「三弟,這你就不必擔心,咱們這次能撿到這麼值錢的東西,幫主看到了必定很開心,到時一定會給咱們兄弟好好的賞賜一番。」
「話是沒錯,只是我覺得很奇怪,誰會好端端的將那麼貴重的東西丟在河邊?」
「管他是誰,就算他不丟在河邊,像這麼稀有珍貴的東西,一旦被咱們幫主知道了,最後還不是歸咱們飛馬幫所有。」
「那是一定的,只是那麼貴重的東西,讓二哥一個人單獨帶著,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閃失?」
「安啦!從來只有咱們飛馬幫奪人財物,倒還沒聽說過有人敢動飛馬幫的東西。」
兩人接著又天南地北的扯了一大堆,邢天鵬與柳筠兩人聽得差點沒睡著。
「嗯……有點累了,掌櫃的,替大爺們準備一間上房。」那藍衣人打了個哈欠。
「是是是,小的馬上準備。」
「兩位大爺,房間準備好了。」掌櫃的臉上勉強擠出笑容,打躬作揖的奉承著兩人。
「大爺今天心情好,這三兩銀子是剛剛賣劍的錢,就拿來付酒菜錢跟房錢,剩下的就賞給你吧!」兩人丟下銀子便上樓去了。
「謝謝大爺、謝謝大爺!」掌櫃的態度甚是諂媚。
「大黑熊,聽他們兩個人的談話,好像是什麼飛馬幫的?你知道嗎?」柳筠對江湖上的門派不瞭解,便向邢天鵬問道。
「不知道,沒聽過。」
他從未在西域地方行走,以至於對西域方面的門派也不瞭解。
「掌櫃的,勞煩過來一下。」柳筠決定要弄個清楚。
「這位姑娘,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啦!我只是想請教你,剛才那兩個是什麼人?你怎麼會那麼怕他們?」
「姑娘,你有所不知啊!」掌櫃一臉無奈,「那兩個人是飛馬幫的人,他們還有另一個兄弟,這三人自稱三鐵馬,是飛馬幫綠馬堂的堂主。」
「不過說也奇怪?本來的飛馬幫雖算不上是什麼名門正派,但都還不致幹些打家劫舍的事,和附近的民家處得也不錯,可最近這幾個月卻不知怎麼地,飛馬幫竟開始幹起了壞勾當,一旦知道誰有好東西,便使出任何手段非要得到不可,拿東西、吃東西也都不付錢,甚至打劫過路的旅客,讓很多旅客寧可繞遠路,都不願經過我們這附近。」掌櫃無奈的搖著頭。
「官兵都不管的嗎?」柳筠對這事感到納悶。
「怎麼管?」掌櫃的哀聲連連,「我們這邊位於中原與西域的交界處,是屬於三不管地帶,哪有什麼官兵可以管。」
「原本好好的一個幫,為什麼會變成無惡不做,難道沒有人知道原因嗎?」邢天鵬忍不住發問。
「真正的原因我是不知道啦,」掌櫃的開始猜測著,「只是聽說,好像自從飛馬幫幫主生了場病之後,飛馬幫就整個變了個樣。」
「照這樣聽來,飛馬幫會有這麼大的轉變,其中必有問題存在。」邢天鵬覺得事有蹊蹺。
「掌櫃的,飛馬幫在哪裡?我想去拜會一下。」他決定要去探探原因。
「飛馬幫在此地以西三里處的山腰上,不過我勸你還是別去招惹他們為妙。」
「這你不用擔心,你就先替我準備兩間上房,房間就選在那兩人的隔壁吧!」
邢天鵬決定睡在兩人隔壁,以便隨時注意他們的動靜。
「那好吧,我叫小二帶兩位上樓。」
邢天鵬兩人隨著小二的帶領,來到指定的房間。
沒回房的柳筠跑到邢天鵬的房間串門子,想知道他有何打算。
「大黑熊,你現在打算怎麼做?」
「你先別管那麼多,早早睡覺去,把體力養好,明兒個還有一大堆事要做咧!」
