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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魔法] 天書傳承者 作者: HelpHero

第七集

第一章

「明道……」朱碧如嘴中慢慢的吐出話來,道:「沒想到會在這邊看到你。」

我也只能癡癡的笑道:「好久不見了,近來好嗎?」

「明道,你為什麼都不跟我講一聲呢?」朱碧如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卻是提起不一樣的疑惑。

我無奈的苦笑,說道:「有什麼好講的。」

朱碧如嘆了一口氣的說道:「你這一走,讓整個情況對你更加不利了,你知不知道爺爺花了多大的心力才能保住你呢?」

我驚訝的看著朱碧如,不明白她話中的意思。

「唉,現在說這些都沒用了。」朱碧如又看著我,只道:「至少你現在過得是安穩的,這樣就好了。」

我不知道我離開之後台北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讓朱碧如有這麼大的轉變,也讓我感覺和她的距離疏遠了許多,問道:「朱小姐,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朱碧如搖了搖頭,說道:「反正你以後不用再擔憂了,很多事情爺爺都已經幫你處理好了,現在你就算再回到台北,也不會再遇到以前的狀況了。」

朱碧如還補充了一句,道:「所有的勢力都會遠離你的身旁,包括我們。」

這一句話講得讓我很訝異,問道:「怎麼會這樣呢?」

朱碧如岔開話題的說道:「明道,我還有事情跟名老闆商量,這些事情留待以後再講吧!」說完,頭也不回的就往最前面的主桌前進。

看著朱碧如的決心,我有一種感覺,她似乎變了一個人,一個我不認識的人,我想這可能才是朱碧如的原貌吧!

我非常的好奇,也非常的疑惑,到底這些日子以來,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我在離開了宴會之後,便直接回到房間去,喘息了一下後,洗了個澡,好好的想著今天的事情。

這時候,我的門被敲響了。

「誰呢?」我問道。

「是我,名利晴。」

我馬上打開了門,果然是名利晴站在門口,還拿著一些打包好的菜餚對我說道:「不知道你要不要吃呢?」

「喔?」我看了看那些菜色,知道是今天晚上宴會的東西,問道:「你怎麼會有啊?」

「我妹剛剛送回來給我吃的。」名利晴解釋道。

「對喔,你怎麼沒有去宴會呢?」我疑惑的問著名利晴。

名利晴也疑惑的問道:「怎麼?難道你有去嗎?不然怎麼知道我沒去呢?」

我就把今天被名音雨擺道的事情講出來,還跟她講廖明重一家人的事情,不過遇見朱碧如的經過就省略不談。

聽完這些話,名利晴不由自主的揚起了嘴角,輕笑了幾聲,說道:「你這人啊,不小心點,差點釀成大禍啊!」

「又不是我願意的。」我表情很無辜的說道:「都是你妹妹害我的。」

「對不起嘛!」名利晴竟然跟我道歉,還吐了吐小舌頭的說道:「你不要怪我妹妹好不好?她也是因為太寂寞了才會這樣的。」

我看到名利晴的動作,有點傻住的感覺,沒想到這麼一個女孩子也會有這樣可愛的動作,突然讓我有推倒她的念頭,不過我這人應該是很典型的惡人無膽,也只會口頭講一講,心裡想一想。

所以,我馬上掩飾起我的念頭,有點誇張的說道:「寂寞?那她當我是寂寞芳心俱樂部的成員嗎?常常來找我麻煩。更何況,她怎麼會寂寞呢?一個名家的二小姐,要什麼有什麼,實在太不知足了吧?像我,每天拼死拼活,寂寞兩個字都還不會寫呢!」

「王明道,你以前是做什麼的啊?怎麼會到我們家來工作呢?」名利晴突然有興趣的問起我的以前來了。

「以前……」我沉默了一下,說道:「當一個職業學生啊!」

「那你怎麼會來我們家工作呢?」名利晴當然知道現在還沒有放假,便問道。

剛剛看到朱碧如,以前的事情再上心頭,現在名利晴一問,更是讓原本淡忘的事情全部都清晰了起來,我嘆了一口氣的說道:「就休學啊!」

「休學?」名利晴雙眼困惑的看著我,不明白我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名利晴說起,聳聳肩無奈的說道:「就是發生一些事情,所以辦了休學,回家種花了。」

「這樣不會很可惜嗎?」

雖然名利晴的語氣透露出惋惜,但我卻有一種隨遇而安的性格,無所謂的說道:「還好啦,種花也不錯,至少讓我遇到了許多有趣的事情。」

名利晴像是一隻籠中小鳥,對外面世界的任何事都感到好奇,聽我這樣講,更是有興趣的問道:「喔?有什麼有趣的事情呢?」

我看著她一副期盼的臉色,很自然地就將我這幾個月遇到的趣事跟她講。

名利晴聽得是嬌笑連連,而且一雙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我看,看她的樣子就像是恨不得把我頭腦裡面裝的東西都吃下去變成自己的一樣。這種情境讓我想起了那一天跟蜜兒獨處的夜晚,那一天蜜兒的身影幾乎和現在的名利晴完全重合,她們兩個就彷彿是同一人一樣,一樣的美麗、一樣的高貴,卻也一樣的寂寞。

就在我話語一完之時,名利晴就開口說道:「王明道,你這人真好玩,如果我能早一點遇上你就好了。」

我聽到這些話,直覺反應就說道:「我跟你一樣都是在台灣生活的,我的生活能這麼好玩,你的生活也可以,就看你怎麼去看待自己的周遭。」

「你說得沒錯,只是……」名利晴似乎欲言又止。

我好奇的問道:「怎麼了?」

「我從小就生活在這邊,哪裡也沒有去過,不像你可以到不同的地方去遊歷。」名利晴的語氣聽來有點哀傷。

「拜託,如果可以,我也想安定下來,這樣離鄉背井的跑來跑去不是很好的一件事情呢!而且,我也只不過到台北去唸書而已,其他地方我也沒有去過。」

名利晴說道:「我想如果我們對換角色的話,彼此一定會過得很幸福的。」

「我沒有想過這種事情,我是覺得既然我現在已經不能改變命運了,至少我能學習去珍惜我有的一切,我真的想過,我現在吃的飽、穿的暖就很不錯了,偶爾能跟你這樣漂亮的女生聊一聊,就算是一種意外之喜了,我的快樂是非常簡單的。」我微微笑著,點了兩下頭,說道:「真的,是很簡單的。」

名利晴聽完我的話之後,表情錯愕,但馬上湧起了一股笑容來,洋溢著亮麗氣息,開心的對我說道:「王明道,你真是一個很特別的人。」

「呵呵。」我傻笑的說道:「哪有什麼特別?」

名利晴看了我一眼,讓我整個人都神魂顛倒,才道:「等我證實我心中的想法之後,我再告訴你。」

我聳聳肩,無所謂的說道:「那要等我們有再相逢的機會了。」

「有,一定有的。」名利晴很肯定的說著。

「你怎麼這麼肯定啊?」我疑惑的看著名利晴。

想不到名利晴卻對我說道:「難道你不想再看到我嗎?」

「啊……」我剎時愣住了,這真是一個好問題。

名利晴見狀也沒有逼問我,倒是把她拿進來的食物放到了桌子上,問道:「你到底要不要吃呢?」

「吃啊,幹嘛不吃。」我也不客氣的把那些佳餚都打了開來,拿了兩副碗筷,跟名利晴兩個人就在房間裡吃著這遲來的晚餐。

其實這些東西份量不多,以我一個人來講大概是剛好而已,只是加上名利晴一起吃,這些食物根本只是塞塞牙縫而已。

沒幾口我已經把桌上的東西吃得精光了,只是肚子裡面還沒有滿足的感覺。

不過我看名利晴倒是一臉飽食的樣子,疑惑的問道:「你這樣就飽了啊?」

名利晴點點頭說道:「對啊,這樣已經很多了。」

「還真好養啊!」

名利晴聽我講這種話,知道我並沒有吃飽,說道:「如果你還想吃的話,我再叫李姐她拿一點過來。」

我搖搖頭說道:「不用啦,吃太飽等一下也不好睡。」

名利晴微微一笑,便開始收拾著桌上的東西,我也幫忙她收拾著。

就在我跟名利晴收好東西,要送她出去的時候,一打開門就看到名音雨走了進來。

說老實話,雖然我今天晚上到宴會的時候,有看到名音雨坐在最前面的主桌,但是我卻沒有看見她的全貌,只是很模糊的知道她在前面而已,但這一刻看到她的全貌,真的讓我十分驚豔。

名音雨今天打扮得異常漂亮,臉上畫上了淡淡的粉飾,為她增添了不少的風華,一雙靈動的雙眼還有微喘氣息的紅潤小嘴,組合成一種難得的美態。雖然每個人都有相同的五官,但名音雨卻得天獨厚的有了最佳的比例──一副令人難以忘懷的好面貌。

她今天穿了一件紅黑參雜的晚禮服,小露了點酥胸,甚至那若隱若現的美好上圍,都讓我在在不能抵抗。禮服做得非常貼身,完美的雕塑出名音雨的腰身,看起來是那麼的纖細,但剛剛迎面而來的時候,卻從扭動的神態可看出充滿著肉感。

我本來是想再看下去,只是名音雨透露出來的眼光,給我的感覺好像是,你再看就死定了,我急忙收斂起我的眼光。

名音雨第一句就劈頭罵道:「你這個王八蛋,你和我姊姊在房間幹嘛?」

「吃東西啊!」我很誠實的說道。

「吃什麼東西?」名音雨罵了一句後,又對姊姊語重心長的說道:「姊姊,我都跟你說他是一隻披著人皮的色狼,你幹嘛還一直自投羅網啊?」

「哼!」我一聽名音雨這樣罵我還得了,馬上反擊的說道:「名小姐,拜託,我是哪邊惹到你了?怎麼在你心中有這種印象啊?」

「你敢說不是嗎?我一碰到你就有這種直覺了,就憑你剛剛的眼光。」名音雨講到這邊還哼了一聲,道:「我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證實我心中的想法。」

喔!我的天啊!這個二小姐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呢?漂亮的小姐誰不想再多看一眼呢?我只能說道:「名小姐,我實在太佩服你了,你竟然對我的動作可以做出這種解釋。」

名音雨聽我這麼講,疑惑道:「是不是我說的還不夠呢?」

「當然不是!」我很肯定的說道:「你想想,詩經裡面不是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現在做的不過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難道我看到你這麼漂亮的女子要裝成不動色心嗎?」

「又不是要穿給你看的,誰想要你這種色瞇瞇的眼光來看我啊?」

我苦笑的說道:「我知道你不是穿給我看啊,但是我卻沒辦法不看啊!」

這一句也讓名利晴抿嘴而笑,笑得名音雨渾身不對勁的跺腳說道:「姊姊啊,你還笑人家!人家可是在幫你討個公道呢!」

我聽完後心裡面暗自的搖著頭,這個女生怎麼這麼好玩啊?

名利晴撥著名音雨的頭髮,看著她這身華麗的衣飾,說道:「妹妹啊,你今天好漂亮喔,姊姊也好想能像你一樣打扮得這麼漂亮,這麼顯眼。」

名利晴頓了一下,好好的看了名音雨一身的裝扮,續道:「剛剛在宴會上,你一定是最耀眼的一顆星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對不對呢?」

名利晴帶著期盼的眼神看著名音雨,說道:「這麼漂亮的人,也該有漂亮的心情,就不要跟這個披著人皮的色狼計較了。」

看著名利晴帶點調皮的語氣說我,我是怎樣也發不出脾氣來,特別是她看我的時候還給了我一副慧黠的眼神,讓我不禁也為她的話感到輕鬆。

名音雨也被名利晴這一番話給說服了,瞪了我一眼,哼了一聲,說道:「算了,既然姊姊都這樣說了,那我就不跟他計較了。」

其實一直到現在我心裡面還有一個疑惑,我到底做錯什麼了?

不過名音雨沒給我任何說話的空間,就把名利晴拉進她的房間,看起來不知道準備要跟名利晴說什麼。

名利晴在進去房間之前還回眸看了我一下,臉上湧起一股歉然的笑容,就好像在為名音雨的事情向我道歉。

我也馬上回應她一個微笑,搖了搖頭表示我並不在意。


在她們兩個進去房間之後,我心裡面突然湧起一股念頭,想再到映天蘭的地方去看看,再一次看看我爸爸的苦心。

我當然知道名家裡面夜晚是絕對禁止外出的,而我也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不會被抓到,只是要不要去卻一直在我的心頭環繞。

在心裡頭,我一直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怨恨著我爸?昨天聽到那些話之後,我對他已經有很大的改觀了,只是我和我媽也苦了十幾年了,說能一下子就忘記以前的埋怨那是騙人的。

但他畢竟是我爸,畢竟是生我的人,他也是為了我才做這種決定的。這決定看似很傻,但隱含著他對我媽和我無悔的付出,這種情操又讓我沒有辦法對他有任何怨恨。

我最後還是決定要再去那邊一次,不管怎麼樣,他始終是我爸爸,而且我想我媽也很想知道這些事情吧!

就在我走下樓梯要出門的時候,剛好遇上要上樓的老闆。

老闆看到我的樣子,先是說道:「明道啊,還好你幫我好好的照顧了花園,剛剛我又跟朱家談好了生意,也拉來了幾位大客戶,這一季的生意可真的要好好感謝你的幫忙了。」

「老闆,其實也不用謝我啦,是你們自己的努力,如果沒有好的花種,就算我早上幫你們把花治好也沒用。」我倒不覺得自己有多了不起。

老闆臉上還是洋溢著笑容,拍拍我的肩頭。之後,他收起了笑容,疑惑的問道:「這麼晚了,你還不睡,看你的樣子似乎想要出去?」

我倒是蠻坦白的說道:「沒錯,我想再去看看我爸爸的映天蘭。」

「喔。」老闆一副瞭解的表情,卻又說道:「你不知道名家晚上不能外出的嗎?」

「我知道。」

「那你這樣很明顯就是想要破壞我們名家的規矩了?」老闆說這話時好像很嚴厲,表情看起來卻一點怪罪我的意思都沒有。

只是我也不知道這句話我應該怎麼答是好?

老闆嘆了口氣,又拍著我的肩頭,並且把我拉到樓下去,和我一同坐在大廳的沙發上,對我說道:「其實我會訂這種規矩並不是因為名家有什麼珍寶怕人家偷,而是有一個人不能讓別人看到。」

「一個人?」不知道是誰這麼神秘,還不能被別人看到,難道是通緝犯嗎?

老闆點點頭說道:「是了,一個不應該存在於現實的人。」

「聽起來好像很神秘?」我笑了笑說道。

「對你來講,他可能什麼都不是,但對某些人來講,這個人卻是非常重要,不然當初也不會爆發這麼大的爭鬥了。」老闆站了起來,說道:「好了,不講這個,我帶你到映天蘭那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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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一直想不懂,你們當初把事情鬧得這麼大,難道政府不會管嗎?」我站在滿是映天蘭的地方,想著當初老闆給我的解釋,提出了疑惑來。

「管,一定會管的,只是誰敢爆出去呢?」老闆話講來有點氣憤。

我倒是說道:「但是我聽說,你們當初好像死了蠻多人的,真的可以壓下來嗎?」

我斜著頭問道:「而且一場市場的爭鬥會鬥到死人,這樣是不是太誇張一點了?」

「哈哈……」老闆聽完我的話之後笑了出來,道:「誇張?你以為那是什麼樣的年代?就算是現在,為了錢,拼命的事情也有人做。」

「就算是這樣,死那麼多人都不是一件能被隱瞞的事情吧?」

「那又怎麼樣,哪個地方不死人?別把這世間看得太美好。」

我大大的吐了一口氣,代表我現在心裡面很激動,我明明知道老闆講的沒有錯,這世間本來就不如我想像的美好,只是事情一旦跟我有了牽連,我就沒有辦法冷靜的看待這件事情。

「為了一點利益,造成這麼多人的死亡,我真想不懂,錢真的這麼重要嗎?」

老闆不贊同我的話,說道:「那可不是一點利益而已,是難以計數的獲利啊!」

「那又怎麼樣?賺再多的錢你又能花多少呢?如果不幸像我爸那樣,不就什麼都沒有了?」

「至少我可以給後輩一個富裕的生活啊!」

「物質上的富裕只會造成精神上的缺陷,我不相信有錢就可以培育一個成材的後輩,難道你認為你把錢給你女兒,她們兩個就會有好的人生嗎?」我想起名音雨的樣子,臉上露出厭惡的說道:「未必吧!」

「我承認錢的確有其窮盡之處,但總不能因為這樣而不為下一代打拼,因為一有困難就放棄,而什麼都不做吧?」老闆也開始講出心中的話來,道:「我會這樣也是因為要給利晴、音雨她們有一個比較好的發展環境。」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由,但是我真的不懂,是不是身陷其中的時候就沒有辦法自拔呢?」

「怎麼說?」

「難道你不曾因為死了這麼多人而感到後悔嗎?你說你和我爸是朋友,那我爸死的時候,你不會很傷心難過一個好朋友因為你的決定而喪失性命嗎?」

「有,我很傷心。」老闆表情變得很凝重,說道:「特別是我看到第一個人死在我面前的時候,我幾乎想大喊把這一切都放棄,不要再爭執了。」

「而當我抱著你爸的遺體時,你知道我有多麼的痛心嗎?你父親就像我自己的親兄弟一樣,甚至比兄弟還要親,我們不止從小玩到大,更是一路走來的好伙伴,如果沒有你爸,就沒有今天的名家。」

「整個名家裡面的花種,幾乎有一半以上都是你爸辛苦研發出來的,講難聽一點,我們都在盜用你爸的成果而已。」

「我非常的感謝他,甚至也想把名家送一半給他,但是他卻跟我講說,他會的跟所有花農會的都一樣,就只是會種花而已,但我會的卻是所有花農缺乏的,因為我會賣花。」

「你知道嗎?我是多麼佩服著這麼一個有氣度的人,我覺得你爸不是不會賣花,是不想跟我爭,是不想讓我難看,也因此我們一直保持著很好的關係。」

「一直到你爸死在我面前的時候,我才領悟到我好像失去了生命當中最重要的一個人,這是我從來都沒有想過的事情,但是那一天卻活生生的在我的眼前上演著。那一刻,我想起我和你爸曾經走過的一切經歷,我真的覺得我好傻喔,如果用我的一切可以換回你爸的生命,我一定毫不猶豫的就拿出去換。」

