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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言情] 贖罪新娘 作者:念眉

第五章


  「周秘書,我來送咖啡了。」一踏上十二樓,左熙亞聚攏著自己的勇氣與決心,將它們在心中如同一塊岩石般地快速集結。

  她告訴自己,既然來了,就要將事情給辦好才可以走。

  狐疑地看著她,周秘書一臉不解,「我沒叫外送呀!」

  「是倪總裁要的。」鎮定住自己翻攪的心緒,左熙亞面不改色的說道。

  愈聽愈不對,「可是他沒指示我叫……你等一下喔!」按了內線,「總裁,『綠色』咖啡館的店長送咖啡來了,她說是你打電話吩咐的。」

  對方思索了好半晌,左熙亞站在電話前,一顆心怦怦的不按正常節奏跳動,等待著答案的宣判。她發誓這輩子她不曾像此刻這麼緊張,好像古時候公堂上的犯人正靜候大人一句話決定生死。

  「沒錯,是我打的電話,你要她親自送進來。」

  當決定性的語氣透過話筒傳給她聽到,左熙亞呼出了一口氣。

  「你聽到了,不好意思,我照例要詢問一下,你知道我拿人家的薪水……」

  「我懂,這杯咖啡我請客。」取出準備的兩杯咖啡中的一杯,她放至周秘書的桌上後,就跨步走向倪震飛的辦公室。

  趁她現在勇氣未散,她要和他把話說清楚。

  前腳甫一踏進,左熙亞馬上聽到倪震飛語帶調侃的說:「我好像不記得自己撥過電話至『綠色』去叫咖啡?」

  隨著每邁出的一步,她覺得難耐的刺痛感正席捲她的雙腳,她幾乎因他的話而無力。來至他桌前立定,她再度費了好大的勁才抬起頭來迎視他的的眼神。

  「你是沒叫,這杯咖啡算我請客,為了答謝你那天晚上送我回家。」

  一股前所未有的悲慘襲上她的心頭,凡事靠自己意味著她必須面對殘酷的事實。自己好像是孤獨無依的。現在,沒有任何事物可將她和過去連結,她又怎麼能拼湊出未來呢?

  可是她得努力,不管怎樣都不能讓他對父親有所傷害,他老人家為她做的事情夠多了。若倪震飛要報仇,找她吧,她願意替父親扛起一切責任。

  「一杯咖啡想打發我?」她是那麼一本正經,直挺挺的站著,倪震飛在想她都快折斷她的脊椎骨了。

  今天的她和之前他所看到的左熙亞,是全然不同的風貌,不過很快,他馬上就會知道是怎麼一口事了。

  左熙亞試著去忽視他那股可致人於死的力量,他可以像捏碎一隻甲蟲般輕易地毀了她。儘管如此,她也絕不讓他看出自己的恐懼,千頭萬緒朝她襲來。

  「要不然你覺得我該怎麼做,才能回報你那天晚上的恩情?」快開口,再一次表明他對她的興趣,那麼她就不用說出令自己難為情的話了……

  她在內心祈禱著,希望倪震飛主動提起希望兩個人能在一起的要求。不安使她四肢虛弱,麻木了她的神經。

  「你不會那麼健忘吧,才沒幾天的時間就忘了我對你的企圖?」他交纏手指,並且以拇指搔著他的下巴。

  「好,我答應。」他的語調低沉,顯示出一種強硬壓制下的張力,這種聲調卻是如此的刺痛著她的肌膚。

  「你答應?」

  突地,一抹悲傷閃過她的臉龐,那一抹不設防的神情深深地印進他的骨骸。他站起身,甩開它們。

  「你確定清楚自己說了些什麼嗎?」

  「我以為你對我還有意思……」左熙亞整理好思緒,再一次複習以最恰當的方式道出內心的話。

  她試著隱藏焦慮,但她的聲音仍隱約的交織著絕望,希望他網開一面的心情撼到了她的雙肩,讓她侷促不安地把玩著腕上的髮飾。

  不知道自己竟能在這種狀況下維持禮貌性的談話,這真是種殘酷的折磨,她感到又心痛、又空虛。

  一個男人因為報仇來接近你,這種痛苦的心情世界上有幾個女人能夠明瞭?

  「我是。」沉穩的聲音不接受任何爭辯。

  「那就對了。」

  「你是很有誠心接受我的示愛,不過你沒有感覺到自己的態度轉變過大嗎?」

  霍地,一道繃緊的沉默包覆著他們,當她垂下眼瞼時,倪震飛立刻咒罵自己的失言。他在搞什麼,能省事他何苦還要惹麻煩纏身,反正女人的心思他向來懶得花時間去瞭解。

  「我被退婚了,所以……」

  感到嘴角肌肉一陣抽搐,他皺著眉頭,不願讓她知道她的回答令他厭惡,他顯露出一抹冷漠在臉上。「我是你退而求其次的選擇?」

  「不,我只希望你要我……」左熙亞畏縮了一下,雙眼流露出因他的話所受到的傷害。

  從來就不是她不要誰,她根本沒有選擇權。經歷金舜國的退婚至他的復仇心態她明白自己沒有未來了,快樂的生活將從今天開始離她遠去。

  眼神凝聚在她臉上,倪震飛想瞧出一些蛛絲馬跡,然而除了她哀怨的表情外,他無法探測到什麼情驚。

  牆上特別訂作的鐘響了。玻璃後跑出一位戴著珠寶的裸體女妖,用她的小槌子敲了鈴鐺十二次。

  「休息時間到了,我請你吃飯吧!」

  左熙亞想開口拒絕,但聲音才到喉頭就被她硬壓了下來,她必須開始習慣和他在一起,有心理準備迎接他的狠心,這是左家欠他的。

  「那麼……走吧!」他根本不須去明白什麼內幕,因為他認為他即將的行為都是那麼的理所當然。

  「這是我住的地方。」

  「剛買的?」

  「為什麼這麼問?」倪震飛微低下頭看著左熙亞,覺得她話中有話。

  不管女主角是否覺得他的動作操之過急,不過想必她並不引以為然,因為用完餐後,他駕著車帶她來到這間新公寓,她沒有多加過問,任由他的意思主宰一切。

  也許心裡頭還是多少納悶她驚人的轉變,但他不問,就當她是禁不住寂寞,找個一時的替代品吧!

  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沒有鼻塞,裡頭儘是才裝潢完畢的味道。你打算金屋藏嬌?」

  她不明說,但她知道,這間公寓成交時或許正是他密切追求之際。他已料到她會上手,所以早早就訂下了它,並在事情明朗化時請人開始動手裝潢……很可笑,可是事實卻是如此,她的想法早已晾在陽光下,供他閱讀……

  「你又問得我啞口無言了,你還是以為我和你只是玩玩的,不肯相信我絕對的真心。」倪震飛坐在新買的柔軟沙發上,蹺起腳來。

  這套沙發十足的女性色調,是他為了她而挑選的,公寓也是,所有的裝潢更是聘請國內一位頂尖的女性設計師負責。他要她感動,不惜斥資只為討她歡喜。

  花費幾百萬他也不會多眨一下眼,只要目的能達到,什麼代價都值得。

  「我有一事相求,希望你能答應我。」根本不顧去相信他的話,左熙亞已知曉當那冷酷的一刻來臨時,她會被置於什麼地位,社會大眾會怎麼看待她。

  拍了拍身旁的空位,他示意她坐下來,「和我說話不要用這種口吻,你不是我買來的,我愛你,希望你也是持著相同的心情和我在一起。」

  不著痕跡的謊話,他訴說得好自然,他一定很恨父親當年的背叛,否則恨意不會壓積得如此深刻……她默默承受心痛的感覺。

  「對於你不經我同意就刊登結婚啟事一事,造成我家人很大的困擾,是否能麻煩你出面澄清一下……還有,我們……交往的事情可不可以不要太早曝光?」她整個心思都集中在拚命吸入肺裡的空氣,用來平穩緊張心情。

  停頓一秒鐘,倪震飛很爽快的回答,「沒問題,不過你得保證心完全屬於我?」

  他貼近她,鋼鐵般的手指握住她的上臂,將她扭過身來面對自己。

  既已成為他的羹中物,他就不會讓她有機會逃脫。

  給她時間,無妨,他很慷慨,這麼久都等了,幾天半個月他還會沒耐心嗎?

  這段期間就讓她不可自拔的愛上他吧,所有女人喜歡的男人的體貼方式,他會慢慢學習,誘引她的心毫無防備的接受他的好,不只是一時的填補寂寞,之後他的拋棄絕對要令她顏面盡失。

  就是這樣,當年左仲齊對倪家的忘恩負義,他要回報在他女兒身上。

  左熙亞緊張得一如困於籠中的貓,他的逼視教她忘了如何用言語當武器,只有認命的點頭。

  溫柔的撫過她的臉頰,倪震飛驚歎手下的觸感,他沙啞的聲音穿透而出,「我知道我們之間的進展過於迅速,但請你務必相信我的真誠,或許我們之間的第一次碰面不甚愉快,給我機會,往後的日子我會向你證實自己的另一面,好嗎?」

  迷漾的雙眼盯著他,左熙亞亂了,究竟說哪句話的他才是真正的倪震飛?他的每一句話為何都顯得那麼虛偽卻又真實,她完全分辨不出……

  「我真的不瞭解你。」

  「你會漸漸瞭解的。」

  思緒飄得好遠,她幾近喃喃自語,「希望那時候不會太遲……」

  捧正她的俏臉,倪震飛的五官出現在離她僅剩一寸的距離,「我們可以從吻開始進入彼此的世界……」

  「不……」他用粗糙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她心裡沒有預警,對這陌生的舉動感到害怕。

  當他的眼神落至她雙唇,它們竟以顫抖回應,她聽見他輕笑出聲。

  「不是想瞭解我嗎?我習慣女人從舌尖開始瞭解我這個人。」這是一項復仇計劃,沒想到可以連帶的將他過度禁慾的渴望也一併宣洩。倪震飛的唇角有著一絲沒有溫度的笑。

  他握住她的腰,將她拉靠至身上,他的手往上伸入她未受拘束的秀髮之中,用於指纏住她光滑的髻發,爾後他火熱的呼吸抵著她的耳際。
Life sucks, then you d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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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熙亞急躁的喘息,她的腦子裡裝滿紛亂的思緒。

  根據一項研究指出,男人親吻女人的手背表示禮貌;親吻手心可能有強暴的企圖;親吻臉頰表示親切;親吻耳朵則明顯有進一步求愛的意圖……

  她是想了很多,包括最糟的後果。但不是這麼快。

  她不知道倪震飛如此急切要她。

  「我……」

  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倪震飛的唇堵住她的抗議,淹沒她的懇求。

  開始是溫柔的誘哄,他的雙唇愛撫著她閉起的紅唇,但當她繼續象徵性的抵抗時,就變成兩個堅強意志的對抗,他要征服,她則要讓部份的自己置身事外,受到保護。

  不需要過份的挑逗,他的吻已在她體內引發一陣陣細小的波紋,令人窒息,無休無止……還有更多更多。

  狂野、不道德,奇妙……

  「你總是這樣回應情人的吻嗎?」屢次攻城不克,倪震飛略微撤退。「張開你的嘴巴,別在我面前裝純情!」

  當耐心不再,他殘忍的咬破她的下唇,在她痛得叫出聲時,舌頭滑入她的口中,愈過牙關,強迫她的舌與他嬉戲。

  多麼傷人的指控,左熙亞很想置若罔聞,但她沒有,她知道這是自己接下來的日子裡必須時時承受的殘虐。

  感覺她的靈魂不再,嘗到鹹濕的淚水與血腥的味道,倪震飛終於停止他的侵略,他飛快的離開她,走至大門口。

  「我送你回店裡吧!希望你能在三天內搬進來。」

  不能適應這樣的氣氛,左熙亞發現自己和倪震飛間的關係就像陌生人般,一點也不如他們彼此同意的情侶頭銜。

  昨天她就搬進他的公寓了,家裡方面她用最近店裡要重新整修較忙為由,告訴兩老得住在咖啡廳二樓的小套房內就近照顧,因為平日她不曾說謊,所以他們並未懷疑她。

  她的計劃只有她一個人知曉,不打算讓已愧疚纏心的父親再為她而擔心,他若明白自己的想法,一定會加以阻止,而她不要這樣。

  想結束這段恩怨的她,不在乎事後會如何的傷痕纍纍,如果她可以轉移倪震飛的恨意,她願意承擔起一切。

  「去換件衣服,我帶你去吃飯。」不喜歡兩人間的靜默,倪震飛終於率先開口。

  今天他不到四點鐘就離開公司了,只因為她的一通電話告知下午會搬進來,他一整天便心神不寧的等待下班時間來臨。最後他發現人雖在公司,他的心卻早已不知飛往何處了,根本無心辦公,於是他提早回來。

  「我可以下廚,今天下午我到超級市場去買了一些菜……」為了彌補父親的錯誤,她願意為他做任何事,即使平日在店裡常接觸油煙,發誓回家不進廚房的戒律,也可以為他而改。

  「不,我拿你當女朋友看待,不是黃臉婆,用不著燒飯。去換衣服吧,吃飽回來後,將你擱在客房的行李搬到主臥室來。」

  對於她將東西放在客房一事,料想過他會有這般的回應,但話一旦從他口中說出,左熙亞還是呆愣住了。

  「我們已經成熟得可以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了,不是嗎?我不是一匹狼,我是很誠心要與你交往的男人。」

  「我去……換衣服!」無法再坐在原處聽他說這些言不由衷的話,左熙亞小跑步的往客房方向去。

  打開隱藏式的原木衣櫥,她朝已經整理好的衣服歎了一口氣,早知如此,她何必浪費時間整理、吊掛呢?

