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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都市]
《愛蔓延》作者：桃桃vrocci [完結] (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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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leungmon
時間:
2010-1-14 13:08
標題:
《愛蔓延》作者：桃桃vrocci [完結] (短文)
【內容概要】
每天上班，他都會在地鐵裡碰上他。
不知何時起，他注意到這個時候的這節車廂裡，總有那麼幾個固定的面孔。
也不知從何時起，他每一上車就用眼光搜尋著他的存在。
作者:
leungmon
時間:
2010-1-14 13:09
1
每天上班，他都會在地鐵裏碰上他。
不知何時起，他注意到這個時候的這節車廂裏，總有那麼幾個固定的面孔。
也不知從何時起，他每一上車就用眼光搜尋著他的存在。
其實，他很不起眼，個子不高，發色又淺，埋在大夥兒站著都一般高的乘客裏，除非他老站在車廂裏某個固定的位置，否則要找他還得花一番功夫。
能在擁擠的車廂裏保持著不被擠來擠去的，還真是少數人的特異功能。
不知過了多少個這樣的日子，他終於意識到自己老是搜尋著他的存在，注意到自己對一個陌生人所付出的注目超乎自己的想像。
接著，才發現，在每天搭著地鐵的這短短二十分鐘裏，他的眼光已經離不開他了。
他總仗著自己過人的身高，往他所在的位置垂目假寐，實際上是透過半瞇著的眼皮，瞬也不瞬地盯著他。
好幾次，像是感覺到有人在看他，他抬眼就撞入了自己微睜的視線，自己的心臟好象瞬間靜止了。看著他困惑地轉開眼繼續尋找灼著他的目光，自己的心才又開始狂跳起來。
在瞭解到自己對他連自己都感到意外的在意後，下意識地，開始一天一點絲毫不動聲色地擠近他。
然後，有一天，他站在他身邊了。
等到他意識到自己竟然為了站在他身邊而花了這麼多旁人無法察覺的努力時，他再也不能忽視自己已經喜歡上這個毫不起眼的男人這事實。
從站在他身邊的那天起，他們倆人在這個車廂裏的位置，就再也沒變過。
上班尖峰時段的車廂裏總是很安靜，都市叢林所培養出來的冷漠，在車廂裏展現得淋漓盡致。乘客不會因為眼神突然的交會而相視一笑、表現善意，而是快速地別開頭去，生怕冒犯了對方。
但，總有打破沉默的契機。
緊急而猛烈的煞車，讓不高的他撞進他懷裏，他忙伸出空著的手臂攬緊他，把他護在自己懷裏。
擴音器裏傳來緊急煞車的原因︰有只貓闖進軌道，必須臨時停車，等待救援隊來把貓給安全擒走。
「你還好吧？有沒有撞到？」他輕聲急問著在懷裏仰望著自己的他。
「沒有，謝謝你。」他的聲線好細緻，他臉上飛快地紅了。
他沒推開自己，離開自己的懷抱，卻一隻手抓緊了自己的西裝外套，一手緊提著公事包。
他大概只有165，骨架小。近看他，皮膚又白又細。
自己188的身高，寬肩的衣架子，可以把他緊緊包裹住。
「我叫趙豫晴。車子看來會停很久。」他還是抱著他，開始輕聲與他交談。
「嗯，希望貓咪沒事……我也姓趙，叫趙離。」還是讓他抱著，在擁擠的車廂裏，就連給人一拐子的動作也嫌大、無法施展，更何況要推開人。再說，趙豫晴剛剛幫了自己，自己也不好意思說些什麼，雖然自己明明不喜歡別人靠得太近。就跟自己的名子一樣，離。
「你好象都先我一站下車。」
趙豫晴在他頭頂說話，呼出的氣搔著他的發尾，一股戰慄傳遍趙離全身。
趙離仰起頭看他，很帥的男人，黑白分明、又亮又有神的丹鳳眼那麼認真地注視著自己，趙離一時之間有點局促。
「我也都先你一站上車。」趙離說著，回避了趙豫晴炙人的眼光，順著他直挺的鼻樑往下，把眼光定在他厚薄適中的佼好唇形上。
趙豫晴聽了心裏一陣激動。推測著趙離也都一直在注意著自己吧？不然怎麼會注意到自己在哪一站上車？
事實是，趙豫晴人高馬大，最近又都上了車後就往趙離身邊擠，讓趙離連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那我們住的地方近、工作的地方也近。」趙豫晴不禁想著他們彼此之間的距離真的很近，低頭便對著那個盯著他嘴瞧的人兒笑開了。
「嗯，對耶。」他也笑了，一直與人保持著距離的他，連鄰居都覺得遠。可是這人卻把這比鄰居還遠的距離形容得有如天涯僅咫尺。
沉默的車廂裏，因都市人的不善等待而冒出了表示不耐煩的對話。有人提出，就有人附和，當然也多的是人繼續耐心等候。
「你覺得我們還會等很久嗎？」趙豫晴問。
「無論如何都遲到定了，車子該動時，自然會動吧？」
趙離一付聽天由命的模樣逗笑了趙豫晴。
趙豫晴低下頭，把嘴湊到趙離耳邊，用只有趙離聽得到的低沉嗓音說︰「我很高興今天的緊急煞車……」
趙離驚訝地轉頭看著垂著頸子、努力把頭低到與他同高的趙豫晴問︰「為什麼？」
趙豫晴凝視著趙離，笑而不答，只是拿不曾離開過趙離腰身的手臂用力摟了趙離一下。
趙離從迷惑、到瞭解、進而滿臉緋紅的表情經過，非常精采。
2
自從知道趙離都在自己前一站上車後，隔天，趙豫晴便算好了時間往前一站去，在那節他們固定搭乘車廂的停車位置等待趙離。
看著趙離帶著驚訝的表情接近，趙豫晴覺得整個胸腔被喜悅漲得滿滿的，笑盈盈地朝趙離招呼。
再兩分鐘，列車就進站。
那天起，他們倆人都會一同上車，站在一起，在車廂裏用著只有彼此聽得到的聲音交談。
從交談裏，他們知道了彼此的住處，上班的地方，彼此的聯絡方式，一些關於彼此的習慣與瑣事。
早上，趙豫晴都會先買好早餐去接趙離上班。
中午，趙豫晴也常常約趙離出來一起吃午飯。
趙豫晴下班的時間早趙離半個小時，所以他也都會去接趙離下班。
當一個本來應該是突兀的事件，即趙豫晴接趙離上下班，定點定時重複地發生，趙離也不得不逐漸習慣，由著這習慣深入骨髓。
