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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言情] 《酷女的情妇》夙云

《酷女的情妇》夙云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yanyan_lala 您是第1435個瀏覽者
[發帖際遇]: yanyan_lala開車的時候, 一張紙條飛進駕駛艙, 才發現原來是支票現金300Ds幣.


楔子
十七年前----



  红遍半边天的玉女明星黑夜双,不顾一切爱上了香港富商唐富豪,唐富豪对于婚后这段“出轨”的恋情,采取了绝对的“肯定”态度---他爱上了黑夜双。爱上她的年轻、她的美貌、她的娇气,或许还有一点虚荣的名气!他大大方方纳黑夜双为妾。



  为了远离不必要的纷争,他带黑夜双离开香港,到台湾居住,隐居在台湾。黑夜双为了唐富豪,饱受与舆的批评、打击,而呈现半退隐的状态;但是为了爱,她无怨无悔。



  那一段时间,是黑夜双一生中最美的日子。



  一年后,她生下了黑夜眩。在唐富豪“你情我愿”的游戏规则下,黑夜双永远只是个情妇,她的小孩自然是个私生女,故夜眩仍是姓“黑”。黑夜双或许期待她的女儿能带给她更好的运气,让唐富豪永远留在她身边。可惜,偏偏夜眩的出生,只是所有厄运的开端……



  第四年的夏天,一样的骄阳下、一样是个鸟语花香的日子,可爱的黑夜眩在田园间抓蜻蜓、玩泥巴……黑夜双总是站在三楼的阳台,一面看着小夜眩,一面享受午后微风的吹拂。她不断眺望远方,等待着唐富豪的归来……黑夜双绝对无法想到---今天就是她的忌日。



  唐富豪的元配严宁馨偷偷来到台湾,静悄悄地来到了黑宅。



  空等四年之后,终于让她大彻大悟,她再也无法挽回丈夫的心了,但她也绝不会原谅这个抢走她丈夫的女人。



  积压了四年的恨火,在这一刻,终于爆发了。



  趁着四下无人,连黑夜双的贴身仆人于海都在休息,她溜进大厅,上了楼。



  过了不久,骇人的尖叫声传出---



  黑夜双从三楼摔了下来。



  她的女儿---黑夜眩,当场见到母亲惨死的死状……



  那年,夜眩只有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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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后



  “你这个不孝子!”唐富豪咒骂着。“我看你是疯了!居然敢跟我说你不要当我的继承人,你宁愿不务正业……你怎么会是我的儿子?你根本一点都不像我!”



  破天荒的,他的妻子严宁馨这一次却站在儿子唐猎豫这边。“孩子有孩子的梦想,就随他去吧!”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存心要我的‘汉古集团’落入别人手中?还是要我老来无人送终?”唐富豪对于严宁馨永远恶言相向,他似乎忘了---这辈子,也只有严宁馨为他生下儿子,而且到老还伴着他。



  “那又如何?就算是,那也是你的报应啊!”严宁馨是个唯命是从的传统女人,这一天竟然一反常态尖锐讽刺地说:“你从来没有对这个家尽过心,所以,儿子当然跟你不亲,你怨得了谁!?你死了,没有人为你守灵,那也是你的命啊!”



  “你---”唐富豪大手一挥,一耳光甩向严宁馨。三十多年来,严宁馨总是默默忍受丈夫的拳打脚踢。“你在咒我死啊!贱女人,今天我先杀了你……”



  严宁馨可以忍,但是她的儿子唐猎豫却不行---他受够了这个充满暴力、纷争不断的家庭。



  唐猎豫爆发了---



  “你凭什么大妈妈?”唐猎豫长得人高马大,强而有力的手掌狠狠挥向他父亲---



  他揍了父亲唐富豪一拳。



  唐富豪踉跄地跌倒在地,这一跤摔得不轻,他目瞪口呆,跟本无法置信,他的亲生儿子竟敢打他?



  “你---”唐富豪两眼昏户,整个脑袋闹哄哄的,他跟本无法思考。



  “猎豫!”严宁馨挡在他们父子中间,关心的问:“富豪,你没事吧!”她真是一个无怨无悔的传统女人,丈夫揍她没关系,但是唐富豪绝对不能出任何差池,他是她的生命啊!她一边扶起丈夫,一边责备儿子。“你怎么可以打你的父亲呢?快跟你爸道歉---”



  没想到,唐猎豫铁青着脸,双拳握紧,青筋暴露,似乎卯上了任何人都惹不起也不敢惹的唐富豪。



  这辈子,唐富豪相信,仗着他的名字,任何人在他面前永永远远只是一条毫无尊严的狗。



  不过,这一刻,是他无法料想的---他的儿子居然会出手打他,而且是毫无悔意。



  唐猎豫一直深爱母亲,对母亲的无所不从,今天竟一反常态不听从母亲的话,他一个箭步冲到唐富豪面前,像个狂人般掐住唐富豪的颈子,唐猎豫竟然将唐富豪举高离地三尺远,他目露凶光,咬牙切齿,一字一字的说:“快跟妈妈道歉,说你不该打她---”他狂嚷着。“如果你不道歉,我真的会杀了你---”



  “你……竟然说要杀我?”唐富豪嘴角抽,脸色惨白了。



  “猎豫,快放下你父亲,快……快……”严宁馨苦苦哀求,眼看着他们父子四目相对,唐猎豫的凶残,远远超过向来无情无义的唐富豪千万倍。



  严宁馨怕他会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杀父!



  “我白生你了……我……”唐富豪感叹万千,语重心长的说:“你不是我儿子,你不是……”说着说着,这个生性跋扈嚣张的巨富,竟也不禁双眼濡湿。



  如果他以为他的泪水还能唤起儿子的惭愧,那他就错了!



  唐猎豫竟直接了当地说:“是的,我本来就不是你的儿子,你一直也不当我是你亲生儿子,不是吗?”



  这一语双关的话,究竟是真是假,戏言或怒言?



  没想到,严宁馨竟面色惨白,双眼充满惊愕,他究竟在恐惧什么?害怕什么?



  唐富豪只当儿子是歇斯底里,一时丧心病狂说的话,他对天狂嚷。“你要造反了!你真的要造反了……”



  “是。我是!”唐猎豫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正经,他完完全全豁出去了。“这是你自作孽。我---不承认你是我的父亲。从今天起---我和你断绝父子关系!”



  “你---”唐富豪气得说不出话来,儿子竟然要抛弃父亲?这太可笑了!



  唐猎豫咬牙切齿的接着说:“感谢你赐给我的一切,让人称羡我这位唐少东拥有豪宅、名声、地位、金钱……甚至是你的姓---不过,你知道我多憎恨我的身份,我多痛恨做你唐富豪的儿子吗?”唐猎豫目光阴森,让人感到阵阵寒意。“姓氏我是无法更改,但是其余的,我不会带走。我对你发誓,从今天起我连‘猎豫’这两个字都会绝口不提。”



  说完,他缓缓把父亲放下来,唐富豪两脚一着地,整个人摇摇欲坠,若不是严宁馨扶住了他,他可能倒在地上。



  唐猎豫无动于衷的说:“这是你不向妈妈道歉,应得的恶果---儿子也可以遗弃你!”



  然后,他头也不回,迈开大步,他只那了他最心爱的相机,走出这个早已没有爱的家。



  “不要走!”严宁馨肝肠寸断地叫喊。“猎豫,你不能这样走!你是我们唯一的儿子……你不能走---”



  “妈---”唐猎豫仍然没有回头,只是对着冷冷的空气说:“别逼我!妈妈!天底下没有一个儿子能够忍受知道这种真相后,还能跟他的父亲生活在一起……妈妈,如果您真的疼我,就放过我吧!”



  严宁馨第一次见到儿子如此哀凄,她用力的捂住嘴,母子天性,她知道猎豫真的受伤了!



  他知道,猎豫竟知道了?所以,他选择了离开……



  从此以后,唐猎豫这名字仿佛也消失了……



  ***



  她---黑夜眩。



  一头长到膝盖,乌黑如夜空的秀发。“黑色”是她的标志。黑色发光的皮大衣,黑紧身长裤、黑长靴、黑色墨镜……真是酷毙了!当她站在人群中,百分之百是众人瞩目的焦点---世人为她疯狂。



  她就是全亚洲五、六十年代红透半边天,却红颜薄命,死时不到三十岁,最佳影视巨星黑夜双的女儿。不!黑夜双一辈子未婚,所以,黑夜眩应该是私生女。



  不过,在那个年代,黑夜双可是“独树一帜”,所以,她虽死了,但是,后人仍津津乐道她迷一样的一生,而且对她的死因众说纷纭。



  有人说在一个下着大雨的深夜,一辆卡车无情地輾过她娇弱的躯体,死时正是所谓的“四分五裂”。所以,她的葬礼,虽办得轰轰烈烈,但歌影迷也只有瞻仰遗容的份,无法见到她的遗体。



  但,也有人斩钉截铁的说:其实,黑夜双是死于她的男人唐富豪手中。备受众人呵护的黑夜双,一时间受不了刺激,佯装自尽,跑到马路中央……谁知,不幸“假戏真做”,她反而陪上了灿烂美好的一生。令人扼腕叹息!



  也有传闻---黑夜双并没有死。她只是受够了流言,索性制造“假车祸”,隐居起来。她还是唐富豪的情妇……



  正因如此,黑夜双的人生仿佛尚未划下句点。因为---她永远是世人心目中的大明星。事隔多年,黑夜双更是炙手可热,因为,她的女儿黑夜眩公开露脸了。



  刚满二十岁的她,不仅继承了黑夜双庞大的遗产,也遗传了母亲如花似玉的脸庞,而且能言善道。更一手创立了一间亚洲最大的“黑夜影视歌星财团”。



  她既是总裁,也是模特儿,不过这都是“玩票”性质。但是,就是因为“好玩”的偶尔露脸,她那浑身散发出的明星架式,更是令全亚洲的人疯狂、沸腾。



  前些日子,她投资开发洗发精,为了省钱,聪明的夜眩,就利用自己那头仿似瀑布的乌溜溜秀发当“招牌”。一夕之间,她成了家喻户晓,名声大噪的可人儿。



  而她还是眨着无辜的双眼说道:“我不是明星,请大家的焦点别转向我!”



  她就是明星啊!因为全亚洲的人都在说:黑夜眩是我的偶像!



  在世人崇拜她的同时,她又用魅惑的嗓音说:“我无意成为我母亲的翻版!只有我的母亲黑夜双,才够资格说是大明星。我是我,我是平凡的黑夜眩。”



  墨镜遮住她美丽的容颜,但,她倍极哀伤地吐露,“我母亲是被害死的,我可不要重蹈覆辙,我绝不做明星!”



  最后她郑重的说:“我必须澄清,我不是唐富豪的女儿,我是黑夜双的女儿。在二十岁以前,我之所以过着躲躲藏藏的生活,是为了怕庞大的遗产遭人,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从此以后,她“淡出”影艺圈,因为她本来就是“兼差”性质,她一直就不是明星。她只是太有明星气质,她散发的魔力,让人疯狂。



  这能怪她吗?



  大家“还是”说:黑夜眩是我心目中的偶像!她仍是大家追逐的目标。



  而她对银色世界毫不眷恋,她抛弃爱她的影迷,安分守己地做一名生意人。



  也因为这样,率直的她,获得了“酷女”的称号。



  她越是神秘,世人越是好奇。



  不管是过去,她的来龙去脉,这一切的一切,令多少人对她恋恋不忘,人们想接近她,探究她的一切。



  ***



  站在黑夜眩巨大的海报面前,唐猎豫文风不动,他的目光不曾离开过夜眩迷人的笑脸,那是一张混合着天真与无邪的脸庞。



  夜眩!终于长大了。



  他对画报上的夜眩。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他想见她,疯狂地想见她……



  他低首碰触手中的相机。昨天的种种,一一浮现在他的脑海……



  “汉古集团”是跨国性的运输集团---包含航空、轮船及货柜,“汉古集团”攘括了世界运输业的百分之八十。



  唐猎豫是---“汉古集团”的继承人。



  唐猎豫是他世界最有价值的十大单身贵族之一,是未婚女子的梦想。



  所有大大小小的财经杂志,无时无刻不在报导这位赫赫有名的企业锯子。



  唐猎豫号称“商场上的利刃”。并吞、合并,是唐猎豫最拿手的。谁也不敢惹这位令人退避三舍、令人闻风色变的唐门少东。



  不过这些都是谣传,因为,截至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见过唐猎豫本人,就算是员工部属也是。换句话说,他相当神秘,从未露过脸:他来无影,去无踪,仍何事,一律以电话来遥控他的财团。



  唐猎豫与黑夜眩一样,充满神秘的色彩……



  ***



  “唐猎豫离家出走?唐猎豫早已失踪多事,唐猎豫早在股东大会中失踪,唐猎豫在高阶机密会议中缺席……”



  究竟是谁出卖这个消息给狗仔队?不过,纸包不住火,唐猎豫的名字,今天已成了社会版头条新闻。



  此刻她的纤纤玉指正握着报纸,一字不漏专注的阅读这最热门的消息,原本清秀的面容竟泛起一股不屑、诡、轻视、厌恶……



  想不到一向不问世事的清纯玉女黑夜眩,竟也如此关心唐猎豫的行踪?



  “……唐猎豫号称‘商场上的利刃’,出生于富豪之家,但却视继承人的位子如敝,离家出走……



  唐猎豫今年只有三十二岁。从他接管‘汉古集团’以来,‘汉古集团’更书如虎添翼,无人能及、无人能比。毋须置疑的,他一定有过人的才干,是什么原因促使他放下一切地位……是为情?或是为爱?”



  黑夜眩不屑的冷哼一声,好一篇脱轨的误导啊!



  最后的结论是:“……他究竟意者何人?究竟是哪一位好运的影视女星或是‘灰姑娘’,能够雀屏中选做‘汉古集团’的少奶奶?让我们拭目以待!”



  八卦!超级大八卦。



  不过也感谢“狗仔队”锲而不舍,才让唐猎豫高深莫测的神秘面纱就此褪去。



  黑夜眩甜美的脸蛋竟露出阴冷的笑容,她仿佛成了“冰山美人”----冰冻得让人瑟缩发颤。



  “雀屏中选”成为“汉古集团”的少奶奶?



  哈!哈哈!谁会是那个可怜倒霉的“灰姑娘”?



  “汉古集团”将会没有明天,因为我会毁了唐山家所有的一切,而那位唐家少奶奶就要背负无可数计的债务……黑夜眩想像着“汉古集团”被她踩在脚底下的情景,她迷人的眼睛竟呈现野兽般的蛮横神情。



  不经意,一双厚实多肉的小手已缓缓按摩爱抚着黑夜眩的玉颈。



  “真搞不懂你!”温柔柔和的声音,就如同她的名字“温柔柔”般揉进黑夜眩的心中。“既然回到家里,就该好好休息,为什么要这么累么?”



  温柔柔是黑夜眩的“特别住理”,长相与夜眩大大相反。她的头发好短、好短,像小男生一样,但她却比夜眩高大许多,身材较胖,相貌也平平,声音低沉,是属于男人看不上的女孩。



  而夜眩呢?



  在白天,她是个十足的女人。谁能像她拥有一头如此飘逸、乌黑亮丽的秀发?谁能像她有比奶油还光滑白晳的肌肤?谁能像她有一张天使般的脸孔,让男人不由自主地爱上她,为她着迷、疯狂?谁能像她有魔鬼的身材,任是天底下的名模也比不上,更让男人沉溺她的娇晍、肉体,细细记住她每一个线条、每一个曲线---



  不过,令人诧异的是---在家中的黑夜眩,竟是一身男人的打扮?



  男人的上衣、内裤,男性黑色睡袍……甚至搽的男性古龙水。只不过,这些衣服都是小一号,甚至是男人的最小尺寸。那一头乌黑的长发,却被她紧紧束在脑后,但是,还是遮不了她天生的美色,会让男人为她拼命的容颜。



  这才是真正的黑夜眩。



  她故意压低嗓子说:“我是男人,一个永不说‘累’的男人。”她是如此自傲及期许自己。



  “她”是男人中的男人。天底下所有男人都比不过“她”---黑夜眩。



  柔柔懂的---



  夜眩的真面目是“女人身,男人心”。



  “但是……”柔柔嗫懦地发出痛苦的声音说:“如果你是真正的男人,那你应该要征服女人---男人都这么做的。”柔柔意有所指。



  夜眩不发一语,只是昂起头来看着柔柔,她的眼睛发出犀利的光芒。



  上帝!她好冷。



  她真的让人感觉是在冰天雪地中。柔柔噤若寒蝉。



  夜眩秀丽的眉轻轻扬起,高傲地说:“我不是一般的男人。我是男人中的男人。”这是个无懈可击的理由!?她恨恨的说:“男人就是只会在床上对女人‘发挥’,最差劲的就是太‘倚靠’自己的重要部位---真是让我感到恶心。我之所以比男人行,就是因为---我不需要依靠那样野蛮的行为,尤其是不需要女人。”



  她不要女人。



  柔柔顿时感到自己的心碎了。她咽下心中的苦,强颜欢笑地说:“不管怎样,反正我会一直为你按摩,让你放松身体。”



  夜眩闷不吭声,只是继续读报,过不了多久,她的手松了,报纸散落在地上,唐猎豫的名字在她脑海中消失……她昏昏睡着了。



  柔柔轻声的问:“告诉我,现在你拥有天下,唯我独尊,你还需要什么呢?”



  夜眩不假思索,昏昏沉沉地脱口而出。“孩子……我要孩子……”



  孩子?



  柔柔整个人杅在原地。



  夜眩竟然想要孩子?



  想不到,她还是有女人的天性---想要一个孩子。



  所以,夜眩跟本还是女人……



  是的,她当然是女人,她的外表就是啊!而我,我自己呢?柔柔表情阴沉。



  夜眩,你的美不仅融化了男人,也让我这位“女人”着迷。



  你可知道我对你……



  身为黑夜眩的助理,柔柔由“经验”知道,黑夜眩是属于“熟睡型”的人,也因为如此,这是柔柔唯一能“碰触”黑夜眩的机会。



  人高马大的柔柔,就这样把黑夜眩抱到床上。



  当黑夜眩第一次发现这种情形时,她曾经疑惑过,但是,柔柔直截了当说:“是我抱了你。”她说着让黑夜眩深信不疑的理由。“你不信任我吗?我舍不得让你睡在椅子上。”



  从此,黑夜眩便不再对柔柔设防。



  柔柔想起了和黑夜眩命运牵扯的那一天……



  柔柔无意中发现,她的老板黑夜眩在换衣服时,除了外衣外,“内在”竟然全是男人的衣物,而且根本不穿胸罩,似乎相当憎恨地把自己美丽的胸部用布紧紧包了起来……她恨象征女人的胸脯?



  为什么?



  柔柔吓着了,想动也动不了。



  夜眩机警地立即用围巾遮住自己,双眸布满敌意,小心翼翼,不疾不徐的问:“你看到了什么?”



  “不……我什么都没见到。”柔柔即刻安抚道:“我不会说出去的。”她直视着夜眩,双眼竟盛满了尊敬及崇拜。“其实,做男人很好呢!我知道,‘你’就是男人---”



  我知道,“你就是男人?”



  “你……”夜眩的双眸散发出奇异的神采,她诡异地笑了。“很好!你很聪明!”



  因为这句话,柔柔顺理成章地成了夜眩的“特别助理”。她住进黑邸,与夜眩形影不离……



  与众不同的是,当黑夜降临大地,夜眩沉沉入睡后,她竟偷偷成了黑夜眩床上的伴侣,而夜眩竟毫不知情。



  柔柔刻意的打扮,红色透明的蕾丝睡衣,性感吊带袜,浓到呛鼻的香水味,火红的唇,活脱脱的电影里的噴火女郎。



  夜眩,亲爱的---柔柔在内心不断地呼喊。



  她亲吻夜眩的手臂,在夜眩的手臂上留下“吻痕”……



  突然,保全系统铃声在此刻大作---



  有人潜入黑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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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求拍得大美人黑夜眩一张相片----唐猎豫不顾一切地拿着老式照相机,跳上黑氏豪邸墙门边上的大树上。幸运的是,老榕树长得高,树干又长出大门外,所以红外线没有扫到他。老榕树正对着夜眩的寝室,他一看到夜眩便快速地按下快门,不着痕迹地拍下她的一举一动。不过----当他目睹到夜眩石破天惊的男人打扮及她旁边的女人……他整个人动弹不得,好像被乱棍挥打;下一秒,一不留神,他便从大树上摔下来,好死不死,正好跌到围墙内,保全系统的红外线一扫描,顿时,警铃声惊天动地地大响----



  夜眩被保全铃声惊醒,半梦半醒之际,躲避不及的柔柔,怪异的打扮被夜眩完完全全看见了。



  “柔柔!”夜眩怒目瞪视。“你在做什么?”



  “我……”柔柔慌慌张张,手忙脚乱,急急披上睡袍。



  不到三分钟,保全人员闻风而至。五分钟后,唐猎豫乖乖地被保全人员带到黑夜眩面前。



  此时此刻,黑夜眩迅速地换上一件红色的睡袍,把头发放下,任它散落在背脊上,摇身一变又成为风情万种的柔弱女子。



  她拧着眉打量着眼前这位看似落魄的流浪汉,一看到相机,夜眩不禁暗骂:完了!她“真实”的样子……她毁了!



  她将唐猎豫误认为所谓的“狗仔队”记者。



  “黑夜眩小姐----”这家保全人员做事真是有效率,也难怪,因为黑夜眩付了庞大的费用在保护自己的“隐私”上。她咬牙切齿,双拳紧紧握住意大利进口的高背椅的把手。“你需要我们把他带到警察局里吗?我们在围墙旁抓到他,照理推断,他可能是爬上榕树,偷偷拍照,然后,不小心摔下来……”



  解释这些,毫无用处啊!黑夜眩皮笑肉不笑的说:“我还不知道台湾对于‘偷窥’有订下刑罚的。抓他到警局,呀于事无补!留下他吧!我好好跟他谈一谈!我想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是的。她必须这么做。



  保全人员放开了唐猎豫,临走前,黑夜眩用绝对女性的声音说:“麻烦你们了!明天把榕树锯断吧。以免再让人----有机可乘!”真是奇怪!这句话竟让所有的保全人员感到毛骨悚然。



  “是的。我们明天立刻照办。”保全人员齐声说。



  当所有的人离去后,温柔柔才畏首畏尾的走出来----她以忿恨的目光面对唐猎豫。



  而唐猎豫的目光驻足散落一地的报纸,上面是关于“唐猎豫”的头条新闻……



  亲眼见到黑夜眩站在他面前,那股来自己心灵深处的悸动,强到令唐猎豫难以置信。



  就在唐猎豫怔忡之际,突然听到黑夜眩严厉的斥责----“你哪来的胆子,竟敢闯入我的地盘!?”黑夜眩比男人还具威严,唐猎豫愕然注视着她发怒的眼睛。



  “说!谁叫你这么做的?”“啪”一声,夜眩的手掌用力击打椅子把手,这出乎意料的举止,吓坏了温柔柔。



  夜眩像一位国王在问话,不!她应该是女王,但是,此时此刻她却像是真的“国王”?“你拍到什么?你看到什么?”她的目光瞄到唐猎豫手中的老相机。



  不愧是唐猎豫,这位“商场上的利刃”在这一刻,还是依然故我、从容不迫、嘻皮笑脸的。“你说呢?”



  “你看到了?”夜眩的双眼噴出愤怒的火焰。“你……拍到了?”



  “是的。”简简单单两个字,但却足以毁灭夜眩辛辛苦苦经营出的王国。唐猎豫的目光却是清澈如一潭清水,他耸耸肩,直截了当的说:“别想再向我证明什么,我的照片是‘铁证’。”



  夜眩脸色发黑,也许,应该用花容失色来形容。不过,当你在看见一个女人身上全是男人的影子时,你会不自觉用男人的用语来代表。



  在唐猎豫的眼中,此刻的黑夜眩,完全像男人抓狂时的模样。她咬住下唇,双拳紧握,低着嗓子说:“你是‘狗仔队’吗?专门靠挖掘像我这种表面光鲜亮丽的人不为人知的秘密来赚钱对吧!?”



  她居然以为唐猎豫是记者,而且是不入流的“狗仔队”。唐猎豫恍然大悟。



  他一直邋遢,又与一台老相机形影不离----无怪乎,黑夜眩会这么联想。



  这样也好,将计就计,否则,他真的不晓得要如何面对夜眩。其实,他跟本不可能出卖夜眩的,他只是想把她的照片好好珍藏……



  唐猎豫在思着,温柔柔已按捺不住恐惧,她哭哭啼啼说:“夜眩,怎么办?你的秘密被发现了……”



  她的泪水,只是让夜眩更加忧心如焚,心乱如麻。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夜眩不禁咆哮。“你让我跳入黄河也洗不清了。”



  是的,夜眩一身男人的装扮,再加上她床上的伴侣竟是女人,真是雪上加霜。



  她的目光幽暗地锁在一脸玩世不恭的“狗仔队”记者----唐猎豫身上。



  “别哭了!柔柔!”夜眩按住太阳穴。她不能责怪柔柔啊!



  与柔柔相处的这些日子,她和柔柔之间不仅是主顾关系,更是亲密的超级好友。她信任柔柔----柔柔没错,女人不是都应该穿性感睡衣?以及取悦她爱的男人吗?



