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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轉貼] 《(HP)身臨其境》作者：林宸【完結+番外】 [打印本頁]
作者: 藍桉    時間: 2012-5-20 19:33     標題: 《(HP)身臨其境》作者：林宸【完結+番外】

《文案》


對於教授這樣硬的肉骨頭，
我們千萬不能急。
我們應該循序漸進地，
慢慢地，
不動聲色地，
溫水煮青蛙似地，
連哄帶騙地，
一小口、一小口地——
把他吃掉...

本文立場無限接近於原著：
愛教授，親獅院，反伏地魔，反血統論。
對鄧布利多持批判性的肯定態度，
對馬爾福一家和斯萊特林學院持中立態度。
引用:
《發貼題示》****請所有發貼者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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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有系列就重點標明. ****格式請跟足→ 《(什麼同人)書本(文章)名稱》作者：XX 【完結與否+有什麼番外】

例如：《(HP)販賣自由》作者Serissa·M·Y 【完結】**如冇番外可以不說....有沒有屬性隨你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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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點二：我一開始是每章一樓，慢慢我抉定了每五章一樓，方便會員看，也減少多餘的回覆....***發貼者可自由選擇三至五一樓.
發貼者請留意同人小說的定義 2012-5-19 增發貼前留意不定期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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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留學
哈利．波特是在1歲的時候被人放在德思禮家門外的階梯上的。他是德思禮夫人的妹妹，莉莉．波特的兒子。弗農．德思禮姨丈和佩妮姨媽經常說，波特夫婦在車禍中喪生，為了不讓可憐的哈利被丟進孤兒院，他們才收留的他，因此他要感恩。不過哈利從沒有在這家人臉上看到一絲一毫心甘情願撫養他的跡象。他們讓他住在樓梯下狹小的壁櫥裡，給他穿達力肥大的舊衣服，吃能剛夠填飽肚子但絕稱不上美味的食物，做很多的家務，並且從不讓他做喜歡的事。
"也許他們只是想要一個免費的僕人。"今天是達力11歲的生日，當這個備受父母溺愛的孩子大發脾氣，抱怨今年的生日禮物比去年的三十八件少了一件的時候，作為鮮明對比的哈利一邊忙著把鍋裡的煎蛋和烤肉盛出來擺到鋪滿禮物的餐桌上，一邊這樣想著。
因為擔心盛怒中的達力會把餐桌掀翻，從而導致自己今天早上要餓肚子，哈利並沒有仔細去聽這家人的對話，而是抓緊時間狼吞虎咽地往嘴裡塞著自己那份早餐。
最後一片烤肉安全地在哈利的胃裡降落的時候，佩妮姨媽怒氣衝衝地從電話邊走過來，宣布了一個壞消息：由於費格太太摔壞了腿，今年達力的生日，哈利將無處可去。
佩妮姨媽猶豫著要不要帶哈利一起去動物園，但達力大聲假哭著反對，聲稱"不正常"的哈利會把他的生日都搞砸了的。
"可以讓他去趙臨家，她前幾天跟我通電話的時候還說，她的小寶貝們想他了。"達力透過假裝擦著並不存在的眼淚的胖手指之間的縫隙，惡意地盯著哈利。
"不！"哈利大叫，"那些討厭的大狗會撕碎我的！"
"這不正是你應得的嗎？"弗農姨丈哈哈大笑著，摸著達力的頭誇著他的好主意，一邊說，"我這就打電話給肯特先生。"
趙臨是一名從中國來的小留學生，上個學年跟達力和哈利在同一所學校上學。因為還未成年，她在英國必須有法定監護人，他就是奧斯頓．肯特先生。這位先生是倫敦上流社會最富有的幾位紳士之一，是一位尊敬的議員，也是弗農姨丈的公司目前的最大客戶。
德思禮一家曾經拜訪過肯特一家坐落在倫敦市最昂貴地段的豪宅，親眼觀看過趙臨指揮著十幾隻凶猛的巨型狼狗把哈利追得滿地亂竄的樣子。當時趙臨和達力一起在旁邊拍著手哈哈大笑，肯特先生微笑著看了好一會兒，才走過去制止了她，並出於禮貌向德思禮先生表示歉意。弗農姨丈自然是非常快樂且大度的原諒了他和他"可愛的"被監護人的小惡作劇。那日，賓主盡歡。
此後，趙臨又曾多次邀請達力和哈利一起去她家玩，每次達力回來的時候都是一臉滿足——肯特家的中國廚子實在是太棒了——而哈利則總是一副凄慘模樣，最過分的一次，他回來的時候，連頭髮都被剃得七零八落，因為據說小姑娘要嘗試著自己親手給她的寶貝狼狗們換個髮型，為了怕剪壞，就先拿哈利練手了。雖然哈利的頭髮第二天就長回了原來的樣子，不過達力還是覺得非常過癮，也很佩服趙臨層出不窮的欺負哈利的鬼點子，早把她當成自己最好的朋友之一了。這次如果不是趙臨前幾天不慎扭傷了腳踝，下不了床，達力原本是也想請她也一起來慶祝生日的。
弗農姨丈剛掛上電話，門鈴就響了。
"天哪，他們到了！"佩妮姨媽慌慌張張地說。不一會兒，達力另一個最好的朋友，皮爾斯．博格斯和他媽媽一塊走了進來。皮爾斯是一個皮包骨的、長著一張像老鼠的面孔一樣的男孩。在達力打人的時候，他總是那個把被打的人的手板到背後的那個幫凶。
十幾分鐘後，德思禮一家和博格斯一家坐上弗農姨丈的新車走了，而可憐的哈利則被他們丟在鎖緊的門外的台階上——正是十年前還是嬰兒的他被放置的同一級台階——坐著等肯特家的車來接他去"享受趙小姐的寵物們熱情的親吻"，並且他被警告說不許私自逃跑，不然就等著被關在壁櫥裡一個星期，而且，沒有晚餐。
哈利一直望著弗農姨丈的車消失在遠處的街角，這才松了口氣。
又過了大約不到十分鐘，一輛誇張的加長黑色斯特勞斯停在德思禮家花園籬笆外，哈利站了起來。
一張典型的東方小女孩的臉從緩緩降下來的後座車窗裡探了出來："哈利，快過來！"她向他招手。
哈利笑了，拔腿向她跑去。
趙臨是中國某個不聞於世但卻有著悠久歷史的世家裡的孩子，一年前被送到英國留學。
本來以她和她的監護人奧斯頓．肯特先生的身份，應該有更好的學校可供選擇的，但是她卻執意進了哈利和達力所在的這所名不見經傳的學校，這令肯特先生著實疑惑了一段時間。不過出於對趙臨父親的尊敬，他並沒有幹涉小姑娘的選擇。畢竟，趙臨的父親曾經跟他說過，這一年只是為了熟悉語言，在哪兒都無所謂，她十一歲以後要進的中學才是重點。雖然肯特先生對趙臨父親口中的"霍格沃茨"毫無概念，甚至認為多半是自己這位曾經的救命恩人記錯了名字。
"不過也沒什麼，"肯特先生這樣想，中國人搞不清英國學校的名字，這不是很正常的麼？畢竟自己也對分辨複雜難記的中國名字無能為力。"以我的社會地位，安排齊先生的女兒進入英國最好的中學就讀這樣的小事還是可以輕易做到的。"
據說齊先生和太太剛結婚那陣兒打過一個賭，結果齊先生輸了，只好答應以後如果生的是男孩就跟爸爸姓，生女孩就跟媽媽姓。然而當他們的長子出生之後，第三年他們就又有了個小女兒。於是哥哥就嚴格按照族譜輩分排字，取名叫齊從雲，從小就被送到族裡接受繼承人的教育，而妹妹就跟了媽媽姓趙，從小就被放羊吃草，無憂無慮地長到十歲，然後被送到國外，遠離家族權利爭奪的風暴中心。
說句實話，趙臨剛剛穿越過來的時候，甚至都還沒意識到這裡是《哈利．波特》的世界。
她只是覺得自己特幸運，因為她的情況是最不容易被土著看出來異常的胎穿，而且還是生在很大的一個魔法世家。雖然對繼承人的位置不感興趣，不過家大業大意味著生活優越有保障，家族絕學意味著這輩子都可以研究神秘有趣的法術而不會太無聊。
總的來說，她簡直太滿意了。
十歲的時候，當趙臨從父親口中得知這個世界的英國居然有一所名叫"霍格沃茨"的魔法學校，而她將要去那裡留學的時候，先是震驚了，接著便是大喜。小姑娘對被送到遠離家鄉半個地球的倫敦毫無怨言，只是堅持要求在正式入學前一年的語言適應期裡，進入哈利．波特所在的學校跟他成為同學。
然後輕易地使由於達力作梗而從來都是獨來獨往的哈利成為了自己的朋友——當然，鑒於德思禮一家見不得哈利開心的秉性，趙臨不得不使用了一些簡單的障眼法，讓他們以為哈利在她家受盡虐待，從而不會禁止哈利跟她繼續來往。
趙臨養的那些看起來高大威猛的狼狗在哈利第一次跟著德思禮一家拜訪肯特莊園的時候，的確曾把他嚇了一跳。
但也正是那一天，小救世主第一次見識到什麼是催眠術，也第一次從趙臨口中得知，他不是一個怪胎，而是和許許多多他們的同類一樣，是一個巫師。
而奧斯頓．肯特先生——當然，他是所謂的"麻瓜"，但卻似乎對魔法見怪不怪。看到德思禮一家在他的小監護人響指下，軟倒在他家光潔的地板上悍然入睡的樣子，表現得比哈利鎮定多了。
"等我叫醒他們，他們會以為自己剛剛觀賞了你被我家狗追咬的場面。"趙臨對著目瞪口呆的哈利狡猾地眨了眨眼。接著她便拉著哈利一起去玩她的那些有魔法的玩具。在這期間，那些看著身形巨大，但脾氣溫和又調皮的大狗們總是搖著尾巴跑到他倆身邊，用濕潤柔軟的舌頭親昵地舔他們的手心和臉頰，癢得他們忍不住笑。最後，在叫醒德思禮一家之前，趙臨也沒忘了故意弄髒哈利的衣服，把他偽裝得像剛被惡狗欺負得很慘的樣子。
類似的事情在過去的一年裡發生了無數次，德思禮一家如今都堅信哈利害怕趙臨的狼狗，只有哈利自己知道，他究竟有多麼愛它們。
可惜他現在不得不和它們分開了。因為並排和他一起坐在汽車後座上的趙臨剛剛憂鬱地告訴他，把狗寄養在肯特先生家的那位考古學家先生從中東的某個不毛之地回來了，明天就會帶著他的寵物們回他自己家去。
"我原以為它們是你的狗。"哈利跟趙臨一樣難過。
十幾分鐘後，他們進入了肯特宅，然後開始了他們的老遊戲——試驗不同的小咒語。雖然他們都沒有魔杖，趙臨在家學的一些無需魔杖的法術也僅僅是個皮毛，但哈利依然樂此不疲——他愛那種催動魔力在體內流轉的感覺！雖然這個遊戲還挺危險的，前幾天就在他們的試驗過程中發生了一起小規模的爆炸，燒掉了哈利不少頭髮，於是他們不得不把燒焦的部分剪掉，然後想辦法讓一進門就陷入催眠中呼呼大睡的達力"看到"成為"狼狗髮型試驗品"的哈利，然後將此事當做笑話講給德思禮夫婦聽。
下午的時候，他們喝了點豆漿，吃了些糕點，然後跟肯特先生為了補償將要失去愛狗而情緒低落的趙臨買回來的一條大蟒蛇——沒有取名天分又懶惰的趙臨叫它"絲絲"——玩了一會兒。這是哈利第一次發現自己有跟蛇交流的能力，而趙臨卻沒有。當然他一點也不介意充當自己唯一的朋友和她的寵物之間的翻譯，然後在逛完動物園順路過來接他回家的德思禮一家面前，裝作被盤在一旁懶洋洋吐著信子的絲絲嚇得要死的樣子。事實上，達力也被嚇得要死，不過他不願在趙臨面前顯得膽小，所以竭力忍住沒有表現出來。
由於在肯特家的"凄慘"經歷，以及沒有破壞達力的生日，哈利逃脫了原著裡被關禁閉的懲罰，安安穩穩地到了學期結束。
趙臨回中國過暑假去了，臨走跟哈利說："下個學期咱們學校見。"不過哈利覺得她可能忘記他們現在已經從小學畢業了，下個學期，趙臨肯定會去最好的中學，起碼也是司梅汀中學——那是弗農姨丈的母校，達力和他的狐朋狗友，皮爾斯．博格特也將入讀那裡。而哈利則只能去石墻高中這樣的當地綜合學校了——和那些可悲的校服一起。
一想到將要和自己唯一的朋友分開，哈利的喉嚨就像被堵住似地。在哈利長達十一年的被冷落和被排擠的悲慘人生中，趙臨是唯一向他伸出友誼之手的人。在他心裡，趙臨不僅是朋友，更是姐妹。和德思禮一家比起來，她與和藹好心的奧斯頓．肯特先生，倒更像是他的家人。
可哈利不敢跟趙臨聯繫，弗農姨丈和佩妮姨媽總是像兔子那樣支起耳朵，監聽著他的一切。他不敢冒著他們的友誼被曝光的危險聯繫她，否則以後就沒有機會再光明正大地去肯特宅消磨時間了。不過他安慰自己說，至少等開學了以後，可以給她寫信。如果她把信寄到學校，就不怕會被發現了。他很慶幸自己不用繼續和達力呆在一塊兒。
而作為熟知劇情的穿越者趙臨，在福吉接到她父親的電話並跟鄧布利多校長商量安排她留學一事之時，痛痛快快地玩了一個暑假。出於跟哈利同樣的原因，她也沒有聯繫自己那聞名整個魔法界的朋友，甚至她連將他們會在下學期一起就讀於霍格沃茨魔法學校的事情也忘記跟哈利說了。
作者: 藍桉    時間: 2012-5-20 19:35

第二章 誤會組成世界

趙臨度過了她穿越以來的第11個生日，在父親的安排下回到倫敦，準備進入霍格沃茨留學。
作為東方魔法世家領袖的齊門之主唯一的女兒，雖然並沒有繼承父親的姓氏，但卻依然有著超然的地位。
東方魔法世界幾千年來一直處於封閉狀態，他們獨成一體的魔法系統，即使是對歐洲的巫師們來說，也依然是神秘的。在一個極偶然的情況下，曾經到中國度假的康納利．福吉遇到了趙臨的父親齊縷——那時候康奈利還沒有當上魔法部長——他們兩個有了一定程度的交情，並在之後的十幾年內保持了聯繫。福吉競選成功之後，一直致力於說服自己這位對外交沒有表現過絲毫興趣中國朋友加強與歐洲魔法界的合作與交流，但卻一向收效甚微。
今次齊縷居然親自聯繫他，委託他在方便的時候關照一下他女兒申請在霍格沃茨魔法學校留學的事情——這絕對是兩國魔法界友好交流的第一步！康納利不由欣喜若狂——辛苦多年終於成功摘取的政績啊！這絕對能被寫進歷史！
"XXXX年X月X日，這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在這一天，在魔法部長康納利．福吉的倡議下，英中兩國的魔法界之間建立了互利友好的外交關係。這是幾千年來兩國在魔法方面合作的第一次偉大成功，具有極其深遠的歷史意義……"他似乎已經看到新版的魔法史教科書上的這些文字了。
"我親愛的老友，您怎麼能讓令嬡在英國生活整整一年而半點消息都不透露給我呢？而且，居然還是進的麻瓜學校！"在肯特先生家巨大的電影幕墻前，通過麻瓜的網絡技術與齊縷建立視頻連接的康納利埋怨地說。
"呵呵，小女去年只是為了進霍格沃茨而做語言準備而已，沒有必要麻煩老朋友嘛。況且，肯特先生是個值得信賴的人。"
康納利雖然對外並沒有表現出他是個血統論者，但要讓他相信一個麻瓜能夠勝任趙臨監護人的職責，還是比較困難的。
"事實上，"福吉試圖委婉地建議說，"我們這裡有很多非常優秀的巫師能夠勝任監護人的工作。甚至我本人，也願意監護可愛的趙小姐。"
齊縷只是微笑著搖搖頭："多謝您，康納利。不過不必了，小女跟肯特先生一起生活了一年，她喜歡他。更何況，從今以後她只是需要一個填在麻瓜簽證上的名字而已，並不必真正和肯特先生住在一起。她將把所有時間都消耗在霍格沃茨，一到暑假就回中國來。"
福吉只好放棄了說服他的打算。不過，他和魔法部仍然決定將趙臨的留學當做一件重要的外交事務來處理，不但在趙臨乘坐的麻瓜飛機抵達倫敦的時候，派了一整隊喬裝打扮的奧羅前去迎接，並舉行了盛大的歡迎儀式，還特意發了一封厚厚的貓頭鷹信件，情深意切地懇求鄧布利多教授"如果有時間的話"，不妨帶副校長麥格教授和斯萊特林院長斯內普教授一起來倫敦，和趙臨做一個入學前的小聚會。
"一個身份如此高貴的純血巫師世家的小公主，毫無疑問會進斯萊特林。"福吉與在人前裝得矜持高傲又一派淑女風範的趙臨見面之後這樣想。於是他也就不費心再邀請別的學院院長了。
鄧布利多早就知道哈利在學校裡有了一個朋友，但卻沒有對她展開過詳細調查，因此也是剛剛才知道這個小女孩的真實身份。這對他來說可並不是一件很愉快的事。畢竟他多少年來一直努力保持將任何事情都控制在自己的掌握中。
這個接近了小救世主的女孩究竟是有意還是巧合，若是有意那是出於什麼目的，這些都是他亟需弄明白的事。所以他在接到福吉的貓頭鷹信件之後，不但沒有推辭，反而立刻寫信給斯內普，並勸服了不太情願的麥格教授和他一起拜訪了趙臨。
對於如此排場，麥格教授是有些不滿的，若不是鄧布利多的要求，她絕對不會為了一個肯定是嬌生慣養的小女孩兒放下手中的工作。而斯內普則對此更加不屑，但他反正就住在倫敦，開學前幾天也正好無聊，況且也對神秘的東方有那麼一點點的好奇，於是就沒有反對這個安排。不過話說回來，即便他反對，鄧布利多校長也會來煩死他直到他點頭為止。
霍格沃茨的教授們如約來到肯特宅，肯特先生親自開了門，並在招待他們的時候完美地盡到了一個主人的職責——引導話題，適度帶動氣氛，並沒有因為他是個麻瓜而在幾位巫師面前表現出絲毫怯意。
這令幾位巫師對他刮目相看。
而趙臨在教授們進來的時候，禮貌地站起來表示歡迎，然後一直安靜地坐在主位相陪，聽著肯特先生和客人交談，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帶著幾分好奇的神色有節制地打量著自己未來的老師們，並試圖不往斯內普身上投注比別人更多的視線。
趙臨很占便宜地長著一張看起來很乖的臉。及腰長髮又黑又亮又柔順，眼睛烏黑靈活，睫毛卷翹，小鼻子小嘴，象牙色的皮膚細膩而光滑。剪裁合度的玄黑漢服正裝下的身體纖細而嬌弱，但背卻挺得很直。巨大的蟒蛇絲絲把腦袋靠在她的扶手上，無聊地吐著信子。小姑娘安慰地摸摸她的脖子。絲絲的額上被綁了個漂亮的粉紅色蝴蝶結，這完全破壞了它原本該有的冰冷邪惡氣息。
看到這樣的趙臨，教授們對她的印象沒法繼續壞下去了。
溫和、文靜、教養良好，這是教授們對趙臨的第一印象。令他們驚訝的是，趙臨完全沒有他們想象中出身高貴的小姐們慣有的頤指氣使的神態，就像她並不是從那麼有權勢的家庭裡出生的似的。
"……那麼，趙小姐就拜託您了，鄧布利多校長。"奧斯頓．肯特先生用這句話作為總結性發言，彬彬有禮地向眼前的老巫師微微躬身。
"沒有問題，"鄧布利多校長微笑著還禮，湛藍色的眼睛從半月形的眼鏡下面和藹地看向安靜地站在一旁的趙臨，"霍格沃茨很高興能得到這樣一位優秀的小留學生。歡迎你，趙小姐。"他站起來，向趙臨友善地伸出一隻手。
趙臨禮貌地從椅子上跳下來，伸出手去，讓他握住親吻了下手背，說道："謝謝您，校長先生。"她清脆的聲音尚未完全脫去兒童特有的奶聲奶氣，麥格教授忍不住露出喜愛的微笑。
"您可以稱呼我為教授，趙小姐。"鄧布利多校長微笑地向她眨了眨眼，"我更樂意人們這樣叫我。"
"好的，鄧布利多教授。"趙臨從善如流，乖巧地改口，臉上綻開一個十分可愛的笑容。
"那麼，我們9月1號學校見了，親愛的趙小姐。"麥格教授微笑著說，"順便，你的英語說的真好。"
趙臨臉上露出一絲羞澀："謝謝您，教授。事實上，為了能順利在霍格沃茨學習，父親一年前就送我來英國的麻瓜學校上學了，我在這裡學習語言和適應環境。"
聽了這話，麥格教授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她看了看自己的兩位同事。福吉當然不會讓輿論到處宣傳趙臨來英國超過一年而他卻對此一無所知的事，而鄧布利多校長也並沒有來得及把他的發現告訴同事們，因此麥格教授這時是首次聽說這件事。
"您那時也是和肯特先生一起住在這裡嗎？"麥格教授問。
"是的，教授。我一年前就成為了趙小姐在英國的監護人。"肯特先生微笑著代替趙臨回答說。
年僅10歲就被家族送到遙遠的異國，和一個麻瓜住在一起？雖然這個麻瓜給人一種值得信賴的感覺，但是……
"你知道怎麼去對角巷嗎，肯特先生？"麥格教授猶豫了一下，好心地問。
肯特先生迷惑地反問："是一個魔法世界的地名嗎，麥格教授？不，我很抱歉我恐怕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地方。您知道，"他歉然地笑了笑，"我並不是一個巫師，我只是應那位中國朋友的要求，在他女兒留學期間作為她的監護人而已，我本人對魔法世界所知甚少。"
"當然，當然。"麥格教授寬慰說，"這不要緊，"她看了一眼鄧布利多校長，徵詢地問，"阿不思，或許我們可以在回霍格沃茨之前，先帶趙小姐去對角巷買她的學習用品？"
"當然我們能。"鄧布利多教授笑了，他看了一眼試圖爬上趙臨膝蓋的大蟒蛇，轉頭親切地跟斯內普道："親愛的西弗勒斯，看起來斯萊特林將要得到一位小美人了。作為她未來的院長，您能幫趙小姐為她的新學期做準備嗎？"
啊啊啊！！趙臨在心裡尖叫。當第一眼看到斯內普走進客廳的時候，她就暫時失去了正常的反應能力。而此時聽到鄧布利多校長的提議，她興奮得幾乎要無法呼吸了！
沒穿越之前，甚至在《哈利．波特》這套書只出了第一本的時候，她就已經喜歡上這個男人了。後來即使是混血王子那一集的結尾，斯內普殺了鄧布利多，她仍然對他深信不疑，堅持他是有正當理由的。後來證實了她的看法果然正確，但斯內普卻死了。為此她難過了好久，心裡暗罵羅琳大後媽。如今竟然能夠面對面地看到一個真正的、活生生的斯內普，他甚至還要親自引導自己第一次進入真正的巫師世界的標誌——對角巷！這怎能叫她不欣喜若狂！
絕對不能表現出來！她馬上嚴厲地告誡自己說。
斯內普細不可查地皺了皺眉。他雖然對趙臨沒有壞印象，但當保姆一向不是他的愛好。
不過，霍格沃茨的教授偶爾也是會引導麻瓜家庭出生的新生們進行他們的第一次對角巷之旅的，類似的事情以前他也不是沒有做過，於是此時只是略微點了點頭。
趙臨快高興瘋了，但她很好地掩飾了自己："那太好了，謝謝您，斯內普教授！還有鄧布利多教授和麥格教授，您們真是太好了！"她雙手互握，福身一禮。
要不說怎麼肢體語言很重要呢？雖然只是微微一蹲，福禮這個歷史悠久的動作，卻將東方女性的溫婉謙恭表現的淋漓盡致。此時由趙臨做了出來，教授們頓時都覺得既新奇又好看，還讓他們心裡很舒服。麥格教授越看她越遺憾："可惜肯定是個小斯萊特林。"她這麼想著，惋惜地嘆了口氣。副校長走過去牽起趙臨的手，禮貌地對肯特先生說："那麼，我們就先走了。傍晚的時候斯內普教授會將她送回您這裡，肯特先生。"
"好的，那就麻煩您們了。晚上見，臨。"肯特先生彬彬有禮地按了按帽子，起身向他們告別道。"對了，這是臨的。"他突然想起了什麼，從口袋裡拿出一把金色的小鑰匙，遞到斯內普手中，"我想，如果是要去買學習用品的話，應該需要用到錢。齊先生說這是屬於一家巫師銀行的，雖然我不知道它在哪裡，不過我想三位教授一定知之甚詳。"
"毫無疑問。"斯內普教授看了一眼刻鑰匙柄上的古靈閣巫師銀行印記，淡淡地道。這是他今晚第一次開口說話，他的聲音和趙臨想象中的一樣好聽——低沉而充滿磁性。
"晚上見，奧斯頓。"趙臨乖乖地任麥格教授牽著她的手，微笑著向肯特先生道別。
肯特先生的司機先將他們送到國王十字火車站，鄧布利多校長和麥格教授下了車。
"再見，親愛的，霍格沃茨見！"麥格教授向趙臨揮手道別。
"辛苦你了，西弗勒斯。"鄧布利多校長在他半月形的眼鏡下面彎著湛藍的眼睛笑著，目送載著趙臨和斯內普的汽車遠去。
"可憐的孩子。"麥格教授直到那輛汽車消失在一個拐角處，才小聲地對鄧布利多校長說，"身為東方最強大的魔法世家的女兒，卻僅僅因為不是個男孩而被剝奪了繼承權。如此年幼就被迫離開父母，不得不在遠離家鄉的地方跟一個麻瓜住在一起。噢，我不是說麻瓜不好，也不是說肯特先生看起來不是個可敬的人——可是，梅林啊，她還只是個孩子！"
鄧布利多教授微笑著說："這個孩子的父親曾經為了她的入學問題與我們的魔法部長福吉做過多次交談，看起來並不像是不愛她的樣子。"
"噢，可能是為了補償？天知道。何況他根本沒有費心要求親自和您通話！您才是她未來的校長！讓福吉轉達他的意思，這算什麼？他完全可以表現出更多的關心！阿不思，這孩子甚至不被承認是家族成員，而只能跟著母親姓！"麥格教授越說越憤憤不平，"我以前倒聽說過，中國人經常會把剛出生的女嬰溺死或悶死，但我一直以為只有貧窮的麻瓜家庭才會這麼做，沒想到連那樣顯赫的魔法世家也會……"
"好了，米勒娃。"鄧布利多校長不得不阻止了她，"或許裡面有我們所不能理解的原因，或許是一些詛咒什麼的，我們不應該在不了解事情真相的前提下妄作評判——不管怎麼說，幸運的是，這個孩子將要進入霍格沃茨，我們會給她最好的教育和最妥善的照顧，在那裡，她將再也不會受到任何不公正的待遇，這不是很好嗎？"其實他內心裡仍沒有打消對那位東方魔法領袖世家的族長的懷疑——懷疑他利用年幼和不被重視的女兒接近小救世主，即使他從沒有把他對英國政治的興趣表現出來過。但鄧布利多沒有把這個猜測告訴麥格教授。
"的確，"麥格教授不滿地道，"雖然我不認為這個孩子受到的對待有什麼正當理由，但我們的確應該感謝梅林讓她最終來到了霍格沃茨。"她嚴肅的眼睛裡此時充滿了同情和憐惜，"那麼可愛的一個小女孩，彬彬有禮，舉止謙遜、得體——我真是無法想象，什麼樣的父母能忍心讓自己的親生女兒在年僅10歲的時候就流落異鄉！"
"親愛的米勒娃，"鄧布利多教授笑了，"您偏激了，畢竟霍格沃茨的學生們也都是在年僅11歲的時候離開父母，來學校接受教育的。"
"那怎麼能一樣！"麥格教授生氣地輕呼，"霍格沃茨的學生和家長們都居住在一個國度，飛路網或者幻影移形都能讓他們在幾分鐘之內重聚。而中國，天啊，那是得轉多少次壁爐、幻影移形多少次才能到的地方啊！"
鄧布利多教授的心裡也隱隱有些同情，但他沒有鼓勵自己的同事繼續談論這個的話題："親愛的米勒娃，我們最好不要跟任何人討論這件事，免得勾起那可憐的小姑娘的傷心事。"麥格教授深以為然，點頭答應了。
趙臨可一點兒都沒想到霍格沃茨的教授們對她的身世產生了如此巨大的誤會，此時的她正沉浸在和斯內普"單獨"逛對角巷的喜悅中不可自拔。
"斯內普教授，我在家的時候，聽爸爸提起過您，"她強壓住自己的激動，有些緊張地說，"他說您是西方魔法世界裡現存的最優秀的魔藥大師！"這當然不是真的。她那位對外國巫師從不感興趣的父親齊縷，目前為止在西方魔法界可能只認識福吉一個人。但這卻毫不影響她企圖取悅斯內普的打算。事實上她並不確定具體應該怎麼做，但她記得原著裡德拉科．馬爾福在二年級的時候使用過類似的方法拍斯內普的馬屁並且效果不錯。她沒有別的選擇只能照搬照抄，並期望這次也能成功。
"是嗎？"斯內普果然表現出了他的意外。想想看，神秘的東方！甚至沒有一個歐洲巫師能真正說得出來中國魔法的原理倒底是怎樣的。可歐洲巫師們的名字聽起來卻似早已出現在中國巫師的話題中。
"中國的巫師們對西方魔法界已經有了這麼深入的了解了？"
"不，呃，我的意思是說……"趙臨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她忘記了自己的話現在很有可能會造成一些政治上的誤解，魔法部很可能會以為中國人在暗地裡監視西方很長時間了。
"我的父親——他本人對魔藥學有很大的興趣，所以他做了一些私人研究，並對任何與此相關的有天分的巫師們都有些學術上的了解。"趙臨趕緊解釋說，"而他說您是其中最棒的！"她討好地道，"我真高興將會由您來教我這門功課，我一定會獲益匪淺。"
實際上斯內普根本就沒有想到政治方面去，他很容易便對趙臨的話信以為真，並成功地被取悅了——畢竟這個小姑娘才11歲，而且一臉天真無邪——誰會想到她的身體裡居然住著一個狡猾的靈魂呢？
"代我謝謝您父親的評價，趙小姐。"斯內普微微扯起嘴角，假笑道。趙臨興高采烈地暗地裡對自己比了個V的手勢。
他們此時已經離開古靈閣巫師銀行，帶著滿滿一袋從那座小山似的金加隆堆裡取出的魔法錢幣，在摩金夫人長袍店定做了三套校袍、一頂帽子、一雙安全防禦手套和一件厚厚的冬天穿的斗篷。
然後他們去了麗痕書店買下學期的課本，又去買了一口坩堝，一套水晶瓶，一副望遠鏡和一副黃銅製的天平。心情不錯的斯內普教授把這些東西變小後裝進了自己的口袋裡。最後他們去了奧利凡德魔杖店，在那裡，趙臨用7個加隆的價格買了一根十一又四分之一英寸的雪松木魔杖，杖芯是鳳凰尾毛。
趙臨對這根魔杖簡直愛不釋手。她把它放在自己外套的內袋裡，時不時地就去摸摸它。這個孩子氣的動作令斯內普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得到一根魔杖時的心情，他的臉色變得更加和緩。
"我建議你去買一隻貓頭鷹或者一隻貓，"路過伊拉貓頭鷹商店的時候他說，"你的那條蟒蛇體型太大，而且據我所知擁有致命的攻擊力。霍格沃茨不會允許學生帶這樣一隻寵物入學的。"
趙臨大失所望。雖然她的確想要一隻貓頭鷹，但她也同樣舍不得已經跟自己建立了深厚感情的絲絲——即使一開始的時候她只打算拿它作為引出哈利知道自己是蛇佬腔的道具。
最後，他們買了一隻咖啡色的貓頭鷹——本來她想找一隻白色的，但店員遺憾地告訴她說，店裡原來僅有的一隻雪白的貓頭鷹在幾天前被霍格沃茨的管理員海格買走了。趙臨一下子就猜到那肯定是海德薇。
這麼說，哈利已經來過了。可惜沒有和他在對角巷碰到。趙臨遺憾地想。不過看看身邊的斯內普——唔，還是暫時先別讓他們見面吧。
現在屬於趙臨的這隻貓頭鷹也挺漂亮，毛色雖然不鮮艷，但很有光澤。一雙大眼睛亮晶晶的，顯得十分聰明。趙臨越看它就越覺得喜歡。
"咪咪！"她親熱地逗著這隻鳥。沒有取名天分並且骨子裡很有點懶的小姑娘，把這隻除了臉之外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像貓的小可憐當成一隻真正的貓那樣對待了。
"以後我就叫你咪咪吧~~(^ω^)"
她沒有發現斯內普教授的臉上有那麼一瞬間現出一絲不忍："用『媽咪』的諧音給寵物命名。這孩子看來的確極度缺乏母愛。"跟他的兩位同事一樣，他也誤會了。

第三章 霍格沃茨特快

9月1日早晨，興奮得幾乎一夜未睡的趙臨很早就起床了。她快速地打理好自己，然後跑到樓下客廳吃早餐，一邊焦急地等她的監護人奧斯頓．肯特先生起來，好派人送她去國王十字火車站。
"你起得可真早啊！"肯特先生終於下樓的時候，被正坐在餐桌邊眼巴巴地看著樓梯口的小姑娘嚇了一跳。
趙臨優雅地用餐巾沾了沾嘴角，坐直身子："快派人送我去火車站吧，親愛的奧斯頓。"
肯特先生笑了："據我所知，那火車11點才開吶！而現在才早上6點。你認為齊先生會原諒我讓他的寶貝女兒在火車站吹整整5個小時的風嗎？不，我親愛的臨，我們最好10點再出發。"他來到餐桌前， "我會親自送你去的，我要親眼看到你上了火車才能放心。"
趙臨沮喪地嘟囔了一聲，不過還是沒有表示反對："您太客氣了，奧斯頓。"她說。
肯特先生微笑著在趙臨旁邊坐下："如果10年前齊先生沒有好心救了我一命，此時我早已不再站在這裡，更不用說跟你客氣什麼的了。我對您父親一直感激不盡。再說，作為一個紳士，我可不能如此失禮地讓我的客人——一位高貴的公主單獨去趕火車。"
"我可不是什麼公主。"趙臨假裝往她面前的空盤子裡嘔吐，"一個古老又古怪的東方世家的大小姐——或許可以這麼說。可那跟公主什麼的毫無關係。你們西方人就喜歡王子啊公主啊貴族的什麼的這一套！"她撇了撇嘴。
肯特先生喜愛地看著她，"呵呵"地笑了。僕人端上了他的早餐和報紙，他一邊吃，一邊對趙臨道："要不然你再去睡一會兒？或者給齊先生、夫人和公子再打個電話？"
趙臨不感興趣地說："昨天晚上給爸爸媽媽打過了，而哥哥去閉關了，等他出來還早呢。"
"再打一個吧，我聽說那所魔法學校裡面是不裝電話的——上帝啊，真無法想象沒有電話的日子要怎麼過！"
趙臨堅決拒絕："才不要，爸爸媽媽太囉嗦了！一點小事都能嘮叨半天，我的耳朵都快被磨出繭來了！"
肯特先生笑了笑，認真地道："那是他們愛你，才會那麼不放心地叮囑你啊。"
"我知道！"趙臨嘆了口氣，"可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肯特先生看著面前11歲的小姑娘，用她稚氣的聲音宣布自己不是小孩子了。他被逗樂了。
"哈哈！好吧，我的大女孩小姐！"他再顧不得禮節，哈哈大笑起來。
趙臨也想起來自己現在是在一個小孩子的身體裡，不由自主也覺得有點好笑，佯怒地瞪了他一眼："我再去檢查一下行李！"她站起來，昂首挺胸地宣布道，然後忍著笑上樓去了。
幾個小時之後，肯特先生帶著趙臨來到了國王十字火車站。並從9站台和10站台之間的墻裡通過，來到了霍格沃茨特快邊。
"這真是——太神奇了！"肯特先生好奇地檢查著身後的墻，趙臨趕緊把他拉得遠一些。
"小心！"她警告他說，"等火車開走了，人都散了你再研究吧，不然你很可能會被外面進來的人撞到。"
"好吧。"肯特先生幫小姑娘把她的行禮搬到車廂上，在他要離開的時候突然感到一陣不捨。這個孩子跟他朝夕相處了一年，彼此之間感情已經很深了。
"您快下去吧，火車馬上就要開了。"趙臨看了看表，然後踮起腳尖，摟著肯特先生的脖子親了他一下，"我會想你的。"她說，烏黑的眼睛慢慢有點濕潤。
肯特先生的眼圈也有點紅，他親了親小女孩的額頭，柔聲道："我也會想你的。我們聖誕節見。"
趙臨點了點頭，放開了他。她趴在車窗上，看著肯特先生下了火車，跟他揮了揮手，說："您能幫我跟我哥哥說……"肯特先生詢問地看著她。然而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說："算了，等他出關，說不定我都放暑假了，到時候我自己跟他說吧。"
肯特先生還沒有回答，趙臨忽然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驚喜地喊："天，臨臨，是你嗎？"
她轉頭一看，馬上高興地跳了起來："哈利！"她靠著車窗衝他用力地揮手，忘記了要把自己偽裝成一個淑女，"到我的車廂裡來坐吧！"她邀請道。
"太好了，我還正擔心找不到空車廂了呢。"哈利．波特顯得非常開心，初到新世界的緊張感立刻不翼而飛，"我早該想到的！你也是……當然，你也跟我一樣收到霍格沃茨的信了，是嗎？"
"顯而易見！"趙臨被逗樂了，咯咯地笑起來。她從車窗探出半身，伸手把裝著海德薇的籠子從哈利手中接了過來，"快上車吧，火車就要開了。"她指著一邊的車門。
哈利點點頭，拖著他的大箱子很快地跑了過去。不過他在想把箱子搬上車的時候遇到了點困難，他的力氣太小了，搬不動。
"放著我來吧！"肯特先生說著向他走去。不過這時兩個紅頭髮的雙胞胎男孩提前一步幫哈利把箱子弄上了車。
"真太謝謝了。"趙臨看著哈利邊說邊用手拂開擋在眼睛前濕透了的頭髮。
"那是什麼？"兩兄弟中的一個突然指著哈利一塊發亮的傷痕問道。
"啊呀，"另一個叫道，"難道你是……？"
"沒錯，"第一個搶著說，"不是嗎？"
"什麼呀？"哈利十分納悶。
"哈利．波特呀。"兩兄弟異口同聲道。
"噢，他呀，"哈利說，"我意思是我就是。"
兩個孩子呆呆地盯著他看，趙臨看到哈利的臉慢慢變紅，她忍不住捂著嘴偷偷地笑。這時，一個聲音從打開著的車門外傳進來。
"弗來德，喬治，你們都在這兒嗎？"
"來了，媽媽。"
再最後打量了哈利一眼，兄弟倆跳下了火車。
哈利紅著臉來到趙臨的車廂，坐到她對面緊靠車窗的位置上。
趙臨笑嘻嘻地看著他，調侃道："著名的哈利．波特！這個暑假我可是聽到了不少關於你的傳說呢！啊，沒想到我居然跟哈利．波特當了一年的同學而對他的名氣一無所知。"這當然不是真的，不過看著哈利的臉更紅了，趙臨的惡趣味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我自己也從不知道……"哈利小聲嘟囔道。這時，站台上的紅發家族說話的聲音傳了過來，他們的母親掏出手帕來。
"羅恩，你的鼻子髒了。"
小男孩想跑開，卻被他媽媽一把抓住，媽媽用心地為他拭去鼻梢的塵土。
"媽，放開我，"他努力掙脫了。
"啊哈，整潔的羅恩鼻子上有點髒東西喔。"孿生兄弟中的一個說道。
"住嘴！"羅恩氣極了。
"珀西呢？"媽媽關切地問。
"正走過來呢。"
兄弟中最大的一個正大跨步地走來。他已經換上了膨起的黑色霍格沃茨長袍。
趙臨還注意到他胸前那個有字母"P"的閃亮的銀徽章。
"媽，此地不能久留。"他說，"那些學生的級長已經為他們自己預留了兩個包廂了……"
"噢，你不也是個級長嗎，珀西？"孿生兄弟中的一個問道，臉上一副非常驚訝的表情，"你本應說些什麼的。"
"等會，我記得他曾經說過什麼的。"另一個孿生兄弟說，"說過一次——"
"或是兩次——"
"僅一分鐘——"
"整個夏季——"
"噢，閉嘴！"級長珀西大聲叫道。
雖然已經看過原著，可趙臨此刻仍被韋斯萊一家逗樂了。但她不敢笑出聲，那可太失禮了，於是她只好拼命地捂著嘴，最後連臉都憋紅了。肯特先生看到趙臨顯得那麼快活，又遇到了以前的同學兼好友哈利．波特，他們倆起碼可以相互照顧一下，於是一直懸著的心放下了一半。
哈利也笑了，看著韋斯萊一家的眼中透著羡慕。他多麼想也有這麼一大堆的家人啊！
雙胞胎又和他們的家人開了幾句玩笑，然後突然說："媽，猜猜我們剛剛在車上遇見誰了？"
哈利和趙臨對視一眼，哈利連忙往後靠，以免被他們母子幾個人看見。
"你認識和我們一起在車站的那個黑髮少年嗎？你知道他是誰嗎？"
"誰呀？"
"哈利．波特！"
這時傳來一個小女孩的聲音，趙臨知道這是金妮在說話："媽，我能上車去看看他嗎？媽，求求你讓我去嗎……"
"你不是已經見過他了嗎，金妮。那可憐的孩子可不是你在動物園裡看到的動物呀。哎，弗來德，你怎麼知道他就是哈裡．波特的？"
"我親口問過他，親眼見過他的傷痕像閃電一樣，他真的就在那兒。"
"可憐的寶貝。我猜他一定是一個人上路的。當他詢問如何才能找到站台時是多麼的彬彬有禮啊。"
"別光注意那些。你覺得他還記得『那個人』是怎樣的嗎？"
母親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我不準你問他這個，弗來德，就算他上學第一天需要提醒，你也不問他。"
"好，我不問就是了，可別發火了，媽。"
此時傳來一聲哨響。
"快上車！"母親說。三個孩子趕忙從窗口爬上了車。他們從窗戶探出頭來讓母親好吻別他們，他們的妹妹已經傷心落淚了。
"多保重，臨。"肯特先生也依依不捨地向趙臨揮手道。
"您也多保重，奧斯頓！"趙臨再次探頭出去，親了親肯特先生的臉。
在雙胞胎的胡說八道中，列車緩緩啟動了。哈利和趙臨向肯特先生用力地揮著手，同時也看到那幾個孩子的母親在向他們揮手告別，而他們的妹妹，眼淚漣漣的臉上帶著歡笑，飛跑著想跟上正在加速的列車，直到跟不上了，但她仍一個勁地揮手告別。
當列車轉彎時，哈利清晰地看到肯特先生、那位母親和妹妹臉上失望的表情。
鐵道兩旁的一排排房子從車窗外飛快地閃過，這令哈利感到無比興奮。他最好的朋友就在他身邊，他雖然並不知道接下來會遇到些什麼，但他明白未來一定會比過去更美好。
這時，羅恩推開哈利和趙臨的包廂門，走了進來。
"這兒有人嗎？"他指著哈利旁邊的座位說，"其他地方都坐滿了人。"
哈利和趙臨同時搖了搖頭。那孩子於是便坐了下來。他瞥了哈利和趙臨一眼，然後又迅速將目光移至車窗外，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趙臨看到了他鼻子上仍有一塊黑斑。
"嘿，羅恩。"
那對孿生兄弟回來了。
"告訴你，我們現在就到火車中部去——那兒的李．喬丹有一隻大毒蜘蛛。"
"嗯，是的。"羅恩嘟噥道。
"哈利，噢，還有這位美麗的小姐，我們做個自我介紹好嗎？我是弗來德．威斯裡，他是喬治．威斯裡，這是羅恩，我們的弟弟。"
"噢，你們好！"哈利有些侷促，不過很快就友好地說，"這位是我的朋友，趙臨。"
"真的嗎？"雙胞胎驚訝地看著趙臨，這讓她有些摸不著頭腦。
"就是那位趙小姐——"
"出身於神秘的東方世家——"
"東方魔法世界的小公主——"
"霍格沃茨的小留學生——"
哈利被他聽到的震驚了，張著嘴巴呆呆看著趙臨。他知道自己這個朋友似乎家底殷實，但卻沒想到她居然出身不凡。
趙臨的臉紅了，現在她切身體驗到了哈利的心情。
"噢，不是——不，我是說，我並不是什麼小公主——可是，你們是怎麼知道我的？"她疑惑地問。
"噢，您不看《預言家日報》嗎？"雙胞胎中的一個問。
"雖然爸爸也說那報紙是垃圾——"他們中的另一個笑著說。
"鑒於您父親在東方魔法界的地位——"
"魔法部長認為您的留學屬於外交事務——"
"即使從來沒有在報紙上看到過您的照片——"
"可您的名字現在已經跟哈利．波特一樣家喻戶曉——"
趙臨恍然。她父親曾迫使福吉答應影響《預言家日報》不刊登任何能清晰地看到自己面容的照片，可是卻無法阻止渴望政績到快要瘋了的福吉有預謀地加強對她留學一事的宣傳，"原來如此。"她說。
"那麼，我們待會兒見。"雙胞胎笑嘻嘻地跟他們道別，關上車廂門回去了。
"你們真的是哈利．波特和趙臨嗎？"等他的哥哥們一走，羅恩馬上不假思索地問道。
兩人點點頭。哈利還是沒有從震驚中走出來："嘿，你都沒告訴過我——"他不滿地對趙臨說。
"哈利，你看，事實上我甚至沒有繼承父親的姓氏。"她急切地解釋道，生怕哈利誤會，"我最多算是個世家小姐罷了，而這你是早知道的。"
哈利怔了怔。不能繼承父親姓氏的孩子。他也馬上跟霍格沃茨教授們一樣想歪了。"這跟父母雙亡比起來，真不知道哪個更悲慘些。"他默默地在心裡說，自以為已經了解到趙臨不願意告訴他家世的原因，並開始非常後悔追問自己最好的朋友這種明顯會令當事人很痛苦的問題，"對不起，我不知道……"他囁嚅著說。
"嘿！你想到哪去了，我的父母很疼愛我！"趙臨笑了起來，輕輕打了他一拳。
不過哈利覺得她可能是出於自尊才這麼說，但是他明智地沒有跟她爭辯。
這時哈利很慶幸一旁對家庭問題反應遲鈍，但卻對他腦袋上的疤痕興趣很高的羅恩把話題岔開了。
"噢，真是這樣。我開始還以為是弗來德和喬治跟我開玩笑呢。"羅恩說，"你真的有那個……"說著，用手指住哈利的前額。
哈利撥開遮住前額的發梢，露出額頭中央那閃電狀的疤痕。羅恩目不轉睛地看著。
"這就是『那個人』留給你的標誌了吧？"
"沒錯，但我已經忘記了當時的……"
"什麼都忘記了嗎？"羅恩急切地問。
"嗯……我只記得見到幾縷綠光，其他的就都忘了。"
"嘩！"羅恩驚嘆道。他坐著打量哈利好一會兒，忽然間，他似乎意識到了自己剛才在做什麼，便又急忙轉身望著窗外。
趙臨又被他逗樂了，忍不住咧開嘴。她看見羅恩的耳朵紅了。
真是個可愛的小孩！她想。
哈利也偷偷笑了，他發現羅恩挺有趣的，於是問："你們全家都是魔法師嗎？"這可救了羅恩，他終於不那麼尷尬，轉過身來開始跟他們正常地交談了。
他們說了一會兒話。在列車上的售貨員推著裝滿零食的小車走過來的時候，哈利和趙臨買了一大堆零食，跟羅恩交換了他的三明治。說實話，韋斯萊夫人的廚藝相當好，趙臨愛死那些粗牛肉了。而哈利則是因為自己之前除了趙臨之外，就沒有人跟他一起分享什麼東西了，所以他很願意跟羅恩分享他的糖果。
而且，趙臨跟他關係再好，畢竟是個女孩子。在他們這個年齡，男孩子們之間總是更有共同話題的。
接著，如原著一般，赫敏帶著納威到處找他的蟾蜍，並來到了哈利和羅恩的車廂。趙臨在穿越之前就對這個勤奮好學又善良的小姑娘心存好感，此時便有意地露了一手。
"請問您的蟾蜍叫什麼名字？"她笑眯眯地問哭泣著的納威。
納威怔了一下，結結巴巴地說："萊……萊福。"
趙臨從口袋裡拿出紙筆，寫道："蟾蜍萊福"，然後她把筆收起來，在眾目睽睽之下將紙折成了一隻千紙鶴。然後她對著紙鶴吹了口氣。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紙鶴扇扇翅膀，飛了起來。
"跟著它，"趙臨笑著說，"它會帶你找到萊福的。"
紙鶴拍拍翅膀飛走了，納威忙跟了上去。
"這太棒了！"赫敏果然被吸引住了，"你是怎麼——我是說，你沒有念咒語，甚至沒有取出魔杖！這就是他們說的『無杖無聲』魔法嗎？這麼說你已經看過高年級的課本了？"她敬佩地問趙臨，"我只看過一年級的。"她懊惱地說，同時覺得自己太不努力了。
"不，我沒有。"趙臨羞愧了。她實際上只把魔藥學的課本背得滾瓜爛熟，其他的可連翻都沒有翻過，"這個魔法是父親教我的，屬於東方法術，霍格沃茨不教。其實只是個簡單的小把戲，我敢肯定等我們到了高年級，會在學校裡學到用途相似的西方魔法咒語的。"
這時，納威抱著他的蟾蜍走了回來："非常感謝你！"他感激地道，"它很有用。"他把紙鶴還給趙臨。
"你拿著吧，"趙臨笑著說，"以後如果萊福再丟了，它會再次幫你找到他。"
納威千恩萬謝地回他的車廂去了，赫敏則有點舍不得走的樣子。她看著趙臨的眼神很是熱切。
"您請坐吧，格蘭傑小姐。"趙臨熱情地邀請她坐下來。赫敏的全部注意力都被吸引到趙臨的法術上去了，以至於她完全沒有注意到羅恩鼻子上的污漬。
赫敏很高興地坐了下來："您可以叫我赫敏。"她說。
"您也可以叫我臨。"趙臨笑著說。
兩個女孩很快便熱烈地討論起魔咒來了，而兩個男孩的話題則迅速轉到了魁地奇上。羅恩給哈利詳細解釋了這個遊戲的玩法。
最後，趙臨答應赫敏也教她怎麼施紙鶴尋物魔法。
"可惜我只學了一點點東方魔法的皮毛。"趙臨遺憾地說，"我哥哥是家族繼承人，我父親和長老們親自訓練他，雖然他只比我大三歲，但他的法術已經很厲害了！"她語氣中充滿自豪。
這時，三個男孩推開他們的車廂門，走了進來。趙臨一抬頭便看到了那標誌性的金髮和秀美的五官。小鉑金孔雀！她在心裡偷偷地笑起來。
談話如原著一般令人不快。小馬爾福在波特那裡遭到拒絕之後，把目標轉到了趙臨身上："尊貴的東方小姐，我想您一定是不了解情況才跟墮落的韋斯萊和這個，"他輕蔑地看了赫敏一眼，"泥巴種坐在一起的吧，我真誠地邀請您移駕我們的包廂，那裡只有最高貴的純血貴族，這樣才不會玷污了您的名聲。"
羅恩一下子被激怒了，他猛地站起來："你怎麼敢！"
赫敏和哈利則有些茫然，他們聽懂了德拉科在罵羅恩，但卻不明白"泥巴種"是什麼意思。
趙臨糾結地皺了皺眉頭。說實話，她並不討厭這個高傲的金髮美少年。她站了起來，微笑著伸出手。
"很高興認識您，德拉科．馬爾福先生。我來之前，父親曾讓我代他向您父親問好。"
小馬爾福得意地笑了，示威地瞥了羅恩和哈利一眼，接過趙臨的手，彎腰在她手背上紳士地吻了一下。羅恩和哈利則驚訝地瞪大眼睛看著趙臨，一副被背叛了的表情。連赫敏也迷惑了。
"不過，我跟我的朋友已經認識一年了，我更願意和他們坐在同一個車廂。"她用眼神安撫了兩個怒氣衝衝的男孩，然後對小馬爾福不贊同地說，"而且，在女士面前說髒話，這可不是一個紳士所為！"
馬爾福的臉色沉了下來。可他的確在一個純血的貴族小姐面前說了"泥巴種"這個不好的詞，如果讓他父親知道了的話，肯定會對他的粗魯表示不滿的。他有點說不出話來，而趙臨在他惱羞成怒之前便換上笑臉，說："好了，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你不回去換校袍嗎？我們應該快到了。"
馬爾福得到台階，馬上順著就下了。原著裡的那一架終於沒有打起來。看著小鉑金孔雀遠去的背影，趙臨松了口氣，坐了回去。
"你爸爸真的讓你向老馬爾福問好嗎？"羅恩吭哧了半天，終於忍不住問道，"他們家可全都是邪惡的黑巫師！"哈利也注意地豎起耳朵。
"確有此事。"趙臨仔細地看著兩個男孩的表情，然後笑了，她看著哈利的眼睛問："你會因為我父親的社交關係而從此不再做我的朋友嗎？"
"怎麼可能！"哈利一秒都沒有猶豫地叫了起來。然後他也笑了，心中釋然，"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是最好的朋友。"他總結說。
羅恩糾結地看了看哈利，又看了看趙臨，想了半天，才在最後說："我也是。"
赫敏也跟著點了點頭。她到現在為止仍沒弄明白"泥巴種"是什麼意思，因此根本就沒意識到自己剛才被狠狠地冒犯了。
趙臨暗暗松了口氣，從行李箱裡拿出校服，衝著三個孩子揚了揚，笑道："我去下更衣室。你們最好也快點換吧。"於是赫敏也站起來，走出車廂，好讓兩個男生能方便地換衣服。

第四章 霍格沃茨魔法學校

火車終於到站的時候，天色已經黑透，霍格沃茨的獵場看守和鑰匙管理員海格已經在車站等著學生們了。
"到這裡來，一年級的新生們！"海格用他的大嗓門喊道。
大家跟著海格穿過樹林，渡過大湖，爬上山坡，終於，到了霍格沃茨城堡的大門之前。
麥格教授高挑的身形出現在大門之後。
一年級的新生們被帶到了大廳中的高台上，等待被分院。所有人都緊張極了。
然後分院帽開始唱歌。
雖然趙臨知道原著裡所有人的分院情況，不過，自己的穿越會不會造成蝴蝶效應呢？還有，自己又會被分到哪個學院呢？這些想法緊緊抓住了她的心臟，讓她的心情變得跟她的同學們一樣惴惴不安。
只要不是赫奇帕奇。她絕望地想。雖然這個學院並沒有什麼能說得出的不好之處，而且三強爭霸賽的選手塞德裡克也是這個學院出來的，這說明在當時四個學院的七年級學生中，所有其他三個學院的學生都比不上赫奇帕奇的這位英俊的找球手——但她還是想自己能分到別的學院去。
趙臨知道福吉和教授們都認定了她將被分到斯萊特林——但她決定到時候如果哈利他們都進了格蘭芬多，她就試著去求一求分院帽，看看能不能讓她也跟他們一起。
一個接著一個的一年級新生被分到了他們的學校。最後，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地，赫敏、羅恩和哈利全部被分到了格蘭芬多，而馬爾福毫無疑問被分在斯萊特林。趙臨對此還算挺高興的，因為她穿越的這個世界離原著越接近，劇情也應該變化不大，對她來說，對未來當然是知道得越多越準確越有利。
"請將我分到格蘭芬多，我的朋友們都在那裡。"終於輪到趙臨了，她在分院帽還沒接觸到她的腦袋之前就在心裡默念。
分院帽沉默了一秒種，迷惑地說："您是今年第二位本應進斯萊特林但卻要求進格蘭芬多的學生了，難道之前聽到過對蛇院的什麼不好的傳聞嗎？如果是這樣的話，趙小姐，我向您保證，那些流言都是不實的，霍格沃茨的每一所學院都一樣好。"
"不，不是這樣的。我僅僅是因為想跟朋友們在一起而已。您看，我將友情看得比未來的成就重要的多，單是憑此您也應該將我分到格蘭芬多呀！"
於是分院帽低低地笑了，他說："說得也是。"然後他高聲宣布道，"格蘭芬多！"
格蘭芬多的席上沸騰了。
今年入學的兩位名人，哈利．波特和趙臨，都被分到了格蘭芬多，這足以讓直腸子又熱情非常的小獅子們激動好長時間了。趙臨竭力不把自己的狂喜表露在臉上。她鎮定地走到格蘭芬多席上，在哈利身邊坐下，禮貌地微笑著接受同學們的歡迎。
斯萊特林席上的各人則沒有做聲，德拉科和他的兩個跟班交換了一個不可置信的眼神，無語半晌，最後評價道："我早說過交朋友的重要性，看吧，好好一位純血貴族，就這樣被愚蠢的獅子們誘拐得誤入歧途了。"他還記得火車上趙臨表現出來的善意，因此保守地把她進入格蘭芬多的責任怪到了教壞她的哈利等人頭上。
教工席上的各人則神情各異。鄧布利多先是一陣驚訝，然後高興地笑了，跟著小獅子們一起鼓掌。雖然趙臨失去了繼承權，可她畢竟還是東方魔法世界領袖家族的族長唯一的女兒。如果日後伏地魔真的回來，而戰爭真的要打響的話，趙臨的立場和她對父親的影響力對正義陣營顯然有很重要的意義。鄧布利多毫不懷疑是哈利．波特的影響才使得實際上擁有一條凶猛的巨蟒作為寵物的趙臨加入了格蘭芬多而不是斯萊特林。他本來對趙臨一年前指定要進哈利的學校並跟他成為朋友的事多少有些芥蒂，現在則有些放心了。
"畢竟只是一個11歲的小姑娘，就算她的父親有什麼打算，這個孩子還是很容易受朋友影響的一張純潔的白紙。"他想著，半月形的鏡片下面湛藍的眼睛滿意地彎著。
麥格教授則在意外之後顯得非常高興，她看著趙臨的目光更和藹了。她的心思要單純很多，僅僅是為了這個她喜歡的孩子能夠進入自己的學院而喜悅。
斯內普教授最為愕然。一直都以為這個由他親自帶領第一次進入對角巷，並和他建立了某種程度上良好關係的孩子肯定會進入斯萊特林。沒想到她居然是一隻披著蛇皮的獅子？這可能嗎？他記得當時和小姑娘相處時，他們之間的氣氛甚至稱得上是愉快的。作為一向憎恨格蘭芬多的斯萊特林院長，他一時有點不能接受自己和一頭獅子相處融洽的事實（他潛意識裡一直拒絕去想莉莉）。在如此令人震驚的事實面前，他甚至暫停了對奇洛教授的刁難。
奇洛教授背對著學生應付斯內普教授的問話，把他的後腦勺衝向了哈利。即使此時斯內普完全沒有在跟他說話，他也沒有轉過頭去。
"嘶！"哈利捂著額頭上的疤痕呼痛。趙臨知道是奇洛腦袋後面的伏地魔在看他了，同情地遞給他一塊包著冰塊的毛巾——冰塊是從鎮著冰南瓜汁的木桶裡拿出來的。同時，她眼巴巴地看著教工席上的斯內普，竭力讓自己的眼神變得很無辜。
斯內普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就把目光移開了。
"我好多了，謝謝。"哈利沒有注意到趙臨的眼神，他傷疤的疼痛來的快也去的快，此時已經不疼了。他感激地衝趙臨笑笑。
"我聽說過有些傷痕過了很久都會時不時的痛一下，看來你的也是這樣。"趙臨用十分同情的口吻說道，但心裡當然知道並不是這麼一回事。
這時候，哈利突然問坐在他另一邊的珀西："和奇洛教授說話的那位老師是誰啊？"
"噢，你已經認識奇洛了？我知道他為什麼看起來那麼緊張，那位是斯內普教授。他教魔藥學，但他對此並不滿意——人們都知道他很想得到奇洛的職位。斯內普對黑魔法有很深入的研究。"
"是斯內普教授帶我去的對角巷，"趙臨忍不住愛慕地說，"他很酷，不是嗎？"她強迫自己把垂涎的目光從那個陰暗的身影上拿開。
"酷？"哈利難以置信地瞪著趙臨。"他剛才看了我一眼——我覺得他可能不喜歡我。"他憂鬱地指出。
"噢，怎麼會呢，你多想了吧。畢竟，你們之前並沒有見過面。"趙臨昧著良心說。
"或許吧。"哈利嘟囔著，並在接下去的時間裡一直觀察著斯內普。可趙臨知道斯內普今晚再也不會向哈利這邊多看一眼。

第五章 魔藥課經典三問

趙臨十分享受在霍格沃茨求學的日子。
她被分到跟赫敏同一間宿舍，很快便跟小女巫形影不離。每天放學以後，她經常拉著哈利跟她們一起做作業。而羅恩自然一直和哈利在一起的。在她的影響下，羅恩和赫敏的關係倒並不如原著一開始那樣差。
這天晚上，當他們再次聚在格蘭芬多休息室寫作業的時候，趙臨忽然說："哈利，我要考你幾個問題。其他人不許告訴他答案哦~"她笑眯眯地看了赫敏一眼。
羅恩和赫敏都好奇地從他們的作業上抬起頭來，看著她和哈利。
哈利怔了怔，笑了起來："來吧。"他很有興趣地說。
"如果將水仙花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會得到什麼？"趙臨把魔藥學課本抱在懷裡，一本正經地問。
"……"哈利看了看羅恩，他跟他一樣迷惑。但赫敏卻露出了然的笑容。
"我們能從哪裡找到一塊牛黃？"趙臨繼續問。
哈利繼續茫然，而羅恩插了一句："……從學校的藥材儲藏室裡？"然後他跟哈利都"哈哈"大笑了起來。赫敏則不贊同地搖了搖頭。
趙臨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最後一個問題：舟形烏頭和狼毒烏頭有什麼區別？"
"我不知道，臨。"哈利笑著問，神情輕鬆地靠在椅背上，"你問這些做什麼呢？"
"你完了，哈利。"趙臨做了個誇張的表情，"你明天會死在斯內普教授的魔藥課上的。"
"什麼？"哈利吃了一驚。他對開學典禮上的斯內普印象極為深刻："你是說？"
趙臨看到羅恩和赫敏也驚訝地看著她，於是清了清嗓子，解釋說："昨天草藥課的時候，我問了跟我們一起的一位拉文克勞女孩——她們學院已經上過了斯內普教授的魔藥課，她告訴我，這些問題將會被作為課堂提問。"
哈利和羅恩立刻緊張起來，他們趕緊拿出魔藥課本，在裡面翻找著。
"你剛說把什麼粉放入什麼液裡面？"哈利匆匆忙忙地問。
"我可不認為這是個好主意。"赫敏不贊同地說，她當然知道這些所有問題的答案，"明天斯內普教授未必會問同樣的問題，你們最好也看看課本上其他的內容。"
"噢，你不會指望我們利用今天一個晚上就把那本《一千種神奇藥草與菌類》全部背下來吧？"羅恩不耐煩地說，"況且，他未必會叫到我們回答問題，只要你在他點名之前主動舉手就行了——反正你喜歡這樣。"
赫敏生氣地瞪了他一眼。
"你是什麼時候問那位拉文克勞的，臨？我不記得你在草藥課上跟別人說過話。"小女巫疑惑地問。
"在你問斯普勞特教授問題的時候。"趙臨鎮定地睜眼說瞎話。
"哦~"11歲的小女巫還是挺好糊弄的。不過，斯內普教授會做課堂提問的消息顯然刺激到了她，這位勤奮好學的小姑娘也抽出魔藥學課本，第101 遍從第一頁起認認真真地看了起來。
趙臨也埋首在課本之中，打心底裡希望明天斯內普不會改題目，這樣或許能夠令他聯想到哈利母親的魔藥天賦而對他好一點，也令哈利對他的討厭比原著稍微輕一點。
第二天的魔藥課，感謝梅林，斯內普果然點了哈利的名，並問了同樣的三個問題。
哈利感激地瞥了趙臨一眼，然後給出了正確答案。
斯內普顯然有些意外。接著他的眼神裡流露出一絲悵然和追憶。
果然是聯想到莉莉了麼？趙臨心裡又難過又覺得慶幸。
"坐下。"斯內普最終並沒有對哈利噴灑他的毒液，就放過了他。但是，當然也沒有給哈利加分。
"謝謝。"哈利小聲對趙臨說。趙臨給了他一個微笑。
接下去的幾堂魔藥課，趙臨不知道情況是否比原著稍微改善了一些——
她雖然將課本倒背如流，可卻是初次接觸魔藥調配的實際操作。而她在穿越之前，上中學的時候就對化學實驗束手無策。所以，她能夠努力保持自己的坩堝不出問題就很了不起了，至於哈利，她實在沒有餘力去幫助他什麼了。
斯內普教授穿著他那件寬大的黑斗篷，在教室裡走來走去，看著學生們處理魔藥材料。幾乎每個人都挨了罵，甚至連曾經頗得他好感的趙臨也不能倖免。只除了德拉科．馬爾福。斯內普甚至讓大家都好好看看馬爾福是怎麼做的。當酸性的綠霧從燉著的蛞蝓角上冒起，發出一陣陣嘶嘶的時候，馬爾福他處理得多麼好啊！趙臨羡慕地看了馬爾福一眼，這令這位小鉑金孔雀更得意了。
"您下次可以跟我一組做魔藥實驗，"他殷勤地邀請，不屑地瞥了赫敏一眼，"而不必跟這個……"他遲疑了一下，終於沒有再次將"泥巴種"這個詞說出來。
父親給他的貓頭鷹信件裡，可是強調過多次要和這位東方的純血貴族小姐保持良好的關係呢，即使她是一位格蘭芬多。不過，這也令這父子倆把她歸入"好忽悠"的那一類人中去了。
"不用了，謝謝。"趙臨有點沮喪地說，"我總得自己學著怎麼去熬制魔藥，而有人幫忙會令我產生依賴性的。"她的確感到非常挫敗。魔藥成績平平可是不能給親愛的西弗勒斯留下任何好印象的，不是嗎？
不管怎麼說，因為趙臨的存在，總算德拉科．馬爾福三人組和哈利．波特四人組的關係暫時沒有惡化到原著那種無可輓回的地步。雖然他們仍是互相看不順眼，但都保持了表面上的克制。
而接下去的魔藥課上，趙臨唯一能做的就是當納威用豪豬尖刺弄穿了西莫坩堝的時候，馬上用一個"清理一新"處理掉了亂濺的藥液，沒有讓事態不可收拾。而斯內普教授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後扣了納威一分，就一言不發地走開了。
總的來說，由於斯內普的無差別毒舌攻擊和喜歡扣除了斯萊特林以外的學生的學院分的不良嗜好，哈利這次並沒有覺得他對自己和對其他同學有什麼不同。於是他跟納威一樣，只是單純地懼怕這位具有強烈壓迫感的教授而已，卻談不上什麼特別的厭惡。對此，趙臨私下裡還是十分滿意的。
不過，她對自己的魔藥學仍然憂心忡忡。為了熟練，她用貓頭鷹郵購了不少魔藥材料，並打算在放學以後在那間廢棄的女廁所（就是哭泣的桃金娘居住的那間）練習熬制幾種課本上的藥劑。
哈利和羅恩對此表示不感興趣，他們去玩別的了。而赫敏要繼續修改她的魔法史論文所以不能加入她——事實上，趙臨覺得那篇論文已經寫得很好了。
所以，趙臨最後自己一個人站在了沸騰的坩堝前。
可惜她的實驗能力實在有點太慘不忍睹，以至於她最終打翻了坩堝，並燙傷了自己。雖然沒有破皮流血，但卻依然不得不在醫療翼呆了三天——她實際上擁有遺傳自母親家族的強大的自我痊愈能力，但可惜的是，那些被錯誤地混合了的魔藥材料所產生的創傷並不是簡單的燙傷所能比擬的。
而等她好不容易被允許出院的時候，已經錯過了第一堂飛行課。哈利和德拉科的衝突已然發生，並且被選為院隊的搜球手。而三人組也已經發現了三樓那隻三頭犬守衛著的秘密，驚嚇過度的赫敏表示拒絕再和兩個男孩說話。尤其是當哈利收到麥格教授送他的光輪2000之後，他們間的關係降到了冰點。
趙臨無奈地撫著額頭。算了，個人之力總歸抵抗不了劇情之力的大勢。德拉科．馬爾福——只能放棄他了。而至於赫敏，還是任其自然吧，反正遲早他們會成為真正的生死之交。想通這點之後，她把心思重新放回到了魔藥學上。
"麥格教授，您找我？"這天晚上，趙臨敲開了麥格教授辦公室的門，用一種怯生生的語氣問道。
"是的，我的孩子。請坐下吧。"麥格教授見到是她，露出了和藹的笑容，親切地指了指一把舒適的椅子，"我聽龐弗雷夫人提到了你前幾天的傷勢，我想或許我需要提醒你一下，任何在教室以外的地方施魔法或者熬制魔藥都是校規所不允許的。"
"啊——"趙臨驚慌地說，"對不起，教授，我以為只有念咒語的魔法是被禁止的，我是說——"
"沒關係，孩子。這一次我不會對你做出任何處罰，你只要以後記得就可以了。"麥格教授連忙安撫說。
"您知道，我的魔藥學實驗慘不忍睹。"趙臨低下頭，羞愧地說，"我想——我的意思是，我的確需要更多的機會來練習魔藥。"
"我親愛的孩子，"麥格教授的心都碎了，為了不拉下一門功課的成績，甚至不惜將自己弄傷，是為了讓那對冷酷的父母注意到自己嗎？這個孩子，太令人憐惜了！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我向斯內普教授了解過，班里程度不如你的同學大有人在。"
"斯內普教授，他是這樣說的嗎？"趙臨驚喜地問。
"是的。"麥格教授微笑著說，"他雖然看上去有點嚴厲，但他可是個非常優秀的魔藥大師呢。"
"當然他是！"趙臨馬上說，然後在麥格教授略有些驚訝的目光下羞紅了臉，"啊，如果能在課餘時間也得到他的指導就好了——"她低下頭，"可這是不可能的，是嗎？畢竟學校的教授沒有義務在完成工作之後繼續忍受一個笨手笨腳的學生。"她沮喪地說。
"啊，請不要那樣說自己，趙小姐。"麥格教授嚴肅地說，"你並沒有笨手笨腳——你只是缺乏練習。你為什麼不問問斯內普教授能否允許你幫助他處理那些課堂上需要用到的魔藥材料呢？從最簡單的地方入手可比直接就架起坩堝要安全得多，而且，那些材料總是需要被處理的，你可以為斯內普教授節省不少時間。"
"真的嗎？太謝謝您了，我等會兒就去問他！"趙臨從沒奢望過這個，但只要一想到這件事如果真的會發生……她高興得快喘不過氣來了。
"不管怎麼說，我還是建議你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緊，"麥格教授誤解了她高興的原因，嘆著氣說，"你已經做得夠好的了，你父母一定會為此感到驕傲的。"
趙臨實際上花了比想象中要長得多的時間徘徊在地窖門口，直到越來越多的斯萊特林看到了她，併發出疑惑的竊竊私語，她才終於一咬牙，敲響了斯內普辦公室的門。
"進來。"低沉而磁性的聲音在裡面響起。
趙臨深吸一口氣，推門走了進去。
斯內普看到她，揚起一邊眉毛："那麼說，趙小姐已經完成對我辦公室門外土地面積的丈量了？"
趙臨的臉一下子紅了。
"對不起……"她低著頭，感到連耳朵後面都滾燙滾燙的，"我只是……我很抱歉……"
"為了什麼？你糟糕的魔藥學成績？"
趙臨的臉更紅了："……部分是……"
"希望我有這個榮幸知道那另外一部分。"
"我……我是說，您知道……"趙臨有些侷促，"我父親他告訴我，我會進斯萊特林……對不起……"她其實是想說，很抱歉一直偽裝成小蛇欺騙了你。可這話她真的說不出口。而斯內普面對她的欲言又止，顯然又誤會了。
斯內普看著她。他並不是個同情心泛濫的人，但此刻卻似乎有點理解她急切想得到父親認可的心情——這是一種他年幼時也曾經有過的心情，但後來慢慢地變成了憎恨。
"你無需說對不起。"斯內普說，都沒發現自己的語氣緩和了下來，"是分院帽把你分進了格蘭芬多，雖然我們不知道理由，可我們相信那對你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趙臨抬起頭看他，眼中充滿了感激的淚光。西弗勒斯，你真是太善解人意了！太寬容了！太體貼了！我一定要追到你，然後一輩子對你好！
在斯內普看來，趙臨眼中的淚光顯然代表的是另外一種意思。他憐憫地岔開話題。
"我聽說了你的——要我怎麼說呢？在女盥洗室的——壯舉？"
趙臨又把頭低下了。她不知道自己的臉再繼續紅下去會不會腦淤血。
"我只是想練習……"她突然想起自己來這裡的目的，"先生，我能請求您一件事嗎？"
"不能。"沒想到斯內普很快便回絕了她。
"可您甚至沒有聽一聽我請求的是什麼！"趙臨愕然又傷心地說。
"不必了，"斯內普皺起了眉，"麥格教授剛才來找過我，跟我提過了你的要求——我拒絕了她。"他冷酷地說。
"可是，為什麼——"
"學校不會為你笨手笨腳浪費的魔藥材料買單，趙小姐。"
"我會付賬的，只要您把賬單給我，先生！"
"是啊，"斯內普諷刺地說，想起了他在古靈閣看到的趙臨那間倉庫裡的金加隆山。
"可我不喜歡安靜的生活受到打擾。"
"我保證會乖乖的，處理完您需要的課堂材料立刻就走，先生。絕對不會打擾到您的，否則您隨時可以將我丟出門外！"趙臨不安地說，"我只是想多點練習的機會……爸爸說您是當代最優秀的魔藥大師，我很想多跟您學學那些技巧……"
——原來這才是真相！根本就不是因為喜歡魔藥，仍然只是因為父親的期許。
"我不認為你需要在OWL裡得到一個魔藥學的O來使得自己得到更多的家族重視。"斯內普的聲音陡然冷下來。但他很快就為這句話感到有一點抱歉了。
因為趙臨聞聲抬起頭來，可憐兮兮地看著他，烏黑的眼珠水汪汪的，臉上絕望的表情是如此明顯。
斯內普身體向後無力地靠在椅背上。他想起了剛才麥格教授對他說的話。
"西弗勒斯，就當是幫我一個忙，好嗎？這孩子太可憐了，而我可從來沒有拜託過您什麼事。"
算了，就當是賣麥格教授一個人情好了！斯內普伸手揉了揉隱隱作痛的額頭："每天晚上6點到8點，來我的辦公室。不許遲到！"
趙臨愣了足足有5秒鐘才意識到自己聽到了什麼，她高興地一躍而起。
"謝謝您，斯內普教授！"她很想衝過去抱他一下，但她不敢。剛才在她試圖用拍斯內普馬屁的方式求他，但依然被拒絕的時候，她真的已經絕望了。沒想到他最後居然還是答應了。
她覺得自己快樂得似乎馬上就要飛起來。
練習魔藥實驗的操作的確是一個方面，可是更重要的是，她現在有機會令斯內普對自己熟悉起來了。
"完美的開端！"當天晚上，當她在斯內普的辦公室裡目不斜視地將切好的艾草榨成汁的時候，在心裡鼓勵自己說，"人們的交情都是在漫長的時間裡，通過不斷的接觸慢慢地培養起來的。現在，第一步我要做到的就是，先令他逐漸習慣我的存在！"她又抓了一把艾草放進榨汁機裡，偷偷地笑。
作者: 藍桉    時間: 2012-5-20 19:35

第六章 由萬聖節引起的

在趙臨"接近斯內普"的計劃順利實施的同時，赫敏和兩個男孩的關係也在不斷惡化。這在魔咒課上赫敏試圖指點羅恩發音，並成功地懸浮了一根羽毛後達到了臨界點。
"怪不得班裡除了脾氣好到連斯內普都能忍受的趙臨，沒有一個人能受的了她！"走在擁擠的走廊上，羅恩氣呼呼地向哈利訴苦："她簡直像一個惡夢！"
不幸地是，赫敏和趙臨此時正好走在他們後面。這幾個晚上在斯內普教授那裡過得太過美好，以至於趙臨幾乎要把這件事給忘了。這時她趕緊看了看赫敏，不意外地發現她哭了。赫敏咬著下脣，急急地從趙臨身邊離開，從兩個男孩旁擠了過去。哈利也發現了赫敏臉上的淚水。他驚訝地張大了嘴。
"我想她聽到了你對她的評語。"
"那又怎麼樣！"羅恩有點不服氣，不過看樣子他還是有點不安的。"她早就知道她根本就沒有什麼朋友。"
"她是我的朋友！"趙臨不滿地瞪了他一眼，追著小女巫去了。但是赫敏跑得很快，一下就失去了蹤影。
第二節課時，赫敏居然沒有來，然後整個下午大家都沒有看到她。直到放學之後，趙臨才在女衛生間找到哭泣不停的她。
"別管我，"赫敏抽泣著對趙臨說，"讓我一個人呆一會兒。"
"好吧，"趙臨無奈地說，一面在心裡暗嘆原著情節的力量果然無敵，一面說，"我只想讓你知道，不管別人怎麼說，我們永遠都是朋友。"
赫敏衝她勉強笑了笑，回到原地繼續抹淚去了。
趙臨在去萬聖節聚餐的路上趕上了哈利和羅恩，告訴了他們這件事。
羅恩看起來有點內疚，但他一進入大廳就馬上就給那裡的萬聖節裝飾吸引住了，並且把赫敏忘得一干二淨。
歷史的車輪在原著的推動下一絲不苟地按照既定的程序滾動著。奇洛教授帶來了巨怪的消息，給學生們造成了巨大的恐慌，斯內普馬上意識到了可能是他的聲東擊西之計，趕到三樓查看魔法石，而被三頭巨犬路威傷到腿。哈利、羅恩和趙臨前去營救被困在女衛生間的赫敏，和巨怪發生衝突，險中取勝。赫敏在隨後趕到的教授面前將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這令哈利和羅恩既吃驚又慚愧。共同經歷了生死考驗的孩子們終於如原著那樣從此成為了最好的朋友，趙臨至此終於算是松了口氣。
說實話，夾在兩方中間做和事老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活兒。
到了十一月的時候，有幸得到斯內普開小灶的趙臨取得了在魔藥實驗操作方面的長足進步。現在她在課上熬制魔藥的時候，也能夠倖免於斯內普的冷嘲熱諷了。可她從來都沒有表現出對自己水平的滿意，還是一如既往地在規定時間敲開斯內普教授辦公室的門，默默地幫他處理那些上課時需要用到的魔藥材料。
對於這件事，斯內普保持了沉默。雖然沒有積極的反應，但起碼也沒有表現出排斥。他自己以前就曾是個很刻苦用功的學生，所以對同樣努力的趙臨討厭不起來，即使她是個格蘭芬多。當然，他對她的那一點點若有若無的同情也起到了一些積極作用。
而另一方面，由於趙臨日漸熟練的操作水平，斯內普能夠放心讓她代為處理大部分的課用藥材，而自己則每天都能用省下的大量的時間裡嘗試一些他比較感興趣的新魔藥的試煉。
趙臨對現在這個狀況簡直不能再滿意了。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斯內普直到現在走路還是一瘸一拐，看起來那道來自路威利牙的傷口一直未曾愈合。趙臨懷疑這可能跟那隻三頭巨犬的唾液有關——沒準含有某種阻止血液凝固和傷口愈合的毒性，她猜。
她每次看到斯內普走路的時候皺緊的眉頭就心痛無比，可她還深深地記得原著裡，當斯內普發現哈利知道了他的傷口時的激烈反應——她猶豫著要不要冒著被斯內普討厭的險去關心他的傷勢。
但她並沒有猶豫多久，就很快下定了決心。雖然知道那傷口總歸會好的，但多看一天斯內普忍痛的表情，她心裡就跟著多難受一天。
這晚，在將明天上課需要用到的蕁麻根全部按照規定整整齊齊地切好，並分成等量的若干份放置妥當之後，趙臨猶豫著拿出了一隻白色的小瓷瓶。
"斯內普教授，"她鼓起勇氣叫了他一聲。
斯內普從他正擰著眉批改的學生作業上抬起頭來，挑起一邊眉毛看著她："我們的趙小姐的實驗水平已經退步到連簡單的切蕁麻根都需要咨詢才能切割好了嗎？"他冷淡地問。
"不是，"趙臨臉紅了，讓他看那隻躺在她掌心的小瓶子，"這裡面是能幫助傷口迅速愈合的藥水——這幾天我一直看到您似乎不良於行的樣子，"落在趙臨身上的目光驟然變冷，這令她畏縮了一下，但卻仍然鼓足勇氣，飛快地搶著把下面的話說完，"裡面是純淨的鳳凰眼淚，無論是碰傷還是割傷或者是關節炎什麼的，我想它都能起到積極作用。"這時她已經感到有些喘不過氣來了。
好在，聽完她的話，斯內普的語氣緩和了下來，看著她手裡的藥瓶的目光也帶了一絲溫度："鳳凰眼淚嗎？那麼我們討論的可不是什麼普通的療傷藥水。是什麼令趙小姐如此輕易地就將世界上最珍貴的藥材之一隨手送人？"
趙臨偷偷松了口氣。看來斯內普教授對珍貴魔藥材料的熱切程度並不僅僅是一個傳聞。她忙討好地說："您可不是隨便的什麼人！您是我最喜歡、尊敬的教授啊！"她覺得自己的臉開始變紅，"我很感激您在這段時間裡對我的學業上的幫助，也很樂意在除了切割蕁麻之外的事情上也能為您做點什麼。請您務必接受我的好意。"
斯內普深深地看著她，幽潭般的黑眼睛裡閃過一簇光亮。很顯然他被取悅了。
"最喜歡、最尊敬的教授嗎？"他微微勾起脣角，"謝謝您的好意，趙小姐。"面對一個"天真純潔"的11歲孩子的讚美和崇敬，他不能昧著良心說自己的虛榮心沒有得到滿足。
"您可以叫我臨。"趙臨趁熱打鐵。
不過斯內普收起笑容，看了她一眼，她立刻知道自己有點躁進了。
"呃……"她趕緊將手中的藥瓶放到斯內普的辦公桌上，說，"時間差不多了，而我已經處理完那些蕁麻根。那麼，我先回宿舍了。晚安，斯內普教授。"
可是，當辦公室的門在她身後關上之前，她聽到斯內普用他低沉而磁性的聲音慢悠悠地說："晚安，臨。"聽起來似乎心情不錯。
巨大的喜悅夾雜著難以置信的情緒襲擊了趙臨，這讓她立刻轉身，睜大眼睛回頭看他，然後足足有好幾分鐘的時間，除了透過很快便關緊了的門縫笑得像個傻子以外什麼都做不了。
回到格蘭芬多塔樓，渾渾噩噩地梳洗完畢並躺進了自己被窩的趙臨漸漸地平靜下來。
"看，這並沒有那麼難，"她幸福地對自己說，"那些穿越同人文裡的主角們發現斯內普如此難以接近，完全是因為他們將他當成了自己的情人去追求；而我則從一開始就決定要先做好他的乖學生。"
畢竟，一個聰明勤奮並且成績不錯的學生想要討好她毫不掩飾地尊敬和喜愛著的教授，可比一個11歲的孩子想要討好大他20歲的情人要容易得多，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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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釋
關於教授的虛榮心：其實原著裡的斯內普除了肩負著沉重的使命之外，也是一個活生生的、有血有肉並帶有幾分孩子氣的很好玩的人，如果拍他的馬屁，他會合情合理地被取悅。
可惜幾乎所有的同人文都把他臉譜化成了平平無奇的萬年冰山男主。有時候甚至是彆扭攻。
《哈利．波特與密室》第15章阿拉戈克：
在鄧布利多和海格走了大約兩星期後的魔藥課上，哈利正好坐在馬爾福後面，無意中聽到了他得意洋洋地對克拉布和高爾的吹噓。
"我早就知道父親會趕走鄧布利多的。"他說，並不注意把聲音壓低，"我告訴你們吧，他認為鄧布利多是學校有史以來最糟糕的校長。現在我們大概會有一個像樣的校長了，那是個不願意讓密室關閉的人。麥格也待不長了，他只是臨時補缺……"
斯內普快步從哈利身邊走過，對赫敏空空的座位和坩堝不置一詞。
"先生，"馬爾福大聲說，"先生，你為什麼不申請校長的職位呢？"
"哎呀，馬爾福，"斯內普說，但他控制不住嘴角露出的淡淡笑容，"鄧布利多教授只是暫時被董事會停職了，我敢說他很快就會回到我們中間的。"
"是啊，沒錯，"馬爾福假笑著說，"先生，如果你申請這個職位，我猜父親一定會投你一票的。我會告訴父親，你是這裡最好的老師，先生……"
斯內普昂首闊步地在地下教室裡走來走去，臉上得意地假笑著……
"Sir，" said Malfoy loudly. "Sir， why don＇t you apply for the headmaster＇s job?"
"Now， now， Malfoy，" said Snape， though he couldn＇t suppress a thin-lipped smile. "Professor Dumbledore has only been suspended by the governors. I daresay he＇ll be back with us soon enough."
"Yeah， right，" said Malfoy， smirking. "I expect you＇d have Father＇s vote， sir， if you wanted to apply for the job - I＇ll tell Father you＇re the best teacher here， sir—"
Snape smirked as he swept off around the dungeon…

第七章 被詛咒的掃帚

接下來的日子裡，趙臨完美地扮演了一個乖學生的角色。她在魔藥上的進步也越來越明顯。
在後面的幾堂魔藥課上，斯內普教授甚至偶爾會對她沸騰的坩堝說上幾句表揚的話。這對於一個格蘭芬多來說是多麼不容易啊！哈利和羅恩簡直驚呆了——事實上，全班同學，無論是格蘭芬多還是斯萊特林，都感到了深深的不可思議。
"你是怎麼做到的？"一天魔藥課後，羅恩用一種做夢的語氣問剛剛從斯內普那裡為格蘭芬多得到了1分的趙臨。
趙臨伸出手，向他展示自己多了幾道細小灼痕的指頭："每天晚上2小時的實驗練習，你也能熬出完美的藥劑。"她笑嘻嘻地答非所問。
"可是，你總得留出時間來做其他的作業。"赫敏糾結地說。她開始有點羡慕趙臨了，想著或許自己跟著加入趙臨的課外輔導也不是個壞主意。
"噢，你在魔藥課上已經做得很好了，只有我這樣差的水平才需要額外的練習。"趙臨趕緊阻止了她，"況且也並沒有那麼多的魔藥材料需要被處理呀！我一個人就可以了。如果僅僅是為了練習而要求學校提供額外的材料，這樣恐怕不太好吧。"她沒有透露一開始時，得為那些由於她自己的錯誤操作而浪費掉的魔藥材料付賬的事。不過現在她已經幾乎收不到這樣的賬單了。
小女巫想了想，放棄地嘆了口氣。畢竟她可不像趙臨那樣偏科，她的時間被公平地劃成若干等份，合理地安排給了不同的科目。
"嘿，我們不要討論這些沒意思的話題了，"羅恩插了進來，就好像這個話題不是他自己提起的一樣，"哈利這個週末就要參加他的第一場比賽了，我們得幫幫他！"
赫敏像被忽然提醒了什麼，馬上打開書包，從中取出一本書遞給哈利："噢，我差點忘了。這個給你，哈利。"
"這是什麼？"哈利也對那場比賽緊張無比，現在對他的任何形式的幫助都來者不拒，"《魁地奇溯源》？"
"我從圖書館借來的，希望對你能有用。"小女巫說。
"簡直太謝謝你了！"哈利感激地說，立刻打開書，一邊走路一邊就看了起來。
比賽前一天，他們在課間走出教室來到寒冷的院子裡。雖然校規規定學生們不能在學校的教室外使用魔法，但自從赫敏被朋友們自巨怪手中解救出來之後，便對違反校規不那麼緊張了。她為他們變出一束可以放在果醬瓶子裡的溫暖的藍色火焰，這樣他們可以圍在一起用它取暖。
這個時候，趙臨遠遠看到斯內普教授走了過來，並欣喜地發現他不再是一瘸一拐的了。鳳凰眼淚能在1秒之內治愈所有不致命的創傷，看來這傳言果然是真的。
斯內普教授的到來讓其他三個孩子緊張地靠在一起擋住那瓶違規的火焰，但斯內普只是冷冷地看了哈利一眼，然後向趙臨略點了點頭（小姑娘正熱情地衝著他笑，禮貌地跟他打了個招呼），便什麼也沒說地走開了。
"感謝梅林！"斯內普走後，羅恩擦了擦因緊張而冒出額頭的冷汗，"能擁有一個趙臨在身邊簡直是一件太美好的事情了。"
趙臨被他逗樂了，輕輕踢了他一腳。
斯內普腿上傷口的迅速痊愈使得哈利．波特三人組對他想偷魔法石的懷疑大大削弱——即使他們親眼看到萬聖節那天斯內普教授往三樓去的背影——這令她很高興；可她又有點改變劇情的擔憂，這下鄧布利多將怎樣才能繼續他對小救世主的訓練，讓他們進入到路威看守著的地窖裡去冒險呢？不過很快，她的這份擔心便被消除了，並且也再次體會到了什麼是強大的原著劇情之力。
第二天的魁地奇比賽讓哈利緊張得連飯都吃不下，尤其是當西莫告誡他一定要打起十二萬精神絕對小心，因為搜球手通常是最熱門的被暗算對象的時候。
無論他的三個朋友怎麼哄，他都實在食不下咽，最後趙臨在他胸前貼了一張寫滿符字的黃紙，並用拿劍的姿勢舉著魔杖輕喝一聲："臨！"然後輕輕點在那張符紙上。符紙立刻化作一道包裹著哈利身體的白光，迅速地隱沒進他的衣服裡面不見了。
"這是什麼？"羅恩問。
"一種有效期長達6個小時的防護魔法。僅僅是以防萬一，如果有人暗算哈利，使他從掃帚上跌下來的話，這個能保護他不至於受到太大的傷害。"趙臨解釋說。
哈利清晰地感覺到進入他皮膚裡的那股溫暖的力量，稍微放心了一些，但他的緊張情緒卻一點也沒有減少。
比賽開始了——正如意料之中的那樣驚險萬分——哈利的掃帚被詛咒了。
"斯內普！"
"奇洛！"
赫敏和趙臨幾乎在同一時間失聲驚呼。她們在用望遠鏡搜索著觀眾席的時候，分別看到了兩位成年巫師的目光緊緊鎖定著哈利。
赫敏往奇洛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她的眉頭皺了起來："他們倆肯定至少有一個在對哈利的掃帚施惡咒。"她正確地指出。
"那一定是奇洛！而斯內普教授一定是在施反咒保護哈利。"趙臨毫不猶豫地泄露了劇情。
"我卻覺得是奇洛教授是好人，因為斯內普的力量明顯比他大，而如果斯內普想要保護哈利的話，奇洛肯定早就堅持不住了。"赫敏猶豫著說。
趙臨怔了怔。她無法告訴他們，弱小的奇洛現在可不是一個人，他的身體裡居住著一個歷史上最強大的黑巫師。
"嘿！別廢話了，快想想辦法，哈利要支持不住了！"羅恩焦急而粗暴地打斷他們。
"你去找斯內普教授，我去試試奇洛。"趙臨毫不猶豫地說，然後衝著奇洛跑了過去。
赫敏則拔腿向另一個方向跑去。
"噢，對不起，奇洛教授，您沒有受傷吧？"趙臨在裝作跑過奇洛的時候，狠狠地撞了他一下，把他撞倒了。
趙臨一個勁兒地跟他道歉，堅持要陪奇洛教授去醫療翼檢查一番，奇洛心裡焦急但卻又不能表現出來，只好放棄了詛咒哈利，結結巴巴地表示他並沒有受到傷害。
這時，斯內普那邊的火焰也燃了起來。
"很難說究竟是誰在詛咒哈利。"比賽結束後，四個孩子來到海格的小屋，一邊喝茶一邊討論著這件事。
"他們倆幾乎是同時中斷對哈利的目光鎖定的。"羅恩強調說，"而那之後，哈利的掃帚便恢復正常了。"
趙臨說，"他們倆肯定是一個在施惡咒而另一個在施反咒，否則哈利不可能在掃帚上堅持那麼長時間——就算他是近一個世紀以來年齡最小的搜球手也不能，畢竟他面對的是力量強大的成年巫師。"
"而你覺得邪惡的是可憐的結結巴巴的奇洛，而不斷找我們茬的斯內普則是好人。"羅恩用一種諷刺的語氣說。"我知道你喜歡他，可他對哈利的厭惡也是有目共睹的。"
"我並不是因為自己喜歡斯內普教授才這麼說的！"趙臨的臉紅了，"再說，他對別的學生也不見得比對哈利更好些。哈利，你覺得呢？"她轉向這件事情的受害人。
哈利猶豫了，他看了看趙臨。在他心裡，當然不會對斯內普教授有什麼好印象。但他又怕誠實地說出自己的看法會傷害朋友的感情。
"你知道……"他吞吞吐吐地說，"我一直覺得斯內普教授不喜歡我……但他是否詛咒了我的掃帚，這個我不能在沒有證據之前妄下評論。"他偷偷踢了一腳還打算爭辯的羅恩，於是後者帶著一副"算我讓著你"的神情閉上了嘴。
趙臨瞪了他一眼，但卻對目前的情況束手無策。難道要她告訴他們自己是看過原著所以才知道這麼多的嗎？那麼她很快就要被當作精神病患者送到聖芒哥去了。
"好了！"海格這時候插話道，"無論是奇洛還是斯內普，他們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呢？你們的指控是毫無根據的。"
哈利、羅恩、赫敏和趙臨面面相覷。最後哈利決定告訴他實情。
"我們發現了一個秘密。斯內……呃，我是說，他們中的一個，是為了繞過三樓那隻三頭狗，去偷它守護著的東西。"
海格看起來很吃驚，他問："你們知道路威的事？"
"路威？"
"是的——他是我去年在一問酒吧從一個希臘人那裡收買來的，我把它借給鄧布利多守衛那……"
"守衛什麼？"哈利殷切地想知道。
"好了，不要再問我了，"海格粗暴地說，"那是絕密。"
"但斯內……我是說，他們兩個中的一個企圖把它偷走。"
"胡說，"海格又說，"他們倆都是霍格沃茨的教授，他們才不會幹那種事。"
"但為什麼他要謀害哈利呢？"赫敏笑著說，下午比賽的事使她對霍格沃茨教授都是好人的想法完全改變了。
"我一眼就可以看出是不是有人在施咒語，海格，惡咒的書我全都看過！施咒語的時候你的眼睛必須緊盯住目標不放，連一刻也不能停，而斯內普和奇洛完全沒有眨過眼，我看得非常清楚。"
"我告訴你，你錯了！"海格怒氣衝衝地說，"我不知道哈利的掃帚是怎麼回事。但教授們是不會想要謀害一個學生的。聽我說，你們——你們三個現在正在干預與你們無關的事。這是很危險的，你們忘了那條狗，忘了它在守衛著什麼。這是關於等不多教授和尼可．勒梅教授兩人之間……"
"啊哈，"哈利說，"哦，與一個叫尼可．勒梅的人有關，是嗎？"
海格很為自己說漏了嘴生氣。

第八章 聖誕節假期

十二月中旬的時候，哈利和羅恩在麥格教授那兒登記了要留在霍格沃茨過聖誕。而赫敏則決定回到麻瓜世界去。
"我其實對聖誕節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趙臨聳了聳肩說，"那對我來說只是一段可以收禮物和光明正大懶床不上課的好時光罷了。我們中國人有自己的新年，很可惜那時候學校並不放假。"
儘管如此，趙臨還是跟赫敏一起登上了返回倫敦的列車，因為她答應過肯特先生要跟他一起度過這個假日。
臨走前，赫敏給哈利和羅恩布置了一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在學校圖書館的禁書區繼續尋找有關尼可．勒梅的文獻資料。
趙臨心裡知道這些努力將會白費，同時她十分慶幸自己將免於做這些繁重的無用功。
奧斯頓．肯特先生對趙臨的回歸感到十分高興，他家的中國廚子為小姑娘準備了滿滿一桌美味的中餐，這令整整一個學期只能靠土豆、麵包、意粉、蔬菜和肉類過活的小留學生極為振奮，直吃到肚子圓圓地鼓起來，靠在椅背上再也直不起身才作罷。
"不是說西餐難吃，"美餐一頓的趙臨滿足地評價說，"霍格沃茨的家養小精靈們的廚藝實際上相當好——但是，連續好幾個月地一口正經飯都吃不上的感覺實在太惱人了，這就像是你戴著厚厚的耳罩聽人說話，雖然能聽到，但總是感覺左右不對勁。"她愜意地撫摸著盤坐在她膝蓋上久違了的愛寵蟒蛇絲絲。她的貓頭鷹咪咪則不高興地站在他們對面的椅背上，冷冷地瞥著那占據了它主人懷抱的傢伙。
這天晚上，肯特先生為她聯通了網絡視頻，這樣她就能夠和遠在中國的父母面對面地通話了。
跟英國的巫師們不同，中國傳統的魔法世家、門派雖然多半也遠居深山，可卻從來不曾真正和麻瓜世界脫節，並且他們也從來沒有想過巫師和麻瓜從本質上來說有什麼區別——有魔法天賦的被稱為"資質好、根骨好"，如果機緣巧合就有機會拜師學藝。而普通沒有資質根骨也不佳的麻瓜如果一定要學法術甚至"出家"什麼的，一般也是被允許的，只不過基本不可能有什麼成就罷了。看看少林寺那些打手機、玩網游、拿工資的和尚們就知道。
相比之下，齊家算是那些比較正統的世家了，除了本家族的那些有絕佳魔法天賦——也就是所謂的資質上乘，根骨清奇——的孩子，長老們不會輕易傳授家傳絕學。而那些孩子們一旦拜師修行，所受到的訓練就會是非常嚴苛的，一切就跟上古時期那些艱苦的修行者們一樣。
趙臨的父親齊縷，十八年前力挫所有競爭對手，靠著有點血腥的爭奪手段登上家主之位，並娶了另一大門派鳳凰門掌門之女趙聽水為妻，從此穩穩地站在了東方魔法界的頂峰。
雖是一段政治婚姻，但齊氏夫婦婚後的感情卻非常好。在確立根骨絕佳的長子齊從雲繼承衣缽之後，兩人再舍不得讓自己的小女兒也捲入到殘忍的繼承權爭奪戰之中，於是假借賭局，讓這個小姑娘姓了趙，並只教了她一些入門打根基的基本功，而不讓她接觸家傳絕學真正的精髓部分。
同時，他們將她遠遠地送到英國接受西方魔法教育，從根本上徹底消除了她繼承門派的可能性，也讓她徹底地脫離了那個危險的圈子，得以在陽光下健康地長大。
對此，作為一個完整保留了前生閱歷和記憶的趙臨自是心知肚明，並且感激不盡。
"臨臨，怎麼樣，在那邊習慣不習慣？跟同學們相處得怎樣？"網絡通話一接通，趙聽水便忙不迭地問道。好幾個月見不到女兒，作為母親的她眼眶馬上紅了。以前趙臨在哈利的學校插班的時候，起碼每天放學回家的時候還是可以通話的，可進了霍格沃茨，一切麻瓜機械都會失靈，更是提都不用提電腦網絡了。
"習慣，那學校可好了，老師和同學我都很喜歡！"趙臨也有點想這位年近不惑卻依然美麗如昔的這一世的母親，乖巧地有問有答。
這時，齊縷也走過來，跟女兒聊了幾句學業上的問題。夫妻二人很快就在女兒快活的語氣和飛揚的神采上了解到，他們的心肝寶貝的確很享受她的留學生活，於是便放心了。
本來他們對將那麼小的女兒送到那麼遠的地方獨自生活，還是很有些內疚的。
"我哥呢？"趙臨找了半天那個熟悉的人影卻無所得，不由有點失望地說。
"雲兒去做試練第四層了，這兩天應該就會出來，到時候你們兄妹倆可以好好聊一聊。"齊縷說，一向嚴肅的臉上不由也露出幾分自得意滿的神色。
"哇！哥哥好厲害，現在就衝第四層了！"趙臨讚嘆地驚呼。齊門家傳絕學共九層，學到最高層的從古到今除了創派祖師之外也就只有一位，還是由於他資質絕佳，且終身不曾婚配，一門心思撲在修行上，然後在109歲的時候衝破最後一關，當即白日飛升的。後來就再也沒有人達到那種程度。連齊縷都只是剛剛進入第八層而已。
而齊從雲以14歲的稚齡，就已經修到第四層的程度，其修為甚至已經超過了他的一些長輩，不可不謂是天縱奇才，前途無量。
第二天晚上，齊從雲順利出關。當得知終於可以通過網絡見到久違的妹妹之後，他突破第四層瓶頸之後得到的喜悅立刻被成倍地擴大了。
齊從雲一直被當作少掌門來訓練，此時雖然年僅14，但卻已有了不凡的氣度和完美的舉止。先天的絕頂天資和後天的不懈努力讓他成為齊門新一代弟子之中當之無愧的領袖。而繼承自父母的精緻五官和頎長身段，更是令所有見過他的人心折。
齊從雲自小就被告知要和堂兄弟姐妹甚至叔伯姑母們競爭，一刻都不能松懈。因此他表面上雖然對誰都一樣謙和，但心底裡卻隱隱將那些族人當成了自己潛在的敵人。只有在這個對家族裡的任何人都沒有一點威脅的、被取消了繼承權的妹妹面前，才可以得到心靈上真正的休息。他跟趙臨一樣感激齊氏夫婦，給他留下了這最後一片淨土。所以他對妹妹的疼愛是真摯而深沉的。
此時，在噓寒問暖了半天之後，甚至連同樣喜歡這位哥哥趙臨都有點不耐煩了，齊從雲卻仍不放心。最後他表示要用剛領悟的空間轉移法術去英國看妹妹。
"啊，啊！不是吧，那麼遠的距離，得消耗多麼大的法力啊，就算是爸爸也受不了吧！"趙臨被他嚇了一跳。
"那有什麼，我先移去俄羅斯，休息幾天，等恢復法力了再去法國，然後再休息幾天再去倫敦不就行了。"齊從雲滿不在乎地說。
"那你還不如直接坐麻瓜飛機，12個小時就到了，還不累。"趙臨無語地拂去額上的黑線。
"哦哦！對哦！"齊從雲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我怎麼沒想到！你等等，我現在就去安排專機！"
"胡說八道！"齊縷氣得跺腳，"你現在的修為，一日不進則倒退千里，你居然敢去英國偷懶？你給我想都不要想！"
齊從雲挨了罵，只好放棄了他不切實際的打算，顯得有點垂頭喪氣。直到這個時候，他才像一個真正的14歲少年。趙臨看著哥哥絕不會展現在外人面前的皺成一團的俊臉，忍不住捂著嘴吃吃地笑。
聖誕節那天，趙臨收到了來自朋友們和哥哥的禮物。（中國人的確是沒有過聖誕節的習俗，但齊從雲是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送妹妹禮物的機會的。）羅恩、哈利和赫敏的是美味的軟糖和巧克力青蛙糖。齊從雲的是一整套漂亮的珍珠首飾，趙臨心想可以留著以後學校開舞會的時候用。
她自己也給包括鄧布利多校長、斯內普教授、麥格教授和海格在內的老師和朋友們每個人都準備了一大盒特質的什錦中國糕點禮盒。她知道外國人注重禮輕情意重，不興在聖誕節互贈貴重物品，因此也沒準備那些太出格的禮物。

第九章 尼可．梅勒和魔法石

作者有話要說：霍格沃茨聖誕節，也祝親們聖誕快樂哈~~(*^__^*) 嘻嘻……聖誕節假期很快就過去了，趙臨在開學的前一天回到了學校，赫敏也是如此。小女巫對哈利和羅恩沒有在禁書區得到任何關於尼可．勒梅的消息而大為失望。兩個男孩把聖誕期間發生的事給他們的朋友們敘述了一遍，說得趙臨心裡癢癢的，她多想去看一眼厄里斯魔鏡啊！雖然基本可以預測到裡面顯示出來的是她和斯內普穿著結婚禮服站在牧師面前交換戒指諸如此類的場景。
開學後沒多久，就到了斯內普的生日。趙臨送給他一隻裝有5滴鳳凰血液的小水晶瓶——雖說鄧布利多有一隻活生生的，但是根據上次斯內普教授對鳳凰眼淚的熱情程度，可以推斷出我們不能指望在校長的眼皮底下把他的寵物弄哭或者明目張膽地讓它流血什麼的。要知道，鳳凰的血液比它的眼淚可珍貴多了。每一滴血液的流失，都會令它的生命力大大削弱，要過很長一段時間才有可能恢復。而超過10滴之後，那些失去的生命力就有可能永遠也回不來了。因此，一般情況下，若非極為必要，5滴是每次采血的限量。
之前的聖誕節，和其他跟趙臨關係較好的老師們一樣，斯內普也收到了糕點盒，可那時他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但現在這份禮物真的讓他吃驚了。
這可不僅僅是因為，最近二十年內第一次有人注意到了他的生日。
"也許她家也養了一隻鳳凰。"斯內普教授若有所思地看著躺在自己指尖上那隻盛著珍貴液體的水晶瓶。先是純度極高的鳳凰眼淚，然後是鳳凰血。他先前甚至以為這世界上的鳳凰只剩下鄧布利多校長那兒的一隻了呢。
……
在和赫奇帕奇的魁地奇比賽之前，當趙臨和朋友們聚在格蘭芬多休息室裡，爭論斯內普教授即將擔任接下去的比賽的裁判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時，一向對格蘭芬多沒有好感的德拉科三人組如原著裡寫的那樣欺負了納威，並用鎖腿魔咒使他不得不並腳蹦跳著才能回到自己的學院。
四個人中斷了他們的討論，吃驚又同情地看著納威。赫敏立刻取出魔杖解除了這個咒語，而哈利為了安慰他，給了納威一塊巧克力青蛙糖："你比馬爾福夫強十二倍，"他鼓勵說，"是分院帽選你進格蘭芬多的，不是嗎？而馬爾福呢？他只能呆在令人生厭的斯萊特林。"趙臨對此沒有發表意見。德拉科．馬爾福雖說的的確確是個漂亮的男孩兒，而且本質上也並不壞，但他有時候做的事還真的挺令人頭痛的。
納威拆開青蛙糖，嘴角抽動著，無力地笑了一下："謝謝你，哈利……我想我該睡覺了……你要卡片嗎？你不是正在收集嗎？"他問。哈利看了看他手中的"著名巫師卡"。
"又是鄧布利多，"他說，"他是我第一個……"
他倒抽一口冷氣，瞪著卡片的背面，然後抬頭望著羅恩、赫敏和趙臨。
"我找到他了！"他小聲說，"我找到了勒梅！我說過以前在某個地方見過勒梅這個名字，是在來這兒的火車上——聽著，鄧布利多於1945年戰勝了黑巫師格林德沃，發現了龍血的十二種用法，他與同伴一起為練金術作出了貢獻，並因此而名聲大噪——尼可．勒梅！"
這令赫敏馬上想起了她在一本從圖書館借來"消遣"的書上有類似記載，她飛奔著跑回寢室取來那本厚厚的舊書。
看著這一切，趙臨暗自松了一口氣。在她"總算放下一件心事"的慶幸中，三人組弄明白了那頭三頭巨犬守衛著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這感覺很怪，雖然熟知劇情但卻找不到合理的理由，無法將事情的原委宣之於口。這無論對誰來說都是一副很重的心理負擔。
"魔法石！"哈利總結說，"一塊石頭能變出金子，還能使你永遠不死！怪不得斯內普……厄，或者奇洛，也在打它的主意呢，誰都會想得到它的！"
這個消息使斯內普教授將擔任裁判的事變得無足輕重。
"如果斯內普教授想要得到魔法石的話，他肯定不會在自己仲裁的比賽中讓哈利出事，這太引人注意了。"趙臨試圖理性地分析道，"而如果他真的是蓄意謀害哈利的人，這麼做將令他失去偷到魔法石的機會。你們對他的兩項指控之間是相互衝突的，發現了嗎？"
羅恩和哈利對視一眼，羅恩說："可我們的確在萬聖節那天看到他到三樓路威守衛的那個房間去了。"
赫敏陷入沉思："也就是說，如果真的是斯內普想要偷魔法石，那麼謀害哈利的人就肯定是——奇洛！"小女巫一臉不可置信地得出了這個結論。
"顯而易見！"
"……"趙臨對斯內普還是被當成了盜竊罪嫌疑人感到很不高興，不過她還是慶幸，起碼現在小巫師們終於開始思考了。
"可奇洛為什麼要謀殺哈利呢？"羅恩困惑地說，"這不合邏輯——畢竟我們知道，斯內普才是那個討厭哈利的人。"
"我不知道奇洛有什麼理由，"趙臨指出，"可如果是我想謀殺一個人，我一定不會在事前就把這個意圖表現得盡人皆知。"
雖然這麼說，可哈利、羅恩和赫敏還是對趙臨所宣稱的"斯內普擔任裁判的目的是為了保護哈利"的論調半信半疑。幸運地是，比賽那天，鄧布利多校長也來到了現場，這讓他們一下子就放鬆下來。
鄧布利多是最強大的白魔法師，只要有他在，任何人都不能碰掉哈利半點油皮。
"我從沒看見斯內普臉色這麼陰沉。"比賽開始的時候，羅恩得意洋洋地說。但他很快便呼痛道："哎呦！"
原來是德拉科．馬爾福走到他身後，捅了一下他的後腦勺。
"哦，對不起，韋斯萊，沒看見你在那兒。"德拉科對克拉布和高爾咧嘴大笑。
"不知道波特這次能在他的飛天掃帚上待多久？有人願意打賭嗎？你怎麼樣，韋斯萊？"
羅恩沒有回答，趙臨站出來不贊同地說："他們是我的朋友，請注意您的言辭，馬爾福先生。"
馬爾福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看起來似乎想說點什麼，不過最終還是沒有。
"如您所願。"他拖長了腔調，冷冷地微微躬身，帶著他的跟班走遠了。
"跟血統背叛者和泥巴種混在一起！怪不得被家族遺棄！要不是爸爸讓我……"趙臨聽到風把遠處他不屑地和兩個跟班說的話傳過來。
趙臨無奈地嘆了口氣，揉著太陽穴自我安慰地想："算是很給我面子的了！要知道在原著裡，他可是不斷地侮辱羅恩和納威，直到跟他們打起來呢。"
哈利在比賽開始的前5分鐘之內就抓住了金色飛賊，這大概是有史以來結束得最快的魁地奇比賽了。格蘭芬多的小獅子們都樂瘋了，大聲歡呼著，跑過去把哈利架到了他們的肩膀上。
一個小時以後他們才放過哈利，讓他去更衣室換上校服，並收好他的飛天掃帚。趙臨、羅恩和赫敏跟著大部隊回到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仍在興高采烈地議論著，並打算等哈利回來以後再次慶祝一番。
可哈利卻過了很長時間還不見人影，三個孩子決定去門外找找他。
"哈利，你去哪了？"當他們在走廊上逮到他的時候，赫敏問，聲音有點尖，她仍在興奮當中。
"我們贏了！你贏了！我們贏了！"羅恩重重地拍打著哈利的後背，咧著嘴笑，"大家都在公共休息室等你，我們要開一個派對。弗雷德和喬治從廚房偷了一些蛋糕什麼的。"
"先別管那些，"哈利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咱們找個空房，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說……"
朋友們都看出來哈利臉色不對，都收起了笑容，不安地跟著哈利走進附近一間空教室裡。
哈利先四下看了看，確定了皮皮鬼不在房間裡後，關上房門，告訴他們剛才他在禁林裡遇到斯內普和奇洛了。
"這麼說，我們分析得對，那東西就是魔法石。斯內普想強迫奇洛幫他拿到那塊石頭，他問奇洛是否知道如何制服路威，並提到奇洛的『秘密小花招』——我猜，應該是斯內普知道了奇洛要謀殺我，於是用這件事威脅他說出通過路威的方法。但是奇洛沒有鬆口。"哈利神色凝重地告訴朋友們他剛剛得出的推理結果。
趙臨聽得目瞪口呆。不是吧，這樣都可以？
"但是，斯內普應該會在逼問出他想要的消息之後，仍然把奇洛的事告訴鄧布利多吧？他會麼？"赫敏不確定地說。
"別傻了，"羅恩說，"他巴不得奇洛把哈利殺掉呢，這樣他正好趁亂去偷魔法石。"
"你的意思是說，奇洛很可能會和斯內普合作，然後他們各得所需？"赫敏驚慌地說。
"那石頭下個星期二就會被安全地送走了。"羅恩說。
趙臨被他們豐富的想象力和高超的腦補能力震驚了，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第十章 凶猛的挪威脊背龍

然而，事情的發展比他們想象的要好的多。在之後的幾個星期中，奇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蒼白和消瘦下去，一副被複雜的心理鬥爭所困擾的樣子。
"我打賭他不敢在決定是否要幫助斯內普之前再次向哈利動手，"羅恩分析道，"否則達不到目的的斯內普一定會惱羞成怒地告發他的。"現在他們四個每次經過三樓走廊，都要把耳朵貼在門上，聽聽路威是不是還在裡面低聲咆哮。而斯內普整天在學校裡大步流星地走來走去，一如既往地陰沉著臉，這無疑說明魔法石還是安全的。
趙臨對目前的狀況有點無語，無論她怎麼說，他們只同意奇洛是詛咒哈利掃帚的人，但卻對斯內普想偷魔法石這一猜測深信不疑。
"你不應該繼續課外魔藥練習了，臨。"羅恩最後憂心忡忡地說，"你快被斯內普洗腦了。"
"不，我認為臨應該繼續她的練習。"赫敏堅持說，"這樣她就能監視斯內普，用她自己的眼睛親自去發現那些可疑之處。"很顯然她覺得趙臨現在進入的是"盲目信任不聽勸告"模式。
其實趙臨現在屬於"有理說不清"模式，但也只好保持緘默。她每晚仍舊去地窖消磨2個小時——現在斯內普已經允許她在處理完材料之後，復習熬制課本上的那些魔藥了。
而赫敏則開始制定復習計劃，並不停地對兩個男孩子嘮叨，叫他們也開始為期末考試做準備。
與此同時，老師們也布置了一大堆的作業，這讓除了赫敏的學生們都叫苦連天。
這天，天氣好極了，天空清澈明淨，藍得像勿忘我花的顏色，空氣裡有一種夏天即將來臨的氣息。而趙臨、哈利、赫敏和羅恩卻不得不坐在圖書館裡，埋頭在成堆的課本和羊皮紙之間。
突然，羅恩看到了海格巨大的身影。
"海格！你到圖書館來做什麼？"他好奇地問。海格，一般人很難把他的形象和書本聯繫起來。
"隨便看看。"他的聲音躲躲閃閃，一下就引起了他們的興趣。
海格離開後，復習煩了的羅恩去找了他剛才看過的那些書，然後孩子們發現都是些關於龍的。
好奇的孩子們決定去海格的小屋裡看看，這位大朋友到底想做什麼。
……
"天，海格，養龍是犯法的！"一個小時後，羅恩盯著海格壁爐裡的蛋，目瞪口呆地說。
"但你們不會告發我的，是嗎？"海格樂呵呵地說，一邊撥弄著爐火，一邊輕鬆地哼著歌。
"你從哪兒弄來的？龍蛋可不會便宜吧？"
"贏來的，"海格說，"昨晚，我在村子裡喝酒，和一個陌生人玩牌來著。說實在的，那人大概正巴不得擺脫它呢。"海格興致很高，突然問道，"你們來，是有話要問我嗎？"
於是哈利很坦然地問了守護魔法石的其他機關。他覺得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海格開頭拒絕回答他們，但赫敏很快用甜言蜜語征服了他。海格並告訴他們，斯普勞特教授、弗立維教授、麥格教授、奇洛教授、斯內普教授和鄧布利多教授本人都施了保護魔法。
"你們現在不懷疑他們倆了吧，奇洛教授和斯內普教授，嗯？你看，他們也幫著一塊兒保護魔法石了，不會去偷它的。"海格說。
幾個孩子面面相覷。如果斯內普也參與到了保護魔法石的行動中，那他可能除了奇洛的魔法和路威之外，對其他人設置的機關都了如指掌了。哈利、羅恩和赫敏心裡想到了這一點。
"不要瞎擔心了，孩子們，魔法石很安全，"海格說，接著有些自負地告訴他們："其實只要路威一個我看就夠了，通過它的方法只要我和鄧布利多校長知道，別的人即使是老師我也沒透露過。"
哈利等人聽到這裡，都放心了。
趙臨則是嘆了口氣。她越來越心疼那個不遺餘力保護哈利，卻一直被誤解的雙面間諜了。但她卻不知道自己除了徒勞地在朋友面前為他辯護之外還能做什麼。
幾天以後，小龍破殼而出，哈利和他的朋友們都收到了在旁觀看的邀請。然而不幸的是，馬爾福也發現了這個秘密。他們只好努力勸說海格把小龍送給遠在羅馬尼亞研究龍的查理．韋斯萊。
查理很快就回信了，表示很高興收養小龍，並且讓他們在那周六的午夜將小龍抬到觀星台，好讓他的朋友將它帶走。
就在收到回信的那天，羅恩在幫忙用死老鼠給小龍喂食的時候，被它的毒牙咬傷了。當時趙臨就在一旁，被這情景嚇了一跳。她試圖趕開小龍營救羅恩，結果自己也挨了一口。
"早知道我就事先給咱倆加持一個防身術了！"趙臨捧著隱隱作痛的手後悔道。她的傷口很奇怪，不像羅恩那樣流血不止，而是幾乎一瞬間就愈合了，但是她的臉色卻突然變得極為蒼白。
"哇噢！"雖然正在忍受著劇痛，可羅恩還是吃驚得張大了嘴。
趙臨看了他一眼，苦笑道："一種來自血脈遺傳的保護魔法，能大幅度提高家族成員的自我復原速度。"
"太神奇了！"羅恩驚嘆道，"甚至連血都幾乎沒怎麼流！"
"可是沒用，還是流了一些出來。"趙臨眼前一陣陣的發黑，"記得千萬要說是不知哪裡跑出來的野狗咬的，不然我爸爸不會原諒海格的！"硬撐著把話說完，她只覺得羅恩在她耳邊的驚呼聲變得十分遙遠，然後她便昏倒了。
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趙臨趕在考試之前醒了過來。但是她卻完完全全地錯過了送走諾伯的行動。哈利、赫敏和羅恩在她清醒以後來醫療翼探望，把禁林裡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她。伏地魔的現身和馬人的警告，都預示著安全問題是當前最首要的問題。當然，這些對話都避開了別人。
趙臨的父母一聽說女兒受傷，就立刻放下手中所有的事，一起趕來出手救治。而齊從雲聽說妹妹昏迷，頓時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也想跟過來，可卻被留在家裡代替父母接手他們丟下的那一攤子事。
好在最後齊氏夫婦很快便確定了女兒平安無事。失血造成的損傷，只要昏睡一段時間，身體自己便會修復過來。但他們顯然有點嚇壞了。
"寶貝，媽媽錯了，不該讓你來這麼遠的地方上學。"趙聽水摟著剛剛回覆神智的女兒哽咽道。
齊縷則不悅地說：" 念個書都能把自己傷這麼厲害，這國外的學校怎麼隨便就放野生動物進校園？蠻夷！真是蠻夷！臨臨，咱不讀了，跟爸爸媽媽回家！"
送女兒出來是為了保證她在遠離權力中心的地方好好地活著，但如果連生命都保障不了，那還不如留在家裡呢，最多以後自己夫妻倆多留點神，好好保護她。
"不要吧！就小小地昏睡了幾天而已，"趙臨當然不肯就此退學。她跟斯內普之間還幾乎沒有發展呢！"而且還是因為要自我修復，又不是受傷導致的昏迷。"
後來她還是說服了擔心不已的父母，並讓他們先回中國。她反覆強調自己在期末考試結束後就會回去。
齊門事務眾多，家中只有一個14歲的兒子坐鎮，說實在的齊縷也並不十分放心。此時見到女兒真的沒事，而且過不了多久也就會回家度假，也便不太情願地帶著妻子離開了。臨走之前，除了鄭重地向每天為女兒提供補血藥劑的斯內普教授表示誠摯的感謝之外，還特意正式拜訪了鄧布利多教授。
"臨臨的體質特殊，平素若受點小傷，創口自己就能瞬間愈合。但卻有一點，就是一滴血都不能失，否則就會元氣大傷，陷入深度昏睡以自我修復。我以前沒跟您提起過這件事，是因為她小時候曾經受過的那些小傷口都在流血之前便愈合了，我們便覺得沒有這個必要。而現在看來……還請校長先生您幫我們多看著點這個孩子，別讓她去做太危險的事。"通過翻譯魔法，齊縷委婉地表達了他的不滿。要讓他相信那嚴重到連自愈魔法都來不及阻止血液流出的傷勢僅僅是由一隻普通野狗造成的，這也太侮辱他的智商了。
鄧布利多教授只好苦笑著，信誓旦旦地做出一些連他自己都不能肯定的保證。
這位老人現在對趙臨的印象更好了。看她父母緊張的程度就知道，這次昏迷對這個孩子來說不是小事，而她卻怎麼都不肯鬆口出賣海格，由此可知格蘭芬多學院和哈利等人對她產生的影響是極為正面、極為喜人的。
不管怎麼說，齊氏夫婦排場浩大的蒞臨，使得趙臨"被家族遺棄"的流言淡了許多。但她依然姓趙和剛剛甦醒父母就拋開她自己回國去了的事實又讓她的身世蒙上一層令人費解的面紗。
但是這些都不是趙臨現在放在心上的。
她如今一門心思撲在功課上——之前長時間的昏睡完全打亂了她的復習計劃，現在她只能絕望地通宵背書，然後無比虔誠地期望這次臨時抱佛腳不會被佛踢一腳。
她父母離開之後，海格立刻就來到了醫療翼，坐在她的床前內疚地大哭起來。
"我早就想來替諾伯道歉了，"他啜泣道，"可是鄧布利多交給了我一個緊急任務，我必須離開學校幾天，剛剛才回來。"
當然了。趙臨微笑著暗自嘆息。鄧布利多會讓你到我父母這裡自投羅網才怪！
她對這位忠誠勇敢的管理員還是很有好感的，於是溫言軟語地寬慰他，向他表示自己現在健康得很，事實上，龐弗雷夫人說她下午就能出院了。
"我只是體質不好而已，從小被嬌生慣養的才會那麼容易昏倒。你看，羅恩當時比我受的傷要重多了，還不是清醒地在醫療翼躺了兩天就痊愈了？"她安撫地拍拍海格蒲扇般巨大的手，和善地說，"這完全不是你的錯，我也從沒怪過諾伯，他畢竟只是個不懂事的嬰兒，不是嗎？"
海格擤鼻涕的聲音更響了。
作者: 藍桉    時間: 2012-5-20 19:35

第十一章 趙臨失蹤

一片兵荒馬亂之中，趙臨迎來了她的期末考試。
雖然前世的她經歷過的大大小小考試也不少，可現在我們談論的可是魔法呀！
趙臨覺得自己的實際操作考的還可以——她成功地讓一隻鳳梨跳著踢踏舞走過一張書桌，並且不忘在結束的時候做了一個謝幕鞠躬的動作；然後把一隻老鼠變成了景泰藍鼻煙壺（她衷心希望教授們會為她的創意額外加分）。然後在魔藥考試裡，僅僅在斯內普教授走到她身後的時候稍稍緊張了一下，然後就很快進入狀態，並配製出一份完美的遺忘藥水。她發誓她在把藥水裝瓶並放到斯內普面前的講台桌上的時候，看到了他眼中的嘉許。
可她的理論考試卻糟透了——當然，除了魔藥學以外——她甚至沮喪地覺得自己的魔法史一定會不及格。
當考試終於結束，感到一身輕鬆的趙臨跟著同學們一起歡呼起來。可以好好玩上整整一周，考試成績才會公布呢！
趙臨和朋友們一起盡情地享受著美好的陽光，赫敏喜歡在考完後對答案，羅恩對此表現出極度的排斥。而這個時候哈利的傷疤開始劇烈疼痛，他認為這是危險逼近的預兆，並為此憂心忡忡。
哈利很不安，他抑制不住地為路威的秘密而擔憂，直到最後想起海格得到龍蛋的可疑經過。
赫敏和羅恩聽到他的分析，小臉變得跟他一樣蒼白。更不幸的是，那可怕的猜測終於在海格那裡得到了證實。
"我們必須去找鄧布利多，"哈利說，"海格把制服路威的方法告訴了一個陌生人，不是斯內普，就是伏地魔——"
"是奇洛！"趙臨固執地插嘴。
"——好吧，無論他是誰，"哈利看了她一眼，繼續道，"他只要把海格灌醉了，就很容易套出他的話來。我只希望鄧布利多能相信我們。"
可沒等他們找到鄧布利多的辦公室，就被麥格教授截住了。
麥格教授對他們居然知道魔法石的事情十分吃驚，但卻堅決不肯相信魔法石處在危險之中。
"我建議你們到戶外去曬曬太陽。"麥格教授建議說，然後轉身走了。
但是他們沒有這麼做。
"就在今晚，"哈利確定麥格教授走遠了聽不見時，便趕緊說道，"斯內普今晚就要去偷魔法石了，他要的東西都弄到了，現在又把鄧布利多騙離了學校……"
"是奇洛要去偷魔法石！"趙臨快要爆發了，"我絕不認為斯內普教授是壞人，我相信他！"
羅恩剛想說點什麼，卻發現赫敏突然猛地吸了一口冷氣，他和哈利、趙臨不約而同轉過身去。
斯內普站在那裡。
"下午好。"他用圓滑的口吻說道。
趙臨的臉"唰"地全紅了。她甚至不敢抬頭看他。他聽到了多少？
其他人則呆呆地看著斯內普。
"在這樣的天氣，你們不應該呆在屋裡。"他說，臉上肌肉扭曲，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
"我們剛才在——"哈利說，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
"你們需要小心一點，"斯內普說，"像這樣到處亂逛，別人會以為你們想幹什麼壞事呢。格蘭芬多可經不起再丟分了，是嗎？"
哈利臉紅了。他們拽著無措的趙臨，轉身朝外面走，可斯內普又把他們叫了回去。
"提醒你一句，波特——如果你再在半夜三更到處亂逛，或者，"他深深看了一眼埋著頭假裝鴕鳥的趙臨，"試圖帶壞其他同學，我會親自把你開除。祝你愉快。"
他大步朝著教工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四人一來到外面的石階上，哈利就對他們說："好吧，我們現在必須這麼做，"他急切地小聲說，"臨，你去斯內普那裡，找他做魔藥練習，如果他藉口要離開，就想辦法偷偷跟著他。"
"現在？可我們剛剛才……"趙臨臉上的羞紅還未褪去。
"看起來他並沒有聽見我們說的，而且這是證明他清白最好的機會，不是嗎？"
趙臨不說話了。
"赫敏，你去監視奇洛——等在教工休息室外面，看看他有沒有可疑行為。如果斯內……厄，如果有人和他達成交易，他很可能會再次嘗試謀殺哈利。"羅恩插嘴道。趙臨翻了個白眼。她已經沒力氣反駁了。
"好，可萬一被發現了呢？"赫敏問，"我並沒有什麼好的藉口……"
"怎麼沒有，"羅恩說，"你可以假裝在等弗立維教授。"他裝出一種尖細的女聲，"哦，弗立維教授，我太粗心了，我覺得我第十四題選b可能選錯了……"
"呸，閉嘴。"赫敏說，但她還是同意了這個安排。
"我們倆最好待在三樓的走廊外面。"哈利對羅恩說，"走吧。"
然後他們分頭行動。不幸的是，哈利、羅恩和赫敏的嘗試都失敗了。
麥格教授截住了兩個男孩，對著他們大發脾氣，並以扣她自己學院的分數作為威脅，勒令他們不許再在三樓遊蕩。而赫敏則在和趙臨一起在教工休息室外面徘徊的時候，被斯內普打發給了弗立維教授。
"弗立維教授帶我去他辦公室討論期末考試，等我出來的時候已經找不到奇洛了。"她難過地說，"現在就看臨的了，我回來的時候正好看見她和斯內普一起往地窖方向走過去，"赫敏說，"希望她一切順利。"
"希望她能在那兒待到明天早上，麥格教授說鄧布利多校長那個時候就能回來。"羅恩不抱希望地呻吟，誰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更令他們沮喪的是，趙臨沒多久就回來了，羅恩失望地問："他今天沒有讓你熬制魔藥嗎？"
"不是……噢，是的，他讓了，"趙臨連忙說，"今天我們要熬一種棒極了的魔藥！"她露出一個混雜了緊張、興奮和期待的古怪笑容。
"那你……"
"我剛不小心把一個裝著重要的原料的瓶子打碎了，"她下意識地絞著手， "好在不是什麼貴重的材料。羅恩，能幫個忙，借我個東西嗎？"
"什麼？"羅恩疑惑地問。
"哦，噢！對了！"趙臨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開心地說，"我的魔藥學得了滿分！理論和實踐都是！斯內普教授決定給我120分。"
"哇噢！"她的三個朋友羡慕地驚呼。
"現在我們當中已經有兩個120分了，"羅恩有些嫉妒地說，"赫敏在她的變形術考試中也得了個120。"
"我的魔藥學得了多少分？"赫敏沒有理睬羅恩，殷切地問趙臨說。
趙臨抱歉地看著她："我不知道，赫敏。事實上他還沒正式開始改卷，但剛才我說服了他先看看我的。"
"噢，得了吧，赫敏。你一定也得了高分，"羅恩抱怨地說，"而我肯定不及格！"
"別擔心，"趙臨笑咪咪地說，"我猜待會兒斯內普教授會在我熬制魔藥的時候繼續改卷，如果改到你們的，我一定會為你們說好話。"她保證道。
然後她出去了。哈利、羅恩和赫敏一方面希望她不要回來得太早——這樣就說明斯內普還沒有動身去魔法石那兒（他們根本不相信想偷魔法石的是奇洛）——可一方面又期待她早點回來，帶著他們的魔藥學成績。
然而，趙臨卻一直沒有出現。
開始的時候，大家都不以為意，可當宵禁時間來臨，同學們全都去睡覺以後，他們仍沒有看到她的身影，於是意識到有點不對勁了。
"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赫敏擔憂地站在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門口，焦急地看著走廊的遠處。
"你到底是要進去，還是不進？"胖夫人不耐煩地問。
赫敏只好又走了回去。
"糟了！"羅恩突然說，"斯內普，他今天聽到了我們的談話！"他站了起來，臉色蒼白，"他知道我們知道了他的秘密，不會把臨怎麼樣吧？"
"我們不能等了！"哈利猛地站了起來，"我去拿隱形衣！"
當哈利拿著隱形衣和海格送給他的笛子回到公共休息室，和朋友們準備出發的時候，納威突然站了出來。
"你們不能出去，"圓臉的小男孩顫抖著，但卻鼓足了勇氣試圖阻止他們，"你們還會被抓住的，那樣的話，格蘭芬多可就變得更倒霉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赫敏不得不拔出魔杖石化了他。他們一個一個從納威僵硬地躺在地上的身體旁走過，每個人都小聲地說著抱歉。赫敏體貼地給他蓋了一張毛毯。
他們先急急忙忙地跑到斯萊特林塔樓，在隱形衣的掩護下偷偷摸進地窖，然後在斯內普辦公室的門口停了下來。他們把耳朵貼在門上仔細聽了聽——沒有任何動靜。
"我們得進去看看。"赫敏咬了咬下脣。雖然很怕被發現和開除，但對朋友的關心最終超過了這一切。
"阿拉霍洞開！"她小聲說。
門開了，可裡面卻沒有人的氣息。
"熒光閃爍！"赫敏把門關在身後，舉起魔杖輕聲道。
魔杖頭部發出的光照亮了辦公室裡的情景——他們驚呆了——
室內一片狼籍，傢具殘破不堪、東倒西歪，地板和墻上飛濺著五顏六色的液體污漬，夾雜著大量暗紅色的顯然是血水的痕跡。現場宛然一副經歷過一番劇烈掙扎打鬥的模樣。
他們驚慌地四下搜索，但卻沒有找到任何屍體。
赫敏緊緊捂住胸前心臟的位置，羅恩把一聲驚呼吞進肚子。而哈利，先是根本喘不上氣來，接著，悲憤的火焰將他點燃，他感到喉嚨被堵住了。
趙臨是哈利這輩子第一個朋友，他原以為這份友誼能延續一輩子，然而現在……斯內普他居然……梅林啊，她才只有11歲！
"他把她的屍體藏到哪兒去了？"羅恩顫抖著說，不由自主抓緊了魔杖。
"她是那麼信任他！"赫敏的聲音裡已經帶了哭腔。
是我……是我說服她去監視斯內普的，是我害死了她！哈利在心裡悔恨地吶喊，絕望緊緊地抓住了他。然而時間不允許他繼續沉浸在這種情緒當中。
"我們走！"哈利咬緊牙關，毅然道，"斯內普一定是想到以後不用再繼續偽裝，這才肆無忌憚地下了毒手。他現在一定是去偷魔法石了。我們一定要阻止他，為了臨！"

第十二章 真相

讓時間回到幾個小時之前。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兩位小姐？"斯內普面無表情，漆黑的眸子落在面前兩個侷促不安的孩子身上。
"我……我在等弗立維教授，我想問問他我的期末考試……"赫敏扭著袍角回答道。
趙臨剛降溫沒多久的臉又紅了，她結結巴巴地說，"教授，我……嗯，我也想打聽一下成績，我猜我的魔藥學理論考試部分肯定糟透了。"
斯內普看了她一眼，先跟赫敏說："在這等著。"然後他轉身又走進了教工休息室。
兩個女孩面面相覷。
沒過多久，斯內普帶著弗立維教授出來了。
"啊，格蘭傑小姐，斯內普教授說你找我？"矮個子的弗立維教授顯然很高興見到赫敏，"噢，還有你，你好，趙小姐。"
趙臨緊張地笑笑，向他略略屈膝。
"來我辦公室談吧，格蘭傑小姐。"弗立維教授帶著赫敏走了，赫敏沒辦法，只好偷偷給了趙臨一個"加油"的眼神。
"嗯……教授，我的魔藥學成績……"現在只剩下趙臨和斯內普兩個人，她更緊張了。
他剛才聽到我們的談話了嗎？沒聽到吧？聽到了吧？聽到了嗎？
"趙小姐。"斯內普慢吞吞地說，"如果我是你的話——"他語氣平平的，聽不出喜怒。
趙臨的心揪緊了，根本不敢抬頭看他——他又用我的姓稱呼我了，完蛋了，他——
可是突然："——我就不會那麼擔心。"
趙臨驚訝地抬起頭，意外地發現斯內普脣邊有一個不那麼明顯的微笑。
"你的魔藥學實際操作得了滿分，臨。理論部分又可能會差到哪裡去呢？"
就像是忽然之間，春暖花開。小鳥歌唱，蝴蝶翩飛。
趙臨深深地、深深地感受到，作一個受老師歡迎的學生是多麼、多麼幸福的一件事啊！有一刻她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動，高興地跳起來，緊緊抱住斯內普。
不過她在1秒之內就放開了他。
"先生，"她臉上洋溢著快樂的笑容，"請也告訴我，我的理論部分得了多少分好不好，先生？"
斯內普在被她抱住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的驚訝。直覺告訴他這個擁抱和小馬爾福那種討好的拍馬屁不太一樣。
被喜愛、尊敬和——他想起了之前聽到的只言片語——被信任的。
他發現這種感覺不壞。
"來我的辦公室。"他本來想在教工休息室享用一杯茶再回去的，不過現在決定縱容自己最偏愛的學生一回，"事實上，我還沒正式開始改卷，不過我們可以先看看你的。"他說，然後好笑地看到趙臨一下子又緊張起來。
"我心裡可一點底都沒有。"小姑娘痛苦又快樂地絞著手，跟著斯內普走了。
在半路上，剛從弗立維教授的辦公室出來，也沉浸在得知自己好成績的快樂中的赫敏遠遠地看到了他們倆。小女巫試圖偷偷跟趙臨打個招呼，但心情緊張的趙臨完全沒有看到她。赫敏不敢離他們太近，以免被斯內普注意，只好轉身獨自回格蘭芬多塔樓去了。
"你確實應該進斯萊特林的，至少也得是拉文克勞。分院帽那個老糊塗，在鄧布利多校長辦公室呆久了，於是腦子也被糖果黏住了嗎？"在趙臨的魔藥學試卷上打上滿分的斯內普教授淡淡地發表他的不滿。
趙臨沒想到考試中所有她不確定的地方都猜對了，高興得咧開嘴："我只是運氣好，教授。"她說。謙虛是中華民族的美德。
得到斯內普教授讚揚的學生目前為止貌似只有德拉科．馬爾福和她自己，這個認知令她在保持表面謙遜的同時忍不住在心裡趾高氣昂。
"那麼，這應該算是一個O（Outstanding）吧？"她洋洋得意地問。
"趙小姐，我希望你能意識到我們的期末考試採取的實際上是120分制——不過很顯然，滿分無疑也相當於一個O。我衷心地希望這個消息沒有將你曾經聰明過的小腦瓜燒成白痴，那我將不得不遺憾地將你送去與巨怪為伍，否則你會因為找不到智商足以匹配的夥伴交談而精神抑鬱。"事實證明，在斯內普面前最好還是不要太得意忘形。
趙臨馬上乖乖閉嘴。斯內普看了她一眼，發現自己心情似乎更好了。
趙臨如釋重負地看到斯內普脣角的弧度並沒有消失，於是放心地用討好的語氣問："教授，您會獎勵我嗎？為了我即使在醫療翼中昏迷超過一周卻依然拿了滿分？"
"哦？那麼，"斯內普上身前傾，修長的手指支在下顎上，感興趣地凝視著趙臨問，"我們的趙小姐想要什麼樣的獎勵呢？"
"您教我熬制一種魔藥吧！"趙臨暗暗吞了口唾沫，"就是上次我拿來問您，您說太複雜不肯教我的那種——"
"吸魔劑？"
"是的，先生。"趙臨興致勃勃地說，"它會吸收攻擊在服用者身上的下一個魔法裡的魔力，從而保護服用者不受傷害。我覺得這是個很有用的魔藥。"
"也是個非常複雜的魔藥。"斯內普不贊同道，"即使是我，也必須保持十二分的謹慎才能配製成功。我個人認為以你現在的程度不適合學這個。我建議你重新考慮一下別的選擇。"
趙臨可憐兮兮地看著他，黑眼睛亮晶晶的，裡面滿是哀求。
斯內普絲毫不為所動："這份魔藥需要整整兩年的時間來配製，而如果我沒有弄錯的話，你再過一個星期就要回中國去了。"
"沒關係，"趙臨馬上說，"聽說它有九十六個組成成分，每個成分都需要用一個星期的時間分別熬制。我可以先著手準備其中一種，然後封存起來，等暑假後我回來再繼續。"
說了半天，最後斯內普還是答應了。事實上，他自己對這種藥劑也比較感興趣，本來打算以後自己慢慢準備著試制的。
既然這麼巧，正好趙臨也有這個意圖，就算是為他提供失敗的經驗吧。
"如果需要用到什麼特殊的稀有材料，我不會負責替你尋找。"他警告說。
"沒問題，如果必要的話，我會寫信給爸爸的。"趙臨高興地說。
斯內普搖搖頭，走到他的書架邊上，取下一本厚厚的舊書，遞給趙臨。
"第108頁。自己讀一遍配方，然後選一種成分開始配製。"他說。然後他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開始在學生的期末試卷上勾叉。
趙臨心滿意足地抱著那本書，仔細地研究著。等了大概5分鐘左右，她宣布說："成分第十三號，我先做這個！"。
斯內普沒有抬頭，只是用沒握著羽毛筆的手指了指存放魔藥材料的大櫃子。
趙臨跳了起來，跑到櫃子前找需要的材料。
"哎呀！"她驚呼，一個小玻璃瓶從她手裡滑出來，掉到地上碎了。裡面的液體濺了一地。
斯內普抬起眼睛，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她的臉馬上紅了。
"對不起，教授。"她囁嚅著說，"裡面裝的是家鼠唾液——我，我知道在哪裡可以拿到新鮮的，我現在就去拿！"她把懷裡的瓶瓶罐罐都放回原地，然後在斯內普開口叫住她之前跑了出去。
十分鐘後，她上氣不接下氣地回到地窖，斯內普揚眉看著她緊緊抱在懷裡的籠子。羅恩的寵物老鼠正在裡面呼呼大睡。
"只是一瓶家鼠唾液，"斯內普慢條斯理地說，"就算沒有庫存了，你也大可重新選另外一種成分配製，何必跑這一趟。"
趙臨努力平復自己劇烈的心跳："我……呃，"她竭力裝出一副後知後覺的懊惱樣子，"哦哦，教授，我忘記了……"
斯內普用一種看巨怪的眼光瞥了她一眼，衝著架了口坩堝的試驗桌做了個"繼續"的手勢後，就埋頭進學生們的期末考卷中，不再搭理她了。
趙臨暗自吐了吐舌頭，提著籠子坐到試驗桌前，把斑斑拿了出來。她來之前給這個阿尼馬克思施了個昏睡咒，現在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離危險十分接近了。
她拿了根尺子，撬開斑斑的嘴，然後把它倒提起來，讓涎液一滴滴地流進早已準備好的一隻試管中。然後再把老鼠放回籠子裡關好，安全地放在離試驗桌很遠的地方。然後她點燃坩堝下面的火焰，開始加熱底液。
她嚴格按照書上的指導，將其他魔藥材料全部準備好，然後按照順序依次放進坩堝裡。
一切都很順利，斯內普僅僅在坩堝裡的液體變成一種漂亮的嫩粉色的時候抬了一次頭，然後帶著滿意的表情繼續在筆尖下可憐的羊皮紙上寫寫劃劃。
可是忽然，"砰"地一聲，滾燙的藥液四下亂濺，趙臨尖叫著跳開。
斯內普迅速抽出魔杖，把仍在四處流淌的藥液"清理一新"。
趙臨驚魂未定，瑟瑟發抖地抱著那本魔藥書。她倒是沒有受傷，但那可憐的書封面已經被飛濺的藥液腐蝕得面目全非。
"對不起，教授，"趙臨哽咽著，趕緊摸出魔杖對著那本可憐的書，"修復如初！"她念道，然後在看到那書回覆原狀之後大大地松了口氣。
"多麼神奇，"斯內普用一種嘲諷的語氣說道，"是什麼使得趙小姐退步到她在女盥洗室炸坩堝時候的水平了？隆巴頓先生在那一刻靈魂附體？"
趙臨臉紅了，她低下頭——千萬不能讓斯內普發現她的臉紅是因為拼命憋氣免得自己大笑出聲——努力裝作十分困惑的樣子道："我不知道，先生……我一切都是按指導做的，我也不明白為什麼……"
"你在藥液變成粉紅之後，加了多少蕁麻根？"斯內普打斷她，問道。
"1塊，先生，淨重0.5毫克。"趙臨很快地回答道。
"在那之後，你攪拌了坩堝幾次？"
"八次，先生，3次順時針，5次逆時針。"
斯內普皺起了眉："然後你加了幾滴家鼠唾液？"
"1滴，先生。"趙臨平靜地回答，"剛滴進鍋裡就炸了。"
"你確定你是按上面所說的那樣操作了？"
"我確定，先生。您知道的，我熬制魔藥的時候一向全神貫注。"
斯內普揮了揮手："再做一次。"他命令道，"我看著你。"
於是趙臨重新架起坩堝，深吸了一口氣。"加油！就快了。"她對自己說。
然後她把仍在睡夢中的斑斑拿了出來，就在斯內普眼皮底下重新取了次唾液——剛才取的那些已經隨著坩堝被炸飛了。好在所有的其他材料都被趙臨放在了較遠的另外一個方向，這才倖免於難。
斯內普坐在辦公桌後面，看著她一絲不苟地操作，每個步驟都精確地得像是個機器。
二十年前有個綠眼睛的小姑娘也擁有如此驕人的魔藥天分和同樣的勤奮，然而卻被自己親手毀掉了……
斯內普神情有些恍惚，埋藏在心底的傷口開始越來越痛，眼神也越來越冷，直到——
"砰！"再次爆炸的坩堝和趙臨的尖叫打斷了他的回憶，他命令自己立刻停止想入非非。
這次因為早有準備，趙臨和那本魔藥書都倖免於難——小姑娘在往坩堝裡滴家鼠唾液的同時抽出魔杖放了個障礙重重。
她含著淚光委屈地望向斯內普，像是在說"你看吧！"。濕漉漉的眼睛黑得像最純淨的黑曜石，眼角處微微上挑。
"沒有任何一點相似之處。"斯內普一邊釋然，一邊自嘲地在心裡對自己說，"我真是鬼迷心竅。"
他帶著輕鬆的微笑，清理好一片狼藉的現場，然後說："看我做一次。"
趙臨完全不知道她的教授剛才經歷了怎樣的心理鬥爭，只是得意於計謀終於得逞，高興地讓開位置，著迷地看著他用優雅熟練的手法，指揮那些魔藥材料演奏出美妙的樂章。
然後——
"砰！"
斯內普驚愕地望著眼前被炸成一朵花的坩堝。此時他的辦公室已經不能看了。連續爆炸的坩堝把墻壁和地板都糊得花花綠綠的。（他只在第一次的時候用了"清理一新"）
可這對他來說根本沒什麼——最令他不能接受的是，他，西弗勒斯．斯內普，霍格沃茨的魔藥大師，可能也是當代還活著的魔藥大師裡面最優秀的一位，生平第一次炸了坩堝。
趙臨早在他往鍋裡滴家鼠唾液的時候就用了"障礙重重"阻住了往他那邊噴灑的藥液——她是絕對舍不得讓自己心愛的教授受到飛濺的滾燙液體的傷害的。不過她這個魔法施得太急，所以有點點失控，把實驗桌都給壓得裂開了。
"對不起！"趙臨眼淚汪汪地道，"我在高年級的課本上看到的這個咒語，可我老是控制不住力道——我會支付那張桌子的修理費的。"
斯內普沒理她。此時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別的東西吸引了。
畢竟是魔藥大師，曾經的最優秀的食死徒，他在最初的震驚過後，立刻就找到了問題所在。
他的操作不可能出錯，出錯的只可能是藥材。
而眼下只有一樣材料是未經過他親自檢測的。
斯內普眯起眼，用兩根修長的手指捏起了那管卡在實驗桌裂縫之間而幸運地沒有被打翻的"家鼠唾液"。然後他看了一眼仍在籠子裡呼呼大睡的斑斑。
"秘密顯現！"他拿魔杖在試管上面敲了敲。如果是普通家鼠，那麼這個魔法顯示出的將只會是5個字母："mouse"
然而，此時在那一小管液體裡面浮浮沉沉的，卻有整整一行："Peter Pettigrew"
斯內普的臉色刷地變得蒼白。
"趙小姐，"他的聲音降到了零點，"你從哪裡弄到的這隻——老鼠？"
"是、是羅恩的寵物，據說在他家養了10年了。"趙臨即使是有心理準備但仍然被凍得瑟瑟發抖地說，"怎、怎麼啦，教授？"
"韋斯萊？"斯內普從鼻子裡冷冷地"哼"了一聲，用魔杖遙遙一指，籠子的門打開了。然後他用了個懸浮咒把斑斑弄到自己眼前，拿魔杖的手腕輕輕一抖，一道藍白色的光落在老鼠身上。
趙臨驚恐地——或者假裝驚恐地——看著眼前的老鼠慢慢變成了一個猥瑣的男人，依然呼呼大睡，流著口水。她捂住了嘴。
"這、這是……"
斯內普憤恨地揮動魔杖，那個失去知覺的男人從空中重重摔了下來，滾到地上。斯內普是那麼用力，以至於小矮星彼得的身體在撞翻了辦公桌之後，又帶倒了後面的椅子才停了下來。
作為格蘭芬多四人組裡實力最差，一直在竭盡全力討好他強大的朋友們的蟲尾巴，曾經對斯內普的羞辱也是四個人中最過分的——即使因他本身能力所限，大部分都只是在口頭上的。
"教授……"趙臨擔憂地看著斯內普。她知道他心裡此時一定正經歷著驚濤駭浪，她想安慰他，但卻突然發現此時語言上的安撫什麼的根本就沒有用處。
"剛剛才想到莉莉，立刻就見到了她以前的『朋友』。可為什麼作為英雄被頒發了梅林獎章的彼得要偽裝成一隻老鼠躲藏在韋斯萊家裡？"斯內普心裡亂成一團。他知道鄧布利多此時不在霍格沃茨，可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迫不及待要見他。
"臨，跟我去找鄧布利多校長。"他給彼得補了個石化咒和束縛咒，再把他重新懸浮起來，然後拉著趙臨的手，往門外走去。鄧布利多校長會願意聽聽這個小姑娘的證詞。
趙臨乖乖服從——事實上，當斯內普有力的手握上她的那一刻起，她就處於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中了。

第十三章 哈利得到了他的教父

幸運——或者不幸？趙臨和斯內普離開地窖不到10分鐘，哈利、羅恩和赫敏就來到了這裡，恰好和他們錯過，並看到了一片狼藉的辦公室內部。
而這個時候，趙臨和斯內普已經在去倫敦的路上了。
她開始以為只要通過壁爐飛路就能到，可是事情並非如此。斯內普身材高大，而彼得肥碩無比，他們沒辦法同時擠進一個壁爐，更不用說還要帶著趙臨了。而趙臨之前沒有嘗試過這種旅行方式，斯內普不放心讓她帶著彼得飛路。所以他們只好懸浮著彼得徒步跑了一段路，直到他們離開霍格沃茨限制幻影移形的範圍。這浪費了他們不少時間，恢復了鎮定的斯內普才終於想起把這個人重新變回老鼠。可這時候他們離最近的有壁爐的地方也已經很遠了。
趙臨提議自己幫斯內普拿那隻現在呼呼大睡並且渾身僵硬的老鼠，可斯內普拒絕了，他認為那個噁心的傢伙不配待在小姑娘乾淨的懷抱裡。
當他們終於到達倫敦後，又花了不少時間尋找鄧布利多的蹤影，這可不容易，因為鄧布利多早就回霍格沃茨去了，而他們直到凌晨才得到這個消息。
斯內普忍不住低聲咒罵。不過這時候他已經完全恢復了平時的冷靜，並且後知後覺地想起來趙臨錯過了她的晚餐。
"餓了吧？"他有點內疚地問小姑娘。這孩子還在長身體的年紀，而他居然讓她挨著餓長途跋涉。
"我不餓，教授。"趙臨馬上說。隨後她的肚子發出的一聲抗議的咕嚕出賣了她。她臉紅了。
"我們先吃飯，然後再回霍格沃茨。"斯內普做出了決定，然後帶著她走進一家麻瓜餐廳。
他們在角落裡的一張桌子邊坐下，就著溫暖的燭光享用他們遲到的晚餐。
趙臨覺得自己幸福得一塌糊塗——她和斯內普的第一次燭光晚餐誒！她很快把困在斯內普口袋裡的老鼠忘在了腦後。
他們回到霍格沃茨之後，終於見到了鄧布利多。而這個時候，哈利已經成功地保護了魔法石，並安全地躺在醫療翼的床上了。赫敏和剛剛甦醒的羅恩跟他在一起。三個孩子都受了不小的驚嚇，多多少少都受了點傷。龐弗雷夫人建議他們留在醫療翼觀察一晚上。
鄧布利多校長的辦公室裡，蟲尾巴在吐真劑的作用下說出了11年前那個晚上的真相，一封發往魔法部的貓頭鷹信件被連夜送出。天一亮，鄧布利多校長就和斯內普一起帶著去魔法部見福吉去了，而趙臨則被留在學校裡，跟她的朋友們會合。
"臨！"她一出現在醫療翼，就得到了一個來自剛從床上爬起來的赫敏的緊緊的擁抱。
"感謝梅林你沒事！"羅恩在一旁說。他在前個晚上受傷不輕，不過現在看起來好多了，只是臉色有點蒼白。
"你是對的，"赫敏內疚地說，"想殺哈利和偷魔法石的都是奇洛，而斯內普教授則試圖去保護他——鄧布利多教授都跟我們說了。"
趙臨只是微微笑了笑。經歷了長途跋涉然後又陪著審訊了蟲尾巴直到早上，她現在又累又困，只想馬上躺倒休息一下。可她還是先來到醫療翼，因為鄧布利多教授建議她來龐弗雷夫人這裡領幾服壓驚的藥水，雖然她沒有受傷。另外，雖然早就知道劇情，但她還是想親自來確定一下三個朋友的情況才放心。
"斯內普帶你去哪了？"羅恩問，"我們都擔心死了。"他突然想起了他的寵物老鼠，"斑斑呢？"
趙臨糾結了一下，猶豫著說："羅恩，我想……嗯，我得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
羅恩馬上緊張起來："怎麼了？是斑斑嗎？斯內普把它怎麼了？"他驚得聲音都變了。
"呃……"趙臨不知道要怎麼開始，她想了一下，說，"不關斯內普教授的事，是這樣的……"
她盡量簡潔地把蟲尾巴的事情敘述了一遍，同時注意沒有多講那些自己"應該不知道"的信息。
最後，她歉疚地捂著臉道："對不起，羅恩，我害你失去了寵物。"她的確是挺擔心的，因為羅恩在原著裡似乎有時候還挺小心眼兒。他會不會怪她弄沒了他的寵物呢？
羅恩張大嘴，半天說不出話來，而赫敏則震驚地問："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當然，鄧布利多校長現在去倫敦了，你們可以等他回來以後親自去問他。"
"……對不起？"羅恩發出囈語般的聲音，"梅林啊，一個危險的食死徒偽裝成老鼠潛伏在我身邊，隨時都可能謀害我和我的家人。而你識破了他，你救了我的命啊！"他大聲說，"為什麼要跟我說對不起呢？應該是我要對你說『非常感謝』吧！"他激動地跑過來擁抱她，後怕得渾身發抖。
趙臨又吃驚又高興，但卻完全放下心來。她不好意思地跟羅恩說："這沒什麼。"
三天后，哈利終於醒了過來。孩子們在龐弗雷夫人的慈悲下被允許可以和小救世主擁有5分鐘的團聚時間。
哈利把自己的經歷原原本本地告訴了他們：奇洛、魔鏡、魔法石和伏地魔。赫敏和羅恩原只是由鄧布利多教授很簡單地告訴他們說奇洛是壞人而斯內普是好人，但卻從不知道這些詳細的內幕，此時便聽得津津有味。趙臨雖然已經早就知道了，但她可不敢流露出哪怕一絲破綻。
哈利本想讓趙臨也給他講講那天晚上她的經歷，可是這時候龐弗雷夫人闖了進來，面色難看地告訴他們已經呆得太久了，把他們趕了出去。
"我下次再告訴你。"趙臨走之前保證說。
可是也用不著她來說了。當天下午，鄧布利多教授和斯內普教授就帶著一個瘦骨嶙峋但是神情激動的男人回到了霍格沃茨。
哈利就此和他洗刷了冤屈的教父重逢，也知道了趙臨和斯內普所做的一切。
斯內普不但救了他的命，還給了他一個有著全心疼愛他的教父的真正的溫暖的家。哈利不知道自己以後應該要用何種態度去面對這個一直憎恨著自己並且對此毫不掩飾的男人了。
"我以後可以不必回德思禮家了嗎，鄧布利多教授？"哈利滿懷希望地問。
"不，我的孩子。"鄧布利多教授遺憾地打破了他的幻想，"你每年必須要在德思禮家消磨起碼2個星期，這是血緣魔法，記得嗎？它會保護你直到成年都不受傷害。你必須去做。"他嚴肅地說。
"你可以讓你教父嚇唬嚇唬他們嘛，"鄧布利多校長走後，羅恩出主意說（他個人對力量強大又野性十足的西里斯．布萊克充滿了少年式的英雄崇拜情懷），"然後2個星期一過，你就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了。"
趙臨在旁邊聽著他們說話，一直沒開口。她最近心情不大好，因為斯內普心情很不好。那種"一方面親手將害死自己心愛女人的凶手繩之於法，另一方面卻親手讓憎恨的宿敵得到自由"的矛盾想法鞭笞著他的心靈。即使他因此得到了一塊梅林三級勛章也沒能讓他快活起來。
她能感覺到斯內普變得暴躁，更加陰沉。他周身冰寒的氣場在千里之外都能驚嚇得小動物們四散奔逃，即使是斯萊特林的學生也盡量遠離自家這位越來越恐怖的院長。
趙臨每天去地窖熬制魔藥的時候，一方面被斯內普逐漸失控的無差別毒液噴灑和寒氣攻勢打擊得瑟瑟發抖，一方面也對他所遭受到的這一切極為心痛。
她對自己選擇這樣處理小天狼星的事懊悔不迭——當然，讓哈利提前兩年得到他的教父這件事沒有什麼值得遺憾的，但如果是由別的老師發現斑斑的秘密，而斯內普不用親手去做的話，或許他心理上受到的折磨會小很多。
她無比內疚，也為斯內普無比擔憂。她找各種藉口延長逗留在地窖的時間，幾乎整天都泡在實驗桌前，並企圖用零零星星、無關痛癢的坩堝事故轉移斯內普的注意力，直到天色太晚才不情願地離去。
她的意圖表現得太明顯，以至於斯內普自己在冷靜下來後也略微感到了一絲歉然。
"看到布萊克和我互相仇視的情形後她就一直滿臉的擔憂和內疚，這幾天硬著頭皮來地窖找罵應該也是出於讓我出氣的目的吧。但我卻是個成年人，怎麼能遷怒於一個11歲的孩子呢。況且公平地說，她事先並不知情，完全無辜。"
趙臨是一點都不知道斯內普想法的，但在舉行年終宴會的那天，她又驚訝又高興地發現，他似乎已經把狀態調整過來了。
"不愧是西弗勒斯．斯內普啊！"她著迷地看著坐在教工席上的那道包裹在黑暗裡的挺拔身影，在心裡喃喃自語，"強大的巫師、堅強的戰士、傑出的魔藥大師、斯萊特林高傲的蛇王、霍格沃茨歷史上最勇敢的校長……"
看啊，即使那因為得悉到手的學院杯飛了的消息而又陰沉下來的面容此刻也顯得那麼誘人……（趙臨也被加分了，給她的理由是"幫助一個無辜的人洗清了他的罪名"）
"臨，"坐在她旁邊的納威（他因為自己剛為格蘭芬多得了10分而依舊有些樂昏頭）迷惑不解地叫她，"你很餓嗎？"
"……啊？"
"口水流下來了！"
"……"
"晚餐馬上就端上來了。"納威寬慰她說。像是為了證明他的話似的，他們面前的盤子一下子就被各種美味的食物裝得滿滿的。
考試成績公布以後，很快就到了分別的日子。
赫敏毫無懸念地成為全年級第一名，羅恩和哈利的成績也很好。而趙臨除了魔法史得到了一個跟納威的魔藥學一樣糟糕的成績低空飛過及格線外，其他各門都以很高的分數通過了。這可令她大大松了口氣。
和斯內普道過再見之後，趙臨和哈利、赫敏、羅恩一起登上了霍格沃茨挺快列車，帶著對剛剛過去的這個學期的美好回憶奔赴倫敦。在那裡，肯特先生和一張"倫敦-北京"的雙程機票在等著她。

第一章 多比

哈利在女貞路4號的德思禮家呆了僅僅2周，就被小天狼星迫不及待地接到莫格裡廣場12號的布萊克祖宅裡去了。
德思禮一家顯然對能那麼快擺脫哈利感到心滿意足。尤其弗農姨丈，他簡直如釋重負，本來他還在為幾天后梅森先生的到訪擔憂，可現在他高興地肯定自己能順利地拿到這位大客戶的訂單了。
哈利，除了一雙莉莉的綠眼睛，長得跟他父親詹姆斯．波特簡直一模一樣。每次小天狼星看到他的時候，都會有些恍惚，仿佛又看見了自己最好的朋友。他還是不能原諒自己的錯誤決定害死了波特夫婦，強烈的自責內疚以及對哈利真心的疼愛讓他把這個孩子當成寶貝那樣捧在手心裡。
小天狼星不但對哈利有求必應，每天還拿出大量的時間用來和教子呆在一起，代替詹姆斯盡他未盡的責任。他帶哈利去各地遊玩，跟他一起玩魁地奇，和他談論一些男孩子感興趣的話題。對哈利來說，小天狼星既像一個父親，又像一個親密的朋友。
哈利覺得自己從來都沒有這麼幸福過——十二年來第一次有了真正的家，一個力量強大、勇敢正直的人成為了他的教父。任何一個像哈利這麼大年齡的男孩子都夢想能擁有一位這樣的英雄的父親。
哈利把趙臨的來信翻過來，在它背面寫道："我的語言如此無力，簡直不能描述我對你的感激之情的萬一。小天狼星現在正在聖芒哥做例行體檢，鄧布利多說他的健康在阿茲卡班受到了嚴重的損害。他本來不耐煩去的，但萊姆斯監督他。我跟你提過萊姆斯嗎？他也是我爸爸在霍格沃茨的好友。他們馬上就會回來，然後帶我出去慶祝生日。非常遺憾你不能來。對了，謝謝你的禮物，我太喜歡了。"他摸了摸放在手邊的一個精緻的盒子，裡面裝著一副隱形眼鏡，上面被施了永久性的"清理一新"和"恢復如初"，永遠保持清潔和嶄新。哈利可以在魁地奇比賽的時候用到它們，這樣他就不用總是擔心自己的鏡框眼鏡架會在他在空中急速轉彎的時候滑落了。
哈利有那麼一會兒很想問問趙臨有沒有羅恩或者赫敏的消息，可最後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他匆匆在末尾寫下"如果你能提早幾個星期來英國的話，請一定要來小天狼星這裡住幾天，我們都希望能盡快再次見到你"，就把信紙重新折回一隻紙鶴，再吹了口氣。紙鶴拍拍翅膀，消失在空氣中。
趙臨遠在地球另一邊的中國度暑假，一般的貓頭鷹很難堅持這麼長途的跋涉，所以她都把給哈利的信寫在施了法術的紙上，然後折成紙鶴寄給哈利。哈利收到並讀過信後，只要把回信寫在背面，重新折回紙鶴，它就能自動飛到趙臨手中。
哈利做完這一切，放鬆地仰躺在自己的床上。小天狼星設法給他在莫格裡廣場12號的老宅裡清理出了一個寬敞的房間——要知道這並不容易。這所藏納了太多黑魔法和垃圾的房子其實並不太適合居住。可小天狼星剛剛洗脫了罪名，還需要辦很多手續、等很長時間才能拿回入獄前被收繳的財產，所以不得不暫時回到這個他曾經十分厭憎的房子裡。
可哈利還是認為這個髒亂差的地方比女貞路4號那棟纖塵不染、窗明幾淨的地方好一萬倍。
唯一的遺憾就是整整一個暑假，他沒有收到一封來自羅恩或者赫敏的信。他讓海德薇給他們寄過話去，但卻沒有得到回音，羅恩還曾說過要請哈利去他家做客呢。哈利很想他們，但看起來他們並不太想他。
看起來他仍然還是只有趙臨一個朋友。
這個認知讓哈利有點悶悶不樂，但卻一個字都沒有跟小天狼星說。他不想連這樣的小事都讓教父為他擔心。小天狼星已經為他做得夠多的了。
哈利正胡亂想著，忽然聽到一聲不大不小的"砰"！
一開始他以為是小天狼星和萊姆斯．盧平回來了，可馬上他就意識到，聲音是從他自己的房間裡發出來的。他一下子跳了起來，從枕頭底下摸出他的魔杖。雖然魔法部規定未成年巫師不得在假期使用魔法，可一根魔杖在手總是能令他很有安全感。
哈利一眼就看到房間的正中站著一隻小怪物——長著兩隻蝙蝠似的大耳朵，和一對網球那麼大的突出的綠眼睛，身上穿的像一隻舊枕套，在胳膊和腿的地方開了幾個洞。這副扮相讓哈利立刻想起了布萊克家的克利切。
克利切是一隻無論誰見到都不會對他產生良好的第一印象的生物，哈利也不例外。
哈利看著那隻陌生的小精靈，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頭："你是誰？來找克利切的嗎？"
小精靈戰戰兢兢地向他深深鞠了一躬，細長的鼻子都碰到了地板上。
"多比，先生。多比想找的是您，先生。"小精靈尖聲道，"多比一直想見您，先生……不勝榮幸……"
"哦——你好。"哈利看出他和滿懷惡意的克利切不太一樣，於是收起了魔杖，禮貌地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請坐吧。"
沒想到小精靈突然痛哭流涕，把哈利嚇了一跳，他的哭聲很大："請——請坐！"多比嗚咽道，"從來……從來沒有……"
哈利忙說，"對不起，我沒想冒犯你。"
"冒犯多比！"小精靈哽咽著說，"從來沒有一位巫師對多比說請坐——像對待平等的人那樣——"
哈利尷尬地作出撫慰的表情，領多比在椅子上坐下。多比坐在那兒打嗝兒，看上去像個醜陋的大娃娃。最後他終於控制住自己，用他那雙淚汪汪的大眼睛充滿敬愛地凝視著哈利。
"你肯定沒遇過多少好的巫師。"哈利試著讓他開心點，可很快他想起自己和克利切相處時的情形，羞愧地發現自己也從沒讓那個年老的家養小精靈坐過——雖然他們之間的會面總是不快而非常短暫的。
多比搖了搖頭。然後，毫無徵兆地一躍而起同時用頭猛烈地撞擊著窗戶，喊著："壞多比！壞多比！"
哈利驚呆了，他停了好幾秒，才想到要阻止多比："不要這樣——你在幹什麼？"他跳起來把多比拉回了椅子上。
"先生，多比得自我懲罰，"小精靈說道，他被撞得兩個眼珠對到了一起。"多比幾乎說了主人家的壞話……"
哈利在見過克利切之後，也問過小天狼星一些有關家養小精靈的事，小天狼星說他們為巫師家庭服務，但他自己對細節問題也從來沒有研究過，因此也無法更好地指點哈利。哈利是第一次見到一個友善的家養小精靈（雖然目前為止他也不過只見到過兩個），於是忍不住好奇地問："你的主人家知道你在這兒嗎？"
"哦不，先生，不……先生，多比會因為來找你而嚴厲懲罰自己。多比會因為這個，把耳朵夾在烤爐門上。要是讓他們知道的話，先生——"
"但是如果你把耳朵夾在烤爐門上，他們不會知道你來過這裡嗎？"
"先生，多比猜他們不會知道的。多比總是要為某些事而懲罰自己，先生。他們讓多比這樣做。有時他們還提醒我做些更厲害的處罰呢……"
哈利吃了一驚。小天狼星對克利切雖然不算好，但他從來沒有碰過克利切一根手指頭。雖然克利切經常大聲辱罵小天狼星、盧平和哈利，並且假裝別人聽不到的樣子，可他卻似乎很少為這些懲罰自己，而小天狼星也只不過在小精靈太過無禮時怒氣衝衝地口頭威脅威脅他。
"你為什麼不逃走呢？" 哈利同情地問。
"家養小精靈必須得到主人的釋放才能自由，先生。這個家庭絕對不會放多比走的……多比要在這個家庭服務到死，先生……"
"原來如此！"哈利恍然。怪不得儘管克利切對小天狼星表現出了極度的厭惡，但卻從沒聽到他談論過辭職之類的話題。
"我想我在德思禮家受罪的時間已經夠長的了，"哈利說，"好在現在我有教父。沒有人能幫你嗎？我不能嗎？"
多比感激得立刻嗚嗚地哭了起來，令哈利又尷尬又後悔，心想如果他沒講過這句話就好了。
"請別這樣……"他無措地說，"我不是有意……"
"哈利．波特問他能否幫助多比……多比早聽說您的厲害了，先生，但卻從不知你的善良……"
哈利臉上感到陣陣火熱，忙說："你聽到的那些都是胡說。在霍格沃茨我不是最厲害的，我的朋友們個個都比我強——"
很快他停了下來，提到朋友們，他不由自主就想到羅恩．韋斯萊和赫敏．格蘭傑，這令他很難過。
"哈利．波特這樣謙虛，"多比崇敬地說，"多比都聽說了，哈利．波特兩次遇到黑魔王，就在數周前……哈利．波特再次逃脫了。"多比的眼眶裡攢滿了淚花，他喘著氣，用他穿著的枕頭套邋遢的一角擦了擦臉，"哈利．波特是勇敢和大膽的！他英勇地面臨過許多危險！但是現在多比得來保護哈利．波特，警告他，即使多比等下要把自己的耳朵夾在烤爐門上……哈利．波特不能再回霍格沃茨了。"
"什——什麼？"哈利怔了半晌，結巴地說道，"但是我一定得回去——九月一號就要開學了——不去霍格沃茨，我還能去哪裡呢？英國——並沒有別的魔法學校吧——"
"不，不，不，"多比尖叫著，拼命地搖頭，把他的大耳朵甩得啪啪響，"哈利．波特得呆在安全的地方。他太偉大，太善良，太少有了。要是哈利．波特回霍格沃茨，他會有很大的危險的。"
"為什麼？"哈利驚奇地問道。
"一個陰謀，哈利．波特。今年在霍格沃茨裡有一個企圖製造最恐怖事件的陰謀，"多比忽然渾身發抖低聲道，"多比幾個月前就知道了，先生。哈利．波特不能去冒險。他實在是太重要了，先生！"
"什麼恐怖的事，是誰在策劃？"哈利馬上問。
多比滑稽地發出一聲哽咽，然後瘋狂地把腦袋往墻上撞。
"好了！"哈利喊道，抓住小精靈的手臂制止它，"你不能說，我知道了。但是你為什麼要來警告我呢？"一個突然的、不快的念頭一閃而過、"等等——這不會與伏地魔……"
可他還沒有說完，多比就用手捂住耳朵，呻吟道，"啊，別說那個名字，先生！別說那個名字！"
"對不起，"哈利馬上說，"我是說——神秘人——不會和他有關係吧？你只要搖頭或點頭就行了。"他加了一句，因為多比的腦袋又令人擔心地靠向了墻壁。
多比緩緩地搖了搖頭。
"不——不是那個連名字都不能提及的人，先生。"
多比眼睛睜得大大的，好像在試圖給哈利暗示。可是哈利卻完全摸不清頭腦。
"他沒有兄弟，對嗎？"
多比搖了搖頭，眼睛睜得更大了。
"那麼，我想不出還會有誰可以在霍格沃茨製造恐怖事件的，"哈利說道，"我是指鄧布利多，你知道他是誰吧？"
多比點點頭說："阿不思．鄧布利多是霍格沃茨有史以來最厲害的校長。多比知道他，先生。多比聽說鄧布利多的法力是可與神秘人抗衡的。但是先生，"多比頓了一下急促地低聲說，"那恐怖事件是由邪惡力量……像鄧布利多那樣的正派法師不可能會那些邪惡的法術……"
多比還沒說完就又跳了起來，抓住哈利床頭櫃上的檯燈就往腦袋上砸，一邊刺耳地尖叫著。
"壞多比！壞多比！"
哈利趕緊把檯燈搶過來，阻止多比繼續傷害自己："不管怎麼說，我都得回去，我的朋友們都在那裡——"
"整個假期都不寫信給哈利．波特的朋友嗎？"多比狡黠地說道。
"我想他們只是——慢著，"哈利皺著眉頭說，"你怎麼知道我的朋友沒給我寫信呢？"
多比把腳在地上蹭來蹭去。
"哈利．波特不要生多比的氣——多比這樣做是為了你好……"
"你截住了我的信？" 哈利本來很同情多比的遭遇，並開始有點為他對克利切不友善的態度後悔，但現在他改變主意了。
"不是所有的——我試圖攔截趙小姐的信，可她的東方魔法多比不熟悉。多比為此狠狠地懲罰了自己。但是多比把其他人的信都截住了，現在它們都在這兒，先生，"小精靈道。他敏捷地跳到哈利夠不著的地方，從穿著的枕頭套裡面拉出厚厚的一疊信。哈利認出赫敏整潔的筆跡，羅恩零亂的草書以及一封好像是來自霍格沃茨管理員海格的信。
多比擔心地朝哈利眨著眼睛："哈利．波特不要生氣……多比原想……要是哈利．波特以為學校裡新交的朋友們都忘了他的話，哈利．波特就不會再想回學校的……"
哈利不想繼續聽下去了，他站起來試圖搶過信件，但多比躲開了。
"哈利．波特會拿到它們的，先生，如果他答應多比他不再回霍格沃茨的話。"多比說，"那裡有你不能去面對的危險！說你不會回去吧，先生！"
"不，"哈利生氣地說道，"把我朋友的信給我！"
正在這時，樓下傳來開門的聲音。小天狼星爽朗的笑聲隱隱約約傳了進來。
多比臉上露出驚慌的神色，最後問了哈利一次："哈利．波特答應多比不會回霍格沃茨，好嗎？"
"不！"
多比悲傷地看著哈利說："那麼多比就沒有別的選擇了，先生，這是為了哈利．波特好。"隨著一聲抽鞭子的■啪巨響，多比不見了。

