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要活那麼久,長命百歲一點好處都沒有!瞧瞧你們,一隻在發情卻找不到對象的狼女;一隻無聊到發慌、長舌又囉嗦的吸血鬼;還有一隻得了憂鬱症正在找死的火神;最慘的就是你,一隻想找人作伴偏偏一直剋死旁人的衰神。如果這就是長命百歲的後遺症,我情願當個平凡人!」
要逞口舌之快,殷家子孫絕對不會輸給任何人。殷遇一點也不顧自己其實處於弱勢,想也不想的冷嘲熱諷,末了瀟灑的冷哼數聲甩門離開,留下一屋子被罵傻的異類,若有所思的咀嚼著他尖酸刻薄的話。
安靜的擦拭著金錢劍、桃木劍等等隨身法器,林奉英的濃眉始終糾結著。自從知道雷蕾是白老虎精之後,他一直沒辦法冷靜,他想一舉除掉她,可是礙於茅山派長老的命令,他應該選擇與她合作。
不過面對這麼一隻道行高深的白老虎精,林奉英就是無法冷靜。雖然他已經下定決心,暫時將道術比賽擺在一旁,但現在的問題是,他沒把握能徹底剷除她,除非他能尋求其他助力……
「奉英,聽說你收伏了那只害人無數的蜘蛛精?做得好!真不愧是咱們茅山派的弟子。」推門而入,林育峰與有榮焉的稱讚著林奉英。陽間正是有他們茅山派維護正義,才會一直如此平靜。所以他們更應該接下掌教的位置,處理、協調三界五行之內的所有麻煩事。
「嗯,那只巨大蜘蛛已經半成精了,再拖下去後果必定無法想像,所以奉英擅自做主直接將它消滅了事。」恭敬的一拱手,林奉英簡潔的回報著經過。
他口中雖然謙遜,可是這種『自作主張』的事他沒少做過,林育峰也沒覺得有何不妥,更加深了他正邪不兩立的念頭,人、妖之間絕對沒有情誼可講。
「伏魔降妖固然重要,但是比試的事也不能鬆懈。我知道其他門派已有動靜了,殷家的小鬼似乎也在暗中進行著什麼事,你處理得怎麼樣了?」林育峰關心的詢問。他悄悄的打探過,殷家意外的沒和狐仙一族連繫,這對他們而言是個難得的優勢,絕對要好好把握。
「呃……她似乎很忙,我暫時沒問她。」
「嗯,如果我沒料錯,雷蕾正在擴展勢力,確實不輕鬆。不過道術比賽這件事關係重大,她欠過我一份人情,一定會空出時間幫忙!」
「我知道了。」
「啊——啊啊……我受傷了、我受傷了——!捉著手臂,驚慌失措的衝入客廳。殷遇顧不得披頭散髮、衣衫不整,急著找她的寶貝父親們訴苦。
「受傷?誰弄傷你的,是哪個混蛋敢弄傷我女兒?」第一個跳腳的正是殷堅,他對殷遇的溺愛已經到入神共憤的境界了。
「受傷?怎麼會受傷的?」慢了一步的則是何弼學。他小心的檢查著殷遇掌心的焦黑傷口,幸虧面積不大,而且已經結痂,應該不會留下疤痕,不會讓寶貝女兒的漂亮外貌扣分。
「我怎麼會知道!我怎麼會知道?晚上做主的又不是我……」氣憤的哇哇亂叫,殷遇指著掌心的傷口抱怨,這會痛的好不好?別不當一回事!
「遇仔?遇仔不是那麼沒分寸的人,不大可能會弄傷自己。」深思熟慮似的與何弼學討論,兩個小孩當中,殷堅自然對冷靜的兒子比較放心,那個小鬼除了人際關係稍差之外,並沒有太嚴重的問題。
「是、啊!我就知道你偏心遇仔!難道是我做個夢然後慾火焚身嗎?」危險的瞇起眼睛,殷遇咬牙切齒的咆哮,隨後撲到何弼學懷裡假哭,指責殷堅的不公平。
「堅哥……」看了看哭得呼天搶地的殷遇,再瞧了瞧氣得面色鐵青的殷堅。何弼學只覺得自己倒霉,怎麼會夾在這對父女之間,這兩個傢伙一鬧起彆扭來,他還有好日子過嗎?