  但是,柔柔为什要躺在她的床上?夜眩实在搞不懂啊!不过,无论如何,她不能临危自乱。



  “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让我们受到伤害的。”夜眩的目光黑暗,捉摸不定。不过,这番话却让柔柔吃了定心丸般,她惊涑地拭去面颊上的泪水。



  只见黑夜眩像古代尊贵的王爷在选妃般趾高气扬,她高深莫测的脸是如此的震慑了唐猎豫。她好像把唐猎豫当作是“艺术品”般从头至脚仔细打量。她的目光如炬,毫不保留伫足在唐猎豫的小腹上,然后满意地笑了。



  黑夜眩尖锐的笑声,让唐猎豫感到脚底直发麻。



  其实,唐猎豫可能大摇大摆地离开,谁能奈他何?但他却不愿意。



  是的,他只想好好看着黑夜眩,甚至到他生命结束之时。



  多不可思议的想法!他居然愿意花一辈子好好看着夜眩?他是“唐猎豫”,要什么女人没有?为什么对黑夜眩情有独钟?



  “我觉得你----”夜眩表情怪异轻声的说。“你长得很漂亮。”她竟用“漂亮”两字来形容一个男人!



  唐猎豫高大、英俊,尤其是他拥有一双柔情试水的双眼,总是能融化任何女人,再加上独一无二的高贵气质,高高在上、不可一世,那种唯我独尊的架式----他迷惑了黑夜眩吗?



  也许是看出了唐猎豫眼中的疑惑,黑夜眩气定神闲的解释。“也许你会觉得‘漂亮’只适用在女人身上,但是,你眉清目秀,比女人还美呢!幸好你有男人的粗糙的古铜色肌肤,粗犷高大的身材,矫健有力的腿,还有强壮的胸膛----这些男人的特质远超过你清秀的脸蛋。”她在赞美抑或调侃?唐猎豫还真是不明白。



  这番话绝对没有错,光看唐猎豫,也让温柔柔莫名其妙地脸红心跳,到底是为什?



  “幸好----”不经意间,夜眩竟自言自语。“我是男人……否则----”



  不知觉的,夜眩竟幻想着:他帅我美,“我的”小孩一定是天之骄子----天底下举世无双的俊男美女!



  想到这里,黑夜眩眼中闪过一阵光芒----



  是的。我是男人中的男人,任何事情都难不倒我----我会制伏他的。我会从他身上如愿得到一个小孩。夜眩露出傲视群伦的笑容。



  “柔柔,这儿没什么事了,你先去睡吧!”如此冷硬的命令,温柔柔虽然有万般不舍,可是她也知道,她不能再惹夜眩不高兴了。虽然她有一肚子的疑惑,夜眩到底要如何“处置”这个英俊的“偷窃者”?不管如何,端倪夜眩充满自信的脸,在说明她似乎胸有成竹一定可以赢得这场战役。



  望着温柔柔的背影,当夜眩再次面对唐猎豫,终于展现出她的真面目。



  “我真该杀了你。”这是夜眩“正视”唐猎豫说的第一句话。她眯起眼睛,语意深切的说:“每个人都有秘密,有些秘密是不能公诸于世的。你难道没想到别人的痛苦吗?”



  “我知道。”唐猎豫毫不犹豫的回答。他深邃黑的大眼似乎看穿了夜眩的灵魂。他的目光带着一股忧伤,让夜眩冷傲的心莫名的抽搐。



  “如果,这个人是我的偶像,当幻想破灭,那种痛彻心扉的苦,你又能体会吗?”



  偶像?



  我是他的偶像吗?



  夜眩感到心脏好像被人狠狠地撞击。



  这个“狗仔队”居然说他“痛彻心扉”!?



  黑夜眩万万没料到这个男人会如此回答。男人话中的无奈掀起她心底不曾有过的涟漪?



  不!她是“独一无二”的黑夜眩,岂能让一个莫名其妙的男子,三言两语就打动了!



  她带着傲世群伦的骄傲,话中有话的说:“那又如何?感谢这文明的自由世界,就是能够容忍各种稀奇古怪的新鲜事。”



  “是这样吗?”唐猎豫玩味的笑了,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向黑夜眩。夜眩根本来不及躲避,唐猎豫粗暴的抓住她,试图扯下她的红色外套。



  他们第一次如此靠近。夜眩身上散发出一股浓艳的花香。夜眩的美令唐猎豫疯狂!



  尤其是那一双凤眼----真的具有神奇的力量。她会勾魂!会让男人心神动摇。



  但,唐猎豫不为所动,双眼流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他看到她的“内心”世界了。



  “放开我----”黑夜眩再也武装不起来了。“别拉开我的睡袍……”



  她终于求他了?



  “为什么?”唐猎豫虽然住手了,但他用更残忍的声音继续说:“这才是真正的你,是不是?”他恶毒地说:“绅士头,男人的衬衣,还有刚刚在你床上的那个女人----如果,你真不怕外人知道,为什么还要虚伪的遮住自己?为什么要偷偷摸摸,不敢把你的真面目公开于世呢?”他把玩着手中的相机,尖锐地逼迫。“我想这些底片对你是没有用处的,你可以放心我走了吧!”



  “不----”夜眩突然尖声大叫说:“男人有什么了不起!?男人又算什么?!这时代,女人可以做任何事。论财富,台湾有几个男人胜过我?!论才能,我也不输给任何男人。论工作,我一样一天可以工作超过十几个钟头,我还要男人做什么?”



  接着,她神情冷峻地说:“男人在这个时代唯一的功能----就是有提供精子,让女人怀孕生子。”



  黑夜眩把男人说得一无是处,好像全世界的男人都只是传宗接代的工具。



  唐猎豫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瞪着眼前这个看似柔美,却言语犀利的女子。



  “没话可说了吧!”夜眩露出一抹骄傲的神采。“这世界上有太多女人为了男人赔了自己的一生,我不是那种傻女人,我需要堅强的自己。”



  唐猎豫艰涩的说:“所以,你让自己变成男人?你要替代男人?你太偏激了。我深深同情你!”说到最后,他的声音柔软中带着无限同情。



  “可是,女人永远不能没有男人。你懂吗?”他的表情,好像这是无法推翻的至理名言。



  “够了!”夜眩再也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她只感到脑袋快炸开,耳朵嗡嗡作响,她尖酸地讽刺。“你凭什么替我下断论?就凭你是男人?还是凭你握有我穿男人衣服的证据?”她眼中发出杀人的光芒,咬咬唇,夜眩干脆地说:“没错!我是怕你公开我的秘密,但是,我有法子制伏你的。”她嗤之以鼻的说:“我想,你的出发点一定是为了钱,那我就用钱淹死你!”



  唐猎豫实在搞不懂夜眩置男人于死的心态。



  “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绝不是用美貌来取得今天的地位。我比男人更残忍、更绝情、更冷酷、更孤傲,我用这些来控制我的王国。”她一定是疯了,竟然能当着这位“陌生男人”的面,肆无忌惮剖析自己。她骄傲地撇撇嘴说:“尽管现在的人对性已到了泛滥的地步,但是,我最厌恶索求无度的,我最讨厌肉体的情欲----”



  “是吗?”唐猎豫不以为然地挑挑眉。“那刚刚那女人在你床上做什么?”他有意再次“提醒”夜眩。



  虽然唐猎豫误会了!不过,高傲的夜眩是不屑于解释的,她狂妄的回答。“国王是不会向一名无赖解释的。”



  唐猎豫嘴角上扬,饶富趣味地说:“也对。最起码在你床上的是女人,不是男人----这点,我还能忍受!”



  唐猎豫越来越靠近夜眩,夜眩已经笼罩在他的气息之下,但她还是不为所动。“我黑夜眩是要主宰一切……我不会任你为所欲为,拿那些无聊的照片来威胁我……”她的心脏好像要跳出来。眼看唐猎豫的嘴唇已经快要贴上她的红嫰的双唇了……



  夜眩突然大叫一声,不过,并不是要唐猎豫“停止”而是说出她的“决定”。“我愿意买你。”



  买我?



  为什“要”买我?



  唐猎豫楞住了!他不了解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



  黑夜眩高傲地看着唐猎豫说:“我想要一个孩子。”



  唐猎豫的眼瞳散发出嘲弄的光芒----



  刹那间,夜眩却被他的眼神迷惑了。天啊!她从来不曾如此专注面对一个男人----



  而唐猎豫却吊儿郎当的耸着肩说:“你要孩子?所以,你要买我?”



  “没错。”



  唐猎豫蛮横的拉住夜眩的头发,逼得夜眩的脸上扬正对着他,他问:“买我要做什么?”他的气息直吹向夜眩的耳际。



  夜眩按捺住心中那股不曾有过的骚动,咽了口口水,慢慢的说:“我要向你借种。”



  借他的种生下他们的孩子……



  美丽的夜眩,却有惊世骇俗的举止。许久之后,唐猎豫说出的第一句话是:“为什么选我?”



  “因为你误打误撞发现我的秘密,而且----你没有钱。”夜眩冷静的说。“男人有钱就会做怪,而你穷得爬墙,穷人是最好掌握的人。”



  “就为了要孩子,所以买我……”夜眩似乎见到唐猎豫的眼睛闪过一抹悲伤,但过了半晌,他竟带着邪气的笑脸,用他厚实的手一股脑儿握住夜眩浑圆的胸脯,邪恶地笑着。“好,就因为你是‘黑夜眩’,是世人崇拜的偶像,我现在就‘满足’你----”一说完,他伟岸的身材就这样压住了夜眩,他疯狂吻住夜眩的唇。



  这是夜眩的初吻----而这“狗仔队”的野蛮人竟敢如此对待她!?



  夜眩伸出右手,狠狠地刷过唐猎豫的左脸颊。



  唐猎眩捂住面颊,立刻尝到浓浓的血腥味。



  倏地,夜眩推开他,凶狠的取下小茶几旁的烛台。“你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想强暴我?也不想想我黑夜眩是什么人?信不信,我真的会杀了你!”



  出乎意料,唐猎豫发出一串狂野的笑声,他邪恶的说:“现在可以证明----你真的不喜欢男人!而你说‘强暴’这两字表示你还是个女人。刚刚,是你的初吻吧!”夜眩不语,但她臊红的双颊却暴露了一切。



  “现在,我告诉你----我才是真正的男人。我可以对你做任何‘事’!”唐猎豫加重“事”这个字。



  夜眩脸色大变。



  唐猎豫沉下脸又说:“虚有其表的你,清醒吧!羞涩的小女孩,看清楚!你想做男人,等下辈子吧!”他指指相机。“我有你的把柄----现在,是我‘主宰’你!”



  “你----”夜眩用力咬住下唇。她吐露出玉石俱焚的决心。“你敢笑我?!也想赢我?门都没有!你想毁了我,除非我死了!”她吆喝。“我会杀你,一般男人敢做吗?哼!我才是男人----”



  一说完,她果真拿起烛台刺向唐猎豫----



  唐猎豫躲也不躲,尖锐的烛台就这样刺进他的手掌,鲜血一滴滴在雪白的大理石地板上……夜眩瞪大了眼睛,但没有惊恐,下一秒,她居然拿起烛台,往自己的纤纤玉手刺下去----“你可以,我也可以!”



  但是,唐猎豫已经及时抓住夜眩的手,他把烛台丢得老远。夜眩呼吸急促,脸色苍白。



  这出其不意的动作,让他们所有的知觉仿佛在一瞬间变得极端敏锐。



  这女人一定是疯子----这领悟,让唐猎豫如遭电击。面对疯子,最好的法子,就是“附和”她。“好,你是男人!”他对夜眩大叫。“这样可以吗?可以吗?”



  唐猎豫妥协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夜眩的暴戾之气,总算收款许多。



  “放开我!”她一命令,唐猎豫立刻松手,而黑夜眩也真是铁石心肠,看着唐猎豫鲜血直流,却无动于衷。



  “你别逼我变成真正的流氓,也别想杀我,否则,你就得不到你想要的孩子。我是可以谈判的。”他正经八百的说。“我总以为性是上帝赐给人类的珍贵礼物,但像其他礼物一样,人总是会滥用----”他百思不解的问:“你认定自己就是男人,但你偏又需要男人,才能让你生孩子,那你把我当作你什么?”



  “把——你——当——做——什——么?”她一字一字的重复他的话。过了一会儿,她终于又开口了,但只有简单的两个字。“情妇”。



  情妇?



  她当他是“情妇”。



  “变态!”这是唐猎豫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夜眩面对着落地窗,月光雾朦朦地穿透她,让她像是个伟大的女神。她用着愤世嫉俗的口吻。“我是一个不平凡的男人,既然能统治一个财团,我也可以统治所有世间的男男女女。”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精子银行?”



  “我又不是傻瓜,最蠢的女人才会去找精子银行,我是国王呢!当然要知道我情妇的血统,”



  “但是——他眯起双眼,”就总算愿意‘借种’,孩子的身份证上仍是父不详。”



  “着是我‘买’的小孩,有没有身份你管不着!”夜眩绝情的说。



  突然,唐猎豫像是一头吃人的大怪物,一跨步,伸手揽住夜眩的柳腰,轻而易举地将夜眩高高扛起来。



  他“再一次”证明,这才是真正的男人。



  可以易如反掌地扛起女人在半空中晃荡。“你手中没有‘武器’,我看你能奈我何?”唐猎豫傥??男ΑⅫbr />


  夜眩紧固得像不动的冰山,以表达她的勇气及抗议。



  她低下头,直视着唐猎豫说:“你要明白,当我是黑夜眩说‘是’的时候,没有人敢说‘不’。”



  唐猎豫眼神闪过无数的哀伤。“就算你当我是流氓,但是我绝不容许我的孩子是父不详,你懂不懂!?”他狂乱叫嚷,更加用力压紧夜眩的柳腰。



  夜眩不说话,就是不说话。



  唐猎豫一语双关道:“将来,我会失去我的孩子——这对一位做父亲的人而言,是极大的损失。”



  夜眩终于憋不住了,为什么这个男人的手不会酸呢?他手上的血,滑过夜眩的手臂,奇异的感觉又从下腹升起——她的目光一闪,有着无比的任性,她固执地驳斥。“天底下有太多坏男人是没有心肝的,抛妻弃子不计其数,由你刚刚的表现就可以得知——”



  谁知,唐猎豫只是发疯般拼命重复。“我绝不容许自己卑下的‘借种’!我要尊严——”他对着夜眩大吼大叫。“除非——我们结婚!”



  结婚?



  夜眩全身僵硬如石雕。



  唐猎豫蛮不讲理。“我答应可以给你小孩,但是,我也要用照片威胁你——嫁给我,这是‘交易’。”



  这是唐猎豫一直梦寐以求的事啊!



  天知道!他的精神要她,他的身体也要她,他不是等待多年了吗?他必须采取行动。



  她不是要他做她的情妇,怎么这会儿全变了?这个男人“宣称”要做她的丈夫,居然来这招!?



  结婚?夜眩想都没想过。



  “我是男人,国王不需要结婚……”她威严道。



  “你敢有‘情夫’,就给我试试看!”看得出来,他真的会打她。



  “你在说什么?”夜眩张口结舌。这男人居然如此蛮横不讲理?不……她恍然大悟,他跟一般男人不一样。



  她以为他温顺寒酸是最好掌控的人,显然她错得离谱,他很危险也很可怕?



  “不结婚就免谈。”他下了最后通牒。



  “你……放不放我下来?”



  “不放。”唐猎豫故意将头埋进夜眩的胸脯,色迷迷说:“你没穿胸罩……”



  “够了!”夜眩快疯了,这个陌生男人这么快就知道她的“弱点”!?



  想不到!想不到——她会栽在一个“狗仔队”手里?



  她灵机一动,不着痕迹地说:“我改变主意了!我会让你做我有名份的情妇。你要结婚,我们就结婚。反正我从不认为结婚是神圣的,而且我会努力离婚的。然后,一样有一大堆‘情妇’……”夜眩笑得狰狞。“时间就从我怀孕到生下小孩为止,相信不用超过一年,而且我愿意付给你远远超过报社给你的五倍以上——”她无比严肃的补充。“只要你不要揭发我,给我一个小孩一个姓就够了!”



  “问题没有解决。”唐猎豫条理分明分析的说:“你结婚又离婚了?孩子没有爸爸,身心会健全吗?”他不以为然的嗤笑。“你到底怎样看待你的人生?”



  “你真麻烦!到底要怎样你才答应呢?”看他一脸气定神闲的样子,夜眩恍然大悟,这男人只是在吓吓她罢了!她一定要还以颜色。



  “不准笑我!记住,这是‘我的’孩子。”夜眩露出邪恶的笑容。“我身为公众人物,世人对我结婚和离婚一样瞩目,我能结婚,理所当然也能离婚,我的理由会与将来对孩子诉说的理由相同:我的丈夫抛弃我,是你不要你的孩子。我也会好好让我的孩子知道男人的可怕,而我还年轻,也能够让人继续对单身的我有遐想,这样我名下的事业会越来越壮大,这就是我最终的目的,要怪只能怪世人太愚蠢、太盲目。”



  “你要让孩子知道男人的可怕?你已经如此肯定你会生女儿?”



  “当然,因为你跟本不带种,这也是我看上你的原因之一。”真是恶毒!



  夜眩瞧不起他,又说:“我们只差身体结构不同,不然,在任何方面我都比你还具火力、还具男人的‘味道’。”



  突然,唐猎豫眼睛布满浓情密意。“好!你要我做流氓,我就做给你看。你会有一个流氓的小孩。我会让你发现——你是女人!你少不了我这位男人!”



  他缓缓放下夜眩,有意无意的说:“不错,比起刚刚碰到你时,你气得要杀我,到你现在没有呼天抢地,你进步多了!不过,别太讨厌我,不然你怎么度过你的新婚之夜?”



  他说到重点了,不过,夜眩永远比男人更具气概,恐惧不会出现在她的脸上。“别小看我!记住,比不是男人,我才是男人。你只是我的‘情妇’!”



  “‘情妇’?给我这种称谓?你忘了我是流氓吗?”他双手一伸,大手掌就这样捧住夜眩的臂部。



  “别以为我不敢杀你——”夜眩大叫。“是我‘买’你做我的情妇!不然……”



  “不然怎样?你真爱面子!”唐猎豫笑得耀眼。“好!我就做你的‘流氓情妇’!”



  下一秒,他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正经。“能娶到你,是我无比的荣幸!”夜眩可知,他等了这么多年,就是等这一天。“谢谢你选中我!”他突然伸出手触碰夜眩的樱桃小口。“你的初吻,我会补偿你。”



  “少来!”夜眩两眼晶亮,但仍佯装不在意的说:“是吗?”但是莫名其妙的,她却感到欣喜若狂。



  谁知,唐猎豫就这样转身走出去。



  “站住!你不想听我们交易的内容吗?”



  “不想。”唐猎豫傲慢的说:“因为不会实现。”



  这男人压根儿不把她放在眼里!



  “你……”夜眩忍住心中的怒火。“既然我们要‘交易’,告诉我,你的名字——”



  她终于问他的名字了!他会心一笑,但没有回头。“我叫唐猎豫。”



  唐猎豫!?



  夜眩杏眼圆睁,感觉眼前一片黑暗——他是唐猎豫、他是唐猎豫……不可能,她不相信会见到他……



  唐猎豫倏地责备自己,他不能承认这“身份”,绝对不能,他们的心中藏着太多的秘密……他立即解释自己的名字。“唐朝的‘唐’,烈火的‘烈’,驾驭的‘驭’,唐烈驭,多多指教!”



  是唐烈驭,不是唐猎豫。



  夜眩松了一口气,她解嘲地笑了,他当然不可能是唐猎豫,唐猎豫应该是西装笔挺,威风凛凛,不可能像眼前这位卑下的三流摄影师,为了赚取金钱,不择手段的“揭发”她的“疮疤”。



  眼见夜眩迟迟没有反应,唐猎豫赶紧回过头,暮然,他们的眼光一起扫到地上乱成一堆的报纸,黑夜眩立即面无表情,对这位“情妇”冷嘲热讽。“我就说嘛!你不可能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唐猎豫’。”



  唐猎豫神情漠然,答非所问地说:“既然‘交易’开始,告诉我,我今夜要睡哪?”他特意用像是“小女人”的口气,来满足夜眩的虚荣。



  “大男人”黑夜眩潇洒爽快地说:“很抱歉,我没有请二十四小时的仆人,为的是要‘避人耳目’,仆人一星期来这里打扫一次,你刚才见到的女人是温柔柔,是我的‘特别助理’,你住客房,上楼后右转的第一个房间,拥有全套的设备——”她佯装充满歉意的说:“若招待不周,请多包涵,明天一早,我会为你准备所有的一切。甚至包括我们的婚礼!”



  “我天生下贱,邋遢惯了!能住在这里,已经很满足了。明天见!”



  “等一下——”她毫无感情地说:“抽屉里有医护箱。”



  唐猎豫笑得东倒西歪。“看不出来,你还挺关心我的,不过,这只是皮肉之伤,我倒是被你的‘人格’吓得更厉害呢!”他讽刺地说。



  夜眩不以为意,抬头挺胸地说:“那就明天见!我的‘情妇’!”



  情妇?唐猎豫无奈地叹口气。



  等唐猎豫走远后,看着地上一滩血迹,夜眩情不自禁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唇……可恶!从来没有过的经验,这个霸气邪虐的流氓,居然让她脸红心跳。



  这是一向自豪为男儿身的“他”,该有的“反应”吗?



  今夜——她想也想不到,不可一世,赫赫有名的黑夜眩,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要和一个“陌生”男人结婚?不对——她严厉地纠自己——



  是她买了一个“情妇”,只为了帮她传宗接代……



  是的,我是唐烈驭……他对着镜子拼命说。在离家出走的那一刻,他就说过他要抛弃“唐猎豫”这个身份——他不再是“汉古集团”的“唐猎豫”。



  他是唐烈驭,黑夜眩的丈夫……



  想不到今夜,他的命运有天旋地转的改变。



  他要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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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鬼哭神嚎的叫声震醒了疲惫的唐烈驭。



  他紧张地睁开双眼,阳光早已洒进屋内,显然,时间已经不早了。昨夜,他一定太累了,根本没注意到他竟然睡在一间女性化的豪华套放内。他打开房门一看——



  原来是她发出的叫声。



  那个昨夜躺在夜眩身边的女孩,他想起夜眩说她叫温柔柔。



  夜眩仍是一身男人的装扮,黑色宽松的男人长衫,宽大的西裤,还是遮不住夜眩的美,掩不了她婀娜的身材。



  柔柔发疯般扯住夜眩的双手,她发出绝望的哀号。“你怎么能够届界结婚?你说你是男人,你不能跟男人结婚。如果你只是要小孩,我也可以生给你……”



  清脆的一耳光回荡在长廊里。



  “柔柔——”夜眩有如男人般低沉道。“不要以为你知道我的秘密,就想左右我的思想,而且,我是要‘仒’的孩子,不是‘你’的。”夜眩想到昨夜柔柔所做的一切。



  夜眩继续走下楼,唐烈驭见到柔柔跪在地上哭泣,直到夜眩走到一楼了,柔柔才急忙拭去泪水,对着玄关娇声喊到:“夜眩,对不起,请你原谅我!我不该跟你发脾气的……”柔柔无意中回头,刚好看到唐烈驭在门旁犀利地注视着她。



  为什么一夜之间,她的世界就有天眩地转的大改变?眼前这个闯入夜眩世界的陌生人,居然要做夜眩的丈夫?为什么?为什么?



  她恨他。



  温柔柔对唐烈驭发出仇恨的眼光。



  唐烈驭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原来温柔柔对夜眩竟然是这种感情—天!他无法置信,黯然神伤地下楼。



  他就这样站在大厅。



  “为什么没穿衣服就下楼?”眼见“赤裸裸”的他,夜眩的心莫名其妙怦怦跳。不过,善于伪装的她总是会立刻戴上国王的“面具”。



  唐烈驭一脸无辜地说:“我习惯裸睡……况且我什么也没带,洗完澡就没衣服穿。你没见过男人裸体的样子吗?”然后他假装大惊失色地说:“不可能啊!你既然觉得自己是男人,对男人的身体构造应该很了解才对啊!”



  居然敢笑我!



  夜眩眼睛闪着怒火,怒声说:“真是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她高傲地下令。“半个钟头后,我名下专门的设计师洪风,会为你打点里里外外的衣服,让你更具有‘合宜’的外表——婚礼在下午举行!”她瞪着他,话中有话的说:“要做我这一生的老公,就别给我丢人现眼!”



  “遵命!”唐烈驭俏皮的对她行个大礼。



  这出其不意的举止,让夜眩不自觉笑了出来。



  看到夜眩的笑,柔柔潰然地捂住嘴巴,黯然失神的想:“酷女”夜眩笑了!对这个“男人”!为什么?为什么她为“他”而笑呢?



  服装设计师洪风露出仰慕的眼光。“你真的是老板的男人!?老板终于要结婚了!”



  这男人太酷了!居然一丝不挂,却怡然得像个国王,面对着她。



  她赞叹道:“只有像你这种男人,才能抓住黑夜眩的心——”连洪风这位中年妇人也因唐烈驭而芳心大乱。



  洪风带来了上百本目录,从内衣、家居服,到昂贵的外出服,她为唐烈驭量好了尺寸,就让他挑选款式及颜色,接着打个电话,很快的,服装公司就送衣服过来,没两下子,衣橱内装满了男性的服装。“这些衣服包你一年穿不完呢!”洪风找话题闲聊。“夜眩对你真是大手笔!我怀疑你是怎么得到她的,我偷偷观察过,夜眩对男人是没有兴趣的……”洪风别有用意的挤眉弄眼。



  唐烈驭笑而不答。



  洪风激动地抓住唐烈驭的手臂,正经八百的说:“我相信你绝对是‘男人中的男人’,所以你才能征服夜眩!”