第二章 克利切

趙臨和家人共度了非常愉快的一個月，但她的父母兄長可都不是跟她一樣好命地能盡情休息的人，所以在8月份的時候，因為哥哥再次閉關而父母越來越忙而倍感無聊的趙臨，乾脆提前回到了倫敦。
"剛回去的時候，他們百依百順，簡直把你當個寶。但呆在一起的時間越長，他們就越煩人，最後變回原來那對嘮嘮叨叨總想對你管頭管腳的父母了。"趙臨翻著白眼喪氣地對哈利說。
此時她正舒服地伸展雙腿，斜靠在布萊克宅樓下客廳裡一張相對比較乾淨的沙發上，手邊放著一杯香濃的紅茶。
哈利咧著嘴笑得很得意，炫耀說："小天狼星可一點也不煩人。"他現在每三句話中必然有一句是"小天狼星怎麼怎麼"，還一臉幸福的樣子。
"噢，得了吧！"趙臨為他感到高興，但同時也被他逗得咯咯地笑起來，"你現在這麼說，可用不了兩三年，小天狼星也會變得一樣的，我跟你打賭！"
"我會變得什麼？"小天狼星微笑著出現在廚房門口，他望向這個跟他一樣，出身純血家族卻進了格蘭芬多的孩子，目光裡除了感激之外還有真心的喜愛。
"說你會變成一個嘮叨煩人的老爸！"趙臨被當場抓到背後議論別人，但卻一點也不臉紅，理直氣壯地笑道。
"噢，不！"小天狼星馬上煞有介事地對哈利說，"不用擔心，哈利，我保證不會的。"他們三個都大笑起來。
"那麼現在快去洗手吧，孩子們。晚餐已經準備好了，萊姆斯說馬上就能端上桌。"小天狼星疼愛地拍拍兩個孩子的頭。
他們四個人高高興興地圍坐在餐桌旁，享用豐盛的晚餐。
"萊姆斯，你的廚藝真是太好了！"趙臨讚美道，"你要是開個餐館，肯定會生意興隆的！"
盧平溫和地微笑著："謝謝你的評價，臨。"雖然狼人的身份讓他一直找不到有報酬的工作而生活潦倒，但命運的多厄卻沒有絲毫損害他溫潤的氣質。
"嘿，這個主意不錯。"小天狼星眼前一亮道，"萊姆斯，我們可以合夥開一家餐廳。你做主廚，我可以當個侍應生什麼的。雖然等魔法部把我父母的遺產還給我還要好長一段時間，不過我在古靈閣第711號倉庫還有一些金子——阿爾法德叔叔給我留下的，他跟我一樣是布萊克家族的『叛徒』，我們馬上就可以去選址——"
"那怎麼行，"盧平馬上反對說，"你現在案底清白，完全可以擁有一份更好的工作，比如在魔法部傲羅小隊，那不是你一直以來的夢想嗎？用不著跟我這個……"他沒說下去，小天狼星粗魯地打斷了他。
"胡說八道！萊姆斯，我不允許你看低自己！再說，你認為我仍舊會對把我送進阿茲卡班蹲了10年冤獄的魔法部抱有任何好感嗎？別傻了。"
哈利不安又茫然地看著他們，他還不知道盧平是狼人這件事。小天狼星怕他會不接受，所以一直猶豫著是否應該告訴他。
"說到這個，"對真相了如指掌的趙臨忙打岔道，"我知道奧斯頓最近打算投資一家餐廳，你們如果感興趣的話可以跟他談談嘛，可以先試試看是否喜歡這份工作，不行的話再換也不遲。"
盧平向她投去感激的一瞥。但他依然不覺得讓危險的自己跟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麻瓜呆在一起是個好主意。
"謝謝你的好意，臨。不過……"
"就這麼定了！臨，晚上肯特先生來接你的時候，我親自跟他談。"小天狼星決定道。
"小天狼星，你知道我的理由！"盧平提高了聲音。
"是因為奧斯頓是一個麻瓜嗎？"趙臨突然插了一句話，烏黑的眼睛開始變得濕潤，"你不想跟麻瓜呆在一起？"
"……不是這樣的，臨！"盧平忙說，"肯特先生是一位令人尊敬的紳士，我只是因為……"
"因為萊姆斯的自閉症！"小天狼星粗粗地噴了口氣，不屑地說，"他太久沒和人群呆在一起了。嘿，萊姆斯，你擔心什麼？我會一直跟你在一起！我會照看你。你難道不相信我嗎？"他意有所指的問。
哈利繼續茫然。趙臨體內的腐女細胞在尖叫。"I WILL ALWAYS BE WITH YOU！I WILL TAKE CARE OF YOU！"乾得好，小天狼星！不愧是HP裡面最令人YY的一對啊！趙臨的雙眼變成了心形，並且全身上下都開始往外冒粉紅色的泡泡。
盧平看到趙臨望向他和小天狼星的目光裡充滿了溫暖和愛意，這令他很感動。但卻不知怎的感覺脊背上莫名有點發寒。
錯覺！他堅定地對自己說。
小天狼星最終還是說服了盧平，他勉強答應可以試一試。
晚上，奧斯頓．肯特按時來到格裡莫廣場12號接他的小被監護人時，得到了熱情的招待——這令他對第一次踏入這所陰暗的房子產生的不安心理大為緩解。雖然他早就已經習慣了魔法和巫師，但人類對危險的本能感應還是令他在路過遮著小天狼星母親畫像的天鵝絨掛毯時提高了警惕。
肯特先生在小天狼星興致勃勃地向他詢問餐廳的事的時候，疼愛地看了趙臨一眼。他的確是有這方面的投資打算，不過這個念頭仍處於萌芽階段，他記得自己在趙臨面前只是曾經無意中提到過一句，沒想到竟然被小姑娘記在心裡。這說明她真的是很重視自己的。
"對了，德思禮先生今天來拜訪過我，托我將這個帶給波特先生。"在被小天狼星扯去謀劃他們的新餐廳之前，肯特先生從口袋裡拿出一封信遞給哈利。
上個學期結束的時候，肯特先生在國王十字火車站遇到了來接哈利的德思禮夫婦。
德思禮夫婦一開始很尷尬，並企圖掩蓋自己有一個"不正常"的外甥的事實，直到他們看到趙臨推著和哈利一模一樣的行李車走過來——只除了他們倆籠子裡貓頭鷹的顏色不同。
德思禮一家驚呆了。
肯特先生事先得到過趙臨的信件，被請求如果可以的話，繼續維持和德思禮一家表面上的和諧關係。於是此時裝作無奈的樣子說："這孩子的父母以前沒告訴過我這件事……一年前貓頭鷹送來她的入學通知的時候，我跟你們一樣震驚。"
德思禮夫婦的臉色緩和了一點，弗農姨丈試圖讓氣氛輕鬆下來："感謝上帝，好在他們不是我們的親生骨肉，是吧？"他故作幽默地哈哈大笑起來。
肯特先生配合地假笑了一下，眼底卻沒有溫度。
"我們會為對方保守這個小秘密的，不是嗎？"
"當然！"弗農姨丈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並且開始貪婪地計算這個他和肯特先生共有的秘密會為他帶來多少額外的訂單。
這也是德思禮一家在收到給哈利的貓頭鷹信件後，不是把它直接送去格裡莫廣場12號，而是讓肯特轉交的原因——德思禮一家堅信跟他們一樣"正常"的肯特先生也是被迫接受他的小監護人居然是一個"怪胎"的事實的。而且小天狼星在知道他們如何對待哈利之後，著實做了一些讓他們害怕的事，他們也沒這個膽子這麼快就再次跟他見面。
哈利驚訝地從肯特先生手中接過那封信，看了看落款。
"魔法部？"他迷惑不解地嘟囔著，拆開來讀著。
"親愛的波特先生：
我們收到報告獲悉今晚九點十二分時，你在居處使用了懸停咒。
你應該知道，未成年的巫師是不準在校外施法的，倘若再犯會被學校開除（未成年人巫術合理約束教令，1875，C3）。
我們同樣要求你記住巫術的國際聯邦巫師條令中第13部分，任何要冒會被麻瓜發現的危險的魔法行為是嚴重的犯罪行為。
祝你暑期愉快！
你真誠的：馬法達．霍普柯克
魔法部
禁止濫用魔法司"
"什麼？"哈利莫名其妙地說，"我自從放假以來就沒用過魔法！"
小天狼星氣得跳了起來："魔法部！我就知道！那幫蠢貨除了冤枉好人以外什麼都不會做！"
"別擔心，"趙臨接過信紙來看了一眼，"地址是你姨媽家，小天狼星和萊姆斯都可以為你作證你早就搬到這兒了。嗯……日期是三天前。你記得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特殊的事了嗎，哈利？"
哈利皺著眉頭努力地想："沒有啊，我那時候應該是在房間裡看書，等小天狼星和萊姆斯從聖芒哥回來……"突然，他呼吸一窒。
"怎麼啦，哈利？"趙臨敏銳地抓住了這點。
"我想起來了，那時候一個不認識的家養小精靈拜訪了我，還跟我說我不能再去霍格沃茨的話。我當時以為是個玩笑，並沒有放在心上，也就沒有跟你們說。"
"家養小精靈？"小天狼星惱怒地咆哮了一聲，大聲召喚道："克利切！"
隨著他的話音，"啪"地一聲，一個矮小骯髒的生物出現在他們面前的地板上。
"克利切聽從主人的吩咐。"家養小精靈深深地彎下腰，醜陋的大鼻子幾乎碰到了他的腳趾。他幾乎全身一絲/不掛，僅在腰間圍了一條髒兮兮的破布。他的模樣很老了，皮膚似乎比他的身體實際需要的多出了好幾倍，雖然他的腦袋像所有家養小精靈一樣光禿禿的，但那兩隻蝙蝠般的大耳朵裡卻長出了一大堆白毛。他兩眼充血，水汪汪灰濛濛的，肉呼呼的鼻子很大，簡直像豬的鼻子一樣。
肯特先生吃驚地看著這個憑空出現的生物。趙臨正好站在克利切的側後方，也好奇地打量他。
"三天前有個家養小精靈來到這所房子，他叫……"小天狼星詢問地看看哈利。
"多比！"哈利馬上回答說。
"嗯，叫多比的那個小精靈，是不是你搞的鬼，克利切？"小天狼星生硬地問。
克利切抬起頭，網球般的大眼睛從小天狼星、盧平、肯特、哈利等人身上一一掃過，用他那牛蛙般沙啞、低沉的聲音回答道："不是，少爺。"因為角度的問題，他暫時沒有看到趙臨。
接著他似乎是自言自語地念叨著："少爺是個討厭的、忘恩負義的下流胚，傷透了他母親的心。哦，看哪，他把什麼垃圾領到高貴的布萊克的房子裡了——來歷不明的小崽子、麻瓜、狼——"
"夠了！"小天狼星粗暴地打斷了他的話，一邊緊張地偷偷掃視著趙臨和哈利，發現他們似乎什麼都沒有注意到，這才松了口氣。他又看看盧平，發現他的臉色變得跟紙一樣白。
"你走吧，克利切。"小天狼星說。
克利切又鞠了一躬，拖著腳慢慢轉身走開，一邊用很清晰的聲音念叨著："——從阿茲卡班出來，倒對克利切大吼大叫了，哦，我可憐的女主人，如果她發現她的房子裡聚集了那麼多——"他突然之間呆住了，大大的雙眼盯在趙臨身上，瞪得更大了。
小天狼星生怕他再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煩躁地喝道："你怎麼還不走？想讓我扭斷你的脖子嗎？"
可克利切突然激動起來，兩隻拳頭攥得緊緊地，壓在胸前："高——高貴的血統！"他狂熱地注視著趙臨，幾乎全身都在發抖。他深深地向著趙臨鞠躬，把他的豬鼻子壓扁在地板上。
"多麼榮幸能夠見到您，尊敬的公主！"
小天狼星和哈利瞠目結舌。這太不像他們認識的克利切了。
趙臨又是意外又是迷茫："喔，噢，呃……不必多禮，克利切。"
克利切直起腰，喜悅的淚水蓄滿了他大大的眼眶。
"這所房子裡已經幾個世紀沒有接待過如此尊貴的客人了！哦，如果克利切的女主人知道了，她該多高興啊！"
趙臨左右看看，只見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著她，不由大為尷尬。她倒是對這個老家養小精靈的毒舌做了不少心理準備，但卻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居然能在他這裡得到這麼高的評價。
"哦，克利切。"她有點無措地說，"謝謝您的讚美，我……"
克利切突然放聲大哭起來，把趙臨嚇了一跳，忙說："對不起，我無意……"
"你不應該對他說『謝謝』"反應過來了的哈利好笑地說。他想起多比了。
"啊——"趙臨總算恢復正常思維能力，並對自己犯的這個低級錯誤啼笑皆非。
"高貴的公主跟克利切說話，還對克利切說『謝謝』！"小精靈簡直泣不成聲。"哦，多麼偉大、多麼仁慈，簡直就跟女主人一樣好……"
趙臨尷尬地發現哈利已經開始咧著嘴偷笑了。小天狼星也一副隨時都會噴笑出來的表情。說實話，在見識過小天狼星媽媽的畫像之後，誰都不會認為跟那位夫人一樣是一件好事。
"啊，你們看，"趙臨只好自救，胡亂找個話題說，"多神奇啊，克利切一眼就能看出奧斯頓是麻瓜，還能看出我的出身。多麼聰明啊！"她伸手摸摸克利切光禿禿的腦袋。
克利切的哭聲更大了："高貴的公主碰觸克利切，還誇獎克利切，克利切願意為她去死！就像克利切願意為雷古勒斯小少爺去死那樣！"他大聲抽泣著，打著嗝，幾乎沒背過氣去。
趙臨被他嚇了一跳，但卻不敢再碰到小精靈，以免他的激動傷到他自己，一邊抱歉地看向小天狼星說："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你別理他，"小天狼星的表情在聽到雷古勒斯的名字的時候僵硬了一下，但他很快又笑了起來，"他自己會好的。"
趙臨有些手足無措地看看克利切，再看看大家。
這時候肯特先生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笑著說："今天我算是開了眼界了！啊，都這麼遲了。"他看了看手錶，"臨，我們該回去了。"
趙臨忙從沙發上跳起來，走過去輓住他的手臂。
"我們走了，再見哈利！"她笑著說，"再見，小天狼星。再見，萊姆斯。"
然後她不忘向克利切友好地揮了揮手："再見，克利切！"
克利切激動得兩眼一翻，幾乎昏了過去。
"明天再來啊，臨！"哈利追到門口，笑著跟趙臨揮手道。
作者: 藍桉    時間: 2012-5-20 19:36

第三章 陋居

自從克利切了解到趙臨會經常來拜訪格裡莫廣場12號之後，小天狼星、盧平和哈利的生活條件就發生了質的變化。
現在家裡一切都變得乾乾淨淨的，布萊克家的房子雖然仍舊有一種陰沉邪惡的感覺，但至少各種寄生蟲和小動物都被一掃而空了。
變化最大的就是克利切他自己——他現在穿著雪白的毛巾，耳朵裡的毛髮像棉花一樣幹淨並且毛茸茸的。
趙臨在第二次見到他的時候驚訝極了——她沒想到自己竟然還有布萊克家傳家寶的功能。克利切殷切地向她鞠躬的時候，她喜愛地低呼一聲，一把將散髮著淡淡的沐浴露香味的家養小精靈摟到了懷裡。
"哇！多麼可愛啊！"她輕輕地揉著克利切毛茸茸的耳朵，把臉放在他脖子裡親熱地擦擦，甚至用力地親了他一下。克利切又激動又害羞，以至於一時之間無法決定自己是要感動得放聲大哭還是趕緊躲起來。
跟她一起來到小天狼星家的肯特先生看得大為歉疚："我以前只把她當成救命恩人的女兒、大世家的千金小姐那樣以禮相待，卻忘了她同時也是個普通的小女孩。"他決定回去以後就給趙臨買一大堆布娃娃，讓她想怎麼抱就怎麼抱。
"臨小主人請去洗手吧，晚餐已經準備好了。"最後克利切終於羞澀地說。
起居室裡，木質的餐桌被擦得閃著微光，乾淨的高腳杯和碟子整整齊齊地排列著。閃亮的銀餐具安靜地呆在正確的地方。
"幸虧我們有臨。"小天狼星爽朗地笑著，大步走到餐桌旁，紳士地幫趙臨拉開一張椅子，"你要是不來，克利切根本就不進廚房！"
趙臨不好意思地坐下說："啊……真是不好意思……他是你的家養小精靈，可我卻……"
"不不，"小天狼星忙說，"我可沒有別的意思。實際上，我倒寧可不要這個小精靈！"他嫌惡地對克利切的背影皺了皺眉，"整天念念叨叨，神經兮兮。若不是他知道太多布萊克家的事，我真想扔給他一件衣服！"
"啊？"趙臨以為克利切變整潔以後，小天狼星對他的觀感會大為改善，沒想到居然一點也沒有。果然是不可抵抗的劇情之力嗎？她想起了去年的時候，自己費盡心力想緩和德拉科．馬爾福和哈利等人的關係，還想在萬聖節之前讓哈利、羅恩對赫敏的觀感稍微好一點，結果都失敗了。這次難道也是一樣？她無奈地嘆了口氣。
算了，我自己對克利切好一點就行了。她想。
晚餐期間，小天狼星熱切地和肯特先生討論他們那家餐廳的事情，盧平在一旁微笑聽著，偶爾發表一些意見。趙臨和哈利談著學校的事。那項濫用魔法司來的警告，在小天狼星寫信給魔法部表示了強烈的抗議之後，便被撤銷了。哈利根本就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羅恩寫信來邀請我們去他家。"哈利說。自從多比來過以後，他的貓頭鷹信件就正常了。他把自己沒有回信的理由盡量簡略地寫信告訴了羅恩和赫敏。
"好啊，"趙臨感興趣地道，"我還沒去過真正的巫師的家呢！嗯，我是說那種一大家子的——爸爸媽媽和孩子們——不是像這裡的單身漢宿舍。"她說到最後忍不住笑起來。
他們給羅恩寫了回信，之後的第二天晚上，羅恩的爸爸亞瑟．韋斯萊就親自開著他那輛改裝過的汽車來接他們了。
哈利和趙臨都帶著他們的行李，他們打算一直在陋居逗留到下個星期三，跟赫敏一起在對角巷碰面並買了教材之後再各回各家。
"真是神奇！"肯特先生對被韋斯萊先生施了魔法後變得非常寬敞的汽車連聲讚嘆。韋斯萊先生非常高興。他是一個有著強烈好奇心、非常熱情、極其喜歡麻瓜的人，很快就和肯特先生一見如故。肯特先生在告別的時候邀請韋斯萊來他家做客。韋斯萊先生興高采烈地答應了，他們約好下個星期一起度週末。
韋斯萊家的陋居是個非常有生活氣息，非常有趣的地方。哈利和趙臨對那裡產生了發自內心的喜愛和讚嘆。韋斯萊家的兄弟們對此很高興，也有點不好意思。哈利和他們討論了家養小精靈多比的事，最後大家一致認為是德拉科．馬爾福搞的惡作劇。
在陋居的這幾天，趙臨和大家一起清理花園地精，一起玩魁地奇，她無論看到什麼都特別有意思。她還跟韋斯萊夫人學了好多做家務活兒的咒語——雖然她現在不能施魔法，但她決定一回到霍格沃茨就立刻試一試。
韋斯萊一家都很熱情和善，他們看起來都很喜歡哈利和趙臨。
星期三的時候，他們飛路去對角巷。小天狼星本來也想去的，但盧平淡淡地嘲笑他連教子逛個街都不放心，不由分說押著他去聖芒哥了。醫生給小天狼星制定了一套詳細的康復計劃，盧平決定要監督他一絲不苟地走完整個療程。
哈利是第一次使用飛路粉旅行，看起來顯得很緊張。趙臨聽到他在壁爐裡面的時候發音不對，知道他肯定是被傳到翻倒巷了。
有了哈利的前車之鑒，輪到趙臨的時候，雖然這已經是她第二次飛路了，她仍然做得非常小心，然後成功地出現在了正確的壁爐出口。她得意地給自己施了個"清理一新"。現在可是在對角巷，施魔法的人可太多了，魔法部禁止未成年巫師在校外使用魔法的條例在這兒就是一句廢話。
當焦慮不堪的韋斯萊一家和赫敏終於與被海格從翻到巷解救出來的哈利會合之後，他們一起去了古靈閣巫師銀行。
看到韋斯萊家的保險庫裡只有一個金加隆和一些可憐的硬幣，哈利打開他自己的保險庫的時候覺得難堪極了。早知劇情的趙臨則免去了這份尷尬——她早在兩個月前，暑假剛開始的時候就已經取夠了新學年所需的金幣，因此現在她只用在古靈閣地面上的接待大廳裡坐著等他們上來就行了。
然後他們去了麗痕書店，正好碰到在那兒簽名售書的吉德羅．洛哈特。
趙臨遠遠地縮在最後面，幸運地沒有被任何人注意到——這個時候她相當感激福吉，一直嚴格地控制住了媒體不刊登她的照片。
而哈利則沒那麼走運，被洛哈特拉著強迫地拍了幾張合照。
接著，正如原著裡寫的那樣，韋斯萊先生和馬爾福先生一言不合，便跟麻瓜那樣打了起來——趙臨看到他把日記本放到金妮手裡了，但她知道現在不是拿走它的好時機。而且，那本日記只有格蘭芬多之劍或者蛇怪的毒牙才能毀掉，她得有耐心。
所以她只是在德拉科跟著他爸爸走出書店大門的時候，從不引人注意的角落裡走出來，裝出一副標準的貴族小姐受驚嚇後快要暈過去的表情，用難以置信的眼光盯著他們父子看。
德拉科的臉立刻紅了。趙臨看到他似乎小聲跟他爸爸說了些什麼，盧修斯．馬爾福的後背一僵，然後和他兒子加快腳步消失在拐角處。
趙臨在肚子裡笑得內傷。
趙臨、哈利、格蘭傑一家和韋斯萊一家回到破釜酒吧，肯特先生和小天狼星已經在那裡等他們了。成年人們互相握手，聊了一會兒就互道分別。
哈利跟著他的教父從壁爐回莫格裡廣場12號去。趙臨看到他把眼鏡取下來，小心翼翼地放在口袋裡後才一臉不情願地踏入火焰。她再次偷笑。
羅恩和他的家人飛路回陋居，而赫敏和趙臨則採用麻瓜方式跟著他們的父母和監護人各自回家。
那個週末，韋斯萊先生果然拜訪了肯特先生。兩位先生都品德高尚，且脾氣相投，很快便覺相見恨晚，決定以後一定要經常一起出去喝一杯。分別的時候，肯特先生熱情地邀請韋斯萊先生下次拜訪一定要帶上他的夫人和孩子。
同時，小天狼星和盧平的B&L餐廳（真的是巧合嗎羅琳阿姨……默……）也順利開張。趙臨是建議他們做麻瓜生意的，畢竟消費者群體龐大，比較容易盈利。不過為了照顧憂慮重重的盧平，小天狼星最後還是拍板開家巫師餐廳，起碼盧平用不著老是戰戰兢兢，擔心自己不小心傷到在他眼裡脆弱無比的麻瓜。
好在兩個人長得都挺不錯，小天狼星骨子裡有一股難以磨滅的貴族氣質，10年的阿茲卡班生活也給他帶來了一種滄桑的性感。而盧平與他恰好相反，不但氣度溫潤儒雅，更有一雙歷經世事之後平和淡定的眼睛。兩位完全不同類型的老闆為他們的餐館吸引了不少女巫，於是生意還算興隆，否則還真難說能賺到什麼錢。
不過，從魔法部拿回屬於他的財產之後，小天狼星布萊克原本也並不需要靠這個餐廳生活了，他實際上只是想幫助他不斷失業的狼人朋友而已。

第四章 新學期

輕鬆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飛快，一轉眼又到了開學的那天。
趙臨一方面很遺憾沒有作業的好日子到頭了，一方面又有些期待——終於又可以見到親愛的斯內普了！
趙臨現在其實有覺得自己對教授如果說是愛的話，倒還不如說是迷戀和憐惜。想要擁抱他、照顧他，讓他得到幸福——這完全是他應得的。
雖然到目前為止，兩人之間還是純潔的師生關係，不過趙臨對此倒並不是太糾結——畢竟這個身體只有12歲，未來還長著呢，不是嗎？
趙臨知道根據原著，今年哈利和羅恩會被多比關在九又四分之一站台的外面。於是她早早就催肯特先生送她到火車站，然後帶著行李坐到火車上去了。不是她不仗義，實在是她覺得那輛飛天汽車不太靠譜——她可記得無論是在電影還是小說裡，哈利和羅恩那一路可都是驚險不斷呢！
趙臨這幾天倒是一直不斷用各種方式對兩個男孩明示暗示，一定要提前來火車站——可那有什麼用呢？在不能告知對方真相的情況下，沒有人會對她的警告認真的。
果然，韋斯萊一家和哈利、小天狼星在開車前最後5分鐘才來到車站，小天狼星的騎士精神發作，幫著第一次去霍格沃茨的金妮推著她的行李車匆匆地跑到前面去了，哈利和羅恩被留在最後，也就被擋在了站台外面。
哪兒都找不到哈利和羅恩的赫敏擔心了一路，趙臨也只好裝作同樣擔心的樣子，直到他們順利抵達霍格沃茨，並在開學典禮和分院儀式的時候聽說了飛天汽車的事。
這個時候，趙臨開始對《預言家晚報》佩服得五體投地——幾乎在事情發生的同時就上報了，果然是魔法啊！
晚上，哈利和羅恩回到格蘭芬多休息室，受到了同學們的熱情歡迎。似乎除了珀西和赫敏外，大家都覺得他們飛來學校的行為酷斃了，更不用說還撞到了打人柳上！
"你們還沒吃晚飯吧？我去寢室拿些糕點給你們。"趙臨其實暗地裡也覺得這件事十分好玩（雖然她本人肯定不會去嘗試），不然她絕對會盡最大努力阻止的。
所以她可沒有跟赫敏和珀西一樣板著臉，反而笑嘻嘻地拍著兩個男孩的後背，決定慷慨地貢獻出自己的點心。
"不用了，"哈利笑著說，"我們剛吃過了。"
趙臨睜大了眼睛："咦？剛沒有在餐廳看到你們呀？"
"我們在斯內普的辦公室吃的。"羅恩說。
"哇！"趙臨沒有多做評價，可哈利和羅恩都看到了她眼中的羡慕。
"噢，不要再這樣了！"他們開玩笑似的扶著額頭呻吟。剛才斯內普試圖開除他們，可是沒成功。看到斯內普挫敗的樣子，他們倆可是心情好得不得了呢。
赫敏對兩個男孩子的怒氣一直維持到第二天早餐，羅恩的媽媽給他寄來吼叫信為止。
"……這太氣人了，你爸爸在單位將受到審查，這都是你的錯。你要是再不循規蹈矩，我們馬上把你領回來！"韋斯萊夫人比平時響了一百倍的聲音震得桌上的盤子和勺子格格直響，四面石墻的回聲震耳欲聾。全禮堂的人都轉過身來看是誰收到了吼叫信。羅恩從一打開信到最後都一直縮在椅子裡，只能看到一個通紅的額頭。吼聲停止之後，人們耳邊還在嗡嗡作響。哈利和羅恩呆呆地坐著，看起來好像剛被海潮衝刷過一樣，既內疚羞愧，又受打擊。餐廳裡好幾個人忍不住笑了笑，趙臨也想加入他們，但她沒敢再給兩個男孩火上澆油。
赫敏看起來好像覺得他們已經得到了足夠的懲罰的樣子，於是對他們的態度也就重新友好起來。
哈利也收到了小天狼星的信，雖然不是吼叫信，但卻也是責備他的。
"我事實上並不覺得開著一輛飛天汽車撞到打人柳上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小天狼星在信裡說，"如果我是你們的話，我多半也會做同樣的事。但是，"小天狼星的語氣嚴厲起來，"你們不該讓別人擔心！至少也應該想辦法給我們留個消息。你們真應該看看亞瑟和莫麗發現那汽車不見了的時候的臉色。如果是一個麻瓜開走了那輛車，並且出了事，亞瑟一定會丟掉他在部裡的工作，或者更糟——被送進阿茲卡班！"
哈利讀到這裡，內疚得胃都糾結在一起。他難過地繼續看下去。
"我希望你能認識到這次錯在哪裡，並且我要求你保證下次不再犯同樣的錯誤。"小天狼星總結道。
這頓飯對哈利和羅恩來說真是一點都不愉快。
飯後，他們一起去上斯普勞特教授的草藥課。趙臨遠遠地就看到洛哈特露著他閃亮的牙齒騷擾斯普勞特教授，趙臨馬上就裝作忘記了帶什麼東西的樣子，掉頭就跑。直到她看到洛哈特把哈利弄走，才放心地偷偷摸摸地鑽進溫室。
過了一會兒，哈利一臉古怪地也溜了進來。趙臨沒問他剛遭遇到了什麼，只是在心裡默默同情。
他們今天被要求跟赫奇帕奇的學生一起學習給曼德拉草換盆。
他們四個人圍著一個盤子準備開始換盆的時候，和旁邊一組的一個滿頭卷髮的赫奇帕奇男孩聊了起來。
"我叫賈斯廷．芬列裡，很高興認識你們！"他歡快又熱情地跟他們分別握手，不經意地提到他的麻瓜父母，"我媽媽開始還有點失望我沒能進伊頓公學，可當她讀了洛哈特的書以後，我想她已經開始看到家裡有個訓練有素的巫師是多麼有用……"
在接下去麥格教授的變形課上，羅恩的斷魔杖給他帶來了不小的麻煩，哈利也一直點不到他的甲蟲。赫敏則輕而易舉地變出了一大把漂亮的紐扣，趙臨在找到訣竅之後，也成功地變出了幾個。兩個女孩都挺開心。
午飯的時候，羅恩看到赫敏的紐扣，情緒更差了。哈利忙轉換話題問："下午上什麼課？"
赫敏馬上回答說："黑魔法防禦術。"
"咦？"羅恩抓過她的課程表，驚訝地說，"你為什麼把洛哈特的課都用心形圈出來呢？"
赫敏一把奪回課程表，氣惱地漲紅了臉。
"咦？好主意誒！"趙臨露出醍醐灌頂的表情。她馬上把自己的課程表從書包裡拿出來，然後在每個"魔藥課"的字樣上都用漂亮的粉紅色畫了個心。
"嘔！"羅恩和哈利都假裝往他們前面的盤子裡嘔吐，可趙臨不理他們。
赫敏看到趙臨的舉動，感激地意識到自己並不是一個人。小女巫的臉不那麼紅了，帶著一種"我終於理解你了"的表情看著自己的朋友，甚至連帶著對斯內普的印象也好了起來。
吃完飯，他們走進陰雲籠罩的院子裡。赫敏坐下來，又埋頭讀起了《與吸血鬼同船旅行》。趙臨坐在她旁邊，也拿著一本洛哈特的書津津有味地看著。如果不計較那個繡花枕頭低劣的人品的話，他的文筆還不錯，完全可以當冒險小說看。而且他的書記錄的都是真實事件，參考價值還是挺高的，只不過把主角都換成了他自己而已。
這個時候，一年級的科林．克裡維冒了出來，結結巴巴地向哈利表達了他的仰慕之情，並想給哈利拍照。趙臨本來還頗有興趣地看著他們，直到突然間想起來，原著裡情節發展到這裡的時候，洛哈特隨時都會出現在這個院子裡。
她馬上跳起來，假裝自己要去洗手間，飛快地跑了。
直到上課前一分鐘她才出現在教室裡，然後在赫敏旁邊坐下。她看到了哈利可以煎雞蛋的臉，同情地笑笑。可她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洛哈特給大家發了一份考卷，題目都是諸如"吉德羅．洛哈特最喜歡的顏色是什麼"這樣的。
這些問題在他的書裡都有提到過，趙臨雖然不會像赫敏那樣幾乎把整套書都背下來，但多少還是有點印象的。於是她答出來了其中80%左右的題目。
"啊！赫敏．格蘭傑小姐知道我的秘密抱負是消除世上的邪惡，以及銷售我自己的系列護發水；臨．趙小姐知道我理想的生日禮物是一切會魔法和不會魔法的人和睦相處，還有一瓶奧格登陳年熱火威士忌——好姑娘！事實上——"他把她們的卷子翻過來，"赫敏．格蘭傑小姐一百分！臨．趙小姐八十分！這兩位在哪裡？"
赫敏舉起一隻顫抖的手。趙臨對自己剛才沒有故意答錯題目多麼後悔啊！但她沒辦法，只好埋著頭低低地舉起手，希望洛哈特不會太注意到自己。
可惜事與願違。
"兩位小姐各自為格蘭芬多贏得了十分！"洛哈特笑著說，他的眼睛緊緊盯著趙臨的黑髮，"啊，臨．趙——難道是——趙臨？沒錯，當然了，我怎麼會沒有想到呢？中國人的姓名是反過來的——那麼說，您就是那位東方來的公主，趙臨小姐了？"他湛藍的眼睛閃亮著，大步向她走來。
趙臨真希望他沒有這麼做，因為現在全班的視線都集中在她身上了。
她馬上站起來，在他走得更近之前提著袍子向他行了個屈膝禮，這樣他就只能以微微躬身作為回禮了——而之前他的表情和動作都令她有"他會單膝下跪吻她的手背並宣誓成為公主的騎士"的恐怖感覺。而如果她真的讓這件事發生了的話——那她今晚就可以收拾行李離開霍格沃茨了——她沒臉見人了。
洛哈特果然一臉失望的表情。趙臨在他開口說話之前搶著說："教授，您今天要教我們什麼魔法呢？我對您的第一堂課可是非常期待啊。"她一邊說，一邊不動聲色地撫平手臂上冒出的小疙瘩。
洛哈特得意地笑了："當然，我會給您，我們尊貴的公主演示一個絕妙的魔法的！"他說著行了個很花哨的騎士禮。
"冬雷震震，夏雨雪！"這是趙臨此時唯一的感覺。
趁著洛哈特轉身走回講台，被雷得木然坐下的趙臨收到了哈利和羅恩給她的同情的眼神。而赫敏居然絲毫不覺，望著她的大眼睛中滿是羡慕。
其他同學也神情各異地看著她，趙臨有點難以決定此時應該回給大家一個什麼樣的表情，尷尬極了，好在洛哈特很快轉移了學生們的注意力。
"剛抓到的康沃爾郡小精靈！"他用演戲一樣的語調說。然後他打開了關著小精靈的籠子的門。
教室裡亂成一鍋粥，趙臨跳起來，踢開礙事的凳子，用握劍的姿勢拿魔杖去抽任何一隻試圖接近她的小精靈。
——真幸運，我的基本功練得還是不錯的！趙臨自嘲地想。她的劍術可能遠不足以刺蒼蠅，但抽打這種大體積的目標還是勉強可以的。
這個時候她看到納威被小精靈掛到了吊燈上，而洛哈特卻躲到了講台桌底下。
"羽加迪姆-勒維奧薩！"趙臨指著吃不住納威的體重而掉下來的吊燈，大聲施了個懸浮咒。
這個時候，下課鈴響了。洛哈特和全班同學一起逃了出去，把哈利等四人關在教室裡，讓他們來收拾那堆爛攤子。
"你能相信他嗎？"羅恩嚷道，一隻小精靈咬住了他的耳朵，他看起來很痛。趙臨一棍子把那隻小精靈打暈了。（"謝謝。"羅恩說。）
"他只是想給我們一些實踐的機會。"赫敏一邊用冰凍魔咒抓了兩隻小精靈，一邊執迷不悟地抗辯說。
羅恩和哈利對她的話嗤之以鼻，趙臨則聰明地保持了沉默。

第五章 吉德羅．洛哈特

在以後的幾天裡，哈利一看到吉德羅．洛哈特從走廊那頭走來，就趕緊躲著走。他有一次很懷疑地問趙臨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了？我記得你從剛開學起好像就有意識地避免跟他出現在同一個地方。"
"啊，親愛的哈利，那全都是巧合。"趙臨面不改色地撒謊說。
另外一個經常騷擾哈利的人是一年級新生科林．克裡維，他是哈利的狂熱粉絲，天天舉著他的照相機，簡直就是在跟蹤哈利。哈利對此又無奈又惱怒。
而趙臨，她本來就很高興能在每天晚上把兩個小時的時間消磨在斯內普的辦公室裡，現在則更慶幸了——這樣她就有光明正大的理由拒絕洛哈特"課後一起聊聊"的邀請了。
趙臨當然不會認為洛哈特對她這個12歲的小姑娘有什麼男女方面的企圖，但卻絕對確定他想利用自己背景提高他的名聲——看啊，除了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高貴的東方公主也是吉德羅．洛哈特的學生，同時更是他忠實的粉絲——
有一次，洛哈特甚至將一名攝影記者帶到趙臨面前。
"您不必費心拍我的照片了，"趙臨彬彬有禮地嚇唬那位攝影記者說，"福吉部長不會允許我的形象出現在大眾媒體上的。那將惹惱我父親，從而嚴重影響我們兩國魔法界的外交關係。"
她向兩位失望的男人點了下頭，就轉身走開了。可洛哈特還是沒有打消找她跟自己一起做一期文字版專訪的企圖。
"教授，我週末也能來您辦公室練習嗎？"星期五晚上，趙臨苦著臉糾結地問斯內普。
斯內普挑眉看著她。她立刻低下頭，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我只是說說……當然了，不能占用您的休息時間……我只是……洛哈特教授實在是……"她愁眉苦臉地嘆了口氣。
斯內普嗤笑一聲："洛哈特。"他輕蔑地念出這個名字，然後抽出一張羊皮紙，在上面飛快地寫著什麼。"明天去你的朋友海格那裡，問問他這一季的兩耳草成熟了沒有。你在他那兒就地處理，弄好以後讓他送來給我。"
雖然還是沒有得到更多和斯內普共處的機會，不過這樣也不錯，是個很好的拒絕洛哈特的理由，而且他們反正早就打算星期六去看海格的。至於所謂處理兩耳草——那其實是一種不需要處理的魔藥材料。當然洛哈特肯定對此一無所知。
趙臨又失望又高興地把斯內普的批條接過來，小心地夾在魔藥學課本裡。
第二天，哈利很早就被魁地奇隊隊長伍德從被窩裡拖出來訓練去了。趙臨和羅恩、赫敏一起吃過早餐之後，就先去海格那裡"處理兩耳草"。赫敏和羅恩則帶著一些麵包和果醬去魁地奇球場看哈利訓練。他們約好遲點在海格那裡見。
趙臨在海格那裡度過了一個非常愉快的上午——兩耳草雖然已經成熟，但還沒到收割的最佳時機。所以她只是愜意地跟海格喝茶聊天，順便向他抱怨洛哈特。
海格被趙臨繪聲繪色的描述逗得哈哈大笑，不過他還是說："霍格沃茨的教授不會那麼差的，可能是有什麼誤會吧。"
趙臨嗤之以鼻："你要是跟他相處過10分鐘以上，你就知道了。"海格哈哈大笑著遞給她一塊乳脂軟糖。
小姑娘有一種"無論什麼樣的食物都敢於放進嘴裡"的勇氣，海格那古怪的廚藝貌似只有她能欣賞，這令他很受鼓舞。比如說現在她正含在口中的這塊能把人上下牙都粘住的乳脂軟糖，她露出想念的表情評價說很像中國的麥芽糖，只要不試圖用牙去咬，只是舔舔就可以安全地吃掉了。
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肯定是哈利他們來了！"趙臨跳起來說。她有心理準備會看到一個吐著鼻涕蟲的羅恩，但卻沒有心理準備看到——
"啊哈，多麼令人驚喜的偶遇啊，趙小姐！"吉德羅．洛哈特站在門外，高興地說。"正好，我正想給我們這位大朋友，"他用眼神向海格那邊示意了一下，說，"講講怎麼防止水妖鑽進水井。您也可以留下來看一看。要知道，人們總是應該隨時多學點兒什麼的。"
或許是因為在趙臨面前，洛哈特的表現欲尤其高漲，也更加令人討厭。他們交談甚至還不到10分鐘，海格已經忍無可忍了。趙臨偷笑著挑眉看了他一眼。"我不陪了。"她在洛哈特背對著她的時候，用口型很沒義氣地對被挑戰了忍耐限度的狩獵場看守員說。
"啊，海格，你做的乳脂軟糖味道真不錯。"趙臨裝作不經意地插入他們的談話，當著洛哈特的面拿起盤子裡的一塊軟糖放入口中。
"哦？是嗎？那我一定要試試看。"洛哈特快活地也拿了一塊。但他只咀嚼了一下，臉上便露出古怪的表情。
"啊，看看現在都幾點了。兩位先生，很抱歉，不過我確實得走了。"趙臨站起身，趁著洛哈特的牙齒被軟糖粘住開不了口，"斯內普教授還等著我去向他匯報兩耳草的生長情況呢！"她揚了揚手中的簽條，十分高興自己將魔藥學課本隨身攜帶。然後她跟無奈地憋著一股火氣，隨時會爆發的海格告別，飛快地離開了。
趙臨在中午吃飯的時候才再次看到哈利、羅恩和赫敏。她很快發現了兩個男孩子的垂頭喪氣。
"怎麼啦，小夥子們？"她好奇地問。
"因為破壞校規駕駛飛天汽車撞壞了打人柳，他們要做勞動懲罰。"赫敏用一種"難道他們這不是罪有應得嗎"的口吻盛氣凌人地說。
"我要去費爾奇那裡擦獎盃，"羅恩哭喪著臉，"起碼一百個，而且——不能用魔法！"
"而我，要去洛哈特那裡給他的崇拜者回信！"哈利垂頭喪氣地說，"我敢肯定那會是一場噩夢！"
趙臨一聽說哈利要去幫洛哈特回信，就忍不住指著他哈哈大笑起來，並且說："哦，相比之下羅恩多幸運啊！"
兩個男孩子都不高興地瞪著她。
趙臨忍住笑，轉移話題道："嘿，別說這些不高興的了。今天的魁地奇訓練怎麼樣？"
哈利看起來更不高興了。
"噩夢。"他嘟囔著評價道。哈利一邊無精打采地往嘴裡塞食物，一邊把今天發生的事說了一遍。提到斯萊特林隊的光輪2001時，趙臨敏銳地發現了他聲音中的一絲羡慕。
有那麼一瞬間，趙臨張口就想說："我叫爸爸也給格蘭芬多隊買7把！"可話到嘴邊她猶豫了。
尤其當哈利著重提到"你的斯內普教授"利用職權批條讓斯萊特林隊跟格蘭芬多隊搶訓練場時。
"你能期待什麼呢？斯內普教授不想讓他的學院獲勝？"趙臨底氣不足地為斯內普辯護道。
趙臨一方面想讓格蘭芬多隊的隊員們也高興點兒，可另一方面如果斯內普知道是她的父親出錢資助格蘭芬多隊打敗斯萊特林隊，會不會不高興呢？要知道，斯內普是個非常看重學院榮譽的人啊！
反正根據原著劇情，只要哈利正常發揮，格蘭芬多隊就算是騎舊掃帚也一樣能贏嘛。趙臨自我安慰地想，然後決定把這件事忘掉。

第六章 萬聖節

事實證明，有斯內普的日子過得也很快，幾乎一下子，萬聖節就要到了。
哈利在洛哈特那兒做勞動懲罰的時候，聽到了神秘的聲音。他回來之後跟羅恩、趙臨和赫敏研究了半天，卻一點頭緒也沒有。他們只好先暫時將這件事放在一邊。趙臨離上一次閱讀《哈利．波特》這本書已經過去了12年，她對一些情節實在記不清了。她忘記了第一次的襲擊倒底是在什麼時候，不過既然現在哈利聽到了聲音，那麼應該不遠了。
她開始越來越頻繁地拜訪金妮的寢室，打算找機會把那本日記偷出來。不過目前為止還沒有找到機會。
與此同時，隨著魁地奇比賽的日子越來越接近，格蘭芬多隊的隊長伍德像瘋狂了似的拼命操練他的隊友。哈利都不記得自己有多少次冒著狂風暴雨參加訓練了。趙臨對此既同情又覺好笑。正是格蘭芬多隊這種不人道的訓練方式，才讓他們在跟斯萊特林隊之間具有不可逾越的裝備差距下依舊取得了比賽的勝利。
哈利本人倒是極其有訓練激情，因為前幾天他收到小天狼星的來信，說他會在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比賽的那天到場為哈利加油，哈利可是鼓足了士氣到時候要在教父面前好好表現呢。
這一天，當哈利又拖著滴著泥水濕漉漉的隊服走回學校的時候，被憎恨學生的費爾奇先生抓了個正著，並打算狠狠地懲罰他。
幸虧差點沒頭的尼克給他解了圍。為了表示感謝，哈利答應參加萬聖節那天差點沒頭的尼克的忌辰晚會。
沒頭的尼克對此表示非常感激，他高興地說："那太好了！請告訴格蘭傑小姐和韋斯萊先生，他們也被邀請了。"
哈利怔了怔，發現沒頭的尼克沒有邀請趙臨。他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啊，是這樣的，"沒頭的尼克看出哈利在想什麼，很侷促地看了他一眼道，"不是我不想邀請趙小姐，實在是……額，我想像她那樣的一位尊貴的小姐是不會對忌辰晚會感興趣的。"他馬上又接了一句說："當然，我並不是說您和韋斯萊先生、格蘭傑小姐不尊貴，我是說……"他愁眉苦臉地絞著手，看起來很難啟口的樣子。
"可是，"哈利微微有點不高興，"臨是我的朋友，如果她沒有被邀請的話……"
"啊，請千萬不要誤會！"差點沒頭的尼克驚慌地說，"我沒有不尊敬趙小姐的意思……只是……噢，當然了，如果趙小姐真的能接受邀請的話那簡直太好了！而如果她能在忌辰晚會上對帕特裡克先生說，我長得非常可怕，她第一眼見到我的時候被我嚇壞了……那我會，我會……"他空洞的眼睛裡忽然充滿了做夢一樣的神采，"我會為她效忠直至死的！"
哈利愣住了。差點沒頭的尼克看起來並不像是由於不友好才不邀請趙臨的樣子，反而在語氣中顯得對小姑娘甚是敬畏。這多奇怪啊！
"當然，我現在已經死了。"差點沒頭的尼克垂頭喪氣的地補充說。
哈利回到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把這件事告訴了自己的三個朋友。
"忌辰晚會？"赫敏興致很高，"我敢打賭沒有幾個活著的人能說他們參加過這種晚會——肯定是很奇妙的！"
羅恩雖然因為沒做完魔藥作業而脾氣暴躁，但也沒有反對去參加這個晚會。
只有趙臨笑了笑，把自己舒服地窩進沙發裡，懶懶地說："你們去吧，我恐怕去不了。"
哈利好奇地問："為什麼呢？剛才尼克也說你不會去的……有什麼是我們不知道的嗎？"
赫敏和羅恩也一起抬頭看著趙臨。趙臨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不告訴他們那個晚會其實並不令人愉快。
"我去了鬼魂們會不自在的。"她斟酌著字句，"你知道，我來自中國的魔法世家——我們那兒的法術對鬼魂可是很有一套。他們能感覺到我有傷害甚至徹底消滅他們的能力。雖然我對他們並沒有惡意，力量其實也很弱，但我的存在仍然令他們不安。我想，在尼克那麼重要的紀念日慶典上，我就算是出於禮貌也不應該去破壞氣氛啊！"
"哦！"神秘的東方！她的三個朋友恍然大悟地接受了這種解釋。
"怪不得從來沒看過皮皮鬼捉弄你！"羅恩頗有幾分羡慕地說。
到了萬聖節那天，哈利在經過一番思想鬥爭之後，還是決定去參加尼克的晚會。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赫敏盛氣凌人地提醒哈利，"你說過你要去參加忌辰晚會的。"赫敏本人對這個晚會的興趣也很大，即使趙臨想方設法盡量委婉地提示他們那不會有什麼意思，可是小女巫還是堅持陪哈利一塊兒去。
羅恩本來就對鬼魂的晚會沒什麼激情，這時就決定跟趙臨一塊兒去參加溫暖明亮的大廳裡為活人們準備的萬聖節聚餐。
於是四個朋友分成兩組，高高興興地各自去度萬聖節了。在分手前，趙臨盡了她最後一份努力，提醒哈利和赫敏如果發現不合心意就立刻回來加入她和羅恩，這樣或許能夠逃脫被撞見出現在金妮對洛麗絲夫人的襲擊的犯罪現場的厄運。
可是哈利和赫敏對她的警告並沒有放在心上。他們漫不經心地隨口答應著，然後消失在拐角處。
趙臨嘆了口氣。
萬聖節聚餐的會場裝扮得十分漂亮，安排的節目也很精彩，美味的食物鋪滿桌面。可趙臨沒辦法安下心來享受這一切，她時不時地看像大廳入口，期待著哈利和赫敏能出現在那裡，抱怨著鬼魂晚會的無趣然後加入他們。可她失望了。
"不用為他們擔心，"羅恩一邊把最後一份布丁往自己嘴塞一邊嘟囔著說，"說不定他們現在玩得正高興呢！"剛才他們欣賞了鄧布利多教授特意為萬聖節邀請來的骷髏舞蹈團的精彩表演，紅頭髮的小巫師感覺非常滿足。不過他還是注意到了自己這位中國朋友的心神不寧。
趙臨無奈地看著桌上的殘羹剩飯消失不見，面前的盤子恢復了剛開始時的乾淨澄亮，而哈利和赫敏仍不見蹤影。她知道哈利被當成嫌犯的命運是不可改變的了。
果然，當酒足飯飽的學生們高聲談笑著走到三樓那道走廊裡時，恰好把哈利和赫敏堵在洛麗絲夫人被石化的身體旁邊。
學生們被他們所看到的驚呆了，一時間沒有一個人說話。
只有德拉科．馬爾福打破了沉默。
"與繼承人為敵者，警惕！下一個就是你，泥巴種！"德拉科．馬爾福讀著寫在墻上的字，冰冷的眼睛掃過被倒吊起來的石化的貓，獰笑著看向赫敏。
鄧布利多在費爾奇把哈利當成凶手的時候趕了過來，把他們和洛麗絲夫人都帶到了洛哈特的辦公室。趙臨和羅恩也跟了過去，鄧布利多教授沒有反對。
費爾奇以為他的貓死了，傷心地低泣。鄧布利多教授檢查了洛麗絲夫人之後告訴大家，這只可憐的貓只是被石化了。這打斷了洛哈特對他"經歷過"的無數謀殺案的列舉。但他馬上厚著臉皮說自己早就想到了。
趙臨要盡全力控制自己才能不噴笑出來。
"那麼說，您認為哈利． 波特本人，帶著他的麻瓜出身的朋友，因為血統的問題，一起謀害了洛麗絲夫人？"當費爾奇堅持將謀害他寵物的罪名推到哈利身上時，趙臨很高興終於得到了一個能光明正大哈哈大笑出來的機會。
不過在斯內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之後，趙臨就立刻收斂了笑聲，低下頭去繼續把自己偽裝成一個乖巧的小學生。
"也許，波特和他的朋友只是不該在那個時間出現在那個地方，"斯內普慢條斯理地插話了。哈利、羅恩和赫敏驚訝極了，似乎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他們很快就把視線齊刷刷地轉向趙臨，毫不懷疑是小姑娘對斯內普的影響力創造了奇跡。
不過他們很快就認識到奇跡之所以被稱為奇跡是因為一般情況下那是基本上不可能發生的。
斯內普嘴脣扭動著露出一絲譏笑，語氣充滿了懷疑："但我們確實遇到了一系列的疑點。他們究竟為什麼要到上面的走廊去呢？他們為什麼沒有參加萬聖節的宴會？"
哈利、羅恩和赫敏爭先恐後地用忌辰晚會來辯護。
"……來了幾百個幽靈，他們可以證明我們在那兒——"哈利說。
"可是在這之後呢，為什麼不來參加宴會？"斯內普說，漆黑的眼睛在燭光裡閃閃發光。"為什麼到上面的走廊去？"
趙臨、羅恩和赫敏都看著哈利。
"因為—— 因為—— "哈利說，他的心怦怦地狂跳著。他隱約覺得，如果他對他們說，他是被一個只有他自己能聽見的、沒有形體的聲音領到那裡去的，這聽上去肯定站不住腳。"因為我們累了，想早點兒睡覺。"他說。
"不吃晚飯？"斯內普說，臉上閃過一個得意的笑容，"我認為，鬼魂在晚會上提供的食物大概不太適合活人吧。"
"他們不餓。"看到哈利和赫敏明顯說不出話來，不了解情況但還是想盡力幫朋友說話的羅恩大聲說。
斯內普的笑容更明顯了："據我所知，韋斯萊。"他惡意地拉長了腔調，"你和趙整晚都在宴會上，可並沒有時間與波特和格蘭傑交流鬼魂食物的心得，你怎麼知道他們不餓呢？"
羅恩也噎住了。斯內普帶著一絲得逞的微笑轉向鄧布利多教授："我的意見是，校長，波特沒有完全說實話。"他說，"我們或許應該取消他的一些特權，直到他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我們。我個人認為，最好讓他離開格蘭芬多魁地奇隊，等態度老實了再說。"
趙臨聽得目瞪口呆——看斯內普的表情，他根本就不相信是哈利下的手。但他仍然一直抓著哈利不放，除了討厭波特的兒子之外，原來更重要的原因是不想讓斯萊特林隊和格蘭芬多隊比賽的時候面對一個極為優秀的找球手啊！
梅林的鬍子！那些說斯內普教授對魁地奇比賽不怎麼看重的流言是怎麼傳出來的啊！那不是誤導人嘛！
不過這樣孩子氣的教授，還真是可愛呀！趙臨震驚的目光迅速變成了迷戀的火熱，以至於自從說了剛才那話就有點不太願意看趙臨眼睛的斯內普感覺脊背發涼，他毛骨悚然地期望自己剛才沒有把小姑娘刺激得精神失常了。
看出斯內普意圖的不止趙臨一個，麥格教授和鄧布利多教授異口同聲地反對了他的提議。斯內普只好不甘心地作罷。不過他也不是在場唯一一個不滿意的人，費爾奇堅持要看到有人為他的貓被懲罰，鄧布利多安慰他說，斯普勞特夫人的曼德拉草很快就成熟了，那是洛麗絲夫人的石化症解藥的重要成分。
"我來配製，"洛哈特這個時候又插嘴說，"我配製了肯定有一百次了，我可以一邊做夢一邊配製曼德拉草復活藥劑—— "
"請原諒，"未達成預期目的，很是有些不高興的斯內普絲毫不給面子地說，"我認為我才是這個學校的魔藥課老師。"
一陣令人尷尬的沉默。趙臨看斯內普的眼神更熱烈了。
"你們可以走了。"鄧布利多對哈利、羅恩、趙臨和赫敏說。他們盡量加快腳步，差點跑了起來。來到洛哈特辦公室的樓上時，他們鑽進一間空教室，輕輕地關上門。哈利眯起眼睛看著黑暗中三個朋友的臉。
"你們說，我是不是應該對他們說說我聽見的那個聲音?"哈利把忌辰晚會之後他和赫敏遭遇到的事盡量簡略低告訴羅恩和趙臨後問。
"別說，"羅恩不假思索地說，"聽見別人聽不見的聲音，這不是一個好兆頭，即使在魔法世界裡也是這樣。"
哈利從羅恩的聲音裡聽出了點兒什麼，他問道："你是相信我的，是嗎?"
"我當然相信，"羅恩很快地說，"可是—— 你必須承認這很離奇.……"
"我知道這很離奇，"哈利說，"整個事件都很離奇。墻上的那些文字是怎麼回事？密室曾經被打開過……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噢，這倒使我想起了什麼，"羅恩慢慢地說，"好像有一次什麼人跟我說過霍格沃茨的密室……大概是比爾吧……"
這個時候，什麼地方敲響了鐘聲。"十二點了，"哈利說，"我們趕緊上床睡覺吧，可別等斯內普又過來找我們的茬兒，誣陷我們。"
趙臨不滿地噴了口氣。羅恩翻個白眼，低聲嚷嚷道："得了吧，他本來就是！"
"噢，他只是，只是……"趙臨搜腸刮肚地為她心愛的教授尋找託詞，"那其實是對哈利的魁地奇技術的一種肯定！說明他認為格蘭芬多隊有哈利在，斯萊特林就贏不了。他其實是在誇哈利啊！"
這回連赫敏都開始對趙臨翻白眼了。本來因為洛哈特，小女巫已經很能理解趙臨迷戀斯內普的心情了的。可是面對斯內普顯而易見的對格蘭芬多隊的陷害，趙臨居然還執迷不悟，那可簡直是走火入魔了。

第七章 第二次襲擊

洛麗絲夫人的不幸遭遇提醒了趙臨，湯姆．裡德爾日記本的事不能再拖下去了。
一方面，金妮表現出了明顯的不安，趙臨推斷她對自己在萬聖節的行為已經產生了一定程度的懷疑；而另一方面，關於哈利是斯萊特林繼承人的流言還是擴散開了，以至於赫奇帕奇那個賈斯廷．芬列裡一見到哈利就掉頭奔逃（他曾經在草藥課上向哈利四人組透露了自己麻瓜出身的事）。
赫敏遍尋圖書館也沒能找到有關密室的資料，卻在賓斯教授的魔法史課上，成功地從鬼魂老師的口中撬出了一些有用的信息。可這並沒有給大家帶來什麼安慰——關著怪獸的密室和學校創始人之一瘋狂的想法顯然只能令人更加擔憂。
小天狼星在得知哈利他們在萬聖節的經歷時極為緊張，曾一度打算立刻動身來霍格沃茨保護教子。哈利竭盡全力打消了他這個念頭。他可不想被全校師生看成一個稍有點風吹草動就求助於長輩保護的嬰兒，而他打賭可惡的馬爾福會因此嘲笑他一輩子的。
除此之外，也有別的事情令哈利心情郁結——那就是剛入學的時候，分院帽曾經考慮過要把他分到斯萊特林。現在連他自己也開始懷疑自己究竟是不是斯萊特林的繼承人了。
這天，他們在走廊上發現了行動異常的蜘蛛。羅恩哆嗦地發表著他不喜歡蜘蛛的聲明，惹得赫敏咯咯直笑。他們跟著蜘蛛到了桃金娘的盥洗室打算查點線索，可除了趙臨的出現嚇得桃金娘尖叫著跳進抽水馬桶逃走之外，他們一無所獲。
趙臨嘆了口氣。
"我真的無意冒犯你，桃金娘。"她無奈地對著鬼魂逃走的那隻馬桶喊道，"你看，去年我在這裡練習魔藥的時候也沒對你怎樣啊！"
赫敏咯咯地笑得喘不過氣來，哈利拼命讓自己不笑得跌倒在地，連剛被蜘蛛驚嚇過的羅恩都輕鬆地咧開嘴。趙臨頭痛地揉了揉太陽穴。
一無所獲的孩子們最後還是決定熬制複方湯劑來從德拉科口中騙取信息。知道劇情的趙臨把早就準備好的《強力藥劑》拿了出來。
"你怎麼能拿到禁書區的書？"赫敏羡慕又驚訝地問。
趙臨臉上紅紅地傻笑道："我的課外魔藥練習——我現在正在嘗試製作一種特別複雜的魔藥，其中的一個成分我怎麼都做不好，斯內普教授就簽條給平斯夫人允許我借閱這本書，他說我能從中得到一些靈感——觸類旁通那種，你知道。"
"又是斯內普……斯內普教授！"羅恩嗤了一聲，不過在趙臨的瞪視下還是不情願地加上了"教授"的後綴。
而赫敏在急切地接過那本魔藥書之後，心裡對斯內普的芥蒂就基本消失了。
他們又回到了桃金娘的盥洗室。趙臨對著再次被驚嚇到的桃金娘簡直無奈。在警告了她不許把他們利用這件盥洗室製作魔藥的事情泄露出去之後，就讓她自己隨便。
"我不會傷害你的，"趙臨盡量和藹地說，"只要你不妨礙我們，我甚至可以獎勵你——我知道皮皮鬼一向愛找你麻煩，不是嗎？我可以給他一個教訓，在我們完成我們的事以後。"小姑娘的保證多少寬慰了桃金娘脆弱的心，於是她起碼保持了安靜。
即使有趙臨的加入，複方湯劑的熬制也速度也並沒有加快——這跟技術無關，而是有些材料必須煮夠一定時間。
其中幾味特別稀少的材料，趙臨建議哈利問小天狼星要。
"只要跟他說是為了準備一個大型的惡作劇，他會感興趣的。而且他明天就來霍格沃茨看魁地奇比賽了，不是嗎？你可以托他去翻到巷買了到時候順便帶過來。"趙臨說。
這個建議顯然比從斯內普的材料櫃裡面偷要吸引人得多，大家很快就同意了。哈利當即就去找海德薇發出了郵件。
第二天一早，小天狼星就趕到了霍格沃茨。在把教子囑託的材料給了四個孩子們後，阿尼瑪格斯衝哈利快樂地眨眨眼："加油！"他說，"不僅為了今天的比賽，我等著看詹姆斯兒子的傑作！"赫敏不贊同地"嘖"了一聲。
快到十一點的時候，哈利和隊員們被他們的魁地奇隊長伍德叫去更衣室，做戰前動員了。小天狼星和趙臨、羅恩、赫敏一起坐到了格蘭芬多的觀眾台上。
小天狼星在看到斯萊特林觀眾台上的斯內普和盧修斯．馬爾福之後輕蔑地噴了一下鼻息，而對方兩個人也沒有給他好臉色看。
小天狼星這輩子最不能接受的，恐怕就是自己的出獄是托斯內普的福了。一方面，他在潛意識裡對這份人情不能說是完全無動於衷的。而另一方面，他極端痛恨這種情況，尤其是當斯內普用毫不掩飾的仇視目光瞪著他的時候。"我總有一天要把這個人情還給他！"小天狼星在心裡憤憤地說，"我一定要救他一次，然後事情就能回到正軌上去了！"
比賽開始了，哈利整場都被多比施了法的游走球追著飛，小天狼星憤怒極了，抗議說一定是斯萊特林搞的鬼，讓鄧布利多取消蛇院的參賽資格。鄧布利多還沒來得及發表意見，斯內普的冷嘲熱諷就到了。於是他們兩個宿敵吵了起來，沒看到哈利忍著被游走球打斷手臂的痛楚捉到了金色飛賊。
直到格蘭芬多觀眾席上響起了響徹天際的歡呼聲，他們才發現格蘭芬多贏了。
小獅子們高興得不得了。小天狼星為此得意洋洋起來，而斯內普的臉色別提多難看了。
但是小天狼星很快發現哈利受傷了，臉色一變，拋下自己的宿敵，轉身朝場內跑去。但他卻遲到一步，讓洛哈特還是變沒了哈利的骨頭。
小天狼星差點控制不向洛哈特發射不可饒恕咒。麥格教授和鄧布利多教授趕緊阻止了他，並用"哈利需要馬上接受治療"讓發怒氣衝衝的阿尼瑪格斯立刻憂心忡忡地抱著哈利直奔校醫院。
好在龐弗雷夫人表示能夠恢復哈利的胳膊，這才令小天狼星打消了讓洛哈特徹底消失的念頭。這時幾乎所有人都看出來洛哈特只不過是一個喜歡誇誇其談的繡花枕頭，只有赫敏執迷不悟。而趙臨為了贏得她對自己對斯內普教授的感情的理解而繼續保持了沉默。
小天狼星在當天晚上就通過貓頭鷹訂購了7把光輪2001捐贈給格蘭芬多隊。
"雖然很顯然，事實證明你們用舊掃帚也能輕易打敗那些噁心的斯萊特林，"小天狼星對擁進校醫院病房探視哈利並慶祝勝利的格蘭芬多隊員宣布說，"但作為霍格沃茨歷史上最棒的一支魁地奇球隊的隊員，你們值得最好的！"
他得到了熱烈的歡呼和熱情的擁戴。
"哈利，你該早告訴我的，"小天狼星揉著哈利的頭髮半開玩笑地不滿道，"白白讓那對一樣討厭的馬爾福父子耀武揚威那麼久。不過這樣也好，讓他們明白魁地奇不僅僅是有把好掃帚就能行的。"
躺在病床上的哈利咧著嘴笑了。這是他的教父！哈利是多麼驕傲呀！雖然他懂事地從不向小天狼星做出非分的請求，但這不表示當他被真正當成親生兒子那樣寵愛和縱容的時候能忍住不幸福得熱淚盈眶。
小天狼星決定在霍格沃茨呆到哈利痊愈以後再回去，於是在所有的探視者都被氣勢洶洶的龐弗雷夫人趕走後，小天狼星住進了格蘭芬多塔樓的一間客房裡。
然而就在當天晚上，又發生了一起襲擊事件，哈利的超級粉絲科林．克裡維被石化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無論是作為一個真正的格蘭芬多、鄧布利多的朋友和哈利的父親，小天狼星都不可能離開霍格沃茨了。他跟盧平通了話，讓狼人自己照看他們的餐廳。盧平聽說密室又被打開，當即十分憂心。但他更憂心自己會無意中傷害到未成年的學生，於是也就沒有要求去霍格沃茨支援。
哈利在出院之後，把多比來造訪他的事告訴了朋友們。
"那麼說，是那個家養小精靈詛咒了那隻游走球？"羅恩搖了搖頭，"你知道嗎，哈利？如果他一直不停地搶救你，就會要了你的命。"
他們四個在桃金娘的盥洗室裡燃起坩堝，開始熬制複方湯劑，決定盡快從德拉科口中套出密室的秘密。趙臨知道他們這是白費力氣，但作為他們中魔藥學得最好的一個，她完全沒有拒絕幫忙的藉口。好在熬制魔藥本身也是一種享受的過程，只是可憐了戰戰兢兢的桃金娘。
與此同時，趙臨更頻繁地拜訪金妮了，但卻一直找不到那本日記。有時候她趁著金妮寢室沒人，也偷偷地跑進去過，但卻什麼也沒找到。她有些懷疑金妮是不是隨身攜帶著它。
星期一早晨，科林克裡維遭到襲擊、現在像死人一樣躺在病房裡的消息，一下子傳遍了學校。頓時，學校裡謠言紛飛，人人疑神疑鬼。
不知是出於安撫學生、增加學生面對斯萊特林怪物時候的戰鬥力的目的，還是純粹是洛哈特本人想要炫耀，十二月的第三個星期，門廳外布告欄上訂上了一份成立決鬥俱樂部的通知。
"哦，哦，哦！"趙臨一看到這份通知就紅著臉失去了理智。終於到這個情節了！她愛死決鬥中的教授了！
作者: 藍桉    時間: 2012-5-20 19:36

第八章 決鬥俱樂部

當天晚上8點，學生們匆匆來到禮堂，興致勃勃地等著他們的第一堂決鬥課。
"你認為小天狼星會參加授課嗎？"羅恩興奮地問。他對從阿茲卡班歷經磨難回來的布萊克有一種英雄崇拜情結。
"我不知道，"哈利也有些興奮，不過他對教父參加沒抱什麼希望，"小天狼星沒跟我提過。不過我倒覺得，無論是誰來教，只要不是……" 哈利的話沒說完，轉成了一句呻吟，只見吉德羅．洛哈特走上舞台，穿著紫紅色的長袍，光彩照人，他身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斯內普，還穿著他平常那身黑衣服。
"噢，怎麼不是小天狼星跟他搭檔？"羅恩失望地說。
趙臨縱然再小心，此時也激動得忘記了在赫敏面前掩飾自己對洛哈特的輕視："噢，他敢嗎？小天狼星可是曾經被傳聞用一個咒語幹掉了13個人的高手啊！而斯內普教授可幾乎沒人看到過他動手呢。"
羅恩和哈利對這個解釋深以為然，赫敏則不快地撅起了嘴。不過趙臨此刻已經完全注意不到別的了。
這時洛哈特揮手叫大家安靜，然後大聲喊道："圍過來，圍過來！每個人都能看見我嗎？都能聽見我說話嗎？太好了！是這樣，鄧布利多教授允許我開辦這家小小的決鬥俱樂部，充分訓練大家，以防你們有一天需要自衛，採取我曾無數次使用的方式保護自己——欲知這方面的詳情，請看我出版的作品。我來介紹一下我的助手斯內普教授，"洛哈特說著，咧開大嘴笑了一下，"他對我說，他本人對決鬥也略知一二，他還慷慨大度地答應，在上課前協助我做一個小小的示範。我說，我可不願意讓你們這些小傢伙擔心——等我跟他示範完了，我還會把你們的魔藥老師完好無損地還給你們，不用害怕！"
羅恩蠕動了一下嘴脣，似乎想發表什麼意見，不過他看了陷入狂熱的痴迷中的趙臨和赫敏一眼，還是忍住了。
聽到洛哈特的話，斯內普的上嘴脣卷了起來。哈利不明白洛哈特為什麼還笑眯眯的；如果斯內普用那樣的眼神看著他，他早就撒開雙腿，拼命朝相反方向跑去了。
洛哈特和斯內普轉身面向對方，鞠了個躬。至少洛哈特是鞠躬了，兩隻手翻動出很多花樣，而斯內普只是很不耐煩地抖了一下腦袋。然後，他們把各自的魔杖像劍一樣舉在胸前。
"正如你們所看到的，我們用一般的決鬥姿勢握住魔杖，"洛哈特對寂靜的人群說，"數到三，我們就施第一道魔法。當然啦，我們誰都不會取對方的性命。"
"我可不敢打賭。"哈利看著斯內普露出了牙齒，低聲說。
"一—— 二—— 三—— " 兩入同時把魔杖猛地舉過肩膀。
斯內普喊道："除你武器！"忽然閃過一道耀眼的紅光，洛哈特被擊得站立不穩。他猛地朝後飛出舞台，撞在墻上，然後滑落下來，蜷縮在地板上。
趙臨忘乎所以地拼命鼓起掌來，同樣這麼做的只有德拉科和其他斯萊特林的學生。趙臨此刻無視所有人投注在她身上的詫異目光，她要用盡全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高聲尖叫："西弗勒斯我愛你！"她此時不僅著迷於教授決鬥時瀟灑的身姿，一股讓人熱淚盈眶的激動也席捲了她。
——後來成為救世主哈利．波特標誌的咒語，救世主哈利．波特用來打敗伏地魔的咒語，"除你武器"，就是在這個時候，由西弗勒斯．斯內普本人親自傳授的！
趙臨頓時有了一種見證了偉大歷史時刻的激動和自豪。
赫敏踮著腳跳上跳下。"你們認為他沒事嗎？"她用手指捂住嘴巴，尖叫著問道。她太擔心洛哈特了以至於都沒有時間對趙臨表示不滿。
"管他呢！"哈利和羅恩同時說道。趙臨咯咯笑了起來，成功地為自己賺到了赫敏的一個白眼。
洛哈特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他的帽子掉了，波浪形的鬈發根根豎立。
"好，大家看到了吧！"他歪歪倒倒地重新登上舞台，說道，"這是一種繳械魔咒—— 正如你們看到的，我失去了我的魔杖—— 啊，謝謝你，布朗小姐。是的，斯內普教授，向他們展示這一招，這個主意真妙，不過，我這麼說你可別介意，剛才你要來這麼一手的意圖很明顯。如果我想要阻止你，是不用吹灰之力的。我倒認為，為了增長他們的見識，不妨讓他們看看……"
斯內普一臉殺氣。洛哈特大概也注意到了，只聽他說："示範到此結束！現在我到你們中間來，把你們都分成兩個人一組。斯內普教授，如果你願意幫助我.……"
他們在人群中穿行，給大家配成對子。趙臨躍躍欲試地看著斯內普，洛哈特注意到了她。
"啊，趙小姐，"洛哈特笑眯眯地說，"我建議——拉文克勞的張小姐！兩位東方美人的對決應該是非常合適的，不是嗎？"他點了人群中的秋．張。
趙臨為這個哈利未來女友的熟悉的名字怔了一下，不過很快便高興起來，毫無意見地準備往台上走。
"我不這麼認為。"斯內普陰測測的聲音突然響起，趙臨驚訝地回頭望著他。
只聽斯內普說："張小姐已經三年級了，而趙小姐才剛剛二年級，我不認為這是一場公平的決鬥。"他略一掃視，點了一個二年級赫奇帕奇的名字，"漢娜．艾博小姐，請你到台上來跟趙小姐搭檔。"
雖然學校裡很多人都聽說過趙臨經常去斯內普那裡做魔藥練習，但沒有人會把這件看起來明顯是痛苦的差事當成是趙臨自願的。
如果之前斯內普和洛哈特決鬥時，趙臨對斯內普毫不掩飾的喜愛已經令很多人跌破眼鏡了，那麼此刻斯內普本人表現出的對於一個格蘭芬多的偏愛簡直就成了一個重磅炸彈。
大廳裡頓時響起了一陣嗡嗡聲。
趙臨則幸福地要暈過去了。
她個人其實並沒有對洛哈特的安排多想，不過此時斯內普一提醒，倒是有點感覺洛哈特似乎對她剛才獻給斯內普的掌聲相當不滿啊……當然即使是和秋．張決鬥她也不會懼怕就是了。最多不過是輸了，大家都是華人，況且她年紀小一歲，也沒什麼好丟臉的。
於是她先跟秋．張歉然地笑了笑，再向漢娜．艾博友善地笑了下，然後爬到台上去站好。
接下去，斯內普又指定了哈利和德拉科、羅恩和菲尼甘、赫敏和米裡森這樣的三對。而洛哈特讓納威和賈斯廷．芬列裡組成一對。
等五對孩子分別站好，洛哈特回到了舞台上。
"面對你們的搭檔！"他喊道，"鞠躬！"
趙臨和漢娜微笑著互相欠了欠身。她們倆之間完全沒有火藥味。
"舉起魔杖，做好準備！"洛哈特大聲說道，"等我數到三，就施魔法，解除對方的武器——只是解除武器——我們不希望出事故。一——二——三——"
一時之間咒語亂飛，而且很顯然，除了趙臨和漢娜很守規矩地對對方喊出"除你武器"之外，其餘6個人都用了別的咒語。
趙臨從小鍛煉的敏捷步法幫了她的大忙，在漢娜咒語發過來的時候及時閃開了。而她自己魔杖中射出的紅光則準確地擊中漢娜的魔杖，讓那根小棍飛到了半空。漢娜儘管向後踉蹌倒退了幾步，但最後仍是站穩了，並沒有摔倒出醜。
兩個女孩又帶著微笑互相行禮，漢娜大方地表示認輸。
而舞台的另一端，此刻已經一團混亂：
哈利的胳肢魔法擊中了德拉科，小鉑金孔雀此時大笑著倒在地上形象全無；而哈利則在對方回敬的塔朗泰拉舞魔咒控制下身不由己地跳著舞。直到斯內普用魔杖指著他們喊了一聲"咒立停"，他們才總算歇了下來。
一股綠瑩瑩的煙霧在整個會場上空彌漫著。納威和賈斯廷雙雙躺在地板上，氣喘吁吁；羅恩抓住臉色死灰的西莫，為他那根破魔杖闖下的大禍連連道歉；而赫敏和米裡森還在行動；米裡森夾住赫敏的腦袋，赫敏痛苦地輕輕叫喚。她們兩個人的魔杖都被遺忘在地板上了。哈利急忙跳上前去，把米裡森拉開了。這很不容易，米裡森的塊頭比他大多了。
"啊，趙小姐和艾博小姐！非常有風度！格蘭芬多加10分，赫奇帕奇加5分！"洛哈特在人群裡跳來跳去，看著人們決鬥的結果時說。他看向趙臨的時候臉上似乎滑過一絲不好意思的神色，不過很快就隱沒了。
8個結束了決鬥的孩子被要求走下台去，而哈利和德拉科卻被留在了上面。趙臨走到哈利這邊，盡量靠近賈斯廷．芬列裡停下腳步。
得到斯內普指點的德拉科一開始就用了"烏龍出洞"放出大蛇，而那條蛇在被洛哈特挑到空中再摔下來的舉動激怒之後，逼向了離它最近的賈斯廷。
賈斯廷幾乎被嚇呆了，哈利不受控制地抬腳往他的方向走來。然而，他還沒開口，便見趙臨指著那條蛇，用英語大聲說："停下！"接著，她口中立刻又發出嘶嘶的聲音。
趙臨有意把聲音發得特別響亮，導致的結果就是現場所有生物都轉頭看著她。
唯一的不同是，師生們除了哈利之外臉上都顯出驚異不定的神色，而那條蛇則顯得有點迷惑，歪著頭看向趙臨，似乎在問："啊？你說什麼？"
趙臨又嘶嘶了幾聲，然後突然臉上一紅，對哈利說："哈利，還是你來吧……我發音不太準……"
師生們臉上的驚疑變成了黑線，有幾個格蘭芬多甚至輕輕笑了起來。而早就走到跟前的哈利答應一聲："好。"然後就開始用字正腔圓的蛇佬腔叫那條蛇走開。那條蛇終於聽懂了，用鄙視的眼神看了趙臨一眼，接著就癱倒在地板上，柔順得像一堆又粗又黑的澆水軟管，眼睛溫柔地盯在哈利身上。
趙臨在家跟她的寵物蟒蛇絲絲玩的時候，可沒少跟哈利學爬蛇語。只不過這種語言對舌頭的要求有點高，有時候還要用到小舌發顫音。絲絲是聽習慣了趙臨南腔北調的發音所以一般都能理解，而其他的蛇則夠嗆。
這時斯內普走上前去，揮了揮他的魔杖，蛇化成一縷黑煙，消失了。大廳裡竊竊私語的聲音更響了。可由於趙臨之前先用英語讓大家都明白哈利是為了救賈斯廷而不是命令毒蛇攻擊他，然後又把哈利會爬蛇語的事用比較滑稽的方式放在大家的面前。所以現在哈利的處境要比原著好了許多，只不過還是止不住別人對他"斯萊特林繼承人"身份的猜測。
而趙臨，只要有點腦子的人一看就知道她只是學爬蛇語的發音而已（甚至發不標準），她自己並不是個蛇佬腔。
"走吧，"羅恩在哈利耳邊說，"快走——走吧。"赫敏在另一邊把趙臨也拉了過去。
哈利完全茫然地跟著羅恩和赫敏穿過大廳，走出禮堂；趙臨假裝茫然地跟著他們穿過大廳，走出禮堂——她離開之前，斯內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但卻沒說什麼。
當他們出門時，人們雖然已經知道哈利沒有惡意，但也仍然紛紛向兩邊退讓，好像生怕沾惹上什麼似的。羅恩和赫敏也不作任何解釋，只是一路拽著他們走，一直來到空無一人的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得到消息的小天狼星早已在那裡等著他們了。

第九章 斯萊特林的繼承人

小天狼星的臉色也十分凝重。跟孩子們打了聲招呼之後，他責怪地問被羅恩推到一張椅子上坐下的哈利說："哈利，你沒有告訴過我，你是一個蛇佬腔。"
羅恩用同樣的指責的眼光看著哈利和趙臨："還有臨，你也早知道的，卻一個字也沒跟我們提起過。"
"我是個什麼？"哈利問。
"他是個什麼？"趙臨幾乎和哈利同時開口。
"蛇佬腔！"羅恩說，"哈利會跟蛇說話！"
"我知道了，"哈利說，"我是說——臨有一條很大的寵物蟒蛇，我們經常跟她一起聊天玩耍，我教了臨不少那種……蛇說的話，雖然她總是發音不準。"
"你們和一條大蟒蛇聊天玩耍？"羅恩用微弱的聲音問道。
"怎麼啦？"哈利說，"我敢打賭，這裡的許多人都能做到這一點。"
趙臨在一旁點頭，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同樣迷惑。
"雖然我自己說不好，"她慚愧地說，"可這個語言是被證明可以被學習的。只要有心應該很多人都會說。"
"哦，那可不一樣。"小天狼星說，"後天學會的一眼就能看出，而我聽說哈利看起來像是天生的。這可不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
"非但不平常，"羅恩補充說，"這簡直是很糟糕，哈利。"
"什麼很糟糕？"哈利問，開始覺得心頭生起怒火。"所有的人都出了什麼毛病？聽著，如果不是我們叫那條蛇不要襲擊賈斯廷——"
"哦，的確是。"羅恩說，"幸虧臨事先用英語說出來，你們是在叫那條蛇不要攻擊——我敢說，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你當時看起來反倒是在慫恿那蛇傷害賈斯廷呢！"他搖了搖頭。小天狼星和赫敏也都顯得心情沉重，就好像有人死了似的。哈利不明白有什麼事情這麼可怕。
"你們願不願告訴我，阻止一條醜陋的大蛇把賈新廷的腦袋咬掉，這有什麼不對呢？只要賈斯廷沒有加入無頭鬼的行列，我是怎麼做的又有什麼關係呢？"
"關係重大，"赫敏終於壓低聲音說話了，"因為能跟蛇說話是薩拉查．斯萊特林的著名本領。所以，斯萊特林學派的象徵才是一條蛇啊。"
哈利張大了嘴巴。
"正是這樣，"羅恩說，"現在，全校的人都會認為你是他的曾曾曾曾孫什麼的……"
"但我不是啊。"哈利說。他產生了一種他無法解釋得清的恐慌。他茫然看看趙臨，然後轉向小天狼星，求助般地問："我爸爸——波特家和斯萊特林沒有什麼關係吧？"
小天狼星遲疑地搖搖頭："就我所知沒有，但巫師家族的血統關係很難說得清，而且，那是一千多年前的事情。現在很多毫無關係的巫師家族後來被證實在遠古時代有親緣關係。"
"而且這些很難被證實，"赫敏憂鬱地說，"就我們了解的所有情況看，你並非沒有是他傳人的可能。"
……
如果說，頭一天學生們對哈利的斯萊特林繼承人身份由於他在決鬥俱樂部裡對賈斯廷表現的善意而有些懷疑的話，那麼第二天哈利再次被在石化的賈斯廷和差點沒頭的尼克身邊被發現的時候，幾乎人人都開始相信就是哈利放出了密室裡怪物。
"我真後悔，沒有叮囑賈斯汀躲在寢室裡不要出去。"圖書館裡，赫奇帕奇的厄尼懊惱地對他的同學們說，"昨天趙臨把我們都迷惑住了，我還以為波特是真的好心要救賈斯汀呢！卻忘記了她一直都是波特的同黨。"
"你確定嗎，厄尼？"漢娜．艾博急切地問，"可我跟趙交談過幾句，感覺她是很個和善的人啊！"
"漢娜，"厄尼嚴肅地說，"你想想看，霍格沃茨周圍方圓幾百里以內……哦，不，是放眼整個英國，除了趙之外，還有誰有能力對一個鬼魂下此毒手呢？"他言之鑿鑿地說，"而胖修士（赫奇帕奇的鬼魂）告訴過我，萬聖節時差點沒頭的尼克沒有邀請趙參加他的忌辰晚會，我敢說，她一定是為此懷恨在心。"
"就好像我很樂意去參加那個勞什子的忌辰晚會似的！"正巧在他們附近一排書架後面，和哈利一起為那天的魔法史作業找參考資料的趙臨聽了這話，不禁勃然大怒，把抱在手裡的書"啪"地合上，快步走到小獾們面前，"我要是存心想傷害哪個鬼魂，連渣都不會給它剩下，哪會僅僅是石化那麼簡單！"哈利雖然也很生氣，但他本來是想聽他們多說幾句的，可趙臨怒氣衝衝地衝出去，他一把沒拉住，只好也跟著走了出來。
厄尼和其他赫奇帕奇的學生都呆住了，他們沒想到會被他們在背後議論的正主抓個現行。厄尼臉都白了，抑制不住地發抖，"我……你們不能……如果你們想打我的主意，我不妨告訴你們，你們可以追溯到我們家九代的巫師，我的血統和任何人一樣純正，所以——"
"你的血統關我們什麼事！"趙臨在哈利開口之前就毫不客氣地說，"我在英國的監護人就是一位麻瓜，他可比你這位所謂的『純血』有腦子多了！"她沒穿越之前，看書的時候就覺得，當時哈利被人這樣誤會，心裡不知道有多委屈。可直到現在連自己也被波及，她才真正體會到，那是一種怎樣的羞辱。想到後來真相大白時，哈利居然沒說什麼就原諒了厄尼，趙臨不由覺得哈利的心胸實在是太寬廣了。
"連鄧布利多教授都相信不是哈利做的，真不知道你們憑什麼去懷疑！"
他們把面無血色的赫奇帕奇們丟在身後，氣呼呼地離開圖書館，連路上遇到提著又一隻死公雞的海格也沒有停下來，只是匆匆打了個招呼。
而同時，趙臨又有一種無力的挫敗感。她實在沒有想到，自己從一年前就開始策劃，又是利用絲絲讓哈利意識到自己是蛇佬腔，又是努力學爬蛇語，好緩和霍格沃茨學生發現哈利擁有斯萊特林繼承人的能力之後的驚懼感。可她的努力非但毫無用處，繞了個大彎依然回到原來的結局，甚至連自己也被殃及。
原著的劇情之力啊！真強大。趙臨苦笑著想。那些同人裡面講的，主角隨便扇扇小翅膀便劇情大變這種事情究竟是怎麼做到的呢？
哈利受了刺激，比以往更積極地協助赫敏準備複方湯劑。趙臨知道這沒有用，則是想盡辦法盡量長久地逗留在金妮的寢室裡，以便找機會拿到日記本。可是，既不能明目張膽地搜查，金妮也不會把那個東西放在顯眼的地方，趙臨的努力也就一直沒有什麼進展。
"我真是不想管了！"有時候趙臨忍不住自暴自棄，"反正劇情之力那麼強大，我管不管最後哈利都能把這件事解決掉的。"當然，這不過是氣話而已。畢竟在小天狼星身上的成功就擺在那裡呢，可見並不是所有的事都是一成不變的。在分不清什麼是能改變的，而什麼是不能改變的劇情之前，該做的努力還是要做的。
值得寬慰地是，格蘭芬多的學生們對哈利和趙臨的態度沒有多大改變。最初的懷疑肯定是有的，但在韋斯萊雙胞胎一有機會就拿哈利被猜測成斯萊特林繼承人這件事插科打諢的情況下，慢慢地也開始覺得這是一件十分荒唐可笑的事了。此外，小天狼星在格蘭芬多的影響力也幫了不少忙——他和詹姆斯．波特可是小獅子們的偶像來的，又剛剛才慷慨解囊，升級了格蘭芬多魁地奇球隊的裝備。所以他們雖仍不能完全釋然，但至少沒有試圖去孤立哈利他們。
在這樣的氣氛中，聖誕節到了。
小天狼星本來覺得霍格沃茨這段時間不太寧靜，打算帶哈利回倫敦，可哈利對他們熬制的複方湯劑抱了很大的希望，而且在聽說德拉科今年居然也不打算回家過聖誕節之後，心中對他的懷疑更深了，決定留下來參與執行他們利用複方湯劑套小鉑金孔雀的話的計劃。
事實上，他倒是跟小天狼星提到過自己對德拉科就是斯萊特林繼承人的懷疑，可小天狼星想也不想地就否定了。
"馬爾福？斯萊特林的繼承人？"小天狼星嘲諷道，"他們倒是一樣壞。可若說到魔法才能和天賦，馬爾福也就配給斯萊特林提提鞋。"在一旁聽到這話的趙臨看小天狼星的眼神都不同了——不愧是古老神秘的布萊克家族的繼承人，果然目光如炬，一語中的啊！馬爾福一家不果真是給伏地魔當了十幾年的僕人麼。
大概是被趙臨毫不掩飾的星星眼取悅了，小天狼星心情大好，在哈利告訴他，自己要留在霍格沃茨，繼續"準備那個驚天動地的惡作劇"時，馬上就同意了，而且表現得十分高興。
"不愧是詹姆斯的兒子！"他大笑著拍著哈利的背，"在這樣危險緊張的情況下，依然雷打不動地惡作劇，好！我支持你！"
他支持哈利並樂滋滋地自己回倫敦陪好友過聖誕的後果就是被恨鐵不成鋼的狼人狠狠罵了一頓，聖誕假期都沒過完就耷拉著耳朵被趕回了霍格沃茨。
不過那時候，哈利他們已經把該做的都做完了。
雖然基本上可稱為一無所獲，而赫敏還落下了個貓臉貓尾的後遺症。
真的不能說趙臨不厚道，她倒是想事先提醒赫敏來的，可她拿什麼理由來說服小女巫不要喝那杯藥水呢？畢竟那根毛在外表上來看，和米裡森的頭髮真的沒什麼區別。
而且趙臨自己那裡也出了點狀況，自顧不暇——或許是因為來英國之前，父親給她服用了一瓶長效萬能解毒劑的緣故，複方湯劑居然對她完全不起作用——所以她只好陪赫敏一起呆在桃金娘的盥洗室裡，倍感無聊地等男孩子們無功而返。

第十章 日記和情人節

二月初，赫敏總算擺脫了她的鬍鬚、尾巴和渾身的貓毛，痊愈出院。她在臥病期間把洛哈特的慰問卡放到枕頭底下睡覺的事被男孩子們發現以後，很是鄙視了她一番。不過這倒給了趙臨靈感。她把斯內普讓她去海格那兒處理兩耳草的簽條拿手帕鄭重地包起來，也放到了自己枕頭底下。
湯姆．裡德爾的日記，按照原著劇情的車輪，果然被哈利他們在桃金娘的盥洗室撿走了。不過，這次趙臨以"我記得東方魔法裡似乎有種方法能讓秘密顯現，拿來我試試看"的理由，很堅決地將它收歸己有。她不想讓伏地魔再有機會誤導哈利懷疑海格，也對去禁林拜訪阿拉戈克這件事在心裡表示沒有興趣。
她其實對進密室找蛇怪用它的毒牙咬這本日記這種高風險低成功率的事情也表示沒有興趣，於是拿到日記之後，根本就不打開它，只是認真地研究了很久，看能否用別的方法將它銷——雖然一直沒有成功。
不過，由於她知道，金妮在擺脫日記本的控制之後，就再沒人能放出蛇怪襲擊學生，於是倒也並不著急，心想，反正實在不行就等放假回家，讓父親用三昧真火招待招待它，就不信還燒不掉。或者也可以父親的佩劍試試看，那可是齊門幾件鎮派之寶之一，歷史據說挺悠久的，未必比不上格蘭芬多之劍。
隨著時間過去，攻擊事件再沒有發生，而龐弗雷服人的曼德拉草也很快就要成熟，那些被石化的人被治愈的希望就在眼前，霍格沃茨裡的人們情緒變得樂觀起來。
大家都認為斯萊特林的繼承人也許已經失去了勇氣，畢竟全校師生此時都提高了警惕，如果有人要繼續作案，就得冒著隨時被發現的危險，所以他不得不讓那怪物（不管它是什麼）重新陷入沉眠。
赫奇帕奇的厄尼卻不贊成這種令人愉快的觀點。他仍然相信哈利才是罪魁禍首，而趙臨是他的幫凶，他倆在決鬥俱樂部裡"不小心露出了狐狸尾巴"。皮皮鬼也沒有起好作用，雖然有一次他在擁擠的走廊上，放聲大唱"哦，波特，你這個討厭鬼……"的時候，被趙臨逮個現行，用符咒將它定住，鎖在壁櫥裡，並給了它一個胳肢咒，讓它被抑制不住地大笑好生折磨了一個下午。之後，它雖然仍不太安分，時不時還是會向霍格沃茨的學生宣揚"波特威脅論"，但卻比之前收斂多了。（它倒是不敢說趙臨的壞話，實在是被狠狠嚇到了，現在對小姑娘的畏懼之心比對血人巴倫更甚，果然無論是人是鬼，都不缺欺軟怕硬的傢伙啊！）
吉德羅．洛哈特似乎認為是他阻止了這些進攻。一天，格蘭芬多的學生排著隊去上變形課時，哈利無意中聽見他對麥格教授這麼說。
"我認為不會再有麻煩了，米勒娃。"他說，心照不宣地輕輕敲了敲自己的鼻子，又眨眨眼睛，"我認為密室這次是永遠不會被打開了。那些罪犯肯定已經知道，我遲早都會抓住他們的，只是一個時間問題。趁我還沒有開始收拾他們，現在罷手是明智的。
"你知道，現在學校裡需要鼓舞鼓舞士氣。消除記憶裡上學期的那些事情！我現在不便多說，但我認為我是胸有成竹的……"
他又敲了敲他的鼻子，邁著大步走開了。
二月十四那天，因為對西方的節日並不太習慣，趙臨都幾乎忘記這天是情人節了。直到她早上起床，洗漱之後，跟赫敏一起趕到禮堂吃早飯，才被自己所看到情景的驚呆了。
四面墻上都布滿了大朵大朵的耀眼的粉紅色鮮花，還有許多心形的五彩紙屑不停地從淺藍色的天花板上飄落下來。趙臨"噢"了一聲，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今天是什麼日子，也明白了洛哈特說的"鼓舞鼓舞士氣"是什麼意思。
"梅林啊！"兩個小姑娘坐下以後，羅恩很快也來了，望著禮堂的裝備，露出一個受不了的表情。赫敏則是自從踏進禮堂的那一刻便一直在傻笑，眼光不時地飄到穿著與那些裝飾品相配的鮮艷的粉紅色長袍，坐在教室餐桌邊的洛哈特身上。
"哈利呢？"趙臨忍著笑，問羅恩道。
"去訓練魁地奇了。梅林保佑他，能少看幾分鐘這種可怕的場景。"羅恩做了個要暈倒的動作。
趙臨伸手撐著額頭，擋住自己的臉，低低地笑。
過了一會兒，哈利也來了，剛進門的時候，也是一副震驚無比，懷疑自己走錯門的表情。他來到朋友們身旁，一邊坐下來，拂去落在他的熏鹹肉上的五彩紙屑，一邊茫然問："這是怎麼回事？"
羅恩厭惡地指了指洛哈特的方向。
趙臨偷看了一眼臉色鐵青的斯內普和麥格教授，再看看洛哈特，不禁由衷地感慨，這孩子真是傻大膽啊！她現在可完全不敢吃東西了，生怕自己一時控制不住，噴了別人滿臉，這樣可就太不淑女了。
"諸位，情人節快樂！"這時候，洛哈特說話了，"到現在為止，已有四十六個人向我贈送了賀卡，我謹向他們表示感謝！是的，我自作主張，為大家安排了這一小小的驚喜——而且還不止這些！"
洛哈特拍了拍手，從通往門廳的幾道門裡大步走進十二個臉色陰沉的矮子。而且他們不同於一般的矮子，洛哈特讓他們都插著金色的翅膀，背著豎琴。
"我的友好的、帶著賀卡的小愛神！"洛哈特喜氣洋洋地說，"他們今天要在學校裡到處遊蕩，給你們遞送情人節賀卡！樂趣還不止這些！我相信我的同事們都願意踴躍地參加進來！為什麼不請斯內普教授教你們怎麼調制迷情劑呢！如果你們感興趣的話，弗立維教授比我所見過的任何巫師都更精通使人著迷的魔法，那隻狡猾的老狗！"
……那隻狡猾的老狗！……那隻狡猾的老狗！……狡猾的老狗！……
弗立維教授把臉埋在雙手裡。趙臨揉著肚子彎下腰。她覺得自己雖然什麼也沒吃，可是已經飽了。或者是因為笑得太厲害，胃部暫時失去了消化的功能。
不過，迷情劑嘛……趙臨突然想起來，原著裡（她不太記得是哪一部了），羅恩有一次誤食了哈利的巧克力，中了迷情劑。"貌似還挺有趣的，"她來了點興致，瞅瞅斯內普，"如果真能請他教我這個，倒也不錯啊！"她一邊眨眼，一邊思索著。可斯內普此時的臉色如此難看，似乎如果有誰向他請教迷情劑的制法，準會被強迫灌進毒藥。趙臨在心裡權衡片刻，最後只好遺憾地放棄了這個誘人的想法。
"赫敏，求求你告訴我，你不是那四十六個人中的一個吧？"當他們離開禮堂，去上第一節課時，羅恩說。赫敏突然興趣很濃地在書包裡翻找她的課程表，沒有回答。
"噢！你提醒了我！"趙臨跳了起來，"我還沒給斯內普教授送賀卡呢！"
"女孩們！"哈利和羅恩同時翻個白眼，不想說什麼了。
整整一天，趙臨都在猶豫要不要給斯內普送賀卡。一方面，她想讓教授知道她關心他，可另一方面，她又不想讓自己的意圖那麼早就暴露出來。"廣積糧，緩稱王"的道理她還是懂的，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萬一斯內普不接受，反而日後疏遠了她，那豈非得不償失？
況且，她這副身體現在才12歲，是個正常成年男人就對她起不了什麼心思好吧！
趙臨這點微弱的糾結，到下午魔法課之前就完全消失了。她看到一隊矮子突然在大庭廣眾之間糾纏上哈利，把他推倒在地，坐在他膝蓋上唱著滑稽的情歌，使得他幾乎痛不欲生。
趙臨一邊像其他人那樣忍不住哈哈大笑，一邊心裡也十分同情。
"我可絕對不能這樣對西弗勒斯，太丟人了。"她暗下決定。
可是當天晚飯後，她照常去斯內普的辦公室，進行例行魔藥練習的時，卻意外地被蛇王毫不留情地噴灑了滿身毒液。
甚至還因為一個很小的操作失誤，被扣掉了1分。這可是自去年開始就再沒有發生過的事呢！
趙臨措手不及，被斯內普的招牌毒舌打擊得垂頭喪氣，直至練習結束，回到格蘭芬多塔樓的時候還焉焉的。
"你們說，他會不會是因為我今天沒送他賀卡，所以生氣了？"窩在公共休息室的沙發裡萎靡地發了半天呆，趙臨突然雙眸一亮，又激動又欣喜地低聲問她的朋友們說。
"得了吧，"羅恩正在艱難地擠一篇變形術論文，而赫敏又拒絕給他看她的，這使他有點煩躁，"我看是因為早上洛哈特提到迷情劑時，你看斯內普的眼光過於熱切，這才惹怒了他吧！"
"……沒有吧……我那時就隨便看了他一眼……真的很熱切嗎？很明顯嗎？"
三個朋友頓了頓，一起抬眼，神色各異地看著她，然後很認真地點頭。

第十一章 復活節假期

幸運地是，趙臨現在還只是個12歲的孩子，所以斯內普雖然對她曾經表現出來的對迷情劑的不同尋常的熱情感到不太愉快，不過終究沒有多想。況且在這件事裡，最令他厭惡的其實還是洛哈特，所以也沒過多久，他就在小姑娘的加意討好下漸漸把這件事忘記了。
不過，趙臨為了取悅斯內普教授而做的任何事、說的任何話都是大大方方毫不掩飾地，以至於當課後魔藥練習的氣氛重新回歸輕鬆愉快之後，幾乎所有的格蘭芬多和與他們一起上魔藥課的斯萊特林都看出了小姑娘對蛇王的迷戀。
雖然趙臨在決鬥俱樂部那天已經表現出對斯內普的不同尋常的熱情，但大部分學生對此還是表示難以置信。
不過，有無數暗戀洛哈特的霍格沃茨女生的事例在先，趙臨這點小心思就變得十分不起眼，頂多不過令人驚訝一番，怎麼她喜歡的對象是陰冷油膩的老蝙蝠而不是人見人愛的洛哈特罷了。
"臨的眼光真……獨特啊！"格蘭芬多的帕瓦蒂．佩蒂爾有一次這樣跟她拉文克勞的孿生妹妹帕德瑪．佩蒂爾說。然後姐妹倆互相使個眼色，咯咯地笑成一團。
"算她有點眼光。"而德拉克在驚訝之餘，則傲慢地對他的跟班評價說。畢竟斯內普是他最尊敬的教授。雖然他對他的感情裡，還是敬畏要更多一點。
趙臨可一點也不在乎這些。她每天都能在地窖裡和心愛的斯內普教授消磨愉快的兩個小時，日子過得別提有多開心了，以至於她在將那本日記藏到箱底之後，便把這件事忘到腦後去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哈裡再也沒有聽到過那些聲音。他倒是問過趙臨幾次那本日記的事，但都被"還沒檢查清楚，等放假拿回家給我哥哥看看吧"打發回去了。畢竟，他也不知道那日記是那麼重要的東西啊！
自從賈斯廷和差點沒頭的尼克被石化後，時間已過去了四個月，似乎差不多每個人都認為那個攻擊者，不管他是誰，已經永遠洗手不幹了。皮皮鬼終於唱膩了他那首"哦，波特，你這個討厭鬼"。一天在上草藥課時，厄尼禮貌地請哈利把一小桶跳動的傘菌遞給他，而在路上遇到趙臨的時候，也會有禮地微笑示意了。三月裡，幾株曼德拉草在第三溫室開了一個熱熱鬧鬧、吵吵嚷嚷的舞會，這使斯普勞特教授非常高興。
"等它們想移到別人的花盆裡時，我們就知道它們完全成熟了。"她對哈利說，"然後我們就能使醫院病房裡那些可憐的人都活過來。"
在復活節假日期間，二年級學生又有了新的事情要考慮。他們應該選擇三年級的課程了，這件事，至少在赫敏看來，是需要慎重對待的。
出於對洛哈特的不滿，哈利和羅恩抱怨說想放棄黑魔法防禦術。
"除了不要把小精靈放出來，我沒有從他那裡學到任何東西。"赫敏看上去對這話很是不滿。
最後，趙臨跟兩個男孩子選了一模一樣的課，一遍在下學期的時候能夠互相做個伴。
而赫敏則選了所有的課。
由於聖誕節沒有回倫敦，肯特先生來信讓趙臨"無論如何復活節也回來一趟，你父母兄長都迫不及待要在視頻通話中看到你了"。
怎麼說也半年沒見了，趙臨也挺想他們的，於是在跟麥格教授報備過之後，便登上了返回倫敦的霍格沃茨特快。
"哥！"在肯特先生家寬敞的客廳中，大屏幕的視頻通話一打開，趙臨便驚喜地看到齊從雲放大的俊臉，"真難得啊，你居然沒有在閉關！"
"不是說好這幾天你要跟家裡視頻嘛，我怎麼也得等到你回學校了才去吧！"年僅15歲卻已經身長玉立，很有幾分少掌門氣勢的少年看妹妹的眼神滿是喜愛。
趙臨心中一暖。雖然她的實際年齡，兩輩子加起來比齊從雲大很多，可一位既優秀又帥氣，又疼妹妹的哥哥，誰不想要？早在未被送出國前，她和齊從雲的感情就已經十分好了。
"哥~"趙臨跳到屏幕進前，玩笑地對著攝像頭送了個飛吻。
齊從雲大笑，揉著肚子說："每次看你們這校服……這靠近了看，展開來還真像蝙蝠，哈哈哈！"
趙臨臉上一紅，白他一眼，撅嘴道："沒眼光！"
齊從雲卻突然眉頭一皺，斂了笑容道："臨臨，你怎麼印堂發黑？"剛隔得遠了還沒發覺，現在趙臨就在肯特先生特意訂購的這架清晰度極高的攝像頭跟前，幾乎每根眉毛都絲絲分明，齊從雲一下子就發現不對。
"什麼？讓媽媽看看！"正在一旁邊給女兒縫裝符紙用的錦囊，邊微笑著看著一雙兒女笑鬧的趙聽水立刻放下手中活計，湊近來仔細看著趙臨，隨即面色也是一沉。
齊縷站了起來，皺著眉頭端詳女兒的神色。方才趙臨還未跑到攝像頭近前的時候，他就覺得似乎不妥，但當時以為是光線的問題，便沒出聲。此時看得仔細，果然是受濁氣侵襲的樣子。於是板著臉訓斥道："臨臨，不是叫你別去那些不幹淨的地方嗎？怎麼不聽話！"
趙臨茫然撫著額頭。她對東方魔法是個半吊子的半吊子，除了一些粗淺的基本功，家裡為讓她避嫌，幾乎什麼也沒教過她，以至於她自己也是直到現在才知道竟然不知不覺中了招。
"沒有啊……"她疑惑地說，一邊拼命回想自己最近去了什麼特殊的地方。
如果說她去過密室，那倒可以解釋，可她明明因為不想冒被蛇怪當點心的風險，根本就連桃金娘的盥洗室都很少去了啊……難道因為密室的黑魔法太厲害，以至於連盥洗室都染上了？……啊！想到盥洗室，趙臨突然間明白了。日記！一定是那本日記！
霍格沃茨裡，目前貌似除了那頂拉文克勞的金冠，就這本日記上的黑魔法最濃重了。如果說是被它影響，倒很說得過去。
"在學校裡也會中招，這什麼學校啊！"齊從雲不滿地道，"不是說那位校長是最厲害的西方巫師嗎？不是說他那學校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之一嗎？可見洋人還是見識得少了，哪天讓他們來咱們中國開開眼界，才知道什麼才叫做『最』！"說到後面，自然而然露出幾分傲氣。
"哼！"齊縷瞪了兒子一眼，"為父平時是怎麼教導你的？做人最要懂得謙遜！"雖然是責備的話，但語氣裡卻也沒有不贊同的意思。
趙臨啼笑皆非。她早就發現父兄骨子裡對中華文明的自傲和對"蠻夷"的輕視，雖然平素隱藏得挺好……所以才會將世俗父母趨之若鶩的送子女留學當成他們這輩子最對不起趙臨的事啊！
"啊，你們在說什麼啊！"她趕緊打斷他們，"不關學校的事……是我最近看到一本附有惡靈的日記，我怕它傷人，才收了來放在自己身邊。我事先是做了些預防措施的，卻沒想到還是受了點影響。讓你們擔心了，是我不對。"她乖乖地低下頭。見義勇為捨己為人固然是好事，但也是必然會招父母罵的事，所以還是態度好點，早早認錯，也能少挨幾句說。
沒想到齊縷卻並未繼續責罵，倒是捻須微笑起來，誇道："不愧是我齊某人的女兒！心懷蒼生，以身犯險……"他年輕的時候，雖靠著雷霆手段坐上家主之位，卻是為了自保多些。等年歲漸大，心中對當年被牽連的無辜者歉疚也越來越深。是以雖然仍對家族裡那些不安分的族人不敢掉以輕心，但平素修路鋪橋，仗義助人，卻沒少做行善積德之事，並也一直是這般教導自己親傳弟子的。此時聽趙臨說是為了免使惡靈傷人而親自出手收服，雖然稍顯拖泥帶水，未竟其功反而自己也受其害，卻仍是老懷大慰。然而沒等他一句話說完，忽然呼痛道："哎呦！夫人，你……"
趙聽水在丈夫腰上狠狠掐了一下，罵道："你糊塗了麼！那是我們的女兒！"接著不由就哽咽了，眼淚汪汪地看著視頻上的趙臨，心疼地責怪丈夫道，"都是你，什麼都不肯教！現在連個小小鬼怪都欺負到女兒頭上了！"
"我這不是……也是為了她好麼。"說到這個，齊縷也忍不住嘆息，一臉內疚地看著趙臨。
"妹妹，要不然你回來吧！"齊從雲突然說，"我會保護你的！"
趙臨一看齊縷和趙聽水聽了這話之後居然沒立刻反對，反而顯出猶豫神色，知道他們意動，不由大驚："不要吧！小小鬼魂而已，何足掛齒。我以前是沒注意，才會著了道。等回去我給它加幾道禁制，放假以後拿回來給你們處理掉不就好了嘛。"嘴裡說著大話，心裡卻在打鼓。不知東方法術裡禁錮鬼魂的符咒對伏地魔的魂片起不起作用？雖然只是虛弱的一小片，可那畢竟是黑魔王。
看看父母兄長似乎還不太願意，她趕緊搜腸刮肚地找說辭："況且我還挺喜歡西方魔法的，反正我也不能學精深的家族絕學……"她突然止住話音，懊悔地想把自己舌頭咬掉。
因為她看到趙聽水的臉刷地白了，轉過頭去擦眼睛。齊縷和齊從雲也默然。
趙臨知道他們誤會了。他們看起來如此歉疚，必然是以為她是在指自己在家族中尷尬的地位吧。

第十二章 齊從雲

"我不是那個意思……"趙臨無措地解釋道，"我只是……"他們可是這個世界裡最疼愛她的人啊！趙臨最不願做的事便是傷害他們的感情了。何況她本來就對繼承權啊絕學什麼的興趣不大。法術嘛，拿來好玩，消磨時間就行，真要像齊從雲那樣，一年難得有幾天是不閉關的，她可受不了。
但現在在父母兄長的眼中，趙臨如此忙不迭地解釋，則是懂事和體貼的表現了，不由對她更為疼惜。
齊縷擺了擺手，止住她道："何須你來做那禁制。那東西是你在學校發現的吧？交給你們校長處理好了。我們既交了學費，可不是為了替他驅神捉鬼，打掃校園的！"
不過齊縷說是那麼說，可他一想到聽過的傳聞——西方人似乎都對鬼魂沒有什麼轍啊！最後他還是不放心，派了自告奮勇的齊從雲，帶著自己的佩劍趕赴英國。
"到時你看看那隻鬼，能超度的便超度，如若它執迷不悟，才用為父的『月出』劍將它神形俱毀。"畢竟從趙臨眉宇間黑氣的淡薄程度來看，她只是略受影響，倒未真個被惡靈侵蝕附體。可見那魂魄即便有些能力，也有限得很。齊縷一時倒動了些惻隱之心，心道左右它也不曾當真傷到臨臨，若能夠教化便超度了它，也算是給兒女積德。
"是。"齊從雲按捺住即將離開父母管束去看望心愛的妹妹的雀躍的心情，躬身接過寶劍，正容答應道。
趙臨在視頻這邊聽得咋舌，暗暗搖頭偷笑。這對父子肯定想不到，他們此刻討論的是那曾經聲震西方魔法界數十年，至今都令魔法人士不敢直呼其名的黑魔王——雖然如今只剩下一片魂片。
倒不是說她對齊從雲將要對上伏地魔這件事毫不擔心，但她知道，這件事肯定是要鄧布利多校長在場的時候才能做的，畢竟他也算是地主，齊從雲絕沒有到霍格沃茨的地界辦事卻越過他這個主人的道理。
所以萬一哥哥處理不了，還有老校長呢。況且她對齊從雲其實還是蠻有信心的。
再不然不是還有格蘭芬多的寶劍嘛，雖然不知道和父親的"月出"劍比，哪個更厲害些，不過僅僅是毀掉魂片裡面最脆弱的日記本，對兩把上古寶劍來說應該都不過是小菜一碟。
事實上，日記本的危險之處是它會蠱惑人心。只要完全不給它這個機會，就什麼波折都不會有了。
至於蛇怪……就讓它繼續留在密室裡好了，反正伏地魔死了以後，斯萊特林的血脈就斷絕了，想必以後也不會再有人用蛇佬腔打開密室，放它出來害人。而哈利則更是不會。
結束視頻通話之後，趙臨便用貓頭鷹給麥格教授帶去一張請假條。她打算在復活節假期過後，多在倫敦留一天，然後等哥哥來了以後跟他一起回霍格沃茨（因為齊從雲是坐飛機來的，霍格沃茨附近沒有合適的機場，只能在倫敦降落，然後去國王十字火車站坐霍格沃茨特快去學校）。
趙臨來霍格沃茨留學這件事，魔法部部長福吉一直是拿來當成自己的政績隨時吹噓的，因此當齊縷出於禮貌，打了個電話將兒子將要去霍格沃茨看望女兒並"處理一隻膽大的小鬼怪"的時候，福吉當即精神一振，自告奮勇想要承擔下接待之事。
"呵呵，不必了，只是孩子們太久不見，互相之間有些想念罷了。若弄得太隆重，反為不美，對孩子們也不好。"齊縷當然是婉拒了。
"這可太遺憾了。"發現齊縷是認真這麼說而不是客套之後，福吉是真的遺憾了。然而掛上電話之後，他卻越想越覺得不對。什麼樣的鬼怪敢在鄧布利多的眼皮底下肆虐？還威脅到趙臨的安全？除非是……
雖然斯萊特林繼承人的攻擊已經停止了四個多月，可福吉還是嚇出一身冷汗，趕緊派了一隊喬裝打扮的傲羅去接機，並讓他們護送齊從雲到霍格沃茨，而同時他自己也決定親自走一趟。
對於這些，趙臨和齊從雲自然是一無所知的。他們兄妹許久不見，自有一番親熱。
"我其實是想御劍飛來的，多拉風啊，可惜爸不讓。"當他們來到國王十字火車站，齊從雲遣開隨從，避開隨行的傲羅，一臉惋惜地悄悄告訴妹妹說，"要不然像西方魔法師那樣幻影移形也是好的，不過就是太耗法力。"
趙臨捂嘴直笑，雖然她其實一點都不信他會真做那麼沒譜的事。隨著年歲增長，這位哥哥在外人面前表現得可是越來越早熟穩重了。像現在這般隨意說笑，只不過就是哄妹妹開心而已。
兩人正在說話，忽然趙臨眼角的余光瞥見不遠處似乎發生了什麼糾紛：一名佝僂著背的豁嘴老女巫拉著一位傲羅，神色茫然又惶急地在說著什麼，而那傲羅一臉不耐的樣子。他的同事們也注意到那邊的動靜，紛紛警戒地圍了過去。
齊從雲也發現了。他和趙臨起先還好奇地看著，直到那名傲羅忍著不耐煩，有禮但堅決地脫開老女巫的手，躲瘟疫一般遠遠站開。
老女巫呆呆站著，臉上露出凄楚神色，孤零零地留在原地，無神的雙眼無助地茫然四顧，卻似乎已絕望了。
齊從雲忍不住皺了皺軒眉，仔細看進她眼底，忽然心中一動，大步向她走去。
那隊便衣傲羅見到，領隊的那位豪斯先生忙走過來，賠笑道："只是個老瘋子，齊先生不必在意……"心中一邊暗呼倒霉，哪想到這位傳說中東方領袖魔法世家的少主竟是個愛管閒事的婆媽人。萬一那老太婆不知輕重，跟他說些有的沒的，讓他對英國魔法部產生誤解，自己還得擔責任受罰。來之前他覺得福吉派他們一整隊的傲羅去接機並護送這位公子哥兒是大材小用，心中很是有些不忿，現在更是鬱悶得不行。
齊從雲卻沒有理他，忽然伸手按在老女巫枯瘦的腕間。
老女巫吃了一驚，卻只是略略掙扎了一下，便不再動作，呆呆望著身前這位渾身貴氣的英俊少年。
"哥，怎麼啦？"趙臨也走了過來，好奇地問。要說齊從雲會無緣無故在別人的地盤上多管閒事，她是一百個不信的。她知道他必然是發現了什麼地方不對勁兒。
齊從雲沒說話，只是放開老女巫的手腕，然後忽然用英語柔聲說了句"抱歉"，就突兀地伸手翻了翻她的眼皮。
"果然是消除記憶的法術，"看了一眼後，齊從雲笑了笑，收回手，重新用中文說，"只不過手腳做得不幹淨，沒消徹底，這位夫人，此刻怕是想起了什麼吧？"
老女巫看著他茫然不解，戴著翻譯耳麥的豪斯先生可是聽懂了，臉色不禁一變，驚訝道："可她並沒有被施了遺忘咒的癥狀啊！"之前這位老女巫告訴他的隊員，自己被施了遺忘咒，至於是誰施的法，以及是為了什麼自然是忘記了的，可她卻記得自己的姓名和家庭背景，神智也還清醒，根本不像別的遺忘咒受害者那樣完全迷糊了。所以他以為她只是個沒事找事，想從魔法部裡騙低保金的老乞婆，連她請他用魔杖給她檢查一下也不屑地拒絕了，直接就把她晾在一邊。哪知這位中國來的少年只是摸了摸她的手，看了看她的眼睛就肯定了她之前的話。若說他們倆是一夥的吧……且不說兩人之間地位的差距，齊從雲可是他親自從機場接回來的，期間根本沒有機會和任何人接觸啊。
齊從雲看了豪斯先生一眼，微微一笑，但卻出乎他意料地沒有反駁，反而好脾氣地說："或許是我看錯吧。"這時，霍格沃茨特快汽笛長鳴，緩緩進站。齊從雲看了看車頭那大大的"霍格沃茨"字樣，向豪斯先生拱了拱手，道："這位辛苦了，請代我像福吉部長致謝，就此別過。"說著領著趙臨，轉身向火車那邊走去。
遺忘咒？豁嘴的女巫？該不會是……趙臨被齊從雲牽著，不由自主跟著他走了幾步，忽然心中一動，轉頭衝還在發愣的豪斯隊長笑眯眯地大聲道："豪斯先生，我哥哥肯定不會看錯的，我建議你們還是送她去聖芒戈做一下檢查吧。"
豪斯先生此時臉上的表情很古怪。他接到的福吉的命令是保護齊氏少主到霍格沃茨，此時自然不會就走。而那位老婦人……他皺著眉看了看仍站在一邊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的豁嘴女巫。縱然他內心一百二十個不相信齊從雲的判斷，但既然魔法部長的貴客已經發話了，那他就算是賣個面子也得敷衍一下啊！於是豪斯先生招來一個手下，讓他帶她去聖芒戈。而他自己則帶著剩下的人跟著齊、趙兩人及他們的隨從登上了霍格沃茨特快。
作者: 藍桉    時間: 2012-5-20 19:36

第十三章 返校

魔法部長康納利．福吉是個矮矮胖胖的巫師，身材敦實，一頭亂糟糟的短發，經常穿著一身奇怪的大雜燴般的衣服：細條紋的西服、鮮紅色的領帶、黑色的長斗篷、紫色的尖頭靴、和一頂暗綠色的禮帽。
此刻，他正坐在鄧布利多校長的辦公室裡，向老校長"請教一些事情"。此時的他，還沒有完全被權力腐蝕，因此也並不如幾年後那樣自負和固執，時不時地還是會派貓頭鷹就一些魔法界的事務咨詢一下德高望重的鄧布利多校長的。只不過，像今天這樣親自來到霍格沃茨，倒還是第一次。
而且，直到將他帶來的記錄在幾卷羊皮紙上的"疑難問題"挨個向鄧布利多"請教"完之後，福吉仍然沒有露出一絲想要告辭的意思，只是悄悄瞟了幾眼腕上的魔法手錶，幾縷焦慮的神色迅速劃過他布滿皺紋的臉，然後隱沒。
鄧布利多眯起了眼。他當然不認為福吉這次來找他，當真只是為了那些不大不小的公務。
鄧布利多前一天早上便收到了齊縷通過紙鶴魔法傳來的一封措辭很客氣，但卻隱隱透著不滿的信件，知道東方魔法界領袖家族的繼承人今天下午將抵達霍格沃茨，對學校進行短期訪問，順便"處理一隻惡靈"。這可無異於當面指責作為校長的他失職了。鄧布利多暗自苦笑。和福吉一樣，他也認為齊從雲此來是衝著斯萊特林的密室去的。
而福吉的到訪，自然也是為了這件事。
在兩位老巫師心裡，齊從雲縱使能力再強，也不過是個年僅15歲的孩子。而斯萊特林密室裡的怪獸可是讓鄧布利多本人以及60年前就讓霍格沃茨諸多經驗豐富的成年巫師教授都束手無策的呢。
福吉可不敢想象，萬一齊縷一向看重的長子在他的地盤出了什麼差錯……就算齊縷修養到家，不拿他出氣，可兩國魔法界的外交關係也就毀了。那他的政績啊，連任啊，載入史冊啊什麼的，也就徹底浮雲了。
"阿不思，"福吉把用來鋪墊的廢話說完以後，猶豫再三，終於決定進入正題，"我聽說……齊先生長子乘坐的霍格沃茨特快今天下午將會抵達這裡……"
"啊，是的，確有此事，我的老朋友。"鄧布利多的笑容意味深長，"我聽說您親自派了一隊傲羅去接的機。非常好客，令人印象深刻。"
福吉臉上的笑容更尷尬了："其實我是想問……"他不安地捏了捏抓在手中的禮帽，"那個……我們都知道的那個野蠻的、渾身是毛的小問題（暗指斯萊特林的怪獸），是不是已經解決了？我聽說已經四個多月沒有發生過襲擊事件了……"
"暫時，"鄧布利多不易察覺地微微皺了皺眉，"我想，我不能保證，但那位斯萊特林的繼承人——無論他是誰，似乎的確像是打算收手的樣子。"他謹慎地說。
"是的，是的。"福吉用一種清脆快速的語調說，"不過之前的事件實在很糟糕，在麻瓜身上發生的那些攻擊，太過分了。雖然這位年輕的齊先生是純血，不過……"他苦著臉。問題是，齊從雲根本就是打算主動去找斯萊特林怪獸的麻煩的啊！這無論怎麼看都是一件令人擔憂的事。雖然早就聽說東方魔法十分神秘，可讓一名年僅15歲的男孩獨自面對一只可怕的怪獸——福吉覺得自己的老朋友齊縷在這件事上做得也太離譜了。
而鄧布利此時他也拿不準那位"用女兒影響小救世主"的齊家家主的用意。他一直懷疑齊縷有意圖染指西方魔法界，這次如果是傳說中實力深不可測的齊縷親至，出手幫霍格沃茨解決密室怪獸的問題，鄧布利多倒是能理解——收買人心順便樹立威信麼。可卻沒想到來的是他年僅15歲的兒子。且不說鄧布利多早就隱隱猜出密室和伏地魔有關，單憑60年前他親身經歷過的那次令霍格沃茨差點關閉的怪獸殺人事件，就令他怎麼都不肯相信齊從雲有解決這件事情的能力。所以此時，他也跟福吉一樣，覺得齊縷做的這個決定未免有點胡鬧了。
"你瞧，阿不思，"福吉看鄧布利多一副若有所思，並沒打算接口的樣子，只好很不自然地自己接下去說，"您的那位鑰匙保管員，狩獵場看守海格的前科記錄對他不利啊。魔法部不得不採取一些措施——已經和校董事會取得了聯繫。"
"我希望你明白，康奈利，我是完全信任海格的。"鄧布利多眼中的笑意消失了，對福吉皺著眉頭，說道。
"你從我的角度看一看吧，"福吉說，手裡玩弄著他的禮帽，"我壓力很大呀。齊先生的獨子馬上就要來霍格沃茨了，我不能讓他出事，否則那將是多麼大的一件外交災難啊。當然，如果最後查出來不是海格，他還會回來的，一句話也沒有。可是我不得不暫時把他帶走。我難道不該履行自己的職責嗎？"
"您是在跟我商量嗎？還是只是來通知我您的決定？"鄧布利多的藍眼睛裡閃爍著怒火，"把海格帶走？帶到哪兒，阿茲卡班？"
"是魔法部的決定，不是我個人的，" 福吉說，不去看鄧布利多的眼睛，"而且時間會很短。不是懲罰，只是一種預防措施。阿不思，我能請求您跟我一起去海格那裡嗎？我可以當著您的面向他保證，如果抓住了另外一個人，就會把他放出來，並致以充分的歉意……"
鄧布利多的神色變得非常嚴肅，但他還沒有說話，便有人重重地敲門。鄧布利多做了個抱歉的手勢，起身前去開門。
是盧修斯．馬爾福。他全身嚴嚴實實地裹著一件長長的黑色旅行披風，臉上帶著一種冷冰冰的微笑，大踏步地走進鄧布利多的辦公室。
"你已經來了，福吉，"他假笑著，"很好，很好……"他轉身看著鄧布利多，優雅地擺弄他的銀色蛇頭手杖，"好久不見，鄧布利多校長。"
"你來霍格沃茨有何貴幹，盧修斯？"鄧布利多說。他話說得很禮貌，但那團怒火仍然在他的藍眼睛裡燃燒著。
"啊，沒什麼，"馬爾福先生懶洋洋地說，"我聽說今天下午，將會有一位貴客蒞臨霍格沃茨。作為12名校董事之一，我想，我有必要向那位先生表達一些善意，順便——啊，提供一些保護——畢竟，由於眾所周知的原因，霍格沃茨目前並不算安全。"至於真實原因，究竟是出於擔心那本他親自安排的日記，還是只是想和東方魔法界領袖家族的繼承人套套近乎，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啊，盧修斯，"福吉倒是有些驚喜了，感激地微笑說，"您想得真周到！雖然魔法部已經決定暫時帶走海格——只是作為預防，畢竟我們並不能確定——"他迅速看了鄧布利多一眼"——但如果有您這樣強大的巫師來協助鄧布利多校長的話，就更萬無一失了。"不是沒想過盧修斯前食死徒的身份，可在他看來，斯萊特林的繼承人和伏地魔之間是沒有關係的，盧修斯完全沒有對齊從雲不利的理由。而且，作為一位顯赫的貴族，霍格沃茨校董之一，盧修斯的親自列席歡迎儀式也讓福吉感覺倍有面子。
於是當趙臨和齊從雲從霍格沃茨特快上下來的時候，就意外地看到在來迎接的人中，除了鄧布利多教授之外，竟然還有福吉和曾經跟她在對角巷有過一面之緣的盧爹大人。除了鄧布利多教授仍是一副令人看不出心思的慈祥的笑容之外，其他人都表示出明顯的歡迎的意思。即使是鉑金孔雀，雖然一臉傲慢但仍然假笑著，而福吉早殷勤地笑成了一朵菊花。趙臨忍住撫額的衝動，第一次開始認真思考起來——她家在西方魔法界的地位難道真的那麼高嗎？
相對她來說，齊從雲則淡定多了。他雖然一開始的時候，也對父親拒絕過提供接待的福吉居然還是來了感到有點意外（他們在視頻中見過面，所以一眼就認出來了），但卻什麼也沒說，只是微笑著上前，向福吉抱拳行了個晚輩的半禮，然後有點生硬地跟他殷切地伸過來的手握了握。
福吉笑容滿面地向他介紹鄧布利多校長和盧修斯。
剛才霍格沃茨車門一開，先下來的是十個青年道士，分兩邊站好，齊從雲才拉著趙臨的手，微笑著下車。這樣也就罷了，他們後面居然還跟著……一對、兩對……九對同樣侍衛模樣的道士！此外還有兩名俗家打扮的男僕和女僕。相比之下，福吉指派的7人組傲羅小隊看起來實在有些寒酸（如今還少了一位，是6人小隊了）。
"怪不得那少年看到我們這麼多舉足輕重的人親自來迎接卻沒有表現出絲毫不安呢，原來是見慣大場面了吧。"福吉和盧修斯原本就對東方魔法界的勢力很是看重，此時不約而同都感覺自己不妨對那片神秘的土地更加重視一些。
這樣一想，連盧修斯臉上的假笑都似乎更真誠了些。
不過他們可沒想到，中國什麼不多，就是人多！人工費什麼的，最便宜了。像這樣只帶30個從人出來，在中國只能算是家境一般的普通世家子弟的排場罷了。還是齊從雲覺得此行並不是正式訪問，只是到妹妹的學校看看，不能太鋪張給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吩咐盡量從簡了呢。
所以說，有時候人口太多也未必是一件壞事，起碼可以唬人啊。

第十四章 日記

在齊從雲一副早熟少年的模樣，泰然自若地和那些成年巫師們互相見禮的時候，趙臨則一面恰到好處地微笑著，一面悄悄地在人群中尋找。
不過，即使是並沒有看到那個幾日不見，令她分外想念的黑色的身影，她也並沒有特別失望。以斯內普驕傲冷淡的個性，必然對這些官面上的應酬毫無興趣。
不過……
沒找到斯內普，趙臨卻忽然發現在人群的後方，海格被好幾個衣服上帶著傲羅徽記的巫師簇擁著往霍格沃茨特快走去。海格臉色蒼白，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甚至都沒有注意到她這邊的騷動。而那群傲羅雖然沒有把魔杖拿在手中，可都有一隻手警惕地放在口袋裡。
"不是吧！"趙臨突然想起來，在原著裡，海格正是作為放出斯萊特林怪獸，被帶到阿茲卡班關了好久。"難道襲擊又發生了？金妮找回了日記？"趙臨臉色刷地白了，雖然想到自己離開前已經做了不少預防措施，在裝日記的箱子裡貼了符咒以杜絕任何人接觸到它的可能性，可畢竟自己離開那麼多天，難保期間沒有出什麼意外。趙臨想到這兩年見識到的強大的劇情之力，以及依稀記得的下一個被害人似乎正是赫敏，不由害怕起來。
眼看海格被傲羅押著就快登上火車了，趙臨再也忍耐不住，高聲喊他："海格！"然後在海格呆了一呆，轉頭望她看過來的時候，向他飛快地跑了過去。雖然自己幸運地沒見識過，可從小天狼星和海格平時的談話中，趙臨知道阿茲卡班可不是什麼好地方。她可不希望看到這位性格忠誠直爽的大朋友無辜受那種苦。
福吉一眼看到，臉也跟著變了。趕緊示意身邊的傲羅攔住小姑娘。可趙臨情急之下，腳上便用了幾分家傳輕功，輕輕一縱一繞，便躲過來人，撲到海格身上了。
盧修斯在海格穿著已經看不出原色的衣袖的手臂接住一身乾淨噴香的貴族衣飾的小姑娘的時候，抑制不住地抽動了一下嘴角。不過他很好地掩飾住了。早就聽說齊從雲和妹妹的關係很不錯，在沒有親自確定之前，他謹慎地決定不在這位他很有意拉攏的少年面前，就小姑娘的任何事情發表任何評論。
"這是怎麼回事，他們要帶你去哪裡？"趙臨緊緊拉住海格，焦急地問。雖然問題的答案她早知道，但此刻的焦急卻是真的。
齊從雲有些驚訝，他意外地看看妹妹，又轉過頭來詢問地看向福吉。
"海格？我記得這個名字。舍妹回家時曾提到過，說是她的朋友。"
"啊，是這樣，"福吉一面擦汗，一面偷偷求助地看向鄧布利多，"只是想請那位海格先生協助魔法部調查一件案子……"
鄧布利多月牙眼鏡後面的藍眼睛閃了閃，笑了。"親愛的康納利，我還是堅持，讓海格留在霍格沃茨就好，我保證他會將他所知的所有都毫不保留地告訴魔法部。"他快活地說。
福吉的汗更多了。
"我們——啊，為什麼——不進去再說呢？"盧修斯突然微笑著，拖長了調子說，微微欠身，向霍格沃茨大門方向做了個邀請的手勢。他一直看不起海格，何況這個鑰匙管理員還是個徹頭徹尾的鄧布利多的人。因此他一點也不介意海格被送進阿茲卡班。看到福吉為難的樣子，他決定幫這位魔法部長一把。只要大家都進了霍格沃茨，那些傲羅就可以用"公務在身"的理由，把海格從趙臨身邊強行帶走了。
福吉感激地向他點了點頭，笑呵呵地對齊從雲道："不錯不錯。齊先生，我們進去說，請。"
齊從雲微微笑了笑。在那樣複雜的一個家族里長大，如果連這點小把戲都看不出來，解決不了的話，他早就被那些如狼似虎的親戚們吃得渣都不剩了。何況他雖然不太了解情況，但卻是100%信任並支持妹妹的。於是他掛上一副欣然的表情，對盧修斯笑著說："當然。您先請。"然後轉過頭親切地對福吉說："能否麻煩部長先生稍後將我妹妹和那位海格先生也一起帶過來呢？" 他假裝無奈地嘆了口氣，"我這個妹妹，家裡一直都太寵了，慣得她與朋友敘舊也不分場合，令諸位見笑了。"接著完全不給臉色一下子變得像吞了個雞蛋的福吉說話的機會，直接向鄧布利多拱了拱手，笑道："您也先請，校長先生。"
鄧布利多的眼睛笑得更彎了："啊，親愛的孩子，如果不嫌棄的話，我很願意帶您參觀一下霍格沃茨。要知道，現在正是一天裡景色最好的時間……"他親切又慈祥地拉著齊從雲的手往回走，一邊還指點著遠處天際美麗的晚霞，把還在發呆的福吉和臉色難看的盧修斯丟在了身後。
"可是，海格的嫌疑還沒有排除……"福吉跺著腳喊道，"齊先生，您剛來，不了解情況。他不安全……"
"他很安全！"不顧傲羅們反對，硬是把海格拉了過來的趙臨插嘴道："我知道您在懷疑什麼，福吉閣下。可海格絕對不可能！"她差點就要說出，等下就能證明給你們看的話了。好在話到嘴邊忽然醒悟，懸崖勒馬。不然她該怎麼解釋自己是如何知道那日記本裡住著的"惡靈"就是伏地魔的魂片？
海格看著她，感激地熱淚盈眶。"謝謝……臨……"他從口袋裡摸出一塊巨大的手帕，用力地擤著鼻子。盧修斯被那聲音噁心得皺緊了眉頭，不動聲色地站遠了一點。
福吉也皺了皺眉，不過還是不放棄說服齊從雲和趙臨的打算："海格他……"
"我們為什麼不進去再說呢？"這次是鄧布利多教授。他還是那樣慈祥地微笑著，把盧修斯的話原封不動地還給了他們。
齊從雲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看了他一眼。
趙臨馬上說："是啊，別站著了，快進去吧。"她一隻手仍舊緊緊拉著海格，另一隻手則誇張地抓住齊從雲的衣袖擺了擺，笑道，"哥，進去我給你看那本住著惡靈的日記！"
"日記？"福吉怔了怔。不是密室裡的怪獸嗎？
"日記！"盧修斯臉色刷地白了，好在他和福吉是異口同聲地說出這個詞的，這多少掩飾了一些他的失態。
鄧布利多看起來也有一瞬間的意外，但他很快便捕捉到了盧修斯略微蒼白的臉色。他意味深長地看了鉑金孔雀一眼。
"是的，我們在桃金娘的盥洗室撿到的一本日記，我感覺到裡面似乎住了個不友好的鬼魂，就拿回來鎖到自己箱子裡，想沒事的時候研究一下。結果誰知道……"趙臨在鄧布利多教授和哥哥不贊同的眼光下羞愧地低下了頭，"我以為不會有危險的，誰知還是受了點影響。哥哥這次來就是想超度它的。"
福吉一聽說齊從雲打算處理的只是一隻鬼（他腦子裡自動代入了霍格沃茨城堡裡的那些無害的鬼魂）而不是斯萊特林的怪獸，立刻大大地松了口氣，笑呵呵地說："原來如此。是個很頑皮的鬼嗎？比皮皮鬼還討厭？……呵呵，我只是說說……"一邊在心裡釋然。對嘛，齊縷怎麼會派他年僅15歲的獨子來解決可怕的怪獸呢？收拾一隻小鬼魂就合情合理，畢竟聽說東方人對鬼魂很有一套。雖然未免對老友為了這點小事就大動干戈而有些不以為然。
而盧修斯在一瞬間的錯愕之後，似乎立刻想到了什麼，竟忍不住打了個寒戰，臉色更蒼白了。不過除了鄧布利多之外，沒有人注意到他。
"來吧，到我的辦公室來，我們可以在哪兒解決它。"如果再猜不到趙臨口中那附在日記上的鬼魂大有問題，鄧布利多就不是鄧布利多了。他熱情地邀請眾人道，"趙小姐，能請您把日記拿到我辦公室裡來嗎？"
"當然！"趙臨很快地回答說，"校長先生，我能叫哈利、羅恩和赫敏一起來嗎？日記是我們一起撿到的，我答應過他們，處理的時候也要叫上他們一起。"她緊張地盯著鄧布利多的嘴脣，生怕他告訴她赫敏的噩耗。雖然原著上說赫敏只是被石化了，但誰知道在添了自己這個變數以後，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呢？畢竟那是只要一個眼神就能殺人於無形的蛇怪啊！萬一赫敏只是稍挪了挪眼睛……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好在鄧布利多教授只是笑眯眯地答應了，並沒說什麼別的。這讓趙臨松了口氣，放心的同時不免也自嘲地對自己說："看來我還是高估了我小翅膀的影響力。"這樣的想法在當她在自己宿舍裡的箱子底下看到伏地魔的日記好好地躺著的時候達到了最高點。伏地魔的魂片在無人幫助的情況下根本就沒辦法控制蛇怪害人，也就是說她放假回家的這幾天也沒有發生過襲擊事件。原以為只要沒有人再被石化，海格就不會被帶走，沒想到他還是差一點就又進了阿茲卡班了。趙臨這個時候簡直無語了。恐怕她是所有穿越者裡面，對原著劇情最無可奈何的一個了吧。

第十五章 切片黑魔王

當趙臨帶著日記本，和哈利、羅恩以及赫敏來到鄧布利多的辦公室的時候，齊從雲、鄧布利多、福吉和馬爾福先生已經在那兒等候多時了。趙臨不由有些意外。如果她是盧修斯，這個時候早就有多麼遠跑多麼遠了，絕不會繼續留在這兒等著會見他原來的主人。不過，這或許也能說明，伏地魔把日記交給馬爾福的時候，什麼也沒有對他說。
在辦公室裡，趙臨還意外地看到了縮在盧修斯身後，渾身都纏著繃帶，衝著哈利拼命使眼色、打手勢的一隻家養小精靈。
"這必然就是大名鼎鼎的多比了！"趙臨一邊拿出日記本，一邊不動聲色地用眼角仔細地觀察他。
剛才在火車站沒看到他啊，不知他是剛來還是他之前只是沒有露面而已。
"那麼，我們就開始吧！"在趙臨把日記本放到鄧布利多辦公桌上之後，福吉笑著輕快地說。他十幾年前去中國的時候，只見過齊縷施過一次法，動作還挺快，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仔細看，就已經結束了。齊縷那時候還年輕，鋒芒畢露得很，強大的氣勢壓都壓不住，搞得福吉心中有點怯，那想讓他再表演給自己看一次的話就怎麼也說不出口了。這次好不容易逮到齊縷據說盡得父親真傳的兒子，肯定要把握機會好好看個夠。
齊從雲長身而起，先向在座諸位微微欠身，然後很是謙遜地說："那晚輩就獻醜了。"
他走到桌前，右手伸進左手寬大的袖口中——所有人都眼巴巴地望著他，期待著他能摸出一根魔杖來（當然趙臨除外）——卻發現他拿出的只是一張畫滿朱紅色符號的黃紙。
齊從雲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把符紙貼到日記本上，然後指著它，低喝一聲："臨！"
在場眾人都是一怔，不約而同轉臉去看趙臨，心裡均想："他叫他妹妹幹嘛？這個法術難道要兩個人配合才能施嗎？"
趙臨正在自以為隱蔽地偷看多比，一下子發現自己突然成了別人目光的焦點，不由嚇了一跳，茫然回望，正看到一縷黑煙，梟梟裊裊從日記本上升了起來。
伏地魔雖然很強大，但他的魂片畢竟仍是屬於靈魂的一種。齊從雲用家傳千年老字號專治各種鬼魂的符咒逼他現身，他果然就很不舒服地出來了。
從孤兒院起就習慣於別人的服從的伏地魔，此時心裡很不高興，但卻沒有表現在臉上。他已經看到了鄧布利多教授，暗自皺了皺眉。至於福吉和盧修斯，以及趙臨等學生，只有16歲之前的記憶的湯姆表示自己不認識他們，就沒太放在心上。他只是感覺到面前這位少年，身上似乎有能夠威脅到他的力量。這令他心中生出一種想立刻給對方一個阿瓦達的衝動——如果他此刻有根魔杖在手，而鄧布利多又不在一旁虎視眈眈的話。
不過，伏地魔最擅長的就是審時度勢，迷惑對手。所以他的殺機只是一現，然後迅速消失了。
"請問您有何貴幹？"他彬彬有禮地問齊從雲道。雖然奪取了金妮的部分生命力，但他此時其實仍是很虛弱的，就算能夠脫離日記本現出身形，也只是一道淡薄的霧氣，時間也不能長久。而此時他卻注意到自己的身體居然幾乎已是完全的實體了，這使他有些驚喜，心想多半是由於對面那位少年的法術的緣故，一邊盤算著如何奪取這種力量。
齊從雲自幼便隨父親和族中長老下山，在實戰中苦修，怎麼可能察覺不到對方剛才的殺氣，暗中皺眉。父親曾交代他見其不可超度才能用"月出"劍毀其元神，齊從雲覺得這鬼魂戾氣很重，正是"不可超度"的情況。他轉頭望向鄧布利，打算禮貌地跟他客氣一句，就動手了，畢竟在人家地盤上殺生麼。可卻驚訝地發現老校長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而福吉和盧修斯則齊齊抽了口冷氣。福吉渾身顫抖，汗如雨下，而盧修斯如果不是太過害怕以至於全身僵硬的話，此刻必然早就跪在伏地魔腳下親吻他的袍角了。
湯姆．裡德爾就是伏地魔這件事，此時知道的人還並不多，然而福吉和盧修斯很不幸地都屬於知道的人之一。
"你們……認識？"齊從雲遲疑地問。如果是熟人的話，那他倒還真不好下手了。
魂片湯姆．裡德爾微微一笑，正想向在場的眾人發揮他迷惑人的特長，卻見鄧布利多很快調整好心情，"呵呵"地笑著，對齊從雲說："不認識，您請便吧。"
"等等……"魂片吃了一驚，剛想說話，卻聽趙臨忽然說："哥哥快殺了他！"她可絕不想給伏地魔使用他拿手的魅力攻勢的機會。
齊從雲本來看出有些蹊蹺，但此刻既然妹妹這麼說，那還有什麼猶豫的，當下一劍刺向魂片現出的身影的心臟部位。
伏地魔從金妮身上吸取的生命力本來就不太多，此時又被專門捉鬼用的符咒禁錮著無法躲閃（這時他才明白自己身形那麼實就是因為被結結實實地束縛到一起去了），只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從"月出"刺入的地方開始，透出耀眼的強光，不甘地怒吼著，碎裂消失了。而那本放在桌子上的日記本，也幾乎是在同時從中心部分熔出了一個大洞，流出惡臭的黑色液體。
盧修斯直到這個時候，才略動了動僵硬的脖子。看著殘破不堪，已經沒有任何黑魔法或生命氣息的日記本，鉑金貴族心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主人竟然把這麼重要的東西……如果主人知道我竟然……不，他不會回來了，他一定不會再回來了！"盧修斯蒼白著臉自我安慰道。作為魔法界最古老高貴的巫師家族之一的族長，他自然很快就猜到日記裡藏的是傳說中最邪惡的魂片，這令他抑制不住地汗如雨下。
"馬爾福先生，您要擦擦汗嗎？"恍惚間，旁邊有人遞上來一塊帕子。盧修斯下意識地接了，往額頭上按去，一邊下意識地說："謝謝……"
忽然一陣噁心的臭味把他嚇得幾乎四散的魂魄狠狠拽了回來，他定睛往捏在手裡那塊黏糊糊的"手帕"一看——
居然是一隻穿過的襪子，上面散髮著男孩們獨有的青春氣息。哈利．波特笑眯眯地站在他面前，還拉了拉褲腿示意他看自己光著的右腳。
鉑金孔雀噁心得幾乎尖叫，用盡全力才勉強忍住了，同時像被燙到一樣飛快地把那隻襪子甩開。
"你怎麼敢！……"他怒氣衝衝地對哈利露出牙齒，伸手就想拿魔杖。
"主人給了多比一隻襪子，"突然，他腳邊的家養小精靈驚訝地說，他高高舉起哈利的那隻黏糊糊的臭襪子，激動地看著它，就好像那是一件無價之寶，"主人把襪子給了多比。"
"什麼？"盧修斯惱火地說，"你說什麼？"
"多比得到了一隻襪子，"多比不敢相信地說。"是主人扔的，多比接住了，多比——多比自由了。"
盧修斯呆呆地站在那裡，瞪著家養小精靈。然後他突然向哈利撲去。
"你害得我失去了我的家僕，小子！"
可是鄧布利多抽出了魔杖對他施了個減速咒："盧修斯！"與此同時，多比喊道："不許你傷害哈利．波特！"
只聽邦的一聲巨響，盧修斯向後倒去。他跌跌撞撞地倒向辦公室的墻壁，把鄧布利多收藏的那些會發出響聲的銀器都帶倒了一大片。如果不是鄧布利多用魔杖放出一根無形的線將他拉住了，他很可能會不雅觀地摔倒在地上。他掙扎著站直，臉色鐵青，抽出了魔杖，可是多比舉起了一隻修長的、很有威力的手指。
"你永遠不許碰哈利．波特。"他指著盧修斯，凶狠地說。
"盧修斯，"鄧布利多走過來，拍了拍小精靈的肩膀，制止他繼續激怒馬爾福先生，"您為什麼不先離開呢？如果還有別的疑問，遲些我會跟您約見的。"
盧修斯．馬爾福沒有別的辦法。他怒氣衝衝地瞪了他們倆最後一眼，用斗篷裹住身體，推開校長辦公室的門，匆匆地消失了。
"那麼，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鄧布利多微笑的藍眼睛和藹地看著多比，"您一定知道些什麼，請問您願意告訴我們嗎？"
"當然！"多比激動地發抖，很快把馬爾福先生的陰謀全部說了出來，包括在對角巷把日記夾進金妮的課本裡。哈利、赫敏和羅恩都聽得心驚膽戰。
"金妮……噢，不！"羅恩臉色蒼白，"怪不得我覺得她這段時間一直不對勁。神秘人對她……"
於是金妮很快被叫來了，齊從雲和鄧布利多都用自己的方式給她檢查了一下，然後表示沒有後遺症。
"先生，我，我有件事想告訴你們。"金妮已經看到了桌上破了個大洞的日記，咬了咬下脣，在鄧布利多教授和藹地告訴她現在可以離開，去校醫院找龐弗雷夫人拿些調理的魔藥時，像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說。

第十六章 劇情之力

金妮在鄧布利多的辦公室，把自己在日記上和湯姆對話，並且懷疑自己在失去意識的時候襲擊了那些人的事情都說了。然後她低著頭，默默地流著眼淚，心裡卻一陣輕鬆。這件事給她良心上的壓力太大了，此時說了出來，雖然很有可能會被開除，但她卻感覺好多了。
"金妮——不，你沒有……"羅恩顫抖著已經幾乎站不住了。
"可是，金妮當時是無意識的，不是嗎？"哈利急切地說。
"教授，您不會處罰金妮吧？"赫敏問。
"哦，當然不，"鄧布利多慈祥地說，"這對她來說是一場痛苦的折磨。學校不會對她有什麼懲罰的。許多比她年長、比她足智多謀的巫師都被伏地魔矇蔽了。"
福吉動了動嘴脣，不過看到趙臨欣喜地望著金妮的表情，最後還是忍住了什麼也沒說。他在心裡一直對伏地魔有著深入骨髓的懼怕，而齊從雲只是隨隨便便就禁錮住了他，一劍將他消滅。雖然齊從雲一再謙遜地表示這只是東方魔法對鬼魂的天性相剋，以及他父親佩劍的威力，和他自己的實力沒有關係，可那個場面依然給福吉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反正只是一個11歲的小姑娘，無足輕重。只要能讓趙小姐高興，她哥哥和父親自然也就會跟著高興，這樣就很好了。"福吉對自己說。何況，在這種情況下，揭露韋斯萊先生的女兒在學校傷害麻瓜，對即將頒布的《麻瓜保護法》十分不利，畢竟這可是韋斯萊先生親自編寫的，福吉對這部法典也非常重視，不願意在這件事情上橫生枝節。
"那麼，你們會逮捕馬爾福先生嗎？"趙臨突然想起一件事。原著裡謎底揭穿的時候盧修斯逃脫了懲罰是由於沒有證據，而這次福吉可是在場的。難道終於能改變劇情一次了嗎？趙臨忍不住都激動了，雖然她對盧修斯這樣的美人被提前送進阿茲卡班受攝魂怪的蹂躪摧殘還是感到有點舍不得的。
"恐怕不行，"福吉為難地看看她，再看看鄧布利多和齊從雲，"畢竟那些事都只是一個家養小精靈的一面之詞，威森加摩的陪審團成員們不會采信的……"
"可是，您是相信的，不是嗎？"赫敏吃驚地問。
"我……"福吉左右為難。他覺得自己如果說實話的話，肯定會讓趙臨不高興的。
"可是金妮也能作證……"
"她的證詞只能證明這件事的背後是……神秘人……的一段記憶。"福吉擦了擦汗。
眼看朋友們都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看著福吉，趙臨倒是有點能夠理解。畢竟將家養小精靈當成奴隸和垃圾已經在魔法界有著上千年曆史的習慣了，讓他們突然接受一個"自由"的小精靈對它曾經的主人的指控，還是有點難度的。福吉表現出的只是一個正常巫師面對這種事情的正常反應罷了。
趙臨對這樣的結局倒沒有失望，而福吉這邊卻有些不好意思。因此當他回到魔法部辦公室，接到下屬對豁嘴女巫那件事的報告時，就帶著幾分補償的意思，非常重視地告訴他們要好好地查，同時親自來到聖芒戈視察。聖芒戈的治療師本來就都很敬業，此時有魔法部長親自過問，自然查得更仔細了。沒多久，就得出了正確的診斷結論和妥善的治療方案。
一時間，洛哈特襲擊別的巫師，竊取他們的英雄事跡鋪墊自己的名聲的報道鋪天蓋地。赫敏在知道真相之後，先是怎麼也不肯相信，然後很是萎靡了一段日子。趙臨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她比較好。而早看出洛哈特草包屬性的兩個男孩子（事實上是霍格沃茨幾乎所有的男生）則爭相彈冠相慶。
洛哈特被傲羅帶走的那天，頭髮也不光滑了，模樣顯得枯瘦憔悴，臉色蒼白得像一個幽靈。他現在看起來可一點也不英俊瀟灑了。
看得得到消息特意跑去圍觀的趙臨心中不忍。原著裡洛哈特是變傻了以後被送到聖芒戈的，對他自己來說，可比神智清醒地被關進阿茲卡班要幸福得多了。
雖然知道洛哈特這是罪有應得，而事實上也是因為她的緣故才令他得到這個下場的（雖然福吉並沒有向任何人透露這件事，並且要求那天在場的傲羅也不許告訴別人），但趙臨還是忍不住說："不必一定得是阿茲卡班吧？"
洛哈特的眼睛陡然亮了起來，哀求地看著她，不過很快被傲羅塞進車廂裡去了。
回去以後，趙臨一直想著洛哈特的眼神，於是決定給福吉寫一封措辭很委婉的信件，表達她對阿茲卡班的不同意見。
"有些並不是那麼罪大惡極的罪犯，其實可以在一些沒有攝魂怪的監獄裡服刑的。"
後來對洛哈特的判決下來了，是進阿茲卡班服刑10年。這在無論是誰看起來，都是很輕的處罰了。"或許福吉的確是照顧到我的意見了也不一定。"趙臨想。然後就把這件事丟到腦後去了。畢竟她跟洛哈特說起來並沒有什麼交情，而她也不指望自己這個連影響個劇情都那麼艱難的小翅膀能扇起魔法界的司法改革了。
鄧布利多很快便領著小天狼星和全體有戰鬥力的教授，根據金妮的描述，帶著他的鳳凰福克斯和大量的公雞來到密室前。在金妮的提示下，哈利用蛇佬腔打開了密室的門。大家在進去之前，對自己的眼睛都做了很嚴密的防護，而齊從雲作為客人，和焦急地等待著下面戰鬥結束的孩子們被留在了上面。他本來還有點興趣想下去看一看，不過聽說只是一隻甚至還沒成精的巨蛇之後，熱情就沒那麼高了。而事情果然也是，在眼睛被福克斯啄瞎之後，蛇怪在響亮的公雞鳴叫聲中倒地死去，成年巫師們白緊張半天，結果誰也沒有得到發出一個咒語的機會。不過用這種辦法輕易解決困擾霍格沃茨幾百年的怪獸，大家的心情都挺不錯。其中最高興的恐怕就是斯內普教授了，他望著蛇怪屍體的眼神，就像他小時候第一次看到了莉莉．伊萬斯。
齊從雲實際上在霍格沃茨只逗留了一個晚上，就被齊縷召回去了。在這期間，他很周到地給每位教授和趙臨的朋友們都送上了禮物，並在回到倫敦的時候，特意親自上門拜訪了福吉和馬爾福先生，表達對他們的熱情款待的感謝之情。
在馬爾福莊園做客的時候，他根本提都沒提鄧布利多辦公室裡發生的事，反而不著痕跡地從各個方面各個角度把盧修斯誇了一通。從上次短暫的會面看來，這位鉑金貴族雖然好像為人並不怎麼正派，但卻肯定在魔法界有很高的影響力，否則福吉也不會在所有證據都指向他的時候，仍然決定不對他提起訴訟。而妹妹在英國還有5年的學要上呢，怎麼也算是在人家的地盤，不好好籠絡這些地頭蛇是不行的。
而盧修斯則也是被齊從雲解決魂片時的從容狠狠嚇到了，雖然齊從雲自己也承認用的是父親給的符咒和佩劍，而虛弱的魂片和伏地魔本人的實力也是完全不同的兩回事，但這也不妨礙馬爾福先生在面對這個只有15歲的少年時，帶了幾分逢迎。於是一時間，倒也主客相宜，賓主盡歡。
這個學期剩下的時間過得十分平靜。哈利初時還對自己曾經差點被分到斯萊特林的事情有點耿耿於懷，但被鄧布利多叫走，單獨談過一次話後就解開了心結。小天狼星看到這裡差不多已經沒自己什麼事兒了，就回到倫敦，繼續和盧平呆在一起。
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禦術的課程取消了，並且鄧布利多正式宣布了對洛哈特教授的解聘決定，告訴大家他下學期再也不能回來了。學生們聽到這個消息，爆發出一片歡呼，有幾位老師也在叫好。另一方面，海格被恢復了名譽，而金妮．韋斯萊也重新恢復了活潑開朗的性格。
根據劇情，趙臨知道今年的期末考試是會被取消的，於是她今年實際上就沒怎麼用心看書，甚至在朋友們為了期末考試埋頭苦讀的時候，隱晦地勸他們不要太過用功。
"你瘋了嗎？"赫敏有一天驚訝地說，"你真的一點兒也沒準備？可是，可是三天以後就要考試了啊！"
趙臨這時候感到有點不對勁了。雖然具體劇情已經忘得差不多，可她還依稀記得，似乎正是受到襲擊的學生們的石化症被治愈的時候，麥格教授就宣布期末考試取消的消息了。而如今直到現在也沒有任何動靜，難道說……
趙臨一想到自己恐怕是被劇情之力給玩了，簡直驚怒交加。但她也沒有辦法，只好悲憤地含著淚，默默地通宵背書去了。
以至於等他們終於考完最後一門的時候，小姑娘已經成了一隻精疲力竭的熊貓，無力地把自己攤平在學校陽光普照下毛絨絨的草坪上，就再也不想起來了。
"果然是天意難測啊！"她再也不敢肆意揣測劇情了。

第一章  西比爾．特裡勞妮教授

在上個學期選課的時候，趙臨一眼看到"占卜課"這個詞，立刻就跟哈利和羅恩一樣選了它。
"這樣我就可以名正言順擁有一隻自己的水晶球了！"趙臨美滋滋地想。她前生看過一些資料，說水晶特殊的分子組合方式使得它有記憶聲音圖像等各種信息的能力，甚至還有可能根據外界環境的變化而做出相應變化。
這不就是個簡單的生命形態了麼！趙臨看到那些資料的時候，忍不住這樣想。
那段時間她正好極度迷戀衛斯理系列，對倪匡大俠的腦電波論深以為然，堅信只要投注足夠長的時間和足夠強烈的感情（也就是足夠強烈的腦電波），無論什麼都能被影響到。這也就是所謂的"通靈"。
而水晶球作為傳統占卜媒介，在西方魔幻小說裡一直占據著很重要的地位，肯定是因為它特殊的分子構成令它更能與人"通靈"的緣故。
幾乎是從那時起，趙臨就一直都想要"領養"一隻水晶球了。
然而卻因為種種原因，直到她最後離開那個世界，這個願望都沒有實現。
後來穿越到了齊家，在那樣一個傳統的中國家庭裡成長到10歲，自然是想不起來水晶球這麼西方玄幻的東西的。
而上個學期既然被選課表提醒了，趙臨自然就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何況，事實上趙臨也並沒有特別討厭西比爾．特裡勞妮教授——雖然估計不得不忍受她整天神神叨叨地預言自己的各種不幸的折磨。不過，她的考試也是最容易通過的——甚至都不用看教科書，只要把各種災禍以及自己的一種極為凄慘的死法寫進考卷裡就可以了。
而且，作為霍格沃茨的占卜學教授，著名占卜家卡珊德拉．特裡勞妮的玄孫女，特裡勞妮教授雖然在占卜方面不靠譜的時候遠比靠譜的時候多，可是對鑒定和分辨水晶球的優劣還是很有經驗的。
所以趙臨就在放暑假的前一天，特意提了一大籃前段時間哥哥帶來的中國糕點（存放在施了魔法能令食品永遠保持新鮮的食盒裡），拜訪了她。
西比爾．特裡勞妮教授是個非常瘦的女巫，戴著一副大大的眼鏡，喜歡披一條輕薄透明紗羅似的閃閃發光的披巾，細長的脖子上掛有無數項鏈和珠子，雙臂和雙手都戴有手鐲和指環。
她明顯對趙臨的造訪感到既吃驚又高興。雖然以前也有過不少腦子不太清醒的學生對她的預言極為推崇，可她在大部分師生眼裡的形象到底是怎樣的，特裡勞妮自己也不能說完全一無所知。像這樣甚至還沒開始上她的課，就已經來看望她，並說"我對您的事跡略有了解，佩服之至"的學生，她還是第一次遇到。
"我能看到，圍繞在你身上的光環非常明亮，"特裡勞妮教授高興地用她輕柔模糊的嗓音說，"親愛的趙小姐，我得說，你的確是天賦異稟，我相信你在下學期我的課上一定會是個很優秀的學生。"
趙臨並不當真，但仍是禮貌地微笑著向她表示感謝，同時提出讓她為自己介紹一家信譽較好的水晶球專賣店的請求。
"啊，如果你願意的話，明天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對角巷。"特裡勞妮教授熱心地說，"我正好也要去買些東西。"
趙臨自然是求之不得。
第二天，暑假正式開始了，師生們都收拾行李，高高興興地坐上了霍格沃茨特快。趙臨在選擇與朋友們一個車廂和與特裡勞妮教授一個車廂之間糾結了半天，最後還是跟哈利他們打個招呼，就拖著行李箱去找特裡勞妮教授了。
她連想都沒有想過要把特裡勞妮提前介紹給朋友們。畢竟不是誰都能有那麼好脾氣，忍受整個旅途都聽人描述他們悲慘的死法的。
火車到站以後，趙臨找到了朋友們，和他們道別，並和赫敏交換了電話號碼，約好常聯繫之後，就分手了。前來接站的奧斯頓．肯特先生前一天就接到了趙臨的貓頭鷹信件，因此這時只是彬彬有禮地幫特裡勞妮教授和趙臨把她們的行李放到後備箱裡，就載著她們直奔漏釜酒吧。
"教授，"趙臨在下火車前曾很客氣地對特裡勞妮教授說，"我的監護人肯特先生，他是一名麻瓜。您可不要當著他的面作預言哦，會把他嚇到的。"
"當然，我親愛的。"特裡勞妮教授輕柔地說，滿臉都是"我能理解"的體貼表情。
所以此時，她只是用一種很遺憾，很悲痛的眼神看著開著車的肯特先生的背影，幾次微微蠕動嘴脣，欲言又止，但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
她那眼光看得肯特先生如鋒芒在背，渾身都不對勁，最後還因為她突然發出的一聲長嘆而毛骨悚然。
見過那麼多巫師，只怕這個是最令肯特先生不安的了。他不自然地清了好幾次嗓子。
趙臨竭力忍住笑。
車在破釜酒吧門口停下，趙臨說讓肯特先生在吧檯坐著休息一下，她和特裡勞妮兩個人去對角巷購物就可以了。
肯特先生如蒙大赦。雖然不陪著女性逛街並為她們提購物袋有些不太紳士，不過他和趙臨那麼熟了，原也不必計較這些。
……
"這裡就是全對角巷最好的一家水晶球商店了"特裡勞妮教授在帶著趙臨七拐八拐之後，指著一個不起眼的木門，用她那輕柔模糊的嗓音說。
"好的，謝謝您。"趙臨有禮貌地說，"您先請。"她之所以一定要趕在回國度假之前先去挑個水晶球，就是為了可以有整個假期的時間和它"培養感情"。她推開店門，在悅耳的鈴聲中走進那個水晶的世界的時候，心情和第一次踏足奧利凡德魔杖店的時候甚至可以說是差不多雀躍的。
她們挑了很久，趙臨才滿意地抱著一隻半徑5釐米的無色半透明水晶球離開了。完全通透的水晶肯定不是純天然的，純天然的裡面肯定有白色絮狀物。一般巫師們也就是根據這些絮狀物的情形來占卜的。
趙臨抱著兩輩子加起來第一個水晶球，心裡很高興，一邊半心半意地陪著特裡勞妮教授在對角巷內逛著，一邊絞盡腦汁想給它取個名字。
特裡勞妮對她的想法也感到很驚奇。
"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有女巫想把她的水晶球當寵物那樣養的，即使是我的曾曾祖母——卡珊德拉．特裡勞妮——您聽說過她吧？"在看到小姑娘肯定地點頭之後，她滿意又驕傲地接下去道，"即使是她也從來沒有提到過這回事。難道是東方魔法中的秘訣？"
趙臨怔了怔。她能說是倪大俠教的麼？好在特裡勞妮教授看起來對答案並不在意，她很快就被一家塔羅牌商店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啊，諾查丹瑪斯新出的塔羅牌！"她驚喜地把臉貼在櫥窗外，大眼鏡下面棕色的眼睛閃著夢幻般的光，"諾查丹瑪斯是最好的塔羅牌生產商。"她告訴趙臨，然後走進商店，決定為自己再增加一副收藏。
趙臨忽然想起來，原著裡面特裡勞妮教授用塔羅牌成功預測了鄧布利多的死亡和決戰那天哈利的狀態，只怕她在這方面的確是有一手的。於是也跟著買了一副，打算有空的時候就研究一下。
接著，她們又逛了一會兒，看看天色已不早，就開始往回走了。趙臨拿出魔杖把特裡勞妮教授的大包小包都縮小了，幫她放進口袋裡。至於那隻水晶球，她還是愛不釋手地抱在懷裡。
"您不會告訴魔法部，我在學校外面使用魔法了吧？"趙臨向特裡勞妮教授眨了眨眼。
"哦，當然不會，"特裡勞妮教授驚訝地看了看自己口袋裡的東西，"親愛的臨，你可真是個有天賦的孩子。"要知道，連她自己都施不好這個魔法呢。
趙臨謙遜地笑了笑。她們一邊閒聊，一邊往漏釜酒吧走去。快到的時候，突然看到那堵墻扭動幾下，接著就打開了門。一名身材高大的巫師走了進來。
那名巫師一身黑袍，裹著一件長長的黑色披風，蠟黃的臉上長著一隻鷹鉤鼻子。他正擰著眉，微低著頭似在思索著什麼，一頭油膩的長髮垂在肩上。
"斯內普教授！"趙臨驚喜地喊道，丟下特裡勞妮教授，抱著她的水晶球幾步就跑到斯內普身前。
斯內普怔了怔，抬眼看到了她。
"臨，"他總是慣性地緊鎖著的眉頭略松了些，嘴角勾出一個細微的弧度，意外地說，"多麼巧。"
"是啊！"趙臨快樂地說，"您也來逛街啊！"她看到斯內普的眼光落在她懷裡的包裹上，忙打開了，獻寶似的給他看，"瞧，我新買的水晶球。我下個學期要上特裡勞妮教授的課了。"
這時斯內普也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神色間有些害怕的特裡勞妮教授。他的臉色一下子就陰沉下來。
作者: 藍桉    時間: 2012-5-20 19:36

第二章 預言

特裡勞妮教授雖然從來沒有表現出來，但心裡卻是對霍格沃茨的教授們對她的看法是有所了解的。她知道他們看不起她，純粹是看著鄧布利多的面子上才沒有把對她的輕蔑擺在臉上罷了。但他們中卻沒有一個人能像斯內普這樣令她害怕。
不僅僅是他前食死徒的身份，高強的魔力和一貫陰冷乖僻的個性。而是……就好像她和他之間有什麼過節似的——雖然斯內普其實已經很克制地做過一些掩飾了。
特裡勞妮教授常常會很不安，她實在是不記得自己曾經做過什麼能惹惱這位氣勢很嚇人的蛇王的事了。
趙臨初見斯內普的興奮勁兒已經完全消失了，此時她才遲了一步地反應過來，斯內普肯定不會待見這位做出第一個關於伏地魔的預言並讓莉莉間接死在他自己手上的特裡勞妮教授的。
雖然理智上，斯內普知道這事兒其實真的怪不到女神棍頭上，而他也不會真的對她怎麼樣，可這並不妨礙他比別人更加厭惡她。
被表情陰霾的斯內普盯著的特裡勞妮，此刻就像一隻被毒蛇盯上的青蛙一樣瑟瑟發抖，一動都不會動了。
趙臨的目光不安地在他們倆身上飄來飄去。
好在斯內普幾乎是馬上就收回了他的視線，但臉色一直沒有好轉。他不再理睬特裡勞妮，很勉強地向小姑娘略點了點頭，拉緊自己的旅行斗篷，就大步朝對角巷的街口走去。
趙臨和特裡勞妮同時松了口氣。趙臨有一瞬間很遺憾地想，如果不是跟女占卜師在一起，或許她就能跟斯內普多聊幾句了，甚至還能試試看邀請他來肯特先生家做客，如果運氣好的話，他或許會答應的。
這麼想著，她不由自主地看了特裡勞妮教授一眼，但卻突然發現有些不對。
特裡勞妮臉上已經沒有了方才的驚慌害怕，她僵直地靠著墻站著，目光散漫，下巴下垂。
"這事今晚就要發生。"特裡勞妮突然用一種響亮的、嘶啞的，似乎根本不是從她口中發出來的聲音說起話來。
"對，對不起？"趙臨詫異地問。突然間她似乎意識到什麼，震驚地掩住嘴。而已經走了有一段距離的斯內普也陡然停下腳步。
特裡勞妮教授似乎對這一切都毫無所覺，眼睛開始轉動起來，又用哪種嘶啞的聲音繼續開口說話。
"黑魔頭一個人躺著，沒有朋友，被同伴遺棄。這十一年半來他的僕人一直遭到鎖禁。今晚，午夜以前，這僕人將掙脫鎖鏈，開始尋找他的主子。黑魔頭將在僕人幫助下重新崛起，比以前任何時候都要強大可怕。今晚，午夜以前，那僕人將開始重新找到他的主子……"
特裡勞妮教授的腦袋垂到胸前。她哼了一聲。然後，很突然地，她的腦袋啪的一下又抬了起來。
"抱歉，親愛的孩子，"她像剛剛從夢中驚醒似的，對趙臨說，"可能今天走了太多路，我居然這麼站著就睡著了一會兒……"
趙臨呆呆地望著她。
不遠處早就轉過身來的斯內普緊抿著脣，臉色蒼白地像一個幽靈，用一種可怕的目光打量著特裡勞妮教授。趙臨注意到他插著右手的斗篷口袋鼓了起來。
此時暑假才剛剛開始，霍格沃茨的學生們都忙著回家，家長們也忙著在家裡款待整整一個學年不見的孩子們，所以這個時候的對角巷裡行人很少，因而幸運地，此刻站在入口處的，除了斯內普、特裡勞妮和趙臨三個人之外就再沒有別的巫師了。
"怎、怎麼了，親愛的？"最後還是特裡勞妮教授自己打破了這令人不安的沉默，眼神無辜地看看趙臨，又不安地偷偷瞥一眼滿身黑氣的斯內普。
趙臨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不由自主也往斯內普看去，一邊遲疑地說："您剛才……好像做了個預言……"
但是斯內普很快阻止了她："臨。"他對她搖搖頭。他本來是想在對角巷補充一些巫師用的生活用品，好度過在麻瓜世界的這個枯燥無味的暑假的，不過此時也顧不得那些了。
這個世界上，除了鄧布利多之外，再沒有人像他一樣了解特裡勞妮的預言的意義。而他的了解之深，深入骨髓，痛徹心扉。
這比特裡勞妮剛剛所做的聳人聽聞的預言更有效地驅逐了斯內普蒼白的臉上僅剩的血色。
"我想，"斯內普開口了，聲音明顯比以往更陰沉，"兩位小姐已經完成了你們的購物？"
趙臨忙不迭點頭。
特裡勞妮教授打了個寒戰，結結巴巴地說，"是……是的，斯內普，"她急促地笑了笑，"我們這就走了，不打擾您了……"
"這可不行，"斯內普揚起眉毛，"我猜您是要搭乘下一班霍格沃茨特快回學校吧？正好我們同路。"他此時似乎已經控制住了激盪的情緒，看不出一絲異樣地說，"您先請。"他向漏釜酒吧的後墻方向伸出手，甚至還欠了欠身。
特裡勞妮教授瞪圓了藏在她的巨型眼鏡後的眼睛，吃驚又無措地望著他，顯得更害怕了。
"奧斯頓在酒吧裡等我們，"趙臨馬上積極地建議，"可以讓他開車送我們去車站。"她知道斯內普現在肯定急於護送又說出一個重要預言的特裡勞妮教授回霍格沃茨，然後馬上去找鄧布利多教授商量這件事。
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特裡勞妮教授顯得很茫然，不過也沒有辦法。她總不能直截了當地跟斯內普說，她不想跟他一起回學校。她不敢。
斯內普皺了皺眉，嘴脣蠕動了一下，不過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按他的本意，其實是想一點時間也不浪費地直接幻影移形到9又1/4站台的，不過考慮到特裡勞妮教授不會這個魔法（她唯一可以稱得上"擅長"的魔法就只有那不著調的占卜了），而他又確實不想跟她肢體接觸以便帶著她隨從顯形，於是便默許了趙臨的建議。
知道斯內普此時沒有心情，所以回到酒吧裡的時候，趙臨一句多餘的話都沒說，馬上就請求肯特先生幫忙送兩位"臨時有急事"的教授迴車站。因為童年時的心理創傷，斯內普本來是很厭惡麻瓜的，但兩年前他和肯特先生有過短暫的一面之緣，當時他對這位麻瓜印象不壞。而肯特先生落在趙臨身上的目光一直都包含著掩飾不住的溺愛，所以斯內普在跟他握手時，便稍微放緩了臉色。
特裡勞妮教授在跟著大家回到肯特先生的汽車旁的時候，飛快地就鑽進副駕駛座裡去了。趙臨本來是想自己坐那個位置以表示對教授們的尊敬的，這時只好懷著一顆激動的心和斯內普並排坐到了後座上。肯特先生為了接她和特裡勞妮教授，特意開了一輛空間很大的車來，這使得小姑娘此時心中好恨。如果車小一點的話，她就能坐得離教授更近了！
"斯內普教授，"趙臨在車行一半時，忍不住把身體傾向斯內普，大著膽子，幾乎是貼著他的耳朵，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剛才特裡勞妮教授說的那些……是個預言吧？是真的嗎？黑魔頭……"她原想還有整整一年的時間，完全可以慢慢安排妥善的人處理掉老裡德爾的屍骨。卻沒想到這件事一下子提早了那麼多。看來她不得不想辦法主動透露出一些劇情了。雖然有被鄧布利多懷疑的危險，可是怎麼也比讓伏地魔復活，然後害死她心愛的斯內普教授好吧。
可斯內普卻皺了皺眉，很快打斷了她。"這不是你應該操心的，趙小姐。"他恢復了那種圓滑的音調，如是說。
"可是，"趙臨睜大了眼睛，"等下我也要一起回霍格沃茨的吧，是嗎？畢竟我也聽到了……"她突然停下了。因為斯內普猛然轉過頭，犀利的黑眸一下子就盯住了她的。
"回中國度你的假去，然後把這件事忘掉，"斯內普冷冷地說，"霍格沃茨的教授會處理的，不要多管閒事。"他們倆的鼻尖離得那樣近，趙臨幾乎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魔藥味。她微仰著頭，一瞬不眨地望著他，感到自己的心跳在不斷加快。
斯內普看到她圓圓的眼睛又黑又濕，神情呆呆的說不出話來，跟個迷路的小鹿似的，以為她是被自己的嚴厲嚇到了，不由放緩了臉色，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趙臨的臉一下子紅了，感到眼前一陣陣發暈。雖然斯內普這兩年對她的態度一直算是比較友好的，可這還是他第一次摸她的頭髮。雖然斯內普很快就收回了手，可那種溫暖而有力的觸感似乎一直都留在她腦袋上。她發誓，接下去的一路上都抑制不住的傻笑真的不是她有意要掛在臉上的，把特裡勞妮教授的預言也暫時性地拋在了腦後也絕對不是她有意的……
雖然覺得趙臨的表現有點古怪，但斯內普能感覺到小姑娘對他的喜愛是發自內心的。斯內普可一點兒都沒有多想，畢竟在他眼裡，趙臨只是個年齡足可以做他女兒的孩子。他作為一名教授的虛榮心再一次得到了極大的滿足，連特裡勞妮教授帶給他的壞心情也不由淡了許多。