「但是事實就是事實,你爸還是死在我面前,我終究還是救不回他的生命。」

聽到老闆這一番聲淚俱下的話,我怎麼覺得好像是他老爸死了,而不是我老爸死了,因為我心裡面並沒有像他對我爸這麼深刻的感覺。

「明道,你要記住一件事情,你今天能有這樣的生活,可都是你的前人辛苦努力的結果,你不可以指責他們只是為了眼前的利益打拼,他們也為了以後的子子孫孫打拼。如果不是名家在那一次爭鬥之中存活下來,現在的花卉市場會怎麼樣,沒有人可以預料,而你媽也不一定能再以種花來賺取生活所需。至於你,說不定早就走上歪路了,哪有機會擁有現在的一切呢?」老闆很不留情面的指責著。

「我心裡面並沒有怪罪任何人的意思,就像我爸為我取的名字一樣,他們走的都是自己的道路,明白自己想走的路。」我頓了頓,續道:「我之所以會這樣講是因為我不懂,一個人要走哪一條路是不是因為大環境的因素而被受限了。他雖然選擇了一條路,卻不是自己最想要走的路。是不是在別無選擇之下,只能從那幾條路當中挑一條比較想走的路來走呢?」

我並沒有講的很大聲,這句話卻像響徹雲霄一樣,在這個空間裡面餘音不消,我知道這只是我心裡面的感覺,只是在老闆的臉上,彷彿也是這樣認為。

「明道,我知道你想問我什麼。」老闆很凝重的看著我,問道:「你是不是想說如果沒有那場紛爭,你爸爸就不用走上這條路了?」

「我想我爸應該沒有後悔走上這條路,但那是因為那種情況下不得不選的。」我緩緩的說道:「如果那時候是太平盛世的話,我爸是不是就會走上另一條道路呢?」

「這是當然的,說不定你現在已經是我名家的大將了。」老闆無奈的說道:「這是命啊!」

「命啊……」我喃喃的唸道。

老闆又說道:「孩子,你不要以為我在敷衍你,等你到我這個年紀,我相信你也會有相同的體悟。」

「我沒有說我不信,只是覺得好沉重喔!」我閉上了眼睛,微微的呼出了一口氣,嘆道:「其實人可以為自己決定的事情很少、很少,少得令人覺得可憐。」

老闆沒想到我會講這一句話,抬起頭來雙眼直盯著我,一臉無法置信的表情,道:「明道,你怎麼會有這種感觸呢?」

自從有了天書之後,我心裡面就已經有這種感觸了,只是沒有特別講出來而已。

我總不好跟老闆講天書的事情吧,便道:「可能是我在外面讀書久了,都是一個人過生活,特別有感觸吧!」

「明道,你真的不願意留下來嗎?在這邊你可以不用這樣過生活了。」老闆聽完我的話,問著我道。

我搖了搖頭,說道:「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在名家安定的過生活,每天就只是種花,這種生活難道不夠安逸嗎?」老闆問著我道。

我不知道老闆的用意,但我聽起來老闆說的意思並不是這麼單純,而我自己也不是那麼認同,回道:「拜託,我還年輕,還想過一過不同的生活。而且我也不認為我適合種花,並不是我爸能研究出新花種,我就可以吧,這種事情應該不會遺傳的。」

「那你接下來要幹嘛呢?」

「我啊……」我聳了聳肩,說道:「也沒有特別想法。先回去看看我媽,再跟她商量吧!不過我想應該是再找一份工作來做吧!」

「你連自己的未來在哪邊都不知道,留下來應該會對你比較好吧!」

「留下來,我最多是你們名家的大總管,一輩子就是這樣。」我笑了笑說道:「到外面我將會有不同的人生,或許一輩子庸庸碌碌,但至少我可以期待來日啊!」

「期待來日……」老闆搖搖頭問道:「來日一定比較好嗎?」

「我知道人總是寄望著美好的未來,卻忘記了眼前的真實,但也因為這樣,給了許多人作夢的勇氣,有夢的日子給了人無限的希望,也讓生活更為精彩。這是我心中的想法,或許很幼稚、可笑,但我一路走來總是抱持著這樣的觀念,我想以後我也是會這樣走下去的。」

老闆聽完後問道:「這就是你選擇的道路嗎?」

「不,這並不是我選擇的道路。」我概略的說道:「只能說是一個遠景,是我希望我的路上有這樣一個遠景,我希望我選擇的路有可以讓我作夢的權力。」

「作夢是每個人的權力,不會被哪一條路給限制吧?」老闆不懂我的意思,問道。

我心裡面有種感覺,卻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只能用低沉的聲音說道:「或許吧……」

我們兩個沒有再講話,只是靜靜的看著這些映天蘭,老闆有他的回憶,我有我的緬懷,這夜雖靜,但卻隱含著無限思念。


隔天一大早,我收拾好東西便準備要起行了,才走下樓梯就看到老闆、名利晴和名音雨已經在客廳坐著了。

我笑了笑的說聲:「早啊!」

「早。」名利晴對我甜甜的一笑,點了點頭。

「那個……」我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準備要回去了,不知道我要怎麼到車站呢?」

「明道,來來來,不急,先過來這邊坐。」老闆擺出了一副笑臉,對我擺了擺右手。

「我已經晚回家了,應該要早一點回去跟我媽報訊一下。」

「放心啦,先坐一下,我有些話跟你講。」老闆安慰著我說道。

「好吧!」我放下了背包和手提行李,坐在老闆的旁邊,問道:「老闆,還有什麼事情嗎?」

我心裡面忖道:「會不會是昨天那個廖老闆的事情?」

「明道,我當初答應過你爸爸一件事情,想不到這麼久了竟然有機會讓我實現,這真是天意的安排啊!」老闆開門見山的說道。

我卻是一頭霧水的問道:「我不是說過不用你們特別的補償了,而且我想我媽也應該不會拿吧!」

「那跟補償是不一樣的,是很早以前就跟你父親講好的一項約定。」老闆瞇著眼睛,看著我說道:「本來我也一直很猶豫到底該不該說出來,只要我不說的話,這項約定就不作數了,但是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你的確有資格作我名家的女婿。」

「女婿?」我頓了頓,看著老闆,搓著雙手說道:「你該不會是說,我爸和你學那種古老的小說,玩什麼指腹為婚吧?」

老闆肯定的點了點頭,說道:「就是這樣。」

我看了老闆一眼,又看名利晴、名音雨一眼,看她們好像沒有什麼驚訝的神情,我想再怎麼講,名音雨應該不會這麼平靜吧?雙手又搓了兩下,才道:「老闆,這個玩笑真的不好。」

老闆聽我這樣講,哈哈大笑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開你玩笑呢?」

「拜託,我爸怎麼可能跟你訂這種約定,連你女兒長怎麼樣都不知道,我爸絕對不會冒險的。」我笑了笑說道。

「哈哈。」老闆說道:「明道,你還真瞭解你爸的個性啊!」

「拜託,雖然我跟我爸在一起的時間很短,但畢竟我是他親生的,很多地方還是會相似的。如果是我,也不會這樣幫我兒子決定老婆的。」

老闆點了點頭,說道:「那我們言歸正傳了。」

看到老闆如此正式,我問道:「難道我爸跟你們真的有什麼約定嗎?」

「不錯,當初我跟你爸說過,願意把名家收入的一半分給你爸,但是他說不要,在我們爭執之下,終於有了一個協議。就是把當時還在培育的映天蘭當成是一項物品,日後只要映天蘭培育成功,所有賺到的錢都歸於你們王家的。」

「真的假的?這麼好嗎?」我懷疑的說道。

「沒錯,只是這個約定有一個但書。」

我用疑惑的眼神看著老闆。

老闆緩緩說道:「如果你的表現能讓我和你爸認同,那這項合約才生效。」

我用食指指著自己,說道:「我?」

「沒錯,就是你。你爸爸怕這份從天而降的財富會害死你,又怕自己太溺愛你了,所以要我當公證人,相信你有能力好好規劃這筆財富的時候,再把這些錢給你。」老闆表情有點無奈的說道:「只是你爸當初沒想到會這麼就走了,現在這約定也只剩下我一個人來實現了。」

「那現在是要怎麼樣?」我看著老闆,不知道他的意思是什麼。

老闆也很乾脆的說道:「要把錢送給你啊!」

我臉上浮現一個苦澀的笑容,說道:「不太好吧!」

「為什麼不好?錢都擺到你面前了,難道你不要嗎?」老闆感到訝異的說道。

「怎麼會不要?不要錢,我幹嘛來這邊工作。」我坦承的說道:「但是我真的對整件事情存著很大的疑惑。」

「什麼疑惑?」

「首先,我爸真的跟你是好朋友嗎?還有,我爸真的死在這邊嗎?這些事情我都覺得太不可思議了。」我又馬上說道:「還有你昨天雖然又跟我解釋了,但我還是覺得這件事情太過於離奇了,我實在還沒有辦法相信這一整件事情是真的。」

老闆並沒有多做解釋,點點頭又道:「還有其他疑惑嗎?」

「有啊,我真的覺得你們對我的態度和別的員工都不一樣,好像特別對我好一點,不過也是這幾天才有感覺。對了,還有映天蘭的事情,到底我們家的映天蘭和你們這邊的有什麼關連呢?」

「嗯……」我腦中還有好多疑惑,但沒有辦法有條有理的說出來,煩躁的說道:「唉啊,反正問題很多啦,這幾天真的讓我覺得你們好像是有預謀,不知道在計畫著要對我怎麼樣?」

想到這邊,我忽然滿臉苦笑,雙手一攤的嘆道:「但是我什麼都沒有啊,我真的想不到你們到底在覬覦我什麼?」

「哈哈哈。」這些話讓老闆還有名家姊妹都笑了出來,笑得我滿臉尷尬,不知道是哪邊說錯了。

就在我疑惑的時候,老闆給了我一個解釋,說道:「明道,你還真的說對了,我們是真的在算計你。」

「啊?」我雙眼盯著老闆,不知道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其實你爸有一本記載他栽培心得的筆記,那一本是他多年種花所得到的經驗,我想裡面應該還記載著許多未公開的花種,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把那本書借給我們。」

「喔……」我拉長了聲音,恍然大悟的說道:「原來是這樣啊!」

老闆說道:「我知道你會認為我是因為那本筆記才對你這樣,其實以你爸和我的交情,我早就把你看成是自己的姪子,對你好是應該的。只是我認為那本筆記放在你媽那邊,作用並不大,以她一個婦道人家,能做的事情有限,如果能讓我們名家來發展的話,你爸的心血才有萌芽成長的一天,就像映天蘭一樣,才有機會綻放在世人的面前。」

「你怎麼那麼肯定那一本書在我媽那邊啊?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有這回事了。」

「如果不是這樣,你媽怎麼可能會種的出映天蘭呢?」老闆利用這一點推斷我爸的筆記在我媽的手上。

「但是我問過我媽,她說這是上天要給我們一口飯吃,讓我們種植出這獨樹一格的映天蘭,她並沒有提到我爸的事情啊!」

老闆沒想到我媽會這樣講,猜測的說道:「可能是她不願意張揚吧?」

「嗯……」我頓了一下說道:「以我媽的個性,的確是有可能這樣。」

「所以只要你能把那本筆記借給我,那我剛剛說的約定便生效,我就把映天蘭所有的收入都交給你們母子。」

「這個條件還真吸引人。」我笑著說道:「但是我根本沒有那種東西,要我怎麼給你啊?」

「你可以回去跟你媽拿啊!」

「我回去會把這件事情跟我媽講,至於她願不願意拿出來,這就不是我能作主的了。」

「好。」老闆也贊同我的作法,道:「那一切就拜託你了。」

雖然事情好像定了,但是我疑惑的眼神卻沒有消失,我看了看老闆一眼,又看了名利晴、名音雨兩個人。名音雨看到我望著她,還露出不滿的神情。

我抓了抓頭,還是問道:「但是我還是覺得我爸的事情真相絕對不是這樣,不過你們既然不願意說,我問也沒有用了。這件事情雖然我很疑惑,也很期待知道真相,但我又害怕知道真相之後會改變我現在的生活。」

我在這邊頓了一下,深深地嘆了口氣,說道:「就讓這件事情石沉大海吧,或許哪一天時機成熟的時候,我一定會知道這件事情的。」

老闆聽我這麼講,臉上也有一副無奈的表情,說道:「明道……唉……」

我也不再強求了,站了起來說道:「老闆,那我就先回家了,如果我媽願意,我會再跟你們聯絡的。」

老闆點點頭,叫了一個人送我到車站去。


在我離開之後,名利晴問著老闆說道:「爸爸,這樣騙他真的好嗎?」

「該講的時候沒講,現在講能挽回什麼嗎?」

「但是他畢竟是王叔叔的兒子,有權利知道真相的。」

「知道又怎麼樣?難道要讓明道視我們為敵人嗎?都這麼多年了,一定要讓已經平靜的湖水再起漣漪嗎?」

「我不覺得明道是這樣的人。」

「晴兒,我也覺得他不是,只是這麼久了,我實在講不出口是自己的弟弟害死他爸啊!」

「那你跟王媽媽的約定呢?」

名音雨聽到這句話,動了一下眉頭,說道:「姊姊,那小子剛剛根本不把你當成一回事啊,幹嘛守約定呢?」

名利晴大聲的說道:「這麼多年了,我為了王叔叔一事都躲在自己的房間裡面。現在明道出現了,我難道不應該遵守跟叔叔的諾言?難道你不應該完成跟王媽媽的約定嗎?」

「那也要有你王叔叔的手札再講了。」

「真的這麼重視那本手札嗎?我們現在這樣,難道還在乎那本手札裡面的記載嗎?」

「浮雲多變化,世事難預料。」老闆嘆了一口氣之後,說道:「還有許多挑戰正在你看不到的地方醞釀著,如果我們能掌握更多花種的話,那不要說是名家了,就算你真的嫁給了明道,也能讓你們過更好的生活了。」

名利晴沒有在這個話題上跟她父親爭執下去,但看她的表情應該是不認同她父親講的話。

老闆看了自己的女兒一眼,嘆了口氣,也停止了這場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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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本來老闆想要那人親自開車送我回家,但是我拒絕了。

我怕我媽不想讓老闆知道她在哪邊,這樣就適得其反了。

我只是搭個便車到火車站去,再坐火車到台中火車站。

一到台中火車站,我並沒有馬上回家,反而是到世夢那邊去轉了一圈。

一到那邊就看見厚重的鐵門前貼著一張白紙寫著:「東主有事,近期之內不再營業。」

「怎麼會這樣?」我驚訝了一下,到一旁的公共電話打電話給世夢。

想不到他的行動電話和家裡的電話都沒有人接,看來是不在。

我突然想起世夢曾經說過要離開這邊一段時間,難道這麼快就走了?連招呼也不打一聲嗎?

剛好在路口遇到小英,我急忙喊著她道:「小英。」

小英一轉頭看到是我,驚訝的說道:「明道,是你啊,你不是到名家去工作嗎?」

「任務圓滿結束,現在我可是自由之身了。」

小英笑笑的說道:「失業就失業,還說的這麼好聽。」

我也哈哈笑了兩聲,問道:「世夢呢?」

「他啊!」小英看了一下店面,說道:「他出去旅行了。」

「喔!」證實了我猜測無誤,又問道:「那他有說要去哪裡嗎?」

小英表情漠然,癡癡的看著店門,緩緩對我搖著頭,說道:「沒有,他什麼都不告訴我,只打電話跟我講他要出遠門,要我想做就做,不想做就關掉。」

我笑了笑說道:「這的確像是世夢的個性,他本來就是不羈於任何事情的,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你和他認識那麼久了,還不習慣嗎?」

小英突然有點氣憤的說道:「就因為我跟他認識那麼久了,我才更生氣。我真不懂,到底他心裡面有沒有我啊?」

我剎時驚訝了起來,想不到小英喜歡世夢啊!

「那你沒有當面問他嗎?」

「死世夢,我問他好幾次了,但他從來都不給我答案,讓我抓不到他到底在想什麼。」小英講來有點咬牙切齒。

我也不幫世夢講任何好話,很坦白的說道:「小英,我覺得你還是早點看開的好,世夢他可能不適合你。」

小英不知道我為什麼這樣講,睜大眼盯著我。

我無奈的一笑,道:「以我對世夢的瞭解,他絕對不是一個好丈夫,甚至他可能連一個好的男朋友都不是,他那種恣意妄為的個性只會害慘你而已。」

「你怎麼這樣說他啊?他不是你的好朋友嗎?」小英不懂我怎麼會在背後捅他一刀。

「就因為我跟他是好朋友,所以我不希望看到他因為自己的個性而連累了你。」我慎重的說著:「特別是,他還根本不在意你到底是不是因為他而過得很苦。我只能說,世夢對我來說是很好的朋友,但是對你來說,卻是很折磨的酷刑。」

「王明道。」小英氣憤的說道:「你幹嘛要這樣說他呢?他並不是這樣的人好不好!」

我並沒有因此而動氣,而是平淡的說道:「他是不是這樣的人,你自己心裡面會有答案的,只差你願不願意去翻開這一張底牌了。」

「你這些話我會轉告給世夢的,要他認清楚你這個朋友。」小英說完後氣鼓鼓的走掉了。

又看到我最不想看的結果了,雖然我已經看過很多次這樣的場景了。

自從我認識世夢之後,不曉得為他擋掉多少豔遇了,從高中開始他的女人緣就很好,或許是會唱歌的男生比較吸引人吧,總是有著不少鶯鶯燕燕會在他身旁圍繞著。

但這麼多年以來,我從來沒有看過他到底跟誰走在一起過,對於每一個女生他總是給予相同的對待,他可以對每一個女生都很好,就像是幫慧慧她們賣早餐一樣,完全是出自於好朋友的心態,而不是有所意圖。

也因此他總是傷害著身旁對他有意思的女生,總是落花有意而流水無情。

一開始我並不在意這種事情,但看久了之後總會於心不忍,常常會開口奉勸他身旁的女生不要接近他,卻總是碰得滿頭包,只是事實往往證明著我說的話才是最後的答案。

我也曾經問過世夢,那麼多條件好的女生喜歡他,難道他連一個都沒有看上眼過嗎?他總是笑笑的回答我這種事情是看緣分的,而且他覺得在他沒有確定要定下來之前,是不會對任何女孩子動心的。

他講得是灑脫,我聽得卻是刺耳,人啊怎麼這麼犯賤,容易得到的東西不肯珍惜,得不到的卻又苦苦追求。如果我跟世夢角色互換的話,那我還能保持這種心態嗎?