某個週末，天氣大好，趙離卻在家睡大覺。趙豫晴帶著早餐來敲門，想帶趙離到郊外走走。趙離不願離開溫暖床鋪，吼著要趙豫晴別來擾亂他的生活，把趙豫晴趕了出去。
隔天周日，滂沱大雨，趙豫晴帶了好大一束海芋來找趙離。雨傘護著海芋，無法幫趙豫晴擋多少雨，趙豫晴幾乎全濕了。
「昨天，對不起。」趙豫晴遞出那一大把海芋。
看到趙豫晴濕透了身子，打著抖，趙離一股心疼就不由自主漫了上來。趕緊把趙豫晴拉了進屋，幫他脫下濕衣，給他張羅幹毛巾、熱茶，拿了自己一些寬大的衣服，幫趙豫晴勉強套上。海芋暫時被遺忘在玄關。
趙離踮著腳尖幫趙豫晴擦他那頭時尚雜誌模特兒才有的略長頭髮。
「昨天，對不起。」趙豫晴認真地重申。
望進趙豫晴認真的雙眼，趙離被那眼光吸了進去。像失了心神，趙離拉下趙豫晴的頭顱，吻上趙豫晴因驚訝而微張的雙唇。
趙離在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後，要撤開，已然來不及，趙豫晴早已反客為主，緊擁著趙離，饑渴地需索趙離這口甜井。
伸手探進趙離的T-shirt，光滑有彈性的觸感，讓趙豫晴吐出滿足的歎息。
「不要。」趙離把趙豫晴的手給扯了出來。
紅著臉推開趙豫晴的懷抱，無措的趙離得找點事情做。然後他看到玄關那捧海芋。
「你都沒別的事做嗎？天天來找我。」
趙離一個男人的住處，怎麼可能會有花器，害他不知道該找個什麼樣的容器來處理這捧海芋。趙豫晴過來，把洗碗槽加了五分滿的水，用剪刀剪開包著海芋底部的包裝紙，把海芋放進水裏。
「找你是我最重要的事情了。」
他在說什麼？！趙離一時之間無法反應。
「沒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時時刻刻都在想著你，想著如果你就在我身邊該有多好。如果我能搬來跟你一起住，那就更好了。思念……很磨人的。」
思念……確實是很磨人的……
3
老是抗拒別人接近的趙離，從來也沒想過他會就這麼輕易地接受一個人進入他的生命。就連一直到現在，兩人住在一起了，他也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他能容忍趙豫晴對他的予取予求。
趙離知道趙豫晴跟家人住一起，有兩個能力很好的哥哥，兩個能力很好的姊姊，開朗開明的雙親，幸福得讓他嫉妒的一家人。那也是為什麼趙豫晴能這麼陽光。相比之下，自己的過往顯得陰暗，讓他無法直視那朗朗的陽光，更自內心隱隱湧出抗拒，拒絕承受陽光照在身上的溫暖，他陰暗的自卑讓自己覺得不配。可那溫暖卻讓他貪戀。
兩人平時的閒聊中，趙豫晴旁敲側擊，知道趙離有個破碎的童年，他的父親因懷疑母親的不貞而拋妻棄子，母親則把對父親的恨轉嫁到趙離身上，讓他跟母姓又不願與他接近，為他取名離。每次他想親近母親，便被母親以各種言語行為所傷害，因此他再也不主動接近任何人了。所以趙豫晴決定由自己主動積極地親近他吧，讓他用自己層層的情感，裹住趙離孤單的靈魂，填滿愛。
所以他說︰「讓我跟你住在一起，我發誓再也不會擾亂你的生活。」
所以趙離讓他住了進來，殊不知這麼做就會打亂自己原來的作息。
趙豫晴住進來，遷就著趙離的生活作息，看著趙離愛看的電視，讀著趙離愛讀的書。
趙豫晴身為么子所受的寵愛與優勢，在趙離身邊完全不復存在。
或者這是趙離明知道生活將有所不同，卻只是給自己一個藉口，讓自己也有個可以依賴的物件？
趙離讓趙豫晴住進來，睡覺時讓趙豫晴抱著他，看電視時讓趙豫晴摟著他，看書時讓趙豫晴枕著他。
而趙豫晴給他的寵愛竟像慢性病毒一樣，慢慢侵入他的生活，從他的思維擴散到他全身，趙離已經無法想像如何回頭過一個人的生活。
「想什麼？」趙離放下手邊的書問，邊用手指輕輕撫開趙豫晴皺著的眉頭。
趙豫晴緩緩坐起，伸手摟住趙離的肩膀，把下巴擱在他肩膀上。
「公司要我去新加坡外派半年。」
沉默。
「上面知道我孤家寡人，我其他同事都有妻小，這差事就拜託到我身上來。」
「你答應了？」趙離的聲音讓人聽不出任何情緒。
「還沒……可是就算我不答應，命令下來，還是得去吧。」
「豫晴……」
「我不要跟你分開。」聲音雖輕，但堅決。
「豫晴……」
「跟我去，晚上沒抱著你，我睡不著。」趙豫晴把頭埋進趙離的頸窩。
「豫晴，我也有工作。而且……」
這個猶豫的而且把趙豫晴的頭拉了出來，毫不放鬆地直視著趙離。
「而且……你答應過……不擾亂……」
趙離別開眼，不忍看到趙豫晴受傷的眼。
又是一陣沉默。
「離，你有沒有……一點點愛我？」
趙離恍惚了一下，然後像是要確保自己的安全，縮回面無表情的殼中。
「離……你可以跟我說的，不管有沒有，我心臟強……」
強嗎？趙豫晴害怕聽到讓自己心碎的回答。
趙離面無表情地看著趙豫晴，然後鑽到他懷裏，貼在他心口悶悶地說︰
「如果沒有，我早就把你趕出去了……」
「離……」
趙豫晴緊緊地抱著趙離，激動久久不能自已。
「可是我不能跟你去。」
抬頭看進趙豫晴眼裏，他眼裏的喜悅正在褪去。
「我不能跟你去，可是……我會……等你回來。」
4
思念……折磨著兩個人……
兩個人的車廂變成一個人的車廂。
兩個人的上下班變成一人獨行。
床變大了。
一個人的電視不好看了。
沒人陪著看的書索然無味了。
可是，每天晚上的越洋電話，就算只跟對方說聲「我想你」，也能緊緊地聯繫著兩個人。
思念……就這樣……繼續折磨著兩個人……
5
門鈴聲。會是誰？
一開門。
「生日快樂！」
趙離驚得呆在門邊。
趙豫晴的爸爸、媽媽、哥哥們、姊姊們，帶著一個好大的蛋糕沖進來。
趙離看過趙豫晴的全家福照片。可是從沒跟他們見過面。
「阿離啊，還在那發呆做什麼？」趙媽媽邊忙拆著蛋糕外盒，邊叫趙離。
「小離來，來準備。」大姊過來關了門，拉著趙離到客廳矮桌邊。
「阿離，從今天起，你多了一個爸爸、一個媽媽、兩個哥哥、兩個姊姊。有什麼事要幫忙的、有什麼不開心的，儘管回來，我們通通讓你靠。」趙爸爸豪氣地說。
「小離來，來吹蠟燭！」二哥笑著說著。
「等等，等等……小晴還沒打電話回來呢！」二姊阻著。
趙離完完全全呆掉，只能被牽著走。
「快了，快了，再幾秒鐘……」大哥守在無線電話邊。
電話響了。大哥接起來就遞給趙離。