第三章 阿茲卡班的囚徒

小姑娘既激動又恍惚的狀態一直持續到跟兩位教授在國王十字火車站分手，肯特先生載著她駛在回家的路上的時候也都沒有消失。
她抱著水晶球，把自己挪到剛才斯內普坐過的地方，安靜地傻笑著，皮膚上所有的毛孔都盡力張開，努力感受著教授留下的餘溫，就好像自己是坐在他懷中一樣……
趙臨的臉更紅了。
她這個樣子讓一直不斷地往後視鏡裡看她的肯特先生心中很是憂慮。他一邊三心二意地開車，一邊回想著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跟異性約會的……
——第一次見到趙臨時，她才10歲，滿臉稚氣，可愛得像個精緻的娃娃。那好像是昨天才發生的事，可是一轉眼，小姑娘似乎就長大了。
肯特先生的心情很複雜。
到家以後，趙臨有一瞬間根本就不想從座位上離開。
不過她只是猶豫了一會兒，就下車了，然後和肯特先生一起把她的行李搬出來。
肯特家雖然有僕人幫傭，但他們都以為趙臨只是在遠離倫敦的一家私立寄宿中學就讀。無論是肯特還是趙臨都覺得霍格沃茨的事在他們面前還是保密的好。小姑娘的行李裡古怪的東西多，能避開外人的盡量就避開了。
"臨，"當他們用完晚餐，手邊都放了一杯香濃的奶茶的時候，肯特先生覺得小姑娘神情恢復正常了些，就遣開僕佣，斟酌著措辭，問道，"那位斯內普教授……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啊！"趙臨又開始傻笑，抱著水晶球把自己埋進沙發深處，臉上泛起紅暈。不過這次不是因為害羞，而是興奮的。
"他是魔法界近年來最優秀的魔藥大師，霍格沃茨最年輕的院長，除了鄧布利多外魔法最高強的教授……"
肯特先生原以為小姑娘會羞澀地說不出什麼實質性內容來，結果很驚訝地發現她開始滔滔不絕地細數斯內普的優點，語氣中強烈的崇敬和仰慕之情一覽無余。
"你知道麼奧斯頓，他上個學期和另一位教授給我們示範決鬥，他……"
肯特先生於是被上了一堂"斯內普教授的閃光事跡"的課。
不過，當小姑娘的話頭在一個小時之後還沒有停下來的時候，肯特先生倒是放心了。
"我真是想多了，"他自己也感到有些好笑，"只不過是小孩子們很常見的偶像崇拜罷了。那位先生比她可要年長差不多二十歲吧。"他這麼想著，就忍不住微笑著摸了摸趙臨的頭。
趙臨停住了，睜大眼睛看著他。
"這麼說，你很喜歡他嘍？"肯特先生笑著說。
趙臨臉又紅了，這次是真的帶了些羞澀。
"他很帥啊！"
"……"肯特先生臉上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很古怪。
"你不覺得他很酷麼？"
肯特先生咳嗽一聲。雖然通過剛才的談話他了解到那位先生的確很了不起，但是談到"帥"——他想起了斯內普滿身黑氣的陰沉沉的樣子——倒是挺符合一般人們心中典型的巫師形象的。他此刻有點不太明白巫師們的審美了，可一想到即使是普通人，英國人和中國人之間的審美差異也大得很呢，於是也就釋然了。
"……還可以吧……"他含糊地說。
"當然啦！"趙臨卻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笑眯眯地說，"你也是男人嘛，自然是感覺不到的。"
肯特先生愕然苦笑。
由於第二天是早上的飛機，趙臨很早就上床了，但卻翻來覆去地睡不著，終於給她想起來，眼下還有比犯花痴更重要的事。
她馬上爬起來，開始給鄧布利多校長寫信。
"雖然斯內普教授讓我不要管這件事，可我心裡一直在想著它，睡不著。"雖然原因完全不是這個。
"我們東方修真法術裡面也有復活術，但多半需要用到父親的骨頭，不知道西方魔法是否也這樣？"
她想了想，又加上一句："除了阿茲卡班外，還有別的地方可以鎖禁那個人的僕人嗎？今晚該不會有人越獄吧？"她看了看表，還好，離午夜還有三個多小時。
趙臨拿起那張紙再看了看，覺得如果沒有老裡德爾的屍骨做藥引，沒有蟲尾巴的幫助，阻止伏地魔復活就萬無一失了。她把那張紙疊成紙鶴，吹了口氣。紙鶴扇扇翅膀，飛走了。
這個法術比貓頭鷹郵件傳遞的速遞要快不少，而且不怕被人截走——如果連多比都不能的話，起碼在西方魔法界就沒有人能做到了。
趙臨松了口氣，爬回床上去。她現在終於能睡著了。
鄧布利多校長收到小姑娘的紙鶴傳書的時候，倒是一點兒也不驚訝。斯內普把特裡勞妮教授送回她在北塔樓頂上的辦公室之後，立刻就找到了他，神情前所未有地鄭重地把這件事說了，同時也提到了趙臨當時也在場。
校長對斯內普教授不讓小姑娘參與進來的作法做了高度評價，不過內心裡卻很篤定趙臨不可能就這麼算了的。畢竟是個小獅子嘛！鄧布利多一想到這點就覺得很滿意。
雖然趙臨的信來得比鄧布利多估計的要晚，但裡面的內容卻提醒了他。
其實鄧布利多在得到斯內普的報告的下一刻就立即聯繫福吉，提到他們"收到可靠消息，有人晚上要劫獄"，提醒他加強阿茲卡班的警戒，同時打算親自去巫師監獄一趟。
可他卻差點漏掉了老裡德爾的屍骨。
雖然有那麼一瞬間，鄧布利多覺得趙臨的心思也未免太細密了，簡直不像個大大咧咧的格蘭芬多。不過想到東方法術似乎很多都和鬼魂啊，屍體啊一類的打交道（校長您誤會了……），小姑娘或許雖然沒有接觸到最精深的部分，可擋不住人家從小耳濡目染啊，估計是已經養成習慣性的反應了吧。於是他也就釋懷了。
鄧布利多斟酌片刻，決定改變計劃，親自去一趟小漢格頓，處理老裡德爾的屍骨。斯內普本來想代替老校長去阿茲卡班監督的，可鄧布利多考慮再三，最後還是阻止了他。
"不，西弗勒斯，"他說，"你的任務更重要。"鄧布利多本來就堅信伏地魔一定會不死心，一定會想辦法再回來，而現在特裡勞妮又作出了那樣一個令人不安的新的預言。他更不會讓斯內普在阿茲卡班那些最頑固的食死徒面前輕易暴露出比盧修斯．馬爾福更多的背叛。
何況老校長相信，福吉一定會重視這件事，因為他自己也絕不會願意看到像萊斯特蘭奇夫婦那樣危險的食死徒獲得自由的，否則連福吉自己的人身安全都不能得到保障了。
於是鄧布利多獨自一人趕赴小漢格頓，挖開了裡德爾家的墓園，把裡面已經腐爛得差不多了的的屍體取了出來。
在用了一系列魔法，檢驗出這位的確就是他要找的人之後，鄧布利多揮了揮魔杖，把它銷毀了。為了保證不出差錯，他甚至用了厲火這樣的黑魔法。雖然自從和格林德沃分手以後，這還是鄧布利多第一次使用黑魔法，可他很快便既欣慰又心情複雜地發現自己的技藝一點兒也沒有生疏。親眼看著裡德爾墓園整個被妖異的厲火吞噬得乾乾淨淨，無論是老裡德爾還是別的被葬在這裡的無論什麼人的屍骨都不可能留下一點殘渣，鄧布利多才在被驚動的麻瓜警察和傲羅趕來之前收回了火焰，幻影移形了。
這個時候已經過了午夜12點，鄧布利多想了又想，還是不放心，就中途轉了個彎，到阿茲卡班去了。
還在門口就見到了福吉的身影，鄧布利多很是寬慰。可見魔法部長的確是重視了他帶來的消息的。
"康納利，"鄧布利多微笑著問，"我猜，沒有什麼意外發生吧？"
"啊，阿不思，"福吉用松了一口氣的神情望著老校長，"您能來真是太好了！不，目前為止一切正常。"他在溫暖的壁爐前接到鄧布利多的消息之後，簡直嚇了一跳。此時的他還沒完全被權力腐蝕，對鄧布利多的話一向深信不疑。何況萊斯特蘭奇夫婦實在是非常危險的瘋子，他簡直無法想象如果讓這兩個人越獄了的話，輿論和政敵會怎樣抓著他不放。所以他連問都沒問鄧布利多線報的來源，馬上帶著全副武裝的傲羅守在阿茲卡班了。
福吉引著鄧布利多來到阿茲卡班的監視室，給他看貝拉特裡克斯和萊斯特蘭奇兄弟囚室裡的情形。鄧布利多看到這三人好好地縮在各自囚牢的角落裡一動不動，點了點頭，問："其他食死徒的情況呢？"
福吉怔了怔，結結巴巴地說："不是說今晚要越獄的就只有這幾個人嗎？"
鄧布利多半月形的眼鏡後面的藍眼睛一下子瞪得比平時都要大。他警告福吉這件事的時候，的確是隻提到了這三個人的名字，但也只是因為這三個人最是生性殘忍，他就拿出來舉個例子，好讓福吉重視罷了，哪裡想到竟被曲解了。
"康納利，"鄧布利多的臉色前所未有地嚴肅，"我想看看其他人的情況，行嗎？"
這個時候福吉也猜到自己是弄錯了，不由冷汗淋漓。但阿茲卡班的守衛直到現在還沒有給他任何異常的報告，這也令他有些安心。跟鄧布利多不同，福吉對攝魂怪的信任是非常盲目的，他毫不懷疑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巫師能夠從它們眼皮底下逃脫。
這份信任在傲羅們調來其他所有食死徒的一切正常的監視畫面之後變得更加堅定了。
"你看，阿不思，"福吉微笑著擦去剛剛流出來的汗水，"阿茲卡班是世界上最安全的監獄，不可能有人從裡面逃脫的，不是嗎？"他甚至開始覺得鄧布利多半夜把他叫到這裡來吹冷風的事實在是有些小題大做了。

第四章 《預言家日報》

趙臨有點失眠。
這是她回到在中國的家之後的第七個早晨，她在凌晨4點多的時候就醒來了，躺在床上盯著青色的幔帳頂，怔怔地發著呆。一隻無色透明的水晶球靜靜地趴在她枕邊。
在她房內的紫檀木梳妝檯上，平攤著一張《預言家日報》。肯特先生答應過她，每天都會把貓頭鷹送來的報紙通過郵局給她寄到中國去。不過因為寄的是平郵，所以這張報紙，其實已經是七天前的了。
頭版頭條的標題非常醒目：小漢格頓發生詭異大火，疑與阿茲卡班越獄事件有關。
人們紛紛議論昨晚在小漢格頓發生的那場神秘大火，有魔法部傲羅辦公室的工作人員稱，現場發現厲火（一種危險的黑魔法）焚燒後痕跡
"大火約莫是在晚上10點半左右的時候燒起來的，"接受採訪的一位麻瓜說，"透過我臥室的窗戶，可以很清楚滴看到後山那兒一片都是可怕的橙紅色。"
居住在附近的麻瓜很快將此事報告給了麻瓜警察，但後者直到凌晨1點多的時候才姍姍來遲。麻瓜保護辦公室的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工作人員指出，那些警察們都表示當時他們一靠近火災現場就不約而同想起其他更重要的事然後返回了。很明顯他們都受到了麻瓜驅逐術的影響。
直到後來一位偶爾路過當地的巫師發現了火焰的異常，才立刻上報到傲羅辦公室。可惜當傲羅小隊趕到時，肇事者已經帶著他邪惡的火焰失去蹤影。
失火地點據說曾是一處墓園，但是現在裡面所有的死者——願他們安息——都已化為焦土。所幸，迄今為止還沒有發現人員傷亡。
幾乎與此同時，巫師監獄阿茲卡班遭遇了嚴重的越獄事件。幸運地是，在魔法部部長福吉先生的英明領導下，大部分危險人犯的越獄企圖都沒有得逞，只有一名狡猾的食死徒逃脫了。人們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弄清，他究竟是怎麼在沒有驚動任何一隻攝魂怪的情況下溜走的。聽說這令那些攝魂怪們非常震怒。
我們無法判斷那場邪惡的大火和越獄事件之間是否存在聯繫，或僅僅是一場巧合。不過（下轉2版，第3欄）
這條新聞的下面，貼著蟲尾巴彼得．佩迪魯的黑白照片，在那張猥瑣的臉上，一雙小眼睛水汪汪的。照片下面是大大的"通緝令"這個詞，後面寫了一串懸賞金額，不過數字並不高。
看起來魔法部對越獄的是這樣一個公認的廢物表示沒有鴨梨。
趙臨只覺得有些無力。
她越來越看不透這劇情了。先是無論她怎麼努力也無法將它搬離原來的軌跡，接著連續兩次突然大變給她個措手不及。
如果說之前的考試只是小事，那麼這次蟲尾巴的提前逃脫就很嚴重了。誰知道他會不會提前找到伏地魔？今年沒有三強爭霸賽，誰知道伏地魔為了抓到哈利會做些什麼？朋友們會不會有危險？斯內普教授會不會有危險？她自己會不會……
趙臨煩躁地翻了個身。
好在老裡德爾的墓地被毀掉了。既然報紙上沒在阿茲卡班事件裡提到鄧布利多，可見他當時是不在場的，而且從時間上看起來，那場大火很有可能是鄧布利多的手筆。
趙臨所不知道的是，當鄧布利多向福吉問起早被後者遺忘到腦後的彼得，併發現他居然不知何時早就越獄了之後，當即就告辭離去，忙著去想補救措施，完全就沒和後來才趕到的《預言家日報》記者碰面。而福吉也很尷尬，覺得在鄧布利多事先告訴他準確情報的情況下還出這種事，實在很丟臉，所以在被採訪的時候，就有意避開提到鄧布利多。福吉的手下也都是聰明人，一看這種情況，當然個個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這才是新聞裡沒出現鄧布利多的真實原因。
不過趙臨雖然沒猜對過程，但也算蒙對了結果。這使她也稍微有點安心。父親的骨頭，仇敵的血，僕人的肉，是原著裡提到的復活法術必不可少的三種材料。如今父親的骨頭沒了，就算得到其餘兩樣，伏地魔應該也復活不了吧？
但是吃過兩次劇情之力的虧之後，趙臨現在可什麼都不敢確定了。
而且隱隱地，她心裡還很是有些不滿。
小姑娘回家以後仔細地推敲了一下那天聽到的預言。雖然她對十三年前看過的《哈利．波特》記憶模糊，但卻越想越覺得這則預言和原著裡的沒有什麼區別。
雖然可能時間上有些改變吧……
可是……
居然、居然提都沒提她！
什麼"東方來的新星"啊，"神秘世家的變數"啊，"意料之外的契機"啊，那些此類似同人文裡常見的內容，居然一個都沒有出現在預言裡！
"難道我那麼辛苦地穿越過來，結果卻只是個根本影響不了大局的無關緊要的路人甲麼？"
想到這裡，趙臨好委屈~~o(_)o ~~
大家都是穿越者，怎麼同人不同命呢？嚶嚶~~o(_)o ~~
在這樣囧的情況下，既然已經不能再相信前生的記憶，靠劇情吃飯也被證實完全行不通，趙臨覺得在自己面前的是一條滿是迷霧的道路。她對未來可能知道個大概，但具體會發生什麼，什麼時候發生，她和這個世界的土著一樣一無所知。
穿越至今大約十三年，趙臨第一次決定要認真思考一下，接下來該怎麼做。
別的也就算了，至少絕對不能再讓她越來越喜歡的斯內普那樣孤單地死去。
最直接的莫過於盡快幹掉伏地魔這個大BOSS。可這是連歷史上最偉大的白魔法師鄧布利多都頭痛的事，趙臨一個半吊子的小女巫，雖然知道攻略——還不知道哪部分會是準確的——但一時之間除了"找到魂器並毀掉它們"之外，還能有什麼辦法呢？而且她對那些魂器都在哪裡也有些記不清了，更不用說她對最重要的主魂完全無能為力。
趙臨努力地想啊想……
然後她睡著了。
……
（被時差折磨了一個星期的人，大家原諒她吧……）
=。=
趙臨直到中午的時候才起來，坐在桌前等著女僕把她的早餐+午餐端上來，一邊打著哈欠，沒精打采地看今天剛收到的一份新的《預言家日報》。
報紙上那些會動的小人令負責照顧她的僕婦們好生驚嘆了一番。
飯後，趙臨剛喝了杯茶，就被她媽媽叫去試穿新做的校服了。
趙臨這幾年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個子抽得很快，去年做的幾套校服，現在看著都短了一大截，肯定不能再穿了。雖然對角巷的摩金夫人長袍店也能做很好的衣服，可你要理解一個母親想打扮她一年才回一次家的可愛女兒的強烈慾望。
趙臨一直都表現得很乖，所以此時雖然有點不以為然，可仍是聽話地站在父母主臥外間的花廳裡，任她媽把她當成娃娃換衣服玩。
雖然校袍的樣式其實都一樣——但擋不住趙聽水高昂的熱情啊，就在細節上打注意。比如說她現在身上的這件，雖然遠看都一樣，但走近了就能發現，衣領和袖口用黑色的線繡著很精緻的鳳凰紋飾，面積不大，低調中透出華麗。
小姑娘現在時時刻刻都抱著她的水晶球，算是下定決心要好好跟它培養感情了。而且這回她沒有再像對待自己以前的那些寵物一樣，隨便給取個名字就算，而是查了好多資料，慎重地給它選了個很好聽的名字——望舒。
所以當閉關多日，一出關就聽說妹妹回來的消息然後直接衝過來的齊從雲一進門，看到的就是長髮及腰的趙臨一身黑色長袍，懷中還抱著一個水晶球的造型。
他當即捧腹。
"哈哈哈！妹妹，你這模樣簡直太像巫婆了！"
趙臨被他這麼一笑，不由得臉紅了，一時間沒經過大腦，魔杖就滑出來了。
"Rictusempra！"（"咧嘴呼啦啦"——跟哈利學的撓人癢癢的胳肢魔咒）
齊從雲因為是在妹妹和母親面前，完全沒有防備，趙臨身上也沒殺氣，他一時不查，雖然已立刻抽身躲閃，可仍被紅光擦到。齊從雲只覺一陣酸癢猛然襲來，不禁一驚，身體自動做出反應，左手捏個"清心訣"，立刻便將那股瘋狂大笑的慾望解除了，同時縱身向一邊躍開，右手自然橫舉，做出攻擊的手勢，不過馬上就放下了。
"這是什麼？"他呆了呆，摸摸衣服上剛剛被魔咒擊到的，現在一點痕跡也沒有的地方，好奇地問。
小姑娘懊惱極了。
她居然忘了放假在家不能施魔法的事了！現在趙臨最擔心的就是，下一刻窗外就會飛進來一隻貓頭鷹，帶著魔法部的警告信。
"居然連臨臨的攻擊都躲不開！"齊縷的威嚴的聲音忽然自門外響起，"雲兒，你輕功越來越退步了！立刻去把《凌雲步》抄三十遍，沒抄完不準吃晚飯！"
趙臨看著齊從雲一下子皺成一團的俊臉，雖然還在為剛才不小心施了魔法的事發愁，卻也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

第五章 守護神

讓趙臨高興地是，她擔心的魔法部警告信一直都沒出現。
起先她還以為是自己住得太遠，貓頭鷹要多飛幾天才能到。
不過這都半個月了，還沒動靜，這可就很能令人深思了。
尤其是當她磨著父親齊縷給福吉打了個電話，廢話半天直到掛斷而對方也一句沒提這件事的時候。
難道說，因為兩地相隔著半個地球，所以蹤絲的魔法失靈了？
還是說因為她不是英國人，身上根本就沒有蹤絲？
或者是因為魔法部雖然發現了她違禁使用魔法，卻因為她的家族背景對此視而不見？
不管是哪種原因，都令小姑娘十分雀躍。
去年回家的時候，她因為不敢違禁，只好眼巴巴地看著族人們泰然自若地使用法術，而自己卻只能摸著魔杖什麼都做不了，心情別提多鬱悶了。現在她可終於能放心大膽地天天玩魔法了！
齊從雲雖然因為趙臨的魔法受了一次罰，可還是對此好奇得很，就讓趙臨把她學會的一樣一樣試給他看。
趙臨就只好把她的舊課本拿出來，按順序復習了魔咒、變形術和黑魔法防禦術。
霍格沃茨前兩年的課程本來就挺輕鬆，教的內容也不多。唯一比較困難的魔藥學，趙臨倒是挺想給哥哥顯擺下的，可惜齊從雲興趣不大。
所以趙臨只好把那些咒語復習了好幾遍。最後實在沒有新鮮的了，就把韋斯萊夫人教的家務魔法也施了幾個。
齊從雲看明白之後，笑了笑，評價道："挺有趣的。"然後問趙臨，學校有沒有訓練體力或者反應速度這類的課程。
趙臨當然是搖頭。
齊從雲就嘆氣："那有什麼用啊。"
趙臨知道他的意思。實戰中恐怕光會念咒不會跑位，死得會很快。
於是她告訴他，西方的巫師都是這樣過來的，如果以後要當傲羅的話自然會接受相應的體能訓練，而普通巫師就用魔法做做家務啊什麼的就可以了。
齊從雲了然地點點頭："原來如此。"
趙臨研究了一下他的表情，忽然覺得有些泄氣。
"過幾年我還會學更高深的魔法，" 她強調說，"現在這些都只是最基礎的入門法術。"
"嗯。"
"……你敷衍我？"
"你多慮了。"齊從雲一臉淡定。
"……我們還有飛行課，比御劍飛行簡單得多！"可是小姑娘才剛提了一句"掃帚"，就看到齊從雲臉上又出現一副想笑又強自忍住的表情。
趙臨磨牙。她馬上決定開始嘗試守護神咒。
雖然由於這次越獄的是不受魔法部重視的蟲尾巴，霍格沃茨應該不會再招攝魂怪惦記了，可這個咒語屬於最高深的魔法之一，不但很有用，而且最重要的是看起來很拉風啊！趙臨下定決心一定要在暑假結束前把它學會，好跟哥哥炫耀下，省的讓他覺得西方魔法都是些童話故事裡的小把戲。
咒語倒不難，她在沒穿越之前就很喜歡這個魔法，所以早就把那句"Expecto Patronum"牢牢記在心裡，這時只要醞釀好快樂的情緒，拿著魔杖，並口齒清晰地把它念出來就行了。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趙臨住的小院子上空長時間地都是銀霧朦朧的。
小姑娘這輩子被保護得很好，日子過得也都很開心，快樂的記憶不少。她把自己從知道這個世界有霍格沃茨起經歷過的好事，按時間順序一個一個地試，最後在回想起第一次跟斯內普教授牽手時（其實教授只是拉著她去找鄧布利多），一邊傻笑一邊成功地放出了一隻銀色鳳凰。
那美麗的生靈舒展它巨大的羽翼，繞著趙臨在半空中揮灑下一片銀輝，惹得好多人驚訝地跑出門來，抬頭圍觀。
趙臨對這個結果感到很高興。
起初她還真怕自己的守護神會是一隻母鹿。因為她喜歡斯內普教授麼。
可她一想到教授是因為喜歡莉莉所以守護神才是這樣的，心裡就不舒服。
雖然原著裡的莉莉是個好人……可現在應該算是她的情敵吧？
這個世界上哪有喜歡情敵的道理。
能保持理智不吃死人的醋就算趙臨已經做得很好了，如果再連守護神都跟她一樣，小姑娘覺得自己會受不了的。畢竟她也有自己的驕傲麼。
"確實很不錯啊！"齊從雲第一眼看到這隻鳳凰的時候，就立刻被吸引住了。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停在小姑娘肩膀上，用它發光的喙梳理羽毛的大鳥。
齊從雲只覺觸手一片溫暖，居然是很真實的實體。而且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雖然表面看起來溫順平和，可這隻神奇的生物體內卻著實蘊含著蓬勃而強大的力量。這可遠遠超過了趙臨之前給他演示過的所有法術。
"所以為父早就教導過你，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切忌驕傲自大，固步自封。"齊縷一邊對女兒的守護神投去讚賞的目光，一邊也不忘隨時教子。"三人行必有我師，你要記得博采眾長，勤修不懈！"他最後總結道。
齊從雲都習慣了，幾乎都形成條件反射了地馬上肅立站好，一副虛心受教模樣，正容應是。
趙臨懷裡抱著水晶球，肩上趴著銀鳳凰，得意洋洋地瞧著他們。
看得趙聽水心中歡喜，忍不住走上前去，把女兒摟在懷裡，狠狠親了好幾下。
……
到七月末的時候，趙臨給哈利寄了一張裝在荷包裡的避水符作為他13歲的生日禮物。
"這樣的話，就算伍德下學期再讓你們在風雨交加的天氣裡訓練，也不必擔心了。"她寫道，"我求爸爸親自畫的，保證一滴雨點都淋不到你身上。對了，你看《預言家日報》了嗎？我和赫敏通電話的時候，都說很羡慕羅恩呢！我都想下個暑假也去旅遊了！"
趙臨和哈利在暑假期間一直維持著通信，也討論過關於蟲尾巴越獄的事。哈利說小天狼星和盧平知道後情緒都非常激動。小天狼星現在滿世界搜索那個叛徒的蹤跡，已經好幾天沒回家了，哈利有點擔心他抓到蟲尾巴之後，就會直接給他一個阿瓦達。
"雖然蟲尾巴死有餘辜，但如果因為這個讓小天狼星惹上官司，就太不值得了。"哈利寫道。
趙臨看著放在一邊的報紙，嘆了口氣。
照片裡羅恩的肩膀上空空如也，和他的家人一起，衝著鏡頭笑得很開心。
仔細看著韋斯萊先生的表情，就能注意到他臉上一絲陰霾都沒有，笑容陽光般燦爛，趙臨因此推測鄧布利多一定沒有把預言的事告訴他。
趙臨眨了眨眼。鄧布利多教授似乎是個非常小心的人，在原著裡，他只讓斯內普和哈利直接接觸他最核心的秘密。如果說鄧布利多選擇哈利是因為只能是他；那他選擇斯內普，是不是因為老校長對魔藥大師是毫無保留地信任呢？到最後的時候，他還計劃著讓斯內普在自己死後成為長老魔杖的新主人呢。雖然在這一步上出了點問題，最終沒有實現。
可能鄧布利多校長自己心裡也覺得挺虧欠斯內普的吧。
只不過老巫師屬於"即使內疚到死但能利用的時候也要把對方利用到死"這種人。趙臨搖搖頭，決定還是繼續不要完全相信這位精明得過頭了的老人。
……
到八月初，當趙臨父母的思女之情得到充分慰藉之後，慢慢地又從對女兒"百依百順、視若珍寶"轉變成"嘮嘮叨叨、管頭管腳"的普通家長了。趙臨看著年紀漸長的哥哥除了忙於修煉之外，每天還要處理齊縷交給他的許多族中雜事，漸漸地也沒空陪她玩了，開始覺得很無聊，就隨便找了個藉口，改簽了機票時間，拖著行李提前回倫敦了。
肯特先生對此表示很高興。趁著現在還有點時間，他帶著小姑娘去巴黎玩了一圈。結果他們神奇地居然巧遇了也在那兒旅遊的格蘭傑一家。
兩個好朋友見面，自然有一番驚喜。於是肯特先生建議兩家人一起去酒吧坐坐。格蘭傑夫婦是一對熱心的牙醫，很快便和肯特先生相談甚歡。他們交換名片，並且格蘭傑先生和夫人許諾說，如果肯特先生有牙齒上的問題，他們可以幫助他，並給他打折。
而趙臨和赫敏坐在角落裡，很有興趣地欣賞赫敏數碼相機裡的照片。之後趙臨給小女巫看她藏在雙肩背包裡的水晶球，以及臨出中國之前父親給她防身的魚腸劍。
"你是怎麼把它帶過海關的？"赫敏驚訝地看著那把寒光閃閃，一看就很鋒利的短劍，疑惑地問。
"很簡單啊，一個混淆咒就行了。"趙臨得意地說。
"可是，"小女巫震驚了，"我們不被允許在霍格沃茨之外使用魔法，不是嗎？我們還未成年。"
"我身上可能沒有蹤絲。"趙臨笑眯眯告訴她，"這個暑假我天天使用魔法，一封警告信都沒收到。"
"那你一定把課本上的咒語都復習過了？"赫敏立刻就問。
"當然。不僅如此，我還學會了一個特別好的新魔法。"趙臨看著赫敏臉上羡慕得不得了的表情，覺得特別可樂，"不過現在不方便，我等下回去試給你看。"
如果一直這麼快樂地過日子的話，趙臨覺得這個暑假還是很美好的。只可惜第二天早上，當他們推開下榻酒店房間的窗戶，讓趙臨的貓頭鷹咪咪把新的一份《預言家日報》送進來的時候，趙臨所有的好心情都被破壞了。
只見頭版頭條用醒目的大標題寫著：阿茲卡班城堡兩個月來第二次越獄事件
下面三張黑白照片裡，三個瘦骨嶙峋的男女巫師獰笑著，粗體的"萊斯特蘭奇"姓氏後面是一長串數字高得嚇人的懸賞金額。

第六章 劇情改變

由於最瘋狂和最危險的食死徒——萊斯特蘭奇們越獄，不但魔法界，甚至連麻瓜界的政府都被驚動了，大街小巷鋪天蓋地地都是通緝令，電視新聞裡也滾動播放著告誡人們要提高警惕的消息。
因為這個，趙臨和赫敏都失去了繼續遊玩的興趣，五個人很快回到了英國。比任何人都知道斯特蘭奇夫婦的瘋狂和殘忍的趙臨，甚至開始擔心起肯特先生的安全來了。事實上，此時英國境內所有的麻瓜都面臨著相同的危險。
她和母親隔著視頻，一個現教一個現學，把肯特先生家里幾乎每一個角落都設置了嚴密的防禦法陣。
"就算抵擋不了魔力高強的食死徒，起碼也要讓那些不了解情況的麻瓜虐殺狂誤以為這是個巫師房子。"趙臨一邊這樣想著，一邊也製作了幾個效果類似的護身符，叮囑肯特先生掛在身上，即使是洗澡也不要拿下來。
肯特先生看著趙臨為自己忙得席不暇暖，心裡很是感動。
"我會小心的。"他為安小姑娘的心，保證道。
沒過幾天，趙臨就收到了哈利的貓頭鷹信件，邀請她這個週末來格裡莫廣場12號做客。
"羅恩和赫敏到時候也會來。小天狼星好幾天沒有消息了，我們都很擔心他。萊姆斯暫時結束了餐廳的生意去找他了。畢竟對方是4個食死徒，其中至少三個訓練有素，而小天狼星只有一人。"
其實趙臨覺得就算盧平和小天狼星成功匯合，他們倆2對4，危險也挺大。另外有一點她想不太明白，為什麼蟲尾巴越獄之後，不去找伏地魔，卻在隔了這麼久之後，把那三個危險的食死徒放了出來呢？（她毫不懷疑是別人放他們出來的，因為在原著裡，即使在最後，他們仨也沒有自己越獄的能力。而目前唯一能夠自由出入阿茲卡班並具備協助他們逃脫的動機的，只有彼得一人。）
還是……難道蟲尾巴已經找到了伏地魔，是黑魔王指使他這麼做的？
一想到這裡，趙臨就覺得兩邊太陽穴上突突地跳著痛。
這劇情也變得太大了吧！
以前是明知劇情卻無力改變，而正在她對撼動未來不再抱有希望的時候，又給她來這麼一出。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她最後嘆了口氣，決定不糾結了。
……
週末的時候，趙臨燃起壁爐，飛路去了格裡莫廣場12號。她是在上次復活節回來度假的時候申請把肯特先生家的壁爐聯上飛路網的。不過平時不用的時候，她一般都會注意直接切斷連接的網絡，以防有巫師走錯壁爐，或者是不速之客不請自來。
趙臨現在也急於了解朋友們的情況，順便看看鄧布利多有沒有就目前的狀況跟哈利交代過什麼有用的信息。
她需要從跟朋友們的討論中，尋找要怎樣面對迷霧一樣的未來的靈感。
鑒於小天狼星那所房子是貝拉特里斯長大的地方，萬一她要是腦子抽了，來個故地重游，毫無自保能力的肯特先生一定會是第一個倒霉的，所以趙臨覺得還是讓他留在自己家裡安全些。
在約好的時間從小天狼星家的壁爐裡跳出來，趙臨本來以為會受到熱情的歡迎——卻沒想到客廳裡十分安靜，而昏暗的火光下，曾經被克利切清理得十分乾淨的古董地毯上斑斑駁駁，似是染上不少血跡。
趙臨的心提了起來，魔杖無聲無息地滑到她手中。
"臨！"忽然間樓上響起的聲音令趙臨一驚，猛然轉身高舉魔杖。
"昏昏……哈利！"趙臨在看到小救世主熟悉的身影之後松了口氣，垂下手。
"對不起，"哈利匆忙跑下來，"本來在壁爐前等你的，可剛小天狼星和萊姆斯回來了。"
"你怎麼啦？"趙臨吃驚地發現哈利的眼圈是紅的，心中一緊。不會是小天狼星和盧平出事了吧？
"我沒事。是小天狼星，他受了很重的傷……"
"……他遇到他們了？"
"嗯，"哈利點點頭，眼中露出仇恨的神色，"他重傷了兩個，可自己也受了傷。幸好萊姆斯及時趕到。"哈利難過地看了一眼地毯上暗濕的血跡，皺著眉說。
趙臨聽說小天狼星只是受了傷，倒是放下心來。她一直對布萊克大狗當面對上貝拉特裡克斯這件事有種隱隱的擔心。畢竟在原著裡，他正是死在那個瘋女人的阿瓦達索命咒下。
兩人一邊交談，一邊已快步走到樓上。赫敏和羅恩還沒有到，小天狼星房裡只有一個盧平。四下裡也沒有克利切的蹤影，趙臨知道小精靈不喜歡小天狼星，倒也不奇怪他這時沒有在一旁伺候。
狼人的樣子看起來也不太好，一身長袍多處破損，還沾了不少新鮮血跡和泥土的混合物。不過跟他躺在床上被包成木乃伊一樣的朋友比起來，實在算是很健康了。
出乎趙臨意料地是，小天狼星看起來居然心情不錯。如果光從他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來看，他倒一點也不像個重傷員。
"臨！"小天狼星看到趙臨，甚至還高興地向她眨了眨眼。
趙臨跟盧平點頭致意，然後走到小天狼星床前，很自然低就把手指搭在了他的脈搏上。
"我沒事，"小天狼星雖然幾乎動都不能動了，可精神卻顯得很好。
"你知道嗎？"他得意地說，"我剛才可能殺了那條骯髒的蟲子。"
趙臨起初有點反應不過來，直到小天狼星繼續說下去："我能肯定，我最後那下『四分五裂』絕對打中了彼得的心臟。就算他當時還活著，現在也肯定死了。"
趙臨只覺得她的腦子被誰狠狠地抽了抽。
"可惜萊姆斯來太早，我沒能親眼看著那垃圾咽氣，就被他拉回來了。"小天狼星遺憾地說，然後在盧平不贊同地瞪他的時候，討好地向他露出兩排牙齒。
"只要到時咽氣的不是你！"盧平沒好氣地說。幸好他和小天狼星之間約定過能互相感應到對方大致方位的魔法，才能及時趕到，幫以一敵三並重傷兩人的小天狼星順利逃脫。
盧平也認為得小天狼星最後那一下一定會要了蟲尾巴的命。時隔十多年，終於能為詹姆斯報了一部分仇，狼人其實也覺得心裡很舒服。但他還是為小天狼星的衝動後怕出一身冷汗。若不是自己及時趕到，若不是三個萊斯特蘭奇裡最瘋狂危險的貝拉特裡克斯當時不知所蹤，只怕現在不知生死的人就變成大腳板了。
趙臨在小天狼星兩隻手腕上都按了按，發現他只是有點虛弱，雖然皮外傷看起來嚴重些，倒也真的沒什麼大礙，就放心了。
而且她還發現，自己居然很淡定地就接受了蟲尾巴的死訊。不由心中苦笑。可見自己已經被詭異的劇情變化培養出良好的心理素質。
這個世界幾乎一夜之間陌生起來，再不是她曾經很熟悉的那個《哈利．波特》的世界了。
就是不知道當小天狼星和盧平與食死徒交戰的時候，伏地魔在哪裡。
趙臨遲疑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小天狼星道："你那時有沒有看到……蟲尾巴他當時有沒有抱著什麼東西？"
"……這倒沒注意。"小天狼星皺眉想了一下，"似乎沒有。怎麼？"他狐疑地問。
"沒什麼，"趙臨忙掩飾說，"我忘記在哪兒聽說的了，萊斯特蘭奇和佩迪魯他們似乎還搶了誰的什麼東西。"
"哦，"小天狼星不疑有他，咧著嘴笑道，"管他們呢，這幫壞胚子總歸不是殺人就是搶劫。"
趙臨眨眨眼。盧平和小天狼星都沒有說，她也就不知道當時貝拉特裡克斯的缺席，所以也就無法確定，伏地魔到底和他這些最忠誠的僕人匯合了沒有。
不過，蟲尾巴死了，應該算是個好消息吧？趙臨想著就轉移了話題。
"怎麼不去聖芒戈呢？"她看過小天狼星身上的繃帶，包紮得倒也挺有章法的。可是聖芒戈會輕易放這樣的重傷員隨便出院回家？
"聖芒戈的治療師太能問問題了。"小天狼星皺眉，"還總是有記者駐守。我可不想上明早的頭條。"
趙臨一想也是。如果知道小天狼星和剛越獄的幾個食死徒短兵相接，還令對方一死一傷，他的病房還不得被《預言家日報》興奮的記者們擠爆了啊？
"還不如回家，反正我有萊姆斯。他會照顧我的。"
盧平搖搖頭嘆了口氣，但卻居然什麼也沒說，默認了。
"……"趙臨覺得自己好像一不小心真相了。她在"B&L"餐廳的兩位老闆身上飄來飄去的眼神都立刻不同了。（又一個受耽美小說荼毒的孩子……）
"我也會照顧你的！"哈利聞言忙趴到小天狼星枕邊，信誓旦旦地說。小天狼星欣慰地笑起來。
趙臨縱然現在心情不太好，但卻仍是忍不住樂了。她笑容古怪地斜睨著哈利，心說，你湊什麼熱鬧啊，電燈泡！
作者: 藍桉    時間: 2012-5-20 19:37

第七章 對角巷

沒一會兒，赫敏和羅恩也到了。赫敏對小天狼星看起來很嚴重的傷勢也同樣感到了後怕，而羅恩則沒心沒肺地更崇拜他了。
"這麼說，在萊姆斯趕到之前，他是一個人打敗了四個最危險的食死徒咯！"羅恩在面對偶像的時候，其實也跟趙臨差不多，"酷！"
他們離開小天狼星的房間，讓他和盧平都休息一下，然後下樓來到客廳，圍在壁爐前，議論著這件事。
羅恩手裡握著一隻灰色/網球一樣的小貓頭鷹。他不得不這樣做，因為那隻小/鳥顯然有點興奮過度——或者說人來瘋——如果放開它的話，就會滿屋子飛來飛去地亂竄，還會快樂地用力啄羅恩的手指，表示親昵。羅恩這個時候通常都會深深體會到什麼是"痛並快樂著"。
"它是小豬，"羅恩摸著頭說，"小天狼星給我的，他說是因為他我才失去斑斑的……"紅發男孩看起來有點困惑，很顯然他並不那麼認為。可他從小就想要一隻自己的貓頭鷹，所以小豬雖然看起來有點不靠譜，但他還是自收到那日起就對它很寶貝，甚至舍不得老把它關在籠子裡。
"是金妮給它起的，"他對朋友們解釋"小豬"這個名字的由來，"金妮覺得這名字特別可愛，我想把它換掉，已經來不及了，貓頭鷹只認這個名字，叫它別的，它一概不理。所以現在它就成了小豬。埃羅爾和赫梅斯（韋斯萊家的兩隻貓頭鷹）討厭它，我只好把它養在自己房間。說實在的，我也蠻討厭它的。"他抱怨著，可是看了他望著小貓頭鷹的眼神之後，朋友們誰都不相信他。
趙臨心情複雜地看著那興奮過度地撲稜著翅膀的小傢伙。繞了一個大圈，羅恩最後還是得到了它。能說是因為這對主人和寵物之間的緣分真的很強大麼？
他們本來到格裡莫廣場12號是為了聚一聚，順便討論下阿茲卡班的逃犯的事情的。而現在得到了那些食死徒一死一傷好消息，個個地都感到心中像吃了定心丸似的。
——是啊，伏地魔的僕人的確很危險，可他們這邊有更厲害的人物——這裡有小天狼星和盧平，回到霍格沃茨有鄧布利多——他們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呢？
於是話題很快便轉到對角巷去了。
"我們最好抓緊去買下學期要用的書和工具，否則就來不及了。媽媽這幾天一直在談論著，說萊斯特蘭奇們回到阿茲卡班以前，任何小孩都不能單獨出門。"羅恩不以為然地說。
赫敏很嚴肅地表示支持韋斯萊太太的意見，不過也同意他們最好在下個星期就能把東西買回來。
趙臨和哈利笑著點頭表示贊同。
因為小天狼星受傷很重，而盧平要留下來照顧他，到下周的時候，是乘坐一輛老式的深綠色汽車的韋斯萊先生來接孩子們去對角巷的。
"魔法部借給我們的車。"韋斯萊先生說。他們家原來是有一輛福特安格裡亞老爺車的，可是那輛車眼下正在霍格沃茨的禁林裡狂奔亂撞呢。羅恩的舊魔杖也是因為這個而折斷的，不過這對他來說也沒有什麼不好，因為韋斯萊先生今年幸運地獲得了《預言家日報》的金加隆獎，他們不但為羅恩換了一根完全屬於他自己的新魔杖，還有餘錢去埃及旅遊了一番。
開車的是個身穿艷綠色天鵝絨西服、神色狡猾的男巫。
"上車，哈利。"韋斯萊先生說，一面對這條街道左右張望。哈利走到汽車後部，趙臨、赫敏和羅恩隨即也上來了。
一路上什麼事也沒發生。他們在破釜酒吧和早就從陋居出發的韋斯萊太太、珀西、雙胞胎和金妮碰上了。
珀西把他的級長徽章顯眼地別在胸前，一本正經地跟哈利他們問好。而雙胞胎則一旦抓住機會就狠狠地取笑他。
"哦，恭喜你啊，珀西。"趙臨笑著說。
"謝謝。"珀西挺了挺胸，讓他的級長徽章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矜持地說。
韋斯萊一家要去古靈閣取錢，趙臨、哈利和赫敏不約而同用了"暈車"的理由表示自己不想去。於是韋斯萊太太就把身上剩下的錢都給了羅恩，讓他拿著跟朋友們一起先去買新學期需要的課本。
"我們等會兒在破釜酒吧見。"韋斯萊太太說。
他們答應著走了。在麗痕書店裡，店員聽說他們要3本《妖怪們的妖怪書》的時候，差點沒哭出來。
等他們離開以後，小姑娘馬上在朋友們面前露了一手。
"你看，你這樣捋捋它的背脊，它就安靜下來了。"趙臨拿著那本現在已經乖乖地趴在她手上的書示範給大家看。
"你是怎麼知道的？"哈利難以置信地問。海格早就給他寄了這本書作為生日禮物，可他從來就沒想過要去捋捋它。
"我在圖書館看到過一本書上是這麼寫的。"趙臨毫不愧疚地睜眼說瞎話。
"是嗎？"羅恩說，"我還以為你只會對和魔藥有關的書感興趣呢！"他和哈利哈哈大笑起來。
趙臨臉紅了，瞪了他們一眼。
"男孩們！"赫敏不贊同地撇嘴，輓住小姑娘的手臂，高傲地說，"別理他們，他們永遠都理解不了書籍的美妙。"
男孩們看著小女巫鼓鼓囊囊的三個書包笑："是啊，顯然你對此已深有體會，赫敏。"
"噢，我不是選課比你們多嗎？"赫敏說，"那些是算術占卜、保護神奇生物、占卜、古代魔文研究、麻瓜研究方面的書……"
"你選麻瓜研究幹嗎？"羅恩說，一面對哈利轉動著眼珠，"你已經很了解麻瓜了。"
"但是，從魔法界的角度去研究他們會很叫人入迷的。"赫敏真誠地說。
"你今年還打算吃飯睡覺嗎，赫敏？"哈利問道，羅恩在一旁偷偷地笑。赫敏不理他們。趙臨如果不是感激赫敏剛剛幫她解了圍的話，原本也是很想笑的。但現在只好強自忍住。返時計啊！趙臨想，還真是個好東西。不過這東西肯定有原著所沒有提到的侷限，否則鄧布利多早就拿著一個回到從前解決小湯姆了。
他們接著逛了一會兒，哈利和羅恩就被掃帚店新出的"價格面議"的火弩箭吸引住了，扒在櫥窗外走不動路。赫敏和趙臨對魁地奇僅有的興趣就是坐在看台上為格蘭芬多隊加油。所以她們只看了一會兒就膩了。
"那邊有一家神奇生物商店，"赫敏說，"我想去看看。"小女巫表示她父母提前給了她金加隆，讓她自己買生日禮物。看了小豬以後，她更想要一隻貓頭鷹了。
"哈利有他的海德薇，羅恩有小豬，你有咪咪……"小女巫掰著手指說。趙臨此時正在吃一個冰激凌球，聽到這裡華麗麗地噴了。
"你沒事吧？"對中文一無所知的赫敏擔心地拍拍朋友的後背。
"咳……清、清理一新！"趙臨無言以對，只好裝作只是不小心嗆到的樣子，拿出魔杖整理自己一團糟的前襟。
兩個女孩繼續穿過大街，來到那家叫做神奇動物園的店鋪。在那裡，赫敏遇到了她的克魯克山。那是一隻薑黃色的大貓，它的皮毛濃密兒蓬鬆。
趙臨看著赫敏就像是宿命裡註定一般，愛憐地望著大貓的神情，立刻就知道小女巫不再想著要一隻貓頭鷹了。
他們直到傍晚才滿載而歸。趙臨離開的時候把肯特先生家的飛路網設置成了只和格裡莫廣場12號以及陋居的壁爐相連，現在連她也不能再直接從破釜酒吧的壁爐回肯特宅了。所以她們最後都回到布萊克祖宅。赫敏和羅恩早已經帶了行李過來，打算在這裡住到開學前。
他們在走出壁爐的時候，意外地看到了鄧布利多。而盧平正站在他身邊，表情有點複雜。
"啊，孩子們，"老校長愉快地笑著，手臂上掛著他的旅行斗篷，像是正打算離開的樣子，"很高興見到你們。"
鄧布利多教授在小獅子中非常受歡迎，孩子們看到他都很驚喜。
"您見到小天狼星了嗎？"哈利急切地問。
"啊，是的，"鄧布利多眨了眨他的藍眼睛，和藹地笑著，"幸好他的傷雖然看起來嚴重，但卻都是可治愈的。我得說，他這次的確是太衝動了。"老人的表情嚴肅下來。雖然他很喜歡利用別人，但趙臨也相信他對這些自己曾經的學生們的關心也是真誠的——只要不和"更偉大的利益"相沖突。
孩子們聽到鄧布利多都說小天狼星的傷不礙事，終於完全放下心來。
"但他沒有惹上麻煩，是嗎？"赫敏問，"你知道，我是說，他畢竟殺了一個人……"
"可那是個危險的食死徒！"羅恩插嘴道，一臉不可置信地說，"魔法部不可能……他們不可能為這個找小天狼星的麻煩吧？"
"不，親愛的，"鄧布利多慈祥地笑了，"事實上，福吉聽說這件事之後，顯得很高興。尤其當他了解到，羅道夫斯．萊斯特蘭奇也被炸掉了整條右臂之後——我敢說，他很為傲羅辦公室壓力的減少而歡欣鼓舞。"
趙臨表面上跟單純的小獅子們一樣露出松了一口氣的笑容，心裡則開始琢磨老校長這番話裡有沒有諷刺的意味。不過她很快放棄了想從鄧布利多臉上找出什麼線索的嘗試。
"不過，事實上，"鄧布利多說，"我其實是為了另一件事而來的。"
孩子們好奇地看著他，趙臨注意到一直站在後面沒有說話的盧平似乎有些侷促。
"我們將會擁有一個新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了。"鄧布利多愉快地說著，把狼人從陰影裡拉了出來，推到孩子們面前。趙臨眨著眼看著，雖然早就有心理準備，可想到之前狼人甚至連和小天狼星一起開家麻瓜餐廳都顧慮重重的時候，心中還是充滿佩服。
——鄧布利多太牛了！他到底是怎麼如此輕易地就說服了盧平的？

第八章 攝魂怪

九月一日早上，趙臨拒絕了肯特先生開車送她去國王十字火車站的提議。
"最好還是不要讓那些人有機會看到你和我們有關係。"趙臨說。她決定和朋友們一起從格裡莫廣場12號出發。
"魔法部會把我和朋友們一起送去學校的，別擔心。"臨走之前，她這麼對肯特先生說，"你也要小心。哎，希望他們盡快抓到那些逃犯吧。"
"不用擔心我，"肯特先生說。雖然是麻瓜，可他有著連許多巫師都沒有的勇氣，"我有槍。倒是你，盡量不要獨自留在人少的地方。"
"我知道了。"小姑娘答應道。
他們互相貼了貼面頰作為告別，然後趙臨把變小了的行李箱裝進口袋裡，就拎著貓頭鷹籠子踏進了壁爐。
由於萊斯特蘭奇們的越獄，魔法部和韋斯萊夫婦對哈利人身安全的擔憂並不比原著少。哈利是那個打敗了伏地魔，並令他銷聲匿跡的人。作為最冥頑不靈的食死徒，萊斯特蘭奇們一定會想殺他而後快的。
所以一路上他們還是享受了2輛魔法部汽車和多名傲羅護送的待遇。快上火車的時候，韋斯萊先生還拉著哈利，好生叮囑了他半天才放他上車。
一路上沒什麼特別的，唯一的插曲就是中途遇到了爬上火車的攝魂怪。
趙臨本來早就說要給赫敏看她新學的守護神咒，不過後來出了那麼多事，失去了心情，後來也就忘記了。這時候火車中途停下，她才想起來，立刻就把魔杖拿在手中。哈利、羅恩和赫敏本來只是奇怪為什麼火車還沒到站就停了，心裡倒還是輕鬆的。可這時一看趙臨魔杖都亮出來了，不由都嚇了一跳。
"怎、怎麼回事？"羅恩結巴地問，也下意識地伸手按住他的魔杖柄。
盧平要去霍格沃茨當教授，又有意要就近保護哈利，此時自然是和他們坐在同一個車廂裡的。之前他一直微笑地看著孩子們交談，很少插話，這時就立刻抽出魔杖，坐直了身子。
這時，所有的燈忽然之間都滅了，他們被投入了徹底的黑暗之中。
趙臨第一時間就用了"熒光閃爍"。而盧平也燃起了魔法的火焰。
外面的學生一陣騷亂，盧平站起身來，以教師的身份讓大家不要驚慌。在這期間，趙臨一直一言不發地舉著發光的魔杖，臉色雖然有點蒼白，但卻一直很鎮定。盧平抽空讚賞地看了她一眼，心說大世家裡教養出來的孩子果然不同。哪知趙臨只是熟悉劇情，比較有心理準備而已。
盧平這個時候也已經大概猜到究竟發生何事，舉著魔杖警惕地往車廂門走去。趙臨也緊緊地盯車門，打算攝魂怪一鑽出來，就放守護神咒。
在盧平走到門邊以前，門慢慢地開了。
趙臨屏住了呼吸。手裡的魔杖顫動一下，卻沒有吐出銀光。
她自己在家的時候練習守護神咒沒有出過一點問題，多少也有點驕傲。這個時候就託大了，受好奇心驅使，想看一眼這些怪物再收拾它們，所以並沒有在門一開的時候就念咒。而看盧平的意思，好像也是想先禮後兵的樣子。這就給了那隻攝魂怪又長又慢地抽了一口氣的機會。
她頓時感到一陣寒意掠過全身，呼吸凝結在胸中。"就好像永遠也高興不起來了似的"——她以前看書的時候一直在想，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現在終於明白了。
更糟地是，她眼前開始出現破碎的畫面。
——斯內普教授脖子上兩個毒牙的血洞，毫無生氣地躺在地上。
"呼、護神……呼神……"她強撐著，拼命去想跟教授在一起時快樂的記憶，可卻茫然地什麼都想不起來。她只覺得眼前全是紅色的血跡，魔杖頭上發出一道稀薄的銀霧，就什麼也沒有了。她覺得自己眼皮很沉重，身體在被往下拉。
"呼神護衛！"是盧平。他本來想給魔法部一點面子，打算說動攝魂怪自己走開，可一眼瞧見哈利昏了過去，他就急了。而趙臨此時也已念出咒語，可惜沒有成功，於是盧平也不再客氣，直接用自己的守護神，把攝魂怪趕走了。
盧平從口袋裡拿出一大塊巧克力，分給孩子們吃，他自己則走出車廂，打算和列車長談談。
孩子們驚魂未定地談論了一番剛才的事，哈利很為只有自己一人昏過去而羞愧。
"這沒什麼，"稍稍緩過來一點點的趙臨勉強開口說，"攝魂怪會讓你看到在你身上曾經發生過的最壞的事。我想，除了你之外，沒有人有過被伏地魔阿瓦達的經歷。所以只有你昏過去了並不奇怪。"趙臨回憶著以前看到的原著上的解釋說。她很委婉地沒有直接說出哈利應該還聽到了莉莉臨死前的聲音，可看哈利的臉色，他應該是聽懂了。
但是，她自己並沒有經歷過教授被伏地魔害死這件事啊？趙臨茫然地想著。難道說只是在小說裡看的也算嗎？還是說因為那是她最擔心的，所以就被攝魂怪鑽了空子？
"臨說得沒錯。"盧平回來的時候，剛好聽到了小姑娘安慰哈利的話，很意外地看著她問，"霍格沃茨現在那麼早就教攝魂怪了嗎？"他立刻又想起了剛才趙臨想放但沒成功的守護魔法。
"沒，我從書上看的。"趙臨懨懨地說。雖然吃了盧平給的巧克力後，她感覺好多了，可斯內普倒在地上生氣全無的樣子還留在她腦海里，趕也趕不走。要不是剛才想安慰哈利，她一句話都不想說。
盧平和孩子們都以為她指的是在霍格沃茨圖書館找的書，於是釋然。
"你真是個有天賦的姑娘！"盧平誇道。雖然剛才趙臨沒有成功，可在那種情況下，能放出那種程度的銀霧，對於一個年僅13歲而且靠的是自學的孩子來說，真的算是很不錯了。
趙臨勉強衝他笑了笑，接過他遞上的又一塊巧克力。吃完以後，她終於覺得好多了。
小姑娘這個時候就發覺自己還是太天真了，在家裡平和歡樂的情況下和真正面對攝魂怪畢竟是完全不同的兩回事。怎麼能夠因為在家能成功放出守護神，就天真地以為自己已經掌握了這個法術呢？守護神咒被稱為最艱深難學的魔法之一，果然並不是沒有道理的。出於羞愧，趙臨沒好意思告訴盧平她其實是曾經多次成功地施放過這個魔法的。
接下去的一路上平安無事。火車到站以後，大家坐上夜騏拉的馬車，很快便到了霍格沃茨城堡前。一路上大家都忍不住時不時小心翼翼地看一眼哈利。知道他剛才看到了什麼之後，所有人都感同身受地打起寒戰，同時也生怕他再次崩潰。
他們從馬車上下來走進城堡的時候，德拉科．馬爾福特意過來嘲笑哈利。不過盧平馬上走過來給已經幾乎惱羞成怒的小救世主解了圍。
這個世界裡的盧平，因為早就有了一份穩定的工作，又有原本就是極愛講究的貴族世家教養出來的小天狼星的幫襯，無論是衣著還是臉色都沒有了原著中這時的潦倒寒酸和憔悴。小馬爾福觀察了一下，倒也沒敢太看輕他。再看了一眼抿著脣看著他一言不發的趙臨，德拉科悻悻地帶著他的跟班走了。
他們繼續往禮堂走去，快進門的時候，哈利和赫敏被麥格教授叫走了。趙臨隱隱猜到麥格教授是要給赫敏返時計了，不由跟著也興奮起來。接著，她又一眼在教師席上看到那個令她掛念了一整個暑假的人，之前在火車上陰郁了半天的心情，此時終於轉晴。
趙臨高興地向斯內普揮手，但斯內普卻似乎根本沒注意到她。
盧平一進大廳，斯內普就緊緊盯著他，臉上的表情控制不住地扭曲了。
趙臨早就知道斯內普討厭盧平，但她也還記得，原著裡似乎是說教授對盧平和對哈利的討厭是差不多的。
但這個世界裡或許有了趙臨做緩釋劑，斯內普對哈利的厭惡其實還好，趙臨看多了也就覺得沒什麼特別的。可此時教授看盧平的眼神，已經超過遠遠了一般的厭惡——那是憎恨。
趙臨一下子就覺得很無措。她能勉強扳回教授和哈利之間的一點點互相厭惡主要是因為哈利還是個孩子，好忽悠。可她卻絕沒有那麼自戀地以為自己真能金手指地化解斯內普和掠奪者四人組的陳年舊恨。況且將心比心，如果把掠奪者曾經對斯內普做過的事放在她身上，她也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們的。
以前是狼人和大狗住得離斯內普比較遠，所以也就算了。可現在盧平要在霍格沃茨跟斯內普相處一年呢，而小天狼星也說過他一等傷愈就會來學校跟萊姆斯一起保護哈利。
到時候該怎麼辦啊！趙臨深深地發愁了。

第九章 新學期

晚上，當趙臨敲開斯內普辦公室的門的時候，魔藥大師很明顯地怔了怔。
"臨？"他把門縫開得大了一些，抱著手臂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懷裡的坩堝和魔藥器材，"我以為你現在正在參加盧平——教授——的歡迎晚會。"在有意著重提到"教授"兩個字的時候，他薄薄的嘴脣扭曲成一個略帶諷刺的微笑。
——很顯然他對我和盧平、小天狼星之間的關係深有了解，怪不得晚餐時對我那麼冷淡。
趙臨想著。那時候她確實是有點傷心了，攝魂怪殘留下來的影響也沒有起到好作用，可回到宿舍靜了一會兒之後，她還是決定要振作起來。
——如果有那麼簡單的話，早就輪不到我了。
趙臨握了握拳，鼓勵自己說。
於是她還是抱著傢什，在老時間來到地窖，並在斯內普可怕地盯著她的時候，假裝迷茫地眨了眨眼。
"可是我想你了啊，教授！"她仰頭看他，討好地甜笑著。
"是嗎？"斯內普退後一步，把她讓進了屋。"正好，我們有整整一桶鼻涕蟲，你可以在接下來的兩小時內，收集它們的粘液。祝你愉快。"很明顯，他的壞心情並沒有因為小姑娘的刻意討好而轉佳。
門■噠一聲在她身後關上了。
趙臨暗自吐了吐舌頭。不過這個時候她最好還是乖乖地保持沉默。
——起碼在他脾氣正差的時候，也沒有想過趕我走啊！
小姑娘樂觀地想。她把自己帶來的坩堝和材料放到斯內普辦公室裡那張她專用的小操作台上之後，就輓起袖子，坐到了那桶鼻涕蟲前。
"惡！"她皺著眉，一邊自我催眠說"我摸的是果凍，會動的果凍"，一邊開始認真地收集起粘液來。
斯內普看了她一會兒。小姑娘雖然在手碰到鼻涕蟲的時候，臉都綠了，可卻似乎並沒有什麼怨恨的情緒。甚至他能感覺到她好像還……挺開心？真不可思議。發現自己正看著她以後，還仰起頭來衝他毫無芥蒂地笑了笑。
斯內普搖了搖頭。今天還沒正式開學，也沒有學生作業要改。他走回自己的辦工桌，燃起坩堝，開始熬制一副魔藥。
趙臨在7點50分的時候結束了她的工作。她把裝粘液的罐子擺好，拿出手帕狠狠擦了擦手，然後用兩根指頭拈出魔杖。
"清理一新！"她小聲念道。現在這可是她使用最頻繁，也是最拿手的魔法了。
這個時候，斯內普正把坩堝裡溫暖澄淨的金黃色液體倒進一隻玻璃杯裡。
"喝了它。"他把杯子放在他的辦公桌上，往小姑娘方向推了推，乾巴巴地道。
"給我的？"趙臨眼中一亮，收回魔杖，兩步跑了過去，也不問這個魔藥是做什麼的，直接把它端起來就喝掉了。
"有點像橘子水的味道。"她把空杯子放下的時候，舔了舔沾在脣上的殘液，評價道。
一股令人愉悅的溫暖從她心底漫了上來，很快把她包圍。之前攝魂怪遺留下來的那一點點陰影一下子就被趕得一絲不剩。
"謝謝您，先生！"她現在當然知道了這杯魔藥的用途，幸福地撲到斯內普懷裡，緊緊地抱了抱他。"我可真想你啊！"她喃喃道。斯內普很感意外，一時之間不知要如何反應好，坐著一動不動。
畢竟不敢多抱，趙臨馬上放開了他，站直身體，臉上有點紅。
斯內普看著她，顯得很驚訝。不過此時他的脣邊終於有了一絲真正的笑意。
——就算你們藉著波特的光私下裡跟臨走得很近，畢竟我才是她最敬愛的教授！
魔藥大師很得意。跟掠奪者四人組敵對了一輩子，斯內普已經養成了在任何一件事上都要壓對方一頭的條件反射般的習慣。
這可真是個好習慣！如果趙臨知道這件事的話，一定會為此對掠奪者心存感激的。
"臨！"
"在，先生？"
斯內普顯然心情好轉，微笑著嘆了口氣，搖搖頭："晚安。"
趙臨跟斯內普道了別，幾乎是一路飄著蹦跳著繞到盧平的辦公室去。哈利、羅恩和赫敏都在那兒。不過從他們面前擺的空杯子和裝了一些殘餘甜食的盤子看來，聚會已經接近尾聲了。
"你怎麼才來啊？"羅恩嚷了起來，然後他們都看見了小姑娘帶著的坩堝。"現在甚至還沒開學，你就已經去斯內普那裡練習魔藥了？"看羅恩的表情，似乎趙臨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一樣。
赫敏則顯得有點不安。
"啊！"小女巫說，"我突然想起來，應該再多預習一次算術占卜術的，我只看過一遍……"
"得了，赫敏。"趙臨笑起來，打斷她，"我只是去見見斯內普教授而已。"她把坩堝放到地上，走到盧平面前給了他一個擁抱。
"我真的很高興能是你來做我們的黑魔法防禦術老師。"她真心地說。
"謝謝！"盧平望著她，溫潤的眼中閃著一絲好奇，"你和斯內普教授的關係很好？" 一般來說，由於 "斯內普"這個名字很少會在格裡莫廣場12號被人提及，所以盧平對趙臨和魔藥大師之間的良好關係只是隱隱有所耳聞，並不真正了解他們倆到底好到什麼程度。
"哦，何止，"羅恩插嘴道，"她簡直愛他！"然後他和哈利哈哈大笑起來。
"閉嘴，羅恩！"趙臨臉紅了。赫敏則一時間聯想到了洛哈特，惆悵地嘆了口氣。
盧平也笑了。他當然不會當真，不過也因此對趙臨對斯內普的感情倒是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這令他很驚訝——雖然盧平是四人組裡對斯內普態度最溫和的，但這也不妨礙他認定以斯內普的脾氣，學生們只會敬畏他，不可能會有真心的愛戴。
不過盧平當然不會把這些看法說出來。他很快轉移了話題。
趙臨處在一直笑眯眯地走神的狀態下，在盧平那裡又逗留了半個小時，就和朋友們一起告辭回去了。
她爬進被子裡，一邊回味著抱住斯內普的時候的那種大腦缺氧的感覺，一邊傻笑著進入夢鄉。
他們第二天早上的第一節是占卜課。如果不計德拉克在早餐時對哈利的挑釁的話，可以說整個早上都是順利的。通往占卜教室的路很難找，好在趙臨曾經走過一次，就憑著記憶，帶著朋友們很快摸到了地方。
把自己裝扮成一隻發光的大昆蟲的特裡勞妮教授用她那模糊輕柔的嗓音歡迎了新同學，並讓他們自己找地方坐下。
"臨，你好嗎？"她路過趙臨的時候，彎下腰，親切地問。
"我很好，謝謝。您呢？"
"我也是，謝謝你，孩子。"
然後特裡勞妮教授走到壁爐前，在一張有翼的扶手椅上坐了下來。
"你們認識？"羅恩忍不住湊過來問，哈利和赫敏也好奇地看過來。
"是的，"趙臨說，一邊從她的雙肩背包裡拿出水晶球，跟朋友們示意了一下，"我的水晶球還就是她帶我去買的。"
羅恩似乎還想問些什麼，可特裡勞妮教授已經接著說下去了。
"你們選了占卜課，這是所有魔法藝術中最難的課程。我必須一開始就警告你們：如果你們不具備『視域』，那我能教你們的東西就很少了，在這方面，書本只能帶你們走這麼遠……"
聽完這番話，哈利和羅恩都笑著看赫敏，赫敏聽到這門課的書本沒有多大用，顯得很吃驚。
接下去，特裡勞妮教授做了幾個預言，把班裡好多學生們都嚇住了。當然，除了赫敏。看她不屑的樣子，只怕已經把特裡勞妮教授歸入到"神棍、騙子"一類的人中去了。
"我們今天不會學習看水晶球，孩子。"特裡勞妮教授突然和善地跟趙臨說，"那是夏季學期的事，如果我們已經學完了火焰預兆的話。今年我們學習各種基本的占卜方法。第一學期都用在解讀荼葉上。下學期我們應該學習手相術。"
然後她開始教大家怎麼從茶葉渣裡看預兆，順便又嚇唬了幾個學生。
趙臨把水晶球放回包裡，笑眯眯地根據她教的步驟開始弄茶葉渣。其實看完整套《哈利．波特》以後，如果再回過頭來看特裡勞妮教授的預言，就能發現裡面有很大比例都是最後被證明應驗了的。
——歷史上所有的大預言家不都是這樣麼，生前一直被當成神棍騙子，直到逝世後，當他們的預言逐一應驗，才開始被後人推崇。
特裡勞妮教授的預言中仍有一部分是錯誤的，估計是她功力還不夠的緣故。不過，其實這樣也挺好的。如果她真的哪天真能做到言出必中還搞到大家都相信了，那她離死期也就不遠了。
這個時候，學生們被要求互相交換茶杯，觀察對方杯子裡的茶葉渣的形狀。
趙臨聽著哈利和羅恩一本正經地對著彼此的茶杯胡謅，一邊忍著笑翻開課本，比照上面的注釋，就赫敏的茶杯編了幾句。而赫敏則連看起來連書本都不想看了。
"哦，起碼做個樣子吧。"趙臨笑著勸小女巫。她隨意地往四周看了一眼。
"看，大家都在……"她的目光掠過剛剛被特裡勞妮嚇唬說十月十六日星期五會發生一件令其害怕的事的拉文德。看著拉文德依然蒼白的臉，趙臨忽然心中一動。

第十章 未卜先知

"羅恩，高興起來，你聽到麥格教授是怎麼說的了。"
吃午飯的時候，赫敏和羅恩爭論特裡勞妮教授對哈利所做的死亡預言的正確性，趙臨則把她的水晶球拿出來擺在餐桌上，一邊看，一邊瞄幾眼坐在他們斜對面的拉文德．布朗，還隔一會兒就嘆一口氣，連午飯都不好好吃了。
"你在做什麼？"哈利不解地問。由於這回他並沒有把小天狼星變成的大狗誤認為是不詳，也沒有看到過其他會令他誤解的情景，所以倒是沒有原著裡聽到特裡勞妮教授的預言之後的緊張。雖然班上的同學那種拿看死人的眼光看他的那種同情、憐憫的神情還是令他很不高興。
趙臨猶豫地說："我……好像看到一隻兔子。"
"兔子？"哈利更迷惑了。而本來就為特裡勞妮教授的預言而憂心忡忡的拉文德立刻豎起了耳朵。
"嗯，一隻兔子，身上有個很大的傷口，看起來……很不好……它旁邊還有個小女巫，好像是在哭……"
"她是誰？"拉文德顫抖著插嘴問。
趙臨不安地看著她。
"啊，拉文德，"雖然她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出來，但她的眼神已經很明顯了，"……我想我大概是看錯了。畢竟你沒有兔子麼，對吧？
拉文德不說話，可是抖得更厲害了。
"嗨，別在意，"注意到這邊的談話的赫敏不屑地說，"臨大概是被特裡勞妮那個老……"小女巫費力地咽下"騙子"這個詞，繼續道，"荼毒了！"
"那可不一定，"羅恩很感興趣地湊了過來，往水晶球裡張望，"哪兒有兔子？我也看看！"
哈利和拉文德也圍了上來。他們倆此刻都被預言攪得有點心神不寧。赫敏則是"哼"了一聲，連看都不想看。羅恩、哈利和拉文德看了一會兒，很快就疑惑起來。
"我怎麼看不到啊？"
趙臨心說你們當然看不到，我也看不到！不過表面上還是裝出一副很詫異的樣子說："不會吧？那不是很明顯嗎？"她一本正經地指著水晶球裡面亂成一團的白色霧氣。
"嗯……"羅恩猶豫著，"如果這麼說的話，似乎的確是有點兒像……"他歪著腦袋，"從這個角度……"
趙臨忍笑忍得快內傷了。
赫敏還是堅持她的意見，並且苦口婆心地勸說趙臨不要受神經質的特裡勞妮教授的影響。
"可是，我確實能看到啊。"趙臨盯著她的水晶球說（這樣她就不必看著朋友們的眼睛了），"我還看到……"她偷瞟了一眼拉文德，發現後者正在為她的兔子惴惴不安而沒有注意這邊，便用只有他們四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是德拉科，他的胳膊受傷了。我覺得他沒準很快會有血光之災。"
"德拉科？"哈利怔了怔，接著很驚訝地問，"……馬爾福？你們什麼時候熟到彼此以名相稱了？"
趙臨也呆了一下。她一邊想著怎麼編謊還一邊睜眼說瞎話，難免有些緊張。她一緊張，就直接喊馬爾福"德拉科"了。她不由發愁。難道要告訴哈利，她十三年前就因為看多了同人文而習慣於把小鉑金孔雀叫做"德拉科"了嗎？
最後她只好說："是我父親和哥哥……跟馬爾福家有點交情。你們知道……"她話沒說完就停住了——因為找不到詞——不過她善於腦補的朋友們馬上就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神色，不再追問下去了。
"小天狼星以前也和他家族其他人的觀念不合。"哈利甚至開始安慰她了。
趙臨只好傻笑。
"你剛才說馬爾福最近會倒霉？"羅恩很快就把話題轉到他感興趣的事情上去了，"我喜歡這個，哈哈，如果是真的就好了！"他和哈利對望一眼，嘿嘿地笑了起來。
"臨，你只是受那個老……的影響而已。同我的算術占卜課相比，這門課完全是垃圾！"赫敏不屑一顧地說。她一把抓起書包，走了。
"她在說什麼呀？"羅恩雙眉緊皺目送著她，對哈利和趙臨說，"她的算術占卜課還沒有開始呢。"不過他很快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了，轉頭問趙臨，"你還看到了什麼，有沒有看到哈利……"他擔心地望著小姑娘的水晶球，哈利也屏住了呼吸。
"哦，沒有！"趙臨笑了起來，寬慰道，"你們剛也聽麥格教授說了，哈利很健康。"
下午是海格的第一堂保護神奇生物課，很早之前就得到過趙臨提示的格蘭芬多們都氣定神閒地捋捋那本《妖怪們的妖怪書》，輕易地讓它們在自己手中聽話地安靜攤開。
而與此作對比的是個個如臨大敵一般將那書捆著夾著，顯得有些狼狽的斯萊特林們。
小獅子們很高興地發現自己和一貫優雅的小蛇們角色調換了。
尤其是當海格一副"這是世界上最明白不過的事了"的神情，一邊示範怎樣才能安全地打開這本書，一邊用他的黑眼睛憂鬱地看著斯萊特林們，好像在為他們的智商擔心的時候，格蘭芬多的孩子們都亢奮了。
"怎麼，把你的腦子衝進馬桶裡了嗎，馬爾福?"當海格離開學生，走到林子裡領鷹頭馬身有翼獸的時候，羅恩嘲笑地大聲說。
"哦，真滑稽！"德拉克的俊臉是扭曲的，"給我們想撕掉我們手的書，這種蠢人教學，要是我告訴我爸爸，他不大發睥氣才怪……"
"住嘴，馬爾福。"哈利說。
"小心，波特，你後面就是個攝魂怪！"
這個時候海格領著鷹頭馬身有翼獸向著她們快步走來，孩子們不好在教授面前明目張膽地互掐，暫時消停了些。
"我真希望水晶球告訴你的那些都是真的，"羅恩在趙臨耳邊悄悄地說，"我是說，關於馬爾福的那部分……"
趙臨其實一直在猶豫要不要提醒德拉科或者海格小心，不要激怒巴克比克，但此時她決心還是先保持沉默的好。
雖然她打算假裝具有一定的"預言能力"，以便日後萬一需要透露劇情的時候，盡可能地顯得合情合理。可她才剛剛分析過特裡勞妮教授迄今為止還沒死於伏地魔和正義力量的角逐下的原因，自然也不會讓自己的"能力"過早地暴露在斯萊特林們面前。
至於拉文德，趙臨已經決定今後要故意在她面前做幾個錯誤的預言，好讓格蘭芬多們也認為自己能力有限，甚至比不上特裡勞妮教授了。
所以當德拉科果然被巴克比克弄傷，羅恩、哈利甚至是赫敏都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光看著趙臨的時候，小姑娘只是悄悄跟他們說："別告訴任何人！"然後就跑過去開門，好讓慌了神的海格抱著德拉科出去，往校醫院飛奔。
孩子們跟著海格，看著他把德拉科抱進了校醫院，就回到自己學院的公共休息室去了。
"你們說他不會有事吧？"赫敏緊張地說。
"當然不會有事啦，龐弗雷夫人大約一秒鐘就能把傷口縫好。"哈利說，護士長曾經神奇地給他治好比這嚴重得多的創傷。
"不過海格的第一課發生這樣的事情，真是太糟了，對不對？"羅恩說，一副擔心的樣子。"馬爾福肯定會把事情搞得一團糟……"
"不用擔心，"趙臨說，"我們搶先給福吉寫一封信告訴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想他不會為難海格的。"她說著從書包裡拿出了羊皮紙和墨水。
"可是臨，"羅恩和哈利都看向了她，"真是……太神奇了，不是嗎？"
"這只是巧合！"赫敏打斷了他們，但是她看向趙臨的眼神中也有了猶豫，好像只要趙臨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她就能立刻改變主意似的。
"我們都不要再提這件事了！"趙臨說，"我現在就開始寫信，等一下你們幫我看看有什麼疏漏沒有。"
貓頭鷹咪咪送走了那封給福吉的信之後，孩子們忐忑不安地等到了晚飯時間。他們第一批到達禮堂，希望在那裡看到海格，但他不在那兒。
"他們不會開除他吧，會嗎？"赫敏焦急地問道，面前的牛排腰子布丁動也沒動。
"他們最好別開除他。"羅恩說，他也沒有吃。
"我都寫進那封信裡去了，"趙臨說，"海格說過，如果侮辱怪獸，它就會攻擊。馬爾福沒聽，這要怪他自己。"
"臨，"哈利猶豫著說，"要不你再用水晶球看看，海格會不會……"
趙臨愣了一下，不過還是從善如流，很快把面前的盤子挪開，然後把水晶球擺在餐桌上。
很不巧地是，拉文德．布朗也坐在不遠處。看到趙臨的架勢，馬上注意地看過來。所以趙臨只好仔細地看了半天后，抬起頭來對她滿臉緊張的朋友們抱歉地說："我什麼都看不到。"
"我就說嘛，肯定是巧合。"赫敏松了口氣似的宣布道。但她依然放得很低的聲音和遮遮掩掩的表情出賣了她。雖然沒有趙臨想得透徹，可小女巫下意識地也不想讓這件事變得盡人皆知。就像去年哈利能聽到別人聽不到的聲音一樣——擁有太過特殊的，別人都沒有的能力，通常都未必是一件好事。
"看不到，或許也就是說，海格不會被開除。"羅恩樂觀地說。
他們都放低了聲音，可見朋友們下意識地都是想要保護她的。這令小姑娘在感動之餘，也有些欺騙了他們的羞愧。
"但我也是為了他們好。"她最後安慰自己說，畢竟找到合理的透露劇情的方法之後，就能提醒朋友們盡早趨利避害，"而且，我也會盡力保護他們的！"

第十一章 納威在魔藥課上

如果說，赫敏對特裡勞妮教授是完全不信任的話，但她對趙臨卻是完全信任的。
首先她不認為自己的朋友是個會裝神弄鬼、滿口謊言的人（……趙臨痛哭流涕地拉著她的手：俺愧對你的信任啊赫敏！）。另一方面，趙臨在意識到自己的"能力"之後，似乎也表現得很不安。在赫敏看來，神棍是不會不安的。
接下去的那堂魔藥課上，德拉科假裝自己傷得很重，跟斯內普說自己沒法切他的雛菊根。
"韋斯萊，替馬爾福切根。"斯內普頭也沒抬地說。趙臨忙把自己的頭也埋得很低，假裝什麼也沒聽到。
羅恩不高興地嘟囔一句，報復地把德拉科的切得大小不一。
"教授，"德拉科拖長聲音說，"韋斯萊把我的根切成各式各樣的了，先生。"
"噗！"趙臨終於在這些"雛菊"啊、"切"啊、"根"啊什麼的滿天飛的詭異情形下噴了。好在她的坩堝此時冒了一個很大的泡泡，"咕嘟"一下把她的笑聲蓋過去了。
斯內普毫不猶豫地就讓羅恩把他自己的切得整整齊齊的藥材和德拉科的那份互換了。
在羅恩憤憤不平地拿起小刀修復現在他不得不用的根的時候，趙臨悄悄遞給他一根全新的。
"用這個。"她在斯內普看不到的時候低聲說，一邊用身體擋住德拉科的目光。
"謝謝！"羅恩眼前一亮，立刻把原來那份掃到桌子底下去了。
"哪兒來的？"赫敏看著趙臨面前已經切好的她那一份雛菊根，奇怪地悄聲問。魔藥課上每位學生在斯內普眼皮底下從教室前面的藥材櫃裡拿到的分量都應該是一樣的。
"是我自己帶的，不是剛拿的。"趙臨也悄聲回答她。
哈利和羅恩立刻震驚地望著她。
"你……難道已經看到了？"哈利急切地問。就算他現在不得不為德拉科剝無花果的皮，也覺得不在意了。
"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啊，"羅恩低聲地不滿道，"這樣我就不用再切一份了。"
"我……我也沒想到真的會……"趙臨看起來很不安，"我帶這個也只是為了以防萬一。"
"好了，你們快引起別人注意了！"赫敏打斷了他們，用眼神示意疑惑地皺著眉，不斷探尋地看著他們的德拉科。哈利把剝好的無花果隔著桌子扔給他，沒再說話。
德拉科衝他露出一個惡意的笑容，認為他們剛才湊在一起只不過是在說他的壞話，別的倒也沒多想。他開始拿海格的事在言語上攻擊他們。
"恐怕他再也不能當教師了，"德拉科假裝憂愁地說，"我爸對我受傷很不高興……"
"哦，我想不會的。"趙臨衝他笑得很和善，"我挺喜歡海格的，我想沒有比他更適合當神奇動物保護課的老師的巫師了。福吉部長也會這樣認為的。"
德拉科的臉色難看下來。從前兩年的經歷來看，如果他和趙臨各執一詞的話，他還沒有這個自信福吉一定會聽他的。甚至連他父親馬爾福先生都曾多次讓他和小姑娘"起碼保持表面上的和睦"，所以這件事最後多半還是會不了了之。
"難道我這傷就白受了嗎？還有那些驚嚇和疼痛。而那個野蠻人什麼懲罰都不會有？"小鉑金孔雀自從來到這所學校之後，第一次覺得很委屈。於是他變本加厲地欺負起羅恩來。
"韋斯萊，替我切毛蟲！"
而這個時候，斯內普教授正在教室的另一邊忙著嚇唬納威．隆巴頓說，今天下課前，要給他的蟾蜍喂幾滴納威坩堝裡的藥劑，看會發生什麼事情。然後他走開了，納威低聲向赫敏求助。赫敏就小心翼翼地避開斯內普，用嘴角給他提示。
"嘿，哈利，"西莫．斐尼甘說，一面俯身過來借哈利的鋼秤。"聽到沒有？今天早上的《預言家日報》，他們估計萊斯特蘭奇夫婦已經被盯上了。"
"在哪裡？"哈利和羅恩迅速地說。桌子那邊，德拉科抬頭望著，仔細地聽著。納威手一抖，一大半老鼠膽汁都撒到他的坩堝裡了。赫敏對著他那鍋變成鮮亮的艷紅色並且還茲茲地發著聲音的藥液痛苦地呻吟了一聲："不……這樣就很困難了……"
"在離這裡不遠的地方。"西莫說，看上去很興奮，"看見他們的是個麻瓜。當然啦，她並不真正了解。麻瓜們認為他只是普通犯人，對不對？所以她就打熱線電話，魔法部的人趕到的時候，他們早就走了。"
"離這裡不太遠……"羅恩重複說，意味深長地看著哈利。所有人都不懷疑食死徒來霍格沃茨是為了找哈利的麻煩。他轉過身來。發現德拉科仔細地觀察著。
"怎麼，馬爾福，需要給什麼剝皮嗎？"
但是德拉科的眼睛惡意地閃爍著，轉過頭緊緊地盯著納威。他向桌子俯過身去。
"想單槍匹馬地設法抓住萊斯特蘭奇嗎，隆巴頓？"
納威沒有說話，但趙臨發現他握著攪拌勺的手指已經發白了。
"你在說什麼，馬爾福！"哈利生氣地道。他不知道納威父母的事，只是覺得德拉科慫恿納威去送死的行徑很可惡。德拉科嘴脣彎出一個狡猾的假笑。
"當然啦，要是我的話，"他安靜地說，"我早就會做些什麼了。我可不會待在學校裡做好孩子，我會到處去找他。"
"你到底想幹什麼呀，馬爾福？"羅恩粗暴地說。
"你難道不知道嗎，韋斯萊？"德拉科輕聲說，他那雙淡色眼睛眯了起來。
"知道什麼？"
德拉科發出一聲低低的嘲笑。可他還沒說出來什麼，便聽到一聲很沉悶的"彭"。
納威的坩堝裂開了。德拉科因為離他最近，不可避免地就被濺到了。他驚恐地大叫一聲，精緻的小臉上冒出一個個疥瘡。
"白痴！"斯內普咆哮著匆匆走了過來，揮了揮魔杖將潑在地上的藥水一掃而光。
"送他去校醫院。"斯內普對克拉布和高爾說，然後轉過頭，俯視著臉色蒼白得幾乎要透明了的納威。
"所以你故意炸了坩堝，隆巴頓，"他危險地眯起眼，"以為這樣就能救你那可憐的蟾蜍了嗎？很聰明，隆巴頓。"他冷笑著，"格蘭芬多扣50分，為了故意傷害同學。"
納威作為那口坩堝的主人，離那些藥液的距離比德拉科近多了，他受的傷其實比小鉑金孔雀還要重。重傷之下還被斯內普教授這樣恐嚇，再加上之前萊斯特蘭奇夫婦的事也給他加上了很重的心理壓力，這個時候能夠保持不昏過去已經算是很了不起了。斯內普大概是也看出來他狀態不好，就叫西莫也把他送去校醫院了。
好在他們離別的同學都有一段距離，那口鍋的爆炸其實也不是很劇烈，所以其他學生——比如赫敏，只是衣服上被濺到一些，或者鞋子上沾上了些被穿了幾個孔，倒是都沒有受傷。
趙臨看著眼前的狼藉發呆。
羅恩白著臉湊過來，在她耳邊問："這、這個你也看到了嗎？"
趙臨馬上堅決地搖頭。別說原著裡確實不是這樣的，就算她真的事先知道了什麼，這個時候也要裝作什麼也不知道啊。
"當然！"赫敏瞪了羅恩一眼，"如果臨早就知道納威會受傷，一定會警告他的。不是嗎？"
趙臨連忙點頭："我也不是什麼都能看到的。"她悄聲解釋說，"事實上，大部分時間我什麼都看不見，只偶爾能……"她突然閉上嘴。
只見斯內普突然轉過身來，沉著臉掃了他們一眼。大家都嚇得立刻坐直身子，回到自己的坩堝面前了。
斯內普作為當代最優秀最年輕的魔藥大師，自然知道德拉科和納威的傷勢不重，因此他倒一點也不為此擔心。而且剛剛扣了格蘭芬多50分，魔藥大師心情還是很不錯的。連續2年與之失諸交臂的學院杯，這回總該回歸斯萊特林了吧？他滿意地想著。
所以雖然看到波特他們在課堂上竊竊私語，斯內普也只是用眼神恐嚇了他們一番，便也放過了，直到這節課結束，也沒有再找他們的麻煩。
雖然趙臨只"預見"了開頭，沒有"預見"到結局，可是到中午吃飯的時候，甚至是赫敏也對趙臨的"能力"謹慎對待起來了。
所以當小姑娘一邊往嘴裡送著食物，一邊煞有介事地盯著水晶球的時候，赫敏沒有發表不贊同的意見。哈利和羅恩也一臉緊張興奮地盯著她看。
不過，直到下午上課之前，趙臨都表示自己"什麼也沒看見"。
"這很正常，"羅恩雖然有點失望，但也表示很諒解地安慰她說，"我知道有一些著名的占卜師，他們一生中只做出過一兩個重要的預言。"
趙臨很高興他能這麼說，這可令她大大松了口氣。
這麼說來，以後她只要在遇到重大劇情轉變的時候提一句就可以了，不用絞盡腦汁天天扮神棍了？趙臨對這樣的現狀感到很滿意。
這種時時刻刻被人當"先知"盯著，無論發生什麼都會受到 "為什麼不早說" 的眼神控訴的日子，小姑娘真的覺得鴨梨好大！
怪不得那些占卜師都把自己弄得神神叨叨，一副令人感到很不可信的神棍模樣呢！趙臨搖搖頭，覺得自己真相了。這還真不是一般人能過的日子啊！

第十二章 霍格沃茨日常生活

盧平的第一堂黑魔法防禦術課十分成功。學生們迅速對這位有真才實學的教授產生了敬意，哪怕是下課以後，仍在興奮地討論那節課的內容。
"你看見我對付女鬼了嗎？"西莫大叫。
"還有那隻手！"迪安說，揮動著自己的手。
"還有戴著那頂帽子的斯內普！"
"還有我的木乃伊！"
"我不知道盧平教授為什麼害怕水晶球？"拉文德沉思著說。
"這是我們上過的最精彩的黑魔法防禦術課，對不對？"羅恩興奮地說，這時他們正走回教室去取書包。
"他好像是位很好的教師，"赫敏讚許地說，"但是我希望我能和博格特交手……"
"你怕的是什麼呢？"羅恩竊笑著說，"太過簡單的家庭作業嗎？"
只有哈利和趙臨沒有說話。
在那個時候，趙臨盡量躲在哈利身後。她知道盧平不會讓哈利面對博格特的——因為怕伏地魔出現在教工休息室裡，那就太過嚇人了。
而趙臨——她昨晚就想了很久，自己到底怕什麼呢？
她覺得自己沒有什麼特別害怕的動物或事物，而根據她所看過的同人文，在這節課上穿越同胞們看到的多半都是教授的屍體——或者小天狼星的、盧平的、哈利的、德拉克的……主要取決於那文的CP。
雖然這不一定准確，可趙臨也完全不想冒這個風險，去看一眼斯內普教授的屍體。
納威的奶奶裝斯內普雖然氣人，但好歹是活生生的啊！
雖然小姑娘親眼看到之後，還是立刻陰沉了臉，撅著嘴站在哈利身後生悶氣。
同學們倒是能夠理解她的心情，只不過個個臉上都露出不以為然的神色。
"斯內普有什麼好的呢？要我就更喜歡盧平教授！"帕瓦蒂這樣對她的孿生妹妹說。
不管怎麼說，黑魔法防禦術很快就成為多數人喜愛的一門課了。甚至連德拉科．馬爾福和他那一幫子斯萊特林的人都因為盧平遠比原著講究的衣著而說不出他什麼壞話。
趙臨倒是為納威的事很久不想搭理狼人，可盧平聽說之後，很顯然地愣了一下，才抱歉地摸摸小姑娘的頭："我當時真的沒想那麼多……我保證這事以後不會再發生了。"趙臨看著他真誠的眼睛，嘆了口氣。她倒是相信他真的是無意的，只不過是學生時代和掠奪者捉弄斯內普成了習慣而已。這令她心裡特別不舒服。
不過盧平看起來還是很有誠意的。他盡力說服了聽說納威的事後哈哈大笑，決定來霍格沃茨看熱鬧的小天狼星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
"我很高興你做出這個決定。你的傷好得太慢了，這令人憂心。來到霍格沃茨之後，我覺得很幸運，因為能和西弗勒斯一塊兒工作。你知道，我的情況……能夠調制狼毒藥劑的男巫實在不多，而西弗勒斯很顯然是其中最優秀的。等你來了之後，我們可以請求西弗勒斯也為你調制一些更有效的魔藥，來對付你身上那些黑魔法造成的傷口。你們倆也正好可以借此機會修復一下關係——就像我——自從他為我調制狼毒藥劑之後，我敢說，我和他之間的關係現在改善了不少呢。另外，臨也會高興看到這些的，她很崇拜西弗勒斯。"
原本興致勃勃收拾行裝的大狗看到這封信後立刻改變了主意。他才不想和那個油膩膩的鼻涕精改善關係呢！此外，小天狼星對趙臨居然會崇拜斯內普也表示完全不能理解，馬上給盧平、哈利甚至趙臨本人都寫了好幾封貓頭鷹信件旁敲側擊，很久以後才不得不接受了這個令他難以置信的事實。
"誰知道伏地魔給他忠誠的僕人教了些什麼蠱惑人心的邪法！"大狗憤憤不平地想，"等我傷好了，"他不甘願地瞪著自己身上那好幾處因黑魔法而愈合緩慢的傷口，"一定要去霍格沃茨查個清楚！"甚至連萊姆斯都一口一個"西弗勒斯"了，小天狼星覺這簡直令他無法忍受。
趙臨聽說了這件事之後，就重新開始跟盧平說話了。畢竟怎麼說狼人也是原著主要配角之一，跟他把關係打好一點總是好的。而且他這次也勉強算是無心之過吧，之後表示歉意的行動又很有誠意。再說趙臨也不好意思每次都用冷臉對待萊姆斯帶著溫和笑意的誠懇的眼神啊。
也聽說了這件事的斯內普這些天來特別想報復，他也不覺得這有什麼好笑。一提到盧平教授的名字，他的眼睛裡就閃現著威脅的光芒，他現在比以前更加變本加厲地欺負納威了。
以前魔藥課的時候，總是趙臨或者赫敏想辦法悄悄幫納威，讓他的坩堝不至於出太大的問題。可自從那天之後，趙臨每次都故意挑遠離納威的位置坐下，裝作全神貫注地攪拌她的坩堝，無視他可憐兮兮的求助的眼神。並每次都很"巧合"地在赫敏想要偷偷指點納威的時候，大聲叫住斯內普，問他問題，把他的注意力吸引過來。由於她每次都坐在赫敏附近，令得小女巫不得不向可憐的納威投去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然後放棄了她的企圖。
正是因為如此，蛇王的怒火和報復心理在魔藥課上得到了充分的宣泄，而格蘭芬多因納威而嘩嘩流走的寶石數量也讓他滿意，所以這幾天他的心情實際上並不如原著裡那麼惡劣。
這個時候，格蘭芬多們性格中大氣豪爽的一面就體現出來了。趙臨對斯內普教授的迷戀在霍格沃茨裡面早就不是秘密，尤其格蘭芬多們，偶爾還會在公共休息室裡遇到她的時候，就此開她幾句玩笑。每次趙臨都是笑眯眯地大方回應，一點也不惱。所以此時同學們雖然覺得趙臨幫著斯萊特林的院長欺負自己學院的納威不太厚道，可最多也不過搖著頭感嘆一句"重色輕友"、"這人也太沒原則了吧"也就罷了，在心裡同情納威的同時，行動上則理智地保持了中立看戲的態度。畢竟，西方人對他人私事的關心程度遠遠不及中國，那種居委會大媽似的自詡正義化身到處管閒事的熱情也並不是很常見——除非是極親密的朋友——可無論怎麼說，開朗活潑又成績拔尖的趙臨也一直都比怯懦內向的納威更有人緣。
"你再多忍幾天吧，"西莫有一次安慰因為再次做錯了課堂魔藥練習而哭喪著臉準備去斯內普那裡領勞動服務的罰的納威說，"等這一陣子過去，最多到這個月底或下個月初她也就好了。"
果然，到了十月初，當斯內普的氣差不多消完了以後，趙臨在魔藥課上又開始偶爾提點納威一兩句了。
與此同時，盧平迅速成為了學生們最喜歡的教授，甚至霍格沃茨的學生們間都傳說有高年級的女生開始給他寫情書了。不過，無論趙臨和哈利他們私下裡怎麼打趣、追問，狼人都只是微笑著搖頭，說："沒有的事。"
特裡勞妮教授也得到了一些粉絲，比如帕瓦蒂．帕蒂爾和拉文德．布朗，她們總喜歡在午飯時分到特裡勞妮教授的教室去，回來的時候，總是一臉優越感，好像她們知道了別人不知道的事情一樣。而且不管什麼時候，只要她們對哈利說話，她們的聲音就變得輕輕的，就好像他已經停屍在床了。哈利發現自己沒有辦法在特裡勞妮教授用那雙大眼睛同情地、淚汪汪地看著他的時候喜歡她。赫敏則已經開始對這門課消極抵抗了。趙臨倒還好，雖然不像帕瓦蒂和拉文德那樣崇拜特裡勞妮，但卻也對這位神神叨叨的占卜師保持了相當程度的敬意。偶爾她也會加入兩位同學和特裡勞妮的午間會談，研究一些水晶球和塔羅牌上的問題。她現在是真真正正連洗澡都要抱著她的水晶球了——只有去見斯內普的時候，她才把水晶球暫時放在寢室裡的床上。
而對海格來說，這個學期接下去的保護神奇生物課就成了一個悲劇。他再也不敢把他那些"可愛的小寶貝"介紹給學生們了，只是在一課又一課地讓學生們學習如何照顧弗洛伯毛蟲。
其實，公平地說，海格選擇鷹頭馬身有翼獸而不是八眼蜘蛛作為孩子們的第一堂課，已經說明他是經過深思熟慮，而不是不負責任地隨便憑自己的喜好選擇課程內容的了。趙臨覺得對於這樣一個實心眼的好人還是應該以鼓勵和緩慢教化為主的。
"我很喜歡巴克比克，"她有一天一邊把切細的萵苣往弗洛伯毛蟲黏滑的喉嚨裡塞，一邊這樣說，"它可比弗洛伯毛蟲可愛多了。"哈利、羅恩和赫敏都露出贊同的神色，一起點頭。
十月初，對於哈利來說是個很忙碌的時期。因為今年是格蘭芬多魁地奇隊長伍德在霍格沃茨的最後一年，他懷著一定要在自己走之前捧走學院杯的怨念，狠狠操練他的隊友們。所以哈利他們又開始了每周三次，風雨無阻地訓練魁地奇的日子了。神奇的是，沒有一個隊員對此有任何微詞——他們個個鬥志昂揚，信心百倍地為那個巨大的魁地奇銀杯而奮鬥。
"謝謝你的隱形眼鏡和避水符，它們太好用了。"哈利有一天拖著疲憊卻乾爽的身子回到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的時候，感激地對趙臨說。他的隊友此時滿身都是泥水，狼狽不堪。
"我寫信讓爸爸再寄幾張來。"受到鼓舞的小姑娘馬上熱情地說。一個星期以後，當格蘭芬多隊的每位隊員都享受到在狂風大雨中全身乾爽地進行魁地奇訓練的待遇的時候，整個學院都完全原諒了小姑娘一涉及斯內普就馬上拋棄原則的毛病。
作者: 藍桉    時間: 2012-5-20 19:37

第十三章 山雨欲來

萬聖節前夕是三年級學生的第一個霍格莫德週末。哈利本來是有小天狼星給他簽字的申請表的，可惜一傳出萊斯特蘭奇越獄的消息，那表格就被盧平沒收了。
"魔法部肯定很快就會抓住他們的，人家已經有一次看見他們在什麼地方了。"盧平帶著幾分內疚安撫著委屈地用一雙綠眼睛泫然欲泣地望著他的小救世主，"哈利，我敢說你下一次就能去了。"狼人牽著哈利的手，很是為這個孩子不能和同齡的朋友們一起享受快樂的霍格莫德週末而心疼，就把他帶到自己的辦公室裡，哄他看剛剛通過貓頭鷹郵寄到的為下節黑魔法防禦術課準備的格林迪洛（一種小水怪），並讓哈利在那裡逗留到下午，直到學生們都從霍格莫德回來以後，才讓他回到格蘭芬多塔樓去。
趙臨、赫敏和羅恩帶著大包的糖果和作料笑話店的產品回到了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並把他們的戰利品都堆在哈利的膝蓋上。
當赫敏和羅恩七嘴八舌興奮地向哈利描述霍格莫德的時候，趙臨只是一直微笑著在一旁聽著。
可是哈利很快便告訴他們自己在盧平辦公室遇到了送魔藥來的斯內普，並委婉地暗示斯內普可能不懷好意。
"誰都知道，斯內普極其想教黑魔法防禦術，為了得到這個職位不惜代價。"羅恩張大嘴，這句話衝口而出。赫敏一眼瞅見趙臨臉色不太好，趕緊踩了踩他的腳。
趙臨其實是把原著裡的這個情節忘記了——孩子們起初是擔心斯內普為了黑魔法防禦術的職位毒害盧平的。她沒想到劇情都已經扭曲成這樣了，這種懷疑居然還沒有變。
"不過要是他，你們知道，"赫敏放低了聲音，一面緊張地四處張望，"如果他在設法毒盧平，他不會當著哈利的面這樣做的。"
應該慶幸朋友們中總算還有一個頭腦清醒的嗎？趙臨被氣笑了，嗤道："是啊，斯內普教授打算在鄧布利多校長的眼皮底下謀劃一起謀殺，僅僅是為了得到他喜歡的課程的教職！"
她這麼一說，大家就都知道自己想錯了，不由尷尬起來。
"我只是太擔心萊姆斯……"哈利低著頭囁嚅道。
"萊姆斯自己怎麼說？你有把你的擔心告訴他嗎？"趙臨盛氣凌人地問。
"……他叫我不要胡思亂想……"哈利的耳朵紅了。
"那就停止胡思亂想！"趙臨輪流瞪他和羅恩。
"……對不起，可是，"雖然因為趙臨的緣故，孩子們對斯內普其實已經沒有原著裡的那麼反感了，可羅恩還是和哈利一樣，並不完全相信他，"我們以前並沒有聽說過萊姆斯有什麼舊疾啊，為什麼一到霍格沃茨就發病了呢？"
"以前一次都沒有？"趙臨倒是詫異了，轉過頭問哈利。
哈利肯定地點頭。
"那……他有沒有每隔一段時間就離開家一陣子？"趙臨還不信了。
"額……"哈利猶豫了，"這個倒有。不過……"
"那就行了！"趙臨打斷他，"事實上，關於他的病，我倒是知道一點。"
"你知道？"哈利和羅恩異口同聲地詫異道。
"不會又是你的水晶球告訴你的吧？哈哈。"羅恩笑著說。自從拉文德真的接到她的兔子賓斯的噩耗之後，孩子們對趙臨的"預言能力"就更推崇了。
趙臨白了他一眼："才不是。我猜出來的。"
"你『猜』出來的？！"哈利、羅恩和赫敏都用懷疑的眼光看著她。
"我還以為是斯內普教授告訴你的。"赫敏說。
"他可什麼都沒說，"趙臨馬上表示她心愛的教授不愛嚼舌根，"我是偶然看到他在為萊姆斯調制魔藥，根據他使用的材料猜了個大概。"
事實上，趙臨其實有點懷疑斯內普是故意讓她看見的。按她的魔藥程度和一貫在教授面前表現出的對這門技藝的喜愛，看到新奇又複雜的魔藥煉制程序，即使教授拒絕告訴她這是什麼，她自己也肯定是要弄個清楚明白的。斯內普估計是想讓她自己猜出盧平的狼人身份，然後疏遠他吧。
其實這也很容易理解。一來，斯內普對盧平的恨意難以輕易平息，想看到他倒霉再自然不過。二來，他也為現在趙臨、哈利兩人和一頭危險的狼人走得太近而擔心——一個是和自己相處了兩年多，已經有了感情的得意門生，另一個是莉莉的兒子。無論他們兩個有誰出了意外，都不是魔藥大師願意看到的。為此，斯內普不知多少次在背地裡咒罵小天狼星和鄧布利多不靠譜了——居然讓一個危險的狼人和一群沒有自保能力的小巫師住在一起！
所以斯內普現在一方面接受鄧布利多校長的委託，盡心盡力地為盧平調制狼毒藥劑以減少他的危險性；另一方面也絞盡腦汁想盡快把狼人的身份曝光在兩個孩子面前。
大略看出了斯內普用意的趙臨對此表示很為難。她打算要好好斟酌一番，再決定怎麼跟教授談盧平的問題。
"那萊姆斯究竟是得了什麼病呢？"哈利其實對趙臨怎麼知道的不感興趣。他只是為這位跟自己越來越親近的父親的生前好友擔心，"不會是……"他想起了一些絕症，害怕得臉都白了。
"額，不是，不會死人的……"應該吧？趙臨遲疑地想了想，很快看到了哈利、羅恩和赫敏松了口氣的表情。
"但是，我是不會告訴你們那到底是什麼病的。"趙臨嚴肅地說。她相信以現在這個世界裡哈利、羅恩和赫敏此刻對盧平的感情，他們是絕對不會僅僅因為他是狼人而疏遠他的。但小姑娘仍認為，這種事情最好還是不要從第三者的口中說出來對他比較好。
哈利和羅恩還有些疑惑和不滿，赫敏倒是很快便能理解了。畢竟她的父母都是牙醫——雖然牙醫和醫生是完全不同的兩回事，可小女巫對醫患保密原則也算是很了解的——除非在特殊情況下（協助調查等），主治醫生是不能隨意透露病患的信息的——因為這屬於個人隱私。
畢竟是注重個人隱私的英國，赫敏只幫著隨便解釋了兩句，哈利和羅恩便釋然了。
"好吧，"羅恩最後說，"反正我們知道萊姆斯的健康的確有點問題就是了。"
哈利憂心忡忡地決定以後要多花點時間陪陪萊姆斯，要知道，當他自己生病的時候，也是更希望有人在身邊陪伴的。
趙臨很為事情這麼輕鬆地就解決了而高興。
這個時候，赫敏看了一下她的表。
"我們還是下樓吧，要知道，再有五分鐘，晚宴就開始了。"
他們急急忙忙地穿過肖像畫上的洞，加入到人群中去，很快就進入了禮堂。禮堂裡掛著成百上於只南瓜燈，還有一群振翼飛舞的蝙蝠和許多噴吐火焰的橘色飄帶，它們在天花板下面懶洋洋地飄蕩，像是燦爛的水蛇。
食物是精美的，趙臨一邊往嘴裡塞著東西，一邊時不時地往教師席上瞄。斯內普教授瞥盧平的眼光跟平時比起來不大正常，就像是一直在戒備什麼似的。趙臨想起來哈利說過盧平今天喝了一杯魔藥——估計是快月圓了吧。小姑娘猜測。所以斯內普教授才那麼擔心。
正當大家快樂地享用過萬聖節晚餐，站起來準備離開禮堂，回自己學院去的時候，城堡上空突然響起了刺耳的警報。
"發生什麼了？"
"怎麼回事？"
禮堂裡頓時亂成一團。鄧布利多教授不得不使他的魔杖頭上發出幾次刺耳的煙火爆炸聲，大家才安靜下來。
"孩子們，"他聲音低沉地說，"我恐怕剛才是有外來入侵者觸動了城堡的防禦警報。現在教員們和我本人將對城堡進行一次徹底的搜查。" 這時，麥格教授和弗立維關上了禮堂所有的門。
鄧布利多繼續說道："為了你們自己的安全，我想你們可能要在這裡過夜了。我要求級長們在禮堂入口處站崗，男生和女生學生會主席留在禮堂裡負責管理。出了任何事馬上向我報告，"他向珀西加了這一句，珀西一臉重要人士的自豪，"找一個幽靈帶話給我。"
鄧布利多教授停了一下，正要離開禮堂，又說："哦，對了，你們會需要……"他隨意一揮魔杖，長桌就都飛到禮堂的邊上，靠墻站好了；再揮一下，地面上就鋪滿了成百個紫色的睡袋。
"好好睡。"鄧布利多教授說，他出去時隨手關上了門。禮堂立即響起了一片興奮的嚶嚶嗡嗡的說話聲。
"怎麼回事？不過是個警報——我是說，萬一是什麼迷路的魔法生物誤闖了城堡邊界呢？"
"這不可能，"赫敏神情凝重地說，"只有真正的黑魔法才會引起學校的警報。我在《霍格沃茨——一段校史》裡讀到的。"
"黑魔法？"羅恩的臉白了，"這、這就意味著——"他身邊的納威也一下子明白了，臉色刷地變得比他還要白，同時抑制不住地渾身顫抖。
"是那些食死徒，"哈利強自鎮定道，"萊斯特蘭奇——他們來了。"

第十四章 狼毒藥劑

萊斯特蘭奇最終還是逃脫了。
狡猾的食死徒們顯然一發現觸動了警報就離開了，鄧布利多和教授們只找到了那處很明顯遭受到黑魔法破壞的城堡邊界一角。他們花了很長時間修復防禦法陣，並在城堡周邊和城堡內部都進行了地毯式的排查，可惜一無所獲。
這件事令整個霍格沃茨城堡的所有師生和工作人員都提高了警惕，麥格教授甚至有一度打算中斷哈利的魁地奇訓練，以保證他不會在騎著掃帚在天上飛的時候成為目標明顯的活靶子。
不過，哈利最終說服了她同意自己在有霍奇夫人陪伴的條件下繼續訓練。
聽到消息後的盧平也很快同時出現在了訓練場上。
這令哈利又驚喜又感動。
"你的病好些了嗎？"他憂心忡忡地問，"你應該多休息。"
"不要擔心，"盧平溫和地笑著說，"多虧斯內普教授的藥，我已經好多了。"
哈利發覺他看起來確實沒有前段時間那麼憔悴。根據趙臨的描述，哈利誤以為盧平只是得了關節炎這一類不算大問題，但偶爾發作起來也折磨死個人的慢性病。雖然他還是弄不明白這有什麼好保密的。
所以哈利也只是再三地要求盧平注意保暖，就回到他的隊友中間去了。哈利還是很高興有盧平這樣既是親人，又是魔法高強的教授在一旁看著自己訓練的。這令他覺得既溫暖又有安全感。
這樣的訓練進行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隨著第一場魁地奇比賽逐漸臨近，天氣越來越壞了。在盧平的陪伴之下，格蘭芬多隊勇敢地訓練，比以前更加刻苦了。
然而在星期六比賽以前最後一次訓練的時候，哈利驚訝地發現，只有霍奇夫人一個人來到了訓練場上。他疑惑地走過去詢問盧平的去向，這位女士很遺憾地告訴他盧平又生病了。
"都是這討厭的天氣！"哈利難過地想。他現在愈發確定盧平所患的的確是關節炎了。
但更糟的還在後面——斯萊特林為了避開在風雨交加的天氣裡比賽，以"他們的找球手受傷的手臂還沒有好"為藉口，申請調換了比賽順序。
這下，一向以斯萊特林為假想敵訓練的小獅子們不得不倉促迎戰他們一點也不熟悉的赫奇帕奇隊了。格蘭芬多隊裡所有聽到這個消息的小獅子們都憤怒地咒罵斯萊特林的狡猾。
由於盧平的病，斯內普如願以償地當上了黑魔法防禦術的代課老師，並且在課堂上用他特有的方式——毒舌+扣分——令他的學生們對"狼人"這種生物印象深刻。末了還要求學生們寫一篇兩張羊皮紙的論文，內容是識別和殺死狼人的方法。
至少赫敏在做完斯內普布置的作業之後就立刻猜到了事實真相。只不過天性善良的小女巫馬上便決定把這件事永遠藏在心底。這不僅僅是由於宣稱知道盧平病情的趙臨也沒有把這件事曝光，更因為通過她自己的親眼觀察，小女巫覺得盧平是個好人，所以她決定信任他。
而對趙臨來說，這件事就沒那麼簡單了。既然斯內普在課堂上已經算是紅果果地"明示"了，平時在她去練習魔藥的時候又從不避諱地當著她的面調制狼毒藥劑，小姑娘知道自己不能再繼續裝糊塗了，否則不是被識破，就是要被懷疑智商了。
沒辦法，趙臨只好在當天晚上磨磨蹭蹭地做完例行魔藥練習，在離8點結束時間還差十幾分鐘的時候，主動提起了這個話題。
"先生，"小姑娘假裝好奇地探頭往斯內普辦公桌上沸騰的坩堝裡看，"我覺得，這種魔藥長得跟狼毒藥劑還挺像的。"
斯內普很為自己這個以前覺得她很聰明，但最近卻令人擔憂地智商劇降的得意門生終於開竅了而高興，臉上帶上一絲微笑。
"如果我們的趙小姐曾經費心去研究過這副藥劑的材料和配方，就會發現它和狼毒藥劑不僅僅是外表相似而已。" 畢竟這個學期他已經不止一次在她面前調配過它了。
"是啊，"雖然知道斯內普不會用攝神取念查看她的大腦，可趙臨仍是心虛地低下頭，假裝自己被那口坩堝裡翻滾的氣泡迷住了，"可這是為盧平教授製作的魔藥，不是嗎？盧平教授為什麼需要……"
斯內普滿意地看到趙臨停住了，皺著眉頭似乎在思索。他假笑著，期待看到小姑娘猜到真相之後驚恐的表情。斯內普認為，如果趙臨驚慌失措地把這件事告訴她的朋友們，那麼很快整個霍格沃茨就都會知道了。家長們絕對不願意讓自己的孩子在一個狼人嘴邊上學，鄧布利多就不得不解雇盧平了。
這倒也罷了，斯內普幾乎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當哈利——詹姆斯．波特的兒子——也對盧平露出懼怕和戒備的眼神的時候，那對該死的狼狗臉上的表情了。
斯內普有這種想法真的不能怪他。趙臨還記得自己前生在閱讀這套小說的時候，跟著哈利進入教授的記憶，目睹了掠奪者四人組在O.W.L.s考試之後當著眾多霍格沃茨學生和莉莉的面對他進行羞辱的場景。
趙臨毫不奇怪為什麼斯內普那麼想讓盧平和小天狼星倒霉，也完全理解他能夠無動於衷甚至樂見其成地看著他們去死。
然而，小天狼星和盧平在除了斯內普一人面前之外的時候，都是真誠友善的。對趙臨也一直像對自己的子侄一樣親切。經過一年多的相處，趙臨沒有辦法不對他們產生好感。更何況；兩人本身並不壞，就像德拉科相對於哈利，其實內裡都是好孩子，只是因立場和觀念的不同而造成了遺憾罷了。
所以趙臨此刻就深深地體會了一把"手心手背都是肉"的感覺。
"哇，"趙臨做了半天心理建設，終於抬起頭來，一臉崇拜地看著斯內普，"教授您好厲害啊！"
"……"斯內普愣住了。這可不是他期望中的反應。
"您讓狼人都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了！"趙臨繼續用星星眼向斯內普放電，"我聽說是您發明了狼毒藥劑，是嗎？您實在是太偉大了！"
"……"他們本來不是應該討論盧平的狼人身份嗎？不過……
"是誰告訴你，狼毒藥劑是我發明的？"斯內普被理想和現實的巨大差距刺激得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暫時偏離了原來的話題，神情古怪地問。
"額？"趙臨驚訝地問，"難道不是嗎？可我記得……"她前生看過的所有穿越HP文都是這麼寫的啊！不過那些文裡還寫著德拉科是教授的教子呢——而經過她粗略的觀察，目前為止這看起來似乎完全是沒譜的事。當然，不排除斯萊特林學院的這對師生隱藏得比較深。
"20世紀70年代中期，發明了狼毒藥劑。"斯內普用一種看傻瓜的眼神看著小姑娘，"那時我甚至還沒從霍格沃茨畢業！"
"哦！"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的趙臨這回是真心地覺得很神奇，望著教授露出驚嘆的表情。
"那麼，"斯內普不愧是斯內普，很快就擺脫了趙臨拙劣的忽悠大法的影響，把偏移軌道的話題帶了回來，"說說你對盧平——教授——的感想"他嘲諷地著重念著"教授"這個詞，兩根修長的手指不耐煩地敲了敲桌子。
"很偉大！"趙臨毫不猶豫地說。
"……"斯內普以為自己聽錯了。
"教授您真是太偉大了！"趙臨馬上把那句話補全。
"……難道我們沒有在一分鐘之前，剛剛討論過狼毒藥劑的真正發明者嗎？"
"哦，不是這個，"趙臨馬上說，"我能看出來您不喜歡盧平，（斯內普"嗤"了一聲表示他對"不喜歡"這個語氣那麼輕的詞的不屑。）可還是盡心盡力為他調制魔藥。我覺得您真是一位非常高尚的人！"她聰明地不再在盧平的名字後面加"教授"的後綴了。
"……"斯內普覺得話題好像又偏了，而且趙臨似乎是在故意吹捧他。他皺起了眉，冷冷道："收起你的小花招，趙小姐。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他有點不耐煩了。她不會是因為也愚蠢地對那個狼人產生了好感，因此故意轉移話題吧？魔藥大師周圍的氣場一下子降到零下。
趙臨已經好久沒"享受"到教授的怒氣了，這時重溫，忍不住就想發抖。不過她既然已經決定要裝傻到底，就絕不會半途而廢。
"我是真這麼認為的……"看到斯內普的臉色更難看了，趙臨馬上識相地加上一句，"狼人啊——中國好像沒有狼人哦，我從來都沒見過。"她用憧憬的語氣說，"下次一定要向盧平好好討教一番！"

第十五章 魁地奇比賽

斯內普黑著臉："只要他沒有咬斷你脆弱的脖子！"
"可是，狼毒藥劑是有效的吧？"趙臨顯得很吃驚地問。
"……當然！"
"您親自調配的藥劑也絕對不會出錯，"趙臨馬上接下去說，"那麼盧平就是安全的呀。哎，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狼人呢，真沒想到！"小姑娘露出躍躍欲試的表情，"盧平怎麼不是吸血鬼呢？我聽說血族也很帥啊！"她居然看起來還有點興奮了。
"……"斯內普發現自己和她簡直無法溝通。在西方魔法界，一提起狼人，甚至連很多成年巫師都會嚇得發抖。血族雖然也會殺人，但起碼他們神智清醒，一般情況下還不至於對親朋好友動手。可狼人則是完全不同的一回事。因為發作起來六親不認，狼人一向被認為比吸血鬼更危險，也更可怕。可從小沒見識過這類生物的小姑娘卻把兩者混為一談，而且似乎只是把他們當成了有趣的傳說。
想想倒也可以理解。比如斯內普自己就永遠無法理解東方人為什麼會輕易被鬼魂嚇得魂不附體。照西方巫師看來，那些留下來的都是怯懦的膽小鬼，不鄙視他們就已經很厚道了，怎麼可能會害怕。
文化差異真可怕！斯內普也無奈了。
他開始覺得自己從小姑娘這裡尋找突破口的計劃實在太愚蠢了。
"臨！"
"在，先生？"
"晚安！"
"……晚安，先生。"趙臨識趣地收拾東西走人了。直到回到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她才松懈了僵硬的臉部表情。就算被斯內普當成一個傻瓜，也比讓他認為她在感情上已經向盧平傾斜的好啊！趙臨覺得自己剛才的表現都可以去評選奧斯卡影後了。真得慶幸斯內普沒有對她使用攝神取念。
可是，現在還只不過是一個盧平，就這麼難了；等小天狼星傷愈之後肯定是要來的，到時該怎麼辦啊！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糾結這個問題了，可趙臨還是不禁惆悵地嘆了口氣，發起愁來。
"臨，你怎麼了？"這個時候，也在公共休息室裡聊天的哈利、羅恩和赫敏發現了她的異常。
"每次你從斯內普那裡回來的時候，不都好像中了金加隆獎似的嗎，怎麼今天……"羅恩半開玩笑地問。
"不，你從晚飯的時候開始就不對勁兒了，臨。"赫敏疑惑地說，"只不過那時你急著要去斯內普教授那兒，我就沒問。"
"發生什麼事了嗎？"明天就是格蘭芬多隊和赫奇帕奇隊的魁地奇比賽了，原本一直在緊張的哈利也暫時忘了這件事，湊過來擔心地問。
趙臨呆了呆。她確實在那時就為怎麼就盧平的事對斯內普裝傻發愁了，但卻沒想到自己表現得那麼明顯，連朋友們都注意到了。
"哦……沒什麼……"她說著，突然想到一件事，臉色一變，"哈利，你明天……"
羅恩打了個寒戰，以為小姑娘是看到了什麼不好的預言："不要告訴我，你又看到了……"自從拉文德的兔子不幸遇難之後，格蘭芬多的同學們對趙臨的"能力"都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可趙臨自那以後就再沒成功地從水晶球裡看到過任何事了。
事實上，特裡勞妮教授完全不用藉助工具隨口就能預言，而趙臨即使抱著水晶球也時靈時不靈的。這樣一比較，高下立分，大家也就對小姑娘的"能力"失去了興趣。更何況學生們中，對占卜完全持懷疑態度的不在少數，這一部分學生一直堅持無論是趙臨還是特裡勞妮，她們的預言都只是巧合而已。漸漸地大家也就淡了，只有羅恩仍舊對此深信不疑。
"我們……我們不可能輸吧？"哈利緊張地問。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明天的比賽，羅恩這樣一問，再看看趙臨蒼白的臉，他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赫敏幾乎都要開口阻止趙臨說話了。她本來就對預言這種事半信半疑，如果趙臨告訴哈利他們明天會輸，小女巫相信哈利僅僅是出於心理原因也一定會輸的。
幸好趙臨很快說："不，我沒有看到結果。"但她仍是皺緊了眉頭，"但我看到了——大批攝魂怪。"
"什麼？！"哈利和羅恩同時打了個寒戰。
"你、你在哪看到的？"羅恩抱著僥倖心理結結巴巴地問，"學校裡？晚飯前你不是一直和我們在一起嗎？"
"可是鄧布利多教授說，"赫敏懷疑地說，"他不會讓攝魂怪進入學校的。你沒有出去過吧？"
"不，我沒有。"趙臨說，"當然，我是在水晶球裡看到的。我起初是想試試能否看到明天的比賽結果，可我除了攝魂怪，別的什麼都沒看到。"
哈利和羅恩齊齊抽了口氣。
"這預示著什麼呢？明天比賽的時候，那些怪物們也會來魁地奇球場？"羅恩顫抖地說。哈利一點都不覺得這比趙臨直接看到格蘭芬多隊輸了更令他高興。
只有赫敏還是堅持道："這不可能，鄧布利多既然說過，就一定會做到。他們不會讓攝魂怪踏進霍格沃茨一步的。"
"或許吧，"趙臨猶豫地說，"我可能看錯了。"
可見到趙臨自己也猶豫起來，原本態度很強硬的赫敏倒開始不確定了。在小女巫心裡，神棍是不可能猶豫的。猶豫著的趙臨很顯然比自信的特裡勞妮更能取信於人——也不知道赫敏的這種想法是從哪裡來的。
不管怎麼說，第二天比賽之前，他們還是做了萬全的準備。小姑娘拿出一張符紙貼在哈利腦門上，然後用魔杖指著它，用了起碼5分鐘的時間念誦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咒語。哈利一開始的時候覺得這很傻，尤其是當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裡的所有人都好奇地看著他們的時候。不過當趙臨施法結束，那張符紙化作一道白光，完全隱沒在他額內之後，他就改變主意了。他只覺得全身百骸都暖洋洋地，非常舒服，甚至連賽前的緊張情緒都舒緩了不少。
"時效長達24小時的超強保護咒，"趙臨收回魔杖之後，擦了擦額角的汗對哈利說，"上面的符咒是用鳳凰鮮血畫成的，我用光了自己的庫藏，也只做出了這一張。顯然現在正是使用它的好時機。"
哈利對此十分感激。
這個時候時間已經差不多了，半空中隆隆的雷聲令人心煩，狂風撞擊城堡墻壁，遠處傳來禁林中樹木折斷的聲音。格蘭芬多隊的球員們紛紛把避水符貼身藏好，懷著慶幸的心情下樓去吃早飯。
"這場比賽會是激烈的。"格蘭芬多魁地奇球隊的隊長伍德說。他什麼也吃不下。
"別擔心，奧利弗，"格蘭芬多隊的美女追球手艾麗婭安慰他，"起碼現在我們不用在乎這點兒雨。"
飯後，隊員們就跟著伍德去更衣室了，趙臨和羅恩、赫敏則匆匆地往球場觀眾台趕去。天氣十分惡劣，不僅僅是暴雨滂沱，大風也刮得他們臉上生痛，很快把他們撐著的一把大雨傘吹走了。
由於製作避水符的材料收集不易，而趙臨的父母和哥哥的修為又都達到了不需要它的的幫助的程度所以庫存並不多。在給格蘭芬多隊每位隊員都配備一張之後，連趙臨自己都沒得用了。所以這個時候他們只好用魔杖給自己的斗篷加上"防水防濕"，然後頂在頭上，冒著著風雨艱難地往前走。
比賽開始了，狂風暴雨讓它變得更為激烈。格蘭芬多隊球員們的掃帚雖然仍然個個被大風刮得搖搖擺擺，但卻比全身濕透的赫奇帕奇隊員們輕鬆多了。
因此比分很快就拉到了200:60.
赫奇帕奇隊的隊長迪戈裡叫了暫停。
趙臨在看台上，從望遠鏡裡看著魁地球隊的小獅子們聚集在球場邊上一把大雨傘下面，伍德拍了拍哈利的肩，對他說了什麼。哈利滿懷信心地點著頭。
"我們一定會贏的，是嗎？"羅恩興奮地說，"幸虧有你的避水符！"他和赫敏被現場歡樂的氣氛感染，現在已經把攝魂怪的事完全忘到腦後去了。
趙臨可不敢保證，她拿著望遠鏡又四下裡看了看。好在至今為止還沒有發現攝魂怪的形跡，而鄧布利多就坐在觀眾席上，哈利會很安全。她稍稍放下心來。
很快，魁地奇球員們又騎著掃帚升上半空。這回赫奇帕奇的隊員們改變了戰術，居然連著進了2球。現在比分是200:80，格蘭芬多隊的球員們打得更謹慎了。
正在這時，在半空中盤旋的哈利和迪戈裡同時調轉方向，向某一處疾衝過去。
"他們準是看到金色飛賊了！"赫敏尖叫著，緊緊抓住趙臨的手臂。
"哈利，加油！"羅恩跳著腳，聲嘶力竭地喊著。在這個時候，誰抓住了金色飛賊，勝利就是屬於他的。
可是突然，看台上被一陣刺骨的寒冷籠罩了。人群中出現一片因膽怯而產生的寂靜。趙臨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立刻勉強忍著懼意，抽出魔杖指向那些突然之間聚攏來的戴著黑色頭巾的影子。
"呼神護衛！"

第十六章 火弩箭

趙臨這次因為天天都把守護神咒的咒語當做晨讀那樣背，總算順利地念了出來。
可是，她還是低估了攝魂怪的實力。
斯內普脖子上開了兩個血洞、毫無生機地倒在地上的畫面立刻再次撞進她的腦海，她無論怎麼努力都快樂不起來。
——想想高興的、幸福的回憶！
趙臨拼命想把那些畫面趕走。可從她魔杖頭裡噴出的仍然只是一陣銀霧。
這時她聽到了赫敏帶著顫音的驚呼："哈利！"
半空中，哈利像是失去了知覺，原本騎在他□的光輪2001打著轉兒，一下子就被狂風遠遠地吹走了。
鄧布利多怒吼一聲，奔到球場上去。他揮動魔杖指著掉下來的哈利，想緩和他下墜的速度。不過老校長很快便發現這並不必要。
一片乳白色光從哈利的身體中透出，像一團棉花那樣將他包圍起來，整個看起來就好像是一朵大大的雲彩。如果無視此刻的瓢潑大雨和凌烈狂風的話，那朵"雲彩"就像是一團真正的棉花在晴朗的日子裡所能做的那樣，緩緩地、緩緩地飄落。
鄧布利多馬上掉轉了他的魔杖頭，對準聚集在球場中的攝魂怪。巨大的銀色鳳凰沖天而起，帶著本世紀最強大的白魔法師無可遏制的怒火，重重壓向那堆戴著黑色兜帽的影子。
攝魂怪們驚慌地逃走了。
趙臨、赫敏和羅恩也從看台上跑下來，衝進球場。騎著掃帚在天空盤旋的兩隊魁地奇球員們此時都意識到剛才發生了什麼，紛紛聚攏過來。格蘭芬多隊的隊員們圍在哈利身邊保護他。伍德想把哈利拖到自己的掃帚上，但他很快發現那朵"雲"拒絕他的靠近，溫和而堅決地把他伸過去的手彈開了。
因為被包裹在"白雲"裡的哈利下落的速度實在太慢，他甚至還飄在半空中的時候就甦醒了。哈利睜開眼睛茫然四顧。剛才攝魂怪帶來的最糟糕的記憶，此時在他心裡只剩下一個淡淡的影子，他覺得從頭到腳都暖洋洋地很舒服。
哈利很快就記起來他剛才正在做什麼，同時也驚慌地發現自己的掃帚不見了。那包裹在自己身體周圍的——應該是趙臨的法術吧。他想起來剛才在公共休息室裡，趙臨對他施法時，也是這種溫暖的感覺。他穿過半透明的白光，越過他的隊友們關心的臉，努力向四下張望，很快就看到了赫奇帕奇隊長兼找球手迪戈裡手中握著的那個金色飛賊。
哈利的心陡然沉了下去。
迪戈裡拿著金色飛賊，心情很複雜。剛才他和哈利同時看到這隻小球，一起向它疾飛而去，他太專注了以至於都沒發現哈利飛到一半就摔下去了。迪戈裡抓到了金色飛賊，可他總覺得自己勝之不武。
哈利一接觸到地面，那團一直保護著他的"白雲"就消失了。
"霍奇夫人，"迪戈裡一降落就馬上對趕過來的裁判霍奇夫人說，"波特是因為攝魂怪才掉下去的，這不公平，我請求中斷這場比賽，重新賽一場。"聚攏在他周圍的小獾們臉上因自己的找球手剛才抓到了金色飛賊而興奮的神情甚至還沒褪去，就聽到了自家隊長說的這番話。可他們此時也只是顯得很失望而已，並沒有人表示異議。這種事情恐怕只有在以正直忠誠而聞名的赫奇帕奇身上才有可能發生吧！正好趕到球場目睹了這一幕的趙臨很是感慨。
"不，"臉色灰敗的伍德聽到迪戈裡的話之後勉強開口說，"你們勝得公平，勝得光明磊落。" 格蘭芬多隊的球員們雖然也個個神情黯然，卻都保持沉默表示同意。"不必再賽了。" 伍德看到哈利沒事之後，就從球服的內袋裡拿出避水符，隨手塞給憂鬱地看著他們的趙臨。然後他轉身走到球場中央，仰起頭，讓大雨衝刷在他臉上，看起來似乎打算就這麼淹死自己。
哈利慢慢蹲下去，臉埋在兩膝之間，兩手抓住頭髮。弗雷德抓住哈利的肩膀，粗暴地搖著。
"好了，哈利，你以前總是能抓到金色飛賊。"
"總會有一次失手的。"喬治說。
"比賽還沒有結束，"弗雷德說，"我們丟了一百分，對不對？所以，"他看了看興高采烈地漸漸走遠的赫奇帕奇隊，伸伸下巴示意，"如果他們輸給拉文克勞，而我們又打敗了拉文克勞和斯萊特林。"
"赫奇帕奇至少要丟二百分。"喬治說。"但如果他們打敗了拉文克勞……"
"沒門，拉文克勞太棒了。但如果斯萊特林輸給了赫奇帕奇……"
"這都要看分了，不管誰輸誰贏，都是一百分的事。"
哈利蹲在那裡，一句話沒說。他們輸了，他還是第一次在魁地奇比賽中輸掉。
"好了，孩子們！"這時候鄧布利多走了過來。老校長的聲音裡還有幾分未消的怒氣，他先用魔杖給哈利檢查了一下，然後意外地發現這個孩子不但分毫未傷，甚至連頭髮衣物都是乾燥溫暖的。但他倒也總算是放心了。"回城堡裡去吧。雖然——"他立刻就注意到格蘭芬多隊員們除了正在自虐的伍德以外每個人都是渾身乾爽的，"雖然各位先生和女士們看起來不需要躲雨，可我覺得在這種天氣裡，大家還是呆在室內的比較好。"他微笑著說，半月形的眼鏡後面，湛藍的眼睛盯在趙臨手裡的避水符上。"很不錯的魔法，臨。"他讚嘆道。
趙臨一時拿不準他是在說避水符還是剛才保護哈利的法術，只好對他露出一個看起來很天真的笑容："我們走吧，鄧布利多教授。等到了城堡裡，這個就給你看！"她揚了揚手裡那張符紙。
"哦，謝謝你，我的孩子，"鄧布利多校長表現出好奇心很快能夠得到滿足的愉快神色，"不過你們先回去吧，我只怕還有些事需要處理。"他緊了緊裹在身上的斗篷，就轉身離開了。趙臨猜他不是去找攝魂怪，就是去找福吉的麻煩了，偷偷吐了吐舌頭，跟著同學們回到了格蘭芬多塔樓。
"你看得可真準，臨！"羅恩直到很久之後才算緩過神來，可是臉上依舊沒什麼血色。
"幸虧如此！"經此一事，赫敏也完全相信了趙臨的"能力"，驚魂未定地說，"不然哈利——梅林啊，當時他離地面起碼有50英尺高！"
"別告訴別人。"趙臨再次囑咐他們說。
"當然！"赫敏和羅恩異口同聲地說。他們不傻，也不小了，自然也明白預言能力其實是一柄雙刃劍。
他們一起把目光轉向坐在公共休息室角落裡一張小沙發上的哈利身上。他此時已經得到了他的光輪2001的噩耗，抱著掃帚的殘骸發呆。這是他繼輸了比賽之後，受到的又一個沉重的打擊。綠眼睛的小救世主此時一副隨時都會哭出來，只是倔強地忍住的樣子。
大家看在眼裡都覺得好心疼。
"嗨，哈利，"羅恩走過去輕聲安慰他說，"你可以用我的——我是說，你的光輪2000。"小天狼星在給包括哈利在內的格蘭芬多隊每位成員都配了一把光輪2001之後，哈利就把自己原來的那柄2000借給羅恩了。
這個時候，壁爐裡的爐火突然一亮。
"哈利！"裡面傳來小天狼星焦急的聲音。"哈利，你在嗎？"
大家都嚇了一跳。好在此時別的同學都回去休息了，公共休息室裡只有他們四個人。
哈利呆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略略遲疑了一下，就把懷裡的掃帚殘骸放到一邊的地毯上，跑到壁爐前。
"哈利，你沒事就好。"小天狼星的臉出現在火焰裡，好好地看了看自家教子，才松了一口氣似的說。"鄧布利多剛才告訴我這件事的時候，我簡直嚇壞了。聽著，我打算坐明早第一班霍格沃茨特快來看你，我……"
"不要！"趙臨衝口而出。
"……什麼？"小天狼星不解地看著她。
"……額，我是說，你的傷怎樣了？霍格沃茨治療黑魔法造成的傷口的魔藥存貨好像不多了，要不明天我請斯內普教授多做一點，然後你再來？"這可能是趙臨能想到的最拙劣的理由了，不過對一衝動就拋棄大腦的大狗來說已經足夠了。
"……不必了，"小天狼星的臉雖然是在光明的火焰中，可也抑制不住地黑了，"我明天白天來，看過哈利之後，晚上就回去。"
"哦。"趙臨稍微放下一半的心，只逗留一天的話，這兩個人還是很有可能根本就見不到對方的面的——相信他們自己也會下意識地這麼做的。
完全沒有認識到趙臨意圖的哈利被教父滿溢的關愛感動了。
"小天狼星。"哈利在知道他們輸了比賽之後，第一次開口了。
趙臨和赫敏同時注意到好友翡翠般的眼睛裡一下子含滿了淚水，便體貼地拉著還在狀態外的羅恩悄悄地走開了。
趙臨在走進女生寢室之前忍不住向後看了一眼，正看到哈利雖然滿臉委屈，但卻顯得很安心地對著壁爐擦眼睛。
趙臨放心地關上了門。有像父親一樣的小天狼星的安慰，哈利很快就能恢復的吧。
第二天，甚至在小天狼星本人抵達霍格沃茨之前，他給哈利的貓頭鷹郵件就到了。
"梅林啊！"在一旁好奇地看著哈利拆包的羅恩控制不住地倒抽一口冷氣，啞著嗓子道："我真不能相信！"
那是火弩箭，正和他們在對角巷時看到的、夢寐以求的那把一模一樣。哈利把它拿起來，它閃閃發光。他能感覺到它在顫動，於是就放了手；它懸在半空中，沒有任何依託，離地的高度正適合他騎上去。他的眼睛從飛天掃帚最上端的金色序號一直看到完全平滑、呈流線型的掃帚末梢。

第十七章 霍格莫德週末

事實證明，是趙臨過於擔心了。
去年密室事件發生的時候，小天狼星也來霍格沃茨住過一段時間，那時他和斯內普不也相安無事嗎？
雖然主要因為那是非常時期，小天狼星受到鄧布利多的囑咐盡量留在格蘭芬多塔樓保護哈利和獅院學生——那裡是斯內普最不可能會出現的地方。
而每次他們倆不得不見面的時候，鄧布利多教授都會在場，使得他們除了仇視地互瞪之外沒有機會做別的事。
畢竟那時是霍格沃茨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鄧布利多絕不會讓他的兩個最得力的干將把戰鬥力白白消耗在內鬥上。
而這次，小天狼星來到霍格沃茨以後，也只是在晚餐的時候，鄧布利多在場的情況下跟斯內普互相挖苦了一番——還沒討到什麼好——論毒舌大狗和教授簡直不是一個重量級的，氣得小天狼星幾次站起來想掏魔杖，都被鄧布利多笑眯眯地不動聲色地滅了。
晚餐結束後，小天狼星很是有點憤憤地和哈利他們一起回到格蘭芬多塔樓。不過，生性開朗的他在許多把他當偶像崇拜的小獅子們的包圍下，很快便忘記了方才的不開心，除了罵了斯內普兩句"鼻涕精"之外，很快就把他拋到腦後，揉著哈利的腦袋，和大家一起興致勃勃地聊起了惡作劇。大生知音之感的雙胞胎馬上神通廣大地從廚房弄來了零食，大家圍坐在一起就像是在派對一樣。
當然格蘭芬多里也有人對此不以為然。比如珀西和赫敏，就對那些"夜遊"啊、"密道"啊之類的話題頻頻皺眉。
趙臨看得好笑，搖著頭抱著坩堝從格蘭芬多的門洞裡爬了出去，依舊去找斯內普。
"怎麼，"魔藥大師挑眉看著準時敲響他辦公室門的趙臨，"我不相信布萊克今晚不會在格蘭芬多開派對。"
"啊，您簡直料事如神"趙臨習慣成自然地立刻送上一個馬屁。
"你為什麼不參加呢，"斯內普淡淡地說，"像你這個年齡的孩子們，總是更喜歡熱鬧的派對甚於枯燥的魔藥的，不是嗎？"何況你們不是交情一直很好麼？
"可是，您說過，魔藥練習必須得持之以恆才行啊，" 趙臨睜大眼睛仰頭看他，顯得很驚訝，"怎麼能因派對這種小事就隨意中斷呢？何況小天狼星只是朋友的教父而已，等我做完練習再回去加入他們都沒關係啊。"
斯內普被"只是朋友的教父"這句話戳中了癢處，心中大悅，露出滿意的笑容。他退後一步放小姑娘進入他的辦公室，還摸了摸她的頭以示表揚。
再加上晚餐時也狠狠地挫敗了宿敵，魔藥大師一整個晚上心情都相當不錯，對趙臨也顯得比以往更有耐心。趙臨一邊偷看教授比平時更多的帶著點得意的笑容，一邊很認真地考慮，既然小天狼星還有這種附加效果，要不想辦法把他多留幾天算了。
當然她也只是這麼想想。小天狼星被熱情的小獅子們多留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回倫敦去了。
哈利對他的離開雖然表現出相當程度的依依不捨，可整個人看起來卻比前兩天精神得多，很顯然是被治愈了。尤其是當他裝作不經意地在德拉科面前擺弄他的火弩箭的時候，德拉科臉上那種糅合了震驚、嫉妒和不甘的神色更令他分外高興。
趙臨一邊淡定地喝茶圍觀，一邊想，難道火弩箭真的異乎尋常地昂貴嗎？德拉科不可能沒寫信給他有錢的老爸提這件事，而L爹那麼疼兒子的人居然都沒給他買一把來壓過哈利。當然，也不排除這是馬爾福家族對繼承人的挫折教育的一部分。趙臨只稍微思考了一會兒，就覺得研究這麼複雜的事太費腦細胞，把它拋到腦後去了。
為了以防萬一攝魂怪再次在魁地奇比賽中出現，又度過了一個月圓時期的盧平開始教哈利守護神咒。哈利只試了幾次就能放出模糊不清的守護神影子了，盧平對此非常讚賞。
"瞧，我早知道的，畢竟是詹姆斯的兒子！" 回到倫敦的小天狼星在和盧平每日例行的雙面鏡或壁爐通話中得悉此事後驕傲地說。盧平微笑著點頭表示同意。
這個學期接下去的日子過得很平靜。無論是萊斯特蘭奇還是攝魂怪都沒有任何動靜，似乎都放棄了他們進入霍格沃茨的企圖。夏季學期的最後一周，又可以到霍格莫德村去一次；除了哈利之外，大家都很高興。
"我們想買的聖誕節東西都可以在那裡買，"赫敏說，"媽媽和爸爸實在是喜歡從蜂蜜公爵那裡買來的毛毛牙薄荷糖！"
趙臨也很想去找找看有什麼適合送給在中國的家人的好東西。雖然他們其實並不過聖誕節。
哈利又是惟一留校的三年級學生，對此他很憤慨，趙臨有一度猜他會想辦法溜到霍格莫德去，就像原著裡寫的那樣——可很快盧平教授出現了，溫和地邀請哈利到他的辦公室去，"分享一些茶"，並要給他看一個新到的神奇生物。哈利顯得高興了些，順從地跟他走了。趙臨猜想這樣的話起碼今天雙胞胎都沒有機會把活點地圖送給哈利了，不由有些失望。她對那份地圖的好奇心可是很重的呢！
趙臨和羅恩、赫敏跟著大隊伍一起來到霍格莫德，很快便注意到每家店鋪的門口都貼了一張魔法部的通告。
奉魔法部命令顧客注意：在另有通知之前，攝魂怪將於每天日落後在霍格莫德街道上巡邏。此舉純為霍格莫德居民之安全而設，一但萊斯特蘭奇們再度被捉拿歸案即予取消。望顧客於傍晚之前采購完畢。
聖誕快樂
"我們得加快速度了，"赫敏打了個寒戰，想起了之前幾次和攝魂怪的不愉快的接觸，"早點買好東西，我們就回去。"
"放鬆點，赫敏，"羅恩大大咧咧地笑，"現在還是早上呢，我們有足夠的時間。"
他們先去了佐料笑話商店。
"我們肯定每個人都要在蜂蜜公爵糖果店買一大堆東西的，"趙臨說，"不如把去那裡的行程排得稍後一點，這樣我們就不必一直提著沉重的糖果包到處走了。"為了能多買點東西，小姑娘今天甚至連除了見斯內普時以外從不離手的水晶球都沒有抱過來，只是背了一個巨大的雙肩包，並帶上一隻裝滿了金加隆的錢袋。
一個小時後，當趙臨和羅恩從佐料走出來的時候，兩人都笑得有點不懷好意。赫敏氣惱又無奈地跟在他們後面。接下去，他們果然在蜂蜜公爵糖果店裡買了不少東西，除了赫敏喜歡的打算送給她父母的毛毛牙薄荷糖，趙臨還往她的背包裡裝了不少"具有特殊效果"的各種糖果：吹寶超級泡泡糖(它能使整個房間充滿藍色風鈴草顏色的泡泡，幾天都不會破滅)、小巧的黑胡椒小頑童("為你的朋友從鼻子裡向外噴火！")、冰耗子("聽到你的牙齒打戰和咯吱咯吱的聲音！")、形狀像蟾蜍的奶油薄荷糖("真的會在胃裡跳動！")、松脆的糖羽毛筆和會爆炸的夾心糖。
然後他們站在這家店鋪最遠的角落裡掛著的一塊寫著"不同尋常的口味"的招牌下，商量著給哈利帶些什麼回去比較好。他們先是一致否定了帶有血腥氣的棒棒糖，羅恩又建議買一罐擠成一團的蟑螂糖。
趙臨和赫敏還沒來得及表達她們的噁心，就突然聽到哈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肯定不要。"
羅恩差點兒沒摔了罐子。兩個女孩也吃了一驚。
趙臨沒想到即使盧平也不能阻止劇情按既定的軌跡發展，衝口就問道："萊姆斯跟你一起來的？"
羅恩和赫敏也被提醒了，都東張西望地看。但他們誰都沒看到盧平。
"不是，"哈利笑道，"剛才鄧布利多送信給萊姆斯，似乎是有事要和他一起去倫敦一趟。他們剛走。"
然後他左右看看，壓低了聲音把有關活點地圖的事詳盡地告訴了他們。
赫敏馬上建議哈利把地圖交給麥格教授，羅恩和哈利表示反對。赫敏用"萊斯特蘭奇們可能也會知道蜂蜜公爵地窖的密道"作為理由堅持己見，並向趙臨尋求支持。
"我覺得他們不會知道，"趙臨說，赫敏向她投來驚訝的目光。"如果他們早就知道，前段時間就不會試圖突破霍格沃茨邊界了，他們可以直接進入城堡。"趙臨聳肩，很客觀地說。既然知道原著裡那條密道從來就沒惹出過什麼麻煩，那又何必阻止哈利長期持有活點地圖呢？畢竟也部分算是他父親的遺物了。更不用說趙臨自己對這張地圖也很感興趣。
"不錯，就是這樣！"羅恩和哈利高興起來。
"但我們最好還是早點回去，萊斯特蘭奇可不像……"趙臨頓了頓，把"小天狼星"這個名字咽了下去，"他們很可能潛伏在附近尋找機會。而攝魂怪要到日落以後才會在霍格莫德巡邏呢。" 她總覺得鄧布利多和盧平一起離開這件事也未免太巧了。她隱隱有不太好的預感。
赫敏馬上表示贊同。
"他們要發現哈利在這裡也不容易呢。" 羅恩說，隔著有豎框的窗子向外面紛飛的大雪點頭。"得了吧，姑娘們，這是聖誕節，哈利應該放鬆一下了。"
作者: 藍桉    時間: 2012-5-20 19:37

第十八章 萊斯特蘭奇

從蜂蜜公爵糖果商店出來以後，趙臨、哈利、羅恩和赫敏又閒逛到三把掃帚酒吧，點了四杯黃油啤酒，在那裡消磨了幾個小時的時間。
不過期間出了點小問題——他們正聊得高興的時候，突然麥格教授等霍格沃茨老師和福吉部長推開酒吧的門，邊聊著天邊走了進來。赫敏和羅恩馬上按住哈利的腦袋，把他塞到桌子底下去了。
"帶你的隱身衣了嗎？"趙臨稍稍挪了挪椅子，擋在哈利前面，悄聲問。
哈利點點頭，手忙腳亂地把自己遮起來。幾個孩子同時松了一口氣。
不過這樣他們也坐不下去了。趙臨放低聲音和朋友們小聲嘀咕了幾句，就推開椅子站起來，裝作他們沒看到教授們，此時正準備離開的樣子。哈利從桌子底下鑽出來，抓著隱身衣，小心翼翼地緊跟在他們身後。
"啊，真是個驚喜。"福吉第一個看到了他們。趙臨就裝出很意外的表情，很沉著地走過去跟他們寒暄。赫敏雖然已經緊張得不得了了，但也成功地帶著有點僵硬的微笑和教授們打招呼。
"我、我去結賬。"羅恩有點腿肚子發軟，趕緊跑了。
好在有驚無險，趙臨出去之前，還特意撐著門轉過身來，很有禮貌地跟福吉和教授們再次揮了揮手。哈利趕緊趁這個機會溜了出去。
"啊，多麼彬彬有禮的孩子啊！"他們離開後，麥格教授欣慰地微笑著對福吉和她的同事們說。大家都點頭表示贊同。
四個孩子一出門就加快了腳步，直到都出了霍格莫德地界的時候才慢了下來。哈利看看四下無人，從隱身衣裡鑽了出來，長長地松了口氣。
"太驚險了！"
"哈利，你還是快點回去吧。"赫敏不安地說，一邊還驚魂未定地東張西望。
哈利這個時候的玩心也被嚇得全跑光了，點點頭："我回蜂蜜公爵糖果店去。"他說。
於是大家把他往回送。
"嘿，你們看那裡！"走到半路，羅恩突然指著遠處對面山包上隱約可見的怪樹說，"尖叫棚屋！哈利還沒去看過吧？"
"……我以為你們去年剛開學就見識過打人柳了。"趙臨詫異地說。事實上，他們前幾次來的時候，羅恩就表現出對那個景點的不同尋常的熱情了。可他見到趙臨和赫敏對鬼屋都沒什麼興趣，就只好遠遠地看了幾眼作罷。
羅恩裝作沒聽見，可趙臨看到他的耳朵紅了。
"反正順路，我們就過去看一眼吧？"羅恩跟哈利說，"那可是全英格蘭最有名的鬼屋啊！"
哈利想了想，也有點心動。他去年和羅恩被打人柳嚇得夠嗆，還真沒仔細看過那個據說建在地底下的尖叫棚屋。
"不行！"赫敏趕在哈利回答之前就嚴厲地說，"時間不早了，哈利得抓緊時間回去。"她抿著嘴，緊緊盯著哈利，樣子像極了麥格教授。
"要不我們走快一點，隨便看一會兒就馬上回來吧？"哈利用請求的語氣說，"然後我就回去。"他用他濕漉漉的綠眼睛可憐巴巴地看看赫敏又看看趙臨。兩個女孩想到哈利整個學期都沒有機會在霍格莫德好好玩一次，不由也心軟了。
"好吧，"赫敏和趙臨對視了一眼，只好說。
於是他們掉頭往離村子越來越遠的小路走去，一路上羅恩都很興奮，跟哈利念叨著到時候運氣好的話或許能見到一兩隻在附近遊蕩的鬼怪。趙臨搖搖頭，無奈地用個懸浮咒把自己的背包飄在身邊跟著他們移動（因為怕縮小咒會和魔法糖果上的咒語起衝突，就施到背包上了。）她心裡完全明白所謂的鬼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自然興趣不大，現在也不過是陪著朋友們走一趟罷了。
俗話說望山跑死馬，他們本來看著打人柳的輪廓覺得似乎也不遠，可這一走就感覺出來了。
在10分鐘以後，四周越來越偏僻，甚至都能看到禁林的影子了，卻一點也沒有快到了的感覺。這個時候已經接近傍晚了，赫敏和趙臨同時拉著男孩們停下了腳步。
"下次有機會吧，"趙臨勸著他們說，"現在必須得回去了，否則等太陽下山，攝魂怪就該出來了。哈利還得回糖果店呢。"
於是他們只好失望地掉頭往回走。路上哈利說："你們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你們從這裡直接回霍格沃茨吧。"
"這怎麼能行！"赫敏像是聽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大聲叫了起來，"我們一定要看到你平安進入密道才能放心的。"羅恩和趙臨也紛紛點頭。羅恩看著快要下山的太陽，倒是真的有點後悔剛才拖著哈利跟他一起胡鬧了。
"沒事，哈利，"趙臨安慰他說，"只要我們走快點，到時候跟著別的同學一起回去就行了。攝魂怪不會明目張膽地襲擊大批學生的。"她說著抽出魔杖給他們四個人的腳上都施了輕快咒，這樣一來他們的速度果然加快了。
"這可真棒！"羅恩驚奇地讚嘆道，"你可真厲害，你和赫敏。我說……"
可是他還沒說完，趙臨只覺得後心突然一痛。
失去知覺之前，她只見到眼前一片紅綠光交錯，耳中一道瘋狂的尖笑聲漸漸遠去。
……
"你殺了她！"趙臨不知道自己失去意識了多久，然後似乎是在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一個充滿懼意的粗啞的男音。
"那又怎麼！"這句似乎近了些，尖利的女聲帶著幾分歇斯底裡。她感覺有誰踢了自己一腳，把自己翻了個個兒，現在她面朝上了。那踢在她腰上的一下貌似力氣不小，感覺卻是鈍鈍的，不怎麼痛。
"黑魔王說帶波特小子和這個女孩去見他，不要擅自殺掉他們！"
"哼！那又如何，反正黑魔王最終還是會要他們的命。我可是主人最忠心的僕人，他不會為了這點小事……"這個聲音說到最後，到底帶了一絲底氣不足。
"你怎麼敢違背黑魔王的命令！"嘶啞的男聲恐懼地顫抖著。
"……"
"別浪費時間！"另一個男聲粗暴地打斷他們，"我們快帶波特小子走！"
趙臨微微把眼睛睜開一條縫，幸好那三個裹在黑斗篷裡的巫師只顧著爭吵，一時沒注意到她。她悄悄轉了轉眼睛，一下子就看到離自己不遠的地方，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正是自己的三位朋友。她想起先前聽到的話，猜到他們這肯定是不幸地遇到那三名萊斯特蘭奇了。想到這裡她原本就因後心的劇痛而蒼白的臉色此時看起來更像一具屍體能有的那樣難看了——他們剛才用得是"她"，那就是說他們殺了個女孩？難道是赫敏？……
趙臨盡量不引人注意地使勁兒往赫敏那邊看，可小女巫此時面朝下趴在地上，渾身僵硬，她看不到她是否還活著。哈利和羅恩倒是面對著她，兩人都驚恐地轉著眼睛，不住往她身上看。赫敏正倒在他們倆的背後，羅恩看起來擔心得不得了，他的眼珠子都快要像穆迪一樣轉到背後去看了。
發現一直緊閉雙目像是失去了知覺的趙臨醒來了，他們先是松了口氣，接著臉色跟趙臨一樣，一下子變得刷白。
既然趙臨還活著，那麼他們殺死的那個一定是……
赫敏和趙臨都是他們的朋友，無論聽到的是誰的噩耗，他們都接受不了。
這個時候貝拉特裡克斯突然轉過頭，趙臨馬上閉上眼。她這只是下意識的動作，畢竟看羅恩和哈利僵硬的樣子，他們一定是中了石化咒，這種咒語本身並不會讓人昏迷。只不過趙臨以前沒想過這咒語打在身上是那麼痛，她都有一陣子痛得休克了。
可她很快便慶幸自己這麼做了。
"等等，讓我殺了這個紅頭髮的，還有這個泥巴種。"貝拉特裡克斯獰笑著走近。
——什麼？泥巴種？
幾個孩子都怔了一下。按理說趙臨和赫敏的外貌差異算是很巨大的，現在天色還沒黑呢，貝拉特裡克斯還不至於認錯吧？難道她果然像外界傳說的那樣，徹底瘋了？
"行了，別節外生枝。"第二個男聲不耐煩地說，"主人還在等我們。帶上波特，我們快走。"
"羅道夫斯說得對，"第一個男聲說，仍帶著不可抑制的顫抖，"貝拉，你已經違背命令殺了這個中國女孩兒……不能再惹怒主人了……"
趙臨、哈利和羅恩都愣住了。
這個時候趙臨身上的痛沒有剛才那麼劇烈了，就發現自己身體的控制權又漸漸回來了，並不像是中了石化咒的樣子。她微微動了動手指，魔杖從袖內被施了魔法的內袋裡總悄無聲息地滑到她掌心，藏在寬大的衣袖下面。可她只要稍微一動手臂，就扯得全身都痛得要命，半天都緩不過來。她不敢亂動了。
趙臨看著萊斯特蘭奇兄弟走過來想要搬動哈利，其中一個的右手僵硬得有些詭異。她知道只要他們帶著哈利幻影移形，想再找他們可就難了。趙臨掙扎著想抬起手臂向他們施咒，但仍在折磨著她的劇痛讓她暫時只能做最微小的動作，甚至連咒語也念不出來。她急了。

第十九章 英雄救美

正在這時，拉巴斯坦．萊斯特蘭奇忽然"啊"地一聲，渾身僵硬地摔倒在地上不動了。
"什麼人！"萊斯特蘭奇夫婦驚呼一聲，狼狽地閃開隨之向他們射來的兩道紅光，高舉魔杖憤怒地吼道。
可他們面前沒有人。
"誰在那裡，出來！"貝拉特裡克斯魔杖頭指向剛才的咒語襲來的方向射出一道綠光。但卻只打在空盪蕩的雪地上。
"小心，一定有人隱形了！"她丈夫這麼說，同時很注意地去看鋪著厚厚積雪的地面，想從腳印看出敵人的蛛絲馬跡。可他沒有看到任何異常。
"從形顯身！"貝拉特裡克斯暴躁地揮舞著她的魔杖。"隱身衣飛來！"
還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別管了，"羅道夫斯對妻子說，"你帶著拉巴斯坦，我帶著波特，先離開再說！"他說著倒退著往哈利那邊走去，魔杖仍警惕地指著前方。
"為什麼是我帶拉巴斯坦！"哪知道貝拉特裡克斯突然推了他一下，憤怒道，"讓我來帶著波特男孩！"
正當萊斯特蘭奇夫婦起了爭執時，從另一個方向又突如其來地射出兩道白光。
"啊！"縱然躲得及時，貝拉特裡克斯的右肩和她丈夫的右腿上都被割了深深的口子，鮮血飛濺了出來。
"賤種！"貝拉特裡克斯踉蹌地退了幾步，被激出了凶性，一腳泄憤似的狠狠地踢向正巧橫臥在她腳邊的趙臨，揮舞魔杖四處亂丟魔咒。趙臨被一陣大力挑得飛了起來，眼看就要頭朝下地撞到一邊冒出雪地的尖利的山石堆上去。哈利和羅恩驚怒交加，可是他們憋紅了臉都無法令自己的身體移動絲毫，眼睜睜看著趙臨遇險。兩個孩子此時都後悔得不得了，尤其哈利，如果現在梅林要他拿自己的命去換回朋友的平安，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答應的。
突然之間，趙臨像是被什麼看不見的東西擋住了似的，在半空中停了下來。
"統統石化！"羅道夫斯．萊斯特蘭奇抓住機會，往趙臨身後的虛空放了一個咒語。
接住趙臨的那個隱形人躲閃不及，渾身僵硬地倒了下去，趙臨也跟著掉下來，正好趴在他懷裡。而別人看起來就像是她在離地不遠的地方詭異地飄著停了下來。
一陣熟悉的淡淡的魔藥香味鑽入她鼻中。趙臨的心狂跳起來。
"讓我們看看這藏頭露尾的傢伙是誰！"羅道夫斯獰笑著 "鑽心剜骨！"他指著趙臨身下的那處虛空，拖著傷腿一瘸一拐地走過來，鑽心咒一道接一道地打過去。
趙臨的心立刻扭曲得比她自己代替他承受鑽心咒還要疼，一下子連身上的痛苦都被蓋過了。她緊緊握著魔杖——好在剛才沒有鬆開手——用盡全身的力氣，把魔杖頭拼命往下壓，艱難地掙扎出一句："咒立停！"
她立刻感覺到身下這個人被石化了的僵硬身體一下子柔軟起來。
趙臨知道自己成功了。
同時她身上掠過一陣溫暖——是被加上了盔甲護身的感覺。
"鑽心——"毫無防備的食死徒一靠近，咒語都沒念完就被一道紅光擊倒在地，人事不知。
斯內普把趙臨推到一邊，一躍而起，繼續默不作聲地在隱身衣下向現在唯一有戰鬥力的食死徒貝拉特裡克斯進攻。
可他剛才承受了那麼多道鑽心咒，閃避的時候遠不如一開始時靈活，很快又挨了兩道咒語。鮮血從隱形衣下滴到雪地上，看起來分外刺目。
趙臨心疼得不得了，勉強撐著舉起魔杖："四分五裂！"
貝拉特裡克斯一直注意著隱形人的魔咒襲來的地方，根本沒注意到趙臨，這時閃避不過，被魔咒擊得向後踉蹌退了幾步。但趙臨實在太虛弱了，只是給她胸前開了條很淺的傷口而已，並沒有造成多大傷害。
可貝拉特裡克斯卻顯得很驚訝，不可置信地叫道："你怎麼沒死！"她記得很清楚自己一開始就殺了趙臨的。不過，也無所謂了，等把這個礙事的隱形人解決掉，再給她補上一道阿瓦達就行了。
——主人從沒有對哪個女巫表現出這樣的興趣，居然叫他們帶她來給他見一見。不，絕對不能讓主人見到這個小賤/人！哪怕她還是個孩子也不行！
貝拉特裡瘋狂地想。
正在這時，不遠處突然響起一聲嘹亮的鳥鳴。
一隻巨大的銀色鳳凰沖天而起，帶著怒火和不容忽視的殺氣向貝拉特裡克斯衝來。
鳳凰守護神！
貝拉特裡克斯真正大驚失色。所有人都知道，當今魔法界只有鄧布利多的守護神是一隻鳳凰。
女食死徒慌得再也顧不得傷害敵人，甚至連她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的丈夫和小叔也顧不得了，"啪"地一聲，幻影移形逃走了。
斯內普至此終於松了口氣，把剛才撿到的，哈利因受襲擊而鬆手掉到山坡下面的隱形衣扯了下來——也正是因為撿到這件隱形衣，恰巧路過的斯內普意識到可能有事發生，才決定上來看一眼。
哈利和羅恩驚訝地瞪大眼睛看著他。這時赫敏已經被斯內普用腳尖翻了個身，變成面朝上了。大家看到她驚慌地眨著眼睛，就知道她也只是被石化了而已。而赫敏看到趙臨還活著，擔了半天的心終於放下，立刻無聲地哭了起來。
斯內普黑著臉，也不給他們解咒，就讓他們倒在雪地上，然後指著哈利毫不留情地罵了起來。"從魔法部長以下每一個人都一直在努力讓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不受萊斯特蘭奇的侵害。但是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本身就是法律。讓普通人擔心他的安全去吧。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想到哪裡就到哪裡，根本不考慮後果。"
他當然也沒有放過羅恩和赫敏。
"而他忠實的朋友韋斯萊先生和格蘭傑小姐又在做什麼呢？把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送到食死徒的嘴邊？"三個孩子的臉都漲得通紅。趙臨剛才用力過度，現在還爬不起來，只好躺著積蓄力量，一邊惴惴不安地等著輪到自己，但斯內普卻好像根本沒看到她似的。
哈利和羅恩剛才也看到那隻銀鳳凰了，他們現在無比期盼鄧布利多馬上笑眯眯地走出來，打斷斯內普繼續向他們噴灑毒液。
可等斯內普罵完一輪，什麼人都沒有出現。
"難道連鄧布利多教授也生我的氣了？"哈利開始想哭了。趙臨則是狐疑地盯著那隻現在正落在她面前，歪著頭看她的銀鳳凰，眼神慢慢地就不對了。
斯內普剛才也是因為覺得鄧布利多及時趕到，心中有了底，才毫無顧忌地就站在這裡直接罵波特的。可等了半天，非但遲遲不見老校長出現，連那隻落在趙臨面前的銀色鳳凰此時也懶洋洋地抖了抖羽毛，化成無數銀點消失了。魔藥大師意識到似乎有點不對勁。
"格蘭芬多扣100分！你們三個，每個人！"斯內普匆匆以這句話結尾，然後從口袋裡拿出一瓶魔藥喝下去。他蒼白的臉上立刻有了血色，身上幾處傷口也馬上止了血。斯內普走到趙臨跟前俯視她，小姑娘可憐兮兮地望著他，一副幾乎要哭出來的表情。他狠狠瞪了她一眼，薄薄的嘴脣扭曲了幾下，但終究什麼也沒說，只是揮了揮魔杖變出一個擔架，把小姑娘抱上去，然後用懸浮咒讓擔架跟著自己。
這時斯內普才解除哈利、羅恩和赫敏的石化咒，並從魔杖頭裡放出繩索把倒在地上的兩個食死徒捆了起來，再施個懸浮咒。孩子們狼狽地爬起來，從斯內普手中接過綁著食死徒的繩子，像牽著一串氣球那樣牽著，灰溜溜地跟在教授身後，匆匆往霍格沃茨走去。這次雖然驚險，但說起來卻只有趙臨和斯內普兩人真正受了傷，其他三個孩子都是有驚無險，也算是萬幸了。
他們在城堡附近巧遇正打算離開的福吉。福吉看到躺在擔架裡的趙臨、滿身狼狽的哈利，以及被捆成粽子形的萊斯特蘭奇兄弟，簡直嚇掉了半條命，一刻都沒有猶豫地指使攝魂怪吻了兩個食死徒。
孩子們被立刻送到校醫院。
"令人震驚的事，令人震驚，他們誰都沒死，真是奇跡，從來沒聽過這種事，真的。幸而當時你在那裡，斯內普。"
"謝謝你，部長。"
"梅林爵士團勛章，二級，沒問題。一級，要是我能想法爭取的話！"
"的確多謝你了，部長。"
"你這傷口真糟，萊斯特蘭奇乾的，是不是？"
"是的，幸虧趙小姐當時還算頭腦清醒，明智地選擇了裝死，並在最關鍵的時機出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是的，是的，萬幸。臨一直十分優秀。"
"另外，部長先生，我想說的是，波特、韋斯萊和格蘭傑也太膽大妄為了。他們顯然認為他們可以不把魔法部的警告放在眼中。在這以前，他們幹了許多事沒人管，我擔心這讓他們高看了自己，當然，校長一貫讓波特享有特別大的特權……"
躺在病床上瑟瑟發抖的小獅子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安地聽著門外斯內普和福吉部長的對話，偶爾羡慕地瞥一眼趙臨。既然趙臨一旦涉及斯內普就馬上拋棄原則，那麼斯內普對她特別偏心自然也是可以理解的了。

第二十章 返時計

聽著門外的對話，小獅子們知道自己不會被開除了，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開始沮喪地猜測這剩下的半個學期他們可能都要用幫費爾奇擦馬桶來度過了。而趙臨似乎什麼也沒聽到似的，手裡緊握著幾塊碎玉發呆。這是她還沒出生父親就想盡辦法給她弄到的護身玉佩，上面施滿了他能想到的所有的保護咒語，13年來她一直貼身帶著從沒有拿下來過。小姑娘剛剛知道自己是怎樣榮幸地成為繼哈利．波特之後第二個經歷過阿瓦達索命卻仍舊活了下來的人。
"啊，好吧，斯內普，哈利．波特，你知道，在有關他的事情上，我們大家都存在著盲點。"門外，福吉和斯內普的對話仍在繼續。
"不過給他那麼多特殊待遇，這對他有好處嗎？我個人是盡量像對待其他學生一樣對待他的。帶領朋友使他們遭遇危險，任何其他學生都會受到暫時休學的處分的。至少是這個處分。考慮一下吧，部長，違反了學校的所有規定，在為了他的安全採取所有預防措施之後，太沒邊了，非法溜去霍格莫德……"
"好，好，我們會研究的，斯內普，我們會研究的，這孩子肯定是有點傻！
這個時候，龐弗雷夫人從黑暗的病房的那一端輕快地向他們走來，手裡拿著兩個藥瓶。
"吃藥時間到了！"她活潑地說，從其中一個瓶子裡倒出三杯藥水來遞給哈利、羅恩和赫敏，然後拿起另一個倒給趙臨。"你們要待在這兒，待到我認為滿意的時候，趙，你以為你在幹嗎？"
趙臨坐起來，穿鞋下床。
"我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她看著赫敏，急匆匆地說，"我必須去做。赫敏，我想……"
"趙，"龐弗雷夫人打斷她，嚴肅地說，"現在對你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雖然你的護身符承擔了死咒大部分的傷害，可你現在的身體顯然不適合過度疲勞。"她們的聲音很顯然已經傳到走廊裡了，福吉和斯內普馬上就進了病房。
"臨，臨，你醒啦？"福吉說，很焦急的樣子，"你應該躺在床上，她吃過藥了嗎？"他著急地問龐弗雷夫人。
"沒有！"龐弗雷夫人氣鼓鼓地瞪著趙臨正想往床頭櫃上放的杯子。
"怎麼，趙小姐也被她朋友的驕傲自大影響到了嗎？以為倚仗家族寶物，就有不尊醫囑服藥的權利？"斯內普眯著眼俯視她。
趙臨馬上端起杯子把那杯帶著熟悉的橘子水味的魔藥喝光了，然後很乖地鑽回被子裡去。
她的朋友們也迅速喝乾了他們的魔藥，不過從他們臉上扭曲的表情來看，他們的魔藥口味多半沒那麼好。
"謝謝您，教授。"趙臨隱約猜出來魔藥大師是特別照顧她了，討好地衝他笑著。
福吉驚訝地看看趙臨，再看看斯內普。在他的印象裡，還沒見過齊家的任何人臉上露出過這種近乎諂媚的表情。
"看起來你和斯內普教授相處得不錯，我的孩子。"他試探地說。
"當然！"趙臨毫不猶豫地說，"斯內普教授是我最喜歡的教授！"她衝著福吉笑得特別天真。
"啊，"福吉很意外。他看看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的斯內普，再看看哈利、羅恩和赫敏——三隻小獅子已經見怪不怪，神情自若地坐在各自的床上低頭玩被角。"我很高興你在霍格沃茨過得很愉快，臨。"他最後判斷這是一件好事，於是也微笑了。
"謝謝您，部長先生。"小姑娘自己反倒忍不住有點臉紅了，"我也很喜歡鄧布利多教授。我現在想見見他，行嗎？"而且她沒忘記，除了當眾向教授表白外，此時還有更重要的事。
"你現在需要的是休息，我的孩子。"福吉快活地說，"別擔心，斯內普先生都告訴我了，我們相信，鄧布利多校長一定能抓住貝拉特裡克斯的。"
"抓住誰？"門又開了，進來的是鄧布利多。
"貝拉特裡克斯，那個食死徒。"福吉初見鄧布利多時臉上的驚喜變成了疑惑，"您沒有抓住她嗎？"
"我剛剛從倫敦回來，"鄧布利多說，"阿格斯把一切都告訴了我。我很高興你們沒事，孩子們。"他走到病床前。趙臨看到他嚴厲地看了哈利一眼，小救世主內疚又心虛地低下頭。
"可是斯內普教授說……"福吉疑惑地說。
"是你從萊斯特蘭奇手裡救了他們，西弗勒斯，"可是鄧布利多的聲音聽起來一點也不高興。"除了現在在這間房子裡的人，還有別人知道這件事嗎？"
"除了阿格斯．費爾奇。"斯內普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嚴肅下來。
"他的問題已經解決了。而我不得不說，我很高興他在遇到我之前沒有機會把這件事告訴更多的人。"
"什麼？阿不思，你……"福吉驚疑更甚，尤其是看到鄧布利多突然抽出魔杖指著他的時候。他從來就沒想過會有這一天，幾乎都忘了去拿自己的魔杖。
龐弗雷夫人和幾個孩子們也都驚呆了。
趙臨只微微思考了一下，馬上反應出來鄧布利多想做什麼。可她畢竟沒受過臨敵訓練，手上的動作快比思想慢多了，根本來不及做任何事，眼前就被鄧布利多魔杖尖發出的強烈白光整個覆蓋住了。
等一切過去，大家神色都有點茫然。
"啊，"福吉困惑地捏捏手中的禮帽，"部裡好像有些急事，我得趕回去處理了。"雖然他一時之間想不起來到底是什麼事，"那麼，再次感謝你，斯內普。為了……"為了什麼呢？"呃，為了您傑出的魔藥！"他笑了笑，看著放在趙臨床頭櫃上的空杯子說。
"舉手之勞，無足掛齒。"斯內普慢慢地說。他神情有些複雜，不過也暗自松了口氣。雖然他在出手救人的同時就已經為自己找到了合適的理由——如果今後會被黑魔王問到這件事的話。但事情能這樣簡單地解決，自然更好。
"我會幫您申請梅林爵士團勛章的，阿不思，"福吉轉過頭對鄧布利多笑呵呵地說，"幸虧您救了這幾個孩子。"
"哦，那倒不用了，康納利。"鄧布利多此時已經收起了魔杖，笑眯眯地說，"我畢竟是他們的校長。"
"不，一定要的，一定要的。"福吉向大家欠了欠身，"哦，還有攝魂怪，"他臉上顯出既茫然又尷尬的神情，"從來沒有想到它們竟然會去吻無辜的學生，完全失控了，好，我今晚就叫它們打點一切回阿茲卡班去。也許我們應該考慮安排龍來守住學校的入口……"然後他告辭了，轉過身匆匆離去。
這個時候，趙臨忽然打了個哈欠。
"啊，是的，我的孩子，"鄧布利多慈愛地看著她，"快睡吧，你需要休息。"
趙臨直到聽到兩位教授的腳步聲消失了，才暗暗松了口氣。被她緊緊握在手心裡的玉佩，此時幾乎已經碎成了一堆粉末。
貝拉特裡克斯的阿瓦達索命咒加上鄧布利多的記憶魔咒，足以讓這塊寶玉靈性全失，再也無法修復了。不過這個時候小姑娘已經沒心思心疼它了，她現在最想對鄧布利多說的一句話就是"I服了U。"在那樣緊迫的情況下，不但能夠當機立斷修改所有知情人的記憶，保住斯內普的雙面間諜身份不暴露，還能想到順便讓福吉弄走攝魂怪。有這樣的腦子，老校長簡直就是個妖孽。格林德沃栽在他手上真的不冤啊不冤！
"赫敏，"等龐弗雷夫人走後，趙臨小聲叫她那位快要睡著了的朋友。赫敏勉強睜開眼睛詢問地看著她。
"我要借用一下你的返時計。"
"什麼？你怎麼知道……"赫敏低聲驚呼起來，完全清醒了。
"噓，"趙臨緊張地看看大門，"我曾經也想選修算術占卜術的，你知道。然後我跟麥格教授討論過這件事，是她告訴我的。"
"但你最後並沒有……"
"是，我考慮了很久，覺得那樣太累了。"趙臨匆匆解釋說，"好了，沒時間了，現在借你的返時計給我用一下。相信我，我知道法則。"
"你們在說什麼？"羅恩和哈利都奇怪地看著她們。
"你們還記得我們遇到食死徒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嗎？"趙臨試探地問。
"當然！"哈利馬上說，"那時……"他的眼神茫然起來，"哦，我們遇到了襲擊，然後……我昏過去了，等醒來就已經在這裡了。"羅恩和赫敏也一起點頭，然後懷疑地看著趙臨，"是鄧布利多救了我們，怎麼啦？"
"哦，沒什麼，"趙臨心說這倒方便了，於是順著老校長編造的謊言忽悠道，"我當時沒有昏過去，鄧布利多教授趕到之前，呃，你們知道，攝魂怪來了，"她看著朋友們齊齊抽著冷氣，後怕地蒼白了臉，"一隻鳳凰守護神救了我們——不，不是鄧布利多——哦，當然他趕到之後也放出了他的鳳凰，咳！可那第一隻，我絕對不會認錯，是我的守護神。"
赫敏立刻理解了趙臨的意思，毫不懷疑地取出了她的返時計。
"我和你一起去！"她說。
"不，"趙臨馬上反對。她可不想讓赫敏看到鄧布利多校長為了掩護斯內普而特意隱藏住的真相。"你知道規則，我只是去做一件已經發生了的事，不會有任何危險的。"他們能得救是因為她依靠返時計回到了過去，而她即使能夠回到過去也只能做已經發生了的事。
多麼神奇。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哈利和羅恩越聽越糊塗，有點不高興了。
"你來解釋吧！"趙臨從赫敏手裡拿過返時計，掛到自己脖子上，笑著對她說。然後按照記憶裡電影中的赫敏做的那樣，轉了三圈。然後她消失了。
"是這樣……"赫敏只好跟目瞪口呆地盯著趙臨消失的地方的兩個男孩盡量簡單地解釋起來。不過她還沒說幾句，外面就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門開了，身上沾滿了水漬和泥污的趙臨一臉疲憊地跑了進來。但她的眼睛卻在閃閃發亮。
"你沒事吧？"赫敏松了口氣，跑過去拉著她擔心地上下打量。
"我沒事！"解決了心中包袱的趙臨笑眯眯地說。
"嗨，到底有沒有人打算告訴我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羅恩不滿道。
趙臨和赫敏對望一眼，忍不住笑了起來。
萊斯特蘭奇兄弟被解決之後，貝拉特裡克斯或者伏地魔可能是意識到直接接近有鄧布利多坐鎮的霍格沃茨是不明智的了，於是在這個學期結束前都一直沒有再露面。
甚至連攝魂怪都被福吉帶走了，所以下半個學期的時光可以說是很美好的。
而哈利在對拉文克勞的魁地奇比賽中，不但抓住了金色飛賊，還第一次成功地放出了他的守護神，把假扮攝魂怪的德拉科三人組嚇得夠嗆，讓麥格教授找到機會狠狠地扣了斯萊特林學院的分數，把因為哈利私自去霍格莫德而使兩個學院拉開的比分扳回了一大截。
更重要的是，哈利在這場比賽中遇到了他的初戀情人秋．張。小救世主戀愛了。
哦，不，是暗戀。
接著格蘭芬多隊又在和斯萊特林隊的比賽中取得了勝利，從而如願贏得了八年來的第一次魁地奇杯。前來觀戰的小天狼星——他的傷終於好了——又高興又激動地把哈利高高地拋到空中又接住好幾次，不斷地大笑道："不愧是詹姆斯的兒子！"然後耀武揚威地衝臉色鐵青的斯內普抬起了鼻孔。趙臨雖然也覺得很興奮，不過還是等到斯內普斗篷飛揚地轉身大步離開之後才放心地加入到歡呼的人群中去。
別的值得一提的事，就是赫敏終於還是忍無可忍地放棄了占卜學——雖然她現在對趙臨的"能力"深信不疑，可這並不妨礙她依然把特裡勞妮教授視為一個神棍。
"我真是受夠了她神神叨叨地預言別人的不幸了！"赫敏怒氣衝衝地說。
於是，特裡勞妮教授關於"這個學期結束之前會有一個人永遠離開我們"的預言，實現了。
不過這些事都沒有在趙臨心上停留很久。她和斯內普之間的關係現在越來越融洽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為什麼不多見見馬爾福先生呢？相信他會幫你分辨如何正確結交朋友。"除了魔藥之外，斯內普也開始願意在她來做練習的時候跟她聊一些無關的話題了。也不知道是因為小姑娘當著魔法部部長的面明確表示喜歡他，還是因為那個法則——"一個巫師救了另外一個巫師的命，他們之間就有了某種聯繫。"
斯內普毋庸置疑是救了趙臨的命的；而魔藥大師認為，當他中了石化咒失去抵抗能力時，是趙臨的"咒立停"救了他。
斯內普本來就對這個聰明勤奮又聽話的學生印象不錯，此刻更是決定要加倍地偏愛她了。
所以即使趙臨對他"善意的勸告"只以傻笑應付，他也並沒有生氣。
學期最後一天，公布了考試成績。趙臨、哈利、羅恩和赫敏每門課都通過了。珀西通過了最高級N．E．w．Ts；弗雷德和喬治每人都勉強湊集了一把0．W．Ls證書。
與此同時，格蘭芬多院在很大程度上由於在魁地奇比賽中的突出表現和鄧布利多以各種名目給予的加分而連續三年得到了院冠軍。這意味著期末的宴會用猩紅色和金色來裝飾，也意味著格蘭芬多院的桌子格外熱鬧，因為每個人都在慶祝。
赫敏終於決定放棄兩門課，以便下個學期終於能夠擁有一份"正常"的作息時間表。
在霍格沃茨特快上，孩子們約定暑假的時候一起去看魁地奇比賽。趙臨由於弄壞了父母給的護身玉佩，有點不敢回家。聽到這個，馬上就答應了，然後盤算著回倫敦以後就退掉機票，跟父母說要留在英國過暑假。
"反正哥哥要衝家傳玄功第七層，一年都沒出關了，暑假也一定沒空陪我玩。"她一刻都不浪費地馬上就開始編織起用來說服父母的藉口來。

