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辦得很成功!」
學生會長北大路東司對他微笑,喜悅飄上他的眉頭,他用力點頭,活動比他想像得更成功,有四個男生來報名,有一個還是運動社團裡的人,他吞吞吐吐的說他想要學餅乾怎麼做,因為情人節時,可以回送女朋友餅乾。
有了加入社團的人,所以他今天到學生會正式的遞交社團申請書,北大路東司收下後,蓋了批准的會章。
「從今天起,你就是家政社團的社長了。」
「謝謝你,會長。」
他快樂的笑了,從內心湧出無限的喜悅,都是因為齊籐悟的鼓勵,他才能做他這一輩子最不可能做的事,他的人生從遇見齊籐悟後,就再也不一樣了。
他收過這紙批准通過的申請書時,北大路東司大手蓋在他的手上,他遲疑了一下,但是北大路東司的笑容感覺像故意的,他驚慌地略微抽了一下手,對方卻文風不動,他再用力抽回,竟然抽不回來。
他是運動社團的健將,照理說臂力很不錯,但是竟被北大路東司握住後,就無法動彈。
「你今天跟阿悟談過了吧,他有名的三個月?」
「什麼三個月?」他完全不能理解他說什麼。
北大路東司眨了眨眼睛,隨即笑出來,「你是真的不知道?阿悟的三個月這件事很有名,你今天還沒跟他談過嗎?」
「阿悟說他有事,要先到中庭一下。」
北大路東司撫額大笑,笑得他更莫名其妙。「就是這個了,他每跟一個人交往三個月後,就又會去中庭接受別人的告白,然後第一個跟他告白的人,只要他看得順眼,就會馬上帶到小房間去,這麼有名的事,沒有人告訴你嗎?」
井裡春日愣住了,三個月前,他要跟齊籐悟告白,然後到中庭去,齊籐悟認錯了人,卻馬上把他帶進小房間,之後兩人就進行了害羞的情事,而且齊籐悟好像很習慣這種事……他的身體漸漸因為這個認知而發寒。
「井裡,阿悟每三個月就會甩掉上一任的情人,然後替換下一個。」北大路東司臉帶笑意,卻說出讓井裡春日無法接受的事實。
「你……你說謊,阿悟對我……對我很好。」
「因為你在床上很棒,所以阿悟滿喜歡你的,可是這逃不了三個月的魔咒,要不然你要辦社團這麼重要的事,他為什麼沒幫你?因為你即將變成上一任情人,他不需要花心力在你身上。」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齊籐悟明明鼓勵他出來辦社團,而且看了他的房間後,一點也不認為那很噁心,反而稱讚他,並且還在那張夢幻一樣的床上好好的疼愛過他,那才幾天前的事而已,怎麼可能沒幾天後就……就不一樣了。
「小可憐,不要哭,阿悟並不是這世界上唯一的男人,我也可以讓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他一驚,才知道自己震驚之餘,竟哭得滿臉淚水,但北大路東司沒必要騙他,因為他跟齊籐悟是好朋友。
而且運動社團的人前陣子都背著他,講什麼三個月的事,只要他一接近,他們就立刻噤口不語,現在他才知道他們早就知道三個月後,他就會被齊籐悟給拋棄。
「拜託,放……放開我。」
「當然沒問題,你哭得眼睛都紅了。」
他手再用力一抽,北大路東司果然放輕了力道,他瞬間就把自己的手抽回,而且北大路東司還拿出手帕擦拭他的淚痕,起身倒了杯水給他,柔聲道:「喝點水吧。」
他淺淺的喝了一口,淚水濺進了水裡,激起了一小圈的漣漪,不知是傷心還是絕望,從心口裡緩緩的散出,像他這種一點也稱不上漂亮的孩,怎麼可能跟齊籐悟這種又帥又有錢的人永遠在一起。
更多的淚水滾進水杯,激起了更多的漣漪,他淚眼模糊,心口因巨大打擊而變冷,但是一股怪異的暖氣卻從腰部開始竄起。
北大路東司從他手裡拿開水杯,放到一邊的桌上,他的手掌很大,手指很長,環上他的腰身,忽然他的俊臉近在眼前,甚至將他扶到旁邊的沙發上。
他手腳發軟,被他環上腰身,竟無力拒絕,他被放倒在貴妃沙發椅上,北大路東司纖長的手指抹去他的淚痕,柔聲道:「你知道嗎?其實想要忘掉上一段戀情,盡快接受下一段戀情會是個好辦法。」
「你、你在……說什麼?」