「在這裡吵也解決不了問題,把遇仔找出來吧!」不可能真的跟寶貝女兒生氣,殷堅挪了挪鏡子,燒張符紙熏了熏殷遇,鏡中的影像立即改變。
「說!為什麼會受傷?」怒氣不息的瞪著鏡中倒影,殷遇指著掌心的傷口質問。她一開始還沒注意到這個傷口,不過止痛藥效過去之後,她才發現這麼難熬,她老弟是沒神經嗎?不覺得痛啊?
『呃……那個……』吞吞吐吐、支支吾吾,鏡中的倒影面有難色。在路易的小店舖裡,沙娜不曉得替他擦了什麼藥,所以真的不覺得痛,就忘了提醒白日的殷遇,沒想到會讓他老姐發那麼大脾氣。
「發生什麼事了?」憂心忡忡的追問,何弼學覺得事情不單純,這個屋簷下除了他之外,還有哪個是平凡人?殷遇沒理由會受傷的。
『我……我遇上祝融,跟他禮貌的握個手……』為難的回著話,鏡中的倒影像個做錯事的小孩,瞄了瞄這個、看了看那個。
「祝融?真的是那個祝融?」驚喜的跳了起來,殷遇的跳躍思維,毫不猶豫就將受傷的事拋得一乾二淨。老天果然很給他們殷家幾分面子,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祝融,這場比試他們贏定了。
「祝融?你在哪裡碰上他的?」沉吟了好一會兒,殷堅考慮著該不該告訴他們關於夜遊神的事情,不過家中大大咧咧的人太多,不說可能還沒事發生,說了只怕有沒事找事的傢伙會去惹麻煩。
『一間小店舖,專賣一些西洋魔法的小玩意兒。』努力的告誡自己言詞別太閃爍,鏡中的倒影跟殷遇互相使著眼色,他們都認為不該將路易拖下水,天曉得讓他們家老頭知道了有吸血鬼住在附近,會有什麼結果?
「你怎麼會去那種賣什麼西洋魔法的小店舖……何同學,別想去採訪!你就好好製作偶像劇,這些事少碰!西洋魔法不歸我管,出了事沒辦法罩你!」一邊仔細的盤問,一邊還不忘警告家中那個最不安份的傢伙,殷堅狠瞪何弼學好幾眼,別以為不曉得他腦袋裡在打些什麼鬼主意。
「這個我知道,祝融是那間店老闆的朋友的前前前前前男友!」話才剛說完,殷遇就樂不可支的呵呵笑著,興高采烈的將事情始末說了一遍。聽得何弼學很動心、殷堅很頭大,怎麼三界五行內一堆麻煩事?他真的很不想管。
「既然已經找到祝融,等道術比賽那天,請他出現亮個相,那我不就贏了?老頭就能坐穩掌教的位置,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父女倆同樣直線條、少根筋。殷遇及何弼學老把事情看得太簡單而在那裡窮開心,倒是殷堅及鏡中倒影覺得沒那麼容易,他們該怎麼和一個憂鬱症發作正想尋死的火神商量?別還沒開口之前就先讓他燒得一乾二淨!