第一章 守護神的含義

趙臨一回到倫敦，就請求小天狼星和盧平幫她把肯特先生的房子也施上了哈利姨媽家的那種類似的保護魔法——雖然她和肯特先生之間沒有血緣關係，但他們之間的感情卻和真正的家人一樣。於是在她成年之前，只要她和肯特先生還把對方當成親人，還住在這所房子裡面，那麼他們就和哈利與他的姨媽一家那樣是受到魔法保護的。
這是自上個學期趙臨和朋友們從萊斯特蘭奇手中脫險之後，她花了好幾個月的時間才想出來的辦法。
食死徒們的對話中透露出來的信息令小姑娘很是不安——伏地魔和貝拉特裡克斯似乎對她有些想法啊！萬一他們在追捕她的過程中，順手傷害了肯特先生呢？現在伏地魔畢竟還沒有復活（雖然小姑娘覺得沒有了父親的骨頭，他復活的可能性接近於零），讓肯特先生放棄他的工作和作為議員的前途，像原著裡第七部時德思禮一家那樣遠遠地躲藏在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暫時還為時過早。
幸虧福吉並沒有對整個魔法界宣揚趙臨在英國的監護人是一個麻瓜的事——雖然福吉沒有表現得很明顯，但他骨子裡還是看不起麻瓜的，自然覺得自己的"政績"居然有一個麻瓜監護人令他很沒有面子——因而這件事其實只有有限的幾位巫師知道。
為了避免自己的行蹤被食死徒注意，從而暴露肯特先生，趙臨在給肯特宅施好保護魔法之後，很快就離開了。
"如果事態真如你們提到的那樣嚴重，"分別之前，肯特先生不無憂慮地勸道，"我建議你立刻回中國去。"
"哦，親愛的奧斯頓，"趙臨裝作很輕鬆地笑著安慰他說，"我們只是防患於未然而已。你看，去年還是四個逃犯，現在其中的三個都已經伏法了。我相信剩下的一個也會很快被抓到的。"她有意隱瞞了大部分真相。"何況，伏地魔和他的手下仇視的只是麻瓜和麻瓜出身的巫師，而我顯然是個純血。我這麼做只是擔心你而已啊，奧斯頓。"小姑娘隨口編造的功力日漸加深，不明真相的肯特先生就這樣被她忽悠過去了。
"那好吧，"他最後讓步說，"祝你過個愉快的暑假。"
"謝謝，我相信會的。" 趙臨告別了肯特先生之後，跟著小天狼星和盧平來到格裡莫廣場12號，並認為自己會將整個暑假都消磨在那裡。
當然，首先她得說服父母同意自己不回家。
由於布萊克宅並沒有麻瓜的視頻通話裝置，這次通話他們使用的是去年趙臨帶回家的一套雙面鏡。
"也好。"趙臨原本以為這將是一次艱難的談判，沒想到齊縷沉默著聽完她的話後，居然沒說什麼就答應了。"正好最近二房那邊有些人蠢蠢欲動，你不回來，倒也乾淨。"
趙臨一怔。仔細看著鏡面，驚覺父親兩鬢的白髮比去年見到時多了不少。她只是弄壞了父母給的貴重寶物而已，心虛是必然的，但也不至於從此不回家了。
"家裡發生了什麼事？"她馬上問道，"幸好機票還沒退，我還是按計劃回去吧。"
"不必了，"齊縷眉毛一揚，淡淡道，"跳梁小丑，無足掛齒。"接著他笑了笑，慈愛地說，"臨臨能有這個心，為父很是欣慰。但云兒已於昨日出關，家中人手充足，你無須擔心，在英國好好玩吧。"
"哥哥已經突破第七層瓶頸啦？"趙臨眼睛一亮，驚喜地問。齊氏家傳玄功共九層，齊縷如今的修為只是第八層中期，便已是東方修真界一流高手。即便是齊家數名花甲之後的長老，功力也均在第六至七層之間。事實上，第六層到第七層是一個坎，很多族人終其一生也只能在第六層大圓滿和第七層境界之間徘徊，終生不得寸進。齊從雲以十七歲之齡，能有這番修為，足以傲視天下。
齊縷點頭，捻須微笑。有子如此，他心中也極為得意。
趙臨放心了。她母親趙聽水的法力也不弱，背後又有勢力不輸齊氏的鳳凰門撐腰，這一家三人聯手，放眼整個東方魔法界都無人敢於小覷。小姑娘深深地覺得，像自己這種法力低微的存在還是不要回去給人添亂的比較好。
"唉！"趙臨無力地嘆了口氣。忽然心中一動。
"爸，我有件事想告訴你……"趙臨硬著頭皮把碎成粉末的玉佩殘渣拿了出來，並盡量簡單地把事情經過描述了一遍，僅僅隱瞞了鄧布利多校長打算掩蓋這件事的真相企圖。"多虧鄧布利多校長及時趕到，不然女兒就要被壞人擄走了。"
齊縷的臉色已經比鍋底還黑了。那玉佩是他親自找來的萬年暖玉製成，其堅勝鐵，又經無數法術加持，一般的攻擊法術根本不會傷到它分毫。如今居然碎成那樣，可見若非女兒福大命大，當時絕非僅僅被擄走而已。
沒想到國內不安全，將她送到遙遠的英國竟然仍不安全。齊縷馬上改變主意，決定立刻讓趙臨回家。
"今後你便時時跟著我。我倒要看看，誰敢在齊某人眼皮底下動我女兒！"齊縷凜然道。畢竟是一代宗師，他濃眉一豎，便有一番不怒自威的氣勢。
小姑娘這下可傻眼了。她有意透露自己曾利用返時計回到現場，卻仍將那救了自己的人說成是鄧布利多，原本是想借父親的口告訴老校長："我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我會守口如瓶。"畢竟她的守護神是鳳凰這件事瞞得過一時，瞞不過一世。就算她以後能克制自己永遠不在人前使用守護神咒，可哈利他們卻是知情的。她的魔法還沒有強大到能夠使出鄧布利多那樣有力的"一忘皆空"的地步。斯內普私底下肯定早就告訴鄧布利多校長那天發生的事，他們也肯定對那隻鳳凰守護神做過不少猜測。一旦鄧布利多校長知道她的守護神形態，不把那件事往她身上聯想那是不可能的。
趙臨對老校長可謂又敬又怕，她可不想再領教他的魔法了，倒不如坦白一點，自己承認了。而且這件事告訴了父親，就等於過了明路了，鄧布利多如果還想對她做什麼手腳，就不得不顧慮一下東方魔法界第一家族的影響力。
可趙臨沒想到父親聽了此事之後，直接就讓她回家了。這可真是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小姑娘此時好後悔。
但她也不是那種會乖乖聽話的主，自然是據理力爭，又是撒嬌又是眼淚攻勢。齊縷心中本來就隱隱覺得對不起這個女兒，從心理上就很難拒絕她的任何要求。這時見到小姑娘一臉不情願，眼淚汪汪地望著他，終究不忍令她難過。
"你且忍耐幾日，暫時不要外出，過些時間為父便遣人過去保護你，直至那名逃犯落網。"不過話說回來，齊縷對西方魔法倒是很不以為然的，若說危險性的話，他還是相信英國巫師要稍微小一點。只要派幾個真正的高手去保護女兒，就萬無一失了。
趙臨很想暈。那樣的話豈非只要貝拉特裡克斯仍然在逃，以後自己上課都要帶著個尾巴了？滿心不情願，但也不敢反駁，生怕父親一怒之下直接派人來將自己抓回去了，只好點頭答應。
——幸虧只跟他說了逃犯，沒提過伏地魔啊！否則肯定留不下來了。
小姑娘很慶幸。
結束通話之後，齊縷馬上就又聯繫到了鄧布利多。
"早便應該親自向您致謝，奈何臨臨不懂事，今日才將此事告知於我，實在失禮。"齊縷很謙和地微笑道謝，同時表達了對西方魔法界居然有返時計這種神器的讚嘆，順便再次鄭重拜託老校長照顧自己的女兒。
鄧布利多聽得心情跌宕，差點就要破功，把陰晴不定的表情擺到臉上去了。好險忍住，維持笑臉到通話結束，接著立刻找來了斯內普。
"這麼說，當時是她。"斯內普想到當時自己在絕境之中乍見鳳凰守護神的狂喜和"終於得救了"的安心感覺，一時間心情有點複雜。"你打算怎麼做？"他微微皺眉，問老巫師。
"不知她到底知道多少。"鄧布利多笑了笑。能抗住阿瓦達索命咒的人，很難說"一忘皆空"會起什麼效果。"但是很顯然，也很慶幸地是，我們的趙小姐似乎並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別人。"
"或許你可以親自問問她。"斯內普想了想，忽然假笑著說，"畢竟，她有和你一樣的守護神。"
"……啊。"鄧布利多剛才和齊縷通話的時候，心情比較亂，一時沒想到這個，此時被斯內普提醒，立刻怔了一下。他當然知道，只有當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十分崇拜孺慕，或者是感情深厚的情侶之間，才會出現守護神相同的情況。鄧布利多都一百多歲了，趙臨還只是個14歲的孩子，當然沒有人會認為是第二種情況。雖然格蘭芬多幾乎就沒有不崇拜鄧布利多的學生，可崇拜到連守護神都跟他一樣的迄今為止還沒有出現過。老人幾乎立刻被這種想法感動了。
"守護神是不會說謊的，看起來趙小姐是因為這個才保守了秘密。"斯內普慢條斯理地說。
鄧布利多很敏銳地從魔藥大師的話裡聽出了幾分別的味道。
"保險起見，最好還是由你親自問一問她，西弗勒斯。"老巫師半月形的眼鏡後面，藍色的眼睛快活地閃爍著，"畢竟整個霍格沃茨都知道，那孩子最喜歡的教授是你。"
斯內普"哼"了一聲，沒說話，心裡倒是舒服了一點。

第二章 在斯內普家

臨：
請於本周六早上10點在格裡莫廣場12號等我，我們需要談談。
斯內普教授
斯內普有些煩躁地再次把只寫了幾行字的羊皮紙揉成一團。
回到倫敦以後，他原本打算立即找到趙臨，然後按照他和鄧布利多校長商量好的那樣，跟小姑娘好好聊一下她的守護神的問題。然而當他來到肯特宅的時候，卻被那位麻瓜先生告知，趙臨已經搬到布萊克那裡去了。
這對斯內普來說可真是一件麻煩事。作為他的宿敵，小天狼星一定會盡最大的力量阻止趙臨和他這個前食死徒呆在一起的。斯內普嗤地冷笑一聲。雖然由於鄧布利多的再三告誡，小天狼星沒有直說斯內普以前的身份，但他卻屢次在趙臨面前明示暗示，試圖說服小姑娘"看穿那個邪惡的老蝙蝠的真面目"。
"你又在謀劃著什麼陰險的計劃，鼻涕精？"斯內普幾乎已經看到小天狼星惡意地大聲拋出這句話的樣子了。
他必須想一個合理的理由——能分開趙臨和哈利以及那對狼狗，並創造出自己和她獨處的機會的理由。
親愛的臨：
我最近剛得到一份珍貴的絳樹花制劑，鑒於我對你曾經表現出的對這種魔藥的熱切興趣印象深刻，我想或許你願意親自來看看。
如果你方便的話，我會在這個禮拜六早上10點拜訪格裡莫廣場12號，接你去我的地方，你會被邀請在那裡度過一整天。
同時，我們也可以在那裡針對某些事情交流一下意見。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麼。
你真誠的，
S.斯內普
這估計是斯內普最近20年來寫過的措辭最委婉的信件了，這令他有些不習慣。信寫完了，斯內普皺著眉，挑剔地再看了一遍，就將這張羊皮紙折小，系在他的貓頭鷹的腿上，然後為它打開窗戶，望著它消失在空中。
趙臨接到這封信之後，簡直不能相信她的眼睛。
雖然在她通過父親暗示鄧布利多的同時，就猜到自己將會被盤問上學期發生的那件事，可小姑娘原以為會是鄧布利多校長來布萊克老宅，支開哈利和狼狗，和她單獨聊幾句。她甚至早就準備好了到時要怎麼回答，才能最大程度地取信於這位人老成精的校長先生——想必他也不至於在小天狼星和盧平這種高手身邊隨便對她使用攝神取念吧？這無疑會使他的兩位忠誠的崇拜者疑心的。
可趙臨沒想到，出面找她談話的會是斯內普，而且地點居然選在蜘蛛尾巷——這可是無數教授粉心目中的聖地啊！
馬上就能參觀斯內普長大的地方的激動很快就把對即將受到盤問的緊張壓倒了。
"現在可是暑假！"小天狼星對此嗤之以鼻，"還管什麼魔藥！別理那個鼻涕精，雖然萊姆斯不在，可到時候還有我呢！我會陪你和哈利玩魁地奇，也邀請赫敏和羅恩來跟我們一起。"
"不，"趙臨為了大狗的那句"鼻涕精"而不滿地看了他一眼，"我確實對那份難得的絳樹花制劑很感興趣。而魁地奇……我不得不很遺憾地說，我至今還是不太適應騎著掃帚飛行。" 她攤了攤手。
"什麼花的制劑？"小天狼星豪爽地一揮手，"我叫克利切去對角巷給你買！你留在我這兒也能研究，用不著和那個居心叵測的老蝙蝠混在一起。"
雖然上個學期的劇情和原著相比已經有了很大變化，可不久之前，盧平是狼人的消息還是傳開了。雖然不知道是誰泄露出去的。小天狼星堅稱一定是斯內普乾的好事，可他沒有證據。但這並不妨礙大狗現在更加憎恨斯內普。
好在孩子們對這件事的反應很令人欣慰——哈利和羅恩一開始顯得很吃驚，但並沒有表現出要疏遠盧平的意思。而赫敏和趙臨則宣稱她們很早以前就猜到了。
"或許我和臨是唯二完成了斯內普教授布置的那篇關於狼人的論文的人。"赫敏平靜地說。
小天狼星聽說了這個，更加堅信泄密的那個人是斯內普了。
"親愛的小天狼星，"趙臨無奈地皺了皺眉，嘆息道，"你對斯內普教授的偏見太深了。"
"不管怎麼說，孩子們在暑假裡都應該把功課都丟到腦後去。哦，讓那什麼魔藥都見鬼去吧！你應該把時間消磨在更有趣的活動上面。"
"可我喜歡魔藥！"
"其實你是喜歡斯內普吧！"哈利忍不住插嘴道，然後哈哈大笑起來。
趙臨不理他。
小天狼星難以置信地看著小姑娘一下子變得通紅的臉，不禁擔憂這孩子可能已經沒救了。
星期六早上，斯內普在小天狼星充滿敵意的目光中準時從格裡莫廣場12號的壁爐裡走出來。
"這是我家，你有什麼權利……"
"你可以自己去詢問鄧布利多，"斯內普的薄脣惡意地扭曲著，慢條斯理地給自己沾上爐灰的袍子施了個清理一新，"關於趙小姐繼續隨我進修高等魔藥這件事，是校長親自首肯的。"
"什麼？"小天狼星震驚了，"可這是假期！"
"我多年以前就已經不奢望你脖子上那個填滿了肌肉的空殼能夠理解魔藥的魅力了。"
小天狼星氣得一時說不出話來，尤其當他發現趙臨甚至都不看他，就歡天喜地地追著斯內普的袍角鑽進壁爐，消失了的時候。
"算了，習慣就好。"哈利安慰地拍拍深受打擊的教父，"臨就是這樣的——平時都很好，但是只要一遇到斯內普——"他搖搖頭，嘆了口氣，"你看，我、羅恩還有赫敏早就已經習慣了。"
這個時候，處在激動之中的趙臨已經從斯內普家的壁爐裡走了出來，禁不住東張西望地打量他們置身的這間不大的客廳。
幾面墻都是書，其中大部分是古舊的黑色或褐色的皮封面；一盞點著蠟燭的燈從天花板上垂落下來，投下一道昏暗的光圈，光圈裡擠擠挨挨地放著一張磨損起毛的沙發、一把舊扶手椅和一張搖搖晃晃的桌子。這地方有一種荒涼冷清的氣息，似乎平常沒有人居住。
斯內普示意趙臨坐在沙發上。她脫掉斗篷扔在一邊，坐了下來，有點緊張地絞著手。雖然她早就預料到會有這樣一次談話，可談話的對象和地點都比想象中更令她心神不寧。
"喝點什麼？"斯內普在她對面的扶手椅上坐了下來，揚眉問道。
"橙汁，謝謝。"趙臨小聲說。
斯內普打了個響指，一隻色澤晦暗的銀托盤憑空出現在他們中間，上面放了兩杯血紅色的葡萄酒。
"很遺憾我們沒有橙汁了。我想，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斯內普舉起那杯葡萄酒示意道。
趙臨紅著臉搖頭，趕緊也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冰冷的液體從她喉嚨中流進胃裡，稍稍緩解了一下她的緊張情緒；微量的酒精給了她幾分勇氣。
"那麼，"斯內普抿了口高腳杯裡的液體，幽深的黑眸盯著她，"我假設我們都已經知道，今天趙小姐光臨寒舍是為了什麼。"他向後靠在椅背上，做了一個"你可以開始了"的手勢。
"嗯……"趙臨想起前生在網絡上看到過一篇文章，說中國人如果實在不習慣西方人那種視線相接的談話方式的話，為了表示禮貌，可以去看對方的鼻子或者嘴。
在英國生活了這麼多年，小姑娘雖然不至於仍不習慣，可她的秘密實在太多，而只有避免與斯內普對視，才能預防攝神取念不是嗎？斯內普畢竟不是伏地魔，如果她打定主意不讓他看自己的眼睛，想來他也不會逼她抬頭。
所以趙臨深吸一口氣，看著斯內普的薄脣，開始說她早就準備好了的這番話。
"我當時就發現那隻鳳凰守護神很眼熟。後來——是的，鄧布利多校長的記憶魔咒並沒有對我起作用。你們走了之後，我就借了赫敏的返時計，回到三個小時之前。"
"格蘭傑小姐沒有跟你一起？"斯內普尖銳地問。
"不，沒有。我大致猜到了你和鄧布利多校長的意圖，就設法讓她和羅恩、哈利一起留在了後面。"
"除了你之外，還有誰知道這件事？"
"我的守護神趕走了攝魂怪，隨後趕來的鄧布利多校長擊敗了食死徒並尾隨貝拉特裡克斯而去。我對所有人都是這麼說的，包括我的父親。"
斯內普深深地看著她。
"為什麼？"他在片刻的沉默之後突然問。
"……啊？"趙臨睜大眼睛，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反問道，"你們希望這樣，不是嗎？"
"你沒有想過我們為什麼這麼做？"斯內普淡淡地說，"如果是我的話，我會懷疑這是一個驚天大陰謀。"
"哦，"或許是酒精的緣故，趙臨漸漸不那麼緊張，放鬆地笑了，"怎麼會呢！你和鄧布利多教授。尤其、尤其是你——"她低下頭看著自己放在膝蓋上端著酒杯的手，臉上泛起紅暈，"先生，你知道——我很喜歡你。所以我信任你。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毫無保留地支持。"
斯內普張嘴想說話，但又閉上了。他深邃的黑眸中翻騰著意外和一種特別的神采。客廳裡陷入一陣沉默。
趙臨忽然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多了。她一直以來都小心翼翼地把對斯內普說的話控制在稍稍多於討好但絕不超越表白的界限之間，免得讓自己的真實意圖由於太早暴露而夭折。
可是今天或許是太緊張了，也或許是酒精的緣故，她居然一不留神，把該說不該說的都說出來了。
天啊，讓斯內普知道年僅14歲的她居然對他心懷不軌，這讓她以後還怎麼好意思與他相見啊！
小姑娘當機立斷，立刻加上一句："教授，你是我的偶像，鄧布利多校長也是一樣。我相信你們那麼做是有充分理由的，只不過你們認為暫時不適合讓我們知道而已。"
"我很感動，臨。"斯內普過了好一會兒，才平靜地說。
作者: 藍桉    時間: 2012-5-20 19:38

第三章 斯內普的想法

如果說趙臨崇拜鄧布利多的理由是顯而易見的，這連斯內普也能感同身受，可她崇拜自己是出於什麼原因呢？斯內普當然對自己在霍格沃茨學生心中的形象心知肚明。
"那麼，是什麼讓你對陰沉、邪惡的毒蛇斯內普產生了這種——哦，令人意外的想法？"
趙臨深吸了一口氣——她現在完全鎮定下來了。
"哦，那只是別的學生不了解您，於是誤解了罷了。"她當然不能假裝自己沒聽說過學生們對斯內普教授的評價。"可我卻知道您是位非常稱職的教授，不但學識淵博，更是一個好人。何況是您引導我買到了我的第一根魔杖啊！您對我來說意義非凡。"
"哦？"斯內普挑起了眉，趙臨敏銳地發現他的聲音愉快起來。矇混過關了麼？趙臨悄悄松了口氣，終於能夠正常發揮她在這幾年裡練習過無數次的馬屁大法，開始滔滔不絕地吹捧斯內普。
"您是魔法界近年來最優秀的魔藥大師，霍格沃茨最年輕的院長，除了鄧布利多外魔法最高強的教授……"
斯內普面帶微笑地聽著。這個時候，他終於有點兒理解洛哈特那個繡花枕頭的心情了。
被人像偶像那樣崇拜和仰慕著——這種感覺確實很令人著迷。怪不得那草包不惜以身試法也要維持他數目龐大的粉絲群。
只不過不同的是，洛哈特靠的是剽竊別人的英雄事跡，而他，西弗勒斯．斯內普，憑藉的可完全是真才實學！
趙臨一邊駕輕就熟地拍馬屁，一邊悄悄觀察教授臉上的表情。看著斯內普彎上去的脣角，她總算放心了。其實類似的這些話她以前為了討好斯內普也都陸陸續續地說過，不過她選擇的時機都比較好，一般都是假裝在不經意間，不動聲色地拋出一兩個，絕不會顯得很突兀。
此時她等於把那些話做了一番總結歸納，堆積起來，效果就相當可觀了。
斯內普看起來心情很不錯。反正他想問的都已經問過了，於是此時只是愉快地聽著，僅僅偶爾在趙臨誇大得過於離譜的時候，禮貌地打斷她，謙虛一兩句。
一上午的時光就在這種輕鬆愉快的氛圍裡溜過去了。
中午，斯內普叫了外賣披薩。趙臨像個淑女那樣和他對面坐在桌旁，餐桌禮儀無可挑剔。（用手拿著吃的食物也能這樣裝，真是難為她了……）
飯後，斯內普領她進入自己的魔藥實驗室，真的邀請她來看那份絳樹花制劑了。
他們在那裡就這劑魔藥的製作和用作進行了一番熱烈的討論，斯內普再次高度讚揚了趙臨不同尋常的天分，並暗示她只要繼續努力，今後在魔藥上的成就大有可能青出於藍。趙臨自然是要謙遜一番。
斯內普一高興，又給她看了不少他的別的珍貴收藏，引來小姑娘的頻頻讚嘆。
於是師生相宜，愉快的氣氛持續到了下午茶時候。斯內普靠在椅背上，端著茶杯，裝作不經意地問道："說起來，你是什麼時候學會的守護神咒呢？我不記得霍格沃茨的任何一個年級的魔咒課上會教這麼高深的魔法。"
"哦，"趙臨頓了頓，笑著說，"我是從一本書裡看到這個咒語的。"的確是啊，《哈利．波特》這本書嘛。
而斯內普則很自然地想到霍格沃茨圖書館中的藏書上去了。
"原來如此。"連守護神咒這麼高深的魔法都能自學成功，斯內普對趙臨天分的評價不由更高了。
趙臨可能也是這一整天的好運氣讓她昏了頭，一時興起，就把手中的茶杯放到一邊，站起來抽出魔杖。然後她用一種簡直可以稱得上是脈脈含情的眼光看著斯內普："呼神護衛！"她的銀色鳳凰從魔杖尖端噴出，慢慢繞著客廳飛了一圈，最後落在斯內普的膝蓋上，用它尖尖的喙討好地輕啄他的手指。
"很漂亮。"斯內普摸了摸這隻溫暖的大鳥，稱讚道。他不是沒有注意到小姑娘的眼神，可他心中才冒出這個念頭，立刻就被自己否決了。
——小巫師們的確經常會對年長的巫師產生好感，但那其實只是對更強大的力量的崇拜和對親近的長者的孺慕罷了。就算是自己，年輕的時候也曾經犯傻，仰慕過黑魔王呢。那可絕對不是自己剛剛以為的那種感情。
銀色的鳳凰偏過臉，親昵地在斯內普胸前蹭了蹭，就融化成一團銀色的薄霧，消失了。
趙臨並不知道斯內普的想法，只是因為被誇獎了而臉上微微泛紅。"謝謝。"她帶著幾分得意，又有點不好意思地笑著說。
斯內普看著她清澈的黑眸可愛地彎著，因剛才想到伏地魔而瞬間陰沉下來的心情漸漸恢復明朗。他從開始就對小姑娘印象不錯，幾年來的深入接觸讓他們比別人更親近。而現在，他開始覺得自己能有這麼一個學生還相當不錯。
雖然現在看起來，小姑娘在對他的感情定位上可能的確是有些混亂，但那只是因為她太年輕以至於分不清什麼是孺慕、什麼是情愛。但他不同。他已經足夠成熟理智到完全能看透小姑娘對他的感情的本質。作為一位稱職的教授，他有責任也很願意幫助這位一直以來都以最大的善意對待自己的學生弄明白她究竟要的是什麼，然後引導她走上正途。
等她長大，她會漸漸變得明智，從而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更加崇拜他的理智並感激他的正確引導。他們會建立一種更穩定的親切友好的關係。
他沒有子女，並且看情況這輩子他都沒有希望能夠得到一個了。他倒也不妨將她當成自己的子侄來愛護教導。他們會像遠古時候那些魔法大師和他們的親傳弟子一樣親如家人。
然後，當徹底打敗黑魔王，而他也做了他應該做的事之後——他從不奢望自己能夠在那場戰爭中倖存——起碼他不會連一個送終的後輩都沒有，起碼他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個孩子會真正為他難過。
如果當戰爭結束，而他能僥倖不死的話，他一定會把自己所知的一切魔咒和魔藥知識都傳授給她，他們會一直像父女那樣相親相愛。這樣的話，當自己風燭殘年，甚至連魔杖也無力舉起的時候，她會帶著她的兒女來承歡膝下，讓他不至於忍受一個太過孤獨的晚年。
斯內普有些出神地想著，沉默下來。趙臨發現他的眼神突然之間變得深沉而空洞，一時手足無措，不知自己方才做錯了什麼。
斯內普很快回過神來，看著小姑娘正不安地望著他，像是象牙雕成般精緻的小臉上滿是擔憂。他不禁微微一笑。
"我剛才忽然想到一個很有趣的咒語，不知你有沒有興趣學？"
趙臨簡直又驚又喜。斯內普身上魔藥大師的光環太過耀眼，以至於很多時候，人們都忘記了他實際上在魔咒方面也極有天賦。
原著裡提到，他11歲剛進校的時候，懂得的咒語就比大部分七年級學生都多了，而鄧布利多被伏地魔的魂器傷害之後，也是求助於斯內普幫他遏制傷勢的。
"榮幸之至！"覺得自己中了頭獎的趙臨馬上熱切地回答說。
斯內普微笑著起身，揚起魔杖。
"看好。"他說。
就這樣一個教，一個學，時間又飛快地過去了幾個小時。晚上的時候，斯內普帶著趙臨去外面的一家麻瓜餐廳用過晚餐，才將她送回了格裡莫廣場12號。
"教授，我明天還能再去拜訪您嗎？"分別的時候，小姑娘分外依依不捨。她很敏銳地發現斯內普今天對她的態度跟以往相比明顯不太一樣。當她早上說了那番話，她以為事情要糟糕，可沒想到結果卻令她驚喜。她喜歡這種改變，雖然她一點都沒有感覺到斯內普表現出分毫對她的感情有所回應的樣子。但她內心裡仍然忍不住比以往更加渴望能有更多和教授待在一起的機會。雖然斯內普未必會答應——他可是出名喜歡清靜的人。
"當然。"可是沒想到，斯內普居然答應了。
"真的嗎？"趙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意外又驚喜地追問道，"明天，還是早上10點嗎？"
"嗯。"
斯內普伸手摸摸趙臨的頭，然後把她留在小天狼星家門口的台階上，自己幻影移形了。
聽到動靜的哈利出來給她開門，一眼就發現她的臉上帶著一種又高興又迷茫的神情。
"你怎麼啦？"哈利把她讓進來，好奇地問，"今天過得愉快嗎？"
"棒極了！"趙臨用一種做夢般的聲音說。雖然她已經完全被斯內普的表現弄糊塗了。

第四章 世界盃球票

愉快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一眨眼，離暑假結束就只有兩周了。
魁地奇世界盃如原著裡寫的那樣按時在英國召開了，吸引得成百上千的各國巫師紛紛往倫敦趕。
早從魔法部拿回布萊克家族遺產的小天狼星負責提供球票，邀請韋斯萊全家、盧平、哈利和赫敏觀看了幾乎所有他們喜歡的球隊參加的比賽。趙臨本來也在被邀之列，可她除了晚上睡覺之外，幾乎整個假期都逗留在斯內普那裡，她知道小天狼星不可能心甘情願地邀請斯內普也去看球，而即使他這麼做了，斯內普也不可能接受邀請。所以她委婉地拒絕了小天狼星的好意，在世界盃如火如荼地進行著的時候，依舊長時間地和教授一起留在蜘蛛尾巷。
"臨，"斯內普有一次對趙臨說，"如果你希望跟布萊克去看球賽，大可以這麼做。"他這麼說倒並沒有別的意思。魔藥大師現在對小姑娘很寬容，表示如果她真的希望更多地和她的朋友們呆在一起的話，他也可以理解。雖然他依舊對趙臨交友的眼光很不以為然。
"哦，哈哈！"趙臨笑著說，"先生，您什麼時候看到我在格蘭芬多隊以外的球隊比賽時出現在魁地奇球場中呢？"
就像她前生對足球世界盃比賽不感興趣一樣，這輩子小姑娘關注魁地奇唯一原因是這項運動能為格蘭芬多學院增加榮譽。此外，她也喜歡看到哈利贏，因為這樣的話整個學院連續好幾天都會沉浸在歡樂的氣氛中。
而魁地奇世界盃——在趙臨來說，只是一些她根本不認識的巫師們騎著掃帚在天上追著三個球跑的運動而已，遠不如留在斯內普身邊研究魔藥和魔咒吸引她。
其實斯內普自己關注魁地奇的唯一原因也跟小姑娘一樣，因此很容易就理解並相信了她。
可惜，並不是所有人都像斯內普這樣明智。
比如說韋斯萊先生——這位熱情的紅發巫師，就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一個像小姑娘這樣年齡的孩子居然會真的對魁地奇這項激動人心的運動不感興趣。
"只是因為斯內普教授不去，所以她也不去而已。"韋斯萊先生這樣對他的太太說。韋斯萊夫人深以為然。他們和小天狼星不一樣，並不因斯內普有不良記錄而有所懷疑，因為他們共同尊敬的鄧布利多堅持毫無保留地信任他。
順便說一句，鑒於趙臨從來不覺得喜歡斯內普是什麼見不得光的事，她根本就沒有考慮過要任何人替她保守這個秘密。於是，現在基本上整個英國魔法界，但凡認識她或者對她有點興趣的巫師們都知道，在霍格沃茨裡，斯內普先生是小姑娘特別喜歡的教授。
善解人意的韋斯萊先生拜託他的朋友，魔法體育司的巴格曼先生，為所有人弄來了愛爾蘭對保加利亞的票。
"你已經邀請我們全家看過好幾場比賽了，"韋斯萊先生是這樣對小天狼星說的，"這是最後一場了，也給我一次投桃報李的機會吧！"
然後他又轉身找到了趙臨，把兩張球票塞給她："到時候一起來吧，孩子。"他親切地微笑著說，"和斯內普一起來。這麼好的天氣，像你這樣的小孩子不應該一直呆在室內。而且，幾年一度的世界盃這樣的盛事，錯過了就實在太可惜了。"
趙臨是真的對魁地奇沒興趣，更不用說去觀看這場註定要掀起大風浪的比賽了。可韋斯萊先生實在太熱情了，她不好意思拒絕。況且，跟擁有兩個滿滿的古靈閣金庫的小天狼星不同，對仕途不得志、經濟也很拮據的韋斯萊先生來說，慷慨地送給她兩張價值不菲的貴賓席世界盃球票真的是非常大的好意了，她無論如何開不了口說"不"。
"您真的是太慷慨了！"小姑娘最大的優點之一就是對別人的好意——不管她需不需要——都心懷感激。
"這沒什麼，"韋斯萊先生呵呵笑著，很高興地說，"只是托了我一位老朋友的福。"
趙臨把球票帶給斯內普的時候，心情很是有點複雜。
她覺得自己只要注意不落單，那麼去玩一下也不錯。但她卻並不想讓斯內普到那個是非之地去。畢竟對所有的前食死徒來說，親眼看到黑魔標記都不是什麼愉快的事。但她既然已經拿了韋斯萊先生的球票，問也不問教授一聲就擅自替他做出不去的決定似乎也不妥。
斯內普本來確實是不想去的，可他發現小姑娘眼巴巴地看著他。魔藥大師以為是世界盃的熱鬧終於引得小姑娘也心動了——他對此倒不太意外，畢竟只是個孩子，不管是否喜歡魁地奇，想要參與那樣盛大的國際賽事本身就很正常。
況且斯內普和韋斯萊先生雖然沒什麼交情，但他們之間的關係並不惡劣。在對方如此殷勤的情況下，他也不好完全不給面子。
"下周一早上5點。"斯內普看起來漫不經心地把球票裝進口袋，說，"如果你遲到的話，我不會等你。"
世界盃期間，傳送到賽場的門鑰匙遍布英國各地。根據蜘蛛尾巷和格裡莫廣場以及陋居之間並不算近的距離，趙臨可以判斷出如果她選擇跟斯內普一起走，恐怕就沒有和小天狼星以及韋斯萊先生他們使用同一把門鑰匙的機會了。不過這對她來說不是個問題，她喜歡和教授一起旅行。
——反正只是個從家裡逃出來的食死徒罷了，除了放出難看的黑魔標記，他也不會做出什麼特別危險的事。況且如果能跟斯內普一起露營，那豈不挺美的嗎？
趙臨想著能有機會跟斯內普睡在同一頂帳篷底下，臉就慢慢地紅了，忍不住傻笑。
雖然整個暑假斯內普給她的感覺都是比較歡迎她來他家拜訪的，但卻從沒有一次留她過夜。
當然啦，正派的單身紳士們不可能會隨便留女孩在家裡過夜的，即使她還只是個小姑娘。
趙臨自己當然也不好意思提出這種要求。所以她每次都是白天來，然後在傍晚時分離開。
小天狼星本來還對趙臨居然親近那個"陰險邪惡的鼻涕精"頗有微詞，可當他看到趙臨從斯內普那裡為盧平帶回來的狼毒藥劑之後，就沉默了。大狗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當他們還是霍格沃茨學生時，每個月他都要眼睜睜地目睹一次的盧平所要忍受的巨大折磨。
小天狼星雖然早就聽說了斯內普為盧平調制狼毒藥劑的事，但這卻是他第一次親眼看到這種藥劑在好友身上起作用，讓狼人的月圓之夜變得不再痛苦。
如果是為了他自己的話，小天狼星恐怕寧可痛苦至死也不會向斯內普低頭。可現在他發現自己沒有辦法代替他的狼人朋友理直氣壯地對斯內普說："我不需要你的幫助！"
為了萊姆斯．盧平，小天狼星只能保持沉默。

第五章 比賽之前

為了不遲到，趙臨周日晚上早早地就上床了，而且使用了少量的無夢魔藥。
"免得我晚上睡不著。"她這樣對朋友們說，然後衝哈利揚了揚手中的藥瓶，"也來一點？你的臉色真難看。"
哈利把按著額頭的手放了下來，勉強笑道："不用了。只是有點頭痛。可能今天吹了冷風。"
"哦，"趙臨一時沒有多想，直到她鑽進被子並且喝掉了藥水之後，才突然意識到他是不是傷疤疼了。不過此時也由不得她多想，藥效很快發作，她立刻陷入到深沉的黑暗中去。
由於經常練習而控制得精確，小姑娘出品的無夢魔藥的效力準時在第二天凌晨4點消失。更令她滿意的是，在她睜開眼的同時，頭腦就立刻清醒了。
相較於被盧平叫醒之後仍舊迷迷糊糊像是在夢遊一般洗漱著的哈利和小天狼星，趙臨很有優越感。
"啊，三葉草，"小天狼星在半夢半醒地吃完早餐之後，才總算清醒了。他看清楚了趙臨今天的打扮之後，點點頭興致勃勃地說，"你也是愛爾蘭隊的支持者嗎？太好了，我也是。不過我一直都覺得這個顏色不是很好看——當然，我們的臨無論穿什麼都是個小美人。"他馬上笑嘻嘻地補上一句，"怎麼樣，還是跟我們一起走吧。"
被誇獎了美貌的趙臨很高興，不過還是拒絕了跟他們一起走的邀請。
"我們昨天不是說好了嗎？"小姑娘笑著說，"咱們營地裡見！"她走到壁爐前面跟他們揮手道別，然後開開心心地飛路去了蜘蛛尾巷。
而小天狼星、盧平和哈利則還和前幾天一樣，帶著旅行帳篷和背包出門，趕赴最近的門鑰匙。他們將和韋斯萊一家在門鑰匙終點站匯合，然後一起前往比賽場地。
"清理一新！"小姑娘從斯內普家客廳裡的壁爐中走出來，甚至還沒站穩就馬上弄走自己身上的爐灰，正趕在背對著她坐在扶手椅上的斯內普轉過身來看到她之前。
趙臨有點緊張地看著他，下意識地去捏掛在腰間的一隻繡著三葉草紋飾的小荷包。
為了避免被麻瓜認出，觀看魁地奇比賽的巫師們都被要求身著麻瓜的衣服——雖然他們中很多人古怪的衣著搭配非但沒有起到掩飾身份的作用，反而令他們更顯眼了。所以小姑娘今天也沒有穿校袍，而是改穿一身素雅的白色長裙，外面罩了一件染著三葉草花紋的淡綠色薄紗襦裙，腰間以一條綢帶束緊。烏黑的長髮由兩隻三葉草發卡固定在腦後，僅在額側垂下幾縷發絲。三葉草是愛爾蘭隊的吉祥物，也是哈利他們今天支持的隊。雖然趙臨並不是魁地奇粉絲，不過客隨主便也是一種禮節。
"中國的衣服？"斯內普用讚賞的目光把小姑娘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然後評論說，"相當不錯。我喜歡這個顏色。"
趙臨松了口氣，羞澀地笑了："謝謝。您看起來也很好，先生。"
斯內普穿著一件普通的黑色襯衣，扣子仍舊一絲不苟地一直扣到喉結下面。他下身是一條黑色的西裝長褲和一雙黑皮鞋，和真正的麻瓜相比只是看起來氣場略陰沉些，並沒有什麼別的不同。趙臨有點臉紅地發現斯內普在脫去了平時層層疊疊包裹著他的巫師袍後，略顯單薄的衣物下的身體居然看起來還挺有料。
斯內普站起來向趙臨伸出手："我們走。"
趙臨帶著幾分激動地把手放在他溫暖有力的掌中，然後立刻感覺到四面八方襲來一陣令人難耐的擠壓。
斯內普帶著她幻影移形了。
有那麼一會兒，她覺得透不過氣來，胸口像是被幾道鐵箍緊緊地勒著。她的眼球被擠回了腦袋裡，耳膜被壓進了頭顱深處，接著——她覺得自己似乎是被從一根非常狹窄的橡皮管子裡擠了出來。
趙臨一邊強忍著不適的眩暈打量著自己現在身處的這一大片荒涼的、霧氣彌蒙的沼澤地，一邊努力站穩。趙臨覺得自己無論多少次隨從顯形都不會習慣這種感覺的——如果不是斯內普一直緊緊抓著她，她肯定早就摔倒在地上了。
不過——哦，是啊，她怎麼能傻到認為斯內普會做和一群巫師一起抓著一隻破破爛爛的靴子什麼的一起旅行這種事呢？
"啊，你們來了，斯內普先生，"韋斯萊先生歡快的聲音響了起來，"小天狼星、萊姆斯和我太太帶著孩子們一分鐘前剛剛出發先去營地了，我留在這裡給你們帶路。順便說一句，你今天真漂亮，臨。"
趙臨很高興地向他微微屈膝。
斯內普的臉色在聽到"小天狼星"這個名字的時候沉了一沉，不過他沒說什麼，只是對韋斯萊先生點了點頭："你真是太好了，韋斯萊。謝謝你的票。"
他們隨口/交談著，費力地走在薄霧的營地上，從兩排長長的帳篷間穿過。趙臨不得不給自己的裙角和鞋子上都施了魔法讓它防水防濕，免得被泥濘的沼澤地弄髒。
他們路過的那些大多數帳篷看上去沒什麼特殊，顯然，它們的主人費了心思，盡可能把它們弄得和麻瓜的帳篷一樣，可是有的一不小心做過了頭，畫蛇添足地加上了煙囪、拉鈴繩或風向標，弄得不倫不類。不過，偶爾也有那麼幾個帳篷，一看就知道是施了魔法的，在營地中央，有一個帳篷特別顯眼。它十分鋪張地用了大量的條紋綢，簡直像個小小的宮殿，入口處還拴著幾隻活孔雀。趙臨一看到那些耀武揚威地在營地門口走來走去的孔雀，就忍不住想笑。馬爾福們還真是任何時候都不放棄享受！
再前面一點，他們又看見一個帳篷搭成四層高樓的形狀，旁邊還有幾個角樓。再往那邊，還有一個帳篷的門前還有一個花園，裡面有鳥澡盆、日晷儀、噴泉等樣樣俱全。
"總是這樣，"韋斯萊先生笑著說，"大家聚到一起時，就忍不住想炫耀一番。啊，到了，看，這就是我們的。"
他們來到營地盡頭的樹林邊，這裡已經豎立起一頂高大雪白的帳篷，帳篷邊上插著一個小小的牌子，上面寫著：韋茲利（魔法部的白痴把名字寫錯了）。
"看起來他們已經把帳篷搭好了，"韋斯萊先生的表情略微有點失望。雖然一直在幫倒忙，可這位可愛的先生對像麻瓜那樣不用魔法搭帳篷一直保持著很大的熱情。
"這地方再好也不過了！"韋斯萊先生對他們說，"場地就在森林的那一邊，近得沒法再近了。"他把背包從肩頭褪下來。"快請進來吧！"
斯內普眯著眼打量了一下這座遠看並不起眼，但走近就能發現做工非同一般地精緻的帳篷，問："這是你的帳篷嗎，韋斯萊？"
"啊，不，"韋斯萊先生不在意地說，"是小天狼星的，他……"突然之間他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立刻止住話頭，臉上顯出有點尷尬的表情，"呃，我們一家也都住在裡面，所以肯定沒有問題……"他現在開始後悔聽從小天狼星的話，沒有把從帕金斯那裡借來的帳篷帶過來了。
斯內普皺了皺眉，剛想說話，突然帳篷的門簾被掀起了。小天狼星走了出來。
他立刻和斯內普仇視地互瞪著。
斯內普不在眼前的時候，小天狼星還能顧及盧平、顧及趙臨，勉強自己不去想他們之間的仇恨。可當斯內普就近在咫尺的時候，小天狼星就完全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結果，他們倆開始互相挖苦，然後沒有懸念地不歡而散。
小天狼星固然被斯內普的毒舌噎得夠嗆，斯內普也很不愉快。他勉強維持風度，向數次試圖打圓場失敗而尷尬無比的韋斯萊說了幾句場面話，就轉身大步離開了。臨走之前他看了趙臨一眼，但卻最終什麼也沒說。
這下，連一向是好好先生的韋斯萊先生也不贊同地看著小天狼星搖了搖頭。
趙臨撅著嘴，神情委屈地看著小天狼星，大狗在這樣的目光下有一瞬間居然有點內疚了。
"我……我去看看教授。"趙臨扯了扯韋斯萊先生的衣袖，小聲說。
"好的，"韋斯萊先生內疚地說，"請一定代我向斯內普致歉。"但他知道這樣一來斯內普絕不可能再回來跟他們一起露營了，於是也就識趣地沒有提這件事。
趙臨點了點頭，轉身提著裙子向斯內普離開的方向追去。
斯內普走得不慢，好在離開的時間不長，趙臨運起她那半吊子的輕功，很快便追上了。
斯內普原本的好心情被破壞，暫時還沒決定好是去入場登記處另租一頂帳篷還是乾脆回家算了，便聽到身後傳來微弱的間隔很長的腳步聲。趙臨在他面前施展過輕功，所以他對這種奇異的步伐還算比較熟悉，而且知道全英國只有小姑娘一個人會用。
斯內普的心情突然之間莫名其妙地好了起來。

第六章 算約會麼？

"教授！"趙臨終於跑到斯內普身邊，由於學藝不精而有點氣喘吁吁的。她本來想拉他的衣袖，可他沒有穿平時袖口寬大的巫師袍，此時黑色襯衫的袖口緊緊地扣著貼在他手腕上，趙臨猶豫了半天都找不到地方下手，只好作罷。
斯內普原本以為她追過來，即使不是勸他回去也會說點安慰他的話之類的，事實上這些他都不愛聽。可等了好一會兒，都沒見有動靜，斯內普意外地看了看她，卻發現小姑娘正一臉糾結地盯著他的袖子瞧。
引得斯內普也忍不住看了一下，心想難道剛才不小心蹭到哪裡了？
"怎麼？"
小姑娘臉紅了："沒什麼……教授，我們去體育館吧？"
"現在？"斯內普揚了揚眉，"難道韋斯萊先生沒有告訴過你，比賽晚上才會進行嗎？"
"啊，"趙臨不在意地說，"我們可以慢慢走過去，中途可以順便在林子裡逛逛。"她舉起掛在腰間的荷包，笑眯眯地說，"我對它施了你上個星期教我的魔法，然後把野炊需要的東西都裝進去帶來了。"前生看原著的時候，小姑娘就對第七部裡赫敏對她的手提包施的神奇法術羡慕不已，心想那不就是個空間魔法嗎？在別的西方魔幻文裡，這樣的空間儲物袋都是比較昂貴的魔法器具呢。所以在斯內普開始教她額外的咒語時，趙臨就假裝無意中提了幾句。斯內普當然不會拒絕她想學這個咒語的要求。
"我以為你會更希望和你的那些——"斯內普"嗤"了一下，"朋友們——呆在一起。"
在這種情況下，即使趙臨的確對不能和哈利他們一起玩感到有些遺憾，也不會傻到宣之於口的。
"怎麼會呢？"趙臨斬釘截鐵地說，"我對小天狼星的言行非常失望。教授，我以後都不想住他那裡了，我在開學前能不能搬到你家去呢？"
斯內普看了她一眼。
"再說吧。"他說。
趙臨原本也沒指望能那麼容易達成目的，只是遺憾地聳了聳肩。不過經她這麼一打岔，斯內普心中的不愉快也消失得差不多了，於是兩人調轉方向，順著樹林裡的通道，往魁地奇賽場所在的體育館走去。
他們可以聽見成百上千的人在周圍走動，聽見喊叫聲、歡笑聲，還聽見斷斷續續的歌聲。這種狂熱的興奮情緒是很有傳染性的，趙臨也開心地東張西望，觀察他們路過的一處處巫師帳篷和沿途販賣世界盃紀念品的小攤。斯內普見小姑娘似乎一下子就已經忘記了剛才的提議，於是只是稍微多想了一下，就不再在意了。
他們在樹林裡走了十幾分鐘，一邊隨口/交談，很快就可以看到樹林的另一邊的出口，以及出口處隱約可見的一座巨大的體育館。
"前面似乎有水源，"趙臨指著林間通道左側跟斯內普說，那個方向此時正有不少提著水桶的巫師來來去去，"我們到那邊找個人少的地方休息一下吧，然後等晚上了再去賽場。"
斯內普沒有表示異議。
最後他們在離一條小溪不遠的一處空地上停了下來，趙臨開始從荷包裡往外掏家當。
然後她像在過家家一樣在他們周圍的地上擺滿了全套的麻瓜燒烤架、各式廚具、調料箱、專用木炭包、甚至還有一個魔法保溫櫃，裡面冰鎮著起碼足夠十幾個人食用的各種肉串。
"真令人——印象深刻。"斯內普看著她的全副陣仗，表情有點古怪。
趙臨仰著臉衝他笑得很開心："我對魁地奇沒有興趣，今天原本主要就是想來玩燒烤的。"雖然燒烤是一項人越多、越熱鬧越好的活動，可她覺得如果只有她和斯內普一起過二人世界的話——就好像在約會一樣——其實也挺不錯。
這兩個人都對麻瓜的露營方式沒有興趣，所以很快，斯內普用魔杖燃起的炭火就開始盡職地舔舐著金屬支架上的肉串，而趙臨從韋斯萊夫人那裡學到的烹飪魔法也有了用武之地：幾把小刷子準確地往隔一陣子便自己翻個身的食物上恰到好處地涂上不同的調料。烤好的肉串自動飛到一旁的盤子裡。
而他們則在斯內普憑空變出來的兩把扶手椅子上舒適地坐著，愜意地享用自動飛到手邊的食物。他們面前的空中飄著兩杯小姑娘帶過來的中國涼茶。
而這個時候，樹林那一邊的韋斯萊營地，篝火才剛剛生起來。
趙臨把中國修真界的一些習俗和罕見的藥材、靈獸，包括自己以往的經歷撿那些有趣的當做故事那樣說給斯內普聽。這些可都是西方魔法人士以往聞所未聞的，果然成功地引起了斯內普的興趣。
魔藥大師雖然早已經過了會為露營、燒烤而激動的年紀，又因為長時間背負著沉重的精神壓力而不如韋斯萊先生那樣保持著無憂無慮的心性，但也不得不承認，像這樣偶爾無所事事地享受陽光和美食的感覺不壞。
更重要的是，身邊坐著的人並不令人生厭。
"這麼說，中國的巫師居然不用魔杖？"
"從來不用魔杖。"
"那麼他們怎麼使用魔法？"
"一般會藉助符紙啊、木劍啊這類道具。也有不少修真者會鑄煉屬於自己的法寶，然後通過那些法寶來施法。"
斯內普覺得不可思議。他想了想，很有優越感地說："還是我們的魔杖方便。你父親送你來霍格沃茨留學的確是個很正確的選擇。"
小姑娘聯想起自己的父兄在說起東方魔法時表現出的同樣的優越感和提到西方魔法的不屑一顧，不禁偷笑。但她當然不會傻到去反駁斯內普，於是只是微笑喝茶，沒有說話。
隨著下午的過去，一種興奮的情緒如同一團可以觸摸到的雲在營地上彌漫開來。黃昏時分，就連寂靜的夏日空氣似乎也在顫抖地期待著。
趙臨和斯內普休息的地方，已經多次有幻影顯形的小販從天而降地拜訪過了。那些小販們端著托盤，推著小車，裡面裝滿了稀奇古怪的玩藝兒。有發光的玫瑰形徽章——綠色的代表愛爾蘭，紅色的代表保加利亞——還能尖聲喊出隊員們的名字；有綠色的高帽子，上面裝點著隨風起舞的三葉草；有保加利亞的授帶，繡在上面的獅子真的會吼叫；有兩國的國旗，揮舞起來會演奏各自的國歌；還有真的會飛的火弩箭小模型；有供收藏的著名隊員塑像，那些小塑像可以在你的手掌上走來走去，一副得意洋洋的派頭。
斯內普給他們倆每人買了一架價值十個金加隆的全景望遠鏡。這好像是斯內普第一次送她東西。雖然斯內普這麼做多半只是出於一種帶著孩子看比賽的家長心理，可小姑娘還是激動得渾身發抖。
"回去我一定把這個早晚三炷香供起來！"趙臨暗自下決定。很顯然她的腦子已經不太清醒了。
這時，樹林遠處的什麼地方傳來低沉渾厚的鑼聲，立刻，千盞萬盞紅紅綠綠的燈籠在樹上綻放光明，明亮了通往賽場的道路。於是他們知道，比賽的時間到了。
他們收拾殘局，啟程往體育館走，通過入口處鋪著紫紅色地毯的樓梯，來到頂層包廂。這時包廂裡已經差不多坐滿了人——除了哈利、羅恩、赫敏、小天狼星、盧平和韋斯萊一家，還有馬爾福一家、英國魔法部的幾位官員已經英保兩國的魔法部長。
斯內普跟神情仍有些不安的韋斯萊先生點了點頭。韋斯萊先生看到趙臨滿面笑容地跟他做鬼臉，就知道魔藥大師對他並沒有心生芥蒂，於是放心了，也高興地笑著向他揮手。
小天狼星和斯內普看到彼此的同時，都憎惡地別開眼，倒是沒有再起口舌之爭。馬爾福先生看到斯內普，顯得有些意外，起身迎上來跟他握手寒暄。然後他藍灰色的眼睛探究地轉到跟在斯內普身邊的趙臨身上。
"啊，趙小姐，您今天真漂亮。"
小姑娘剛剛收到斯內普的第一件禮物的興奮勁兒還沒消退，又被盧修斯這樣的大美人誇讚美貌，此時簡直有點飄飄然了。
"謝謝！"她笑眯眯地向美人行了個十分標準的福禮，然後指著赫敏身邊的空位，仰臉對斯內普說："我坐那邊去了哦！"
斯內普微微皺眉，但仍然點了點頭。盧修斯吃驚地看著他，幾乎不敢相信斯內普居然沒有對趙臨親近韋斯萊一家那樣的純血敗類和格蘭傑那樣的泥巴種的錯誤行為發表任何意見。
趙臨在赫敏身邊坐下的時候，依稀聽到盧修斯用一種不可思議的語氣問："西弗勒斯，我的朋友，是什麼讓你……"
體育館內人聲鼎沸，很快把他們的聲音掩蓋住了，趙臨沒有聽到他們談話的內容，不過她也很快被朋友們急切的詢問淹沒，再也無暇他顧。
"其實只是斯內普教授和小天狼星……你們懂的，"趙臨無奈地攤手，"跟我們任何人都沒有關係。他們倆哪次見面不是這樣的？難道你們還沒有習慣嗎？反正我是已經習慣了。"
"這倒也是。"赫敏沉思地說。於是他們把心思又重新放到比賽上了。

第七章 黑魔標記

其實對於趙臨來說，魁地奇世界盃也就是那麼一回事兒——尤其是在早就知道比賽結果的情況下。事實上，整個晚上只有正式開賽前媚娃們的表演引起了她的興趣——確切地說是當媚娃跳舞時，在場的所有男巫們窘態百出的表現引起了她的興趣。
馬爾福夫婦一邊一個拉住德拉科的手臂把他緊緊固定在座位上。盧修斯一開始似乎對兒子的表現很惱怒，可他隨即就看到了更為出醜的哈利和羅恩——他們倆試圖從包廂跳進體育館裡——於是鉑金貴族平衡了。
小姑娘在媚娃一開始跳舞的時候就立刻條件反射般地轉過頭來看斯內普的反應，魔藥大師注意到了她的這個小動作，一瞬間難以決定自己應該是個什麼心情，不悅地瞪了她一眼。趙臨很高興地發現斯內普似乎完全沒有受到影響，也就不計較他陰冷的氣場了，衝著他笑得特別燦爛。
比賽總的來說是相當激烈的，趙臨即使對這項運動興趣不大也被現場熱烈的氣氛所感染。一直到克魯姆抓到了金色飛賊而愛爾蘭隊取得勝利之後，孩子們仍舊意猶未盡地議論著剛剛結束的比賽，韋斯萊家的雙胞胎則興高采烈地向盧多．巴格曼追要打賭贏了的彩頭。福吉和頂層包廂的大多數觀眾陸續都離開了，趙臨他們留到了最後。
因為此時夜已深，小天狼星、盧平、哈利、赫敏和韋斯萊一家打算在營地逗留一晚，第二天才回去。斯內普既不願意住到小天狼星提供的帳篷裡，也拒絕了盧修斯的邀請，決定連夜趕回倫敦。反正他會幻影移形，這點路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麼。
趙臨早就知道今晚不會平靜，她來看比賽的初衷也只是為了能睡在離斯內普不遠的地方而已（即使不在一頂帳篷裡，即使周圍不只他們兩個人，也是好的）。既然此時斯內普都打算走了，她就更沒有興趣留下來參觀黑魔標記和食死徒的那一場鬧劇了。
"其實，我不喜歡露營。"小姑娘一本正經地宣布說。可是沒有人相信她。
"得了，我們都知道是怎麼回事！"羅恩笑容古怪地向正和盧修斯話別的斯內普那裡擠了擠眼睛。哈利和赫敏會心地微笑起來。趙臨臉紅了。
小天狼星皺了皺眉頭，快步走過來："臨，"他大聲說，"一會兒我讓克利切等著，你到時候在壁爐那兒叫它一聲，它就會打開飛路網，放你進門。"
趙臨正想點頭答應，斯內普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讓趙小姐獨自一人呆在貝拉特裡克斯從小長大的地方，"他用圓滑的口吻說，"這真是個好主意，不是嗎？"
小天狼星的臉色陰沉下來。哈利早就把貝拉特裡克斯打算殺死趙臨的事告訴他了。
"那所房子上被施了整整一打的魔法，她不可能進得去！"小天狼星咆哮道。
"我可不敢肯定，"斯內普冷淡地說，"據我所知，你的家養小精靈似乎對『貝拉女主人』很有好感。它既然可以打開你家的飛路網，同樣也可以放她進門。"
小天狼星的臉色更難看了。他不明白斯內普是怎麼知道這種事的。但他卻不能否認這是事實。
"我沒有邀請你對我的家事指手畫腳！"
"當涉及到一名無辜學生的人身安全的時候，這就不再僅僅是你的家事。"
"難道你能有什麼好的建議，鼻涕精！"
斯內普陰沉地眯起眼，威脅地看著小天狼星。而小天狼星也不甘示弱地回瞪著他。
盧平和韋斯萊先生不得不一邊一個擋在兩個互相怒視著的人面前，以免他們之間四濺的火花繼續擴大。而成為了矛盾中心的趙臨顯得很不安。
"我不能在斯內普教授那裡暫住一晚嗎？"她試探地問，"這樣你們就不用擔心我的安全問題了。"
"不行！"小天狼星馬上說。
"……"斯內普其實只是習慣性地挑小天狼星的刺兒，倒不是說他真的對這個問題有更好的解決方法。他本來還在心裡猶豫著考慮趙臨的提議的可行性，但既然看到小天狼星是這種反應，他也就不用考慮了。
"我們走。"斯內普以勝利者的姿態傲慢地看了小天狼星一眼，然後向趙臨伸出手。
趙臨沒想到自己的夙願這麼容易就要達成了，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好運。但她只是略呆了呆，就立刻唯恐斯內普反悔似的緊緊拉住了他遞到眼前的手。
小天狼星大怒："你不能帶她走！你這個……唔唔……"盧平一把把他的嘴捂住了，向斯內普歉然笑道："我很抱歉，西弗勒斯。小天狼星他只是……"狼人為難地看了看掙扎著想拉開他的手的大狗，轉移話題說，"謝謝你答應暫時照顧臨。"
"臨的監護人並不是你，"斯內普完全不領情，"用不著你來謝我。"他握緊趙臨的手，幻影移形了。
盧平對這樣無力話只是微微笑了笑，然後放開了小天狼星。
"為什麼阻止我？"小天狼星氣急敗壞地說，"不行，不能讓他們在一起，我這就去追！"
"可是，為什麼呢？"韋斯萊先生迷惑地說，"連鄧布利多都對斯內普的能力讚譽有加，臨在他的保護下，是再安全不過了的吧？"
"你不明白！"小天狼星跌足道，"那個鼻涕精，他絕對是別有用心的！"
大家花了好半天才弄清楚小天狼星的意思，不由個個面露怪異地看著他。盧平嘆了口氣，有點尷尬，頭痛地揉著額頭。
"親愛的小天狼星，"韋斯萊先生好笑地說，"你想太多了。"
"她只是個孩子！"威斯萊太太責備地說。她焦慮地看了看四周："好在這裡沒有別人。我聽說過你和斯內普先生之間的事——我是說，這也太過分了，你們倆的問題，不應該把臨牽扯進來！"她嚴肅地說。
——說實在的，一個34歲的中年男巫，他得有多變態才能愛上一個甚至還沒長開的14歲的小孩子啊！
所有人看小天狼星的眼光中都帶著點不可思議。
"可是你們不覺得臨對他……"小天狼星也忽然醒悟到自己是失言了，可他仍有點不死心。
"那有什麼的，"羅恩插嘴道，"赫敏以前還喜歡過洛哈特呢！"他竊笑著用胳膊肘撞了撞哈利。
"閉嘴，羅恩！"赫敏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小天狼星、盧平和韋斯萊先生都驚訝地看著她。哈利也很想笑，不過看到赫敏的表情，他明智地忍住了。
韋斯萊太太倒是理解地嘆了口氣："是啊，是啊。"她說。每個姑娘年輕的時候都免不了犯傻，她也一樣。可後來她心裡真正愛上的還是韋斯萊先生這個窮小子，並且和他從此以後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於是，我們唯一的真相帝——小天狼星布萊克——就這樣被眾人一起鄙視了。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真理果然往往是掌握在少數人手中的。
與此同時，趙臨已經隨斯內普回到他在蜘蛛尾巷的家中，開始準備就寢了。
小姑娘第一次得到在這裡過夜的機會，內心澎湃那是不用說的。她甚至激動得輕微有些眩暈。
斯內普家中多年沒有接待過客人，唯一的客房已經不太適合住人了。於是斯內普把自己書房裡的桌子變成了一張舒適的四角床，上面掛著銀色的幔帳，鋪著綠色的薄毯。趙臨發現這張床的樣式和格蘭芬多學生寢室裡的差不多，於是猜測這肯定是教授比照斯萊特林學生們的寢具變出來的。
然後斯內普把浴室指給她，小姑娘就抱著睡衣進去洗漱。
趙臨原本是打算跟朋友們集體露營的，因此帶的睡衣比較保守，只是一條過膝長裙，上面繡著幾隻憨態可掬的兔寶寶。
東方人本來就比西方人顯小，趙臨穿了這樣一件睡裙，抱著她的水晶球去跟斯內普道晚安的時候，看起來更幼小了。斯內普就算之前因隱隱猜到她的心思而有些顧忌，此刻也完全拋到腦後去了。
"你今年10歲了嗎？"斯內普摸摸小姑娘的頭，難得開了句玩笑。然後對著她懷裡的水晶球皺了下眉，"你出門還帶著這個？"
"哦，"趙臨心裡覺得他估計對任何形式的占卜都沒有好感，於是隨口說，"夏天抱著它睡覺很涼快。"
斯內普覺得匪夷所思。他想了想，說："明天我教你清涼咒。現在，去睡吧。"
小姑娘躺在柔軟的床上，抱著水晶球隔著兩道門板全神貫注地聽從不遠的浴室裡隱約傳來的水聲。她想象著斯內普現在正在幹嘛，臉漸漸紅了。
——糟糕，鼻子有點癢……擦擦，唔唔，還好沒流血……
趙臨是絕對不敢衝進去看的——雖然前生她看過的一些同人文裡曾經這麼寫過——可小姑娘自己卻沒有這個膽子。好在她很容易知足，全靠聽動靜自己YY也覺得很樂。聽著聽著，她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可她很快就被一陣奇怪的響聲吵得醒了過來。她有點茫然地盯著從外面透進來的燭光，下床走了出來。客廳裡似乎有人在說話——不，似乎是好幾個人在爭論。趙臨輕輕推開客廳的門——
旺盛而明亮的爐火一下子占據了她的視線，趙臨驚訝地發現出現在壁爐裡的不僅僅是一個腦袋——鄧布利多、小天狼星、盧平、韋斯萊夫婦……還有一些不認識的男巫女巫。事實上，趙臨認為大部分鳳凰社的人都在這裡了。
趙臨立刻清醒了。
——壁爐會議嗎？看樣子，黑魔標記的確如原著裡所寫的那樣出現了。
作者: 藍桉    時間: 2012-5-20 19:38

第八章 斯萊特林的掛墜盒

無論是魔法部還是鳳凰社，都對黑魔標記再次出現的事沒有頭緒——事實上，這只是一個逃跑的食死徒放出來嚇唬人的東西罷了，如果人們把這件事想得太大，自然很容易就會找錯了方向。
對此，《預言家日報》的記者麗塔．斯基特——趙臨注意到她就是那位著名的甲殼蟲小姐——趁機造謠生事，大放闕詞，給本來混亂不堪的局面更添上了三分火油。
趙臨對這件事遠不如別的巫師那樣在意——她倒挺樂意看到劇情又按照原著裡寫的那樣發展了——這樣一來，像上學期那種嚴重偏離原著的意外就不會再發生了吧？
起碼她已經知道了下個學期會發生些什麼，也就能夠在真正的危險發生之前向她關心的那些人示警。
趙臨想到以前看過的很多同人小說裡，都事先在裡德爾墓地安排好陷阱，然後在三強爭霸賽結束，哈利被傳到伏地魔那裡，並復活了主魂之後，再讓事先埋伏在那裡的鄧布利多和傲羅們消滅他。趙臨也計劃這麼幹。至於她知道這些事情的理由……到時候她把自己具有一定的、半吊子的"預言能力"的事稍稍透露給鄧布利多就行了，老巫師做事一向謹慎，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也會認真對待的。
雖然由於老裡德爾的屍骨已經被毀，不知道這次伏地魔會挑在哪裡復活——其實趙臨真誠地希望他因為材料欠缺而永遠無法復活了，但她可不敢保證是否還有別的替代的方法——想來肯定會有將人快速傳送到特定巫師所處位置的魔法，反正到時候在哈利身上下個類似的咒語就行了。
所以，趙臨決定即使發現穆迪仍然被換成了西貝貨，也不去揭穿他，任他把劇情引導到原有的軌道上去，然後在伏地魔復活之後，一舉消滅那個主魂。
這幾天斯內普常常接到鄧布利多的信件，然後一個人出門。他不告訴趙臨他是去做什麼，趙臨也識趣地沒有問。她很高興斯內普並不因他自己不在家而將她趕走——正相反，斯內普給了她很大的自由——除了他的臥室，這所房子的每個角落都對她開放。她甚至可以在他不在的時候，隨便使用他的魔藥實驗室和廚房來打發時間，只要她在事後把現場清理乾淨就行了。
斯內普對趙臨越來越滿意——小姑娘從來不試圖改變這所房子原有的樣子。甚至連她最長時間逗留的魔藥實驗室，除了空氣中飄著的淡淡新鮮藥香，以及他材料櫃裡逐漸減少的收藏之外，都看不出任何使用過的痕跡。
斯內普本來就不歡迎任何人打擾他的生活，最初也只是因為打算把趙臨當成真正的親傳弟子那樣來指導，順便也膈應一下小天狼星，這才勉強忍耐了外人侵入了他的領地的不適。趙臨正是看清了這點，所以一直很謹慎地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由於趙臨的魔藥學出自斯內普本人親自傳授，在過去的幾年裡，他們幾乎天天在一起消磨至少2個小時，而小姑娘對他又是一心一意地迷戀，以至於現在趙臨非但在調制魔藥的習慣和手法上跟斯內普幾乎一模一樣，甚至在一些小的生活細節中，也不由自主地帶上了一些模仿魔藥大師的痕跡。這是連她自己都沒有預料到的。
斯內普對小姑娘的關注越多，就越覺得她很合自己的脾胃。他們相處得時間越長，斯內普就發現她和自己在很多情況下真是心有靈犀。
他們倆的同居生活，也因此而令人意外地和諧愉快。
這天，趙臨偶然之間看到了放在斯內普書架上的一個水晶盒子，裡面赫然就是二年級時教授們殺死的那條蛇怪的毒牙。想到當年看電影的時候，這毒牙似乎很輕易地就在哈利的胳膊裡面斷掉了，可見它能毀滅魂器並不是由於它的堅固程度，而是由於它致命的毒液。
小姑娘很驚喜地把那根毒牙取了出來，小心地從裡面弄了幾滴毒液，涂在父親給她的魚腸劍上。
趙臨一直在找能夠毀掉那幾個魂器的東西——雖然只要她想，至少能馬上得到其中的兩個，可她總不可能貿然跑去鄧布利多的辦公室然後問他借格蘭芬多之劍吧？如果藉口她的"預言能力"實話實說的話——那她的這種"能力"就太犀利了！
畢竟連特裡勞妮都只能預言個大概走向，而無法得知細節呢。趙臨覺得讓鄧布利多知道她稍微有一點不超越特裡勞妮教授的小打小鬧的本事並不要緊，但如果具體到哪個魂器在哪裡都能"預測"出來，那就不是占卜，而是GPS導航器了，鄧布利多絕對會加以重視的。如果真的被老校長認真算計起來，那可就太糟糕了——畢竟，只要被他盯上並加以利用的人，幾乎沒有幾個能有好下場的。這其中甚至包括鄧布利多本人在內。
所以她只能在暗地裡孤軍奮戰。趙臨覺得，只要先把那幾個魂器都一一毀掉，再想辦法弄走哈利腦袋上的那一個，世界就太平了，而斯內普也就徹底安全了。
被她排在第一位的當然是斯萊特林的掛墜盒。趙臨認識克利切已經有幾年了，但卻一直沒有跟這位和她關係良好的小精靈談論過這件魂器，不為別的，就是因為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能毀掉它的器具，又害怕過早地拿到它，會受到它的影響心性大變。如今有了淬毒魚腸劍，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容易多了。
趙臨是開學前兩天回到格裡莫廣場12號收拾行李的——韋斯萊夫人很早就替孩子們買好了下學期需要的課本，把趙臨和哈利的一起送到了小天狼星那裡。他們去看魁地奇世界盃的時候，小姑娘只是帶了換洗的衣服和野炊用具，至於書本什麼的自然是不會隨身攜帶了。
值得一提的是，趙臨發現之前韋斯萊夫人幫她去風雅巫師服裝店定做的晚禮服也做好了。四年級的霍格沃茨學生被要求每人攜帶一件正式的禮服長袍入學，趙臨本來已經有很多套漢服正裝了，可女孩子誰不喜歡新衣服呢？再說她覺得能有一件完全西式的禮袍也不錯，於是當韋斯萊夫人徵求她的意見的時候，趙臨就拜託這位熱心的女士也幫她挑一件。
那是一件淡藍色的吊帶長袍，有著閃著絲綢光彩的腰帶和寬大的裙擺。小姑娘試穿了一下，感到很滿意，立刻就給韋斯萊夫人寫了一封貓頭鷹信件表達她的謝意。
之後，她找藉口支開旁人，以"請克利切幫我收拾行李"為由，得到了和家養小精靈獨處的機會。
趙臨很快便進入主題，提到了那隻掛墜盒。
"我知道雷古勒斯小主人吩咐過你要毀掉它，不是嗎？"趙臨微笑著對克利切連哄帶騙，"別問我是怎麼知道的——這是個秘密。克利切，讓我來幫你吧，我會在你眼前完成這件事。"
克利切一方面被小姑娘居然知道這件非常隱秘的事而驚得瑟瑟發抖，另一方面又很信任這位"血統高貴的公主"，於是很順從地把掛墜盒拿了出來。
"臨小主人不能貼身收藏這件東西，"克利切打著寒戰，拿著掛墜盒顯得很害怕，但卻不肯把它放到趙臨手中，而是尖聲尖氣地說，"裡面有很邪惡的東西，讓克利切幫臨小主人拿著它。"
趙臨謝過他的好意，然後請他帶自己找一個比較偏僻的地方。
"我們處理這個東西的時候，不能讓別人看見。"趙臨說。
於是小精靈就帶著她悄悄來到布萊克老宅的地下室裡。
"現在把它給我吧，"趙臨答應小精靈，一定會在拿到它之後，立刻毀掉它。"如果……"趙臨猶豫了一下，繼續道，"如果你一旦發現我有被它迷惑的跡象，一定要立刻把它從我手中搶走！"克利切毫不猶豫地點頭。
趙臨深吸了一口氣，接過冰冷掛墜盒，強忍住立刻丟開它的心理衝動，用從哈利那裡學來的爬蛇語打開了它。克利切聽到趙臨的"嘶嘶"聲後，簡直嚇呆了，有那麼一陣子甚至動都不敢動一下。
掛墜盒內側是兩扇小玻璃窗，其後各有一隻活的眼睛在眨動，黑亮有神——就像是兩年前裡德爾的魂片從日記本裡被逼出來的時候，顯出的那個人形的眼睛。趙臨在這之前就給自己加了閉耳塞聽術和三重清心訣，以防被魂器蠱惑。打開它之後，連一秒都沒有猶豫地直接拿沾了毒液的魚腸劍狠狠地把它捅了個對穿。
金屬聲當的一響，接著是一聲長長的尖叫。趙臨把兩扇小窗的玻璃都刺破了，裡德爾的眼睛沒有了，掛墜盒的彩色絲綢內襯冒出縷縷輕煙。活在魂器中的那個東西消失了，甚至沒有來得及對趙臨施展它的魅惑之術。
趙臨被魂片臨死前鬧出的巨大動靜嚇了一跳，不由暗自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早早給這個地下室加了隔音魔法。
終於，一切都結束了。小精靈捧著掛墜盒的殘骸痛哭流涕，直說趙臨幫他完成了雷古勒斯小主人的遺願，它要一輩子以僅次於效忠它真正的主人的程度效忠她。
趙臨的嘴角輕微地抽搐了幾下，心想如果你要以僅次於效忠小天狼星的程度來效忠我，那還是不要了吧，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那倒不用，"她微笑著說，"你只要答應我兩件事就行。"
"任何事都行！"
"你答應我：第一，不要向伏地魔和包括貝拉特裡克斯與納西莎在內的任何食死徒以任何形式傳遞任何消息；第二，永遠都不能對鄧布利多、小天狼星、盧平和哈利說謊。"
克利切聽了這兩個要求，有一瞬間的遲疑，不過最後他還是答應了。
趙臨放下一件心事。這樣的話，小天狼星也不必死了吧。

第九章 謠言

趙臨收拾好行李，再次叮囑克利切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就從壁爐回蜘蛛尾巷了。她的下一個目標是拉文克勞的冠冕，不過那得是她回霍格沃茨以後的事了。
第二天早晨，外面下著大雨。雖然仍是夏季，可倫敦的氣溫卻已經開始下降了。小姑娘在斯內普的書桌變成的床上最後用力蹭了蹭，才不甘願地爬起來，穿上牛仔褲和一件薄毛衣。她要在霍格沃茨特快列車上再換上校袍。趙臨留戀地看了一眼這張她睡了兩個星期的床，深深地嘆了口氣，拿出魔杖把它變回書桌的模樣。
在趙臨住在這兒的這段時間裡，有時候斯內普還是需要用到書房的。為了不給魔藥大師帶來更多的麻煩，小姑娘很好學地向他請教了這個咒語，並堅持每天練習好幾遍。一開始，斯內普還在一旁看著她，省得她的技術不夠嫻熟，把他的書桌徹底毀掉。不過到後來，當小姑娘使用這個魔法就像正常疊被鋪床那樣輕而易舉的時候，斯內普就不再管這件事了。
趙臨從樓梯上下來的時候，斯內普早已經穿戴完畢，坐在客廳裡，一邊喝著咖啡，一邊面帶譏諷地瀏覽一份《預言家日報》。
"麵包？"趙臨走進廚房的同時順口問道，一面用魔杖指揮著一包切片麵包自己飛到盤子裡去。
"嗯。"斯內普漫不經心地應著，把報紙翻了一頁。
小姑娘又切了幾片奶酪，分別擺在平攤的麵包片上，然後把它們一起推進烤箱。
等到烤箱裡發出"茲茲"的聲音，小姑娘再多等了一會兒，才把火關了，用魔杖讓裡面的兩個盤子飄到客廳的餐桌上去。
斯內普拿起放在他面前的烤麵包片咬了一口，眼睛仍舊沒有從報紙上挪開。
"烤得太焦了。"
"哦。"趙臨隨口應著，給自己也倒了杯果汁，坐在斯內普對面，開始安靜地享用她自己的那份早餐。
飯後，斯內普打電話訂了一輛麻瓜出租車送他們去國王十字火車站。
如果只有斯內普自己，他肯定會簡單地把行李箱縮小，放到進口袋，然後直接幻影移形到九又三分之一站台。可教授根據前幾次他帶著小姑娘隨從顯形的經驗看，趙臨雖然沒有說出來，但她應該是非常不喜歡這種旅行方式的。
趙臨在英國的監護人肯特先生倒是提前一天聯繫到小姑娘，提出要親自開車接他們去車站，但趙臨考慮再三，還是拒絕了。她認為現在局勢那麼緊張，若非必要，還是暫時還是不要表現出跟肯特先生關係很好的樣子比較好。
"最好讓他們以為你只是為我父親工作的一個普通麻瓜。"趙臨在雙面鏡中這樣跟肯特先生說。
斯內普和趙臨到達火車站的時候，霍格沃茨特快列車已經停在那裡了。這是一輛深紅色的蒸汽機車，正在噴出滾滾濃煙，透過濃煙望去，站台上的許多霍格沃茨學生和家長仿佛是黑乎乎的鬼影。
趙臨四下極目張望，沒有看到朋友們熟悉的身影，有點拿不準他們是不是已經上車了。她略略掙扎了一下，就決定還是順從內心深處的渴望，拖著箱子跟在斯內普的後面，跟他一起找了一個空車廂坐了下來。她現在就像是一個陷入熱戀中的少女，一刻都不願意離開自己的情郎。
"他們一定會理解的！"趙臨一面重色輕友地決定暫時不去找她的朋友們，一面安慰自己說。
過了一會兒，正拖著笨重的箱子尋找坐著熟人的車廂的納威看到了趙臨。從他的角度，一開始並沒有發現斯內普也在那裡，於是納威顯得很高興地隔著車廂門上的玻璃跟她打了個招呼。趙臨微笑回應，並用手勢邀請他也進來坐。
可是納威剛想推門進來，就看到了坐在趙臨對面，正面無表情地盯著車窗外的白霧的斯內普。雖然斯內普並沒有看他，可他還是嚇得打了個寒戰。
最後納威白著臉，很沒出息地落荒而逃。
斯內普皺了皺眉，又開始尖銳地評價起趙臨交友的眼光來，可小姑娘看起來並沒有認真在聽，她被剛才發生的事逗得咯咯直笑。
斯內普的眉頭皺得更緊，懷疑她根本就是故意的，於是不想理她了，轉過頭去繼續盯著窗外的薄霧。
魔藥大師覺得自己在小姑娘面前的威信在令人擔憂地降低。他不禁很有感情地懷念起當初，趙臨曾經表現得多麼地怕他啊——
更糟地是，雖然小姑娘敢於如此明目張膽地嘲笑他，可他卻一點兒都不生氣——正相反，他的心情似乎更好了。
當他們到達霍格沃茨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外面的雨下得依然很大，車門打開的時候，空中傳來隆隆的雷聲。
趙臨望著外面的瓢潑大雨，暗自慶幸去年伍德畢業的時候，把他的避水符給了她。
"留給未來的格蘭芬多隊員。"伍德當時惆悵地說。他畢業後立刻成為了普德米爾聯隊的簽約替補守門員。
趙臨看著斯內普擰著眉拿出一把雨傘，忙對他說："不用那個，教授。"
她把避水符夾在指間，然後握住斯內普的手，把他拉到雨中。雨水像有靈性那樣從兩人的頭頂分開，落到旁邊的地上，他們身上一滴水都沒有沾到。
聚集在周圍的學生越來越多，雖然大家都不敢靠近斯內普，可這兩個人手牽著手的形象也有點太顯眼了，一部分學生開始忍不住竊竊私語。斯內普注意到了這個，微微皺眉。他沒有來得及對趙臨的法術表示讚賞，就帶著她匆匆往車站外面走。
趙臨對此有些不安。如果今天以後有什麼不好的謠言，她覺得自己倒罷了，可斯內普的師德肯定會受到質疑的。她後悔自己的一時衝動，可現在又已經不方便放開他們牽著的手了——那樣太著痕跡，更顯得做賊心虛。
車站外面，一百輛沒有馬拉的馬車在等候著他們。趙臨趕緊在斯內普的幫助下爬上其中一輛，這才感到松了口氣。斯內普從馬車的另一邊進來，砰的一聲關上了門。片刻之後，隨著一陣劇烈的顛簸，長長的馬車隊順著通往霍格沃茨城堡的小道轆轆出發了，一路■裡啪啦地濺起水花。隔絕了外界的視線，趙臨現在又不想放開斯內普的手了，可斯內普卻把手抽了回來。
"很不錯的法術。"他語氣平靜地評價道。
趙臨從他的話中聽不出來他是高興還是不高興，於是一路都很忐忑，小心翼翼地不敢隨便開口說話。
他們進了城堡，走到門廳那裡。皮皮鬼本來在那兒捉弄學生，拿裝滿水的大紅氣球砸他們。皮皮鬼突然看到斯內普走了過來，臉上露出幾分猶豫的神情。然而緊接著他又立刻看到了走在斯內普身後的趙臨——皮皮鬼原本就很蒼白的臉立刻白得像是要透明了一樣，迅速地轉身逃走了。
趙臨已經看到了那隻鬼魂，此時雖然有點心事重重，可卻也忍不住被逗得"撲哧"輕笑一聲。
這時他們已經來到大廳，斯內普看了趙臨一眼，沒說什麼，就往教師席那邊走了過去。
趙臨則仍是跑到格蘭芬多的餐桌旁，在早一步坐在那裡的赫敏旁邊坐了下來。她不意外地看到很多學生都神情古怪地看著她，不禁心中一沉。
但是赫敏看到了她，臉上卻沒有擔心的表情，反而咯咯地笑了起來。
"他們都在傳一個新的謠言，你想聽嗎？"小女巫笑眯眯地說。坐在她另一邊的哈利和羅恩笑得喘不過氣來。
"有那麼好笑嗎！"趙臨惱怒地說。一邊忍不住發愁。如果今後霍格沃茨到處都傳她和斯內普的緋聞，那她以後還方便繼續天天去魔藥辦公室，藉著練習魔藥的名義跟斯內普呆在一起嗎？她現在後悔得不得了——早知道剛才下火車的時候就收斂一點了！哎，都是這個暑假過得太愉快了，讓她養成了對斯內普動手動腳的習慣。
"哈哈！"赫敏笑著說，"他們都說，你是斯內普教授的私生女！"
"……"趙臨呆住了。
"別理他們，"哈利畢竟跟小姑娘做朋友的時間比較長，體貼地最早停止取笑她，"我們當然知道你不是……我是說，就算是一樣的黑髮、黑眸又如何？我早就說，在中國有像你們這樣的人起碼有——呃，好幾百萬吧？"
"是十一億。"趙臨條件反射地說，然後突然覺得哭笑不得，"這也太離譜了吧！"但她倒是松了口氣。這比緋聞可好太多了——只要不影響斯內普的聲譽就行，隨便別人怎麼說呢。
"只能怪你們也太親密了，"羅恩搖著頭說，"整個霍格沃茨，還有誰敢離斯內普那麼近啊！我聽說他是牽著你的手，把你送上馬車的？"羅恩鄙視地看著她，"這種事情，就算是一年級的新生也用不著老師幫忙吧！"
"……什麼？那時……根本就不是……"趙臨頓時產生一種有理說不清了的感覺。"我以為，整個霍格沃茨都知道，我一直以來都特別喜歡斯內普教授！"
"是啊，"赫敏咯咯地笑著，"現在他們終於知道是為什麼了。"

第十章 四強爭霸賽

斯內普和趙臨的謠言只是一個小插曲。今年的開學典禮上，有得是更吸引學生注意力的事。
比如分院儀式，比如一出場就聲勢驚人的瘋眼漢穆迪，以及更重要的，晚餐結束的時候，由鄧布利多校長親自宣布的，四強爭霸賽即將在霍格沃茨重新舉行的消息。
鄧布利多先是向學生們簡單介紹了三強爭霸賽的由來，和它中斷了一個世紀的原因——因為死亡人數太多。
"死亡人數？"赫敏顯得很震驚。可除了她意外，似乎沒有別的學生也對一百年前死去的那些人感興趣。
這些是趙臨早就知道了的劇情，鄧布利多解釋的時候，她就半心半意地聽著，一邊每隔一會兒就裝作不經意地往教師席上瞟一眼。
"您剛開始的時候，說的不是四強賽嗎？"等到鄧布利多的解釋告一段落，弗雷德．韋斯萊大聲說，"可您剛才只提到了霍格沃茨、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三個學校的名字。"
"啊，是的，是的，"鄧布利多笑眯眯地說，"我很高興終於有學生認真聽我說話了。"大廳裡響起一陣善意的笑聲。趙臨剛才並沒有注意聽，此時被費雷德提醒，倒是想起來似乎鄧布利多剛才的確是這麼說的。不會吧！劇情難道又改變了？她不禁皺起了眉，豎起耳朵。
短短四年時間，小姑娘的心情就從盼望改變劇情變成了盼望不要改變劇情。所以說，人還真是一種善變的動物。
"我剛才介紹的是傳統的三強爭霸賽，"鄧布利多接著說，"但今年情況會有所不同。"他微笑著，很有深意地看著趙臨。趙臨被他看得毛骨悚然，心裡想：不會吧！不會跟我有什麼關係吧！
只聽鄧布利多繼續道："今年，我們魔法部的國際魔法合作司和魔法體育司認為，這種象徵友誼的運動是時候迎來它的新生和進一步發展了。以往，東方的巫師們一直矇著神秘的面紗，可如今我們很高興地看到，英中兩國的魔法界已經建立了正常的外交關係，因此，今年，中國的齊門，也將成為爭霸賽的第四角，派代表加入到這場盛事中來。"
"……"趙臨驚呆了。幾乎所有的師生都紛紛扭過頭來，好奇地看看她。
"十月份，布斯巴頓、德姆斯特朗和齊門的校長將率領他們精心篩選的競爭者前來，挑選勇士的儀式將於萬聖節舉行。一位公正的裁判員將決定哪些學生最有資格參加爭奪四強杯，為自己的學校贏得榮譽，個人還能獲得一千加隆的獎金。"鄧布利多繼續介紹道。
"齊門的校長？"趙臨簡直啼笑皆非，小聲地自言自語道，"什麼時候齊門成了一所學校了？"
——不過……這麼說來，是爸爸要來霍格沃茨了嗎？
這個消息倒著實令小姑娘有點振奮了。齊縷法力深不可測，趙臨覺得世界上沒有任何事能難倒他。有他在，再加上鄧布利多，搞定伏地魔主魂的事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不過，家族裡面事務一向繁多複雜，父親真的會抽出整整八個月的時間遠離中國，就為了帶著幾個弟子參加這種哄小孩兒玩兒的比賽？又不是說他真的對"中英兩國魔法界之間的友好關係"有多麼關心。就算父親離開期間，會讓哥哥在家代替他主持大局——可是，哥哥雖然能力也很強，畢竟經驗不足。短期之內應該沒什麼問題，可我們現在談論的是整整八個月啊！事實上，趙臨根本就不相信，父親會真的這麼做。
"哇噢，"羅恩悄聲說，看了看趙臨，"那到時候如果你參加比賽，萬一贏了的話，究竟算霍格沃茨的還是算『池滿』的？"
"是『齊門』！"趙臨翻了個白眼。
"臨不會去參加比賽，"赫敏嚴肅地盯著趙臨，插嘴說，"對嗎？那太危險了。"
"當然不會！"趙臨馬上堅定地說。不僅如此，如果父親真的帶人來的話，她也一定會盡力勸告那個倒霉地被選中的弟子，一定要故意輸掉。
可憐的塞德裡克．迪戈裡只因為跟哈利平局，就被殺害了。如果她的師兄或者師姐真的贏了比賽（小姑娘毫不懷疑這點），代替哈利被門鑰匙傳走，那就更是絕對沒有活路了。
赫敏對她這個回答顯得很滿意，而羅恩和哈利則表示不能理解，他們看起來都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梅林啊，要知道，那是一千金加隆呢……"羅恩用一種做夢般的語氣說。而且看起來，像他這樣幻想成為霍格沃茨勇士的人不止一個。在每個學院的桌子前，都有人或者狂熱地注視著鄧布利多，或者激動地與鄰座竊竊私語。可是鄧布利多又說話了，禮堂裡再次安靜下來。"我知道你們都渴望為霍格沃茨贏得四強爭霸賽的獎盃，"他說，"但是，參賽學校和魔法部一致認為，要對今年的競爭者規定一個年齡界限。只有年滿十七歲——也就是說，十七歲以上——的學生，才允許報名，以備考慮。我們覺得，"——鄧布利多微微抬高了聲音，因為有些人聽了他的話後發出憤怒的抗議，韋斯萊孿生兄弟突然變得怒氣衝衝——"這一措施是很有必要的，因為爭霸賽的項目仍然很艱巨、很危險，不管我們採取多少預防措施，六七年級以下的學生是根本不可能對付得了的。我本人將保證沒有一個不夠年齡的學生矇騙我們公正的裁判員，成為霍格沃茨的勇士。"他的目光掠過弗雷德和喬治叛逆的面孔時，藍眼睛裡閃著意味深長的光芒，"因此，如果你不滿十七歲，我請求你不要浪費時間提出申請。"
"布斯巴頓、德姆斯特朗和齊門的代表團將於十月份到達，並和我們共同度過這一學年的大部分時光。我知道，當我們的外國貴賓在這裡逗留期間，你們都會表現得熱情友好，而且霍格沃茨的勇士一旦最後選定，你們都會全心全意地支持他或者她。好了，現在時間已經不早，讓你們明天早晨精神抖擻、頭腦清醒地走進課堂非常重要。去上床睡覺吧！趕快！"
鄧布利多坐了下來，轉臉跟瘋眼漢穆迪談話。餐廳裡■嚓■嚓、乒乒乓乓響成一片，學生們紛紛站起來，涌向兩道對開的門，進入了門廳。
雖然鄧布利多這麼說了，可年齡界限的宣布仍然造成了學生們大範圍的不滿，尤其是雙胞胎。他們幾乎立刻就開始謀劃欺騙挑選勇士的裁判的事了。羅恩和哈利也心存幻想，只不過不同的是，他們沒有打算去真的做點什麼。
……
接下去的一個月，劇情如原著裡寫的那樣，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赫敏開始起早貪黑地泡在圖書館裡，為家養小精靈的權益忙活，而穆迪則迅速成了霍格沃茨學生們都很敬畏的教授。很快，德拉科被變成白鼬的劇情發生了，穆迪又在黑魔法防禦術的課上展示了三大不可饒恕咒。根據這些跡象，再加上趙臨注意到他每隔半個小時都對著他隨身攜帶的一個小瓶子喝上幾口，她已經有十分的把握，這個穆迪已經不是原裝貨了。
趙臨對這種情況挺滿意，也沒有打算向鄧布利多告發那個食死徒——她還得利用對劇情的先知來布置消滅伏地魔主魂的事呢。而且現在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忙——比如，找機會溜進有求必應室，解決拉文克勞的冠冕——這並不難，只要她在每天例行的魔藥練習結束，離開斯內普的辦公室之後，順便逛到三樓去找一會兒就行了。現在大家都對她對斯內普的喜歡的"了解"上了一個台階，因此對她延長了每天逗留在魔藥辦公室的行為也都表示沒有什麼不能理解的。
趙臨一開始完全找不到那隻冠冕被藏在哪裡——因為羅琳阿姨當時描述的時候也語焉不詳。不過，起碼她知道那東西是擺在明面上的，並沒有藏在櫃子啊抽屜什麼的容器裡。這節省了她不少時間。終於，兩個星期以後，她成功地找到了這件魂器，並毀掉了它。
有銷毀斯萊特林的掛墜盒的經驗，趙臨這次對付起冠冕來，簡直就是駕輕就熟。當她心滿意足地回到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的時候，沒有任何人發現她比平時更多了幾分興奮。
"臨，"赫敏正和哈利、羅恩嘀嘀咕咕，聽到開門的聲音轉過頭來，興致勃勃地叫她，"你回來了！"
趙臨注意到兩個男孩臉上的表情都難以描述地古怪，不由驚訝地問："怎麼了？"
赫敏於是把她手中的東西給她看。
"……嘔吐。"趙臨恍然大悟地笑了。原來已經進行到這個情節了啊！

第十一章 假穆迪

赫敏顯得很懊惱："不是『嘔吐』，是S-P-E-W！"
哈利和羅恩則哈哈大笑。
"你看吧！"羅恩笑得喘不過氣來，"我早說過，臨也會這麼說的！"
"意思是家養小精靈權益促進會！"赫敏說，聲音比羅恩還大，就好像她根本沒聽見羅恩的話，繼續向趙臨游說道，"我們的短期目標，是保證家養小精靈獲得合理的工錢和良好的工作環境。我們的長遠目標包括修改不得使用魔杖的法律，還要爭取讓一位小精靈進入神奇動物管理控制司，因為小精靈的利益未被充分體現的情況是令人震驚的。為了做到這些，首先，我們要發展會員。我認為參加者要付兩個銀西可——用於購買徽章——這筆收入可以供我們印發傳單。我剛剛任命了羅恩為協會的財務總管，而哈利為秘書。現在，我鄭重邀請你，臨，作為我們協會的第一屆常任理事會會長。"
"哦，"趙臨看看哈利和羅恩的表情，笑著說，"那我提個建議好吧？"
"當然！"赫敏對趙臨比兩個男孩更積極的反應感到很高興，"常任理事會的成員有資格提出意見並要求理事會表決，通過之後就能得到實施。"
"那我建議你把協會的名字改改，"趙臨好脾氣地說，"改成E-W-P-S怎樣？Elfish Welfare Promotion Society。"
哈利和羅恩又大笑起來，赫敏漲紅了臉。
"那什麼，你看，"趙臨顯得很正經地說，"嘔吐，嗯，實在不利於咱們協會的宣傳和將來的發展啊！"
"我倒不那麼覺得，"羅恩擦掉笑出來的眼淚說，"嘔吐，很貼切啊，恰好描述了我對這個社團的真實感覺。"
赫敏狠狠地瞪了羅恩一眼。她的表情讓他想起麥格教授，馬上就不笑了。
"啊，羅恩。"趙臨臉上帶著認真的表情，搖頭說，"你怎麼能這樣說呢？這個協會，嗯，我覺得很有意義。"
哈利和羅恩都張大了嘴，驚訝地看著她。原以為趙臨也跟男孩子們一樣對自己的工作持否定態度的赫敏簡直就是驚喜了。
"你——我是說，我早知道你比他們更明智，臨！"
"那是。我們現在討論一下協會名字的問題吧。"
"當然，當然！"赫敏興致勃勃地說。"我覺得你的提議很有道理。那麼，哈利、羅恩，你們也不反對嗎？那好吧，就這麼定了，我們把字母順序改一改。"小女巫抽出魔杖，讓她放在盒子裡的那些五顏六色的"SPEW"徽章上的字母跳動著換了位置。
然後趙臨從中挑了一個不起眼的灰色的，並把2個銀西克遞給赫敏。
等受到鼓舞的赫敏高高興興地離去，找別的學生推銷她的徽章的時候，羅恩難以置信地對趙臨說："沒想到你竟然會支持她……我是說，你可是在純血家庭里長大的，應該了解家養小精靈他們的確是喜歡做別人的奴隸吧？"
"我可沒說我支持她的想法。"趙臨不在意地把那隻徽章別在衣領上。
"那你為什麼？"哈利奇怪地問。
"想想吧，小夥子們！"趙臨好笑地說，"難道你們能說服赫敏打消她的念頭嗎？"
哈利和羅恩想到剛才赫敏酷似麥格教授的神情，不約而同地搖搖頭。
"這就是了。反正無論如何，都躲不掉得戴個徽章的。我倒寧可它不是『嘔吐』。"
……
四年級的課程和以前的比起來，無論難度還是作業量都大大提高了。特別是假穆迪的黑魔法防禦術。這位食死徒先生似乎特別熱衷於向學生們展示黑魔法的魅力。
比如這節課，他就對著學生們輪流念奪魂咒，宣稱要看他們能不能抵禦它的影響。
不過趙臨暗地裡認為，他只是因為長年被他父親施著這個咒語鎖在家裡，因此對它分外有怨念罷了。
赫敏也不贊成假穆迪的這種做法，但是有什麼辦法呢？他是教授。所以同學們還是不得不一個個在咒語的影響下做出了最反常的舉動。迪安．托馬斯一蹦一跳地在教室裡轉了三圈，嘴裡唱著國歌。拉文德．布朗模仿一隻松鼠。納威表演了一系列十分驚人的體操動作，這是他在正常狀態下絕對做不到的。他們似乎沒有一個人能夠抵擋這個咒語，都是在穆迪消除咒語後才恢復了正常。所有人都快輪了一圈之後，只有哈利成功地反抗了假穆迪的奪魂咒。
假穆迪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對哈利的表現讚不絕口。
"看看吧，你們大家……波特抵擋了！他抵擋了，他差點兒打敗了它！我們再試一次，波特，你們其他人注意看好——望著他的眼睛，那是關鍵所在——很好，波特，非常好！他們別想輕易控制你！" 他堅持讓哈利連續測試了四次，直到哈利能夠完全擺脫那個咒語。哈利為此付出了把膝蓋在桌子上磕了四次的代價，以至於到最後連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了。
輪到趙臨的時候，她事先悄悄捏了指訣，默念清心訣。
說到這裡，我們必須得表揚一下"清心訣"這種居家旅行、殺人越貨必備的萬金油法術——雖然不說能解百咒，但對像奪魂咒啊，胳肢魔法啊，踢踏舞魔法啊這種影響精神力的魔法還是有奇效的。
比如說現在，假穆迪的聲音在她空盪蕩的腦袋裡某個遙遠的角落裡回響：跳芭蕾舞……跳芭蕾舞去……
趙臨默念法訣，守著靈台一片清明，僅僅在最初的時候控制不住地往前走了幾步，就穩住心神停了下來。
"非常棒！"假穆迪看起來很驚訝，但他完好的那個眼中立刻射出極為熱烈的光芒，另一隻魔法眼珠也死死地盯著她，"我還是初次遇見第一次嘗試就能抵抗奪魂咒的人。"
"哦，是因為教授您剛才讓我們看哈利的眼睛，"趙臨被他的目光盯得脊背發寒，忙撇清說，"我仔細看了——所以才學會的。"
"即使是這樣，也很難得了。"假穆迪堅持他的看法，並給趙臨和哈利一人加了5分。趙臨只好傻笑。
當天晚上，趙臨照例去做魔藥練習——事實上小姑娘現在已經把這當成她和斯內普固定的約會時間了。上個暑假發生的事令他們之間的關係無形中親近了不少，她在魔藥辦公室調制魔藥的時候也不像前兩年那樣戰戰兢兢。當斯內普心情特別好的時候，偶爾她還能甚至完全不用點燃她的坩堝，只坐在他身邊跟他喝茶閒聊，一起消磨輕鬆愉快的兩個小時。
"他居然想讓我當眾跳芭蕾舞！"比如現在，小姑娘就趴在斯內普辦公桌上，不滿地跟他抱怨說。
"對未成年的學生使用不可饒恕咒，"斯內普眉頭緊鎖，這就是鄧布利多信任並親自找來的人？"你跳了？"
"……當然沒有！"在這個方面，趙臨對自己還是很滿意的。
"哦？"斯內普想起他自己當年學防禦奪魂咒的時候，似乎也很快就能完全抵抗了。嗯，不錯，這點這孩子像他。"你試了幾次？"
"一次成功！"趙臨有點得意了。"不過，"她在斯內普又意外又讚賞的眼光中，還是感到有點心虛，"我倒不是完全靠精神力——事實上，當時我很怕會出醜，就悄悄用了別的咒語抵抗。"
斯內普挑了下眉。
"你是想告訴我，你在近一個世紀以來最出色的傲羅——穆迪的眼皮底下使用其他魔法作弊，還把他瞞過去了？"
"是啊，"趙臨假裝沒有聽出來教授語氣裡濃重的懷疑，笑著說，"一個中國法術——不太容易學，但學會以後卻對抵抗很多種惡咒都很有效。"
她把清心訣的口訣念出來，然後把指法展示給斯內普看。
"還算有趣。"斯內普沉思著評價說。他敏銳地發現了清心訣和大腦封閉術之間的相似之處，開始研究如何更好地改進他的技巧了。
……
所有四年級的同學都注意到，他們這學期要做的功課明顯增加了。麥格教授在一次變形課上解釋了原因——因為他們的O.W.Ls考試就要臨近了——雖然這事實上是他們五年級時才會參加的考試。
不過所有的教授都支持讓學生們提前一年做好準備，因為在教授們眼裡，大部分學生的成績都不理想。
於是，麥格教授布置了更多的家庭作業；特裡勞妮教授鼓勵學生們預測他們自己的更多的死亡方式；斯內普教授逼著他們研究解藥。他們不敢掉以輕心，因為斯內普暗示說，他將在聖誕節前給他們中間的一個人下毒，看看他們的解藥是否管用。弗立維教授要求他們另外再讀三本書，為學習飛來咒做準備。
就連海格也給他們增加了負擔。炸尾螺長得很快，儘管誰都沒有弄清它們到底喜歡吃什麼。海格非常高興，作為"項目"的一部分，他建議他們每隔一天到他的小屋去觀察炸尾螺，並記錄下它們不同尋常的行為。
四強爭霸賽就在這樣繁重的學習壓力下悄悄來臨了。
10月末的一天，霍格沃茨的學生們在門廳口的大理石樓梯腳下看到了一篇大啟示。
四強爭霸賽
布斯巴頓、德姆斯特朗和齊門的代表將於10月30日星期五傍晚六時抵達。下午的課程將提前半小時結束。屆時請同學們把書包和課本送回宿舍，到城堡前面集合，迎接我們的客人，然後參加歡迎宴會。
"太好了，"趙臨高興地說，"很快我就能見到爸爸了。"
在剛得知自己的家族也要參賽的時候，趙臨天天都想跟父母聯繫，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她既找不到父親，也找不到哥哥。只有一次母親接到了她的雙面鏡呼叫，也只是告訴小姑娘，他們最近都特別忙，然後就匆匆地收了線。
"反正十月底就能見到面了。"趙臨當時別提多失望了，但也沒辦法，只好這樣安慰自己說。

第十二章 意料之外

10月30日那天早晨，他們下樓吃早飯時，發現禮堂在一夜之間被裝飾一新。墻上掛著巨大的絲綢橫幅，每一條代表著霍格沃茨的一個學院：紅底配一頭金色獅子的是格蘭芬多，藍底配一隻古銅色老鷹的是拉文克勞，黃底配一隻黑獾的是赫奇帕奇，綠底配一條銀色蟒蛇的是斯萊特林。在教師桌子後面，掛著那條最大的橫幅，上面是霍格沃茨的紋章：獅、鷹、獾、蛇聯在一起，環繞著一個大字母H。
趙臨、哈利和羅恩在格蘭芬多的餐桌旁坐下，心不在焉地吃著早餐。而赫敏則又開始喋喋不休地向大家宣傳她的家養小精靈權益促進會，並深惡痛絕地抨擊霍格沃茨"壓迫奴隸的歷史"。喬治．韋斯萊試圖跟她講道理，讓她理智下來，可是失敗了。
他們沒辦法，只好把話題轉移到就要抵達霍格沃茨的客人身上。
那天，空氣裡彌漫著一種有所期待的喜悅情緒。課堂上，沒有人專心聽課，大家都想著今天晚上布斯巴頓、德姆斯特朗和齊門的人就要來了。到了下午魔藥課的時候，趙臨生平第一次在斯內普的課上顯得心神不寧——再過半小時就要見到一年多未見的家人了，由不得她不激動萬分。
當鈴聲早早地敲響後，趙臨、哈利、羅恩和赫敏匆匆趕到格蘭芬多塔樓，按吩咐放下他們的書包和課本，穿上斗篷，然後三步並作兩步地衝下樓梯，來到門廳。
學院院長們正在命令自己的學生排隊。
將近六點的時候，麥格教授帶著他們魚貫走下台階，排著隊站在城堡前面。這是一個寒冷的、空氣清新的傍晚，夜幕正在降臨，一輪潔白的、半透明的月亮已經掛在了禁林上空。
他們興奮地掃視著漸漸黑下來的場地，可是不見任何動靜。一切都是沉寂、寧靜的，和平常沒什麼兩樣。天氣已經有點冷了，趙臨體貼地給朋友們以及她自己都加上了保暖咒——這是斯內普在暑假裡教她清涼咒時，順便捎上的。趙臨此時真的覺得教授實在是很有先見之明。
"謝謝，"哈利對趙臨說，把凍得縮進衣領裡的腦袋探出來了一些。
"我真希望他們能快一點兒……"哈利嘟囔著說，"不過看起來也許外國學生在準備一次富有戲劇性的入場式……"
他們不約而同都想起了在魁地奇世界盃決賽前，韋斯萊先生在營地說的話："總是這樣的——每當我們聚到一起，就忍不住要炫耀一番……"
就在這時，和其他教師一起站在後排的鄧布利多喊了起來——
"啊！如果我沒有弄錯的話，布斯巴頓的代表已經來了！"
——終於啊！
趙臨長出了口氣。
等布斯巴頓巨大的粉藍色馬車安全著陸之後，緊跟著德姆斯特朗的潛水……船……也浮出了水面。趙臨早就知道這兩所學校的出場方式，因此倒也沒覺得特別震撼。她踮著腳尖，極力伸長脖子，向在遙遠的天際找到一絲絲自己族人的身影。
幸好，他們沒讓她等多久——
遠處夜幕籠罩的天空忽然出現萬丈霞光。霍格沃茨的學生們都驚奇地張望著。
"你們齊門的馬車有多大？"西莫．斐尼甘探過身子，隔著拉文德和帕瓦蒂問趙臨。
趙臨眨了眨眼："這個……"她盯著那片迅速接近，現在已經把半個天空都映得如白晝一般的霞光，遲疑著說，"我不認為那是馬車，西莫。"
起碼有幾百朵閃著彩虹般奪目光芒的雲彩，向他們這裡急速飛來。每朵發光的雲彩上都站著一個人。他們的數量實在太多，層層疊疊地聚在一起，把一整片天空都渲染得仙氣氤氳。
"哇。"趙臨睜大了眼。她記得這輩子唯一一次見到這樣的排場還是在她三歲的時候，被母親抱在懷裡參加60年一度的論道大會。那時齊門總壇洗劍峰上也是這樣整日雲蒸霞蔚，眾多修真門派皆派門下弟子踏雲與會。
沒想到父親對這次四強賽居然這麼重視，動用了那時的規格，這讓趙臨不禁大為意外。
那片巨大的七彩祥雲速度非常快，眨眼之間已到了近前，緩緩降落在霍格沃茨的草地上，然後化作一道長虹，鑽入為首那人袖中。因為這一批客人人數太多，排在後面的一些不得不站到禁林裡去。儘管如此，他們依然隊形整齊，從容不迫。
鄧布利多的藍眼睛裡也閃動著一絲動容，滿面微笑地走上前，向為首的那位迎去。
趙臨有些發呆地看著他們像老朋友那樣握手。
"原來你爸爸這麼年輕啊！"拉文德．布朗目不轉睛地盯著東方男子那帶著令人如沐春風的笑容的極為俊朗的臉。
"……那是我哥！"
那邊，齊從雲已經歉然對鄧布利多道："家父臨時有事無法親自前來，還望校長先生見諒。"掛在他右耳上的微型魔法翻譯器自動將他的話翻譯成標準的牛津英語。
"啊，這的確非常遺憾。"鄧布利多親切地說，"齊先生已經寫信告訴過我這件事了，我很高興至少您能來。"
齊從雲對他的理解表示感謝，然後詢問他是否有地方安頓他的從人。齊從雲上次來霍格沃茨只逗留了很短的時間，因此實際上今天他才是第一次看到全體的霍格沃茨全校學生。齊從雲有些尷尬地發現僅僅自己帶來的人手就可能比他們全部加起來還要多。
"以示鄭重。"出發的時候齊縷這樣對他說，用來掩飾他們其實真的不把這事當回事兒的真相。
齊從雲現在發現他們可能是過於鄭重了。因為在場的那些老外都一副震驚的表情看著他們，站在幾個穿著皮毛斗篷的學生前面的那個老頭（卡卡洛夫）望著他們的眼中甚至帶了深深的戒備。齊從雲不禁有點後悔來的時候聽父親的建議，帶上全副儀仗了。
甚至連鄧布利多，在得知來進行比賽的候選人其實只有三名，剩下的全部只是侍從和護衛的時候，也暗自松了口氣。畢竟安排侍從的住宿只是小事——哪怕幾頂最好的魔法帳篷就可以解決了。但如果是參加四強賽的學生候選人，他就必須得把他們安排在城堡裡正式的房間裡了。但現在他們討論的不是幾個或者十幾個學生，而是整整幾百個人——即使是霍格沃茨，恐怕也是裝不下他們的。
眾人寒暄完畢，鄧布利多讓費爾奇去拿霍格沃茨學校倉庫裡那頂會根據容納人數自動調整房間數的五星級賓館標準的魔法帳篷，帶著齊從雲的侍從們去找地方安置；而齊從雲本人和另外兩個年輕人則跟著鄧布利多以及早就撥開人群撲到哥哥懷裡的趙臨一起往城堡裡走去。
"周正師兄，趙亮表哥！"趙臨長年不在家，和這兩位兄長其實都不算熟。但卻畢竟還是見過面的，於是從齊從雲懷裡站直之後，趙臨馬上笑眯眯地施禮叫人。
兩個年輕人能被齊縷看重，讓兒子帶出來歷練，性情法術自然是都很不錯的。此時都急忙還禮。
齊縷其實對這場比賽並不看重——畢竟在東方魔法界，沒有人真的會把一個外國學校間的小孩子們搞的聯賽當成一回事——可這卻是鍛煉兒子交際能力和領導能力的好機會。而且他原本就打算派人來保護趙臨，這次也順便就讓齊從雲一起帶過來了。另一方面，齊縷根本就不信齊從雲會拿不到冠軍。
他們走到大廳裡的時候，布斯巴頓的學生已經在拉文克勞的餐桌旁坐下了，而德姆斯特朗的學生們則坐在了斯萊特林那裡。
齊門的人自然毫無疑問是要跟著趙臨去格蘭芬多餐桌的，不過鄧布利多在齊從雲打算這麼做的時候叫住了他。
"親愛的孩子，"老校長微笑著說，"我知道你們兄妹一年沒見面，一定非常想念彼此。不過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還是想邀請你跟我們幾個老傢伙一起，坐到主賓席那裡去——你也是參賽學校代表團的領隊，不是嗎？"
"參賽學校"這幾個字讓齊從雲囧了一下，不過他修養功夫不錯，面上一直很淡定。
"確是如此，但我同時也是參賽候選人之一，"他微笑著說，"我覺得坐在學生席那裡也無不妥。"
卡卡洛夫和馬克西姆夫人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都驚訝地轉頭看他。可是在他們能發出疑問之前，一個比他們更激動的聲音就插了進來。
"什麼！"趙臨的反應出乎現場所有人意料地激烈，"你不能去！我不許你參加！"她緊緊拉住齊從雲的袖子，臉都白了。
卡卡洛夫也不高興地說："你是領隊，怎麼能和學生們一起參賽。"他雖然不知道齊從雲的深淺，但他認為，能被一所"學校"任命為四強爭霸賽這樣"重大賽事"的參賽代表團領隊的，起碼也應該是一名很有威望的教授。雖然齊從雲看起來令人驚訝地年輕——卡卡洛夫斷定他是托了生為他父親的兒子的福，於是年紀輕輕（可能是剛剛畢業）就得到了一個很高的職位——但是，卡卡洛夫絕不相信齊從雲只是一名學生。
"怎麼能這樣！"馬克西姆夫人也認為齊從雲只是看起來小而已，不滿地說，"只有17歲及以下的學生才能參加比賽，難道規定不是這樣寫的嗎？"
"哦，"齊從雲頓了一下。他終究不好意思聲稱自己是"學生"，只好在年齡上做文章，微笑著說，"可是，我的確是上個月才剛到17歲。"
作者: 藍桉    時間: 2012-5-20 19:38

第十三章 比消滅黑魔王更重要

魔法裡面有得是測試一個人真實年齡的咒語，因此三位校長雖然仍有些將信將疑，卻也一致認為齊從雲不至於在這上面撒謊。
但他們心裡卻不同程度地有點不是滋味。三個國家魔法部的國際魔法合作司和魔法體育司，為了今年重開四強爭霸賽而忙碌了整整一年，而一點力都沒出的齊門最後居然只派了一個剛成年的學生來帶隊參賽。如果不是剛才那些中國人出場時的浩大聲勢實實在在給他們留下了十分震撼的印象，他們恐怕會誤以為齊門根本就不重視四強賽呢。三位校長想到這裡，都不同程度地露出不以為然的神色，沒有人知道他們在剛剛觸摸到真相的一角的時候，就輕易地把它又放走了。
"可這樣不行，"鄧布利多為難地說，"我們本來計劃，請您父親和我、卡卡洛夫教授、馬克西姆夫人以及兩位我國魔法部的官員一起組成裁判團，對勇士們的努力做出評判。而如今令尊無法出席，而代他帶團前來的您也是參賽選手之一的話，我恐怕我們的裁判就只能缺少一位了。"
"我們放棄參與裁判的權利。"齊從雲很快地說，"我相信有你們在，就足夠讓這場比賽公平廉正了。"他說完這話之後，突然發現三位校長看著他的眼神都有些古怪。齊從雲不知道他剛剛漫不經心地放棄了的投票權，在外國人眼中是極為神聖的，三位校長都對他的行為感到不可思議。其實也主要是齊從雲在心底裡一直覺得這個比賽就是小孩子們玩的，身為裁判的這幾位巫師都是成名多年、德高望重、很有社會地位和身份的巫師，總不至於在這種小兒科的比賽中作出不公正的裁決吧？
齊從雲還以為是他衝破第七層瓶頸，修為晉身東方魔法界前十名高手的名聲已經傳到國外了。這樣的話，校長們不願意讓自己的學生們與他同場競技，也是可以理解的。齊從雲畢竟年輕臉嫩，想到這裡，不禁有些羞愧。他這個人有一點特別好，就是勇於承認錯誤。所以他馬上很不好意思地說："是了，讓貴校的學生與我同場競技，的確極為不公。這樣吧，我還是擔任裁判，不參與比賽了。"他的魔法翻譯器很高級，立時把這話翻譯成了英、法、俄三國語言。鄧布利多還好，卡卡洛夫和馬克西姆夫人的臉色一下子變了。
"你是什麼意思？"卡卡洛夫咄咄逼人地說，"你認為只要自己參賽，別的學生就不可能贏？"
齊從雲一怔，心想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嗎，不然你們為何對我要參賽反應那麼大。但這話卻不好說。
他雖然面上不顯，可這略一遲疑，卡卡洛夫和馬克西姆夫人就更生氣了。
"我們不需要你退讓！"馬克西姆夫人生硬地說，"你參賽吧，我倒要好好見識見識東方魔法！"
"從雲，我的孩子，"這時鄧布利多微笑著插口道，"你們也不需要放棄裁判權，這與比賽的規則相悖。到時只要讓你那兩位同伴中的一位出面代令尊執行裁判的權利就行了。"
"自當從命。"齊從雲忙微笑著欠身答應。跟自己爭執了半天，結果還是對方主動提出回到他最初的建議。這些西方人真奇怪。
趙臨見三位校長不能改變齊從雲參賽的結果，不由更急了。
她之前在齊從雲身後看到周正和趙亮的時候，還心中一喜。這兩個人是出了名的好脾氣，無論是誰被火焰杯選中，只要她在最後的時候把實情說出來，然後囑咐他們假意輸給哈利，同時配合鄧布利多安排好陷阱，他們一定會答應的。
但齊從雲不同。作為時時刻刻被無數人盯著的齊門繼承人，除非他根本不參加，否則他在任何時候都不被允許輸給任何人。無論理由看起來有多充分。
所以齊從雲絕對不會答應故意輸給哈利，而如果趙臨把前因後果告訴他——趙臨相信，她把伏地魔說得越強大，哥哥和伏地魔比試的興趣和鬥志反而會越大，甚至會故意以身涉險，主動追求與之放手一搏的機會。
雖然齊從雲的元神修為境界的確很高，但他畢竟只是個十七歲的少年，就算是從一生下來就開始修煉，積累的功力也無法跟已經起碼七十多歲了的伏地魔相比。雖說齊從雲兩年前消滅伏地魔日記本魂片的時候顯得舉重若輕——可那只是一片虛弱的魂片啊！甚至連趙臨自己，最近都輕而易舉地毀掉了兩個呢。這跟伏地魔復活並恢復功力後的主魂完全沒有可比性。
如果是齊縷親至，那還差不多。可齊從雲無論功力還是經驗都跟父親差了好大一截呢。趙臨既然沒有把握他能夠比原著中的塞德裡克運氣更好，就絕不願意他冒險。
"讓周師兄和表哥兩個人蔘加好了，你不要去！"
"為什麼？"齊從雲還是第一次看到妹妹這樣激動，驚訝地問。
"因為……"趙臨說不出話來。她覺得自己要是說，比賽很危險，估計哥哥根本就不會放在心上。可她雖然不說話，可所有人都從她臉上看出了濃郁到極點的擔心和害怕。
齊從雲心中不由一軟，柔聲說："別擔心，我會注意安全的。"齊從雲來之前也是做過一些功課的。但他從各方面收集來的材料都告訴他，所謂的四強爭霸賽，不過就是在不同的場景裡、不同的情況下打打小怪獸罷了。他從小受著最嚴格的繼承人訓練，自四歲起就跟著父親和長老們下山降妖除魔。比起那些已經成精千百年、法力高深又生性狡猾的老妖怪，西方人所畏懼的噴火大蜥蜴（Dragon）和連人形都沒修完全的獅子精（斯芬克斯）簡直就是個笑話。如果不是比賽一定這樣要求，齊從雲都不好意思去欺負它們。所以齊從雲不明白趙臨為什麼這樣強烈地反對他參賽。
不過，看到妹妹真情流露，為他著急得臉色都變了，齊從雲從心底裡覺得十分受用。他捏了捏趙臨的手，把翻譯器暫時關了，俯身在她耳邊低聲笑道："對你哥有點信心！我閉著眼睛都能把那個獎盃拿回來。到時候送給你玩好不好？"
趙臨欲哭無淚。正是因為這樣才更擔心啊！可她還來不及多說什麼，齊從雲已經跟三位校長一點頭，拉著她往學生餐桌走去。哈利、羅恩和赫敏正在格蘭芬多的長桌那兒對著他們使勁兒揮手，齊從雲一行順理成章就在他們旁邊坐了下來。
除了周正和趙亮，大家兩年前都見過面，也算是熟人了，於是相處得還挺融洽。格蘭芬多的其他學生原本還因齊從雲出場時前呼後擁的浩大排場而對他有些敬畏，此時見到他和哈利等人說話時謙遜有禮，毫無倨傲之色，臉上也一直帶著和善的微笑，不由都對他大生好感，也紛紛好奇地過來搭話，連周正和趙亮二人也被圍住問個不停。
趙臨雖然和他們出身相同，但實際上卻並沒有到接觸東方魔法的精髓，從嚴格意義上來說，和齊從雲他們那樣的真正的東方修行者是有本質區別的。因此學生們很快就發現了這新來的三個中國人和趙臨的不同，而他們顯然覺得前者要神秘得多，也更令他們感興趣。
趙臨則一整晚都有些食不下咽。
——說服哥哥放棄比賽現在看來是不可能的了。而讓他在比賽中故意放水讓哈利贏，然後讓比他小3歲的哈利成為誘殺危險敵人的香餌，更是Mission Impossible。
趙臨糾結得都快哭了——早知道一開始就揭穿假穆迪的真面目了！——咦，對啊，火焰杯還沒有出現，現在阻止小克勞奇往裡面扔哈利的名字還來得及！
雖然如果哈利不參賽，她就無法根據原著布置陷阱，消滅黑魔王的主魂了。可這件事以後還有的是機會，最多她多透露點劇情吧，就算被鄧布利多盯上也無所謂了。對她來說，哥哥的安全顯然更為重要。
趙臨想到這裡，幾乎按捺不住，立刻就跑到主賓席找鄧布利多。
"不，不能這麼魯莽。"趙臨勉強忍住衝動的欲/望，暗暗提醒自己，"必須要有好的理由，快想想用什麼理由。"
等到晚餐終於結束，鄧布利多對大家解釋了四強賽的規則之後，把火焰杯拿了出來，擺在門廳裡，並宣布所有能夠跨過年齡線的學生都有24小時的時間可以報名。
"最後，我想提醒每一位要參加競選的同學注意，這場爭霸賽不是兒戲，千萬不要冒冒失失地參加。一旦勇士被火焰杯選定，他就必須將比賽堅持到底。誰把自己的名字投進杯子，實際上就形成了一道必須遵守的、神奇的契約。一旦成為勇士，就不允許再改變主意。因此，請千萬三思而行，弄清自己確實一心一意想參加比賽，再把名字投進杯子。好了，我認為大家該睡覺了。祝大家晚安。"
韋斯萊雙胞胎和喬丹在興奮地談論著怎樣欺騙年齡線，羅恩情不自禁地在人群中追逐克魯姆的身影，齊從雲則有些好奇地看著火焰杯。
"哥，"趙臨忽然拉了拉他的衣袖，像是下了什麼決定似的說，"你在這裡等我好嗎？我很快就回來。"
"你要去做什麼？"齊從雲一怔。
"呃……遲些再跟你解釋。"趙臨敷衍地說，"你信我嗎？反正你肯定也想好好看看火焰杯上的魔法吧。我保證很快回來。"接著她站了起來，頭也不回地跑出了大廳。這個時候，斯內普的背影剛剛消失在門廳外的走廊裡。

第十四章 問題解決

斯內普發現自己在看到趙臨撲到齊從雲懷裡的一瞬間，心裡就生出一種奇怪的不舒服的感覺。
斯內普似乎已經習慣了無論在任何時候、任何場合下，趙臨眼中都只有他。這慢慢地令魔藥大師產生了一種錯覺——好像他是這個孩子心目中最重要的人似的。
但在齊從雲出現，而趙臨只顧著和他親昵地說話，一眼都沒有看過來的時候，斯內普才猛然驚醒，他畢竟並不真的是她的家人，而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別人比他和她更親近。
——就好像他撿到一隻寵物，放在身邊豢養了三年，慢慢喜歡上了它。結果有一天，這隻寵物突然看到了它的原主人，就立刻撒著歡興高采烈地跑掉了。而他還不能反對，因為它原本就不是屬於他的。
覺得自己的寵物被搶了的斯內普心裡很失落。
所以當他發現趙臨居然一等晚飯結束，就拋下齊從雲，跑出來跟著自己走了的時候，心情簡直可以說是驚喜的。
斯內普甚至都暫時忘記了他的毒舌必殺技，一路默默無言地和小姑娘一起回到了地窖那兒的魔藥辦公室。
"教授！"等他一關上門，趙臨馬上迫不及待地說，"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告訴您！"小姑娘整個晚餐時間都在想這件事，最後決定還是從她在霍格沃茨最信任的斯內普這裡碰碰運氣。
斯內普這時才發現她神情有異，不禁很是驚訝。他似乎還從沒在小姑娘臉上見到過這樣凝重的表情，不由也慎重起來。
"什麼事？"
"穆迪教授他……"趙臨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敏銳地發現斯內普的眼神不自然地閃爍了一下。她突然想起來，那位真穆迪還沒退休的時候，曾經是威名在外的傲羅硬漢，幾乎所有的食死徒都吃過他的苦頭。斯內普改邪歸正之前估計也是一樣，所以從這個學期一開始，他就在下意識地躲避穆迪的眼睛，不論是那隻帶魔法的眼睛，還是那隻正常的眼睛。
怪不得他們曾經離得那麼近，斯內普卻從沒有發現過假穆迪的複方湯劑呢！趙臨恍然大悟，那將出口的話就猶豫著滯留在舌尖吐不出來了。
"然後？"斯內普很快掩飾了真實的情緒，做了個詢問的表情。
"今晚他從我身邊路過的時候，"這個時候，趙臨突然又想到，讓真穆迪欠斯內普一個人情也不錯，於是決定還是按計劃行事，繼續道，"他喝了一口他一直都帶在身邊的那個瓶子裡的液體——我、我想我一定是聞到了一股複方湯劑的味道。"
"什麼？……"斯內普臉上的神色從不解到愕然，然後變成極度的震驚，"你確定沒有弄錯？"
"絕對沒有弄錯。"
斯內普猛然轉身，狂風一般卷到壁爐前，用魔杖指著它。"彭"地一聲爐火燃起。
"鄧布利多，我需要跟你談談。"
趙臨松了口氣："教授……我建議最好派人去看著火焰杯。"她在鄧布利多布滿意外神色的臉從爐火中顯露出來的同時這麼說，"如果……你們知道，如果有人迷惑了火焰杯，把哈利的名字作為第五個學校的學生報了進去，確保他是那個學校惟一的人選……"
鄧布利多和斯內普兩個人的目光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似的猛然冷冽下來，同時"唰"地一下落在趙臨身上。
小姑娘雖然明知他們針對的不是自己，可也忍不住在兩位強大的魔法師如有實質般的視線的重壓下瑟縮了一下。
"呃，為了以防萬一……你們知道……"她有點心虛地小聲說。
接下去的事情就用不著她操心了。因為現在的斯內普潛意識裡對她十分信任——包括對她的信譽以及她辨認魔藥的能力的信任（畢竟是他親自調/教出來的得意弟子），雖然不能沒有直接證據就檢查現在那位穆迪的酒瓶，但他馬上指出如果確有此事，真的穆迪必然還活著並且就在附近——很可能就在黑魔法防禦術辦公室裡——否則假穆迪沒法隨時取他的頭髮製作新的複方湯劑。
鄧布利多本來就是個很慎重的人，很快就決定寧可信其有。他親自出馬拖住假穆迪，並讓斯內普趁機搜索黑魔法防禦術辦公室附近所有可能藏下一個大活人的地方。趙臨生怕他一時之間找不到，忙自告奮勇也要跟去幫忙。
斯內普不愧是天生的地下工作者的好料子，在藏人和找人方面很有一手，趙臨幾乎都沒來得及做出什麼提示，他就已經把昏迷不醒的真穆迪從他自己的魔箱的暗室裡解救出來了。
真正的瘋眼漢穆迪的木腿不見了，魔眼的眼皮下是空的，花白的頭髮少了好幾撮。斯內普一眼就看出他中了奪魂咒，非常虛弱，而且被凍得臉色發青。
斯內普立刻用他獨特的方法暗中聯繫了鄧布利多，並在這間辦公室裡隨便找了件斗篷，把穆迪裹起來，然後扶他躺在溫暖的壁爐邊一張沙發上。
等鄧布利多也來到黑魔法防禦術辦公室的時候，僵硬地跟在他後面假穆迪已經兩眼發直，神情茫然了。鄧布利多出品的奪魂咒，自然比老克勞奇能夠施出來的更有質量保證。
"他怎麼樣？"鄧布利多看著躺在沙發上不省人事的穆迪，又看了看被他施了奪魂咒呆呆地站在墻角的假穆迪，臉色罕見地陰沉。沒有慈祥的微笑，鏡片後的眼睛裡沒有了愉快的火花。那張蒼老的臉上每一絲皺紋都帶著冰冷的憤怒。鄧布利多周身輻射出一種力量，就好像他在燃燒發熱一樣。
"有些虛弱。不過暫時還沒有生命危險，相信龐弗雷夫人會治好他的。"斯內普沉聲回答道。
"西弗勒斯，請你去拿你最強效的吐真劑。"鄧布利多點了點頭說，"臨，請你去格蘭芬多塔樓一趟，然後和米勒娃一起回到這裡來。"
斯內普和趙臨一起點頭。
趙臨覺得現在危機解除，她對下面發生的事就興趣不大了。想起來哥哥還在大廳裡等著她呢，待到斯內普走後，她就對鄧布利多校長說："教授，我把口信給麥格教授帶到之後就不回來了行嗎？我哥哥還在等我。"
"啊，"鄧布利多對趙臨居然如此沒有好奇心表現出了他的驚訝，不過想到她和齊從雲兄妹倆足有一年多沒見過面，彼此想花更多的時間相聚在一起，也是人之常情。於是他便沒有反對，並和藹地對趙臨說，"親愛的孩子，我必須得感謝你。如果不是你發現了假穆迪的破綻，還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另外，也代我向令兄表示感謝。我找到假穆迪的時候，他正在火焰杯附近徘徊。如果不是令兄一直都留在那裡，可能他真的會有機會對火焰杯做手腳。"
"我只是運氣好，並且得感謝斯內普教授在魔藥學上對我的巨大幫助，否則我也沒有能力發現這件事。"趙臨很謙遜地說。然後她跟老校長道了晚安，就離開去找麥格教授了。
在那之後，徹底丟掉了心理包袱的她輕鬆愉快地回到大廳裡，跟齊從雲一行匯合，並且直到宵禁前的最後一分鐘都逗留在霍格沃茨為他準備的客房裡。
……
第二天早餐的時候，趙臨發現老克勞奇不見蹤影，而代替他出現在霍格沃茨大廳主賓席上的是臉色很難看的福吉。倒是魔法部體育運動司司長盧多．巴格曼仍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樂呵呵地跟坐在他附近的人們搭話。
趙臨以為鄧布利多會在早餐上對學生們說些什麼，可他卻只是告訴大家，黑魔法防禦術的穆迪教授突然生病，無法繼續給大家上課，因此這門課暫時由斯內普教授來教。別的鄧布利多就什麼都沒說了。馬克西姆夫人和卡卡洛夫的神情也一切正常——看起來，他們對霍格沃茨昨天晚上發生的那件事一無所知。
趙臨想了想，覺得也能理解，畢竟"家醜不可外揚"這個道理是全世界都通用的。
只不過不知道小克勞奇是跟原著一樣被攝魂怪吻了呢，還是被帶回威森加摩巫師法庭受審了。
或許是因為假穆迪事件的影響，火焰杯附近的防衛明顯更嚴密了。甚至連韋斯萊雙胞胎都找不到機會利用增齡劑犯規，倒也陰差陽錯地擺脫了長一臉白鬍子的命運。
這天是萬聖節，又是周六，學生們沒有課，於是都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談論火焰杯的事。周正和趙亮對西方魔法有很大的好奇心，很快就跟格蘭芬多熱情地想教他們魔法的學生們相處融洽。而齊從雲兩年前只是匆匆拜訪過一次霍格沃茨，很快就離開了，並不曾好好看過這所對英國人來說歷史十分悠久的城堡。趙臨、哈利、羅恩和赫敏決定一起當他的導遊，帶他到處參觀。
中午的時候，他們拜訪了海格，不過這位大朋友今天顯得分外沒有耐心。他們看著海格穿著一身難看的西裝，都十分驚訝。齊從雲兩年前也見到過海格，那時半巨人正要被帶往阿茲卡班，不但衣著邋遢，臉色也十分憔悴，可齊從雲卻覺得那時候的他比現在看起來要順眼多了。
他們聊了一會兒，赫敏又抓住任何機會向海格還有齊從雲推銷她的小精靈協會。可是海格斷然拒絕了，而齊從雲看起來顯然不明白她在說什麼。
等最後齊從雲終於弄明白這是代表一種政治意見的社團後，帶著幾分遺憾地委婉地拒絕了她。
"我很感興趣，不過，"他歉然道，"你知道，為了避免國際糾紛，我不應該表現出任何有關貴國內政的政治傾向的。不過你可以問問我妹妹，她——這樣做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臨已經加入了，"赫敏說。她顯得很失望，不過也大度地表示了她的理解。畢竟和海格態度明確的反對比起來，齊從雲的表現已經算得上是不錯的了。
快到五點的時候，海格給自己灑上難聞的古龍水，然後就跟著馬克西姆夫人跑了。
齊從雲和他不熟，倒還沒什麼想法。孩子們則都忍不住抱怨起他的重色輕友來。趙臨雖然早就知道劇情，但真的親身經歷這件事之後，還是免不了要跟著大家搖頭嘆息一番。
然後他們一起來到大廳，享用豐盛的萬聖節晚餐。
再然後，在鄧布利多的主持下，火焰杯選出了齊從雲、威克多爾．克魯姆、芙蓉．德拉庫爾和塞德裡克．迪戈裡四位選手，之後就熄滅了。
直到下一次爭霸賽開始之前，它都不會再次點燃。

第十五章 伏地魔的計劃

"那麼，您是質疑我的教學水平，還是智商？"斯內普的眉頭結成一團，不悅地看著自來熟地變出一把舒服的扶手椅，安逸地坐在他辦公桌對面的鄧布利多。
"不，不，西弗勒斯，我的孩子，我並沒有這個意思。"鄧布利多在面對斯內普一臉明顯的不耐煩神色的時候，仍然笑得像一朵盛開的菊花。
"臨無意中辨認出小克勞奇酒瓶裡的複方湯劑，為保險起見馬上告訴了我。"斯內普不耐煩地說，"我看不出您有什麼理由懷疑這顯而易見是合情合理的事。"
"啊，你誤會了，西弗勒斯，"鄧布利多還是快活地微笑著，"我並沒有懷疑臨。正相反，我跟你一樣信任這個孩子，並且感謝梅林賜予她如此令人驚喜的天賦。"
"那你來這裡有何貴幹？"
"哦，西弗勒斯，"鄧布利多假意傷心地說，"難道不能是一名寂寞的老人想找你隨意聊聊天嗎？"
"在現在這個時間？"斯內普嘲諷地挑起一道眉。整個霍格沃茨都知道，每天晚上6點到8點，是趙臨雷打不動的課外魔藥練習時間。而且截至齊從雲到來之前，這一時間已經不斷提早到5:20了——這說明小姑娘在上完下午的最後一節課後，只花20分鐘時間就完成了從教室跑到大廳、迅速吃晚飯並從大廳趕到魔藥辦公室這一系列的動作——斯內普不相信鄧布利多好意思宣稱自己是個例外。
"我恐怕你要失望了。"斯內普看著已經指向晚上5:55的魔法鐘錶，果斷掐掉內心深處一絲煩躁，拖長了調子，慢慢地說，"臨今天大概不會來了。畢竟——哦，和久別重逢的家人團聚——是如此令人愉悅。"
"我可不敢保證，"鄧布利多敏銳地從魔藥大師的語氣中發現了一絲異常，但卻不動聲色地繼續微笑道，"事實上，我已經派一名學生去格蘭芬多塔樓請她和哈利一起過來了。所以我想——啊，看，他們來了。"老校長在忽然響起的敲門聲中微笑著起身過去開門。
當趙臨發現親自給她開門的竟是鄧布利多校長的時候，著實怔了一下。她甚至退後一步，仔細地四下看了看，以確定自己沒有一時忙亂走錯地方。
鄧布利多的笑容凝固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了正常。
"哈利沒有和你一起來嗎，我的孩子？"老校長和藹地問。
"哈利？"趙臨詫異地說，"他也要來嗎？我記得他今天沒有被罰勞動服務啊！"小姑娘由於成功地把懸在頭上的達摩克斯之劍弄消失了，一時高興過頭，再加上確實很想念哥哥，因此晚飯之後就又在齊從雲身邊多留了一會兒。以至於當她氣喘吁吁地趕來斯內普這裡的時候，差一點點就遲到了。
齊從雲從小習慣了嚴苛而強度極大的修煉，如果他在閉關，無論發生何事都絕對不會中途出來。因此他倒一點都不覺得妹妹不留下來陪遠道而來的自己，反而依舊按照日常的學習計劃去做魔藥練習有什麼奇怪的。
鄧布利多派去送信的學生一直在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等著，因此沒有碰到趙臨。
"……不是，哦，是的，好吧，我們為什麼不先進去再詳談呢？"
"……"趙臨腹誹，到底是誰擋著門不讓我進來的？但這話不好說出來，於是她沉默。
斯內普已經聽到了他們的對話，緊皺的眉頭不由自主松了開來，甚至對一臉狐疑地走進來的趙臨安撫地微微笑了笑。
趙臨有些惴惴的心情一下子就安定下來。雖然她完全能夠理解，在發生了那件事之後，鄧布利多肯定迫切地想向她了解一些細節。但她的秘密實在太多，一想到得在鄧布利多這個老人精眼皮底下撒謊，她還是忍不住心虛。
鄧布利多不明著叫她去校長辦公室問話，而是暗地裡在斯內普的辦公室守株待兔，看來是想瞞著齊從雲的緣故吧！想到這個趙臨更安心了。鄧布利多既然要顧忌她哥哥，必然不會給她用吐真劑或者攝神取念這些很容易就能被有心人看出異常的手段了。
鄧布利多當然馬上就注意到了斯內普和小姑娘之間異常融洽的氣場——他驚訝地發現這對師生居然已經親密到用眼神就能交流的地步了。
"難道她的守護神不是鳳凰嗎？"有點惆悵地發現自己被警惕地提防了的老校長不解地想，"難道是因為他們互相之間救了彼此的性命，小姑娘最崇拜的教授就從他自己變成西弗勒斯了？"
這個時候，魔藥辦公室的門又被敲響了。從敲門聲裡就能聽出外面這個人心裡的不情願。
哈利看到為他開門的不是斯內普而是鄧布利多的時候，那反應跟趙臨簡直就是鮮明的對比。綠眼睛的小救世主一點都沒有掩飾他的驚喜，老校長立刻就被治愈了。他笑眯眯地把哈利讓進門來。
這個時候，趙臨已經在斯內普為她變出來的一張沙發上舒服地坐下來了。
斯內普習慣性地遞給她一杯橙汁，她也就很自然地接過來喝了一口，然後轉過頭來，用一種"趕緊把你們想乾的幹完然後趕緊走吧"的眼光看著鄧布利多和哈利。
"咳，"鄧布利多乾咳一聲，假裝不知道自己被嫌棄了，"是這樣的，昨天發生了一件事——我們相信臨對此已經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
哈利驚訝地看看他，又看看趙臨。小姑娘從昨天到一分鐘之前都很忙，一直沒有機會把穆迪的事告訴他，因此哈利至今仍對此一無所知。
鄧布利多的臉色嚴肅下來："但是今天我想告訴你們的是整件事的真相。因為我們發現，它跟你們兩人都有很密切的關係。"
於是小姑娘和哈利一起，聽老校長把小克勞奇和伏地魔的預謀和打算說了一遍。
"當四強杯傳走哈利的時候，我們這裡必然會有一陣子混亂。小克勞奇假扮的穆迪會在這個時候趁機抓走臨。"
趙臨跟哈利一樣又震驚又害怕，結結巴巴地問："為什麼——我是說，黑魔王想找哈利報仇，這很容易理解。可為什麼也要抓走我？
"關於這一點，看起來伏地魔並沒有對他忠心的僕人透露。"鄧布利多說，"我們目前可以肯定的是，他對你們倆都不懷好意。因此，我要你們答應我，不要落單，不要再次給伏地魔和他的僕人任何可趁之機。"
趙臨心裡覺得老校長這說的似乎不是她，下意識地看了看哈利。哈利的臉紅了。
"我保證。"小救世主低著頭說。
"我也保證。"趙臨說，一邊努力回憶看過的原著。不讓哈利單獨行動？難道鄧布利多從今以後是打算結束對哈利的救世主訓練了嗎？
"那克勞奇先生和他兒子現在怎樣了？"趙臨想起這件事，問道。
"可憐的老巴蒂，"鄧布利多嘆息著說，"他被證實中了奪魂咒，現在在聖芒戈接受觀察。"——以及監視。在犯了如此大錯的情況下，老克勞奇的政治前途算是徹底結束了。"而小巴蒂在威森加摩接受審判之後，被判決當庭接受攝魂怪之吻。所以現在……我們不用再為他擔心了。"
"福吉部長當然是也知道了黑魔王即將回來的消息了？"趙臨忍不住問，"他相信了？"
"是的，他也知道了，"鄧布利多說，驚訝地看了趙臨一眼，"我敢說這對他來說有點難以接受——這很容易理解——不過，有小克勞奇的供詞，他不得不下令傲羅辦公室出動全體傲羅，在全國範圍內搜索伏地魔及其僕人的行蹤。我們都希望能夠在他復活之前消滅他。另外，我的孩子，你是怎麼知道福吉會拒絕相信這件事的？"
"哦，"趙臨裝作不在意的樣子說，"憑感覺——我和他接觸不多，但感覺他似乎應該會是這種反應。"她給鄧布利多看她特別天真的笑臉，"我的第六感一向很靈的。"
"哦，"鄧布利多也不知道是不是相信了，依然一副笑眯眯地模樣說，"你的第六感的確很靈，臨。"
"好了，就是這樣。我覺得應該讓你們知道這些。"鄧布利多看看趙臨和哈利似乎都沒有什麼問題要問了，臉上又露出了和藹的微笑，"那麼現在，孩子們，都回去睡覺吧！"
哈利順從地站起來，趙臨遲疑了一下，轉頭去看面無表情地坐在辦公桌後面聽著鄧布利多講話的斯內普。
鄧布利多這個時候才突然想起來這不是在他自己的辦公室。
"啊，你們繼續，"老校長有點不好意思地起身往外走，"明天見。哈利，我們走吧。"
又過關了！趙臨在鄧布利多和哈利的背影消失在魔藥辦公室的門外之後，高興地想。
原著中三強賽的情節，至此應該被完全終結了吧？那麼是不是說，接下去的一學期，她都可以跟別的學生一樣，放開胸懷盡情享受四強賽帶來的歡樂了呢？

第十六章 檢測魔杖

趙臨終於可以像霍格沃茨其他學生一樣單純地期待著沒有哈利參加的四強爭霸賽，只覺得天也更藍了，水也更清了，風也更暖了。
甚至連斯內普對她也更好了——小姑娘發誓這一點絕不是她的心理作用！
比如說，以前都是她在8點以後想盡辦法在魔藥辦公室多逗留一段時間。
而現在，則換成斯內普每天都給她安排大量的任務，造成她每次都不得不拖到9點之後才能勉強完成。
"你們覺得他是不是也開始喜歡我了，"小姑娘有一次在草藥課上帶著做夢般的傻笑悄悄問她的朋友們，"所以也想盡可能久地跟我在一起？"
"你糊塗了嗎？"羅恩簡直不敢相信，"你是最近又得罪他了吧！所以才讓你幹那麼多的活兒。"
哈利和赫敏也覺得趙臨肯定是不知什麼時候冒犯了魔藥大師而不自知。
"看看你告訴我們的那些你被要求調制的魔藥，"赫敏搖著頭說，"那麼複雜和大量的工作，根本就不應該是我們這個年齡的學生能夠承受的。"
"可斯內普教授說，我的魔藥學程度已經超過大多數七年級的學生了！"趙臨挺了挺胸膛，驕傲地說，"而且最近我們之間的關係很融洽——算了，不和你們說了，反正說了你們也不懂。"小姑娘趾高氣昂地轉身繼續伺弄她的巴波塊莖去了，哈利、羅恩和赫敏面面相覷，然後同時擔憂地嘆了口氣。他們不約而同地覺得，這位在名為"斯內普"的走火入魔的路上走得越來越遠了。
趙臨對目前的生活簡直不能再滿意了。不管朋友們怎麼說，她都堅信自己和斯內普的感情正在朝著她喜歡的方向發展。
而且連以往的大忙人哥哥也終於有空好幾個月都陪著她了！
小姑娘現在的生活很充實——白天上課，晚上去跟斯內普"約會"，而在白天沒課的時候，就去找齊從雲玩。
趙臨以前是因為心裡一直壓著小克勞奇的事，沒注意到別的。而此刻她徹底丟掉了心理包袱，就開始認真思考起這整件事來。
"憑你的修為，居然還來跟這些在校生比賽？"當有一天兄妹倆單獨在湖邊延伸的草坪上散步的時候，趙臨不可思議地搖頭說，"而且還是爸爸授意的？"她斜睨著齊從雲被夕陽染上一絲紅暈的俊臉，鄙視道，"你們太壞了，簡直就是欺負人！"
齊從雲顯得有點不好意思地摸摸頭："嘿嘿，這個……實在是福吉給咱爸打了無數電話……你知道，盛情難卻啊！"他裝模作樣地長嘆一聲，"既然答應了，總不能隨便派個剛入門的師弟來敷衍他們吧？未免太不尊重人家了吧。況且他們還聲稱只要17歲的，這就沒留給我們什麼選擇的餘地了。"
"……那還真是難為你了。"
"是啊！唉，你知道我有多無奈了吧。"
"……"
"噯，你那是什麼眼神？"
"……話說，究竟福吉為什麼也邀請我們家啊？爸爸告訴他我們是一所學校？你知道我第一次聽到『齊門校長』這個詞的時候，我的心靈受到了多麼大的傷害麼！"
齊從雲哈哈大笑，攤手道："不清楚，誰知道爸跟福吉說了些什麼。"
……
過了幾天，盧多．巴格曼派了一位學生——格蘭芬多的科林．克裡維——送口信給齊從雲，請他去檢測魔杖。
"魔杖？"齊從雲挑起了眉。作為一名正宗的中國修行者，齊從雲當然不可能會有魔杖。不過他沒打算為難這位熱情地笑著仰頭看他的小男孩，於是長身而起，微笑道，"謝謝你。請你前面帶路。"
——可惜這個時候妹妹正在上她最喜歡的魔藥課，否則借她的魔杖去敷衍一下也好啊！
齊從雲嘆了口氣。
"真是了不起啊，是不是，齊？"科林在路上一直熱情地跟他說話，"成為勇士！"
"……"齊從雲咽下差點衝口而出的"這並不算什麼"，微笑著說，"謝謝。"
——妹妹說，千萬不能隨便在老外面前謙虛。實在想謙虛的時候，就說"謝謝"。哎，文化差異，文化差異。老外可真奇怪。
科林又充滿羡慕地說了幾句話，他們就來到了一間教室門口。
"就是這裡了，"科林說，"祝你好運！"
齊從雲再次謝過他，然後敲了敲門，走了進去。
這是一間較小的教室，大多數課桌都被推到了教室後面，留出中間一大塊空地。不過有三張課桌互相對接著，擺在黑板前面，上面蓋著一塊長長的天鵝絨。在天鵝絨覆蓋的課桌後面，放著五把椅子，其中一把椅子上坐著盧多．巴格曼，他正在跟一個齊從雲從未見過的女巫交談，那女巫穿著一件洋紅色的長袍。
威克多爾．克魯姆跟往常一樣陰沉著臉，站在一個角落裡，不跟任何人說話。塞德裡克正在和芙蓉交談。芙蓉顯得很開心，不停地甩一甩腦袋，使一頭銀色的長髮閃動著奪目的光澤。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手裡舉著一架微微冒煙的黑色大照相機，正用眼角注視著芙蓉。
巴格曼突然看見了齊從雲，迅速站起來，身子往前一跳。
"啊，他來了！第四位勇士！進來吧，齊，到這裡來……沒什麼可擔心的，就是檢測魔杖的儀式，其他裁判員很快就到——"
"說到這個，"齊從雲禮貌地向他微微點頭，"我恐怕不能參與了，畢竟我沒有魔杖。"
室內一下子陷入一陣奇怪的寂靜中。
"哈哈哈哈！"片刻之後，巴格曼大笑道，"您是在開玩笑吧？哈哈哈！一位像您那樣的魔法師，怎麼可能會沒有魔杖呢？"
齊從雲笑了笑，歉然道："對不起，不過我真的沒有。"
巴格曼，其他三名勇士以及那位穿洋紅色長袍的女巫都吃驚地看著他。那女巫眼睛一轉，把手伸進鱷魚皮手袋，掏出一隻長長的、綠得耀眼的羽毛筆和一卷羊皮紙，然後把羊皮紙攤在她面前的一張課桌上。她把綠色羽毛筆的筆尖塞進嘴裡，有滋有味地吮吸了一會兒，然後把筆垂直放在羊皮紙上。羽毛筆管就自己豎在筆尖上，微微顫動著，迅速地龍飛鳳舞地寫了起來。
"可、可是，"巴格曼結結巴巴地說，"那不可能！您來到霍格沃茨的時候，在天上飛行的那個魔法，我們可是都看到了！我還清楚地記得，那朵雲最後是回到您袖子裡去的，所以肯定不是別人替您施的法。"
"您說的對，"齊從雲先是對他細緻入微的觀察表示了肯定，然後循循善誘地說，"但那時您也的確沒有看到我使用魔杖，不是嗎？"
"……哦！"巴格曼恍然大悟，然後立刻一臉震驚佩服地問，"難道您現在就已經學會無杖魔法了？天，您真的才17歲嗎？這簡直太了不起了！"
其他三名勇士看齊從雲的眼光也立刻變得凝重而警惕，芙蓉的眼中更是帶了幾分不服氣。
齊從雲皺了皺眉，大感頭痛。他無奈地發現，即使有魔法翻譯器的幫助，他還是完全無法和這些外國人溝通。
"要是臨臨在這就好了。"齊從雲想，"她一定能讓他們明白的。"
"但你還是不能忽視魔杖的重要性，我的孩子，"巴格曼親切地說，以一副過來人的語氣好心地勸道，"你看，無杖魔法在應急的時候挺有用，可它卻並不總能生效——事實上，它相當不穩定，我們西方巫師一般即使能夠使用，也都不會離開我們的魔杖的。"
"……"
"好了，孩子，幸好我們今天的客人中有一位專家，如果你真的沒帶魔杖的話，可以在他那兒定做一根備用的。一根功能齊全，性能完好的魔杖永遠都是必要的，在以後的比賽項目中，它也將是你們最重要的器械。"巴格曼說，"專家在樓上，和鄧布利多在一起。然後我們需要照幾張相片。這位是麗塔．斯基特，"他說，指了指那位穿洋紅色長袍的女巫，"她正在為《預言家日報》寫一篇關於爭霸賽的小文章……"
"也許並不是小文章，盧多。"麗塔．斯基特說，眼睛盯著齊從雲。
她的頭髮被弄成精緻、僵硬、怪裡怪氣的大卷兒，和她那張大下巴的臉配在一起，看上去特別彆扭。她戴著一副鑲著珠寶的眼鏡。粗肥的手指抓著鱷魚皮手袋，指甲有兩寸來長，涂得紅通通的。
"在我們開始前，我能不能跟從雲談幾句話？"她問巴格曼，但眼睛仍然牢牢地盯著齊從雲，"爭霸賽中首次出現了東方的巫師，你知道……為了給文章增加點兒色彩。"
"呃，"巴格曼本來想一口答應的，但話到嘴邊卻頓了頓。他看了看齊從雲，想到他是霍格沃茨的客人，而不是一名他可以代為做主的學生，於是問，"您看呢？"
"不必了，"齊從雲在麗塔．斯基特叫他"從雲"的時候就寒了一下，馬上斷定自己不會喜歡跟她交談的。"等一會兒跟大家一起就行。"他向另外三位勇士那裡微微欠了欠身。
"噢，別害羞。"麗塔．斯基特說著，伸出她那鮮紅色的爪子般的手指，就想往齊從雲手臂上抓。
但齊從雲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她忽然之間就覺得一股寒氣從背後躥起，伸出一半的手就這樣僵在半空中，再也無法挪動分毫。

第十七章 第一場比賽

最終，麗塔．斯基特也沒有得到單獨採訪齊從雲的機會。
而齊從雲為了避免麻煩，沒有拒絕奧利凡德先生自告奮勇要為他趕制一根魔杖的提議。
趙臨晚上回來以後聽說了這件事，想象哥哥一身漢服長袍，右手持劍左手拿魔杖的樣子，笑得喘不過氣來。
"我已經很詳細地告訴他們，在中國，一般人們是都用符紙和木劍而非魔杖作法的，但他們說比賽的時候除了魔杖別的什麼都不能帶。不帶就不帶吧，反正我早不需要那些了，"齊從雲也很無奈，"但我只略微提了提不必替我準備魔杖，我空手也能比賽——你們學校的鄧布利多和迪戈裡還不錯——其他人全都是一副被冒犯了的樣子。"
"哈哈，他們一定都認為你太驕傲自大了！"
"是啊，"齊從雲又嘆了一口氣。看來父親說得對，自己還是太年輕了，原本是打算讓人覺得他很謙和的，結果由於失誤地沒有預料到文化差異的問題，反而給人留下相反的印象了。"算了，買根魔杖就當是來歐洲旅遊一趟的紀念品吧，上次太匆忙，什麼都沒來得及帶回去。"
趙臨笑著，忽然靈機一動："對了！你可以寫信給奧利凡德先生，請他把你的魔杖做得短一點，纖細一點，手柄雕漂亮一點，這樣平時完全可以拿來當發簪嘛。以後萬一遇到那種不能帶武器去的情況，也沒有人能發現你並沒有完全解除武裝。"由於各種原因，中國各魔法門派中人都是蓄髮戴冠的，齊從雲自然也是一樣。
趙臨覺得自己這個提議很好，但齊從雲卻一臉驚恐地望著她："你該不會想建議我到時候拔下發簪迎敵吧！"
"……有什麼不好？"
"沒什麼不好，只不過從那以後江湖上就要盛傳我齊門改修《葵花寶典》了。"
"……"
齊從雲自中國帶來的侍從，雖然表面上每天只是低調地呆在霍格沃茨為他們提供的五星級帳篷裡，但事實上卻從沒有一刻停止過對這所學校周邊環境的查探。如發現任何異常，他們中的頭領便會盡快找個不引人注意的時機向齊從雲報告。
因此，幾乎在羅馬尼亞的馴龍師們把四條巨大的火龍運到禁林後面的同時，齊從雲就知道了這件事。
"看起來另外兩所學校的勇士們應該也知道了。"等到手下把在四隻火"蜥蜴"附近看到馬克西姆夫人和卡卡洛夫的事也上報給他後，齊從雲這麼對趙臨說。"好像只有你們那位校長還挺正直。"
"如果只有塞德裡克一個人不知道第一場將要面對的是什麼，那這場比賽對他來說就太不公平了。"趙臨說。她心裡對這位英俊有才華卻在原著中早夭的男孩充滿了同情。
於是齊從雲很快找了個機會，把這件事也告訴了塞德裡克。不單單是因為趙臨的心軟，更是由於塞德裡克作為一隻本質上忠厚真誠的小獾，讓齊從雲看著挺順眼。
齊從雲出身高貴，卻從不像斯萊特林的貴族們那樣傲慢無禮，相反，他在一直都注意表現得相當平易近人。因此，他很快就得到了大部分霍格沃茨學生的好感。更重要的是，這位中國朋友的親生妹妹正是一名真正的霍格沃茨學生，他對他們來說自然也能算是半個"自己人"。
也正是因此，塞德裡克與齊從雲結交的時候，很自然低就比對其他兩位競爭者更真誠了。
塞德裡克在確認了齊從雲不是在開玩笑之後，臉色漸漸地白了。齊從雲很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心想，雖然火蜥蜴攻擊性不高，可對這些一生受到的法術教育都只是拿著小木棍互相指著對方念念咒的西方人來說，起碼從視覺效果上看還是很震撼的。
"難道你不擔心嗎？"塞德裡克看著齊從雲沒有什麼害怕神色的臉，忍不住問，"那是龍啊！"
"當然擔心啊！"齊從雲長嘆了口氣，發愁地說。來之前父親告誡他，比賽的時候只要能夠保證穩穩壓別人一頭就行了，不能完全暴露實力。所以在通過比賽項目的時候，一定不能用第一個想到的法術，而要重新想一個更低淺、更簡單的。
可齊從雲覺得，對付這種只要把內斂的元神威壓稍微放一些出來，就會被震懾得一動都不敢動的爬行類，他真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能更簡單了。
……
到了比賽那天，趙臨懷著一點都不擔心的心情，和朋友們一起坐在觀眾席上觀看勇士們的表演。
塞德裡克綠著臉第一個出場。他給地上的一塊岩石念了變形咒，把它變成了一條狗。看起來他想轉移火龍的注意力，讓它去追狗。那真是一個很成功的變形咒，連麥格教授都又緊張又滿意地點點頭。雖然他的那條銀藍色的瑞典短鼻龍半途改變了主意，覺得情願先抓住他，而不是那條紐芬蘭獵狗，於是掉轉了它巨大的腦袋對著塞德裡克噴火。觀眾們都驚叫起來，塞德裡克付出了被火焰燎傷的代價，驚險萬分地避過要害，最後終於拿到了金蛋。下場之後，他立刻就被送到龐弗雷夫人那裡去了。
芙蓉對著她的火龍威爾士綠龍施催眠術，雖然還是被它呼嚕中的火焰燒了裙角，不過卻沒有受傷就拿到了金蛋。
克魯姆用了眼疾咒——他也沒有受傷，不過他的火龍痛苦地掙扎著，腳踩來踩去，把那些真蛋踩碎了一半，為此他丟掉了好多分。
輪到齊從雲的時候，趙臨和朋友們都扒在觀眾席的欄桿上，把身體盡可能地向前傾。
和前面三位勇士不同，齊從雲臉上一點緊張的神色也沒有。不過觀看了前面驚險的比賽的觀眾們都認為他是故作鎮定。
然後，齊從雲揮了揮他的新魔杖——一直在用斯內普送給她的全景望遠鏡觀察哥哥的趙臨發現他在這麼做的時候，臉上短暫地滑過一副想笑又強自忍住的表情——然後，在全場觀眾的驚呼聲中，他消失了。
"梅林啊！隱身魔法！"巴格曼興奮的聲音響徹半空，"他真的只有17歲嗎？今年的勇士們個個都令人驚訝地優秀啊！"
短短一分鐘不到（這還是他故意磨蹭拖延時間的結果），齊從雲的身形就在原地再次出現，就好似他從沒有移動過一樣。唯一不同的是，此刻他手裡捧著一隻金燦燦的蛋。
觀眾們之中可能除了鄧布利多，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剛才那條匈牙利樹蜂爪子下面的金蛋消失了不到一秒鐘的時間，又再次出現。而在這全過程中，那隻理論上來說凶猛程度遠超前面三隻的火龍居然只是安安靜靜地趴著，連尾巴尖都沒有挪動過。
"他做了什麼？怎麼有兩顆金蛋？"巴格曼驚訝地高聲說，"啊！看，火龍爪子裡的那隻變了——變成石頭了！看啊，先生們女士們，又一個完美的變形術！天啊，他的速度真快！"
觀眾們終於反應過來，齊從雲用最短時間，毫發無傷地取回了金蛋。現場立刻響起了極為熱烈的歡呼喝彩聲。
趙臨又驕傲又高興地跑下看台，一下子撲到回到入場處的齊從雲身上。齊從雲只好趕緊讓那隻金蛋漂浮在半空中，給妹妹讓出他懷裡的位置。
"太棒了！"趙臨在他耳邊高興地用中文喊，"你看他們的表情！"包括除了周正之外的所有裁判，以及現場所有觀眾，看著齊從雲的眼光都充滿了驚羡、讚嘆或者嫉妒，但由於他使用的都是他們能夠理解的魔法，所以即使以他的年齡來說，掌握像隱身術這樣高深的魔咒的確是非同一般的出眾，但也不至於讓人覺得他優秀到使有心人對整個東方魔法世界都心生警惕的地步。
齊從雲笑眯眯地摸摸趙臨的腦袋，拉著她走到賽場邊緣，心裡也對他自己的聰明才智感到很得意。在此之前他在霍格沃茨圖書館泡了好幾天，才制定了今天的戰術。畢竟，只有當人們面對未知的事務時才會產生恐懼和戒備，而如果用他們熟知的魔法，即使其中有一個較為高深，也只會單純地令他們驚羡自己的才華而已。
這個時候，坐在賽場郵編升高的金色椅子上的六名裁判們開始評分。
第一位裁判——馬克西姆夫人把她的魔杖舉向空中。一縷長長的銀絲帶般的東西從魔杖裡噴了出來，扭曲著形成一個大大的"9"字。
"真不敢相信！"哈利在觀眾的鼓掌喝彩聲中大聲說，這時他和羅恩、赫敏也跑到他們身邊了，"你用的時間最短，而且沒有受傷，她為什麼還要扣你的分！"
接下來是福吉。他朝空中噴出一個"10"字。觀眾們的歡呼聲更響了。
"這還差不多！"羅恩笑著說。
然後鄧布利多和盧多．巴格曼都給了齊從雲10分——這讓現場的觀眾們瘋狂，可誰都認為這是很公正的評分，畢竟齊從雲只用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就毫發無傷地完成了任務，沒有人能比他做得更好了。
只有卡卡洛夫給了個2分。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地看著他，現場陷入一陣詭異的沉寂。作為裁判的周正簡直愕然。他本來想給個9分表示一下謙遜的（趙臨那關于謙虛的言論他沒有聽到），此時也趕緊打了10分。
"難道他認為即使他的學生在這場比賽中能和從雲師弟持平，在接下來的比賽中就不需要我這個裁判保持公正了嗎？"周正畢竟也只有17歲，雖然修行養性多年，此時也怒了。
作者: 藍桉    時間: 2012-5-20 19:38

第十八章 選個舞伴吧

齊從雲為人很隨和，霍格沃茨的學生們大多對他頗有好感，甚至連斯萊特林們也因為他的出身和出場時他們從沒見識過的浩大排場而不由自主對他高看一眼。
所以卡卡洛夫在評判比賽時毫不掩飾的卑劣行為，不但引發了大多數學生的正義感而對他憤憤不平，甚至連斯萊特林們都覺得他居然用那麼拙劣的手段明裡得罪一位身世顯赫、會很多精深魔法且具有無限發展潛力的貴族世家繼承人，從而間接得罪了齊從雲背後整個東方魔法世界的力量這件事，做得簡直是愚蠢到家了。
於是，連德姆斯特朗的學生們也受到了波及。之前唯一對他們還算親近的小蛇們覺得跟著這樣的傻校長，他們也不會有太大前途，於是對他們的態度也變得淡淡的了。
唯一不受影響的就是克魯姆——畢竟是世界聞名的魁地奇明星，粉絲的力量是難以磨滅的。不過倒是有很多人扼腕嘆息：那麼好的一個男孩兒，怎麼就出在德姆斯特朗呢？
不過頂了裁判位置的周正並不認識克魯姆，他在心裡打定主意，到下一場比賽的時候，一定也回敬這名選手一個2.
對於這些，齊從雲自己倒看得開。
"不遭人嫉是庸才。"他懶洋洋地對群情激奮、躍躍欲試地向找德姆斯特朗的學生們麻煩的侍衛們說，"做好你們自己的事，不得命令不許擅自行動。"
另一個對這件事反彈不大的是趙臨。因為她知道，卡卡洛夫在前面兩場比賽裡怎麼不公都無所謂，只有最後一場的迷宮才是最重要的。第一個拿到火焰杯的人，無論前面的分數怎樣，都將是冠軍。除了徹底毀掉自己的形象之外，趙臨看不出卡卡洛夫這麼做到底有什麼好處。
果然是人傻沒辦法嗎？
……
齊從雲把金蛋拿回來的當天晚上，哈利、羅恩和赫敏就好奇地要求他把它打開來。
趙臨知道耳朵要受折磨了，可悲慘的是她不僅不能提醒他們這件事，甚至連事先捂住自己的耳朵都不行——那樣會穿幫的。
於是，大家就同時受到了一種極為恐怖的、尖厲刺耳的慘叫聲的衝刷。
"快關上！"羅恩用手捂著耳朵吼道。
齊從雲一開始的時候也是一震，下意識地想把打開的金蛋合上。可是忽然，他的手頓了一下，皺眉露出傾聽的神情。
趙臨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可也被嚇了一跳，然後馬上光明正大地捂著耳朵，皺著眉看齊從雲。正在奇怪他幹嘛等了那麼半天不把蛋趕緊合起來的時候，突然發現了他的神情有異。
——不是吧！
趙臨匪夷所思看著他的表情，詫異了。她早知道哥哥需要學的知識很多，多到超出她想象。但是如果連人魚的語言（還是在水外的）他都懂的話，那也太超出她的心理承受能力了。
現在正是午飯前，他們五個人在湖邊散步，四下三三兩兩有些學生，都被這個金蛋的尖叫聲吸引了注意力，紛紛好奇地看了過來。齊從雲皺著眉頭聽了一會兒，才把蛋合上。
"你有線索了？"哈利也看出了齊從雲的異樣，吃驚地問。
——不愧是臨的哥哥啊！真厲害！
小救世主佩服地想。像他自己就沒法從那種鬼哭狼嚎裡聽出任何東西。
"尋找我們吧，在我們聲音響起的地方，我們在地面上無法歌唱。當你搜尋時，請仔細思量：我們搶走了你最心愛的寶貝。你只有一個鐘頭的時間，要尋找和奪回我們拿走的物件，過了一小時便希望全無，它已徹底消逝，永不出現。"齊從雲緩緩地念道。
"……酷！"羅恩張大了嘴。
"你、你真的聽懂了？！"趙臨覺得自己快被雷暈了。
"那是一種……語言？"哈利用不可置信的語氣問。
齊從雲笑了笑，指指掛在自己右耳上的魔法翻譯器。
"它剛才告訴我，這是人魚的語言。沒想到它連這個都能翻。"
"哦！"趙臨恍然大悟，心想，怪不得呢！齊從雲自從在霍格沃茨住下之後，除了睡覺和洗澡之外，一直都戴著這隻翻譯器，不想誤打誤撞地輕易就解開了這一關的謎題。
"搶我的寶貝？"齊從雲伸手進袖內摸了摸來之前父親給他的法寶"祥雲瑞靄"——就是他們來的時候，大家乘坐的那頂七彩祥雲——冷笑一聲道，"那也要他們先搶得到才行。"
齊從雲生得好看，又剛剛在爭霸賽中當著所有人面前展現了他遠超同齡人的魔法，此時說出這話，充滿了絕對的自信和不似17歲少年的強勢。附近因剛才人魚的歌聲而漸漸圍攏過來的女學生們，聽到這裡都情不自禁地露出星星眼。
齊從雲雖然在家裡的時候偶爾也會遇到對他心存好感的同門師姐妹，但中國女孩多含蓄啊！又是在清規戒律很嚴格的門派中，最多也就含羞帶怯地偷看他一兩眼，也就很了不得了。哪像這些西方女孩那麼火熱啊——那眼神，都巴不得粘到他身上似的。齊從雲哪見過這個，而且畢竟才17歲，又沒談過戀愛，臉還嫩著。一下子就覺得渾身不自在，隨便找了個藉口，拉著趙臨，簡直是落荒而逃。
哈利、羅恩和赫敏根本就沒想到他會因為這個而躲開，還以為他真的是突然想起來要做什麼要緊事呢。只有趙臨看出來了，但又不好在人前揭他的底，就自己捂著嘴偷笑。
齊從雲凶狠地瞪了她一眼，臉上稍稍有些發紅。不過很快也就淡去了。
有這個小插曲打岔，等他們重新聚在一起的時候，已經把金蛋的事丟到腦後去了。
……
時間過得很快，馬上聖誕節就要到了。
麥格教授在她的一節變形課結束的時候，向大家宣布了聖誕舞會的消息。
"——這是三強爭霸賽的一個傳統部分，也是我們與外國客人交往的一個大好機會。是這樣，舞會只對四年級以上的學生開放——不過如果你們願意，可以邀請一個低年級學生——"
幾個女生聽到這裡，興奮地傻笑起來。不過麥格教授沒有理她們，繼續道："要穿上你們的禮服長袍，舞會將於聖誕節晚上八點在禮堂舉行，午夜十二點結束。聽著——"
麥格教授從容不迫地打量著全班同學。
"聖誕舞會無疑使我們有機會——嗯——散開頭髮，放鬆自己。"她以一種不以為然的口吻說。
看著麥格教授百年不變的髮型——在腦後輓成緊緊的小圓髻——趙臨也和其他女生一起笑了起來。
"但那並不意味著，"麥格教授繼續說道，"我們會放鬆對霍格沃茨學生的行為要求。如果格蘭芬多的某個學生以任何方式給學校丟臉，我將感到十分痛心。"
下課鈴響了，大家和往常一樣，把書本塞進書包，再把書包甩到肩頭，教室裡一陣忙亂。
麥格教授提高嗓門，在一片噪聲中喊道："臨——請留一下，我要對你說幾句話。"
趙臨有些驚訝，不過她還是留了下來，朝講台走去。麥格教授等全班同學都走光了，才說道："臨，勇士都有自己的伴侶——"
"哦。"趙臨眨眨眼，不明白麥格教授跟自己說這個做什麼。
"我想知道，"這位一貫嚴肅的女士和藹地說，"您兄長是否已經找到聖誕舞會的舞伴了？"
"啊？"趙臨張大了嘴。她當然知道哥哥需要舞伴，不過她沒想到麥格教授會親自過問這件事。
"你看，"麥格教授繼續說，"作為一名勇士，以及他們齊門學校的代表，齊必須得在聖誕舞會上和他的舞伴開舞。因為他們是第一次參加爭霸賽，或許還不知道這個。而我，作為你——齊的妹妹的院長，必須確保他對這一傳統了解無誤。"
"哦，是這樣。"趙臨恍然道，"謝謝您，麥格教授。不用擔心，到時候我會做他的舞伴，和他一起開舞的。"
"什麼？"麥格教授驚愕地低呼起來，"那怎麼行！"
"不行嗎？"趙臨奇怪地道。
"可你們是兄妹！"
"……只是跳個舞而已……兄妹不能跳舞嗎？"
"平時當然無所謂，但在爭霸賽的聖誕舞會上這樣做，我不認為這是個好主意。"麥格教授嚴肅地說，"齊畢竟是個公眾人物，他需要顧及到自己的形象的吧？難道你想讓別人覺得他連個舞伴都找不到，只能和妹妹湊合嗎？或者讓別人把他想象成一個孤僻的、不愛與人交往的人？再或者，讓人覺得那麼大個霍格沃茨，竟然沒有一個符合他審美的女學生？"麥格教授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語氣都嚴厲起來了。
"……哦，"趙臨擦汗，這才是真正原因吧！不過她想了想，覺得麥格教授的前兩個假設還是有道理的，於是說，"那好吧，我回去跟哥哥商量一下，看邀請誰當他的舞伴比較好。"
麥格教授滿意了。
"別忘了也給你自己找個舞伴，我的孩子。"變形術教授微笑著溫和地說。
"除非奇跡發生，斯內普教授肯答應我吧！"趙臨離開教室後，小聲地嘟噥著。不過，奇跡之所以是奇跡，就是因為一般情況下這種事情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