「不會吧!」柳筠一臉驚訝的表情,「難不成你真要光明正大的去飛馬幫討東西?」
「噓……找死啊!」邢天鵬輕聲細語的說著,「你那麼大聲怕隔壁聽不到是不是?我們當然是光明正大的去要啊,我邢天鵬從不幹些偷偷摸摸的事,況且那原本就是我們的東西,我去跟他們要回來,有什麼好見不得人的。」
「是啊,是啊!沒什麼見不得人的,那為什麼說話要這麼小聲怕被人聽到呢?」她俏皮的學著他說話的樣子。
「別學我說話。」邢天鵬的眉毛豎了起來,「我是怕打草驚蛇,要是被隔璧那兩人聽到了,說不定半夜偷跑走,那明天誰來幫我們帶路啊?西域地方我可不熟,雖然知道他們幫派大概在哪兒,但要是沒人帶路,恐怕還得找上個大半天,我可不想多走冤枉路,所以還是小聲點免得把那兩隻帶路馬給嚇跑了。」
「喔!這樣子啊,那我知道了,我先回去休息,要是有什麼情況,你可得叫我喔。」柳筠依然俏皮的學著邢天鵬說話的樣子。
「別學我!」他始終不敢大聲。
她見了他那副窘樣,便笑嘻嘻的跑回自己的房間。
「小懶豬起床啦!」邢天鵬敲著柳筠的房門催促著,「再不快點,馬可要跑掉了。」
「你才是豬咧,本姑娘早就起床準備好了。」柳筠將房門打了開來。
「快點收拾東西,那兩人已經下樓了。」
柳筠轉身提起包袱便和邢天鵬追下樓去。
「掌櫃的,那兩個飛馬幫的人呢?」
「他們剛剛離開。」掌櫃的手指向門外。
邢天鵬聽得人已離開,便趕緊與柳筠追了出去,兩人追出去沒多久,便看見那兩個飛馬幫的人正在前方走著,於是放慢腳步在後面小心的跟著。
過不了多久,那兩個飛馬幫的人似乎發現自己被跟蹤,便加快腳步想擺脫身後跟蹤的他們。
邢天鵬見他們加快速度,也和柳筠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那兩人發覺自己不管再怎麼快,卻始終無法擺脫身後跟蹤之人,一氣之下索性停了下來,想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跟著自己。
「你們兩個一路上跟著我們,究竟有何目的?」藍衣人首先開口。
白衣人盯著邢天鵬腰間的劍,覺得似曾相識。
「大哥、大哥,你看看他腰上的劍,像不像是我們昨天撿到的那把劍?」
「喂!大鬍子,你那把劍從哪來的?」藍衣人不客氣的問道。
「這把劍是他從家裡帶出來的。」柳筠決定損一損那兩人,「但很不幸的卻被三隻野狗給叨走了,還好後來又在一家店舖裡買了回來,這答案你們滿意嗎?」
「大哥,她罵我們是野狗。」白衣人聽出柳筠的話中帶刺。
「廢話。」藍衣人一巴掌往白衣人的頭上打了下去,「不用你講我也知道。」
「不錯,那些東西是我們拿走的。」藍衣人坦然承認,「不過你們知道了又能怎樣?」
「既然兄台都已承認了,那我就開門見山的說吧,我希望你們能把東西還給我們。」
邢天鵬希望對方能自動歸還,以避免干戈相向。
「放屁!竟然想要我們把東西拿出來,你知不知道我們是誰?」白衣人的口氣好不囂張。「向來只有我們向別人拿東西,從來沒有別人向我們拿東西。」
柳筠見兩人極是囂張,當下決定不給他們好臉色看。
「知道,當然知道,你們就是飛馬幫綠馬堂堂主,鼎鼎有名的綠馬堂三野狗之二,我怎麼會不知道呢?」就憑你們想跟本姑娘鬥嘴,還早的很咧!