  取出一件小洋裝,左熙亞漫不經心的卸下身上的T恤、牛仔褲,套上她挑選的衣服。

  看著鏡中的自己,疲憊柔和了她的雙肩曲線,她恣意地伸個懶腰,先是雙腿,隨後是後臂。身上的洋裝鈕扣縫合牢固,在她伸展四肢一一扯緊,描繪出她背部纖瘦的寬度以及臀部的女性曲線。

  倚在門旁,倪震飛眼睛所及的景象,擾亂了他強裝冷漠的心。

  顯然她是沒有發現他這個不速之客,仍陶醉在自己的鬆懈之中。他緩步來到她身後,將聲音壓低成幾近耳語,「你好了嗎?」

  左熙亞背脊一凜,同時間感覺到他溫熱的呼吸,從鏡中她看到他的靠近。「好……了,可以走了!」

  他進來多久了,又看到了多少屬於她的私人秘密?

  「但是我現在不那麼餓了,只想好好看著你……」倪震飛眼眸顏色加深。

  清楚堆積在他眼底的是情色風暴,左熙亞強迫自己不能沉醉在他的男性氣味之中,抗拒著想更挨近他的慾望。

  他只消用一個吻就能使她著火,這是可怕的事實,她不能把自己推往危險深坑。

  但是當他以狂野的甜蜜邀請著她時,著實令她無法抗拒,她別過了頭。

  感情基礎不夠的兩唇相觸,就像是一道辛辣刺激的麻辣火鍋,既開胃、後勁又強,教人很容易上癮。她明白自己可以對天下任何一個男人有此感覺,唯獨他不行,因為他給不起她要的東西,也不屑為之。

  「為什麼要逃避我的眼神,難道你和我一樣也動了真情?」

  她的反應讓倪震飛有一肚子的疑問,但是她的答覆恐怕只會使它們更加複雜難解,他不需要再有一條繩索來扼住自己的脖子,因為他已經先行纏上一條了。

  不管怎樣,他會讓她愛上自己的,否則他的計劃就唱不下去了。

  一霎時、左熙亞覺得自己的心彷彿被肋骨從中穿過,她努力阻擋那股深切的悲痛,不讓他看出他的話是如何挑痛她那深入骨髓的傷口。

  他愈這麼說,她愈沒有把握自己的主動投降能否稍減他的恨意,她沒有概念於他的計劃。但可想而知,事情不過剛開始,但她身上卻已烙下他多次銳利言詞所割下的傷痕。

  有短短的幾秒鐘時間她在心裡憐憫著他,繼而想想她最好還是省省吧,一定會把她表示同情的話,通通扔回她的腳邊。

  她還是怕他,如同他此時握住的雖是她的手,她卻感覺像是脖子被掐住般。

  「你想到那兒吃飯?」左熙亞顧左右而言它,扯開話題中心。

  注意到她掙脫自己箝制的手指絞扭在一起,他逐漸瞭解她這個動作是因為她緊張,一雙手掌包覆著它們。

  「先給一個吻,我們立即出發……」

  話未落畢,他的唇便壓了下來,當他吻她時,熙亞所有的決心都崩潰了。

  他的舌誘哄著她的唇瓣分開,並溫柔地在齒間滑動。他讓舌尖滑過她飽滿的下唇,接著又探入她的口中,他一次又一次地重複這誘惑之舞,直到她暈眩的感官再也無法清醒。

  她忘了他是誰,也忘了他的目的,事後她或許會為自己的軟弱而厭惡自己,但是此刻她已經喪失理智了。

  「到『綠色』咖啡館用餐吧!」倪震飛輕吻著她的唇角,性感的吐氣。

  第一次他發現親吻女人是件會上癮的事情,也許他是因為整個計劃而將感情全數投注了,就為了能好好的作弄她、教她事後痛不欲生……他越來愈肯定自己演戲的細胞。

  他刺耳的話語緩慢地穿越令人暈眩的迷霧,當他的唇在她的唇角附近游移時,要思考並不容易,左熙亞沒有意識的點頭。

  「平常你招待別人,今晚就當一次客人,享受被服務的感覺……」

  「什麼?」陡地恢復了過來,他剛才說了些什麼?

  「反應這麼激烈,敢情貴店除了咖啡,其他的簡餐都不能下肚?」他以開玩笑的口氣說話,以掩飾他凝聚的熱力。

  她迷人的眼神一時之間立刻消逝不見,令他心生不悅。

  「不是,是我……該怎麼說呢?」左熙亞亂了主張。

  不能,不能,她絕對不能和倪震飛相偕到店裡消費,雖說父親很少到店裡走動,但他的電話可不曾少過,尤其店裡的員工和他之間的互動關係良好,她擔心消息走漏,會一發不可收拾。

  「別慌,我會等你的理由。」不消多說,倪震飛已知道她擔憂什麼。

  左熙亞明白他一定讀出她眼中的混亂思緒,因為他一副看好戲的幸災樂禍模樣。

  她錯亂的思緒飛快的運轉,終於找到一個拒絕的好藉口。

  「店裡的員工都知道金舜國是我的男朋友,他們不明白我與他分手的理由,我怕我們如果同時出現在店裡,他們會誤解我是貪圖倪家的財勢。」

  「我想你的心情我懂,我相信你不是為我的財富而來,不過你也沒提過為何選擇我,希望改天有機會能從你口中明瞭。」

  他是說過不在乎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可是不知怎麼搞的,心頭卻無法漠視她突然的接近示好。

  左仲齊不可能將這件見不得人的醜事告訴自己的女兒,所以她的動機很難摸清。

  「我……」

  「走吧,再不出門,吃的就是宵夜了。」

  時機未到,他不會讓她找不到台階下,他要給她的難堪必須發生在面對眾人的時候。倪震飛冷冷的想。
Life sucks, then you d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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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你還來幹什麼?我和你的帳還沒算清嗎?」「不,我今天來是想請你幫忙一件事……」「不用了,我的心頭大患既已解決了,現在我的生活過得很平靜,不想再涉事了。」安玉湘不加考慮,一口回絕。

  隨著她的起身,左仲齊亦步亦趨地跟著,「安夫人,算是我求你。我相信你也聽聞了,倪老爺的二公子找上門了,他要拿我的女兒來償還我當年的背叛!」

  「干我什麼事?」抹上鮮艷口紅的嘴唇,嘲弄的上揚,「你要明白當年我們之間的合作關係早已銀貨兩訖,現在當然已沒有任何瓜葛了。」

  左仲齊沒有因為她這些話就死心、打退堂鼓,為了女兒著想,再怎麼低聲下氣哀求,他都無所謂。「可是如果那時候你沒有找上我,這些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驀地回頭瞪眼盯著他,安玉湘從不掩飾的怒火顯而易見,「你這是在怪我嗎?」

  「我只是想請你幫忙。」

  「幫忙!?我相信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不欠你任何人情,為什麼要答應你這個無理的要求?當年你不過閃人一天就拿了我五十萬,那時候你怎麼不會覺得心不安?」

  像是遭到不合理的指控,左仲齊出聲反駁,「誰說我沒有良心不安,倘若可以重新選擇,我不會答應你那個忘恩負義的要求!」

  他明白自己很自私自利。當年因為忙於撇清與那件意外的責任歸屬,他在事後第二天就請辭,不管倪家當時正處於烏雲慘淡中,不管倪老太爺是如何的慰留,他在他們最需要朋友支持鼓勵之時,以逃命般的速度奔離。

  他們待他像親人,可他卻回以如此的報答……他一直在等待老天爺的懲罰,如今,他等到了,但它卻直接朝著他最想保護的女兒而來……

  安玉湘冷笑出聲:「但是你已沒有機會再決定一次了,畢竟姓倪的死了,哈哈哈……」

  「安夫人,我知道憑你的能力一定可以幫我……我將五十萬全數還給你,只要你找個替死鬼來冒充我的罪行……只要你點頭,我馬上去銀行領……」

  他為熙亞準備的嫁妝,不奢望能有派上用場的一天了,只要她能平安元事從倪震飛的手中逃出,他就慶幸了。

  雖然女兒口中一直說沒事,可是他卻無法放心。該說他根本不相信倪二少爺會這麼輕易放過他及他的家人,他愛恨分明的個性,他很清楚。

  收住狂笑,安玉湘又恢復冷漠,「誠如你所說的,憑我現今的財勢會在乎你那少少的五十萬嗎?」

  「到底我要怎麼說你才肯幫忙?」

  「無論你怎麼說我都不會幫忙。」她的答案愈來愈直接,對付這種小人物……不足畏懼。

  好話說盡,左仲齊總算是是明白了善惡到頭終有報。但他還是私心的希望不要將仇恨牽扯上最無辜的親人。「你承諾過消息不會走漏,不會將我這個幫兇供出來的,現在倪家人查出來,我是認了,我只求你保護我的女兒……」

  「內幕不是從我口中流出去的,我沒有責任。」安玉湘擺擺手,相對他的緊張她倒是一派輕鬆。「嗯,我實在看不出有什麼好害怕的,憑你多年前的倪家司機身份,一夕間躍升為岳父的稱謂,你該感到驕傲的。」她極盡女人冷嘲熱諷之能事,話裡的挖苦刺人聽者彷惶、無助的心。

  「你真的不幫忙?」

  「沒錯。」優雅的吞雲吐霧,安玉湘瞇著眼看他還有什麼纏人的本事。

  「你不怕我狗急跳牆,說出你是幕後指使者?」吃了秤鉈鐵了心,左仲齊豁出去了。

  不過愣了一秒鐘,安玉湘很快的鎮定住自己,收起不在乎的心態,語帶警告的說:「請便。但別說我沒事先提醒你,若你真的打算這麼做,只會讓你女兒更快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不用等到倪家人的報仇,我會先行解決掉她美好的性命,懂嗎?」

  對他展現一個自信的笑容,而後立即斂住所有表情,消失在門後。

  頹喪的跌坐在沙發裡,左仲齊捧住臉哀號。

  天,他該怎麼辦?

  坐在床沿,左熙亞感覺到自己的脈搏滴答似的跳動,她聆聽著門外傳來的腳步聲,直到因神經繃緊而頭痛。

  第七天,她住進這間公寓整整一個星期了,不過是生命中短短的幾天,對她來說卻像經歷了幾年似的漫長……

  自從搬進來後,她答應了倪震飛的要求,咖啡店的生意只幫忙到五點,然後他去接她下班,兩個人一起在外頭用完晚餐後再回來。

  在外人的眼光看來,他們的生活似是浪漫,充滿羅曼蒂克的情愫,但沒有人知道她無時無刻不處於提心吊膽中。

  倪震飛對自己的行為總是維持著斯文有禮,不管是面對大眾或是在公寓裡。可是她心裡明白,這樣的體貼溫柔不會長久,沒有人會對仇家的女兒客氣的。

  她猜想他是在醞釀,等所有的恨意囤積到了極點,也正是她傷得體無完膚之時。

  如同他所說,她是個成年人,有著成熟的思想與觀念,自然明白一男一女共處一室會發生什麼事情,再加上他找上自己成為父母之仇的報仇對象,可想而知他的復仇計劃就是羞辱她的靈魂、蹂躪她的身體,然後教她顏面盡失,無法在社會上生存……

  她能無礙的分析出他的想法,但卻不明白他為何不採取速戰速決的方式?

  每天晚上他總將主臥室的浴室留給她盥洗,他則使用客房的。通常在她沐浴完畢出來後,他早已在床上躺平進入夢鄉,徒留她的緊張陪她過夜……

  這固定的模式持續了一個星期,今天卻有了例外。

  她和往常一樣泡澡出來,床上卻不見他的人影……

  「你洗好了,」進入房間,看到思緒游離的左熙亞,倪震飛為了要吸引她的注意,以一種聳動的低沉語氣說話。

  他給了她一個星期的時間做準備,夠仁慈了。這段時間長得他不禁納悶起自己怎麼會有這種好度量。

  明明知道對待仇人的女兒,連一丁點的憐憫都是多餘,可是見她每次雙腳一踏進主臥室,一張小臉馬上就洩漏出緊張的情緒,好像他隨時都有可能撲上去強暴她似的,他縱使再有滿腔的慾火,瞬時也降至冰點。

  是她自己找上他的,就當他只是臨時的替代品也罷,她也該有心理準備會與他發生親密關係吧?現在的男女交往,早已將性愛這件事平常視之了,不是嗎?

