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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轉貼] 《(網王)似雪的午後》 作者:唐霧【完結】 [打印本頁]

作者: 寂寞之語    時間: 2014-10-23 20:23     標題: 《(網王)似雪的午後》 作者:唐霧【完結】

文案

這不是穿越文, 女主雖然是中國人,但是也是漫畫世界的人。女主屬於比較正常的中國少女形象。非萬能,非天才,體育極差,不會網球。
PS:1.看文時請勿喝水,以免造成您的電腦屏幕受創。
2.王子已經初中畢業。故事發生在王子高中時。主冰帝,其他學校的王子也會偶爾插花……
3.雙結局,注意,不是NP,最後會有兩個結尾,男主分別是女王和小狼,分為《女王篇》和《小狼篇》~

內容標籤:網王 花季雨季 歡喜冤家 競技
搜索關鍵字:主角:夏似雪 │ 配角:跡部景吾,忍足侑士,向日岳人等網王眾,小林梔子,高橋雲雅,櫻井明惠 │ 其它:冰帝,青學,立海大
作者: 寂寞之語    時間: 2014-10-23 20:43

  1.楔子
  對於這件事,似雪一點都不吃驚。
  爸爸在一家外資企業上班,因為工作表現突出,被調到了日本總公司。
  本來爸爸並不願意調職,但是公司開的條件真的很誘人。經過一番激烈的心理鬥爭之後,在原是爸爸學長現在總公司任爸爸上司的徐叔叔的勸說下做出了出國的決定。
  家人都認為這是一件好事。似雪剛上高一,現在去日本,對她將來的發展有好處。公司也有在教育事業上的投資,公司承諾,如果爸爸願意去日本,將為似雪解決出國以後的學校問題。媽媽自從幾年前出過車禍以後身體一直不好,日本的療養水平對她們家來說也是一個心動的因素。
  初中同學早已各奔東西,以前的朋友本就不易見面。高中開學不過一個月,也沒什麼特別要好的人。現在轉學,也不可能看到什麼生離死別的場景。
  出國的時間比較倉促。
  在家裡做出決定的第二天,似雪到學校辦理轉學手續,告訴了班主任這件事。
  班主任微微有些吃驚,畢竟開學不到一個月就轉學的學生不多,還是出國。
  在吃驚的同時也替似雪感到高興。
  在班級裡宣佈這件事的時候,大家的反應還是比較熱情的。並不是和似雪有都熟悉,出國畢竟是一件值得祝賀和羨慕的事。大家帶著喜悅和嫉妒的心情送別這位並不熟悉的同學。
  似雪帶著微微的傷感坐在教室裡上了最後一堂課。無論對周圍的人熟悉與否,這都將是她最後一次坐在中國的學堂裡。
  以後,她就要在異國他鄉的教室裡想念家鄉了。
  作者有話要說:看了很多的網王同人,有的讓我非常糾結。
  糾結的結果就是這篇文誕生了。
  猜猜,似雪轉到哪所學校了?
  2.令人無語的學校
  每次看見這些只有在漫畫裡才出現的場景,似雪都有一種想要撞牆的衝動。同樣是學校,沒道理中國的學校和日本的學校會差這麼多啊?
  她該認為中國的學校太壓迫學生呢,還是指責小日本的學校太開放?
  以前每次看到日本動漫,都覺得太虛假,現在才知道,原來這都是真人真事啊!
  她或許最應該感慨的是:藝術果然源於生活啊!
  早上7:50,似雪彆扭的扯著學校的校服短裙,往學校走,路上遇到了許多穿短裙的少女,可是沒有一個像她這麼彆扭的。似雪把這歸結為在壓迫下屈服的變態的大眾習慣。
  在經過學校大門的時候,繼續每日一次的撇嘴活動,嘴裡碎碎念同一句話:「這該死的就是所謂的貧民階級和萬惡的資產階級有錢人之間的距離,就是沒品位沒文化的暴發戶小日本和偉大含蓄內斂的中國人之間的鴻溝啊!」一路在心裡高歌我是黨和祖國的好女兒,支持社會主義,反對資本主義。
  8:15,校園林蔭道開始熱鬧起來。上文中提到的校園貴公子出場了。紫灰色的頭髮,漂亮得不像話的臉,勾人的眼睛,一顆淚痣更添魅惑。
  據說該同學效命於學校網球部,是高中網球部迄今為止最年輕的部長。據說高中男網正選個個都是美男,被稱為「最華麗的存在」。據說男網是全校最受歡迎的社團,社團成員有好幾百人。而創造這個奇蹟的正是眼前這位同志。嗯……叫什麼來著?沒印象啊!日本名字就是不好記啊!
  不過,已經不需要她再回憶了——
  「哇,跡部SAMA好帥啊!」
  「跡部SAMA太華麗了!」
  「跡部SAMA我們永遠愛你!」
  然後,那個站在人群中的華麗生物舉起手比了一個手勢,全場寂靜,接著是「啪」地一個響指,華麗生物唇角微勾,綻開一個足以魅惑眾生的笑容:「沉醉在本大爺華麗的美貌下吧!」
  然後,世界沸騰了。
  再然後,似雪抽了。
  時間繼續走著。
  中午12:40,學校準時下課。午休時間到了。同學們三三兩兩出了教室。
  似雪和同桌小林梔子邊交談邊往食堂走。似雪的日文僅停留在寫、看、聽的階段,是標準的啞巴式日語,用她的日語老師的說法就是要多開口,糾正語法錯誤。
  左轉,右轉,直走。再穿過這個小樹林就到食堂了。
  似雪對自己連續出現的語法錯誤有些赧然。一轉頭,看見了一對正在法式熱吻的情侶。男主角是前天早上在華麗生物旁邊看到的一個戴眼鏡的男生。讓人覺得很舒服的藍色頭髮,深邃的眼睛藏在薄薄得鏡片後面,全身散發著一種勾人的氣息。
  關鍵不是這些,關鍵是——
  「小林,那個女生好像不是上星期那個誒。」不可置信的口氣。
  「哦!」理所當然的口氣。
  「為什麼?女朋友換這麼快不會太過分嗎?」有點暴走的口氣。
  「安啦。對別人來說是很過分,可男方是忍足學長,就沒關係了。」安撫的口氣,「忍足學長從國中開始就這樣了。不就是一個星期嘛,以前有好幾個女生和他交往不到三天就被他給甩了,這也沒什麼啦……」
  「……」這是高中生嗎?從國中就開始了,天哪,那時候他才幾歲啊?!
  下午15:30,學校下課了。接下來是社團活動時間。
  班主任酒井老師考慮到似雪剛從中國轉過來,從沒接觸過社團活動,對社團的性質也不是很瞭解,就派了班長尚村平野和副班長小林梔子帶她去參觀各社團。
  酒井老師給了她兩個星期來適應和瞭解社團。很長的一段時間。
  尚村和小林走著走著就來到了男子網球部的位置。
  然後,讓人糾結的一幕又出現了。
  無數的女生在尖叫著,一堆不同的名字從她們口中蹦了出來,讓她這個異國人士神經中樞有點無法直接反應。好不容易理解了,她們在叫——
  「啊,芥川學長睡著的樣子好可愛啊!」話說,日本人習慣用可愛來形容比自己大的男生嗎?
  「啊,鳳學弟的頭髮好軟哦!摸起來一定很舒服!」咳,人家又不是狗狗,幹嘛給你摸啊?
  「啊,穴戶學長好酷哦!在瞪我他在等我誒!哦,好幸福啊!」額,你是被虐狂嗎,人家在瞪你你還這麼開心?
  「啊,向日學長的妹妹頭好漂亮哦!」你眼睛有病嗎?有理個妹妹頭還漂亮的男生嗎?
  「啊,日吉學弟的眼睛好有殺氣啊!真是太有殺傷力了!」的確有殺傷力啊,都有殺氣了。
  「啊,瀧學長看起來好溫柔哦!」總算有一個正常的了。
  接著,更加戲劇性的情景發生了。
  網球部門口的人流開始自動分開,讓出一條路來。那個叫跡部的華麗生物出現了,後面跟著那個叫忍足的色狼。
  「啊,跡部SAMA!忍足SAMA!」剛才的芥川迷鳳迷穴戶迷向日迷日吉迷瀧迷加上原來的跡部迷忍足迷統統暴走了。
  小林也燃燒了:「啊,跡部SAMA!」
  話說,小林暴走也就算了,尚村你一個男生,你跟著瞎湊和什麼?
  抬頭,對面,還有很多男生也在嘶吼著。
  似雪囧。
  到底是她太落伍了,還是世界瘋狂了?似雪糾結。這世界還有一個正常人嗎……除了她之外……
  難道……這才是正常人的生活,而她,其實才是那個和社會脫節的曠世奇葩……
  似雪默……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章,我一共寫了兩次……
  第一次的時候,電腦出了問題,寫的全部不見了……
  然後,第二次,差點也沒保住……
  555~~我好慘啊!
  3.入社團
  參觀和瞭解完所有社團,似雪也被難住了。初中以前,她每天除了學習還是學習。偶爾閒下來,也是回鄉下陪爺爺奶奶、外公外婆。
  體育她不好,和體育有關的所有社團直接PASS。
  接下來是文化社團。眼睛在英語研究社和語言學社兩個社團上打轉,但是,看了一眼桌子上那一堆自備的參考書和習題冊。算了,再加入一個學習社團,估計他就要過勞而死了。
  然後……圍棋社……她除了《棋魂》以外對圍棋是一無所知……PASS……
  將棋社……沒聽過……是象棋的別稱嗎……不確定的社團……PASS……
  書法社……就她那狗啃的字,她還是不要給中國人丟臉了……PASS……
  茶道社……新聞社……攝影社……話劇社……PASS,PASS,統統PASS……
  小林梔子看著新同桌那詭異又瘋狂的舉動,不由黑線。話說,夏,你輕點,那張紙都被你的原子筆劃爛了。
  「ano~」小林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小心翼翼地開口,「夏,你不喜歡我們學校的社團嗎?」
  筆一頓,似雪緩緩抬起頭,一張苦瓜臉,要哭不哭,一副「你殺了我全家」的樣子,小林頓時黑線不止。
  「小林,」似雪俯桌狂哭,「我現在才知道我的人生是多麼的失敗啊!我活了這麼多年什麼都沒學會。嗚嗚嗚,我簡直就是一隻浪費糧食的米蟲,國家的蛀蟲,社會的恥辱……」
  小林頓時囧不勝囧。
  對於夏似雪這個中國轉學生,大家都是存在相當的好奇心的。因為她實在是太平凡了,平凡得不像個冰帝的學生。
  眾所周知,冰帝是憑推薦入學的。
  冰帝的學生,家境都很好。家境不好的,也是拿獎學金的資優生。似雪的成績好不好她是不知道啦,冰帝段考的日子還沒到,實在是不知道這傢伙的底。
  至於家世……小林不由得想到了兩人某次在無人小花園的對話……
  ——————————————小林腦中的回憶小劇場—————————————————
  「啊?!不會吧,原來冰帝是私立貴族學校?!」某人拍案而起。
  「你不知道?」
  「不會吧?那這個鬼學校的學費不是很貴?」某人哭,「我家剛剛落戶日本,東京消費那麼高。嗚嗚嗚,那我不是要去賣血了?」
  「沒……沒那麼嚴重的……」
  「爸爸就告訴我是徐叔叔安排的,沒說這是燒錢學校啊……」某人後悔不迭。
  「徐叔叔?」
  「嗯,爸爸以前的學長,現在的上司,在公司裡職務很高,很受老闆賞識。就是他勸了爸爸,爸爸才決定從分公司調到總公司的。他說,公司有投資教育事業,入學很方便……」某人咬牙,「但他沒說這是私立貴族學校啊——」
  「照你這個說法,你爸爸的老闆應該是冰帝的某位股東嘍!」
  「應該是吧!」
  ————————————————回憶結束—————————————————————
  所以,夏的家世應該也不是特別有錢。
  「夏,」小林打斷同桌的哀號,「我一直想問你,你爸爸的公司叫什麼名字啊?據我所知,跡部學長家就是學校的股東之一哦!」
  「啊?」似雪愣了一下,「不知道誒,我沒問過爸爸。」
  小林呆,有人會不知道爸爸公司的嗎?
  「爸爸從分公司調到了總公司,分公司和總公司的名字不一樣,以前的分公司叫什麼我知道,但是現在的總公司我就不知道了。在我家,我們統一稱其為總、公、司!呵呵……」抓耳,笑。
  小林抽了,這家人果然都不正常!
  一年B班的人都被這傢伙偽善的外皮欺騙了!
  關於夏似雪童鞋這個人——
  所在班級的同學是這樣評價的:安靜,不多話,學習用功,是個很值得結交的人。
  同桌小林的評價是:表面安靜,其實很聒噪,和認識的人很能侃,是個很活潑的人。
  「居然還有啦啦隊社誒,世界真是無奇不有啊!」似雪托著下巴嘖嘖稱奇。
  「這個啊,其實這只是官方說法,它的原名是『冰帝后援團』,叫啦啦隊社比較容易通過審核。」小林湊上去解釋。嗚,其實活潑的夏也很可愛啊!
  冰帝……後援團……想到昨天那黑壓壓的一片了……
  「小林,你說的後援團,該不會就是昨天的那一群烏合……咳,那些支持網球部的……人……」本來想說烏合之眾的,看昨天小林的瘋狂程度,如果她也是後援團的……還是換種說法吧!
  「夏,」小林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其實你可以考慮一下後援團的,那個社團不需要任何特長。」
  考、考慮一下……後、後援團……免啦!先不說每天都要守著樹樁(男網部)等待兔子(男網正選),還要在大太陽底下忍受非人折磨,這實在是……太違反她的審美哲學,太不好看了!
  「夏……」星星眼。
  「……」受不了了。
  「好,我決定了。」握拳。
  「決定了麼?」小林笑,「來,啦啦隊社在這裡,跡部學長後援團的代號是『1』……」
  似雪默。
  「怎、怎麼啦?」
  「我什麼時候說要加入後援團啦?」還是那個華麗生物的,想到某生物那誇張的動作,似雪額頭頓時冒出了一個「井」字,真是……太違反她的審美哲學,太不好看了!
  「……」
  「那你要加入哪一個社團?」
  「烹飪社!」似雪徹底燃燒了,「我要把偉大的中國烹飪事業在冰帝發揚光大!」
  「……」好、好偉大的願望啊!
  半晌,小林嘆了口氣。「你確定?」
  「嗯。」
  「那你加油吧!」希望你以後不要後悔。
  畢竟,烹飪社可是……
  作者有話要說:我感冒了~~
  最近天氣多變,大家都要注意身體哦~~
  希望看的人能留個腳印~~
  4.烹飪社
  烹飪社是冰帝最沒人氣、最不受歡迎、最沒發展前途的社團。
  首先,冰帝的學生出生富裕,根本不需要和這些炊具打交道。資優生,人家一心撲在學習上,野心勃勃地參加了一堆學習社團,社團表現對他們將來能否上東大上冰帝大學部至關重要。
  其次,烹飪社從來沒有在同類學校比賽中得到過名次,初賽直接被掃地出門。
  最後,最最最最重要的一點是——烹、飪、社、沒、有、帥、哥!
  綜上,其實烹飪社墊底也是可以理解的。
  似雪見到烹飪社社長長谷川亞美的時候,就直接被打擊了。
  她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麼小林在知道她要報烹飪社時會支支吾吾的了。這丫頭,也不預先報個信!
  「夏學妹,夏學妹,你怎麼了?」長谷川好奇的眼神在似雪身上打轉。
  似雪從對小林的腹誹中醒轉過來:「啊,沒事……沒事……長谷川學姐叫我夏就可以了。」其實想讓她們叫似雪的,但是日本人對不親密的人好像不能直呼名字。
  長谷川微微一笑,似是看出了什麼,道:「其實學妹也不必擔憂,烹飪社只是掛個名而已,一般都沒活動。冰帝允許學生最多可以參加3個社團,社裡的同學都有其他活動的。」
  似雪嘴角微抽,感情參加社團還能腳踩幾隻船的啊,今天真是長見識的。
  長谷川並沒有看見似雪的表情,繼續說:「烹飪社是冰帝最原始的社團之一,不能撤銷。社裡的4名成員也是包括我在內,都是受了烹飪社顧問老師鈴木老師的拜託才加入的,目的就是讓烹飪社繼續維持下去。」
  「……」意思是這是合法的外遇?
  似雪加入了烹飪社,而且只加入了烹飪社。
  她原本就沒對小日本的社團存在什麼幻想,現在也不會有多大興致去摻上一腳。
  其實,烹飪社也挺好的。
  人少,沒活動,還沒人管。最重要的是,烹飪社的高級廚具和烹飪材料還是免費使用的。
  呵呵,以後的午飯就不用對著食堂的日本菜在那一個人反胃了。嗚,剛到日本,實在是還沒適應每天扛個大盒子(學名:便當盒)上學的日子啊!
  今天天氣不錯。
  連早上看見那個違反她審美哲學的華麗生物,她都覺得特別順眼。
  今天,華麗生物後面有多了一個大塊頭。據說是隔壁一年C班的樺地同學,前段時間生病了,今天休假來上課。
  華麗生物每天一次的耍帥「沉醉在本大爺華麗的美技之下吧」,今天又多了一個動作,扔衣服。衣服被身後不遠處的樺地接住了。從該同學熟悉的本能來看,很明顯是經過了多次排練的。
  午飯時間,小林被班長大人以「和財務委員商量班級財務問題」為名帶走了。
  ma~今天沒人陪著一塊去食堂了。
  昨天剛問長谷川學姐要的烹飪社的鑰匙,今天可以用上了。
  話說,不去食堂,不經過小樹林,今天不是可以不看那個忍足的活春宮了?
  太好了!參加烹飪社果然是對的!
  ++++++++++++++++++++++++++++++++++++++++++++++++++++++++++++++++++++++++++++
  烹飪社在社團活動樓的最上面一層。或許是為了應付上級檢查,烹飪社的設施都是相當優質的。從普通煮飯工具到咖啡研磨機,應有盡有。佔地面積還特別廣,足足佔用了社團活動樓的4個大房間。
  似雪坐著電梯來到了頂樓,來到了烹飪社門口。
  然後,推門。
  房間裡瀰漫著食物的香味,很多人在吃飯,很熱鬧。據目測,均為男生。
  烹飪社沒有男生。
  所以……
  「對不起,走錯地方了。」鞠躬,關門。
  一口氣跑到電梯口,確定指示牌上烹飪社所在,再一口氣跑過去。
  推門。
  裡面還是那味道,還是那些人。不過,氣氛沒剛才那麼熱烈了。
  似雪在眾人的目光浴下囧囧有神的開口:「請問……這是烹飪社嗎?」
  「……」
  「那麼……」
  「我說忍足,你不是說烹飪社是最安全的地方嗎?居然會有母貓,啊嗯?真是太不華麗了,NE,KABAJI?」紫灰色的頭髮,囂張的聲音,魅惑的眼神,修長的手指撫摸著右眼下的淚痣。
  「WUSHI。」大塊頭面無表情的接口。
  「啊,這我就不知道了。」藍髮的俊美少年似笑非笑,扶了一下眼鏡,眼睛裡射出銳利的光線,慢條斯理地回答華麗生物的第一個問題。
  「……」被打斷了。似雪在心裡抽了一下,真是不爽啊!不過,剛剛那個華麗生物有說到「母貓」吧?什麼意思?在說她嗎?還有這個忍足色狼,你那是什麼眼神?我都沒鄙視你濫情,你居然敢用鄙視的眼神看著我。
  「部長——」從裡面傳出一聲孩子氣的叫聲。一個淡黃色頭髮的男生向她……不,是向她身後的華麗生物撲來。
  撲到,蹭蹭。
  似雪很自覺地後退兩步。這動作……太違反她的審美哲學,太不好看了!
  不過——「部長?這麼說你們都是網球部的?」
  眾人黑線。
  半晌,一個紅頭髮的跳了起來,然後再幾步跳到她面前。沒錯,你沒聽錯,是跳的。
  「你……你居然不知道我們是網球部的?」紅色的妹妹頭,一副糾結的樣子。
  「嗯,我知道這兩個是網球部的。」似雪指了指跡部和忍足。這不能怪她,那天去網球部,後援團的人把網球部給圍了,連只蚊子都沒看見,別說人臉了。
  而被她指的人,正面露不善,顯然對」這兩個」這個形容詞很不滿意。
  「那你怎麼認識跡部和侑士的?」妹妹頭不依不饒。
  「華麗生物每天早上都要表演一下,至於忍足色狼,我每天午飯前都能在小樹林看見他和女生接吻,對象經常換人。」似雪在眾人的注視下開口。
  「……」妹妹頭無語。
  華麗生物臉色不是很好,摸摸淚痣,以一種高深莫測的眼神看著她:「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你都休想接近網球部。」一副趕人的樣子。
  似雪用一種看白痴的眼神看著他,看得他渾身不舒服。
  「怎……怎麼啦?你那是什麼不華麗的眼神?」跡部臉黑了。
  「……」
  似雪掃了一眼眾人,從頭到尾,一個不漏。
  然後——
  「話說,你們憑什麼擺出一副『閒雜人滾開』的樣子,我記得這是烹飪社吧!」似雪抬了抬頭,這或許是烹飪社成員最最榮耀的一刻,「本人才是烹飪社的。」
  「……」
  那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
  跡部和忍足同時抽了,抽得無比銷魂。
  淡黃髮色君從華麗君身上掉了下來。
  紅髮妹妹頭君呈僵硬了。
  其餘網球部各君呈痴呆狀。
  唯一正常的樺地君,依舊一動不動。
  所謂吊車尾烹飪社打倒冰帝第一社團網球部揚眉吐氣的一刻,就是,此刻。
  作者有話要說:這不是我的錯~~
  這章其實是昨天的二更~~
  昨天當某唐我辛辛苦苦碼完字的時候,是23:03,結果JJ抽了。
  一直到現在~~
  5.受難日
  網球部正選訓練場地。
  忍足看著場上一面倒的形勢,望天,心裡順便為學弟的不幸硬擠下兩滴鱷魚眼淚。
  今天是週三,是網球部休息的日子。但是因為某位大爺抽風的心情,所以全體正選全部到網球場集合,展開非人的訓練。
  可憐的日吉若學弟,在跡部大爺個人秀的時候,突然腦抽風,冒出了一句「以下克上」,還好死不死地被他大爺聽到了。他大爺馬上爆發了,直接拖著日吉決鬥去了。
  其實日吉喜歡「以下克上」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關鍵是他今天「克」的不是時候,正好被心情不爽的跡部大爺抓住了把柄。
  跡部:「怎麼?你對本大爺的華麗程度有意見?」
  日吉:「……」這娃當場被跡部眼神駭住了,忘記了說話。
  跡部:「那好,本大爺就讓你心服口服。」
  「啪」地一聲,又一個「破滅的輪舞曲」,日吉已經被跡部抽得跪倒在地。
  忍足除外的眾人不約而同地嚥了一口唾沫,心中哀號:還好不是我!又號:日吉,你可要撐住啊,我們的明天可是全靠你了!
  然後,很有默契地開始自主練習。
  開玩笑,現在被跡部抓住把柄,肯定就會享受日吉待遇,指不定就直接掛在網球場上了。他們可沒喜歡「以下克上」的日吉學弟那麼耐打。
  忍足換個姿勢望天,嘆氣:哎……
  站在旁邊的冥戶不由抖了抖。拜託,忍足,你不要在這裝文藝青年荼毒我們了。在這樣下去,我們全體都要申請去當跡部的陪練了,也好過在這裡看你作二八少女懷春狀好。
  忍足再換個姿勢,繼續望天,又嘆:哎……
  離忍足近的正選集體後退了一步。
  剛被樺地「叫醒」的芥川慈郎看著忍足的小媳婦樣兒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地問旁邊認真揮拍的向日:「你搭檔怎麼啦?」
  向日偷偷瞄了忍足一眼,也學慈郎壓低聲音,一副「算你識相知道我有機密來問我」的狗腿樣:「跡部今天打電話給侑士的時候他正在和女朋友約會,結果那個女生當場就給了侑士一巴掌。」
  「啊?」慈郎撓著他滿頭的羊毛,「我們網球部要隨傳隨到,這個是所有女生都知道的,沒必要這樣吧?」
  「關鍵是他們兩個當是正在kiss啊!」
  「哦~~」慈郎一副受教的樣子,難得的清醒,「但是,你怎麼知道那麼清楚的?」
  岳人開始得意忘形:「昨天那個女生不是說過,侑士經常在小樹林和女朋友接吻嗎?今天我去跟蹤他了,沒想到是真的誒。那個女生還真厲害,連這麼偏僻的地方都知道……」
  這時跡部剛好教訓完了日吉,發洩過後心情略有好轉。一回頭,就看見向日和慈郎在那裡鬼鬼祟祟地討論著什麼。好不容易降下去的火又燒起來了,這兩個傢伙……真是太不華麗了。
  他舉起網球拍,對著慈郎向日方向:「你們兩個鬼鬼祟祟的幹嘛?很閒?陪本大爺練球。慈郎你先來!」
  「部長部長,」慈郎笑得可愛無害,「我們沒有鬼鬼祟祟,岳人說昨天那個女生好厲害,連忍足在哪和女生kiss都知道,他今天去跟蹤了,真的是在小樹林哦~~」
  岳人僵:「慈郎……你……」
  跡部額頭上立馬出現了一個「井」字:「岳人,過來陪本大爺練球!居然跟蹤,太不華麗了!還有,侑士,你準備在那裡維持那不華麗的姿勢多久?50圈。」這兩個傢伙,太不華麗了。
  此時的跡部,打死他都不會承認是因為想起了昨天那個女生才生氣的。
  向日:「嗚~部長,不要啊……」明明慈郎先引誘我說話的。
  忍足:「跡部……」我可什麼都沒幹啊。
  「啊嗯?對本大爺英明的決定有意見?」威脅的眼神。
  「嗨嗨~~沒意見!」
  今天是冰帝黃金拍檔的受難日。
  而讓跡部想起這件事的始作俑者芥川慈郎童鞋,依舊笑得無害。跡部壓根就已經忘了他。
  餘下正選齊抖,咬牙:慈郎,你這個扮綿羊吃老虎的傢伙!
  *****************************************************************************
  「所以你就把他們撂在那裡,直接煮飯,吃飯,再走人啦?」小林有些不敢相信。
  「嗯……你說對了一半,我是在那裡煮飯了,但是沒有在那裡吃。」似雪若無其事地說著八卦。
  「為什麼?」
  「因為有兩個傢伙一直用三天沒吃飯的狗狗看肉骨頭的眼神看著我的午飯。」一個淡黃髮色君,一個紅髮妹妹頭君,發現他們的險惡用心後她就直接把飯菜放進早上裝點心的小飯盒裡帶走了。
  「那你拿了飯菜就走了?」此時小林特別想敲開她的腦袋看看裡面的構造,網球部全體正選誒,這丫頭居然把人家當成洪水猛獸。
  「差不多吧……」
  「什麼叫差不多啊?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小林抓狂。
  「我最後還說了一句話……」
  「什麼話?」
  「網球部的諸位,你們這是非法侵入!」
  「噗……」小林嘴裡的果汁噴了。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JJ抽得厲害,昨天晚上我在電腦前蹲了兩個多小時都沒把這章發上來。
  因為JJ抽得厲害,我現在連評論都不能回覆~~
  不管怎麼樣,還是謝謝那些給我留評的人,我會盡快回覆的~~
  當然,還有所有看我文的人~~O(∩_∩)O謝謝!
  6.段考
  第一門考的是數學。
  對於似雪這個經常被數學拖後腿的人來說,這無疑是毀滅性的打擊。想當年,她也曾在初中部叱咤風雲,語文英語老師眼中的寵兒,但是她的數學……每次她都要因為數學拖掉好多分數而無緣年級前5名的寶座。
  現在轉戰日本,沒了語文,多了一大堆雜七雜八的課程,體育還要被計入總分……如果數學再出來摻上一腳……她就徹底完蛋了。
  考試之前,似雪拿著一份《中國高中生數學全攻略(高一版)》不停地做著。當初因為要轉學的緣故,數學被落下了一大截,她怕學習跟不上日本老師的進度,主動提出了數學課到圖書館自學,補齊進度的要求。數學老師見她這麼誠懇,不好回絕,也就同意了。
  至於為什麼是中國高中數學,那是因為某人在中國時買了一堆習題冊,全部搬到日本來了。用她的話說,東京消費水平這麼高,習題冊肯定也比中國貴!
  考試的預備鈴響了,同學們陸陸續續地進入考場。
  似雪抱著她那本《全攻略》到考場找座位。她的座位在最後一排,前面坐了一個頭髮有點像灰色又有點呈淺褐色的男生,長得很帥氣,看起來有點眼熟。似雪確定不是自己班裡的同學,一時卻又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在大腦裡掃瞄一遍無果後,似雪就把他丟到了腦後。她一貫奉行一個原則:如果你的臉沒有被我記住,那就是你實在是太路人甲了,絕對不是我記憶力有問題。
  似雪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定,直接抄起《全攻略》開始奮力拚搏。抓住最後一秒絕不放鬆,時間就是分數!
  長太郎在似雪進進考場的時候就注意到她了。這個害他們上星期差點被跡部秒殺在網球場上,如今天天提心吊膽擔心被拖出來磨練的女生。現在,他們每天的午餐又回到了跡部的學生會會長辦公室,時不時地被一些以工作之名行騷擾之實的學生會幹事。現在每當午餐時間來臨,跡部的就一臉陰沉。用向日學長的話說,就是一副吃到了餿了的約克夏布丁的樣子。
  坐在離他好幾排位子上的日吉顯然也看見她了,嘴巴動了動,看口型像在說:以下克上!
  女生只是看了自己一眼,眼裡閃過一絲困惑,然後就直接走過去了。
  一會兒,後面傳來「沙沙」地寫字聲。
  應該是在做考前最後的努力吧!貌似有點緊張,看起來不擅長數學呢!
  監考老師進來的時候,似雪正在和一道函數題做拉鋸戰。這究竟是遞增還是遞減吶,為什麼兩次算出來的結果不一樣呢?先把這個代入,再合併同類項,再……
  「請同學們把複習資料放下去,5分鐘後開始分發試卷。」監考老師好聽的聲音傳過來,此時在似雪聽來卻不亞於魔音穿耳。似雪腦子裡的小劇場不停地放映著三個字:完、蛋、了!中國的父老鄉親,我夏似雪對不起你們,我要在日本丟臉了,嗚嗚嗚……
  試卷發下來了,傳試卷的鳳長太郎同學震驚於女生欲哭無淚的表情,還有那好像在詛咒一般不停冒出的聽不懂的話……
  似雪拿到試卷的一剎那,她愣住了。
  這……這……是不是拿錯試卷了?
  看一遍試卷上標的「冰帝學園高中組一年級間斷考試數學卷」,似雪黑線了!
  這也太誇張了吧?連這麼重要的識別標誌都弄錯。
  似雪一直是好寶寶,所以,她勇敢地舉手了。「老師,拿錯試卷了!」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她身上。似雪縮了縮頭,「這是初一的試卷……」
  監考老師過來了。
  然後——「同學,沒弄錯,這就是這次的段考試卷!」
  因式分解?解方程組?
  天哪!她不是在做夢吧?!
  似雪震驚地考完了試,在眾人的視線中飄出了考場。
  從前到後,連檢查時間,她一共用了20分鐘。
  是第一個交卷的人。
  對似雪來說,這次試卷和中國的初中數學考試相比,唯一的不同就是這是——比較難的初一試卷。
  所以說,《全攻略》上的函數題白做了!
  嗚嗚嗚~~為什麼沒人告訴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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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考的是日本史。
  日本古代史。
  為了避免再擺一個大烏龍,似雪這次可是和小林打聽清楚了,日本史從原始社會起源開始考。
  對於日本古代史,似雪從以前開始就很感興趣了。那狗便便的日本近代史被右翼完全歪曲了,忽略不計。
  這次考日本古代史,似雪把書上、筆記上的重點全部背了出來,還去圖書館找了很多資料。
  日本史的考試就不像數學那麼輕鬆了。答題的時候,經常會把腦子裡想的答案直接用中文寫出來,塗塗改改,這也是很大的工程量。
  儘管如此,似雪還是在規定的時間裡答完了試卷。
  這不得不說是不幸中的萬幸。
  出了考場,似雪就不知道該往哪轉悠了。
  小林和其他同學都去參加社團活動了。她一直以為小林是後援團的,沒想到她居然是合唱團的,還是團裡的主唱之一。真是的,當初還拚命誘惑她去後援團,還好沒聽她的。想到後來那傢伙被拆穿時傻笑的德行,似雪不由得翻了一個白眼。什麼叫「你去後援團和我去是一樣的,可以方便收集跡部SAMA的最新消息嘛」,她幹嘛吃飽了撐著沒事幹要去收集那個華麗生物的資料啊!
  有那個時間還不如多看一點書。
  去哪好呢?
  烹飪社?不行!她現在一點都不餓,還是不要浪費食物了。
  教室?想到那可惡的數學了……今天她就帶了數學習題冊……
  等到似雪反應過來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活得多麼糟糕,她在冰帝從頭到尾去能待的地方就只有這兩個。
  「嗚……侑士,你說這次我和慈郎的古代史考試能不能過啊?」
  清爽的聲音傳來,似雪才發現自己已經離開了學校主幹道,來到了偏僻的小樹林。對於這個小樹林,似雪是相當沒有好感的,這會讓她想起某位噁心的男網正選。
  「額……」似雪抖了抖,正準備離開。
  「你站住——」從樹林裡竄出一團紅色的東西,似雪的衣服一把被揪住了。
  「你幹嘛?」是那個男網的紅髮妹妹頭君,似雪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說!你剛才聽到什麼了?」妹妹頭不依不饒。
  「啊?」誰能告訴她,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樹林裡又走出一個人,是忍足侑士。
  「侑士,她不承認!」向日向他射去求救的目光。又是這個奇怪的女生……
  忍足犀利地看著一臉莫名其妙的女生。半晌,他託了一下眼鏡。「岳人,她應該不知道。」
  似雪被他看得很不舒服。為什麼她要像個傻瓜一樣站在這裡被他們問東問西啊?自以為是的傢伙。
  聽到忍足色狼說出的類似審判的話,妹妹頭立刻放開了她。
  似雪心情無比鬱悶,整了整衣服,準備離開。
  「吶,不好意思啊,我誤會你了。原來你沒聽到我和侑士說我和慈郎作弊的事啊……」
  天很藍,風很大。
  忍足一臉「天哪來道雷劈死我吧」的表情。
  似雪腳下一個踉蹌。這傢伙,腦袋短路了吧?
  紅髮妹妹頭,其實你不是地球人是穿著人類馬甲的外星人吧?
  原來不知道的現在全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這麼寫是有依據的,日本的高中數學真的很雷人。
  證據在:http://tieba.baidu.com/f?kz=566831876
  還有:http://zhidao.baidu.com/question/105369821.html?si=1
  我不會插圖片,如果有興趣的人可以去看看。
  國外的數學學習是為日常生活準備的,那些難的知識都是為想往數學方面發展的人準備的。
  至於日本史考試,則是我瞎掰的。
  7.作弊引發的
  似雪狐疑地走近自己的座位。「請問,你們在我位子上有什麼事嗎?」
  外面的女生看見了似雪,輕輕碰了碰擠在裡面的人。就像似雪看見的華麗生物駕到網球部時的情形,人群迅速地分開讓出一條道來。這樣,似雪就看見了紅髮妹妹頭。後者此時正坐在原本屬於她的座位上,悠哉悠哉地和周圍的女生大侃特侃,吃著眾女生上供的早餐。
  似雪眉頭立刻打結:「你來幹什麼?」
  妹妹頭立刻從她的座位上跳了起來:「吶,原來你是中國人啊,難怪你的日語說的有點奇怪呢。你叫夏似雪嗎……我可以叫你似雪嗎?聽說你們中國人喜歡叫人名字呢……」
  似雪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這傢伙,昨天追了她那麼長時間還不甘心,今天居然還跑到她班裡來了。是不是她對他太客氣了,他就當成福氣了。昨天和他保證了半天,她不會說出去的,他死活不肯相信。
  她是不是和他們網球部的人犯衝啊?每天碰到那個違反她審美哲學的跡部已經夠可憐的了,忍足色狼還時不時出來表演一段熱吻,現在再加上這個紅頭髮的妹妹頭……這日子還讓不讓人活啊?
  「吶吶,你還沒有吃早飯吧?」妹妹頭大獻慇勤,「這是早上我特地到SWEET DREAM去買的蛋糕,我請你吃哦!」
  蛋……蛋糕……看著周圍女生三分好奇七分嫉妒的目光,似雪越來越覺得事情在往詭異方向發展。大哥,麻煩你不要表現得這麼曖昧好伐?
  似雪一把拉住他,擋住了他遞過來的蛋糕:「我說……網球部的……你到底叫什麼名字啊……」
  周圍一片安靜,幾乎能聽到呼吸的聲音。
  「你居然不知道我的名字?」妹妹頭尖叫起來。
  「嗯……以前聽過,忘記了……」你又不是日本首相,我幹嘛知道你的名字?
  「我是向日岳人……」妹妹頭,不,應該是向日有些鬱悶。
  「好吧,向日,我用用我的人格發誓,我不會說出去的。」似雪有些無奈,「拜託你不要來煩我了,OK?」
  「我是你學長……」所以用敬語。
  「……」看不出來。
  「但是……我還是不放心……」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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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的發展超出了一般人的預想範圍。
  向日妹妹頭瘋了……
  似雪此時正坐在網球部的社團活動辦公室裡發呆。
  會出現這樣的結果是因為那個妹妹頭……
  「我還是不放心你呢……」
  「那你想怎麼樣?」
  「……」
  「我說過我不會說出去就一定不會說。再說你作……你幹這件事對我又沒什麼影響,說出去對我也沒好處……」
  「可是……慈郎說……你可能會一不小心說出去……就和我一樣……」
  「我不會……」
  「……」
  「反正我是不會說的……你除了相信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
  「那就這樣……」
  「等一下……」
  「你還有事?」
  「我……想到一個更好的辦法了……」
  而妹妹頭所謂的更好的辦法就是把她拖到了網球部社辦,讓她在他的眼皮底下活動。美其名曰:「我想觀察你幾天,確定你真的不會說出去以後,我就不會再纏著你了。」
  似雪懶得理他,不過下午還要考英語,得好好複習。教室太吵,圖書館人太雜,有人願意免費提供安靜的場地供她學習,她又何樂而不為呢?
  似雪發了一會兒呆,拿出英語習題冊開始做英語。
  「跡部,跡部,我跟你說哦,你暫時不能進去啦……」
  門突然被推開了。似雪面向門做著,一抬頭,就看見了僵在門口的幾隻。
  接著是——
  「你怎麼會在這裡?」跡部暴走。
  似雪準備打招呼的手放了下來。對方那嫌棄的語氣讓她很不爽,又不是她要來的,她也是被逼的一方,明明是她們網球部的人不可理喻,關她什麼事?
  似雪瞪了跡部一眼,埋下頭,繼續開始做習題。
  對付這種莫名其妙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無、視、他。
  跡部被氣得不輕,又不能隨便發火。他心裡很清楚,這裡是網球部的社辦,女孩沒有鑰匙根本不可能進來,除非有人讓她進來。這裡的鑰匙,只有網球部正選有。
  跡部挑了挑眉,幾乎在同時,看見了向日一臉心虛的樣子。
  「岳人,你告訴本大爺,這是怎麼回事?」
  向日僵住了。
  「這個……就是……」他支支吾吾,邊說邊給跡部旁邊的鳳和冥戶使眼色,「就是昨天考試……」嗚……侑士,這麼關鍵的時刻,你怎麼可以不在啊!
  冥戶直接扭開頭不去看他。
  乖寶寶鳳急了:「部長,其實這件事……」
  「讓他自己說!」
  「昨天我和慈郎……考試作弊……的事被她知道了……」眼見跡部真的生氣了,向日連忙招供,「我不放心……覺得讓她在我看得見的……範圍裡活動……才安全……所以……就到她班級把她拖到這……來了……」
  跡部沉默了,冥戶也沉默了。
  鳳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覺得無能為力。
  樺地像個忠誠的衛士一樣,依舊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
  眾人心裡現在只有一個想法:向日,你這個白痴,本來很好解決的一件事,現在被你搞成了這樣……估計全校都知道你有把柄在這個女生手上了……
  跡部摸了摸淚痣,眼睛直直地定在了那個如此氣氛下依舊做著習題的女生。
  「你們先出去,本大爺和這個不華麗的女人要聊聊。」
  「部長……」鳳和向日直接叫出了聲。這不是她的錯啊!
  「沒聽見本大爺的話嗎?樺地,把他們帶出去。」
  「WUSHI!」
  似雪抬起頭,剛好接到了向日抱歉的眼神,可憐兮兮的樣子,讓人好不同情。似雪略過他,看了看那個頭髮灰白的男生。難怪昨天覺得眼熟,原來是網球部的啊。
  「等一下,先不要走,」似雪站了起來輕輕一笑,阻止了向日等人的離開。
  她挑釁地看著跡部:「我沒什麼要和你說的。」
  「如果真要說什麼的話,那就是你們的行為和表現讓我很不爽。」
  「我剛才就和妹妹頭學長說過了,作不作弊都和我沒關係。我現在再重申一遍,不管你們是在社團部長默許下的集體作弊,還是在部長幫助下的個人作弊,都和我沒關係。作弊的人HAI了去了,我又不是風紀委員,也不是腦袋被驢踢壞的衛道士,關我毛事!」
  似雪徹底火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寫得我很糾結,寫了刪,刪了又寫……
  這章毛病很多,我知道……
  請提意見吧……
  這個作弊風波還有一章就完結了,接下來火藥味可能不會這麼濃了!
  8.後援團
  「本大爺……」
  「你不需要否認,」似雪不耐煩地打斷他,「可能你開始確實不知道,可是剛剛你在聽到妹妹頭學長說他和那個什麼慈郎作弊的時候,你的直接反應不是指責他們,而是覺得這件事讓我這個外人知道了,讓你們很不好解決。這說明你不是第一次碰到這種事了。」
  似雪不顧眾人黑得不像樣子的臉色,開始收拾東西離開。「其實我對妹妹頭學長作弊沒什麼歧視,每個人都有擅長和不擅長的東西,而且他作弊也不是為了什麼第一第二,只是單純得不想被掛科。但是你們對我的態度讓我很不舒服。」
  女生走了,留下了社辦裡臉扭曲得過分的跡部和網球部眾人。
  據一位不願透漏姓名的網球部非正選後來回憶:那天從社辦莫名其妙走出一個女生後,忍足學長就回來了。部長生氣得不得了,二話沒說就讓忍足學長跑了80圈。還跟忍足學長說這是他唆使向日學長和芥川學長做出那件事的懲罰。
  後來很長一段時間,都有後援團的女生看見心目中的向日王子和芥川王子抱著一本日本史在休息時間用功。據說,這是跡部學長的命令:日本史不通過就不要打網球了。
  不過,這都是後來的事了。
  話說,早上向日把似雪拖出了教室,學校裡就炸開了鍋,大家紛紛猜測兩人的關係。
  一年B班的人因為地理優勢,率先知道了第一手消息。在網球部向日王子瘋狂倒追一年B班中國轉校生的留言中殺出了一條血路。一年B班班長尚村平野更是作客學校廣播站,以當時的旁觀者之一,如今一年B班的發言人身份,在學校午休時段發表了一篇名為《我們所看見的事情》的重要講話,簡單說明了當時的情況,並根據兩人談話,大膽猜測向日王子纏上班上女生的原因是他有把柄捏在了該女生身上。
  一時間,謠言四起。一年B班一躍成名,成為除跡部忍足向日所在的二年A班外風頭最勁的班級。
  然後,在段考結束的第二天,麻煩上門了。
  學校旁邊咖啡店。
  此時坐在似雪對面的是啦啦隊社社長鈴木久美子和向日後援團團長佐藤蘭。
  對於啦啦隊社這個人數眾多的社團,似雪因為周圍同學的緣故,還是有些瞭解的。冰帝超過一半以上的女生都加入了該社團,這後援團在學生中有著極高的威望。
  在冰帝,每一個受歡迎的男生或者女生都有一個後援團,後援團根據其支持的人的名字命名,各後援團團長由啦啦隊社社長副社長管理。
  「你就是夏似雪?」佐藤蘭先開口。這位向日後援團團長和有著和向日一樣的急脾氣,愛憎分明,有什麼說什麼。
  似雪點了點頭。
  「你和向日SAMA什麼關係?」
  「沒有任何關係。」
  「那他為什麼要把你從教室帶出去?」
  「就是前幾天我們班長尚村說的那樣,妹……向日學長有個秘密不小心被我知道了。」
  佐藤蘭問到了自己所問的,安靜下來。
  似雪享受地喝著杯裡的飲料,吃著美味的蛋糕。
  鈴木久美子靜靜地看著似雪。不同於佐藤蘭直爽的男孩子氣,她是那種標準的日本世家小姐,溫文爾雅,笑不露齒,舉手投足間盡顯大家氣度。
  鈴木淡淡地笑著:「如果我要你離向日學弟和網球部遠一點,你會同意嗎?」
  似雪看了她一眼,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我不能答應你,畢竟未來的事誰都不能確定,雖然我現在對網球部的人沒什麼好感,但是我不能保證像這次一樣的事不會再發生。」
  「你應該有聽到過我們後援團的傳聞吧?你不怕我們那樣對你?」
  似雪無所謂地聳聳肩,「若你們想對付我就不會請我到這裡來吃蛋糕了。而且……我一直很懷疑傳言的真實性……」
  「哦?」鈴木挑眉。
  「後援團是冰帝學生中很有威望的社團,參加人數眾多,我不覺得冰帝全校學生都是瞎子。冰帝的女生,只是為了更接近心目中的偶像才會加入後援團。而且這次事件發生好幾天了,你們才來找到我,之前我也沒遇到什麼暴力事件,頂多就是有些學姐會半路攔著我說上一些奇奇怪怪的話,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如果是我的喜歡的對象和別人鬧緋聞了,我也會在背後吐酸水的……」似雪咬著吸管,回憶似的說。反正她也沒放在心上,畢竟對方也沒幹什麼過分的事。
  「謝謝……」
  「啊?」你說什麼?
  「學妹,這次事情給你添麻煩了。」
  「沒有……沒關係……」
  「學妹如果不介意,我希望你能加入我們後援團。」
  「啊?我……我已經加入烹飪社了……」
  「沒關係,我會和亞美說的,你不知道吧,你們社長長谷川還是我的發小呢!」
  「……」
  似雪幾乎是用逃的逃出了咖啡店。嗚,世界上果然沒有白吃的午餐啊,這個鈴木學姐實在是太難纏了,再加上個佐藤蘭,明明是個比她還大一級,到最後居然和她撒嬌耍賴,讓她實實在在囧了一把。
  最後,她割地賠款,喪權辱國,保證以後後援團有事鼎力相助,才逃過了被拉進後援團這一劫。
  不過保證歸保證,大家心裡都清楚,後援團這麼大的社團,怎麼可能會要她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幫忙呢?
  日子還是這麼不緊不慢地過著,不過現在每個人的心裡都多了一個疙瘩,那就是這次段考的成績。
  不過似雪顯然比一般人要忙。也不知道後援團的那兩位和她們的社員說了什麼,來找似雪的人又多了一輩。
  通常開場白不是「你和向日學長什麼關係」就是「你就是夏似雪?」
  這天,似雪正在和小林吃點心。
  「你就是夏似雪?」囂張的口氣,不可一世的態度,似雪翻了個白眼。又來了……
  「是……請問您是……」禮貌問候。
  「我是三年C班的XXXX!」對方挑眉。
  似雪連忙站起來,鞠躬,「原來是學姐,學姐好!」日本人就是麻煩,一天到晚一大堆的學姐來找她,她都快把自己的老腰給鞠斷了。
  「啊……我是想問你……」對方看她這麼有禮貌,也就不好在像原來這麼盛氣凌人了。
  「學姐您先坐下來,站著說話很累的。」似雪把對方帶到座位上,「學姐您不介意就用點點心吧,這是我們中國的餃子,?FA嘗嘗!」
  「……」
  小林咬著筷子,好笑地看著兩人的互動。那位學姐從一開始的囂張跋扈到此時和似雪之間和諧自然的對話,不由得哀嘆,又一個後援團的成員淪陷了。
  也許真像似雪說的那樣,這些大小姐只是想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順便對疑似搶走自己心上人的人發發脾氣,並不是想來鬧事,只要你以禮相待了,她們也不會為難你。
  這次作弊事件不只開始了似雪和後援團的有好互動,同時開始的,還有似雪和向日的友情。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章補完了~~
  關於後援團,我一直有著很深的情節。似乎不管網王同人內容如何,總會出現一些喜歡王子的女生插在男女主角中搗亂。對於後援團,我從一開始的討厭、厭惡到後來的平靜、好笑、驚訝,在不知不覺中,我漸漸地開始注意起這群人。
  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偶像,當這個偶像在自己身邊真實存在,作為女生,都會希望自己成為那個特殊的存在。但是,這不是愛情。這只是一種單純地仰慕和虛榮心在作祟。後援團的女生就是這樣的存在。而我,始終相信,每個女孩都是天使。
  不知道你們喜不喜歡這樣的後援團?
  我的文中也會出現反面角色,並不會是平平淡淡的一波死水。怕文章情節沒有起伏的人也不要擔心,我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覆。
  下一章開始王子們的出場次數就要暴增了。
作者: 寂寞之語    時間: 2014-10-23 20:43

 9.體育課
  但是,她是一個正常的人,一不殘,二不傷,三沒什麼遺傳病史,所以只好乖乖去上體育課。
  以前的體育課可以搗糨糊,反正體育成績最多影響到她拿到獎狀的等級(從「三好學生」變成「品學兼優」),現在體育成績居然要計入總分,這對她這個運動白痴來說,絕對是致命的打擊。
  在更衣室換好運動服,似雪跟著小林磨磨蹭蹭地到了操場上。這節課要進行女生800米考試,這是似雪最討厭的項目。但是這次考試在體育總分裡佔的比重很大,如果考不好會直接影響期末成績。
  到操場上的時候,一年B班的女生神色皆有些不自然,用以前看的言情小說裡的話說,就是「面露桃花,雙目含情」。這個形容讓似雪著實寒了一把。
  不過被班上的女生這種八點檔劇情一惡搞,她的緊張感倒是消除了不少。
  緊張感一消除,眼睛自然而然有了興致亂瞟。
  撐開的巨大太陽傘,舒適的椅子,身後的女僕隨時待命。在冰帝能這麼好命的把操場硬當成充滿風情的夏威夷海灘,還如此不知羞恥的人可不多見,除了那個追求華麗注重物質享受護短不講理自戀自大的跡部景吾還有誰?
  這次沒看到樺地同學那個移動背景出場,估計是在上課吧!不過,他大爺身後那兩個女僕可真是……
  「真是又娘又騷包,十足的暴發戶品味!」
  跡部本來正在享受難得的課前休息時光。周圍母貓赤裸裸的眼神雖然不華麗,但是還在可以忍受的範圍之內,ma,姑且先聽之任之吧!
  他打了個響指,訓練有素的女僕馬上遞上一杯果汁。他接過果汁,正準備喝,突然就聽到了這樣一句話——「真是又娘又騷包,十足的暴發戶品味!」
  聲音不大不小,卻剛好傳到了眾人的耳朵裡。
  說的是中文,所以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但是,問題是他大爺和忍足那匹狼都聽得懂中文。
  看著樹蔭下本來正在和母貓調情的忍足投來地訕笑的目光。
  他立刻就怒了。
  是誰?是哪個不華麗的傢伙?
  由於角度問題,似雪剛開始並沒有看見忍足。結果這隻關西狼為了嘲笑跡部,看一場好戲,就往跡部方向挪了幾步。
  然後,順理成章的,似雪看到了那匹狼和活似牛皮糖一樣粘著他的女生。
  這個女生是個生面孔。
  不知道又是忍足色狼的第幾號情人。
  她生平最看不順眼這種濫情的傢伙。不是其他的,只是單純地覺得看不慣。
  於是——「色狼,濫情,最好得艾滋!」
  忍足整張臉立刻成了調色盤,一會兒青一會兒紫,變化不定。
  向日岳人喝著果汁,神經大條的他還在「跡部家的鮮榨果汁果然比一般果汁好喝要不要自家僕人問他家僕人討教一下」這個問題上糾結,絲毫沒有感受到周圍劍拔弩張的詭異氣氛。
  跡部那超乎常人的洞察力也在此時派上了用場。銳利的目光掃過那些紅著臉的女生,最後定在了一張倔強的小臉上。
  忍足顯然也注意到了這個黑髮的小女生,他和跡部對視一眼:又是這個(不華麗的)女生!
  忍足推了推眼鏡,看了看在旁邊捧著果汁兀自煩惱的向日,和跡部交換了一個會意得眼神。
  他笑得無比真誠:「岳人,你不是一直想找機會為上次的事情和夏學妹道歉嗎?今天正是一個好機會!」
  「真的嗎,真的嗎?似雪在這裡嗎?」向日立刻放下果汁,在看到人群中某個熟悉的身影后立刻跳了過去。
  「似雪,似雪,你在這裡啊。啊,我差點忘記了,今天是我們二年A班和你們一年B班公用操場上體育課誒!」
  面對向日如此有元氣又熱情的打招呼,似雪就算是有再大的怨氣也發不出來了。而且之前那件事雖然是向日引起的,但是他在態度上也沒有怠慢過她,至少比起網球部那個整天「華麗」個不停地暴發戶好。
  「啊,學長好!」似雪用平和的語氣像對普通同學一樣打招呼。
  向日眨了眨眼睛,看了看似雪,見她不似先前那般生氣,就試探道:「抱歉……似雪……之前那件事給你添麻煩了……」
  似雪沒想到他會特地來道歉,愣了半天,看到向日那對小鹿一樣的眼睛閃閃地盯著自己,她微微有些臉紅:「沒關係……其實我也有不對的地方……當時我反應也有點大……不過當時我也不是針對你……」是針對某些不禮貌的自大狂的。
  似雪一個眼刀劈了過去。
  跡部接到女生射過來的眼神,略微有些怔忪。還沒來得及作出回應,女生轉過頭又和向日聊了起來。
  看得出她和向日已經冰釋前嫌,兩個人熱絡的程度好似從小就認識的朋友,讓他這個從初中開始就擔任向日部長的人都忍不住心裡有些泛酸。
  周圍的女生向說話的兩人聚攏過去。那個叫夏似雪的女生居然開始把自己的同學一一介紹給向日。向日也不知道什麼原因,竟不似平時在網球部時那樣討厭這幫女生,開始和眾人打招呼。一群人聚在一起嘰嘰喳喳,不亦樂乎。
  「啊嘞啊嘞,跡部,你好像被人家嫌棄了哦!」忍足侑士調侃的聲音傳過來,他也看見了女孩剛剛朝跡部射過來的眼刀,覺得很有趣,趁機調侃跡部。
  跡部摸了摸淚痣,眼睛掃過忍足侑士那張欠扁的臉,笑得一臉魅惑:「總比某些『濫情』的『色狼』要華麗,小心『得艾滋』。」濫情、色狼、得艾滋幾個字特別用中文來強調。
  忍足吃了個悶虧,摸摸鼻子,訕訕地收了聲。
  上課鈴聲響了起來,原本圍在一起的人群開始散開。
  似雪的心又提了起來,本來白皙的小臉這會兒更是死白死白的,還微微有些泛青。
  向日有些好奇:「似雪,你怎麼啦?」
  剛才向日主動道歉,誠懇的態度讓似雪對這個男孩的印象大好。再加上後來一年B班的同學聚過來,她為大家介紹時,這個男孩禮貌的應答讓似雪更是欣賞不已。畢竟,他怎麼說也是學校裡眾人追捧的偶像,能因為歉意為她做到這個程度實屬不易。
  似雪嘆了口氣:「岳人,還記得我上次說過的『每個人都有擅長和不擅長的東西』嗎?」因為向日叫她似雪,所以他堅持要似雪稱呼自己為岳人。雖然他比她大一歲。
  「嗯……你是說……」
  「沒錯,」似雪踮起腳尖,拍了拍向日的肩膀,「我對體育的感情,就像你對日本史一樣。」聽說這傢伙初中時連160都不到,現在居然長這麼高,到底吃什麼了?
  這天下午,向日岳人和跡部景吾、忍足侑士一起,體會到了似雪「對體育的感情」,果然其默契程度直逼他和日本史。
  他們不知道,原來有人的體育可以差成這個樣子的。800米都能跑到差點休克,這對他們這些經常跑圈的網球部正選來說,是非常匪夷所思的。
  似雪成為了班級裡唯一一個800米不及格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今天更得有些晚~~
  最近迷上HP的同人文了,有好看的HP同人(BG)的可以推薦給我!O(∩_∩)O謝謝!
  最好是喜劇結尾!
  10.練習賽(一)
  英語,毫無疑問,全班第一。
  數學,托諸位偉大的中國數學教育的福,全年級第一。
  日本史……呵呵呵,不枉她背資料差點背到吐血,跑圖書館差點跑到腳抽筋,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還有千千萬萬的中國同胞,她給中國人長臉了!日本史全年級第一,而且比第二名整整高出了14分。教日本史的老師在確定她沒作弊後,那張臉那叫一個精彩啊,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自己的學生讓自己在其他老師面前長臉了,可這個學生居然不是日本人!
  接下來是物理和化學,這兩門課程她都不擅長,也就考了個班級中游得分數。
  至於國語和地理嘛,這兩門不像日本史,一門是死摳日本文學,一門是死摳日本地形分佈,短時間內她實在是沒辦法靠死記硬背達到日本史的程度,所以這兩門也沒筆物理化學好到哪裡去,甚至更加差。
  看來在這幾門課程上她還是得好好努力的。
  不過,因為似雪其它三門的好成績,尤其是讓無數日本同學想要羞愧致死的日本史,似雪再一次名聲大噪了。下課來借日本史筆記的更是絡繹不絕。
  因為在日本史上的努力,換來了這次的好成績,似雪在考試之後的日本史課上更加認真。作為一個中國學生,她有一個日本學生所沒有的優勢,那就是她肯吃苦。以前在中國上初中的時候,每天除了沒完沒了的練習,還有很多背書的作業,特別是中考的時候。現在到了日本,作業比以前少了好幾倍,平時還有多了很多空餘時間。似雪每天做完老師佈置的作業,還可以做自己買的習題冊,跑圖書館,有時星期天還能看看動畫片,上網看看言情小說。
  比起中國老師課堂上那成段的、足以抄到廢掉一條胳膊的筆記,似雪覺得現在的老師已經很好了。上課把重點提綱列出來不說,還會有意無意地提及一些補充的課外書籍。似雪在這次段考中發現,老師提到的很多補充內容這次都考到了,成了這次班裡同學失分的重點。這個認知讓似雪上起課來更有動力了。
  似雪的筆記幾乎涵蓋了老師上課的每一個方面,每一個重點的地方都打上了標記。一到下課,同學們就排著隊開始借筆記,補筆記。
  筆記抄了不看就浪費了。就這樣,一年B班的日本史學習風氣被帶動起來了。
  這讓教一年B班日本史的老師覺得面上有光,連走路都有風了。
  這麼轟轟烈烈的事情當然會傳到別班。然後,一年B班的日本史開始出口了。
  尚村班長在看到自己班裡的筆記不斷外流的情況後,痛心疾首,本著反正都要流,不如讓它流得更有價值的原則,開班會徵求大家同意後,決定有償出售,然後把錢捐給孤兒院。
  星期天的早上,似雪被手機鈴聲吵醒了。
  她迷迷糊糊地找到了埋在被子裡的手機,半夢半醒地接了電話:「喂,你好……」
  「似雪似雪,你在幹什麼啊?」電話那頭傳來向日元氣十足的聲音,似雪想,他肯定是一邊跳著一邊在說話。
  這段時間,除了學習上的事,似雪和向日走得更近了。雖然兩個人一動一靜,看上去沒什麼相似之處,但是兩個人卻有一個共同之處,那就是愛聊八卦。向日小盆友身處冰帝第一社團,天天和冰帝受歡迎的幾大美男親密接觸,挖到的小道消息那都是天下第一的,不但保質,還保量。似雪小盆友和冰帝后援團的美女們關係匪淺,每天都有說不盡的八卦飛到她耳朵裡。
  比如說今天向日告訴似雪「誒,我告訴你哦,侑士今天接到一個女生的電話,好像不是那個山本的,估計他又有新女朋友了」,第二天似雪就從後援團知道了最新消息「岳人,還真被你猜對了,山本被甩了,忍足現在的女朋友是一年D班的那個齋藤」。聊八卦的時候再配上似雪從家裡帶來的中國點心,那叫一個享受啊。
  似雪揉了揉眼睛:「是岳人啊,你一大早就這麼有精神啊!」
  「什麼一大早啊,都8點了,你不會還沒起來吧?你不是答應我要來看我比賽的嗎?」今天是冰帝練習賽的日子。
  「哦……」
  「你快點起來,10分鐘後我們來接你……不和你說了,跡部在叫我了……」
  電話被掛掉了,似雪抓了抓腦袋,10分鐘啊……可為什麼是「我們來接」呢?
  等似雪在家門口看見一輛眼熟的加長型勞斯萊斯的時候,她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向日從車子裡蹦蹦跳跳地跑出來,又拖又拽地把不情願地似雪拖進了車裡。
  剛上車,那個和她不對盤的跡部大爺就發話了:「啊嗯,你這個不華麗的女人,居然睡到這個時間才起來,不注意鍛鍊,難怪800米都跑不及格,NE,KABAJI?」
  老實的樺地同學木木地說著自己經典不變的台詞:「WUSHI!」
  似雪不以為意,笑嘻嘻地和大家打招呼。在體育這件事上,她的皮是要多厚有多厚的,媽媽為了她的體育成績沒少說過她,跡部這點程度的說教,還不夠她吹耳邊風的。
  車上人不多,除了跡部大爺和樺地同學,還有一個就是睡得死去活來的淡黃髮君芥川慈郎童鞋。她和這個人沒什麼接觸。其實這裡的人她就和向日接觸比較多,樺地雖然在隔壁班,卻很少接觸。至於那個跡部,磁場和她不合,每次和他見面都劍拔弩張的。
  「侑士昨天回大阪了,今天直接從大阪趕回來,長太郎、冥戶還有瀧說他們還有事,辦完事再自己過去。」向日喋喋不休地跟似雪說著話。
  似雪一邊留心聽向日說話,一邊和坐在對面的跡部大眼瞪小眼。
  一行人就這麼到了比賽場地。
  比賽的地方是一個叫立海大附屬中學的學校,冰帝和這所學校今天進行網球練習賽。
  立海大的後援團人數絲毫不亞於冰帝,還沒到網球場,似雪就聽到了震耳欲聾的呼喊聲。
  還好冰帝后援團今天也來了不少人,聲勢才不至於輸給立海大。
  似雪在網球部入口處看見了鈴木久美子和佐藤蘭,相對於後援團的其她人,她和這兩位是最熟的。
  向日拉著她想要把她往裡面帶,似雪死拽著鈴木和佐藤就是不肯放手。剛剛偷瞄了一遍裡面的情況,整個網球場內部沒有一個女同胞,她進去,肯定會成為萬人瞻仰的對象。
  鐵絲網,成群的人,這讓她覺得自己像某種非人類的生物。
  所以,她絕對不進去。
  這邊混亂的狀況引起了跡部大爺的不滿,他大爺很不爽地挑著眉:「你們這兩個不華麗的傢伙在幹什麼?給冰帝丟臉嗎?」
  「跡部,你看似雪啦,她不肯進去誒,明明說好要為我們加油的……」向日不滿地抱怨。
  似雪趁向日看見跡部鬆手的一瞬間,一下子竄到了鈴木身後,探出一個腦袋:「我在外面也可以為你們加油的,不用客氣了,真的,我在外面就好了。」
  「不行,外面看不清楚……」
  「裡面就我一個女生,進去會被大家當成猴子瞻仰的。岳人,你就放過我吧……」
  「……」
  跡部摸著淚痣,看著眼前這兩個人不華麗的互動。他可以感覺到網球場內立海大的人投來的探究的視線。他忍住叫樺地直接摔人的衝動:「喂,你這個女人,你就認為你現在的行為很華麗嗎?比起直接進去,你現在的樣子更像是一隻猴子,NE,KABAJI?」
  似雪臉紅了起來,雖然不想承認,但是這回真的被跡部大爺說對了。所有人都在往這邊看,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丟人啊!
  跡部神色不明地看著她。
  突然,「啪」地一聲,他打了個響指,道:「樺地,把岳人先帶進去!」
  然後,他大爺開始往網球部冰帝隊員方向走去。
  遠遠地,拋過來一句話:「你們兩個,陪這個不華麗的女人進來。」
  啊?「兩個」?哪兩個啊?是鈴木和佐藤嗎?
  不華麗的女人?!是指她?
  跡部景吾,你才是一個不華麗的男人!
  你不要走,我要踹死你!
  作者有話要說:啊,我來啦!
  呵呵,這是今天的。
  下一章,立海大的王子們出場!
  11.練習賽(二)
  據說,N年前,當她還是個孩子的時候,曾經有一個叫「武士」的日本選手在世界網壇創下了不敗的記錄。不過,也只有這個人而已。
  像她這種人,作為一個名副其實的運動白痴,也不可能在某天突然腦袋發熱,開始關注網球。所以,這次,她真的只是應邀前來當一個不好看的花瓶的。
  兩個學校的休息區在同一個地方。
  似雪被佐藤拖著,在鈴木詭異又略含警告的視線下進了網球部。
  那個討人厭的跡部景吾正在和一個鳶藍色頭髮的人握手。那個人有點奇怪……
  似雪拽了拽旁邊佐藤的衣服:「這是……男子網球社的比賽嗎?」
  「啊……是……」佐藤有點奇怪似雪會問這種白痴的問題。
  「可是……那是男生嗎?」有男生會長成這樣的嗎?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那個確實是男生……」佐藤一副「我理解你」的樣子,拍了拍僵硬的似雪,「我第一次見到幸村精市的時候也是你這個樣子的。別看他這個樣子,實力可是很強的哦!他是立海大網球部的部長。」
  「……」
  她剛從立海大原來有一個長得能讓女生集體跳海的漂亮部長的陰影中走出來,就看見冰帝本來睡得昏天黑地的芥川君像觸了電一樣突然站了起來。然後,朝對方選手中一個紅頭髮吹著泡泡的傢伙撲了過去。
  好吧,她承認,冰帝的芥川君很喜歡撲人,她就看見過他撲跡部的樣子。問題是,對方那個紅髮泡泡君也在用相同的姿勢像芥川君撲過來。
  似雪想到了小時候看的《白娘子傳奇》,許仙大哥和白娘子姐姐在西湖上碰面的時候,也是這麼互撲的。
  芥川君COS白娘子:「相公——」
  紅髮泡泡君COS許仙:「娘子——」
  咳咳咳,好讓人嘔吐地情節啊!
  旁邊的忍足看見女孩一臉糾結的看著兩隻抱在一起的吉祥物,覺得她的眼神透出一種詭異的味道,就好奇地問道:「似雪,你怎麼了?」
  因為向日的關係,似雪對忍足也有了一定程度的改觀。再加上這傢伙平時經常給他們的八卦增添了不少好料,似雪本著反正忍足不會色到自己頭上的原則,和忍足保持了點頭之交的關係。
  似雪把那狗血的橋段和忍足大致說了一下,忍足一下子笑了出來。
  直到跡部殺人的眼神把他們兩個凌遲了一遍又一遍。
  紅髮泡泡君後面是一個巧克力膚色的光頭君,似乎不是日本人。光頭君使勁地往抱成一團的兩隻使眼色,不過那兩隻顯然感情好到了難捨難分的程度,絲毫不理睬他,或者說,壓根沒看見他。
  一個長者眯眯眼的男生不停地在本子上記錄著什麼,一桿筆揮舞地飛快。
  順著他抬頭的方向看過去,一個戴帽子長相很成熟的男生正在教訓一個海帶頭男生,一個拳頭下去,海帶頭被揍了。似雪不由得縮了縮脖子,看起來很疼呢!好暴力啊!
  有兩個男生正站在旁邊,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勾肩搭背的樣子讓似雪想起了某個知名導演的知名電影《斷背山》。這個認知讓似雪又抖了抖。
  立海大的網球部,果然都是一群怪人。
  現在看來,冰帝網球部實在是太正常了。
  比賽開始了,首先上場的是向日、忍足,對方派出了那對疑似斷背山的偽同性戀。
  雙方實力應該都不錯,看著黃色的小球在網球場上飛來飛去,連這個不懂網球的人都不得不承認,這實在是一場精彩的賽事。
  似雪雖然和向日關係交好,卻很少去網球部,更別說是進網球場了。這是似雪第一次真正看見向日和忍足搭檔打網球。
  球場上的忍足和平時那個邪氣的花花公子一點都不一樣,冷靜果斷,帥氣的樣子讓球場外的女生尖叫連連,而向日充分利用自己的跳躍能力,他們兩個一動一靜,配合得天衣無縫。
  可能是在立海大的地盤,對方享有地理優勢。在場外立海大後援團的加油聲中,冰帝失了分。
  「向日SAMA,忍足SAMA,加油!」佐藤的河東獅吼把似雪嚇了一跳。
  雖然被嚇到了,不過似雪卻親身感受到了冰帝后援團的實力。在佐藤的帶領下,冰帝后援團爆發出了不下立海大的勢氣。
  比賽的氣氛一下子被炒熱了。
  雙方你來我往,互不相讓,比分交替著上升。
  似雪盯著那個黃色的小球,不一會兒,眼睛就澀澀的了。芥川君在跡部的命令樺地的動作下被迫和對方那個叫丸井文太的紅髮泡泡君分開了,此刻,他正躺在她身旁呼呼地睡著。均勻的呼吸,滿足的樣子,讓她羨慕不已。
  好像很舒服的樣子吶!
  昨天被小林那傢伙纏著講電話,她和尚村戀愛了,興奮得睡不著覺就把她拖下了水。講到凌晨兩點,好不容易她大小姐有了睡意,她這個陪聊得卻睡不著了,一直數羊數到4點多才睡著。
  好想睡哪!
  不行,似雪搖了搖頭,答應岳人要來幫他加油的,如果現在睡著了,不但不能加油,還是對他變相地侮辱。有人看他的比賽看到睡著,還是自己的好朋友,太丟人了。
  似雪只好繼續盯著場上。
  不一會兒,她的頭更暈了。她有感覺,現在她的眼睛肯定變成蚊香形狀的了。
  岳人啊,對運動不感興趣真的不是她的錯啊!你的球賽真的很精彩,就是太精彩了,看得她眼睛好酸啊。
  芥川君,看台那麼多位子,為毛你就要坐這裡吶?本來不困的人都要被你誘惑到睡著了。
  尚村君,平時待你不薄,筆記也是第一個借給你抄,你什麼時候不表白,為什麼偏偏要在昨天和小林那個瘋子表白吶?
  似雪從座位上站起來,準備來回走幾圈,驅逐睡意。
  走到角落裡的時候,她看到了剛才那個被揍得海帶君。這娃正蹲在地上畫著圈圈,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難道是剛才被揍得受傷了,所以在這裡哭?
  「喂,請問……你還好吧?」似雪也蹲下來,和他平視。
  「啊?你是剛剛那個冰帝的女生……」海帶頭認出了她,驚惶失措地叫了起來。
  「嗯,我叫夏似雪,剛剛從中國轉學到冰帝一年B班。」
  「我是立海大的王牌切原赤也,我也是一年生。」切原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
  「那我叫你赤也了,你叫我似雪吧,我們中國人和你們日本人不一樣,我們喜歡叫人名字。」
  「哦……」
  「你剛才被那個戴帽子的……打得很疼吧?」
  「你說真田副部長啊!是有點疼,不過我已經習慣了。」
  「……」這也能習慣?!
  「比賽很精彩呢,你幹嘛蹲在這裡啊?」
  「我……我……」
  「你怎麼啦?」
  「我早上坐公車坐過頭了,沒吃早飯,現在有點餓了,想去買早餐,怕被副部長打……」
  「你幹嘛不早說啊?早上出門的時候,我媽塞給我一大包吃的,我還沒動呢!」
  「啊?」
  「快起來,我請你吃早飯!」
  當向日和忍足好不容易打了個平手回到休息區的時候,他們看到他們學校的某個粗線條的丫頭正在請對手吃東西,絲毫不顧及旁邊兩校部長那已經變成豬肝色的臉。
  粗神經的某丫頭看見了他們,對著他們使勁地揮起了手:「岳人,忍足,你們比完啦?比賽很精彩吶。岳人,我媽媽知道你喜歡吃中國的餃子,今天一早給你包了好多,我和赤也都沒吃早飯,我們先開動了。」
  向日鬱悶地坐下來,剛拿起筷子,本來睡得跟豬一樣的芥川慈郎就醒了過來。「吶,你們在吃什麼啊?」
  最後,夏媽媽為向日準備的餃子被一群蝗蟲分食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是今天的~~
  好像有點亂,如果有什麼地方大家看著彆扭的,儘管指出來,我把它改掉!
  12.練習賽(三)
  在不熟的人眼中,這是一個文靜的女孩,脾氣好,樂於助人,身上有著中國人特有的中國式熱情。
  在熟悉的人眼中,這丫簡直是個混世魔王,披著偽善的外衣到處騙人,吐槽功力無人能及,喜歡聊八卦,聒噪。對待討厭的人和事直接無視,時而精明時而脫線,大多數時候腦容量不足螞蟻的一半。而所謂的中國式熱情在她身上具體的表現,就是中國的那句老話「四海之內皆兄弟」。
  向日看著吃東西的眾人,眼看這人數有越來越多的趨勢,他果斷地炸毛了。
  哼,別以為他好欺負。
  「慈郎,那是我的,你吃了這麼多了,小心待會兒比賽跑不起來~~」
  「切原,你是立海大的,雖然是似雪請你吃的,但是你也吃太多了吧?」
  「還有那個丸井,似雪又沒請你,你是跟著慈郎來蹭吃的,怎麼可以吞這麼多?」
  「嗚~~侑士,怎麼連你也……」
  事情的結果就是,不管是炸毛還是脫毛,他都不能敵過群眾的力量。何況還有一個不穩定因素在這兒。
  「岳人,不要這麼說嘛,這麼多人一塊吃,很熱鬧啊。媽媽要是知道她的手藝這麼受歡迎,肯定會很高興的。」
  「可是……」
  「別可是了,大不了下次我再帶給你吃嘛!」
  「……」
  「大家儘管吃!站在那邊的那幾個同學,你們也過來吃啊!鈴木學姐,佐藤學姐你們不要客氣了,加油也很累人的。」
  一大群人鬧哄哄的在搶吃的。
  最後,跡部爆發了:「你們有完沒完?」
  眾人立刻乖乖地安靜下來。
  跡部摸了摸淚痣,回頭對笑得一臉聖潔的幸村說:「抱歉,本大爺的部員太不華麗了。」
  幸村目光溫柔地掃過吃得津津有味的幾隻,笑得更溫柔了:「哪裡,是我的人太沒有禮貌了。」
  立海眾人狂抖。
  比賽繼續如火如荼地開展著。冰帝的第二雙打冥戶鳳組合輸給了立海大的丸井胡狼組合,打破了兩隊僵立的局面。
  現在正在進行的是單打,由冰帝的日吉對立海大的切原赤也。
  跡部本來很認真地在看比賽,但是,後面的兩隻實在是太吵了。
  「岳人,你是說赤也那個紅眼睛不是病,他以前打網球時候就這樣了啊。」
  「對啊,這傢伙以前更加暴力,現在已經收斂很多了。」
  「看不出來啊,赤也還有雙重人格。」
  「對啊對啊。」
  「哇!日吉的姿勢好奇怪啊……」
  「那是日吉的演武狀態。」
  「真厲害啊~~」
  「你們兩個能不能給本大爺安靜點。」跡部覺得今天做得最錯的一件事就是早上去接了這個不華麗的女人,把岳人和她放在一塊是他這輩子做得最錯的一件事。
  岳人:「……」
  似雪:「我們說我們的,幹你什麼事?這裡這麼多人聽見我們說話,就跡部大爺您有意見,您這是存心和我們過不去嗎?」
  「本大爺才不會……」幸村精市,你幹嘛用這種眼神看著本大爺?跡部直接無視幸村那戲謔的表情,深吸一口氣:「算了,本大爺不和你計較了。」
  「搞的我想和你在這裡吵似的,明明是你先來挑釁的。」
  看著旁邊幸村精市和他那一票部員憋笑的模樣,真是……跡部景吾死命地壓著翻騰的怒意,他告訴自己:本大爺不和這不華麗的丫頭計較,本大爺不和這沒見識的丫頭計較。
  但是,實在是越想越生氣啊!這丫頭每次見面都和他吵架不說,還每次都無視他。她和網球部的其他人相處就好好的,甚至連忍足那頭狼,他們現在關係都改善了。偏偏這丫頭就是喜歡和他過不去。
  整場比賽就在跡部的憤怒中過去了,比賽打成了平局。雙方部長一直到最後都沒有上場。這次比賽,真的只是一場練習賽。所有上場的選手,都對自己的實力有所保留。實力如何,到真正比賽時自見分曉。
  這次比賽,升溫的除了眾人對即將到來的全國大賽的熱忱,還有就是跡部景吾和似雪之間的矛盾。
  連最遲鈍的向日都感覺到了不對勁。
  作者有話要說:這是小唐我卡文卡了一天的成果~~
  我都不敢看了~~
  我到底在寫什麼啊~~
  555~~~太亂了~~
  希望大家提意見~~
  13.下雨天
  會在這種雨天出來閒逛的原因當然只有一個,那就是家裡的醬油沒有了……
  為什麼不能在醬油用完之前就早點備好呢?非要在這種大雨天派她這種可憐的孩子出來打醬油!
  嗚~~,小白菜真人版啊~~
  似雪打著傘,鬱悶地走在去超市的路上。
  好,決定了,待會兒到了超市先給自己買一大堆吃的,好好犒勞犒勞自己。
  心裡打著小算盤,沒見到後方一輛疾馳而來的紅色法拉利跑車。
  於是——
  「刷」地一聲,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成了一隻標準的「落湯雞」。
  雪白的裙子上面一大片水漬,新買的小兔子T恤上沾滿了泥水,臉上涼涼的,這些恐怖的感覺無疑正預示著她中了雨天的特等獎——被飛奔的車子濺了一身水。
  似雪在路人同情的眼神下,轉過了頭。緩緩地,慢慢地,她幾乎可以聽到自己頭一點一點轉動時脖子發出的「吱吱」聲。
  那個混蛋,他知不知道這裡是減速慢行的居民區啊?
  不遠處,似雪看見了一頭正在發情的狼。
  沒錯,就是狼,一頭藍髮戴著眼鏡的狼。
  似雪死也沒想到這個害她中大獎的傢伙是認識的人,還是自己好朋友的搭檔。
  忍足推開車門,冒雨下車,紳士地為他今晚的女伴開門。
  女人一雙美腿先跨出車門,紅色的禮服就像是參加宴會。塗著紅色指甲油的手放到了忍足的手上,忍足輕輕握住,將她帶出了車子。女人的長相讓周圍看著這一幕的行人眼前一亮。
  忍足邪魅地笑著,想到今晚又是一個銷魂之夜,讓他不由心情大好。
  「忍足侑士,你這個混蛋,我要殺了你!」一聲憤怒地吼聲劃破雨簾,直直地劈了過來。
  忍足下意識地回頭,看見了一個打傘的小身影,全身的泥水讓她看起來非常狼狽。
  似雪幾步走了過去,她看見了忍足侑士那一張要笑不笑的臉,似乎是本來笑得很開心,卻不知何故笑容僵在了臉上。要是平時,似雪早就笑出來了,但是今天她卻絲毫沒有這個心情。
  瞟了一眼旁邊的紅衣女郎,似雪咧開嘴:「喲,忍足,約會哪?」
  忍足似乎沒想到會被熟人看見,一臉震驚:「似……似雪啊,你……你怎麼會在這兒?」
  似雪怒了:「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路又不是你家開的。」
  「是……是……似雪愛在哪就在哪……」忍足連忙附和。
  「喲,小妹妹,你這麼凶幹嘛啊?」妖嬈的紅衣女郎挽著忍足的手,笑得花枝亂顫,「我和侑士是在約會,怎麼啦,礙著你了?別怪我沒提醒你,像你這種青澀的小果子,侑士是不會喜歡的,別白費力氣了。看看你這樣子,髒死了。」女人用自己的胸部蹭著忍足的手臂,一臉挑釁和嫌棄。
  似雪覺得自己的肺都快被氣炸了,日本女人都這麼不要臉嗎?「你們約會是沒礙著我,但是你們的車子濺了我一身水,讓我很生氣。還有我想告訴你們,這裡是居民區,你們開這麼快是想自殺還是謀殺啊?」似雪收起傘,反正她這一身水,打不打傘也一樣了,再說雨也不大,「另外,不是所有人都會對這隻沒眼光沒品位濫情的死色狼感興趣的,奶、牛、歐、巴、桑!」
  「你這個死丫頭說什麼?」女人的臉扭曲了,「你有膽再說一遍。」
  「說就說,你這隻奶牛,你這個歐巴桑,一把年級了還在這裡和我這個『小妹妹』吵架,也不怕閃著腰。」似雪叉著腰,露出雪白的牙齒,一字一頓地說,「奶、牛、歐、巴、桑!」
  「你、你……」
  忍足沒想到自己的女伴會這麼沒規矩,直接就和人挑釁,而且對象還是自己搭檔的好朋友。他好不容易才使其改變了對自己看法,從一個一無是處地紈褲子弟升級到了普通朋友。這下全完了。
  那一句「沒眼光沒品位濫情的死色狼」直接把他劈了個外焦裡嫩,讓他這幾天來苦心營造的彬彬有禮的紳士形象毀於一旦。
  哎,估計明天岳人又要來上躥下跳地問自己為什麼要得罪似雪,欺負似雪了。現在的夏似雪,可比他忍足侑士這個搭檔重要多了。
  一陣風吹來,似雪不由得抖了抖。嗚,凍死了,氣也撒過了,又不能真的殺了他們。算了,還是打醬油去吧!
  似雪狠狠地瞪了忍足一眼,把他即將出口的關心的話堵了回去。
  然後也不管忍足心虛的樣子,直接走掉了。
  在超市裡,似雪買好了醬油,卻沒有了削爸爸一頓的心情。雖然已經9月底了,超市的空調卻還是開著,身上水沒乾,被空調風一吹,冷得直哆嗦。再加上超市裡顧客的眼神,讓她覺得渾身不對勁。
  似雪結完帳,剛出超市就連打了兩個噴嚏。得快點回家吃藥,不然明天要感冒了。
  雨比剛才大了,似雪撐起了傘。
  走到轉彎的地方,一輛眼熟的紅色跑車停在了她身邊。
  車窗拉下來,忍足的頭從車裡探出來:「似雪,上車,我送你回家。」
  夏媽媽不停地往門外裡看著,一邊看一邊對著夏爸爸抱怨著:「都是你,非讓小雪去超市,半個小時了,她還沒回來,她對地形不熟,現在雨又下那麼大,真是急死人了……」
  夏爸爸也有些焦急:「哎,我這不是看她老悶在家裡,想讓她出去走走嘛。」
  「不行,再等10分鐘,10分鐘以後小雪還沒有回來,我們就出去找她。」夏媽媽下了最後通牒。
  在第9分鐘的時候,門外響起了車子的聲音。
  夏爸爸和夏媽媽好奇地對視一眼,這個時候,會是誰呢?
  兩人急急忙忙趕到門口,正好看見自己擔心了半天的寶貝女兒從一輛高級跑車裡出來,然後,一個戴著眼鏡的男子從另外一邊跨了出來,英俊的模樣惹來夏爸爸的瞪視夏媽媽的驚呼。
  作者有話要說:吶,如果我寫多結局……
  這只是個設想,大家如果覺得不好,我就不寫。
  這個設想還沒成形,最後要看大家的意見。
  我的意思是寫兩個結局,一個和女王在一起了,還有一個和小狼在一起了。醬紫喜歡女王的看《女王篇》,喜歡小狼的看《狼之篇》。
  好像大家都誤會了,大家要放心,這篇文絕對肯定不會變成NP的,小唐我保證!
  14.言情小說害死人
  離家裡的開飯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夏媽媽把夏爸爸一把拉進了廚房,無視他的怨念,堅決要求他留在廚房幫忙,留下似雪和忍足兩個在客廳大眼瞪小眼。
  似雪對於父母這種安排很無所適從,她本來就和忍足不是很熟,平時也不會刻意找他說話,兩人這還是第一次單獨相處。似雪給忍足倒了杯酸梅汁,兩個人客套了半天,就沒話說了。
  客廳的氣氛詭異的不得了。而忍足卻絲毫沒有說話的打算,最後似雪實在是受不了了,決定打破僵局:「哎,我看電視,你不介意吧?」
  忍足紳士地一笑,打了個「你自便」的手勢,表示自己不在意。
  似雪得到了對方的許可,也就不管什麼其他的了,直接打開了電視機。
  對忍足來說,他從來沒有這麼後悔過自己的決定。看著電視裡又唱又跳的某種生物,他覺得這動畫片的主角好像姐姐家的孩子、四歲的侄子上個月死纏著他買的某個毛絨玩具,真的,越看越像了。
  「哈哈哈,好搞笑啊……」旁邊某個人坐在沙發上笑得前俯後仰,已經絲毫不見剛才彆扭的樣子。
  對於一個下個月15號就要滿16歲的人來說,這部幼稚無厘頭的兒童動漫實在是謀殺,天知道,他要費盡多少力氣才能忍住自己臉部神經抽搐所帶來的破壞他完美禮儀的不恰當表情。
  就在此時,忍足下了一個決定,除非以後腦袋被大象踩壞了,他死也不要和某人一塊看電視。
  所以當他看見夏爸爸端著菜出來時臉上不減的莫名其妙的怨氣時,他感到了無比的高興,並且在對方越來越黑的臉色下笑得極其開心。
  這頓晚飯吃的似雪相當鬱悶,媽媽不停地把自己最喜歡的菜往忍足碗裡夾,不管她的眼睛掃到哪道菜,媽媽都有本事追到那道菜,然後微笑著把菜夾給忍足。她都快以為媽媽是故意在和她做對了。
  忍足笑眯眯地吃著碗裡的菜,似雪一邊吃飯,一邊在心裡碎碎念「死狼臭狼我就知道你送我回來沒安好心」之類的話,以此來宣洩心裡的不滿。在譴責忍足的同時,心裡還在怪自己意志不堅定,居然因為怕感冒上了他的車,才造成了這出「引狼入室」的悲劇。
  剛吃完飯,夏媽媽就用閃電般的速度把一臉不情願地夏爸爸拉進了廚房。
  忍足從初中就開始被家裡人逼著去相親了,再加上他豐富的情史,他馬上就知道了這是怎麼一回事。另一個同他一塊被設計的人就沒他這麼聰明了,嘴裡嘀咕著類似「奇怪媽媽最討厭洗碗平時只要有人在家打死她都不會在飯後進廚房」之類的話,讓忍足好笑了半天。
  10分鐘以後,女孩的眼睛開始不住地往電視機上瞟。基於剛才晚飯前的經驗,忍足立刻洞悉了她的意圖。不行,得阻止她。「吶,似雪,我們來聊天吧!」
  「啊?聊天?」女孩撓了撓頭,有點莫名其妙,「聊什麼?」
  忍足用最魅惑最溫柔的聲線誘惑著:「似雪想聊什麼就聊什麼。」只要不看動畫片就行。
  「這樣啊,」女孩在自己的沙發上坐定,「真的想聊什麼就聊什麼嗎?」
  「嗯。」忍足笑得眼睛都彎了。
  「那我們來聊聊剛才那位奶牛歐巴桑吧!」
  「啊?」忍足覺得自己背上突然泛起了一陣寒意,他有一種自掘墳墓的感覺。
  似雪眨巴著眼睛,裝出一副可愛的樣子:「剛剛那個阿姨說忍足和她是在約會,可是忍足的女朋友不是一年D班的齋藤同學嗎?」
  第一個問題就這麼……忍足覺得冷汗直冒,他安慰自己,冷靜,忍足侑士,風度,要有風度。「這個啊……因為某些原因,其實剛才那位……咳,阿姨……她不能算是我的女朋友……齋藤確實是我的女朋友……但是我和那位……阿姨也確實是在約會……」
  「哦~~我就想,忍足的女朋友就算不是齋藤同學了,以忍足的審美觀也不可能去找一位歐巴桑做女朋友嘛!」
  「呵呵……呵呵……」你都這麼說了,就算她真是我女朋友,我也不能承認啊,又是歐巴桑,又是阿姨的。
  「那忍足約會怎麼會約到居民區來了?」
  呼……總算換了一個輕鬆的問題了……「這個啊,因為我的小別墅就在那裡。說來也巧,似雪,我們還是住在一個小區的鄰居呢!」
  「小別墅?」
  「對啊,我自從升上高中組一年級以後就搬出來住了,自己買了小別墅。」對嘛對嘛,聊天就應該聊這種輕鬆的話題嘛。
  「也就是說剛才你是要帶那位阿姨進你家,其實那位阿姨就是你的床伴?」
  忍足一下子就覺得氣氛詭異起來,女孩的聲音沒有了一開始的甜美可愛,變得異常冷靜嚴肅。忍足有點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裡聽見的:「你……你怎麼……」
  「你想問我怎麼知道的?」女孩挑了挑眉,「言情小說裡都有寫啊,像你這樣的花花公子,夜生活都是非常豐富的,不說女朋友,光是床伴就有一堆,據說,這些床伴如果表現好,將來還可能成為情婦呢……」
  你看的那是什麼言情小說啊?忍足看著女孩那「你不要瞞我了我什麼都知道」的得意表情,欲哭無淚了。
  當忍足開車飛奔著離開似雪家的時候,他心裡不斷地咒罵著:「該死的言情小說,別讓我知道是哪家出版社出版的,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作者有話要說:這是今天的~~
  有什麼不好的地方,還是請大家指出來~~
  捉蟲的也歡迎~~
  現在更到一半先爬起來捉個蟲~~
  15.學生會
  「這是老師對你的信任,學生會學習部是一個很好的部門,相信你在裡面一定會有更好的表現。」
  「你是外籍學生中唯一一個拿到這麼多老師簽名的推薦書進學習部的。」
  「加油,不要讓老師失望啊!」
  9月25號,在這所學校摸爬滾打近一個月後,她——夏似雪——總算遇到了伯樂,用勤勤懇懇學習的態度打動了眾多老師的心。
  來到主管學生會的老師的辦公室門口,似雪作了好幾個深呼吸,呼——好緊張啊!
  小心翼翼地敲門,裡面傳來一個極具壓迫感的聲音:「進來!」似雪不由得抖了抖,猶豫了一下子還是推開了門。
  也就在推開門的那一剎那,似雪的嘴巴成了「O」字型,好不容易構築起來的心理防線一下子崩塌了,心裡的潮水好像遭遇了颱風一樣捲起了浪頭,這浪頭越拍越高,直至最後把她給淹沒了。
  這是一間獨立辦公室,但是其體積卻超過了似雪在冰帝見到的其他老師共用的辦公室。地上鋪上了琥珀色的長毛地毯,軟軟的,這讓似雪無比的嫉妒起她的腳來,嗚~~其實我更想躺在上面啊!除了讓人瞠目結舌的冰箱、大型立式空調,似雪還看到了一架黑色鋼琴,誘人的色澤昭示著它那不菲的身價。
  這位學生會的老師此時正背對著她,深紫紅色的西裝讓似雪不由得抽了一下。他正在聽音樂,在中國時看的眾多上海老電影的經驗告訴她,這個正在發出聲音的詭異至極的東西就是留聲機。這年頭,居然還有人用留聲機聽音樂的?!
  這位老師在她進來之後就沒和她說過話,他手裡舉著紅酒,邊品邊聽,身子隨著音樂的節奏輕微的起伏。似雪可以肯定,他已經徹底沉醉在音樂的世界裡無法自拔了。他能聽到自己的敲門聲簡直是一個奇蹟,而這個奇蹟要歸功於她那好的沒話說的人品。
  似雪自認為,在她為數不多的優點裡,最最閃耀的一個就是識相了。
  在這種對方散發著「你敢和我說話我就滅了你」強大氣場的氣氛裡,她很識相的閉嘴了。酒井老師說過,這位有著變態嗜好的榊老師的脾氣也是相當變態的。
  在似雪成功觀察完辦公室30遍,外加將辦公室裡物品擺放位置研究透徹以後,這位變態的……呸呸呸,偉大卓越的榊老師總算有了反應。
  似雪站在那裡,有一種再世為人的感覺。佛祖上帝耶穌真主阿拉,謝謝你們,謝謝你們拯救了我這隻迷途的羔羊,讓我死而復活了。
  可是當似雪聽完榊接下來的一句話以後,她卻有了再死一次的衝動。
  「你還在這裡啊?」
  似雪崩潰了。難道她就這麼沒有存在感嗎?冷靜,一定要冷靜,酒井老師說了,不要和變態計較。
  「你來這裡幹什麼?」冷氣,源源不斷的冷氣向四面八方擴散開來。
  「酒井老師讓我來把推薦書交給您。」嗚嗚嗚~~酒井老師,您為什麼不說,這個變態老師還會製冷啊?
  「……」繼續釋放冷氣。
  「……」繼續抖。
  榊挑了挑眉:「你的推薦書呢?」酒井奈奈子的學生果然和她一樣白痴。
  「啊?推薦書?」女孩像是突然之間回過神來,開始在自己的包裡翻找起來。找到一半,她突然間又抬起頭來,「老師,我剛剛推薦書沒給你嗎?」
  榊瞟了她一眼:「你說呢?」更正,是比她更白痴。
  在一連串翻找之後,似雪在榊的冷氣和詭異目光的注視下找到了推薦書,原來就在書包最外層放著。
  似雪顫抖著把手裡的推薦書交給了榊。榊並沒有立刻去接,只是繼續用詭異的眼神打量著她,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他的眼睛裡分明清清楚楚地寫著「你果然是白痴」的字樣,這讓似雪不是普通地挫敗。
  榊接過手裡的幾張薄紙,一邊翻看一邊還不忘在轉頭看她幾眼,好像一點都不想信這篇措辭優美的推薦書是她的。
  最後,在似雪被他的眼神打擊了不只一遍之後,榊不緊不慢地吐出來一句話:「去學生會會長那裡報到吧。」
  似雪走到門口,突發奇想回頭又看了榊一眼,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就發現榊也正在看著她。似雪僵硬地轉過頭,嚥了口唾沫,突然撒開了腿開始狂奔。
  所過之處捲起一陣狂風。
  太、太可怕了……似雪撐著學生會會長辦公室的門喘得跟條狗似的。
  喘夠了,腦子就有了空擋開始胡思亂想了。不知道學生會會長是個什麼樣的人誒,想到榊那張硬邦邦的臉,似雪馬上搖了搖頭,屏蔽,把他屏蔽掉,再想到他會消化不良的。ma~只要不像榊就好了。
  在她敲門進去的第一秒她就後悔自己說的話了。
  因為,她在學生會會長的辦公室裡看見了那個代號為跡部景吾的華麗生物。此刻,這個傢伙正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她,魅惑的聲線散發著從未有過的喜悅之情:「榊老師剛剛打電話給本大爺,歡迎加入學生會,夏、似、雪、同、學!」
  似雪彷彿看見坐在學生會會長位置上的跡部景吾後面正散發出一大片黑色的氣體,而跡部景吾的話無疑是在告訴她「你也有今天,你也有落在本大爺手上的一天,本大爺一定會整死你的」。
  嗚嗚嗚,她怎麼這麼慘啊,前面剛遇到一個冰山老師,現在居然發現自己以後的上司還是她的仇人。
  「喂,你是學生會會長啊?」似雪不死心。
  「嗯。」跡部瞪了她一眼。
  「你真的是學生會會長啊?」一定是騙人的。
  「……」跡部很不華麗的給了她一記白眼。
  「你怎麼會是學生會會長呢?」某人暴走了。
  「本大爺為什麼不能是學生會會長?」跡部也暴走了。
  「嗚,像你這種小心眼喜歡譁眾取寵又娘又騷包的暴發戶怎麼會是學生會會長呢?老天真是太不公平了……」某人的臉上流下了粗麵淚。
  「……」跡部頭上的「井」字冒了出來。
  突然,跡部笑了,在某人看怪物一樣的眼神下,笑得春光明媚傾倒眾生:「那就由本大爺這個小心眼喜歡譁眾取寵又娘又騷包的暴發戶學生會會長來告訴你你的工作吧!從明天開始,你就是會長助理,負責本大爺的打雜工作。」
  「我……我是被推薦去……去學習部的。」被對方邪惡氣息震懾到的某人結結巴巴地抗議。
  「抗議無效,在冰帝本大爺說了算。」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小唐我更得比較昨天早~~
  文案的封面小唐正在拜託朋友小黑幫忙做,希望看到以後大家會喜歡~~
作者: 寂寞之語    時間: 2014-10-23 20:44