呵呵,我不知道,他也不知道。但我們兩個都知道,我們之間的情誼是不會因為任何事情改變的。


既然找不到世夢,我只好在台中晃一晃,還好一中街這邊蠻繁華的,逛一逛,買點東西吃也是能消磨時間的。

走了一陣子後,腳有點痠了,便走進了一間冰店裡面吃冰。

台中的冰店實在蠻好玩的,除了賣冰之外,竟然還有賣滷味,一邊吃冰一邊吃滷味感覺實在有點怪異,看到店裡面這麼多人都這樣子吃東西,又覺得好像是自己大驚小怪了。

正當我端著冰要找地方坐的時候,卻聽到一陣熟悉的呼喊聲,道:「明道!」

我往聲音看去,竟然是好久不見的阿休。

我馬上把冰拿到那一桌,開心的問道:「好久沒看到你了,怎麼這麼剛好啊?」

「對啊,我到台中來找朋友去我家,想不到沒找到朋友卻遇上了你。」

「你家怎麼了?」

「沒有啦,今天是我們家辦桌請客,我來找一些人去的。」

「喔,辦幾桌啊?」

「十幾桌啊,我還跟我爸講要留一桌給我,但現在找不到什麼朋友,回去一定會被我爸笑的。」

我也笑了兩聲,說道:「怎麼這麼好面子啊?」

「我爸那個人就是這樣,他只怕開桌開太少,再多的人來他也歡迎啊!」

鄉下人就是這種個性,我點了點頭又接著吃冰。

阿休看我這樣,突然問道:「對了,那你晚上有空嗎?」

「晚上?你要我去你家啊?」我疑惑的看著阿休。

阿休點點頭說道:「對啊對啊,反正開了好幾桌,而且料理也不錯,五千元一桌呢!你就來我家吃一餐嘛!」

「我晚上是沒事啦,但是……」我想著自己去他家,那我媽要怎麼辦呢?

阿休卻說道:「沒有什麼但是啦,等一下你就跟我坐車回去吧!」

「坐車?你家在哪邊啊?」

「在彰化。」

「彰化?!靠腰,這麼遠啊!」

「不會啦,坐電車也才幾站而已,不然我們坐自強的,一站就到了。」

「但是我還要回家,這樣會不會太晚啊?」

「你家在哪邊?」

我講了一下位置。

阿休想了想說道:「不然這樣,我們那裡每次一辦桌就搞得很盛大,光是演戲就有好幾團,還有很多好玩的攤位,你今天就在那邊好好玩,然後住我家,明天再回來就好了。」

「這樣好嗎?」我想了想,說道:「不太好吧,第一次去就住你家。」

阿休很大方的說道:「不要緊啦,我家房間多的很,再多十個人也住得下,你就安心在我那邊住一天吧!」

其實這樣也不錯,再躲個一天回家應該就蠻安全的吧?

「那就這樣了。」阿休也不管我有沒有說什麼,就幫我決定了下來,我也這樣跟著他坐火車回到他家裡去。


我們最後坐的是莒光號,一站就到彰化了,而阿休的家就距離火車站不遠,我跟著他走了回去。

彰化火車站印象中好像沒有去過,一出去感覺和台中有點相似,不過彰化火車站前面的馬路沒有台中那麼兇險,我看阿休根本不看紅綠燈的,就一直往大馬路闖過去,我可是戰戰兢兢的跟在他後面走著。

「拜託一下,台灣是有法治的社會,你走路也注意一下紅綠燈好不好?」我對著前面的阿休講著。

阿休笑笑的說道:「放心啦,這邊不是台北,紀律沒有這麼明顯,只要沒有警察,紅綠燈通常只是參考而已。」

「媽的,你讀書讀這麼久了,怎麼還這樣呢?」

「就是有讀書我才慢慢走,你看那些沒有讀書的,還以為車子看到他們都要讓呢!」

看著路上這種危險的景象,沒有辦法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我住的地方也是鄉下地方,這種場面也很常見,只是我家那邊車子比較少,感覺起來沒有這麼危險。不過台灣人倒是蠻厲害的,雖然偶爾都會不遵守交通規則,但卻都能夠在逆境中求生存。特別是當我在過平交道的時候,那種感受真的是很奇妙。

就看著平交道的兩邊布滿著無數的機車和汽車,一點通路也沒有留給對面的車輛,我想只要平交道的欄桿一拉上來,肯定會發生碰撞了。只是很奇妙的,每一次我這麼想,卻每一次都不是這麼回事,看著欄桿慢慢的移上去,兩邊的車輛開始動作,沒有多久馬上又恢復了靠右走的規律,這真是令人難以想像的畫面,而且我也常這樣穿梭其中。

每次我都為我的幸運感到慶幸,但也為這情況感到恐懼,不是每一次都這麼好運吧?只是這情況久了,自然有一種規律在進行著,大家彷彿都知道該怎麼樣走才會相安無事。

有時候真的想起來,其實台灣並不是沒有規律,而是那種規律並不是大家心裡面認定的規律,是一種久而久之所形成的規律。也許在外人眼裡看來好像沒有教化,但這種民族天性所產生的規律或許才是最符合台灣人的吧?


阿休的家真的很近,走不到十分鐘就到了。今天的慶典應該是他們村裡的大事吧,我看到這整個村子都排滿著桌子,而且有許許多多的攤販到這邊來做生意。也看到了好幾輛舞台車正在架設著,準備晚上的演出。

「喔,你們這邊真的辦得很盛大喔!」

看著整條街人來人往的景象,一點都不遜色於一中街的熱鬧,讓我有點大開眼界,想不到一個鄉下的寺廟慶典也能有這樣的人潮,那台灣各地只要常辦這個就能常有商機了啊!

我把我的想法講給阿休聽,他說道:「你不知道喔,我家前面常常就被劃記號,很早以前就會有人來訂位了,這種地方可是很搶手的。雖然是一年一次,但日子一久變成傳統之後,所帶來的人氣可是難以估計的。」

「那全台灣這麼多廟,生意不就做不完了。」

「也沒有這麼好啦,像我朋友他家在比較偏僻的地方,村裡面的人都出去打拼了,這種慶典是一年不如一年,到最後只是簡單的拜一拜,都不慶祝了。」

「看來事情往往沒有十全十美的。」

「不要想這個啦,今天來到這邊就好好的放鬆心情吧,先回我家放東西,我再帶你四處逛逛,這附近除了攤販以外,還有很多好玩的東西。」

「好啊好啊!」

阿休他家就在這條街的第一個轉角,進去之後看到的是一大片相連的矮房子,都是兩層樓高。

阿休說這一排都是他家,不過並不是他爸一個人的,而是他整個家族所建立的,他叔叔、伯伯等全部都住在這邊。

「嘖嘖,家族還蠻大的。」

「還好啦,不過我家比較特別,我爺爺和奶奶跟我們一起住。」

「我知道的,這點禮數我懂。」

阿休對著我笑了笑,說道:「放心啦,我爺爺和奶奶很好相處的,等等你就知道了。」

「爸,我帶朋友回來了。」阿休一踏進門口,就對著坐在客廳的男人喊道。

阿休他爸長得蠻清秀的,戴著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鏡,頭髮有點泛白,穿著一件格子襯衫和褐色的西裝褲。

「怎麼?只找一個人回來?」

「爸,有朋友來,你就給我留個面子嘛!」

阿休他爸笑了一笑,看著我問道:「你好,叫什麼名字啊?」

「伯伯你好,叫我明道就好。」

「明道,真是好名字。」阿休的爸爸臉上仍舊掛著一副笑容,說道:「明道,你是哪裡人啊?」

「台中人啊!」

接著伯伯又問了我幾個簡單的問題,阿休這時候也說了他和我的關係,伯伯聽完後卻罵道:「你這個不孝子啊,我養你這麼多年了,也沒有看你泡過一杯咖啡給我喝。」

阿休也不示弱的說道:「你又沒說過你要喝,何況那種東西是我們這種年輕人喝的,你喝了不怕骨質疏鬆症啊?」

「算了,不跟你講這個,你同學難得來,你帶他出去逛逛吧!」

「明道,我們走了。」阿休叫上我,一同往外面去了。

出門的時候還聽到伯伯呼喊道:「阿休,你記得六點半開桌,要早點帶你同學回來啊!」

阿休應了一句:「我知啦!」之後我們就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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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我和阿休兩人一走出去,就看到一攤賣香腸和米腸的。

這剛好是我們兩個人的最愛,以前在台北唸書的時候總喜歡晚上一起去夜市買大腸包小腸吃,眼前的美食當然不會放過了。

除了賣香腸外,這裡的攤販還有賭博的活動,就是可以買籌碼押注,然後他有一個轉盤會轉動,讓你自己射號碼,看能不能射到自己押的號碼。

阿休玩了幾次一直射不到,口中唸唸有詞的道:「奇怪,這個實在很難射。」

「是你笨好不好,看我的。」我拿出十元買了一份籌碼,然後全部押在六號。

阿休見狀說道:「明道,不要這麼衝,分散的押比較會中。」

我笑了笑便轉動了轉盤。

我在被土地訓練過後,現在可是耳聰目明的狀況,這種轉動的速度對我來說根本不成阻礙,我看準了六號,手一使力,手中的飛鏢瞬間便插在轉盤的六號上。

阿休看到,驚訝的喊道:「明道,你這麼厲害啊,說中就中。」

我也不謙虛的說道:「拜託,這可是有訓練過的喔!」

我也沒有濫用這種能力,中一次後就不再玩了,我和阿休兩個人都拿著一根香腸和米腸,再往路上征戰而去了。

我們兩個在路上一邊吃一邊談論著。

阿休首先開口說道:「明道,不知道你這麼厲害,早知道就不用浪費這麼多錢了。」

我倒是很淡然的說道:「這種事情沒有什麼好誇耀的。」

「哪有,這很了不起。」

我笑了笑,不再回答阿休。不過我心裡面也想著,想不到這一陣子受過土地的磨練之後,我本身的能力進步這麼多,雖然沒有辦法跟土地上身時作比較,但現在的我已經不是吳下阿蒙了,有能力作一些簡單的防衛了。

現在的我遇上林弭星,應該再也不會幾招就落敗吧?

土地的聲音卻在這一刻響起來,罵道:「你還早呢,連我三招都擋不過,還想跟林弭星對敵,我看你還是多打幾條香腸好吧!」

我臉上頓時出現一副難堪的臉色。

阿休見狀還以為是香腸有問題,問道:「明道,是不是吃壞肚子了?」

他講完也不敢再吃手上的香腸,雖然只剩下最後的一小截而已。

「沒有啦!」我搖搖頭。

「那就好。」阿休就把自己手上最後的香腸給吃了下去。

走著走著,又看到打玻璃珠的攤販,我又興起的坐了下去,想試試看自己的本事。

這個打玻璃珠很簡單,就是有十幾顆的玻璃珠,玩的人手裡拿著一片壓克力板,輕輕的撥著玻璃珠,讓玻璃珠順著圍好的一條道路跑上去,然後從上面再掉下來,掉下來的時候會有很多釘在木板上的鋼釘擋著路,最後看玻璃珠掉入幾號的洞口。

他的獎賞也很容易,就看玻璃珠佔領了幾洞,那相對有什麼獎品,最好的情況當然是一個洞裡面只進入一顆玻璃珠,這樣剛好會把全部的洞都填滿。

雖然很不容易,但是獎品也沒有多好,就是一瓶幾十元的香檳,只是一場五元的遊戲,這樣的比率算不錯的。

一開始我連打了兩場都只換到一顆糖果而已,但我也觀察出各個洞穴的走向。

第三場我像脫胎換骨一樣,一開始打了九顆就進入九洞。

阿休在旁邊看著,說道:「不錯不錯喔,繼續保持。」

我接著又打了五顆,還是一樣全部都進入不同的洞口。

阿休這時候訝異的說道:「明道,我第一次看到人家進這麼多洞。」

我不在乎的說道:「這沒什麼啦,剩下這幾顆都進才稀奇。」

然後我又把接下來的幾顆連續的打上去,看起來動作很簡單,但是我在打的時候都已經衡量過情況了,每一顆都有對準各自的鋼釘,果然前面幾顆也都順利的進入不同的洞,只剩下最後一顆還在跑。

這時候我身旁有了很多圍觀的人群,很多人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進了這麼多洞。

最後一顆滾啊滾啊,慢慢的滾進去最後一個沒有玻璃珠的洞口,我也獲得一瓶香檳了。


「嘖嘖,明道,我真的對你改觀了。」阿休手上拿著我剛剛獲得的香檳,說道:「對這些東西你怎麼都那麼拿手啊?」

「還好啦,就這幾樣比較厲害而已。」我手上拿著剛剛打水球得來的大娃娃,還有玩賓果得到的杯子。

「是嗎?」阿休看著我手上的東西,好像不太相信。

我把東西拿起來說道:「這些就送給你了,反正我也用不著。」

「我要娃娃作什麼啦?」阿休搖搖頭說道。

「靠腰,這一隻剛剛是你選的,你竟然說不要。」

「我是看這一隻最大隻,選了最劃算啊!」

「好啦,不然等一下到你家,看誰要就給誰吧!」

「對了,我爸叫我們六點半要回去,現在都超過了,趕快回去吧,不然又會被他唸。」

「快走吧!」

我們兩個快步的走回去,看到阿休他家門口已經是人潮洶湧,開了幾十桌而且都坐滿了人。

阿休先把我帶進去他家,然後找到他爸問道:「爸,那我們要坐哪邊?」

「你們喔?」伯伯看了看,指著後面的一桌說道:「不然你們就坐那一邊吧!」

阿休就把我帶到那一桌坐著,這一桌已經坐著的人是阿休的爺爺、奶奶,還有幾名堂哥、堂妹。

大家先寒暄一番後,就開始吃起了菜餚。

在吃東西的時候,阿休問起了為什麼最近在學校都沒有看到我,我才說出了我休學的事情。

阿休驚訝的說道:「什麼!你休學了?」

「對啊,已經好幾個月了。」我吃著口中的蝦子,很正常的說道。

「是喔,那你幹嘛休學?我看你不是讀得好好的?還常上大螢幕。」阿休這才恍然大悟的說道:「難怪我這陣子都沒有看到你上大螢幕了。」

我還真是名留母校呢,笑道:「就不想念了。」

「怎麼會不想念呢?我看你不是在學校如魚得水嗎?校長對你特別照顧就不要講了,還有一個校花姊姊,這是什麼都比不上的啊!」

看來我的事情真的傳遍大街小巷了,連阿休都知道校長與蘭筱芸跟我的淵源,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啊!不過蘭筱芸這應該不算是壞事,算是麻煩事吧?

我夾起了青菜吞了下去,說道:「你就當我身在福中不知福吧!」

阿休關心的問道:「那你上次受傷的地方好了嗎?我看你好像傷得不輕。」

我想起當初到阿休那邊拿藥的事情,突然憶起了阿休不是說他爺爺對藥很厲害嗎?那是不是可以幫忙王心婷她媽媽呢?便開口問道:「阿休,你不是說你爺爺是用藥名家,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問他。」

阿休他爺爺就坐在我旁邊,我是可以轉過頭去問他,但是我不認識他老人家,只能透過阿休來跟他說。

不過阿休他爺爺的確是很好相處的人,不等阿休說話,他就開口問道:「小伙子,是什麼事情啊?」

聽到這一句話我才敢轉過頭去,先對爺爺打聲招呼道:「爺爺,你好,我有點藥物上的疑惑要問你。」

「快說啊!」爺爺倒是迫不及待的問著。

我開始問道:「爺爺知道『醫術』這東西嗎?」

「嗯,想不到你會說出這名詞來,看來這不是一般的問題喔!」爺爺聽到「醫術」兩字,有點訝異的說道。

奶奶也說著:「阿休,你這同學不簡單喔!」

阿休吹噓的說道:「當然不簡單了,不然怎麼會跟我認識。特別是剛剛明道大顯神威,玩遍了所有的攤販,害得他們都不敢做他的生意了。」接著就把我剛剛的作為加油添醋的說一遍,說完後讓阿休的堂哥、堂妹們都興致高昂的要求我教他們這些方法。

我聳聳肩,說道:「這不是很困難的事情啊,只要你們多練習,也可以像我一樣啊!」

這時候阿休的爺爺插話道:「好啦,不要講這個,你先說說看你到底是要問我什麼問題呢?」

「是這樣的……」

我就把王心婷她媽媽的狀況說了一遍,也簡單的提了一下飛鳥流的事情,感覺上爺爺和奶奶好像也知道飛鳥流一樣,表情看來有點凝重。

「嗯嗯,飛鳥流的妙手宛如米出手都還沒有辦法康復,看來這問題應該是蠻嚴重的。」

「宛如米?」難道會是奶奶嗎?記得聽過朱老叫她做小米。

「就是你口中講的那個劉家老奶奶。」爺爺肯定的說道。

「喔!」我腦中想著沒想到劉奶奶竟然叫這種名字,還真是有創意的名字啊!