  可怜的洪风,一直以为漂亮宝贝黑夜眩是引人遐想的“小女人”……唐烈驭眼神高深莫测,耸耸肩不语。



  “夜眩就是这样神秘,做事总是独来独往,连要与你这位大帅哥结婚,也不愿公开。”洪风抱怨。“结婚又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干么偷偷摸摸的。”



  唐烈驭挑高眉,简单的说:“她不敢。”



  洪风却完全误会了,她嘻嘻哈哈地笑着。“是吗?”她的眼睛眨啊眨的。“不过,你知道我也是你们的证婚人之一吗?像我这种大嘴巴,一定会向世人散步这个喜讯的,让大家都沾沾喜气。”



  洪风被夜眩“利用”却不自知。



  可怕的夜眩!虽然只有二十岁,但是她的狡猾与世故,却远远超过实际年龄还几倍。她利用大嘴巴的妇人洪风,让所有不利于她的流言不攻自破,又可以避免自己宣告婚讯时受影迷的反弹,让一切如梦似幻,扑朔迷离也不错。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一位二十岁的“女孩”,竟有三十岁女人的精明与干练?



  唐烈驭闷不吭声,陷入沉思,无形中散发出一股唯我独尊的尊贵与威严,让洪风不寒而傈。



  “走,我带你去看新娘,信不信,光看她梳头,你就会被迷惑住了。”洪风企图打怕破这窒人的感觉。



  当唐烈驭站在夜眩的化妆室口时,他真的愣住了。



  一点也没错!



  美丽的黑夜眩!就如同她的名字——眩。



  夜眩坐在椅子上,一身亮丽的鲜红露背晚礼服,称托她粉白如雪的肌肤,紧身的衣服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火辣辣的展现。从镜中唐烈驭看到夜眩目光一亮,是惊讶他的出现?不过,她的声音仍是一丝不苟。“我还没好,你等一下。”她仍是充满骄傲。



  天知道,他愿意等她一辈子——



  唐烈驭文风不动,眼光不曾移开。当一切大功告成时,夜眩小心翼翼的欠身,无动于衷的站在他身旁。



  “真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设的一对。”洪风啧啧赞扬。



  “你真是美啊!‘我的’夜眩!”唐烈驭陶醉其间。“可惜,你怎么没有穿白纱礼服呢?”



  “是吗?”夜眩鄙视的笑着,头突然往前一倾,靠近唐烈豫的耳际:如此亲密的举动,但是,说的却是铁石心肠的话。“我不会为男人披上白纱的,我是逼不得已才结婚,但是我绝对不是新娘子。”



  唐烈驭闻言,出乎意外的,他的眼底充满笑意。“你真可爱!像小孩一样的爱赌气,天底下的女人,都会为丈夫披上白纱,以表示忠贞及至死不渝的爱——”他的表情强硬得令人不得不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圣旨。“我相信——那一天会到来的。”



  “你——”夜眩愕然的双眼炯然有神。唐烈驭却转过身子。



  没有人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柔柔幽暗的眼光及妒嫉的表情。但是,唐烈驭却看穿了。他走向温柔柔,站在她面前,真心真意对温柔柔说:“谢谢你一直照顾夜眩的生活起居,谢谢你为她所做的一切,今天如果没有你温柔柔,就不会有夜眩。”



  这是从一个“男人”口中说出的?如此感人肺腑的话!温柔柔的心溢满蜜汁,她百感交集……或许,他是好男人吧!但是,她恨他!因为,他抢走了夜眩。



  他们一行人随即前往天主教教堂,在最传统的天主教仪式中,柔柔接受命运对她最残酷的安排……她拿着两个戒指盒,上面有夜眩替自己和她的“丈夫”准备的宝石戒指。



  而唐烈驭和黑夜眩已经站在神父面前。



  这是唐烈驭一生中最美的时刻——



  在交换戒指后,唐烈驭和嗨夜眩成为了夫妻……



  回到黑邸时,夕阳早已西下,洪风很暧昧地提早告别。“不打扰你们了!愿你们好梦连连!”她没走两步,又旋过头说:“对了!老板!你多久才恢复上班?”



  夜眩本能的说:“明天——”



  话还没说完,唐烈驭立刻打断。“我们要度蜜月,下星期一,夜眩再回去上班。”



  夜眩水汪汪的大眼狠狠瞪着他,唐烈驭柔情蜜意说:“亲爱的!我们还正干柴烈火,难舍难分的时侯,你怎么舍得狠心离开我?”



  他大胆地当众调侃夜眩?



  这番话,却让洪风笑翻天。“我期待星期一之后的老板——听说,新婚的女人最美……”



  什么话?夜眩一脸难堪。



  关上大门后,没有结婚的喜悦,夜眩大声责斥。“你是我‘买’的,居然敢当众丢我的脸?当众限制我何时上班?”



  “虽然,我是你的‘流氓情妇’,但是,我也不能保证只要‘一次’,你就能如愿以偿有孩子!也许你以为你行,而我却不敢保证自己有那个能耐。”唐烈驭不甘示弱的顶回去。



  “我……”夜眩哑口无言,她根本无法反击。他说得没错,这种事谁都没有把握。



  不知不觉,唐烈驭将她的世界搞得天翻地覆。



  晚餐相当沉默,夜眩面不改色,简单地对唐烈驭交代。“晚上十点,到我的房间来。”



  唐烈驭耸耸肩,头也不回地上楼。回到客房,墙上的时间是八点,他褪下西装,走进浴室,冲完澡,依平日的习惯,他赤裸着身子出来,下面围着一条白浴巾。他坐在雪白的大床上,打开床头柜,取出那台老旧的相机,他细心的把玩着——。



  通常,这时侯,他会走到暗室中,钜细靡遗的浏览他珍藏多年的照片。如今,离家出走,以一无所有的他,只能玩相机了,回忆像过往云烟,缭绕在他的心头。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当古老咕咕钟跑出一只布谷鸟咕咕叫时,唐烈驭才懒洋洋地打开门走出去。



  他站在夜眩寝室外,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伸手敲门,走了进去。



  夜眩背着他。



  她坐在白色的高背椅上。唐烈驭环顾这房间,清一色的白。



  白色的床、被单、沙发,连桌子都是原木喷上白色漆,玻璃上铺的也是白色的桌巾……



  太多的白,令人产生一种冰冷的感觉,不过,当夜眩转过身子,一身漆黑与白色迥然不同的色调,充满神秘,这女人,是极端与冲突的综合体。



  唐烈驭终于领悟:这就是黑夜眩真实的人婶写照,白天是女人,晚上变为男人,她是黑夜和白天的结合体。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人存在——男不男、女不女。只是她太高明了,让所有讯目的影迷都受骗了。



  “你有暴露狂,连件睡袍都不穿?我记得在你的‘酬劳’中,今天你已经得到数不尽的衣服。”



  “现在不需要衣服。”唐烈驭豪爽道:“这一刻,衣服是多余的。”



  夜眩深恐唐烈驭又说出什么狂放不羁的话,她赶紧说道:“为表示我重承诺,这是一开始的支票,我放在桌上,你拿去吧!”她的眼睛扫向桌上。



  唐烈驭摆摆手,不以为然。



  夜眩又自顾自地说:“你有看到那一张离婚证书吗?我已经在上面签了名,你先拿去,一年后,你就可以恢复单身。”她是在借故拖延时间吗?所以才会变得喋喋不休。



  结婚还不到五个小时,就敢提离婚的女人——他发誓,总有一天,要“改造”她;当她完全恢复女性化后,再把她按在自己大腿上,好好打她屁股,惩罚她不懂对丈夫忠贞,做个有情有义的妻子。



  “我明天再拿。”唐烈驭的脸散发出阴沉的光芒,让夜眩感到他就像童话故事里的大野狼。“如果我没有记错,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最惊慌失措的一刻要来了吗?夜眩全身发抖,她的双脚根本动弹不得。



  唐烈驭大剌剌的走向她。“生儿育女是在床上,光站在这里是不行的。”他伸出双手,搂住夜眩的柳腰。“你真香!”她身上的花香味,究竟是什么花香?



  夜眩也不求饶,因为,这不是“男人”的行为,但是,这会儿,换真正的男人唐烈驭惊呼了。“天啊!你冷得像根冰柱,你冷吗?”



  完了!夜眩暗骂:在这节骨眼,她竟暴露了自己的恐惧,他一定会笑得前俯后仰的。



  但,唐烈驭并没有嘲笑它。唐烈驭爱怜地把她横抱到床上,夜眩根本来不及制止,他的大手好像钢条般地把她牢牢按在床上。



  白雪一样的被单,散乱着夜眩最傲人的秀发,而原本白皙的肌肤,却因紧张而泛红,她的酥胸不断起伏,此时的她,真是“纯正”的女人。平日跋扈专制的双眼,此刻竟百分之百显得涣散、无助……



  唐烈驭的双眸闪过一抹怜惜。



  是的——这对夜眩而是“神圣”的一刻。女性的本能呼之欲出,这是她的“初夜”。



  当唐烈驭轻轻碰触夜眩身上黑袍的带子时,夜眩竟歇斯底里制止。“不准碰我的上半身,你只要‘成就’我的事——”她双颊潮红,言中有意的说:“其他的,不准逾矩。”



  逾矩?唐烈驭双眼闪烁,神色暧昧,他慢条斯利地说:“你的意思是,我只能把你的睡袍往上拉——”



  “没错。”夜眩坚决的回答。“你只要做你的事,这样就够了!”



  唐烈驭真的想要一头撞墙,他受不了。“你到底有没有做过爱啊!?”



  夜眩的脸一阵白、一阵红、一阵青……



  唐烈驭反唇相讥,恶毒的说:“想不到,你还是处女嘛!”



  “谁是处女!?”真是死鸭子嘴硬。“好,我会用‘行动’让你明白,在床上你永远是活生生的女人。”



  “你只是个‘情妇’!”夜眩的表情比他还威严千万倍,她尖声叫嚷。“搞清楚,是我‘买’你的。”



  谁知,唐烈驭发怒的眼睛,穷凶极恶的看着她,让夜眩的心莫名其妙的颤抖,然后,他强有力的大手,一把抓住她的长袍,往上一推……



  当夜眩光滑如脂的大腿,展露在他的面前时——唐烈驭感到前所未有的昏眩。不!这不只是昏眩,是震撼、是渴求、是欲望……



  夜眩美得让他感到神魂颠倒,但,在她风情万种的表象之下,她有带给他千变万化的情绪,让他咧嘴大笑。



  天呐!她竟穿“男人”的内衣?



  按捺住捧腹大笑的冲动,唐烈驭强硬地解下她的内裤,把这难看的内裤丢得老远。然后——



  他看到了女人最隐密、甜美、湿润的地方,他整个人隐入极度狂乱中——而夜眩早已魂不附体,她无法不让自己表现出来,她抖动不停,但是,她忍住不叫,只是用力咬住下唇,紧紧闭上美目。



  她感到有一只手放在她的大腿中间……夜眩双手紧紧扯住床单,这举动令唐烈驭感到自己被扯成千万片。



  他不要她受苦。



  “该死!我不想强奸你啊!”这不是咒骂,而是心疼夜眩。唐烈驭柔声说:“放轻松,放轻松!我不想伤害你——我不会让你感到疼痛。”



  可是,他面对的是一位冷感,对男人深痛欲绝的“妻子”,他刚硬的线条软化下来,决定要用他的激情来让她知道,身为女人是幸福的。



  唐烈驭的手指在她的大腿内侧,不断画着小圆圈,一股不可思议的灼烈感划过夜眩的全身——她感到好像飘浮在空中,她竟对唐烈驭的挑逗有“反应”!?她觉得体内激起了一阵阵麻痹——她无法否认,他的大手在她的身上竟产生如此美好的感觉,这是兴奋吗?是欢愉吗?她是怎么了?



  她的身体无法隐藏喜悦,她的头在枕头上不断晃来晃去,她发出微弱的呼喊,她的双腿不安地动着,唐烈驭烦躁地用双腿压住她,寻找更亲密的爱抚。



  他把一只手指慢慢滑进她柔软的部位,夜眩直接的反应是双腿并拢,全身又僵硬起来,但是,骇不了人的,是她两腿间的潮湿。当唐烈驭以大拇指逗弄那最细腻敏感的部位时,夜眩的双手无意识地扯住他的头发,她的欲望和激动已完完全全被激发,尤其是当他又把手伸进去……夜眩经历前所未有的颤栗……



  “抬高你的腿,小宝贝!”唐烈驭亲昵的呼喊。“就是这样子,完全为我敞开。”



  夜眩觉得羞耻和无比的脆弱,但是,唐烈驭的手像钢条似托住她殿部不肯松手,她以为他会进入她的身体。出乎意料,唐烈驭竟然低下头,张开唇,让自己沉浸在把缓缓流出的液体中……从来没有人这么做过,而他,哪来的胆子?



  她觉得自己快四分五裂了,她的呼吸变得困难,她抱紧唐烈驭的头,理智上知道自己不能任他“欺侮”,她要抗拒,但是,来不及了,唐烈驭已经将她推入一个没有界限的激情与欲念中。



  终于,一阵解脱痉挛穿过她的身体,夜眩以为自己要脱离苦难了,她错了——真正的高潮才要开始,唐烈驭攫住夜眩的殿并且用离推进。



  夜眩突然睁开双眼,完全惊醒。“不要!放开我……我后悔,我不要你了!”



  突然,大灯熄了,室内沉浸在一片鬼魅之中,他不要夜眩看见他的渴望。因为,夜眩只要一面对男人,对男人的厌恶就会高涨,而他在蓄势待发频临失控边缘。



  他在夜眩耳际不断重复。“孩子,别忘了你的孩子,让我做!让我做——”孩子?这让夜眩不敢挣扎了。



  他慢慢滑进夜眩的体内,她基于本能的放低自己的双腿,并紧它们。她的指甲掐入他汗水淋漓的背脊中。她不禁叫喊出声,试着把他推开。“好痛!你弄痛我了!”



  “痛苦很快就会过去,然后,你会心醉我带给你的一切。”夜眩感到唐烈驭的热气,他如此地靠近她,他们已经结合了。



  真的没多久,她就随着唐烈驭而律动,配合着他的节奏:一开始是慢慢的,然后是越来越快——



  他们在一起追逐,飞向天际间……



  象征男人的威风挺直继续戳刺她,继续摩擦她的敏感、疼痛的部位。



  他快而猛的冲刺,让夜眩感到几乎快爆炸了,夜眩不断发出惊叹。不过,还没有结束,因为,唐烈驭仍是强猛地在她体内悸动。



  直到——他呻吟着发出模糊的喊叫——



  当他全力冲刺时,夜眩的手臂和双腿本能的紧紧夹住他,把他抱得更紧。唐烈驭整个覆在夜眩的娇晍上。他完全崩溃了——



  夜眩的身体也因刚才极度快乐而颤抖,她陷入一个极端陌生的喜乐中——他们到达了忘我的天堂。



  不过,一阵翻腾覆雨后,她从模糊的感觉世界回到现实中,因为迷惑,让她感到蚀骨泣血的痛与恨……



  她该怎么形容这一切?



  她怎会心甘情愿地让他侵入?而且,她竟然会觉得和“男人”在床上——是如此甜蜜!?



  “离开我!”娇喘咻咻的她,仍是一派义正词严。



  她的表情像冰雪,唐烈驭原本如在天堂的心,立即掉入地狱中。他二话不说,识相地离开夜眩的身子,扼腕地说:“可惜,没吻到你,我下次会还给你的‘初吻’——”



  “啪”一声,灯一亮,原本飘浮在寝室内的浪漫也一扫而空。



  他神情冰冷地面对她,沉默占住他们之间。夜眩扯住睡袍的衣领,两腿间的疼痛,令她一阵恐慌,她该怎么办?她想到柔柔,本能的扯开喉咙叫。“柔柔,柔柔……”



  柔柔火速地推开门冲了进来,躺在床上的夜眩及一室的零乱,柔柔嫉妒的目睹这一切,她想把夜眩从床上扶起来,谁知——



  “出去!”唐烈驭冷冽地说。



  柔柔愠怒的转过头,夜眩更气急败坏地怒斥。“你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



  她的话被唐烈驭硬生生打断。“现在,你是我的妻子。”他刚硬的转头面对柔柔。“这里不需要你。”他僵硬的手指着外面。“出去!”他再一次说。



  “不……”柔柔拼命摇头。“不……”



  唐烈驭凶蛮的说:“你是个女人,夜眩也是女人,你能帮助她什么?”



  夜眩虎视眈眈注视着唐烈驭。她顿时大悟。他是个男人,他以男人独有的力量来压迫她们女人。



  “住口,‘情妇’!”夜眩发飙了。



  “叫得好!”唐烈驭不疾不徐道。“别忘了你要我做什么?我既是你的‘流氓情妇’,现在绝对是由我来负责!”下一秒,他把夜眩像老鹰捉小鸡般的抓起来。



  柔柔大叫。“你要对夜眩做什么?放她下来!”她激动地扯住唐烈驭的手臂。



  “搞清楚!我是她的谁!?以后,你不能再躺在夜眩的床上了!”他凶残的说。然后,他推开柔柔,堂而皇之地把夜眩抱到浴室里。



  夜眩有些欲哭无泪以及羞涩,她的第一次,给“男人”夺走了……



  注视她大腿上的血痕,唐烈驭得意地皱着眉头嘲弄。“我把你伤得很重吗?”



  怒火写在夜眩脸上。



  唐烈驭故意露出一个肆无忌惮的笑容。“我完全是为你着想啊!如果你真想要孩子,你最好习惯我、适应我、顺从我、满足我,直到你确定有了孩子为止。”



  然后,他竟然替她洗澡,不管夜眩如何抵抗。“我绝对不会饶了你!”



  “你当然不能饶过我,你的肉体及情欲都会呼唤我,并且一直要我!”他咧嘴大笑,但是却令夜眩不寒而栗。



  唐烈驭索性把围巾扔掉,这下可好,他大方的“曝光”时,夜眩压根儿不敢看。“我恨死男人的……”



  “这样最好。”唐烈驭狡诈地大笑。“你不得不任我摆布了。”



  摆布?



  这是她的‘情妇’以后对付她的手段吗?



  一早醒来——



  “柔柔——”夜眩叫嚷着。“我的衣服呢?”她批上被单,翻箱倒柜,但是,橱柜只剩下一堆女性化的衣物。



  唐烈驭大摇大摆地走进房内。



  “早安!”他露出霸气的笑容,从容不迫的说:“经过我的滋润,你有没有睡得更好?”



  无耻!夜眩神情恐怖,好像要杀人般,她噘起嘴问:“我的衣服呢?”



  唐烈驭面对几乎要抓狂的夜眩,居然还怡然自得地说:“这就是衣服——”他兴高采烈的打开衣柜。“你看嘛!你不可能没有衣服穿的。”



  “别跟我耍嘴皮子了。我要的是‘属于’我的衣服。”



  “属于你的?是什么?”唐烈驭继续油腔滑调。“你说出来呀!”



  夜眩的眼睛几乎噴出火来,她咬牙切齿说:“别以为我不敢说——我要男人的衣服。”她大叫。



  “男人的衣服?”唐烈驭挑高眉笑了。“不对啊!我看你明明就是个女人,不该穿男人的衣服?”



  “你敢越权!?你忘了你是谁?”



  他怡然自得地接下夜眩的话。“我是‘黑夜影视歌星财团’总裁的‘情妇’,如此殊荣,我怎么会忘了呢?”他目光一凛。“你休想赶我走。”



  唐烈驭耸耸肩。“你是堂堂的总裁,岂而无信?别忘了,‘交易’还没实现呢!”他说的轻松自在。“这一年,你是完完全全属于膸的——我要改造你。”



  属于我——这应该是夜眩要说的话啊!现在怎么变成唐烈驭说呢?不过,“改造”二字真的深深震撼了她。



  “‘改造’我?”夜眩抬头挺胸,嗤之以鼻的说。“如果真是一名‘情妇’,那一定要温柔对待我。”



  “温柔?”唐烈驭咧着嘴笑了,不以为然地说:“你是说我对你太粗暴了?”



  她怎会这么说?她真的这么想吗?她居然不小心泄底了!夜眩的脸一阵红,一阵青,天!她怎能有这么女性化的言词?她是男人,眼前这“情妇”,是属于泼妇型的女人。男人对这种没水准的女人,通常只有鄙视的,她应该这么做!



  唐烈驭突然伸出手触摸她丝缎般的秀发,眼神写满情意,夜眩看呆了。他露出无懈可击的笑脸。“傻瓜!我当然懂得柔情。我凶狠的一面是虚伪的,就如同你一样。”



  “放手!”夜眩用力推开他。“不准你再碰我。我不知道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休想改变我。”



  唐烈驭点头笑了。“我只是要提醒你,这个星期我们要度蜜月呢!”



  “我懂了,你就是不要我去上班!”夜眩的脸气白了。“哼!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在家里穿上女人的衣服。”



  “那最好!反正我喜欢赤裸的你。”他散发出迷恋的眼神。“你知道你像是女神转世吗?你的美无人可及——我迷死了!”



  “住口!”夜眩气冲冲地夺门而出,后面传来轰天的爆笑声。



  只是因为有“把柄”在他手中,她竟落得如此凄惨,被欺凌?她是男人啊!



  要我做女人?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她一定要扳回颓势,她要让这个流氓吃不完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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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柔无法置信,夜眩竟然只披条被单便与她用餐?而且此桌上还多了个男人!



  原本,温柔柔总是独享和夜眩甜蜜的用餐时刻,如今,柔柔惊诧地看着唐烈驭大快朵颐、狼吞虎咽的样子。他的嘴巴不停动,还不断的说:“好吃!好吃……”



  男人的食量都这么大吗?男人都想他这样没穿衣服还怡然自得的吃饭吗?



  唐烈驭自圆其说。“夜眩,既然我们是新婚夫妻,就算不度密月,在家里裸裎的度过一个星期,也不错啊!”所以唐烈驭也跟着夜眩穿被单。



  真是讨厌!柔柔对唐烈驭厌恶极了。她只喜欢女人,不过,唐烈驭如此粗犷,不拘小节,让她整个人也傻住了。



  不知不觉,夜眩和柔柔都被唐烈驭吸引了。



  唐烈驭裸着上身,他的胸前有着毛茸茸的胸毛,夜眩皱着眉,心中颇不是滋味,无论如何,她不可能了解有胸毛是什么滋味!?



  而温柔柔呢?她坐在一旁双手紧握,夜眩从来没有欣赏过她作的菜——她每天像个家庭主妇,作菜给夜眩吃,不过,夜眩总是冷冷淡淡地……



  终于,唐烈驭用面纸抹抹嘴巴,满足地笑了。“这是谁作的菜!?真是好吃!”



  柔柔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唐烈驭诚心诚意的赞美。“我知道,这一定是柔柔作的。”



  他直呼她“柔柔”?



  夜眩的脸色倏地变得很难看。她是怎么了?他只是叫柔柔的名字,她在大惊小怪什么?



  餐桌上因为唐烈驭——而显得气氛凝重。



  夜眩和唐烈驭白天没有交集,所以反而成就了柔柔快乐的时光。没想到,夜眩竟然真的不穿女人的衣服,所以,她整整一星期都披着被单足不出户。因此,柔柔就成了她打发时光最好的伴侣。



  对柔柔来说,这好像天降的礼物,她不断取悦夜眩,讨夜眩开心,她们亲密地在一起,柔柔如此迷恋夜眩,而唐烈驭只是远远的注视她们,还得迎上柔柔不时飘过来的得意的眼光……



  但到了夜晚,一切又变了。



  说是夜眩“召唤”他,但是,夜眩也意识到他强在原力量,她感到恐惧。她不要他,唐烈驭却又强硬进门,理直气壮说:“你还没怀孕,我一定要尽职。”



  多可圈可点的完美理由?夜眩根本躲不掉他。



  她和唐烈驭之间——



  真的只是为了孩子吗?



  夜眩不敢再想了。



  她的身体却因为唐烈驭而逐渐了解身为“女人”是被爱的人的化身——唐烈驭完完全全主宰了她……让她忘了她是男人……



  夜晚对她而言再也不一样了。令她恨之入骨的“男人”侵入了她的身体——让她像一个淫荡的女人需要男人,任男人摆布、控制……她总是坚持关灯,因为,她也恨透男人。



  不过,她的身体和灵魂背叛了她,让她像个荡妇般发出淫秽的呼喊——直到,唐烈驭以嘴堵住她的双唇。



  他的舌头和她接触了,他强势的进入她微张的双唇,有时温柔、有时霸气、有时缠绵、有时蜻蜓点水。而他的硬挺更加深入她潮湿炽热的甬道,他们屈服于自己的高潮,她在男人的怀中颤抖……



  他说到做到了——他让夜眩成为不能没有男人的“女人”。



  他们不晓得,其实柔柔一直守在门外……



  在恢复工作的前一天。夜眩相信,她的“苦难”终于结束了。凭着“女人”的直觉,她感到她的身体起了变化。



  因为不得已要去医院,她委屈的换上女人服装,这让唐烈驭得意不已。她与柔柔去了趟医院。当医师向她“证明”这好消息时,夜眩才放下心中一颗大石头。至于放下什么——是不用再和“男人”上床这件事吗?