 16.跡部的報復
  當天下午,在她被跡部打擊完後,她立刻找到了酒井老師。於是,就有了如下的對話。
  「酒井老師……」哭喪看臉。
  「夏同學,怎麼了?」停下手裡的筆。
  「老師,我沒進學習部……」一副就要哭出來的樣子。
  「怎麼會這樣?難道是榊太郎那個變態故意找你麻煩?」握拳。
  「不是……」酒井老師,你幹嘛這麼……激動……
  「不是他會是誰?這傢伙老是欺負我也就算了,現在居然連我的學生都要為難……告訴老師,他把你調到哪個部門了?後勤部?生活部?」用拳頭猛捶桌子。
  「不是,榊老師什麼都沒說……是跡部景吾……學……學長(咬牙)……他把我調去做他的助理了……」眼淚流啊流,好慘啊!
  「啊?這……這樣啊……夏……」某人的氣勢立刻弱了下來,還一邊笑著一邊拍學生的肩膀,「這是好事,跡部同學是大家公認的冰帝之王,在他身邊,你可以學到更多的東西。」
  「可是……」他和我不對盤,我們是大家公認的仇人。
  「這是好事,好多女孩子擠都擠不上去,夏你應該感到高興。」某人安慰她。
  「……」沒人會為自己在仇人手下當打雜的而感到高興。
  似雪找到了所有在推薦書上簽名的老師,這些老師的反應和酒井老師一樣,都覺得她是祖上墳頭冒青煙才得到了這個好機會。這讓似雪明白,冰帝的所有人都已經中了一種叫「跡部景吾」的毒了。
  中午之前的那節課是自習課,上課鈴剛響,手機就振動起來。之前上課的關係,手機調成了振動模式。
  似雪抱著手機,眼睛死死地盯著屏幕上的名字,好像要把它射出一個洞來。
  手機振了停,停了又振。打電話的人卻一點都不死心,彷彿是在和接電話的比耐力似的。
  小林被手機振得頭皮發麻,再也忍不下去了,只好硬著頭皮開口:「似雪,你就接電話吧,雖然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在某人的要求下,她們已經開始互叫名字了。
  似雪抬起頭來,發現不只小林,大家都在看著她。她不由得黑線。
  「不好意思,大家,我馬上就出去接電話……」
  然後,她奔了出去。
  眾人集體囧:她難道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一樣東西叫「關機」嗎?不想接不能關機嗎?
  似雪一路跑到了洗手間,在確定沒人後,她火速按下了通話鍵。「喂,跡部景吾,你有完沒完啊?」這是吼出來的。
  電話的那頭很安靜。安靜得有點奇怪……
  「喂……」這傢伙被她吼暈過去了?
  正當她在那裡團團轉,想著是不是要叫些人去學生會會長辦公室救人的時候。電話那頭遠遠地傳來了一個囂張的聲音:「樺地,那女人接電話了?把手機給本大爺。」
  然後她聽見了樺地嚴肅的聲音清晰地傳了過來:「WUSHI!」
  天哪,她到底幹了什麼?她……她居然對無辜的樺地同學大小聲了……嗚嗚嗚~~她實在是太過分了……天理不容啊~~
  似雪再次八百里加急一路狂飈跑到了會長辦公室門口,不過這次她沒時間中場休息,做準備活動了。
  辦公室的門在她的撐上去的一剎那被打開了,她直直地栽了進去,就是用她那個經典的撐門動作毫無累贅地雕塑一樣的姿勢栽了進去。
  被壓在下面的那個倒霉鬼,當然就是那個選好了時間在裡面開門的人。
  被壓在下面當緩衝墊子的人是忍足。
  一般女生在這種情況下,把冰帝大眾情人排行榜前五的忍足壓在身下,要麼是害羞得不得了,要麼就是放聲尖叫。
  可惜我們的似雪小盆友一直都不是一個正常女生。
  她忙不迭地從忍足身上爬起來,直接朝跡部衝過去。
  星期二上午最後一節課是全校自習時間。所以冰帝網球部的所有正選都聚在學生會會長辦公室,進行午飯前的週二例會。
  所有男網正選都瞪大了眼睛,包括還躺在地上的忍足,生怕錯過了這百年難得一見的場面。
  跡部摸了摸淚痣,抬高下巴:「啊嗯,你這個不華麗的女人知道……」
  女孩的衣角擦過他的衣服,就這樣,毫不猶豫地,直接地,面不改色地擦過了他。
  然後,對著樺地就是就是一個90度大俯身:「樺地同學,對不起,請你一定要原諒我!」
  跡部的臉已經不只是可以用黑可以來形容了。
  眾正選倒吸了一口涼氣,向日連大氣也不敢出,腦子裡不停地放映著一句話「似雪死定了跡部發火了我該怎麼辦」,忍足忘了從地上爬起來,連慈郎都張開了眼睛,好奇地打量著。
  不過某隻還是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處境,還在那裡喋喋不休:「樺地同學,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是你,我以為是跡部景吾那個討厭鬼(眾人看向那個討厭鬼,發現他的背景已經火紅一片了),嗚嗚嗚~~你的耳朵沒事吧?我真的……實在是不好意思……」
  「夏、似、雪,你給本大爺聽著,你今天的工作就是把本大爺桌子上那一疊文件分文疊類,全部裝進檔案袋裡!」
  跡部告訴自己,他絕對不是公報私仇,絕對不是以權謀私,實在是這個女人太囂張了。
  某隻的星期二就在文件堆裡度過了,只要稍加鬆懈稍加抱怨稍加不服,跡部大爺就會帶著他那一片紅色的背景移動過來:「啊嗯,你對本大爺的決定有意見?」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大有你不聽話本大爺就宰了你的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的~~
  文案的圖貼出來了~~
  今天一下午沒見到小黑,怕大家等不急,就又拜託了小D~~
  大家為P圖高手小D,鼓掌~~~
  字和圖都是小黑教我弄的~~
  大家為未來的IT精英小黑,鼓掌~~~
  17.麻煩出現
  上午剛上完課,似雪就被跡部一通電話叫到了網球部。
  沒錯,就是網球部,所以似雪當場就發火了。
  「跡部景吾,你這個傢伙不要太過分,我是你身為學生會會長的助理,不是你身為網球部部長的助理。」別以為我好糊弄。
  「啊嗯,理論上是這樣沒錯。」跡部不顧暴走的某隻,坐在巨傘下喝著果汁,「所以本大爺現在是用學生會會長的身份命令你,讓你來支援網球部,並且無條件聽從網球部部長的任意差遣!」
  「你……」這個理由聽起來順理成章,但是似雪就是覺得他在耍陰謀。
  「本大爺怎麼了?本大爺永遠是最華麗的存在,NE,KABAJI?」
  「WUSHI!」樺地經典不變的台詞再次登場。
  「……」我要用眼神殺死你。
  跡部站起來,將身上披著的正選隊服扔給樺地,打了個響指:「夏似雪,本大爺命令你,現在開始由你負責全員訓練狀況記錄。」
  帥氣的動作在後援團的女生中引起了不小的漣漪,場外的尖叫聲更猛了。
  夏似雪VS跡部景吾,第一回合,夏似雪完敗!
  今天是星期三,下午沒課。也就是變相的放假。聽向日說,網球部最近似乎又要有什麼比賽了,據說對象還是網球部國中時的宿敵,在國三時兩次力挫跡部軍團。去年似乎對手陣容不全,全國大賽時還沒碰到冰帝就被另外的學校秒殺了。對於冰帝來說,贏得比賽,一雪前恥,就是他們現在努力的目標。好不容易忍了一年,總算盼到了以前比賽的那些人從國中升了上來,這個機會他們自然不能錯過。
  所以,今天網球部繼續特訓,又所以,似雪的放假時間泡湯了。
  似雪像蔫掉的茄子一樣有氣無力抱著記錄板走在網球場上。
  太陽,對於似雪這種一放假就蹲在家裡看電視上網睡覺沒事絕不會出門的人來說,一直是剋星一樣的存在。尤其是9月份,秋老虎肆虐的時候。日光,我恨你!跡部景吾,我恨你!
  「那個不華麗的女人,過來,記錄本大爺的數據。」囂張的聲音將他囂張的氣焰發揮到了極致,似雪一抬頭,就看見跡部那個傢伙正用招小狗的姿勢呼喚她。她的怒氣蹭蹭蹭一下飆到了最高點。
  她回過頭,笑嘻嘻地對在一旁做揮拍練習的忍足說:「學長,我來幫你做記錄吧!」嬌柔的聲音讓忍足差點沒拿穩球拍。
  忍足眼角瞥見了跡部警告的眼神,他推了推差點掉下了的眼鏡,自從那天的紅衣女郎事件以後,他一直避著似雪,唯恐她再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來。今天這種情況,他就更不會和她待在一起了。他正要拒絕,卻被女孩接下來的一句話堵了回去。
  「你要是敢拒絕,我就把你那天撒開了腿跑得像隻野兔子的樣子告訴岳人,再把你喜歡老女人的事透露給後援團。」
  忍足石化了。
  半晌,他推了推眼鏡,對跡部說:「跡部,不好意思,我剛剛已經拜託似雪給我做記錄了。」
  跡部怒:「忍足你……」
  忍足打斷他:「啊嘞,跡部,你就先等一會兒,反正也沒多少時間。」你總會有機會有時間整到她的,但是我就不一樣了,我不答應她就死定了。誰都知道,在冰帝,岳人的嘴巴是廣播站,後援團是八卦的集中營。
  夏似雪VS跡部景吾,第二回合,夏似雪完勝!雖然是那麼小小的利用了一下忍足。
  網球部第一階段的訓練結束了。似雪想到了中午時放在烹飪社冰箱裡的酸梅汁,那是媽媽聽說似雪和網球部的正選比較要好以後,特別給這群男生做的。冰鎮酸梅汁清涼解暑,最適合運動以後滿頭大汗的時候喝。趁著大家休息的半小時,似雪決定把落在烹飪社的飲料拿回來。
  出了網球部,似雪決定抄小路,直接從綜合樓後面穿過去。綜合樓後面是一個廢舊的倉庫,平時很少有人來。似雪從烹飪社去網球部找向日的時候無意中發現的。
  今天這條路上卻頗熱鬧,沒走幾步,似雪就看見了四個女生。
  這四個女生都長得很漂亮,尤其是站在前面的那一個,高挑的個子,纖細的身材,一頭金色的長髮隨風飛舞。這讓似雪想到了童話裡美麗的公主。似雪摸了摸自己的黑色馬尾辮,不由得嘆了口氣:咱就是萬年小強的命啊,扎進人堆裡就是一路人甲。
  似雪以為這幾個女生只是平常路過的人,本想繞過她們直接走過去,不想卻被其中一個女生攔了下來。
  「等一下,你給我站住。」攔人的是一個橙色短髮的女生,這麼近距離的對視,讓似雪看見她臉上塗了一層白色的粉,紫色的眼影讓她看起來有些妖豔。
  似雪不明所以的看著她,雖然自己認人的本事不行,但她可以肯定,這個妖豔的女生不是以前見過的後援團女生。
  「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嗎?」對不熟的人,似雪一向禮貌。
  女生並不看她,只是轉過了頭,對著旁邊那個宛如童話裡公主的女孩說:「櫻井,就是她,她就是那個夏似雪。」
  似雪對她的用語和態度很感冒,什麼叫「那個夏似雪」?雖然以前後援團的女生也來找過她,但是她們舉止語言都是很得體的,她們尊重她,所以她才會回以同等的尊重。
  那個叫櫻井的漂亮女生皺著眉打量她,放肆不屑的樣子,彷彿她是什麼不好的東西。在上上下下看了她幾遍以後,櫻井終於開口了:「你就是夏似雪,長得可真醜!」
  似雪被激怒了,她知道自己長得是不如她漂亮,也許確實一輩子都只能是個路人甲、小強命,但是這並不代表她可以隨意接受自己被人說長得醜。似雪斜了斜眼睛,也不屑道:「我是長得沒狐狸精好看。」是的,她一向以自己的審美哲學評判人,對於這種皮相好看語言粗鄙的人一向沒好感。
  「你……」櫻井被激怒了,漂亮得臉變得扭曲。不過她到底還是貴族學校培養出來的大小姐,雖然剛才話說得惡毒,但是該有的禮儀她也不會省。櫻井硬生生忍下了這口氣,語氣卻有些不耐煩:「我是跡部景吾的未婚妻,我現在用跡部家未來女主人的身份命令你,離開景吾,離開網球部。同時發誓,不再靠近網球部任何正選。」
  夏似雪和跡部景吾是冰帝公認的水火不容的一對。
  似雪不知道這位所謂的跡部景吾的未婚妻是從哪個旮旯(ga•la)裡冒出來的,消息閉塞不說,還不要命的跑過了找她吵架。這世上有一種人,雖然事實不是這樣的,但是被人家莫名其妙跑過來說了一頓,她大爺就是不想解釋。反正氣得半死的人又不是她。
  似雪掃了她一眼,裝出一副囂張的樣子:「我管你是誰的未婚妻,我和網球部的向日是好朋友,離開網球部是不可能的,當然,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我要不要離開網球部關你貓事。」
  四個女生火了,橙子頭比她們更激進,抬起手就要往似雪臉上扇。似雪退後一步閃開了她的攻擊。這種言情女主被人家打耳光的事讓她一直覺得奇怪,吵了半天了,早就該有一定的防範意識,被打也會有準備。所以,她才不會輕易被打。
  橙子頭見沒打到人,就直接朝櫻井以外的人開火:「你們兩個,眼睛瞎了,還不過來幫忙。」
  另外兩個女生朝她撲過來。在這萬分危急的情況下,似雪突然「噗嗤」一下笑了。這一笑就把其她人弄懵了,兩個準備動手的人面面相覷。
  似雪突然停下了笑聲,臉變得陰森恐怖,她刻意壓低了嗓子,淡淡道:「你們今天誰敢打我,我就會去醫院驗傷,讓你們明天直接見報。」
  「你以為有哪家醫院肯為你驗傷?或者說有哪家報紙敢和櫻井集團作對?」櫻井嗤笑一聲,笑她無知。其她三個女生也笑了起來。
  「我可沒說找日本醫院,」似雪聳了聳肩,「在日本也有很多中國人開的診所,再說,我可以直接把證據寄回中國,我相信,中國媒體會比日本媒體更公正。你要知道,中國人是很團結的。」這就是身為中國人的驕傲。
  櫻井的臉綠了。以橙子頭為首的三個女生笑容僵在了臉上。
  「你們在幹什麼?」一個憤怒地聲音從後面傳來。似雪一轉頭,看見了網球部的冥戶和鳳正站在她身後。
  而此時,橙子頭幾個還維持一副準備幹架的姿勢。
  哎呀呀,不妙了,這幾個人明明被她欺負了一頓,什麼好處都沒沾到,現在居然還要背負個打人未遂的壞名聲,真是太可憐了。
  掉幾滴鱷魚淚。
  ma~~她就說,她的狗便便運一向比常人要好。
  作者有話要說:似雪絕不是小白~~
  似雪代表了普通中國女孩的形象,我一直認為,中國女生都是很聰明的~~
  小唐我更到現在筋疲力盡,頭暈目眩~~
  所以,如果出現什麼讓大家不順眼的地方,大家儘管提出來,小唐明天一定改~~
  謝謝大家的支持~~
  18.隱藏的危機
  冥戶和鳳都是景吾的好友,這件事情看來處理起來會更加麻煩。
  櫻井咬了咬唇,瞪了一眼站在旁邊悠哉悠哉地夏似雪,輕聲道:「你給我等著!」
  似雪眨巴了一下眼睛,笑得一臉純潔,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心裡默念:我是壞銀,壞銀,我就是要氣你,就是要氣你,氣死你!
  櫻井好不容易止住了怒氣,一招手,帶著橙子頭三個嘍囉轉身離開。
  校門口。
  田中陽子有些詫異:「就這樣放過她?」
  櫻井明惠掃了眼她那頭耀眼的橙色短髮,輕笑道:「當然不是。」
  「那你……」田中不解。
  櫻井比個手勢,田中和她一起坐上了早已等在一旁的專車。待她坐定,櫻井明惠點頭示意司機:「開車,去跡部本家。」
  似雪看著一行人走遠了,她深吸一口氣,又重重地吐了出來。轉身,笑著對鳳長太郎說:「那個……鳳同學……你過來一下好嗎?」
  「啊?哦!」鳳不明所以的揉著他灰色的頭髮,愣愣地走了過來。
  似雪一手抓住鳳,突然一軟,差點栽在地上。
  「似……夏同學……你……你沒事吧……」鳳連忙扶住她。
  「沒……沒事……有點腿軟而已……呵呵……你叫我似雪就好……我們中國人沒你們那麼麻煩的……」似雪笑得有點不好意思。所以才讓你過來,好歹咱們也是隔壁班的鄰居,扶一下人也沒什麼,那個冥戶看起來實在是不好惹啊。
  「哼,剛才她們在的時候你不是很挑釁地樣子嗎?怎麼現在反而腿軟了?」果不其然,冥戶又開始噴灑毒液了。
  「呵呵,那個啊,」似雪撓頭,笑得有點傻,「我裝給她們看的。不然她們以為我怕了她們,下次肯定還會來找我麻煩的。被四個喝了激素的高個子女生圍著,我這種小身板,還是可以感覺到相當的壓迫力的……呵呵,怎麼說呢,還是要謝謝你們,不然我還真不知道剛才要怎麼辦了……我就說我人品好嘛,這種情況還能有人來救我,哈哈……哈哈……」
  冥戶抽了抽,這女的果然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來思考她。
  向日從球場等到社團活動辦公室,再從社團活動辦公室衝到球場,等啊等,等到花兒都謝了,才看見似雪抱著一個用毛巾包好的大瓶子,和鳳還有冥戶說笑著進了球場。
  當然,這只是向日的視角。除了他之外,大家都看得出來,冥戶的臉已經黑得不能再黑了,長太郎也是一副苦瓜臉。
  向日跳了幾下,蹦躂到了似雪旁邊,一把搶過她手裡的瓶子,笑得一臉滿足:「似雪似雪,你總算回來了,我可是等了你好久了。」
  「哦……向日……你先等一下啊……」似雪只來得及看了向日一眼,馬上又轉頭對著冥戶和鳳說了起來,「於是我就和她們說……」
  向日抱著瓶子,一步三回頭,哀怨地看著冥戶和鳳。嗚~~似雪不理我了,都是你們這兩個壞蛋!
  冥戶和鳳頓時黑線,喂,你要看清楚,我們也是受害者,好吧?
  等到冥戶和鳳終於閒下來的時候,休息時間只剩下5分鐘了。
  冥戶大口大口地喝著冰鎮酸梅汁。嗯,味道還行,這個女人雖然囉嗦了點,但帶的吃的還是很上檔次的。
  天外飛來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害得冥戶差點嗆到。待他看清來人,忍不住發飆了:「忍足侑士,你幹什麼,想嗆死我啊!把手拿開,我又不是你那些女朋友,不要做出這麼曖昧的動作。」
  忍足不以為意,不過還是放下了手。他重新換個姿勢,和球場外的女生打了個招呼,立刻引起了一陣尖叫。「冥戶啊,我知道你討厭女生,但是也不能把這麼大一個瓶子直接扔給人家女生啊!」
  冥戶抬頭看他一眼,確定這匹狼是在一邊調戲女生,一邊和自己說話以後,白了他一眼。「又不是我想的,她自己非要抗,還說什麼『冰冰的感覺抱在手上實在是太舒服了』,還威脅我們不許和她搶。」想到某個不用牌理出牌的女生,冥戶嘴角微抽。
  「這樣啊。」
  冥戶繼續喝一口冰鎮酸梅汁,冷笑一聲:「本來就是這樣,倒是你,什麼時候這麼熱心了?」忍足只是一個披著紳士皮的狼,除了自己看上眼的女人,他從來不會浪費自己的時間。「難道你看上她了?我記得你喜歡的是腿長的女生吧?」
  忍足苦笑一聲:「算了吧,就算她是我喜歡的那一型,我也不敢去招惹她,到時候分手了,岳人非煩死我不可。」而且某隻的性格絕不是什麼溫柔型的,精明得要死,吐槽功力又好,估計他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算了,我才懶得管你的事。」冥戶放下手中的杯子,看向了跡部的方向,「櫻井明惠那個女人回來了。」
  忍足一愣:「什麼時候的事?」
  「不知道,我也是剛才和長太郎去找榊老師的時候看見她的,她似乎準備對付夏似雪。」冥戶看向正在和跡部吵架的某隻,「具體情況訓練完了以後我會在社辦說的。」
  說到「具體情況」四個字的時候冥戶的臉色又難看起來,他想到了某隻一路上喋喋不休地話。她從頭到尾都在不停地炫耀自己「臨危不懼勇敢挑戰校園惡勢力在敵人面前無比沉著無比冷靜智鬥惡人」的光輝形象,把事情經過從頭到尾重複了不下10遍,還「友情附帶」當事人本人的心理活動。
  這讓他覺得,即使剛才他和長太郎不出現,某人最後也可以全身而退。而且,他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其實真正被欺負的人是櫻井明惠。
  似雪彆扭地端了一杯冰鎮酸梅汁,邁著小碎步走到了跡部跟前。別過頭,把杯子拿到了他前面:「喝吧,這是給你的。」和媽媽說過這傢伙的事,媽媽把她罵了一頓,說她不懂禮貌,沒家教。
  跡部挑了挑眉,突然覺得她的樣子很搞笑,決定逗逗她,不去接她手裡的東西。「這是什麼?」
  「冰鎮酸梅汁。」佯裝鎮靜的樣子。
  「那你給本大爺幹嘛?」沒想到她也會有這麼彆扭的時候。
  「給你當然是讓你喝啦!」似雪跺腳。
  「哦,是你要請本大爺喝飲料啊。」跡部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
  「才不是……和你說不清楚……」似雪急了,「你要不要啊?不要拉倒。」
  跡部再也忍不住了,一下笑了出來,在似雪發火之前接過了她手裡的杯子。他依舊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道:「既然你都這麼請求本大爺了,本大爺就勉為其難地接受了。」
  似雪怒:「不想要就別要,沒人逼你。」她哪有「請求」他?而且他也不像是「勉為其難」。
  跡部看著她跳腳的樣子,似笑非笑:「要是本大爺不要,你對本大爺的評價裡又要加上一個『愛擺架子的闊少』的評價了。」
  「才……才不會……」似雪被說中了心事,表現得像隻被踩了尾巴的貓咪。
  「本大爺的洞察力無人能及,NE,KABAJI?」跡部自信道。
  「WUSHI!」樺地手上也端了一杯向日遞上來的酸梅汁。
  似雪一直對樺地心存愧疚,見狀就扭過了頭:「哼,算你厲害。」
  忍足喝了一口手裡的美味飲料,夏媽媽的手藝果然不是蓋的,下次可以考慮去蹭飯。反正離他住的地方也很近。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章題目是我隨便寫的~~
  大家隨便看吧~~
  我去睡覺了~~
  不過,有點小餓,還是先吃再睡吧~~
  19.9月28號早上(捉蟲)
  在中國的時候,一般8月20號高一新生就差不多會開始上課了。課程不多,上課節奏卻讓人覺得是天天要中考,明天就要上戰場。早上6點不到就要起來,7點之前必須全員到齊,開始早讀。如果你碰上個標榜自己教學理念的老師,說什麼「我們的團隊必須保持旺盛的生命力、非同一般的戰鬥力」,那就好極了,因為這位老師絕對會把早讀時間提前,說不定腦袋一熱,大手一揮,來個「全體明天6:30前到校」。
  似雪就是這種時間制之下的受害者。初三最後的時候,每天頂著個熊貓眼去學校上課,原以為到了高一可以稍稍喘口氣。沒想到高一碰上了個學校知名的「狠角色」,帶出的學生一把一把都是頂樑柱,為學校乃至全市高考事業做出了傑出貢獻。
  8月的某一天,這位老師立於教室門口,負手而立,凝神注視著冉冉升起的朝陽,突然一個心血來潮,做出了6:30計畫的偉大決策。理由是什麼剛剛畢業的那一屆X班具有傳奇色彩的學長學姐是他的得意門生,「他們高三時天天6:30到校,用功苦讀,我一直覺得他們最後能取得如此輝煌的戰績,和這個是分不開的。所以,我想,如果我們從高一開始就養成這個習慣,最後我們比將取得比她們更卓越的成績」。
  似雪考上的這所學校在全市學校排名中並不高,但也不至於墊底。像這種不高不低吊在那裡的學校,是最折磨人的,因為他一旦哪一次鹹魚翻身,考出了好成績,當時實行的教學理念就會被下一屆延續下去。
  這所學校是8月16號開的學。當時雖然家裡人去日本的心意已定,但是怕影響似雪的學習,一直沒和她提起。
  以上純屬似雪在中國高中半個月時的牢騷,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到了日本,每天吃飽睡足作業少的願望成了現實。幸好那個跡部沒有無良到天天他們早鍛鍊也要她陪同的地步,否則她肯定天天和他吵架。
  早上6:36,似雪突然從床上豎了起來。看了一下時間,還早,算了,再睡會兒吧。
  很多人都有過這樣的問題。當上課時間的時候,明明再躺1分鐘都會有遲到的可能,可就是覺得困得不得了,好想睡死在床上。到了星期天,明明有充足的時間睡到吃午飯,可是你卻發現自己7點不到就醒了,還怎麼睡都睡不著了。
  想睡的時候不能睡,能睡的時候卻偏偏不想睡,人生中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
  現在似雪就出現了這種情況。
  睜開眼睛,6:45。睡……
  再睜開眼睛,6:53。再睡……
  接著睜開眼睛,7:01。接著睡……
  但是,實在是睡不著啊。
  這難道就是人的劣根性?
  估計要是跡部什麼時候和她說讓她第二天一大早去學校陪練,她倒是會睡得昏天黑地,然後被跡部那廝揪著尾巴罵。
  似雪被窩裡爬起來,她習慣每天起床笫一件事就是到樓下客廳轉一圈,東摸一下西摸一下,接著洗漱吃早飯,出門前最後一道工序才是換校服。
  她渾渾噩噩地往房門外走,在樓梯口看見了媽媽。媽媽正抱著一盆仙人掌,這是她們家生命力最持久的植物,三天兩頭放在窗外暴曬,前幾天下雨的時候還淋了雨。對於仙人掌來說,暴曬也許不算什麼,可是淋雨淋成那個樣子還能活的,卻是不多見的。媽媽有些吃驚:「呀,小雪,今天又怎麼早起啊!其實現在上課這麼晚,你這麼早起來又不幫我幹什麼,起來了也……」
  如果夏媽媽現在不是那麼急著把她家「超級仙人掌」拿到陽台的話,她就能看見女兒那悲壯憤慨的臉色了。
  似雪的粗麵淚留個不停,媽媽,你說早起就早起,幹嘛非加個「又」字,你就非要提醒我其實我就是那個曠世奇葩人類劣根性的最佳代表嗎?
  似雪轉到了客廳,正準備拿起遙控器,看電視台早上的動畫片。一個身影立刻撲了過來,她只來得及往身後躲了一步,那個人便趴倒在了沙發上。似雪被這個突然出現的不明生物嚇了一大跳。
  越看這個一大早跑到她家的發瘋的傻帽越像忍足侑士那個傢伙,不光頭髮顏色髮型像,連身形都像。
  似雪盯著他好奇地看著,這個傻帽大概也知道自己的行為很白痴,過了老半天,他才悠悠地抬起頭來。
  不出所料,此傻帽正是忍足侑士。
  似雪倒退幾步,用一種詭異的視線看著他,活像他是精神病院的客人:「你……你幹什麼?」
  「啊,那個……」忍足撓了撓頭,學網球部的幾隻小動物裝起傻來,據他所知,這招對女生比他說恭維的話還有用,「我……我突然想起我要看早間新聞……對,早間新聞……今天我聽說有一條很重要的新聞……」
  似乎是為了證實自己的話不假,忍足「啪」地一聲打開了電視機。電視台正在播新聞,忍足裝出一副津津有味的樣子看著。但是,新聞內容卻明顯在和他作對。
  第一則新聞播的是一隻家狗生了十隻小狗。似雪看完當場就黑線了,這個忍足侑士果然有病。她咳了一聲:「嗯哼,真是了不起的新聞啊……」
  忍足有些尷尬,就不信了,今天就沒有什麼重要新聞。「啊,當然不是這個……」
  第二則新聞開始了。那是一個16歲左右的女孩,似乎是在開記者招待會,現場熱鬧非凡。女孩對著鏡頭一邊哭一邊訴說著自己的痛苦經歷:「嗚……我……和他是在酒吧認識的……當時……我……我是陪同學去的……」
  這是一個慘遭男人拋棄的少女,女孩被那個男人花言巧語所騙,懷孕以後卻只能對著媒體哭訴。
  忍足侑士的冷汗又下來了。屏幕上的女人哭一聲,身邊某隻的眼睛就若有似無地往自己身上瞟一遍,似乎是在評定自己是不是那個可惡的負心漢。
  接著那個女人開始講述那個負心漢顯赫的家世和不凡的長相。某隻的視線更熾熱了,好像X光線,企圖透視他。她時而對著他點點頭,時而對著他搖搖頭。弄得忍足頭皮發麻:「你……看我幹嘛?你不會……以為我就是那個沒品的負心漢吧……」
  似雪聳了聳肩:「那你幹嘛讓我看這個新聞?」
  忍足哭笑不得,我這不是為了不讓你看那些幼稚的動畫片嗎?
  「好啦,」似雪關掉電視機,「不逗你了。」
  忍足徹底囧在了她手下,感情你一直在逗我……
  「言歸正傳,」似雪雙手抱胸,「你怎麼會來我家的?你來我家幹什麼?誰讓你進來的?」
  「小雪,你在幹什麼?」夏媽媽一聲驚呼,從樓梯上衝下來,「你怎麼可以和侑士說那種話?真是太沒禮貌了。還有,看看你的樣子,穿著睡衣到處亂晃,真是太不像樣了……」
  忍足看見似雪立刻萎靡了下來,好像充足了氣的氣球被針戳了一下,立刻癟了。
  他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總算安全了!
  早飯在似雪的詛咒聲中拉開了序幕。
  「侑士,你一大早就出去跑步,真是好孩子,哪像我家小雪,懶得跟豬似的。」
  「啊,夏伯母過獎了。」
  「……」運動社團的人不鍛鍊誰鍛鍊?
  「侑士,叫伯母太彆扭了,叫虞阿姨就好了。」
  「虞阿姨,我夠了,你自己也吃。」
  「……」一頓早飯而已,就幾個菜也好夾來夾去的。
  「侑士,以後不要在外面買早飯吃,太油膩了,還不營養。」
  「不要緊的,我一直是自己隨便吃的。」
  「……」以前上學早,早飯我也是自己買的,怎麼沒人和我說油膩不營養?
  「侑士,以後只要你願意,隨時歡迎來阿姨家吃飯,早飯、午飯、晚飯都可以。」
  「這怎麼好意思,不行不行。」
  「……」算你還有自知之明,你敢答應我就滅了你。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不來就是嫌阿姨做的菜不好吃了。」
  「我沒有那個意思,那……下次我來吃飯的時候,我買菜過來……」
  「……」我不同意,我不同意,你們看見沒,這裡有人不同意!
  吃完飯——
  「我上學了!」
  爸爸這幾天在忙一個案子,天天早出晚歸的。本來可以搭個便車,現在看來只好改乘11路公車——走著去了。
  「小雪,你和侑士一塊去學校吧!反正是走路,兩人一起熱鬧點。」
  這真是悲壯的一天開始的序幕啊!
  忍足侑士,你已經噁心了我一個早上了,你怎麼能把我上學路上的時間一塊污染啊?!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上次有人說的「中國家長一般不會讓孩子這麼早戀」的問題,最晚在下下章一定揭曉……
  現在是9:19分,今天比較早,O(∩_∩)O~呵呵!
  20.9月28號中午
  一路上走路跟賊似的,時不時看看有沒有穿冰帝校服的人竄出來,就怕被人看見了。
  偏偏忍足侑士那個小人還在旁邊笑話她:「我說,你不是和後援團的人很要好嗎,幹嘛怕成這個樣子?」
  似雪一個白眼翻得眼皮都疼了:「我是怕有人看見我和你走在一塊兒,到學校去傳我是你女朋友。」
  忍足心裡不舒服了,我有這麼差嗎?
  「我說,你明明自己有車,幹嘛非要和我一塊步行啊?」躲過幾個從岔路上走出來的冰帝男生,似雪不滿地開口了。
  忍足有點委屈:「我沒駕照啊,出去玩玩的時候開開也就算了,去學校我可不敢開。」
  似雪瞪他一眼:「你還知道自己是個學生啊!」
  走到一個十字路口,似雪突然停了下來,。忍足跟在她後面想事情,差點撞到她身上。
  他連忙推了推眼鏡,整理儀容:「你幹嘛突然停下來?」
  似雪閃到一邊,擺了一個手勢,做出一副「您請」的樣子:「偉大的忍足學長,小人是在不敢讓您跟在我後面,所以,您先請,以免學校裡的同學誤會。」
  主要是怕您的女朋友誤會,那個齋藤可真不是蓋的,上次後援團一個學姐給忍足遞了一瓶水,忍足和她聊了幾句。那個齋藤第二天就跑到學姐班裡一句話不說,硬是哭了一個上午,差點沒把學姐和她班上的人搞到神經衰弱。
  她夏似雪可不是什麼善良人,要是那個齋藤找上她,指不定會被她罵個半死。為了避免釀成任何暴力事件,也為了那個齋藤不跑到她這裡來水漫金山寺,她只能儘量避免和忍足這頭狼有任何曖昧接觸。
  像齋藤這種以為全世界都對自己男朋友有想法,把可憐當飯吃,只會到處哭博取別人同情的人,她夏似雪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忍足摸了摸鼻子,以為是似雪怕學校的人亂說,才不肯和自己走,也就不說什麼了。乖乖地走到了前面,開始慢慢地往學校走。偶爾裝作不經意回頭,就看見似雪始終和自己保持了20米左右的距離,裝作不在意的樣子走著。
  快到學校門口的時候,忍足就看見了女朋友齋藤莉香。
  齋藤是那種楚楚可憐型的女生,讓人一看就會有保護欲,忍足尤喜歡她的溫柔可人。對這個女朋友,他目前還是比較滿意的。在他沒找到下一個目標前,他並不打算甩掉她。
  齋藤看見忍足,先是羞澀一笑,然後才朝自己男朋友走過來。
  似雪抬著頭,裝作沒看見忍足的樣子和他們擦肩而過。
  齋藤認出了她是最近在網球部風生水起的夏似雪,心裡「咯噔」一下。偷偷看忍足的神情,依舊一臉溫柔的看著自己,這才放了心。
  這個男朋友是她費了千辛萬苦才從別人手裡搶過來的,她從初中開始就一直愛慕著忍足,現在好不容易夢想成真,自然不想再被別人搶走。雖然忍足的花心是出了名的,但是她堅信,憑著自己的美貌和智慧,一定會成功綁住這個男人。
  中午,似雪撐著傘,不情不願地走在去SWEET DREAM的路上。
  這個死跡部臭跡部混蛋跡部,午休時間都不消停,還要折騰她,派她出來買蛋糕。
  似雪拿在手裡的清單被她團裡又團,還是不能洩憤。
  跡部欺負她也就算了,連向日他們都要來摻上一腳。
  ——不良回憶開始——
  跡部大爺說:「啊嗯,本大爺突然覺得特別想吃SWEET DREAM的蛋糕。」
  「……」沒聽見。
  向日跳起來:「跡部跡部,你也想吃SWEET DREAM嗎?我也想吃誒。」
  「……」什麼都沒聽見。
  一到午飯時間就突然詐屍的慈郎:「NE,我也想吃誒,好吃的蛋糕。」
  「……」一點都沒聽見。
  忍足推了推眼鏡:「我記得那裡的飲料不錯。」
  「……」完全聽不見。
  一群人說個不停。
  最後,偉大的跡部大爺發話了:「夏似雪,本大爺命令你,去SWEET DREAM買蛋糕。」
  「……」哼,不理你。
  跡部頭上的「井」字突了起來:「夏似雪,你這個不華麗的女人,聽到沒有?」
  「……」我是華麗的夏似雪,不是你說的那個不華麗的「夏似雪」。
  跡部獰笑:「你不去,本大爺就打電話給推薦你到學生會的老師,說你……」
  「跡部景吾,你這個小氣的臭男人,我和你沒完!」
  ——不良回憶結束——
  似雪火氣再度上升。跡部景吾,誰都知道你除了世界名廚做的東西,甚少到其他地方用「膳」。區區一家SWEET DREAM的蛋糕,居然讓你如此神往,神往到直接說「想吃」,你擺明了了是想把我踢出來給你跑腿。
  「跡部景吾,我和你沒完!你這個混蛋!」似雪不禁當街咆哮起來。
  路人紛紛回頭,看著她的眼神充滿了好奇和恐懼。
  走在她旁邊的一個年輕母親更是抱起自己的孩子轉身就跑,活像她身上有什麼傳染病似的。
  似雪頓時風中凌亂了。
  SWEET DREAM是東京一家很有名的甜品屋。
  現在這個時間,正是中午人流高峰期。甜品屋裡早就人滿為患了。
  似雪一咬牙,衝進了店裡。
  剛推開門,還沒來得及看店裡的佈置,就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似雪——」
  聲音鏗鏘有力,平仄有致。
  似雪一抬頭,就看見了一頭捲得很有型的海帶絲朝自己衝了過來。
  似雪立囧。
  來人正是切原赤也。
  似雪在還沒搞清楚是什麼狀況,就被拖到了一張桌子上坐了下來。
  於是,似雪看見了坐在她對面,此刻正用紅果果、赤裸裸的狗狗看見肉骨頭的眼神看著她的兩人。
  「你……你們……幹嘛這麼看著我?」
  通過介紹,似雪認識了對面的兩個人。
  那個梳著衝天頭的男生是桃城武MOMO,為人似乎很熱情,聽說她是中國人以後,立刻同意不管日本人的習慣,直接叫她名字。
  還有一個即使在室內也戴著帽子的男生叫越前龍馬,長著一對大大的貓眼,為人似乎很拽,動不動就來一句「MADA MADA DANE」。
  不過這兩個人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胃口特別大,從她坐下來到現在,這兩隻已經吞了好幾塊蛋糕了。
  「這麼說赤也你是從神奈川迷路到了東京,然後誤打誤撞跑到了他們學校。三個人話不投機就決定用網球決勝負,打完發現肚子餓了就來吃東西,結果吃得太多了,發現錢不夠就在這裡等熟人救命……」似雪真佩服自己,居然可以把這麼亂的事情講得這麼有條理。
  切原直點頭:「嗯,就是這樣,似雪你實在是太聰明了,我一說你就懂了。」邊說邊不忘往自己嘴裡塞蛋糕。
  似雪黑線:「沒錢你們幹嘛不打電話向同學求助?」
  「不行——」
  「不可以——」
  「絕對不行——」
  正在猛吃的三隻立刻抬起頭。
  三人互看一眼,紛紛撇過了頭。
  切原戳著自己的蛋糕:「我迷路翹早訓副部長肯定會打死我的……」感情你考慮的第一件事不是覺得讓你們副部長從神奈川趕過來付賬很過分啊……
  MOMO一臉氣憤:「我絕對不會再讓蝮蛇那傢伙嘲笑我的!」
  越前則抬了抬自己的帽子:「MOMO學長你自己說要請客的……我可不想被部長從初中部揪到高中部罰跑圈。」第二句話說得很輕,切原和MOMO正在糾結,沒聽見,似雪卻聽見了,好奇地看了他好幾眼。
  似雪攪了攪自己的果汁,漫不經心道:「可是我身上的錢也只夠付這杯果汁的……」早上碰到某狼,氣得忘了拿錢。
  「什麼!」三隻一下子跳了起來。
  不得已,在店裡眾人怪異的眼神下坐了下來。
  「嗚~~你早說嘛,早說我就不點這麼多蛋糕了。」BY紅眼的切原。
  「我原來就吃了很多,現在又點了這麼多,這下可怎麼辦啊。」BY留著粗麵淚的MOMO。
  「學長切原你們還MADA MADA DANE。」BY拿著蛋糕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的越前。
  似雪撫額,看見我之前就開始吃了,你們的胃還真是……
  「不過,大家不要擔心,」似雪露出了雪白的牙齒,「我這裡有跡部的信用卡。」
  作者有話要說:青學的王子殿下~~
  21.9月28號下午
  要不是在SWEET DREAM遇見赤也他們,跟著一塊吃了點東西,那今天就虧大了。
  本來還覺得先吃有點對不起你們,現在覺得心裡平衡多了。
  似雪拿出皺巴巴的清單,引來跡部的瞪視。
  她將清單攤平,開始按照上面的記錄發放食物。
  真不愧是一群運動社團的男生,估計平時在跡部的縱容下,點心這種福利沒少過。
  剛剛才吃完午飯的岳人和慈郎,上一秒還在打飽嗝,下一秒已經開始向蛋糕發起進攻了。
  因為見慣了他們吃東西時的非洲難民樣,似雪已經不會像初時那般瞠目結舌了。
  似雪把最後一份蛋糕遞給跡部。接著,在對方挑眉注視下,拿出了信用卡和一張折成豆腐塊的紙。
  「先說好了,」似雪把豆腐塊遞給跡部,「我可沒偷看過。」
  跡部拿到這張紙的時候,臉就僵了。其他正選或在吃蛋糕或在聊天的,紛紛看過來。
  這是一張粉紅色的紙,紙上還飄著一陣淡淡香氣。
  岳人兩步跳了過來,湊到跡部跟前:「吶,這和侑士以前收到的那些情書好像誒。」
  「情書?難道是情書?」慈郎的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星。
  鳳摸了摸自己的頭,看看跡部,又看看他手裡的豆腐塊,有些無所適從。
  冥戶不屑地哼了聲,繼續和瀧說話。
  樺地還是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忍足推了推眼鏡,覺得有些好笑:「跡部,看看吧!」
  似雪的臉色很奇怪,一會兒青,一會兒紫。
  跡部看著她的臉色,總覺得這件事很蹊蹺,在眾人的猜測下,打開了信紙。
  似雪當然知道這不是情書。
  是的,這是越前他們的借條。
  偷看跡部的臉色,果然有點不妙,還是先閃吧。
  這個傢伙,明明對別人都很好,偏偏就喜歡和她做對,這次不知道又要怎麼整她了。
  一步,兩步,三步……快碰到門了……
  「夏似雪!」跡部的聲音在似雪奪門而出的前一秒響了起來。
  眾人的視線全部盯住了那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似雪的頭皮麻了:「幹……幹嘛……」
  「你說幹嘛?」跡部的吼聲充斥了整個社辦。
  「啊,你看完啦?」似雪尷尬地笑,「呵呵……呵呵……」既然發現了,那就見招拆招吧。
  「你、說、呢?」跡部一字一頓地說。
  繼續裝傻:「我就和你說我沒看過,越前寫完,MOMO和赤也就簽字了,所以裡面是什麼我也不知道。」
  「越前——」
  「MOMO——」
  「還有切原赤、赤也——」
  有三道聲音同時響了起來,不過已經沒有時間追究是誰在大叫了。
  因為——
  「他們居然寫情書給跡部?!」岳人和慈郎跳腳。
  社辦的時間似乎靜止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有默契地閉上了嘴。
  「夏似雪,這是什麼?」跡部突然覺得自己很累,這群愛起鬨的傢伙,再加上一隻不安分的成天攪和在渾水裡的兔子……
  似雪縮了縮脖子:「今天我在SWEET DREAM看到了赤也、MOMO還有越前,他們帶的錢不夠了,問我借錢,我口袋裡沒那麼多錢,就把你的信用卡借給他們了,所以……」
  跡部揉了揉泛疼的太陽穴:「那為什麼借條是粉紅色的?」
  「這個啊,」說到這個,似雪又激動起來,「SWEET DREAM最近在搞一個『情侶傳情』的活動,我們問她們要便條紙,店裡的營業員搞不清楚狀況,就給了我們這張紙。當時她們都很忙,我們不好再打擾,就用這張紙了……」所以MOMO才會用學長的名義逼越前執筆。
  跡部被這個理由噎住了。
  關於叫跡部收到的越前龍馬的信,內容是這樣的。
  猴子山大王:
  你信用卡裡的錢借來用一下,下次有空還給你。
  越前龍馬執筆
  桃城武
  切原赤也
  *******************************************************************************
  下午4:27,夏家。
  夏媽媽正在廚房做飯,客廳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夏媽媽放下菜刀往外跑,電話先一步被下班回家的夏爸爸拎了起來。
  「小雪啊……你說什麼……明天學長生日,你和同學去挑禮物……可能晚點回來……等一下……現在和你在一起的同學是男的還是女的……什麼?是男的……小雪啊,爸爸和你說啊……不要隨便和男生出去……」
  夏媽媽看著丈夫一驚一乍地接著電話,感到好笑,搖了搖頭重新回到了廚房。
  一會兒,和女兒打完電話的夏爸爸晃進了廚房,站在廚房裡長籲短嘆起來。
  夏媽媽把菜扔進了鍋裡:「和女兒聊得怎麼樣?」
  「不怎麼樣。」夏爸爸臉色很不好看,「她說明天有一個冥戶學長生日,今天和一個叫什麼岳人的男生去挑禮物了。」
  「哦,是岳人啊,很可愛的孩子吶。」夏媽媽笑了起來。
  「你怎麼這麼慣著她啊,」夏爸爸有些埋怨了,「還有那個忍足,女兒成天和一堆男生混在一起,你就不怕她早戀?」
  夏媽媽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其實早戀也沒什麼……像我剛認識的那幾個日本朋友,她們的孩子有的從初中就開始談戀愛了,前幾天彩菜還和我開玩笑說,想讓我們小雪做她兒媳婦呢。」
  「什麼?」夏爸爸燃燒了,「我、我不同意!」
  「瞧你,人家是在看玩笑。」夏媽媽一副受不了的樣子,「我們現在搬來日本,以後也會在這裡長住,你也要入鄉隨俗,跟得上潮流,不能被人家笑我們是土包子。」
  「可是……」夏爸爸還是很不情願。
  「我以前不同意女兒談戀愛是怕她會影響成績,現在日本的學習沒中國那麼緊張,小雪平時這麼用功,不可能會影響成績的。」夏媽媽盡力開導丈夫,「而且,你不覺得我們女兒在某些方面很遲鈍嗎?」
  「嗯,好像是有點。」平時老窩在家裡,除了上學,永遠都是一副不修邊幅的樣子,都高一了還喜歡看兒童動畫片……
  夏媽媽聳肩:「從她和忍足的互動我就知道了,離我們女兒某方面開化還早著呢。要她談戀愛,這個來當她男朋友的男生也會很辛苦啊……」光是追她就會追到吐血。
  夏爸爸的眼睛亮了起來:「你是說,女兒她……」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女兒她確實太遲鈍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的~~
  話說,一直沒人發現9月28號這個奇怪的數字嗎?
  冥戶的生日就在29號誒~~我還以為會有人提的說~~畫圈圈~~
  22.生日宴會(捉蟲)
  逛街可真是體力活啊!似雪趴在客廳的沙發上就不想動了,像她這種平時只會呆在家裡看電視上網的人,果然不適合這麼劇烈的運動啊!
  最慘的是,陪向日逛了好幾圈下來,最後只挑到了向日的禮物,她的禮物還是沒買到。
  夏媽媽見女兒一回來就慘兮兮地像隻小狗一樣趴在了沙發上,很好奇。「小雪,怎麼啦?」
  似雪嘆了口氣:「別提了,我差點沒累死。」逛街需要勇氣,和岳人這樣的人逛街更需要勇氣。
  夏媽媽給她倒了杯水,拍了拍她的肩膀:「起來喝點水,誰叫你平時不注意鍛鍊的。禮物買好了嗎?」
  似雪從沙發上爬起來:「岳人的禮物買好了,我的沒買。那些東西要麼不好看,要麼價格貴得離譜,而且都不適合冥戶學長。」
  「雖然這句話是老土了點,」夏媽媽笑著說,「禮物還是自己動手做的最能表示自己的心意。」
  似雪喝水的動作一頓,若有所思地看了媽媽半天。半晌,她突然間跳了起來:「媽媽,我知道送什麼了,謝謝媽媽提醒。」
  第二天中午。
  接近吃午飯時間了,跡部覺得渾身不對勁。今天那隻愛添亂的兔子居然沒跑來搗亂,實在是太奇怪了。
  休息時間,向日跳過來喝水,跡部掙紮了幾次,最後還是沒有開口。
  忍足看著跡部的欲語還休樣子覺得很好笑,加上自己也很好奇,就自己問出了聲:「岳人,今天怎麼沒看見似雪啊?」雖然是答應了夏媽媽常去她家吃飯,可是他臉皮也還沒厚到昨天去今天還去的地步。
  向日側過頭:「似雪啊,她說她有事出校門去了,可能是為了冥戶學長的生日禮物吧!」
  冥戶這時候正站在旁邊喝水,一聽見這話馬上就被水嗆著了。咳了半天,臉上起了淡淡的紅暈,不知道是剛才嗆出來的還是在害羞:「女人就是麻煩。」
  眾人知道他的脾氣,雖然好笑,卻也不敢去調侃他。
  向日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個鑰匙,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下,遞給了跡部。
  跡部挑眉:「什麼東西?」
  「這個啊,似雪給的,是烹飪社的鑰匙。」向日顯然是很興奮的,「似雪說每天在學生會辦公室吃飯容易消化不良。」
  說到烹飪社,這又勾起了跡部大爺的怒氣:「這女人,以前不是不同意本大爺進她的烹飪社嗎?」
  「關於這個,」向日縮到了忍足身後,他還不想因為傳話被跡部炮轟,「似雪說:『當時是跡部那廝行為太囂張,我說出了事實而已,我記得我從頭到尾都沒說過趕人的話。』以上。」
  『跡部那廝』……『那廝』……跡部耳邊回聲不斷,他咬牙:「夏似雪,你這個不華麗的女人……」
  不過跡部大爺氣歸氣,也不會拒絕送上門的福利。再說去烹飪社吃午飯是眾望所歸的事,想起最近顛沛流離的經歷,眾正選一致通過,是在沒必要為了面子,害自己消化不良。
  特別是聽向日透露烹飪社有似雪準備得點心和冰鎮酸梅汁以後。
  冥戶亮的爸爸雖然只是一個小學教師,可是冥戶家卻有著一份不小的家業。在他爺爺奶奶那一代,白手起家,也是有名的富豪。因為他爸爸對繼承家業沒有興趣,年輕時不顧家人的反對,做了老師。現在家裡的公司還是由爺爺代為主持,等冥戶亮大學畢業以後就傳給這個唯一的孫子。
  所以,對似雪來說,參加冥戶學長的生日宴會,是絲毫不能馬虎的。雖然聽岳人和慈郎說,冥戶一家都不喜歡繁雜的宴會,每年都只是簡單操辦。
  忍足驅車到了似雪家門口的時候,似雪已經等在那裡了。
  對於這點,忍足是相當滿意的。夏似雪和其她女生的不同之處,可能就在這裡。她從來不會擺女生的架子,對她來說,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只要敲定時間,她就不會遲到,甚至習慣比對方早到。她從來不覺得什麼女生讓男生等是天經地義的。
  忍足下車體貼地為似雪拉開車門,似雪愣愣地打量了他半天,最後才在夏媽媽的催促下上了車。
  忍足推了推眼鏡,也覺得有點好笑。
  原來今天似雪穿了一身白色的連衣裙,她皮膚本來就比一般女生偏白,配上裙子看起來更是清秀典雅,本來是無可厚非的。偏偏忍足今天也穿了一身白色的西裝,顏色和似雪的裙子相近,風格也是偏簡約型的。兩人站在一起,看起來就像是穿了情侶裝。
  這種巧合,在某些時候,是讓人非常尷尬的。
  冥戶本家位於郊區,是一棟豪華的洋房,房子比似雪家的小別墅大很多倍。似雪對建築風格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這是歐式建築,印象中經常在電視裡看見,真要讓她對著房子說出個所以然來,她也只會說幾個大概的形容詞,例如:很好,很大,很漂亮。所以說,她果然只適合做窮人。
  當她和忍足登場的時候,場面是十分精彩的。兩人身上的情侶裝讓大夥大跌眼鏡。
  似雪雖然極力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可是還是感覺到了一道道熾熱的視線。
  向日一邊吃東西,一邊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樣子讓似雪煩不勝煩。要不是有冥戶家長輩在場,她早把他拖出去進行「友情交流」了。
  慈郎眼鏡閃啊閃,閃啊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似雪對這位後援團學姐口中的小綿羊還是很有好感的,特別是某些共同的愛好,吃和睡。平時她和岳人聊八卦的時候,他也總會來摻一腳。
  鳳和瀧都是一副尷尬的樣子,對於這兩位網球部的老好人,她還是相當看好的。現在這樣的好人可是不多了。
  冥戶和日吉的反應時比較冷淡的,這種冷淡讓似雪舒服不少。畢竟在這麼多無聊人士中,還是有兩個人理智尚存的。
  樺地是在場眾人中唯一沒有表情的一個,雖然他本來就沒啥表情。
  至於那個和她不對盤的跡部景吾,慶幸的是,到現在還沒看見他人。明明是老和樺地黏在一起的……
  「侑士,你今天的衣服真是不華麗。」說曹操曹操到,似雪還沒來得及在心裡吐槽完跡部,他就出現了。
  忍足端著一杯紅酒,似笑非笑:「跡部,話不要說這麼難聽,我身上的衣服和你那款可是一個牌子的。」
  「本大爺說的是顏色。」囂張的聲音讓人頓生不爽。當然,這裡的「人」單指夏似雪童鞋,我知道你說的是我衣服的顏色跡部景吾你個壞傢伙別以為世界上就你一個人有腦子就你聰明別以為我聽不出來。
  似雪緩緩地轉過身,立刻被跡部的行頭雷到了。
  天哪,他手上的是玫瑰嗎?有人穿正式西裝手上還拿一朵紅色玫瑰的嗎?不對,應該這麼說,有人穿這麼正式來參加朋友宴會還在手上拿一朵紅玫瑰的嗎?
  雖然這傢伙平時是有點玫瑰癖,喜歡在學生會辦公室在社辦甚至在私設的太陽傘下面的桌子上插玫瑰,可她一直以為那是裝飾需要,沒想到居然還能在這種場合手執玫瑰、
  「吶,你為什麼不用嘴巴咬住玫瑰?」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胃痛痛到半夜,結果沒更新……
  不過今天好了,所以小唐過來更新了O(∩_∩)O~
  23.生日宴會續
  冥戶一家都是相當有脾氣的。老子生日請老子的朋友,兒子生日請兒子的朋友,孫子生日請孫子的朋友。至於那些小言裡常出現的沒事喜歡鬧鬧事有事喜歡爭家產的龍套旁系血親,不好意思,冥戶家三代單傳,人丁單薄。所以這些龍套是沒有機會出場的。
  夏似雪遇上跡部景吾,絕對是一場惡戰。
  這是網球部眾人的共同認知。
  在今天這個關鍵時刻,似雪小盆友的言語更是驚天地泣鬼神。
  別人不知道,正選們可是一清二楚的。
  在這個沒人注意的角落裡,正選們又接到了兩人開站的信息。
  不禁氣血上湧,隔岸觀火,準備看鹿死誰手。
  咳,有點亂用成語了,言歸正傳。
  尤其是作為這場戰鬥唯一的一名男配,忍足侑士更是深有體會。
  縱然他覺得自己已是銅牆鐵壁,金甲在身。碰到跳躍性思維堪比向日跳躍程度的某隻,還是華麗麗地抽了,抽得相當有檔次。
  玫瑰……叼在嘴裡……這樣子的跡部……
  「噗」一時間,悶笑聲不斷。眾人拚命壓下自己的聲音,想到部長球場上的英姿,絕對不能被他發現我們是在笑他。
  跡部的臉色也是相當耐人尋味的,從一開始的正常到通紅到紅得發紫再到正常,不難想像他經歷了一個怎樣坎坷的心路歷程。
  他實在是很想掐死這隻兔子,如果她是和平常一樣純屬找碴找他掐架,他還好意思教訓她一下,可是這傢伙偏偏是一副期待加虛心求教的樣子。這讓他根本就沒辦法發火。
  掃視了一遍網球部那群不華麗的看好戲的人,經驗告訴他,和這隻愛搗蛋的兔子理論,他只有更丟臉沒有最丟臉。所以,他大爺打斷牙齒活血吞,他忍!
  不過,那隻不華麗的兔子顯然不是這麼想的。「吶,跡部,快點咬住吧!一定很好玩!我最近在重溫經典,嗚~~小衛和阿布羅迪咬玫瑰的樣子實在是太帥了!」
  小衛?阿布羅迪?跡部覺得自己被她轉懵了。她說的那貌似經典的東西,他完全沒聽說過。不過,面子要緊,先解決這隻神經錯亂的兔子。實在是太不華麗了,居然還學慈郎的星星眼。
  「你這隻……這個女人……實在是太不華麗了!」
  跡部大爺扭頭,轉身,離開。
  不過,那究竟是經典的什麼?居然有經典的東西是他大爺不知道的,實在是太不華麗了。不行,既然是經典,他大爺就一定要知道!
  冥戶家的人對於似雪這個女生是相當好奇的,拉著她的手聊了半天,在確定這個討厭女生的孫子(兒子)邀請回來的唯一的異性朋友不可能升級成為女朋友後,熱情不減。
  不管怎麼說,這都是冥戶亮的生日宴會。這個小型晚會進行過半,大家就開始送禮物了。
  相比網球部眾位闊少送出的各種價格不菲的禮物,似雪很有自覺自己的禮物是相當寒酸的。
  所以,她是最後一個送的。
  冥戶拆開花色包裝紙,就看見了一副漂亮的十字繡。一個反帶帽子的小男孩正手握網球拍在打網球。
  十字繡被人特意裱了起來,隔著玻璃,十字繡上的小男孩看起來更像是Q版的冥戶。
  「哇,好可愛啊!」難得不睡覺等著吃蛋糕的慈郎羨慕地說,「我也好想要哦!」
  「對呀對呀,這麼好的東西似雪你竟然不給我繡。」向日有點不答應了。
  面對兩隻可愛的小動物,兩雙閃亮的眼睛,似雪有點吃不消:「喂,這是我以前繡的。這個花樣和圖畫都是現成的,那時候無聊,繡著玩的。昨天媽媽說,自己動手的禮物最能表示自己的心意,我才想到了它。今天中午拿出去叫人把它裱了起來。」所以,你們想要我也沒有了。那時候十字繡流行才繡的,統共就這麼一副,看這個男孩的樣子像冥戶學長我才拿出來的。
  慈郎和向日耳朵頓時耷拉下來。
  似雪有些招架不住,她連忙安慰他們:「大不了我以後多做一些中國菜作為補償。」
  「真的,這是你說的哦!」慈郎和向日笑得可愛極了。
  忍足推了推眼鏡,以後要把岳人和慈郎隔離開來,要不然岳人要被帶壞了。這樣的話,以後就沒人可以讓他逗著玩了。
  冥戶果然是悶騷這個詞的典型代表,臉紅了半天,最後粗聲粗氣地吼道:「你這個女人,送的禮物還真是麻煩。」
  不過,如果你的臉不紅,你的話可能會更有說服力。
  因為類似於家宴的性質,人不多,在場的女士明顯少於男士,所以類似於灰姑娘和王子定情的男女共舞的情形是不可能出現的。這讓似雪偷偷鬆了一口氣。
  作為一個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中國女生,像交誼舞這種東西是看過聽過就是沒學過,別說什麼拉丁、華爾茲了。這種挑戰人類優雅和唯美極限的運動,只能讓她喪失作為人的信心。
  沒有安排舞會時間,實在是太幸運了。
  宴會從頭到尾都是在和諧的氣氛中度過的,除了那個違反她審美哲學的跡部某大爺。
  在臨近宴會末尾的時候,跡部大爺手上拿一杯紅酒,另一隻手舉起來打了一個響指。
  「啪」地一聲,全場寂靜。
  似雪站在角落裡不由抽了抽,這好歹是冥戶學長的生日宴會拜託大爺你有話能不能明天再說,說就說了還要做出這種姿勢明顯是和主人搶風頭,我要是冥戶學長肯定用掃把把你轟出去。
  不過,似雪顯然低估了冥戶這麼多年來在跡部手下鍛鍊出來的心理承受能力和跡部不得不說的隨時隨地愛華麗的作風。此時,冥戶正面不改色地看著跡部,眼神裡還透露出類似於崇敬信任的意思。
  似雪頓時凌亂了。娃,奴隸社會的奴隸都沒有你這麼好的奴性。
  「10月4日是本大爺的生日,歡迎參加本大爺16歲的生日宴會。沉醉在本大爺華麗的生日宴會裡吧!」跡部站在那裡,自信地宣告著。
  那一瞬間,似雪覺得看見了冰帝眾人口中的王者形象。
  跡部緩緩地朝這邊走過來,似雪呆呆地看著他離自己越來越近。其實,這傢伙長得還挺帥的,平時怎麼就沒發現呢?
  「啊嗯,沉醉在本大爺華麗的發言裡了?」跡部笑得有些揶揄。
  「……」更正,這傢伙怎麼可能和「王者」、「帥」之類的高級詞彙沾上邊呢?剛剛肯定她是腦抽風了。
  跡部輕輕搖晃著杯裡的紅酒,笑得有點不懷好意:「剛剛是你說『自己動手的禮物最能表示自己的心意』的吧?」
  似雪頭皮有點發麻:「是……是的,你……想幹嘛?」她不想結巴,但是她抖得慌。
  「那本大爺就期待著你親手做的禮物了。」
  似雪差點栽倒在地上:「跡部……大……大爺……你以為我是開手工作坊的,我哪來這麼多手工製品啊?」十字繡雖然簡單,但是繡起來很浪費時間的。而且我也沒這個能耐,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找到和你大爺長得像的十字繡圖案。
  跡部挑眉:「是你自己說的,所以本大爺期待著,不要讓本大爺失望啊。」言下之意,你要是拿不出來,本大爺絕對會要你好看。
  跡部景吾,你這個小人!
  似雪覺得這次她是徹底死在自己手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現在小唐要開始準備上學的事情了,有點忙~~
  只能儘量更新了~~
作者: 寂寞之語    時間: 2014-10-23 20:45