「那你現在要問我什麼呢?」爺爺接著問道。

「劉奶奶在醫治完王心婷的媽媽後,曾經跟我說過,她只能把王媽媽的體內循環調節回來正常的軌道,但是王媽媽的體內經年累月沒有正常的生氣循環,已經損壞了她體內的器官了,如果沒有好的藥物治療的話,可能會命不長久,所以我才想,不知道爺爺你有沒有這一類的藥呢?」

爺爺邊想邊沉吟的說道:「這種藥不是尋常的藥啊,比各種身體病痛來講,治療生氣的藥更顯得珍貴無比,我手上也沒有這種藥材啊!」

「這樣啊!」我語氣很失望的唸道:「唉,真不知道那對可憐的母女還要受多少苦了。」

聽我這麼講,大家都有點感傷,奶奶還問著爺爺說道:「你真的沒有辦法幫幫那對母女嗎?她們這樣真的很令人心酸。」

爺爺無奈的說道:「不是我不想幫啊,但是治療生氣受損的藥不是尋常可以種植的,必須要有特殊的栽培方法才有可能種植那種藥草。」

我又想起劉奶奶曾經跟我說過白雲流的事情,便問道:「聽說台灣有個叫白雲流的團體,他們有這種藥物,不知道爺爺、奶奶你們知不知道這個團體呢?」

「白雲流!」這一句話讓爺爺和奶奶愣住了,兩個人直視著我,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要講什麼。

我呆呆的說道:「我有講錯什麼嗎?」

爺爺和奶奶這才恢復神情,急忙的解釋道:「沒有、沒有。」

阿休也看出自己的爺爺、奶奶有點不對勁,問道:「爺爺,你們是不是中邪了啊?」

爺爺罵道:「混小子,怎麼這樣咒你爺爺呢?」

「沒有啊,明道只不過是說了白雲流而已,你們怎麼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阿休不懂的問道。

「小孩子就不要多問了。」

雖然爺爺不願意明講,我卻深信爺爺和奶奶一定知道白雲流的消息,為了王心婷她們,我狠下心的追問道:「爺爺,如果你知道白雲流的消息,可不可以跟我說呢?王媽媽真的很需要那些藥,你不會想看到一個年輕的女孩子沒有了父親,在受了那麼多苦難之後還是留不住自己的母親吧?」

我這些話讓爺爺為難了起來,他躊躇的說道:「明道啊,不是我不肯說,而是有些規矩在啊!」

「規矩?是什麼規矩呢?」

「這……」爺爺看了奶奶一眼,似乎在詢問著該怎麼回答好呢?

奶奶拿著大湯匙舀了一碗湯給我,說道:「明道,你先喝口湯,喘口氣,這些事情等今天的慶典結束之後我再跟你說吧!」

在得知有希望之後,我也不再苦苦逼人,點了點頭拿起了碗,慢慢的喝起了雞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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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在吃完飯之後,阿休並沒有給我機會跟爺爺講話,反倒是拉著我往外面演戲的地方跑去。

他興致高昂的對著我說這些歌舞團可是一年才來一次,錯過可惜啊!

說起「歌舞團」,可真是說到我的心坎裡面去啊,我想少年人戒之在色,我和阿休就是沒有好好的思考古人說的話。我們兩個遇到這種場合特別感到有興趣,我連王心婷的事情都拋到腦後了。

這邊演戲可真是包羅萬象啊,有歌仔戲、布袋戲和歌舞表演。不要把這種戲想得太美好,歌仔戲雖然是歌仔戲,但最大的特徵就是穿著戲服,出場的時候竟然還會唱著「我的一顆心」、「情人的黃襯衫」這一類的歌曲,看起來是有不倫不類的感覺。

只是我看底下的觀眾卻不會太在意,偶爾上面也會唱唱七字調讓底下的觀眾附和一下,看起來倒也是和諧景象。

布袋戲當然也有加點不同的花樣了,野台演出的布袋戲很多特效沒有辦法事後處理,因此需要很多道具來輔助,最常見的就是一些煙霧和火光,偶爾比較誇張的特效還會利用沖天炮射出去,看起來也是蠻生動有趣的。

這其中最扯的是每當布袋戲到精彩情節的時候,後面那個配音員就會走出來喊暫停,接著就是一個勁裝辣妹出來唱歌、跳舞。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布袋戲還要加上這一段,或許是為了吸引觀眾吧?

但這一切都比不過歌舞團所吸引的人氣了,我和阿休兩人雖然也有經過歌仔戲和布袋戲,但我們兩個視若無睹的走了過去,一直走到歌舞團的前面,還拼命的擠到最前面去看戲。

這種表演實在是最賞心悅目的表演,對很多人來講好像是沒有文化的東西,就是一堆漂亮的小姐穿著三點式的表演服,出來跳跳舞、唱唱歌,只是,唱歌會走音、舞步會踏錯,哪有什麼好看的?

要求這麼多幹嘛?出來玩就是快快樂樂的。我和阿休兩個人在下面真的是蠻喜悅的,看著一個個漂亮的小姐出來,我們兩個就會評頭論足的看看哪一個比較好。再加上台上的主持人功夫非常的洗練,常常能適當的講出一些引人發噱的話,這樣的搭配在慶典的夜晚感到特別的適合。

就在哄堂大笑的聲音當中,阿休家的慶典終於落幕了。


晚上我跟阿休的爺爺、奶奶一同坐在客廳裡面,商量著白雲流的事情。

「爺爺,你現在可以把事情都跟我講了吧!」

「白雲流的歷史你瞭解嗎?」

我回想了一下腦中有的記憶,緩緩說道:「我只知道白雲流其實是中國的大家族之一,當初戰亂的時候政府特別協助成立白雲流,和其他四流並稱五流。」

「嗯,大概是這樣沒錯。」

「不過白雲流到台灣之後,似乎就沒了蹤影,這是為何呢?」

「白雲流本來就是用藥名家,以前在中國也深受各地的敬重,想不到因為決策者一時的失誤,害得這百年名家捲入了這麼大的戰火之中。在中國的戰亂之中耗損了他們太多的力量,也讓原本百年的基業差點毀於一旦,也因此他們到台灣之後便重新回歸平淡,不再理會其他事情,專心於自己的本業。」

「這樣很不錯啊!」

「所以白雲流的名稱就這樣消失了,這麼多年了,沒想到還有人會知道這個稱謂。」

「喔?不然你們都怎麼稱呼他們呢?」

「我們都尊稱他們為歐陽藥家。」

「這是當初他們在大陸的名字嗎?」

「沒錯。」

「那你們怎麼會知道他們呢?」

「我們算是歐陽藥家的分支之一。」

「喔,難怪阿休說你們的藥很神奇了。」

「其實我們會的只是藥家的一小部分而已,每個分支都會學習到藥家不同的藥材種植及使用法,各有專攻也各有所長。每當分支有新發現的時候,就必須把新發現的藥材和療效回報本家,讓他們進行更嚴格的試驗,最後再定案加入本家的紀錄當中。」

想到本家就等於是集大成之所,我不禁嘆道:「那藥家不就真的是用藥如神?」

爺爺不贊同的說道:「這樣講是對也是錯。」

這句話引起了我的好奇心,問道:「怎麼講?」

「本家就只負責驗證和記載,其餘的各項技巧卻都不會。」

「什麼?!」我張大眼睛訝異的說道:「你的意思是指本家有武林秘笈但不會使用?」

爺爺點點頭。

「竟然是這樣……」這讓我感到十分的訝異,沒有想到所謂的用藥名家竟然是這樣的一種形式啊!

我雖然感到驚訝,關於修復生氣受損的藥物的尋找也是刻不容緩,續問道:「那現在就是去本家詢問他們修復生氣的藥物為何了?」

「嗯,因為不知道這是哪一個分支負責的,最好的辦法就是到本家去詢問了。」

「那你們可以幫我去問這種藥嗎?」

「幫你問當然沒有問題,只是問了之後也沒有辦法拿到啊!」

「你可以順便問問看是哪一個分支,去跟他們要一些,這樣不行嗎?」

「這當然是可以的,藥物本來就是要救人用,當然不會吝嗇給予需要的人,但我說過了,這裡面有規矩在的。」

「規矩?什麼規矩呢?」

「如果我們分支要跟本家詢問不屬於我們範圍的東西,必須要做出一些貢獻,例如有新藥材發現或者是任何新技巧的發現才可以。」

「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辦法嗎?我不相信一個醫藥世家竟然會這麼不通人情?」

「當然有了,如果你能拿一些本家認為值得的見面禮,那本家也可以答應你的要求。」

「像是什麼樣的東西?」

「一些本家缺乏的藥物,但這一類的藥物都是千載難逢的藥物,不是這麼簡單可以到手的。」

「那你這樣跟沒說的意思是一樣啊,我哪有本事拿到你們沒有的藥材?」我說完後,嘴裡面還不滿的唸道:「怎麼會有這種規定啊,那不是明擺著要人以物易物了。」

「這是因為藥家經過了這一段時間的波折後,深知道名利薰心的後果,也覺得權力的確會使人腐敗,為了避免這種事情再發生,來台灣之後,現在的藥王已經下令不許藥家的名聲擴展出去,謹守著自己的本分,研究著這世間所有藥物和疾病的關係。」

「但藥王也說了只要機緣一到,藥家也不用過於畏縮,該出手的時候就不要遲疑。」爺爺說到這邊停頓下來,看著我,臉上露出了一陣笑容,說道:「你可能就是那個機緣吧!」

「喔?」這還真讓我受寵若驚啊!

「因為我們來台灣這麼久,你還是第一個以外人的身分知道白雲流,並且找到我們分支的人。就算是我自己的親戚,我也沒有透露過白雲流的事情讓他們知道。」爺爺講得像是很難得的樣子,我卻想起劉奶奶當初講這話的神情。

難怪這真的有所謂的因緣巧合嗎?我真的是可以接觸到五流和五家嗎?

想到這邊,我露出笑臉跟爺爺說道:「既然這樣,你們也要給我一個優待,都說我是第一個了,你們也等很久了吧?這樣就不要為難我了嘛,好不好呢?」

爺爺和奶奶聽了我的話哈哈大笑了起來,但卻都是搖搖頭說道:「這是幾十年來的規矩,沒有辦法更改的。」

「那就是說我要準備一份大禮才有辦法到藥家了?」

「還要本家認為有其價值你才有辦法去。」

我抓了抓臉,苦惱的道:「那我要怎麼去找這份大禮啊?」

「這個就看你自己了,我能幫忙的只有把禮送到本家,其餘的我是不能插手的。」爺爺語重心長的說道:「而且你要記得,這種病再拖下去可真的是束手無策的,一定要趕快找到藥材才行。」

這個我也知道啊,還用你提醒啊!雖然心裡面滿不是味道,還是問道:「那可不可以叫他們先把藥給我,等人治好後再好好找他們想要的大禮?」

「明道啊,你還是多花點心思在送禮上面吧!」


這天晚上我久久無法入眠。

想到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就輾轉難眠,特別是我的耳朵似乎還聽到當初王心婷的哭泣聲,那滴滴晶瑩的淚珠似乎還留在我的心裡面。

我真的不想再一次面臨那種場面了,可以的話我真的希望世事總能順人意啊!

那現在要怎麼作才可以盡如人意呢?

對了,說不定土地有辦法,嗯,問問他好了。我便召喚了土地出來,昏昏沉沉當中我知道我和土地即將在夢中相逢了。

一瞬間就看到土地坐在我的床上,我也不跟他多囉唆,直接就問道:「土地,這事情你有沒有辦法呢?」

「歐陽藥家,想不到他們也能看得這麼開,擺脫名利的糾纏,恢復他們最原始的面貌。」土地低著頭自言自語的說道。

「看來你是認識他們了?」

「歐陽藥家當初在中國名氣之盛,有誰不識呢?」

我趕緊問道:「那你有沒有辦法跟他們接觸呢?」

土地把頭抬起來說道:「這個送禮規矩從他們在中國就留存下來了,就算是我要去找他們幫忙,也要花點功夫找一些有價值的禮物去。」

「那你想我可以找什麼東西啊?」我帶著疑惑及懇求的語氣問著土地。

「你啊?」土地看了看我,搖搖頭說道:「我看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我驚訝的喊道:「拜託,我又不是為了我自己,你幹嘛這樣潑我冷水呢?難道那個王心婷不能引起你對妹妹的疼愛嗎?」

「要不是因為這樣,我還懶得出來跟你說這麼多呢!」土地看起來也很心疼王心婷,沉吟的說道:「藥家想要的不外乎是跟藥物有關的東西,不管是藥材、用藥技法、醫療知識等等都是他們收集的目標,但是這些你都沒有啊!」

「沒有其他東西可以替代了嗎?」

「藥家又不缺錢,他們靠那些藥早就賺了不少錢了,至於其他奇珍異寶他們也收集很多了,我實在想不到你有什麼東西可以送他們。」

我突然臉色凝重,很正經的說道:「有,我有一個東西他們一定沒有。」

土地不知道我要說什麼,好奇的盯著我看。

我緩緩說道:「我有天書可以送他們!」

土地沒想到我會這樣說,敲了我的頭一下,說道:「那東西是這樣送人的嗎?」

我理直氣壯的說道:「既然我是天書傳承者,那我要把天書送給誰是我的事情,沒有什麼不可以的。」

「這樣講是沒錯,但是藥家不一定是天書的歸屬,那你要怎麼送呢?」

「那就把我的天書送給他們好了,這樣我也可以脫離現在的生活,又可以救王心婷的媽媽,真是一舉兩得啊!」我邊講邊高興著,沒想到我這麼的聰明,想到這個好方法。

「你不要以為每個人都很想要天書,在我的印象當中藥家自始至終都沒有拿過一本天書,他們根本不相信天書能帶給他們多大的作用,他們寧願用他們自己的雙手來紀錄著屬於他們的天書。」土地不認同我的說道。

我實在被搞煩了,罵道:「這個也不行,那個也不行,不然是要眼睜睜看著王媽媽死掉啊?」

「當然也不是這樣啦!」土地看到我真的發火了,不再一昧的刺激我,說道:「這事情還有轉機存在。」

「轉機?」說到這兩個字,我的眼神馬上發亮,說道:「是什麼轉機啊?」

「我曾經放過他們一馬,所以藥王有許諾,只要我有事找他們幫忙,後代子孫都不能拒絕。」

「喔,有這種好康的你剛剛怎麼不講?害我擔心這麼久。」一想到問題要迎刃而解,我的心情不由得愉快了起來。

土地卻不是這麼好心情,他板起了臉孔說道:「你難道忘記了我曾經跟你講過的事情?」

「什麼事情啊?」我一時之間沒有醒悟到土地在意指何事。

土地罵道:「你忘記我所背負的罪孽和責任了嗎?你忘記我跟你說過內太極的事情了嗎?」

對喔,我想起當初土地的遭遇,還有內太極的事情來了。

土地對我說道:「雖然這樣可以跟藥家拿到藥,但我怕到時候你會陷入比現在更危急的處境。」

「會嗎?藥家會到處宣傳嗎?」

土地舉了一個很實際的例子說道:「紙是包不住火的,你有天書的事情也沒有宣傳過,你還不是陷入天書的搶奪紛爭之中。」

這樣講也對,光是天書的事情就讓我差點喪失性命了,如果內太極的事情再傳出去,恐怕不是休學就可以逃避得了。

我真的要為了這件事情而退縮嗎?如果伸頭是一條人命,縮頭也是一條人命,那我該怎麼選擇呢?

土地看我這麼苦惱,也不出言干涉我的決定,只是說道:「你要怎麼做自己想清楚,不管你作什麼決定,你都必須承受其後果,就看你認為哪一種是值得的。至於我跟藥家之間的聯繫非常的簡單,靠的只是一封拜帖而已……」

土地簡單的說了一下他家獨特的拜帖格式,大概是要紅、藍、黃三色的卡片折成特定的形式,再黏於硬卡片的表面,兩邊用黑紙和金箔去剪貼成圓形的格式,裡面再寫著幾個特定的字,就是他家的拜帖了。

「我跟那個老頭講的是一樣的,我能幫忙的就到這邊了,用不用就看你了。至於用了之後有沒有用,或者是還有什麼考驗,都要你自己去承擔了。」土地緩緩的搖了搖頭,自嘲的說道:「我做得其實有點太多了,看來我雖然很久沒做人了,但是這一點人性還是保留著。」

我聽完土地的話,輕輕的笑了兩聲,這夜還很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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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經過一個晚上的思考,我還是放心不下王心婷這個可憐的女孩子。雖然全世界可憐的人很多,誰叫我就遇上了呢?我就是沒有辦法不管她們母女的事情,就算我知道這麼做可能會面臨極大的危險也在所不惜。

或許在我的心底還是有那麼一點的俠骨柔情吧!

我早上起來的時候,阿休他們全家已經都起來了,阿休他爸是公務員,每天八點多就要上班,至於阿休他也是一大早就要起來到藥園幫忙,我起來的時候他們都已經忙了一陣子了,剛好也在吃早餐。

阿休看到我起來了,急忙招呼著我道:「明道,這麼剛好,快來吃早餐吧,吃一吃我帶你到車站去坐車。」

阿休幫我拿了一副碗筷放在桌上,我順著他放碗筷的地方坐下,先是對著爺爺說道:「爺爺,等等可不可以幫我送個東西到藥家呢?」

「送什麼東西?」爺爺沒想到我一覺醒來就是這句話,放下了手上的陶瓷碗,疑惑的問著我。

「一張拜帖。」

「拜帖?」看來爺爺也不知道藥家有這個誓言,說道:「要做什麼用?」

「有沒有用我也不知道,但這是唯一的希望,能否請你幫我傳遞一下呢?」我對這張拜帖的信心也不是很足夠,只能這樣說道。

爺爺看我這樣,點頭道:「好吧,我今天剛好也要拿點藥材過去,就順便幫你送這張拜帖吧!」

「謝謝你了,爺爺。」

我趕緊吃著早餐,吃飽後便叫阿休跟我一起出去買要做拜帖的東西。


買回來之後,我照著土地跟我講的樣式自己在那邊折來折去,怎麼折都覺得怪怪的,好像跟土地講得都不太一樣,而且看起來不三不四的樣子,不知道藥家能不能認出來這一張拜帖呢?