「……喂？」趙離的聲音充滿不確定。
（離，生日快樂！）電話彼端傳來趙離所思念的聲音。
「謝謝……」
（我們的家人都在吧？）
我們的家人……，天知道豫晴花了多少功夫讓愛人成為家人認可的家人，趙離突然滿胸漲痛，熱淚泉湧。
「在……」
（要許願了吧？）
「嗯……」
（我在這邊陪你，你許願吧。）
「好……」
拿著話筒貼在耳邊，看了圍在身邊的家人。默默許了心願。
「許好願了……」
（吹蠟燭吧！）
「嗯……」
吹了蠟燭，他的淚已經流了滿面。
（離，我愛你……）
哽咽的聲音透過話筒傳給了趙豫晴︰「豫晴……我愛你……」
~ End ~
作者:
leungmon
時間:
2010-1-14 13:10
《愛蔓延∼番外?過年》
碰碰碰的敲門聲嚇了早已清醒的趙離一跳。
「豫晴！阿離！快起床！你們兩個打算賴床賴到幾時啊！嘎？快起來！」
媽在門外隔著房門喊著。
「我們就起來了，媽！」趙離對著門口回話。
「那動作快一點啊！大家都準備好了！就剩你們兩個啦！」
「馬上起來了，媽！」趙離對著門口跟媽咪再次保證。
聽到媽走掉的拖鞋聲，趙離翻身就用力推著趙豫晴，輕聲急著說：
「快起來！你都賴床半個小時了，還不起來？！」
他這半個小時來，不知費了多少心思想先起床，就是敵不過趙豫晴箍著他的那雙臂膀。
趙豫晴長臂一緊，把趙離結結實實地抱在懷裏，習慣性地將頭埋進趙離的頸窩，用他剛睡醒的粗嘎嗓音柔柔地從趙離耳下注入他腦裏：
「你明知道沒早安吻，我醒不來的……」
搬來豫晴家後，每天起床的一貫模式：趙豫晴每早不先吻得他不能呼吸、練練肺活量，是不甘心起床的。
歎了口氣，趙離真的還是很不習慣在家跟他親熱，不過為了能起床，只好認命地吻上那張留著口水的豬哥嘴。
一吻完畢，趙豫晴放開還在失神中的趙離，自己倒是先神清氣爽地跳著起床，沖進這臥房裏的盥洗室。
慢慢回神的趙離也無言地起身，換掉身上的睡衣。
兩個人動作都很快，沒幾分鐘就都梳洗好、準備停當，到樓下的餐廳吃早餐。
「你們這幾天都商量好了嗎？」媽在餐桌上再跟大家確定一次。
「都說好了。」大哥趙豫讓一邊給手上的烤吐司塗上花生醬一邊說。
這兩個禮拜餐桌上的主要話題就繞著年夜菜轉。
這個話題最初出現的時候，趙離很自然地聯想到農曆年快到了，所以大家才會討論想吃的菜色問題。
漸漸地，隨著討論次數越多，才知道原來，從趙家的晚輩懂事起，為了不讓趙媽太辛苦，家裏的年夜菜都由晚輩包辦，讓媽媽爸爸在春節過年時可以真正好好休息幾天。
所以這兩個禮拜來，哥哥姐姐們，甚至趙豫晴都互相協商好個人要做的那兩道菜，而等一下，就準備全家上超市購買食材，因為，今天就是除夕。
也因為得早點上市場買菜可以搶到好食材，且早回來可以早準備，所以不能像一般假日那樣，任性在床上賴個一上午。
二姐趙豫嘉早就吃完早餐，但還留在餐桌上研究那張年夜功能表，估計著需要買哪些材料、數量多寡。
爸爸媽媽逛超市時，還會選購些今天拜拜要用的食品。
「快吃，就剩你們三個了。我要洗碗呢！」大姐趙豫倩邊收桌子邊吼著，今天輪到大姐洗碗。
「大哥也賴床了。」趙豫晴嘲笑大哥。
「沒辦法啊！你未來的大嫂昨晚硬是不肯讓我回來，好不容易三點才把她送回台中老家。我快天亮才到家的……」大哥一副認命的樣子，可見被准大嫂吃的死死的。
「二哥呢？」趙晴問，他從下樓來到現在都還沒看到二哥。
「豫嵐在地下停車場熱車。」大哥邊吞下最後一口吐司邊說。
「熱車？」
「我們會開車去超市，因為要買的東西太多了，開車去載。」豫晴說著用姆指抹掉了趙離唇上的牛奶胡，還把拇指送進他自己的嘴裏吸吮掉，害趙離耳頰瞬間紅了起來。
「等我把你們大嫂娶進門，我一定要跟你們比看誰肉麻。」
大哥離座時，丟下這句話，引來趙豫晴的鬼臉，趙離則想挖個洞跳進去。
二姐聽到也從功能表裏抬起頭來茫然地看了趙離一眼，然後又低下頭，低聲說：
「小離，你可不能輸給大嫂喔！」
趙離整張臉都漲紅了。
趙離從來沒經驗過這種陣仗：全家人搭著去年大哥才買的TOYOTA Sequoia休旅車去超市。一起擠進24小時超市，八個人推著四台車，到處吆喝，爭辯要買些什麼，選什麼樣的新鮮貨。這樣的對話一直出現：
「小晴！你不要拿低溫櫃裏的豆皮，比較貴、份量又少！去拿冰櫃裏的，又大包又便宜。」二姐說。
「哪個冰櫃啊？」
「放火鍋料那個冰櫃，我剛剛有看到！」大姐指示。
……
「媽！買上次那個沙其瑪，那個可能特別好吃，你們上次趁我不在吃光光，害我一口也沒吃到。」二哥說。
「那多買幾包吧，什麼牌子啊？」爸爸一邊在零食櫃上找。
「我忘了……」媽有點為難地看著爸。
……
「小離，你想吃些什麼，自己來挑！快！」媽叫趙離過去。
「……媽，我都可以……」
「你哥哥姐姐都挑了，快來挑！」
「媽，他們挑的我都喜歡……」
「你這孩子！過來！」媽知道這時候，只能用強硬的語氣叫他。相對于趙豫晴的死皮賴臉，趙離對家人是客氣得可以，媽對他只能硬來，因為他對趙豫晴以外的家人就是不懂得反抗，或者該說，他們給他的親情，溫暖得讓他不忍反抗。
「喔……」可以想像趙離很聽話地走到媽身邊，挑了自己想吃的零食。
……
所有東西採買完畢，不多不少，塞滿了四輛推車，堆得高高的。滿載而歸。
趙離從搬到趙豫晴家後的這半年來，在這個家所經歷的一切都是新鮮的，很多經驗都是他這輩子的第一次。
當然也頭一次發現，趙豫晴受寵霸道的程度。趙豫晴在家簡直就是小霸王，全家上下爸爸媽媽哥哥姐姐沒一個不寵著他。
所以如果家裏有什麼輪到他該做的事，他絕對可以拖著、賴著、懶著、撒嬌著，能不自己動手就不自己動手，到最後總是會有人因為寵他而幫他做。這個在趙離剛搬進來的時候，根本覺得匪夷所思、無法接受，怎麼趙豫晴跟住在他那兒時，差那麼多，簡直180度大轉變。他住在自己租的房子裏時，什麼都自個兒動手，根本不讓趙離有半點辛苦。
趙離對趙豫晴這小霸王性子很頭痛，跟趙豫晴說了，趙豫晴就頑皮地回他：「現在你是最小的，你要學我呀，我在做榜樣給你看唷。」
讓趙離翻了不下百次的白眼。
趙離搬進來後，因為他被視為家人，所以所有要輪替做的家事，他也都要分攤。然而該他做的，趙豫晴總是會搶先幫他做好。因此當趙豫晴仗著家人對他的寵愛而賴著不做事的時候，趙離馬上私底下安安靜靜地幫他做完。
