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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都市] 【無冕之王03】無路可逃 BY 藍颺

  第十五章:破冰(上)

  孤月的聲音很輕,羽毛一般柔柔的鑽進紫洛的耳膜,然後輕輕的覆蓋了那曾經讓他不堪回首的過往,不至於忘記,但起碼已經不再向從前那樣害怕去觸碰了……

  沉默……全場間只剩下平息凝神的沉默,似乎所有人都在等待著紫洛的下一個動作,拒絕,或者妥協……

  終於,在全場人都要視覺疲勞的前一刻,紫洛輕輕閉上了那覆蓋著長長睫毛的眼瞼,手,遲疑而顫抖的重新握上了自己的分身,一下下沒有什麼技巧的動了起來……

  瀉出來的那一刻,全場幾乎同時鬆了口氣,如雷的掌聲獻給孤月的時候,紫洛微微睜開的眼睛看向了魅所在的那個位置。那個位置上的人,依舊笑得一臉優雅而邪魅……

  ☆☆☆☆☆☆☆☆☆☆☆

  紫洛被送回魅在月光島的住所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以後的事情了。孤月送他回去的時候,依舊是紫洛走時的那身行頭,甚至連身上一些裝飾品的位置賭分毫不差。向魅道了謝,孤月便逕自離去,空空蕩蕩然而美輪美奐的房間裡,就只剩下蹬在窗台上和酒的魅和默默跪在一邊的紫洛。

  魅不說話,紫洛當然也不願更不敢打擾。於是主僕二人便都無聲的享受著這難得的一刻。外面的海水濤聲淹滅,風從開著的窗戶外徐徐的吹進來,空氣中帶著一股混合了大海與青草氣息的清新味道,萬物具籟,天地間,彷彿始終就只有那激濤拍岸的延綿海水亙古不變了流淌,淡淡的昏黃月光灑下,讓這個滿載著紛繁和罪惡的小島也有了這麼片刻的祥和寧靜。

  魅本就不算糟糕的心情被清淡的味道吹的更加高昂了些。見紫洛跪在自己旁邊,微微揚了揚眉,伸手摸了摸紫洛柔順的黑髮,魔魅一般化人心骨的聲音就著浪濤聲淺淡飄渺的溢出,卻是一句低低的讚歎:「做的不錯……」

  紫洛微微低頭,剛剛經受過高端調教的他此刻身體疲憊得有些難耐,聽到魅那熟悉的聲音,剛要開口說「謝謝主人」,卻正好被一陣悅耳的鈴聲所打斷。

  到手機聲音的魅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並沒有向以往那樣讓紫洛去叼來給他,而是自己一個漂亮的旋身,直接坐到了在他們不遠處的沙發上,拿過手機,看到一個熟悉的號碼之後再不猶豫,接了電話就直接問道:「怎麼?這就回去了麼?」

  剛剛洗了澡的軒轅夜闌胸前只圍了一條及膝的淡黃色浴巾,滴水的長髮隨意的搭在腦後,幾縷髮絲滑落,為這個還在上學的女孩子平添了幾分性感而嫵媚的神色。她此刻正在一個離月光島不遠的城市裡,喝著冰冰的奶茶,逗弄著溫順跪趴在他身邊的冥。

  她的腳順著冥的脊背劃過,冥相當完美的身材毫無保留的在夜闌的眼前展現。古銅色的肌膚上是緊致的肌肉,摸上去,彷彿是在撫摸上層的精鋼,堅硬,卻也有著異樣的柔軟。

  她甜笑著喝了口奶茶,調皮的襟襟鼻子,才貌似可憐的歎道:「是呢……我走了……不回去了,再不走我怕你家的小M和我家的小M倆人就該合計著怎麼比翼雙飛嘍……」

  聞言,魅淡淡一笑,不經意間,竟也有別樣風情。他朝著紫洛招招手,待紫洛以爬行的姿勢行至他身邊時,輕柔的纏繞著紫洛那一頭長髮,才淡定的回答道:「不會的……他們……都是懂分寸的人……」

  「切……」夜闌撇過頭,發出一個並不贊同的聲音,卻也沒有出口反對。隨後,一遍拉過跪趴在地上的抱毛絨玩具似的抱在懷中,一遍說道:「我這兩天就得去新學校了,估計得有一段日子不能回國呢,打電話就是跟你說一聲,不要太想我……想我的話你可以去加拿大看我,當然,我這個窮學生是絕對不會有閒錢供你玩樂的,所以來的話一切花銷請自費,謝謝合作……」

  ……

  掛了電話之後的魅顯得有些無奈,拉著紫洛的胳膊讓他順著自己的力氣再往前一點,隨後忽然一把扣住了紫洛的下顎,手下強硬的捏著他迫使紫洛抬起頭來。略帶玩味兒的丹鳳眼淡淡的掃進了紫洛的眼裡,輕勾唇角,一抹若隱若現的笑容便綻放在了唇角:「你的冥……明天就要跟他的主人去另一個國家了呢……洛會不會想他哦?……」

  短暫的沉默,本來只是魅覺得好玩而隨口問出的一個玩笑,卻不料,紫洛竟然會如此爽快的給了他這麼一個肯定的答案——

  「會」。

  魅一愣,下一刻,眸子裡鮮少的一抹溫度淡了下去,冷魅而妖邪笑容再次掛上了唇角。沒有猶豫,也不存在緩和,魅揚手,一個結結實實的巴掌便照著紫洛的面頰甩了下去。

  「啪」的一聲,很清脆,以至於整個房間裡都可以聽見這個巴掌的後續回音。紫洛的身子被打偏,連帶著身體比之前的位置挪開了幾步。他低頭,有些顫抖的手卻不曾捂過那已經被打的紅腫的面頰。咬了咬唇,紫洛鼓起勇氣正式著魅那張殘忍冷笑著的臉,隨後撐起四肢,向他主人的方向再次爬過去。

  搶在魅再繼續有下一步動作的前一刻,紫洛上前抱住了魅的小腿,隨即合上雙臂將魅的小腿摟在了自己的懷裡,優雅流暢的動作並不見諂媚,有的,只是讓人舒心的馴服與依賴。用臉頰磨蹭著魅褲子上的布料,紫洛解釋著自己剛剛的冒犯:「紫洛會想他,但是紫洛更加明白自己是屬於誰的。」說著,他抬眼,清澈的眼光帶著獨屬於奴隸對主人的敬畏不躲不閃的對上魅的黑瞳,喉結上下動了動之後,魅聽見紫洛流水一般舒緩輕柔的聲音淡淡的對自己宣誓道:「主人放心,紫洛以後會懂得分寸,守好自己的本分的,絕不會在惹主人生氣。」

  聞言魅眸中的陰戾漸漸淡了下去,之前的那一絲溫暖奇跡般的再度浮現在臉上,好看的令人炫目。

  「那麼,洛……告訴我,之前你在孤月的調教台上為什麼會那麼乖?以我的瞭解,那東西,你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那麼乖乖就範的才對……」

  魅說的是事實。今天這場調教比賽,如果不是紫洛在配合,或許根本就不會這麼順利,原因只在於紫洛對於人前自慰這一招實在是太過恐懼。

  聽到魅的問句,紫洛討好似的磨蹭著魅的頭忽然間頓了頓。半晌,魅才聽見了紫洛徒然變低的嗓音輕聲的說道:「因為……因為紫洛知道您在看……而奴隸……而奴隸想向您證明奴隸或許還有留在您身邊的價值……」

  是的,他想留在魅的身邊。無所謂痛苦,無所謂羞辱,更沒有傳說中奴隸愛上主人的複雜感情,只是他早已認清了自己的身份——一個身上裝有月光島芯片的奴隸,無論如何也是不可能逃出生天的。而他所祈求的,只是在他還活著的這幾年活著更少的時日裡不要再被那麼多人輾轉……

  第十五章:破冰(下)

  是的,他想留在魅的身邊。無所謂痛苦,無所謂羞辱,更沒有傳說中奴隸愛上主人的複雜感情,只是他早已認清了自己的身份——一個身上裝有月光島芯片的奴隸,無論如何也是不可能逃出生天的。而他所祈求的,只是在他還活著的這幾年活著更少的時日裡不要再被那麼多人輾轉……

  魅看清了紫洛的心思,卻不欲多說。轉身從進門就扔在沙發上的外衣兜裡摸了根煙,點燃,隨口道:「今天買走隱依的那個人來找我了,說隱依是他失散多年的弟弟。而他是嶺南楚家的大公子,所以說,隱依以後足可以衣食無憂了……所以,你也可以放心了。」

  吐了個眼圈之後不經意低頭見,竟看見眼前那奴隸正用一種存滿了感激和震驚的眼神看著他。魅自己也是一愣,隨即抽了口煙,將吐出的煙霧輕輕的噴在了紫洛的臉上,一臉的戲謔。

  然而,下一秒,紫洛竟俯下身,淡粉色的唇輕輕的吻上了魅黑亮的鞋面。沒有威脅,沒有強迫,他用一種很虔誠的感激情緒來做著這個動作,然後,紫洛輕柔的如同上好錦緞的聲音自下而上的傳入魅的耳膜,毫不摻假的感情似蠱惑一般,將魅慢慢的套了過去。

  沒有一個男人可以抵擋被人誠心膜拜時的巨大征服感。

  他幾乎可以聽到自己身體裡面的緩緩流動的血液正在一點點的沸騰,然後奔騰,撞擊著同樣漸漸升溫的血管,而那血,很快便湧向了那一個地方。

  下一刻,他打橫抱起還俯撲在地上的紫洛大步走向臥室。剛一接近床,就直接將雙臂上的紫洛猛的一下子甩在了床上。雖然床的墊子足夠的柔軟,但被魅這勢大力沉的一摔,紫洛還是免不了有些頭暈眼花。半晌,等他在回過神來的時候,魅已經將他身上亂七八糟的事物統統扯了下去。

  「洛,過來,幫我脫衣服。」魅平素魅惑的聲音此刻帶上了幾分情慾的沙啞,聽起來可以輕易的引人的身體一陣酥麻。

  紫洛輕輕點了點頭,柔順的爬起來,伸手小心的幫著魅解著襯衫上的口子,剛解開兩顆的時候,卻似乎是想起了些什麼,雙手的動作重重一滯,不自覺的咬住了下唇,猶猶豫豫的伸手解第三顆。等到了解開第四顆的時候,他似乎再也忍不下去的停了手,逕自下床,在魅狐疑的目光中對魅深深的鞠了個躬,語氣有些怪異的抱歉:「對不起……主人,我……我忘記灌腸了……請您先允許我將自己洗乾淨之後再來服侍您……」

  說完,第一次,沒等魅的決定,便擅作主張的跑向了浴室。其實不能怪他,魅有怪癖,做愛之前一定要身下之人先清晰腸道才可以。紫洛當然熟知魅的喜好,眼下這麼尷尬的時候,若不快幾步逃開魅的視線,只怕下一刻等著自己的就是月光島上的調教室了……而這麼跑出去,回來的時候討討好,或許還是有一線希望的。

  魅的確很鬱悶,無奈身體深處已經燃起的慾望讓他想陰沉下來臉將那奴隸拉出來抽上一頓都變得有些困難。他不是不擅長控制自己,只是,今天,他不想再那麼累的活著。由它去吧……魅有些焦躁的甩甩長髮,之後下床,去了臥室角落的一個小箱子旁邊。

  月光島上或許什麼都可能缺,但唯獨不可能缺少SM調教工具。

  魅笑得俊美而妖邪,開開箱子從裡面找了四幅手銬出來,直接扔在了床頭櫃上。然後靠著床頭,閉眼假寐。直到紫洛重新回到他身邊,跪在他面前道歉,魅才再度開口,淡漠的聲音讓人聽不出他的喜怒:「上來。」

  紫洛依言上床,身子剛沾上床的那一剎那,魅便猛獸一般粗暴的扯過紫洛的胳膊一把將他拉到大床的中間壓在身下,胳膊一伸,拿了那四條手銬之後舌尖以及其刁鑽的角度舔弄著紫洛的乳首,輕聲命令道:「把四肢打開。」

  看著魅手裡的手銬,紫洛心裡一抖,以為魅要對他的私自離開而展開處罰了,心中不由苦笑,真不知道這句身體今天還能不能再承受得了那麼多的調教。但是剛剛承諾過的紫洛卻不欲再反抗。乖順的將自己的四肢敞開到最大,任由魅給他口上冰冷的金屬手銬,心不知為什麼,卻在這一刻被鐵鏈緊縛在了一起。

  然而,下一刻,預料之中的疼痛卻並沒有到來。襲來的竟是一陣高過一陣的酥麻快感。紫洛無法置信的大睜開眼睛,魅這時正好在啃咬他的鎖骨。並沒有看紫洛,但魅卻似乎可以感受到紫洛的視線。輕笑了一聲,他修長的手指有力的揉捏著紫洛纖細的腰身,說出句讓人安心卻又提心吊膽的承諾:「放心,洛,我今晚不追究你……」

  至於這個「今晚不追究」是個什麼意思,只怕是留給紫洛無限想像了。

  只是,魅並不打算給紫洛多少休息思考的時間。紫洛的身體他太過瞭解,沒撫摸過一個地方,必是紫洛的敏感點,每舔舐肆虐過一個地方,也同樣必定會引來紫洛的一陣輕顫和呻吟。

  「啊……主人……求您……」

  「求我?求我怎麼樣?」魅雙手扶著紫洛的腰身,見深埋在紫洛體內的性器抽了出來,只留了個尖端在紫洛的體內,隨即,又以更大的力氣撞擊回去,直直的頂在紫洛體內的那一點上面。

  「洛不說,我怎麼知道你在求我什麼……」

  「求您……」紫洛的臉帶著身子,也不知是因為羞愧還是情慾而燒的週身一片粉紅,腰間的慾望之源早已經高高的聳立起來,卻還是勉強的憑著靈台的一點清明而強自忍耐。

  沒有主人的允許,他是不許,也不敢隨意高潮的。

  「求您給紫洛……給紫洛高潮……啊……啊啊……」之後,魅的一連串抽搐再不給紫洛半句說話的機會,所有的起哀求,出口時只剩下了含著滿滿情慾的破碎呻吟。

  「洛……大聲的叫出來,快,我要聽你的聲音!快……」魅舒服的喘息著,急速的插弄和紫洛甬道裡緊致火熱的感覺給他帶來了極致的快感。

  而回應他的,不再是那萬載不變的規規矩矩的「是,主人」而是紫洛不再壓抑的呻吟和難耐的身體擺動。

  快感一波大過一波,慾望也一波重過一波,很難想像男人在做愛時強制忍耐自己慾望不射那是什麼感覺,總之紫洛的額頭之前細膩的汗水此刻已經凝結成了水珠,一滴滴的落下來,劃過紫洛清秀雅致的面孔,致命的性感,獨特的誘惑。

  他此刻變成桃紅色的水潤嘴唇輕啟,顫抖著,哀求著:「主人……求求您……紫洛……紫洛要受不了了啊……」

  這次回應他的,是魅輕柔的落在紫洛頭上的一個吻,安撫中帶著厚重的情慾,不似平日裡的邪魅,低沉微啞的嗓音中隱含著容易讓人錯認的一次溫柔,溫熱的近乎將人融化,「乖……等等我,我們一起……」

  遠處,海天相接的位置,已經漸漸泛起了魚肚白,柔和的白光安詳的灑在海平面上,帶來初晨特有的安詳,遠處,海鳥不停的謳歌,清越的聲音,卻怎樣也蓋不住房間內兩個年輕嗓音揉雜在一處時的那一陣令人戰慄的誘惑……

  第十六章:突變(上)

  遠處,海天相接的位置,已經漸漸泛起了魚肚白,柔和的白光安詳的灑在海平面上,帶來初晨特有的安詳,遠處,海鳥不停的謳歌,清越的聲音,卻怎樣也蓋不住房間內兩個年輕嗓音揉雜在一處時的那一陣令人戰慄的誘惑……

  ☆☆☆☆☆☆☆☆☆☆☆

  自上次的月光島聚會轉眼間兩個月過去了,魅和紫洛之間也是頗為平淡的相安無事著。偶爾的甜蜜,偶爾的懲戒以及興致突起的調教,以往紫洛生活中占主導地位的東西全部按部就班的回到了他的生命裡,沒了隱伊那孩子的搗亂,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紫洛總覺得魅對他好像比之前好上那麼一點了,至於好在哪裡,紫洛自己倒也說不出了。

  日前因為一筆生意紫洛隨著魅到了浙江,魅在一個小鎮子上有處房產,他們便住在了那裡。初到這裡的時候,紫洛著實驚訝了一下——寧靜古樸的街道,江南獨有的秀水樓閣,無一不透露著這裡的遺世而獨立。很難想像魅那樣的人竟然會選擇住在這裡,至於原因,紫洛多半是可以猜出來的,只是對這些卻懸口不提而已。

  這天,紫洛陪魅待在書房。保鏢都被魅下令隱藏在了暗處,因此二層的小閣樓裡,就只剩下了紫洛和魅兩個人。陽光從窗外絲絲縷縷的透進來,為這個靜謐的空間徒然增加了一分閒適與柔和。

  魅捧了本不知是什麼的厚書靠在躺椅上翻動著,而紫洛,就站在他身後修長的手指不輕不重的揉著他的額頭,陽光灑在紫洛低垂著眼的睫毛上,如鳳翎般的睫毛上有那麼幾點金色在跳躍,這使紫洛看起來更多了那麼一絲生氣。

  「洛?」

  「是,主人。」正在出神的紫洛不知魅為什麼會忽然叫自己,微楞之後還好反映夠快的應了過去。

  魅笑,細長的丹鳳眼自然而然的向上挑了挑,殷紅的薄唇微微一勾,不經意間已經帶上了幾分嫵媚的誘惑神色,他開口,聲音似最奪魂攝魄的樂器,猶如清泉滴於石上,細聽之下,有帶著小兒女間羞澀的耳鬢廝磨:「忽然想起一個故事,是說在洪水即將淹沒村子的那一刻,一位神父在教堂裡祈禱。當水淹沒他膝蓋的時候,駕著舢板的救生員要救他上來,神父不肯,很堅決的認為上帝會來救他,要救生員先去救別人;當水沒到他胸口的時候,他對開著快艇過來的警察說了上次同樣的話;當馬上就要淹死他的時候,直升飛機裡的飛行員丟下繩索,他依舊第三次重複著同樣的東西。最好,他上了天堂,質問上帝為什麼不救他的時候,上帝很無辜的說:『我怎麼不肯救你?第一次,我派了舢板來救你,你不要,我以為你擔心舢板危險;第二次,我又派一隻快艇去,你還是不要;第三次,我以國賓的禮儀待你,再派一架直升飛機來救你,結果你還是不願意接受。所以,我以為你急著想要回到我的身邊來,可以好好陪我。』」

  紫洛不明所以的抿了下雙唇,剛想問為什麼忽然跟他說這個,魅卻在這個時候講書放在桌子上舒服的躺在椅子上再度開口:「其實,生命中太多的東西,皆是由於過度的固執與無所謂的堅持所造成的。很多時候,當別人願意向你伸出援手之際,別忘了,也惟有你自己也願意將手伸出來,人家才能幫得上你的忙……」

  紫洛的手無端的一抖,隨即強迫自己按下心中翻滾的清晰繼續手中的動作。只是之前那樣安然的心情再不復存在了。

  他為什麼忽然說這些話?而這些話裡面,究竟有多少是提點自己,又有多少是出自他的感慨?……

  剛想斟酌著詞彙發問,嘴裡的話,卻在下一刻因突然的敲門聲和推門而進的人梗在了喉嚨裡。

  不請自入的男人進門後便大咧咧的一屁股坐在了書房一側的布藝沙發上,斜睨著窗邊的一對故意尖聲細語的打趣:「喲喲喲……枉我一聽到你來了的消息就馬不停蹄的奔過來找你,你倒悠閒,滋滋潤潤的小日子過著不說還有美人兒相陪,反倒把我這個相好忘的一乾二淨了……」

  他一番話說的極盡曖昧,直聽得紫洛又是一陣發麻。轉頭偷偷的觀察那個男人,帶著濃重中國風的白色風衣裡面是件剪裁合體的黑色絲質襯衫,清爽中又帶了幾分性感。下面同樣質地的白色長褲包裹住修長均勻的雙腿,一頭漆如點墨的過腰長髮在腦後束成一縷又懶懶散散的盤住左肩搭在胸前,似乎被精心雕琢過的臉上稜角分明卻又隱隱透著一抹柔和,雖是美男,但自小從美男堆裡爬出來的紫洛也並不覺得有什麼稀奇。真正讓紫洛為之一歎的是那雙晶亮的眼,被工筆細描的水墨畫一般線條流暢的眼,古書中經常會寫到的斜飛入鬢的眉,長卻不卷的睫毛顫動間無端的給了人不遠不近的疏離感。眸光閃動,人便要不知不覺的溺斃其中……

  好妖的男人!紫洛這樣在心中給那男子下著定義,但似乎那氣質中有一般被玩世不恭所取代,以至於很恰到好處的融合了他的美,使他與「柔」這個字眼完全搭不上邊,而是那種由不協調中散發出的,完完全全屬於純男性的氣息,高貴優雅得類似中古世紀的名門伯爵。

  逐漸的,紫洛看著那男子的目光不自覺的從開始的偷偷打量變成了現在的正視凝神。忽然間腦海裡景像一閃而過,紫洛這才想起來,眼前的男人,正是主人為數不多的朋友中的一個,好像是叫……梟然?……

  「呵呵……」迎著紫洛幾乎「赤裸裸」的視線,梟然的笑聲更加的愉悅:「魅……你瞧瞧……瞧瞧……人家就是比你有魅力,才剛來屁股還沒坐熱呢你的小奴隸就已經盯著人家瞧個沒完了呢……」

  魅揚了下頭正好碰上紫洛急忙收回的目光,倒也不氣惱,放下了從梟然進來就開始微挑的眉,歎了口氣:「窺視別人東西的時候最好先想想自己……就是欠教訓……要是我早把你關起來好好教訓一頓了……怎麼還能讓你這麼瘋瘋癲癲的跑出來亂咬人?」說話間,剛剛還放在桌面上的厚書便帶著凌厲的風聲向梟然彪了過去。

  「嗤……小氣……」梟然不以為然的歪頭一閃,看著那書撞上牆壁落得個出師未捷身先死的下場之後好整以暇的靠著沙發抻了個懶腰後相當愉快的解釋道:「我主人今天放我一天的大假!……嘿嘿……」說著,眼中精光一閃,面前茶几上的煙灰缸已經脫手而出,語氣卻是情人間耳語時才有的細膩柔軟:「所以啊……你看人家對你這麼情深義重,就這麼一天的自由時間就趕緊過來看你了……誰知你個小沒良心的,有了新歡就忘舊愛了……」

  魅太瞭解梟然這一扔的含義了,躲開是可以的,但他躲開那勢大力沉的煙灰缸必然會砸到紫洛,儘管知道梟然的深意卻還是伸手將還在空中打著旋的煙灰缸接了下來,沒有那麼多為什麼,只是單純的不想看到紫洛被這麼個東西傷到而已。

  而紫洛,在接連的驚駭之後表面已經恢復了平靜——只是胸中波濤翻滾的更下洶湧而已。他不可能記錯,眼前這男人明明是圈子裡挺有名的一S才對,怎麼現在忽然平地理多出了個主人?而且他居然說的這麼的理所當然??

  接下來,魅卻不再繼續那個話題,話鋒一轉,往日邪氣縱橫的眼裡此刻多了抹皎潔:「既然是一天的假,那麼……一起出去玩玩?……」

  「你可滾吧!!」梟然朝著魅露出了個極為鄙視的神情外加一個白眼和豎起中指的動作之後又餘怒未消的舔了下上唇:「少陷害我!讓我弄的一身脂粉氣外加酒氣回家,我他媽就死定了!∼」

  「哈哈哈哈∼!……」魅仰頭大笑,那是面對共命的朋友時才會有的坦誠:「喲……你也有怕的時候啊……果然是風水輪流轉哈……」

  「切……你很光榮麼?……也不知道是誰曾經呀……」梟然挑釁的眼神很明顯,這話的後半句是什麼,不用說在場的幾個人也都知道了。

  正在兩個久別重逢的老友對著挖苦的時候,樓下的門鈴突然想了起來。紫洛下去開門,再上來的時候手裡已經多了一隻用牛皮紙包著的包裹。

  「主人,這個是剛剛快遞過來的,保鏢怕有閃失就沒讓那人進前。但您的包裹,他們又不敢私自打開……」紫洛將包裹恭敬的放在魅面前,替門外的保鏢解釋道。

  魅隨手制止了紫洛接下去的話,一臉無所謂的表情隨手拿過那個東西就左右拆開。梟然清越的調侃聲卻在這時適時響起:「你就不怕是個炸彈?……」

  此時,魅已經才開了外面封著的牛皮紙,看到裡面的雕花檀木盒子時不知為什麼心沒來由的一緊。如果說他是不動聲色的吸了口氣打開盒蓋,那麼當看到裡面東西的時候魅卻是大驚失色的倒吸了口涼氣了。

  玄色的盒子裡面靜靜的安放著一枚戒指,沒有特殊的花紋圖案裝飾的簡單銀戒,但這個尺寸,那種拿在手裡時的溫潤觸感,即使時隔多年,他仍舊可以清晰的分辨出來——曾經帶在他左手無名指上一年的戒指,唐麟帶進棺材裡面的戒指!

  剎那間,魅手指脫力,木盒咣噹一聲掉在地上。魅只是瞪著那雙平日裡嫵媚妖邪的丹鳳眼直勾勾的看著手裡的戒指,似乎天地之間,除此之外再無一物……

  梟然在看到那個戒指以及魅的表情的時候,緩慢的收斂了玩世不恭的挑釁笑容,瞇眼打量了那戒指半天,皺眉暗罵了一句:「Shit!這他媽的還不如炸彈呢!」

  第十六章:突變(下)

  梟然在看到那個戒指以及魅的表情的時候,緩慢的收斂了玩世不恭的挑釁笑容,瞇眼打量了那戒指半天,皺眉暗罵了一句:「Shit!這他媽的還不如炸彈呢!」

  魅沉默不語,而站在一旁的紫洛卻掃見了隨著盒子掉落而飄然落地的一張雪白紙片。皺眉猶豫了下,紫洛彎腰將它撿了起來,雙手遞到魅的身邊,「主人……」

  魅沒有抬頭,餘光瞟了一眼後拿過來打開紙條,上面端端正正的打著簡單的一句話:欲知戒指來歷,晚上五點到城東廢棄的寫字樓來,至於遊戲規則,相信你很清楚。

  看了看右下角,沒有署名。魅卻出乎梟然意料的冷靜了下來。手中輕輕捻著那張紙,神情冷然,不知再想些什麼。

  梟然湊上去從他手裡拿過紙條看了眼後手掌猛然抓緊,眼中狠色與擔憂交雜著一閃而過後彎腰試探的輕聲喊了道:「魅……」

  回應他的是魅豁的一下子站起身子繞過桌子就要往外走。

  「站住!」梟然緊皺著眉頭閃身攔在魅面前,壓抑的低吼聲充斥這這個瞬間變的詭異的空間:「這明明就是個陷阱,對方布好了局就等你乖乖跳進去,長個腦袋的人能就能看出來,你他媽就偏偏要去跳?!!」

  魅抬眼看了看他,平靜了臉上找不到平素的嫵媚,淡淡的如同秋天的雛菊:「你知道我必須去,你更應該知道你攔不住我的。」

  「操!你別他媽一看見跟他有關的東西就跟掉了魂兒是的好不好?!起碼找個人來商量下對策也好過你跟個愣頭蒼蠅似的奔過去吧!」說著梟然微微瞇了瞇眼,嚴重傲然與狠絕並存:「我還不相信,這個世上有什麼能難得到我們七個!」

  「可是我等不及,也等不起!」魅此刻一雙清淡的眼直勾勾的看著梟然的眼睛,幾乎瞬間,那雙平靜入水東流的眸子剎那熾烈起來,連帶著他整個人都在輕輕的戰慄:「你知道什麼!他已經死了!他是在我懷裡停止的呼吸,停止的心跳!我能清晰的感覺到那個時候他的身體在一寸寸的變冷,知道冷得透透的,最後僵硬的我都不敢去碰!而這個戒指!」魅顫抖著抬起抓著戒指的右手激動的狠狠在梟然眼前比了比:「這個戒指他死前親手帶在自己手上我看著他和它一起下葬的!現在卻出現在這裡!你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嗎??!……」魅沒有再往下說,然而心裡所想卻讓他微微白了臉——他不可能還活著那他的墓穴……

  思及此,魅在沒有耽擱一秒,側身讓過梟然直接奔外面跑去。

  魅出去時帶起的一陣風讓微愣的梟然緩過神來,他可以感受到魅的擔憂和隱隱的恐懼……的確,還有什麼是比挖墳挫骨揚灰更讓生者覺得恐怖的麼……

  不再細想,如今保住好友的小命才是要緊。梟然再不猶豫,轉身跟著跑了出去。

  當梟然開了自己的寶藍色威龍去追魅的時候,魅的車子已經躥出去老遠,梟然咒罵一聲後掏出電話往家裡撥了個電話過去。電話剛被人接過,梟然略帶焦急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主人,我今晚是回不去了,朋友出了點小問題,回去再跟您解釋!」還不等那邊說話,急急的掛斷電話後便又是一個號碼撥了過去。

  「喂?梟梟……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你那強迫中獎的主人沒有照顧好你所以想讓人家安慰下麼?……」柔軟的女聲嬉笑著傳來,對方赫然是此刻心情不錯的龍騰飛雪。

  「飛雪,出事了。」梟然一邊急踩油門盡量控制著不讓魅的車子離開自己的視線,一邊沉聲說道。

  電話那邊的龍騰飛雪眼睛驟然收縮了下,回復了正經的語調沉聲問道:「怎麼了?」

  梟然緊盯著魅的同時把整件事情簡短的跟龍騰飛雪敘述了下之後就聽見龍騰飛雪亦是在那邊焦急的高喊:「穩住穩住一定要穩住!我四十分鐘之後就到!」

  「媽的!玩我呢?!就他現在那瘋狗樣,四十分鐘?我最多能頂住半個小時!」梟然急急的閃過一旁差點撞上的貨車咒罵道。

  「好,半個小時,等著我!」

  掛了電話的梟然將手機隨手一扔,腳下狠踩油門將車速提到最大檔,朝著魅就追了上去。當兩車差不多並排時,一狠心,直接向那台凱迪拉克側著撞了上去。

  媽的,大不了車毀人亡,死我手總比死一群垃圾手裡要好吧!

  無奈,事與願違,魅的車子向右邊一側,躲過去之後直接向某處躥了出去。而梟然在看到那個方向之後,終於放慢車速不再窮追不捨……

  ☆☆☆☆☆☆☆☆☆☆☆

  魅去的地方並不是約定的地點,而是一處墓場,唐門歷代當家都葬在這裡。

  腳下不停了來到一顆大榕樹下,那裡,唐麟的墓碑上是一張他笑得溫和的臉,帶著曾經熟悉的柔和與平靜。魅仔仔細細的繞著墓穴檢查了好幾遍,沒有看到任何異樣。這讓他鬆了口氣的同時卻又陷入了另外一種驚心裡。

  難道……他真的還活著?……

  沉寂了太久太久的心忽然在這一刻悸動起來,魅靜下心來傾聽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那感覺很奇怪,很難用言語形容。只是試問,如果你的死去已久親人忽然復活在你面前,你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魅深深吸了口帶著潮氣的空氣,在唐麟碑前的台階上坐了下來。剛坐下,就看到梟然向這邊走了過來。

  做在魅身邊,梟然將手臂搭在魅的肩膀上,「你看,他的墓好好的在這裡。跟我回去吧,我們從長計議。」

  魅沒有回應,卻低垂著頭丟給梟然了一個重磅炸彈:「梟,你說,人死了到底還會不會復生?」

  梟然沒有說話只是回手抽出了跟煙,點燃,深吸一口,然後慢慢吐出,良久才道「生生死死,真真假假,誰他媽的知道,魅,別幹傻事兒,這不像你。」

  「切……」魅嗤笑道「你幹的那些事兒也不像你呀……」

  「我跟他不一樣,你跟唐麟的已經結束了,我跟他的才剛剛開始。」梟然皺著眉頭,不滿的反駁著。

  「如果你沒再遇見他,你會為了一個男人什麼都願意什麼都能接受嗎?如果你沒有重新遇見他,你和他不也結束了嗎?」魅轉頭看向梟然「如果我也重新遇到他了呢?不也是剛剛開始嗎?」

  「媽的,你這是什麼理論,你的理智到哪裡去了,你和他重新遇見的可能性有多大,你比誰都清楚,一個戒指說明不了問題的,你……」梟然一陣氣結,

  「千分之一的希望,我都會去……」說罷,魅站起身來,拍拍褲子,準備要走。

  梟然連忙也跟著站了起來,伸手攔著魅道「在等等……」

  魅看了看梟然,瞭然的笑了笑「你給飛雪打電話了?她讓你攔我多長時間?」

  「30分鐘,現在還差8分鐘,我就攔你8分鐘,之後隨你想去送死就去吧!」梟然此時的面容出奇的嚴肅,沒一點平時那玩世不恭的影子。

  「好,那我就等8分鐘之後在走。」魅說罷,重新坐回唐麟碑前的台階,雙手扶著額頭,微閉著眼睛。

  清風吹起了些許樹葉,吹的梟然手裡的煙頭閃亮亮的,偶爾還會聽見一些小動物的叫聲,外圍的世界是和諧的,然而人的心裡……

  魅再次起身的時候抬頭望了望天空,幽幽的歎了口氣,逕自的向山下走去,這一次梟然沒有再做任何事情,只是安靜的讓魅離開了自己的視線,遠遠的聽見魅那低沉的聲音響起「梟然,對不起,這次算我任性。」梟然的嘴角慢慢的向上揚了一個弧度。

  這時,悅耳的鈴聲響起,梟然摸出手機,裡面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梟然,哪兒呢?」

  「來不起了飛雪,他已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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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血色薔薇(上)

  「來不急了飛雪,他已經走了……」

  ☆☆☆☆☆☆☆☆☆☆☆

  魅到達約定地點的時候,廢棄的大樓中空無一人。而此時的魅已經不見了之前的那抹侷促不安,回復了妖邪本性的他看起來優雅而不是穩重。

  上了頂樓,微微上挑的丹鳳眼在周圍掃了一圈後,逕直走到一拐角處的殘破鋼管椅上坐下,翹起二郎腿將胳膊支在上面手裡拿著戒指在唇邊把玩,悠悠然然的神情並不見半點慌亂,倒是邪魅的神情不知不覺中又重了幾分。

  他知道這不可能是個耍人玩的遊戲,因為沒有人肯大費周章之後僅僅是對凌家的少主開個小小的玩笑。而他深知談判的技巧,你給人的感覺越弱勢,你失去的就會越多。

  到單調的帶著嘲諷的掌聲響起的時候,這期間前前後後也不過五六分鐘而已。林秋煬帶著人走進來的時候看到的正是這樣的場景——一個極盡陰柔的男人悠閒的坐在一隅,聽到聲音向這邊微微側過頭,隨即一抹邪魅的笑容在艷若滴血的唇邊流淌而出,瞳中光華流轉、極盡魅惑。妖冶的氣息就這樣在月光下肆意蔓延,像是在黑夜裡綻放的罌粟之花,妖嬈而又邪惡的吸引著所有人的腳步……

  如此危險的蠱惑,他像一隻優雅的豹子,這麼多年過去了,妖魅的氣息竟的如此的有增無減。罌粟的香氣在唇角的笑容裡流轉,那是無比致命的美麗,更是難以抗拒的濃郁毒氣……

  林秋煬走到魅跟前的時候,魅依舊維持著之前的姿勢沒有變,只一雙丹鳳眼上挑著斜睨著他,「林總?呵呵……我可不記得你跟凌家或者我本人有過什麼過節……那麼,這麼晚了用它把我誘惑到這兒,林總這是意欲何為啊?……」

  魅將戒指套在手上,說話的語氣是往日慣有的隨性,但卻讓對方帶來的人不知不覺中握了握手中的槍——這個男人太危險了。

  林秋煬沒有回答,而是直接且大膽的將手伸向了魅的臉,放在下頜處慢慢撫摸,感受著手上極佳的觸感,男人微微歎息著輕笑:「這麼多年沒見,小傢伙,你出落得越發能挑起男人的征服欲了……」

  魅沒有躲開,順著他的力道抬起頭對上對方那雙透露著透骨慾望的眼睛,魅細長眼睛微微瞇起,更添了幾分妖異風韻,「是麼?可惜,十八歲以後在我的字典裡就只剩下了征服而沒有被征服……」

  「是麼?」蛇一般的手指這時候驟然收了回來,林秋煬瞟了眼套在魅左手上的戒指,略帶興奮快感但更多是譏諷的語氣隨之而來:「那麼今天你為什麼還要來呢?」

  「呵……」魅不屑的冷笑,眼角眉梢具沾染了冷艷,但那冷,冰冰涼涼,寒的徹骨,「既然知道用它做誘餌讓我過來,那麼林總你就應該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征服我的是他而不是你。」

  「你同樣很懂得怎樣激起一個男人的肆虐欲。」林秋煬下了這樣的評語之後退來了兩步,抱著雙臂靠在了旁邊的水泥柱子上,一雙精明的眼蟒蛇一般死死盯著眼前的那只優美健壯的豹子,「你知道嗎,」他開口,說不出那是什麼語調:「很多年前的那次宴會上我就看上了你,當然,還有你背後那讓人垂涎的權利。沒想到,卻想讓唐麟搶了先。不過現在好了,你不再屬於任何人,並且即將屬於我。」

  「混了這麼久,林總應該更明白一個道理,越是自大的人,往往就死的越快而且越淒慘……」魅旁若無人的從口袋裡拿出顆煙點燃,不緊不慢的吸了一口再緩緩吐出。兩個人卻是誰都對戒指的事情決口不談。在談判的藝術裡,弱點和籌碼暴露的越多,對己方就越是不利的。恰巧,那個戒指,是魅的弱點,更是林秋煬的籌碼。現在看只看誰先沉不住氣而已。

  「無所謂,」林秋煬聳聳肩,「小傢伙,你知道麼,你一直給我的感覺就想一朵長滿刺的妖嬈玫瑰,那顏色太過誘惑,總讓人忍不住想去折下來插在家裡的花瓶中,即使那代價是被扎的渾身是血。」

  話即此,林秋煬終於一挑嘴角,在光滑的唇上扯出圓潤的弧度,眼中是勝券在握的神色,「怎麼?你不打算問問那戒指的來歷麼?」

  魅心裡一緊,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的綻出一抹勾魂奪魄的笑容,對著林秋煬的方向自然而然的吐了個煙圈,反問道:「林總肯這麼輕易的就給答案麼?」

  林秋煬料定了一般的安然微笑,微笑間輕輕鬆鬆的丟了個重磅炸彈:「如果我說,唐麟他並沒有死呢?……」

  !!!