 24.小狼的星期六
  考慮到昨天冥戶生日,大家都玩得很累,跡部大爺大手一揮,決定取消星期六的訓練。
  這就意味著,似雪可以一天不用對著跡部景吾那張欠揍的臉。
  除此之外,還可以在床上打滾打到中午吃飯。
  啊,星期六就是好日子啊!
  爸爸媽媽一大早就出門了,似雪下樓覓食。反正就一個人在家,冰箱裡有什麼就吃什麼,吃完再接著睡。
  她剛打開冰箱門,門鈴就響了起來。
  似雪一口吞下嘴裡的牛奶,急急忙忙跑去開門。
  門外站著一個讓似雪很無語的人,或者說,在某種程度上,是繼跡部景吾之後第二個讓她討厭的人。
  似雪握著門把手,感覺火氣上湧:「忍足侑士,你一大早過來打擾我吃早飯,間接影響我睡覺,你最好有什麼重要的事,否則我今天不會放過你的。」一大早就西裝筆挺地站在別人家門口,肯定沒好事。
  「啊,我不知道你在吃早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忍足連連道歉。在夏家,只有夏媽媽在場的時候他才有強硬的資本。
  「行了,別說廢話了,」似雪突然想到了什麼,立刻警覺起來,「難道……你一大早來……是來我家蹭飯的?」吃白食的傢伙,你的前科我絕對不會忘記的。
  忍足連忙搖手:「不是不是……」
  可惜呈現暴走狀態的某隻是聽不進他的話的:「忍足侑士,你這個傢伙,我告訴你,今天媽媽不在,我是絕對不會姑息養奸的。」
  姑……姑息養奸?忍足黑線:「似雪,你聽我解釋……」
  「你不用解釋了!」
  「似雪……」
  「哼,真是狼狽!」從忍足身後傳來一個稚氣又囂張的聲音,讓正在爭執的兩人一愣。
  忍足推推眼鏡,讓開一步,似雪自然而然地看見了站在忍足身後的小男孩。
  藍色的半長髮,一身漂亮的兒童西服,除了沒戴眼鏡,整個活脫脫一個縮小版的忍足侑士。
  此刻,這個小號忍足正用一種蔑視的眼神看著大號忍足。
  似雪搓了搓手臂上突然冒出來的雞皮疙瘩,看著忍足的眼神要多鄙視就有多鄙視:「忍足侑士,我知道你很沒品,可是沒想到你會這麼沒品……」
  忍足頭皮發麻了:「你想說什麼?」這陰陽怪氣的調調……
  似雪撇了撇嘴:「真是腐敗啊!」
  「……」大小忍足都無語地看著她。你到底要說什麼?
  「真是沒想到啊,忍足你連兒子都有了!」
  忍足一個踉蹌,差點趴到地上。他深呼吸:「我還沒過16歲生日,這個小傢伙今年已經4歲了。」意思是我再厲害也不可能12歲不到就生孩子。
  似雪倒退兩步:「難道……忍足……想不到啊……你吃什麼長的,12歲就生孩子了……」可惜,某人的腦子大多數時候是處於死機狀態的。
  這下連小號忍足都踉蹌了一下。
  忍足咬牙切齒:「這是我姐姐的兒子。」
  一連串的誤會過後,似雪突然沒有了補眠的興致。她聽忍足侑士講述了自己的「悲慘經歷」之後,接過了他的保姆工作,開始為大小兩號忍足做早飯。
  「其實我真的很慘的,小時候一直被姐姐和媽媽欺負,好不容易姐姐出嫁了,現在又來了個小鬼……」某個小鬼此時正在客廳看動畫片,忍足就在廚房哭訴自己的經歷。他把這種行為美其名曰怕似雪一個人在廚房寂寞,過來陪陪她。不過,似雪老覺得他目的不單純,動機不良。
  「姐姐生下藤原佑這個小鬼沒多久,就和姐夫去度蜜月了,我媽編個理由把小鬼踹給我。後來姐姐姐夫度蜜月度成習慣了,我媽編理由編成習慣了,我帶孩子也帶成了習慣……」
  哎?雞蛋呢?「麻煩你讓一讓,」廚房就這麼大,這個忍足侑士還要在這裡搗亂,「你不要在這裡礙手礙腳。」
  忍足淚:「似雪……」我都把經歷說得這麼悲慘了,你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嗯?」似雪回頭漫不經心地瞥了他一眼,「幹嘛?不要在這裡囉嗦了,幫我把這些菜端出去。」
  「似……似雪……」你也太鐵石心腸了吧?
  「哦,對了,」似雪踮起腳尖,拍了拍忍足的肩膀,「故事編得挺精彩的,很有發展前途,將來可以考慮做一個小說家。」
  忍足囧。
  今天的早飯頗不平靜。就是在今天,藤原佑邂逅了第一個志同道合的大朋友。也是在今天,忍足侑士終於認識到了把兩個麻煩湊到一起以後的結果。
  「哇,原來似雪你也喜歡這部動畫片啊!」不管忍足如何威逼利誘,藤原佑堅持直接稱呼似雪名字,不叫姐姐。
  「是啊是啊,這部動畫片我一直從中國追到日本,實在是太經典了。」似雪在日本找到了自己的第一個知音。
  「我生日的時候,舅舅還送給我一個XX寶寶的大玩偶。」藤原佑開始炫耀起來。
  「真的嗎?那個限量版的XX寶寶誒,好羨慕啊!」似雪的眼睛開始閃閃發亮了。說實話,忍足實在是不覺得那個詭異的毛絨玩具有什麼可羨慕的。
  「當然是真的了,下次你到我家,我給你看。」藤原佑尾巴翹上天了。
  「啊,小佑,你真是好人,我可以抱限量版的XX寶寶了。」激動到抓狂的某隻。
  一頓早飯,讓忍足抽了又抽。
  吃完早飯以後,忍足決定帶這兩隻出去玩。那個啥,說什麼也不能讓這兩個傢伙在家裡討論一天動畫片。
  最終討論的結果是,三人一起出發,去東京新開的遊樂園。
  據說,這個遊樂園會舉行一個XX寶寶第二代限量發售會。
  忍足侑士在多次抗議無果後,被瘋狂的一大一小拖上了車。
  上車之前,藤原佑突然拉住了忍足的衣角,用一種嚴肅的表情對他說:「舅舅啊,你實在是太有眼光了,這是你一輩子做過的最正確的事。」
  忍足有點莫名其妙:「什麼?」
  「居然給我找了一個這麼好的小舅媽。」
  「小佑……」她不是你舅媽……
  藤原佑一副感慨萬千的樣子,吸了吸鼻子,「你這一輩子沒白活,小佑覺得好欣慰啊!」
  忍足:「……」
  作者有話要說:小唐昨天連夜趕工,做完了作業……
  今天爬回來更新啦!
  25.快餐店事件
  在偉大的享譽日本網球界的花花公子忍足侑士不算短的生命中,他曾經帶女朋友去過無數法國意大利中國韓國德國餐廳,就是沒來過快餐店,特別是這種遊樂園的快餐店。
  現在,和他在一起的女孩子為剛剛吃過早飯的三人點了三份兒童套餐。
  「雖然是垃圾食品,但是我還是很喜歡吃。」似雪抓起漢堡包使勁咬了一口,「特被斯則中優渣的……」
  忍足侑士病怏怏地支著腦袋,有氣無力地吸著可樂。雖然某隻說話聲音有點含糊,但是忍足很清楚地聽見了她說的話——特別是這種油炸的。
  作為一個出生醫生世家的人,特別是有一定醫學知識、未來將要繼承N家連鎖醫院的人,對這種食物是很不齒的。別說他,就連小佑,也不太喜歡吃這種垃圾食品……
  「我以前不太吃這種東西,」藤原佑學著似雪的樣子狠狠地咬著自己手裡的雞翅,那吃相讓忍足有一種想死的衝動,「不過,今天一吃,確實很好吃啊!」
  忍足嘴角略抽,這兩個傢伙,果然不能待在一塊啊……
  「似雪,似雪,是似雪誒!」不等忍足回頭,某個奇特的掛著一頭海帶絲的生物就衝到了他——對面的似雪身邊。那樣子,就像迷路的小狗突然看見了自己的主人。
  順著這隻海帶奔過來的路線看回去,在快餐店的某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立海大全員正霸佔著那個山頭。幸村精市笑得風華絕代,代表立海大的其他人向他點頭致意。
  如果冰帝的某大爺在的話,他肯定會這麼評價他們:立海大的人,居然來這種幼稚的地方吃東西,這是太不華麗了。
  忍足這次還來不及吐槽立海大人的作風,就出現了讓人措手不及的狀況。
  某海帶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到了某人,他用自己握了許多年網球拍的大手,或者應該說是大掌,直接拍到了某人背上。
  「咳咳……我……」某隻跡部嘴裡不華麗的兔子漲紅了一張臉,手卡著喉嚨部位,痛苦的呻吟著。
  診斷結果是,該兔子被噎到了。
  忍足衝過去,一把抓住了明顯還處於迷糊狀態的某海帶,隨手把他扔到了一邊,自己擠到了似雪旁邊。
  忍足拍著似雪的背:「似雪……似雪……怎麼樣了……」
  似雪是被漢堡包噎到的,此刻,忍足慶幸,幸好有骨頭的雞翅之類的被藤原佑那個大胃的小鬼給掃光了。
  過程是手忙腳亂的,立海大的人一看見自己的人搞出了這種危急狀況,馬上全員出動,爭取降低事故危險級數。
  同樣作為醫院繼承人的柳生比呂士加入到了某狼搶救病患某兔的行列。
  某美人笑得愈發傾國傾城,在旁邊說切原太有活力云云。
  某戴帽子的黑面大叔立刻橫空一掌劈向了剛微微有所反應的某海帶。
  某眯著眼的傢伙正在奮筆疾書。
  某吹泡泡的紅髮君和長著幾近於刺蝟頭的白髮君在一旁添油加醋的說著風涼話,兩人對某海帶被抽表現出了極大地興致。
  某巧克力君在旁邊一會兒看這邊一會兒看那邊,不知道是該為噎得半死的某兔還是為即將被拍死的某海帶擔憂。
  似雪覺得自己是被人從死亡線上拉回來的。
  要不是自己命大,估計明天的頭版頭條就會是「某女生在快餐店吃漢堡時被一口漢堡噎死」的新聞。今天出門沒看黃曆,果然和忍足一塊吃飯就沒好事!
  似雪趴在桌子上裝死,除了立海曾經在練習賽上受過她一飯之恩的幾隻,其他人也鬧哄哄地湊上來關心。不過關心之餘也不忘明裡暗裡地提醒她踹死小海帶。
  在這些打著「關心」字樣的雜牌軍擠兌小海帶的洪流中,某隻小鬼邪笑著拿起了一杯可樂,遞了過去。
  「啊,我的老天爺啊,我差點去見馬克思了。」正在那裡長吁短嘆的某隻一看見遞過來的飲料,立刻熱淚盈眶了。小佑,姐姐沒白疼你,你果然是姐姐的知音,和姐姐心有靈犀,知道現在姐姐要喝飲料,不像周圍這些人面獸心的傢伙。
  似雪一把抓起可樂,猛灌一通。
  忍足接到自家外甥發出的詭異信號,下意識地低下頭找自己的可樂杯,卻發現自己前面的桌子上已經空空如也了。
  「啊,好舒服!」旁邊傳來某隻死而復生的兔子咂嘴的聲音,「小佑,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難道……忍足迅速轉頭,她的可樂剛剛已經喝完了……吧……那麼某隻手上的可樂杯……好像……就是……
  藤原佑笑得狡詐得不得了,讓忍足想起了青學某隻腹黑的熊……
  忍足低下頭,推了推眼鏡,這種時候,這種事情,還是不要和某隻剛剛復活的兔子說了,以免她再次暴走,發生意外。還有,也是為自己的未來考慮。
  不過,很多人都不是這麼想的。比如說,某位唯恐天下不亂的名叫藤原佑的小鬼。
  某小鬼笑得極其天使:「吶,似雪,你要謝謝舅舅哦,這是舅舅的可樂。」
  周圍安靜異常,立海大人的八卦因子再次復活,一副好戲就要上場的表情。
  一瞬間,天地失色,似雪僵硬了。
  她緩緩地轉過頭,看著忍足的眼神說不出地怪異。
  半晌,她深吸一口氣,乾巴巴地笑:「忍足,其實你剛剛沒喝飲料吧?」我知道你喝了但是你要是敢說出你喝過的話我就滅了你所以就算你喝了你也不能承認不管喝沒喝你都要堅持說自己沒喝。
  忍足被她泛著詭異的綠光的眼睛看得冷汗直冒,結結巴巴地說:「沒……沒喝……」經驗告訴他,這個世上寧得罪天下人也不能得罪夏似雪,這傢伙,就是所謂的「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這句話的傑出代表。
  事實證明,這個世上,還存活著一種介於正常人和非正常人之間的所謂的單細胞動物的人,比如立海大的某隻已經被揍得鼻青臉腫還不知道安分為何物的某海帶。
  「似雪,他說謊,」海帶君暴走,紅眼症狀微微顯現,「我剛剛過來的時候,看見他一邊喝可樂一邊看著隔壁桌的女生發呆來著!」
  轟,轟,轟——
  似雪被雷了個外焦裡嫩。
  忍足抽啊抽啊抽,最後終於在空調風中凌亂了。
  立海大某位披著善良外衣腹黑指數和青學某熊有得一拼喜歡整人搗亂的幸村部長笑得春風拂面:「忍足啊,你怎麼能說慌呢?實在是太不應該了,是吧,弦一郎?」
  黑面的真田壓了壓帽子,沒有回答。
  似雪縮在那裡,嘴裡不停地碎碎唸著,由於音量和距離問題,很多人都沒有聽清楚她說的話。
  除了旁邊的忍足,和,站得比較近的立海大的某位數據達人。
  似雪一邊種蘑菇一邊唸著:「嘴巴會爛掉,嘴巴會爛掉……」
  冰帝忍足侑士觀察記錄
  記錄人:柳蓮二
  日期:9月30號
  地點:東京某遊樂園快餐店
  事件經過:另附一頁紙。
  事件結論:忍足侑士戀愛的幾率是61.88%,單戀的概率是百分之96.34%,對方知道的概率是16.59%,對方討厭他的概率是84.73%,單戀對象是冰帝夏似雪的概率是100%。
  PS:忍足知道自己在戀愛的概率是37.26%。
  此數據僅為本人觀察猜測所得,今後再做補充,如有錯誤,純屬資料不足。
  作者有話要說:小唐昨天買了網卡,擺弄了兩個小時才把網連起來了……
  今天好不容易爬回來更新了……
  學校的網,真的好差勁!
  26.遊樂園
  跡部這輩子,要錢有錢,要名有名,要才有才,佔盡了上帝的便宜。
  但是,他也會有遺憾。
  他這輩子最遺憾的事,不是國中三年級的時候沒有拿到全國大賽冠軍,不是在自己有一個比普通母貓更母貓的未婚妻,而是,遇到了那隻叫夏似雪的兔子。
  他後悔,當初為什麼要聽忍足的話,利用學生會會長職權,跑到烹飪社吃午餐。
  他後悔,沒事為什麼要去挑釁那隻神經錯亂的兔子。
  他最最後悔的是,當初為什麼就沒有……掐死那隻……兔子。
  星期六,跡部景吾帶著樺地照例到公司去視察。
  今天風和日麗,涼風習習,是個不可多得的好日子。
  想到昨天冥戶生日晚會時那隻兔子鼓起的包子臉,他本來就很好的心情更是晴空萬里。
  除了網球之外,讓那隻兔子吃癟,是他如今快樂的源泉。
  以至於每週例會上,上個月那不甚華麗的銷售指數也沒讓他對著那個挺著大肚腩的草包經理發多大的火。
  帶著這樣的好心情,跡部在公司裡晃到了上午10:12.
  按照原定日程,今天他必須去公司新投資的遊樂園視察。
  這本來並不是什麼重要的事,也沒什麼特別的,但是,在跡部視察到某個點的時候,他原本一路華麗的心情馬上就變得非常極其不華麗了。
  原本在他認為應該在家裡一籌莫展哭得如喪考妣的某隻兔子,現在正在遊樂園裡逍遙快活,比他過得還要愜意,笑得跟朵花似的。
  更加讓人詫異和憤怒的是,說今天要在家帶孩子的忍足侑士,此時正手捧兩個冰淇淋,跟在某隻兔子後面,好像是在排隊買什麼門票,偶爾還用他的狼眼貪婪地看著過往的長腿美女。
  騙人的忍足狼+神經錯亂一臉笑容的某兔子=跡部景吾再次沸騰了。
  忍足侑士你這隻不華麗的關西狼你居然欺騙本大爺還帶著那隻兔子逛遊樂園你居然敢背叛本大爺向本大爺的敵人示好你真的是活得不耐煩了。
  在陪同的遊樂場負責人出了一缸的汗之後,跡部景吾大爺終於面色不善地開口了:「那邊在賣什麼票?」
  禿頭的負責人抖得相當有型:「跡部……少爺……哪……哪裡……」他們前面一堆攤點都在賣票,到底是哪一個啊?
  跡部眼角掃過負責人油汪汪的額頭,負責人立刻僵住了。「呵呵……呵呵……如果少爺說的是那個排隊排得最長的……那個是我們和XX社一起合作的動漫玩偶的限量發售會……」死馬當活馬醫吧,隨便猜一個。
  隨著跡部少爺一聲「啊嗯」出口,禿頭負責人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飯碗保住了。
  這個XX社的XX寶寶自從推出以來,一直飽受小朋友的喜歡。遊樂場在權衡利益得失以後,決定和XX社合作,免費提供場地,為新開的遊樂園造勢。而XX社得到了黃金地段的免費場地,雙方都有獲益。
  這種小事情跡部景吾這種上層中的上層當然是不會知道的,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在意,要知道,他大爺可是日理萬機的。
  動漫玩偶的限量發……發售會?跡部眼皮不由得抽了抽,不用說,這肯定是某隻不華麗的傻兔子的主意。
  除了她,估計沒幾個人會來參加這種幼稚到極點的發售會。
  好像聽岳人說,這隻兔子是頂級的動漫迷。
  看著眼前某隻笑得滿面春風的兔子,跡部突然想到了她那慘不忍睹的體育成績,某隻運動白痴的名號可不是蓋的。
  於是乎,一個華麗完美的主意在跡部腦海中成型了。
  和立海大的人分開之後,忍足又去買了一個冰淇淋,安慰大的,小的看見了以後,直呼不公平,也要讓忍足買。
  其實忍足很討厭帶孩子,特別是從小欺負他到大的某巫婆的孩子,在這個小崽子長得越來越像他行為越來越像某巫婆之後,這種想法更甚。
  藤原佑這個小鬼,是天生的魔頭。他會在他約會的時候突然冒出來,甜甜地叫他爸爸,讓他名譽掃地;也會找到他的女朋友,揪著她的衣服當街哭喊「阿姨求求你把我爸爸還給我媽媽把」,惹來一堆路人的圍觀。
  所以,對於這個小鬼今天能和某隻相處這麼融洽,他真的是匪夷所思。
  其實早上他帶著這個小鬼去敲夏似雪家的門,多半是因為夏媽媽的手藝。平時看起來一副小紳士的樣子,其實這個小鬼很貪吃。只是沒想到,他這種腦抽風的想法直接導致了他現在慢性自殺似的處境。
  這兩個惡魔,可能就是所謂的磁場相近級別相同,所以惺惺相惜了。
  逛遊樂園的時候,時不時有家長從他們身邊走過。
  他們的眼神那叫一個痛心疾首,那叫一個詭異非常,看得忍足雞皮疙瘩全往上冒。
  「你看,現在的父母真是越來越年輕了。」家長甲對家長乙說。
  「是啊,不過我越看越覺得是那個媽媽年紀比較小,該不會是被這個爸爸給騙了吧?」
  「你這麼一說,我也有這種感覺,現在的男的,就是喜歡對這種學生樣的小女生下手。」
  「潛規則啊,現在的潛規則真是無所不在啊。」
  忍足抽啊抽啊抽得整個人都快中風了,他只不過是穿慣了正裝今天剛好穿了一件西裝看起來比較像社會精英而已,其實他只比旁邊的小女孩大一歲而已啊。
  這難道就是他平時沒事喜歡裝成熟逛夜店泡MM的報應嗎?
  忍足萬般無奈地陪著似雪排隊買發售會的票,因為排隊時間過長,某海帶自告奮勇帶著藤原佑小鬼先去其他地方玩。
  這讓忍足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雖然切原這個傢伙又迷糊又喜歡有事沒事暴走,但是立海大的其他人還是比較讓人放心的。先轉移了小的,大的才好搞定。
  藤原佑走得太急了,忘了帶走冰淇淋。某隻又因為冰淇淋是她最討厭的香橙口味的,也不要吃。所以,就出現了忍足手捧兩冰淇淋的奇怪景象。
  當似雪懷著無比激動的心情拿到發售會的票的時候,她看見了一張讓她咬牙切齒的臉。
  此時,這張臉正對著她笑得花枝亂顫,無比銷魂。
  「喲,兔子,你也來遊樂園玩啊。」某人摸著淚痣,用他特有的性感迷人的嗓音欠扁的打著招呼,「看來你對本大爺的遊樂園很有興趣嘛。」
  似雪:「……」
  跡部昂著頭:「沉醉在本大爺華麗的遊樂園裡吧。」
  似雪:「……」
  跡部帶著睥睨天下的神色:「本大爺華麗的光壞無處不在。」
  似雪:「陰魂不散的傢伙……」無語到極致之後的感慨。
  跡部僵,立囧。風中凌亂啊!
  好在跡部有著常年受到貴族禮儀的熏陶,再加上平時兩人互掐的頻率和程度,跡部立刻把這種低檔次的侮辱拋到了腦後。
  死兔子,本大爺已經為你準備好了大餐,你就慢慢享受吧。
  跡部懷著惡意的快感往忍足看了過去:「啊嗯,本大爺記得,忍足你說你今天要帶孩子的吧?」
  忍足:「小佑被立海大的切原帶去玩了……」大爺,拜託你不要把話說這麼曖昧好吧,這樣很壞我行情的。
  「哦,原來是藤原佑那個不華麗的小鬼啊,」跡部挑眉,回頭對著身後的樺地打了個手勢,「KABAJI,把藤原佑那個小鬼給本大爺揪回來。」死小孩,上次那件被你冤枉和忍足有一腿的事還沒找你算賬呢!
  「WUSHI!」樺地開工了。
  似雪攥著手裡的票,雖然在這麼重要的人生時刻看見跡部這種違反審美哲學人是一件倒霉的事,但是這絲毫不能影響她激動的心情。XX寶寶啊,姐姐就要來了,讓姐姐緊緊地抱住你吧。
  似雪越高興,跡部的臉色就越奇怪。
  忍足在旁邊看著笑得詭異的跡部,經驗告訴他,又一場戰爭要爆發了。
  為毛,為毛這種倒霉的時刻,他永遠都會摻和在裡面呢?
  作者有話要說:小唐所在的宿舍樓昨天有一個女生被抬出去了……四樓的……
  發燒39度……
  這章是昨天的,11點斷網了,沒來得及發……
  27.遊樂園續一
  不僅是因為遊樂園剛剛開張,門票打折,還因為今天又XX寶寶第二代限量發售會。
  爸爸媽媽帶著自己的女兒兒子從四面八方浩浩蕩蕩地殺過來,一度造成了遊樂園裡人滿為患的現象。
  如果再加上夏似雪這種頂著十年以上年輪卻還恬不知恥夾在一群小豆丁中間要XX寶寶第二代限量玩偶的傢伙,遊樂園的生意就更加完美了。
  如果再加上忍足侑士這種長相帥氣打扮成熟還帶著一號縮小版自己讓無數大哥大姐大叔大媽誤以為是怪黍離紛紛鄙視的傢伙,遊樂園的生意就更加更加完美了。
  如果再加上跡部景吾這種喜歡華麗偶然視察看見自己仇人頓生惡計想將對方打壓一番濫用權力公報私仇而突然要求改變發售會發放玩偶過程的傢伙,遊樂園的生意就更加更加更加完美了。
  這三號人物,第一位為無數喜歡XX寶寶卻怕丟人現眼的成年人樹立了衝鋒搶購XX寶寶的典範;第二位為遊樂園裡無數男女老少提供了茶餘飯後的八卦消遣;第三位為發售會提出了一個如何發售的好點子,讓慕名而來的人絡繹不絕。
  總之,在一片喧嘩之後,似雪順利地買到了發售會的票。
  這次發售會,會有現場版的XX寶寶表演,好期待啊!
  但是,也有讓她不爽的事。跡部景吾這廝,明明沒買票,卻坐到了視野清楚的第一排貴賓席,這樣光明正大作弊,實在是太過分了。
  跡部景吾,你這個以權謀私的小人,鄙視你唾棄你用眼神殺死你。
  忍足在某隻「資本主義的吸血鬼社會主義的害蟲」的聲討中找到了跡部。
  「我說跡部,你旁邊的座位是空著的吧?」試探地口氣。
  「啊嗯,那是當然,這是主辦方臨時為本大爺調出的專座。」囂張的宣佈。
  「那……我們坐你旁邊吧……」這種時候,跡部你就幫幫忙吧,待會兒還有一個小惡魔,回來以後又要鬧騰了。
  「本大爺的位子,為什麼要給那隻兔子坐?」跡部不爽了。
  「相信我,你不會對這種動畫片表演感興趣的……」忍足苦笑,「與其看這種無聊的玩偶表演,我想還不如讓兔子坐你旁邊,你逗兔子玩會更高興。」
  跡部做出了自己沉思時的經典動作,以手捂面。半晌之後,他抬起頭,看了看不遠處喋喋不休說著什麼的某人。某人一對上他的視線,立刻心虛地撇過了頭。跡部勾起唇角,漾開一抹笑意:「忍足,你果然是冰帝的天才,深知我心,你的提議我接受了。」
  事實證明,忍足真的是冰帝的天才。
  在跡部看見上面套著玩偶衫表演的現場版動畫片以後,自認為心理素質極高的他徹底崩潰了。
  好……好幼稚啊……
  本來還想逗逗這隻兔子的,沒想到這隻兔子從節目一開始眼睛就沒離開過表演,不管他說什麼難聽的話都不予反應。這讓跡部景吾無比鬱悶。
  沒什麼比對著一個人發火,這個人卻毫無反應更讓人打擊的了。
  也不知道台上的演員表演了什麼,觀眾突然就開始哈哈大笑起來。
  跡部對這種幼稚的笑話和無聊的人立刻嗤之以鼻。
  「哈哈,好搞笑啊,太可愛了。」沒想到,坐在他旁邊的某隻也沸騰了,而且比其他人更誇張。
  她笑得前俯後仰,一邊笑一邊還拽著忍足的胳膊不停地搖著。忍足扶著她,一副哭笑不得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跡部突然覺得,今天的陽光有點刺眼。
  難道是今天天上的雲太少了?
  主持人在表演之後走上了舞台。
  今天的發售會來了很多人,這是主辦方始料未及的。作為第二代XX寶寶的發售會,主辦方一共準備了200個玩偶。其中一個特大號,兩個大號,十個中號,其餘各個為小號。原來是準備用門票抽獎的方式決定一二三等獎的,但是考慮到外面沒買到票的人,這個決定被推翻了,最後,在某些人的建議下,玩偶決定以遊戲的方法派送,誰贏就給誰。
  似雪聽主持人說了一大通,聽到所謂的遊戲方式時,她徹底呆住了。
  現在,輪到她的心理防線崩潰了。
  每個活動點的小型帳篷下垂直吊了一個圓環,參賽者只要拿著主辦方提供的網球拍和網球,在6米開外的地方將球打進圓環裡,就能得到一個免費的小號XX寶寶限量玩偶,先到先得,送完為止。打中一個圓環的人才能衝擊兩個圓環,打中兩個圓環的人就可以領到中號的XX寶寶。也就是說,要想得到最大號的XX寶寶,必須衝擊4個圓環。每個圓環之間的距離會隨著圓環增加的個數加大。每人每次會有3個機會,任一次打中都能拿到獎品,相反,若3次都沒打到,則被永久性淘汰出局。
  看著這個規則,似雪迎著秋日的風,淚流滿面了。
  網球,網球,為什麼日本到處都是網球啊?!
  以前怎麼不知道日本人這麼喜歡網球啊?
  難道是她太侷限了?
  因為這項遊戲的特殊要求,雖然每個人都有3次機會,但很多人都還是鎩羽而歸。
  因為XX寶寶的粉絲都是孩子,主辦方為了補償這些小朋友,規定沒拿到玩偶的人可以和套著XX寶寶玩偶衫的工作人員合照。
  這種騙小孩的辦法安撫了大部分的孩子。
  但是,夏似雪不是孩子。
  似雪用紅果果、赤裸裸地嫉妒的眼神看著那些抱得玩偶歸的人,為自己未來的命運感到糾結。
  體育是她永遠的痛啊,就她這運動白痴,從小到大除了最近在網球部打雜的時候握過網球拍,她要怎麼辦啊?!
  跡部在旁邊笑得很囂張:「夏似雪,就你的體育成績,就你這個運動白痴,你要怎麼拿到那個玩偶啊?」
  「似雪,看這裡看這裡……」切原童鞋帶著藤原小弟弟登場了。
  似雪再一次迎風流淚了,救星啊,救星出現了。
  雖然忍足童鞋是冰帝網球部的頭牌,但是他的身邊還有一個「拖油瓶」小佑,很明顯得到的獎品不會歸她所有。
  切原小盆友就不一樣了,多麼正直多麼可愛多麼熱血一娃啊,他曾經介紹過他是立海大的王牌,那麼他的網球肯定很厲害。希望的曙光就在前方閃耀了!
  至於冰帝另一個頭牌跡部景吾……PASS!這傢伙不算!
  小海帶和小兔子在萬眾矚目之下順利會師了。
  小兔子很激動:「赤也啊……你來的實在是太是時候了……」
  小海帶很奇怪:「似雪,你怎麼了?」
  小兔子的淚飛流直下三千尺:「赤也啊……我全靠你了……XX寶寶……你一定要幫我搶回來啊……」
  小海帶揪著自己的海帶絲滿臉疑問:「似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小兔子掩面而泣:「你不是說你是立海大王牌嗎?你一定要幫我搶到XX寶寶……」
  小海帶沸騰了:「對,我是立海大王牌!似雪,你放心,你的事包在我身上!」
  跡部覺得自己渾身抽得慌。
  他看著旁邊笑得雲淡風輕的幸村精市,向他投去了一個憤怒外加鄙視的眼神,「你個死狐狸死腹黑只有你才教得出這種白痴社員」。
  幸村臉不變色地接下了這記警告,似乎很有趣啊。
  「弦一郎,赤也好像很有幹勁啊!」半晌,幸村慢悠悠地開口了。跡部景吾小逗一下還是可以的,凡是不能過頭,不然就沒戲看了,呵呵。
  真田看了看一臉狡猾的自家部長,再看看等在旁邊一副看好戲樣子的自家部員,臉黑了,他壓低了聲音:「切原,太鬆懈了,回去訓練翻倍。」
  這下換切原流淚了:「副部長,我做錯什麼了……」你要這樣對我。
  真田壓低帽子:「禁止網球部社員在學校外以任意方式用球拍私鬥。
  「……」其實你什麼都沒做錯,要有錯,也是不會看臉色,沒看見部長看好戲的表情,硬是不識相地想從龍套甲成為男主角。
  跡部笑了。
  真田被自己的理由雷到了。
  其實,只要是網球部的專業人士,都能聽出這句話裡的水分。
  可惜,兩個當事人不是網球白痴,就是生活二百五。
  所以,沒人發現。
  也不會有人去提醒他們。
  總之,最後的最後。
  跡部滿意了,幸村滿意了,立海大看好戲的眾人滿意了。
  切原糾結了,忍足糾結了。前者是因為副部長那詭異的零時性規定,後者原因不明。
  然後,似雪不爽了,藤原佑不爽了。
  作者有話要說:小唐所在的宿舍樓上又有人被抬出去了……
  好多班級都被隔離了……
  估計小唐也快了……
  只要在班裡發現一個,整個班都要被隔離……
  28.遊樂園續二
  她的手癢了。
  一下,就一下,我就抱一下。
  她的魔爪伸出去了。
  「啊嗯,你這個不華麗的女人,你這是在幹什麼啊?想對本大爺的東西做什麼?」囂張的聲音讓她立刻僵在了原地。
  不情願地回頭,果然,跡部那廝正雙手抱胸斜倚在門上。
  似雪的爪子立刻收了回來:「啊……沒有……我什麼都沒想幹……大爺您的玩偶上有灰……有灰……我想幫忙拍一下……」
  跡部似笑非笑地看著某隻心虛的臉:「那本大爺還要謝謝你啦?」
  「誒……不客氣……不客氣……」某隻遁逃回自己的小辦公桌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處理起文件來。
  跡部看著某隻的鴕鳥樣,想要又不能要的樣子,突然很好心情的笑了起來。
  似雪在哪裡詛咒著,跡部景吾你這個壞傢伙,要不是那天姐姐我不在狀態,哪輪得到你在這裡囂張啊!
  那麼,當日戰況究竟如何?一定有很多人很好奇。
  讓我們倒帶一下!
  在某些時候,跡部景吾一直是很幼稚的。這從他和似雪的互掐就可以看出。
  但是,儘管如此,他還是一個很完美的人。
  譬如說,他能一個人把家族公司經營得漂漂亮亮;譬如說,他的網球。
  忍足是代表藤原佑小朋友出戰的。
  似雪在幸村如花的笑靨下,縮啊縮啊,最後還是沒敢提出要切原幫忙的要求。
  她總有一種感覺,這個要求一提出來,她絕對會喪權辱國、簽訂一大堆不平等條約。
  但是,讓她去求跡部,這是不可能的事。別說門了,連窗都沒有。
  總之,最後,似雪小盆友獨自踏上了戰場,在跡部景吾大爺鄙視的眼神下哆嗦著拿起了網球拍。
  這個第一球是相當驚人的。
  眾人還未反應過來,球就已經飛了出去,不過不是按規定往圈圈裡飛,而是往天上飛。
  在眾人囧囧有神的注視下,網球消失在了天際。
  「咳……那個……用力過猛……」某隻紅著臉解釋道。
  眾人一臉頓悟的樣子。
  第二個球也相當讓人無語。
  如果說第一個球還能讓立海大眾接受的話,那第二個球就有點考驗在場眾人的視覺神經了。
  第二個球擦在了網球拍的邊緣,直接墜地,死亡。
  「那個……手滑了一下……」
  眾人:「……」
  第三個球是無比悲壯的。
  因為網球沒有彈在球拍的任一位置,而是直接砸在了她握著球拍的手上。
  「嗚嗚嗚……好痛啊……嗚嗚嗚……」球飛出去了,似雪的手也紅了一大片。
  最後,球還是沒擦到圓環。
  所以,似雪童鞋被淘汰出局!
  其實,本來就沒人對她有過什麼期待。
  當時的情況是這個樣子的,似雪用嫉妒的眼神看著跡部景吾一路過關斬將,心情頓時無比黑暗。
  是的,跡部大爺參加了比賽,以個人名義參加了比賽。
  所以,似雪的心情更加不爽了。
  你說忍足那傢伙為了討好自家外甥來參加也就算了,你跡部大爺算哪根蔥,沒事跑來瞎摻和什麼,還排在我後面比賽,你這不是存心羞辱我嗎?
  「嗖」地一下,網球穩穩地通過了兩個圓環。
  在眾人的掌聲中,跡部握著球拍,朝身後某個方向瞟了一眼,立馬接到了某隻兔子鄙視不客氣的回禮。這隻不華麗的兔子,居然……對著他大爺扮鬼臉……
  跡部的臉又開始有發青的趨勢了。
  跡部的網球水平是數一數二的,所以,那個特大號是不在話下的。
  跡部的出現,無疑是所有XX寶寶迷們的危機。
  所以,藤原佑小盆友爆發了:「跡部大叔……」別問他為什麼,和他舅舅同輩的人,本來就應該叫「叔叔」,大叔和「叔叔」都有一個「叔」字,叫什麼沒差。
  跡部青色的臉上「井」冒出來了:「你這個小鬼又想幹什麼?」大叔……去你的大叔……
  藤原佑眨巴著亮亮的眼睛:「大叔,我就是想讓我小舅舅和大叔一塊比賽,以大叔的能力,應該不會介意和我舅舅一起比賽搶奪這個特大號的XX寶寶吧……」呵呵……大叔,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對我未來小舅媽的險惡用心……
  「哦?」跡部大爺突然來了興趣,「你是說,讓你舅舅和本大爺比賽,爭奪獎品?也算是另類的網球比賽,不錯的主意。」
  忍足在藤原佑威脅的眼光下艱難的點了點高貴的頭顱。
  藤原佑小手一揮:「開始比賽,關門,放舅舅!」
  忍足糾結,小佑,你舅舅我不是狗……
  比賽是相當慘烈的。
  隨著兩人穿過的圓環數越來越多,圍觀的人群也越來越多。
  主辦方不得不將這一塊區域單獨隔離開來,為了防止躁動的女生出來搗亂。
  對藤原佑來說,這已經不僅僅是XX寶寶的保衛戰了。XX寶寶哪有未來小舅媽重要!
  在場的人中,最忙的不是正在比賽的兩位青年才俊,而是藤原佑。除了給自家小舅舅加油,他還身兼著給未來小舅媽灌輸跡部大叔壞話的重任,以前就聽謙也舅舅的朋友說過,他的朋友是聽朋友的朋友說的,跡部大叔「球技一流,人品下流」。
  為了舅舅的未來,他豁出去了,一定要把跡部大叔的名聲搞臭。
  和他舅舅搶舅媽的人,通通都要扼殺在搖籃裡,打擊他,狠狠地打擊他。
  藤原佑的小人行徑,導致跡部景吾整場比賽後背都涼颼颼的,老覺得陰風陣陣。
  最後,當圓環數長到8個的時候。主辦單位知道,這個數字已經不能再漲了。
  在經過一連串的商議之後,主辦單位給這兩位網球技術一流的年輕人每人準備了一個特大號玩偶。
  藤原佑抱著XX寶寶笑得一臉幸福。
  跡部抱著XX寶寶笑得一臉算計。
  其實從那個時候開始,跡部就有了把這個玩偶供在學生會會長辦公室的想法。
  讓某隻看得到,吃不到!
  倒帶結束。
  跡部愜意的拿起桌上的玫瑰把玩起來,某人吃癟的樣子讓他覺得人生充滿了期待。
  逗弄某隻,真的可以讓他心情舒暢。
  於是,跡部踱到某人身邊:「啊嗯,本大爺的生日越來越近了,你的禮物準備好了嗎?」
  似雪頓時僵硬了,之後就是暴走,她一把揪住跡部的衣服:「跡部景吾,你這個傢伙,我說過了我家不是手工作坊,我哪來這麼……」
  「嘭」地一下門被踹開了。
  向日慈郎笑鬧著僵在了原地,他們被華麗麗地SHORK到了!
  似雪揪住了跡部的衣服,但是由於身高問題,她緊貼著跡部,本來應該是一副掛在跡部身上的樣子。但是,網球部裡兩隻沒禮貌的小動物突然的闖入,似雪被嚇了一跳,跡部下意識地抱住了被嚇得差點跌倒的她。
  所以,最後,這個場面就變成了:跡部緊緊地摟住了似雪的腰,似雪緊貼著跡部。似雪因為生氣而通紅的臉是害羞的證明。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開始,番外~~
  小狼和女王各一章~~
  29.番外•小狼婚後記事一
  忍足侑士一看到岳父大人就會頭皮發麻。
  他這個岳父什麼都好,就是不待見他。不為別的,就因為他搶了他的寶貝女兒。
  岳父大人每天最大的樂趣就是看報紙。自從他和老婆結婚開始,岳父大人就成了書報亭的常客。天天去那裡報導,財經報娛樂報早報晚報,只要是和他忍足侑士有關新聞的報紙,他統統都會搬回家。當然,其中最受岳父歡迎的還是八卦娛樂報。
  家裡的電視劇電腦,只要能用來看見他忍足侑士花邊新聞的,岳父大人也不會放過。
  不過,在岳父看來,報紙畢竟方便很多。
  這有一個不足為外人道的原因……
  某日,忍足攜嬌妻回娘家。
  剛推開門,忍足就看見了滿屋子的報紙。
  貼在牆上,花花綠綠的報紙,一行觸目驚心的大字:花花公子忍足侑士夜店把妹!
  更有甚者,題目更加聳:據知情人士透露,忍足公子婚姻已名存實亡。
  沒錯,這就是報紙的好處。可以四處張貼,將「真相」赤裸裸地展示在大家眼前。
  很好,非常好,據他所知,岳母大人今天去參加「社區廚藝」聯誼了。也就是說,唯一一個能夠對付岳父拯救他於水火之中的人不在。
  忍足夫人的臉立刻沉了下來。
  不過,不高興歸不高興。忍足夫人還是相當理智的,對於父親的這些小把戲,也不是第一次看見了。
  「爸爸,這些報紙貼在牆上太難看了,快點弄掉吧!」忍足夫人在某些方面的審美哲學,一直都是相當嚴苛的。
  「不要,小雪,我可是貼了好久才貼上去的。你一定要好好看看,這個臭小子,實在是太過分了……」不知從何時開始,父親變得越來越幼稚了。
  「爸爸,馬上就要吃飯了,媽媽回來看見了又要生氣了。」對付父親的殺手鐧永遠都是母親。
  「啊……這樣子……」果然,父親開始慌亂起來,「我馬上撕掉他們……你,忍足侑士,臭小子,幫我一塊弄!」
  忍足侑士當場就想飆淚了。沒錯,這就是他的岳父,一個天天想著陷害他,想要他和老婆離婚的人。
  對於這樣的岳父大人,忍足侑士一直覺得,他是虧欠他的。所以,對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他也不會過多的在意。
  中國同日本不一樣,一般女孩子都要到二十四五歲才結婚。如果碰上女孩學習好的,讀完碩士出來,有的要到二十八九歲才談婚論嫁。
  今年,忍足夫人二十四歲,但是,已經和他結婚四個年頭。
  忍足家一向早婚。當年,忍足爺爺假裝病重,騙的夏家把女兒嫁了過來。
  夏爸爸夏媽媽一直都沒想到,自己最最疼愛的女兒會這麼早就出嫁。二十歲,其實還是個孩子……他們還喜歡看動畫片的小寶貝嫁人了……
  所以,特別疼愛女兒的夏爸爸一直不待見他這個拐跑了他女兒的混蛋。
  特別是,這個混蛋還是全日本有名的花花公子。
  回到家,忍足夫人幹得第一件事就是把忍足侑士的被子抱到了書房。
  「似雪,你聽我說……」忍足侑士連忙阻止自己的老婆。
  夏……不,現在是忍足似雪了……忍足似雪不理他,無視他。
  「似雪,岳父大人又不是第一次這樣了……那些報紙都是亂寫的……」忍足侑士連想死的心都有了,「我知道你生氣,沒關係,明天我就想辦法封殺他們……」
  這下似雪可不幹了:「忍足侑士,許你去逛夜店還不許報紙報導嗎?你要是不幹這種事就不會被爸爸看見……你現在是在幹什麼?指責我爸爸多管閒事?想封殺報社以後好繼續逛夜店不被我發現?」
  「不是的……似雪……我沒去逛夜店……」忍足抓住了老婆說話的重點,連忙對症下藥。
  似雪別過頭:「別騙人了,小佑剛才都告訴我了,他昨天差點被你拖去夜店的……忍足侑士,你自己風流也就算了,居然還荼毒下一代,你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忍足的臉青了:「等等,你剛才說……小佑說……他差點被我拖去……夜店……」這個死小鬼,是誰說他昨天第一次去夜店,玩得太晚了,怕被爸爸媽媽發現,讓他開車去接他的?
  似雪一把推開他攬在她腰上的手,憤憤不平地打開了書房的門,回頭,不忘給忍足最後一擊:「忍足侑士,我對你太失望了……」
  待門被似雪「啪」地一下關上,忍足侑士爆發了:「藤原佑,你這個臭小子……」
  某電腦前,藤原佑正興奮地看著新出的動畫片,突然打了個噴嚏。
  嗯,難道有人在罵他?
  應該是小舅舅吧!肯定又被似雪趕去睡書房了!
  不管他,誰讓他不讓似雪和我一塊去參加這次的動漫展的,自作自受!
  今天晚上降溫。
  最終,似雪還是沒捨得他一個人睡書房挨凍。
  半夜睡覺前,把他叫回了房間。
  這讓忍足相當的興奮。
  自家的親親老婆果然還是愛他的,都不捨得他挨凍。
  忍足發現,自家老婆最近脾氣越來越暴躁,也越來越多疑了。
  以前碰到這種事,她最多就是假裝發發脾氣,因為知道是藤原佑的惡作劇。
  這段時間以來,她似乎有點反常了,經常患得患失,多疑,還愛發脾氣……
  不對頭,非常不對頭……
  難道是……
  好像,老婆是好久沒來那個了……
  忍足夫人懷孕了。
  這個消息像颱風過境一樣橫掃了東京綜合醫院,醫院裡怨聲載道。
  無數美女醫生護士咬牙垂淚,本來聽說忍足夫婦不和,報紙上也說他們的婚姻名存實亡,想不到……
  一大早,就看見忍足醫生陪著自家的老婆來做產檢。
  「似雪,你走路慢一點,小心摔倒,你這樣太危險了……」
  「拜託,已經螞蟻爬了,你還想我慢到哪裡去啊?」
  「似雪,你現在有寶寶了,要小心一點,走得慢一點比較穩妥,你這樣子……」
  「忍足侑士,你最近真是越來越煩了。」
  「似雪,你嫌我煩我還是要說……」
  「停,不要說了,從出來到現在,你這些話都重複了不下一百遍了!」
  「好好好,似雪,我不說了,你不要激動,這樣對寶寶不好……」
  忍足醫生那小心翼翼含情脈脈的樣子讓本來就身心受創的眾女再次深受打擊。
  其實,三天前,忍足醫生剛陪夫人來做過產檢。雖然醫院是你家開的,但是忍足醫生,你也沒必要三天來一次,來浪費醫院的資源吧?這種場面讓我們三天看一次,真的會得內傷的。
  三天前,似雪是已經做過產檢了。
  不過,忍足爺爺,寶寶未來的曾祖父,覺得忍足寶寶的產檢太馬虎了,把自家孫子叫過去臭罵一頓後,決定召集忍足家世界連鎖醫院的各個婦產科專家,重新檢查。
  這是一個浩瀚的工程。
  也是一個恐怖的開始。
  按照忍足爺爺的計畫,在未來的幾個月裡,一直到寶寶出生為止,這些專家都將如影隨行。
  作者有話要說:小狼番外~~
  歡迎提意見~~
作者: 寂寞之語    時間: 2014-10-23 20:46

  30.番外•女王婚後記事一
  咳咳,還是這個開頭。
  聚焦,聚焦而已。
  跡部景吾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就看到自己的小妻子很沒形象的趴在床上。
  整個人貼在床上,兩手張開,活像一隻擱淺的海豚。
  跡部覺得有點好笑,放下了手裡正擦著頭髮的毛巾,坐到了床沿上。
  把裝死的某隻整個翻過來,再挖起來,抱在懷裡。「又怎麼啦?」在幹完這麼多事以後,跡部已經覺得不是一點點好笑了,所以聲音裡掩不住的笑意。
  「嗚……景吾……」某隻睡眼惺忪,「你洗好澡啦,讓我睡覺啦……」
  跡部擰了擰她的鼻子:「聽管家說你今天已經睡了一個下午了,再這麼睡下去,你都要從小兔子變成小豬了。」
  某隻將頭埋進他懷裡,蹭了蹭他的浴袍,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聲音迷迷糊糊的:「小豬……就……小豬,我……都快……累死了……」
  「好啦好啦,不要耍小孩子脾氣啦,」眼看懷裡的某隻又要睡過去了,跡部連忙把她弄醒,「先起來吃點東西,你午飯和晚飯都沒吃,身體會受不了的……」
  「嗚……我不要吃啦……我要睡覺……」
  「乖,吃完再睡……不吃本大爺要生氣啦……」
  「跡部大爺,求求你放過我啦……」
  「起來……」
  「嗚……好過分啊,我要睡覺啦……」
  跡部似雪現在在讀大三了。
  雖然她的老公跡部景吾擁有世界多家大學的碩士博士文憑,她的公公婆婆也鼓勵她出國深造,但是以她的性格,說好聽點是淡泊名利,說難聽點就是不思上進,她始終不肯滿世界跑。
  她一直都很有自知之明,她的腦子其實並不好使,以前的成績都是沒日沒夜啃書本的結果,能考上東京大學她已經很滿足了。
  她高中畢業時的那個暑假,正式成為了跡部夫人。
  為了似雪在大學裡的安全考量,結婚這件事一直沒有公佈出去。
  畢竟,跡部夫人這個稱謂,雖然華麗非凡,但是麻煩也很多。
  是以,似雪在很多公開場合一直都用「夏似雪」的名字。
  跡部景吾在他高中三年級的時候出國深造去了,沒有在冰帝大學部繼續學業。
  東大一直都是似雪的夢想,當時的她在跡部和家人的鼓勵下,嘗試著報考了東大,沒想到還真的被錄取了。
  跡部特別吩咐廚房給似雪準備了幾個她喜歡的清淡的菜。現在,本來叫囂著「死也要睡」的某隻正吃的不亦樂乎。
  除非是在一些正式的不能再正式的場合,平時的時候,跡部似雪從學生時代開始,就沒什麼特別貴族的吃相。
  倒不是她的吃相有多難看,反正就是和貴族優雅之類的詞搭不上邊就是了。
  「景吾,那個宣傳部部長超壞的,他老喜歡把自己的工作往別人身上推,老欺負我,給我佈置了一大堆任務,我都快被累死了。」某隻一邊吃飯一邊向自家老公抱怨著。
  「宣傳部部長?他?」跡部眼睛裡閃過一絲異色,很快,又恢復了原樣。
  「嗯,就是上次和你提過的那個叫青田的男生。他好討厭哦,老喜歡針對我,動不動就來找我吵架,吵不過我還用學生會幹部的職位來壓我……」某隻沒有看到自己老公漸漸有點泛青的臉色,滔滔不絕地宣洩著自己多日來的委屈。
  跡部對這個青田的男生很在意。
  正確地來說,這個傢伙讓他大爺相當的惱火。
  以前雖然也聽到過這個傢伙的名字,但一直都沒有在意過。今天又聽自家老婆提起,他才發現了問題的嚴重性。
  這個傢伙,看來是對他老婆存在著非分之想啊。
  他追似雪的方法,和他當年用的方法一模一樣。
  這個問題嚴重了。
  「這次,好像有哪一個名人要來我們學校演講。這個壞蛋,把厚厚地一疊報告交給了我,還要我寫一份幾百頁的活動策劃書。我寫了好久,都快累死了……」
  演講?跡部突然想起了剛才下班前秘書整理好的最近一週的行程,貌似……
  「也不知道這個鬼名人是從哪個旮旯裡冒出來的,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嗚……老師佈置的好幾篇論文我還沒趕完呢!討厭死了,壞人……」
  跡部看著越來越激動的某隻挑了挑眉。
  「似雪……」
  「啊?」
  「本大爺就是你嘴裡的那個鬼名人……」
  「哦……等等,你說什麼?!」
  東大校長特別來邀請他,希望他能給們東大商學院的學生做一次演講。跡部財團需要注入新的血液,他想趁此機會網羅一些人才,再三考慮之後才答應下來的。
  某隻有點小心虛起來:「啊……景吾……原來是你啊……我就說嘛……能來我們東大的,一定是一個了不起的人……」
  跡部慢慢湊了過去,笑得有點不懷好意:「哦,是嗎?」
  眼看自家老公越湊越近,某隻的動物本能還是覺醒了,她立刻從椅子上彈了起來。「那啥,景吾,你頭髮還沒乾,我幫你擦乾吧!」
  「不用了,這種小事不需要計較,」這個時候的跡部是相當危險的,「說吧,你要怎麼向本大爺賠罪?」
  這種赤裸裸的暗示讓某隻的臉成了番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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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家老公的演講,她就算是爬也會爬過來的。雖然她不是商學院的學生,在演講廳裡人數明顯比座位多的情況下,她還是恬不知恥地過來霸了一個座位。
  今天的演講廳裡,明顯呈現出一種陰盛陽衰的趨勢。
  到處都是女生,到處都飄著一股濃烈的香水味。
  即使知道這只是自家老公的魅力產生的副作用,似雪還是有點不爽。
  跡部景吾,你沒事就不能低調一點嗎?
  跡部景吾,你沒事就不能少說幾個「本大爺」嗎?
  跡部景吾,你沒事就不能不用那麼妖媚的聲音說話嗎?
  跡部景吾,你沒事就不能不摸你那顆淚痣嗎?
  演講進入了自由提問階段,場面開始有點失控了。
  這個失控並不是指某些暴亂,而是指……
  女生甲提問:請問跡部先生喜歡什麼樣的女生?
  女生乙提問:請問跡部先生對女朋友有什麼要求?
  女生丙提問:請問跡部先生對未來伴侶有什麼條件?
  在跡部殺人的眼神下,警衛員馬上開始處理起這幾隻母貓來。
  警衛員是自家公司帶出來的,訓練有素,都知道自家老闆對所謂的母貓的討厭程度。
  在東大某禿頭校長流了不只一桶汗之後,失控的場面得到了控制。
  這是東大有史以來最最丟人的一次演講。
  雖然後來也沒在出什麼岔子,但是東大的形象也沒被補救回來多少。
  畢竟,東大還是一個人才濟濟的地方。
  在趕走某些不華麗的母貓之後,濃郁的學術氣氛又回來了。
  這次,助理學乖了,挑選提問的人的時候,格外謹慎。
  原以為這種和諧的氣氛一直會持續下去。但是,很不幸的,半路殺出了個程咬金。
  助理看著那個把手舉得高高的女生欲哭無淚了:夫人,你沒事來湊什麼熱鬧啊?!
  跡部看見自家老婆舉手的時候就知道她在生氣了。
  碰上那幾隻母貓如此不華麗的提問,估計沒人能不生氣的。
  跡部看著自家老婆站了起來。
  然後……
  「跡部景吾先生,請問您覺得您家的書房是不是很華麗?」
  然後的然後,跡部景吾明白了。
  他的妻子是在暗示他,你今晚睡書房!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番外會有好幾段,以後會慢慢出來~~
  希望大家多提建議~~
  下一章開始,正文更新~~
  31.踢館
  跡部強裝鎮定,昂起頭,順了順自己的頭髮,一邊還不忘用眼角的餘光殺向門口兩隻不識相的動物。
  慈郎和向日交換了一個眼神:有JQ,絕對有JQ……這是赤裸裸、紅果果的「跡部和似雪不得不說的二三事」啊……
  雖然很想現在就坐下來,喝一杯飲料,開個茶會,聊聊這個八卦「二三事」,但是……
  慈郎打了個哈欠:「跡部……有人踢館……」
  八卦隨時可以聊,正事要緊。
  在每一個成功的奧特曼背後,都有一個默默無名的挨打的小怪獸。
  如果說以跡部為首的網球部正選算是成功的奧特曼的話,那麼,那些網球部的非正選絕對就是那些挨打的小怪獸了。這些小怪獸們每天和奧特曼一起訓練,起早摸黑,時不時就會淪為奧特曼練習時的犧牲品。基於奧特曼們超群的資質,每次練習鎩羽而歸不說,還要被打擊自信心。所以,每一個挨打的小怪獸背後,都有一顆反覆被修復的心。
  今天,微風,晴天。
  慈郎說,有人踢館了。
  向日說,是一個不要命的傢伙。
  跡部說,帶本大爺去看看。
  ……
  似雪想,小怪獸們肯定被抽得巨慘無比。
  ……
  當跡部帶著他們仨到網球場的時候,後援團的學姐同學們是自動給他們開路的。
  今天的後援團極其的安靜,大家的臉上都是一臉凝重的神色。
  似雪跟著跡部向日慈郎,走在最後。
  所以,她被佐藤蘭一把揪住了。
  「我說,蘭學姐,你幹嘛搞得像綁架一樣的……」似雪整理著自己慘不忍睹的校服,被這個偷偷摸摸的學姐搞得莫名其妙,「你又不是在拍警匪片,用得著把自己整得像個綁架犯嗎……」
  「廢話少說,跡部SAMA怎麼說?」佐藤蘭一臉激動。
  「什麼……什麼怎麼說?」似雪呆,說什麼?
  佐藤蘭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還能是什麼?有人來踢館,跡部SAMA他們就沒話說了?」
  這個啊……似雪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跡部什麼也沒說,他就說想過來看看。」
  「什麼?!」佐藤蘭一副受不了的樣子,「跡部SAMA怎麼可以什麼都不說,如此鎮定呢?」
  似雪聳肩:「這有什麼,不就是踢個館嘛,把這個踢館的人踢了不就行了,難道冰帝這麼厲害的網球部還是第一次被人踢館?」
  「不是第一次……」問題不在這裡……
  只聽「嗖」地一聲,似雪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一個球就直直地飛到了她的前面……的……鐵絲網上……
  鐵絲網被撞得凹陷下去,球還在不停地轉動著,「嘶嘶」作響。
  要不是前面的鐵絲網,她夏似雪的臉……
  這一世英名,就要毀在這上面了……
  「那邊的女生……給我安靜點……我不喜歡打球的時候被人打擾!」
  嬌滴滴的聲音,高傲的語氣,自信的眼神……這都是讓似雪沸騰的原因。
  不過,這不是今天的重點,重點是——誰能告訴她,男網部為什麼會有女生啊?!而且還是一個拿著球拍,在和男網某小怪獸對打的女生。
  轟轟轟——
  啊——啊——啊——
  號外、號外——
  跡部的網球部居然讓女生踢館了?!
  難怪慈郎和向日會這麼激動了,這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大新聞啊!
  正當似雪在外頭沸騰不已的時候,場內的局勢隨著跡部的進入開始發生改變。
  首先,那個被抽得不行的小怪獸被跡部一個手勢給弄下了場。
  然後,忍足和跡部交換了一個眼神,雖然時間很短,可能沒有人注意,但是已經和這兩人混得半生不熟的似雪同學還是看見了。忍足代表跡部出面和那個前來踢館的女生交涉。
  最後,忍足同學和那個女生攀談起來。
  好吧,憑心而論,這個女生還是長得很漂亮的。
  纖細的身材,如瀑的金髮,身著白色網球裙,整個人看起來飄逸非常。
  瓜子臉,粉粉嫩嫩的皮膚,柳葉眉,細長的眼睛,實在是美人中的美人。
  這個美女,美貌程度絲毫不遜於跡部那個囂張的未婚妻櫻井明惠。
  上帝果然是不公平的,他給了所有人美貌,偏偏給了她一張路人甲的臉。
  忍足喜歡長腿美女,這是全校都認可的一個事實。
  忍足是一個喜歡長腿美女的死色狼,這是似雪認可的一個事實。
  今天來踢館的是一個長腿美女,所以忍足色狼的本質被暴露在了陽光下。
  忍足和踢館的美女交談著,因為距離問題,似雪只看到美女巧笑若兮,美目盼兮,一副風情萬種的樣子,完全聽不見他們的對話。
  但是,似雪還是知道,忍足色狼又開始把妹了。
  估計,山本的淚泉又要開始奔流了。
  這隻沒節操的死狼!
  跡部沒想到來踢館的是一個女生。
  不過對付女生,還是忍足比較在行。
  所以,忍足就成為了冰帝的代表。
  事實證明,忍足也沒有辜負他的期望。
  「請問這位美麗的小姐,你叫什麼名字?」一個紳士禮,忍足不緊不慢地開口了。
  「在問別人名字之前,不是應該先報上自己的名字嗎?」女生笑著回敬。
  「啊,是的,」忍足一向從善如流,「我是忍足侑士。」
  「高橋雲雅。」女生笑得更加開心了。
  「高橋小姐,很高興認識你。」
  「忍足學長客氣了,我也很高興認識你。」
  「學長?」
  「是啊,我今天來冰帝報名的,我是轉學生。」
  「這樣啊,不知學妹對我們網球部有什麼建議或者要求呢?」
  「建議到談不上,我只是有一個要求。」
  「要求?」
  「對,相信學長也看過我的實力了,我希望成為網球部的經理。」
  似雪看見忍足在向她招手了。
  她很不情願地被佐藤蘭推了出來,心裡不禁腹誹:忍足你個死色狼,把妹還要叫上我,是不是有病啊!
  似雪一路走進網球場的時候,她老覺得那個踢館的美女在看她,用一種上下打量評估的眼神。
  等她走到忍足跟前的時候,忍足對美女說:「高橋小姐,這就是我們網球部的經理,實在是抱歉,我們已經有經理了。」
  經理?!
  她什麼時候成了經理,她怎麼不知道?
  她不是一打雜的兼任臨時經理嗎?
  作者有話要說:我問一個問題啊~~
  如果我把高橋設計成穿越人士,阿有誰不同意啊~~
  32.八卦時間
  同是轉校生,顯然人家的陣仗比似雪要大得多。
  剛轉學,就直接跑到冰帝男網部踢館.
  高橋雲雅的成績似乎很好,尤其是在網球方面,她更是高手中的高手。
  在高橋雲雅轉學的那個下午,她的英雄事蹟立即傳遍了冰帝大大小小所有角落。
  這讓似雪不得不感慨冰帝八卦傳播的速度。
  對於高橋雲雅這個人,似雪談不上來是什麼感覺,不討厭也不喜歡,可能會有點羨慕和嫉妒,但是,總的來說,是不帶什麼感情的。
  以前在中國的時候,同班同學裡也會有這樣的女生,長得好,成績也不錯,在學校裡永遠都是眾人矚目的焦點。有時還會有其他學校的人來打聽,追她的人一大堆。不管說到哪個學校,總有她認識的人。一句話,就是混的風生水起。似雪不太和這種人打交道,總覺得和自己不是同一類的,談不來。
  對於高橋雲雅,似雪就是抱著這樣的心態的。可以仰望,羨慕,但是永遠無法成為朋友。
  高橋最後還是沒有成為網球部經理。
  因為某隻狼的緣故。
  其實,她只是跡部景吾暫聘的打雜小妹。其他人可能不知道,可是忍足卻不可能不知道。甚至是網球部所有的正選,這件事都是很清楚的。但是,大家都守口如瓶,幫著忍足欺詐群眾。
  經過這件事,似雪被大家公認為網球部經理。這就意味著,似雪成為了網球部長期打雜小妹。
  似雪恨死忍足了。
  所以,吃午飯的時候,似雪給忍足吵了一盆巨辣無比的宮保雞丁蓋澆飯,以洩心頭之恨。
  自從似雪和網球部的正選們混熟以後,烹飪社就正式向網球部開放了。課少的時候,似雪還會為大家做飯。做的菜雖然沒有夏媽媽的好,但也是一些好吃的家常菜。
  今天,似雪給大家做了好吃的炒飯,唯獨給忍足做了一盤蓋澆飯。
  忍足在眾人殺人的眼神下受寵若驚的接過蓋澆飯的時候,絕對想不到自己待會兒被辣的淚流滿面的情景。
  當天下午的時候,學校裡有兩條新聞開始在冰帝流傳。一條是「跡部和似雪不得不說的二三事」,還有一條就是「忍足高橋一見鍾情」。
  向日和慈郎的嘴巴不牢靠在冰帝是出了名的,所以似雪聽到這條白痴級新聞的時候,只是適當性的被水嗆了下。早上那曖昧的一幕確實讓人覺得JQ無限。
  但是,忍足狼什麼時候和高橋扯上關係了?
  鈴木久美子當時並不在場,聽佐藤蘭描述了當時的情景之後,直覺告訴她,這個高橋雲雅不簡單。
  「忍足學弟是冰帝出了名的花花公子,聽說今天和高橋相談甚歡,在高橋和網球部的比賽結束以後,還帶她去參觀學校。這些事拼湊起來,大家也就覺得他們一見鍾情順理成章了……」長谷川亞美喝一口咖啡,閒閒地說道。
  長谷川和鈴木是發小,平時喜歡和後援團的人湊在一起,加上她烹飪社社長的身份,和似雪幾個一直都比較親近。像這種八卦時間,當然不能少了她了。
  「就忍足那樣,剛才看著人家高橋看的眼睛都直了……還是我家向日SAMA好,從頭到尾就沒正眼看過她……」說出這種話的當然只可能是向日後援團團長佐藤蘭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算是在添油加醋。
  果然,某隻喜歡衝動的兔子炸毛了——「這個死忍足,難怪要說我是經理,原來是為了不讓自己心上人去做打雜小妹……」
  似雪眼裡烈火熊熊燃燒。
  在座幾位不約而同地拿起了手裡的咖啡,慢條斯理地喝了起來。
  小林梔子不愧是某隻的同桌,長時間浸潤在某隻無厘頭的思維模式裡,神經已經鍛鍊的堪比麻繩。她不急不慢地開口轉移某隻的注意力:「你和跡部的那個『二三事』又是怎麼一回事?」
  眾人手裡的咖啡放下來,同時向她看了過來。
  那如狼似虎的眼神讓似雪不由抖了抖。
  「啊……那個……呵呵……」似雪撓頭,「那個是一個誤會啦……其實當時我和跡部是在吵架,吵到後來我們差點打起來,然後岳人和慈郎就衝了進來……你們也知道的,這兩個傢伙的嘴巴不牢靠,又喜歡到處八卦……」
  吵架……還吵到差點打起來……這是冰帝之王跡部幹的事嗎……
  眾人這次是真抽了。
  「喜羊羊,美羊羊,懶羊羊……別看我只是一隻羊……」一首奇怪的歌響了起來,沒錯,這就是似雪清唱的日文版的《喜羊羊與灰太狼》,專為某人量身定做的手機鈴聲。
  「喂,慈郎,什麼事啊?」大家都說,慈郎的頭髮像羊毛,他自己也像一隻小綿羊,這首歌送給他再合適不過了。
  「什麼?!你是忍足侑士?!」
  大家的耳朵「唰」地一下豎了起來。
  「我和你沒話說……你也不要再解釋了,我不想聽……」
  有JQ,繼跡部之後,忍足也冒出個「二三事」了?還是說,其實,忍足和高橋的事情根本就是假的?
  「你不就是不想讓你未來女朋友當打雜小妹嘛,你也不能這樣陷害我啊……我每天到你們網球部做牛做馬還不夠,你居然……」
  眾人群呼,這種做牛做馬的機會,我們擠破了頭都想要啊!
  「你到底有什麼事……我不接你電話……那是因為我現在很火大……你比跡部景吾那個傢伙還陰險……居然哄騙慈郎,搶他的手機……你到底有什麼事啊……監督來就來了,你緊張什麼……等等……你說的監督……是榊……監督……嗎……」
  還不等大家反應過來,某隻就一把抓起包包,衝了出去。
  「我說,不就是榊監督嗎,用得著這麼緊張嗎?」長谷川抽了抽嘴角,平時明明囂張的要死的某隻居然就這麼灰溜溜的敗了。
  「就是啊,平時可沒見她這樣,和跡部嗆聲的時候,可是很厲害的。」佐藤蘭有點不敢相信。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小林梔子爆料,「似雪最怕的就是榊監督了。她說,要是可以,真希望永遠不要再和監督接觸。」
  似雪風風火火地衝進網球部的時候,榊太郎正和跡部坐在太陽傘下,悠哉悠哉地喝著冰鎮酸梅汁。
  似雪邁著小碎步,不情願地走了過去:「榊、榊、榊……老師……」
  跡部不由得挑眉,這溫順的像貓似的人真的是某隻上躥下跳地兔子嗎?
  「嗯……」榊太郎掃了她一眼,又把眼睛轉向正在訓練的正選。
  正是這一眼,讓似雪的腳頓時軟了。
  「您、您、您……找我什麼事?」
  這下,連剛走過來的忍足都發現了她的不對勁。
  「你做網球部經理還習慣嗎?」
  「啊?!」
  冷冷的口氣,不緊不慢地講話方式,榊監督……這是在關心她嗎?
  作者有話要說:催文的諸位,久等了……
  一直沒更,因為小唐不習慣存稿,每次都是現寫現發的~~
  小唐的專業課程課後學習比較多,空閒時間比較少,不好意思了~~
  還有,祝大家國慶快樂~~
  33.網球部經理
  卡,這種血腥場面,兒童不宜!
  似雪抬起頭看了看一臉若有所思的忍足,又看了看用鄙視眼神看著她的跡部,最後,在榊監督變臉的前一秒,艱難的咬出了一句話:「還、還、還……好……」
  榊監督的樣子很明白的告訴她,如果她敢說冰帝網球部一句壞話,他就會滅了她。
  顯然,榊太郎雖然很不滿意這位同學每句話開頭一個字都要頓三頓的說話方式,但是還是很滿意她的說話內容的。
  半晌之後,榊頗為高興的開口了:「你不會打網球吧?」
  此話一出,似雪的臉立刻漲得通紅。「不會……我……是運動白痴……」跡部和忍足知道,是憤怒讓某隻恢復了正常的語言功能。此時此刻,某隻的眼裡噴射出「不准揭我短違令者死」的火焰。
  「這樣啊,」不知道是沒注意還是神經比較粗,榊依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那你有學習網球的打算嗎?」
  「沒……沒有……」啊——啊——啊——受不了了!
  「運動白痴,不會網球,不打算學網球,對網球沒有激情,你認為你能做好網球部經理嗎?」榊沒說一句,她覺得她離十八層地獄就近一點。
  「……」您老人家不是來關心我的,是嫌我死的不夠快,來打擊我的。
  果然,變態老師從辦公室牽到網球場,他還是個變態。
  似雪腹誹正誹得高興,榊太郎突然不帶感情的掃了她一眼,這一眼,讓似雪頭皮又麻了。
  而榊的心情卻似乎越來越好了,說話都開始帶節奏起來:「今天有人來找我,她認為,她比你更適合做網球部經理這個位置……」
  「真的……您是說有人願意做打雜……咳,我是說……網球部經理……」似雪打斷榊的話,抬起頭,一雙眼睛直髮亮。雖然中途舌頭打結,差點說錯話。
  「哼,聽你的意思,你似乎很興奮……因為有人願意做經理?」榊的眼神頓時嚴厲起來,「看來你對我們網球部很不滿意啊。」
  「啊……這個……」她真的真的很想很想點頭說「是的」,但是,在對方殺人的眼神下,她還是很沒骨氣的蔫了,「沒……我沒這個意思……我想說……網球部非常好……做經理也很好……」
  「嗯哼……」榊突然清了清嗓子。
  某隻突然抱住腦袋狂叫起來:「啊……我想說我很樂意做經理做經理很好我死也要做經理誰不讓我做經理我就和誰急……」
  於此同時,冰帝的冷面榊監督臉上突然綻開了一個酷似「笑容」的東西。
  跡部看見了。
  忍足看見了。
  但是,在旁邊抱著頭裝烏龜的似雪沒看見。
  榊監督召開全體正選隊員會議。
  似雪給網球部眾正選倒完飲料,站在旁邊可憐兮兮的看著忍足。經過她反覆調查取證,這群人裡,能讓榊監督聽取意見的人是跡部和忍足,能幫她說情的是忍足。
  忍足被她「小鹿斑比」似的眼神看得心裡堵得慌,想出了一個讓她脫身的主意。「似雪,我記得你中午的時候烤了很多餅乾的,拿過來給大家當點心吧。」
  「啊?哦!我這就去拿。」
  有人想阻止的,無奈某隻速度實在太快,一眨眼功夫,已經消失了。
  似雪做的菜很好吃,但是,她做的餅乾就不敢讓人恭維了。
  因為上午的踢館事件,網球部召開臨時緊急會議。
  冰帝的非正選的實力問題再次被提了出來。
  上午那個高橋雲雅的網球技術確實很好,但是,冰帝非正選輸得這麼慘,還是讓人心裡很不舒服。
  榊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子:「跡部,你對整件事情有什麼看法?」
  跡部撫摸著眼角的淚痣,淡淡地開口:「沒什麼特別的想法,本大爺覺得,以後,有必要非正選球員的實戰經驗。」
  「比如說?」
  「比如,」忍足慢條斯理地接過了話,「可以考慮,讓今天那個高橋雲雅加入網球部。」
  「哦?」榊轉過頭,眼神一瞬間犀利無比,「我記得,讓夏似雪做網球部經理,是你們全體正選投票決定的……好像是全票通過的吧……」
  「監督,」一直沉默的冥戶突然出聲了,「我們可沒說要讓高橋做經理。」
  「嗯?」
  「哈……」慈郎打了個哈欠,「除了經理,總能有個名頭給高橋的。」
  「對啊對啊,」向日放下手裡的果汁杯,「反正,我覺得,今天那個女生也就是想留在網球部而已。」
  高橋給網球部帶來的,是一個恥辱,也給網球部敲響了警鐘。
  從哪裡跌倒,就要從哪裡站起來。
  第二天的公告欄裡,出現了一個通知。
  高橋雲雅正式成為冰帝網球部的部長助理,負責網球部非正選的練習工作。
  *******************************************************************
  第二天,當高橋雲雅成為部長助理的消息傳遍冰帝的時候,本應該是眾人期待的八卦時間,但是似雪和小林幾個卻沒工夫去關心這件事了。
  因為,她們在上音樂課的時候,被堵在了教室門口。
  正確地表述是,她們整個班級連同A班的諸位同仁一塊被堵在了教室門口。
  音樂課是一個年級的兩個班級一塊上的,按照課表上的安排,今天,他們B班和A班一起上音樂課。
  所以,他們一塊被堵了。
  似雪這種矮個子,踮著腳又蹦又跳的,依然什麼都看不見。
  隱隱約約的,倒是可以聽見音樂教室裡傳出的哭聲。
  哭聲排山倒海,那氣勢,雖然隔著厚厚的人肉屏障,還是絲毫不亞於孟姜女的。
  作者有話要說:這幾天堅持日更~~
  ~~頂鍋蓋爬過~~
  34.小孟
  先來上課的人被堵在了裡層,外層的人都是像似雪這樣搞不清楚狀況的,大家像長頸鹿一樣觀望著裡面的情況。
  這是今天的第一節課。早自習和上課之前的休息時間比較長,老師一般不會提前進教室。加上音樂教室地處偏僻地帶,雖然堵了很多人,也沒有引起太大的轟動。
  但是,老被這麼堵著,也不是什麼辦法。
  所以,本來還和小林在那裡說說笑笑的B班班長尚存平野發威了。
  「都堵在這裡幹什麼?馬上就要上課了,待會老師看見了像什麼樣子?」尚村在人堆裡奮力穿行,好不容易殺到了前面。
  托這位小林姐夫的福,似雪也有幸轉移到了前排貴賓席,近距離觀看事態發展。
  眼前是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哭得梨花帶雨,好不可憐!
  音樂教室裡,除了這個看似病西施其實是潛力無限的孟姜女的美女,還有一個引人注目的人,那就是昨天踢館的高橋雲雅。
  相比起一邊的淚美人來說,高橋雲雅顯然要閒適很多。坐在那裡翻著音樂書,時不時地喝上一口熱茶。
  似雪立刻就懵了,誰能告訴她,現在是什麼情況?
  似雪嚥了一口唾沫星子,不明所以地轉過頭:「小林,那個哭得半死的人是誰啊?看起來不像A班的啊……」
  小林沒好氣地掃了她一眼:「你這個認人障礙症也太嚴重了吧?她不就是你以前說的『忍足學長家的日本孟姜女』嗎?」
  啊?忍足家的孟、孟姜女?
  就是那個素有一枝梨花壓海棠哭倒冰帝無人能及的日本小孟齋藤莉香?忍足那個曠世奇葩女友?
  靠!
  我靠!
  我靠靠!
  這世界瘋魔了不成?
  小孟怎麼就跑到她們教室來了?
  難怪了,大家寧願擠在教室門口,也不願意進來,原來是怕魔音穿耳啊!
  「她、她、她……怎麼和高橋扯上關係了?」似雪覺得再這樣下去,她都快成大舌頭了,這幾天說話結巴怎麼就結上癮了?
  小林攤手:「這就不清楚了。倒是你,天天跟在忍足學長他們屁股後面瞎轉悠,難道就不知道忍足的感情事?」
  似雪當場想大叫:關門,放狗!她惡狠狠地瞪著小林:「誰沒事在忍足後面轉悠了,你是不是最近和尚村班長呆多了,腦袋被他同化得也成一根經了?」
  「喂喂喂,夏似雪同學,這話可不能亂說啊,」尚村急了,「我什麼時候一根經了?」
  「你什麼時候有幾根經了?」當初和向日相識的那個烏龍事件,如果不是你吃飽了撐著沒事幹,跑到廣播站去出風頭,她至於和網球部糾纏不清,現在還在這裡被說成「天天跟在忍足學長他們屁股後面瞎轉悠」嗎?
  尚村被似雪的「幾根經」問題雷到了,直接成了啞巴。
  小林看見自家男友吃癟的樣子,決定直接轉移話題:「我說,這個齋藤也不會無緣無故跑到我們教室裡來扮可憐,似雪,你到底知不知道忍足到底和她怎麼啦?」
  似雪聳肩:「拜託你們不要問這麼考驗我智商的問題,我和忍足,不、熟!」
  「不過,」似雪看著在教室後面一臉淡雅的高橋雲雅,「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
  「你是說,昨天那個『一見鍾情』的傳聞……」小林遲疑了,「但是,以前忍足也和其她人傳過緋聞,如果只是傳聞的話,齋藤不會這個樣子的,昨天高橋才和忍足見面,她還不至於這樣吧……」
  「事實上,」似雪翻了個白眼,「今天早上忍足在校門口遇到了高橋,他親自送她來的教室。」
  「啊?」原來如此,這忍足學長的行為確實已經坐實了負心漢移情別戀的樣子。
  他們這邊議論紛紛,那邊忍足兩大緋聞女友也開始有了動靜。
  高橋淡淡地說道:「我說,這位小姐,我們似乎不認識吧?」
  「嗚……」齋藤繼續哭著,「高橋小姐……侑士……是……我的……男朋友……」
  「嗯,」高橋品一口茶,不咸不淡地接了一句,「這樣啊,我知道了。」
  齋藤被她淡然的樣子弄得有點不知所措,但還是說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吞吞吐吐:「我想……知道……你和侑士……什麼關係……」
  高橋笑得很魅惑:「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呢?」
  「你……你……」齋藤臉漲得通紅,「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就是想告訴你,我和忍足之間有沒有什麼關係,都不關你的事,你只是忍足的女朋友,你有權質問忍足,但是,」高橋頓了頓,攤手,「你沒有立場來質問我。」
  SHIT!
  似雪終於忍不住在心裡飈了一句粗話。
  隨著齋藤穿耳的哭聲再起,她實在是想自殺了,這還讓不讓人活了?還讓不讓人上課了?
  這個高橋也真是的,就算和忍足真有什麼關係,也沒必要這麼刺激齋藤吧?更何況,如果她真和忍足有了關係,她也是齋藤忍足之間的小三吧。雖然說,這年頭是受害人管小偷叫爺爺的年代,但是,高橋小姐,你也忒囂張了吧?教室門口堵了兩個班的人,不管怎麼樣,首先考慮的不是解決齋藤,讓大家進來上課嗎?
  似雪嘆了口氣,無奈得掏出了手機。
  正所謂,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冤有頭,債有主。
  正在玩忍足手機的向日感到手裡的震動,立刻喊了起來:「侑士,你有短信——」
  忍足正和跡部在座位上談網球部的事,沒怎麼在意,隨口問了句:「誰啊?」
  向日看著手機屏幕,下意識地答道:「是似雪!」
  一瞬間,二年A班的跡部忍足慈郎齊齊地朝他看了過來。
  那眼神……向日嚥下一口唾沫,活像餓了幾天的狼看見了五花肉……
  「吶吶,似雪說什麼?」慈郎一改平日的萎靡,表現得尤其激動。
  跡部的手支著自己的下巴,挑眉:「本大爺也很好奇。」如果在平時,大家就會發現他這姿勢有多僵硬。
  但是,這會兒,已經沒人注意他了。
  大家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向日手裡的手機。
  忍足覺得自己的隱私遭到了威脅,立刻出聲阻止:「等一下,把手機……」
  「忍足侑士學長,請您到第三音樂教室來把您家小孟帶走,立刻,馬上。如果不來,後果自負。」
  來不及了,向日已經把短信讀出來了。
  「切,原來不是情人密語啊!」向日不屑地撇了撇嘴。還以為忍足什麼時候和似雪好上了呢,想不到,居然是威脅短信。
  跡部舒了一口氣,他抬起頭,正好看見忍足眼睛裡閃過一絲失望的神色。雖然很淡,但是他還是注意到了。
  「可是,誰是小孟啊?」慈郎軟軟地開口了,「忍足,你有女朋友叫小孟嗎?」
  作者有話要說:小唐我來啦,雖然晚了點~~
  還有,中秋節快樂~~
  35.【番外】緣來如此——跡部生日賀文
  今天的10月4日,他就要滿6歲了。
  車站上,那個昂著頭的小男孩,尤其引人注意。
  紫灰色的頭髮微微上翹,右眼下的淚痣襯得一張原本就精緻的小臉更加漂亮,平添幾分魅惑。在這之前,沒人會相信,原來「魅惑」這個詞還可以用在小孩子身上。
  小男孩鼓著腮幫子,看起來很生氣的樣子。
  跡部現在很生氣,非常生氣。
  父親到中國來視察分公司的運營情況,母親大病初癒卻突發奇想要來中國旅遊。於是,出現了父親前腳走出家門,母親後腳就跟出去的不華麗場景。
  更加可惡的是,母親怕父親怪罪下來,直接捎上了他,把他一塊拖到了中國。美其名曰:景吾想爸爸了,鬧著要來中國。
  哼,他才不會做這種不華麗的事情呢!
  到了中國以後,父親母親一直很忙。
  今天,他們居然把他的生日忘記了,一大早,不聲不響就出了賓館。
  在經過反覆的考慮之後,跡部決定,離家出走……咳,自己找一個最華麗的地方,給自己過生日。
  公車慢慢地靠了站。
  跡部皺著眉頭跳上了看起來髒兮兮又破破爛爛的公交車。
  說實話,他一點也不想坐這種車,實在是太不華麗了。但是,他實在是沒地方可去,坐上公車在全市觀光是他現在能想到的最最華麗的事。
  作為跡部家的接班人,幾句簡單的中國話還是難不倒他的,教他中文的老師說了,他的中國話說得很地道,只是讀寫方面還需要加強。
  中國的售票員阿姨比較熱情,死活不肯要他的錢,還告訴他,小朋友不需要買票。
  雖然不想承認自己是小朋友,但是,在心裡,還是很喜歡中國的風土人情的。
  車子開開停停,車上的人越來越少,窗外的樓房也越來越矮。
  最後,車子停在了一個路口。
  這是最後一站了。
  跡部慢吞吞地下了車。
  放眼望去,這裡到處都是綠中帶黃的稻子。
  直覺告訴他,這個地方,就是中國所謂的農村了。
  他從城裡坐車到了鄉下。
  田埂上,一群孩子在開心地跑著跳著。
  跡部撇過頭,不去看這些人邋遢的樣子。有的人明明比他還大幾歲,身上卻都是泥巴,渾身上下髒兮兮的。幾個瘋跑的小孩中間居然還有女生,實在是太不華麗了。
  平時做遊戲是可以的,有必要弄得這麼髒兮兮的嗎?
  跡部沿著石子路慢慢向前走著,沿途觀察著四周的房子、店舖。
  幾十分鐘過去以後,他又轉回到了一家小型超市前面。他對這家超市印象很深刻,明明只是一家小的不行的店舖,卻大言不慚地掛出了「XX超市」的牌子,真不知道這裡的人是怎麼想的。
  跡部瞪著那塊「XX超市」的牌子,意識到,他、迷、路、了。
  「大哥哥,你的東西掉了……」怯怯的聲音從他旁邊傳過來,衣服被人輕輕地拉著。
  他轉過頭,看見了一個穿著白色碎花裙的小女孩。白白的皮膚,亮亮的眼睛,腦袋後面用粉紅色的絲帶綁了一個小馬尾,整個人看起來可愛極了。此時,小女孩手裡正拿著一個漂亮的黃色網球掛件。
  這個網球掛件其實並不值錢,卻是他去年去澳大利亞看網球比賽的時候買的紀念品,上面還有他喜歡的選手的簽名。
  一定是剛才不小心掉了。
  跡部接過她手裡的網球掛件,摸了摸她的頭,說:「謝謝你,小妹妹。」
  小女孩家的院子裡,有一個很漂亮的葡萄架,葡萄架下面,是一張長方形的竹椅。
  此時,跡部正和小女孩並排坐在竹椅上。
  「本大爺是跡部景吾,你叫什麼名字?」不管何時,跡部的態度都是有點囂張的。
  「我……我叫小雪……」小女孩結結巴巴地開口了。
  「小雪?」跡部挑眉,「你的全名呢?」
  「我……我不知道……平時奶奶就叫我小雪……」被跡部說話的樣子嚇到了,小女孩本來亮亮的眼睛裡蒙上了一層水霧。
  「算了,小雪就小雪,」跡部有點吃癟,「小雪,今天就你一個人在家嗎?」
  「嗯,」小女孩低下頭,「奶奶和爺爺去鎮上了,我在家看家。」
  「這樣啊,」院子外面傳來孩子的笑聲,跡部突然想起了剛才在田埂上看見的那群孩子,有點好奇,「你為什麼不和其他人一起玩呢?」
  小女孩的臉有點紅了:「我跑不快,他們都不和我玩……他們討厭我,說和我玩沒意思……」
  「沒事,本大爺陪你玩……」跡部摸摸淚痣,昂起頭,「本大爺特別批准你叫本大爺景吾哥哥。」
  「景……景吾哥哥……」
  「啊嗯……」
  一大一小兩個孩子手拉著手走在石子路上。
  小雪雖然年紀比他小,但是因為一直住在這個村上,對這裡的路很熟悉,根本不會迷路。
  「景吾哥哥,剛剛我在那裡看見你繞著這條路走了好幾圈的,你該不會是迷路了吧?」5歲的小雪個頭比跡部矮很多,說話的時候,會抬起頭,笑眯眯的看著他。小丫頭怕生,和他混熟了,說話膽子也大了起來。
  「啊嗯……本大爺身上……才……才不會……發生……迷路這種不華麗的事呢……」這下輪到跡部結巴了。
  「你這樣子,就是小姑姑常說的,死掉的鴨子嘴巴硬硬的。」小雪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
  「是『死鴨子嘴硬』吧?」跡部沒好氣地說。
  「對,小姑姑就是這麼說的。」小雪亮亮的眼睛崇拜地看著跡部,「景吾哥哥,你好厲害啊!」
  跡部覺得很高興,驕傲地說:「那是當然,本大爺是誰啊!」
  小雪拉著跡部玩了好多地方,吃掉了小雪一直不捨得吃的大蘋果。雖然開始的時候跡部一直不肯吃那個叫什麼「紅富士」的大蘋果,他覺得當眾抱著蘋果啃有損他的形象,而且,他實在是不明白,好好的一個蘋果,為什麼要和「富士」扯上關係,感覺就像是日本的「富士山」上產的蘋果一樣,怪怪的。
  後來,小雪求著隔壁的婆婆幫他們把蘋果切成了一片一片的,跡部才肯吃。
  跡部一直對小雪說,蘋果的味道很不華麗。一直到他離開,他都沒告訴她,這是他吃過的味道最甜的蘋果。
  傍晚的時候,小雪送跡部去那個破車站。
  隔壁婆婆告訴他們,傍晚的時候,會有最後一班車回城裡。
  跡部手裡捧著一個塑料的小蛋糕盒子。
  這個蛋糕,只有大人的手心那麼大。做工很粗糙,吃慣了高級甜點的跡部,平時連看都不會看它一眼,今天,他牢牢地把它抱在了懷裡。
  小雪那個傻丫頭,砸掉了自己的小兔子儲蓄罐,一毛兩毛的數了很長時間,最後,才買到了這個蛋糕。
  6歲那年的生日,跡部記得最清楚的就是,他坐在破爛的公交車上,拿著塑料的小勺子,一勺一勺地吃著廉價的蛋糕。
  有一個已經記不清臉的小笨蛋告訴他:媽媽說,生日一定要吃蛋糕。
  後來,回到城裡的時候,他才知道,父親母親已經快急瘋了。
  他們一大早出門,就是為了能讓他在中國過一個難忘的生日。
  那個生日,真的很難忘。
  那個生日,他把自己最喜歡的一個網球掛件送給了那個叫小雪的小女孩。
  那個生日,他吃到了最好吃的蘋果和蛋糕。
  ********************************************************************
  很多很多年後,當跡部景吾陪著夫人跡部似雪回到她在鄉下的老家時,他在院子裡站了很長很長時間。
  院子裡,有一個廢棄的葡萄架,已經沒有葡萄藤了。
  葡萄架下,有一張長方形的破竹椅。
  記憶中,這些場景,似曾相識。
  似雪把一個小木盒子從櫃子裡搬了出來,獻寶似的告訴他,這裡面,藏了很多她的寶貝。
  跡部陪著她打開盒子,在盒子裡,他看見了妻子小時候的照片,和一個已經褪色的網球掛件。
  作者有話要說:女王,生日快樂!
  36.【番外】緣分的天空——忍足生日賀文
  這本來是一個值得慶祝的日子,不過,很不幸,今年的生日,他注定要在病床上度過。
  很不幸的,因為某些原因,他的腳打石膏了。
  所以,他很鬱悶,非常鬱悶。
  住院第三天,他那個惡魔姐姐突然間得了流行性感冒,這讓原來就關心他的一眾親戚長輩注意力一下子轉移了。
  平時人滿為患的病房突然間變得空曠又安靜起來。
  忍足想,可能他們都忘記今天是他的生日了吧。
  他們覺得,醫院是自家的,住醫院和住家裡沒區別。
  百無聊賴的報了本童話書在那裡打發時間,王子和公主的戀愛故事果然是經典中的經典,讓人回味無窮。
  但是,今天他卻有點心神不寧的。
  詭異的病房氣氛讓他難以適應。
  按時間推算,照例,那個漂亮的護士姐姐要開始查房了呀,今天怎麼就沒動靜呢?
  「吱呀——」一聲,房門推開了一條縫,從門外探進來一個紮著馬尾辮的黑色小腦袋。
  忍足侑士坐在床上打量她。
  這是一個穿著粉紅色裙子的小女孩,看起來比他還要小一點,白白的皮膚,亮亮的眼睛滴溜溜地轉著。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眼圈有點紅紅的,好像剛哭過一樣。
  她將病房環視一週,視線和他對上,眼睛突然蒙上了一層薄霧。
  長期和女生打交道的經驗告訴他,這是她要哭的前兆。
  果然——
  「嗚——嗚——」女孩嗚咽起來,「媽媽,你在哪裡……小雪找不到路了……」
  是中文?!
  忍足挑眉,是中國人嗎?看她的樣子,好像是和親人走散了。作為一個合格的紳士,幫助女生是他的天職。
  還好,他的中文水平不錯,簡單的對話還是難不倒他的。
  「小妹妹,你和你媽媽走散了嗎?」忍足努力的表現著自己的善意,露出了在學校裡女生中最受歡迎的微笑。
  小女孩抬起頭,眼睛裡瀰漫著水氣,一邊打著隔一邊防備的看著他,好像他是洪水猛獸一般。
  忍足的臉有笑僵的趨勢,「小妹妹,你有什麼問題可以和大哥哥說哦,大哥哥會幫助你的。」
  小女孩走近幾步,歪過頭,怯怯地看著他,囁嚅道:「大哥哥真的能幫我找到我媽媽嗎?」
  「嗯,別看大哥哥現在腳裹著石膏,包成這個樣子,大哥哥可是很厲害的哦。」忍足忍不住又開始自我膨脹起來。
  「可是,」小女孩的眼睛水氣漸漸退去,變得比原來更亮了,「媽媽說,不能聽那些突然說要幫助小雪的陌生人的話,他們都是拐賣小朋友的壞蛋。」
  拐賣?!忍足感覺有點無語:「小妹妹,你覺得大哥哥像是壞蛋嗎?」
  小女孩小嘴一撇:「媽媽說了,壞蛋不會在臉上寫字,那些看起來最不像的人才最有可能是。」
  忍足感覺自己心臟快承受不了了,中國的小孩子都是這麼難對付的嗎?有誰能告訴他,世界上有他這麼小的拐賣犯的嗎?
  不過,最後,小女孩還是沒離開。
  因為,整個醫院,除了他以外,她都沒遇到過一個可以和她用中文溝通的人。
  「侑士哥哥,我也有這樣一個黃色的球球……」小女孩拿起了桌上的網球,興奮地炫耀著。
  「哦?」忍足覺得有點好笑,「小雪也會網球嗎?」通過介紹,忍足知道了她叫小雪,爸爸出差的時候,順便帶她和媽媽出來旅遊的。剛到日本,她媽媽就得了重感冒。今天,他爸爸有急事,把她一個人扔在了賓館。可能是擔心她的抵抗力,沒把她帶到醫院來。她幾天沒見到媽媽了,就偷偷跑出了賓館,到醫院來了。醫院離她住的賓館很近,走幾步路就到了。第一天送媽媽來醫院的時候,爸爸帶她走過一次,她記住了幾個類似於「KFC」、「M」之類的很卡通很兒童的標誌,一路摸到了醫院。
  「不會,原來這叫網球啊……那個哥哥給我的時候,沒告訴我這是網球……」小雪低下了頭,把玩著手裡的網球,「我那個球球上面還有字的……嗯,還有一根繩繩吊著,可以掛起來的……」
  「是嗎?」忍足摸了摸她的頭。他聽得有點心不在焉,他還沒搞清楚,這個小傢伙是怎麼摸到他病房來的,他又不是住一樓第一個房間,沒道理會平白無故被她撞進來啊,「小雪,你怎麼就跑到哥哥病房裡來了,還以為你媽媽就住在哥哥這裡?」
  「這個啊,」小雪抬起頭,自豪地看著他,「爸爸說了,媽媽住在9號樓的229病房。侑士哥哥,你別看我才5歲,其實我已經認得好多字了,我是看著房子上的數字才進來的,我了不起吧?」
  「卡擦——」忍足覺得有道巨雷劈了下來,他笑得有點勉強,「呵呵,小雪真是一個聰明的孩子……」
  其實,他住在6號樓的226病房。
  這個小傻瓜,好像「6」和「9」不分啊!
  小孩子畢竟是小孩子,一會兒就把找不到媽媽的事拋在了腦後。吃著好吃的動物餅乾,開心地坐在床沿,晃著小短腿,看著忍足給她削蘋果。
  削完之後,忍足把蘋果分成一塊一塊的,用牙籤挑著,一小口一小口地喂給她吃。小傢伙吃的腮幫子鼓鼓的,眼睛都眯了起來。
  「好吃嗎?」忍足也有點莫名的開心,他拿起自己的手帕,幫她擦剛才粘在嘴角的餅乾屑。
  「嗯,」她使勁點頭,「侑士哥哥,你也吃一塊吧,好好吃的。」她笑得很開心,拿起一塊蘋果就往忍足嘴裡塞。
  忍足招架不住,只好乖乖張開嘴,吞下了蘋果,甜甜的味道刺激著味蕾,讓他瞬間感到一種無法說出的幸福。
  「侑士哥哥,這塊牌牌好漂亮啊,小雪也有一塊小木牌哦,」小傢伙興奮的情緒一下子低落下來,「不過比這個小很多。」
  忍足看見她手上拿了一塊手心大的木牌,做工很粗糙,用紅色線串著,有點像新年去廟裡許願時用的許願木牌。不過,這個木牌……
  「小……小……小雪……」忍足激動起來,手忙腳亂地想在小雪看見木牌上的內容之前拿回木牌,「快還給我,這個東西……」
  來不及了,小傢伙已經翻過了木牌。
  「侑士哥哥,這隻小豬頭好可愛啊……」
  忍足侑士的臉終於黑了。
  他發誓,這絕對是他自出生以來最最丟臉的一天,還是在女生面前丟臉。
  這隻豬頭,有著悠久而又不足為外人道的歷史。
  追溯這塊小木牌的出處,是忍足侑士的姐姐大人手工課上的作品。姐姐大人才高八斗,手工課上模仿許願牌做了一個祈禱的小木牌。做完以後發現木牌面積太大,刻完字背面還空白一片,最後,姐姐大人靈機一動,決定在後面再整個豬頭。
  「侑士哥哥,我也有一個一樣的小木牌哦,我帶過來了,在這裡……」小傢伙開始在自己的衣兜兜裡翻找起來,不一會兒,忍足就看見了那個長得「酷似」他姐姐大人手工作品的小木牌。
  這個……根本就差很多,好伐?
  小傢伙手裡的木牌是很小巧的,散發著檀香香氣,用一個漂亮的中國結繫著,一看就知道是和他姐姐大人的作品不是同一檔次的。
  「小雪,你的牌牌比哥哥的漂亮多了。」忍足由衷地讚歎。
  小傢伙眨巴著眼睛:「可是我覺得哥哥的比我的好看。」
  「……」要不是她的眼神太無辜,忍足真覺得她是在取笑他。
  「哥哥,我用我的牌牌和你換吧……」
  「……」忍足確定了,她真不是在取笑他,她是真看上這塊「豬牌」了。姐姐大人,你好像找到知音了。
  護士小姐進來的時候,看到了這樣一幅溫馨的場景。
  小男孩坐在病床上看著書,小女孩蹭著小男孩,鑽在被窩裡睡著了。兩個孩子一塊在病床上,陽光灑在他們身上,一瞬間,猶如天使降臨。
  下午的時候,小雪睡醒了。
  忍足叫來醫院的護士,把她送走了。
  小木牌被留了下來,作為他的生日禮物。
  姐姐的「狗牌」被小雪帶走了。
  那天,全家人特地到醫院給他過生日。
  在一堆的禮物中間,他還是覺得,小雪的生日禮物最漂亮。
  第二天的時候,忍足讓護士小姐用車推著他去9號樓229室找小雪。
  可惜,小雪的媽媽在前天晚上就已經出院了。
  忍足不由得想起了以前在電影裡看見的一句話。
  有些事,有些人,錯過了,也許就是永遠。
  *****************************************************************
  很多很多年以後,忍足侑士經過重重磨難,終於把夏似雪的姓變成忍足的時候,他陪新婚的妻子回中國見爺爺奶奶。
  在一個很漂亮的小盒子裡,忍足看見了一塊很熟悉的小木牌。
  幼稚的豬頭,還有一串字符——「祝小弟早日康復!」
  作者有話要說:小狼,生日快樂!
  依蓮兒找到了一隻蟲,所以捉蟲來了~~
  後看的人不要誤會,小唐這文是15號更的,不是16號~~
  37.JQ無限的日子
  為了這一天,似雪差點抓破了頭。因為某位大爺說,一定要手工製作的禮物。
  早上6:30的時候,似雪就到了學校。
  路過公告欄的時候,她一點都不意外地看見了新聞部連夜加工趕製的新聞,嗯,如果不出意外,應該會成為今天的頭版頭條。
  「忍足SAMA和齋藤莉香戀情告吹,疑似高橋雲雅第三者插足」的大標題讓人即使站在十米開外,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似雪翻了個白眼,對這群無聊的日本富家子弟的生活感到相當的無語。
  以前沒有這麼早來過學校,但是似雪總覺得今天學校的氣氛怪怪的。
  不知道是日本的女生特別勤快還是怎麼的,一大早,就有許多女生聚到了操場上,其中,也不乏她認識的那幾個。
  好像,都是後援團的誒。
  如果過去打招呼的話,肯定會被後援團的娘子軍們纏上,以她們的八卦程度,肯定又要問東問西的了,比如說什麼「你一大早來學校幹什麼」、「你別以為高橋的消息佔了頭條我們就把你給忘了,說,你和跡部SAMA是怎麼一回事」之類云云。
  天知道,這幾天,她都快被小林那傢伙煩死了,連尚村平野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有意無意地想讓她去和跡部開後門,為班級謀福利。要不是高橋和小孟和忍足之間讓人糾結不已的三角戀佔了頭版頭條,估計現在貼在公告欄裡的就是她和跡部了。
  像這種時候,她還在從事某些曖昧的秘密活動,實在是不宜現身啊。
  特別是,她現在手上提了這麼多菜。模樣堪稱奇葩的時候……
  做人要低調。
  似雪像做賊一樣東躲西藏地潛進了冰帝的小樹林。
  算了,抄遠路!
  冰帝男網部這幾天為了迎戰那個什麼青春學園,一大早就開始晨練了。
  似雪在小樹林出口的地方看見跡部帶著一大群人浩浩蕩蕩地在跑步,連忙又躲到了灌木叢中。
  呼——呼——呼——
  跡部這個傢伙,平時晨跑從不走這條路,今天抽什麼風,居然帶著這麼多小怪獸從這裡過。
  幸好她身手敏捷,躲得快,不然就要曝光了。
  這邊忍足和跡部並排跑著,一眨眼,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扎進灌木叢裡去了。
  跡部覺得有點無語又帶點無奈:「那隻死兔子,神神秘秘,鬼鬼祟祟,不知道又在幹什麼了……」
  忍足也有點好笑:「我們今天為了避開後援團女生的騷擾才臨時改線路的,想不到居然能看到她。」
  跡部咬牙:「一大早藏在灌木叢裡,肯定沒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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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雪從烹飪社出來的時候,已經快上課了。
  在回教室的路上,似雪看見了一大批的橫幅綵帶氣球飄揚的景象。
  那場景,比她以前在中國上學的時候學校慶祝建校50週年還隆重。
  這場景,是用來慶祝跡部生日的。
  「祝跡部SAMA16歲生日快樂」之類的旗幟飛揚在冰帝上空。
  操場上,後援團的女生們依舊嘰嘰喳喳的聚在一起。
  似雪的頭皮麻了,這些,都是後援團的諸位弄出來的。
  好快的速度。
  好高的質量。
  好華麗的方式。
  這氣勢,絲毫不亞於日本首相天皇誕辰。
  跡部大爺,I服了YOU!
  趁著上課前的時間,似雪決定先去一次網球部。
  穿過網球部大得有點恐怖的場地,似雪在眾人詭異的眼神下一路小跑,跑到了社辦門口。
  忍足正抱著球拍在休息,一看到似雪,他的心就「咯噔」了一下。
  向日和慈郎的八卦X射線立刻射了過來。
  忍足撫額,自從昨天他把無理取鬧的齋藤莉香從音樂教室帶走,然後決絕地和她談分手之後,大家都認為是他移情別戀,喜歡上了高橋雲雅。新聞部更是連夜趕工,搞出了鋪天蓋地一系列的新聞。可是,這幾隻網球部的吉祥物卻認定他對似雪有那個啥啥啥的感覺了。網球部的人都知道,齋藤也不是第一次用眼淚攻勢去對付和忍足親近的女生了,忍足自己不說,他們也不願意去管他的閒事,不過,私底下也會開開玩笑,甚至有人還打賭他什麼時候受不了了,和齋藤分手。
  當時,忍足之所以會去音樂教室找齋藤,並不是特地跑到那裡去幫高橋解圍,而是因為似雪的一個短信。
  現在,幾乎所有網球部的成員都認為忍足對似雪有想法了。
  當然,這要多虧某兩位吉祥物的「傳道授業解惑」。
  這兩隻唯恐世界太和平的吉祥物,還開始在網球部正選之間散步類似新聞部的三角戀新聞,不過對象換成了跡部、忍足、似雪。幸好,這兩隻沒傻到把這條消息賣給新聞部,不然,就完蛋了。
  似雪和向日慈郎打過招呼,又朝正在場上練習的冥戶、鳳、瀧幾個揮手致意,連平時老闆著棺材臉的日吉都得到了她的一個大大的笑臉,可是他忍足侑士卻被無比誇張的忽略過去了。
  忍足侑士的笑容僵在了臉上,打招呼的手伸也不是縮也不是,無比尷尬。
  「跡部呢?」似雪抓住向日,劈頭第一句話就是問跡部。
  慈郎眼神閃爍,拉了一把向日,兩個人很有默契地笑。「似雪……」「小雪……」
  似雪被他們叫的雞皮疙瘩「蹭蹭蹭」往上竄:「幹……幹嘛……」
  「呵呵……」慈郎笑啊笑,「你什麼時候開始這麼關心我們部長了?」
  「關心?!」似雪黑線了。
  不過她一副囧得不能再囧的樣子,在此時滿腦子都是JQ思想的兩隻來看,就是欲蓋彌彰、JQ無限的體現。
  忍足看著他們開心的互動很不是滋味,忍不住就插話了:「櫻井來了,跡部在裡面和他說話呢……櫻井你認識吧,就是跡部的未婚妻……」
  刷刷刷——
  三個人六隻眼睛同時看好了他,特別是兩隻吉祥物的眼神,那叫一個……
  「你們幹嘛……」這下忍足囧了。
  慈郎眨巴著眼睛:「我說,侑士啊!你告訴似雪櫻井來了就好了,幹嘛還要說明一下櫻井的身份啊?」
  向日故作小雞啄米狀:「就是就是的說。」
  似雪在旁邊用「你是白痴」的眼神看著他,雖然讓一直被稱為「天才」的忍足很不舒服,但是,他們網球社偉大的似雪小公主總算願意理他了。
  「切,我還以為是什麼事呢!這事我早知道了。我說,忍足啊,你知道八卦的速度什麼時候能和你換女朋友的速度保持一致啊!這種過時的消息……嘖嘖……」
  忍足:「……」
  關於忍足和小孟、高橋的八卦,由於時間問題,咱們下次再聊。
  呵呵……
  說笑的。
  咱們繼續。
  *************我是很有道德的八卦小劇場的分割線************
  大家好,我是一年B班的小林梔子。認識我的人都知道,我是前幾次沒怎麼出場的似雪的好朋友。今天,由我來主持這個八卦小劇場,主講關於忍足、高橋、小孟的話題。當然,其實,這只是一個馬甲,咱主要聊的其實是似雪、跡部、忍足的八卦。
  話說,當時,小孟和高橋正在那兒鬥法鬥得激烈,似雪突然拿出了她的手機。
  多年從事八卦事業的經驗告訴我,這個敏感的時候拿出手機,肯定有JQ。
  我於是偷偷地潛到了她身後。
  可惜,我去遲了一步,沒看見短信的內容。不過,我還是看到了收件人的姓名,沒錯,就是現在害得兩位美女在音樂教室裡鬥法的忍足侑士。
  大概過了幾分鐘,忍足學長就出現了,一臉鬱悶。
  平時高調出場的跡部SAMA也來了,後面跟著興奮異常的向日學長和芥川學長。
  那兩隻冰帝的吉祥物自然不必去說,從來都是哪有八卦往哪鑽的。不過,跡部SAMA的表現就有點耐人尋味了,怎麼看怎麼一副幸災樂禍小人得志的樣子,不過大家好像沒注意到。上帝啊,我知道這樣詆毀我的偶像是不對的,但是我真的有這樣的感覺。
  別人是不知道啦,但是我是知道的,恐怕這些大人物的出現和似雪的那通短信脫不了關係。所以,我當下就關心起似雪來了。
  忍足學長走過似雪身邊的時候,狀似不經意地對著她笑了一下。
  似雪本來就對小孟高橋這種「吃飽了撐著沒事打擾別人上課的行為」很沒好感,這會兒忍足學長出現了,以她那異於常人的思維模式,肯定是開始遷怒忍足學長了。
  忍足學長,我同情你!
  忍足學長的笑臉一僵,不過很快又恢復了原樣。
  他態度從容地走到了小孟和高橋的身邊。
  高橋一改和小孟說話時愛理不理的樣子,和忍足學長很有禮貌的打招呼。
  「高橋小姐,真是不好意思,莉香給你們添麻煩了。」
  「哪裡,學長客氣了……忍足學長,你叫我雲雅就好,叫高橋太生疏了。」
  「呵呵……這樣不太好吧,不如,我叫你高橋好了。」
  我在旁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聽他們你來我往眉來眼去,不得不佩服忍足學長泡MM的技術。舉手投足間,盡顯自身魅力。
  不過,也不得不佩服高橋雲雅的交際手腕,可以把很正常的一段對話,表現得曖昧無限。
  就像鈴木學姐說的,高橋這個女人,貌似不簡單啊。
  我做不來和似雪那樣,把高橋當成一般同學、熟悉的陌生人那樣看待,反正,這個女人,我很不喜歡。
  一確定自己的感覺,我就對高橋他們的談話膩味起來。
  回頭準備和似雪聊天,沒想到,似雪正和跡部SAMA吵得歡。
  「跡部景吾,你這廝不要太過分,給你三分顏色你就開染坊了是吧?我幹嘛要給你準備生日禮物。」
  「本大爺沒有過分,是你上次在冥戶生日的時候答應本大爺的。」
  「才不是,我記得我當時什麼話都沒說!」
  「所以本大爺就當你默認了。」
  「你……」
  得了,這邊更加好看了。
  向日學長和芥川學長笑得那叫一個……咳咳,這個詞……
  「梔子……」正當我在腦子裡天馬行空八卦的時候,突然感覺有人在我肩膀上拍了一記,回頭一看,是似雪。
  「……」姐姐,你又有什麼事了?
  「梔子,那隻臭狼到底是來幫忙解決爭端,還是來調情的啊!我怎麼感覺他從頭到尾都在和高橋笑個不停啊……」
  我無語了。
  所以說,忍足學長,我同情你!
  還有,跡部SAMA你……那是在偷笑嗎?
  作者有話要說:小唐做上社聯信息宣傳部副部長了……
  告訴大家,這不是喜事……
  小唐所在部的部長……什麼都不會幹,領獎倒是跑第一……
  小唐快被她折磨死了……
  連吃了四天泡麵,每天不到12點別想睡覺,午休都沒辦法睡覺……
  我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作者: 寂寞之語    時間: 2014-10-23 20:47