他聲音幾乎不成語句,望出去所有的顏色混成一團,好像他在看著急速轉動的萬花筒,一切都讓他感到暈眩。他閉上眼睛,又睜開眼睛,顏色變得更雜、更多,就連在他前方的北大路東司也扭曲起來。
「你實在太可愛了,在飯店那天見過你那麼熱情的回應阿悟,讓我看得都著迷了,雖然我不太愛用強迫的手段,不過我看你對阿悟太癡心,雖然用點手段可能一開始不會你接受,但是相信我,很快的,你就知道跟我在一起也會非常享受。」
他不只是腰部在熱,下半部更熱,他抓緊自己身上的衣領,熱得他眼裡好像都要流出汗水,又像他在操場上跑了好幾十圈的熱法,身上一直發熱,而且完全停不下來。
「不!不、不要……」
衣服的扣子滑出了扣眼,井裡春日想要抬起手來拒絕,但是兩隻手虛軟無力,他的手從沙發上垂下來,眼前一陣迷濛,下腹部的感覺卻好強、好強,強烈得好像他正跟齊籐悟親熱一樣火熱。
他張開眼睛,羞慚的淚水盈滿了眼眶,北大路東司抬手輕柔的再次拭去他的淚水,但是隨之而來,也是他的手指解開他上衣全部扣子,他的胸腔上下起伏,不同於齊籐悟氣味的男子氣味朝著他的耳邊而來。
那聲音比齊籐悟輕柔,卻也比他輕佻。「你本人比在飯店隔著電視看起來更加可愛。」
他的衣服被褪落到沙發下的地毯,只剩一件薄薄的內褲,內褲的褲襠部份被自己的陽剛弄得挺起濕透,白色內褲那一塊濕得像有水澆在上面一樣,自己的身體好像只剩性這一方面在運轉,其餘的全都軟弱無力。
「拜託,不……不要……」
他渾身沒有力氣,就連說出來的話也斷斷續續,北大路東司將手指往褲子下方一勾,陽剛的部位立刻掙脫了束縛彈跳了出來。
「阿悟真是個過分的男生,三個月換一個一定讓你很傷心,你放心,你想跟我交往多久都可以,我會認真的愛你,只是我的愛比較博愛,所以會有好幾個同時分享我的愛,但是我保證你們得到的愛都是一樣的,我會用我最真心的愛來愛你們。」
聽起來根本就是用情不專,而且腳踏好幾條船,但是從北大路東司嘴裡說出來,卻又如此的理所當然,甚至讓人覺得他原本就理該如此。
只因為他的口氣聽不出遲疑或是罪惡感,他就是一個對自己這麼有自信的男人,而這樣無敵的自信也延續到他的感情世界。
男性的手正在觸摸著他下半部,他發出軟弱的呻吟,快感幾乎讓他的腦部麻痺,但是痛苦的眼淚卻從眼眶裡流淌出來,他不想被齊籐悟以外的人碰。
「不要、不要……」
他哭著說不要,但是北大路東司露出安撫的笑容。「放心,會很舒服的,非常舒服。」
就像他說的話一樣,舒服得他根本沒反抗的餘地,但是越舒服,他的眼淚流得越多,沾濕了沙發,而北大路東司拇指輕撫著他濕潤的穴口。
那地方除了齊籐悟之外,沒有人碰過,這份認知讓他用力掙扎起來,差點還跌下沙發。
北大路東司有力的右手幫他躺回沙發,他拇指微微使力,他咬著牙哭起來,粗壯的拇指幾乎被吞進他的蜜穴裡,內壁一陣收縮,緊含住攪弄的手指,光是這樣,就讓他差點高潮。
被不喜歡的人碰,竟然會這麼有感覺,讓井裡春日羞愧的想要死掉,北大路東司則是眼光發亮。「是個極品啊,阿悟怎麼會只想跟你交往三個月。」
「我只要……只要阿悟。」
「可是阿悟已經不要你了。」說出殘酷的言語,但是語氣卻仍然是派輕鬆。
聽到北大路東司這麼說,井裡春日碎成千片萬片的心又像被狠狠的踐踏一樣,他嚎啕大哭起來,哭得止不住聲音,也止不住抽搐,他用盡了所有的感情在愛齊籐悟,齊籐悟卻只會愛他三個月而已。
也許是自己長得太醜、又沒有魅力,還是個喜歡縫布娃娃的噁心男生,所以齊籐悟才會連道別都不道別,就直接到庭院接受別人的告白。
「阿悟沒有錯,是我長得太……太醜了。」他哭著說出自己的缺點。
北大路東司大概沒想過他會這麼講,所以他愣了一下,井裡春日哭著道:「我又不像武田一樣很有魅力……」
「武田的確是一年級中屬一屬二的美男子了。」北大路東司實話實說。
井裡春日哭得抽噎,「我是個會做布娃娃的噁心男生。」
「男生做布娃娃的確奇怪了點。」
可能不知道該說什麼,北大路東司只好這麼回答,因為井裡春日的談話方向越來越奇怪,害他快要接不下去。
「所以阿悟肯跟我交往三個月,他一定都在忍耐。」
忍耐?