一蹦、一蹦的哼著歌、走向學校,殷遇心情太愉快了,反而感覺不到掌心上的痛楚。
原以為最麻煩的部份,結果最容易解決,既然已經鎖定了目標,接下來就發揮她三寸不爛之舌加過人魅力,說什麼也要讓火神祝融幫她這個小忙,她要好好欣賞林奉英敗在她手下被活活氣死的模樣。
剛拐個彎,一輛名貴跑車就停在不遠處。車窗搖下,一位斯文、俊秀卻帶點冷森氣息的男子探出頭來打量殷遇。而笑容甜美、陽光燦爛的高中女孩也不遑多讓的回敬,淡定的審視對方。
「你就是殷遇?」用著萬分肯定的語氣開口詢問,白衣男子面無表情的氣表情』讓殷遇十分反感,擠出個皮笑肉不笑的虛假笑容,她點了點頭,不發一語的轉身離開。
「等等,上車,我有話問你!」冷冷的命令,車上的白衣男子揚了揚眉,車門應聲打開。
「我為什麼要上車,這是誘拐吧?」戒備的退了好幾步,殷遇看了看四周,來來往往的學生似乎沒人注意到這裡的情況。
「我是為你好,上車!」伸出手捉住殷遇手腕,後者頓時覺得一陣窒息,那名白衣男子輕而易舉的將殷遇拖上車。
「對了!我叫日巡。」簡單的自我介紹,白衣男子冷笑一記,跑車轟的一聲陽長而去。
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黃泓堯愣愣的瞪著那輛名貴跑車消失的方向,居然在學校附近發生誘拐事件?為什麼周圍的商家、路人全都沒有察覺?
「范維!」終於找到熟識的人影,黃泓堯像是發現救星般急忙朝范維奔去,後者茫然的回望著他。外形出眾搶眼的范維,跟老是窩在圖書館的黃泓堯,是天差地別的兩類人,根本就沒有任何交集。
「你是?」覺得有些眼熟,但死活想不起來是誰,范維狐疑的望了望賴孟軒,後者同樣搖頭、聳肩的表明不清楚。
「我是一班的黃泓堯,我知道你是殷遇的男友。剛剛看見有個男的強拉她上車,往那個方向……」焦急的說著,黃泓堯不明白為什麼只有他察覺到不對勁,范維他們站的位置,照理說也應該看見了,為什麼一點也不緊張?
「擄人?你在開玩笑吧?大白天的……」完全不當一回事的呵呵笑著,聽見黃泓堯的名字,范維立即想了起來,他不喜歡這個傢伙跟殷遇走得太近。
「我不是在說笑!殷遇真的讓人捉走了!」沒料到范維會是這種反應,黃泓堯氣憤的揪緊對方衣領大吼。他關心殷遇,雖說有些私心,但是基於同學的立場,即使不認識,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同校的女學生讓人綁走。
「范維,殷遇有什麼仇家嗎?」皺了皺眉,賴孟軒瞪著黃泓堯好一會兒,他相信對方不是說謊,而且不可能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怎麼可能?小遇那種個性,如果會有仇家,那全世界的人都會拿刀互砍了!」沒好氣的嗤之以鼻,范維不是不關心殷遇,而是他瞭解她的底細,這位天師世家的掌上明珠,不是普通人隨隨便便就能欺負的對象。
「我說的都是真的!那個男人有些奇怪……」認真的回想著,黃泓堯發現自己無法形容車主的模樣,彷彿他根本沒見到對方一樣。問題是,他明明看見他強拉殷遇上車,怎麼可能沒看到對方的長相?
「奇怪?哪裡奇怪?」揚了揚眉,范維表面上裝成不在意的隨口問著,可是眼神閃過幾絲緊張。殷遇和神神鬼鬼的世界難以分割,他原以為大白天的不會發生什麼離奇的事情,不過按照黃泓堯形容,綁走殷遇的人似乎不太正常。
「如果真的遇上綁匪,還是報警吧!」一旁的賴孟軒提醒,雖然平日裡威風慣了,可實際上他們只是高中生而已。
自從上回在王之鳳紀念公園前撞鬼後,賴孟軒就變得更加謹慎,這個世界有太多事情不是他們能控制,懂得適時求援才是真正的聰明。