 38.禮物
  無視兩吉祥物那曖昧的眼神,忍足醞釀許久:「似雪……」
  「嘭——」地一聲,社辦的門被狠狠地推開了,砸在牆壁上發出重重的聲音。
  櫻井明惠一臉義憤填膺的從裡面走了出來,後面跟著閒適無比、披著男網正選運動服的跡部。
  這對組合發生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了。要是讓網球部的人非說出個所以然來,那就應該是,以前從來沒見櫻井發過這麼大火。
  誰不知道櫻井對跡部的態度,從來都是小綿羊似的。
  誰不知道跡部對櫻井的態度,從來都是用大眾暱稱「母貓」代替的。
  雖然身為網球部的正選,或多或少都知道,跡部的這隻未婚妻從來不是什麼好鳥,除了殺人放火之類的壞事之外,其他基本上都幹。但是,櫻井在跡部面前可從來都是很乖的。
  所以,今天櫻井的反應讓網球部的大夥都很亢奮。
  把大家的注意力全吸引過去了。
  世界大同,八卦萬歲!
  忍足:「……」好了,沒機會發言了。
  櫻井走過似雪身邊的時候,用很凶狠的眼神看了似雪一眼。
  似雪被她看得莫名其妙。不由得就想起了上次櫻井帶人圍堵威脅她的那次。
  丫的,那次把她弄得狼狽的要死,被冥戶嘲笑了好幾天的。
  要你瞪,要你瞪!再瞪我就滅了你!
  似雪馬上做了一個鬼臉回敬她。
  櫻井沒看見,繼續氣呼呼地走著,直至走出網球社。
  這世上,沒有什麼比你做好了準備想和人吵架但是那個人卻沒發現你的意圖更讓人糾結的了。特別是這個人還以為你不敢反抗她,把你當隨便搓揉的麵糰看待著。
  似雪突然有一種糾結到想死的感覺。
  跡部看見似雪小孩子的表情,本來因為櫻井明惠的到來而極度不郁的心情頓時好了不少。
  某隻依舊非常不華麗,但是不華麗的非常合他的心意。
  「哼,瞧你那樣子,真是不華麗,NE,KABAJI?」
  「WUSHI!」——樺地插播。
  「我華不華麗和必有什麼關係!跡部大爺,你真是那啥啥啥拿耗子多管閒事……」
  「哼,本大爺可不是那啥啥啥,不過你這麼說,是自己承認自己是耗子嗎?」
  「跡部景吾,你……」
  「本大爺怎麼了?」
  「咳,我說似雪,今天早上我去你家吃早飯的時候,你媽媽說你一早就出門了,你去哪裡了?」忍足聽不下去了,決定還是說點什麼比較好。
  不過,他這一說,這個……嘖嘖,這話怎麼就這麼耐人尋味呢?
  「啊……那個啊,我去菜市場買菜了……」某隻正和跡部在大眼瞪小眼,聽見問話,下意識地就回答了。
  慈郎和向日沸騰了。
  「忍足,你和似雪……你早上居然去似雪家吃飯!」
  「似雪,你一大早去菜市場買菜幹嘛?」
  嘀——嘀——嘀——
  似雪回過神來,發現忍足這個傢伙剛剛在問她什麼了。
  「忍足侑士,誰讓你說出來的!你不是答應過我,不把你在我家吃飯的事說出去的嗎?」
  忍足在眾人火熱的視線下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過他的的態度再誠懇,還是會讓人有「你不是故意的你是有意」的感覺。
  忍足這傢伙,這麼重要的事早不說晚不說,偏偏在這個時候說,實在是太可疑了。
  向日在那裡裝可憐:「似雪……這麼重要的事你居然不告訴我……嗚……」最重要的是,你居然請忍足去你家吃飯不請我……
  「不是啦,」似雪被向日嚇了一跳,連連擺手,「忍足的別墅在我家旁邊,我媽知道他早上早飯吃不好才邀請他的……」
  慈郎想到夏媽媽那非比常人的手藝,頓時欲哭無淚了:「嗚嗚嗚……小雪……我好羨慕忍足啊……」
  「……」你羨慕就羨慕唄,對著我哭是什麼意思……
  忍足,你果然有一手,技高一籌啊!
  除了某兩隻貪吃的小動物,網球部其他有幸近距離接觸到第一手八卦的人打從心底裡發出了讚歎!
  似雪在大傢伙詭異曖昧的視線下難得腦子開竅了一次,她哆嗦著,結巴著:「你、你、你……們……那眼神是什麼……意、意思……」
  眾人不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冥戶裝作不經意的咳了咳,日吉嘴角囁嚅著,從口型可以看出,他又在「以下克上」了,樺地目視著她,眼神一如既往的純淨,讓人摸不清他的想法,瀧在旁邊一副想笑又拚命忍笑的樣子。只有鳳有點不好意思,撓了撓頭,道:「似雪,別誤會,我們其實沒什麼意思的……」
  跡部的心情,此時是十分複雜的。
  有點開心,某隻兔子總算有點開竅了;有點酸意,她開竅不是因為他,而是因為某隻關西狼……
  說到那隻狼……跡部的眼睛灼灼地射向了忍足,他心裡那個恨啊,比剛剛櫻井明惠那隻母貓惹到他更讓他生氣。這個傢伙,居然已經提前打入內部了!
  似雪越來越覺得這個網球部的人有點說不上來的……嗯,怪異!對,就是怪異!
  她清了清嗓子:「咳,那個……跡部……中午……來一趟烹飪社……我……有東西要給你……」算了,她承認她沒膽,所以,速戰速決,然後撤退吧!
  周圍一片死寂,大家幾乎屏住了呼吸。
  跡部的眼睛閃了閃,雙手抱胸:「哦?是什麼東西啊?」
  似雪的臉上飄起可疑的紅暈:「你來了就知道了!」
  跡部笑得那叫一個得意:「那本大爺就勉為其難地去一下吧!」
  * ** * ** * ** * ** * **
  中午,似雪好不容易甩掉了好奇的小林梔子,一看手機上的時間,發現已經很晚了。
  也不知道小林她到底抽什麼風,從早上她從網球部回來起就一直像狗皮膏藥似的貼著她,還不停地旁敲側擊著問她今天有什麼活動。
  幸好酒井老師臨時找小林有事,不然她今天就別想脫身了。
  似雪一路狂奔到烹飪社的時候,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被烹飪社裡熱火朝天的氣氛給嚇到了。
  她記得……她,好像就請了跡部……吧?!
  似雪顫抖著推開了門,呈現在她眼前的是冰帝網球部全體正選的龐大軍團。
  「似雪,你來啦!」向日幾步跳到她前面,難掩興奮之情,「我剛剛和慈郎開過冰箱了,裡面好多好多菜哦!」
  似雪剛剛跑完,呼吸還沒調整過來,一聽這話,頓時氣岔。「你……你們……吃、吃了?」
  向日疑惑萬分,同時還有點不平:「似雪,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我像是那種不等朋友獨自享受的人嗎?」
  像……不過,似雪看見他氣鼓鼓的樣子,還是沒敢說出口。「不……不像……」違心的話啊!
  向日本來確實是要提前開吃的,不過讓忍足制止了。
  廚房裡準備了這麼多菜,怎麼都不像是普通的午餐。特別是有幾道菜,光看樣子,工序就不簡單。
  他可沒忘記,今天可是他們偉大的跡部大爺的生日。似雪這麼安排,肯定是有她的用意的。
  似雪也顧不得和大家打招呼了,因為她的晚到,原來計畫好的要給跡部的驚喜,效果已經比原來少了一半。她動作麻利地開始炒菜,同時不忘在微波爐裡一個接一個的熱菜。
  菜一個一個地往外端,不一會兒,烹飪社的大桌子就被菜堆滿了。
  眾人不約而同地看著忙進忙出的某隻,沒有動筷子,不知道她葫蘆裡賣得什麼藥。
  當最後一道高壓鍋裡的牛肉被端出來的時候,似雪終於忙完了。
  她深吸一口氣,看著網球部的眾正選,難得感到有點不好意思。「其實,今天是給跡部過生日的……」她抿了抿嘴,「有點不好意思,所以……沒有特別請大家……」
  似雪轉向一臉深思的跡部,很誠懇地道:「跡部,這裡我一共做了16個菜,待會兒還有一個蛋糕,那個……我對這類西點沒什麼研究,所以做的時候媽媽也有幫忙……」
  看了好長時間菜譜,在家裡親自試驗了好幾次,還扯上了媽媽幫忙,好不容易才做完了這一桌菜。
  總之——「跡部,祝你16歲生日快樂!」
  作者有話要說:卡文卡下來的結果~~
  寫完以後我都不敢看了~~淚奔~~
  下一章,會有立海大的王子出場哦,不是海帶~~
  嗯,似雪和立海某王子的親密關係~~大揭秘~~
  雷死人不償命~~
  39.「大事」
  不得不說,這隻該死的兔子今天的舉動,讓他十分的開心。
  一大桌親手做的菜,裡面滿是對方的心意。跡部心裡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胸口湧起一股暖意。他輕咳一聲:「啊嗯,勉強算得上華麗吧,本大爺就勉為其難地嘗一下了。」
  跡部不緊不慢地拿起筷子,在冰帝眾正選火辣辣的目光注視下,夾起了一筷子菜,細嚼慢嚥起來。
  似雪看著他,眼神很急切。她以前雖然也做菜,但是從來沒有一次性做這麼多菜的經歷。特別是,這菜還是作為某位一貫高要求的大爺的生日禮物的。
  「跡……跡部……怎麼樣怎麼樣?好不好吃啊?」跡部吃的是芙蓉雞片,這菜是她自己看著菜譜做的,只做過幾次,對配料的把握沒什麼信心。
  跡部吃的極為優雅:「還行,馬馬虎虎夠得上本大爺華麗的標準。」
  「啊?」似雪有點洩氣,只是馬馬虎虎啊……
  今天的主角動完筷子,接下來就是正式開吃的時間了。
  慈郎和向日第一時間拿起了筷子,端著碗開始開疆闢土。
  忍足倒是不急,他慢悠悠地拿起筷子,在眾人的筷子之戰中依然風度不減地夾起了一塊芙蓉雞片,放入嘴中,頗為專業地品嚐起來。
  這味道……
  他具有深意的目光掃過垂頭喪氣坐在旁邊的某隻搭著耳朵的兔子,最後直直地和跡部對視上了。
  ——你倒是會打擊人啊!
  ——本大爺一向如此。
  ——這菜其實燒得很好,很對你大少爺的胃口吧,你用的著這樣打擊她嗎?
  ——那又怎麼樣?(要你管!)
  忍足滿臉黑線地看著那個明明吃的很高興卻嘴硬的要死的大爺,在心底為他的小孩子脾氣搖頭。他夾起一筷子梅菜扣肉放到了某隻萎靡的兔子的碗裡:「似雪,菜很好吃,不信你自己嘗嘗!」
  兔子抬起濕潤潤的眼睛:「忍足……」
  忍足忍不住拍了拍她的頭:「快點吃,待會兒菜被吃光了,你下午要餓肚子的。」難怪跡部要叫某隻兔子,實在是太像了。
  跡部坐在似雪的另一邊,狠狠地瞪了一眼忍足。那眼神,是赤果果地警告和威脅,一副「誰讓你搶了本大爺安慰工作」的意思。
  跡部也學著忍足夾了一筷糖醋排骨給某隻,輕咳一聲:「那個……本大爺剛剛逗你玩的……燒得挺華麗的……」
  「真的?」兔子的眼睛又亮起來了。
  跡部別過頭:「嗯……」眼睛幹嘛這麼閃啊?
  某隻恢復活力,開始投入到搶菜大戰中。當然,搶之前不忘先解決剛剛冰帝兩位風雲人物給她進貢的菜。
  似雪吮吸著糖醋排骨,和向日慈郎很興奮地討論著最近冰帝高中部的八卦事件。內容之離奇,情節之迭起,讓冰帝其他正選的注意力不由得往他們身上移。
  「啊,似雪,你們班主任是酒井奈奈子老師吧?」某羊。
  「是啊是啊,慈郎你認識?」某兔。
  「怎麼會不認識啊,」某貓攔下某羊的話頭,用一種我悄悄告訴你的神態放大音量說著貌似秘密的秘密,「她從第一天進學校起就勇敢地得罪了榊監督,到現在為止還經常和榊監督對著幹……」
  「啊?真看不出來,原來酒井老師這麼厲害,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某兔。
  「什麼啊,」嗤之以鼻的某貓,「她平時一看到榊監督就像耗子看見了貓似的,躲得飛快,她那個膽,也就在敢在監督後面說說他壞話的了。」
  「哦……」恍然大悟的某兔,她就說嘛,沒道理就她一個人看到榊監督就會抖的,原來酒井老師也怕他啊。
  「不過……」神秘兮兮的某貓。
  「不過什麼?」兔子耳朵豎起來了。
  「我們網球部都一直流傳著一個說法,」難得清醒的某羊在八卦和美食的誘惑下顯得格外神采奕奕,「我們都覺得,其實榊監督是喜歡酒井奈奈子的。」
  「啊?!」
  「好奇怪啊,既然監督喜歡酒井老師,那為什麼老欺負她啊?」某隻很不理解的自言自語。
  「你不知道?」某羊噎著了。
  「我怎麼可能會知道?」
  眾人無語,埋頭吃菜。
  忍足竊笑。
  跡部:「……」
  一頓飯吃的似雪差點沒撐死,跡部和忍足跟瘋了一樣的,不停地往她碗裡夾菜。忍足還好點,會變著花樣往她碗裡進貢,還時不時問問她想吃什麼,跡部就……提到跡部那廝她就來氣,一頓飯下來,就光往她的往裡送糖醋排骨了。她承認,她是比較喜歡吃糖醋排骨,但是也沒必要把一直給她夾糖醋排骨吧?一盤子的糖醋排骨啊,基本上都進了她的胃……
  她實在不知道要說他什麼好了……
  蛋糕可能是做得最難吃的一樣東西了。
  基於似雪做餅乾的歷史,大夥本身就對她的蛋糕沒抱多大希望。
  所以,當一個長相欠佳、上面用紅色奶油寫著「生日快樂」幾個大字的蛋糕出來的時候,沒有一個人皺眉的。
  蠟燭是數字蠟燭,很大的「16」,市面上很少看見。連跡部都覺得奇怪,這隻兔子不知道從那個旮旯裡倒騰出了這樣的稀奇貨。
  吹蠟燭許願……當然,跡部大爺不會幹許願這種不華麗的事情,他始終覺得,以大爺他的能力,根本不需要許願就能實現自己的願望。
  大家都很高興,因為今天的蛋糕,只是有點甜。
  是的,有點甜,比那個餅乾好多了。
  ** * ** * ** * ** * ** * ** * ** *
  似雪被揪上汽車的時候,還是有點渾渾噩噩的。
  小姑姑……居然……要……結婚了?!
  那個信奉「單身萬歲」、揚言「死也不會踏進婚姻這個墳墓」的小姑姑……居然……要……結婚了?!
  天啊地啊,這個消息,實在是太驚悚了。
  一路上,似雪不停地在電話裡給跡部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個樣子的……」
  「小姑姑突然說她要結婚了……爺爺奶奶又不在日本,我們是她在這邊的親人,當然要去看看男方的……」
  「是突然通知的,爸爸媽媽也不知道的……」
  「小姑姑保密功夫太好了……」
  「對不起……是我言而無信,明明答應你要參加你的生日宴會的……」
  「我……大不了……我……明年吧,明年你的生日宴會,我一定來參加……」
  跡部很火大的按掉電話,這隻該死的兔子,早知道,他應該親自去接她的。
  現在搞成這個樣子,真是……
  不過,某隻沒腦子的兔子,似乎答應陪他過下一個生日了吧?
  這算是安慰獎嗎?
  MA,就算是安慰獎吧!
  「少爺,您立海大的朋友們到了!」
  管家盡職地向還在樓上自個兒房間對著手機一會兒怒一會兒笑的少爺報告樓下宴會的進展狀況。
  「都到了?」跡部放下手機,整了整衣服,又恢復到了他霸氣十足的王者形象。
  跡部逕自走出房間,聽到身後管家平和的聲音:「幸村少爺沒來。不只幸村少爺,幸村家今天似乎並未有人前來。」
  「哦?」跡部駐足,幸村精市不來已經夠奇怪了,以前年年都會出席的幸村爺爺不來就有點奇怪了。
  「是,老太爺那邊傳出話來,幸村本家今天似乎發生了一件大事。」
  「大事……」跡部咀嚼著這兩個字,不由得想起了某隻缺席的兔子。
  他大爺生日,為什麼這麼多人家裡都有「大事」呢?
  ******* ******* ******* ******* *******
  話說,跡部在家裡鬱悶的當口,似雪更鬱悶。
  車子緩緩地駛進了一扇具有古典氣息的日式大宅。
  至今為止,她那個特立獨行的姑姑都沒有告訴他們,她未來的老公叫什麼名字。
  進門之前,在大門口的門牌上看見了「幸村宅」三個大字。
  幸村……直接連想起了立海大那個長得漂亮得有點不像話的網球部部長……
  看來,幸村在日本還是一個很普遍的姓啊!
  下了車,小姑姑拉著似雪的手,一臉嚴肅地跟在倖存家管家的後面,往內宅走。
  夏爸爸夏媽媽作為今天女方的兄嫂,代表了女方遠在中國的父母長輩,所以他們比似雪先到一步。
  其實似雪今天本可以不來的,但是,在小姑姑的強烈要求下,她還是被帶了過來。
  小姑姑比夏爸爸小很多。
  似雪小時候是在鄉下跟著爺爺奶奶長大的,小姑姑就像她的姐姐,一直陪著她、照顧著她。
  她和小姑姑的感情,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似雪走進那個以前只能在日劇裡看見的客廳的時候,她一眼就看見了那個跪坐在那裡的鳶藍色頭髮的男孩。
  男孩的臉上,是和她一樣震驚的神色。
  這種情況,算是……他鄉遇故知嗎?
  事實證明,其實幸村這個姓在日本似乎並不常見。
  所以,小姑姑隨便找一個小姑父,都能找到她認識的人家裡來。
  這時候,似雪和幸村都已經恢復到了正常狀態。
  雙方家長對這樁婚事顯然都十分滿意,相談甚歡。
  談著談著,不知怎麼的,話題就引到似雪和幸村這邊來了。
  幸村爺爺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線:「小似雪也升上高中部了吧?在哪裡上學啊?」
  夏媽媽笑盈盈地回答:「小雪在冰帝,高中部一年級了。」
  似雪和幸村眼對眼,坐在面對面。不同的是,幸村是臉帶微笑,時不時回答一下長輩的問題,而似雪則是在那裡充當活背景。
  「可惜不是立海大,」幸村爺爺惋惜,「不過,冰帝也挺好的,我有好多朋友的孫子都在那所學校。」
  「是啊,」夏媽媽也很高興,「以前小雪都不怎麼和同學交流,現在在冰帝交到了很多好朋友……前一段時間,還當上了網球部的經理。」
  「這還真是巧,」幸村爺爺覺得今天興致特別好,「我們家精市也玩網球,還是立海大網球部部長,帶領立海大奪得過好幾次網球比賽冠軍……呵呵,可以讓他們年輕人多交流交流……」夏家的這個小似雪,他越看越喜歡,長得秀氣不說,還特別乖巧。
  「是啊是啊……」夏媽媽贊同地附和。
  「似雪啊,以後什麼時候想打網球了,就跟精市哥哥說,不要怕麻煩啊!哈哈……」幸村爺爺覺得這事實在是有戲,不覺笑出了聲。
  「……」夏媽媽這才停下了附和,她總算有點瞭解幸村爺爺的意圖了。
  「那個……親家……小雪不能叫精市哥哥……」
  「啊?」
  「輩分不對。」
  似雪的姑姑嫁給了幸村精市的堂兄,幸村精市叫似雪的姑姑堂嫂,他和似雪的姑姑是一輩兒,也就是說,他要比似雪大一輩兒……
  幸村爺爺有點懵了:「那該叫什麼?」
  「叫叔叔……」
  作者有話要說:小唐學校最近搞合唱,小唐好不容易擠出來的時間也被佔掉了……
  我恨學校……
  40.宴會進行時一
  似雪突然之間產生了一種「早知道還不如去參見跡部生日宴會」的想法,那裡好歹還有吃有喝的。跡部家的廚子,堪稱世界一流中的極品。
  聽向日慈郎說,今天席上還會供應大桶大桶的哈根達斯冰淇淋。
  冰淇淋誒……還是哈根達斯的……
  似雪不由得嚥了口氾濫的口水,看了看眾人期待的眼神,想法一個接一個的往上湧。
  不知道……要是……她叫完了「叔叔」,是不是還可以去參加跡部的生日宴會啊……算算時間,應該還沒正式開始的……冰淇淋可以叫向日慈郎先給她抱一桶……
  似雪抬起頭,看見了對面幸村精市青了又白白了又青的臉色,突然間意識到……其實,這裡還有一個比她更倒霉的人的……
  哎,年紀輕輕就有了一個她這麼大的「侄女」,還是突然之間冒出來的,那感覺,肯定比吞了一隻活蛤蟆還難受……
  因為某些「我倒霉有人比我更倒霉」的變態心態,似雪原本不怎麼陽光的心情一下子陽光起來。
  她笑彎了眼睛,站起來向對面鞠了一躬,甜甜地叫一聲:「幸村叔叔好——」看看,她這新叔叔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長得要多漂亮有多漂亮,別人想要還沒有呢!她真是賺到了。
  「好……小……小雪好……」幸村一邊抽著,一邊扯著嘴角回應
  幸村心裡五味雜陳的,長這麼大,第一次覺得自己臉上那個堪稱「溫柔」的表情有破功的威脅。原本以為,只要這個夏似雪不說話,他就不會變成「叔叔」。本來嘛,也不是什麼真的「侄女」,只是排輩分剛好排到而已。要是爺爺不多事,估計沒人會想到這個問題。只要她今天這聲「叔叔」不叫,以爺爺對她的喜愛程度,也不會為難她,以後大家一起和和稀泥隨便「哥哥妹妹」亂叫叫也就算了,沒想到啊、沒想到啊……
  她、她、她……居然真的叫了……還叫得這麼熱情這麼甜……
  明明剛開始還是一副不情願的樣子……
  晚餐開始之前的功夫,大人們在那裡閒話家常,似雪在那裡如坐針氈。
  長輩們閒話家常的話題很簡單,就是她和幸村精市的感情問題。夏爸爸在話題開始之前就被打發去陪幸村爺爺進行「男人間大事討論」了,沒有了「表現」的機會。
  似雪還好,中國學校一向打著「早戀影響學習」的旗幟,過去十幾年的戀愛經驗是「0」。現在雖然慢慢開始和男生接觸起來了,但是迫於自身神經的大條,沒有什麼發展起來的對象。所以基本上沒什麼八卦性。
  可以說,話題剛轉到她身上,就被幾筆帶過了,自然而然地引向了幸村精市。
  幸村媽媽果然是一個強悍的存在,發掘自家兒子情史的本事更是一流。
  從幸村小時候因為在幼兒園因為長得太像女生而被發錯制服、她這個做媽媽的覺得有趣而沒有告訴他,到後來幼稚園小男生偷親他向他告白,再到小學時班裡的女生為和他同桌而打架,接著發展到初中時上百人的立海大「幸村後援會」,再到現在他們家每天按三餐清理的「精市專用郵箱」……
  夏媽媽在旁邊聽得瞠目結舌。
  這料爆得太猛了!
  偷偷瞄了一眼幸村精市,這廝依舊笑得妖孽異常。修煉到這種程度,也是要一定本事的。最起碼,臉皮要夠厚。
  似雪第一次感受到了這位遠近馳名的立海大「神之子」的威力,對這位剛上任的小叔叔肅然起敬。
  這種面臨自身八卦時猶如泰山一般巍峨沉穩的氣勢,春意盎然的臉部表情,豈是像她這般的凡夫俗子能夠擁有的!
  似雪剛開始還聽得津津有味的,到後來,就覺得變了味道。
  幸村叔叔,又不是我在爆你料,你為毛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啊……
  眼看幸村笑得那叫一個純潔,似雪抖得越來越厲害。聽赤也說,她這個幸村叔叔可是立海大三大怪物之首,擅長殺人不見血,滅敵於無形……
  難道……因為今天她不幸聽見了他鮮為人知的秘辛……所以他要滅她口?
  「小兔子乖乖,把門兒開開……」
  詭異的鈴聲讓幾位談得正歡的長輩眼睛齊刷刷地掃到了她身上。
  糟糕,忘了靜音了……
  好丟人啊!
  似雪手忙腳亂地按掉手機,抬頭,很不好意思地對著在座的幾位長輩笑了笑。
  「小雪,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啊?」
  「啊……不是……我也不知道……」
  「是男生吧?」
  「呃……是……不是……」
  「好了,先出去回電話吧!」
  「誒……」
  似雪在一片曖昧的目光下急匆匆地出去回電話。
  *** *** *** *** *** *** *** ***
  忍足侑士拿著手機,直到裡面傳來機械的女聲,才不情願地放下了電話。
  他看了一眼人堆裡明顯餘怒未消的某位大爺,明明不爽到了極點,卻還得應付今天來參加宴會的人。
  櫻井明惠的手更是死死地挽著他的手,仰著脖子一副炫耀的樣子。
  縱然是好脾氣如他,再喜歡美女,也有點同情起跡部來。攤上這麼一個未婚妻,真是……
  不遠處幾個女孩子聚成一堆,低聲談論著什麼,笑到忘情處,還時不時抬起頭來偷看他幾眼。
  忍足侑士回以禮貌性的笑臉,果然,其中一個女生在同伴的鼓勵下,似乎有過來和他說話的意思。
  身為一個名副其實的花花公子,忍足已經對此從習慣到麻木了。甚至,他也有不少的女朋友,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發展起來的。
  但是今天,他對於這些無聊的搭訕很沒有興趣,所以,特地在手上掛了向日岳人一枚。
  「侑士侑士,這個冰淇淋好好吃哦,你要不要吃吃看……」向日小盆友捧了一大桶冰淇淋,手舞足蹈地吃著,滿嘴的奶油,相當得不文雅。
  幾個女生一看見這個樣子,立刻猶豫起來。
  身為一個迷人的淑女,和這樣一個不怎麼文雅的人接觸……
  向日小盆友顯然還沒雷夠人,再接再厲:「真的好好吃,來之前似雪還發信息給我說羨慕我有口福來著……」邊說邊大力地揮動著勺子。
  眾淑女最後的一點猶豫都跑掉了,直接轉移陣地去找其他對象。
  最後,忍足笑得相當得迷人:「不用了,你自己吃吧。」
  「哦!」可憐的岳人,還不知道自己此時已經被忍足利用完了,還在那裡開心的吃著。
  手機就是在這種和諧到不能再和諧的情況下震動起來的。
  這個時候,會是誰呢?難道是……
  忍足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就匆忙離開宴會廳,跑出去接電話了。
  跡部一抬頭,就看見一向以紳士禮節聞名於社交界的忍足侑士以極不華麗的姿勢用接近於小跑的速度向門口跑,他的手上,好像還拿著手機……
  MA~估計和某隻缺席的兔子脫不了關係吧!
  剛剛他宣佈某隻兔子今晚沒辦法來的時候,看起來最平靜的就是忍足了,當時還覺得奇怪的。
  現在的反應才正常嘛。
  在這通電話被掐斷的前一秒,忍足順利到達目的地——人煙稀少的跡部家花園,按下了通話鍵。
  「喂,似雪嗎?」忍足努力平復自己的呼吸,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像是為了接這通電話而很趕的樣子。
  「嗯……忍足?你找我什麼事?」電話那頭的嗓音軟軟的,接電話時的某兔子少了平時說話時的大大咧咧,粗聽起來,會讓人產生剛開始認識她時的那種錯覺——這個女孩一定很文靜很溫柔。
  「啊……」什麼事?對啊,好像真的沒什麼事找她,只不過今天宴會沒看見她,覺得有必要要問問她而已,「其實也沒什麼事……」
  「什麼?沒什麼事?忍足侑士!你這傢伙是不是神經搭錯了?」似雪暴跳如雷,一下子忘記了夏媽媽對她三申五令的電話禮儀。
  「……」所以說,溫柔文靜只是表象,真面目露出來了。
  「你知不知道,剛剛你打我電話,我忘了靜音,鈴聲響起來……嗚,丟死人了……」某隻碎碎念。
  「為什麼鈴聲會害你丟人?」忍足抓住了重點,直截了當地問。
  「當然會丟人啦……大灰狼敲誘拐小兔子的敲門專用語……嗚嗚嗚,丟死人了……」某隻哀號不止。
  「大灰狼?小兔子?敲門專用?誘……誘拐……」那是什麼?
  「就是『小兔子乖乖,把門兒開開』那個啦……你可別告訴我你幼兒園沒交過……」
  「……」那能怪我嗎?還是我讓你把我的來電鈴聲設成那個的?還有,我什麼時候成大灰狼了?
  「對了,似雪,你今天幹什麼去了,怎麼沒來參加跡部的生日宴會啊?」忍足打斷某隻的哭訴,如果不這樣做,某隻就會一直圍繞著這個話題打轉,沒完沒了。
  「啊,不是和跡部說過了嘛,我陪姑姑來她的未婚夫家裡見長輩了。」
  「這樣啊……」這個跡部,明明知道了居然不告訴大家。
  「忍足,你猜猜我今天見到誰了?」
  「誰?」
  「幸村精市誒!」
  「幸村?」
  「嗯嗯!而且我告訴你哦,幸村他……」
  「所以,幸村,他現在,是我的,叔叔!」
  作者有話要說:這幾天老是下雨,風很大,很冷~~
  週六下午,我們系要舉行大合唱,這種天,還不如要了小唐我的命~~
  凍死了~~
  41.宴會進行時二
  忍足現在對某隻的無語程度再次升級了。
  誰能想到,英俊瀟灑風度翩翩素有神之子之稱幸村精市會突然間成為一個15歲女孩的叔叔……這絕對是日本中學網球壇的一個笑話啊……
  實在是理解不了某隻的思維模式,難道她覺得叫一個只比自己大一歲的人叔叔相當的光榮?!
  「忍足……哎……忍足……你倒是給點反應啊……」某隻絲毫沒有想過自己說出來的話有多驚悚,在電話那頭叫得起勁。
  「咳……你……和幸村……」忍足斟酌著用詞,努力平復著自己抽動的嘴角,「幸村……承認……咳咳……你是他……侄女了……」
  「喂喂喂,忍足侑士,你什麼意思啊,」某隻不服氣了,「幸村叔叔幹嘛不承認我是他侄女啊?我難道丟他臉了?」
  「……」此時此刻,忍足深切地感覺到了一句話的意思:人和動物是不能溝通的。
  好不容易打發掉死活非拉著他探討「幸村叔叔是否應該承認夏似雪是他侄女」這個問題的某隻,忍足原來有些鬱悶的心情一下子晴朗起來。
  說實話,某隻雖然無厘頭惡搞了點,不過還是挺能充當調和劑的。
  每次心裡一有不開心的事,和她扯上一會兒,肯定能心情愉悅。
  懷著愉悅的心情,用和出去時截然不同的步子速度,忍足侑士有一搭沒一搭地踱回了宴會廳。
  宴會廳裡,向日慈郎依舊在抱著冰淇淋狂吃,跡部身上依舊掛著狗皮膏藥櫻井一枚。
  看到立海大的諸位球友時,忍足本想過去打個招呼的,突然間想到了自家經理和他們部長錯綜複雜的「叔侄」關係,硬生生地忍下了過去「外交」的想法。冰帝男網和立海大男網這種剪不斷理還亂的親戚關係,還是讓兩位部長大人以後自個兒解決吧!
  忍足掃視一下四周,最後決定向關係比較安全的青學進軍。
  手塚部長依舊面癱,不二依舊笑得像隻趴趴熊,大石副部長依舊嘮叨得像個保姆,追著青學大貓菊丸英二到處竄,桃城同學一邊和小不點越前龍馬使勁地往嘴裡塞東西,一邊不忘和海堂蛇吵架,青學老好人河村今天沒有「burning」起來,很規矩地站在那裡,數據狂人乾永遠都是手抱筆記本,揮動著筆桿子。
  「呦,青學諸位,大家好啊!」忍足紳士地打招呼。
  手塚向他點了下頭,並沒有多說話。倒是一旁的大石副部長RP爆發了:「這不是冰帝的忍足嘛,你好啊!謝謝你們跡部部長邀請我們來參加今天的宴會。我們青學下星期就要和你們比賽了,大家都很期待這場比賽啊……」
  忍足相當黑線,對這位青學的副部長,即使接觸過無數次,他還是有點受不了他嘮叨的功力。
  記得國三那年,大石準備考醫科類的學校時,曾經打電話向他諮詢過,當時他給了他不少中肯的建議。不過,可能是因為當時精力都用在了全國大賽上,大石最後的成績並不理想,離醫科類學校的分數差了一截。最後,大石還是順應民意,留在了青學繼續學業。
  讓大石結束演講的是菊丸英二,這隻青學的吉祥物不知怎麼搞的,跑到了立海大和丸井文太、切原赤也搶吃的,然後,引發了一個小小的「血案」。
  大石不負他的「保姆」稱號,立刻作出反應,跑過去處理相關事宜。
  眼看手塚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忍足不由得想起了青學做錯事就要跑步的傳統……設想一下,青學眾人圍著跡部家別墅跑步的樣子……額,他還是日行一善,不要讓跡部丟臉了。
  「手塚,很期待這次和你們的比賽。可以的話,這也是我們冰帝所有成員的意思,能否讓初中部的越前一起參加比賽?」忍足轉移對方注意力的同時,也適當地說出了網球社眾人的商議結果。
  「嗯。」手塚的反應很淡,只是微微點了一下頭。
  忍足的臉不由得抽了一下,雖然知道青學的這位部長惜字如金,但是也不需要在這種問題上如此簡潔明快吧?
  「其實……」河村抓著頭,很不好意思地笑:「我們也打算越前參加比賽,想不到被你們先提出來了。」
  河村不愧是青學的好人,說話也實在得可以。原本打算到高中部就放棄網球的他,最後還是因為對網球的執著,選擇了繼續他的網球生涯。
  「那真是太好了。」忍足舒了一口氣。
  跡部的生日宴會,實在是一個不怎麼太平的日子,大災小難不斷。
  前有青學立海吉祥物衝突,時不時捎帶著冰帝兩隻的起鬨,後面又冒出了櫻井明惠和高橋雲雅的女人之戰。
  關於這兩個女人的戰爭,還是比較值得大家探討的。
  其實櫻井和高橋鬧起來,也算是比較戲劇性的。
  沒有人知道她們怎麼會搭上邊,只知道,她們吵起來了。正確地說,是櫻井明惠不知怎麼的,就找上了高橋雲雅的麻煩。
  今年是跡部景吾16歲的生日,按照跡部家老太爺的意思,是讓跡部和櫻井開舞的。
  不過,跡部大爺不願意。
  沒錯,你沒聽錯,就是跡部他大爺不願意。
  他大爺很傲氣地在生日前的家族會議上,很肯定告訴他家老太爺:本大爺,是,絕對,不會,和櫻井,那隻,母貓,開舞的。
  然後,早上的時候,不知怎麼聽見風聲的櫻井明惠一路衝進網球社,放下了自己在跡部面前苦心經營的柔弱小百合的形象,朝著未婚夫大人大吼大叫。
  沒錯沒錯,就是早上瞪似雪之前。
  櫻井的心態很簡單,跡部不和自己開舞,很明顯是有小三從中搗亂。
  這小三的人選不做他人想,肯定是那個老和跡部膩在一起的夏似雪。據她所知,這個夏似雪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地中國女生,因為她爸工作的原因才轉學到日本的。換句話說,也就是平民階級的小老百姓。她本打算趁著今天跡部生日,當眾好好奚落一下那個夏似雪的。
  不過,千算萬算,沒算到今天她居然沒來。
  沒來……
  是跡部沒請她?還是自己不想來?
  估計是跡部沒請她吧……
  跡部景吾生日,連上流社會的人趨之若鶩,大家都以擁有一張跡部家的請柬為榮,更何況是像她這樣的下流小平民……
  照這樣說,難道是她多想了,其實跡部一直都沒把這個夏似雪放在心上過?
  她一直以來都搞錯了,這個夏似雪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小人物?
  想想也是,以跡部這樣時時以華麗著稱的人,怎麼可能會找這樣一個丑不拉幾的小丫頭呢?
  那麼,既然不是夏似雪,跡部拒絕和她開舞的理由又是什麼呢?
  趁著櫻井在那裡閃神的當口,跡部不著痕跡地掙開了她死命拽著自己的手,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和幾個政界元老寒暄起來。
  櫻井心裡不舒服,可又不能再上去貼著跡部,這樣於理不合。
  櫻井的人沒辦法和跡部貼在一塊了,但是她的眼神卻還是死死地黏在跡部身上。
  就在這種情況下,櫻井注意到了那個高橋家的小姐。
  在學校,女生中,除了夏似雪,和跡部可以有親密接觸的就是這個高橋了。
  身為部長助理,和跡部在一起,其實比夏似雪更加順理成章。
  櫻井心中警鈴大作。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打算昨天晚上更的,但是昨晚太冷了,所以就今天更了~~
  小唐下午兩點要上課的,今天就到這裡了~~
  42.宴會進行時三
  櫻井很腦殘。
  更正,是非常腦殘。
  她的思維模式在某種程度上直白得堪比動物無腦的反射性動作。
  這一點,從她平時待人的態度就可以看出來了。
  在跡部家的人面前,她是溫柔可人的淑女,對跡部家的掌權人跡部爺爺更是孝順非常;在跡部家以外的人,特別是在冰帝的時候,她就是窮凶極惡的母老虎,對待其他人永遠都是一副趾高氣揚的表情。
  大小姐她做足了一切準備工作,但是她顯然忘記了現在已經是21世紀,任何事情只要有心調查,就一定會知道真相。
  像她不久前圍堵威脅夏似雪那件事一樣,不到一個下午的時間,跡部景吾就派人查出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不得不說,這個櫻井明惠,去了一趟英國回來,更囂張了。
  眼看離宴會開舞的時間越來越近,跡部卻依舊和客人若無其事地閒侃著。
  跡部在中學網球界的名聲甚好,因為網球,認識了不少朋友。今天來的同齡人之中,有一半是他請來的各中學網球部的。
  跡部陪自己的朋友說說話是無可厚非的,讓櫻井肝火上升的是高橋雲雅那個女人。
  高橋巧笑若兮地跟在跡部身邊,談吐優雅,和跡部的朋友們打著招呼,舉手投足之間儼然一副女主人的樣子。
  櫻井的心,已經不只是嫉妒所能形容的了。
  成為跡部的未婚妻快4年了,跡部從來就沒有主動為她引見過他的朋友。
  跡部好不容易擺脫了櫻井明惠那個女人,沒走幾步,就碰上了網球部部長助理——高橋雲雅。
  網球部部長是他,說的通俗化一點,高橋雲雅就是他大爺的助理。通告發出去好幾天了,其實繼踢館事件後,高橋一共就去過網球部三次,每次待在網球部的時間都不超過10分鐘。除了第一次是他大爺親自接見的以外,其他兩次都是直接推給了忍足侑士。忍足以種種理由婉拒了她幫助冰帝網球部訓練的「好意」。自高橋這個助理上任以來,根本就沒做過任何和助理有關的實質性工作。倒是某隻原來還有點閒的兔子,因為被強安上了「冰帝網球部經理」的帽子,被某大爺激將法激過一次後,在「糖果和鞭子」的雙重刺激下,課餘時間都泡在了網球部,這讓她的怨氣非常重。
  對於高橋的主動攀談,跡部在這樣的公共場合自是不會駁她的面子。
  再說,不管和誰相處,都好過和櫻井明惠那隻母貓相對。
  高橋雲雅不愧是高橋家的大小姐,從談吐到待人接物的方式,各方面給人的感覺都相當好。不知出於什麼心態,這位高橋小姐總是有意無意地把話題往「網球」這方面引。
  「說到大事,不知跡部君對接下來和青學的練習賽有什麼看法?」
  「這次從法國回日本,最讓我驚訝的還是日本中學生的網球水平。」
  「我從小就很喜歡網球,網球是我的生命。」
  「家裡人都不同意我打網球,但是我堅持要打,雖然,像我這樣家世的人,未來注定和網球無緣。」
  跡部聽著高橋侃侃而談,並沒有打斷她,雖然對這位大小姐在這種場合談論網球的行為很詫異,也相當無語。
  不過,他大爺本來就不是什麼有耐心的人,所以高橋講到一半的時候,他就開始不著痕跡地搜尋某隻皮厚的狼。某關西狼一向對高橋這樣的長腿美女來者不拒,再者,據他大爺近期觀察,某狼同志似乎對高橋的「好感」不止一點點,高橋對他的示好也相當受用。
  MA~,他大爺一向是一個開明的部長,願意為部員的感情幸福作出犧牲。像這種和所謂的美女相處的機會就讓給某狼童鞋吧!
  掃瞄宴會廳一圈之後,跡部在宴會廳的某偏僻得不能再偏僻的小旮旯裡找到了混跡在青學網球部裡的關西狼童鞋。
  心裡詛咒著忍足侑士「不華麗的老鼠行徑」,臉上卻不露痕跡,跡部笑得無比妖嬈:「高橋桑,如果不介意的話,本大爺為你引薦一下其他學校網球部的人吧!」
  跡部相當有禮貌,這難得的禮貌讓高橋無比受寵若驚:「不麻煩跡部君的話……」
  不麻煩,不麻煩,一點都不麻煩,因為他大爺只負責把你引過去,然後介紹的任務就直接丟給忍足侑士那個不華麗的傢伙了。
  忍足看見跡部笑盈盈地帶著高橋雲雅走過來的時候,心裡就覺得有點慌了。經驗告訴他,肯定不會有好事。
  果然——
  「手塚啊,好久不見了。」然後一副恍然大悟無比驚訝略帶歉意貌似突然間注意到他存在的樣子,「忍足,原來你在這裡!」
  他是故意的,他,絕對是故意的。幾十秒之前,明明還在看著他奸笑來著,別以為他沒看見!
  手塚向他點頭示意:「跡部,好久不見。」
  跡部用手摩挲著眼角的淚痣:「手塚,本大爺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冰帝網球部部長助理高橋雲雅。」
  說來也巧,剛說完這句話,口袋裡的手機就振動起來。
  「忍足,本大爺接個電話。」意思是,接下來的事情交給你了。
  其實,整件事情就是這麼簡單,跡部為忍足侑士的幸福作出一點小小貢獻的同時,順便把高橋簡單地介紹給了青學眾人,
  但是,放到很多人眼裡,就不是這樣子的了。
  跡部的行為,無疑是在向自己的未婚妻櫻井明惠挑釁。
  跡部接完電話,看見忍足帶著高橋,已經和青學的人聊得興起了。
  這個時候,從開始一直吃到現在才有點略飽的越前小盆友突然間想起了一件事,「喂,我說,猴子山大王,上次幫你買蛋糕的那個似雪呢,今天怎麼沒看見啊?」對於夏似雪,越前龍馬可是印象深刻,這是一個不管他的認人障礙症多麼嚴重都不會忘記的人,生平第一次用到寫情書的紙,居然就是被那個傢伙慫恿著打欠條。
  「……」跡部突然間沉默下來了,臉上的表情瞬間帶了點猙獰的味道,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忍足,他笑得無比神經、無比欠扁:「似雪啊,認親戚去了。」
  認親戚?越前眨著大大的貓眼,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也就是說,似雪因為某位親戚不願意來參加猴子山大王的生日宴會啊!」
  跡部的X光線如機關槍一樣的掃射。
  這時,樺地抗著鑽在角落裡睡覺的慈郎童鞋回來了。慈郎做著高空飛行運動,本來還迷糊的腦子一下子清醒了。越前,你真不愧是青學的支柱啊,跡部被拋棄的事情,心裡明白就行了,你居然有膽子說出來,佩服佩服!
  *** *** *** *** *** *** *** *** *** ***
  櫻井明惠在高橋去洗手間的路上截住了她。
  「我現在以景吾未婚妻的身份警告你,不要再接近景吾,否則,哼!」
  高橋看也不看她,繞過她繼續走自己的路。
  櫻井攔住她:「喂,我在和你說話,你聽見沒有!」
  高橋淡淡地撇了她一眼,眼裡儘是嘲弄和不屑:「這句話你應該去和跡部說,他要接近我,我也沒辦法。」
  「你的意思是景吾在勾引你嘍?」櫻井被她的態度激怒了,「你這個女人真不要臉。」
  「你要臉也沒看見跡部君對你另眼相看啊?」高橋笑得嫵媚。
  「你……」高橋的話句句挑釁,句句帶刺,櫻井隨手一個巴掌就甩了過去,頓時,高橋臉上清楚地印上了一個五指印。
  然後,這個場面好死不死地被剛好經過的鳳長太郎和冥戶看見了。
  再然後,從女洗手間裡出來的幾個女孩子也看見了。
  接著,全場沸騰了。
  大家都知道,因為跡部景吾移情別戀,櫻井家小姐掌摑第三者高橋家小姐。
  這就是一個巴掌引發的血案。
  在跡部生日以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內,冰帝新聞社的工作人員都像打了興奮劑一樣,瘋狂地報導著跡部生日宴當天發生的桃色事件。
  同樣不甘寂寞的還有日本各大中學的校園網站,以跡部在日本網球壇的知名度和受歡迎程度,疑似這位冰帝之王感情生活的貼子受到了各校各界人士的追捧,其中尤以眾家少女為最。
  直到後來,似雪看見高橋的照片出現在校刊或者通告欄的時候,無數次地慶幸著自己的好命,感慨著同為網球部為數不多的女生卻完全不同命的際遇。
  讓似雪一直都沒弄明白的是,高橋雲雅是打網球的,臂力非一般人可比,看她打網球時靈敏的反應能力,阻止這一巴掌應該不是難事。
  為什麼會被櫻井這樣嬌滴滴的大小姐打到呢?
  作者有話要說:小唐我,終於更新了~~
  這章小唐寫了又刪刪了又寫,好痛苦啊~~
  43.美味關係(更新)
  前一天他生日,就是晴空萬里的,到了第二天早上,天就開始莫名其妙的下起雨來。
  一大早,似雪從床上爬起來,看著外面不停往下掉的雨珠子,原本大好的心情突然間鬱悶起來。
  她,最討厭下雨天了。
  在中國讀初中的時候,她不住宿,平時都是騎自行車去學校的。
  一到下雨天,就特別討厭,不管大雨小雨,每次到學校都是一身水。夏天還好,冬天就特別討厭了,有的時候鞋濕了還沒地方換,穿著濕掉的鞋子腳就像踩在冰窟窿裡一樣。一天下來,那感覺,簡直就是……
  似雪趴在窗戶上嘆了一口氣。
  幸好,冰帝離家不遠,也不要騎自行車了。
  十月的東京,天氣還不是很冷。
  在似雪吃早飯的當兒,雨漸漸小了下來。
  似雪吃過早飯,在夏媽媽的再三堅持之下,給這幾天都沒有出現在她家飯桌上的忍足童鞋帶了一大保溫杯的早餐。
  似雪一路詛咒著那個關西狼到了學校。
  天藍色的傘,是以前夏爸爸到中國移動話費充值的時候送的。似雪很喜歡它的顏色,雖然在冰帝這個地方用這種印有「動感地帶」字樣的免費傘是有點小家子氣。
  左手拿著傘,右手抱個黃色保溫杯,背上背個書包。似雪像棵聖誕樹一樣走在冰帝的大道上。
  首先,不能把這個保溫杯送到忍足教室去。她可不想搞出個「溫情無限夏似雪送早餐,原本三角戀疑似未明四角戀」的新聞,把自己的照片貼在宣傳欄裡讓全校師生瞻仰。
  其次,不能送到網球社去。今天下雨,冰帝網球社的人肯定都在室內網球場練習。室內網球場的門比較窄,想要突破冰帝后援團的娘子軍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即使突破了,要她在眾目睽睽之下把保溫杯交給忍足,估計她也會揚名立萬了。後援團的八卦軍團可不是吃素的。
  最後……
  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間響了起來,似雪不由得跳腳。這個時候,是誰沒事打電話給她啊?!早不打晚不打,偏偏要在她掛東西掛得跟聖誕樹一樣的時候打給她,真是……
  怎麼辦,東西……保溫杯放哪?地上?不行!地上是濕的,而且這麼髒……雨傘?扔掉!咳咳,現在雨很大誒,用脖子夾著吧!嗚嗚嗚……風好大,刮得傘搖來搖去的,脖子好痛啊……手機……怎麼摳不到手機啊……
  電話很有耐心的震著,震完了一輪,又開始震第二輪,好像再和誰比賽似的。
  似雪一身狼狽地按下了通話鍵:「摩西摩西?我是夏似雪,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電話那頭先是短暫的沉默,接著就是一聲怒吼:「夏似雪,你這隻該死兔子!摩西什麼啊?你手機上沒有來電顯示嗎?本大爺的號碼你都不認識了?」
  跡部坐在學生會會長的椅子上,拿著手機,額上「井」字清晰可見。
  「喝……」電話那頭的人似乎被嚇了一跳的樣子,但是馬上喉嚨有大起來,「你這麼大聲幹嘛啊?比嗓門嗎?我可不會輸給你的!」
  跡部頭上第二個「井」字冒了出來,某隻立刻被他貼上了「死不悔改的兔子」的標籤。他努力壓下火氣,告訴自己,一大早發火對身體不好,別和這隻腦子進水的兔子計較。「你怎麼這麼長時間才接電話?」
  「吼……你不說我還沒想到的……跡部景吾,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手上都是東西啊……嗚,這個保溫杯重死了……我為了接你的電話,差點……」
  跡部景吾對某隻的碎碎念功力向來是十分清楚的,他立刻抓到了某隻話裡的重點:「什麼保溫杯?你一大早帶什麼保溫杯?」
  「啊?」電話那頭的人愣了一下,「哦,保溫杯啊……是媽媽讓我帶的……她說忍足好幾天沒到我家去吃晚飯了,怕他早飯吃得不營養,讓我給他帶的早飯……」
  「……」忍足侑士,你這頭臭狼,居然連早飯都蹭到人家家裡去了……幾天不去,還有人專門為你準備早飯帶到學校來……
  「怎麼啦?」
  「嗯……沒什麼……本大爺找你有點事,你先來一趟學生會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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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跡部跡部——」學生會辦公室的門被很大力的推開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原本站在窗前的跡部下意識轉身,訓斥的話還沒來得及出口,就看見了某隻狼狽到極點的兔子像落湯雞一樣衝了進來。
  跡部不悅地挑眉:「怎麼搞成這個樣子?」
  某隻兔子身上滴著水:「還不是你害的……突然間打電話過來,那個時侯風那麼大,我手上拿了這麼大一個保溫杯,根本就沒辦法好好打傘……」
  跡部擰眉:「樺地,去拿毛巾過來!」
  「WUSHI!」
  樺地他們班級第一節課有課,所以拿完毛巾的樺地也沒在學生會逗留,立刻趕回去上課了。
  毛巾是跡部讓樺地去拿的,單純的樺地拿到毛巾之後的直接反應當然是交給跡部。
  1分鐘……
  2分鐘……
  3分鐘……
  跡部手裡拿著毛巾,眉頭皺得死緊,臉上的表情時而高興時而嚴肅,還不時閃現出可疑的紅暈。
  似雪看著跡部在那裡捏著毛巾,那模樣,嘖嘖……不知道說他什麼好……
  「我說跡部大爺,你再怎麼看,這毛巾也不會變成花,你快點給我吧!」受不了了,受不了了,他到底要拿到社麼時候啊?
  「什麼?」
  「快點給我毛巾……很冷的……」真是的,以前怎麼沒發現呢,跡部大爺呆呆傻傻的。
  「……」
  「喂,你……阿嚏……」鼻子好癢啊。
  「過來……」
  「啊?幹嘛?」
  「本大爺幫你擦頭髮……」總……總算……說……說出來了……
  嘎嘎——
  似雪偏過頭,研究著跡部的樣子。
  半晌之後,豁然開朗,猛一拍手:「你不要不好意思啦,雖然是你的電話害得我變成這個樣子的,但是我沒有怪你啦……」
  「……」跡部嘴角抽搐著,臉憋得通紅。某隻……兔子……是生活在地球上的嗎……這麼赤果果又顯而易見的暗示……她、她、她……怎麼會聽不出來啊……
  偏偏某隻還很不識相地說著一些自以為是的安慰的話:「跡部啊,我真的沒怪你,你不要這個樣子啦。其實沒什麼的,你看,你都讓樺地給我拿毛巾過來了,我自己擦就可以了……」
  跡部的臉已經紅到了不能再紅的地步,別誤會,不是什麼初次表白害羞的,是被氣的。
  終於——
  「讓你過來你就過來,哪來這麼多廢話,本大爺幫你擦頭髮讓你很嫌棄嗎?」
  「……」長篇大論被打斷的某隻腦袋還處在漿糊狀態,相當不明白,明明剛剛還好好的,怎麼他大爺就突然間著火了呢?可能是被嚇暈掉了,她呆呆地應了一聲:「我沒有啊……那你幫我擦吧……」
  似雪的頭髮是很精神的黑色,不是很長,堪堪可以扎個馬尾。這個年紀的女孩子都喜歡把自己的頭髮弄成各種各樣的式樣,似雪在中國上學的時候,每天早上趕死趕活的,根本就沒時間弄頭髮,時間長了,也就扎馬尾紮成了習慣,再加上她的懶筋不是普通的多,就更不可能在頭髮上做文章了。
  跡部拿著毛巾,小心翼翼地擦著某隻兔子的頭髮。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幫別人擦頭髮,還是一個女生,連他大爺的父母都沒有過這麼好的待遇。
  似雪的皮膚比一般人要白,這點是跡部早就知道的。平時的時候沒什麼感覺,今天他拿著毛巾的手刷過她的耳朵後面的皮膚的時候,他才知道了彼此間的差距。由於常年打網球,跡部的手並不能算十分白,單看起來,卻也不能說黑。
  似雪的頭髮很細,也很軟,摸在手上舒服極了。
  除了小時候自己不會洗頭的時候,媽媽和姑姑幫她擦過頭髮以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有人拿著毛巾、這麼鄭重其事的幫她處理頭髮,感覺說不出的怪異。還好沒有外人在場,不然的話,肯定會被亂傳。隨即轉念一想:不過,她和跡部都是根紅苗正的四好青年,又不是什麼有曖昧關係的男女,才不會被人誤會呢!
  做好了心理建設,心情就輕鬆起來,有一搭沒一搭的和跡部聊起天來。
  「跡部,隨便擦擦就好了,今天回家還要洗的。」
  「嗯……」
  「跡部……阿嚏……」
  「怎麼啦怎麼啦?感冒了嗎?」
  「不知道啊……」
  「真是不華麗的女人,連自己是不是感冒都不知道……」
  「鼻子有點癢誒……」
  「去隔壁會長休息室換身衣服……本大爺找人給你送乾的校服過來。」
  「啊?不要啦……很麻煩的……以前在中國騎車上學的時候淋雨淋得比這個厲害多了,我也沒感冒的……不要小題大做……」
  「以前在中國你不認識本大爺,現在你就要聽本大爺的……」
  「唉?」
  跡部大爺一個電話,一套新的校服被送到了似雪面前。
  哎,真是……有錢人永遠都比平常人有特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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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雪上午只有一節自習課,換完衣服之後就開始給忍足打電話。無奈忍足實在是太忙,居然沒有接她的一通電話。
  氣憤之餘,擔心早餐冷掉,於是就邀請跡部大爺品嚐她媽媽的手藝。
  在她的再三「懇求」之下,跡部大爺「勉為其難地接收了忍足的早餐」。
  似雪喝著學生會的玫瑰花茶,心裡一個勁地咒罵著忍足,媽媽辛辛苦苦做的早餐,她辛辛苦苦一路扛過來,想不到某人還這麼不識相,哼,以後別想她在給他帶什麼還吃的。
  同一時間的室內網球場。
  忍足反覆的做著揮拍練習,突然間打了個噴嚏。
  哎,跡部真是的,一大早的抽什麼風啊,居然要求所有網球部正選不得在練習時隨身攜帶手機……
  要是有美女找他可怎麼辦啊?!
作者: 寂寞之語    時間: 2014-10-23 20:48

  44.送請柬(完)
  夏似雪被冰帝的主召了……
  夏似雪被那個叫榊太郎的冰帝的主召了……
  自習課上,英明神武號稱一張死人臉壓倒東京無數美男子的榊監督同志風度翩翩的飄進了一年B班。
  B班男女無不驚訝,大家在心裡把監督同志突然出現的原因YY了不下百變。超過一半以上的同志認為榊監督來此的目的是為了和他們的班主任老師酒井老師互掐,畢竟,兩個人不對盤在冰帝是出了名的。
  榊監督進來的時候,似雪正在寫國文老師佈置的作文作業。
  原本日語就不怎麼樣的她,對作文更是痛恨至極。
  寫作就像炸芝麻,半天才炸出一滴油。
  不是她技術太菜,實在是……哎,一言難盡啊!
  因為太糾結了,沒有注意到班裡同學的反應和與眾不同的氣場。
  國文老師突然間間歇性神經病發作了,讓他們每個人寫一篇名為《我最喜歡的體育運動》的文章。編作文不是問題,問題是這個編出來的作文還要給體育老師簽字確認。
  像似雪這種學名叫運動白痴方言叫好吃懶動的豬的人,是不會有喜歡的體育運動的。
  不知道是每一所奉行素質教育的國外學校的教育都是這樣子的,海還是冰帝的老師特別會抽風,總之,她,夏似雪,今天算是栽在這裡了。
  似雪顫顫巍巍地在作文紙上寫下了:我最喜歡的運動是跑步,雖然我跑步從沒及格過,但是我對跑步的熱情不是區區的「不及格」分數所能阻擋的。
  矯情,實在是矯情!要是被體育老師看見了,肯定要讓她跑步跑死,她可沒忘記,上次800米跑不及格的時候老師的臉色。800米不及格的事還晾在那裡的,可不能再去找抽了。
  「嘶——」團掉重寫。
  當似雪把跑步、乒乓球、籃球、羽毛球全部寫過一次之後,頓時覺得眼前一黑。
  哎?天黑了?
  不對,這詭異的空氣流動速度……
  似雪像機器人一樣「咔、咔、咔」地抬起了頭,看見了榊太郎那張要人老命的死人臉。
  「榊、榊、榊……監督……」似雪的舌頭又開始打結了。
  「在寫作文?」榊太郎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錯。
  「啊、啊、啊……是啊……」好詭異啊,你們大家有點同學愛好不好,不要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啊……
  「讓我看看,」榊拿起了桌上的團得最圓的那個「饅頭」,興致勃勃地讀了起來,「我最喜歡的運動是打籃球,雖然我身材五短,但是我對籃球的熱情猶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
  面對如此狗腿的文章,全班頓時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此時,風雲變色,不變的就是榊監督的死人臉。
  其實,榊太郎今天來此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覺得最近酒井奈奈子很長時間沒找他掐架了,他憋得慌。趁下午沒事,他主動上門,準備挑釁挑釁她。
  沒想到,剛進教室,沒看到酒井奈奈子,卻看到了縮在角落裡不停撕本子團紙的某隻兔子。
  找不到酒井奈奈子那個白痴,找上這隻兔子也不錯。雖然這麼做的結果很可能是被愛徒跡部和忍足用眼神凌遲。
  沒想到,這隻白痴境界青出於藍的兔子果然不負他所望,寫的作文也夠白痴。
  總之,似雪再次一戰成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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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雪背了重重的請柬,很鬱悶地和高橋雲雅並排走在去往校門口的林蔭大道上。
  不要問她為什麼會和這個奇怪的女人攪到一起,因為她到現在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只記得剛剛下午第一節自習課的時候,榊監督頂著一張萬年冰山臉走進了他們班,然後,讀了她的作文中的一段,再然後,她就成了班裡同學的笑柄。
  緊接著,酒井老師就氣呼呼地衝進了教室,然後就開始和榊監督互掐。
  掐到最後,有著啤酒肚留著地中海頭的教導處主任一路小跑,過來勸架。
  聽梔子說,這種事情每個月都能發生個一兩次,大家也見怪不怪了。其實教導主任也挺難做的,酒井老師和榊監督家裡條件都非常好,尤其是榊監督,還是冰帝的股東之一。
  反正這個烏龍事件搞到最後,下課鈴響了。榊監督以網球部有事要找經理為由,帶著似雪,雄糾糾氣昂昂地走了。經過酒井老師面前的時候,那樣子,似雪怎麼看怎麼像……小人得志……
  她被榊監督帶到他那個騷包的辦公室的時候,榊監督給了她兩張的請柬,並且用一種比較和風細雨的聲音告訴她:這麼多請柬你慢慢送,不急,真的不急!
  沒錯,只有兩張請柬!
  但是,這兩張請柬的噸位,絕對超過了以往似雪知道的30張請柬的重量。
  榊監督,榊老師,您沒事居然還在請柬上……鑲金子……你錢……是不是太多了……沒處花啊……
  她剛把請柬塞進她的包包裡,高橋雲雅就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她自然而然地知道了整件事情的經過,用一種無比期待無比熱忱的語氣堅決地要求榊監督讓她去送請柬,她說,身為網球部的一份子,焉能只知道享樂呢?
  似雪的兔子耳朵豎得老高,只差沒長個短尾巴在那裡搖了。有人願意代勞做跑腿工,她能不高興嗎?其實也就兩張請柬,一個人送就夠了。
  不過,顯然榊監督的腦袋是被拖拉機壓過的,他死命拖著似雪,就是要讓她去送……
  剛走出榊監督的辦公室,高橋雲雅童鞋就貼了上來,很同學愛的要求陪似雪去送請柬。
  並且免費奉送了一段讓似雪很無語的話:「你好,我是高橋雲雅,你叫我雲雅就好了!你是夏似雪吧?呵呵,我前幾次在網球場見過你的,我們都是一年級的,你不介意我叫你似雪吧?似雪啊,我們一起去送請柬吧。雖然剛剛監督是讓你一個人去的,我知道監督是體諒我這個部長助理的工作,但是身為部長助理,我也不能讓你這個經理太累……」
  吼吼吼……
  這這……這什麼事啊……
  似雪覺得自己的腦袋頓時漿糊了,雖然她是中國人,不習慣叫別人姓,但是她也沒自來熟到讓一個剛說過一句話的女生直呼她名字,好吧!
  而且,她怎麼絲毫看不出監督很關心、很體諒她啊?!部長助理……貌似到今天為止……什麼工作都沒有做過吧……
  似雪的表情:o(╯□╰)o……
  **************我是似雪對NC高橋很無語的分割線**************
  兩份請柬,分別送給兩所關東名校,一所叫青春學園,一所叫立海大附屬中學。
  當似雪從公交車上跳下來的時候,對著身後的高橋大小姐嘆了口氣。
  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和這種有錢人家的嬌小姐做零距離接觸,這滋味……嘖嘖,真想爆粗口!
  怎麼會有這麼麻煩的人啊?先是以部長助理應和經理相親相愛為由,堅持和她一起送請柬。送就送了唄,還不願意坐公交車。似雪突然間想到了公交車站上的小插曲,臉不由得黑了幾分,她真想說:靠!
  地點倒退到公交車站——
  「似雪,我們到這裡來幹嘛?」高橋有點莫名其妙地站在車站上。
  「啊?」似雪從肩上拿下背包,開始找暗兜裡的硬幣,「來車站當然是坐車嘍!」
  「坐車?」高橋好看的眉擰了起來,「你的意思是……我們要坐公交車去青學和立海大?」
  「嗯,是啊!」總算摳到了,硬幣數量剛剛好夠兩個人坐車到青學的。
  「我不想坐公交車,實在是太不華麗了……」高橋的五官皺到了一塊,「我們是為網球部辦事的,跡部不應該派專車送我們過去嗎?」
  「……」
  「不行,我要給跡部打電話!」
  「……」
  「電話號碼呢?哦,跡部還沒來得及給我!似雪,你有嗎?哎,瞧我這腦子!你怎麼可能會有啊,跡部連生日都不請你,擺明不拿你當朋友看嘛,怎麼可能會給你號碼啊……似雪,對不起……等我問跡部拿到號碼,一定給你……你也不要難過,跡部他們就是這樣的人,把什麼人都不放在眼裡……但是他們不是什麼壞人啦……」
  「……」大姐,您能讓我說個話嗎?
  回憶結束,地點返回到青學大門口——
  等高橋大小姐磨嘰磨嘰地走到門衛室的時候,似雪已經和青學的保安打過了招呼,問明了網球部的位置。青學的門禁雖然不像本地那麼嚴格,但是也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的,況且,對於她們這種別校的學生來說,問路無疑是一個最好的辦法。
  出於禮貌,似雪並沒有催促高橋大小姐。但是高橋大小姐那散漫的態度還是讓似雪相當的……
  你說說看,送個請柬你還要沒事找事的特地背個網球包,這不是純粹找抽嗎?
  門衛室的保安大哥說,網球場離大門不遠。進門左拐,然後看見人最多,叫聲最大的就是了。
  似雪扯了扯嘴角,看來,網球還真是全名運動啊,除了擁有大批貴族學生的冰帝,連比較平民的青學網球部都這麼受歡迎。
  沒走幾步,似雪就看到了黑壓壓的一團,經驗告訴她,這就是網球部了……
  似雪愁了,這麼一大捆的人,可怎麼進去啊?!
  榊監督,你可真是派給我一個好差事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球場上的誰打了個什麼球,那黑壓壓的一片突然沸騰了,女生們高聲尖叫著一個發音類似於「不二SAMA」名字,開始蹦蹦跳跳。
  緊接著,原本一路走得慢吞吞的高橋突然間像裝了電動馬達一樣,「嗖」地一聲從似雪身邊衝了過去。
  事實證明,網球場邊的女生永遠都是神經質的。雖然和後援團的女孩子們是好朋友,但是她絕對不會護短。
  事實證明,後援團這玩意兒,在日本學校是遍地開花的。即使被冠的名字不同,但是他們的性質絕對是不會偏離「啦啦隊」這個主旨。
  待似雪腹誹完畢的時候,高橋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衝到了人堆裡,和幾個穿著菜青蟲顏色校服的女生聊起天來。由於長度問題,聊天內容不知道。
  似雪聳肩,貌似這位大小姐還是有那麼點作用的,居然還懂得先和對方學校的女生套套關係,看來真是小瞧她了,中國老祖宗說得沒錯,知人知面不知……呸呸,貶詞褒用、貶詞褒用……
  緊走幾步,她們「聊天」的內容傳進了耳朵裡。
  「你們給我讓開,我今天是來網球部找你們正選挑戰的。」高橋的聲音。
  「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沒禮貌啊……」女生甲。
  「少說廢話,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本地網球部部長跡部景吾的助理,快點讓開讓我進去……再說,哼,我幹嘛要對你這種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有禮貌?」
  「你……」
  似雪一個踉蹌,差點摔個狗啃泥,感情……聯絡得真好啊……
  高橋大小姐,知道你不會幫忙,但是你也不要……給我添麻煩啊……
  45.吃飯
  原本尖叫的青學女生們現在統統把視線從網球場收了回來,轉過身,看著高橋。
  似雪的嘴角抽了又抽,快要抽得嘴都歪了。
  估計,高橋雲雅大姐就是用這種方式跑到冰帝去踢館的吧!
  前一次,她在學生會辦公室和跡部吵架,聽見有人踢館,感覺生活無限美好,不管走到哪裡,都有電視裡的藝術情節讓她現場觀看。
  後一次,她穿著冰帝校服,跟在穿著相同校服的高橋身後看著她腦殘地跑到人家學校去挑釁、踢館,感到無比的丟人。
  這就是所謂的現世報嗎?
  似雪往後面縮了縮,雖然這種做法相當無用功,但是她實在是受不了了啊……
  青學的大姐小妹我雖然穿了和那個踢館的女生一樣的校服但是我真的是個良民啊良民,我雖然和她同時出現在你們學校但是事實上我和她真的很不熟啊很不熟,我是前幾天見到她今天才和她第一次正式說上話的陌生人啊陌生人,你們不要誤會我和她純潔無污染的沒有任何關係的關係啊!
  「呦,越前,你看,這不是似雪嗎?」
  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似雪下意識抬起頭。看見了似曾相識的衝天頭和似曾相識的帽子。
  「啊,是青學的MOMO和越前啊……」
  人生……何處不相逢……偏偏要在我丟臉的時候冒出來……你們想幹毛啊……
  「……」似雪。
  「似雪似雪,你怎麼過來啦?哈哈哈,自從那天……呵呵呵,好久不見啦……」BY撓頭的MOMO。
  「MADA MADA DANE。」BY扶了扶帽子的越前。
  風一遍一遍的吹著。
  這是充滿回憶的三人組。情書……欠條……
  「在幹什麼啊?」MOMO被球場邊的無聲狀態吸引了,要知道,後援團自建立以來,可就沒這麼安靜過。
  「呵呵……」似雪乾笑,「啊,我們學校的……榊監督要我們過來送請柬……我們……部長助理……然後……突發奇想……想和你們部裡的人……切磋一下……」
  「這樣啊……」MOMO饒有興趣地摸了摸下巴,「前幾天在跡部生日宴上的那個助理啊,聽說球技不錯……」
  「……」我不懂網球,別跟我說這個。
  網球場的門突然被打開了,從裡面走出一個亞麻色頭髮的少年,笑眯眯的樣子像極了似雪以前在店裡看見的玩具熊。
  「這位同學……嗯,是冰帝的部長助理啊……你有什麼事嗎?」不知道為什麼,似雪的腦海裡突然開始唱起了「洋娃娃和小熊跳舞」。
  「我想和你們青學的正選比賽。」經過青學後援團的洗禮,高橋依舊中氣十足。
  「哦,這樣啊!」玩具熊的眼睛眯得更厲害了,「歡迎歡迎啊!」
  玩具熊將高橋請進場內,一副沒看見MOMO、越前還有她的樣子。走到半路,突然間又回過頭來,似乎是很不經意地看見了他們仨。
  「MOMO,越前,你們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進來啊?你們旁邊這位是……」
  似雪很肯定自己的嘴已經歪了,她已經抽得沒感覺了:「你好,我是夏似雪。」鞠躬,微笑。
  「夏?」玩具熊的眼睛似乎在一瞬間閃過一道藍光,「你就是冰帝新上任的小經理啊,久仰久仰!」
  「啊?」洋娃娃和小熊跳舞跳啊跳啊跳啊跳,管不住腦子裡不斷上映的小劇場,似雪覺得被繞的有點暈,「您客氣了。」她可不認為她有這麼有名。
  「那麼,夏,你要進來嗎?」玩具熊似乎對她的姓很感興趣,叫得那叫一個順溜。
  「啊……」似雪囧了又囧,「不用了不用了,我……在外面就好了……呵呵,我不懂網球的……在外面就可以了……」
  不知道為什麼,剛開始看這隻熊覺得很可愛,現在越看越寒,感覺陰風陣陣的,真邪門!
  雖然,她文不能治國,武不能安家,沒想過要為自個兒學校冰帝做什麼貢獻,但是她也沒想過要丟冰帝的臉。這種丟人比出風頭還多的事,她還是不要跟著瞎摻和了。
  只不過是送一張請柬而已,榊監督說過要送給網球部的指導老師或部長接收。一開始,她有一種僥倖心理,覺得找部長總比面對老師舒服,所以一開始就直衝網球場。但是,現在她覺得,還是找老師會比較方便。
  MOMO和她打了個招呼就帶著越前進球場了,留下她一個人被青學後援團的女生用眼神凌遲,那滋味……嘖嘖,真是……
  突然間開始想念起冰帝后援團的丫頭們來,哎,還是自家人好啊!
  還有那個MOMO和越前,你們出現到底是為了什麼的啊,打了個沒什麼營養的招呼,哈拉了幾句就揮揮衣袖走了,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出現……
  場內的擊球聲再次響起,成功轉移了青學眾女的精力。
  似雪不由得舒了一口氣,正欲撤退去重新打聽指導老師辦公室,口袋裡的手機震了起來。
  似雪跑到樹蔭下,看一眼屏幕上的號碼,按下通話鍵:「喂,媽媽,你找我什麼事?」
  「小雪,也沒什麼事啦,就是想問你,你在哪裡啊?什麼時候回家?」
  「媽媽,」似雪解釋道,「我幫老師送請柬的,現在在青學,嗯,還要到立海大送,今天可能要晚點回來……」
  「你在青學?!」夏媽媽的聲音突然間拔高了。
  「……」今天大家怎麼都奇奇怪怪的,她在青學很讓人難以接受嗎?為毛媽媽反應這麼激烈啊?
  「小雪,小雪,你在聽嗎?」
  「啊,」似雪答應一聲,「媽媽,怎麼啦?」
  「咳咳,真是巧了,」夏媽媽的聲音聽起來很開心,「我和你彩菜阿姨在一起的,她有事要你幫忙的。」
  彩菜阿姨是夏媽媽在社區聯誼時認識的。夏媽媽剛來日本的時候,日語不是很好,為了加強語言能力,也為了更好地適應日本的生活習慣,就參加了專門為家庭主婦準備的聯誼活動,從此和彩菜阿姨結下了不解之緣。
  彩菜阿姨全名手塚彩菜,丈夫家是警察世家,有一個兒子比她大一歲,現在在青學高中部上二年級。
  今天,原本他們全家是要去彩菜阿姨的娘家吃飯的,但是臨時出了點事,行程取消了。按照原本計畫,彩菜阿姨是讓她的兒子直接去外祖家的,現在有了變動,彩菜阿姨打電話給兒子卻發現對方手機關機了。
  所以,簡而言之,就是讓剛好在青學的她,通知彩菜阿姨的兒子今天要回家吃飯。
  彩菜阿姨的兒子叫手塚國光。
  似雪聽說過手塚國光,但是就是沒見過他,連他的照片都沒見過。
  媽媽和彩菜阿姨交給她的任務,就是在青學的茫茫人海中找出一個叫手塚國光的人。
  不過,彩菜阿姨還提供了一個很重要的信息,她的兒子現在是青學網球部正選,並且是部長。
  現在只有一個辦法……
  似雪慢慢地走到網球場的鐵絲圍欄前,找了個看起來比較安全的女生甲問起來:「同學,請問……你認識手塚國光嗎?」
  女生甲回頭看了她一眼,眼睛像X光線一樣掃射了一下她的校服,用從鼻孔裡發出的聲音哼道:「不認識。」
  「……」你騙鬼去吧,網球部部長,不認識你待在網球場幹嘛?
  似雪換了個方向,向看起來比較好學生的女生乙發起挑戰:「同學……你知道網球部部長手塚國光在哪裡嗎?」
  女生乙瞥了她一眼,不理她。
  「……」你什麼態度啊,你們日本人就是這樣「禮貌」的嗎?
  似雪跺了跺腳,轉彎向獨自行動看起來比較和氣的女生丙走去:「同學……請問……」
  「不二SAMA加油!」女生丙突然間大聲叫起來,叫聲把似雪嚇了一跳。
  「……」
  似雪很火大,後果很嚴重!
  似雪退後幾步,深吸一口氣,找了個後援團歡呼聲靜止的空當,兩手罩在嘴上呈一個簡易喇叭狀,大聲喊道:「手塚國光,你媽喊你回家吃飯——」
  作者有話要說:接下來考試,到14號結束~~
  元旦複習~~
  46.續章
  回頭看了眼跡部,發現這位一向標榜華麗的大爺此刻嘴角也在很不華麗地抽搐著。就連以嚴肅著稱的樺地童鞋,此時嘴角也微微泛起了一絲弧度。雖然忍足不是很情趣,這絲弧度是否應該被叫做笑意。
  忍足撫額,這個似雪,哪天不搞出點驚天動地的事來,她就憋得慌。
  適時正好是MOMO和越前打練習賽,輪到MOMO發球。
  MOMO的超級無敵特長剛擺出來,跳到空中大叫:「JACK KNI……」沒來得及喊完,就被似雪彪悍的呼喚聲給嚇到了。
  球蹭到拍子,沒有商量地直接扣到了海堂熏童鞋的腦門上。
  讓人無比囧的後果是:海堂童鞋居然更直接地忘記了要和MOMO掐架這回事。
  球場一片寂靜。
  時間好像定住了。
  跡部下意識地揉了揉泛疼的額角,走上前一巴掌拍在似雪的腦門上。
  被拍到的人眨了眨眼睛,頭頂還在跡部的手心下,突然間看到了身邊的跡部,開始有了反應:「疼、疼、疼……跡、跡、跡……部……你、你、你……幹什麼……」
  然後,時間開始重新流動起來。
  海堂童鞋找上了MOMO童鞋,揪住了對方的衣領,兩人開始每日N次的互掐。
  越前收起球拍,嘴裡念叨著每天都要說好幾次聽到別人耳朵都要抽筋的「MADA MADA DANE」。
  青學後援團的女生們繼續叫著「XXX好帥」、「XXX真棒」、「XXX呱呱叫」之類毫無營養的話。
  總之,場面還是有點混亂的。
  某隻不識相的整個腦袋還是被跡部的大掌罩著,像隻被揪住了耳朵的兔子,做著無謂的掙扎。
  「嗚……跡部景吾……你這個壞傢伙……放開我……很疼誒……」
  「放手啦……你別以為你長得高就可以欺負人……」
  「把你的狗爪子拿開啦……老被壓著會長不高的……」
  某隻兔子最近很囂張嘛,居然敢把「狗爪子」這種不文明用語用到華麗的跡部大爺身上,皮癢了皮癢了!
  忍足推了推眼鏡,笑吟吟地湊到了跡部身邊。
  「似雪,我說,你就不奇怪我們為什麼會到這裡來嗎?」雖然兩人的互動畫面很美很和諧,但是,他看著就是不爽。所以,出聲直接打斷。
  某隻的眼睛眨巴了幾下:「對哦,你們怎麼過來了?榊監督說沒人送請柬誒……」
  忍足笑啊笑啊笑,一句話說得半真半假:「因為我要來接似雪回學校啊,沒了似雪我吃不下飯啊……」
  面對此等高超的調情話語,正常女孩子的反應應該是嬌羞不已。
  但是,此時此刻,冰帝萬人迷號稱花花公子指數無人能敵的忍足侑士君此時面對的是夏似雪。
  夏似雪是誰?認識她滴地球人都知道,遲鈍指數無人能敵號稱智商情商都是「0」的超級賽亞人的鄰居——超級地球小白。
  跡部聽見忍足表白似的話,心跳還沒來得及加速,眼神還沒來得及開始和忍足廝殺,某隻超級地球小白就已經爆發了:「忍足侑士,你吃不下飯干我貓事……你是不是覺得最近我過得太悠閒了,想把你和高橋纏綿悱惻花心甩掉小孟的事情轉嫁到我頭上啊……我告訴你,我有腦子有智商有情商,我絕對不會上當背黑鍋的……還是你覺得我這個打雜的沒事經常幫你們網球部在烹飪社開小灶,我特像煮飯婆啊……我告訴你……」
  分貝不是很大,但是語速相當驚人。
  幸好青學後援團的女生比較熱情似火,聲樂課高音學得比較到家,歡呼聲此起彼伏,蓋過了某隻滔滔不絕的言論。
  否則,忍足侑士「求愛失敗」的新聞就要開始在青學流傳開來了。
  一句話,出師未捷身先死!——忍足侑士
  先輩的經驗教育他,遇上某隻兔子,暗示這種手法是不管用滴。——跡部景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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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跡部瞪了眼忍足,另一隻空著的手直接扯住似雪的胳膊,把她往網球場拽。
  「跡部景吾,你這個暴力狂……放手啊……」
  青學的女生們自動給他讓出一條路來。
  雖然是在冰帝以外的學校,但是跡部的魅力也是不小的。
  對於這個年紀的女生來說,有錢又帥氣的美少年永遠都是心目中白馬王子的現實版。
  似雪幾乎是被跡部架著走的,跡部原本放在她頭頂的手到了她的後腦勺,推著她往前走。
  等到突然間停下來的時候,她的前面已經站了一個戴著眼鏡的面癱男。
  雖然他長得很帥,但是這實在是不能改變他是個和榊監督一樣的不折不扣的面癱的事實。
  對於這種散發著冷氣的面癱,只適合在夏天出現的冷氣面癱男,似雪一向都是相當感冒的。
  似雪打量對方的同時,發現對方也在看她。
  老實說,被一個面癱用那種觀察福爾馬林裡動物內臟的眼神看著,實在是不是什麼美好的的事。
  所以,她很有禮貌的開口了:「ANO……這位老師……」
  面癱的旁邊站著剛剛那隻笑得看不見眼珠子的熊,還有正在和熊閒聊的高橋大小姐。
  面癱後方是一片網球場,離他們大概3米不到的地方,站著一個榴蓮頭,抱著本子的樣子和立海大的那個眯眯眼學長如出一轍在似雪看來,就是——都不是好鳥!
  榴蓮旁邊是一個頭髮上翹,臉上貼著橡皮膠,特像貓咪的人。
  MOMO和一個包著阿媽頭巾的男生互相揪著衣服在吵架,那個拽得要死的越前龍馬在看戲。
  然後是一個詭異的雞蛋頭,還有一個看起來有點憨憨的男生。
  歷史的經驗和教訓告訴她,每一個網球部都是怪胎雲集的。
  其實,那個憨憨的男生看起來很正常,但是夾在這群不正常的人中間,怎麼看怎麼彆扭。
  原諒她這麼認為,但是這確實是她心底裡最最誠實的想法了。
  周圍很安靜。
  詭異地安靜。
  等似雪腹誹玩青學網球部眾部員的時候,地球又開始停止轉動了。
  跡部的手再一次放到了她的腦袋上,很不溫柔地把她的頭往下按著:「道歉!」
  「嗚……你幹嘛啊……」
  跡部深呼吸:「你以為本大爺帶你進來幹什麼的?你居然還……」
  「啊?」這和你拖我進來有關係嗎?
  忍足的聲音傳進耳朵裡,顯得飄渺又虛幻:「啊……手塚……真是不好意思……我們經理她……」
  似雪很沸騰,即使被跡部壓著,她還是很沸騰:「手塚?手塚?在哪裡?」
  「……」跡部的手,緩緩地,緩緩地,鬆開了。
  似雪抬起頭,再次看見了那個面癱男,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她作45°狀仰望跡部:「跡部……他不是……剛從大學畢業剛分配來學校的體育老師嗎?」
  手塚看了她一眼,對著旁邊竊笑得眾人說道:「全體,50圈!」
  「啊——」
  「不要啊——」
  「部長——」
  手塚蛋腚無比:「60圈。」
  似雪不蛋腚了:「您……真是……手塚……國光……部長……」
  跡部的毛栗子直接下來了。
  「噢……我不是故意的但是您長得真的不像學生別誤會我不是說你老我是說你成熟要知道成熟和老是有區別滴……」
  跡部的毛栗子又下來了。
  「噢……我……對不起……」
  「手塚……大哥……雖然很不好意思……但是……我還是要和你說……」
  似雪頂著跡部殺人的眼神,嚥了嚥口水:「你媽喊你回家吃飯是真的……」
  作者有話要說:更啦~~
  47.叔叔大人(有更新)
  抱頭半天,卻沒有一絲動靜。
  她放下護頭的手,正想偷窺。
  「啪」地一聲,跡部一巴掌拍在了她的腦袋上。
  「噢,痛死了——」
  「真是不好意思啊,手冢君,似雪她比較……誒……比較直爽……你不要介意啊……」忍足彬彬有禮地道著歉。
  「啊嗯,手塚,雖然不想承認,」跡部摸了摸淚痣,「但是本大爺還是要說,本大爺部裡的經理太不華麗了。」
  雖然說眼前這冰帝一部長一軍師一副不好意思對不起你的樣子,但是那眼裡閃現出的紅果果的不加修飾的你要是敢為難她就要你好看的光束,當然,手塚國光這種見過大風大雨氣勢恢宏強大的人是……絕對不會看出來的……
  但是,跑圈路過的青學眾可是清清楚楚地看見了。
  作為一向低調做人雖然頂著一張能夠凍死一車人的冷臉但是其實心地很好脾氣很好的手塚推了推眼鏡:「哪裡,沒關係。」
  「哦,對了!」似雪猛然醒悟過來,放下背包蹲在地上開始摳吧摳吧摳東西。
  半晌之後,旁邊休息區的凳子上出現了可疑的大型飯盒,此物體呈扁平長方體形狀,其實扁平只是比較形象化的說法,它的厚度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是相當驚人的,還有是一個淡黃色的印有某隻大門牙兔子學名叫兔八哥的小型保溫杯。
  跡部再度抽搐,和之前的無語無關,是被某隻不識相的兔子氣到胃充血時出現的不明狀態。
  忍足蹲下來,這時平時作為花花公子周遊在眾家女生之間煉成的足以魅惑萬千少女的紳士風度立顯,他輕輕拍了拍似雪的肩膀,笑得魅惑無比:「似雪,你在找什麼?我可以幫忙嗎?」
  「啊?忍足啊,」某隻不在狀況的兔子迷糊狀,「不用幫忙了,我在找榊監督給我的那個請柬啦,在包包裡面一層,外面東西太多了,壓著不太好拿……」
  「這樣啊……」
  日本學校每天的課時比中國學校少,相應的,要帶的書也比較少。
  似雪的包是雙層的,外面一層她平時會用來放一些佔地面積不大(?)的飯盒之類的生活用品,裡面才是放的書本。
  榊監督「鄭重」託付的價格名貴的鑲金請柬被她用草稿紙小心地包了起來,很仔細地插到了幾本書的中間。
  那、是、鑲、金、的、請、柬,鑲金的誒!
  別管金子多不多,純不純,它都是鑲金的誒!
  雖然剛開始她一度認為是榊監督那個傢伙忽悠她,但是那一坨黃色的金屬看起來確實不像是銅!
  「似雪似雪,是剛才榊監督交給你的請柬嗎?」高橋雲雅突然間湊了過來,態度熟稔熱情。
  「嗯,」似雪拿出了請柬,抱在手上,有點不明所以的看著她。要知道,這位大小姐自走出榊監督辦公室後,除了主動要求陪同送請柬外,就再也沒關心過請柬這樣東西了,怎麼就突然間心血來潮了啊?
  「哎,不是我說你……」高橋雲雅一臉寵溺又無奈的表情,那樣子,似雪怎麼看怎麼像她媽和她奶奶對著調皮的她犯錯誤時的樣子,真是讓人無比……惡寒……
  高橋小姐笑得高潔優雅:「你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和我客氣的,應該我來拿嘛,看你,讓人家青學的手塚部長等了這麼久……」
  風輕輕地吹著。
  雖是初秋了,但是其實天氣一直都不是很冷的。
  但是,似雪此時卻感到了無盡的寒意。
  她有的時候是有點遲鈍,但是,她從來就不是笨蛋。
  忍足推了推眼鏡,鏡片在陽光的照射下迅速閃過一道不明意味的光。
  跡部撫摸著眼角的淚痣,神色裡已無剛才那種無語氣憤甚至是不著痕跡地淡淡地愉悅的影子。
  相比起奇怪的氣氛,手塚卻恍若未聞,他接過似雪手裡的請柬,向她點頭致謝。
  「手塚部長,榊監督請您看一下以後能盡快給他一個答覆。」似雪向手塚說明了一下情況。
  「嗯,我知道了。」
  趁著大家都不注意的時候,跡部和忍哫茭換了一個眼色。
  忍足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和高橋打了個招呼:「嗨!高橋桑,好久不見了!」
  高橋的視線從手塚身上調了回來,笑得比花還燦爛:「忍足君,和你提過好多次了,叫我雲雅就好了。」
  「哈,那雲雅桑!」忍足退而求其次,「今天真是麻煩你了,特意專程來送請柬。」忍足用力突出了「特意」兩個字。
  豈料高橋毫不含糊,大方至極:「沒什麼,這是我應該做的。」
  忍足和跡部一起挑眉。
  就要走了,似雪卻遲遲不肯動腳。
  她和手塚從手塚彩菜打電話開始說起,中間穿插諸多夏媽媽和彩菜阿姨不得不說的二三事,最後到自己放聲大喊的原因,記敘倒敘相結合,內容幾乎可以媲美故事會了。
  最後,在跡部不耐煩的前一刻,說出了她的目的。
  「我說,手塚大哥,咱好歹也算比較熟悉了……我是窮人,你能不能把榊監督給你的請柬上的金子撬給我啊……我會謝謝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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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雪是被跡部拖出來的。
  其實,跡部當時的感覺是,他更想揪某隻不華麗的兔子的耳朵。
  高橋被忍足打發回冰帝了,至於用了什麼方法,說起來還真是相當讓人汗顏啊。
  不過,像這種忍足做慣了但似雪覺得很無恥的事情,還是……
  似雪記得,當時忍足是醬紫對高橋說的:「雲雅桑,是這個樣子的,我和跡部今天來青學實在是有事,部裡的人你也是知道的,榊監督希望你能去幫我們看著他們,畢竟,除了你之外,我們實在是找不到其他人擔當此任了。」
  酸,酸,實在是酸啊!
  真不知道那個高橋雲雅怎麼就會相信這種話,還乖乖地轉身離開。
  哎……
  似雪坐在跡部家的豪華車裡,旁邊是跡部,對面是忍足。
  跡部很生氣,似雪實在是不敢對著他的臉,乾脆就一直看著忍足了。
  其實忍足長得不差,真的,但是他的臉……實在是……太欠扁了……
  「你到底在笑什麼?」似雪實在是忍不住了,「我怎麼覺得你笑得有點不懷好意啊……總覺得有點幸災樂禍和嘲笑的感覺……」
  「誒……沒有……絕對沒有……」忍足的笑頓時僵在了臉上。
  「你沒聽過一句話,解釋就是掩飾嗎?」似雪瞪著忍足,「是在嘲笑我吧?」
  「沒……」忍足覺得自己有必要澄清一下,不然待會兒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他是笑了,但是絕對不是什麼嘲笑之類的。
  似雪的眼神囧囧有神,咳,或者說,應該是火光直冒:「忍足侑士,別以為我沒找你麻煩就沒事了,早餐那件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最好不要再惹我……」
  路上的談話在跡部不著痕跡地竊笑和忍足的便便臉中度過了。
  忍足鬱悶:早餐?!這又是什麼時候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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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雪是一路飈向立海大網球部的。
  好久沒見到海帶頭赤也了……當然……還有叔叔……
  當然,立海大後援團也不是吃素的,肯定不會讓她輕易進去。
  最後,還是比她來遲一點的跡部和忍足出現,把她帶了進去。
  跡部對她那種被遺棄的狗狗……或者說,兔子的眼神……相當的……
  「真是太不華麗了……」
  似雪跟在跡部後面走進網球部的時候,就看到了飛撲過來的切原海帶:「似雪……」
  當然,海帶的直接下場就是「不小心」撲到了樺地,然後被忍足「更不小心」地絆倒了。
  海帶的遲鈍迷糊兼白痴是日本中學生網球部聞名的,他從地上爬起來,說的第一句話是:「似雪,水晶餃子,你帶來……」
  不過,話沒說完,直接被笑盈盈地美人部長給打斷了:「赤也,原來你今天心神不寧不能好好鍛鍊是有原因的啊,我真是錯怪你了。」
  隨後而來的真田副部長大人眉擰了起來:「切原,50圈,揮拍200下。」
  小海帶就這樣光榮地華麗麗地犧牲了。
  上刑場之前,似雪不忘大聲告訴他:「赤也,不要急,我把餃子給你帶來了,你慢慢訓練,是冷凍的,你不用怕涼掉……」
  切原看見了,丸井文太閃著賊光的眼睛……嗚……欲哭無淚啊……
  似雪連忙給幸村鞠躬:「精市叔叔好!」其實本來是叫幸村叔叔的,但是幸村爺爺,幸村伯伯,幸村嬸嬸……太不好區分了,直接叫名字比較好!
  相比起剛開始的時候,幸村已經比較能適應了,他停頓幾秒,馬上露出了自己的招牌美人笑:「小雪好!」
  這段對話真是……
  眾人的表情除了忍足以外皆是巨囧無比。
  叔叔?!
  跡部瞪了似雪一眼:「怎麼回事?」
  應該不是在開玩笑,如果是開玩笑,幸村絕對不會這麼配合。
  「咦?你不知道?」似雪眨了眨眼睛,「不是告訴過忍足了嗎,我以為他會跟你們說的,幸村部長在前幾天正式升任我的叔叔了,他現在是我的長輩。」
  跡部的臉……
  也就是說,以後要是誰和似雪……咳咳,也要叫叔叔了……
  忍足看著跡部青青白白的臉,頓時欣慰了不少,至少……打擊的不只他一個了……
  幸村無視身後雷倒的自家網球部成員,看著跡部的臉色第一次覺得,其實,做某人的長輩也挺不錯的。
  作者有話要說:本章完結!!!!!
  48.叔叔大人續(更新完畢)
  似雪原本想要問問叔叔大人金子的事情被跡部惡狠狠地眼神堵了回來。
  其實,她一點都想不明白,跡部大人,你到底來幹什麼啊?從剛剛在青學就是的,帶著樺地童鞋,攜著忍足筒子。
  跡部、忍足和她家叔叔大人巴拉巴拉套交情,似雪在旁邊閒得慌。
  切原跑完了步在旁邊用紅果果的眼神盯著紅頭髮的那個好像叫丸井文太的童鞋,緊迫盯人之餘,還不忘給似雪使眼色。
  似雪有點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原諒她,她實在是沒這個本事,光看人眼色就能知道人在想什麼。
  餃子是她發短信告訴切原她要過來送請柬的時候,切原讓她帶的。
  這個醜不拉幾飯盒是她從烹飪社的旮旯裡搜出來的,說實話,如果不是它的體積夠大,她連鳥都不會鳥它。這飯盒,太破壞她形象了。
  似雪在那裡閒得慌,偏偏和她比較熟的切原小盆友還在服刑期間,這樣,她就更無聊了。
  她家叔叔大人給她準備了一大堆吃的,蛋糕、巧克力、糖果一應俱全,她都覺得神奇,為毛這個立海大網球社這麼像便利超市啊?而且,她看起來就像是愛吃零食的小毛孩?
  她抬頭作45°狀看精市叔叔。
  忍足好像和她家叔叔聊到了興奮處,那激動勁兒……嘖嘖……
  似雪撥開巧克力的糖紙……算了,小毛孩就小毛孩!
  周圍的溫度頓時升高了。
  這是網球社,是熱血男孩的場地。
  場外是無數為自家王子加油的熱情的女孩子們。
  她一個人,坐在這裡……
  有吃有喝——BY立海大熱血網球部員以愛吃的動物為最。
  和王子近距離接觸還吃幸村SAMA準備的食物毫不客氣——BY後援團女生。
  似雪拿著巧克力,莫名其妙地看著周圍。
  突然,自己所在的地方黑了。
  她抬起頭,看見了一隻……紅髮豬?!
  似雪是坐著的,她家叔叔把自個兒的部長專座讓出來了。
  似雪伸出一隻手,指著自己:「請問……你找……我嗎?」
  紅髮的貌似叫做丸井文太的點了點頭:「嗨,似雪!你還記得我嗎?我是丸井文太。」
  似雪側過頭:「啊……是……是的……我記得……」原來不是貌似,就是叫丸井文太啊。
  丸井文太的笑得特別燦爛:「太好了,我還以為似雪你忘記我了。上次你們冰帝過來舉行練習賽的時候,我們見過的,當時你還請我吃了點心的,上次在遊樂園,我們也見過面的……」
  「啊……是的……」看他這麼熱情的樣子,似雪實在是不好意思說,我有認人障礙症,對你,其實已經沒什麼印象了。
  於是,在一段詭異的對話之後,似雪重新拿起了巧克力,她實在不知道說什麼了,還是吃巧克力掩飾一下尷尬吧!
  紅髮的丸井君暗示明示搭訕之後,沸騰了!眼睛裡閃閃發光……
  咦,是淚水?
  OMG,要死了,你幹嘛飆淚啊?沒和你說話就飆淚?
  這個……似雪糾結,我可擔不起這個罪名啊!
  似雪頓時被雷到了,手忙腳亂中,隨手抓起一個包裝精美的蛋糕遞了過去:「啊,丸井君,這個請你吃!」
  於是,丸井笑了。
  似雪抽了。
  看吃得灰常開心的一隻,難道,剛剛她眼花了?
  剛剛那個哭得如同被拋棄得文藝男孩的人不是丸井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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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豬吃啊吃,吃啊吃。
  哎,平時的時候,哪有這麼開心,可以隨心所欲地吃到這麼好的蛋糕啊,特別是訓練的時候。
  想不到啊,今天居然有冰帝的人來訪問。
  早就聽慈郎在電話裡說過他們的這位經理了,除了做一手好菜大大改善了他們冰帝網球部成員的營養水平之外,還時不時和他們部長掐上一架,為大家增加點福利。
  哎,想不到啊,她居然還是他們部長的侄女啊!
  真是猿糞啊猿糞!
  為毛,他們就沒這麼好的經理呢?
  哎,這就是所謂的同人不同命啊!
  嗚,這蛋糕,真是好吃啊!好像是RAINBOW的限量版蛋糕,部長什麼時候私藏了這種好東西?
  「好吃嗎?」
  「好吃……嗚,似雪,真是謝謝你了……」
  不對,這個聲音,好像……
  丸井文太的腦袋「咔——咔——咔——」地轉了過來——
  果然,他家部長正笑得風華絕代:「你覺得好吃就好。」
  接下來,是丸井小盆友的服刑期間。
  幸村笑著給似雪小盆友進行「叔叔告訴你不要相信陌生人的話」這類的教育:「小雪啊,有些人看似好人,看起來可憐,其實是在騙你的,這種人不能相信哦!」
  似雪小盆友呆呆地回道:「哦!」
  幸村笑:「乖!」
  跡部和忍足同抽。
  幸村精市作為叔叔,首次發現了作為一個長輩的好處,並且,這個好處,在以後的日子裡不斷發揮著,成為夏家女婿大人痛恨的所在。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等小海帶處罰完的時候,已經差不多是吃飯時間了。
  作為一個合格的長輩,幸村叔叔熱情地邀約自己的小侄女等人一起共進午餐。
  當然,作為跡部大爺是不可能容忍立海大食堂這種不華麗的地方的,在他看來,那裡和冰帝的母貓窩是一個檔次的。
  略一思索之後,跡部大爺決定邀請傻兔似雪的精市叔叔及他的相關手下去吃飯。
  作為歷史遺留問題的丸井童鞋,因沒有切原海帶筒子這樣祖墳冒青煙的好運氣,正在勞改期間,被眼鏡裡滿是精光的幸村大神留了下來,要求必須服完刑才能去吃飯。
  於是乎,丸井童鞋為了一塊蛋糕,錯過了一頓大餐。
  不過,這和本文米有什麼關係,所以就不再細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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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冰帝部活提前結束,似雪謝絕了跡部好意送她回家的要求,決定和忍足一起走回去。
  「話說,你們到底去青學、立海大幹什麼的?」似雪問忍足。
  「啊,你不知道嗎?」忍足覺得心情格外地好。想到剛剛跡部聽見似雪要和他一起回家時鐵青的臉色,呵呵,他可真是選了一個好住處啊。
  「我知道還問你?」似雪鄙視之。
  「我和跡部剛剛一直在和手塚談這件事,關於練習賽延期的事……」
  「練習賽延期了?!」
  「你沒聽見?」忍足相當無語。
  「……」不知道。
  「那你們去立海大幹嘛?」
  「送你過去。」忍足突然間開始同情起跡部來,專門送某隻過去,怕某隻像在青學一樣受後援團的氣,親自去了一趟立海大,但是……
  「啊?!」罪過了,還以為他們吃飽了飯沒事幹的說。
  「啊——」似雪突然間大叫起來。
  「怎麼啦怎麼啦?」忍足被嚇著了。
  「我突然間想起了那個丸井文太了……」
  「他有什麼好想的?」忍足咬牙。
  「不是,我想起了我第一次和他見面的事,難怪老覺得他比立海大的其他人熟悉……」似雪悟了。
  「他……」
  「忍足忍足,你沒忘記吧?」似雪突然轉過身,開始猛搖起忍足,「那個丸井文太就是上次那個和慈郎演繹《偽新白娘子傳奇》的那個啊!我居然把他忘了!實在是太對不起他了!」
  忍足囧:「……」
  註:關於《偽新白娘子傳奇》,詳見《練習賽(二)》章節。
  49.醫院奇遇(有更新)
  健康寶寶夏似雪生病了。
  早上從床上爬起來,覺得喉嚨很乾,有點痛。當時以為沒什麼,沒想到吃過早飯以後,就開始頭痛、流鼻涕。
  流鼻涕啊……實在是太不華麗了……呸呸呸,怎麼最近說話越來越像跡部了……
  夏媽媽死活不肯放她去學校,直接打了個電話給忍足,拜託他去學校幫忙請假。然後,揪著似雪就跑到醫院去了。
  東京私立綜合醫院。
  私立……
  直到排隊掛號,似雪還在糾結。
  在中國,醫院都是國家的,基本上沒哪個傢伙吃飽了飯沒事幹,不上公立醫院去私立醫院燒錢。
  沒錯,在似雪這種特級貧農的眼裡,私立醫院=死要錢。
  在中國都沒有上過私立醫院的她,今天,在這個高消費的日本東京,她居然……上了一趟私立醫院……
  作孽啊,居然在鈔票裡洗了個澡,還是冷水澡……
  她怎麼不知道老媽這麼有錢?!
  號是夏媽媽掛的,似雪坐在休息區休息。
  夏媽媽掛完號,就帶著一個很漂亮很漂亮的護士姐姐過來了。
  護士姐姐很熱情地領著她們母女倆去找醫生,態度誠懇,禮貌得不得了,讓人不止感覺到了春天的溫暖,還感覺到了夏天的熱情。
  以前一到醫院,就是護士醫生拿喬,身體不好還要受氣,哪來這麼貴賓的待遇啊。
  似雪頓時悟了,其實,這就是——私立醫院啊!難怪會燒錢,TMD態度真不是蓋的!
  她超想跟夏媽媽說:媽,你牛,這錢,燒得值了!
  繞過層層的人群,護士姐姐帶著她們繞啊繞,繞啊繞,最後走到了一個人煙稀少……咳,其實是沒有一個病人排隊的……房間。
  護士姐姐先敲了敲門,得到答應之後,走了進去……
  夏媽媽沒注意什麼,也跟著進去了……
  然後,在推門的一瞬間,似雪糾結了……
  房間門上,「神經科」三個大字在那裡熠熠生輝……
  當似雪蹭進去的時候,夏媽媽已經和一個藍色頭髮的醫生在那裡嘮嗑了。
  看見似雪進來,那個醫生眼睛馬上亮了起來,開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她。
  那樣子,活像,小時候,外婆家村上那個專門殺豬的大叔看村上母豬剛生的小豬時候的眼神。那樣子,就是說:小豬啊,雖然你現在還是一頭小豬,等你長大了,還是要被爺來一刀。
  這位醫生的外貌,和那位殺豬的大叔是沒得比的,因為這是一位帥的很眼熟的醫生。
  看起來三十歲左右,一雙桃花眼,藍色頭髮。
  沒人會討厭帥哥,但是,當一個帥哥醫生睜著桃花眼用殺豬大叔的眼神看著你的時候,你就可以體會到這種心情了。
  似雪想起了門上的……咳,三個字,毛骨悚然啊!
  護士姐姐是站在殺豬醫生後面的,對著她笑啊笑啊笑,聲音依舊軟綿綿的:「小雪,快點過來坐啊,不要客氣。」
  這位護士姐姐知道她的名字以後,一直是小雪小雪地叫的,自來熟地讓似雪臉紅不已。
  夏媽媽笑著和護士姐姐解釋:「月下小姐,你不要見怪啊,我這個女兒平時瘋瘋癲癲的,其實很怕生的。」
  自稱叫月下的護士姐姐繼續笑:「沒事的,小雪不要緊張啊!」
  囧……
  無限囧……
  我其實一點都不緊張,不過是感冒了,看個醫生嘛……
  但是,被你們這麼一搞,我覺得……
  我像……得絕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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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雪坐了下來,殺豬醫生開始詢問病情。
  「頭痛不痛?」
  似雪點頭。
  「喉嚨痛不痛?」
  似雪點頭。
  「今天早上開始的?」
  似雪點頭。
  「有沒有男朋友?」
  似雪點頭……然後……愣住了……接著……搖頭……
  頓時,房間裡的人大笑不止。
  夏媽媽拍拍女兒的頭:「你看我們家小雪這麼遲鈍,哪來的男朋友啊?」
  「這樣啊,」殺豬醫生的眼睛裡閃過一道精光,「哦?那總有追的男生吧?」
  似雪臉一下子紅了,像吞了一個大杭椒:「沒……沒……行情不好……」
  「這個樣子啊,」殺豬醫生拿起了一支體溫計,塞進了她的嘴裡,「先量一下*體溫,看看有沒有發燒吧。」
  似雪:「……」我沒發燒,殺豬的,正常人被這麼討論感情的事,都會臉紅的,我是一個紅果果的正常人啊!
  似雪其實沒發燒,真的沒發燒。
  不過,這個殺豬醫生大筆一揮,給她批了個病房,讓她住院了。
  最近流行性感冒橫行,殺豬醫生說:這是以防萬一,把病毒扼殺在搖籃裡。
  然後,兵分兩路,月下護士姐姐帶著夏媽媽去拿藥繳費了,殺豬醫生帶著她去病房。
  似雪走出門口的時候,又看了一下門上的打字,還是那三個字。
  「小雪,怎麼啦?」殺豬醫生的殺豬眼又掃過來了。
  「醫生……」似雪斟酌了一下用詞,「你好像不是……專門看感冒之類的吧?」
  某醫生的視線隨之跟了過來,看見門牌上的字的時候,不由得笑了:「我確實不是專門給人看感冒的,不過,我今天也是特地來為你看病的……」
  「為什麼?」似雪莫名其妙,她又不是什麼名人。
  殺豬醫生卻一臉神秘,不說話了。
  似雪的病房是單人病房。
  這病房,是電視上看到的那種VIP級的病房。空調、電視機、沙發、衛生間一應俱全,活脫脫一個賓館小套房。
  但是,似雪的心……拔涼拔涼的……
  這麼高級的病房,得花多少錢啊……媽,有錢也不是這麼花的,你有那錢,還不如給我買吃的……
  似雪是吊鹽水的。
  夏媽媽和月下姐姐回來以後,就開始陪著她耗時間。
  時間滴滴答答過了一個小時,似雪突然想起今天媽媽「社區聯誼」有活動:「媽媽,你先過去吧,這幾瓶鹽水要等到下午4、5點才能掛完,你現在坐在這裡也沒事幹,還不如先去那邊,待會兒再來接我。」
  夏媽媽一口回絕了:「不行,再過一個小時要吃飯了,你這樣子怎麼吃啊……別說吃了,買都是問題……」
  「可是……」
  「要不這個樣子,」月下突然開口,打斷了這對母女的互動,「待會兒我幫小雪買飯……這瓶水掛完差不多就可以吃了,剩下的可以接著掛……」
  「可是,很麻煩你誒……」夏媽媽有點猶豫了。
  月下笑著安慰道:「沒什麼啊,照顧病人本來就是我的責任。」
  於是,夏媽媽走了。
  月下姐姐開始陪著她耗時間。
  似雪自認為臉皮不算薄了,但是還是被月下看得汗顏不已:「月下姐姐,你……」
  「小雪……」月下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有點激動地打斷她,「你剛剛叫我什麼?」
  似雪的頭皮有點發麻:「我叫你……姐姐……」有什麼不對嗎?
  月下的魔爪罩住了小雪的腦袋,輕輕地撫摸著她:「小雪,你真是太可愛了……我可不能被叫做姐姐了,我啊,兒子都比你大了……」
  轟——
  「……」似雪的臉僵住了,嘴角抽搐著,「騙……騙人……的吧……」
  「哦,小雪,你真是太可愛了……」月下突然間抱住了小雪,開始狂蹭不止。
  似雪和月下姐姐……咳咳,月下阿姨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但後來,眼皮越來越重,越來越重。
  等她醒來的時候,床前正做著一個穿著冰帝校服的人影。
  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似雪看清楚眼前的人的時候,腦袋還是處在當機狀態的:「忍足?你怎麼在這裡啊?」
  「醒啦?我跟跡部請了訓練的假,來看你的。」不知道是不是睡糊塗了,似雪覺得,今天的忍足似乎笑得特別溫柔,「餓了吧?我給你帶了飯,等這瓶水到了就可以吃了……應該不會冷的……」
  似雪的肚子咕咕地叫了起來,她很不好意思,臉紅紅的,為了轉移忍足的注意力,隨便想了話題:「忍足,飯你自己吃吧,我的飯待會兒月下阿姨幫我帶。」
  「月下阿姨?」忍足蹙眉。
  「是啊,」似雪笑得很開心,「是一個很好的人啊,她是醫院的護士姐姐。」
  「護士?」忍足喃喃自語道,「真是亂來。」
  「你說什麼?我沒聽見誒……」
  「沒說什麼,鹽水到了,我幫你先拔掉。」
  「哦。」
  房門被推開的時候,忍足正幫著手臂已經發麻的似雪小盆友調整姿勢坐起來,準備吃飯。
  似雪和忍足一起往門那邊看。
  看到是月下,似雪打招呼:「月下……」
  「死小子,剛剛小廚房的飯菜是你拿的吧?誰讓你拿的,那是我讓他們做的,你什麼都沒幹,憑什麼就直接拿東西走人啊……你搶功啊……」
  「我說,女士,」忍足站直身子,指了指完全呈現冰雕狀的似雪,「你就不能注意點形象嗎?」
  「啊——」月下立刻收起了原來的樣子,又優雅萬分起來,「小雪啊,剛剛那個賊小子帶來的飯菜是阿姨讓醫院小廚房特別為你開小灶做的哦,還有這個雞湯,燉了很長時間了,很好喝的哦……」
  忍足推了推眼鏡:「總而言之,這就是我的媽媽,忍足琴子女士,沒結婚前叫月下琴子,曾經是這家醫院的護士。現在,在醫院是幹行政工作的,掛著護士長的名號到處巡視的。」
  似雪覺得頭暈得更嚴重了,她突然間想起了一件恐怖的事:「那剛剛那個殺……『神經科』的醫生……是你的……」
  忍足頷首:「那是我的父親,忍足和彥。」
  似雪:「……」
  *********************瓦是夏媽媽和忍足電話小劇場********************
  「喂,你好,這是忍足侑士。」
  「喂,侑士啊,拜託你一件事情,今天小雪生病了,你能不能幫忙到她老師那裡請個假啊?」
  「似雪病了?嚴不嚴重啊?」
  「沒事,只是普通感冒而已。」
  「那就好,那小虞阿姨,我待會兒幫小雪請假。」
  「真是謝謝你了。」
  「不用謝。小虞阿姨,你準備帶似雪到哪個醫院去看醫生啊?」
  「還沒決定的,聽說這裡的東京私立綜合醫院挺好的。」
  「那夏媽媽就去那裡吧,那家醫院我熟,我回頭打個電話給他們,待會兒小雪去看病直接用我的貴賓卡就好了。」
  「這個……」
  「如果要掛水的話,我會讓他們準備VIP病房的。」
  「這不行……怎麼能麻煩你呢……」
  「怎麼不行,阿姨這樣就見外了……我經常在你那裡吃飯你都沒說過什麼啊……」
  「可是……」
  「就算我算的飯錢吧,阿姨,我要訓練了,再見啊!」
  「哎……」
  後來的後來,似雪才知道,自己擔心的錢的問題……
  其實,那家醫院就是忍足家的……
  忍足堅持用飯錢抵了醫療費……
  作者有話要說:更完啦~~
作者: 寂寞之語    時間: 2014-10-23 20:48