第十九章 聖誕舞會

趙臨把麥格教授的意思轉達給了齊從雲。後者皺了皺眉。他來霍格沃茨之後，雖然幾乎對每個人都彬彬有禮，但卻除了趙臨的朋友們外，與任何人都保持著一定的心理距離。因此，齊從雲一時之間還真想不起來誰可以做他的舞伴。
"哥，"趙臨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會跳舞吧？"
"當然！"齊從雲沒好氣地說，"我早在剛接受邀請之時，就對爭霸賽的每個細節都研究得很透徹了，怎麼可能忽略這個部分。來這之前，我特意還找專業的指導老師來給我做過特訓。"
"哦！"趙臨放心了。
"你覺得赫敏怎樣？"齊從雲想了想，徵求妹妹的意見。由於趙臨的緣故，齊從雲對赫敏還算比較熟悉的。但要說他對她有什麼曖昧心思，那倒真沒有。
"嗯……"趙臨猶豫了一下。原著裡赫敏可是克魯姆的舞伴，而且羅恩會吃醋。但是她想了想，覺得赫敏跟克魯姆跳舞和跟齊從雲跳舞從本質上並沒有區別——反正她只是為了激怒羅恩才這麼做的——羅恩的反應其實也不算什麼大事，而且如果沒有這條導火索，誰知道這兩個人之間的紙窗戶要拖到什麼時候才能捅破呢。"也行吧，不過你明天得自己問問她，有沒有別人已經邀請她了。"
"哦，"齊從雲想了想，"如果赫敏已經有舞伴了的話——要不然羅恩的妹妹也行。那小姑娘還挺有趣的，是叫金妮吧？作為交換，你可以跟羅恩跳，這樣我們倆的問題就都解決了。"他越說越覺得這樣的安排很有道理。
"……我才不要做羅恩的舞伴！"
"哦？"齊從雲怔了怔，忽然反應過來，很有興趣地問，"那你想找誰？哈利嗎？"
"我……"趙臨剛說了一個字就立刻醒悟了，閉上嘴警惕地瞪著他。
"唔，"齊從雲摸著下巴深思著說，"哈利不錯，起碼是個黑頭髮。個性也好，雖然眼睛有點像貓，不過勉強也算可愛。"
"……你倒底想幹嘛？"
"唉，"齊從雲說，"你也及笄了，咱們家的師姐妹們在你這個年齡，若非一心求道不思婚嫁，基本上都跟人定下來了。我來之前，爸交代我留意一下你身邊有沒有合適的。好不容易把你送出來躲清靜了，爸媽的意思是，讓你就在這裡落地生根吧。"齊從雲一邊說，一邊覺得心裡有些不痛快。這個自己從她還是小嬰兒的時候就疼到大的妹妹，十五年來跟他聚少離多，他自己都沒稀罕夠本的妹妹，居然很快就要被別的臭小子搶走了嗎？一時之間，齊從雲覺得無論羅恩、哈利，或者是別的什麼人，都令他很有拿鞋底在對方臉上蓋個戳的欲/望。當然他理智上也知道這是不對的，最多隻能在心底想想。不禁惆悵地嘆了口氣。
"……"趙臨的臉紅了，"什麼啊，我才14！"
"跟誰學的壞毛病算周歲？虛歲可不是15？"
"……你想太多了，我跟哈利只是朋友而已。"
"哦，"齊從雲對哈利剛剛生起的那點敵意馬上不翼而飛，"那你看上你們學校哪個男生了？趁我正好在，趕緊告訴我，讓哥哥給你把把關。"他捏捏拳頭，冷笑一聲，眼中寒光一閃。
"沒有的事！"趙臨看他表情不對，趕緊說。
——斯內普本來就不是學生嘛，這樣也不算說謊吧。
"是塞德裡克嗎？還是德拉科？……難道是克魯姆？乖，來，告訴哥哥，那小子是誰。別擔心，我會對他很親切的。"
"……你放過他們吧！"
……
趙臨本來就覺得邀請斯內普做自己的舞伴這件事完全沒有希望，看到齊從雲的反應——他甚至還不知道他心愛的妹妹喜歡上的是一個大她20歲的教授呢——她更不敢貿然向魔藥大師開口了。
不過，趙臨的理智越告訴她這是不對的，她想邀請教授的欲/望就越強烈。
終於，在聖誕舞會舉行之前的那個星期五，小姑娘在魔藥辦公室磨磨蹭蹭地花費了比平時更多的時間，才完成了斯內普交給她的任務之後，一咬牙，一跺腳，決定豁出去了！
"教授，"她滿面漲紅，勉強讓自己的聲音不太抖，"你——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去參加舞會？" 要被噴了！要被噴了！肯定要被教授噴灑毒液了！……咦？
出人意料地，斯內普居然勾起脣角，微微地笑了。
"怎麼？"他挑眉，用一種圓滑的口吻說，"你認為我會接受？"
"……不會。"趙臨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氣一下子想被戳破了的氣球一樣癟下去了，垂頭喪氣地說。
別說斯內普目前為止一點都沒有表現出喜歡她的意思了，單單是一位正當盛年的霍格沃茨單身男教授和他未成年的女學生在大庭廣眾之下相擁共舞——這個影響就不太好。
"格蘭芬多扣50分，"斯內普忽然不笑了，冷冷地說，"為了你的明知故犯。"
"……！"趙臨猛地抬頭，難以置信地望著他。這幾年，斯內普一直很少扣她的分數，就算要扣也從沒扣過10分以上。甚至是去年他們在霍格莫德遇到食死徒，哈利、羅恩和赫敏的分數都被扣了，她也倖免於難。"先生，為什麼……"
"不許問問題！"斯內普的語速有點快，甚至沒有用他的招牌毒舌對趙臨進行進一步的諷刺，"現在，"他向後靠在椅背上，面無表情地指著魔藥辦公室的門，"晚安！"
……
垂頭喪氣的趙臨拖著腳步回到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裡，遇到了同樣垂頭喪氣的哈利和羅恩。
兩個男孩在吃飯前就經歷了想邀請喜歡的女孩參加舞會卻被拒絕了的悲慘遭遇，後來就胡亂邀請了帕瓦蒂和她的妹妹帕德瑪。
趙臨現在有點後悔為什麼沒早一天問斯內普了——她不被明確地拒絕是不會死心的——如果早一天死心，她也能聽從哥哥的建議，找羅恩一起去了。因為齊從雲最後邀請了金妮，羅恩如果和趙臨一起去舞會的話也很公平。
而現在她只好一個人去了……唉，算了，反正她也不擅長跳舞。
"嗯，——臨？我能跟你說一句話嗎？"
趙臨、哈利和羅恩都轉過頭。
原來是納威，他漲紅了臉，口齒不清地說："我——我能邀請你，嗯，參加——那個——舞會嗎？"
"……哦。"趙臨正沉浸在被教授拒絕了的低氣壓中，對納威的話一時有些困惑。不過很快她就想起來，原著裡似乎金妮本來是納威的舞伴。
但是這個世界裡，早在麥格教授傳達舞會通知的第二天，齊從雲在路上偶遇金妮之後，就立刻邀請了她，於是納威就沒有舞伴了。
"好吧。"趙臨說。事實上，對她來說，如果不是跟教授，那麼跟誰跳舞都無所謂了。而且，說起來都是因為自己和哥哥的介入，才害得納威失去了原有的舞伴。她覺得自己也有義務賠給他一個。
……
到聖誕舞會的那天，赫敏如原著裡提到的那樣，用她精心打扮之後驚人的美貌和作為克魯姆的舞伴的身份，震住了絕大部分霍格沃茨學生。羅恩為此很不高興，連帶著對他最崇拜的克魯姆也怨恨起來。
哈利則幽怨地時不時偷偷看看志得意滿地輓著秋．張的塞德裡克，把他自己的舞伴都冷落了。帕瓦蒂對此顯得很不滿。
趙臨穿著韋斯萊夫人為她準備的藍色禮服長袍，輓著納威的手臂，跟齊從雲和金妮說話。
齊從雲今天脫去了漢服，沒有戴冠，穿著一件黑色天鵝絨的西式禮袍，長髮用一根綢帶綁在背後——他和趙臨都覺得，如果他打扮得像個中國古人，卻摟著個紅頭髮白皮膚的小洋妞跳華爾茲，那場面就太奇怪了。
斯內普在趙臨和納威一起進場的時候就皺起了眉頭。他對隆巴頓這位類啞炮先生不但沒有絲毫好感，甚至還僅次於討厭哈利地討厭他。趙臨居然會答應做他的舞伴……
魔藥大師的臉色比剛才顯得更陰沉了。
趙臨自然注意到了，但她心裡也有點委屈。
自從斯內普拒絕她之後，就沒有讓她再進過魔藥辦公室——他總是有各種各樣的理由在晚上6-8點之間"恰好有急事需要處理"，連著讓小姑娘吃了三天閉門羹。
趙臨於是好後悔，不止一次在心裡罵自己真是個傻的。
——我才14歲呢，沒胸沒PP的，急什麼急啊！
但內心深處還是很難過。畢竟他們也有三年半的感情了，難道僅僅為了一句話，斯內普就打算從此以後都不再理她了嗎？
趙臨暫時有點不想與斯內普對視。
當音樂響起，勇士和教授們下場領舞之後，趙臨也和納威在舞池裡轉了起來。
納威的動作本來就有些笨拙，此時又有魔藥大師冰冷可怕的目光一直盯在他背上，於是跳得更笨拙了，不斷地踩趙臨的腳。
一曲終了，趙臨看到斯內普之後的傷心委屈倒是沒了，光顧著皺眉忍痛了——要知道，納威的體重可起碼是她的兩倍啊！
趙臨無論如何也不想繼續受刑了，於是跟納威說了聲抱歉，就走出門去了。納威也對他的笨拙感到非常抱歉，就不好意思阻攔她。

第二十章 約會

趙臨從大廳裡走出來的時候，赫敏和羅恩正在吵架，而哈利忙著當和事佬。齊從雲正被很多高年級的學生圍在中間問這問那——自從他在第一場比賽裡大出風頭之後，主動來結交他的人就數量大增了。
他們都忙得沒注意到趙臨已經離開了。
趙臨從敞開著的前門沿著台階走到玫瑰花園裡，那裡的仙女之光閃閃爍爍。周圍都是低矮的灌木叢、裝飾華麗的曲折小徑和巨大的石雕像。她可以聽見嘩啦嘩啦的濺水聲，像是一個噴泉，間或可以看見人們坐在鏤花的板凳上。她順著一條曲折小徑，在玫瑰花叢中穿行。她想找個陰暗隱蔽的角落，躲起來發泄一番心中的鬱悶，可大概由於是聖誕節舞會的緣故，灌木叢中每隔一段路，就能發現一對情侶。趙臨只好繼續往前走，越走越偏僻。
最後她終於來到一個四下無人之地，就蹲下來，把自己埋到重重疊疊的灌木叢裡面。曾經被納威踩了幾下的腳早就不痛了，但她還是心情極壞，捂著嘴狠狠地哭了起來。
雖然一直以來都表現得很樂觀開朗，可這並不表示她的神經真的粗得超過大腿。琢磨不定的劇情之力，對未知未來的恐懼，對斯內普結局的擔憂以及知道自己也是伏地魔目標之一後的害怕，還有保守一個天大的秘密的沉重壓力，都慢慢地在她心中累積，這幾年來一點一點地將她的精神推近崩潰的邊緣。而這幾天斯內普的冷落和有意躲避終於成了駱駝背上的最後一根稻草。
哭完以後，趙臨在地上又怔怔地坐了一會兒，但心裡卻好受多了。她決定回寢室去，於是站起來。給自己施了個"清理一新"。但沒走幾步，就聽見一個熟悉聲音。
"誰！"斯內普手裡拿著魔杖，把玫瑰花叢向兩邊轟開。他板著臉，表情很難看。當發現面前的人是趙臨後，他的臉色更黑了。
趙臨望著斯內普發呆，心想，他現在不應該是跟卡卡洛夫在一起嗎？怎麼會一個人到這裡來。她暫時還沒有做好假裝什麼也沒發生過的樣子像平常那樣面對他的心理準備，因此有些慌亂。
斯內普發現她只是獨自一人，並沒有像他之前看到的那些成雙成對的學生們一樣，在玫瑰花叢中幽會的時候，臉色緩和了許多，卻依然板著臉冷冷地說："你一個人在這種偏僻的地方做什麼？難道你不知道今年的霍格沃茨人多手雜，而黑魔王對你志在必得？還是去年得到的教訓還不夠深刻？扣10分，從格蘭……你在哭？"
……
接下去的日子正常又平靜。趙臨在斯內普那裡的魔藥練習又恢復了——其實，除了他們倆自己之外，甚至沒有一個人注意到這項活動曾經中斷過三天。而兩位當事人也很有默契地對這件事緘口不提。
這樣的現狀，跟趙臨預計中表白失敗的結局相比，實在好太多了。因此雖然斯內普如今對她跟以前相比明顯略微冷淡了一些，但小姑娘還是覺得不能再滿意了。
——起碼他仍然願意讓我接近，我就仍然有機會！
自從那天大哭一場，把積存到臨界點的情緒爆發了一次之後，趙臨就很快恢復了狀態，重新燃起了鬥志。而斯內普對她並不是斷然拒絕，這又令她心中充滿了希望。
不過，吸取了這次失敗的教訓，趙臨現在更謹慎了。另一方面，她想到三年級時金妮向赫敏傾訴對哈利的感情的時候，赫敏勸她的話。
——把感情的事情先放一放，開始一段屬於自己的生活。
後來事實證明這很有效。於是趙臨決定也這麼幹。
很快，朋友們發現，自從聖誕舞會過後，趙臨突然之間注重起衣著、外表和打扮起來了。
"太小了！唉。"趙臨最近經常站在穿衣鏡前，挑剔地看著自己跟西方同學比起來，完全就像個小女孩兒的身體。
"我聽說木瓜牛奶很有效。"穿衣鏡很有經驗地建議說，"自然、安全、無副作用。我認識很多女巫都寧可用這個偏方代替魔藥。"
於是，小姑娘養成了每天吃宵夜的習慣。
不僅如此，她在風雅巫師服裝店的賬單也在增加，還通過貓頭鷹郵購了不少護膚品。
"你是在跟人約會嗎？"有一天，注意到她的反常行為很久了的赫敏忍不住問。
"哦，"趙臨在穿衣鏡前試她的新袍子，一邊不在意地說，"暫時還沒有，不過我在考慮。"
"考慮？"
"是啊！"她轉過身，笑眯眯地遞給赫敏幾封信，"這幾天收到的情書。我決定從中挑選一個跟他出去。"
赫敏吃驚地看著她。
"可這種東西你以前一收到就會燒掉。"
"那是以前，"趙臨說，"可我現在已經15歲了，再等下去我就要老了。前兩天我哥還建議我去找個男朋友呢。"
"我記得你14歲……"
"……按我們中國的算法，我15歲。"
"好吧，"赫敏搖搖頭，遲疑著說，"我還以為你喜歡斯內普教授呢。"
趙臨整理衣帶的手頓了頓，很快恢復正常。
"怎麼會呢？"她微微一笑，柔聲說，"他是教授。"
最後，兩個姑娘在一疊她們都不熟悉的名字中挑選了考邁克．麥克拉根。
"起碼他是個格蘭芬多。"赫敏猶豫著說，"比起那些斯萊特林，起碼他不會壞到哪裡去。"
趙臨對這個人的印象也不深，只隱約記得他是個大塊頭的男生，長的還算不錯。
"好吧。"她說，決定試試看。
然後他們一起出去了幾次。
總的來說，趙臨覺得麥克拉根除了一直喋喋不休地談論他成就斐然的叔叔以及他在魔法部認識的那些位高權重的朋友們之外，也沒有什麼特別令人討厭的地方。
除此之外，麥克拉根還喜歡有意無意地炫耀自己在魁地奇上的天分，不厭其煩地講述他在家裡跟朋友們打球的時候，他的100個精彩救球。
趙臨其實對魁地奇沒有什麼興趣，不過她對男孩兒們在異性面前忍不住地炫耀自己的行為表示理解，於是也沒說什麼。
只不過，當麥克拉根在跟她約會了幾次之後就要求親吻她的時候，小姑娘堅決地拒絕了。
"為什麼？我們不是男女朋友嗎？"一天晚上，當他們在花園裡散步，而趙臨再次拒絕了麥克拉根之後，他顯得很惱怒。
"我很抱歉，"趙臨好言好語地說，"但是在中國，我們通常不那麼做——我們才約會兩個星期，不是嗎？"
"去他的！你現在是在英國！"麥克拉根粗魯地說，按著趙臨的肩膀，把她推靠在一邊的樹幹上，低頭就往她脣上親去。

第二十一章 倒霉的麥克拉根

趙臨被麥克拉根一推一撞，頓時又驚又怒。見他嘟著嘴就親下來，直噁心得渾身寒毛倒豎，下意識低頭就往他下巴上撞去。
"嗷！"麥克拉根猝不及防，被撞個正著，吃痛之下，放開了手。
趙臨在家的時候也受過一些簡單的防身訓練，此時習慣成自然地扳著麥克拉根的雙肩，右膝猛地一頂——
"嗷嗚~~~~~~~~~~~"
"統統石化！"趙臨的魔杖也緊接著滑進手中。
花園裡此時雖然幽靜，但他們原本只是散步而已，並沒有刻意避開別人。幾位聽到動靜的學生趕過來，看到趙臨拿魔杖指著臉上肌肉扭曲地僵硬地躺在地上的麥克拉根，都吃驚地看著他們。
趙臨羞憤交加，一跺腳，轉身跑了。
她直到從格蘭芬多塔樓的門洞裡爬進公共休息室裡以後還是有些怒氣衝衝，赫敏一眼看到她凌亂的頭髮和漲紅的臉，吃驚地問："你怎麼啦？"
"嗯……"趙臨在她身邊重重地坐下來，先喝了一大口赫敏遞給她的清水，才壓低了聲音說，"麥克拉根剛才想吻我！"
"哦！"赫敏睜大眼睛看她，哈利和羅恩也把頭扭了過來。好在這時公共休息室只有他們三個人。
"那麼，"赫敏會錯了意，咯咯地笑起來，"感覺如何？"
"……我石化了他。"
"……"赫敏先是驚訝，接著很快反應過來，臉色一沉，"他想用強？"
"是的，"趙臨覺得羞愧萬分，捂著臉說，"我不想再見到他了！——別告訴別人，你們三個！好嗎？"
"你確定嗎？"哈利半是吃驚半是憤怒地說，"我認為起碼應該告訴鄧布利多！麥克拉根應該得到懲罰！"
"算了，"趙臨呻吟道，"我可不想明天一早起來整個霍格沃茨都在談論我差點被麥克拉根強吻的事。況且，他不是沒得逞嗎？還被我石化了。"
"太便宜他了！"羅恩怒氣衝衝地說著，跟哈利交換了一個眼神，決定找機會私下裡好好收拾一下那個竟敢欺負他們朋友的人。
……
可惜，第二天一早，整個霍格沃茨還是都知道了這件事。
而且是剛剛被龐弗雷夫人解除了石化，從校醫院回來的麥克拉根自己嚷嚷出去的。
"約會兩個星期了，還不跟我接吻！這就算了，我只不過想親她一下，她居然……踢我，還對我施咒！假正經的女人！"麥克拉根憤憤不平地一一向所有願意聽他說話的人訴苦。
他沒發現所有聽到了這件事的人，都用一種鄙視又同情的眼光看著他。
——想對齊的妹妹和斯內普教授特別喜歡的學生霸王硬上弓，這小子可以開始構思他的墓誌銘了。
齊從雲聽說了這件事後，果然龐然大怒。若非趙臨擔心他在異國惹上人命官司，只怕會很麻煩，拼命攔著他，麥克拉根恐怕早就死成一片片的了。
"也沒什麼啦，"趙臨是這樣勸暴怒的哥哥的，"他只是想親我一下……你知道，東西方文化不同，對老外來說這沒什麼……而且我也沒給他占到便宜啊，還踢了他一腳。"
"踢得不夠狠。"齊從雲陰測測地說。他倒是早知道麥克拉根在和妹妹交往，雖然不高興，但在派人調查了那小子祖宗三代之後，從他的家世和社會關係上都沒有找到不滿之處，也就忍了，打算慢慢看看這小子人品怎樣，再想以後的事。結果沒想到是個色狼。
"老外都這樣？"齊從雲充滿危機感地問。如果真的如此，那他就得考慮在妹妹成年之前都不許任何一隻公蚊子接近她了。
"呃，"趙臨尷尬地說，"也不是啦……一般人雖然，嗯，不太在意這種事，但也不會像他這樣……用強什麼的。"
"嗯。"齊從雲沉著臉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第二天，麥克拉根就從他的飛天掃帚上摔了下來，很不幸地骨折了，進了校醫院。
"梅林啊！"龐弗雷夫人一看到他渾身上下的青紫和幾乎沒有一處完整的骨頭，驚呼道，"你確定你的確是從掃帚上摔下來，而不是被一頭恐龍從身上踩過去了？"
麥克拉根已經說不出話來了，流著淚微弱地哼哼。
他的傷處並沒有黑魔法的痕跡，但愈合的速度卻令人驚訝地緩慢，直到學期結束，而齊從雲回國之後，他才終於痊愈出院。但人們很快發現麥克拉根似乎是被厄運女神附身了——除了老是會在上下樓梯的時候一腳踩空滾下來之外，他每次上魔藥課，都會炸了自己的坩堝，然後把滾燙的藥汁淋得他自己一頭一臉。鑒於他慘不忍睹的魔藥水平，龐弗雷夫人每次都需要試驗很久，才能找到解除他被那些不完全的魔藥傷害的方法。
"你不如放棄這門學科吧，孩子。"在麥克拉根第29次頂著豬頭一樣的腦袋找到龐弗雷夫人的時候，這位好心的太太真誠地建議說。
當麥克拉根放棄了魔藥學，認為自己終於能夠擺脫校醫院的時候，卻再次從飛天掃帚上掉了下來，又摔斷了幾根骨頭。而且，從此以後，他每次飛到天上，就必然會掉下來，就像是中了什麼詛咒似的。直到他終於遍體鱗傷地從霍格沃茨畢業，這詛咒才好像是消失了。但是，他從此以後，對他曾經喜愛的魁地奇再也提不起興趣了。
雖然在這些事情裡面，根本找不到任何與齊從雲和斯內普有關的證據，但人們也都不是傻瓜。只不過麥克拉根的行為的確惡劣，平時人緣也不好，因此大家都願意保持沉默罷了。
這件事的後遺症是，趙臨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之內，都沒有再跟男孩兒出去了。
倒是麥克拉根本人，在經歷了這樣慘痛的挫折和教訓之後，收斂了原本的自大和粗魯，變成了一個行事謹慎，彬彬有禮的紳士，最後經過他神通廣大的叔父的介紹，在魔法部找到了一份體面的工作，並和一位可愛的亞裔女巫組建了一個美好的家庭。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齊從雲教訓了麥克拉根，並威脅他不許把事實真相說出去之後沒多久，就發生了麗塔．斯基特在《預言家日報》上揭穿海格是個半巨人的事。
趙臨、哈利、羅恩和赫敏正為此憤憤不平時，就在霍格莫德巧遇了麗塔．斯基特和她大腹便便的攝影師。這兩個人當時嘀嘀咕咕，似乎在準備下一篇抹黑盧多．巴格曼的報道。孩子們忍不住當眾質問她為什麼要為難海格，赫敏甚至跟她激烈地吵了起來。
"你這個討厭的女人，"她咬牙切齒地說，"你什麼都不在乎，只要能撈到故事，不管是誰都不放過，是不是？就連盧多．巴格曼——"
"坐下，你這個傻乎乎的小丫頭，對自己不明白的事不要亂說。"麗塔．斯基特冷冷地說，她的目光落到赫敏身上時變得冷漠凶狠。"我知道盧多．巴格曼的一些事情，它們會使你們的汗毛豎起來……不說也罷——"她說，打量著赫敏亂蓬蓬的頭髮。
"我們走吧，"赫敏說，"快點兒，臨——哈利——羅恩……"
他們離開了，許多人都望著他們。走到門邊時，趙臨回頭看了一眼。麗塔．斯基特的速記筆拿出來了，在桌上的一張羊皮紙上嗖嗖地來回劃動。
"她接下來就要對付你了，赫敏。"他們快步來到大街上時，羅恩壓低聲音擔憂地說。
"讓她試試吧！"赫敏滿不在乎地說，但氣得渾身發抖，"我會給她點厲害嘗嘗！我是傻乎乎的小丫頭？哼，我會讓她付出代價的。為了海格……"
"你可別去招惹麗塔．斯基特，"羅恩緊張地說，"我說正經的，赫敏，她會挖掘你的一些情況——"
"我爸爸媽媽不看《預言家日報》。她不會把我嚇得東躲西藏的！"赫敏說，"而且海格也不會再躲藏了！他不應該被這個話柄攪得心煩意亂！快走！"
他們一路大步走到海格的小屋那裡，決定要給他一點鼓勵和支持。
鄧布利多比他們先到，並給海格帶去了許多學生家長在看到《預言家日報》之後寄來的信件。
那些家長因為自己也曾在霍格沃茨上學，對海格的印象很好，於是紛紛寫信支持他繼續擔任保護神奇動物這門課的教授。鄧布利多和孩子們的勸說和安慰也起了好作用，海格終於願意重回課堂了。
吸取了教訓的海格決定弄一些真正可愛的神奇動物到課堂上來——比如，兩隻獨角獸小崽。
小崽與成年的獨角獸不同，它們是純金色的。帕瓦蒂和拉文德一看見它們，就高興得發了狂似的，就連潘西．帕金森也不得不拼命掩飾自己，以免暴露自己是多麼喜歡它們。
於是所有的事情又回到了正軌上來，時間嘩嘩地溜走，很快，離2月24日就只剩一天了。
趙臨收拾好自己的坩堝，正打算跟斯內普道晚安，回到自己的寢室中去的時候，被魔藥大師叫住了。
"麥格教授讓你晚上去一下她的辦公室。"
趙臨先是一怔，但很快意識到即將發生什麼事。她一下子緊張起來。
"您會陪著我一起去嗎，教授？"幾乎沒經過大腦地，這句話就衝口而出。
作者: 藍桉    時間: 2012-5-20 19:38

第二十二章 珍寶

斯內普挑眉看了趙臨一眼。
小姑娘立刻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
——她得想辦法解釋為什麼自己會對麥格教授叫她去辦公室這件事表現得如此緊張。決不能讓斯內普看出來她已經知道接下去會發生什麼事。
"我——我的變形術論文——一定是糟透了，所以……"小姑娘絞著手不安地說，竭力把自己表現成想找人陪著自己，向麥格教授求情的樣子。
"我不認為麥格教授打算在今天跟你討論變形術。"斯內普沒有什麼表情地說。但他猶豫了一下，還是站了起來，穿上他的斗篷。
"走吧。"他示意趙臨先出門。
趙臨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斯內普看在眼裡，沒來由地感到心中一悸。但他很快把這種奇怪的感覺撇在腦後，沉默地陪著小姑娘穿過校園，爬上格蘭芬多塔樓，進入麥格教授的辦公室。
旺盛的爐火和好幾隻蠟燭把室內照得恍如白晝，秋．張、赫敏和一個漂亮的小女孩——芙蓉的妹妹加布麗．德拉庫爾——已經在那兒了。
"啊，你們到了，"鄧布利多也在那兒，看到斯內普也跟趙臨一起來了，顯得有點意外，不過仍然滿面笑容地迎接他們，"那麼，我們開始吧。"
麥格教授微笑著跟他們解釋了第二個項目的內容，並告訴她們，火焰杯的魔法判定她們是勇士們的"珍寶"。
然後，鄧布利多拿出魔杖，和藹地向大家保證說，他將給她們施一個催眠魔法，她們絕對沒有危險，而且一出水面就會醒來。
秋．張、赫敏和加布麗．德拉庫爾聽到這些顯得非常意外，但由不會說謊的火焰杯確認了她們在勇士們心中的地位卻也令她們既激動又高興。而且想到明天之後，全世界都會知道這件事——畢竟還都是未成年的小姑娘，她們不能否認這令她們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因此，雖然她們有一點點緊張，但都對鄧布利多的催眠表現出接受和樂意合作的態度。
只有趙臨，在鄧布利多的魔杖指向她的時候，連臉都嚇白了。
趙臨自從得知齊從雲也打算參賽之後，就預料到了必將會有這一天。雖然她一直在對自己說，只是失去知覺在水裡呆一會兒，而且還會有大批的魚人在一旁保護，絕對不會有危險的。可她越是想這件事，心裡就越是害怕。以至於每次她路過湖邊，都忍不住要想象在湖底下是多麼陰森恐怖，不僅有各種水怪、格林迪洛、大章魚，周圍還都是拿著長矛、面目醜陋的人魚。誰知道他們是真好人還是假好人呢，說不定一個個都是殺人的老手呢。
這其實不能怪小姑娘膽子小。如果她事先毫不知情，乍一聽聞此事，一定也會跟其他三個女孩兒一樣興奮又驕傲的。
可惜，壞就壞在她有了好幾個月的時間來胡思亂想——本來不怕的，想得多了，反而怕了。
鄧布利多不需要太敏銳就發現了她的不安。
"不要怕，我的孩子，"老校長沒有直接給她一個催眠魔法，讓她像另外三個孩子那樣立刻陷入夢鄉，而是試圖安撫她，"正如我剛才所說的那樣，你只會睡一會兒，等醒來的時候，一切就結束了。"
趙臨的臉更白了。
"好、好吧。"她知道這是無論如何都避免不了的，於是強忍著恐懼顫抖著說，"來吧，我沒事。"然後她害怕地閉上眼。
鄧布利多看到她臉色慘白，長長的睫毛可憐地戰抖著，就好像他準備對她做什麼似的——雖然他的確是正打算對她做什麼——這使得老校長心裡生出了幾分罪惡感，然後發現自己似乎沒辦法在這種情況下動手。麥格教授已經心疼地把趙臨摟在懷裡了。
"別怕，親愛的，"這位好心女士遞給她一塊巧克力，"來，把這個吃了，你會感覺好很多。"
趙臨的臉紅了——半是惱怒，半是羞愧——尤其是在斯內普面前表現出自己如此膽小。她覺得他們還不如直接把她打暈算了。
"不用了，謝謝，別管我——我知道這不會有任何危險，我信任你們。不過，能快一點嗎？"趙臨覺得他們如果再拖下去的話，難保她不會直接轉身奪門而逃。
鄧布利多嘆了口氣，重新舉起魔杖："那好吧——"
"等等。"起先一直在旁邊沉默地看著的斯內普忽然開口。
連趙臨都睜開眼，有些驚訝地看著他。
"讓我來吧。"斯內普慢慢走到她跟前，低頭注視著她。
趙臨花了一會兒時間才弄明白他想幹什麼，吃驚地睜大眼睛。但神色中卻不由自主帶了幾分安心。
"哦，"鄧布利多目光閃爍地看看趙臨，又看看斯內普，"好的，不錯的主意，為什麼不呢？"
斯內普對他點點頭，伸手攬住趙臨的肩："跟我來。"然後他打開麥格教授的門，帶著小姑娘出去了。
麥格教授看著趙臨順從地靠在斯內普身上，跟他一起消失在門背後，吃驚地說："阿不思，他們……"
"看起來，西弗勒斯果然是臨最喜歡的教授啊，"鄧布利多卻顯得很輕鬆，微笑著說，"這樣很好。"可不是很好嗎？趙臨是齊門未來家主的珍寶，而現在看來，斯內普是趙臨的珍寶。
當然，鄧布利多真心希望他對付伏地魔的第一計劃就能成功，他也是真心希望，戰後斯內普能夠倖存，哈利也能夠倖存。但是，這是戰爭。他不能太樂觀。
萬一以後斯內普和哈利都失敗了，起碼還有趙臨，她至少一定會為斯內普復仇。梅林保佑她最好能成功，可如果連她也失敗了——齊從雲會保證整個東方魔法界都站在伏地魔的對立面。
就像他曾經用莉莉套住了斯內普，現在，他也不介意再用斯內普套住趙臨。
……
斯內普帶著趙臨來到附近一間空教室裡。
他先用魔法確定了一下裡面沒人也沒有鬼魂，才關上門，然後變出一張舒服的扶手椅——就像在他蜘蛛尾巷的家裡的那張一樣——他示意趙臨坐在裡面，然後在課桌旁邊隨手搬了張凳子，坐在她對面。
趙臨望著他平靜的黑眸，雖然仍有些無助，可之前心中強烈的緊張感倒是緩解了一些。
斯內普用魔杖敲敲一旁的課桌。
"一杯橙汁。"他低聲說。
一杯橙汁在空盪蕩的課桌上顯現出來，趙臨眼睜睜地看著斯內普從口袋裡拿出一個水晶瓶，打開瓶蓋，把裡面的液體倒了一些到橙汁裡面去。
"無夢魔藥？"趙臨皺了皺鼻子。她對這種魔藥的味道還是很熟悉的，也比較喜歡拿這個當鬧鐘用——只要劑量控制得好，一定會在第二天預定好的時間神清氣爽地醒來，而且完全沒有副作用。
斯內普忽然拉住她的手——趙臨一下子臉紅了——然後他把那杯橙汁放在她手中。
"喝吧，等你睡了再給你施法，"斯內普的聲音令人意外地溫和，"我會一直在旁邊看著你，保證你不受傷害。"
趙臨不安的心就像被施了魔法似的立刻安定下來。斯內普的掌心溫暖乾燥，她覺得渾身充滿了力量。
——不就是睡一會兒麼，有什麼可怕的。
趙臨舉起杯子，仰頭把裡面的液體一口氣喝乾了。
斯內普在空杯子滑落在地上之間就接住了它，將它輕輕放在一旁的課桌上。然後他俯下身，把靠在椅子裡睡熟了的趙臨抱了起來。
又溫暖，又柔軟。
跟西方的同齡人相比，小姑娘的身體顯得分外地小。斯內普忍不住把她抱得近了些。若有若無的少女的清香中，夾雜著一些跟他自己很像的淡淡藥香。
——只有對他比對鄧布利多更多的信任，才能解釋為什麼她在面對校長的魔杖時緊張得臉色蒼白，而在自己面前卻心甘情願地喝下那杯魔藥吧。
回想起來，似乎小姑娘在一年級的時候，就對他表現出了堪稱盲目的信任。
斯內普面無表情地抱了她一會兒，才把她平放在一旁的空課桌上，抽出了魔杖。

第二十三章 第二場比賽

齊從雲在第二天來到比賽場地之前，就覺得不對勁。
他原以為趙臨一大早就會來找他，跟他一起去賽場。雖然他們都對這場比賽熱情不太高，可趙臨也不會不跟他說一句就不來給他加油。
他派了幾個人，到處找了找，他自己也親自去格蘭芬多塔樓和大廳裡看了看，卻都沒有趙臨的消息。
由於趙臨是自願被教授帶走的，因此誰都沒有注意她究竟是在什麼時候失蹤了的。
齊從雲心中越來越焦急，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去年妹妹所經歷的襲擊。他吩咐手下繼續找，他自己決定去找主辦方說明情況，退出比賽，然後全力尋找妹妹。
正在這個時候，作為裁判之一的周正終於找到機會，暗中派人給齊從雲傳遞了他也是剛剛得到的消息——趙臨不是失蹤了，而是成為了比賽的一部分。
齊從雲松了一口氣的同時，怒火大熾。他大步趕到比賽場地，其他三名勇士和裁判們已經在那裡等著了。他陰沉著臉，冰冷的視線在他們臉上一一掃過，平時內斂的元神氣息略一外露，就形成了沉重的威壓，讓所有魔法稍差的人都喘不過起來，甚至連鄧布利多的笑容都凝固了一下。
"我沒想到，一場小小的比賽，竟然還要把我妹妹也牽扯進來。"平淡的語調聽不出喜惡，但卻出奇地懾人。沒有平時令人如沐春風的微笑，清澈黑亮的眼睛裡沒有了謙和的氣息。那張俊美的臉上每一寸皮膚都帶著冰冷的憤怒。齊從雲周身輻射出一種力量，就好像一個手握殺伐大權的暴君一樣。因此，雖然他語氣中充滿了對爭霸賽的不屑，態度傲慢到了極致，卻令得大家都覺得自然之至，就好似他天生就應該這麼說話的。一時間方圓幾百米之內鴉雀無聲。
"啊，你終於來了，親愛的從雲！"鄧布利多畢竟是在場魔法最高的巫師，很快便恢復了說話能力，滿面笑容地對齊從雲說，"請您放心，臨此刻很安全。只要您在一個小時之內找到她就行了——我相信，這對於你這樣一位法力高強的巫師，肯定是輕而易舉的。那麼我建議，比賽現在就開始吧？——盧多？"他不動聲色地放出他的魔法屏障。
盧多．巴格曼在鄧布利多魔法屏障的保護下，隔絕了齊從雲的氣勢對他的壓迫，才打了個寒戰，回過神來。他只是性子跳脫一些，卻不是個蠢人。此刻當然不敢再做拖延，馬上用擴音魔法給自己的喉嚨加了個"聲音洪亮！"，就對著人群說："大家聽好，我們的勇士已經各就各位。我一吹口哨，第二個項目就開始。他們有整整一個小時的時間，奪回他們手裡被搶走的東西。我數到三。一……二……三！"
尖厲的口哨聲在寒冷、靜止的空氣中回響。看台上的觀眾離他們太遠了，不明就裡，聽到這裡都爆發出一陣歡呼和掌聲。
齊從雲深深看了鄧布利多一眼。
通過剛才短暫的法力接觸，他也發現了，要對付面前的這個其貌不揚的白鬍子老頭，短時間之內恐怕還是比較麻煩的。而現在當務之急是盡快找到妹妹。
他一言不發的轉身往湖裡走去。
大家看著他大步走到岸邊，只是揮了揮衣袖，就一刻沒停地繼續往前走，而他面前的湖水就像是被什麼力量劈開了一樣，在他前方分成兩邊，露出中間一條平坦的大道。
現場所有觀眾和裁判都倒抽一口冷氣。
這已經不是他們能理解的力量了。這是神使摩西的神通。
克魯姆第一個從震驚中回醒過來，立刻沉默著跟在齊從雲後面下了水。塞德裡克也不傻，馬上照著做。芙蓉猶豫了一下——她現在對齊從雲充滿了畏懼，但想到自己生死未卜的妹妹，也咬了咬下脣，小跑過去。
然而，齊從雲行走的速度很快，幾乎一眨眼就到湖心去了。三名勇士即使是撒開腿奔跑也沒有一個能夠趕上他，陸續地被重又合攏的湖水淹沒。
好在，他們本就準備了在水下呼吸的方法，倒也沒有多麼慌張。
齊從雲不知道趙臨被困在哪裡，只能憑感覺不斷往湖心處走。路上遇到的不論是格林迪洛，還是別的什麼水怪，懾於他身上猶如實質的怒火和威壓，都瑟瑟發抖地遠遠避開不敢考靠前。
過了好久，齊從雲隱約聽到了遠處傳來一陣優美的歌聲。
只有一個鐘頭的時間，
要尋找和奪回我們拿走的物件……
齊從雲心中一喜，加快了腳步。他把法力收了一些回來，讓湖水分開的範圍只在他周身方圓十米之內，以防一不小心誤傷了不知被藏在何處的趙臨。
很快，他就來到了魚人的聚集地。
看著那些手持魚叉，面目凶惡的魚人，齊從雲皺了皺眉頭，心情倒是平靜下來。
也或許是因為湖底冰冷的氣溫冷卻了他被怒火焚燒的頭腦，他現在可以感覺到，那些外表醜陋的生物，其實並沒有任何惡意。
不斷地有從居住的岩石後面游出來的海底居民，擺著尾巴畏懼地遠遠看著他，眼中流露的是單純又好奇的神色。
齊從雲自幼就與父親和族中長老下山降妖除魔，但卻不是一個食古不化的假正經的道士。他殺的妖怪雖多，卻個個罪有應得。而對於無害妖精或非人類的靈體，他不僅不會動手，反而偶爾會給予他們一些幫助。
因此，在看出魚人們單純無害的本質之後，齊從雲雖然在發現心愛的妹妹不省人事地被捆綁著浸泡在冰冷的湖水中之後怒不可遏，卻只是狠狠地瞪了那些人魚一眼，就不理他們了。他伸指捏斷趙臨身上的繩索，抱著她往水面升去。
趙臨果然一出水面就醒了。雖然渾身濕淋淋的一點都不舒服，可她還是喜悅地低呼一聲，摟緊了齊從雲的脖子。
"哥哥，我是你的珍寶！"她得意洋洋地宣布說。
"……"齊從雲縱有滿腔怒火，此時也不得不化成一聲長嘆。他站在湖面，運功為被他橫抱在懷裡的趙臨烘乾衣服。浪花托在他的足底，使他遠遠看起來猶如海神一般。
"你早就知道這件事？"齊從雲板著臉問，"是你自願跟他們走的？"
"嗯！"趙臨依舊笑眯眯的。
"為什麼不事先告訴我？"齊從雲咬牙切齒，決定上岸以後，一定要好好打趙臨一頓屁股，"你不知道我會擔心嗎？"
"啊？"趙臨睜大眼睛看他，吃驚地說，"別的勇士跟你一起比賽，本來就不公平。如果還提前告訴你比賽內容幫你作弊的話，不是太欺負人了嗎？"
"……"齊從雲踉蹌了一下，一朵水花拍上來，打濕了他的鞋面。
"哥~~~"趙臨看他臉色難看，忙收緊手臂，在他臉上響亮地親了一下，諂媚地笑道，"你也是我的珍寶！"
齊從雲做了個嘔吐的動作："騙人。"心裡卻舒服起來，臉上重新掛上微笑。
"……哪有！"
當他們回到岸上的時候，齊從雲雖然依舊黑著臉，對福吉等人堆滿笑容的面孔很冷淡，但身上之前欲擇人而噬的可怕氣勢卻沒有了。
像福吉這種喜歡自欺欺人的魔法部官員，當然寧可相信自己剛才是看走了眼。
但是現場的所有人都無法忘記齊從雲曾經施展出來的令人震驚的分海之術。
如果他的法力只是比其他人稍好一點，別人可能會嫉妒他，羡慕他。
可他剛才施展出來的已經不能簡單地稱之為魔法了。那是神跡。所有人看著他的目光中都多了一層深深的敬畏——甚至是狂熱。
只有鄧布利多，看著齊從雲的目光很深沉。
——60年前也有一個年輕的巫師，同樣地英俊、迷人、擁有同樣強大的力量。可那位叫湯姆．裡德爾的年輕人，給整個魔法界以及麻瓜界都帶來了毀滅性的打擊。那是一段黑暗的日子，即使已經過去了13年，可直到現在，大部分巫師還會為僅僅聽到他的名字就嚇得瑟瑟發抖。
這個齊從雲，是否也會成為那樣的禍害呢？
鄧布利多仔細地觀察著齊從雲，看著他一開始板著臉，好似想找比賽主辦方的麻煩，可趙臨只是笑眯眯地拉著他，就讓他帶著無奈的神色消停下來。
——不，他不會的。他和裡德爾有本質的不同。裡德爾從來就不懂得愛，而齊卻有個能牢牢牽絆住他的臨。
得出了這個令他滿意的結論，老校長半月形眼鏡後面的藍眼睛愉快地閃爍著，微微地笑了。
再看看趙臨自上岸之後就迫不及待地在人群中搜尋的目光，鄧布利多摸摸他扎著蝴蝶結的長長的白鬍子，滿意得簡直不能再滿意了。
——愛，真是人類最美好的感情啊！

第二十四章 巫師週刊

三名男勇士都帶著人質回來了，而芙蓉卻因為格林迪洛的攻擊，沒帶回她的妹妹就被保護勇士們的裁判們拉回了岸邊。
雖然趙臨知道小加布麗．德拉庫爾不會有危險，卻不願意讓哥哥放棄這樣一個加分的好機會，於是幫芙蓉求齊從雲再回人魚那裡一趟。
齊從雲本來真的想先揍那群膽敢讓趙臨涉險的人的，可被妹妹一求，再看到拼命掙扎著想擺脫馬克西姆夫人往水中撲的芙蓉的淚流滿面的絕望的臉，又聽說她也是妹妹被捉走了，頓時大起同病相憐之心。於是他就不再堅持想找人麻煩，而是轉身走回湖中，很快就把小加布麗帶了回來。
芙蓉歇斯底裡地尖叫一聲，掙脫了馬克西姆的阻攔，一把摟住了妹妹，泣不成聲。
"是格林洛迪……那些格林洛迪朝我進攻……哦，加布麗，我以為……我以為……"
這個時候，哈利、羅恩以及被克魯姆救上來的赫敏也圍了過來。由於跟齊從雲已經玩得比較熟了，所以他們看他的眼光裡還是崇拜比敬畏多一些。
"從雲，乾得好！"赫敏裹著毯子興奮地喊道，"太棒了，你剛剛那個分開湖水的法術，簡直太神奇了！"
"你的頭髮裡有一隻水甲蟲，赫—米—恩。"克魯姆說。趙臨感到克魯姆是想把赫敏的注意力吸引到他自己身上。也許是為了提醒赫敏剛才是他把她從湖底救上來的。但是赫敏不耐煩地拂去水甲蟲，說道："我聽說你是第一個回來的，你還救了那個小姑娘！看起來這對你來說是輕而易舉的，是嗎？"
"……啊。"齊從雲緩過神來，開始意識到自己方才情急之下還是暴露了一部分的真功夫。哎呀呀，不好！回去要被老爹罵了。
齊從雲一點都不開心。
尤其是當對他感激不盡的芙蓉突然衝過來，緊緊抱住他，在他兩邊臉頰上都響亮地各親了兩口之後。
以齊從雲的身手，要躲開她其實是很容易的。但他實在是意料不到這些洋妞那麼開放啊！一邊震驚一邊被親了。
四周響起一片善意的笑聲，羅恩更是嫉妒地看著他。齊從雲身體有點僵硬，只好慶幸起碼妹妹沒有跟別人一樣為此笑話他。
趙臨在被齊從雲抱著飄在湖面上的時候，還遠遠地在人群中看過一眼斯內普的身影，可沒想到等她安全回到岸上之後，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走得好快啊！
小姑娘悶悶不樂地想著，有點出神。直到她也被狂喜的芙蓉抱住，在臉頰上親了好幾口才回過神來。
"還有你——你也幫了忙——"媚娃血統的美女無比感激地說。
就在這時，盧多．巴格曼那被魔法放大的聲音在他們耳邊突然響起，把他們嚇了一跳，也使看台上的觀眾頓時安靜下來。
"女士們，先生們，我們終於做出了決定。人魚首領默庫斯把湖底下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我們，我們決定在滿分為五十分的基礎上，給各位勇士打分如下……"
"大多數裁判，"說到這裡，巴格曼非常不滿地掃了卡卡洛夫一眼，"都認為，齊從雲先生剛才表現出來的魔法令人驚嘆，值得滿分。而且他上岸之後還返回去救人的行為非常高尚！然而……我們給他的分數是45分。"
這個分數雖然不高，但也不算低。掌聲四起，芙蓉鼓掌鼓得尤其熱烈。
"芙蓉．德拉庫爾儘管表現出了對泡頭咒的出色運用，但在接近目標時遭到格林洛迪的攻擊，未能成功解救人質。我們給她25分。"
看台上又傳來一片掌聲。
"我應該得零分的。"芙蓉搖了搖她優美的頭，聲音沙啞地說。
"塞德裡克．迪戈裡也採用了泡頭咒，他是第二個帶著人質返回的，但他在一小時規定時間外超出了一分鐘。"人群中赫奇帕奇的學生們熱烈歡呼，聲音震耳欲聾。趙臨看見秋．張用火辣辣的目光望了塞德裡克一眼。"因此，我們給他47分。"
"居然比從雲的高！"哈利憤憤不平地喊起來，"怎麼可能！這不公平！"
"有那個卑鄙小人在，哥哥的分數不可能高的。"趙臨倒沒他激動，斜睨著裁判席上的卡卡洛夫，淡淡地諷刺道。
巴格曼的聲音繼續道："威克多爾．克魯姆運用了變形術，但是不完整，呃，雖然他是第三個帶著人質返回的。"巴格曼有點緊張地看了看神色淡然的齊從雲，又看了看裁判席上面無表情的周正和卡卡洛夫，"根據裁判們綜合打分——我們的克魯姆先生得到了——26分。"
只比完全失敗的芙蓉高一分！
賽場上立刻響起一片嗡嗡的議論聲。克魯姆的臉色也刷地黑了下來。
卡卡洛夫霍地站了起來，嚷道："這不公平！"他憤恨地瞪著周正。
"不會比你的打分更不公的。"周正靠在椅背上，嘲諷地回應道。
卡卡洛夫被噎住了。他瞪著眼睛左看右看，似乎是在尋求別的裁判的支持。可大家還都記得他在齊從雲完美地通過了一條火龍的時候，用卑劣的手段壓他分數的事呢，而且就算是剛才，即使是齊從雲令人驚異的分海魔法都沒有讓卡卡洛夫給他一個公正的打分，因而裁判們此時均都覺得卡卡洛夫是自作自受。更何況齊從雲僅僅是個17歲的孩子，就擁有了那麼強大的力量，誰知道東方魔法界像他這樣、甚至比他還強大的巫師還有多少呢？沒有人願意為比賽評分這樣的小事樹此強敵。
只是可惜了克魯姆那個孩子，得受他不著調的校長拖累了。
於是人人內心嘆息著保持了沉默。
"咳，"巴格曼看看卡卡洛夫掀不起什麼大風浪，就無視他，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第三個，也是最後一個項目將在6月24日傍晚進行，勇士們將提前一個月得知項目的具體內容。感謝大家對勇士們的支持。"
這時，人群開始慢慢往回走，而龐弗雷夫人也開始護送勇士和人質們返回城堡，去換乾爽的衣服。齊從雲在把趙臨從水裡拉出來的時候也不可避免地弄濕了衣服，雖然立刻被他用內力蒸乾了，不過還是覺得不舒服。
於是他們回到城堡裡之後，就分頭去了各自的地方洗澡換衣服。此時天色已晚，而大家今天都很累了，於是匆匆吃晚飯後，他們就各自睡下了。
……
進入三月後，天氣變得晴朗一些了，但每次來到外面的場地上，凜冽的寒風仍然吹得人們的手和臉生疼生疼。貓頭鷹們不能及時把信送來，因為狂風總是吹得它們偏離目標。
但是，儘管如此，人們仍舊陸陸續續地收到了他們訂閱的《巫師週刊》。
要說以前這份雜誌只不過是一份無聊的八卦刊物，那麼現在它可算是火了。
因為麗塔．斯基特在上面發表了一篇名為《哈利．波特的秘密傷心史》的文章。
這個心靈扭曲的記者女士由於懷恨赫敏幾個月前對她的當眾指責，把她寫成了一個耍手段玩弄哈利和克魯姆感情的壞女人。
四個孩子傻乎乎地在魔藥課上討論赫敏不應該得罪麗塔．斯基特的問題，然後羅恩知道了克魯姆的確曾邀請她暑假去拜訪他，並表白說他從未對其他女孩有過這種感覺。羅恩很為此心煩意亂。
他們在課堂上的小動作自然逃不脫斯內普的眼睛，魔藥大師悄沒聲兒地走到他們的桌子旁，然後突然從他們身後冷冰冰地出聲，把他們嚇了一跳。
"格蘭傑小姐，儘管你的社交生活豐富多彩，但我必須警告你，不許在我的課堂上交頭接耳。格蘭芬多扣掉十分。" 全班同學都回過頭來望著他們。
"呵……還躲在桌子底下看雜誌？"斯內普又說道，一把抓過那本《巫師週刊》。"格蘭芬多再扣掉十分……不過，當然啦……"斯內普的目光落到麗塔．斯基特的那篇文章上，黑眼睛頓時冒出光來。"波特需要收集剪報嘛……"
地下教室裡哄響著斯萊特林們的笑聲，斯內普的薄嘴脣也扭動著，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
趙臨瞪大眼睛看著他，忽然想起來在原著裡，斯內普利用這篇文章，當眾好好地羞辱了赫敏和哈利一番。
自從第二場比賽結束之後，趙臨和斯內普之間的就又恢復到以前那種親近的關係中去了，趙臨對此自然是開心極了。
這個時候她就努力地盯著斯內普看，期待他能看著她的份兒上，放過赫敏和哈利吧。
可是斯內普並不看她。
然而——斯內普也沒有像原著裡寫的那樣為難他們，而是把那本雜誌卷了起來："哼，我認為最好把你們幾個分開，這樣你們就能集中思想配製藥劑，而不是光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風流韻事了。韋斯萊，你坐在這裡不動。格蘭傑小姐，你上那兒去，坐在帕金森小姐旁邊。波特——到我講台前的那張桌子上去。臨，你坐到馬爾福先生那桌去。好了，快行動吧。"
哈利看起來氣得要命，他把配料和書包扔進坩堝，然後端著坩堝走向教室前面的那張空桌子。趙臨收拾東西走到德拉科身邊，原先坐在那兒的克拉克馬上站起來，繞到德拉科的另一邊坐下。
德拉科純粹是看在父親和斯內普的面子上才勉強向趙臨冷冰冰地點了下頭——如果說，他們剛入學的時候，小鉑金孔雀還是有點真心地想跟趙臨交朋友的話，這幾年來兩個學院和他們兩夥人之間的對立也把這一點點的善意磨盡了。
趙臨也禮貌地跟他笑了笑，暗地嘆了口氣。
——總不能指望原著中的美少年美大叔個個都喜歡自己吧！

第二十五章 傷疤疼和冥想盆

麗塔．斯基特的報導在一開始的時候，對當事人的影響遠沒有對他們周圍別人的影響大。
赫敏只是對此嗤之以鼻，並要求哈利、羅恩和趙臨也不要太在意這件事。
可是這慢慢地被證實很難。
無數被那篇失實的報道誤導的巫師們給赫敏寄來了惡意信件——他們其中大部分是女性——赫敏在拆其中一封的時候，被裡面噴出來的未經稀釋的巴波塊莖膿水燒傷了雙手，以至於她不得不到校醫院去請龐弗雷夫人把她的兩隻手都包成了粽子。
接踵而至的吼叫信讓這件事變得更糟。這些信在格蘭芬多的桌子上炸開，尖聲吼出侮辱赫敏的話，使全禮堂的人都能聽得見。即使那些不看《巫師週刊》的人，也都知道哈利、克魯姆、赫敏的所謂三角戀關係了。哈利反覆跟人解釋赫敏不是他的女朋友，他覺得厭煩透了。
"我真恨斯基特那個女人！"當赫敏不得不用僵硬的雙手艱難地使用刀叉進餐的時候，突然惡狠狠地大聲說，"即使我只剩最後一口氣，我也要讓她付出代價！"
她的沮喪情緒在復活節假期時，韋斯萊夫人給包括齊從雲在內的所有人都寄了大大的復活節彩蛋，但卻只給了她一個最小的之後到達頂點。
赫敏從此以後算是下定決心要抓住麗塔．斯基特的把柄，狠狠教訓這個心靈扭曲的女記者一番了。對於這個，趙臨是很支持的，畢竟她也很討厭那個三觀不正的女人。因此也就在哈利和羅恩都對此表現了不感興趣之後，依然站在赫敏那邊。
"我們可以一起查查看，有什麼像竊聽器一樣，又可以在霍格沃茨使用的魔法！"赫敏興致很高地對趙臨說，"你從字母A打頭的書籍這邊開始，我從Z這邊開始倒著查。"
趙臨看到圖書館裡那一排排又高又寬的書架，直接暈了。
"我還是問問水晶球吧，"她馬上決定偷懶。然後她不理赫敏失望的眼神，開始抱著她的水晶球"冥想"。
與此同時，盧多．巴格曼也向勇士們宣布了第三場比賽的內容——沒有什麼新鮮的，不過就是走迷宮，找四強爭霸杯。既然現在哈利已經不再是勇士之一，應該也就沒有人會對那隻獎盃施法了吧。
說起來，自從小巴蒂失敗，老巴蒂入住聖芒戈，貝拉特裡克斯帶著未成形的伏地魔在傲羅們的圍捕下負傷逃脫之後，就再也沒有聽到過有關此事的消息了呢。
像福吉那樣喜歡自欺欺人的魔法部官員，自然個個都樂觀地認為貝拉特裡克斯一定傷重不治，而伏地魔一定無法靠他自己的力量復活。
可是趙臨並不這樣認為。而她知道鄧布利多和斯內普肯定也不這樣認為。
甚至連卡卡洛夫，都因為手臂上越來越清晰的黑魔印記，有一天不顧斯內普正在上課，就衝進課堂慌亂地向他尋求建議了。
——這個懦夫，自己害怕伏地魔到快要發瘋的地步也就算了，居然還來影響教授的心情！又愚蠢，又膽小，怪不得原著裡伏地魔復活之後，食死徒中只有他被清算了！
趙臨一點都不可憐卡卡洛夫。
但她卻為斯內普在看到卡卡洛夫手臂上的黑魔標記時，臉上那一瞬間滑過的、前所未有地陰沉的神色而心痛。
趙臨更討厭卡卡洛夫了！
在巴格曼宣布第三場比賽內容的第二天，哈利額頭上的傷疤就又痛了。
事實上，他是在特裡勞妮教授的占卜課上睡著了之後，從一個噩夢裡被痛醒的。
當他突然雙手捂臉，摔倒在教師的地板上，疼得眼淚都出來了的時候，全班同學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驚嚇，羅恩和趙臨慌忙跑過去扶他。
下課之後，他們好不容易擺脫了興致勃勃地想研究哈利"夢的預兆"的特裡勞妮教授，來到附近一間空教室裡。
"他很高興。"他們一關上門，哈利就迫不及待地說，"我看到伏地魔了，他顯得非常高興。"
羅恩為這個名字戰抖了一下："你說什麼？"他結結巴巴地說，"你是怎麼……我是說，你剛剛明明就在教室裡！"
趙臨立刻意識到出了什麼事："他為什麼高興？"
羅恩吃驚地望著她，在哈利開口回答前就插嘴道："你相信他真的看到……"他打了個寒戰，"可是，如何……"
哈利得到趙臨眼神的鼓勵，心中的不安消退了一些："是在剛才的夢裡，我看到——"
"那只是一個夢！"羅恩馬上說，"我是說——如果赫敏在這裡，她也會這麼說的。"
"可哈利的傷疤的確在痛！"趙臨嚴肅地對他說，"這可不是一般的傷疤，這不可能是毫無理由的。"她轉過頭來對哈利說，"我建議你立刻去找鄧布利多，把這件事告訴他。"
小天狼星以前也交代過哈利類似的事，因此哈利馬上點了點頭，站起來就往外走。
羅恩呆呆地望著他的背影，還是一副被嚇壞了的表情。
他們直到夜裡，當趙臨結束了在斯內普那裡的魔藥練習，而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裡沒有其他外人的時候，才從哈利那裡聽到了他在鄧布利多教授辦公室裡的遭遇。
"鄧布利多也認為那個人在強壯起來？"羅恩悄聲問道。
哈利已經把他在冥想盆裡看到的一切，以及後來他從鄧布利多那裡聽到和看到的幾乎所有東西——伏地魔消失之後在威森加摩巫師法庭裡對卡卡洛夫、巴格曼和小克勞奇的那三場審判——全都告訴了趙臨、羅恩和赫敏。他們那天夜裡又在公共休息室裡待到很晚，反覆討論這些事情，說到最後哈利腦袋都暈了。他終於體會到鄧布利多說的腦子裡的思想塞得太滿，要能抽出一些就好了是什麼意思。
羅恩凝視著公共休息室裡的爐火。趙臨似乎看到羅恩在微微發抖，儘管夜裡還很暖和。
"他相信斯內普？"羅恩問，"他知道斯內普曾經是個食死徒，但還是真的信任他？"
"是的。"哈利說。他們三個都不由自主去看趙臨，想著她剛剛知道了斯內普的劣跡，一定十分震驚難受。
"當然是這樣！"可趙臨卻表現出一點也不在意的樣子，直視朋友們驚訝的目光，盛氣凌人地說，"難道你們沒聽到哈利轉述鄧布利多的話嗎？『他在伏地魔垮台之前就投向了我們一邊，冒著很大的危險為我們做間諜。他現在和你我一樣，不再是個食死徒了。』"
"是啊，沒錯。"羅恩敷衍地說。他和哈利、赫敏一方面為朋友不會被這令人不快的事實傷害而松了一口氣，一方面也再次深刻認識到了趙臨對斯內普的迷戀已經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
——食死徒一貫以殘暴和虐殺著名，斯內普既然曾經是他們中的一員，無論有什麼隱情，手上都不可能沒沾過血腥。如果連這都不能讓趙臨的信念有絲毫動搖的話，估計這世界上就沒有別的什麼能夠影響她對斯內普的盲目信任了。
羅恩和哈利對視一眼，同時搖頭嘆氣。
趙臨第二天晚上去找斯內普的時候，主動向他提出要學那種可以把記憶變成銀霧從腦子裡抽出來的魔法。
斯內普平時也經常應她的要求，教她一些比較高深的魔法，因此倒也沒有拒絕，只是隨口問了一句："你是怎麼知道這個魔法的？"
於是趙臨把哈利在鄧布利多辦公室看到的都說了。
斯內普的臉色陰沉下來。
"那麼說，你們知道了那場審判，"他冷冷地說，"一定也知道了我曾經是個——"
"很了不起的間諜！"趙臨馬上接口說，"您是個英雄！"雖然她知道，斯內普心裡對他曾經犯下的錯誤有著深入骨髓的悔恨和負罪感，這不是她能夠改變的。但她希望盡可能地讓他在沉浸在痛苦的回憶中的時候，能稍微好過一點。
"……謝謝。"斯內普的眼中閃動著複雜的神色。即使是鄧布利多，在完全相信他之前，也是做了一番試探的。斯內普對此倒是很能理解。
可是這個孩子，似乎是從一開始，對他就是毫無保留地信任——沒有任何理由，沒有任何目的。即使是現在，知道了他有著那麼不堪的過去，可她仰望著他的清澈眼眸中卻一絲疏遠和排斥也沒有——甚至有些淚汪汪的，讓他產生了一種她很為他心疼的錯覺。
"在那麼可怕的人眼皮底下當間諜，一定很危險吧！你一定吃了不少苦頭！"
"也……沒什麼……"
"您真勇敢！"
"……好了，放開我！那個魔法，你還學不學了？"
"……學。"趙臨悻悻地從斯內普僵硬的懷裡站直，看他拿出魔杖，板著臉給她做示範。

第二十六章 第三場比賽

即使哈利這次並沒有參加爭霸賽，可不懂見好就收的麗塔．斯基特還是盯上了他。
6月24日那天，當赫敏在早餐餐桌上打開《預言家日報》，掃了一眼頭版之後，立刻就把一口南瓜汁全噴在了上面。
"哈利．波特
——心煩意亂，情緒危險
特邀記者麗塔．斯基特報道：打敗了神秘人的男孩情緒很不穩定，而且可能相當危險。最近有驚人的證據披露了哈利．波特的奇怪行為，使人懷疑他是否適合在霍格沃茨上學。"
"什麼亂七八糟的。"趙臨快速瀏覽了一下，發現麗塔．斯基特這回是對哈利在占卜課上傷疤疼的事大放闕詞，暗示他有心理問題。德拉科和他的跟班沒也沒有起到好作用，告訴斯基特哈利是個"邪惡的"蛇佬腔。
孩子們疑惑地爭論為什麼斯基特能夠不為人知地闖進占卜課教室，趙臨看看赫敏的表情，覺得時候差不多了，就假裝不經意地說："嗨，你知道嗎？我昨天冥想來著，在水晶球裡看到了一隻甲蟲。"
"這說明什麼？"羅恩茫然地問。
赫敏的臉上突然現出一種做夢般的奇怪表情，她慢慢抬起一隻手，捋著自己的頭髮。然後她把手舉到嘴邊，像握著對講機似的。哈利和羅恩面面相覷。
"你沒事吧？"羅恩向她皺著眉頭問。
"我有了一個想法，"赫敏兩眼空洞地望著前面說，"我想我知道了……因為那樣誰也看不見……連穆迪都看不見……她能夠爬到窗台上……但這是不允許的……這絕對是不允許的……我想我們抓住她了！給我兩秒鐘——去圖書館核實一下！" 話沒說完，她就抓起書包奔出了禮堂。
現在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已經換成了真穆迪，不過這件事並沒有多少人知道。而真穆迪的課比小克勞奇上的時候更受歡迎，因為他除了有真材實料之外，教學方法和課堂氣氛都正派得多。
"喂！"羅恩在後面喊道，"魔法史考試還有十分鐘就開始了！老天，"他轉身向趙臨和哈利說，"她一定是恨透了斯基特這個老妖婆，連考試遲到都不在乎了。"
趙臨笑了笑。她知道後來赫敏收服了麗塔．斯基特之後，利用她那支羽毛筆做了不少事。趙臨覺得這非常好，就只在精神上表示支持，並在事情往必然的結局發展的過程中稍微推一把，沒打算做過多干預，以免自己的小翅膀又在不經意間改變了什麼。
吃晚飯，他們結伴去參加魔法史考試。這是他們最不喜歡的一門課。好不容易挨到交卷，趙臨馬上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把書包交給赫敏請她幫自己帶回寢室，然後就一個人往外跑。
早上的時候，麥格教授提醒她說，勇士的家屬被邀請觀看晚上的決賽，提醒她一考完就去賽場陪著齊從雲。
"雖然我知道你們天天在一起，"麥格教授慈愛地說，"但是今天其他勇士都會和他們的家屬團聚一整天，你還是盡早去，別讓從雲覺得太孤單了的好。"
趙臨回到禮堂旁邊的會議室，發現裡面已經擠滿了人，而齊從雲和其他勇士以及他們的家屬們相談甚歡，一點也沒有"孤單"的樣子。
齊從雲剛剛送走對他千恩萬謝的德拉庫爾夫婦——雖然現在大家都知道了，那段"一個鐘頭以後你最心愛的物件就會消失"的歌詞純屬是騙人的，但他們還是對齊從雲樂於助人的高尚品質讚不絕口，連芙蓉看著他的眼神也含情脈脈起來。
齊從雲覺得自己如果找個洋妞回去生下齊門的下一代繼承人，肯定會把老祖宗都氣得從墳墓裡跳起來，於是很老實地眼觀鼻，鼻觀心，對芙蓉和她的家人保持了客套的禮貌。殊不知這對具有媚娃血統的一家來說是很稀有的經歷，他們立刻對齊從雲年僅17歲卻具有如此傲人的自控能力而肅然起敬。
德拉庫爾一家離開後，齊從雲又被迪戈裡先生拉住了。
"啊，沒錯，這是我的兒子。"迪戈裡先生拉著神色尷尬的塞德裡克，快活地跟齊從雲說，"你知道他去年跟哈利．波特比賽的事嗎？我對他說，我說——塞德，這件事等你老了可以講給你的孫子們聽，很了不起……你打敗了哈利．波特！"他應該是在談論上個學期，哈利由於攝魂怪從飛天掃帚上摔下來的那次。
"是嗎？"齊從雲雖然覺得這位迪戈裡先生為他17歲的兒子打敗了14歲的哈利而自豪成這樣實在有點奇怪，但還是很有禮貌地回應道。
"爸爸！"塞德裡克臉紅了，"我告訴過你的……是一次意外事故……哈利從掃帚上掉下來了。"
"是啊，可是你沒有掉下來，對不對？"迪戈裡先生親切地大聲說，一邊拍了拍兒子的後背，"我們的塞德總是這麼謙虛，總是一副紳士風度……但贏的人總是最棒的，我敢肯定就算是哈利本人也會這麼說的，是嗎？一個從掃帚上掉了下來，另一個穩穩地待在上面，你不需要具備天才的腦瓜，就能說出誰是更出色的飛行家！您說呢，齊先生？"
"哦，沒錯，的確是這樣。"齊從雲看了看塞德裡克漲紅到快腦充血的臉，忍著笑附和說。他轉頭看到妹妹走進來，眼中一亮。
"臨臨，到這裡來。"然後齊從雲開始為迪戈裡先生和趙臨互相介紹，這樣迪戈裡先生就不用一直拉著他談論上學期的魁地奇比賽了。這令齊從雲和塞德裡克兩個人都一起松了口氣。
"啊，漂亮的小姑娘！"但是迪戈裡先生很快就把他們推向另一種尷尬，"說起來，我兒子也喜歡中國女孩兒！他的女朋友也是個華人……多麼有眼光，對不對？"
齊從云："……的確很有眼光。"
塞德裡克："……"
趙臨："……"
……
晚上，比賽開始了。根據積分，塞德裡克先進迷宮。然後很快就輪到齊從雲了。
齊從雲在入口處，轉過身跟趙臨以及坐在她旁邊的哈利、羅恩和赫敏輕鬆地揮了揮手，就轉身走了進去。
齊從雲自幼修習道門法訣，就算是世界上最複雜的奇門八卦都不放在眼裡，怎麼會被這個簡簡單單的迷宮難住。
他只是隨手一掐，略算了算，就一路暢通無阻地往迷宮中心走去。
迷宮裡很黑，但以他的修為，還是看得跟白晝一樣清楚。因此也就沒有和其他勇士一樣，用魔杖點起熒光閃爍來照明。
中間遇到幾隻炸尾螺啊，小怪獸什麼的，他腳步未停就隨手解決了。
然後，當他走在一條又長又直的小路上時，遇到了一個他以前只在圖片資料上看到過，卻從未在現實中找到的怪獸。
是斯芬克斯。它的身體像一頭大得嚇人的獅子：巨大的腳爪、黃色的長尾，尾尖有一叢毛。但它卻長著一個女人的腦袋。齊從雲走近時，她把長長的杏仁眼轉向他。他頗有興趣地觀察了她半天，然後失望地發現她果然只不過是一隻還沒完全修成人身的獅子精。
齊從雲失了興趣，打算離開，但斯芬克斯沒有像他之前遇到的那些怪物一樣對他展開攻擊，而只是走來走去擋他的去路，他就有點不確定這一關究竟是否需要通過打架來闖過去。
斯芬克斯突然說話了，聲音低沉而嘶啞。
"你已經很接近你的目標了。最快的辦法是從我這裡過去。"
"那……能不能請你讓一讓？"齊從雲試探著問。
"不行，"她繼續走來走去，"除非你能答出我的謎語。一次猜中——我就讓你過去。沒猜中——我就會撲上去。不回答——我就讓你走開，不傷害你。"
"哦，"齊從雲恍然大悟。原來這關是要玩猜謎啊！幸好剛才沒有貿然動手。齊從雲打小就被無數人誇獎聰明——不管是真心也好，吹捧也罷，他對自己的智商還是很自負的。以前在中國，有時候也會跟師兄弟們玩玩這個，還從未遇到過猜不出來的情況。
"好吧，"他興致勃勃地說，"樂意奉陪。"
斯芬克斯坐到她的後腿上，擋在路中央，念道：
"先想想什麼人總帶著假面，
行動詭秘，謊話連篇。
再告訴我什麼東西總是縫縫補補，
中間的中間，尾部的尾部？
最後告訴我想不出詞的時候
哪個字經常被說出口。
現在把它們連起來，回答我，
什麼是你不願意親吻的動物？"
齊從雲皺眉思索片刻："有提示嗎？打一什麼？"
"哦，這是一個字謎，親愛的孩子。" 她對他眨眨眼，微微一笑。
"……英語單詞的字謎？"齊從雲臉上的笑容僵了僵，抬眼問她。
她只是神秘地微微一笑，齊從雲認為這表示"是"。
齊從雲站著，跟她四目相對地發了一會兒呆，然後挺直背，斂容，放出元神威壓。
"讓開。"他冷冷地說。
斯芬克斯打了個寒戰，從脊背上冒起一股強大得抑制不住的恐懼，馬上夾著尾巴縮到一邊去了。
齊從雲滿意地點點頭，繼續往前走。
然後他毫無懸念地第一個來到空無一人的迷宮中央，伸手拿起了那隻四強爭霸杯。
作者: 藍桉    時間: 2012-5-20 19:39

第二十七章 門鑰匙

趙臨看著齊從雲從容地走進迷宮消失不見。
雖然這次哈利沒有參賽，四強杯應該不會再被食死徒變成門鑰匙。而原本在克勞奇家休養生息的伏地魔也被傲羅趕得狼狽逃竄，估計一時顧不上找哈利的麻煩了，可在畢竟是原著中導致一名勇士身亡的比賽，趙臨還是沒有辦法放心的。
由於比賽規定只能帶魔杖，齊從雲平時慣用的長劍符紙都沒能帶在身上，而趙臨知道魔杖對於哥哥來說跟發簪沒有本質區別，為此前段時間她和哈利、羅恩、赫敏一起，天天都拖著齊從雲到有求必應室給他"特訓"西方魔法。
以齊從雲現在的修為，其實作法已經不需要任何工具了，但他卻在剛來霍格沃茨的時候就注意到西方人似乎對他能空手施法相當大驚小怪。
倒也不能怪這些老外沒見識，畢竟他們中連法力最高的鄧布利多和伏地魔都需要靠魔杖來施法。伏地魔第一次消失的時候，也正是因為失去了身體，沒法拿起魔杖，所以才一直都沒有辦法復活，而不得不遠遠地躲在異國的森林裡等待他的食死徒主動找來幫助他——儘管他苟延殘喘地等了13年，才等到一個蟲尾巴。
年幼的巫師雖然在危機情況下會無意中使用魔法脫險，但那一般來說都是無法由自己控制的。歷史上也有無數大巫師練習到最後，能夠使用無杖魔法了，但也經常會失效，因此只能是在出了意外無法拿到魔杖的時候應急用用。
齊從雲在第二場比賽的時候不小心暴露了實力，本來就在懊惱，後來就也不介意真的學一些西方魔法，打算以後在老外面前的時候表現得低調一點，盡量用魔杖施法算了。
齊從雲學法術本來就是為了戰鬥的，這跟霍格沃茨教魔法多為和平時期日常應用、偶爾小打小鬧地攻擊防禦完全不同。像西方巫師們之間那種，兩邊傻站著各自用魔杖指著對方念咒的"決鬥"，在齊從雲看來就是個笑話。趁這次妹妹和她的朋友們自告奮勇給他"補習"各種"惡咒"——也就是"除你武器"、"昏昏倒地"、"統統石化"和"障礙重重"這類在齊從雲看來溫和如撓癢的咒語——的時候，順便就反過來給他們做了一番"什麼才是真正的戰鬥"的訓練——主要是臨敵意識和躲閃練習。礙於家規所限，他不能教他們實際的法訣和招式，只能讓有求必應室的天花板上掛滿了皮球讓他們對著施法，然後在被施了加固術輕易不會被毀壞的皮球反彈回來的時候及時躲開。但即使是這樣這樣簡陋的訓練條件，還是讓兩個男孩子大呼過癮。
趙臨幾年前在家接受過的那些基礎訓練都比這個強度大，因此倒也沒覺得什麼，就當是玩了。赫敏卻顯得不太喜歡……小女巫還是更願意理論研究及和平演練，在運動細胞方面還是差了一點。
不過，這些時日的特訓下來，不但齊從雲對霍格沃茨課本上的魔咒了如指掌，四個孩子的實戰能力也突飛猛進。
——就當是補償哈利今年因參加不了爭霸賽而失去的那些鍛煉機會吧！
趙臨甚至覺得哈利現在的決鬥水平未必比原著經歷過那幾場比賽之後差。畢竟身體的反應速度是需要經過長時間的鍛煉慢慢培養的，可不是參加了區區三場比賽就能夠練成的。
"波特！趙！"正在趙臨想得出神的時候，拉文克勞的瑪麗埃塔．艾克莫——她一向和秋．張形影不離——匆匆爬上觀眾席，跑到他們跟前，"秋讓我來找你們。"
這時觀眾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場內正要進入迷宮的芙蓉身上，就連四人組身邊的學生們也只是往他們這裡看了一眼，就又把頭轉回去了。
"什麼？"趙臨怔了怔。她往拉文克勞席位那邊看了幾眼，確實沒有發現秋．張的身影。不由感到有些奇怪——按理說，都見了家長的秋沒道理不來看塞德裡克比賽啊。她想再問瑪麗埃塔幾句，可她已經轉身往下面跑了，還一邊向他們招手："快來！"顯得很焦急的樣子。
趙臨還在遲疑，可哈利一聽是秋．張的事，立刻就跟著去了。
"為什麼也要叫我去啊？"趙臨無奈又疑惑地嘀咕了一句，看了看赫敏和羅恩。
"要不然我們也一起去看看？"赫敏說。
"嗨，得了吧，別湊熱鬧了，"羅恩的一顆心已經完全掛在下面場地中的迷宮裡了，根本就不想離開，曖昧地笑了起來，"既然是秋．張的事……你知道哈利……可能是因為臨也是中國人吧。"
"可這也太奇怪了。"赫敏搖搖頭，"她不是迪戈裡的女朋友嗎？"
"臨，快點！"瑪麗埃塔在樓梯拐角處的陰影裡回頭叫她。哈利站在她身邊，也那目光催著她。這時候大家都在對已經進入迷宮的勇士們議論紛紛，基本沒人注意到他們。
"馬上就來。"趙臨只好快步走了過去。
瑪麗埃塔看到她來了，立刻轉身繼續往下面跑。
趙臨和哈利在後面追著她，一直走到場地外面。因為今晚的比賽，霍格沃茨幾乎所有師生都聚集在賽場上，現在校園裡面空無一人。
"秋怎麼了？"哈利氣喘吁吁地小跑著在瑪麗埃塔後面喊。雖然一開始的時候的確是被"秋．張"這個名字衝昏了頭，但此時他也和趙臨一樣懷疑起來。
"她讓我把這個給你。"瑪麗埃特停下腳步，低著頭向他遞過去一封信。
"什麼？"哈利有些不敢相信又有些驚喜地緊緊盯著她手中的信封，"給我的？"難道說是秋寫的情書？
趙臨好不容易追上他們，隔著十幾步的距離看到這種情況，心裡疑惑更甚了。送信而已，何必把他們引到這裡來。忽然她想起了原著，登時打了一個寒戰，尖叫道："哈利！不要碰……"
可是哈利已經伸手把那個信封接了過來，吃驚地轉頭看著她。
什麼都沒發生。
——不是門鑰匙？趙臨松了口氣。看看瑪麗埃塔，發現她還是低著頭。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能告訴我們嗎？"她問。
瑪麗埃塔沒有說話，而哈利已經拆開了信封。
"這是……"哈利瞪大了眼睛盯著信紙，迷惑地說，"中文？"
——哈？難道讓自己來是為了給哈利當翻譯的？難道秋．張在塞德裡克還活著的時候就移情別戀啦？所以故意用中文寫情書，即使被人無意中看到了也發現不了她的紅杏出墻？
趙臨覺得很囧，探過頭去就著哈利的手看信——
"這什麼啊？"趙臨好氣又好笑地發現信紙上的句子簡直語法不通，語無倫次。畢竟是華裔啊，秋的家裡沒有教她怎樣寫中文句子嗎？
趙臨伸手想把信紙從哈利手中拿過來仔細研究一下，同時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瑪麗埃塔。
這一眼看得她登時背後發寒——
只見瑪麗埃塔已經抬起了頭，雙眼泛著灰白的死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
——中了奪魂咒的典型癥狀！
趙臨心中警鈴大作，可她的手指在此時卻已經碰上了信紙邊緣。
她頓時覺得肚臍後面好像被扯了一下，雙腿離開了地面，但那張信紙上就像是有巨大的吸力似的，僅僅咬著她的手指不放。它拖著她在呼嘯的風聲和旋轉的色彩中間向前飛去，哈利在她旁邊。
趙臨感到雙腳撞到了地面，那撞擊讓她腳上劇痛，腿一軟，摔倒在地，手終於放開了信紙。她抬起頭來，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心中頓時瓦涼瓦涼的。
"我們在哪兒？"哈利也摔倒在她身邊，慌忙爬起來，一邊伸手扶她起來，一邊問。
"我們有麻煩了，"趙臨抽出了魔杖，"信紙是門鑰匙——多巧妙的設計，只有當我們兩個人都碰到它的時候才起作用。"多聰明啊，現在她的保護者齊從雲身陷迷宮，哈利的保護者鄧布利多在裁判席上。霍格沃茨所有的教授和傲羅們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比賽上了，趁著這個機會用奪魂咒讓個小女孩把他們倆引出來，再用門鑰匙神不知鬼不覺地送到這裡。等別人注意到他們倆的失蹤，起碼要到比賽結束以後了。看來伏地魔想得到他們的意願相當強烈，這個計劃設計得完美無缺。
趙臨現在只好寄希望於哥哥的動作能再快一些。
"這肯定不是秋的主意……"
"當然不是！"趙臨不耐煩地說，"你看到剛才那個女孩的眼睛了嗎？那是奪魂咒！如果我沒猜錯，多半是伏地魔乾的。"然後她聽到身邊的呼吸聲一下子粗重急促起來。
"盔甲護身！"她小聲地給自己加了個防護，哈利也立刻同樣這麼做了。然後趙臨又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符紙，夾在指間低喝一聲："臨！"一團柔和的白光從符紙中透了出來，然後迅速鑽入他們兩人胸口，消失了。
東西結合的兩道防護咒語，讓趙臨和哈利在心理上稍微舒服了一點。可惜兩道魔法都只是普通的防護咒語，但對厲害一點的惡咒就只能起到一點點的緩解作用，只是聊勝於無罷了。
"有人來了。"哈利突然說。
他們緊張地眯起眼睛望著黑暗中，一高一矮兩個人影在墳墓之間一步步朝他們走來。趙臨看不清他們的臉，但從步態和姿勢看，高的那個像是個女人，而矮的那個步履僵硬，好像一個木偶。他們都穿著帶兜帽的斗篷，遮著面孔。再走近幾步——他們之間的距離在不斷縮小，趙臨發現他們手中似乎都沒有抱著東西——就是原著中伏地魔暫時附身的那個醜陋的嬰兒。
——難道不是？
趙臨手中的魔杖放低了一些，她望望哈利，哈利的魔杖仍舊警惕地高舉著，向她投來疑問的一瞥。兩人又回過頭盯著走近的人影。
那兩人在一塊歪斜的墓碑前站住，離他們只有六英尺。在那一瞬間，趙臨和哈利與那兩個人影對視著。
突然，哈利的傷疤劇烈疼痛起來。他有生以來從未感受過如此劇烈的疼痛。魔杖滑落在地上，他雙手捂住面孔，腿一彎倒在地上，眼前什麼也看不見了，腦袋像要炸裂一般。
"昏昏倒地！昏昏倒地！"趙臨不再猶豫，果斷出手了。
——雖然料定這墓園不是埋老裡德爾的那個——因為沒有被焚燒過的痕跡——但既然哈利的傷疤突然開始疼，那來的肯定是伏地魔沒錯了！

第二十八章 黑魔王歸來

"昏昏倒地！昏昏倒地！"趙臨不再猶豫，果斷出手了。她同時幾步退到哈利身邊，蹲下拉住他。
"信紙飛來！"按原著裡的說法，伏地魔這次準備的門鑰匙是可以讓人在兩地之間來回穿梭的。這樣的話，只要他們能碰到掉到一旁的信紙，就能脫險了吧。
可惜伏地魔和他的僕人顯然比她想象中的更難對付。
那個高個子的女人——根據邏輯推理和她此時發出的恐怖笑聲，應該就是貝拉特裡克斯了——只是揮了揮魔杖，就把趙臨擊向他們的咒語打偏了。
"鑽心剜骨！"貝拉特裡克斯的咒語隨之冷酷地打在趙臨胸口，打碎兩層防護魔咒。劇烈的疼痛讓趙臨蜷縮著倒在地上，可由於那兩層咒語的保護，她的魔杖還緊緊地握在手中，眼看馬上就要夠到信紙門鑰匙了——
"信紙飛來！除你武器！"貝拉特裡克斯吃了一驚，但她也算身經百戰，立刻改變了策略。門鑰匙被她一拉，在距離趙臨指尖只有幾英寸的地方停了下來，隨著趙臨魔杖的脫手，頹然掉在地上。
貝拉特裡克斯用飛來咒把哈利早就扔在地上的魔杖也搶了過來，然後諂媚地彎下腰，遞給那個僵硬的矮個子："我的主人。"
可是伏地魔卻似乎並不領情。
"快點！"他粗暴而冷酷地高聲說，"不要浪費時間！"
"是的，主人。"貝拉特裡克斯打個寒戰，把那兩根魔杖都塞到自己的口袋裡，然後朝著趙臨和哈利走了過來。她自己的魔杖頭那兒冒出一根繩索，緊緊地捆在趙臨身上。然後她彎下腰，粗魯地把哈利拽了起來，往一旁那個歪斜的墓碑拖去。
趙臨剛從鑽心咒那令她痛得暫時無法控制自己的肢體的折磨中緩過來，努力抬頭，在魔杖閃爍的光芒中看到了一個名字。
馬沃羅．岡特
趙臨心中一涼，忍不住把一直在腦中盤旋不去的僥倖心理衝口喊了出來："這不可能！老岡特不是你的父親，你不能用他的骨頭復活！"
回應她的是貝拉特裡克斯的又一個冰冷的"鑽心剜骨"。
趙臨疼得眼前發白，抑制不住地尖叫。那個僵硬的矮個子——伏地魔——突然刺耳地高聲大笑起來。
"貝拉，對我們的客人溫柔點。"他冰冷地說，然後轉向趙臨，"看起來，我們的趙小姐對整個流程相當熟悉，不是嗎？"
"是你！"哈利一邊掙扎，忽然驚呼起來，"蟲尾巴！你不是死了嗎？"貝拉特裡克斯打了他一個耳光，這令他老實了片刻。
趙臨吃驚地朝那個矮個子看了過去。
"是，也不是。"矮個子又笑了起來，把兜帽拉了下來，露出彼得．佩迪魯蒼白的臉。但那臉上現在布滿了死氣，雖然猥瑣程度跟以前相比沒有什麼改變，可那雙眼睛不再水汪汪的了，臉上也沒有了隨時隨地的討好諂媚的神色。
——難道伏地魔附身在蟲尾巴身上了？
可伏地魔好像沒有繼續為他們解惑的耐心了，轉過臉去催促貝拉特裡克斯。
"快！"
貝拉特裡克斯此時已經牢牢地捆好了哈利，拿出一口巨大的坩堝，用魔杖點燃了它。一條大蛇從黑暗中游了出來，在蟲尾巴或者伏地魔身邊繞了一圈，又游回一旁陰暗的森林裡。
伏地魔親自站在旁邊看著坩堝，而貝拉特裡克斯則獰笑著向趙臨走去。
"你想做什麼！"
"放開她！"
趙臨和哈利驚恐地喊。趙臨拼命扭動著想往後退，可是貝拉特裡克斯還是抓住了她。
"老實點！"瘋女人惡狠狠地說，"讓你的血淚與主人的新的軀體相結合，是你的榮幸！"
——我的什麼？趙臨嚇得要命，拼命掙扎。該不會這次救了塞德裡克，卻要我代替他死吧？
"你覺得榮幸，幹嘛不用你自己的！"她口不擇言地喊了出來。
貝拉特裡克斯的臉色刷地黑了下來。
"我會的！如果需要的話！"她惡狠狠地打了趙臨幾個耳光，"用不著你來教訓我！"
坩堝裡的液體似乎熱得很快。表面不僅開始沸騰，而且迸射出火花，像燒著了一樣。蒸氣越來越濃，照看火苗的蟲尾巴僵硬的身影都變得模糊起來了。
"別浪費時間了！"伏地魔冰冷地催促道。聽起來似乎有點喘息，看來雖然他附身在蟲尾巴身上，卻也沒有比原著時附身在怪嬰身上強壯多少。
"是的，主人。"貝拉特裡克斯謙恭地回答，然後從長袍裡拿出一個小瓶子和一把氣味嗆人的乾草。
她先用魔杖指著自己的臉念念有詞，然後點燃了那把草，放到趙臨鼻子底下。
趙臨打了個噴嚏，淚腺不由自主分泌出大量液體來洗刷眼中受到刺激的不適。
貝拉特裡克斯用魔杖把她的淚水都引到那隻瓶子裡。
"為什麼——你們——神經病！"趙臨一面哭一面驚恐地叫道。
"鳳凰後裔的血淚，能使枯骨重生，"附身在蟲尾巴身上的伏地魔大概是因為馬上就能復活了，心情相當不錯，居然開口解釋，"既然鄧布利多毀掉了我父親的屍骨，我就只好用外公的——只不過，需要先用你身上的一些東西來中和一下。"
"你、你怎麼知道——"趙臨雖然沒有刻意隱瞞，可也從來沒跟別人說過她母親家族的遺傳與常人有何不同。這件事情從一個對中國完全不了解的目中無人的伏地魔口中說了出來，倒真的令她很是驚異。
——而且，他究竟是從哪裡聽來的，她的眼淚還能有這種奇異的功效啊？鳳凰門的先祖的傳說在她看來也就只是傳說，她沒覺得自己眼中流出來的液體跟普通人的有什麼不同——她畢竟只是個人，又不真的是鳳凰！
但伏地魔卻只是詭異地笑了笑，沒有回答她。
趙臨這個時候倒不掙扎了。她覺得伏地魔不知從哪裡聽來的消息，肯定是被人誤導了。如果用了她的眼淚，魔法卻沒有生效，那他不就復活不了了嗎？最好等他爬進坩堝的時候，直接被淹死算了！趙臨在心中默默祝禱。
這個時候，伏地魔身前的坩堝裡，整個水面都開始閃動著火花，好像綴滿鑽石一樣。他皺了皺眉，又催了貝拉特裡克斯一聲。
貝拉特裡克斯像對待情人那樣溫柔地答應著，把手中那把燃燒著的怪草扔到地上，一腳踩熄了，然後把裝滿趙臨眼淚的瓶子收到懷裡，重新拿出了另一個空瓶。
然後她不知從哪裡摸出一把鋒利的小刀，抓起趙臨的肩膀，狠狠在上面割了一刀。
趙臨尖叫一聲，臉色刷地變得比死人還要蒼白。她遺傳的天賦能力是讓傷口迅速愈合，可這把小刀上不知被施了什麼魔法，割開的傷口雖然扭動掙扎想要愈合在一起，可卻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攔在那裡阻止了它。
鮮血如泉水一般流入貝拉特裡克斯手中的瓶子裡，從來沒有失過這麼多血的趙臨只覺得眼前一片白光，周圍的景物離她似乎越來越遠，貝拉特裡克斯神經質的尖笑和哈利的怒吼在她耳邊漸漸遠去。
——原來重點在"血"上……
趙臨很快就墮入一片死寂的黑暗。
……
……
——不，我不能死！
……
——不能就這樣離開！……舍不得……教授……哥哥……
……
"Pro…"
"臨臨，你要什麼？……『不』？……別怕，現在安全了，沒有人再能傷害你！"
"Prof…"
"再來一杯補血劑？"熟悉而低沉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好，謝謝，斯內普先生。"
帶著橘子水味的溫熱的液體緩緩流入口中，順著喉管融入體內。
——忽然安心了，漸漸沉入夢中。
"不行，我要立刻帶她回國！我父親一定能救她。"齊從雲緊緊握著趙臨的手，悔恨交加。當他從迷宮中拿著冠軍的獎盃出來，自得意滿卻找不到妹妹的時候，那種感覺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就像是有人生生自他胸中剜去了一塊肉。
他本來還以為這又是比賽的一部分，怒氣衝衝地向裁判們質問，這才在周正完全不知情的愕然表情，和隨後傳到的哈利也失蹤了的消息中，意識到了這件事的不同尋常。
很快，那位斯內普先生和卡卡洛夫突然同時臉色蒼白地按住了他們的左臂。斯內普緩過來之後，神情激動地把鄧布利多拉到一邊的角落裡，低聲和他爭辯著什麼，但鄧布利多一直堅決地搖頭，卻走過來告訴他說，可能有妹妹的下落了。
於是他們和其他教授以及魔法部的幾位官員一起啟程，幻影移形到一個地方，然後在一個大致的範圍內到處搜索。然而等終於趕到的時候，一切都結束了，只留下地上星星點點的刺眼的血跡。
留守在霍格沃茨的斯內普卻在這時傳來好消息——那個看起來跟收起了爪子的小貓一樣沒有攻擊力的哈利，居然成功地帶著妹妹一起，自己逃回來了。
雖然妹妹的情況看起來很糟糕，可畢竟還活著。齊從雲放下了心中大石，可心情卻更加惡化。
——父親老是說我年紀太輕，性子浮躁，考慮不夠謹慎。空有一身修為卻難成大事，我本來還不服氣。可現在，在事實面前，我卻不得不承認，他說的都是事實。

第一章 鴻雁傳書

哈利、羅恩和赫敏：
你們好！
在此很高興將我妹妹脫離危險的好消息帶給你們。
臨臨是今天早上甦醒的，她的性命已經無礙，只是仍然非常虛弱，無力執筆，因此托我替她寫了這封信，請你們不要為她擔心，同時她保證等她的身體再好一點的時候，會一一認真閱讀你們前段時間寄來的信件，並親自回覆。
對了，哈利，祝你生日快樂！另外請向斯內普先生轉達我們全家最誠摯的謝意，幸虧有他的補血劑！否則妹妹不會恢復得那麼快。
最後祝你們
諸事順心！
齊從雲
1995年7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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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羅恩和赫敏：
你們好！
妹妹讓我代她謝謝你們的問候！
我們需要送她去我們的外祖父母家裡呆一段時間，那裡的空氣對她的身體有好處。
不過現在有個難題：我妹妹現在仍然虛弱得拿不動筆，並且這種情況可能要延續好幾個月。而我這段時間非常忙，不能輕易離開家去陪她。我本來打算安排她身邊的人根據她的口述給你們回信的，但她卻表示不想讓任何不相干的人蔘與到我們之間的通信中來。同時，她提到了一位名叫克利切的家養小精靈，並告訴我這位忠誠的小精靈先生是完全可以信賴的。因此，臨臨讓我請求你們代她詢問那位小天狼星先生，是否可以把克利切借給她一段時間，協助她寫信。她讓我一定要在這封信裡對你們保證說："我們會給他休假日，支付工錢，保護他的安全及一切合法權益。"
當然，這只是我妹妹在病痛折磨下產生的囈語，我完全能夠理解如果小天狼星先生不方便出借他的家養小精靈，或者克利切先生自己不願意來。所以，這件事如果能夠成功最好，如果不能的話，也請不要在意。
最後祝你們
諸事順心！
齊從雲
1995年8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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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08.1995
親愛的哈利、羅恩和赫敏，
請代我謝謝小天狼星，是他慷慨地派來了克利切，這樣我終於可以和你們直接對話了。
克利切已經把你們之前的來信全部讀給我聽了，我大概了解了你們和鳳凰社的近況。
哈利，我真不敢相信鄧布利多居然讓你整個七月都呆在你姨媽家，而小天狼星和盧平居然沒有反對。我認為他們這樣做是完全錯誤的。幸好你沒有事，並且威森加摩的巫師們都足夠理智到認識到你的無辜。
羅恩，我聽說弗萊德和喬治打算做點小生意，是這樣嗎？我一直對他們的奇思妙想很感興趣，不知他們有沒有擴大生產規模的打算？如果有的話，請代我問問他們，我可以入股嗎？隨信附上1000金加隆，這是我哥哥在四強賽中贏到的，他把它們給我了。如果弗萊德和喬治感興趣的話，請將這筆錢轉交給他們，作為我對他們的笑話商店的第一筆投資。PS：千萬不要把這件事告訴韋斯萊夫人！
赫敏，不，我沒有練習任何魔法——事實上，我現在渾身無力，連魔杖都舉不起來。不過別擔心，我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PS：對麗塔．斯基特的事，我想說：你幹得好！
對了，今年我恐怕無法趕上第一學期的課程了。但我會爭取在第二個學期開始之後回到霍格沃茨。上個學期出了那種事，我的父母本來告訴我說，以後我都只能呆在家裡了……幸好，後來他們不知道又商量了些什麼，最後還是決定讓我回去。這太令人高興了。我父親還跟鄧布利多校長談過一次，最後讓他同意允許我在缺課的情況下仍然參加這一屆的O.W.Ls考試，這樣我就用不著留級了。
這可都得感謝斯內普教授！他在去年的時候就已經幾乎把全部七年的魔藥學、魔咒、變形課和黑魔法防禦術的內容都教給我了。所以現在我還剩下草藥課、保護神奇動物、魔法史、天文學和占卜學這幾門需要自學。我在麗痕書店訂購了下學期的所有課本，不知道他們會派哪只可憐的貓頭鷹跋山涉水，穿越半個地球把它們送到我這裡來。
好了，就先寫到這裡吧。今天說了太多話，頭又開始痛。
你們真誠的，
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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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08.1995
親愛的斯內普教授，
我想你。
謹致良好的祝願，
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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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9.1995
親愛的哈利、羅恩和赫敏，
我現在好多了，外祖父母對我很照顧，我現在每天可以坐起來一會會兒了。克利切也把我照顧得很好，請再次替我謝謝小天狼星。
哈利，我認為你應該把傷疤疼這件事告訴鄧布利多，讓他想辦法切斷它和伏地魔之間的聯繫。不然黑魔王的力量越來越強，你就越來越疼，這算什麼啊，鄧布利多沒道理對你不管不顧的。
我最近也看了前兩個月的《預言家日報》，真是白痴得令人難以置信！哈利，你救了我的命！我們都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關於烏姆裡奇和福吉，我認為他們只是舍不得放鬆手裡的權利罷了，兩個小人而已，不值得你為他們生氣。
羅恩和赫敏，恭喜你們當上了級長！
PS：關於海格，我覺得不用擔心，畢竟伏地魔現在已經復活了，鄧布利多肯定不會什麼都不做。我們都知道，他很信任海格，一定是給了他一個很重要的任務，這才讓他錯過了開學。
再PS：關於斯內普教授最近態度較之以往變本加厲地惡劣一事——我認為那只是你們的錯覺。
再再PS：你們覺得他有沒有可能是因為看不到我於是太想我於是心情不好，所以脾氣比較差？
愛意無限，
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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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9.1995
親愛的斯內普教授，
是的，我這段時間仍然在堅持認真閱讀課本。
雖然還是舉不起魔杖，但是我每天都有背誦咒語和魔藥配方。
然後，我又想你了。
謹致良好的祝願，
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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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9.1995
親愛的斯內普教授，
很高興收到您的來信！同時謝謝您的補血劑，它們很有效。
根據我母親的說法，我可能要到明年初才可以回霍格沃茨。
現在我必須臥床休養。哎，度日如年。每天都想你。
愛你的，
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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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9.1995
親愛的哈利，
我認為你在烏姆裡奇的課上公然頂撞她的行為簡直太愚蠢了。
關於霍格沃茨裡那些不相信你的同學，我認為你沒有必要把時間花到在意那些蠢材的想法上去。我永遠都站在你那一邊，我相信羅恩和赫敏也一樣！
永遠支持你的，
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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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1995
親愛的哈利，
赫敏在來信中提到了烏姆裡奇對你的禁閉——她說你在受到體罰？你確定不想把這件事告訴鄧布利多嗎？
隨信附上一瓶我自己做的療傷藥水——是的，我現在終於可以拿得動魔杖了——鳳凰眼淚是其中的主要成分，相信你會需要它。
你真誠的，
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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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0.1995
親愛的斯內普教授：
是的，我每天都有背誦魔藥配方。
最近我有力氣練習一會兒魔咒和魔藥了，我肯定不會像您提到的那些"小巨怪們"一樣在魔藥學的O.W.Ls裡得到一個"D"——事實上，除了"O"我不會得到別的成績，我向您保證！
想你，
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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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995
親愛的羅恩，
恭喜你進入魁地奇隊！我早知道你行的，我有一次在陋居看到過你飛行——你飛得棒極了！
對於赫敏給家養小精靈編織衣物的行為——我同意你的看法，她的確是有點走火入魔了。不過，為了你好，我建議你還是不要試圖阻止她吧。
PS：請跟弗萊德和喬治說："不客氣！"
我很高興聽到他們生意興隆的消息，畢竟我也是股東之一。
你真誠的，
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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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1995
親愛的哈利、羅恩和赫敏，
我覺得你們的"鄧布利多軍"這個主意簡直棒極了！真可惜我現在不能參加。嗨，記得給我留個位置！
PS：鑒於你們提到烏姆裡奇有私拆他人信件的愛好，我決定從此以後還是改用紙鶴傳書跟你們聯繫吧。
愛意無限，
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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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1995
親愛的斯內普教授，
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只要不做劇烈運動就不會再頭暈了，完全不必再整天臥床休養。最近外祖母正在教我一套新的呼吸方法，據說可以提高我的存活率。真得謝謝她了。
另外，我聽說了烏姆裡奇對您的不敬——她的膽子可真大。我的父母這次打算讓我帶幾個保鏢一起回霍格沃茨——到時候我一定讓他們狠狠揍烏姆裡奇那個女人一頓，給你出氣！
PS：鑒於我聽說烏姆裡奇有私拆他人信件的愛好，我決定從此以後還是改用紙鶴傳書跟你聯繫吧。
無限愛意，
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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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1.1995
親愛的斯內普教授，
真的不用揍烏姆裡奇一頓嗎？別擔心，我到時候會讓他們都矇著臉，不讓別人知道是誰幹的。
愛意無限，
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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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1.1995
親愛的斯內普教授，
好吧，既然您堅持，那就算了吧。
永遠愛你，想你的，
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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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1.1995
親愛的哈利、羅恩和赫敏，
恭喜你們找到了舉行DA聚會的地方！羡慕你們可以和大家一起玩。
外祖父說我已經痊愈了，所以我已經收拾好了行李，打算明天就回自己家去。
我父親說過他到時候會教我一些東方魔法，等我學會應該就可以回霍格沃茨了。
哎，想想看我落下了多少課啊！我真不敢相信！
不過能少做一點作業還是很令人振奮的。
PS：哈利，我對烏姆裡奇居然禁你的賽表示憤慨，她會有報應的！雖然我好像早就告訴過你不要跟她對著乾了。哎。
不過，羅恩，我相信你和金妮會保證格蘭芬多贏的，我對你們有信心！
真誠的，
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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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995
親愛的斯內普教授，
聖誕快樂！
千層酥是我自己做的，希望你喜歡！
想你，愛你，
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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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995
親愛的哈利、羅恩、赫敏、小天狼星、盧平、韋斯萊先生和夫人，
祝你們聖誕快樂！
隨信附上給你們大家的禮物，希望你們喜歡！
謹致最美好的祝福，
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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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12.1995
親愛的哈利，
看過你的來信，對於韋斯萊先生的事我很抱歉，不過我覺得你的擔憂是完全沒有必要的——根據我東方魔法的專業眼光的分析，你那種情況完全不是伏地魔附身。
在信裡說不清楚，不過反正我過幾天就會回霍格沃茨了，到時候跟你好好談一談。
那麼說來，斯內普教授要親自傳授你大腦封閉術了？
我得說，斯內普教授在黑魔法防禦術上的造詣高極了！他教了我很多東西，不過我們還沒有涉及到大腦封閉術這麼高深的魔法。你真幸運！
羡慕嫉妒恨，
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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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996
親愛的斯內普教授，
新年快樂！
謝謝你的聖誕禮物，我很喜歡！
我定了1月8日的票，預計你生日那天能到霍格沃茨。
迫不及待想見到你！
無限愛意，
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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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布利多校長，
您好！
我是趙臨的母親。小女原定乘坐今日的飛機前往倫敦，可是臨走之前發生了一些意外……她……唉，病情又有反覆。不過這次沒有生命危險，她也沒有受傷，只是一個小麻煩……
是這樣，我們打算把她再送到我娘家休養，因此希望請您多給她幾天假。我們預計她大概兩個月之後可以痊愈，我想她應該能夠趕上那個"魔法等級考試"（是這個名字吧？抱歉，我們對西方魔法不是很熟悉）——我們曾跟她的斯內普教授通過信，雖然小女不才，但那位先生說，即使以她目前的水平，通過那個考試也是比較有把握的。
很抱歉給您造成了不少麻煩。此致
趙聽水
1996年1月8日

第二章 返校

多洛雷斯．烏姆裡奇最近很不高興。
不僅僅是霍格沃茨那些總是想方設法要破壞她和魔法部制定的"校規"的討厭的學生們，更是因為《唱唱反調》——她真不敢相信，哈利．波特居然沒有記住她在禁閉裡讓他得到的教訓，反而趁著她不注意，到霍格莫德約見麗塔．斯基特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女表子，胡說了一通什麼——"那個人"又回來了的謊言。
雖然烏姆裡奇立刻簽發了《第二十七號教育令》，警告學生一旦被發現攜帶《唱唱反調》雜誌，就會被立刻開除，可到那天結束時，雖然她在學校裡連《唱唱反調》的一個角都沒見著，但似乎全校師生都開始在引用那篇採訪中的話了。
甚至連趙臨的病休也成了證實哈利的言論的鐵證之一。
"現在我終於知道，為什麼趙居然在最重要的O.W.Ls年休學缺課了。"
"她不是因為傷重難愈嗎？"
"別傻了，我聽說她兩個月前就全好了。"
"你是說——"
"沒錯，就是因為神秘人！想想看，上個學期是『她』和哈利一起失蹤的！等他們逃回來的時候，她可只剩下一口氣了，而哈利帶回了神秘人復活的消息。如果這不是真的，趙的家人為什麼要在她傷好之後還不讓她來霍格沃茨？"
"可趙不是不受家族喜歡嗎？她連姓都……"
"你看到上個學期齊對她的緊張程度了！那是一個不受重視的妹妹能有的待遇嗎？我可是聽說了，齊是已經內定了的下一任齊門之主。"
雖然學生們在談論這些話題的時候，都盡量躲著烏姆裡奇，可這隻粉紅色的癩蛤蟆還是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
"我親愛的康納利，"她對著壁爐用甜膩膩的嗓音跟福吉說，"那位中國小姐打算什麼時候返校？您知道，現在霍格沃茨裡謠言四起，如果您能說服您的中國朋友不要相信波特的謊言，早點把他女兒送回來，我的工作會輕鬆得多。"
"多洛雷斯，"福吉富態的臉上帶著幾分神經質和憔悴不安，"請不要擔心，據我所知，趙小姐這段時間的確是在養病——我相信她會在近期回到我們中間的。那麼，就這樣吧，我很忙，霍格沃茨的事情就全交給你處理了。"他露出不耐煩的神色，匆匆結束了對話。
如果趙臨知道烏姆裡奇居然這麼看重她，甚至從魔法部申請了傲羅24小時守著機場準備迎接她返校的話，她一定會很吃驚的。不過，鑒於一些小意外，烏姆裡奇的人並沒有成功地接到她，於是這個"驚喜"就被保留到了最後。
趙臨原本打算1月初的時候返校的，也早早就把那個消息告訴了所有她能夠想到的朋友。可最後她讓所有人都失望了。因此，為了不再讓朋友們空歡喜一場，這次她只是帶著父兄精挑細選出來的四名侍衛，低調地定了機票，默默地飛到倫敦，誰都沒有通知地就坐上了霍格沃茨特快。
小姑娘在傍晚的時候敲開了霍格沃茨城堡的大門，把行李和克利切都交給了出來應門的費爾奇。 她的兩男兩女四名護衛在進門的時候遭到了費爾奇的質疑，但他們很快就各自拿出一份鄧布利多親筆簽名的"出入證"，解決了這個問題——鄧布利多本人對此其實並不怎麼高興，可誰讓他在上個學期末用事實證明了霍格沃茨的確無法為趙臨提供有效保護呢？
不過趙臨本人也不喜歡前呼後擁的生活，因此剛進學校，就讓他們把自己的身形隱藏起來，盡量不要讓別人察覺，並且要求他們在她和任何一位霍格沃茨教授呆在一起的時候都不要靠得太近。
按理說，趙臨現在返校，應該先去找麥格教授報道並銷假的，可是她太久沒有見到斯內普了，因此只是派了她的侍衛之一去向格蘭芬多院長打聲招呼，順便看看鄧布利多為他們準備的房間，而她自己則控制不住地一路往地窖走去。可是等到了魔藥辦公室門口，她又突然忐忑起來。
近鄉情怯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可能不是……）趙臨強壓著亂跳的心臟，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猶猶豫豫地伸手敲了敲門。然後她站在門外等著，微微喘著粗氣。
過了幾秒鐘，她聽見門後面有了動靜，接著門被打開了，那個令她朝思暮想的人出現在她面前。
斯內普烏黑的長髮像簾子一樣披在兩邊，臉色陰沉而顯得很不耐煩。他的表情在看清門外站著的人的時候一下子凝固住了，烏黑的眼睛中閃過一簇火花。
"……臨？"斯內普有些不確定地說。雖然第一眼看上去的確是趙臨沒錯，可如果再仔細一看——
小姑娘原本有些嬰兒肥的臉頰瘦了下去，變成了下巴尖尖的瓜子臉；更不用說個子拔高了一大截，原本平板的身體也玲瓏有致起來。
她整個人的氣質也顯得跟以往大不一樣——總之，就是可愛的小女孩一夜之間長大了，變成了明媚的少女。斯內普對此完全沒有心理準備，怔怔看著趙臨熟悉又陌生的臉，一時之間呆住了。
趙臨並沒有給斯內普多少反應的時間，門一開就雙目發亮地撲了過去，緊緊抱住他。
"教授！我太想你了！"
熟悉的氣息和久違了的親昵感覺讓斯內普回過神來，順著趙臨撲過來的力量向後退了幾步，跟她一起進入辦公室，然後用魔杖把門在她身後關上。
"臨。"斯內普也情不自禁地反手抱住這個正在自己懷裡蹭來蹭去，紅了眼眶的小姑娘。直到此刻他才相信她真的是趙臨，而不是別的什麼僅僅和她長得像的人。
——在這個世界上，除了臨，還有誰能和他親近得如此自然呢？
曾有一度，斯內普以為趙臨再也不會回來了，尤其是一月初，當她已經定好了機票卻沒能成行的時候。斯內普對從事著雙面間諜這樣危險的工作的自己在戰後能倖存下來的幾率早就不抱任何希望，他也很理解趙臨的父母不會再送女兒回隨時都會爆發戰爭的英國來。什麼"出了一點小麻煩"，多半是藉口吧。斯內普甚至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在有生之年再也見不到這個他"最喜歡的學生"了。
斯內普沒有辦法否認自己對此曾經黯然傷神過。
趙臨又高興，又激動。
——教授抱我了，抱我了！抱我了！！
斯內普扶著她後背的溫暖有力的手臂讓她渾身發軟，近在咫尺的熟悉的魔藥香味和淡淡的男子氣息也讓她有點眩暈。怪不得人家都說"小別勝新婚"吶！能夠得到教授前所未有的回應，小姑娘第一次對自己缺了半年課的事不再感到遺憾。
"你……不該回來。英國現在不安全。"過了好久，斯內普才嘆著氣說，輕輕把她推開了一點——趙臨已經不是他記憶中的那個小女孩了，剛才他們倆情緒都有些激動，倒也罷了。但擁抱的時間一久，斯內普就覺得自己沒法繼續忽略懷中那柔軟的觸感了。這令他一瞬間有點尷尬，忍不住注意了一下趙臨的神色——好在，小姑娘自己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這點。斯內普覺得這一定是因為趙臨對他的感情一直很"純潔"，即便有些不尋常的苗頭也僅止於"柏拉圖式"的緣故。
"不怕，"趙臨很遺憾地離開斯內普的懷抱，"父親這次給我塞了四名保鏢。當我離開任何一名霍格沃茨教授100米以外的時候，他們就會接手保護我。"
斯內普早就聽說過這個消息，對此倒也沒有露出什麼意外的神色，只是心情難免有點複雜。
"他們現在……就正在外面？"
"是啊，不過我讓他們都退到聽不到我們談話的距離之外了。教授，其實我並不喜歡這樣，"趙臨苦惱地說，"但是，如果我不能讓家人對我的安危放心，今年就真的回不來了。"
"這是應該的。"雖然斯內普也和鄧布利多一樣，認為去年發生的意外只是因為霍格沃茨當時正在舉辦四強賽，忙中難免出錯，才導致了校園裡防衛松懈的特殊情況，給了敵人可趁之機。但斯內普卻沒有像校長那樣對趙臨雇傭保鏢這件事表現出不太情願的態度——小姑娘渾身是血、人事不省地躺在冰冷的地上的情景，他親眼目睹過一次就足夠了。
斯內普轉過身，用魔杖敲了敲自己的書桌，讓家養小精靈變出一杯橙汁和一盤三明治，然後示意在他身後亦步亦趨的趙臨過來坐下。
"我猜測你還沒有吃晚餐。"霍格沃茨特快每次總是在固定的時間到達。
"嗯，沒有，謝謝。"趙臨很高興地在斯內普為她變出來的扶手椅上坐下，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
斯內普坐回自己的椅子上，沒有再去看她，而是順手攤開一旁的學生作業，開始批改。
自從黑魔王復活到現在的半年多時間裡，他第一次給所有學生的論文都打了至少"A（及格）"以上的分數。

第三章 大腦封閉術

趙臨和斯內普兩人之間的氣氛本來很和諧，可惜很快就被門外響起的一陣聽起來就不甘不願的敲門聲破壞了。
斯內普突然想起來，今天是星期一——討厭的波特來學大腦封閉術的日子。
他的好心情立刻消失了。
尤其是當哈利一看到趙臨，就驚喜地衝過來，跟她緊緊地擁抱在一起的時候。
斯內普想都沒想地伸手抓住趙臨的後領，把她拖開了。
"臨！"哈利完全沒有注意到斯內普比平時更黑的臉色，一邊高興地上下打量著趙臨，一邊忍不住說，"你的變化真大！我是說——跟以前似乎完全不一樣了。對了，你什麼時候到的？為什麼……"
"真令人感動，波特，"斯內普冷冷地打斷他說，"我希望你還記得你來這裡是為了什麼。"
"……記得。"哈利嘟囔著說。他原本興奮的情緒像被澆上了一盆冷水，徹底熄滅了。
斯內普轉過頭去看著趙臨。他想跟她解釋，說原本屬於她的一個晚上現在不得不給了令人憎惡的波特，但他張開了嘴，卻又閉上了。實際上，斯內普內心深處並不想趙臨現在就離開——他們足足有八個月沒見面了！
"大腦封閉術嗎？"趙臨馬上表現出了相當大的興趣，"我也想學，可以嗎？"她比任何人都更加不想離開。
"鄧布利多並不反對我把這件事告訴我的朋友們。"哈利在斯內普猛然轉頭瞪他的時候，下意識地給自己辯護說。
斯內普哼了一聲，沒說什麼。但他的表情卻不由自主地緩和了下來，也沒有再表現出打算讓趙臨離開的意思了，只是抽出魔杖指著哈利。
"我假設你回去的時候確實有練習過了？那麼好，讓我們看看你有沒有進步。現在，準備，一——二——三——攝神取念！"
趙臨看到哈利臉上的表情扭曲了，顯得很痛苦。他雖然一直緊咬牙關，但也只是艱難地堅持了一會兒，就開始搖搖擺擺，控制不住地摔倒在地上。
"站起來，波特。" 斯內普冷冰冰地說，"最後一個記憶是什麼？"
"我不知道，"哈利說，他疲勞地站了起來，發覺越來越難以分清斯內普不斷引出的畫面和聲音，"是我表哥想讓我站在馬桶裡的那個嗎？"
"不是，"斯內普輕聲說，"是一個男人跪在黑暗的屋子中間。"
"那……沒什麼。"哈利說。趙臨發現他的神色有點慌亂。
斯內普的黑眼睛像鑽子一樣看到哈利眼睛裡。哈利眨了眨眼，移開了目光。
"那個人和那問屋子怎麼會進到你腦子裡的，波特？"斯內普說。他顯得很生氣地瞪著哈利，暫時都顧不得正在一旁看著他們的趙臨了——一般情況下，他會盡量照顧趙臨的面子，不在她的面前特意給她的朋友難看。
"那——"哈利迴避著他的目光，"那——只是我做的一個夢。"
"一個夢？"斯內普說。
一陣沉寂，哈利偏著頭盯著一隻泡在紫色液體裡的死青蛙。
"你知道我們在這兒幹什麼嗎，波特？"斯內普凶惡地低聲問，"你知道我為什麼放棄晚上的時間來做這份討厭的工作嗎？"尤其是現在趙臨回來了——趙臨在他的課外輔導中曾經表現出的聰明聽話跟哈利的笨拙和不合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令斯內普對這份工作的容忍度再次降低。
"知道。"哈利生硬地說。
"說說我們在這兒幹什麼，波特。"
"教我大腦封閉術。"哈利又盯著一條死鰻魚說。
"對，波特。就算你很笨，"——哈利回瞪著斯內普，憎恨著他——"我以為兩個月的課下來，你總該有些進步了吧。你還做了多少關於黑魔王的夢？"
"就這一個。"哈利撒謊道。
"或許，"斯內普那冷酷的黑眼睛眯縫起來，"或許你喜歡有這些幻覺和怪夢，波特。或許它們讓你覺得自己很特殊——很重要？"
"沒有。"哈利咬著牙，手指緊緊地攥著魔杖柄。斯內普居然在他最好的朋友——超過半年未見的趙臨面前，毫不收斂地羞辱他！哈利覺得自己對斯內普的恨已經不能再多了。
"那就好，波特，"斯內普冷冷地說，"因為你既不特殊也不重要，也不用你去弄清楚黑魔王對他的食死徒說什麼。"
"對——那是你的工作，是不是？"哈利向他吼道。他本沒想這麼說，是氣頭上衝口而出的。很長一段時間裡他和斯內普互相瞪著對方，哈利覺得他說得太過火了。但斯內普的臉上卻現出一種奇怪的、幾乎是滿意的表情。
"對，波特，"他的眼裡閃出亮光，"那是我的工作。現在，準備好了嗎，我們再來？"他舉起魔杖。
"等一等，教授，"一直在旁邊沉默地看著他們"交流"的趙臨忽然出聲打斷了他，"我想，不如讓我也試一試吧？"
斯內普和哈利都轉過頭去看她。
哈利簡直都要熱淚盈眶了——只有最好的朋友才能這樣捨身為人吧！
斯內普看著她的目光則有些深沉難測。
"如你所願。"他也以為小姑娘是給她的朋友解圍來了，心裡不由自主冒出了幾分怒火，用魔杖指著她冷冷地說，"攝神取念！"
哈利屏住呼吸，做好了一待趙臨跌倒就馬上接住她的準備——可是令他驚訝地是，小姑娘只踉蹌了一下就站穩了，而斯內普竟然像是被火燙到一般迅速收起了魔杖。
趙臨回過神來的時候固然是滿面通紅，可哈利發現斯內普的神情居然也有幾分尷尬。
——難道是他在臨的腦中看到她喜歡他了？可這難道不是霍格沃茨裡盡人皆知的事嗎？
哈利一邊這樣想，還一邊茫然不解，目光在趙臨和斯內普身上轉來轉去，不明白這有什麼好令這兩人大驚小怪的。
"咳，"斯內普沉默了一會兒才清了清嗓子，盡量表現得不在意地說，"差點忘記了——在練習這個魔法之前，我們應該先做一件事。"他轉過身去，把他的冥想盆端了出來，然後又叫了個家養小精靈出來，讓他去找鄧布利多再借一個冥想盆。
然後斯內普把杖尖舉到太陽穴上，插到發根中。當他拿開魔杖時，杖尖上連著一縷銀色的東西，像粗粗的蛛絲。他把它扯斷了，讓它輕柔地落到了冥想盆裡，在盆中旋轉成銀白色，既非氣體又非液體。
等家養小精靈把鄧布利多的冥想盆帶過來的時候，斯內普示意趙臨也這麼做。
"有一些記憶……或許你願意把它們暫時抽出來。"其實斯內普也沒有看到什麼特別的——只不過是導致趙臨一月份的時候沒能按計劃返校的"小麻煩"而已。另外，這個小秘密也揭示了趙臨的外表為什麼會突然發生了那麼大的變化——當然，乍一從趙臨大腦裡看到這件事的時候，像斯內普這樣的三十五歲的老處男的確是受到了一點點的刺激——但也只是一點點而已。他很快就回過神來，並且表現出相當程度的體貼。
哈利簡直不能相信！他眼睜睜地看著剛才還羞憤欲死，似乎馬上就要逃跑的趙臨露出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感激地用魔杖把她的記憶也一絲絲地放進這隻新的冥想盆裡。
"你從來沒有允許我這樣做過！"哈利瞪著斯內普，憤憤地控訴道。他再一次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他的嘴巴比大腦快。
"你懂得怎麼抽取自己的記憶？"斯內普對哈利的輕視也從來用不著掩飾。
"……"哈利沉默了。他絕對不會跟斯內普說"你可以教我啊"這種話——這聽起來就好像他在求他教自己魔法一樣！
那邊，趙臨已經把自己那些不能讓人看的記憶全部都放到冥想盆裡了。她之前甚至忘了把關於她的上輩子和《哈利．波特》的記憶事先藏起來了！要不是先從她腦子裡冒出來的是那件事，可能她剛才就已經在斯內普的魔杖下穿幫了。
——天意啊！果然是天不絕我！
強烈的慶幸感把她剛才的尷尬也衝淡了。
不過，如果剛才冒出來的不是那件事，她也不會在羞澀和慌亂中不自覺地中斷了清心訣的咒語，或許就能跟上個學期對抗假穆迪的奪魂咒時那樣，成功地抵抗了攝魂取念呢。
"那麼，現在，"斯內普看著她，溫和地說，"你準備好了嗎？"哈利瞪大了眼睛——雖然早就知道斯內普對趙臨很偏心，但他卻從來沒有想到斯內普居然能用這麼溫柔的語氣說話。
趙臨趕緊收斂心神，點了點頭。
"一——二——三——攝神取念！"
這回，趙臨在斯內普數數的時候就開始施展清心訣了，因此成功地抵抗了他的咒語。
"非常好！"斯內普露出"我早知會如此"的表情，顯得很滿意。他轉過頭來看著哈利，臉色冷了下來，目光中充滿了不屑，"天賦——"他拖長了語調，慢吞吞地說，"決定一切。不是嗎？有些人第二次嘗試就學會了，而有些人——比如我常遇到的那些笨蛋傻瓜——我已經不想去計算他究竟是第幾次失敗了。"
趙臨覺得他這話對自己和哈利之間的友誼沒有起到好的作用，但是她也沒辦法，只好略帶歉意地看著哈利。
好在哈利似乎已經把他全部的恨都給了斯內普，只是憤憤地瞪著他，並沒有表現出遷怒於趙臨的意思。
"你別以為這樣就能挑撥離間我和臨！"
——這傻孩子！趙臨都不忍心看他了，呻吟一聲閉上眼，抬手去揉自己的太陽穴。
"數到三，"斯內普的薄脣扭曲出一個惡意的笑容，再次舉起魔杖，"一——二——"
作者: 藍桉    時間: 2012-5-20 19:39

第四章 囧秘密

正在哈利提心吊膽地瞪著斯內普指著他的魔杖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女人的尖叫聲。
斯內普頓了頓，抬頭望著天花板。
哈利固然松了口氣，甚至連趙臨心中都升起"終於得救了"的念頭。
吵吵嚷嚷的聲音好像是從門廳那邊傳來了過來。斯內普皺眉看著哈利。
"你下來的時候看到什麼異常情況了嗎，波特？"
哈利搖搖頭。上面的女人又尖叫起來。斯內普手持魔杖走到門口，閃身出去了。哈利和趙臨對視了一眼，跟著往外走。
"等一等。"趙臨叫住他，然後走到她的冥想盆跟前，用魔杖把裡面的記憶挑了起來，塞回自己腦中。
這些記憶太過重要，趙臨不想犯跟原著中的斯內普同樣的錯——把自己的記憶留在看不見的地方，讓別人看了去。
"——好了，我們走吧。"趙臨細心地鎖上門。
他們一起走上樓梯，來到門廳，在那裡看到了手持酒瓶，醉醺醺地尖叫流著淚的特裡勞妮教授、神情憤怒隱忍的麥格教授和一大批霍格沃茨學生。
一個穿著粉紅色開襟毛衣的女巫站在她們對面，用尖尖的小姑娘般的聲音趾高氣昂地宣布了魔法部長對特裡勞妮教授的解雇令。
"那就是烏姆裡奇。"哈利在趙臨耳邊悄悄地說。
趙臨了然地點了點頭。
他們正好趕上看到鄧布利多出面留下了特裡勞妮，並立刻指派了馬人費倫澤擔任新的占卜學教授，讓烏姆裡奇在霍格沃茨進一步安插人手的陰謀落空，更讓她好生沒臉。
烏姆裡奇怨恨地瞪了鄧布利多一眼，憤憤地離去。學生們見沒有了熱鬧可看，也三三兩兩地散開了。
此時夜色已深，趙臨看了一眼自己的魔法手錶，發現已經超過8點了。按她以往的習慣，不到9點她是絕對不會從斯內普的辦公室離開的。可在此刻，她猶豫著看了看哈利——小救世主已經一臉期待地催促她回格蘭芬多塔樓了——趙臨決定還是把這個習慣保留到明天吧。於是她跑到斯內普站著的陰暗隱蔽的角落裡，跟他道了晚安，就和哈利一起走了。
路上，他們遇到了趕來向趙臨報告已經替她在麥格教授那裡銷過假的湯姆——趙臨向哈利介紹說這是她的保鏢之一。
說起這四名保鏢，其中兩個男的原來是齊從雲的隨侍。但是自從齊從雲玄功小成之後，他們在一塊兒的時候就很難說是誰保護誰了。不過他身份在那裡，出門不帶侍衛也不好看，就一直留著了。這次妹妹重傷回家，齊從雲馬上就在他們中挑了修為最高的兩個放在她身邊。
後來趙臨被送到外祖母家休養，趙老太太覺得她一個小姑娘身邊只跟著兩個大男人不太妥當，於是就從自己的女侍衛裡也挑了兩個送給她。
這四個人是帶著"從此以後你們就只對小姐/表小姐忠心，把舊主忘掉"的命令來的，一來就請趙臨給他們改個名字，好"從新開始"。
像趙臨這種只會把寵物叫做"絲絲"和"咪咪"的人還能取出什麼好名字呢？她看著四人，搜腸刮肚地想了半天，忽然靈機一動。
"我給你們取英文名字吧！最近不是流行這個麼，洋名兒。"她興致勃勃地說。
於是，我們就有了湯姆、傑瑞和瑪麗、蘇。
幸好這幾位都不看動畫片，也不怎麼上網。
趙臨從湯姆手中接過麥格教授托他帶給她的課程表，然後就讓他離開了。
哈利向趙臨表示他很驚訝。
"那你今後不就無論什麼事都得在別人眼皮底下乾了？"
"是啊。"
小救世主一臉同情。顯然，在他看來，人身安全遠沒有"自由"重要。
"不過他們都聽我的，"趙臨研究了一下哈利的表情，趕緊補充說，"無論看到我們做了什麼，他們都不會阻止，也不會告訴別人。"
哈利露出"幸好如此"的放心表情。
之後趙臨又讓哈利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別人，哈利將心比心，覺得自己很能理解她為什麼這麼做，就很痛快地答應了。
趙臨在他們走到格蘭芬多的胖夫人身邊的時候停住腳步，叫了一聲："瑪麗。"
哈利就驚訝地瞪大眼睛，看著一名二十多歲的姑娘似乎從空氣中一下子冒了出來。
趙臨跟她約定好明天來接自己的時間，就跟她告別，拉著哈利進門去了。
雖然鄧布利多同意讓趙臨的人進入霍格沃茨，但並沒有安排他們入住格蘭芬多學生寢室，只是在塔樓裡給他們提供了兩間房間。另一方面，趙臨本人也不太希望她帶保鏢的事弄得盡人皆知，於是對這個安排表示很滿意。
趙臨跟著哈利爬進門洞，進入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她的人緣本就比較好，一露面立刻就受到了同學們的歡迎和慰問。當然，她也被問到了去年六月份發生的事。
趙臨很誠實地把自己昏過去之前發生的都說了一遍。雖然她並沒有親眼看到伏地魔復活，可她能夠告訴大家的部分已經很能證明哈利沒有說謊了。
"雖然不是英國人，可我也是霍格沃茨的一員，怎麼能讓我的朋友們孤軍奮戰呢！"這是她用來解釋為什麼她沒有繼續躲在中國安全的家中，而是在幾個月後最終回到英國的理由，"我的父母不了解西方魔法世界，他們並不知道伏地魔——"她看到很多同學因為聽到這個名字而瑟縮了一下，而哈利則很顯得又高興又感動，"——代表了什麼。我前段時間也的確是在養病。我一痊愈就立刻決定回來，因為我要和你們——我的同學、朋友們——為了正義事業和魔法界的和平安定而並肩戰鬥！"
格蘭芬多容易衝動的小獅子們幾乎立刻便被這種無私而真摯的"國際主義友情"感動了。趙臨用眼角看到拉文德和不少女生在偷偷地用手帕擦眼睛。而幾個她以前沒有見過的一年級學生則都敬佩地看著她。這令小姑娘很滿意，覺得自己在前生的那幾年除了唱高調別的不幹的政治課上消耗的時間也不完全算是浪費。
……
趙臨和赫敏認識的時間雖然沒有她跟哈利那麼久，可她們畢竟都是女孩兒，共同語言本來就多，也就比別人都更親密。於是那天晚上，當所有人都回去睡覺了，兩個姑娘擠在她們寢室裡的同一張床上，還一直低聲唧唧咕咕地聊個不停。
"梅林啊！"赫敏在趙臨把她的秘密也說了出來之後簡直是震驚了，"這是你的家族遺傳？果真——十分獨特——"她神情有些古怪地說，"怪不得這次見面，發現你的變化那麼大。"
"別告訴別人！"趙臨也覺得有點囧。
"當然不會。可你知道嗎，臨？"赫敏搖了搖頭，"我甚至都開始懷疑你是不是人類……不過，好吧，"她語氣中帶了幾分羡慕，"我們都是每月3-5天，而你雖然得消耗2個月，但痛苦一次就能頂十年。如果能選的話，我也希望能像你這樣。"
"其實也沒有什麼痛苦，"趙臨有些彆扭地說，"我那兩個月是在外祖父母家度過的。你知道，我這種古怪的血脈遺傳就來自那邊。在他們的聖地裡有一股特殊的力量，能讓我和普通女孩兒一樣——只不過時間長點罷了。"
"這麼說，斯內普教你大腦封閉術的時候，看到的是這個？"
"……我真不應該連這個都告訴你……"
赫敏吃吃地笑了起來。
"……我們來聊哈利吧。我看他的大腦封閉術似乎學得不怎麼樣。"
"嗯，"赫敏嘆了口氣，探頭看看別的鋪位，摸出魔杖來給她的床帳施了個隔音咒。"雖然每次我問哈利的時候，他都說有每天都有練習，可是……"小女巫把哈利最近一次的夢告訴了趙臨，然後表示這種情況最近越來越頻繁地在發生。
"然後你就責備他不應該做這種夢？"
"……是啊，不對嗎？他如果真的在努力練習大腦封閉術了的話，本來是不應該看到那些的。"
"唉！"趙臨無撫額，"哈利會不高興的。"任誰滿腔喜悅地把自己認為是"重要信息"的事跟朋友們分享，最後卻被指責不應該這麼做的時候，都不會高興的。
尤其是當現在，哈利正懷疑鄧布利多拋棄他、不再信任他，急需做點什麼來證明鄧布利多錯了，而他自己是有用的時候。
可是他身邊所有的人都告訴他，他這麼做是錯誤的、任性的。對於一個正處在青春叛逆期年齡的孩子來說，最親近的人對他一再的否定所造成的心理傷害是很嚴重的，很容易引發他的逆反心理，也令他在大腦封閉術這種對精神力和心境要求非常高的魔法學習中舉步維艱。
可能也是由於這個原因，哈利才在明明得到了伏地魔那麼多重要的信息之後，卻選擇對鄧布利多保持緘默吧。這直接導致了原著中悲劇的發生。
"可是，哈利不肯勤奮練習大腦封閉術，的確是他的不對……"小女巫似乎大概理解到趙臨的意思了，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但還是堅持地說。
"也或許只是因為他不喜歡斯內普教授，"趙臨沉思著說，"在這點上，或許我能幫他。"

第五章 歡欣劑

"我很高興你終於痊愈了。"麥格教授在變形術課結束後，特意叫住了趙臨。
小姑娘剛剛在她的課上成功地給一隻茶杯變出四條腿，並指揮它步履穩定地走到桌子那頭又走回來。麥格教授很為這位她所喜愛的學生沒有落下功課而高興，並為此給格蘭芬多加了20分。
麥格教授慈愛地對趙臨說："雖然——目前霍格沃茨的情況不太好，"她大概是想到了烏姆裡奇，嘴脣生氣地抿了抿，"但是，只要校長還在，只要我們保持團結，並肩戰鬥，一定能克服難關的！"趙臨覺得她可能已經聽說了自己昨晚的公開宣言，馬上再次向她表達了一番無私而真摯的"國際主義精神"，然後在麥格教授欣慰的目光下離開了。
烏姆裡奇教授也在黑魔法防禦術課結束之後留下了她，並親切地邀請她來自己的辦公室坐坐，話裡話外都許以厚利，充滿誘惑。
粉紅色的癩蛤蟆大概是想讓趙臨幫著魔法部反駁哈利的"謊言"吧——趙臨很驚訝地發現她居然打算無視自己和哈利等人之間深厚的友情。
——或許這個女人認為，只要有足夠的代價，友情也是可以出賣的？
如果趙臨願意，當然可以站出來給哈利作證，或者跟烏姆裡奇和魔法部爭辯伏地魔歸來這個消息的正確性——可她很明白地知道，魔法部，或者說福吉和既得利益者，需要的並不是事實真相。
所以趙臨決定不為這件事費心了。
"我知道您的意思，"她禮貌而疏遠地對一臉期待地望著她的烏姆裡奇說，"但這是貴國的內政，而我的身份——"她矜持地笑笑，明白這種貴族式的用眼角看人的態度對烏姆裡奇這種欺上媚下的人最有殺傷力，"您知道，我不能對這件事發表任何帶有政治偏向性的言論。"
烏姆裡奇果然被她的外表所欺騙，雖然不甘心，但也不敢強迫這個連福吉都要給幾分面子的學生，只好讓她離開了。
……
接下去在霍格沃茨的日子由於烏姆裡奇的存在而煩悶無趣——對擁有這樣一個連學生是否衣冠整齊都要動用魔法部的權利正式下達《第XX號教育令》的"最高調查官"的霍格沃茨來說，你還能奢望些什麼呢？
好在這對趙臨來說影響並不大——她本來就不是韋斯萊雙胞胎兄弟那種把叛逆都囂張地寫在臉上的性格（她只在幕後資助）——何況，對她來說，只要能夠每天和斯內普在一起，她就滿足了。
甚至連D.A.集會趙臨都只參加過一次。因為她平時晚上的時間都已經雷打不動地給了斯內普，而週末的時候大部分D.A.成員都有別的安排也無法集會。不過，反正她在斯內普那裡學到的魔法已經比哈利都要多了，除了不能和大家一起玩覺得有些可惜之外，倒也沒別的什麼特別遺憾的。
值得一提的是，在去年四強賽後逃脫了死亡命運的塞德裡克已經畢業了。據說他目前正在聖芒戈裡面實習——趙臨很意外他居然沒有去當傲羅，畢竟他的黑魔法防禦術學得非常好。不過，治療師也是一份穩定而高尚的職業，從性格契合度來說，應該會更適合忠厚的小獾吧。
"我妹妹說，他幾乎隔一天就會寄一封信給秋．張。"跟赫敏和趙臨同一寢室的帕瓦蒂．佩蒂爾八卦說。帕瓦蒂的孿生妹妹帕德瑪是個拉文克勞。
"是嗎？"趙臨吃驚地說。她就在前一天的晚上，從斯內普那裡回來的時候，還在花園裡的榭寄生下看到了秋．張和哈利在一起，顯得很親密地說話。她當時還在感嘆不愧是劇情之力，即使塞德裡克沒死，哈利還是跟原著中指定的女孩發展了他的初戀。
"這麼說，秋．張仍然是迪戈裡的女朋友！"她還想問點什麼，赫敏轉過頭來，在帕瓦蒂的背後對她使勁兒眨眼睛。
"是啊！"帕瓦蒂興致勃勃地湊過來說，"可我覺得她和哈利也走得很近，你認為呢？"
"哦，"趙臨看了看正對著她使眼色的赫敏，又看了看帕瓦蒂，含糊地說，"沒有吧，我沒看出來他對她有什麼不同……"
"你剛回來，什麼都不知道。"帕瓦蒂失望地說。她可能在赫敏那裡碰過釘子，因此也不去找她八卦，把書包放在自己床上，就又出去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趙臨等她的腳步聲漸漸遠去之後，立刻拉著赫敏問。
"帕瓦蒂說的沒錯，"赫敏嘆了口氣，"哈利確實在和秋．張約會……他說她只是暫時和塞德裡克開不了口而已，過一段時間會正式分手的。"
"也就是說，哈利自己知道他自己是秋．張腳下的兩條船之一？"趙臨簡直不敢相信，"而他居然對此並不介意！"
"我和羅恩都分別跟哈利談過，"赫敏苦惱地說，"可他不聽，而且很不高興提到這件事的樣子。他說秋．張跟他約會的時候，很多次都內疚地哭了……說是覺得對不起迪戈裡，但又是真心喜歡哈利。他覺得她是多麼善良啊……讓我們對她寬容些——就好像我們打算把那個女人怎麼樣似的！"說到最後，赫敏忍不住抱怨起來。
"這可真沒想到，"趙臨頗感慨地說，"看不出來，哈利重色輕友起來，比我厲害多了！"
"可不是麼！"赫敏對此很是贊同。有比較才有鑒別，相比之下，斯內普在小女巫心中的形象立時變得可愛起來。
不過她們倆也就是私下裡八卦幾句，這之後見到哈利和秋．張本人，她們都什麼也沒說。赫敏和羅恩大概是以前勸過哈利，無果，於是不想和好朋友因為這件事再次鬧得不愉快，而趙臨則純粹是對此不太關心——反正哈利的官配是金妮，至於秋．張，打個醬油的角色而已，沒必要在她身上浪費心神。
霍格沃茨有的是更重要的事需要趙臨關注呢。
伏地魔復活之後，又去阿茲卡班把其他關在那裡的食死徒都放了出來。現在他們的行動越來越頻繁，斯內普偶爾也會被召喚過去問一些話。
因為黑魔標記燃燒起來的時候是突兀的，食死徒也必須立刻放下手中的事，盡快趕到黑魔王身邊，因此在趙臨回來之後，斯內普第一次在她的"魔藥練習時間"這麼做的時候，完全沒有機會通知她。
小姑娘早就得到了進入魔藥辦公室的口令，因此在敲了半天門仍沒有得到回應的時候，就自己推門進去了。
看到辦公室裡空盪蕩的沒有人，趙臨起初並不太在意，以為他只是被什麼無關緊要的事絆住了——在烏姆裡奇成為霍格沃茨最高檢察官之後，這個學校總是頻頻發生意外。學校的教授們都不想幫烏姆裡奇，冷眼看著她自己忙得焦頭爛額。斯內普也不想管，只偶爾在自己學院的學生惹了麻煩之後出手把他們弄出來，順帶用"被當面抓住的斯萊特林不配當斯萊特林，再有下次就開除你們出學院"恐嚇一番。
可是趙臨在自己專用的試驗桌邊坐了差不多有一個小時，還是沒看到斯內普回來的時候，就開始意識到這事不尋常了。她懷疑斯內普出了什麼事，開始坐立不安。當她打算動身去找鄧布利多要人的時候，斯內普終於帶著一身的冷冽，陰沉著臉回來了。
他剛一進門的時候，和小姑娘四目相對，還怔了一下。
"是你。"斯內普的臉色緩和了一些，嘶啞著嗓子低沉地說。他假裝若無其事地在自己的辦公桌後面坐下來，可趙臨還是注意到了他比平時更蒼白的臉色和額角的汗跡。
趙臨一瞬間立刻意識到他剛才去了哪裡。
"隨便找個配方自己調制吧。"斯內普強忍著不適說，一邊拉過旁邊的學生論文，假裝他在仔細閱讀。黑魔王今天的心情可能有點糟糕，連他這個"最信任、最忠誠的朋友"也挨了一道鑽心剜骨。更不用說他還得打起全副精神對抗黑魔王強大的攝神取念。斯內普現在可以說是身心受創，只是強撐著不想讓趙臨看出來。
——這麼機密的事，就算她很可能早就從鳳凰社那邊得到了一些消息，也不適合作為談論的話題。
趙臨敏銳地發現他捏著羊皮紙的手都有點發抖，一下子心疼得不得了。她不會安慰人，而且覺得斯內普現在應該也不需要語言上蒼白無力的安慰。如果她提到了黑魔王、間諜之類的，或許斯內普還要反過來費心神編些話來敷衍她。
所以趙臨什麼都沒說，只是默默地拿出魔杖，點燃坩堝，假裝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她準備開始調制的魔藥上，對斯內普從抽屜裡拿出一個水晶瓶，把裡面的液體全部倒進他茶杯裡的小動作視而不見。
斯內普把他杯子裡的魔藥喝光之後，臉上恢復了幾分血色，手也不抖了，開始真的批改起學生論文來，然後直到屋子裡飄滿了一股奇異的香味的時候，他才又抬起了頭。
"歡欣劑，"斯內普蠟黃色的臉上升起一絲極淡的笑意，"如果我是你的話，就會再加上一枝椒薄荷。最小的那種就行。"這的確是一種很不錯的魔藥，即便只是製作過程中散髮出來的味道，也有安撫心神的效用。只不過製作過程有些複雜，斯內普對自己的得意弟子即使在缺課8個月之後仍然能夠精準地調制製作方法如此艱深的魔藥感到很滿意。
趙臨馬上從自己的材料箱裡挑了一根小小的椒薄荷，丟進坩堝，然後衝著斯內普露出一個明亮的笑容。
斯內普乾脆放下羽毛筆，走到她身邊。他曾經因為興趣，對這種魔藥做了一番很深入的研究，對一般書本上寫的大眾制法進行了一些改良。現在魔藥大師決定把他的獨家秘方教給趙臨。
"順時針攪拌七圈之後，再逆時針攪拌一圈。然後繼續這樣循環。"他對著坩堝裡面透明的粉紅色液體說。
"嗯。"
"5分鐘之後就可以加艾草汁了，不用等到8分鐘。"斯內普修長的手指重重劃過趙臨手邊攤開來的那本《高級魔藥製作》上的一行字。
"好的。"
趙臨在鉛印出版的權威魔藥讀本和他的話之間毫不猶豫地選擇了信任他，這令魔藥大師的虛榮心得到了空前的滿足。
又因為他們討論的是斯內普最喜歡的魔藥話題，他漸漸地連身體的不適也暫時忘記了。
趙臨等到坩堝中的液體都變成了陽光般的金黃色，才熄了火，用魔杖招來一隻透明的玻璃杯，舀了一杯塞進略顯驚訝的斯內普手中。然後她紅著臉小聲說了句"晚安"，就慌慌張張地收拾東西匆匆離開了。
杯中仍冒著熱氣的魔藥溫暖著斯內普的手心，他覺得自己甚至還沒有開始喝，就已經被治愈了。

第六章 哈利和秋．張

趙臨在發現了秋．張的做法之後，就跟赫敏和羅恩一樣，對這個華裔女孩失去了好感。可惜，正陷在熱戀中的哈利連提都不願意提這件事。
不過趙臨並不打算干涉哈利的私人感情問題——他們很顯然還有其他更重要的事要做。
比如，陪哈利一起上大腦封閉術課。
有趙臨在，斯內普對哈利的毒液攻擊強度立竿見影地降低了好幾個檔次，除了仍然不給他好臉色看，順帶一直拿趙臨的優秀來打擊小救世主脆弱的自尊心之外，倒也沒有再說什麼特別過分的話——雖然趙臨覺得他其實已經很過分了，不過哈利在大腦封閉術的學習上終於開始進步也是個不容忽視的事實。
"如果你早點回來就好了！"當哈利又一次以成功抵抗了攝魂取念結束了一堂大腦封閉術課之後，興高采烈地跟趙臨一起往回走。
"是嗎？"趙臨笑眯眯地說，"不過還是不能松懈啊，我建議你再接再厲，現在就回去再繼續練習清空大腦，鞏固今天的成績。"
"……"哈利被噎了一下，"遲點吧，"他嘟囔著說，"我今晚約了秋……等臨睡前再練習吧！"正說著，就看到不遠處的走廊裡，早就等在那兒的秋．張從長凳上站了起來，嫵媚地笑著向哈利招手。
趙臨無奈地看著完全忘記了大腦封閉術的哈利傻呵呵地被拖走，而且她發誓秋．張在離去之前占有性地緊緊輓住了哈利的胳膊，並給了她一個警告的眼神。這令她簡直啼笑皆非——雖然她和哈利每星期一次的"共同補習魔藥"的確有點引人遐思，可難道霍格沃茨裡還有人懷疑她會喜歡上除斯內普之外的人嗎？
在前生看原著的時候，以及來到霍格沃茨的前幾年中，趙臨都對秋．張這個在西方魔法界難得一見的華裔面孔頗有親切感。不過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趙臨現在覺得她只不過是一個很普通的小心眼兒女孩兒罷了，除了魁地奇打得好一點之外，任何地方跟赫敏都沒法比。真不知道哈利的眼神怎麼會差成這樣，居然舍赫敏而就秋．張。
趙臨一邊感慨著，一邊走回格蘭芬多塔樓。她洗漱之後就鑽進被窩，開始放空大腦——在大腦封閉術的練習上，她比哈利可是勤奮多了。
——她的大腦裡藏著的，恐怕是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秘密了。記憶就算是抽出來，放到冥想盆或者水晶瓶裡藏起來，都有被發現的危險。這個世界上唯一最安全的地方，恐怕就是學會了大腦封閉術的大腦裡了。
看看原著中斯內普的教訓吧，他在伏地魔身邊潛伏了十五年都沒有被識破，卻僅僅教了哈利幾堂課就被他看到了不堪回首的過去。
趙臨在星期一之外的晚上，也經常會主動請斯內普和她一起練習大腦封閉術。她起初仍是先抽取了自己的重要記憶，後來就慢慢把記憶按照從無關緊要到最重要的順序依次放回去——畢竟，腦子裡有秘密和沒秘密時，她所受到的心理壓力是不同的，大腦封閉術這種對心理影響很敏感的魔法的生效幾率也是不同的。
趙臨本來就有清心訣的良好基礎，斯內普教得又用心，因此，她很快就能在不抽出任何記憶的情況下，對斯內普的攝魂取念游刃有餘地進行有效抵抗了。
取得這樣的成功之後，趙臨就要求哈利在每天中午的時候抽出一個小時的時間，跟她一起練習清空大腦。雖然秋．張對此似乎很不滿——這丫頭的醋勁兒還挺大——可赫敏和羅恩都支持趙臨的提議。
"她在情人節的時候還懷疑過我！"赫敏不耐煩地說，"聽著，哈利。如果你不能讓你的女朋友停止疑神疑鬼，你就會倒大霉的。"
哈利沒辦法，只好同意了。
趙臨想過教哈利清心訣——這看起來應該是最簡單的方法了。可惜，這個法術趙臨自己都學了好幾年才完全掌握，以哈利這種元神修為幾乎為零，魔力只在一般五年級學生中算是優秀的水平，想在小天狼星被他害死之前學會這個法術幾乎是不可能的。
趙臨發現西方巫師大多數魔力都挺充沛，但元神修為都很低，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修煉元神這種意識。只有像斯內普、鄧布利多和伏地魔這類意志極為堅定，又在經歷過殘酷現實的打磨之後憑藉自己的力量重新站起來，並取得非凡成就的巫師，才在無意中淬煉了他們的元神。
然而，趙臨在帶著哈利進行過幾次"午間冥想"的嘗試之後，就有點絕望了——
"我的腦子就像個繁忙的火車站，思維就像是火車——好不容易讓一輛火車開走了，總有別的火車又進站了。"哈利這樣抱怨說。
趙臨至此算是徹底對哈利能夠在這個學期之內學會大腦封閉術失去了信心。
公平地說，哈利的確是個善良的孩子，本質不壞，但他畢竟太年輕、太任性、又太經不起挫折了。趙臨簡直不理解鄧布利多為什麼要給他壓上那麼重的擔子，卻一點都不肯告訴他，他正在進行的事有多麼重要。
當然，趙臨自己也可以告訴哈利——可她即使是穿越主角，也沒有被作者賜予金手指和王八之氣，沒有那個實力讓原著的正牌主角對她像對鄧布利多那樣打心底裡徹底地折服信賴。
簡而言之，如果是鄧布利多本人很嚴肅地告訴哈利說："如果你不學會大腦封閉術，遲早有一天會害死鳳凰社的人。"那麼哈利肯定會真正把這件事當真，無論如何都會好好練習這個法術的。
但如果是趙臨這麼跟他說，他只會當面答應得好好的，然後一轉頭就把這件事忘掉。
當然，哈利這麼做絕對不是有意的，也不能因此就說明哈利不相信她——這只是信服的問題。
絕望的趙臨不甘心就這樣失敗，決定垂死掙扎，改行當個心理醫生，給哈利講講大道理。
"伏地魔想要魔法部那間神秘的房間裡的一件武器，但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一些特殊魔法的保護——他不能自己去拿它。於是他先後找了斯多吉．波德摩和布羅德裡克．博德去幫他拿。而根據你最新的夢境顯示，伏地魔說博德不可能拿到它。於是他在你的夢中引誘你一次次接近那扇門，挑起你對門裡的東西的好奇心，你不覺得很奇怪嗎，哈利？"
"你是說他故意讓哈利看到這些——"因為關心朋友而也在一邊旁聽的羅恩臉色一白，跟赫敏對視一眼，吃驚地說。
"這不是很明顯嗎？"趙臨說，"那件武器在魔法部很安全，因為別人都拿不到！唯一能夠拿到的人——根據我們的分析，可能就是註定要打敗他的哈利了——所以，哈利，伏地魔要引誘你去替他拿那件東西！而你！"她毫不留情地指責說，"居然就這樣傻乎乎地上了他的當，對那件武器的好奇心越來越重！"
"我沒有……"哈利心虛地小聲辯解道。
"告訴我，你沒有再做那種夢，沒有每次夢到那扇門之後，醒來就懊悔沒有再多睡一會兒，看到裡面有什麼嗎？"
"……"
"現在你知道了吧，門裡面的是能夠打敗伏地魔的武器，而他正一門心思引誘你主動跑過去把它偷出來，然後他就能從你手中輕易地搶過去。"趙臨板著臉說。
"我就算再好奇，也不會真的溜到魔法部，試圖進入那扇門的。"哈利嘴硬地說。
"是啊，"趙臨嘆了口氣，"我相信伏地魔很快就能發現這一點，然後他就會改變戰略了。比如說，嗯，讓我想想——讓你夢到他抓走了你最愛的人？然後讓你相信如果你不趕緊趕過去救他，他就會死？"
"這很有可能發生，"赫敏的臉色變了，"畢竟發生了韋斯萊先生的那件事之後，你無法判斷夢中出現的究竟是事實還是幻覺——想想看，哈利，你會無動於衷嗎？如果他讓你看到他抓走了秋．張……"
"或者是小天狼星！"趙臨滿意地發現哈利在聽了她們的假設之後，神色終於前所未有地凝重起來。
——我就不信了，這樣你還能上當！

第七章 信任危機

原著裡導致哈利中計和小天狼星犧牲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那就是D.A.暴露之後，鄧布利多被趕出了霍格沃茨。這導致了哈利沒有辦法在得到伏地魔在夢中給他的暗示之後第一時間聯繫到老校長和任何一名他能夠信任的鳳凰社成員（雖然他聯繫到了斯內普，可他對斯內普會把他的消息報告給鳳凰社沒有抱太大希望），所以才冒險帶著他的那些未成年的朋友們傻乎乎地往伏地魔的陷阱衝去。
趙臨既然參與了進來，當然不想讓這種事情再次發生。而且按照她的想法，自己能阻止這件事應該是輕而易舉的——因為她早就鋪墊出來的"預言能力"。
所以趙臨在一天晚上，公共休息室裡只有他們四個人的時候，再次擺出了她的水晶球，煞有介事地看了又看，然後告訴哈利、羅恩和赫敏說，瑪麗埃塔．艾克莫將會成為叛徒，把D.A.出賣給烏姆裡奇。
羅恩馬上就相信了，憤怒地跳起來，嚷嚷著要把瑪麗埃塔趕出D.A.，甚至連對占卜術將信將疑的赫敏也表示了贊同。
可讓趙臨沒有想到的是，哈利居然帶著一副不信任的表情質問說："你的占卜術時靈時不靈，怎麼這次這麼巧，一拿出來就靈了，還能看到這麼重要的事？"
"……"趙臨噎了一下，大為尷尬，心想，你不是一向都傻乎乎的麼，怎麼突然之間聰明起來了。
赫敏和羅恩看起來都從沒想過這種可能，吃驚地看看哈利又看看趙臨。
"巧合吧？"羅恩不在意地說。赫敏卻皺著眉頭盯著哈利："你想說什麼？"
"你們只是因為不喜歡秋．張而已！"哈利大聲說，"瑪麗埃塔是秋最好的朋友，我知道你們對秋有偏見——你們這是在遷怒！"
"你怎麼能這樣想！"赫敏尖銳地說，"臨什麼時候在占卜的事上說過謊！"
趙臨反而是他們中最後一個反應過來哈利到底是什麼意思的人，她一下子就驚呆了。
"這就是你的想法？"趙臨不怒反笑，"你把那個水性楊花的女人看得也太重了。她還沒資格讓我為她說謊！"
"你！"哈利憤怒地站起來，"秋才不是……反正她總也比你那個油膩膩的鼻涕精好！"
趙臨大怒地也站了起來，緊握拳頭，絲毫不讓地與他互瞪："有種你再說一次！"
"哈利！臨！"赫敏和羅恩忙一邊一個拉住他們，憂慮重重地對視一眼。
"好心提醒你……哼，愛信不信！隨便怎麼樣吧，我再不管你了！"趙臨迅速收好書包，氣呼呼地轉身大步跑回寢室去了。
"哈利……"赫敏不贊同地看著哈利，但她的話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如果沒有別的事，我要回去睡覺了！"哈利粗聲粗氣地說，胡亂把書本都塞進包裡，爬上樓梯，消失在他自己的寢室門背後。
赫敏和羅恩擔憂地相對無言。
趙臨和哈利自從那天之後就互相不說話了，哪怕赫敏和羅恩在他們中間努力調動氣氛，他們也依舊對對方不理不睬。
趙臨也不再在周一晚上跟哈利一起去找斯內普學大腦封閉術了——本來她就對哈利在這門魔法上的學習失去了希望，所以覺得因她是否在場而導致的斯內普態度的好壞也就對結局沒有什麼影響了。
不過，他們的冷戰持續的時間也不長。復活節假期的前一天，瑪麗埃塔果然出賣了D.A.，並且長出一臉膿包。D.A.的成員全部暴露，趙臨倒是逃過一劫，因為她只參加過一次活動，之後又因和哈利鬧翻而沒有把名字也寫在那張名單上。
鄧布利多把責任全部攬到自己身上之後，就抓著福克斯的尾巴逃走了。
哈利這個時候才知道後悔。他回去就想跟趙臨道歉，可是趙臨一直不理他。其實，他們倆互相不說話的時間久了，哈利也不知道該用話題開頭的好。所以每次都是他一旁猶豫，還沒猶豫完趙臨已經走開了。
直到這天，喬治和弗雷德用他們的新產品——"韋斯萊嗖嗖—■煙火"把整個校園都弄得烏煙瘴氣，讓烏姆裡奇當上校長之後的頭一個下午，全都用在學校各處跑來跑去，應付其他老師的要求（離了她，這些老師好像誰都沒辦法清除自己房間裡的煙火）。
——我可以在晚上的時候跟她討論這個！
哈利高興地想。
可惜，趙臨這天晚上回來得特別晚。今天白天的時候，大家都因為韋斯萊雙胞胎傑出的煙火表演而興奮異常，到了晚上的時候就比較容易累，公共休息室裡很快就沒有人了。哈利堅持窩在沙發裡，對著他寫著魔法史論文的羊皮紙發呆……然後就迷迷糊糊地打了個瞌睡。
等他聽到響動，驚醒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趙臨回到她自己的寢室裡去的背影。
哈利伸出去的手失望地垂了下來。
——等明天吧，明天我一定……
這天晚上，哈利又做伏地魔的夢了。等他驚醒之後，想起第二天晚上就要去學習大腦封閉術，心情一下子變得更糟了。
第二天，哈利一整天都在擔心，要是斯內普發現自己在昨晚的夢中潛入神秘事務司後走了那麼遠，真不知道他會說些什麼。伴隨著一陣陣的內疚，他意識到在上完上一節課後，自己一次都沒練習過大腦封閉術：自打和趙臨鬧翻，接著鄧布利多離開後，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他確信就算自己想清空頭腦也辦不到。不過他拿不準斯內普是否會接受這個藉口。
在走向地窖的路上，哈利遇到了秋．張。令他吃驚地是，秋．張居然一點都不為她的朋友瑪麗埃塔做錯了事而內疚，反而怪赫敏心機太深，沒有事先把背叛者會長膿包這件事告訴大家，害得瑪麗埃塔毀容。
哈利終於忍不住和秋．張翻臉了。他氣鼓鼓地走下通向斯內普地下教室的台階，帶著一種逆來順受的心情打算讓斯內普隨便折騰自己吧——可他發現自己很幸運，德拉科突然闖了進來，說他們發現了失蹤了好幾天的蒙太（斯萊特林魁地奇球隊隊長）被卡在五樓的一個馬桶裡，把斯內普叫去幫忙了。
"很好，很好。波特，"斯內普說，"我們明天晚上再接著上這一課。"
他轉身大模大樣地離開了辦公室。德拉科在斯內普背後用口形對哈利不出聲地奚落說："補習魔藥學？"然後跟了上去。
哈利一邊為自己又多了二十四小時的時間可以練習大腦封閉術而感到慶幸，另一邊又為自己受到了德拉科的嘲笑而憤怒。他離開斯內普的辦公室之前，突然看到了用來裝斯內普記憶的冥想盆。
——斯內普這樣小心瞞著的到底是什麼呢？是他們不想告訴他的關於神秘事物司的秘密，還是……或者是有關臨的？
哈利突然心動了。
——如果偷偷看看斯內普心裡是怎樣看待臨的，然後晚上告訴她——她會想知道的！
哈利很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可以跟趙臨談論的話題而高興。
可是他很快就為此後悔了。
……
被震怒的斯內普趕出來的哈利魂不守舍地回到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他一點兒也不想把自己剛才看到的事情告訴趙臨、羅恩和赫敏。哈利覺得那麼恐懼、難過，這並不是因為斯內普衝他大喊大叫，也不是因為斯內普用罐子砸他，而是因為他了解在一圈旁觀者中當眾受辱是什麼滋味，他很清楚斯內普被他的父親嘲弄時到底是什麼心情，從他剛才的所見所聞來看，他的父親確實是個傲慢自大的人，跟斯內普一直以來對他所講述的一模一樣。
不過，或許是因為頹喪到一定程度了，在看到趙臨伏案寫作業的背影之後，哈利突然間爆發出了足夠的勇氣——帶著一種破罐子破摔的心情——走到她面前開口說話了。
"……臨，"他垂頭喪氣地說，"對不起，我……你知道，的確是瑪麗埃塔……"
趙臨面無表情地抬起頭來看他。她其實很想對他說："說對不起有用的話，要傲羅/幹嘛呢？"但是看到綠眼睛的小救世主一副臉色煞白、泫然欲泣的樣子，又有些心軟了。
其實，在這件事上，趙臨覺得自己也不能說是完全無辜的——如果她願意的話，也能找到其他方法阻止這事發生——只要她告訴瑪麗埃塔告密者臉上會長膿包，就算是為了臭美著想，瑪麗埃塔也一定會打消出賣D.A.的念頭的。
但是趙臨沒有這麼做。她帶著跟哈利賭氣的念頭，幾乎是冷眼旁觀地任她的"預言"實現。
不管怎麼說，事情已經這樣了，追究是誰的錯已經失去了意義。
"你要是從今以後認真跟斯內普教授學大腦封閉術，我就原諒你。"
"……恐怕不行了。"哈利愁眉苦臉地說，"斯內普……教授說我以後都不用去跟他學大腦封閉術了。"
"啊？！什麼時候的事？"趙臨忽然想起來，今天晚上她沒有去找斯內普的原因是今天是星期一。難道是剛才……
"就是剛才。"哈利很快證實了她的懷疑。但他顯然不想多說什麼，很快就閉上了嘴。

第八章 有酒就有菜

……一道閃光過後，他被頭朝下倒掛在空中，眼前一黑，是長袍垂落在了他的腦袋上。露出來的雙腿感到一陣寒意。
……周圍聚集了一小群人，他能聽到許多人在喝彩，還有小天狼星、詹姆和蟲尾巴縱聲大笑的聲音。
……他拼命掙扎，在長袍的間隙中，不經意間看到莉莉憤怒的表情起伏了一下，就像她也要微笑似的。他羞憤交加，臉紅得幾乎要腦淤血。好在她馬上說："把他放下來！"
……詹姆斯聽話地把他放了下來，可他卻惱羞成怒地衝她喊出了那個不可原諒的詞："泥巴種。"
……莉莉眨了眨眼睛。"很好，"她冷冷地說，"往後我再也不會操這個心了。還有，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會洗洗自己的內褲，鼻涕精。"
……她決絕地離開了……
……"誰想看看我把鼻涕精的內褲脫下來？"
場景變換……
……莉莉穿著晨衣，抱著雙臂站在格蘭芬多塔樓入口處的胖夫人肖像前面。綠眼睛裡只有冷淡和拒絕："——不是故意叫我泥巴種？但是你管我這類出身的人都叫泥巴種，西弗勒斯。我又有什麼不同呢？"
『對不起。』
『……』
『對不起！』
『……沒關係。』
……莉莉剛才說了什麼？"沒關係"？
可是……莉莉為什麼還是流露出那樣輕蔑的眼神，為什麼要轉身離開他，往格蘭芬多肖像洞口走去……
"不！不要走！"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再次經歷一次這痛苦的從前，但如果梅林真的讓他回到過去的這一刻，他絕對要緊緊抓住她，不會再讓她離開。
斯內普用力伸出手，覺得自己就像是掙脫了一個噩夢似的，一下子抓住了那個"幻象"——他把她扯到自己懷裡，使盡全身的力氣抱住。
"不要走……"他痛苦地呢喃著，帶著濃重酒精味的氣息灼熱地呼在懷中人被扯得□出一部分的頸窩裡。
懷中人的身體微微地顫抖起來，呼吸急促。他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幽香。
——有點……奇怪？這是莉莉的味道嗎？
斯內普皺眉苦思，試圖找回十幾年前的記憶。但他開始懷疑起自己是否曾經真正了解過莉莉的味道。他覺得自己可能喝得太多了，睜不開眼。他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可是，懷中的體溫和氣息，都帶著一種令他安心的熟悉。
——如果不是莉莉，還有可能會是誰呢？做夢就做夢吧！他不是沒做過類似的夢，只是今天的這個感覺分外真實。
斯內普帶著一種失而復得的狂喜低下頭，追逐懷中人的脣。
"……莉莉……"
然而，他只親到一個柔軟的手心——這隻手溫柔而堅定地擋住了他。
"我不是莉莉。"
斯內普就好像有誰給他施了石化咒一般，所有的動作都一下子僵住了。
趙臨有一瞬間自己都對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而感到迷惑了。
——讓斯內普誤以為她是莉莉不好嗎？他會吻她，而且看他的情況……等等或許還有可能還會發生點什麼別的。斯內普不是一個沒有責任感的人，她大可以在事後從此光明正大地賴上他。這樣能省她不少事呢，不是嗎？
趙臨在用斯內普早就給過她的口令自己進入魔藥辦公室，然後發現魔藥大師渾身酒氣地窩在沙發上的時候，的確是打算過要嘗試這麼做的。
可她卻在最後一刻神差鬼使般地阻止了他。
或許還是因為她內心中潛在的自尊和驕傲吧，她不願意自己成為別人的替身。
就算這是得到斯內普的最後的辦法，她也不願意！這就和她發現自己的守護神是鳳凰而不是母鹿時會那麼開心一個道理。
"臨。"斯內普終於睜開眼，嘶啞地說。認錯人的尷尬讓他的酒醒了一半。當然，這都是那個揭開了他的傷疤，並令他幾乎崩潰到借酒澆愁的哈利的錯！
"解酒藥在……壁櫥……"斯內普記得自己喝得不少，他現在的大腦還是一片昏沉——醒了酒的那一半隻足夠清醒到讓他意識到自己還正趴在趙臨身上，並且暫時無法靠自己的力量爬起來。其實哪怕他再清醒一點呢，就一定會發現這個姿勢看起來十分不妥。斯內普的魔杖遠遠地滾在沙發的角落裡，他徒勞地伸長手去摸，但他醉得太厲害，一直都夠不著。他憤怒地瞪了趙臨一眼，因為小姑娘非但不幫他的忙，還擋在他的手指通往魔杖的必經之路上。
趙臨很高興他醉的程度剛剛好。
"要解酒藥幹嘛呢？那不就浪費了這兩瓶18世紀的龍舌蘭嘛！"
"……？"斯內普睜著醉意朦朧的黑眼睛迷惑地望著她。
雖然她說的是英語，可他很遺憾地發現自己還是沒聽懂。
趙臨忽然覺得，沒有了平時的陰沉、嚴苛和尖銳，教授在酒精作用下帶著紅暈的臉龐和似乎矇著一層霧氣的眼睛實在是很誘人。
她現在又有點後悔沒任斯內普把她當成莉莉了。真矛盾啊！
小姑娘帶著一絲僥倖心理，指著自己的鼻子問他："我是誰？"
他們的臉湊得很近，斯內普不可避免地又聞到了那幾分鐘前還令他一度心馳神怡的幽香。
"臨，不許鬧！"斯內普簡單地把這都歸結於酒精惹的禍，尷尬地偏過頭去。
趙臨不知道自己是該慶幸還是失望，嘆了口氣說："教授，我扶你進去躺躺吧。"
斯內普雖然塊頭不小，但身上其實沒多少肉。對於趙臨這樣一個已經15歲並且家傳武學的基本功打得還算紮實的人來說，也並不怎麼特別重。
所以小姑娘非但成功地把搖搖晃晃的斯內普扶到了裡面套間裡他自己的床上，還在他並不十分情願配合的情況下，幫他把外套、長褲和鞋襪都脫了。然後她去盥洗室裡，拿了條熱毛巾出來，給躺在床上似乎立刻就陷入半睡半醒之中的斯內普仔仔細細地擦了臉和手腳。雖然她在捧著心愛的教授的手擦拭的時候用的時間過長，惹得他不勝其擾地勉強睜眼瞪了她一下——但是總的來說瑕不掩瑜，趙臨對自己在魔藥大師最需要照顧的時候的表現還是很滿意的。
最後，趙臨再次給斯內普掖好被子，才滿意地在他額上輕輕"啾"了一下。
"晚安，教授。做個好夢。"她像個賢惠的小妻子那樣替他熄了大燈，還貼心地給他在床腳留了一盞光線微弱的檯燈，才輕輕關上門，離開了。
斯內普直到徹底睡著之前都沒想起來問她為什麼一直不肯直接給他一劑解酒藥。
……
第二天清早，斯內普在他的辦公桌上發現了一杯閃著粉紅色光澤的透明的魔藥。
這不是解酒藥，而是消除宿醉後遺症專用的。
斯內普面無表情地盯著它看了好久，最後才在他自己隱隱作痛的額角的抗議下把它端了起來，一飲而盡。
之後他換了衣服去上課，遇到趙臨的時候，表現得好像他完全不記得前一天晚上的事一樣。只不過在他偶爾和小姑娘眼神接觸時，躲閃的頻率高了一點。
另一個心事重重的人是哈利。他覺得冥想盆裡的那些記憶好像正在嚙噬自己的內心。他一直深信自己的父母都是很出色的人。關於爸爸的性格，他向來一點也不相信斯內普拋出的那些中傷、誹謗。哈利想努力找出一些理由，好證明斯內普活該在詹姆斯手裡受那些罪。但是莉莉問過："他怎麼惹著你了？"而詹姆斯回答："其實主要是因為他的存在，要是你理解我的意思？"詹姆斯不是僅僅為了小天狼星說自己覺得很無聊就挑起了事端嗎？哈利一直提醒自己，莉莉干預了這件事，他的媽媽很正直。但是，他記得莉莉對詹姆斯大喊大叫時臉上的那種表情，這和其他的事一樣讓他心煩意亂；很顯然，莉莉討厭詹姆斯，哈利實在不明白他們後來怎麼會結婚。有幾次，他甚至懷疑詹姆斯是不是強迫她……幾乎五年了，對爸爸的思念一直是他感到安慰和鼓舞的源泉。每當有人說他很像詹姆斯，他心中就洋溢著自豪。可現在……現在他一想起詹姆斯就覺得寒心、難過。
但是，不管小救世主心裡在進行著怎樣劇烈的鬥爭，斯內普都因為那天晚上和趙臨之間發生的事，除了對哈利視而不見之外，暫時沒顧得上要怎麼報復他。
令斯內普感到欣慰的是，趙臨也表現得似乎昨晚那個人根本不是她一樣，平時怎樣和他相處，現在也就怎樣和他相處。但她也不是一味迴避那件事，而是在他們又有機會獨處的時候，很委婉、很隱晦地向他表達了一番"過量的酒精是有害的"的意見。
"從前有個小孩喜歡喝酒。有一天，他丟了一根手指。"
斯內普當然沒有聽過洪七公的故事。他聽完以後很無奈。
——在被我那樣冒犯了之後，她心裡想的居然只是這個？不能酗酒？？
斯內普在自以為弄清趙臨的想法之後，一時之間有點難以決定自己是應該慶幸小姑娘的"單純"好呢，還是放任一下心中那一點點令他感到奇怪的不是滋味的感覺。
然後趙臨就不動聲色地看著他糾結著、糾結著，對她的態度就恢復正常了。
——哦也！小狐狸露出得意的笑容，在內心裡對自己比了個"V"。
斯內普沒有發現——或許連趙臨自己也沒有明確地意識到——當關於莉莉的回憶帶給他的是痛苦的精神折磨，而趙臨隨後帶給他的是溫暖的治愈之後，斯內普的潛意識已經把這種對比忠實地記錄下來了。
作者: 藍桉    時間: 2012-5-20 19:39

第九章 隨時保持警惕

雖然已經和趙臨重新和好了，可是哈利仍舊沒有開心多少。在斯內普的冥想盆裡看到的一切令他萌生了跟小天狼星和盧平談談的想法，而這種想法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強烈。
跟原著裡不同的是，這次小天狼星已經不是逃犯了——相反，他現在是個受人尊敬的、年輕、英俊又多金的貴族老爺。
所以這次復活節的時候，哈利就用不著冒險偷偷摸摸地用烏姆裡奇辦公室裡的壁爐跟他聯繫了——他只要回到格裡莫廣場12號度過他的復活節假期就行。
小天狼星和鳳凰社的其他成員一樣，自伏地魔正式重生之後就過著忙碌而危險的充實生活，僅僅因為是復活節才回家來喘幾天氣。
不過，能為了他心目中最偉大的事業冒險，小天狼星其實是很高興的。當然，他對在休假的時候能夠立刻就看到哈利也顯得很高興。
然而這次會面並沒有讓雙方滿意——哈利固然對狼狗的為了安慰他而做出的關於詹姆斯的描述不怎麼信服，小天狼星和盧平也對斯內普不打算繼續教哈利大腦封閉術的事反應激烈。
"我要去那裡跟斯內普談談！"小天狼星激動地說，實際上他已經要站起來，但是盧平用力按住了他。
"如果需要和斯內普談談這件事的話，那我會去的！"他斬釘截鐵地說，"但是哈利，首先，你要回去找斯內普，告訴他絕對不能停止給你上課——要是鄧布利多聽說——"
"我不能這麼跟他說，他會宰了我的！"哈利惱火地說。"你沒看到我從冥想盆裡出來時他是什麼樣子。"
"哈利，沒有任何事情比你學習大腦封閉術更要緊了！"盧平嚴厲地說，"你明白我的話嗎？沒有任何事情！"
"好吧，好吧，"哈利說，他已經心煩意亂，更不用說生氣了，"我會……我會試著跟他說說，但是這不會有用的，我恐怕。"
……
哈利沒有把他的心事告訴他的朋友們，因此，留在霍格沃茨度復活節假期的趙臨、赫敏和羅恩就把大部分心思放到了即將來臨的O.W.Ls考試上。
趙臨和羅恩發現離考試只有六個星期時吃了一驚。
"這有什麼好驚訝的？"赫敏一邊問一邊用魔杖輕輕在羅恩和趙臨那份時間表上的每個小方格上都敲了敲，於是不同的科目就閃現出了不同的色彩。
"我也不知道，"羅恩說，"發生的事情太多了。"
"或許是因為我才剛剛到校沒幾天。"趙臨補充說。
"好了，給你們，"赫敏說著把時間表遞給他們，"如果你們跟著這個進度來，應該會有不錯的表現。"
"赫敏，"趙臨仔細看了一下她的時間表後不解地說，"你沒有給我安排魔藥課的時間。"
"反正你已經每天兩小時去斯內普教授那裡了，"赫敏語重心長地說，"偏科是不對的，你知道。"
……
復活節假期結束以後，刮起微風的日子越來越多，天氣一天比一天晴朗、溫暖，但是趙臨，還有其他五年級和七年級的學生，都被困在屋子裡，復習，疲憊地在圖書館裡進進出出。
臨考的壓力對於趙臨來說尤其沉重——畢竟她缺了那麼久的課啊！
雖然她的魔藥學、魔咒、變形術和黑魔法防禦術是不用擔心了，可她也不能只在這四門考試中拿"O"然後放棄其他所有的8門吧。
哈利度完假回到霍格沃茨之後，心情看起來並沒有好一些。更令他心煩意亂的是，當他不小心說漏了嘴，把小天狼星和盧平都堅持要求他去找斯內普，請求他重新給他上大腦封閉術課的事告訴了朋友們之後，赫敏就抓住每一個機會催促他快點這麼做。
"如果你實在開不了口的話，臨會幫忙的，"赫敏帶著一種不容人反對的口氣說，"對嗎，臨？"
趙臨其實跟哈利一樣，覺得他去找斯內普然後兩人互相折磨純粹是浪費時間，但她在赫敏嚴厲的目光的逼迫下，只有點頭稱是的份兒。
"如果你願意的話，"趙臨勉強說，"我可以替你去求斯內普教授……"
"不管他願不願意！"赫敏嚴肅地說，然後轉過頭看著哈利，盛氣凌人地問，"哈利，你會不願意嗎？！"
"……其實我繼續跟臨學也一樣……"哈利在這樣巨大的壓力下居然還能垂死掙扎，出聲反抗，趙臨對他的意志力的評價不由得高了一個台階。
"怎麼能一樣？臨只能教你怎麼抵抗，卻不能對你使用攝魂取念！這樣你永遠都沒辦法知道自己到底進步了沒有。"
"……其實我覺得，"趙臨忍不住誠懇地說，"與其讓教授答應重新開始教哈利大腦封閉術，還不如我直接去求他教我攝魂取念……這樣我們三個就都解脫了。"哈利忙不迭地點頭，感激地看著她。
"可這是黑魔法！"赫敏吃驚地說，"你不能……斯內普不能教你這個，這是違法的！"
"誰會在乎這個！"羅恩叫道，"鄧布利多讓斯內普教哈利大腦封閉術的事，本身就不能讓魔法部知道吧！"
"這些，我覺得倒是次要的。"趙臨摸著下巴說，"關鍵是你，哈利。你還想知道你夢中那扇門後面是什麼嗎？"
"是伏地魔想得到的武器。"哈利嘟囔著說。他覺得趙臨在他已經知道了伏地魔讓他看到那扇門的意圖之後還擔心他會上當受騙簡直是在侮辱他的智商。不過，他才剛和趙臨和好沒多久，現在他很珍惜這份失而復得的友情，於是決定無論有什麼不滿，都要把它們咽到肚子裡，絕對不說出來。
"哦，"趙臨眨眨眼，這才想起來他們已經就這個問題討論過了，"那……那你還做那種夢嗎？"
"呃，"哈利下意識地看了赫敏一眼，含糊地說，"差不多吧。"他不自在地轉開眼。
趙臨研究了一下哈利的表情，又看了看正在一旁虎視眈眈地瞪著他的赫敏，覺得他這話大有水分。
"好吧，"她最後寬容地說，"只要你不怕傷疤疼，也別相信夢裡的事就行。同時我也會盡快請斯內普教授教我攝魂取念的。"
……
"你想學攝魂取念？"斯內普挑起了眉。他剛剛給趙臨檢查完一輪背誦O.W.Ls必考魔藥配方的練習，現在正和她並排坐在魔藥辦公室的沙發上喝茶——按照趙臨的話說，這叫"中場休息"，也叫對她"完全答對的獎勵"。
"是啊，"趙臨把杯子放下，討好地湊近他，趴在他的手臂上搖晃，"教我吧！"
"等你考完O.W.Ls."斯內普不動聲色地向後仰，靠在沙發背上，拉開他們倆之間的距離。他現在對趙臨身上若有若無的幽香有些敏感。但同時魔藥大師也感到有點奇怪，為什麼明明以前也經常能聞到，但卻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在意過。
斯內普最近經常在暗地裡嘆氣。他覺得自己自從上次醉酒之後，就產生了很嚴重的心理問題。想到這裡，他狠狠地瞪了正坐在他身邊，用她亮晶晶的眼睛望著他的那個罪魁禍首一眼——斯內普事後想了又想，最後斷定趙臨那天沒有直接給他一杯解酒藥絕對是不安好心。
"現在就教我麼！"趙臨似乎一點兒都沒注意到斯內普的不自在，乾脆繞開他的手臂，撲到他身上，直接把他抱住了。
"……好，我現在教。你放開我！"
斯內普看著小姑娘帶著一臉毫不掩飾的遺憾表情，不甘願地從他懷裡直起身來。他一瞬間忍不住很想打開她的小腦瓜看看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斯內普這麼想著，下意識地就這麼做了。他低頭深深地看進趙臨眼中。
可是趙臨只是略微怔了一下，他從她大腦裡提取的那個本來就不清晰的圖像就迅速地更加模糊起來，然後很快就鑽回她的大腦深處。沉沒不見。
——斯內普執教十幾年來頭一次為了自己把學生教得太好而沮喪。
而且他還不得不違心地誇獎她，因為小姑娘先是恍然大悟，然後馬上帶著又得意又驕傲的笑容，高興地望著他，烏黑濕潤的眼睛像極了叼回飛盤之後向主人搖著尾巴求撫摸的小狗。
"……很不錯。就是這樣，要隨時保持警惕！"