家人好象也都發現到這個現況，所以只要是要趙豫晴幫忙做什麼，都會順道加一句：
「既然小晴沒時間，那就叫小離幫忙好了！」
這個時候趙豫晴就會趕緊跳著起來幫忙。大家已經抓住他捨不得趙離有一點點辛苦的心態了。不過，趙離還是都會陪在趙豫晴身邊一起幫忙。
其實搬進來以後，趙離很難融入家裏的生活。家族成員之間的互動與默契對他來說是一種陌生的、不確定的行為與經驗，不知道如何做出適當的應對與表情致使他只能旁觀著家人之間的交流，像個局外人。這時，他心底總會湧上一股身為陌生人的無奈，並後悔著當初會什麼要聽所有家人的勸說，搬來與他們同住。
趙離先前的租約到期時，其實本來想再續約租下去，可是房東說要漲一成房租，這就讓趙豫晴很不能接受，他覺得漲幾百塊還有道理，漲到一成就太坑人了，於是問家裏可不可以把趙離接回去。
家裏同意的做法是，大哥、二哥都來幫忙搬家。
趙豫晴家位於七層電梯大樓五、六、七三層，共六戶打通。三十幾年前，他們都還不住在這裏，趙爸手邊存了點錢買了這塊地，二十幾年前房地價開始飆漲時，趙爸就請建築公司來蓋電梯大樓，一列並排共八戶，前後共兩列，七樓共一百一十二戶房子，每一戶最少都有三十坪，最大的有五十坪。房子蓋好後，他們就搬過來了。除了自家保留六戶，其餘全部賣出，賣不掉的就租給別人。在這裏，趙家算是小富之家。
所以他們家夠大，趙離回來住絕對沒問題。
他們這群晚輩，男的房間在七樓，女的房間在六樓，爸媽住五樓，三層樓都有廚房、起居廳、視聽室、娛樂間，一起用餐的餐廳在五樓，主廚房也在五樓。這樣的住宅，對他們來說，略嫌豪華。可是當初會留下六戶，也是為了五個小孩著想，一個孩子給一戶，兩老自個兒留一戶，等百年以後，除了給孩子們的這五戶公寓，其他的動產、不動產全捐給慈善機構，這是兩老早對孩子們講好的。
趙離搬過來後，才知道趙豫晴家大得有點可怕。還問趙豫晴：
「你們家怎麼這麼有錢？」
「啊？有嗎？我覺得我們家還好啊。」
趙離當時瞬間傻眼，這樣算還好嗎？
趙離是後來才知道趙家晚輩都有個共識，那就是，有錢的是他們的爸媽，爸媽都主張小孩子長大了要憑自己的能力掙錢，爸媽的錢是爸媽的，絕對不會掉進他們的口袋。
這到底要說趙爸趙媽的教育太成功，還是趙爸趙媽太另類？
因此哥哥姐姐們的能力一級棒，不是當總經理﹙大哥﹚，就是當總監﹙二哥﹚，要不然也是名投資顧問﹙大姐﹚，或者股市名分析師﹙二姐﹚，就只有最小的趙豫晴最不思上進，當個小小的建築師。
趙離卻覺得自己一個市場行銷企劃員實在難以跟這些優良的人類相提並論，更不用說跟他們一起生活後，自卑感增加了多少百分比。這更把他自己阻隔于家人之外，總是有份疏離感存在。然而在這同時，他又極端羡慕著家人之間水乳交融的情感。
不過，這些優秀的人類就是有辦法把趙離拉進他們的圈圈，讓趙離覺得空前的感動與溫暖，慢慢瓦解掉他那種身為外人的感覺。
就拿有一次，他們四個男生在自己那層樓看電視，那個時段，根本沒什麼節目可以看，遙控器按著按著，就按到世界摔角娛樂聯盟這節目，看到裏面被狠K的某個明星用了某個招式反敗為勝，二哥興致就來了，非要叫大哥跟他試試這個招式，大哥剛從公司回來才洗完澡，早累趴了，哪有那個美國精神跟二哥試，於是就叫代打趙豫晴上場。
「就跟你說你抓不到我！」趙豫晴挑釁地笑二哥。
兩人互相扯著對方的上衣，僵持不下。
二哥每次快要抓住豫晴的臂膀，就被豫晴像泥鰍一樣溜掉。
一般高的兩人打著圈子，互不相讓，更互相找著對方的破綻，要從對方背後勒住對方，打上十字禁錮。
大哥可能看得不耐煩，忽然在豫晴背後給豫晴的胳肢窩哈癢，害豫晴整個人彈到地上，被二哥有機可趁給壓住，動彈不得。
豫晴又笑又罵：
「大哥你幹麻！我在幫你耶！你還偷襲我！哈哈……二哥，你別癢我了！哈……哈……哈哈……」
趙離看了也笑到肚子疼。
「玩嘛！誰會管豫嵐勝之不武？」大哥邊大笑邊說。
「勝之不武？哥，你怎麼可以陷害我背上這種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罪名？我要憑自己的實力贏小晴！」
趙離笑到躺倒在沙發上，這跟不忠不孝不仁不義有什麼關係了？
二哥說著就往大哥身上撲去，豫晴也一起撲向大哥，接著哈大哥癢癢。
原來大哥比豫晴還怕癢，看他難受得都沒力氣笑或叫了。
趙離躺在沙發上笑得岔了氣。
突然間，那三兄弟就這麼停下來，因為他們發現竟然有一個人置身事外。
這人還不知大禍臨頭地直對三兄弟燦笑。
三兄弟互相使個眼色，馬上撲向趙離。
晚上12點，這層樓發出尖叫聲。
「啊—————不要！！！！救命………哈……哈……」
還好老房子隔音做得好，沒人來抗議。
趙離被六隻手撓癢癢，不死也半條命了。他從來也沒被這樣搔癢過，連趙豫晴跟他玩，也沒這麼過火。這天，他算是見識到了。
等他被放過，紅著臉喘著氣，趙豫晴便拉過他跟他咬耳朵說：「我替你報仇！對付二哥，只有他沒被哈到癢。」
於是他們倆個人就同時撲向二哥，開始攻擊。
二哥一開始很英勇，硬撐著不怕癢，可是大哥也伸出手來，開始撓二哥後頸，二哥就撐不住了，像待宰的豬仔似的開始求饒。
就這樣，他跟大哥、二哥之間客氣的隔閡也被打破了。
……
去年中秋節時，全家在七樓頂烤肉。
大姐拉著二姐跟趙離說：「小離，來，給大姐一些意見。」
就和其他人離得遠遠的，講了些話。
「我跟鄭傑分手了……」
趙離知道鄭傑是大姐交往了三年多的男友。
「妳真的……？」二姐本來就不看好鄭傑，只是沒想到他們還能撐三年。
「嗯，昨天晚上跟他談得很晚，我希望能好聚好散，可是他……」
他住進來後，有次鄭傑送大姐回來，留在家裏吃飯。那天二姐就跟他講大姐的事情。
鄭傑是香港人，與鄭傑深交之後，大姐覺得兩人在很多事情上的價值觀相差太遠，有時甚至無法溝通，因為這個問題兩個人吵了很多次，吵到大姐覺得好累，才毅然決定給這段感情劃下句點。
聽大姐剛才的言下之意，應該是鄭傑不願意放手吧。
「小離，你身為一個男人，會覺得大姐這樣太自私嗎？」
趙離沉默了一會兒﹙這時候不說話好象也蠻合適﹚，才用語言慢慢地把自己的思緒想法整理出來：