 50.醫院奇遇2(完結)
  別問他們怎麼知道,有眼睛的人都能看見……那隻很倒霉地貌似快被跡部大爺捏得變形的……手機……
  面對著跡部大爺所釋放出來的冷壓,大家都忍不住為自個兒捏把汗,再這麼下去,誰知道還能不能看到今晚的月亮啊……
  訓練量不停地累加著,有的人頭一次地還沒練完,第二波的量又壓下來了。
  要說今天這群倒霉的人當中誰最倒霉,向日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了。
  因為,這位仁兄很不識相地撞在了槍口上。
  吃飽了撐著沒事幹早訓遲到也就算了,居然一到網球社就追著跡部要求經理中午加菜,他想吃壽司。
  面對此種敢死隊隊員,跡部當然會成全他。
  話說,向日小盆友啊,你沒看見今天經理不在很明顯部長打她電話打不通正在因為這件事生氣。
  最最最讓人產生「向日你不死死誰今天你死定了天都不想幫你」這種共鳴的原因是,平時經常幫這位筒子收拾爛攤子的忍足童鞋——一上午心不在焉,最後,耍流氓,跑了。
  所以,向日同學餐具,茶具,杯具了。
  臨近吃飯的時候,跡部的電話響了起來。
  當自家部長披著外衣的身影飄到太陽傘下,接過樺地童鞋手裡的手機按下通話鍵的時候,嘴角揚起的細微的弧度讓受苦的人名舒了一口氣:呼,看來滅火的來了。
  「喂……找我什麼事啊……嗚……」似雪大大咧咧地聲音從電話裡傳了出來。
  「今天沒來網球社,」跡部坐到椅子上,拿起桌上的飲料,「本大爺的電話你居然還敢不接?」
  「嗚……咳咳……那……那也不是我的錯啊……我感冒了……現在在醫院的……」那邊似乎是在吃東西,咀嚼的聲音一陣一陣的。
  「病了?」跡部的火氣突然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緊張,「嚴重嗎?」
  「還好啦……醫生說最近流行性感冒來勢比較凶,以防萬一才要我掛鹽水……嗚……忍足侑士……把那個放下,我只是掛鹽水掛的手有點酸而已,不是手斷了,不需要你喂啦……放下……我自己吃……」
  忍足侑士?!
  那隻關西狼?!
  那隻號稱關西狼的忍足侑士?!
  跡部的手指慢慢地又攥緊了手機:「忍足在你那裡?」
  「是啊,他來給我送飯的……」似雪有點搞不清楚狀況,「他沒跟你說嗎?不對啊,他說跟你請假的啊……早上媽媽打電話給他的,酒井老師那裡也是他幫忙請的假……」
  「本大爺沒聽他說。」跡部覺得心裡憋得慌,「你現在在哪裡?」
  忍足侑士,說,今天家裡醫院有重要事情,需要請假。
  語義不明,跡部想當然地認為他是接班人培訓問題,沒想到啊……
  這隻關西狼,居然敢騙他。
  周圍的氣壓又降了下來。
  跡部站起來,在太陽傘的遮掩下,他的臉晦暗不明。「樺地,通知山田,準備車子,現在去東京私立醫院。」
  樺地:「WUSHI!」
  跡部的視線掃過所有停下來「聽」電話的人:「你們很閒是吧?」
  眾人搖頭,開始努力揮拍地揮拍,對打地對打。
  看來,電話沒把火滅了,反而在火上澆上汽油了。
  這邊,似雪掛掉了電話。
  忍足隨口問道:「似雪,給誰打電話了?」似雪電話接到一般的時候,他的手機也響了起來,跑出去接電話了。
  「是跡部啊。」似雪喝了一口月下……應該是忍足阿姨送過來的雞湯。真是美味啊,以前老聽人說,感冒的時候不喜歡喝雞湯云云,現在知道了,雞湯還是分三六九等的。
  「跡部?!」
  MA~~看來是難逃一死了……
  *******************瓦是更新和跡部到醫院的分割線*******************
  跡部踏進醫院的時候,似雪還在細嚼慢嚥的吃飯。
  房門被推開的一瞬間,似雪差點沒被雞湯嗆死。
  「咳咳……跡部……你剛剛不是還在學校的嗎……速度怎麼這麼快啊……你cosplay鹹蛋超人還是日本版超人啊……」
  跡部掃視了一下病房裡的兩隻,兀自找了張凳子在床前坐下來,沒有回答似雪的白痴問題。事實上,想跡部這種一向標榜華麗至上的人,估計是不太可能抓著電視機在那裡研究這種拯救地球拯救宇宙的東西的。
  「樺地呢?怎麼沒看見樺地啊?」似雪對跡部沒帶樺地這件事感覺很糾結。
  顯然沒想到第二個問題會被問到這個的跡部挑眉:「他下午有兩節很重要的課,本大爺沒讓他來。」
  「這樣啊,很不習慣啊!」似雪如是感慨。
  「……」本大爺都沒不習慣你有什麼不習慣的。
  「跡部,你不是說那些人都不太老實嗎?你不在球場上,他們會乖乖訓練嗎?」似雪好奇。
  「本大爺讓冥戶看著他們了。」跡部提高音調,「要是訓練不到位,這也是拜某位翹訓的大人物所賜啊!」
  「翹訓?大人物?」似雪撫額,應該不是我,雖然說是請假了,但是不是翹訓,自個兒也不是什麼大人物。不過,跡部,你也太狠了吧……居然把人都交給了那位以嚴肅著稱的訓練狂人冥戶學長啊……
  這邊,某位「翹訓」的「大人物」忍足正在削蘋果,跡部時不時射過來的眼刀讓他相當汗顏,以他和他認識多年的經驗來說,他明天肯定會被拖出去凌遲。
  不過,話說回來,他也沒騙他啊,告訴他醫院有事,現在這種情況確實是「有事」嘛。
  算了,反正明天他大爺也沒辦法光明正大的指責他,那就這樣吧。
  似雪的雞湯喝的差不多了,突然間想起來跡部是從網球部趕過來的:「跡部,你吃飯沒?」
  「還沒。」
  「那你快點去吃吧,」似雪催促道,「正好,忍足也沒吃,你們一起去吃。我現在在感冒,你們不能和我一起吃。」
  「啊?!」忍足被這個提議驚到了,削到老長的蘋果皮頓時斷了。
  跡部怒極:「和本大爺一起吃飯你有意見?」好你個忍足,本來還準備明天到了學校在球場上收拾你,你居然……
  「不是……」忍足心裡粗麵淚直流。
  忍足琴子進來的時候,似雪正抱著一個削好的蘋果在那裡有滋有味的啃著,整間房子裡不見自個兒寶貝兒子的身影。
  她相當的詫異以及憤怒,這個死小子,還以為他花花公子的名號有多厲害,原來就是聽著好聽,她拚命給他製造機會,他倒好,不知道死哪去了。
  不過,氣歸氣,可不能破壞形象:「小雪,我們家那個壞小子呢?怎麼沒陪你?」兒子不會追媳婦,只能她這個婆婆出馬了。
  似雪抬起頭:「忍足阿姨好!我讓忍足和跡部去吃飯了……」
  「跡部?」忍足琴子覺得奇怪,「跡部家的那個跡部景吾?」
  「嗯……」似雪眨眼。
  「他怎麼會過來?」
  「我也不知道啊,剛剛我看到手機上有未接電話,就回了一個給他,沒想到他還特地從球場趕過來。」似雪撓頭。
  作為過來人的忍足琴子自然嗅出了不對勁的味道:「似雪覺得跡部家小子怎麼樣?」
  似雪不好意思地笑:「以前老覺得跡部這個人脾氣差,特別喜歡和我吵架,現在想想,其實他人也挺好的……」
  看來路還長著呢!
  忍足琴子為兒子默哀。
  ******************瓦是跡部和忍足很有童鞋愛的分割線*****************
  剛走出病房的跡部瞪了眼忍足,輕飄飄扔下一句話:「明天下午,球場上算賬。」
  忍足摸了摸鼻子,心中頓時感慨無限。
  這日子,什麼時候到頭啊!
  難道是以前戀愛太順利了,老天特地派了一隻遲鈍的笨兔子來折磨他嗎?
  哎……
  作者有話要說:本章完結~~
  51.這叫什麼事啊?!
  今天她的腳丫子剛踩進冰帝大門,後援團原本在等網球部那群「王子殿下」的姐妹們就圍了過來,七嘴八舌的開始問問題。
  「似雪似雪,你昨天怎麼沒來網球場啊?」興奮的某A學姐。
  「似雪似雪,昨天你沒來學校上課嗎?」興奮的某B童鞋。
  「似雪似雪,你怎麼能不來上課呢?」興奮的某C學姐。
  一堆人的關心讓某隻相當不解,有貓膩,絕對有貓膩!
  她又不是什麼名人,也不是什麼偶像情人,怎麼請了一趟假過來人氣就開始飆升了呢?
  而且受歡迎程度明顯超過了男網的那群妖孽。證據就是:這群學姐同學放棄了每天在校門口堵王子的機會,跑過來堵她。
  似雪在一眾後援團姐妹的伏擊圈中艱難行動著,最後,在校門口邊上找到了看戲看得正開心的佐藤蘭和小林梔子童鞋。
  最後,終於在瀧荻之介學長和日吉若童鞋到來之際,眾家姐妹放過了她。
  似雪拖著沉重的步子找到了佐藤蘭和小林童鞋。
  「你們在幹什麼啊?也不過來幫幫忙。」似雪埋怨道。
  「呵呵,似雪啊,」小林揶揄,「一天不見就受歡迎起來了……」
  「還說呢,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還能有什麼事啊,還不是和那個高橋雲雅大小姐有關。」佐藤蘭爆料。
  和佐藤有關?!
  這可是……
  怎麼最近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和她有關啊!
  到班級的時候,大多數人還沒來。
  佐藤找了個位子開始召開座談會。
  話說,今日冰帝校報頭版的是「高橋向後援團正式宣戰」。
  前天上午的時候,高橋雲雅從校外回來,直接稱自己受「榊教練和跡部部長所托」,前來「管理」網球部。當然,像這種明顯是「雞毛」而不是「令箭」的東西,是沒有人去理她的。
  但是,有些人偏偏拿著雞毛當令箭,這讓人相當受不了。
  冰帝作為一所日本有名的貴族學校,對學生的禮儀修養一直都比較重視。作為男士,要有紳士修養,作為女士,要有淑女的談吐。冰帝男網部的男生暴躁者雖然有之,但是你也不得不承認,這些人,尤其是正選,各個都是紳士級別的。作為紳士,自然是不會隨隨便便去和高橋一個女生多計較的。
  於是乎,就出現了高橋在球場上大呼小叫,拚命讓別人聽她指揮用她的方法訓練,男網部裡其他男生自顧自揮拍對打的場面,後援團的呼聲依舊一聲高過一聲。
  似雪和後援團眾家姐妹成為朋友後,和鈴木久美子達成協議,每天由各後援團的女生準備點心,交給自己支持的王子,順便和王子們接觸接觸,聊聊天。
  當然,這是經過跡部同意的,在似雪和跡部吵了不知道幾百次、掐了N架以後,割地賠款,威逼利誘搶來的福利。
  這個送點心是休息時間的保留節目。通過這個節目,網球部節約了經費,也和後援團建立了非常友好的關係。
  然後,前天,高橋拿著雞毛的時間裡,她親自挑戰了這個經典,得罪了所有人。死活不肯讓後援團的人進入網球部,還對著其他女生大放厥詞。
  當時並沒有什麼人和她去囉嗦,整件事也就這樣草草了事。畢竟,網球部也不是一直她當家,跡部忍足回來就好了,沒必要傷了同學間的和氣。
  第二天,也就是昨天,不幸發生了似雪童鞋生病事件。
  然後,忍足耍流氓,跑了;跡部接了一個電話以後,也走了。網球部由冥戶亮正式接手。
  再然後,高橋來了,硬闖進了網球社,然後開始頤指氣使的指揮。
  只不過,比起前一天,現在根本就沒人願意聽她說話了。
  大家照常訓練,照常休息。
  她跑到慈郎邊上,人家睡得正歡;跑到向日邊上,人家正上躥下跳研究新招式;跑到日吉邊上,人家正和瀧對打;跑到冥戶邊上,人家正和鳳討論非正選成員的訓練強度;最後,還有樺地童鞋……這就更杯具了……人家用小鹿斑比一般的眼神看著她,半天下來,連個「WUSHI」都不想說。
  休息時間,明明睡得比誰都熟的慈郎小盆友,一馬當先地打開了網球部鐵絲網大門。
  鏘——鏘——鏘——點心時間!
  後援團的女生還沒來得及踏進網球部,高橋刻意拔高的尖叫聲就傳進了所有人的耳朵裡。
  「母貓,誰讓你們進來的?出去!」
  芥川後援團的團長怒了:「誰給你的權力?平時跡部SAMA在的時候都沒有這種規定。」
  高橋揚起下巴:「誰給我的權力?哼,既然我是部長助理,我有權力不讓你們站在這裡打擾訓練。」
  介於這女人不是第一次囂張了,所以後援團的其他女生拽了拽團長的袖子,示意她,不要跟她浪費時間。
  向日從後面蹦躂出來,一隻手搭在了慈郎身上:「佐藤,今天你們給我帶什麼好吃的了?」
  慈郎眼睛發亮:「這是新的慕斯點心棒嗎?真是太謝謝你們了……」
  瀧荻之介溫柔的笑:「一直以來真是麻煩你們了。」
  所以,現實情況是,沒有一個人理高橋。
  然後,高橋爆發了。
  ****************瓦是似雪聽得很無語快睡著的分割線****************
  似雪打了個哈欠:「呼……就這樣……她大小姐至於嗎……而且,這好像……和你們後援團沒什麼關係吧……」
  佐藤蘭接過旁邊B班一女生遞過來的水杯喝了一口水:「當然不止這樣啦……」
  這個時候,旁邊的人已經很多了,大家雖然多多少少聽到了昨天那件事情的一點風聲,但是絕對沒有佐藤這個親歷現場版的內部人士瞭解這麼多內幕。
  「昨天下午跡部SAMA和忍足SAMA回來的時候……咳咳,其實我覺得,跡部SAMA昨天上午心情就不怎麼好了……反正,下午,他臉色也不是很好看。然後,高橋就去告狀,說的那叫一個可憐啊,什麼『網球部正選不理我』啦、『後援團欺負我』啦,還哭得梨花帶雨的……嘖嘖,那模樣……不過,大家都沒理她,連紳士風度十足的忍足SAMA都沒去安慰她……最後,跡部SAMA被她吵得很不高興,就跟她說……」
  「說什麼?」眾人追問。
  佐藤再喝一口水,學著跡部的聲音道:「高橋小姐,你的意思是本大爺帶領的網球部很不華麗了?」然後,又學著跡部的樣子打了個響指,「本大爺的網球部永遠是最華麗的。如果高橋小姐,你有任何不滿,隨時歡迎你退部,啊嗯?」
  「反正最後,高橋沒在跡部SAMA那裡討到好處,就來找我們後援團的麻煩了。」佐藤聳肩,「我覺得這個女人還是很……怎麼說呢……可能是電視連續劇看多了吧……昨天在樓梯上摔了一跤,硬說當時在樓梯上的三個後援團女生推的……拜託,就只是不小心扭到腳,被人推,被人推她早就滾下來了,那還有這麼多精力來和我們叫板啊……不過,這女人,有一點還是挺佩服她的,憑著一張臉蛋,哭得可憐兮兮的,現在學校很多不清楚狀況的男生都站到她一邊了……」
  反正,綜上總結,就是高橋很NC,讓人很無語。
  MA~~這就是所謂的很好很強大吧!
  一上午大家都過得很精彩,八卦到處飄的日子,讓人覺得,充滿了活著的動力。
  臨近吃飯的時候,似雪在重重八卦之中突然靈光一閃:「話說,這個高橋跟後援團二三事和我有什麼關係嗎?為什麼一大早我來學校大家看見我都這麼……熱情啊……」
  小林翻了個白眼:「這不是期待你的表現嘛……鈴木久美子學姐說,昨天下午她找跡部哭的時候,你要是在,肯定會發展的更精彩……」
  「咳咳……」似雪黑線,「還真看得起我。」
  不過,事實上,她有些話,很久以前就想和高橋說了:姐,我爸有一同學是心理醫生,這是電話號碼,您去看看吧!哎,你也不容易,放心,大家都是好人,不會把你的秘密說出去的,社會關愛一切NC人士。
  *********** *********** ***********
  中午的時候,似雪拿著便當盒往烹飪社跑。
  現在,夏媽媽會給她裝一個便當盒,是她「社區聯誼」的時候跟人學的日本菜,用夏媽媽的話說,讓似雪的日本朋友嘗嘗看地不地道。
  時間久了,烹飪社裡,她很少專門開火做午飯了。一方面是她懶得做,還有一方面就是,老用烹飪社的食材怪怪的,像在揩學校的油一樣。而且,媽媽也明確告訴她,讓她必須學會適應日本菜,如果不出意外,將來他們家會在日本常住。
  匆匆路過走廊的時候,碰到了高橋雲雅。
  似雪朝她笑了笑就要拐彎離開,卻被她攔住了:「聽說你是中國人?」
  高橋是用中文說的,而且是很地道的中文,似雪下意識地用中文回答:「是啊……怎麼啦?」
  高橋的眉頭卻皺了起來:「這麼說,你也是穿來的?」
  「啊?什麼意思?什麼『穿』的……」似雪被她說得雲裡霧裡的,「不好意思誒,我聽不懂你的話。」
  高橋雲雅盯著她半晌,確定她不在說謊之後,眉頭舒展開來:「沒什麼,你先走吧。」
  似雪覺得特別莫名其妙,也沒去理她,走開了。
  沒走幾步,就聽見後面傳來聲音:「我就說嘛,怎麼可能是多人穿,看來穿的只有我一個啊……」
  似雪翻了個白眼,這個高橋,真是個怪人。
  作者有話要說:這是一整章,謝謝支持。
  請抓蟲,提意見。
  52.拿倒了!
  這個切磋當然只是部分人認為的,其實和忍足熟的人都看的出來,這廝已經被折磨的不行了,連寫遺書的力氣都快沒了。
  跡部絕招全開,看的人眼花繚亂。
  忍足來不及反應,已經被他全部壓制下來。
  然後,打完以後。
  忍足受到了網球部全體成員的禮遇,享受五星級賓館待遇。
  眾人都認為,他是主動獻身平息部長怒火,大家感動不已。
  MA~~真正的事實是什麼,沒人知道了。
  似雪去醫院複診。
  感冒了,滋味不好受,和班主任酒井老師打了個招呼,似雪直接去了醫院。
  走到半路,想起了跡部的奪命連環CALL,算了,還是發條短信給他吧……電話就不必了,他們碰到一起,又要拉嗓子了……
  醫院的人還是很多,而且,大多是感冒的,沒辦法,最近流感大爆發。
  昨天那個殺豬……呸呸呸,忍足他爹忍足醫生說了,今天去複診,還是直接去找他。
  雖然說,「神經科」三個字想起來是銷魂了點,但是這排隊掛號的人……太多了,看起來更恐怖……
  算了,反正也沒人知道她去神經科了。
  似雪忍著沒去看那三個讓人犯胃炎的字,憋著氣敲了敲門。
  半晌,裡面傳來一陣可疑的「乒乒乓乓」地聲音,接著,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請進。」
  似雪輕輕推開門,先好奇地把腦袋探了進去,看到裡面忍足醫生和一個白髮老人,那個老人好像是在看病又不是在看病樣子,手裡居然還拿著雜誌?!
  反正就是很奇怪!
  「小雪來啦?」忍足和彥笑眯眯地站起來,「快點過來啊。」
  走過老人身邊的時候,似雪又上上下下打量了老人好幾遍,得出了一個結論,這個人,果然很奇怪……
  「忍足叔叔好!」似雪有禮貌地問好。
  「嗯,小雪,先坐下來吧!」忍足和彥示意她坐下,「感覺怎麼樣了?」
  「喉嚨還有點痛,有點流鼻涕,頭不暈了。」
  「嗯,」忍足和彥在病歷卡上刷刷刷幾筆,字寫得龍飛鳳舞,「多喝開水,按時吃藥。」
  「好的。」
  「忍足醫生——」門突然被推開了,衝進來一個急急匆匆的護士,「3號床的病人犯病了。」
  「嗯,」忍足和彥的眉頭擰了起來,「我馬上過去。」
  隨即轉頭對似雪道:「小雪,你現在這裡坐一會兒,我去去就回。」
  似雪正想說不用了反正她病看完了已經沒事了,忍足醫生人已經不見了。
  這速度,果然是救死扶傷的醫生啊……以前怎麼會認為他像殺豬的吶?
  房間裡的大時鐘滴滴答答地走著,現在,這裡就剩下似雪和剛剛那個奇怪的老人了。
  似雪幾番欲言又止之後,實在是憋不住了。
  「老爺爺,您……您是藝術家嗎?」
  老人拿下擋著臉的雜誌,眉頭皺了起來,似雪看到,老人也長著一雙桃花眼。
  「不是,我不是藝術家。」
  老人的聲音帶著微微的不悅。
  「那麼,」似雪眨巴著眼睛,「您為什麼要把雜誌倒過來看呢?好奇怪啊,倒過來看不會不舒服嗎?」
  忍足昌泓聽說,自家孫子忍足侑士把自個兒小女朋友帶到醫院裡來了。這可真是一件大事啊!
  並不是他孫子不受歡迎女朋友少,而是實在是女朋友太多了,換女朋友速度太快了,時間長了,也就沒人管他談戀愛的事了。遇上這種情況,忍足家的家長們都覺得,有女朋友就等於是沒女朋友了。
  忍足家家長們從沒有見過自家孩子真正承認的女朋友——那些主動送上門意圖不軌活覬覦錢或覬覦權的女人不算女朋友——直到昨天,醫院裡櫃檯護士小姐突然接到了自家少東的電話,說待會兒會有一個女孩子過來看病。
  據櫃檯護士透露,忍足少爺極其仔細甚至是囉嗦地交代了該女孩看病時需要注意的事項。然後,路過巡視的忍足琴子小姐立刻接下了這個工作,並和丈夫忍足和彥展開了看「兒媳」的舉動。
  家裡人都聽藤原佑小盆友說起過,忍足舅舅給他找了個很好很好的舅媽,但是一直無緣得見。根據櫃檯護士的描述,肯定就是那個小佑嘴裡的「很好很好的舅媽」無疑了。
  事情結果讓忍足家所有人大跌眼鏡,兩人未來並不明朗,或者說,自家小孩忍足侑士前途極其不光明,接近灰暗。
  除了目前還處於單戀階段以外,居然還有一個十分強大的敵人,種種跡象表明,跡部正雄那個老傢伙的孫子也在追求那個女孩,而且……據兒媳琴子透露,那個女孩對跡部正雄的孫子顯然印象更好。
  這可是件大事情。
  他忍足昌泓的孫子怎麼能輸給跡部正雄那個傢伙的孫子呢!
  責怪兒子兒媳沒讓他看見未來孫媳婦,他非常火大。
  兒子連連討饒,並且告訴他,今天那個女孩還要來醫院複診。
  於是,他就過來了。
  凳子還沒坐熱,就接到了櫃檯護士打過來的電話,那個女孩出現了。
  隨著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他突然想起,自己冒冒失失坐在這裡,待會兒眼睛直直地盯著人家女孩子看,應該會相當詭異吧?
  於是,隨手扯過了一本兒子桌上的雜誌,用來遮臉。
  根據原先說好的,兒子假裝病人發病,跑出去了,留下他和未來孫媳獨處。
  但是,這個孫媳……他都要開始懷疑孫子的眼光了。長得還算清秀,不難看,但是,看起來有點木訥,不是,是太沒特點太普通了……
  然後,這種感覺在她莫名其妙問出「是不是藝術家」這種白痴問題以後徹底爆發了。
  就算看不出他是一名優秀的醫生,但是也不能隨便猜測他是搞藝術的!搞藝術的都是不修邊幅的,他像那種變態老頭子嗎?
  當她很天真地說出自己雜誌拿倒的時候,忍足昌泓無語了。
  半晌,他假咳一聲:「嗯,我覺得,這裡有幾幅油畫倒過來看更加具有藝術價值。」
  「哦,這樣啊,」似雪撓了撓頭,「可是,《媽咪寶貝》這種育兒類的書……還會有藝術性的油畫嗎?」
  忍足昌泓徹底囧了。
  忍足和彥在外面兜完幾個圈回來的時候,似雪笑著和他問好並有禮貌地提出了離開的要求,忍足和彥眼看目的達到,也就不再多留她了。
  笑眯眯地把人送出了門,回過頭的時候,看見自家父親面色鐵青。
  「怎……怎麼了……爸……」難道是不滿意?這可怎麼辦啊?據說兒子很上心誒……
  老人雷霆怒吼:「忍、足、和、彥,你皮癢了是不是?這是什麼東西?」
  「啪」地一聲,一本雜誌被摔倒了桌上。
  「誒……這個啊……是琴子留下的……」忍足和彥摸了摸鼻子,「琴子說,要為將來孫子出生打好育兒基礎,複習一下怎麼帶孩子……」
  老人面色頓時由青到紫了。
  「爸爸,你不滿意這個孫媳嗎?」忍足和彥小心翼翼開口試探。
  老人沉默,然後扭過頭,臉上出現了可疑的紅暈:「沒……沒有……」
  一個白髮老人倒拿著一本育兒類的書,怎麼看怎麼都覺得有點不正常。但是,人家小女娃第一時間認為他是藝術家了,沒認為他是什麼別的……嗯,不得不說,這個女娃娃很有眼光啊!
  侑士啊,你的眼光果然獨到!
  爺爺錯怪你了。
  ********************瓦是似雪出醫院走在路上的分割線******************
  似雪回家的時候路過離家不遠的一家大型超市,決定進去逛逛,順便進去買點東西填充一下冰箱。
  超市裡人挺多的,甚至有點擁擠。
  似雪在一堆蘋果前挑挑揀揀,有點心不在焉。
  從剛剛出醫院開始,她就老覺得有人在看她,一回頭,又沒發現什麼可疑的人。時間長了,脖子酸不算,她覺得自己都有點被害妄想症了。
  挑完蘋果,回頭的時候,一不小心撞到了站在她後面的人身上。
  「對不起,對不起,實在是不好意思。」似雪連連哈腰道歉。
  「嗯,真是不華麗……」
  囂張的語氣很熟悉,但是聲音好像沒聽過。似雪直起身子,看見了一個衣著華麗白頭髮的老人正望著他。那眼神,那態度,極其非常讓人不爽,讓似雪想起了剛認識某大爺的時候,他那副欠扁的德性。
  不過,似雪一直都是有禮貌地好孩子:「總之,老爺爺,真是對不起了。」
  「哼,看在你這麼有誠意的份上,本……咳咳,我就原諒你了。」老人不屑道。
  似雪:「……」忍住,反正不是什麼大事,對方是老人,老人!
  「以後走路要看好了。」
  「……」明明是你莫名其妙站到後面的。
  似雪在櫃檯結完帳,就開始往超市外面走。
  超市外面是繁忙的街道,離門口不遠的地方就是紅綠燈。
  似雪剛在紅綠燈前面停下來,就被人截住了。
  「喂,本……我問你,離這裡最近的停車場在哪裡?」
  囂張的態度,還是那個老人,似雪有點無語地望著他,這就是所謂的陰魂不散嗎?這是問路應該有的態度嗎?
  「你現在往後走,左拐,再直走,就可以看見了。」似雪老老實實地回答,反正也就小事一樁,不必和他計較。
  「嗯哼,不會騙人吧?」老人用眼梢看她,
  似雪相當無語,覺得我騙人你就去問別人唄!「應該不會錯的,我去過一次的。」
  「本……我怎麼在這張地圖上沒看見啊……」
  跡部正雄聽說自己孫子很不華麗地戀愛了,更不華麗地是,居然是單戀,最最不華麗地是,居然還和忍足昌泓那個老傢伙的孫子搶女朋友。
  這讓他相當不能接受。
  下午的時候,本來想去幸村家晃晃的,沒想到走到半路,居然看見了忍足昌泓那個傢伙的車子,鬼鬼祟祟地往醫院開。
  據他所知,這個傢伙自從兒子接手醫院以後,很少去醫院了。
  家在大阪的他很少跑到東京來,每次來都是朋友聚餐,來和他掐架的,那個死老頭……咳咳,跑題了……
  總之,這個懶傢伙,居然還跑到東京醫院來,有問題,很有問題。
  向司機打了個手勢,示意跟上他。
  忍足昌泓進去以後很長時間,等的他都快沒耐心的時候,田中管家突然間出聲了:「老太爺,你看那邊那個女孩……」
  跡部正雄轉頭,很平常的小女孩嘛,「田中,那種不華麗的小丫頭有什麼好看的,浪費本太爺時間。」
  田中的嘴角抽了抽:「老太爺,那個女孩是前幾天資料裡那個……少爺的暗戀對象……」
  「什麼?!」跡部正雄跳了起來:「你怎麼早點不說啊……」
  田中:「……」
  「忍足昌泓那個老傢伙也在醫院……怎麼會這麼巧呢?有問題,絕對有問題,難道那死老頭是來……」
  後來,那個小女孩蹦蹦跳跳地從醫院裡出來了,車子保持一定距離,不緊不慢地跟著她。
  「老太爺,那個女孩進超市了。」
  「本太爺看見了。」
  「老太爺,我跟進去……」
  「不用了,本太爺親自進去跟著她,順便和她說說話。」
  「可是,老太爺……」
  「怎麼,你有意見?」
  「不是,我覺得,老太爺你自稱比較特殊,和少爺太相似,很容易露出馬腳。」
  「……」
  於是,就出現了以上那相當搞笑的一幕。
  跡部正雄覺得,眼前這個小女孩是在忽悠他。停車場怎麼可能會在那個地方吶?地圖上明明不是這麼走的。
  他被小女孩上上下下打量的眼光看的極不舒服:「你……你幹嘛?」
  眼前他認為極不華麗的小丫頭正用一種疑似鄙視的眼神看著他,半晌,淡淡道:「如果您注意到的話……您的地圖拿反了……」
  跡部正雄華麗麗地抽了。
  綠燈了,似雪抬腳就要離開。
  「你就這麼走了?」跡部正雄恢復了戰鬥力,準備再次出擊。他絕對不承認剛剛拿倒地圖那樣不華麗的事情是他幹出來的。
  似雪轉身,挑眉:「不然嘞?」
  跡部正雄臉部極不優雅地抽了幾下:「嗯哼,真是不華麗的小丫頭,你父母沒教你要尊重長輩嗎?你應該帶我到停車場。」
  似雪嘴角跟著抽:「可是,老爺爺,我趕著回家……」不華麗……她討厭別人說自己不華麗……
  「嗯哼,真是沒教養的丫頭……我找你幫忙是你的榮幸……」跡部正雄揚起了下巴。
  她、討、厭、別、人、說、她、不、華、麗。
  還有,她受不了這個老頭了!
  怎麼可以這麼囂張?
  作為一個人怎麼就可以這麼囂張?
  啊——
  她受不了了!!!
  「我說,這位爺爺,你說完了沒?說完我就要走了!」似雪咬牙道。
  「你這個丫頭……」說話頭一次被人這麼沒禮貌的打斷,跡部正雄火冒三丈。
  「我這個丫頭怎麼了?」似雪扭過頭,「老爺爺你最好適可而止。」
  第二次……第二次被人打斷……跡部正雄覺得自己馬上就要爆血管了:「你……不要太過分……」
  「我過分?」似雪重複之後,擰眉,「過分的是老爺爺您,從剛才在超市裡就是了,一直莫名其妙找碴!你羞不羞,居然欺負我一個小女孩……看我沒長輩在身邊就刁難我……」
  似雪說完,走了。
  跡部正雄耳朵裡充斥著「你羞不羞你羞不羞你羞不羞……」幾個字的循環,一直到田中管家叫了他半天,還是沒有反應過來。
  等到恢復意識的時候,他已經在車子裡坐著了。
  他怒吼一聲:「田中,本太爺絕對不會接受這個不華麗的丫頭的,絕對不會,她休想和景吾在一起。」
  田中很蛋腚地遞上了一杯紅酒,臉部表情不變:「容我提醒,老太爺,當初在見你兒媳的時候你也是這麼說的。」現在,跡部夫人已經嫁到跡部家超過16個年頭了。
  跡部正雄岔氣:「本……本太爺……這次絕不說笑……不信你等著。」
  *********************抱著蘋果悠閒自得的某隻********************
  似雪和幾個鄰居打完了招呼,刻意和社區的幾個老人問了好,閒聊了幾句。
  經過這可疑的下午,遇到了兩個奇怪的老人以後,她開始注意起日本的老人來。
  她有一個很不禮貌的問題藏在心底:是不是日本的老人……都喜歡倒著看東西……比如說……倒著拿雜誌……倒著看地圖……
  不過,似乎,她周圍的鄰居爺爺奶奶都很正常啊!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沒更,今天是加長版!
  53.忙碌的一天終結
  活了快15年,加起來似乎都沒這一天過得精彩……正確地來說,是驚悚。
  早上的時候,被後援團的姐妹們包抄,然後夾道歡迎。
  好不容易突圍,佐藤又來開了個「高橋與後援團不得不說二三事」座談會。大家鬧哄哄鬧了一個上午。
  下午上完課,她去醫院複診,在醫院看見了一個很奇怪的喜歡倒著看《媽咪寶貝》的老頭,一口咬定上面有很藝術性的油畫。
  從醫院出來,一路上老覺得像在拍港台警匪片,自己好像被跟蹤了。
  途經超市,又遇上了一個很跡部性格的抽風老頭,倒拿著地圖跟她掐了半天架,最後不了了之了。
  晚上的時候,似雪和夏爸爸坐在桌前吃飯。
  沒錯,夏媽媽不在家。
  今天,是一個特別的日子。
  今天,是10月7號。
  「滴滴滴滴——」手機聲再度響起,夏爸爸的臉頓時黑了。
  這已經是今晚的第三個電話了。
  第一個是那個咋咋呼呼地叫什麼向日岳人的打來的,聲音大的不得了,他在旁邊都聽見了。
  第二個是那個叫什麼切原赤也的,也是個大嗓門,頭一句話就是「似雪似雪,今天別忘了順便給我捎一點餃子過來,上次你給我的都被文太這傢伙……」接著,電話裡又傳來一聲慘叫,然後那邊聲音就小了,接著,他家小雪就開始很驚喜地叫道「是精市叔叔?叔叔,怎麼啦?」……
  這個精市叔叔他可是記著的,就是那個搶了他妹妹的幸村家的孩子,聽老婆說,幸村老頭本來還想打他寶貝女兒的主意的,後來因為輩分關係,打消了這個念頭……今天這小子居然打電話過來了……有貓膩,有問題……
  現在,電話又響了……
  夏爸爸的耳朵豎了起來。
  因為上次在幸村家的那個幼稚的鈴聲讓似雪丟盡了臉,所以,現在,似雪把所有奇怪的鈴聲都換掉了,換成了手機自帶的普通鈴聲。
  「他大爺,什麼事啊?」似雪按下接聽鍵。
  「啊嗯,本大爺找你就一定得有事嗎?」電話那頭傳來囂張的聲音。
  是男生——夏爸爸拖了拖凳子,有情況。
  「得了得了,剛剛岳人打過電話給我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什麼事……」
  「哦?那你說說是什麼事,讓本大爺聽聽。」
  夏爸爸掏了掏耳朵,這聲音,老覺得在哪裡聽過。
  「不就是手塚哥哥生日那件事嘛……」
  「手塚哥哥?」
  這個聲音,他絕對聽過!
  電話那頭跡部剛剛洗完澡,手裡正拿著管家遞過來的毛巾擦著頭髮。
  「手塚他什麼時候成你哥哥了?」有一個幸村精市還不夠,居然還有手塚……
  「這個啊,」那頭的某隻兔子傻笑了幾下,「記得上次我通知他回家吃飯那件事不?其實我媽媽和他媽媽彩菜阿姨是好朋友,這次他生日……嗯,據說是16歲的生日,很隆重,彩菜阿姨還邀請了我們一家人……」
  跡部在聽見那個「吃飯」事件時,很下意識地挑了挑眉,其實一直到最後,他和忍足還有樺地都認為,某隻是沒事找事在逗手塚,沒想到他們居然真的認識……難怪但是手塚一副處變不驚的樣子……
  跡部甩開腦子裡那些有的沒的,直接打斷了某隻的長篇大論:「既然這樣,那就手塚家見了。」
  「啊?」某隻驚叫,「我們家就媽媽去了,我和爸爸都沒去啊。」
  「為什麼?」
  「大爺,你別忘記了,我是病人,爸爸要在家照顧我……雖然只是感冒,但是也是病啊……」
  夏爸爸捧著飯碗,眼神無比哀怨:「我說,小雪……」
  「滴滴滴滴——」
  似雪一臉抱歉地看著自家爸爸,再次按下了接聽鍵。
  「喂,忍足……」
  忍、足、侑、士——那個經常到家裡來蹭飯老是用那什麼什麼的眼神看著他家女兒的……小……色……狼……
  「喂,似雪?你今天……」
  「忍足,我因為生病今天沒辦法去參加手塚哥哥的生日宴會了你不要再囉嗦因為你爸爸是我的醫生你肯定知道我的狀況……還有……OVER!」
  「似……」
  好,女兒,好樣的!
  忍足拿著電話苦笑。
  哎,怎麼又撞上槍口了……
  苦哈哈地把手機放進口袋裡,沒過多久,手機又震動起來。
  忍足掏出手機一看,是某隻發來的短信。
  「忍足,不好意思哈,剛剛很多人打電話給我哈,我爸爸發火了哈,所以我就和你長話短說把電話掛掉了哈,但是,你要相信哈,我是沒有惡意的哈。」
  忍足抽。
  哪來這麼多「哈」啊?
  夏媽媽回家的時候,夏爸爸和似雪正窩在沙發上看電視。
  看見老婆回家,他嚇了一大跳:「不是讓你回家的時候打個電話,我來接你,一個人回家很危險的……」
  夏媽媽倒是像沒事人一樣的:「這不是沒事嘛……小雪的一個學長用家裡的車子送我回來的……」
  「學長?」似雪側過頭,好奇地看著自家媽媽。
  「嗯嗯,就是那個紫灰色頭髮,看起來很傲的孩子……」夏媽媽回憶。
  「紫灰色頭髮?」似雪基本已經猜到是誰了。
  「名字我一時想不起來了,好像你以前一直掛在嘴上的,」夏媽媽使勁地想著,「他說他和你在學校經常吵架……但是我覺得他脾氣挺好的……小雪,是不是你經常亂發脾氣欺負人家啊?」
  「哪有啊……」似雪跺腳,跡部景吾那傢伙脾氣哪好了。
  夏爸爸比較疼老婆,一見老婆面露疲勞之色,就去廚房給她熱牛奶。
  夏爸爸前腳剛走,似雪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似雪調了震動,看爸爸沒發現,朝媽媽吐了吐舌頭,按下了接聽鍵。
  「睡沒?」跡部心情很不錯,挑了個比較溫馨的方式開始了此次談話。
  「沒有啊。」
  「嗯,早點休息。」跡部示意樺地搖下車窗,讓風從窗口吹進來。
  「跡部……」
  「嗯?」
  「謝謝你送我媽媽回來……」
  「嗯……本大爺只是順路而已。」
  夏媽媽好笑地看著自家女兒壓低聲音在那裡講電話,聽到她叫「跡部」的時候,突然間想起了剛才那個送她回家的男孩子的名字,好像叫跡部景吾來著的。
  剛開始剛到日本的時候,老是聽女兒說到這個名字,和這個男生吵架了,這個男生又什麼事惹她生氣了……真的是很有趣啊!
  本來擔心原本就不怎麼合群的女兒到了日本以後會更孤僻,沒想到反而更加開朗了。
  想來,這個跡部景吾功不可滅啊!
  還有侑士那個孩子,雖然平時一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可是真的很關心小雪啊!
  「你說什麼?!」似雪突然間大叫起來。
  夏媽媽嚇了一跳,夏爸爸連忙從廚房跑了出來。
  「你說什麼?明天開始為期一星期的三校網球社合宿?」
  **************瓦是簡單介紹手塚生日宴會分割線*************
  慈郎聞到冰淇淋的味道的時候,睜開眼睛看見的不是大桶大桶的水果冰淇淋,而是忍足童鞋的一個……背影?!
  慈郎重新擦了一下眼睛,沒錯,就是忍足那個傢伙。
  急急匆匆的,難道,又看見長腿美女了?
  跡部看見忍足朝手塚夫人走了過去。
  是的,一開始,大家都認為他是去和手塚夫人打招呼的,雖然不明白,這傢伙什麼時候和手塚這麼要好了……
  但是,忍足順利甩掉幾個前來搭訕的美女後,踱到手塚夫人旁邊,和她打了個招呼……之後,和手塚夫人旁邊一位沒見過的夫人聊上了,而且聊得非常開心。
  跡部看著那個和忍足聊得很開心的夫人,是越看越眼熟,特別是那眼睛,老覺得在哪裡看見過。
  向日小盆友抱著桶冰淇淋,一邊往嘴裡塞,一邊在那裡嘀咕:「侑士……身邊的那個……看起來好眼熟哦……老覺得在哪裡看見過……」
  慈郎也是相同姿勢,快准狠地往自己嘴裡塞冰淇淋:「是咩是咩……尤其是眼睛……老覺得熟悉……」
  向日打了個嗝:「是啊……像誰呢?」
  慈郎作沉思者姿勢:「像誰……」
  跡部搖動著手中的酒杯,紅酒在杯子裡漾開一個美麗的弧度,跡部看著旁邊很不華麗像耍雜耍一樣的兩隻,皺眉:真是不華麗。
  「啊,我想起來了,」向日抱著冰淇淋跳了起來,把旁邊的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跡部黑線:「向日岳人,你這個不華麗的傢伙……」
  「跡部跡部,那是似雪的……媽媽……」向日跳著叫著。
  「……」沉默,無盡地沉默。
  作者有話要說:手塚生日我就不詳寫了,我知道10月份王子生日多,但是沒想到會這個樣子。
  我看了一下,忍足生日肯定是要寫的,但是沒有跡部生日這麼囉嗦了。
  再這麼囉嗦地發展下去,這文就只能給王子們過生日了。
  以後,除非情節需要,否則,王子的生日都會一筆帶過。
  希望大家對這個決定沒什麼意見……
  54.合宿(一)
  衣物已經收拾好了,還有一些日用品,一大堆的東西。
  似雪有些黑線地看著媽媽幫她收拾的幾個大包,不由得冷汗直冒。
  她是要步行去學校的,這麼多東西……
  不過,顯然她的擔心是多餘的。
  一會兒,門鈴就響了,打開門的時候,似雪看見了忍足笑得十分妖豔的臉。
  忍足童鞋今天破天荒地把他那輛拉風的紅色跑車開著了,開到學校。
  似雪不由得鬆了口氣。
  到學校的時候,才7:30。
  這是跡部大爺要求的,說是還有很重要的問題要處理。
  一路上,直到到了網球部,她也沒消氣。
  根據她昨天從跡部那裡得來的消息,這個所謂的「三校合宿」計畫,從好幾個禮拜前就開始策劃了,整個網球社的人都知道,就她像個傻子一樣的,什麼都不知道。
  忍足看著某隻兔子鬱悶的樣子,嘴翹的都可以掛醬油瓶了。
  忍足有點好笑:「我說,似雪,又怎麼了?」
  似雪憤慨道:「忍足……你……你們……三校合宿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不告訴我呢?害我昨天晚上打包行李,忙得要死……也沒個準備……」
  忍足哭笑不得:「似雪,你不知道?」
  似雪叉腰,做茶壺狀:「你們都不告訴我,我怎麼知道……」
  忍足嘆息:「似雪啊,三校合宿是榊監督提出的,得到其他兩校同意以後,榊監督還發了請柬給他們……」
  「請柬?」似雪有點反應不過來,「難道……是我……送的那個鑲金子的……」
  忍足點頭。
  似雪抽了,真是……擺了個大烏龍啊……
  網球社裡,正選都到的差不多了。
  現在大家正在討論的話題是:要不要帶志願者。
  以往冰帝合宿時,一般都是不帶志願者的。
  為毛?很簡單,合宿地是跡部家別墅,有什麼事蹟部家傭人團都會一次性搞定。
  但是,每次都這樣,大家都有點膩味了,沒有志願者的合宿,太單調了,一點都沒有合宿的氣氛。
  於是,「要不要帶志願者」這個問題在向日岳人、芥川慈郎、鳳長太郎以及瀧荻之介的支持下,通過,冥戶童鞋和日吉童鞋的反對意見,忽略。
  然後,接下來,「怎麼刪選志願者」,或者說,帶哪些人去。
  這是討論的大問題。
  跡部景吾把這整件事扔給了似雪和向日兩個人,讓這兩隻折騰去。
  在經過一番討論之後,兩隻定下了志願者名單。
  由後援團總團長鈴木久美子負責,在後援團裡選出4、5個女生,作為此次合宿活動的參與者。
  然後,大家帶著自個兒的行李,坐上了冰帝專用的豪華大巴。
  似雪的臉一直都是紅的。
  所有人,加起來的行李,都沒有她多。
  而且,她的行李太重了,是樺地幫忙把她放到車上的。
  在跡部鄙夷地目光下,似雪沒能憋出一個字……和他吵……
  坐上車開始,似雪就開始給鈴木久美子打電話,交代志願者的事情。
  榊監督會另派一輛車把人帶到合宿地。
  合宿地點是在跡部家的輕井澤別墅。
  這座別墅很大,大的讓似雪相當汗顏,難怪,要三校網球部合宿啊……
  似雪他們到的時候,青學、立海大的人已經到了,根據現有的情況,三校學生要先休息一個上午,由三位部長討論一下合宿期間的訓練安排。
  匆匆打過招呼之後,因為實在無事可做,似雪就和幾個青學的志願者聊開了。
  青學這次來的是兩女三男的組合。
  讓似雪驚訝地是,這5個人都還是初三學生。
  扎兩個小馬尾甩來甩去的朋香很能聊,兩條長辮子的櫻乃略顯沉默,嘰嘰喳喳老是說自己「有三年網球經驗」的叫崛尾,理了一個西瓜太郎頭的是勝郎,還有一個髮型像中國動畫片裡的孫悟空的男生叫勝雄。
  這五個人,都是青學那個越前龍馬的同班同學。
  而且,對越前有著超乎一般的崇拜。
  特別是倆女生。
  「似雪,你認識龍馬SAMA嗎?」朋香一邊跳一邊叫著。
  「嗯……認識……」似雪對她的熱情有點汗顏,因為她們老叫「學姐學姐」的,讓她很不習慣,所以乾脆就讓她們直呼她的名字了。
  「龍馬SAMA的網球打得超厲害的,是吧,櫻乃?」
  「是……是的……」櫻乃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囁嚅著答道。
  「我和櫻乃都超喜歡超崇拜龍馬SAMA的……」
  「朋香……」櫻乃拉了拉朋香的衣角。
  總之,似雪對日本女生又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兩個好朋友可以同時喜歡一個男生,又和睦相處,真是奇蹟啊。
  越前童鞋,想不到你這麼厲害,居然還能享「齊人之福」,聽說連忍足那個花花公子都沒有過一次談兩個的記錄。
  正被MOMO拉著參觀別墅的越前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天太冷了?
  好像沒有吧!
  鈴木久美子來的時候,讓似雪徹底囧了一把。
  因為,她看見了高橋雲雅……
  和後援團有仇的高橋雲雅……
  鈴木久美子找的人都是網球社的熟人。
  小林梔子,佐藤蘭,長谷川亞美……還有一個……就是……高橋雲雅了……
  趁大家客廳走的時候,小林拉了似雪一把,向她使了個顏色。
  兩人不著痕跡地到了花園裡。
  小林伸了個懶腰:「呼,累死了……」
  似雪看著她,覺得很奇怪:「梔子,你好像不是後援團的吧……」
  「我是啊,」小林吐了吐舌頭,「剛加入的,你和跡部老吵架,我不敢告訴你……」
  「你參加的是跡部後援團?」似雪跳了起來。
  「是啊。」
  「有沒有搞錯……」
  「我就知道你是這個反應才沒告訴你的……」
  「梔子……」
  小林挑眉:「你就不好奇我們為什麼會和高橋一塊來?」
  「誒?當然好奇啦!你們和好啦?」似雪的注意力被轉移了。
  「怎麼可能?!」小林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我們去找榊監督安排車子的時候,她剛好在,就很好意思地提出她也要過來。還在話裡不停地抱怨什麼『跡部和忍足真是太客氣了,這麼為我考慮,這麼重要的事情,我就是再忙也會參加的』……」
  似雪嘴角抽搐:「她還真是好意思……」
  回到客廳的時候,人已經來的差不多了。
  跡部看了似雪一眼,回頭朝幸村和手塚說:「兩人一間房,房間位置抽籤決定。」
  幸村略點頭:「我沒意見。」
  手塚面無表情:「同意。」
  然後,客廳沸騰了。
  「抽籤抽籤啊?兩個人一個房間?」向日跳了起來。
  「吶吶,文太,我們要住一個房間哦。」慈郎睡眼惺忪地抱著丸井文太撒嬌。
  「我才不要和你住一個房間……早上都叫不醒的……」丸井使勁地把他從身上往下拽。
  「大石大石,我們住一個房間好不好喵?」菊丸提議。
  「英二不要掛在我身上,你要和我住一起可以商量,不需要……」大石嘮嘮叨叨地教訓著。
  似雪撫額,房間位置都抽籤了,為毛組合不愁簽嘞?
  這個樣子,真是太亂了。
  作者有話要說:哎,今天的~~
  小唐的新坑,大家別忘了去捧場~~謝謝哈~~
  (網王)指尖的漣漪
  不出意外,兩篇文都會更的~~
  55.合宿(二)
  因為,冰帝女生的床鋪問題引起了很大的糾紛。
  此次支援網球部的活動,冰帝一共出現了6個女生。
  分別是:夏似雪,佐藤蘭,小林梔子,鈴木久美子,長谷川亞美,高橋雲雅。
  沒錯,就是偶數個。
  出現偶數個的結果就是,必須有一個人去和高橋一間房。
  雖然如果去跟跡部說明一下情況,還是可以再分到一間房的,但是,走後門這種事,真的很不好。
  另外三校的人都在,再去走後門,就更丟人了。
  大家一輪一輪地討論著,就是出不了結果。
  小林梔子:「我們誰去和高橋一間房?我可不敢……」
  佐藤蘭:「反正不要找我……我怕半夜起來,一時控制不住,把她掐死……」
  眾人抖了抖,談話繼續進行。
  鈴木久美子:「那怎麼辦?我去的話……她可是和我們後援團正式宣戰了……我們會不會打起來啊……」
  眾人點頭,然後嘆氣。
  似雪看著大家皆是一臉菜色,想來事情這麼僵下去也不是辦法,於是,她開口了:「我不是後援團的……要不……我和她一間房?」
  「不行,想都別想!」8隻眼睛同時看好了她,4張嘴異口同聲道。
  此時,4個人同時想到的是:要是讓你和她住,跡部和忍足SAMA肯定第一時間把我們從別墅裡扔出去。
  也不知道討論了多久,最後,長谷川亞美受不了了。
  「好啦好啦,我和她一間房吧!」她拍了拍手。
  「這樣可以嗎?」鈴木久覺得事情有點玄。
  長谷川揮手:「安啦安啦,反正我也不是後援團的正式成員,我可以說是烹飪社過來支援志願者服務的,我和高橋又沒有直接衝突,算起來,我還是她的學姐,她不會為難我的。」
  似雪最後和小林一間房了。
  她們對面住的是幸村和真田。
  左邊住的是忍足和向日,右邊住的是跡部和樺地。
  似雪倒是無所謂,和自己的鄰居們打過招呼,就撲倒在床上開始滾床單,小林老覺得這件事情有點詭異。
  怎麼可能那麼巧,對面是「叔叔」也就算了,忍足學長和跡部SAMA怎麼可能剛好一左一右,太巧合了。
  不過,當事人都沒反對,和她也沒什麼關係,還能每天看見跡部SAMA和眾多美男,真是太有愛了。
  經過討論之後,大家一致覺得午飯應該由志願者負責。
  立海大這次沒帶志願者過來,冰帝的6個女生,加上青學的5個國中生,一共11個人,人數倒是差不多了。
  很快到了吃飯時間,因為是第一餐,時間也有點不夠,所以,這一餐暫時由還未退出輕井澤別墅的跡部家傭人團負責。
  午飯過後,青學的龍崎教練和榊監督都來了。
  三校的學生到球場上訓練去了。
  屬於志願者們的時間開始了。
  「那個,朋香,麻煩你把那個白菜洗一洗……」長谷川手裡的刀不停,還不忘想下一個菜色。
  青學的三個男生,忙進忙出的搬著菜。
  佐藤和小林因為對烹飪實在無能,被打發去幫鈴木給訓練的隊員們送點心和水。
  似雪處理好雞肉,就開始切配料,準備做一道宮保雞丁。
  過了一會兒,青學的櫻乃磨磨蹭蹭地走了進來,眼睛紅紅的。
  她小步走到長谷川面前,欲言又止,過了老半天,才輕聲說出話來:「長谷川學姐……那個……高橋……學姐她不願意過來……她說……」
  長谷川放下刀子,眉頭皺了起來:「她說什麼?」
  「她說……」櫻乃的眼睛更紅了,聲音裡還帶著哭腔:「她說……她是榊監督邀請來……幫助正選……提高網球技術的……不是……來……煮飯……打雜的……」
  廚房裡一片寂靜,大家都停下來自己手裡的活。
  長谷川優雅地撇嘴:「她倒是真看得起自己啊!」
  似雪嘆了一口氣,轉移話題道:「算了,她看起來也不像是會做菜的人,我們這裡也不缺人手,送點心送水的也夠了……隨便她幹什麼去吧……」
  長谷川重新拿起了菜刀:「算了,不管她了……櫻乃,你不要介意,她就是這樣的人……」
  「哦。」
  「大家速度快一點,」長谷川拍了拍手,「我們幹完就能去看正選訓練了……」
  「好——」
  可能是因為人手比較多,櫻乃和朋香雖然不是很擅長做菜,但是,幾個家常菜還是難不倒她們的。
  青學的3個男生,除了話多了點,幹起事情來也是毫不馬虎的,搬菜、洗菜,都做得有模有樣的。
  累了一天以後,吃過晚飯,似雪連澡都沒洗,就趴在了床上。
  剛眯上眼睛,門就被推開了,似雪累得不想起來。
  小林笑嘻嘻地喊著:「似雪似雪,快起來啊……我們去泡溫泉……快點快點……」
  「我……不……去……」似雪拖長了音,拒絕。
  「去啦去啦……」小林開始拉著她的手耍賴。
  「不去!」
  「去不去?」
  「死也不去!」
  小林伸出了手,開始撓似雪癢癢:「去不去……去不去……去不去……」
  似雪拚命掙扎,無果,最後,投降:「我去!」
  輕井澤以溫泉聞名,跡部家的別墅建在這裡,當然不會忘記溫泉這麼重要的東西。
  似雪拿出了換洗的衣服,跟在大隊人馬後面繞來繞去。
  說是大隊人馬,其實人不是很多,都是冰帝的人,除了高橋雲雅之外的冰帝女生。
  到男女更衣室門口的時候,似雪只看見了跡部、忍足、幸村、真田還有手塚,其餘的人,除了已經休息的瀧、日吉和樺地,都跑出去外面的鎮上玩了。
  似雪是第一次泡溫泉,難免有些新鮮和激動。
  在更衣室脫掉所有衣物之後,似雪學著長谷川的樣子,用一根簪子把頭髮盤了起來,再把帶來的浴衣和毛巾一起放在了一個籃子裡。
  在進入浴池前,大家都先在蓮蓬頭下面用水將身體簡單地清洗了一遍。
  似雪從來沒有在大澡堂洗澡的經驗,因為害羞,洗完以後,她特別用浴巾裹住了身體。
  跡部家的溫泉是露天的,因為是晚上的關係,反而沒有了什麼不安全因素,可以躺在池子裡看星星。
  女更衣室有一條直接通往女子浴池的路,似雪跟著大家一起往裡走。
  不一會兒,就看見了冒著熱氣的溫泉池。
  池子中間用竹子密密地隔了一排,一點縫隙都沒有。
  似雪不清楚日本溫泉的格局,只是覺得奇怪,剛剛男生的更衣室明明離女生更衣室不遠,這會兒卻不知到哪裡去了。
  似雪探了探水溫,適應了溫度,才小心翼翼地進了池子。
  池子裡,就她一個人裹著浴巾。
  大家都是差不多年紀的女孩子,聊著聊著,話題就變了味道。
  佐藤蘭首先發難:「似雪,你包這麼緊幹嘛?還怕大家看啊……」
  小林也湊了過來:「快拿下來吧!都是女生,怕什麼,又沒有男生在這裡……」
  長谷川笑得最最「陰險」,完全沒有了平時的端莊優雅:「似雪,剛剛你換衣服的時候,我可是都看見了哦……」
  鈴木湊過來:「小妹妹,身材很好哦……」
  「啊——你們幹什麼啊——」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繼續很囉嗦~~
  繼續狗血的推薦我的新坑
  (網王)指尖的漣漪
  關於新坑,立海飯慎入,如不慎入錯坑,發生吐血事件者,小唐我概不負責,當然,更不接受磚頭~~
  56.合宿(三)
  那幾隻,突然間衝過來把她給扒了,還把她的浴巾給扔了。
  幸好,溫泉裡面霧氣很重,大家誰都看不見誰。
  剛開始的時候,溫泉水碰到皮膚,有點刺痛,過了一會兒,就又舒服起來。
  那種感覺,套用一句經典的廣告詞,就好像「毛孔在呼吸」一樣。
  似雪發出滿足的嘆息聲。
  一睜眼,卻看見了不遠處的佐藤的眼神。
  不由得又瑟縮起來。
  佐藤懶懶地趴在溫泉邊的石頭上,看著似雪的小媳婦樣兒,嘖嘖稱奇:「我說,似雪啊,平時鬧起來不是挺厲害的嗎?今天怎麼一脫就沒音了?」
  似雪對她赤果果的眼神很不好意思,把整個人埋在水裡,只露出一個腦袋。「我只是不習慣而已,誰知道你們會突然之間衝出來啊……」
  「不習慣哦……」佐藤一臉揶揄,「那你以後結婚了怎麼辦啊……你老公……」
  似雪的臉爆紅,從水裡一路劃了過去,作勢要打佐藤:「佐藤蘭,你這個口沒遮攔的……」
  「誰口沒遮攔了?」佐藤抓住了她的手,「本來就是事實嘛……除非你不結婚哦……」
  「你還說……」
  一般的溫泉,是男女共一個池,中間再用竹子之類的隔開的。
  跡部家的也不例外。
  那邊女生鬧騰得厲害,男生這邊卻靜悄悄的。
  幾個人都不是會鬧的人,本來還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聊天,到後來,隔壁的話題越來越限制級,幾個男生之間的氣氛也越來越僵硬。
  「誒……我們,」縱使忍足這個花花公子,也有點尷尬了,「我們來談一下練習賽的事吧……」
  「嗯,聽說你們上次和青學的練習賽取消了,那麼,跡部,手塚,你們有什麼打算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這次,最先接過話題的居然是平時以嚴肅著稱的真田。
  「本大爺想和手塚在此次合宿期間來一次比賽,比賽結果出來以後,再將同一類型的選手放在一起訓練。」跡部摸了摸眼角的淚痣,提出了自己的構想。
  「同意,」手塚表情依舊,點了點頭,「我這邊沒什麼問題。」
  幸村正想說什麼,卻被竹牆另一邊的一聲尖叫打斷了。
  「你們幹什麼啊……癢死了……」
  小林的手,不停地在似雪身上撓著。似雪天生怕癢,別人一摸,就笑個不停,還不停地叫。
  大家看了覺得很好笑,紛紛伸出了賊手揩油。
  鈴木的手碰到了似雪的腰上:「似雪,你皮膚好滑啊,摸起來真舒服。」
  「呀……放手啦……」似雪剛躲開她,肩膀上又出現了一隻賊手。
  長谷川笑著對鈴木說:「真的誒,好滑哦。」
  佐藤插上來:「我也要摸、我也要摸……似雪,你未來老公……福利好好哦……」
  這邊男生的對話再度停止了。
  大家臉上,都出現了可疑的紅暈。
  最先受不了的是真田童鞋,他一下子從水裡站了起來,在其餘幾個人奇怪的眼神下,訥訥道:「我……我……我今天忘記練習劍術了……太鬆懈了……」 然後,往更衣室走去。
  接著受不了的是手塚童鞋。
  他很淡然地站起來,很淡然地瞟了一眼留下的三個人,又很淡然地扔下了「不要大意」,最後,很淡定地離開。
  那邊女生的活動似乎也告一段落了。
  男生這邊還是很沉寂,氣氛很奇怪。
  「吶,跡部,」幸村開口打破了這種尷尬的氣氛,「我對你們的『同一類型選手一起訓練』很感興趣,不知道,能不能讓我們立海大一塊參與進來呢?」
  「啊,」跡部明顯是在神遊,突然之間被叫到了,「本大爺當然歡迎你們的加入。」
  「那不如,我們一起來討論一下訓練的方案吧?」忍足找了個空隙,插上了嘴。
  幸村略一沉思,點頭道:「好,我們先商量個大概,明天再和手塚說一下,定下最後的方案。」
  「呀——」女生那邊又傳來一聲熟悉地尖叫,跡部頭上頓時冒出了小九九,這個夏似雪,有完沒完了……
  不過,這次,顯然不是普通的玩笑。
  「似雪似雪,你怎麼啦?」
  「似雪,你別嚇人啊。」
  「久美子,快拉住她,小心被水嗆到。」
  「剛剛還好好的,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忍足「唰」地一下從水裡站了起來,朝著竹牆那邊喊了起來:「怎麼啦?你們那邊怎麼啦?似雪沒事吧?」
  女生那邊先是一陣詭異地安靜,接著是似雪痛苦至極地大叫聲:「忍足侑士,你怎麼會在隔壁?」
  「啊?」忍足和跡部、幸村交換了一下眼神,覺得有點莫名其妙,「我們一直在這邊啊。」
  「啊……」似雪再次慘叫,「小林梔子,你這個傢伙,你剛剛帶我來的時候為什麼不說清楚旁邊是男生啊……」
  「我以為,」一個無辜的聲音,話裡透出無奈,「我以為你早就知道的。」
  「你……」
  「似雪啊,日本的大部分溫泉都是這個樣子的,你難道不知道?」
  「我……不知道……」
  「那現在知道了?」
  「你……你們……有男生在那邊,你們剛剛還這樣鬧我?」
  「呵呵……很有趣啊……」
  「小林梔子……」
  「啊嗯,夏似雪,你到底怎麼了?」跡部打斷了隔壁吵吵鬧鬧的聲音,決定直接問出問題所在。
  「我……」委屈的聲音傳來,讓人聽了不免心疼。
  此時此刻,身為便宜叔叔的幸村也急了:「小雪,你怎麼了?」
  「我……我腳抽筋了……」
  三人皆囧。
  似雪抽筋抽得很嚴重,長谷川她們把她扶到岸上,幫她擦乾了身上的水,手忙腳亂地幫她穿衣服。
  雖然是10月的天,但是山裡的天氣還是有點涼的。
  幾個女生,根本就抱不動她,只能扶著她走,可是,偏偏溫泉館離房間還很遠。
  走了一段路以後,似雪已經疼得不行了。
  「這樣不行啊,」長谷川的眉頭皺了起來,「誰把她抱回去吧!」
  「我們力氣不夠,」佐藤揮手,「去找男生過來吧!」
  然後,匆匆趕來的三隻成了眾人側目的對象。
  忍足瞭解到情況之後,義無反顧地伸出了手:「我來吧,反正我就住似雪隔壁。」
  眾人抽,你們仨,誰不住她隔壁?!
  跡部朝著忍足挑了挑眉:「本大爺也在隔壁,這隻兔子比較重,還是本大爺來吧!」
  眾人再度抽,跡部大爺,不帶這麼侮辱似雪體重的,還有……你怎麼知道她重不重的?
  幸村叔叔此時站了出來,大義凜然,器宇軒昂,一席話,直接化干戈為玉帛,避免了一次戰爭。
  「還是我來吧,小雪是我侄女,來之前,我答應家裡人要好好照顧她的。」
  這個決定,沒人有異議。
  作者有話要說:繼續囉嗦……
  碼字碼得好辛苦啊~~
作者: 寂寞之語    時間: 2014-10-23 20:49