「你這臭娘們,竟敢三番兩次拐彎抹角的罵我們是野狗,想要回東西就憑本事來拿。」
藍衣人怒氣衝天,雙手從背後抽出一對虎頭鉤,決定給柳筠一點顏色瞧瞧。
「喲!被本姑娘說得惱羞成怒,亮出兩隻狗牙想咬誰啊?」
柳筠見對方拿出武器,一面退到邢天鵬身後,一面繼續以言語羞辱著對方。
邢天鵬見對方亮出武器,當下只是暗提內功卻不拔劍,準備只以雙手制住對方,以達到嚇阻的功用。
藍衣人見對方不用武器,只準備以雙手跟自己過招,心中很是惱怒,當下提起雙鉤攻了過去。
白衣人見兩人開打,也不甘寂寞的從懷中掏出一對虎爪攻向柳筠。
「狗就是狗,一個亮出狗牙,一個伸出狗爪,就讓本姑娘來教訓教訓你這只白狗。」
柳筠長劍出鞘,準備應戰。
邢天鵬見雙鉤由右上、左下兩路夾攻而來,便舉起雙掌凝氣於胸,待雙鉤一接近便隨即出掌擊向藍衣人的雙手。
雙掌來勢極快,藍衣人閃躲不及,只得硬生生的接下這招。無奈邢天鵬掌力太強,藍衣人雙手一中招,兩隻虎頭鉤便被震得掉落在地。
邢天鵬一招得手,隨即又向前跨了一步,以手肘撞向藍衣人的胸口。
藍衣人尚驚魂未定,面對這接踵而來的第二招,更是連反應的時間都還來不及,胸口便結實的挨了一下,這一下雖不至於要了他的命,卻已將藍衣人震得口吐鮮血,坐倒在地。
再看另一邊的戰況,柳筠雖有利劍在手,但礙於沒有深厚的內力,所以只能單靠劍招和白衣人鬥個旗鼓相當。
那白衣人本來視她為女流之輩,心想她應該厲害不到哪去,但在交手數招後,右手險些個被她給削了下來,一驚之下方才全力以赴。
兩人接著又鬥了數十招,在白衣人全力猛攻之下,柳筠雖然未敗,但在內功不足的情況下,已逐漸趨於下風。
她忽然心生一計,決定來個險中求勝,心中想著便隨即轉過身子背對著敵人。
那白衣人一見到柳筠將背部朝向自己,便使出全力槍攻過去,就在他的虎爪將從柳筠的背後抓下時,柳筠手握長劍突然一個轉身,白衣人閃躲不及,右手已瞬間被削掉兩根手指,兩道鮮血如湧泉般的激射而出。
「好啊!」邢天鵬在一旁吶喊,「這招卷龍破雲用的真是恰到好處。」
「死黑熊!只知道看熱鬧也不來幫我,你就不怕我被他殺死嗎?」柳筠見邢天鵬站在一旁觀同戰,一副彷彿事不關己的樣子,不免心中有火。
「你別生氣,我本來想出手幫你的,可是一看到你要使出拿手的絕招,我就知道你不會輸了,既然知道你不會輸,那我又何必出手呢?」邢天鵬說得輕鬆。
「你說得倒輕鬆,這招我可是拚了命使出來的,一個不小心就會死的,萬一要是真有什麼意外的話,我看你該怎麼辦。」柳筠仍舊怒氣難消。
「不會啦!要是萬一真有個什麼意外,大不了我照顧你一輩子嘛!」
「你不要臉,吃我豆腐。」柳筠整個臉紅了起來,「我就算殘廢也不用你照顧。」
其實邢天鵬手中早已扣著一塊石頭,只要柳筠一有危險,他便要射出石頭幫她解圍。
「先別抬槓了,辦正事重要。」
邢天鵬走到白衣人的身邊,先幫他止住血,接著再走到藍衣人身邊,以內功將其逆沖的氣血導回正位,過不了多久,藍衣人便已轉醒。
「喂,你們兩個輸得那麼難看,該把東西交出來了吧!」柳筠開口索討戰利品。
「東西不在我們身上,有本事就跟我們回飛馬幫,當面找我們幫主要。」藍衣人想將他們引到飛馬幫,以便報仇雪恥。
「好啊,」柳筠爽快的答應,「碰巧我們有事要到飛馬幫一趟,兩位肯主動帶路,那可真是求之不得啊!」
「那就有勞了。」邢天鵬將兩人扶起以便帶路。
兩個綠馬堂堂主因有傷在身行走甚是緩慢,以至於過了中午仍未到達。