  可她表現出的樣子卻像個沒有經驗的處女……

  但,今天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他再也受不了女人就躺在旁側,而他什麼事也不能做的痛苦。

  突然冒出的聲音教左熙亞嚇了一跳,她迎向倪震飛的目光,他的眼光黯沉,瞳孔又大又深不可測。用一種讓她心神不寧的渴望眼神看向她。

  「好……了。」她迴避他赤裸的胸膛;為兩隻眼睛尋找一個注目點。

  「過來我這邊。」他不想要溫馴的左熙亞,他喜歡她的叛逆,不過將時間回溯到她親自送咖啡到辦公室給他後,他就不曾見過她凶悍、反抗的那一面了。

  一直看著地板,左熙亞的頭始終不敢抬起來,在離他的腳掌還有二步遠的距離,她停了下來。

  「你應該清楚我想與你做什麼事,現在看著我。」

  這麼近的距離,她都可以將他的胴體一覽無遺了。

  這是她第一次注意到他的兩個手掌和手臂上佈滿了細微的白色疤痕,當她研究起這些痕跡,猜想他是如何受傷才留下這些傷痕時,一股沉重的靜默瀰漫在他們之間,他那曬得黝黑的肌膚更凸顯了這些參差不齊的傷痕的蒼白。

  收進當她看到自己的傷疤倒抽一口氣的神情,倪震飛身體內殘暴的血液又滾動了起來。「你知道它們是怎麼留下的嗎?」

  左熙亞誠實的搖頭,她也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才會讓他受傷至此?

  「這上頭的每一條傷痕都是我自己拿刀片割的。我的心裡面一直有個仇人存在,只要想到他對我的家庭所造成的迫害,我就無法原諒他!這些傷痕時時警惕我不能忘記報仇!」

  他並不後悔身上留下了這些疤痕,因為它們象徵了他生命之中,無法磨滅的一些事情。

  倪震飛滿載恨意的一段話,聽得左熙亞全身都冷了,她杵在原地,動彈不得。

  「怎麼,嚇著你了?」這麼沒有膽量,要怎麼承受他接下來的報復手段?他同情她。

  他那直率的陳述,如塊大石重重地壓在她肩上,她無法給予回應。若她拿自己的一條命來交換她的雙親,也許他仍回以不屑。他的恨已經那麼深了,她再怎麼想彌補也回天乏術……

  「熙亞……」倪震飛邊輕歎著她的名字,邊靠近她,欣賞著她柔軟的雙頰,想要用手掌覆住她溫暖的肌膚。

  也好,先讓她瞭解他鬱積的恨意,事後他的傷害才不至令她覺得自己像個傻子般被耍著玩……藏起他對左仲齊的怒、恨,現在他該做的是讓眼前的小女人更加的迷戀自己。

  倪震飛知道他的計劃必須按步就班來執行。

  「我……」左熙亞感覺自己的鼻頭硬咽,突來的情緒讓她好想哭。為何每當面對他之時,她就變得異常脆弱?

  她覺得他總是永不停息地忙來忙去,來去匆匆;他的聰明機智過人,她目不暇給,但他的脾氣卻也陰晴不定、反覆無常、一下子陰沉得教她無措,一會兒又溫柔得讓人心碎……如果這是他對自己的懲罰之一,那麼他成功了。

  「噓,別說話……」他聽到了,自己的聲音變粗,喉嚨抽緊,幾乎不能壓抑體內升起的巨大的慾望,他貪念她喉間引人的肌膚以及長袍下美麗的雙腿……然後,倪震飛將自己的想法付諸於行動。

  他在她頸項和肩膀問的曲線上來回嗅著、吻著,用嘴挑起她的慾望。火熱的視線瀏覽著她的唇,就像那天他的唇所做的事一樣。

  他輕咬她的下唇,用牙齒含住她整片豐唇,然後用舌頭去摩擦她,他的舌進入她口中,纏繞住她溫潤的唇舌,他感覺自己愈來愈蠢蠢欲動。

  他完全解放了自己的唇,像要把她吞噬般地狂吻著她,飢渴的吻灑向她,使她無法喘息。兩人蹣跚後移,他的臀部挨著化妝台邊,她則緊靠他。

  嘴唇還貼著她的耳際,倪震飛挪出手來關了燈,欣賞著左熙亞在昏暗的月光中看起來超凡脫俗的模樣。

  尖銳又狂野的感覺自他的腹部升起,攫獲住他。雖然他知道她無意引誘他,卻無法壓抑湧至腰部的熱流。

  迷醉又清醒的感覺混合在一起,麻木了他的神經,整個世界好似都被關在門外、困難的吞嚥口水,左熙亞發現自己的喉嚨干癢難忍。她沒有拒絕倪震飛的求愛,相反的,她抱緊他,心中充滿著他將對她做的事,以及她要他對她做的事情的狂野幻想。

  她從未有過這樣炙熱又狂放的感受,那是一種令她震顫的覺醒經驗。望進她迷離的漂亮雙眼裡,倪震飛拉開她上衣的扣子,第一顆,然後是下面一顆……
Life sucks, then you d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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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熙亞感覺到輕微的拉扯,可他解開衣帶的手是多麼熟練呀,她想,那是當然,畢竟男人多半是浪蕩子,毫無疑問他曾為無數女人寬衣解帶……即使這樣的想法教她不舒服,心卻仍隨著每一個鈕扣的解開而向她傳遞著顫抖的激情之感。

  身上的壓力突地消失,她才想睜開眼睛,腰際馬上被一股力量包圍,她感覺被人往後拉扯,身後靠著一雙大腿,她知道那是倪震飛的,而他已到床上去了。他提起膝蓋絆住她,使她靠在他的雙腿之間。

  他已幾近全裸,原本繫在腰部的浴中已掉落在地上,夜色遍塗他光滑的軀幹,看到他這個樣子,她幾乎忘了呼吸。

  「我們可以正式開始了……」倪震飛拉起她,翻過身在她身上,抓住她兩隻手腕,推過她的頭扣住。

  「求你……對我溫柔……一點好嗎?」顫抖的聲音訴說出左熙亞的心願。她管不得以後會怎麼樣,只求這次的情愛他能給她最美好的回憶……

  怔忡了好一會兒,看著她的表情,倪震飛突然覺得她好像知道些什麼秘密,但繼而一想,他又認為不可能。

  「當然,我說過,你是我的女朋友。」他用令她震懾出神的喉音說道。

  左熙亞的眼淚流在心裡,因為他虛偽的欺騙,善意的謊言。

  「對你我會很體貼……」他描摩著她飽脹胸脯的邊緣,他一直畫著圈、擠捏著,卻不去碰她的乳尖。當左熙亞以為她會因這種陌生的快感而發狂時,他在拇指與食指問搓揉著兩邊的乳頭。他誘導著她,直到她在甜蜜的折磨極限下完全堅挺起來。

  「求你……」她的手指插入他豐厚的黑髮中,把他的頭貼向自己的乳房。

  她從未體驗過如此的感覺,什麼都不去想,也什麼都不敢想,只能放任感官的沉淪……

  倪震飛的指與她交叉緊握,讓她無法掙脫。他令她不能移動,彎下頭,親吻她的乳尖,隔著她半透明的連身襯裙含住她的乳頭。他的牙齒輕輕咬嚙著她、愛撫著她,透過那層薄薄的衣料,那種刺激像閃耀的火花在她體內爆發。

  看著她微張的紅唇性感的吐氣,他的手指往下搜尋著她兩腿間的甜蜜,輕捻慢揉,讓她的慾望一發不可收拾。他一點一點的愈來愈深入,直到她夾緊雙腿,禁錮住他不規矩的手。

  「不要……」左熙亞弓起身子,內心的激盪讓她覺得自己像個迷失的路人,既害怕也擔心受傷害。

  不顧她的反對,倪震飛轉而攻擊她的櫻唇,她柔軟的唇瓣因他的熱吻而腫脹,但仍飢渴的索求著他的疼寵。

  卸下自己的內褲,他再度調整姿勢,穩穩地固定在她的腿間,他的前臂與她相碰,壓著她不讓她動。

  左熙亞還未思及太多,他一個挺身衝刺進入她的身體,以火焰填滿了她的空虛。「停止……不要……」

  他衝破了她的處女膜,痛苦穿透她全身,她弓起身想要推開他,但他太重,而且他將她捶打的雙臂拉向兩側的力量也太強。

  明瞭她是處子之身,倪震飛震驚不已,「一會兒就不痛了……」他一動也不動地靜靜停留在她體內片刻,給她時間調適。

  他的聲音貼著她光裸的肌膚顫動,加深了在她雙腿間的那處頂點擴散的痛楚。

  「走開……」

  無視她的懇求,當倪震飛再次在她體內動了起來時,令她覺得被侵入且疼痛,但漸漸那疼痛轉變成了一股熱力,熱力又化作狂猛的火焰,火焰變成騰騰烈焰,威脅著要在一場喜悅的大火中將她吞噬。

  他就像一隻逮到獵物的獵鷹,帶她翱翔於青空,盤旋進入更高的天空,她的手指嵌入他肌肉堅實的肩膀,在他強勢的力量下狂歡,他將她帶得更遠、更遠、更高……他的身體以柔軟的力量將她帶入陽光燦爛的天空,帶入他私人專屬的地方,那兒只有他和他的感官之樂的禮物將她猛往上拉,沒有仇恨……

  他以一記強有力的衝撞,將自己在她體內耗盡,吼叫出聲。豆大的汗珠滴在左熙亞的上唇,她閉起眼睛,舐著嘴唇,嘗到鹹味。

  之後,他翻身側躺在她身旁,一手繞過她小腹,一手撐起自己,懶洋洋地撫摸她的皮膚,將她的頭髮散在她胸前,弄得她癢酥酥的。

  他把嘴移向她乳頭,輕咬著乳尖,舌頭傳來的熱氣讓她雙腿發軟。

  「你是我的。」

  因為脖子的皮膚細嫩而脆弱,微血管分佈多,經不起用力吸吮,血痕立現。左熙亞沒有注意到其上紅得發紫的變化,所以未加任何掩飾,誰知這番疏忽教昨夜的浪蕩事跡幾近明白的公諸於世。

  這幾天咖啡廳已傳得滿城風雨了,為她移情別戀與廣明建設總裁倪震飛交往。原本支持金舜國,並對她尊敬有加的工作同仁,一下子態度轉為冷漠,他們認為她辜負了深情的他,將她歸於勢利的女人族群裡。

  接受這般的指責謾罵,她預想過了,不過她也不知該怎麼將事實理清,父親的錯事,她不想說出來。或許倪震飛的行徑一直是有計劃的安排。例如口中答應不會太早讓咖啡廳的員工明白他們正在交往的事實,卻又每天下班至此接她,如此光明正大的行為,誰會沒看見?

  「店長,你不生氣嗎?」店內的開國元老——自「綠色」開店就來應徵的明莉,靜悄悄的來到左熙亞身後,輕拍了她的肩膀。

  「什麼?」沒注意聽清楚她問些什麼,左熙亞又問了次。

  算了算,明莉應是目前店裡唯一支持她的同仁,可能是年齡相近,兩人較談得來吧。有時她會想,儘管她不說,這個好同事也能多少明白她的思緒。

  「廣明的總裁啊,他不是正在追求你嗎?看著他和別的女人眉來眼去,你沒有感覺嗎?」

  明莉對於左熙亞和倪震飛這一對的感情迅速發展,實在是看得眼花了繚亂。他們從何時開始,正確的日期她不知道,而對於沒有幾天的時間,店長即帶著草莓來上工,更教人大呼過癮,個性保守的她與金舜國交往多年都還僅止於親吻,和這個企業家怎會三級跳?

  情與欲的掙扎,是女人的專利。男人不會在緊要關頭時,白白花費腦筋的力氣,然,若女主角也默許關係的產生,那麼又另當別論了。她想,他們應屬後者。

  留在脖子上的吻痕,不是用嘴落下的,而是用心烙下的。唯有火熱的激情才能令人忘我的留下那麼深刻的痕跡。倪震飛倘若真對店長有心,就不會還和此刻坐在他面前的女人,那麼開心的談天說笑……

  她真的是一頭霧水,人家說旁觀者清,她發現這句話騙人!

  左熙亞淡淡的搖搖頭,她是當事人,卻也無法給她一個滿意的答覆。

  追求!?倪震飛真的在追求她嗎?也許吧,他每天下班總會帶一束包裝精美、鮮艷欲滴的紅玫瑰給她,讓她有種沉醉愛河的錯覺。一束花比珠寶鑽石更令她高興,和他在一起,她有了戀愛的感覺,這是她在金舜國身上找不到的感覺。

  她也想知道,昨晚在他臨睡前,那撼動人心的四個字,究竟有無意義,還是隨口說說罷了?