  夜眩目光一凛,是的,她和唐烈驭再也毫无瓜葛了。她笑了,不管如何,她终于如愿以偿了。



  不过,这却是柔柔噩梦的开始。梦碎了!她陷入了无边无际水深火热之中。



  她目光空洞,只是呆滞地随着夜眩离开医院,坐进宽敞的车中。夜眩因为高兴,根本忽略柔柔僵硬如石的脸孔及绝望的心情。



  天空忽地飘起细雨,而柔柔却感到全世界好像都湿透了。



  到家时,真的辟哩啪啦下起大雨,车库离屋子还有一大段距离,平常这时候,都是柔柔这位“特别助理”护送夜眩的,但是,今天“特别助理”闹脾气了,她二话不说,车门一开,一个人冲出车子,把夜眩抛得老远……



  夜眩像平常一样等着柔柔来服务,而当她目睹柔柔跑走,抛下她——夜眩然不知所措,目瞪口呆。下一秒,她也跳下车。大雨袭向她,一下子就湿透了——刹那间,一把伞放在她的上方,为她遮风避雨……是唐烈驭。



  英俊高大的他,温柔地对夜眩笑着。“我看见柔柔都进门了,你却迟迟没有进来,我担心你淋到雨,就拿着雨伞过来看看——”



  达到目的的夜眩还是一脸无神,唐烈驭好心伸出手。不料,却被她一手推开。“不要碰我!”她尖锐地说:“我不需要‘男人’帮我撑雨伞——”



  真是固执!唐烈驭不顾一切霍地伸出手臂,环住夜眩的细腰,刻薄地说:“你不要以为你是谁?我们会有今天,只是为了钱——否则,谁会为你撑伞?除了,你肚子里的孩子——”



  “你知道了……”她反应激动道:“是柔柔告诉你的……”



  “不用柔柔告诉我,我有眼睛自己会看。”



  夜眩趾高气扬,尖牙利嘴回说:“反正,我现在有了小孩,我们不用再睡在一起了!我明天也要上班了。”



  “是吗?你确定明天一定能上班吗?”



  “你找死!”夜眩再也受不了他的嘻皮笑脸,她口出恶言骂着。



  “是的。”他无所谓的点头,突然一本正经,轻触夜眩的小腹。“我的小孩在你肚子里,我要做爸爸了!”



  他的脸上写着做父亲的满足。



  “痴人说梦话!”夜眩甩掉他的手,嘲弄道:“你等不到做爸爸的那一天。以后我是不晓得,但是,我的孩子你一定等不到!”



  唐烈驭却笑了笑,语意深切的说:“是吗?狂傲的你,其实是无法掌控任何事的。”



  一点也没错,黑邸即将掀起一阵狂风暴雨……



  一个不起眼的影子躲在楼梯玄关的一角,夜眩直觉的问:“柔柔,怎么了?”



  柔柔冲了出来,她不是冲向夜眩而是冲向淌烈驭——夜眩表情错愕,因为——柔柔的手中握着一把刀,眼看就要刺向唐烈驭了。



  “我要杀死你!”柔柔狂喊着。



  夜眩疯狂的尖叫。



  唐烈驭本能地向旁一闪,锐利的刀锋划过他的手臂,鲜血喷了出来,柔柔刹那间不动了。



  她从丧心病狂中恢复理智,唐烈驭的血,让她清醒了,她全身剧烈颤抖,刀子“铿锵”一声掉落在地上。



  唐烈驭冷肃的脸,仍散发出一种王者的尊严,让柔柔吓得苦出来……



  “我……”她语无伦次的说:“你和夜眩……你怎么可以让她有了孩子……我的希望都没了……我恨你……”



  夜眩想不到柔柔会杀人。



  柔柔为什要杀害唐烈驭?女人——真是不可理喻的可怕!



  出乎意料的是——唐烈驭竟然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捧住柔柔的脸。“想哭,就好好地哭吧!”然后,他把柔柔揽在怀中,这举止却让夜眩大惊失色。而柔柔却真的一把抱住唐烈驭,放纵的哀嚎大哭……极度的悲痛之下,,柔柔竟昏过去了。



  唐烈驭一把抱起柔柔,头也不回的上楼。



  只剩下夜眩孤零地站在大厅。



  夜眩的心一下子纠成一团,酸、甜、苦、辣全涌上心头……



  他“竟”抱了柔柔?



  柔柔伤了他!但他却还对柔柔不计前嫌、万般呵护?



  很奇怪的感觉,夜眩感到她的心不再平静……



  安抚完柔柔,唐烈驭才下楼,沉默成了他和夜眩的共同语言;直到唐烈驭可怜兮兮的说:“我是为你受伤的,你可不能不管,这件事你也有责任喔!”这才打破他们之间的沉默。



  夜眩默默的取出药箱。



  “好痛!”唐烈驭像个孩子似的哇哇大叫。“小心一点!”



  “少装了!”夜眩瞪着他,冷峻说:“还能抱人上楼,我想这不是什么大伤口!死不了的!”



  唐烈驭挑起眉,匪夷所思地调侃着。“奇怪!我怎么好像闻到打翻千桶醋绦子的味道!你在吃醋吗?”



  吃醋?夜眩把手上的棉花往他脸上一扔,手正要挥向唐烈驭,却被他一把抓住。“小心!现在我是你的情妇,让你打是没关系,等哪天你做了我的情妇时,我会让你独守空闺,流泪到天明喔!?”



  夜眩挑高眉,骄傲反问:“会有那一天吗?”



  唐烈驭的脸色很诡异。“我不会自取其辱的,终有一天,我会让你尝尝被遗弃,没有人爱的滋味!”



  “你……”夜眩的脸沉了下来,她的心在狂跳。



  唐烈驭却故意忽视她情绪的变化,尖锐的说:“柔柔爱你,你知道吗?所以,她总是偷偷睡在你床上——”



  爱我?夜眩一脸惊惧,但,精明如她,立即老奸巨猾地笑了。“她爱我又如何?那是她自讨没趣。我这人是不会放感情在别人身上的。”



  她得意洋洋刻薄地说:“我想到个一箭双雕的好法子了,你很尽职,让我有了孩子,我看你们抱在一起也很契合,我就撮合你和柔柔如何?反正,你们两个都被我像垃圾一样丢掉了。”



  “你真是恶毒!一点也不把爱你的人当人看!”



  夜眩无所谓的笑说:“不恶毒,怎么叫做‘酷女’呢?”



  “你一定没有爱过人,是不是?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唐烈驭叹息的摇头。“真是一个可怜虫!”



  而夜眩只是发出一串狂野的笑声。“只有无能的人,才开口闭口说爱!”



  夜眩不再任“情妇”摆布她。



  上班的第一天,她就面临了穿女人衣服的挑战。



  唐烈驭站在镜子后,对她露出深不可测的笑容。



  夜眩当然明白唐烈驭的笑代表什么。



  她大大方方穿上一件紧身白套装。



  这套装很性感,低胸的领口,让她坚挺的蓓蕾呼之欲出——



  “你必须穿它才能出门。”唐烈驭拿着一件胸罩挥啊挥。



  夜眩对着唐烈驭露出甜蜜的微笑。“通常,我上班都是一身黑,我也不想穿你手上那鬼东西,你要我穿女人的衣服,我就这样出门。”



  她卯上唐烈驭了?他们双眸对峙,过了好久,他才咬牙切齿的说:“你是故意的?”



  “是的。”夜眩摆出娇媚的姿态。“我故意露给男人看,你知道吗?有多少人想目睹我‘酷女’若隐若现的娇躯吗?”她甚至对唐烈驭行礼。“我替大家谢谢你的成全。”



  唐烈驭一把扯住她的肩膀,眼睛似乎快要喷火了!“你赢了,”他把胸罩往后一扔。“你那些丑陋的男人衣服,我都藏在阁楼。你要穿就去穿吧!”他再三交代。“胸部要包好。”他头也不回便走了出去。



  夜眩露出得意的笑容,她赢了!



  她又恢复男人的打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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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烈驭痛恨夜眩的蛮不讲理。但是,他仍尽力控制自己高涨的怒火;他小心的将她扛进屋内,走进她的房间。



  他充满疼惜地把夜眩放在床上,偏偏,才一松手,夜眩便立刻对他拳打脚踢。



  她的指甲狠狠地划过唐烈驭的脸,唐烈驭痛得叫出声,但仍嘲弄地调侃。“你知道这应该是女人打架的伎俩吗?真正的男人是——”他拳头紧握,关节甚至都泛白了。“男人都是用拳头的。”



  夜眩还来不及思他的话,他的拳头便无情地向她挥过来——夜眩本能的捂住头,闭眼尖叫:下一秒,她发觉她被扑倒在床上,唐烈驭就在她的上方,对她邪恶的咧嘴大笑。



  “放开我——”夜眩开始挣扎抵抗,红唇微张,粉颊发红,她知道唐烈驭要对她“做”什么!



  一阵惶乱又怪异的感觉袭向她。“放开我!”她倨傲地昂起尖尖的下巴。“别忘了,谁才是主人!拿开爪子,没水准的烂‘情妇’!你为什么不听话?小心,我会休了你!”



  “我再强调一次,在床上——永远是男人的天下。我才是你的主人!”唐烈驭霸道蛮横的表情让夜眩不寒而傈,仿佛印证他的誓言。他将夜眩整个人固定在他的怀里。“你这只小野猫,既然身为女人,就要好好的尽义务,取悦你的男人,”



  “我怀孕了……照契约你不能碰我……”她的牙齿打颤,她的声音根本是在颤抖。



  “是吗?我如果不从呢?”他邪气奸笑,热热的呼吸吹在夜眩的脸上,结实的胸膛压住她,他身上的温度像铁板般烤着她,不知不觉,夜眩的心开始疯狂地乱跳。他们方才被雨淋湿的身子,恍似被烘干了,他们现在热情如火。



  “其实,我绝对不让你得逞……”然后,咒骂声停止了。



  夜眩只是逞口舌之勇,而唐烈驭却是付诸行动——



  他们的耳际只有轰隆隆的心跳声,他们的唇相遇了,他的舌头挑开她的贝齿,成功的占领她的嘴。



  她挣扎着,但他的手臂紧紧箝住她。他可恨、又令夜眩莫名兴奋的手,在夜眩的身上到处游走……



  夜眩觉得她要窒息了,她全身紧绷,肌肤变得特别敏锐,唐烈驭用着低沉迷人的嗓音说:“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再次搂住你的感觉真好!”



  “不要这样!”也眩再也笑不出来了,她似乎快疯掉了。



  其实,她在害怕。而唐烈驭看得一清二楚。



  “不要怕!我在这里!”这就是他安抚夜眩的方式。他扯开夜眩的睡衣,她雪白诱人、浑圆饱满的双峰,出现在他眼前。“真美,我一直等待这一天,再一次的碰触你。”说着,他低下头,张开双唇,深深地吸吮着——



  他吻住她的蓓蕾,彷如一道电划过夜眩的身体,天旋地转的感觉在她腹部聚集,玫瑰般的胸脯本能的在唐烈驭嘴中绽放,她柔美的曲线贴向他。感觉到不断膨胀的激情,夜眩全身不经意的扭动起来。



  唐烈驭喃喃地赞美,抚摸夜眩的头发,将睡衣慢慢拉下,夜眩突然意识到——大白天里她竟然在男人面前脱光衣服,她惊叫出来,两只手像白蝴蝶般的胡乱飞舞,试图掩住重要部位。



  但是,在唐烈驭面前,她再也躲藏不了,她只能接受,当个百分之百的女人。



  “等一下。”唐烈驭缓缓推开她,迅速脱下身上的衣服。夜眩闭上眼睛,不敢直视男人的体。她感到床上又再度凹陷,他躺回夜眩身边,抬起她的下巴,逼夜眩睁开眼睛。



  他吻着夜眩的眉毛、粉颊、朱唇、下巴,唐烈驭的唇像一把欲望的刷子,在他俩身上涂抹出激情的色彩。他用舌尖去逗弄她的害羞,然后他的嘴往下移,停在夜眩的小腹上。很快的,黑色的男性内裤不见了。他又对她会惊声尖叫的事——她腹部发出需求的浪潮,她夹紧他的头。他撩起了一阵阵陌生又兴奋的高潮。



  终于,扬言自己是“男人”的黑夜眩,完全的投降,她像含苞的花朵在晨曦中迎着阳光缓缓开放……



  “我是谁?”他逼问她。



  夜眩在极度兴奋之中,仍不说话。



  他霸气的说:“是‘唐猎豫’在跟你做爱。”他用力捏住夜眩的臂部,低头注视她。“记住,是‘唐猎豫’让你销魂蚀骨!”



  “嗯!”夜眩呻吟着。



  “说啊!是谁让你快乐的?”



  “唐烈驭!”随即一阵悸动俘虏了夜眩,使她无法自制地狂喜尖叫。



  在夜眩的刺激下,唐烈驭也释放出全部的自己……



  ※※※



  夜眩看起来是何等的纯洁。



  沉睡中的夜眩露出天使般的微笑,皮肤像冰雪般光滑,头发像午夜般漆黑,倏长的手指安放在腹部,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般贴着她的粉颊,她的美令唐烈驭曭目结舌,唐烈驭觉得自己又蠢蠢欲动了。



  他笑着自己怎么如少年般欲火贲张?



  雪白大床的另外一半,摆着一束美丽的夜来香。



  跟柔柔去市场时,卖花的摊贩上有着浓郁的花香,竟就是夜眩身上的味道,仔细问了花贩后,才知道那是夜来香的花香。



  这是他特别为夜眩准备的——他想取悦她。



  这是他一直幻想的生活——与夜眩在一起的“两人世界”,如今,总算如愿以偿了。



  ※※※



  她一直被缠绕着……是什么缠绕着她呢?夜眩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就在一瞬间,一个女人挽起袖子,手拿着刀,刀锋在烛光下闪动着冷肃的光芒,她母亲黑夜双就在那里——像待斩的动物。



  眼看那女人手中的刀就要和她母亲接触了,一道银光闪过——夜眩扑向母亲,试图保护黑夜双……须臾,所有的景象都消失了,杀她母亲的那女人也不见了,她只看见了自己扭曲的五官,以及,唐富豪对她狰狞的笑。



  他纵声大笑对她说:“除掉你,除掉你,除掉你……”夜眩没命的转身就跑,但是,一脚踩空,开始往下掉,她舞着手,张嘴尖叫……



  梦醒了!夜眩汗流满面,她不断地告诉自己。她的手随意往旁一伸,意外的抓到了一束花。



  花?



  夜眩的嘴惊讶的成了0型。夜来香——是她母亲黑夜双最爱的花!



  是不是因为无法抛弃过去,抛弃母亲的影子,所以,她喜欢夜来香!?



  不过,她不曾表现出来,最多只是喷喷夜来香的香水,她细细把玩夜来香的花瓣感叹,又被唐烈驭看穿了?



  唐烈驭一次又一次的占有她……可恶!她恨男人,恨所有的男人……



  她注视镜中的自己,不得不承认自己多了分妩媚。



  不可能,不可能,她一定疯了!她咬牙切齿,想找唐烈驭丢在地上的男性内裤,偏偏,翻来覆去就是找不着,只好从橱柜取出一套男性休闲服套上,抓着那把夜来香,匆匆地下楼。



  这是她在厨房见到的景象——



  唐烈驭穿着红色的围兜,背对着她,煮菜烧饭,嘴里还哼着小调,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但是他看起来就是不一样。



  他有领袖的气质。



  他有大将之风。



  他有不可一世,傲世群伦的架式。



  他应该是掌握天下的男人。



  怎么说呢?



  一个人的本性,不会因落魄外表而改变,就算他现在只是个三流摄影师,也应该只是时运不济吧。夜眩深深地感受到唐烈驭是个可怕的男人,而“可怕”,不就是她最可以“利用”他的地方吗?



  她突然有个“一石二鸟”的计划……她一直背负着“黑夜眩”的名字,偏偏,这也是她最大的“弱点”,她需要一个“傀儡”来击败唐富豪!



  她蛮横的握着夜来香,甚至将花儿的茎干都折断了,浓浓的芳香,让唐烈驭一下子就嗅出来了。



  他笑意满满的回头,夜眩却将整束花无情的扫向唐烈驭的脸。夜来香就这样的整个刷过唐烈驭的面颊,掉落在地上——



  “你做的吗?”夜眩目光犀利,言中有意道:“哪一个是真正的你?那个对我凶暴的人?还是对柔柔温柔的你?”无法忘记那一幕——柔柔和唐烈驭的亲吻……



  唐烈驭哈哈大笑说:“你不是应允我和柔柔在一起吗?”



  夜眩不由自主四胀红了脸。



  “傻瓜,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那是柔柔搞的鬼——”他一五一十地说。“我发誓。我对你绝对忠心。”



  “真是爱说谎,鬼才相信……”她嗤之以鼻。



  “我对她好,是要让她明白她不该爱上女人。不该爱你!”唐烈驭深邃的眼神高深莫测朝她看了一眼。“你应该懂得。反正,她也走了,从今以后,我会让你看到我最真挚的一面——我要柔情万千,而你是娇滴滴的女人。”



  “你要变成柔情的‘女人’?”



  “情妇不就是要如此照顾你吗?”原来,他要代替柔柔的位子。



  “照顾我?”夜眩毫不领情。“说,你把我的内衣和睡衣放到哪了?”



  唐烈驭指着外面阳台上的衣服,男性的内衣内裤正高高挂在栏杆上。“你淋了雨,衣服脏了,所以我拿去洗了。”



  天!他竟然帮她洗衣服?夜眩感到一阵赦然。“我受够你了!我最讨厌娘娘腔的男人!”



  “错了!我在床上时就是堂堂男子汉!而你在床上时,不也就是个女人?”他气定神闲地抓她的“弱点”说。



  “不,我不是——”



  “别辩解了!”唐烈驭眯起眼。“你要在这桌上,再‘证明’一次吗?我很乐意奉陪。”



  “住口!”夜眩趾高气扬的说:“我就像一个成功的男人,富有、年轻,而且是集团大总裁。如果,你能像我一样,我就承认你是真正的男人。”她话中暗藏玄机说:“举例来说,‘汉古集团’的唐富豪有什么了不起?他如果投资买一架飞机要一亿元,我拍一支广告叫价就有两千万元,我只要拍五支广告就抵得上他买一架飞机。唐富豪的‘汉古集团’年营业若有五千亿,我的模特儿公司一场服装秀,就有一千万的收入,多做五十次,我就超越他了。”



  “我还有唐富豪所没有的‘年轻’,年轻就是本钱,而他,只不过是随时等着进棺材的老人。”她优雅地翘起美腿,语意深长地说:“你可以想像,如果,你变成像我这样的‘地位’,你会如何?”



  唐烈驭露出像孩子般的无邪笑容,不假思索道:“我想我会很高兴。”



  “那很好。”不知不觉,她竟“主动”贴近唐烈驭,露出让人神魂颠倒的笑容。“只要你愿意,我应允你坐上我的‘位子’一年,我要让你成为像唐富豪那样事业有成、呼风唤雨的男人。”



  唐烈驭无法置信的瞅着她。



  她目光闪烁,露齿微笑。“你是男人,男人志在四方。你实在不适合接替柔柔的位置,你应该做我的‘替身’。”



  唐烈驭突然说:“但是,我不是你的‘情妇’吗?”



  夜眩受不了的叹了口气。“可是,你不是很讨厌做我的‘情妇’吗?我问你,你是要做我的‘情妇’还是要做总裁!?我想,如果真是一个男子,一定选择要做总裁的,可以拥有天下!”



  唐烈驭依然优柔寡断的说:“我觉得这实在是不妥,我什么都不懂,我只是个不入流的三流摄影师……”



  “不!你不会永远是。”夜眩对这个男人有着绝对的自信。“我有把握,可以让你懂得何谓商场,我会协助你,这样,你只会成功,不会失败。”



  唐烈驭注意到她说话时,不经意露出兴高采烈的神情,他又傻里傻气的问:“我如果答应你,你‘真的’会很高兴吗?”他加强“真的”两字,他——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取悦夜眩。



  “当然。”夜眩定的说。“现在,我希望你做总裁,更甚于做我的‘情妇’!”



  唐烈驭双眼闪烁欢愉的光芒。“好。冲着你这句话,一切就全由你作主,我们成为盟友了!”唐烈驭的容颜发光。



  而夜眩,只是不屑地瘪瘪嘴。



  ※※※



  没想到,他还会换上如此昂贵的正式西装。现在,唐烈驭的脸上写着无限的迷惘。



  这是一场别开生面的酒会,为的是欢迎黑夜眩和其夫婿唐烈驭。



  当大家看到唐烈驭时,掌声轰天作响,唐烈驭为所有员工注入一般生命力。其实,夜眩也是要让大家知道,未来的一年,将由老板的丈夫接代她黑夜眩的位子,因为,老板已大腹便便了。



  而当唐烈驭器宇轩昂,意气风发,虎虎生风地出现在会场时,他已驾驭了所有的人,他迷人的风采更杀掠夺了“黑夜影视歌星财团”无数女员工的目光。



  也许一开始夜眩并不以为然,不过,一整天下来,她不得不承认唐烈驭天生就有企业钜子所散发的光芒——她相信她的眼光没有错,假以时日,唐烈驭必定真能成为商场的一匹黑马,“代替”她打败唐富豪。



  夜眩带着唐烈驭走进她的专属办公室,她“命令”唐烈驭坐在她豪华的办公椅上。



  “好了!”夜眩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以后,这位子就暂属于你了!”



  她开始为唐烈驭安排时间表。“每天早上开会,下午开股东会议……晚上五点到六点学习会计,六点到七点学习英文,七点到八点学习经济……”夜眩走过来又走过去,显然,她对唐烈驭的规划很完善。



  “等等……等等……你别那么紧张行吗?这样生出来的孩子会神经兮兮的。”他捂着头。“况且,我只懂得摄影,钱的方面,我完全不懂……”



  “这就是你要学习的地方,当你开始懂得视钱如命,金钱至上,见钱眼开,不择手段,珠必较时,你就会是最成功的企业家。”夜眩把企业家贬成守财奴了。



  只见唐烈驭站了起来,朝她走了过来,把她一把抱住。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夜眩尖叫,有如惊弓之鸟。因为,她怕唐烈驭又会激发她女性内心深处的欲望。



  “既然我现在是总裁,那你自然就变成我的情妇了!我高兴抱你,你应该要觉得很荣耀哦!我现在要你闭嘴!”



  她上当了吗?她居然变成了“情妇”?血色从夜眩脸上慢慢褪去。她最怕做情妇了!“放我下来!快点!”



  唐烈驭听话地放她下来,只见他得意洋洋的说:“不错——你总算安静了!”



  他用这“卑劣”的手段让夜眩不再啰唆,他竟看透夜眩怕他碰她!



  “我会交代公司的元老,教你所有经商的课程,希望你很快就能进入状况。”说完,夜眩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唐烈驭仍在后头紧张的喊着。“在家里要好好照顾自己和孩子喔!”



  真是个啰哩啰唆的男人,夜眩暗骂着。但是,她的嘴角却莫名的上扬了!



  ※※※



  这是唐烈驭第一天上班。



  夜眩一个人待在家中。她百般无聊盯着时钟瞧,算算时间,唐烈驭应该要近十点钟才会回来。



  让一位三流摄影师摇身一变成为“黑夜影视歌星财团”的总裁,他能适应吗?



  夜眩竟担心起他来了……



  在思间,电铃声大作,夜眩机灵地站起来开门——透过保全系统,她见到满满的一大束夜来香。



  拿着夜来香的人,是唐烈驭吗?



  她没发现自己脸上有着狂喜的神情,可是,待她开门时,却又换上冰冻三尺的容颜。



  “送给你。”夜眩根本看不到唐烈驭的脸,他已经被夜来香给包围住了。“这花好香啊!真是让人流连忘返!”唐烈驭将一大束夜来香放在夜眩的怀中,对她露出无懈可击的笑脸。“我回来了。”



  现在才六点多啊!他不是应该在十点左右才回来?夜眩思着。



  他关心的问:“你吃晚饭了吗?我很想你,所以先回来了!”



  下一秒,夜眩把缤纷灿烂的夜来香往唐烈驭整个扔过去。



  她不留余地的说:“我不需要一个只会回家吃晚饭的男人。我只需要一个不要情义,不顾妻小,把金钱视为生命的男人……你甚至要有很多女人!”说着,她倨傲的转过身子。



  她没有看到唐烈驭无限哀伤的容颜,她只听见他平平静静的说:“你是要我向唐富豪学习,是不是?你要我做冷血魔王?但我相信——你会后悔的。”



  然后,令夜眩无法置信的是,他真的转身大步离开。听到脚步声远离,夜眩竟觉得心好像被掏空了——



  夜眩两眼空洞的回首看着散落一地,像被人抛弃的夜来香……



  ※※※



  这是唐烈驭上班的第二天。



  昨天,他很准时的晚上十点才回来。夜眩一直等到听见他的开门声,才安心入眠。不过,她却睡得极不稳。隔天,她一大早就起床了,来不及梳洗就匆匆跑到楼下,她在期待什么?希望见到唐烈驭?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听到厨房水槽的冲水声,一颗心立即狂跳起来,但却伪装面无表情地漫步下楼。



  唐烈驭西装笔挺,似乎对昨夜的争吵不以为意。“早安!”但是,他却不再看夜眩了。“我作了简单的早餐,一起吃早餐如何?”



  夜眩没有反对,也许是肚子在就饿了,抑或是昨夜的愧疚……



  她胃口极好的吃着唐烈驭为她准备的简式三明治和牛奶,室内安静得离谱。



  钟忽然敲了一声,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沉默,唐烈驭无动于衷地对她说:“我上班去了!”