「……大姐，我不懂什麼自私不自私的……，只是覺得，兩個人在一起，只要有一方痛苦難受，這愛情就絕對不平等……。我……跟豫晴在一起之前，沒談過任何戀愛，感情生活一片空白。等到我驚覺我已經跟豫晴在一起了之後，才發現他已經變成我生活裏的一部份，豫晴他真的花了很多時間和功夫讓我適應他。在我切身感受到他是如何呵護我時，我只想以同等的愛回報他，讓他不要再受到我之前漠視他、拒絕他時曾經遭受的難過與痛苦。老實說，我很慶倖……遇上他，我想……讓他幸福，讓他不會後悔愛上我，所以我……很努力想為他做些什麼。可是，他竟然說，要我當我自己就好，他說，他愛的就是那樣的我……，讓我更無法不為他著想或是做點什麼，什麼都好……。
我想，在一起的兩個人，如果有一方……已經沒了那種……因為疼惜對方而想為對方做些什麼的心意時，那麼這個感情也走不下去了吧……。這跟自不自私也沒有多大關係……，我想……我的心如果不曾對豫晴有任何反應，今天我也不會愛上他，……這純粹是感覺問題吧……，沒有勉強的……。啊！大姐，我拉拉雜雜講了一堆自己也不是很瞭解的東西，對不起，好象幫不上什麼忙……」
「我瞭解了呢！」大姐的表情好輕鬆，感覺好象從方才的凝重中掙脫了。
「我也瞭解呢！」二姐也笑著說。
「啊……？」趙離越講越覺得自己如墜五裏雲霧，怎姐都比他懂了？
「就是周傑倫那首歌啊，簡單愛，不要勉強。」
「喔……」有這麼簡單嗎，怎麼自己覺得挺複雜的？趙離撓撓耳朵，自己的表達能力實在太差了。
二姐從手上盤子裏拿了只雞腿，塞到趙離嘴巴裏。
「嘴巴喔這麼大，想吃東西唷？」
「嗚……」拿下雞腿「二姐！」
大姐趁機又塞了塊烤裏肌到趙離嘴裏。
「啊……」趙離不吃下是不行了。
逗笑了兩個姐姐。
「小離，謝謝！」大姐邊說，邊走回烤肉架旁。
「啊？我什麼也沒做……」
趙離納悶自己到底幫了什麼。
不過，他跟家人的距離倒是又更近了一些。
下午幫爸媽拜拜完後，晚輩開始準備食材，做年夜飯。
「離，來幫忙洗紅蘿蔔。」
「好。」
洗完蘿蔔。
「小離，這些菜也洗一洗。」
「好。」
洗完高麗菜。
「小離，還有這些。」
「好。」
趙離不會烹飪，所以自告奮勇幫忙清洗。
這個除夕，對趙離來說充滿驚喜。
跟家人上超市、除夕拜拜、幫忙做年夜菜，所有過程笑聲不斷。
以前的農曆過年，趙離母親未再嫁之前，他都與母親回高雄外公外婆家過年，外公外婆家親戚雖多，卻因為母親主動疏離他而對他敬而遠之，就連和外公外婆相處也不熱絡。他小學二年級時跟著母親再嫁，繼父雖然對他不錯，但感覺上仍像寄住在別人家的小孩一樣，毫無親情可言。一直到他考上高中，從南部來北部念書，自己半工半讀住在北部，他就沒再回過他母親那個家了。所以幾年下來都是自己冷冷清清地過年，農曆新年之於他，也不過是一個比較長的假期而已，沒什麼特別的。
有生以來，趙離第一次確切感受到過年熱鬧的氣氛。
今天晚上的年夜菜是六個小孩擠在超大的歐式廚房裏作出來的。趙離負責試味道。
年夜菜上桌，大家也跟著就座，大哥也一邊給每個人倒酒。
等大家都就定位後，爸爸舉起酒杯，大家也跟著高舉酒杯，說了聲：
「新年快樂！」
五個晚輩的廚藝真的很贊，都有趙媽的水準。今晚的年夜菜，都像飯店裏吃喜酒的大菜色，不像平常趙媽在煮的家常菜。
「媽，他們煮的這些都是妳教的嗎？」趙離臉上的不相信，讓大家笑翻了。經過了半年的薰陶，他也會把一些情緒表現出來了。
媽也笑了：「你想學嗎？」
「想啊……可是我很笨……」
「離，以前我們還不懂怎麼幫忙的時候，年夜菜都是爸媽一起作，爸媽作的比我們做的好吃太多，也豐富太多了。」
「真的好好吃……」
「好吃就多吃點！」
大家一邊聊天一邊吃著年夜飯，爸媽突然拿出紅包來。
趙離跟母親一起時，雖然拿過紅包，不過以往拿紅包也都沒半點歡喜之情，所以對拿紅包這件事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興奮感。
「來！過年照例，不說新年新希望，就沒紅包拿。豫讓最大，你先說！」媽媽高興地說。
「希望我今年能賺夠錢，把永芳娶回來，生個小子給爸媽抱孫！」
「好！這個好！」爸爸特樂，爽快把厚厚的紅包送出：「我想這個紅包能多少幫你一點。哈哈哈！」
大哥也爽快地收了下來。
「哥，你錢早賺夠了！」二哥吐槽。
「你是被永芳逼的吧？」大姐也吐槽。
「說不定永芳早懷孕了？不然大哥怎麼會想到這種新希望。」二姐更狠。
「耶！胡說八道！童言無忌！」
「來，豫倩，換妳。」
「希望我今年能找到真命天子！我實在受夠鄭傑了！」
「好！這個好！」爸爸又笑著把另一疊紅包遞給大姐。
「大哥，你幫大姐介紹介紹嘛！你不是認識滿多不錯的單身漢？」二姐說。
「哇！我才不要！要是大哥的朋友都像大哥一個樣，那我一定頭痛。」
「豫倩，多多認識幾個男人啊，妳的真命天子又不一定是他們，但又說不定是其中一個。」爸爸說了中肯的話。
大姐癟癟嘴。
「豫嵐，換你說。」
其他四個晚輩跟著二哥一起講：「我希望今年能賺夠錢，帶爸媽出國旅遊！」讓趙離好驚訝，大家怎麼都知道。
「這個好！」換媽眉飛色舞了，媽就喜歡出國玩。
「你每年都說這個，就不能換換嗎？」豫晴吐槽。
「誰叫爸媽喜歡出國旅遊呢？是不是？」二哥扮無辜。
「是，是，是，你說的都是，換我了吧？」二姐說。
「嗯，豫嘉妳說。」
「我希望今年買進第五個房子！」二姐得意地說。
「妳就淨想著買房子！」大哥笑著說。
「阿清不是跟妳求婚很久了，妳不想嫁呀？」媽懷疑地說。
「我愛錢，男人沒錢有用，等我年紀大了，錢能養我，男人不一定能養我吧。結婚的事，等我想到要結了再說。」二姐一副她說了算的樣子。
「說的是，不要給自己找委屈啊，女兒，來，爸這包給妳將來養老！」爸爸笑呵呵地說。
「謝謝爸！」二姐高興地收下。
「來！換豫晴。」
「我希望永遠在家孝順爸媽！」
爸媽笑得合不攏嘴。
「只會耍嘴皮子！」大姐說。
「孝順？你別給爸媽找麻煩就好了！」二姐說。
「哎呀，這是豫晴的心意嘛！」爸高興地說，把紅包給了豫晴。
「好象我們其他人都沒這心意似的。我還想帶爸媽出國玩呢！」二哥涼涼地說。
「你帶爸媽出國玩，我們其他人都有出錢啊。」大哥說。
「對啊，只是沒你這麼閑，可以帶爸媽出國。」豫晴開玩笑地說。