  愛情,從來就不是選擇題,而是更深入的問答題。

  形式上多半是自問自答,愈是申論得有條理,愈不會在深深的夜裡用淚水來為難自己。

  她知道親密的行為讓兩人更接近,他們所分享的是只有兩人才能到達的親密境界。她對他深刻的感情已超越了肉慾的合而為一。她的心深深地、完全地被觸動了。明知自己不能愛上他,但與日劇增的好感卻否認不了。

  看他帶著另一個女人來店裡消費,她的心情怎麼也無法平靜。他知不知道他的舉動,已經讓在旁臆測的員工們等著看她的笑話。

  憂慮像籐蔓扼住樹一樣纏繞著她的心,她沒料到在昨夜才親吻愛撫過的情人,今天他立刻變得那麼遙遠。

  粗率,他的行為令她不得不想激起他的情緒,即使是怒氣也好。

  左熙亞調顫抖的呼吸,讓自己穩住,控制憂傷的情緒。大家都看著她,她必須表現得若無其事……

  她以為自己是誰呀,她只是個被復仇的對象,還真的以為倪震飛會愛上自己嗎?人家有女朋友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呵……

  「倪二哥,你不是才回國沒多久嗎?怎麼也是這家店的常客了?」夏戀發覺店內的服務生對倪震飛並不陌生,好奇的問。

  「它就開在廣明附近,我聽公司的員工說這兒的咖啡味道特別,所以常來消費。」

  眼神一直沒放過在吧台內走動的左熙亞,看到她沒有因自己攜伴而影響到工作情緒,倪震飛佯裝出來的冷酷面具都融化了。

  他以為會在她眼中看到困惑的目光,因為他自己的心裡已滿溢困惑。他愈來愈迷戀她,她是頭一個他想要多了解除了姓名之外的事的女人,以及她在他身下的感覺。

  他對她的感覺還不只於此,光是肉體上的解放還不足夠,現在的他已無法理清這一團混亂。

  不過可以知道的是,他還能忍受兩人之間的戰爭再久一點——只要把它當成對他感情的測試就好。他只是需要一個女人相擁而眠,絕不是對她動心……

  「那是『綠色』的店長,長得很漂亮吧?」倪震飛從一進店裡便專心注視對方的眼神,惹起夏戀的注意。

  「你想說什麼?」聲音陡地變低,倪震飛不喜歡她語帶試探。

  他的嚴厲讓夏戀吃了一驚,「我……看你一直看著她,以為……」

  他知道自己的語氣嚇著她了,「對不起,我反應過度了,你怎麼分辨出來她就是店長?」

  女人的判斷力真的那麼厲害嗎?他真是少一根神經,昨夜竟沒有從左熙亞懇求的眼神、口吻中察覺出,她因沒有經驗的緊張與元助……

  他想不透,調查資料上顯示她與姓金的男人交往好幾年了,她居然還能是清白之身?

  這倒好,奪去一個女人的童貞,最後再給予拋棄的命運,傷害會更深一層吧?

  「我常來這裡喝咖啡。」

  「喔!」

  覺得兩人還是談著言不及義的話題,沒有深入講到她今天的目的,夏戀喝了一口藍山,放下杯子的同時,將父親的叮嚀一股腦兒洩出。

  「倪二哥,上回你說要幫我安排工作,我考慮過了,我想到廣明去上班,就當你的個人秘書,可以嗎?」

  「這……」倪震飛變得遲疑,他找不出理由。

  「不行嗎?」他簡短略帶著保留的話語,在她的期待上澆了一盆冷水。

  「我幫你安排到朋友的公司上班好嗎?前陣子他正提起需要另聘一位貼身秘書……夏戀,不是我不答應,只是公司的秘書小姐是爺爺親自錄取的,又服務很多年了,熟悉公司的正常運作,我怕你突然上任,會適應不良……」

  「沒關係,倪二哥,我能瞭解。」

  「等一會兒回去公司,我會記得打電話給我的朋友,安排你過去面試。」

  「謝謝你。」夏戀明白回了家,她又得挨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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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我就想不透你在搞什麼鬼,明明叮嚀你無論如何都得堅持到底,而你卻將我的話當成耳邊風,分明是存心氣死我!」夏父坐也不是,站也不得的被女兒氣得手腳發抖。

  「爸,你這樣安排又有什麼用,我……」

  「你給我閉嘴!老天爺到底在懲罰我什麼,沒給我個兒子就算了,居然還派了個白癡女孩來當我的女兒,我的苦要向誰哭訴啊!」

  因為經濟不景氣,公司遇上經營上的困難,訂單少了,以前積欠的債務根本沒法償還,他擔心撐不過今天冬天就會有風聲開始傳遍整個商界。

  為此他未雨綢繆,抓住和企業龍頭——廣明建設關係匪淺之故,提議來個聯姻,藉以資金互通有無來穩固江山。誰知他夏某有個不長進、沒有大腦的女兒,將他的計劃全然當作耳邊風,氣煞他了!

  倪震飛有什麼不好,人家商業頭腦一級棒,所有能賺錢的東西都涉獵了。這樣的老公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他不知道她的腦袋瓜裡是裝了什麼垃圾,竟然看不清這個事實真相!

  「爸,倪二哥對我只有兄妹之情,我們之間的感情已不若小時候了,大家都長大了,感情自然變淡,你再怎麼強求也沒用。」夏戀不會膽怯,或是在父親責難的瞪視下發抖,即使明白這麼說又免不了一頓怒罵,她還是努力的陳述事實。

  沒有愛情的婚姻,她真的不想要。

  「感情可以培養,婚後相處幾個月就日久生情了,說不定到時候要你們分隔一天都叫殘忍……」

  「不可能!」她很肯定的給予回答。

  夏父怒氣沖沖的呼著氣,「你想眼睜睜的看著公司倒閉嗎?當年你執意要往珠寶設計發展,我沒有阻止你,現在不過是請你幫個忙,你卻推三阻四的,我懷疑你到底有沒有良心?」一氣之下,夏父又翻起舊帳。

  不該讓她去學那些鬼東西,畫個設計圖沒幾毛錢可以拿就算了,還將她的想法磨得如此難測,他悔不當初呀!

  「這不是小事,是攸關我終身幸福的事,我如何能隨便答應?」

  要她辭去工作,假裝對做生意很有興趣的接近倪震飛,已經夠委屈她了。這些天她覺得自己就像飄蕩的潮汐一樣,她需要回到安全的島上,感受那份踏實。

  聽了女兒的話,夏父即使有滿腹難忍的怒火,也克制自己壓抑下來,這件事情除了她,別人都幫不上忙,他不能在這個時候與她鬧翻。

  夏父決定改變策略,既然硬的不成,就來軟的。他的內心交戰了片刻,而後抹去所有表情,以平穩的聲音說:「小戀,我知道我的要求對你很不公平,但你也明白公司是我多年來的心血,要我看著它在我手中倒閉,我不甘心吶!」

  「爸,其實事情還有其他的解決之道,你何苦要固執地將我與倪二哥配成一對呢?只要你開口求助,我想倪爺爺一定不會吝惜幫忙……」

  「住口,不要給你幾分顏色你就開起染坊來,我還需要你來說教嗎?」

  「你為什麼就那麼死要面子,要不然你不要把它想作是借錢,就當是周轉金,心裡會舒服些吧!」為了自己的將來,夏戀甘冒著挨罵的危險,也要挽口頹勢。

  「好,你不想要倪震飛,那你最好有把握能攀上比廣明更大的企業,我急需一筆龐大金錢來扶正公司,就看你的了!」

  想當初他的公司與廣明幾乎是平起平坐,那知不到幾年的時間,人家繼續飛黃騰達,而他卻每況愈下,演變到如今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這麼丟臉的事他怎開得了口?

  「爸……」原本很簡單的事情,卻因為他的拉不下臉,讓它變得複雜,最後甚至必須出賣她的幸福來解決……她才懷疑,終究自己是不是他的親生女兒?

  她的未來,她的父親沒有考慮過,為了他的公司,女兒的快樂原來是可以陪葬的……好諷刺!

  夏戀所有挑戰的氣勢消之無形,再反抗也沒用了。除非她不想要這段父女關係,不要這個家……

  「熙亞,你來了呀!」周秘書察覺到了,今天的左熙亞和平日到公司來送咖啡的女店長神色不同,她的眼神似乎刻意躲避著她的,不敢正眼與她對看。

  想也明白,這陣子公司傳得精彩的內容,方才一定是送到她耳朵裡了。

  「周秘書,我……」

  「我沒有打算問你,不過如果你想找個人說說話,我很樂意當個聽眾。」她體貼的表示關心。

  左熙亞從她的話裡感受到久違的溫情,又在她的眼裡看到真誠,終於,她緊繃了好長時間的情緒,終於得到發洩的管道。

  「事情真的不是你們想像的那樣,我不是他的女朋友……」

  「是就是,你用不著否認,我已經結婚了,對總裁具有免疫力,不可能像那些未婚女同事般,臣服在他的魅力之下。」

  「他不愛我……」她幽幽的說。

  這是個可悲卻也是不可抹滅的事實,倪震飛永遠也不會愛上她,她又要如何成為他的女朋友,一個可以真心對外公佈身份的女朋友?

  她何嘗不想被人以這個稱謂看待,只是,這是奢求,加得不到的渴求。

  「可是你愛上他了?」周秘書試探的問,口氣卻是無比的堅定。

  應該是這樣,左熙亞的臉上抹不去的憂傷,是陷於情海中女人才會有的矛盾情結。

  愛情,不用你刻意去提早曝光,真愛來的時候,逃不過任何人的眼睛,柳暗花明,是心情轉折的意境,也是生命值得期許的改變。

  她是看到她心情的起伏了,但她表現出的樣子,顯然還在死胡同裡找不到出口。

  「我們不會有結果的,很快的,大家就會知道答案。」左熙亞無法將自己未來可能的命運說給她聽,她不想太早領會那種痛苦……

  周秘書不以為然的皺鼻,「我可不這麼認為,這幾天公司內散播得一塌糊塗,說什麼常看到總裁到咖啡館去接你下班,每天到花店去訂花送給你……根據我的觀察與分析,實在看不出外表冷酷的他會對女人這麼溫柔,當一個男人行動這麼積極、慇勤時,除了是真心喜歡那個女人,我想不出第二個理由了!」

  有,他所有的好,只為一事——報父母之仇……左熙亞在心裡補充周秘書的話。

  「不要想太多嘛,排除不愛笑的缺點,我們總裁的確是個相貌堂堂又多金的男人,既然他也對你有意思,你就不要排拒了!女人的矜持不要太久,否則被其他覬覦的女人搶走,後悔就來不及了!」周秘書苦口婆心的相勸。

  「我真的不是他的女朋友,我們之間的關係不若你們猜測的……」就算在他們親密關係結束時,她的內心還是留有沮喪和空虛的情緒。

  那是她極力想忽視的空洞感。

  太容易動情了,她逃不開他溫柔的攻勢,躲不掉他體貼的示好,明知他是帶著面具在與自己相處,她還是無法自拔的深陷其中。

  「咳……」一陣咳嗽聲拉回兩個女人的思緒。

  「總裁……」再次被抓到利用上班時間偷懶與人聊天,周秘書尷尬的臉都紅了。

  「幫我請左小姐進辦公室。」倪震飛不容置喙的聲音飄了過來。

  「不,我要回去幫……」左熙亞想回拒,話卻被他堅持的眼神給截斷。於是她無奈地跟在他後頭,走進他的私人空間。

  「為什麼要否認?」

  「什麼?」門才一關上,倪震飛帶怒的話就朝她飛來,左熙亞一臉茫然。

  「你不肯承認是我的女朋友,為什麼?」他知道他們兩個人在一起的消息已經被炒熱了,這是他原本的目的之一沒錯,達成目標當然高興,可是很奇怪的,他喜悅的心情超乎他的想像。

  聽到她被以自己女朋友的身份看待,聽到公司的未婚男人對她皆死了心,他居然樂不可支!?

  然,相對他的情緒,她卻對兩人的曖昧回以否認,這教他相當不能忍受。

  「我怕給你帶來困擾。」

  「什麼困擾?我看是你心另有所屬吧?」這個想法讓倪震飛很不舒服。嫉妒感咬噬著他的胃,一場衝突在他體內爭戰不休。

  「我沒有!」左熙亞哭了,因為她所有的感情都已放在他身上,她不喜歡他莫名的抹黑。

  「為什麼哭?」抬起她的下巴,看到她頓時就爬滿臉頰的淚水,該是充滿成就感心情的倪震飛,卻一點喜悅之情也沒有,反倒一顆心都揪了起來。

  她的眼淚對他有很大的影響力,他從不認為他會屈服於女人軟弱的請求。然而在她痛苦的此時此刻,他可以忘卻所有與他誓言對抗的東西,以及過去幾年來的深沉恨意。

  如果他真像自己經常宣稱的那麼冷漠,他會拭去她的淚水,並對之毫無感覺,但是他辦不到。

  「因為除了你,我的心裡沒有別人……」清楚就算說出內心話,他對父親的恨意也不會減少,更不會改變他想找她尋仇的意志,但是她就是不想欺瞞自己的心。

  她是愛他的。愛得好慘、好慘……

  「你這麼容易愛上一個人?」倪震飛從她口中聽到他最想要的答案了,可是他不開心。

  她已經愛上他了,那麼是否代表他該收起所有的溫柔,展現殘忍的手段來對付她?