  似乎天地都震盪了一下,五雷轟頂也不過如此而已。繞是魅再鎮定,此刻也無法抑制的身體大震了一下。誘惑的笑容從臉上漸漸褪去,他眼睛微瞇,絲絲縷縷的危險氣息從頎長的身軀中浸了出來。

  「你什麼意思?」

  「呵呵……」林秋煬愜意的發出獵物上鉤的笑,卻不說破:「你知道,我是個商人,商人重利不重義。」

  這句話中隱隱的威脅入耳即懂,魅不知道唐麟是否真的還活著,但他卻不敢那這個「不知道」開玩笑。他必須揣著唐麟也許在對方手裡的這個可能性,即使那可能微乎其微。

  轉瞬間,那張剛才還魔魅至極的臉上此刻勾勒出令人失魂的陰寒,冰冷的視線讓拿槍指著他的頭的保鏢們的瞳孔都不由緊縮了一下,「說吧,什麼條件。」

  唇邊的笑很快轉為勝利者特有的表情,他緩慢的開口,說著猥褻調戲的語言:「讓我上一次。我想看你那張妖精的臉孔在我胯下呻吟時的表情已經想了很多年了……」

  聽到這話的魅神情卻漠然一鬆,帶著譏笑與嘲諷,歪著頭從椅子上站起身,無視對準自己的二十幾把手槍,施施然的走到林秋煬身前站定,修長白皙的手指已經撫上了自己上衣的第一顆扣子,那動作依然是妖魅中透著清冷的優雅,絕不見半絲不安侷促,更沒有一毫渴望男人的下賤。

  「就在這裡麼?」

  「當然不,」林秋煬並不急著吃這塊到口的肥肉,如體貼的情人一般將魅的那顆衣扣繫好,「我們還有很多時間的寶貝兒……至於現在還不行,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那七個人的小組織……」

  而魅眼中精光一閃,他既然知道「無冕之王」這個稱號,就不可能留有機會讓同伴來救自己回去。知道現在時間是拖不到龍騰飛雪過來了,何況自己本來也沒打算放棄這個「知情權」,魅便不再與之周旋。那幽黑的眼眸,此刻驟然清冽冰冷,寒光冰雪一般,沁入骨髓。他挑眉,不屑之情溢於言表:「知道又怎樣?你挑得起麼?」

  「哦……」林秋煬有些頭疼的晃了晃腦袋,「你該知道小傢伙,捕捉一條狼是獵人的興趣,但他絕對無意招惹一整個狼群,那太危險。」

  說完便不再廢話,向左右手下使了個眼色之後抄起魅插在兜裡的右手拽著他一起向外走去,「好了下傢伙,你的朋友估計也快找來了,我們得抓緊時間離開這裡……」

  而當龍騰飛雪和梟然趕到約定現場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滿樓的塵土。

  人去樓空。

  事情……似乎已經變大了……

  龍騰飛雪漆黑的眸子微瞇著,攥緊雙拳心中暗忖……

  第十七章:血色薔薇(中)

  事情……已經變大了……

  龍騰飛雪漆黑的眸子微瞇著,攥緊雙拳心中暗忖……

  ☆☆☆☆☆☆☆☆☆☆☆

  魅不知道這是哪裡,被蒙上的眼睛不能視物,只覺得車子七拐八扭又上又下的行駛了好久,然後他被帶到了一處隱藏在叢林中的小莊園。

  眼罩被拿下來的時候魅沒什麼表情的臉上忽然笑了起來,對著林秋煬不知道是讚賞還是諷刺的說了句:「狡兔三窟,沒想到林總還有這麼幽密的一處地方……」

  林秋煬也只是一笑帶過,他必須時刻提防著這個豹子一樣的男人,因為在他還沒有完全失去戰鬥力之前都是危險的。

  指揮著下屬再次確認周圍的防務,一切覺得妥當之後他才帶著魅進了他同樣戒備森嚴的臥室,當然,這只是外圍而已,再怎麼變態,林秋煬也絕對沒有讓人看著他做愛的嗜好。

  美人當前,男人並非柳下惠,又豈能坐懷不亂?

  所以,當他放鬆了警惕將魅放倒在沙發上棲身壓下去的時候,一把薄如蟬翼的蝴蝶刀的冰冷刀鋒陰森森的抵在了他的脖頸大動脈處,絲絲沁出透骨寒意時,他後悔了。多少次叮囑自己眼前著男人的危險,可是當多年夙願已償時,仍擋不住胸中翻滾的得意與興奮。

  「你——要幹什麼?」林秋煬沉穩的聲音並沒有一絲慌亂,運籌帷幄的好像此刻只是生意場上的談判一般,雖暗流洶湧,但卻沒有到能夠威脅他生命的地步。

  「林秋煬,」魅笑得陰沉而魔魅,就勢用另一隻手臂將林秋煬壓在自己身上的身體壓的更緊,如同正在激烈纏綿的兩個人。而口中那濕熱的氣息吐在對方耳邊時卻成了毒蛇吐信一般的糾纏難忍。「我說過,在我十八歲以後,我的世界裡就只剩下了征服而沒有被征服。那麼,現在,林總,」魅將手中匕首刀鋒向著林秋煬壓了壓,瞬間便從刀尖湧出一縷血絲來:「告訴我,這個戒指到底是怎麼回事?」

  「呵呵……」林秋煬反而輕聲笑了起來,眼睛定定的看著魅,「如果想知道答案,小傢伙,你就應該更清楚你手上那把匕首根本起不到任何用處。因為我死了,就再沒有人告訴你事情的真相。」

  「我無需殺你。」魅的手向下再次逼近了一分,本來涓涓流出的血剎那間多了起來,「人死了並不一定會比活著更痛苦,比如現在,我問一次你不說,我可以挑斷你的一根手筋,再不說,可以是下一根,就這樣,依此類推……」

  「那麼你就永遠都別想知道答案。」林秋煬的眉頭因為疼痛和失血而皺緊,「置之死地而後生,這麼簡單的道理你我都明白,我若現在說了,反倒失去了生機。」說道這裡,他眼中光芒暗了一暗,豐厚的唇一開一合,「放下匕首吧小傢伙,你既然已經以身範險為的不過是求一個答案,若是強來,你永遠都不會得到你想要的,事已至此,又何必抵抗?」

  無須誘惑,因為這本身對對方而言就是一種致命的誘惑。

  唐麟,魅必須承認,那對他而言是個解不開的牽絆……

  麟哥,我知道這樣做太莽撞,但——讓我為你再任性一次吧,這……也是最好一次了……

  瞬間,魅以一個極其優美而優雅的弧度扔掉了手中匕首,聽見匕首落地的聲音,林秋煬起身瞇眼看著魅搖了搖頭,「我還是錯了,應該很清楚的,想要跟豹子親熱,就應該讓他沒有絲毫的反抗能力才對。」話音剛落,他頭也不回的以一種更大的聲音對外面的人喊:「來人!」

  ……

  龍騰飛雪去找魅了,剩下梟然一個人寥寥落落的回到魅在浙江的住處去等消息,剛進門,卻看見紫洛神色不安的等在客廳裡。見梟然進來就立刻站起身來迎了上去。

  沒等梟然說話,紫洛抬起清澈中略帶焦急的眼睛,抿了下唇之後對梟然問道:「先生,主人他出什麼事了?」

  梟然不答反問:「你這是在……關心他?」

  看著紫洛怯怯的帶著無法言明的眼神對自己點點頭的梟然陰霾的心情裡忽然生出了玩心來。無奈,自己這麼好端端一S,已經被迫壓抑太久太久了。骨子裡的惡劣突然冒出來,這不是他的錯……至於魅……有飛雪在,他早已不那麼擔心了。

  「你主人的酒呢?拿瓶好的過來我就告訴你……」梟然大咧咧的在沙發上坐下,衝著站在一邊的紫洛曖昧不清的挑挑眉。

  紫洛當然是去拿,只不過當紫洛彎腰給梟然倒酒的時候梟然伸手勾起來的不是酒杯,而是紫洛的臉——

  「唔!」嘴唇觸碰到的是跟魅完全不同的觸感,紫洛大驚失措的想要起來,卻被梟然拉得更緊的加深了這個吻。感覺著那受驚的不住閃躲的舌,梟然的眼裡帶著惡作劇的笑意,他不斷的追逐著,直到心滿意足的退出來——

  「味道真好,怪不得魅那麼喜歡……」梟然舔了舔濕潤的嘴唇,意猶未盡的說著。

  紫洛此刻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反映!他的唇只有魅一個人碰過而已,如今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輕薄,他除了慌亂的站起身以外想不出其他的東西來,完全想不出。

  然而,即使這樣梟然也沒讓他如願以償。他強勁有力的胳膊就勢向下一拉,在紫洛未及防備跌倒在沙發上的那一刻翻身將紫洛壓在了身下。

  紫洛此刻才反映過來,用力推著身上的人想要離開,然而得到的卻是更沉重的壓制!無奈,最終紫洛放棄了抵抗,咬著下唇看著在自己身上虎視眈眈的梟然,眼中波光盈盈,但梟然可以輕易從裡面看出拒絕抵抗和隱隱的倔強。

  「先生,請您放手好嗎?紫洛是主人的人。」

  「那又如何……你覺得,就算我上了你,他會跟我翻臉麼?」漆黑的瞳仁裡,有著不知人情冷暖的無所謂,梟然饒有興致的看著眼前的有趣奴隸,輕鬆的壓制著他可能的所有反抗,伸手扒開他的領口,色情的撫摸揉搓著觸感極好的皮膚,帶著笑反問道。

  很多時候,對於大多數的語言,大部分人都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的,比如現在。

  紫洛前一刻還倔強的目光在這一刻驀然消失,裡面充斥的是對命運莫名的無可奈何。是啊,不過一個奴隸而已,被上了又怎麼樣?他沒那個份量要主人為了這麼個下賤生命而對自己的朋友翻臉。

  痛是一個人在痛,死也不過是一個人死,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會為他的生命施捨出哪怕一絲的牽掛?……

  但是……仍然不可以啊……

  「先生,紫洛自知自己當然沒有那麼大的份量。但紫洛是主人的所有物,如果是有主人同意的話,那……您怎麼對待紫洛都無所謂……」低垂的睫毛長長的蓋住了此刻隱含著無盡悲哀的眼,紫洛的忍著心痛的語氣微微發顫,聽起來卻是不自覺的多了幾分我見猶憐的風韻,只是那話中隱約的意思梟然卻也聽得明白——

  如果這不是主人的意思,還請您罷手吧……

  這麼個玲瓏剔透的人,怪不得可以安然的留在魅身邊這麼多年……梟然在心中下著結論,隱隱的覺得眼前這個小奴隸似乎可以帶給他們最重要的是魅一個驚喜,心裡這麼想著,眼中的玩心更是燃燒了起來。

  奈何事不從人心,計劃再好,也沒有變化快。還沒等梟然有進一步的動作,口袋中的電話忽然大叫了起來。聽著那個特別的鈴聲,梟然臉色一變,倒是沒有在欺壓紫洛,轉身坐了起來。一仰頭喝進了剛剛紫洛倒好的酒,將身體靠在沙發上微微向後仰著,卻沒有任何要去接電話的意圖。

  他不接,電話也一直不斷的在響。當它響起第四遍的時候,梟然睜開一雙此刻無比複雜的眼睛,又為自己倒上一杯紅酒,接下了電話……

  那邊,本該如流水一般的聲音此刻帶著濃濃的陰沉:「你今晚不回來了?」尾音微微向上挑,質問的語氣中帶著濃重的威脅與壓力。

  梟然再次仰頭干了手上的陳年美酒,看著手中杯子邊緣那圓潤的光澤,語氣令人複雜難懂,「不想回去了呢……朋友這裡出了點小事兒,勾動了心裡很久沒有出現的一些情緒,想一個人靜一靜……」

  沉默。

  極其短暫的沉默之後,那邊的聲音又沉下去了幾分,標準的命令口吻:「回來。」

  唉……

  輕輕的歎了口氣,梟然頹然的點了點頭,「……好……我馬上回去……」那個人的話,他……無論如何仍然是無法拒絕的啊……

  最好,梟然起身,看了眼站在旁邊此刻已經整理好衣服小心防備著的紫洛,幽幽一笑。在這一刻紫洛才從他那清明的眸子裡明白,剛剛的一切,不過是場玩笑而已啊……他,根本就沒有那個意圖……

  於是,紫洛忍不住繼續追問:「先生,主人他……他到底怎麼了?」關心魅,其實紫洛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那個只會給自己帶來痛苦的人,他的安慰對自己有什麼重要?!只是,心裡這樣想著,嘴巴上仍然忍不住問了出來。關心的話,出口,竟然是那麼的順理成章,自然而然到連他自己都未曾發覺的地步……

  梟然看著紫洛聳聳肩,沒有回答,拿起自己的外套向著門走去,在那大門開開又要重新關上的那一刻,梟然用那依舊複雜的語氣黯然對紫洛說到:「從來沒有一個奴隸能安安穩穩的待在他身邊這麼多年。等他回來……好好對他吧!他……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第十七章:血色薔薇(下)

  梟然看著紫洛聳聳肩,沒有回答,拿起自己的外套向著門走去,在那大門開開又要重新關上的那一刻,梟然用那依舊複雜的語氣黯然對紫洛說到:「從來沒有一個奴隸能安安穩穩的待在他身邊這麼多年。等他回來……好好對他吧!他……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

  所謂風水輪流轉,大抵就是這個意思。比如現在,魅極其狼狽的被掛在十字架的刑架上面,光裸著的上半身遍佈被帶倒刺的鞭子勾出來的小血口子不說,此刻兩手邊還被夾上了正負電極,旁邊一粗壯男人一下下的連著電,電流就瞬間通遍全身,更是刺激的身上的傷口針扎一樣的疼。

  魅始終忍著沒出聲,只是越見慘白的臉色和皺成川字的眉心緊抿的蒼白嘴唇無一不宣洩了他的痛苦。林秋煬這麼做的原因簡單得很,無非就是拔掉獵豹的牙齒而已。比起鎖著個人做愛,他更喜歡看著眼前人四肢自由卻只能無力趴在自己腳下的景象。

  「老爺就是會玩兒,」一個男人手裡拿著盒蜂蜜一邊塗在魅的傷口上一邊忍不住道:「邊做愛邊舔舐著這些帶蜂蜜的血口,甜膩裡還夾著人體特有的溫潤血味兒,嗤嗤……」說著他忍不住抓起魅的此刻散落兩側的長髮,用力往上一拉,入眼的,是一張幾乎可以魅惑男女的妖艷臉孔和一雙極冷卻極魅的眼,氤氳朦朧中如黑潭一般,可以直直的把人的靈魂吸進去。而此時此刻,那雙眼就這麼一眨不眨的盯著他,彷彿眼前這個肉體沒有任何靈魂,那目光與看一堆死屍無異。

  男人猛然間激靈靈的一抖,從來都不知道,一個正在被虐的人的眼睛居然也可以凌厲到這種程度,而他居然會被一個完全出於被動正被自己鞭打的妖魅男人嚇得一抖。似乎是惱羞成怒,男人死勁兒咬了咬牙,滿臉獰笑著往魅此刻那張此刻別有滋味的妖艷臉上抓了一把,他接著先前的話說,「最重要的是,能把凌家的少主像MB一樣的拉到身底下來操,想想都知道那是多刺激的遊戲……!」說著,他忍不住收回一隻手隔著褲子握住自己已經勃起的下身,搓弄了幾下,「襖!真他媽是個妖精!……」

  ……

  他後面的話沒有說完,事實上,他已經再沒了說完的機會。因為一把虎牙軍刀從被一腳踹開的門外斜斜刺出,帶著剛猛勁道的軍刀將那人牢牢的釘在了魅身側的牆上。一縷鮮血,順著雪白的牆壁蜿蜒,觸目驚心,異常妖艷。

  「碰了自己沒本事碰的人,總該付出點自己可以付出的代價來。」說話的,是一個人,一個渾身迷彩勁裝的女人。烏黑的長髮被束在腦後高高挽起,簡單利落的的裝束偏偏讓女子身上多了那個一股子英氣和霸氣。

  說話間,她手中的沙漠之鷹穩穩的響了兩下,房間裡再度倒下兩個人的同時,女人看也不多看一眼的傾身向前,瞬間來到手中還握著電源此刻完全呆掉了的男人面前,修長的手指蘊藏著無限的爆發力,在男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抓住男人握著電源的右臂,向後一推,接著往裡一折往上一帶,不知何時已經握在手上的另一把軍用匕首已經握在左手,女人眼中寒光一閃,下一刻,男人的右臂便直直的飛了出去,半秒的停頓後,鮮血突然重斷臂的傷口處噴湧而出,紅色的噴泉霎時染便了周圍的整片地面。此時此刻,狹小的地下室內才響起了男人殺豬般的慘叫聲。

  魅勉強抬頭看清了來人,釋然的笑了起來,故意向女人挑逗似的笑了一下,魅喘了口氣才道:「就知道你會來……別愣著啊……!快幫我解開!他媽的疼死我了!」

  龍騰飛雪狠狠的瞪了一眼魅之後撇了撇嘴,「你不是自己想來嘛,那索性就讓你玩個夠好死心了唄!」嘴上說這麼說,可手上的動作卻一點沒慢,利落的拿下來貼在魅身上的電極,用手中匕首挑開綁住魅手腕腳腕的繩子。

  將魅從刑架上上弄下來之後龍騰飛雪站起身來,剛想接著數落,卻聽見魅的求救聲:「快快!飛雪!幫我一把,站不住了!」話為盡,魅的人已經向著龍騰飛雪的方向倒了過去。

  堪堪的扶住眼前這該死的男人,龍騰飛雪將魅的手臂拉起來繞過自己的脖子,間接的把他的重量卸在自己身上,不再多說,拖著魅往外走。誰料,這個時候魅居然還有力氣跟她槓:「飛雪,等等,幫……幫我個忙,我要知道……要知道這個戒指的真相到底是怎麼回事。」

  「操!」龍騰飛雪剛聽完魅的話就忍不住喝罵道:「你是嫌你自己死的不夠快是怎麼的?沒事自己跑這裡來讓人虐,虐到這個地步了你居然還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不肯走?!這裡有多危險你到底知不知道?!」

  對於龍騰飛雪的話,魅此時此刻沒有任何反映,自己覺得似乎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所以他簡單卻固執的說道:「飛雪,我只要一個答案。」

  「他已經死了,再也不會回來了。」龍騰飛雪的眼睛微微瞇了瞇,聲音徒然冷了幾分。

  「我知道……」魅搭在她的肩上體力不支的疲憊點了點頭,喘了口氣繼續道:「可是我仍然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飛雪……幫個忙……對他,就讓我再任性這最後一次吧!……我保證,這……這是最好一次……」

  無聲的歎了口氣,龍騰飛雪輕舔嘴唇點了點頭,淡漠道「我知道了。」得到了肯定答案的魅終於神經一鬆,靠著她的肩頭暈了過去。

  就在此時,之前被一腳踹開的門外面一堆人影擋住了裡面的實現。為首的男人挑眉笑著拍拍手,甚至還囂張的吹了聲口哨:「不愧是國家的高級特工,伸手果然不同凡響啊!……」

  龍騰飛雪看向來人,眉宇間一片無所謂的清寧自在,「林大老闆,人你也玩夠了,現在我要把他帶回去,相信您不會有什麼意見吧?!」

  「意見當然是有的。」林秋煬退後了兩步,讓他的人一半湧入地下室兩邊,另一半的人則守在地下室唯一的出口處,成口袋狀的將龍騰飛雪和魅包圍在裡面。「飛雪小姐既然知道我是個商人,那就應該更清楚,人既然到了我這個奸商手裡,自然是沒有再放回去的道理了……不過……」林秋煬看著龍騰飛雪眨了眨眼,隨後一本正經的微笑道:「不過飛雪小姐倒是可以選著馬上離開或是一起留下……哈哈……」

  龍騰飛雪看著林秋煬張狂的神色略略的搖了搖頭,似乎是歎息般的說道:「人最悲哀的莫過於明明已經身陷圈套而不自知。既然林老闆知道我是誰,那麼更應該清楚我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兒。」說完,她纖長的手指衝著虛空中連連指去,一邊指點,一邊從容不迫的道:「那裡,那裡,還有那裡,甚至是你的住處,我都已經買下了定時炸彈,不信的話你可以讓你的手下找找看,不過千萬不要想著把它們拆掉,因為世界上沒有幾個人能解得開我佈置地雷彈藥的手法。當然,林老闆如果不相信可以試試,反正你付出的後果絕對要比我慘重的多。」

  聽完龍騰飛雪的話林秋煬臉色一邊,隨即吩咐手下在龍騰飛雪說的地方去找炸彈。而之間雙方就這麼僵持著誰都不肯後退一步。

  大約四十分鐘後,派去各處的人陸續回來,答案卻都只有一個——龍騰飛雪所說是真,那些地方的確都裝有定時炸彈,而且他們確實沒有人解得開那樣高妙的手法。

  林秋煬眼角抽搐了下,瞪著眼睛咬牙看著龍騰飛雪,陰霾的聲音問道:「你想怎麼樣?」

  「不怎麼樣,」龍騰飛雪將魅的身子又往上拽了點,悠悠的笑道:「只是想林老闆放我們出去而已。」間林秋煬神色閃爍,龍騰飛雪卻笑得更加燦爛。「當然,林老闆可以選擇賭一把,然後我們一起死在這座莊園裡。想我們這樣整天刀口舔血的人林老闆應該知道,我們早就不把別人甚至自己的命放在眼裡了。但林老闆您呢?您能捨得放下您辛苦打拼下來的所有陪著我們一起去死麼?」

  死神勾魂,往往都知道,什麼東西對人來說才是最有誘惑力的東西。

  長久才沉默,在沉默中是讓人壓抑的幾乎窒息的僵持。良久,林秋煬終於點點頭,擺手讓進到地下室的屬下們退了出來,自己也閃身側開了一條路,淡淡道:「你們走吧。」

  聞言龍騰飛雪卻並沒有動,微瞇著的雙目透露著冰冷的幽光,雙唇輕啟,她淡然卻極有壓迫力的說道:「林老闆似乎還欠我們一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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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塵埃落定(上)

  房前,寧靜的河水蜿蜒,梅雨時節,江南的小鎮上此刻又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細密的雨絲落進不願的護城河裡,圈圈點點的,此時,那彎寧靜的水便如人的心,在也不復當時的恬靜。

  龍騰飛雪將魅帶回會到他在浙江的住處,揮手攔住了凌家過來的保鏢想要將魅接過去的手,龍騰飛雪聲音沒什麼起伏的吩咐:「去找個好點的大夫過來。」說完便頭也不會的駕著半昏迷狀態的魅穿過不大的院子向屋裡走去。

  一腳踹開緊閉著的房門,龍騰飛雪駕著魅進來的那一刻紫洛正好聽見聲響急急忙忙的從樓上下來。看見的,正是這樣一個讓他幾乎一輩子不忘的場面——

  從沒見過那個人如此狼狽。即使對敵的時候身受重傷他也是仍舊可以心不在焉的勾魂魅笑著的,而如今,他居然渾身是血的被一個女子架在身上。紫洛知道,如果不是真的傷重,那個人是絕對不肯這麼輕易示弱的……

  「愣著幹嘛,還不快點下來扶一把?!」龍騰飛雪一邊扶著魅往前走一邊衝著站在樓梯處傻掉了的紫洛有些氣急敗壞的喊道。

  身體不自覺的一抖,紫洛連忙跑下樓去在龍騰飛雪的另一側扶住魅,兩個人費力的將魅抬回到他自己的房間,龍騰飛雪叫紫洛去幫魅放熱水。支開了紫洛,身邊再無他人,龍騰飛雪將魅後背朝上放在床上,隨後去倒了杯開水放在魅面前有將他的頭抬起來,聲音毫不意外的說道:「醒了就別再裝睡了,喝點水吧!」

  魅睜開有些干涉的眼,順著龍騰飛雪的力道勉強嚥下幾口水之後原本干涉的喉嚨頓時好了不少。而這被水滋潤過的喉嚨裡說出來的第一句話卻足以讓龍騰飛雪氣結——

  「飛雪,戒指……是怎麼回事?……」

  「你!……」龍騰飛雪保證,如果不是看在眼前這個人傷的幾乎不能動的鬼樣子,她絕對會一拳砸過去的!

  無奈的搖了搖頭,她拿過杯子放在一旁的小几上,自己從旁邊拉了張凳子坐下,她淡淡的開口,聲音平平的,聽不出什麼情緒來:「其實根本就沒什麼好複雜的,只是我們把它神化了而已。當年你看著他死去看著他下葬,唐麟他怎麼可能沒死?人既然已經死了,又怎麼可能復生呢?只是當年那個戒指太受唐麟和你的珍視,他就算死也要把他帶到棺材裡去。這枚普普通通的銀戒也就在有心人的眼裡變成了有用之物。唐麟下葬的那一刻,一個唐門的小輩一時間被利字蒙住了心,在眾人不經意間將那戒指順手牽羊了去。之後巧合之下輾轉到了林秋煬手裡。就這麼簡單。」

  沉默的聽龍騰飛雪說完,魅的眸子暗了暗,苦笑著喃喃自語:「我就知道他不會回來的……死去的人,怎麼可能回來?……可是我就是放不下啊,放不下曾經有他的日子,放不下他帶給我的安心感,放不下……所以,一聽到他可能還活著的消息,不管那多麼荒謬,多麼的漏洞百出,我仍然去了,你知道,我不可能放過一絲機會……」魅頓了頓,不再繼續往下說,良久,他緩慢而堅定的吐出一口氣,眼神看著窗外的樹葉,逐漸悠遠……

  「可你總應該接受現實。」龍騰飛雪也不由得歎了口氣。那段往事,發生在她還不認識魅的時候,所以作為一個局外人,她當然沒有什麼理由去對當時那段刻骨銘心去評論什麼。可她又怎麼能看著眼前好友為了一個故去的人而不肯接受現在?於是,她接著說道:「逝者已矣,可活著的人卻還要繼續。這麼多年來,你瘋也瘋夠了,狂也狂夠了,還要放任自己到什麼時候?你有你的生活你的世界,你還有太多的責任要去背負。難道唐麟他以死教會你的就是抱著和他的過去不放手嗎?」

  「魅,」說著,龍騰飛雪忍不住伸手摟住魅的頭,輕輕的摟進懷裡,之前冷靜的語氣此時此刻不由帶上了幾分心疼:「放開吧,人最應該在意的是現在和將來,而不是過去……別等到再次失去的時候才想到該珍惜啊……」

  屋裡,窒息的沉默,只有隔壁浴室傳來的絲絲水聲,帶著擊打人心的冷漠音調,機械的嘩嘩響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龍騰飛雪以為這次的勸說又失敗的時候,魅歎了口氣,再深深的吸上一口微涼的潮濕氣息,再吐出時,口氣中,已經帶上了釋然——

  「是啊……逝者已矣,生者卻是還要繼續的……」說著,他從龍騰飛雪的懷抱中起來,重新看向窗外,外面似乎起風了,飄蕩的雨絲,依稀有那一年大雪的影子,而站在雪中的那個挺拔的永遠帶著溫和笑容的人,此刻溫柔無比的看著他,向他點點頭,又揮揮手,遠去了……

  「放心吧,飛雪。」他目送那人離開,收回視線的魅帶著恬淡的笑容,那笑容裡不再有彷徨,不再有心機,依稀是少年時那乾淨的模樣,「這是最後一次了。相信我,我保證,以後……類似的事情再也不會了。」

  人生一場大夢,世事幾度秋涼。人這一生能有多少光陰?能過去的,就讓它盡數過去吧!

  再看了已經睡熟的魅,龍騰飛雪終於安心的笑了笑,起身向著浴室走去。拉開浴室的拉門,龍騰飛雪對正在裡面忙活的紫洛囑咐了些照顧魅需要注意的事情之後終於可以離開這裡回到他可愛的小窩了……

  ☆☆☆☆☆☆☆☆☆☆☆

  送走了龍騰飛雪,醫生馬上就來了,又是看病又是上藥又是交待注意事項的,整整折騰到了晚飯的時候這才算是塵埃落定了下來。終於把醫生送走,紫洛草草的吃了口晚飯,便又回到魅的床前去守著。醫生說,傷雖然看著駭人但所幸只是傷及皮肉,筋骨內臟都沒有事,細心調養一陣子就會沒事的。但這幾天還是要提防病人發燒,那就是傷口發炎而引起的了,雖不嚴重,但是也不可以掉以輕心。

  歪頭端詳著眼前床上的人,昏迷中的他似乎是感覺到疼了,平日裡總是向上挑起的眉毛此刻緊緊擰成一團,嘴裡卻倔強的一點聲音也不肯發出來。而紫洛卻被魅痛苦的神情嚇白了臉。從沒有機會,也不敢去這麼正大光明的打量主人的臉,今天是第一次看的這麼仔細。那張臉很好看啊……此時此刻,那張臉再不是那張只能帶給他痛苦的面孔,他像個孩子一樣安靜的附在床上,一臉的無害。秀氣的眉隨著身上的痛楚時皺時舒,蒼白的臉色,起了皮的薄唇幾乎被抿成一條直線,現在才發現,原來……一直那麼高高在上的主人也不過是個人而已……也有人該有的生老病死,也會痛,也會逞強,也會倔強……

  第十八章:塵埃落定(下)

  歪頭端詳著眼前床上的人,昏迷中的他似乎是感覺到疼了,平日裡總是向上挑起的眉毛此刻緊緊擰成一團,嘴裡卻倔強的一點聲音也不肯發出來。而紫洛卻被魅痛苦的神情嚇白了臉。從沒有機會,也不敢去這麼正大光明的打量主人的臉,今天是第一次看的這麼仔細。那張臉很好看啊……此時此刻,那張臉再不是那張只能帶給他痛苦的面孔,他像個孩子一樣安靜的附在床上,一臉的無害。秀氣的眉隨著身上的痛楚時皺時舒,蒼白的臉色,起了皮的薄唇幾乎被抿成一條直線,現在才發現,原來……一直那麼高高在上的主人也不過是個人而已……也有人該有的生老病死,也會痛,也會逞強,也會倔強……

  拿著棉簽小心翼翼的在魅乾裂的唇上點了點水,又將輕柔的羽絨被往上拉了拉。看著睡的很安然的男子,紫洛想了想,乾脆在魅的場邊跪坐了下去,寸步不離的守著——反正他也沒什麼其他事情可做,照顧主人本就是他的分內事情而已,如今自己的主人傷成這個樣子,即使在這裡沒人有監視著他,他也是要對魅的身體負責的。

  紫洛本就善良,面對現實,他即使痛苦,卻也沒什麼好怨恨的。所以當他看到這個樣子的魅的時候,心裡面復複雜雜的。本以為看到這樣的他自己心裡應該是解恨的,但事實上沒有,從魅失蹤之後到現在,自己反而是擔心多一些。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有這樣的心緒,紫洛出神的想著,連日來的擔憂在此時終於放了下來,幾天沒有休息好的身體在這時忽然睏倦起來,漸漸的,紫洛頭枕著魅的床沿漸漸睡了過去。夢中,他那秀氣的眉不安的輕輕皺起,像是在夢裡,也想著那個讓他不解的問題,但,卻最終無解……

  紫洛是在半夜時被一陣細細碎碎的呻吟聲驚醒的。猛然抬頭伸手去探魅額頭的溫度,那突兀的灼熱感嚇得他幾乎在接觸額頭的瞬間就縮回手來。急急忙忙的去浴室拿個臉盆裡面放上涼水,將毛巾沾濕了放在魅的額頭,有跑去醫生留下來的醫藥箱裡面去拿了退燒消炎的藥,倒好了水之後一起拿到魅身邊,伸手將床上燒的迷糊的人半扶起來,把藥放到病人唇邊,在那耳邊輕柔的哄到:「主人?……您發燒了,先把藥吃了成麼?」

  無奈燒的半清不楚的人又怎麼能聽出他說的是什麼?那薄薄的雙唇依舊緊閉,喉嚨裡壓抑的痛苦呻吟聲卻是越來越大了……

  紫洛垂下眼,長長的睫毛顫了兩顫,最終還是把藥放進自己嘴裡,喝了口水,對著魅的唇就吻了下去——

  奴隸未經主人允許是不許碰觸主人身上任何一個部位的,唇想當然的更加是禁地。這些紫洛當然記得,但眼下的情況不同,就算是這樣的行為被發現,非要用這樣的理由對他進行懲罰,那他也就認了。畢竟,他無法眼睜睜的看著任何一個人在自己面前病得越來越嚴重,誰都不行。

  餵藥的過程中,魅很配合。似乎是覺得渴了,他本能的吸吮著紫洛嘴裡的每一滴水分,火熱到燙人的舌在紫洛嘴裡橫衝直撞的掠奪著,紫洛沒有躲,直到魅圈進紫洛口中的所有水分之後心滿意足的退了出來。

  用酒精擦拭前胸後背有助於退燒,很淺顯的道理。紫洛從醫藥箱裡取來酒精,倒進個小碟子裡,用醫用棉沾了些,拉開了魅的被子。由於怕布料摩擦傷口,被子下,那具修長均勻的身體沒穿任何衣物。不敢用這麼刺激的液體去塗抹魅那傷痕纍纍的後背,紫洛只是極為小心的將醫用棉上的酒精均勻的在魅的前胸一點點的塗過,神情專注至極。

  紫洛恐怕此刻絕對想不到一個問題,那就是發燒的人身體都是尤其敏感的,冰冰涼涼的液體接觸火燙的身體,那本來就是一種異樣的刺激。

  魅恍恍惚惚的睜開眼睛,裡面,模模糊糊的對不准焦距。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在不停的磨蹭著自己,但那感覺冰冰涼涼的,很舒服。順著自己的感覺找到在自己身上蹭來蹭去的東西,再順著拿著那東西的手臂找到離著自己並不算遠的那個人。魅的目光定了定,歪頭皺眉努力的讓自己看得再清楚一些——

  眼前是個很好看的男子,長長的頭髮,烏黑烏黑的,皮膚很白,一雙眼睛晶亮亮的,嘴唇輕輕抿著,整個臉部的線條都很柔和,看得人忍不住想要拉過來啃上一口。

  事實上,魅也的確這麼做了。長臂一伸,一點沒猶豫的拉住紫洛拄在床邊的那隻手,用力一帶,便將毫無防備的紫洛拉到了自己的懷裡。

  完全沒有防備的紫洛結結實實的倒在自己身上,那重量直接壓迫到了後面的傷處,魅疼的倒吸了口冷氣,動作卻沒有因為這些停滯一點,瞬間拉過紫洛的頭,對著那嫣紅的雙唇便強勢的吻了下去。

  紫洛很快反映過來,並不躲閃魅的侵襲,他只是怕自己的體重繼續迫害著魅那相當淒慘的後背而用雙手撐在了魅的兩車,半支起身子,完全用雙手支撐著自己上半身的重量,然後毫不掙扎的配合著魅。

  魅反映過來眼前人是紫洛的原因是因為口舌中所品嚐到的紫洛那特有的味道。淡淡的清香,如同他人一般的柔軟,溫和。

  「洛?」魅從紫洛的嘴中退出來,說話的聲音帶著違和的嘶啞和毫不掩飾壓制的慾望,「我要你。」

  「主人……」紫洛看著臉色一片潮紅的魅,咬著唇不知該怎樣拒絕。因為以魅現在這樣的身體,那樣劇烈的活動是很難承受的。

  支支唔唔了半天,似乎從那只在自己身上不斷加力遊走的手上感覺到了魅的不耐煩,紫洛一咬牙,終於說道:「主人……您現在的身體……呃……不適合那麼激烈的運動……不如……不如……」

  見魅猶豫疼痛而皺起卻又微微上挑的眉,紫洛的臉卻在瞬間甚至比魅由於發燒而燒紅的臉還紅了幾分:「不如……紫洛幫您用口解決吧。等您病好之後,您想怎麼樣紫洛都隨主人您……」

  突然而來的一陣眩暈感讓魅不由自主的閉了閉眼,的確,以自己此刻這樣的身體,就算做了,會不會半路暈過去還是未知呢,上人上到自己暈過去,這樣烏龍的事情,魅自己也是不願意看到的。他抬手砸了砸自己的太陽穴,鬆開了紫洛,逕自的躺了下去。

  「也好。」

  將魅半勃起的形狀堪稱完美的分身頂端納進口中,紫洛小心的捲動著自己的舌頭在在那頂端來回的劃著圈,兩手附上下面的兩顆小球紫洛極富技巧的挑逗著,等到感覺著在自己口中的身體已經無比堅硬之後他卻張開嘴將魅的下身從自己的口裡完全退了出來……

  並不離去,那柔軟溫暖的舌頭沿著那裡凹下去的溝槽上下快速的滑動著,耳邊聽著從魅口中溢出的毫不掩飾的呻吟聲,紫洛重新長大嘴巴,將那已經完全勃起的分身完全納入了口中。

  深喉,對於接收者來說是極為舒服的一種享受,但對付出者卻不然。粗大的肉塊充斥著嘴裡每一點空間,堅硬的肉體死死的頂在喉嚨深處,身體自然而然的反感排斥,窒息感,嘔吐感,不斷的襲擊著腦中脆弱的神經,卻不能將口裡的東西吐出,這其中的難受恐怕也只有自己才能完全體會了。

  不需要魅在臨近高潮的那一刻抓住自己的頭往下按,紫洛感受到那一刻的時候便很配合的快速吞吐著,每一下都吐出大半,在盡數含進去,讓那滾燙的肉體不斷的撞擊著自己喉嚨裡那層脆弱的薄膜,直到一股灼熱猛的噴射進自己喉管的最深處,紫洛才從魅的腿間抬起頭來……

  仔仔細細的為他的主人做完清理又拿過水餵了魅幾口,這才重新幫魅蓋好被,依舊跪坐在床邊,安靜的守著魅逐漸睡去……

  第十九章:新的開始(上)

  夕陽如血。

  魅坐在自己家裡的後花園,靜靜的觀看。

  傷好之後他就帶著紫洛回到了自己的本家,養傷用去了他太多的時間,拖下來的事物再不處理,估計就得憋出什麼事來了。

  紫洛端過來一杯咖啡輕輕的放在魅的身邊,不敢打擾他,又悄悄的退了下去。

  魅沒有說話,端起一旁的咖啡抿了一口,卻在紫洛轉過身的那一刻回過頭去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單薄的背影,心裡不禁回想起那些自己重傷未癒的日子——

  當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只是那稍稍的響動卻瞬間驚醒了伏在床邊的人。

  「主人?您醒啦!」看著紫洛驚喜的神色不自覺的爬上眉梢,魅沒什麼表情的上上下下打量著這個小奴隸。微顯蒼白的臉上一雙帶著濃重黑眼圈的眼睛,一身衣服還是自己發燒那天看到的那套,顯然,自己昏迷這些日子他一直都守在自己身邊片刻也不曾離開過……歪頭上下打量著紫洛,片刻之後,一絲笑意出現在唇角。那一刻,魅忽然覺得,心裡,不再那麼冷了……

  有些東西,放開了,真的會輕鬆太多太多。

  望著逐漸落下的殘陽,魅深深的吐出一口氣,笑了,那笑容,依舊的邪魅妖艷,只是其中還微帶這釋然之後的平和。

  起身,本來打算在晚飯之前處理些積壓下來的公務的。卻意外在屋子裡看見了紫洛猶自忙個不停的身影。他正手裡拿著塊純白色的毛巾背對著自己擦拭著窗台。站在門口,定定的看著夕陽餘暉照耀下顯得越加溫暖的人,魅秀氣修長的眉突然挑了起來——

  洛他似乎每天都在乏味的重複著這些工作,除了圍著自己周圍之外再無其他的事情可做。這樣的生活……會不會太單調了一點?

  他……就沒有什麼喜歡的東西麼?