第十章 就業咨詢

就業咨詢
所有五年級學生必須在夏季學期的第一周參加一次簡短的會談，與他們的學院院長討論未來的就業問題。具體時間列表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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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臨按照表上規定的時間敲開了麥格教授的辦公室。她進來之後先下意識地四周逡巡了一眼，意外地並沒發現前一天哈利來過後，回去給他們描述的"膝頭放著寫字板，脖子上繞著一圈華麗虎鯊的圓形荷葉邊"的烏姆裡奇的影子。
——這也不奇怪。一定是因為昨天她和麥格教授在哈利的就業咨詢上吵起來了，所以今天就不來了。
當然，烏姆裡奇也有可能是覺得小姑娘的就業方向沒有哈利那麼引人關注。
"坐下吧，趙。"麥格教授和善地說著，推開自己桌子上散亂的小冊子。
趙臨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嗯，趙，這次談話要詳細地談談你對今後的職業可能有的任何想法，好幫助你決定進入六年級和七年級後繼續學習什麼科目。"麥格教授說，"你有沒有想過離開霍格沃茨後要幹什麼？"
"或許，"趙臨猶豫著說，"……治療師吧？"
"為此你需要有最好的成績，"麥格教授說，她從桌子上那一大堆東西下面抽出一張印著交叉起來的骨頭和魔杖的小宣傳單展開了，"我知道，他們要求至少要有五張N.E.w.Ts證書，成績都不能低於『E』。然後你必須在聖芒戈經歷一年的實習。這是一份責任重大的工作，趙，他們只收最好的。我猜你想知道自己應該學習哪些科目吧？"
趙臨點點頭，說："魔藥學、草藥學、變形學、魔咒學和黑魔法防禦術。"
"是的，"麥格教授說，"而且據我所知，除非學生在這些課程中的O.W.LS考試中達到『E』或者更高的成績，否則任課教師們一般不會同意讓他們進入自己的N.E.W.Ts班級。我要說，你在我的變形術課上的成績一直是『優秀』，弗立維教授也曾向我提及過你在魔咒學上的出眾表現。這很好，希望你能繼續保持。還有魔藥學，當然，"她臉上掠過一絲笑容，補充說，"這個我從不為你擔心。事實上，我們一開始都以為你會選擇霍格沃茨魔藥學助教作為你將來的職業。"
"啊？"趙臨驚訝地說，"您是怎麼知道的？事實上，我起初的確有這個打算……"
"是真的啊！"麥格教授忍不住笑出聲來。趙臨先是茫然地看著她意味深長的眼神，接著突然之間明白過來，臉上刷地一下子紅了。
——原來麥格教授八卦起來也挺讓人招架不住的啊……
雖然趙臨對待自己的感情從來都是光明正大的，但卻還真的是第一次被一位教授這麼打趣。
"我是覺得，助教這個職位看起來不像是一個正式的工作，"麥格教授繼續笑著說，"你知道，我猜你沒有意圖要更改國籍，是嗎？那麼，如果你畢業以後還想繼續留在英國的話，工作簽證的問題是你必須要考慮的。在這方面，我得說，聖芒戈的治療師比霍格沃茨助教更適合你。"
"是的，"趙臨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不過還是坦率地承認說，"這的確是我的考慮。"
"真令人懷念啊！"麥格教授看起來更想笑了，把她的眼鏡摘了下來，擦了擦上面的水汽，感慨道，"自從斯拉格霍恩離開之後，還沒有哪個霍格沃茨教授在學生中受到這樣的歡迎。我們以前一直以為下一個必定是鄧布利多，可誰都沒有想到居然是看起來最嚴厲的西弗勒斯。"
"……"趙臨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不過麥格教授大概是不忍心看她太尷尬，於是岔開了話題，"我們繼續吧，嗯，現在，你還需要學習草藥學。"——趙臨很高興她終於決定放她一馬——"我看到斯普勞特教授最近兩年給你的評定是在『及格』和『良好』之間，所以你的草藥學功課似乎還符合要求。不過我希望你還能加把勁兒，因為正式考試的時候可能會遇到許多特殊情況，你得保證無論如何都能考到『良好』以上的成績才行。"
趙臨臉上的紅暈還沒退盡，不斷地點頭表示自己聽明白了。
"最後，"麥格教授話鋒一轉，忽然很突兀地問，"我聽說你最近在教哈利大腦封閉術，是嗎？"
趙臨一怔，忙點點頭，解釋道："是的，教授。這是因為哈利在斯內普教授面前很難放鬆下來，所以我才決定幫他一把。"
"好孩子，"麥格教授眼中閃動著讚許的光，先用魔法檢測了一下四周，然後壓低聲音說，"我想，如果鄧布利多現在在這裡的話，他一定會代鳳凰社謝謝你的。趙，你或許不知道，你這麼做對我們的幫助有多麼大。"
"哦，"趙臨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哈利是我的朋友……而且這是鄧布利多校長離開前的意願，我肯定是要幫他完成的。"
"好孩子！"麥格教授感動了。她在趙臨身上看到了友情、正義和忠誠的綜合表現，不禁驕傲地想，果然不愧是她的小獅子！
趙臨忽然靈機一動，問道："麥格教授，我想……您最近能聯繫到鄧布利多校長嗎？"
麥格教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恐怕不能，"她說，但是沒有像她對魔法部說的那樣以"只要鄧布利多想躲起來，沒人能夠知道他在哪裡，我們也不能"來打發，而是慎重地問，"有什麼事嗎？"
"哦，是這樣，"趙臨想了想，決定給這位女士稍稍劇透一下，"通過我們的分析——我，哈利，羅恩和赫敏——我們認為伏地魔想得到藏在魔法部神秘事務司的一件很重要的東西。"
麥格教授在聽到那個名字的時候不自禁地瑟縮了一下。她很快便站了起來，嚴肅地說："我想，這不是你們應該考慮的問題，趙。這是鳳凰社的工作。好了，趙，我們的就業咨詢談話結束了。你……"
"可我不能明明得到了重要線索，卻不把它告訴你們。"趙臨快速地說。
麥格教授幾分鐘前還掛在臉上的溫和的笑容不見了。
女副校長板著臉，抿著脣，緊緊地盯了趙臨很長時間。趙臨毫不躲閃地與她對視。
最後麥格教授的表情鬆動了一下，慢慢坐了下來，說："那麼，你剛才提到的重要線索，指的是什麼？"
趙臨松了一口氣。她還真怕麥格教授會和韋斯萊夫人一樣，不問青紅皂白直接以他們的年齡不夠為由徹底地拒絕他們參與進鳳凰社的事務來。
雖然她知道韋斯萊夫人完全是出於好意——可她有時候還是不得不感嘆一句家庭婦女和職業女性在見識方面真的是有一定差距的。
好在麥格教授沒有令她失望，不然她就只好找斯內普了。可趙臨實際上並不想讓斯內普再次直接救了他這輩子第二最痛恨的人的命——何況這次他們雙方永遠都未必知道會有這麼一出。
趙臨把他們分析的，伏地魔很可能是在通過夢境誘導哈利對神秘事務司那扇門背後收藏的東西感興趣，然後幫他把它拿出來的猜測都告訴了麥格教授。
"我們猜測伏地魔一計不成之後，很有可能會誤導哈利，讓他看到他最在乎的人被抓走什麼的，讓哈利自投羅網。"趙臨最後總結道。
"這個消息如果是真實的話，的確對我們很重要，"麥格教授的表情很嚴肅地說，"我會在下次鳳凰社的集會上轉達給大家的……然後或者有機會的話，想辦法讓鄧布利多校長知道。"
趙臨覺得自己能做的大概也就這樣了，於是點點頭，站了起來："那我沒什麼別的事了，教授。"
麥格教授也站了起來，跟她握了握手："謝謝你，趙。但我希望你接下去的時間能把O.W.Ls考試放在第一位，把神秘人的事留給鳳凰社——你，波特，還有格蘭傑和羅恩，最好都這樣做。"
……
趙臨從麥格教授的辦公室出來以後，覺得渾身輕鬆。想必鳳凰社的人在得到她的情報之後，會好好考慮這件事的，不管是在神秘事務司派遣暗樁也好，派人專門來霍格沃茨盯著哈利也好，反正絕不會像原著裡那樣被動了。
為了保險起見，趙臨又回到自己的寢室，把前幾天剛剛通過貓頭鷹郵購來的一條嶄新的毛巾拿了出來。然後她一路下樓來到廚房，找到了自她返校之後就一直留在那裡的克利切。
"臨小主人！"克利切見到她以後很高興，深深地鞠了一躬，把附近一隻木箱子的蓋子蓋上，請她坐下來，"您對克利切真是太好了！"小精靈捧著趙臨給他的新毛巾嗚嗚地哭了起來，一面把原來那條從脖子上解下來，小心地卷起來夾在胳膊底下，然後把新的圍上去。
"臨小主人送給克利切的毛巾已經超過一打了！"克利切嗚咽著說，"克利切現在每天都可以換兩條——上午一條，下午一條！"

第十一章 飛向自由

"臨小主人送給克利切的毛巾已經超過一打了！"克利切感動地嗚咽著說，"克利切現在每天都可以換兩條——上午一條，下午一條！"
趙臨把剛含進嘴裡的南瓜汁噴了出來。
"是嗎？"她尷尬地笑笑，拿出魔杖給自己來了個"清理一新"——她實在是不知道家養小精靈除了毛巾還喜歡些什麼。不過她看克利切說這話也沒有絲毫不高興的意思，反而顯得相當地感激涕零，甚至連四周其他的家養小精靈也紛紛羡慕地看著他，並且以比對別的巫師更友好、更熱情的態度殷勤地向趙臨手中塞著不同的美食和飲料。
趙臨最初向小天狼星討要克利切，雖然打著為她寫信的幌子，可實際上還是為了避免他去找貝拉特裡克斯和納西莎泄露鳳凰社和小天狼星的秘密。等她完全康復，並回到霍格沃茨之後，把克利切也帶了過來，同時很友善地徵求家養小精靈自己的意見，是想回到小天狼星身邊呢，還是留在她這裡——代價是不得不跟霍格沃茨的其他家養小精靈一起幹活，而且趙臨還要他發誓，不見烏姆裡奇和任何霍格沃茨之外的巫師。
在一貫親切和善地對待他的趙臨和冷漠地無視他的正牌主人小天狼星之間，克利切沒有任何猶豫地就選擇了前者。
"克利切不怕幹活，家養小精靈生來就是為了幹活。克利切願意和臨小主人呆在一起！並且克利切一直都不喜歡見任何除了臨小主人之外的任何巫師。"
於是趙臨就給小天狼星關於這件事通了幾封信。小天狼星本來就不喜歡克利切，巴不得永遠都不用看到他，自然不會在意再多借給趙臨幾天。
克利切就這樣在霍格沃茨住下了，趙臨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去看望他一次，每次都會帶給他不同花紋的毛巾。克利切對這樣的生活很滿意，每天都把自己洗得乾淨噴香，因為小姑娘每次都會雙眼放光地把他摟到懷裡抱一抱，揉揉他棉花一樣毛絨絨的耳朵。
趙臨像往常一樣，笑眯眯地隨意問了問家養小精靈的近況，旁敲側擊地再次確定了他自來到霍格沃茨之後就沒有跟別的巫師說過話，並且現在也沒有這個意圖之後，就放心了。她覺得自己已經把能夠想到的全都做到了，心說這回總能輓救小天狼星的性命了吧？
正當她要離開的時候，廚房的門突然開了，喬治和弗雷德走了進來。
他們三個乍一看到對方，先是一起嚇了一跳。但是很快就回過神來，雙胞胎一起微笑起來。
"也是來找點加餐？"弗雷德向趙臨露出一個了然的表情。
"不是啊，"趙臨摸了摸克利切的耳朵，笑道，"來看個朋友——克利切，別——"
喬治和弗雷德哈哈大笑著看著趙臨手忙腳亂地把聽到她說自己是"朋友"而激動地撞墻的克利切緊緊拉住。
趙臨好不容易安撫住抽泣不止的克利切，然後承諾她過段時間還會再次回來看他，就和往口袋裡裝了不少食物的韋斯萊兄弟一起離開了廚房。
趙臨本來和這對雙胞胎只是比一般的熟人稍微更親近一點的朋友關係，可是自從她通過羅恩把哥哥在四強賽上的獎金全部投資到他倆的事業上去之後，就儼然成了雙胞胎心目中除了韋斯萊夫人和小姐之外世界上最可愛的女性。
"最近怎麼樣？"弗雷德問。
"還不錯，"趙臨想到這段時間和斯內普在一起的情形，笑著回答說，"你們呢？對了，我發現從復活節假期開始，直到最近這幾天，你們都似乎在蓄意破壞的前線上一直相當安靜呢？"
喬治壞笑著撞了撞弗雷德的手臂，故作為難地說："嗨，兄弟，怎麼辦呢，似乎被人看出來了。"
弗雷德也假裝深沉地說："難道我們不應該考慮滅口嗎？"
"可是，這麼美麗的小姐，我卻有點舍不得。"喬治馬上接口說。他們三個都哈哈大笑起來。
"好吧，好吧，實情其實是這樣的，"當他們來到陽光明媚的戶外，四下裡正好沒幾個學生，不怕有人聽到他們的談話時，弗雷德笑著小聲對趙臨說，"我們問自己，破壞閒暇時間有什麼意義呢？"弗雷德戲劇性地頓了頓，接著說，"我們回答自己，根本沒意義。當然了，要是我們這麼做，就會干擾大家復習功課，而這正是我們最不想做的事情。"
他裝出莊重的樣子朝趙臨輕輕點了點頭。趙臨聽了這些想法，立刻就對他們這兩位很有"職業道德"的"破壞專家"肅然起敬。
"但是從明天開始，工作就恢復正常了。"弗雷德輕快地接著說。
至於怎麼恢復正常，兩位"專家"只是神秘地笑笑，沒有詳說。不過趙臨自然是立刻就猜到了。
第二天放學以後，喬治和弗雷德果然在學校的走廊裡放了一個便攜式沼澤，並當著眾多擠在周圍吃驚地圍觀著他們的學生的面發表了一番他們不再需要全日制教育的演說，然後把烏姆裡奇羞辱一頓，順便給他們自己的魔法笑料店做了個廣告，然後就騎上他們的掃帚飛走了。
在接下來的幾天裡，弗雷德和喬治飛向自由的故事被複述了無數遍，趙臨懷疑這很快就要成為霍格沃茨傳奇的一部分了。而且他們製造出來的麻煩——比如那個沼澤——也著實讓烏姆裡奇短時間內沒有可能忘記他們。
但是更令烏姆裡奇惱怒的還在後面——霍格沃茨的學生們大概是由於受了韋斯萊兄弟這兩個榜樣的鼓舞，開始激烈競爭新近空缺出來的搗蛋大王的位子，給她製造出更多的麻煩了。皮皮鬼更是肆無忌憚地捉弄她。而學校的教授們則很有默契地保持著對她的窘境冷眼旁觀的態度，甚至偶爾還會給那些惡作劇者暗中提供一點幫助。
在這樣的令人激動又興奮的氣氛下，格蘭芬多和拉文克勞的魁地奇比賽日漸臨近。
可是，格蘭芬多隊糟糕的新追球手又使得整個學院都越來越沮喪。
當傑克．斯勞珀再一次被他自己的擊球棒打暈過去之後，隊長安吉麗娜差不多快要崩潰了。陪著哈利在一旁觀看他們訓練的趙臨看著也覺得氣悶——她覺得他們的動作居然能夠笨拙成那樣，也算是一種本事。
"唉！還不如我呢！"趙臨隨口抱怨道，深深地嘆了口氣。她已經不記得今年魁地奇杯花落誰家了，只記得羅恩大概是要爆發一次的。可是，羅恩是守門員，就算他再厲害，也不過是讓自己的隊伍不失分而已。趙臨完全無法想象，擁有這麼差的兩個擊球手的格蘭芬多隊怎麼可能還有希望贏得比賽。
"我怎麼沒想到呢！"因為自己無法上場而既內疚又頹廢地坐在一邊發呆的哈利忽然眼中一亮。
"什麼？"
"臨，你可以參加比賽！"哈利興奮地說，"做擊球手！"
"……可是，"趙臨簡直不能相信她的耳朵。她懷疑哈利可能是被殘酷的現實打擊得失去理智了，趕緊提醒他說，"我從來沒有打過魁地奇啊。"
"這有什麼！"哈利已經在跟安吉麗娜遙遙招手，示意她過來了，"我看過你在飛行課上的表現，你飛得穩極了！而且你在黑魔法防禦術的練習課上，躲閃能力是最棒的。"
"……可這也不代表我就能打好魁地奇啊！"趙臨還想分辨，可安吉麗娜已經聽到了他們的談話。
"臨，"安吉麗娜抓住她說，"飛一下給我們看看。"她在魁地奇上對哈利有點盲目信任，覺得是他推薦的人準沒錯。而且她也在趙臨參加的唯一一場D.A.活動中，見識過小姑娘敏捷的身手。
趙臨於是就這樣被趕鴨子上架了。
安吉麗娜原本是覺得，反正已經沒有什麼希望了，再壞也不過如此……正好現在他們少了一個擊球手，倒不如讓趙臨試試看，實在不行的話，哪怕當個替補也好吧。
可是練習的結果卻讓她，以及在場所有人大吃一驚。
趙臨雖然對魁地奇沒有熱愛，但卻由於曾經認真修煉過家傳絕學基本功，的確是有極好的平衡能力和大概在整個西方魔法界中都數一數二的敏捷身手。
趙臨騎在小天狼星給格蘭芬多隊配備的光輪2001上，拿著球棒繞場疾飛，每次都似乎能預知游走球的飛行軌跡似的，及時而準確地把那些凶猛的黑球遠遠擊開，就好像是她在隊友們身周20米之內建築了一個安全穩定的防護場。
雖然趙臨是初次這麼玩球，而且跟另外一個擊球手安德魯．柯克的配合也不是很好，但當她玩到後來，在眾人潮水般涌來的誇讚聲中飄飄然，開始得意忘形地在掃帚上做出種種在西方人看來極為驚險的動作，炫耀起她去年在外祖父母家中新學到的高深輕身功夫之後——比如突然鬆開手，側身往外一個空翻躲開游走球，然後藉著慣性作用在半空中繞著掃帚桿轉一圈，再輕飄飄地重新坐了上去，順勢一棒把球遠遠打開——無論是空中的隊員還是場下越聚越多的觀眾，都在齊齊一聲驚呼之後，爆發出一片喝彩聲。
安吉麗娜和隊員們都欣喜若狂。可是還沒等他們衝過去用擁抱迎接新出爐的魁地奇英雄，就聽到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飽含幾乎要把他們淹沒的怒火，響亮地迴盪在魁地奇訓練場上空。
"趙臨！下來！"

第十二章 不想分開

趙臨在一扭頭看到觀眾席上的斯內普時，還沉浸在大出風頭的興奮中，比在場所有人都遲鈍地沒有立刻發現教授的怒火。
她騎著掃帚向下俯衝，降落到地面之前還繞著教授盤旋了一周，才輕快地從掃帚上跳下來，雙目亮晶晶地跑到斯內普跟前，興高采烈地道："教授，教授！你看見了嗎？剛才我那一下！我……"
"顯而易見，"斯內普冷冷地打斷她說，"有人在試圖扭斷她纖細的脖子的時候，還滿心自以為是、沾沾自喜。"
趙臨的半截話被噎在喉嚨裡，她的感覺就像是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原本高昂的興致立刻被澆熄了。
這時，小姑娘才注意到，斯內普的臉色前所未有地難看。
"教授，我……"
"你認為騎在飛天掃帚上的樣子還顯得不夠酷，所以你就乾脆甩開它自己飛？拿著掃帚耍猴戲，讓那些傻乎乎的游走球追得你漫天亂竄，很出風頭嘛，是不是？"
趙臨猛地睜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站在她旁邊，氣得臉色煞白的斯內普。
——教授從來沒有對她說過這麼過分的話，更不用說現在是當著那麼多格蘭芬多和一些其他學院來看他們訓練的學生的面——他甚至連剛才加在自己嗓子上的"聲音洪亮"魔法都沒有撤銷。
現在連遠在球場那邊的一些人影都似乎開始慢慢往他們這邊走過來了。
"吸引別人注意力的感覺如何？很不錯吧，趙，" 斯內普問，語氣裡透著濃濃的諷刺，"我真奇怪，憑你那種受不得傷的體質，居然還敢妄想當魁地奇明星。你讓我惡……"
趙臨雙脣顫抖，臉色蒼白，雙眼慢慢充滿了淚水，帶著傷心和羞辱的神色，瞪得大大地望著他。斯內普更多未來得及噴灑出來的毒液在他舌尖戛然而止。
"你怎麼能這麼說她！"哈利忍不住從人群中擠了出來，氣衝衝地對斯內普說，"臨只是在訓練！你沒有資格對我們格蘭芬多魁地奇隊指手畫腳！"
斯內普猛地轉頭，像毒蛇盯住一隻青蛙那樣盯著他。
"格蘭芬多扣50分。為了你不尊敬教授，波特。"
"你！"哈利憤怒地緊緊握住了拳頭。他還想說些什麼，可是羅恩在後面拼命地拉住了他。
斯內普像是這個時候才想起來似的，用魔杖在他自己的脖子那裡點了點，又恢復了正常大小的說話聲。
"回你自己的寢室去，趙！" 斯內普低吼道。瘦瘦的臉上閃著真正的怒氣，"不要再讓我看到你出現在魁地奇球場上！"
"……呃，教授，"安吉麗娜鼓起勇氣插話了，"臨是我們格蘭芬多隊的新擊球手，您不能……"
"是嗎？"斯內普問，他的黑眼睛眯縫起來。"那麼，我不得不很抱歉地通知你們，趙小姐恐怕要在她第一次魁地奇比賽之前就被終身禁賽了。"
"什麼？！"格蘭芬多隊的隊員們都不滿地驚呼起來。
"這事稍後會有正式文件公布。"
"您不能這麼做！"金妮漲紅了臉說，"麥格教授才是……"
"格蘭芬多再扣50分。"斯內普冷冷地打斷了她，說，"好讓你知道，沒有學生有權質疑我的決定。"
然後他看也不看趙臨一眼，轉身大步離開了。黑色的斗篷在他身後氣勢洶洶地卷成一片烏雲。
"……太過分了！"
"他憑什麼！"
"這是赤/裸/裸的嫉妒！就是為了斯萊特林隊沒有那麼好的隊員！"
斯內普一離開，大家就都憤憤不平地抱怨起來。
金妮同情地把她的手絹遞給努力控制著不讓自己的淚水流出來的趙臨，輕聲安慰她。
安吉麗娜捂著臉，無聲地蹲在一旁。剛剛看到獲勝的希望，卻在下一秒就被無情地打破了的痛苦是最折磨人的。作為格蘭芬多魁地奇隊歷史上最倒霉的隊長——算上趙臨，他們已經先後有四名最優秀的隊員被禁賽了——安吉麗娜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
斯內普麻木地疾步往地窖走，強忍著內心中想要後悔的慾望。他覺得自己剛才把一切都搞砸了。
他了解在一圈旁觀者中當眾受辱是什麼滋味，他很清楚趙臨被他嘲弄時到底是什麼心情——當年他還是個霍格沃茨學生的時候，從詹姆斯那裡沒有少得到過這種羞辱。
但是當他眼睜睜地看著趙臨從飛天掃帚上"滑下來"的時候；當他以為她的掃帚失控，而她難逃會受重傷的命運的時候；當他全身的血液都冰冷地似乎凝成了冰塊的時候——
他完全無法自控地對她大吼，粗暴地當著所有人的面嘲諷她、貶低她，專橫地禁她的賽——如果——斯內普內心充滿了沉重的失望——如果他當時能夠冷靜一點，等到他們獨處的時候，再心平氣和地和她談談，那樣就好了。在他的記憶中，趙臨似乎還從沒有違背過他的意願。
可是現在……
斯內普甚至不抱希望，在今晚的魔藥練習時間能夠再次看到她。
斯內普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忽然又想到了當年的莉莉，想到她也只不過是因為他叫了她一聲"泥巴種"，從此就跟他絕交了。
他和莉莉是從小玩到大的交情，可是和趙臨卻只認識5年。而且在這5年裡，他對她的在意程度甚至不及當年他對莉莉的十分之一。
而僅僅一句"泥巴種"卻又不及剛才趙臨所受的侮辱的十分之一。
他有什麼資格還去奢望能夠得到趙臨的原諒呢？
不過，這也並不算什麼。反正大家都早就知道了，他本來就只是一個陰沉沉油膩膩的、不討人喜歡的老蝙蝠罷了。
——至於臨，她或許會傷心一段時間。但她的性格那麼好，那麼受歡迎，擁有那麼多的好朋友，是幾乎所有霍格沃茨教授的寵兒——她會克服的。
他其實早就發覺趙臨對他的感情裡帶著幾分少女的傾慕，他早就應該明確地拒絕她，甚至，如果真是為了她好，他應該在很久以前就疏遠她。
但是他沒有。即使他很明確地知道自己對她並沒有那種想法，但卻也自私地不希望在她的身邊，除了她的家人之外，還會出現除他自己之外的人分去她的注意力。
——自己不要，還不許別人要——寂寞了二十多年的老男人的心理連他自己都覺得噁心。
而從今天起，當她對他完全失望之後，應該就能敞開心扉，接受真正屬於她自己的美好未來吧？——別以為他不知道，那些隔三差五就出現在她早餐桌上的粉紅色/貓頭鷹信件都代表了什麼。
斯內普把魔藥辦公室的門在他身後沉重地關上，然後把自己扔在沙發上。
這還是為了臨的方便，特意變出來的沙發呢。原本他的辦公室裡，除了他自己的桌椅之外，只有一把坐上去很不舒服的硬扶手椅。
斯內普的目光落到了壁櫥裡的一個酒瓶上。但他很快就想起來，趙臨曾經很認真地對他說。
"從前有的小孩喜歡喝酒。有一天，他丟了一根手指。"
斯內普苦笑一聲，閉上眼，決定給自己15分鐘的時間緬懷一下逝去的這份美好的師生情誼。然後他會把這件事忘掉，重新成為那個在黑魔王面前都能冷靜周旋的、意志堅定的西弗勒斯．斯內普。
可是他才坐下沒多久，就聽到辦公室的門響了一下，似乎是被什麼人打開，然後又迅速地關上了。
他詫異地睜開眼，就看到趙臨眼圈紅紅地站在他面前。
"教授，"趙臨帶著哭腔說，"對不起，你別生氣，我以後都不玩魁地奇了。"
"……"對不起？這不本應該是由他來說的話嗎？
斯內普覺得這簡直是世界上最荒誕的夢境。
"臨，"他幾乎是下意識地說，"對不起，我不應該在你的朋友面前——"然後他猛地睜大眼睛，因為他驚恐地發現趙臨居然微微笑了一下。
——不是神經錯亂了吧？
他擔憂地望著她，開始思考是不是需要給她來點兒鎮靜劑。或者他自己來一點兒，因為他不能確定自己是不是產生了幻覺。
"教授，"可是趙臨是真的在笑，而且笑容之中居然還帶著幾分羞澀，"我知道，你是擔心我嘛——我還沒見過你什麼時候這麼……咳，嗯，那什麼過呢！不過，我做的那些動作，雖然看起來驚險，但都是我以前在家的時候練熟了的，絕對不會有任何危險。我不會拿我的安全開玩笑的，而且，你忘了我還有保鏢呢，如果我有什麼事，他們會在下面接著我。"
"……別以為這樣我就會取消你的禁賽令，"斯內普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墜在胃裡的沉重感和籠罩在心裡的濃重黑影在慢慢消散，但對他之前的決定還是沒有絲毫鬆動的意思，"你這輩子都別想再碰魁地奇！"
"不會了，"趙臨忙說。雖然斯內普的臉色並沒有比剛才不黑多少，但她卻已經看出來他態度的軟化。於是放大膽子挨著他在沙發上坐下，看著他說，"是我之前考慮不周。打球難免會受傷，我如果再流血昏迷，恐怕又會被送回國。我『也』不想再和教授分開。"
斯內普的心臟終於不受控制地劇烈跳動起來。

第十三章 O.W.Ls考試

斯內普對趙臨的禁賽令在格蘭芬多學院裡惹起了激烈的反彈。
甚至連麥格教授都在學生們的抗議下，特地找斯內普長談了一次。
不過等她回來的時候，卻旗幟鮮明地站在了斯內普那邊。
"斯內普教授是為了趙好，"副校長女士抿著脣，對安吉麗娜和群情激奮的小獅子們說，"趙的身體狀況——嗯，不適合長時間的劇烈運動。"
吃驚的學生們於是找到了趙臨本人噓寒問暖。
"我知道了！是不是你的病還沒有徹底好？"他們很快想到了趙臨之前因為傷勢和重病的原因，缺了整整八個月的課。
"一定是的！否則以前怎麼都沒有聽說過臨的健康有什麼問題呢？"
趙臨的家族遺傳問題只告訴了哈利等比較親近的朋友，雖然這並不是什麼特別需要保密的事，可是趙臨也不想讓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與眾不同。於是她只是含糊地說："是啊，連我自己都沒有注意到……"
安吉麗娜和其他魁地奇隊員們這才對趙臨的加入徹底死了心，開始咬緊牙關背負著必敗的覺悟，比之前更努力地訓練起來。
格蘭芬多對拉文克勞的比賽將在五月的最後一個週末舉行，這是魁地奇賽季的決賽。儘管上一場比賽赫奇帕奇險勝斯萊特林，格蘭芬多也不敢指望能打贏比賽，這主要是羅恩糟透了的守門記錄造成的（不過當然沒有人這樣對他說）。可是他好像產生了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樂觀情緒。
"我的意思是，我不可能更糟糕了，對不對？"比賽那天早上吃早飯時，他對趙臨、哈利和赫敏嚴肅地說，"現在沒什麼可損失的了，對嗎？"
"你知道，"又過了一陣，當赫敏、趙臨和哈利隨著異常興奮的人群走向球場時，小女巫說道，"我覺得弗雷德和喬治不在旁邊，羅恩也許能幹得更漂亮些。他們倆從來沒怎麼鼓勵過他。"
盧娜洛夫古德走到了他們的前面，她頭頂上蹲著一隻活生生的老鷹。
"哦，天哪，我忘了！"赫敏一邊說一邊看著那隻老鷹撲扇翅膀，這時盧娜沉著地從一群咯咯笑著、指指點點的斯萊特林旁邊走了過去，"秋．張會參加比賽吧？"
哈利沒忘記這個，不過他只是哼了一聲。
"我恐怕，她不會。"誰知盧娜聽到了他們的談話，轉過頭來對他們說，"張兩天前接到了家裡的貓頭鷹信件，據說她的母親突然得了急病——聽說可能快要死了，想見女兒最後一面。"
趙臨、赫敏和哈利都吃驚地看著她。
"這是真的嗎？"趙臨忍不住問。她對十六年前看過的原著真的沒留下太多印象了（她只記得主要情節的走向）。
"是的。她的朋友瑪麗埃塔說，張接到信後在寢室裡哭了整整一天。"
哈利則顯得又震驚又難過。
"別難過，"在盧娜離開後，趙臨安慰地拍拍哈利的肩膀，"你幫不了她，這不是你的錯。"
"是啊，"可是哈利還是顯得悶悶不樂，"可我卻還在跟她吵架——在她最難過的時候。"
"可是，這兩天你根本就沒有和她見面！"赫敏忍不住說。哈利不理她。
他們在看台最高處找到了座位。今天晴朗無雲，羅恩再也找不出比這更好的天氣了，趙臨遠遠地看著他和隊友們在場邊活動，覺得他精神看起來不錯。而哈利則完全被秋．張母親的消息弄得心煩意亂，心事重重地盯著天空發呆。
"說起來，"赫敏雖然對這事也感到很遺憾，但卻沒有哈利感觸那麼深。她像是突然想起來似的，湊過來問趙臨說，"為什麼你們都是華人，但秋．張姓張，而你的名字卻把姓放在前面？"
"哦，"趙臨愣了一下，才說，"可能因為她是英國人吧，而我是中國人，我們兩國在姓名順序上的習慣不同。"她又想了一下，補充道，"中、日、韓、蒙……還有其他一些亞洲國家的習慣也都是姓在前名在後的，他們的名字翻譯成英語以後也都沒有改變過順序。"趙臨記得前生的時候，政府出台過一個《人名漢語拼音拼寫規則》，此規則明確規定，人名漢語拼音拼寫方式予以統一，要求姓在前名在後，而不再像以前那樣顛倒位置照顧外國人的習慣了。趙臨不知道在這個世界是不是也有這樣一個文件，所以就沒提。
"哦。"赫敏對這樣的解釋已經滿意了，於是露出恍然的神色，回過頭去繼續看球。
這場球賽的開場並不令人愉快，羅恩失掉了他們的第一個球。這總算是暫時拉回了哈利的注意力，讓他和趙臨、赫敏以及其他格蘭芬多學生一起呻吟起來。而討厭的新萊特林們在另一側的看台上開始高唱："韋斯萊那個小傻樣，他一個球也不會擋！"
"哈利，"一個沙啞的聲音忽然在他們的耳邊說，"臨，赫敏……"
他們轉過頭去一看，原來是海格。
海格壓低了聲音要他們跟自己出來一下。他的鼻子正在滲出鼻血，兩隻眼睛全都青了。自從他回到學校以後，他們還沒有在這麼近的距離看到過他。他看上去愁容滿面的。
哈利馬上就答應了，而趙臨直到這時才突然想起來，原著中的海格是想讓他們去幹什麼。
她驚恐地睜大了雙眼——但是，卻不得不跟著哈利和赫敏一起走了出來。
然後，果然不出所料，海格請他們在自己沒辦法陪伴他的同母異父弟弟——足有十六英寸的格洛普——的時候，代他照顧他。
在禁林的路上，他們還遇到了十分不友好的馬人群落。
總之，等他們最後終於從禁林裡返回安全的學校的時候，趙臨雖然不至於像赫敏那樣看起來幾乎完全崩潰地哭起來，但也是十分不愉快的。
好在他們低落的心情馬上就得到了緩解——他們在回去的路上就聽到了格蘭芬多高唱的"韋斯萊是我們的王"——羅恩終於爆發了小宇宙，幫助他們的魁地奇隊守住了除了第一個外所有的球，而他的妹妹金妮又在拉文克勞的替補找球手的眼皮底下搶先抓到了金色飛賊——也就是說，他們贏了。
"這可以算是最近一段時間裡來，我們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赫敏長舒了一口氣，說。
不過，隨著O.W.Ls考試的臨近，無論是格洛普的壞消息，還是格蘭芬多再次贏得魁地奇杯的好消息，對他們五年級的學生來說，都漸漸地無足輕重了。
老師們不再給他們布置家庭作業，課堂時間全部用來復習老師們認為在考試中最有可能出現的題目。包括赫敏在內的很多學生都或多或少地行為古怪起來，更多的人開始尋求偏門——比如那些黑市上賣的假冒偽劣提神和提高記憶力的違法藥劑——如果赫敏看到了，必然會鐵面無私地把它們沒收並倒進馬桶裡去。
"如果你們真的需要的話，我可以請斯內普教授幫我們調制一些真正有效的醒腦劑。"趙臨對看著被赫敏扔掉的藥粉顯得很可惜的羅恩和哈利說。
"真的？"羅恩驚喜地說，"那太好了！謝謝你！哦，也幫我謝謝斯內普教授。"哈利則顯得很猶豫。他覺得斯內普肯定不會特意為他調制什麼魔藥的。
"這沒什麼，"趙臨聳肩，"反正我也需要的——其實如果不是我有那麼多功課需要復習，我自己也能做。"可是，放眼整個霍格沃茨，除了她之外，又有哪個學生敢於要求魔藥大師本人親自為他/她調配微不足道的醒腦劑呢？
考試周之前的那個堂變形課上，麥格教授貼出了自己學院的學生的O.W.Ls考試時間和考試過程中的具體安排，並警告大家不得作弊。
他們的第一門考試是魔咒理論，趙臨考完以後覺得還順利，倒是赫敏一直緊張兮兮地想和他們對答案，好在羅恩語氣不善地阻止了她。
下午的魔咒實踐也不難，他們出來之後，趙臨在哈利、羅恩和赫敏的臉上都看到了幾分輕鬆。
他們吃了飯之後，趙臨還是照舊去了斯內普那裡。事實上，因為魔藥學是他們的下一個考試科目，趙臨現在更加有了理由，除了上課之外，整天都泡在魔藥辦公室裡。
她甚至連晚上都沒有回自己的寢室。
斯內普在小姑娘駕輕就熟地用魔杖把她自己的實驗台變成和她曾經在蜘蛛尾巷那間書房裡一樣的床鋪，並回過頭來用乞求的眼神望著他的時候，無奈地揉了揉額角。
自從那天他當眾罵了她，而她居然非但一點沒有生氣，反而追過來使盡解數地倒哄他的時候，斯內普就發現自己無法像以前那樣強硬地反對趙臨的一些不大合乎規矩的"小請求"了。
而且趙臨也確實只是在他這裡復習魔藥而已——只要他不計較小姑娘總是一晚好幾次地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把他從睡夢中推醒，一本正經地跟他討論某個艱深的魔藥問題的"小毛病"的話，他們這些天的"同居生活"勉強還算和諧。
作者: 藍桉    時間: 2012-5-20 19:40

第十四章 麥格重傷昏迷

趙臨的魔藥考試一如預料中的順利。
當她在監考的瑪奇班教授宣布"請離開你們的坩堝，考試結束了"時，一邊給裝有樣品的細頸瓶塞好塞子，一邊覺得自己目前為止起碼有一個"O"了。
現在趙臨和大多數同學一樣，只剩下四門考試了，只有赫敏還是比他們多了一門傳說中最難的算術占卜術，這令小女巫分外焦躁。大家都輕易不去惹她，免得她找到藉口朝他們發脾氣。
"魔藥考試都結束了，你為什麼還要去斯內普教授那裡？"羅恩吃驚地看著趙臨把剩下四門考試科目的書本努力塞進書包裡，難以置信地說，"你打算在斯內普的辦公室裡復習占卜術？你可真——" 他想了想，佩服地說，"膽大！"
趙臨對他的話嗤之以鼻。
"那有什麼？斯內普教授很好說話的。"
"是啊！"哈利忍不住諷刺地說，"比馬人好說話多了。"趙臨不理他。
"況且，我在他那裡更容易能靜下心來復習。"
正在一邊伏案看筆記的赫敏像是才聽到他們的對話似的，猛地抬頭。
"不是吧，臨！你難道還要……"這段時間趙臨都沒有住在自己的寢室的事，她只告訴了赫敏一個，因為她知道赫敏的嘴很嚴。但跟她們同一寢室的帕瓦蒂可是個大嘴巴。所以趙臨就給自己的床上施了個幻術，如果別人不注意看的話，就會以為她每天都還是回來睡的。
當然，為了安全起見，趙臨事先拜託了赫敏如果有必要的話，也幫她遮掩一二。赫敏之前覺得能理解趙臨想好好復習魔藥學的心情，就答應了。
可沒想到趙臨似乎還夜不歸宿上癮了。
"為了O.W.Ls考試！"趙臨忙對赫敏討好地說，"求你！"
"誰知道到底是為了什麼呢。"赫敏氣惱地撇嘴，小聲嘟囔說。但她注意到此時包括哈裡和羅恩在內，有好幾個也在公共休息室的學生都露出感興趣地傾聽的樣子，最終還是沒多說什麼。
而斯內普在打開自己辦公室的門，看到他以為短期內不會再次出現的小姑娘，和她露在鼓囊囊的書包外的《中級占卜術》課本的一角的時候，只是揉了揉最近老在隱隱作痛的額角，就沉默地坐回自己的辦公桌前，研究起最新的一期《神奇魔藥》雜誌來。
——起碼她肯定不會再半夜三更把他從睡夢中弄醒了。
魔藥大師樂觀地想。
……
星期二的保護神奇生物課考試也不難——對於關心和喜愛海格的孩子們來說，這門考試可以算是相當輕鬆簡單的。倒是海格自己顯得很擔心，考試期間一直從小屋的窗戶裡緊張地望著考場。於是，他們分別考完之後，都很貼心地朝海格打出"一切順利"的手勢，以安這位大朋友的心。
星期三早上是天文學理論考試。趙臨一向對記憶那些星星的位置不太在行，更何況她是結結實實地缺了大半年的課呢。她勉勉強強才把卷子空白的地方都填滿，然後沮喪地覺得自己可能需要運氣很好才能過關了。
下午是占卜學考試，哈利、羅恩和赫敏都堅信她能拿到非常高的成績，只有趙臨自己才知道，自己是個比特裡勞妮還神棍的神棍。
眼看神棍裝的就要穿幫了，趙臨只好一邊對著水晶球絞盡腦汁編瞎話，一邊祈禱萬一成績出來，而她考得很糟的話，大家會接受她"缺了8個月的課以至於跟不上進度"的藉口。
"嗯，就這上面看來，"趙臨回憶原著情節回憶了半天——她對細節方面真的不怎麼記得了，於是決定說個保險的，"好像是說，校長——嗯，我猜是烏姆裡奇……最近可能要倒大霉！"
她抬起頭，發現考官瑪奇班教授正帶著一種會意的笑容看著她。
"那麼，來看看茶葉吧，親愛的。"老夫人和藹地說。
"我看到了馬人，"趙臨覺得自己反正已經和"忠厚老實"這四個字沒有什麼關係了，就乾脆自暴自棄，開始扮神棍，"跟前面在水晶球裡看到的相結合，如果我是烏姆裡奇教授的話，我就會注意馬人。"
瑪奇班教授一邊笑，一邊把手伸給她，讓她分辨一下上面的各種線——好在這個不算難，趙臨覺得自己肯定把生命線和智慧線都準確地描述出來了，終於以一個不算太失敗的結局給這場考試畫上了個圓滿的句號。
晚上11點的時候，他們來到天文塔頂上進行天文學的實踐考試。今晚的天空萬里無雲，而且沒有風，很適合觀測星象。場地沐浴在銀色的月光裡，空氣中微微有些寒意。他們都架起各自的望遠鏡，等瑪奇班教授發出命令後，就開始填寫已經發給他們的空白星象圖。
正考到一半的時候，塔下不遠處海格的小屋突然亮起了燈光，接著便傳來一陣奇怪的動靜。
趙臨眯起眼睛仔細一看，才發現有六個輪廓分明的身影跨進了海格的門檻，其中一個正是烏姆裡奇。
趙臨這時才陡然想起來下面的情節，不禁緊張地盯著關上的門。
果然，很快便從場地傳來砰的一聲巨響，把很多正忙於考試的學生們都嚇了一跳。
海格的門突然打開了，藉著從小屋裡透出的燈光，他們十分清楚地看到，一個魁梧的身影在怒吼著揮舞雙拳，被六個人圍在中間。那些人一起朝他那個方向發射出一道道細細的紅光，從這一點可以看出，他們似乎想用昏迷咒擊昏他。
"不要！"赫敏情不自禁地喊了出來。
趙臨已經忘記了他們正在考試，焦慮地看著下面戰成一團的人影。她知道海格的半巨人體質能抵抗烏姆裡奇和她的人的魔咒，因此倒也不是特別為他擔心。真正令她擔心的事在後面——
城堡的門這個時候又打開了，麥格教授一邊憤怒地指責烏姆裡奇和她的手下，一邊迅速往交戰處趕。
趙臨猛地站了起來，舉起魔杖指向空中。
一顆像現代的軍用照明彈那樣明亮的光球從她的魔杖頭處飛了出來，劃過漆黑的夜空，把海格和烏姆裡奇的爪牙照得纖毫畢現。
趙臨模模糊糊地記得當年看原著的時候，事後龐弗雷夫人好像是說由於當時是在晚上，麥格教授看不見對方才會被他們的咒語擊中的。
現在趙臨遠在城堡頂上，趕過去幫忙也不現實，只有立刻用魔法給麥格教授照照亮了。
麥格教授果然身手很好，當小屋周圍的身影都轉過身來向她發射咒語的時候，她險險地都避過了。只不過對手人數太多，她顯得有點狼狽。
監考的另外一名教授託福迪震驚地喊道："天哪！他們怎麼能這麼做！一聲不響就施惡咒，這樣警告別人也太過分了！太殘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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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格看到了麥格教授，精神一振，反擊得也更加激烈起來。
這個時候，趙臨再次舉起魔杖，又一枚照明光球被發射到了空中。
可惜兩方人數懸殊實在太大，麥格教授在繳了他們中的兩個的械之後，最終還是被兩道昏迷咒擊中，重重地仰面摔在地上，不再動彈了。
海格立刻暴怒起來，掄起胳膊打暈了兩個人，然後背起同樣被惡咒擊中的牙牙，轉身逃跑了。
烏姆裡奇和她的人追他不上，在他背後憤怒地大吼著。
這一切讓所有在現場目睹的學生對烏姆裡奇的憤恨到達了最高點——麥格教授雖然平時嚴肅了點，卻是一位非常公正正直的教授，在無論哪個學院的學生中間都有著很高的人氣。
可是現在她卻昏迷不醒地被送到了龐弗雷夫人那裡，可能的確是因為年紀大了的緣故，吃不消兩道咒語疊加的力量，直到第二天魔法史考試開始的時候，還沒有醒來。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龐弗雷夫人說麥格教授的傷勢還尚在她的控制之內，不需要像原著裡那樣送她到聖芒戈急救。
趙臨和其他小獅子一樣擔心麥格教授，因此直到她埋首在魔法史的試卷中的時候，情緒都十分低落。好在拜她前生的那些中學老師所賜，死記硬背歷史政治這種技能早就成了她血液中的一部分，因此雖然考前被分了心，但趙臨就自己已經答出來的題目看，覺得混個及格應該還是沒有問題的。
正在這個時候，令趙臨更加鬱悶的事情來了。
哈利這孩子考到一半，居然很牛叉地睡著了——然後他順理成章地夢到了伏地魔想讓他看到的東西，大聲叫喊著，從一張灼熱的桌子後面倒在身邊冰涼的石頭地板上。哈利摔倒在地時驚醒了，還在大聲叫喊，他的傷疤火辣辣的，在他周圍，禮堂裡的人都被驚動了。
趙臨以為哈利在經過她的勸導之後，起碼要冷靜一下、猶豫一下，等他們都考完以後大家商量一下再決定行動吧？
哪知哈利居然還是臉色煞白，火燒屁股似的從考場上跑掉了。
趙臨一邊在心中大罵，一邊也只好提前交了卷，追著他跑出來。
"哈利！"她用力拉住他，"你去哪？"
"去校醫院找麥格教授，"哈利一邊喘氣一邊全速衝刺著，"我夢到……"
"我不是告訴過你，那些夢都不是真的嗎？"
"不，你不明白，這次一定是真的——"
"是假的！"趙臨猛地拉住他，"聽著，小天狼星現在好好地在格裡莫廣場12號，你……"
"小天狼星？"哈利詫異地瞪著她，"和他有什麼關係嗎？"
"……你到底夢到什麼了？"
"是秋，秋．張！伏地魔抓住了她！記得前幾天她媽媽的事嗎？那是伏地魔為了騙她離開霍格沃茨設下的陷阱……都是因為我。"

第十五章 陷阱

他又一次走在那條陰冷、黑暗的神秘事務司走廊上，步子堅定、果斷，偶爾會跑上幾步，他終於下決心一定要到達自己的目的地……他的心跳得非常快，他這次就要到達那裡了！他走到第97排架子時向左一轉，順著兩排架子之間狹長的過道急匆匆地走去，可是在過道盡頭的地板上有個身影，一個正在地板上挪動的身影，好像是一頭受了傷的動物。哈利的胃害怕得收緊了……興奮得收緊了？他自己的嘴巴冒出了聲音，那是一種尖厲的、冷冰冰的聲音，沒有一點兒人類的善意："為我拿到它！把它拿下來，快！我不能碰它，但是你可以。"
地板上的黑色身影稍微動了動。哈利看到一隻手指又長又白的手緊緊抓住一根魔杖，在自己的胳膊末端舉了起來，聽到那個尖厲的、冷冰冰的聲音說："鑽心剜骨！"
地板上的女孩疼得尖叫起來，她想站起身，但是扭動著身體摔倒了。哈利在笑。他揚起自己的魔杖，咒語停止了，那個身影呻吟著不再動彈。
"黑魔王正在等。"
地上的女孩雙臂在顫抖，蜷縮成一團，又害怕又絕望地痛哭著。但是出乎哈利意料的，她雖然臉上沾滿了血，看起來極為脆弱，但卻並沒有就此屈服。
"不！"秋．張在恐懼的折磨下泣不成聲，"你會用它殺了哈利！"
"為了朋友，你已經付出得夠多了。"那個聲音充滿誘惑地說，"你表現出了勇氣和決心，而且出身純血世家。你會成為一個難能可貴的食死徒。我們需要你這樣的人，秋．張。"
"休想！"秋．張的臉上滿是鮮血和淚水混合的液體，她抬起頭來，哈利這時候才發現她的黑眸裡含著刻骨銘心的恨意，"你殺了我的父母！你殺了他們，只為了引我離開霍格沃茨。直到世界末日我都不會追隨你！"
"很好。"伏地魔說，哈利聽出他圓滑的聲音裡包含著比最殘酷的咒語更大的危險。"如果那是你的選擇，張，我們只好按原計劃辦了。你認為自己感受到的疼痛就這麼多嗎？再想想，我們接下來還有幾個小時，沒人能聽到你的尖叫。"
伏地魔舉起了自己的魔杖，冷酷地說："鑽心剜骨！"
……
"……你到底夢到什麼了？"
"是秋，秋．張！伏地魔抓住了她！記得前幾天她媽媽的事嗎？那是伏地魔為了騙她離開霍格沃茨而設的陷阱……都是因為我。"
趙臨呆住了。
"什、什麼？"
哈利繼續轉身就跑。
"可是哈利——你知道的，他想要的是『你』！"趙臨從巨大的意外中回過神來，焦急地追在他身邊，努力勸道，"他在引你去神秘事務司……"
"我不在乎！"哈利大吼了一聲。趙臨給他嚇了一跳。
"他折磨她！因為她不肯幫他拿到對付我的武器！"哈利的聲音哽咽了，"她是為了我……我必須救她！"
趙臨說實話的確感到非常意外。她不知道秋．張對哈利的感情居然已經這麼深了。但這是哈利夢到的——趙臨一時之間覺得這很難判斷，究竟是真實發生了那樣的事，還是哈利只是看到了伏地魔想讓他看到的假象。
但這無疑很有效——現在哈利顯然已經表現得明知是陷阱還要往下跳了。
"……你這是要去哪？"
"校醫院！"哈利腳下不停，一邊回答說，"去找麥格教授。"
"可她不是還昏迷著嗎？"
"值得去看看她現在醒了沒有。霍格沃茨裡只有她一個鳳凰社成員了！"
"……誰說的？"趙臨氣憤地硬把他拉住，"還有斯內普教授！我們去找他！"
哈利怔了怔，露出稍微松了口氣的表情。
"是，沒錯。我怎麼忘了……"他馬上拍拍趙臨的肩，鄭重地對她說，"快，我們分頭行動。你去找斯內普，我去找麥格教授！"說完，他也不待趙臨答話，轉身又跑了。
趙臨氣得在他身後跺腳。
但是沒辦法，現在能夠阻止哈利的最好的辦法就是趕緊通知斯內普，讓他把這個消息傳達給鳳凰社其他成員。如果能夠立刻查看秋．張家裡的現狀就更好了——她要是安然無事的話。
所以趙臨轉個身，向相反方向跑去。
可是當她跑過大半個霍格沃茨，氣喘吁吁地在魔藥辦公室門口停下的時候，卻發現無論她怎麼敲門，裡面都沒有動靜。
——不會吧！
趙臨心中一沉，用斯內普告訴她的口令自己打開房門走了進去。她在辦公室和裡面的臥房裡都找了一圈，然後失望地發現房間裡果然是空的。
趙臨在裡面坐立不安地等了5分鐘之後，就決定去教工休息室看看。
可是教工休息室也是空的。趙臨這個時候才意識，到現在考試已經結束，斯內普大有可能在斯萊特林學院裡對小蛇們訓話什麼的，履行他作為院長的職責。
可是她進不去斯萊特林學院啊，只好等在他們的門外，直到一名學生打算進門的時候，抓住他，請他幫她進去找找斯內普。
斯萊特林學院一向和格蘭芬多學院很不友好，但是小蛇們對趙臨的態度卻有些微妙的不同。
尤其是當她表示自己要找的是斯內普教授的時候。
那名斯萊特林學生甚至對趙臨友好地微微笑了笑，才滿口答應著走了進去。
過了沒多久，斯內普果然從裡面走了出來。
趙臨立刻就覺得自己就像是獲得了救贖！
斯內普本來皺著眉看她，對小姑娘居然膽大到找他找到他的學院門口來了感到有點不快，但隨後便注意到了她欲言又止，滿心苦惱的神色。
"什麼事？"斯內普問。
趙臨遲疑了一下，看看四周，拉著他的手就走。
"到你辦公室說。"
斯內普雖然眉頭皺得更緊了，但卻沒有甩開她。
他們終於進了辦公室，關上門，趙臨劈頭就說："教授，哈利說，秋．張被伏地魔抓走了！"
斯內普先是微微震動了一下，然後挑起眉。
"現在幾乎每天都有人被黑魔王帶走，"他平淡地說，"我建議你將此事報告給傲羅辦公室。但是不要提黑魔王，只說是那些越獄的食死徒乾的就行。"
趙臨沒想到他是這個反應，被噎了一下，不過突然回過神來。
——是啊，這次"被抓走"的又不是小天狼星，跟鳳凰社沒有什麼關係。斯內普肯定不會為了這件事就去驚動本來就在從事秘密活動，行事一貫低調以免暴露的鳳凰社成員的。而一般情況下，解救被食死徒綁架的小巫師這種事，不正是傲羅的職責麼？
斯內普不著痕跡地把手從小姑娘的掌心中抽出來，轉身走到自己的椅子旁邊，坐了下來。趙臨一直出神地想著心事，居然沒注意到。
斯內普看著她，又想了想，才皺眉說："你剛才說……是波特告訴你，張被抓走的？他是怎麼知道的？"
"他說自己看到的——在夢中……"
"什麼！"斯內普猛地站了起來，"你不早說！"
"……我剛想說來著。"趙臨委屈地說。她看著斯內普刷地拉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本厚厚的書，舉起他的魔杖。
但他還沒來得及做什麼，就被一陣敲門聲打斷了。
斯內普警覺的把那本書迅速收回到抽屜裡。
"教授，"外面傳來德拉科興高采烈的聲音，"是我。"
斯內普和趙臨對視一眼，微微點了點頭，小姑娘就走過去開了門。
德拉科看到趙臨的時候，明顯一愣，高興的神色褪去了一些，冷淡地跟她點點頭。
"教授，"他幾乎立刻就繞過趙臨，徑直走到斯內普辦公桌前，語氣中難掩興奮地說，"烏姆裡奇教授請您去一趟。她抓住了那個波特和他那些……的朋友。"德拉科瞥了趙臨一眼，含糊地說。
斯內普只是簡單地點了點頭，就站起來和他一起走了。趙臨看他們都沒理睬自己，於是也厚著臉皮跟在他們後面。
路上德拉科意味不明地看了她好幾眼，但因為斯內普什麼都沒說，於是德拉科也不敢多說什麼。
他們一起進入烏姆裡奇那間掛滿了粉紅色裝飾物和畫著貓咪的盤子的辦公室後，就看到哈利、羅恩、赫敏、金妮、盧娜和納威都在那裡，被烏姆裡奇任命的那些糾察隊的成員們控制住了。
哈利在看到趙臨和斯內普一起進來的時候，臉上露出很明顯的松了一口氣的神色。而趙臨則鬱悶地想撞墻。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沒想到，事情還是像原著裡寫的那樣發展到了最壞的境地。
烏姆裡奇對趙臨的出現表現得並不在意，她只想從斯內普那裡拿到吐真劑。斯內普當然不可能給她，就找了些理由推脫過去。這讓烏姆裡奇很生氣，用解雇他作威脅。可是斯內普只是諷刺地向她欠了欠身，就離開了。
趙臨不得不跟在他身後離開，臨走向哈利使了個"不許輕舉妄動"的警告眼神。
雖然她對哈利能看懂這個眼神並不抱什麼希望。
——或許，現在只能靠她自己了。

第十六章 鳳凰社總部

斯內普一下樓就命令趙臨回去睡覺。趙臨哪裡睡得著啊，於是就不肯答應。
"再不聽話，我就扣你的分了！"
"……"趙臨雖然對被扣分感覺威脅不大，可既然斯內普都這麼說了，如果她再一意孤行的話可能就會惹他發火了。"好吧。"她嘟囔著說，沮喪地轉身往回走。
"回你自己的寢室！"斯內普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在她背後低聲喊道。
"知道啦！"趙臨不高興地回頭，瞪了他一眼，才又扭頭跑掉了。
斯內普還是第一次看到小姑娘對他發脾氣，不禁怔了一下。
不過，可能因為趙臨是他一直帶在身邊，花了整整五年時間親自調教出來的學生的緣故，斯內普覺得她就算是氣憤地瞪人的樣子，也比別人可愛。
但是他只是略略笑了一下，注意力就立刻又集中在樓上烏姆裡奇辦公室裡的動靜上去了。
——如果烏姆裡奇太過分，他會想辦法救裡面的孩子們的。
斯內普看看四下無人，就找了個陰暗隱蔽的角落，把自己的身形融進黑暗中去。
……
趙臨往格蘭芬多塔樓走了一段路，在拐過一個角樓的時候，悄悄地繞到通往廚房的那段路上去了。她決定要趁著哈利他們現在還沒動身，搶先一步趕到格裡莫廣場12號，就算是死纏爛打也要讓小天狼星在今天晚上一直留在那棟房子裡。
她走進廚房的時候，克利切正在擦拭一個銀盤子，抬頭看到她，驚喜地跳了起來。
"臨小主人！"
"克利切，"趙臨抱住他，急切地說，"我需要你的幫助。"
"無論什麼事，"克利切馬上深深地向她鞠了個躬，喜悅地說，"克利切隨時為您效勞！"
"好。"於是趙臨帶著克利切走出廚房，偷偷地溜到一個四下無人的地方。
"瑪麗？"趙臨試探地輕喚了一聲。
瑪麗像個鬼魂似的冒了出來。
"還有誰在？"
"傑瑞。"瑪麗平板的聲音回答說，"晚上是我們兩個輪值。"
趙臨胡亂點了點頭。
"很好。瑪麗，你回去跟另外兩個說，我要出校園一趟。傑瑞跟我們一起。"
瑪麗露出微微吃驚的樣子，不過她還是什麼也沒說，躬身行了一禮，就消失了。
然後趙臨把傑瑞叫出來，讓他用御劍術帶著她和克利切飛過霍格沃茨高高的城墻，直到出了禁止幻影移形的範圍，才讓他把他們放下來。
"克利切，帶我們去格裡莫廣場12號。"趙臨記得家養小精靈很善於帶著巫師進行長途幻影移形的旅行。
克利切答應一聲，分別抓住了她和傑瑞的手。
一段如同從一根管子裡被擠出來的不愉快的旅行過後，趙臨發現他們已經到了目的地。
她曾在這裡度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假期，因此駕輕就熟地找到了入口。
"你先在這裡等著。"她對由於保護魔法而看不到12號的傑瑞說。然後她推開門，走了進去。
傑瑞驚訝地看著她憑空消失，可眼前除了一堵墻之外，什麼都沒有。
好在他的面前很快就突然出現了一扇打開了的門，趙臨正站在裡面。
"進來吧。"她說。
——雖然只要主人願意，就可以放任何人進來，但只要不告訴他這裡的真正地址，以後他就仍是無法自己進來。
鳳凰社肯定不希望更多不相干的人知道進入總部的方法，趙臨就很主動很自覺地按規矩辦事了。
傑瑞進門之後就習慣性地把自己隱藏了起來。
小天狼星見到趙臨很驚訝。
"臨，你怎麼來了？"他不住往她身後瞄，"哈利沒和你一起嗎？"
趙臨比他更驚訝。
"小天狼星，你，"她像是在看一頭生了兩隻角的獨角獸，或者是溫馴的炸尾螺之類的奇怪的東西那樣從上到下，再從下到上地看著他，"你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小天狼星腿上打著繃帶，扶著拐杖，脖子裡也吊著一條手臂。他在趙臨炯炯的目光下顯得有點不好意思，咧著嘴笑了笑。
"哎呀……沒什麼，一時沒注意……"
"你什麼時候注意過！"盧平走過來，生氣地瞪了他一眼，把他按在沙發上。"受那麼重的傷，還不老實躺著休息！"
小天狼星討好地向他的狼人朋友呲牙咧嘴地笑著，盧平就語帶責備地向趙臨抱怨大狗又衝動了、逞能了、一人單挑多名食死徒了。
趙臨聽得心驚膽戰，然後忍不住怒氣衝衝。她覺得她千里迢迢連夜冒險趕過來救他，根本就沒有意義！像小天狼星這麼勇武過頭的個性，居然能夠存活到現在，還真是個奇跡！
"你難道就不能，"趙臨忍不住衝他大吼，"為了哈利保重你自己？！"當初看原著看到小天狼星遇害時的悲傷難過和對哈利極度同情的感覺一下子回來了，讓她的眼圈禁不住發紅。
其實，真正死去的人倒還沒什麼，死亡折磨的永遠都是活下來的那些人。並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失去父親對孩子來說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尤其是對哈利這個孤苦了十多年，才終於享受到短短兩三年的父愛，卻立刻就被剝奪了這種權利的孩子來說。
小天狼星和盧平都沒有想到她的反應那麼大，都吃驚地望著她。
——都是你！亂說話嚇她！
小天狼星一邊忍不住感動，一邊使勁兒瞪盧平。
——你要是不亂來，我哪能說什麼嚇她的話！
盧平也懷疑自己可能把話說重了，心中對趙臨有些內疚，但面對小天狼星的時候卻毫不退縮地回瞪。
"不用擔心，臨，"盧平趕緊找些話來安慰她，"小天狼星知道分寸……他以後一定會小心的。"他威脅地盯著小天狼星，直到大狗也不甘不願地做出了相同的承諾。
趙臨知道自己剛才失態了。好在這對狼狗似乎都沒有放在心上。她暗地裡松了口氣，重新打量起小天狼星的木乃伊造型來。
——傷成這樣，就算他自己，恐怕也不好意思在其他鳳凰社的成員出去戰鬥的時候，跟過去拖累他們吧？
那就是說小天狼星起碼這次是絕對沒有危險的了？趙臨想通這點，壓在她心中好幾年的大石一下子消失了。
"那麼，臨，"狼人清了下嗓子，岔開話題問，"你為什麼現在過來呢？"
"哦，沒什麼，"趙臨故作輕鬆地說，"就是來看看。我馬上就回去。克利切可以帶我們幻影移形，來去很方便。"
可是她剛才看到小天狼星之後就松了一口氣的神情以及之後的過激反應都實在是太令人起疑了。
"臨，"盧平和小天狼星對視一眼，突然問，"是誰告訴你，小天狼星負傷的消息的？"事實上，大狗根本就是剛到家沒多久，不應該有其他人知道這件事。
"什麼？——哦，"趙臨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們在說什麼。她想了一下，說，"呃，其實，沒有別人告訴我——我是在水晶球裡看到的……"她煞有介事地告訴他們自己的占卜術學得很好——至於等O.W.Ls考試成績出來，而她的占卜術如果考得不怎麼樣的話——反正她也不會把成績單給他們看的！嗯！
"你在水晶球裡看到小天狼星負傷，所以連夜趕來看他？"盧平要不是相信趙臨絕不是那種信口開河的神棍，簡直就要起身趕她出門了。事實上，他更相信是小姑娘因為什麼特別的理由所以不想把給她傳遞消息的人是誰告訴他們。
"不，"趙臨假裝沒有看到他們的表情，嚴肅地說，"我看到的是……其實是……比受傷更嚴重的情況。"
小天狼星和盧平同時一怔。比受傷更嚴重的情況……難道是……
盧平雖然不太相信，可是臉色也忍不住白了白。
小天狼星卻哈哈大笑起來。
"這說明你的占卜術不準啊，臨！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這時大狗倒真的有點相信小姑娘的話了。而且，僅僅因為在水晶球裡看到了一個錯誤的影像，她就立刻趕來看他，這樣的情誼令小天狼星更感動了。
"以後別再這麼做了，"盧平搖著頭露出無奈的笑容，"起碼想辦法跟我們確定一下再行動。像這樣貿然離開霍格沃茨，會讓別人擔心的。"
趙臨乖乖地點頭稱是。
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開門聲。阿拉斯托．穆迪、尼法朵拉．唐克斯和金斯萊．沙克爾輕聲交談著，一起走了進來。
他們兩方一照面，各有一番驚詫。
"你怎麼在這裡！"穆迪完好的眼睛和那只可怕的魔眼一起緊緊盯著趙臨，粗聲粗氣地問。
"我……"趙臨臉紅了，不安地絞著手。可是她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被擺在壁爐上的一本書突然發出的耀眼光芒閃了一下眼睛。
鳳凰社的成員都露出凝重的神色，盧平走上前去，把那本書翻開。
斯內普半透明的影像從裡面升了起來。
趙臨嚇了一跳，暗道"不好！"正想找地方躲起來，斯內普已經看到了她。
斯內普的目光很快就從最初的震驚轉變成極度的冰寒，他緊緊抿著脣，雖然一瞬間什麼話都沒說，但他身上有如實質的怒火卻讓趙臨心虛地縮著脖子瑟瑟發抖。
"我來是想通知你們，"斯內普終於開口了，利刃一般的目光從趙臨身上漠然地轉到鳳凰社成員那裡——就好像他根本沒有看到她似的，"我們偉大的救世主哈利．波特，現在很可能已經出發去魔法部，忙著拯救世人，順便把他自己，以及其他幾個未成年的學生一起放到黑魔王的盤子裡去了。"

第十七章 攝神取念

斯內普在把哈利的消息通知鳳凰社，讓小天狼星留下來，等與他們約定那天會去總部的鄧布利多如約到達的時候，告訴他發生了什麼事，而盧平、穆迪、唐克斯和金斯萊則立刻行動去幫助那些學生。之後，斯內普才又把目光轉到趙臨臉上。
"至於你，"他的薄脣扭曲著，威脅地露出了牙齒，"待在那裡，等我明天『親自』去接你回來。"
趙臨不必抬頭就能感受到斯內普比上次魁地奇事件時更高熾的怒火，絞著手不敢說話。
"西弗勒斯，"盧平忍不住勸道，"臨也是好意，不要對她太嚴厲……"
"這與你無關！"斯內普強硬地打斷他，"臨是『我』的學生！"
斯內普半透明的影子化作一陣輕煙消失了，盧平輕輕嘆了口氣，唐克斯同情地看了趙臨一眼。但他們現在更擔心的是哈利，於是也沒再多說什麼，就跟已經準備好了的穆迪和金斯萊一起，幻影移形離開了。
小天狼星是在和食死徒的殊死搏鬥中英勇負傷的，而斯內普又因趙臨徹底激怒了他而根本沒有心情諷刺他的宿敵，於是大狗這次雖然對不能親自營救教子感到有點不痛快，但也能理智地分析出他留下來待在家裡等鄧布利多，順便盯著他認為並不比哈利少冒失多少，而且又剛剛被斯內普威脅過的趙臨不再亂跑，比拖著重傷跟同伴們一起參與救援行動貢獻更大。
鳳凰社的成員們剛離開沒多久，鄧布利多就到了。小天狼星盡量簡潔地告訴他別人都去了哪兒，鄧布利多的臉色變得極為嚴肅，一聽完就立刻追了過去。
趙臨注意到小天狼星從知道哈利的行動後就一直緊繃著的臉，在鄧布利多離開之後終於放鬆了。
"我剛才真應該跟他們去的，"小天狼星遺憾地對趙臨說，"早知道鄧布利多那麼快就能來總部的話——你一個人留在這裡等他就足夠了嘛。"他拄著拐杖走來走去，隔一會兒就看一眼掛在墻上的魔法鐘錶，顯得憂心忡忡又焦慮不安。
趙臨假裝自己沒聽見，她現在既擔心朋友們和鳳凰社成員們的安危，又對明天見斯內普的事惴惴不安，連面對著克利切為她準備的簡單卻美味晚餐都有點食不下咽。
他們一直等到半夜，盧平才帶著一身的血跡回來。好在他的傷都沒什麼大問題，只是神色間顯得有些疲憊。
"哈利怎麼樣了？"小天狼星一瘸一拐地大步迎上去，急切地問。
趙臨一看到盧平活生生地回來了就不自覺地松了一口氣，等到他說"哈利沒事"的時候，她的心事已經放下了一半。
"那赫敏呢？"她一邊幫著小天狼星把盧平扶到沙發上，一邊追問。
"不太好。"盧平陰郁地說。趙臨的手抖了一下。盧平接著說，"她已經被送到聖芒戈了，暫時還沒有甦醒。不過鄧布利多說她沒有生命危險。"
"那羅恩呢？"——重傷總比送命的好——趙臨繼續問。
"他看起來比赫敏好多了。"盧平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東西遞給趙臨，"拿著，鄧布利多給你的。這是回霍格沃茨的門鑰匙，你最好現在就回去。"
"可是，"趙臨低頭盯著那好像是半截黃金鑄成的手臂似的東西，猶豫著沒有伸手去接，說，"斯內普教授說他明天會來接我……"
"我想，鄧布利多應該已經和斯內普溝通過了。"盧平極其輕微地笑了一下，趙臨差點就沒有察覺到。
"……好吧"趙臨嘟囔著說，一邊把傑瑞叫了出來。小天狼星和盧平早在他們進門的時候就知道了傑瑞的存在，雖然對他完美的隱匿聲息的能力都很好奇，不過此刻太多事情的發生讓他們一時也沒有心情探究那些。
現在小天狼星和盧平兩個人都受了傷，需要人照顧，趙臨就不好意思再霸占著克利切不放了。她問過克利切自己的意見之後——作為布萊克家族的家養小精靈，克利切在離開這所房子那麼長時間之後，還是有點想念這裡的，尤其是當他生氣地發現，小天狼星趁他不在扔掉了很多東西，又把房子裡的不少地方都做了一些改變之後。於是他答應留下，直到小天狼星傷好了以後再回霍格沃茨。
趙臨接過那隻門鑰匙，和傑瑞一起握著它的兩端，聽到盧平在他們耳邊輕輕地說，"一……二……三！"
趙臨有了一種熟悉的感覺，有個鉤子在她肚臍眼後面猛地一拉。格裡莫廣場12號鋪著厚重的地毯的地板從她腳下消失了。客廳、克利切、小天狼星和盧平都消失了，她正在色彩和聲音的旋風中向前飛行，傑瑞在她身邊。
然後趙臨的雙腳落在了堅實的地面上，暈頭轉向地向一側撲跌過去，重重摔在地上，眼冒金星地發現自己正趴在穿著黑色皮鞋的雙腳前面。從那雙皮鞋往上，她看到了黑色的長褲和黑袍的下擺。接著她就被傑瑞扶了起來。
相較於她的狼狽，傑瑞只是膝蓋稍稍彎曲了一下，就站直了。那個黃金的門鑰匙握在他的手中。趙臨環顧一下周圍，發現自己來到了斯內普的辦公室裡。
"他是誰？"斯內普抱著臂站在那裡，無動於衷地看她摔倒，黑眼睛眯縫起來，皺眉看著仍舊沒有放開小姑娘手臂的傑瑞。
"他是我的保鏢。"趙臨馬上回答道，然後轉身吩咐說，"你在外面等我。"
傑瑞看了陰沉著臉的斯內普一眼，又看了看趙臨，眼中掠過一絲極淡的猶豫。但他只是遲疑了一瞬間，就微微欠了欠身，轉身出去了，並為他們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傑瑞和另外三人在這幾個月來對趙臨進行密切保護的過程中，都對斯內普和小姑娘之間的關係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雖然這位教授的經歷似乎過於複雜，但憑他們修行多年的直覺和十幾年保衛工作的經驗來看，這位斯內普先生不會威脅到他們家小主人的安全——最起碼不會在他扮演霍格沃茨教授這一角色的時候這樣做。
"你出去都帶著保鏢？"斯內普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點。
"對，"趙臨忙點頭，"我很注意安全的，教授。"她諂媚地衝著魔藥大師笑著。
"只帶了一個？"魔藥大師的語氣又嚴厲起來。
"……"趙臨仰著頭對他眨眼睛。
"你去鳳凰社總部幹什麼？難道我沒有告訴過你回去睡覺？"
"……"趙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如果她說，她是太過擔心小天狼星的安危，教授會不會更生氣？"我錯了，先生。"她只好趕緊認錯，想把這個問題矇混過去。
可惜盛怒之下的斯內普難道是那麼好糊弄的嗎？他突然上前一步，逼近趙臨，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你到底在想什麼！"他的黑眸帶著冰冷的怒氣，鑽子一樣看進小姑娘被迫抬起來的眼中。
趙臨一瞬間被嚇到了，同時又是不敢抵抗，只好任他把自己今天晚上在格裡莫廣場12號裡和小天狼星、盧平在一起的場景從記憶裡強行抽了上來。
……
……"你就不能為了哈利保重你自己？！"趙臨衝小天狼星大吼。
……"你在水晶球裡看到小天狼星負傷，所以連夜趕來看他？"盧平說。
……盧平和小天狼星在相信了趙臨的話時露出的感動的神色。
……
"真是情深意重，"斯內普一邊看，一邊冷笑連連，譏諷道。"為了一個子虛烏有的影像，冒著隨時被黑魔王和他的僕人抓住的危險，半夜三更穿越半個英國，去確定布萊克是否還能喘氣？"他的心情離好轉的方向越來越遠，"我想吐了。"他冷冷地說。
他們倆的臉靠得那麼近，幾乎鼻尖對著鼻尖。斯內普說話的時候，溫暖的吐氣撲到趙臨面上，帶著一種極淡的魔藥香味。小姑娘不由自主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她無法自抑地用眼角的余光偷瞄一眼教授近在咫尺的薄脣，臉紅了。
這段情緒來得太突然，一下子就衝到了正在使用攝神取念的斯內普眼前。這可救了小姑娘腦子裡剩下的那些最"不可告人"的記憶！因為斯內普立刻像被燙到一般鬆開手，下意識地退開幾步。
——完蛋！讓他看到了！這可不單單是以往她表現出來的柏拉圖式的思慕而已啊！
趙臨心中充滿了"YY者讓被YY者發現了她齷齪的小秘密"的慌張，緊張地抬頭盯著斯內普，卻發現斯內普居然直覺地躲開了她的目光。
斯內普半天都沒有說話，而且她發現，他似乎也臉紅了。
——這、這難道是說……

第十八章 表白

斯內普堅定地認為，自己只是因為從來沒有真正和女孩兒約會過，所以才會在看到趙臨對他的氣息和脣都很渴望的時候，表現得那麼失態。
斯內普以前認為趙臨對他的感情中，縱然有幾分少女思慕，也必定是尊敬孺慕要更多的。
他現在才發現自己錯了。
但斯內普不打算在這件事上再多做糾纏。他不想捅破這層窗戶紙，也無法想象如果他們徹底說開了，而他又拒絕了她的話——是的，他當然會拒絕她，這毫無疑問！因為他愛的人是莉莉，一直是這樣！
但他無法想象小姑娘被他拒絕的後果。
——或者是趙臨不肯死心，繼續糾纏，然後他一次一次地拒絕，甚至不得不有意避開她。但是斯內普在去年的時候曾經嘗試過這麼做，他想他並不喜歡那種滋味。
——或者是趙臨從此以後心灰絕望，不再來找他，甚至退學回家。為免勾起她的傷心事，她甚至很有可能不會再像幾個月前那樣繼續保持與他通信，而事實上，斯內普覺得即使他們一直都有聯繫，可那漫長的八個月也夠令人不愉快的。
斯內普現在十分確認自己的確喜歡和趙臨呆在一起，但卻絕不能是戀愛關係。
於是，等他從最初看到趙臨的意圖之後的思維紊亂中擺脫出來的時候，斯內普就決定把剛才的一切當做從未發生過，直接跳到下一個話題去。
"盲目，衝動，自以為是，不聽話……"斯內普把早就憋了一晚上的毒液按原計劃往既定目標身上噴灑，就好像他從來沒有被剛才的意外打斷過似的。
趙臨在斯內普沉默著退開的時候，就心中亂跳地睜大眼睛緊張地望著他。
好不容易等教授開口了，她還以為能聽到點什麼特別的，結果卻發現他根本就不打算提那茬兒！
斯內普的毒液在平時或許很有殺傷力，但對於趙臨這個被斯內普曖昧不明的態度釣得抓心撓肺的人來說，基本上就只能當背景音了。
"教授！"等斯內普罵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他到底想幹什麼的趙臨忍不住了。五年啊！她小心翼翼地追隨了斯內普五年，多少次強忍著不把自己的意圖暴露出來，多少次在想說"我愛你"的時候強行把話頭止住，或者在不小心說漏嘴了的時候硬生生把話題往歪處帶。
而現在，明明教授和她兩個人都心知肚明了，卻仍要裝作一切如常，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樣子。這很容易令人焦躁。
雖然理智上覺得現在並不是個好時機，可趙臨還是覺得自己已經忍到極限了。
"教授，"趙臨帶著一種視死如歸的表情打斷他說，"我喜歡（fancy）你。"
一段令人尷尬的沉默。
"臨，"斯內普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緩緩地說，"你最好不要。"
"我、我會對你很好的！"趙臨急促地說，"我一定會——"她停了停，就好像一瞬間失去了良好的表達能力，只能重複道，"——會對你很好的！"
"謝謝。但是……"
"我還能幫你的忙……在魔藥上，"趙臨搶著說，"我的家務魔法學得很好，而且廚藝你也見識過了。"
"……"
"——我性格很好的！而且，而且不難看——我覺得。"趙臨心中忽然升起一種自己正在給某個產品打廣告的滑稽感覺。
"……你性格的確很好，"斯內普肯定說，"而且你很漂亮。"
"是吧？嗯，而且我覺得我還挺聰明的，咱們應該挺有共同語言……"而且後代的基因會比較好。這後半句話趙臨最終沒好意思說出來。
這個時候，小姑娘終於擺脫了最初的窘迫，開始越來越起勁兒地自誇起來。
斯內普看著她滔滔不絕——雖然他承認她例舉的優點都是真的——可她畢竟還只是個孩子啊！她不懂得，愛情並不純粹是建立在一方的優點上的。
斯內普在一瞬間甚至有點怨恨她的不成熟——為什麼一定要說破呢？如果這件事沒有被擺在明面上，那麼他們還可以像以前一樣，那麼他現在也不必選擇。既然他不打算選擇接受——因為那不僅是對莉莉的背叛，也是對趙臨的欺騙——那麼剩下來的，就只有一條路。
然後看著他們一起經營了5年的感情因此而日漸變淡，直至最終崩裂。
"……然後，嗯，我還會很聽話的！"趙臨終於算是說完了，然後緊張地看著斯內普，"您看，先生——您覺得……要不要……考慮一下？"
"臨，"斯內普說，"謝謝。但是，對不起。"
趙臨的眼圈立刻紅了，整個人都顯得垂頭喪氣。
"哦。"她悶悶地說。
"聽著，臨，"斯內普說，"你很優秀，而且很漂亮。據我所知，你一直都相當受歡迎。以後你會找到真正適合你的另一半。"
"哦。"
——只是"哦"？斯內普疑惑了。他不知道別人在這種情況下會怎樣，但他自己當年被莉莉拒絕的時候，反應比這個要激烈多了。
"你……"斯內普遲疑了一下，再次說，"對不起。"
"不用跟我說抱歉，"趙臨深吸一口氣，她的眼中還帶著濕意，但卻顯得很看得開地說，"反正感情從來都不一定非得是雙向的，既然你不喜歡我，那就算了唄。"
"……"
"反正，有我喜歡你就行了。"趙臨看起來像是重新打起了精神，笑著說，"你完全不必理會的……就當沒有過這回事……我是認真的！你用不著為了不能回應而內疚，你並沒有那個義務。這是我的問題，不是你的問題。"
斯內普聽在心中，頓覺百感交集。如果當年他也能明白這個道理，或許波特家的悲劇就不會發生，而莉莉也不會……
他自己嘗到過被心上人拒絕的痛苦，因此雖然趙臨告訴他不必內疚，可他還是忍不住很內疚。
"我能為你做點什麼嗎？"他說，"作為補償？"
"不用啦！"趙臨說，"我其實就是想，嗯，告訴你我喜歡你……然後……雖然失敗了，雖然很失望，不過我們認識都五年了，而且我自覺我能做的都已經做了，你要是還不喜歡的話，那我真沒辦法了。我想，那就算了唄。教授，要不然你把這件事忘掉吧！"
斯內普不敢相信地望著她，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慶幸她看得開好呢，還是該糾結於她實在是過於看得開了的事實。
"你……確定不需要我為你做任何事？"
"不需……唔，是有一件——那就是你快把今天的事忘掉吧！我向你保證，以後絕對不會主動再提這件事了。還有，你別因此疏遠我啊！"
……
趙臨離開魔藥辦公室的時候，原本帶著笑的臉立刻垮了下來。
第一次正式表白失敗，就算小姑娘再沒心沒肺，也不可能不難過的。
至於跟斯內普說的那些話——只是一見表白失敗，就當機立斷，立刻採取的把負面影響降到最小的應急措施而已，只是為安撫一下斯內普，免得他以後因此而疏遠她，從而真的永遠失去得到他的機會。
而斯內普居然那麼輕易地就相信了她。這可真是梅林保佑！
小姑娘覺得自己隨機應變的能力真是棒極了，而且，因為這件事，斯內普原本估計是打算懲罰她的擅自行動的，而現在卻什麼也沒做就放她離開了。
雖然趙臨為自己失去了留宿在斯內普的辦公室的機會而遺憾，但現在屬於敏感時期，沒辦法。
她從地窖裡走上樓梯，穿過大門，來到霍格沃茨空盪蕩的院子裡。
現在已經是凌晨了，但是趙臨卻一點睡意也沒有。她感受著吹到身上的微涼的晚風，決定去校醫院看看自己的朋友們。
她躲過龐弗雷夫人的眼睛，偷偷潛入病房，發現赫敏已經被送回來了——可能是她的傷勢已經被聖芒戈的治療師們控制住了的緣故吧。
然後她依次看到了沉睡中的羅恩、納威、盧娜和金妮。
——哈利現在應該在鄧布利多那裡吧？
趙臨想著。她皺著眉，總覺得什麼地方似乎不太對。
她又躡手躡腳地走了幾步，但因為怕龐弗雷夫人發現，就沒有點亮魔杖照明，只能藉著月光看個大概，因此一不小心踢到了盧娜的床腳，發出"乒"的一聲輕響。
"誰？"盧娜立刻就醒了。
"是我，"趙臨帶著歉意說，"吵醒你了吧？我……只是想來看看你們。你們都還好吧？"
"我們都很好，"盧娜用她帶著睡意的朦朧的聲音說，"不過我建議你去看看哈利——他不在這兒。"
"他在哪兒？"趙臨那種不對勁的感覺更強烈了。
"不知道，在城堡裡吧？"盧娜說，"我認為你應該勸勸他。秋．張死了，他很傷心。"
"什麼？！"趙臨短促地驚呼一聲。
"她曾經戰鬥得很英勇，"金妮這時候也醒了，聽到這裡，插嘴說，"我從來不知道……我是說，我們以前對她的了解都太少了。"
趙臨這個時候知道自己為什麼一直感覺不對勁了——她沒有在校醫院裡看到那個代替小天狼星成為了伏地魔誘餌的女孩。
而現在，趙臨剛剛意識到，這個女孩也成為了代替小天狼星死去的那個人。
作者: 藍桉    時間: 2012-5-20 19:40

第一章 努力改劇情

"你是說，在水晶球裡看到我會有危險？"鄧布利多半月形眼鏡後面的藍眼睛裡閃動著好奇和好笑的光，帶著一絲寬容的笑意望著正坐在他對面，一臉認真地看著他的趙臨。
"是的，先生。"趙臨一點也不迴避地與他對視，表情別提多純潔了，"先生，您知道，我的占卜術學得還可以。"
"啊，是的，"鄧布利多快活地笑著，"我聽說過了，你在O.W.Ls考試中準確地預測到了烏姆裡奇的不幸遭遇。"
"是啊，"趙臨臉上的笑容看起來帶著幾分羞澀，"我確實是看到了一些影像。而且我前幾天對小天狼星做出的預言也部分應驗了——雖不中亦不遠，我認為。"伏地魔復出的消息最終在魔法部一戰之後完全地暴露在了西方巫師界的面前，而趙臨身為哈利最好的朋友之一，當時卻沒有參戰，而是誰也沒來得及通知地就趕赴格裡莫廣場12號的總部的緣故也在鳳凰社的內部廣為流傳——因為她從水晶球中看到了小天狼星的遇難。
湊巧的是，小天狼星當時的確剛剛在一次與食死徒的力量懸殊的遭遇戰中險死還生，事實上只比趙臨早了不到半小時回到總部。更不用說在那之後，烏姆裡奇真的如小姑娘在O.W.Ls考試中預測的那樣，被馬人擄走了。這些消息由於鄧布利多的干涉，並沒有大範圍地傳開，但現在起碼在很多鳳凰社成員們的眼中，趙臨的頭上已經儼然亮起了一個明晃晃的"預言家"的光環。
但是，當然啦，並不是所有人都相信占卜術。比如穆迪和金斯萊——他們已經過了憧憬"預言"的年齡；再比如鄧布利多和麥格教授——他們覺得這些都只是巧合。事實上，連當時為趙臨考試的瑪奇班教授，在跟鄧布利多聊起的時候，都認為這簡直不可思議——因為根據她多年的監考經驗，從小姑娘當時的表情來看，她的那些"預測"應該完全是胡亂編造的。更不用說小天狼星現在仍然活蹦亂跳，正是趙臨的預言不準的最有力的證據。
倒是瑪奇班教授對此持慎重態度。老太太原本是想給趙臨一個"A"讓她勉強及格，因為她起碼沒有把她掌中的線路說錯。但是現在瑪奇班教授決定重新考慮給她的評分。
"啊，奇妙的魔法，"鄧布利多雖然並不相信，但仍是和藹地笑著，"我個人從來沒有上過占卜課，不過我得承認，這個世界上的確有不少我不懂的東西。"事實上，鄧布利多覺得這孩子雖然自從最近開始，被越來越多的人誇獎占卜術之後，變得有些飄飄然，更是不幸沾了特裡勞妮的毛病，變得有些神神叨叨——不過她的熱心和好意卻是值得鼓勵的。"啊，時間過得真快，"老校長看著桌上的沙漏露出一個吃驚又遺憾的表情，"你看，我下午跟我們新的魔法部長有一個會談……"
"您不打算聽一聽我預言的內容嗎？"趙臨倒對鄧布利多的反應並不意外，她裝作沒有理解到鄧布利多話中送客的意思，坐著不動。
"……好吧。"鄧布利多看著她堅持的臉，笑了笑，僅僅為了保持禮貌而重新坐好，露出傾聽的樣子。
"您知道，我並不經常能在水晶球裡看到東西，"趙臨鎮定地與他對視，大腦封閉術全開，微笑著胡說道，"事實上，那是隨機的——有時候我整天對著它都一無所獲，而有時候突然心血來潮，僅僅去看了一眼，就能占卜出很有用的信息了。"
鄧布利多禮貌地保持沉默，僅僅向她點點頭，示意她繼續。
於是趙臨深吸一口氣，像一個標準的神棍那樣，閉上眼睛，雙手以祈禱姿勢抱拳放在胸前，皺著眉頭露出困惑的表情，開始劇透。
"今天早上，我就那麼隨意看了一眼——然後我看到您好像帶上了一個戒指，然後您的手指立刻被燒焦了。然後——似乎有一道我看不見但威力強大的火焰，從您的指尖開始，一下子就蔓延到了您的全身。然後——"她打了個寒戰，說不下去了。
——這倒不是她假裝的，而是從她對面原來坐著鄧布利多的方向，忽然傳來一陣凜冽的寒氣。
可等小姑娘揣著不安，一邊同時運轉大腦封閉術和清心訣，一邊鼓足勇氣睜開眼往前一看的時候，卻發現鄧布利多仍舊像她閉眼之前那樣，微笑著坐在原處，慈祥地望著她——就好像剛才那種異樣的感覺是她的錯覺似的。
"然後，我怎麼樣了？"鄧布利多臉上的好奇的神色表現得很自然。
"您——很不幸，我想，根據我看到的影像猜測，您應該是——"
"死了？"
"……"趙臨沒說話，但是她的神色已經說明了一切。
"好了，我知道了，"鄧布利多愉快地說，"謝謝你的提醒，臨。我會小心的。"
趙臨覺得，根據鄧布利多剛才在她閉上眼睛時的反應來看，老校長肯定是聽進去了的。於是也就放心了，這次她順從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再見，教授。"她在離開前又再次提醒了一句，"記住，千萬不能戴戒指！任何戒指都不能戴！"
校長辦公室的門在趙臨身後關上之後，鄧布利多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復活石和斯萊特林祖傳的戒指的事，連他也是剛剛才靠著從長年收集的大量信息中不斷研究和推斷，才得到大概的消息。他還沒有來得及把這件事告訴哈利或者斯內普，甚至連動身去找那枚戒指的計劃都是昨天晚上才剛剛決定的。可趙臨為什麼會知道？
——難道真的是占卜？
老校長慎重起來。他想起自己第一次會見特裡勞妮的時候，心中也充滿著對占卜術的不屑。結果正是這位看起來和神棍沒有區別的女士做出了關於伏地魔的最重要的兩個預言。
——看來，我需要學的東西還很多啊！
老校長感慨地想。
伏地魔蠱惑人心的把戲，鄧布利多早就領教過了。他如果會在那枚戒指上施上什麼厲害的黑魔法，讓戴上的人中招喪命，也是很合乎情理的。鄧布利多決定等他動身去找那片很有可能是伏地魔魂器的東西的時候，要更加小心一些。
……
"如果你會在那裡保護他……西弗勒斯，你能保證嗎？你能立一個牢不可破的誓言嗎？"
"牢不可破的誓言？"斯內普臉上的表情變得不可捉摸了，貝拉特裡克斯發出一串得意的笑聲。
"你沒聽明白嗎，納西莎？哦，他會試一試的，我相信……又是那套空話，又是那樣臨陣脫逃……噢，當然啦，都是聽從了黑魔王的吩咐！"
斯內普沒有看貝拉特裡克斯。他烏黑的眼睛緊緊盯著納西莎那雙沾滿淚水的藍眼睛，而她繼續攥著他的手。
"當然，納西莎，我可以立一個牢不可破的誓言，"他輕聲說，"也許你姐姐同意做我們的見證人。"
貝拉特裡克斯吃驚地張大了嘴巴。西弗勒斯矮下身子，跪在了納西莎的對面。在貝拉特裡克斯驚愕的目光下，他們互相握住了對方的右手。
"你需要拿著魔杖，貝拉特裡克斯。"斯內普冷冷地說。
她抽出魔杖，臉上仍是一副吃驚的樣子。
"你需要再靠近一點兒。"他說。
她走上前，站在兩人身邊，把魔杖頭點在他們相握的兩隻手上。
納西莎說話了。
"西弗勒斯，在我兒子德拉科試圖完成黑魔王的意願時，你願意照看他嗎？"
"我願意。"斯內普說。
一道細細的、耀眼的火舌從魔杖裡噴了出來，就像一根又紅又熱的金屬絲，纏繞在他們相握的兩隻手上。
"你願意盡你最大的能力，保護他不受傷害嗎？"
"我願意。"斯內普說。
第二道火舌從魔杖裡噴了出來，與第一道纏繞在一起，構成一根細細的、閃著紅光的鏈條。
"還有，如果必要的話……如果德拉科眼看就要失敗……"納西莎低聲說（斯內普的手在她的手裡抖動，但他沒有把手抽出來），"你願意……"
可是，這次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外面傳來的一陣響亮的敲門聲打斷了。
屋裡的三個人都是一驚。納西莎不由自主放開了斯內普的手。
貝拉特裡克斯的魔杖立刻調轉了方向，警惕地指著門口。納西莎也抽出了她自己的魔杖。
"等等。"斯內普阻止了貝拉特裡克斯一個即將隔著門板發射出去的咒語，示意這對姐妹自己找地方藏好，這才舉著魔杖，走到門口。
他伸手把門打開了一條縫，眯著眼睛向外張望。
站在門外的一個身材高大的東方男人把正要繼續敲門的手放了下來，向他彬彬有禮地一笑，微微欠身。
"斯內普先生，"他說，"冒昧打擾了。不知您是否還記得我。"

第二章 水溫剛剛好

"傑瑞？"斯內普挑起了眉，遲疑道。他下意識地放低了魔杖頭，目光繞過傑瑞往他身後看去。
傑瑞又鞠了個躬，善解人意地退到一邊。
果然是趙臨，穿著麻瓜的長裙，像個淑女那樣規規矩矩地站在那裡，衝著他微笑。在她身後，足足有三個和傑瑞一樣高大的男人，以及兩個遮著臉面的女人警惕而不動神色地四下張望著，他們身上都隱隱流動著一層魔力的波動。
"教授，"趙臨雖然不再像以前那樣，幾天沒面就一定要撲到斯內普懷裡抱一抱了，但那雙濕漉漉的黑眼睛中，那種只有對著他時才會燃燒起來的火熱的光彩卻絲毫沒有改變，"我後天就要回國了。走之前想請您一起吃頓晚餐，可以嗎？"
要按斯內普現在的心情來說，是不太想去的。他的房子裡現在還藏著兩個女人呢，其中一個還是危險的食死徒，並且一早就流露出想用殺戮咒招待這些不速之客的意圖。
斯內普甚至能夠感覺得到，一陣若有若無的殺氣正從他背後緩緩向門口移動……
——這個蠢貨！
斯內普心裡暗罵一聲貝拉特裡克斯，趕緊在趙臨的侍衛紛紛疑惑地往他背後瞥了一眼的時候，大聲說："和你的保鏢『們』一起去嗎？"
他背後的那陣殺氣一下子停住了。
斯內普剛松了一口氣，就聽趙臨輕聲說："是，不過……"她不好意思地垂了下眼簾，再次抬眼看他的時候，臉上已經帶了幾分紅暈。"他們會在別的桌上用餐，就我們倆……單獨坐在一起。"
斯內普要愣了一下才明白她的意思，不禁有些尷尬，轉過臉不去看她，說："不，我是說……你帶著六個保鏢一起進餐館，難道不覺得太引人注目了嗎？"
他身後的那陣殺氣徹底消失了。
"教授，你答應啦！"趙臨欣喜地看著他。"沒關係，他們會讓別人看不出來的。"
斯內普暗中擦了把冷汗，點點頭說："好吧，等我幾分鐘，我去拿件斗篷。"他把門"■噠"一聲關上了。
斯內普先在房子裡轉了一圈，確定貝拉特裡克斯和納西莎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以後，才真正松了口氣。
相對於納西莎最後那個沒說出口的牢不可破的誓言，其實斯內普更擔心的是趙臨的安全。畢竟黑魔王對她的身世表現出了不同尋常的興趣，在復活的時候還用她的鮮血做過藥引。想必貝拉特裡克斯如果有機會的話，一定不會輕易錯過把這麼個活生生的珍貴魔藥材料庫獻給黑魔王的機會的。
——幸好這孩子還挺乖，到哪兒都不忘帶保鏢！而且一帶就是六個，徹底打消貝拉特裡克斯的僥倖心理。
斯內普很後怕，直到他們一起坐上她的保鏢們開來的麻瓜的汽車，在大路上疾馳的時候，才回味過來他答應了她什麼。
"我注意到，"斯內普在只有他們倆的後座上沉默了一會兒，隨口找了個話題，"你的保鏢人數似乎多了兩個。"他們這次一共來了兩輛車。
"是啊，"趙臨說，"我爸又多找了兩個人，說是專門來接我回家的。哎，就好像我是自己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小孩兒似的。"
斯內普微微一笑。
"安全第一。"他說。
趙臨忍不住也笑起來，火辣辣地看了他一眼。
斯內普裝作沒看見。
說起來，趙臨以前也喜歡看他——跟那些一見到他就嚇得低頭溜墻角只想快點離他遠點兒的霍格沃茨學生們相比，她蹭在他身邊的行為簡直反常。
可無論以前她怎麼看他，都從來沒有一次會令他產生現在這種侷促的感覺。
——或許是因為現在明確地知道了她心中的想法？
斯內普以前就隱約覺得趙臨對他的感情中帶了幾分少女的傾慕，但卻一直認為這其中肯定還是對長者的孺慕之情更多一點。
直到趙臨真實地站在他面前，明確地對他說："我喜歡你"。斯內普深刻地記得當時的情景，她是如何仰著臉緊張地望著他，雙頰粉紅，眼中盪漾著情緒激動的水光。
斯內普這一生的感情，付出的居多，收穫很少。
最開始是對父親——回報為零；
以及對母親——回報極為有限；
之後是對莉莉——這個就更不用提了。
鄧布利多對他倒是不錯——可他最多算是朋友、導師，而不是家人。
趙臨表白之後，斯內普在驚訝之餘，也忽然意識到，這好像是他生平第一次，有人願意主動來"愛"他。
斯內普在那一瞬間的感覺，居然是"受寵若驚"。
當然，這主要還是因為她是臨。如果是別的女人，或者女孩兒，做出同樣的事，斯內普首先就會懷疑她們的居心，是惡意戲耍還是別有所圖，然後毒液劈臉掃地出門。
但當事情是發生在趙臨身上的時候，自然就完全不同了。
而且，臨是多麼善解人意啊！在得到他的拒絕的答覆之後，就很乾脆地不再糾纏，也不會從此故意疏遠他，而且如今舉手投足之間，都對他表現出了一種尊重的隱忍。
比如說，他們剛在蜘蛛尾巷見面的時候，照趙臨以前的習慣，一定會撲過來抱抱他的，但是她忍住了；一起坐在後座上的時候，照以前他們的相處模式，趙臨肯定會緊緊挨著他坐下，肩膀靠著肩膀，但是她忍住了；當他們走進餐廳，在侍者的引領下就坐的時候，他本來以為她會像平時那樣，寧可和他並排坐下以縮短他們間的距離而不是面對面的時候，她又忍住了。
這個時候，斯內普才吃驚地發現自己居然記住了以前和趙臨相處時的許多細節。尤其是現在，當他終於意識到那些細節原來代表了的是什麼含義之後，就更加是絕對不會忘記的了。
他能夠感覺到，趙臨在改變這些小習慣的時候，顯得略微有些生硬。但她雖然覺得不舒服，卻還是這麼做了——為了他！
仔細回想一下，在他們過去的五年中，小姑娘似乎也極少違逆他的意見——他說是什麼，就是什麼。甚至有些連他自己都覺得沒什麼道理的行為（通常情況下都是針對哈利和格蘭芬多的），她也都能給他找到正當的理由，然後心安理得地支持。
以前斯內普以為那是對師長的尊重，因為她是個聽話的好學生。但是現在嘛——就容不得他不多想了。
斯內普是個本質上來說根本就沒有談過戀愛的人，他唯一可以用來對比的經驗就是十幾年前對莉莉的暗戀。
而在對比之後，斯內普才震驚地發現，即使是他自己對莉莉，也做不到像趙臨對他這樣的處處遷就——他真希望他能！否則當年他也不會因為選擇了和莉莉不同的陣營而最終和她成為陌路。
斯內普越想越覺得趙臨對他實在是好！而且更難能可貴的是，小姑娘完全不求回報。即使被拒絕了也沒有因此生氣、鬧脾氣什麼的，對他還是一如既往。
雖然這份感情他可能這輩子都註定要辜負了。
斯內普很內疚。這份內疚讓他因伏地魔復活之後越來越沉重的精神壓力都似乎被衝淡了一些。
趙臨在斯內普開始用愧疚的目光溫柔地注視她之後，終於放下了自表白失敗以來就一直懸著的心。
——果然，在這種關鍵時刻，扮聖母、扮小白花的確是最正確的選擇啊！當然，也是因為她以前一直以來都表現得很好。趙臨對自己很滿意。
現在她需要做的，除了利用斯內普的愧疚繼續對他的心理防線進行蠶食之外，就是耐心地等待一個契機。一個能改變一切的契機。
所以，接下去她不會再貿然出手，她會耐心地等。反正她已經等了五年了，也不在乎再多等一些時間。
"教授，這家的布丁很好吃，奶味很足，但甜味卻很淡。您要不要也來份？"
"好吧，"斯內普說，"你對這裡很熟嗎？經常來？"
"不啊，"趙臨睜大了眼睛看他，"您忘了嗎？我一年級的時候，您帶我和……嗯，"她看了看四周的麻瓜，壓低聲音說，"……蟲尾巴——就是在這吃的飯啊。我一直記得那天晚上的布丁的味道。"她羞澀地笑了笑，低頭繼續看菜單，沒有再說話。
斯內普的心情更複雜了。
他們分開之後，趙臨叫來湯姆和傑瑞，讓他們繼續利用麻瓜的微型攝像頭監視斯內普家的大門。
"如果再發現今天那兩個女人進去，除了不能暴露你們自己之外，不惜一切代價打斷他們。"
"是。"
雖然趙臨覺得納西莎這次敢冒著激怒伏地魔的風險來找斯內普，純粹是出於強烈的母愛和衝動一鼓作氣。然而"再而衰，三而竭"，她未必還有勇氣再來一次。
不過，萬事多小心一些，總是沒錯的。
她的青蛙王子就要煮熟了，她要和他從此以後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絕不容任何人破壞。

第三章 東家有女初長成

普通巫師等級考試成績𣿅
合格成績：優秀（O）良好（E）及格（A）𣿅
不合格成績：差（P）很差（D）極差（T）𣿅
趙臨成績如下：
天文學：A
保護神奇生物：E
魔咒學：O
黑魔法防禦術：O
占卜學：O
草藥學：E
魔法史：A
魔藥學：O
變形術：O
趙臨的O.W.Ls成績證書於七月的第三個星期由一隻穿越了半個地球筋疲力盡的貓頭鷹千辛萬苦地送到了她的手上。
霍格沃茨——或者說英國魔法部教育司——非常貼心，居然還隨成績單原件附上了一份中文的翻譯件（這份原件被施了魔法，無法改動上面的字樣，因此翻譯魔法無效）。大概是因為他們認為，沒有父母會不關心子女的O.W.Ls證書吧。
趙臨把那兩張羊皮紙上交父母的時候，不由產生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她上一次做這種給爸爸媽媽看考試成績單的事是幾年前了呢？
趙臨十歲就去英國留學了，跟國內不同，西方國家很注重個人隱私，像是期末回家讓家長在成績單上簽名這種事情從那時起就再沒發生過。
一眨眼六年過去了，趙臨在重溫這種既緊張又期待被肯定的感覺的時候，自然會心情複雜。
當然，這並不是說她的父母就對她的成績漠不關心。只不過，他們對女兒所上的課程並不能完全理解罷了。比如說，在他們看來，魔咒學、變形術和黑魔法防禦術根本就是一回事，魔藥學也完全沒必要和草藥學細分開。齊縷還曾經一度為霍格沃茨居然沒有數學課而大失所望，而趙臨在領會他的精神之後立刻就決定以後堅決不在他面前提起學校裡其實還有一門"算術占卜學"可選。
"有兩門才剛剛及格？"齊縷拿著那兩張羊皮紙看了半天，皺著眉頭說，"另外還有兩門才得了『良好』？"大概是因為有了一個幾乎在任何方面都很傑出的長子的緣故，齊縷想當然地認為他的女兒也應該在所有的考試中都得"優秀"。
趙臨很泄氣。她其實覺得自己考得非常好，起碼她拿到了所有的O.W.Ls證書，不是嗎？她記得喬治和弗雷德兄弟兩個人通過的考試加起來還不到5門。甚至連赫敏，在原著中都沒有達到全"O"呢。哈利也應該只有一個"O"，而她有整整五個，還有兩個"E"！ 就算是保守估計，她在學校的排名也肯定進前十了。
"臨臨缺了八個月的課呢！"——果然世上還是媽媽好！趙聽水瞪了丈夫一眼，"考成這樣不錯了。"她把撅著嘴一臉委屈的女兒摟進懷裡。
趙臨就撅著嘴，生氣地對齊縷說："我的同學，才過了七門，而且還沒有一個『優秀』，他爸爸媽媽就高興地獎勵他。你怎麼能這樣！"她說的是羅恩。
齊縷大為吃驚，問："這考試很難嗎？"然後想了想，懷疑地說，"怎麼以前都沒見你拿成績單回家？"
"這個不是學校的期末考試成績單，"趙臨說，"是職業資格證書！就像……就像會計師證那種的，拿著它可以去找工作。"
"你要在英國找工作了？"齊縷和趙聽水對視一眼，心情有些複雜地問。雖然讓趙臨畢業以後留在英國的建議是他們提出的，可是一想到女兒就算畢業以後也不能常常承歡膝下，心中總是很悵然的。
"……還早呢。"趙臨說，"我還沒畢業。另外，這只是初級資格證書，我如果想找個好點的工作，還需要考個高級的。"
齊縷嘆了口氣，無語半晌，說："好好學習吧。"他擺了擺手，正想起身離開，忽然外面有人進來通報。
"俞沐風少爺求見。"
"他來做什麼？"齊縷一聽就皺起了眉。
"當然是來找我的！"趙臨跳了起來，笑嘻嘻地說，"我出去啦，中午不必等我吃飯！"然後她匆匆跑掉了，齊縷在她身後欲言又止，神情帶著幾分惱怒，和趙聽水面面相覷。
趙臨以前都是個小女孩兒的模樣，去年暑假回家時又整天關在房間裡養病，沒有見到任何外人。又因為並不是齊姓，打她主意的人甚是寥寥。
但是這次回來，出現在人前的時候已經是個亭亭玉立的少女，雖然說不上多麼美艷動人，卻也十足清秀漂亮。大家知道她又不修煉，以後肯定是要嫁人的，而且又傳出了她是齊從雲的"珍寶"的事——雖然東方魔法界對西方魔法並不是很信服，但抱著寧可信其有的心理，大家也都願意通過她和齊家的繼承人拉上關係。
況且她今年都十六歲了，虛歲十七，其他和她背景類似、年齡相仿的姑娘中幾乎就沒有人不是早就定下來的——東方魔法世家之間也是需要通過姻親關係鞏固交情的啊！所以自她回家度假以來，無論是在齊縷和趙聽水跟前都有不少試探著提起此事的人。
齊氏夫婦好容易把女兒遠遠送離這個是非圈，自然不會願意讓她回來繼續成為政治婚姻的犧牲品——像他們倆自己這樣結親的目的不純但卻能琴瑟和鳴的事實在是可遇不可求。
但是來的都是長輩或者身份地位都分量十足的人物，也有不少是跟他們夫婦交情匪淺的老友，直接拒絕總也不好。於是他們幹脆統一口徑，聲稱不幹涉女兒婚姻，他們說了沒用，必須趙臨自己喜歡才行。
那些提親的人見此，雖然不以為然，但也不好強求，只好稱讚一番"疼愛女兒的好父母"之類的，也就算了。但是從此以後，藉著不同名目往趙臨本人跟前湊的青年才俊忽然多了起來。甚至連齊門本家之中，其他幾房的異姓弟子也蠢蠢欲動。
齊氏夫婦本來想，女兒反正開學就要回英國去的，雖然現在還沒有表現出喜歡上哪位同學的樣子，但是他們覺得她只是年紀還小，等以後慢慢長大了，自然會在那邊遇到喜歡的人的。到時候在英國直接嫁了，這邊那些心懷叵測的人也就沒話說了。
哪想到會導致現在的局面，真是後悔不迭。但他們既然已經放出話去，要讓趙臨自己挑未來夫婿，就不好再做什麼顯眼的事來強行阻止了。
好在女兒爭氣，這些日子雖然天天見到各種各樣優秀或者英俊的，或者既優秀又英俊的少年，但卻似乎心如磐石，一點都不為所動，偶爾還在他們面前不屑地評價一番。
"幼稚！衝動！自以為是！炫耀的花孔雀！現在的男人啊！難道都是這麼不成熟的嗎？"雖然這話齊縷和齊從雲都不太愛聽，不過這也表示趙臨沒有被人騙走，很好，很好。父子倆自我安慰地說。
"真的幼稚倒還好了。"趙聽水不能理解丈夫和兒子的心情，憂心忡忡地說，"就怕那些偽裝成綿羊的大尾巴狼！要知道，男人啊，就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齊縷和齊從雲只好裝作自己沒聽到。
趙臨偷偷地笑。他們都以為她不懂那些人的居心，也不忍心把話說得太明白，傷了她的感情。但是她又不真的是才16歲的情竇初開的小姑娘，就算沒有教授的事，也不會對那些人假以辭色的。
至於那個俞沐風，起初倒並不是那些"青年才俊"中的一員，而在他師弟來找趙臨套近乎的時候，陪著一起來給他壯膽的而已。
說起來，在齊從雲突破家傳玄功第七層之前，俞沐風算是齊門中修為達到這一境界的最年輕的高手了，前途不可限量。以前也曾風光無限，是在家主爭奪戰中一敗塗地的齊家老二僅剩的親傳弟子，也是他們那一房復興最大的希望。
可惜自從齊從雲長大之後，俞沐風就漸漸地被比下去了，大家不再時不時地談論"那位俞師兄如何如何"，而是改說"從雲師弟如何如何"了。
——其實這也很容易理解，因為齊從雲今年才18，而俞沐風已經38了……
齊家二伯也很不高興，他原本還指望俞沐風日後能輔佐他的獨子爭一爭這個未來的家主之位呢，哪想到齊從雲會這麼優秀。再看看自己的兒子齊從霖，雖然已經20歲了，卻又貪玩又懶於修煉，還因為是他幾個孩子中唯一活下來的，給他母親寵壞了。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不會選他而舍齊從雲吧。唉！
這次趙臨回來，齊二伯冷眼看著那些人千方百計討好這個被未來齊門之主視為"珍寶"，自身實力卻極其微弱的小姑娘，心中自是又酸又充滿不屑的。
直到齊縷傳出話來，說要趙臨自己挑夫婿，他才忽然心中一動。轉過頭來看他那不成器的兒子——雖然不成器，但年輕人嘛，平時愛玩一點又有什麼了？而且這孩子遺傳了他母親的好相貌，長得白淨俊美，不正是趙臨那年紀的小姑娘最愛的模樣嗎？如果能讓霖兒娶了她，那……
一想到這，齊二伯也不顧趙臨和齊從霖根本就是至親的堂兄妹了，興衝衝地就把兒子從山下的酒樓裡拽了出來。

第四章 方慕少艾

"什麼？"齊從霖雖然喝多了酒，也沒完全喪失理智，在聽了他父親的話之後失聲道，"她是我堂妹！按道理堂兄妹之間是不能通婚的，而且，以後萬一生了兒子是個傻瓜怎麼辦啊！"
"不長進！"齊二伯恨恨地拍了他的腦袋一下，說道，"她姓趙！你姓齊，而且只要她喜歡你了，咱們就說是表兄妹，誰能說個不字？再說近親結婚也不一定都生傻瓜，現在醫療水平那麼發達，一懷上就查，查出來不對就流掉不就行了？而且你爹我這還存著不少仙丹呢，包你能給我生個健健康康的孫子！"
齊從霖——按他自己的話說——雖然混蛋，但卻還沒有他老子那麼禽獸。對著趙臨這個他自小看著她長大的小妹妹，齊從霖還真下不了手。
但是齊二伯逼得緊，他沒有辦法，只好拉著師兄俞沐風陪他一起，到趙臨那裡純粹點個卯，只當是兄妹之間敘敘舊，應付一下他父親罷了。
俞沐風本來就對自己師尊的異想開天有些不以為然，但他修行多年，性子平淡衝和，便也沒有多話。此時見齊從霖頭腦倒還清醒，心中頗為讚許，自然不會拒絕這個提議。
堂兄妹之間多多走動，說明齊從霖對妹妹關心友愛，這可比兄妹亂倫好聽多了。
是以，他們兩個一起去找趙臨的時候，動機單純，尤其是跟其他那些"青年才俊"比起來，心中的確是光風霽月的。
對於趙臨來說，雖然起初對父親的老對手的兒子和徒弟聯袂來見她感覺很奇怪，但一來她和齊從霖是嫡親的堂兄妹，而俞沐風也比她年長太多，因此一開始的時候倒沒有多想，懷著幾分想知道他們來幹嘛的好奇心就讓他們進來了——如果是其他人，她根本連見面的機會都不會給的。
趙臨特意點上自製的熏香，讓他們在客廳裡坐著喝完一盞茶，這才出來。這個時候，齊從霖和俞沐風已經因為熏香中的魔藥的緣故，精神變得很放鬆了。
這種魔藥妙就妙在功能的確只有緩解壓力、放鬆心情，而並無毒性或任何其他副作用。這才是為什麼連俞沐風這樣的高手都在不加提防之下著了她的道兒的原因。
趙臨想知道他們來找她，到底存著什麼意圖，是否會對她父兄不利，因此一上來，就在袖子裡悄悄握住魔杖柄，用無聲咒施了攝神取念。為了避免被察覺，她自然不敢輕易向俞沐風這樣修為的人下手，而選擇了修為相對稀鬆平常的齊從霖。
這一看之下，她不禁又驚又怒。雖然看起來齊從霖自己倒是沒這個想法的，可她也很難再對他熱情起來了。
齊從霖見趙臨的神色忽然之間變得極為冷淡，而且一副很快就想送客的樣子，想到自己來坐了不過一盞茶時間，立刻就被趕走的話，回去到父親那裡不好交代，於是對俞沐風急使眼色，讓他想辦法解圍。
俞沐風暗自嘆了口氣，露出微笑，帶著一種恰到好處的好奇神色向趙臨問起英國留學經歷。
趙臨一時之間也不好強行趕人，就隨口敷衍幾句。哪知俞沐風的確是飽學之士，不但對中華典籍爛熟於心，對異域風物也頗有心得。同時，他態度溫和，口才便給，語言風趣且言之有物，漸漸地真的勾起趙臨談興。
這天，他們一直聊到華燈初上，期間齊從霖即便有俞沐風數次給他製造機會，但卻也一句話都插不進去，不禁很感無趣，只是礙著父親壓力，不敢提前告退，但也數次抓耳撓腮，神情不耐。到最後，趙臨因為要去和父母兄長一起用晚餐，不便留客，這才頗感遺憾地送他們離開。
齊從霖如蒙大赦，一溜煙就跑了。等他回家之後，齊二伯本來還挺高興——之前還沒有誰能在趙臨那裡留那麼久呢！就問兒子，他們當時聊了些什麼。
哪知齊從霖對他瞠目以對，說："我怎麼知道，都是師兄在跟她說，我都快睡著了。"
氣得齊二伯恨不得脫下鞋來狠狠在他的繡花枕頭腦袋上來上幾下。
不過，這個時候，齊二伯以及隨後獲悉此事的齊縷，都對俞沐風得趙臨青睞這件事並沒有多想。畢竟他們倆的年齡差距擺在那兒呢，如果俞沐風不是立志一生修道，不思娶親的話，此時連子女都有趙臨這麼大了。
可是，之後趙臨幾乎天天下帖子給俞沐風，邀請他來小坐談心，或者一同外出遊玩，而俞沐風有時也主動來尋趙臨，使得她這個暑假的後半段時間幾乎都是和他一起度過的，這才讓所有人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
對齊二伯來說，此事憂喜參半。喜的是趙臨看上的畢竟是他的門下，如果俞沐風對他始終忠孝如一，以後肯定能狠狠拖拖齊縷後腿；憂的是此人很可惜不姓齊，就算娶了趙臨，也沒辦法繼承齊門。雖然俞沐風是他親傳弟子，但修行之人本就親緣寡淡，而要說修行上的幫助的話，齊縷能夠給俞沐風的絕對比他多。萬一俞沐風從此反倒向著齊縷那邊了，那豈非得不償失？
而對齊縷來說，這簡直就不啻於驚天霹靂了。
先不說俞沐風的師承，是他多年的老對手了。就憑他已經38歲的年齡——即便修行之人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小，俞沐風外表最多不超過28——配他才16歲的寶貝女兒自然是萬萬不能的了。
可是這種事，齊縷既然已經發話下去，讓趙臨自己選夫婿，那麼他現在看到人選並不滿意，也不好再出手阻止，尤其是在兩個當事人都對此事矢口否認的情況下。
"弟子與師妹乃是君子之交，絕無私情，"俞沐風是這樣對齊二伯說的，"況且弟子早已立志終生修道，實不宜娶妻，請師尊明察。"
齊縷和趙臨之間的談話就委婉得多。齊縷慈祥地微笑著問女兒道："臨臨，你覺得俞沐風這個孩子怎樣啊？"
"挺好啊，"趙臨不疑有他，誠實地說，"俞師兄知識淵博，言語風趣，舉止有度，為人溫和體貼，令人如沐春風。更難得的是他道心如磐，雖胸有大志，為人卻淡泊名利。"
齊縷暗地裡哼了一聲，心想，他要真的道心如磐，淡泊名利，哪裡還會來主動招你！
"哦，這樣。可惜年紀大了點……"
"不大啊？"趙臨詫異地看了父親一眼，然後在心裡默默計算了一下，發覺的確比教授還大兩歲，於是微笑著說，"不過也是。若非如此，俞師兄怎會有如此豐富的閱歷。不像這段時間裡我見得多了的那些所謂『青年才俊』，個個自視甚高，行事卻實在幼稚可笑。我跟他相處這幾日，的確獲益良多。女兒最喜歡這種隨時隨地都能教我些什麼的人了！"她因想到斯內普，笑容愈發溫柔，齊縷看在眼裡卻大感不妙。
"38歲還不大？你才16！"
"那又怎麼了？"趙臨想到斯內普也36了，聽父親的語氣似乎頗有不屑，她自然而然便出口反駁，"我就是喜歡年齡大點的男人！"
齊縷只覺自己被一道雷劈中了。
"臨臨乖，你回英國以後，在同齡人裡面找找，肯定會有優秀的男孩子……"
"我見到的同齡男孩兒還少嗎？"趙臨不耐煩地抱怨，"無論中外，都是一個德性，衝動、淺薄、幼稚！如果不是時間的沉澱和閱歷的累積，這些毛病是改不了的。我……"
她看著齊縷的臉越來越黑，還在奇怪呢，怎麼這麼大反應，口中的話忽然一頓，徹底明白父親在擔心什麼了。
"……噢……啊……喔，哦，我知道了，"趙臨心中一動。她沉默一會兒，換了個表情，幽幽地長嘆一聲，"我以後……都不會再見俞師兄了。我幾乎都忘了，他是二伯的弟子……爸，我這段時間不懂事，讓你困擾了吧。"
趙臨表現得如此懂事，說話又非常直接，令齊縷有些適應不良，反而措手不及，大為尷尬道："也並沒有……"
趙臨搖搖頭，悲痛地說："不用再說了，爸。我……我會叫人幫我改機票時間，盡快回英國去的。"
"我並不……"敵我不明的出身雖然也是一方面，可齊縷對俞沐風最大的不滿並不在此。他是覺得此人在齊二伯身邊多年，即使以齊門年輕一代最優秀的兩名高手之一的身份，只能淪為給二房那個不長進的嫡子做跟班，也能絲毫不露任何不滿，可見城府極深。此次接近趙臨不知居心何在，實非女兒良配。就算再小二十歲，他也不喜歡這樣一個女婿。他的女兒從小被保護得太好，身體雖已長大，心地卻依然純潔如白紙，怎麼能落到這種人手裡？！（你被騙了，齊大叔……）可還沒等他把話說完，趙臨已經捂著臉跑回房內去，還把房門緊緊地關上了。

第五章 戀父情結

齊縷心事重重地回到自己房內，跟趙聽水把趙臨的情況一說，夫妻兩個當晚就都失眠了。
尤其是當趙臨一面吩咐下人迅速把她的返程機票時間改成了三日之後，一面又連續兩天讓人帶話過來跟他們說沒胃口，不想過來一起吃晚餐的時候。
俞沐風這兩日也天天去見趙臨，但都被她的侍衛以"小姐忙於收拾行李，不便見客"為由，還在院門之外便被擋回去了，送去的禮物也被人退了回來。俞沐風不是蠢人，這樣一來，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起初接近趙臨，固然是存了向其示好之意，但一來趙臨長大的環境相對單純，與他們這些自幼在激烈競爭和爾虞我詐中掙扎求存的人從本質上來說完全不同，在俞沐風看來，趙臨雖然聰慧，有時候卻難免天真。但她走出國門、行萬里路之後開闊的眼界和兩世以來累積的閱歷，卻又讓這份天真不至流於小白。俞沐風跟她接觸過幾次之後，便不由刮目相看。以前他還對子嗣稀薄的齊縷居然把唯一的女兒徹底排除在繼承齊門的可能性之外而不以為然，現在卻隱隱有些體會到這一做法的明智之處了。甚至到最後，俞沐風與趙臨相交，固然還是別有所圖，但卻也的確是存了幾分真心的。
只不過兩人年齡差距的確不小，趙臨對著他的時候亦無半分小女兒之態，所以俞沐風一直一來只是將她視做一個頗有趣的小朋友而已，並無他想。
他覺得門主對他和趙臨之間的交情肯定會有些不快，但這畢竟只是君子之交，齊縷不會忍心就為了區區這種事情把人心的險惡完全揭露在趙臨面前，因此最多不過略略勸說罷了。但趙臨是個有主見的孩子，看起來又似乎頗欣賞他，必然不會僅僅因此便和他斷了往來。細水長流，他不求能立竿見影地看到效果，但只要徐徐圖之，日後的事誰也說不清，難保哪天沒有用到他們之間這份交情的時候。但俞沐風沒有想到的，卻是門主會對這件事反應如此之大。非但立刻要送趙臨離開，還不許他們再見面，甚至連傳遞物品也被禁止了。
俞沐風自覺行事一向極有分寸，絕沒有做過太過分地越過齊縷底線之事。如果問題不是出在他身上，那麼難道說，是趙臨……
俞沐風以前是從未往那方面想過，倒也罷了。此時乍然回過味來，心中猛地生起一道異樣感覺。
——可她往日的確從未顯露此意啊！
俞沐風悵然回到自己房中，坐在窗邊。他年少成名，樣貌又頗出眾，傾心於他的師姐妹也自不少，但他卻從未有片刻動心過。可是，她們又怎麼能和出身高貴的趙臨比呢？
——如果我早知道她、早知道她……如果我——
如果早知道會如何，俞沐風並沒有想清楚，但他孤零零地斜靠在窗前的形容卻顯得愈發失魂落魄了。這一幕自然落到了有心人眼中，立刻便被傳報給了齊縷夫婦。這令他們更加堅信了自己的猜測。
齊縷固然是勃然大怒，趙聽水卻心軟了。她去看過女兒一次，回來忍不住落淚。
"要不，就依了女兒吧？"她心疼地對丈夫說，"看那小臉兒瘦的，下巴都出來了。"——這才兩天！心理作用吧夫人——"我看沐風這孩子不錯！雖然年齡是大了點兒——不過咱們修道之人，壽命本就比普通人長。區區二十二年不過彈指一揮間。如果你是擔心二伯——我想，只要你略施手段，也不是沒有可能把他從他師父那兒籠絡過來的。"
"哼，"齊縷板著臉冷笑說，"若真那麼容易，那他便是那種不忠不孝不義之人！臨臨當真跟了他，豈有幸福可言？此事我心意已決，不必多說！"另外還有個理由，他沒說出來，是他覺得俞沐風大大影響了他和女兒之間的關係。
趙臨和他們一家本來就聚少離多，齊縷愛女之心發作，每每都忘記他們決定這麼做完全是為了趙臨自己好，於是心中常懷內疚，總覺得如果不是自己生在這樣的一個家中，也不會虧欠女兒至此。所以趙臨每次回來，即使他在忙，也會盡量抽時間和她在一起，培養父女之情，免得最後大家疏遠了。
而趙臨也一直很聽話，對那麼小就不能留在父母身邊毫無怨言，懂事得令人心痛。
卻不曾想，這次她居然為了一個不知所謂的小子，這幾天連對著他的時候也有些淡淡的了。
齊縷作為一個父親的醋意難以按捺，雖然一直在心裡勸慰自己說"女大不中留，此乃人之常情"，可對著這個"破壞了他們父女感情"的小子——不管他是不是齊二伯的弟子——也是絕對喜歡不起來的。
齊縷原來覺得那些天天湊到趙臨身邊的年輕人個個面目可憎，但現在跟俞沐風一比，他開始寧可女兒喜歡的是他們中的一個了。
——無論是誰也好，只要不是那個俞沐風！
齊縷很快就欣慰地發現，和他朝夕相處、舉案齊眉的妻子果然和他心有靈犀。
趙臨拖著行李進安檢之前，趙聽水忽然拉住她，心疼地說："好孩子，在那邊找個人照顧你吧。這次，無論他是誰，爸爸媽媽都支持你！"齊縷聽在耳中，只覺甚合心意，於是只是咳嗽一聲，摸摸鬍子，卻沒有出聲反對。
趙臨卻顯得興趣不大的樣子。
"不必了吧。到時候你們隨便給我安排一個吧。反正我肯定是喜歡年長點的男子的，你們肯定又不同意。"她故意說。
齊縷一聽，便一瞪眼道："年長太多可不行……"
趙聽水狠狠掐了他一下。
"行！怎麼不行？只要人品好，女兒喜歡……況且年長也有年長的好處啊，知道疼人。"
趙臨要趕緊低下頭，才能掩飾住眼中猛然涌出的狂喜。
……
送走女兒之後，齊縷好幾天睡不著覺。
他覺得趙臨喜歡年紀大的男人這種心理，是病，得治。
但是以他的身份地位，自然不好直接找個心理醫生上山，跟人家討論他女兒如何如何。否則的話，雖然有醫患保密原則，可他周圍無孔不入的人多了，難保消息不會外露。
所以他就特意抽出兩天，喬裝打扮，暗中下山，找了家最大的醫院，在心理科掛了號。
"醫生，小女……有些不妥。我想來咨詢些問題。"齊縷滿面愁容地在頭髮花白的醫生對面坐了下來。
"您女兒多大啦？"
"16。"
"呦，看不出來，小夥子結婚挺早的啊。是親生的嗎？"
"……是。我只是看著顯年輕而已。"齊縷嘆了口氣。為了掩人耳目，同時也是為了不引人注意，這次下山，他把自己留了三十多年的一把美髯都忍痛剃掉了——沒辦法，誰叫這種"胡型"最近已經不流行了呢？——又因為他長年修煉，外表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起碼年輕了二十歲。無怪乎這位醫生感到很驚訝了。
"您剛說您女兒怎麼了？逃學？打架？混酒吧？網戀？吸毒？"他隨口把青春期少女可能會做的傻事羅列了一番。一般瞞著子女自己來咨詢的家長，都是因為這些問題。
"……都不是。"齊縷的心情更沉重了。多好的女兒啊，一點壞毛病都沒有，多乖啊，怎麼就……
醫生感到有點興趣了。難道這次來的居然真是個精分的？
"那請您描述一下她的癥狀。"
"……"齊縷覺得難以啟齒。
"不好描述？歇斯底裡？自閉？還是經常情緒低落？"醫生帶著幾分同情開始提示。
"她……"齊縷為了不讓醫生繼續拿看"精神病患者的家屬"的眼光看他，咬了咬牙終於說，"她思慕年長男人。"
醫生繼續望著他，茫然等下文。
齊縷和他無語對視半晌，對他的無動於衷感到很不可思議，但卻沒辦法，只好詳細解釋說："她最近喜歡的那個小子，居然比她大22歲！22歲啊！"
醫生臉上的表情一瞬間變得有些古怪，像是在問"就這？"但卻忍住了沒說出來。他看了齊縷一會兒，忽然笑了起來，說："也是。到時候你們翁婿倆一起走在街上，人家看著都道是兄弟，結果忽然一小姑娘跑過來，管一個叫爸爸，一個叫老公，那能不鬧心麼。"
齊縷忽然之間覺得自己高價買的專家門診號有點不大靠譜。
"我……並非此意。我是說……小女為何會……"
"典型的戀父情結麼，童年時期缺乏父愛的孩子都這樣。"醫生不在意地打斷他，向後一仰靠在椅背上，笑著端起茶，一邊喝，一邊已經打算要送客了。
齊縷沉默了。想到女兒小小年紀就離開家，而他又一直忙於門中事務和修煉，確實對她關心不夠。想到這裡，他更內疚難過了。
作者: 藍桉    時間: 2012-5-20 19:41

第六章 又見劇情之力

"請先生這就開個方子，醫治小女這病。"齊縷沉痛地說。
這回老醫生看齊縷的眼光變成看"精神病患者本人"的了。
"病？誰告訴你戀父情結是病了？還開方子，我看你才真的有病吧。"
齊縷一生尊貴，從來沒有人曾這樣對他說話，一時竟沒反應過來，怔住了。
"得了，得了。"醫生把他的發呆誤解成一個正在吃女兒的男朋友的醋的父親的正常反應，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小夥子，我也有個女兒，也算是過來人吧！有些經驗之談希望你能聽聽。這女兒大了，喜歡別的男人吧，那是正常的。雖然有時候很想把那個把我辛辛苦苦養大成人的寶貝女兒拐走了的臭小子揪住領口狠狠揍一頓……哎，不過那也只能想想，對不對？自古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哎！"
醫生惆悵地嘆了口氣，45度憂鬱望天，半晌，把還在看著他發愣的齊縷扶了起來，拍拍他的肩，說："回去吧，小夥子！看開點，會習慣的。不過，你女兒才16歲就早戀，這不太好。啊，是該好好說說她！"不過看看這位年輕的父親——哎，上梁不正下梁歪，家學淵源，也怪不得人家女兒不學好。
齊縷被一個不見得比他年齡大的人叫了半天"小夥子"，帶著"女兒的問題無藥可醫，以後難免會找個老頭——而這歸根結底都是他的錯！"的認知，鬱悶地回了山。
除了趙聽水突然之間對他似乎又恢復了新婚時期的熱情之外，齊縷覺得自己在這次下山的微服求醫之行中沒有得到任何益處。
——可惜趙臨永遠都不會知道這件事，否則的話，她一定會齊備三牲六禮去謝那位醫生的。
不過現在，她有更在意的事要去關心。
一到英國，趙臨立刻就去找到奉命留在蜘蛛尾巷附近監視斯內普家大門的湯姆和傑瑞，問他們這段時間情況如何。
由於不想讓家人知道她對教授的過度在意，她並沒有讓這兩人在暑假期間給她傳遞任何消息，而是吩咐他們自己見機行事。
在得知納西莎和貝拉特裡克斯果然再沒有來找過斯內普之後，趙臨放心了，讓湯姆和傑瑞自去休息，換瑪麗和蘇留在他們租住的小屋中通過麻瓜的微型攝像頭繼續監視。
"我在鳳凰社裡，不會有危險的。"她對辛苦了一個暑假的兩位侍衛說。回英國之前，她就接到了哈利的邀請，讓她如果能提前回來的話，最好到小天狼星家一聚。羅恩一家和赫敏整個暑假都呆在那裡。
可湯姆和傑瑞不肯讓她處於無人保護的狀態下，堅持不肯聽她的話，自去放鬆，而是代替了瑪麗和蘇的位子，繼續留在她身邊保護。
趙臨勸了幾句，見他們心意已決，只好算了。
只是她自回到格裡莫廣場12號鳳凰社總部之後，就不再輕易出門，也算是給他們減輕了點工作量吧。
哈利在秋．張遇害之後，精神著實萎靡了好一陣子。學期剛結束的時候，他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一時也沒顧及到外界之事，可現在經過一個多月的沉澱，他慢慢地回想起包括趙臨在內的他所有的朋友們都曾出言反對過他和秋．張。
——秋．張是因為被伏地魔知道了是他的女朋友才遇害的，如果他能早一點聽從朋友的勸告，不和她交往的話，那她也就不會死了……
雖然哈利這種想法一說出口，就被羅恩和赫敏打斷了，然後找各種藉口幫他開脫。但他還是禁不住一直要這麼想。
因為秋．張的死，哈利除了怨恨伏地魔和食死徒之外，還怨恨過鄧布利多沒有早點告訴他事實真相，怨恨過斯內普沒有好好教他大腦封閉術，唯獨在面對明知等在前方的是危險和陷阱，卻依然義無反顧地陪他冒險的赫敏、羅恩、納威、金妮和盧娜，以及多次提醒他不要相信夢境，一直盡心盡力地代替斯內普教他大腦封閉術，並及時把消息傳遞給鳳凰社的趙臨怨恨不起來。甚至，在面對這些朋友們的時候，哈利心中會不由自主地悔恨內疚。
如果他沒有那麼衝動，帶著幾位未成年的同學直奔伏地魔的圈套，而是把事情都留給鳳凰社更有能力的成年巫師們，而不是讓他們投鼠忌器的話，或許秋．張早就被安全地解救出來了。
現在唯有慶幸他的冒失沒有讓更多的朋友送命，這都多虧了趙臨，讓鳳凰社的成員們以及鄧布利多能夠在第一時間了解到事情的嚴重性，及時趕到，在伏地魔和食死徒手中救了他們。
趙臨和羅恩、赫敏一樣，看出了哈利現在正陷在所謂"倖存者的內疚"之中不可自拔，也不知道該怎麼勸他好，唯有盡量小心翼翼地避免提及秋．張，以防再度勾起他的傷心事。
好在哈利沒有一味沉湎於悲痛，而是找了個他們四人獨處的機會，把那個關於伏地魔和他的預言的內容以及鄧布利多打算下個學期單獨給他上課的事都給趙臨說了一遍。
羅恩和赫敏顯然是已經聽說過了，因此沒有露出絲毫意外的神色。趙臨要竭力偽裝才能讓自己看起來與他們的表情不同。
"鄧布利多肯定會教你很多不錯的魔法！"趙臨違心地說，"真可惜我們不能學——我是說，為什麼你到時候不問問鄧布利多，讓他允許你把他教你的那些也轉授給我們呢？以後我們一起和伏地魔作戰的時候，一定也能用得到。"
哈利雖然覺得跟赫敏和羅恩比起來，趙臨的反應顯得太鎮定了些，不過這也改變不了他再次被深深感動了的事實——迄今為止，羅恩、赫敏和趙臨都在獲悉預言的真相之後，都沒有把他當成異類或危險分子，遠遠地躲開，而是都在第一時間分別表示出了對他的毫不猶豫的支持、安慰和鼓勵，並打算與他並肩作戰，與伏地魔抗爭到底。他覺得這價值是他無法用語言向他們表達的。哈利感到全身暖融融的，而且這暖意跟陽光毫無關係，堵在他胸口的那塊東西似乎正在漸漸融化。
"對了，"說到這裡，趙臨忽然想起一件事，問道，"哈利，你上次見到鄧布利多的時候，他……還好嗎？"
"什麼？"哈利疑惑地看著她，"應該……還好吧？怎麼了？"
"哦，沒事，"趙臨連忙說，"就是問問……"雖然她已經提前把劇情透露給鄧布利多了，可還是要親耳聽到他安全無恙的消息才能放心。
可她才剛松了口氣，就聽到哈利擔心地嘟囔說："就是他的手好像受了傷，黑乎乎的，不知道……"
"什麼？！"趙臨失聲尖叫起來。哈利、赫敏和羅恩都被她嚇了一跳。
"怎麼啦？"赫敏驚慌地問。
這個時候，房間的門突然打開了，韋斯萊夫人緊張的臉出現在門外。
"出什麼事了，孩子們？我剛才聽到有人在尖叫……"
"沒事、沒事。"哈利趕忙說。鄧布利多交代過，不能把這件事讓除了他們四個人外的其他任何人知道，因此他並不想告訴韋斯萊夫人他們剛才正在談論什麼。
"真的沒事嗎？"韋斯萊夫人疑惑的眼神落到趙臨臉上，憂心忡忡地問，"臨，你怎麼啦？臉色那麼差。"
哈利、赫敏和羅恩這才發現趙臨的臉色幾乎在一瞬間蒼白得像只鬼魂，雙脣微微顫抖，眼中是既悲痛又憤怒的神色。
他們都驚訝地望著他。
哈利一下子緊張起來。他們都知道，趙臨是聽到鄧布利多的手受傷的消息之後才變成這樣的，難道說……
"你……你又看到了？"羅恩微微背過身，在他媽媽看不到的角度用嘴角悄悄地問趙臨說。
"我……我沒事。"趙臨勉強壓下心頭翻騰的激烈情緒，"我只是突然想起一件事……我想，我想去找斯內普教授。對，現在就要去！"
——她花了整整五年時間，終於慢慢讓斯內普的心裡有了自己；然後又使盡手段，把來自自己家庭的可能會有的阻力也消弭於無形。她還親手毀掉了伏地魔的兩個魂器，並在鄧布利多出發尋找第三個之前，冒著暴露她最大的秘密的危險特意跑去警告他。她本來以為，鄧布利多一定能在她的提醒下掃除攔在他們面前的一切障礙，而接下去等著他們的將會是水到渠成的幸福未來。從中國來英國的飛機上，她的心情前所未有地愉悅。
哪曾想到，即使有她的提醒，鄧布利多還是戴上了那枚戒指！
——也就是說，斯內普還是得忍受親手殺死他最尊敬的恩人和導師的心理重擔，還是得背負著罵名在伏地魔身邊忍辱負重，還是會被伏地魔誤認為是長老魔杖新的主人而……
——不！
趙臨完全不能接受這個消息，現在她的心被對鄧布利多的怨恨充得滿滿的。如果老校長此刻正站在她面前，她肯定會做出比將他踩在地上狠狠揍一頓更激烈的事來的！
可是此刻，在她的心臟忽然為了某個人註定要遭受的痛苦折磨和凄慘結局而無比痛楚的時候，她最想做的卻並不是這個——
她比任何時候都更強烈地想見到教授，立刻，馬上！再也不想管那個"先晾他幾天再說"的計劃了。

第七章 爭辯

鄧布利多穿戴好睡衣睡帽，坐在壁爐前的一張柔軟的扶手椅上喝了一口熱乎乎的睡前蜂蜜檸檬茶，滿足地嘆了口氣。
夏天仍未過去，鄧布利多最近卻已經時時感到有些寒冷了。雖然斯內普幫他把回魂石帶給他的黑魔法傷害暫時遏制在了一隻手中，可他卻依舊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力在一點一點地流逝，無法輓回。
所以他現在其實是在神志清醒地享受他生命中最後的時光。
這種感覺很奇妙。
鄧布利多長長的一生，經歷過許多常人無法想象的曲折和起伏。他"為了更偉大的利益"做了很多事，雖然手段可能並不太符合他白巫師的身份，但他卻堅信自己一直是在最正確的路上前進著。
這一生，雖然也有不少遺憾，但卻只有一件事真正讓他後悔。
那就是阿利安娜的死。
他幾乎花了一個世紀的時間為他年輕時犯下的錯誤懺悔，而且這份愧疚不但沒有隨著時光的流逝而變淡，反而愈加強烈。
——只要有一絲可能，哪怕只有一線希望，能讓阿利安娜活過來——就算是自己死了，又有何足惜呢？
這就是為什麼他在已經事先得到警告的情況下，還是沒能抵抗住魂器回魂石的誘惑，戴上了那枚戒指。
然而，在從斯內普口中確定了自己的大概死期之後，鄧布利多心中卻絲毫沒有對死亡的恐懼，反而倒像是忽然放下千斤重擔似的——他已經活得夠久了的，死亡對他來說不再可怕，而就像是疲憊的旅人在經歷過難以描述的艱難的長途跋涉之後，終於看到了前方的終點，終於能夠得到徹底的休息了。
雖然他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但是要做的事情卻不少，哈利也沒有完成他的全部訓練。可是好在他有斯內普這個意志堅定又力量強大的可靠助力，西弗勒斯會在他死後依舊忠實地執行他的計劃，保證哈利能夠最終完成他命中註定的使命。
為了這個，鄧布利多不惜用自己的死亡為斯內普鋪墊贏得伏地魔全部信任的最後一塊墊腳石。
只是，這就要更加地委屈他這個忍辱負重了十幾年的學生了。好在，如果事情照他的安排順利進行的話，斯內普會在他之後成為長老魔杖的主人。只有真正得到過這根傳奇的魔杖的巫師才能發現，它令人難以想象地固執和任性，絕對不會用它的力量傷害它真正的主人。如果伏地魔真的會如他所料那樣，因為害怕自己的魔杖和哈利的魔杖之間的聯繫而奪取這根在傳說中威力強大的長老魔杖的話，斯內普會因受到實際上奉他為主的長老魔杖的保護而大大增加倖存的幾率。這可能是這位臨死之前終於良心發現的老人最後僅能為斯內普做的了。
至於哈利——他是鄧布利多第二個為之感到內疚的人——這可憐的孩子不知道自己在被訓練著，準備著，為了"更偉大的利益"走向必然的死亡。
鄧布利多甚至自己都不知道，當伏地魔最終把魔杖指向哈利的時候，會發生些什麼。魂器的製作是一種太邪惡的魔法，鄧布利多以前對此並沒有太多研究。他能夠猜到一些，但具體的內容，卻因為少了斯格拉霍恩的那部分真實的記憶而難以描摹。
鄧布利多知道自己時間有限，他能為哈利做的只是更加緊對他的訓練和誘導，確保這個可憐的孩子能夠如他所預期的那樣，在最後的時刻來臨的時候，從容赴死——他甚至不敢過早地把這件事告訴西弗勒斯！不然以他對莉莉的執念，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
而現在，他的計劃絕對不能出任何意外！
鄧布利多決定繼續等，等到一個最合適的契機，或者——等斯內普對莉莉的那種強烈的負疚感和絕望的愛情能夠再淡一點、再淡一點的時候，再把這最重要的信息告訴他——自從鄧布利多發現斯內普看著趙臨的眼神變得迷茫而矛盾，再不如六年前那樣清澈純粹的時候，老校長就覺得那個時機已經不遠了。
說到趙臨，她的確是鄧布利多從未預料到的變故。一開始，他並不喜歡這一不確定因素。無論是趙臨的家庭背景還是她出現在哈利身邊的時機，都讓鄧布利多把她排除在他為小救世主預定的班底之外。
可是之後的事卻十分出乎意料地向著他所希望看到的方向發展。
趙臨不但沒有對小救世主造成不良影響，反而像個真正的格蘭芬多所能做到的那樣，和他早就看重的赫敏和羅恩一起，成為哈利和鳳凰社最堅定的朋友。
雖然她的預言能力令鄧布利多一直感覺不太對勁——有時候給他的感覺，簡直比特裡勞妮的囈語更加像是假的一樣——或許這就是占卜學這門他從來不曾了解過的魔法藝術的奇妙之處吧（真相就是這麼被輕易地放過的）！可無論是趙臨對待和利用這種"能力"的方式、代替斯內普教導哈利大腦封閉術時的盡心盡力、以及當她發現小天狼星差點真的遇險時那一瞬間的情緒失控，還是她守護神的形態——雖然伏地魔捉住她，利用她的鮮血復活之後，老校長有那麼一會兒懷疑過她的鳳凰守護神真正的來源——甚至連她曾經表現出的典型的格蘭芬多式的衝動和過度直爽，都讓鄧布利多無法不對她放心。
特別是在親眼看到齊從雲的實力以及他對趙臨的在意程度之後，鄧布利多已經把她完全放到"可以盡量利用的資源"名單裡去了。
鄧布利多一邊沉思著，一邊把杯中的飲料喝完。然後他站起身來，打算上床去了。
可是忽然，他面前的爐火猛地一旺。鄧布利多嚇了一跳，如果不是他的壁爐早就被他親自加了一打防護魔法，不會有不速之客來訪的話，他都幾乎要把魔杖抽出來了。
斯內普怒氣衝衝的臉出現在火焰中。
"鄧布利多！"魔藥學教授的表情前所未有地陰沉，劈頭就質問道，"她提醒過你！我以為你事先沒有準備，所以才……但她明明告訴過你！為什麼還要去碰那個戒指？！"
鄧布利多看著他，呆了一瞬，才嘆了口氣。
"那麼說，"鄧布利多苦笑道，"我假設你已經和趙小姐見過面了？"
斯內普哼了一聲，沒有出言否認。
"不要妄圖岔開話題，鄧布利多，"他冷冷地說，"告訴我，鄧布利多，你是存心想死嗎？"斯內普有一種被愚弄了的憤怒。鄧布利多，世界上公認的最偉大的魔法師，怎麼能夠這種時刻——在伏地魔復活之後、魔法界風雨飄搖的時候——自私地拋下他們，把肩上的重擔不負責任地丟給他和哈利，自己去死？！
鄧布利多閉上了雙眼，有一瞬間斯內普吃驚地以為他要用雙手捂住臉，就像一個普通巫師那樣表現出他的脆弱。但是鄧布利多才剛動了動那隻受傷的手，就痛得臉上的肌肉都抽搐了一下。
鄧布利多最終什麼也沒有做，他睜開眼睛，愧疚地看著斯內普的眼睛，虛弱地說："對不起，我……我老了，做了傻事。請原諒我……一個老人……在面臨巨大的誘惑時，偶爾的軟弱……但是，請相信我，西弗勒斯，這並不是我的本意。"
斯內普並沒有因為這種解釋而高興起來，依舊凶狠地瞪著他，漆黑的雙眼中燃燒著真正的怒火。
"你究竟在做什麼？"他問，"我知道你在進行一些事。但在你已經預先得到提醒，會遇到可怕的危險的時候，為什麼不叫上我陪你一起？難道我還得不到你的信任嗎，鄧布利多？"
"西弗勒斯，"鄧布利多柔聲說，"你早已得到了我全部的信任，這你是知道的。"
"那你為什麼不把你正在進行的事告訴我，讓我幫助你？"
"會有那一天的，西弗勒斯，"鄧布利多說，"我會把這一切都告訴你，在將來的某一天。但是現在，還不到時候。"
斯內普既惱怒又不服氣，他張開嘴，想要繼續爭辯，但鄧布利多舉起他那隻健康的手，委婉地表示不願意繼續談論這個話題。
"那麼，西弗勒斯，你是什麼時候從趙小姐那裡得到這個消息的呢？"鄧布利多微笑著另起話頭。
"今天，就在剛才。"斯內普皺著眉頭，硬邦邦地說。雖然如此，鄧布利多仍然敏銳地注意到，一提到趙臨，斯內普的神色就不由自主地緩和了一些。
"哦？那她現在已經離開了？"
"……沒有，"斯內普臉上飛快地閃過一絲不自然，"她在樓上，已經睡了……情緒太激動，我給了她一杯無夢藥劑。"

第八章 雙保險

"哦。"鄧布利多半月形眼鏡後面的藍眼睛閃爍著衝斯內普眨了眨。老校長看起來已經完全從剛才猝不及防下表現出來的軟弱中恢復常態了。
斯內普看著鄧布利多脣邊又出現了熟悉的微笑，不禁惱羞成怒。
"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這結果都是誰造成的！"他的上脣卷了起來，咬牙切齒地說，"她如果不是哭得太厲害，我也用不著靠魔藥才能讓她鎮定下來。"
鄧布利多這次真的非常意外。
"她……居然哭了？為了我嗎？" 他湛藍色的眼睛裡，剛剛重新建立起的偽裝動搖了一下，帶出一點感動的水光，但卻很快又隱沒在更多的堅定之中消失不見。
"你以為呢！"斯內普心煩意亂地說。趙臨在下午的時候突然毫無預兆地敲開他的門，一進來就抱著他大哭，一邊哭一邊惡狠狠地咒罵鄧布利多。
斯內普一開始見到趙臨的時候，還有些小別初遇的喜悅，可她的行為卻讓他意外極了。
他知道趙臨對他的心意，還以為這又是她的小花招——想要借機接近他什麼的——可是很快他就意識到事情很不對勁。
首先，他在記憶中似乎從沒有見趙臨如此失態過——甚至連哭泣也只有一次，而那是他初次意識到她對他不同尋常的感情，打算疏遠她。可即便是在那時，她也只是一個人躲起來，默默地難過，而且在他發現她之後就不再流淚了。
可是這次，她不僅嗚咽出聲，甚至連身體都在抑制不住地顫抖，一邊抽泣，一邊語無倫次但卻十分激烈地在罵他們可敬的校長、全世界公認的最偉大的巫師——鄧布利多。
雖然她罵人的語言十分貧乏，來來去去就那麼幾個"蠢貨"啦、"白痴"啦、"混蛋"啦，中間還夾雜了不少他聽不懂，猜測是中文的單詞，而且語序混亂不堪，前言不搭後語。可斯內普還是從她斷斷續續的詛咒中捕捉到了她的中心思想——這令他從一開始知道她居然也是知情者之一的震驚和不可思議，迅速地化成了和她一樣的盛怒。
——鄧布利多那隻老……老蜜蜂！他怎麼敢！他怎麼能這麼做！
斯內普沒有發覺他居然絲毫沒有懷疑地就相信了趙臨的話。他從知道鄧布利多命不久矣，並答應親手結果這位給了他"第二次機會"的尊敬的長者的性命之後便一直陰沉著的情緒降到了歷史新低。
趙臨抱得他很緊，全身都在發抖。雖然是在為了鄧布利多即將結束的生命而哭泣，可給他的感覺卻像是在為了他自己——那種看著他時心疼無比的眼神、稍一推開她便露出的驚惶失措的神情——斯內普覺得，如果自己不是知道真相（你真的知道麼，教授……），恐怕一定會誤會她的悲傷其實是衝著他來的。
斯內普看著痛哭著的趙臨，心中對鄧布利多的怒火再次攀升。他現在最想做的事，不是研究趙臨的"占卜能力"，而是把鄧布利多那隻彎彎的鼻梁再打斷一次！
可他現在不能這麼做——起碼不能當著趙臨的面。
斯內普想把小姑娘安撫下來，哄她離開，然後他好去找鄧布利多算賬。可是他很快就發現這很難。
甚至有好幾次，趙臨因為抽泣得太厲害，而幾乎喘不過氣來。
斯內普只好回抱著她，輕輕拍著她的後背。他從不知道要怎麼安慰人，只能在她耳邊低聲說著謊言。
"鄧布利多……不會有事。我已經給他看過。他會好起來的。"
可是趙臨根本就不相信他。
"不可能！他會死……嗚嗚嗚……"
無論斯內普怎麼說，趙臨都只會重複一句"他一定會死，我看到了。" 這是魔藥大師記憶中的唯一一次，小姑娘不信任他——這種經驗對斯內普來說很新奇，而且也絕不愉快。
斯內普不知道她的信心是來自哪裡——或許這就是占卜術的神奇之處？
——但她該死地說得沒錯。鄧布利多一定會死。甚至他連他自己的死法都已經安排好了，而現在很可能都開始構思起他自己的墓誌銘了。
斯內普諷刺地想。
所以最後魔藥大師只能保持沉默。然後在發現趙臨過於激動的情緒完全沒有停歇的跡象的時候，用魔杖悄悄招來一瓶無夢藥劑，攙在飲料裡半哄半騙地讓她喝下了。
然後斯內普把她抱到自己的床上，替她除去鞋襪，蓋好被子，才帶著滿腔怒火，點燃了壁爐。他要向鄧布利多問個明白，他要敲開那顆被蜜糖糊住了的腦袋，看看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其實他自己也弄不清楚，這種帶有暴力傾向的衝動究竟是源於鄧布利多居然敢對他自己的生命視同兒戲的憤怒，還是源於他潛意識中的嫉妒——
——如果這次，要死的人是他西弗勒斯．斯內普，趙臨會不會也像這樣悲痛流淚呢？應該會吧？畢竟她……可是，他在趙臨心中的地位，或許仍是比不上鄧布利多。畢竟她的守護神是隻鳳凰，而且——即使是他一個多月以前拒絕了她的表白，她也只是稍微沮喪了一下，就放棄了，並且很快恢復了情緒。這甚至讓他有那麼一會兒懷疑起她對他的感情究竟是不是她所宣稱的"愛"。可是，被愛的感覺是那樣美妙，斯內普即使不打算接受，可也完全不想去懷疑它的真實性——臨只是非常善解人意而已，僅僅是由於對他的尊重，不想給他造成任何困擾，才懂事地沒有繼續糾纏。對，沒錯，一定是這樣！
可是，她的守護神為什麼是隻鳳凰？！為什麼不是——
斯內普想起了自己的守護神——是一隻牝鹿，聖潔、高貴、溫柔、可愛，就跟莉莉的一樣……
莉莉……
一想到莉莉，斯內普就好像給人兜頭澆了一盆涼水，徹底清醒了。
鄧布利多看著斯內普臉上變幻的表情，陷入沉思。
作為一個活了150年的老人精，若說鄧布利多對趙臨的小心思完全沒有察覺，那是絕對不會有人相信的。但他並不打算勸說斯內普接受趙臨的感情——雖然在內心深處，有良心的那一面支持他促成這個經歷坎坷的學生拋開過往，追求屬於他自己的幸福；可擁護"更偉大的利益"的那一面卻認為現在這樣就很好，無需任何改變——那就是在斯內普仍舊活在莉莉的影響中的前提下，放任他對趙臨的感情陷入矛盾。
雖然，這無疑會使已經在痛苦的刀尖上行走的斯內普承受更大的折磨，可是——
他需要斯內普繼續保持著對莉莉的愛和愧疚，這樣才能100%安全地確保斯內普會遵守對他的承諾，幫助哈利完成那命中註定的任務。
可同時，他也需要斯內普和趙臨之間的這種似有似無的曖昧，這樣才能把趙臨越來越深地拉入他的計劃，作為雙保險的一環，在將來萬一他的計劃失敗，而斯內普不幸犧牲之後，能夠產生足夠的悲痛和復仇的動力，影響她身後的東方勢力，把反對黑魔頭的大業進行到底。
雖然，趙臨對他表現出的深厚感情讓他十分感動；雖然，他對這個完全無辜、完全有機會獨善其身，但卻只是運氣不好就被他強行牽扯進來的女孩兒心懷愧疚——
可是，為了"更偉大的利益"，他已經犧牲了一切——阿利安娜、蓋勒特、西弗勒斯、哈利，現在甚至是他自己……
所以，為了"更偉大的利益"，他不會在乎多犧牲一個趙臨。
壁爐兩邊的兩個人，同時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直到忽然之間，從斯內普那裡傳來了一陣突兀的響聲。
兩人似乎像是被驚醒了那樣，同時看向斯內普的背後。
斯內普客廳裡通往樓上的門忽然被撞開了，趙臨赤著腳、神情驚惶地跑了進來。她的眼神仍有著未完全睡醒的茫然，四下裡惶急地張望著，然後在目光落到斯內普身上之後，才漸漸安定下來。
"教授。"她定了定神，從方才的噩夢的驚嚇中回過神來——平時太多次地服用無夢藥劑作為鬧鐘，使得她對這種魔藥產生了較大的抗藥性。而斯內普剛才給她服下的劑量明顯遠遠不夠。
"教授。"她又叫了他一聲，走過來抓住他的手，感受到他傳過來的溫暖而鮮活的體溫，微微露出笑容。
剛才她又夢到了伏地魔用納吉尼處死斯內普的畫面——就像她曾經在面對攝魂怪、以及在那之後的幾次噩夢中所看到的那樣——她已經很久沒有做那種夢了，可是鄧布利多的噩耗讓她重溫了那種恐懼。
——而現在，她能夠從噩夢中掙脫出來，並真實地感覺到教授還好好地活在她的眼前，世界上還有比這更幸福的事嗎？
可是斯內普才剛剛因為想到莉莉而心情複雜，趙臨抓住他的手的時候，他下意識地一掙，就把手從趙臨掌中用力抽了出來。
趙臨怔了怔。她這個時候其實還不能說是完全清醒了，所以只是迷惑地抬頭看了他一眼。她眼角的余光也因為這個動作而掃到了一旁的壁爐中。
一看到鄧布利多帶著興味看著他們倆的臉，趙臨馬上就跳了起來，瞪圓了眼睛，雙眉倒豎，在自己衣袋裡一陣亂摸，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斯內普剛剛才為自己在鄧布利多面對小姑娘的觸摸反應那麼激烈而頗後悔，就發現了她的異常，不由有些驚訝。
"你……在幹什麼？"
斯內普一說話，趙臨就好像是被提醒了似的，衝到他跟前，把手伸進他的衣兜裡面，拿出了他的魔杖。
斯內普被她這一連串的動作驚呆了——他完全不能相信這是真的，她居然膽敢碰他的魔杖！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阻止她了。
趙臨惡狠狠地用斯內普的魔杖指著火焰中的鄧布利多，大聲說："清水如泉！"
——斯內普這邊的火焰被澆熄了，大量的清水打濕了魔藥大師家客廳裡的地毯；鄧布利多那邊的老校長變成了老落湯雞，一邊嘟囔著"現在的孩子真不懂得尊敬老人"，一邊悻悻地把自己弄乾。
鄧布利多如果不是的確毫無保留地信任斯內普絕不是喜歡誇大其詞的人，他一定會認為"趙臨為了他而傷心落淚"什麼的，最不可信了！

第九章 疏遠

壁爐熄滅了，斯內普看不到鄧布利多那邊的情況，唯一可以猜到的就是被澆了一頭清水的老校長現在的表情肯定很精彩。
斯內普盯著他家客廳地毯上的一汪水漬，心情很複雜。
一方面，他覺得趙臨的行為很合他心意……
而另一方面，他又覺得小姑娘這種擅自使用"他的"魔杖這種做法並不應該得到鼓勵。
趙臨在"清水如泉"了鄧布利多、長出一口惡氣之後，終於從無夢藥劑殘餘的效力和噩夢的困擾中完全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什麼，她不由渾身直冒冷汗。
斯內普看著小姑娘抬起她終於恢復清明的烏黑濕潤的雙眼，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忽然之間就什麼話責備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魔藥大師嘆了口氣，伸手把自己的魔杖奪了回來。
"既然醒了，回你監護人家去。"他在這個時候艱難地做了一個決定，冷冷地下逐客令。
趙臨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
"現在？可是，都這麼晚了……"
"我很高興，你還有足夠的理智意識到現在的時間。"斯內普不客氣地說。
"我……可是我不能去找我的監護人了，可能會給他帶來危險……"
"那麼去鳳凰社總部去！"斯內普皺眉說，"據我所知，那裡此刻已經塞滿了小巨怪？我相信波特和布萊克不會介意再多為你準備一個房間。"
——當然他們不會介意，我就是從那裡來的。
"可是我想留在這兒……"
"恕我愚鈍，"斯內普揚起一邊眉毛，諷刺地說，"趙小姐的意思，難道是想獨自一人在一名單身男士家中過夜？我不知道你們中國女孩竟也如此開放。"
趙臨又震驚，又羞惱，臉騰地紅了。她沒想到斯內普會一點面子都不給她留。
"可我以前……"
"你當然知道現在和以前為什麼不同。"斯內普不耐煩地說，"當我知道你的小腦瓜裡裝滿了不切實際的幻想之後，你如果以為我還會給你機會繼續敗壞我的名譽的話，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趙臨絕不相信這是斯內普的真實想法——明明、明明就在幾個小時之前，他抱著她的手臂還是那樣溫暖，安慰她的話語還是那樣溫柔。
——他一定是有苦衷的！或許……跟我避而不見肯特先生的緣故一樣？剛才他正在和鄧布利多通話……或許是又被提醒了他即將偽裝成一個叛徒和殺人凶手，不想令我到時候被他連累，也成為眾矢之的？
可是，不管實情究竟如何，只要是個稍微有點自尊的女孩子，就不會受得了從心儀的男人口中吐出的這番暗諷自己行為不檢的話的吧。
"我知道了，"趙臨強自忍住淚水，"我會——會立刻離開。"她轉身上了樓梯。她想她的魔杖一定是在方才入睡時掉到床上了，而且她還需要穿回自己的鞋襪。
"我希望你這次也帶了保鏢，"斯內普等到她重新下樓，來到客廳之中的時候，才用不耐煩的語氣說，"那樣我就不用把我寶貴的時間浪費到護送你回鳳凰社總部上了。"
"……我帶了。"趙臨低聲說，"他們在外面等我。"出於安全考慮，斯內普家客廳通往格裡莫廣場12號的飛路網被切斷了。所以趙臨早些的時候，是在湯姆和傑瑞的陪同下，通過麻瓜的交通方式來的。
"很好。"斯內普露出"很高興少了一個麻煩"的神情，大步走到門口，為她拉開了門。
"走好，不送。"斯內普欠了欠身，一副想盡快擺脫她的樣子，並且在趙臨剛剛踏出去之後，就把房門砰地一聲在她身後關上了。
趙臨快步往街口處走，一面拼命在心裡對自己說：這不是他真心想要做的，他是有苦衷的……
可她仍然忍不住想要流淚。湯姆和傑瑞悄無聲息地跟在她身後。
趙臨回到格裡莫廣場12號的時候，哈利、羅恩和赫敏都還沒有睡。
自從她突然情緒激動地宣布要去找斯內普，然後就走了之後，他們就一直很擔心。此時看到她終於回來了，不由都松了口氣。可卻都同時注意到了她晦暗的臉色。
趙臨在路上已經用魔杖處理過自己紅腫的雙眼了，所以這點倒不怕別人看出來。只是她心情不好，身上的低氣壓就沒法隱藏了。
"你……還好吧？"赫敏小心翼翼地問。
趙臨現在完全沒有心情和他們說話。
"我沒事，你們不用擔心我了……睡吧。"
幾個孩子面面相覷。可趙臨既然不願意說，他們也沒辦法，只能各自去睡了。
哈利在上床之前猜測趙臨是不是從預言球裡看到了什麼不利於斯內普的畫面了，而且他一定是得倒個大霉，所以她才會急巴巴地趕去找他，還陰沉著臉回來——在想到這個的一瞬間，自秋．張死後，把責任都怪到斯內普身上的哈利發現自己竟然產生了一種幸災樂禍的情緒。雖然他很快又想到趙臨的傷心，就把這種想法從腦海里趕了出去。
趙臨在這個暑假接下去的幾個星期裡都有些悶悶不樂，在別人叫她的時候，偶爾還會因為走神而不能及時反應。
甚至連喬治和弗雷德寫信邀請趙臨到對角巷參觀他們的笑話商店的時候，她都委婉地拒絕了。她並沒有親自去對角巷采購，而只是通過貓頭鷹把她下學期需要用的課本和材料訂購了一些。
"他們倆的小店真的有趣極了，你確定你不想去看一看嗎？"哈利吃驚地勸她說，"如果心情不好的話，更應該多走走，散散心。"
"不了，謝謝。"趙臨微笑著搖搖頭，說，"我沒有心情不好……只是遇到了一件很棘手的事，我必須好好想想接下去該怎麼做，才能解決它。"
"是什麼事呢？"赫敏說，"我們能幫你嗎？"
"那還用說，"羅恩撇了撇嘴，"肯定是因為斯內普……斯內普教授。"
趙臨笑了一下。她知道自己這段時間的反應已經引起別人的注意了，不禁有些後悔，趕緊搜腸刮肚找說辭。
"不，不是……嗯，我的確曾想過找他幫忙，但他拒絕了。" 她故意用一種神秘的、意味深長的口吻說，"可我不能把這件事告訴你們，因為牽扯到第三方的隱私……嗯，我這麼說，你們能理解吧？"這可能是她所能想到的，不願意透露內情的最好的藉口了。
哈利、羅恩和赫敏更好奇了。不過既然趙臨已經提到了第三方的隱私，他們就不好再繼續追問下去了。
"好吧，"羅恩最後說，"不是我說你，但其實你早就應該知道，斯內普不是一個樂於助人的人。不過我們呢？你認為我們不能幫忙嗎？"
"不了，謝謝。"趙臨趕緊含糊地說，"我只是傳個話而已……你知道，別人的選擇，我也不好多嘴。"
"開心點兒，"赫敏拍了拍她的肩，自以為了解到了內情，善意地勸告說，"就算是朋友之間的感情再好，也不會永遠都答應對方所有的請求的。"
"我知道啦。"趙臨感激地衝她笑笑。同時也松了口氣——能讓他們都這樣誤會，那是最好的了。她還沒有想明白接下去要怎麼做，暫時不想把劇情也泄露給朋友們。
畢竟哈利的大腦直通伏地魔的，他知道得太多不是好事。
而現在，在鄧布利多必死無疑的情況下，伏地魔的信任對斯內普來說就是最重要的，是他在最後一戰來臨之前生命安全的最大保障。趙臨雖然很為教授心疼，可也理智地決定在沒有想到更好的主意之前，不去貿然破壞鄧布利多的這個計劃。
至於斯內普居然對她說出那種話——哼，等戰爭結束，一切真相大白的時候，她會找他算賬的！而現在，既然他一心要把她摘出來，那她也沒必要非得跟他擰著乾。
"對了，說到對角巷……"哈利把他們跟蹤德拉科去翻倒巷的博金-博克黑魔法商店的事情描述一遍，然後充滿希望地問趙臨說，"我認為馬爾福代替他爸爸也成了一名食死徒，你覺得呢，臨？"
趙臨注意到羅恩和赫敏對視一眼，露出"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無奈又好笑的表情。
趙臨當然知道哈利是對的。
"或許吧，"她說，"一個黑魔標記——聽起來倒的確像是能夠嚇到博金的東西。"
"你相信我？"哈利眼睛一亮，高興地說。羅恩和赫敏一直對他的這個猜測嗤之以鼻，這令他很是惱火。
"你這麼想？"羅恩和赫敏則很吃驚，異口同聲地說。
"可他才16歲啊！"赫敏難以置信地說，"伏地魔不會想要一個未成年的食死徒的吧？"
"是啊，"趙臨諷刺地說，"我們假設伏地魔會像鳳凰社成員那樣善良，會不忍心讓未成年的孩子參與到生死攸關的大事上來。"
哈利哈哈大笑起來。他覺得渾身暢快——自從他的過錯導致魔法部的悲劇之後，他覺得自己的說服力比以往就下降了不止一個檔次。他內心中雖然覺得自己罪有應得，但這種不被信任的感覺也令他十分壓抑。趙臨居然毫不猶豫地就再次相信了他，還堅定地站在他的一邊——哈利覺得世界上再沒有比她更和自己心意相通的人了！
"可是，"赫敏和羅恩都漲紅了臉，羅恩堅持說，"神秘人不會認為馬爾福有資格成為一名食死徒的吧？我是說，他的水平差遠了。"赫敏點頭附和他。
"不管怎麼說，"趙臨嘆了口氣，息事寧人地說，"作為一個食死徒的兒子，小馬爾福跑到博金-博克那種地方，總不會是為了幹什麼好事。為了謹慎起見，我覺得哈利想要多盯著他點兒的想法也沒錯。"