「喂!怎麼那麼久還沒到啊?」柳筠走得不耐煩便發起了牢騷,「你們兩個是不是在耍我們啊?我可警告你們別想要花樣啊!否則本姑娘有上百種的整人方法能讓你們好好享受享受。」
兩人自知技不如人,當下只敢怒而不敢言。
四人繼續向西行走,直到黃昏時才到達飛馬幫。
邢天鵬兩人在他們的帶須下,順利的進入了飛馬幫的內堂。
堂上只見一人端坐其中,頭綁金帶甚是威風,顯然便是飛馬幫幫主,內堂兩旁各有一排座椅,座椅上坐著的人,額頭上各綁著不同顏色的頭帶,該是飛馬幫各堂的堂主。
「兩位堂主回來啦!你們這次帶回來的東西我很喜歡,待會每人賞賜黃金百兩。」飛馬幫幫主狄全清對綠馬堂的表現很是滿意。
「謝謝幫主賞賜!」剛回到幫內的綠馬堂堂主兩人開心的作揖鞠躬,似乎忘了邢天鵬及柳筠兩人的存在。
「咳!」柳筠咳了幾聲,以提醒眾人。
「這兩位是?」狄全清終於注意到兩人的存在。
「幫主,事情是這樣的……」藍衣人走上前去,在他的耳邊細聲的將整件事說了一遍。
狄全清瞭解整件事後,臉色隨即變了個樣子。
「在下飛馬幫幫主狄全清,敢問兩位尊姓大名?」狄全清臉色甚是難看,似有隨時想要動手的跡象。
「狄幫主客氣了,在下姓邢名天鵬,是鎮南鏢局的鏢頭,這位姑娘姓柳單名一個筠字。」
「喔,原來是鼎鼎大名鎮南鏢局的鏢頭,邢天鵬邢大俠,也難怪能輕易的擊敗我這兩位堂主。」狄全清一聽邢天鵬的名號,態度隨即一百八十度的變化。
「兩位遠到而來,想必也餓了吧?不如由小弟做東替兩位洗塵,待用餐完畢我必將貴鏢局的東西歸還,不知兩位意下如何?」
「狄幫主客套了,既然這樣,那咱們兩人就在貴幫叨擾一頓了。」邢天鵬回以一笑。
「那就請兩位移座後堂,待酒菜備好咱們再好好喝他個幾杯。」
狄全清起身煩著兩人向後堂走去。
「大黑熊。」柳筠在邢天鵬耳邊小聲說著,「你怎麼答應的那麼爽快?你不怕有詐?」
「別擔心,咱們見機行事。」邢天鵬依然一副神態自若的樣子。
三人到達後堂之後,便天南地北的聊了起來,但柳筠總覺得事有蹊蹺,以至於老是心不在焉的。
「啟稟幫主,酒菜已經準備好了。」
「酒菜已備妥,兩位這邊請。」狄全清起身招呼著兩人。
「幫主請。」邢天鵬起身回之以禮。
他們隨著狄全清進入偏廳,只見廳中擺著一桌酒席,菜色甚是豐富。
「兩位請坐。」
邢天鵬兩人回了個禮,便挑了個位子坐了下來。
酒席之上,狄全清將每樣菜都先吃了一口,斟酒時也是自己先喝一杯,以證明酒菜並無問題。
邢天鵬與柳筠見此情形,都覺得自己將人家的好意當成陰謀,心中很是過意不去,當下便放心的吃了起來。
酒足飯飽之後,當邢天鵬欲起身向狄全清道謝,哪知道才剛起身,便覺全身無力又跌坐了回去。
「大黑熊,你怎麼了?」
「這酒菜有問題。」邢天鵬指著桌上的酒菜說。
「不可能的,」柳筠覺得疑惑,「我們先看他吃了之後才吃的,怎麼可能他沒事我們卻有事?」
「哈哈哈哈!」狄全清一臉奸詐的笑著,「不錯,酒菜的確沒問題,有問題的是你們用的筷子、酒杯。」
「你……你這……」柳筠因藥性發作,一句話尚未說完便昏了過去。
「柳筠。」
邢天鵬見柳筠昏倒心中極為憤怒,提起拳頭便向狄全清揮了過去。可惜才跨了兩步,便也承受不住地暈了過去。
「這邢天鵬也真是厲害!我用了三倍的藥量,他竟還能撐那麼久才昏倒。」
狄全清看了一眼邢天鵬,「來人啊!將這兩人抬去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