57.合宿(四)
  一切步入正軌之後,廚房的事也輕鬆下來。
  每天的菜單是眾正選報的,由長谷川統計之後,列出來。
  大家分工明確,每天工作的時候都是秩序井然的,一般上下午都可以有大把時間去看正選們訓練、打比賽。
  青學的崛尾同學,開口第一句永遠都是「以我五年的網球經驗」,這句話出口,除了引來大家鄙視的眼神外,還被朋香等人圍毆。
  這讓似雪很新鮮,朋香卻滿不在乎的告訴她:「他從國一開始就是這個樣子了,不過當時我們沒人願意去理他,現在他國三了,和他同級的人都是網球部的頂樑柱了,他卻還在正選邊緣徘徊。」
  然後,站在身後的勝郎勝雄很嚴肅地點頭。
  這個理由很正當,讓似雪覺得有一種不扁他對不起大家的感覺。
  高橋雲雅還是不願意進廚房,成天就徘徊在網球場上,也不知道是在幹什麼。
  私下裡問起長谷川的時候,這位以好脾氣和優雅著稱的學姐也不由得搖頭:「每天回到房間的之後,就開始講她和三個學校正選之間發生的事情,不聽都不行。只要我一不聽,她就會開始鬧騰我了;如果我反應不強烈,表現得不夠羨慕,她就開始大呼小叫。」
  眾人聽後,一起為長谷川哀悼。
  第二天晚上似雪坐在床上看電視,晚上9點的時候,蓋上被子睡著了。
  用她的話說,就是這輩子再也不要泡溫泉了,太丟人了。
  幸村依然很照顧她,甚至有比以前更照顧她的趨勢。
  比如說,早上的時候,她吃完早飯,去院子裡散步,剛好碰見了忍足,於是兩個人一起逛花園。
  然後,精市叔叔突然間就出現了:「早啊,忍足、小雪!」
  似雪當然很開心:「精市叔叔,早上好!」
  「出來散步?」
  「嗯嗯,精市叔叔你呢?」
  「我也是啊,散散步,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這樣啊……」
  「小雪,你不介意我和你們一塊散步吧?」
  「不介意不介意,歡迎歡迎,大家一起散步比較熱鬧。」
  幸村笑了,末了,好像猛然想起了忍足的樣子:「忍足君,不會介意吧?」
  似雪睜大眼睛看著忍足,忍足頓時語塞:「不……不介意……」
  再比如說,下午的時候,似雪去給正選們送點心,不知怎的,就和跡部聊起來了。
  然後,精市叔叔突然間就出現了:「小雪,來送點心啊!」
  似雪點頭:「是啊,精市叔叔!」
  「今天的點心是什麼?」
  「今天的點心是長谷川學姐做的,這是她烤的餅乾,我剛剛偷吃了一塊,很好吃哦。」
  「是嗎?我還以為是小雪做的……」
  「叔叔你不知道啦,我不太會做這種西式點心……不過,你們喝的那個冰鎮酸梅汁,是我弄的哦……媽媽教給我的……」
  「那個很解渴的酸梅汁……小雪很厲害啊……」
  「沒有啦……其實那個做起來很容易的……」
  「哦,對了,剛剛赤也到處在找小雪呢,小雪到我們立海大那邊去一下吧!」
  「赤也啊,這幾天都沒時間和他說話,叔叔你等我一下,我和你一起過去。」
  幸村轉身,對跡部露出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笑,跡部頭上頓時冒出了一個「井」字。
  下午吃過飯,訓練之前有一段休息時間。
  有些人回房睡午覺了,餘下的人,在休息室裡或趴或躺,都有些迷迷糊糊的了。
  突然,一陣急促地鈴聲響起,把大家嚇了一跳。
  跡部打了個響指,樺地拿起電話,遞到他手裡。
  「喂,誰找本大爺啊?」
  「什麼?她怎麼會過來的?」
  「好,就這樣,這件事本大爺會處理的。」
  跡部放下電話的時候,大家都一臉好奇地看著他。
  跡部清了清嗓子:「本大爺有事要宣佈,待會兒,櫻井明惠要過來。」
  話剛說完,慈郎就從沙發上摔了下來。
  向日的懶腰伸到一半突然間僵住了,他揉了揉手上的雞皮疙瘩:「跡部,你開玩笑的吧?」
  冥戶的臉色變成了鍋底的顏色:「跡部,這玩笑可不好笑,我記得,你說過,你生日剛過,櫻井就被送回英國去了。」
  跡部的臉色更不好看:「本大爺像是在開玩笑嗎?」
  跡部的未婚妻,以噁心死人不償命NC到不要命聞名於冰帝網球社。
  下午的時候,縱然冰帝的諸位正選做好了準備,其他學校的正選也多多少少知道了點跡部這個「未婚妻」的內幕,畢竟,這位小姐在跡部生日的時候那狗皮膏藥可不是白當的,還有她那驚天地泣鬼神的一巴掌,眾人還是被這位大小姐的出場嚇了一跳。
  身後一左一右跟了兩個女生,一個幫她撐著陽傘,一個幫她拿著化妝盒。
  那氣勢,整個一……暴發戶的老婆……
  眾人眼神一齊往跡部那邊看,跡部臉色鐵青:「看什麼看,都給本大爺回去訓練。」
  暴發戶的……老婆……
  跡部……這樣的未婚妻……果然杯具啊……
  像櫻井這麼有氣勢的未婚妻出現,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橫掃跡部10米之內的異性。
  於是,高橋又和櫻井對上了。
  這次,似雪身為鐵絲網外的觀看人員,目睹了整件事的發展過程。
  當時,跡部正拿著球拍,指好了手塚說:「手塚,本大爺這次會讓你輸得心服口服。」然後,高高地拋起了自己的網球服。
  眾人差點折服在他迫人的王者氣勢下。
  注意,是差一點,如果沒有了這個「差一點」,大家就會折服了。
  「差一點」指的是櫻井明惠。
  由於是三校合宿,帶的人除了訓練的正選之外,就是志願者。
  一般志願者都要忙進忙出的給正選送水送點心,網球場的門不可能一會兒開一會兒關。
  因為這次帶來的志願者都是很自覺地人——高橋除外——送完東西就會很自覺地到鐵絲網外看比賽不再打攪,所以網球場的門是開放式的。
  櫻井明惠帶著自己的跟班,用紅果果的屎殼郎看見糞球……呸呸呸……狗狗看見肉骨頭的眼神鎖定了跡部,在青學冰帝立海大無數人的注視下,一路以一種極其日本小女人的步子配以奧運會嗑了興奮劑式的運動員的速度撲進了球場。
  似雪瞪大了眼睛,看著她一路裙襬翩飛,衝進了網球場。
  然後,撲倒了跡部。
  咳咳,其實,只是掛到了跡部身上。
  然後,跡部帝王式的形象頓時變成了路邊不幸被狗狗那啥那啥留點紀念做標記的電線杆的形象。
  「景吾……人家好想你啊……」櫻井八爪魚死命地巴著自己的獵物。
  「你給本大爺下來!」獵物先生的臉像調色盤一樣,命令道。
  「不嘛……你難道就不想人家嗎?」八爪魚馬力全開,不依不饒。
  「你下不下來?」獵物先生猛地提高了調調。
  「不……」
  「好,樺地,把這個女人給我丟出去!」
  「WUSHI!」
  櫻井立刻放開了跡部,拔高了聲音尖叫起來:「不要過來,我自己出去。」
  然後,又拉住了跡部的手:「景吾,要不,我就在球場裡離你最近的地方看比賽吧?」
  跡部再次看向樺地的方向:「樺地……」
  「好好好……人家出去還不行嘛……」
  於是,沒有於是了……
  手塚拿著球拍回到場外,經過跡部的時候,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對跡部說出了似雪認識他以來最長的一句話:「跡部,我們改天再比吧,你現在應該沒心思比賽了,我不趁人之危。」
  似雪再看跡部的時候,他大爺的臉色迅速變成了豬肝色。
  櫻井邁著無比優雅地小碎步一步一步地移動著,走過似雪身邊的時候,似雪差點沒暈過去。
  她至少聞到了7種……不,8種以上的香味,從她身上。
  等櫻井走遠的時候,多話的崛尾就第一個叫了起來:「我的鼻子,聞不出味道了,太恐怖了,我第一次知道,原來香味也可以這麼恐怖的……」
  朋香完全傻掉了,喃喃自語道:「真不愧是冰帝部長的未婚妻,太厲害了……」
  然後,大家紛紛看向了跡部。
  不由得佩服起這位大爺來,被這麼個香水罐子抱了半天,居然沒有暈過去,實在是太厲害了。
  最最幸運的是,從場外再到場內,最後到場外,櫻井都沒有看似雪一下。
  似雪想,可能是忘記她了吧,雖然她們第一次見面就吵了起來,但是,畢竟也沒見過幾次面啊。
  作者有話要說:發上來嘍……大家久等了……
  下一章,婚後番外~~就是上次番外的續集~~
  58.番外•小狼婚後記事二
  這是相當杯具的一件事情。
  每天早上,忍足侑士先生起得比雞早,每天晚上,忍足侑士先生睡得比老鼠晚。
  忍足似雪夫人的三餐必須接受忍足先生的檢閱,挑出老婆喜歡吃的,交給營養師,再由營養師挑出有營養的、孕婦可以吃的東西。
  有的時候,老婆對著那些營養膳食吃不下飯,忍足侑士先生就得在旁邊哄著勸著,直到老婆吃東西。
  老婆喜歡到處逛,上躥下跳的玩,忍足侑士先生就要看著她,不讓她從事一些危險動作。
  這種情況下,忍足侑士先生已經完全沒辦法工作了。
  他帶著慚愧地心情去見自家爺爺的時候,沒想到爺爺大人大手一揮:「醫院裡有你沒你都一樣,會看病的到處都是,忍足家的未來繼承人可不能有差池,回去休產假吧!」
  忍足侑士先生被爺爺的話打擊到了,身心受創,什麼叫……有我沒我都一樣……還有……不是我休產假……是我老婆你孫媳生孩子……我只是……一個……陪產的……
  不過,忍足侑士先生很快就沒就時間糾結了。
  因為,他回家的時候,發現老婆不見了。
  不見了是一件很正常的事,畢竟似雪是個大人了,也不可能讓她老是待在家裡,偶爾出個門並不奇怪。
  但是,關鍵是這個拐跑她的對象,讓忍足侑士先生十分不舒服。
  這個人……卑鄙陰險狡詐無惡不作不思進取陷害忠良……
  有這個人在的地方,永遠都是狀況百出。
  沒錯,這個人就是他的外甥——藤原佑。
  這小子,從小就和他不對盤,明明是他姐姐和姐夫的兒子,長得卻像他。
  於是,小時候,不管走到哪裡,都會有一堆人誤會他們純潔無比的關係。
  心態好一點的,會說:「呦,侑士,這是你的弟弟吧?和你長得真像。」
  心態惡劣一點的,就會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著他們,然後,欲言又止,最後仰天長嘯:「現在的年輕人啊,這麼小就做爸爸了……哎……」
  他美好的少年生活,就這樣毀在了這小子的身上。
  現在,他結婚了,這小子還不放過他,三天兩頭過來騷擾他和似雪。
  偏偏似雪又喜歡他,每次都把自己冷落在一邊,和他討論一些動漫問題。
  總之,藤原佑,是他忍足侑士噩夢的源頭。
  在他坐在客廳上咬牙切齒的功夫,管家已經把家裡兩隻的去向調查出來,並報告給他了。
  順帶提一下,爺爺果然英明,居然預先就派人潛伏在暗處跟蹤保護似雪了。
  看來,薑還是老的辣。
  忍足找到自家老婆和侄子的時候,兩個人正坐在M記裡開開心心地吃東西。
  一看見「M」這個大字,忍足瞬間就蔫了。
  這是以油炸垃圾食品出名的M記啊,藤原佑那小子每次來這裡都要點上一桌的東西,想一下,似雪把這桌上一半的東西都吞進去了,他的兒子/女兒可怎麼辦啊……
  孩子,爸爸對不起你……
  似雪正捧著一杯熱牛奶和小佑聊得開心,一抬頭,冷不丁就看見一身西裝,推開門急急匆匆衝過來的丈夫。
  自從她懷孕以後,原本風度翩翩的丈夫突然之間就轉了型,變得特別囉嗦不說,還開始不注意自己的形象起來,就像現在。
  M記裡到處都是媽媽帶著來吃東西的小盆友,他就這樣冒冒失失地衝了進來,不顧周圍人異樣的眼光。
  藤原佑發現自家小舅媽突然沒了聲音,抬起頭看向她,然後,小舅舅的那張臭臉就像憑空出現一樣,映入了他的眼簾。
  小舅舅坐在舅媽身邊,緊張得語無倫次:「似雪……你有沒有感覺不舒服……你午飯沒吃嗎……寶寶要不要緊……」
  「侑士……」小舅媽企圖打斷舅舅的抽風行為,但是,無果。
  「似雪……你怎麼能亂跑呢……讓我擔心死了……居然還跑到這種地方來了……這種垃圾食品多吃對寶寶身體不好……要知道,垃圾食品裡有著大量的……」
  得得得,小舅舅直接開起醫學座談會來了。
  藤原佑和小舅媽交換了一個無奈的眼神,在M記店員臉色完全變黑之前,連忙收拾東西離開。
  該說幸好,小舅媽今天只點了一杯熱牛奶嗎?
  一直到回到家裡,送走藤原佑,忍足心裡還是毛毛的。
  「侑士,你不要這個樣子,我今天真的只喝了一杯牛奶。」似雪不只一遍的安慰他。
  「似雪,我覺得……」忍足坐立不安。
  「侑士,你不要這個樣子,我不是3歲小孩了,該注意什麼我都知道。」似雪抿了抿嘴,「比起孩子,你這個樣子,我更擔心你。」
  「擔心我?」忍足在妻子旁邊坐了下來,有點不明白她的意思。
  「是的,你太緊張了,」似雪點頭,「緊張得有點可怕,寶寶才3多月,還要好久才出生,接下來的幾個月你都準備這樣過?」
  忍足愣了愣,隨即有點不好意思起來:「似雪,我只是太擔心你了。」
  「我知道……」
  「我以後會注意的……」
  「嗯……」
  「似雪……」
  「嗯?」
  「我有沒有告訴你,我好開心啊,可以做爸爸了。」
  「侑士……」
  這之後的一個星期,有一天吃完午飯,菜一端上來,似雪丟下筷子就往衛生間沖。
  忍足跟在她身後,聽見陣陣乾嘔聲,心疼的都糾起來了。
  於是,平靜了一個星期的家裡又開始亂了起來。
  不過,這次,不能全怪忍足侑士了,因為,似雪孕吐得太厲害了,吃什麼吐什麼,人馬上就瘦了下去。
  然後,忍足家和夏家的人全部出動了。
  夏媽媽比較淡定:「其實也沒什麼,我懷小雪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的,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可是,岳母大人……」忍足侑士相當不放心。
  「親家,你看,小雪這個樣子,以我多年做護士的經驗來說,真的是很嚴重了。」忍足琴子也出來表示了自己的立場。
  「是啊是啊,岳母大人,我問過醫院裡婦產科的醫生,孕吐很少有這麼嚴重的。」忍足侑士總算插上了話。
  「那怎麼辦?」夏媽媽皺起了眉頭,「這種事情,說病不是病,又沒什麼辦法治。」
  「是啊,我們在這裡討論也沒什麼用啊……」忍足琴子嘆了口氣,「關鍵是要讓小雪吃東西,不管最後吐不吐,總能吸收一點的。」
  「可是,母親大人,岳母大人,似雪她……」忍足沒想到最後討論會變成這個樣子,連忙出聲。
  「侑士啊,女人生孩子就是這樣子的。」岳母看著他,語重心長道。
  「臭小子,好好吩咐廚房多做的有營養的東西給小雪吃,她再瘦下來……我要你好看……」母親大人暴力威脅道。
  最後,討論結果還是一樣,讓似雪不停地吃東西。
  忍足侑士先生擔心的孕吐問題……無果。
  好在雖然吐得多,但是似雪的肚子還是慢慢大起來了。
  到4個多月的時候,孕吐奇蹟般的停止了。
  這個時候,似雪吃得下睡得著,唯一不滿意的地方就是太無聊了。
  經過一個月的孕吐,忍足侑士先生被嚇破了膽,什麼事都不讓她做,本來經常來陪她聊天的藤原佑也被忍足告知爺爺之後,禁止靠近她10米之內。
  這天早上,似雪醒得特別早。
  她偷偷看了一眼躺在身邊的丈夫,躡手躡腳地從被子裡鑽了出來。
  小佑昨天晚上偷偷打電話給她,今天早上XX寶寶第十季有一個宣傳片要放映。
  自從懷孕之後,她老公徹底剝奪了她看動畫片的愛好,說什麼電腦電視機輻射太大,對寶寶不利,但是,她實在是忍不住了。有孕婦每個星期只能看3個小時電視的嗎?看的時候還只能看醫學講座之類的頻道,美其名曰為了寶寶以後更好的學習、更好的繼承家族事業。
  似雪打開了電視機,調好頻道,宣傳片剛剛好開始。
  真是太幸運了!
  忍足侑士醒來的時候,發現懷裡的妻子不見了。
  他顧不得換掉身上的睡衣,也顧不上穿鞋子,撒開腳丫子就開始狂奔。
  客廳……沒有……
  書房……沒有……
  廚房……也沒有……
  在找了很多地方以後,忍足徹底洩氣了。
  昨天,藤原佑那個臭小子又打電話過來了,肯定又是他幹的好事,攛掇似雪離家出走了。
  忍足邁著沉重的步子走上樓梯,在轉角的地方,突然間聽到了一陣壓抑的笑聲。
  笑聲很熟悉,很像似雪的。
  忍足跟著聲音走了過去,推開門的一瞬間,他突然有了一種要掐死他的小妻子的衝動。
  看電視也就算了,居然還坐在電視機前看電視。
  「忍、足、似、雪——」
  結婚這麼多年,忍足侑士第一次對著自己的妻子發火了。
  似雪覺得很難受,如果忍足罵她還好,可是,他偏偏不罵她也不教訓她,每天還是陪在她身邊,但是,就是不和她說話。
  早上7:30,忍足把似雪推醒了,似雪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抱怨道:「侑士……我還想再睡一會兒……」
  忍足不出聲,眼睛直直地看著她。
  似雪被他的眼神駭得抖了抖,一激靈,低著頭,自發自覺地起來了。
  吃完早飯是散步時間,按照每天的計畫,忍足都會陪著似雪在花園裡轉幾圈,鍛鍊鍛鍊身體。
  似雪吃完早飯,偷偷瞄了眼丈夫,發現對方只是在看報紙,絲毫沒有要站起來的意思,於是,裝著不經意的樣子清了清嗓子:「咳咳……」
  忍足翻了一頁報紙,從體育版翻到了財經版,卻沒有看似雪一眼。
  似雪跺了跺腳,咬了咬唇:「侑士……對不起……」
  忍足不理她。
  似雪走過去,拉下他的報紙,撲到他身上,撒嬌道:「侑士……我知道錯了……對不起……你不要不理我了……我很難受的……」
  忍足本來想再冷淡她一段時間的,但是看見妻子那可憐兮兮的樣子,他實在是不忍心了。他把報紙放到一邊,雙手環上似雪的腰,抱住她,嘆了口氣:「知道自己錯在哪了?」
  似雪把頭埋進他的懷裡,悶聲道:「我不應該不聽你的話,偷看電視……」
  「以後還敢嗎?」
  「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嗯……」
  「侑士,那這個月的動漫展我能和小佑一起去嗎?」
  「忍、足、似、雪——」
  「有!」
  「以後禁止和藤原佑那個小混蛋聯繫……」
  忍足似雪懷孕4個多月的時候,藤原佑成為他小舅舅家的拒絕往來戶。
  並且,在忍足侑士小舅舅的鼓動下,他爸爸決定給他斷糧——禁看動畫片。
  而忍足侑士爸爸的養成之路,還在繼續著。
  作者有話要說:先上忍足的番外,哇咔咔,我喜歡溫馨的場景,但是……不會寫啊……
  大家湊合一下吧……
  59.番外•女王婚後記事二
  倒是管家,在旁邊欲言又止,最後,被跡部一個眼神,把話都吞了回去。
  似雪幹完這些事情,顯得很得意,心情好的不得了。
  哼哼,跡部景吾,你就等著睡書房吧!誰讓你今天在演講的時候搔首弄姿的!我就要你睡書房,要不是家裡沒搓衣板,我一定要你跪搓衣板。
  「景吾,今晚在書房好好休息哦,等你表現好了,我再讓你搬回來。」似雪一臉小人得志的樣子。
  跡部朝她高深莫測地笑了笑,笑到她渾身發毛的時候,一下子站了起來,徑直往書房走,一邊走一邊吩咐管家:「把本大爺今天在東大演講的稿件整理一下,待會送到書房來。」
  演……演講……稿、稿、稿件……
  完蛋了……
  她今天還有一篇100頁的演講總結要寫!
  昨晚跟景吾講好的,由他提供原始稿件,她只要修改一下,就可以交到青田手上了。
  但是現在……
  管家看了看自家少夫人臉上不停變換著的表情,不由得嘆氣。
  明明每次少夫人把少爺趕到書房睡都不會成功,為什麼她就這麼樂此不疲呢?
  似雪悄悄地把門推開了一條縫,巴著門,一臉可憐相地看著在書房裡看書的自家老公。
  半晌之後,跡部抬起頭,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她立刻像一隻得到主人召喚的狗狗一樣,搖著尾巴朝主人撲了過去。
  「景吾,你在看什麼?」似雪的頭好奇地湊了上去。
  「詩集。」跡部不咸不淡地回答。
  「景吾,你什麼時候休息啊?」似雪裝作沒聽見他話裡的不善,蹭著他問道。
  「等某人離開書房。」跡部翻過一頁紙,以同一個語調道。
  「景吾,你真要在書房睡啊?」似雪整個人壓到了跡部身上,滾到他的懷裡,把他的視線從詩集上往自己身上引,「景吾,我剛剛和你開玩笑的啦,你不用睡書房啦!」
  「你不是把被子都給本大爺拿過來了嗎?」跡部側過頭,眼裡閃過一道精光,隨即又裝出一副生氣的樣子。
  果然,某隻兔子一聽這話,急了,連忙從他身上爬起來,圈住了他的脖子,叫道:「景吾,我只是一時氣憤而已嘛,你不知道,我們學校女生一直在討論你,我才會生氣的啦!現在我知道我錯了,景吾,你不要生我氣嘛!」說著,又在跡部身上蹭了蹭。
  這隻死兔子!跡部不由得低咒一聲。
  似雪正在跡部身上使勁地滾著,突然間,天旋地轉,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什麼情況,她的人已經被跡部抱了起來。
  「本大爺今天睡書房……」
  「啊?」似雪不免心情有點低落起來,跡部大爺真是小氣。
  「你今天也睡書房。」
  「啊?為什麼?」
  跡部把自家老婆扔到了床上,直接略過了老婆的問題,開始扯她的兔寶寶睡衣。
  「嗚……景吾……你幹什麼啊……這是我最喜歡的一條睡衣……」
  「明天去買一百條一樣的。」跡部手上動作不停。
  「你放手啦……我還有100頁的演講總結沒寫……」
  「本大爺已經讓人幫你寫好了。」
  「可是……」
  「沒可是……」
  然後,書房裡一片旖旎風情。
  某兔子被老公吞掉也。
  第二天。
  似雪一隻腳剛踏進教室,上課鈴就響了起來。
  不出所料,教授還沒有來。
  這個教授是全校聞名的遲到大王,每次上課都要遲到那麼5、6分鐘,但是因為上課比較好,每次聽他的課,學生都願意等。
  當然,這等也不是白等,這個時間段,剛好可以給平時不怎麼聚起來的同學一個八卦的機會。
  似雪剛進班級,幾個和她同班關係還好的女生就開始向她招手。
  還好,已經有人幫她佔好位子了。
  這節課是大教室上課,她們佔的位子比較靠前,似雪只好厚著臉皮往前面走。
  其實這種大教室上課,同學幫忙佔位是常有的事,不過,似雪還是覺得有點對不起其他早來的人。
  不知道平時如何,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今天,她想太多了。
  教室裡很熱鬧,大家三個一群五個一夥,不管男生還是女生的話題都聚集到了昨天來演講的商界貴公子跡部景吾身上。
  女生說他如何如何的帥,如何如何的有錢,如何如何地有氣勢。
  男生則談論他如何如何的成功,如何如何的厲害,如何如何的讓人佩服。
  似雪穿梭在眾人對自己老公的YY之中,覺得惡寒不已,想到某人昨晚的卑劣行徑,還有早上的時候,死拖著她不讓她起來的情景,似雪的臉頓時紅了起來。
  似雪走到空位子坐下,隨手從包包裡拿出了一沓厚厚的紙,扔給坐在後面的青田則也部長。
  「青田則也,拿去,你的總結。」咬牙切齒中。
  叫青田的男生接過厚厚的一沓紙,叫道:「呦,小似雪,真厲害,這麼快就做完啦。」
  「別叫的這麼噁心,」似雪扭過頭,「我們不熟,還有,以後這種事情不要再找我了,我再也不幹了。」
  「怎麼能這麼說呢?」青田裝出一副受傷的樣子,「我好歹也是你的部長,而且我們還是一個專業的好同學啊!為我分憂是你應該做的。」
  「哼。」似雪撇過頭,不再理他。
  整整一堂課,似雪就坐在青田旁邊,在他的挑釁和自己不斷的反抗中結束。
  趁著課間休息的時間,同學們關於「跡部景吾」的話題再次被扯了起來。
  旁邊的女生拿出了一本財經雜誌,封面上是跡部在東大演講時的照片,裡面是關於這位天之驕子的專訪。
  女生A興奮地尖叫著:「看,這本雜誌可是我早上在書報亭好不容易搶到的哦!跡部景吾的專訪!」
  其她人羨慕道:「哇,你好厲害啊!」
  女生A得意地笑:「那當然。」
  於是,幾個女生湊上去津津有味地看起來。
  突然,女生B指著雜誌上的某一行字,大驚小怪起來:「你看這裡,跡部景吾說他喜歡兔子一樣的女生誒!」
  「兔子一樣的女生?」女生C作沉思狀,「是說,女生要像兔子一樣柔弱嗎?」
  女生A看了看,點頭:「應該是吧!」
  似雪本來在抄筆記,聽見這段話的時候,差點把手裡的筆捏斷。
  這個死跡部,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難道不知道嗎?居然到處說她像兔子,真的應該讓他睡書房……
  想到書房,似雪的臉又紅起來。
  「似雪,似雪……」女生A轉過來頭,好奇地看著她,「臉怎麼這麼紅呢?生病了嗎?」
  「啊?沒有,沒有,只是有點熱,有點熱而已。」似雪愣了愣,立刻反應過來,連忙打哈哈。
  「這樣啊,」女生A也沒懷疑,「我們剛剛看到雜誌上說,跡部景吾以前是冰帝畢業的,你不也是冰帝畢業的嗎?你和他認識嗎?」
  「對誒對誒,」女生B也湊了過來,「似雪,昨天你還在禮堂裡提問了誒,你那個問題問的那麼無聊,跡部的保安都沒把你給扔出去,是不是因為你們是校友啊?」
  似雪頓時僵硬了,半晌,扯著嘴角,訥訥道:「對……我們認識……我們……是校友……」
  下午的時候,似雪被A、B、C三個人拖到了跡部財團。
  今天,在跡部財團,有一個面向東京大學外語系學生的面試,大三以上的學生,只要拿到教授推薦信的,都可以來面試。
  似雪學的是外語專業,應聘翻譯員的工作。
  似雪本來是不想來的,但是拖她來的三個人以「我們都來了你就來幫我們打氣吧」「你是跡部景吾的校友和他也算認識說不定到時候還能幫我們走走小後門」的理由給硬拖了過來。
  等待面試的人排了老長一隊,拿到號碼牌之後,工作人員會把人帶到專門的休息室裡等待叫號。
  似雪拿到的號碼是444號,這讓她不是普通的糾結,這個號碼……真是太不吉利了……
  還有,似雪看了一眼門口還在不停湧進來的人潮,外語系的教授們,你們到底簽了多少張推薦信啊……
  外語系是典型的陰盛陽衰型專業,縱然心裡做好了準備,似雪還是被休息室裡的女生嚇了一跳。
  這些或是學姐或是同學的女生們穿的跟選美一樣,大家或兩個或三個的互相對話,練習著口語。
  她和另外3個女生膽顫心驚地坐了下來。
  周圍的人都比較奇怪,似雪東張西望了幾下子,覺得自己實在是和這個緊張的氛圍格格不入,於是,和同來的三個女生說了一聲,以尿急為藉口遁走。
  似雪在外面轉了幾圈,本來想透透氣的願望也落空了。
  在一堆西裝男和套裝女中間,她一身白底藍花的洋裝顯得那麼突兀。
  她的衣服都是按照自家老公的意思,跡部財團旗下設計師單獨設計的,一律都是休閒又不失可愛的裙裝。似雪平時都會扎個馬尾,穿上這些衣服之後,看起來就像個高中生。
  不了眾人怪異的眼神,似雪隨意兜了一會兒,就折回了休息室。
  休息室裡照樣如火如荼,似雪不想打擾同來的幾個人,於是很低調的找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了下來。再三思索之後,掏出了手機,開始和自家老公發起短信來。
  【景吾,猜猜我在哪?】
  跡部本來正在聽取人事部經理報告此次東大面試的進展情況,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給了經理一個你繼續的眼神,跡部掏出了手機,看到手機上顯示的名字時,眼裡閃過一絲笑意。
  他迅速按了幾個鍵,回了一條短信出去。
  似雪看到短信的時候,差點沒被氣炸。
  【兔子嘛,當然在兔子窩裡啃蘿蔔了,本大爺說的對嗎?】
  不一會兒,跡部的手機又震了起來,在人事部經理越來越磕磕絆絆的報告詞裡,他再度看起了短信。
  【你才是兔子,你們全家都是兔子,你才啃蘿蔔,你們全家都啃蘿蔔。】
  跡部頓時大笑起來,朝頂著一張汗涔涔的豬肝臉的人事部經理打了個響指:「你,陪本大爺去面試的地方看看。」
  作為少數知情者之一的門口警衛,早在她來的時候就已經通知了他:夫人來了。
  似雪覺得自己倒霉透了。
  今天的面試,由於人數眾多,所以採取了3個人一組進去的規則,3個人同時被面試官提問,這樣能更好的激起競爭者的競爭意識。
  和似雪一組的,不是別人,就是青田則也那個混蛋和……外語系系花……成績第一的大四學姐……中村月子……
  她的水平雖然不是很菜,但是跟這兩個人比……還是比較……
  果然,一進去,好壞就立刻顯出來了。
  中村學姐一口流利的法語和略帶倫敦腔的英語讓評委立刻折服了。
  青田則也用他年級第一的優勢,加上豐富的實踐經驗,用流利的英語對當今世界的經濟發展侃侃而談,讓評委們唏噓不已。
  最後,在一陣陣雷鳴般的掌聲之後,評委終於注意到了角落裡半天沒搶到發言機會的她。
  「那麼,444號夏似雪小姐,」評委的眉頭皺了起來,「你的兩位同學已經向我們展示了他們的才能,你是不是有什麼要表示的?」
  「啊?我嗎?」似雪莫名其妙地指了指自己,「他們很厲害,謝謝!」
  中村直接嗤笑一聲,扭過了頭,不去看她。青田一臉擔心的看看她,再看了看評委不怎麼好看的臉色,有點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感覺。
  突然之間,面試室的門被推開了。
  臉色或好或不好的人一齊往那邊看。
  接著——
  「總裁,您怎麼來了?」面試官們站起來,連忙給自家總裁讓座。
  經過一番手忙腳亂之後,面試室裡安靜下來,比起剛剛有些爆笑的氣氛,現在的氣氛則多了一點凝重。
  跡部裝作不經意地看了看排在最中間搞不清楚狀況眼珠子不停地轉動的某隻,嘴角扯出一絲微微的弧度,扭頭對旁邊的面試官說:「你們繼續。」
  幾個面試官互相看了看,看見彼此腦門上的汗水之後,苦笑。
  「咳咳,」主面試官清了清嗓子,捏著眼前某個搞不清楚狀況的女孩的簡歷,心裡嘀咕,這種狀況還怎麼繼續啊,明明已經結束了,「夏似雪小姐,請問你有什麼特長嗎?」
  「我嗎?」女孩的眼睛看向他,「我填過簡歷了,上面都有的。」
  主考官的嘴角抽搐:「特長是烹飪?」
  「是啊是啊,」某人點頭,「我什麼都不會,就會這個。」
  旁邊一個考官忍不下去了:「那麼,請問夏似雪小姐,你會什麼語言,除了日語之外。」
  「啊,」某人撓頭,「我會中文,德語,還有希臘語,英語也會。」
  「哦?」幾個考官面面相覷,想不到啊,這個看起來有點白痴的女孩,居然這麼厲害。
  「夏似雪學妹,我怎麼不知道你會這麼多外語呢?好像我們整個外語系都不知道吧!」中村月子嬌笑著問道。
  「這種事情……會就是會了,難道還要到處宣傳嗎?」某隻扭頭,好奇地看向她。
  「可是,」中村不為所動,「夏學妹,我記得,你家只是一個普通的工薪家庭吧?學這麼多語言,你肯定要請很多家教的吧?這年頭,家教可不便宜啊。」
  「啊?」某隻無語地看著她,「我沒請家教誒,會中文是因為我是中國人,英語是學校教的,德語和希臘語是因為……有人喜歡我才學的……那個人教我的……」
  「哦?」中村月子挑眉,「那麼,那個教你的人又是誰呢?」
  「是……是……是……」某隻看了看坐在那裡從頭到尾都不為所動的某個大爺,咬牙中。
  「是誰啊?」中村咄咄逼人,「該不會根本沒這個人吧……」
  「哼,」似雪受不了了,「你的意思不就是說我不會這兩種外語嗎?我說給你聽還不行嗎?」
  「別啊,」中村月子笑得有點不屑,「剛剛我不是說了嗎,我只會法語和英語兩種語言,你說給我聽也沒用……而且,德語還好,像希臘語這麼冷僻的語言,你說了都沒什麼人知道。」
  「那你要我怎麼辦啊?」似雪都想跺腳了,說出來沒人信。
  「很簡單,你說出教你的人就行了,我想,雖然我家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之家,但是,在上流社會也佔有一席之地,能同時教你德語和希臘語的,在上流社會應該也不算默默無聞之輩吧?」
  看見似雪被中村逼得為難的說不出話來,連忙上前解圍:「中村學姐,你這樣子……不需要對自己的學妹這麼……」
  中村笑得很妖嬈:「我沒逼她啊,只要她說出教她的人就好了。」
  「可是……」
  「好啦好啦,我說還不行嗎?」似雪咬牙,「我老公教的。」
  「老公?」青田和中村叫了起來,不同的是,一個是尖叫,還有一個則是有點驚訝,驚訝之後,又想繼續發問。
  「你老公是誰?」
  不過,這次,沒人理會中村了。
  所有人的視線都轉向了突然站起來的跡部總裁。
  此時,在公司以嚴厲霸氣著稱的總裁先生正開心地笑著,笑得一臉寵溺,對著三個應聘者的方向。
  幾個面試官看向三個人。
  男的,PASS……
  兩個女孩,那個有點白痴的……咳咳,估計是那個漂亮的吧……
  在眾人的注視下,中村看著跡部,臉不由得紅了起來。
  在大家的視線都轉向中村的時候,似雪跺了跺腳,跑到了跡部身邊。
  跡部笑著抱住了她:「怎麼啦?」
  「你是故意的,」似雪生氣地說,「你剛剛明明可以幫忙的。」
  「本大爺就這麼見不得人?」
  「你明明知道不是這樣的……」
  眾人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地看了又看。
  中村的臉色有發青的趨勢。
  青田的臉則直接沒有了血色。
  事情就這樣過去了。
  似雪是這麼認為的。
  中村和青田還有同去的A、B、C三君都被錄取了。
  似雪落選了。
  作為馬上就要畢業的中村,直接進入了跡部財團工作。
  青田因為表現出眾,由跡部財團出資,送他到英國留學去了。
  從此之後,跡部財團關於自家總裁已婚的八卦沸沸揚揚的傳頌著,但是沒人敢去確認真假。
  作者有話要說:結束了……總算結束了……
  很多人覺得,番外要放在結束之後,那以後婚後番外就到正文完結以後再放了……
  60.合宿(五)
  聽著大廳裡時不時傳來的女生的尖叫聲,似雪不由得揉了揉泛疼的額角。
  下午的時候,龍崎教練和榊監督都下山去了,據說是什麼網協有事,於是,晚飯時間鬧騰起來了。
  志願者做飯本來無可厚非,冰帝這群大少爺被傭人伺候慣了,想換一種更平民的方式生活了,好吧,大家滿足他們。
  然後,高橋一不小心來了,她們理解,高橋比較自我,讓人比較無語,趕不得,怎麼辦?留下來做閒人唄。
  再然後,跡部大爺的未婚妻來了……
  「嘭——」
  客廳裡再次傳來櫻井大小姐嬌滴滴的聲音:「景吾,這道菜怎麼這麼難吃啊,你看這顏色,讓人看了就沒食慾,人家想吃法國菜啦!」
  朋香聳肩,駕輕就熟地說:「我去看看,那道菜是不是櫻乃做的……」
  櫻井大小姐出生名門,家裡雖不上跡部家富裕,但是在上流社會裡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再加上和跡部景吾訂了婚,在別人眼裡,她就是跡部財團未來的女主人了,基於對跡部家的巴結,一般上流社會圈子裡的人都比較討好櫻井家。櫻井家更是對這個家族未來的「希望」疼愛非常,已經到了一種讓人不敢想像的地步。
  大小姐的要求不是一般人所能達到的,似雪覺得,對付這種高要求的人,你一定要有銅牆鐵壁一樣的臉皮。
  她自認為沒啥優點,臉皮厚算一個。
  大小姐您挑三揀四,咱就當沒聽見,反正聽見了也沒辦法達到您的要求。
  於是乎,在這種「厚臉皮論」的熏陶下,大家都開始對大小姐時不時地埋怨習以為常了。
  但是,青學的龍崎櫻乃小盆友很不習慣,內心比較脆弱的她,只要一碰上大小姐抱怨的話,眼眶就會紅紅的,要哭不哭的樣子。
  朋香出去看看,這次被大小姐批得一無是處地是不是櫻乃做的菜,不是最好,是的話……
  似雪再次撫額,估計又要引發一場戰役了。
  櫻乃可不是一般的脆弱啊,淚腺也不是一般的豐富啊!
  櫻乃遲遲沒回來,客廳裡卻安靜下來了。
  似雪很奇怪,正要出去看看的時候,長谷川學姐一臉陰沉的衝了進來。看著她的臉色,似雪條件反射性的想到,如果這是一部動畫片的話,長谷川後面應該是一大片烏雲和時不時出現的閃電吧!
  「學……學姐……您……幹……幹嘛……」似雪貼在牆上,看著渾身散發著「不要惹我惹我我就抽死你」氣息的長谷川嚥了口唾沫,結結巴巴問道。
  「拿刀。」長谷川目標明確,直奔菜刀。
  雖然說跡部家的菜刀是高級貨,沒有一般人心裡那種大大的、殺豬刀的形象,但是,拿在手裡,看起來也絕對夠份量。
  「學姐……你……你……幹嘛……」似雪覺得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客廳裡,很安靜。
  跡部大爺他未婚妻——哈,就是自認為自己是別墅的主人,雖然大家都覺得這女人要想拴住跡部很難——覺得某道菜不好吃。本來也沒什麼,大小姐嘛,也不容易,天天吃好的穿好的,偶爾家常菜當然不習慣,發發牢騷就好了,有啥事,跡部未婚夫會勸著的。
  但是,這道菜偏偏是龍崎教練的孫女做的。龍崎櫻乃這小姑娘比較實誠,一聽抱怨,眼睛紅了,然後,放下筷子,跑過去和大小姐道歉,於是,大小姐又折騰起來了。
  然後,廚房總管長谷川亞美「騰」地一聲站了起來,「啪」地一記桌子陰著臉直接往廚房走。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覺得很奇怪,也更加堅定了自己沉默的決心,所有的人都有預感,要是誰敢不要命跑出去勸架或是裝好人,來個「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只能自取滅亡。
  「學姐……你……冷靜一點……」
  果然,一分鐘不到的時間,廚房方向傳來了冰帝小經理聲嘶力竭(?)叫聲。
  十幾秒鐘之後,一向以優雅溫柔著稱的長谷川亞美小姐拿著菜刀出現了,後面是一臉驚恐色的冰帝經理。
  「學……學姐……」冰帝經理叫得有點顫抖,正想說什麼,直接被幸村扯到了一邊。
  MA~~反正不可能出人命,就當看戲吧!
  眾人皆在幸村看向自己侄女的眼神中讀出了這種意思。
  抽搐至於,不忘佩服,真不愧是幸村啊!
  長谷川拿著刀,在櫻井的那一桌停了下來。
  臉上綻開了一個美麗的笑容:「櫻井桑,我們家也算是世交了,按道理,我比你們都大一屆,你叫我一聲學姐也不過分,對吧?」
  櫻井的眼睛直直地看著長谷川手裡的刀,僵硬地點了點頭。
  長谷川持續微笑:「那麼,櫻井學妹,你對今天的菜有什麼意見嗎?」
  櫻井搖頭。
  「沒意見最好,」話音剛落,長谷川臉上的笑意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剛進客廳時的陰沉,「若是有意見,你從今天開始就不要吃飯了。」
  「啪」地一聲,菜刀被牢牢地定在了桌子上。
  長谷川就這麼……在眾人面前……把菜刀……批在了桌子上……
  在眾人愣神的時候,長谷川一臉淡然地飄過跡部:「跡部,桌子的錢我會派我家管家送到你們府上的。」
  「學姐客氣了……」跡部摸了摸淚痣,「一張桌子而已。」
  「哪裡,該我的我一向不客氣。」
  接著,眾人重新入座,接著就餐。
  經此一事,櫻井大小姐徹底歇了下來,開始有了大家閨秀的感覺。
  似雪老覺得曾經在學校被櫻井大小姐帶著跟班圍堵的日子很恐怖,於是儘量避著她們一群人。
  原本她還抱著很樂觀的心態,認為櫻井大小姐已經忘了她這個小蝦米了,可是,某一個時間,當似雪的眼神接觸到那個叫田中陽子的橙子頭髮射過來的眼刀的時候,似雪終於明白了,就算櫻井大小姐貴人事忙,忘了她的存在,但是,她家跟班可不是吃素的。
  再小心,夜路走多了還是會撞牆的。
  似雪晚上一早就睡下了,睡到晚上8:30的時候,突然感覺口渴異常。
  房間裡沒水喝了,似雪從床上搖搖晃晃地爬起來,決定到廚房找找。
  然後,頂著一顆迷迷糊糊腦袋的她,在樓梯口被橙子頭田中陽子給截住了。
  在意識到自己的孤立無援之後,似雪絕望了。
  一幫女人,又跑去泡溫泉了,男生不知道哪裡有節目,逍遙去了。
  橙子頭的態度依然很囂張:「夏似雪,還記得我嗎?」
  「記……記得……」似雪下意識地結巴了一下,又覺得自己氣場太弱,容易被對方小看,於是,又加了一句壯勢,「我一沒病二不老的,你這麼特別一人,頂了這麼特別一髮型,怎麼可能忘記?」
  天哪……她剛剛說了什麼……說出口以後,似雪後悔了,平時和跡部鬥嘴斗慣了,這些諷刺人的話……居然脫口而出……
  果然,橙子頭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原本的囂張之態被怒火所代替:「夏似雪,你別以為跡部SAMA他們會為你撐腰,告訴你,跡部SAMA是櫻井小姐的未婚夫,他是不會幫你的,你最好離網球部的人遠一點。」
  「他們有為我撐腰嗎?沒有吧?」似雪覺得田中的話很奇怪,「離網球部的人遠一點?我幹嘛聽你的?網球部很多人都是我朋友,你這人很不講道理啊……」
  「你這個女人……」田中舉起了手。似雪頓時汗顏,不會吧,姐姐,你怎麼又來這一招啊?上次沒打到,這次還來?我上次躲得掉,這次也……
  「你們在幹嘛?」樓梯上一個人影一閃而過,似雪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回頭的時候,精市叔叔已經站在她身後了。
  這速度……真不愧是……神之子……
  田中放下手,臉上像調色盤一樣。似雪看著她那樣,覺得什麼害怕的感覺都沒了。估計這位田中小姐此時此刻肯定在鬱悶呢,每次打她都打不到……
  呵呵,這都要歸功於她的狗便便運啊……哇咔咔,真是太好運了……
  幸村不著痕跡地將似雪護在了身後,看著田中,笑得一臉魅惑:「請問,你找我家小雪有什麼事嗎?」
  田中僵硬了半分鐘,眼神在幸村和似雪身上來回幾次,漸漸地,表情突然間放鬆起來:「啊,幸村部長,我不知道……總之,是我誤會了,不好意思……」
  似雪看著田中邁著輕快無比的步伐越走越遠,有點摸不著頭腦,她誤會什麼了……這人真是的……話說一半……
  幸村自然知道對方誤會什麼了。田中她們剛到不久,加上他和似雪接觸的時候她們一般都不在場,網球社沒人會吃飽了沒事幹,拿著他和似雪的關係說事兒,所以,他剛剛那句話,讓人往另一個方向想了。
  不過,幸村沒興趣和這種不相干的人解釋。
  「小雪,我聽和你一個房間的女生說你睡了,怎麼會在這裡的?」
  「啊?我口渴,想下樓找水喝。」
  「這樣啊。」
  「是的。」
  「快去吧!」
  「嗯,我這就去了……叔叔,你在這裡幹什麼?」
  「我們網球社有人提議說,今晚一起在我房裡看電影……」
  「看電影?什麼電影啊?」
  「沒決定的……」
  「我也要看我也要看……」
  其實,幸村想說,電影是切原決定的。
  學校在他們來之前,對所有前來訓練的網球社正選進行了一次摸底考,幸村為了鼓勵切原小盆友衝過英語60大關,承諾,要是切原考了70分,所有網球部正選就陪他一起看那部根據遊戲改編的動漫電影《XX戰士》。
  據說,這部電影……
  作者有話要說:本章繼續無厘頭的囉嗦中……
  哇咔咔,我在考慮,什麼時候開始把跡部和忍足分情節,嗯,至少要到小狼生日之後了……哎,浩大的工程啊……
  61.合宿(六)
  同時,他更加煩躁了。
  為什麼為什麼……大家都這麼蛋腚啊?
  難道是他出了問題,才認為這部遊戲動漫電影有問題?
  他的爪子,再度爬向了自己的一頭刺蝟毛。
  胡亂地揉了幾下,他蹭了蹭旁邊的搭檔,正要開口,搭檔旁邊的部長就微笑著向他看了過來。
  那笑容,讓他抖了不只一下的同時,很自覺地、下意識地、不受控制地放下了原本準備搭到搭檔肩上的爪子。
  電視裡那個被畫得很帥氣的男主角依舊在咆哮著類似「不我必須離開你們不要阻止我我要拯救這個世界」之類云云的話,噁心程度堪比家裡媽媽和姐姐看的那些愛來愛去愛個不停地偶像劇,仁王的頭皮已經快被他給撓下來了。
  跡部提供的雙人房很大,至少,他們這麼多人擠在裡面看碟,都不覺得擠。
  原本以為切原這小子能考個60分就是老師開恩了,沒想到啊,這傢伙這次英語居然考了70分。
  快開始看電影的時候,部長把他的侄女,也就是冰帝的經理給帶過來了。
  據他所知,這個冰帝經理和切原可不是一般的要好,而且,神經粗得也和切原有的一拼。
  聽青學一起訓練的不二周助說,這個女生……曾經當著所有人的面說……青學那個面癱部長……像……剛從大學畢業的老師……噗哩……
  不過,這部電影什麼時候結束啊?
  這種垃圾電影……
  「哇——」伴隨著一聲大叫,切原突然之間跳了起來,「似雪似雪,看見沒?剛剛那一招,太厲害了……」
  仁王壓根就沒在看電影,被這叫聲嚇了一跳,正想跟著跳起來煽風點火讓副部長好好教訓切原,沒想到,部長大人又一個眼刀丟了過來,把他的話活生生給堵了回去。
  幾乎在同一秒鐘的時候,部長大人的侄女就叫了起來:「是啊,太厲害了……沒想到啊……切原你太厲害了……居然可以買到這麼好看的動畫碟……」
  「呵呵,那是因為我一直在追這部動畫的遊戲啊……」
  「真厲害……」
  仁王洩氣地繼續用爪子揉白毛,他怎麼就忘記了呢,從冰帝經理成為部長家侄女之後,切原的地位在網球部是一路飆升,平時還好,但是只要部長侄女在場,切原就絕對是享受頂級待遇的。
  於是,大家繼續看電影。
  男主又受傷了,和他的幾個兄弟們拉拉扯扯,決定誰去和終極BOSS決戰。
  在男主那句經典雷人的「拯救地球」出口之前,仁王一下子站了起來,在眾人好奇的眼神下,素有「欺詐師」之稱的他頭一次詞窮了:「我……我……下去……找點……找點水喝……」
  門被啪地一聲關上了,剛好,兩張碟,一張碟到頭了。
  似雪站起來,聳了聳肩,拿出了原本放在陽台桌子上的點心:「來來來,大家休息一下,這裡有長谷川學姐做的蛋糕,還有我們志願者一起包的餃子……」
  「哦,太好了,等了半天了……」丸井跳了起來,蹦蹦跳跳過去吃東西。
  「丸井學長……你不能和我搶啊……」切原也追了過去。
  「大家都有的……不要搶啊……」似雪把東西擺開,「嗚……仁王學長怎麼辦啊?」
  「仁王的那份就算了,反正他也會去喝水了,肚子餓的話,自己會在廚房找東西吃的。」幸村笑眯眯回答。
  「也對。」似雪點頭。
  在眾人看不見的角落裡,紳士柳生君拿下了右耳邊的耳機,對真田和柳點了點頭:「部長推薦的這部音樂劇果然好聽,你們覺得呢?」
  胡狼摸了摸自己的巧克力頭:「部長給我推薦了一部學習日語的錄音,可是……為什麼這些事情部長不讓我們告訴仁王啊?」
  柳翻開自己的摘記本:「根據我的數據,仁王把冰帝經理是部長侄女的事告訴青學不二的可能是55%,假裝柳生去廚房騙吃騙喝的可能是43%,其他可能為2%。」
  仁王正在廚房喝水,突然聽見客廳傳來「乒乓」一聲悶響,聲音不是很大,卻足以讓還在廚房的仁王嚇了一跳。
  現在已經是晚上9:30了,大家要麼休息了,要麼還在溫泉館泡溫泉。
  因為明天上午休息半天,出去玩的那幾個走之前信誓旦旦地說什麼不到晚上10:30,決不回來,仁王也不覺得他們會這麼早回來。
  他急急匆匆跑到了客廳,看見客廳有一個人影一閃,連忙出聲:「誰?誰在那裡?」
  那個人影似乎也沒想到會有人,頓了頓,才慢慢地轉過頭來:「是……我……」
  仁王認出了這個人,原來是冰帝的部長助理:「高橋桑,你這麼晚了在這裡幹嘛?」是叫高橋還是什麼橋的?
  高橋一副嚇到的樣子,拍了拍胸口:「原來是立海大的仁王君啊……嚇了我一跳……我是到樓下……來喝水的……仁王君你呢?」
  仁王呆了幾秒鐘,才吶吶道:「我……我也是來找水喝的……」
  雖然仁王對冰帝這個助理不是很熟,但是他也知道,冰帝的這個助理是一個極其囉嗦地人,每次見到訓練的各校正選,都能有的沒的哈拉上半天。
  可是今天,她的話很少,說了幾句,就轉身急匆匆地跑到廚房去了。
  仁王在廚房喝完水,又在院子裡轉了不只一圈之後,才慢吞吞地往回走,算算時間,那部該死的電影應該就要結束了吧?他不由得為自己的機靈慶幸。
  推開門的一瞬間,他徹底絕望了。
  切原把最後一口奶油蛋糕塞進嘴裡,旁邊,部長家侄女正在把碟放進去,見他回來,笑著和他打招呼:「仁王學長,正是太巧了,第二碟正好要放進去。」
  為什麼沒人告訴他,這個碟是分上下兩集的啊?!
  還有,點心時間,為什麼……他要走掉啊……
  到10:25的時候,似雪回了自己房間,小林已經泡完溫泉回來了,正在吹頭髮。
  似雪興奮了兩個小時,睏意襲來,還不等小林反應過來,問她去哪裡了,她就一頭栽在床上睡著了。
  這一覺似雪睡得並不安穩,迷迷糊糊之中,聽見走廊裡有人走動的聲音,然後,是一陣劇烈地敲門聲。
  小林跑去開門,接著門口傳來了鈴木久美子的聲音:「快起來……出事了……叫上似雪……快點……樓下……」
  似雪翻了個身,準備再睡的時候,小林把她搖醒了。
  還不等她完全睜開眼睛,小林就拖著她往門外走。
  似雪還在糾結頭髮像不像鳥窩的時候,人已經被拖到了客廳。
  「夏似雪,這是你的髮卡吧?您能說一下,她為什麼會出現在櫻井小姐出事的現場嗎?」田中陽子站在大廳裡,燈光下,那一頭橙色頭髮尤其地耀眼。
  似雪的睡意,就這麼一下子跑光了。
  作者有話要說:你們說要爆掉NC的,我決定開始爆了……
  半夜碼文,我要死了……
  62.落水事件(一)
  指的就是……
  她和她的那個紅色蘿蔔髮卡吧……
  似雪很少用髮卡,她平時習慣扎一個馬尾。
  一般髮卡只會在洗澡的時候,方便固定留海用。
  在第一次泡完溫泉之後,它就不見了。
  似雪一直認為是被幸村抱回來的時候蹭到了地上的,跡部家別墅太大,找起來不方便,她就一直沒去找。
  曾經以為丟掉的東西,它又回來了。
  似雪非常想撲過去,拿著她失而復得的髮卡痛哭流涕……
  不過,場合不對,還有,氣氛不對。
  在田中再次拔高聲音之前,似雪在眾人或不解或凝重的眼神下,傻傻地點了點頭。
  不就是還她一個髮卡嗎?用得著大半夜把大家都叫起來,然後,再像審犯人一樣的質問她嗎?!
  還有……櫻井小姐出事現場……是什麼意思?
  田中看了她一眼,又轉過身,對著穿著整齊坐在大廳中央的跡部說道:「跡部SAMA,很明顯,夏似雪就是凶手,請做出決定吧!」
  跡部摸了摸眼角的淚痣,正欲開口,直接被「噗嗤」一聲給打斷了。
  眾人一齊看向聲音來源處,此時,仁王雅治正不停地咳著,手裡拿了個玻璃杯,杯子裡的半杯水不停地晃蕩著,看樣子,是剛喝了水,然後,不小心嗆著了。
  「幹什麼啊,半夜不睡覺,吵死了。」幾乎在差不多的時間,立海大的最後一名成員切原赤也小盆友頂了一顆海帶頭,睜著一雙紅色的眼睛出現了。
  他的眼神略帶殺氣地掃過眾人,最後,牢牢地鎖定在了站在最中間的田中陽子身上。
  田中陽子抖了抖,從初中就開始追隨男子網球部的她,當然認出了這個「紅眼小惡魔」。
  為了躲避切原的視線,她連忙轉移視線,再次看向跡部:「跡部SAMA,櫻井小姐是你的未婚妻,難道你就不想把害她的人繩之以法嗎?」
  所以,話題又重新轉了回來。
  然後,仁王本來就還沒停下來的咳嗽……又嚴重起來了……
  似雪揉了揉眼睛,努力讓自己清醒過來,她站在那裡,雖然不是中間的位置,但是卻極其顯眼。
  不少人看著她的眼神裡,滿是擔憂和信任,還有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那個……」似雪的聲音透著濃濃地不解,「有人可以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嗎?」為毛田中的話聽起來像是她做了什麼事害了櫻井一樣……
  「今晚9:30左右,田中散步到游泳池邊,看見一個人影一閃而過,接著就聽見有人落水的聲音,」跡部的聲音沉沉地從大廳另一頭傳過來,敲打在在場每一個人的心上,「然後,她發現櫻井掉進游泳池裡了,並且在事發地點找到了那個髮卡。」
  也就是說,櫻井是在9:30左右被人推進游泳池的,旁邊有疑似凶手留下的髮卡一枚。
  眾人沉默,只知道櫻井出事了,要抓凶手,沒想到,居然還有這個出入。
  跡部的話很明顯了,就是要在場的人說出9:30的時候,自己在幹什麼,以證明自己的清白。
  冰帝一干女生,除似雪之外,都曾經去過溫泉館。
  不同的是,8點之前,櫻井帶著她的兩號跟班在溫泉館,8點之後,櫻井她們離開,接著,冰帝女生並青學兩個小學妹進入溫泉館,一直到10點左右,她們回房睡覺。期間,由於言語衝突,高橋憤而離去。
  接著,是青學的男生,這一天,青學所有男生在晚上9點進入溫泉館泡溫泉,10點離開。
  冰帝各正選於當晚7點去輕井澤有名的夜市玩了,據向日透露,他曾經在走廊裡遇到了小林梔子,被告知,似雪已經睡著了,所以沒有邀請到她。
  立海大眾人……還不等幸村開口,田中就叫了起來:「夏似雪,你還有什麼要說的?7點就睡覺,這個理由真是……我8:30的時候在樓梯上看見你,你明明沒有睡覺……你這個騙子……別以為幸村部長是你男朋友,我就會怕了你……」
  「噗嗤——」這是在場所有喝水的人的統一動作,沒喝水的人明明很想笑,但想到現場嚴肅的氣氛,又硬生生把笑意壓了下去,於是,在場的人的臉色……都想當的……豬肝色……
  似雪覺得自己徹底黑線了,她顫抖著聲音,清了清嗓子:「那個……田中桑……我7點的時候的確已經睡了……除了來這裡的第一個晚上……我都是7點之前就睡覺的……還有……」
  似雪深吸一口氣,強抑住抽搐的嘴角:「幸村他……不是我男朋友……是我……叔叔……」
  田中僵硬了。
  這個時候,幸村微笑著開口:「我們整個部八點半以後就一直在我和真田的房間看電影,9:25左右,仁王到樓下喝過水,大概9:45左右回來的,不過,我想,20分鐘的時間應該是不夠來回游泳池的吧?而且,仁王不認識櫻井,沒什麼理由要去害她,還有……」
  來回一趟游泳池至少要25分鐘,仁王排除嫌疑。
  「還有,」幸村在吊足大家胃口之後,相當淡定地開口了,「小雪和我在8:30左右遇見田中小姐之後,一直和我們在一起看電影,期間,從來沒有離開。」
  田中陽子的心裡,是相當糾結的。
  晚上泡溫泉的時候,她們剛好和長谷川一行人擦肩而過。
  櫻井小姐往身上抹的東西比較多,於是,她和另外一個女生就在門口等她。
  過了一會兒,櫻井小姐出來了,神情有點不自然,三言兩語打發掉了那個還夠不上親信的女生,拖著她到了泳池旁。
  「陽子,待會兒9:30左右的時候,你就到這裡來,到時候我會跳到水裡,你就一口咬定有人把我推下水了……然後,拿出這個髮卡指認她的主人……」
  在櫻井小姐落水的時候,她第一時間衝了出來,連忙打電話給跡部,告訴他,櫻井小姐被人推到水裡去了。
  然後,發生了一件詭異的事。
  她,田中陽子,是個旱鴨子。
  她,以為,既然櫻井小姐想出了這麼個害人的辦法,那她自己就肯定會游泳。
  事實是,她打完電話,櫻井小姐也沒有從水裡上來。
  管家帶領一干人等急速趕來,所幸,傭人房和泳池相距不遠,只要3分鐘路程。
  不過,因為已是晚上,再加上她是先通知的跡部,再由跡部打電話給管家,中間的時間跨度還是有點長了。
  最後,櫻井小姐因為落水時間過長……
  幸好,跡部這次合宿,為了防止訓練時出現意外,臨時找忍足,讓他帶了一個小型醫師團過來的。
  於是,這個所有正選都沒有享用到的醫師團被櫻井大小姐享用到了。
  經過一陣兵慌馬亂之後,櫻井得救了,中間醒了一下之後,再次昏睡過去。
  田中猛然想起櫻井的交代,拿出了髮卡,指認「凶手」。
  雖然一開始,別人告訴她這是夏似雪的髮卡的時候,她對櫻井陷害幸村女友這件事感覺很奇怪。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碼完了,我23號去學校,途中6小時車程,今晚開始存稿……
作者: 寂寞之語    時間: 2014-10-23 20:50

 63.落水事件(二)
  田中其實剛開始的時候還想說,幸村你丫就算不是夏似雪的男朋友但是也是夏似雪的叔叔你是在包庇夏似雪,但是,面對立海大全體正選作證的陣勢,她就歇菜了。
  幸村是叔叔,但是其他人不是夏似雪她叔叔,沒必要全體為她作偽證啊。
  所以說,髮卡陷害主人的策略不幸夭折了。
  接下來的問題是,到底是誰把櫻井推了下去?
  排除外出的冰帝男生,看電影的立海大男生和一隻冰帝經理,泡澡的青學男生並一眾志願者女生,剩下的有嫌疑的就是……
  泡澡中途離開的高橋,泡完澡以後先回房的櫻井跟班之一西川,還有……咳咳,跟班之二……田中陽子……
  在思考一番之後,大家的眼神不約而同地又聚集到了田中身上。
  田中正想著如何完成櫻井交待的任務,一抬頭,發現大家又都在看她了,那眼神,讓人感覺頭皮發麻:「你……你們都……都看著我幹嘛……快點找凶手啊……」
  可惜,大家的視線還是定在她臉上。
  田中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
  在這一連串的鬧劇之後,跡部不咸不淡地開口了:「那麼,田中陽子,應你的要求,本大爺把所有人都叫起來了。現在,髮卡的主人也有了充分的不在場證明,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嗎?」
  「跡部SAMA……」田中的心懸了起來,這話裡的意思,越聽越不對頭啊,「你什麼意思?」
  「意思是……」接話的人是忍足,他靠在沙發上,摘下了眼鏡,一雙桃花眼直直地看著田中,「我們都有了不在場的證明,那麼,田中桑你有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嗎?」
  田中語塞了。
  從頭到尾,她都只記得幫櫻井演戲了,她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
  她、沒、有、不、在、場、證、明!
  她和櫻井合謀之後,就回房間了,在樓梯口遇到了夏似雪。
  搞出一起烏龍事件後,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因為是第一次幹這種陷害人的勾當,所以,她很緊張。
  以前欺負過人,但是,從來沒有像電視上、小說裡演的那樣陷害過人。
  於是,她在院子裡轉了幾圈之後,9點就到了游泳池邊,在那裡等櫻井。
  在那裡待到櫻井落水被救起。
  她是清白的,但是她拿不出證據。
  總不能說:我知道櫻井小姐會在那裡被人推下去所以我一直在哪裡徘徊直到看見她被推下去……
  「我……我怎麼可能去害櫻井小姐……」田中在眾人懷疑的眼神下,一咬牙,開口了,「你們別忘了……高橋她泡澡泡了一會兒就離開了……她沒有不在場證明……還有西川……她也沒有……」
  「陽子,你怎麼能這麼說呢?」聽到有人往自己身上潑冷水,西川不答應了。
  她看不慣田中很久了,老是跟在櫻井後面作威作福的,還自認為高人一等。
  「我有證據的,昨晚我手機沒電了,打電話是用房間裡的座機打的,」西川白了一眼田中,轉身看向眾人,「我本來想打電話回家的,結果因為當時沒開燈,按錯了號碼,還打到別的地方去了……我記得,當時電話機上顯示的時間是9:28……你們不相信可以去查證的……」
  「還有……高橋……」沒有嫌疑的人越來越多了,田中的心跳的越來越快,萬一引火燒身,那可就……
  不過,這最後一個嫌疑犯還是有那麼點貓膩的。
  比起西川的鎮定自若,這位一向傲氣的高橋小姐此時卻顯得有點侷促不安:「我……我……我昨天一直在散步……」
  田中的眼睛亮了起來:「有人可以證明嗎?9:30的時候……你散步到哪裡了?」
  「我……沒人證明……」高橋的臉漲得通紅。
  大廳的氣氛又詭異起來,跡部和忍足對望了一眼,這件事情,似乎越來越複雜了。
  「所以說……真相只有一個,」田中拔高了聲音,拚命壓住湧上心頭的笑意,讓它不要表現在臉上,「凶手就是你……」
  神情很瘋狂。
  姿勢很到位。
  結論:很好很強大。
  風吹過來了。
  於是,酷愛動畫片的似雪童鞋凌亂了……
  酷愛看推理書的立海大柳生紳士君也凌亂了……
  不過,最最凌亂地還是可憐或者說倒霉的仁王童鞋。
  當然,這次因為他不在喝水,所以沒被嗆到。
  他盡力扼制住嘴角的抽搐,為什麼這個田中找犯人都要找上和他有關係的人啊?
  「不好意思,打斷一下,」仁王清了清嗓子,「昨晚9:30的時候,我在這個大廳裡見到過高橋小姐。」
  田中傻眼了。
  高橋傻得更厲害,一臉呆滯地看著仁王。
  「你怎麼能確定當時就是9:30,可能你看錯了……」回過神的田中徹底歇斯底里了,聲音甚至向淒厲靠攏,「你難道每時每刻都盯著時間看嗎?」
  高橋的聲音則有點嗚咽,她兩眼含淚,眼眶紅紅的:「仁王君,我知道你是為了保護我……但是……昨天我遇到你是在9:45了,你不用為了我作偽證……真的……謝謝你……」
  仁王揉了揉泛疼的太陽穴,如果說,田中的聲音比較像鬼片女鬼叫的話,那麼,高橋的話就讓他徹底地想起了家裡老媽和老姐一大一小兩惡魔看的偶像劇了。
  「田中小姐,昨天因為我們要看電影,所以我一直在看手錶,注意時間。」注意時間,什麼時候那部惡搞片結束。
  「還有,高橋小姐,我的手錶是根據早間新聞調的,晚間新聞的時候會對一下,每日兩次校對,我覺得,它絕對不會出錯,我不需要為了你做偽證。」
  這下在兩個人都傻眼了。
  高橋不敢置信地掏出了手錶:「現在是凌晨1:27?」
  仁王別過頭:「很遺憾,你的錶快了15分鐘。」
  於是,高橋清白了。
  復於是,田中不清白了。
  「我沒有……我沒有去害櫻井小姐……是她……」
  田中腦子突然有了一瞬的清醒,櫻井她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跳下去陷害人的,如果說,她和櫻井之間必須有一個人犧牲掉的話,櫻井絕對會毫不猶豫地犧牲她。到時候,只要一口咬定是被她推下去的,那麼,櫻井自己就安全了。
  跡部略帶不耐煩地看了崩潰地田中一眼,他站起來,掃視了一圈圍在他周圍的睡衣黨,打了個響指:「本大爺家別墅的防盜設備世界首屈一指,所有的小動作,都逃不出安保系統的監視。」
  意思是:事情的真相,他大爺早就知道了。
  然後,大家很無語地看著他。
  也就是說,他們在這裡待了半天,都是白待的。
  似雪是最後一個反應過來的,她吶吶道:「也就是說大半夜擾人清夢搞出這麼大陣仗純粹只是他大爺想逗我們玩?!」
  「跡部景吾……我要踹死你……」
  *********************
  第二天早上,櫻井明惠開始發高燒了。
  跡部派人把她送到了醫院。
  同時,他也接到了爺爺的電話,讓他速回祖宅。
  據爺爺身邊的管家爺爺透露:老太爺很生氣,非常生氣。
  作者有話要說:於是,要V了……
  我要後天下午更了,一下子發三章V章,今天編輯才通知的。
  我明天一天基本上都在車上了,到現在還沒存稿。
  這章答應了大家要發的,所以沒存稿我也要發。
  雖然我坑品不好,但是我說話絕對算話。
  64.落水事件(三) ...
  跡部風塵僕仆地回到祖宅的時候,自家爺爺正對著房間裡的一幅碩大無比的「忍」字發呆。
  當然,這個發呆只是在外人看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跡部老太爺在生氣。
  田中管家向他比了個手勢,示意他不要隨便頂撞他家爺爺之後,就躬身退了出去。
  跡部盤膝在爺爺側面坐下。
  然後,開始看著他發呆的爺爺的臉跟著一塊發呆。
  雖然,他一直覺得,這個姿勢極度不華麗。
  不過,經驗告訴他,爺爺「坐禪」的時候,最好跟著他一塊「坐禪」,不然,他絕對沒什麼好果子吃。
  「哎……」跡部爺爺發出了一聲嘆息,猛地回過神,發現身邊多了個人,「景吾,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跡部立刻調整自己的臉部表情,低頭向爺爺行禮道:「爺爺,剛剛回來。」
  「你回來的正好,」跡部爺爺一改剛才落寞地樣子,整個人突然間充滿了氣勢,「我想和你談談這次明惠落水的事情。」
  跡部挑眉,這件事情,其實……他覺得……真的沒什麼好談的……
  昨晚,向日和慈郎提議要去逛夜市。
  這沒什麼,這兩隻傢伙不管什麼時候,都不會幹出什麼華麗的事情。
  原本他大爺是不想去的,不過,想到同樣不華麗又喜歡湊熱鬧的某隻,他還是咬牙答應了下來。
  他答應了,忍足這廝自然也是不甘落後的。
  結果,這個扯著那個,那個又拽著另一個,復結果,冰帝全員到齊了。
  然後,向日去叫那隻兔子。
  回來的時候,垂頭喪氣,並且帶回來一個任跡部猜想一百次也想不出來的答案——
  那隻懶兔子睡著了,而且睡得很熟。
  好吧,他大爺言而有信,答應的事絕對不會反悔,雖然不華麗,但是,逛街就逛街。
  要知道,陪向日和慈郎逛街,這絕對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
  一個愛蹦躂愛跳愛吃,另一個愛睡愛撒嬌愛吃。
  所以,當原本心情就不好的跡部接到別墅保安室裡安保人員打來的電話說「櫻井小姐和田中小姐在泳池邊會面之後莫名其妙的跳了下去」時,頓時所有的火氣都湧上來了。
  雖然他極度不喜歡這個家裡人硬塞給他的未婚妻,但是,她能不能不要再幹這些事來增加她的不華麗程度啊……
  她少給他丟一次臉會死啊……咳咳,這句話有點不華麗了……和那隻兔子相處久了,說話語氣也越來越像她了……
  剛掛完電話,手機上就出現了一個陌生號碼,思索片刻之後,他再度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尖叫著的女聲:「跡部SAMA櫻井小姐被人推到泳池裡了你快點找人來救她啊……」
  這隻母貓的分貝非常高,高到在場所有人都聽見了。
  不過,也算幫了他一個忙。
  不管怎麼樣,櫻井都是他名義上的未婚妻,未婚妻出事,他這個未婚夫再在這裡逛街,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回到別墅,管家告知他,櫻井已經在急救了。
  於是,跡部領著冰帝一眾直接衝到了安保室。
  在安保室裡,對著滿室不同角度拍攝的案發全過程,冰帝眾美男頓時全部囧了。
  誰能告訴他們,是不是他們打網球打得和社會脫節了……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事啊……難道……這個世界已經被無知的偶像劇小說給填滿了嗎?
  在確定櫻井無恙之後,田中拿出了一個造型奇特的髮卡,跡部一眼就認出了它。
  那個髮卡,他曾今看見那隻白痴兔子帶過一次。
  所以,跡部在半夜的時候,幹了一件很不華麗的事情,很無聊地把大家叫起來,看了一場鬧劇。
  沒什麼別的原因,就是為了讓櫻井和田中把事情鬧大點,然後,讓她們沒辦法收場。
  因為他不確定,如果這件事情不鬧大,爺爺會不會直接把這件事壓下來。
  不管櫻井是不是想陷害她,他都不想冒這個險,養虎為患。
  果然,從頭到尾,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所有人都知道了櫻井落水事件疑點重重。
  當跡部接到家裡爺爺打來的電話時,心裡便有了數,肯定和櫻井落水的事脫不了關係。
  這讓他非常頭疼。
  嚴格意義上來說,櫻井家的家世在日本只能算是二流,跡部家和他們家聯姻,跡部家已經算是紆尊降貴了。
  他一直不明白,爺爺為什麼會如此喜歡這個櫻井明惠,當初為他挑選未婚妻人選的時候,幾乎一眼定下了櫻井。待櫻井明惠本人,更是喜歡到了寵溺的程度,幾乎只要是櫻井明惠提出的要求,爺爺都會答應。
  跡部對爺爺這種毫無道理的孩子氣很頭疼,偏偏卻沒辦法擺脫這樁婚姻。
  這不是能力問題,而是因為爺爺是他最尊重的人,他希望自己未來的伴侶能夠得到爺爺的肯定。
  「爺爺,本大爺不覺得這件事有什麼好談的,」跡部摸了摸眼角的淚痣,「事情的來龍去脈,我想爺爺也從別墅安保室送來的錄影資料裡瞭解了。」
  「對,本太爺看過那些錄像了,」跡部爺爺拿起了田中管家剛剛泡好的茶,慢慢地啜飲,「在你回來之前,本太爺也去了一趟醫院,和明惠聊了聊。」
  「哦?」跡部的聲音微微揚起,「她跟爺爺說了什麼了?」
  「她說,其實整件事都是她一手主導的,為的就是出去你身邊的女人,」跡部爺爺放下茶盞,「只不過,沒想到會搞出這樣的意外。」
  「那麼,爺爺是想讓本大爺說一句,她的戲排得非常好嗎?」滿滿地嘲諷從跡部景吾的嘴裡溢出,「還是,應該謝謝她或是表揚她的智慧?」
  屋子裡一片安靜,甚至能聽見屋外風吹過竹林時竹子互相拍打的聲音。
  跡部爺爺看了一眼自家孫子,並沒有責怪他的無理,只是繼續說道:「景吾,本太爺今天叫你來,是想知道,你真的這麼討厭明惠嗎??」
  「也算不上討厭,」跡部揚起下巴,「本大爺不習慣把時間浪費在關注那種沒腦子的母貓上。」
  跡部爺爺垂下眼睛,聲音裡有著深深地懊悔:「景吾……爺爺在這裡想了一個下午,是不是……讓你和明惠訂婚是一個錯誤的決定……當初是不是做錯了……」
  跡部頓時僵住了。
  跡部爺爺抬起頭時,正好看見了自家孫子瞠目結舌的表情,他蹙起了眉:「景吾,給本太爺把那不華麗的表情收起來……」真是太不華麗了。
  「爺爺,」跡部醒悟過來,感覺今天的爺爺很奇怪,「為什麼?本大爺記得你對櫻井可是……」
  「景吾,你知道爺爺為什麼要讓你和櫻井家聯姻嗎?」
  跡部爺爺的頭又低了下去,聲音裡有點悶悶的,「明明櫻井明惠只是一個空有美貌的花瓶……」
  「爺爺……」
  「其實,是本太爺把你們在輕井澤合宿的事情告訴她的……本太爺跟她說,景吾你真正喜歡的人也就是她的情敵在那裡……」
  65.落水事件(四) ...
  跡部景吾一直知道,自己的爺爺晚年過得相當無聊。
  生活的無聊,讓爺爺迅速培養起了一些特別無聊的興趣愛好,比如說,調查自家孫子的隱私,來滿足他空虛無聊的內心。
  這些事情,跡部景吾覺得沒什麼,知道了一般都會當做不知道。
  但是,他想不到,這次爺爺居然會做得這麼過分,直接鼓勵櫻井跑來和……傻兔子……掐架。
  雖然沒出事,但是,爺爺的動機和櫻井的目的讓他有點小火大。
  要不是別墅裡有監控設備,要不是幸村他們剛好和傻兔子一起看電影了,結果可就……
  「爺爺,你為什麼要這樣做?」跡部景吾的聲音沉了下來。
  「哎……」跡部爺爺沒有回答孫子的話,似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裡,「本太爺告訴了明惠情敵在輕井澤別墅,看著明惠興沖沖走掉了……原以為,明惠一定會好好處理這件事,把自己的未婚夫奪回來……沒想到啊……沒想到啊……」
  「爺爺……」跡部景吾覺得自己真的有點火了。
  老人依舊不理他:「沒想到啊……沒想到……明惠會這麼笨……居然連自己的情敵是誰都搞不清楚……」
  「爺爺,你什麼意思?」好奇佔了上風,跡部開口問道。
  「哎……她怎麼能這麼做啊,她怎麼能這麼蠢啊,」跡部爺爺一下子跳了起來,一副抓狂的表情,「身為本太爺親自挑選的跡部家未來女主人,居然可以蠢到連自己的情敵是誰都搞不清楚,她這是在丟本太爺的臉啊……本太爺為什麼會給孫子挑上這樣的未婚妻啊……這是對本太爺一向華麗的審美觀的一種蔑視啊,是一種嘲笑……」
  跡部離開祖宅的時候,爺爺還在抓狂之中,不過,已經冷靜了很多。
  看著淺笑的田中管家,跡部強忍著嘴角抽搐的慾望。
  「田中爺爺,」對這位跟隨了爺爺大半輩子的管家,跡部一向是敬愛有加的,「你在電話裡說的,爺爺很生氣,就是指這件事嗎?」就是指他覺得給自家孫子找了一個蠢得不得了的未婚妻,嚴重侮辱了他華麗的審美?
  「是的,少爺,」田中管家點頭,「老太爺很生氣,很生自己的氣。」
  終於,跡部還是沒忍住,嘴角抽搐了。
  田中管家假裝若無其事地引著跡部往停車場走,邊走邊向他解釋著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在少爺回來之前,老太爺去了一趟醫院,櫻井小姐告訴老太爺,她原本是打算陷害高橋小姐的。」
  跡部眉頭蹙了起來。
  「昨晚高橋小姐和櫻井小姐分兩個時段去泡溫泉,溫泉館是私人所有的,置物櫃都不帶鎖。櫻井小姐臨時起意,偷偷打開了高橋小姐的置物櫃,在櫃子最裡面找到了一個造型奇特的髮卡,準備陷害高橋小姐。她和田中小姐串通好之後,就自導自演了一出落水的戲。櫻井小姐小時候在夏威夷度假時被海水淹過,一直沒有學游泳,偏偏,她把西川小姐會游泳的事誤記成了田中小姐會游泳,於是,便發展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那麼,」跡部覺得整件事情非常具有戲劇性,「她有沒有想過,要是高橋當時剛好和什麼人在一起,她不就前功盡棄了嗎?」
  「其實這倒不能怪櫻井小姐了,」田中管家笑得相當和藹,「她當日曾經口頭約見高橋小姐,在後院偏僻的小樹林見面,不過,據說因為高橋小姐的手錶快了一刻鐘,所以……可能是高橋小姐察覺事情有點不對頭,急急匆匆趕回……才有了不在場證明……」
  跡部沉默了。
  他有點明白爺爺生氣的理由了,自己親自為自己的孫子挑選的未婚妻,陷害他人不成,居然還差點把自己的小命給搭上……
  最最重要的是,費了這麼大勁折騰的「情敵」,居然還是她自己臆想出來的「偽情敵」。
  **********瓦是為杯具的跡部哀悼的分割線**********
  這廂跡部被櫻井雷了個外焦裡嫩,那廂忍足正帶著似雪開開心心地在爬山。
  當然,這個開開心心單指忍足童鞋,像似雪小盆友這種每天混吃等死八百米從來都考不及格的運動白痴,是絕對不會開心的。
  「忍足……」似雪扶著山道上的一棵歪脖子樹,喘著粗氣抱怨道,「你說的那家有『最好吃的水果冰淇淋』的店怎麼還沒到啊……我要累死了……」
  「哎……」忍足回過頭,扶了扶眼鏡,「額……快到了……還有一點點路就到了……」
  「一點點路……你從剛才開始就這樣說了……走了半天還沒到……你騙人……」似雪在那裡用「我要哭給你看」的表情控訴道。
  「我沒有騙你……」忍足連忙搖手,「真的快到了……來……加把油……我拉著你走……」
  「不要……」似雪看見忍足伸過來的手,連忙抱住了那顆歪脖子樹,一副賴皮到底的樣子,「你拉著我,我還是得用腿走……根本沒什麼區別好伐……」
  「那你想怎麼樣?」陽光射到忍足的眼鏡上,「刷」地一道光閃過。
  「不想怎麼樣,」似雪抹了一把頭上的汗,「休息……休息一會兒……」
  於是,似雪和忍足在路旁的石頭上坐了下來。
  不坐下來還好,一坐下來,因為閒下來了,似雪的小動物神經把剛剛路上的那些「怎麼還沒到是不是快到了到了要吃3個冰淇淋」之類的想法擱到了一邊,自動開始想寫有的沒的起來。
  首先,她覺得,自己很後悔。
  她為毛要一個想不開到處亂晃,亂晃也就算了,為毛要看見忍足和自己一樣很無聊以後跑過去和他搭訕,搭訕也就算了,為毛要受不了忍足那個混蛋的誘惑,跑來吃什麼「價格昂貴世上只此一家的秘方水果冰淇淋」……
  嗚嗚嗚……早知道就不貪小便宜了,聽見忍足說什麼他請客,請她吃冰淇淋吃到飽就什麼都忘了,連要爬山都顧不上了。
  其次,她覺得,忍足這廝很欠抽。
  明知道她貪吃體育又不好,還無緣無故誘騙她吃什麼冰淇淋,明知道她嘴饞零花錢又不夠,還說什麼他請客。
  這廝就是沒誠意,要有誠意的話,應該買一車冰淇淋送到她家門口,把她家冰箱塞滿。
  最後,她真的好累好睏啊……
  昨天凌晨,跡部景吾那廝自己失眠心裡不平衡,看不慣他們睡得比較爽,就把所有人叫起來當猴耍,害她今天早上困得要命。
  那廝卻……早上的時候,他津津有味地吃了早飯,再打了個臭美的不得了的響指,就被一輛豪華加長車接走了……
  她怨念啊……為毛跡部這廝有車接,她就要在這裡用11路車爬山啊……
  真是天理不公。
  似雪半夜沒睡好,再加上爬山的時候累到了,坐在石頭上,樹蔭下,微風一陣陣地吹……
  上眼皮和下眼皮怎麼就這麼要好呢,分都分不開……
  「忍……忍足……你的背讓我靠靠……」
  66.爬山
  似雪靠在忍足身上,眯著眼睛,吹著風,聽著好聽的鳥叫聲,意識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突然間——
  「嗚……慈郎……你這個傢伙……怎麼又睡著了……」
  「岳人……讓……我靠會兒……看見……似雪……睡覺……我也想睡了……」
  「哎……你睡了我怎麼辦?不要睡啊……喂,樺地不在,我沒辦法叫醒你的……起來……」
  「睡一會兒……就一……」
  忍足頭上立刻出現了「小九九」,他明明記得,他是把這兩隻送到廚房交給了長谷川學姐安頓好的……
  誰能告訴他,他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忍足屏住了呼吸,還好,背上那隻沒被吵醒。
  「芥川慈郎,不要抱著我……放開我……你還蹭……」向日一下子從密密地灌木叢裡跳了起來,「走開啊……你這傢伙怎麼這麼噁心啊,不要蹭了……我又不是你家的那隻綿羊布偶……」
  向日覺得自己倒霉透了,早知道,他就一個人來跟蹤侑士了。
  他一定是腦抽了才把偷聽到的「侑士要帶似雪去吃好吃的冰淇淋」這麼重要的事情透露給慈郎的。
  更抽的是,他居然會相信慈郎說自己絕不睡著的保證。
  嗚……慈郎這傢伙……怎麼這樣抱著他啊……那樣子……真像他以前偷看到的忍足摟著他那些女朋友時的樣子……真噁心……
  「慈郎,你快下去,要是被侑士看見我們就糟糕了……」
  向日感覺背後一陣寒意,下意識地轉頭,發現自家搭檔正黑著一張臉兩眼冒火地看著自己。
  「我已經看見你們了……」這句話,忍足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咬出來的。
  糟糕,被抓包了……
  向日強忍著頭上湧出的冷汗,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哈哈……呵呵……嘻嘻……侑士啊……你……你好啊……」
  忍足很平靜地用極不平靜地調子回道:「我一點都不好。」
  向日腦中警鈴大作。
  以他超越一般人的反射神經,異於一般人的第六感,以及和忍足侑士相識多年的經驗來看,此時此地,此情此景,只能得出一個結論,侑士他生氣了。
  侑士生氣並不嚴重,他和他認識這麼多年,侑士沒少氣過,比如說上次自己出門吃東西沒帶錢,侑士扔下女朋友來給他付賬的時候,就是這幅面孔。
  侑士脾氣不好,他已經看開了,畢竟這麼多年的兄弟了,作為搭檔的他是應該包容一下的……
  但是,今天,這麼關鍵的時刻,侑士可不能生氣……他生氣了,就沒人請吃好吃的水果冰淇淋了……
  向日急了,連忙往忍足那邊撲:「侑士……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不過,向日顯然忘記了掛在自己身上的一隻慈郎……
  他想往前走,慈郎掛在他身上,於是,或者說很自然地,他就這麼栽了下去……
  「啊——」驚起飛鳥無數隻。
  「怎麼啦……怎麼啦……」似雪一副被嚇醒的樣子,一下子站了起來,「小偷呢?小偷呢?小偷在哪?居然敢偷我的XX寶寶……看我不滅了你……」
  頓時,所有旖旎的氣氛都跑光了。
  似雪揉了揉眼睛,眼前是一片茂密的樹林。
  抬起頭,一望無際的山路。
  轉過身……
  忍足黑著臉,一臉無奈地看著她。
  向日趴在地上,五官扭曲著。
  慈郎……緊緊地巴著向日……睡得很熟……還時不時地蹭蹭向日……
  她記得……她……好像是……和忍足……一起爬山來著……
  然後,她的眼皮越來越重……她好像睡著來著……
  嗚,她還夢見,上次跡部在公園裡拿到的那隻碩大無比的XX寶寶歸她了……真是好有愛啊……XX寶寶那美妙的觸感……即使在夢裡……她好像也能感覺到的樣子……
  不過,剛剛好像聽到尖叫聲了……
  似雪看了看忍足,又看了看作屍體狀的向日,覺得很奇怪:「吶,岳人……你在幹嘛……你和慈郎在玩疊羅漢嗎……兩個人居然還臉朝下疊……真有創意……」
  這不說還好,一說,向日突然間想起了被似雪彪悍地打斷後,忽略掉的疼痛感,頓時委屈疼痛難受一起湧上心頭:「嗚哇……疼死了……」
  雖然是山上,但是樹葉比較厚實,向日小盆友雖然擦傷了幾處,但是並未破相。
  在似雪承諾「忍足請客的冰淇淋平分」之後,向日小盆友終於破涕而笑了,連帶的,那隻綿羊也像奇蹟一般的詐屍了,居然自己醒了過來。
  在忍足咬牙切齒的注視之下,向日小盆友和慈郎小盆友跟著似雪,一路說笑著往山上走。
  忍足暗暗下決心,下次,一定要把這兩隻打包扔到火星再來和似雪約會。
  山上一個不起眼的地方,有一家規模不大的冷飲店。
  因為不是什麼重要的日子,也不是節假日,店裡面很空,只坐了一桌四個人。
  「嗚……菠蘿味冰淇淋真好吃……」
  「嗚……草莓味冰淇淋也好吃……」
  「嗚……藍莓味冰淇淋真是美呆了……」
  忍足面前放了一杯蘋果味冰淇淋,相比較其他三隻的「狼嚎」,他則實在是沒有吃的慾望。
  好好的雙人約會,變成了老師帶著幼兒園小朋友出門遊玩,任誰都沒好心情。
  「菠蘿味冰淇淋很爽口……」
  「草莓味冰淇淋甜而不膩……」
  「藍莓味冰淇淋酸酸的……」
  向日、慈郎、似雪三隻對望幾眼,慈郎忽然伸出了不鏽鋼閃著光的叉子,笑得露出了八顆牙:「要不,我們三個人交換著吃?」
  「好辦法……」
  「我同意……」
  「似雪,我要你的藍莓味……」
  「啊啊,你們吃啊……你們的草莓味和菠蘿味也要分給我……」
  「都給我住手……」
  三隻停下來,怔怔地看著忍足。
  忍足太陽穴部位不停地跳動著,他強忍著掐死某隻的衝動,裝作不在意地說道:「你們這樣吃很不衛生的,今天我請客,想吃什麼自己去買吧!不用替我省錢。」
  在短暫的沉默之後,向日第一個跳了起來:「呀……侑士,你真是太好了……」
  接著是慈郎:「太好了,我要吃那個哈密瓜味和橙子味的……還有那個香蕉味的……這裡的冰淇淋比跡部家廚子做的還好……」
  最後是似雪:「忍足忍足……你真是個大好人,比跡部那個欠踹的好多了……以後你來我家蹭飯我一定熱烈歡迎……」
  向日跳到櫃檯去了,慈郎跑過去了。
  似雪往嘴裡塞了一大口冰淇淋,冷得倒吸了一口涼氣,朝忍足咧開嘴笑了笑,站起來就要往櫃檯服務員方向走,卻被忍足攔了下來。
  忍足看著她,深吸一口氣:「似雪,我有話想跟你說。」
  「啊?」似雪莫名其妙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櫃檯方向,「有什麼事不能待會兒說嗎?」嗚,嫉妒啊,岳人手上已經多了一個冰淇淋了。
  「必須現在說。」
  「啊?哦!那你說吧……」
  「就是……」忍足突然漲紅了臉,「就是……」
  67.爬山續 ...
  「啥事?」似雪掂量了一下冰淇淋和忍足的重量,權衡再三之後,還是決定小小的犧牲一下買冰淇淋的時間,陪忍足童鞋嘮嘮嗑,畢竟,花錢的是老大。
  「就是……」忍足的臉持續紅著,而且有越來越紅的趨勢,「我想說……」
  「我知道你想說,你說吧,我聽著呢!」似雪微笑著看著忍足。
  「似雪……」忍足推了推眼鏡,鼓起了勇氣,「跡部他……」
  「喂——向日、慈郎,」似雪突然間對著櫃檯方向大吼起來,「你們慢點,我還沒點呢……等等我……」吼完之後,回過頭,繼續無辜地看著僵硬的忍足君。
  這個時候,忍足好不容易積存起來的勇氣已經消失殆盡了,應該說,他費盡心思組織起來的略帶曖昧又純真無比略帶哀愁又不憂傷足以打動所有人的深情話語……就這樣……被、被嚇掉了……
  「忍足,你不要急,慢慢說,」似雪露出了一個八顆牙的標準笑容,拍著自己的胸脯保證道,「你說吧,我夏似雪雖然沒啥優點,但是為人排憂解難還是很在行的……」
  「似雪……我……」
  「忍足,說吧,只要我能幫上忙的,就算是下到山下油鍋我也義不容辭。」
  「我……我想說……跡部他……」
  「似雪,香蕉味的冰淇淋還有最後三個,你要不要啊?」向日在那邊大喊起來。
  「要,」似雪轉過頭,也扯著嗓子答應著,「還有葡萄味的……幫我叫一下……」
  「你自己過來,老待在那裡幹嘛啊?」向日接過服務員遞過來的香蕉味冰淇淋,往嘴裡塞了一大口,「嗚……你和侑士有話不能待會兒說啊,我們不管你了,自己過來挑……」
  「忍足,」似雪轉過頭,看著臉色由紅轉黑的忍足,等了半天不見他說出什麼來,遂覺向日的辦法著實可行,「忍足,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再醞釀一下,我先去點個冰淇淋,不急,我馬上回來……」
  醞、醞、醞釀……他已經沒什麼好醞釀的了,剛剛就想說出來了……
  此時,忍足心裡就有一句話想說:你不急,我急啊!
  忍足在座位上坐立不安,好不容易等回了似雪,卻也等回了極不識相的兩隻。
  「忍足忍足,」似雪吃著好吃的冰淇淋,用手戳了戳忍足的手臂,「你剛剛想說什麼啊?說吧,岳人和慈郎都不是外人,我們的嘴巴都是很牢靠的,絕對不會幫你到處宣傳的。」
  向日和慈郎用牙齒咬住勺子,用手在嘴巴做了一個拉拉鏈的姿勢,一臉「信我者永生」的模樣,眼睛裡則露出了……如狼似虎的眼神。
  本來以似雪和這兩隻的要好程度,忍足覺得,他們知道也是遲早的事,早知道和晚知道也沒多大差別。但是,忍足看見他們紅果果的、散發著「八卦八卦」快來吧的眼神,到嘴的話還是吞了下去。
  他還沒有勇氣,明知對方是冰帝有名的大嘴巴,還執意把自己往前送。
  「侑士侑士,說啊!」向日兩眼放光中。
  「忍足忍足,說咩!」慈郎兩眼星星眼狀。
  「忍足忍足,說吧!是個爺們的就大膽地說!」似雪整個人呈義薄雲天狀。
  忍足覺得,也許他一開始就不應該和似雪說這件事的……
  現在,他不只杯具了……還茶几、餐具了……
  「其實……」忍足斟酌了一下用詞,「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就是想說……」
  對面三隻坐成一排,咬著勺子,一齊對著他點頭:「嗯嗯。」
  「我想說……」
  「嗯嗯……」
  「我想說……哎,還是算了吧……」
  「啊?!」
  向日說:「切,侑士,你吊人家胃口。」
  慈郎說:「把人家胃口吊起來了以後,居然又不說了,真是急死人了。」
  向日說:「這是不道德的。」
  慈郎說:「我們不能幹這種有損道德的事。」
  向日說:「就像SWEAT STREAM的蛋糕,一口噎在了喉嚨口。」
  慈郎說:「不上不下的堵得慌。」
  似雪點頭,總結陳詞:「子曾經曰過,貝多芬的音樂聽多了容易便秘,我覺得,忍足你的話聽多了造成的後果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三人說罷,齊齊點頭,同時挖了一勺冰淇淋放進嘴裡。
  然後,繼續用純潔無比堪比小鹿斑比的眼神看著他。
  看得他直掉汗。
  一分鐘過去了,忍足沒動靜。
  於是,三個人挖一勺冰淇淋,吃。
  兩分鐘過去了,忍足還是沒動靜。
  於是,三個人繼續挖冰淇淋,再吃……
  三分鐘過去了……忍足還是沒動靜……冰淇淋已經化得差不多了……
  於是,似雪忍無可忍了。
  「我說忍足,你不要婆婆媽媽的好不好,像個男人,有什麼話就說出來,你那扭扭捏捏的小媳婦樣,我真是受不了了……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這麼娘娘腔啊……哎……真是遇人不淑……你出門別說認識我啊……省的敗壞我名聲……你作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就應該……」
  在風中凌亂著的囧囧有神忍足:「……」
  似雪在一番長篇大論,教育過忍足什麼是五講四美、當代三好男人之後,向日很狗腿地把預先服務員送來的柳橙汁遞給了似雪:「似雪,說的太好了!」
  似雪吸了一大口橙汁,抬起頭,一臉期待的看著忍足:「於是……忍足,你知道你錯在哪裡了嗎?」
  忍足僵硬地點頭,道:「似雪……其實我不是……」
  似雪抬起手,做了一個STOP的姿勢:「那麼……你就告訴我們你從剛才開始就拖著我到底又說什麼事吧?」
  忍足的臉從黑倒紅,再到紫,正當似雪認為又要再費一番口舌對他進行「愛的教育」的時候,忍足用很輕很輕的聲音開口了:「似雪,這個月15號是我生日……」
  滴答——滴答——滴答——
  3秒鐘之後……
  向日吞下一大口冰淇淋:「切,侑士你真無聊,還以為是什麼重要事呢!」
  慈郎癟了癟嘴:「忍足真沒勁,浪費我的時間,還以為你要……哼,虧我犧牲了這麼長的睡覺時間!」
  似雪撫額,一副「天啊你來到雷劈死我算了」的表情:「切,忍足你真幼稚,我們早知道你生日了,你用不著這樣吧?」
  忍足被狠狠地打擊到了,如果說,向日和慈郎的話是一隻50磅的大鎯頭敲在他頭上,似雪的話無疑就是直接把他砸到了地獄。
  反正已經丟過臉了,他也不在乎再丟一次臉了,他索性直接說了出來:「似雪……跡部他生日的時候……你送了他『純手工製作』的生日禮物……我生日也要……你親手製作的禮物……」
  似雪抿下一口冰淇淋,沉默半晌,才開口道:「忍足,你從剛才糾結到現在就是想說這個嗎?」
  忍足慢動作點頭。
  「如果說,」似雪板著臉,嚴肅道,「我告訴你,你的生日禮物我早就準備好了,你會怎麼樣?」
  忍足頓時石化,意思是他剛剛糾結半天忍受了冰帝兩隻吉祥物的冷嘲熱諷半天都是自作自受自己神經搭錯……自己找抽嗎?
  似雪「切」了一聲,自言自語道:「還以為能聽到什麼『花花公子泥足深陷後悔放棄昔日舊愛』的爆炸性新聞的……沒想到……真是浪費我感情!」
  忍足頓時破碎了。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冷飲店裡,銷魂無比的忍足。
  向日和慈郎對望一眼,連忙埋下頭裝作沒看見忍足表情的樣子,大口地吃著冰淇淋。
  開玩笑,這錢還沒付呢,似雪的那份她自己不擔心,他們的錢可是還沒著落的。
  「啊,這個冰淇淋真好吃啊!」向日打哈哈。
  「是啊是啊。」慈郎接口道。
  「真希望多吃點。」向日作嚮往狀。
  「是啊是啊。」慈郎附和。
  「很好吃嗎?」忍足突然溫柔至極地開口了。
  聲音卻讓兩隻抖了抖。
  「那你們就多吃點吧!」忍足繼續笑,「因為……我以後再也不會請你們兩個吃了……」
  「侑士……」
  「忍足……」
  真是遷怒……紅果果的遷怒啊……
  「忍足,你幹什麼啊?」似雪有點不服氣了,「你幹嘛欺負岳人和慈郎啊?」
  忍足的臉上溫柔不變,甚至更加溫柔了:「沒有啊,似雪你不知道,跡部說,讓他們兩少吃點冰淇淋,多吃了對他們身體不好,要知道,作為一名網球選手,要是因為吃壞肚子這樣的理由不能上場,會遺憾終生的……」
  「這樣啊!」似雪撓頭,「我不懂網球誒,既然你和跡部都這麼說了,應該是不會錯的……岳人,慈郎,你們就吃點吧,忍足和跡部也是為了你們好……」
  兩隻埋頭。
  心裡吐槽不止:跡部才不會那麼小氣呢!他絕對不會這麼說的……忍足,你這個小人……不就是起鬨笑了你嘛,用得著這樣嗎?
  68.恐怖事件錄一 ...
  在櫻井落水事件之後的時間裡,冰帝部長大人跡部景吾大爺突然間就變得忙碌起來了。
  身為大企業的繼承人,尤其是這一輩年輕人裡頗為成功的繼承人,其實忙點大家都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現在,跡部大爺已經忙的有點……
  某天吃晚飯的時候,跡部大爺匆匆回到別墅,這個時候,大家正在吃晚飯。
  似雪和冰帝的人坐一桌,就坐在忍足旁邊。
  忍足看不慣似雪老是只吃一個糖醋排骨,就給她加了一筷子青椒炒肉絲。
  「忍足,你幹什麼?我最討厭青椒了,不要吃……」似雪使勁地扒拉著碗裡的青椒,把它一根根地往忍足碗裡挑。
  「似雪,不能挑食……」忍足把青椒又夾回去,哄著她勸著她,「挑食對身體不好。」
  「不要就是不要,我一聞到那個味道就覺得噁心,」似雪皺著眉看著自己碗裡的青椒絲,「你不吃我挑到桌上了。」
  「哎……」忍足嘆了一口氣,「我吃還不行嗎?」
  於是,似雪就開始往忍足碗裡裝青椒,兩個人湊在一起說說笑笑,好不開心。
  那樣子,大夥兒怎麼看怎麼像有JQ的樣子。
  於是,帶著看好戲的目的看向跡部大爺……
  他大爺,除了眉頭皺得比平時緊以外,什麼反應都沒有,丟下一句「樺地,把本大爺的晚餐送到書房來」,就急匆匆地離開了。
  從頭到尾,根本就沒有大家預料的生氣憤怒火冒三丈和找忍足大戰三百回合。
  戲沒看成!
  那麼,跡部到底在忙什麼呢?
  沒有人知道。
  直到——
  那是合宿第六天的晚上,網球社夜間搞了個什麼「在黑暗中鍛鍊五官靈敏度」的集訓,於是,本來要去逛輕井澤夜市的一眾冰帝志願者,只好留下了似雪獨自一個人守在廚房做宵夜。
  青學的幾個志願者,工作起來雖也不馬虎,但是,應付冰帝幾位說好聽點是凡事追求高標準高要求說難聽點就是對事情喜歡斤斤計較吹毛求疵的大少爺被養刁的嘴巴,還是有點困難的。
  而且,似雪老覺得,青學的三個男生雖然球技不咋地,但是確實十足的球痴,一看見網球,腳就像被502膠固定住了一樣,什麼都忘記了。
  朋香和櫻乃兩個小女生,平時一動一靜,相得益彰,很惹人喜愛。可惜這年頭「美人難過英雄關」,這兩個,也被青學的越前給「通吃」了。只要看到越前,這兩個人就絕對不會想到其他的了。
  把廚房交給這5個人,似雪實在是不放心,雖然是老媽子心態作祟,但是似雪最後還是沒去夜市。
  廚房的事情不多,宵夜什麼的,都是長谷川學姐她們準備的,似雪只需要把這些烤好的小餅乾、蛋糕裝好,再把大家一起包的湯圓下鍋就行了。
  做完這些事,似雪伸了個懶腰,發了條信息給朋香,讓她過來取宵夜。
  此時,廚房的大鐘上顯示,時間已經過了8點了。
  似雪揉了揉眼睛,眼皮已經開始打架了。
  以前在中國老家的時候,她經常被奶奶說成是「關門眼」,意為:一到關門時間就會想睡。
  鄉下沒有娛樂,一般吃過晚飯,家家戶戶就會開始關門看電視了。
  收拾完就去和周公約會。
  似雪邊哈欠連天,邊收拾著廚房。
  收拾到一半的時候,突然聽見了幾聲敲門聲:「咚咚!」
  似雪抬起頭,一個氣質高貴的漂亮姐姐走了進來。
  似雪停下手裡的活,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朝她露出了一個友好的笑意。
  她不認識這個人,不過,跡部家別墅裡來來往往的傭人比較多,有一兩個不認識的純屬正常。
  「你是……」那個姐姐也在上下打量她,「夏似雪小姐嗎?」
  「是的,」似雪點頭,嗚……她最喜歡這種氣質美女了,好漂亮啊,「姐姐你是……」
  「姐姐?」美女先是愣了愣,隨即又點頭向她有禮地微笑,「小姐太客氣了,我只是這裡的一個女傭而已……是這樣子的,跡部少爺讓我帶話給小姐,他找你有要事,請你去一趟他的房間。」
  「哎?」似雪側首,「跡部什麼時候回來的?他找我什麼事啊?」
  「這個……我不清楚……總之,請夏小姐先去見少爺吧!」美人姐姐溫柔地看著她。
  「哦……」似雪眨了眨眼睛,略一思索,答應道,「我收拾完就去!」
  「不行,」美人姐姐聲音有點上揚,顯得有點急切,「你得馬上去!」
  「廚房……」
  「我來收拾!」
  「哦!」
  似雪睡意朦朧,也沒多想,急急匆匆就往樓上走。
  走得太急,以至於忘記了想起很多重要的東西。
  比如說,跡部家的女僕在工作時間一直是被要求穿制服的,比如說,跡部在合宿開始那天就宣佈過,所有傭人都退出這棟大樓,不准打擾正選們的作息。
  她唯一想到的是,為毛跡部家的女傭長這麼漂亮氣質又好難道說日本的就業難問題已經嚴重到了這種地步了嗎?!那她這種「三無人員」將來豈不是要去討飯了?!
  三樓空空蕩蕩的,似雪走在過道裡,甚至能聽見自己的腳步聲。
  這種詭異的安靜,讓似雪突然想起了午夜X鈴和X怨。
  特別是那個午夜X鈴,可是讓她畢生難忘。
  有一年回老家過年,當時還是日語專業高材生的小姑姑借了一堆日語片子,她一時好奇,就陪著一起看。結果,就杯具地留下了一輩子的陰影,她永遠忘不了,X子從電視機裡爬出來的樣子。足足有半年時間,她都不敢一個人看電視。
  雖然現在過道裡沒有電視機那個道具,但是似雪還是覺得心裡寒寒的。
  老覺得,X子就像在她眼睛看不見的地方看著她一樣。
  這樣一想,似雪頭皮都發麻了,覺得如芒刺在背,真的好像有人在看著她的樣子。
  深呼吸一下,猛地回頭,卻發現身後空空蕩蕩,她的影子在跡部家華麗壁燈的照射下,拖得死長。
  似雪鬆了一口氣,繼續慢慢往前走。
  可是越走,那種「好像有人在看著我」的感覺就越強烈。
  似雪不由得開始加快腳步,到後來,直接跑了起來,一路狂奔。
  跡部本來是和樺地一個房間的,因為這幾天他老是早出晚歸,怕影響到樺地的作息,於是,他就一個人搬到了三樓最裡面的房間。
  似雪衝到了跡部房間的門口,死命地開始拍門,敲了半天,卻沒有人答應。
  正當她急得快哭出來的時候,突然間聽到了一聲低低地女人的笑聲:「呵呵……」
  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下,顯得格外恐怖。
  「啊——」似雪大叫著,下意識地開始轉動房間的門把手。
  門被打開了,她直接撲了進去。
  原來,房間門沒鎖。
  房間裡的燈都亮著,這種亮堂堂的感覺讓似雪鬆了一口氣。
  「跡……跡部?」似雪猶豫地地叫了一聲,「你……在嗎?」
  無人應答。
  處在這個大得有些誇張的房間裡,看著華麗的擺設裡透出的熟悉感,似雪「怦怦」亂跳的心慢慢平靜下來。
  她用手摸了摸腦門上被嚇出的冷汗,原本在廚房裡積攢的睡意已經完全消失了。
  剩下的,只有對跡部深深地惱意和……對剛才那聲恐怖的笑聲的思考。
  冷靜一點,她是個唯物主義者,不信神鬼之說,她不信上帝不信真主,只是會在初一十五的時候陪奶奶去廟裡燒燒香而已。
  她只信馬克思。
  世上沒有鬼。
  科學,科學才是這個世界的王道。
  這麼說來,剛剛那個聲音就是人發出來的了。
  可是,這棟樓裡的女生……冰帝的去逛夜市了,青學的兩個應該在看比賽……
  會是誰呢?
  似雪猛地想起了剛剛在廚房看見的那個自稱是「別墅女傭」的女人,按道理……好像……似乎……跡部說過,這棟樓暫時不讓傭人進來的吧?
  那麼,剛剛那個漂亮女人是誰呢?
  難道是……
  以往看的港台警匪片開始發揮起他的作用來。
  難道是……認識跡部家和跡部家交往甚密的跡部家的朋友因為向跡部家借錢不成所以一怒之下奮起報復將跡部家未來繼承人先綁架後勒索?剛剛那個女的就是此次行動的綁匪?
  還是……跡部家旁支因常年不受重視忍受不了加上嫉妒跡部景吾的才能為了讓自己能有表現的機會決定殺掉跡部家繼承人?剛剛那個女的就是此次行動的綁匪?
  可能,非常可能!
  跡部家這麼有錢,被人盯上一點都不奇怪!
  可是,這和她有什麼關係啊?
  想到自己,似雪的冷汗又冒出來了。
  難道……對方懷疑自己剛剛在樓下聽到了什麼動靜想將她殺人滅口?
  「跡、跡、跡部……」似雪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說話都開始結結巴巴的了,「你、你、你……快出來……不、不、不要嚇我啊……」
  當然,肯定是沒人回答她的。
  似雪後退幾步,背貼到了門上,她一個轉身,準備打開門衝出去。
  「卡啦卡啦——」門怎麼擰都擰不開。
  應該是……被人從外面反鎖了。
  似雪急得要哭出來了。
  她開始滿屋子的叫跡部的名字:「跡部……你快出來啊……不要嚇我啊……」
  順帶滿屋子的找跡部的影子。
  陽台上,沒有。
  窗簾後面,沒有。
  床底下……沒有。
  最後,似雪的眼睛飄向了房間裡的一扇門上。
  那個……應該是浴室的門吧……
  似雪覺得,這是她最後的一個希望。
  按照她的猜想,跡部應該要麼被綁起來塞著嘴巴丟在地上,要麼就是雙目緊閉浮在滿是鮮血的浴缸裡。
  她慢慢地擰開了門……
  跡部家的浴室,比她的房間還大。
  地上,沒有被綁著的跡部。
  似雪慶幸之餘,不免又擔心起來……那個泡在血水裡的……
  不會的,絕對不會的!
  她緊走幾步,毫不猶豫地拉開了浴室裡的一扇拉門。
  「跡部……你不要死啊……嗚嗚……」
  似雪在拉開門的一瞬間,傻眼了。
  跡部確實泡在浴缸裡,不過,不是滿是血水,而是滿是……泡沫……
  他的耳朵裡,塞著耳機,手上拿著一本金融雜誌,原本應該在雜誌上的視線,此時,卻牢牢地定在了……似雪身上。
  以上種種證明,跡部他老人家,只、是、在、洗、澡、而、已!
  而已……
  而已而已……
  而已而已而已……
  轟——轟轟——
  似雪覺得渾身的血都湧到了臉上,自己快要燒起來了。
  她沒想到,被她設想了一千次一萬次的悲情男主角,此時正悠哉悠哉地在泡澡。
  然後,她成了偷看人家洗澡的偷窺狂!
  跡部的眼神很凶狠,很可怕。
  被跡部瞪著,她覺得,她那啥……至少要說點什麼……證明一下自己……
  於是,她開口了:「跡部……那啥……原來你沒死啊……」
  「不是不是,我想說,跡部原來你沒被殺掉啊……」
  「額,我的意思是……我以為你被人謀殺了……沒想到你還活著……不對不對……」
  似雪覺得舌頭打結了,怎麼說都說不清楚。
  跡部看著某隻不華麗的兔子在面前表演,耳機在某人衝進來說完「跡部你不要死」以後,他就摘掉了。
  他正在泡澡,幸好,浴缸裡的泡沫夠多,要不然……
  他揉了揉泛疼的太陽穴,看著那只在原地一動不動看著他的兔子,也無暇顧及她嘴裡念叨的話的意思了。
  他只是覺得,頭疼,分外頭疼。
  這隻兔子她知不知道……她現在正對著一個全身赤裸的異性……
  她到底有沒有身為女人的自覺啊?!
  難道沒人告訴過她,16歲的男生也是男人嗎?!
  不排除,這裡面有惱羞成怒的成分。
  似雪覺得,自己就像在坐雲霄飛車一樣。
  先是被X子跟蹤,聽見了恐怖地笑聲,再是被人反鎖在了房間裡,被一堆亂七八糟的設想嚇到差點暈過去以後,又看見了,跡部大爺,在滿是泡沫的浴缸裡……泡澡……
  似雪腦袋就這麼漿糊著,漿糊著,直到聽見一聲怒吼。
  「還不給本大爺出去,你難道還想看本大爺在你面前穿衣服?」
  似雪被嚇了一跳,一下子反應過來,自己剛剛一直在看什麼,頓時手足無措:「對不起對不起,跡部,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以為……」
  「知道錯了,還不快出去?」跡部已經不想再和她計較了,泡沫下,他什麼都沒穿,他不認為,他們這樣講話,是合適的。
  「哦哦,我這就走,這就走。」似雪連連點頭,拉上拉門,退了出去。
  跡部正要從浴缸裡出來穿浴袍,門「刷」地一下又被拉開了。
  他連忙泡回水裡,幾乎在同一時間,一顆腦袋從門外探了進來。
  「跡部,」似雪可憐兮兮地望著他,「我剛剛忘了告訴你,你的房門被人從外面反鎖上了。」
  忍!他告訴自己,一定要忍……
  「我不敢出去誒,要是有壞人怎麼辦啊,我還是待在這扇拉門後面吧!這樣比較有安全感。放心,我不會偷看你的,你慢慢穿衣服,我不會打擾你的,你……」
  但是,他實在是忍不住了……
  「夏、似、雪!」
  「有!」
  「你立刻給本大爺出去待在房間裡,本大爺沒叫你之前,不准靠近浴室一步!」
  「可是……門……」
  「不要去管那扇該死的門!」
  「但是……我怕……」
  「……」
  「好好好……我馬上走……」
  聽見浴室的門被「嘭」地一聲關上了,跡部才鬆了一口氣,慢慢從浴缸裡站起來。
  69.恐怖事件錄二 ...
  跡部把身上的泡沫沖洗乾淨,匆匆裹上浴袍,衝了出去。
  雖然剛才他把某隻兔子給嚇了出去,不過,他還是有點擔心的,那隻兔子的樣子,不像是在說謊或者騙人,看起來像是真出事了。
  似雪被跡部趕出來之後,越想心裡越毛,蜷縮在沙發裡瑟瑟發抖。
  房門為什麼會被反鎖啊?
  其他的詭異的事情,什麼跟蹤、聽見笑聲之類的,都可以解釋為她有被害妄想症她幻聽,但是這個反鎖的門……
  啊啊啊,無論用什麼理由都說不通啊!
  似雪的視線落在了房間裡一排的落地窗上,透過窗戶,她看見了滿目的黑,空蕩蕩的,望不到邊的夜色。
  想像著,要是窗外此時正有什麼東西看著她……比如說,X子,比如說,某位想要暗殺跡部家繼承人的殺手正用狙擊步槍用槍口瞄準她。
  似雪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撲騰」一下滾下了沙發,連滾帶爬地往窗戶方向跑去。
  「刷——刷——」兩下拉上窗簾,似雪頓時鬆了一口氣,一種「終於安全了」的白痴想法佔據了她的整個腦子。
  算算時間,跡部那傢伙也要出來了吧。
  似雪轉過頭,好奇地看向了浴室方向。
  正當這個時候,只聽「滴」地一聲,似雪一轉頭,發現房間裡的電視機電源燈突然亮了起來,同時亮起來的還有跡部家豪華到極致的音響設備。
  似雪頓時僵在了原地。
  她的眼睛,直直地看著房間裡那個大的優點誇張的液晶電視屏幕。
  屏幕上,那個國際知名的X子正從電視機裡的電視機裡,爬啊爬啊爬啊爬出來。
  「啊——」
  跡部一打開浴室的門,就聽見一聲慘絕人寰地尖叫。
  待他定睛看時,某隻冰帝聞名的號稱運動白痴的兔子正以某種快得詭異的速度向他飛奔過來。
  「撲通」一聲,某隻兔子一頭紮進了他的懷裡。
  由於慣性,他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
  某隻兔子把兔子腦袋埋在他的懷裡,不停地抖著,一雙手牢牢地抱住了他的腰,他的耳邊,還能隱隱聽見某隻發出的悶悶的嗚咽聲。
  好吧,他大爺很不華麗的承認,他是其實有一點竊喜的。
  「啊嗯,夏似雪,」跡部平復一下呼吸,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麼像開心的樣子,「你這個不華麗的女人,又發生什麼事了?」
  「嗚嗚嗚……」某隻的腦袋在他的懷裡蹭著,硬是不願意抬頭,「跡部……好可怕啊……」
  跡部抬起了一隻手,猶豫半晌,最後,把手輕輕地放到了某隻的腦袋上,另一隻手,也不著痕跡地摟住了某隻的腰。
  「嗯哼,」跡部撇過頭,用極蛋腚地口氣掩飾著剛剛自己極不蛋腚地行為,「說吧,本大爺聽著呢!」
  「嗚嗚,」某隻的聲音悶悶地從他懷裡傳出,「跡部……有鬼……好可怕啊……」
  「有鬼?」跡部挑眉,眼睛掃視了一遍房間,發現房間裡的音響正很不華麗地發出某些聲音,大得佔據了整面牆的液晶電視裡,正播放著什麼。
  「就是那個電視,」某隻抬起頭,紅著眼睛,用一種可憐兮兮地眼神看著他,「它……一下子就亮了起來……然……然後……就開始播放那個那個……從電視機裡爬出來的場面……好恐怖啊……」
  簡而言之,就是被突然亮起的電視機和正在播放的鬼片給嚇著了。
  跡部在她的背上輕輕地拍了幾下,解釋道:「那個沒什麼,電視機設了定時開機而已。」
  「可是,」某隻的手牢牢地拽著他的浴袍,「可是也太巧了,為什麼是……是……那個《午夜X鈴》啊……還是那個X子剛好爬出來的時候……嗚嗚嗚……我以後又要不敢看電視了……」
  跡部抬起頭,看了一眼電視上正在播放的極不華麗很沒營養的被稱為鬼片的東西,皺起了眉頭。
  某隻兔子平時和他吵架的時候可是一點都看不出來啊,沒想到其實她膽子這麼小,真是不負「兔子」的名號啊!
  心裡想歸想,嘴上還是要安慰一下的:「沒事,都是設了定時而已,你想太多了。」
  似雪抬起頭,不太相信地看著他:「真的嗎?」
  跡部低下頭,很肯定地點頭:「真的。」
  似雪慢慢鬆開了跡部的浴袍,看見有點被她揪得變形的浴袍,似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原以為會嘲笑自己的跡部卻什麼也沒說,走過去,在沙發上找到遙控器,關掉了電視機和音響。
  電視機暗掉了,那種恐怖的聲音也不見了。
  房間裡安靜下來。
  跡部拿出一瓶紅酒和一個高腳杯,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坐在沙發上,慢慢啜飲起來。
  似雪坐在他對面,紅著臉,侷促不安地看著他。
  「啊嗯,要喝什麼東西,自己去冰箱裡拿,本大爺不招呼你了。」
  似雪本來想說不用了我不渴喝不想喝東西,但是被跡部那種說不出來什麼感覺的眼神看得頭皮發麻,只好訥訥地應了一聲「哦」,屁顛屁顛地跑去翻跡部房裡的冰箱。
  似雪在跡部的冰箱旮旯裡找到了一瓶不知道被遺忘了多長時間的椰子汁,在反覆確認了它的出產日期之後,才放心地把它拿了出來。
  坐回沙發上,她喝了一口椰子汁,砸吧了一下嘴巴,又開心地喝了好幾口,這種甜而不膩的東西,一向是她的最愛。
  喝著喝著,發現不對勁了。
  今天,跡部大爺安靜得有點奇怪。
  她用椰子汁擋住自己,眼睛悄悄地瞟向跡部,發現對方正一邊晃蕩著紅酒一邊看著酒杯發呆。
  還不等她鬆一口氣,跡部的眼睛卻突然看了過來,直直地,正好對上了她「偷窺」的眼睛。
  「咳咳咳……」似雪一口椰子汁來不及從喉嚨口下去,一下子被嗆到了。
  在跡部愈加怪異的眼神下,似雪越咳越帶勁,直到眼睛裡飈出了淚水。
  「額……謝謝……」似雪接過跡部手裡遞過來的面紙,慢慢地擦起眼淚來。
  可是,手上的動作在跡部的注視下,一點一點,一點一點,慢慢地,慢慢地,慢了下來。
  「啊嗯,」跡部慢條斯理地開口了,「你沒什麼要說的嗎?」
  似雪的臉立刻成了豬肝色。
  「那麼,」跡部顯然料到了她不會開口,「你可以告訴本大爺,什麼叫『跡部你不要死』嗎?」
  「那個……那個……」似雪的臉從豬肝色變成了變質的豬肝色,「我……我以為你……你被你家的仇人給……給……那個了……所以……」
  跡部一點都不意外,也不生氣:「你可以告訴本大爺,是什麼讓你產生了那麼不華麗的想法嗎?」
  「我……以前在中國的時候,警匪片都是那麼演的,」似雪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對面大爺的臉色,「我想……你家這麼有錢,你會不會也……」
  「那扇門又是怎麼一回事?」跡部直接打斷了她,問出了剛剛讓他尷尬不已的重點。
  「那個……」似雪被突然提起了恐怖的事,臉色立刻變得慘白,「我也不知道,我進來之前還好好的,進來之後,它就被反鎖了……剛剛我還在走廊裡聽到了有女人在笑的聲音,太恐怖了……」
  「女人的笑聲?」跡部皺著眉,「你為什麼會到本大爺房裡來?」
  「誒?」似雪這下不呆了,理直氣壯地問道,「不是你叫我來的嗎?」
  「本大爺在洗澡,叫你幹什麼?」跡部瞪了她一眼。
  「哎……」似雪的臉一下子又紅了起來。
  也就是說,所有問題的癥結都在那個告訴她跡部找她有急事把她騙來三樓見跡部的女傭身上了。
  似雪囧著臉,自言自語道:「我怎麼知道是怎麼回事啊,她說是這裡的女傭,她家少爺找我有急事,我才上三樓的誒。我其實很可憐的,一上三樓就被嚇地半死也不是我願意的,沒想到還很靈異地被鎖在了這裡……」
  好吧,與其說是自言自語,在跡部看來,這更像是某種無聊又無意義的碎碎念。
  雖然無意義還很不華麗,但是,跡部還是抓住了某隻話裡的重點:「你是說,有一個自稱是別墅女傭的女人告訴你,本大爺找你有急事,所以你到這裡來的?」
  「誒?」似雪的碎碎念被打斷,愣了幾十秒鐘以後,點了點頭,「是的。」
  她側過腦袋,回憶著:「嗯,比我高一點,大概有1米68的樣子,很漂亮,很有氣質,她的頭髮……有點紫色……比你的髮色略深點……」
  「哦?」跡部發出了一個很奇怪的音,卻沒有再追問下去。
  這讓似雪覺得很奇怪,總覺得跡部和那個女傭的關係很貓膩:「你們……你認識她?」
  跡部看了她一眼,轉過了頭,也沒說認識,也沒說不認識,房間裡就這麼安靜下來了。
  這種氣氛讓似雪很不爽,特別是……有人說話說到一半,既不告訴她YES,也不告訴她NO,真相只要他一句話,偏偏這個知道真相的讓人還一副「就是不告訴你怎樣」的態度,讓她尤其地不爽。
  當然,以上只是似雪內心糾結是無聊的腹誹跡部的話,並不是跡部的真實表現。
  房間裡的大鐘「滴答滴答」,本來就很困的似雪被嚇過以後,眼皮又開始打架了,而且,這次,比剛剛更加困了。
  「跡部,」似雪喝了一口椰子汁,在自己的手背上擰了一把,疼得哆嗦了一下,睏意卻沒有消失,「你給忍足還是誰打個電話吧,讓他們誰來開門,我困了。」
  「這個門上的鑰匙一共有兩把,一把現在在本大爺這裡,還有一把……」跡部摸了摸眼角的淚痣,「應該在那個反鎖門的人身上。」
  似雪氣得差點沒一口氣背過去,跡部的意思很明確,那個反鎖門的人,絕不可能過來開門,他身上的鑰匙……
  「要不,跡部,你把鑰匙從陽台扔下去,我打電話給忍足,讓他到樓下接著,」似雪擊掌,「就這樣,我的辦法真好。」
  第二次……
  這是今晚第二次連續提到「忍足」這個名字了……
  「辦法是很好,」跡部看了她一眼,臉上的表情,似雪怎麼看怎麼覺得他大爺像在生氣的樣子,「但是本大爺不高興。」
  「為什麼?」
  「不為什麼,太不華麗了。」
  「跡部你……那我怎麼辦啊?」
  「什麼怎麼辦?」
  「我困了,我要睡覺,鎖在這裡,我怎麼睡啊?」
  「本大爺自認為本大爺的房間足夠放下你了。」
  「你的意思是……」似雪的牙齒都要咬碎了,「我今晚要睡你這裡?!」
作者: 寂寞之語    時間: 2014-10-23 20:53