最後我再用黑色的簽字筆寫上幾個字,就把這張拜帖給封了起來,交給了爺爺去送信了。

一整個下午我都在等候爺爺回來,閒著無事也跟著阿休他們一同到藥園去參觀。

一到達藥園的時候比到花園更震撼,想不到由各式各樣藥草所散發出來的生氣比花朵更精鍊,也更有味道。

這種生氣不再是很雜亂的生氣,是另外一種精純的生氣,比我在名家所感受到的生氣還要純淨,置身於此彷彿是一種天上人間之感,沒想到這種喧擾之地竟會有這種淨土存在,真是令我大吃一驚。

我對阿休說道:「你們這片藥園很不錯。」

阿休自誇的說道:「這是當然的,我們花了很多心血在這邊啊!」

「可不可以讓我自己走走看看呢?」我想要去探查一下這片藥園還有沒有什麼奇妙之處。

「可以啊,你只要小心一點,不要踩到藥草就好。」

「我知道。」

我緩緩的往整個藥園的中央走了進去。阿休他家這片藥園並不是真的很大,大概是一分多的地吧,只是種滿著各種不同的藥草,為這片土地蘊含著無數的精華生氣,這些生氣透過藥草傳遞出來,一部分往天空飄散開來,一部分就深入了這片大地,留在大地的內部,慢慢蘊含著神秘的未來。

不能說這些生氣會對以後種植的東西有任何幫助,但對這一片土地確有著難以想像的改變,這種改變或許沒有人能看出效果,但我的自然能力卻讀懂了大地的情感。這片大地非常感謝這些生氣撫慰了它們長期為人們所奉獻的辛勤,也讓它們能夠繼續的培養出更多好的植物來。

讀完這些訊息後,我不再把精神專注在這裡,而是慢慢的沉浸於這邊所散發的生氣當中。我在名家那一個月已經把我體內的生氣弄得完整了,也把原本體內的循環擴充了開來,慢慢的增強我的實力。

但生氣擴展到一定境界後,就沒有辦法再擴展開來了,根據土地的說法是我的體內最多能容納這麼大範圍的生氣而已,剩下的要經過慢慢的修練來擴大自己體內的範圍。

我當時也問他有沒有其他的方法?他說另外一種方法就是把原本的生氣精鍊起來,讓原本不密集的生氣集結起來,這樣可以讓生氣更精鍊,也能讓自己的體內容納更多生氣。

比起擴大自己體內的範圍,要精鍊生氣是需要有機緣的,不是每個人都有辦法把生氣集中起來,需要有機會接觸到精鍊過的生氣,才能夠慢慢體會所謂的精鍊生氣是怎麼一回事,這並不是容易的。難道我要乖乖的讓林弭星打到我領悟嗎?所以他勸我還是等待時間,慢慢的擴充自己體內的範圍吧!

想不到我的運氣真的是無比的好,竟然在這種地方找到了精鍊的生氣,或許這邊的生氣還沒有辦法讓我領悟怎麼去把自己的生氣變得精鍊,但卻讓我體驗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境界,一種奇妙的生氣運用。

原來生氣也可以這樣用啊!

看來我以前太過於侷限了,還以為生氣就只是生氣,一種體內不能缺少的元素,或許體內循環對人來講是一項最重要的事情,但對生氣來講只是眾多運用當中的一途。

我在這地方不斷的接收著不同藥草所散發出來的生氣,雖然都是精鍊過後的生氣,卻都有差異存在著,這些差異正好讓我看到不同的世界,也讓我慢慢的體悟著什麼叫做「生氣」!

這一段時間的體悟比起我這陣子的體悟都還多,原來方寸之地蘊含著這麼大的智慧,我不禁問著自己,是不是因為自己的好高騖遠而錯過了很多原本可以輕易就獲得的東西呢?

這時候我整顆心已經隨著滿藥園的生氣展翅高飛,忘記了身處於何地了。


阿休來喊我的時候,天色已經昏暗下來了,我卻根本都沒有注意到這些事情,完全的融入了這方寸之地。阿休跟我說爺爺已經回來了,並且要我去見他。

來到廳堂,爺爺已經坐在椅子上,喝著茶葉泡好的茶水。

我迫不及待的問爺爺道:「怎麼樣呢?」

爺爺看著我,先問道:「那張拜帖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只是傳遞消息而已。怎麼?藥家沒反應嗎?」

爺爺說道:「藥家看到那張拜帖本來是沒有什麼反應,一直到我要離開的時候才又跟我講要我帶你過去藥家。」

我露出了笑容,說道:「這麼說我是成功了!」

爺爺解釋道:「但是藥家也沒有說到底要不要給你藥,只是很單純叫我帶你過去而已。」

我不在乎的說道:「沒關係,能去就有希望。」

「你能這麼想就好,那我明天早上帶你過去吧!」

「藥家在哪邊啊?」

「在鹿港。」

「鹿港,那不遠嘛!」

「是不遠,但是地方偏僻了一點,可能要走一段路了。」

「還要走路?不是開車去嗎?」我不懂的問道。

爺爺看起來不願意多講,只道:「明天去你就知道了,你今天就在這邊多住一天吧!」

我點了點頭。

爺爺此時放下了茶杯,問道:「明道,其實我對你的身分還是很好奇,你一定不是一個學生這麼簡單吧?」

「我啊……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或許就剛好因緣巧合讓我都碰上吧!」

「可不可以跟爺爺說說看呢?我很想知道你為什麼會跟飛鳥流他們扯上關係,不是我看不起你,但飛鳥流他們就是打著只跟高官財主打交道,怎麼會跟你有交集呢?」

「這個喔……」

我就把我在捷運上巧遇蜜兒的事情慢慢的說了出來,不過我隱藏了天書和其他勢力的東西,就只把跟飛鳥流有關的講一講。這些事情卻也讓爺爺聽得驚嘆連連,沒想到一個普通人竟然也能遇上這麼多精彩的遭遇。

爺爺感嘆的說道:「明道啊,聽你這樣子講,我真的覺得我這輩子都白活了。」

我哈哈笑了兩聲,說道:「怎麼這樣講,你也有你的遭遇啊,而且我那些遭遇聽起來是很好玩,但身在其中的話,可是害怕的要命。」

爺爺倒是很灑脫的說道:「人一輩子活的精彩最重要,至於活多久還在乎嗎?」

我搖了搖頭說道:「爺爺,我不贊同這樣的說法,今天是我跟你講,你才知道我的生活這麼精彩,如果我不說的話,誰知道我生活過得怎麼樣?就算我自己知道很精彩,死掉還是什麼都沒有啊!」

「這就看每個人對於自己的生命抱持著什麼樣的態度了。」

我很坦白的說道:「我當然希望我的生命是多采多姿了,但我不要這種期望是用命去換回來的。」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說道:「我想這種生活真的很難以承受。」

「明道,你知道我是從大陸過來的嗎?」

「不知道,阿休沒跟我講。」

「阿休他也不知道,這件事情我只有跟我的老伴講而已。我在大陸就是藥家的一員了,當初在戰亂的時候藥家死了很多人,我僥倖逃過一劫後,到這邊自動放棄在本家的機會,變成一個分支。」

「對啊爺爺,你自己不也是這樣。」

「可是這麼多年後,我心裡面卻有點不甘願。」爺爺緬懷的說道:「以前的生活困苦、艱辛,甚至隨時都有可能沒命,但在那種生活中所磨練出來的意志卻是最強韌的,那時候的我才真正覺得生命應該是要這樣不停的接受挑戰。只是一連串的打擊讓我失去了信心,也讓我回歸於平凡。」

「喔?」

「因為五家和五流之爭,讓我許多同伴在戰火中死去了,後來又發生了戰爭,更是重重的打擊著藥家。我只能眼睜睜看著同伴在無情的戰火中死去,卻一點都不能改變什麼,讓我深深的明白了在大環境之中個人力量的單薄,也讓我灰心喪志了起來,放棄了進入本家的機會,而選擇當一個分支而已。」

「這樣很不錯啊,至少你懂得珍惜安定的生活啊!」

「這只是騙自己的,你一旦經歷過這種不平凡的生活後,真的要你回歸平凡是要有很大的決心的。就算是我,一直到現在還是耿耿於懷當初放棄加入本家的機會。」爺爺說完後看著我,問道:「你有自信你能夠逃脫這種人性的弱點嗎?」

我聽完後挑了挑眉,聳了聳肩說道:「反正我只知道人一輩子可以作很多選擇,但選擇之後的後果必須要自己承擔。特別是,選擇之後就不能回頭了,剩下的就只能把握現在,努力的往前走而已。」

「或許你比我灑脫吧!」爺爺看著我笑道:「只是你還年輕,心態當然會跟我不一樣,等你越來越成熟後,你真的還能這樣走下去嗎?」

這段日子我的心態的確改變很多,所以我也沒有反駁爺爺的話,只道:「就讓時間證明吧!」

「這樣我就不多說了,那明天你去了之後,一切就要小心了。」

「會有什麼危險嗎?不就是到一個陌生人家裡面找人幫忙嗎?」

「現在藥家的情況有點不同。」

「喔?」

「現在的藥家是群龍無首的局面。」

「啊?」怎麼一個消息比一個消息更讓我震驚,群龍無首?這又是什麼情況?

「因為藥家的老主人失蹤了,現在的藥家已經沒有主事者了。」

「失蹤?那我的藥要怎麼辦?」藥家會怎麼樣我並不關心,我關心的是這樣我還能拿得到藥嗎?

「這個倒不是問題,雖然沒有了藥王,但要跟藥家拿藥,還是有很多人可以作主的,不然怎麼會讓我帶你到藥家呢?」爺爺說道:「只是現在那邊狀況變得很亂,連我去送藥都碰到不少釘子,以你這樣的身分去,我想更是困難重重。」

「怎麼會呢?你不是藥家的分支之一嗎?他們還會為難你啊?」

「以前藥王在的時候當然不會,但現在藥王一走,整個藥家就分了幾個派系……」爺爺似乎想起了什麼,搖搖頭嘆氣說道:「唉,他們這樣內鬥,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看來這是人家的家務事,我不好意思問太多,乖乖的坐在旁邊什麼話也沒有說。

爺爺轉過頭來,說道:「奇怪,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特別想說這些話出來,可能因為你是第一個被藥家允許到本家的外人吧!」

「第一個?不會吧,難道藥家跟外界沒有接觸嗎?」

「平常藥家跟外人接觸都不是在本家進行的,而是另外有一個接待處,不管是任何事情都在那邊辦理。加上藥家在台灣的名氣並不大,所以那邊也少人問津,只有一些同門中人偶爾會來買一些藥材而已。」

「那本家平常是誰住在那邊?」

「以前是藥王一家人住在那邊,但自從藥王失蹤後,現在只剩下藥王的孫女在,但最近幾年因為藥王一位懸空之事,讓三位長老也住進去那邊了。」

「長老?看起來你們的組織還真龐大啊!」

「那幾個長老是自己封的。」爺爺感嘆的說道:「藥王才失蹤多久而已,他們就開始亂篡改藥家裡面的制度了。」

「那爺爺你怎麼不出面阻止呢?」

「這三個人分別掌握著藥家一部分的分支勢力,我們只是單獨一脈而已,能插什麼嘴呢?」

「那個藥王的孫女啊,她應該有本事去阻止吧!」

「這就扯到正名的問題了,本來在藥王失蹤之後,大家是希望讓她當上新一任的藥王,但是那三個勢力反對讓一個女生擔任藥王,而且水晶她自己也沒有意願擔任藥王,只好讓藥王之位空了下來。」

「但時間久了,紛爭也越來越多了,最明顯就是三個勢力分別想要奪得藥王的頭銜,還想要改變原本封閉的藥家,他們認為沉寂這麼久了,也該再讓藥家的名號響遍天下。」

「喔,這不就和藥家當初封閉大門的宗旨相違背了。」

「他們似乎都忘記了教訓,這也難怪了,那些人都沒有經歷過那一段戰亂的歲月,不知道名利薰心的後果是怎麼樣。」

「爺爺,其實你這樣子說,我倒是想為那些人反駁一下,你自己不都說如果能選擇的話,你也想要進入藥家,也想要過著不平凡的生活。而他們現在做的就是你沒有做到的事情,為什麼你看起來卻很反對呢?」

爺爺嘆了口氣道:「唉,明道,今天這件事情不只是我一個人的事情,而是整個藥家的事情,總不能因為幾個人的意願,再一次把整個家族帶進爭鬥之中吧?」

「這樣講也對,那除了他們之外,整個藥家裡面沒有其他的聲音嗎?」

「就只剩下我們這一群老人想要維護原本的傳統而已。」

「聽起來好像藥家的情況不是很好喔?」

「也沒有想像中嚴重,對於我們分支來講還是平常過日,每天研究屬於自己領域的東西。」

「其實我覺得這件事情爺爺就不要煩心了,一切就順其自然吧,你就好好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

「這樣好嗎?」

「畢竟你又沒有任何影響力,再煩下去也沒有用啊!更何況你說過你們想維持現狀的人在藥家裡面是最少的,那不如就把藥家的未來交給老天爺去煩惱,你們就跟著老天走嘛!」

「人生要是能這麼單純就好了。」爺爺把話在這邊打住,說道:「好了,我們也該去吃晚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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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鹿港,一個因廟宇而聞名的鄉鎮,香火鼎盛的盛況為它注入了許多商業元素。再加上整個鄉鎮上許多留存的古蹟和名勝,讓遊客絡繹不絕的來到這個古味小鎮。

站在廟宇的入口廣場前,看到整條街都是滿滿的人潮,今天還不是假日就已經這樣了,如果節慶的時候來那還得了,這不禁讓我想到大甲媽出巡的盛況,那時候我跟我媽也專程到一個定點去膜拜。

路邊一堆人在賣著一份五十元的金紙,看來這邊還真為不少人帶來生計呢!

我看著那些人,問道:「爺爺,我們是不是也要買一份進去拜一拜呢?反正都來了。」

爺爺笑了笑,說道:「你要拜,自己進去就好,我在外邊等你啦!」

我也笑了笑,說道:「不要啦!」我又問道:「那藥家在哪邊啊?」

「從這邊的小巷子進去,再走一段路就到了。」

我看著爺爺指的那個小巷子,說道:「這樣看來不遠嘛!」

「嗯……」爺爺看著我問道:「你有沒有想吃什麼的?可以順便買一下,路上可以吃啊!」

「想吃的東西喔……」我看了看四周,買了一包燒酒螺,剛好可以邊走邊吃。

「這樣就好?不要多買一點?」爺爺擔憂的問著我。

「不用啦,吃太飽等一下走不動。」

「那我們啟程了。」

我看著爺爺帶著陰謀意味的臉孔,似乎感覺到這一趟路不是想像中那麼好走。

情況卻比我想像中還要更誇張,我一輩子也沒有想到會有這東西存在。

我和爺爺在巷子裡面走了十幾分鐘,東轉西轉的轉得我暈頭轉向,根本不知道現在路的方向是怎麼樣,這種路途能記起來還真是有本事啊!

十幾分鐘之後,我們兩個走到了巷子裡面一戶人家的門口,我本來想說終於到達藥家了,想喘口氣的時候,爺爺卻帶著神秘的笑容,對我說道:「明道,這才只是剛開頭而已,後面還有一段路喔!」

「啊?!走十幾分鐘算是剛開頭,不會吧……」

隨著我的聲音響起,大門開啟的聲音也響了起來,裡面走出來兩個老人家,對著爺爺說道:「老張,你來了啊!」然後看了看我,表情充滿著疑惑的說道:「就是這位小兄弟?」

爺爺肯定的說道:「沒錯,就是他拜託我送那張拜帖來的。」

那老人家讚嘆的說道:「沒想到這麼多年以來,第一個進到藥家的外人竟然是這麼年輕的小兄弟,看來英雄出少年果然是千古名言啊!」

另外一個老人家也說道:「江山代有才人出,我們的確是老了。」

爺爺說道:「好啦,回頭再跟你們聊,我要早一點把這小子送到藥家去。」

「對了,不要在這邊耽擱了,你們快點進去吧!」

我和爺爺進到屋子裡面後,看到旁邊有一條通往地下的樓梯,爺爺頭也不回的就往那個樓梯走下去。

我馬上跟在他後面走下去,嘴中也問道:「難不成藥家是一座地底宮殿嗎?」

爺爺聽來有點好笑,說道:「明道,你當藥家是什麼古代大城嗎?怎麼可能會有這種地方呢?這不過是到藥家的一個通道而已。」

「但是你們要建這個通道,看來也是花費不少心力吧!」

我走在這通往地底的樓梯上面,看著這一條沒有盡頭的路,看起來就不像是隨便挖的一條路。每個階梯都保持的非常整潔和平坦,樓梯的兩旁雖然是地底的石層,但摸起來卻非常的光滑,看看我的手也沒有堆積任何灰塵。

更神奇的是這邊竟然不會太昏暗,感覺起來就蠻光亮的,在我們頭頂的上面有無數的圓形孔洞,從那邊射進了不少的光線,我一路上不停的觀察著上邊的孔洞,想看看光線到底是怎麼射進來的?