  顫抖的手以無比的勇氣撫上他的臉,左熙亞硬咽的說:「這是我的第一次,很痛苦的第一次,我終於明白原來愛一個人這麼辛苦……」

  「如果你能體會我的心情,你會知道恨一個人的感覺也不好受……」

  他的注視直入了她的靈魂之中,他看到了她滿懷的悲傷,這使得他的罪惡感增加了好幾倍。

  「多希望我能相信你這句話……」輕輕的回應,她早就無法從他的字裡行間讀出他真正的情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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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這些都不重要了,不管她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愛人,她都會記得自己這次的付出。

  「琳達,你先到地下美食街等我,我一會兒就過去。」眼尖的看到左熙亞的背影,金舜國打發總裁千金先走。

  「怎麼了,人家都還沒逛過癮呢!」果然是一副驕縱脾氣,琳達耍起性子來。

  「好,一會兒再陪你血拚個夠,給我半個小時就好了,我遇到一個熟人,過去打個招呼,馬上過來。」他苦苦哀求,只求她千萬不要在這個人潮來往的鬧區,當街撒潑。

  她嘟起嘴、「算了,原諒你,不過你要答應今天下午的時間都給我?」

  「這怎麼可以,你知道我還要回去上班……」

  「我幫你跟爸爸講不就成了,去吧,我在咖啡屋等你。」不給他反駁的機會,琳達轉身就走。

  歎了口氣,金舜國沒有回嘴的餘地。即使他不想常常這樣享受特權,但只要和琳達在一起,此種行為似乎已成為必然。

  抬眼看到左熙亞的背影已快消失在街角,他放開腳步朝她的方向跑去。

  「熙亞。」

  還沒遺忘的聲音讓左熙亞驚訝的口過身來,雖然心裡告訴自己得微笑面對,卻怎麼也擠不出個和善的笑容。

  「你來……逛街!」話一出口,金舜國立即發現自己問錯問題了,他記憶中的她從不在假日逛百貨公司,是陪琳達逛街成了習慣,以為每個女人出門都只為相同的一件事。

  左熙亞沒有回答,但搖頭的動作給了他答案。她不是來逛街,勉強說來她是出門散心,選擇一個人聲鼎沸的地點,看著來往的人群忘卻心裡頭的煩心事。

  「最近好嗎?」不過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金舜國發現兩人的距離已不是一座萬里長城的遠可比擬的了。

  「你呢?」心裡沒有恨,事實上對於他,她此刻是心如止水,一丁點的特別情愫也不復記憶。

  一句極為普通的問候,讓金舜國心裡千頭萬緒湧現,他的心複雜得理不清。

  他仍在矛盾邊緣遊走,他的人雖然被琳達給綁住,心卻仍留在左熙亞的身上,他忘不了與她相處的自在與舒服感,那是一個備受寵愛的千金小姐所無法給他的。

  他喜歡金錢帶來的滿足感,卻逐漸厭惡開口閉口都是金錢的低俗……

  「熙亞,你會怪我嗎?」

  沒有多一秒的思考,左熙亞再次搖頭,」幸好你在我們釀成錯誤前發現彼此的不適合,我很感謝你……」

  她空靈縹緲的口氣,將他隔得遠遠的,金舜國不傻,他明白自己再也沒有機會了。

  「廣明建設的總裁對你好嗎?」之前他在報上看過他們宣佈結婚的消息,還來不及仔細想過,馬上又看到取消的啟事,他對倪震飛的行為感到納悶。

  「還不錯……」她語帶保留。「你呢,和那個千金小姐的交往還順利嗎?」

  看來那篇啟事真的讓很多人都有了直接的聯想,觀念並沒有因之後的解釋而改變,也許現在對她與倪震飛的關係還持著相信態度的人只有她的父母了。

  金舜國詫異的張大嘴巴,「他告訴你的?」

  他已經遵守諾言退出來了,他怎能這般狡詐,還是將他毀婚的理由說出來?

  像一尊沒有喜怒哀樂的娃娃,左熙亞站在原地等他發洩完畢。

  「熙亞,倪震飛那個男人的話你不要太相信,他可以騙我,當然也可以戲弄你的感情。那時候他用身份的強勢壓我,要我離開你,他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標準生意人!」

  「他找過你?」夠教人吃驚的消息了,她一直不知道有這件事,她以為關於金舜國的一切,倪震飛是請人調查而得知……

  「對於你,他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我也是在他找上我的那天才知道,原來你們不只見過一次面!」也是這個因素,他才沒有因自己的背叛感到愧疚。

  得知事實,左熙亞只能露出一個很無奈的笑容。倪震飛對自己勢在必得已不是新聞了,他的不擇手段更不會對她造成太大的刺激,只是……她真的沒想到他找過金舜國,不知道原來那天她車子拋錨,心急如焚的模樣在他眼中看來只是個意料中的笑話……

  不過這樣也好,證明了他的目標早就已經是鎖定她,她可以不用再為父親的安全而擔心了。

  「怎麼了,熙亞?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金舜國隱約覺得她不一樣了,也許仍舊是文靜不多說話,可她在所散發出的深深憂愁,卻撼動了他的心。

  「沒事,時候不早,我該回店裡了。」不想被瞧出任何端倪,不想被探觸任何隱私,左熙亞急著離開。

  情急之下,金舜國拉住她的手,可是她卻立刻掙開他的箝制,這個舉動教他的臉色一黯。

  「對不起,我……」看到他仿若受到傷害的眼神,左熙亞道歉。她明白自己的反應過於激烈。

  「沒關係,只要你答應我,有事不要藏在心裡,記住,就算我們當不成情人,你還有我這個朋友。」他誠懇的吐出心聲。

  「謝謝你……」

  「你和夏戀進展得還順利吧?」倪正喝了一口湯,慢條斯理的問著一臉心不在焉扒著飯的小孫子。

  「我好久沒和她聯絡了。」不想欺騙老人家,倪震飛道出事實。

  滿臉怒容,倪老太爺不滿他的回答,「我不是叫你要常約人家出去走走嗎?」

  「爺爺,我這陣子很忙……」

  「你忙不忙我還不曉得嗎?你以為我沒當過總裁啊,」他不主動邀約,女孩子家怎麼好意思自己動上來?莫怪這些天都沒看到夏戀到家裡頭走動,原來是他一點表示也沒有!

  「阿飛,你的記性怎麼也像奶奶一樣差勁,兩天前我就打電話到公司去提醒你,今兒個得找夏戀到家裡來吃飯,結果你又給忘記了!」倪老太太也發起牢騷。

  拿著筷子的手沒停過,倪震飛很專心的品嚐家裡廚子的手藝,也不忘給她個回應,「奶奶,既然你記得,自己打電話過去不就成了,為什麼還要大費周章由我開口相邀?」

  「你到底懂不懂事,這種事情當然要經由你這方主動提出才有誠意呀,你要知道是你生日,不是我或是你奶奶生日!」

  「還有,爺爺要你介紹的工作安排好了沒?」孫子在愛情方面像只呆頭鵝,看來得由他們兩老在後頭推動了。

  「我和朋友談過了,也給夏戀電話、地址,不知道她有沒有前去應徵……」

  倪震飛的話立即被截斷,倪正氣得吹鬍子瞪眼睛,「你這是什麼態度?一點都不負責任,我是這麼教你的嗎?」孫子的行為讓他沒有臉見夏家人。

  料想到這件事若傳至爺爺耳中,一定又要面對他冗長的責罵,所以他早已在心中準備好一番說詞,只是現在卻全都不管用了。因為他默認爺爺的指責有理,當初是他信口承諾夏戀要幫忙的,可是卻一點關心也沒送上,的確不應該。

  「老伴,你看阿飛是不是搬回家來比較好些?」倪老太太為了方便操控他的行動,不讓這段好姻緣窒礙難行,提出一個建議詢問先生的意思。

  放下碗筷,倪震飛看了奶奶一眼,這才發現原本不大有意見的她,這時候和爺爺坑瀣一氣了。

  「對對,沒錯,你明天就給我搬回來往,免得你在外頭做什麼事我都不知道!」

  「我能做什麼壞事?反正你們有事情打電話到公司就可以找到我,擔心什麼?」

  他不可能搬回別墅住的,生活在他們虎視眈眈的監視下,再加上多疑的個性,他的計劃沒有幾天的時間就會曝光了。

  瞥了牆壁上的鐘一眼,倪震飛心裡掛慮左熙亞是否還在咖啡廳等他去接她下班。

  今天他算是被爺爺、奶奶強行從公司押回別墅過二十八歲生日,大概是他們先前問起時,他的態度過於冷淡,害怕他失約沒有回去,所以他們索性自己找過來了。

  由於時間過於緊湊,他甚至連撥通電話知會左熙亞一聲也沒有,明白有所忌諱的她,不可能打電話到公司追問他的行蹤,因此他更加擔心。

  「我們怎麼能不擔心?你老實說,你的公寓裡到底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為什麼連支電話也不安裝?」

  「你們想太多了。」倪震飛面不改色的安撫爺爺的多慮。

  「阿飛,還是明天找柳媽到你那兒一趟吧!」倪老太太突來一句。

  「為什麼?」

  「幫你打掃啊,你每天上班那麼忙,現在屋子一定被搞得亂七八糟吧?」

  「奶奶,我在美國唸書的時候不也一個人,那時候你見過我的屋子亂了嗎?」她的企圖已經昭然若揭了,說穿了,就是想安排一個眼線在他身邊,好向他們稟報他的一舉一動。

  打掃屋子?真的可以省了,左熙亞每天將公寓整理得一塵不染,他都要懷疑每天上班那麼累,她怎麼還有體力去做清潔的工作?那個家有她就夠了,做家事的功夫她不亞於在家裡幫傭的柳媽。

  思緒一憶及她,倪震飛的視線不自覺的又飄往牆上的時鐘。

  「你在急什麼?和客戶有約嗎?」注意到孫子頻頻遞來的眼神,倪正當然明白不是針對他,而是落在他後頭的鐘。

  否認的搖頭,喝了一口奶奶為他盛好的湯,倪震飛仍是禁不住情緒的波濤,開口說道:「爺爺、奶奶,如果沒別的事情,我想回去休息了。」他真的放心不下左熙亞。

  「這麼早?阿飛,一個人說謊要懂得技巧,還得經過思考,現在不過七點半鐘,以往這個時候你根本不見人影,現在你跟我喊累,誰相信你的話?」抓住他的語病,倪老太爺不留情的猛戳。

  他愈這樣,他愈覺得他在外頭的公寓裡一定有他們兩老不知道的秘密……這件事不曉得大孫子阿武有沒有聽說,等一會兒就要老太婆打電話到法國去問問看。

  若是他也知情,卻兄弟聯合起來欺瞞他們兩老,可有他受了,答應讓他學畫的承諾立刻收回,要他即時收拾行囊回來台灣!

  倪老太太聽聞他急著離去的口氣,也不悅的擺起臉譜,「你都幾天沒回家看我們了,何況今天是你的生日,爺爺奶奶和你過不好嗎?」

  「你們知道我沒那個意思……」老人的頑固性格一出來,令倪震飛大喊吃不消。

  「那就給我乖乖坐著,陪我們到十點才可以回去——」她下達命令。

  「老太爺……」柳媽拿著無線電話,來到了飯廳。

  「什麼事?」

  「夏戀小姐的電話,她問二少爺在不在?」

  好像感覺被救贖般的鬆了一口氣,倪震飛伸手就搶過電話,深怕被爺爺或奶奶奪得先機,「我來接。」

  耳朵聽著夏戀傳來溫柔的聲音,雙眼沒放過兩老專注傾聽的模樣,不過短短一分鐘的通話,他道了聲再見即掛上電話。

  「怎麼不多聊會兒?」

  「是呀,而且你像塊木頭似的,一句話也沒說呢?」

  倪老夫婦開始埋怨孫子不懂得把握機會。

  「爺爺、奶奶,如果我說夏戀現在約我出去看電影,我可不可以提前走?」來回審視兩老的表情,倪震飛發出了一個問題。

  「夏戀約你看電影?」倪正第一個驚呼出聲。

  「你怎麼不早說呢,快去快去,不要讓人家等太久了!」收起方纔的不高興,現在的倪老太太笑得比任何人都愉快。

  得到首肯,沒有遲疑,倪震飛立即拿起車鑰匙,「那我走了,謝謝你們精心安排的晚餐。」

  「和夏戀好好玩才是答謝我們的最佳方式,記往,要送她回家,知不知道?」

  倪老太爺的叮囑還是沒有少,就算孫子在不到幾秒鐘的時間已經跑到車庫發動車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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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從來不曾體驗過何謂飆速的快感,今晚的倪震飛算是明瞭到那種感覺了。

  開車自別墅回他居住的地方,他竟然用了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他是愈來愈佩服自己在這個交通擁擠的台北市開車的技術了。

  剛才打了通電話到「綠色」咖啡館去,結果沒找著左熙亞的人,店內的服務生說她不到四點鐘就離開了。

  聽到這個消息,他的心裡除了納悶,還有一種他無法解釋的情緒,他不知道她蹺班為的是什麼,和舊情人私會嗎?最好不是,否則他不會原諒她的!