  心裡面這麼想著,魅也就這麼問了出來。他悄悄的走過去從背後抱住紫洛,輕柔的聲音帶著低低的誘惑輕輕的問道:「洛,你有沒有什麼喜歡的東西?」

  被人從後面抱住紫洛本能的僵了下身體,聽到魅的聲音之後才放鬆了戒備柔軟的身子靠著魅任由他抱著。本來以為魅有什麼吩咐,但卻突然聽到自己那喜怒無常的主人這麼一問,表情呆了呆,看著魅的眼裡寫滿疑惑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呃……」魅難得覺得有些不自在,埋頭在紫洛脖頸間如獵豹般的輕嗅著解釋道:「我是說,愛好。洛有沒有什麼愛好?」

  紫洛歪了下頭,長髮被他在後面鬆鬆的紮起,由於一下午的忙碌,一些亂髮自鬢角垂落,別樣的風情萬種。他扭頭盯著魅,仔細想了好久,才垂下上上的睫毛小心的煞有其事的說道:「紫洛喜歡漂亮的圖片。」

  「啊?」魅皺了下眉,看著紫洛的目光充滿探究,:「漂亮的圖片?這算什麼愛好?!」

  「嗯……」紫洛抿唇低頭想了下,徒然從魅的懷裡掙出來——這小小的反抗,似乎已經被魅默許了。從養傷起一直到現在,兩人之間似乎不自覺得和諧了不少,偶爾魅興致來了,特殊遊戲,仍然會有,但卻一次都沒有真正的傷害過紫洛,是的,一次都沒有。

  出來後,紫洛拉起魅的手來到窗邊,伸出雙手的食指和大拇指,手掌翻轉讓拇指和食指相對,中間出現一個長方形的框框。他將那個框框對準窗外,將白皙的手臂直直的伸出去,對著魅有些興奮的說著:「就是這樣啊,主人看!」

  魅先瞧了紫洛一眼,而後才從紫洛雙手比出來的框框向外看去,窗外,遠處一片鶯飛草長,飄逸曠達的景色讓人也忍不住跟著心神一震。至此魅才稍稍明白了些,原來,他喜歡的是攝影……

  心思電閃而過,之後,心裡已經有了打算。

  就在這時,管家忽然沉穩有禮的敲響了正大敞開的門,見魅和紫洛同時回頭,幹練的聲音適時響起:「少主,嶺南楚家的楚月公子突然到訪,說是想和您談筆生意。」

  「哦?」魅放開紫洛走到門口,挑眉的自語道:「他來做什麼?」此時,管家悄悄的附在魅耳邊說了幾句話,瞬間,魅唇間那許久沒有出現過的如血色罌粟一般魔魅的笑容綻放出來,看的管家也不禁心神一陣蕩漾。

  魅回過頭,饒有興味的看了紫洛一眼,掛著魅笑的唇帶著誘人的色澤一張一合對紫洛說道:「洛,跟我一起過去吧,你的老朋友來看你了……」

  聞言,紫洛當下瞳孔一陣猛縮,卻沒什麼其他的反映,點頭稱是之後跟著魅的後面走到了一樓的會客室。

  那裡,楚月已經正襟端坐在了沙發上,在他右邊的,是一個許久未見的身影——隱伊。

  再次見到隱伊,魅倒是沒什麼,意料之中的事情而已,何況還有剛剛管家的提醒。但紫洛不同。那個他曾經拼了命要保護的孩子,那個已經得到了幸福的孩子,此時此刻,又為什麼還要出現在這裡?!

  魅回頭看了一眼僵硬在原地的紫洛,漆黑的看不見底的眼睛只輕輕掃了他一眼,竟讓紫洛覺得渾身上下都泛起了雞皮疙瘩。

  「洛,去給客人端杯茶來。」魅淡淡的吩咐喚醒還在愣神中的紫洛,隨後優雅從容的走到楚月的對面。

  楚月早在看到魅的時候就已經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良好的社交禮儀不允許他在面對外人的時候有絲毫的失禮。

  「楚公子,很高興再次見到你……」魅對楚月行了個淡雅的主人禮,隨後伸手跟楚月伸出來的手緊緊握住。

  「是,楚月冒昧前來打擾,希望凌先生不要介意。」楚月笑的謙恭有禮。

  放開手,魅隨性的坐在了對面,看著從他進屋開始就對他一直虎視眈眈的隱伊,話卻是對楚月說的:「幾個月不見,這孩子倒是紅潤了不少……果然是失散了那麼多年的,要好好補償回來才好……」

  楚月看了眼隱伊,伸手在隱伊握緊的雙拳上用力的握了下安撫那只受過傷的小老虎。隨即笑道:「那是自然,這孩子辛苦了這麼久,當然要想盡辦法去補償他讓他得到的更多些。」

  這時,紫洛端著托盤走進來禮數周全的將三杯茶放在三人面前後自己走到魅身邊,規規矩矩的站在了那裡。

  話既然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魅也懶得再跟他們拐彎抹角。低頭拿起茶杯輕輕的將上邊漂浮的幾片茶葉吹開慢慢的抿了一口,之後他開口,略長的劉海擋住了他的眼睛,讓人看不透他此刻的情緒:「不知道楚公子突然到訪,為的,不知道是什麼事?」

  「我來是想跟凌先生討個人情,我看上了您身邊的一個人,想把他買回去。」

  「誰?」魅放下杯子抬起頭,將身體靠在身後的靠背上,微微的挑眉問道。眼裡,是不加掩飾的有趣笑意。

  楚月看了魅一眼,隨後目光移到魅身後的紫洛身上,手指向前一指,也不猶豫,直接道:「他。」

  說起這次來的目的,其實楚月也挺無奈的。接隱伊回去以後,失散多年的家人自然對這個孩子喜歡的不得了,同時又對隱伊充滿了歉意。小孩子認生,但適應性卻也是很強的,一個多月之後,就可以抱著親人撒嬌了。只是這一撒嬌,卻給楚家人無意中添了道難題——隱伊一直對那段日子捨命保護他的紫洛念念不忘,此刻有了能力,又怎麼可能還讓他的洛哥哥一直待在魔窟裡受苦呢!於是,軟磨硬泡下,終於把楚家人磨的無力招架了,想了下,最終還是把楚月派了出來來談這筆交易。

  其實在這之前對於隱伊隱伊身陷月光島這件事楚家是仔細商量過要不要反擊的,但最終讓這件事沉了下來。原因無他,只兩點而已。第一,隱伊是十幾年前被楚家自己弄丟了的,就算後來輾轉到月光島,自己家也有責任,第二,月光島背後勢力太大,豈是說能報復就能報復的?不如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只要孩子回來了,盡量彌補孩子也就是了。

  只是,如今因為這孩子,楚家和凌家的交道到底還是打定了。

  「呵呵……我是無所謂,不過,這樁買賣似乎還得問過我們的交易物才算成立呢……」我所謂的聳聳肩,魅忍不住笑出聲來,面對楚月不自覺中透露出來的幾分霸道,他頗不以為然的隨手拉過站在一旁的紫洛,妖魅的丹鳳眼含笑向上一挑,看向紫洛。那一眼,甚至可以說是風情萬種,但紫洛卻不自覺的看到了其中的冷光。

  「洛……」魅悠悠的開口,嫣紅的唇一開一合的對紫洛問道:「洛,怎麼樣?你要跟楚公子走麼?……」

  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紫洛終於抬眼看了對面的二人一眼。那個成年男子一派從容淡定,而坐在他一旁的隱伊,一雙大眼此刻卻是在熱切的看著自己,眨都不眨一下。

  心,似乎在這一刻動了那麼一下,但僅僅是一下而已,片刻之後,那裡,仍舊是一片死水,只是稍微的有些痛而已……

  然後,紫洛溫柔的看著隱伊,緩緩的卻堅定的輕輕搖了搖頭,輕聲對魅說:「主人,紫洛不走。」

  話音剛落,魅的笑容更加燦爛,對紫洛擺了擺手,吩咐道:「這裡沒你的事了,你下去吧。」

  紫洛還沒說話,另外一個並不陌生的聲音就橫插了進來:「洛哥哥!跟我們走吧!離開這裡,洛哥哥不是一直都很向外外面的世界嗎?!那既然有了機會,就別放棄啊!」

  看著隱伊,紫洛心裡的痛稍稍擴大了一點。自由?他何嘗不想?只是就算跟他們走,跟他們去他們的世界,那自己又算什麼?楚家的奴隸還是隱伊的寵物?月光島出去的人終其一生也無法擺脫奴隸的身份,就算他們想給他自由,又如何給得?更何況……此刻他很清楚魅對自己強烈的獨佔欲,而他那睚眥必報的性格自己更是瞭解的透徹。就算今天應允,日後也一定會用些手段把他重新帶回身邊,那手段,恐怕就不是小打小鬧那麼簡單了……

  善良如紫洛,他怎麼能讓隱伊陷入如此的兩難之地?又怎麼能因為自己讓楚家和魅為敵?……

  不可以。

  想罷,看著隱伊的紫洛眼神平靜而溫和。他只用那樣溫暖的目光包圍著那個男孩子,釋然的笑道:「隱伊乖,不要鬧了,看到你很好洛哥哥也就放心了。洛哥哥就留在這裡不走,你乖乖的就好了,好好的生活……」說著,那平靜臉上的笑容忽然變得有些說不出的苦澀,紫洛不自覺的搖搖頭,對隱伊繼續道:「不要忘了洛哥哥就好了……」

  說完,紫洛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將背後隱伊的呼喊置於腦後。

  第十九章:新的開始(下)

  說完,紫洛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將背後隱伊的呼喊置於腦後。

  看著紫洛漠然離開的背影,楚月暗自搖頭歎息,有些人的命運,並不是你想改變就能改變的……

  送走了楚月兩人,魅回身就讓人把紫洛叫到了自己的書房。聽到命令的時候紫洛心裡就有了計較,不敢耽擱,進門走到魅坐著的沙發邊跪下。

  「主人,您找我?」

  「洛,」魅叫著紫洛的名字,伸出手指輕輕佻起紫洛的下巴,讓他和自己的眼睛對視,「你……就這麼嚮往外面的世界麼?」

  聞言紫洛不禁在心裡苦笑。這件事本與自己無關,但或許他認為是自己在其中搞鬼,認為隱伊想把自己弄出去是自己的意思,會是這樣的麼?……應該是這樣的,這段時間的相安無事讓紫洛有了可以跟魅和平相處的錯覺,但他錯了,一個那麼殘忍陰狠的人,他又怎麼能奢求著他不會再傷害自己?……

  對自己好抑或是不好,都不過是他玩的一個遊戲而已,自己這個玩具,除了跟著主人走任其擺佈不許說不,不許抱怨以外,還能幹什麼?

  苦笑著吐出一口氣,紫洛輕輕地搖了搖頭。他想告訴魅,其實不是那樣的,自己的確是嚮往外面的生活沒錯,但自己絕對沒可能離開他,不是麼?

  看見紫洛搖頭,魅卻誤會了,眼眸中邪肆的光芒暴閃,臉上是完全不加掩飾的怒氣,他甚至自己都不知道,不過是搖搖頭而已,自己何以如此?只是他未曾思考,也來不及思考。剎那間,右手已經先於大腦反應的揮出,狠狠的扇在了紫洛白皙柔和的臉上。

  很大的一聲聲響,甚至在房間裡有了回音。紫洛被狠狠的一掌打的趴在了地上,頭撞在了地板上,咚的一聲,應和著巴掌的回音,異常的淒涼。

  口中腥淡味兒蔓延,最終順著唇角留下。印象中,對掌摑的次數已經數不清,但……好像是第一次感受這麼強烈。那人似乎用上了十層十的力氣,臉上火燒一般的熱辣刺痛,耳邊在轟鳴,無法起身,紫洛勉強自己抬眼看向此刻已經從座位上站起身的那個男人,高大纖細的身影,此刻離他那麼遙遠,高高再上的,不可攀登的,刺眼的,映襯著他這個存在的渺小……

  「嚮往外面的世界是吧?!想走出我的圈子是吧?!」魅冷漠陰沉的開口,瞬間周圍如同結冰般的寒冷,男人冷笑,悠然的笑容刺痛人心:「好啊……既然這麼想,那麼明天我如你所願。」

  而後,魅轉身離去,留下紫洛一個人呆呆的躺在那裡注視著天花板,為即將到來的不明命運瑟縮……

  ☆☆☆☆☆☆☆☆☆☆☆

  第二天一大早,魅就不見了人影。紫洛戰戰兢兢卻依舊按部就班的從事著屬於自己分內的工作,直到魅的一個貼身保鏢過來找他。

  紫洛認識他,聽魅經常叫他「零」,那是個非常精壯的漢子,一身的肌肉幾乎可以撐破黑色西裝。

  「紫洛,少主讓我來接你到一個地方。」可能是和職業有關,零的聲音裡是沉悶的,古井無波的。

  紫洛正在院子裡擺弄花草的手抖了一下,直起身子對著零禮貌的笑笑,垂下了眼低聲問道:「先生,主人說了要去哪裡沒有?」

  「到了你就知道了。」

  意料之中的答案,紫洛並沒有表現什麼不滿,拿起旁邊的抹布擦了擦手,輕輕點點頭,「我知道了,先生,我們現在可以走了麼?」

  車在快速平穩的行駛,景物張牙舞爪的飛快向後掠去,紫洛從上車開始就一直低頭看著自己攪在一起的雙手,不說話,安靜的甚至連呼吸都微乎其微。

  人的恐懼大部分來源於未知。紫洛此刻就是,不知道疾馳的車子要把自己帶去哪裡,更不知道接下來等待他的會是什麼。昨日魅的憤怒歷歷在目,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完全有理由認為魅要把他送給什麼人去玩弄一番……即使如此,那似乎也沒什麼,那樣的事情,他又不是沒做過……

  是的,沒什麼大不了的……沒什麼的……

  車子駛進市區,在一處大樓前停了下來。跟著零下了車,紫洛內心的不安在加劇,卻也只能硬著頭皮跟著往樓上上了。

  無言的跟在零的身後在一處攝影培訓班停了下來。紫洛內心的疑惑夾雜著不安不斷的敲擊著他的心理防線。終於忍不住要出聲發問的時候,零卻先紫洛一步開口了。

  他伸手從包裡掏出一台攝像專用的數碼相機兩本教材和一張聽課證一起遞給紫洛,並說道:「少主讓我把你送這裡來學攝影,每個月兩次課,每次四個小時。快進去吧!我在車裡等你,下課直接來找我就行了。」

  聽到這話,紫洛不由自主的微微張大嘴,瞪大眼睛不明所以的看著零——

  不是說要懲罰?怎麼會……如今,這是什麼情況?……

  零衝著紫洛有些僵硬的扯出個笑容,低聲催促著:「快進去吧,待會上課了。」

  「這……這是主人的意思?!」紫洛瞪大眼睛,說話的嘴唇有些微微的顫抖,說不出是激動是驚訝是不敢置信還是其他的一些什麼。

  「當然!不然你以為我有能力把你帶出來?!」

  「可是……」可是千萬種想法,紫洛怎麼也沒想到面對他的居然是這個!這太突然,太驚喜,也太震撼!絕對想不到魅竟然會給他這樣特別的優待,沒想過,更不敢想,可此時此刻它真的就這麼真真切切實實在在的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後面的話紫洛沒有說,因為大腦此刻已經反應不過來了。

  門內的大廳裡面,是他從來沒有接觸過的世界,有著不同於他的燦爛和精彩,有著他所嚮往的,一直喜歡的圖片……這個,就是攝影麼?……心臟在一點點的加快著跳動,心好像要從胸腔裡跳出來一般的活躍。那種感覺,是紫洛從來沒有感受過的。

  一直喜歡漂亮的圖片,原因無他,只是他喜歡那些美麗純粹的東西,很乾淨,很清爽,他可以從那裡面看到一個他從來沒有接觸過的天地……而現在,當他真正要擁有他們時,紫洛卻猶豫了。心裡在瘋狂的鳴叫,莫名的思緒鼓動著自己往前走,但腿卻怎麼也邁不開那第一步。

  他害怕。

  門那邊的世界,他重來沒有接觸過,門那邊的生活,他重來沒有經歷過。甚至說,出了他的主人和在月光島的時候認識的那些奴隸和調教師外,他的生命中根本沒有出現過其他的人影。那麼單調,那麼無趣,那麼死氣沉沉。而這一刻,他突然要闖進另一個世界,心裡太過忐忑不安,那樣的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社會,他要怎麼去面對?用什麼樣的態度去體驗?……

  冰涼的手指沁出汗水,緊緊攥著聽課證的手在不受控制的顫抖,這聽課證,扔還是留?紫洛在心底掙扎不休。機會難得,在錯過這次,真的就沒有下一次機會了,可是,心裡的不安卻讓他怎麼也無法邁出那關鍵的一步……

  一直在旁邊看著他的零這個時候掏出手機給魅打了個電話——

  「少主,紫洛他不肯進去……嗯,事情是這樣的……」零低聲簡練的陳述著事情的經過,之後,按照魅的命令將手機遞給了還在暗自掙扎個不停的紫洛。

  「喂?洛?」魅獨特的誘惑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震盪了紫洛的神經。

  「主人……」紫洛死死咬著嘴唇,手上的聽課證再次被他用力握了握。

  「你不是喜歡攝影麼?現在你就在那裡,怎麼不進去?嗯?」

  「主人……我……」咬著唇,紫洛的眉頭都要擰成一線了,無奈哆嗦著的口裡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紫洛的猶豫紫洛的顧忌紫洛的兩難,魅又怎麼可能不知道?那邊,那個一向邪魅的人細長的丹鳳眼微微往上一挑,眼裡含著純淨的笑意,清清淡淡的開口威脅道:「還不快去?再不進去小心我反悔,這樣的機會,你知道,錯過了可就再也不可能有了……」

  「不!我去!」聽到這話,紫洛幾乎是想也不想就做了決定。不再猶豫,不再害怕。因為他知道,魅的話,說出去就是板上釘釘,再無反悔的餘地。這天外飛來的機會如果這次不把握住,那就永遠都沒有了。

  「乖,去吧,我的洛很聰明的……下課之後零會接你回去的。」

  掛了電話將手機還給零,紫洛有禮的對男人淡淡行了個禮,深深的吸了口氣,再緩緩吐出,終於,走出了他的第一步。

  就在紫洛剛進教室零剛剛轉身的那一刻,零清清楚楚的聽到了背後教室裡一陣倒吸氣的聲音——這本就在意料之中。紫洛長的實在是太漂亮了……

  四個小時的時間,有時候,對於某些人來說,真的太短太短了。

  零看著紫洛從大樓裡走出來,從車裡出來給他打開車門讓他進去,然後打火啟動,中間一句話也沒再說過。而他,卻從後視鏡裡清清楚楚的看到了紫洛的每一個動作——

  從上車開始到現在,紫洛那開心的微笑似乎一直都沒有離開過他的臉。在他的手裡,拿著幾張照片,看樣子應該是授課老師交給他們的示例照片。他一直看著,修長骨感的手指輕輕的,一次又一次的劃過照片,滿臉的愛惜神色。一路上,他就這麼反反覆覆的看著摸著,直到回到魅的大宅,才小心翼翼的將照片夾在書裡。雙手抱著教材,將相機穩穩的拿在手裡,跟著零下了車。

  生活……似乎不像之前那麼了無生趣了呢……

  看著天邊那依舊燦爛的夕陽,紫洛抿了抿唇,開心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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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魅的放縱(上)

  淡淡的隱忍的呻吟聲從緊閉的房門外斷斷續續的傳出來,若有還無的一聲聲誘惑的人心裡直癢癢。

  屋裡面,紫洛雙手被拷在雕刻著繁複花紋的紅銅色金屬床頭上,雙腳卻站在地上。這個姿勢讓他不得不彎下身子並且高高的翹起臀部……

  紫洛淡綠色的上衣很整齊的穿在身上,但下身灰色的長褲卻被退到了膝蓋出,露出狹窄挺翹的臀部,原本雪白的皮膚因為暴露的羞恥感而泛起一圈圈的小米疙瘩,柔和的光線打在上面,讓那裡的皮膚閃爍出不一樣的晶瑩。

  魅看起來心情不錯,拿著細柳條站在紫洛身後的他笑的一臉的饒有興致,刁鑽的手指打著圈的來回在紫洛的兩個臀瓣上亂畫,感受著指下的身體因為自己挑逗的觸摸而繃緊出更漂亮的形狀,他笑得更加魔魅了……

  這個姿勢很辛苦,紫洛偏又不敢將雙臂放在床上支撐著身體,被迫前傾的身體只有雙腳腳掌在受力,再加上魅那只罪惡的手,這讓紫洛覺得有點難熬。

  沒有任何提示,柳條帶著輕微的破風聲直擊在紫洛露出的臀部,魅沒有用多少力氣,畢竟這東西要真用力打下去傷害性是很大的。玩心大起而已,沒必要弄的鮮血淋漓的……

  由於魅的刻意放水,紫洛的臀部只是斜著出現了一道不深不淺的粉紅色印痕尾端靠近紫洛的後庭,它突兀的出現在雪白的皮膚上,那點粉紅色就帶上了色情的味道,如同一枝花的花梗,斜斜的躺在這獻祭的人的臀上,而那花朵,自然是去了它該去的地方……

  魅從舉鞭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沒停過。以同一種頻率同一種力道讓手中的柳條不斷的親吻著紫洛的臀,不斷的製造那絢麗而迷亂的圖畫。

  紫洛的臀上慢慢的極有規律的浮現出一片絢爛的緋紅色,配合著紫洛那輕微的抖動,看上去就像是在無言的邀請。

  對長久經受調教的紫洛來說,身體逐漸接受了痛,並可以從中得到不同的感受。而這種情趣似的調教並非懲罰,輕微的痛感中夾雜的就恰恰是愈演愈烈的快感。下身慢慢的開始膨脹堅硬,紫洛可以感受得到,稍微的疼痛過後,那異樣的感覺就好像無毒的小蛇,順著脊背一路爬進大腦,再從腦中俯衝到下身……

  情趣似的鞭打一直在繼續,紫洛慢慢的也到了要崩潰的邊緣,但他始終還是不敢私自發洩的,沒有魅的命令,他就只能挺著,他的快樂,是由主人給予的……

  微微發紅的臉上逐漸開始滲出細密的汗珠,晶晶瑩瑩的,在燈光下俏皮的閃爍著,而紫洛的雙手,已經緊緊的握住了拷著他的床頭。

  等到那誘人的部位全部呈現出一片色情的顏色之後,魅滿意的笑著停了手,伸手輕輕拍了拍紫洛那受創的部位,聲音輕快的說道:「洛……在這裡乖乖的,等我一下……」

  再回來時,魅手中多了一套工具,一股腦的扔在床上,魅坐在床邊,伸手將紫洛鬢角散落的長髮撥到耳後。紫洛低著頭,一臉的柔順。

  「洛,」魅伸手挑起紫洛的下巴讓他看著自己,「認得這工具吧?!……洛好久都沒有洗過膀胱了是吧?!今天我替你洗,都是清水,所以不會太難熬,但以這個姿勢做這種事情會有些危險呢……所以洛要乖乖的不要亂動,好好配合哦……」話音剛落,魅突然又加了一句,「如果洛乖乖的話,那待會就有獎勵!」

  獎勵?獎勵是什麼紫洛不知道,他只知道,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他一定不會答應讓魅給自己洗膀胱,更不會答應用這麼辛苦的姿勢!只是可惜,這選擇的機會,他沒有。所以,他只能表現出一臉感恩的樣子溫順的點頭,然後去祈禱這次的過程不要像以往那麼難熬……

  此刻紫洛的下身已經由於他心情的改變而萎頓下去,魅也沒多加逗弄,拿過支架放好並將裝滿水的密封袋子掛上,插好管子,魅側著身拿著導管慢慢的很小心的插進紫洛的尿道,一直插到有紅色刻度的地方才停了下來。

  這樣的疼痛,即使是習慣了,也是難以接受的。紫洛額頭上之前滲出的薄汗漸漸的被蒸發了,鎖在床頭的手攥的死緊。

  導管裡的水不疾不徐的往紫洛體內留著,魅挑了個視線好的地方,坐在一邊,細細的欣賞著紫洛隱忍的表情——

  他喜歡紫洛露出這樣的表情,可以很輕易的在激起他施虐欲的同時給足他征服的快感。因為,那個很漂亮的存在,不管是痛苦是快樂,他都必須為他忍受,也只能為他忍受。這感覺讓魅覺得越來越暢快!

  一袋清水很快就流進去了,魅這時起身,沒有說話,只是熟練的將用完的水袋換下,換上一個新的,然後……繼續。

  紫洛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抖,魅知道那是他受不住了的前兆。卻沒有任何反映,反身走回之前的位置,繼續好整以暇的欣賞著他的藝術品。

  身體裡面的水越聚越多,小腹的地方越來越沉。強烈的尿意憋的紫洛滿臉通紅,無情進入的溫水卻嚴嚴實實的堵住了他所有的去路,膀胱裡面好像馬上就要爆炸了,難受的要死。但紫洛卻不敢動彈一下,就怕自己這一動那脆弱的地方會再也承受不住的炸開……

  其實根據以往的每一次經驗,它們都告訴紫洛這樣的程度是不會對他造成什麼實質性傷害的,但在承受痛苦的時候,大多數人都會給自己承受不住的訊號,紫洛當然不能例外。

  他緊咬著牙,但痛苦的呻吟還是不自覺的從嗓子裡面傳出來,壓抑而隱忍,拒絕而誘惑,像難耐痛苦又像享受壓迫,很難想像,有一個人居然可以把這些中和在一起。

  泛起層層水霧的漂亮眼睛最終還是沒能忍住不去看那裡端坐的人。哀求的看著那裡,只因為那個人是唯一一個可以帶給自己解脫的人——不論這個解脫他需要等多久。

  「主人……主人,紫洛……紫洛不行了……要……要裂開了,主人!主人,求求您……求您繞了紫洛吧!主人……主人……」

  一聲聲主人就像一顆顆裹著媚藥的煙霧彈,不斷的衝進魅的耳朵裡。一雙梨花帶雨的美目此刻正哀求的看著魅卻倔強的不願意掉下淚來,忍不住微微輕顫的睫毛上難免會沾上幾滴小小的水珠,珍珠一般的瑩潤,寶石一般的剔透。

  這景色的衝擊太大,甚至讓魅一時間閃了心神。那之後,魅笑了笑,起身就真的將那導管的開關關上了!

  然而,這下紫洛卻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第二十章:魅的放縱(下)

  然而,這下紫洛卻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因為痛苦而求饒,這是他在接受調教或者懲罰時經常做的。產生了痛苦就會想要逃避,人都是這樣的,所以求饒的話大多數時候是沒經過大腦就直接說出來的,魅之前也從來沒有因為他的求饒而放棄對他的折磨,怎麼這次卻答應的那麼痛快?!

  紫洛驚魂不定間,魅已經拿了跟細棉棒將他身上的那個小孔堵住。他迷戀的撫摸著紫洛的赤裸的臀部,緊致的細腰,微微凸起的小腹,入手的滑膩觸感讓他的心情更好了一點,「乖,挺一會兒,待會幫你拿下來。」

  「謝謝主人……」紫洛抿了下雙唇,恭謹的按部就班的回答著。

  魅沒有去理會,修長的手指伸進紫洛的上衣裡面,一路往上,直到捏到那顆小巧的凸起才停了下來,留戀在那裡不斷的挑逗著。

  一隻手在紫洛身上來回撫摸,魅的另外一隻手也沒閒著,拿過一旁的潤滑劑,魅在裡面挖了一大塊出來,將其緩慢的塗抹在紫洛那微微顫動的後穴上。之後伸出兩根手指,慢慢的探進紫洛的體內,讓膏狀的微帶一點催情成分的潤滑劑均勻的覆蓋在紫洛後穴的四周,並且迅速融化。

  紫洛因為被挑起情慾的身體又開始重新泛紅,而那雙霧氣瀰漫的眼睛卻是大大的睜開了。潤滑,之前魅不是沒有給他做過,只是從沒這麼仔細的做過,難得心情好的時候也是草草的往腸道裡擠上潤滑劑就開始做了,這次怎麼會這麼細緻甚至……溫柔?……

  魅卻沒有去管紫洛這時複雜而奇怪的心境,事前的擴張他覺得做的夠了,便靈巧的解開自己的皮帶拉開拉鏈,環腰抱住紫洛就頂了進去。

  早已堅挺的分身立刻被包裹進了一個異常溫暖舒服的懷抱。魅忍不住舒服的歎了口氣,環抱著紫洛的身體,就開始了這一輪的撞擊……

  「主人……啊!……不……」紫洛叫喊這魅,卻因為魅一連串猛烈的撞擊而說不出完整的句子。每一次退出之後都是一次更加深刻的挺進,每一次挺進都穩穩的撞擊在那一點之上。劇烈的快感襲擊大腦,身體卻受著痛苦的束縛而無法發洩甚至挺立!這一個極度的快感和一種極度的違和感交織在一起,讓紫洛不斷的升上天堂,有墜入地獄……

  「洛……你好棒啊!……」柔軟的媚肉,似乎有自己的生命一般貪婪的吸吮著自己,每一次摩擦每一次挺進都是一種劇烈的無法抗拒的深刻眷戀,在又一次的高潮中,魅發出了這樣滿足的歎息。

  魅退出的之後的下一秒,一道渾濁的白液順著被微微撐開外翻的穴口緩慢的流出來,順著股溝一直往下流,在那讓人遐想無限的地方留下一道淺淺的略微透明的白色印跡,異樣的風情萬種。

  魅起身穿好衣服去解開拷著紫洛雙手的銀色皮質手銬,還沒等紫洛站穩就抬手一個公主抱將紫洛打橫抱起,直接走進了浴室。

  「洛,膀胱裡面的東西,想不想排出來?」魅故意抱著紫洛在浴室角落的坐便前站定,讓近在咫尺的東西無聲的誘惑著紫洛此刻已經非常脆弱的神經。就像很多時候,本來你是有點餓的,但那餓尚可以忍受,但當你看見了一家買飯的地方之後就會覺得自己已經餓得要死非吃不可了一樣,紫洛的眉一下子皺了起來,很急迫的看著魅,眼神中哀求的味道呼之欲出,「想,主人,求您讓我……」後面的話,紫洛最終還是因為羞恥心而沒有說出來。

  魅也不逼他,把他放在地上站定之後又以另外一種姿勢將紫洛抱了起來。而這次,是非常羞人且尷尬的一種姿勢——

  魅雙手托在紫洛的雙腿上,雙手往外分,紫洛的雙腿也就跟著大敞開來,雙腿間的性器沒什麼遮擋的立在正中央,看上去有些好笑。

  「想解放的話,就用這個姿勢吧!」魅眼中的光顯得很皎潔,唇角的笑容是已經漾開了勾引的魅惑。

  這……

  紫洛有些不知所措,即使比這更羞恥的事情曾經也做過了千萬次,但仍舊在聽到這樣的命令的時候猶豫了那麼一小下。

  但僅僅是一小下而已,因為他知道,就算魅心情好,說出去的話也是不會改變的,要是放棄了這次機會,自己大概就只有兩條路好走了,一是就這樣下去到被這痛苦折磨死為止,二就是自己會在魅更加變本加厲的羞辱下就範。無論哪條,他現在都不願選擇。

  臉紅的幾乎能烤熟兩個雞蛋,紫洛點了點頭,細弱的聲音猶豫著飄出口:「……是……」

  魅挑眉笑了笑,手上一邊緩慢而小心的把那根棉棒往外拔一邊威脅道:「那記得不要讓水流到外面哦,落出去一滴的話,我就重新讓你的小嘴喝兩袋回去,而且這次我保證是一滴不少的。」話落,棉棒也正好拔出來,魅用眼神視奸著紫洛的下身,赤裸裸的視線直勾勾的看著,沒有絲毫要轉開的意思。

  只簡短的停頓了一下,然後一道透明的水柱由緩至急,而紫洛,甚至是連耳朵都已經紅透了……

  在排出清水的期間,紫洛的大腦是空白的,白花花的一片,如同剛剛出生的嬰兒,沒有絲毫記憶。幾滴清水落在池外也是渾然不覺的,然而,魅這次卻居然像沒看見一樣等他排完了就著這個姿勢就將紫洛輕輕的放進了浴缸裡,然後開始往浴缸裡面放水。整個過程都完全自動忽略了這件事。

  等到浴缸裡的水沒過紫洛的胸膛,魅關了水,在水裡面點上了幾滴解乏的精油,脫了衣服也跟著下到了水裡。

  進去之後將紫洛抱起來,藉著浮力讓他坐在自己身上,魅從後面環抱住了紫洛。粉紅的舌頭後脖頸上由下到上輕輕的舔了一下,配合著魅那微醺的丹鳳眼,色情的意味兒就明明白白的表現出來了。他輕輕的在紫洛耳邊吹著氣,對身邊那個怕羞的男子撒旦般的引誘道:「剛剛一直都很乖呢……作為獎勵,洛自慰給我看吧……」

  聞言,神色間還有些恍惚的紫洛稍微停頓了一下,繼而對魅點了點頭,挪動雙手,就覆蓋住了自己的慾望之源,那裡被誘惑勾引的太久太久,一次正常的自慰機會去安慰自己,而不是用什麼亂七八糟的方式去玩弄,對紫洛而言,已經是極大的獎勵……

  而此時此刻,正沉浸在自己帶給自己的巨大快感中的紫洛,可能還沒有意識到,魅已經在有意無意間,改變了和他的相處模式……

  第二十一章:觸摸心靈

  而此時此刻,正沉浸在自己帶給自己的巨大快感中的紫洛,可能還沒有意識到,魅已經在有意無意間,改變了和他的相處模式……

  ☆☆☆☆☆☆☆☆☆☆☆

  日子一如既往的往前過,風吹動樹葉,依舊是那麼飄飄蕩蕩的悠閒,一如現在魅和紫洛的生活。

  不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回來第一眼就看到紫洛似乎已經成了魅的習慣,然而今天卻沒有看到那個柔順纖細的身影按部就班的等在門前,不自覺的,魅剛上樓腳步就已經朝著紫洛的房間移動了。

  推開房門,不大的房間佈置簡單,一眼就可以看遍房間的每個角落,卻是不見紫洛身影。有些好奇紫洛不在自己身邊的時候他的生活是怎樣的,魅抬腳進門之後將房門隨手帶上,仔仔細細的打量著這個小房間。

  這麼多年了,這還是魅第一次這麼仔細的去注意紫洛的生活起居……

  靠窗的位置擺著一張單人床,上面鋪著淡黃色的床單,天藍色的窗簾被挽起,陽光肆無忌憚的從外面灑進屋,應和著那柔軟的淡黃色更加的溫暖乾淨,床尾右邊不遠處擺著個不大的淡褐色桌子,上面放著的一本畫冊吸引了魅的目光。

  那是本攝影的教材,從外表可以看出這書被紫洛翻了無數次了,但翻開裡面卻依舊嶄新如初,看得出,這書是紫洛非常珍視的。

  魅把書從桌子上拿起來隨手翻看著,兩張夾在書中的照片卻隨著魅的動作飄落在了地上。

  微微的挑眉,魅俯下身子從地上將兩張照片撿起來凝神細看,這一看之下自己也不免有些小小的驚訝。

  第一張照片的主角竟然是他自己!

  完全不知道紫洛是在什麼時候偷偷拍下的這張照片,甚至連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然還有這樣的一面——

  照片上,他穿著寬大的黑色絲質睡衣,手裡拿著一隻方形酒杯憑欄而立,微微側著頭,注視著遠方的那麼一點。

  夜風將他隨意披散的黑髮輕輕扶起,幾絲亂髮擦著他的臉頰被風吹起,寬大的袖口也因為有風灌入而微微鼓起,在黑夜中隨風而動,洋洋灑灑宛若仙人……而他的臉上,他一派恬淡沉靜,沒有往日裡那笑得妖孽橫生的表情,更沒有那冷像把人拉入冰窖的寒冷的眼。照片中他看著遠方的眼憂鬱而深邃,淡色的唇輕抿成一條線,整個面部就像水墨畫一般的柔和平淡,卻有著讓人永遠也無法忽略的美感……

  那樣的他,就像個憂鬱天使,那麼沉靜,那麼深邃,那麼美……

  拿著照片的手指來回摩挲間感到照片背部有著細微的凹凸起伏,魅將照片反過來,背面,赫然是紫洛清秀宛然的字體,規規整整的寫著一段話:

  從來都不知道他竟還有這樣的一面……此時此刻的他,就像一隻優雅深沉的憂鬱天使,眉梢眼角都平平淡淡的,一副無害的樣子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可是……那終究是一隻披著天使外衣的惡魔啊……即使給人的感覺再怎麼漂亮無害,最終,卻還是可以吃人蝕骨的……

  修長的眉不自覺的往中間擰了擰,魅默不做聲的搖頭苦笑,拿過另外一張繼續看。而那,是一張紫洛自拍的照片……

  照片上的紫洛,赤裸著身體躺在一張火紅色的沙發上,只一條雪白的大浴巾橫擋在腰間,遮住某個重點部位。白皙的身子陷進柔軟的沙發裡,與火紅色交織就好像冰與火結合的誘惑,帶給正在看照片那人巨大的視覺衝擊。似乎是剛剛洗完澡,均勻的身體上還隱約掛著水珠,濕漉漉的漆黑長髮搭在沙發的扶手上。漂亮的桃花眼中此刻含煙帶霧,迷迷濛濛的半睜著,眼神鎖定的那一點,顧盼間光彩奪目。紫洛在笑,上挑的紅唇像是無聲的勾引和誘惑,微微張開的口中粉紅色的舌尖若隱若現。他一隻手臂彎曲著搭在自己額頭,

  他微微向上仰著頭,尖尖的下巴仰起拉直優雅的頸部,修長均勻的雙腿一隻平直的伸展著,另一隻向上曲起向一側小幅度的張開,竟是一種不言而喻的邀請和誘惑的姿態,妖精一般……

  照例翻過照片,上面果然還寫有紫洛的筆跡:

  原來……自己真的是很漂亮的啊……怪不得,怪不得他那麼喜歡這具身體呢……他們都說,我是跟在他身邊時間最長的一個奴隸,是因為這具漂亮皮囊的原因吧?……那……這樣漂亮的一張臉,到底還能保持幾年呢?自己已經二十多歲了,再過個幾年,當青春不在,美麗不在,自己又憑著什麼待在他身邊?那個時候……是會像很多奴隸那樣被主人扔掉的吧?……還有幾分姿色的話,或許會被丟到酒吧去做MB,有或者乾脆被扔到不知道是哪裡的街頭……然後除了服侍男人什麼都不會的自己在某個角落悄悄的死去……或許……對他這樣的人來說,那樣才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歸宿吧……

  不知道為什麼,看完這段話的魅心臟忽然一抽一抽的疼,說不上來原因,只是覺得這段話觸痛了魅心中的某個柔軟的角落……

  原來……這才是紫洛最真實的一面麼?那麼悲哀那麼無望的活著,活著,甚至可以說完全是為了等待被自己拋棄然後死亡的那一天……

  早就知道他是脆弱的,但卻沒想到,其實他的洛比自己所想像的要更加的脆弱……

  不想再讓他這麼無望的生活下去,不能讓他就這麼卑微的在絕望中等待死亡,不能!

  心裡彷彿被人擰開了閘門,洪水瞬間湧入,有什麼越發的清晰起來,漸漸的浮出水面。那是一個念頭——他要他重燃對生活的希望,對生命的熱切,他要他的洛充滿希望的好好活著!