大家都笑得很開心。
其實大家都知道，每次豫嵐帶爸媽出國玩，自己都特別排出假期，甚至請假，很用心想讓爸媽在外玩得盡興。
「換你了，阿離！」爸爸笑著點名。
趙離僵住。
一桌子家人，個個帶著笑看他。
「……我……也有嗎？」
「當然！只要是趙家的小孩，個個有份！」媽笑著說。
趙離眼框熱了，從一早到現在，心裏一直是漲滿的。每每他覺得，自己就要被漲滿給淹沒，胸腔卻還都空出一塊地方來，讓他能呼吸著感激豫晴，感激豫晴的家人，讓他能繼續感受這滿溢的幸福。
一直接受這滿溢胸腔的幸福，他不知道該怎麼表現、發洩這快要裝載不了的感受。然而爸媽要給的紅包卻點燃了抒發這幸福感的導火線。
大家還是笑著體貼地等待他，他們瞭解，趙離需要一點時間。
眼框熱了，紅眼框裏充滿眼淚。趙離斷斷續續地說：
「……我希望……希望以後的每個過年……都可以跟大家……像這樣吃年夜飯……」
「好！這個最好！」大家都好高興，媽、大姐、二姐還有豫晴眼框也紅了。
趙豫晴緊緊攬住趙離的肩膀。
一家人又高高興興，大家拿起了酒杯，互祝新年快樂！
完結
作者:
leungmon
時間:
2010-1-14 13:11
《愛蔓延——番外?一半》
「媽……怎麼辦？」剛剛放學回家，升了國三正在準備高中升學考試的趙豫晴貼到趙媽身邊，猶猶豫豫地問著。
四十幾歲看起來還像小姐的趙媽狐疑地看著小兒子，從小任何事都霸王到底的豫晴從沒露出這種擔心害怕的表情。
「什麼怎麼辦？」一邊準備晚餐的食材，一邊轉頭問小兒子。
趙媽身高有170，趙豫晴才升上國三就有172了，孩子長得真快。
「我好象……好象……」
支支吾吾的，豫晴怎麼了？生病了？
「不舒服嗎？」
「不是啦！」豫晴臉上煩躁又不知所措的表情，讓趙媽擔心豫晴到底碰上什麼事情。
「你慢慢說，媽聽著呢。」趙媽轉回頭去繼續撿菜。
「我好象……喜歡……喜歡上……一個人……」趙豫晴越說越小聲。
趙媽不禁搖頭微笑。
「喜歡一個人沒什麼不對啊，你這年紀，會喜歡人才正常呀！」
「我喜歡的人……是……男的……」
趙媽手邊的工作停頓下來了，她沒轉頭看豫晴。
「你剛才說什麼？我有聽錯嗎？」
「我喜歡的人是男的……是這學期跟我同班的男同學，媽，我怎麼辦？我不正常，對不對？媽！我好害怕！」
豫晴一說，就說了一長串，連眼淚都飄出來了。
趙媽丟下手邊的菜，轉身抱住豫晴，心情紛亂。可是，她還是得先穩定小兒子的情緒，再來擔心自己的心情。
「噓……不怕！沒什麼好怕的！喜歡人不是錯事，不用怕！」
豫晴邊哭邊說：
「可是我們班男同學都喜歡女生，連我喜歡的那個都是，大家聚在一起，很少不討論女生。我不喜歡討論女生，可是我不能表現出跟他們不一樣。我只是說我不喜歡女生而已，他們就說不喜歡女生的男生一定不正常，媽，我是不是不正常？」
「傻孩子，你沒有不正常。那是小孩子的偏見，道聽塗說的。你聽媽的話，你絕對沒有不正常。」
趙媽心疼豫晴，也堅信自己的小孩絕對不可能不正常。
「晚上等爸、哥哥姐姐回來，問他們，他們也會說你很正常。」
「真的？」
豫晴的淚止住了。
「嗯，真的。」
真的嗎？心裏惴惴不安，連趙媽都懷疑自己說的話。
吃飯囉。
一上桌，其他人就發現媽跟豫晴的臉色很差，趙媽憂愁皺著眉頭，豫晴驚惶不安。
「怎麼了？」爸問著。
癟著嘴，豫晴哭了出來。
「怎麼了，怎麼了？」爸擔心卻溫和地問。
「豫晴他……他發現……」媽也怕爸怪罪豫晴，不知道可以用什麼方式緩和地道出豫晴的情況。
爸放下碗筷，伸手握住媽微微發抖的手。
「不管有天大的事，都有我扛著，妳慢慢說。」
「他發現……他喜歡男生。」
爸的表情始終沒變，大哥、大姐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二哥在那邊無所謂地笑了笑，二姐嘴角抬的高高的不知道在高興什麼。
「爸！我是不是不正常？」豫晴忐忑地問，淚水沒斷過。他就怕自己不正常。在他這個年紀的小孩，正常對他們來說，是很重要的事情。
「誰說你不正常？」爸輕聲地問。
「我們班同學都說不喜歡女生的男生不正常。」豫晴苦著臉。
「傻孩子，你只是性取向跟一般人不同，並不表示你不正常。」爸笑了一下：「好啦！又不是什麼天塌下來的事，吃飯！」
爸一說吃飯，大家就開始動筷子，連媽的臉色也沒那麼憂愁了。
「可是我很怕被同學笑。」豫晴一邊吃，還是一邊抹著眼淚。
「他們笑你，你就笑回去啊，說你有這種特殊能力可以喜歡男的，問他們有沒有！這種能力可不是每個人都有耶，你是奇葩，小晴！二姐挺你！」念高一、身高172的二姐說得非常理直氣壯，家人不知道她其實是個不折不扣的同人女。
「二姐……」豫晴的心情好了一大半。
「小晴，喜歡男的，沒什麼大不了的。哥我也喜歡啊！」有女朋友，也喜歡男生的二哥，今天家人才知道他是雙性戀。
三個孩子今天的發言，驚呆了另外兩個孩子，趙爸沒反應，趙媽幾番被嚇。晚餐在一片詭異的氣氛中結束。
「唉……」趙爸躺在床上睡不著，這不曉得歎了第幾聲了。
「別歎氣了，不管異性戀、雙性戀、同性戀，都是我們的孩子。」趙媽安慰著爸。
「我知道……只是沒想到，這會發生在咱們家。」趙爸又歎氣了。
「你不會就不管他們了吧？」趙媽擔心，每個孩子都是她的心頭肉啊。
「怎麼可能不管他們，只是怕他們在外面受歧視，遭到不公平的對待，我這個心疼啊！」趙爸苦笑。
「如果有家人的支持，我想……孩子們受的了的。」趙媽安慰。
「希望如此……」
趙豫晴的最初的暗戀，就在升學考試中淡化掉。
考上師大附中後，他交過的兩個男朋友，都曾跟他回家讓家人見過。第一個因為個性不合，後來分手，另一個則一直跟他交往到大學畢業，兩個人當兵兵變，豫晴男朋友琵琶別抱。
退伍後，豫晴出國拿建築碩士學位，雖然有幾個男人愛上他，但他忙得沒時間交男友。
在美國時已經被某個有名的國際建築師事務所網羅，受聘在東南亞任職。回國後，開始忙碌于工作，根本沒有社交生活，每天通車，遇上畢生至愛。
為了他，趙豫晴可以改變自己，調整自己的工作節奏、改變自己的生活習性。他想讓自己成為趙離可以信任、可以愛的人。
他認定趙離，所以他一定要打動趙離，在他霸道的想法裏，趙離一定得跟他在一起，趙離只能跟他在一起。