第十章 斯拉格霍恩教授

即使有趙臨的支持，哈利的"小馬爾福威脅論"仍然不被赫敏和羅恩放在心上，即使他們也承認，德拉科肯定是不安好心的。哈利對此很感惱火，但又沒有辦法。
而趙臨對這個結果只是不在意地聳了聳肩。
——自從鄧布利多仍是戴上那枚戒指之後，她對改變劇情這種事情已經不感興趣了。
只是在看到芙蓉仍舊喋喋不休地談論她和比爾將來的婚禮，把韋斯萊夫人、金妮和赫敏煩得不行，而唐克斯果然如原著所說的那樣變得憔悴而不修邊幅的時候，暗自慶幸至少小天狼星現在依然能夠站著喘氣。
如果不是因為這，讓她看到了劇情並不是板上釘釘絕對改變不了的話，她很可能會對以後救下斯內普的命也失去信心的。
在暑假剩下的時間裡，喬治和弗雷德通過貓頭鷹給趙臨帶去了不少有趣的東西——什麼"十秒消除膿皰特效靈"（對癤子和黑頭粉刺什麼的都有奇效）啦、"白日夢咒語"（只要念一個咒語，你就能進入一場高質量的、絕頂逼真的三十分鐘的白日夢，適用於普通學校上課，操作簡單，絕對令人難以察覺——副作用包括表情呆滯和輕微流口水）啦、笑話坩堝啦——而且，是完全免費的——喬治和弗雷德鄭重地表示，他們小店的啟動資金是趙臨提供的，因此日後無論她想在他們店裡拿走點什麼，都將是免費的。只要她願意偶爾為那些產品做做廣告就行了。
時間過得很快，一眨眼又開學了。
因為哈利"救世之星"的名聲傳開，今年的魔法部特意派了三輛汽車來護送他們去國王十字火車站。
哈利似乎對自己忽然之間有了幾個保鏢的事感到很不自在，甚至在一名傲羅抓住他的胳膊，領著他穿越第9和第10站台之間的擋墻的時候惱火地把胳膊掙脫出來，自己推著手推車朝堅固的擋墻直衝過去。
相較於哈利的不合作，趙臨在湯姆和傑瑞為她推行李和開路、瑪麗和蘇陪著她一同穿越擋墻的時候就表現得沉默多了——當保鏢的都喜歡這種令人省心的客戶。那些傲羅們有了對比，都暗自覺得小救世主還是太孩子氣——難道魔法界的未來，真的要靠那個不成熟的孩子嗎？這些人的心中產生了微弱的懷疑。
赫敏和羅恩跟大家打過招呼之後，就徑直去了他們的級長車廂，而哈利扯著韋斯萊先生在說話，趙臨看他的表情，估計可能是把對德拉科的懷疑告訴這位好脾氣的先生了——但是她對此提不起什麼興趣，就給哈利做了個手勢，表示自己先去找位置，讓他隨後跟來，然後就讓湯姆給她推著行李，沿著站台往前走，尋找沒有人的空車廂去了。
他們最後終於找到了一節空車廂，就從那裡上了車。湯姆和傑瑞幫她把行李舉起來塞進行李架，就和瑪麗和蘇一起告退出去了——趙臨知道他們只是因為做慣了暗衛而不習慣長時間地暴露在別人的眼前而已，肯定還是留在不遠處保護著她的。
趙臨安心地坐下來，拿出一本《唱唱反調》，隨意地翻著。
哈利直到火車開動以後才找了過來，一看到趙臨就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趕緊鑽進車廂。
納威和盧娜跟在他後面。
趙臨分別跟納威和盧娜打了聲招呼。盧娜看到趙臨在讀《唱唱反調》，顯得很高興。
"給，你可以看我的，"有著一雙霧濛濛的大眼睛的姑娘微笑著把自己手中的雜誌遞給趙臨，說，"這是最新一期的，而且還有附贈的防妖眼鏡——你可以留著它，我那兒還有一副。"
趙臨謝過她，接了過來。
"她們甚至還盯著我們看呢，"納威一坐下來，就又是興奮，又是受寵若驚地說。他指的是盧娜和他自己，"就因為我們和你在一起，哈利！"
趙臨總算知道哈利剛進來的時候，表情為什麼會那麼急促了。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們盯著你們看，是因為你們當時也在魔法部。"哈利被趙臨笑得有點臉紅，趕緊轉過身把箱子舉起來塞進了行李架，以掩飾他的尷尬，"我們那場小小的奇遇都在《預言家日報》上登著呢，你們肯定看見了。"
"是啊，我本來以為這樣張揚出去，奶奶肯定會生氣的，"納威說，"沒想到她很高興，說我終於不愧是我父親的兒子了。她還給我買了一根新魔杖呢，看！"
他給哈利看他的新魔杖，一邊忙著捉住他的寵物蛤蟆萊福，不讓它亂跑。
趙臨注意到納威看哈利的眼光混合了羡慕和崇拜，然後還提到他奶奶的看法——
"你真該聽聽我奶奶是怎麼說你的。『那個哈利。波特比整個魔法部的人加在一起還有骨氣！』要是你能當她的孫子，她拿什麼去換都願意……"
趙臨打心底裡覺得這個孩子很可憐——就差一點點，他就和哈利位置互換了。只不過伏地魔出於不知道是什麼的緣由，選擇了標記哈利而不是他。
趙臨認為哈利一定也是想到了這個，因為他的臉色忽然變得有些不自然，到最後連遲鈍的納威都看出來了。
"你沒事吧，哈利？你看上去怪怪的。"納威說。
哈利突然驚醒了。
"對不起——我——"
"被騷擾虻纏住了？"盧娜同情地問，一邊從那副彩色的大眼鏡後面看著哈利。
"我——你說什麼？"
"騷擾虻……它們是隱形的，會飄到你耳朵裡，把你的腦子搞亂。"她說，"我剛才好像覺得有一隻在這裡嗡嗡地飛。"
她兩隻手拍打著空氣，好像在趕走看不見的大飛蛾。哈利、趙臨和納威面面相覷，趕緊聊起了魁地奇。
車窗外的天氣忽晴忽陰，整個夏天都是這樣。剛駛過寒冷的迷霧，就見到了晴朗而微弱的陽光，等到窗外的陽光幾乎當空高照時，羅恩和赫敏總算走進了車廂。
他們聊了一會兒，羅恩提到了德拉科的不尋常——作為級長，小鉑金孔雀居然沒有像以往那樣到處耀武揚威，而是跟斯萊特林的其他幾個同學一起好好地坐在車廂裡。
哈利覺得這很值得注意，重提他的"小馬爾福威脅論"，並且想在趙臨這裡尋求支持。
幸好在他們尚未就這個話題進行更深入的爭論之前，一個氣喘吁吁的三年級女生就拉開他們的車廂走了進來，打斷了他們。
"我來把這些送給納威．隆巴頓、趙臨和哈利．波——波特。"她結結巴巴地說，目光剛與哈利的對上，立刻羞得滿臉通紅。她遞過來兩卷扎著紫色綢帶的羊皮紙。只有趙臨明白髮生了什麼，而哈利和納威則都疑惑地接過寫著他們各自姓名的紙卷。那女生跌跌撞撞地跑出了車廂。
"什麼東西？"羅恩看著他們打開紙卷，問道。
"一封請柬。"哈利說。
趙臨把她手中的讀了出來。
臨：
如果你能在C號車廂與我共進午餐，我將非常高興。
你忠實的
H.E.F.斯拉格霍恩教授
"斯拉格霍恩教授是誰？"納威一頭霧水地看著他那份請柬，問道。
"新老師。"哈利說，"看來我們肯定得去了，是不是？"
趙臨聳了聳肩。鼻涕蟲俱樂部——說實話她並不是一個社交動物，如果可以的話，她寧可自己一個人靜靜地看書，或者和三五個朋友一起圍坐在爐火邊聊天消磨時間。派對啊、應酬什麼的，並不適合她。不過長途旅行本就無聊，去參加一次原著中這個影響甚廣的俱樂部活動也無妨。
"可是他為什麼叫我去呢？"這個時候，她聽到納威不安地問，好像他會被弄去關禁閉似的。
"不清楚。"哈利說。他的心思似乎完全沒有放在這件事上，而是眼睛一亮，談論起了待會兒他們可以在路上利用隱身衣偷看德拉科的事。
"我不認為這是個好主意，"趙臨皺著眉說，"就算他有什麼陰謀，又怎麼會在車廂裡跟他的同學們明目張膽地談論呢？"
可是哈利仍是一副不死心的樣子，趙臨只好揉了揉太陽穴，保持沉默。
不過她決定待會兒還是要注意一下斯萊特林那間包廂的位置，以便於在哈利被德拉科石化之後，及時趕去解救他。
哈利在他們趕赴C車廂的路上受到了幾乎所有人的注目禮，這使得他越來越尷尬，直到終於來到目的地之後，簡直大松了一口氣。
斯拉格霍恩已經在那裡等著他們了，同時被他叫去的還有幾個其他學生，斯萊特林的布雷司．扎比尼也包括其中。斯拉格霍恩穿著天鵝絨衣服，大大的肚子幾乎把車廂裡剩餘的空間都填滿了。他那明晃晃的光頭、那一大把銀白色的鬍子，都和他馬甲上的金紐扣一樣，在陽光下閃著耀眼的光芒。不過趙臨只看了他一眼，就注意到了坐在他身邊的那個相貌英俊的大塊頭——考邁克．麥克拉根。
趙臨和麥克拉根在視線對上的一瞬間都有點尷尬，然後很快就分別轉過頭去看向別處。
作者: 藍桉    時間: 2012-5-20 19:41

第十一章 斯內普如願以償

在斯拉格霍恩的午餐會上發生的事沒有什麼特別的，就是老獵手想收集有潛力的學生的老毛病又發作了而已。同時，他還旁敲側擊地想打聽預言球的事，可是哈利不鬆口，當天和他一起在魔法部戰鬥的納威和金妮也堅稱那只是無稽之談。斯拉格霍恩沒有辦法，只好漫無邊際地岔開話題，羅裡囉嗦地回憶起了往事，但是他們其實都知道，斯拉格霍恩不會就此放過哈利的，而且他也並沒有相信納威和金妮的話。
午餐結束之後，在他們回自己車廂的路上，哈利還是披上隱身衣，尾隨沙比尼往斯萊特林的車廂去了。他起初試圖讓趙臨和他一起去，但是趙臨既然知道了他此行不會有什麼收穫，還反而會把他自己弄得狼狽不堪，自然是不願陪他去的，反而好生勸了他幾句。哈利見連一直支持他懷疑德拉科的趙臨都不願意幫他，不由生氣了，固執地說："那我自己一個人去好了。"
趙臨看著他消失在隱身衣下的身形嘆了口氣。她搖了搖頭，和滿臉疑惑的納威繼續往他們之前待著的那個包廂走去。
半個小時之後，當列車在霍格沃茨站停下，而德拉科正了正自己的領口，一臉快意地挺著胸膛走下車之後，趙臨才悄無聲息地走了出來，推門進了斯萊特林原先在的那節車廂，把中了石化咒，滿臉鮮血的哈利從他的隱身衣下面解救出來。
"謝謝你……嗯……"哈利半個小時之前還對趙臨不願意陪他來探聽德拉科的秘密而不滿，現在就只剩下羞愧和感激了。
"我看你一直沒有回來，就猜到你肯定是……"趙臨皺著眉說，"我把我們的行李託付給納威和盧娜了，如果你動作快點兒的話，我們還來得及趕上去和他們坐一輛馬車。"
哈利狼狽地爬起來，盡量使自己顯得體面一些，並趕緊用手背把鮮血從受傷的臉上擦去。
"別動，讓我來，"趙臨抽出魔杖指著他的鼻子，說，"愈合如初。"
哈利感到鼻子一下子變得火辣辣的，接著又變得冰涼涼的。他抬起手小心地摸了摸。鼻子似乎已經愈合了。
"太感謝了！"
"不客氣。"趙臨說，一邊又念了一句"旋風掃淨"把他臉上那些乾硬的血痂都吸走，然後打開車廂門，跟他一起出去，走到微涼的夜色中去，"是小馬爾福乾的嗎？"
"沒錯，就是他。" 哈利恨恨地說。他覺得又惱火又尷尬，居然在這種狼狽的狀況下被人發現。
好在趙臨什麼也沒說，只是嘆了一口氣，就拉著他走向那些夜騏拉的馬車。
他們終究還是沒有趕上任何朋友的馬車——事實上，由於在火車上的那陣耽擱，他們是最後一批學生中的兩個了。
晚餐的時候，德拉科在看到完好無損的哈利居然在開飯之前就坐到了格蘭芬多的長桌上，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但他很快把臉轉回他那些斯萊特林的同學們之間去，誇張地比劃著手勢，描述他怎麼砸爛了一隻鼻子，博得了一陣刺耳的笑聲和掌聲。趙臨注意到哈利垂下的眼睛裡燃燒著怒火，有點擔心他會不會按捺不住衝上去跟德拉科面對面地幹上一仗……
好在赫敏很快問起了斯拉格霍恩請他們去吃午餐的事，格蘭芬多的鬼魂——差點沒頭的尼克也插了進來打聽當時魔法部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好歹把哈利的注意力轉移過去了。
晚餐結束的時候，鄧布利多站了起來，開始他的例行開學講話。
這個時候，很多學生都發現了他的焦黑的右手，開始竊竊私語起來。趙臨只看了一眼，就覺得心裡堵得慌，立刻把眼光挪開了。她望向坐在教師席上的斯內普，可斯內普只是面無表情地注視著他面前的杯子，根本就沒有理睬她。趙臨失望地垂下眼簾。
鄧布利多知道大家在議論什麼，他只是笑了笑，抖抖紫色和金色相間的衣袖，遮住了那隻受傷的手。在例行的開場白後，他把斯拉格霍恩介紹給了大家，並且宣布他將成為霍格沃茨未來的魔藥課教師。
"魔藥課？"
"魔藥課？"
這個詞在整個禮堂裡迴盪，大家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趙臨雖然早就知道劇情，可也不得不裝出一副吃驚的樣子，和赫敏、羅恩一起轉過頭去瞪著哈利："可是你原來說——"
"與此同時，斯內普教授，"鄧布利多提高聲音蓋過了人們的議論，"將擔任黑魔法防禦術課的教師。"
斯內普坐在鄧布利多的右側，他聽見鄧布利多提到自己的名字時，終於抬起了眼瞼，但他並沒有站起來，也沒有對趙臨投在他身上的眼神做出任何反應，只是懶洋洋地抬了抬一隻手，表示聽見了斯萊特林餐桌上的喝彩聲，勾起脣角假笑了一下。
"你怎麼啦，臨？"赫敏吃驚地發現趙臨不但沒有為斯內普如願以償而表現出高興的樣子，反而癟著嘴，一副隨時就要哭出來的表情。經過赫敏的提醒，哈利和羅恩也發現了趙臨的異樣。
"那份工作是被施了惡咒的。沒有一個人能超過一年……奇洛連命都搭進去了。我很害怕……"
哈利、羅恩和赫敏面面相覷。他們之前還在為斯內普得到了黑魔法防禦術的職位而心懷不滿，尤其是哈利，甚至希望斯內普在他任內能真的出點什麼事兒。可他們畢竟都是心地善良的孩子，現在聽趙臨這麼一說，便也不由得為自己之前的想法感到不好意思起來。
"別擔心。到了期末，他大概又回去教他的魔藥課了。"羅恩理智地安慰她說，"那個叫斯拉格霍恩的傢伙大概不願意長期待在這兒，穆迪就是這樣。"
可這對知曉劇情的趙臨來說並沒有起到什麼安慰的作用。她只是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太過失態，才沒有真的做出什麼過激的反應罷了。
等鄧布利多講完話，大家就散了，幾百名學生開始魚貫離開大禮堂，朝宿舍走去。
哈利故意磨磨蹭蹭到最後才離開，以避開那些一直盯著他看的同學們。赫敏早已跑去履行她級長的職責，去照顧那些一年級新生了，只有羅恩和趙臨留下來陪著哈利。
等他們周圍沒有別人了的時候，羅恩問起哈利怎麼來得那麼遲，哈利把趙臨找到他之前發生的一切都說了。然後他擔心地望著自己的兩位朋友，在看到他們臉上都沒有嘲笑的表情之後才放了心——這顯示了他們的友誼是多麼牢固。
羅恩甚至憤憤不平地說："我看見馬爾福在那裡假裝對付一隻鼻子。"
"是啊，好了，不去管它了。"哈利氣惱地說，"你聽聽他在發現我之前說的那些話吧……"
哈利本來以為羅恩和趙臨聽了德拉科那些吹牛的話會感到很震驚，可即使是贊同他留意德拉科的趙臨也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得了，哈利，他只是在帕金森面前炫耀自己……"羅恩說，"神秘人會派給他什麼任務呢？"
"我倒是覺得，你應該吸取這次教訓，下車行動之前三思一下。"趙臨自從發現新學期的課程與任課教師的安排一絲不苟地履行著原著的設定之後就一直垂頭喪氣，這個時候勉強打起精神，認真地對哈利說，"好在這次你面對的只是馬爾福，如果是伏地魔本人……"
"我希望你別再說那個名字了，臨。"他們身後響起了一個責備的聲音。哈利、趙臨和羅恩扭頭一看，海格正在那裡搖著頭。
"鄧布利多就直呼其名。"哈利這次搶在趙臨之前就開口說。
"是啊，但那是鄧布利多呀，對不？"海格說。
"你最近好嗎，海格？"趙臨不想就這個問題繼續爭論下去，岔開話題說。
"我很好，謝謝，"海格高興地說，"我一直跟格洛普在一起——剛才還差點錯過了晚餐時間。現在，他在山裡有了一個新家，鄧布利多安排的——是一個漂亮的大山洞。他比待在禁林裡的時候開心多了。我們好好地聊了一會兒。"
然後他開始熱情洋溢地談論起他這位同母異父的弟弟有多麼聰明，多麼可愛，這段時間的進步有多麼大，然後驕傲地宣布他在考慮把他培養成自己的助手。
羅恩聽到這裡很響地哼了一聲，不過總算及時地把它變成了一個響亮的噴嚏。這時他們已經站在橡木大門旁了。
"好了，我們明天見，午飯後的第一節課，早點過來，可以跟巴克——我是說蔫翼打個招呼！"海格喜滋滋地舉起一隻胳膊和他們告別，然後便出了大門，融進了夜色中。
這個時候哈利和羅恩才面面相覷，尷尬地發現他們倆和赫敏誰都沒有選保護神奇生物的高級課程。
"你呢，臨？"羅恩說，"你選了嗎？"
趙臨在這之前一直在心事重重地想著她的心事，對海格誇讚格洛普的話和之後朋友們的交談也是半心半意地聽著，直到現在羅恩點名問她了，才"啊"了一聲，說："什麼？——哦，保護神奇生物——我選了。"
哈利和羅恩明顯松了口氣——起碼海格最喜歡的四個學生中還有一個會繼續上他的課。可如果他發現他最喜歡的四個學生中有三個都不再上他的課時，他會說什麼呢？對此哈利和羅恩不願意去想。

第十二章 提高班課程

晚上，趙臨不死心地依然抱著她的坩堝去找斯內普，卻被魔藥大師冷冷地以他不再是魔藥課教師為由拒之門外，並且在她能夠反應過來之前就點燃壁爐，聯繫到了斯拉格霍恩，把小姑娘推給了他。
趙臨沒有辦法，只好在正中下懷欣喜不已的斯拉格霍恩的熱情邀請下，來到老魔藥課教授的辦公室，問了幾個她早就準備好打算請教斯內普的高深魔藥問題。
斯拉格霍恩對小姑娘的魔藥學居然已經到了這麼高的程度表現出了相當的吃驚和高興，不遺餘力地誇讚了她一番，又拐彎抹角地詢問了不少關於她那在東方頗有勢力的家族的事。
趙臨一邊要強忍著被斯內普再次遠遠推開的傷心，一邊還要不斷跟自己強調說"他這麼做是有原因的"免得自己崩潰，而另一邊又要打起精神來應付斯拉格霍恩，讓他不至於對她產生冷淡不尊敬師長的印象，別提多費勁兒了。
以至於等她終於從斯拉格霍恩那裡脫身出來，勉強把自己丟到寢室裡的床上之後，就精疲力竭地立刻沉沉睡去。
只不過直到第二天他們吃早飯的時候，趙臨仍舊顯得無精打采的。
而她的朋友們則正為了另一件事而苦惱，一時沒有注意到她的不對勁兒。
"他不可能真的以為我們還會去上保護神奇生物課吧！"赫敏在從哈利和羅恩那裡聽到他們跟海格的對話之後顯得很苦惱，說道，"我是說，其實我們誰也沒有表示出……你們知道的……表示出任何熱情呀。"
"是這麼回事。對吧？"羅恩說著把一個炸雞蛋囫圇吞了下去，"因為我們喜歡海格，所以在他的課上是最用功的。可他還以為我們喜歡那門愚蠢的功課呢。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臨居然會打算去上他的提高班。"
趙臨在朋友們都把疑惑的目光對準她的時候，無精打采地嘆了口氣，說："我只是喜歡偶爾能在室外活動一下。"
"你怎麼啦，臨？"細心的赫敏終於發現了趙臨的精神不佳。
"沒什麼，可能昨晚沒睡好。"難道要跟朋友們說，教授開始疏遠她了？說實話，趙臨現在有一種無力的感覺。從原著中連德拉科都能夠在鄧布利多虛弱的時候擊飛他的魔杖看來——雖然也有他事先受到了藏假魂器的山洞中的毒水的侵蝕的緣故——但老校長自從受到回魂石的傷害之後的魔力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而且也絕對撐不到伏地魔親自出面攻打霍格沃茨的那一天。
這樣一來，讓斯內普得到伏地魔的完全的信任是保證他在第七年的大部分時間裡的生命安全的唯一途徑。
也只有這樣，他才能夠在哈利等人最需要的時候給予他們幫助，讓這位命定的"救世之星"完成他的使命。
趙臨艱難地做出了不再繼續干預劇情的決定。
但是，第七年的時候，她決定無論如何要陪在教授身邊——也就是說，她不打算和哈利、羅恩和赫敏一起逃亡了，畢竟現在他們已經沒有了斯萊特林掛墜盒的不良影響，即使沒有她的幫助，應該也能夠更團結、更快地取得現在剩下的唯一一個魂器——藏在貝拉特裡克斯金庫裡的金杯吧。
但是，雖然是下了這個決定，可趙臨卻也仍舊忍不住要難過。
尤其是當那些無情的、羞辱人的話是從心愛的男人口中吐出來的時候。
即使是一直在安慰自己說，他不是真心的——可是，不論被傷害的原因是什麼，傷口終究是傷口，也是會痛的。
赫敏看起來一點兒都不相信趙臨"沒睡好"的藉口，可見她的確不想多說，只好忍住不再追問。
大家各懷心思地沉默了一會兒，直到十分鐘後，海格離開教工餐桌，興高采烈地跟他們揮手打招呼。哈利、羅恩和赫敏躲避著他的目光，敷衍潦草地朝他揮了揮手，而趙臨則是完全沒有注意到的樣子，慢慢地切割她面前的盤子裡的煎蛋。
吃過早飯，他們仍然坐在座位上，等麥格教授從教工餐桌上下來。這學期發放課程表的工作比往常複雜，麥格教授先要確保每一個學生的O.W.Ls成績達到要求，才能讓他繼續學習他所選擇的N.E.W.Ts提高班課程。
赫敏的課程立刻就確定下來了，她要繼續學習魔咒、黑魔法防禦術、變形術、草藥學、算術占卜、古代魔文和魔藥學。她沒再耽擱，立刻趕去上第一節古代魔文課了。
哈利和羅恩在麥格教授的寬慰下都在原有的學科基礎上多選了一門魔藥學。哈利對此顯得很高興，他的傲羅夢終於又可以繼續下去了。
"我以為你會選占卜學，臨。"麥格教授看到趙臨的課程表時顯得有點吃驚。雖然這位嚴肅的女士對占卜學一向不太信服，可趙臨多次"預言成功"或者"差點成功"還是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的。更何況，小姑娘可是在O.W.Ls的考試中得到了一個占卜學的"O"呢！
"哦，"趙臨長長地嘆了口氣，幽幽地說，"占卜學令我看到了可怕的事情……我敬畏這種力量，我覺得，我沒有勇氣繼續下去了……我思來想去，覺得還是保持對未來的無知更幸福。"這也是她打算在遇到特裡勞妮教授時對她的說辭。事實上，小姑娘早就對這門純粹浪費時間的學科失去了耐心。既然現在遇到了一個可以名正言順擺脫它的機會，為什麼不利用呢？
麥格教授倒是覺得很可惜。她這一輩子還沒有遇到過一位真正讓她信服的擁有占卜術天賦的巫師或者女巫呢。唯一一個比較靠譜的趙臨，居然還會生起對擁有這種"能力"的畏懼之情——這也使得變形術教授對趙臨的"能力"更添了幾分相信。
不過，無論麥格教授怎麼勸說，小姑娘都是一副鐵了心要放棄占卜學的樣子，最後她也只好不再勸了——畢竟，小姑娘的課程表上已經滿滿地排著魔咒、黑魔法防禦術、變形術、草藥學、保護神奇生物和魔藥學六門功課了，比起全校公認的學習狂人赫敏也僅僅只差了一門（雖然麥格教授私心裡以為保護神奇生物這門課其實也可以放棄，不過考慮到趙臨和海格之間的良好關係，她也就沒多說什麼）。
早上的第二節課是黑魔法防禦術，哈利、羅恩和趙臨先是在格蘭芬多的公共休息室裡消磨了一點時間才磨磨蹭蹭地爬下樓梯，走到教室前。赫敏已經等在那裡了，懷裡還抱著好大一堆書，痛苦地抱怨魔文課的作業太多——這對她來說可並不常見，趙臨雖然正陷在馬上就要再次見到教授的痛苦和糾結之中，卻也分了幾分心思來慶幸自己沒因一時好奇而選了她的這門課。
"嗨，你怎麼啦？"哈利在羅恩對赫敏的作業表現得幸災樂禍，而赫敏馬上用斯內普也會給他們布置同樣多的作業作為回擊的時候，悄悄問趙臨說，"到底發生何事讓你那麼難過？連馬上就要上斯內普的課也沒能讓你開心起來？"
趙臨不知道要怎麼說好，很勉強地對他笑了笑。
好在正在這個時候，教室的門開了，斯內普走到了走廊裡，她也就用不著編謊話來解釋了。他和以前一樣，油膩膩的黑髮從兩邊分下來，框住了那張蠟黃色的臉。隊伍裡立刻沉默下來。
"進來。"他說。沒有看趙臨一眼，轉身大步進了教室。
同學們走進教室，都悄悄四下張望。斯內普已經在這間教室裡烙上了他自己的性格特徵。窗簾拉得緊緊的，只有蠟燭發出的微光，光線比平常更加昏暗。墻上貼了一些以前沒有的圖畫，許多畫面上都是遭受痛苦的人、猙獰的傷口和離奇扭曲的身體局部。同學們坐下後，誰也沒有說話，都扭頭望著墻上這些陰森恐怖的圖畫。
斯內普發表了一番頗有地窖蛇王風格的講話，把每個學生和教這門課的前幾任教師都貶低了一番。
這期間，趙臨的眼睛一直在緊緊追隨著他的身影，有那麼一兩次，他漆黑深邃的眼睛已經和她的對上了，卻像是根本沒看見她似的，很冷漠地滑到了別處。
甚至在斯內普提問"無聲咒有什麼好處"的時候，趙臨破天荒地跟赫敏一起舉起手，爭搶這個回答問題的機會——她不愛出風頭，因此以前從不這麼幹——連赫敏自己都覺得沒有希望搶得贏，而頹然準備放下手的時候，斯內普卻出人意料地說："很好——格蘭傑小姐？"
所有人都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而赫敏更是因為太吃驚而回答得結結巴巴，斯內普抓住這一點狠狠地羞辱了她一番，並且沒有為她的正確答案而給格蘭芬多加分。可這已經不能讓哈利、羅恩和赫敏生氣了——他們都吃驚地看看黯然低著頭默不作聲的趙臨，又看看對她視而不見的斯內普。如果不是因為怕在斯內普的課上講悄悄話會給格蘭芬多扣分，他們早已經忍不住出口詢問趙臨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

第十三章 振作

這個時候，斯內普讓大家分成兩人一組，練習無聲咒。
趙臨雖然心情很不好，但她有大腦封閉術和攝神取念打下的精神力的底子，又經常使用清心訣這種連魔杖都不需要的法術，因此幾乎是立刻就一個字也沒說就成功地擊退了迪安．托馬斯小聲作弊念出來的昏迷咒。赫敏是在十分鐘之後第二個做到這一點的人。這麼了不起的成績，換了任何一位通情達理的老師，都會給她們每個人為格蘭芬多加二十分的，可斯內普卻好像根本沒看見一樣，反而在哈利和羅恩身邊停了下來，帶著嘲諷和惡意故意盯著他們艱難地練習。
羅恩要給哈利施惡咒，臉憋得紅紅的，嘴巴閉得緊緊的，生怕自己擋不住誘惑輕聲念出咒語。哈利舉著魔杖，提心吊膽地等著擊退一個看來永遠不會發過來的咒語。
"真差勁，韋斯萊。"斯內普看了一會兒，說道，"來——讓我做給你看——"
說時遲那時快，他突然把魔杖轉向了哈利，哈利本能地做出反應，把無聲咒的事忘得一干二淨，大喊一聲："盔甲護身！"
他的鐵甲咒力量太大了，斯內普又完全沒有提防，被擊得失去了平衡，撞在一張桌子上。全班同學都轉過頭來，看著斯內普掙扎著站穩腳跟，滿臉怒容。
"你還記得我告訴過你，我們在練習無聲咒嗎，波特？"
"記得。"哈利生硬地說——自從秋．張死後，把責任都推到斯內普頭上的哈利前所未有地憎恨他。
"記得，先生。"
"用不著叫我『先生』，教授。"沒等他反應過來，這句話已脫口而出。
幾個同學吃驚得抽了一口冷氣，包括赫敏。趙臨到這個時候自然也想起了原著中似乎的確有這麼一件事，不由得皺了皺眉，輕輕嘆了口氣。然而在斯內普身後，羅恩、迪安和西莫的臉上露出了讚賞的笑容。
"關禁閉，星期六晚上，在我的辦公室。"斯內普說，"我不允許任何人對我無禮，波特……即便是救世之星。"
然而斯內普的禁閉並沒有讓哈利放在心上多久，一下課，他和羅恩、赫敏就迫不及待地追問趙臨說："你和斯內普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趙臨捂著臉，悶悶地說："別再問了……好嗎？"
哈利突然想起來，去年他無意中看到斯內普的記憶之後，魔藥大師也是這麼對待他的——完全的視而不見。哈利想到這裡打了個寒戰——該不會是臨也看到了那些吧？這麼說，她知道了我爸爸和小天狼星對斯內普……
哈利一時間又羞又愧，帶著幾分被人識破了短處的惱怒，不由主漲紅了臉。但趙臨既然什麼都不肯說，也沒有絲毫表露出對他或者小天狼星有什麼敵意的樣子，哈利心中也就並不十分拿得準。但他卻是再也不想追問下去了。
赫敏和羅恩憂心地對視一眼，都看出來趙臨的心情十分不好，都覺得不好在這個時候逼她太緊。
好在這個時候，傑克．斯勞珀——上學期格蘭芬多魁地奇球隊的一名擊球手——拿著鄧布利多的信匆匆朝他奔來，打破了他們之間方才的那陣尷尬的沉默。
他們如釋重負，趕緊擺脫了喋喋不休的斯勞珀匆匆走開了，哈利邊走邊展開鄧布利多的信，大家在一旁也都看到，是老校長邀請哈利在這個周六晚上來他辦公室，他要給他單獨上課。於是接下去剩餘的整個課間休息時間，他們都花在討論鄧布利多打算給哈利上什麼樣的課上了。關於趙臨和斯內普的話題，被他們有意無意地遠遠拋開了。這可令小姑娘松了好大一口氣——雖然對這個八卦很感興趣的人還是很多，但趙臨對那些人就更沒有解釋的義務了。
課間休息結束後，赫敏去上算術占卜課了，趙臨、哈利和羅恩回到公共休息室，開始做斯內普布置的家庭作業。對哈利和羅恩來說，作業太難了，如果不是趙臨也和他們一起做，能幫他們不少，只怕要拖到午飯之後也做不好了。
下午的第一二節都是魔藥課，他們順著熟悉的路趕往地下教室，那裡很長時間以來一直是斯內普專用的。趙臨一邊走一邊忍不住心裡難過。而想到她以前走在這條路上的心情，然後和現在的心情一對比，那份難過就加了倍。
這令她在斯拉格霍恩的課上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不但在老獵手的課堂提問時間裡一點也不積極，甚至連他宣布將會把一小瓶珍貴的福靈劑作為獎品獎給接下去調制魔藥最傑出的學生的時候，也只是略微抬了抬眼皮。
而赫敏卻正如原著所說般順利地引起了斯拉格霍恩的注意並得到他的青睞，哈利也在得到混血王子的魔藥課本之後調制出了完美的活地獄湯劑。
這個時候，趙臨因為心不在焉而剛剛才把她坩堝裡的那些東西變成了淡淡的粉紅色。不過，終究是慢了哈利一步，斯拉格霍恩大喜過望地把那瓶福靈劑獎給了哈利。
赫敏對趙臨在魔藥課上的表現超過自己已經習慣了，但卻對哈利很不服氣。
尤其是當她知道，哈利是遵照了寫在一本舊魔藥課本上的筆記的指導才獲得勝利之後。她認為這是純粹的冒險，是不值得鼓勵的。但哈利和羅恩卻對她的看法很不以為然。趙臨一如既往地保持沉默。她前生看到過不少同人小說，女主穿過去之後會把這本舊課本據為己有——可她卻不想這麼幹——斯內普教給她的已經夠多的了，而真正命中註定要和伏地魔決一死戰的哈利才更需要混血王子的教導。
但是偶爾聽說了這件事的金妮卻顯得很緊張，她想到了當年那本湯姆．裡德爾的日記。在她的支持下，赫敏還是堅持對那本舊魔藥書做了一番檢查——當然，什麼問題都不會有。
"完了嗎？"哈利惱火地問，"你還想等著看它會不會來幾個後滾翻？"然後他就把書收起來了。
赫敏和金妮看起來雖然仍是很疑惑，但卻也無話可說，只好暫時算了。
混血王子的指導讓哈利在這星期之後的幾堂魔藥課上大出風頭，這讓羅恩和赫敏心裡都不太舒服，只有趙臨還是什麼表示都沒有。
現在她的生活中少了每天晚上兩小時的魔藥練習時間，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蔫蔫的，赫敏想到自己在洛哈特被傲羅帶走之後那段時間的心情，有點能夠明白她的失落，於是也就覺得趙臨在哈利在魔藥課上完全搶走了她的風頭時也毫無反應這件事也是可以理解的。所以，她在和哈利、羅恩激烈地爭論混血王子的舊課本到底是不是邪惡的物品的時候，也就善解人意地沒有非逼著趙臨也打起精神參與進來。
他們的爭論持續到周六晚上，如果不是哈利馬上就要去上鄧布利多的課了，恐怕還會繼續進行下去。
哈利走了之後，赫敏和羅恩又緊張地猜測起鄧布利多打算教給哈利的課程上來了。
趙臨還是有點心不在焉，在一旁沉默地聽著他們說話，沒有發表過一句評論。這讓赫敏和羅恩都有點擔心，但也不知道該怎麼勸她好——畢竟，趙臨根本就不想跟他們提她和斯內普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兩個小時以後，一臉古怪表情的哈利回來了。看到公共休息室裡沒人，哈利就放低了聲音，把他在鄧布利多那裡看到的，關於伏地魔外公、舅舅和父母的往事都說了。
他們雖然心生敬畏地聽著伏地魔長輩的往事，可也疑惑著為什麼鄧布利多要把這些告訴哈利。
"為了能打敗他吧，"趙臨開口說，"多了解他一點，有利於找到他的弱點。"這可是趙臨這幾天以來除了被問到以外第一次主動開口說話。哈利知道這是為了他的事，不禁又感動又高興。
赫敏和羅恩也為趙臨終於表現出一些要振作起來的樣子而欣喜地對視了一眼。於是他們就順著這個話頭（而且他們心中也覺得趙臨說的不錯），更加熱烈地討論起來。
"你……最近好些了嗎？"那天晚上臨睡前，赫敏還是忍不住，悄悄問趙臨說。
"我好多了，謝謝。"趙臨微微笑了起來。今天聽哈利講了那些，她才忽然意識到劇情已經進行到這麼遠的地方了，她就像是從一個噩夢中猛然驚醒過來一樣，真正從被斯內普冷落的抑鬱情緒中抽身出來。
——在她自憐自哀的這段時間裡，還不知道事情發生了什麼變化呢，伏地魔和食死徒才不會等她心情平復了才動手。
既然斯內普最近的舉動已經表現出他心意已決，既然鄧布利多已經板上釘釘地死定了，那她不如早點振作起來，盡她所能地為將來必然會發生的事做一些準備。
斯內普現在疏遠她，不過就是為了讓她在他殺死鄧布利多之後能好過一點罷了。她又為何不幹脆大方地笑納了這份好意呢？或許讓大家都誤認為他們倆徹底鬧翻了，才能在第七年的時候真正幫到他吧？而斯內普在被莉莉的兒子和幾乎所有以前的同事、夥伴誤認為是叛徒而咬牙切齒地仇視著的情況下，也應該更能為她對他亙久不變的支持和愛意而感動吧？
——斯內普為了心愛的人，能夠在面具下行屍走肉地活上20年；我為了他，難道連區區2年都受不了嗎？

第十四章 面具

六年級沒有課的那些時間，根本不像羅恩期待的那樣可以盡情地放鬆休息，而是必須用來努力完成老師布置的大量家庭作業。他們不僅像每天都要應付考試似的拼命用功，而且功課本身也比以前難多了。這些日子麥格教授所教的東西，哈利差不多有一半聽不懂，就連赫敏也不得不讓麥格教授把講的內容重複一兩遍才能明白。只有趙臨因為早在一兩年前就得到了斯內普為她開的小灶而依舊遊刃有餘。
與此同時，哈利最拿手的科目如原著所述那樣突然變成了魔藥學，這多虧了斯內普的舊魔藥課本。
現在要求他們使用無聲咒了，不僅黑魔法防禦術課，而且魔咒課和變形課也這樣要求。趙臨在公共休息室或者在吃飯的時候，經常看見她的同班同學臉憋得通紅，暗暗跟自己較著勁兒，像是服用了過量的便秘仁。但她知道，他們實際上是在苦苦練習不把咒語念出聲來而讓魔法生效的本領。在這個時候，重新振作起來的趙臨就表現得極為突出了——她可能是迄今為止的六年級學生中，把無聲咒掌握得最好的一個了。為此她可沒少替格蘭芬多拿寶石。
與這些艱深的功課相比，海格的保護神奇生物的提高班課程就顯得輕鬆多了。雖然那些動物們的危險性又提高了一個階層，可是看到他的班上只剩下三名學生的海格在大受打擊之後，垂頭喪氣地放棄了自己去尋找更凶猛"有趣"的生物的打算，而是循規蹈矩地按照教學大綱的要求給學生們上課。
"你知道，我們現在真的都太忙了，"在這學期的第一堂保護神奇生物課上，當海格吩咐他僅剩的三個提高班學生用從斯普勞特教授那裡拿來的曼德拉草喂養一箱沼澤挖子的時候，趙臨瞅準機會避開赫奇帕奇的漢娜．艾博和賈斯汀．芬列裡，悄聲對海格解釋說，"哈利要去上鄧布利多給他單獨上的課，赫敏今年選了整整7門，而羅恩……你知道，他在學業上面一直不如我和赫敏那樣輕鬆，如果他還想當傲羅的話，只能把精力都集中在他需要考取的N.E.W.Ls課程上去……"
"我明白，"海格粗聲粗氣地說，但是臉色卻好看了不少，"他們很難把我塞進課程表，即使用上了時間轉換器也不行。"
"他們不能，"趙臨說，"去年夏天他們在魔法部的時候，已經把那裡僅存的幾個時間轉換器都打碎了，《預言家日報》上面提到過這件事。"
"是啊。"海格說。不管怎麼說，他最喜歡的四個學生中，起碼還有一個趙臨出席了他的提高班課，這還是讓他略感安慰的，何況她還向他解釋了其他人缺席的充分原因。於是在這節課結束的時候，粗枝大葉的獵場守衛已經把哈利、赫敏和羅恩給他的打擊忘掉一大半了。在趙臨收拾課本回去的時候，他還熱情地塞給她了不少乳汁軟糖，讓她帶給朋友們嘗嘗。
趙臨當然知道她的朋友們不會喜歡這種能把人的上下牙牢牢粘住的糖果，於是也就沒跟他們提這件事，只是告訴他們海格現在雖然已經不生氣了，可是他們最好還是盡快親自去找他修補一下他們之間的友情。
哈利、羅恩和赫敏聽到趙臨的說法後松了一口氣——雖然他們是真的不想再上保護神奇生物課了，也慶幸自己用不著照顧海格的弟弟格洛普，可畢竟也不願意因此和海格不說話。最後他們決定在這個周六下午，魁地奇選拔賽結束以後去看這位大朋友。
因為"救世之星"的緣故，哈利發現今年來參加選拔的學生人數是往年的好幾倍，這讓第一次當魁地奇隊長的哈利感覺壓力很大。尤其是在赫敏一語中的地指出那些人大部分是衝著他去的的時候，哈利簡直是又尷尬又惱火了。
亂成一團的魁地奇選拔賽終於在一陣惱人的毛毛細雨中結束了，羅恩和金妮都成功地回到隊伍裡。此外還有另外一位老隊員凱莉．貝爾，以及幾個新的球員。哈利總的來說對這次選拔賽的結果還是很滿意的。
出乎趙臨意料的是，他們在斯拉格霍恩的晚會上經常能看見的考麥克．麥克拉根並沒有如原著裡說的那樣來和羅恩競爭守門員的位置（她直到在鼻涕蟲俱樂部裡再次見到他的時候，才回想起來他在原著裡原來是這樣一個角色）。不過據說他自從兩年前就碰不得掃帚了——只要飛到天上去，不出5分鐘立刻就會摔下來——就像是中了詛咒似的。
趙臨拿不準是不是哥哥給他動的手腳，心中對此還有些愧疚，不過想到麥克拉根那不招人喜歡的性格，她自我安慰地想，能這樣把他擋在魁地奇隊之外也應該算是一件好事。然後她就把這件事忘在了腦後。
哈利和他的新球隊把下個星期二作為第一次全隊訓練的時間，並和他們互道再見之後，就和趙臨、羅恩和赫敏一起朝海格的小屋走去。這時，一輪水汪汪的太陽正拼命從雲彩裡探出頭來，毛毛雨終於停了。
一路上羅恩都在興高采烈地講述他剛才救的那五個球，而赫敏笑眯眯地附和他。
他們最終來到海格的小屋，哈利深吸一口氣，走上前去咚咚地敲門。
門開了，海格巨大的身影出現在他們面前。發現是他們之後，海格板著臉一句話都沒有說，轉身走進屋去。
赫敏顯得很驚慌，和羅恩一起用力向趙臨擠眉弄眼。趙臨看出來他們是想問——你不是說海格不生氣了嗎？
趙臨也有些茫然——起碼在上次她見到他的時候，海格的確是不生氣了啊。
至少這次他沒有把他們拒之門外。可赫敏、哈利和羅恩本就心虛，此刻更不安了，忙著七嘴八舌跟海格解釋。也就是趙臨曾經說過的那些內容。
可是海格本來在用力地削土豆皮，削著削著忽然把手中的東西一丟，用那雙蒲扇似的大手捂住臉，嗚嗚地哭了起來。
孩子們都被嚇住了，赫敏叫了一聲，跳起來匆匆繞過桌子，用胳膊摟住海格顫抖的肩膀，"怎麼啦？"
"對不起……不關你們的事……臨已經都告訴我了，我能理解……是……是它……" 海格抽泣著說，淚水從他黑亮的小眼睛裡流淌下來，他用圍裙擦著臉，"是……阿拉戈克……我覺得它快死了……它病了一個夏天，一直不見好……我不知道，如果它……如果它……我該怎麼辦……我們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了……"
赫敏拍著海格的肩膀，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哈利和羅恩還記得當年阿拉戈克害得他們差點變成蜘蛛的美餐的事，也面面相覷地說不出話來。趙臨雖然當時沒有在現場，不過完全能夠理解他們的心情。
不過，知道了海格不是在生他們的氣，孩子們心裡就都覺得輕鬆了一些。
他們胡亂想了些話來安慰海格，順便吹捧了一下他的教學水平，違心地貶低了之前曾經給他代過課的格拉普蘭教授，終於讓半巨人的心情好了一點兒。而這個時候，黃昏已經降臨，哈利這天晚上還要去斯內普那裡關禁閉，於是他們就匆匆告別了海格，往城堡裡走去。
哈利在回到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沒幾分鐘之後，就接到了斯內普讓他們的新任追球手德米爾扎．羅賓斯帶給他的口信。
"他說叫我通知你，你的任務是把腐爛的弗洛伯毛蟲從好的裡面挑出來，魔藥課上要用——他還說你不用帶防護手套。"
哈利沮喪地站起身來，不情願地往門外走。這個時候他才開始無比懷念起以前趙臨每天還在斯內普那裡練習魔藥的日子——即使他被關禁閉，一般情況下她也不會給他留下多少需要處理的魔藥材料。而且，據他所知，趙臨通常是被允許帶著防護手套用魔杖處理那些東西的。
"你和斯內普之間的冷戰什麼時候能結束啊！"在路過趙臨身邊的時候，哈利忍不住小聲嘟囔道。而趙臨此時正在整理自己的衣領，詢問赫敏她穿這樣去參加一會兒斯拉格霍恩舉行的鼻涕蟲聚會是否得體。
"什麼冷戰？"她漫不經心地說，"有點小誤會，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
"真的嗎？"赫敏忍不住問。
"當然啦。"趙臨笑眯眯地說。
哈利、羅恩和赫敏面面相覷。但是趙臨的情緒自幾天前開始的確是比剛開學的時候高了不少，也不再會時不時就露出憂傷的神情了。更重要的是，她甚至連在斯內普面前的時候，也完全擺脫了前段時間的陰郁，變得談笑自如。雖然再也沒有主動去招惹斯內普，但卻並不刻意躲開他——除了還是沒有繼續去做例行的魔藥練習之外，她只是比平常稍稍不那麼活躍了一點而已，並沒有太大區別。
"那你為什麼……"哈利猶豫一下，小心翼翼地說，"現在晚上不去找斯內普了呢？"
"他現在是黑魔法防禦術的教授啊，"趙臨眨著眼睛看他，奇怪地說，"我如果還是找他練習魔藥的話，不是會令斯拉格霍恩教授很尷尬嗎？"

第十五章 南轅北轍

"這樣啊……"哈利、羅恩和赫敏互相看了看，覺得這個理由似乎也挺充分，但還是覺得有點不對勁兒。可是哈利的禁閉時間馬上就要到了，他不能再拖延下去。否則他不知道斯內普會為了他的遲到而如何懲罰他。所以他只好帶著疑惑離開了。而羅恩和赫敏發現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裡有不少人對他們露出了注意的神色，覺得不方便多說，就只好暫時把那一點點疑問壓了下去。
這個學期，鄧布利多因為自己時間不多，而需要做的事卻仍舊太多而不得不經常離開霍格沃茨。但這麼做的卻絕不只是他一個人。
斯內普也要時刻準備著當他左臂上的黑魔標記突然如燃燒一般疼痛起來的時候，盡快趕到伏地魔身邊。好在，伏地魔為了自己這個"間諜"不那麼快被暴露，並不經常召喚斯內普。只除了今天——伏地魔也注意到了鄧布利多最近的去向很可疑，所以叫了斯內普過去問話。
"他並沒有把他正在進行的事情告訴我。"斯內普伏在地上，盡量讓自己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像其他辦事不力的食死徒那樣謙恭和害怕，同時運轉大腦封閉術，只把自己想讓伏地魔看的部分留在思想的最外層。
"廢物！"伏地魔非常生氣，隨手給了他一個鑽心剜骨。自從把靈魂分成7片之後，他的情緒比以往更暴躁易怒、喜怒無常了。
斯內普蜷縮地倒在地上，臉上的肌肉因為劇痛而扭曲著，口中發出慘叫——倒不是說他不能忍，只不過是他知道伏地魔喜歡聽這種聲音。
"請求您——求您……再給我一點時間，主人。"
好在伏地魔很快就想起來他現在還仍然需要斯內普這個間諜留在霍格沃茨監視鄧布利多，於是停止了那個咒語。
"黑魔王不喜歡失敗，但是，"伏地魔假仁假義地說，"如果是你，西弗勒斯，我最忠誠的僕人（一旁的貝拉特裡克斯在聽到這一句的時候，在伏地魔看不到的角落裡不滿地撇了撇嘴），黑魔王願意再多給你一次機會。"
斯內普回到自己的老魔藥辦公室——或者說是現在的黑魔法防禦術辦公室——之後，只覺身心俱疲。鄧布利多現在不在學校，但鳳凰社成員之間自然有一套比壁爐更快捷有效的通訊方式。斯內普把黑魔王召他去問話的消息傳遞給鄧布利多之後，就有些支持不住地把自己放倒在辦公室裡的那張沙發上。
剛剛承受過鑽心剜骨的身體沉重又疼痛，抵抗伏地魔那樣強大的攝神取念也讓他的魔力和精神力都呈現出一種快要耗盡的危險傾向。斯內普有氣無力地揮揮魔杖，讓擺在他櫃子裡的一個小水晶瓶飛到跟前。
可是藥瓶入手卻是一輕——斯內普看著裡面只剩下一個底的金黃色透明液體微微苦笑。
他忍不住就懷念起以前，當趙臨還天天往他這裡跑的時候，那種無論什麼常用魔藥都不會斷貨的幸福日子。
尤其是當趙臨"猜到"他需要經常去見黑魔王之後——雖然他們從來不談論這個——但斯內普卻發現自己的收藏中，治療鑽心剜骨和攝神取念後遺症的藥劑的分量大大增加了。
其實，作為一名優秀的魔藥大師，斯內普本來是有自己準備一切常用魔藥的習慣的。可是最近這幾年，他的日子過得實在是太安逸了一些，以至於現在突然離開了趙臨的細心體貼，他居然會有些適應不良。
斯內普把瓶底那幾滴僅存的魔藥倒進口中——他現在沒有力氣再做調制一份魔藥這樣精細的工作了，還是等明天感覺好點了再起來熬制一些吧。反正現在也只不過是難受一點，睡一覺起來也就好了。
然後他嘆了口氣，命令自己停止再去想那個沒心沒肺的小混蛋，站起身來，往裡間的臥室走去。
一開始他的確是抱著不讓趙臨在他殺死鄧布利多之後太難過的念頭疏遠她的，梅林知道他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是多麼痛苦！可是她！居然只在最初的那段時日看起來有些失魂落魄，可是在回到霍格沃茨之後沒過幾天，就把他忘到腦後去了！
——雖然他不得不承認，斯拉格霍恩作為一名教師來說，的確比他更容易受到學生的愛戴。只要他願意，他隨時都可以表現得像一個世界上最可愛的老頭兒。而且，斯內普自己也曾是斯拉格霍恩的學生，自然知道自己的魔藥水平也未必比他高——自己可能也就是比他多了點靈感和創新精神，但斯拉格霍恩那比他自己多的幾十年的經驗畢竟不是白給的。
所以斯內普覺得趙臨最近總是在課後找到斯拉格霍恩，興致盎然地向他請教福靈劑的制法，並在他的指導下真的著手開始調制這種魔藥的做法其實也是很有理由的。
但為什麼當斯拉格霍恩充滿讚賞地跟他談論起趙臨在跟他學習那種製作工藝非常複雜和危險的魔藥時展現出的令人吃驚的天賦和紮實的基本功的時候，他心裡會有些不大舒服呢？
——原本，教她這些的那個人應該是他……但這並沒有什麼！為了她好，這一點小小的犧牲他不在乎。
可是，似乎正是自從得到了斯拉格霍恩的特別指導之後，小姑娘居然就又恢復了之前的開朗——甚至於他在課堂上完全不理睬她，她也不再如剛開學時看起來那樣傷心，而只是不在乎地聳聳肩，但到下一次她又比其他同學更早、更好地完成他布置的課堂任務之後，還是會像忘記了之前他對她的冷淡似的，仰起頭來衝著他毫無芥蒂地笑。
但是，再也沒有了下課之後的依依不捨，再也沒有了見縫插針地跟在他的身邊；自從開學第一天晚上他趕她離開之後，她也再也不曾試圖踏進過他的辦公室——連哪怕一點點嘗試都沒有！
——她說過她傾慕他，可卻幾乎是立刻就從被拒絕的失落中走了出來，若無其事地像平常那樣和他相處；她說過他是她最喜歡的教授，可卻在發現斯拉格霍恩的魔藥學水平不遜於他，教學水平卻比他高几個檔次（雖然他不願承認）的時候很快把被他疏遠的失落忘記了。
斯內普自己雖然在感情方面沒什麼經驗，可事到如今卻也不得不懷疑起趙臨對他的感情究竟是什麼——也許只是因為魔藥？也許只是因為她年紀小，所以誤會了她自己的想法？
——他早就知道她喜歡魔藥學，不是嗎？他們一開始之所以會建立起交情，起源也正是魔藥，不是嗎？
斯內普自認沒有斯拉格霍恩的交際能力，無法向趙臨提供像鼻涕蟲俱樂部的晚餐聚會那樣有趣的活動，最近一段時間又沒給她過好臉色，那麼即使趙臨"最喜歡的教授"人選因此而產生變化，豈非也是順理成章的嗎？
當趙臨因為他的疏遠而情緒低落、失魂落魄的時候，斯內普心裡也不好過，希望她能開心起來；可是現在她另投明師，真的開心起來了，斯內普心中又滿不是滋味。
——恢復得那麼快，就好像她根本就不在乎……
斯內普一想到這裡就忍不住咬牙切齒。虧得他為了怕她太難過，還為她想得那麼遠，那麼周到……可現在，霍格沃茨裡的那些小巨怪們居然開始傳說，趙臨最喜歡的其實只是魔藥學教授——至於在那個職位上的人是誰，倒是無關緊要的。
斯內普現在一看到趙臨沒心沒肺的笑容就想發火。
……不過，他還真是誤會趙臨了。
趙臨起初也想過，配合他的行為，表現出跟他完全鬧翻了的樣子，比如遇到他就冷著臉啦、在黑魔法防禦術課上消極抵抗啦、告訴別人說她討厭他啦……
但是，這些她只是想想，就覺得心痛得不得了——要那樣壞地對待她心愛的西弗勒斯，她怎麼捨得？！
但是她也不打算繼續去斯內普那裡碰釘子了，畢竟人都是有自尊的。即使知道內情，可被人漠視貶低的滋味實在是不好受啊。
於是……就成了現在這樣……
趙臨像對待其他她喜歡的教授那樣友好地對待斯內普，在他的課堂上認真聽講，隨時把自己的"善意"傳達給他——你都這樣對我了，我還對你這麼好，感動吧？
至於斯拉格霍恩——雖然她對聚會興趣不大，但卻很想學會調制福靈劑。這玩意兒是一種最為奇特的小魔藥，是幸運藥水，會給人帶來好運。趙臨覺得它能在決戰中大大增加他們的倖存率，所以決定做一些來備用。可是，熬制它非常複雜，一旦弄錯，後果不堪設想。在沒有高明的魔藥大師從旁指導的情況下，她絕不敢自己獨自僅靠著從圖書館中借來的魔藥書就貿然嘗試。而既然斯內普已經鐵了心不跟她有過多接觸了，那麼她轉而向斯拉格霍恩求助自然也就是順理成章的事了。
作者: 藍桉    時間: 2012-5-20 19:41

第十六章 恰是故人來

日子就在這種缺乏溝通造成的誤會中不緊不慢地拖到了十月中旬。
由於伏地魔和食死徒的行動越來越頻繁，越來越猖狂，越來越殘暴，以至於現在哈利他們拿到每天的《預言家日報》之後，都要先確保裡面沒有他們認識的人的死亡消息，才能安心乾別的事。
整個魔法界都人心惶惶，在霍格沃茨裡也是一樣。有一天，當赫奇帕奇的漢娜．艾博在草藥課上被叫出去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後來同學們才聽說，她的媽媽就在前一天晚上被食死徒謀殺了。
在這樣緊張的氣氛中，趙臨和斯內普之間的那點點不同尋常很快就不再被大家放在心上了。
何況現在趙臨看起來無比正常，而斯內普——難道他不還是一如既往地陰沉嗎？沒什麼特別的。
由於學校周圍的防範措施越來越嚴密，趙臨本來以為不會允許他們去霍格莫德村了。現在卻接到通知說這個活動照常進行，她和朋友們心裡都很高興。離開城堡散散心，哪怕只有幾個小時也是愉快的。不過這次她吸取教訓了，決定當離開霍格沃茨城堡的時候，絕對會讓至少2名侍衛在身邊暗中保護。
去霍格莫德村的那天早晨，外面刮起了狂風，狂風裹著雨夾雪，無情地打在窗戶上。哈利這天起得很早，閑極無聊坐在床上看混血王子的魔藥課本，結果因為好奇，用上面手寫的一個"倒掛金鐘"咒語把羅恩倒吊在了半空中。
羅恩雖然受了老大一個驚嚇，等回過勁兒來之後卻覺得很好玩，哈利也是。但赫敏卻持相反意見，堅持認為發明這個咒語的人不太可靠。
兩撥人都扭頭看向趙臨，等著她發表意見——結果趙臨的反應是興致勃勃地請求哈利把那個咒語教給她。
"聽起來挺有趣的，要不你把那本書借我看兩天？我找找還有沒有這種好玩的咒語。"
哈利和羅恩都開心地笑起來，赫敏則氣鼓鼓地帶著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瞪著她。
"你怎麼能……"
好在這個時候，金妮給哈利帶來了鄧布利多的信，通知他下周一去上課，然後他們趁機就這件事情討論起來，沒有給赫敏繼續發表意見的機會。
說起來，今天真不是個適宜出門的好日子。外面狂風凜冽、雨雪交加，他們穿著厚厚的大衣，把自己用圍巾裹得嚴嚴實實的，但暴露在外的上半部分臉依然被凍得生疼，後來都發麻了。在通往村口的路上，到處可見彎著腰頂風前進的學生。趙臨在半路上不止一次地懷疑，他們待在暖融融的公共休息室裡可能會更愉快。當他們終於走到霍格莫德村時，卻看見佐科笑話店被木板封死了，這更證實了這趟旅行註定是毫無樂趣的。羅恩用戴著厚手套的手指著蜜蜂公爵糖果店，謝天謝地，那裡還開著門，趙臨、哈利和赫敏便跟著羅恩搖搖晃晃地朝那家擁擠的小店走去。
不巧的是，當他們剛剛為那裡乳脂糖香味的溫暖氣息而放鬆下被嚴寒凍得僵硬的肌肉，打算就這樣呆上一整個下午的時候，就遇到了斯拉格霍恩教授。
老鼻涕蟲對趙臨、哈利和赫敏的殷勤以及對羅恩的視而不見再次刺傷了這位內心敏感的紅頭髮男孩兒，其他人為了讓他換個心情，不得不從糖果店裡重新回到寒風中，繼續往三把掃帚酒吧艱難跋涉。
當他們終於到達目的地，各自捧著一杯熱乎乎的黃油啤酒啜飲的時候，才覺得自己的體溫慢慢恢復了過來。
這個時候羅恩開始注意酒吧裡那位嫵媚動人的老闆娘，擺出一副很高貴、很深沉的派頭慢慢喝他的啤酒，赫敏注意到了他，顯得有些不高興。
而哈利則想起當年他和秋．張在這間酒吧裡約會的事……當時她用塞德裡克和別的前男友刺激他，其實只是想讓他吻她罷了……結果他卻愚蠢地說出"赫敏在等他"的話，把她氣跑了。
哈利想到這裡，心中十分黯然。所以在赫敏提出"今天就到這裡，我們回學校吧？"的時候，和其他兩個人一樣，沒有反對地點了點頭。
"我先去一下洗手間。"趙臨對他們說。赫敏想了一想，也和她一起去了。她們把自己的那份零錢遞給兩個男孩兒，讓他們去櫃檯結賬。
趙臨和赫敏在出來洗手的時候，正巧遇到格蘭芬多隊的追球手凱蒂．貝爾。她們笑著互相打了個招呼，趙臨和赫敏一起出來了，因為彈簧的作用，洗手間的門在她們和凱蒂之間關上了。
然後她們回到自己的座位，慢慢穿戴好自己的衣服，把斗篷裹得緊緊的，圍上圍巾，戴上手套。等她們終於收拾好，凱蒂和她的朋友反而在他們前面出門了，而哈利和羅恩等得都有點不耐煩了。
他們步履艱難地踩著路上被凍得硬邦邦的雪泥，埋頭頂著隨風飛舞的雨雪，一步步艱難地朝霍格沃茨的方向走去。
過了一會兒趙臨才意識到，被風刮到他耳朵裡的凱蒂。貝爾和她朋友的聲音變得越來越響、越來越尖利了。趙臨、哈利、羅恩和赫敏都詫異地抬起頭，眯起眼睛打量著她們模糊的身影。兩個女孩正為凱蒂手裡拿的什麼東西在爭吵。
"這跟你沒有關係，利妮！"他們聽見凱蒂說。
他們在小路上拐了一個彎，雨雪下得更密更急了，把哈利的眼鏡弄得一片模糊。他用戴著手套的手擦拭著鏡片，就在這時，利妮突然伸手去奪凱蒂手裡的那包東西。凱蒂使勁往回一拽，那包東西掉在了地上。
一下子，凱蒂就升到了空中，她不像羅恩那樣被可笑地鉤住腳脖子倒掛起來，她的姿態非常優雅，雙臂平伸著，像是要飛起來似的。然而，她身上有一些怪異，有一些不對勁兒的地方……她的頭髮被猛烈的狂風吹得四下飄舞，但是她的眼睛緊閉著，臉上一點兒表情也沒有。哈利、羅恩、赫敏和利妮都停住了腳步，呆呆地看著她。趙臨心中劇震，這個時候才想起來，凱蒂一定是在剛才遇到了德拉科的襲擊，中了奪魂咒而拿到了那條被詛咒的項鏈。
——可是，凱蒂是什麼時候中招的？明明剛才在洗手間遇到她的時候，她還是好好的啊……難道說……
趙臨只覺得自己從脖子後面一陣發涼——如果剛才不是赫敏也陪她一起去了洗手間，如果她也像凱蒂似的最後落了單，中招的人會不會就是她了呢？
可是想了想，自己在假穆迪的課上能夠完全抵抗奪魂咒的事德拉科應該也是看在眼裡的，他應該未必會選擇冒險對她施咒。
想到這裡她稍微心安了一下。
這個時候，凱蒂已經升高到離地面六英尺的地方了，然後突然發出一聲恐怖的尖叫。她的眼睛猛地睜開了，而她所能看見或感覺到的東西顯然給她帶來了可怕的痛苦。她一聲接一聲地尖叫。利妮也跟著叫了起來，她拽住凱蒂的腳脖子，拼命想把她拖回到地面上。哈利、羅恩和赫敏也衝過去幫忙。趙臨抽出了魔杖，可是她卻不知道該做什麼好。她感覺到湯姆和傑瑞的氣息就在近旁，牢牢地守護著她。可是他們沒有現身出來——他們的職責只是保護趙臨一個人而已。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半空中揮過來一條青色的寬大的袖子，正好卷住凱蒂的身體。而那股神奇的把凱蒂吊在天上的力量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樣，如果不是那條袖子的主人及時把她抱住，恐怕她就要重重摔在下面哈利他們的身上了。
所有人都吃驚地望著那突然出現的男人，哈利和羅恩第一時間就抽出了魔杖。但是，當那個人抱著凱蒂在空中輕飄飄地轉了個圈，悄無聲息地落在雪地上的時候，趙臨就看清楚了他的臉。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驚又喜，脫口叫道："俞師兄！"
可是俞沐風卻沒有表現出多少久別重逢的喜悅，他正臉色凝重地低頭看著剛剛被他救下的凱蒂——可憐的小女孩即使是被俞沐風的法術牢牢禁錮著，卻仍在不停地劇烈扭動著，一邊失聲慘叫，顯然認不出正圍在她周圍的同學和朋友們中的任何一個了。
此處除了他們，四下裡一個人也沒有。哈利他們雖然聽不懂中文，但卻早在趙臨向俞沐風高興地跑過去的時候就收起了魔杖。
"你們待在這兒！"哈利在呼嘯的狂風中對另外幾個人喊道，"我去叫人來幫忙！"他撒腿朝學校的方向跑去。
俞沐風沒有管他，而是皺著眉，對趙臨說："這小姑娘印堂發黑，可見是中了極陰毒的邪法。你那學校附近怎麼竟如此不安靖麼？"

第十七章 俞沐風

"你能救她嗎，師兄？"趙臨自動過濾了俞沐風對霍格沃茨的貶低之語，心中一動，問道。原著中凱蒂雖然最後還是得救了，但卻在聖芒戈躺了很久才回來，錯過不少魁地奇比賽，讓格蘭芬多隊有一段時間相當被動。俞沐風的修為雖和哥哥差不多，但功力卻因為年齡的緣故比哥哥高了一大截，至於閱歷見識什麼的，自然更是廣博。如果見多識廣的俞沐風真有辦法更快地讓凱蒂復原，豈非更好嗎？
俞沐風沒有說話，伸指在凱蒂眉心一點，她就立刻安靜下來不再尖叫，閉上眼睛昏睡過去。
趙臨心中一喜，可俞沐風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忽然出指如風地在她身上點了幾下，然後用一根銀針在她眉心挑出一滴黑血，最後嘆息一聲，說："此地不便驗看她傷在何處，也不知她是中了何種邪法，我只能暫時封住她體內邪氣，阻止其進一步蔓延，短期之內可保性命無虞。"
"那也行。"趙臨有些失望，但也沒有辦法。東西方的法術本就差異很大，俞沐風一時之間無法找到治愈之法也很正常。不過，能暫時保住她的性命也不錯，剩下的就交給龐弗雷夫人或者聖芒戈吧，反正她在原著中最後是痊愈了的。
俞沐風沒有帶翻譯器，羅恩、赫敏和利妮雖然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可見趙臨對他的態度熟悉而親近，不由都對他放下了戒心。何況他又輕而易舉地就讓尖叫扭動著的凱蒂安靜了下來，這又令他們很是放心。
"我們先帶她去學校裡吧。"趙臨說，俞沐風點了點頭，抱著凱蒂跟在她後面。於是他們一行人一起疾步往霍格沃茨城堡跑去。
"俞師兄，你怎麼來啦？"趙臨知道凱蒂不會有事，於是一邊小跑，一邊還有心情好奇地問。
"來看看你。"俞沐風微微一笑，柔聲說。他雖然看起來是在不緊不慢、從容不迫地走著，可速度卻並不比正小跑著的孩子們慢。
趙臨離開的時候，和俞沐風之間還如光風霽月，純潔得很。後來雖假借他的名頭為父母頭上添了不少白髮，可卻從來沒想過會連俞沐風也跟著誤會了。
之後俞沐風因此道心不穩，趙臨更是一無所知，還以為自己這個俞師兄仍然像他們初始時那樣，只將她視為知己和妹妹而無關風月。
趙臨雖然知道俞沐風的師承有些尷尬，他突然出現在自己身邊也未必真的只是想來看看她，但在離家半個地球那麼遠的地方忽然見到來自家鄉的故知，畢竟還是很令人喜悅的。因此俞沐風既然這麼說，她也就權當真是這麼回事，笑一笑也就過了。
他們在半路上遇到了匆匆趕回來的哈利和海格，一行人匯合之後，繼續一起往霍格沃茨城堡跑去。路上趙臨簡單地為各人做了介紹。因為俞沐風沒有帶翻譯器，所以他們也只是互相點點頭，算是打個招呼，也就罷了，並沒有多做交談。
他們在霍格沃茨城堡門口停下腳步，因為最近霍格沃茨的防衛比較嚴密，不請自來的俞沐風暫時不能進去，就把凱蒂交給海格，讓這位連他第一眼看見都不由驚嘆起其身高的獵場看守員把她抱去校醫院。趙臨自然不能把俞沐風就這樣丟在學校外面，於是讓哈利他們先回校，自己帶著俞沐風掉頭回霍格莫德，打算在那裡給他先訂一間旅館房間，等周一鄧布利多回來之後再和他申請俞沐風的"探視家屬"短期留校居住資格。
然後她和在三把掃帚酒吧的樓上開了一間客房的俞沐風一起來到樓下，要了兩杯熱乎乎的黃油啤酒，高高興興地聊到晚上校門快關閉的時候才離開。
……
到了下周二早上，當哈利趁著課間時間把從鄧布利多的冥想盆裡看到的少年伏地魔的情況告訴朋友們的時候，又給了趙臨一張羊皮紙。
"這是進校許可，"哈利解釋說，"鄧布利多說你的那位朋友可以在格蘭芬多塔樓的待客區找一間空房居住不超過2個星期的時間。如果2個星期後還要繼續住在那裡的話，就按照外面旅店的平均價格自己支付房租。"
"好的，謝謝你。"趙臨收起了那張羊皮紙，笑眯眯地說。
他們先是談論了一會兒鄧布利多給哈利上的這特別的課，然後話題就又回到了俞沐風身上。
"他是你的朋友嗎？"羅恩好奇地問。
"呃……"趙臨想了半天要怎麼用英語解釋"師兄妹"這種關係，不過最後還是放棄了，說，"對，是好朋友。"
赫敏恍然大悟，然後咯咯地笑了起來，說："他長得很帥啊！"哈利和羅恩對視一眼，露出一個"女孩兒們！"的不屑神情，但卻都扭過頭來注意地看著趙臨。
趙臨一下子就聽出了她的意思，笑著搖頭道："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可是，不管趙臨如何否認，在又度過了幾次霍格莫德週末，越來越多的霍格沃茨學生和教授碰到了趙臨和俞沐風狀極親密地在霍格莫德的酒吧、商店和路邊一起有說有笑地消磨時間之後，"趙臨的中國男朋友來看她了"的流言還是漸漸傳了出來。
俞沐風本就生得高大英俊、器宇不凡，又因為自幼修行的緣故，外表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小了不止十歲，走在已出落成玲瓏有致的大姑娘的趙臨身邊，在旁人看來果然便是一對璧人。
俞沐風雖然得到了入住霍格沃茨校園內的許可，卻出乎趙臨意料之外地婉言拒絕了。
"不瞞師妹你說，愚兄的修為此刻已到突破的邊緣，此次來英雖是為了看你，但同時也期望能在遠行中開闊視野，找到突破的契機，因此在霍格莫德村裡與當地人相處就很好。若是住進封閉的校內，難免限制了眼界，反為不美。"
俞沐風這麼一說，趙臨倒不由得信了一大半。畢竟如果俞沐風想要從她身上得到什麼好處，自然是住得離她越近越好。可他卻主動把這大好的機會往外推，除了的確如他所說，是要從與國內不同的入世歷練中尋找修行突破的契機，倒還真沒有其他更好的解釋了。
所以雖然俞沐風看著她的眼光越來越溫柔，也越來越喜歡摸摸她的腦袋、拍拍她的肩什麼的，她也沒有放在心上，反而覺得自己這位師兄果然和他的師父不一樣——多麼好的人啊！而且很難得的是又英俊，又溫和，懂的又多。可惜立志修行終生不娶，真是中國魔法界美女們的巨大損失啊，唉。
人，本來就是好奇心很重的動物。霍格莫德村裡的居民們常年在這遠離麻瓜的地方隱居，一輩子去過的地方不過就是霍格莫德村、霍格沃茨城堡、對角巷或者幾個朋友家裡，因此突然來了一個與他們完全不同，但卻又不是麻瓜的俞沐風，不禁都很感興趣。
俞沐風本就是擅長交際的人物，法力又高，時不時地露上一手，用他那在西方魔法界極為顯眼的"無杖魔法"幫別人一個小忙什麼的。沒過多久就贏得了霍格莫德大部分居民的嘆服和好感。
他沒有帶齊從雲和齊縷曾經使用過的那種高級翻譯器，而是住下以後，才由趙臨幫忙通過貓頭鷹為他從對角巷郵購了一個。那東西翻譯起來堪比金山詞霸，詞不達意的時候比正確的時候要多。俞沐風脾氣好，因為這個鬧了不少笑話之後，也只是一笑了之，但從此之後便認真下了苦功夫學習英語。
霍格莫德的居民們本來還為他顯露出來的強大魔法而心生敬畏，但現在看到他也有鬧笑話和需要幫助的時候，頓時就覺得跟他心理上的距離大大縮短了，因此不但都很熱情積極地教他英語，對他的好感也更上層樓。
俞沐風本就聰明，整天又有好多人樂意陪他練口語，因此沒多久就能和當地人做簡單的交流了。雖然仍帶著比較重的中國腔，可是別人聽在耳中，就是覺得比齊從雲和齊縷由翻譯器中傳出的標準牛津腔更為親切。
到最後，連三把掃帚嫵媚動人的老闆娘都在得知俞沐風打算長住之後慷慨地給他減免了一半的房租，並且每次趙臨來找他，兩個人到樓下的酒吧裡閒坐的時候，賣給他們的黃油啤酒都是打了折扣的。
後來，最近很少留在霍格沃茨鄧布利多也聽說了此事。他沒有想到斯內普會突然在這一年中故意疏遠趙臨，而趙臨居然會那麼輕易就"移情別戀"。
"還是太年輕啊，現在的小姑娘！"鄧布利多這樣感慨道，不由有些後悔沒有趁早在這件事上推斯內普一把。老校長在又一次找斯內普談起他對小救世主的安排的時候，忍不住提到了這件事。
可斯內普卻立刻陰沉了臉，一副一句話都不願意多談的樣子。鄧布利多又不能把他想讓斯內普套住趙臨的打算理直氣壯地說出來，於是只好作罷。

第十八章 斯內普心中的小怪獸

"教授，你找我？"趙臨把魔藥辦公室的門在自己身後關上，帶著幾分驚喜和幾分小心翼翼望著那坐在辦公桌後面的熟悉而陰沉的身影。
她剛從斯萊特林的達芙尼．格林格拉斯手中接過寫有斯內普叫她來見他的羊皮紙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她差點就要以為這只是某些斯萊特林的玩笑罷了——可羊皮紙上那瘦長有力的字體卻毫無疑問正是整整幾個月都對她視而不見的斯內普的。
再次進入這間熟悉的辦公室，趙臨的心情很激動。
斯內普的心情也很複雜。他清了清嗓子。
"趙小姐，"他力圖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如平時那樣包含著諷刺和冷淡，"我叫你來，是打算向你轉達校長的一個忠告。"
趙臨熱切的目光淡了下來，垂頭喪氣地嘟囔了一聲："我就知道。"
可是斯內普假裝自己沒聽見。
"那位——俞沐風先生，鄧布利多希望你能小心他一些。"斯內普著重強調了"鄧布利多"這個名字，"事實上，如果我是你，以後就不會再去見他。"
"為什麼呢？"趙臨很感意外，驚訝地問。
"這不是很清楚嗎？"斯內普皺著眉，不耐煩地說，"他來霍格沃茨找你，是瞞著別人的。別問我為什麼知道——福吉下台之後，鄧布利多和你的父親依然保持了聯繫。據我所知你父親對俞沐風這次私下採取的行動非常震怒。"
"是啊，"趙臨早就知道俞沐風來看她的消息瞞不了多久，不過居然是從鄧布利多這裡泄露出去的，倒還真令她非常意外。"做父母的總是想控制子女們的交友，這可真令人沮喪，不是嗎。"
斯內普深深地看了她一會兒。
"所以你打算我行我素，"他冷冷地說，"即使已經收到警告，那個神通廣大到能討好所有人的傢伙，接近你是別有的目的。從這一方面來看，趙小姐，你的任性程度和鄧布利多不相上下。"
如果說，斯內普在趙臨看起來"恢復"了往日的開朗之後，還僅僅是心中不忿的話，那麼當他第一次發現趙臨居然和除他之外的別的無血緣男性來往甚密的時候，就似乎有個全身長鱗的大傢伙在他心頭突然活了起來，並用爪子抓撓著他的五臟六腑。
有好幾次，在霍格莫德週末的時候，斯內普沒有告訴任何人就自己悄悄地去了三把掃帚酒吧，把臉藏在兜帽下，默默地看著那對從外形看來十分登對的璧人相談甚歡。他從來沒有試圖像斯拉格霍恩和其他霍格沃茨教授一樣，走過去跟他們打招呼，因為他每次在看到俞沐風親昵地撫摸趙臨的腦袋、拍她的肩膀，而趙臨居然一臉笑意毫不反抗的時候，熱血都會一下子衝上他的腦袋，壓製住所有的理性，只想用惡咒把那個奪走了趙臨注意力的傢伙變成一堆鼻涕蟲。他不得不努力與這種突如其來的瘋狂念頭搏鬥，免得真的做出什麼有失身份的事。
——我只是……把她當做自己的女兒，所以才不願意看到別的男人親近她！
斯內普一遍一遍這麼對自己強調說。
可他腦子裡總是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以前和趙臨單獨在一起的畫面：她撲過來抱著他，或者扒著他的手臂，身體緊緊貼著他的……她為他準備的早餐，她無處不在的曲意討好……她雙頰緋紅、眼睛水汪汪地看著他，含羞帶怯地說她喜歡他……他心裡的那頭怪獸快樂得直哼哼……但緊接著他看見莉莉面帶戚容地地問他是否已經忘記了他欠的債，然後黑魔王從她身後走出來，把魔杖對準他，冷冷地說："叛徒！"……然後就是一道綠光……
斯內普連續好幾天都難以入眠，躺在床上在黑暗中木然盯著頭上的帳頂，竭力說服自己對趙臨的感情只是師長和父親一樣。他們認識好幾年了，她的眼中從來只有他，他也認可了她的陪伴，把自己所知的一切都教給她……他自然想要照顧她、保護她，為了這個目的甚至可以容忍冷眼看著她傷心而故意疏遠她……可是為什麼，先是斯拉格霍恩——老魔藥教授的話倒也罷了——可是這個俞沐風一出現，她就那麼輕易地把他拋到腦後去了……想要把俞沐風撕成碎片，因為他竟敢搶走她……不……他必須控制這種過分了的父愛……師長對學生的關愛之情……
她是自己的學生！斯內普堅決地對自己說，比我小20歲，我不能對她有非分之想。無論如何他還有未竟的使命要去完成，雙面間諜的身份讓他成為了以個隨時都會直面死亡的人，他不能因為一時的迷惘而斷送了她一生的幸福。
斯內普是個意志力極為堅定的人。當他用全部的力量控制自己，不讓自己再對趙臨和她的"中國男友"的事產生更多的牴觸心理的時候，他幾乎完全成功了。
但是，沒過多久，鄧布利多就告訴他，原來那個俞沐風和趙臨交往並沒有取得她父母的同意（雖然他心中有個聲音說：只要她喜歡就行，這和她的父母有什麼關係？），並且接近她的目的可能並不單純。
鄧布利多略一鼓動，斯內普就很快忘記了他正在努力疏遠趙臨，迫不及待地讓人送信把趙臨叫來，打算與她做一番長談，讓她遠離俞沐風。
斯內普覺得他這麼做完全是為了趙臨自己好——只是不想看到俞沐風把她當傻瓜，利用她，欺騙她的感情。他絕不承認自己在得知俞沐風接近趙臨的動機不純之後有一瞬間的感覺居然是驚喜。
那個俞沐風……大家都認為……魔法強大、相貌堂堂、性子寬和、樂於助人，自然比自己這樣陰沉沉油膩膩的老蝙蝠看起來更配她……不，自己怎麼又這麼想了……一個36歲的老男人，沉悶、無趣、性格乖僻，憑什麼肖想青春年少、美麗可愛的少女？即使她曾經說過喜歡他……可俞沐風的出現不正證明了她那只是年輕衝動時的一時糊塗嗎？更何況，他還有莉莉……他欠莉莉的債還沒有還完，肩上的重任也註定他此生短壽，他又有什麼資格開展一段新的戀情呢？
痛苦和自我厭棄令斯內普的胃中像被塞了一塊巨石，沉甸甸地墜得他散髮出的氣場愈加陰暗。
"呃，"趙臨望著斯內普晦暗不明的臉色怔了一下，一邊腹誹父親到底是給鄧布利多說了些什麼啊，一邊笑著說，"我知道啊，他接近我的目的不可能單純。不過還是謝謝你特意告訴我。順便，我什麼時候又成了『趙小姐』啦？我喜歡聽你叫我『臨』，教授。"
"那你還和他混在一起？"斯內普皺著眉頭說，"難道你就那麼喜歡他……當然了，一張漂亮的臉，幾手無杖魔法，性格討人喜歡……"這些優點，他或許永遠都不會有。但是……
"你不明白你自己的價值，"他定了定神，乾澀地說，"你值得一個人不帶任何目的地、全心全意地對待。"雖然那個人不會是他……不是做不到，是沒有資格……可也絕不能是居心叵測的俞沐風！
"啊……"趙臨終於明白他的意思，臉刷地紅了，"教授，你知道，"她雖然知道現在機會或許仍舊不成熟，但是忍了又忍，還是沒能忍住，再次表白道，"我喜歡的是你……"
斯內普心中劇震，蠟黃的瘦臉上泛起一縷不自然的紅暈。他覺得自己的內心深處住著的那個怪獸在高興地咆哮，但是……他不能……
斯內普抿緊了脣，耗盡全身的力氣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在趙臨熱切的眼神下做出會令他後悔的事。
趙臨屏住呼吸觀察了他一會兒，發現無法在他木無表情的臉上發現什麼端倪，失望地暗中嘆了口氣。
好在她也沒有抱多大希望，事實上，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只要斯內普不對她惡言相向、故意貶低，她就滿足了。
"俞沐風只是朋友而已，"她收拾心情，接著往下說，"我知道最近有人誤會他是我男朋友……我和他是很談得來，但誤會終究只是誤會。你得承認，他如果願意的話，的確很擅長令他周圍的人如沐春風。而且，不管他的目的是什麼，我都相信他肯定只是為了取利，卻不會傷害我。所以即使知道他接近我的目的不單純，我卻仍舊維持了和他的友誼。"
"你的輕信和愚蠢令我大開眼界。"斯內普用圓滑的語調慢吞吞地說。他沒有發現自己在聽到趙臨否認她和俞沐風是男女朋友之後整個身體都放鬆了。"他看你的眼神，怎麼都不像僅僅只是朋友。"
趙臨仰起頭，眨著眼驚訝地看著他。
"不會吧，他……嗯，可能你們都不了解他。在他的生命中，沒有比修行更重要的事了，而結婚會大大妨礙他的修行。"她研究了一下斯內普的臉色，又趕緊加上一句，"當然啦，即使不是這樣，我也不會選擇和他在一起的。我喜歡的是你啊！"
可能是表白的次數多了，現在趙臨發現自己居然能夠毫不臉紅就把"喜歡"脫口而出了。
"真令人難以置信，"斯內普冷冷地說，"你喜歡我這樣一個老男人什麼呢？那個俞沐風年輕、英俊、魔法強大……"
"俞師兄今年38歲了，他只是看著不顯老而已，"趙臨果斷地打斷他，如願以償地看到了教授驚訝的表情。她想了一想，忽然笑了起來，美滋滋地問："教授，你說這些話……我可以認為你是在吃醋嗎？"

第十九章 進展

"胡說八道！"斯內普按捺住心中翻騰的氣血，半晌迸出這句，怒氣衝衝地指著辦公室的門，低吼道："出去！"然後他不等趙臨反應，猛地轉過身，大步往內室方向走去，黑色的袍角在他身後卷成一團烏雲。
可是，他還沒走幾步，便覺腰間一緊，背上隨即貼上了一具溫暖柔軟的身體。
"教授！"也不知是從哪裡來的勇氣讓趙臨豁出去了似的緊緊抱著他，"求你……求求你別再這樣對我了……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明明上學期放假之前還好好的……我知道你不是真的因為我喜歡你而討厭我……我不明白，可我相信你這麼做是有理由的……我假裝自己不在意，配合你的行為……但是，我心裡真的很難過……"淤積在心中好幾個月的傷心委屈忽然之間再不受控制地爆發了，趙臨把臉埋在斯內普寬闊溫暖的背上，一時間淚流滿面。
斯內普的心中正經歷驚濤駭浪，雙手不自覺地握緊了。一方面，他震驚於趙臨居然看出了他刻意疏遠她的本意，另一方面，他要用盡全部的理智才能控制住自己不轉過身去，把正在浸濕他背後的袍子的小姑娘抱進懷裡好好安慰。
太過劇烈的心理波動讓他一時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俞沐風的出現讓他注意到了很多以前被自己故意忽略的東西，雖然他並不情願承認，但是……其實他心裡很清楚，他對趙臨的感情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變質了。
——如果可以的話，他又怎麼會捨得讓她如此傷心難過？可是……
斯內普咬了咬牙，勉強鎮定了心神決定堅持住，繼續把趙臨往遠處推。
"聽著……"
"要不咱們這樣好不好，"趙臨卻忽然開口打斷他，帶著濃重的鼻音充滿希望地道，"我們……我不告訴任何人……連哈利、羅恩和赫敏我都不告訴他們……我猜你不想讓別人知道……根據你這段時間的表現……但是我們可以在一起……作為我們倆之間的秘密，行不行？我一定不告訴任何人！教授……西弗勒斯……"
這是趙臨第一次當著斯內普的面叫他的名字——斯內普只覺得似乎有一隻柔軟的小手輕輕撫過他的心臟，讓他產生了一種異樣的輕飄飄的感覺，把他正準備噴灑出來的刻薄毒液徹底堵了回去。
他張了張嘴，可是很快又閉上了。他不知道在現在這種時刻應該說什麼好：一邊是他心中那頭全身長鱗的大傢伙在咆哮著命令他接受她的提議——"既能得到她，又不會妨礙他的計劃，為什麼不呢？"；而另一方面，他瀕臨崩潰的道德底線和僅存的理智在虛弱地阻止他這麼做——她比你小20歲！（"那又怎樣！"那頭怪獸吼道，"俞沐風比她大22歲！"）她是你的學生！（"是她自己送上門來的！"）你會害了她！當你殺了鄧布利多之後，她將如何自處？（"……那是個計劃……會有真相大白的一天的！"）
斯內普內心掙扎得太入神，以至於他甚至不知道那天晚上趙臨是在何時離開的。
——對於趙臨來說，斯內普對她的提議沒有一口拒絕，而是掙扎沉默了許久，已經是一件大喜事了。
但是她心中還是害怕等斯內普終於想明白之後，又會對她吐出殘忍的話，於是很沒志氣地趁著他發怔先溜走了。
但是，從那以後斯內普雖然在人前仍是對趙臨不理不睬，他們也沒再在任何情況下重提那個話題，可他們倆心中都知道，有什麼東西已經不同了。
在那之後的一個傍晚，趙臨用她從圖書館裡一本魔咒書上學到的隱身咒來到斯內普辦公室的門外，並用去年斯內普告訴她的口令成功開門進去——斯內普在剛開學的時候曾經更改過口令，可自從那天他們談話之後，出於一個他自己根本不願去深想的心理，他又把它改了回來——斯內普只是從一大摞學生論文中抬起眼皮來看了看正在忙著消除隱身咒、同時睜著她烏黑濕潤的眼睛緊張兮兮地望著他的趙臨，輕輕哼了一聲，就當做什麼也沒看到似的，繼續虐待他尖銳的羽毛筆下的羊皮紙了。
趙臨終於松了口氣，心中像是鑽進了幾隻歡快地嘰嘰喳喳地撲騰著翅膀的小鳥，眉開眼笑地走到斯內普身側，雙手穿過他的腋下抱著他，把腦袋輕輕靠在他的肩上。
她能夠感覺到懷中的身體一下子僵硬得像石頭，離她很近的那張臉上不斷透出炙熱的溫度——其實她自己也並沒有比他好多少。
雖然斯內普心中的那頭小怪獸因為趙臨的懷抱而舒服得直哼哼，可是——梅林知道！他這個在感情上極度缺乏經驗的老處男，此時此刻是真的很想落荒而逃——如果不是趙臨死死地抱住他，似乎打定主意就算是她自己害羞到腦淤血也絕不鬆手的話。
斯內普過了很久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看起來，趙小姐這段時間的日子過得是太愜意了，連你被允許在下課時間來到這間辦公室的原因都忘記了。"斯內普勉強維持住了他諷刺的語氣。
趙臨把下巴放在斯內普的肩膀上，盯著他通紅的耳朵困惑地眨了眨眼，心想——原因？難道不是為了……勾搭你麼？
"看來我們不能指望一名健忘的學生在再次來到她『曾經的』魔藥教授的辦公室的時候，起碼記得帶上她的坩堝。"斯內普拖長了調子說，"但我希望她的腦容量能讓她至少能夠判斷出從壁櫥裡挑一個備用坩堝然後自己去做練習會是個更好的主意——而不是在她可憐的教授正受到一大摞慘不忍睹的論文的摧殘的時候，用她可怕的體重加重他的負擔。"
——可、可怕的體重？！
趙臨忿忿不平地站直了身體，撅著嘴去壁櫥裡面翻備用坩堝去了。
——她的身材明明很勻稱，既有東方人典型的纖細，又不至於不凸不翹。他一定是因為害羞才那麼說的，嗯，一定是這樣！
當藥材在坩堝中熬煮的熟悉的咕嘟嘟的聲音、陣陣冒著白煙和魔藥被正確烹制時發出的特有的清香再次從那個熟悉的角落裡傳出來的時候，斯內普和趙臨不約而同地產生了一個類似的古怪念頭——這正是它們該呆的位置。一切，終於又回到正軌上來了。

第二十章 情侶裝

一切回覆正軌嗎？倒也並不那麼容易。
趙臨既然承諾了斯內普不把他們在一起的消息泄露出去，就不能讓別人看到她又開始頻繁造訪地窖了。
雖然他們仍可以在上課的時候見面，可是斯內普既然打定主意不讓趙臨在他殺了鄧布利多之後受到牽連，自然不會在外人面前對她假以辭色。趙臨心中大概能夠猜出他的想法，感激於他的保護和體貼的同時，也只能沉默著配合他的表演。
好在如今已經過了趙臨單相思的階段，生平第一次嘗到被愛的感覺的斯內普多多少少也有點食髓知味，同時也帶著一些不想讓趙臨再和俞沐風見面的念頭，每個星期都故意挑她一些小毛病，罰她在週末的時候去他那裡關禁閉。這樣一來，"趙臨在斯內普那裡失寵了"的謠言固然傳得更甚了，可趙臨心裡卻很高興——她的情人雖然表面上看來淡淡的，可心裡畢竟還是很在意她的嘛，不然怎麼會主動創造光明正大和她獨處的機會呢？
可是，戀人之間——尤其是剛剛確定關係的熱戀中的情侶，又怎麼能滿足於這樣短暫的相聚呢？趙臨是多麼想每天晚上都能和斯內普在一起，哪怕跟魔藥大師的約會除了魔藥、魔咒之外就沒有什麼特別有趣的活動了——可是能夠近距離地看到他、抱抱他（斯內普現在已經習慣了她的親近，不再會一被抱住就僵硬得像塊石頭了），就足夠幸福、足夠彌補約會內容的無趣了。
可惜的是，哈利最近似乎是卯上了德拉科，幾乎每天的大部分時間都拿著活點地圖，打算找到他在幹嘛。如果哈利發現她的名字老是和斯內普的呆在一起，一定會感到奇怪的。所以趙臨只有在確定哈利沒空看地圖的時候才能匆匆私下裡見斯內普一面。
可惜最近這種情況是越來越少了。趙臨對此很不滿，連帶著對害得她如此的哈利也不耐煩起來，很快就加入了赫敏和羅恩勸告哈利"忘掉德拉科"的隊伍中去。
哈利再次被打擊，居然也不覺得沮喪，反而更頻繁地查看活點地圖，看來是死了心地渴望盡快抓住德拉科小辮子，並讓所有人都看到他是正確的。
趙臨無比鬱悶。
不過，她不是唯一鬱悶的人。
羅恩最近因為想到赫敏可能和維克多．克魯姆親熱過而醋意大發，（趙臨個人認為他是神經病發作），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脾氣暴躁，而他在魁地奇練習中的水平發揮得也越來越糟糕。哈利為了能讓他們的球隊贏，在比賽的那天早上假裝往羅恩的被子裡放福靈劑，終於讓羅恩克服心理障礙，救起了所有的球。
很可惜，同樣也被哈利騙過的赫敏一時衝動說出了"你今天早晨在羅恩的南瓜汁裡攙了福靈劑，所以他才能救起那麼多球！"這種話。這可再次地刺傷了羅恩脆弱的自尊心，使得他在負氣之下接受了和拉文德．布朗的交往，並且把他們大部分的約會時間消磨在了接吻上。
於是赫敏也被激怒了，用一個"萬彈齊發"狠狠地教訓了他，卻把他們之間的關係徹底弄到了冰點。
赫敏最近一直都心神不寧、情緒低落，幾乎每天都逗留在圖書館裡直到很晚也不回公共休息室，或者回到公共休息室沒多久就在再次看到羅恩和拉文德親密的場景而迅速回到寢室，然後一聲不響地把自己關在厚厚的床簾後面。
趙臨自己最近這段時間都焦頭爛額，自然也沒時間精力參合到他們的這場莫名其妙的冷戰中來——和她自己的麻煩事相比，作為官配、以後總是會和好的他們倆是多麼幸運啊！
只不過，在這樣的情況下，赫敏自然不可能還像她之前打算的那樣，邀請羅恩和她一起參加斯拉格霍恩的聖誕晚會了。
或許是麥考克．麥克拉根之前和趙臨約會時給她們造成的壞印象太深刻了，這次赫敏就沒有找他來氣羅恩，而是找了赫奇帕奇那個曾經在解說格蘭芬多對斯萊特林的魁地奇比賽中對格蘭芬多隊冷嘲熱諷的扎卡賴斯．史密斯。
"你可真……不拘小節啊！"趙臨在得知這個消息後吃驚地說。雖然史密斯是除了麥考克之外最能刺激羅恩的人，可他也同時是格蘭芬多學院的公敵。赫敏這樣做，可不止羅恩一個人受到刺激了。
哈利當然知道赫敏這麼做是為了什麼，可事情涉及到他的兩個好朋友，他也不好發表評論，只好保持沉默，一邊感慨著女孩子為了報復可以陷得有多深。
羅恩對此事的反應就是表情麻木，半天不發一言。哈利和趙臨多多少少都有點覺得他是自作自受，於是都沒有試圖去寬慰他。
"你一定是和沐風一起去吧，"哈利裝作一切正常的樣子岔開話題，問趙臨說。
"我……"趙臨多想和斯內普一起去啊，可是她知道即使是她邀請，斯內普也不會公開和她一起出現在晚會上的。所以她根本就沒有試圖跟斯內普提這件事。"呃，斯拉格霍恩親自給了他請柬，所以，是的，我想沐風也會去。"趙臨含糊地說。其實是俞沐風和她都會分別單獨去。
斯拉格霍恩可不止一次在霍格莫德見到過俞沐風，兩個人都是如果願意的話可以讓他們身邊的人感到非常愉快的角色，自然很快就相談甚歡。於是這次聖誕節晚會，斯拉格霍恩沒忘了也給俞沐風寄了一封邀請函。
"我不知道應該邀請誰好，"哈利嘟囔著說，"只好找了盧娜……我真心希望她到時候不要戴她的胡蘿蔔耳環、黃油啤酒瓶塞項鏈和防妖眼鏡。"好在他的心思並不真的在打聽趙臨和俞沐風是要一起去還是單獨去上，就沒注意到趙臨的含糊其辭。
"哦，她不會的。"趙臨很高興他又轉移了話題。
聖誕晚會之前的一天，趙臨收到了一個"風雅"巫師服裝店寄來的包裹。
"哇，好漂亮！"當她拆開來檢視的時候，一旁的赫敏艷慕地驚呼道。
那是一件杏色的禮服長袍，有著華麗閃亮的緞面和飄逸的長披風，前面巧妙地做成了漢服對襟襦裙的樣式，腰間配著一條同質料的腰帶。
趙臨本來覺得半西不中的衣服很雷人，可這條長裙卻把中西兩方的優點結合得十分完美，讓人一看就愛不釋手。
"你訂做的嗎？"赫敏摸了摸長袍的衣角，羡慕地問。
"我……"趙臨困惑地皺起眉頭。她的確在"風雅"下了幾個訂單，不過她不記得曾經看到過這件衣服的樣式啊？"我不記得了。"
難道是弄錯了？
趙臨再次查看了一下包裹上代表她的名字的兩個清晰的拼音，以及霍格沃茨、格蘭芬多學院的地址。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字跡了。這不能給她任何提示，因為她以前在"風雅"訂做衣服，他們寄成品來的時候，也是這樣的。
為了安全起見，趙臨拿出魔杖來，在那件長裙上輕輕敲了半天，用了一打她能夠想到的檢測咒語。不過還是一無所獲。
看起來，那就是一件普普通通的禮服長袍而已。
"是你忘記曾經訂過這件衣服了吧！"赫敏頗有些心疼地看著趙臨的魔杖頭在那華麗的面料上戳來戳去。
"可能吧。"趙臨猶豫著說。但是，當她把那件衣服換上身，在寢室裡的長穿衣鏡前轉了兩圈的時候，馬上就把心裡曾經產生過的疑惑拋到腦後去了——不但尺寸正正好，而且顏色也很襯她的膚色，更不用說樣式了——簡直就像是專門為了她而量身打造的一般。
女孩子沒有不愛美的，趙臨立刻決定明天晚上就穿這件參加斯拉格霍恩的聖誕晚會。
"我幾乎能夠肯定，這是你自己定做的了。"赫敏讚嘆著說，"否則的話，一定是你的某位愛慕者——而且得是十分了解你的人才行。"她咯咯地笑了起來，曖昧地打趣道，"看，多麼合身啊！"她一下子就想到了俞沐風。
可趙臨卻紅著臉心中一動——會不會是教授呢？畢竟她的尺寸算是個人隱私，"風雅"巫師時裝店不會隨隨便便就泄露給別人。而這輩子除了父母哥哥外她只和教授親近過，如果是前者送的話，他們沒必要匿名，只有教授……雖然教授很少回應她的擁抱，即使最近回應得多了，雙手也只是規規矩矩地放在她的後腰，從不移動。可即便如此，如果他有心想了解她的尺寸，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的。
她越想越覺得事情就是如此。一想到斯內普雖然規規矩矩地抱著她，但是心裡卻在默默估算她的身材……趙臨的臉更紅了。
可惜這天和第二天都沒有黑魔法防禦術的課，也不是週末，趙臨沒有機會親自去問問斯內普。可她心裡已經基本確定這件衣服的確是教授送的了。
"哦，多麼體貼的人啊！"她又喜悅又羞澀地想。"他一定十分希望看到我穿上它的樣子。"
但是，第二天晚上，當她精心打扮之後，懷著一顆激動的心來到斯拉格霍恩被施了魔法之後顯得非常寬大的辦公室參加晚會的時候，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麼離譜。
——俞沐風穿著一身和她面料相同、並同樣融合了東西方元素的禮服長袍，帶著儒雅的笑容與斯拉格霍恩輕聲交談著。趙臨進來之後，他像是心有所感似的，忽然抬眼望向她。
在看到趙臨身上的禮服之後，俞沐風眼中露出驚艷和滿意的神色，向著她略略舉杯致意，微微一笑。
趙臨雖然心中對俞沐風絕無私情，可此時卻也意識到此事大為不妥。正猶豫著是否要轉身離開，換掉這身衣服，卻忽然覺得背上一寒。她一轉頭，就對上了一雙燃燒著妒火和怒意的黑眸。
作者: 藍桉    時間: 2012-5-20 19:41

第二十一章 交鋒

俞沐風和趙臨身上的禮服無論風格、色彩和質地都完全相同，只不過一為男裝、一為女裝，任何人都能輕易地想到，穿著這兩套禮服的一對男女之間關係一定不尋常。
更何況霍格沃茨的師生們早先入為主地認為俞沐風和趙臨就是一對兒呢。
趙臨在發現此事之後也立刻想到了這點，不禁為自己的莽撞很是後悔，趕緊幾步走到正瞪著她的斯內普跟前，諂媚地笑著，悄聲說："……我以為衣服是你送的……"
好在斯內普不喜歡人群，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答應了斯拉格霍恩的邀請來到晚會上，可卻只是一個人呆在黑暗隱蔽的角落裡，四下正好無人，也方便了趙臨小聲跟他解釋。
"我什麼時候送過你這種毫無意義、徒有其表的東西？"以斯內普的城府，自然不會讓自己妒意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所以他的怒火只是一現，便自行強壓住了。他此時聽趙臨這麼說，容色略緩和了些。但語氣卻依然硬邦邦的，"你的大腦是受到了多嚴重的傷害，才能做出這種荒唐的猜測？"
趙臨只好訕訕地傻笑。其實她在發現衣服不是斯內普送的之後，還真的小小有點失望的，不過斯內普這種反應，倒也未必是真的是因為他覺得送衣服這件事很愚蠢，而明顯是吃醋了。這又令她重新高興起來。
趙臨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斯內普身上，自然就沒有發現會場的另一邊，俞沐風臉上的微笑已經幾乎掛不住了。
"請恕我失陪一下。"俞沐風對斯拉格霍恩以及他們身旁幾位巫師欠了欠身。
斯拉格霍恩順著他的眼光看到了趙臨，立時眼前一亮。
"啊，她真是個美人兒，不是嗎？"老魔藥教授呵呵地笑著，拍拍俞沐風的肩，"去吧，去吧，你這個幸運的小子。"雖然趙臨只顧著和斯內普說話，根本就沒有看他們這邊一眼，可學生和教授之間的友好交談在斯拉格霍恩看來是很正常的，而和她穿著幾乎是情侶裝禮服的俞沐風看起來才更像她的男朋友。
"師妹，"俞沐風走到趙臨身邊的時候，臉上已經看不出一絲不快的痕跡，親昵地用中文說，"衣服很合身。"
"哦，謝謝，原來是你送的啊。"趙臨轉頭看他，笑著說。她從來沒有想過俞沐風對她的感情會超出普通朋友的界限，因而此時雖覺得他此舉未免太過容易引人遐思，卻也不願去多想。而且，若非如此也看不到教授為她吃醋，她可開心著呢。
趙臨比較遲鈍沒有發現斯內普在他們開始用他聽不懂的中文交談的時候臉色就又黑了幾分，俞沐風可是全都看在眼裡了。
之前在霍格莫德的時候，俞沐風就總感覺有一雙絕稱不上善意的目光時常在他和趙臨見面的時候落在他身上，可往往不待他凝神探查，那種被人窺探的感覺便消失了。
不過，俞沐風認為以趙臨的容貌家世，如果真的沒有幾個仰慕者才奇怪了。於是他便把那個人當做是某個暗戀趙臨卻又不敢表白的霍格沃茨學生了，並沒有放在心上。
但是現在他當然發現，這個競爭對手居然並不是幼稚淺薄的小男孩兒，而是霍格沃茨的教授……
俞沐風自己也是很受異性歡迎的人物，無論是以往在山上修行時師姐妹們，還是自從他來到霍格莫德後在酒吧裡遇到的那些更大膽的西方女孩兒，她們看著他的眼光都是熾熱而羞澀的。而趙臨雖然也一直對他很友善，甚至可以稱得上很親近，可她望著他的眼光與那些人相比卻總覺得少了幾分熱度。俞沐風起初以為這是趙臨的出身和家教所造成的矜持和自重，還一度為此對她心生敬意——當然，在現在這個時候，看到趙臨落在斯內普身上的火熱而專注的眼神之後，俞沐風終於明白他誤會了很嚴重的一件事。
俞沐風自幼修行，30多年來道心一直堅固如磐，若是平常女子，他自然不放在心上，可是趙臨的見識和在他們那種成長環境裡難得一見的單純卻令他產生了一種不一樣的感覺。俞沐風自己在感情方面也沒有任何經驗，他弄不清楚自己對趙臨的好感是不是源於男女之情，可如果趙臨真的對他有情——他覺得這樣似乎也不錯。
但是，修仙之人最講究的便是謹守一點元陽不泄，像齊縷這樣的，雖然仗著天分和資質一路暢通無阻地修到第八重大圓滿的境地，但離第九重的白日飛升卻終究差了一步。
但是齊門絕學傳承逾千年，期間無數門人終身不婚，不理世事，一心修煉，但最後真正成功衝破第九重關卡、白日飛升的也僅有一例，大多數人都是一生潦倒，鬱郁不得志，到壽終之時抱憾而亡。
這也是為什麼齊門門人雖多，但數代以來真正脫離俗世、專注修行的卻寥寥無幾。
原本這一代弟子中，俞沐風算是一個，可如今他的道心也動搖了。
為了這一線動搖，俞沐風首次在是否要堅持繼續前途渺茫不知出路在何方的苦修的問題上猶豫了。
俞沐風在誤以為趙臨對他有意之後，認為他面臨的阻礙只不過是門主一個而已。於是他最終決定親自追到英國來——只要能把趙臨牢牢控制在手中，門主即使初始發怒，可最後不還是得讓步麼？
但此時他卻突然發現，他從一開始就把整件事情都搞錯了。
而他卻無法怪趙臨，畢竟她對他的態度從來沒有改變，即使在暑假裡與他分開之前曾有過一番反常舉動，可她也從沒有跟任何人明說她是喜歡他了啊！
俞沐風雖然理智上明白，可突如其來的失望和巨大的心裡落差仍讓他很是不甘。
——憑什麼我竟比不上一個其貌不揚的洋鬼子！
俞沐風打定主意，正好見到一隻家養小精靈端著一盤五顏六色的袖珍小水餃，便順手把那盤子接了過來。
"沒想到這些老外也會做餃子，"他帶著一副淡淡的輕視的口吻，微笑著把那隻漂亮的銀盤往趙臨跟前略送了送，"賣相倒是不錯。師妹可要嘗嘗？"他依舊是用中文說話，似乎根本就沒有看到正在他們跟前站著的斯內普。
——是她的教授又怎麼樣，近水樓台又怎麼樣？在與她同宗同族的中國人面前，你終究是個外人。
俞沐風正愉快地想著，卻見趙臨笑著把那盤子從他手上接了過來。
"謝謝你啊，師兄。"然後她馬上轉過身，把盤子遞給陰沉著臉的斯內普，討好地衝他笑著說，"教授，你要嗎？"
斯內普本來因為俞沐風的挑釁而黑著的臉色一下子好看起來。他帶著得意的假笑，瞥了臉色大變的俞沐風一眼，拿起盤子上的銀叉子，叉了一隻袖珍餃放進口中，慢條斯理地咀嚼、咽盡，才挑剔地說："不如你包的好吃。"
"真的？"趙臨突然被平素要求很高的情人誇獎，意外之下臉上泛起紅暈，驚喜地問。她以前住在蜘蛛尾巷的時候，的確給斯內普做過不少餐飯。即使是在霍格沃茨，偶爾也會在溜到廚房裡去看克利切的時候做些點心。可是，她雖然自覺手藝不差，可如果說比霍格沃茨的家養小精靈做的還好，那可真是太看得起她了。
"今天宵夜再做這個給我。"斯內普再接再厲，低頭對趙臨說。他故意放慢語速，就他所知以俞沐風目前英語水平來說，一定可以聽懂。
趙臨沒想到他會當著俞沐風這個"娘家人"的面對她說這種表示他們很親密的話，不由有些羞澀，但心裡卻是很高興的。她一點兒都沒有去思考為什麼斯內普突然不怕別人知道他們倆之間的關係了，只是紅著臉暈乎乎地連連點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回換成俞沐風的臉色黑如鍋底了。
"哎呀，忘了給你們正式介紹了。"只有趙臨這個因為某些原因最近智商驟降了起碼10個百分點的孩子一點兒都沒看出來他們倆之間的暗潮洶涌。
當然，在趙臨樂呵呵地開口為他們做介紹的時候，他們臉上都帶著笑。
然後他們很慢很慢地走上前，伸手相握，但是飛快地就分開了。兩雙黑眼睛帶著同樣的嫉恨和不甘示弱，在空中相遇。甫一接觸，便火花四射。
好在這個時候，斯拉格霍恩拖著一臉不情願的哈利過來打岔了，兩個男人很快便掩飾住自己的表情和眼神，裝作之前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我們剛剛正談到哈利在魔藥學上的特殊才能！" 斯拉格霍恩快活地打著飽嗝說，"當然，還有親愛的臨，在這門學科上也非常優秀，十分令人印象深刻。這當然也有你的功勞，西弗勒斯，你教了他們倆五年！"
斯內普剛剛在和情敵的交鋒中略占了上風，因此目前的心情還算不錯。雖然仍照舊諷刺了哈利幾句，不過這在他來說已經算是相當客氣的了。
正在這時，德拉科．馬爾福被費爾奇揪著耳朵朝這邊走了過來。
斯內普眉頭一皺，很快就想到是德拉科又在試圖為完成黑魔王交給他的任務而進行些什麼危險的計劃了。他看了看趙臨。
雖然放著她和自己的情敵在一起，斯內普心裡不太愉快，但勸導德拉科把他的計劃說出來，免得再次誤傷學校裡的其他無辜的人看起來顯然更重要（這也是鄧布利多曾經交代過斯內普密切關注的事）。
"我有話跟你說，德拉科。"斯內普突然說。
"哎呀，西弗勒斯，"斯拉格霍恩說，又打了一個飽嗝，"聖誕節，別太嚴厲——"
"我是他的院長，嚴厲不嚴厲應由我決定。"斯內普簡短地說，"跟我來，德拉科。"
斯內普最後看了趙臨一眼，就帶著德拉科走了。斯內普在前，德拉科氣呼呼地在後面跟著。哈利猶豫地站了片刻，然後說："我去去就來——哦——上廁所。"
趙臨知道他們都是幹嘛去了，擔憂又無奈地目送他們離開。
"師妹，"俞沐風面帶微笑地看了她一會兒，忽然說，"我還是第一次進到你們學校裡面來。不帶我四處逛逛嗎？"
"……呃？哦，好的。"趙臨心想反正等斯內普完事兒還有一段時間，在這期間正好可以帶俞沐風參觀一下他們所在的這棟樓——起碼那些畫像啊暗門啊之類的也挺有趣的。於是她笑著和斯拉格霍恩打了個招呼，就帶著俞沐風走出房門，兩個人一起消失在又長又暗的走廊裡。

第二十二章 吻

趙臨引著俞沐風在城堡裡隨意逛了逛，指了幾處機關暗道給他看。俞沐風雖然一直潛心修行，對此道並不擅長，可他自幼在修真門派長大，耳濡目染之下，對機關陣法的了解也比霍格沃茨裡簡單以魔法驅動的機關遠為深刻。所以他其實並沒有認真聽趙臨的介紹。
"師妹，"當他們路過樓梯轉彎處一個陽台時，俞沐風忽然停下腳步，拉住了趙臨的手，指著陽台外面的天空，微笑著說，"你看，月亮很圓。"
趙臨怔了怔，轉頭去看。湛藍的星空中，一輪胖胖的明月。
"呃，橢圓的吧……"她眨了眨眼，遲疑地說。俞沐風將她的手握得很緊，她心裡隱隱覺得不妥，可也不好就這樣直接把手抽回來，太著痕跡了。
俞沐風也不尷尬，輕聲一笑，忽然扣住趙臨的雙腕，將她輕輕一推，按在她身後的墻壁上。
"師兄，你幹嘛？"趙臨睜大雙眼，吃驚地望著他，一時反應不過來，完全沒有想到要反抗。
俞沐風微笑著柔聲說："在下思慕師妹已久，恰逢今夜月色宜人，你我不如就此立下鴛盟，成其好事。之後我當即刻向門主提親，自此必一生一世待師妹如珠如寶，任憑驅策。"他說著就慢慢俯下身，欲往趙臨脣上吻去。他自己在情愛方面也是個新手，哄女孩子之類的完全不知道要怎麼做，在發現趙臨心中喜歡的其實另有他人之後，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他此次乃是私自下山，為了兒女私情斷絕修仙前途本就令他心中難安，若是竟還一事無成地回去，除了必然要受他師尊齊二伯的責罰之外，門主齊縷也絕饒不了他。光憑他"敵人弟子"的身份，還膽敢對他女兒心懷不軌，齊縷就算是暗中將他斃於掌下也不是不可能的。
俞沐風修行三十餘年，第一次失去從容。之前在晚會上，他面上雖仍維持一份淡定的笑容，心裡卻在急速地苦思應對之法。很快，他隱約記起自己年幼之時曾聽旁人提起，世間女子若是被人奪取清白，便會立時斬斷前塵情緣，自此對那占了她身子的人死心塌地。俞沐風不知道這種事情在30年前或許可行，可在30年後的今天卻已是無稽之談，他只覺自己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當下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在斯內普帶著德拉科離開之後，便下定決心要盡快把趙臨給辦了。
趙臨之前從來沒有想到俞沐風對她會是這樣一種感情，一聽他這話，簡直都傻了。
"不——會——吧——"她失聲喊道，滿臉不可置信，"不可能吧！"她胡亂偏著頭躲避俞沐風的脣，一邊叫道，"怎麼可能啊，師兄，難道你不修道了嗎？！"
俞沐風身子一滯，昏亂的頭腦中猶如注入一道冷泉。
——我……這是在做什麼？
娶到趙臨固然意味著能獲得她背後勢力支持，得到以他以前的身份不可能得到的秘傳典籍和無數靈丹異寶。可是，如果他不能堅持修行，即使得到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元陽一泄，便再無可輓回。成仙得道什麼的，從此便再與他無緣。
一時間，幼年時第一次見到師尊展示神妙法術時的驚嘆，閱讀典籍時對門中那位曾成功修成仙身、白日飛升的前輩的艷慕，見到各同門甚至連門主居然都放棄修行、娶妻生子後產生的蔑視，以及他在修行中一直進境順利、被眾人視為齊門未來第二位得成大道之人後的驕傲……這些原本在俞沐風打算求娶趙臨後被暫時壓製在心底的記憶一瞬間如泉水般破土而出，回到他神智中來，很快淹沒了他的整個心神。
"……修行……更重要？"俞沐風眼中露出迷惘之色，喃喃地道。
"當然了！"趙臨帶著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望著他，"難道你忘記了你的志向嗎？你告訴過我，你一定會修成大道，白日飛升，從此壽元無盡，與天地共存；山河萬里，瞬息遨遊。"
"……修仙若真這般好，然則世人卻為何多半不願苦修？師尊如是，門主如是，從雲師弟如是……齊門之內弟子無數，為何均眷戀紅塵？又怎知我所追求的成仙得道，並非只是鏡中花、水中月。我看不起別人耽於紅塵、不求上進的同時，又怎知別人不曾笑我痴心妄想，為飄渺無依之事蹉跎歲月？"
趙臨看到俞沐風眼中狂亂之色漸重、並伴有紅芒閃現，身上氣勢更是越來越凌厲危險，不禁心中一凜。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走火入魔？
當下她定了定神，用堅定的語氣說："燕雀安知鴻鵠之志！他們貪慕紅塵，胸無大志，沒理想沒追求，你理他們做什麼？"
俞沐風低下頭，深深地看進趙臨眼中。
趙臨知道現在正是關鍵時刻，若俞沐風抵抗不住心魔陷入瘋狂，首先要倒霉的就是她自己。可恨魔杖放在口袋裡，她的雙腕又都被俞沐風牢牢禁錮住，動彈不得。於是趙臨絲毫不敢松懈地也抬頭與他對視。俞沐風握著她手腕的力氣越來越大，她也不敢動，只好咬牙忍痛堅持著。
過了好幾分鐘——在趙臨看來像是過了好幾年那麼久——俞沐風眼中的狂暴之色終於退去，神智恢復清明。回想起自己方才做了什麼，俞沐風不禁心中後怕。
他修行三十多年，進境一向既快又順遂，往日突破瓶頸，晉入下一階境界之時，雖有艱難，但卻從未遇到過真正的凶險。這令他在自傲於自己的資質的同時，也對瓶頸時遇到的心魔和劫難產生了些許輕視之心。
而今，在他達到玄功第七層大圓滿境界，正要突破到第八層的時候，卻是只差了一點點便陷入心魔布下的陷阱之中，鑄下大錯。在失去求娶趙臨的希望的時候，他竟然會想要霸王硬上弓！
幸好趙臨心志堅定，在關鍵時刻將他點醒，否則他若真因此而元陽失守，只怕不但終身無望再度進階，甚至連現有修為亦要大幅倒退。
對於一個修行之人來說，失去修為可比讓他直接死了還要難過。
而現在，因為趙臨，俞沐風就在醒悟過來的那一刻，一舉突破了他苦修多年卻一直無法得其門而入的玄功第八層瓶頸，立時修為大漲，與得窺天道又近了一步。
這兩種境況真可謂是雲泥之別。俞沐風想透此節之後，對趙臨自是感激。
他鬆開趙臨的手腕，長笑一聲，翩然後退，然後瀟灑抱拳，誠心誠意躬身謝道："多謝師妹相助。"
"恭喜師兄！"危機解除，趙臨自然松了口氣，連忙笑著回禮說。俞沐風突破瓶頸之時，激起的魔法波動不小，她就正在當場，自然是注意到了。其實她一直都挺喜歡俞沐風這位見多識廣、儒雅溫文的朋友的，見他修行有成，不禁為他高興，連隱隱作痛的手腕都忘到腦後去了。
俞沐風此時雖心魔盡去，道心回覆穩如磐石，可畢竟剛剛突破，激漲的功力仍在沸騰，需要閉關一定時間將它徹底鞏固下來。於是他只是給趙臨隨便打了個招呼，便直接從一旁的陽台上翩然飛下，身形一展，瞬間便在千里之外，居然就這麼急匆匆地走了。
趙臨趴在陽台的石砌圍欄上看著他的背影迅速變小，很快消失在夜幕之中，心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如果俞沐風當真喜歡上她，她固然會覺得很麻煩；可俞沐風一旦擺脫心魔，確定他此生的"愛人"就是修行之後，便將她和一切事情都拋到腦後，絲毫也不眷戀地跑掉了——他們還有一個聖誕晚會要參加啊！大家都看到他們兩個一起出來，結果現在只剩她一個回去了，這要讓她該怎麼跟別人解釋啊！
趙臨相當地不滿。
"出了什麼事？"就在趙臨扒著陽台往下看的時候，從她背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趙臨嚇了一跳，轉頭一看，見到是握著魔杖，皺著眉的斯內普，才松了口氣。
"是你啊！"她撫著胸口說，"怎麼突然冒出來，倒嚇了我一跳。"她撅著嘴嗔道。
"剛才的魔力波動，是怎麼回事？"斯內普剛剛和德拉科結束了一段不愉快的談話，在回斯拉格霍恩辦公室的路上突然聽到遠處傳來一聲長笑，接著便是一陣極其強大的魔力波動，登時心中一凜，如果不是鄧布利多把霍格沃茨保護得太好，他幾乎要以為是伏地魔本人進了霍格沃茨。斯內普當即給自己加了幾道隱藏身形的魔法，悄悄潛過來。可他卻意外地在發出笑聲的地方看到了趙臨，這令他擔心得血液都要凝固了——好在趙臨看起來並不像是遇到什麼危險的樣子，斯內普臉色緩和了些，問道："你怎麼在這？剛才和誰在一起？"
"哦，剛才我帶沐風參觀城堡，他……"
"這是什麼！"斯內普在聽到俞沐風的名字的時候，臉色就又黑了，然後他很快就藉著月光看到了趙臨撫在胸口上那一小截露在衣袖外的手臂。
斯內普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陰沉著臉看著她白皙的腕上幾道明顯的紅色指痕。
"呃……"
"這裡也有？！"斯內普把她的另一隻手也抓起來看了，暴躁地問，"他對你做了什麼？吻你了？"
"沒有沒有……"趙臨今晚第二次被人禁錮雙手按在墻壁上，雖然覺得斯內普現在臉上的表情很可怕，自己最好趕緊解釋免得招致更嚴重的後果，不過也忍不住產生一種"男人難道都是一樣的麼"的哭笑不得的感覺。
斯內普聽趙臨說"沒有"，臉色好看了一些，但還是低下頭，仔仔細細地查看她的脣，發現的確找不到紅腫或者水漬之類的痕跡才真正放了心。
趙臨眼睜睜看著斯內普的臉在她眼前放大，看著斯內普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她的脣上，緊張得屏住呼吸，不由自主也把目光落到斯內普緊抿的薄脣上，同時在腦中一遍遍地想："他會吻我嗎？他要吻我了嗎？"
他們倆的臉湊得很近，斯內普灼熱的氣息撲到趙臨皮膚上，引起她一陣小小的戰慄。趙臨承受不住這份心理壓力，鴕鳥地閉上雙眼，但卻維持了順從地半仰著臉的姿勢，微啟的粉色雙脣像是殷殷邀請的花瓣。
斯內普的眸色倏地深沉下來，緊抓趙臨腕間的雙手不由自主放鬆了力道，順勢滑上去握住她的手，與她十指交纏，同時慢慢傾身——
"放開她！"一聲斷喝打破了這旖旎的氣氛，趙臨和斯內普兩個人都是一驚，轉頭一看，居然是哈利。
小救世主一臉不可置信，帶著怒氣和鄙夷，惡狠狠地用魔杖指著斯內普。
"我說放開她！現在！立刻！"他舉高了魔杖頭。

第二十三章 哈利的聖誕節

"斯內普教授只是在查看我有沒有在剛才那陣魔力波動中受傷。"趙臨在看到哈利突然出現之後，只愣了一瞬，就立刻反應過來，搶在斯內普之前趕緊解釋說。
斯內普的身體微微一震，皺緊了眉頭。雖然理智上明白，只有不暴露他和趙臨正在交往的事實，才能避免她在他殺掉鄧布利多之後被旁人遷怒。可親耳聽到趙臨在外人面前矢口否認他們倆的關係，還是讓斯內普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而他卻什麼也不能說，只是放開了握著趙臨手腕的手。
但是哈利並不相信趙臨的說辭，畢竟斯內普和她之前的姿勢也太過曖昧了。哈利認為趙臨是由於害怕和羞恥才這麼說的。更不用說哈利一直都憎恨斯內普，剛剛又偷聽到他和德拉科的談話，因此先入為主地就認為斯內普絕對是不安好心、不幹好事。因此，哈利並沒有放下魔杖，反而走近了幾步，虎視眈眈地指著斯內普說："你對她做了什麼？！"
"格蘭芬多扣10分，"斯內普的心情不好，不耐煩地抖了抖腦袋，冷笑著說，"就好像你有權利質疑教授的行為似的。"
"你！"哈利更憤怒了，握緊魔杖，一個咒語不由自主就鑽進了他的腦中："倒掛金鐘。"
可是斯內普像是根本就沒把他放在心上似的，只是隨手一揮，就把他的咒語打偏了。
"格蘭芬多再扣50分，為了——你在學校的走廊上——攻擊教授，"斯內普拖長了腔調，不懷好意地說，"另外，我恐怕你這個學期接下來的每個週末都要關禁閉了，波特先生。"
哈利更緊地握住他的魔杖，瞪著斯內普的眼中憤怒得像是要噴出火來。
這個時候，趙臨實在看不下去了。為了不讓哈利在今晚之內把格蘭芬多的寶石全部扣光，她趕緊站出來，攔在哈利的魔杖頭與斯內普之間。
"夠了，哈利！"她跺著腳說，"不管你誤會了什麼，我剛才已經解釋過了。斯內普教授——只是在查看我有沒有受傷。"然後她轉過身去望著斯內普，息事寧人地說："教授，你能先回會場嗎？我……我一會兒就到。"
斯內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如你所願。"他冷冷地說，轉身大步走了。長長的斗篷在他背後卷成一團烏雲。
——他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和趙臨的關係，是為了保護她；但是她為什麼看起來似乎也很不想讓別人知道的樣子呢？在俞沐風和她的緋聞傳得滿天飛的時候，她在眾人面前的否認是多麼輕描淡寫啊！他和俞沐風相比，就這麼見不得人嗎？
——但是，難道不正是他暗示了只有她答應保密，他才願意和她交往的嗎？那麼現在他心中的這團怒火和憋悶，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那樣子像在檢查嗎？他看起來明明就是要強吻你！你別害怕，我陪你一起去找鄧布利多，告訴他斯內普打算對你進行性騷擾，他一定會保護你……"
趙臨毫不困難地就從斯內普的背影裡感覺到了他的怒氣，但她一點都沒有多想——畢竟，就算是她，在好不容易盼了六年才盼來的初吻被哈利打斷了的時候，也忍不住想發火呢。
所以在哈利繼續不屈不撓地打算說服她向校方告發斯內普"有失師德的不當行為"的時候，趙臨就不由得發了脾氣。
"我知道你不喜歡斯內普教授，可『教授性騷擾未成年學生』是很嚴重的指控你不知道嗎？僅僅為了你和他之間那點幼稚的私人恩怨，就把你的教授和朋友一起推到這樣的醜聞中去，這麼做也太過分了吧！"趙臨說完就不再理睬被噎得呆住了的哈利，氣鼓鼓地跑掉了。
趙臨回到會場的時候還沒有消氣，但仍然強笑著向斯拉格霍恩解釋了一下俞沐風中途退場的緣由，並請求他的諒解。
大家都認為趙臨臉色難看的緣故只是因為她男朋友在舞會中途丟下她一個人跑掉了——估計是小情侶之間鬧了什麼彆扭吧——因此都很識趣地什麼也沒有問，很自然地開始談別的事情了。
哈利一整晚都試圖再和趙臨說話，但趙臨不理他。
赫敏則一直忙於躲避扎卡賴斯．史密斯，暫時沒有發現哈利和趙臨之間的不對勁兒。
這天晚上他們各自回的寢室，而第二天一早，哈利就得和羅恩一起回陋居度聖誕節假期了——他和趙臨、小天狼星、盧平等都收到了邀請，但是趙臨婉言拒絕了——他們直到聖誕節結束都沒有機會就這件事進行更多的交談。
哈利一開始也沒找到機會跟韋斯萊先生或者小天狼星談，前者每天都在部裡工作得很晚，後者一直忙於鳳凰社的事務，有時候連續好幾天都見不到人影，直到聖誕前夜。韋斯萊一家和客人們坐在客廳裡，哈利終於找到機會，把他偷聽斯內普和德拉科談話的事告訴了小天狼星、盧平和韋斯萊先生。但是在提到斯內普和趙臨的事之前，他想起趙臨發的脾氣，就猶豫了一下，沒有立刻說出口。
"我就知道！那個油膩膩的鼻涕精不可信！"小天狼星一聽就跳了起來，大聲說。
終於有一個成年巫師願意支持他的猜測了，哈利高興了一點。但可惜其他人並不那麼捧場。
"你們是決心要恨他，"盧平無力地一笑，"我理解，你和西弗勒斯一貫彼此仇視，小天狼星。而詹姆斯又是你的父親，哈利，因此你繼承了一種成見。你當然可以把你對亞瑟和我說的話告訴鄧布利多，但別指望他跟你看法一致，甚至別指望他會吃驚。也許西弗勒斯是奉了鄧布利多的命令去問德拉科的。"
就連小天狼星，雖然還是一直堅持他的"斯內普邪惡論"，可神色間也沒有表露出他真正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的樣子——其實他對斯內普的敵視，大部分只是源自多年來的習慣罷了。大狗再怎麼衝動、一根筋兒，畢竟已經不再是非觀很糟糕的十幾歲的小孩子了。
而韋斯萊先生已經開始岔開話題，邀請大家喝點睡前飲料了。
"還有更可怕的！"哈利終於忍不住，衝動地把他看到斯內普和趙臨在一起的事也說了出來。
"這是很嚴重的指控，"大家聽完之後，都詫異地面面相覷。盧平的臉色嚴肅下來，說，"你確定沒有看錯嗎，哈利？臨自己怎麼說？"
"她……"哈利遲疑了一下，想到趙臨一直否認他的猜測，"她說不是，但……"
"我以為你們是很好的朋友，"韋斯萊先生皺著眉說，"如果這件事是真的，而她又要告訴什麼人的話，非你、羅恩和赫敏莫屬。那麼，告訴我，哈利，你聽他們兩個提到過這件事嗎？"
"……沒有……可是，斯內普可能威脅她……"
"臨嗎？不會的，"盧平搖了搖頭。趙臨可是唯一一個敢於在獅子群中光明正大地宣布她喜歡斯內普的格蘭芬多！隱忍不是她的風格，"以她的家世背景，霍格沃茨沒有人能夠威脅到她，即使是西弗勒斯也不可能。"
"何況她男朋友——那位俞沐風先生的魔法可是相當高明呢。我上次去霍格沃茨執勤的時候遇到過他，那手無杖魔法可真是漂亮！嘖！"韋斯萊先生讚嘆道，"總之，就連鄧布利多都承認他很不好對付。西弗勒斯不可能在他眼皮底下對他的女朋友做些什麼。"
哈利忽然想起俞沐風似乎就是在他看到斯內普和趙臨在一起的時候離開的，不由心中一動——這難道才是俞沐風中途離開的真相？
可是，哈利很快就自己推翻了這個想法——如果是他的話，擁有俞沐風的力量，是不可能在發現女朋友被人騷擾之後不是挺身上前趕走色狼，而是自己負氣走掉的。
"我也認為這不可能。"出乎大家意料的，小天狼星也不甘不願地表達了支持斯內普的意見，"嘿，你們看著我幹嘛？……我可不是相信那個鼻涕蟲！"小天狼星不屑地說，"只不過我以為，他根本不敢這麼做罷了！"大狗是想到當年斯內普和詹姆斯一起追莉莉的事了，"那個懦夫！遇到喜歡的女孩子，他最多鬼鬼祟祟地躲在一邊偷看。強迫？性/騷擾？不，不，他沒有那個勇氣！"
"總之，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在任何人面前提這件事了，哈利。"盧平最後嚴肅地總結說，"要知道，不管是不是真的，這樣的風聲一旦流傳出去，對霍格沃茨、鄧布利多、西弗勒斯甚至趙臨自己來說都是一件天大的醜聞。鄧布利多的事情夠多的了，咱們盡量不要再給他添麻煩了吧。"
這話和趙臨曾經對他說的如出一轍，哈利羞愧地低下頭。
"我只告訴過你們……連赫敏和羅恩我都沒有說過。"他小聲說。本來哈利還在擔憂聖誕節假期他們都不在學校，趙臨一個人留在霍格沃茨可能會遇到來自斯內普的危險。他本來是想把這件事告訴大人們之後，他們能採取有效措施保護趙臨。但是現在這些話哈利也說不出口了。

第二十四章 一吻難求

被哈利惦記著、擔心著的趙臨，此刻卻心情很好。
因為她又搬到地窖住了，而且沒有了被哈利在活點地圖上發現他們的危險，她的整個假期都可以盡情地和斯內普單獨朝夕相處。
不過，趙臨一想到他們被打斷的那個吻，還是忍不住耿耿於懷。
她可是盼了整整6年了啊！
就這樣被哈利毛毛躁躁地打斷了，尤其是之後斯內普一點兒都沒有表現出想要繼續那個吻的意圖，反倒一直顯得脾氣暴躁的樣子，對她時常冷嘲熱諷。雖然他無論再怎麼毒舌，卻一點兒都沒有表現出不想見她或者不讓她留宿在自己辦公室裡的意思。
趙臨其實也不知道斯內普為什麼生氣。她還以為教授仍舊在為俞沐風的事吃醋呢，心裡還很得意——看，說明他也很愛我啊！
既然知道斯內普還是很喜歡她的，趙臨就對他那時不時噴灑出來的毒液視若無物了。
——其實她還蠻喜歡欣賞斯內普高超的語言藝術的——當然，如果被噴的對象不是她的話，那就更好了……
算了，這都不算什麼。重點是，要怎樣才能繼續那個吻呢？
趙臨托著下巴沉思。
"你沒有在聽我說話！"正站在桌邊就她剛剛調制的一坩堝魔藥發表頗具蛇王風格的評論的斯內普臉色更黑了。（沒辦法，他們倆約會就只能幹這個，充其量魔藥換成魔咒。花前月下什麼的就不用想了，即使霍格沃茨聖誕節假期人不多，也依舊存在被人撞見的危險。）
"……"趙臨眨了眨眼，慢慢回神，"哦……"
斯內普臉上開始醞釀一場暴風雨。
"哦！教授！"趙臨忽然抬起頭，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握拳說，"我錯了！"
"……"其實，雖然趙臨剛調制的魔藥的確有些問題，但也只是些小毛病而已，完全沒有他批評的那麼不堪。斯內普此時看趙臨一臉毅然，反而一時有些說不出話來。
"教授！"趙臨又叫了他一聲，突然站了起來，頭頂幾乎要碰到斯內普的鼻子。斯內普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我錯了，你罰我吧！"趙臨馬上向他走過去，在他反應過來之前就一把抱住他，在他懷裡仰起頭，雙頰微紅，粉脣輕啟，眼波如水。
——吻我吧！吻我吧！
她在心裡吶喊。
斯內普有些受驚地盯著她——任誰在氣勢洶洶地罵學生罵了一半的時候被這樣詭異地對待了，都要受驚的吧……
所以斯內普回神之後第一個反應是伸手摸她額頭……然後開始自省這段時間是不是對她太苛刻了，造成她目前疑似神經衰弱的癥狀——畢竟要求對他們倆關係保密的人是他自己，她只是嚴格地按照他的吩咐去做而已，他有什麼資格衝她發脾氣呢？
斯內普想通這點之後，開始冷靜下來，內疚地輕輕拍拍趙臨的後背，溫言說："不必管那鍋魔藥了，你先休息一下，晚飯後早點睡吧。"
然後他輕輕一掙，從她雙臂之間脫開，清了清喉嚨，轉身坐到自己辦工桌後面，開始批論文。
趙臨抱他的時候就已經耗盡了勇氣，暫時不好意思再做些什麼，只好垂頭喪氣地坐到一邊的沙發上，把自己埋進去。
晚上，斯內普考慮到趙臨"幼小的心靈受到了極大的傷害"，特意叫家養小精靈端了兩碗米飯和四菜一湯的中餐進來，打算用她家鄉的美食來撫慰她。
趙臨一看到今天的菜色便是眼前一亮。
斯內普注意到她的反應，以為自己成功地取悅了她，暗中松了口氣，安心坐下和她一起吃飯。
外國人如果不是經過特別訓練，用筷子吃飯多多少少都不太自然。斯內普也是這樣，不過自從他和趙臨在一起之後，每次只要吃中餐，必然會興致勃勃地棄刀叉而就筷子。今天也是一樣。
斯內普端起碗筷，卻不知道趙臨齷齪的小腦瓜裡面已經充滿了不和諧的畫面了——
——教授拿筷子不穩，過會兒脣邊多半會沾上些米飯之類的，到時候我就可以用手指幫他勾下來……然後吃掉……不是說這種動作很撩人麼？……如果一次他沒反應，那就等第二次……第三次……幾次之後就好順理成章地直接湊過去舔掉啦！我就不信，這樣他還能把持得住！
趙臨一邊想著，一邊紅著臉拼命按捺住脣角的陰笑。
斯內普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趙臨一邊心不在焉地吃飯，一邊時不時用眼角偷偷盯著斯內普的下半邊臉看。搞得斯內普以為自己拿筷子的姿勢不正確，還是把飯吃到臉上什麼的，一整頓飯都吃得小心翼翼，拿筷子的手前所未有地穩定，就像是他拿的不是筷子，是切精細魔藥材料時用的銀刀。結果到了最後，不要說飯粒了，斯內普連一點菜汁都沒有讓它溢出脣角。
趙臨在他們的空碗碟消失之後，很遺憾地嘆了口氣。
飯後，趙臨拒絕了斯內普讓她馬上上床睡覺的建議，簡單地洗漱之後換上睡衣，然後找了本《與吸血鬼共舞》，歪在沙發上隨手翻閱。斯內普坐在她旁邊，一邊喝茶，一邊研究最新一期的《神奇魔藥》雜誌。
趙臨在沙發上不安分地動來動去，蹭著蹭著，慢慢地就趴到斯內普懷裡去了。
斯內普現在已經對和趙臨肢體接觸很習慣了，此時連眉毛都沒有動，只是在她鑽進來的時候略略抬了抬胳膊，把她圈住。
趙臨在他胸前找了個最舒服的位置，側仰著臉靠上去，然後舔了舔嘴脣，讓自己看起來濕潤又粉嫩，再閉上眼睛。手中的書早已被她丟到地上去了，心裡只剩下一個念頭——來吧來吧，像我這麼可口的美味，請快享用吧！
趙臨閉上眼睛裝睡……斯內普的胸膛雖然肉不多，但是又溫暖、又寬闊，她過了沒一會兒就差點真的睡著了。
好在斯內普及時注意到她，輕輕在她耳邊叫了她一聲。
"臨？去床上睡。"
趙臨迷迷糊糊的腦袋立時清醒過來，但表面上還是閉上眼睛，放鬆肌肉，保持一定頻率的呼吸，假裝自己已經睡著了。
斯內普這樣一個36歲的老處男，在男女之事上，在大多數情況下都是有些拘謹的。如果她清醒著，如果不是他正在氣頭上，估計讓他吻她，他應該還挺不好意思的。或許這才是他自從那天晚上之後就再沒有意圖要完成那個吻的真相？
——那現在，他會不會趁我睡著吻我？
趙臨想著就高興起來。
可是斯內普只是嘆了口氣，放下手中的雜誌，就溫柔地把她抱了起來，輕輕地放在他的床上。他甚至沒有去動她的睡衣，就很快給她蓋上了被子。
斯內普給她熄了燈，就輕輕地關上臥室的門，到外面他的辦公室裡去了。趙臨在他走後憤憤地睜開眼，瞪著漆黑的天花板生了半天悶氣。
這天晚上，趙臨睡得不太好。她一直在翻來覆去地折騰，半夢半醒的時候都似乎在按著斯內普強吻，然後女王三段笑。
做這樣奇怪的春夢的結果就是她直到第二天早上，天亮了很久的時候都起不來，捂著隱隱作痛的額角在枕頭上蹭來蹭去。
斯內普進來看過她兩次，在第三次的時候，坐在她旁邊，伸手按住她。
"該起床了，臨，"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愉悅，"聖誕快樂。"
聖誕快樂？
趙臨勉強睜開惺忪的睡眼，想了半天，終於意識到今天已經是聖誕節了。
"聖誕快樂，西弗勒斯。"她口齒不清地嘟囔說，然後掙扎著抓著斯內普的衣服，想要借力坐起來。
她的臉上帶著睡眠後的紅暈，卷翹的長睫毛下烏黑的眼睛帶著初醒的迷茫和霧氣，小巧的粉脣因為不甘願起床而撒嬌似的微嘟著。斯內普看著她，眼神一下子變得極為幽深。
他忍不住俯身，在她濕潤的脣上輕輕親了一下。
趙臨一下子愣住了。
斯內普這時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什麼，蠟黃的臉上泛起一片潮紅。可是那種又溫暖、又柔軟、又香滑的觸感讓他食髓知味，神使鬼差地再次俯身，再次吻上她，並很快無師自通地加深了這個吻。
他讓她的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溫暖有力的雙手緊緊握著她的肩和腰，幾乎要將她揉到自己身體裡去。
——雖然她還沒刷過牙，這也完全不是她曾想象過的那些場景中的任何一個，可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作者: 藍桉    時間: 2012-5-20 19:41

第二十五章 改變

在聖誕節假期的最後幾天裡，趙臨幾乎把自己粘在了斯內普身上。除了他們各自使用洗手間和晚上睡覺的時候，趙臨抱著斯內普就不肯鬆手了。（這孩子到目前為止暫時還不好意思摸上斯內普的床。）
他們常常一起坐在爐火邊的沙發上，趙臨趴到斯內普懷裡，斯內普回摟著她的腰。他們有時交談幾句，交換幾個吻。但更多的時候僅僅是親密地擁抱在一起，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就這樣看著跳躍的爐火，在溫暖又溫馨的氣氛中昏昏欲睡。
每當這個時候，斯內普也能暫時忘記了他還有一個黑魔王要應付，還有一件極為不願卻不得不去做的事等在不久的將來。
在莉莉死後，斯內普在極度的絕望和痛悔中，以一種贖罪的心態答應鄧布利多成為雙面間諜。而黑魔王復活之後，斯內普甚至有一瞬間生出"終於要解脫了"的自暴自棄的想法，帶著必死之心危險地游走在取得伏地魔的信任或者得到阿瓦達索命咒之間。
——他既然答應過，也下了決心，就一定會盡他所能保護哈利、促成伏地魔的滅亡。但是在那之後……他以前從來沒有想過他還能有未來。
可是現在，斯內普第一次開始考慮，在完成和鄧布利多約定的任務之後該如何脫身的問題。
——因為現在他不能死，他有了一個值得為她而活的人。
斯內普重新燃起求生意志，（起碼和趙臨單獨在一起的時候），他的眼神不再空洞，氣場也不再陰沉，並且願意更多地回應趙臨的愛意，甚至開始主動親近她了。自從第一次之後，他們之間的吻起碼有三分之一是斯內普先開始的。
趙臨不知道斯內普的心中想了這麼多，可見到心愛的教授臉上笑容漸多，她當然也跟著一起高興起來。尤其是她心裡很清楚地知道，這些改變都是因為她的緣故。這可比斯內普直接對她說那三個字更讓她飄飄然。
度過了這樣一個非常愉快的聖誕節假期之後，趙臨在開學以後再次見到哈利時，對他就生不起氣起來了。
這讓哈利暗地裡松了一口氣。尤其是看到即使經過了一整個聖誕節，赫敏對羅恩仍舊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時候。這種情況在拉文德．布朗開始叫羅恩"羅-羅"，並隨時隨地抱著他接吻之後惡化到了極點。
——還是臨脾氣好啊！
或者說——還是友情比愛情更靠譜啊！
哈利慶幸地想。
其實，雖然經過小天狼星、盧平和韋斯萊先生的勸說，哈利對"斯內普騷擾趙臨"這件事的信念已經不是那麼堅定了，可他還是在再次看到趙臨的時候，特別留意了一下她的神情。
——如果她顯得精神不濟，自然也就間接暗示了她在獨自留在霍格沃茨度聖誕的期間，或許受到了來自"某人"的威脅。
可趙臨在和朋友們重逢的時候，非但沒有一絲憔悴，反倒顯得格外神采飛揚。
"梅林啊，臨！"赫敏眼前一亮，驚訝地說，"才兩個星期不見，你就變漂亮了！喔！難道是愛情的滋潤？沐風來找你道歉了？"她想起斯拉格霍恩的舞會上，俞沐風中途退場的事。
"真的嗎？謝謝！"趙臨笑眯眯地說。
"聖誕節是和他一起過的嗎？"赫敏看著趙臨有點帶著傻氣的笑容，不懷好意地笑著說，"說，你們這幾天做了什麼？"
"哪有啊！"趙臨笑著否認說——就算的確是做了什麼，那也是和教授啊！
朋友們看到她笑得一臉花痴和幸福，在心裡個個都不相信她，認為她只是害羞、不好意思承認而已。所以他們都善意地噓她。
但無論接下去他們怎麼問，趙臨都只是紅著臉微笑不語。
三個孩子都不是強人所難的人，看到趙臨的確是"害羞得厲害"，於是也就不為難她，放過這個話題，轉而聊起了別的。
雖說赫敏仍舊和羅恩不說話，連哈利也開始對拉文德皺眉了，可趙臨現在卻有點理解拉文德那麼喜歡糾纏羅恩跟她進行"直立式摔跤"的做法了——
她是多麼想念剛剛逝去的聖誕節假期啊！那時候她可以和斯內普在他的辦公室裡自由自在地親熱，用不著顧忌會被人發現。
可惜，哈利這次度假回來之後，更加變本加厲地盯著德拉科了。趙臨注意到他即使是在去洗手間的時候，也不忘把活點地圖塞到口袋裡帶著一起去。
為了避免被哈利發現她在離開格蘭芬多塔樓之後去了哪裡，趙臨只好忍痛放棄了繼續和斯內普約會的企圖。這樣一來，他們倆見面的機會，只有在每周的寥寥幾堂黑魔法防禦術課上了。
當然，在這之前，趙臨已經想辦法把她不能在晚上偷偷溜去和斯內普見面的理由向她的教授男友解釋了一番。活點地圖是鄧布利多特別提指出過要讓哈利持有的東西，斯內普早就得到了老蜜蜂的提醒，不能隨便沒收它，但心裡對哈利的厭惡卻更深了。
於是很快，格蘭芬多的紅寶石嘩嘩地流走，而黑魔法防禦術課從小救世主"最喜歡的課"迅速滑到了"最討厭的課"的位置。
不過對於哈利這種一根筋兒的孩子來說，斯內普看他不順眼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了，而他自己現在也很討厭斯內普，因此完全沒有意識到他最好的朋友和他最討厭的教授之間，已經發生了一些他絕不願看到的事。他現在的注意力，完全被鄧布利多給他布置的"家庭作業"所占據了。哈利把這件事告訴了羅恩、趙臨和赫敏，是分別說的，因為赫敏在羅恩面前仍然不肯久待，最多只是輕蔑地白他一眼。而趙臨雖然不至於為了女孩兒間的同仇敵愾就不和羅恩說話，但作為赫敏的朋友和室友，自然要與她同進同出，順帶地也和羅恩沒有怎麼碰面了。
羅恩認為哈利在斯拉格霍恩那裡不可能會遇到什麼麻煩。
"他喜歡你，"吃早飯時，羅恩輕鬆地揮著一叉子煎雞蛋說，"不會拒絕你任何事的，是不是？你是他的魔藥小王子。今天下午課後留下來問他好了。
赫敏則悲觀一些。
"他一定是決心隱瞞真相了，如果連鄧布利多都拿不到的話。"她低聲說，這時是課間休息，他們站在積滿白雪、冷冷清清的院子裡。
"取得斯拉格霍恩的記憶？"趙臨喃喃道。原來劇情已經走到這裡了啊！那就是說，離鄧布利多死亡的日子又近了一步。這令這段時間以來一直沉浸於戀愛的幸福之中，幾乎忘記了他們頭上還有這樣一把達摩克斯之劍的趙臨再次產生了緊迫感。
——到底要不要把斯萊特林的掛墜盒已經被自己毀掉的事情告訴鄧布利多呢？沒有岩洞裡那些毒藥的侵蝕，鄧布利多就不會虛弱到讓德拉科的繳械咒擊飛他的魔杖，最後雖然仍舊可能會故意任斯內普殺死自己——老蜜蜂不是一整年都在計劃著那一刻嗎？但如果是那樣的話，看起來就沒有原著裡那樣真實、自然了——有誰會相信，連伏地魔都忌憚三分的鄧布利多，會在體力充沛的情況下敗在斯內普手中呢？斯內普不能憑藉鄧布利多的死亡取得伏地魔的像原著中那種程度的信任，在未來的一年中就會遇到更大的風險。
從另一方面來說，如果德拉科沒有在無意中擊敗虛弱不堪的鄧布利多，成為長老魔杖的主人，哈利也沒有辦法通過打敗他而贏得長老魔杖的效忠，並在最後一戰中成功殺死伏地魔。
但是，哈利他們總有一天要發現掛墜盒是被她毀掉的，畢竟這件事除她之外還有一個知情人——克利切。雖然克利切對她發過誓，會把這件事帶進墳墓，可巫師們通常都對向家養小精靈施攝神取念毫無心理壓力——比如原著中的鄧布利多，就對克利切這麼做過一次。
到時候她要怎麼解釋呢？
難道要對克利切殺人滅口嗎？可她又不是殘暴的伏地魔，而且一直以來都把克利切當成是朋友那樣對待。她下不了手。
趙臨思慮重重，連哈利和赫敏關於魂器的對話也只是心不在焉地聽著。所以最後當赫敏忽然對哈利發起脾氣來，火冒三丈地喊"哦，如果羅－羅說了，你最好照辦，羅－羅的判斷什麼時候錯過啊？"的時候，趙臨的注意力才被吸引過來，但是卻對目前的情況完全摸不著頭腦。
"赫敏，你就不能——"哈利無奈地說。
"不能！"赫敏怒氣衝衝地甩了一句，轉身就走。
趙臨就嘆了口氣。雖然沒注意他們剛才具體談了些什麼，不過猜也能猜到一點。
"你就不能別在她面前提羅恩嗎？"她小聲說，然後搖搖頭，追著赫敏的背影匆匆走了。
哈利一個人站在齊踝深的雪地裡，思考著女孩子被感情和嫉妒衝昏頭腦之後會變得多麼不可理喻這個深奧的問題。

第二十六章 生日約會

羅恩和赫敏之間的冷戰在前者先誤食迷情劑、後在斯拉格霍恩的辦公室中毒住進了校醫院之後，終於結束了。
與此同時，羅恩雖然還是開不了口跟拉文德說分手，但卻已經在積極地躲著她了。比如說，在拉文德來校醫院看他的時候裝睡。可這使得拉文德轉而整天糾纏哈利，想和他討論羅恩的事。哈利對此不厭其煩，有一次很惱火地質問羅恩說："如果你想結束，為什麼不甩掉她呢？"
"可是我越暗示想結束，她就越纏得厲害，跟巨烏賊似的。"羅恩陰郁地說。
趙臨覺得羅恩不肯直接跟拉文德說分手，簡直就是個懦夫。可赫敏卻似乎對此已經很滿意了。她現在又開始幫羅恩檢查論文了（也就是把他寫了一半的囈語修改成中規中矩的文章，然後寫完）。趙臨對她的容易滿足嘆息搖頭，不過想想，也許戀愛中的女孩兒都是這樣的吧？做一些在旁人看起來很難理解的傻事。
哈利本來應該全力以赴取得斯拉格霍恩的記憶的，但他看起來顯然對弄清楚德拉科到底在幹什麼更感興趣，還特意叫了多比出來，拜託它緊密監視馬爾福。多比很高興地答應了。
一個星期之後，他們總算知道了德拉科在活點地圖上消失的時候是去了三樓的有求必應室，克拉布和高爾是用了複方湯劑偽裝成小姑娘的樣子為他望風。
從此哈利就多了一個喜歡在有求必應室外面轉悠的習慣，並且一直在口中念念有詞，想打開那扇門。
這樣做的結果就是到後來，哈利把鄧布利多布置給他的作業完全忘到腦後去了。
鄧布利多在再一次給哈利上課的時候批評了他，指責他沒有盡最大努力去取得斯拉格霍恩的記憶，小救世主為此既羞愧又不安，信誓旦旦地保證說一定要盡快做好這件事。
等他回到朋友們身邊的時候，就一邊給他們講述鄧布利多給他看的關於魂器——斯萊特林掛墜盒和赫奇帕奇的金杯——的事，一邊各抒己見地討論怎樣才能使斯拉格霍恩就範。
哈利著魔似的翻混血王子的那本魔藥書，試圖在上面找到對這件事有幫助的魔藥或者魔咒，而赫敏很清醒地潑他冷水，指出如果那麼容易的話，鄧布利多自己早就這麼做了。
日子就在這樣的瑣事中慢慢過去，很快到了四月份。斯內普在一段時間的忍耐之後，終於找到了擺脫哈利和他的活點地圖的方法。
"關禁閉，本周……不。下周日早上6點，去費爾奇那裡領勞動懲罰。"當哈利和羅恩在一堂黑魔法防禦術課上，就如何區分陰屍和鬼魂的問題，在斯內普的有意譏諷下按耐不住地出口不敬的時候，斯內普露出得意的微笑，慢吞吞地說，"另外，跟以前一樣，為了顯示你認錯的誠意，我希望看到你到時暫時把魔杖交給費爾奇保管。"沒有魔杖，就算帶著活點地圖也看不了了。
趙臨聽了，有點心虛地低下頭，把課本擋在自己的臉前。
——但還是很高興啊！
他們用這個方法，已經在私下裡約會過好多次了——雖然每次她都會對被罰做勞動服務的哈利產生一絲絲內疚之情——可是，她已經多次明裡暗裡婉言勸說哈利不要盯著活點地圖了，可他不聽，那她有什麼辦法？
這個學期另外一件比較重要的事就是安排在4月21日的幻影顯形考試。在此之前魔法部派了專人來霍格沃茨教導學生這個魔法。跟以往一樣，這次趙臨和赫敏仍然是成績最好的幾名學生之一。而羅恩如果想通過的話就需要參加四月初在霍格莫德舉行的特殊訓練，至於哈利，雖然他已經成功幻影顯形過一次，但由於不到年齡，不能和他們一起參加考試。
趙臨的生日很巧地就在4月20日，所以剛好能夠趕上這次考試。
這天正好是周日，她很早就起床了。
"生日快樂，臨。"聽到她起床的動靜而從自己的帳子裡探出頭來看了她一眼的赫敏迷迷糊糊地說，隨手扔給她一個紙包。
她們同寢室的另一個女孩兒拉文德．布朗仍睡得很熟。最近因為羅恩的事，她和趙臨、赫敏都不大說話了，因此趙臨就更特意地放輕了手腳，連赫敏的禮物包她都是用無聲咒無聲無息地拆開的，免得在這個尷尬的時候吵醒她。
"哦，太棒了，赫敏。"趙臨揮了揮赫敏給她的《達摩克斯與他的魔藥生涯》，鑽到她帳子裡抱了她一下，高興地輕聲說，"謝謝你！"
赫敏只是皺了皺眉頭，哼了聲"不客氣"，就把頭埋進被子裡面繼續睡了。
趙臨笑了一下，把書放好，再在穿衣鏡前仔細看了看並無不妥之處（斯內普提醒過讓她今天穿得"麻瓜一點"，所以她就穿了一條牛仔褲和一件薄毛衣，僅僅因為天氣的緣故披上了一條斗篷），就輕輕地打開寢室的門，出去了。
她在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裡遇到了一臉不高興，正準備去找費爾奇關禁閉的哈利。
"你起得真早啊！"哈利驚訝地說，"對了，生日快樂！"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紙包，"本來想晚上再給你的，不過既然已經遇到了……"
哈利送了她一套巫師棋，趙臨受之有愧地收下，趕緊道謝，同時誠心誠意地祝福他今天在費爾奇那裡能過得不那麼糟。
哈利沒精打采地應了一聲，揮了揮手，嘆息著爬出門洞。
趙臨又回了寢室一趟，把哈利給的禮物放回去之後，才又走出來，穿過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的門洞來到走廊裡。這時候的天空還是灰濛濛的。她緊了緊斗篷，加快腳步往城堡的二樓走去。
斯內普已經在那個駝背女巫雕像的附近等著她了。他直到見到她的身影才從陰暗的角落裡走出來——這是城堡裡唯一沒有掛滿畫像的地方。他先用魔杖在她腦袋上輕輕敲了敲。趙臨就感到像是有人在她頭上倒了一杯水，不由打了個寒戰。
斯內普已經把她抱在懷裡，用他溫暖的斗篷把他們倆一起裹起來。
"我討厭幻身咒！"趙臨嘟囔著說，抖抖瑟瑟地把自己整個都貼在斯內普的胸前。英國的四、五月份，天氣還很涼。
斯內普在她頭頂的發上安慰地親吻了一下："生日快樂，臨。"
趙臨從鼻子裡發出舒服的哼哼聲。
斯內普忍不住露出微笑，拿魔杖在駝背女巫的雕像上敲了敲，然後帶著趙臨走進那一處地道。
他們在地道的石門在身後關上的同時就忍不住互相擁抱著親吻起來。雖然彼此都中著幻身咒，但在這種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只要聞到對方身上熟悉的味道就足以令這對連約會的機會都需要千方百計地爭取的情侶滿足了。
他們纏綿了好一會兒才喘息著分開，斯內普用脣鼻在趙臨頸側又戀戀不捨地蹭了一會兒，才拉著腿軟得幾乎完全靠著他才沒有跌倒在地上的她的手，藉著魔杖頭髮出的熒光，往地道深處走去。
哈利第一次從這條地道走到蜂蜜公爵糖果店的地窖裡用了整整一個小時，而對於這幾個月來已經對這個地方很熟悉的趙臨和斯內普來說（尤其是他們還用了斯內普的改良版疾行咒和羽毛腿咒），只需要不到半個小時就足夠了。
但他們並沒有一直走到終點，而是在剛剛離開霍格沃茨的範圍之後，就由斯內普帶著她幻影移形了。
等他們再次從"橡皮管子"裡"擠"出來的時候，趙臨發現自己正置身在一間陌生的木頭小屋中。她好奇地四顧，發現桌子上擺著"XX度假村XX旅館式度假小屋"的服務單。
"這是哪兒？"她問。
"我支付了這個房間的租金。"斯內普微笑著說。
趙臨驚訝地望著他，腦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兩個大大的字："開房！"
——難道……難道說……
趙臨完全沒有心理準備，一邊暗想"看不出來，教授還挺生猛的啊！"一邊又羞澀難抑。
他還沒有給她生日禮物，難道他是打算以身相許，作為她今年的禮物嗎？
啊！這種想要流鼻血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他、他如果……那我、我是從了他呢？還是從了他呢？還是從了他呢？……
她兩輩子都沒有過這方面的經驗，緊張之餘隱隱有些害怕。
"你……我……"她語無倫次地說，臉上紅得像要滴出血來。
斯內普本來神色還正常，看她如此，不由得臉上也染上了薄薄一層紅暈。
然後他清了清嗓子，伸手去解趙臨的斗篷帶子。
趙臨抑制住快要跳出嗓子眼兒的心臟，眼睜睜地看著他在把她的斗篷掛在一旁的椅背上之後，很快把他自己的斗篷也脫掉了。
趙臨快要不能呼吸了！
可是——
斯內普卻沒有繼續下去，而是出乎她意料地轉過身走開了，然後從房間的衣櫃裡拿出一條麻瓜的女式風衣，給傻乎乎地看著他的趙臨穿在身上。
趙臨繼續傻乎乎地呆望著他動手給自己也穿了一件麻瓜的外套，然後拉著她的手，示意她拿出魔杖準備隨從顯形。
——原、原來不是啊……換件外套有必要專門租一間度假小木屋嗎？有必要弄得像是要和她……那什麼什麼……一樣嗎？！
——還有，那種深深的失落感究竟是腫麼回事啊！

第二十七章 玫瑰園之旅

他們再次從"橡皮管子"裡"擠"出來的時候，已經身處在一片玫瑰的花海中了。
"天啊！"趙臨震撼地四下極目張望，但見這翠綠的園林中整齊地排列了一個個扇形的苗圃，每個苗圃裡都種了玫瑰，或熱情如火的鮮紅、或高雅典貴的香檳色、又或惹人愛憐的粉色、罕見的藍色、黑色。
並不是所有的花朵都完全綻開了，更多的是在含苞欲放。整齊綠道兩旁，間或鑽出一兩只可愛的小松鼠，在土壤裡刨來刨去，十分可愛。
仿佛走入了童話仙境般美景也讓趙臨一瞬間就忘記了不久之前會錯意的尷尬，連接連兩次幻影顯形而產生的不適也很快不翼而飛了。
"喜歡這兒嗎？"斯內普看到她臉上驚喜的神色，一直忐忑著的心情放鬆下來。他在討好女孩子方面一向技巧拙劣，也沒有什麼自信。之前他們一起來到度假木屋裡的時候，他一直緊張地觀察著趙臨的反應。可是，令他沮喪的是，當他們換上麻瓜外套離開的時候，趙臨的表情似乎告訴他，她並不喜歡他的安排……
可惜盧修斯自從去年的魔法部之戰後就被送入了阿茲卡班，否則他也能找個老手來咨詢一下了，而不是僅憑印象和惡補幾本無聊的愛情小說來策劃這些了。
好在，他們緊接著來到的瑪麗皇后玫瑰園似乎又讓她高興起來——果然，那句老話說得對，女孩子就沒有不喜歡玫瑰花的。
趙臨被眼前的美景完全吸引住了，沒有注意到斯內普複雜的心情。她深深地吸了口混合著早晨清新的氣息和四溢的玫瑰花香氣的空氣，只覺心曠神怡。然後回身緊緊抱住斯內普，開心地說："喜歡……真是美極了，教授！"
"叫我的名字。"斯內普忍不住伸手抱住她，說。
"西弗勒斯。"她又軟又甜地輕聲叫他，雙臂立刻纏上他的腰。
斯內普灰黃的面頰上泛起淡淡的紅暈，低下頭專注地凝視著她。
"臨。"他也輕聲叫她。
然後他們在一大片玫瑰花海中擁吻。
斯內普一整天對趙臨都特別溫柔。有很多次趙臨都覺得這不是真的——要麼就是她在做夢，要麼就是她眼前的這位其實是喝了複方湯劑的假貨。
她一早上都悄悄地用"檢驗複方湯劑的二十種方法"逐一試探斯內普，自以為不動聲色地揪揪他的皮膚或者用魔杖戳戳他。而作為親自教給她這些的人，斯內普當然完全都察覺到了。
——難道是因為自己平時的確是那麼無趣，以至於他好不容易決心認真履行一次身為人家男友的義務的時候，竟然會被如此懷疑？
"顯而易見，近六年的魔法教育在你身上沒有白費，趙臨同學。"斯內普羞憤了，在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麼之前，習慣成自然的諷刺就脫口而出，"起碼成功地在你的小腦瓜中塞滿了芨芨草。連三歲的小孩都知道，不要在他的前魔藥學教授和現任黑魔法防禦術教授面前玩弄這些幼稚的小伎倆。"
斯內普的話還沒說完就開始後悔。他意識到自己剛才一句話就把他們從在花海中擁吻開始圍繞在周圍的粉紅色泡泡戳破了。這是他準備了很久的約會，可現在他又把一切都搞砸了。
斯內普又僵硬又失望，他以為趙臨一定要不高興了——畢竟哪個女孩子願意在約會的時候被男朋友挖苦諷刺啊！
可是，出乎他預料之外的是，趙臨非但沒有發脾氣，反而露出松了一口氣的神情，也不再拿懷疑的目光偷偷看他了。
——有了蛇王的招牌毒液為證，趙臨終於開始相信這位斯內普的確是個原裝的了。
她高興地抱著他的手臂，撒嬌似的在上面蹭來蹭去，笑眯了眼睛渴慕地仰望著他，比早上的時候顯得居然更熱情了。
斯內普下意識地就想伸手探她額頭上的溫度，好在他還有幾分理智，在快要碰上她皮膚的前一刻懸崖勒馬，掉轉方向摸了摸她的頭髮。
這時候他們在公園裡找到了一間售貨亭，於是打算稍事歇息，就在那裡買了飲料和兩塊熱狗三明治。胡亂填了填肚子之後，斯內普覺得自己有必要為方才的失言做點什麼補償，就在附近的小攤上買了束火紅的玫瑰。
趙臨抱著花束，咧開嘴笑得很傻。斯內普看著她的樣子，在心裡暗暗記下：下次約會第一件事就是送花！
下午的時候，他們像麻瓜一樣去看了場電影，直到4點多才離開，找了個人煙稀少的地方幻影移形回到早上他們曾短暫地逗留過的那間木屋裡。
趙臨現在終於明白斯內普為什麼要租它了——
看起來在他們早上走後，酒店的服務員已經把房間重新布置過了。寬敞的客廳裡擺上了一條長桌，上面擺著花束和蠟燭。
斯內普紳士地替她脫去外套，連同他自己的一起掛在衣架上，然後打了內線電話吩咐開始晚餐服務。他們就在輕柔的音樂享用了一頓美味的法國大餐。
——這才是真正的燭光晚餐！
趙臨一邊往口中送著食物，一邊忍不住想起她在一年級的時候，第一次和斯內普一起去餐館。那次斯內普是因為蟲尾巴的事，帶著她上倫敦找鄧布利多，以至於錯過了他們兩人的晚飯時間，所以才領她去了一家餐廳——雖然也有蠟燭，有音樂，可那次的所謂"燭光晚餐"實際上只不過是她自欺欺人的腦補罷了。時隔六年，如今山寨終於換了正版，不由得趙臨不感慨萬千。
斯內普讓侍者開了一瓶紅酒，聲稱為了祝賀趙臨成年。趙臨本來想喝點果汁算了的，但聽斯內普這麼說，就改變了主意。到後來，他們把那瓶紅酒幾乎是平分了。
甜點撤下去之後，侍者有禮貌地告退，並體貼地為他們帶上門。斯內普拉著趙臨站起來，就著舒緩的背景音樂開始跳可能是他生平第一次的舞。他的技巧並不嫻熟，好在也沒有差到會踩到他舞伴的腳的地步。他把趙臨緊緊按在胸前，這樣她就看不到他埋在她的頸側的通紅的臉了。
因為酒精的作用，趙臨在斯內普的主導下靠著他起舞的時候，腳步禁不住有點發虛。她不由自主地深呼吸，聞著斯內普身上的淡淡藥香，在一陣接著一陣的幸福的眩暈中朦朧地想，這真是她兩輩子一來度過的最開心的一個生日。
"臨，"暈暈乎乎之間，趙臨聽到斯內普在她耳邊低沉地說，"你——會記得這一天的，對嗎？"
"當然！"趙臨立刻真心實意地說，"以後每年的生日，我希望都能這樣過！"說到這裡，她不由得汗顏地想起三個月前，斯內普37歲生日的時候，她只不過是偷偷溜到廚房裡為他做了幾道點心而已。和今天斯內普為她做的這些比起來，她還真是沒有誠意啊！
趙臨開始愧疚了。
斯內普把趙臨摟在懷裡，下巴靠在她肩上，垂下眼簾。在聽到她的話之後，似乎是得到了一些安慰，他漆黑的眼中隱藏的內疚和痛苦好像變淡了一些。
——當他殺了鄧布利多，成為鳳凰社的"叛徒"之後，她一定會很痛苦吧……如果為了她好，他本不應該任由他們倆都陷得這麼深。可是……梅林在上，請原諒他的自私……他寂寞得太久了，她的愛意對他來說是如此甘美和寶貴，不異於漫漫長夜中的一盞孤燈，或者無邊的痛苦冷寂中的一縷火光——他一抓在手中，就不想放開。
可是鄧布利多越來越虛弱，他們倆都知道，"那一天"很快就要到了。
於是，像現在的這種幸福也不會持續太久了——當他"走上和她不同的道路"，她除了傷心痛苦之外，多半也會和當年的莉莉一樣，在被欺騙的怒火中選擇放棄他，堅持她的正義——就像一個真正的格蘭芬多會做的那樣。
斯內普簡直不敢去想象，當那一天真的到來——當趙臨也用冰冷仇恨的目光看著他時——他將如何自處。
——當然，只要他堅持下去，直到打敗伏地魔的那天，一切就都會真相大白了。她會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會來乞求他的原諒的吧？他——他當然會立刻原諒她！……如果——如果她先原諒他的隱瞞和欺騙的話……
但是，他無法確定……而且也無法預測什麼時候戰爭才會結束。趙臨是這樣一個美麗又討人喜歡的姑娘，他不能讓任何人在她誤會他的那段時間裡趁虛而入！
她是他的……他不知道要怎麼做，只能盡量爭取更多的和她在一起的時間，為此他對變本加厲地關哈利禁閉毫無心理障礙。同時他還策劃了好久，想要給她一個永生難忘的生日約會。他想讓她對他的感情盡可能地再深刻一點……即使這樣會使得她在不久之後更加痛苦，可他就是自私地想讓她的心在他身上多留一些時間——最好能夠撐到戰爭結束，撐到一切還能輓回之前。
趙臨趴在斯內普懷裡，靜靜地不說話。她能夠隱約感覺到他的氣場又晦暗下來，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如果不是他抱得她越來越緊，幾乎都要把她勒痛的話，她可能就要誤以為是自己說錯了什麼惹他不高興的話了呢。
——不過，他應該是想到了什麼別的不開心的事了吧？是不幸的過去，還是危險重重的將來？
趙臨心疼地回抱著他，伸手在他背後輕柔地撫摸著。
他既然不想說出來，她也不願意逼迫他。但是，她願意盡她所能安撫他，起碼在他們在一起的時候，盡量讓他感到舒服。

第二十八章 魂器哈利

儘管斯內普和趙臨都想一直這麼呆著，互相擁抱著直到永遠。可最後他們還是不得不趕在霍格沃茨的晚餐時間之前踏上歸途（為此他們把自己的晚餐提前了兩個小時）。費爾奇雖然受了斯內普之託，要看著哈利一整天，可是他也不能在晚餐的時候還不放他離開。
（我知道……對肉肉滿懷期待的親們看到這裡會很想抽打作者……作者頂著鍋蓋默默遁走……）
"巫師和女巫成年時送他/她一塊手錶，這是一種傳統。"
斯內普在和趙臨道別之前才把準備好的生日禮物塞進她手裡。趙臨雖然以前沒有戴表的習慣，可是還是立刻就把那塊精緻女士金表戴上了。那表的邊緣有奇特的符號，指針是用移動的小星星做的，顯得特別漂亮。
"謝謝你，西弗勒斯。" 趙臨眉開眼笑地再次吻他。一般來說只有重要的家人才會為小巫師準備這個，這樣看來斯內普對她不僅僅只有戀愛的激情而已。
斯內普頂著幻身咒，看著趙臨的背影消失在格蘭芬多塔樓的胖婦人畫像後面才轉身離開。
趙臨回到公共休息室的時候，裡面並沒有多少人，大部分同學都已經去吃飯了，只有赫敏仍然在壁爐邊和羅恩一起寫作業。趙臨放心地發現哈利仍然沒有回來。
赫敏和羅恩聽到入口打開的聲音，一起抬頭看過來。
"哇噢！"赫敏眼前一亮地看著趙臨懷裡的玫瑰，帶著幾分羡慕的口氣笑著打趣說，"怪不得拒絕了我們為你慶祝生日的提議，還一大早就失蹤了，現在才回來。原來是約會去了啊！" 赫敏想起自己的生日，忍不住轉頭看了看被她認為"只有一茶匙感情"的羅恩，內心裡惆悵地嘆了口氣。
趙臨晚上喝的紅酒雖然度數極低，但畢竟也有小半瓶呢。她的臉上本來就有點紅，此時更紅了。
"是啊。"但是她還是大大方方地承認了，笑容也美滋滋的。
"沐風回來了？他人呢？沒有送你回來嗎？"羅恩好奇地問。他知道俞沐風有鄧布利多給他的入校許可，只不過他看起來似乎更喜歡住在霍格莫德，才很少使用它。
"唔……"趙臨正打算含含糊糊地把這件事帶過，忽然公共休息室的門開了，迪安．托馬斯和金妮一起爬了進來。
"臨，"金妮看到她還穿著旅行斗篷，就笑著招手說，"還不快出去啊，沐風在外面等你很久了！"
"啊？"趙臨呆住了。自從俞沐風在斯拉格霍恩的聖誕晚會那天晚上丟下她跑掉之後，就再也沒有聯繫過她。雖然為了保密起見，她在朋友們猜測與她談戀愛的人是俞沐風的時候保持了沉默，但這也是因為她一直都認為他應該早就回國了的緣故。可如今俞沐風突然又出現了，她用盡全力才把自己臉上一瞬間露出的詫異的神色壓了下去。
好在並沒有人注意。
"原來你們晚上還有節目啊！"赫敏好奇地說，"那你現在回來幹嘛？落東西啦？"
趙臨只好打著哈哈敷衍過去。俞沐風與她好久不見，她有時候也會忍不住猜測他的近況，是不是已經順利地渡過修行瓶頸期。
所以現在趙臨雖然有點擔心她拿俞沐風當擋箭牌的事可能要穿幫，可總的來說，心裡的驚喜比驚嚇還是要多點的。她先小跑著上樓，把花束插在自己的床頭櫃上的花瓶裡（剛拿一個空墨水瓶變形出來的），然後出了門。
趙臨一從格蘭芬多的門洞裡爬出來，就看到久違的俞沐風正站在不遠的樓梯口，微笑地看著她。
俞沐風比趙臨上次見到他時更顯得眼神清亮、氣度沉穩，身上的氣勢就像是平靜的大海那樣深不可測。可見他的境界已經完全穩固下來了。
"師兄！"趙臨一見到他就高興地叫了一聲，跑過去撲到他身上，緊緊抱了一下才放開。
倒是俞沐風有些發怔。他本以為在那個晚上之後，她雖然不至於就此和他絕交，卻也定然會疏遠他，與他保持距離。
可她似乎對他還是和以前一樣。
——其實這樣才是真的純淨的心思吧……即使他曾對她欲圖不軌，她第一時間的反應卻不是憎恨仇視，而是毫不猶豫地相信他只是被心魔所迷，在那種只要是女性就免不了恐懼慌亂的境況裡迅速冷靜下來，在最短的時間內抓住關鍵之處，一舉解決了他們倆共同的隱患。
俞沐風認為，無論如何，他欠她一個天大的人情。
趙臨對俞沐風的心理活動一無所知。
"真的是你！我以為你已經回國了呢。"她笑嘻嘻地說。
"怎會呢，"俞沐風回過神來，微笑著說，"還未與師妹告別，我如何就會這樣自己離去？更何況……"他從袖中取出一個禮盒，遞給趙臨，柔聲說，"生日快樂。"
有禮物總是開心的。趙臨很高興地接了過來，連聲道謝。
正在此時，從他們身後的樓梯下面傳來一陣腳步聲。他們一起轉頭去看，卻見是披著灰撲撲的外袍和滿頭的灰塵的哈利，正拖著腳一步一步走上來。看他精疲力竭的樣子，今天恐怕是做了不少苦工的。趙臨抬起手腕，在斯內普送她的手錶上看了一眼，發現時間已經不早了。
——他不會是剛從費爾奇那裡脫身吧？不知道有沒有來得及去吃飯。
想到今天她自己過得又甜蜜又愉快，趙臨看著一身狼狽的哈利時，眼中就忍不住帶了不少內疚。
哈利一抬頭見到趙臨身邊的俞沐風，卻是精神一振的樣子，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俞沐風本來打算追求趙臨，自然把她的交友和人際關係都查了個遍。孩子們在霍格莫德週末出來玩的時候，俞沐風就略施手段，讓哈利、羅恩和赫敏都對他產生了比較深的好感。
像哈利這麼單純又一根筋的孩子，更是早就把俞沐風當成了自己人。
"沐風！"哈利高興地走過來跟他握手。
俞沐風的目光卻在他身上凝了一下，臉上才露出慣常的溫和微笑，伸出手來。
然而，即使俞沐風掩飾得再好，趙臨仍然敏感地發現了他在看到哈利的那一瞬間，身上的氣勢變得極為冷峻。不過他很快就把這份情緒隱藏了起來，開始和哈利有說有笑，這又讓趙臨懷疑起剛才她看到的是不是僅僅是一場幻覺。
哈利和俞沐風隨意聊了幾句，就因為太累和太餓而匆匆告辭了。他打算先把自己隨意清洗一下，換件衣服再去吃飯。
看著哈利的背影消失在胖夫人畫像背後，趙臨本來想問問俞沐風剛才是怎麼回事，可還沒等她開口，俞沐風已經淡淡地說："師妹，你知道他被鬼附身了嗎？"
"什麼？"趙臨呆了一下。但是她很快反應過來——他不會是在說——她小心翼翼地問，"你是說，哈利額頭上的那個？"
"你知道？"俞沐風露出驚訝的表情。他幾個月前看哈利的時候，只覺得這孩子的印堂好像有點晦暗，但仔細一看卻又看不出什麼來。當時他還以為只不過是因為這些西方巫師們幾乎時時刻刻都免不了接觸癩蛤蟆啊、毒蛇啊一類陰氣較重的東西，而哈利的體質比較容易受這些影響罷了，就沒有把這件事太放在心上。而如今他修為提升，卻一下就看出來，哈利身負的居然不是普通陰氣，而似乎是個極為強大的惡靈——那惡靈寄生到哈利身上的時候，起碼比他自己突破之前的修為高，否則那時他不會看不出來。
"你有辦法把那個鬼魂驅走嗎？"趙臨卻顧不得回答俞沐風的問題，急切地抓著他的衣袖問。
——如果能提前解決哈利額頭上的那塊魂片，那麼就完全用不著拖到最後再讓伏地魔親手對他阿瓦達了。這樣的話，斯內普或許也用不著殺鄧布利多了——只要從古靈閣把金杯拿出來，然後再想辦法幹掉納吉尼（就目前為止，伏地魔還是很經常派這條大蛇出來執行任務的，找到它相對容易），鄧布利多或許就能在死前親自去和伏地魔決鬥了！
——這本來就應該是鄧布利多那樣魔法強大的成年巫師的責任，不是嗎？就算不必一定要他，可是魔法部那麼多訓練有素的傲羅，卻把哈利這樣一個年輕的孩子推出來迎戰伏地魔，這不是胡鬧嘛！鄧布利多現在不直接找伏地魔單挑，除了那個預言的緣故之外，更多的只是擔心伏地魔的別的魂片罷了。可如果伏地魔的魂片都被消滅了，本來就對占卜術將信將疑的他恐怕會更相信自己和鳳凰社的力量吧。現在的魔法部長雖然在作為一名政客的時候面目可憎，但面對伏地魔和食死徒的威脅時卻絕不含糊。到時候他們兩方面合作，估計沒有哈利什麼事兒伏地魔就被滅了。要知道，現在伏地魔身邊的食死徒就只有20個左右吧！就算個個都是小巴蒂和貝拉特裡克斯那樣有幸得到過伏地魔本人親自教導的高手，也禁不住他們這邊的人手多啊！這批人被消滅之後，他們聚集起來的黑暗生物自然也就消停了。
趙臨想起她留在斯拉格霍恩那裡的一鍋半成品福靈劑（斯內普認為突然讓她放棄調制了一半的魔藥很引人注目，就沒有阻止她繼續去斯拉格霍恩那裡。不過趙臨在和斯內普的戀情明朗化之後，也就沒有再向老魔藥教授請教除了福靈劑之外的別的魔藥了），大概還需要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就熬到火候了。到最後一戰的時候一定要讓斯內普把它全部喝掉。