  想到自己的晚餐吃得是那麼不放心也不盡興,全是因為擔心她。好不容易夏戀的一通祝福生日快樂的電話讓他解脫兩老的牽制,得以利用藉口立刻駕車出門,若是她斗膽做出對不起自己的事情,他不會饒過她!

  她最好在家。打開門之前,倪震飛在心中如斯想道。

  客廳的燈沒亮,他的心幾乎沉了一半,但飯廳隱隱約約的亮光催促著他的腳步。

  看到心裡掛意的女人就趴在飯桌上,他吐出了一口安心的氣。

  「熙亞,起來了。」他輕拍了左熙亞的肩膀。

  「你回來了……」睜開眼睛,看到自己等了一整晚的男主角,左熙亞打起精神,綻放一個微笑。

  還是那麼的意氣風發,想必他今晚一定過得十分豐富。

  她眼神一閃而過的落寞,倪震飛注意到了,只是他不懂她為何會有這樣的情緒。「怎麼趴在這裡睡覺?下午四點你人就不在店裡,去那兒了?」

  他發現自己不能不明不白的裝不知情,對於她的行蹤他都想知道。他猜測她一定做了什麼錯事,所以才會燒了這一桌子的好菜想贖罪。

  「玩得快樂嗎?我想高級餐廳的燭光一定比我選的美;大廚的手藝也強過我看食譜學來的菜;你身邊女伴的陪伴過生日當然更勝於和我一起度過……但儘管如此,我還是想對你說一聲生日快樂。」

  左熙亞的雙眼突感刺痛,接著眼睛立刻變得濕潤,流下臉頰的是絕望的淚水。

  前幾天,她無意中從廣明幾個小姐的閒聊中得知他的生日快到了,一心想為他製造一個驚喜,所以今天她提早下了班,到超級市場去買了些食料後,馬上回到公寓開始準備。

  當一桌子精緻美味的菜色與氣氛良好的柔美燭光一切就緒後,她便期待他的回來,期待他看到她費心安排時臉上會有的感動……可是沒有,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沒有在她的期望中打開門。

  她想了各種的可能性,也許他是公司忙,必須加班處理,也或許他根本忘了自己的生日……但這些憑空猜測的想像,皆不如一個想法來得富有爆炸性——他和那天一同到「綠色」喝咖啡的小姐一起去過生日了!

  雖然同樣是未經證實的臆測,可是她偏偏較相信這一個原因,於是一整晚都陷在憂傷的情緒中,直至她意識模糊的沉入夢鄉。

  「你知道今天是我生日?你早早離開店裡沒有等我去接你,為的就是回來做這些菜,慶祝我的生日?」倪震飛又驚又喜,她的所有舉動都是為他而做!

  點點頭又搖搖頭,「可是現在這些都派不上用場了,你既然吃飽了,我端去倒掉了。」左熙亞端起兩個盤子站起身。

  倪震飛按住她的手,讓她不得不將盤子放下,「不要,你這麼辛苦做這些,不就為了幫我過生日嗎?」

  「可是已經有人為你過了……」不想再繞著這個話題轉,她不想,不想腦海裡迴旋著他與那個氣質高雅的女人相談甚歡的場景……

  「沒錯,可是不是你想的女伴,而是我的爺爺奶奶。你應該知道,我寧願和你一塊享用燭光晚餐的……」將酒斟滿酒杯,他遞一杯給她,「現在和我喝一杯,重新給我一句祝福。」他的目光鎖定她。

  「我……」手執酒杯,左熙亞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他方纔的解釋已經安撫了她一整晚不安的心,明白他不是和任何女人一起度過生日,她好快樂。

  將自己的酒杯輕碰了她的,倪震飛朝她點了點頭。

  迷醉在他此刻的溫柔裡,她嬌羞的低下頭,「生日快樂……」

  水果酒鬆弛了她的情緒,減輕她肌肉的緊張,她的心智從未如此清楚。她突然有個荒誕不經且不很淑女的想法,如果她吻了他,並要求回吻,他會如何回應呢?

  「你準備了什麼禮物要送我?」輕抬起她的下顎,他的嘴開始尋找她額頭光滑的皮膚,一接觸他的眼神就連忙闔上的眼皮和鼻尖。

  他讀出她的心思了嗎?左熙亞心想。他溫柔的愛撫令她的心臟跳至喉嚨,他那具有說服力的雙唇很快地蓋上她的,她忍不住讓她的吻變得更親密,他的舌頭填滿了她口腔深處。

  陡地抱起她,倪震飛充滿男性的聲音貼在她耳邊,「我不想要你的任何禮物,你就把你自己給我吧!」

  回到房間,關上了門,倪震飛就放下了左熙亞,自己走至床邊坐著。

  「挑逗我。」

  背脊一震,左熙亞幾乎因他這短短的三個字而情慾全消,她的眼睛因一直張大地瞪視而變得乾澀。

  「沒聽清楚嗎?我要你挑逗我!」想到她放棄那些得體規範的樣子,就令他脈搏加速,血液快速地奔馳著,擊潰他如岩石般的堅強意志力……不,只要碰上她,他引以自豪的意志力通常能瞬間潰防。

  「可是我……」她身上的每束肌肉都緊繃著,她全身顫抖,雙腿麻木又虛弱。

  「今天是我的生日,就當是送給我一份最特別的禮物吧!」

  是的,今天是他的生日,也許是他們一起度過第一個也是最後一次的生日。他們原本是兩條永遠不可能交集的平行線,她卻能在這樣的日子裡擁有他,這是老天爺給她的機會。

  若是她愛他的話永遠也不能說出口,那麼用行動來證明、來表示,應該可以吧?

  鼓足勇氣走至他面前,她以舌潤濕乾燥的嘴唇。

  「我……該怎麼做?」

  拉起她的手擱在自己的胸膛,他魅惑的眼神盯著她,「幫我脫衣服。」

  左熙亞顫抖的手指以極不熟捻的速度,慢慢的解開他上半身的屏障後,纏住他的脖子,並摸著他的頭髮。

  「你做得很好,但你似乎忘了我還穿著褲子。」熱氣上升至他的胸膛,她的手溫柔地不斷探索他,她愈撫摸,撩動,他對她的慾望就愈強烈。

  他的心已被她完全佔滿,她在他的手臂中是多麼的適合。她柔軟的胸部正倚著他平坦堅實的軀體,他的大腿則緊緊壓住她的小腹。

  他不曉得,有哪個男人將如此甜美的女孩壓在他飢渴的身下時,還能保持冷靜?

  假裝沒聽見他的話,左熙亞卸下自己身上的束縛,就是不去動他長褲上的皮帶。

  不正經的吹了個口哨,倪震飛邊解放自己的褲襠,一邊嘖嘖出聲,「剩條小內褲?你已經開始挑逗我了嗎?」

  看到他對自己近乎半裸的樣子感覺如此安適,左熙亞相當沮喪。因為相反地她發現,每當她看到他身上任何沒有遮掩的部位時,她就會開始臉紅、心跳急促、呼吸困難,難道這就是男人與女人間最大的不公平嗎?

  她感覺到他只剩內褲蔽身的下部粗而堅挺、蓄勢待發。這讓她難為情的再度接近他,緊緊地環住他的腰。

  讓兩人之間不再有距離。她不想也不敢如此望著他的男性象徵,可是這樣的接觸,更讓她直接感受到它的顫動。

  耳朵聽見他隱隱的笑聲,她明白他在笑什麼。她的手指滑過他的肩,拉他更靠近她身邊,直到兩人的心跳融合在一起。她不讓他離開,不讓他看見她熱得可以煎蛋的臉頰。

  「真是有趣,不過你這個迷人的小妖精,無須多做些什麼,這樣已夠我血脈僨張了……」

  倪震飛把她放到床墊,體溫如波浪般圍裡著她。他的唇貼靠在她耳邊,呼吸用力而沉重,身體壓著她,然後他的嘴蓋住她的耳朵,舌頭探入裡面。

  他的手輕彈著她雪白的山峰,用拇指輕畫著尖挺的乳頭。這樣的挑情讓左熙亞的胸部因情慾而悸動,熱力如漣漪般擴散至核心。

  「飛……」她感覺自己快到了解脫的境界點,自己的慾望一向是被囚禁著,而他卻解放了她。

  的確是戀愛了,她不要再阻止感情的流露,這是一種很美妙的感覺,想要在一個人身邊的渴望,她要這種感覺充滿她全身的每一寸。

  「再叫一次。」她因情慾而擠壓過的聲音,深深撼動倪震飛的心。這是她第一次如此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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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她掙扎著想說話,但他的舌在她的乳房曲線上滑旋蠕動,從一邊移向另一邊,她所有的思想都被磨掉了。

  溫柔的星光照耀在他身上,讓他全身的肌肉沐浴在忽明忽暗的微光裡,她發現自己深深地為他所散發的禁忌誘惑力所擄獲。

  單單看著他就是一種肉慾的體驗。

  輕輕的吻了她的臉頰,倪震飛沙啞的聲音說:「我喜歡聽你這麼叫我……」

  然後他的手住下移,用手指撫摸她臀部的曲線,再下移到大腿,利落的脫下她的絲質底褲,直接往女人的核心地帶進攻,他慢慢地用拇指摩掌,來來回回,一直重複著畫弧的動作。溫柔又高明的技巧,帶給她一波波的愉悅刺激。

  無法驅走胸部因興奮而起的脹痛,他的手便立刻進入她、輕觸她、刺激她。她顫抖著,起先還是存著害怕;漸漸的每一根神經末梢都集中在他的動作上,他的嘴吸啜著她的胸部,拇指游移在她的核心,她內部的熱情不斷堆積、疊高,感受愈來愈強,準備衝向最高點……

  他翻攪著她的情慾,撫弄她潮濕的中心,在她體內燃起一道的燒向甜蜜的痛楚與渴望的火焰……終於她看到他的手拉下了他的內褲。

  放了一個抱枕在她光裸的臀下,倪震飛用膝蓋分開她的腿,以他的勃起碰觸她。緩緩將他的臀推向前,他幾乎進入她了,又退了出來,然後再次進入她,一次比一次更深入,但就在她弓起身迎接他時,他便離開她。這種新的折磨令她瘋狂。

  她抵著他扭動,無聲地催促他加快速度,但他並無憐憫,他繼續綿長的動作,抽出來,又盡可能地埋入她。折磨的長度令她一再喘息,她的氣息在喉中騷動著想要解放和滿足,此刻她迫切地想要與他合而為一,分享在快樂的洪流中載浮載沉的滋味。

  望進她的瞳孔,看到她已完全迷失在情慾的迷宮裡,倪震飛心滿意足的笑了。激情早已席捲了他們的軀體,如熱火般讓他們熊熊燃燒,直到沒有任何力量能夠阻撓他們的慾望。他的嘴唇與她膠著,滾燙又佔有,她貼著他蠕動,焦急的想分享那最後的爆發。

  「別急,我來了……」他充滿了她,完全深入她,密合在她體內。

  暈眩的波濤吞噬了左熙亞,讓她繞著他的雙腿酥麻、發軟。她撐著,一遍遍配合著他的戳刺,抓住他的肩膀,盡量舉高她的臀。

  她迎接他灼熱的浪潮、緊繃和激動的溫暖,她的世界在旋轉,心臟不規則地猛烈撞擊。

  他呻吟著,低沉而嘶啞,她知道他已經將他的種子散播在她體內,他的肌肉在她手掌下一束束凝聚。

  「謝謝你的生日禮物,我很滿意……輪到你生日時,換我來挑逗你……」當他的吻落在她的手臂上時,道出了這麼一句話。

  左熙亞身子明顯一僵,她沒有接腔,情緒卻因此變得低落,因為她知道永遠不會有那麼一天,他對她的興趣不會太久了,不可能長至半年後她的生日……

  「女兒,我昨天到店裡去過了。」左仲齊抬起憔悴的臉,眼神專注在剛踏入家門的女兒身上。

  「我怎麼沒看到你?」昨天的客人並不多,若是父親到店裡找她,她會很容易看到他坐在何處的,何況服務人員大家都見過他,照道理說會通知她……

  「我也沒見著你的人影。」他的神色充滿悲傷,為女兒做出的傻事而感到心疼。

  她還想隱瞞多久,難道她希望他這個做父親的,後半輩子都處於內疚中嗎?