從他喜歡上趙離開始，他就給家人講很多趙離的事，還說這輩子他只要趙離了，要家人有心理準備來接納趙離。
他跟爸媽說，如果他把趙離接回家來住，爸媽就像多了一個兒子，不像媳婦搶了兒子，還多了個兒子孝順，沒什麼不好。
他把跟趙離的合照給家人看。嘴邊三句話不離趙離。二哥、二姐老笑他，說他們兩個好配。
後來趙豫晴搬進趙離家。
趙爸趙媽希望趙離可以不時來家裏玩玩，可是趙離怕生，老不願答應趙豫晴的邀請。
然後趙豫晴到新加坡半年。期間他有回來過兩次，他怕趙離孤單。趙離生日時，他走不開，於是拜託家人幫趙離過生日。
趙家人早從趙豫晴嘴裏知道趙離的個性，知道趙離絕對不會到趙家過生日，所以一家人準備了蛋糕，告訴豫晴說會上趙離家幫他過生日，讓趙豫晴很感動。
趙離生日一個月後，趙豫晴回來了。
再過兩個月，趙豫晴跟趙離一起搬回家。
「大嫂！妳管管妳那兩個寶貝兒子好不好？他們再這樣巴著我的離，我會妒火中燒，忍不住把他們掃倒在地的！」
趙豫晴心情不快，今天週末，他也不過才陪媽上趟菜市場，回來趙離就被霸佔了。
大哥大嫂的五歲雙胞胎正趴在睡著的趙離胸前流著口水，睡著。
他不想驚醒他的離，又怕離被兩個小而胖的傢伙壓得不能呼吸。
偏偏他一動手要碰兩個小傢伙，兩個小傢伙就呼天搶地沒來由地鬧。
「阿離答應幫我帶小孩的……」大嫂講得理所當然。
「我沒答應！」
對，家裏的規矩是，除了爸媽之外，沒他答應，誰都不能奴役他的離。大嫂孫永芳翻了白眼，她真羡慕阿離，豫讓愛她的程度有這麼深她就幸福了，嗚∼∼∼。
「可是阿離答應了！我們可以叫醒他，問他！」大嫂做勢要叫趙離。
「別！……他昨天很累，讓他睡！妳都已經辦完事情回來了，孩子妳抱回去啦！」趙豫晴臉紅了一下。
大嫂訕笑著，就知道你心疼你的離。
「好啦，再一下下啦，我幫媽準備午餐。」
「我去幫，妳把惜風、惜雨抱回他們房間睡好了。」
「你大哥呢？我去叫他來抱。」
「大哥帶爸去醫院還沒回來。」
「爸怎麼了？」
「爸沒怎麼，爸是去醫院看個老朋友。」
「喔。」
「快去抱妳的寶貝啦！真不知道孩子是誰的，活像兩個小孩都是我家阿離生的似的，他帶小孩的時間比妳們夫妻多！」
趙豫晴忍不住碎碎念，他甚至懷疑大嫂是討厭同性戀才虐待他的離。﹙人家如果真的討厭同性戀，才不敢把小孩推給你們咧！一.一﹚
「誰叫風雨喜歡他！」
大嫂也喃喃地說著，抱小孩去了。
惜風、惜雨，排名趙家惜字輩，因為出生當晚風雨交加，爸媽懶得想名字﹙因為當初想這五個小孩的名字頭痛很久﹚，大哥大嫂覺得符合自然不錯，兩小就變成惜風、惜雨了。
趙豫晴到五樓的廚房，準備幫媽，卻看到二嫂已經在那兒幫忙了。
看著二嫂圓圓的肚子，趙豫晴忍不住一陣抖，孩子生下來後，他的離不會又變成褓父了吧？
「二嫂，妳去休息吧，我來幫媽。」
「謝啦，小晴。」
二嫂慢慢走出廚房。
「我去爬樓梯運動運動。」二嫂說。
「去吧，要小心啊！」媽叮嚀著。
「知道。」
飯菜熱騰騰地上桌，爸跟大哥也回來了。全家人準備吃飯。
豫晴回房間叫趙離，趙離還在熟睡。
大手輕撫上趙離的臉頰，掠開蓋著額頭的發。
趙豫晴整個人跟著躺上床，輕輕抱著愛人。
用鼻尖輕觸著柔嫩的臉頰，輕聲喚著：
「離，醒來囉……離……」
熟睡中的人不滿打擾地皺了眉、轉了轉頭。
「離，醒醒……吃午飯了……」
趙豫晴一邊舔著趙離的耳垂、耳後，一邊吹氣喚著趙離。
「嗯……吃午飯啦……？」
迷迷糊糊地聽到吃午飯，意識到自己睡太久，趙離睜開澀澀的眼。
「嗯……吃午飯，你先讓我吃了，好不好？」
「嗯……啊？不行！」
逃離趙豫晴的懷抱，趙離忙往盥洗室竄，梳洗準備吃午餐。
「小氣……連前菜都不讓人家吃……」怨歎啊……
「咦，大姐也回來啦？姐夫呢？」趙豫晴問。
「他在找位置停車。我先帶蓉蓉上來。」
「豫嘉跟阿清等一下也會到，她早上有打電話回來說。」二哥說著。
「啊！那今天中午飯菜夠嗎？你怎麼沒先說呢，豫嵐？」媽急了。
「夠的，媽，豫嵐有跟我說，我多洗了兩杯米。」二嫂說了。
「二嫂也讓我也多炒了兩個菜，媽，沒問題！」豫晴說。
「今天是什麼大日子？全家人都回來了。」趙離笑著問。
「心有靈犀的日子！」大姐神秘地笑著說。
二姐帶著二姐夫沖了進來，一進門就喊：
「喔！好香！肚子好餓！」
大姐夫也跟在二姐夫後面進來了。
「爸、媽。」大姐夫、二姐夫跟爸媽打招呼，跟其他人點頭。
大姐夫是全球金控東亞分區的執行總裁，和大哥是好朋友，所以他也跟大哥打了招呼。不過他不是大哥介紹給大姐的，而是他們公司要挖角大姐到他們公司，才認識大姐的。
「快來吃飯！」
今天這頓午飯，全家人都到齊了，伴著小孩的叫聲，吃得熱鬧非凡。
「你們看！阿清買給我的結婚一周年戒指！整整一克拉！特A級鑽耶！」二姐把手伸到餐桌中央給大家看，二姐夫咧了嘴笑。
「那妳買了什麼送阿清？」大姐問。
「一個店面。」
「又是房子？！」所有晚輩一起叫囂。
換二姐不好意思地臉紅了。
「他又不缺其他的東西，遠東娛樂集團的老闆啥都不缺。」
「既然什麼都不缺，那妳也就不用送他房子啦。」
「哎，有來有往嘛！我比較懂的也只有股票跟房地產而已啊。所以……嗯，把房子租人還可以賺點零頭花花呢！」
二姐眼睛溜溜地轉向二姐夫。
二姐夫儲山清寵愛地摸摸二姐的頭。
「啊……今天是二姐和二姐夫的結婚一周年紀念日。」給趙離想到了。
「對啊，對啊！」二姐高興地說。
「不是只有他們唷。」大姐說。
「不只有他們？那還有誰？爸媽的結婚周年不是今天啊，其他人也不是……」趙離閉上眼，想破了頭。
「今天是你搬進來的日子。」趙豫晴深情款款地看著趙離。
驀然睜開眼。趙離沒去記這個日子，沒想到已經六年了……
「我們家第一個結婚的……」二姐指著趙離。
「跟最後一個結婚的……」再指著自己。
「日子一樣喔。」二姐對著趙離笑。
「……我們那樣算結婚嗎？」趙離迷惑地問趙豫晴。
「雖然名義上不是，但實際上是我把你娶回家啦。」
雖然跟這家子生活了這麼久，趙離已經不太會害羞了，可是剛才趙豫晴說的話還是讓他有點臉紅。
「所以我們大家都說好了，今天這個日子呢，是除了爸媽結婚紀念日外的另一個好日子啊，以後每年聚！大哥說了算！哈！」大哥顯然比其他人還興奮。