  他不再像平常那样呵护她及肚子里孩子,他赶忙出门,夜眩无神的注视着他的背影消失……



  当夜临大地时,夜眩躺在床上,耳朵却紧张得听着开门声,没错,十点了,他很准时的回家。夜眩莫名的松了一口气,这才安心入睡。



  这样一天又一天,一天又一天,夜眩的肚子愈来愈大,这表示孩子在她肚子里慢慢成长,不过,她和孩子的父亲却越离越远了……



  不知从什么时侯开始,早餐是他们唯一能相聚在一起的时光。但是,唐烈驭却变得只有与她匆匆一暼,便无奈地说:“饭菜我准备好了,我很忙,没时间陪你一起吃,你自己吃好了。”然后就这样抛下她上班去了。



  原本十点准时回家的他,不知从哪一天开始,竟然开始迟归了,十一点,十二点……才听见钥匙开门声。



  当夜眩隔天下楼时,餐桌上只剩下一张纸条,凌乱地写着:我来不及了,早餐自行打点。



  之后的每个夜晚,夜眩总是在浓浓的夜来香中醒来。



  他变成到凌晨才回来,有时甚至是三、四点;而且,不知为何,他身上都是浓浓的夜来香的香味。



  讨厌男人的她,何时竟也沦到为男人“等”门?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



  ※※※



  夜眩摸摸自己的肚子,才发觉今天是产检的日子。



  一大早,她才走到楼梯口,就看到满脸发光的唐烈驭。



  “你好吗?”他道。



  夜眩无法相信他会出现在她的面前。他沾沾自喜地将一份报告交到夜眩手上。夜眩打开一看,发现唐烈驭交出一份漂亮的成绩单。“黑夜影视歌星财团”的业绩竟连跳三级,真是气势如虹!



  “真有你的!”她不得不真心赞美。



  “我是在向你证明——我也有两把刷子!”唐烈驭一语双关道。他对她挥挥手,又急着出门。他身上还散发着浓艳的夜来香香味,而且,他根本不再多看她一眼……



  ※※※



  夜眩要到医院去检查,经过公司时,她突然心血来潮,想要“抽查”一下,只是看一看!她绝不会承认自己是想念唐烈驭,她随意在路边停车,刻意避开众人的耳目,走只有她知道的“密道”直通总裁办公室的小路径。



  出乎意料的,是她又嗅到熟悉的夜来香香味,为什么?接着,她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她听见一名女员工小燕窃窃私语。“我们每天送唐董这么多花,只希望他能懂得我们对他的爱慕之心,只要他愿意对我笑就好了……反正,黑老板又不在!”夜眩稍微打开门缝,总裁室里真的有数也数不尽的夜来香。她的心不断往下跌。



  另一个员工小红说:“我每天买给他各式不同的早餐、午餐和晚餐……我不求什么,只希望每天能陪着他……”



  “我们有达成我们的愿望啊!”年纪颇大的小琪接口。“唐董越来越早到公司,越来越晚回家了!”



  大伙笑成一团。



  夜眩第一次感到自己好像站在冰天雪地之中。她不爱唐烈驭……但是,为什么心却如此的痛呢?



  她只是一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没多久,她便听见唐烈驭走进来的声音。



  他似乎等着要开会,不久,女员工的声音四起,好像都是为了他们“心爱”的人——唐烈驭。



  “唐董!我为你准备了人参茶,让你养精蓄锐用的!你别太操劳了!”



  “谢谢你!小红!”唐烈驭总是以礼待人。



  “唐董!你不是喜欢夜来香吗?我特别为你准备的……你都不犒赏我喔!”小燕撒娇着。



  “对不起!”唐烈驭向她道歉。“不过,不是我喜欢夜来香,是你们老板喜欢夜来香。”



  “我们又不在意。我们买花给你是为了表达我们对你的爱意,随便你怎么处置这些花啊!如果,你拿回去送给妻子,也是你的权力啊!”



  “你真是善解人意!”



  “因为我深懂男人的心。”



  唐烈驭哈哈大笑,不知不觉,脱口而出道:“如果,你送花给心爱的女人,想取悦她,她却把花丢向你的脸,甚至破口大骂你无能,你还会想送花去自取其辱吗?”



  原来,他一直耿耿于怀!



  夜眩的心,好像被海浪冲走了。



  “也有这种不领情的女人啊!建议你——赶快分手!这样,你又有‘机会’追我们了!”



  大家嘻嘻哈哈笑个不停。



  躲在门后的夜眩,几乎忘记她是个孕妇,不能站太久,可是,她一点意识也没有,只是忤在原地。



  时间一分一秒的消失,那群爱慕他的女人不再噪,她们在替唐利润留成驭做什么?



  夜眩遮不住满腔的妒嫉及好奇心,她偷偷摸摸把门缝拉大一点——



  有五个女人,她们全围靠在唐烈驭身旁——小琪在对唐烈驭按摩;而小红呢!手捧着点心,小燕则准备充满花香的毛巾,为唐烈驭擦手擦脸。



  她们说话都是温柔轻声。小琪说:“唐董!你累了一天!我这样为你按摩,你舒服多了吧!”



  小红也说:“这是我精心烹调的美食,希望你吃了有营养!”



  小燕更说:“花香疗法可以解除疲劳,希望你天天都生龙活虎!”



  而另外两位女人,投怀送抱娇滴滴的说:“唐董,你今天不要回家嘛!”



  “我们这么多女人服侍你,有没有比你妻子更迷惑你呢?”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唐烈驭的老婆就是家喻户晓的“酷女”黑夜眩。



  夜眩屏住气息,她期待唐烈驭的回答?她不禁瑟瑟发抖。



  不过,那一刻并没有来到,因为,唐烈驭竟只是笑而不答。



  曾几何时,他变得高深莫测,让她再也捉摸不了。



  那群谦卑的女人,仿佛古代的婢妾,围绕着唯我独尊的大丈夫,而她对唐烈驭,永远是讥讽、不屑与鄙视……



  不对!她就是男人,男人不需要为另外的“男人”牵肠挂肚。



  一个真正的男人就是如此。



  当他们有钱、有势、有名、有利时,他们的周围有数不尽的女人。他们会变得少不了女人,他们变得更不能没有女人,但是,他们会抛弃的女人——是他们的妻子。



  妻子……



  这领悟,让夜眩全身的血液流尽了……她柔肠寸断,转身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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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眩手脚发软,走也走不动时,才警觉天色已晚了,月儿高高挂在黑的星空,似乎在对她微笑,而她的心,却是在哭泣……



  夜眩注视手中的表,凌晨两点。她竟然就这样站在木门后整整十个小时而不自知,忘了腹中的小孩,忘了要去医院检查……



  ※※※



  夜眩坐在浴缸里,水龙头的热水不断溢出,浴室内泛着雾朦朦的白烟,而她还是任热水大量流出,她想要让水冲去她所受的耻辱……



  唐烈驭的话绕在耳:我会让你尝尝被遗弃,没有人爱的滋味……



  现在就是了、现在就是了!



  侮辱?她受尽屈辱。



  她不是“糟糠之妻”,她不是、她不是。



  她是男人、她是男人。



  她还是狂妄自大地欺骗自己,但是,无法遏止的心痛却让豆大的泪水滑下面颊,泪水和热水交缠——她早已分不清是水还是泪。



  她竟哭了!?



  从她三岁以后,她早忘了泪水的滋味。



  就算母亲黑夜双离开她,她不也是坚强的不流一滴泪吗?



  她不能哭、她不能哭,她是男人,男人是不哭的——偏偏,她的泪水还是无边无际地洒下……



  突然,一声巨大的断裂声响起,强烈的水袭向她,原来,浴室的水管破裂了。这会儿,夜眩她一点反应也没有,反而哈哈大笑——



  很快的,水溢满浴室,流向楼梯……



  ※※※



  快清晨才回来的唐烈驭,这是他进门第一眼看到的景象——水一滴一滴从二楼流下来。他的心脏紧朵,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夜眩呢?



  他冲上楼,发现楼梯都湿答答的,而浴室,更是成了水乡泽国……



  “夜眩——”他整个神经揪成一团,他见到她正在浴缸内,浴室烟气袅袅,他感到大事不妙。“夜眩……”他一下跪在浴缸旁。“夜眩!”



  夜眩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唐烈驭激动地轻触她的脸,倏地,夜眩睁开了眼睛,瞪得好大。



  “天呐!”唐烈驭惊呼,她的双眸红肿得像小白兔的眼睛。“你哭了?”唐烈驭不可思议的大叫。



  天知道,她已经哭了一整夜,现在面对唐垒驭,她想要佯装坚强,可是,泪水还是不断的滑落……



  他回来了。



  他终于回来了——



  这是狂喜还是辛酸?



  她等了他一夜……



  她的模样好可怜。她从来没有在唐烈驭面前表现出这么软弱的一面,像被台风吹得唏哩哗啦的小草……唐烈驭心疼不已。



  他火速的拿起旁边的大浴巾,把夜眩湿漉漉的身子包得密不透风。倏地,他横抱起她,往房间走去。他轻柔地把她放在床上,当他要离去时,夜眩居然伸出小手,抓住他的衣服不放。



  她的眼神写满不舍。



  为什么一切都变了?



  他心疼地坐回床沿,搂住夜眩,俯下身子,情不自禁在她乌黑的秀发上轻轻一吻,夜眩感受到了。她狂乱的心不住颤抖,但她听见唐烈驭安抚的声音。“我要先把水管修好。不然,我们都要像鱼儿一样,在水中游了!乖乖的!我一下就来。”



  他叫她乖乖的?她会心的松了手,唐烈驭又在她额头上上轻轻一啄,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夜眩由落地窗外,见他俐落地爬上水塔,先关了总开关,让水源止住,再回到屋里,不知道从哪拿出来的厚胶带,蹲在地上,把破水管用层层胶带缠住,强大水势便暂时止住了。



  当唐烈驭从专注中回神,一抬起头时,才惊讶地看见夜眩竟然赤着脚丫子,只包着浴巾,站在他面前。他立即站起来,紧张兮兮地道:“你为什么不待在床上呢?地板很滑,你摔跤就不好了。”



  夜眩没有说话,不过,她的脸充满着无助和需要。唐烈驭走向她,又把她抱回床上。



  夜眩像孩子一样任唐烈驭处置。



  他把夜眩塞进被单中,又拿起吹风机。“你这么长的头发不吹干,如果感冒就糟了。”



  他像微风般的轻触她的长发,让夜眩忘记所有的忧虑,一夜的疲倦令她的头越来越往后仰,最后靠在唐烈驭的怀中,安稳地沉入梦乡……



  ※※※



  当夜眩睁开双眼时,发觉室内一片黑暗,只留下小台灯所散发的温暖光线。



  她逐渐清醒……惊讶地发现现在是上午十点多了。而她睡在一个“男人”的怀里。



  她整个人好像被悬挂在高空中。



  为了她,唐烈驭没有去上班呢!



  她的心竟无法遏止的感到骄傲与喜悦?她不应该有这样的反应的……



  她从来没有这样和男人睡在同一张床上一整天。而且,她竟然睡得这么安稳?唐烈驭好像是她的大抱枕,也像是她的靠山。



  想着、想着,她不经意更加贴入唐烈驭的怀中,立刻就感到在她腰际间的大手正用力环住她,她心跳加速,想到昨夜失魂落魄的样子……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但是,唐烈驭的脸却贴上来了——



  刚睡醒的他,有着像孩子般的无邪,发光有神的大眼,似乎望入她的眼瞳深处——



  “你的眼睛恢复光采了,昨晚,你的眼睛整个充血,吓了我一大跳!”



  接着,他伸了个大懒腰,坐起身,夜眩惊讶地发现他还是身穿昨夜的西装。唐烈驭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凌乱的头发。“吹干你的头发就要三个小时,一吹完,我累得倒头就睡了!对不起,侵占了你的床,我现在就离开。”



  或许是试图遮掩他们之间的窘困,他随意找了个理由。“现在虽然晚了,但是,还是有公文要处理,我去一下公司好了。”



  “不……”夜眩不晓得要说什么,只晓得她不要他离开。她佯装用着惯有着的(?此处原文排版出错?)权人在一起?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背着我玩女人!”她竟然以妻子的“身份”,不顾一切地揭发。



  许久,唐烈驭僵硬的身子慢慢转了过来。“你还真是反复无常,是你要我早出晚归,甚至是不回家,还要有情妇,你说伟大的企业家要不顾妻小。别说话不算话!”



  夜眩哑口无言,感到芒刺在背。



  唐烈驭悲愤莫名的控诉。“你知道我现在跟唐富豪一模一样吗?唐富豪就是如此——”他的声音越来越小,陷入绕不出去的记忆里。“他根本不回家,不要妻子和孩子,他就是这样待在自己一手创立的王国——他的妻子和儿子,每天就这样守着大门……你不是要我学唐富豪吗?你要无情无义的男人啊!我做到了!你有何不满的?”



  在悲痛的情绪中,夜眩根本听不出唐烈驭“暴露”了什么。不是这样,不是这样——夜眩捂住耳朵,头疼欲裂,低着头;她不要他不顾她,不要……



  许久之后,她的脸被抬起来,唐烈驭惊诧地见到夜眩的大眼里充满了泪水,像珍珠般的泪珠滚滚往下滑。



  她又哭了。



  “夜眩……”唐烈驭无法置信,没想到,她是如此脆弱。这才是真实的她吗?



  可是,夜眩是何等的倔强。“不是我要哭,因为我怀孕,无法控制情绪……”



  “我很高兴,怀孕会使你女性的本能觉醒。你起码还有女人的特质。”



  什么意思?



  他走向夜眩,重新将她揽在怀中。在唐烈驭的臂弯中,夜眩更是热泪涟涟,第一次在男人面前吐露自己的无助。“你是在报复我,你说过,如果有一天我变成你的情妇,你会让我独守空闺,流泪到天明……现在就是了,你是高高在上的总裁,你对我冷血、狠心……我什么都没有,只是你不要的妻子……你说得对……我后悔了……你不能不要我……”



  妻子?唐烈驭的心飞上云霄。“夜眩!别污蔑我,阴晴不定的是你,现又让我背上使你落泪的罪名。”他深情款款说:“我怎么舍不得要你啊!心肝宝贝!”



  多亲密溺爱的称呼!



  夜眩心中一阵惊喜,哭得如长江决堤般一发不可收拾。唐烈驭心乱如麻急急脱口而出。“我要怎样才让你不再流泪?告诉我,是我要再女性化一点吗?”为了她,他真的什么都愿意做。



  夜眩像婴儿般黑白分明的眼睛直视唐烈驭,不容置疑感受到他的真心。半晌,她破涕为笑;但下一秒,她又呕吐了。



  根本来不及拿垃圾桶,她只能捂住自己的嘴巴,千钧一发间,唐烈驭竟然奉上自己的双手,放在她面前。“吐到我手里!没关系!”



  夜眩心中不想,但再也忍不住那强烈想吐的冲动——



  老天爷!恶心的呕吐物,就落在唐烈驭的手中。这世界上,有哪个男人会这么做?



  夜眩感动莫名。



  她的大眼充满了愧疚及无法置信,但唐烈驭竟只是对她笑了一笑。“无所谓!”他赶忙往浴室去冲洗。



  夜眩虚弱地瘫在床上,根本下不了床。



  不久,唐烈驭回到床边,手里拿着一杯温开水,看着躺在床上,脸色与被单一样惨白如纸的夜眩,温柔的说:“喝点温水,你现在一定很难受!”



  “你——”夜眩实在不晓得说什么才好,她支支吾吾。“你不介意我……”



  唐烈驭风趣地说:“谁叫我是‘酷女的情妇’嘛!”



  “你……”这么多年来,夜眩是眼睛对男人总是闪烁浓浓的恨意,生平第一次,她主动对男人发出邀请。“我……好累……”她艰涩地说出口。“你愿意陪我吗?”



  她的脸红彤彤的,她觉得自己在做一件罪恶的事——竟如此不知羞耻地邀一个男人上床陪自己。她一定会被他取笑的。



  但是,在唐烈驭脸上只有万般的喜悦,他迫不及待地跳上床,躺在夜眩的旁边,拥着她的腰,轻轻爱抚她的背脊。



  许久许久,夜眩才幽幽的吐出一句话。“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你的‘情妇’不对你好,要对谁好?”见她目瞪口呆,唐烈驭立机诚恳地说:“别怀疑,我是很忠心的‘情妇’呢!”他故作傻瓜,疑惑的问:“奇怪,你没理由讨厌男人的啊!你父亲难道不是男人……”



  “你错了!”夜眩的声音低沉得几乎让他听不到,目光遥远地说:“我的父亲是个女人。”



  唐烈驭不想再和她争辩,淡淡的说:“你根本不像男人,不管在外表或内心,你根本是需要男人来疼、来爱的女人啊!”



  夜眩闷不吭声,她想起了诅咒……



  唐烈驭却突然捧住她的面颊,他的眼睛温柔的像要滴出水来。“你只有二十岁呢!天底下二十岁的女孩在做什么?在作梦、在奔跑,她们的生命正在发光……你要做你二十岁该做的事,不要压抑自己、不要活得这么苦。”



  夜眩望着唐垒驭,她沉在黑暗中的心,好像被风吹散开了……



  “笑一个!”唐烈驭轻触她美好的翘唇,感叹的说:“你笑起来一定很美,可惜,你不常笑。”他抚去她额前的发丝,调侃着道:“算了!不笑才符合你‘酷女’的形象。”



  “酷女!”夜眩喃喃自语。



  酷女……



  他俩再也没说话,陷入无声息的黑夜中——



  ※※※



  隔天一大早。



  唐烈驭还是像情妇一般卑躬屈膝地服侍她,其实就是像一位丈夫关心怀孕的妻子一样。只不过,狂傲的夜眩,在唐烈驭乖乖回到她的怀中后,她绝对不会承认这是“丈夫”对“妻子”的行为。



  夜眩说要出门踏青,唐烈驭竟宁愿伴着她,也不愿上班。夜眩的狂喜可想而知。唐烈驭心痒的拿出他的宝贝相机,他要把最好的夜眩拍下来。



  带着相机,和夜眩坐进法拉利跑车内,唐烈驭又是一身三流摄影师的打扮,他也不晓得夜眩要带他去哪里。



  车子在往阳明山的路上奔驰着,一路上夜眩不发一语,似乎对车窗外的山明水秀视而不见。她虽戴着墨镜,但她眼底的哀愁,也感染了唐烈驭……



  终于,她停下了车子。



  下了车,唐烈驭眼前是他熟悉的一栋三层别墅。这里……不是早成废墟吗?



  别墅相当的老旧,方圆百里内,只有这户人家,不过,这池塘也早已呈现死水的状态,上面铺满碎叶。



  为什么夜眩带他来这里?看到夜眩的表情竟出现被撕裂的痛苦,唐烈驭也懂得保持沉默。



  夜眩带着他推开铁门,原来铁门根本没有锁,他们穿越凌乱的花圃,直接走到大厅。大厅虽然豪华,但却破旧不堪,明显的,这里应该曾经风光一时。



  夜眩摘下了墨镜——



  站在他面前是一位个子好小好小的驼背老妇人。她年纪颇大,好像近五十岁了,脸上布满皱纹。她背对着他们,正推着轮椅。



  坐在轮椅上的人,又是谁呢?



  在唐烈驭疑惑之际,那位妇人转过身子,喜出望外地叫喊。“夜眩!你来了!我好高兴,离上次见面的时间,大半年了——”不过,当她见到了唐烈驭,她的神色顿时变得恐怖极了。



  夜眩略显紧张,温顺地叫着。“爸——”



  唐烈驭恍如被乱棍一打——夜眩居然喊眼前的“女人”叫“爸”?



  天呐!这是怎么回事?



  “事实”令唐烈驭不知如何应变。



  被夜眩称为父亲的驼子妇人,却不客气的打断她的话,穷凶极恶对唐烈驭说:“你是谁?这里不需要男人。”



  她又对夜眩警告。“夜眩,我怎么教你的?你还看不透吗?你妈就是活生生被男人害死的!”



  “爸——”夜眩的表情扫过一丝无奈,惶乱地说:“别误会,爸爸……我因为需要孩子,所以才买了一个男人。”她细说原委。“我对男人还是无情无义。你别担心。其实,他穷困潦倒,你说过的:穷的男人,是不会害女人的……你要相信我。我只是带他来看妈妈和你。”



  夜眩的安抚似乎起了作用,驼子妇人的目光虽然还是充满敌意,但是,口气总算温和多了。“我叫于海。”



  多么男性化的名字!



  “我叫‘唐猎豫’。”唐烈驭原本想和她握手,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算了。



  唐猎豫?老妇人机警的问:“说!唐富豪是你什么人?”



  往事历历在目。以她是黑夜双仆役的底下身份,她只能偷偷地躲在一旁,不能明目张胆地见人;每每见着黑夜双与唐富豪卿卿我我地在一起,她就妒火连连。她深深将唐富豪的长相印在脑海里,而那时的唐猎豫还好小,时光流逝,现在她对唐猎豫早已印象全无……



  “喔!你误会了!”唐烈驭自在的解释他的名字是同音不同字。“我这副寒酸样,怎会是‘商场上的利刃’,人人敬畏的唐猎豫?”他自我解嘲着。



  于还嗤之以鼻说:“一点也没错!我怎么看,就觉得你跟唐富豪一点也不像,你不可能是他的儿子!”



  她见过令人闻风丧胆的唐富豪吗?还是有唐富豪的照片?唐烈驭怡然自得的笑了。“我只不过幸运沾了唐猎豫的光,名字跟他同音。”他顿了顿,又说:“再怎么样,你女儿肚子里也有一半是我的血缘,算起来,你也是我的岳父呢!”于海明明是个女人。不过,经历大风大浪的他,仍不动声色,不愧是名气响彻云霄的“唐猎豫”,叫女人“岳父”脸不红气不喘。



  于海被眼前英气逼人的男人打败了,他颇识大体,竟然“敢”喊她一个“女人”叫“岳父”?他绝不是泛泛之辈。于海打从心里敬佩他的勇气。她把注意力转向夜眩。



  “你妈妈还是老样子,不好也不坏——”



  妈妈?坐在轮椅上的是夜眩的母亲?那么,她是——



  于海默默地把轮椅转过来,坐在轮椅上是一位比于海还小,大约四十多岁的妇人。她其实长得很漂亮,唐烈驭对她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又说不出所以然。



  她穿着白袍,脚上盖着一条薄被子,而真正让唐烈驭心悸的是——这位妇人是个植物人!光看她呆滞无神的目光,他猜应该八九不离十。植物人分很多种,眼前这位阿姨应该算中度吧!她有些意识,但是,显然又不认得任何人。



  夜眩不发一语,蹲在妇人的面前。于海自顾道:“你们难得来,大热天的,我去厨房准备一些饮料。”然后,蹒跚地离开。



  大厅只剩下夜眩和唐烈驭,以及这位神秘的妇人。



  这里,让唐烈驭感到一股寒意。



  “你觉得——她是谁呢?”夜眩瞪着他问。



  唐烈驭摇头,老实道:“她的容貌,我有点熟悉,但是,我记不得了。”



  黑夜眩心寒的笑了。“富贵如浮云,当名利、美貌消逝时,那股孤独、寂寞、空虚,让人情何以堪啊?人无百日好,她——就是最好的写照。”



  夜眩的神情空洞又遥远。“现在,你看得出来,她就是亚洲五、六十年代红透半边天的巨星黑夜双吗?”她无力的说:“她——也是我的母亲。”



  “黑夜双!?”夜眩的话,证明唐烈驭心中疑惑——她竟没有死?没有死?



  她曾是响当当的大明星,但是,一样逃不过生老病死,经过岁月的摧残,如今她也只是快垂死的老人……她的模样,让唐烈驭感叹万千。



  唐烈驭小心翼翼的问:“她曾经办过丧礼……”当时,那还是多轰动的大新闻呢!



  “她当然要死啊!她这德行,怎么见人?”夜眩毫不留情地掀开被单——



  唐烈驭倒抽了一口气,她的脚……不!她没有脚,她的腿被锯断了。



  夜眩笑得如此凄凉。“她是被人从三楼推下来的,还好大难不死,捡回一条命,但不幸的是,成了现在你看到的样子。”她像疯子似的冲向唐烈驭,用力握住他厚实的手臂,拼命遥晃,大叫道:“我爸爸说:是男人让我们家毁人亡。所以,我们家不要男人,我爸爸就算是个女人,她一样能捍卫我和我妈,这就够了!”



  “我也要做男人,这样就不会被男人伤害了。”夜眩眼神迷乱的说。



  这就是夜眩不正常的原因吗?



  夜眩的眼角泛着泪光,泫然欲泣说:“大明星就像彩虹,当彩虹出现时灿烂耀眼,但只有一瞬间……”



  夜眩转过身面对窗户,不理睬唐烈驭;但是,她不断的抽搐,显然是极度的悲愤。



  唐烈驭注视她的背影,现在夜眩是人人爱戴,拥有天下的偶像“酷女”;再转头看看,面容如死人的黑夜双,却是人人抛之脑后的过气人物——这真是极端讽刺啊!



  百感交集的他,靠近黑夜双,蹲下身子道:“岳母,你好!我叫‘唐猎豫’,我很高兴能认识你,不管你知不知道我,但我认识你就够了……我今天来得很突然,无法带任何礼物给你,不过——我是一位摄影师。你一直是影迷心目中的永远天王巨星,我相信,你一定很乐意让我为你拍几张具有纪念价值的照片吧!”



  夜眩疲惫地制止。“没用的。她现在不会有任何反应。”



  于海不知何时出现,悄悄地站在一旁,文风不动。



  唐烈驭不死心的取出相机,为濒临死亡的脸庞照相。镁光灯一闪又一闪,一闪又一闪,唐烈驭不知换了多少卷底片,也不知过了多久——



  直到太阳西下,昏黄的光线扫进大厅,让大厅浸在一片金海中。而唐烈驭根本不知道时光的流逝,他沉醉在摄影的世界里。



  突然——夜眩不可思议注视这画面。



  黑夜双动了!她真的动了!她的嘴角强硬地牵动,慢慢地往上一抿——



  夜眩张口结舌,心中的狂喜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她、她、她……”她兴奋得口吃道不出来。她快速地走向母亲,蹲下来,想再次确定,确定这一切是真的。



  是的,黑夜双真的在笑!?