基本上,北大路東司一點也看不出來齊籐悟是個會忍耐的人,可是井裡春日實在哭得太厲害了,他只好順著他的話講。
明明現在應該是他要在沙發上盡情玩弄井裡春日的身體,情況卻有了奇怪的發展,他好像在安撫愛哭的小女孩,感覺自己變成了免費的保姆。
「也許他有點忍耐吧,你的確不是他向來愛玩的型。」
聽到北大路東司這麼說,井裡春日更悲傷,他哭得滿臉淚水。「阿悟很善良,他不忍心傷害我,所以才沒……沒告訴我三個月的事。」雖然想要強忍住淚水,但是淚水還是潰堤的湧了出來。
如果有人說齊籐悟善良,北大路東司一定會哈哈大笑三聲,然後說出自己心裡鐵一般的答案:不可能,但是井裡春日善良無垢的眼神,讓他有點說不出來。
「呃,他三個月換一次的事很有名,應該每個人都知道。」
他再次的實話實說,善良跟齊籐悟完全沾不上邊,就像跟自己沾不上邊一樣,他們彼此都很理解對方沒良心的個性。
井裡春日又再次的哭出聲音來,「阿悟對我很好,我不想……不想讓他難過,我知道他不會想要傷害我,如果三個月後我跟別人在一起,他就會更心安理得跟別人在一起。」
齊籐悟是否善良還很難說,從小到大,他從沒看過齊籐悟有難過的時候,更不覺得他拋棄上一位情人,找下一位戀人時有多麼內疚。
井裡春日哭得眼睛、鼻子都紅通通的,好像他這一輩子的眼淚都在剛才流了出來,他哭著懇求道:「如果你不覺得我長得很醜又很噁心,那我可以跟你……跟你在一起嗎?」
北大路東司向來是來者不拒,去者不留,但是他現在忽然有一大桶冰水倒在他頭上的感覺,因為對方完全不是因為他的無敵魅力,而是為齊籐悟而犧牲,而且犧牲的方法還讓他很不能認同。
「咳,你……要不要跟阿悟談判一下?」這個情況太詭異了,害他忍不住替井裡春日稍微抱了一下不平,這可是有違他不想管別人閒事的本性。
井裡春日搖頭,哭得更傷心。「我不想……不想讓阿悟為難!」
唔,井裡太善良了吧,北大路東司提出分手最常見到的方法,「還是大吵大鬧一下,起碼阿悟還滿有錢的,從他身上撈點油水爽一下。」
井裡春日再次搖頭,他自卑的低下頭,重複了上一句話:「不能讓阿悟為難。」
北大路東司聽他講話,開始有那種頭要痛起來的感覺,連背最難的數學方程式,都沒跟井裡春日講話痛苦。
「所以你現在樂意跟我做愛了嗎?」他一臉苦澀的問。
井裡春日儘管臉上佈滿哀傷,但是他點了個頭,害得北大路東司差點吐血,也讓他向來無敵的自信差點毀於一旦。
這人想跟他上床,不是因為他英俊迷人的外表、有錢有勢的家世、名列第一的學業,讓人讚歎的才能,還有異乎常人的機智,完全只是因為他不想讓齊籐悟為難,好讓齊籐悟跟下一個情人在床上翻滾時不會內疚,這什麼邏輯!