「可是……我不記得車牌號碼了……」苦著一張臉回答,黃泓堯焦急的捉了捉頭髮,他什麼也想不起來,照理說以他的記憶,不可能連車型、車號、車身顏色全都忘光。
「喂……你是不是在做夢啊?」沒好氣的哼了數聲,賴孟軒拉著范維就想離開。不是他不關心殷遇的安危,而是黃泓堯提供不了任何有用的線索,說了也是白說。
「不!我發誓!我說的都是真的!請相信我!」可憐兮兮的扯著范維衣袖,黃泓堯焦急的大吼。
他原本就不喜歡跟范維等人打交道,畢竟像兩個世界的生物一樣,完全沒有共通的語言。可是這一回關係到殷遇,而且,他總有種感覺,他可以找到那個奇怪的車主,黃泓堯只希望有人能相信他,他需要旁人的支持來增強信心。
「你要我做什麼?」無奈的聳了聳肩,范維不可能對殷遇的安危置之不理,向賴孟軒使了使眼色,今天的課就靠他掩護了。
「我可以找到他!相信我,我一定可以找到他!」眼神莫名其妙的燃燒著光芒,黃泓堯拉著范維離開,留下賴孟軒不以為然的哼了幾聲。
努力的吸氣、呼氣、吸氣、呼氣,待在那個自稱日巡的男子身旁,殷遇總覺得有股壓力重重的擠在心口,感覺快要窒息。
「到了!下車吧!離我遠一些,你會舒服一點。」不帶任何情感的微笑著,日巡停好車,紳士的拉開車門,等待殷遇反應。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瞇著眼睛,殷遇戒備的打量日巡。她也算見多識廣了,道行高深的妖怪也認識幾隻,可是眼前的白衣男子有種難以形容的詭異。站在他身旁,殷遇只想逃跑,離他愈遠愈好。
「我是日游神,你真的很特別,敢當面問『我是什麼東西』的人真的不多哩!」
「日什麼……日游神?」失禮的張口結舌,殷遇誇張的瞪大眼睛。昨天以前她還以為『搜神』是很難的題目,單憑凡人的力量,怎麼可能挖得出隱匿在陽間的神祇。結果今天就呼了她好大一巴掌,這些神祇全都吃撐了急著冒出來亮相?
「別傻在這裡,快進來!」聽不出熱度的招呼聲,日巡站在保險公司的大門前,大方的邀請著。
「日游神開保險公司?這是反諷嗎?」沒心機的呵呵笑著,殷遇既來之則安之的進入。
沒有營業的小辦公室,即使燈火通明,空無一物的房間還是讓人有種不現實的幻覺。殷遇好奇的東張西望,日巡不曉得從哪變出幾把椅子,甚至神奇的泡了壺熱茶。就在此時,殷遇察覺到小辦公室裡不只她跟日巡兩人,還有另一股力量在激盪。
「還有誰在這裡?」警戒的盯著日巡,殷遇相信對方沒有惡意,畢竟他們的實力相差太懸殊,日游神若想弄死她,只怕殷遇早就輪迴好幾遍了。可是她又不明白日巡帶她來的目的?如果想用她來威脅殷家,那她絕對會拚死反抗。
「你……你有沒有搞錯啊?我叫你去查查他的底細,你竟然把人帶過來?」從另一個門走入,祝融瞪著殷遇好一會兒,隨後醒悟過來,衝著日巡發飆。
「我沒那麼空閒,老為你的事情去當偷窺狂,你想問什麼就直接弄清楚!」推了殷遇一把,日巡悠閒的走到一旁坐下,一副不關他事似的翻看雜誌。
「你是誰?」狐疑的盯著眼前的年輕男子,殷遇腦海中人名不斷翻騰,她發誓絕對沒有見過他,否則以她對帥哥過目不忘的本事,沒理由不記得。
「你不記得了?我們昨晚才碰過面啊!在路易的店裡。」看了看日巡、再看了看殷遇,祝融可以很肯定殷遇就是殷遇,不過仔細瞧,還是能察覺出有些不一樣的地方。
「啊!你就是那個燙傷我手的混蛋?」攤開掌心,殷遇氣鼓鼓的踹了祝融一腿,想起這個傷口,殷遇覺得掌心又有點痛了。
「喂!你別靠近我,會受傷!」機靈的朝後一閃,可惜還是慢了一步,祝融不在意自己吃痛的小腿,反而擔心殷遇又弄傷自己。
「受傷?為什麼會受傷?」茫然的望著祝融,殷遇眨了眨眼。聽說她才是踹人的那個,怎麼可能踹到自己受傷?