  这是奇迹!



  “奇迹……我照顾夜双这么多年,她一直无动于衷啊!直到今日——”镁光灯唤起了她对昔日的回忆……这意喻着什么?黑夜双最爱的还是自己?她喜欢水银灯下的日子?她心中更本就没有于海、没有唐富豪、没有女儿黑夜眩——于海的心在滴血……不过,无所谓,她露出笑容;无论如何,夜双是在她身边啊!这辈子,到夜双死之前,都是属于于海的……



  “爸爸!”夜眩欣喜若狂地叫嚷着。“妈妈一定很喜欢唐烈驭,不然,她不会有反应——万岁!万岁!”她像小孩的举止,令唐烈驭爱怜地一笑。



  于还世故阴沉,为了顾及颜面,仍面不改色;但是,她的大眼还是忍不住散发着欢愉。



  “走!岳母,我带你出去晒晒太阳,今天天气很不错呢!你不能每天都待在室内,应该多接触大自然。”语毕,唐烈驭哼着歌,不管于海,泰然自若地推着轮椅,走到外面的花圃。夜眩并没有忽视,于海仇视的目光和凜重的脸……



  ※※※



  黑夜双坐在轮椅上,唐烈驭、于海、夜眩,除去诡异的“名称”问题,还真有一家人的感觉。



  不过,夜眩显得相当冷淡,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她刻意地远离黑夜双。唐烈驭不以为意,他的摄影机还是拍着大家和乐的画面,还故意把镜头指向夜眩,想逗她开心。但是,夜眩的表情在镜头下总是眉心深锁,这使唐烈驭停止按下快门。



  他不想拍多愁善感的夜眩。



  于海试图忘记她对男人的恨,她必须要和唐烈驭说明许多事,无论如何,她要保护夜眩和夜双一生一世。她忽然开口道:“夜眩只要一到这里,就变成这样,她对这里深恶痛绝,但又对这里有一份无法割舍的爱,这宅邸,有太多的悲伤及无奈……夜眩是个可怜的孩子,悲剧只能随着时间一起埋葬吧!”



  唐烈驭专心听于海的话,却佯装漫不经心地问:“你的意思是:夜眩心里藏着许多悲伤的往事?”



  于海瞪大眼睛,狰狞地笑着。“好小子!我好像不能看轻你呢!不过,我不会告诉你事实。”她散发骇人的目光。“夜眩对自己的母亲又爱又恨!她遗传了她母亲敢爱敢恨的个性,这种人会为情死,也会为情杀人,所以,我不准夜眩爱男人——记住!夜眩只要有爱,我相信会有报应。最后会与她母亲一样都是悲剧!”



  受报应!



  爱人有错吗?夜眩为何不能爱人?



  悲剧?



  她为什么要与母亲一样凄惨?



  唐烈驭感到心脏好像被戳了一刀。



  于海自顾自说了下去。“我从少女时,就服侍小姐了,我认为:我生是黑夜双的奴婢,死也是黑夜双的奴婢,这辈子都是。”看不出来,她还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夜双小姐一直都待我不薄啊!我至死都会保护她。”



  唐烈驭聪明的答非所问。“这宅子以前一定很壮观吧!黑夜双做妾以后,老爷买下了这别墅送给她,黑夜双必定很喜欢这里,这宅子以前一定是三天一大宴,五天一小宴,你当时一定忙个不停……”唐烈驭仿佛看到那灯红酒绿,川流不息的人潮,达官显要穿梭于酒会的画面。



  于海怒目相向。“夜双小姐还活着,这是个秘密不能公开,否则必遭来杀身之祸!只要有人敢泄密,我会毫不迟疑杀了他!”



  唐烈驭目光犀利,气定神闲道:“唐富豪是夜眩的亲身父亲吧!你是女人,不可能跟夜双有小孩,为何要夜眩叫你爸爸——”



  听完他的话,于海脸色大变,气喘咻咻地转身便逃……



  他万般无奈的回首,刚好瞧见夜眩的侧面。夕阳将她的黑发映出金色的光泽,她看起来像美丽的希腊女神维纳斯,令唐烈驭忘却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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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们要回家时,唐烈驭蹲下身子对黑夜双说:“岳母,下次我会带你的照片来!我相信你就像宝石一样,会千年发光,是永远的天王巨星!”



  黑夜双仍是面无表情。不过,大家都感觉到她今天很高兴。让黑夜双有感觉,是于海和夜眩一直努力的目标,如今,轻而易举达成的竟是——一位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唐烈驭?



  夜眩向“父亲”于海告别,她有丝困窘地说:“爸爸!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下次,我不会带他来了!”



  于海沉默了一会儿,尖锐的说:“今天,你都带他来了,你敢保证,下次不会带他来?”夜眩倏地面红耳赤。



  于海又说:“你长得与你母亲一样美丽动人,但是,我不想你与你母亲有相同的命运…”她诉说如云烟的过去。“从你小时侯起,我不断地教导你如何成为一位年轻有为的企业家——不但要果断、英明、是非分明,更要寡情寡义,甚至众叛亲离——”于海的容貌残忍冷酷。“如果,你真的做到了,唐富豪便会成为你的手下败将!”



  “你记得我以前告诫过你什么话吗?现在,念一遍给我听!”



  “我——”要她当着唐烈驭的面前念出来?她有股想钻进地洞的感觉,但仍一字一字轻轻念着。“女人的命运取决与男人,无论在任何世界的任何角落,我都要认清男人的真面目。”



  唐烈驭皱紧眉头,冷冽的神情像锐箭直视于海,似乎在与她一较长短。



  于海虽没有笑,但是,唐烈驭却仿佛透视到她的心像鬼魅般在邪恶大笑,让人感到阵阵凉意。“夜眩!我的女儿,别忘了‘诅咒’!”



  诅咒?



  夜眩的脸刹那间惨白,这一刻的她,比一只没人要的小狗小猫还可怜千万倍。



  唐烈驭心中涌起阵阵的愤怒与同情。



  但是,才半晌,夜眩又恢复冷酷如冰山的容颜,她抬头挺脸,心高气傲地说:“走吧!唐烈驭!”



  唐烈驭却杅在原地,一字一字清清楚楚地对于海说:“很抱歉!‘岳父’,我答应岳母还要再来的。我不能食言,况且,我理应尽为人女婿的‘孝道’,不是吗?”他跟于海卯上了。



  夜眩惊诧的瞪大双眼,唐烈驭反而抓住她的手臂,头也不回的往前走,随即驾着车子呼啸而去。



  ※※※



  空气中泛着凝重的因子,在密闭的车子里,他们好像要窒息似的。



  被唐烈驭看穿了她的“真面目”,夜眩竟有无限的懊恼及后悔。她觉得自己因一时冲动带着“男人”去看母亲,真是犯了最大的禁忌,于海的话犹在耳边……



  诅咒?她无力改变……但是,在于海的“教育”下,她绝对不能表现出她做错了什么,她是个永不会犯错的“男人”。



  她淡淡地说:“‘情妇’,今天的事……”



  唐烈驭目光一闪,用力踩了煞车,车子猛的停住。



  唐烈驭突然倾身靠近夜眩,故意将热气往她脸颊上吐,昨夜发生的事,浮上脑海。倏地,夜眩感到全身发热。唐烈驭狡诈地笑了笑,调侃道:“奇怪!你现在跟‘红’很有缘喔!”他赞美她。“这没什么好丢脸的,我衷心佩服你,你比男人更具有勇气,你真的是男人。”他一语双关。“在这社会每个人都注重肤浅的表面,而你,带我来看‘事实’,谢谢你如此信任我,你的‘情妇’绝不会让你失望。”



  夜眩心中的芥蒂与尴尬,被唐烈驭三言两语就抚平了。



  夜眩虽然面无表情,极力掩饰她内心的感动,但是,她的嘴角还是上扬了——唐烈驭没有嘲笑她的家世,更没有带给她任何压力。



  让人垂涎欲滴的樱桃小唇,稍稍一抿,就已是万人迷了,唐烈驭趁夜眩不留神时,偷偷地在她脸上轻轻一啄。让夜眩的眼睛闪亮晶莹。



  唐烈驭赶紧别过眼,佯装若无其事说:“如果可以,请抛弃你的包袱,你的‘情妇’承担你所有的负担,把你自己交给我……”



  可能吗?



  但夜眩担心那个可怕的诅咒……



  ※※※



  夜眩拼命告诉自己:着是唐烈驭应得的礼物。因为,他没有讥笑夜眩有一个智障的母亲,“爸爸”是一个驼子女人,还反过来给她打气、安慰。不管如何,以一位“男人”来说,送“情妇”礼物并不为过吧!



  不过,夜眩的反应却像是个小妻子一样,想取悦丈夫,一颗心七上八下,她期待着丈夫拿着她亲手为他准备的礼物时的反应——欣喜地接下,然后对她温柔地抱满怀……她心跳如鼓!



  有人开门了,是唐烈驭,他探头进来,见到夜眩坐在床沿上。“你还不睡啊!累了一天,这样对你的身体不太好吧!”



  他多想走进来啊!只是一直找不到借口,他在长廊上走了好久,不知道到底今夜他应该睡哪一张床?需求她的心,如此强烈,无法平息。眼见放内久久没有动静,他这才提起勇气走了进来,原本只是想看看她睡得好不好?谁知,见她两眼睁得老大,这就成了一个理所当然的理由——走进来,安抚她睡觉。



  唐烈驭站在她面前。



  当夜眩抬起头来时,唐烈驭的五官完全映入她的眼中。出乎意外的,夜眩对他泛着如梦似幻般的笑容。她把一个方形的盒子递给唐烈驭,唐烈驭莫名其妙地接过;不过,夜眩用一种大丈夫的口吻命令。“我送给你的。换上它吧!”



  换上?这是什么?但是,收到意外的礼物,唐烈驭还是很高兴,立即不假思索的打开盒子——然后,他脸色大变——



  “你……”他该说些什么呢?想说“谢谢”,但此时此刻见到的竟是一件蕾丝花边的透明睡衣,这两字就活生生卡在他的喉咙中。“为什么……”唐烈驭咬住牙根问。



  夜眩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你是我的‘情妇’啊!既然是情妇,就应该打扮成女人的样子。”



  夜眩摆出一副“唯我独尊”的姿态。虽然傲慢,但在唐烈驭眼中仍然美丽,他愿意随夜眩摆布,只要夜眩快乐。



  “好!好!”唐烈驭拼命点头。“不错,你居然会送我礼物,我真心感谢你。既然如此,那我也要取悦我的‘男人’,显然的,今夜需要我替你暖床,是吗?”



  完了!夜眩被自己的“自以为是”害了。可是,她不是很期待这一刻来临吗?唐烈驭自在的脱去衣服,不一会儿,他赤裸的身子便面对着夜眩。夜眩本能的转过脸,唐烈驭故作温顺的说:“没关系,我会听你的话——但是,我一定会改变你的。”他取出了性感小内衣换上……



  他穿着红色性感睡衣大步迈向夜眩,夜眩再也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唐烈驭的模样真像是个小丑,夜眩不由得大笑。



  “你笑了!你竟然笑了!”



  唐烈驭一肚子火的伸出双手箝住她的手臂,谁知,不小心见到镜中的自己,自己也受不了,几乎快笑破肚皮。



  夜眩还是继续捧腹大笑说:“你是懦夫!懦夫……”她知道他还是男人嘛!



  唐烈驭的目光中闪烁着严厉的火花,瞬间恍然大悟。“喔……你是故意的——你在逗我!”



  夜眩感到强烈的口干舌燥,男人就是男人,虽然换上了女性睡衣又有何用?只不过是让他的阳刚之气更加彰显。



  她失败了!所以,他们的角色还是一样——当他们赤裸地面对彼此,彷如干柴烈火,燃烧到无边无尽……他们彼此深深吸引。



  夜眩的眼睛闪闪发亮,唐烈驭美好的唇吻着她,强壮的身子靠近她,她接触到他最坚毅的肌肉时,不禁满足的叹了口气,夜眩半眯着眼,噘起小嘴呻吟,她的脸脯在他的大手中融化,蓓蕾在他的手中绽放。



  她贴向他,感觉他不断膨胀。



  她的眼光在他毛发丛生处巡,但是,迟迟不敢动。唐烈驭霍地抓住她的手,要她用手指去疏通那些卷曲的毛发,由他的胸膛开始……然后,这是第一次。她愕然地瞪着,随即想闭上眼。



  “不要这样,宝贝。”他用乞求的口吻。“正视它!你会喜欢它的。”



  唐烈驭驱使她触碰他的坚挺。许久,许久——



  这是男人——强壮。而她是女人——柔软无比。他们有极大的不同。她无法自拔地迷恋它。“它实在很美。”美得让她叹为观止。



  “它好硬……”她紧张无知地问。



  “这是生理反应。”



  她惊呼。“它还会动。”



  “这是为你而动的——”这话让她好奇的开始把玩……



  结果他气喘如牛。“你让我无法自制——”夜眩目光迷朦,朱唇轻启,唐烈驭亲吻她的下巴、粉颊。“天呐!你会令男人发疯。”



  “不对!”在着被占有的节骨眼,夜眩还意气风发地说。“我也是男人——”



  “是的,是的。你是血气方刚的小男生,虽然热情如火,不过缺乏经验,需要我来教导——”一点也没错,他教导夜眩如何抒发她的激情……



  最后,夜眩在唐烈驭耳际说:“谢谢你让我再也不怕它了!”她面红耳赤地说:“我觉得它还颇可爱的。”



  “很高兴你会喜欢。”他又抓住她的小手握紧它……



  这动作让夜眩粲笑如花——



  ※※※



  当阳光洒在夜眩身上时,她感到脸庞阵阵搔痒,她睁开迷朦的杏眼,发觉身边的“情妇”还伴着她,本能的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不过,一股怪怪的感觉随之升起。



  她扯开被单一瞧——天啊!唐烈驭身上的性感小睡衣,怎么变成穿在她身上?



  “唐烈驭——”



  “嗯!嗯!”唐烈驭张开眼睛,打个呵欠,睡眼惺忪。“什么事?”



  “我……”她红着脸,指着被单下。“这是怎么回事?”她怒不可遏的问。“这是我第一次穿这种性感睡衣。我无法忍受女人的东西——”



  “你能不能叫我的名字?在分享无数个夜晚后,你不能假装我是陌生人。”



  夜眩迟疑了一会儿,原本不想那么容易顺从他,偏偏,她很自然的脱口而出。“烈驭!”



  “很好。”唐烈驭翻个身,大剌剌地坐了起来,强壮的身躯,立即让夜选感到心荡神驰,她是中了什么邪魔?她发现自己真的很迷恋他的身体……



  思索间,唐烈驭不怀好意地将盖在身上的被单丢得老远——她身穿最特大号的性感睡衣,足足比她的人大一倍,所以,睡衣的前胸领低到将她的胸脯整个暴露出来,睡衣的底部长到她的小腿!



  而唐烈驭穿着她的黑色男人小内裤,不过根本塞不进去,只能先套一边。“你的裤子,我根本穿不下。太小了!”



  夜眩又想取笑他,但是,唐烈驭才不给她狂笑的机会,一把把她抱到镜子前,让镜子好好照照他们两人“真实”的怪模样。



  “你觉得我穿你的小、小小……裤子,有何感想?”唐烈驭正经八百地反问她。



  夜眩实话实说。“好丑喔!不过,如果尺寸对了,应该就很好看,可以展现你的魅力。”她不得不承认。



  “说得好。”唐烈驭气宇轩昂说:“因为我是男人,男人就应该这样才好看。而你——”他情不自禁把她搂在前方,她明显感到身体的需要,她倒抽了一口气,而唐烈驭却泰然自若。“虽然这件睡衣大得不像话,让你穿得松垮垮的,可是,你不觉得你这样穿很漂亮吗?如果,尺寸对了的话——”



  夜眩没有反应,不过,她的目光伫足在红色的性感睡衣上,久久无法移开。若隐若现的身材,充满诱惑、挑逗,她着迷自己身穿女性衣服的感觉了……



  “我说错了吗?”他问。



  “不,你没有!”夜眩微微咬住下唇。



  “这就是男性内裤和女性睡衣的差别——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他用唇封住了她,然后,他突然取出了一件性感可爱的小内裤,送给她。“做情妇也要送礼物给他的男人。”他故意学女人抛了个媚眼。



  夜眩笑得灿烂,大大方方地收下了它……



  ※※※



  从此以后,夜眩开始有女性化的打扮,她渐渐忘了要“做男人”这件事。她丢弃了包胸脯的布,改穿着女性的胸衣和内裤、洋装。而且,唐烈驭还不忘叫洪风多进一些不同款式的性感内衣和内裤。



  夜晚,他根本不让夜眩穿衣服……他实现了他的誓言——让她大肚子赤裸着。



  现在,唐烈驭要带她一起去公司,夜眩立即应允;因为,夜眩绝对不许别的女人亲近她的“丈夫”半步。



  公司的人议论纷纷,老板被“改造”得真厉害——现在她比女人还女人,尤其是脸上一直挂着甜蜜的笑容……



  夜眩心中的兴奋不是言语所能形容,她像蜜蜂般二十四小时的粘着唐烈驭。唐烈驭还是送花取悦她——好像,是他在追求夜眩。每天,办公室里插满夜来香——连家里也是。



  夜眩总爱坐在唐烈驭的腿上,任唐烈驭为她梳头。唐烈驭有时也会温柔的把五根手指头当梳子的替夜眩梳头。心血来潮时,还把玩她一头长长的秀发。但是,不可思议地,他却还能对工作如此专注及投入。



  他一只手为夜眩梳头,另一只手处理公文,而且,还怡然自得的对着开放式讲机交代部属事件……他好像真是一位大总裁,面对一个大集团如此得心应手,甚至比夜眩有过之而不及。



  以一位三流摄影师而言,他不应做到这种地步。商场瞬息万变,他绝不是生手……他精明快速的“功力”,凡人几乎要练上二十余年,他怎么可能在短短的几个月内,就如此炉火纯青?他真是了不得!



  夜眩充满了疑惑。“没想到你接手后,财团的营运状况比起以前,成长近一半——”她试探的问:“你真厉害,是怎么达成的呢?”



  唐烈驭诡异地笑了。“这很简单,因为我有‘爱’在支持。”



  夜眩的脸沉入谷底里。



  唐烈驭的手霍然地按住她大大的肚子,浓情密意说:“孩子知道自己和妈妈正坐在爸爸的大腿上吗?”他的下巴磨蹭着夜眩的秀发,满足但又感叹万分的说。“你的肚子越来越大了,不知道我还有没有力气抱你们。”



  只要唐烈驭一碰她,她就忘了一切烦忧,他们的心早已结合,他们是真正的夫妻,腹中的孩子是他们爱的结晶,她娇媚地问:“你希望孩子像谁?”



  唐烈驭格格笑着。“当然要像你啊!女儿一定会跟你一样美丽。”他不自觉搂紧她,眼中有着重重哀愁,他恋恋不舍地说:“千万别像我,我怕你日后又想起我——”他在心底加句话:在我走后。



  夜眩玫瑰花般的灿烂容颜刹那间冰冻,唐烈驭的话触动她纤弱的神经,夜眩全身僵直,唐烈驭不以为意地转移话题。“宝贝!你知道我买下了‘汉古集团’什么吗?”他贼笑着,这笑容一点都不像是“唐烈驭”。



  夜眩默默的摇头。



  “股票。”唐烈驭有条不紊的分析。“根据‘汉古集团’的股票分配股数,百分之四十九是属于唐富豪的,而百分之三十是属于他儿子唐猎豫,其余的百分之二十一属于其他大大小小不同的小股东。如果要击败唐富豪,最快的方法就是接下‘汉古集团’的经营权。”他狡诈的说:“如果,‘黑夜影视歌星财团’能拥有其余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汉古集团’就是你的!换句话说,唐富豪就完了!”



  眼前的唐烈驭比狐狸还狡猾一百倍,比老虎还凶狠,比刽子手还冷血,夜眩惊诧地张大眼睛。



  这是他吗?夜眩的心冷了半截——她不喜欢他这样,她不喜欢。她发觉这样的唐烈驭像个大魔王,会把她抛弃掉,不要她……



  突然把她整个娇小的身子抱起来,旋转在半空中。“夜眩,我买了‘汉古集团’百分之二十一的股票,你赢了一半!现在只剩下唐猎豫百分之三十的股票,如果你全部拥有,你就是‘汉古集团’的王了!”



  这是真的吗?



  等唐烈驭放下她时,夜眩匪夷所思的问:“奇怪,他们为什么会乖乖把股票卖给你?你用了什么卑劣手段?”



  唐烈驭一语双关道:“这容易啊!因为我就是‘唐猎豫’啊!唐猎豫是‘商场的利刃’,只要开金口,没有半不到的事!”



  “哼!吹牛大王!你就是靠‘唐烈驭’这三个同音异字,到处招摇撞骗呀!”



  “说得好。”唐烈驭笑里藏刀。



  “不过——”夜眩噘起小嘴,忧心忡忡说:“剩下唐猎豫的股票,我有法子买下来吗?”



  “当然有。”唐烈驭宣示。“只要你点点头,唐猎豫名下百分之三十的股票就会属于你。”



  瞧唐烈驭如此正经八百的样子,夜眩的直接反应是。“神经!”她笑得唏哩哗啦,把小脸埋进唐烈驭怀中。“‘情妇’,你不用这样费心取悦我!你做得已经很好了!”她说出真心话。“幸好,你不是唐猎豫,不然,我是绝对不收唐富豪儿子做‘情妇’的!”她斩钉截铁说:“我恨唐富豪!”



  “是吗?”唐烈驭沉默不语,高深莫测的说:“我答应你,我会送给你唐猎豫的股票。”



  夜眩一笑置之,不以为意。但是,唐烈驭以前不曾出现过的跋扈容颜,深深映在她的脑海中……



  ※※※



  他到底是谁?



  他的真实身份……



  他像一张神密的网,网住了她。



  她的心也被网住了吗?



  温柔的唐烈驭是她可以掌控的,但是,当他站在商场时——夜眩不敢再想了,她怕总有一天唐烈驭会弃她而去……



  “唐烈驭”和“唐猎豫”?仿佛结合在一起——



  她调查过,“汉古集团”的唐猎豫至今还下落不明……而眼前这个唐烈驭,现在证明他是摄影师……不可能是企业家。



  虽然,夜眩很在乎那一天“异常”的唐烈驭,不过,唐烈驭对她仍超乎寻常的温柔,让她一下子忘掉了心中的疑惑。



  他们一起去探望黑夜双,除了照片外,唐烈驭也带了一大束夜来香,送给曾经是光芒万丈的巨星——黑夜双。



  唐烈驭一样带着黑夜双到庭院晒太阳,甚至把黑夜双抱下轮椅,坐在草地上。他围着夜眩和黑夜双,把上次的照片摊在他们中间,就算是黑夜双没有回应,他仍谈笑自如。



  但,他对于海视若无睹。



  而于还一直在远方虎视眈眈。



  夜眩原本因为于海摆了个臭脸而有些拘束,不过,当唐烈驭为她长长的头发编起辫子,说笑话取悦她,她就把于海抛诸脑后了。



  “长发姑娘!长发姑娘!”唐烈驭将她唤做童话中的“长发姑娘”。“把你的长发甩下囚塔外,让我这位王子抓着你的辫子,爬到囚塔中,表达我的爱意……”他夸张的表情,让夜眩笑得前仆后仰。



  “笑什么?”唐烈驭抓住她黑溜溜的长辫子,让她的头往上仰,他们含情脉脉的注视彼此。“你不觉得你就是那位‘长发姑娘’吗?长年住在囚塔里,于海就是那个老巫婆,你需要王子来拯救你脱离苦海……“他的脸越来越近,眼珠子更深更黑。”你愿意脱离囚塔,跟随我到天涯海角吗?“



  “我……”夜眩的心在颤抖,她被迷惑了,此时此刻,她真想跟他走……不过,还是硬着嘴说:“狡猾!你是‘情妇’,却想要我做我的王子!”



  唐烈驭根本不以为意,还故意低下头,想吻夜眩。突然,一个黑影笼罩着他们——是于海!她悄无声息地走到他们面前。



  唐烈驭泰然自若,夜眩急急忙忙欠身,于海二话不说,把夜眩拉得好远。



  唐烈驭的目光,犀利地锁住她们。



  ※※※



  “你爱上他了,是不是?”于海单刀直入的问。



  我爱上他了?



  不!她不能爱上男人,唐烈驭只是她的“情妇”,只是因为“借种”,一切都是为了肚子里的小孩……



  于海将夜眩推入冰窟里。“没想到,你跟你母亲一样,爱上了男人——你们都是卑劣的情妇命!永远脱离不了黑家‘诅咒’!”



  “不!我根本不爱他,我不爱男人……”夜眩整个人跌到谷底,颤抖着,困难地扯谎。“虽然,我是为了想要孩子而结婚,但是,我起码是个妻子,而妈妈一辈子无名无份,我不会跟妈妈一样的。”



  “真好笑!多冠冕堂皇,自欺欺人的理由!”于海咬牙切齿,冷嘲热讽。“家是什么?妻子是什么?丈夫又是什么?一张结婚证明什么?重要的是——你还是爱上了男人,虽然你以孩子作为理由,甚至自豪地假装自己是男人,但是,你还是像情妇一样的淫荡、下流!为男人任意张开双腿——”



  “不——不——”夜眩忍不住尖叫。



  “夜眩——看这边!”唐烈驭从中介入。“卡。”一声,夜眩就映入唐烈驭的宝贝相机中。“我要拍下你怀孕的样子,留作纪念。”唐烈驭跑向她,似乎有意打断她们的对话。



  “想不到,他还真会保护你呢!”于海鄙视笑着。“不过,有用吗?男人变心和忠心一样可怕。唐富豪当年也是深爱着黑夜双啊!不然怎么会有你?不过,到最后他也嫌弃你妈啊!不然,又怎么会让你妈死呢?”