爺爺看出我的疑惑,解釋道:「這個光線是利用折射原理把陽光導進來的。」

「但是折射後陽光的強度會損失啊,怎麼還能保持這麼明亮呢?」我看到這一路上的光亮情況,好奇的問著。

「這也不是什麼秘密,跟你講也沒有關係。」爺爺說明道:「其實整個藥家就是這一整片的屋子圍起來的地方,入口處就是我們剛剛進來的那個大門,至於其他的地方其實都是不能進入的,每一間屋子都有它不同的用處。」

「其中有一間就是在作光線的處理,先把所有直射的太陽光藉由透鏡全部都匯聚起來,然後再折射到每一個需要光線的地方,基本上現在藥家的光線都是由太陽光提供的。」

我聽完後張大著嘴巴,雙眼瞪大直盯著爺爺,不可置信的問著爺爺道:「你是在說笑吧?」

爺爺很正經的說道:「我騙你幹嘛?」

這時候我臉上現出了一個苦笑的表情,這邊的技術怎麼這麼誇張啊,我還帶有疑惑的問道:「那晚上呢?點燈啊?」

爺爺卻一副很訝異的語氣說道:「現在不是有太陽能科技,我們早上聚集的光線也會把能量儲存起來,晚上再把能量釋放出來啊!」

「我的天啊!你們到底是研究藥物,還是研究太陽啊?」

「有這麼多新科技,如果能便利我們的生活,為什麼不用呢?」爺爺說道:「我們藥家有成立一個團隊,就是專門注意這種新興科技,然後把它應用到我們藥家裡面,像是利用陽光來催激某些藥物裡面的成份加速成長,我們已經有很好的發展了。也利用了許多新的科技來幫忙作藥物分析,甚至作一些藥物改良啊!」

爺爺越講,我越覺得吃驚,想不到一個種藥為生的大家族竟然比任何組織都還先進,看來學以致用這句話用在他們身上才是最適合的。

爺爺誇耀的說道:「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再帶你參觀一下我們的研究室,在藥家裡面有十幾個特殊研究室,還有幾十個一般研究室,裡面的設備都是難得一見的設施。」

我抓了抓頭皮,說道:「特殊研究室?那你們是不是跟某些組織有合作呢?」

「你怎麼知道?」爺爺興奮的說道:「我們的成果讓世界各地都想要來我們這邊進行交流,但礙於藥家不願意讓太多人知道這些事情,所以沒有大肆宣傳,至於來的人也不是到這邊,而是到另外一處的研究室去,那邊的設備就差很多,而且也是把一些次等的成果拿出去分享而已。」

「照你這樣講,你們是不是連癌症都有辦法醫治了?」

「癌症說起來也不是什麼不治之症,以中醫來看只是身體五行出了錯誤,只要把出錯的源頭調整好,身體的免疫功能就會恢復,此時就能夠克制癌細胞蔓延並且殺死癌細胞。」爺爺還舉例說道:「你難道沒有常聽到某些人得了癌症後,醫院都宣告不治了,但卻自己吃草藥把病治好嗎?」

講起來好像真有幾分道理,但我還是不清楚的問道:「既然這樣,為什麼你們不把藥方公布於世,讓這麼多患者都能得到療效呢?」

「我們是藥家,做的也只是研究藥物的療效,找尋更多的新藥物出來。對於病症的治療其實我們不是很清楚,那是醫生的本分,我們做的只是提供醫生更多的材料可以運用而已。」

「還分的真清楚!」想不到中國以前就已經有醫藥分業這回事了。

「唉,以前我們也不是這樣的,中醫怎麼可能把醫術和藥物分開呢?只是藥家發生過一些事情,從此不再理會醫術的事情,也因此我們的藥物發展雖然迅速,但真的有成效的並不多,這也是我們沒掌握醫術的後果。」

在講話的途中,我也跟爺爺走了不少路了,問道:「爺爺,都走了這麼久了,還沒有到嗎?」

爺爺說道:「差不多了,再走十幾分鐘就到了。」

「十幾分鐘?」我搖了搖頭說道:「唉,還真是遠啊!」

這一刻我才真正明白什麼叫做咫尺天涯啊!


「爺爺,等等,我實在喘不過氣來了。」

這個藥家還真變態,最後一段路竟然是高陡峭度的上樓梯,前面這樣走了三、四十分鐘後,最後這一段我真的爬不上去了,走到了一半,我就扶著旁邊的牆壁,大口的喘氣著。

爺爺看到我全身都濕答答的模樣,笑著道:「明道啊,你真是沒擋頭啊!」

我邊喘氣邊對爺爺說道:「我終於知道你們怎麼都這麼長壽了,不是因為藥物的關係,而是常走這些路嘛!」

爺爺說道:「當初藥家會這樣建設就是因為這原因,要讓裡面的人有充分的活動,這樣才是維持一個人生命最主要的元素。活動、活動,要活就是要動啊!」

「我知啦、我知啦!」我又深深的喘了一口氣後,才能講話,說道:「但是再這樣動下去,我怕我也活不久了。」

爺爺笑著說道:「加油,剩下最後一段路了,走出去就有個涼亭可以休息。」

「好啦、好啦!」我再深深吸了幾口氣,緩慢地往出口的方向走出去。

一走出了地面,看著蔚藍的天空,我不禁吐了幾口氣,又深深吸了幾口清淨的空氣,說道:「喔──還是在太陽底下比較好。」

「呵呵!」爺爺早就坐在出口旁邊的涼亭,喝著茶水了,看到我這副模樣,喊著我道:「明道,過來這邊喝個茶水,歇息一下吧!」

我實在喘的受不了的走到涼亭裡面去坐著,還不停的猛灌著茶水。

「呼──」我灌完茶水後,氣終於比較順了,說道:「爺爺,我發覺我等一下沒勇氣再走回去了。」

「呵呵!」爺爺笑了兩聲,說道:「不過也好久沒有外人走這條路了。」

「是不是快到了?」我看著周遭的環境,問著爺爺。

「差不多了,這邊是藥家的外圍,從這條路走進去就會到藥家內部去了。」

「這條路?」我往前看過去一條碎石子路,跟名家裡面的路差別很大。

名家的碎石子路是特別花心思購買了很多大小相似的石頭,慢慢鋪設而成,而這邊的碎石子路就像一般破舊的路段一樣,看起來很散亂。

路的兩邊則是跟我在阿休家看到的藥園非常相似,大概就是藥家種植藥草的地方,往路的深處看進去,則是一整個聚集在一起的複雜建築物,全部都是只有一層樓的建築物,但是有高有矮,不像是一般的尺寸大小,只是外型都很一致,就是鄉下矮房子、三合院那種樣式。

這種雜亂的建築跟名家比起來實在是天淵之別,讓我不禁皺著眉頭,問道:「怎麼一個藥家竟是這模樣?看起來一點大家族的風範都沒有。」

「因為沒想到科技進步這麼快,很多實驗的儀器和環境不是小小的一間房間可以容納的,所以越建越大,也越來越不像傳統的建築。」

「那你們也不用這樣啊,可以建一些比較現代的建築啊,建一棟大廈就可以容納很多研究室了啊!」

「不行,這樣會曝光藥家的位置,我們之所以建築都只有一層樓,最大的目的就是不想讓別人知道這裡面別有洞天。」

「你們還真是用心良苦啊!」

爺爺看到我已經氣順了,對著我說道:「走吧!」

「嗯。」我應了一聲,就跟爺爺一同往藥家走了進去。

在步過藥園的時候,我特別使用了自然生命去感受這邊的藥園氣息。果不其然,也是精鍊的生氣,而且樣式比阿休家的藥園更多。感受著這多姿多彩的生氣,我不自主的停下了腳步,忘記了眼前才是我的目標。

在我的眼前,似乎看到了所有生氣的因子自由自在的遊蕩著,讓我也心領神會的想要跟著它們一同飛翔。

直到聽到爺爺的呼喊聲,我才反應過來。

「明道,你怎麼停下來了呢?」

「喔。」我才醒過來,馬上跟上爺爺的腳步,真正的踏入了藥家裡面。


進入了藥家的庭院裡面,反而覺得有一種古典的氣息存在著。

看著旁邊的大水缸、靠牆的水井、木製的打掃用具,一點都沒有受到塵世的喧擾,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自給自足的世外桃源,跟名家比起來是完全不同的味道。

名家雖然布置很自然,但看起來就是刻意打造的模樣,雖然置身其中讓人感到舒適,卻少了寫意的味道。而藥家這邊正好多了名家缺少的一股寫意,在這邊似乎可以百無禁忌的讓自己好好的抒解開來。

處處停留的麻雀和屋簷下築巢的燕子,這一刻都好奇的飛到了庭院廣場處,好像在打量著我這個未曾見過的陌生人。我這時利用了自然生命的力量跟牠們打了聲招呼,讓牠們知道我的來意。

或許是從來沒有人可以跟牠們溝通吧,當我傳達了訊息後,這些小鳥們紛紛跳到了我的腳下來,有些燕子還飛到我的肩膀上來,一直跟我傳達著不同的訊息,也是代表開心著我的到來。

我看到這邊的小鳥這麼地平易近人,摸了摸我肩膀上面的燕子,對牠們笑了一笑,而藥家的大門就在這時候打了開來,從裡面走出了一個女生。

這女生綁著高聳的馬尾,還用手工精細的髮釵把頭髮撐了起來,穿著一件紅色的旗袍,旗袍上處處看得出精細的手工花樣,應當不是廉價的衣物,這一件旗袍也把她完美的身段給展現了出來。這女孩子的臉上戴著一副金色框架的眼鏡,雖然蠻平常的,但這一刻卻感覺不太搭調。

而且這女孩子透露出一股不屬於現代人的氣息,就跟我當初第一次下山去唸書一樣,跟一個古代人一樣,那種感受十分的明顯。雖然她打扮的很合時宜,也很得體,但我知道她應該是一輩子沒有離開過這邊吧!

這女孩子看到我身上和周遭全都是小鳥,眼神裡面升起了一股訝異和好奇,不知道我有何本領可以把這些懼人的飛鳥吸引到我的身旁來。

別說她了,連爺爺都是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對著我說道:「明道啊,你是用了什麼魔法啊?我來這邊這麼多次了,那些鳥連飛下來都不肯,怎麼你一來就這麼熱情呢?」

我笑了笑,說道:「因為我用心去感動牠們啊!」

這一句倒是真的,自然生命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有真心!在這種世界裡面沒有什麼東西可以隱藏,如果不是真心的對待某一種生命,自然生命的能力就會失去了效用。

爺爺以為我不肯說真話,也沒有再追問,轉頭跟我介紹道:「這位就是我們藥家的小姐,歐陽水晶。」

「歐陽小姐,你好。我叫做王明道,我想我的來意你應該清楚吧?」我很禮貌的跟她打聲招呼。

歐陽水晶也客氣的跟我點了個頭,說道:「王先生,你好。」

聲音聽起來那麼的柔細、動人,真難跟她的外表聯想,看她的外表,十足一副女強人的樣子。

「你的來意,張爺爺有稍微提過。」

「那我可以拿到治療生氣受損的藥物嗎?」

「嗯……」歐陽水晶突然露出了一個沉思的表情,若有所思的模樣讓我感到十分的驚豔。

只是好景不長,歐陽水晶馬上又正容的對著我說道:「王先生,其實我對於你送給我們的拜帖並不知道是何意義。」

「啊?」我訝異的說道:「那你還叫我來。」

「這是因為我們藥家也有一張相同的拜帖,而且是經過特別的保存,我想你有相同的東西,應該和我們的關係匪淺,所以才會要你來這邊,問清楚這件事。」

「是這樣啊!」

「不知道王先生能不能把這張拜帖的源由講給我聽?」歐陽水晶望著我問道。

被一個漂亮的女生看著實在受不了,尤其是一個本性與我相近的人更是特別容易有感覺,不過我卻沒有昏了頭腦。

我仔細的想了一想,覺得還是隱瞞這件事情比較好,便撒謊說道:「這張拜帖也是我巧合得到的,給我的人跟我說只要有這張拜帖就能夠到藥家來拿藥,好像是因為藥家以前欠過他的人情,所以這張拜帖可以跟你們藥家討個情面。但詳細的一切,他也只說我到藥家就會清楚了。」

我望著歐陽水晶的臉龐,聳聳肩,說道:「我知道的就是這樣,深入的我也不知道了。」

「原來是這樣啊!」歐陽水晶並沒有說出任何懷疑的意思,反倒是問道:「那我也不知道該不該給你藥了。」

這下子我也慌了,急忙說道:「你們藥家也有這張拜帖,就代表這事情應該不假啊!而且我也只是要一些藥物而已,並不是要求你們作什麼事情,難道通融一下都不行嗎?」

「這不是我說了就算數,你要的藥物是在育文長老的管轄內,要他願意給你,才有可能拿到藥物。」

「不會吧,這麼麻煩?不就是一些藥物而已,你私底下拿些給我就好了啊!」

歐陽水晶不帶任何情感的跟我說道:「如果沒有育文長老的允許,誰都沒有辦法到藥閣去拿藥的。」

我感到很奇怪的說道:「拜託,你不是藥家的法定繼承人,怎麼會講這種話呢?只要你一句話,藥家裡面有哪邊你不能去啊?」

「誰跟你亂講的?」歐陽水晶聽完我的話後,俏臉帶寒的說道:「現在的藥家是由三個長老在維持的,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我只是藥王的孫女而已,其餘什麼都不是。」

看她這麼氣憤,我也不忍心再逼她,只道:「那現在呢?」

「等等我帶你去見育文長老,看他怎麼處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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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我和爺爺兩人隨著歐陽水晶來到一處院子。打開了小木門,走進去廣場裡面,再往裡面走有一間蠻樸實的屋子。這邊看起來就是很傳統的三合院,左邊的屋子裡面還傳出陣陣的香味,想必是廚房吧!

歐陽水晶在門上敲了兩下,說道:「育文爺爺,我帶幾個人有事情找你。」

裡面傳出了走動的聲音,跟隨著是一陣宏亮的聲音道:「是水晶嗎?帶什麼人來找爺爺啊?」

接著門便從裡面被打了開來,走出來一位滿頭白髮的老年人。

他看起來就跟在公園運動的老人沒什麼兩樣,最多就是眼睛戴著一副老花眼鏡,身上穿著蠻像福衣的裝飾。

「爺爺,這位王先生有事情要拜託我們。」歐陽水晶頭也不回的指著我說道。

「喔?」歐陽育文調了調他的老花眼鏡,詳細的打量我一番,問道:「這位小哥好像很面生喔?」

歐陽水晶說道:「爺爺,他就是拿著我們藥家收藏拜帖來求藥的人。」

「喔,你就是擁有拜帖的人,沒想到這麼年輕啊!」歐陽育文打趣的說道:「想不到我們百年的歷史竟然是欠這麼一個年輕人的人情,這似乎說不過去吧?」

「不是欠我啦,是有人指點我拿拜帖來可以拿到藥的。」我解釋道。

「是這樣啊!」歐陽育文很驚訝的說道。

我連忙點著頭,說道:「對啦、對啦!」

歐陽育文下一句話卻讓我想揍這個老頭一拳,他竟然說道:「那既然不是欠你人情,我們幹嘛要給你藥呢?」

「這……」一句話竟然讓我楞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爺爺出面幫我打圓場的說道:「長老啊,既然明道能來到這邊,也算是一種緣分,就當做件好事,幫幫他吧!」

「不行,藥家的藥是研究用的,不是拿來送人的,每一項藥物都是有登記的,如果隨便送人的話,到時候又要等到下一期才有相同的藥物進來,這樣會讓整個研究工作都遲緩一期,我想不出有什麼理由要為這麼一個陌生人勞師動眾的。」

歐陽育文講得非常的嚴重,但我想他真正想講的應該是最後這一句話吧!

「更何況,幫忙這麼一個人對藥家任何好處都沒有,我們幹嘛要做這種事情呢?我們並不是一般的藥局,我們要做的是更有價值的事情。如果每個人都像他這樣到我們這邊來拿藥的話,那我們的研究還要做下去嗎?」

我聽到這些話真的是心頭有把火,有種不吐不快的感覺說道:「難道我們就不是人嗎?難道這世界只有特定的人才有生存的權利嗎?難道你們窮盡一生所研究的東西只是想要束之高閣嗎?」

「我真沒想到,一個以藥聞名的大家族竟然也落得這種下場,你們雖然掌握了藥理,卻缺少了最重要的藥心。你們真的認為自己懂得什麼叫做藥嗎?你們曾經細細的體會過到底什麼是藥物想要做的事情嗎?」

聽到我這麼講,在場的人有著不同的反應。先是爺爺,他沒想到我竟然敢這樣公然教訓歐陽育文,滿臉驚訝的模樣,似乎想勸我不要再講了,但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至於歐陽育文則是一臉氣憤模樣,不知道有多少年了,從來沒有人敢在他面前公然說他的不是,尤其還是一個有求於他的年輕小伙子,氣得他滿臉通紅,直想要趕我出藥家。但身為長老的他還是維持住基本的禮儀,沒有對我開口大罵。

歐陽水晶是裡面反應最好玩的一個,因為她並沒有露出不屑的神情,而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我從她的眼神裡面感覺到她對於我的話有高度的興趣,一點也沒有輕視的意味。難道這個女生認同我講的話嗎?我說的話可是批評藥家的不是啊!

歐陽育文看到我把話停住了,對我說道:「你說完了吧?說完以後可以請你離開了。既然你這麼不認同藥家,那藥家也不歡迎你來。」又對爺爺說道:「老張,你幫我把他送出去吧!」

「好吧,既然我找錯地方了,我也認了。」我知道事情已經沒有商量的餘地,轉過頭去默默的走出了這裡。心裡面卻為著那一對可憐的母女不停的嘆息著,天啊,到底誰可以幫幫她們呢?

爺爺看到我走了出去,對著歐陽育文說道:「長老,今天真是對不起了,我先帶他走,改天再向你請罪。」說完後也急急忙忙跟在我的背後走出去。

歐陽水晶則是看著我的身影,對著歐陽育文說道:「長老,這個人也是為了一位受折磨的媽媽來求情,難道真的不能給他那些藥嗎?」

「這病不是你想得這麼簡單,除了要有我們的藥之外,也要有劉家的醫術輔助才有用,就算我把藥給他,他也不會用的。」歐陽育文說道:「尤其是生氣相關的藥物,一旦用不好可能會適得其反。」

「唉。」歐陽水晶只是嘆了一聲,並沒有再多說什麼,誰也不知道她這一聲嘆息是什麼意思?