  覺得不可能,左熙亞皺起眉頭,「可是我一整天都待在『綠色』裡啊!」

  「晚上呢?你到哪裡去了,以前我要你上班到五點就下班回來陪我和你媽媽,你說擔心店裡會忙不過來,可是昨天我五點十分抵達咖啡館,已經不見你的人影了。」

  愣了好一會兒,她的表情很快恢復,「喔,我出去買東西……」

  「買了六個多小時?我從傍晚等到店裡打烊,還是沒看到你口來,你告訴我必須搬出去的理由是因為店內有許多裝潢要改變,你必須就近監督,可是我昨天仔細打量過了,『綠色』的擺設和先前我印象中的一模一樣……女兒,你騙了爸爸。」左仲齊不再拐彎抹角,將話直接挑明講開。

  「爸……」當謊話被拆穿,除了尷尬,左熙亞還多了份緊張,她害怕他連她最不想讓他知情的計劃也同時查清楚了。

  「你並沒有住在綠色二樓的小房間,對不對?那裡頭亂七八糟,不像有潔癖的你能夠忍受的髒亂!」

  突然跪了下來,她跪地而走來到父親的跟前,「爸,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

  摟住女兒的頭,左仲齊哽咽在喉,也跪倒在地,「不,該說對不起的人是爸爸,都是我的錯,才讓你今天必須受這樣的苦……我什麼都知道了,女兒,你太傻了……」

  左熙亞含淚搖著頭,「不,如果不是為了我,你當年不會犯下這樣的錯,你為我已經做了這麼多,該是我回報的時候了,我不會讓任何人有機會傷害你的!」

  不捨的情緒教淚爬滿他的臉上,「至多就是賠上我這條老命來抵償,爸爸老了,再活也沒有多久,我不在乎倪震飛打算用什麼方式來報仇,既是我做過的事情,我會自己承擔!」

  「可是我在乎啊,我是你的親生女兒,我不會看著你被他欺負而裝作視若無睹?爸,不要這樣,不要再說這種喪氣話了,好不好?」左熙亞緊緊的抱住父親,不要他有這樣厭世的想法。

  她明白自己的計劃總有一天他會知道,但她一直以為那會是在她已祛除倪震飛對他的恨意之後,或是倪震飛已在她身上發洩完所有的憤恨……不是現在,不該是現今,她不要他此刻介入來阻止她的計劃。

  「熙亞……你還年輕,有著美好的將來,我不准許你這樣傷害自己,你明明知道倪震飛對你的企圖,為何還要答應他的追求?」

  昨天「綠色」咖啡館管員工,一看到他的到訪,立刻一前一後的來向他報告女兒反常的舉止。當原本教他們尊敬不己的店長被批評得一文不值時,他真的為她叫屈,他清楚女兒絕對不是他們口中形容的勢利女人,因為她和金舜國分手的原因,和倪震飛在一起的理由,他全部知道。

  也就是他明瞭所有的內情,所以他才難過。他不希望女兒為他承擔起當年的過錯,他不要眼睜睜的看著她被倪震飛傷得體無完膚……

  倪家二少爺的無情與果斷,在他還處青春期時,他就領教過了,經過這些年,加上對父母之死壓積的仇恨,他相信更是有增無減,他的無常不是單純的女兒所能承受!

  「爸,你放心,倪震飛不如你想像的壞,他對我很好,說不定早已忘了報仇……」

  「不可能,永遠不可能……熙亞,回來吧,我們一家人搬到遠遠的地方去,讓他找不到我們……」

  「爸,你不是很瞭解他嗎?你該知道無論我們躲到什麼地方,他都能找到我們。不要想太多了,我真的很好,時候不早了,我必須回去了。」左熙亞抹去臉上的淚珠,扶起父親坐在沙發上。

  她很有信心的安慰著父親,其實心裡卻一點把握也沒有。對於她這樣的付出會削減他對父親多少的恨意,她不知道。

  雖然她什麼都給他了,也明白她什麼都拿不回來,但,她卻不曾後悔。

  「熙亞,答應我,無論如何要保護自己……」

  「我會的,你和媽也要好好保重,過幾天我再回來看你們。」

  「原來你一直有行動。」安玉湘想表現若無其事的樣子,可是聲音卻洩漏了她的心情。

  望著眼前經通報後得以進來的女人,倪震飛的眼底淨是不屑,他的冷笑毫不掩飾的展現,「你這麼厲害的女人,反應神經太遲鈍了吧?」

  「你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不是已經很清楚了嗎?」忙著自己手頭上的事情,當他想從她身上得到的東西已接近完成的地步時,他毋須再和她廢話太多。

  憤怒他一副愛理不理的臭樣,安玉湘再也坐不住,站起身衝到他桌前。「得到傳芳建設對你而言有什麼好處?廣明已經這麼龐大了,不需要我的小公司來錦上添花了吧?」

  笑著鼓掌,倪震飛終於放下手中的筆,「何時你變得這麼謙虛了?向來你看待台灣的建設公司,態度不都是不可一世,自視自己領導的是最優秀的?」

  「我安玉湘做事不喜歡拖泥帶水,你到底想從我這裡拿到什麼?」

  「我倪震飛說話也不習慣拐彎抹角,我想要你的一條命,但我不會找人殺你,我要你像你先生一樣,因經商不利而自殺!」

  他們兩夫妻是同一種人,同樣都是好面子的人,這種人最禁不起打擊,而他吃定她的弱點,準備給她致命的一擊。

  在他得知父母的死是由她策劃後,他便開始部署一切,不著痕跡的以二倍的市價收購傳芳流通在市面的股票,再加上買通公司的兩位大股東,總數加起來是百分之五十九,傳芳名義上仍是她安玉湘的資產,其實擁有操控權的是他,倪震飛!

  「我丈夫不是自殺,他是被你父親逼死的!」像只齜牙咧嘴的貓張著爪子,安玉湘激動得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

  「住口,我父親從來沒逼死任何人,是你丈夫沒有做生意的頭腦,再加上個性懦弱,才會走到那個地步!」

  他原本不想動怒,但她過份的言語、不懂得仟悔的心卻激起他的怒火。

  嘴角微微扯動,安玉湘不想在此被打敗,霍地她笑了起來,很誇張的笑法,「不管你怎麼說,但事實就是事實,你父母是死了,怎麼樣也活不過來了,哈哈哈……」

  倪震飛忍住給她一巴掌的衝動,他明白懲罰她不用自己動手,看著她自己解決掉自己的性命才是一種更爽快的快感!他等著,等著看她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你最好也有心理準備,因為你再活也不會很久了。你已經逍遙法外太久了,警察奈何不了你,我絕對有辦法治你!你加諸在我父母身上的痛苦,我也要你嘗嘗!」

  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做害怕,多年前她策動殺害倪家第二代主人時,她沒怕過,甚至對於事跡敗露會有的後果也未曾想過,但此時此刻她居然為一個小伙子眼神散發出的光芒而感到畏懼……安玉湘顫抖起來。

  「我只是指使者……」

  「沒有你的指使,會有人行動?我倒要看看這次還有誰能幫你,你的姘頭經營的地下錢莊,此時此刻或許正被警察盤查,什麼事情你最清楚了,沒有他兼賣毒品,我想傳芳建設不會經營那麼久!」他臉上的表情已經預先宣判了她的命運。

  「你……」

  「和你一樣,為達目的我可以不擇手段!周秘書,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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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帖際遇]: nebula收取租客本月房租現金22Ds幣.


第九章


  「二少爺……」

  「唷,我說今天到底吹的是什麼風,居然讓策動造成我父母車禍死亡的主嫌先後前來拜訪我。」倪震飛一看到進門的來人,浮現在嘴角的是方才未褪的冷笑。

  左仲齊的求情尚未出口,兩腿就跪了下來,「二少爺,我知道錯了,我也想補償……」

  毫不給他面子,他截斷他的話,「說得倒好聽,補償!?我怎麼沒感覺到你的心意,我父母一死,你就避不見面,好像害怕我們家的喪事會給你帶來楣運似的。

  哼!原來大家都將你想得太正直了,我父母的死根本就和你脫離不了關係,你怕被牽扯上,所以才急著離職……想到我父母對你如自家人,想我那時候是多麼的敬重你,呸,真是不值!」

  在答應安玉湘的條件時,他有沒有想過他們倪家對他的好?沒有,既然如此,現在他想說什麼他都不會聽!

  「我明白自己再怎麼說你都不會相信我,可是我真的是有苦衷的……」

  「苦衷,你的苦衷需要我父母兩條命來換?」憤怒的闔上一直看不完的公文,倪震飛落坐在他身後的沙發。

  回過身,左仲齊沒有尊嚴的對他猛磕頭,「我只求你不要傷害我女兒,事情是我做出來的,我一個人負責就好!」

  「你當然要負責,當年那個臨時司機、安玉湘,他們都得到處罰了,你自然逃不掉。不過我不會讓你太好過的,你只有左熙亞這麼個女兒,我要讓她最後因我的拋棄而受到大眾的唾棄與訕笑,我會等著看你的反應!」

  「熙亞是無辜的,二少爺,我求你放過她……」女兒太天真了,以為倪震飛會變,不再那麼偏激……她錯了,對於父母的仇,他永生難忘。

  腦海中驀地出現那張巧笑倩兮的俏臉,一幕幕自己與她相處的情景飛逝而過。他看過她的喜、看過她的哀、也見過她的樂,更領教了她的怒。

  她的所有情緒表現,在他看來皆是那麼合宜,他是喜歡她的與眾不同,也愛她一貫的順從……但他卻也恨她,因為她是仇人的女兒!

  她不該是左仲齊的親生女兒,不管她有多少的優點,都比不過她的這項不該,他恨左仲齊,當然不會分一點愛給她!

  「你一定沒見過自己女兒淫蕩的模樣吧,我可以告訴你,她和我在一起的時候還是個處女呢!原本是個什麼都不懂的純真女孩,不過在我的調教下,她的程度已和蕩婦卡門不相上下了!」

  自己的一段話才落下,倪震飛不敢相信地攢眉,他的心裡根本沒打算將這麼絕情又傷人的話說出來,可是嘴巴卻不聽使喚的動了……

  很快的抹煞自己不應該的想法,他這麼說是天經地義的事,畢竟今天罪人是左仲齊、是左家的人,不是他,他沒有必要為自己的行為感到抱歉!

  左熙亞為什麼來接近他,他一直沒過問,搞不好她和她父親一樣。人家說父女連心,他們貪的不就是錢,左仲齊要安玉湘的錢,而她要他的錢……然他不會讓她得逞的,他會教她得不償失的從他身邊滾開!

  「二少爺,如果我說熙亞已經愛上你了……」

  「怎麼?你以為她愛上我,我對你的恨就會比較少嗎?少異想天開了,她愛上我是必須的事,這樣才會在我不要她的時候,傷害更深,你懂嗎?喔,還是我誤會你的意思了,你是想從我口中聽到我也有那麼點喜歡她,然後我們兩家來個聯姻,結為親家,如此一來你的罪就可以理所當然的減輕了?」

  「不是的……」

  揚起手,不給他繼續往下說的機會,「廢話少說,你回家等著看你女兒成為大家的笑話吧!」

  哼出一口氣,倪震飛無法再待在這個已烏煙瘴氣的辦公室,他必須出去透透氣。

  看著他甩上門,左仲齊喃喃地自言自語:「熙亞什麼都知道了,她明白你的計劃,她是自投羅網啊!」

  女兒,原諒爸爸的沒用!

  聽見門鎖轉動的聲音,左熙亞的睫毛眨動,揮開阻隔視線的水珠,企圖重整儀態。

  就在今天,她從父親那兒得知一個事實,那雖是一個她已知的答案,不過經過倪震飛的親口證實,它變得像被切割過的玻璃一樣分明、一樣傷人。

  看著他朝自己走過來,她心裡頭的畏懼不是筆墨所能形容。

  「你怎麼了?」倪震飛坐在左熙亞的身邊,語氣充滿關心。她的眼神觀望四周,似乎在找尋一個安全的方向,樣子十分異常。

  吸了一口氣,壓下緊張,忘卻害怕,左熙亞知道事情已到今天的地步,她已沒有後路可退,既然如此,她只有勇敢面對。「若是我問你一個問題,你會老實回答嗎?」

  「我知道的事絕不隱瞞。」

  他實在很佩服自己,因為他根本不明白自己在做什麼,甚至連他對她說話的口吻,都溫柔得不是他該有的樣子,他無法解釋自己的心態。他該嫌惡她的,可是一旦面對她,他就無法狠下心。

  她像有一股魔力,牢牢的牽繫住他,而這樣的事情是不能發生的,他明白自己必須在事情愈演愈烈,一發不可收拾之前抽身而退。

  也該是時候了,他們間的遊戲該宣佈停止了。

  「你如何對待與你有仇的人?」

  他感覺事有蹊蹺,「為什麼問這個?」

  「你只管回答我。」她已有萬全的準備,因為答案她已經從父親口中得知了。他如何看待她,她也一清二楚……

  「要看是什麼仇,若是害死父母的仇恨,只有一種解決之道,以牙還牙!」

  那清晰寫在眼睛裡的仇恨,刺得左熙亞幾乎無法正視著他,她心痛的說:「你現在正在這麼做嗎?」

  從他唇中落下的話,一字一字像沉重的石頭壓在她心頭,她覺得好像有人將她肺中的空氣抽乾一樣。

  風雨欲來的晦暗填滿了倪震飛深不可測的雙眸。「你知道了?」

  他接下來的沉默讓她心生畏懼,但不經反擊她絕不輕言投降。她會試著和他講道理,即使她的懇求可能會被踐踏在地。

  「我是左仲齊的女兒,你早知道的事實,我只想從你口中聽到你打算如何對待我這個淫蕩的女人,我為我父親贖的這些罪還不夠嗎?」

  終於解開腦海中的一團亂,倪震飛的眼神倏地轉為冷漠,「是左仲齊要你做的?為了不要我找他報仇,他將自己的女兒拉出來受罪?哼,他還真是個好父親啊!」

  「不,整件事情的主導權在我身上,我希望你將仇恨全轉移到我身上,我知道你從頭到尾就不愛我,但無所謂,只要你高興,只要能減少你心裡頭的恨,你怎麼傷害我都沒關係……」

  「你就這麼賤,隨便讓一個男人玩弄?」聽她這番說詞,倪震飛沒有感動,反而更為火大。

  「不……」不要再說任何傷她的話了,全世界的男人她都不要,她只要他呀!