「吶！當年小離住進來，我們什麼賀禮都沒送，所以今天，我們跟另一半把賀禮都備齊了。」二哥說著拉開椅子，跑了上樓，大姐、二姐也離了座。
「不用吧……這個家給我太多了，真的！……小風，怎麼了？」一隻胖嘟嘟的小手扯個趙離的褲管。
「離把拔，我要吃飯，小雨搶我的飯。」漂亮的臉蛋仰望著趙離，趙離便一把將惜風抱上大腿。
「吃紅蘿蔔好不好？會有漂亮眼睛喔。」他知道惜風不喜歡吃紅蘿蔔。
「好……」
大嫂看著大兒子歎氣，怎麼她死命哄，他小子就是不吃紅蘿蔔。趙離一說，他就願意吃了。難怪自己老把孩子丟給他。
二姐拿了一個大信封袋的檔回座，遞給豫晴：
「這是我和你二姐夫送你們的……」
「不能收！」趙離對著趙豫晴喊。
趙豫晴伸了一半的手，又縮了回來。
大姐才要遞出自己手上的信封袋，也沒遞成。
二哥下樓來，手上也一袋。
大哥手裏則揣了把鑰匙。
「不論大家送什麼，我們都不能收。」趙離堅持地說。
六年來沒看過他這麼堅持。連爸媽都停下來，沒繼續和蓉蓉、小雨玩。
「離說不收，那就是不收了。全都收回去吧，哥、姐。」
趙離的眼淚說來就來，流了滿面，一邊說：
「真的很感謝哥哥、嫂嫂、姐姐、姐夫們的好意。我從爸媽還有各位家人身上，得到的已經太多了。其實，我很怕，怕幸福的這一切只是一場夢……
大家給我太多的幸福，我有時甚至懷疑自己真有資格獲得這一切嗎？我很知足的，家人對我來說就是天賜的禮物了。我不要其他的……我怕……怕得到其他的東西……卻失去家人……」
一番話說得讓大家沉默了下來。家人們現在才知道，原來他們在趙離心目中的份量是這麼重。
「離把拔，乖，不哭唷，風風給尼擦擦。」
惜風從趙離腿上站了起來，抱著趙離的頭，親著趙離的臉，趙離的淚水沒擦掉，倒是又增加了一臉惜風的口水。
趙離笑了，全家人都笑了。……趙離用紙巾擦擦臉，拿起筷子就夾菜。大家繼續用餐。
「謝謝小風，還要不要吃？吃蝦球好不好？」
「好。」
哥哥姐姐們，再沒了送禮物的動作。
二姐夫偷偷跟二姐咬耳朵，二姐邊聽邊點頭。
「離，我們可以不收哥哥嫂嫂姐姐姐夫們的賀禮，但你不能不收我給的禮物吧？」
趙豫晴從西裝褲口袋裏摸出一個盒子。
打開盒子，趙離認得，這是某超級名牌全球限量發行的對戒。他上個月才在時尚雜誌上看到過，因為他很喜歡那個款式的設計，還特地把雜誌拿給豫晴看。
才剛擦幹的眼淚，又像水龍頭出水一樣冒了出來。
「這……很貴的……」趙離哽咽地說。
「我有這個能力。別擔心。來，我幫你戴。」拉著趙離的左手，幫他把那只比較小的戒指套上無名指。
惜風坐在趙離腿上看著，這時忍不住對著兩個人的手打了好大個噴嚏。
趙豫晴瞪著惜風吼：「你怎麼老愛在這種時候破壞情調啊！」
惜風只是吐吐舌頭，一點也不想理他的小叔叔身兼另一個乾爹。
所有人莞爾。
後來，哥哥姐姐們禮還是送了，偷偷地直接塞給小弟，沒讓趙離知道。
大哥和大嫂送了一輛賓士SLK。
大姐和大姐夫送了強股基金，保障他們倆個小弟年老生活無慮。
二哥和二嫂送了為期長達兩個月﹙含全球五個不同地方的行程﹚的男同性戀人愛之船之旅，讓他們把遲來的蜜月渡個夠。
二姐和二姐夫送了陽明山空地一塊，讓小弟能自己設計興建自己想住的房子。
有互相扶助的家人，真的是非常幸福的一件事。
作者:
leungmon
時間:
2010-1-14 13:11
後記：
偶知道，《愛蔓延》這系列的文實在太蜂蜜了。要不是看了公共電視制播的「孽子」，受到刺激，覺得同性戀、還有同性戀的家人們實在太慘了，內心湧上一股補償作用，也不會寫了這麼樣的甜文，希冀把看「孽子」時所哭的眼淚全都補回來。所以各位看了文、不以為然的大人們，請表打偶∼∼∼∼∼
完結
☆夜玥論壇ק已經設了輕小說館和歷史閒談區，大家去看一下~
輕小說館
版主-小s(s021084)
歷史閒談區
大家來閒談~
作者:
peterson
時間:
2010-1-14 15:58
豫晴的家人真開通
他們接受豫晴和離的同性愛
並給離滿滿的親情
作者:
大豬仔
時間:
2010-1-14 16:36
豫晴的家人真是太好了, 能夠真心接受趙離~~~
整篇文很幸福溫馨~~~
作者:
abs469
時間:
2010-1-14 20:02
番外比正文長阿阿~
不過很好看
我很喜歡這種淡淡而溫馨的幸福
作者:
connote
時間:
2010-1-14 23:44
好開通的一家人喔~
能這樣幸福的生活，感覺真的很棒~
這種淡淡的生活，既溫馨又幸福吶~~
作者:
秘羽
時間:
2010-1-15 15:25
超甜蜜的說~~~不僅僅是它們那一對，他的家人也未免太好了吧~~~害我好生羨慕喔~~這樣的家庭，一定是每個人心中的希望吧
作者:
珠兒
時間:
2010-1-25 22:48
有家人的祝福
真的佷好 ~~
非常溫馨的故事~~
謝謝分享~~
作者:
在玫瑰下
時間:
2010-1-26 02:52
有家人的支持比任何強硬的靠山更有力。
小離與豫晴何其有幸碰上彼此，
才能成就如此一段佳話啊。
謝謝分享！
作者:
tvatrc
時間:
2010-8-14 01:29
離雖然有不幸的童年，
但，他認識小晴之後過得很幸福~~
小晴的家人真棒！
作者:
jasmin61028
時間:
2010-10-3 22:32
幸福呀>////<((感覺肚子裡都飽飽的^0^
喜歡甜文~
~最愛甜文了>///<
作者:
ann1223
時間:
2010-10-3 23:44
不論性向是甚麼~有這樣的家人永遠是你的後盾
作者:
catkin0117
時間:
2010-11-18 01:49
有這樣的家庭風氣真的很幸福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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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愛甜文了>///<.gi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