「明道啊,不要這樣啦,長老也有他的難處啊!」一路上爺爺不停的勸著我。

但是我的氣卻是遲遲不消,罵道:「那個老傢伙,分明就是不肯借嘛,想到他講的話我就有氣。」

「不要氣了啦,你再生氣也沒有用啊!」

「唉……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王媽媽。」

「不要這麼絕望嘛,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啊,我可以透過關係幫你問問看到底是哪一個分支在種植這一類的藥物。」

「真的嗎?」聽到這句話,我眼中又燃起希望的火花來。

「是有這個可能啦,但我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讓我找到,藥家在台灣的分支真的很多,而且大家平常並不會特別往來,偶爾會認識幾位朋友而已。」爺爺也不敢保證的說道。

「沒關係啦,這時候有希望總比沒希望好吧!」我聳聳肩,也只能這麼說了。

爺爺拍拍我的肩膀,說道:「年輕人,很多事情要看開一點,就算真的沒有辦法救到那位媽媽,就只是她的宿命啊!人一出生本來就是要歷經生老病死,你看我都活到這歲數了,很多事情都經歷過,也經歷死亡好幾回了,看得很開了。」

「爺爺,我並不是看不開,我甚至還去過地獄見過閻羅王。但是我沒有辦法忍受一個年輕的女孩子為了她的母親付出了這麼多,卻換來無法挽救的下場,這對她來講是何等殘酷啊?你覺得她能承受嗎?你有辦法當著她的面跟她講生老病死是人間輪迴嗎?」我停下了腳步看著爺爺,用著淒苦的語氣說著這些話。想起王心婷的樣子和遭遇,我都不自覺的紅了眼眶。

「我沒有辦法,我真的沒有辦法。」我搖著頭,心就像揪在一起的樣子。

爺爺看到我這樣,沉重的對我說道:「年輕人,我知道這樣很難受,我不只經歷過這樣的心情,我也看過好朋友死在自己的眼前,我就算到現在都忘不了當時的景象。那又如何呢?日子還是要過下去啊,你要知道我們這種存活者也是在為那些過往之人過著生活,只有我們好好的活下去,他們的故事才會有機會被傳遞下去,或許是一段悲慘的故事,但也是人類真情的表現啊!」

「明道,這是爺爺的經歷,也將會是你未來的經歷,等有一天你再度回過頭看的時候,你就會知道這些事情真的都是一種定數,一種令人無可奈何的定數。」

就在爺爺這一句話講完後,歐陽水晶的聲音竟然在我們身後響了起來,說道:「雖然是一種定數,但未嘗沒有變異之數的出現。」

「是你?你來幹嘛?」我轉過頭來看著歐陽水晶,不知道她怎麼會在這邊出現。

「王明道,告訴我,你相信命運嗎?」

我不知道歐陽水晶為什麼問我這個問題,只是我看她的眼睛有一股認真,便肯定的回答道:「我相信。」

「那你認為命運是可以改變的嗎?」

我不知道歐陽水晶怎麼會對這問題這麼有興趣,但我也被她引出了興趣來,把我心中的想法講了出來。

「我只相信命運是追求來的,不是等待來的。我不知道命運是不是可以改變,但我知道我會去追求我想要的命運。」

「那是不是被動的人只能被命運主宰,就算是他們面臨了被淘汰的遭遇,也是他們自己造成的呢?」

「我並不這麼認為,並不是每個人都有好的際遇,有的人就算是努力一輩子,結果只能淪為命運的奴隸。有的人卻在際遇當中領會了命運,反而能掌控自己的未來。」我把我的想法說出來道:「但仔細的想一想,真的是這樣嗎?你敢說這不是命運的表現嗎?」

「所以我認為人一輩子都逃離不了命運,而且我們做的並不是為了逃離,是為了瞭解命運。」我想著這陣子的遭遇,說道:「為了瞭解為什麼同樣是生存在這塊土地上的人,卻有著不同的際遇,而我們憑什麼能比別人有更好的生活呢?」

歐陽水晶聽完之後,問我道:「那你的結論呢?」

「結論啊?」我話說完後,心中的氣也少了一點,笑笑說道:「或許等我看到死神的那一天,我才會揭開這天底下最大的謎團吧!」

「既是如此,你願意為了他人的命運打拼一次嗎?」

「嗯?」我不懂歐陽水晶的話是什麼意思。

「我雖然沒有辦法給你藥,但我可以找到每種藥的栽培方法,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嘗試著自己去種植藥物。」

爺爺說道:「你是說藥典嗎?」

歐陽水晶點點頭。

「種?在哪裡種啊?」

「在我們藥家裡面種植。」歐陽水晶說道:「我可以讓你住在這邊,直到你種出來為止。」

「你幹嘛對我這麼好啊?」

歐陽水晶說道:「我只是為一個可憐的媽媽盡一份心力而已。」說完後,從她的面容上流露出一股淡淡的哀愁。

「既然這樣就麻煩你了,我一定會把藥種出來的。」

「張老,那你就先回去吧,等他要走的時候,我會再跟你聯絡的。」

爺爺也知道這是一個機會,對我說道:「明道,那你千萬小心啊,我有空會再來看你的。」

「我知道了。」

爺爺走後,我就和歐陽水晶兩人一同進入她的房子裡面。


歐陽水晶的房子並不像外表看到那樣,裡面其實是別有洞天的,走進去門口後,穿越了一小段的石板路,兩旁最外側也是由大石所圍起來的牆壁,裡面一點各有一條通道,通道是用黑色木頭所搭建起來的,上面還有遮陽擋雨的屋簷,看起來也是花盡巧思所搭建而成,看著屋樑上橫豎相間的緊密集合,就知道運用了多少精力在上面了。

我和歐陽水晶是走在中央的石板路,我看了看,實在不懂既然都走中央,那旁邊的走道是幹嘛用的呢?這個中央走道和兩旁的走道最後會在一個拱門會合,穿過拱門之後,才是真正歐陽水晶的住宅。

拱門之後是一處蠻大的庭院,一開始映入雙眼的就是一處人造的小湖泊,裡面養著不少的鯉魚,旁邊種植一棵楊柳樹,微風吹拂之下四處的飄散著,映照在水面上更增添了幾絲的風情。

在小湖泊的旁邊有個涼亭,在涼亭右邊又有一扇拱門。

歐陽水晶一路上都沒有停留,直接往拱門處再走了過去。我倒是停下了腳步,在小湖泊這邊看了幾眼,蠻不錯的景致,如果我家也是這樣該有多好。看了兩眼後,我也快步的往涼亭旁那個拱門走進去。

進去這個拱門後,終於到達歐陽水晶住的地方,也是一樣一間一層樓的屋子,看起來非常的樸實。整間屋子是用磚塊堆疊而成的,外表並沒有特別的粉刷過,一邊各有著一扇木製的窗戶,從窗戶看進去,隱約看到有不少傢俱在裡面。

只是等我一進去後,差點被裡面的東西嚇死。

裡面不像是我記憶當中的大廳,就是那種旁邊擺著椅子,中間擺著祖先的地方。裡面是一個蠻先進的客廳,在左邊的牆邊有幾張原木的椅子,並不是那種厚重的椅子,看得出來是經過設計的椅子,存在著很多流線型的形狀,跟四四方方的桌椅完全不相似,風格很明顯跟傳統的中國傢俱有相當大的區隔。

除了這個以外還擺設了許多比較進步的器具,有飲水機、電視機、衣架,還有一組音響,看起來蠻像一個很享受的個人空間。後面一點的辦公桌上面放著一台筆記型電腦,後面還插著一台接收器。嘖嘖,那可是無線網路呢,比我的上網方式還先進,這藥家真的跟我想像當中有很大的差異。

歐陽水晶帶我進來後,往左手邊的走道進去,並且把我叫了進去,指著第二間房間說道:「你就暫時住在這邊吧!」

接著她打開了房門,示意我自己走進去。我一進去就發覺裡面跟名家的房間差不了多少,也是一張雙人床,旁邊還蠻寬敞的,一張電腦桌上面也擺設著一台電腦,床邊有個化妝台,床上還有個布娃娃呢!

歐陽水晶坦承說道:「這間是我以前住的房間,那個布娃娃如果你不喜歡的話,就把它擺到一旁吧!」

「嗯嗯,那你現在住哪邊啊?」我先把自己的行李擺到地上,問道。

「我住另外一邊的房間。」

「那我要在哪邊種藥呢?」

「你把東西放好,我等等帶你去。」

「放好了,我們可以走了吧!」此時我發覺歐陽水晶一直盯著我背後的背包,我說道:「我很多東西都放在裡面,習慣隨身背著這個背包。」

「怪人一個。」歐陽水晶也沒有再講什麼,直接就走出去了。

歐陽水晶帶我去的藥園是在涼亭另外一邊的小門旁。說老實話,如果不認真看的話,很容易忽略這邊還有一扇小門。這一扇小門位於小湖泊的後面,前面有楊柳和一個小山擋住,要從後面慢慢走進去才能看到小門。

我站在小門前,不可置信的說道:「怎麼會有人把門藏在這邊啊?」

歐陽水晶拉開把手,把小門打開,回答我道:「現在你就看到了啊!」

一打開小門後,雙眼望去竟然是一大片用竹籬笆圍起來的農地,看得出來有各式各樣的藥草在裡面生長著。而且這一片藥園給我的感覺跟前面進來的時候完全不一樣,這邊的藥草讓我感受到更溫和的氣息,就跟在名家的花園一樣,似乎是有一個人在細心的照料著,而且是無悔的對著這些藥草不斷的付出。

「這片藥園是誰在照顧的啊?」

「怎麼了?」歐陽水晶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問這種問題,疑惑的問著我。

「感覺上這片藥園比前面的藥園還要好的多,真想不到一個藥家裡面還有分這麼多藥園啊!是不是這邊的藥都是比較珍貴呢?」

從我們的右邊走出來了一位老伯伯,笑笑的對著我們說道:「年輕人,這你就錯了,這邊的藥比前面的藥差了很多,是最尋常不過的藥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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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弦爺爺,你在這邊啊!」歐陽水晶看到這個老人,表情竟然是一個小女孩遇到一個孺慕的老人般,欣喜之情洋溢在表情上面。

「我不在這邊,要在哪邊啊?」這位老人笑道。

這老人看起來皮膚非常的黝黑,一副就是長年在太陽底下工作的結果。頭上戴著一頂斗笠,身上穿著一件破舊的白色內衣和一件及膝的藍色短褲,褲頭處還用一條繩子綁了起來,看得我十分的親切,跟我家下面那些種田的老人非常的相似。

「爺爺啊,你每次出去就像不見蹤跡一樣,我都不知道到哪邊去找你了。」歐陽水晶拉著這個老人的右手,不停的撒嬌著,那姿態連我看得都動容了。

「呵呵,不要這樣嘛,有外人在啊!」老人示意著歐陽水晶還有我這個乾瞪眼的人站在旁邊,也順便問道:「這位年輕人是誰啊?」

「他啊……」歐陽水晶便把我拿著拜帖的事情講了出來,講到拜帖的部分,這位老人還稍微皺了眉頭一下,但馬上就恢復原本的表情了。

「沒想到還會有人拿拜帖來藥家啊!」老人聽完後,驚嘆的說道。

「你知道拜帖的事情啊?」

「呵呵,人老就是有這個好處,知道的東西多了一點。」這老人呵呵笑道。

「那你可以幫我跟那個老頭子講嗎?叫他把藥給我。」

「老頭子?」老人顯然不知道我意指何人。

歐陽水晶解釋道:「弦爺爺,他講的是育文爺爺。」

「哈哈。」老人哈哈大笑的說道:「他這輩子大概是第一次這麼被叫的吧!」

我歉然的說道:「對不起啦,因為他剛剛講了一些話讓我覺得很不是味道,才會這樣稱呼他的。」

「無妨、無妨。」老人不介意的問道:「只是你和他之間是有什麼過節嗎?」

這句話又引起我剛剛不滿的回憶了,我氣道:「那個老頭子,簡直看不起人,說什麼幫助我們這種人對藥家任何助益也沒有,好像我們就不是人一樣,氣死我了。」

老人用著疑惑的眼神看著歐陽水晶,歐陽水晶才把這事情講了一次。

老人聽完後臉色變得凝重,說道:「唉,這也是藥家最近的隱憂,離世太久了,竟然沒有辦法消除人性的爭權鬥力之心,似乎還加深了那種慾念。」

「怎麼會這樣呢?」

「早知道這樣,實在不應該讓他們出去的。」老人並沒有任何解釋的言語,只是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說了一句話而已。

老人說完後又恢復原本的笑容,說道:「好啦,沒事提這些討厭的事幹嘛呢?既然你要在這邊種藥,那就要好好跟我學喔!」

「嗯,一切拜託你了。」

老人拍拍我的肩膀,說道:「你以後跟水晶一樣,就叫我弦爺爺吧,我會好好教你怎麼種植藥物的。」

「嗯。」

我的種藥之行就這樣開始了。


來這邊也好幾天了,除了第一天遇到歐陽水晶之外,其餘的時間很少看到她,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忙什麼。記得那天跟弦爺爺談完之後,她用她的電腦連上他們藥家的伺服器裡面,把相關的藥物栽培方法印下來給我,叫我拿這個去請教弦爺爺就可以了。

之後好像就沒有看到她的蹤影了,雖然她跟我講她住在這邊,但是我看來看去也不知道她到底住在哪邊。

算了,人家的事情不應該管太多,反倒是自己的事情才是這一次來藥家的重點。

弦爺爺跟我講,一般人都認為藥草的栽培不難,只要找個適當的地方,把種子灑下去,細心的照顧著,藥草就能生長而成。

種植藥物的方法不只有這一個,還有利用塊根、插枝等等,不同的藥物有不同的栽培方法和特性。

除了不同的種植方法外,使用的方法也會依照不同的情況而有不同的,特別是關於生氣的藥。生氣的藥是在治療人體當中最微妙的氣息,這氣息一亂,並不像其他病症一樣會馬上損害到身體,但卻會造成長期無法恢復的狀況。

因此,為什麼會常常有一些長期治不好的老毛病發生,這種病症通常跟生氣的受損有連帶的關係。而且大家又不知道生氣與人體的關係,雖然會常常吃藥,但都只是治癒外表的症狀,真正需要細心照顧的地方卻又沒有人知道。

藥家裡面有一脈就是在研究生氣藥物和人體的關係,這些資料在藥家裡面被當成是最珍貴的資料,只有少數幾個人有權力去查閱。所以歐陽育文當初拒絕我,除了嘴裡面講的因素外,還有一個因素就是不願意把這種藥隨便外流。

弦爺爺講到這邊的時候,停下來看著我,問道:「你知道什麼是生氣嗎?」

「生氣?」我用疑惑的雙眼看著弦爺爺,發覺他真的想考我,我便把我知道的講出來,道:「我想生氣是人體賴以維生的一種氣息,它維持體內的自然平衡,讓人和這個天地之間取得一個和諧。」

「照你這樣講,那為什麼藥草會對人體的生氣有修補的作用?根本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個東西啊?」弦爺爺看起來是有心考我了。

「怎麼會不相干?藥物本身也有生氣啊,只要是生命就會有生氣,利用藥物的生氣來填補人體裡面的缺失,剛好可以補救啊!」

弦爺爺沒想到我會說出這一番話,訝異的道:「你知道藥物本身也有生氣啊?」

我驚訝的說道:「這樣說來,弦爺爺你也知道啊?」

「呵呵,明道啊,你還真令我驚訝啊,我種藥種了這麼久,當然多多少少會感受到這些事情了。但你一個年輕人,又從來沒有接觸過藥物,怎麼會知道呢?應該驚訝的人是我不是你吧!」

「這個、這個……」我一直抓著頭皮,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

「我不追問你這個,但你剛剛說的還不是我要的答案。」

「不是?那你要什麼答案?」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人體會有生氣?」

「天生的吧?」

「倒不如說是生命的另外一種表現。」弦爺爺說道:「你剛剛也說過藥物本身也會有生氣,但它們的生氣卻是一直發散出來的,你不會感到很奇怪嗎?」

對喔,弦爺爺這樣一說,我才突然想起花朵的事情,以前我在花叢當中感受它們的生氣時,它們也是毫無保留的釋放出來,如果生氣真的是生命賴以生存的東西,那為什麼它們又將生氣釋放出來呢?