  「好,你確定承擔得起我的復仇?」他在發出一段憤怒的話後,逐漸平息了下來。

  他的聲音並未如她預期的繼續貶損她,或讓她難過,他只是單純地再一次確認她自承的過錯,但這更教她心怕。

  「老實讓你知道,我對你的復仇是要做盡所有會讓你感覺痛苦的事情……不過現在我只想和你做愛,在你明白我的心情之後,我打算狠狠的要你!」

  左熙亞顛跛地往後退,她突然發現自己不認識講出這句話的主人。

  將近一個月的相處,她記憶中全是他美好的一面。他全身充滿著熱情,常輕鬆地散發出來,他會擁她入懷,給她最銷魂的熱吻。她被他的男子氣概、魄力,智慧,以及極少出現的微笑所吸引,它們經常浮現在她的腦海。

  想到她曾經經歷過他這些特質,就令她虛軟心痛,因為那些將若曇花一現,消逝無蹤。此時站在她面前的男人,這般的個性,才是真正的倪震飛。

  「我們都知道你不是聖女,所以別費工夫偽裝了!」倪震飛一把拉過她,唇立刻湊近。

  左熙亞努力抵擋著他所表現出來冷酷、無情的一面。當他擁抱住她時,她的心愚蠢地鼓動著,他摩挲著她敏感的頸背,將一波波的電流送至她的背脊。

  她知道自己應該反抗,但是當他親吻她,以每一次呼吸奪走了她的理智,她便降服於她一直無法控制的激情。

  倪震飛以毫不柔情的力道扯下她身上的衣服,然後再一把將輕薄的襯裙拉下,將她推倒在沙發上,滿意的看她在他灼熱的注視下陣陣輕顫。

  他一言不發地用膝蓋撐起身子,停留在她上方,有力的雙腿困住她。左熙亞的脈搏升高到超越了極限,她幾乎不能抑制她猛烈的心跳。

  「別怪我這麼對你,你該怪老天爺將你生錯家庭了。」倪震飛緩慢審慎地吸入一口氣,生澀的悲傷緊扼著他的胸膛,他的腦中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滴答作響。

  臉上每一線條都刻著痛苦,左熙亞帶著鼻音的聲音說:「我不怪老天爺,相反的我很感謝它,因為它安排給我一對全天下最好的父母。」

  「我的雙親不夠好嗎?否則左仲齊為什麼狠心害死他們?不公平!」他低下頭貪婪地以嘴拉扯她的乳房時毫不溫存,他以舌頭洗刷,直到它們像成熟莓子般堅實。

  突然起身,倪震飛先褪去身上的衣物,然後走到吧台前拿了一瓶酒再折回來。
Life sucks, then you d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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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帖際遇]: nebula贏了ps3比賽冠軍,獲獎金現金50Ds幣.


 邪惡的表情燃亮他的臉,他將酒倒在她兩腿之間。

  「求你不要……」

  冰涼的感覺令左熙亞顫慄,但不一會兒,他溫暖的舌頭粗暴地舐向她……先是大腿,接著更深入地逗弄她著火的花瓣,他的嘴開始熱切地愛撫她,雙手也緊抓她的臀部不讓她移動,他的臉埋在她最私密的部位。她喘息不已,呼吸加速,緊抓他的頭拉他更近更近……

  「嘴巴說不要,卻又一直拉我靠近,我要相信你的口,還是你的手?」倪震飛諷刺的話無情的丟向她。

  心口被狠狠捅了一刀,左熙亞的雙腳開始反抗的踢動,「走,你走……」

  制住她的動作,倪震飛不在意的繼續以手指深入她深處,用舌頭挪揄她,「我知道你要。」

  好像她的身體是他的,左熙亞發覺自己無法抗拒他的求歡,她的身體緊緊弓向某個金光閃耀,但卻構不著的神秘天堂。他彷彿知道她的感覺,加快抽動的速度,直到她在他身下不經心地翻滾、渴望、伸展……

  接著,他的溫度離她而去。她看見他冰冷的眼神。

  「你要我嗎?我偏不滿足你!」整理好衣服,倪震飛不再看一眼,立刻出門。

  沒有意識的流下眼淚,她緩慢的伸手拭去,拾起地上的衣服,左熙亞緩步走回房間。

  「倪老太爺,今天報紙的頭版廣告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把我們家夏戀當成什麼了?」

  「親家,稍安勿躁,這件事我也是今天看報紙才曉得,你放心好了,我一會兒就打電話向阿飛問清楚。」

  倪正忙著安撫著氣急敗壞的夏父。

  這個阿飛在搞什麼飛機,前陣子鬧過的烏龍事件還沒給他個合理的解釋,現在又來一次了?真的不把他叫回來說說他,他是不會安份守己的!

  「老太爺,我們可是很有誠意要和你們結為親家的,夏戀更是拿阿飛當未來結婚的對象了。你們爆出這樣的消息,對她的傷害我實在不敢想像……」夏父將事情形容得很嚴重,希望藉此吸引一些注意力。

  女兒對挽回公司頹勢,一點也不積極,他若不靠自己努力些,搞不好倪家這個最佳攀附的親家對象就這麼飛了。

  「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我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

  掛上電話,倪正再一次看著報紙刊登的結婚啟事,發現兩回的女主角似乎是同一個人,他更納悶了。若是孫子一直有對象,為什麼上次不直接結婚了事,反而還要答應自己安排的親事?

  況且,阿飛回到台灣不到二個月,和這個女主角交往的時間想必也不長,依他的個性,不可能會如此草率的答應步入禮堂,他想不透,這個女人究竟有何種魔力?

  他決定搬出別墅,自己窩在一個小公寓,和她有很大的關係吧?說不定這個女主角一直與他同居……

  「左熙亞……」倪老大爺喃喃地念出她的名字,接著他幾乎是立刻從沙發上跳起來。「老伴,不好了……」

  「兩位是……」尋著外場服務員的指示,左熙亞找到了指名要找她的兩位上了年紀的長輩。

  看到他們陌生的面孔,她馬上吐出一口長氣。和上次的情況相同,在結婚啟事一刊出來,家裡的電話就沒停過,只是這回爸爸沒有那麼激動了,他似乎能預料事情會走到這樣的「地步」,沒錯,是地步,他一點也不希望自己和倪震飛結婚。

  不過家裡那些親戚朋友可不這麼想,上一回取消,他們認為是男女雙方尚未準備好,而這一次再度宣佈,他們已經斷定她是釣到金龜婿了,因此想要拉攏關係的關心電話,從家裡打到咖啡店,自開始營業至今還沒斷過。

  而對於店員詢問的眼神,她一概視若不見,她不想解釋,因為很快他們便會知道答案。

  「我們是倪震飛的爺爺和奶奶。」

  他們的身份教左熙亞怔忡了好半晌,久久無法言語。

  「左小姐,我們家阿飛有沒有折磨,為難你?」倪正泛著淚光的眼眶,拚命的眨動著,他心疼眼前漂亮的女娃兒啊——

  不久前他打電話找了左仲齊,他滿懷歉意的道出了他的不該,一個他們兩老早就明白的事實。他們一直不想追究,也努力的開導孫子,只是不曉得他的恨壓積至今天,從來就未曾稍減。

  當他明白原來孫子計劃復仇的女主角一開始就瞭解他的打算,卻仍甘心接受他的羞辱,忍受他所有的冷嘲熱諷,他由衷的佩服她的勇氣,對於她的孝心,他更是感動……

  不理會所有消費顧客的目光,左熙亞跪了下來,誠敬的垂下頭,「倪爺爺、倪奶奶,請你們原諒我父親當年的過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

  「乖女孩,我們也知道他是有苦衷的,若不是被情勢所逼,忠心耿耿的他不會被人牽著鼻子走。」倪老太太不捨的拉她起身,想到孫子冷酷的加諸在她身上的苦,她不由得替她感到心疼!

  「哎,阿飛要到何時才能忘記這件事?」倪正深深歎了口氣。

  其實他多少看得出來,孫子對左熙亞也是有心的,否則生日那天不會頻看時鐘,不會心急地想離開別墅他以為他們兩老什麼都不知情,殊不知他的所有表情動作都逃不過閱人無數的他的法眼。被情緒牽著走的他,忘了說謊也是需要技巧的,他的話露出了破綻。夏戀不是一個主動的女孩,她不可能約他出去!

  「他的心情我懂,若是今天角色互換,我也不會輕易原諒害死雙親的仇人……」左熙亞幽幽的說。

  「這孩子真的愈來愈過份了,他眼裡到底還有沒有我們兩老的存在。熙亞,你放心好了,奶奶一定會盡全力保護你!」倪老太太義憤填膺,她絕不能看到這麼好的女孩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我……謝謝……」他們不計前嫌,與自己站在同一陣線的寬大胸懷,只教左熙亞更加愧疚。

  老伴明顯的欣賞人家,倪正看出來了,他也清楚她心裡在打算什麼,只是她太輕忽阿飛的固執了,現在這件事不是他們能幫得上忙的。

  老天爺,只有靠你了!

  「聽說你要結婚了?」接受爺爺的指示,倪震武在一樓的吧台前找到了自己的弟弟。

  倪震飛沒有抬眼,「爺爺打電話通知你回來的?」

  「沒錯,他們說這是場世紀婚禮,我一定得回來參加。」爺爺要他來探他的口氣,瞭解一下他對女主角的心意。不過依眼前的狀況觀來,他是毋須多費唇舌了,因為從他的表現,他幾乎明白了答案。

  一個男人獨自喝著悶酒!?依他對同胞兄弟的瞭解,即使面對生意不順遂,他也不會借酒澆愁,何況目前公司的營運好得不得了。

  現今能教他如此煩心的事,除了他與這場婚禮的女主角間難理的關係外.實在是沒有什麼事可以讓他這麼不知所措了。

  「你被耍了。」倪震飛沒有表情的回答。

  他察覺自己的注意力像條日趨枯竭的河流般地渙散了,這樣的情形從他自公寓搬回來後就一直沒間斷。

  「難道沒有婚禮?」

  「有,但是沒有結局。」

  「什麼意思?阿飛,你知道爺爺為了你背著他進行報仇的事情已經很生氣了,若是這場婚禮你仍執意按照自己原先的安排去走,他一定會氣得不認你這個孫子!」他若以為大家都不知道他想做什麼,那他錯了。

  並未直接口答,倪震飛仍逕自喝著酒,「既然你都回來了,也別急著知道答案,後天到場見真章吧!」

  定住眼睛,端詳了他一段時間,倪震武語氣肯定的說:「為什麼你不肯承認自己愛上婚禮的女主角了?」

  他凜冽的眼神射了過來,「你又知道了?愛不愛她,我自己心知肚明。」壓抑住因他的話而在內心所興起的騷動,他逼自己只能把左熙亞想成是個報復的對象。

  「就怕你的心看不清事實,尤其是你的自尊向來比任何人都強,你一定無法認同自己原本復仇的決心,竟一天天的被消磨殆盡轉化為愛,可是……這卻是無法抹煞的事實。」

  將酒杯重重的放在吧台上,倪震飛怒火高揚,「你說夠了沒有,爺爺到底付了多少錢請你來對我說教的?

  還是他答應你幫他解決掉我的事情之後,你就可以專心的學畫?」

  「我只是希望你在機會來臨時要懂得把握。」他的確聰明,爺爺開給他的條件的確是他猜測的後者。

  「我聽你的,當復仇的機會到時,我絕不會輕易將它往外推!」倪震飛硬著口氣說。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不管內心翻滾的複雜情緒,不在意反對的聲浪,他固執地只想忠於自己一開始的主張。

  「你會後悔。女人的心是十分脆弱的。」

  一句話震撼了倪震飛的心。回想起他們最後一次的接觸,他惡言相向,而她受傷害的眼神令他感覺自己真是個混蛋。當她沒有對抗他時,他也會踐踏她的真心誠意,其實他厭惡的是自己。

  看著他無言的樣子,倪震武又繼續說:「這場婚禮最好來真的,綁住這個女人讓她沒有機會和其他男人在一起,不也是另一種懲罰方式?她的後半輩子可以掌握在你手裡。」

  爺爺說了,只要讓婚禮順利,如期的舉行,他有信心阿飛的心態會變,他說這只是時間問題,只是一個人心中的盲點在作祟。

  陷入自己的思緒,倪震飛不發一語。
Life sucks, then you d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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