  魅向來是個敢愛敢恨敢作敢為的人,所以,一旦他有了什麼決定和想法,馬上就會付諸行動,從不去在乎這件事在別人眼裡會被怎麼看。他一向是一個特立獨行的男人。

  把照片夾回書裡放回原位,魅丹鳳眼眼角向上一挑,笑了笑,走出了紫洛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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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生活才剛剛開始(上)

  跟在魅身邊踏上泰國曼谷的土地,紫洛明顯的顯得越來越不安,即使他在掩飾,但閃爍的目光和攥緊拳頭的冰涼雙手卻騙不了人。

  魅拉過他的手帶他走出飛機場,沖紫洛安撫的笑著眨了眨眼,輕聲道:「別怕,只是帶你出來玩玩而已……」

  三天前紫洛被告知魅要帶自己到泰國去玩,明明是好事,自己卻怎麼也安不下心來。已經被蹂躪的脆弱敏感的心臟怎麼想怎麼覺得這次的旅行有什麼不尋常,魅卻也不勸,惶恐的心情就這麼在紫洛的心裡持續著,直到他們的旅行開始也沒有停下來。

  抿著嘴唇點了點頭,紫洛低垂著眼像受了驚嚇的小兔子一般緊緊跟在魅身邊,不敢往兩邊多瞅一眼。

  酒店是臨行前就已經定好了的,魅領著紫洛帶著幾個手下到了定好的房間打發了閒雜人等,魅就摟著紫洛一頭栽倒在總統套房的豪華大床上。

  甩掉腳上皮鞋,攔住紫洛打算幫自己脫衣服的雙手,魅將他壓在身下,磁性的嗓音催眠似的劃過紫洛透明的耳廓:「洛,乖一點,好好陪著我玩兩天,我保證這幾天不會為難你,好不好?……」

  誘哄的語氣是紫洛從來沒有聽到過的,一時間有些呆木,敏感的身體卻因為魅的不斷吹氣紅暈從脖頸一路往上升,染紅了紫洛通透小巧的耳廓。

  趕緊點點頭希望魅能停止這有意無意的挑逗,魅卻是真的不為難他,薄唇向上挑了個不算低的弧度,滿身妖氣的邪魅瞬間就呼之欲出,「睡會兒吧!晚上帶你去看好玩的……」說著逕自脫掉外套抱枕一樣摟著紫洛自顧自的睡去……

  曼谷的夜,有著異國別樣的風情。

  紫洛跟著魅身後在一處大牌坊前站定,璀璨的銀白色燈光在黑夜裡顯得越發奪目,上面用本民族的語言寫著些什麼,魅看不懂,往下看,下面一行小小的英語單詞魅倒是看懂了,簡單的兩個字「人間」,大概就是這地方的招牌了。

  魅無聲的回頭看著一直跟在左右的零,零會意往前幾步停在了一個最恰當的位置微微彎腰行禮之後才詢問道:「少主,您有吩咐?」

  「你說的就是這裡了?」魅操著平淡的聲音問道,語氣裡有著上位者的不怒自威。

  「是,屬下查過了,這是曼谷最著名的一家人妖表演會所了,旗下的人妖據說都是極品。」零恭謹的回答著。

  來泰國,如果不去看看人妖,恐怕就真跟去北京沒登過長城一樣憋屈了。

  點了點頭,在不說什麼,魅伸手從後面抓過紫洛的手,領著他大步走了進去。

  裡面遠不如外頭來的清雅。五顏六色的霓虹燈瘋狂的閃耀,明滅間惑亂一張張人臉。表演還沒有開始,被燈光照的或紅或綠的男女在吵雜的DJ中高聲沖對方喊話,震耳欲聾的音樂挑戰著人的耳膜,讓內臟都不由得跟著直顫。情緒高昂的現場偶爾爆出一陣別樣的怪叫,妖異的同時卻也將觀眾帶到了更加興奮的狀態。

  魅和紫洛由零領著到了預先訂好的包廂裡坐定,吵雜聲雖大部分隔在了門外卻還是有一部分隱約的透進來。

  紫洛自從進來就一直皺著眉,雖然有些好奇卻更多的是害怕,被魅抓著的手不由自主的就回握住了魅纖細卻充滿力量的手指。

  魅擁著紫洛在房間的主位上坐下,吻了吻紫洛顫動得宛如蝶翼的睫毛,對紫洛解釋道:「這裡待會會有一場表演,而這場表演的主角就一群人妖。這些人都是為了看這場表演才來的。據說這裡是全曼谷最好的一家表演會所,所以人群的興致才會這麼高昂的……」說著低頭在紫洛的耳垂上輕輕咬了下,感受到懷中身體的顫動,愉快的笑了,「待會好好看哦……他們都是很漂亮的存在呢……」

  紫洛還沒來得及回應魅什麼,整個大廳的燈卻瞬間漆黑一片。幾聲尖叫此刻更加尖利,僅僅十秒不到的時間,大廳燈光再次開啟的時候,台上,已經出現了數名衣著火辣勁爆的女人。

  剎那,場中蠢蠢欲動的人群混雜著曖昧不清的尖叫、哨子的聲音絞成一團,本來就很興奮的人群在這一刻被完全點燃。

  台上造型各異的,是一群比女人漂亮比妖精更妖孽的存在。

  完美的或妖魅或艷麗或清純的臉孔,前凸後翹,勻稱的身體從上到下完全挑剔不出一絲不足,讓人忍不住驚呼世上竟然有如此完美的存在。

  魅的神情也忍不住振奮了許多,看著下面台上的一群女子,眼中含著期待。

  「他們……他們就是人妖?……好漂亮啊!——」忍不住驚歎一聲,呆呆的看著台上的一群完美女人,紫洛不自覺的被吸引住,目光膠著著很難從上面移開視線。

  第二十二章:生活才剛剛開始(下)

  「他們……他們就是人妖?……好漂亮啊!——」忍不住驚歎一聲,呆呆的看著台上的一群完美女人,紫洛不自覺的被吸引住,目光膠著著很難從上面移開視線。

  「呵呵……」抱著紫洛,魅禁不住出聲輕笑,給紫洛解釋到:「現在生下來就是兩性人的人妖少之又少,這些啊……都是從小吃激素吃出來的。」

  看著紫洛瞬間睜得大大的眼睛,魅捲起紫洛的一縷頭發放在手中纏繞,感受著絲絨一般的柔軟,魅再度開口:「在泰國,這種事情是相當普遍的。像這裡的人妖,有些是為了養家自願的,有些是為了還債被逼的,也有些是從小被黑市賣到老闆手裡培養訓練的。他們大概五歲的時候就開始吃激素,等十歲以後會根據不同的性格適當的做整形手術,再那之後,就是你現在看到的這些漂亮得不像話的生物了……」

  說話間,台上的表演已經開始,站在最前方領舞的是一個身穿縫著亮藍色亮片露背露臍短裝超短裙的高挑人妖,舞台上不知何時悄然升起了一根泛著曖昧色調的銀色鋼管,那人妖身形如水蛇一樣盤上那根鋼管,柔軟的身體繞著它上下滑動,那鋼管好像都被這熱辣的場面灼燒的跟著柔軟起來……

  嬌柔的身體跟隨著鼓聲的擂動左右搖擺著上下起伏,赤裸裸的勾引就像是人類最最原始的慾望交流,杏核眼顧盼之間就已經完全點燃台下觀眾的熱情。紅唇開朗的綻放,像清晨最早綻放的罌粟,妖孽中帶著清純……

  場下的人大部分呼吸開始變得粗重,眼睛卻貪婪的緊盯著台上熱辣舞動尤物一刻也不捨得離開。

  魅噴在紫洛臉上的呼吸似乎也開始變得有些滾燙起來。紫洛低著頭卻生生的偷看了魅一眼,就怕他會在這裡在他幾個屬下的面前對自己做出什麼愛做的事情。

  他的想法魅又豈會不知道,揉了揉紫洛的長髮,魅將紫洛更緊的抱在懷裡,有些別樣沙啞的嗓音湊近了紫洛的耳朵,噴著熱氣曖昧的問:「洛說他們漂不漂亮?……」

  紫洛眼睛又不自覺的往台上看了兩眼,然後乖巧的點點頭,回答道:「很漂亮,主人。」

  魅在紫洛看不見的方向正中下懷的笑笑,眼中卻有著淡淡的歎息:「但洛知不知道,他們每個人都活不過四十歲呢……」

  「什麼?!」紫洛驚駭的從魅的懷裡掙扎著抬起頭開看了看魅,有看了看臺上正舞的開心笑得高興的人妖,那麼完美的生命,怎麼可能只能活到四十歲呢?!

  魅放鬆了懷裡對紫洛的鉗制,讓他自己在座位上坐好,魅盯著台上那些此刻如煙花般燦爛的生命,輕輕的歎了口氣:「前面跟你說過的,他們從小就使用激素。而常年使用的激素早就已經改變了他們的身體,大部分人妖三十歲以後就會進入他們的衰老期,不能上台表演的他們最常見的歸宿就是被弄到某些聲色場所去接受形形色色的客人最後染上各種病死去,也有的被轉賣到國外勉勉強強還能在靠表演賺幾年活頭,但就算是這樣,他們陰陽顛倒的身體都不允許他們活過四十歲。而等到他們失去表演能力之後基本上是得不到什麼錢的,就算他們為他們的老闆賺來了太多太多的財富,但拿小頭的他們也是僅僅能維持當時的生活而已,一旦不能表演,他們就什麼都沒有了……所以這也就直接導致了直到他們死的那一刻,都很難有個可以供他們安身立命的場所。」

  「那……那泰國的政府不管麼?……」聽魅說道這裡,紫洛忍不住插嘴到。這世上,竟然還有這麼無助的一個群體的存在……

  不可能不知道那個敏感的小傢伙在想什麼,魅伸手將他摟過來額頭枕在自己肩膀上,眼神輕蔑語帶嗤笑的道:「政府?嗤!人妖是泰國的特色,泰國每天超過百分之五十的收入都是來源於人妖,在這種情況下,人妖生意是被政府默許的。」

  肩頭的身體震動了一下,但很快恢復了平靜。魅低頭看看紫洛,發現此刻他正輕輕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洛,」魅輕聲的呼喚讓紫洛睜開眼睛,在那雙眼睛裡,魅竟然看見了隱隱的晶瑩液體在眼眶中來回滾動,卻倔強的不肯掉下來。

  知道這件事已經觸動了紫洛內心裡面最脆弱的那一部分,魅伸出修長的雙臂強勢不容反抗的將紫洛抱了個滿懷,輕飄飄的語氣中帶著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憐惜與興歎:「洛,我叫他們是墜落人間的精靈呢……你看,台上的每個人都知道他們將來的命運,可他們仍舊在很快樂的享受生活,抓緊時間開開心心的去過他們可能擁有的每一天,用最最燦爛的笑容去迎接早晨最最耀眼的晨曦,即使轉瞬即逝也絲毫不去想,不去在乎。這樣的生命,是像流行一樣璀璨耀眼的啊……」說完話,魅也看著台上跳得越來越勁爆的一群人,目光深邃的良久再無一聲言語……

  心裡似乎豁然開朗了不少,感受到旁邊魅的沉默,紫洛從魅的懷裡起來,凝神靜視著魅的略顯憂鬱的側臉,就這麼大膽的看著,半晌,一絲溫暖的笑容在紫洛的唇邊綻放,慢慢蕩漾開漂亮的弧度。

  他……其實是一個很善良的人呢……之所以平日那麼邪魅冷血殘忍,都只是偽裝的吧,他……或許也是在潛意識的用那種方法保護著自己的吧……

  回過神來的魅就看見紫洛這麼微笑著看著自己。灑脫的聳聳肩,抿起的唇忽然出現一朵惡作劇的笑意,是紫洛所熟悉的魔魅笑容。

  他俯身湊進紫洛,長長的手臂掛在紫洛脖子上,長髮隨著這個動作垂了下來,衝著紫洛的嘴吹了口氣,魅若有所思的挑挑眉,語氣卻很輕鬆的問道道:「我把洛也變成精靈好不好啊?……」

  如果是在之前,這句話可能會讓紫洛大驚失色的。但當紫洛心裡忽然覺得魅是其實是善良的之後,回應這句話的卻是紫洛略帶羞怯的表情和一句諾諾的但卻篤定的話:「主人您不會的。」

  微微一愣,第一次自己的威脅在紫洛面前不管用。魅並不在意這個,反而有些寵溺的笑一笑,支起身體揉了揉紫洛額前的劉海,歎息道:「完嘍!沒威信了,看看,連洛都不怕我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紫洛竟然在魅的表情裡看出了一點像小孩子一樣的可愛神色……

  ☆☆☆☆☆☆☆☆☆☆☆

  從泰國回到本家的幾天後,是紫洛去上攝影課的日子。這天趁著紫洛不再,魅再次進了紫洛的臥室,上次的書仍然在那裡,魅輕車熟路的翻開,果然在之前兩張照片之後看到了一張新的照片——

  那是他們去泰國度假時紫洛拍攝的人妖的照片。

  翻過去,後面雋秀的字跡寫著:

  原來,世界上還有這麼一群人……他們,真的如他所說,是墜入人間的精靈呀……面對那樣的人生,他們真心的感受每一天陽光帶給他們的不同感覺,那麼開心,那麼堅強。而自己……竟然想被拋棄就放棄生命,跟他們相比這樣的想法無疑是可笑的,自己……要像他們一樣好好的感謝生命賜予的力量和美麗……就算有一天自己被遺棄也應該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珍惜所剩的所有歲月,然後要好好活下去,不放棄一絲光明的希望。生活……其實到那時才剛剛開始啊!

  看完之後,魅的嘴角輕輕的翹起……

  第二十三章:點心

  原來,世界上還有這麼一群人……他們,真的如他所說,是墜入人間的精靈呀……面對那樣的人生,他們真心的感受每一天陽光帶給他們的不同感覺,那麼開心,那麼堅強。而自己……竟然想被拋棄就放棄生命,跟他們相比這樣的想法無疑是可笑的,自己……要像他們一樣好好的感謝生命賜予的力量和美麗……就算有一天自己被遺棄也應該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珍惜所剩的所有歲月,然後要好好活下去,不放棄一絲光明的希望。生活……其實到那時才剛剛開始啊……

  看完之後,魅的嘴角輕輕的翹起……

  ☆☆☆☆☆☆☆☆☆☆☆

  把東西按照原樣放好,魅從紫洛的房間出來後直接帶了幾個人去了「凌」的總壇,離開這幾天,積壓了幾件棘手的事情等著他處理。

  魅是下午離開的,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可奇怪的本應先他之前回來的紫洛卻仍然未見個人影。

  搞什麼,這都幾點了,怎麼還不把人帶回來?

  皺了皺秀氣的眉,甩開外套魅直接把電話給零撥了過去。

  魅靠著窗台看著外面一片繁星閃爍,微風輕撫著樹葉一派的安然閒適,而耳邊傳來的一句機械化的女音卻讓魅平淡的心思一下子沉了下去——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以關機。Sorry……」

  思維忽然間有那麼一秒鐘的停頓,幾乎是電光火石間,只一個念頭閃過——

  洛出事了?!

  沒來得及再多想些什麼,魅只是很明顯的感覺到了自己的心臟在胸腔裡那麼狠狠的跳動了一下,緊接著,恢復平靜。

  一張邪魅的臉看不出有任何悸動,魅只是撥通了內線電話,將管家和莊園保安的總負責人叫到了自己書房。

  很規律的敲門聲響起來,接著便有兩個幹練的年輕人推門而入。

  「少主。」

  二人恭敬的行禮,而魅慵懶的半躺在沙發上,一臉漫不經心的簡短吩咐到:「洛不見了,零的手機關機,估計是遇到了什麼麻煩事兒,你們派幾個幹練點的人沿路迎著去看看。」

  兩個人跟著魅多年,人精似的,對魅又相對瞭解。聞言相互看了一眼,彼此就明白了這是怎麼個事。如果事情真的如同魅所表現出來的那樣無關緊要,又何必把他們兩個都叫過來?

  當下也不廢話,應了聲「是」之後就出去辦事了。

  空曠的屋子裡只剩下了自己,無故的,忽然覺得心裡有些發空,魅甩甩頭,不去管自己那些莫名其妙的東西,閉上眼睛專心想著可能發生的無數種意外和可能的原因。

  這個時候,刺耳的彩鈴聲突然打破了房間的寂靜,以為是自己屬下傳來消息的魅一下子振奮起精神來,但沒想到的是,打電話來的人居然是藍嘯然。

  「喂?老弟,忙什麼呢?……」電話那邊,藍嘯然的聲音大咧咧的。

  魅伸手扶開擋在額前的劉海,露出白皙飽滿的額頭,淡淡的回應:「沒幹什麼,剛從外面回來。你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

  「哎呀哎呀,好久沒看見你了不是……哥哥我想你啊!想你了那自然就是要給你打電話嘛……」

  聒噪。

  魅翻翻白眼在心裡給藍嘯然下了定論。藍嘯然一向是這麼個吊兒郎當的樣,要是平時自己還有些心思跟他鬥嘴,可現在家裡突然少了個人,心裡焦躁的要命,又哪有心思陪他再哈喇下去……

  於是,魅選擇了沉默,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等了等也沒聽到回答的藍嘯然沉默了片刻,忽然問道:「怎麼了你?心不在焉的!出事兒了?」其實就算是出事了他也不覺得有什麼稀奇的,反正他們這幫子人,整天不是這個出事就是那個有事的,習慣了,閒下來反而才覺得不正常。

  「嗯,有點小事兒。」魅輕輕點點頭,雲淡風輕的承認道。

  「哦?小事兒?小事能讓你這麼失魂落魄的?」

  「真的沒什麼,不過是一直跟著我的那個奴隸失蹤了。」

  電話那邊沉默了片刻,藍嘯然在魅看不見的遠方別有深意的笑了笑。平時的一個奴隸別說是失蹤了,就是死了恐怕魅連眼睛都不會多眨一下,如今卻因為那個男子失蹤而愁成這樣?……

  沉默之後,藍嘯然再度開口,平淡的聲音是個詭異的篤定式疑問句:「魅終於又有了用心去愛的人了?」

  「愛?」突兀的聽到這個字讓魅自己都有些反應不過來,那個字,已經有多久沒有再被自己想起了?……從那個人死後……

  良久,魅輕輕的吐出口氣,蝶翼般的睫毛上下忽閃了一下,他輕聲問藍嘯然,語氣中帶著淡淡的疑惑和憂鬱:「嘯然,你說——到底什麼才算是愛了呢?……」

  想了想,藍嘯然很溫柔的勾起嘴角,眼神悠遠的看著窗外,並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問道:「你現在有沒有——離開他時間一長就會去思念的人?」

  聞言魅一怔,但還是想了想,然後給出了肯定的答案:「有。」

  ——洛就是一個現實的例子,現在從外面回來看不見他等門,心裡總會覺得像是少了點什麼。

  「那,有沒有一具身體讓你很多年都不會覺得厭倦,總會帶給你感官上的興奮,並且和他在一起你總會有一種全新的快感和體驗?」

  沒有遲疑,魅很快的給出了答案,「有。」

  ——紫洛,那是唯一一具讓他這麼多年來都沒有產生過厭倦情緒的身體,就好像親自去開發一個寶藏,每一次的探究,總會有一些或多或少的新發現。

  藍嘯然的聲音聽起來是越來越認真了,他的聲音稍微沉了下去,聽起來有著誘人的磁性:「有沒有一個人,他受到了傷害,你會覺得很心疼?呃……就是說,他的所有的一切都會牽動你的情緒?」

  魅想了想,稍稍沉默了兩秒,然後點點頭:「有。」

  ——雖然洛受到的傷害大部分都是自己加注給他的,但是,除了興致上來時候的調教以外,他惹惱自己的時候自己會很生氣的帶給他極大的痛苦,討厭他為了別人而去逞強受傷,更厭惡他面對自己時的倔強逞強的眼神……一切的一切,的確,他是會牽動自己的情緒,而且,不止一次。

  「那你——希不希望這個人能變得更好?」藍嘯然的聲音是探究的。

  然而,魅卻輕聲笑了出來,他好笑的回答藍嘯然:「你這是什麼話啊……當然是希望了。」

  ——的確是希望的。所以他才會在知道紫洛喜歡攝影之後破天荒的送一個奴隸去學攝影,所以他才會在看到那兩段無望的話之後帶紫洛去看人妖,所作的一切,只不是是想讓他的洛能從那麼悲觀的情緒了走出來而已。基於以上幾點,這個問題,還用得著問麼?

  忽然間,藍嘯然也笑了,笑得很陰險:「你能為了這個人而放棄所有麼?」

  沉默片刻,魅緩緩的卻肯定的搖了搖頭,回答道:「不能。」

  ——為了一個人而放棄一切麼?沒有試過,就算是面對唐麟也沒有。一個人怎麼可能像電影小說裡講的那樣為了另外一個而放棄一切呢?就算是愛,也是做不到的吧?!而且,他其實的那種很自私很霸道的人。所以,就算是為了愛,放棄一切,他也做不到。

  「哈哈哈哈!……」電話那邊的藍嘯然忽然很大聲的笑了,聲音很暢快,然後他悠悠的對魅說道:「那是因為……你還不知道愛……」他把尾音拖的很長,顯然是已經確定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而後,藍嘯然肯定的點點頭,很妖孽的挑了挑魅下了定論,「嗯,你愛上這個人了。」

  魅從沙發上坐了起來,皺了皺眉反問到:「可最後一個問題我回答了不能。」

  「呵呵……」藍嘯然再次笑了起來,笑聲很悠揚,語氣很別有深意,「能不能……不是嘴上說的……」

  「既然他都已經牽動你那麼多情緒了的話,就不要再坐以待斃了嘛……不過是真的愛了的話,那麼,就放手去愛吧!」沒聽見魅的回答,藍嘯然很清楚那是魅的內心的掙扎什麼。眼珠一轉,藍嘯然話裡有話的從旁邊提點到,「別等到再失去了才知道後悔。」

  掛斷了電話,魅手裡緊緊攥著電話,陷入了自己的思維裡。

  真的是愛了嗎?愛上了那個善良的小奴隸,愛上了那個清水一般剔透的男子?所以才會被他的一舉一動牽動情緒?所以才會送走他所保護的一個又一個的人?所以此時此刻,才會那麼擔心,擔心著生怕他出意外,生怕再也見不到那張乾淨的臉,那滿臉溫暖的表情?……

  原來……真的是愛上他了啊……

  魅輕搖著頭笑了笑,臉上,是一如既往的妖邪魅惑,但目光中卻隱隱含著寵溺。

  小妖精,被我愛上,你逃不掉了呢……
歷史閒談區大家來閒談~敬各類文盲!ccccc/see等...什麼的,都是沒有意義回覆,還有千篇一律的謝謝分享,所有回這些白癡回覆的,各版主會全刪+扣分~maybe你們希望被禁止看文~違規者殺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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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章:污跡

  正在這時,房門再次被人敲響,魅挑了挑魅,讓人進來,就聽見自己的屬下迅速的向自己報告著:「少主,派出去的人打電話回來匯報說在會莊園的中途那片密林邊我們找到了零開出去的車子,但裡面空無一人,看附近車子行駛過來的路線個周圍的痕跡,屬下們推敲車子很可能是半路被人劫持了。目前隊長正帶人搜查現場。」

  如果說在這之前魅還能沉得住氣坐在書房等消息的話,那麼此時此刻在他確定了自己是愛著紫洛之後他是絕對不可能在坐下去了。他就是這麼一個人,其實簡單的很,如果一但確定了對對方的感情,那麼,他會馬上把對方納入自己的羽翼之下來保護。

  而此時,面對紫洛的失蹤,魅的反應顯然是符合這一標準的。

  「帶齊人手,我要去現場看一下。」魅的眼睛忽然間變得懾人的明亮,讓本來看著他臉的手下激靈靈的打了個冷顫,急忙應了聲是之後逃似的離開了房間。

  魅隨手抓過來之前脫下的外套,隨後也出了書房。

  現場其實並不狼藉。空蕩蕩的街道指有那一輛奔馳停在路邊,除此之外,空無一物。

  因為魅的莊園在遠郊,所以這一段道路上蕭瑟的沒有路燈,全靠幾輛車的車燈和手下們手裡的手電筒照亮。

  魅從車上下來,一旁忙活的手下並沒有想到魅會親自來這裡,無一不趕忙有些惶恐的行禮。魅朝著他們擺擺手,逕自朝著那輛奔馳走過去。

  車子左側有明顯的劃痕,看上去向是被另一輛車子刮傷的,後輪不遠處有兩道粗重的黑色印記,可以看出是急剎車吃拖出來的。車子裡面卻不零亂,看不出什麼掙扎過的跡象,唯一的一點破綻是右邊的安全帶扣脫落了。

  魅正一點點的仔細檢查著,那邊卻聽見自己手下人一陣喧嘩。

  不多時,就有人過來向魅匯報:「少主,再那邊的草叢裡發現了零,他受了重傷,昏迷不醒。」

  魅還在擺弄安全帶的手指猛然動了一下,瞳孔驟然縮進,二話沒說從車裡退出來一把推開擋路的屬下,直接向著人影攢動的草叢深處走去。

  零受了重傷昏迷不醒,那,洛呢?!!!

  雜草上,零後背朝上倒在血泊裡,右肩和左腿腿彎處不斷的往外滲血。將零的身體反過來,往日堅硬的臉上此刻蒼白一片,眉頭無意識的緊緊皺著,眼睛下面,有一道被子彈劃出來的近半指長的血口子。

  看著零的臉,魅心裡想的,卻不是同一個人。

  能將零傷成這樣,對方這次行動的人數絕對在四個以上。而至少需要一個人帶走洛,那麼憑三個人的力量能讓零傷的這麼重的,他們的主人實力顯然是不一般。而帶走紫洛的目的如今看來顯然是衝著自己來的,要不然誰有心思去廢這麼大的心思綁架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奴隸而且是在得罪自己的前提下。仇家尋仇的確是最可能的,只是,誰消息那麼靈通,在他自己都還不知道對紫洛的感情的時候已經明白要把主意打到他身上了呢?……

  魅就這麼直勾勾的盯著零的臉看,兩邊的屬下雖然疑惑但卻是沒有人敢出聲打擾。魅皺著眉,跟自己有直接或者間接過節的仇家一個個的在腦海中閃過,從自己出道開始一個一個的往下數,當把人都過了一邊之後,魅腦海裡,一個人的頭像被慢慢放大。

  林秋煬。

  這兩個月以來,仔細想想,就只有他跟自己有交集了。而且以他睚眥必報的小人行徑來看,這件事十有八九是他做出來的了。兩個月來,自己忙著處理公司和道上亂七八糟的東西,忙著帶給洛希望,暫時把找他報復的事情壓了下來,卻是沒想到,他自己居然跳樑小丑一般又惹到了自己頭上!

  回過神來的魅讓手下把零帶到醫院去急救,看著被抬著遠去的零,魅的眼睛一點點的瞇成一條線,月光照射到那張絕世的妖魅面孔上,別樣的誘惑。但是瞭解魅的人都暗自心驚起來——那是已經好久都沒有在魅的眼中出現過的陰狠眼色了……

  林秋煬,我們這梁子結大了!

  ☆☆☆☆☆☆☆☆☆☆☆

  魅在昨天夜裡的時候觸動了凌家的情報網全面搜索紫洛的下落,此刻,他正在自家的陽台上坐著等消息。

  已經快一天了,也不知道洛怎麼樣了……

  一想到這裡,魅本來已經像被冰凍了似的表情又不自覺的冷下去了幾分。

  房間裡面沒有人,甚至說陽台下面視線可及的地方也看不到人的影子。因為凌家的下人絕對都有這個認知——在魅心情極度不好的時候,最好不要出現在他周圍,否則等於是送死。

  然而,這個時候房門卻被一陣及其零亂的敲門聲震響,魅皺著眉頭剛將冰刀般的視線掃過去,還沒等他說進來,那門已經自動自覺的被人推開了。

  進來的是一個年紀二十上下的男孩子。剛進門,他就被魅殺人的視線嚇得猛然哆嗦了一下。這要是放平時,打死他他也是不敢這麼莽莽撞撞的進魅所在的房間的,只是這個時候,在別人都不願意被當炮灰的時候,他這個位份低的也只能被支使著過來了。好在他帶來的是一個好笑意,估摸著少主是不至於把他扒皮的吧?!

  不敢聽到魅說話,男孩連忙喘著粗氣說道:「少……少主!紫洛!……紫洛他回來了!就……就在大門外!」

  沒聽完男孩的話,就只一句紫洛回來了,魅就丟下手中一直把玩著的匕首飛一般的衝了出去。

  洛回來了?!上帝,他真的回來了?!!

  大門外,紫洛剛剛被兩個人攙扶著下了車。只是才一晚上而已,人已經沒了昨天的生氣靈動……

  左右臉頰統統高高腫起,臉上巴掌的印記宛然,嘴角掛著一絲乾涸了的血跡,身上衣服零亂,褲子明顯是自己保鏢的工裝,上面殘破的襯衣上披著同樣是工裝的西服。

  紫洛整個人,就好像是被摔碎了又粘在一起的玻璃娃娃,殘破不堪。

  看見紫洛的那一刻,魅好像是被人從嗓子眼裡伸進去了一隻手,在胸腔裡將自己的心生生捏爆了,疼的他簡直無法呼吸……

  什麼也沒說,魅陰沉的上前撥開左右扶著紫洛的兩人自己一把打橫將紫洛抱了起來,二話不說轉身往屋裡走去。

  「……主人?……」看著自己被魅抱起來,紫洛掙扎著對魅喊道。聲音是嘶啞的,那是明顯叫破了嗓子之後的聲音。

  「噓……」魅口中溫柔的發出了一個單音,用眼神柔軟的制止了紫洛的掙扎,「乖,洛,別亂動……什麼都別說,你回來了,安全了,不會再有人傷害你了……相信我……」

  魅的聲音就好像是最有效的鎮定劑,聞言紫洛果真不再說話,一直在勉強維持的清醒在這一刻逐漸的保持不住了,神經一鬆,虛弱的靠在了魅的肩膀上,意識逐漸模糊……

  將紫洛抱到自己的浴室,魅將浴缸放滿了水,小心而溫柔的將紫洛身上的衣服脫下來。只是他怎麼都沒想到,衣服掩蓋下的身體,目之所及,竟是如此的觸目驚心!

  手指抓出來的青紫淤痕,牙齒啃咬出來的一圈圈深紅色牙印,從大腿伸出流瀉而下如今已經被風乾的混濁著血跡的濁白……每一個印記,每一個傷寒,都在無聲的對魅敘述著他的洛究竟經歷了一個怎樣的夜晚……怎樣的暴虐以及……淫亂……

  心在砰砰的跳動,疼痛的感覺好像一直從心口蔓延到了手指間,連手指都在不停的顫抖,顫抖的手臂甚至險些承受不住紫洛輕的可以的重量……太陽穴也在一陣陣的發麻,痛,全身都痛,痛的徹底……久違的,好久都沒有這麼心痛過了……

  攥緊了拳頭再緩緩的鬆開,魅深深的喘了口氣,用一種及其憐惜的目光看著紫洛,輕輕的吻了吻那被什麼東西磕青了一塊的額頭,再用舌頭捲了下紫洛唇角的血跡,魅站起身,將紫洛很小心很小心的放進了浴缸裡,緊接著自己衣服都沒顧上脫,直接也跟著紫洛下去,然後抱起紫洛調整了一個相對舒服的姿勢,讓紫洛安穩的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輕輕的擦拭著這個遍佈傷痕的身體,從頭到脖頸再到胸口甚至後庭大腿雙腳……仔仔細細無一遺漏。

  在幫紫洛清洗後面的時候,魅可以清楚的感覺到紫洛那微弱的根本沒有任何作用的抵抗。魅清楚紫洛在抗拒著什麼,抗拒著誰,於是輕輕的在紫洛耳邊用磁性的聲音溫柔的哄勸道:「洛,乖,是我……你感覺到了嗎?是我,不是別人!……很難受是不是?……乖一點,我讓你舒服,好不好……」每說一個字,魅都可以很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心在狠抽一下,但好在總算是讓紫洛乖乖不再亂動了……

  將紫洛裡裡外外都洗了個遍,沒有一個地方遺漏,但動作卻是自始自終的輕柔。給他套上自己的睡袍,魅抱著紫洛將他輕輕的放在了自己的床上。這個時候,紫洛睡的很沉很沉……

  不知道過了多久,彷彿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很可怕的夢,當紫洛喘著粗氣猛的睜開眼睛的時候,籠罩他的,卻是柔和的昏黃色燈光。反應過來什麼似的,紫洛趕緊打量自己的身體。身上蓋著軟軟厚厚的羽絨被,他躺在一張很舒服的柔軟大床上——是穿了衣服的。

  迷茫的重新左右看了看房間的佈置,紫洛迷離的目光越漸清晰起來,終於反應過來,自己……是在魅的房間裡……

  終於……回來了嗎……

  還來不及多想些什麼,緊閉的房門被人從外面打開,紫洛扭頭尋著聲音看過去,然後他看見魅走了進來,將手裡端著的松仁魚米粥放在一旁。而盯著自己的臉上……笑的很溫柔……

  第二十五章:各懷心思(上)

  還來不及多想些什麼,緊閉的房門被人從外面打開,紫洛扭頭尋著聲音看過去,然後他看見魅走了進來,將手裡端著的松仁魚米粥放在一旁。而盯著自己的臉上……笑的很溫柔……

  ☆☆☆☆☆☆☆☆☆☆☆

  「醒了?」魅攏了下長髮坐在床邊,神情很自然,之前的事情在他的臉上看不到任何端倪,就好像……一切都未曾發生一般。

  「……」紫洛低垂了頭,意外的沒有回應。目光游移之下觸及了放在被子外面的手腕,上面青紫的抓痕突兀的印在藕一般白皙的手臂上,格外的觸目驚心。紫洛狠狠的抖了一下,將頭底的更底,悄悄的把手臂藏在了被子裡……

  魅的心裡狠狠的疼了一下。紫洛的小動作他怎麼可能沒看到?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啊!他不知道如果表現出對紫洛的傷太多的關心會不會讓他的洛更加難受,他只知道,如果被侵犯的是他,他寧可一個人獨自舔傷口也絕不讓別人觸及他的痛苦,於是,他便也這麼對紫洛了。畢竟,自己覺得不堪的事情,都是不願在其他人的口中聽到吧?……魅想。

  唇角本來已經因為心痛而淡去的弧度重新挑了起來,很難想像,平時那麼妖孽的臉上,此刻溫柔的笑起來居然也可以那麼恬淡。

  修長的手指伸過去在紫洛尖尖的鼻端輕輕擰了一下,略帶嚴肅的語氣無論如何也掩飾不去裡面的笑意:「醒了就起來吃點東西,折騰兩天什麼都沒吃了,再這麼瘦下去,還不只剩下一把骨頭了?」

  紫洛小小的心在聽到魅這句話之後像是被什麼猛然捶了一下,突然的激動,卻是不知為何。

  「主人……」紫洛輕輕的喊,小心翼翼的聲音是試探的,忐忑的,不安的……

  魅挑挑眉,轉過身拿起裝粥的碗,「自己能起得來吧?!先起來吧,吃點東西再睡……」

  紫洛放在被子裡的手死勁攥了攥,然後,輕輕的點了點頭,雙手撐起身子想要坐起來。不料,這個動作牽動了身上的傷口,各處的肌肉一陣陣難以忍受的酸痛,但這個不是最重要的,最難以忍受的是體內的傷口,似乎五臟六腑都在前一夜被搗碎了一般,說不出來的痛苦難受……

  「唔……」被壓抑的痛哼聲還是從喉嚨深處溢出了口,秀氣的眉忍不住死死的皺緊,讓一張本就蒼白的臉顯得更加的憔悴。

  魅端著碗的手微微震了一下,他將粥碗重新放回几上,轉身把紫洛扶了起來,微微皺起的眉頭帶著些許的埋怨,「說了多少次,不許逞強不許逞強,這麼吃力,就不知道叫我?」

  紫洛咬了咬下唇,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得把頭低的更低。

  抱著紫洛坐起來,在腰往下的地方墊了兩個厚厚的靠墊,魅再次把碗端過來,默不作聲的用湯匙盛了點粥放在唇邊輕輕吹了吹,遞到了紫洛唇邊。

  紫洛悄悄抬起眼皮瞄著魅端碗的手,沉默了片刻才輕聲道:「主人……紫洛……自己來就好……」

  魅的丹鳳眼稍稍往上挑了挑,瞬間,妖孽的臉上邪肆縱橫。「怎麼?洛或許是比較喜歡我用嘴餵你?」

  蒼白的臉剎那飄上了一層淡淡的紅暈,如同蒼莽的雪地裡的一束梅花,美的嬌艷。

  再不敢拒絕,紫洛配合著魅的速度吞嚥著溫度正好的松仁粥,很清淡的味道順著口腔進入食道,暖暖的溫度柔和的到達胃裡,讓紫洛緊繃著的身體莫名的漸漸放鬆了下來。

  ……

  其實早就吃不下了,昨夜瘋狂嘔吐的胃此刻根本吃不下太多東西,但他親自來喂自己啊,怎麼能拒絕……

  一小碗粥見了底兒,魅放下碗抱著紫洛讓他躺好自己給他蓋上被子,他輕輕的問了問紫洛的額頭,「乖,你先睡,我有點事兒要處理,估計晚點才能回來。」

  「是……」看著紫洛閉上了眼睛,魅轉身走了出去。剛剛帶上門,原本溫暖如春的臉上此刻一臉的冷然殺氣。

  下樓進了書房,精幹的屬下早已經等候在那裡。沒有廢話,魅逕自坐在了老闆椅上,冷厲的眼神似乎能劃破在場的每張人臉。沒有多餘的話,魅劈口就問:「有結果了?」

  「是,少主。」四個人中為首的一個謹慎的向前來了一步,恭謹的行禮回答道。

  剎那間那張比例完美的臉上一抹邪肆的笑容瀰漫開來,丹鳳眼微微的瞇起,目光是誘惑的,是勾引的,整個人,說不出的妖孽。

  「說來聽聽……」魅往後靠身體深深的陷進椅子裡,聲音帶著魅惑的磁性,但整個屋子裡的男人卻沒有一個敢抬眼。

  跟了這個男人這麼多年,他們很清楚,這種時候,這個男人最危險。

  「昨天那件事的確是林秋煬做的沒錯。」為首的男人停頓了下,稍微整理了下自己的思緒,接著匯報道:「我們今天中午的時候抓了個林秋煬的心腹,從他口中得知,其實林秋煬抓紫洛並沒有想能用紫洛對您起到什麼威脅性,畢竟他只是一個奴隸,而您根本不在乎奴隸的死活。據林秋煬的手下說,林秋煬之所以抓了紫洛,完全是出於常理思考——上次您和龍騰小姐大鬧了他的宅子,他心有不甘,此次僅僅是想報復而已。至於一個小小的奴隸,雖然頂不上多大的用場,但抓了他羞辱一翻再扔回來,最起碼也是間接……打了您的臉。」說道這裡,他微微抬頭瞄了一眼魅的臉色,見他面色如常,思索了片刻,才猶豫著繼續道:「我們抓的那人說……紫洛身上的上並不是林秋煬所為,而是……而是他的四個屬下,做完了,直接丟回來的……」

  「啪」的一聲脆響,嚇得房間裡的人都是一哆嗦。魅之前便拿在手中把玩的圓珠筆隨著那個聲音利索的斷裂,另一端猛的彈出去,打到了一邊的牆上,在牆壁上留下了個凹痕之後淒淒慘慘的掉到了地上。

  第二十五章:各懷心思(下)

  「啪」的一聲脆響,嚇得房間裡的人都是一哆嗦。魅之前便拿在手中把玩的圓珠筆隨著那個聲音利索的斷裂,另一端猛的彈出去,打到了一邊的牆上,在牆壁上留下了個凹痕之後淒淒慘慘的掉到了地上。

  四個人!