弦爺爺看我迷惘了,說道:「你好好把這個問題想清楚吧,等你清楚了以後,我再教你怎麼種藥吧!」


夜晚的藥家,有兩個人在涼亭裡面坐著歇息。

一個是歐陽水晶,另一個則是弦爺爺。

「爺爺,你好像對他特別的照顧喔?」

「有嗎?」弦爺爺喝著茶水,跟歐陽水晶裝傻的說道。

「還說沒有,你就從來不曾跟我講解過生氣的事情,卻對一個陌生人這麼好,快說,是不是因為拜帖的事情呢?」

「拜帖當然也是一個因素了,但最讓我感到興趣的是他的本質。」

「本質?」

「你不覺得這小子很有趣嗎?一來就可以看出我的藥園裡面的藥草和前面有所區隔,並且還能感受到藥草的生氣,這可是百年難見的人才啊!」

歐陽水晶看到弦爺爺講話時那種貪婪的模樣,好笑的說道:「爺爺啊,那你就是不理我這個孫女,要再認一個孫子了?」

「這倒也不是。我只是想把我的東西教給有緣之人,至於能不能吸收,就看那小子自己的領悟了。」

「那拜帖呢?拜帖又是怎麼一回事?」

聽到拜帖兩字,弦爺爺又喝了一口茶後,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說道:「這張拜帖其實可以讓整個藥家都歸他所有。」

「什麼?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這事要講,就要講起我的大哥了。」弦爺爺憶起往事,說道:「當初在大陸時,我們是五流之一的白雲流,勢力之大,整個中國只有五家可以跟我們並駕齊驅,也因為這樣,我們五流和五家總是爭執不休。」

「不過我們十家都知道,其實最大的威脅並不是彼此,而是內太極。自從內太極現世後,我們才知道中國裡面隱藏著這麼大的一股威脅,雖然內太極的人數不多,但卻個個身懷絕技。」

「從翰林院的事情之後,我們一直有意無意的在找內太極的行蹤,其實也發生了許多零星的爭執。一直到我們藥家真正變成白雲流之後,跟內太極的爭鬥才逐漸變得火熱起來。」

「而且從黃禍之後,讓我們十家放下了恩怨,一同對付內太極的門人。黃禍一役讓我們認清楚了內太極的威力有多麼的強大,也讓我們把所有的力量都擺在對付內太極身上。這一場長久的爭鬥卻造成了無數的死傷,不只是對內太極的人,連我們十家也差點面臨滅門的危機,還好最後內太極的門主同意解散內太極,才讓這一場紛爭休止。」

歐陽水晶像是對這些過往的歷史痕跡不感興趣一般,聽完後也沒有表示意見,問道:「那拜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爺爺你怎麼說話都不說重點啊?」

「拜帖啊──」弦爺爺看著他這個孫女,疼惜的撥了撥她鬢邊的髮絲,說道:「那是我們藥家在跟內太極短兵接觸的時候,內太極的人沒有趕盡殺絕,反而放了我們一條生路。也因此我大哥曾經立誓,只要拿著那一張拜帖來求助之人,藥家將會不惜一切的幫助他。」

「喔──」歐陽水晶指著弦爺爺,表情像是抓到作壞事的小孩一般,說道:「那爺爺食言喔,沒有依照誓言行事。」

弦爺爺尷尬笑道:「沒有辦法,誰叫那傻小子這時候來,這時候我的身分是失蹤的藥王,藥家的內部又沒有繼承人出現,他的拜帖對現在的藥家根本沒有任何作用可言。」

「不過他會拿這張拜帖,是不是代表他是內太極的傳人呢?」

「應該不是,他身上並沒有散發出內太極獨有的氣息。」

「喔?練內太極還會有這種事情啊?」

「嗯,而且他還不懂得什麼叫做生氣,對他來講不可能學習到內太極的精髓。」

「那他是誰呢?」

「呵呵,這個問題問得很好。」弦爺爺打趣的說道:「還好他是這時候來,如果他是我當藥王的時候來,我不就連我最心愛的水晶都要送給一個陌生人了?」

「去你的,就只會開我玩笑而已。」歐陽水晶輕輕的打了弦爺爺幾下,問道:「我真的對他的身分很好奇,特別是他的舉動不像是一般人。」

「難道你發現什麼了?」

歐陽水晶把她看到我的一言一行說給弦爺爺說,還道:「講老實話,他真的有別於我看過的所有人。」

「喜歡上人家了?」

「爺爺,我是認真在跟你討論王明道這個人,你如果不想講的話,那我要回去睡覺了。」歐陽水晶嘟起了嘴巴,看起來是生氣了。

「好好好,爺爺不跟你開玩笑了。」弦爺爺這才收起滿臉的笑意,正容說道:「這小子絕對不像外表看來這麼簡單,只看他可以把生氣講出一個概念來,就知道他也是一個會操控生氣的人。」

「那又沒什麼。」歐陽水晶並不把操控生氣當成是一回事來看。

但弦爺爺卻說:「水晶啊,你當然會不足為奇,畢竟我從小就教你了,但那小子看起來就像一般的年輕人一樣,他如果也會的話,那就很使人驚訝了。」

「說不定也是有人教他啊!」

「當然有這個可能,但是這小子竟然連生氣的概念都不清楚,你說有人教他會教成這樣嗎?而且他竟然能感受到生氣的存在,這小子難道是天賦異稟嗎?」

「那爺爺認為他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呢?」

「他啊,說不定是上天送給我們藥家最好的一份藥,可以為我們解決現在的問題。」

「怎麼說呢?」

「因為他還有著一顆純真的心,說不定他真的可以化解我們藥家內部的權力之心。」

「你是說三位長老他們嗎?」

「嗯……」弦爺爺沒有再講下去,抬頭看著今晚的月色,明月和他當初在中國看的都一樣,絲毫沒有改變,但藥家為什麼會變動這麼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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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這個晚上並不只是弦爺爺和歐陽水晶在商量事情而已,我也是為生氣的事情在苦惱不已。

「生氣……到底要怎麼去解釋呢?」

「土地啊,你也幫我解解惑啊!」

「這東西不要問我,要問就問他吧!」土地指著他旁邊的守護天使。

因為我已經想了好幾個夜晚都沒有頭緒了,今天特別使用密法,到夢中去見土地一面,想不到除了土地之外,守護天使也和他一起出現在我的夢中。

土地說他和守護天使正在聊天,我突然闖進來,也來不及送走守護天使,只好一起現身在我的面前。

有守護天使更好,當初生氣的事情都是利用天書再透過他教我的,有他的話應該更容易瞭解整個生氣的概念。

守護天使卻說道:「對不起,這事情我不能為你解答的。」

「為什麼?」

「我的職責只有在你翻閱天書的時候,跟你講解裡面的內容,至於你自己的問題只能靠自己去解決。」

「提示一下也不可以嗎?」我不死心的問道。

守護天使看我這窩囊樣,氣道:「那個老頭不是已經給你提示了。」

「老頭?你說弦爺爺啊!」

「對啊,你都沒有仔細去思考他講的話,難怪你一直想不通其中的道理了。」

「他的話……」我仔細的回想著弦爺爺曾經跟我講過的話。

倒不如說是生命的另外一種表現。你剛剛也說過藥物本身也會有生氣,但它們的生氣卻是一直發散出來的,你不會感到很奇怪嗎?

弦爺爺最後跟我講的就是這兩句,看來守護天使想要跟我講的也是這兩句吧!

難道這兩句裡面就隱含著生氣的真正本質嗎?

生命的另外一種表現?生氣不斷的散發出來?這似乎就是我唯一有的線索了。

雖然我還沒有辦法解釋生氣是什麼,但透過這段時間跟不同的生命接觸後,我發覺其實自然界裡雖說大家都是一種生命,但表現出來的形式還真的差蠻多的。

就拿花來講,它們表現生命的方法是燃燒自己的生命,讓自己能為整個自然界增添一份色彩,這樣就足夠了,就算是釋放出它們所有的生氣也在所不惜。但對於人類來講,這是很不可思議的事情,怎麼可能為了自然界而奉獻自己呢?

不要講別人啦,你叫我這樣我也不要,開玩笑,又不是想死說,把生氣毫無保留的釋放出去。我也清楚花朵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它們的生命輪迴跟人類不一樣,它們在綻放的時候釋放出自己的生氣,在枯萎的時候把生氣收斂起來,再度的醞釀著下一次的盛開之期。

那人呢?人可以在年華正盛的時候散發出自己的生氣,等到衰老的時候再收斂起來,等待下一次的年華嗎?我看等待下一次的輪迴比較差不多。

以這種觀點看來,人和自然界的生命都有不同的生活方式,但為什麼人類就擁有這麼多特權呢?是不是有什麼我沒有想到的地方呢?

想到這問題,又讓我記起了精鍊生氣的事情,對於藥草而言,它們一開始就是使用精鍊生氣,比起來我們人類差它們太多了,它們運用精鍊生氣來讓自己本身的能力集中在精華部位,人類再拿這些部位去醫治自己身體上的缺失。比起來,人的韌性差這些自然生命太多了。

是不是每一種生命都有各自的本分?這種本分是自然界的守恆嗎?如果真的有的話,那人類的本分是什麼呢?

想想我最近這段日子的遭遇,對於花朵而言,我的角色是一個輔助者,讓它們可以順利的成長,可以在開放的時候呈現出自己最美的一面。

我和花朵之間像是相輔相成的關係,我幫忙它們能夠展現出最美的一面,而它們也讓我吸取它們的生氣。但對於名家而言,他們是以收成美麗的花朵為目的。

以種藥來講,弦爺爺和藥草的關係應該也跟我差不多,只是弦爺爺可能不是像我以吸收生氣為目的,應該是以收成藥草為目的。

講來講去,人類好像都是有目的才會去做的,不像花朵和藥草一樣,無私的奉獻出自己的生命來。

不過,這些植物真的是無私嗎?

這個問題也充滿著疑惑,畢竟我是以人類的眼光來看它們,如果以它們的眼光來看呢?

我是不是應該用我的自然生命跟它們溝通看看呢?

等一下,自然生命?對了,我知道我為什麼找不到這個近在眼前的答案了,原來,生氣是這麼一回事啊!

生氣就是生命之間溝通的橋樑,如果不是我有自然生命的話,那我要跟這些不同的生命溝通也需要透過生氣才可以啊!

難怪弦爺爺會說生氣是生命的另外一種表現,的確是這樣的,對於不同的生命而言,生氣才是最重要的生命展現。

就像我們看花草一樣,我們看到的只是它們的外貌,但它們散發出來的生氣才是它們真正的生命本質,是另外一種的生命表現,這句話說得太好了。

「原來生氣是這麼回事啊!」我不禁喃喃的念了出來。

「你終於看到了一點不同的世界了。」

「沒想到我選擇這個自然生命的能力,竟然是阻礙著自己的發展。」

「不要這樣想,多少人想要追求這個能力還追求不到,而且自然生命也不是你想得這麼簡單,也要靠你自己去體會啦!」守護天使說道。

「說到自然生命,我覺得我在名家之後進步很多,彷彿不用使用中就可以跟生命溝通了,但又好像不是這麼的順利。」我想一想最近的狀況,說道:「不過我倒是可以把自己的心意透過自然生命傳出去,是不是我進步了呢?」

「不錯,你真的進步了,你自己把第三層的自然生命推上一層樓,已經到達第四層了。」

我不太相信的問道:「喔?這麼容易?」

「這是你有這種福氣,如果不是你剛好在花園裡面淨化自己體內的生氣,並且真心的去照顧這些生命的話,哪有這麼簡單就讓你領悟呢?」守護天使說道:「其實自然生命本來就不是什麼大道理,這能力就是要跟不同的生命溝通而已,而你要做的事情就是用心去跟這些生命溝通,你已經作到的,當然會進步了。」

「看來是我把它複雜化了?」

守護天使哈哈大笑的說道:「不如說你根本沒想過這個問題吧!」

我和土地兩人也跟著守護天使笑了起來。

守護天使又道:「我今天會出現也是因為這原因,現在的你已經足夠去開啟第四層的自然生命了。」

「第四層的自然生命?」

守護天使說道:「一個操控生命的境界。」

「操控生命?!」講得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在第四層的自然生命當中,你有絕對的權力可以對所有的生命制約,甚至……」守護天使頓了一下,說道:「包括人類在內!」

「什麼?制約人命的權力?」這一句話讓我感覺似乎有什麼恐佈的事情即將來臨,整個人的汗腺都發達了起來,流下了幾顆冷汗來。

「這,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說在你的第四層範圍之內,你對於任何生命都有絕對的控制權力,只是你並不能決定生命的生死過程,那是第五層的能力。」

「控制生命的權力?那是一種什麼樣的能力呢?」我對這個能力非常的不解,可以控制生命?嘖嘖,那可是一種很了不起的能力啊!

「該怎麼解釋呢?就是在你可以感應的範圍內,所有生命都必須遵從你的意思。」

「你的意思就是說,如果在我的範圍之內,我想要花開就花開,想要花謝就花謝嗎?」

「嗯……」守護天使回想一下,說道:「對了,就像你騙那個女孩一樣。」

「哪個女孩?」

「那個日本女孩啊!你不是花了很多心思才佈出那個場景,但現在你只要使用第四層的自然生命,就可以輕鬆的達成了。」

日本女生?那不就是說蜜兒了,那天送給蜜兒的禮物的確是很耗費心思,把所有會的東西都弄出來了,才有這種效果,如果第四層的自然生命真的可以達成的話,那是不是這個能力比我先前學的東西都還要厲害呢?

「每一種能力都有它的用途,就看你怎麼去運用了,沒有說哪一種就比較好、哪一種就比較差。特別是你現在身上的本領,每一項都是不世的絕學,都是人人爭奪的技能,你有這個命可以學到這麼多,就該好好去運用這些本事,而不是想說什麼本事才是最高明的。」

守護天使對我說道:「我真的很讚賞你那一天對那女孩所用的本事,希望你以後還能持續下去,去發掘更多用途,而不是把這些技能用在無意義的爭鬥上。」

「這個我知道,我也不是喜歡爭鬥的人,如果可以,我種種花過生活也不錯。」我感到無奈的說道:「但總是麻煩事會找上門來啊!」

守護天使笑了笑,說道:「你喔,我也真不知道你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了?」

我抓了抓頭,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土地卻語重心長的說道:「你喔,有時間就要好好增進自己的實力,如果你真的想要繼續這樣順利的走下去,一身高深的本事絕對是免不了的。雖然你的生氣運用已經達到一個境界了,或許五流的人已經拿你沒辦法了,但是五家裡面還是有許多深不可測的老傢伙存在,想要跟他們競爭,你還不夠格呢!」

守護天使也認同土地的話,道:「沒錯,這是你未來的挑戰之一。但五流在台灣的勢力比五家還要根深蒂固,比起武力,或許權力更能讓你覺得無法抵抗。」

「今天我們就說到這邊,你的自然生命要怎麼去運用,就靠你自己發掘了。」

土地和守護天使兩人不知不覺中消失在我的眼前,而我一張開眼,天也已經亮了。


我一早醒來吃過東西後,就到藥園裡面去巡視了,看到弦爺爺還沒有來,便先用一用自然生命跟藥草們溝通一下。

沒想到我的自然生命真的有大躍進,今天的感覺特別的清晰,在我使用的範圍之內沒有一點訊息被我遺漏的,而且不再只是原本的動物、植物,只要是自然界中存在的東西,我都可以清楚的掌握到它們的訊息。

不斷吹拂的涼風、明亮四射的光線,甚至連藥草散發出來的生氣,這些東西都好像是我自己擁有的一樣,可以任意的操控著,這第四層的自然生命真的太讓我驚訝了,比起我用靈化這個圖樣密法還更有威力。

真的這麼好用嗎?

我就使用一下特異功能,一招時間靜止,讓我的自然生命範圍裡面所有生命的動作都靜止了下來。

你絕對沒有辦法想像,原本是陣陣吹拂的涼風就這樣停在空間當中,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呢?我把手伸了過去,什麼都沒有接觸到,跟平常在外面展開雙手一樣,但是,我的自然生命卻很明顯的告訴我,每一樣事情都在靜止狀態。

你曾經看過被風吹得彎下身子的藥草就這樣停住嗎?就好像有人用力把它往下折一樣,看得我真的覺得既新鮮又有趣。

特別是原本散發在空中的生氣,經過我靜止之後,所有的生氣就在原本的地方不動,就這樣漂浮在半空之中,感受起來真的有種蠻奇特的感覺。

真好玩,想不到自然生命可以這樣用的。

那如果我強制的匯聚生氣的話,不就可以造成許多的效果了。

哇!真的是挖到寶了,想不到這個能力這麼好用,當初選這個可真是選對了。

就在這時候,背後突然有人拍了我的肩膀,說道:「明道啊,想通了嗎?」

這一下讓我把能力急忙的收起來,誰知這一收,竟然出現了意料之外的情況。

首先是風的部分,原本的風停住了,但在我自然生命範圍之外的風卻還不停的吹動著,但這些風一進到我的領域之內就靜止了起來,這一解禁,讓所有的風一次爆發了出來,瞬間在我周圍的幾尺處颳起了一陣強風來。

而在地上的藥草因為靜止的關係,所有的生氣都不能釋放出來,在一解禁之後,所有的生氣不規律的全部往外洩出。

這一洩出讓我周遭的地域變成了生氣密度比較大的地方,間接壓迫到其餘的區域,讓整個藥園裡面的藥草全部都受到生氣的擠壓。

至於剛剛一直靜止的藥草,這一刻也因為這兩大因素的影響,加上我剛剛任意的靜止,讓它們脆弱的組織受到了影響,我周遭的藥草全部都呈現衰敗的現象,一點生氣都沒有了。

最後,突然狂暴的強風和往外擴散的生氣混成一團,破壞了整個藥園裡面的生命,讓全部的藥草剎那間毀於一旦。

我本來也差點受到這股力量的攻擊,是弦爺爺在最後利用他自己的生氣幫我們兩個阻擋了狂風和生氣。

在所有的情況都緩和了下來後,我才用著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眼神呆滯的看著整片藥園,口中不停的喃喃說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弦爺爺也是一副驚訝的神情問著我道:「你到底做了什麼?」

「我……唉……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麼講了。」我的確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剛剛的情況。

「你是不是在這邊偷練生氣呢?」弦爺爺猜測的說道。

說到生氣就讓我想起藥草的精鍊生氣,口中也不自覺的說出「精鍊生氣」四字,想不到這四個字又讓弦爺爺有了一副更錯愕的面容,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沒想到你連精鍊生氣都知道了,看來你的確不是一個普通的年輕人,可以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麼來歷嗎?」

「我?」我頓了頓,說道:「我哪有什麼來歷,就只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嗯……不過我休學了,現在應該是待業中。」

「呵呵,明道啊,我可是人老心不老,我一開始就看得出你身上的生氣跟尋常人的生氣不一樣了。」

「我承認,我的確知道生氣,也知道怎麼簡單的運用生氣,但我真的沒有什麼來歷啊!」

「那你的功夫是誰教你的?」

「功夫?其實我不會功夫。」

「嗯?你不是說你會運用生氣嗎?」

我抓了抓臉,說道:「我是會用生氣,但我只會用生氣驅動陰陽術而已,其他的拳腳我一概不會。」

「陰陽術?難道你是陰陽家的人?」

我搖搖頭說道:「不,我不是。」

弦爺爺不解的問道:「那你怎麼會陰陽術呢?」

我嘆了一口氣,問道:「一定要說嗎?」

「你也可以不說啊!」弦爺爺笑笑的說道:「只是你要的藥我就不知道能不能種出來了。」

怎麼我一直認為他的笑容裡面藏著陰險呢?

「好啦好啦!」我很坦白的說道:「這也不是什麼秘密啦,我是從天書裡面學到的。」

「天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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