第二十九章 還是照劇情來吧

趙臨越想越高興，可惜現實一直比理想更骨感。
"沒有那麼簡單，"俞沐風眉頭微蹙著嘆了口氣，"它不像是尋常的附身，否則我早在數月之前便應看出來了，而不僅僅只是有所懷疑。方才我暗中探查了一番，那道魂魄卻似是由一個霸道的法術強行封印在哈利體內，如果強行解開封印的話，只怕魂魄離開的同時哈利也會死。"
"……"趙臨隱隱約約記起來不知是前世還是今生，似乎從哪裡聽說過類似的說法，不由失望地問，"就沒有別的方法了嗎？"
"這……"俞沐風凝神沉思，歉然道，"我對鬼魂之術向來涉獵不深。但師妹也無需太過擔憂。哈利的情形看來雖是詭異，但那魂魄既已與他共存多年，看起來也並不似在三五年之內便會要他性命的樣子。咱們齊門之中典籍無數，待我回山之後便稟告門主，潛心鑽研，或許能找到解救之法。"
"……好吧。"趙臨只好隨便應了一句，一邊在心裡發愁。三五年……哈利或許能等，可鄧布利多的大限就在這幾天，伏地魔不會再等了。看來只有按原著那樣，讓伏地魔自己動手滅了這個魂片了……畢竟在原著裡，哈利在那以後活了19年，之後依舊很健康。
俞沐風第二天一早就啟程回中國去了，趙臨一方面要忙著準備下午的幻影移形考試，另一方面想到暑假就在不久之後，也沒必要特意到學校外相送。
她和朋友們一吃過午飯就在院子裡找一個陽光明媚的角落，坐下來看最後一次《幻影顯形常見錯誤及避免方法》。這是一本魔法部發行的小冊子，上面羅列了這個魔法的要點。但其實這種臨時抱佛腳的行為並不能緩解他們緊張的神經。
海格邀請哈利參加八眼蜘蛛阿拉戈克的葬禮的信就是在這個時候被一名女生送過來的。
哈利和孩子們一開始還以為是鄧布利多上課的通知函呢，結果打開一看，個個都又失望又氣憤，覺得海格讓他們冒著違反校規的危險出席一個曾經想要他們的命的怪物的葬禮也太過分了。
趙臨也心不在焉地順著朋友們的口氣批判幾句，但她此時當然已經知道，哈利取得斯拉格霍恩的記憶的情節馬上就要發生了。
下午，趙臨和赫敏通過了幻影移形考試，和沒有通過的羅恩一起回到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然後慫恿哈利喝了一小口福靈劑。
哈利出乎赫敏和羅恩意料地表示自己要去參加阿拉戈克的葬禮，然後就精神亢奮地走了。趙臨雖然也和他們兩個一樣有點心神不寧，可是潛意識裡對哈利的成功還是很有信心的。因此在寫完今天的作業之後，沒有等到哈利回來，就拉著赫敏一起回寢室休息去了。
果然，第二天在弗立維教授的魔咒課上，成功說服斯拉格霍恩交出真實的記憶、並當晚就找到鄧布利多和他一起分析了那段記憶的哈利把一切的經過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趙臨和赫敏、羅恩（先對附近同學施了閉耳塞聽咒）。他們三個都對他誘使斯拉格霍恩交出記憶頗為滿意。當哈利說到伏地魔的魂器，又說到鄧布利多答應發現另外一個魂器後會帶他一起去時，赫敏和羅恩立刻露出十分敬畏的表情。
趙臨猶豫了一下——如果她想把掛墜盒的事說出來，現在是唯一也是最好的機會。她有超過一半的把握能讓鄧布利多等人相信她以前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僅僅憑藉著對危險的本能戒備而毀掉這個魂器的。
——反正鄧布利多的死期總就是在這兩天了——與其沒有意義地死於黑魔法的侵蝕，不如讓他的死亡給斯內普賺上一塊名為"伏地魔的信任"的"一年期"保命護符。
趙臨壓住內心一絲微弱的不安和內疚，保持了沉默。
下課以後，他們一起去吃飯。在大廳裡，他們遇到了前段時間被德拉科的項鏈詛咒的凱蒂。她終於從聖芒戈痊愈回來了，可惜已經完全不記得當時發生了何事，就更談不上指證元凶了。
不過，不管別人怎麼說，哈利堅信是德拉科在搗鬼。小救世主對捉住德拉科的狐狸尾巴的心一直沒有改變。
可惜哈利太衝動，在格蘭芬多和拉文克勞的魁地奇決賽前夕，用從混血王子的魔藥課本上看來的黑魔法"神鋒無影"重傷了躲在盥洗室哭泣的德拉科，幸好斯內普發現了，及時救了德拉科的命。
斯內普這個學期一直在找茬，關哈利禁閉罰或他勞動服務，不過大部分原因都是為了給自己和趙臨創造約會時間。只有這次，在他發現哈利居然對同學使用黑魔法的時候才是動了真怒。
尤其是在他用攝神取念查看哈利的大腦，發現了他自己的那本老魔藥學課本所起的作用之後。但是哈利為了防止那本已經變得像導師和朋友的書被沒收或撕毀，毫不遲疑地在他剛剛使用的那個黑魔法的來歷上說了謊。斯內普冷酷的黑眼睛在哈利絞盡腦汁地解釋的時候鑽子般地盯住他的雙眼。哈利努力不去看那眼睛。
——封閉你的大腦……封閉你的大腦……但他還沒有學會……
"你知道我是怎麼想的嗎，波特？"斯內普輕輕地說，"我認為你是個撒謊的人，騙子。應該罰你每星期六都給我關禁閉，直到學期結束。你覺得怎麼樣，波特？"
"我——我不能同意，先生。"哈利說，仍然拒絕看斯內普的眼睛。
"好，等關禁閉之後看你會有什麼感覺。"斯內普說，"星期六上午十點，波特，到我的辦公室。"
"可是，先生……"哈利說著絕望地抬起頭，"魁地奇……最後一場——"
"十點鐘，"斯內普小聲說，臉上浮起微笑，露出了黃牙，"可憐的格蘭芬多……恐怕今年要拿第四了……"
他揚長而去，留下哈利望著破鏡子，感覺自己比這輩子任何時候感受到的都要難受。
……
"是的，我見過那本書，"趙臨在斯內普找她去他辦公室談論這件事的時候，很乾脆地承認了，"我也學了上面的幾乎所有咒語。"
"為什麼不告訴我？"斯內普沒想到她這麼爽快，又意外又震怒地問。
"和哈利一樣——擔心你會沒收它。"
"這麼說，你早就知道那個魔咒是黑魔法？"斯內普惱怒地說，"然後你居然沒有費心提醒你那個大腦裡塞滿了鼻涕蟲的朋友？還是其實你的大腦裡也是一樣？"
"不，親愛的，"趙臨猶豫了一下，低下頭說，"我並不知道那是黑魔法……我認為你會沒收它，是因為——因為我發現上面有一小半的字跡和你的很像。"
斯內普像是怔住了，怒火藏在他深邃的黑眼睛中，但他只是緊緊盯著她的頭頂，很久都沒有說話。
"你是什麼意思？"他突然之間覺得心灰意冷，面無表情地說。
——難道她是想暗示，是他把寫有黑魔法的課本交到小救世主手中的？盧修斯曾經把裝有伏地魔魂片的日記放在金妮的坩堝裡的前事似乎就發生在昨天；而她卻因為喜歡他，想要保護他，所以即使看出那本書的來歷也秘而不宣？
——該死的他不需要這種保護！他真正需要的是……
斯內普只覺得口中充滿了苦澀。
——不過，其實也不能怪她吧……畢竟，他一直所扮演的就是這樣一個邪惡的、騙取鄧布利多信任的食死徒的角色吧。他本來就不應該奢求除了鄧布利多之外的人會給他同樣的信任——信任他的的確確已經改邪歸正，不再是一個邪惡的人。
她能夠在發現他對小救世主的"居心叵測"之後，沒有選擇向鄧布利多告發，而是把這件事埋藏在了心裡，其實已經算是很對得起他了——起碼說明她對他的感情比對哈利的深。
斯內普心中苦笑。
"呃？"趙臨雖然不知道斯內普在想什麼，不過他的表情多少也透露了一些信息。她覺得他可能是誤會了她的意思，於是趕緊解釋。
"哈利的魔藥學太差了，魔咒學也只算馬馬虎虎。而黑魔法防禦術他除了教科書上的那些咒語，別的就都一無所知了。他以後可是要跟黑魔王對抗的人呢，可是我覺得以他現在的水平，存活率不高啊！所以在我發現那本書多半是你以前的舊課本之後就想，如果他能從你的筆記中多學點總是好的——可惜你好像很討厭他，我怕你一發現你的課本在他手上就把它沒收了，所以才瞞著你的。"趙臨發現自己在這麼說之後，斯內普的臉色似乎沒有剛才那麼難看了，就大著膽子伸手抱住他，在他身上撒嬌地蹭蹭，"你別生氣了嘛，好不好？我愛你呀！"
——原來不是……原來是我想岔了，她並沒有懷疑……她……她也信任我！
斯內普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在把趙臨緊緊摟入懷中的時候，心情忽然變得像是陽春三月，遍地花開。
雖然是他自己讓鄧布利多發誓永遠不把他好的一面展現在哈利面前，是他自己讓所有人都覺得他的本質就是邪惡。可是，當承受了來自形形□的人（其中甚至包括與他相處多年的同事和鳳凰社的社員）的懷疑和戒備的目光之後，忽然出現了一個不帶任何功利心和完全的信任的懷抱，這對於內心陰郁晦暗的斯內普來說，是怎樣的一道陽光呢？
可是，即使如此，他也從不奢望，當"那一天"來臨，鄧布利多按計劃死在他手中，而所有證據都清晰無誤地證明他的的確確是叛徒和殺人凶手的時候，她對他仍會有今天這樣的信任。
——沒有人，能在那種情況下，在對內情一無所知的時候，會仍然相信他的清白。沒有人。即使是鄧布利多——如果不是他本人就是計劃的制定者的話——也不能。
可惜，不管斯內普如何不情願，"那一天"仍舊是來了。
一個月後的一個晚上，當猙獰的黑魔標記耀武揚威地出現在霍格沃茨上空，當鄧布利多失去生命的身體從鐘樓墜落，當斯內普輕而易舉地撥開憤怒的哈利打向他的所有魔咒——他很慶幸自己剛才在從辦公室出來的時候就打昏了來報信的弗立維教授，並用"照顧好你們的魔咒學教授"的藉口拖住了在他辦公室外面探頭探腦的赫敏、盧娜和……趙臨。
這樣，至少他不用現在就面對那雙此刻肯定會蘊含了震驚、傷心和不信……或者還有憎惡……的黑眼睛。
作者: 藍桉    時間: 2012-5-20 19:42

第一章 戰火燃起

哈利在清晨的時候突然醒了。一天之前，他剛剛在比爾的婚禮上從食死徒眼皮底下逃脫，跟羅恩和赫敏一起躲到了格裡莫廣場12號小天狼星家裡。
鳳凰社的成員都被監視了，無法光明正大地來找他們。現在，只剩下他們三個孤零零地為鄧布利多的遺願和打敗伏地魔而奮鬥了。
羅恩和赫敏還在睡，哈利受不了腦中紛紛亂亂的思緒，決定爬起來，做點什麼好讓他自己從那一陣對前途的迷茫和無措以及對他們生命安全的威脅的慌亂中鎮靜下來。
他爬上二樓，就著魔杖頭髮出的熒光，在一間間很明顯經過外人粗暴地翻找搜查過的房間裡漫無目的地走動著。眼前的一片狼藉讓他想起前幾天韋斯萊先生曾經對他解釋過的話——為什麼格裡莫廣場12號不能再繼續作為鳳凰社的總部了，為什麼他們都改去了陋居。
——自從保密人鄧布利多死後，凡是鄧布利多向其透露過格裡莫廣場位置的人，統統都變成了保密人。
"我們大概有二十個人，這就大大削弱了赤膽忠心咒的力量。食死徒就有二十倍的機會從某人嘴裡套出秘密。所以我們不能指望這個秘密能保持多久。"
"可是斯內普肯定已經把地址告訴食死徒了呀？"哈利記得自己當時不解地問。
"噢，瘋眼漢給斯內普預備了幾個魔咒，以防他再在那裡露面。我們希望這些咒語很厲害，既能把斯內普擋在門外，又能捆住他的舌頭，使他不能說起那個地方，但我們沒有把握。現在那裡的防範措施這麼不穩定，再把它當成總部可就太不明智了。"韋斯萊先生回答說。
可能斯內普已經搜查過這裡？不知道他都為他的主人帶走了些什麼？
哈利諷刺地想著。
他本來並沒有指望能夠真的發現些什麼，他只是想要打發羅恩和赫敏睡醒前這難捱的時光罷了——
可是之後的收穫卻令他立刻振奮起來——
R.A.B.
哈利站在小天狼星弟弟雷古勒斯的臥室門前，呆住了。
接著他興奮地叫喊起來。
"羅恩！赫敏！快上來！看看我找到了什麼！"
幾分鐘之後，睡眼惺忪的羅恩和跟哈利一樣激動緊張的赫敏開始跟哈利一起對雷古勒斯的臥室進行了地毯式的搜索。
沒過多久，他們就在雷古勒斯的書桌抽屜裡發現了掛墜盒碎片。
從上面殘存的黑魔法痕跡來看，這正是他們要找的東西。
"為什麼斯內普沒有把這個拿走呢？"羅恩又高興，又迷惑不解地問。
"也許是斯內普認為這個被損壞的東西沒有價值？"赫敏猜測著說。
是啊，畢竟連伏地魔本人都不知道他的掛墜盒落到了雷古勒斯的手裡，更不用說他絕對不會把魂器的事告訴斯內普了。
確認又一個魂器被毀的事極大地鼓舞了三個被通緝的孩子，他們下到樓下的大廳裡，坐在一起傳看掛墜盒的碎片，並討論著接下去他們要去哪裡找別的魂器。
他們後來又拿出鄧布利多在遺囑中留給他們的禮物，翻來覆去地看，想從中找出更多的線索。
"不知道臨得到的那份是什麼。"羅恩突然惆悵地說。魔法部長斯克林傑在把屬於他們的那些東西帶到陋居的時候曾提起過趙臨也有一份，但由於哈利三人的不合作態度，斯克林傑拒絕把趙臨的那份交給他們，也拒絕透露更多的詳情。
哈利和赫敏一時都沉默下來。他們這段時間就這個問題做過無數猜測，可惜一直都沒有頭緒。就像他們對鄧布利多為什麼給他們留下這麼獨特的遺產一樣沒有頭緒。
"臨這個暑假有和你聯繫過嗎，赫敏？"哈利問。
"沒有……你們呢？"
哈利和羅恩一起擔憂地搖頭。
"不知道她遇到了什麼事……可惜我們離得太遠了！"
赫敏嘆了口氣。
"鄧布利多的葬禮過後，我和她談過一點……我覺得，她認為鄧布利多的死都是她的責任。"
哈利和羅恩吃驚地看著她。
"你從沒有和我談起過！"羅恩說。
"她怎麼會得出那樣的結論呢？"哈利忍不住問道。
"你也沒有關心過！"赫敏先是白了羅恩一眼，然後說，"唉，她曾經多麼信任斯內普，這眾所周知，對吧？她大概以為，如果沒有她的輕信，斯內普就不會得逞了。"
"那太荒唐了。"羅恩說，"連鄧布利多自己都……我是說，我們所有人都被斯內普騙了，又不是只有她一個。"
"這就是倖存者的內疚心理。"赫敏說，"其實我們雖然曾經信任斯內普，可卻從沒有像她那樣喜歡他。這對她的打擊一定是十分嚴重的。事實上，我覺得我能夠理解她現在想一個人躲起來，不想見人的心情。好在她的家庭背景很不簡單，起碼我們可以相信，她在家裡呆著是安全的。"
哈利想起了魔法部最近發布的文件，強制命令所有的適齡小巫師都去霍格沃茨入學。趙臨的家世自然能夠讓她免於這道命令的約束，可這是不是說明，他們——起碼在戰爭結束之前——都再也見不到她了呢？
畢竟沒有哪對正常的父母會把受寵的女兒送到一個戰火紛飛，隨時都有人死去的國度裡去吧。
而他們，是不是能夠在這場戰爭中取得勝利，甚至連是不是能夠活下來都成問題。
難道兩個月前的匆匆一瞥，從此就成了永別？
赫敏和羅恩可能也是想到了這個問題，神色都變得十分黯然。
房間裡一時間安靜下來。
……
與此同時，就在離他們幾十英里之外的馬爾福莊園裡，伏地魔剛剛就他的食死徒們又放走了哈利而發了好大一頓火。
雖然伏地魔控制著自己沒有使用殺戮咒，可等他終於平靜下來的時候，他座下的那些食死徒中已經幾乎沒有能靠自己的力量直立著的了。
"是再來一些，還是到此為止，拿你們去喂納吉尼？伏地魔大人不能保證這次是不是原諒你們……你們承諾過的萬無一失的行動，居然又讓哈利．波特逃跑了？"
有份參與抓捕行動的食死徒們在地板上慘叫、掙扎，只有斯內普隱藏在兜帽內的身影沉默地站在一旁，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
"西弗勒斯，"伏地魔憤怒的急喘慢慢平靜下來，坐回椅子上去，把目光轉向他迄今為止認為最得力的僕人身上，"我聽說，那個中國女孩兒挺喜歡你？"
斯內普的心中一沉。他不明白伏地魔為什麼會突然把話題轉到趙臨身上，而且他知道自己沒有質疑這個問題的權利。
"——鄧布利多死了之後，她就不那麼喜歡我了。"斯內普觀察著伏地魔的臉色，竭力保持著語調的平穩，把心中泛起的那點苦澀深深地埋藏起來，"事實上，我們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通信了。"
"沒關係，比起她本人來，我更關心的是她的父親的態度。"
"她父親？"斯內普愕然說。
"沒錯，她父親，東方魔法界的領袖，"伏地魔用他高亢、清晰的聲音不帶感情地說，"據我所知，和我們的前任魔法部長福吉私交甚好，是嗎？"
"是的，主人。"
"很遺憾，福吉的政見似乎曾經和斯特林傑十分相似，"伏地魔冷冰冰地說，"而我的食死徒們，居然沒有一個能夠找到福吉，詢問他在某些事上是否已經改變了主意。"他這麼說的時候，紅色的眼睛像利刃一般在匍匐在他周圍的食死徒身上掃過，讓剛剛經歷過鑽心咒的懲罰的他們抑制不住地瑟瑟發抖。
"怎麼樣，亞克斯利？"伏地魔突然朝一個食死徒轉過頭去，火光在他的紅眼睛裡發出詭異的光芒，"福吉已經投奔他的中國朋友去了嗎？"
"主、主人……"亞克斯利強忍著恐懼，"雖然我們仍然沒有找到他，可是有充分的證據表明，福吉並沒有離開這個國家。"
伏地魔的紅眼睛死死盯著亞克斯利的眼睛，目光如此銳利，亞克斯利顫抖得越來越厲害，但又不敢不看伏地魔。旁邊的幾個人則趕緊望向別處，似乎擔心那凶殘的目光會灼傷自己。片刻之後，伏地魔那沒有脣的嘴扭曲成一個古怪的笑容。
"好，很好。我很高興發現你並不是完全沒有用。"
亞克斯利在伏地魔的紅眼睛離開他身上的時候，像是得到救贖一般松了口氣，身子幾乎癱軟在地上。
伏地魔的目光又落在了斯內普身上。
"你怎麼說，西弗勒斯？你認為那位趙小姐背後的東方勢力，會插手我們現在要進行的事業嗎？"
"我認為不會，"斯內普平靜地說，"東西兩方魔法界一項井水不犯河水。"
貝拉特裡克斯忽然探出身，望著伏地魔和斯內普，表現出有話要說的樣子。她也是僅有的幾個剛才沒有收到伏地魔懲罰的食死徒之一。大家都把臉轉向了她。
"主人，我聽到不同的情報。"
貝拉特裡克斯等了等，但伏地魔沒有說話，她就繼續往下說道："那個小姑娘一向和波特他們混跡在一起，而且，您復活的時候用過她的血淚，雖然我認為她應該為此感到榮幸——不過她也的確差點為此送命，我想她的父母一定會記得這件事。"貝拉特裡克斯在伏地魔問到趙臨的時候就開始心裡不舒服。她對伏地魔的畸戀自從丈夫萊斯特蘭奇死後瘋狂地加深，即使是食死徒內部，哪位女巫向伏地魔多看一眼（即使這種情況全部都是對方無意中的——事實上，並沒有多少人能有勇氣抬頭看著伏地魔），都會很快遭到她的報復。如果可能的話，貝拉特裡克斯願意不惜一切代價挑起伏地魔對這個和他分享了相同的血淚的小姑娘的殺機。
"但她並沒有真的死掉，不是嗎？"斯內普立刻反駁了貝拉特裡克斯，又轉向伏地魔說，"請恕我直言，主人，她是一個格蘭芬多，但這並不能妨礙她對更強大的力量的追求和迷戀。就像我，即使我是斯萊特林的院長，也從不掩飾自己對格蘭芬多的惡意，但她卻依然因為我所擅長的魔藥學和魔咒而曾經一度與我十分親近。"他頓了頓，繼續道，"而您，毫無疑問是世界上最偉大的魔法師，您的力量無人能及，我更是遠遠不如。趙小姐和哈利交情雖好，但那只是孩子間廉價的友情罷了。如果您願意給她一個接近更高深的魔法的機會，她未必不會改變主意。"
其實對於鳳凰社來說，如果能把東方魔法界也扯入到這場戰爭中來，自然再好不過，因為這樣雖然擴大了戰火，會造成更多無辜者的犧牲，但卻能多一個牽制伏地魔的力量。可是斯內普卻不假思索地想將伏地魔本來意圖指向趙臨和她家庭的矛頭引開。
——保護她不受傷害，不知何時已經成了比消滅伏地魔更重要的事。
不管怎麼說，雖然斯內普對自己能說服伏地魔沒有把握，但卻清楚地看到他在聽了這番話之後，臉色好看了不少。和趙臨相處久了，不知不覺中，他不著痕跡地奉承的功力也進步不小。
"說得輕巧！"貝拉特裡克斯冷哼一聲，"你自己剛才也說了，自從你殺了鄧布利多，那位小姐對你的熱情就減退了。"
"夠了！"伏地魔不耐煩地打斷了他們的爭論。
"西弗勒斯，既然你這麼肯定，那麼，你應該不會介意親自出國一趟，為伏地魔大人帶來來自東方的友誼，對嗎？" 他冰冷的聲音迴盪在馬爾福莊園寬敞的大廳裡，"你只需要確定他們起碼在這最近的幾年裡不會礙事就可以了。至於以後……"伏地魔微微一笑，躊躇滿志地望著遠處，沒有繼續說下去。
黑魔王的事業怎麼可能只止於歐洲。雖然現在不得不暫時韜光養晦，先安撫別的勢力，等他解決了眼前最大的麻煩——波特——再說。但總有一天，他要讓這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因為"伏地魔"之名而戰慄！
"遵命，主人。"

第二章 髮型很重要

斯內普並不是第一次見齊縷。
趙臨一年級的時候被海格養的幼龍咬傷，失血昏迷，齊氏夫婦專門為此造訪過霍格沃茨。在那時，兩人作為教授和學生家長，就已經見過面了。
幾年之後，趙臨被食死徒抓走，九死一生地回來，也是斯內普負起了供應優良補血劑的主要責任，保住了她的性命。齊縷為此多次對斯內普表示了他的感謝。
但是作為一個久居上位者，齊縷的態度很標準——雖然虛懷若谷、謙和真摯，但卻客氣疏離。
斯內普在啟程來中國之前，就做好了與這樣一個政客般的齊縷打交道的準備，並且事先醞釀好了到時要如何措辭，才能在不影響鳳凰社大計的情況下，完成黑魔王交待的任務。
可真到了他們正式見面的時候，斯內普就覺得眼前這位長須過頸、威儀棣棣的齊門之主似乎和他記憶中的感覺不太一樣。
——這或許是因為對方神情語氣中都帶著若有若無的敵意和戒備的緣故？一個成熟的政客絕不會隨意在外人面前流露出這種明顯的情緒的。難道說……沒錯，臨肯定已經把他做的一切都告訴她父親了吧……一個叛徒……自然只配得到別人的輕視和防備。
斯內普壓住心中泛起的苦澀。
可是，即使是這樣，他也必須盡力說服齊縷，暫時不要和黑魔王為敵。然後他會盡全力幫助波特打敗伏地魔，把戰火永遠阻隔在她和她的家園的萬里之外。
"西弗勒斯．斯內普為您帶來黑魔王的致意。"斯內普欠身行禮，準備直接進入主題。
可是齊縷似乎對這個話題不太感興趣。
"斯內普先生遠道而來，一路風塵僕僕，想必也累了。不如先下去休息，其他事，我們晚上再談吧，呵呵。"然後他在斯內普能表示異議之前就揮手招來僕人，吩咐道，"帶斯內普先生到客房休息。"
斯內普總不能強行攔著主人家和他談話，只好跟著那名男僕走了。好在齊縷雖然面露不屑，卻並沒有一開始就對他的來意表現出明確的拒絕，甚是還約好了正式會談的時間。這是個機會，他要好好把握。
斯內普跟著男僕走出大廳，穿過幾條迴廊，進入一道紅色高墻之後的院子裡。平心而論，趙臨家很美，和精緻奢侈的馬爾福家園屬於完全不同的風格，但卻同樣令身處其間的人心曠神怡。
可是斯內普並沒有多少心情欣賞美景。越往裡走，他的心跳動得就越劇烈。
——這裡是她家，她隨時都有可能突然出現在他面前！
他不得不承認他對她的思念與日俱增，尤其是在經過了這一個月，兩個人完全斷絕了通訊之後……
但她現在一定不願意見到他吧……這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她是那麼喜歡鄧布利多，連她的守護神……或許現在她已經不再愛他，或許她現在對他已經恨之入骨。
"請進，若還有其他需要，您吩咐一聲就行。"男僕的聲音打斷了斯內普紛亂的思緒。這時他們已經來到了客房前，那男僕向他恭敬地行過一禮，就離開了。
斯內普收拾心情，向他略點了點頭表示感謝，然後推開房門。
然後他一眼就看到正在房中憑幾而坐的趙臨。
意外和一種不知名的酸澀情緒一瞬間扼住了他的喉嚨，令他頓時僵在了門口。
趙臨臉上原本帶著笑，可在轉過頭看到他的那一瞬間褪了個乾淨。
斯內普看著趙臨的眼神變得極冷，甚至還帶了幾分厭惡，淡淡地從他身上掃過，越過他的肩膀，投向他身後的虛空。
斯內普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可他的心也在這一刻一下子掉進了冰窟。
……果然……
比想象中更大的痛苦令斯內普倏然間意識到，原來趙臨在和他相處的六年之中，已經悄悄地走到了他心裡這麼深的位置。
而她的一個沒有溫度的眼神，給他的打擊居然比當年莉莉和他絕交的話更重。
斯內普差點控制不住自己，衝到她面前，把一切都告訴她，祈求她的諒解——
可他最終還是忍住了，強行咽下那種從心臟開始向外發散，在全身蔓延的劇烈疼痛。
這種疼痛讓他在一瞬間失去了說話的能力的同時，神情也變得恍惚起來，以至於沒有注意到趙臨投在他身後的略顯焦躁的眼光忽然凝固了一下，又"唰"地回到他的臉上。
她睜大眼睛看著他，神情猶疑不定。
斯內普帶著一種自暴自棄的心情眼睜睜地看著趙臨突然拔出魔杖，跑到他身前，揪著他的袍子，魔杖頭指著他的喉嚨。
他突然之間一點兒都不想反抗。
"斯內普教授帶我去看魁地奇世界盃的時候，送了我什麼東西？"
趙臨的語氣和表情都很嚴肅，斯內普麻木的大腦被攪得雪上加霜。
"……全景望遠鏡。"他完全是出於本能地回答說。
然後斯內普不敢相信地睜大眼，怔怔地看著趙臨臉上的寒霜像是遇到了六月的驕陽，一下子融化得一干二淨。
她手中的魔杖消失了，拽著他袍子的動作變成了緊緊的擁抱。她小巧的粉脣雖然像是不高興那樣微撅著，可她晶亮的黑眼睛中卻帶著他絕不會錯認的笑意。
就連她拉扯著他的袍子，跺著腳在他懷中蹭來蹭去的動作，都跟以前他們最最要好的那些日子裡，她跟他耍賴撒嬌的時候一模一樣。
"哎呀，教授！你換什麼髮型嘛！人家剛才都差點沒認出你來！"
（關於教授的新髮型，請看作者有話說……）
"還有這種疑似容光劑的香味是怎麼回事啊！"
"……"
斯內普固然已經喪失了思考能力，趙臨也只顧著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兩人都沒有察覺到就在離他們不遠處的一個拐角後面，齊縷正陰沉著臉站在陰影裡。
當然，以齊縷的修為，只要他不想讓人發覺，就算趙臨和斯內普特意留心也是發現不了的。
而此時翻騰在齊縷腦中的，正是一個月前，趙臨剛回家的時候跟他們夫婦講起的"斯內普教授有勇有謀、忍辱負重、深明大義的英雄事跡"。那時他傻啊！不知道這是那鬼丫頭的圈套，還滿心欣賞地對這位年輕人的行事為人擊節讚嘆，甚至動了暗中派人去英國助他一臂之力的念頭！
沒想到等他誇完了，女兒居然突然話頭一轉，宣布此人與她已兩情相悅，就差還沒有私定終身了！
齊縷當時的第一反應自然是大為惱火。但他雖然有心立時改口，大大貶低斯內普一番，可惜卻早已是禍從口出，覆水難收，悔之不及。
齊縷雖修道多年，可骨子裡卻是個老派的江湖人。斯內普的所作所為恰恰符合了那種"重情重信"、"捨生取義"的傳統價值觀——換句話說，正好戳中了他的萌點。趙臨是他的女兒，對此豈有不知之理？
——臭丫頭居然會跟老父耍花招了！
齊縷想到自己曾經的乖女兒現在竟學得那樣壞，這自然都是斯內普不好！
——沒想到他還有膽量追到中國來！想我給你好臉色看？哼，做夢！
齊縷憤憤不平地瞪著兩個相擁在一起的人，有心上去喝止，把他們分開，可卻遲遲沒有動手。
他用了洞察之術，雖然站的位置不正，卻仍然能夠非常清晰地看到斯內普的臉，以及上面從痛楚隱忍到不可置信，從麻木到迷惑的全部神情。
到後來，斯內普雖然看起來仍是有些被搞糊塗了的樣子，卻很快將趙臨緊緊地摟在了懷裡。他的黑眼眸中都是失而復得的喜悅，落在趙臨頭頂的目光熱烈而又渴望，就好像她是這世上最珍貴的寶物。
齊縷不想再看下去了！他忍著酸意，不甘願地轉身走開。雖然他對這個女婿不太滿意（其實他對所有意圖染指趙臨的男人都不滿意），可現在看起來，女兒跟他在一起，起碼應該會被如珠似寶地珍惜著。
——算了算了，看開點吧！女兒大了總歸是要嫁人的。
事到如今，齊縷也只能這樣自我安慰地想想罷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年前與心理醫生的那一席話起到了好的作用。
……
趙臨在斯內普頸側耳邊嗅來嗅去企圖捕捉容光劑氣味的舉動所導致的結果就是被在內心煎熬驅策下的斯內普按住痛吻。
趙臨象徵性地掙扎了兩下，但在把他拉進房內關上門之後，也就從了。
不過，斯內普在被壓抑之後爆發出來的激烈的熱情還是有點嚇到她了。
她被略嫌粗暴地壓倒在客房的床上，披在外面的那件透明的薄罩衫已經被扯下來丟到一旁，裡面那條長裙暫時仍然留在她身上的唯一原因可能只是由於斯內普不熟悉漢服的構造，沒有找到扣子……
可這也阻擋不住斯內普隔著那層薄薄的布料在她身上印下火熱的吻，修長有力的手從她的領口伸進衣服裡面，粗糙的指腹在她細嫩的肌膚上引起一連串的戰慄。他緊緊地壓著她，抵在她小腹上的部分硌得她生痛。
雖然對於被斯內普壓倒吃掉這件事，趙臨是一直抱著千肯萬肯的心情來期待著的，可是等到真的事到臨頭了，她卻還是慌得心都要跳出來了！

第三章 求婚

在父母眼皮底下跟男人圈圈叉叉……這樣、這樣不太好吧？……
趙臨一邊忙著慌張害羞，一邊在腦中胡亂地想著。
但是，縱使理智告訴她這是不對的，她卻並不是特別熱衷地想要阻止斯內普的行動。
——要知道，她可是花費了整整六年時間，才好不容易把他拐到手啊！如果能夠發生點兒什麼讓他們之間的關係更加板上釘釘的事，她其實是不會太介意的。
然而天不從人願，斯內普在最初的熱血上頭的衝動過去之後，親吻愛撫她的動作也逐漸慢了下來。
接著，她失望地發現斯內普把伸進她衣內的手也抽了出來，翻了個身不再壓著她。然後他把她拉上來，讓她趴到他胸口，用他有力的雙臂圈住她，就躺著不動了。只有從他仍急促的喘息和火熱的掌心中才能找到他曾如此激動的痕跡。
趙臨此時的心情難以描述。
斯內普抱著趙臨，輕輕撫摸她順滑的長髮，竭力阻止自己繼續去想小姑娘剛才在他身下又乖順又羞澀的模樣——
不行！他必須說點兒什麼來轉移注意力，免得事情又朝著不可控制的地方發展了！
"我殺了鄧布利多。"斯內普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一開口說的就是這樣掃興又破壞氣氛的事。他在感到懷中趙臨的身體隨著這句話變得僵硬了之後就開始後悔。
可是，這的確是他無法逃避的問題，即使不是現在，將來他們也肯定會談到的。
斯內普的心跳本來就沒有平復，此時跳動得更劇烈了。帶著幾分認命的漠然，他屏息靜氣地等著她對自己的判決——
"唔，"趙臨臉上露出憂傷又敬佩的神情，輕聲道，"鄧布利多校長的確是個可敬的老人！用自己的死換取黑魔王對你的信任麼……"
"……！"這下子輪到斯內普僵住了！這是他心中埋藏最深，也是肩上背負得最重的秘密，他和鄧布利多都曾經以為這個攸關無數人生死的計劃天衣無縫，絕不會再有第三個人知道，可現在趙臨居然用理所當然的語氣就這樣輕易地將它揭破了。
"你怎麼知……"斯內普震驚之下不及細想，低呼道。但他立刻就知道自己失言了——趙臨也可能只是猜測而已，未必真能確定這就是實情——可惜，此時他話已出口，趙臨如此聰明，無論他再如何掩飾也已是沒有用的了。
"親愛的，別忘了我們認識六年了！"趙臨立刻就察覺了斯內普的異樣，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可能太過隨便，沒準已經給他造成"那個計劃漏洞百出"的錯覺了，於是趕緊笑著補救說，"我相信你不管做出什麼匪夷所思的事，都肯定是有正當理由的。何況，我早就知道鄧布利多活不過今年，如果你們對此做了些什麼安排也是可以想象的啊！"
"你相信我？"斯內普震動了一下。他不是沒聽到其他部分，可卻只捉住了這一個重點。
"是的，我相信你！"趙臨微笑著仰頭望進斯內普深邃的黑眼睛裡，脈脈含情地說。想了想，她又解釋說："我這段時間沒給你寫信，是怕給你惹麻煩……我不知道我的紙鶴傳書在黑魔王面前是否依然安全隱蔽。"
斯內普眼中流露出難以抑制的感動神色。他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麼好，於是又閉上了。
回想起來，似乎早在六年之前，當她還是個一年級的小學生的時候，就明確地表現出對他堪稱盲目的信任了。而在這之後的六年中，這份信任無處不在，甚至有時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她如此堅定的信念究竟來自哪裡。
而現在，當鄧布利多死後，所有不利的證據都指向他的時候；當他被所有人都誤認為是叛徒而敵視著的時候，她對他的信任卻依然堅定如昔。
斯內普或者不知道中國有句老話叫作"士為知己者死"，但現在他無疑正切身地體會著這種情感。
他看著趙臨純淨明亮的眸子，過了很久都不知道該說什麼話好，最後只能再次俯身，深深地吻住她，用實際行動表達他此時過於強烈的感情。
"嫁給我。"當他們氣喘吁吁地分開，這句話忽然從斯內普的心底涌了出來。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個時候求婚。可是，當他說出來之後，斯內普忽然覺得渾身都放鬆了。沒錯，他現在終於明白他遊蕩多年、孤獨多年的心想要的究竟是什麼——組建一個屬於他自己的、沒有暴力和冷漠的、"正常"的家庭——和她一起。
"好。"雖然沒有鮮花也沒有鑽戒，可是趙臨還是飛快地答應了。就像是生怕他後悔似的。
斯內普眼中瞬間煥發出奪目的光彩，然後他們又急切地吻在了一起。
慢慢地，斯內普發現自己的手指像是有了自己的意志，再次鑽進趙臨的裙底，探索那誘人的幽深。他告訴自己必須得停下來了。
但趙臨此時卻早已臉頰緋紅，眼神迷離，身體更是又熱又濕。她軟軟地趴在他胸前，隨著他的動作輕吟微顫，完全是一副任君采擷的樣子了。
——該死的，單靠他自己，怎麼可能停得下來！
斯內普猛吸一口氣，將手抽回來，習慣性地往口袋裡送，就好像那裡可以關住它似的。然後他沒有意外地摸到了正躺在衣袋裡面的魔杖。
然後，在斯內普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趙臨身上那件曾給他造成過一些麻煩的長裙就立刻消失了。
驟然暴露在空氣中的肌膚戰慄著，泛著誘人的粉色。趙臨意外之下輕輕地驚叫了一聲，隨即便羞澀地閉上了眼睛，卷翹的長睫毛不住顫動著，泄露出她此刻十分緊張的情緒。
斯內普腦中那根緊繃的弦"■"地斷了。
他像是對待一件珍貴的易碎品那樣小心翼翼地抱著她，溫柔地輕吻她的全身，然後在她破碎的呻吟聲中，一下下地在她柔軟溫暖的小腹上磨蹭。
對這種事情並不是完全懵懂的趙臨一開始還有點疑惑他為什麼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可很快就在他靈活的手指下丟盔棄甲，再也想不到其他。
最後他們緊緊擁抱著，一起攀上歡愉的極致。
饜足之後的趙臨小貓兒般趴在斯內普懷裡。她不好意思問他為什麼不做到最後，不過，反正剛才那樣也挺盡興，而且這種被珍惜和尊重著的感覺也不賴。
然後她看著彼此光溜溜的身體，偷偷地笑了起來。
——現在可好，都這樣了，就算他想後悔也來不及了！
斯內普一直在出神地注視著趙臨，此時忍不住低下頭，吻住她脣角那縷他看不明白卻令他心癢難忍的笑意。
自從鄧布利多死後，斯內普第一次覺得神清氣爽、陽光明媚。
當午飯被送來的時候，斯內普才把被他變走的衣裙還給了趙臨。
飯後，重新整衣梳頭過的趙臨帶著斯內普參觀自己家的院子，順便和他交換了一些情人間的沒有意義卻帶著絲絲甜意的對話。
然後他們不可避免地談到了頭髮柔順劑、變色魔藥和容光劑的問題。
而關於這些，斯內普根本提都不願意提！
——該死的鄧布利多！該死的書……
斯內普在趙臨笑嘻嘻地抓著他追問的時候，不禁面紅過耳，暗暗地咒罵著。他早就知道，他一定會被臨嘲笑的，可卻仍是鬼使神差地相信了那些鬼話。結果他的下場不僅如此，甚至比被嘲笑還更糟——臨一開始竟然都沒有認出他來！
"怎麼啦？"趙臨伸手摟著他的脖子，踮起腳尖在他臉上沒頭沒腦地親吻著，笑道，"你這樣很帥啊，我很喜歡！"
"……是嗎？"斯內普怔了怔，猶豫地看進她的眼睛，那裡面只有欣賞和愛慕。她好像是認真的……
"而且你能專門為了見我和我父母而特意改變形象，我很感動。"她在他耳邊膩聲說，"謝謝你，西弗，我愛你。"
斯內普突然覺得那本書上的話偶爾也是可以聽一聽的。
"我也愛你。"他嘗試著說。然後看著趙臨的眼睛一下子變得極為明亮，臉上露出意外夾雜著狂喜的神情。
"噢，西弗，"她激動地說，"我以為要很久以後才能聽到你對我說這句話。我今天真是太幸福了！"然後她主動吻他，像水做的那樣柔若無骨地融化在他懷裡。
斯內普吸吮著她香軟的丁香小舌，享受著她更勝往常的熱情，徹底對那本書心服了——對於他這種從學生時代就敢於質疑權威教科書的富有創新精神和懷疑精神的巫師來說，這的確很不容易。
鄧布利多的畫像怎麼都不肯告訴他為什麼要把一本《迷倒女巫的十二個制勝法寶》鄭重其事地寫在遺囑上留給趙臨，就像他也一直不肯告訴他為什麼一定要把格蘭芬多之劍交給哈利一樣。
斯內普以前覺得自己費盡心機從黑魔王手中把這樣一本無聊的書拿回來，並認真研究了好幾天，試圖去破解其中的秘密，簡直是在浪費時間。可是現在他不這麼想了。

第四章 試探

"門主和夫人請小姐與斯內普先生一起去花廳用膳。"
"知道了。"趙臨揮揮手，女僕行了個禮退下了。
"親愛的，你餓嗎？"趙臨立刻鑽回斯內普的懷裡，膩聲問道，"要不我們再呆一會兒？"
斯內普摸摸她的頭。未來岳父母相召，就算不餓也是得去的。
"還是走吧，"他說，"你不想早點把我們訂婚的消息告訴他們嗎？"
"唔……"趙臨臉紅了，順從地站起來，"那好吧。"
他們到達花廳門口的時候，正好遇到齊縷和趙聽水。齊縷一眼看見趙臨緊緊輓著斯內普手臂的手，眉毛就豎起來了。趙聽水看在眼裡，覺得丈夫這種反應實在不像樣，就悄悄伸手捏了他一把。
齊縷皺了皺眉，嘆了口氣，無奈地收回敵視的目光。
斯內普和趙臨一起向他們行禮，趙聽水滿面笑容地應著，一邊親切地招呼他們入席，一邊頗有興味地打量著斯內普。而齊縷只是敷衍地點了點頭，就背著手先進去了。
趙臨暗中吐了吐舌頭，轉頭討好地衝母親咧開嘴笑。趙聽水無奈地搖了搖頭，伸手在她鼻子上疼愛地擰了一下，露出寬容的笑容。
斯內普微笑著看著這關係融洽的母女倆，隱隱心生羡慕。在記憶中，他的母親一直都是憂鬱陰沉的，似乎從來都不曾像趙臨的媽媽這樣，和她的孩子親昵地玩笑。
斯內普帶著一種難以描述的感情向趙聽水再次欠了欠身，然後聽從她的安排坐到了餐桌前。
他一抬頭就遇到齊縷挑剔的目光。
早上他倆見面的時候，斯內普雖然做了最壞的打算，但他本著"談公事"的態度，在齊縷面前卻也顧不上緊張。
他一點兒都沒想過自己會在短短幾個小時之內就向趙臨求婚，還差點兒就把她吃乾抹淨了。這時面對齊縷分外犀利的眼神，斯內普不能昧著良心說他一點也沒有心虛。這種心情讓斯內普表現出了幾分他以往從未在趙臨面前流露出的拘謹和靦腆，足以證明他此刻的確壓力很大。
趙臨看在眼裡，覺得又心疼又好笑，暗自慶幸哥哥近日正在閉關，不能出席，否則她心愛的教授此刻只怕要更不好過了。
齊家奉行"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一頓飯吃得相當沉默。只有趙聽水作為女主人，笑眯眯地看著斯內普嫻熟地使用筷子進餐，時不時向他勸食，其和藹的態度大大緩解了他的緊張情緒。
趙聽水以前雖然也在霍格沃茨見過斯內普，但畢竟年代久遠，而且她那時心系女兒安危，對於別的人和事都不太在意，所以她其實已經全然忘記了當年那個陰沉沉油膩膩的老蝙蝠。此刻的她只覺得眼前的斯內普神態優雅、舉止得體，實在像是電視裡演的那些中世紀英國貴族，很是賞心悅目。作為一位帶著一點點以貌取人壞毛病的母親，齊夫人對這位準女婿已經滿意了一大半。
哎呀，怎麼都可以啦，女兒喜歡麼！
趙聽水笑眯眯地想。
齊縷則是在發現了斯內普的拘謹和靦腆之後，終於對他產生了幾分好感。
——這女婿看起來倒是個老實的。（那是你不知道他剛才做了什麼，爸爸大人！）
唉！隨便吧，女兒喜歡就好！
齊縷覺得自己這麼想了之後，心裡果然就好過多了，再看斯內普也沒有那麼不順眼了。
至於趙臨曾擔心了好久的年齡差距問題，倒是從頭到尾都沒有浮到水面上過——齊縷是自從去看了心理醫生之後就拒絕再去想這種問題，而趙聽水則是真的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想當年桃花島主黃藥師不還挺願意讓三十五六的歐陽克做他女婿的麼？那時黃蓉也不過十五六歲而已。至於他們這些壽命更長的修行者，更是不會在意這區區二十年。她一直覺得丈夫對女兒偏好年長男子的事過於緊張是大驚小怪，僅僅為了維護齊縷的嚴父形象才不曾當著兒女的面嘲笑過他。
飯後，他們進入客廳，女僕奉上清茶，他們像一家人那樣閒聊。
斯內普很早就證明了他在魔藥上的天賦——他製作的補血藥劑即使是一向自視甚高的趙家藥劑師們都讚不絕口——要知道，為了解決趙氏子孫血脈上的問題，他們可是已經有上千年的煉藥的傳統了！
對於早就熄了招個絕頂高手做女婿的心思的齊氏夫婦來說，斯內普這樣的成就已經很令他們滿意了。
不過齊縷還是忍不住握著斯內普的手腕，查探了一番他體內魔力的運行情況，然後把斯內普拉到後院裡，和他過了兩招。
他們在這麼做的時候，趙臨一直捏著拳頭緊張地在一旁看著。直到父親露出滿意的神色，微笑著拍了拍斯內普的肩，和善地表示雖然限於門規，不能傳他修煉元神的法門，但教他幾個適合他實力的法術卻還是可以的。趙臨這才松了口氣。忽然覺得肩頭一暖，轉過身去看時，卻見媽媽正微笑著看著她，並在她背後寬慰地撫摸了一下。
趙臨臉上一紅，不依地晃著母親的手臂，嘴角卻已忍不住笑。
"聽臨臨說起，英國的局勢目前十分混亂？"當他們重新回到客廳裡坐下之後，趙聽水端著茶杯輕啜一口，狀似不經意地問道。
"是的，夫人。"
"那你不如別回去了，"趙聽水皺了皺眉，"至少等那邊穩定下來再說。或者就乾脆留在中國好了，以後和臨臨結婚，也能給她父兄幫個手。如果那邊的勢力找你麻煩，不用擔心，以我齊門的實力，還不至於連這點小事都解決不了。至於你們以後的生活，就更不用愁了！我們齊家家大業大，你們即使不必工作，都能一輩子生活無憂。"
"……"這太令人意外了！斯內普本來覺得自己如果能得到趙臨父母的認可就夠幸運了，沒想到他們居然表示不但願意出面從黑魔王那裡保下他，還連他和趙臨這下半輩子的生活費都準備好了。
"多謝您的好意！" 斯內普的心被感動填滿了，但卻不能不婉言謝絕，"很抱歉，我不能這麼做。我在英國還有未盡的責任和曾發誓要保護的人。我也不能棄我在戰火之中的祖國於不顧。"
"如果你執意要回去，我也不攔你。"齊縷一聽，臉色就沉了下來，說，"但我的女兒卻不能嫁給你了。否則如果你戰死，難道要臨臨年紀輕輕地就為你守寡？"
"爸爸！"趙臨驚呼道。她沒想到本來事情已經快要水到渠成了，卻突然又橫生枝節。
斯內普猛地轉頭，驚愕地看著齊縷。他的黑眼睛像鑽子那樣盯著對方，像是在探究他這話到底有多認真。可是齊縷面無表情地與他對視，一絲開玩笑的樣子也沒有。
斯內普下意識地向趙臨看去。她望著他的黑眼睛裡濕漉漉的，似是蒙上了一層霧氣，那裡面此時正充滿了乞求，像是在勸他快點答應這無比誘人的建議。
斯內普想起趙臨這六年裡給他帶來的無限陽光、甜蜜歡樂，想起她對他的可貴的信任，又想起她剛剛在他懷中低吟嬌喘的動人模樣……
——他們還有無限幸福的未來，她會給他一個真正的家。有一個這樣好的母親做榜樣，她將來也一定會是個溫柔慈愛、會和孩子一起玩耍的媽媽——就像他當年曾經奢望過他自己的媽媽也能變成的那樣。
一想到趙臨將會成為他的孩子的母親，斯內普的心頭就是一片火熱。他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地鬥志高昂！他發誓一定要把這個夢想變成現實！
——不過在此之前，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斯內普深吸一口氣，狠下心不再看趙臨，再次直視齊縷的眼睛。
"我愛您的女兒，希望能娶她為妻。"他慢慢地說，"但您知道，我是個男人，我不能逃避我應負的責任，也不能安於靠妻子娘家的資助過活。但我也不會要求您現在就把臨嫁給我，讓她跟我一起擔驚受怕。我想，在戰爭結束之後，如果我還活著，必會回到這裡，請求她的諒解，再次答應我的求婚。我必將照顧她、疼愛她，令她一生幸福。"
趙臨臉色蒼白地望著他，已然淚盈於睫。雖然知道如果他能徹底不管哈利和伏地魔，就不是她認識的那個西弗勒斯．斯內普了，可卻仍是忍不住有些失落。
"哼，說得好聽！如果你們的戰爭一直不結束，難道你要臨臨等你一輩子？"齊縷重重地哼了一聲。
趙臨細細地抽了一口冷氣。而斯內普的臉色則一下子變得和她一樣蒼白了。
"……當然，"斯內普呆了半晌，才艱澀地說，"如果……在這期間，臨遇到了更合適的對象，自然不必等我……"他有點說不下去了。光是想象趙臨像剛才在他懷裡那樣，在另一個男人身下婉轉承歡，他就心如刀絞。
——不！他不能忍受！任何一個膽敢染指她的男人都必須死！
斯內普心中忽然升起一道奔騰的殺意。他轉頭去看趙臨，發現她正雙目圓睜，凶狠地瞪著他，像是在說："你怎麼敢！"她的眼眶紅通通的，臉頰之上還猶有淚痕。
斯內普一下子就安心了。
——她不會接受別人。她是我的。
"好！"正在這時，齊縷忽然猛地一拍桌子，哈哈大笑著站了起來，"不愧是我齊縷的女兒看上的人！好孩子，就憑你這番句話，我今天就把臨臨許配給你！"
"……"
"……"
趙臨和斯內普對於這峰迴路轉的狀況一時有些愕然，連臉上的表情一時之間都變得扭曲又僵硬。
齊氏夫婦卻欣慰地對視一眼，面露微笑，剛才那緊張沉重的氣氛就好像根本就不曾存在過。
"這是在拍狗血武俠片呢？好玩嗎？"趙臨在反應過來之後，立刻炸毛了，"霍"地站了起來，惱羞成怒地跺著腳。然後她含著憤怒的淚水，猛地推了斯內普一把，"還有你！你們都不是好人！"轉身就跑了出去。
齊縷和趙聽水渾然不覺得他們這麼做有什麼不對。雖然趙臨早就在他們面前把斯內普的人品誇得一朵花兒似的，但誰知道他們單純的女兒是不是被騙了呢？當然還是得他們親自驗證過之後才能真正放心。
現在他們知道了斯內普的確值得託付，於是滿意了。不過面對女兒的火氣，做父母的臉上還是有些訕訕的。
"呵呵呵，臨臨這孩子，心地那是極好的，就是脾氣有點大……"齊縷尷尬地對斯內普笑笑，說，"你比她年長，以後要多哄著她些啊！"
斯內普這時也回過味兒來——原來自己剛剛陰差陽錯地通過了未來岳父母的測試。不禁暗中捏了一把冷汗，慶幸自己意志夠堅定，抵禦住了誘惑。
——但是趙臨的怒火要怎麼平息呢？
因為毫無相關經驗而一時間束手無策的斯內普突然發現，他和趙臨在一起六年了，卻從來沒有哄過她。
她爸爸說錯了，她的脾氣一點兒也不大。
倒是他常常無緣無故地發火，每次她都大度地包容他。
如果他稍稍對她好一點，她就會露出幸福得不得了的神情，用加倍地對他好來回報。
斯內普想得心都痛了，覺得擁有這樣溫柔深情的未婚妻的自己，簡直是這世界上最幸運的人了。

第五章 迷倒女巫的十二個制勝法寶

『心愛的女巫生氣了，不管你對或錯，都要首先認個錯。還記得那句經典名句嗎？我們來換一下：如果女朋友錯了，那一定是我的錯。』
——《迷倒女巫的十二個制勝法寶：第十章.如果你心愛的女巫生氣了》
（以下『』中的都是引用書中文字，不再提示）
"……絕不是故意那麼說的，我只是——我承認我當時思慮不周，"斯內普看著背對著他坐在窗前的趙臨，"對不起。"他往前走了幾步，緊緊地盯著她看。然後有點著慌地發現她正扁著嘴，晶亮的水汽沾濕了睫毛。
察覺到他的接近，她緊抿了一下脣，把臉扭到他看不到正面的角度去了。
『抱緊她，很用力的那種抱，頭靠在她肩上，閉上眼睛，一句話也不用說！』
斯內普看著趙臨僵硬的背影發愁。她是那麼生氣，拒絕的意思如此明顯，他到底要不要聽從書上的建議，冒然過去抱她？這麼做會不會導致更嚴重的後果？
可是斯內普站了好一會兒，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只好咬了咬牙，決定賭一把。
他大步走到她身後，一把抱住她，心臟怦怦地跳得十分劇烈。
趙臨咬著下脣在他懷裡扭了幾下，就像是要把他甩開。但是斯內普的手臂比她強壯多了，她想掙脫的努力沒有成功。
她很快就不掙扎了，順從地靠在他的懷裡。
斯內普剛剛松了口氣的時候，卻發現她開始無聲地、大顆大顆地掉眼淚。
他一下子手足無措。
『擁抱，不管她怎麼拒絕都不要放棄。然後把頭埋在她懷裡撒嬌，不用多說什麼，一句「我好在乎你」足夠。』
斯內普把趙臨抱起來，讓她坐到窗台上正面對著他。然後他攬著她的肩，垂眼看著她柔軟的胸口。那裡鼓鼓的，看起來很是誘人。他咽了口唾沫，心想自己應該是不介意把頭埋在上面的。
……可是……撒嬌？
斯內普遲疑了。
——他比她大20歲！
正在斯內普考慮要不要跳過這個步驟，直接念台詞的時候，趙臨先動了。（真幸運！）
她忽然伸手摟住他的脖子，下巴放上他的肩頭，嗚咽出聲。
"混蛋！——把我推給別的男人……"
"絕不！"斯內普見她終於開口說話，整個身體就放鬆了，"對不起。"他再次道歉。
其實按照書中的說法，他應該強調他沒有她不行，然後承認他曾經僅僅因為想象她和另一個男人在一起就產生了殺意。
但是他的嘴巴張了張，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又閉上了。他像一個十幾歲的少年那樣地不好意思了。
『最簡單最有用的辦法：直接強吻她！』
斯內普決定直接跳到這一條。他伸手抬起趙臨的下巴，灼熱的脣先是輕柔地吻去她臉上的淚水，最後覆蓋在她微啟的小嘴上，貪婪地索取其中的芬芳。
她一點兒都不反抗，這極大地鼓舞了他。於是他吻得越來越深，越來越熱烈。
他們此時正在趙臨自己的房間，附近的僕人早已經被遣退，偌大的庭院裡空無一人。
斯內普一用力，把趙臨打橫抱了起來。
趙臨乖乖地躺在他臂彎中，粉脣微腫，眼神迷茫地看著他。
斯內普倒抽一口冷氣，無法忍耐地轉身大步走進內室，把她放在床上。
然後他把早上對她做過的事，再做了一遍。
這次他加意討好，抬高她的雙腿，著迷地吻她。
她緊緊閉上眼睛，捂著臉不敢看，只覺得自己的臉燙得要燒起來。一波又一波強烈又甜美的酥/癢從他的脣舌與她身體相接的部分擴散開來，她的每一個細胞都舒服地沉浸在這樣快樂的電擊般的快感之中。她忍不住低低地呻吟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夜很快深了。到了斯內普不得不暫時離開的時候，趙臨已經完全忘記自己正在生氣的事了。
……
斯內普在中國度過了無比愉快的一個星期。趙臨對他自不必說，她的父母也都是對認可的家人極好的人。斯內普如果不是為了肩上的責任，根本就不想離開了。
齊從雲在斯內普起程回英國前的最後一天出關了。他沒想到自己只不過幾天沒有看著，心愛的妹妹竟然就已經被人拐走了。
作為一個妹控哥哥，齊從雲不但不給斯內普好臉色看，還對他百般挑釁，美其名曰"看看這傢伙是否有資格當我妹夫"。
斯內普和他相處的經歷並不怎麼愉快，但他卻一點兒也不怪齊從雲。相反，魔藥大師還挺感激他給了自己這段記憶——否則他還真不知道該拿什麼去應付黑魔王的攝神取念了。
……
"好，很好。"兩天后，伏地魔在聽完斯內普報告他的中國之行後說。
斯內普謙卑地欠身。他被允許坐在伏地魔右手邊第一個位置，長桌邊的其他食死徒都羡慕嫉妒地看著他。
"那麼，我們那位中國朋友，今年打算讓他女兒回霍格沃茨嗎？"
"什……主人，您的意思是？"斯內普吃了一驚，但他馬上掩飾住了自己的異樣，鎮定地問。
"他女兒，西弗勒斯，"伏地魔冰冷高亢的聲音沒有感情地說，"我們之前談到過的那個小姑娘。我相信，根據我們新頒布的法令，霍格沃茨的每位學生和任何年滿11歲的小巫師都必須回到學校上課。"
"但是……主人，她並不是英國人……"
"也就是說，她今年不會出現在英國？"
"是這樣的，我恐怕。"
"這真令人遺憾，"伏地魔說，"我倒是很有興趣再見見這位血統奇特的小姐。要知道，我們上次的會面可不怎麼愉快。"
用這種方式來提醒別人他曾經差點讓趙臨失血而死，聽著有點奇怪。但在座的食死徒大部分都是親身經歷過那件事的，有幾個人就很捧場地笑了起來。
斯內普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裡。被黑魔王惦記上了，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那個女孩是波特的朋友，"他斟酌著字句說，"我倒認為她不來英國是一件好事。"
"哦？"伏地魔不帶表情的聲音冷漠地說，"難道你不是曾說過，她對高深魔法的熱情比她和波特的廉價的友誼更深？"
"我曾經是這麼以為的，"斯內普說，"但在我拜訪中國的這幾天裡，我意識到自己犯了個錯誤。她對我並不友好——縱使她父親答應與我們結盟，也沒有令她改變主意。"
伏地魔的紅眼睛死死盯著斯內普的黑眼睛，斯內普卻不動聲色地望著伏地魔的臉，把趙臨第一眼看到他沒認出來和之後推他一把氣憤地跑掉的記憶放在大腦的最表層。片刻之後，伏地魔那沒有脣的嘴扭曲成一個古怪的笑容。
"我很遺憾。"他說，但是似乎並沒有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他把目光投向坐在他左手邊的一個食死徒，轉移話題開始問別的事。
斯內普暗自松了口氣，只覺得手心裡濕漉漉的，全是汗。
……
與此同時，在格裡莫廣場12號內，哈利、羅恩和赫敏見到了終於甩掉盯梢的食死徒，前來和他們會合的小天狼星和盧平。
"即使你們不能說，鄧布利多給你們留下的使命是什麼，"盧平說，"但我們仍然可以對你有些用處。你知道我們的身份和能耐。我們可以與你們同行，提供保護。不用對我們說你們在幹什麼。"
"是啊，哈利！"小天狼星熱切地說，"再說我也不放心讓你們幾個孩子單獨面對伏地魔。"
哈利猶豫著，這是個非常誘人的提議，雖然他想象不出，如果小天狼星和盧平整天跟著他們，怎麼還能對他們保密下去。
赫敏卻顯得有些疑惑。
"唐克斯呢？"她問。唐克斯前段時間才剛剛和盧平結婚。
盧平猶豫了一下，終於坦承了他因為覺得自己的狼人身份害了唐克斯，還有可能會遺傳給自己的孩子而心生內疚，這才決定離開家，來和哈利他們一起冒險。
"什麼？！"小天狼星吃驚地叫道，"唐克斯懷孕了？你居然沒有告訴我！天，我還以為你是因為和我一樣不放心哈利……"
"我當然也不放心哈利！我……"
但是哈利打斷了他。
哈利是個孤兒，從小就羡慕那些父母雙全的孩子。但是他的父母都是為了保護他而死的，他每次想起來雖然都很難過，但卻從心底裡感到溫暖和驕傲，因為他也是曾經被父母深深地愛著的。
所以他根本無法接受盧平拋棄孩子自己跑來跟他們一起冒險的行為。
"我真不能相信，"哈利最後毫不留情地說，"教我打敗攝魂怪的人——是個懦夫。"
盧平拔魔杖的動作太快了，哈利剛來得及抓到自己的魔杖，就聽呯的一聲，感到自己像被猛擊了一下，身子向後飛去，撞在廚房的墻上，然後滑到地上。他瞥見盧平的斗篷後擺消失在門口。
"萊姆斯！"小天狼星著急地喊，但是盧平已經離開了。"哈利，你不應該這麼說他，"他責備地說。雖然他也覺得盧平的行為不妥當。如果他早知道唐克斯已經懷孕了的話，是不會答應讓盧平和他一起來的。
"身為父母，"哈利固執地說，"不應該離開自己的孩子，除非——除非是迫不得已。"
小天狼星想到哈利的身世，不由得心軟了。他嘆了口氣，伸手攬住教子的肩，緊緊抱著他。
"你說得對。"他說，"那麼，你是答應讓我留下來了？要知道，你也是我的孩子，我會代替詹姆斯，永遠都不再離開你。"
作者: 藍桉    時間: 2012-5-20 19:42

第六章 回到霍格沃茨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又是九月一日了。
小天狼星從外面回來的時候，帶來了斯內普被任命為霍格沃茨校長的消息。
"這不可能！"哈利、羅恩和赫敏憤怒地大叫道，不敢相信殺害鄧布利多的凶手現在居然就坐在他本人的辦公室裡。但是白紙黑字印在《預言家日報》上的任命書還是狠狠地打擊了他們的神經。
"這是什麼？"赫敏翻到了報紙的頭版，"魔法部和東方魔法界恢復正常外交關係？哦，不！"
"不，臨絕不可能向伏地魔屈服！"哈利激動地叫道，想把報紙從赫敏手中扯過來看。
"我相信臨自己當然不會，"小天狼星嘆了口氣，"在她對我們做出來那麼多幫助之後……但你知道，個人喜好是一件事，政治是另一件。對她父親來說，自然是持旁觀態度更符合他們那邊的利益。"
哈利、羅恩和赫敏知道他說的是事實，雖然心裡都不太舒服，可是還是沉默了。在接下去的幾天裡，他們都有意識地避開了這個話題。
……
雖然說，小天狼星發誓要陪著哈利，他也是真心想要一直留在教子身邊進行保護，身為一個從十幾年前就以衝動冒失聞名的愛闖禍的格蘭芬多，小天狼星在很多時候都會無奈地發現，本來計劃好的事情不知道為什麼他執行起來就會出那麼多狀況。
這就要從伏地魔下令頒布"麻瓜出身登記"法，宣布"如果沒有驗證確鑿的巫師血統，所謂麻瓜出身的人就可能是通過盜竊或暴力而獲取魔法能力的"說起了。
因為這個原因，魔法部裡一下子塞滿了惶恐不安地等待審判的麻瓜出身的巫師和女巫，很多無辜的人被送進了阿茲卡班。
小天狼星在從《預言家日報》上得到了這個消息之後就坐不住了。他的正義感在熊熊燃燒著，覺得自己作為鳳凰社的一員，有責任闖進魔法部"解救那些無辜的人們"！
不過他因為怕暴露哈利等人的行蹤，不敢隨便聯繫其他鳳凰社成員（因為他們都被列入"危險人物名單"而遭到了秘密的跟蹤），同時也完全沒有打算讓三個孩子陪著他冒險，所以小天狼星只是取走了一些穆迪留下的複方湯劑，稍微偽裝了一下，就單槍匹馬地潛進魔法部去了。
最後小天狼星倒的確是成功地解救了一批麻瓜出身的巫師和女巫，但在他馬上就要成功走出魔法部的時候，複方湯劑失效了。於是一番打鬥自不必說。他還在幻影移形回格裡莫廣場12號的時候被一個食死徒抓住了胳膊，破壞了赤膽忠心咒對那所房子的保護。
幸運的是，或許是經過了這幾年他在鳳凰社受到的鄧布利多的訓練，小天狼星魯莽的大腦裡終於也冒出了一點點名為"謹慎"的東西的苗頭（雖然顯然還遠遠不夠，但鄧布利多表示他真的已經盡力了）——小天狼星在出門之前，交代哈利、赫敏和羅恩收拾好行裝，呆在客廳等他。
"等我回來以後，帶你們去一個地方。記住，準備好你們的魔杖，不要隨意離開！"然後他沒有告訴孩子們他要去哪裡就走了。
所以當食死徒們破門而入的時候，哈利、羅恩和赫敏雖然驚慌，但卻沒有失措。
他們抽出魔杖攻擊食死徒，可是對方人數太多了。哈利腦袋上的傷疤又在這個時候疼了起來。
"是他！"他捂著頭大喊道，"伏地魔正在趕過來！"
"你們先走！"小天狼星揮舞著魔杖擋開幾道射向他的綠光，衝著和他距離不遠中間卻隔著不少食死徒的三個孩子大叫道，"我隨後就到！"
"小天狼星！"哈利用一個"昏昏倒地"擊倒了一個食死徒，但是有更多的食死徒趕過來填補他和教父之間的空地。看起來他們短時間內是沒有希望能會合在一起幻影移形了。
"帶他們走，赫敏！"小天狼星厲聲大吼道。
赫敏打了個哆嗦，下意識地抓住她身邊的哈利和羅恩，帶著尤不甘願離開的他們幻影移形了。
趙臨是在霍格沃茨特快上得知這件事的。那時她為了消磨枯燥的旅途時間，打開了一份《預言家日報》。頭版頭條就是小天狼星大鬧魔法部的消息——
小天狼星．布萊克公然破壞魔法部的審訊，並且當傲羅小隊試圖抓捕他的時候，發現他和"頭號不良分子"哈利．波特也有所勾結。此人罪證確鑿罪大惡極，目前和波特同時正在逃中，請所有見到他們的巫師和女巫們及時向傲羅辦公室報告。
文章的下面是特大號的一張黑白照片，小天狼星的臉在裡面高傲地笑著。照片下面寫著"小天狼星．布萊克"的字樣和懸賞金額。在他的旁邊，緊挨著哈利的通緝令。
——唔，即使她小翅膀的存在改了劇情，大狗還是躲不掉當一把通緝犯的命嗎？
趙臨摸著下巴沉思。
不過，能被通緝，起碼說明他們目前為止暫時是安全的。
趙臨嘆了口氣，把報紙翻過去一頁。
即使她提前銷毀了斯萊特林的掛墜盒，大鬧魔法部的劇情還是發生了，只不過主角換了換。而且哈利他們還是被逼離開了格裡莫廣場12號的安全的住宅——
她可以再次膜拜一下劇情之力麼？
——哎，算了，還是先別想這些她幫不上什麼忙的事了吧，不如思考一下等會兒見到斯內普，要怎麼對他解釋自己為什麼會又出現在這裡吧……明明他離開中國的時候，自己答應得好好的要留在家裡等他的，結果現在雖然比開學遲了好幾天，可她還是來了……咳，這個，其實不能算是她騙他吧？她當時答應得那麼幹脆，誰都能看出來她只是敷衍而已嘛！
可是，雖然一直在這樣安慰著自己，趙臨還是隨著霍格沃茨特快越來越臨近目的地而越來越心虛了。
但區區"心虛"就能阻止趙臨想念斯內普、想盡快見到他的心嗎？不，那顯然是不可能的。
趙臨敲開霍格沃茨城堡的大門之後，用一封魔法部的信件擺脫了喋喋不休的費爾奇，把行李留在門口/交給家養小精靈幫她運回寢室，就迫不及待地往校長室方向走去。
……
斯內普在見到趙臨之後顯得很震驚，但他立刻反應過來，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拖進辦公室，然後把門重重地關上了。
"為什麼！"斯內普臉色難看極了，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
——該死的！她明明答應過他的！
校長室裡的歷屆校長們都在畫像裡好奇地看著他們。
"啊，是這樣，"趙臨討好地笑著，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天氣原因，我原來的航班取消了，所以遲到了幾天。"
"你知道我的意思。"斯內普的黑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
趙臨一下子就撲到他身上，緊緊抱住他僵硬的身體。
"我愛你！"她說。
肖像們發出驚訝的聲音，面面相覷。好幾位前任校長都露出不贊同的表情。
"師生戀！"菲尼亞斯．奈傑勒斯激動地揮著手說，"這是醜聞！霍格沃茨校長和他的學生！梅林啊，可千萬不能讓《預言家日報》的那些記者知道！"
"哦，別這麼說，菲尼亞斯，"鄧布利多在他的畫像裡微笑著說——他可能是唯一一個在看到趙臨抱住斯內普時露出欣慰的表情的前任校長了——"最真摯的感情總是發生在我們意料之外的地方。"
趙臨臉紅了。她這時候才後知後覺地想到這可不是私密性絕佳的魔藥辦公室——霍格沃茨的校長室裡，總是有不少眼睛的。
但她抱著斯內普的雙臂卻非但沒有放鬆，反而收得更緊了。只有在她通紅的耳朵和把臉深深埋在斯內普懷裡的舉動中可以看出她此時已經羞得快腦淤血了。
斯內普的臉上也是一紅。他並沒有把她推開——但也沒有回抱她。他一動也不動，冷冰冰地說："放開我。"
"我愛你！"趙臨固執地重複了一句，淚水慢慢滑落下來，雙臂抱得更緊了。
"如果我是你，我可不會在上學的時候這麼幹，"菲尼亞斯．奈傑勒斯看到這裡，又忍不住說，"你的校長需要注意名譽！你知道，無論你現在說什麼，他都不會答應的。"他煞有介事地建議道，"你要是真的愛他，就等畢業了再表白吧。"
斯內普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夠了，你先洗個澡，然後去休息。"斯內普對趙臨說，"明天一早，我親自送你去機場。"
"我不！"
"聽話。"
"不！"
斯內普嘆了口氣，伸手揉了揉額頭。尤其是他發現肖像畫裡的校長們都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們的時候，頭就更疼了。
"放手，我要跟你父親通話。"他板著臉說，"讓他派人來帶你回去。這裡太危險了！不懂事……"
"你去吧。"沒想到趙臨卻放手了，從他懷裡站直身子。她的臉還是通紅通紅的，眼圈也是，但卻努力抬高下巴，露出不屑的神情。
斯內普看著她的樣子遲疑了一下，但還是很快走到辦公桌前，拉開抽屜拿出一塊經過齊縷親自用額外的法術加密的雙面鏡。
"我就是要去！"他一邊用魔杖點在鏡面上，一邊說，"一定是偷溜出來的，不像話……"他抬頭看了看正圍觀他們的畫像們，皺了皺眉。
"跟我來。"他對趙臨擺了下頭，領先往裡面的休息室走去，然後把前任校長們不滿的眼光和抗議聲都關在門背後，順便往門上丟了幾個隔音的魔法。
"西弗啊，"當他們單獨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齊縷的影像很快出現在鏡面上，笑容滿面地說，"是臨臨到了吧？"
"……是。她……"
"到了就好。"齊縷從鏡子的角落裡看了一眼正對他做鬼臉的趙臨，就急匆匆地打斷他說，"我這還有點事，就不和你多說了啊。好好照顧臨臨！但也別太寵她！太危險的事別讓她去做，她要是不聽話你就告訴我，我來說她！好，先這樣，以後再聯繫！"然後他就把通話切斷了。
斯內普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瞪著已經變得空白一片的雙面鏡發呆。
"難道你真的以為，我可以在沒有得到鼓勵的情況下就那麼順利地漂洋過海回到這裡來找你？"趙臨仰著下巴"哼"了一聲，"我爸爸的法術追蹤連你都躲不過吧？"
"為什麼？"斯內普看起來完全糊塗了。
"你認為他們會放任自己的女婿獨自一人陷在危險之中不管嗎？"趙臨說，"這次爸爸讓我帶了不少人來幫你。只是他們不便露面，此時還在學校外面呢，還要靠你掩護他們進到城堡裡來。"
"……謝謝。"斯內普三十七年的生命裡，還沒有遇到過把他的安危如此放在心上的人。若說他沒有因此深受感動，那肯定是假的，"但我們討論的是『你』。他們為什麼會讓你回來？要知道，這裡正在打仗！"
"這麼說的話，他們當時也應該不讓你回來才對。"
"那怎麼一樣！你是他們唯一的女兒，我只是……"
"——他們的家人！"趙臨走到他跟前，趁他發呆把他推倒在一張扶手椅上，然後順勢坐到他膝蓋上，伸手摟住他的脖子。
"我回來，因為這是我應該做的事！"斯內普緊緊皺著眉頭，嚴肅地說。他覺得趙臨又開始試圖將他繞暈。這個伎倆她常用，不過他從來沒有上當過。可是到了下次，她還是喜歡用。
"在我們中國，和丈夫並肩作戰、生死與共，也是身為妻子應該做的事。"趙臨理直氣壯地說，"你已經和我訂婚了，難道還想不認賬！"她湊嘴過去，用力堵在他脣上。

第七章 宵禁之後

兩個星期以後，校長辦公室。
"我再說一次，"斯內普強硬地說，"你必須去上黑魔法防禦術課。"
"然後對著我的同學施不可饒恕咒？"趙臨揚起了眉毛，"我的回答是：不！"
"總比你自己經歷這些的好。聽著，"斯內普抓住趙臨的雙肩，嚴肅地說，"黑魔王已經注意到你了——請你不要給他機會對你投入更多的關注，行不行？"
"我不認為黑魔王會關心一個霍格沃茨的學生的選課問題。"
"他會的！"斯內普說，"如果當這名學生的行為已經在學校裡產生負面影響的話——臨，由於你帶的好頭，阿米庫斯．卡羅已經第一百遍向我投訴，又有學生放棄他的課了！"
"哦，那他顯然需要檢討一下自己的授課方式，不是嗎？"趙臨幸災樂禍地說，"不然到最後他恐怕不得不對著一間空教室示範鑽心剜骨了。"
斯內普怒氣衝衝地瞪著她。他決心一定要懲罰她！為了她的不知好歹和膽敢在現在這種危險的時刻直接頂撞黑魔王的手下！
但是他不知道要拿她怎麼辦。關禁閉？不！現在的霍格沃茨禁閉，可不僅僅是打掃打掃衛生就能輕鬆挨過的了。他舍不得讓她受到實質上的傷害。
斯內普瞪了她半天，最後泄憤似的把她按在墻上痛吻。當他們的牙齒相撞的時候，連他都覺得隱隱作痛，可她只是在最初的時候悶哼了一聲，稍稍皺了皺眉頭，就沒有其他抗拒的跡象了。接下來，當他帶著幾分怒意在她衣內毫不憐惜地揉捏的時候，她水汪汪的眼睛、緋紅的雙頰、細碎的呻吟和緊緊交纏在他頸後的雙臂，無一不表明著她其實很享受。
——好吧，其實他也很享受。
斯內普趕緊把這種旖旎的情緒強制切斷！
"臨，"斯內普離開她的脣，停下手上的動作，放柔了聲音哄道，"聽話，回去上那該死的課。你不是打算畢業以後申請聖芒戈的職位嗎？你得承認你需要這門課的N.E.W.s證書。"
"唔，"趙臨氣喘吁吁地靠在他懷裡，情不自禁地在他身上摩擦，"我們做一次，我再考慮考慮。"
"……"斯內普抽了一口冷氣，惱怒地低吼，"你昨天也是這麼說的！後來我做了……可你今天還是沒有回去上課！"
"那你做不做吧，現在！"
"不！除非你先發誓不再逃課！"
"那算了。"趙臨推開他，一揮魔杖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轉身拉開休息室的門，走進辦公室裡。
"站住！"斯內普的火氣蹭地冒起三丈高，大步追了出去。
可是趙臨已經拉開了校長辦公室的門，畫像們都紛紛目光炯炯地看著他們。
"你再這樣，我就告訴你爸爸！"（——其實你是已經氣昏頭了吧，教授！）
"隨你便！"趙臨翻了個白眼，"碰"地一聲關上門，氣呼呼地跑下螺旋樓梯。
斯內普惱怒地一拳砸在辦公桌上。
——早知道就先做了再說了！
他後悔地想。
雖然從來沒有做到最後，可是兩人裸裎相對、肢體廝摩的滋味是那樣美妙，斯內普這兩天已經有點食髓知味了。
……
趙臨滿面通紅、惱怒地抿著脣大步往格蘭芬多塔樓走。其實，雖然對斯內普強迫她去上不喜歡的課很感不滿，但她心裡知道他也是為了她好，原本也不至於氣成這樣。但斯內普把她的火勾了上來，卻不負責熄滅——任誰在欲求不滿的時候，多多少少都會有點脾氣的吧？
趙臨正在認真地思考著有多少家庭是因為夫妻生活不和諧而破裂的這個問題，突然聽到走廊盡頭陰暗的拐角處傳來兩聲詭異的聲音。
"噗呲！噗呲！"
趙臨一下子頓住了腳步。
"噗呲！噗呲！" 那聲音又響了兩下。
"誰在那裡？"趙臨摸出了魔杖，謹慎地低聲問。
"是我……我們！"納威圓圓的腦袋從陰影裡伸了出來，"快過來！"他壓低聲音說，然後又縮回角落裡去了。
趙臨狐疑地走過去，放低了魔杖頭，但卻仍牢牢地把那根小棍握在手中。
然後她驚訝地發現金妮和盧娜也在。
"出了什麼事？"趙臨問，"你們怎麼在這裡？這個時間？"此時已經過了宵禁，趙臨自己是因為有斯內普給的通行證所以即使被費爾奇抓住也不怕，可納威他們這些可算得上"冥頑不靈"的反伏地魔學生，一旦被發現可是要吃"鑽心剜骨"的。
"你呢，為什麼在這裡？"金妮緊緊地盯著她，"拉文德說你昨天晚上……不，這幾天幾乎天天直到夜深了才回寢室。"
"我……"趙臨遲疑了。她難道要說，自己是來和斯內普校長幽會的嗎？她一想到這個就惱羞成怒，"這與你們無關！"她冷冷地說。
"行了，臨，別瞞我們了，"納威突然笑了起來，"我們剛才都聽到了！"他臉上還帶著前幾天受到卡羅兄妹懲罰時留下的青腫，嘴裂得一大就立刻牽扯到傷口，痛得他抽搐了一下。
"什麼？"趙臨嚇了一跳，"聽到了？你們聽到什麼了？"難道說他們聽到了她不知羞恥地向斯內普求歡？噢，梅林啊！告訴她這不是真的！趙臨握緊了魔杖，考慮自己一下子擊倒這三個人，並給他們每人一個"一忘皆空"的可能性。
"親愛的，別緊張，"盧娜用她夢幻般的聲音說，"剛才，你從校長室出來的時候，斯內普不是威脅你如果再這麼做，就要告訴你父親嗎？"
"……那又如何？"
"臨，"納威拍了拍她的肩膀，神秘地說，"其實我們已經猜到了——你是在找格蘭芬多之劍！對吧？"
趙臨睜大眼睛愕然望著他，一時間腦筋簡直轉不過來——他們是怎麼想的啊！
可另外三個孩子卻把她的表情當成了默認。
"臨！"金妮生氣地跺了跺腳，盡量放低聲音，可仍是掩蓋不了她語氣中的不滿，"你到現在還要瞞著我們嗎？西莫說你和你父親一樣，投靠伏地魔了，但我們都知道這不可能，否則你也不會是第一個拒絕上卡羅的黑魔法防禦術課的學生了！其實我們D.A.成員裡的很多人都早就不想上這門課了，但如果不是你，我們或許還鼓不起這個勇氣真的放棄它。"
"……啊？這、這個……"趙臨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的確察覺到自己這次回來之後同學們看她的古怪而疏離的眼神，也能大概猜到是什麼原因導致的。可是，她不辯解是因為真的不在意（現在她的全部心神已經被斯內普占據了，顧不上其他）；至於不上卡羅的課，最主要的也只是因為覺得對無辜的學生施咒很噁心。她真的不是有意讓別人認為她是個"即使被誤會也默默地拯救著世界的英雄"的啊！
"鄧布利多肯定也給你留了任務，就像哈利、羅恩和赫敏他們一樣……可我們難道不是朋友嗎？為什麼你從不辯解，連偷格蘭芬多之劍這種危險的事也不叫上我們，就獨自一個人去做？"金妮說到最後，激動得眼眶都紅了，這讓趙臨的負疚感越來越重，完全開不了口糾正他們的錯誤猜測了。
"好了，金妮，"納威大概是看出來趙臨的尷尬了，體貼地打斷金妮的話，"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先回去再說吧。反正今天斯內普已經有了防備，我們是無法得手的了。"
他們約好了明天見面的時間，然後先把盧娜送回圓形的拉文克勞學院門口，剩下的人一起摸回了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
在這過程中，趙臨抓緊時間套話，把她面臨的混亂的現狀理了一個大概出來——
納威、金妮和盧娜聽說了鄧布利多要把格蘭芬多之劍留給哈利的事，現在是策劃著要從斯內普那裡把劍偷出來，給哈利送去。但是他們一直沒有找到機會，直到今天晚上。可卻在動手之前遇到了在門口和斯內普吵了兩句的趙臨。
三個孩子因為本來就深信趙臨仍然是他們這邊的人，再在放著格蘭芬多之劍的辦公室外這樣敏感的地方看到她和斯內普吵起來，再加上他們自己心裡這段時間一直想著偷劍的事，於是一下子就以為趙臨的目的和他們是一樣的。
"可即使你們得手，要怎樣才能把劍交到哈利手上呢？"當他們一起圍坐在公共休息室的壁爐前時，趙臨忍不住問，"你們知道他們的下落嗎？"
納威愣住了。他和金妮面面相覷。
"我們不知道，"金妮絞著手，苦惱地說，"那你呢，臨？你有辦法嗎？"
"我也沒有，"趙臨為他們盲目的衝動嘆了口氣，"我以為你們會有更好的計劃。"
"不管怎麼樣，"納威揮了揮手，很有氣勢地說，"先把劍偷出來再說！一個斯萊特林的校長，不配用它裝飾自己的房間！"
趙臨摸了摸鼻子，沒有說話。
"那麼，我們說定了？"金妮緊緊地盯著趙臨的眼睛說，"下次你再去斯內普的辦公室，一定要叫我們跟你一起。"
"可是，"趙臨苦笑了一下，心想我才不要帶著幾個電燈泡一起去和教授約會呢，"剛才你們也看到了，因為我爸爸的緣故，即使我被抓住了，斯內普也不會把我怎樣，但你們……"
"沒關係，"納威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他們舍不得糟蹋太多純血統的血，所以只在我們說話放肆時稍稍折磨我們一下，不會真要我們的命。"
趙臨仔細地看著他和金妮裸/露在校袍外面的皮膚上的幾處傷痕，面露不忍。
"嗨，"金妮笑著摟住她的肩，"別擔心，一瓶魔藥就能解決了。我們留著它們，只是為了提醒自己要記住仇恨。"
趙臨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她記得原著裡，納威、金妮和盧娜的確試圖把格蘭芬多之劍偷出來，但斯內普似乎對他們的行動了如指掌，早有準備，不但及時抓住了他們，還藉著這個機會成功地在伏地魔眼皮底下把真劍掉了包。
這是有益的事，趙臨完全不介意促成它的發生。
她想起來自己剛才似乎算是和斯內普吵了一架——自從訂婚之後，她以前用來在他面前偽裝的溫柔乖順似乎就不翼而飛了。這種慢慢露出真面目的趨勢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她得趕緊補救。
唔，明天就去和他討論這件事，不管他是不是已經知道了——反正她的目的也只是想不著痕跡地重新跟他說話罷了。

第八章 甜蜜的折磨

"你是說，你有很重要的事想告訴我？"斯內普揚眉看著坐在他辦公桌那邊的趙臨。
"對，"趙臨嚴肅地說，"我昨天晚上剛得到的消息。"
"哦？"斯內普做了個洗耳恭聽的表情。
"在這裡？"趙臨用不信任的目光掃視了一遍掛在墻上的好幾排霍格沃茨前校長的畫像，引來一片不滿的抗議聲。
斯內普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會兒，從辦公桌後面站起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他們倆一起走進裡面的休息室。關上門之後，斯內普習慣成自然地往那上頭丟了幾個咒語。
斯內普讓趙臨坐在一張扶手椅上，他自己坐在她的對面，然後示意她現在可以開始了。
趙臨就一本正經地把納威、金妮和盧娜打算偷走格蘭芬多之劍的消息說了出來。然後略有些失望地發現他的臉上並沒有意外的神色。
——果然是早就察覺到了嗎？
"多謝你的提醒，"斯內普耐心地聽完，說，"我會注意的。"
"不客氣。"趙臨嘟囔了一句，撅起了嘴。
——我已經先跟你說話了呀！
趙臨不滿地瞪著他。斯內普跟她對視了一會兒，最後無奈地嘆了口氣，張開雙臂。
"過來。"他命令道。
趙臨馬上撲到他懷裡去。
"所以我們和解了？"斯內普問。
"嗯！"趙臨仰頭細碎地吻著他堅毅的下巴，伸手在他身上摸來摸去，"親愛的，我今天想到了一個新的花樣……"她喘著氣在他耳邊輕輕地笑著說，"我們來試試？"
斯內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把將她打橫抱起來。他昨天晚上強行壓抑著的欲/火已經憋在心裡一整天了，導致他此時分外經不起挑逗。他大步走到床前，略嫌粗暴地把她扔在上面，餓虎撲羊般壓了上去。
"不……唔，等等……"趙臨卻沒有像以前那樣溫順地隨著他的動作向他敞開自己，而是用了幾分力氣，雙手抵在他胸前。
"怎麼？"斯內普一邊在她身上揉捏，一邊問。
"親愛的教授，"趙臨小聲說，臉上泛起羞澀的紅暈，"今天換我來……取悅你……"
"你叫我什麼？"
"教授。"趙臨低低地說，渴慕地望著他。這個稱呼給了她一種禁忌之戀的刺激感，可能斯內普也感覺到了，他閉上嘴，沒有表示反對。
趙臨讓斯內普平躺在枕頭上，然後趴到他的身上，把他一直扣到喉結的扣子一顆顆地、慢慢地解開。她濕熱的脣緊跟在後，從他的下巴開始，往下一個個地印在他漸漸變得赤裸的胸膛上。
斯內普的眸色越來越深，就像是黑洞那樣，似乎要把她整個人都吸進去。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溫柔地撫摸她的臉頰、耳垂和柔順的黑髮。
就在這個時候，趙臨解開了他的皮帶，拉開拉鏈。斯內普倒抽一口氣，屏住呼吸，帶著一種不敢相信的驚喜，睜大眼睛看著她。她緋紅著臉，望著他的黑眼睛濕漉漉的。她張開嘴，含住了他。
斯內普完全無法自控地向上挺身，同時他撫在她臉側的手也滑到了她後腦上，微微使力下壓。
他的身體又熱又硬，就像是一塊剛剛從熱鍋中撈出來的石頭。趙臨覺得喉嚨被頂到的感覺糟透了，僅僅是因為她想要取悅斯內普的意念十分強烈，才竭力忍耐著沒有立刻把它吐出來。
可是，斯內普現在的反應的確顯得比平常更激烈，趙臨猜測這大概說明他是喜歡這樣的。她開始回憶自己上輩子看H片所學來的經驗，努力地吞吐著。
然而，殘酷的現實很快證明僅有理論知識是遠遠不夠的。
趙臨的牙齒雖然不像食肉動物那樣鋒利，可它們正刮擦著的是斯內普身上最脆弱的部位。斯內普本來的確是覺得很刺激、很銷魂，可是在被她無意中咬了好幾口之後，驚喜就變成驚嚇了。最後他冒著冷汗拍了拍她的肩。
"臨，可以了。"
"唔？"趙臨腮幫鼓鼓的，抬起水汪汪的眼睛，疑惑地看著他。這實在是一副誘惑之極的景色，可惜斯內普不敢多看。
"累嗎？"他伸了一根手指進趙臨的嘴裡，摸著她幼滑的舌頭，引開她的注意力，一邊技巧地把他的小西弗救了出來，"不用繼續了，我看著心疼。"然後他暗中長長地舒了口氣。
趙臨茫然地摸了摸臉頰——那裡的確是又酸又累。
"可是，你喜歡嗎？"
"喜歡！"斯內普一邊說著，一邊深深地吻她，熱情地挑逗她，很快讓她忘記了一切，呻吟著迷失在那極致的歡愉中。
接著，斯內普把她翻了個身，讓她跪伏在蓬鬆的被子上。他像往常一樣在她變得濕熱柔軟的大腿間摩擦，直到猛然一震，渾身舒爽地壓在她背上喘息。
然後他把她翻過來，戀戀不捨地在她身上親吻。
"西弗，你真好！"趙臨摟著他滿足地說。然後猶豫了一下，不好意思地問，"剛才我那樣……你真的喜歡嗎？"
"當然！"斯內普違心地說。其實他還是很感動她能夠為他做到那個地步的，只不過過程驚險了點兒。
"那我再為你做一次！"趙臨興衝衝地說。雖然那麼做很累……不過，只要他喜歡，她什麼都可以做。
斯內普下意識地摸了摸他吃過苦頭的小兄弟，趕緊按住她，繼續吻她，著重侵略她的重點部位，然後如願以償地讓她再次丟盔棄甲，忘記了一切。
再次平復下來的趙臨覺得要公平地讓斯內普也再舒服一次。於是她又提出了那個建議。
"你還有力氣？"斯內普好氣又好笑，不理她的掙扎，強勢地在她柔軟的小腹上磨蹭著，靈活的手指又開始在她身上點燃另一輪情火。
……
這個晚上，斯內普直做到趙臨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的時候才放過她。他用魔杖簡單地給他們做了一番清理，抱著她滿足地睡去。
這是趙臨第一次留在校長室過夜，在她朦朦朧朧地陷入夢鄉之前，還頗有成就感地想——
她剛才只不過含了一小會兒，他就激動得折騰了她半個晚上！那些H片上說的沒有錯，男人果然都喜歡這個！
……
第二天早上，他們不可避免地都起晚了。幸好斯內普自從當了校長之後就不用再教學生了，而趙臨剛好這天上午沒有課。
斯內普看著她睡眼惺忪地嘟著嘴，迷迷糊糊地胡亂穿著衣服的樣子，忍不住把她按回床上，又做了一次。
趙臨終於走出校長室的時候，雖然心情非常好，不過還是打定主意以後盡量不為斯內普做那個了——剛才她的全身都又酸又疼，如果不是斯內普給她揉了一瓶魔藥上去，她的腰現在根本就直不起來！
斯內普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背後，心中充滿了疑惑。他雖然從不參與，可是其他的食死徒們在一起的時候，也是經常會談論一些葷段子的。
——為什麼他們都對用嘴這件事極為推崇，似乎那是世界上最舒服的一件事呢？可是他卻那麼痛……一定是有什麼地方搞錯了！
斯內普的眼光落到他辦公桌的抽屜上。那裡面靜靜地躺著一本《迷倒女巫的十二個制勝法寶》，他在之前的幾個月內已經將這本書記得滾瓜爛熟。可是現在，他覺得這本書已經不能滿足他的求知慾了。
霍格沃茨年輕的校長沒有等到吃午飯就急匆匆地離開了他的學校，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到了晚上的時候，斯內普還是沒有回來，但納威、金妮和盧娜卻已經不知從何處得知了這個消息。他們一起找到趙臨，要和她一起趁著這個機會把格蘭芬多之劍偷到手。
趙臨只好跟著他們一起來到校長室門口，負起瞭望風之責。當然啦，她不能讓他們真的把寶劍偷走，於是在他們問她是不是知道校長室大門的密語的時候，選擇了搖頭。
"我上次進去過之後，他就換了密語了。"趙臨說，希望這能夠拖延他們一些時間。"我昨天試了一個晚上都沒有試出來。"
然後她看著納威他們一個一個地猜可能的口令，直到他們中的一個人無意間提到了鄧布利多。
門口的石怪獸跳著躲開了，納威三人高興地低聲歡呼起來。這個時候斯內普還是沒有回來，趙臨隱隱有些焦急。她不知道斯內普為什麼離開學校，但如果他還不趕緊回來的話，劇情可能就會朝不太好的方向變化了。
好在事實證明，在這個世界裡，劇情之力的還是很強大的。斯內普終於在孩子們砸開劍匣，取出格蘭芬多之劍的時候，幻影移形回到辦公室，把他們逮了個正著。
於是納威、金妮和盧娜被罰到禁林裡給海格幹活兒——這是因為斯內普早就知道，和海格呆在一起對此刻的他們來說是最安全的——而趙臨則因為是負責望風的，沒有和其他人一起進辦公室，之後又及時溜走了，因此很幸運地逃脫了責任。
斯內普立刻聯繫了伏地魔，聲稱格蘭芬多之劍放在他那裡不安全了。於是伏地魔讓他把劍運到倫敦，存在貝拉特裡克斯的古靈閣金庫裡。

第九章 納吉尼

納威、金妮和盧娜試圖去偷格蘭芬多之劍的"壯舉"雖然失敗了，可是卻極大地鼓舞了有志於反抗伏地魔和食死徒的專制統治的霍格沃茨學生們。
在走廊裡施放的惡作劇魔法增多了，和卡羅兄妹頂撞的學生也增多了。斯內普最近忙著想方設法減輕那些被這對殘忍的兄妹抓住的學生們受到的傷害，一邊還要應付這些不識好歹、只會惹是生非的小巨怪們的無差別攻擊，火氣越來越大。
——他當時一定是中了鄧布利多的迷魂咒吧！所以才答應要盡他所能保護霍格沃茨的學生！那些裝滿了芨芨草的腦袋！他們怎麼能夠認為，半夜溜出去在墻上涂寫『鄧布利多軍仍在招募新兵』之類的話，除了給他們自己帶來麻煩之外，能對反對伏地魔的大業起到什麼實際作用呢？
斯內普每次不得不出面處理這些事情的時候就忍不住氣急敗壞。因為不能暴露身份，他不能做得太多，只能盡量保證那些受到殘酷懲罰的學生們至少還活著。
每當斯內普不得不眼睜睜地看著那些未成年的學生們在他面前被折磨得遍體鱗傷的時候，就暗自慶幸自己家的臨相比之下還是很有理智的。
趙臨雖然對卡羅兄妹表現出明顯的敵意，還公開不去上他們的課，但卻把分寸把握得很好，並沒有特意地去做什麼會過分刺激對方的事。再加上她不同尋常的背景，讓這對食死徒在想要收拾她的時候心懷忌憚，只好對她那些不大不小的冒犯視而不見。
斯內普現在經常會產生一種"還是我親自教出來的孩子最出色"的驕傲。尤其是在他最近又根據從各種書籍裡總結出的經驗，終於成功地教會趙臨用脣舌包住她的牙齒之後，這種情緒就到達了頂點。
於此同時，趙臨也不是只顧著和斯內普熱戀，她也是幫了不少忙的。
當斯內普不方便親自出面（也就是說需要通知那些會遭遇到真正的危險，而不僅僅是被吊起來鞭打或者鑽心剜骨的學生躲起來）的時候，她以前的好人緣和納威三人組對她的信任就起到了積極的作用。
斯內普對這種情況持了默許的態度。事實上，他很滿意趙臨在學生中所扮演的角色。這樣他就用不著因為擔心暴露身份而眼睜睜地看著很多遺憾的事——比如提醒那個姓洛夫古德的小姑娘，她已被食死徒列入抓捕名單——在他面前發生了。
趙臨立刻找到了盧娜。
"我得到了可靠消息，食死徒打算綁架你來威脅你父親，"她這樣告訴盧娜說，"因為洛夫古德先生主編的《唱唱反調》一直在不遺餘力地宣傳支持哈利．波特的論調。"
她說服盧娜在聖誕節假期之前就躲進了有求必應室，並給她爸爸寫了一封信，讓他趁著食死徒還沒有抓住他之前找個地方藏起來。
不久以後，乘坐霍格沃茨特快回家度聖誕的學生們就證實了的確有食死徒中途上車，打算搜捕盧娜，卻撲了個空。而之後將信將疑地離開家的洛夫古德先生也想辦法給他女兒帶了信，告訴她食死徒也光臨了他們的房子，在找不到他之後，憤怒地大肆破壞一番才離開。
趙臨從此之後就完全贏得了霍格沃茨所有親哈利的學生們的信任。雖然不止一次有人看到她往斯內普的辦公室跑，可鑒於她總能得到關於食死徒動向的最新的消息，大家都認為她是為了反抗伏地魔的偉業，冒著極大的風險與斯內普虛與委蛇。
……
哈利、羅恩和赫敏自從和小天狼星失散之後，就一直在野外流浪。儘管沒有新主意，但他們仍然在堅持不停地尋找剩下的魂器。為安全起見，他們每天晚上都在不同的地方宿營，早晨消去留下的所有痕跡，然後出發去尋找另一個偏僻隱蔽的地方，幻影顯形到森林、幽暗的崖縫、紫色的沼地、開滿金雀花的山坡，還有一次到了一個隱蔽的卵石小灣。
鄧布利多對哈利說過，伏地魔可能把魂器藏在對他有重要意義的地方。於是他們枯燥地反覆念叨據悉伏地魔曾經居住或訪問過的地點。他出生和度過童年的孤兒院、他就讀的霍格沃茨、他離校後工作過的博金－博克，還有他流亡多年的阿爾巴尼亞，這些構成了他們推想的依據。
但是他們一無所獲。
顛沛流離的逃亡生活和短缺的食物讓羅恩的脾氣越來越大，即使沒有魂器的幫助，他也已經開始對另外兩個朋友惡言相向了。
他們三個之間的矛盾越來越激化，直到有一天，他們偷聽到了另一撥流亡者的談話，知道了金妮等人偷格蘭芬多之劍失敗，被斯內普懲罰的事。
哈利和赫敏為納威、金妮和盧娜只是被罰去給海格幹活，沒有受到別的傷害而高興，同時興奮地猜出了鄧布利多打算把那柄劍留給哈利的真正原因——因為它能夠毀掉魂器。
而羅恩則責怪他們對他的家人太冷漠。
"你沒聽到他們說我妹妹的事嗎？但你根本不在乎，是吧，"羅恩嚷著，"不過是禁林嘛，『我經過更可怕的』——大英雄哈利．波特不在乎她在那兒遇到了什麼，可我在乎，巨蜘蛛和讓人發瘋的東西——"
他們大吵了一架，然後羅恩負氣幻影移形跑掉了。
且不說羅恩一離開就後悔了，可卻不幸落到了巡邏隊的包圍中，花了好大勁兒才得以脫身，但卻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怎麼都找不到哈利和赫敏的行蹤。
哈利和赫敏也因為失去了羅恩而非常難受。消沉了幾個星期之後，他們才重新振作起來，決定繼續尋找魂器。
但是在這之前，哈利和赫敏打算先去戈德裡克山谷找巴希達碰碰運氣——他們已經知道了貝拉特裡克斯的金庫裡的格蘭芬多之劍是贗品的事，赫敏猜測鄧布利多可能會把真品交給巴希達保管——畢竟據說他們曾經是朋友。
哈利和赫敏進入戈德裡克山谷的地界的時候，趙臨正在霍格沃茨的大廳裡吃晚餐。因為是聖誕節，餐廳裡的人並不多。
趙臨本來是很想乾脆留宿在斯內普的辦公室裡的，可惜她的室友拉文德．布朗要到明天才會回家。趙臨並不是每次都能找到合適的理由解釋她的夜不歸宿的，所以就只能在她自己的寢室裡多忍耐一晚。
當哈利和赫敏站在戰爭紀念碑——就是會在巫師經過的時候變成波特一家的雕像的那個——的時候，趙臨很早以前就派人布置在上面的報警系統被觸發了。
趙臨立刻意識到發生了什麼，興奮地站了起來。
"你怎麼啦？"拉文德奇怪地看著她。
"沒什麼……"趙臨匆匆地從她的位子上走開，"突然想起一件事……你等下自己回去吧，不用等我了！"
拉文德坐在格蘭芬多的長桌上，困惑地看著她的背影迅速消失在大廳門背後。
趙臨一出門就拐進一個沒有人的角落，給自己加上幻身咒，接著拔腿就往校長辦公室所在的地方跑去。為了提高速度，她甚至用上了斯內普剛剛教會她的、原創自伏地魔本人的飛行魔法。
當哈利在他父母墳前落淚，並把赫敏變出來的花圈放到墓碑前的時候，趙臨已經氣喘吁吁地對著校長室門口的石獸念"鄧布利多"了。
門開了，斯內普一個人在裡面，雖然對她的突然造訪表現出了一絲意外，但他的眼中卻帶著愉悅的神色。
但很快他就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兒。
"發生什麼了？"斯內普沉聲問道。
趙臨把校長室的門緊緊關上，然後激動地對斯內普叫道："他來了！在戈德裡克山谷。是哈利，他果然來了！"
斯內普猛地站了起來。
"好，很好！"校長座椅後面的鄧布利多肖像大聲說，"現在，臨，拿上那把寶劍吧！"
"我知道。"趙臨簡單地說。她跑到鄧布利多的肖像前，把它往外一拉。肖像打開了，露出藏在後面的一個洞，她從裡面拿出了格蘭芬多的寶劍。
"真的不用我陪你一起去嗎？"斯內普遲疑地看著她的舉動。
"不用，"趙臨堅決地拒絕了。她在戈德裡克山谷還做了一些其他的安排，如果斯內普也跟過去的話，解釋起來會很麻煩，"只是送個劍而已，而且我會盡快離開，不會有危險。"
"你得承認，西弗勒斯，"鄧布利多肖像微笑著插嘴說，"喬治．韋斯萊發生意外之後，他們對你的出現不會表示友好——"
"不用你提醒。"斯內普冷冷地說。他從口袋裡拿出一根銅管遞給趙臨，"還記得開啟這個門鑰匙的咒語吧？"
"記得。"趙臨接過來，匆匆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然後就從斯內普利用校長權限為她打開的幻影移形通道離開了。
她在哈利家遺址中顯形的時候，扮成巴希達的納吉尼已經被她布置在客廳裡的雄黃陣逼得從巴希達的屍體中爬了出來，痛苦地在地上打滾，但卻怎麼擺脫不了那個黃色光圈的束縛。更糟的是，很快它的眼睛和耳朵裡都流出血來。
哈利和赫敏都高舉著他們的魔杖，呆滯地張著嘴在一旁看著，幾乎嚇傻了。
直到趙臨幻影移形的爆裂聲突然響起，他們才嚇了一跳地立刻把魔杖指向她出現的地方。但是看清楚來人之後，他們都高興得大叫起來。
"臨！"
"是哈利和赫敏？"趙臨疑惑地看著眼前這兩位"麻瓜"——一個是禿頂的矮胖子，另一個是尖嘴猴腮的女人。
"沒錯！"赫敏興奮地說，"你怎麼在這裡？"
"快離開！"哈利突然臉色一白，大聲喊道，"他知道納吉尼被襲擊——他正在飛過來！"
赫敏趕緊抓住了他的手。
"臨！"赫敏向趙臨伸出另外一隻手。
"等等。"趙臨大步走向被困在連當年千年道行的白素貞都吃不消的雄黃陣中的納吉尼，從袍子裡抽出格蘭芬多之劍，狠狠地一劍劈了下去。

第十章 劇透

趙臨在砍斷納吉尼之後，立刻向哈利揮了揮魔杖。
哈利覺得自己的大腦裡面像是忽然流過一道清泉。
"這是什麼？"他摸著腦袋驚訝地問。但他從不相信趙臨會傷害他，倒是一點都沒有緊張。
"保護你的思想。"趙臨匆匆地說。這時她已經跑到哈利和赫敏身邊，一把抓住赫敏的另一隻手。趙臨甚至都沒來得及多看一眼被她從腦袋、七寸和中段分別砍了三劍，斷成三截死得不能再死的納吉尼，就被赫敏帶著一起幻影移形了。
在他們走後，廢墟的隱蔽處走出兩個人。其中一個對著地面上的一片狼藉揮了下手，那些符咒、硃砂以及雄黃粉末之類能暴露出他們身份的東西就都消失得無影無蹤。然後兩個人對視一眼，相互點了點頭，就招出兩道劍光，迅速離開了。
伏地魔在半分鐘之後才趕到現場，但卻除了滿地蛇血和納吉尼的屍體之外什麼都沒有看到。
他憤怒地大吼著，渾身燃燒著前所未有的巨大怒火。和他大腦相通的哈利痛苦地捂住了頭。
他們此時剛剛幻影顯形到了一片樹林中，赫敏緊張地扶住他。
"哈利！你還好嗎？"
"哈利！"趙臨也很緊張，她和赫敏一起把哈利扶到旁邊一棵大樹旁，讓他靠著樹幹坐下來，"他怎麼樣？他知道剛才發生什麼了嗎？"
哈利過了好半天才緩過勁兒來，虛弱地搖了搖頭。
"我沒有感到他入侵我的思想……沒有那種冰冷、邪惡的感覺……納吉尼還沒意識到發生什麼事就瞎了聾了，他以為是我幹的……"哈利揉著額頭說，"另外，謝謝你的法術。"他能夠感覺到伏地魔這次的怒火比以前任何時候都高，但他的傷疤卻只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痛。可見趙臨剛才那個保護他大腦的魔法果然很有效。
趙臨終於放下心來。
在原著裡，伏地魔自從在魔法部一戰的時候試圖侵占過哈利的大腦之後，就再沒有這麼做過，反而有意識地隔斷了他們大腦之間的聯繫，只有當他自己特別高興或憤怒的時候，哈利的傷疤才會有所感應。
鄧布利多對此的解釋是：伏地魔的靈魂如此殘缺不全，它受不了接近哈利那樣美好的靈魂，就像舌頭粘在冰凍的鋼上，皮肉接觸火焰。
雖然對鄧布利多的話將信將疑，但是為了能殺掉納吉尼，趙臨願意冒一次這個險。
——納吉尼是釘入她心中最深的一根刺。她無法忘記自己在以前與攝魂怪的不多的幾次接觸時看到的景象。那種不愉快經歷在腦子裡想想就足夠了，她不願意在現實中也不得不看到教授落得那種結局。尤其最近兩年裡，她已經越來越離不開斯內普了。
就算被伏地魔發現是她設下陷阱殺掉了納吉尼，最多也不過她從此以後跟著哈利他們一起流亡罷了。沒有人知道她和斯內普之間的關係，斯內普不會受到影響。無論如何，她不想讓這條蛇在世上多活哪怕一分鐘！
現在哈利已經確定了伏地魔的確沒有試圖進入他的大腦中了解這件事的真相，趙臨當然就更高興了。
其實，這主要是還是伏地魔太過輕率了——也可能是因為哈利魔杖之前的表現讓他對這個對手的能力看得太高了——總之，他完全沒有懷疑哈利過是否真的有能力殺掉作為他魂器之一的大蛇。所以他僅僅根據納吉尼眼盲耳聾之前看到的場景，就輕易地作出"納吉尼的死肯定是他幹的"的結論，不再費心去哈利那個令他難以忍受的腦子裡轉一圈。
不過這也不能完全怪伏地魔不慎重，畢竟當時周圍並沒有別人，他也根本就沒有想到事情會在短短幾分鐘之內就有了那樣巨大的轉折。
在消除了心中的隱憂之後，趙臨就有心情進行她的下一步計劃了。
"哈利，聽著，"她拉著哈利的手，打斷從他和赫敏口中源源不絕地跳出來的問題，神情嚴肅地說，"我必須得盡快趕回去，不能讓人發現……所以只能長話短說。"
"首先，食死徒在黑魔王的名字上施了追蹤魔法，也就是說你們以後要注意了！不能再隨便將他的名字說出口！"
"什麼？你是說伏……"
趙臨一把按住哈利的嘴，氣急敗壞地說："我告訴你不要說！你想引來巡邏隊嗎？我知道你們在倫敦的時候被食死徒襲擊過，你好好想想那時候你們是不是說出了他的名字！"
"巡邏隊？"赫敏驚訝地說。
"就是那些支持伏……呸呸！支持神秘人的巫師，"趙臨深吸了一口氣，"但是沒有取得像食死徒那樣被標記的資格。這些人就根據那個施在神秘人名字上的魔法抓捕反對派，這和魔法部放在小巫師身上的蹤絲是一個道理——你得承認，這無疑很有效，因為據我所知只有我們和鳳凰社的成員會毫不害怕地說出那個名字。"
哈利和赫敏驚訝地對視一眼。
"你是怎麼知道的？"
"大家都知道！"趙臨不耐煩地說，"可能只除了你們。好了，等一下再問問題，我們時間有限。
"我想你們已經知道了鄧布利多打算把格蘭芬多之劍交給哈利的事——沒錯，是因為它能夠破壞魂器。"趙臨從袍子裡再次取出那柄銀色的長劍，交給哈利，"斯內普曾經把一柄這樣的劍運到倫敦，藏在貝拉特裡克斯在古靈閣的金庫裡，但那是假的，這柄才是真的。我還探聽到另一個魂器——"她注意到哈利和赫敏都立刻閉上了嘴，露出凝神傾聽的神色，看來是打消了在這個時候追問她消息來源的念頭，"——也藏在那裡。"
"古靈閣的金庫？"哈利皺起了眉，想起當年他第一次進入對角巷的時候，海格曾說過這個世界上最安全的兩個地方，一個是霍格沃茨，另一個就是古靈閣的金庫了。
"是的，"趙臨說，"我知道這很難……不過我還打聽到，古靈閣的妖精拉環此刻正被關在馬爾福莊園的地窖裡，如果能夠想辦法把他救出來的話，或許能夠得到他的幫助……但對這點我也不那麼確定，而且貝拉特裡克斯自己現在也在馬爾福莊園，她是個魔法高強的女巫，從她鼻子底下救人出來只怕沒有那麼容易。"她發愁地說。
"無論如何，我們都會去試一試。"赫敏說，"不過，你還要去哪裡？這些消息你都是從哪裡得知的？"
"我得回霍格沃茨。"趙臨說，"或許你們已經注意到……我父親和伏地……呸呸！和那個人保持了一定程度的交流……但我保證那只是政治……"她心虛地看看哈利和赫敏，而後兩者都伸手拉住她，遞給她一個"我們相信你"的同情和了解的神色。
"而且，你們知道，我和斯內普在之前的幾年裡關係還不錯……很多消息我都是從他那裡打聽來的。"趙臨覺得自己在這上面沒有說謊——他們關係的確不錯，而那些消息，基本上她還沒來得及開口，斯內普自己就主動告訴她了。
"總之，我不是不想和你們一起冒險，但是我覺得自己還是留在霍格沃茨能起到的作用更大。"
"當然了，"哈利感動地說，"你帶來的消息很有用……而且你今天還救了我們……"
"對了，"趙臨像被提醒了似的，用力拍了下手，說，"我猜到你們肯定會來戈德裡克山谷，所以很早就派人在鎮裡布下了示警咒，只要你們來，我就能知道。然後我想神秘人肯定也能想到這些，就安排了那個陷阱，沒想到真的起作用了，還殺了納吉尼。"
哈利和赫敏心裡最後一點疑惑也飛走了。
"你想得真是太周到了！"赫敏羞愧地說。她直到現在才意識到他們就這樣貿然闖入戈德裡克山谷的行動是那麼愚蠢。
"這沒什麼，"趙臨謙虛地說，"對了還有，我知道神秘人現在正在找長老魔杖。"
"長老魔杖？"哈利和赫敏異口同聲道。
"我就知道！"哈利興奮地說，"我看到了！他在追那個小偷。"
"可是，那只是一個傳說！"赫敏露出不相信的神情，"那是哄小孩子的……"
"梅林啊，赫敏！"趙臨誇張地叫道，"鄧布利多專門把那本書留給你，結果你以為那只是哄小孩兒的？你是怎麼想的，認為他只是拿你們尋開心，還是什麼？"
赫敏的臉紅了，哈利看著她，只覺得揚眉吐氣、全身舒暢，只出於不能對朋友幸災樂禍的心理才勉強忍住不在她面前露出"你看吧，我早告訴過你"的表情。
"哎，算了，不提這個，"趙臨搖著頭說，"你們找到了多少魂器了？"
"只有斯萊特林的掛墜盒，"這回輪到哈利臉紅了，"是雷古勒斯……就是小天狼星的弟弟，那個R.A.B，你知道……是他毀掉的，我們在他的房間裡找到了碎片。"
"哦，那不錯啊，"趙臨說，"納吉尼死了，也就是說現在還剩下兩個魂器。其中一個在來斯特蘭奇家族的古靈閣金庫裡，另一個我認為多半是在霍格沃茨……不過也不能確定，還要再想想。對了，我剛才就想問了，羅恩怎麼沒有和你們在一起？"
"他……"哈利和赫敏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沒事吧？"趙臨忽然緊張地問。她沒想到沒有了掛墜盒羅恩還能離開哈利和赫敏，一下子就想到他是不是受到重傷或者已經……
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不，他沒有，"赫敏趕緊說，像是在說服她自己，"他只是，只是……"
"他累了，或許離開我們休息一段時間對他有好處。"哈利平靜地說。
"哦……這樣……"趙臨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好，跟哈利和赫敏對視了一會兒，"他會回來的。"她最後只能這麼說。
哈利做了個聳肩的動作。他竭力想表現得像是自己不在意，但是失敗了。
赫敏捂住了臉。
趙臨覺得如果她繼續留在這裡的話，可能就會更尷尬了，於是把手伸進口袋裡，拿出那個門鑰匙。
"我得走了，"她無聲地念出咒語，門鑰匙亮了起來，"你們保重！"
哈利和赫敏雖然都露出不捨的神情，但都沒有多說什麼就跟她道了別。
"對了！差點忘記最重要的事了！"趙臨在門鑰匙發出的藍光漸漸把她的身體全部籠罩起來的時候突然喊道，"打敗德拉科，哈利！在決鬥中打敗他，奪取他的魔杖！要盡快！這很重要！"
"什麼？"哈利詫異地問。
可是趙臨的身體已經被門鑰匙一扯，消失了。
作者: 藍桉    時間: 2012-5-20 19:42

第十一章 公開同居

"納吉尼？！"斯內普大驚失色，一把握住趙臨的手臂，緊張地上下打量著她，"哪裡受傷了？"
"沒有，"趙臨看到他連魔杖都取出來了，臉色難看地在她身上敲敲打打地檢查，趕緊說，"它落在我的人布置的陷阱裡，我還沒到就被廢掉了眼睛和耳朵，我去了剛好拿格蘭芬多之劍殺了它。"
"這麼說，"斯內普臉上的表情鬆動了一些，"它沒有看到你？"
"嗯。"趙臨被他緊緊箍在懷裡，貼著他的胸膛，聽著他的心跳，心想他一定是在後怕，不由又是甜蜜又是心疼，安撫地摸著他的後背。
"你……確定黑魔王不知道是你嗎？"斯內普遲疑了一下，繼續問道。他和鄧布利多也很早就都猜到伏地魔也會和他們一樣，在戈德裡克山谷等著哈利自投羅網。但斯內普當時以為他最多派幾個食死徒去而已。趙臨帶來的人斯內普在私下裡也都見過，這次選出來協助趙臨進行這次和哈利會面的行動的兩個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對付三、四個一般的食死徒不會有問題。不然斯內普怎麼都不會放心讓趙臨一個人去的。
但他沒有想到伏地魔會派納吉尼親自去守著。這條蛇和伏地魔似乎有著不同尋常的魔法聯繫，就像是一個不拿魔杖的另一個他，連斯內普本人對它都深為忌憚。更不用說伏地魔好像還具備通過納吉尼的眼睛看到它看到的東西的能力了。
"哈利說他沒有……"趙臨說，"你知道，他們倆的大腦在一定程度上是相通的。"
斯內普在聽到哈利的名字之後，不屑地"哼"了一聲，不過沒有說話。
趙臨好笑地把臉在他胸口蹭蹭，然後抬起頭，親他的下巴。
墻上傳來各種咳嗽聲。
趙臨紅著臉狠狠瞪了他們一眼，然後取出魔杖揮了揮。
她現在的無聲咒已經練得很好了，校長們在肖像畫裡只看到她和斯內普站的地方忽然騰起一陣黑霧，把他們裹了起來。然後耳邊也立刻響起嗡嗡嗡的聲音，但是什麼也聽不清。
等到這一切結束的時候，趙臨和斯內普已經不在房間裡了，只有休息室門上掛著的牌子仍在微微晃動，面對校長們不滿的嘟囔聲。
鄧布利多的畫像望著那道門，微笑著嘆了口氣。
他倒是很樂意見到趙臨和斯內普的關係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的。就算不是因為他的計劃，僅僅這段時間以來斯內普精神狀態的巨大改善就能令老蜜蜂感到欣慰了。
不管怎麼說，雖然為了"更偉大的利益"，鄧布利多對斯內普做了很多無情的事，而且也從來沒有後悔。但他們之間畢竟二十多年的交情，要說他心裡完全沒有愧疚那也不可能。趙臨能讓他走出過去的痛苦記憶，變得開心起來，那當然是好事。
——可是——他們剛才不是正在討論今天的事，然後要安排接下來的計劃嗎？這樣突然就把他和別的校長都拋在腦後，兩個人自顧自地跑掉躲起來溫存是怎麼回事啊！
難道成了畫像就得不到應有的尊重了嗎？畫像也是有人權的！
……
斯內普抱著趙臨一起躺在床上。他現在什麼也不想做，只想確定她還是溫暖的，她的心臟還在跳動著。他孤獨痛苦的日子過得太久了，是她將陽光重新帶回到他的世界裡。他不能想象如果有一天她會永遠地消失，就像莉莉當年那樣……
——不，他絕對不允許！
"我明天就去訂票，你立刻回中國去。"
趙臨怔了怔。她感覺到他似乎在發抖，心中不由憐意大生，攬在他後腰的手臂不由更緊了些。
"親愛的，"她柔聲說，"如果你是我，你會離開嗎？"
斯內普沒有作聲。
"我知道你擔心我，"趙臨說，"但請你相信我對你的擔心是一樣的。我們都知道你現在的處境很危險，在這種情況下還讓我一個人留在安全的地方等待——對不起，我做不到。"
斯內普還是沒有說話，但卻把她抱得更緊了。
"留下來，"他過了很久，才沙啞著嗓子低聲說，"住在我這裡，別回寢室了。"
"好啊！"趙臨愣了一下，馬上高興地說。她早就計劃聖誕節假期要搬過來住了，但她沒有想到，以前都是她自己搬過來，斯內普默許而已，這次居然是他主動開口這麼要求了。趙臨覺得這是個好現象！說明他也開始渴望起和她一起過夜了。
斯內普沒有再說別的，低頭吻住她，修長的手指很快鑽進她的衣內。
趙臨輕輕地呻吟起來，伸手撫上他的。
……
但是趙臨還是弄錯了一件事。
斯內普在聖誕節假期過後也不讓她離開，並且開始護送她上下每一堂課。
霍格沃茨的學生們看著他們倆的目光開始變得奇怪，趙臨雖然心裡覺得挺美的，但還是有點不好意思，就告訴斯內普別這麼做了，她的保鏢一直在暗處陪著她。
但是斯內普不置可否，依舊我行我素。這樣一來，納威等D.A.成員就被完全隔離開了。斯內普對這個結果很滿意——保護趙臨未必需要他也來插一手，這才是他的初衷。
斯內普或許不知道什麼是"君子不立危墻之下"，但他知道，遠離D.A.就等於遠離麻煩。納威、盧娜和金妮三個領頭的人已經被黑魔王放在黑名單上，打算實行抓捕計劃了，他不能讓趙臨也冒這個險。
同意趙臨陪著他一起留在險境已經是他的底線了，他真不應該聽鄧布利多的鼓動，讓她代替他出面執行原本只屬於他們兩人之間的計劃。他再也不想冒任何一點永遠失去她的危險了。
……
自從在聖誕節給哈利劇透之後，趙臨就再也沒有得到三人組的消息了。這使得她既焦急又擔憂。
——不知道羅恩是不是已經歸隊？他們潛入馬爾福莊園解救拉環的事準備得怎樣了？
不過，雖然為他們擔心，但趙臨知道，在現在這種世道下，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起碼說明他們至少還活著。
日子就在這樣忐忑的等待中慢慢過去，幸虧有和斯內普和諧又甜蜜的同居生活做緩衝，才使得這段時間不像想象中那麼難熬。
到復活節假期進行到一半的時候，趙臨才終於從斯內普那裡聽說了馬爾福家的地牢中有人越獄的消息。
"他們曾經抓住了波特！"斯內普惱火地說，"據說是因為那個蠢貨在露營的時候說出了黑魔王的名字！你上次沒有告訴他不要這麼做嗎？"
"我說了呀！"趙臨也覺得很無語。這個劇情，貌似和她記憶中的原著也並沒有差了。沒想到她做了那麼多事，到最後事情還是回到了既定的軌道上。這給了她一種深深的挫敗感和"費那麼大勁兒做的都是白工"的無力感。
——不！不完全是白工。
趙臨忽然想到了提前死在格蘭芬多之劍下的納吉尼。起碼這件事改變了，教授的結局也一定會因此產生不可逆轉的變化。她重新鼓起鬥志，堅信在這件事上，一切都將不同。
"如果不是一隻家養小精靈，黑魔王就得到他了！"斯內普沒有發現趙臨神色間的異樣，繼續說道，"據說當時他們已經按了召喚黑魔王的標記，但是等他趕到時，波特已經逃走了，和地牢裡的其他人一起。"
"家養小精靈？"趙臨想起了原著中雖然莽撞但卻又勇敢善良的多比，心中一緊，"他怎麼樣，他沒事吧？"
"波特？不，我認為他毫發無傷。"斯內普沒能理解她的意思，"那個小精靈帶著他們及時幻影移形了。"
"……我是說，救他們走的那個小精靈怎樣了，沒有受傷吧？"趙臨嘆了口氣。她知道像斯內普這樣的巫師從來都不會去注意一個家養小精靈，馬爾福那些食死徒當然更加不會，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才給了多比有趁之機。
"……不知道，"斯內普怔了怔說， "你問這個做什麼？難道你認識那個小精靈？還是……" 他皺起了眉頭，黑眼睛危險地眯起來，"是你命令它去救波特的？你怎麼知道他被抓住了？你能和波特聯繫？告訴我，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沒有沒有，"趙臨見到斯內普臉色難看，馬上澄清說，"對於哈利的事我知道得不比你多，"——對不起，親愛的，我又騙你了——"我只是……嗯，跟哈利關係很好的家養小精靈只有一個，就是以前曾為馬爾福家服務的多比，他對那個地方極為熟悉，我想不到還有誰比他更適合擔任哈利的營救工作的了。馬爾福先生若是看到自己曾經的僕人從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把哈利救走，肯定氣瘋了，不知道會對多比做出什麼事——其實我也挺喜歡多比的，所以有點為他擔心。"
斯內普看起來將信將疑。
"我不知道，"他最後說，"盧修斯沒有提到他們曾經殺死過那隻家養小精靈。"
"哦！"趙臨還是不能放心。她有點後悔，早知道哈利他們還是和原著一樣要落入貝拉特裡克斯手中一次，她就早做安排了。可是，誰能想到在她已經這樣清楚地提醒了之後，哈利還是會說出伏地魔的名字啊！
可是現在想這些也沒有用了，趙臨只好把話題轉到其他她關心的事上去。
"那地牢裡當時還有誰？"
"奧利凡德和拉環，據說還有幾個從霍格沃茨麻瓜出身的學生。"斯內普的眉頭擰了起來。
趙臨松了口氣。起碼哈利他們現在有拉環了。
"還好現在他們都逃走了。"她說。
斯內普沉默著點了點頭。
就是不知道，哈利是不是成功地奪取了德拉科的魔杖呢？
因為她的緣故，哈利在戈德裡克山谷的時候沒有這段魔杖。他會不會因為覺得沒有這個必要而不對德拉科的魔杖下手呢？
好在這次沒有花費她太多時間，答案就自動跳到她眼前了。
復活節結束之後的第一堂格蘭芬多與斯萊特林共同參加的魔咒課上，趙臨看到德拉科拿著一根不太趁手的粗短的魔杖做練習，把他們原本應該變成一張薄毯的白紙燒了個精光。
"你自己的魔杖呢？"趙臨看了他半天，還是沒有忍住，問。
德拉科的蒼白的臉先是紅了一下，接著馬上變得鐵青。
"這與你無關！"他冷冷地說。
趙臨摸了摸鼻子，不甚在意地聳了聳肩。
她心裡還是很高興哈利做到這一點了的，本來她都打算如果發現德拉科的魔杖還在他自己的手中，就找個藉口親自在決鬥中打贏他，然後想辦法讓哈利和她也打一架，把魔杖贏過去。
她對打敗德拉科還是很有把握的，但是對於怎樣讓被斯內普親自調/教了6-7年的自己真真正正地輸給雖然也被公認有天賦但和她還是可能有點差距的哈利，趙臨到目前為止還絲毫沒有頭緒。
不過現在嘛，當然就用不著為這個發愁了。

第十二章 盜墓和搶銀行

霍格沃茨春天裡的一個清晨，一切又冷又暗，太陽還沒有在地平線上顯露，伏地魔在斯內普的旁邊飄然而行，穿過操場向著湖邊飄去。
"那個中國女孩，我聽說你最近把她嚴密地看管起來了？"
"是，主人，"斯內普不動聲色地欠了欠身，"我認為，她不適合再受到那些純血統的叛徒的不良影響了。"
"你做得很好，"伏地魔不帶感情的聲音說道，"既不會觸怒我們的那位中國朋友，又避免了麻煩。"
"隨時為您效勞，主人。"
伏地魔點了點頭。
"稍後我在城堡裡和你會合，"他用那高亢、冷酷的聲音說道，"現在你去吧。"
斯內普鞠了個躬，沿小路返回，黑色的斗篷在身後飄揚。伏地魔慢慢走著，等待斯內普的身影消失。不能讓斯內普看到他往哪裡走，不能讓任何人看到。但是城堡的窗戶裡沒有燈光，而且他可以把自己隱藏起來……他立刻施了一個幻身咒，就連自己都看不見自己了。
他繼續走著，環湖而行，看著他心愛的城堡的輪廓，他的第一個王國，他與生俱來的權利……
到了，就在湖邊，倒映在黑色的湖水裡，白色的大理石墳墓，熟悉的風景中一個多餘的污點。他再次感到那種有節制的喜悅衝動，那種實施毀滅的振奮感覺。他舉起了那根舊的紫杉木魔杖：這將是它的最後一個壯舉，多麼合適呀。
墳墓從頭到腳被劈開，包裹在壽衣中的軀體和生前一樣瘦長，他再次舉起了魔杖。
包裹布散開了，臉是半透明的，蒼白凹陷，然而保存得近乎完美。眼鏡還架在彎鼻子上，讓他感到很可笑。鄧布利多雙手交握在胸前，它就在那兒，抓在手裡，同他一道被埋葬了。
——這個老傻瓜以為大理石或死亡會保護這根魔杖嗎？他以為黑魔王不敢侵犯他的墳墓嗎？蜘蛛般的手猛地伸下去，從鄧布利多手中抽出魔杖，一大串火花從杖尖迸出，在前任主人的屍體上閃閃發光，長老魔杖終於要為一位新主人效勞了。
與此同時，斯內普的辦公室裡，墻上的肖像畫們都因為遠處傳來的震動而不安地議論著。
趙臨的手抖了一下，已經裝了一半成品咳嗽藥劑的水晶瓶掉到地上摔了個粉碎。她趕忙用魔杖把弄濕地板的藥液"旋風掃淨"。
斯內普猛地站了起來，走到窗戶邊，皺著眉頭神情凝重地向外張望。
"那個方向是哪裡，西弗勒斯？"鄧布利多的臉上帶著深深的擔憂，趴在畫框上問，"我希望不是學生宿舍。"
"不是，"斯內普說，"是從湖邊傳來的。"
趙臨把只剩下小半坩堝的魔藥倒進剛剛被她用咒語修復一新的瓶子裡，然後同情地看向鄧布利多的肖像。
"應該是你的墓被盜了，我猜。"
鄧布利多和斯內普都愕然看著她。
趙臨不自在地乾咳一聲。
"怎麼？他的目的……還能是什麼？"
"你猜到了什麼？"斯內普皺起了眉。
"看起來，你比我們想象得都要聰明，臨，"鄧布利多的肖像微笑著，若有所思地說。他藍色的眼睛在半月形的眼鏡後面閃爍著，就像他生前常做的那樣。
"這有什麼，"趙臨說，"你給赫敏留了那本書，當然不是僅僅為了給她普及巫師常識的。而哈利的隱形衣我已經很熟悉了。此外還有一些來自其他途徑的消息——比如《預言家日報》和麗塔．斯基特的那本書。"她說到這裡，緊緊地盯著畫框內的鄧布利多的臉色。
鄧布利多在畫像裡怔了一下，然後無奈地笑了。
"我做了很多錯事，"——趙臨發現他的臉上閃過一絲羞愧——"我無意用『年少無知』來為自己開脫……"
"可是你改好了，"趙臨打斷他說，"想想後來你所做的一切，還有你是為了什麼死的。報紙和斯基特的言論存在的價值，僅僅在於給了我充足的信息，做出關於死亡聖器的推斷罷了。至於其他的，我一個字都不信。"
"謝謝你，臨，"鄧布利多沉默了一會兒，說，"你是個非常好的孩子。"他的藍眼睛裡有水光在閃爍。
作為一個也是曾經走錯路，後來改好了的前失足青年，斯內普望著這個給了他第二次機會的老人的畫像，心情很複雜。
斯內普一直以為鄧布利多的正義是天生的。那些對老校長不利的言論流傳出來的時候，他想都沒想就認為那都是一派胡言，根本不屑一看，自然也不會花心思去研究裡麵包含的其他信息。
可是現在鄧布利多自己承認了。
這令斯內普在驚訝之餘，突然對自己能夠擁有一份光明的未來的信心又增加了幾分。
——徹底擺脫"食死徒"所代表的不堪的過去，成為一個像鄧布利多那樣，堂堂正正以"白巫師"身份活在世上受人尊敬的魔法師。
更重要的是趙臨說鄧布利多"改好了"的時候語氣裡的理所當然。
——她不在乎過去的事，她相信人只要願意就是能改好的——雖然她一直是這麼對他說的，可是直到現在斯內普仍舊會為這一點而激動。
——他是多麼幸運啊！
斯內普走到趙臨身邊，把因為看到鄧布利多眼眶中感動的淚光而顯得侷促不安的小姑娘抱在了懷裡，然後在畫像們的噓聲中俯身吻她。
趙臨茫然不知為什麼斯內普會突然過來吻她，但既然是斯內普想吻她，她當然是很高興接受並會立刻給予最熱情的回應的。
……
當趙臨和斯內普的生活越來越和諧的同時，伏地魔自從把長老魔杖從鄧布利多的墳墓裡拿出來之後，則似乎是越來越倒霉了。
首先是那些最頑固的反抗者們一直沒有落網，《哈利波特瞭望台》廣播電台也一直沒有如他所願地消失。
更令伏地魔感到震怒和害怕的是，波特居然溜進了他以為已經控制在自己手中的古靈閣，把他最重要的東西偷走了！
"男——男孩波——波特和兩——兩個同夥……他、他們偷走了一個……一個小金——小金杯，主——主人……" 一個顫抖的矮小身影跪在伏地魔腳邊的地板上，結結巴巴地說著。他的黑眼睛睜得圓圓的，充滿了恐懼。
伏地魔發出憤怒與不相信的尖叫，他發狂了，激怒了——這不可能是真的，不可能，沒有人知道！那個男孩怎麼可能發現他的秘密？
長老魔杖猛地從空中劈下，綠光噴射而出，跪著的妖精滾到地上，死了。原本圍在他們周圍觀看的巫師們嚇得四散而逃。貝拉特裡克斯和盧修斯．馬爾福拼命衝向門口，把別人都甩在後面。
伏地魔的魔杖一次一次地劈下，沒跑掉的都被殺死了，一個沒留，因為他們給他帶來了這個消息，因為聽說了金杯——
獨自站在死屍中間，伏地魔暴跳如雷。一切一一出現在他的眼前：他的珍寶、他的護衛、他長生不死的希望——日記已經被毀，納吉尼被殺，金杯又被偷走。假如，假如，那個男孩還知道別的？他會知道嗎？他已經動手了嗎？他找到了更多嗎？鄧布利多是這一切的根源嗎？鄧布利多，那老傢伙總是懷疑他；鄧布利多，那老傢伙已經按他的指令被殺死了，連魔杖都是他的了；然而那老傢伙卻在可鄙的陰間，通過那個男孩來報復，那個男孩——
伏地魔在屋裡踱著步，把妖精的屍體踢到一邊，他沸騰的腦海里是一幅幅燒灼而模糊的畫面：湖、小屋、霍格沃茨——
他恐懼著藏在這些地方的魂器是不是也被發現和毀掉了，他不能確定，但不能冒這個險，於是決定親自走一趟，確定他的魂器仍然安然無恙。
伏地魔完全沒有意識到，當他自己驚魂不定地想著這些的時候，他的大腦已經把他最後一個魂器的存放地點出賣到了他自己標記的宿敵，與他共享思維的哈利．波特面前。
哈利突然睜開眼睛，把自己猛拉回當前的現實中。他躺在夕陽下的湖岸上，羅恩和赫敏在低頭看著他。從他們焦急的表情和傷疤連續的劇痛判斷，他們已經注意到他剛才突然闖入了伏地魔的思想。哈利戰慄著掙扎起來，發現身上仍然透濕，略微有些驚訝。小金杯看似毫無危險地放在他面前的草叢裡，深藍色的湖面在落日的餘暉中金光閃閃。
"他知道了。"哈利聲音低沉地對赫敏和羅恩說，"他知道了，而且他要檢查另外幾個在哪裡。最後一個，"他已經站了起來，"在霍格沃茨。臨說得沒錯，我也猜到了。"
"可惜不能聯繫到臨，"赫敏遺憾地說，"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經把那個魂器找出來了呢？"
"即使找出來了，我們也不能確定她是不是成功把它毀掉了。"哈利皺著眉說。赫敏和羅恩同時想到被拉環搶走的格蘭芬多之劍，又惱怒又發愁地嘆了口氣。"我們最好去霍格沃茨看一看，在他趕到之前。"哈利說。

第十三章　霍格沃茨的戰鬥

哈利、赫敏和羅恩在阿不福思的幫助下擺脫了食死徒的追蹤，見到了納威。然後他們一起從豬頭酒吧樓上的阿利安娜畫像裡鑽進密道，一邊交換著校內外的消息，一邊匆匆往霍格沃茨走去。
哈利一鑽進通道那頭的房間，就聽見好幾個人尖叫，高喊起來——
"哈利！"
"是波特，是波特！"
"羅恩！"
"赫敏！"
五顏六色的幔帳，一盞盞燈，還有許多張臉，看得哈利眼花繚亂。接著，他、羅恩和赫敏就被大約二十多個人團團圍住了。那些人摟抱他們，跟他們握手，捶他們的後背，揉他們的頭髮，就好像他們剛贏了一場魁地奇決賽。
這裡的學生們基本上都是由於反抗食死徒和伏地魔而不得不躲在有求必應室裡面，以免被卡羅兄妹抓起來施以酷刑的，他們見到"救世主"哈利．波特活生生地出現在他們面前，不由得都很振奮，認為他是回來帶領他們進行戰鬥的。
可是哈利只想趕緊找到最後一個魂器，毀掉它。他一開始並沒有想到要讓更多的同學參與進來。
"我們這次不能久留，"哈利一邊說，一邊揉著傷疤緩解疼痛，"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我們去做——"
"什麼事？"
"我——我不能告訴你們。"
聽了這話，人們紛紛小聲嘟囔起來，納威的眉頭皺在了一起。
"為什麼不能告訴我們？是跟抗擊神秘人有關的事，對嗎？"
"嗯，是啊——"
"那我們會幫助你的呀。"
鄧布利多軍的其他成員也都點頭稱是，有的摩拳擦掌，有的表情嚴肅，有兩個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表達了他們想立刻採取行動的願望。
"你看，"納威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轉身跑到房間的一個角落裡，拉開一扇壁櫥的門，把一個大號可樂瓶那麼大的水晶瓶抱了出來，"這是臨為我們準備好的福靈劑，就是為了現在——等你一回來，我們就把它分了，然後跟你一起戰鬥！"
"臨？"哈利立刻知道為什麼他剛才一直覺得少了點什麼了，"對了，臨在哪裡？"
房間裡立刻安靜下來，納威和其他鄧布利多軍的成員們面面相覷，臉色都變得沉重起來。
"發生了什麼事？"哈利、羅恩和赫敏心中都產生了不好的預感，異口同聲地問。
"自從聖誕節過後，"納威難過地說，"我們不知道她做了什麼惹怒了斯內普……總之她被嚴密地看管起來了。他們把她的行李都搬到了校長室，白天斯內普親自護送她上課，連晚上也不能回寢室。"
拉文德．布朗附和地點著頭。
"但她幾天以前還是設法把這瓶福靈劑交到了我們的人手裡，"她說，"斯內普知道她在做這個魔藥，不過謝天謝地，看起來他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哈利立刻想起來趙臨在一年以前就在斯格拉霍恩那裡學習調制這種魔藥了，沒想到兩年不到，她已經攢了這麼多。
哈利想到當時自己服用這種藥劑之後的感覺，不禁打心底裡認為趙臨想得真是太周到了。可他仍舊沒有打算讓納威他們參與進鄧布利多給他們留下的任務中來。他認為鄧布利多隻想讓他們和趙臨四個人單獨完成這個任務。
"聽著，"哈利說，心頭越來越緊張，"對不起，但我們回來不是為了這個。我們必須做一件事，然後——"
"然後就離開，把我們留在這水深火熱之中？"邁克爾．科納質問。
"不！"羅恩說，"我們要做的事情最終會給大家帶來好處，是關於怎樣除掉神秘人——"
"那讓我們幫忙呀！"納威生氣地說，"我們也想盡自己的一份力！"
在他們爭論期間，越來越多的人從通道裡爬進了有求必應室，包括金妮、盧娜、迪安和雙胞胎。他們都有D.A.的假金加隆，得到哈利出現在霍格沃茨的消息就立刻趕回來了。
最後哈利還是拗不過大家高昂的戰鬥熱情，有保留地像他們透露了一部分有關魂器的事，主要也是想集思廣益，盡快找到那最後一個魂器。
"不過在這之前，我想先去校長室，把趙臨救出來！"哈利說。這不僅僅是因為趙臨有可能先他們一步找到了那個魂器，更重要的事，他不想讓她繼續被斯內普關起來了。
——不知道她受了多少折磨呢？
哈利、羅恩和赫敏都忍不住要這麼想。然後趕緊把這個念頭深深地壓下去。他們毫不懷疑趙臨是因為溜出霍格沃茨給他們報信才露出破綻，被斯內普捉住的。
哈利的傷疤又燒灼起來：一時間，有求必應屋在他面前浮動起來，他看見漆黑的大地在他身下飛掠而過，感覺到巨蛇盤繞在他的肩頭。伏地魔又在飛了，是飛向地下湖泊，還是飛向這裡——霍格沃茨城堡，他不知道，但不管怎樣，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他在路上。"哈利小聲對羅恩和赫敏說，"聽我說，我穿著隱形衣去，盡量在不驚動斯內普的前提下把臨帶過來。你們在這裡等我，要保證‘那一件’的安全——你們知道。"他暗示地看了看赫敏放著那隻小金杯的手提包。
然後哈利披上隱形衣，溜出有求必應室，躡手躡腳地往校長室方向小跑過去。
哈利以前曾經多次在城堡夜遊，但他的心從沒跳得這麼激烈過，他深知自己這次行動關係重大，必須做到萬無一失。哈利走過地板上的一方方月光，經過一套套鎧甲——輕輕的腳步聲震得那些頭盔嘎嘎作響，轉過一個個彎——天知道那後面會躲藏著什麼。每當光線稍亮一點，他就查看一下活點地圖，有兩次還停下腳步讓一個幽靈通過，這才沒有引起他的注意。哈利時刻提防著遇到障礙，他最擔心的是皮皮鬼，每走一步都豎起耳朵，傾聽有沒有那個搗蛋鬼走近的最輕微的聲響。
哈利不停地往前跑，一直跑到校長辦公室外的石獸跟前才放慢了腳步。
"口令？"
"臨！"哈利不假思索地喊道，因為他心裡最想見的人就是臨。令他吃驚的是，石獸竟然滑到一邊，露出了後面的螺旋樓梯。
哈利嚇了一跳，趕緊用隱身衣把自己裹得更緊了些。他沒想到自己能夠一下子就猜對進門的口令——萬一斯內普正在裡面呢？那他不就是自投羅網了？
好在看起來今晚的幸運女神比較眷顧哈利，他小心翼翼地等了半天，也不見斯內普或者任何其他人從打開了的辦公室門內走出來。於是哈利咬了咬牙，握緊魔杖，頂著隱身衣衝進了那間圓形辦公室。門很快在他背後旋轉著關上了。
哈利一眼就看到了中了石化咒，渾身僵硬地坐在一張面對著門的扶手椅上的趙臨。
"咒立停！"哈利指著趙臨喊，然後一把拉起她，"快跟我走！趁著斯內普正好不在。"
"等等！"出乎哈利意料的是，恢復自由了的趙臨並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反手抓住了他，"哈利，你聽我說，最後一個魂器就是拉文克勞的冠冕，已經被我毀掉了。"
"太棒了！"哈利在看到趙臨把破碎的冠冕從口袋裡拿出來放到桌子上的時候，高興得跳了起來，"我們也拿到了金杯，等一會兒把它也毀掉，伏地魔就再也不能復活了！"
"現在我有個很重要的東西要給你看。"趙臨沒有接話，她跑到一旁的櫃子邊，把裡面那個石頭冥想盆搬了出來，擺到哈利面前。
"這是鄧布利多想讓你看的最後一段記憶，"她一邊小心翼翼地從懷裡取出一個裝滿了銀色液體的小瓶，把裡面的記憶到進去，一邊說，"我都沒有看過裡面的內容……鄧布利多單獨留給你的，在事情結束之前不可以讓任何人看到。"她隨手指了指掛在校長座椅後面的鄧布利多的肖像。老校長此時正在裡面衝著哈利微笑。
哈利立刻就相信了，他知道鄧布利多給趙臨也留了遺產，雖然他也不知道那是什麼，不過肯定也是和他、羅恩、赫敏得到的一樣需要經過一番研究才能找出其中的秘密的。而這段記憶一定就是趙臨得出的答案。
"我們還是先離開這兒吧？"但是哈利雖然也很想盡快看看那段記憶，可是身處一個斯內普隨時都會出現的地方讓他很沒有安全感，"把冥想盆也帶上。"
"不，你現在就看！"趙臨說，"這很緊急！這比任何事情都重要！……謝天謝地，我終於能夠及時把這段記憶交給你，總算不負所托。"她想起剛才斯內普在發現哈利來到霍格沃茨後，回來把記憶交給她時說的話。
"波特信任你。我想不出怎樣才能讓他相信這段記憶不是一個篡改過的陰謀，但是你可以。"斯內普說，"我想，他回到霍格沃茨之後做的第一件事，應該就是衝進校長室來‘營救’你。"
上一次斯內普是用生命做代價讓哈利相信了他，而這一次，趙臨當然不能看著這件事發生。所以她立刻答應下來，並且在盧修斯找上門來，告訴斯內普黑魔王想見他時，緊緊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別去！"然後她趴到他耳邊，小聲說，"他想殺死你。"
盧修斯又震驚又恐懼地看著她——在他心裡，沒有人能夠違抗黑魔王的命令。這小姑娘明明自己都是西弗勒斯的階下囚，憑什麼阻止他遵守黑魔王的命令？她是想找死嗎？可如果西弗勒斯被她說動不去見黑魔王，那麼死的就是他這個辦事不力的食死徒了。
"西弗勒斯！"盧修斯皺著眉頭色厲內荏地叫了他一聲，提醒他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斯內普深深地看了一眼緊緊抓住他衣袖不放手，眼中都是擔憂和祈求的趙臨。
"盧修斯，"他說，"可否請你先在門外等我？我和趙小姐還有一些私人的小問題需要解決。"
盧修斯不滿地瞪著斯內普，可是斯內普只是平靜地與他對視，目光雖不凌厲但卻含著不容拒絕的意味。
"好吧，"盧修斯最終妥協地說，"但是不要讓那位大人等得太久——你知道的。"
"別去！"盧修斯一消失在關緊的門後，趙臨就迫不及待地拉著斯內普說，"或者讓我的人跟你一起去，保護你。"雖然納吉尼已經死了，可是伏地魔想成為長老魔杖的慾望不會改變，他想殺死斯內普的決心也不會動搖。只不過換個謀殺工具罷了。
"黑魔王會看出來，"斯內普說，"如果我帶著你的人去的話，會引起他的戒心。"
"那你就乾脆別去！"趙臨說，"我們可以暫時先避一避……等我找機會把你的記憶交給哈利之後。"
斯內普微笑著嘆了口氣。
只剩下這一件事，只要他再做這最後一件事。以後他就算是完全還清了欠莉莉的債和欠鄧布利多的情。
然後他就能開始新的生活——和臨一起——他們會幸福快樂地直到永遠。
斯內普忽然揮了揮魔杖，把毫無心理準備的趙臨推到扶手椅上石化了。
"等我回來。"斯內普說，深深地看著她，"你不是喜歡戈德裡克山谷嗎？我們可以在那裡買一幢房子……就我們倆。"他俯下身，在她脣上溫柔地親了一下，"等我回來。"他重複道。
趙臨一下子淚流滿面。她動不了，也開不了口，只能用眼神哀求地看著他，在心裡吶喊："不，不要走！不要……死……"
但是斯內普快直起腰來，轉過身去，披上他的斗篷。她只能看到他微紅的耳朵。他直到離開校長辦公室，都沒有再看她一眼。
趙臨在那張扶手椅上等了很久很久，久到她都以為自己會忍受不了這種等待的煎熬直接死去的時候，才終於盼來了哈利。
她多麼想一獲得自由就衝到尖叫棚屋去看看斯內普現在是否還活著啊！可是，她必須先把她應該做的事情做完——讓哈利盡快看到這段非常重要的記憶。
而當哈利終於一頭扎進冥想盆裡那銀白色的記憶中去的時候，趙臨松了口氣，再次檢查過自己的魔杖，開門走了出去。
她已經完成了對斯內普的承諾——讓且僅讓哈利一人看到那段最重要的記憶——現在，沒有什麼能夠再阻擋她去援救她的未婚夫了。
過了很久，哈利才慢慢地從冥想盆裡升了上來。片刻之後，他躺在校長辦公室的地毯上，就好像斯內普剛剛把房門關上。趙臨早就不在那裡了，但是他現在關心的已經不是這個。
終於，真相大白。哈利躺在辦公室的地上，臉貼著髒兮兮的地毯，他曾經以為他是在這裡學習勝利的秘訣。哈利終於明白他是不能倖存的。他的任務就是平靜地走向死神張開的懷抱。在這條路上，他還要斬除伏地魔與生命的最後聯繫。這樣，當他最終衝過去直面伏地魔，並且不用魔杖保護自己時，結局才會乾淨徹底，早在戈德裡克山谷就該完成的工作才會真正結束：誰也活不下來，誰也不能倖存。
想清楚了這點的哈利只放任自己沉淪在傷心、絕望和恐懼中很短一段時間，就重新鼓起了勇氣。
——鼓起了慨然赴死的勇氣。
因為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很多值得他為之戰鬥的人。
哈利站了起來，心臟狂跳著，但是他還是步履堅定地走了出去。在關上辦公室的門的時候，他也像之前從這裡離開的那兩人一樣，沒有回頭再看一眼。

第十四章 驚嚇

趙臨在霍格沃茨漆黑的夜裡飛奔。
她感覺到心臟在胸腔裡劇烈地跳動，恐懼潮水般襲來。他還活著嗎？她還來得及嗎？
突然，一個似乎近在咫尺的高亢、冷酷的聲音開始說話了，趙臨一個踉蹌，幾乎絆倒在地上。
伏地魔的聲音在空中迴盪，霍格莫德村的居民和城堡裡仍在戰鬥的人們都能清楚地聽見他的聲音，如同他就站在他們身邊，他的呼吸就噴在他們脖子後面，他一出手就能讓他們斃命。
"你們進行了勇敢的抵抗，"那個高亢、冷酷的聲音說，"伏地魔大人知道如何欣賞勇氣。"
"但是你們蒙受了沉重的損失。如果繼續抵抗，你們一個接一個都會死去。我不希望發生這樣的事情。巫師的血，每流一滴都是一種損失和浪費。"
"伏地魔大人是仁慈的。我命令我的隊伍撤退，立即撤退。"
"給你們一個小時，體面地安置死者，治療傷員。"
"哈利．波特，現在我直接對你說話。你聽任你的朋友為你赴死，而不是挺身出來面對我。我將在禁林裡等候一個小時。如果一小時後你沒有來找我，沒有主動投降，那麼戰鬥還將繼續。這次，我將親自上陣，哈利．波特，我將找到你，我將懲罰每一個試圖窩藏你的男人、女人和孩子，一個也不放過。一個小時。"
——不！
趙臨的眼睛紅了。伏地魔開始向哈利宣戰了，這是他在解決雙生魔杖之間的問題之前絕不敢去做的事。可現在他是從哪裡來的信心，認為他一定能打敗哈利？難道說伏地魔已經……西弗勒斯……不，他不可能就這樣被殺死……他說過要陪我在戈德裡克山谷過完這一生的！
趙臨的淚水模糊了視線，她抬起手背狠狠地擦去，腳下往打人柳那邊跑的步子卻更快了。
終於，她看到打人柳了。四周靜悄悄的，單從外表看不出這裡是不是曾發生過什麼。
趙臨用了個懸浮咒戳了戳柳樹上的疤，從樹洞裡鑽了進去。這裡比她想象中狹窄逼仄多了。隧道的頂很低，差不多她只能匍匐著前進。趙臨點亮魔杖，不出聲地往前爬去。強烈的擔心、狹小的空間和幾乎無止盡的甬道讓她好多次都差點崩潰地大哭大叫起來，但是每次她都成功地忍住了。
終於，隧道開始向上升，趙臨看見前面有一道狹長的亮光。她精神一振，低聲說了聲"諾克斯"，熄滅了魔杖的亮光，然後繼續手腳並用地往前爬。她知道伏地魔此時不會再回到這裡，所以並不在乎自己是否弄出聲響來驚動別人。
她很快就爬到隧道盡頭的豁口，推開擋在前面的一個舊箱子，鑽了進去。
那邊的屋子裡光線昏暗，但她還是一眼就看見了躺在地上的人形物體。
趙臨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臉色變得慘白，顫抖的手幾乎抓不住魔杖。
"熒光閃爍。"她努力了半天才從戰慄的雙脣裡迸出這個咒語，魔杖頭亮了。
現在她可以清楚地看到，斯內普仰面倒在冰冷的地上，臉色煞白，黑黑的眼睛睜得老大。那一雙黑眸深處的什麼東西似乎消失了，它們變得茫然、呆滯而空洞。
他死了。
"不！"趙臨雙膝一軟，無力地跪在屍體旁邊。魔杖"啪"地掉在地上。
——還是……還是不能嗎？
趙臨無聲地哭泣著。她做了那麼多，改變了那麼多事情，最後仍然沒辦法讓他逃脫劇情之力的毒手嗎？在他們已經兩情相悅，馬上就能迎來幸福快樂的未來的現在？
——不！不要慌！一定、一定可以改變的，她不是成功地救了小天狼星嗎？如果小天狼星的結局可以改變，斯內普的也一定能！
要想想，好好想想……
趙臨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當時她是怎麼做的？……她救了小天狼星……他沒有死……死的是本來命不該絕的秋．張……
"對了，沒錯！一定是這樣！"趙臨精神一振，手也不抖了，一把撿起丟在她腿邊的魔杖，"改結局應該是可以的，如果滿足一命換一命的條件的話。"
魔杖在她右手中無聲地變成了一把鋒利的小刀。
她原來以為伏地魔用她的血復活是瞎胡鬧，可根據她初潮來後進入趙氏聖地，在那裡所看到的典籍記載來看，鳳凰後裔的血液的確有活死人、生白骨的奇效。其實大部分趙氏子孫都沒有遺傳到這種特性，連趙臨的生母趙聽水都沒有。趙臨這一輩的孩子中，除她之外也僅僅只有一位表兄也繼承了這種血脈。
伏地魔在得到她的血之後還要擺足陣勢，找了好多道具才能復活，是因為他已經失去了身體。而斯內普現在的情況就簡單得多：他肉體尚在，靈魂應該走得也不遠。只要能將血液灌進腹中，他自然就能復活。
雖然趙臨不知道要用多少血才能達到這個效果，雖然失血對她自己來說也是很危險的事，最有可能的情況是斯內普被救醒了，她自己卻因失血過多而死去了。
但是，她一點兒都不在乎。
趙臨先給自己加了一個提神咒，避免自己在救人的半途中就因為失血而昏厥，然後揚起那把用魔杖變成的小刀，毫不猶豫地往左手動脈處割去。
突然，從旁邊伸出一隻手來，一把將她握刀的手腕緊緊擒住。
……
與此同時，伏地魔正和抱著必死的信念到禁林找到他的哈利互相對視著。過了一會兒，伏地魔把腦袋微微偏到一邊，打量著站在他面前的這個男孩，沒有嘴脣的嘴巴扭動著，露出一個古怪而陰郁的笑容。
"哈利．波特，"他說，聲音很輕，像是一簇嘶嘶迸濺的火焰，"大難不死的男孩。"
圍在他們周圍的食死徒們誰也沒動，他們都在等待，一切都在等待。被他們捉住綁在一旁大樹上的海格在掙扎，貝拉特裡克斯在喘息，哈利的腦子裡飛速地掠過他這一生中所經歷過的那些最美好的記憶片段——
伏地魔已經舉起魔杖。他的腦袋仍然偏向一邊，像一個好奇的孩子，想知道接下去會發生什麼。哈利直視著那雙紅眼睛，希望那一刻立即到來，越快越好，趁自己還能夠站立，還沒有失去控制，還沒有暴露出恐懼——
哈利看見那張嘴在動，綠光一閃，一切都消失了。
……
"為什麼？為什麼！"趙臨淚流滿面，使盡吃奶的力氣捶打著這個抱著她的男人，拼命地想要掙脫他的懷抱。
"我錯了，臨。"但是那個男人只是更用力地抱著她，一動不動任她憤怒的拳頭雨點般砸在他身上，一邊努力回憶他從那本好書裡看到的內容，"但我必須得解釋——我沒有事先告訴你，是因為我最初並沒有安排這個計劃，這完全是根據突發情況採取的隨機應變措施。"
落在他肩頭的拳頭力道弱了一點，可是趙臨仍是紅著眼睛憤怒地喊著。
"我幾乎被你嚇死！你不懂，你不明白……我剛才看到你……就這樣躺在那裡……我……我……"她已經泣不成聲。
斯內普的回應是把她更緊地貼在自己胸前。他們腳邊還躺著一具"屍體"，只不過如果認真檢查的話，會發現這具"屍體"的皮膚底下不是血肉，而是冰冷的石頭。
只是一個高超的變形術的產物，加上斯內普從齊縷那裡學來的一點障眼法和"金蟬脫殼"的小法術，居然成功地騙過了黑魔王。連斯內普自己都沒有預料到效果會這麼好。
當然，其中很大的原因也是伏地魔太過自負，不相信世界上還有另外一個人能夠在他的阿瓦達索命咒下逃得性命，因此根本沒有檢查那具"屍體"的真假就離開了。
"你應該相信我，"斯內普摟著漸漸平靜下來的趙臨說，"我說過會回來，就絕對不會食言。"
……
"西弗勒斯．斯內普不是你的人，"與此同時，哈利當著所有霍格沃茨師生、鳳凰社成員和食死徒們的面大聲對伏地魔說，"斯內普是鄧布利多的人，從早在你開始追捕我母親那時候起，他就是鄧布利多的人。你一直沒有發現，因為那種事情你不理解。因為他曾經愛過她幾十年，從他們孩提時代就開始了。其實你應該發現的，"他看到伏地魔的鼻孔突然張開了，又說道，"他請求你饒我母親一命，是不是？"
伏地魔沒有回答。他們繼續對峙著轉圈，像兩匹隨時準備把對方撕成碎片的狼。
"從你威脅我母親的那時候起，他就是鄧布利多的密探了，後來一直在反對你！鄧布利多已經奄奄一息時，斯內普才結束了他的生命。"
"那不重要！"伏地魔尖叫道，他全神貫注地聽著哈利說的每一個字，這時突然發出一串瘋狂的大笑，"斯內普是我的人還是鄧布利多的人，他們想在我的路上設置什麼小小的絆腳石，統統都不重要！我摧毀了他們，就像摧毀你的母親——斯內普的所謂偉大的愛一樣！哦，不過這倒說明了問題，波特，但你是不會懂的！"
"鄧布利多阻撓我得到長老魔杖！他想讓斯內普成為長老魔杖的真正主人！但是我搶在了你的前面，小毛孩兒——沒等你下手，我就拿到了魔杖，沒等你醒過味來，我就明白了真相。三小時前我殺死了西弗勒斯．斯內普，現在，長老魔杖、死亡棒、命運杖真正屬於我了！鄧布利多的最後一個計劃泡湯了，哈利．波特！"
……
"你剛才是想做什麼？"斯內普皺著眉頭看看落在他們腳邊的那把小刀，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
"……沒什麼。"趙臨下意識地一縮脖子，隨即醒悟過來，惱怒地說，"我還沒跟你算完帳呢，不要轉移話題！"但是話語中的底氣已經不足了。
"割脈自殺？不，我想趙小姐不會選擇這麼痛苦的死亡方式，"斯內普沒有理她，繼續嘲諷地說，"難道說是為了讓這個石頭人站起來？我看，需要打開你的小腦瓜清掃清掃裡面的雜草，否則你的智商就要降到跟巨怪同一水平了，我恐怕。"他抱著她溫軟的身體一陣陣地後怕——如果不是他忽然覺得心神不寧、焦躁難抑，臨時決定回到尖叫棚屋看一眼——他本來應該去關注哈利和黑魔王的決鬥，而且本來也一輩子都不打算再進入這個令人生厭的地方的了——恐怕這個連真假"屍體"都不分的小傻瓜就要把自己的血都放光了吧！
當然，斯內普承認自己很感動，也為此更愛趙臨了。可即使那躺在地上的不是替身，而真的是他自己，他也寧可自己死去，也不想她用這種方式救他。
斯內普的確是想好好跟趙臨談談這個，可是話一出口就成了他慣常的那種諷刺的腔調。他的心又縮起來了。無論是誰，在打定主意捨生救人之後，還被她打算救的那個人冷嘲熱諷，只怕都是會傷心的吧？可他真的無意……看起來他又把一切都搞砸了……
"還不都是因為你不好！"趙臨雖然看起來又羞又怒，卻一點兒也沒有把他的話往心裡去的樣子，瞪圓了眼睛，狠狠一口咬在斯內普肩上。
斯內普心中陰翳盡去，滿懷感激地抱著兀自很有精神地在他懷中掙扎不休的趙臨。此時此刻，黑魔王、哈利、戰爭、莉莉……似乎都已離他遠去，他只覺得自肩上那疼痛處牽出了一條細線來，一直癢到心底。

第十五章 尾聲

"除你武器？"斯內普後來聽說哈利居然用這樣一個婦人之仁的咒語跟伏地魔決鬥的時候，不屑地冷哼一聲，"這可真是全托了長老魔杖的福。"言下之意，如果不是長老魔杖不願殺死它的主人，如今戰爭的輸贏就要顛倒過來了。不過他並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此刻正站在他身邊的趙臨暗暗捏了一下他的手，然後親切地對著圍在他們身邊、興奮又崇敬地望著她男朋友的人們露出得體的微笑。
斯內普現在不得不開始注意起自己的言辭來了——他如今也算是個公眾人物。作為一個訓練有素的斯萊特林，斯內普當然知道在公眾面前保持形象的重要性，也就默許了趙臨對他的建議和提醒——反正自從真相大白於世之後，所有人都認為斯內普校長曾經表現出的對小救世主的不友好，都是他偽裝出來的了。
哦，是的，斯內普現在仍然是霍格沃茨的校長——自從哈利、趙臨成為他的人證，鄧布利多、菲尼克斯等畫像成為……物證……，在世人和威森加摩巫師法庭證明了他的清白之後，斯內普就成了除哈利．波特之外的第二個戰鬥英雄。
斯內普因此獲得了梅林一級勛章，他在霍格沃茨的職位也得到了保留。
斯內普其實只是不喜歡給小巨怪們上課罷了，而作為校長他並不需要這麼幹。除了處理不多的校務，還擁有優先使用霍格沃茨先進的魔藥實驗室、稀有的魔藥材料和廣博的圖書館藏書的權利，平時沒事還能給格蘭芬多學院找找茬扣上幾分，然後隨便找理由給斯萊特林學院加分。更不用說每年三次的寒暑假、優渥的薪水和受人尊敬的社會地位了。這麼輕鬆愉快的工作，哪個傻子會放棄？
趙臨對他這個決定也表現出了極大的支持，不過她只是單純地認為，憑斯內普為保護霍格沃茨學生所做的一切，他的畫像在將來完全應該被掛在那間橢圓形的校長室裡，和歷屆前校長一起，永遠受後人瞻仰。但如果他中途辭職，當然就沒有這個權利了。
趙臨和哈利、赫敏、羅恩一起，都趕上了戰爭結束之後的那場N.E.W.Ts考試——雖然後三者在最後一年根本沒有來上課，不過考試委員會認為，他們只要覺得自己能夠達到通過的水平，就有權利來參加考試。
趙臨拿著五張成績為"O"的魔藥學、草藥學、變形學、魔咒學和黑魔法防禦術的N.E.W.Ts證書順利地畢了業，很快申請到了聖芒戈的實習生職位。而哈利、赫敏和羅恩則如願以償地進入魔法部的傲羅辦公室，每天都很有激情地抓捕仍然在逃的那些食死徒。
說起來，哈利和斯內普在打敗伏地魔的戰爭所作出的貢獻有目共睹，但若說如今魔法界的人們最感激的人是誰，那還真是非趙臨莫屬。
最開始的時候，只是弗雷德．韋斯萊在對所有感興趣的人誇張地描述著。
"……當時我不留神踩到一片腐爛的枯葉，腳下一滑，正想著‘倒霉，這次要出醜了’！誰知就在下一刻，我腦袋上方就被魔法炸成了碎片！真幸運啊！我得承認當時我的確有那麼一瞬間被嚇到了——如果不是那一跤，被炸的就會是我的腦袋了。當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間。"他強調說。
他的雙胞胎兄弟喬治哈哈大笑著拍打著他的背。
"你是沒有看到珀西當時的臉，兄弟，他看起來比你還白，就像一個沒出過家門的小姑娘！"
通常這個時候，如果珀西在場的話，就會惱羞成怒地追打他的弟弟們，而喬治和弗雷德就像往常一樣嬉笑著反抗，從沒有讓他占過上風。
緊接著，盧平和唐克斯夫婦也面帶後怕地表述了他們脫險的神情經過——也是因為一個意外，一點失誤，居然正好避開了致命的咒語，讓他們只是受了傷，但卻都在戰後倖存了下來。
"真是非常幸運。"盧平夫婦雙手互握，感慨地說。
"幸運"——人們並不怎麼費力就都聯想到了趙臨在戰前為他們準備好的那一大瓶福靈劑。
於是更多參戰的人員開始回憶起他們戰鬥的經過，越來越多的人堅信他們是受了幸運藥水的保護才躲過戰死的結局的。
記憶就是這麼一個奇怪的東西——不管是不是真的，只要記憶的主人自己願意相信，那麼就算是沒有發生過的事，在被重複了上百遍之後，看起來就跟真的一樣了。
尤其是當人們最後發現，己方最後戰死的人數不足十個，遠遠低於食死徒那邊，而且都是那些被送出學校之後自己又偷偷溜回來，或者是在福靈劑已經被分光之後才匆匆趕來加入戰鬥的人。
無數個家庭給趙臨寄來了感謝信，感謝她嫻熟的魔藥技藝和卓越的先見之明拯救了他們的兒女、愛人、親戚、朋友……
魔法部在經過一番研究和爭論之後，做出了也獎勵給趙臨一個梅林二級勛章的決定——作為一個外國人，獲得這種榮譽相當不容易。
斯內普在趙臨畢業之後就立刻再次向她求婚。他們在中國和英國都舉行了盛大的婚禮。趙臨鳳冠霞帔也穿了，婚紗也披了，嫁的還是她最心愛的西弗勒斯．斯內普。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幸福的嗎？
——十五年後——
"雷吉諾德．斯內普。"麥格教授拿著新生的名單，從她的老花鏡上面注視著這個在聽到自己的名字後走上前來，表現得鎮定自若的小男孩。但憑藉她幾十年跟學生相處的經驗，麥格教授還是在小雷吉諾德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緊張。老格蘭芬多院長善意地笑了。果然還是個孩子啊——
"斯萊特林！"分院帽一沾到雷吉諾德的頭髮就高聲叫道。
教師席上，斯內普校長的脣角得意地向上彎曲著，驕傲地鼓掌。雖然妻子在他們出發前鄭重地對孩子說："無論你進哪個學院，爸爸媽媽都愛你。"斯內普並不反對這一點，不過他心裡還是希望自己的兒子進斯萊特林的。
斯內普校長和臨．斯內普夫人在十一年前有了長子雷吉諾德．西弗勒斯．斯內普。這孩子長得像母親，但是由於混了歐洲人的血統，顯得鼻子更高，眼睛也更深邃。這使得他在父母的朋友圈內成為了大家一致公認的美人。
"作為一個男孩子，漂亮成這樣不太好吧？"羅恩在單獨面對已經成為他妻子的赫敏的時候，偶爾會忍不住發出這樣的感嘆。
赫敏的反應從來都是拿看白痴的眼瞅他一眼，然後繼續顧自去做手頭的事。
羅恩這個時候就會訕訕地摸摸鼻子，嘟囔一句："可惜內裡一點都不像臨——以後肯定是個小斯萊特林。"
羅恩的斷語果然實現了。雷吉諾德摘下分院帽，暗自松了口氣，露出和他爸爸一模一樣的得意的假笑。他向教師席上坐著的父親看了一眼，就驕傲地抬起頭，大步向斯萊特林的餐桌那邊走去。
——爸爸是最厲害的戰鬥英雄，我是爸爸的兒子，當然要和爸爸一樣進入斯萊特林！至於媽媽的格蘭芬多……就讓妹妹進去吧！
雷吉諾德一面帶著貴族式的矜持的假笑與他的同學們打招呼，一邊想到了此時正和媽媽一起待在戈德裡克山谷的家中的妹妹。今天是開學的第一天，父親作為校長會留下來和師生們一起吃晚餐，並在飯後做一番例行的開學發言。但在以後的日子裡，斯內普先生會像往常一樣通過壁爐上下班，每天晚上都和妻子、女兒住在一起，週末也不會來學校。
小斯內普先生想到以後見到他最崇拜的父親的機會就大大減少了——這比吃不到媽媽做的好吃的中餐和不能經常跟妹妹玩更令他失落，不由暗地裡嘆了口氣。
——四年後——
"阿不思．西弗勒斯．波特。"
"格蘭芬多！"
格蘭芬多席上響起一片歡呼聲。
"好樣的，弟弟！"詹姆斯．西里斯．波特誇張地一把攬住剛剛跑到格蘭芬多餐桌旁的弟弟的肩膀，故意湊到他耳邊說，"幸好你沒有進斯萊特林，否則爸爸一定會取消你的繼承權。"
"他才不會！"阿不思憋紅了臉，一邊掙扎著抗議說。
"別聽詹姆斯的，"坐在他們對面的一個女孩兒不贊同地看了詹姆斯一眼，然後微笑著對阿不思說，"無論你進哪個學院，你爸爸媽媽都是愛你的。"她是在一年以前被分進格蘭芬多的艾琳．臨．斯內普。阿不思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艾琳的長相隨父親，雖然沒有哥哥漂亮，但她像媽媽一樣陽光的笑容、開朗的性格和好脾氣卻讓她比她毒舌又挑剔的哥哥受歡迎多了。
哈利就曾經悄悄跟羅恩說："沒想到斯內普那樣的大鼻子居然也有看起來那麼可愛的一天！"
羅恩深表贊同地點頭。不過他們可都不敢把這種想法告訴他們的妻子，否則肯定會挨罵的。
"嗨，艾琳，"詹姆斯立刻不笑了，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頭髮，"這個週末有空嗎？我最近在湖邊發現了一個好地方——跟我一起去吧，怎樣？"
艾琳意外地睜大了眼睛。她偷偷看了眼教授席和斯萊特林餐桌，發現父親和哥哥都面帶不善地瞪著她對面的詹姆斯。而詹姆斯雖然在最開始的時候瑟縮了一下，但卻很快又挺起了胸膛，勇敢地看著她。
"不去！"雖然知道隔著那麼遠的距離，父親和哥哥未必聽得到詹姆斯在說什麼，可是艾琳還是臉紅了。
<全文完>
作者: 緋藍    時間: 2014-11-12 09:51

就算結局完美結束了
後面生的兒子女兒名字還真長
其中是隔大海的一項太帥氣嚕~
不要小看東方文化(龍的傳人)
作者: lokszesheep    時間: 2015-2-25 03:10

喜歡女主
女主聰明,溫柔,冷靜最喜歡這樣的女主了.
作者: queeniening    時間: 2016-7-10 00:44

女主靜靜陪伴，無盡的付出，而獲得教授的心。這樣的情節及架構，在很多的同人文中見到。
這篇的女主也是採差不多的策略，筆者為女主定了一個強大背景，自身能力不錯。女主雖然滿身金手指，但沒有令人特討厭的感覺。還算看得順眼，不會去到出現那種，女主說兩句就為好深深傾倒的情況。教授感覺上沒有太大的走樣。
總體上可以一看，但如果不太想重溫一篇7年的哈利波特，我建議大家可以稍遲再看了。
作者: ChihSa    時間: 2017-5-20 21:32

這裡的教授很真實很可愛，會害怕失去就下意識的迴避臨的表白（一直說那只是師生或父女之間的情感死不承認的XD），會害怕臨受傷而冷酷的把臨推離他的身邊，但會因為臨的傷心而感到心疼，因為臨的信任而感到開心，教授好可愛啊啊啊
不喜歡張秋腳踏兩條船，塞德里克好可憐qwq
喜歡哥哥，妹控什麼的真好，爸爸吃醋好可愛
可惜臨還提醒老鄧，他還是死翹翹了，那貝拉掛了嗎盧修斯餒？
可惜狼狗沒在一起030
作者: h8852ms    時間: 2017-5-22 09:54

教授的文~
大大給他一個完美的結局
真的很感動……尤其是在寫故事裡的人，都是活生生
有血有肉的穿越。
作者: 千歲    時間: 2018-7-23 23:54

很早以前在其他地方看過這篇文，今早看見忍不住點進來溫習一下順便給個評論XD（以下有劇透，閱讀請三思！）
這篇文其實算甜寵了，作者立場在文案中表述的很清楚，親獅院（女主是獅院的），愛教授（廢話男主是教授啊），對老鄧秉著批判性的肯定（此文老鄧依然算計所有但仍保持正面形象，作者沒有黑他），然後可憐的小鉑金和盧爹大美人被拋棄了（沒死但後期沒有提到太多，估計走電影老路）。
來說說我對這文的看法吧！老實說，我其實一直都沒有很喜歡破特，無論是老的還是小的，小天狼星和盧平也在黑名單上，不只是因為他們欺辱教授，而是他們展現的性格就不討我喜歡，大概是氣場不合，所以在這文章裡面，救世主三番兩次的不信任一直支持他的女主……我不是很明白為什麼女主可以毫無芥蒂的原諒他，有些質疑說起來是很傷人的，即使是摯友也不應該如此放肆。
好吧，我得承認我有點雙標，至少教授對女主態度可比破特差多了，然而她依舊無可救藥的迷戀教授，當然，她毫無保留的態度為她贏得了一個蒙塵的黑鑽石。≧∇≦
其實我還是好奇的，這文裡有出現過女主的守護神鳳凰，那教授的呢？在接受並愛上女主後，他的守護神到底是什麼作者到結尾都沒有寫出來╮(╯_╰)╭
總而言之，這文挺推的！但親蛇院的建議看好立場避免誤傷！我很心疼小鉑金和盧爹大美人啊啊啊！！（雖然作者也沒有寫他們到底戰後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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