  怪不得……怪不得洛傷的那麼重!怪不得他至今為止還驚魂未定!怪不得扶他回來的那幾個人神情詭異!怪不得!怪不得……

  心裡面無數種情緒早已經翻江倒海的往腦袋上湧,但魅的臉上,仍然是那麼一派波瀾不驚的魅笑。只是那笑容,笑得越深刻,襯托出來是魅就越陰冷。

  林秋煬,你就真當我是那只不會發威的病貓麼?

  好吧……有些人想自己找死,天王老子也是沒有辦法的……

  「去把那四個人給我找出來。」魅微微睜開眼睛,裡面波瀾不驚,水水潤潤的。唇角的弧度挑的很高,看上去心情相當不錯,「不要殺,知道凌遲吧!把他們的那根東西給我用凌遲的方法片下來,但不要全部,留下一根筷子粗細給他們就成。但是,記住,我要人活著!至於那個林秋煬……」魅停頓了下,繼而輕鬆笑道:「先弄垮他再說吧……樹倒猢猻散,我倒要看看到時候還有幾個人肯替他賣命……呵呵……」

  那幾個人連忙應承下來,當他們從魅的書房退出來的時候,才猛然驚覺,自己裡面的襯衫已經被冷汗打濕了大片……

  把那種地方凌遲,人還要活著……

  想都不敢想那將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慘境。

  ☆☆☆☆☆☆☆☆☆☆☆

  日子就這麼帶著平靜中的不平靜悄無聲息的往前滑去,這期間,對於當初的那件事,紫洛和魅誰都沒有再提起,只是抱著不同的心態,一個小心翼翼的盡量不觸及另一個的傷口,另一個卻陷進了自己給自己製造出來的謎團中不可自拔……

  魅也看的出來,他的洛雖然每天都在乖乖的吃飯喝水,但人看著就是憔悴的要命。雖然在笑,但那笑容卻難以到達眼底。甚至就連他所喜歡的攝影課也已經有段時間不去上了。他也不逼紫洛,一切隨他高興,但總這樣悶下去,終歸是不成的。

  魅將紫洛從浴室裡面抱出來放在床上之後自己那這條毛巾鑽回了浴室。剛剛洗澡的時候被洛誘惑出來的一身慾火此刻只能相當鬱悶的用自己的手來解決了。這樣的情況已經持續了好幾天了!每天跟紫洛一起洗澡,那滑膩白皙的皮膚,被水汽熏成了粉紅色的小臉,含煙帶霧的一雙大眼,柔軟的身體,一切的一切都那麼赤裸裸的誘惑著他的原始慾望但同時也考驗著他的忍耐力。

  那意外的發生到目前為止已經快一個月了,但在這一個月裡魅卻從來沒有真正的要過紫洛,即使非常的慾火難耐,也從來都沒有過。即使他經常愛戀的親吻著紫洛的身體,瘋狂的慾望在大腦中叫囂著慫恿著讓自己馬上進入那溫暖的地方,但在最後那一刻,他仍然忍住了。雖然他的洛整天都在笑,而且笑得比以前更加好看,但他可以看的出來他內心的脆弱彷徨。這就很明顯的說明他仍舊在介意那件事情,如果這個時候真正的做了,那肯定會加劇他的心理陰影的。所以他有耐心,他可以等,等他的洛在他的照顧下真正的恢復的那一天。

  其實,想看一個人到底過的好不好滿不滿足開不開心,應該看的不是他白天時候的神色,而是看他每天清晨夢醒時分那一剎那的表情,到底是憂傷彷徨,是幸福快樂,還是迷茫無助。

  而每天早晨那一剎那,魅在紫洛臉上看到的,是同樣的迷茫惶恐和深沉的憂傷……

  這讓魅很心疼,心尖上跟被針扎比好不了多少的疼。可無論他怎麼努力,每天早上,他看到的,從來都是一如既往的憂傷和迷茫,就好像找不到家的小兔子,尋遍四周,卻沒有人能給他溫暖……

  不知道該怎麼做了,魅除了盡自己能做到的對紫洛好之外,不知道自己還應該為他的洛做些什麼。

  甩了甩烏黑的滴水的長髮,魅拿過花灑再次衝了下身體,披上浴袍走出了浴室。

  床上,紫洛呼吸平穩,對魅無聲無息的走進沒有任何察覺。

  無聲的笑了笑,魅再度放輕了自己的腳步,胡亂的擦了兩下頭髮就打開床頭燈,關了房間的吊燈,上床躺在了紫洛旁邊。

  好久好久之後,背對著魅的紫洛才悄悄的睜開了眼睛。

  床頭燈已經被關上了,月光透過絲質的窗簾輕輕柔柔的透進來均勻的撲在窗前的地毯上,一片柔和的色彩,而紫洛的眼角,卻悄悄的流出了淚來,無聲無息的從眼角滑落,漸漸的,打濕了眼前的一小塊枕巾……

  終於,還是要被拋棄了嗎?……今天看他明明已經想要成那樣,卻無論自己怎麼隱晦的誘惑他都不願意用自己來發洩,寧願每天都這樣一個人到浴室去解決……是嫌他髒了吧?!應該是的……被那麼多雙手碰過,被那麼多的人插過的的後庭,還怎麼配讓他去使用?雖然從前自己也因為他的命令一次伺候過幾個人,但那是他的命令啊,所以他不介意。而如今,自己那麼實實在在的被人LJ了,這噁心殘破的身體,怎麼還陪容納他?……

  月光島上的奴隸那麼多,那麼對於自己這個已經跟了他那麼多年完全沒有了新鮮感甚至如今被外人無節制的使用過的身體,對他來說,已經是毫無用處了吧?……

  或許……很快,自己就會給扔到哪個夜店或者被當成禮物送給另外一個人了……然後……繼續從前那樣生不如死的日子……

  紫洛虛弱的唇角扯出了一個淡淡的慘笑,有些捨不得離開呢……畢竟,已經相處了那麼多年了……

  忽然,一個說是很可笑但是確實很卑微的想法突然間在紫洛腦海間冒了出來——

  一個人要是真的就這麼在這個世界上無聲無息的消失,真的很可怕呢……那……主人……如果……如果您真的把我送給了別人,那麼……您會不會有那麼一天,忽然間就想到了我……哪怕只是一點點……
歷史閒談區大家來閒談~敬各類文盲!ccccc/see等...什麼的,都是沒有意義回覆,還有千篇一律的謝謝分享,所有回這些白癡回覆的,各版主會全刪+扣分~maybe你們希望被禁止看文~違規者殺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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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紫洛的生日(上)

  一個人要是真的就這麼在這個世界上無聲無息的消失,真的很可怕呢……那……主人……如果……如果您真的把我送給了別人,那麼……您會不會有那麼一天,忽然間就想到了我……哪怕只是一點點……

  ☆☆☆☆☆☆☆☆☆☆☆

  清晨的陽光似乎永遠都是那麼無害的,清新的,帶著不算熾烈的溫度射進主臥室,柔柔的覆蓋在紫洛的那薄薄的眼皮上,如同輕而薄的蟬翼,綻放出幾乎透明的肉粉色。

  柔若蟬翼的眼皮輕輕的顫動了兩下,隨即緩慢的張開,模糊的視線瞬間定格之後,又四散著飄渺起來。魅不在……那日之後的記憶在腦海中一一掠過,忽然不祥的預感,結成一張網,猛地套住心臟後死命的縮緊,瞬間一片冰涼……

  「洛?醒了?」

  紫洛扭頭,就看見一身整裝的魅推門走了進來,手裡還拿著一個和他這一身打扮絕對不相稱的餐盤。

  「主人……」看見魅,紫洛有些慌亂的眼神逐漸的平靜下來,偷偷打量了下魅的臉色,在正好對上魅看著自己的眼神之後又有些倉促的把頭低了下去。

  「醒了就先穿上衣服洗把臉,然後過來吃點東西……」說話間魅把餐盤放在一旁的茶几上,然後又向紫洛走過去,撫摸著紫洛柔順的頭髮,語氣中帶著點難以分辨的歉意:「我今天必須出去處理點事情,就不在家陪你了,自己照顧好自己,有什麼事找管家幫忙,我天黑之前一定回來,嗯?」

  點點頭,別說對魅這樣的安排沒有什麼不滿,就算有,紫洛也是一向都不會也不敢反駁魅說的話的。

  魅放心的將嘴角往上挑了挑,那是一個並不虛假的弧度。抬起手腕,本來是想看眼現在時間的,無意中卻看見了表盤右側所顯示的日期。修長秀氣的眉微微挑起,魅的眼睛閃了閃,忽然坐在了紫洛的身邊。

  「洛?」魅尖長的食指輕輕佻起紫洛的下巴,邪肆的丹鳳眼中有著隱隱的詢問:「你——知不知道自己是哪天的生日?」

  紫洛被魅這突如其來的一問弄的不明所以,微微一愣,隨即悄悄用餘光打量了下魅,輕輕的搖了搖頭,「主人,紫洛不知道。」

  自從有了記憶開始他就是在月光島上接受各種調教的,除了羞辱,除了痛,在他的童年記憶力再沒有任何東西。生日?好遙遠的一個詞彙,那是不存在在自己身上的東西……

  魅的眉心緩緩皺了起來,他看得出紫洛此刻的表情,那是一種對命運已經麻木了之後流露出的隱約的痛……

  再沒說什麼,魅俯身輕輕的吻上了紫洛的唇。霸道的,帶著幾乎要奪走一切的氣息,狂肆的掃過口腔內的每一個角落,讓他不能在呼吸,當然,也來不及再感受那還沒有蔓延到全身的心痛……

  意識似乎有些逐漸的抽離身體,週身所能感受到的,是魅蠱惑的黑色長髮順著他俯身的動作霸道的垂落到兩旁,遮住了自己的視線,柔韌的髮絲纏在自己脖子上,劃過自己的臉上,癢癢的,麻麻的感覺讓人的心也難免跟隨著他的動作開始一跳一跳了……口腔中被魅特有的灼熱氣息侵略著,很熱,連帶著自己的心裡也有了暖暖的溫度……

  一個漫長的吻在兩個人都氣喘吁吁的時候意猶未盡的結束了,紫洛分明可以感受到魅的情動,但下一刻,魅卻放開紫洛站了起來,「好了洛,再不走我就真的要來不及了,乖乖等我回來……」他再次揉了揉紫洛的長髮,話音剛落便轉身打算離去。

  TMD,真不知道再這麼忍下去,自己什麼時候會受不了的失控!

  「主人!」然而,沒想到的是,在魅轉過身的那一剎那,紫洛忽然一把拽住了魅西裝的袖口,那麼用力,好像一放手就會失去……

  從來沒見過紫洛這麼做的魅回過頭,盯著紫洛的眼中是帶著疑惑的探究:「怎麼了?」

  「我……我……」第一次,第一次紫洛仰起頭用慌亂的,惶恐的,疑問的眼神直直的看著魅,不躲不閃,不回不避,就這麼看著,有很多話很多感情含在眼睛裡,呼之欲出,但當真想說出來的時候,卻梗在喉嚨裡,無論如何也發不出聲音……

  「主人……我……您……」口中顫抖著,另一隻手緊緊的抓住被角,明明可以就這麼問出口的,可為什麼發出來的就只是那麼幾個迷糊的音節?!

  其實……他是想問……想問他是不是真的已經厭倦自己了,是不是真的嫌自己這殘破的身體骯髒不堪了,是不是已經再打算著把自己送到別處了……可這些,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是因為長久以來他對自己的積威在作祟,還是說……自己怕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

  最終,紫洛重新低下了他的頭,將剛剛那說不出的複雜目光咽到了肚子裡,有些僵硬的一根根鬆開自己抓著魅衣袖的手,低聲跟魅道著歉:「對不起……主人……是紫洛失禮了……」

  「到底怎麼了?」魅轉過身將紫洛輕輕的摟在懷裡,一邊順著紫洛的長髮安撫著,一邊柔聲詢問著——

  最近總是這樣,他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紫洛的惶恐不安,而且那種感覺越來越強烈。起初他以為是那次事件之後帶給紫洛的陰影在作祟,但現在看來又好像不是,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沒道理那種恐懼不減反增的,那洛這種情況,到底是因為什麼?

  紫洛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唇肉與牙齒接合的部位已經泛起了白色,沉默了片刻,他再次輕輕的搖了搖頭,小聲說道:「沒什麼……紫洛只是……只是有些害怕自己一個人。」

  心臟猛的一陣顫動,甚至指尖都有些微微的發麻。不想去了。這是魅聽到紫洛說話的第一反應,但很快的,他打消了這個念頭——今天那場會議是他老爹主持的,他必須要去。

  真的沒時間了。魅看看表,俯下身淺啄了下紫洛飽滿的額頭,「對不起洛,我必須得走了,放心,我會盡快回來的。」

  看著紫洛柔順的點點頭,魅淺笑了下,下了樓,又囑咐管家照顧好紫洛,這才急匆匆的出了家門。

  第二十六章:紫洛的生日(下)

  看著紫洛柔順的點點頭,魅淺笑了下,下了樓,又囑咐管家照顧好紫洛,這才急匆匆的出了家門。

  ☆☆☆☆☆☆☆☆☆☆☆

  自那日起,魅再從外面回來之後更是對紫洛百般照顧,從前紫洛所要負責的魅的飲食起居已經通通都不用他去管了,所以這個平日裡在這座園子裡最忙碌的人就理所當然的變成了莊園裡最閒的人。

  起初面對這樣的安排紫洛是不安而惶恐的,甚至在最初的那麼幾天裡就待在自己的房間裡,如果魅不來,他是絕對不會自己出去的。後來經過魅變著法子的引導,日子久了才慢慢的改變過來。

  自那件事情之後,紫洛再沒有去過那個攝影學習班——外面有太多太多他不清楚也看不透的事情,而那樣的未知,在經過了上次的教訓之後,他已經不願再嘗試……

  現在整天無所事事的他整天的行動範圍也絕對不會出了這個莊園。儘管之前魅跟他說過,想出去的話叫上個保鏢陪著就可以了,他也沒有出去過。在魅不再的時候,他會自己出去在莊園的前後走走,聞著清風送來的青草的濕潤氣息,那會讓人也莫名其妙的跟著清爽起來……

  再後來,魅發現了紫洛的一個小秘密——他每天下午的時候都會到廚房去拿上點穀物之類,然後到這座莊園位置稍後的老屋後面去。很好奇那後面到底有什麼這麼吸引那個讓人心疼的男子,有一天從外面回來的魅在得知紫洛又去了後院之後終於忍不住問了後面究竟有什麼,後來才從下人的口中得知,後院不知道是誰在之前養了一群鴿子,但那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現在這群鴿子並沒有人餵養,它們白天也不在家裡待著,只有傍晚的時候才會回來睡覺。紫洛有一天無意間發現了它們,從那以後便開始每天都帶吃的去給它們了。

  魅聽了之後有些無可奈何的笑了笑——他的洛,好像永遠都是那麼善良的……

  有一天,魅悄悄的進了老屋,站在二樓能看見整片後院的窗子前去偷偷看下面忙著喂鴿子的紫洛,然後,他忽然被他所看到的景象深深的震撼了。

  後面是一整片修剪的很整齊翠綠草地,紫洛穿了件淡藍色的半袖襯衫蹲在草地上,而他周圍,竟然都圍滿了或飛或落的雪白鴿子。他的手上有從廚房拿過來的谷子,兩隻鴿子正站在他的胳膊上和手掌邊,不斷的低頭啄食。他的洛此刻笑的很開心,很純淨,那樣明媚的笑容是魅很少見到的,潔白的鴿子圍繞在他身邊,空氣湧動間傳來陣陣鴿鳴……這一切看上去那麼恬靜柔美,漂亮的像幅不可思議的油畫,而這畫上的主題,他的洛,此刻乾淨漂亮的就想個天使……

  事實上,紫洛現在的確是較之從前開朗了不少。至於之前他所擔心的害怕的問題,此刻也已經慢慢從心底裡淡化了。或許時間真的是最好的療傷藥,時間久了,魅對他的好他其實是點點滴滴都看在眼裡的。或者是當事者迷,所以最初那段時間才會覺得魅不進入自己是厭惡自己了,而事實上,其實只要靜下心來好好想一想就會想明白的——

  自己跟那個人這麼久了,以他的性格,如果他厭倦了,他又怎麼肯還留在身邊百般呵護著?

  所以,相通了這層意思之後紫洛再沒有什麼好擔心的,開始安安靜靜的過他閒適而平靜的生活。至於魅為什麼忽然對自己那麼好,他沒有深想過。也許是他忽然間想玩的一個溫情遊戲,也可能是覺得他的所有物受了別人的委屈讓他不舒服,喜怒無常的人心理究竟在想些什麼,誰知道呢……

  這天,在魅早上離開前特意囑咐了自己,待在他的主屋裡面別出門,想要什麼叫人幫你送過來,在這間房間裡無論做什麼都可以,但只有一條,不許出去。

  久違的忐忑不安再次圍繞了紫洛,他不知道為什麼好好的魅忽然之間就下達了這樣的命令,即使眼睛和感覺都告訴他魅對他這麼說的時候心情相當不錯,語氣也相對很溫柔,但是,已經被嚇怕的紫洛就是莫名其妙的有些不安。

  終於,天完全的黑了下來,魅還沒有回來,而也沒有任何人進入這個房間。房間裡沒有點燈,紫洛將自己縮在窗邊的躺椅上,任由這久違的黑暗圍繞著自己,心裡的不安在越擴越大,身體上的溫度一寸寸的退了下去,他死死的攥著拳頭,將頭埋在了臂彎裡,深深的,只有那滿頭的黑髮瀑布一般的從肩上滑落兩側……

  敲門聲忽然想起來,似乎被忽然的剩下嚇的顫抖了一下。然後,紫洛盯著房門猶豫了一下,嘴唇輕輕的抿了抿,隨即起身藉著月光打開了房間裡的吊燈,接著去打開了房門。門外,是魅的年輕管家,端端正正的站在自己對面。

  「洛,少主讓你到宴會大廳去。」管家職業性的對紫洛笑了笑,說道。

  「現在?」紫洛輕輕的皺了皺眉,有些不明所以,只有心底的不安在不間斷的擴大著……這個時侯,去宴會大廳幹什麼?等待著他的,又會是什麼?

  「是的,現在。少主在等你。」

  「知道了。」點點頭,紫洛跟在管家身後走出了房間。是禍躲不過,此刻在那宴會大廳等待著他的究竟是什麼,他不知道,但是除了跟著管家一起過去,他別無選擇。

  管家所說的宴會廳在主屋的東側,是一個獨立的歐風建築,專做各種聚會之用。管家將紫洛帶到了大廳的門外,讓他進去了之後自己卻退了出去,而那扇兩面開的沉重紫銅大門在紫洛進去後慢慢的在他身後合上。

  室內沒有一點燈光,漆黑一片。壓抑的悶熱空氣加上偶爾傳出來的說不清是什麼的細碎響動,讓紫洛有了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主人?……」正當紫洛終於承受不了這裡的詭異出聲叫魅的時候,漆黑的大廳瞬間亮了起來。紫洛的眼睛被忽然的燈光照的瞬間一黑,等適應了光線之後,眼前的情景讓他簡直詭異的說不出話來——

  頂棚巨大的水晶燈迎合著周圍的壁燈發出讓人很舒服的昏黃色,整個大廳被粉色的流蘇和各色鮮花裝點的溫馨而夢幻。偌大的大廳,只在最中間的位置擺了一張長方形的宴會桌,而那雙層的淡紫色生日蛋糕是上面最顯眼的擺設。魅就站在餐桌的一旁,手裡拿了個生日帽和一捧包裝的異常漂亮的紫羅蘭,在自己的眼神接觸到他身上的那一剎那,他忽然對自己笑了笑,然後抬起腳用他慣常的優雅步伐向自己的方向走過來。周圍想起了悠揚的音樂,一個小型的樂隊就在餐桌的不遠處,各色的綵帶從兩旁落下來,讓這一切都充滿了夢幻。

  紫洛站在門邊,維持著他剛剛進門的那個姿勢,有些微微的驚訝,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是誰要過生日麼?那麼看這個架勢,自己想的那些可怕的事情應該不會出現才對。這麼想著,一顆心總算是放下來了。

  直到魅走到紫洛身邊,將生日帽待在他頭上,將手中的花束遞到他的手上,紫洛才終於反應過來有什麼東西似乎不對勁兒!就比如此刻待在他頭上的生日帽。

  「洛——」還沒等紫洛完全想明白此刻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魅溫熱的氣息已經噴到了紫洛的脖頸間,燙燙的,濕濕的,待著說不出的誘惑,但也有讓人莫名其妙的安心。薄唇張合間,吐出了幾個讓紫洛大腦一下子炸開了的字:「生日快樂。」

  「什麼?」紫洛機械的仰頭詢問著,除了這兩個字以外,在此刻他已經完全傻掉了的腦袋裡,已經再也收刮不出其他的詞彙了。

  魅捧起紫洛的頭,在他的額頭上烙下輕輕一吻,隨即將紫洛摟進懷裡,磁性誘惑的聲音裡有著沒有任何掩飾的真誠,「洛不知道自己的生日,而你從小就在島上,不清楚父母是誰,現在你的生日根本就無從查找,所以我就將我們第一次見面的那天作為了洛的生日,那天,也剛好是我的生日。而今年,剛好就是今天。沒有問過洛的意見呢,我這麼做,洛不會怪我的吧?——」魅一邊說著一遍擁著紫洛往餐桌的方向走,說話間已經把紫洛按坐在了主位上。

  !!!

  生日?今天??

  這一切來的太過突然,突然間他就被叫到了這裡,突然間他就看到了那麼一幅夢幻的景色,忽然間他的主人就溫柔的告訴他,他有生日了,今天就是他的生日!

  這……這太驚喜,驚喜的讓他反映不過來,驚喜的簡直覺得自己是在做一個企盼了很久的美夢!

  他呆呆的看著魅,漆黑的眼球隨著魅的身影轉動著,身體似乎都僵硬了,只有心是在跳動著的,那麼猛烈,就好像一不小心就可以從自己的嗓子中跳出來!

  只是,現在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紫洛自己卻也不知道了,那感覺怪怪的,驚喜的,惶恐的,不敢相信的,猶豫的,躊躇的,欣慰的,安心的……多少種感情混雜在一起,有的多有的少,到最後,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倒是連紫洛自己都說不清了……

  紫洛就坐在那裡看著魅,看著他將蠟燭插在蛋糕上,看著他將蠟燭一根根的點燃,看著那蠟燭散發出漂亮柔和的光線,看著他做完手頭的一切之後用含著似水溫柔的眼睛直視著自己……紫洛就那麼愣在那裡,不知所措……

  「洛?怎麼?不願意跟我一起過生日啊?」魅的修長的胳膊隔著桌子向紫洛伸過來,在他尖尖挺挺的鼻子上寵溺的捏了捏,「我今天可是推掉了所有要為我過生日的人特意趕回來的呢……洛不可以不賣我的面子哦……」說完,魅逕自搬過了自己的椅子,放在了紫洛身邊,自己也氣定神閒的坐在了紫洛的旁邊。

  「主人……您……」紫洛扭頭看著魅,眼中隱約的有了晶亮的東西,含在眼眶裡,在燈光的照射下,晶瑩閃爍。抬頭看著魅挑眉用帶著點邪氣的笑容看著自己,紫洛到了嘴邊的話就這麼被自己嚥了下去,他只是直視著他的主人,眼神中是滿滿的感激與感動。他本來是想問魅為什麼要這麼做的,但最後,他沒有問出口。

  「謝謝您,主人……」

  有什麼意思呢?他的主人給了他一個生日,給他過了有生以來的第一個生日,他此刻很幸福,這就是全部的意義。其他的,已經都無所謂了,誰會去在乎呢?

  魅很開心的笑著揉了揉紫洛的長髮,衝著兩人前面的蛋糕揚了揚頭,「已經燃了一半了,快閉上眼睛許個願,我們一起。」

  再沒說什麼,紫洛閉上眼,雙手交握,衝著那跳躍的燭光許下了他有生以來的第一個生日願望……

  等紫洛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魅正單手支著下巴淺笑著看著他的側臉。見紫洛睜開眼睛,便瞪了瞪好奇的眼睛,神秘兮兮的湊到了紫洛的身邊,輕聲問道:「洛,許了什麼願?」

  紫洛歪頭看了看魅,卻意外的拒絕了回答魅的問題。眉宇間神色頗有些調皮的意思。

  「主人,他們都說,生日的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呢……」

  第二十七章:魅的溫柔(上)

  「主人,他們都說,生日的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呢……」

  ☆☆☆☆☆☆☆☆☆☆☆

  紫洛和魅生日的當天晚上,魅抱著紫洛早早的就睡了,臨睡前,他留給了紫洛這麼一句話:「今天好好睡,明天我補給你生日禮物。」

  紫洛本來就已經為了今天所經歷的夢幻的一切所激盪不已的心在聽到他主人的這句話之後又是一陣猛烈的跳動——

  生日禮物?會是什麼呢?這二十多年來自己將要收到的第一份生日禮物,真是的……好期待啊……

  第二天一大早,魅醒過來的時候紫洛還睡的很沉,大概是因為昨天被自己灌了不少酒的緣故。魅也不吵他,逕自披上衣服洗了個澡,下樓安排了下等下出去所要帶著的東西,就拿著早餐回到了房間,準備跟他的洛一起吃。

  「洛?醒醒,別再睡了,要不待會趕不上時間了。」魅在紫洛耳邊俯身輕輕說道。看著紫洛迷迷糊糊的皺了皺鼻子,抿了下嘴唇無意識之間做出的不耐動作,眼珠一轉,忽然起了玩心。

  輕輕的拿起一縷紫洛散落在枕頭上的柔軟長髮,將髮梢的位置理順,輕輕把髮梢伸進了紫洛的鼻孔……

  「嗯……」感受到鼻子裡面癢癢的,紫洛死勁兒皺了下鼻子,繼而抬起手在鼻頭上面來回的揉搓了幾下。一幅難耐而不爽的表情是魅從未見過的,而此刻,魅終於再也憋不住笑意,站在紫洛的床邊哈哈的大笑起來。

  終於反應過來哪裡有些東西不對勁兒的紫洛聽到魅那囂張的笑聲後一下子睜開了眼睛,眼神震驚的看著魅,似乎是在探究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麼。

  看紫洛終於捨得睜開他那雙漂亮的大眼睛了,魅喘了兩口氣終於讓自己的大笑停了下來。寵溺的抱起紫洛吻了吻,在紫洛耳邊輕快的說道:「洛,你真可愛……哈哈……」

  ……

  紫洛完全不知道接下來他應該怎麼反映,倒是魅一點都不停留,丟給他了一套白色的運動裝,囑咐道:「快去洗個澡然後把衣服換上,然後過來吃點早餐。今天我帶你出去玩,我們去登山。」

  出去?!

  這句話,聽到紫洛耳朵裡,似乎別的詞彙都被自動過濾淡化了,留下的只有「出去」那麼兩個字。

  不想出去,畢竟,上次的經歷即使被壓下去不再提起但還是深深的刻在紫洛腦海中的,心理上的恐懼,身體上的痛苦……總總經歷都在告訴他,不要出去,讓自己待在一個相對熟悉的環境裡,最起碼,他不用面對那些未知的危險。

  想到這裡,紫洛打算開口求求魅,看看他能不能改變主意,畢竟,這段時間他是真的對自己很好,也很寵自己的。

  「主人……我……我不……」

  只是沒想到,話剛剛起了個頭,還沒有說到重點,就被魅很溫柔的一段話給堵在了嗓子裡:「洛,不可以說不想去哦……要知道,為了能空出來這兩天,我可是在之前拼了老命的把手裡的工作都處理完了的……」

  ……

  再沒有說話,紫洛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原因無他,魅為了送他這個生日禮物,竟然特意為這兩天空出來了時間。這樣的心思,再去否定他,那自己就是恃寵而驕了。何況,魅剛剛的那一翻話,真的讓他很感動。

  吃了早飯,魅帶他出了莊園的大門。那是幾個月來他第一次走出這座莊園。不同於他曾經出去學攝影時候的雀躍心情了,相反的,此刻卻有些躊躇不前。如果不是魅就在他身邊,他絕對會在下一刻重新逃到院子裡去……

  登山需要用的東西都是傭人們早就準備好的,連帶著食物水和兩人的備用衣物,越野悍馬的後備箱裡面一應俱全,但是東西並不多,收拾在一起,也就兩個背包就可以搞定了。

  魅開著車,紫洛就坐在他身邊,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車子裡放著舒緩的輕音樂,這讓紫洛一開始緊繃的心逐漸的放鬆了下來。

  從來沒見過魅親自開車,現在坐上來才知道,他開車真的很穩,就算是在崎嶇的小路上穿梭,也並不會有想像中的那麼難過。

  車子以相當彪悍的速度上了高速公路,兩個多小時之後卻已經進了山區。然而,越往裡走,紫洛就越來越被他所看到的景色所深深震撼著——這裡是一個群山環抱著的村落。公路的兩旁是大片大片看不到邊際的油菜田。此刻金黃色的花朵柔柔的鋪滿了整片大地,那色澤明艷的甚至可以刺痛人的眼球,但卻讓人無論如何也移不開實現。車外似乎有清風吹過,於是那大片大片的油菜花就隨著風吹過的方向微微的彎了下去,如同那剛剛入世的少女,不勝嬌羞……

  「這裡……好美……」紫洛眼神緊緊的等著窗外,眼睛所見,嘴巴就這麼不由自主的感歎了出來。

  而這個時侯,無聲無息的,一直手伸到了紫洛面前,感覺到有什麼東西伸到了自己身邊,紫洛低頭一看,下一秒,他驚喜萬分的抬起了他那雙這兩天總是充滿了驚訝和感激的眼睛。

  握在魅手裡的,是一台數碼相機,他之前一直用的那台!從那件事時候,他再沒有用過這個東西,甚至他自己都把它故意的遺忘了,沒想到,魅竟然會記得臨出門的時候把這個給自己帶上!

  魅單手開著車,看著紫洛那複雜的眼神輕輕笑了笑,揶揄道:「還傻愣著幹什麼……不是說過喜歡漂亮的圖片麼?這裡的圖片那麼漂亮……怎麼還不快收藏……現在要不做的話,過著村可就沒這店了哦……」

  紫洛紅著臉將視線從魅的身上移開了。之前不懂攝影,只說那個是漂亮的圖片,現在這個被魅拿過來刻意的揶揄自己,這讓紫洛多少有了些不好意思。但轉過臉來,當紫洛再次把視線放在那片油菜田的時候,他的視線,已經移不開了……

  ☆☆☆☆☆☆☆☆☆☆☆

  紫洛從來不知道魅居然還可以這樣利落的打理行李!看著他將車子停在山腳的停車場,看著他從後備箱裡取出行李放在地上一一打開檢查一遍,再看著他重新把它們打包回去然後換上登山服同時遞給自己一套囑咐自己穿好……而這一切的時候,紫洛就好像傻子一般站在一旁看著魅嫻熟的動作,自己卻是什麼忙都幫不上了……

  這項運動,對紫洛來說太過陌生了……

  直到魅拉著紫洛的手帶著他一步步往山上爬的那一刻,紫洛都處於亦步亦趨的跟在魅身邊的狀況。後來,當魅聽到了紫洛粗重的喘氣聲之後,才輕輕鬆鬆的聳了聳肩膀,拉著紫洛靠在一旁的石頭上休息了。

  「都累成這樣了,怎麼也不告訴我?」看著紫洛滿頭的大汗,魅拿出紙巾輕輕的幫他擦了擦,柔聲責備道。

  「……」紫洛張了張嘴,卻是除了喘氣什麼話也說不出來,最後,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第二十七章:魅的溫柔(下)

  「……」紫洛張了張嘴,卻是除了喘氣什麼話也說不出來,最後,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魅呵呵一笑,從自己的背包裡拿出一瓶水遞給紫洛後,自己靠著後面的石頭躺了下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林間帶著露水味道的清新氣息,淡淡的開口,聲音不是往日的磁性魅惑,而是清清亮亮的,有著青年男子特有的陽光聲音——

  「我喜歡任何挑戰人體極限的活動,而登山,是我在極限運動裡面最喜歡的。」他看著林間繁密的葉子,輕輕的說著,卻不知是說給紫洛聽的還是在自言自語了。

  「事實上我和嘯然,雷,飛雪他們的認識也是從這個開始的。那個時侯,我剛剛從唐門回來,你知道那時候我的心情不可能好。於是我就愛上了各種極限運動。我和梟然就是那個時候認識的。後來我們倆結伴參加了一個會員制的極限運動俱樂部,和他們,也是在那裡面認識的。當時很巧,一次俱樂部組織的登山活動,那個不是這種鍛煉身體似的山峰,那是很危險的那種,然後當時是給了八個名額。而活動的當天,其中一個人因為很要緊的事情沒有去,所以最後就是我們七個人一起去的。

  他們都是一群瘋子,甚至比我還要瘋狂。登山專走小路,沒有足跡的那種。在那樣一個組織裡,大家似乎都很有默契,除了名子之外,沒有人會去問其他關於身份的任何問題,面對危險,更沒有人會示弱,反而都是遇強則強,越戰越勇。後來,我們遇到了點小危險,七個人被困在谷地裡出不去,每個人所剩下的糧食有限,而我們就把那些糧食湊到了一起,靠著那在平時只夠兩天吃喝的食物硬挺了五天半。大概也就是那個時候吧,我們把命都交託到了彼此的手上,那就好像是一種無堅不摧的默契……後來,俱樂部的救援隊找到了我們把我們救了出去。

  而在那之後,我們經常跑到一起,經常去冒險,去做一些世人眼裡認為是驚駭世俗的東西。慢慢的,我們的情意越來越深,也就有了今天外面所謂的『無冕之王』……也是,我們中間每一個人都用自己的命去救過其他人的命,這樣的過命的交情,這世間,已經不能再有什麼東西能斬得斷了吧?!……」

  魅說完這些之後,再沒有說過什麼,紫洛也一直這麼安安靜靜的待在魅的身邊。深山中有老鷹蒼勁有力的鳴叫聲,林子間可以隱約的聽到蟲鳴……一切的很安逸,此刻看著紫洛和魅,兩個人竟然是如此的和諧……

  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身邊那個沒有什麼機會運動的男子終於緩過氣來之後,魅重新站了起來,豪邁的衝著遠處的山谷大大的吼叫了一聲。紫洛第一次見到魅豪放的一面,微微愣了愣,而那聲音,驚起了一片林中飛鳥。

  「走了!我們得在天黑之前找到一處能讓我們露營的地方!」魅回頭對紫洛挑眉笑了笑,彎腰輕而易舉的將自己的背包扛在了肩上。

  紫洛似乎也被魅那一聲嚎叫帶動的有些熱血沸騰,很爽朗的對魅彎了彎嘴唇,也背起自己的背包,向著更高的山上走去……

  ☆☆☆☆☆☆☆☆☆☆☆

  「洛……鋪好床墊之後就快過來吧!我剛抓了只山雞來著,正好我們倆加餐!」魅晃了晃已經被他在山上流水間清洗乾淨的山雞,那一向陰冷的臉上此刻竟然有著破天荒的得意!

  紫洛將目光鎖在了魅手上提著的那只山雞身上,然後,再次被狠狠的震撼了!這兩天的震驚實在太多,多的讓他幾乎招架不住了。就比如此刻,在平時你能想像魅那樣整天高高在上陰晴不定的人能徒手捉到一隻山雞並洗剝乾淨嗎?在平時你能看到魅因為手上的一直山雞而流露出孩子似的得意表情麼?在平時你能指望他親自為你下廚張羅晚餐麼?答案顯然都是否定的。

  「主人,紫洛能幫您做點什麼?」走到魅的身邊,看著他忙活著從周圍撿來乾枯的枝葉,紫洛也有樣學樣的跟著魅一起撿,邊做邊說到。

  「你?算了,幫我撿點樹枝就好了,別的都不用你了。你啊……要是在家裡做做飯我知道絕對沒問題,但在這荒郊野嶺的,還是我這個熟悉的人來做比較好。」魅將撿回來的枯枝退成了一推,從帳篷的背包裡拿出來打火機和紙張,點燃白紙放在了枯枝中央,看著那逐漸被點燃的火堆,魅嫻熟的拿起一根還算乾淨的粗樹枝,將野雞插好,放了在火上,「洛,我的背包裡有速食麵,你去打開然後把裡面呢的粉包給我。」

  「好的,主人。」紫洛應聲之後轉身回到了帳篷,不多時,已經拿著調料粉包回到了魅的身邊。

  然後,他就蹲在他主人的身旁,看著他的主人將姑且被稱之為調料的東西撒在野雞上面,然後繼續動作熟練的烤著。知道最後,他竟然吃到了自己主人為自己烤出來的東西!雖然這只有方便面調料的烤野雞絕對比不上凌家廚房的廚師所做的烤雞味道好,但能在這荒郊野地裡吃到這樣的山味兒,倒也是別有一番滋味兒了。

  只是,在紫洛的心裡,除了新鮮感與滿足感,好像多了一些什麼其他的東西,而他這次真的敏感的感覺到了!可是那究竟是什麼,又源於什麼,他仔仔細細的去想過,卻捉不住問題的重點。只是隱約的,覺得自己現在應該就是世人們經常所說的幸福了……

  而對於魅來說,他的思想遠遠沒有紫洛那麼複雜而敏感。他對感情其實只是一個很簡單的思維,他敢愛敢恨。他喜歡這個人,那麼他不會在乎這個人的身份地位,喜歡就是喜歡,如果他喜歡你,那麼別的任何理由都不成立,他會對你好,用他覺得能做得到的方式。

  而對於紫洛,他必須要承認,他真的愛上了這個小傢伙。既然愛了,那麼他會對他好。只是這愛的程度,魅卻不清楚了,當初藍嘯然問他會不會為了這個人放棄一切,他回答的是不會,現在想來,他覺得依舊是不會的吧!既然這樣,那自己對這個小奴隸的感情,究竟是到什麼程度,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了。

  只是,現在,既然愛著,那麼,他會用他的心去愛他,絕不敷衍。而想當然的,在這個過程中,魅自然也是希望紫洛能愛上他的,單戀是一向自私的他所不能忍受的,所以,他期望在這個過程中紫洛可以慢慢的不再害怕自己,再慢慢的喜歡上自己——雖然就連魅自己都知道那樣的可能性甚至連30%都不到……

  「洛……」吃東西的時候,魅的目光一直都沒有離開過紫洛的身上,而此刻,喝了兩罐啤酒的他聲音有些低沉而且沙啞。他看著紫洛,眼裡的飢渴不言而喻——

  好久沒有要過那對自己極有吸引力的身體了,此刻真的是忍不住了,而現在荒郊野外的,而且是在紫洛的面前,他總不能打手槍不是?

  於是,魅輕輕的呼喚著紫洛的名字,仔細的觀察他眼底隱含的每一種神色,輕輕的,吐出幾個字:「洛……我想要你……」

  !!!