霎時,他原本脹起來的部位完全消了下去,甚至還提不起勁來。
他把地上井裡春日的外衣撿起來,披在他身上,沒好氣的道:「阿悟是甩了你沒錯,但沒必要這麼忍氣吞聲。」
井裡春日又哭了起來,北大路東司沒看過哪個男的比他還會哭的,而且他眼帶淚痕,卻依然不恨齊籐悟,善良的心地,讓北大路東司沒辦法對他做出任何壞事。
「別哭了,我保證我什麼都不會做的。」他終於投降了,他再碰他一根手指頭,他覺得自己就真的像阿悟口裡常說的惡魔了。
這一句話才說完,學生會的門被打開,門口馬上被一個高挑的男孩給佔滿,北大路東司露出笑臉,「正人……」
話還沒說完,森園正人一個箭步跨前,他身高比北大路東司還要高,他單臂從後扼住了北大路東司,將他拖離沙發,過程不到兩秒,他進來沒說任何一句話,行動卻疾速如風,顯現他的行動力很強,果敢判斷更強。
北大路東司像個孩子一樣大叫道:「你要弄斷我脖子了。」
「等阿悟來,他就會真正弄斷你的脖子了。」聲音低沉悅耳,卻滿含冷漠。「開玩笑開到阿悟頭上去,你是找死嗎?」
北大路東司扭頭道:「反正阿悟不是三個月到了,又去中庭接受別人的告白嗎?」
「阿悟是這樣講的嗎?」
「阿悟沒講,但是大家都知道,而且我什麼都沒做,是真的。」
「你是白癡嗎?快收拾殘局,要不然你的頭就會被扭下來,很快的。」他放鬆了手臂。
北大路東司相信森園正人並不會傷害他,所以還嘻嘻哈哈的轉過頭去,想要再說什麼俏皮話時,齊籐悟走進了學生會室,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渾身赤裸,然後哭得無法停止的井裡春日。
齊籐悟在一瞬間臉色扭曲,變得像修羅一樣恐怖,他毫不猶豫,立刻知道是誰做的,他衝向北大路東司,速度非常快。
他一拳揮出的時候,森園正人將北大路東司往後拉,避開了這一拳,他再緊接著一拳揮過來的時候,森園正人將井裡春日從沙發上抓起來,直接丟向齊籐悟。
齊籐悟因為攬住井裡春日,所以沒辦法再動第三拳,趁這個機會,森園正人帶著北大路東司跑向門口,因為從小一起長大,已經很有默契,北大路東司也立刻加快腳步,森園正人向他投去一瞥,意思好像在說:你是個白癡。
北大路東司終於也承認的瞥去一眼,自己的確是個白癡。剛才那一拳,齊籐悟可能真的會殺了他。
「他是去庭院跟別的女生講,他已經有心愛的人,以後再也不接受告白。」
森園正人露出北大路東司是自食惡果的表情,不過能看到齊籐悟如此爆怒,北大路東司卻十分狼狽,倒也是十幾年來的奇觀。
北大路東司跑得狼狽,但笑聲卻依然爽朗,三人是從小到大的好友,若是早知道阿悟不想放棄井裡春日,他是不可能動井裡春日的,所以這一次是個誤會,而且他還把錯歸罪到別人頭上。
這就是他的原則,是別人有錯,他不可能錯!
「不早說我哪知道,害我差點沒命。」他念森園正人沒告訴他。
森園正人冷哼了一聲,「你再繼續亂搞下去,的確可能會英年早逝。」
北大路東司也不甘示弱回了幾句,「要像你這麼禁慾,我可能早就慾求不滿死掉了。」
「我不喜歡任何人因為我家有錢巴結我。」森園正人眼光在提到錢時,變得非常嚴厲。
這就是北大路東司不能理解的地方,森園家非常有錢是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的事,而森園正人就是這麼死硬脾氣,他不交情人,也不喜歡談自己家有多有錢,可是那些愛錢的豺狼仍然前撲後繼的投懷送抱,要是他的話,早就不客氣的全接收了。
「往好的一面想,我給井裡春日下了藥,他們在裡面可能會戰得很熱烈耶,說不定阿悟戰完後會覺得意猶未盡。」
對他的厚臉皮,森園正人無可奈何的苦笑道:「沒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男人,連下藥這種事也說得好像是自己的功勞。」
「遊戲人生正是我這一生最想要做的事。」依然露出爽朗的笑容,提出第二件想要做的事,「第二件是建立後宮。」
森園正人哈哈大笑了起來,北大路東司就是這樣,他的確奸詐、不知羞恥,甚至還是個心有壞的壞人,但是他的壞,讓別人恨不了他,這就是他可愛的地方,也是他們一直是好朋友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