  “不!不!”夜眩拼命摇头,激动不已的抓住赶来的唐烈驭。



  而于海只是阴沉的离去。



  ※※※



  夜眩睡得很不安稳。



  熟悉的梦又侵入她的脑海里,于海的咒骂,母亲惨死的容颜……还有要命的黑家“诅咒”,突然,有人抓住她的脚,她跌入漩涡中,动弹不得,她拼命挣扎,还是爬不起来,眼看就要淹没了——



  她突然惊醒,眼前所见的,是唐烈驭担心的眼眸。“你怎么了?”他看起来比夜眩还忐忑不安千万倍。



  “我……”她警戒的随口搪塞。“我的脚抽筋了……”



  唐烈驭立即下床,半裸着身子,蹲在她面前,将大手掌包住她的脚,细心的为她按摩。“有没有好一点?”



  夜眩没有说话,只是默默伸出手臂,慢慢的说:“没什么,不是作恶梦,我只是睡不着。”



  “那我陪你聊天。”



  也好,天知道她多想了解他。借这个机会多知道他一点。“你从没说过你的家庭,你的爸爸——”



  “我爸爸是个舍掉师。”



  夜眩接着问:“那你的妈妈呢?”



  “是一个很好的母亲,相当爱我。”唐烈驭的目光朦胧,避重就轻地回答。“我也爱她。”



  他在躲避一些问题。人一生中,或许有数不尽的秘密……



  她注意到床边一大束夜来香,唐烈驭还是不停用花来取悦她。“为什么,你一直送我夜来香?”



  “你就是夜来香啊!”唐烈驭很释然道:“夜来香的花语就是,在危险边缘寻乐。”他幽幽叙述。“我第一眼见到你时,你身上的香味就迷惑了我的心,当我知道你用的是夜来香香水,我就猜你喜欢夜来香,夜来香花语也符合你的感觉……”



  夜眩默默念着花语,内心沸腾,冷冷的说:“我一点都不纯真,总是游走在禁忌边缘,寻欢作乐。从我三岁以后,我就忘了什么是天真,我的心早已死了……”她脸上有被撕裂的痛苦。



  是的,她实在受不了了,她快崩溃了,她真的像漂浮的木头,需要靠岸,夜眩豁出去道:“我亲眼见我妈妈从三楼摔下来……”她想起来那可怕的经历了,那时黑夜双血流遍地……“于海听到尖叫声才冲出来,急急把妈妈送到医院急救……于海对我说,是我的亲身父亲推我妈妈下楼,是唐富豪杀死黑夜双的!”



  天啊!这是怎样让人断肠的悲剧!



  “你的亲身父亲是唐富豪,是他杀死你母亲——”唐烈驭五脏六腑都碎了。这真是痛彻心扉的打击。



  “是的。我恨他,我恨他……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我要报复唐富豪!”夜眩喊到。



  “夜眩——不要说了!”唐烈驭的心在发烫。



  她憎恨又无奈地说:“我在不断搬家中度过我的童年,于海带着我躲躲藏藏,于海对我说,唐富豪会派人杀我灭口,我有母亲留下来给我的上亿资产,他要夺取……”她瑟瑟发抖。“直到我成年了,我再把她们接到妈妈生平最喜欢的洋宅,为什么么?因为,我相信我自己——我长大了!我要雪耻,现在就是时机。”



  “夜眩!”他心疼不已。



  唐富豪间接地让夜眩迈出憎恨男人的女人。始作俑者——是她的生父唐富豪?



  “还有‘诅咒’!”夜眩疯了。“于海说:我妈是死于诅咒之下——”不知为何,夜眩将所有的负担交给唐烈驭,她一五一十地叙述关于尾随黑家的诅咒……



  “我怕我是情妇命,最后也要死于非命。所以,我宁愿自己是个男人,这样,我就不会跟我母亲一样悲惨……”她脸上有着憎恨和坚强。“所以,我要收男人做‘情妇’。”



  这就是黑家的诅咒?



  唐烈驭恍然大悟了。



  这诅咒像魅一直缠着夜眩,让她一生永不安定……



  他充满怜惜地把夜眩捧在手掌心,诉说着他的保证和承诺。“谢谢你放下心中的石头,把你自己完完全全交给我。这只是迷信!别当真!不会有报应,不会有天谴的!如果真有其事,那就先让我替你死吧!让诅咒转移在我身上,不幸发生在我身上。”



  他举起手,对上天发誓。“我对上天发誓,黑夜眩一切的灾祸,又我‘唐猎豫’承担。”



  “你——”夜眩的眼睛泛着泪光。“你……”她愕然得说不出任何话。



  他愿意为她死。这是什么伟大的力量?她迷惘了。



  “睡吧!”唐烈驭把她放回床上,见她仍愁眉深锁,他开玩笑的说:“看样子,你还神采奕奕,如果你不想睡,那我就要玩一个游戏——”



  游戏?他要干什么?



  只见他把她的性感睡衣撩到她胸前,就这样埋进他乳沟间……“烈驭——”怀孕使她的胸脯胀大,异常敏感及挺立,激情直窜她脑门,她娇喘咻咻,手心握紧被单。



  他张开唇,深深吸吮她的蓓蕾……“我现在不好好把握,等孩子出世,就来不及了——”



  “你……”她语无伦次道。“不公平!我也要……”说着,她伸手握住他的,他发出满足的赞叹。



  她越来越喜欢碰他,享受他。他每一寸肌肤,甚至是脚趾头、及他的坚挺——女人的改变有多快啊!连她自己都很惊讶。



  这就是爱?



  喜欢与他在一起、喜欢他靠近她、喜欢他吻她、喜欢他取悦她、喜欢他的气息、喜欢他的味道、喜欢他的身体……她变得不能没有他——



  “到了——”他们嘶吼、摩擦、达到无止境的高潮,直到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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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眩满足地翻了个身,伸手一摸,却扑了空,她嘤嘤转醒却发现唐烈驭早已不见踪影。不过,床旁有一张纸条。她赶紧拿来细瞧。



  “亲爱的:



  看你睡得那么甜,不忍心吵醒你和肚子里的孩子。我去上班了!乖乖的在家里等我,明天,我们再一起上班!



  你恨唐富豪,我也恨唐富豪,所以,我绝对会帮你击败他,相信我,那一天指日可待。”



  他唤她“亲爱的”,她的心快乐到最高点!



  没有理由,但是,夜眩完全信任他。她像个小妻子欢喜的等他回来。你知从何时开始,她照食谱试着做一些小菜取悦他,更不忘将自己打扮一番,以讨好唐烈驭……她常常注意墙上的钟,当六点一到,电铃声就会准时响起,她就会跑到门口迎接她的“丈夫”——



  时间悄然流逝,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春天到了,夜眩大腹便便,也更少到公司了,而“汉古集团”股东大会之日也即将来到……



  ※※※



  远方春雷乍响。



  伴随而来的雷雨交加——



  “下大雨了!”夜眩一颗心完全系在唐烈驭身上,她看看时钟,提早五分钟走出门,她想要亲自接唐烈驭进门。



  她漫步在大雨中,孕妇装都被大雨打湿了。她听到煞车的声音,充满笑意地想先打开庭院的铁门,出乎意外,不只唐烈驭一个人,还有、还有……是柔柔?是她?夜眩诧异。



  柔柔全身湿头了。



  唐烈驭急急辩解。“夜眩,我刚把车子停好,就碰到柔柔站在这里。”



  “夜眩——”柔柔接下口。“我站在这里一个下午了,我淋着雨,但是都不敢敲门——”她的模样好不可怜。“夜眩……我后悔离开你了——”下一秒,她扑倒在夜眩的怀中。



  “夜眩,我再做你的‘特别助理’,好不好?”



  怎么会这样?柔柔又回心转意了?夜眩面色如土地注视唐烈驭。唐烈驭面无表情,夜眩咬了咬唇说:“先快进来吧!别着凉了!”



  ※※※



  不管夜眩心情如何,或是唐烈驭作何感想,闷不吭声的夜眩让柔柔赖定她了!



  柔柔大大方方的住在夜眩家里。



  就像从前,现在柔柔又变成夜眩的“特别助理”。不只如此,她变得更明目张胆,自以为是夜眩的“情人”。她不再隐藏自己对夜眩的爱慕。



  万万想不到的是——



  到了夜晚,柔柔身穿火辣辣的红色性感睡衣,大剌剌的站在夜眩和唐烈驭面前。“夜眩,我要上床陪你睡觉。”见到唐烈驭已占据床的另一边,还无所谓的说:“没关系,我睡你们中间好了!反正床这么大!”



  当柔柔钻到他们之间,唐烈驭再也受不了,赶忙从床上爬起来,他一脸愤怒,但还是心平气和的说:“我想我睡客房好了!”说着,他便走了出去,夜眩想跳下床尾随他,但是柔柔的一席话,让她动弹不得。



  柔柔娇笑的躲在夜眩怀中,意有所指。“我就说嘛!两人世界怎么容得下第三人呢!所以,我一定要把‘第三者’剔除!”



  究竟谁才是“第三者”?



  夜眩无法相信柔柔居然说出这样的话。“你是故意的。”夜眩怒不可遏。



  “你怎么这样说呢?”柔柔一脸无辜。“我是爱你的!我一直都好爱你。”



  “够了!”夜眩挑起秀眉。“你懂不懂,我不可能爱你!”



  夜眩的冷酷不断触怒柔柔,柔柔终于忍不住反击。“我知道,你喜欢男人,你喜欢唐烈驭,是不是?”夜眩面有难色,不晓得如何回应。



  柔柔洋洋得意地躺在床上,摇着脚。“你知道这阵子,我是怎么过日子吗?我回到家,每天无所事事,只是想着唐烈驭!”



  柔柔不是为了她回来的,她是为了唐烈驭!



  夜眩闻言,心在紧缩。“你以为我会希罕你吗?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柔柔鄙视至极。“我是舍不得唐烈驭!这男人好得让女人不能没有他。”柔柔笑得毫无顾忌。



  夜眩的心在泣血。



  柔柔一脸诡诈,她终于说出真正的用意。“我忘不掉唐烈驭。我爱他。”



  夜眩有如遭雷击,跳了起来。



  “我会赢过你的!信不信,只要一天,唐烈驭就会属于我!”她哈哈大笑,抬头挺胸,转身走了出去。



  柔柔——在向她宣战?



  夜眩整个人瞬间崩溃了。她做在椅子上许久许久动弹不得,陷入前所未有的惊恐中,她将头埋进手心内,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她该怎么办呢?



  而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隔天,一通电话改变了一切。



  ※※※



  唐烈驭陷入沉思中。他的手上握着于海的相关资料——他偷偷派人调查她神秘的过去,仔细地阅读……



  以他男人的眼光来看于海,她对黑夜双无怨无悔,真心真意地照顾她一生,甚至违背世俗道德地要夜眩喊她“爸爸”……为何不说:于海是爱上了黑夜双呢?



  这是多么极端的畸恋呢?多么病态的感情!



  这样的爱,究竟是报应还是可怜?究竟是孽缘还是因果?



  唐烈驭用力的揉揉太阳穴,为于海的痴心,黑夜双为爱赔了一生的痴情,感到前所未有的同情与无奈……他抬首看看日历上的日子,“汉古集团”召开股东大会的日子就在明天,他手了用力捏着“唐猎豫股票转移授权书”,他心乱如麻——



  突然,电话响了,秘书小姐小心翼翼的告知。“总裁,一位叫温柔柔的小姐找您。不过,她并没有跟您预约时间——”



  柔柔找我?



  夜眩出事了吗?他十万火急地接见温柔柔。



  柔柔站在唐烈驭面前,对他含情脉脉地笑着。



  她说出了她的“目的”。



  唐烈驭脸色铁青,二话不说,尾随柔柔出去。



  ※※※



  当夜眩把车开到离公司最近的宾馆前时,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了。她把车停得老远。她来迟了?从接到柔柔的电话到现在,已迟了一个钟头。



  柔柔在电话里冷嘲热讽道:“想不想看一个男人对比的忠诚度如何?对你的真心又如何?到这家宾馆来!我可以向你证明,唐烈驭变心了,他已经改变我了!”



  不可能!不可能……她的脑海浮现唐烈驭的脸,和唐烈驭多少缠绵的夜晚……他们的心灵早已结合,虽然,他们从来没说过“爱”那个字。但是,他们不是早就将彼此交付给对方了吗?



  烈驭,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背叛我,你说过的:要我把自己完全交给你,你会保护我,不会让我受到诅咒,你说你会为我死——不要让一切成空,不要让一切都成戏言,不要让我心碎,不要让我恨你——求求你……夜眩说了近千句的求求你。



  不过,她血液尽失,她文风不动的坐在车子里,时间对她而言仿佛停止了——她一直一无所知,但为什么一次次的付出,却换来一次次的欺骗和谎言?



  珍珠般的泪水从她雕像般绝美的容颜,一颗颗地滑落。



  她死了!



  她知道自己是没有灵魂的躯壳。



  唐烈驭背叛她。



  温柔柔出卖她。



  他们俩一起走出宾馆……



  唐烈驭一直都在骗她!



  还说要她完全的相信他,他对她那么好……这一切都是花言巧语,于海的话又浮现了:男人都不能相信,柔柔已证明他们之间是脆弱而不堪一击。



  她真傻!



  她真傻……以为,唐烈驭爱她,在乎她……天!夜眩惊讶的发现!她竟以女人自居了?什么时侯,唐烈驭改造她成为一个女人?



  她完全忘了她是个“男人”?她露出阴森狠毒的眼光,就因为她是女人,所以才会被伤害。她变成了女人,就会软弱、怯懦,才会任男人宰割,最后与母亲的下场相同……如果,她是男人,她会坚强地不需要男人,她不会被唐烈驭抛弃——



  她完全崩溃了!



  她的世界变色了!她陷入前所未有的绝望……



  她嫌恶自己,痛恨自己为何身为女人——



  她尖叫连连,拼命地捶打玻璃及方向盘,直到置人于死地的阵痛袭向她——她的肚子好痛。



  难道,孩子也跟她一样在呐喊哭叫?



  我的小女儿。夜眩觉得自己的孩子一定是个女儿。



  孩子,你是在可怜你的母亲吗?还是,你也在可怜自己没有了父亲?



  曾几何时,我怎么会奢望有一个爱我们的男人,来保护我们?



  孩子,我们不需要父亲,我们只要有我们两个人!我会做一个真正名副其实的男人……夜眩发动引擎,用力踩了油门,驾车离去。



  ※※※



  洪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夜眩。



  夜眩的表情好像是丧心病狂的疯子,她看起来如此绝望、如此狂乱,好像是杀人不眨眼的杀人狂……



  洪风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夜眩坐在椅子上,苍白着脸命令。“洪风,帮我把头发剪掉。”



  “为什么?”洪风大呼。



  “没有为什么!”夜眩啐嚷。“我恨死我自己女性化的长发——我不要再留长发了。”



  洪风一句话也不敢吭,夜眩注视着镜中的自己。洪风心惊肉跳的拿起剪刀,“刷——”一刀剪断了她飘逸的秀发。但……斩得断她对唐烈驭的情丝吗?



  ※※※



  当夜眩回家时,黑邸一片静悄悄,连宅子都是黑漆漆的,只留下客厅小小晕黄的光源。而庭院没有开灯,只有朦胧黯淡的月光,像是暴风雨的前兆……



  她的车才停进车库,引擎声将唐烈驭引了出来。“夜眩,你上哪儿去了?我紧张得半死!”夜太黑,让他见不到夜眩的改变,他仍兴高采烈地说:“我作了一桌好菜,要好好庆祝,今天,柔柔离开了!”



  柔柔走了?她就这样走了?为什么?



  夜眩的脸仍是黯淡无光,一动也不动。好半晌,她才毫无知觉地往前走,唐烈驭奔向她,小心翼翼地扶着她。“怎么,你不高兴吗?”唐烈驭垂下脸,夜眩还是毫无反应。



  须臾,他心惊肉跳地叫嚷。“天啊!你把头发剪了!”



  是的。夜眩把头发剪得好短。如果只看背面,还真会以为她是个男孩。



  “夜眩——”唐烈驭柔情蜜意说:“为什么把头发剪了?”他不知道一切已被破坏了。唐烈驭摸摸她的短发,爱怜的说:“没关系,这样看起来更加亮丽,神清气爽,在我的心中,你永远是最美的。”



  是吗?夜眩斜睨着他。她的心在哭泣,不过,她不会表现出来的。



  唐烈驭拉她进门,室内笼罩着诡异的气息……



  餐桌上摆着曲线优美的粉色蜡烛,让一切更罗曼蒂克。“来一个烛光晚餐如何?”他底首问着心爱的夜眩。



  夜眩仍是沉默不语。他细心的为夜眩倒着红葡萄酒,还再三吩咐。“只准喝一点点喔!不然,对孩子不好。”他神采飞扬地坐在另一侧,举起高杯。“来,庆祝我们能够在一起!”



  迅雷不及掩耳——噼哩啪啦,铿铿锵锵一阵响声%夜眩竟然掀桌了。



  她把唐烈驭用心作的菜完全打翻了。



  蜡烛碰到了桌巾,就这样燃烧了起来……



  火!着火了!



  “夜眩——”夜眩像死亡般的神情让唐烈驭惊心动魄。



  夜眩像大火一样,要将唐烈驭烧成灰炉。“你知道从我怀孕以后,你就没有利用价值了吗?而我一直不好意思赶你走,如今……”火焰闪闪发亮,夜眩简简单单道出四个字。“我不要你了!现在就离开,现在——”她无情无义的转过身,根本不看唐烈驭。



  这就是夜眩,像个男人要甩掉他。



  “我厌倦你了!你说得对,我不是男人,是女人。我就像一般世俗女人对爱充满渴求,对肉体充满欲望——谢谢你让我发现男人的好处,我喜欢再和别的男人寻欢作乐。信不信?我现在一通电话,几会有男人过来——别碍着我!快滚——”



  “够了!”唐烈驭发疯狂叫。下一秒他跳了起来,抓住夜眩,他甚至掐住她的勃子,她说中了他不能容忍的事。他一直以为,他的真心能够融化她,让她爱上他,但是,今天,她却要去找别的男人?



  他爱她爱得肝肠寸断,真的毫无用处吗?



  唐烈驭的神情好像被大地毁灭了。室内弥漫着浓厚的烟味,让人渐渐感到呼吸困难。唐烈驭咬牙切齿的说:“你是淫荡的婊子。”



  他第一次对夜眩动粗,显示他的残暴——捏住她的玉颈。



  他第一次咒骂她——用着极端鄙视,不堪入耳的话。



  她第一次——看到唐烈驭眼眶噙满泪水。



  他哭了——夜眩感到肚子越来越痛。



  房内消防系统大响,伴之而来的,是天花板噴出哗啦啦的水——仿佛下大雨般,将室内噴得湿漉漉的。半晌,火灭了——他们两人也结束了。



  唐烈驭仰天大笑。“贱女人!”他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冷酷,让夜眩吓得魂不附体。“好!今天是我做唐烈驭的最后一天!”



  语毕,他从口袋中取出一张契约,放在夜眩手上。“明天!‘汉古集团’的股东大会。我答应过你的:打败唐富豪!”他的眼神凛冽。“这是唐猎豫的股票授权书。现在,属于你!你不是希望见到唐富豪毁灭的一天?”



  他又取出那卷底片,嘲弄的说:“还给你,不过,我想你是不需要了。”



  这是他最后说的话:“‘唐猎豫’永远会成就你任何事!你要‘唐猎豫’走,他会走的!”他咬着牙根,青筋暴露的说:“只要我走出这扇门,我就不叫唐烈驭。”说着,他拖着疲惫的身子,意兴阑珊的向前走,头也不曾回,他真的走了……



  夜眩注视他的背影,泪水簌簌直流,她全身无力地倒在地上,感到魂飞魄散……



  ※※※



  汉古集团大楼总部。



  深夜,凌晨两点整。



  唐富豪孤独地坐在一百多坪的总裁办公室里。真令人难以想像,这位纵横天下的商场老贼,竟也有感到岁月不饶人的一天?



  他累了!



  在今天以前,他从未好好注视自己的王国。



  在今天以前的夜里,他夜夜品尝不同的女人,他从未在自己妻子严宁馨的怀中享受片刻温情……



  他想好好的看看自己一手建立的运输王国“汉古集团”——他一层一层看,来到了模型室,在微弱的月光下,他见到了汉古七四七巨型的超音波飞机,还有超大运输轮船,快递的货柜车……这一切的一切,奇怪!竟没有让他骄傲无比?



  为什么——他只感到孤单和失落?



  一定是明天的股东大会让他感到心神不宁吧!



  他不是不知道“黑夜影视歌星财团”耗资买下他其余百分之二十一的股票,而黑夜影视公司的负责人就是黑夜眩。



  黑夜眩?



  他这辈子永远也忘不了黑夜双这个动人的名字。



  他曾经拥有如过江之鲫的女人,但是,他对女人从不认帐,毕竟——男欢女爱,你情我愿。各不相欠,除了黑夜双。



  她是他历时最久的情妇,他甘心与她生活了四年;如果,不是那一天,黑夜双离奇的死亡……他真怀疑,他这辈子也许会一直属于黑夜双。



  也因为对黑夜双有一份执着,所以才愿让她生下他们的孩子——也就是黑夜眩。也因为黑夜双,他才会从香港到台湾定居了大半辈子。



  傲视群伦的唐富豪,风流归风流,却从不让女人怀孕。毕竟,他觉得他是唯我独尊的男人,他岂可让他尊贵的血统和卑下的女人杂交生子!?所以,这一生,他只有让元配严宁馨生下儿子唐猎豫,和让黑夜双生下黑夜眩,这一男半女。



  为什么让严宁馨生下儿子?只因为,严宁馨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就算他根本没爱过她。不过,她却很争气地为他生下了一个会光宗耀祖的儿子。唐猎豫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



  他知道黑夜眩是他的女儿,不过,她是他女儿又如何?他不会承认的。就如同他玩过的女人,黑夜眩只是他“唯一意外”的私生女。



  明天的股东大会——哼!黑夜眩究竟想怎样?她是不可能夺下“汉古集团”的,毕竟,他还有个儿子——唐猎豫的股份是不可能属于黑夜眩的。



  他往外走,“铿锵”一声却惊动了他,他吓了一大跳,是谁有天大的胆子闯入总部?唐富豪什么都不怕,就怕自己的生命受威胁。



  “是谁?”他胆战心惊地喊。“我叫警卫了。”他不敢开灯,他深怕灯光明亮,目标更明显,他就会死在乱枪扫射之下;他正要按下开关时——



  “别叫人,你该不会……连我的声音都不认识吧!”



  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让他既惊讶,又松了口气。



  唐富豪霍地开灯,没错!是他的儿子唐猎豫。他半倒在落地窗旁,衣衫不整,头发凌乱,一脸醉意,双眸红肿……



  一年不见了。他儿子变得这副烂德行,唐富豪无法置信。“你这是什么模样?你丢尽我唐富豪的脸,现在站起来,立刻给我回家!我不准任何员工见到这样不成人形的唐猎豫。”说着,唐富豪拉起唐猎豫的手臂。



  唐富豪一点关怀之情都没有,他永远高高在上。



  “不准碰我!”没想到,唐猎豫完全豁出去了。“我受够你了!”他一脸狂乱。“我告诉你,你今天留在‘汉古集团’是对的,因为,这是你最后一眼看到它,明天,它就会拱手让给别人了!”



  “鬼扯!”唐富豪气愤道。



  唐猎豫散发仇恨的眼光。“等着瞧,明天就是你的死期!”他挥挥手说:“你会毁在女人手里。明天,我要带妈妈到公司,好好瞧瞧‘汉古集团’的末日……”唐猎豫大笑。



  他一定是疯了!为了不把事情闹大,唐富豪只好认栽的叫严宁馨过来接自己的儿子。毕竟,唐猎豫一向很孝顺严宁馨的。



  ※※※



  这是严宁馨再次见到最爱的儿子——



  “妈妈,妈妈……”唐猎豫把严宁馨紧紧搂在怀里,一年了,母子相聚,这兴奋不是言语所能形容的。



  “我可怜的儿子!”严宁馨感触良深。“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我生下你,无形中,你就被唐富豪所折磨,如果,我不要生下你……”她泪水直流。



  “我该为你还债的。”唐猎豫无怨无悔。“你的错,我本该替你受罚。”



  “儿子,对不起!”



  “不要说了!我从来没怪你,这不是你的错!”



  “谢谢你——”严宁馨哭了出来。



  这对母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完全看不到唐富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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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帖際遇]: yanyan_lala在路邊踩到糞便, 慌忙中不見了現金2Ds幣.


“汉古集团”的股东大会——



  不过,偌大的会议厅,竟然只有黑夜眩出现。尽管她挺着大肚子,但仍是一身昂贵的晚礼服。她容光焕发,神采飞扬。可惜的是她没传说中让人难以忘怀的乌溜溜的长发。还有,虽然她力图遮掩发肿的双眸,但是明眼人还是可以看出她的憔悴。



  她按住肚子,微微阵痛袭来,要生了吗?但是,她现在一定要撑下去……



  当唐猎豫离开她的刹那,她才完全醒悟:自己根本不能没有他。



  是的,她完完全全——甚至失去自我地爱着唐烈驭——



  她需要他,就算他是个忘恩负义,薄情寡义的男人,她还是爱他。她像一个无用的女人,这辈子都需要男人……她甚至可以容忍他有许多女人,只要他愿意待在她身边——不过,她的骄傲还是把他赶走了。



  夜眩实在好想死!没想到,她像是一片玻璃,爱上一个男人便不顾一切,抛弃自尊将自己碎成千片万片。



  夜眩也带了于海和母亲黑夜双来到会场。不过,黑夜双却是墨镜及帽子遮住大半的容颜;而于海也带着墨镜。不顾众人异样的眼光,夜眩先将她们安置在会客室——等了这么多年,今天,她要妈妈黑夜双和于海亲眼目睹“汉古集团”变成她的!