  當聽到那四個字的時候,紫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他和魅,雖然每天都睡在一起,但是自從那件事之後他卻都沒有再碰過自己,而今天,他竟然突然的對自己說了那四個字!有震驚,甚至有些欣慰的,喜悅的,紫洛臉色一紅,輕輕的低下了頭,緩慢的點了點頭……在這一刻,他終於可以確定,魅原來真的還沒有嫌棄或者是厭倦自己……

  真好……

  ☆☆☆☆☆☆☆☆☆☆☆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他們終於從山上下來了。而後,魅用幾乎在飆車的速度把車子開會了市區,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到了紫洛之前學攝影的那家學習班門前。

  看著近在咫尺的樓梯,紫洛卻顫抖了。他回過頭,目光怯怯的看著他的主人,咬著下唇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經過這麼一趟非常愉快的旅行,魅其實已經把紫洛體內喜歡攝影的細胞勾引的全部暴動起來了,現在他真的很想重新回到那裡去,學習更多的攝影知識,留住更多個美好的瞬間。但是,他卻又不敢上去,上次的意外,就是發生在他下課之後……

  似乎明白紫洛在擔心什麼,魅伸出細長的胳膊強勢的將紫洛摟進懷裡二話沒說對著紫洛的唇就深深的吻了下去,紫洛略微驚訝之後柔順的溫柔的回應著,輾轉反側,直至兩人都氣喘吁吁方才放開。

  鼓勵似的笑了笑,魅衝著樓梯的方向仰了仰頭,輕聲對紫洛說道:「乖,上去吧!我會一直在這裡等你下課。洛要明白,人總要學會面對,一味的逃避,只能讓自己更加絕望而已。」

  深深的看了一眼魅那滿臉鼓勵的表情,紫洛咬唇閉上了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再睜開的時候,臉上已經有了笑容:「主人,謝謝您……或許您是對的,逃避除了讓人更加絕望以外,不能帶給人其他任何的好處。」

  說完,紫洛笑著轉身下車走進了大樓。而魅第一次在紫洛的身上看到了叫做自信的東西,哪怕只有那麼一點點……
歷史閒談區大家來閒談~敬各類文盲!ccccc/see等...什麼的,都是沒有意義回覆,還有千篇一律的謝謝分享,所有回這些白癡回覆的,各版主會全刪+扣分~maybe你們希望被禁止看文~違規者殺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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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敬酒不吃吃罰酒

  說完,紫洛笑著轉身下車走進了大樓。而魅第一次在紫洛的身上看到了叫做自信的東西,哪怕只有那麼一點點……

  ☆☆☆☆☆☆☆☆☆☆☆

  日子忽然間就幸福了起來,魅把大部分可以「打包外帶」的工作都拿到了家裡的書房去做,盡量多的抽出時間來陪著紫洛,領著他到處去散散心。就這樣他看著逐漸開朗起來的紫洛,心裡面也釋懷了不少。

  這天,魅正在書房看這個季度的財務報表分析,忽然間放在一旁的手機就想了起來。伸手拿過手機,魅看了一眼,緊接著,一個詭異的笑容剎那綻放在了魅那張已經被溫柔取代了好久的臉上。

  來電話的是林秋煬。

  「我當是誰……林老闆最近不是很忙?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邪笑著按下了接聽鍵,魅的薄唇挑出了一個嘲諷的弧度,那老狐狸,終於忍不下去了。林秋煬製造假幣的事情本來是相當隱秘的,他派了幾個凌家的精銳查了近一個月才把這件事情挖出來,就在幾天前他派人奪走了林秋煬最重要的東西——製造假鈔的模具。

  林秋煬也不管魅的揶揄,陰冷的聲音從電話裡邊傳過來:「小子,你做的有些過份了吧?!為了那個被人干翻了的男寵,你犯得著跟我結下這麼大的梁子麼?」兩天前他製造假鈔的模具忽然丟失了,其實說丟失也不是完全的貼切,因為拿走模具的人在現場相當囂張的留下了凌家的家徽——一個被烈火燃燒著的骷髏。毫無疑問,這個就是凌家那個少主所為了。因為除了他,林秋煬找不出在凌家還有誰跟自己有過節。

  只是他想不明白魅為什麼要讓人偷走那個東西。凌家從不屑涉足假鈔生意,如果是為了報那個男寵的仇,之前強暴過那男寵的幾個人都已經被整的慘不忍睹了,他至於還這樣大費周章的從自己這裡奪走那個東西嗎?這麼做緊緊是為了一個男寵?這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

  本來,他不說還好,他這一提起來紫洛,魅本來還一臉魅惑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被人干翻了的男寵』?」魅陰森森的重複了一遍林秋煬的話,眼睛裡已經冷的可以結出冰碴了,「很好,林秋煬,我告訴你,我們這個梁子就結下了。你應該知道,跟我結下樑子的人沒有一個的後果是喜人的。」

  林秋煬是什麼人?在人吃人的商場上摸爬滾打半輩子了,比狐狸還狡猾精明個人,此刻怎麼可能還沒有從魅的話裡聽出紫洛的重要性?他握著電話,眼珠來回一轉,稍一沉默,便想出一個還算不錯的陰謀來。

  「好,既然這樣那麼我願意用一個你絕對感興趣的消息來作為交換,怎麼樣?」林秋煬如是問道。

  魅並不以為意,一手拿著手機,一手來回敲打著桌上辦公電腦的鍵盤,慢悠悠的問道:「哦?是什麼?說來聽聽……」

  「呵呵……」讓人聽不出情緒的詭異笑聲從電話裡面傳出來,讓魅敲鍵盤的手指稍微停了下:「是關於唐麟的,唐麟生前的一個秘密。當然,你可以自由選擇相信與否。」

  在聽到唐麟那個名字的時候,魅的目光還是不可避免的閃了閃,但很快,那雙眼睛裡恢復了邪魅的悠然,臉上是一幅釋然的神色。同樣的一個錯誤,他永遠都不允許自己犯兩次。

  但是,他還是出聲了,順水推舟的用很緊張的語調答應了林秋煬說可以交換,並且約定了交換的時間和地點,隨後掛斷了電話。

  掛斷了電話,林秋煬露出了一個相當陰險狡詐的笑容。今天這個電話打的也不完全的沒有收穫的,最起碼他知道了紫洛對魅的重要性,以現在魅這瘋狂的報復來看,在他的心裡,那個男子最起碼也可以跟唐麟放在一個位置上了,而這就足夠了。他知道沒有真實的消息魅是不可能給他模具的,他所要做的只是引魅出來而已,然後派人把那個小奴隸抓回來,有了這個籌碼,那麼接下來和魅的談判他不怕他不就範。

  呵呵……小東西……你的弱點已經向我表明的太清楚了。薑還是老的辣……你,鬥不過我的。

  而與此同時,在魅的書房裡,一個妖孽到可以顛倒眾生的詭魅笑容在魅的唇邊綻開,鬼魅深沉的樣子讓人不禁想到了看著獵物自己步入陷阱的撒旦……

  ☆☆☆☆☆☆☆☆☆☆☆

  翌日,林秋煬帶人早早到了昨天他和魅約定好的地點。在臨走前他對心腹屬下吩咐道:「去魅的住處把那次抓回來的奴隸重新給我弄回來,怎麼弄都行,但是記得留著活口就好!」看著得力心腹都出發的林秋煬這才放心的帶上幾個人驅車趕往他們談判的地點。

  他沒帶幾個人,人大部分都被派去抓紫洛了。反正,他今天來的目的只是想拖住魅而已,而當紫洛落到自己手上之後,他相信,魅也絕對不敢輕舉妄動了。

  為了彼此的安全起見,約定的這個地方是彼此勢力都夠不到的地點,但已經謹慎慣了的林秋煬還是在四周都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沒見到什麼異動才肯放下心來坐在一塊大石頭上閉目養神。

  只是,在下一刻,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剛剛還一片空曠的荒地上怎麼就平白無故的冒出了這麼些個人,一個個都端著黑洞洞的槍口,從四面八方圍上來,最終把他自己圍在了裡面。

  林秋煬瞬間長大了雙眼,眼裡面面對危險的恐懼,決定一拼的決絕,事情出乎自己意料的難以置信和瘋狂交替著出現,本來很平靜的血氣似乎在看到很多人端著槍對著自己的時候一下子全部上湧到了頭頂,灼燒的他雪白的眼白剎那一片血紅。

  但畢竟這輩子見過的風浪也不少了,他很快的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畢竟,還有紫洛那邊可以拿來做交換條件。起身,林秋煬面對著那些漆黑的槍口冷冷的環視了一周:「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凌家的少主就是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赴約的?你們少主呢?我要見他!」

  「呵呵……」一聲很粗獷的笑聲在只能聽得到風吹雜草時才會有聲音的荒地上顯得詭譎而突兀,似乎是為首的一人往前走了兩步,「少主他根本就沒有來。但是少主有吩咐,告訴我們好好招待下您這位遠道而來的客人。」而這說話的人,赫然是幾個月前被林秋煬的人打傷的零。

  沒來?!!!他竟然沒有來?!!那自己派去抓人的那邊……

  林秋煬的瞳孔瞬間縮小,又緩緩放大,緊接著,幾乎縮成了一個小點。離他比較近的零看得清楚,那樣的神色,是一個人精神受了嚴重打擊之後所呈現出來的半瘋狂狀態。

  而就在這時,林秋煬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激越的鈴聲讓在場的人全都是一震。林秋煬顫抖了一下,有些呆滯的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看到是魅的號碼,神經質的馬上接聽了下來,只是對方並不打算給他任何說話的機會。魅陰冷中帶著嘲諷的笑聲從電話那頭悠閒的傳來,那悅耳的聲音卻是足夠通過電話讓在場的眾人都聽得見的——

  「林秋煬,你應該知道什麼叫做聰明反被聰明誤。你老了,已經算不過年輕人了……同樣的招數,你不應該在我面前玩第二次……」說完,他用更大一點的聲音很諷刺的通過林秋煬的電話吩咐自己的屬下道:「零,留下具全屍給他。」說完,不等林秋煬有機會說話,他已經掛斷了電話。

  說什麼?有什麼好說的?成王敗寇,將死之人的廢話抱怨,他可沒那個閒情逸致去理會。

  事實上,魅今天根本就沒有離開過紫洛一步,他一直都在臥室裡陪著紫洛。因此此刻莊園外面所發生的事情,自然也是全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的。

  很快的,爆豆子一般的槍聲在陸陸續續的響了起來,而傳到緊閉了門窗的魅的臥室內的時候,那激烈的槍聲也成了隱約的一片……

  「什麼聲音?」半躺在床上被魅摟在懷裡的紫洛聽到聲音後微微抬起頭來看了看一片寧靜的窗外,又看了看笑的一臉溫柔的魅,微微蹙眉疑惑著輕聲問道。

  「沒事……」魅吻了吻紫洛飽滿白皙的額頭,順手輕柔的將紫洛那一縷滑落嘴邊的長髮攏到耳後,抬起頭也看了眼窗外,然後別有深意的淺笑著安慰紫洛:「外面放些鞭炮,嚇嚇那些不自量力的小鬼而已。」

  聞言紫洛看了看魅此刻那詭異的笑容,有疑惑的瞧了瞧窗外,最終沒有說什麼,重新枕著魅的胸膛躺了下來……

  第二十九章:失蹤之後(上)

  聞言紫洛看了看魅此刻那詭異的笑容,有疑惑的瞧了瞧窗外,最終沒有說什麼,重新枕著魅的胸膛躺了下來……

  ☆☆☆☆☆☆☆☆☆☆☆

  今天是紫洛出去上課的日子。他走出莊園的時候,零已經在車上等他了。

  「零,久等了!」紫洛輕快的笑著打開車門,坐到了後排的座位上。

  那次被人強暴,如今已經過去快半年了。而在這麼多個日日夜夜裡,在魅一直很精心的守護著紫洛的情況下,如今他已經不再懼怕出門了。每個星期一次的出門還是讓他無比的期待,更讓人覺得欣慰的是,他已經可以跟零很輕鬆的說話了。

  看著紫洛終於不再那麼壓抑著自己,魅是非常欣慰的。紫洛很清楚的記得,魅曾經抱著自己躺在後院的草坪上,看著天,似感慨般的開玩笑說道:「我的洛終於有點人氣兒了……哈哈……」

  「心情不錯嘛!」零開著車,從後視鏡裡看到紫洛一直在微微上揚的嘴角,隨意的說道。

  紫洛打開了車窗,讓外面清爽的春風灌進車子裡。風吹亂了他披在肩上的長髮,額前的劉海隨風來回的擺動著,讓他多了幾分生氣與活力。聞言,他抿唇笑了下,繼而看了眼開車的零,回應道:「是啊……春天了呢……」

  零沒有再說話,沉默慣了的他能主動跟別人說話已經是很不容易了。他只是又從後視鏡裡看了下紫洛。風中,長髮浮動的他的確美的像個精靈。

  下車剛進了教室,裡面已經到了的男女有幾個很熱絡的跟紫洛打了聲招呼。雖然紫洛仍然不習慣接觸陌生人,但上了大半年的課,好歹還是已經有了幾個熟識的同學的。

  「喂!帥哥!」一個穿著粉紅色外套的長髮女孩坐到了紫洛後面,很調皮的拽了拽他烏黑的頭髮說道。

  紫洛回頭,對那女生禮貌的笑了笑卻沒有說話,他認得這個女孩,一個很開朗很有才的女孩子。她的攝影作品經常可以在本市的一些報刊雜誌上看到。

  「我說,你怎麼總是不愛理人呢?總是一幅酷酷的樣子,事實上,你知道不?你看上去很溫柔呢……」粉衣女生在後面拽著紫洛的頭髮擠眉弄眼,眼神中帶著青春女孩特有的靈動。

  「……我哪有……」紫洛沉默了下,想了半天也就說出了這麼三個字。不懼怕出門是一回事,但是與陌生人接觸,他還是不習慣……

  女生挑挑眉,竊笑著往前弩了弩嘴,紫洛這才反應過來,講課的老師已經進門了,本來還喧鬧的男女已經坐到了之前自己挑好的位置上。

  紫洛趕緊回過頭,低著頭不好意思去看此刻老師的目光有沒有瞄到自己身上。而身後,那女孩低低的笑聲很悅耳的傳了過來……

  於是,這一堂課,紫洛上的有點心不在焉。總是能感覺到後面有那麼一道視線,瞧的紫洛覺得自己幹什麼都不對。但是老師上課的步伐並不會因為紫洛忽然的特殊感覺而改變,時間到了的時候,紫洛悄悄的鬆了口氣,趕忙收拾東西往外走,只是這一走,卻又被別的男生給攔住了。

  「紫洛,今天我生日,上課之前我跟幾個關係還不錯的人說過了,今天晚上我們一起去酒吧玩玩,我請客。你也去吧!」攔住紫洛的是個二十四五的男子,平平的相貌,但那一頭短髮讓他看起來很精神。

  「不行,」紫洛看著這個男子笑著搖搖頭,這個人他有著很深的印象,叫韓星來著,平時話不多,但說出的話卻不會讓紫洛覺得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生日快樂!我就不去了,家裡在等我。」魅在等他,雖然魅從來沒有對他說過不可以到處亂走,但他想,魅的意思也絕對不是讓他可以到處亂走的。平靜溫馨了半年多的日子,他不想打破。

  「就給家裡打個電話嘛……走了!」說著,韓星也不等紫洛回答,連推帶拽的把紫洛拉出了教室,之後才在走廊裡大聲喊道:「兄弟們……我們可以GO了!」

  紫洛上課的這座大樓,從後門出去就有個出租車即停點,幾個人自然是擁著紫洛往那兒走了。紫洛推脫不過,卻也不好在這種情況下和韓星拉扯糾纏,他甚至沒來得及告訴他們等自己一下,然後他去把這事兒告訴一聲等在前門的零,就這麼被他們綁架似的推上了出租車。而這邊,久等不到紫洛的零上樓去找,找到的,就是這麼一個空空如也的教室。

  !!!

  零的瞳孔瞬間張開,無數種可能竄了上來。而最先出現的也是最有可能出現的就是——紫洛又被人抓走了!

  就好像被人狠狠的潑了桶冰水,零全身上下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除開魅的那層原因不說,現在已經把紫洛當成了朋友的他非常恐懼再有一次上次那樣的情況發生!

  不敢再有一絲一毫的耽擱,零掏出手機很快撥通了魅的電話。

  還沒等魅那邊說話,電話剛通的那一刻零便再顧不得尊卑,對這電話有些慌亂的大聲說道:「少主,紫洛不見了!」

  「什麼?」魅本來在書房裡敲鍵盤的,聽到這句話本來還很慵懶的魅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眼睛不自覺的瞇了瞇,不自覺降下聲調的聲音裡帶著不確定:「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攝影班都下課了,屬下看紫洛還沒有出來就上來找,結果……這教室裡面已經走的一個人都不剩了!」零飛快的敘述著,沒有任何廢話。因為他瞭解,以紫洛的性格來講,他不可能一聲不吱的走個無影無蹤!

  「……」魅也有了那麼一瞬間的沉默,這個消息對他來說太突然了,之前沒有任何預兆,如今一個大活人卻在眼前這麼生生的消失了?!來不及去思考這是怎麼回事,是誰幹的,他現在想的就是要把紫洛平平安安的找回來!上次那樣的事情,他的洛已經無論如何也經歷不起了。

  「去找,把所有人都派出去,最晚一個小時後,我要知道他在那裡。否則,你們就都直接到凌氏的刑堂去等我吧!」魅的聲音很冷厲,但零卻可以很清楚的聽出裡面的急躁……

  ☆☆☆☆☆☆☆☆☆☆☆

  城東的一個年輕人常去的酒吧裡,七八個男女並了兩個桌子坐在一起,嘻嘻哈哈的有說有笑。而紫洛,也從之前的坐立不安慢慢的平靜了下來,坐在一個靠牆的位置眼睛來來去去的在他們幾個人身上輪迴轉著,歪著頭聽他們說話。他們的話題很多,很八卦的談偶像明星的緋聞,很憤青的談國家的政事,很八婆的講對誰誰誰極度不滿……這些都是紫洛沒聽過的,而酒吧這種地方也是紫洛沒來過的。到底是年輕人,即使被禁錮了那麼久,但當心慢慢的一點點變熱的時候終究還是阻擋不了那些年輕人該有的特質,比如此刻,他從最初的侷促不安逐漸的緩和下來,再緩慢的一點點融入到人群中去……

  「紫洛!你手機多少?」上課的時候拽他頭髮的穿粉紅色上衣的女子在紫洛的對面朝他揚揚頭問道。

  「手機?」忽然被人這麼問的紫洛一愣,隨即搖搖頭,「我沒有手機……」

  幾個人聞言都很奇怪的看了紫洛一眼——這年頭,就算家庭情況不好應該,一台手機還是應該可以擔負的啊,更何況,紫洛看起來根本就不想家庭情況不好的……

  「那你家裡的呢?知道個號就行了,大家以後好聯繫!」韓星喝了口酒,放下酒杯之後退而求其次的繼續問。

  「我……」紫洛被他們問的顯得有點窘迫。手機他自然是沒有的,那可以自由聯通的東西是無法屬於一個不自由的奴隸的,而家裡的電話……想到這裡,紫洛苦笑,先不說他敢不敢給,最重要的是他改用什麼樣的立場去把魅莊園裡的電話給他們……

  半晌之後,紫洛低下頭輕輕的咬住了嘴唇,搖了搖頭:「我家裡也沒有電話……」

  ……

  幾個人聽了紫洛的話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那……」女孩子張了張口,停頓了下,想了想忽然一邊翻自己的包包一邊笑道:「那這樣,我們把電話寫紙上,你有事打給我們就好了,反正也只是個聯繫方式而已,沒差啦!」

  說話間已經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和電話號碼,然後把字條一一的傳下去,最後放進紫洛手裡。拿著那張字條,不知道該怎麼辦好的紫洛呆愣了半天,最後終於把字條放進了自己的褲兜裡。

  而就在這時,幾乎是同一瞬間的,外面一聲刺耳的剎車聲尖銳的傳進酒吧裡,即使此刻酒吧裡面整放著很H的音樂,即使現在整個酒吧人聲鼎沸,但那剎車聲還是霸道的刺痛了很多人的耳朵。

  紫洛當然也不例外。似乎是預感到了什麼,他的心裡忽然狠狠的顫了下,將手從褲兜裡面拿出來後他的目光就好像張了釘子一樣緊緊的盯著酒吧的大門。

  果然,下一刻,零飛快的衝了進來,精明幹練的目光在全場掃了一圈,在接觸到紫洛的時候一下子定了下來。「紫洛!你果然在這裡!快跟我回去吧!老闆在到處找你!」零皺著眉跑到紫洛身邊,而在看見他的同時,紫洛也已經站了起來。

  紫洛當然明白零所說的老闆是指誰。想起魅,他又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轉頭對其他人帶著歉意的說道:「對不起,大家,我得先回去了。」說完也不等回答,轉身跟著零離開了酒吧。

  而在紫洛轉身之後,那女孩看著他的背影中,多了一絲探究的光芒……

  「零大哥,主人他……」坐在車裡,感受著被零飆到了極限的車速,紫洛開口輕輕的開口,帶著一點不安的問道。

  「回去後好好跟少主解釋下吧,他……很著急。」

  第二十九章:失蹤之後(中)

  「回去後好好跟少主解釋下吧,他……很著急。」

  ☆☆☆☆☆☆☆☆☆☆☆

  紫洛也知道這次錯在自己,回了家也不多話,逕直往魅的主臥室走去。到了門外,看著那緊閉的實木房門,紫洛的腳步停了下來,低頭狠狠的攥了下拳頭,咬著唇,輕輕的敲了三下門:「主人?紫洛可以進來嗎?」

  沒有人應聲,房門冷硬的隔在中間,紫洛的聲音就好像被什麼東西吸進了門後,這一去,就石沉大海般再沒了聲息……

  紫洛等了半天也沒見到有動靜,但這卻比此刻魅就站在他眼前更讓他覺得恐懼。整個走廊都太寂靜,沒來由的讓他感到毛骨悚然。知道魅一向沒有鎖門的習慣,想到這個後,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驅使著自己,紫洛伸手在房門上推了推,只是門開後,房間裡空空蕩蕩的,哪裡能找到一點魅的影子?!

  不安在一點點的擴大,比面對未知的魅的憤怒更讓他害怕。他不知道這種不安和恐懼是源於什麼,只是隱約的知道他想要見到魅,即使是面對他的懲罰也好過他這樣把自己扔在這個大房子裡。

  路過這裡本來準備下樓的管家看到紫洛,輕輕的歎了口氣——今天少主像是發了瘋般的找他,整個園子的人都被這件事弄的惶恐不安,他很難看見魅對某一個人的生死表現出如此的在乎,這很顯然的表明魅對紫洛已經有了不同的感情。只是,他不知道,這個從小就被調教成奴隸的男子到底明不明白魅的心思。在他看來,從月光島出來的奴隸,無論外表看起來多麼的光鮮亮麗,也只是一隻穿著漂亮衣服卻沒有思想的陶瓷娃娃。他會無條件的去服從他的主人,但是,他會自己愛上這個主人麼?誰也不知道……

  在管家看來,這一場愛,似乎是魅愛的更加辛苦一點。愛是建立在平等基礎上的,魅想跟紫洛愛在一起,就必須讓他可以融入正常人的生活,只是,接受了進二十年調教的紫洛,真的可以麼?

  管家盯著紫洛的眼神閃了又閃,終於,他搖了搖頭開口道:「少主在起居室。」

  ☆☆☆☆☆☆☆☆☆☆☆

  當紫洛推開起居室的門時,室內的黑暗讓他的眼睛有些不適應。站在門口閉了下眼睛,等視線完全恢復過來的時候,紫洛就看見了這麼一幅情景——

  屋子裡一盞燈也沒開,他只能看見背對著他坐在靠窗位置的魅模糊的身影。他正面對著他那扇窗戶被完全敞開,淡淡的銀色月光從窗外灑進來,輕柔的落在魅的身上,還有些刺骨的春風從外面灌進來,吹起一旁垂落的深棕色絲質窗簾隨風飛舞,同時也吹亂了魅的一頭黑髮……這些配合著這個起居室的暗紅色調子,無端的給了人一種飄忽而又沉重的感覺。

  紫洛頓了頓,然後關了房門輕輕的走到了魅的身邊,在魅的腿旁邊跪了下去。「主人……」紫洛用很輕的聲音喊了一聲,張了張口,本來想說的道歉話到了這個時侯卻是什麼也說不出了。說不出來,他就只是這麼跪著,垂著頭,安靜的等著魅對自己的發落。

  然而,他錯了。魅從他走進來到跪在自己身邊直到個跪了很久之後,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好像沒沒看見紫洛這個人似的,依舊維持著他最初的姿勢,看著遠方,黑暗裡,看不清他眼睛的神色……

  良久的沉默,時間在這個壓抑的空間似乎都失去了存在的意義,直到紫洛的膝蓋已經跪的有些麻木的刺痛,魅才稍稍的改變了之前的姿勢,把目光從遠處收回來,淡淡的看了一眼仍舊維持著最初那個姿勢的紫洛,微不可聞的歎了口氣,伸手從一旁的茶几上拿過一隻白色的手機遞到了紫洛的面前,說話的聲音裡有著濃濃的疲憊和深沉的落寞,「下次在出去玩……記得跟我說一聲……」

  紫洛看著遞到他面前的白色手機,下一刻,他驚訝的抬起臉去看魅的臉,只是這個時侯魅已經站了起來,正往外面走去,那張臉此刻隱藏在月光背面的陰影裡,只能從他背影那大致的輪廓裡看出那一如他聲音般的疲憊與落寞……

  紫洛攥著魅剛剛給他的手機,看著那被打開的大門,終於,脫離般的跪坐在地上,久久無語……

  那天的晚上,紫洛沒有像這半年多來一樣到魅的臥室裡去睡,而是睡在了自己那個狹小的房間裡。很久沒有自己睡過了,現在回來自己的房間,以往那種解脫的感覺卻已經沒有了,只是覺得冷,週身都如站在那初春的寒風裡,冷的徹骨……

  紫洛把自己裹進棉被裡,環抱住自己是雙膝,窩在被窩裡想著今天所發生的事情……

  沒有預料中的暴怒,也沒有讓人膽寒的懲罰,但魅那出奇的平靜和表現出來的深深的疲倦與落寞卻讓他更加不知所措。紫洛很聰明,他明白魅給他手機是默許了他可以有朋友,可以和外界交往聯絡的,這明明是好事,可當這好事兒跟魅剛剛的狀態混雜在一起的時候,紫洛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心裡面亂糟糟的,好像有什麼感覺隱隱約約的浮了上來,但卻跟他隔著一層水面,他很難捕捉到水下面隱藏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在被窩裡翻來覆去,腦子裡出現的卻只有魅的臉,他的每個神情,邪魅的,溫和的,憤怒的,冷冽的,包容的,疲憊的……種種種種就這麼一一的在紫洛的腦子裡閃過,最後定格在腦海中的,是魅那個落寞而模糊的背影,那麼飄忽,單薄的身形讓紫洛第一次覺得,他,也不過是一個人而已,跟所有的人一樣,也會有因為什麼原因而失落的時候……而這次,他失落的原因,竟然是自己?……

  想到這個,心裡面有了小小的欣喜,他不自覺的勾了勾唇角,繼而那個弧度很快的轉變成了自嘲。或許,生活從今天開始又會恢復到從前那樣了吧?……單純的主人與奴隸,單純的命令與服從,單純的調教與被調教……想著想著,紫洛忽然打了個寒顫,沒想到才時隔半年而已,自己竟然已經無法在適應從前的那種生活了……

  習慣真是一個可怕的東西,紫洛想。才短短半年的時間,自己竟然已經不習慣了從前二十多年的生活方式,甚至竟然不習慣了一個人的睡眠。狹小的空間,冰冷的空氣,加上腦袋裡不斷出現的魅的影子,這些都讓他反反覆覆的怎麼也睡不著覺。翻來覆去的,最終,紫洛將腦袋探出了被子,鬆開了手裡那只他從得到之後就一直死死攥著的手機,皺了皺眉,好像是略微掙扎了一下,然後下一刻,他從褲兜裡掏出之前寫著電話的那張紙條,給那個女孩打了過去。

  他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只是單純的想找個人來說說話,這個屋子裡太氣悶,悶的他簡直喘不過氣來。

  只是,當電話接通後,那邊傳來年輕女子特有的靈動嗓音之後,紫洛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沉默了半天,他才輕輕的說道:「我是紫洛……這個是我的電話……嗯,對……那……沒什麼事兒的話,我先掛了……」

  紫洛睡不著覺,事實上,此刻待在自己臥室的魅也一樣睡不著。他就這麼靠在自己的陽台上,看著今夜很晴朗的天空,這麼一站,又是很久……

  擔心和疲憊過後,魅不得不靜下心來仔細想著今天的事情,然後他居然間覺得,紫洛今天短暫的所謂失蹤似乎是在給他某個從來都不曾想過的細節敲著邊鼓。

  他從來不擔心紫洛會有自己逃掉的念頭,因為他是從小在月光島長大的,那裡的黑暗和潛規則他比誰都清楚,誰被打上了月光島奴隸的標籤,這一輩子都是無路可逃的。所以在這種情況下紫洛只是出去也同學接觸一下,並沒有什麼,他不會限制紫洛的這種正常交往的自由。

  只是他也忽然明白了,現在再用從前的那種生活方式來生活,明顯是不理智的。紫洛的思想是這麼多年來根深蒂固的,他自卑,他無法跟陌生人正常接觸說話,他更沒有辦法融入這個正常的社會環境。而這些,如果自己一直是把他當個奴隸來看待,自然是無所謂的,可是現在自己對他已經有了愛憐,所以他當然想自己的愛人可以正常的活在陽光下,而不是只作為一個奴隸,整日活在自己所製造出的陰影下。

  所以,他給了紫洛手機,算是默許了他可以有社交的這種事兒。但是他仍然無法把今天這件事兒忘在腦後。他太擔心,擔心紫洛會出事,而當這種擔心之後得知被擔心的那個人卻是跟別人在酒吧喝酒的時候,那一刻的那種感覺,是他從來沒有感受過的。有得知他沒出意外之後的欣喜和安心,有他一聲不響就跑去跟人鬼混讓自己著急的憤怒,然而,當這些都沉澱下去的時候,他只覺得累,其中夾雜著那種無法對人說明的寥落……

  洛……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我到底該怎麼對你才是好的?……

  第二十九章:失蹤之後(下)

  洛……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我到底該怎麼對你才是好的?……

  ☆☆☆☆☆☆☆☆☆☆☆

  魅和紫洛兩個人的彼此沉默一直持續到了隔天的下午。而從前一天晚上回到自己的房間後就再沒有出去過的紫洛,整整反覆了十八個小時之後,說什麼也待不下去了……

  紫洛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不行,他要去找魅,他不想他的主人這麼無視自己,他更不想回到兩個人之前那種生活模式去!

  就這麼想著,他就付諸行動了。他很少會為了自己的決定而如此果斷的去執行,但事實上,這次他真的沒有一絲遲疑的就去做了。

  走到門口,忽然想起了什麼,紫洛又返回到自己的床頭,看著那在自己枕邊靜靜躺著的白色手機,輕輕的笑了下,拿起來放進了自己的褲兜——這是魅送給他的第一件禮物,而這個禮物所蘊含的意義太讓人驚喜,所以,他要把他帶在身邊,一刻也不要離開。

  下午兩點的時候,如果沒有意外,魅會待在書房工作——至少之前的半年都是這個樣子的。不知道現在魅還會不會在哪裡,紫洛懷抱這忐忑的希望,輕輕的敲了敲書房的門,讓他驚喜的是,裡面應門的聲音是他最熟悉的那個人的……

  「主人……」紫洛就像昨天那樣走過去,輕輕跪在魅的腳邊,只是這一次,他並沒有沉默多久:「主人,紫洛知道昨天是紫洛的錯,讓您著急了,對不起……」

  魅沒有反映,拿著鋼筆的手緊緊是微微頓了一下……

  見魅沒有反映,紫洛本來已經橫下來的心又緊了下,他緊緊的咬了下嘴唇,身體有些控制不住的顫抖,只是這顫抖,除了有些害怕魅的沉默以外,好像還有些其他的什麼東西。紫洛皺了皺眉,聲音裡面可以聽出是真誠的歉意:「主人,紫洛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後,不會私自跑出去了……所以,求您……主人……」

  誰知道,這話還沒說完,手機的和旋鈴聲卻已經極為刺耳的響了起來。紫洛先是愣了一下,抬眼看了看魅,而等意識到這鈴聲居然是從他自己的身上傳出來之後,冷汗瞬間打濕了後背的襯衣!

  趕緊手忙腳亂的把電話掛掉,紫洛攥著手機的手已經因為緊張而太過用力的捏緊物體而微微泛起了白色。

  「主……主人……」紫洛硬著頭皮叫了魅一聲,心裡卻是已經沉到了谷底去,本來還想著來說說好話認個錯,依照這半年多來魅對自己的好來說,他應該就不會在特別生自己的氣了,可是誰能想到,這中間忽然橫出了一個電話……

  只是出乎紫洛意料的事,魅仍然沒有什麼反映,甚至手裡的筆都沒有停過。只是淡淡的歎了口氣,輕聲說道:「我給你手機是讓你用來聯絡的,不是讓你用來當擺設的。如果你不想要……我可以把它收回來。」

  好像是在回應魅的話,紫洛手裡攥著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紫洛看著魅的臉色,又低頭看了看猶自響個不停的手機,礙於剛剛魅說過的那句話,有怕這樣的聲音會吵到正在辦公的魅,終於,他按下了手機的接聽鍵。

  「紫洛?有事兒沒?出來玩啊?」電話裡女孩的聲音依舊輕靈。

  「我……對不起,我今天有事兒出不去……」紫洛低著頭看著自己投在地板上的影子,不敢抬頭去看魅的臉,心裡只想趕快結束這通極為不合時宜的電話:「我現在有事,先掛了。」

  好像是電話裡有個女鬼般,紫洛飛快的掛斷了手機,把手機重新放進兜裡,跪直了自己的身體低著頭怎麼也不敢去看魅,即使知道此刻魅的目光並沒有落在自己的身上。

  「找你出去玩呢,想去就去吧!」魅終於放下了手中的鋼筆,靠在椅子上,用不鹹不淡的聲音說道。

  「不……主人……紫洛不想出去。」紫洛將頭又往下壓了壓,搖著頭小心的回應道。依照以往魅發火的經驗來看,此時此刻他完全有理由認為魅說出來的是反話。

  忽然的,毫無徵兆的,魅纖長的手指忽然捏住了紫洛小巧的下巴,猛的往上一抬,讓之前毫無準備的紫洛的目光剎那間對上了魅那雙此刻隱隱燃燒著怒火的雙眼。紫洛瑟縮了下,下意識的想低下頭,卻被魅更加用力的手指將頭抬的更高。

  「你知不知道昨天我一聽說你不見了之後都要瘋了!我發了瘋一樣的把所有人都派出去找你!我想可能是我的仇家抓了你來威脅我,想你很可能再發生之前那樣的事情,想甚至於我很可能都再見不到你了!你知不知道我當時多著急?」說著,魅本來質問的嗓音慢慢低沉了下去,最後,只是平淡的一聲歎息:「洛,你也不小了,做什麼事兒應該有個分寸,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該怎麼做,你應該明白的。」

  魅說完,輕輕的鬆開了抓著紫洛下巴的手,而紫洛也在這一刻再次把頭低了下去。

  魅的話讓他震驚。他知道自己這次的私自離開確實讓魅耗費了不少心力,卻沒想過,他竟然擔心他至此!紫洛這麼想著,心力的內疚越來越大,從來沒想過,竟然會有一個人把自己的安危如此放在心上,更是從來沒有想過,那個人,竟然會是他的主人……

  「對不起……主人……」

  紫洛有些苦澀的開口再次道歉,而回應他的,是魅淺淡的吩咐:「脫掉褲子,到我腿上來。」

  紫洛一驚,心臟緊縮了一下,但還是按照魅的吩咐做了。脫掉了褲子,後背朝上的伏在了魅的腿上。

  他好久沒有做過這樣的動作了,今天忽然被這樣要求,讓紫洛的臉不自覺的好像火燒一般紅了起來,有些羞恥,有些窘迫。

  魅溫熱的手指沿著紫洛臀部豐盈圓潤的曲線慢慢的撫摸著,感受著那微涼的皮膚帶給自己的絕佳觸感,魅挑了挑眉,唇間瞬間蕩漾開了一個完美的弧度。勾魂一般的笑著,他的手指也來來回回的在紫洛的臀間流連不斷,只是卻不帶一點色情,這份久違的溫和撫摸讓紫洛的最開始緊繃的身體慢慢的舒展了開來。

  就在這時,毫無預警的,魅忽然抬起了手掌,然後帶著破風聲狠狠的擊在了紫洛狹窄挺翹的臀尖上,伴隨著「啪」的一聲很清脆的聲響一同想起的,還有紫洛毫無準備的痛呼聲!