 70.恐怖事件錄三 ...
  監控室裡,一個戴著眼鏡氣質高貴的女士,正對著一個超大屏幕的顯示屏笑得花枝亂顫。
  屏幕發出的光是整個監控室裡唯一的光源,反射在這位高貴的女士的鏡片上,不時閃過一道道詭異的光芒。
  這畫面要有多不和諧就有多不和諧。
  「呵呵,這丫頭可真有趣,膽子可真小啊!」
  「進去了,進去了,嗚……景吾這個時候在洗澡的吧?有好戲看了!」
  「景吾,你可不能讓我失望哦!」女士用手掩住嘴巴,笑眯眯地嘆道,「騙到老婆以後,你可要好好謝謝我哦!」
  「哎?怎麼一個人出來了?」女士的臉沉了下來,眉頭緊皺,「景吾這個死小孩,不知道什麼叫『先下手為強』嗎?真是的,手腳也不知道麻利點,生米煮成了熟飯,看忍足家那個小子怎麼跟你搶……」
  過了一會兒,監控室裡又傳來了一陣銀鈴式的笑聲:「看來資料一點都沒錯啊,這個丫頭,果然最怕鬼片了。早就說嘛,只要我出馬,絕對幫你手到擒來!嘖嘖,你小子今天可是豔福不淺啊!」
  看著大屏幕上抱在一起的男孩和女孩,女士不由得鬆了口氣。
  這幫兒子追老婆也是一門技術活啊,累就不去說它了,還要動腦子,壓榨自個兒的腦細胞。
  不過,好不容易兒子遇上了喜歡的,她看著也挺舒服的,累點也值了吧!
  其實她對將來的兒媳婦要求也不高,只要不像櫻井家那個腦子不靈光的丫頭就好了,雖然這個看起來沒櫻井家那個丫頭那麼漂亮,但是,腦子好使,這比什麼都強。
  屏幕上的未來兒媳和自家寶貝兒子抱在一起恩恩愛愛,這廂桌邊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跡部美紗的眼睛戀戀不捨地離開了屏幕,拿起手機,眼神在接觸到手機上號碼的時候,一下子冷了下來,按下通話鍵,淡淡道:「喂,忍足夫人,請問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早在很久很久以前,跡部美紗還是伊藤美紗,忍足琴子還是月下琴子的時候,她們就是水火不容的死對頭了。
  如果伊藤小姐書法比賽得了第一,那麼,三天之內,絕對會傳來月下小姐鋼琴比賽第一的消息。
  兩個人都是學校的校花,互相看不慣對方。
  這種情況沒有隨著她們年齡的增長消失,反而愈演愈烈,從一開始的視而不見到後來的一見面就冷嘲熱諷,發展至今,已經是沒事就打電話互掐了。
  「呵呵,跡部夫人,您真是太客氣了。」電話那頭傳來女子柔柔的笑聲,「我只是聽說您今天從美國回來了,打個招呼而已。」
  「哦?是嗎?」跡部美紗尾音微微上揚,「那真是謝謝你的問候了,不知忍足夫人近來可好?聽說您前不久也到英國去進修了。」
  「我嗎?馬馬虎虎吧,肯定不能和跡部夫人您相比,不過,」忍足琴子笑意更濃了,笑聲中還帶著微微的得意,「從英國回來之後,我可是忙壞了,您不知道吧?我們家侑士啊,可能馬上就要訂婚了,他自己找到對象了……哎,小女孩長得挺秀氣的,可惜沒有你家景物的未婚妻櫻井小姐漂亮,不過,挺聰明伶俐的……」
  跡部美紗當然知道忍足琴子嘴裡所說的忍足侑士可能訂婚的對象是誰,也聽出了對方是在諷刺自家景吾聯姻對象櫻井家小姐的白目,生氣之餘,不想讓對方得意太久的想法佔了上風,於是,一種「本來不想說破但是就是看不慣你得意的小樣」的念頭滋生了。
  「忍足夫人,不知您所說的未來兒媳是……」
  「那個啊,只是冰帝的一個普通小女孩啦。」
  「這樣啊,」跡部美紗的嘴角微微勾了起來,「有一件事情我也是幾天前才知道的,本來還不想說的,可是,忍足夫人,我們這麼多年的交情,景吾和你們家侑士又是好朋友,我就直說了吧!可能要麻煩你們再參加一次景吾的訂婚儀式……哦,不對,這次可能是結婚典禮了……說不準,再過不久,我就能做奶奶了……」
  忍足琴子眼皮狂跳不止,她怎麼聽怎麼覺得跡部美紗這句話很玄乎。
  跡部家那個小子和他們家侑士喜歡同一個女孩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剛剛跡部美紗話裡的意思,怎麼感覺像這個兒媳不是櫻井家小姐。
  想到這裡,忍足琴子就忍不住試探起來:「哦?你們家景吾這麼快就要和櫻井家小姐結婚了?真是恭喜恭喜啊!」
  「我什麼時候說是櫻井小姐了?」跡部美紗裝出了一副很奇怪的樣子,「那個景吾的結婚對象是他的學妹。景吾一直很喜歡她,哎,這孩子怕我們家裡人操心,一直不肯告訴我這個當媽的……要不是今晚我來輕井澤別墅,發現了他們兩個……哎,看我,怎麼就和忍足夫人說起這個來了呢……」
  「你發現了什麼?」忍足琴子急了,直覺和經驗告訴她,跡部美紗肯定又做了什麼手腳了。
  「這個……忍足夫人……怎麼好意思跟你說呢……」跡部美紗裝出了一副為難的樣子,「這種事情,說出去了,兒媳會怪我這個未來婆婆的,年輕人嘛,臉皮薄,會不好意思的……」
  「你的意思是……」忍足琴子臉色慘白。
  「哎呀,總之,忍足夫人您也不要問了……我也難做啊……」
  掛掉電話的那一刻,跡部美紗再次抬起頭看屏幕,發現,兒子和她未來兒媳正一個躺一個坐,離得十萬八千里,在那裡有一搭沒一搭的嘮嗑。
  這個死小子,看來她還要下猛藥啊!
  忍足琴子還是沒有反應過來,她已經被跡部美紗那些模棱兩可的話給駭住了。
  等到她回神的時候,已經是5分鐘之後了。
  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資料上可沒說,夏家那個小丫頭有這麼喜歡跡部家小子啊……
  拿起手機,迅速在上面按下一串數字,幾聲「嘟嘟」響聲之後,電話那頭傳來了兒子的聲音:「母親,你找我什麼事?」
  她深吸一口氣:「事情是這樣的,剛剛我和跡部夫人通電話……」
  那廂一群人鬥智鬥勇,這廂,似雪卻在犯愁。
  房間裡的大燈全部暗了下去,只剩下跡部床頭的兩盞壁燈還亮著。
  似雪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抬起頭眼睛時不時地飄向躺在床上看雜誌的跡部,每看一次,就在心裡詛咒一次「跡部你今天晚上最好失眠就算睡著也是做噩夢」。
  跡部這廝……
  虧她最近對他整體印象略有改觀,沒想到這廝居然這麼惡毒,想讓她睡沙發!
  「本大爺房間的沙發和地板隨你挑。」
  錯了,是讓她睡沙發和地板!
  哼,隨她挑,說的什麼話啊,有本事自己睡地板和沙發去!
  明明只要他打個電話給忍足或者其他人,把鑰匙從樓上扔下去她就可以自由了,但是,跡部這廝就是不同意。
  瞧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樣子,真是有夠……咳咳,不說粗話!
  不過……剛剛說到打電話,她是沒帶手機,但是,跡部房間裡有電話誒,這個電話一樣可以打出去求救。
  似雪的爪子慢慢地伸向了座機。
  碰到電話機的那一刻,似雪覺得,她圓滿了,她終於可以回房睡覺了。
  耳朵貼著話筒,手指卻按不下去了。
  忍足的號碼是啥來著?
  不僅是忍足的,她好像連向日小林長谷川幸村的號碼一個都記不起來了誒,平時打電話號碼都存在手機裡,隨便按幾下就能打出去了,誰會去記一串串的數字啊?
  在她的腦子裡,除了父親母親和自己的手機號,其他人的,她從來就沒存過檔。
  呵呵……呵呵……
  難道要打回家問媽媽要忍足的號碼?估計回家以後會被爸爸念叨死吧,爸爸神經這麼敏感,半夜和一個男生共處一室,肯定又要胡思亂想了。
  「你不用再看那個電話了,」跡部的聲音彷彿從很遙遠的地方飄了過來,「要是本大爺沒猜錯的話,電話線應該是被扯掉了。」
  「啊?」似雪的嘴巴幾乎立刻成了「O」型,「為什麼?你怎麼知道的?」
  「因為本大爺剛剛發現,」跡部的眼睛絲毫沒有離開雜誌的意思,他不看似雪,淡淡地陳述著,「本大爺的幾隻手機同時不見了。」
  「啥?咳咳……」
  跡部,其實你真的得罪什麼人了吧這個人雖然不是要殺你滅口可能這件事情也沒嚴重到要殺人的程度,但是今天咱兩是真的被軟禁起來了吧?
  某隻聒噪的兔子安靜的有點突然,一下子不說話了,倒讓跡部擔心起來了。
  他抬起頭的時候,正看見某隻兔子憋得青青紫紫臉。
  這隻兔子難道又在腦子裡回憶那些三流電視劇情了?這是跡部的第一反應。
  為了避免她再大呼小叫鬧出什麼笑話來,跡部大爺還是勉為其難地開口了:「收起你腦子裡那不華麗的想法,這只不過是有人開的一個玩笑而已。」
  「開的玩笑而已?」似雪覺得自己的腦袋被石膏凝住了,有錢人都是這麼開玩笑的嗎?
  不過,她沒機會關心這件事了,因為……
  房間裡的燈突然間全部暗掉了。
  忍足掛掉自家老媽的電話,直接擰著眉撥通了某隻兔子的手機號。
  跡部美紗夫人是什麼人,他是再清楚不過的了。能和她家母親大人對掐成平手的人,絕非等閒之輩,甚至其唯恐天下不亂的程度應該更勝於他家那位。
  如今這位夫人也來了輕井澤,估計有些事情也絕非空穴來風。
  跡部他倒是不擔心,某隻兔子那大條的性格就有待商榷了,屬於那種被賣了還會幫人數鈔票的類型,萬一被那位夫人算計了,然後……
  總之,事情很麻煩啊!
  在播完跡部號碼也無人應答之後,忍足童鞋徹底凌亂了。
  為毛,兩個人的手機會同時沒人接聽啊?!
  跡部美紗夫人,您到底幹什麼了啊?!
  好吧好吧,鎮定一下,首先……
  要找到他們兩個。
  71.恐怖事件錄四 ...
  「停電了誒……跡部,你家別墅居然停電了誒……」
  某隻的聲音自黑暗中傳來,原以為是什麼哭天搶地的求救聲,但是確是……一種略帶不屑嘲諷的無辜的似疑問其實是驚奇的聲調?
  跡部被她調調裡傳遞出的「跡部家也沒什麼了不起」的信息激怒了,憤憤道:「怎麼,本大爺家裡還不能停電了?」
  停電,在似雪這個中國小貧民眼裡,是很正常的事情。正因為太正常了,所以,當英明神武無所不能家財萬貫一直以來都表現得極不正常的跡部家發生這種極正常事情的時候,她才會這麼吃驚。
  想想看,你在街上看見了一隻直立行走的豬,起初很驚奇後來漸漸習慣了,但是突然有一天你發現,其實這隻豬居然也是吃豬食槽裡的糟糠長大的時候,你還能再蛋腚嗎?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這個比喻雖然是惡俗了點,但是很不蛋腚卻真的是似雪此時的心情。
  「不是……只是有一種『跡部家居然也會停電』的感覺而已……」似雪斟酌著用詞,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儘可能的平靜。在這種月黑風高、一片黑暗的晚上,還沒有旁人在場,和跡部大爺叫板是很不明智的,誰知道他大爺會不會一個生氣,把她給……咳咳,在這種日本深山老林裡,棄屍還是很方便滴!
  跡部聽到她的解釋之後,只是哼了一聲,倒是沒再和她廢話了。
  不過,這種安靜的結果顯然不是似雪想要的。
  過分安靜的氛圍,加上一片漆黑的什麼都看不見的環境,要不想點什麼真的很難。
  於是,剛剛被丟到一邊的X子又悄悄地在她腦袋裡成形了。
  事實證明,人的想像力真的是無窮的,似雪小盆友的腦容量更是超出了一般人的水平。比如說,她此時想的是,跡部家的電視機剛剛被X子爬過了,她該不會趁著這個時候繼續接著爬出來云云。
  以前看日本《午夜X鈴》時,只覺得隔了十萬八千里的東西,她還能安慰自己,X子再怎麼爬也不太可能爬到中國的電視機裡來,就算她想爬,中國電視機型號可能也不會符合她口味之類的,但是,現在,她在日本啊日本,和X子這麼接近的地方……
  似雪甩了甩頭,努力把自己的思緒從鬼拉到人上面來,可是,頭越是甩,X子的形象越是清晰,就像是以前常說的那句「越是怕什麼它就越是會來什麼」一樣。
  似雪抖了抖,搓了搓手上的雞皮疙瘩,心臟以每分鐘100多下的頻率鼓動著。
  不行,再這樣下去,她沒得心臟病,膽也要被嚇破了。
  「跡、跡、跡部……你在哪裡?」
  跡部聽見這錯落有致的顫音,有了一種神經真是遲鈍到現在才有害怕的反應果然是傻兔子啊傻兔子的感覺,不過,心裡有想法嘴上可不能有破綻,不然這隻死兔子一定卯足了勁跟他耗到底。
  「你這個不華麗的女人,你又要幹嘛了?」
  似雪在權衡了一下是破膽還是被跡部嘲笑的利害關係之後,最終得出了一個「被笑死總比被嚇死好」的結論,義無反顧慷慨激昂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跡部……我害怕……」
  「啊嗯,」出乎意料的,跡部根本沒有嘲笑她,只是很蛋腚地丟過來一句,「你跟本大爺說這個,想讓本大爺幹什麼?」
  「我……」似雪的臉囧成了包子,其實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她現在很困,眼皮在打架,但是,她的腦子很清醒,清醒得上映著小劇場:周圍都是X子式的鬼怪,鬼怪來找到她……
  」你怎麼樣?「
  「我……跡部,你在哪裡,我、我、我……可以到你旁邊去嗎?」
  忍足開始找似雪了。
  先撥通了長谷川學姐的電話,反覆確定對方還在輕井澤夜市沒回來也沒收到過任何某隻的信息之後,再輕描淡寫的告訴她,其實只是找似雪有點小事,接著在對方調侃的語氣下按下結束通話鍵。
  然後,委婉地詢問了樺地童鞋跡部大爺的去向,在樺地童鞋一臉無辜地連說了好幾個「WUSHI」之後,忍足也沒有得到絲毫有用的訊息,卻引來了旁邊虎視眈眈地向日童鞋。
  因為上次在山上向日童鞋很不合時宜的出場打醬油破壞了忍足好事並且無理取笑的行為,讓忍足一怒之下,再也沒有給過他好臉色看。向日童鞋被雪藏許久,經歷了晚上回房沒人說話做錯事沒人收拾爛攤子等一系列打擊之後,終於幡然醒悟,知道了他這位搭檔的重要性,開始無比後悔地企圖挽救他們在他看來已經岌岌可危的友情。當然,他的某些行為,在忍足看來純粹是在沒事找事。
  比如說現在,因為向日的大嗓門,所有人都知道了他找跡部有急事。在大部分瞭解內情的人一種「我知道我理解我們等著看鹿死誰手」的瞭然眼神下,忍足再次做出了「看來要繼續冷凍某人」的決定。
  忍足再次在大家訕笑的表情下,走出了室內網球場。
  他覺得,現在被不被人笑話都不是重點了,重點是,如果讓大家知道了跡部和某隻在一起,而且現在極有可能在做某些據跡部夫人說來很可能是限制級的事情,他就淡定不下來了。雖然他很清楚很相信跡部的人品,但是他還是會很不放心的怕發生點什麼,這是人的正常反應啊!
  在他反覆有技巧的旁敲側擊之下,據青學某個崇拜越前的志願者女生回憶,似雪之前曾經給她發過短信,讓她到廚房去拿宵夜,說自己困了,要早點休息。
  忍足根據她的描述,跑到了廚房,結果只看見了一隻手機,恰巧是某隻遺留下來的。上面有他打來的未接來電。
  接著又跑到了二樓似雪的房間,找不到人是肯定的。
  最後,忍足把目標瞄準了跡部大爺的房間。
  似雪好不容易摸到了跡部的床邊上:「跡部……」你倒是吱個聲啊,到底在哪裡要讓我有個數啊!
  「先不要動……」跡部來不及說完,就被突然落下的某物體給壓住了,不小的衝力壓得他悶哼一聲。
  似雪的膝蓋蹭到床沿,一頂,整個人就栽到了床上,跌到了軟軟的一團上面。
  軟軟的一團,有溫度,不是床。
  咳咳,好吧,那個一團其實就是跡部大爺。
  似雪當然知道自己闖禍壓到了房間裡唯一一號人,掙紮著希望撐住某個地方,從他身上爬起來。
  如果有光的話,人就可以很清楚地把床當做著力點,撐住床站起來,不過,現在的關鍵問題是,周圍是烏漆抹黑的。
  似雪尋找著力點的手,胡亂摸著蹭著,不知不覺地就……
  「你這隻不華麗的兔子……」跡部幾乎要把牙齒咬碎掉了,「你的手在幹什麼?」
  「我……我……」似雪只覺得手下滑溜溜的,不似跡部身上的浴袍,應該是跡部的皮膚。
  「把你的爪子從本大爺身上挪開……」跡部咆哮道。
  「哎?哦哦,我馬上拿開……」似雪已經顧不上抗議跡部說她的手是爪子的問題了,直覺告訴她,她似乎摸到了跡部不該摸的地方。
  不過,真的可以挪開嗎?
  兩個人顯然沒有來得及考慮到這麼深奧的問題,似雪整個人是倒在跡部身上的,全靠撐在跡部身上的手維持著,但是,這個手一旦撤走,就像是樓被抽走了地基……
  跡部美紗在監控室裡很愉快地喝著咖啡,她在自家兒子房間裡裝的都是即使是黑暗中也能看清楚的針孔攝像頭,所以,一片黑暗根本不影響她觀察自家兒子和媳婦的友好互動。
  資料顯示,她這個媳婦不僅害怕鬼片,而且看完鬼片之後,還有一個習慣,就是要開燈入睡,一旦熄燈就會嚇個半死,現在她把所有燈都熄了……呵呵,景吾,小女生這時候最脆弱了,只要你好好哄好了她……嗯,只要沒人打擾他們,肯定會……
  屏幕上,媳婦和兒子已經滾到了一起,媳婦還把手伸到了兒子的浴袍裡,撫摸著,接著,媳婦還整個人躺倒在了兒子懷裡……
  啊,不能看下去了!
  關掉關掉!
  想點別的,比如說……
  哎呀呀,她家小孫孫要取什麼名字好呢?
  於是,某位夫人在激動之餘,忘記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一件足以讓她扼腕到死的事情。
  她忘了觀察三樓走廊裡人員走動的狀況。
  房門響起的時候,跡部鬆了一口氣,他用一種很不華麗的激動的聲音叫了出來:「誰?誰在外面?」
  某隻今年也有15歲了,已經發育了一半,蹭到他身上的時候,有些地方……
  這是一種非人的折磨啊!
  忍足樓上樓下來回一次以後,終於拿著似雪從陽台丟到樓下的鑰匙開了門。
  開門的一瞬間,忍足突然有了一種「其實跡部我是不是不應該太相信你」的感覺。
  跡部就不去說他了,浴袍半退,露出了大半胸膛。
  但是……為毛似雪也是衣服凌亂啊?
  最最重要的是,為毛床上也會這麼亂啊?!
  忍足囧了。
  72.關西驚聞(一) ...
  忍足感到很憋屈,雖然知道跡部和似雪沒什麼,但是,還是覺得心裡堵得慌。
  好好的,這叫什麼事啊?兩個人的樣子,真的不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啊!
  天啊,他都想揪自己的頭髮了。
  哎,還好昨天他沒腦抽風地發動所有人找那兩個人,還好他沒一時腦子進水告訴向日他急急匆匆找跡部有什麼急事,要不然,他們今天肯定成為頭版頭條。
  光是開門的時候,跡部和似雪那引人遐想的一幕,就能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成為大家茶餘飯後的消遣。以某隻粗比麻繩的神經來說,說不定就上演一出「原來你喜歡我我一直不知道經大家挑明以後我才瞭解到你的想法漸漸地我發現我也很喜歡你」的三流狗血愛情劇。
  這絕對不是他想太多,也不是他腦神經短路,是真的可能發生的。在某隻身上,「一切皆有可能」這句廣告台詞一直在不停證明著自己所蘊含地深遠涵義,讓他在感慨中國文化果然博大精深的同時,不禁對自己的未來淚流滿面,這種暗戀未明的日子,這種天天坐雲霄飛車的日子,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結束啊!
  難道是以前他活得太舒暢了,女朋友換得太勤了,老天看不慣他隔三差五逛夜店享受,所以特地派了一隻粗神經沒腦子的「小白」兔來關照關照他,讓他後半輩子更精彩?
  哎,說來說去,他現在真正糾結的還是——跡部你丫和似雪到底咋啦說出來你會死啊不要一問你你就光知道岔開話題外加指責別人「不華麗」好伐?讓我吃不著睡不好訓練走神幹啥事都沒心情你很開心是伐?
  在忍足紅果果的嫉妒和不甘心交織的眼神中,跡部依舊過得順風順水,一路行來春光滿面,氣勢磅礴。
  不瞭解事情的大眾直呼有JQ,沒道理才過了一天,原本志得意滿的某隻關西狼就萎靡了,而原本詭異非常好像隨時要被三振出局的某位大爺就一下子活躍起來了。好吧,最近經濟危機,工作不好找,全球股票市場都在跳迪斯科,起伏比較厲害,但是……股票賠錢也不會這麼狠吧?!丫的,這兩隻的情緒真是比股票漲落還快!
  偏偏兩個人還都守口如瓶,一個一臉你再問我也不會告訴你你再問我就跟你急的倒霉樣,還有一個就是一口一個「實在是太不華麗了」接著就用鄙視的眼神看到你渾身發毛直到你反覆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很差勁」最後失去信心不再找他為止。
  不要說什麼,這是三個人的故事,這兩條路不通,還有一條路。想想都有了,剩下的那條路……幸村親自把關,一副「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說啥不可能」的樣子,被他那麼一笑,估計要冷上一天了。
  就算過了幸村那一關,他們也不可能從長著豆腐腦的某隻嘴裡得到什麼重要信息,說不定還會被她那些似是而非的話擾亂思維,整出一個笑死人不償命的結論來。
  其實每個人心裡都有隱藏的八卦因子,一個控制不好,它就會冒出來。八卦的力量,有時絲毫不亞於網球的向心力。
  在一系列烏龍事件之後。
  合宿結束了。
  好戲散場了。
  跡部把時間掐得剛剛好,手塚生日一過,就去合宿,合宿一完,第二天就是忍足的生日了。
  忍足的生日是在關西本家過的。
  趁著忍足過生日,大夥兒一早就商量好了,要去大阪好好逛逛。
  早上,似雪坐在桌前兩眼迷濛地扒拉早飯的時候,夏媽媽正拿著吸塵器處理似雪準備的禮物。
  禮物不重,但是體積有點小大,似雪的小背包裡剛好放不下,只好用吸塵器和壓縮包處理一下,將它濃縮成薄薄的一片。
  等到夏媽媽處理完禮物的時候,門外剛好傳來汽車喇叭聲。
  忍足前一天合宿之後,就直接趕回關西本家了。
  本來想坐跡部的順風車的,不過,跡部大爺他久別的雙親突然從美國飛回來了,據說,他到時候要和雙親一起出席。似雪本來還想厚著臉皮上去摻一腳,混在人家一家三口當中的,只是一想到跡部大爺他每次亮相時的排場,若是她跟在後面,估計明天冰帝學院又要沸騰了,再過不久說不定櫻井小姐就要從醫院裡爬出來找她算賬了……
  想到那個莫名其妙落水住院的櫻井小姐,似雪就忍不住汗顏,直到合宿結束,她也沒弄清楚到底是誰把那位倒霉的大小姐給弄下了水。別跟她說是什麼
  田中陽子,她實在是想不出來那個橙子頭哪根神經搭錯要去害櫻井。那位大小姐也真是的,半夜不睡覺,居然跑去游泳池旁邊曬月亮,腦子簡直就是被拖拉機壓過了……
  事實證明,夏家的女人都是強大的,尤其是她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姑姑。
  夏媽媽和姑姑打電話時說:小雪要去參加關西某位學長的生日宴會。
  姑姑說:這麼巧,明天爺爺也要去關西參加世交孫子的生日宴。
  夏媽媽說:小雪的學長叫忍足侑士……
  姑姑說:巧了,爺爺要去的那家人家也姓忍足。
  於是,似雪的交通工具敲定鳥,和幸村爺爺一起,搭順風車。
  咳咳,其實,按照輩分來說,似雪應該是叫幸村曾爺爺的,不過,這聲「曾爺爺」在老人有意地忽視之下,換成了「爺爺」——老人死活不肯承認自己已經老到了做曾爺爺的程度,還是一個15歲的曾孫女。
  某種程度上來說,幸村精市擁有這樣一個只肯為自己「考慮」的爺爺,也是一件很不幸的事——你覺得別人叫你「曾爺爺」把你叫老了憑什麼我16歲就要有一個15歲的侄女啊?
  幸村要和自家部裡的正選們一起走,所以並沒有同行。
  所以,最後,和幸村爺爺同搭一部車的只剩下似雪。
  幸村爺爺急著見老朋友,他們出發很早。
  太早出發的結果就是,到忍足家的時候,還不到吃中午飯的時間,別說是開宴了。
  幸村爺爺您和忍足爺爺幾十年至交,當然不必理會這種細節。但是,深受中華五千年傳統文明教育似雪可就臉紅了。
  就像是春節親戚家請客,親戚說:明晚我家請客,你們要來吃飯啊!然後,你第二天中午就跑到人家門上蹭飯了……
  她要是幸村爺爺的孫女倒還好,關鍵問題是,她只是一個搭便車的啊搭便車的。
  在似雪一臉菜色的時候,忍足琴子阿姨出現了。
  這位阿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和幸村爺爺打過招呼,拖著似雪就走。
  也不知陪這位阿姨繞了多少路,等似雪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這位看似柔弱其實彪悍無比的阿姨拖到了小花園裡喝茶了。
  「忍足阿姨……」
  「小雪啊,好久不見了,有沒有想阿姨啊?」忍足琴子笑眯眯地看著似雪。
  「呃……」這個……要回答「想」是不是有點假啊?他們還只是見過一面的陌生人誒。
  「小雪前段時間是不是也去合宿了?」
  「嗯……」
  「合宿有趣嗎?」
  「還好……」
  所有的問題都是關於此次合宿的,似雪老覺得,其實這位阿姨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講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所有問題都是圍繞著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在打轉,比如說什麼「跡部家輕井澤別墅漂不漂亮」啦,「在輕井澤有沒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事」啦,「還有就是有沒有在輕井澤遇到奇怪的人」。
  似雪不明就裡,一一相告。說到遇上一個奇怪的姐姐的時候,忍足阿姨突然叫出了聲,說到她和跡部被反鎖在一間屋子裡的時候,忍足阿姨手下的桌布已經被蹂躪的不成樣子了。
  似雪覺得忍足阿姨激動得有點不對勁,又不好挑明了說,只得訥訥道:「忍足阿姨……你沒事吧?」
  「啊?」忍足琴子一臉如夢初醒的樣子,「沒事,我沒事……小雪遇到這麼多事,跡部家的那個小子……有說什麼嗎?」
  不知是不是錯覺,似雪覺得,忍足阿姨把「那小子」三個字咬得特別重。「跡部嗎?他沒說什麼,不過,後來想想,應該是有人在惡作劇吧!」
  「惡作劇?!」忍足阿姨咬牙切齒了,「這種惡作劇實在是太過分了!這是在拿小雪你的名譽開玩笑啊!」
  「啊?」似雪黑線了,「沒……沒那麼嚴重啦……」
  「小雪,話不能這麼說的,你要知道,跡部是個大男孩了,已經可以說是男人了,你是一個小女孩,你們在一起,很容易……」
  忍足阿姨說的語重心長,頭頭是道,似雪聽得一愣一愣的。
  因為怕爸爸知道以後又開始疑神疑鬼,似雪回家以後,一直都沒找著機會和媽媽單獨談這些她的糗事,現在聽忍足阿姨那麼一分析,她冷汗立刻冒出來了。
  估計爸爸聽到了,也會是這個反應吧!
  大家都想太多了啦,跡部有未婚妻的,櫻井小姐雖然看起來腦袋不怎麼靈光,但是那張臉,實在是長得非常漂亮啊!跡部怎麼可能會看上長得不咋地的她呢?她和櫻井小姐可不是一個檔次的啊!
  忍足阿姨的長篇大論是被管家給打斷的,似雪看他們似乎是有重要事情要談,就隨便找了一個逛花園的藉口溜之大吉了。
  忍足家的花園很大,和她去過的幸村家的花園有的一拼了。都是日本古建築,像似雪這種中國古建築都辨不清楚的人,自然是不可能看出什麼來的。
  所以,她一路迷路到了後門。
  當然,似雪這種天然傻是不可能知道自己前面這扇頗具氣勢的門是後門的,所以,當她通過這扇門走了許久,看見便利店的時候,才感覺到了不對頭。
  幸好,她還沒有呆到會認為「忍足家好有錢家裡居然有馬路有便利店」的程度,稍微小緊張了一下以後,她馬上鎮定下來了,MA,船到橋頭自然直。
  摸一摸口袋,手機和錢都在,反正橫豎都沒事,乾脆到處逛逛吧!
  似雪一直覺得,關西人除了日語發音比較奇怪以外,應該和東京人沒啥兩樣,不過,她今天倒是長見識了。
  她得出了三個結論:關西的男孩子喜歡穿著豹紋服走野性路線,跑得比兔子還快;關西的男生還喜歡在手上纏著繃帶到處晃,cos木乃伊造型;最後一個,也是讓她最抽搐的一個,關西的男同性戀特別多,她這種第一次到關西的人在關西待了不到一個小時就遇到了一對,讓她覺得最扯的是,這對男同志居然還穿著校服!
  上帝保佑,希望這是大學的校服,不然,關西的未來堪憂啊!
  似雪就這樣帶著對「關西未來深沉的思考」,一路晃啊晃啊晃到了一所學校的門口。
  原本也沒打算進去的,但是那個校門實在是太具有特色了,像寺廟就不去說了,居然還要求進校門的每一個人都耍寶?!
  真是太BT了!
  似雪站在風中,凌亂了不止一下之後,身後突然冒出了一個極具爆發力的聲音:「讓開……」
  似雪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往旁邊讓,沒想到急急忙忙之中,左腳被右腳絆了一下,往旁邊倒去。
  「你沒事吧?」
  好吧,她的狗便便運一直是比較好的,這種破相的機會她一般是遇不上的,這不,馬上有人扶住了她。
  「沒……沒事……」似雪抬起頭的時候,正好看見了一個深棕色頭髮的男生正對她溫柔地笑著。
  他的身後,是那個在街上遇到的「木乃伊cos狂」,這個認知讓她抖了一下。只見那個男生揚了揚手臂,對著前方輕描淡寫地說道:「小金,你想讓我拆繃帶嗎?」
  似雪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豹紋男孩正站在她的前方不遠處。
  除了那個扶住她的男生,其他兩個,都是今天在街上遇到的奇怪的人,這種頻率……額,她有不好的預感。
  偏過頭,果然,那對引發她對關西未來深沉思考的男同志正朝她走過來。
  男同志A說:「謙也,你英雄救美的動作真是太帥了!」
  男同志B說:「小春,你喜歡上謙也了嗎?你怎麼能喜歡上謙也呢?我要怎麼辦啊?」
  聲音很娘很強大。
  似雪想說:天啊,來到雷劈死我吧!
  73.關西驚聞(二) ...
  這一天,風和日麗。
  謙也穿戴整齊,和久別的忍足侑士堂兄一起吃過早飯,獨自一個人到學校去參加訓練。
  和平時一樣,其實這個早晨並沒有什麼特別,除了這是他家堂兄16歲生日的早晨之外。
  到學校之後,照例是颳風下雨雷打不動的晨訓。
  3個小時之後,咬著一根木棍看似像很猥瑣很邋遢的大叔其實只有27歲的渡邊教練出現了,不痛不癢的說了幾句頗具他那形象的話之後,他又開始打哈欠溜號了。
  至此為止,週末晨訓結束了。
  大家收拾好東西,準備休息一下,吃個午飯,迎接下午的訓練。
  今天是堂兄忍足侑士的生日,他是一定要盛裝出席的,不過,再隆重的裝束,都比不上那個……
  沒錯,他準備給堂兄他的最高禮遇——他要再去給自己的頭髮脫一次色,雖然,這事兒他前三天才剛幹過一次,不過,堂兄生日,自然要非同一般了。
  和準備晨訓之後溜小金的白石一拍即合,約定一起上街。
  說實在的,他是真的不想和小金這猴子一處走,不過,負責溜小金的人都沒嫌棄,他還是省點力氣吧!
  走到一個轉角的時候,謙也先暫跟白石告別,他常去的那家沙龍在左邊,而白石則要去右邊。
  他跟白石說:「那……我先往左邊走了……」
  白石說:「待會兒見!我先帶小金去給你堂兄挑禮物……小金他……」
  白石身邊的位置空了,被他們提到的小金,此時正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往前衝著,邊沖嘴裡邊念叨著:「哇,這裡的章魚燒今天居然是特價誒……」
  這個小金,已經是國中三年級了,還是這副德性啊!
  謙也撇過頭,最終什麼都沒說。
  而白石,慢條斯理地抬起頭,道:「呃,小金這傢伙,真是傷腦筋啊!」
  謙也目送白石離開,轉身的時候,不經意間,瞥到了不遠處街角一個女生。
  這個女生相當奇怪,眼睛直直地盯著白石的背影,嘴角抽搐著,嘴裡還在唸唸有詞。
  好吧,白石一直都很受歡迎,其實被一個女生看一點都不稀奇。
  關鍵問題是,這個女生看起來,實在是不像愛慕白石的,反而更像是嫌棄白石?沒錯,就是嫌棄!
  咳咳,這世道,小女生的口味變得可真快啊!明明前幾天,還有一堆堆女生排著隊來給白石送情書的,沒想到啊,這才過了幾天啊,白石你就沒行情了。照這個速度來看,估計他家侑士,在女人堆裡也快沒得混了吧?
  不過,說起來,侑士這次回家是有點不對勁。
  精神恍惚愁眉苦臉做事丟三落四就不去說了,居然還沒事喜歡抱著電話唉聲嘆氣,時不時揪揪自己的頭髮……更絕的是,半夜不睡覺,待在烏漆抹黑的過道裡,斜倚著牆壁……
  謙也打了個寒顫,噁,他又想到昨晚半夜起來喝水時看見的抱著手機傻笑的自家侑士堂兄了。不是他膽子小不男人,任誰大半夜看見一個戴著眼鏡臉上閃著詭異的光的人抬起頭對自己笑,估計淡定不起來吧?
  這麼說,其實侑士從昨天白天回家後一直都不正常的表現是因為在女人堆裡吃不開了?
  嗯,很有可能!
  不過,剛剛那個女孩的臉很眼熟啊!總覺得在哪裡見過的樣子!
  當謙也帶著「侑士真可憐」和「到底在哪裡見過那個女孩」的問題給頭髮脫完色的時候,白石已經帶著小金在旁邊等了一會兒了。
  這次侑士生日,因為在關西辦,四天寶寺網球部的諸位正選皆在邀請之列。
  白石頗為無奈地告訴他,小金的零花錢大部分全買了章魚燒了,於是,他只好買了一份稍微貴一點的禮物,當做他和小金合送的。
  謙也回了一個同樣無奈的眼神。
  部長大人,您這個保姆,已經當成習慣了,小金有今天,也是拜您所賜啊!
  午飯商量好了,還是回學校吃。
  到校門口的時候,他又看見了剛剛路上遇到的那個奇怪的女生,她正背對著他們。不要問他為毛會對一個今天才見過一面的女生熟悉到只看背影就認出來了,試問誰家女孩會這麼大了還背著一個兔子臉的包到處亂晃?
  小金不停地在嚷著:「吶,謙也,我們來比一場吧?千里說你最近練出新絕招了……」
  這樣白目的挑戰從剛剛開始就沒停過了,偏偏白石還不肯開尊口讓小金閉嘴。謙也瞪了白石一眼,不耐道:「比試什麼啊,馬上就要吃午飯了!」
  「誒?要吃飯了?」小金立刻放棄了比試,「太好了,我剛好餓了,剛剛那些章魚燒,吃了以後反而更餓了!」
  閣下你的胃是通太平洋的嗎?謙也正想出口的話被小金突如其來的動作打斷了,這個小金,一聽到吃飯就過於激動,居然橫衝直撞起來。
  謙也發揮了自己「大阪速度之星」的優點,跑過去扶住了那個被小金驚到的女生,接著,小春和勇次出現了……
  *
  似雪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
  不就是同性戀嗎?這年頭,耽美才是王道了!君不見,中國一些小說網,到處是耽美當道,男男生子,這說明什麼?說明耽美有市場?錯,說明,耽美越來越多,大家的接受能力越來越強了,都開始謳歌同性戀的偉大了!
  嗯嗯,沒錯,耽美無罪,YY有理!她雖然不看耽美,但是她從不歧視同性戀,她今天的異常表現,只不過是第一次近距離接觸真耽美而已!
  不過,話雖如此……
  「哦,勇次,你怎麼能誤會我對你的真心呢?你要知道,我對你的愛,永世不變!」
  「哦,小春,我誤會你了,你知道的,我只是不想你用那種眼神看著別人而已!」
  「哦,勇次……」
  「哦,小春……」
  「你們兩個,給我閉嘴!不要再學偶像劇的腔調了!」
  其實,她更想說的是,不要再學瓊瑤了,但是,怕他們不知道瓊瑤這個大嬸,所以她只好換了個說法。
  同性戀沒有問題,但是她受不了瓊瑤式調調。
  周圍頓時安靜下來了。
  似雪翻了個白眼,從那個深棕色頭髮的男生懷裡睜開,對他點頭道:「剛才真是謝謝你了!」
  深棕色頭髮的男生搖手:「不用謝,畢竟,是我們學校的人害你差點跌倒的。」
  「總之,謝謝你了。」似雪鞠躬。
  「呃,原本就是我的同學不對,你太客氣了。」男生也跟著鞠躬。
  「……」似雪沒接話,她看出來了,這可不是什麼客氣的時候,對方的樣子,不是她說啊,一副準備和她客氣到底的態勢,她可不想像搞笑電視裡一樣,發展到最後變成他們兩個在這裡白痴似的互鞠躬,互相客套。
  似雪提了提背上的包,看了看手錶,時間已經不早了,乾脆隨便找家店吃個午飯吧!那種「人家明明只請晚飯你卻非要去蹭中飯」的事情,她實在是做不來!
  還不如自己解決,吃的還心安理得。嗚,聽說大阪的美食不錯!
  正當似雪盤算著,要衝向大阪美食城的康莊大道的時候,那兩個噁心的聲音猶如凶鈴再現了。
  「勇次,她好凶哦!天哪,現在的女生都這麼凶嗎?」
  「小春,不要害怕,我只會看你,現在的女生真是越來越凶悍了,還是你最好啊,小春……」
  「哦,勇次,你把我說的太好了……」
  啊啊啊——
  你們是故意的故意的,你們就是為了不讓人好好吃飯就算吃了飯也要消化不良對吧?
  似雪緩緩地略帶僵硬地轉過頭,發現現場除了她之外,所有人都是一副很平靜的表情。
  那個木乃伊cos狂很淡定很從容地笑著,那個深棕色頭髮的男生也是一副「今天天氣不錯」的樣子,尤其是那個走野性路線身著豹紋服的……依舊是一臉「我要吃飯快點吃飯我餓了」的表情?!
  仁兄,你BH了!
  你們一群人都太BH了!
  口袋裡的手機振動起來了,似雪掏出手機,是忍足的號碼。
  按下接聽鍵,忍足著急的聲音傳了過來:「似雪似雪,你在哪裡啊?要吃飯了,你怎麼不見了?我們到處都找不到你人,你在哪裡啊?」
  似雪覺得自己遇上了救星,幾乎是嚎出來的:「忍足,我碰到了5個……不是,4個變態……嗚,太恐怖了!」
  這一聲「忍足」出口,炸暈了現場所有的人,尤其是忍足謙也。
  這個女生叫的是「忍足」,不是忍足叔叔忍足伯伯忍足嬸嬸,那麼,能被這個年紀的女士直呼名字的,應該就是謙也筒子的平輩,平輩裡,忍足侑子姐姐現在已經是藤原侑子了,他弟弟……咳咳,那個毛還沒長齊的小P孩,直接PASS了!
  所以,種種跡象表明,凶手就是忍足侑士!呸呸,不是,是表明,這個女生口中的那個忍足就是「忍足侑士」這廝了。
  不過,為毛他們要是變態?
  這裡明明有5個人,為毛只有4個人是變態?
  剩下那個正常人是……
  這廂眾人在心裡腹誹忍足侑士,那廂忍足侑士聽到似雪的嚎叫,一下子慌了手腳。
  他不顧管家在場,當場也叫了出來:「什麼叫4個變態?你在哪裡啊?」
  「我在一所長得像寺廟其實是學校的大門前。」
  「這樣啊,」原來是在四天寶寺,忍足頓悟,也安心了不少,不過,那「4個變態」還是讓他很在意,「那4個變態呢?」
  「嗚,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我很倒霉誒,今天一個小時之內碰到了4個奇怪的人三次,他們一個在cos木乃伊,在手上纏了一大截的繃帶,一個穿著豹紋服,跑得比兔子還快,還有兩個……他們居然是操著一口瓊瑤腔的同性戀……我不鄙視同性戀,但是我受不了瓊瑤腔啊……」
  「似雪,你先冷靜一下,」忍足雖然不知道她嘴裡的什麼瓊什麼瑤的,但是根據那相當有特色的描述,他還是猜出了似雪所說的那幾個到底是誰,「你現在在四天寶寺,那是一所學校沒錯,而且,你旁邊的那幾個……咳咳,變……變態……他們其實一點問題都沒有,只是看上去有點奇怪而已,他們也是網球社的,嗯,嚴格來說,是我們冰帝的朋友。」
  那個女生扔下幾個炸彈之後,聲音逐漸平靜下來了,拿著電話,一邊像小雞啄米一樣的點頭,一邊用詭異而略帶懷疑的眼神看著他們。
  突然,被點到名的木乃伊cos狂白石童鞋抬了起頭,看著謙也,似笑非笑地說道:「這種進校門的方式,可能是今年最成功的一次耍寶了!謙也,你堂兄眼光越來越好了啊!」
  謙也別過了頭。
  和忍足解釋了一番她為什麼不願意到他家吃飯之後,不想在和忍足過多廢話的似雪直接按掉了手機,她深呼吸一下,準備去解決吃食問題。
  一轉身,身後那幾個變……好吧,忍足說了,他們只是有點奇怪的正常人而已,這幾個人,還是用一種酷似打量又貌似糾結的眼神看著她,看的她頭皮發麻。
  「你們……幹嘛?我告訴你們哦,我是冰帝網球社的經理……」經理這個跑腿打雜被跡部奴役的職稱總算派上用處了,似雪有些安慰,總的來說,既然是冰帝網球社的朋友,她自報家門,應該不會錯的,畢竟,算起來,他們也是屬性相同了。
  「哦,原來你是冰帝的經理啊!」木乃伊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幸會了,我是四天寶寺網球社部長白石藏之介。」
  「呃……你好……」
  姓夏?日本有這個姓嗎?
  「吶吶,我是遠山金太郎,你是冰帝經理?那你的網球一定很厲害了,我們來打一場吧!」
  「你好……」多餘的信息直接過濾掉,我是運動白痴,不理你。
  「我是金色小春。」
  「一氏勇次。」
  「你們好!」
  似雪看了看還是一副沉思樣的棕髮少年,是覺得她沒先自我介紹很失禮所以不想說話嗎?
  「那個……我叫夏似雪……」好吧,她插播一下,本來覺得他們介紹的很溜,一個接一個,插不上去,現在看來,以後還是要先自我介紹啊!
  嗚,日本禮儀真麻煩!
  姓夏?好奇怪的姓氏!謙也看了她幾眼,道:「你的日語發音很奇怪啊,不像是地道的東京人的發音。」
  似雪撇了他一眼:「誰說我是東京來著了,我不是日本人,我是中國人,我的發音,是正宗的中國腔日語。」
  轟——
  「你是中國人?」謙也幾乎是叫出來的,「你就是那個中國人!」
  「啊?」什麼叫「那個中國人」?
  不止似雪,所有人都對他的話很奇怪,紛紛看向他。
  謙也滿腦門的汗,他假咳一聲,道:「沒有,我的意思是說,認識你很高興,我是忍足謙也。」
  「哦哦,你好!」似雪呆呆地點了點頭,「好巧啊,我也認識一個叫忍足的,也打網球,關西姓忍足的可真多!」
  眾人的眼睛從似雪身上回到謙也身上,「刷」地一下,動作極其齊整,「是嗎?可能是吧,真是巧啊!」
  噗——
  眾人噴血中。
  一點都不巧,關西姓忍足的貌似就只有你們一家,而且,冰帝的忍足……就是你家那個無良關西狼吧?
  謙也,你這個撒謊不CJ的傢伙!
  謙也很鬱悶,前幾天爺爺從東京回來,一副開心的不得了的樣子。嬸嬸告訴他,侑士在東京給他找了個小堂嫂了,還給他看了張照片,他沒放在心上,看過就忘了。
  自家堂兄是什麼人,他清楚,女朋友不是講個數的,是用打來計算的。那傢伙會給他找堂嫂,簡直是在開玩笑。
  記得那天,嬸嬸很嚴肅地告訴他,這個堂嫂是中國人的時候,他第一反應就是:得,侑士,找臨時演員都找到中國去了,你可真不容易啊!
  沒想到,今天,他真的看見了一個中國女生,而且,貌似真的認識他家侑士的樣子,最最重要的是,剛剛這個女生和電話那頭他家堂兄打電話時用的口氣,和電話持續的時間上來看,他家堂兄貌似很重視這個新女朋友啊。
  「眼前這個極有可能是他未來堂嫂」的認知讓謙也沒辦法淡定了。
  此時此刻,他終於明白,為什麼他一見到這個女生就會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了,沒錯,就是嬸嬸給他的照片!
  這個女孩就是他一開始認為的那個侑士請來跑龍套的臨時演員!
  在眾人「你好假居然騙人」的鄙視眼神下,謙也慢吞吞地開口了:「那麼,夏,你怎麼會到我們學校來?」
  「這個啊,」似雪撓了撓頭,「我在忍足家……就是我朋友家迷路了,走著走著就走出了他們家,然後就到這裡來了。」
  「哦。」堅定完畢,侑士的新女友是一個和小金有的一拼的路痴。
  「那麼,夏,你現在要去哪裡?」
  「我肚子餓了,想去吃飯,聽說大阪的美食不錯,想去吃吃看。」
  「這樣啊!」
  謙也思索了一下,這個女生的樣子,怎麼看怎麼覺得有點天然呆,加上還路痴,萬一出了點什麼事,被人拐走了,他家裡那隻豈不是要掐死他?
  想到侑士抓狂的樣子,謙也打了個寒顫,嘴裡脫口而出:「夏,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學校餐廳吃飯?」
  好吧,他其實是想要掉自己的舌頭的。
  他不是在沒事找事嗎?打死他他都不會承認,其實自己是因為好奇侑士什麼時候換口味喜歡上這種清粥小菜式的女生還有這個女生到底有什麼魅力讓家裡那個挑剔的要命的死老頭認定她是長孫媳的!
  忍足謙也童鞋,你以後絕對會為你這個不負責任的決定後悔的,好奇殺死一隻貓,你難道不知道嗎?
  似雪在反覆考慮之後,在穿豹紋服的小金的鼓勵之下,同意了試試看四天寶寺食堂美食的要求。如果那個小金沒有騙她的話,他們食堂的章魚燒應該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極品了吧!
  似雪發了條短信給忍足,告訴他四天寶寺的「朋友們」請她去吃他們的食堂了,讓他不要擔心自己,吃完他就會回去的。
  冰帝的食堂偏華麗,據說是跡部升高中的時候,投資改建的。和冰帝的風格不同,四天寶寺的食堂更為古典質樸一點。
  似雪把手機和包放在座位上以後,由小金領著,去點餐了。
  謙也童鞋被留下來看行李。
  過了好一會兒,兩隻還是沒有回來。
  桌上的手機卻振動起來了,謙也瞄了幾眼,猶豫再三,還是拿起了手機。
  本來是沒打算接的,但是,屏幕上的那個號碼讓他實在是壓不下拒接的慾望。
  於是,他按下了接聽鍵,剛按下去,對方一連串的話就直接砸了過來:「似雪,你在哪裡?剛剛爺爺找我有點事,沒看見你的短信,你還在四天寶寺嗎?待在那裡不要動,我馬上就過來接你啊!你怎麼能和剛剛認識的男生一起去吃飯呢,這樣很危險,你知不知道啊?小心一點,你想嘗大阪美食,我可以陪你去的,你不能……」
  「咳咳,我不是夏似雪……」
  「男的?哦,不好意思,我打錯了!」
  「嘟嘟嘟——」電話裡傳來掛斷後的聲音,忍足謙也覺得相當的不可思議,在45°望天花板之後,默默地放下了電話。他的堂兄,一直號稱花花公子流連花叢女友成堆的新世紀成功男人,已經徹底墮落了。
  手裡再次傳來振動感的時候,謙也毫不猶豫地按下了接聽鍵:「喂,你好!請問你找誰?」他覺得他已經是在廢話了,因為,這個打電話的只可能是一個人。
  果然,熟悉的聲音從電話裡傳出:「誒?還是男的?這次確認過好幾遍的啊!請問,你那是夏似雪的手機嗎?」
  「是的……」
  「是的?她的手機怎麼會在你手裡?!」
  「這個……」
  「你到底是誰?似雪呢?你對她做了什麼?那隻傻兔子,怎麼可以和男生單獨相處呢?她現在在哪裡,在你旁邊嗎?讓她接電話!還有,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對她不利,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我要把你……」
  謙也已經風中凌亂了。
  「哥……是我……謙也……」他略帶哭腔的說著。
  「謙也又怎麼樣?我告訴你……什麼,你是謙也?!忍足謙也,你怎麼不早說啊,害我白擔心了一場!你說你,看我著急你很開心是吧?」
  「……」貌似是你這個連堂弟聲音都聽不出來的人更應該被指責吧?我和你一起住了這麼多年,你居然連我的聲音都認不出來,你還好意思在這裡說我?還有,從剛剛開始,你給過我多餘的時間自我介紹嗎?
  「謙也,似雪呢?算了,你先告訴我,你在什麼地方吧,我過來一趟,交給你我也不太放心……」
  「我在學校餐廳,侑士,其實你……」
  「好了,掛了,就這樣!我馬上過來!」
  「侑士,你……」
  「嘟嘟嘟……」
  他想說,侑士,其實你不用過來的。
  他想說,侑士,你怎麼能懷疑我的人品?什麼叫交給我你不放心啊?
  他想說,忍足侑士,你這個傢伙,你是不是腦袋被什麼東西壓過了?
  嗚嗚嗚,天啊,把以前的侑士還回來啊,他們家的侑士,怎麼會變成一個這麼神經質的男人啊……
作者: 寂寞之語    時間: 2014-10-23 20:54