  夜眩单独走进会议室——面对唐富豪。



  ***



  所谓的“股东大会”,应该是座无虚席。而今天,“汉古集团”的会议室在场的却只有总裁唐富豪,和黑夜眩。神秘的唐猎豫仍是无影无踪。



  阔别这么多年——



  难以想像,他们父女是在一决生死的商场上见面。



  唐富豪首先开口,嘲讽的说:“真不可思议,你结婚了?孩子的父亲是谁?”



  夜眩反唇相讥。“我跟我母亲同样的命运啊!未婚生子!我的孩子也跟我一样,都没有父亲。”



  “你——”唐富豪挑起浓眉,嘴巴抿成一条线。“如果没有我,今天就没有你。你忘了你的命是谁给你的?”



  夜眩娇媚地笑着。“很抱歉。”她直言不讳。“我的记忆力向来很差,我只知道,于海是我的父亲。”



  “于海?”唐富豪仍记得,于海是服侍夜双的小丫头,是个矮小丑陋的驼子。“你居然认于海是爸爸?”唐富豪还真被吓着了。



  “你说呢?”夜眩怡然自得。“没办法,在不正常的家庭下长大,很容易有分裂的人格,所以,我甚至会杀了我一直不曾认的亲生父亲也不一定呢!”她意有所指的显露她的不满。



  “有趣!说得够明白了!”唐富豪咧嘴笑了。“我唐富豪做事一向是杀人不见血。你有遗传到这点——无情无义!很好。这证明你真是我的种!”他散发骇人的气势。“既然如此,那你不是我的女儿,我也不是你的父亲——我们毫无瓜葛,为何你还处处跟我作对?”唐富豪霍地起身。“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半年多前,就一直收购散户名下的股票。你的目的为何?充其量,你也只有百分之二十一……”



  夜眩噗哧一声笑了。“我再提醒你,小妾生的孩子总是极端,不是大好就是大坏,而我,是属于高人一等型,我们没有亲情,只剩仇恨——我要报复你!”她目光犀利,像把戳人的无情利刃。“我要击败你!”



  “击败我?”唐富豪好奇地笑着。“报复我什么?没认你,没养你,还是没好好待你?”他用手指着她,冠冕堂皇说:“天底下,有太多失散的父女,他们再见面时总是喜极而泣,你与他们真是天壤之别啊!搞清楚,再怎样漠视彼此,你身上还是流着一半我的血。”



  “一半你的血?”夜眩拍手叫好。“说得好,说得真好,既然如此,你的王国理所当然归流有你血液的私生女统御了!”



  语毕,夜眩意气风发地直逼唐富豪,他们两人距离咫尺,夜眩有着如国王般的威严。“杀人最高招的是——杀人不见血!你咳以滚蛋了!我不用老态龙钟的老人,谢谢你为公司尽了大半辈子的力!现在,我这为新总裁让你安度晚年!当然,你会有一笔可观的退休费!”



  “你——”唐富豪青筋暴露脸色大变。



  夜眩却抢先一步开口。“你那百分之四十一的股份,实在毫无用武之地,你还是输给我!因为,唐猎豫百分之三十的股票已经归我所有了!”夜眩取出转让书。“这是证明。我有百分之五十一的股票,我应该是‘汉古集团’的最新总裁。”



  这真是唐富豪最凄惨的下场!



  也是他的世界末日。



  他呼风唤雨,豪气万丈的一生,竟就这样的结束了。



  这就是人生……



  是上天在捉弄他唐富豪吗?私生女竟打败了他?他竟输在自己“女儿”的手里?人生就是这么残酷吗?



  不可能、不可能……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的儿子不可能出卖我。唐猎豫不可能背叛我……”他疯狂的叫嚷。



  夜眩的反应是平淡。“怎么,平常你自视为天下第一,现在,你怎么看起来如此毛躁,如此心神不宁啊?”他狂妄地笑了。“那你去问问你的儿子啊!”



  唐富豪目光狰狞。“好,你够狠,不过,记住,总有一天,还是会有人会要你死的。”



  “我知道,将来迟早会有人赢过我。但是,现在我要好好享受我得到运输帝国的这一刻。”说着,夜眩用力拍拍手,交代员工把她的朋友带进来。



  唐富豪全身欲振乏力,动也动不了,他的世界一片黑暗。在黑暗绝望中摸索的他,竟见到了他认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的人——



  是于海和黑夜双。



  夜双还没有死?她还活生生地出现在他面前!



  不!没有用的,她跟死人没有两样,因为,当于海把她的墨镜和帽子拿下来时,任何一个人都看得出来,黑夜双根本已神智不清了。



  唐富豪震惊吗?不!他没有。毕竟,他和黑夜双早已是过去式了。他是个冷血的人,他不会为人伤心落泪,更没有怜悯心。



  夜眩无法置信,唐富豪连愧疚的表情都没有?他还是个人吗?他咄咄逼人地说:“我妈妈至少做了你四年的情妇,你还是一脸无动于衷?连招呼都不打?唐富豪,你比禽兽还不如!”



  “那又如何?做过我的情妇的女人都知道,她们对我都是心甘情愿付出肉体,我不曾付出我的心,怪只怪你妈太傻!”



  夜眩整颗心跌入冰天雪地中。“我妈真的是瞎了眼,才会因你这个人渣,而陪上了最灿烂的一生。”



  “你要我说实话吗?”唐富豪不以为意地笑笑。“我的答案是:一点也没错。”他破口大骂。“你带黑夜双来做什么?还有你——”他鄙视的指着于海。“你这驼子来这里做什么?”



  “享受击败你的喜悦!看着你受报应,看着你不得好死——”夜眩理直气壮地说:“我小的时侯,天天盼望击败唐富豪的那一天来临,如今日子是到了——可惜的是,没有看到你和我妈的死状相同。”夜眩穷凶极恶。“你把我妈从三楼推下去,害我妈妈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今天,你输了,我也会把你从这高楼推下去!”



  “笑话!”唐富豪气急败坏地说:“你说什么我不懂,黑夜双的意外不是我造成的!”



  “真懂得推诿!”夜眩佯装倒霉的模样。“那是我妈妈自己跳下楼的喔!”她玩味的说:“那你也自己跳楼好了!”



  “疯子!”唐富豪咒骂,嗤之以鼻的说:“你以为让我失去一个王国,就会击败我,毁了我的话,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他坦荡地说:“第一,这辈子,我最爱的是我自己,我绝不会伤害自己,我不像黑夜双一样,无用的为男人而活,为男人而死。她死不足惜!第二,‘汉古集团’是我创立的,永永远远只属于我。我不会因它消失而自杀,我反而会夺回来的。第三,你的百分之二十一的股票,又是从何得到的?只有‘商场上的利刃’唐猎豫,也就是我的儿子,才有呼风唤雨的本事,让所有的股东听命于他,进而卖股票给他,你知道这点吗?”夜眩的脸微微颤动,疑惑加深,唐富豪冷哼道:“我怀疑,你的本事就是‘美色’,你勾引他——你与黑夜双都是下贱的女人!”



  夜眩叫骂。“下贱?你玩过无数女人,还敢骂别人下贱?你把我妈当什么?”她咬牙切齿。“你别含血喷人!我与我母亲不同,我是靠我自己的‘本事’打败你!而且我根本不认识唐猎豫!”她不停嘲笑。“输了就输了,认栽吧!”



  “是吗?”唐富豪根本不服输。他又恶毒的说:“那我更不相信唐猎豫会把名下百分之三十的股票给你。唐猎豫是我儿子,我的财产——他不会背叛我。”



  “你的意思是——你毫无弱点?”



  “没错。”他高深莫测的说:“你等着,唐猎豫会证明一切!”



  “好!我会让你彻底心死。”说着,她推着轮椅,带着于海走到窗边,一起从“汉古集团”眺望整个台北盆地,好像站在世界的顶端……



  ***



  严宁馨微颤的把话筒挂上。“猎豫,他命令你立刻到集团去,你如果不去……他会杀了我……”她艰涩的说出来。



  唐猎豫坐在进口的绒椅上,神情憔悴。“唐富豪就是这个样子,永远在利用你,他知道我不忍心见到你受到他的伤害。”他重重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妈妈,如果……你如果有点勇气,那你这一生就不会这么可怜了。”



  勇气?



  严宁馨心悸不已。



  唐猎豫露出无奈悲痛的笑容——这个时刻终于到了!就算是天翻地覆的痛与恨,他也要承受。他愿意把所有的错误与罪过揽在身上……



  “妈妈,你陪我一起去。”唐猎豫要求。



  “我……”严宁馨惊诧的瞪大眼睛。“不、不……你爸爸……会生气……他不准女人到公司……”



  “那又如何?”唐猎豫双眸冒出怒火。“你是我的母亲,照法律也拥有‘汉古集团’的继承权啊!唐富豪凭什么干涉你?”他摸摸严宁馨的面颊,心痛的说:“妈妈,求求你,跳出唐富豪的阴影,学会长大吧!”



  “我……”看着儿子一点也不像唐富豪的俊俏容颜,严宁馨哽咽的说:“为了你。为了我所犯下的错,我吃苦受罪都没关系!”



  “妈——”唐猎豫不断的说:“你没错,你根本没有错……”



  ***



  “汉古集团”的会议厅就在眼前。



  只要打开这扇门,所有的恩恩怨怨、爱恨情仇,将有所了结。



  唐猎豫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母亲严宁馨拥得好紧好紧,黑夜眩、于海、黑夜双、唐富豪正等着他们。



  从不露脸的唐猎豫终于出席“汉古集团”的股东大会了。



  “商场上的利刃”唐猎豫英姿焕发,气势不凡地走了进来。



  唐富豪对严宁馨表示极端不悦。“为什么连你也来了?”



  “为什么她不能来,一位婆婆来看自己的媳妇不应该吗?”唐猎豫说得脸不红气不喘。



  “媳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夜眩毫无警觉回过头,注视远方叱咤风云,呼风唤雨,不可一世的唐猎豫——



  灼热的痛楚像红铁烙印在她身上,她的脸变苍白了。整个人陷入迷惘中——



  是她看错了吗?那是唐烈驭,不可能是唐烈驭,不可能,不可能……



  只见唐猎豫气宇轩昂的走到她面前,夜眩摇摇欲坠;他面无表情地自我介绍。“你好!我是唐猎豫。”是的,他说过的:这是我做“唐烈驭”最后一天!只要我走出这扇门,我就不叫“唐烈驭”……“唐猎豫”会成就你任何事……



  他就是商界上人人闻之丧胆的“商场上的利刃”唐猎豫?



  这是一条多么不可思议的线——唐富豪、严宁馨、黑夜双、于海、夜眩、唐猎豫……命运将他们紧紧缠绕着一起,他们的人生就是等待着这一刻——



  这真是天大的悲剧!彻底击毁夜眩的人,夜眩的心,夜眩的灵魂。她用力咬住下唇,“唐猎豫”和“唐烈驭”竟是同一人?



  她没有发觉?根本没有料到?是她太笨,太傻了!



  不!不!她或许应该早就有感觉了,只是,在她心底深处一直不愿承认——天下最惨无人道的事,居然会发生在她身上。



  他们竟是亲兄妹?



  他们是亲兄妹,他们是亲兄妹——夜眩陷入万劫不复中,她将下阿鼻地狱,永不超生。



  “不——”一声尖叫,她手掌狠狠地刷过唐猎豫的面颊。“你骗我,你一直在骗我……我恨你,我恨你……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唐猎豫仍是面无表情,他转过身,像战士一样准备面对任何战况,他的威严,让人望而生畏。“我现在宣布——”他眼神高深莫测。“我确实把我名下的股票完全过户给黑夜眩。只因——她怀了我的孩子,任何一名父亲把财产过户给小孩,是天经地义的事。”



  所有人噤若寒蝉,还是唐富豪先从震惊中回神,随后对唐猎豫甩了一耳光。“你这个叛徒,亏你还是我儿子!你竟出卖我,背叛我!”而唐猎豫还是文风不动。



  这是怎样的父亲?竟不顾自己女儿黑夜眩凄惨的叫喊,不顾家中每个人的命运如何被牵扯纠缠……唐富豪的心中只有钱。这让严宁馨真的心死了——她怎么一直在为这个恶魔赎罪呢?



  “太有趣了!女儿啊,你真不愧是黑夜双的种,黑家的女人!”唐富豪邪气的哈哈大笑。“搞男人的本事真是技高一筹,你居然和自己的哥哥乱伦!黑家的女人都是淫荡,不伦的女人!这个败德的孩子,休想我会认的!最好是死了算了!”他严厉地命令。“猎豫,把股票重新过户到你的名下,这个贱女人不配进入‘汉古集团’。”



  于海全身发抖。“天啊!这是什么世界?这是‘诅咒’,这是报应……夜眩,你不听我的劝告,今天,黑家‘诅咒’报应在下一代身上,你的孩子……是个孽子!”



  “‘诅咒’?”夜眩双腿发软,跌在地上,她低声哀嚎,唐猎豫闭上双眼,不忍目睹夜眩的伤心。



  室内一片风声鹤唳。



  夜眩跪着爬到母亲的面前,哭得肝肠寸断。不过,任她呼天抢地的控诉,黑夜双永远都是沉默以对的。“妈妈,我不要步你的后尘……所以,我没有男人,我只要了一个男人……让我生下属于‘我的’孩子……我没有做人家的情妇啊!为什么让我选到害你的凶手的凶子?妈!我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呢?为什么要处罚我?孩子是无辜的,‘诅咒’凭什么报在她身上……上天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站在一旁的严宁馨恍若堕入地狱中——天啊!是黑夜双,她没有死,她竟没有死……虽然,她成了植物人……严宁馨终于心安了。她双拳紧握,是的,现在——我必须有勇气,面对应得的报应与惩罚!



  在众人张口结舌之际,严宁馨走到夜眩的面前,只见严宁馨蹲下身子,握住夜眩的手臂。夜眩泪眼婆娑瞪大了双眼,惊诧的看着她,眼前的女人竟与她梦中不断出现的女人长相相同?但是,她却慈蔼的对夜眩说:“我叫严宁馨,是猎豫的母亲——”她伸手拭去夜眩的泪珠,语重心长说:“唐富豪并不是杀你母亲的凶手。”



  严宁馨不再软弱,她如此的坚强及平静,散发出高贵的气质和认错的勇气。“我是千古的罪人,没想到,黑夜双竟然还活着,这一定是她也原谅我了——让我来告诉你那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时光回到了那一天——



  ***



  这就是事实——众人面面相觑,手足无措。唐猎豫难过的闭上双眼。原来——严宁馨才是杀人凶手!



  严宁馨崩溃的喊着。“我没有要她死啊!我只是那刀吓她。她却一步一步向后退,谁知,就这样从三楼阳台跌了下来……”她与夜嫌一同跪在地上,面对黑夜双,夜眩哑口无言,愕然说不出话来,只是全身剧烈抖动。



  “你是杀人犯,你竟杀了黑夜双!”唐富豪历声指责。他未曾醒悟:是他犯错在先啊!严宁馨是因他而杀人。



  “我以为,我以为……”于海心有余悸说:“我听见那哭天抢地的叫喊,冲出来,只见到血淋淋的夜双……我不明就理,因为恨火中烧,就深信不疑以为如果没有唐富豪,夜双也不会有今天的‘浩劫’。我一口咬定是唐富豪杀了夜双,不断的对夜眩耳提面命,要报复唐富豪,都是为爱所苦的女……”



  “我欠你们的‘血债’,我今天一并还给你们。你处罚我吧!”严宁馨对黑夜双无怨无悔的说。“这么多年来,我受够了内心的煎熬!我真的受够了!让我死吧!”可是,黑夜双还是面不改色。



  夜眩再也受不了,今天她不断承受无情的摧残,承受残无人道的噩耗……“为什么?为什么?凶手竟是你……为什么……”崩天的怨与恨,让她忍不住伸手用力掐住了严宁馨的脖子。“好,你要死,我成全你——”



  在众目睽睽下,夜眩竟无法无天的行凶!



  疯狂!太疯狂了!



  大家惊诧地制止,却被严宁馨一手挡住,她吞吞吐吐道:“这是我的罪……”



  现场鸦雀无声。



  只见严宁馨睁大了双眼,快窒息般的十分痛苦,夜眩双眼濡湿,最后一刹那,不可思议的,在众人目瞪口呆之际,夜眩却松了手、笑了,她然地说:“这些年来,我竟然在谎言中度过!好笑!真是好笑!”她发出凄厉的笑声。“现在,我就算杀了你,也挽回不了我的母亲,也挽回不了我和唐猎豫是亲兄妹的事实……”她昏到了,严宁馨深深拥住了她,把夜眩安抚在她怀中。



  “黑夜双真是可怜!她的一生受尽男人的玩弄,也受尽女人于海的摆布。”唐猎豫一语道破。“于海,你和黑夜双虽然同样身为女人,但个性迥别,黑夜双美丽耀人,感情丰富,是道地的痴情女,生活在爱恨纠葛里。你于海却其貌不扬,个性冷酷尖锐,喜欢研读法律、经济,拥有双博士学位。当黑夜双成名时,表面上你是跟班,其实你却是黑夜双最亲密的好友和经纪人。而你对男人毫无兴趣,深恶痛绝,终生没有男人,只有黑夜双这为挚情好友。”



  “于海,你怕别人知道黑夜双还活着的下落,除了一直欺骗夜眩说她的父亲杀死母亲,还鬼扯说唐富豪会派人杀她……你不断在捏造假像——”于海脸色臊红。“但你可没料到,黑夜双虽成了植物人,但最高兴的人还是你!你可以明目张胆的照顾她一辈子,因为,你一直爱着她。黑夜双深爱着唐富豪,你一直苦无机会破坏他们。”于海的脸色转白,唐猎豫说中她的心事。唐猎豫感叹万千。“你一直爱着不属于你的女人,真是愚昧!”



  于还眼眶噙满泪水。“是的,我爱黑夜双……我对她一往情深,即使我是女人,一个长相见不得人的丑女人,一个心智不正常的女人,但见到黑夜双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可以为她牺牲我的生命。而夜双真是太傻了,居然被她最爱的男人毁了!我的心无法为男人绽放,我的心只容得下女人。我不知道我是因为爱而愚,还是因愚而爱。我只知道:我不能没有黑夜双。我只求与她共度下半辈子,照顾她一生一世。”她对夜眩心痛地说:“现在,你可以选择叫不叫我父亲,或是弃我而去……”夜眩拼命摇头,神魂俱裂。



  严宁馨闻言,霍地大悟。是的……她不应该为爱再愚昧无知。她必须还儿子清白。她不卑不亢的说:“女人的不幸,不仅会影响自己,也会连累别人。”她握住夜眩的手,一语双关说:“我连累我儿子多年了!今天,他既然娶妻生子,我不要再连累你和我的孙子!”



  她面对唐富豪,唐猎豫本能的大声制止。“不要说!妈妈,不要……”



  “我一定要,我也是个不守妇道的女人,何德何能竟得到儿子的支持与认同?猎豫,你做得够多了,让我这位为人母亲的太羞愧了!”严宁馨悲伤莫名。



  不守妇道?唐富豪无法容忍。“你——给我说清楚——”唐富豪要发飙了。



  “妈,是唐富豪的错,天底下没有女人能忍受到处拈花惹草的丈夫。”唐猎豫义正词严的说。



  严宁馨破涕微笑。“猎豫,日记是一个人的秘密,这些年我生不如死,日记变成我的发泄,不知那一天,无意中,你看了我的日记,知道真相……从那一天开始,我心知肚明,总有一天我要面对这一天的到来——”



  妈妈,为了我,她宁愿贞节全毁……



  “唐富豪,多年来,我一直对你委曲求全,卑躬屈膝,是为了什么——”她的眼睛直视唐富豪,令唐富豪震惊的,是那眼神再也没有以往面对他的恐惧,只有哀伤的神情,她是在可怜他?



  严宁馨在可怜我?为什么?



  严宁馨阴森的笑着,泛着自傲说:“唐富豪,你有什么了不起?其实,你才是最大的输家,女人有子宫能生儿育女,女人才最有资格选择想要的男人啊!女人可以瞒天过海,生下来路不明的孩子,要她的丈夫傻傻的把杂种当作是亲生孩子般的疼爱——”这番刺耳尖锐的话,让唐富豪面如枯槁。



  下一秒,严宁馨背过他,一字一字咬着牙说出了隐藏多年的秘密。“三十三年前,那一夜,你又出门了,我知道那将是一个永无止境的等待。我仿佛被大火烧尽、被大水淹没——我丧心病狂的想要报复,要学你寻欢作乐……三更半夜,我游荡在街头,像个游魂,没有心、没有身体——然后,我遇见了一位流浪的摄影师,放荡不羁的容颜是如此潇洒帅气。那样诡异的夜,我们都着了魔,我们一拍即合,他因为不得志,而怀忧丧志,而我因为满怀仇恨,急需要发泄……我们热血沸腾,一发不可收拾,度过了激情的夜晚……一次又一次,没有感情,只有像动物的交,隔天,我们又毫无牵挂的分道扬镳,各奔东西,我们甚至不知道彼此的名字,这段‘一夜情’带给我什么呢?”她无所谓的笑笑。“隔年,我生了一个儿子,一个姓‘唐’,伟大大‘汉古集团’继承人——”



  天!唐富豪文风不动,仿佛被判了死刑,而唐猎豫还是抬头挺胸,像是王者备受尊荣。而夜眩原本一直无神的大眼,终于有些意识了。



  严宁馨心狠手辣地继续给予唐富豪致命的打击。“女人真是傻,为了报复,生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儿子,以为能挽回丈夫的心……结果呢?人的一生,有许多秘密,现在秘密揭发了,也是我赎罪的结束——唐猎豫不是你的种!”



  天,唐猎豫不是我的亲生儿子——他不是……



  这叫唐富豪情以何堪?



  他的人生,最残酷的竟是这刹那间。



  严宁馨尖叫。“这辈子,我犯了最大的错误——就是背叛你,生下别人的孩子,不过,我也倍受煎熬,也许是天性吧!你一直对猎豫打打骂骂,我也相信这是猎豫欠你的!而我又因妒忌而误杀了黑夜双,良心不安,一直在悔恨交加中过日,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严宁馨百感交集。“三十多年来,我一直担心今天的来到,我知道我隐瞒不了事实,人生就是这么一回事,报应会彰显的。”



  说出了事实,严宁馨不再惶乱,她擦干了泪水,仿佛临死前的脸,竟散发着祥和和平静。“一个不爱我的丈夫,一个抢我丈夫的女人——哎!我这一生,就在爱与恨中,度过了大半辈子。”严宁馨不曾有的自信写在脸上。“而如今,我不愿再为任何人受苦受难了,我罪无可赦,我会离开你的。”唐富豪的脸向不动的冰山。“我不敢奢求你原谅我——但是,我希望能弥补我犯的罪,只要猎豫能够快乐幸福。”



  唐富豪一动也不动,他的脸再也没有光彩。



  唐猎豫却迈开了脚步,走到夜眩的面前,他注视着跪在地上的夜眩,神色凛然说:“我母亲为了你,揭发了我低下的身份,一个摄影师的私生子。这就是真实的我。”



  夜眩感到头痛欲裂,整个人浑浑噩噩。她记得他的暗示:我的父亲是个三流摄影师……他没有伤害她,他一直都没有。



  真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他们竟然不是亲兄妹……



  唐猎豫面无表情,大声宣布。“‘汉古集团’理所当然属于黑夜眩,因为,她才是真正拥有唐家血缘的人。而我只是挂着头,卖狗肉的‘唐猎豫’——所以,我要将这‘面具’褪下来,把一切还给黑夜眩。”



  严宁馨听见儿子如此嘲讽自己的身世,不觉热泪直流。



  突然——



  她听见唐富豪叫喊。“不——宁馨,别走!猎豫……”



  他终于知道——妻子的背叛,才是他的弱点?他一直当成血脉的儿子,竟不是他亲生的儿子?



  唐富豪欲言又止,就这样倒下来了……



  “爸爸——”



  “富豪——”



  唐猎豫紧急之间,本能的又叫唐富豪为“爸爸”。严宁馨在危险之际,还是割舍不下她的丈夫,她冲向了唐富豪,扶住了他,唐富豪用尽全力握住严宁馨的手背……



  然后,一切都结束了——



  结束了!



  须臾间,夜眩发出哀嚎,她的阵痛无比厉害,时间也越隔越短,她忍不住尖叫起来,弯着身体,五官扭曲……



  “快叫救护车——”唐猎豫大声咆哮。他冲过去,横抱起大腹便便的夜眩,奔向电梯。“撑下去……我的心肝宝贝……”



  “我好怕喔!”夜眩可怜兮兮的说。“我会不会死啊?陪我……求你……”她还有好多话要对他说,但是,她一点力气都没有。



  他霸道地命令。“夜眩,坚强、勇敢些,我不要你的未来寂寞、孤苦无依……”这是他剖腹挖心的真心话。



  夜眩最后一刻的记忆,是昏倒在唐猎豫怀中——



  救护车来了,送走了一代大亨唐富豪,和“酷女”黑夜眩,在医院中,他们是生死一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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