  「啊!!」紫洛在魅的腿上狠狠的彈了一下,隨即被魅的另一隻手按住,紫洛回頭,看到的緊緊是魅看不清表情的側臉。只是維持這樣的姿勢太辛苦,不久之後,他不得不再次重新把頭垂了下去,盯著眼前的底面。

  「這次的懲罰,我不需要你報數,也沒有數目,打到我高興為止。」紫洛聽到魅在他頭頂如是說著,但聲音卻不似他曾經懲罰自己時那樣的殘忍與漫不經心。

  身後的啪啪聲不斷,而這樣駭人的聲音也很切實的反映在了紫洛的身體上。很痛,熱辣辣的,就好像整個臀部都被火燎了一遍,那每次拍擊下去瞬間的刺痛和手掌離開的時候整個臀上練成了一片的麻麻的痛是讓紫洛最難以忍受的。

  不知道是不是很久沒受過懲罰的緣故,以往這最為平常的根本不會讓自己特別痛苦的拍打如今讓紫洛很難以平常心去對待,更何況這其中還有不斷想起的色情味道甚重的巴掌擊打在臀上那清脆的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巴掌仍舊沒有任何要停下來的跡象,反而是那一層不變的頻率和力度已經逐漸把紫洛逼到了崩潰的邊緣看。很痛,痛的人難以忍受,然而比痛更讓人不安的是胸口那極度想要迸發出來的東西,馬上就要浮出水面了,可是紫洛仍然抓不住也看不清。那觸手可及卻也怎麼都抓不到的東西讓紫洛覺得越來越無力,同時也越來越急躁……

  終於,似乎是再也受不了這些東西的折磨,幾乎是控制不住的,紫洛一下子哭了出來,礙於身後的魅,不敢哭出聲音的紫洛只能用力的壓制著自己的聲音,但那嚶嚀一般的聲音還是在落下巴掌的間隙裡傳到了魅的耳朵裡。

  魅不解的皺了皺眉,隨後拉起伏在他腿上的紫洛,看到的,是一張淚痕遍佈的臉……

  「怎麼了?」魅把紫洛從腿上抱起來摟在懷裡,看著那張哭的梨花帶雨的小臉,不禁又有些心疼:「我打疼你了?」

  「主人……」紫洛抽噎著抬起眼怯怯的看了一眼魅的臉色,隨即繼續抽嚥著道歉道:「主人……紫洛以後都不敢那麼自作主張了,主人,求求您……不要打了,疼……」

  看著紫洛這幅樣子,魅哪裡還有繼續打下去的心思,心都跟著紫洛的表情擰著勁兒的疼了起來。輕輕的把紫洛摟進懷裡,抱著那纖細的身體,輕輕的安慰道:「乖,知道錯了就好,不哭了,都過去了……等下我抱你會房裡上點藥,很快就不痛了……」

  紫洛吸吸鼻子,輕輕的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只是雙手環抱上了魅的脖子,把自己的頭枕在了魅的頸窩裡……

  魅很溫和的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紫洛的身上,遮擋著那部分此刻並不適合穿衣服接受布料摩擦的肌膚,然後打橫抱起紫洛,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魅親自給紫洛上好了藥,那清涼的藥膏很快就緩和了臀部那熱辣的感覺。紫洛躺在床上,看著魅溫和的幫他搭上被子,一雙大大的眼睛此刻仍舊是霧氣迷濛……

  魅倒了杯水,走到床前遞給紫洛,看著他喝了兩口之後又把水杯放在了一旁,看著紫洛溫柔的笑道:「上了藥很快就會沒事兒的,如果你想出去的話,明天應該就可以了。」他看著紫洛的唇動了下,但卻沒有等他說話,逕自繼續道:「下次在想出去的時候最好叫上兩個人陪著你,這樣我比較放心。」

  紫洛看著魅,眼神是他自己都不能理解的複雜難懂。他點點頭,但很快又搖了搖頭,小小的聲音對魅怯怯的說道:「主人,紫洛不想出去,哪兒都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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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重回月光島(上)

  紫洛看著魅,眼神是他自己都不能理解的複雜難懂。他點點頭,但很快又搖了搖頭,小小的聲音對魅怯怯的說道:「主人,紫洛不想出去,哪兒都不去……」

  ☆☆☆☆☆☆☆☆☆☆☆

  上帝就是喜歡跟人們開玩笑,就比如你悠閒日子過多了,他總怕你太閒了長出贅肉,於是很好心的找點麻煩事來讓你觸進消化。

  就比如現在。

  魅本來在書房辦公的,紫洛就被他摟在懷裡,本來很安逸的午後生活忽然被一陣清脆的鈴聲打斷了。

  魅皺了皺眉,繼而輕輕拍了拍紫洛的手背,笑道:「洛,去幫我接一下。」

  紫洛點點頭從魅身上下來,走到沙發旁拿過電話,看了眼來電顯示,卻並沒有接聽,而是將手機雙手遞給了魅,「主人,是夜闌小姐的……」

  魅挑了挑眉,到是先前臉上那一抹不快的表情也跟著一掃而空了。他接過電話,劈頭就問道:「你這丫頭,怎麼這時候了還不睡覺?沒記錯的話你那邊應該是半夜了才對。」

  軒轅夜闌少女的清脆聲音此刻聽來有些嘲諷的意味:「夜黑風高的,正好適合幹壞事啊……」

  魅也是及其敏感的人,聽著夜闌的語氣,就已經知道了肯定是發生什麼事兒了。他停下了敲打鍵盤的手指,淡淡的語氣似漫不經心的飄過去,卻讓身旁的紫洛激靈靈的打了個冷顫,「出什麼事兒了?」

  「冥跑了。」夜闌的語氣聽起來也是淡淡的,只是那裡面少了平日裡的玩世不恭。

  「哦?然後呢?依照你的性格,應該是已經找回來了才肯給我打電話的吧……」魅閒著的另一隻手拇指尖在其餘的四根指頭上輕輕碾動了一下,並沒有什麼其他的表示。

  「切!」夜闌撇了撇嘴,「人我是找回來了,但我很『驚喜』的發現,冥很能打啊!我四個保鏢都沒能把他撂倒,如果不是後來我帶了人去,那四個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你說什麼?」魅的聲音似乎是因為這個赫人的消息而無意識的自動提高了幾分,那問句裡面帶著明顯的難以置信和不可思議,冥徒手撂倒了四個保鏢?這怎麼可能!夜闌的保鏢都是她父親給她萬里挑一選出來的,冥雖然曾經也學過些防身功夫,但怎麼可能跟她的保鏢相比?莫說是四個,就算是想放倒一個以他的功夫來說都是不大可能的。

  就這麼思考著,越想越覺得什麼地方被自己給疏漏了……

  夜闌的聲音在這個時侯適時的再次響了起來,「你還不知道這件事吧?!我打電話就是想知會你一聲,畢竟這事兒不小。」

  「嗯,」魅點頭略微沉吟了一下,「我知道了。」

  掛斷了電話,魅靠在了椅背上,閉著眼睛沉默的不說話。他在想,想冥的功夫是哪裡來的,想這麼多年為什麼自己和月光島上的人從沒有發現過,想這整件事的背後所隱藏的月光島管理上出現的嚴重紕漏。這些事情都太過重大,以至於讓他一時間忘記了紫洛的存在。

  紫洛也及其安靜的站在原地,一動都不曾動過。剛才的對話讓就站在魅身邊的他聽的一清二楚,並且越聽越是心驚!

  冥逃跑了,冥被抓回去了,冥會功夫,對方的四個保鏢竟奈何不了他……

  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大腦中一個勁兒的來回攪拌,混亂的紫洛耳朵也跟著嗡嗡作響。這些都意味著什麼,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他怎會不知道?!

  月光島永遠都不可能放任一個不能被完全掌握的,有危險性的奴隸的存在。

  紫洛這邊心驚膽顫的想著,魅那頭卻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坐不下去了,他必須到月光島去弄明白這件事的來龍去脈,馬上。

  突如其來的動靜把正沉浸在自己思維中的紫洛下了一跳。他猛然抬起頭,正好對上魅那雙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似乎是被什麼東西驅使似的,紫洛來不及多想,撲通一聲跪倒在魅的身邊。

  下一秒,他伸手拉著了魅的褲腳,迎著魅驚訝與他忽然動作的眼光,擔憂的,小心翼翼的輕聲問道:「主人,冥他……不會有事吧?……」

  此言一出,好像有一道屏風突然間橫在了紫洛和魅中間,讓兩人的距離頓時遠了不少……

  魅將剛剛已經邁出了一步的右腳收回來,他站在原地居高臨下的看著紫洛,眼神中有著什麼說不清楚的東西。他就用這樣的眼神直勾勾的看著他的小奴隸,直到幾秒鐘之後紫洛受不了般的逐漸低下頭去。

  下一刻,魅修長的手指輕輕握住紫洛的下巴,緩慢而不可抗拒的將它抬起來,讓那雙隱藏在陰影下的純淨眼睛不得不再次面對他的壓迫。

  「你就這麼擔心他?嗯?」魅緩緩的開口,每一個字的尾音都在難以避免的上揚,那雙看不清感情的眼睛裡,逐漸有了色彩,那是隱隱的憤怒和……吃醋……

  「你就這麼擔心他以至於願意為了他的安危跪下來求我?嗯?」魅的聲音不自覺的比最開始高出了幾個分貝,相應的,他眼中的吃味兒的色彩也越發強烈起來。對啊,他怎麼就忘了,面前這個被他愛著的小奴隸愛的人卻並不是他自己啊,而是今天那個該死的,給自己找出來一堆事兒做的奴隸,冥!

  他一直以來都是自私的,就算愛上了紫洛他的自私也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改變。他可以不要求紫洛對他的感情馬上給予正面的回應,但他最起碼的要求是這個奴隸的心裡不能有著別人!而此時此刻,對於紫洛的舉動言語,或許紫洛本人並沒有意識到這個擔心朋友的下意識動作有什麼不妥,但看在魅的眼裡,卻是結結實實的變味兒了的。

  「主人,不是……我……」紫洛皺著眉努力的思考著怎麼跟魅解釋才是正確的,只是沒等他想到更好的言辭,話語權就已經被魅所打斷了。

  「對啊……」魅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恍然大悟,他歪頭探究的看著跪在地上的紫洛,然後,他輕輕的勾了下嘴角,冷淡的笑容讓他整個人的氣息都剎那詭異起來:「洛跟冥一起那麼久,冥的秘密,洛你應該是清楚的吧?……嗯?」

  被魅忽然這麼一問的紫洛頓時硬生生打了個冷顫,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魅會把解決問題的牽引線連到自己身上。紫洛迎著魅的目光,輕輕的蹙起了秀氣的眉……

  現在想起來,他和冥還在月光島上的時候,有段時間確實有點古怪。那時,是他剛到孤月手上不久之後……

  到了調教極品奴隸的那個階段,月光島會根據每個奴隸的自身特點安排彼此不同的特殊訓練,不是一些性方面的訓練,而是一種特長,當然,並不是要你在某一方面取得什麼特別的成績,能作為一種取悅主人的手段就好。那個時侯,冥被安排到了近身格鬥那一組。而那個時侯,讓紫洛覺得有些奇怪的是,冥每次都會比其他一同訓練的人晚回來那麼一點……不過那是為什麼,冥沒說過,紫洛也沒有問過。現在想來,就算那個時候真的有什麼,僅僅是晚回來的那麼一小段時間裡,也做不了什麼才對……

  至於冥為什麼會有那麼厲害的身手,他確實不知道,他甚至從沒見過冥的近身搏擊是個什麼樣子。

  紫洛的目光隨著他的回憶在來回閃爍,魅也不催他,仍舊歪著頭打量著紫洛的臉,看著他的小奴隸有些恐懼,有些痛苦,有些焦慮,有些掙扎的神色,魅本來還在升騰的醋意竟然不知為何的逐漸淡了下去……

  良久,紫洛垂下了眼睛,被魅握在手裡的下巴左右輕輕搖了下,聲音很輕,好像被風一吹就會化開:「對不起,主人……紫洛不知道……」

  魅看著紫洛挑了挑眉,沒有說話,仍舊維持著最初的姿勢看著紫洛。

  紫洛閉了下眼睛,隨即又輕輕睜開,蝶翼一般的睫毛來回顫動了幾下,「主人,紫洛真的不知道。」

  魅仍舊沒有說話,幽黑的眼睛在紫洛的臉上掃視了一圈,最終,似乎是不忍心再這麼壓迫他的小奴隸,於是,他選擇相信。

  放開了握著紫洛下巴的手指,轉而伸過手去把紫洛從地上拽了起來,魅輕輕撫摸了下紫洛柔軟的長髮,算是安撫,「算了,收拾一下等會跟我去趟島上,這件事,無論如何也要弄清楚。」

  第三十章:重回月光島(中)

  放開了握著紫洛下巴的手指,轉而伸過手去把紫洛從地上拽了起來,魅輕輕撫摸了下紫洛柔軟的長髮,算是安撫,「算了,收拾一下等會跟我去趟島上,這件事,無論如何也要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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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島仍舊是老樣子,平和溫暖而乾淨的外表下,吹著柔柔的海風,空氣中有著淡淡的海水潮濕而清新的味道,陽光懶洋洋的灑下來,並不強烈,反而照得人的皮膚暖洋洋的舒服……

  魅的突然襲擊讓月光島的管事顯得有點手忙腳亂,急著要派人為這位少主安排住處的他卻被魅攔了下來,「不必了,我找孤月。另外你去給我查下一個叫『冥』的奴隸的資料,我要他十五年之內的全部詳細資料。」

  那狐狸似的中年男人立刻恭敬的應承下來,隨後才有些為難的說道:「少主,孤月今天正好出島到附近的集市上去了,我立刻派人去找。這段時間,您看……」

  魅稍微想了一下,隨後道:「我去孤月的住處等他就好。你把曾經調教過冥的調教師和助手找出來,如果他們還在島上工作的話,叫他們立刻來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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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洛渾身冰涼的跟在魅身後。他們正侍者領著往孤月的住處走,而那裡,是曾經讓他最痛苦的地方……

  孤月的住處其實也是他調教室的所在,一棟獨立的小別墅,一樓二樓是孤月私人的地方,三樓和地下室是孤月的調教室。

  他們正在經過一條長廊,彼端,就是他們的目的地。

  就在他們快走出著曲折的迴廊的時候,從旁邊的一個岔路上,兩個男人抬著一具赤裸的滿身血跡的身體快速的向他們這邊走過來。

  兩個人很快從他們身旁擦肩而過,甚至餘光都沒有瞄到這邊一眼。但紫洛卻看清楚了,他們抬著的是一具屍體,渾身的血跡和淫亂的精液。看樣子應該是做了什麼不可被原諒的事情,失去了繼續訓練下去的價值,懲罰了之後又變成了島上工作人員的洩慾工具,最後死去的他看樣子應該是被抬去大海的方向……

  在這裡就是這樣,每天都會有新的奴隸到來,每天也都會有老的奴隸死去。在這裡,人性已經變得麻木,生命已經變得不值一錢……

  拼盡全力也制止不住布料遮掩下身體的顫抖,全身上下每一根細小的毛孔都打著顫的倒豎起來,藏在衣袖下的手指緊緊的攥成拳頭,指甲與手心相交的地方已經滲出了縷縷血絲也不自知……

  魅敏感的感到在經過剛剛那一個畫面之後身後紫洛氣息的變化。於是他停下來,回過身看著紫洛那已經逐漸蒼白的臉色。紫洛卻像是完全沒有意識到什麼一樣,仍舊用同樣頻率的步子往前邁著腳步。在經過魅身邊的時候,魅忽然伸手抓住紫洛的手腕,看著猛然驚醒的紫洛,溫柔而安撫的笑笑,溫熱的手指輕輕的覆蓋住了紫洛滲著冷汗的手,輕輕的扳開他的手心,看著那絲絲縷縷的血跡,將紫洛的手輕輕的握在了自己的手心裡……

  紫洛不明所以的抬頭看著魅,然後,那眼中的疑惑漸漸被感激所取代,緊接著,他慢慢的回握住魅的手,緊緊的,把那讓人安心的溫度,握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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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快傍晚的時候,孤月才被人找回來。在這期間,冥曾經的調教師和他們的助手被人帶過來又被魅打發走,那中年老闆也親自送來了魅要求的十五年內的詳細資料。這些魅都一一仔細盤問過,翻看過,但結果最終是一無所獲。

  孤月剛推開二樓會客廳的門就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的魅和站在他身邊的紫洛。

  走過去,他有禮卻不諂媚的給魅行了個禮:「少主,真對不起,讓您久等了。」

  魅看著孤月臉上淡淡的笑意,微微挑了挑眉,細長的丹鳳眼隨著漆黑眼珠的轉動越發的妖冶起來,「到不愧是先下島上排名第一的調教師,這幾年越發的大牌起來了……」

  「嘿嘿……」孤月咧著嘴乾笑,「哪兒啊!這不正好趕上我今天休息嘛……手裡的奴隸交給別人代管一天,機會難得啊,我就跑出去呼吸下新鮮空氣。」說完,他趕緊把話題轉移了過去:「少主今天大駕光臨,是出了什麼事兒麼?」

  雖然是疑問句,但是語氣卻是肯定的。

  魅並沒有回答孤月,反而是看了看垂首立在一旁的紫洛。他知道紫洛是懼怕著孤月的,甚至比他害怕自己更甚,想著他和孤月接下來的對話,他不想再看到紫洛為冥擔心,更不想他們之間的對話會有什麼刺激到紫洛的地方。於是,他對紫洛安撫的笑了下,聲音輕柔的說道:「洛,到門外去等我吧。」

  看著紫洛點點頭,無聲的走出去,反手輕輕關上了房門,魅這才轉頭將目光重新放到了孤月的身上。而當他看向孤月的時候,孤月正盯著那扇被關緊的大門,皎潔的微笑……

  魅豈會不知道這個調教師心裡在想什麼?但對於和紫洛的感情,他從來就無意對誰隱瞞,愛了就是愛了,對方是自己的奴隸又怎麼樣?沒什麼不能對人言的。

  「你調教的奴隸出問題了。」魅悠然的看著孤月,薄唇輕巧的一張一合,卻讓孤月張開了嘴,露初了不可思議的表情。魅知道,對於一個一流的調教師而言,他最不想聽到的消息,貌似就是這個了。

  孤月的貓眼微微瞇了一下,又緩緩的睜開,僅僅問了一個字:「誰?」

  「冥。」

  魅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孤月講了一遍,聽完之後孤月沉默不語。幽黑的眼球來回的轉了幾圈,把記憶力的東西都挖出來仔細的收索了一遍,卻最終也想不出問題究竟出在哪裡。在島上相當嚴格的奴隸管理制度下,學了個滿身功夫,這基本上可以說成是天方夜譚。

  「你也想不出原因?」魅忽然開口,淡淡的聲音中帶著對問題的瞭然。

  「是。」孤月坦然的點點頭,「這真是匪夷所思。」孤月輕輕的皺著眉,單手托著下巴,在燈光的照耀下,這個銀髮貓眼的男人越發的邪氣四溢。

  「不過……」他突然看向魅,意有所指的說道:「我想有個人應該是知道點內幕的吧?幾年相濡以沫的生活,應該比跟我們這些人親密了太多才對。」

  孤月的話讓魅聽著有些不舒服,他輕輕皺了皺眉,挑起眼角斜睨了孤月一眼,搖頭否定道:「紫洛應該不知道這事兒的,來這兒之前我問過他。」

  「少主,請恕屬下直言,」孤月輕輕低了下頭,待看到魅頷首,才繼續往下說道:「請問您所說的詢問是怎樣的模式呢?屬下並不是在否定您什麼,只是,少主自己也知道,就算紫洛和冥之間有的不是愛情,但那也是一種超越了愛情與親情之上的感情。試問,在這種情況下,就算紫洛真的知道些什麼,他會那麼輕易的就出賣冥把冥暴露在未知的危險下從而來跟我們坦白麼?」

  孤月的一番話說得魅有些驚心,的確,在這種情況下,以紫洛的性格,他是不會像自己坦白的……

  「少主,」孤月再度開口,聲音不大,但帶著規勸的味道:「茲事體大,如果您下不去手來詢問紫洛的話,孤月可以代勞。」

  這事情,遠用不著什麼特殊的形容,一句茲事體大,足矣。

  他是凌家的少主,他明白事情的利害關係,他懂得這件事處理不好很可能給月光島甚至整個凌家埋下未知的風險。作為一個決策者,他不允許那樣的風險在暴露出來之後又遺留下來。於情,他捨不得放開紫洛的手,但於理,他緊握著紫洛的手,就很可能是放縱了未知的風險……

  千里之堤,毀於蟻穴。

  魅閉上眼睛常常的出了一口氣,下一秒,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抬腳往門的方向走去。快到門口的時候,孤月聽到了他帶著警告的淡淡的聲音:「他是我的人,你適可而止。」

  第三十章:重回月光島(下)

  魅閉上眼睛常常的出了一口氣,下一秒,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抬腳往門的方向走去。快到門口的時候,孤月聽到了他帶著警告的淡淡的聲音:「他是我的人,你適可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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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魅出來之後孤月也跟著出來了,他站在一旁,聽到魅用很輕的口氣對紫洛說道:「洛,你先跟孤月上去吧。」

  上去?上哪去?從這二樓再往上走,自然就到了孤月的調教室——那個裝飾豪華,卻只帶著一個小天窗的調教室,那個帶給他無數痛苦的,他最懼怕的調教室……

  可是,得到了魅這個命令的紫洛點點頭,並沒有表現出任何一點的不滿或者不願意,甚至連哀求都沒有。在月光島,在孤月的住處,似乎是慣性的,他只知道服從。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一樣,除了服從,他找不到能讓自己稍微好過那麼一點的方法,沒有人憐憫,更沒有人能解救,至始至終,他只有一個人去默默承受……

  紫洛唯一的一點表示,只是緩緩的抬起頭,用他那雙大大的晶亮亮的眼睛深深的看了魅一眼,在那目光中,有著對未知濃濃的恐懼以及那麼一點點的幽怨……

  魅的心像被人狠狠的扭了一把,被人揪住的疼和難受讓他連呼吸都停頓了一下。他看著紫洛,在那一刻他幾乎忍不住想要把紫洛拉回來抱到自己的懷裡!但凌家的少主還是忍住了,他暗自咬著牙,迎著紫洛的目光,轉身,把身體背了過去。在他身後,他聽見了鞋子踏在木製樓梯上所發出的空洞響聲……

  魅開始的時候並沒有跟著他們上樓,他一個人等在樓下,倚著二樓的欄杆等待著。可是隨著時間的流失,魅本來就不平靜的心情隨著時間的累積也越來越難以控制,到最後,他終於待不住了,抬腳三步並兩步的就上了樓。

  三樓只有兩個房間,房門大一點的是調教室,房門小一點的則是奴隸的臥室。

  魅在調教室的門口停了下來。他看著那緊閉的實木門,挺直了身體皺眉掙扎了好久,最終,他沒有進去。他仍舊用剛才的姿勢倚著欄杆,看著樓下。

  不知道是不是太過敏感,不久之後,他隱約的聽到了一聲悶哼從調教室裡傳出來。聲音是極淡的,就好像一片冬日裡被被風呼嘯著捲過來的雪花,被熱氣一吹,就散了……

  但即使這樣,卻還是在魅的心裡極狠的擰了一把。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心,竟可以痛成這樣……

  房門裡面的呻吟聲似乎越漸的大了起來,聽著那聲音,竟然是再也壓抑不住自己身上的痛苦又不敢嘶聲吼叫而發出的。壓抑的,低沉的,急促的,遲緩的,歡愉的,痛苦的……

  魅從來沒有這麼痛恨過一道房門!就因為這麼一道門,裡面的人在幹什麼,他完全不得而知!他向來痛恨那種事情脫離了自己掌控範圍的事情出現,可此刻他不得不控制自己的大腦來把自己想去踹開大門的衝動壓下去!

  不斷從門內傳來的悶哼聲夾雜著極淺淡的擊打聲音終於攪得魅心煩意亂的從欄杆上猛的直起了身子。他回頭凝望著那扇關的緊閉的門,之前不斷閃爍的丹鳳眼隨著他眼睛的微微瞇起越漸的犀利起來,修長的手指慢慢的曲起最終在掌心收攏……

  心裡面好像被什麼東西猛烈的撞了一下,在那一刻,似乎什麼都不那麼重要了,他只想去踹開門把紫洛抱在自己的懷裡,然後告訴他,已經沒事兒了……

  事實上,當他馬上就要把他的想法付諸行動的時候,手機卻是不識趣的響了起來。魅皺了皺水墨畫一般的眉,煩躁的拿出電話看了眼來電顯示,而當他看到上面顯示的是「妞妞」的時候臉上的煩躁一下子變成了轉變成了略帶凝重的急切。

  「魅,我把事情弄清楚了。」沒等魅說話,軒轅夜闌已經率先開口。知道這件事兒對誰來說都是關係極大的,也不像往日一般不甚在意,語氣是及其認真的。

  魅沒有說話,只是緊緊抿著嘴唇等著夜闌逕自的說下去。

  軒轅夜闌手裡拿著手機轉過頭,眼神怪異的看了此刻被關在一個長兩米高一米五的銀色籠子裡面的冥一眼,裡面有著警告似的揶揄。

  然後她才有轉過頭來,對魅說道:「事情是這樣的……」

  原來,冥的一身功夫,其實都是他在月光島上那個教功夫的老師教的他。

  那個人曾經是歐洲一個排名前十的殺手,後來因為在一次刺殺中受傷而被仇家追殺,當時是凌家的家主也就是魅的老爹救下了他,時日久了,兩個本來性子都很灑脫的人逐漸成了朋友,那殺手亦不願意在過回從前那種刀口舔血的生活。人的年紀大了,思想裡自然就慢慢沒了年少時那野性心思。這樣的情況下,凌老爺把他安排在了月光島,簡單的教幾個奴隸一些花拳繡腿而已,那裡相對獨立的地方,自然也就沒什麼人有興趣去挖掘別人的過去了。那殺手欣然接受了凌爺的好意,但封閉的日子久了,他卻是越來越遺憾這輩子沒能把自己的一身本領留給一個傳人。就這樣,日子按部就班,直到冥被孤月送到那殺手手裡。

  冥在武學這方面的天分是極高的,再加上長久的對於身體柔韌度的訓練,骨骼也比正常年齡段的男子柔軟的多,而這個特別和天賦,卻是被教他格鬥技巧的殺手師傅日日看在眼裡。

  往往這類高傲而孤僻的人都是惜才的,所以他總是忍不住在訓練的途中多指點冥那麼一點。以冥的聰明,這點他自然也是看得明白的,所以在一次中途休息的時候,冥有意的靠近了他的教習師傅。

  聰明人之前原不必太多廢話,幾句別有含義的對話,幾個別有深意的眼神,有的時候就可以決定一切。

  於是從那以後,冥總是比其他人晚回去那麼一點,而這段時間裡,他的殺手師傅就言語精煉的把畢生精華逐漸說給冥。雖然能單獨練習的時間少之又少,但就算是只學得精髓中的皮毛,也要比皮毛中的精髓管用太多了。

  再後來,這麼持續了快三年之後,那殺手因為從前受傷無數,身體上隱埋的舊患太多,在那一年終於辭世,自那以後,冥也就失去了這樣一位老師。

  「好了!」夜闌聳肩輕輕吐出口氣,轉了個身子坐在了一旁沙發的扶手上,身子往後一靠,「事情就是這樣了,不過我覺得既然受益人只有冥一個,而且那個人如今已經死了好多年了,應該不會再有這樣的事兒發生了才對。至於你那個小奴隸——」說到這裡,夜闌又看了被鎖在籠子裡的冥一眼,挑挑眉,小嘴一撅,在虛空中對著冥很調皮的吹了口氣,滿意的看到了冥眼裡的擔憂和恐懼之後才又開口說道:「他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冥這件事兒因為事關重大,所以從未曾向任何人透露過。你呀,就放過他吧……」

  魅從軒轅夜闌打電話到現在,一句話都未曾說過。臉上的表情變了幾變,終於在夜闌說完最後一句話之後「彭」的一聲隨手甩開了電話,再不多想,抬腳一腳就將那該死的實木門踹開了!

  房間裡的景象,讓魅短暫的愣了一下。

  酒紅色調的詭異調教室裡,紫洛赤身裸體的跪在鋪著純白色波斯地毯的地上,白皙的脖頸被固定在地上的深紅色項圈牢牢勒住,臉歪向了右面,這樣魅看不到他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雙手被反過來綁緊用一根銀色絲質繩子繫起來吊在天花板垂下來的鎖鏈上,這是一個相當痛苦的姿勢,被反吊起來的手臂肌肉此刻完全被拉開,連帶著肩膀的關節和靠上的幾根肋骨,喘息間是一呼一吸的疼痛。而臀部被迫高高翹起,那個讓人心癢的洞口此刻插了一根並不粗大的蠟燭,是家裡最長用的那種。孤月的調教,向來不屑用那種低溫蠟燭。燃燒正旺的蠟燭蠟淚不斷的順著燭身滑落下來,落在紫洛幽穴的褶皺出,將那形狀完美的褶皺刻畫出了更加深刻的痕跡……至於被非低溫蠟燭的燭淚滴在那種地方的感受,大概也只有被這樣對待的紫洛本人能說得清楚了……

  實際上,被那蠟燭肆虐的地方不僅僅只有後穴,他的背上,臀瓣上,到處可見纓纓絡絡的紅。看得出,那是被先大片的滴上蠟燭之後待燭淚凝固後再用鞭子一點點抽下來而造成的。

  疼,火燒火燎的疼……紫洛肆虐著已經被咬的出血的唇瓣默默的忍受著。但即使是更大的痛楚,他也不敢亂動,因為任何一個多餘的動作都可能換來燭淚更快的滴落或者是站在後面那人毫不留情面的一記籐鞭……

  魅剛剛把門踹開的時候,孤月赤裸的雪白腳丫正通過紫洛大大分開的雙腿中間的空間伸過去有一下沒一下的挑逗著,卻在那分身抬頭的時候用腳趾間的縫隙用力一夾,紫洛猛然一震顫抖,但伴隨著那段落葉一般的瑟縮,分身也迅速的萎頓了下去……

  先不論被調教之人是否痛苦,但就從這幅畫面來開,視覺衝擊不能不說是頂級的。一個白皙修長的男子被用這樣誘惑而詭異的姿勢禁錮著。雪白的地毯上,星星點點的緋紅如同被一夜北風吹落的梅花,帶著美好誘惑的顏色安靜的躺在雪地裡。而那男子的長髮散亂的鋪在地毯上,漆黑的顏色,也是正給這幅圖加上了重筆濃墨的渲染。室內喘息尤在,聽到了巨大聲響的紫洛猛的震了一下,被反吊的雙手攥成了拳頭,下一刻又緩緩的鬆開了……

  魅被這樣的情況一衝擊,瘋狂的大腦反而冷靜了下來。他站在門外,漆黑如墨的眼直勾勾的看著孤月,輕淺卻絕對不容人有任何異議的開口:「事情弄清楚了,你可以出去了。」

  孤月的貓眼微微向上挑了挑,下一刻,他輕鬆而又帶著點遺憾的聳了聳肩,收起了手中長鞭,把蠟燭從紫洛身後拿出吹熄,對魅輕輕俯了下身,優雅的笑著離開了。

  剛出了門,孤月就收起了臉上的淺笑皺眉遺憾的歎了口氣——這麼個極品,以後,自己恐怕是再難碰到了……

  正玩在興頭上的孤月為自己的歹命歎了口氣,轉身下樓快步往島上的俱樂部走去。忍不了了,他要瀉火!

  而這邊,魅快速的將紫洛身上的束縛都卸掉之後,紫洛卻是維持著最初的姿勢沒有起來。

  「洛?……」心似乎被人擰了一圈又一圈,魅閉了下眼睛,壓下自己的心疼,蹲在紫洛身邊輕輕的扶著紫洛緩慢而小心的讓他坐了起來。輕輕的捧過了紫洛一直被迫歪到右邊的臉,卻是看到那張臉上,是一片將要破碎了的幾乎透明的白,紅腫的眼睛裡,淚水不斷安靜無聲的滑下來,又隱進腳下的地毯裡……

  「洛……」魅看著這樣的紫洛除了不斷叫著他的名字外,已經心疼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而這次紫洛竟然沒有回應。沉默著用他那微弱的力量在魅的懷裡微微掙扎著。魅不知道他要幹什麼,又不捨得用強硬的力道再禁錮著他,只能無措的鬆開雙臂讓紫洛離開他的懷抱。

  魅鬆開雙臂的下一刻,紫洛低著頭,慢慢的向一旁深紅色的單人沙發旁爬了過去。他此刻身體因為剛剛的一場調教而虛弱的可以,就連爬行動作也是相當緩慢的,他只能一點點掙扎著挪動過去,然後靠著沙發的一角,慢慢的曲起了雙膝,用雙臂抱住自己,頭深深的埋進了臂彎裡……

  這種保護自己的姿態讓魅看得幾乎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在他的生命裡似乎第一次這麼深刻的體會到無所適從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含義。他的全身也在跟著紫洛一起痛,甚至連手指間都跟著一起抽搐起來。

  他開始自責,他開始在心裡痛罵他為什麼那麼混蛋竟然要把紫洛交給他曾經的調教師去訊問。他恨不得狠狠的給自己幾巴掌!他怎麼能這麼混蛋的把紫洛再次推進那個曾經把他燃燒殆盡的火坑!他不是愛他的嗎?他怎麼能,怎麼可以因為一個該死的責任而讓別人來虐待自己的愛人!

  曾經因為唐麟的離開而在胸口縈繞了多少年的恐懼隱隱的又浮了出來,那是一種類似於即將要失去心愛的什麼東西的恐慌,心裡好像一下子就成了空空的了,似乎什麼都抓不住了……

  想到這裡魅忽然激靈靈的打了個冷顫,他一雙丹鳳眼用說不出的複雜目光看著緊緊縮在角落的紫洛,就這樣看著,好像天地初生的時候就已經在如此凝望著這個人了……

  忽然,那雙眼睛裡精光一閃,濃濃的黑色再次重新凝聚到一起,不再複雜不再迷茫了。他——怎麼可以就這麼輕易的說聲放棄?!

  他是魅,是個向來高傲自負的人,在他的生命裡,同樣的錯誤,他怎會容許自己重複第二次?

  他輕輕的起身走到紫洛身邊,將自己的外套披在紫洛身上,把那略帶顫抖的身體再次抱進懷裡,一手摟著紫洛,一手輕柔的將紫洛散亂的長髮一點點的理順……

  「洛,乖,是我不好,對不起……你原諒我好不好?……起來,我帶你離開這裡……」魅的聲音壓的很低,沉沉的帶著安撫的磁性,好像這種聲音天生就是用來誘惑人類的。

  對不起。

  這三個尋常的字聽在紫洛耳朵裡對他來說已經是極重了。那個向來高高在上的男人,竟然會張口對自己說對不起……

  但紫洛終究還是沒有動作,亦沒有說話。魅也沒有催促,只是就這樣環抱著紫洛,用自己的體溫溫暖著他冰冷的身體。

  好久好久之後,紫洛才輕輕的抬起頭,咬著下唇的臉上淚痕縱橫,開口說出的,不是任何的哀怨或者撒嬌的話語,只有一句,他用輕的幾乎被風一吹就會散的聲音顫抖著說道:「你不相信我……」

  他經受了這麼多,之後說出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難道說,他最在意的,竟然是這個麼?……

  「洛!」魅聽到紫洛的這句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猛的用力把他緊緊的抱在了懷裡,那是幾乎要把紫洛揉進自己身體裡的力道,「對不起,是我不好,對不起……」

  帶著顫抖的低喃,終於刺破了紫洛身體裡面的某個點,在那一刻,紫洛的上手忽然緊緊的摟住魅的脖子,嘶啞的喉嚨拚命壓抑著自己的聲音……「主人……紫洛真的不知道冥的事情,紫洛只知道冥每次訓練回來的時候都會比別人晚一點……除此之外,其他事情我真的不知道啊……」那斷斷續續猶自抖個不停的聲音裡面夾雜著輕易就可以分辨出的哭腔,這反而比痛痛快快的哭一場更讓人覺得壓抑而難過。

  「我知道我知道!」魅抱著紫洛的右手忽然用力的按住了紫洛的頭,將他緊緊的壓在自己的頸項之中,那手,竟然顫抖得厲害。

  「主人……別再這麼對紫洛了好不好……紫洛……真的不知道啊……」被按在魅肩頸中的紫洛緩緩的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都過去了!乖,不會再有『剛才』了!以後永遠都不會有了!洛,乖,我們回家……」魅就這麼抱著紫洛,安撫著,承諾著他敲定了一輩子的承諾……

  洛,相信我……不會再有下次了……

  「主人……你為什麼不信任我?……」紫洛忽然掙扎著從魅的肩頸中抬起頭來,漆黑的眼看著魅的臉,眼裡,竟有著說不出的哀傷……

  「……」一時間,魅竟被紫洛問的無言以對。是的,明明知道孤月的調教手段,面對這樣的局面和處境,他為什麼不去選擇他所愛的人?!他怎麼會把自己的愛人親手送到別人手裡虐待?!

  心裡的自責和心疼讓魅一直摟著紫洛的左手慢慢的攥了起來,在紫洛看不見的地方,那掌心已經有絲絲鮮血滲了出來……

  等不到魅的回答,紫洛輕輕的笑了一下,那笑,在這樣的空間裡,竟然如同春風一般,溫暖和煦的讓人想哭……「主人……以後……別再把紫洛送給別人來調教了,好不好……您自己來,就算比別人動手重上十倍也可以……好不好?……紫洛求您了……無論怎麼樣……只要是您……都無所謂……不要別人……」

  魅看著眼前的牆壁,目光越發的堅定起來,就在紫洛認為魅根本就不會回應的時候,魅輕輕的開口,聲音卻是如同發誓一般的鄭重:「放心,洛,永遠都不會再有別人來碰你。永遠。」

  是的,洛,永遠,永遠不會讓你再受到任何的傷害。永遠。

  第三十一章:彩雲之南的春天(上)

  魅看著眼前的牆壁,目光越發的堅定起來,就在紫洛認為魅根本就不會回應的時候,魅輕輕的開口,聲音卻是如同發誓一般的鄭重:「放心,洛,永遠都不會再有別人來碰你。永遠。」

  是的,洛,永遠,永遠不會讓你再受到任何的傷害。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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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月光島的那天,魅是一路把紫洛抱到直升機上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個奴隸,總算是熬到頭兒了。

  回到魅的住處之後的幾天裡,日子一直平淡而安心過著,對於之前那次的記憶,魅和紫洛誰都沒有再提起。但是魅看得出,他的洛,其實並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快樂……

  這天下午,紫洛照舊去學攝影,魅自己靠在窗邊,靜靜的看著遠處天空的雲卷雲舒,良久不曾再有動靜。

  他在想,想紫洛,想他們以後該怎樣生活。

  很多事情,發生了你不能當作沒發生過,但問題是你是把目光放在懊惱悔恨上還是把目光放在解決問題上——聰明人自然都是選擇後者的。

  魅愛上了他的小奴隸,這在現在看來已經是無可厚非了。那麼接下來呢?該怎麼做?

  魅很清楚,他和紫洛就算是真的在一起了也無法改變主奴關係,那不現實。可就算是這樣,他也希望他的洛可以融入正常人的生活裡,而不是一個完全不敢有自己想法的性奴隸。

  想到這裡,魅煩躁的揉了揉太陽穴。該死的天不遂人願!似乎每當他對紫洛的有意識改變剛要見到一點成效的時候就有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橫插進來搗亂,讓洛剛剛有些放開的心再次縮緊!