這回連日巡也覺得不對勁的湊了過來。靠得殷遇太近,那股窒息感冷不防襲來,殷遇難過的倒向祝融:後者雖然下意識想接住,然後立即醒覺的鬆開手,害得那名可憐的女孩重重的摔倒在地,哇哇亂叫的哀嚎。
「你不要緊吧?燙傷哪裡?」緊張的想扶起對方,忽然又想起自身狀況不允許的縮回,祝融的反反覆覆害得殷遇又摔一次。
「燙傷你的頭!你想摔死我啊?」氣憤的重槌祝融一記。殷遇不知道啟己倒了幾輩子的邪楣,為什麼碰上祝融跟日游神,又是窒息、又是摔倒,再這樣下去,她遲早被活活整死。
「有點不對,她不像你說的,完全不受夜巡影響,而且她一點也不怕你。」觀察了一陣子,日巡嚴肅的說。
「你真的是殷遇?」這回輪到祝融懷疑對方的身份了,他放膽的伸手向前,無巧不巧的落在她胸前,後者尖叫一聲,結結實實的回敬他一巴掌。
「我是殷遇,不過你昨天碰到的那個是我弟弟,他也叫殷遇。」
聽著殷遇解釋她和弟弟的艱難處境,祝融張口結舌硬是愣了老半天。原以為從豆芽菜成精變人已經很誇張了,竟然還是一個身體兩個靈魂?白天、夜晚不僅不同人,還不同性別,有沒有這麼離奇的人生?
「所以……你弟弟遺傳了大部份的靈力?你勉強來算是個普通人?」總算理出頭緒,即使是神祇也沒遇過這麼複雜的情況,祝融試探似的又多摸了殷遇手臂好幾下,惹得那名高中女孩哇哇亂叫,氣得朝祝融拳打腳踢。
「不用勉強,我就是個普通人!所以你別靠我太近,會、倒、楣!」同樣也弄清楚來龍去脈,殷遇狠瞪了日巡好幾眼,她沒有太多力量來抵禦日游神的影響力,那種窒息感便是警訊。
「真是無趣,原來也是雙生子。」淡淡的翻了翻白眼,日巡輕哼了兩聲轉過頭去,殷遇及祝融默契十足的互看一眼,看來日巡不太喜歡這個話題。
「也是?你也是雙生子?喔……日、夜遊神是雙生子啊?你們感情好嗎?」發揮女孩子愛八卦的天性,殷遇不顧自己可能被剋死的危險,好奇的湊到日巡身旁打探。
那個冷淡的白衣男子嫌惡的避開,他跟夜巡不一樣,他沒那麼喜愛結交朋友,更不想跟普通人太接近。
「我才不想理會夜巡的閒事。」拗不過殷遇的糾纏,日巡冷淡的哼了幾聲算是回答。
拉過殷遇到另一個角落竊竊私語,祝融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想瞭解殷遇。在得知他們姐弟倆離奇的身世之後,突然覺得,他身為神祇,應該要幫點忙。或許是心境上的轉變,有件事能讓他全心全意投入,原本縈繞在他身上消極、負面的情緒一下子被沖淡許多。
「別理他,你真的別靠他太近,被沖煞了誰都救不了你。」
「可是他這樣好可憐,人緣已經不好了,跟自己兄弟又不親近。」
「那不是他兄弟……他跟你不一樣,日巡、夜巡是同一人。」
「啊?人格分裂?你們這些神祇怎麼那麼多怪毛病啊?」
小機車漫無目的的穿大街、走小巷,黃泓堯憑感覺指示方向。他說不上來,但腦袋中像是有個定位系統一般,不斷的提醒著該往哪走、該往哪轉。
「喂!你確定沒走錯路?我怎麼覺得一直在繞圈子?」大約是關心則亂,范維才會輕易相信黃泓堯的話,不過繞了大半天之後,他的耐性被消磨掉了。
「不!不是繞圈子,你相信我!」堅定自己的信念,黃泓堯又一次發號施令。這一回機車轉進一個小巷中,不遠處就瞧見那輛跑車,醒目的停在一個保險公司樓底。
「就是那輛車!殷遇就是被拉上那輛車!」指著那輛跑車,黃泓堯一馬當先的衝到保險公司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