  想到這裡,他深深的吐出一口氣,將目光重新放回了窗外。

  陽光下,似乎一切都顯得那麼生機盎然。

  魅歪了歪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腦袋裡面靈光一閃。他輕輕皺了下眉,但很快就鬆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略顯皎潔的笑意——

  或許應該帶洛出去玩玩,他那麼喜歡攝影,多接觸下自然,或許心情會好很多也說不定。

  想像著紫洛發自內心的笑容,魅對這次的旅行顯得有些莫名的期待……

  對於這樣的提議,不用說也知道紫洛自然是不會有什麼反對的。於是魅用了一個星期的時間把手頭的事情能推的就推,不能推的就拚命處理完,就這樣,總算是空出了半個月的時間來。

  魅最終把要去的地方選在了雲南,那個四季如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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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魅和紫洛的雲南之行第一站定在了西雙版納,那裡4月13到15號的潑水節,現在來,剛好趕得上。

  到這裡的當天,魅帶著紫洛到事先訂好的酒店去好好睡了一覺,第二天才真正的開始了他們的西雙版納之行。

  魅在當地請了個導遊,是個年輕漂亮的傣家女子,一張標準的瓜子臉上嵌著一雙大大的杏核眼,典型的古美人兒。

  潑水節是傣族最大的節日,這天,幾乎所有的傣家人們都沉浸在節日的喜慶裡,潑水,賽龍舟,浴佛,跳舞,放孔明燈……數不盡的特色,玩不盡的花樣,說不盡的寓意和祝福……

  但這本是歡樂萬分的熱鬧場面卻讓紫洛難以抑制的有些恐懼,他緊緊回握住魅扣著他的手指,魅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那隻手上難以壓抑的輕微顫抖。

  心抽動了一下,下一秒,魅將扣著紫洛的右手從他手裡抽出來,轉而摟住了紫洛纖細的腰。

  「主人?……」忽然被摟住的紫洛微微晃動了下身體,略帶不安的仰頭看向魅。

  魅輕柔溫暖的對紫洛笑了笑,那笑容,竟讓這四月的陽光都為之失色,「別怕,洛,我在這裡。」

  聞言紫洛輕輕的垂下了頭,莫名的,心,竟然不再像之前那麼焦躁不安了……

  他們正走在傣族自然村的蜿蜒小路上,那導遊本來正在給他們講解傣族潑水節的起源傳說,講了半天卻沒見有動靜,疑惑的回過頭來真好看見了魅和紫洛的這一幕,她微微一愣,偏過頭去仔細打量了下這相擁的兩個人,很快的,似乎有些瞭然的,她輕輕一笑,那笑容裡,有著淺淺的祝福……

  然後,她回過頭,裝作什麼事兒都沒發生一般,繼續著她的工作。

  正在那傣家女孩轉身的一瞬間,一盆水就這麼結結實實的潑在了魅旁邊的紫洛身上。水花漸得魅滿臉都是,紫洛更是不用提,標準的落湯雞一隻。

  本來剛有些安下心來的紫洛被這突如其來的一盆水一潑,也說不清心裡究竟是個什麼感覺,只是有些發呆的反射性向旁邊看去,左手的不遠處,一個大概五六歲長的虎頭虎腦的小男孩正抱著個銅盆看著他們,露著左右兩顆小小的虎牙開心的嘻嘻笑著。

  看了看尚處在微愣狀態下的兩個人,導遊忍不住笑了出來,走過去輕輕摸了摸小男孩的頭,用傣語不知道跟他說了些什麼,總之,那小男孩走到了魅和紫洛身邊,將兩個人閒著的另外兩隻手扣在了一起,有些稚嫩的聲音很洪亮的說道:「祝你們幸福!」說完,也不等魅和紫洛反映,便抱著銅盆歡快的笑著跑開了。

  那傣家的女孩兒之後才走回去,看著仍然處於微愣狀態的魅和紫洛,終於忍不住嬉笑出聲,然後她皎潔的笑著解釋道:「在我們傣族的傳統裡,潑水節的這天相互潑水,有『潑濕一身、幸福終身』的說法,這天的水象徵著祝福,也就是說被潑中的人將擁有吉祥、幸福、和健康。所以說,你們很幸運,得到了孩子最真誠的祝福。」

  魅首先反應過來,他笑著跟導遊道謝之後轉過身來面對著紫洛,看著他那被這一段突如其來的美妙插曲弄的緋紅的小臉,輕輕的低下頭,將自己的額頭抵在紫洛的額頭上。他們的五官都那麼的貼近,近的每一次呼吸都想是彼此間一次曖昧的撫摸……

  「聽到了麼?洛,被祝福的你會擁有吉祥幸福和健康呢……」魅說著嘴唇蜻蜓點水一般在紫洛的額頭上吻了吻,繼而抬起頭來,用萬分愛憐的眼光看著面前這個玲瓏剔透的男子。

  微微一頓之後,紫洛抬頭用自己都說不清的眼神看著眼前這個陰柔卻溫和的男人,良久,他探究的眨了下眼,那眼神中有了小小的嚮往神色,聲音裡帶著小心翼翼的不確定,「幸福?……我……真的可以擁有麼……」

  聞言,魅一把將紫洛緊緊的摟進了懷裡,有些心疼的語氣裡帶著寵溺:「傻瓜!你當然可以!再沒有誰可以阻止你獲得幸福了,除了你自己。」

  紫洛沒有說話,亦沒有動作,他只是這麼伏在魅的懷抱裡,聽著他平緩沉穩的呼吸和心跳,安靜的閉著雙眼,只是心裡有些莫名的期待,好像什麼東西正在漸漸浮出水面——那是他從來都沒有接觸過的東西,就好像毒品,似乎有些危險,但仍舊讓人有些怯怯的期待……

  很久之後,他隱約的聽見頭頂的魅在說話,似乎是自言自語,又好像是在說給他聽的:「洛,你的幸福,我給得起。問題在於,你還敢不敢要……」

  在魅的懷中,紫洛的身體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猛然一震……

  ☆☆☆☆☆☆☆☆☆☆☆

  下午的時候,魅讓導遊回去了,自己帶著紫洛在這節日的傣族園裡悠閒的漫步,走累了之後,就拉著紫洛找了處安靜的角落隨意的在一處大芭蕉樹下休息。不遠處,一個看上去快到五十的男人正在水邊給他的象洗澡。

  男人一邊洗刷大象的身體一邊時不時的給它遞點什麼吃的東西過去,那象也時不時的用它的長鼻子在江邊吸上些水,之後毫無顧忌的對著他的主人噴過去,用這獨特的方式來進行著他們之間的潑水節。

  這人與動物和諧相處的一幕很快打動了紫洛。他做在地上,忍不住從包裡掏出相機,將這和諧而讓人愉快的一幕永恆的記錄了下來。

  魅一直在觀察著紫洛,他看得出,他的洛對這樣的一副情景很感興趣。所以,當紫洛收好相機之後,他二話不說的拉起紫洛,帶著他往那一人一象的地方走過去。

  「大叔,您好。」魅拉著紫洛禮貌的對那男人笑著點點頭道。

  「你們好啊!我看你們在那邊坐了半天了。」男人友善的笑笑,被熾熱的陽光嗮的發紅的臉上有著少數民族別樣的淳樸。

  「是啊,」魅點點頭,之後看向了立在一邊偶爾慵懶的甩著尾巴的大象,繼續道:「我們看您和您的象之間相處的實在是讓人羨慕,忍不住就走過來仔細看看。」

  男人聽後憨厚的笑笑,從一旁的籃子裡拿出一根胡蘿蔔遞到那大象的鼻子邊,看著它慵懶而悠然的將胡蘿蔔捲進嘴裡,又旁若無人的用長長的鼻子勾了下自己的脖子,才笑著搖頭說道:「我和它啊……都是十幾年的老朋友了!這麼多年了,他還是喜歡折騰我。」無奈的神情裡,任誰都看得出男人對象的寵溺和喜愛。

  「那個……」站在魅身邊一直沒說話的紫洛終於忍不住了,他看著象的主人微微咬了下下唇,自己在心裡小小的掙扎鬥爭了下,終於還是說道:「先生,我可不可以摸摸它?……」這是他第一次跟這種龐大而忠厚的生物如此接近。理智終究不敵心裡那個小小的慾望,他思索著問出了口。

  男人一愣,上下看了眼紫洛,又看了看他的老朋友,最終搖了搖頭,笑道:「這個我可不敢說,你得問問它,它可彆扭著呢!」

  紫洛不明所以的微微皺了皺眉,看了看男人,又看了看那悠閒曬著太陽的大象,不知這個模稜兩可的答案到底是什麼意思。

  倒是他身邊的魅輕輕碰了碰他,衝著那象的方向揚了揚頭,鼓勵的對他笑起來。

  心裡的掙扎之後到底是好奇心佔據了主導地位,紫洛緩緩的挪動著步子,走到大象的身邊,猶豫著帶起手來小心的輕輕在象的前腿上摸了一下,但好像是觸電一般,手剛一觸摸上大象的皮膚來來不及感受那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觸感,便飛快的將手放了下來。

  魅和象主人都在看著眼前這一幕。紫洛在一邊等了很久,沒看到那憨厚的動物有什麼反映,膽子慢慢的變大了。

  他伸手上下來回的在它的大腿上撫摸著,感受著剛被清洗完還帶著水汽的粗糙皮膚,心裡竟然莫名的有了一種讓人雀躍的成就感。

  「喂它東西試試。」那男人的聲音在這時適時的插了進來。

  紫洛點點頭,有樣學樣的從一旁的籃子裡拿出一根胡蘿蔔,同樣放在大象的鼻子底下,看著它同樣悠然的將好吃的捲進嘴裡,紫洛終於開心的笑了起來。發自內心的愉快相容,竟然比他在任何時候的笑都更加的炫目。

  緊接著,那頭象將鼻子筆直的伸進了江水裡,紫洛趁著這個時候輕柔而小心的來回撫摸了兩下大象的鼻子。下一刻,那本來還在吸水的鼻子忽然從水裡翹了起來,毫無預警的對準了紫洛的方向。

  本來已經會被它噴個狼狽的紫洛已經縮好了脖子等在了那裡,但預期的帶著衝擊力量的水流卻沒有到來,他抬起頭,正看到那只調皮的象高舉了鼻子,將水沖著天空噴了出去。剎那間,站在周圍的三個人都被淋了個痛快。

  似乎是知道自己的惡作劇成功了,那象發出一聲歡快的象鳴,配合著那長長的尾巴一起來回晃動著,看起來憨厚的身體越發的可愛。

  「呵呵……」站在一邊的男人溫和的笑了笑,看著紫洛的眼睛有些微微的發亮:「像都是極有靈性的動物,你真心的對它好,它才會真正友好的對待你。看得出來,你這位朋友是用了真心的……」

  男人無心的一句話,卻讓站在他旁邊的魅無端的一怔。似乎這裡面的哪句話給了魅極大的觸動……

  你真心的對它好,它才會真正友好的對待你……

  像都是如此,那何況是人呢?

  第三十一章:彩雲之南的春天(下)

  你真心的對它好,它才會真正友好的對待你……

  像都是如此,那何況是人呢?

  ☆☆☆☆☆☆☆☆☆☆☆

  春城昆明翠湖畔

  魅斜坐在長排的椅子一端,看著離他不遠處雪白的紅嘴鷗如同白雪一般在翠湖上綿延起落,看著那遠處湖中因為朝陽的照射而泛起的點點精光,看著那一池春水溶金一般的波光瀲灩,耳邊聽著獨具雲南特色的民歌,不覺的笑了……

  他的洛就在離他不遠處,站在那如同行雲流水一般飛舞的海鷗中間,開心的笑的像個孩子……

  並不刺眼的朝陽柔柔的覆蓋在他身上,讓他全身都籠罩在了一層薄薄淡淡的金黃色光暈之下,迎合著這滿池跳躍碧空的海鳥,讓他看起來竟是那樣的祥和和聖潔——就好像未曾沾染半點塵埃的天使。

  站在那裡的紫洛難免會引起一點小小的,但卻連續不絕的騷動。站在鳥群中間的他看起來那麼優秀,優雅而活潑,沉寂而靈動。最重要的是那笑,毫無雜質的笑容,可以輕而易舉的感染到周圍的每一個有著同樣善良心情的人……

  這樣的紫洛,好像真是已經融入到了人群中,好像……真是不再是那個曾經的性奴了——誰都不能想像,這樣一個漂亮而安詳的人有著那樣陰暗的身份……

  但事實上,恐怕只有魅知道,即使他現在笑的這麼毫無芥蒂,但他仍然是紫洛,是那個小心翼翼對待周圍一切人和事的紫洛,是那個有了一點風吹草動就把自己牢牢縮在角落裡的紫洛……

  想到這裡,魅一直盯著紫洛的目光忽然閃了閃,那雙凝視的眼一時間有了讓人說不清的顏色。一陣微風吹過來,吹起了魅垂落額前的幾縷髮絲,鳥兒好像很享受這樣的春風而剎那間漫天起舞,在這樣的景象中看魅,竟也有了一絲讓人難以訴說的落寞……

  他想起兩天前帶紫洛到盤龍寺去玩時的情景……

  盤龍寺被譽為雲南佛教三大聖地之一,比較有意思的是,想要登上這座寺院,就必須要經過「四門」。此「四門」分別稱境、山、天、佛。最後面的佛門也就是盤龍寺的大門了,相傳,入四門,人則超凡脫俗,地則渾然仙境。這自古以來一直為眾生所嚮往的人傑地靈,到是皆在盤龍了。

  帶著紫洛繞著寺院走了一圈,不知為什麼,從不信鬼神的魅竟然拉著紫洛在求籤的偏殿停了下來。

  再強勢的人也會有自己覺得無力的時候,再唯物的人也會有無比期待一個奇跡的時候。現在回想起來,魅當時大概就是懷著這個心思帶著紫洛走進去的吧……

  面對著大殿上莊嚴肅穆的佛祖,魅第一次虔誠的跪了下來,扯著紫洛的手,兩雙手交握在一起,共同搖了一支籤出來。

  撿起來交給一直站在旁邊等候的老師傅,那大和尚接過來瞧了一眼,之後以一種說不清的眼光上下打量了魅和紫洛一眼,接著才挪動步子從一旁牆上的架子上取了一張淡黃色的字條交給魅。

  魅笑著接過來,上面是這樣的四句話——

  「內藏無價寶和珍,木匣埋沒無處尋。

  何日得見蒼天日,霞光萬頃耀紅塵。」

  魅的眉頭輕輕皺了皺,雙手又將字條交回給一旁的老師傅,輕輕對他行了一禮,恭敬問道:「大師,請問此簽何解?」

  老人慈祥的笑了笑,圓潤的臉上泛著紅光,他開口,聲音如晨鐘暮鼓:「此簽解約,內藏金玉,卻無處尋,放開雙手,方可順心。」

  魅的眉頭皺的又深刻了一些,他轉了轉眼珠,接著與同樣迷惑不懂的紫洛對視了一眼,開口說道:「我倆皆為世俗之人,參不透佛家真理,還請大師您明示。」

  老人呵呵一笑,搖了搖頭,將淡黃字條交還給魅,自己從案子後面走了出來:「雖是無上至寶,但緊握在手中豈會發光?看不到寶光,其與一塊普通石頭又有何分別?」

  他說著,眼含深意的再次上下看了魅一眼,繼而又悠悠笑著看了眼安靜立在一旁的紫洛,開懷的笑著向外面走去了,臨近偏殿旁門時,他洪亮豁達的嗓音應和著風吹動樹葉的莎莎聲再次響了起來:「人生七苦,求不得為最。世人皆怨求不得,卻不知,捨在前得在後,捨得捨得,有捨才能有得啊!」

  時隔兩天了,魅的腦袋裡卻仍然在時不時的迴盪著那大和尚的兩句話——

  雖是無上至寶,但緊握在手中豈會發光?看不到寶光,其與一塊普通石頭又有何分別?

  世人皆怨求不得,卻不知,捨在前得在後,捨得捨得,有捨才能有得啊……

  有捨……才有得嗎?……

  捨……得……

  有些呆滯的看著前方那仍舊笑得暢快的單薄身影,第一次覺得,他的洛,竟是如此合適生活在陽光之下。

  想來,忽然覺得,自己的羽翼確實可以包裹住紫洛讓他從今以後再不受到任何傷害,可……那究竟是不是洛真正想要的?!知道曾經的洛是那麼的嚮往過自由,他自己也清楚,連自由都沒有,有如何去談尊嚴和所謂的愛?他可以很淡定的說給他的洛他覺得幸福和快樂的一切,但他可以淡定的說給洛自由麼?

  答案很顯而易見,他不能。

  這與愛是成正比的。他從來都是自私的,即使面對他愛的洛也一樣。每個人都有自己愛人的方式。越愛他,就越要把他留在身邊,這就是魅說愛的方式。你可以說他自私,可以罵他混蛋,但就是沒有權利說他不愛,因為面對當事人的付出,誰都沒有說三道四的權利。

  但是,他卻又比誰都清楚他想要的究竟是什麼。他從來沒有想過讓紫洛以一個正常平等的身份來跟他相處,再接受了十幾年的調教之後,無論如何補救,那都不現實。但那個沒有靈魂的奴隸顯然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是一個有血有肉的洛,即使是奴隸,也應該是有靈活的活潑而靈動的。但是要用什麼才能把洛殘缺的靈魂填滿卻又是一個極難的問題了……

  想到這裡,魅煩躁的喘了口氣又重重的吐出去。他牢牢的看著那個雪白的身影,眼中明暗閃爍不定,好像是在進行某種極為艱難的取捨。他的眼神此時看上去就好像在打架,不停的推翻一個旗幟再不停的樹起另一個旗幟,然後在推翻,再樹起……

  魅的手指無意識的慢慢握緊,收成拳頭,用力攥緊的手指仔細看過去,竟然在微微的顫抖!他皺著眉,抿著唇,目光看著紫洛,如此一看,就好像已經逾越千年……

  良久,他的眼神慢慢的平靜下來。看著那白色身影的眼睛此刻有著說不出的幽深。終於,魅張開了那抿得幾乎要黏在一起的雙唇,放開了他皺緊的眉心,幽深的眼睛慢慢的柔和起來。又用這柔和的目光打量了紫洛良久,魅才笑著搖搖頭,從兜裡掏出了手機——

  「喂?是我……幫我弄張身份證,名字是紫洛,生日是十月十三……對,我明天就要……」
歷史閒談區大家來閒談~敬各類文盲!ccccc/see等...什麼的,都是沒有意義回覆,還有千篇一律的謝謝分享,所有回這些白癡回覆的,各版主會全刪+扣分~maybe你們希望被禁止看文~違規者殺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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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二章:放手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半個月的時間,就如同指尖的細沙,稍不留神,便從人的眼前流開了……

  要離開雲南的前一天,魅領著紫洛到了離市中心不遠的一處別墅區。這是魅兩天前看好的地方,直接讓手下的人買了下來,準備在這裡給紫洛安家落戶的。

  然而,這一切,紫洛自己卻是到如今都被蒙在鼓裡的。

  房子不是很大,二層的小型偏歐式花園式建築,屋後面有一個小小的院子,午後的陽光懶洋洋的照下來,倒是別有一翻溫暖而閒適的滋味兒。

  魅抓著紫洛的手在大門前站定,歪頭看了眼他旁邊的紫洛,輕笑著問了句:「洛,喜歡這裡麼?」

  紫洛抬頭上下仔細看了一圈,那多彩的顏色在午後顯得越發的跳躍起來。沒有立即說話,他先閉眼深深的呼吸了一口陽光與青草混合在一起的清新氣息,之後才轉過頭來對魅笑著點點頭,「嗯,這裡有陽光的味道呢……」

  紫洛的笑,這幾天看在魅的眼裡,是越來越真實起來了。那種發自內心的表情,很美。

  魅對紫洛這樣的反映很是滿意,他點點頭對後面跟著的保鏢建司機擺擺手示意他不要跟上來,轉身拉著紫洛進了大門。

  對於這棟房子,其實紫洛並沒有太大的什麼心緒,在他看來,這無非是魅眾多房產中的一處罷了,雖然精緻小巧,但對見慣了這種事情的紫洛來說,也沒什麼好稀奇的。

  魅進門之後變帶著紫洛四處轉,那和紫洛交握著的修長手指,卻是一刻也沒有鬆開過。

  一樓是客廳,餐廳,和一個廚房,二樓是一間主臥一間客臥外加一個起居室。

  屋子已經系統的裝修好了,就連裡面的傢俱擺設也應有盡有。同樣偏歐風的裝修和傢俱讓這間屋子和紫洛的氣質看起來相當的和諧。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有意,房間裡的任何東西都是雙份的,拖鞋,碗筷,餐桌旁的座椅,總之,能想到的東西統統是這樣的……

  最後,魅領著紫洛的手帶他到了主臥室。臥室的采光很好,地面上鋪著淡黃色的地毯,清爽的色調讓人一進來就有種耳目一新的感覺。淡紫色的窗簾帶著漂亮的流蘇垂落一旁,偶爾有清風吹進來,拂起一抹紫色的影子隨風舞動,看著竟是那樣的清新而溫存。

  臥室沒什麼多餘的佈置,一張床,一套桌椅,上面嵌在牆上一組玲瓏剔透的玻璃書架,床頭正對的牆上掛著個29寸液晶電視,出此之外,在沒有什麼累贅的東西加一點綴。

  魅搖了搖看的出身的紫洛的手,拽著他走到房間裡那標準的雙人床上一屁股坐了下來,反手一勾將紫洛摟在了懷裡,坐在了他自己的腿上。

  他伸出舌尖輕輕的舔了下紫洛小巧的耳垂,引來敏感的紫洛一陣戰慄一般的輕顫。然後他把紫洛鎖在懷裡,孩子似的前後搖晃著:「洛,喜不喜歡這裡?什麼感覺?」

  不管到什麼時候,紫洛終究是不敢騙魅的。他習慣性的垂下頭想了想,接著又抬起頭開看看他的目之所及,之後才輕輕開口答道:「很漂亮呢,很溫馨,很……有家的感覺。」

  話音未落,魅和紫洛卻是同時吃了一驚。魅是驚在了紫洛的評價,而紫洛卻是驚訝在了自己怎麼就會不知不覺的吐出「家」這個字眼!

  他猛然垂下頭,輕輕的咬住了嘴唇,不敢抬頭去看魅的臉。自己怎麼忽然就會把那個禁忌的字眼說出來,他自己都不知道。就好像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於是他就那麼順其自然的說了出來……

  就在這時,反應過來的魅卻哈哈大笑起來,他難得開懷的死勁兒吻了吻紫洛的臉,把他從自己身上抱起來,放到了自己身邊。

  刻意不去看紫洛此時的表情,魅逕自走到桌子邊,將從進屋的時候就一直放在上面的一個信封拿在手裡,重新回到了紫洛身邊坐下。

  「既然有家的感覺,那這裡以後就是洛的家了……」魅溫和的笑著,將手裡的信封遞到紫洛面前,紫洛反射性的接過來拿在手裡,看著滿臉笑容的魅的臉找不到這句話的答案。

  魅將紫洛的反映看在眼裡,挑眉聳聳肩,說道:「打開看看吧……」

  紫洛心裡七上八下的看著手中的信封,遲疑了一下之後打開來,把裡面的東西拿出來。看了看,是一張身份證和一張銀行卡。

  紫洛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此刻在他身邊表情怪異的魅,順手把背面朝上的身份證翻了過來。然而,在看到那上面的照片是自己的時候,紫洛本來紅潤的臉卻在剎那間失了血色!

  「主人……您……這是什麼意思?……」紫洛困難的吞了口口水,他把眼睛等得大大的看向他的主人,眼裡寫滿了不知所措的恐懼,連帶著的,還有顫抖的聲音和呢抖動的幾乎握不住兩張卡片的雙手。

  魅也輕輕的皺了眉頭。不管之前怎麼下定決心,但這一刻真正到來的時候他卻該死的想推翻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他只想把紫洛留在身邊,做他一個人的紫洛。然而,此時此刻,他卻已經不能在這麼自私而為,因為兩張看似不起眼但份量沉重的卡片已經到了紫洛手上,他無法容忍自己的反悔,更因為,他明白怎樣做對他的洛才會是最好的。

  最後,他只能笑著輕歎了口氣,語氣中有著溫和的落寞:「意思就是說,洛現在有自己的身份了,是個自由人了呢……」

  說到這裡,他看著紫洛徒然的一抖,他的心也緊跟著紫洛的抖動而隨之縮緊。他魅咬了咬牙,看著紫洛,吸了口氣,繼續笑著說道:「洛曾經不是一直希望自己是自由的?現在這裡就是你的家了,而我,放你自由。」

  紫洛的臉色在聽到這句話之後瞬間從煞白退到了灰白,他瞪著大大的眼睛,空洞的眼裡寫滿恐懼,好像是聽到了什麼讓人最痛苦的審判一樣。他張了張嘴,想說話,可是煞白的嘴唇卻忘記了應該怎麼發聲。所以他只能下意識的攥緊雙手,以此來支撐著他將魅的話全部聽完。

  看著已經驚懼到這種地步的紫洛,魅心疼的一把將他抱過來摟在懷裡,雙手輕輕的撫摸著他的背安撫著繼續說道:「乖,洛要開始自己的新生活了呢……很多事情,都要自己拿主意了……」

  魅一句話還沒說話,懷裡的紫洛卻是猛然間瘋狂掙動起來。無言的掙扎,只有四肢和身體在動,卻是寂靜無聲的,一時之間,竟覺得詭異非常。

  見他情緒如此激動,魅也不敢跟他槓著,只能放鬆力道讓紫洛從自己的懷抱裡出去。

  剛獲得自由的紫洛幾乎是想也沒想的,剎那間曲奇雙膝跪在了魅的腳邊。這個動作他已經好久沒做過了,魅亦好久沒看過了,冷不丁了來這麼一下子,竟然讓魅覺得是如此的刺眼。

  「主人!」紫洛跪在魅身前,近乎瘋狂的叫著魅,眼底,是壓抑的近乎決裂的瘋狂,「主人!可是紫洛做錯了什麼讓您不滿意了?您說出來紫洛改好不好?」

  「不是……」魅到嘴邊的解釋卻又被紫洛封在了嗓子裡。

  「是不是……是不是紫洛這陣子的表現讓您覺得太沒規矩了?!紫洛知道這是自己的錯,我改!主人,我保證,我一定改!求您,不要不要紫洛,不要把紫洛一個人丟在這裡!求求您……不要!……」

  曾經十幾年的記憶都在腦海裡浮現,從月光島出來的紫洛某些記憶對他來說已經是根深蒂固,從來月光島就是個有進無出的地方,就算是被主人釋放的,月光島一樣會在未來的某一天把人抓回去,當作逃奴處置。本來,誰能證明你是被主人允許獲得自由的?沒有。但身體上植入的芯片卻可以證明你永遠都是一個低賤的奴隸!而此時魅要放紫洛自由,本來是處於好心,但看在紫洛眼裡,卻是完全的變了味道的。

  想過多少種紫洛知道這件事之後的反映,但獨獨沒想到他竟然會帶著如此恐懼的乞求。魅看著跪在眼前的紫洛,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而魅的這種反映,卻無疑是在紫洛的驚惶恐懼上澆了一把名叫無力的火。下一刻,他看著端坐在床上不表態的魅,似乎脫離的雙腿再也支撐不住他的身體。紫洛跌坐下來,雙肩無力的垂了下來,他的眼睛不再死死的盯著魅,而是沒有焦距的看著面前的淡黃色地毯。那暖暖的顏色,卻讓他感覺不到絲毫的溫暖……

  最後,他輕輕的開口,聲音好像風中飄蕩的棉絮,紛紛揚揚的,卻始終找不到可以凝聚的那個點……

  「主人……您曾經說過的……您答應過紫洛……說不管做什麼,都是由您一個人來的……您的承諾,這麼快……就失效了麼……」他用低回而綿長的語氣說著這些,魅的承諾,是他能抓住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即使這根稻草是來之於即將拋棄他的那個人,他也無從選擇……

  但是說道這裡,紫洛卻有神經質的笑了,笑得很虛弱而飄渺。他忽然間明白,即使這個承諾,也不過是在某一個特定的時間裡才起效的而已。在主人不再需要他的時候,就連這個唯一的承諾也會自動失效……

  間紫洛不再說話,魅終於起身從床上站了起來,但下一刻,他做了一個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動作——他竟然如此自然的在紫洛對面陪著他的小奴隸一起跪了下來!然後他抱住紫洛,輕輕的把他環在懷裡,沒有說話,大腦卻在飛速運轉起來,他思索著問題究竟出在哪裡,只有找到癥結,才能真正的解決問題。

  懷中的紫洛一直沒有任何動靜,甚至連最初的顫抖都已經消失了。他像個玩偶娃娃一般安靜的伏在他主人的懷裡,心裡想的竟然是,或者……這就是此生最後一次體會到這個人的體溫了……

  片刻之後,魅大概把思緒縷了一遍,終於,他反映過來,只要是完全馴服性的奴隸,大抵都是害怕被主人拋棄的。想紫洛這麼溫順的性子,又怎麼可能逃脫得了這樣的桎梏?

  他搖頭失笑,恨不得立刻脫開手去拍拍自己那顆最近越來越不靈光的腦袋。但事實上,他卻是用溫柔的語氣帶著主人說話時的標準口吻開口了:「乖,洛。我不是不要你,而是放你一段時間的自由,讓你可以融入到正常的社會交流中去。要知道,我可不保證我會時刻對一個千篇一律的奴隸保持好奇心。所以為了讓你永遠留在我身邊,這是必要的也是必須的。至於島上的方面,你放心,我會通知他們不要來騷擾你的生活。」

  他感覺到懷裡抱著的微微冰冷的身體輕輕的一震,他笑著用臉頰蹭了蹭紫洛細緻的脖頸,然後繼續道:「你好好生活,我會派人來保護你的安全,但你記住,那只是保護不是監視。我也不會去問他們你每天都幹了些什麼。他們只負責保護你的安全而已,畢竟,林秋煬的那件事你我都不想再看見它們重新上演。你在這裡好好的生活,過你想過的日子,做你喜歡感興趣的事情,交你覺得值得去交的朋友……這不是很好麼?」

  「至於我……」魅仰頭看了看窗外逐漸落下去的陽光,輕輕的歎了口氣,「至於我,在這段時間裡只是你的客人而已……你可以選擇讓我進你的家門或者把我拒之門外。記住,這段時間裡,你是獨立的,你只是你自己而已。」

  魅說著,忽然感覺到懷裡的身體戰慄不斷,不由得把紫洛從他懷裡放開,他雙手扶在紫洛的房間上,強迫他直起身子。魅微微的低下頭,看著紫洛低垂的臉,那張臉上,不知為何,已經被淚水打濕了一大片。

  魅輕輕的扶起紫洛的臉,用手指輕輕的將紫洛眼眶中悄然湧出的淚水擦乾淨,看著他輕笑道:「別哭,洛,你應該明白,你的背後永遠都有我在支撐著。你更應該明白,我可以放開你的手,但卻永遠都不會放你走。」

  紫洛抬眼看著他的主人,帶著將信將疑的探究,良久,他咬住下唇,垂下頭,身體,卻已經不再如同剛才一樣抖得如同秋風中的落葉。

  其實,憑心而論,如果不是被拋棄的話,魅所說的那種生活是他所嚮往已久的。如果魅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的話,那對這樣的安排他確實會感到無法言喻的歡愉。只是這一切……是真的如同他的主人所說的那般美好麼?這好運來的來得太快太突然,讓他不得不懷疑到底可信的程度有幾分……

  再說……如果真的有了魅所描述的那樣的生活,他真的可以保證自己能擁有他想要的麼?一個人……面對一個未知的,龐大而充滿各種規則的社會……

  他……真的可以麼?……

  第三十三章:魅的小糾結

  再說……如果真的有了魅所描述的那樣的生活,他真的可以保證自己能擁有他想要的麼?一個人……面對一個未知的,龐大而充滿各種規則的社會……

  他……真的可以麼?……

  ☆☆☆☆☆☆☆☆☆☆☆

  良久,紫洛輕輕的將他那雙此刻閃爍著淡淡神采的眸子對上了魅的眼睛,魅看得清,那雙閃亮的眼睛裡面,有一種色彩,叫做希翼。

  「主人……您……是說真的?……」紫洛抿了抿唇,雙手無意識的揪住了魅的衣服,「您……我……我……」

  魅看著他拽著衣服手指猶自攪動個不停卻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又怎麼會不明白他的渴望與怯懦?暗自歎息一聲,魅伸手輕柔的撫摸著紫洛的頭髮,安撫道:「洛,不要怕。每個人都要學會獨立著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你只不過是比別人晚了十幾年而已。遇到自己承受不了的事情的話就來找我,要知道,我一直都會守在你身邊。」

  稍不留神,之前還日頭高懸的天空此刻已經染上了昏黃的顏色。夕陽橘紅色的光暈從窗外灑進來,給紫洛和魅兩人身上披上了一層淡淡的輕紗,朦朧中,兩個人額頭相抵,相互扶持著的姿勢看起來竟然溫馨的讓人心疼……

  很久之後,魅拉著紫洛從地上站了起來,看了看掛在桌子上方的掛鐘,故做輕鬆的聳了聳肩,爽快的笑著說道:「好了寶貝!你看,快黑天了,我該走了。」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沒有任何防備的,魅竟然心中一痛,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兒,離別的感覺,竟從沒想這一刻那麼清晰過。

  聞言紫洛身體也猛然震動了一下,他瞪大眼睛看著已經在套外套的魅,哆嗦著唇,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只是跟著縮緊的心臟一起握緊的雙手,指甲已經悄悄嵌進了掌心了。

  魅故意裝作沒看見他那顫抖個不停的身體,暗暗咬了咬牙,抬腿要往外走。可前腿剛剛踏出臥室的門,下一刻,似乎是再也忍受不是什麼似的,他瞬間飛快的收回了他往前邁開的左腿,身體一逛就到了紫洛身邊。一把將他摟在了懷裡。

  「洛!答應我,照顧好自己!自己生活的這段時間,記得,要堅強。」

  魅將紫洛死死的摟在懷裡,就好像要把面前這個人揉進自己的身體裡去。兩個人的身體都在壓抑的顫抖著,竟真是像是在離別……

  「乖……」魅的唇輕輕貼了貼紫洛的額頭,隨後鬆開了雙臂的桎梏,好像是在給自己打氣一般的深深吸了一口氣,語氣好像下定決心一般:「我走了。」

  話落,抬腳往外走去,至此,再也沒有回頭猶豫。

  魅一路沒有停頓的下了樓,手握上玄關的那一刻,終究是停頓了一下。他沒有回頭,淡色的眸子裡有著只有他自己才能讀懂的悲哀……

  終於……要放手了……放開自己的手讓他獨自在天空飛翔……說沒有不捨那是假的!但,這件事終究還是要去做的。

  咬了咬牙,魅的眉深深的皺了起來。按在門把上的手慢慢的轉動過去……

  就在這時,樓上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紫洛拖鞋也沒來得及穿就有些狼狽的從樓上衝了下來。看到魅的身影之後他反射性的頓了一下,這讓轉動門鎖時裡面細緻的彈簧聲音在這一刻顯得越發的尖銳而刺耳。

  再也不想去多想寫什麼。紫洛瘋了一般的衝到樓下,一把從魅的身後抱住了他!

  魅的身體瞬間一僵,卻沒有轉身。手上仍舊維持著剛才的速度和力道開著鎖。

  「主人!」紫洛全身上下都是冰冷的。可是這個時候他卻緊緊的抱住了魅的腰力道一點都不曾稍減,「主人……紫洛……等您回來。」

  在魅的背後,那麼兩行晶瑩的淚珠就這麼滾了下來,滾燙的溫度足可以灼傷此刻的兩個人。

  魅沒有回身,卻也沒有再動。沉默著點了點頭,直到紫洛自己把雙臂放開,終於打開了門,踏了出去。

  看著那在眼前慢慢閉合上的大門,紫洛將自己的身體緩緩的靠著牆滑了下去。在這一刻,好像心裡空空的,什麼都沒有。那種空蕩蕩的感覺,竟是自己從來沒有體會過的……

  他就這麼呆呆的坐著,不知道過了過久。直到那冰冰冷冷的大門突兀的被人敲響。

  紫洛的眼神有些呆滯,他緩緩抬頭看著那猶自響個不停的大門,好像是在想些什麼。他就這麼盯著,眼神中帶著戒備和期待。

  然後他起身,用衣袖狼狽的擦了擦不知合適已經在自己臉上氾濫成災的淚水,深深吸了口氣,輕輕的打開門。

  門外,是站的筆直的魅。

  紫洛看著他有些不自然的站姿,心裡竟然想揣了只小鹿一樣瘋狂的跳動起來。呆呆的看著這個去而復返的男人,說不出話來。

  紫洛不說話,魅站在門外就顯得更加的不自然。他皺了皺眉,探究的看著紫洛的眼中有著呼之欲出的暗示,可紫洛就是不為所動。

  見紫洛仍舊沒反應,魅暗中咬了咬牙,及其不自然的咳嗽了一聲。貌似瀟灑的對著紫洛揮揮手,爽快的笑道:「那個——我怕你不知道吃的東西放哪裡,回來跟你說一聲。餐廳的冰箱裡有食材,你——會做的吧?!」剛說完這句忽然又覺得自己問得是廢話。連忙尷尬的又咳嗽了兩聲,魅用少有的窘迫表情看著紫洛那張滿是探究的臉,逕自飛快的說道:「要不叫外賣也可以,臥室桌子的抽屜裡有附近外賣的電話。」

  說完,他看著紫洛那被他不知覺的咬住的下唇,故作輕鬆的聳了聳肩,「就是想回來跟你說這些事兒,好了,我走了。」

  說完,再沒什麼勇氣等紫洛的反映,飛快的關上了門。

  紫洛看著這次被死勁兒關上的門,臉上終於因為剛剛那巨大的聲響而有了表情。他探究的歪了歪頭,淡色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而魅其實也並沒有離開,他背靠著門,微微順著氣。短短的幾句話,竟讓他覺得比商業談判更讓人難以應付。

  從什麼事兒起,自己也開始像個毛頭小子一樣期待著愛人對自己的任何回應了呢?……

  腦海中靈光乍閃,好像忽然又想到了很重要的東西。甚至大腦還沒有反映,魅的手已經瞬間再次敲響了那今天備受摧殘的門。

  這次,紫洛很快就把門打開了。仍舊是讓魅咬牙的探究表情。但卻是可以開口說話了:「主人,您?……」

  「我——」魅張了張嘴,眼睛在眼眶裡轉了一圈,「我是說,病了的話,床頭櫃裡面有藥品箱。你——小心點,別著涼什麼的。」說完,好像真的下了什麼大決心一樣,他讓自己的眼神銳利而冷酷起來。讓自己看起來還有點主人的樣子,「沒什麼事兒的話,我走了。」

  回身,關門。魅的身影就這麼又一次的消失在了紫洛的視線裡。

  這次,紫洛的眉頭輕輕的擰了起來。他咬著下唇看著那道門,好像有什麼在驅使著他,他那如同小貓一般戒備怯懦而有好奇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那道門,手輕輕的攥上了門把。握住,用力,瞬間拉開。

  然後,彷彿時間都靜止了。

  門內,紫洛大大的眼睛閃動著驚疑不定的神色。門外,是魅舉著明顯是要再次敲門的手,好像是希臘雕像一般定在了那裡。

  慢慢的,兩個人都緩過神來。紫洛那一直帶著探究和疑惑的表情慢慢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言而喻的笑意。

  他不笑還好,他一笑,這就讓魅更加的不自在了。慌忙的將已經舉了半天的胳膊放下去,臉上居然是百年難見一次的浮起了一絲紅暈。

  「主人——」紫洛歪頭看著魅,神情好像是一隻剛剛偷到了魚的小貓,「要不您進來說吧……」

  魅臉上的溫度似乎又被烘高了幾分。被這麼一出鬧騰的,原本想說什麼找就已經忘得沒了影子。臉上出現了一絲憤恨,卻是對自己的。最終,他甩了甩頭,強自淡然的說了聲「沒事兒」後終於轉身朝著外面走了出去。這一次,他沒有在關門,紫洛清楚的看著他開開了院子裡的漆黑色鏤空鐵門坐上了一直等在外面的車……

  ☆☆☆☆☆☆☆☆☆☆☆

  夜晚,在紫洛住的小區隱蔽的一處,一輛黑色的加長房車悄無聲息的停在了那裡。那裡,正好直對著紫洛家的方位。

  魅坐在車裡眼睛緊緊的隨著那在窗前來回晃動的人影左右動著,那雙漆黑的瞳孔裡面所蘊含的感情,是旁人說不出的複雜。

  直到他看到那淡紫色的窗簾被人拉上,溫暖的橘色燈光被人熄滅,才從懷裡掏出一盒煙,抽出一根,點燃,深沉的吸起來。

  一旁的手下看到這個樣子的魅誰也不敢說話,盡量稀釋著自己的存在感。

  忽然,魅低沉的開口,已經恢復如常的鬼魅一般勾人的聲音忽然讓裡面的四個人都為止一顫:「你們聽好了,保護好他。他要是出一點問題,你們……」魅漆黑的丹鳳眼微微的放上挑,帶著妖冶的風情,卻讓誰也不敢直視。他忽然低沉的笑了起來,眼睛來回的在四個人身上掃視著,知道他們受不了的低下頭去,鬼魅一般的笑聲才停了下來,「就都用全家來陪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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