  74.關西驚聞(三) ...
  似雪老有一種錯覺,從她買完飯回來開始,剛剛那個救過她讓她免於跌倒又邀請她來食堂享受大阪美食的深棕髮男生的臉色就有點不對勁了,青一塊紫一塊的,好像承受了什麼巨大的打擊似的。
  吃飯的時候,還時不時往她這邊看,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又一遍。
  似雪被他看的食不下嚥。
  虧她還以為,這個棕色頭髮的傢伙是正常人的說,沒想到,其實真正BT的人其實是他啊!
  其他幾個,那個叫白石的,除了綁繃帶之外,沒有哪一處是不正常的。那個叫遠山的,除了穿的比較野性跑得比較快,比一般人有活力之外,和一個正常的男孩子沒兩樣。那個金色小春和一氏勇次就更絕了,除了說話噁心點之外,公共場合絲毫不見任何WS動作,正常的不耐再正常了。
  偏偏一開始她認為是最正常的一個的人,居然會是最不正常的,實在是太失策了!
  似雪咬一口章魚燒,剛想說一句「味道不錯」,就發現那個人又在看她了,嚇得她連忙埋下了頭。
  她的心怒吼著:大哥,你要去吃就自己去買啊,你老看著我,我也不會給你的!不就比誰的臉皮厚嗎,我絕對不會輸給你的!
  忍足謙也看著這個女生大口吃章魚燒的樣子,中間還夾帶著時不時鄙視他的眼神,有點莫名其妙。他幹啥了嗎?他貌似什麼都沒幹吧?堂嫂大人,你到底為毛用那種紅果果的「我看你不爽你丫是個小人」的眼神看著我啊!
  忍足謙也的臉更綠了。
  這一頓飯,一開始就吃的大家無比糾結,無比鬱悶。
  除了屬性天然呆的小金童鞋,其他人都覺得氣氛非常詭異。
  當然,這種詭異程度還不至於影響大家的食慾。換句話說,四天寶寺什麼人啊,又不是什麼沒見過市面的,能在以惡搞出名以耍寶聞名的學校有一席之地的,除了有過硬的網球水平外,還要有不輸任何人的臉皮和堅若磐石的心理素質,臨危不亂,面臨耍寶惡搞面不改色,同時,在有八卦的時候,堅持不懈頂著所有雖然可能會雷死幾百隻大象但是其實絲毫撼動不了他們的詭異場景,衝刺!
  事實證明,四天寶寺眾,也就是白石藏之介金色小春一氏勇次的等待是有價值的。
  在他們很開心的吃飯吃到一半的時候,神色匆匆地忍足侑士出現了。
  他們看著他在大門處用那對其實沒近視但是還是帶著眼鏡的眼睛掃視食堂一圈,成功吸引了一大片女生的注意力之後,發現了在角落裡的他們,並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他們衝了過來。
  好吧,其實是有點誇張了,只不過走路速度比較快而已。
  似雪扒拉了幾口飯,抬起頭的時候,看見的已經不是忍足謙也那張調色盤臉了,而是一個瀟灑轉身在她對面座位上從容坐下的忍足侑士童鞋。
  似雪反覆確認三遍,肯定自己沒有做白日夢之後,在忍足童鞋的注視下,憋出了一個字:「嗨,忍足,好巧啊!」
  忍足侑士的臉,當場變成了包子。
  侑士童鞋向在場的其他人點頭致意,並且同時忽略掉了這群人看好戲的眼神。
  他深吸一口氣,嘆道:「似雪,你怎麼能到處亂跑呢?你現在是在關西,不是在東京……不對,就是在東京你也不能亂跑,何況是在關西!在這裡,你人生地不熟的,要是出了什麼意外,可怎麼辦啊?今天幸好遇上了四天寶寺的他們,要是遇見了別人你可怎麼辦啊?居然和剛認識的男生一起吃午飯,你也太不會保護自己了……」
  四天寶寺集體囧了。
  少年,你真是太囉嗦了。
  你其實是這個夏似雪少女的老爸吧!你的語氣,怎麼聽怎麼像是老爸在警告女兒不要和陌生人說話要警惕色狼。
  還有,我們有這麼危險嗎?聽你的語氣,好像我們是一群拐賣未成年少女的不良分子似的,好歹我們也認識這麼長時間了,你家堂弟還是我們的一員,你用的著這麼詆毀我們嗎?
  似雪對這位姓忍足名侑士在冰帝號稱花花公子的學長兼好友有了全新的認識,教訓起人的時候,那氣勢,簡直和自家老爸有的一拼。
  深吸一口氣,似雪覺得忍足你丫雖然嘴巴厲害,但是很有理由的自己也不能輸給你了:「忍足,首先我不是白痴,就算是迷路,我也知道這世界上有一種叫人叫警察,可以幫助我回家。其次,我和大家到這裡來吃飯,是因為剛剛你在電話裡告訴我,他們是冰帝網球部的朋友,不然我絕對不會過來的。最後,忍足侑士,你這個傢伙真像我老爸,不是,你比我爸爸還囉嗦!」
  侑士:「……」
  白石剛剛喝了一口湯,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又不好噴出來,於是就嗆著了:「咳咳……」
  一氏和金色童鞋已經被驚得忘記了裝同性戀,面面相覷,轉過聲,無聲地笑。
  謙也身為侑士家的堂弟,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笑了怕日後被堂兄大人報復,不笑又對不起自己。總之,很難辦啊很難辦啊!
  唯一不能理解此時氣氛的就是小金了,愛吃的他抬起頭看看自家幾個學長的臉色,時不時趁他們不注意,從他們那裡順點菜。
  忍足的臉色很不好看,更正,是非常不好看。
  自從「跡部似雪同房事件」以後,他這幾天的神經一直處在緊繃狀態,根本就沒辦法放鬆。
  偏偏跡部大爺他自從那次事情之後,天天就在似雪面前晃悠,讓他根本就沒機會和似雪私下聊天。
  今天好不容易聽說似雪提前到他家了,在沒有跡部大爺的情況下。他那叫一個激動啊,在自家花園裡轉了幾圈,可就是沒找著她人。打她電話,沒想到她居然跑出去了。
  他是有點小緊張,但是,絕對夠不上夏爸爸那個水準吧?
  似雪沒看見忍足的臉色,她向來有啥說啥,說過就忘。扒拉幾口飯之後,發現對方仍然呈雕塑狀坐在她對面的座位上,這就讓她有點吃不消了。
  「咳咳,我說,忍足,」似雪側過腦袋,「你不吃飯嗎?」
  好吧,這裡其實是有兩個忍足的,似雪突然提到「忍足」這兩個字,謙也就下意識地看過來了。
  兩個忍足,同時一副憋屈的小媳婦樣看著她,只不過一個傳達的是「我心情不好吃不下」的意思,另一個傳達的則是「你在叫我嗎你其實不在叫我吧」的意思。
  似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我在叫忍足侑士……」
  忍足謙也扭過頭,繼續看戲。
  忍足侑士則輕飄飄扔下一句話:「我吃不下。」
  這回似雪再呆,也能看出忍足侑士的不對勁了。但是她這人天生粗神經,不會安慰人,也想不出他為什麼會不開心,想來想去,也就只有說說話緩解緩解氣氛了,殊不知,她的存在就是一個笑話。
  「哈哈,哈哈,這裡有兩個忍足啊……」似雪乾笑著,「真巧啊!你們居然是同姓誒!」
  滴——滴——滴——
  不要懷疑,這就是學校的報時聲,12點整了。
  忍足謙也垂下了頭。
  「這個笑話真冷。」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鏡,「似雪,我們當然是同姓了,謙也是我叔叔的兒子。」
  「叔叔的兒子?」似雪嚥了口唾沫星子,「那麼,他是你堂弟了?」
  「嗯,想來我們同姓,也不太可能是表弟的。」忍足侑士自嘲道,「你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
  「……」
  不知道又怎麼樣,忍足侑士你丫又不是美國總統天天上電視媒體沒事就曝光你的家世讓人瞻仰我要到哪裡去聽到這麼偏僻的八卦啊?而且剛剛我說「真巧啊我們學校也有忍足」的時候你家堂弟他丫壓根就沒說什麼!我又不是福爾摩斯的名偵探柯南,我怎麼知道會這樣啊!
  吃完午飯,似雪就被忍足侑士帶走了。
  一直到走的時候,似雪還是在用眼刀凌遲謙也同志,一副「你丫讓我丟人我死也不會放過你」的樣子,看得謙也冷汗直冒。
  只不過是沒有說出自己的身份而已,用得著這樣嗎?難怪中國那個什麼子要說了,天下就女人最難養了,侑士,你居然還找了一個難養中的極品,真是服了你了。
  忍足把似雪直接帶回了自家書房,然後,關上了房門,小心翼翼地給房門上了鎖。
  他已經忍了很久了,從那天看見似雪和跡部一起從那間充滿JQ的房間開始,他就在忍了。這幾天他一直心緒不寧,吃不好睡不好,要不是老是逮不到似雪一個人的時候,他才不會拖到今天的。
  拖了這麼久,他的忍耐力也到極限了。
  他,很想做一件事,不做這件事,他就覺得渾身不對勁。
  這件事就是……
  他想問似雪,你那天到底和跡部發生什麼事了?
  想來想去,這件事情,還是問似雪最合適。
  問跡部,那丫死也不會開口告訴他的,他算是看清楚了,跡部那廝就是要整死他。
  哼,他以為他是誰啊?每次都是一副「小樣兒爺就是不告訴你」的拽樣,誰稀罕他啊!不告訴,哼,爺還不想聽你說呢!
  似雪典型一菜市場大媽進了總統府的樣子,開始在忍足家的大型書房裡穿梭:「哇,忍足,你家書房真大誒!我看看,都是什麼書來著!」
  忍足則是還在一邊糾結著,到底應該怎麼開口,肯定不能第一句就說「似雪,你那天和跡部衣衫凌亂在他房裡幹了什麼」,或者說「似雪啊,我覺得那天跡部床上很亂誒,你們幹什麼了」,估計只要他說出這些話,他也就GAME OVER了,白白便宜跡部那傢伙。
  「似雪,」忍足醞釀半晌,斟酌著用詞,開口了,「還記得……你和跡部被關在房間裡,我來給你開門那次嗎?」
  「記得啊,」似雪從書架上找了一本名字很奇怪的書,隨手翻了起來,「才幾天啊,怎麼可能忘記!」
  好,很好,還沒忘記最好了。
  「我一直忘了問你,你們那天怎麼回事啊?怎麼會平白無故被關在一起。」循序漸進,慢慢深入主題。
  「哎?」似雪的腦袋從書架後面探出來,「你怎麼和忍足阿姨問了一樣的問題啊!真奇怪!」
  「我媽也問你了?」忍足眼皮一跳,經驗告訴他,有他媽摻和的事,絕對沒好事。
  「嗯,不過也沒什麼,反正這件事也挺奇怪的,多一個人知道,還可以幫我分析一下這件事。」
  「……」
  似雪於是開始了今天的第二次講述,同一個故事,和忍足阿姨講的時候,這是簡略的把事實陳述了一下,和忍足講就添加了很多手舞足蹈的動作、自己的想像。
  忍足越聽臉色越黑,聽到似雪衝進浴室看見跡部在洗澡的時候,臉色已經陰沉得不能再陰沉了。
  「似雪,你剛剛說……」忍足一字一字地咬著,「你看見跡部洗澡了?」
  「嗯,看見了!」某隻大手一揮,「他當時就泡在泡沫裡,拿著一本雜誌,貌似還在聽音樂的樣子。」
  「泡在泡沫裡?」忍足接受到了有用信息,「你沒看見他……咳咳,嗯?」
  「沒看見什麼?」某隻阿呆側過頭,透過鏡片看見了忍足不斷閃爍的眼神,頓時豆腐腦裡閃過一絲清明,「忍足侑士,你在想什麼不純潔的東西?把你腦子裡的那些不良畫面給我屏蔽掉,你這個人真是……」
  忍足看著似雪臉紅的樣子,鬆了口氣,還好,某隻還沒遲鈍到要重新回小學學習健康教育知識。
  忍足琴子第一時間知道了自家兒子把媳婦帶回來並且拖進書房的事情,雖然對「侑士為什麼不是你的臥房」這件事略有糾結,但是,好歹也是一個房間了,書房也還是比較適合那啥啥的,電視劇裡小說裡,可是有無數情侶都是從書房發展起來的。
  管家告訴她,他剛剛借送茶水過去探測消息的時候,書房的房門是鎖著的。
  這明顯是他兒子開始……呵呵,真不愧是她的兒子,一下子就全壘打了,不像跡部家那小子,平時看起來一副厲害的不得了的拽樣,讓自家母親安排了半天,最後還是什麼便宜都沒佔到。真是太遜了!
  她就說嘛,她兒子好歹也是日本年輕一代裡有名的花花公子,平時泡妞就像吃飯喝水一樣,沒道理會輸給跡部美紗的兒子的。
  其實,似雪和忍足也就在聊天了,啥都沒幹。
  忍足聽完似雪的敘述之後,還是沒搞清楚那個床為什麼會那麼亂的原因。問某隻,某隻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就只是說自己不小心摔倒了跡部身上,然後,就爬起來了。
  這段解釋,他老覺得很奇怪,只不過跌倒一下,床就會亂成那個樣子,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吧!怎麼聽怎麼覺得奇怪。
  看某隻,也不像是在說謊或者刻意隱瞞什麼的樣子,以她的智商和情商,估計也不會想到騙人。
  所以,直到最後的最後,忍足還是很糾結。
  因為,他還是沒弄清楚床亂的原因。
  似雪和忍足在書房待了一個下午,一個抱著筆電看動畫片,一個則是處理家族醫院的事情。到他們出門的時候,忍足夫人已經站在門口了,她用一種異常熱切的目光打量了兩人許久,最後,眉頭打結了。
  忍足當然知道自家老媽打得什麼主意,乾咳幾聲,扭過了頭,不去看她。
  忍足夫人見自家兒子不搭理她,眼珠子一轉,拉上似雪,美其名曰「讓似雪換身禮服」,就把人拖走了。
  留下忍足待在原地乾瞪眼。
  日落西山的時候,一輛輛名車開始在忍足家停車場入戶,衣服光鮮的男女開始一對一對進入宴會大廳。
  似雪穿著一身淺藍色裙子出現的時候,宴會廳裡人已經很多了。
  好不容易逃過了造型師的魔爪,沒有頂一張日本藝妓臉出來嚇人。搜尋一圈之後,除了正在招呼客人的忍足夫人,沒有看見一個她認識的人,連忍足侑士都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心情一下子降到了谷底,考慮幾秒之後,似雪趁沒人注意,跑到了花園裡透氣。
  抱著反正是忍足家迷路了也沒關係反正最後忍足肯定會想辦法找到她的想法,似雪看到路就走。
  不知不覺中,離那個燈火輝煌的地方越來越遠了。
  似雪已經拿出了手機,開始從電話記錄裡調忍足的號碼了。
  在找到忍足電話的一剎那,一段搞笑的對話飄了過來。
  「嗯哼,忍足老頭,就算本太爺孫子解除婚約了又怎麼樣,他好歹也訂過一次婚,不像你孫子,到現在為止,連一個像樣的女朋友也沒有!」
  「那又怎麼樣?總比你給你家孫子找了一個腦子不好使的孫媳婦強!嘖嘖,什麼年代了,你居然還包辦婚姻,真是太落伍了,虧你還自詡華麗。」
  「你說什麼?誰包辦婚姻了?」
  「你,就是你!」
  「你……哼,你不包辦婚姻,看你孫子給你帶一個什麼樣的孫媳婦回來,說不定,腦子比本太爺找的那個更不好使!」
  「那你就錯了,我家孫子可是很有眼光的,給我找的孫媳婦別提多聰明了。」
  「你見過了?」
  「那當然。」
  「不會就是你家孫子暗戀那個吧?」
  「……」
  「真是那個?」
  「那又怎麼樣?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家孫子也喜歡她呢!」
  「就那個啊,一般般嘛,小丫頭脾氣不好還不懂尊重長輩,送給本太爺家,本太爺也不要。」
  「你不要那最好了,我看重的孫媳婦,你要也不會給你家的。還有,讓你孫子少纏著她,否則,到時候,別怪我……」
  「哼,那種丫頭,就你家當寶了!」
  「你沒眼光就不要在這裡嘲笑有眼光的。」
  「本太爺的眼光怎麼是你這種人能理解的,哼,本太爺懶得理你!」
  似雪百分之一百的肯定外加確定,她絕對聽過這兩個聲音。
  不過,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
  算了,反正也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站在這裡白擔了「偷聽」的名,還什麼八卦都沒收集到,不划算,還是換個地方逛逛吧!
  似雪轉身準備離開。
  不想,一回頭,同一條路上,跡部正挽著一個美女的手,朝她一步一步走過來。
  那個美女的臉,天太黑,看不清楚。
  可是她為什麼會認為對方是個美女呢?似雪被自己的反問句嚇了一跳。再往前方看時,總覺得,那個美女的身形,實在是熟悉。
  好吧,她的豬油腦子,就是記不住人,關鍵時刻老是出問題。
  似雪狠狠地敲了敲腦袋。
  跡部本來是在和自家老媽說話的,說著說著,自家老媽突然就沒聲音了。
  他的眼睛,順著老媽的視線看了過去,不遠處,某隻「小白」兔,正在用手使勁地捶著自個兒的腦袋。
  本來就夠笨的了再敲就更白痴了。
  「啊嗯,你這個不華麗的女人,你在幹什麼?」跡部吼了出來。
  「啊……」似雪被嚇了一跳,「跡、跡、跡部,你幹嘛嚇人?」
  「……」
  好吧,她真的不是偷聽就算是偷聽了也是不小心偷聽,就算是不小心偷聽了她也是什麼都沒聽到,就只聽到貌似是兩個老人在說自家孫媳婦的事,具體他們的孫子是誰,她不知道,他們的孫媳婦是誰,她也不知道。
  不過,說這麼多都是沒用的。
  因為,她暴露了。
  「誰在那裡?」
  所謂長輩(一) ...
  似雪一直覺得,她就是太善良臉皮太薄了,像今天,她的行為明明算不上偷聽,但是,被跡部嚇的暴露以後,她就開始緊張了。抬起腳,「刷」地一下就要逃。
  跡部一看情況不對,立刻一把扯住了她,拉著她的手臂,像拎著一隻兔子的耳朵一樣,看著她垂死掙紮著。
  眼看被跡部拖住了沒辦法脫身,似雪更急了,用沒被可以活動的另一隻手,死命地去拉跡部拽著她的手:「放開我,跡部,你這個傢伙……嗚嗚,你幹什麼啊……」
  跡部挑眉,手下動作不停,舉起另一隻手,很輕鬆地握住了某兔子那隻正在撲騰的爪子,於是,某隻被牢牢地綁在了他的懷裡。
  某隻的身高,是絕對不能和跡部比的,在這種天時地利人和的情況下,跡部美紗夫人,華麗麗地發現,自家小媳婦正整個人掛在自家兒子身上。
  似雪一時沒反應過來,扭了幾下子,臉色漲得通紅,是被氣紅的。
  跡部被她扭得很不舒服,不由得又想起了那天晚上,某人在她懷裡撲騰時的感覺,臉也紅了,是被憋紅的。
  偏偏某隻還是遲鈍的可以,幾番掙脫不了以後,嚷了起來:「跡部,放手……你幹啥啊?你媽媽沒教你要尊重女生嗎?居然用身高和體型優勢欺負女生……」
  跡部正想反駁,不想卻聽到了身旁傳來的自家母親的笑聲。
  同一時間,似雪也轉過來頭,好奇地打量起這個和跡部走在一起的美女來。
  太漂亮,太有氣質了,近看起來,更眼熟了。
  不過,眼熟歸眼熟,她的豆腐腦向來在記人方面不怎麼靈光,在欣賞了幾遍美女之後,她就把眼熟這件事拋到了腦後,開始八卦起來了。
  對於眼熟這個問題,「小白」兔童鞋有自己的解釋,跡部家那麼有錢跡部有事沒事經常上電視說不定這個美女就是在陪著跡部有事沒事上電視在她有事沒事看電視的時候看見的,一點都不奇怪。做人嘛,就是要自己解釋一些奇怪的事的,不然,過多糾結容易損傷腦細胞。
  似雪狐疑的眼神在跡部和美女之間搜尋著,看的跡部頭皮發麻:「你……那不華麗的表情是想幹什麼?」
  似雪笑得像隻偷了腥的貓咪,緩緩地緩緩地湊近跡部的耳朵,由於上面那個提到無數次的身高問題,她根本就夠不到某大爺的耳根,於是,她再次在跡部身上蹭了蹭,往上提了一下,成功上位以後,湊了上去,想當然,漏掉了跡部的臉色,輕輕地在他耳邊吐氣,說出了一句話,害得跡部大爺囧在當場。
  跡部的心就像是從火星兜了一團回到了地球,那叫一個此起彼伏啊,最後還在落地的一瞬間直接到了北極。
  似雪問他:「吶,跡部,那是你女朋友嗎?」
  似雪聲音很輕,輕到只有跡部聽見了,所以,跡部僵硬了,而他家母親大人,還在那裡不明就裡地笑得花枝亂顫。
  跡部卡擦卡擦地扭過頭,正好看見了自家母親的口型,正對著他說著「加油快點上」之類的鼓勵的話,這讓跡部更是胃酸翻騰,偏偏某隻不識相的還要繼續荼毒他,繼續和他咬耳朵:「跡部,你果然厲害,選女朋友就是和忍足不是一個檔次的,忍住也有一個姐姐級的女朋友,雖然他死不承認我最後也把那個女人判定為他的床伴了,但是,跡部你小子強悍啊,選女朋友的眼光和忍足就是不在一個檔次的,我現在好崇拜你哦!對了,你家未婚妻我就不崇拜了,你不要介意啊!但是,你的女朋友絕對不是和你家未婚妻一個檔次的,太漂亮太有氣質了……」
  一個天雷還沒過去,另一個天雷就被扔下來了,跡部腦袋裡不停地盤旋著某隻嘴裡吐出的不雅詞彙「床伴」,沒錯,就是這個詞語!某隻不是頭腦簡單四肢不發達IQ極低EQ為零的白痴嗎?為什麼會這到這種高深的不雅詞彙啊!
  「你怎麼知道的?」
  「啥?」突然被打斷的某隻雲裡霧裡的看著他,莫名其妙道,「知道什麼?」
  「知道……床……咳咳……伴……」跡部覺得自己要瘋了,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談論這種不雅詞彙,真是太不華麗了!
  「哦,那個啊……」似雪眨巴著眼睛,在跡部懷裡換了個姿勢,絲毫沒有察覺自己的動作有多曖昧,「跡部你不知道嗎?」
  「本大爺當然知道這個床……」跡部在母親越來越詭異的眼神下,硬生生吞掉了另一個字,「本大爺想知道你是怎麼知道這個詞語的!」
  「我咩?」似雪想聳肩,顯然,這個動作在她現在幹來有些困難,於是,她只好放棄,「我是看小說看見的,真是的,好像以前也有誰問過我這個問題的,貌似是忍足啊……」
  跡部沒再聽她後面的話,他第一次覺得,要好好關注一下出版業了。
  兒童讀物就應該有兒童讀物的樣子,成人刊物就應該有成人刊物的樣子。
  像似雪這種腦子一根筋的白痴,很明顯就是兒童讀物和成人刊物混合教育不成功的典型例子,屬於失敗品。
  想到這裡,跡部又開始火大了,是什麼樣的書籍能把人教育的這樣遲鈍的啊,他無法想像了,那個腦子,已經不只是豆腐腦這麼簡單了,簡直就是石膏腦了,遲鈍到了令人髮指的程度。
  好吧,這個世界上, 最恐怖的不是他有一個愛鬧騰的母親,不是他認識了一個叫夏似雪的小白,而是,當他那個愛鬧騰的母親大人和碰上「小白」兔夏似雪的時候,這絕對是一個不華麗到極點的場面。
  「景吾,」母親大人的手,柔柔地搭到了他的手臂上,「怎麼不介紹一下這位小姐啊?」
  跡部僵硬了,你不要再裝了你明明認識她的是誰前幾天才演了一齣戲把她關在本大爺那裡弄得亂七八糟的,你真是太能裝了!
  「我嗎我嗎?美女姐姐你是在說我嗎?」似雪一聽有人提到她,頓時來勁了,使勁掙開跡部的兩隻手,從跡部身上下來,湊到了跡部美紗旁邊,「姐姐你好,我叫夏似雪,今年15歲,在冰帝高中部一年級上學……」
  介紹很詳盡,跡部美紗想到了資料上的一些內容,不由得點頭微笑起來:「那麼,小雪……我可以叫你小雪嗎?」
  「可以可以。」似雪點頭。
  「小雪,你覺得我家景吾怎麼樣呢?」
  「跡部咩?」似雪側過了頭,眼睛掃了他幾眼,一副「感謝我感謝我」的樣子,小人得志道,「跡部是個很好的人哦,尤其是對女生,可是很溫柔的哦,姐姐你真是有福了,選了一個這麼好的……」
  似雪已經誤會了,跡部在無數次的深呼吸,又一次有了想要掐死她的衝動。
  不過,真掐死她,他還是捨不得的,以往的經驗告訴他,他還不能中途插進來解釋,因為解釋的最終結果肯定是被某隻越攪越混亂。
  幸好,跡部美紗聽著這話也覺得味道有點奇怪了,怎麼說,跡部都是她兒子,什麼叫她「選了一個這麼好的」啊?老媽還能選兒子的嗎?她怎麼就沒聽過這種事情啊!而且,這個夏似雪的小丫頭,怎麼就完全不怪她上次把她和兒子關在一起的事情,不僅不怪,連一個問題都沒有,反而和她親近的不得了。這就有點匪夷所思起來了。
  「總之,姐姐,你找了一個好男朋友啊!」在一番長篇大論之後,似雪下了這麼一個結論,成功地雷到了以鬧騰出名的跡部美紗夫人,跡部景吾大爺更是不忍又無奈的別過了臉。
  這叫什麼事啊?!跡部美紗嘴角抽搐著,早就知道她這個未來兒媳婦有點遲鈍,想不到,竟然會一根經到這種程度!她有點哭笑不得,不知道該為自己得到這麼高的讚譽「年輕到可以做她兒子的女朋友」開心呢還是為自己兒子未來難過了。
  「小雪……」跡部美紗扯出一個笑容,「你其實應該叫我阿姨的……」
  「啊?為什麼?我和跡部同輩誒,我叫你阿姨……這個……」似雪迷惑起來。
  「正因為你和景吾是同輩,你才要叫我阿姨的,」跡部美紗深吸一口氣,「因為我是……景吾的媽媽……」
  轟轟轟——
  似雪覺得,她的世界,崩塌了。
  實在是太丟臉了。
  她怎麼會做出這麼丟人的事情來啊,以後沒臉見人了,尤其沒臉見跡部了。
  她她她,居然把人家的媽媽當成了女朋友,嗚嗚,太悲劇了,她怎麼就這麼白痴啊,她怎麼就這麼糊塗啊!
  天啊,來道雷劈死我吧,地啊,給個坑埋了我吧!我不想活了!不要活了!
  跡部美紗看著某隻多變的臉部表情,突然很想笑,一抬頭,就看見了自家兒子威脅的眼神,大有「你要是笑了跟你沒完」的架勢。
  兒子有了老婆忘了娘,她可真是可憐啊!不過,她向來是一個開明的媽,以後,也會是一個開明的婆婆,這點小事,她是不會放在心上的。
  但是,真的很好笑啊!
  這邊三個人鬧得開心,那邊,兩位老爺子可就有點難受了。
  先是跡部爺爺聽見了自家孫子咆哮的聲音,他得知有人在偷聽,於是,就坐等孫子把那個偷聽的人揪出來送到他面前,等著受死。
  等啊等啊等,等了半天,除了隱隱約約地說話聲,他什麼也沒等到。
  一邊的忍足昌泓,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一副「你孫子真是沒用」的樣子,惹得他火冒三丈,直想掐死對方。
  他清了清嗓子,決定再試一次,沒道理他家孫子會這個樣子的:「景吾,你和誰在一起?」
  似雪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一下子反應過來,原來她是要逃跑的,沒想到遇到了跡部,鬧了一出烏龍劇之後,她居然把最重要的逃跑大事忘記了。
  頭皮發麻,還不等她做出逃跑的姿勢,選好逃跑路線,跡部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似雪瞪大眼睛,看著他:「你、你、你……想幹嘛?」
  「啊嗯,還能幹嘛,跟本大爺走。」
  似雪有很輕微的認人障礙症,這個症狀雖偶有發作,但是,卻不會影響她對某些特別的人的記憶能力。換句話說,正因為不善於認人,在大多數時候,她對自己見過的一些奇奇怪怪的人才能記得格外清楚,豆腐腦騰出了太多空位來記這些人了。
  在似雪看來,她今天過得實在是太詭異了,先是遇見了忍足他弟弟,碰到了四天寶寺的奇人組合,還有等等的烏龍事件,就不去詳細說明了。想不到啊,她居然在這個地方遇見了上次見到的那兩個奇怪的老爺爺。
  沒錯,就是那兩個拿倒雜誌和地圖的老人,堪稱日本老人典範的兩隻曠世奇葩。
  似雪嚥了口唾沫星子,好奇地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兩位爺爺本來還是很閒適的樣子,看見她,一個立刻低下了頭,開始喝茶,另一個則別過了頭,開始看院中的風景。
  跡部正想把似雪介紹給自家爺爺,可是看見他們的反應,立刻就察覺到了反常,他和自家母親對視一眼,交換了一下心中所想,實在是不明白,為何一向囂張的自家老爺子會有這麼心虛的反應。
  這邊忍足爺爺裝喝茶,跡部爺爺裝看風景,他們兩個同時看到了對方奇怪的反應,心下狐疑,卻不好在此時說什麼。
  他們兩個在心裡同時給對方下了診斷:這丫死老頭肯定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才會和我一樣心虛的!
  「那個……」似雪猶豫半天,最後還是決定說出自己心中所想,「原來兩位爺爺是朋友啊,難怪你們都有倒著看東西的習慣……」
  「誰和這個死老頭是朋友啊!」兩個人同時看向似雪,吼了出來,吼完卻發現,自己和對方說了一樣的話,隨即,又喊道:「本太爺(我)什麼時候有倒著看東西的習慣了,你這個小丫頭可別亂說!」
  似雪最討厭的就是說話不算話的人,明明做過的事情,卻不承認,身為一個長輩,做出這種事情更加可恥。
  所以,她很火大,後果很嚴重。
  她不由得拔高了聲音,指著跡部爺爺大叫起來:「這位爺爺,明明是你先在超市裡找我碴後來又拿了一張地圖來問路拿倒了地圖還說我騙你,死纏爛打非要說我沒禮貌!」
  「噗——」忍足爺爺一口茶噴了半口,剩下半口嗆著了,咳了起來,「咳咳……想不到啊,跡部,你也有這麼不華麗的時候,連地圖都不會拿,還拿倒了……真是……咳咳……」
  跡部爺爺眼睛眯了起來,語帶威脅道:「忍足,哼,本太爺要是沒聽錯,你也拿倒了什麼東西吧,說出來聽聽啊,拿倒了什麼?」
  忍足爺爺的臉,噌地一下紅了起來,他囁嚅道:「沒……我才沒有呢……」
  爆料這種事情,既然做了當然不能漏掉誰或是便宜誰,似雪聽見都這種時候了,還有人否認,就更加不爽起來:「這位爺爺,你這樣做太過分了,敢做就要敢當!當時在醫院是誰拿著一本《媽咪寶貝》非說自己是在研究藝術圖片的?」  「哈哈……」這下輪到跡部爺爺幸災樂禍了,「忍足老頭,想不到啊,你居然也有今天……真是太不華麗了,居然抱著本……還說自己是在研究藝術圖片……你丟不丟人啊……」
  「跡部正雄,你這傢伙,笑什麼笑啊?」
  「怎麼了,還不能笑?」
  「你……說起來,我看……咳咳,也沒礙著誰啊,不像有些人,自己做錯事還怪別人的!」
  「你說什麼?」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的。」
  「忍足昌泓,你這傢伙,居然敢笑本太爺,你……」
  似雪有些無語地看著兩位老人的互動,他們的姓氏告訴她,他們就是跡部景吾和忍足侑士的爺爺。經過忍足謙也的事情之後,她學乖了,這個時間段出現在這裡的,又長得如此相似的,肯定只能是這個關係了。
  哎,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這個世界,果然是出門踩「猿糞」啊!
  跡部有些無奈的看著上躥下跳的爺爺,同樣讓他撫額的還有一起抽風的忍足爺爺,黑線的同時,不禁有些慶幸,幸好忍足琴子夫人不在,不然,以忍足夫人和他母親的關係,估計又要掐了。兩邊一起掐,何其雄偉壯觀啊!
  不過,他顯然是慶幸得太早了,忘記了,這裡是忍足宅,忍足是可以掌控了關於這個家的一切動向的!
  因為忽略了自己所在山頭的位置,所以,後來,構成了大錯。
  話繼續說,跡部從記事起,就知道,自家爺爺和忍足爺爺不對盤了,他們經常互掐,不過,不會動手就是了。因為在他們動手之前,早就有一堆人準備好了,去攔著他們,給他們一個台階下,讓他們打不起來。
  剛開始,他還覺得這個樣子的爺爺很不華麗,時間長了,他也就習慣了,如果哪一天,自家爺爺一見到忍足爺爺一臉和顏悅色,兩人一副哥兩好的樣子,勾肩搭背,那他才叫受不了。
  兩位老人繼續互掐著,跡部別過了臉,不禁在心裡吐槽道:「真是太不華麗了!」
  似雪站在跡部身邊,她是被跡部一路拽過來的,看到兩位驚悚得不能再驚悚的爺爺之後,她還來不及緩過勁來,跡部就別過了頭,開始看向其他方向。她也沒在意,因為兩位爺爺的吵架內容太有趣了,她慢慢地就被吸引了過去。
  長得和忍足侑士很像的那位,不用說,肯定是忍足爺爺了,至於長得酷似跡部景吾張口閉口都是「本太爺」一副囂張的不得了的樣子的,肯定就是跡部爺爺了。
  「跡部,你這個死老頭,你不要以為你一口一個『不華麗』就能否認你做的事了……」
  「忍足,你才是死老頭,本太爺否認什麼了?」
  「你盯著人家小丫頭從超市一路找碴到紅綠燈,這難道是你一直標榜的華麗?還有……你該不會其實是在跟蹤吧?」
  「你……忍足,你呢?是誰沒事拿著一本什麼寶貝的書在那裡裝藝術家的……真是太……嘖嘖……」
  「那又怎麼樣?至少我沒有跟蹤癖!」
  「你說誰有跟蹤癖了?」
  「誰應聲我說誰!」
  「你……」
  似雪聳了聳肩,晃了晃跡部景吾拉著她的手,成功吸引了跡部的注意力之後,爆出了一句發人深醒的感慨:「跡部,你家爺爺和忍足家爺爺感情可真好啊!要是什麼時候,你和忍足的感情有這麼好就好了!」
  「咳咳……」想當然,華麗麗的跡部童鞋在聽完這麼一句具有劃時代意義的話以後,一下子自己嗆到了自己。
  他和忍足的感情,應該不需要升溫了……不對,他什麼時候和忍足有「感情」這回事了?!這句話他怎麼越聽越彆扭啊!
  「誰和這個死老頭感情好了!」跡部爺爺和忍足爺爺在百忙之中抽空出來,向那個沒眼神侮辱他們「純潔」關係的人大叫道。只是沒想到,居然成了詭異的異口同聲。他們在心中賭咒發誓,這真的只是狗血的雷同。
  於是——
  「忍足(跡部)老頭,你幹嘛學我說話啊?」
  周圍一下子安靜下來了。
  跡部爺爺:「……」眼睛瞪著忍足爺爺,不說話。
  忍足爺爺:「……」眼睛瞪著跡部爺爺,也不說話。
  似雪長嘆一聲:「這麼契合的腦電波,否認是沒用的,畢竟,群眾的眼神是雪亮的!真是的,感情好就好了嘛,又沒人擠兌你們,用得著遮遮掩掩的嗎?」
  這下子,忍足跡部兩位爺爺消化不良了:「本太爺(我)和這個老頭感情不好,沒有遮遮掩掩!」
  所謂消化不良,這只是偶爾出現在文中的一個聽著好聽的學名而已,其實,它沒啥具體意思,在這裡,就是單指忍足跡部兩位爺爺因為被某隻不經大腦的話直接噎到之後的不良反應,這些反應包括:臉色發青,頭暈目眩,咬牙切齒,火冒三丈等一系列你能想到的所有惱羞成怒的反射性動作。
  鬥了一輩子,居然會有人說他們感情好,這實在是第一句成功阻止他們互掐讓他們食不下嚥的話,比任何的非暴力不合作運動還有效。
  惡……居然說他和跡部正雄那什麼波相似,他吃不下飯了。
  惡……居然說他和那個不華麗的忍足昌泓感情好,太不華麗了。
  忍足爺爺後退三步,跡部爺爺後退三步,在同一時間,他們之間,分出了一段距離來。
  好吧好吧,這真的很好笑。
  不過,得忍著。
  「噗嗤」一聲,跡部美紗夫人還是破功了,她實在是忍不住了。
  跡部爺爺的眼睛眯了起來:「有什麼好笑的?」
  跡部家,是一個很不平靜的所在。
  因為,跡部老爺子和自家兒媳婦不對盤的事情是眾所周知的,當然,這「眾」只限於跡部家內部和幾個要好的朋友家,在很多不瞭解內幕被八卦之心驅使著想瞭解內幕的人眼裡,他們一直是上流社會的模範家族。
  對於自家的母親和爺爺,身為跡部家繼承人的跡部景吾,是相當無奈以及鬱結的。
  偶爾掐掐鬧鬧雖然很不華麗,但是也不失為一種活躍家中氣氛的好辦法。
  以上,這句話,出自跡部景吾他爸的經典語錄。
  跡部對自家比爺爺更華麗的老爸,一向是相當推崇的,所以,他深深贊同著這句話。
  不過,任何贊同都是有所保留的,比如說,他堅決不會向爺爺妥協娶櫻井明惠這件事。
  他實在是不明白,平時一向精明的爺爺為什麼會給他找這樣一個未婚妻。本來也沒想定她的,等爺爺和母親吵完一架之後,櫻井明惠就成了他的未婚妻。
  中間過程,沒人知道。
  結果,他成了冰帝特別是網球部的笑柄,連向日和慈郎都能笑的笑柄。
  這讓他不是普通的不爽。
  全網球社都知道,櫻井明惠大小姐是如何的極品。
  冰帝何其大,能在這麼多女生中奮起成為「冰帝風雲人物」的可不多,上一屆風雲人物是一個武道高手的學姐,彪悍異常,在所有女生的力挺下,成功上位。
  這一屆,咳咳,全票通過櫻井明惠大小姐坐上這個位置,跡部到現在還記得當時副會長呈上來的報告上寫的當選理由。
  第一個,女生全體投票覺得,最彪悍者,除了櫻井明惠同學,現冰帝已無人配得上這個稱號。
  第二個,男生全體投票覺得,櫻井大小姐出得廳堂,走起路來派頭十足,擺在外面裝飾好了,那張臉就是冰帝活招牌,注意,是「那張臉」,不算其他的東西。
  第三個,冰帝老師的意見,僅供參考。教師A說:櫻井小姐是挺好的,但是,我覺得吧,其實,還是我們班的那個XXX適合,這位同學不僅成績優秀,還……教師B說:馬上就要段考了,你們不學習,哪來這麼多美國時間幹這種事啊!教師C說:呃……這個嘛……個人覺得,櫻井小姐確實合適,她和跡部少爺站在一起的時候,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好吧,這三個隨機抽取的教師意見姑且視為兩棄權,一支持。
  於是,冰帝全體通過櫻井大小姐的「風雲人物」稱號。
  跡部當時坐在學生會辦公室裡,手捧著這疊紙,很華麗的抽了。
  可是,生活還在繼續,文章還在繼續,他不得不再次振作起來,繼續面對狂風暴雨。
作者: 寂寞之語    時間: 2014-10-23 20:54

所謂長輩(二) ...
  跡部對於每天頂著「冰帝風雲人物」出現的某未婚妻很苦惱,看著這種選舉潛規則的整個過程的他,實在是無法理解他家未婚妻的思維模式,這種相當於「冰帝最爛人」評比冠軍的稱號,不知道為什麼有人還能笑得如此如沐春風,實在是太不華麗了!
  當時,他急急匆匆趕回祖宅,想找自家爺爺講道理,可是,老爺子他從天氣一路開始閒扯,一下子扯到了南北極臭氧層空洞的事情,愣是拖到了晚飯時間,最後,這個「未婚妻為毛如此白目」的話題無疾而終。
  跡部扼腕不已,在三番兩次被自家爺爺忽悠之後,也漸漸地失去了問的興趣,只不過是多了一個未婚妻的名號老是時不時和他的名字擺在一起而已,又不是在他身上貼個標籤,櫻井明惠也就在冰帝校園裡耍耍她的跡部未婚妻派頭,出了校門,宴會時偶爾用用這個名頭,其實,也真的沒什麼。
  算了,就當是給某產品高價代言了,看老爺子的態度,也不像是準備逼他和櫻井那母貓過一輩子的樣子,所以,他還是先忍著吧,等什麼時候老爺子覺得沒意思了,消停了,估計他也就可以卸下這個代言人的位置了。
  不過,這都是一些前塵往事了,現在,讓他頭痛的是,貌似他的母親和爺爺要掐起來了,而且,還是在忍足家掐,這件事情非常嚴重。
  在他看來,這種不華麗的事情就應該在家裡解決,如此這般,就讓人有些吃不消了,套用一句跡部家傳承了三代的話,那就是——實在是太不華麗了!
  跡部美紗垂下眼睛,道:「沒笑什麼。」
  跡部爺爺怒了:「你剛剛明明在笑的,還說沒笑什麼?」
  跡部美紗飛快地抬起頭,又低了下來,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我……我真的沒笑什麼啊……」
  「你……」跡部爺爺氣得有點發抖了,「你居然否認?」
  「沒……您聽我說……我真的不是……」
  跡部看著自家老媽裝可憐的樣子,額上的小九九一下子冒了出來,又開始了,又開始演戲了。自家母親特殊嗜好一大堆,並且經常在變樣,唯一不變的就是COS各種各樣的人物性格來和爺爺吵架。本來也沒什麼的,母親以前本來就是學校話劇社的,偶爾為之,可以怡情悅性,只不過,像這種經常性抽風就讓人有些頭痛了。
  爺爺的性格有點唯我獨尊,誰都要聽他的,母親這種行為,無疑是讓他臉上無光。而且,這種三流的表演,真是……太不華麗了!
  似雪在一旁看著,越來越覺得,這齣戲玄乎了。先是忍足爺爺和跡部爺爺互掐,接著是跡部爺爺和跡部夫人互掐,這些人,難道平時就是這樣交流感情的嗎?還是說,這就是有錢人家庭成員朋友間的惡趣味?
  爸爸說的對,有錢人腦子果然構造和一般人不一樣,估計是平時山珍海味吃過了,腦子裡也長脂肪了。
  看看,這叫什麼事啊?好朋友聯繫感情要吵一架,公公和兒媳婦調節家中氣氛也要吵一架,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於是,可憐媳婦和惡公公的一幕繼續上演著,似雪的腦袋斜來歪去,看的脖子都酸了,眼睛還有些疼,到最後,她還是不明白這兩個人在吵什麼。
  不像跡部爺爺和忍足爺爺掐架的時候,兩個人拚命挖苦對方,就是為了互揭對方短,如果自己哪裡被笑話了,那麼,自己爆出的對方的料,一定要更加驚悚並且引人入勝,才能顯示出自己是正常的。
  可是,這個跡部夫人和跡部爺爺說的話,越看越有BBS論壇的感覺,只是這貌似是一歪樓,實在是看不出主樓的樣子。
  「你對本太爺的話有意見?」
  「沒……沒有……」
  「那麼,這個小丫頭怎麼會和景吾在一起的?」
  ——似雪亂入,「小丫頭說的是我嗎?」貌似這裡就她和跡部夫人屬於女性範疇,年紀算得上「小」的應該就是她了吧?不過,為毛她和跡部不能在一起?她和跡部在一起有什麼問題嗎?
  ——跡部爺爺瞪了她一眼:大人說話,小孩不要插嘴。
  繼續互掐中。
  「這個……我也不知道……剛剛才遇上的……不過,父親大人,您好像對這位夏似雪小姐很熟悉啊,您好像這……這才第二次見到她吧?」
  「咳咳……這個……本太爺……本太爺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來管了?」
  ——忍足爺爺亂入:跡部你這個老頭子,居然在這裡用這種囂張的口氣仗著自己是長輩欺負小輩,真是丟人啊!
  ——忍足你這個老頭,這是本太爺家的事,跟你沒關係!一邊涼快去!
  ——似雪繼續亂入:感情真好啊!
  ——兩位爺爺一起怒了:大人說話,小孩不要插嘴!
  然後,繼續。
  「父親大人,我只是……隨口問問而已……」
  「嗯哼!本太爺是對她很熟悉,站在本太爺孫子身邊的,怎麼能是這麼一個平凡不起眼的小丫頭呢?」
  「爺爺!你怎麼能說出這麼不華麗的話呢?」跡部怒了。
  「本太爺說錯了嗎?她本來就是一個很不華麗的丫頭!」
  「爺爺!」
  「那個……」似雪舉起了手,繼續亂入,「我沒說過我華麗,但是,你們也沒必要當著我的面討論我吧?」
  「小丫頭,大人說話,小孩不要插嘴!」
  「似雪,沒有本大爺的命令,不准說話!」
  靠之,這樓歪得沒天理了,她這個緋聞主角出場都沒辦法把它扳正,真是太惡搞了。
  在短暫的沉默之後,突然間,爆出了一聲大笑。
  「哈哈,跡部老頭,我覺得這個小丫頭很可愛啊!」忍足爺爺一巴掌蓋在似雪的肩膀上,似雪沒有準備,被他這一鐵砂掌直接拍的踉蹌了一下,幸好有一旁的跡部扶著。
  這位爺爺,您當您是在拍蚊子的不?用得著這麼大力氣嗎?
  「你認為她好玩你就把她帶走吧,我可不要她。」
  ——喂喂,我又不是菜市場的大白菜!
  「你說的,你到時候可不要後悔啊!」
  ——還真把我當白菜啦?
  「不行,爺爺……」
  「跡部老頭子,你在說什麼?!」跡部夫人一改方才小鳥依人的溫柔樣,一下子嚎了出來,彪悍異常的氣勢讓似雪覺得周圍一陣冷意,「我兒子的事情,什麼時候由你決定了?」
  「你兒子又怎麼樣?那也是本太爺的孫子,本太爺還不能決定自己孫子的人生大事了?」
  ——不是在討論我是大白菜的事情嗎?怎麼一下子又跳到跡部大爺的終生大事上來了?還有,跡部夫人,您這「一鳴」也太驚人了吧!
  「你就是不能決定,看看你上次給他選的那個未婚妻,櫻井家那個……叫什麼來著的……那丫頭腦子不好使,你居然還把她配給我們家景吾,有你這樣做爺爺的嗎?」
  「咳咳……那是意外!」
  「意外?你之前那麼喜歡那個櫻井家的小姐,經常讓她來祖宅,你難道就看不出來這孩子缺心眼?」
  「本太爺當然看得出來了!」跡部老爺子怒了,「本太爺是誰啊?怎麼可能會被那麼不華麗的演技給欺騙?」
  「你……那你還讓她做景吾的未婚妻?」
  「哼,你以為本太爺想啊,要不是你這麼討厭那個丫頭,本太爺連看都不會看她一眼……」
  ——跡部爺爺,乃真相了!還有,原來不止我一個人認為櫻井她缺心眼腦子不好使啊!
  跡部聽得火冒三丈,所以說,他被莫名其妙塞到一隻母貓,不是因為什麼昏天滅地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只是由於他家母親討厭櫻井,所以他爺爺就特別喜歡她,硬是要把她留著放在家裡供著,讓她時不時出現,來刺激一下母親大人的神經,以彌補爺爺自己每次和母親掐架掐輸時受傷的心靈。
  這……這叫什麼事啊?!他大爺好歹也是堂堂跡部家的未來繼承人,現在跡部家大多數決策的參與人,怎麼能有如此不華麗的待遇?
  「所以說,你這個爺爺,給景吾定媳婦的標準,就是讓未來孫媳也就是我的兒媳,最好天天來鬱悶我,讓我寢食難安,對吧?」
  「本太爺可沒那麼說,你要那麼認為,那也沒辦法。」
  ——跡部爺爺,您已經變相地承認了,好伐?
  「那我告訴你,你現在討厭這個丫頭,對吧?我偏偏就是喜歡她了,我們等著瞧,看這次誰硬得過誰!」
  「反正本太爺不會讓她和景吾在一起的……」
  ——你們還在說我這顆小白菜嗎?我怎麼覺得你們是在說外星語了啊!
  「這是本大爺的未來大事還是你們的未來大事啊?吵成這樣,太不華麗了!」
  ——好了,跡部大爺發火了,就是嘛,我大白菜也就算了,他居然變成了白蘿蔔,這就讓人有點受不了了。
  「跡部美紗夫人,你看你家老爺子都不要這個媳婦了,要不,你也就不要堅持了,我們忍足家可是很喜歡這個媳婦的!」
  似雪扭過頭,門外,忍足侑士正挽著忍足琴子夫人的手,站在那裡。
  那一刻,她感到,跡部的握著她的手,緊了起來。
  *
  很安靜,真的很安靜。用小學時造句經常用的手法,就是靜得連一根針掉到地上的聲音都聽得見了。
  這個時候,也不知道是誰咳了一聲,就像在平靜的湖面上扔下了一顆石子,一下打破了這個詭異的氣氛。
  似雪還停留在琴子阿姨那句「很喜歡這個媳婦」的尾音上久久不能回神,她不是在扮演白菜的覺角色嗎?怎麼一下子就成了……媳婦了……
  這也太扯了吧!媳婦……咳咳,跡部家的媳婦是跡部景吾的老婆,忍足家的媳婦是忍足侑士他老婆,不行了,這樓也太能歪了,她不行了!
  忍足走上前,目光灼灼地瞪著跡部和似雪握在一起的手,成功接收到跡部大爺揚起下巴飛來的一個囂張至極的眼神之後,他的臉小弧度地抽動了一下,心頭一種「跡部景吾讓我掐死你吧」的感受頓生。
  似雪的腦子裡還是一團漿糊,看見忍足夫人,就下意識地打招呼:「忍足阿姨好。」
  忍足看著似雪渾渾噩噩的樣子,再看看依舊把自己的爪子搭在似雪手上的某大爺,醋意怒意混合到一起,讓他只想沖上去把兩個人分開,其實,他確實也是這麼做的,不過,當然不會是他心中最想用的那種「我要剁了你的爪子」的方式,而是用一種不著痕跡看似無心實則有意的辦法,硬生生把跡部大爺的爪子從似雪手上扒了下來。
  忍足不緊不慢地上前,站到似雪面前,趁著似雪還是一副莫名其妙樣子的時候,裝出了很急的樣子,眉頭一擰,道:「似雪,剛剛幸村爺爺和幸村精市他們可是再到處找你的,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哎?」似雪的思緒成功地被他挑動了,「精市叔叔已經來了嗎?糟了,我從下午開始就沒見過幸村爺爺了,他一定擔心死我了,怎麼辦啊……」
  忍足童鞋再上前一步,裝著拍似雪肩膀的樣子,往跡部童鞋那邊一站,一擠,跡部童鞋沒有準備,原來的最佳位置一下子就被搶掉了,手也鬆了開來。
  於是,忍足童鞋成功上位,跡部童鞋只得在一邊乾瞪眼。
  短短幾分鐘的時間,忍足琴子夫人看著自個兒的兒子一下子就拿到了主導權,不由得朝著跡部美紗夫人的丟過去一個挑釁的眼神。
  忍足爺爺笑得一臉開心和得意,開心倒是沒什麼,但是這個得意,讓跡部爺爺不爽起來:你那是什麼表情,幹嘛一副本太爺孫子就是不如你孫子的樣子啊,真是太不華麗了!哼!
  事實上,今天幸村爺爺一來,就被忍足爺爺拉過去密談了。密談內容很複雜,先從幸村爺爺的長孫也就是似雪她姑姑的老公,俗稱似雪她姑夫的那個人切入,一路侃到了似雪她姑姑,然後嘮嗑嘮到了似雪一家的家庭狀況,最後,忍足爺爺在幸村爺爺訕笑的眼神下,支支吾吾地問出了「你家那個小丫頭是否婚配」的話。
  通過短短的交流,忍足爺爺看出了幸村爺爺對這個自家孫媳的小侄女十分看好,大有「這就是我家孫女怎麼樣可愛吧」的態勢,雖然,貌似在輩分上,他其實已經要被某丫頭叫成曾爺爺了。
  幸村爺爺的答案也是相當具有藝術含量的,他說:「哎,可惜啊,這個丫頭老是一口一個『叔叔』地叫我家精市,不然的話,還真是很配我家精市啊!不過,他們也沒什麼血緣關係,或許叫了幾年就不會叫了,畢竟,現在的年輕人很時尚前衛,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太過在意的,哈哈,你說,對吧?」
  可以想像,當時懷著一腔熱忱想和幸村爺爺套好關係順便挖點更加有用內幕好讓自家孫子把未來兒媳手到擒來的忍足爺爺表情就更加驚悚了,青青紫紫的,比吞了一隻活蒼蠅還精彩,最後,他囁嚅著,道:「這樣啊……」
  幸村爺爺臉部表情不變,內裡卻笑得腸子都打結了:叫你裝,你再裝,廢話了半天,就是想給自家孫子找老婆,囉囉嗦嗦套我話,以為我是白痴啊!還好我家精市貼心,把你家孫子和跡部家孫子追我家小雪的光榮事蹟全部告訴我了,哈哈,看你們兩個老傢伙怎麼辦!
  「不過……」幸村爺爺看把對方胃口吊得差不多的時候,不緊不慢地吐出了真相:「不過,也就是想想而已,聽我家精市的意思,好像是對小雪不是很有感覺啊!哎,可惜了,不知道要便宜哪家的兔崽子了。」
  忍足爺爺努力控制自己上揚的嘴角,好吧,兔崽子就兔崽子,侑士,現在,你的對手就剩下跡部家那個囂張的景吾了,爺爺相信,以你縱橫情場多年的經驗,肯定可以手到擒來的。
  在傍晚時分,幸村精市攜一眾立海大成員也到了。到了以後,看見了青學的人,看到了冰帝的人,也看到了四天寶寺的那群諧星,就是沒看到他家的小侄女,每次一見到他就「叔叔叔叔」叫個不停地迷糊丫頭。沒聽到她的聲音,還真是有點不習慣啊。
  尤其是……幸村看著忍足在宴會中穿梭的身影,嘖嘖,還真是受女孩子的歡迎啊!沒錯,尤其是,不能看見某兩位大少爺鬱悶的表情,實在是太虧了。
  於是,在忍足和某家小姐談笑的時候,他湊了上去,裝出不明就裡又氣憤的樣子問道:「哎?忍足,我們家小雪呢?你怎麼沒和她在一塊啊!這位小姐是……忍足,你這樣是不對的,你明明告訴我,你喜歡我家小雪的……」
  忍足從來沒有告訴過他,他喜歡似雪,這雖然不是什麼隱秘的事情,但是,也不是什麼值得像菜市場賣白菜一樣高聲叫喊的大事,幸村這麼說,純粹就是覺得太無聊,去鬱悶一下他的。
  好吧,他承認自己是惡趣味了一點,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讓今天他家小侄女沒有馬上出現歡迎他呢?沒看好他家小侄女,沒有最好的戲看,忍足,就拿你開刀吧!誰讓你趁著她不在,到處偷吃的!
  那個某家小姐悲憤異常地看了忍足一眼,紅著眼睛跑掉了,忍足被她看得莫名其妙,只是聊了聊今天的天氣而已,至於這樣嗎?搞的好像他做了什麼對不起
  她的事一樣,他成了負心漢似的!嘖嘖,現在的女生真是……不該自作多情的偏偏自作多情,該自作多情的偏偏腦子不開竅! 幸村在成功鬱悶到忍足之後,笑得風華絕代的退場了。
  旁邊,站著兩位好不容易難得分別一天又見面的數據大人,乾貞治童鞋眼鏡上閃過一道光,和柳蓮二童鞋同時拿出了筆,開始刷刷地記錄起來。
  那整齊的動作,看得忍足又汗顏了一把。
  宴會廳不見了似雪,忍足一下子就覺得沒意思起來,而且,眼看爺爺久不出現,他和母親就猜到了七八分,估計又和跡部爺爺掐的忘記了時間,於是,正好打著請爺爺出來的名義,出來找似雪。
  只是沒想到,會看見似雪和跡部那廝手拉手,一起親密地看掐架的樣子。
  所以,他心裡不平衡了。
  忍足看著似雪著急的樣子,露出了一個曾經迷倒萬千少女的笑容,注意了,是曾經,因為他深深地明白,這種笑,對某隻白兔來,是沒有用的,他用最迷人最具有磁性的關西腔說道:「沒事的,我已經幫你和他們說明過了,你不要著急,待會兒看見他們再道個歉就好了。」
  說完,伸出手,在她的腦袋上拍了幾下。
  似雪抬起頭,一臉感動的不能言語的表情:「嗚……忍足,謝謝你,你真是個好人……」
  忍足繼續微笑著光明正大地揩油,接受這張「好人卡」。
  一瞬間,氣氛旖旎起來,如果這是漫畫,就是空氣中,充滿了粉紅色的泡泡的那種情景。
  但是,跡部不爽來了。
  沒錯,這個跡部是泛指,指在場所有姓跡部的人。
  跡部景吾不爽可以理解,因為他大爺喜歡的女生當著他的面被光明正大地揩油了,他居然還很不華麗的不能生氣。
  跡部美紗夫人不爽也可以理解,自己認定的未來兒媳婦,特別是這個兒媳婦還是她和忍足琴子也在搶的,自家兒子居然搶輸了,她實在是看不慣忍足琴子的囂張樣。
  至於跡部爺爺,心情就有些複雜了。他是一個極其護短的人,看見自家孫子不爽,自然心裡也不會痛快,再看看自己的死對頭忍足那個老傢伙,笑得一臉春風得意,他就更加憋得慌了。這兩種情緒交疊著,導致了他也不爽起來。看著似雪越發難受,越發糾結,你個小丫頭,什麼眼光啊,居然喜歡上忍足家那個風流的壞小子,看你將來怎麼辦!真是的,他為什麼要阻止景吾和這丫頭在一起然後讓忍足那個死老頭開心啊!這個樣子,實在是太不值了,讓自家景吾不高興了,還要便宜忍足家!可是,這個丫頭看起來……
  自然不會有人知道跡部爺爺的想法,又沒人是他肚子裡的蛔蟲,只不過,他那過於精彩的臉色,還是讓他馬上成為了眾人關注的焦點。
  跡部景吾皺起了眉頭:「爺爺,你沒事吧?」
  跡部美紗雖然經常和自家公公掐,但是也是把握好了度的,不會太過分,只不過,看公公現在的樣子,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的,還時不時地笑一陣嚴肅一陣的,也懵了:「父親,你沒事吧?」
  拜跡部爺爺所賜,話題又被成功的轉移了。
  跡部爺爺回過神的時候,發現所有人都在看著他,尤其是死對頭忍足老頭那一臉痛心疾首的樣子,更是成功地嚇到了他:「忍足……你……幹什麼啊?太不華麗了……」
  忍足爺爺看了他半天,欲言又止,猶豫半晌,道:「跡部啊,正雄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自己的身體要注意了,定期檢查做了嗎?身體不舒服,要及時告訴家人,你這個樣子,很讓人擔心的……」
  ——我就說了,兩位爺爺,你們感情就是好,剛才還不承認來著的!看看,現在一方有事,另一方就激動了。這就是崇高的朋友愛的表現啊,是友誼的最高極致啊!哇咔咔!
  跡部爺爺臉先是漲得通紅,隨後,一下子跳了起來:「你、你、你……在說什麼……誰身體不好了……」
  「正雄啊,你不要否認了,」忍足爺爺依舊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我們鬥了這麼多年,但是,我是一直把你當成朋友看的。」
  ——看吧看吧,都開始「深情告白」了!攝像機,誰有攝像機,快點拍下來。
  跡部爺爺好像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樣,大叫起來:「本太爺身體很好,忍足,你不要詛咒本太爺!」
  「正雄,哎,人老了就是老了,不要撐了,你要是覺得讓這些小輩陪著去檢查丟臉,我明天陪你去,不要緊,我們家醫院嘴巴都是很牢靠的,醫生的能力都很強,會把你治好的!」
  ——真是感人肺腑啊!多麼有愛的場景啊!攝像機,攝像機,怎麼還沒來啊!
  「忍、足、昌、泓——」
  跡部景吾和忍足侑士的表情都不好看,有這兩位活寶爺爺,他們也很為難啊!
  一開始,看的出來,忍足爺爺確實是在為跡部爺爺擔心的,只是到後來,就演變成了忍足爺爺在用逗貓棒逗貓了。
  這兩位老人,向來以互掐互逗為樂。
  只不過,今天,似乎是忍足爺爺技高一籌,成功逗到了跡部爺爺。
  跡部美紗站在那裡,看見自家公公沒事,她也就放心了,今天的公公,看起來比平時更有活力呢!
  忍足琴子湊了過去,清咳一聲,吸引到跡部美紗的視線之後,又擺出了一臉神秘的樣子,道:「跡部夫人,你知道嗎?小雪今天上午就來我們家了!」
  跡部美紗涼涼地應了一聲,敷衍道:「哦,真是恭喜了。」
  忍足琴子笑得一臉甜蜜:「哪有啊,只不過,今天下午啊,小雪他和我家侑士在書房一起待了一個下午的。」
  在書房待了一個下午也值得你這麼高興啊?跡部美紗不由得鄙視起忍足琴子來,嘴上卻說得好聽:「真是好事啊!」
  「那是當然,後來我派人送茶點過去的時候,呵呵,你知道嗎?」忍足琴子繼續賣乖,吊胃口。
  「知道什麼?」看著對方的表情,跡部美紗也謹慎起來,忍足琴子是什麼人啊,和她鬥了幾十年的人,怎麼可能用這麼無聊的小事來煩她呢?能讓她這麼興奮的事,肯定是高檔次的!
  「這個……我不好意思說啦……畢竟是關乎女孩子聲譽的大事……」
  「聲譽?女孩子?」難道是……一直知道忍足琴子家這個兒子是個很沒品的花花公子,不會是……
  「對啊……哎呀,美紗,你還是不要問了……我會不好意思的……嘖嘖,這種事情……」
  「你兒子他……」
  「美紗啊,看在我們是好朋友的份上,我才告訴你的,你不要說出去哦,今天下午,那個……哎,書房的門是鎖上的,他們兩個在書房一直鎖到剛剛才一起出來!」
  ——忍足夫人,您聲譽這麼大,全世界都知道我和你家兒子在書房鎖了一個下午了!
  「忍足,你這傢伙!你下午幹什麼了?」
  ——好吧,貌似她這顆白菜又要出場了!
  *
  忍足很鬱悶,真的很鬱悶。
  他幹什麼了?他什麼都沒幹啊!拜託,你們一個個不要用這麼不信任的眼神看著他,好吧?
  他有這麼不值得信任嗎?
  還有,跡部,就允許你坐懷不亂,別人就一定是色狼了啊?
  沒有這種說法的吧!
  跡部,難道你丫臉上就刻著「正人君子」四個字,別人臉上就是「卑鄙小人」了啊?
  想當初,你和似雪共處一室的時候,我有用這麼悲憤異常帶著控訴和不信任的語氣這麼大聲的指責你嗎?沒有吧,我只是很小心翼翼地試探了你一下而已,還被你岔開了話題,吊了我好長時間的胃口!
  我今天只是和似雪在書房而已,只是把書房門鎖掉了而已,比起你那天,和似雪黑燈瞎火關在一間屋子裡,你穿著浴袍床上凌亂的樣子好多了,好吧?
  不是,我今天的事情,和你那天的根本就沒有什麼可比性,程度連你那天的一個角都沒夠上。
  不帶你這麼侮辱人的吧?
  似雪嘴角抽搐兩下,跡部那話,她怎麼聽著怎麼覺得奇怪,活像以前電視劇裡那些老公懷疑自家老婆出軌的時候質問老婆他疑似情夫的人的一句話。
  靠之,跡部,你什麼時候也開始狗血了?真是沒想到,你這麼一個華麗的大爺,居然也學電視劇上的那些無聊男主角講話,真是……
  還有,你們其他人,幹嘛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啊?搞的我和忍足真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似的。我們的關係可是很純潔的!
  跡部,都是你,幹嘛叫這麼大聲啊!
  似雪瞪了跡部一眼,道:「我和忍足在書房看書啊!還能幹什麼?跡部,你那什麼眼神啊,太不華麗了!你腦子裡在想什麼?你的思想太齷齪了!」
  好,似雪,說的好!
  忍足的嘴角翹了起來,看著某大爺憋屈的樣子,就是爽啊!
  跡部也就是隨口說說的,也沒什麼別的意思。
  和忍足這麼多年朋友,忍足什麼人,他還不知道?雖然平時是色了點,花心了一點,換女朋友換得勤了點,但是,總的來說,還是一個很有品的花花公子。
  這點,放眼全冰帝,大家都是相當認同的。
  不過,你丫讓你家老媽說出了這麼曖昧的話,我能不急嗎?跡部在心裡吐槽道。不帶這麼緊張人的吧?
  在場所有的人都蛋腚下來,除了忍足琴子和忍足爺爺。
  忍足爺爺鄙視地看了一眼自家的孫子,乾脆撇過了頭,不再看他,大有家門不幸,我怎麼有這麼不爭氣的孫子的樣子。
  忍足琴子夫人更加不淡定,她驚叫起來:「侑士,媽媽對你太失望了……」
  ——靠之,我怎麼覺得我到狼群了啊?誰能告訴我,我什麼時候被人和忍足扯到一塊了?還有,為毛大家想像力都這麼有顏色啊?
  忍足侑士抽了。
  他裝作看不見家裡這兩位丟人的長輩的樣子,轉過身,溫柔地對似雪說:「似雪,岳人他們都來了!慈郎到處找你,說要和你一起吃冰淇淋的,來,我們去宴會廳吧!」
  「哦,」似雪點了點頭,「我們走吧!」
  身後,跡部美紗夫人笑了出來:「哎呀呀,琴子,看來是你誤會啦!你兒子他……」
  「哼,你還不是一樣,上次是誰說,把她家兒子和準兒媳關在一間屋子裡的,還得意的不得了,結果呢?」
  關在一間屋子裡?
  似雪僵硬了。
  她她她……
  她總算知道為什麼那個跡部夫人看著這麼眼熟了!
  那個跡部夫人她……
  明明就是上次詭異事件中,出現的那個跡部家別墅自稱「少爺找你有事」的那個女僕嗎?
  ——靠之,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怎麼有一種被人算計的感覺啊!
  所謂長輩(三) ...
  似雪小心翼翼地、一點一點地轉過了頭,果然,那個人,越看越像上次在跡部家輕井澤別墅見到的自稱女僕的那個,身形像,臉像,鼻子嘴巴都像。
  好吧,其實不是像,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所以,在別墅時所謂的靈異事件所謂的綁架事件所謂的命案都是假的,唯一真的就是她被騙了。
  不帶這麼折騰人的吧?
  似雪扭過頭,開始用眼神凌遲跡部大爺。
  你丫明明知道那是你媽你居然還不告訴我你這不是純粹調戲我耍我玩嗎?看我害怕看我擔心看我嚇得要死你很爽是吧?
  嗚嗚,還有,忍足他媽咪和爺爺認為我和忍足有JQ也就算了,為毛你媽咪也是一副認為我和你們有JQ的樣子啊,還有你家爺爺,老是把我當成菜市場的廉價大白菜不停地送人是什麼意思?感情是我太好欺負了,是吧?
  我我我……我明明連戀愛都沒談過啊,你們一群人幹嘛要在那裡死命地毀掉我的聲譽啊!
  因為剛才的一番波折之後,戰略格局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此時此刻,似雪站在忍足旁邊,而跡部卻在幾步開外的地方。
  跡部大爺此時的處境,則類似於冰火兩重天的那種,一隻兔子在惡狠狠地瞪著他,另一隻狼在笑眯眯地看他的好戲。
  那隻兔子沒什麼關係,腦子裡裝的從來都是草,隨便幾句話哄一下,就能打發掉了,關鍵是那隻讓人牙癢癢的狼,怎麼看怎麼不爽怎麼看怎麼不華麗,瞧他笑得那樣子,他真想用網球拍拍死他。
  「跡部景吾,」似雪沉著臉開口了,「跡部景吾學長……你可以解釋一下為什麼你明明知道那是你母親你明明看見我那天嚇得半死還不告訴我真相嗎……」
  跡部撫摸著淚痣,在某隻皮笑肉不笑的狼戲謔調侃地眼神下,很淡定地開口了:「本大爺那天又沒見過你說的那個女僕,你描述得那麼抽象,誰知道那是誰啊?」
  「啊……」似雪的火氣頓時滅了,她側過頭,看著跡部一臉凜然的神情,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跡部,哈哈,不好意思啊……我我……我跟你開玩笑的,你不要生氣啊……」
  「哼。」跡部佯裝生氣,別過了頭。
  事實證明,跡部果然是比較瞭解夏似雪小盆友的,對她某些不足為外人道的抽風腦殘級思維模式頗有瞭解,只是一句話,就讓原本還在生氣的某隻立刻熄火反過來向他道歉了,此等能力,不是一般的強啊!
  似雪在那裡一個勁地道歉:「對不起,跡部,我剛剛只是……總之,對不起了……」
  周圍的長輩級人物在心裡歎服不已,看得一愣一愣的,尤其是跡部美紗和跡部爺爺,心中同讚道:真不愧是我的兒子/孫子啊!
  忍足推了推眼鏡,擋住了眼睛裡一閃而過的精光,他不急不慢地說:「那麼,跡部,你就算不知道那天那個是誰,也沒必要把似雪嚇個半死吧?這也太不應該了吧?好歹也應該安慰一下她。」
  跡部眼皮一跳,他就說嘛,那隻兔子好搞定,等在兔子身邊的那隻想吃兔子的狼可不好對付,果然,這隻狼反擊了。
  似雪好奇地看了看跡部,再瞅瞅忍足,然後,往忍足身邊縮了縮。
  這動作,很明顯,她比較相信忍足了。
  「本大爺可不是你,」跡部瞪了一眼似雪,慢條斯理道,「這種不確定的事,你讓本大爺怎麼安慰?像你一樣騙人?」
  似雪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忍足,想起了初見時聽說過後來親眼見到過的某些事情,比如說,身邊這位換女朋友的速度,想來也應該是經常騙人的那種了,頓時好感全消,她挪過幾步,表現出了一副嫌棄的樣子。
  忍足看著跡部微笑,跡部衝著忍足揚起了下巴。
  這個世界,就是這麼有愛這麼和諧。
  忍足夫人輕咳一聲,打斷了自家兒子和跡部家那個景吾的「深情」對望,這明明是在搶媳婦兒,為什麼發展得這麼詭異離奇呢?
  顯然,一向和她不對盤的跡部美紗也有同感,她們兩個對視一眼,難得沒有掐架,跡部美紗夫人在忍足夫人成功轉移兩個人的注意力之後,開口了:「景吾啊,這忍足家的客人快來齊了吧,我們不要再打擾侑士了,先回宴會大廳吧!」
  忍足夫人順勢接過話頭:「對對,侑士,我們也快回宴會廳吧!」
  這件事,到此為止!
  忍足和跡部都聽出了自家母親話裡的意思,再想想此時此刻的時間地點,確實不適合討論他們的人生大事,也就不再堅持了。
  似雪直到回到宴會大廳,看見很開心地向她蹦躂過來的向日,也沒有想起,她到底忘記了什麼,總覺得,是一件很重要的事,而且,應該是一件重要到一想起就會臉紅心跳的事。
  向日來了,慈郎來了,切原來了,她的一眾狐朋狗友都來了,於是,似雪跟著他們,開始歡歡喜喜地到處刨吃的,徹底把那件忘記的事丟在了腦後。
  似雪抱了一桶冰淇淋,舉起勺子,指著不遠處的忍足說:「岳人,我還是堅持,忍足左邊那個女生長得更漂亮,你看看,多有氣質啊!和忍足那個傢伙站在一起,整個一絕配啊!」
  向日很不屑地「切」了一聲,一副「我有絕密消息」的樣子:「似雪,你不知道了吧?左邊那個女生啊,曾經做過侑士一個星期的女朋友!侑士是絕對不會吃回頭草的,所以,我今晚看好右邊那個!」
  「原來如此啊!」似雪點頭,目光移向了同樣站在不遠處,由於樺地護駕,自己還擺出一副「本大爺心情不爽閒人免打擾」樣的跡部大爺,看了看在不遠處徘徊地幾個女生,窸窸窣窣很像是在商量著什麼的樣子,似雪再度扭頭,對向日岳人說:「那群人圍在一起半天了,不就是找跡部搭個訕嘛,用得著磨嘰這麼久嗎?扭扭捏捏的,跡部又不吃人,哎呀,我都看不下去了!」
  向日繼續掃蕩手裡的冰淇淋,花了幾十秒,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下那邊圍著的幾個女生,漫不經心道:「跡部王者氣場太強悍,她們被嚇到了。」
  似雪不屑地撇嘴:「王者氣勢?我看是自戀氣勢吧!就沒見過這麼孔雀的人!」
  「小雪,怎麼能這麼說學長呢?太不禮貌了!」溫柔的嗓音飄進耳朵裡,明明還是10月的天,似雪卻打了個寒顫。
  她慢慢地扭過頭,果不其然,看見了她家溫柔無比一張俊臉賽潘安的精市小叔叔,這丫,此時笑得無比美麗銷魂,那樣子,實在是太恐怖了。
  向日岳人的小動物感應器立馬啟動了,並且感覺到了潛藏著的危險,丟下一句「啊慈郎你居然趁著我不在偷吃那邊的冰淇淋」之後,匆匆離開了。
  似雪目視他一路蹦啊蹦啊蹦不見了,回過頭時,看見了樺地同學從她眼前飄過的身影。在1分鐘之後,樺地同學順利拖著慈郎同學出現了,方向和向日奔過去的地方,迥然相異,好吧,通俗一點說,就是相反方向。
  似雪黑線了。
  「小雪,小雪……」似雪猛地回過神來,看見自家叔叔愈發妖孽的臉,和周圍女同胞們直直地刺過來的眼刀,一下子感到了無比的壓力。
  沒錯,就是壓力。這股壓力來源於她家叔叔大人製造的曖昧氣氛。
  叔叔大人很從容地奪過了她手裡捧著的冰淇淋桶,從口袋裡拿出了手帕,拭著她的嘴角,柔聲斥責道:「小雪,多吃冰淇淋對身體不好,你已經吃了很多了,不准再吃了!」
  似雪抖下一地雞皮疙瘩,她掃了一眼突然安靜下來的四周觀眾們,壓低聲音,說:「叔叔,你差不多一點,你想玩死我啊,好歹也要給我留一條生路啊!」
  幸村笑得風華絕代,看見自家小侄女眼睛咕嚕嚕轉了好幾圈之後,也學著她壓低聲音道:「小雪啊,你看,叔叔今天遇上麻煩了,你就幫幫叔叔吧!」
  「麻煩?」似雪眨巴了幾下眼睛,一抬頭,正好看見了叔叔身後,幾個正死死瞪著她的女生,那樣子,射出的已經不只是眼刀那麼簡單了,而是紅果果地激光啊,她縮了縮脖子,「呃……那些人的眼神,太恐怖了!我說,精市叔叔,你是怎麼碰上這種人的啊?」
  幸村聽見這話這語氣,就知道有戲了,他順勢把手搭到了自家侄女肩膀上,眼角掃過不遠處的一臉激憤的某兩人,笑:「我也不知道,我站在那裡,她們就自己過來了。小雪,你會幫叔叔的吧?你要是不幫我……」
  似雪被那句「不幫我」後面的尾音搞得頭皮發麻,她連連點頭:「幫幫,我一定幫,不管是什麼忙,只要叔叔開口,我都答應!」
  白天被幾個人當成移動佈景板忽略掉的白石等人再度出場,可能是因為白天被無故忽略,所以,此時,四天寶寺眾氣勢十足。
  似雪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被一大片陰影籠罩住了。由於身高問題,她得仰視這些突然出現的人。
  白石攜小金登場,旁邊還有一個皺著眉頭的忍足謙也童鞋,和若干白天沒見過的人。
  白石笑:「呵呵,還以為夏是……原來是幸村君的女朋友啊!看來白天……是我們誤會了!」
  似雪腦袋轟地一下炸了,她顫抖著扭頭,結果,看見了忍足侑士他弟忍足謙也童鞋一臉控訴的表情。
  汗!
  誰能告訴她,這個白石……他到底在說什麼啊……她什麼時候成了她家小叔叔的女、女朋友了?
  所謂長輩(四) ...
  在中午時不幸被當成移動佈景板忽略的白石童鞋,終於在這一刻爆發了,這不爆不要緊,一爆就爆出了讓人瞠目結舌的話,讓人不得不佩服四天寶寺人才濟濟。
  似雪目光飄到了白石的身上,一臉痛心疾首的表情,和忍足謙也童鞋一臉控訴的表情形成了鮮明的映襯,這兩張紅果果的苦瓜臉,怎能不讓周圍的人側目?
  白石自認功力深厚,今天看見幸村那笑得一臉詭譎的表情,也被唬了一跳,這……用得著笑成這個樣子嗎?這這這……
  似雪在四天寶寺眾人疑惑以及謙也君莫名控訴的眼神下,對著白石一板一眼地說:「這是我家叔叔,不是我男朋友,白石學長……不要亂說話,亂說話要出人命的。」
  是的,要出人命的,會被想要成為她未來嬸嬸的那些女生踩死的。哎,她家叔叔質量太高,也是一件悲劇的事情。
  「叔叔?」插話的忍足謙也,他幾乎是吼出來的,在成功捕獲眾人指責的眼神之後,才平息下來。在心中默念幾遍「我要淡定我要淡定」之後,才慢慢地適應下來,他擰眉看了看幸村,再看看似雪,道:「幸村君什麼時候有了一個這麼大的侄女,以前怎麼都沒聽你提起過啊!」
  這個問題……似雪突然感覺到了身邊小叔叔散發出的殺氣,扭過頭,卻看見他依然笑得很妖孽,看來是自己想太多了。
  其實,她一點都沒想太多,幸村是真的有殺氣了。
  鮮少有人知道,他在莫名其妙多了一個侄女之後,當這個侄女在大庭廣眾之下甜甜地很開心地毫無雜念地帶著濃濃的期待喊出「精市叔叔」這一稱呼的時候,他內心的糾結。
  叫自己「叔叔」,人家沒惡意,只是出於禮貌和尊重,不能讓人家不叫;叫了吧,所有人都用一種「丫幸村其實你是在騙人」的嘴臉看著他,讓他實在是難受啊!從來都是他去黑別人,現在居然還要被人用懷疑不信任的眼神看著,真是……
  不過,現在用懷疑不信任外加略顯恐怖的眼神看著他的是忍足謙也,那就另當別論了。
  幸村笑著看向欲趕過來卻不幸被女生纏上的忍足侑士童鞋,朝著其露出了一個挑釁的笑意,在成功看見對方的臉變成豬肝色之後,才轉過頭,對著謙也童鞋很耐心地解釋道:「嗯,按輩分來算,算是我沒有血緣關係的侄女。」
  血緣關係這幾個字,被著重強調了,忍足謙也被著重地雷到了。
  在四天寶寺的人神色各異時,跡部帶著樺地晃蕩過來了。
  「啊嗯,四天寶寺的諸位,」本來想打招呼的跡部在看見這群四天寶寺人不華麗的表情之後,撫摸淚痣的手一下子頓住了,「你們……那是什麼不華麗的表情啊,看到本大爺居然露出那種表情?」
  白石看著明顯有點受到打擊自家部員謙也童鞋,再看看臉色不大好看的跡部,忙解釋道:「哈,跡部啊,不是,我們剛剛談到了幸村和似雪的關係……哈哈……」
  「能有什麼關係?」跡部不不屑地說道,「這點小事就大驚小怪了,四天寶寺真是太不華麗了!」
  白石被囧到了,不是我們大驚小怪,是你們冰帝雷點變高了,好伐?!
  「吶,跡部,」幸村的表情放鬆下來了,「我突然想到爺爺找我還有事,似雪就先拜託了,我去去就回。」
  「嗯。」跡部瞟了一眼還在呆滯狀態的某隻,悶聲應下了這略帶詭異的「拜託」,「夏似雪,跟本大爺走。」
  「啥?」似雪眨了眨眼睛,看向幸村,「叔叔……這個……」
  「小雪先跟跡部君到處去逛逛,叔叔找爺爺有事,」幸村笑著安撫道,「待會兒叔叔再來找小雪。」
  「哦……」
  似雪就這樣被跡部拉著走了,注意,是拉著手走掉的。
  讓四天寶寺眾汗了一把的是,這位他們本來以為是忍足侑士女友前幾分鐘是誤認成幸村精市女友後被確認為幸村他侄女的夏同學,原來真正的身份是疑似跡部女友!
  然後,就像秋風掃落葉一般,就像風掃亂了落葉一般,這裡圍著的一群人散場了。
  作為本次移動佈景板的四天寶寺眾人再次暫時退場,白石本來想把謙也踹回他哥身邊的,畢竟他帶著小金,實在是沒空理會這個多餘的傢伙。
  不過,跡部帶著某人家的小侄女剛走,本來還在那裡和一眾女生周旋的忍足突然間也憑空消失了。
  踹走謙也計畫,擱淺!
  不過,忍足侑士君,你走的時候怎麼可以忘記安撫一下你家親愛的表弟啊!
  還有,跡部景吾大爺,你剛剛那句雷倒眾人的「這點小事就大驚小怪」其實只是為了討好某位未來長輩吧?看你那小人得志的樣兒!
  白石感慨萬千,原來一段時間不和東京幾所學校的朋友們接觸,居然發生了這麼多的大事,他們消息實在是太閉塞了。
  還有一件事……忍足謙也,你還要恍惚到什麼時候啊?你哥都跑人了明顯是追老婆去了他都沒沮喪到你還在這裡裝什麼憂鬱啊,太欠扁了!
  走著走著,等似雪反應過來的時候,原本的「三人行」已經變成了「二人行」。
  「哎?跡部……」似雪扭頭看了一眼後面,出聲了。
  「什麼事?」跡部感覺手上一緊,轉頭看向旁邊的人,此時正在很不華麗的東張西望著。
  「樺地呢?樺地怎麼不見了?」
  「樺地?」跡部停頓幾秒,道,「樺地可能有事,自己先走了。」
  「這樣啊……」似雪語帶遲疑。
  「你在質疑本大爺的話?」跡部不悅了。
  「沒……沒有……」
  生日宴會,還是忍足家未來繼承人的生日宴會,自然是很大型的。這大型的宴會和之前參加過的冥戶的小型生日宴會不同,自然是免不了跳舞之類的了。
  跡部難得有紳士風度的為似雪拿了一杯果汁,自己則晃蕩著一隻裝滿紅酒的高腳杯,至於為毛請別人喝果汁自己喝紅酒,在他大爺看來,就是大人和小孩是不一樣的。
  似雪喝了一口果汁,若有所思地看著舞池裡旋轉著的男男女女。
  她這樣子,在跡部看起來,無疑就是傻不拉幾了,好好的發什麼呆,真是太不華麗了!
  似雪正看著一群人在舞池裡轉得歡,從轉得挺好看到這麼轉到底會不會暈,她慢慢地就開始走神了。
  所以當跡部劈手奪過她手上的果汁的時候,她被駭了一跳:「你……你幹嘛?」
  跡部放杯子的動作一頓,白了她一眼,伸出手,對著她做出了一個邀舞的動作。
  周圍的人,眼神齊齊往這裡掃了過來,似雪被看得莫名其妙地毛骨悚然。
  跡部的手還伸著,憑藉著多年看電視的經驗,似雪感覺到這動作類似於狗血偶像劇裡的某些男主角向女主角做的事,聯想到此刻的背景,她有些明白過來了。
  「吶,跡部……」似雪小心翼翼地開口,「你是想……邀請我跳舞嗎?」
  跡部眼皮一抽,一種不好的感覺襲上心頭,他嘴上還是回道:「你說呢?你這個不華麗的女人……」
  「啊……跡部……」似雪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看周圍,低聲道,「你該不會不知道,其實我不會跳舞……吧?」
  額。額。額。
  果然,他就說,有不好的感覺了。
  周圍的一大片人,特別是女性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們身上,這個時候,場面就比較尷尬了。
  設想一下,如果強制把某隻拖進舞池,笑果可想而知;如果放下手,停止這個邀舞的動作,估計會更加嘩然,跡部知道她不會跳舞,可是別人不知道啊,他們只看到了跡部家繼承人邀舞不成,這關係到面子問題。
  所以,現在就處在了一個兩難的境地。
  跡部在眾人的逼視下,在似雪不解和錯愕的眼神下,緩緩地執起了她的手,在一片吸氣聲中,吻了似雪的手背。
  潛伏在暗處的忍足侑士來不及出來阻止,跡部抓住似雪的手,輕輕一拉,將她帶進懷裡,緊緊抱住了她。
  幾個動作,只在轉眼之間完成。
  全場嘩然。
  忍足呆立片刻,隨即感覺到了濃濃的憤怒。
  跡部景吾,你丫混蛋!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眾目睽睽之下,當著大傢伙特別是我忍足侑士的面吃似雪的豆腐!真是太過分太沒有原則了!
  忍足侑士覺得,好長時間都沒有這麼火大過了,他急忙衝了出去,走到半路,卻想不出如何教訓跡部。
  如果他跑過去扯過似雪,那麼,明天的新聞報紙頭條絕對是「跡部家和忍足家繼承人搶一女」的消息,這個絕對不行!
  猶豫中,周圍竊竊私語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專家(一) ...
  似雪被跡部摟在懷裡,她承認,她是被嚇到了。
  臉在發燒,不停地燒著,長這麼大,頭一次因為異性心跳這麼快的。
  「跡……跡部……」似雪結結巴巴地叫道,「你……你先放開……放開我……」
  結巴,在有些時候是羞怯的表現,跡部自然知道這個道理,試問哪個女生被他大爺這麼高調的當著眾人的面摟在懷裡還能不臉紅的?想到某隻終於開竅這件事,他心裡就一陣得意,說起話來也特別順暢了:「啊嗯,你這個不華麗的女人,幹什麼?」
  問歸問,在他心裡,早就把某隻的行為和話下了結論了。
  眼神掃過略顯沸騰的人群,再看向不遠處一臉憤怒的忍足侑士童鞋,拋過去一個挑釁的眼神,成功讓某人跳腳之後,他手上動作緊了緊,放在某隻背上的手,把某隻往自己懷裡按了按。
  「咳咳……我說跡部……」
  跡部此時心情已經不是一般的好,聽到懷裡的某隻說話,回話時語調也不由得溫柔起來:「什麼事?」
  性感磁性的嗓音,加上微微上揚的尾音,足以讓一幫女人女生酥到骨子裡。
  在這個很有氣氛的時候,似雪開口了。
  沒錯,就是開口了。
  她說:「跡部景吾,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啊?我快被你悶死了,你到底想幹嘛?剛剛就跟你說了,快點放開我,你唧唧歪歪半天,居然把我勒得更緊了,你是故意的吧?你……」
  好吧,其實早該知道不應該抱太大希望的!
  但是,這隻死兔子的腦子到底是咋長的?有人可以這麼遲鈍的嗎?!都做這麼明顯了她還看不出來感覺不出來,她到底想怎麼樣啊?
  這,已經忍不下去了。
  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忍無可忍,就無需再忍。
  跡部正想進行下一個動作的時候,被人打斷了。
  這個人,不是忍足侑士,不是幸村精市,而是忍足琴子夫人。
  跡部很無語地看著她,在她身後,看見了同樣匆匆趕至的自家母親,後者正很無奈很無辜地看著他,一副「不管我的事我已經盡力攔住她了誰想到她這麼厲害」的表情。
  忍足琴子夫人很得體的笑著,就好像沒看見兩個年輕人之間的曖昧氣氛一樣:「景吾,真是不好意思了,阿姨找小雪有事,你能不能先放開她啊?」
  跡部心不甘情不願地放開了似雪,作為長輩的忍足阿姨都這麼說了,他還能說不嗎?
  似雪的臉露了出來,她迅速地抬起頭,掃視了周圍一圈,在看到所有人饒有興致或羨慕或嫉妒或嫌惡的眼神,眼睛飛快地瞟過跡部之後,馬上又低下了頭,她盯著自己的腳尖,慢慢地走到了忍足琴子的身邊。
  忍足琴子夫人對著其他人笑笑,拉起似雪的手,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跡部美紗夫人靠過來的時候,很意外地看見自家兒子不是氣鼓鼓而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發呆造型站著,這讓她很奇怪。
  「我說景吾……」跡部美紗碰了碰他,「兒子啊,這次不成功還有下次的,你不需要這樣吧,我就不信了,我跡部美紗的兒子會輸給她忍足琴子的兒子……」
  等跡部回過神的時候,他家老媽已經扯到忍足侑士極其家中男同胞的情史問題:「兒子啊,你不要擔心,忍足家可是風流出了名的,小雪家人都是中國人,不瞭解這些事,如果她爸爸媽媽知道了這件事,一定不會認同……」
  跡部眉頭皺了起來:「母親,你怎麼連這麼不華麗的事也提?」
  「誒?」跡部美紗被自己兒子用嫌棄的口氣打斷了話,而自己回過神的兒子,怎麼看怎麼不像是難過鬱悶,反而像是心情好到了一定程度的樣子,她就更加詫異了,「兒子啊,你沒事吧?媽媽看你怎麼不太對勁啊?受刺激了?」
  跡部正在撫摸淚痣的手一頓,道:「誰受刺激了,本大爺才不會那麼不華麗呢!」
  其實,他是真的刺激到了。
  被某隻刺激到了。
  某隻剛剛離開的時候,那一瞥,很能說明問題。那臉紅的程度和略帶羞意的表情,實在不是什麼被悶到了這麼簡單。
  想來想去,也就只有一個可能了,那就是,某隻她終於開竅了。
  忍足琴子把似雪拉到了一間空房間裡,隨意囑咐幾句之後就離開了,而似雪,因為沒回過神,也就沒在意忍足琴子說了什麼。
  她的心一直怦怦地跳著,沒辦法緩下來,一想到剛剛在客廳時,跡部和她上演的真人秀,她就淡定不起來。
  雖然她剛剛是跟跡部說她被他悶到了,可是,難保跡部不會猜出真相。
  真是太丟人了,只不過是被抱了下而已,她就緊張成這個樣子了,或許人家跡部並沒有那啥啥啥的意思,當時那種情況之下,跡部邀約不成,真的很丟人,如果不做一些能轉移大家注意力的事情,他這臉就丟大了。試想一下,像跡部大爺這樣的名人,他那囂張到一定程度又追求終極華麗的性格,要是在今天這種場合丟臉,估計他肯定會掐死她的。
  這樣想來,其實也許跡部真的對她根本就沒那個意思。
  可是……
  他大爺也不像是會隨隨便便佔女生便宜的人啊!特別是她還是他嘴裡有事沒事經常挖苦嘲笑的對象,他這樣子對她,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啊!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抱了她,怎麼說也算是大事了,他應該還沒那麼無聊只為了挽回面子順便逗逗她吧!如果真是「沒事逗你玩」這個原因,她就算拼上性命也要和他掐到底。
  啊啊啊,煩死了!
  真是的,怎麼就搞出了這麼一件事呢?她又沒談過戀愛,她怎麼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啊?!
  想太過到時候誤會了,她就成了自作多情的花痴,不想太過隨意把這件事撇到一邊繼續和跡部打打鬧鬧又顯得她太輕浮,這到底要怎麼辦啊!
  難不成真要去自己問問跡部,他大爺,您是不是喜歡我?這也太……
  忍足在母親暗示把似雪帶到這間房間裡之後,連忙趕了過來,一推開門,就看見了某隻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臉,一副糾結不已時時可能要撲過去撞牆的樣子。
  忍足心中忐忑起來,果然,跡部那傢伙的某些不良行為,還是給她帶來了一些困擾啊!
  一想到剛才的某一幕,他心口處的火意又冒出來了:跡部景吾,你丫混蛋!平時一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的樣子想不到幹出的事情比我這個老是換女朋友的人還過分!看來真是太小看你了!
  「似雪,你在幹什麼呢?」忍足出聲引起某隻的注意。
  「啊?忍足啊!」某隻抬起頭,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過來了,「我還以為是誰呢,你突然出聲嚇了我一大跳的。我沒幹什麼啊,我在想事情呢!」
  「想事情?」忍足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問道,「什麼重要的事情讓你想得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說來聽聽吧!」
  似雪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這在忍足看來是大大的不好,她猶豫了半天之後,才囁嚅道:「那啥……其實也沒什麼事情看,就是我沒事在瞎想的……」
  「這樣子啊!」
  「嗯嗯,就是這樣的!」
  似雪正坐在沙發上,忍足看她魂不守舍的樣子,想了想,又覺得無所謂了,反正不管跡部幹了什麼,關鍵問題其實還在似雪這隻「小白」兔的。仔細想想,她現在這副樣子,看起來才像個正常少女,至少開始看著不那麼遲鈍了。不過,說起來,跡部都做這麼明顯了,她再一副嘻嘻哈哈的樣子,那他們才叫可憐了。
  怎麼說呢,其實讓她早早開竅也不是什麼壞事,總比他和跡部兩個在那裡傻掐當事人還不知道要來的好。
  但是,話說回來,糾結點似乎又回到原點了:跡部你丫混蛋你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碰似雪……不對,是你居然隨便佔似雪便宜!太過分了!
  怒啊!
  他怒啊!
  於是,房間裡,這兩個人各坐在一張沙發上,一個是少女情懷突然爆發了,一個是心中五味雜陳心中憤怒想用球拍抽死情敵。
  所以,整個房間裡很安靜,因為兩個人都沒什麼心思說話。
  半晌,這只是估計的,準確的說,是兩當事人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
  沉默了許久的似雪突然開口了,她說:「吶,忍足,你說,一個男生為什麼要抱一個女生啊?」
  忍足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那害羞又欲語還休的樣子,讓忍足真想……球拍呢球拍呢?跡部,我要抽死你!
  忍足用推眼鏡的動作掩飾了眼睛裡露出的疑似凶光的東西,他用很平常很淡定很溫柔口氣說:「似雪,這個……我不是那個男生,我也不知道啊……那麼,你覺得那個男生為什麼要抱你呢?」
  專家(二) ...
  似雪被忍足問得更加難受了,她扭捏了一小會兒,再抬頭看看忍足,發現對方正一臉微笑地看著她,並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她稍稍緩了一口氣。
  冷靜,她現在要冷靜。
  剛剛她和跡部站的地方,也可以算是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了,而且,她沒注意到周圍出現了忍足的身影……誒?等等!
  「忍足侑士,誰告訴你那個男生抱得是我了?你看見了?還是你從哪裡聽說了?」似雪用一種紅果果的眼神看好了忍足,大有一種你要是說「我看見了我聽說了」就撲過來掐死他的意思。
  忍足有些黑線了,他思量了一秒,覺得自己還是不要挑戰某隻的耐性了,要知道,兔子急了真的會咬人的,那件事是跡部幹的,他實在是沒必要為了自家情敵的某些行為跳出來跟個傻帽一樣的為他頂缸,成為某隻兔子惱羞成怒下的受害者。
  於是,他很自然很無辜地說:「沒有啊……沒人告訴我,我沒看見,也沒從哪裡聽說,只不過聽你那麼說了,我以為那個被男生抱住的人是你啊……話說,以前一直都沒有聽說,原來似雪你有男朋友了啊!」
  似雪聽忍足說到「沒人告訴我沒看見沒聽說」的時候,是鬆了一口氣的,等到後來,忍足越扯越遠,說到那啥啥「男朋友」的時候,就有些冷靜不了了。她上下打量了幾眼忍足,道:「我說忍足,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八卦了?還有,你八卦得也太沒道德了吧,明明沒有的事情也拿出來亂說。我什麼時候說我有男朋友了?拜託你不要亂說,好吧?」
  「哦哦,」忍足一臉真摯地道歉,心裡卻有點笑翻了天,「原來似雪你沒有男朋友啊,那你為什麼要問我什麼男生抱住女生這種問題呢?」
  一男一女在一個空房間裡討論這樣的問題,怎麼看怎麼有些詭異,特別是這個男生還是這個女生的追求者。
  忍足在那裡逗似雪,逗著逗著就覺得自己無聊了,他說話的方式可真像某些不良猥瑣大叔,越聽越像是在拐帶兒童,他都想自己抽自己了。
  當務之急,是把整件事情弄清楚,如果可以,最好把跡部那傢伙今晚幹的那件破事在某隻腦子裡徹底抹掉,消除掉!
  「那個啊,」以似雪白得可以的腦子和實在不咋地的眼神,想當然爾,是看不出忍足到底在想什麼的,她只是覺得太好了忍足沒看見沒聽見,兀自慶幸了一小會兒,找了個理由搪塞道,「我就是隨便問問的……哈哈,就是覺得忍足你也是男生,談戀愛又多,想來經驗豐富,應該能給點理由讓我參考一下……哈哈,對對對,我就是想知道知道而已……」
  忍足對她口中的「經驗豐富」很感冒,這也驗證了跡部美紗和他母親吵架時暴露出來的某些問題不是唬人的,確實,他是要好好考慮一下了,他以前的情史太多了,對他以後和跡部火拚很不利啊!
  為了在這個時候博取似雪的好感,順便把跡部踩下去,忍足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陪著自家喜歡的對象分析起情敵的所作所為到底為何來了。
  雖然這種行為有些卑鄙,但是,為了贏得最後的勝利,幹了!再說,他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殺人放火的事,只不過在和情敵的鬥爭中用了自己的腦子而已!對,這叫用智商取勝!
  忍足裝作沒看見似雪尷尬的樣子,一副被她拙劣演技騙到的樣子,一板一眼地說:「啊,這樣啊,說實話,我還是那句話,我不是那個男生,我也不清楚他到底是怎麼想的……不過,我就儘量以一個男生的立場,來給你分析分析吧!」
  似雪坐直了身子,拚命點頭:「嗯嗯,你說吧!我聽著呢!」
  「說起來,男生抱女生是有很多原因的。一般的理由,像是戀人之間愛的表現之類的,相信你也知道,我就不細說了。」
  似雪點頭。
  「第一種可能是,這個男生在利用這個女生!」忍足頓了頓,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似雪的臉色,「比如說,他可能有喜歡的人,為了刺激那個人,故意抱了自己不喜歡的女生,然後來試探自己喜歡的那個人是不是也喜歡他……」
  似雪的臉黑了,她上下牙齒磨擦著:「這種男的實在是太無恥了!真相抽死他!如果我是被他喜歡的那個女生,死也不答應他!」
  忍足在心裡笑翻了天,繼續胡扯:「第二種可能是,這個男生抱這個女生只是為了配合場合需要。可能當時情況比較特殊,他不得不抱那個女生。如果不抱,可能會發生某些很丟人的事……」
  似雪臉一下子又紅了,然後,變得刷白,她喃喃道:「這個樣子啊,那男的也很過分啊,面子重要還是人家女生的名譽重要啊!」
  忍足很嚴肅地點頭:「我認為這種男的最卑劣了!」
  「就是啊,只顧自己,不想別人,太自私了!」
  「嗯,應該把這種人唾棄無數遍!」
  「同意,支持!」
  罵完壞人,戀愛講座繼續進行。
  「第三種就是男生逗著女生玩了。我聽說,有人會和別人打賭,為了證明自己的魅力,找曾經和自己不對盤或者不被自己吸引的女生來作為賭注,這樣子可以……」
  「這更卑鄙!」似雪義憤填膺地站了起來,打斷忍足的話,「以前看電視就很不齒這種人,想不到現實生活中真的有這種人!」
  忍足撇過頭,在似雪那個角度看來,就是痛心疾首,其實是在偷笑,他用哀痛的聲音說:「哎,藝術源於生活啊!」他其實也是看愛情劇看見的,天知道生活中有沒有這樣的渣!反正有沒有都不關他的事了,他說了他只是「聽說」,是聽愛情劇說的。
  「好了,大概這這上面幾類吧!」在刻意模糊了「真心喜歡」這個焦點之後,忍足列舉了一系列可以稱之為「渣」的男生抱住女生的原因,雖然沒有指名道姓,實則抹黑意味十足。特別是那相當能夠引起似雪共鳴的第二種可能,就是他為跡部那廝量身定做的,誰讓他今天小人亂佔似雪便宜的!
  似雪臉色很不好看,手握成拳頭又鬆開,反覆幾次之後,猛地抬起了頭:「忍足……那個,謝謝你了……」
  忍足笑:「不用謝!其實我也沒幫什麼忙!」
  忍足琴子在門口聽了一會兒壁角,確定兒子和未來媳婦之間互動無誤並且程度上很有可能更進一步發展之後,很開心地回到了宴會廳。
  說句實話,要是忍足侑士此時此刻知道自家老媽心中那個能「更進一步發展」的論調,不知道會不會被氣得半死,他肯定會大吼一句:我現在這樣子哪裡像可以發展JQ的樣子了?!
  因為忍足不知道自家老媽心裡在想啥,忍足老媽也不會特地跑過去告訴自家兒子自己心裡YY他和未來媳婦二三事,所以,以上純屬個人猜想,無法成立。
  復所以,我們繼續回歸原文,繼續看戲。
  話說忍足老媽,也就是氣質高貴人人稱頌的忍足琴子夫人回到了宴會廳,見到了同樣氣質不凡一樣被人稱頌著的跡部老媽跡部美紗夫人,兩個人又對上眼了。
  不過,這裡怎麼說也是公共場合,而這兩位夫人怎麼說也是日本上流社會的名人日本媒體界的寵兒,自然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比如說掐架互毆之類的事,都是不可能發生的。
  雙方親屬看了站在一起的兩人一眼,連忙撇過了頭,各忙各的去了。
  那瀟灑的姿勢很明顯昭示著:既然不會掐架鬧事,那就讓她們兩繼續培養感情去吧!一年難得見幾次,好不容易今天見到了,怎麼著也應該讓她們培養個夠,省得以後隔了半個地球還要在電話裡互諷,影響家人的生活質量!
  跡部美紗學著自家老公和兒子的招牌動作,揚起了頭:「呦,原來是忍足琴子夫人啊!」
  忍足琴子則是效仿著自家老公和兒子的招牌迷人微笑,回應道:「呦,這不是跡部美紗夫人嘛!」
  千篇一律的開場白,這兩位媽媽級的人才,每次不管是通電話還是見面,總是差不多的開頭,以恭維的話用譏諷的口氣互相試探一下對方,再進入正式比試。
  服裝,OK!
  笑容,OK!
  姿勢,OK!
  準備,action!
  忍足琴子正要說話,直接被一道飛奔而來的人影給打斷了。
  有一團小小的,軟軟的東西扎進了她的懷裡。
  她穩住身子,低頭一看,一個小腦袋正使勁蹭著她。
  可能是蹭夠了,懷裡的小人抬起頭,對著她笑,很親切地叫道:「外婆,我好想你啊……」
  轟。轟。轟。
  至此,決戰氣氛之類的,什麼都沒了。
  順帶一提,這不是媽媽級的較量了,因為其中一位女士,已經提前升級做了外婆了。
  跡部美紗覺得,那聲「外婆」是她聽過的最動聽的稱呼,這個姓藤原名佑的小朋友,也是她見過的最最最可愛的一個小朋友,簡直比景吾小時候還要討人喜歡。
作者: 寂寞之語    時間: 2014-10-23 20:55

 禮物(一) ...
  忍足琴子看見一旁顯然是在憋笑的跡部美紗,是又氣又惱。
  再看看懷裡的小外孫,她是一直都很疼愛的,若是平時,見到好不容易見到的小佑,她肯定是高興得不得了的。但是,今天,時間地點人物場合事件,都很不搭啊!
  在她和跡部美紗即將要開始互掐的時候,作為她女兒的兒子也就是她外孫的藤原佑小朋友,突然間從某個不知名的角落裡衝了出來,直接栽到了她懷裡,並且用很誠摯很無辜很開心很期待很純潔的眼神看著她,激動地叫了一聲:「外婆……」
  啊——
  她要崩潰了!
  不是她討厭她家外孫,也不是她怪她家外孫,實在是心裡糾結啊!有苦難言啊!
  她和跡部美紗其實是同齡的,她只不過比跡部美紗大了四個月。整件事情最悲劇的源頭就在於他們家的女同胞太早婚太早生育了。沒錯,就是這樣子的!要是她學跡部美紗那樣晚婚晚育,說不定就不會有這些囧事了。
  她比跡部美紗先結婚,她還比跡部美紗先生孩子,她的第一個孩子是個小胖丫頭,就是侑子。侑子也是早婚一族,高中剛畢業就不聲不響跑去跟藤原家那個小子結婚了。然後,小佑就這麼蹦出來了。
  沒過多久,這丫頭大學還沒畢業的,小佑就會叫外婆了。
  其實,她還很年輕,真的很年輕。
  小佑會開口叫人之後,跡部美紗沒少嘲諷過她,剛開始一段時間,她和她掐架,每次開口都是那句:「喲,這不是忍足外婆嘛!哎,你做外婆我都沒來得及恭喜你啊!琴子啊,你說說看,咱們可是同齡的啊,看看現在,你都是做外婆的人了……哎……」
  她真是……有苦難言啊!
  再次聲明,她不討厭她家小外孫,她其實很喜歡小佑。
  但是,小佑這聲「外婆」叫得實在是太有滄桑感了,她沒辦法適應啊!可能要等到跡部美紗也做外婆了,她才能適應吧!
  哎——
  跡部美紗先是在一旁偷著樂,後來看死對頭忍足琴子的臉色青一會兒紫一會兒的,實在是有趣,她就忍不住光明正大地樂了。
  她摸了摸某個可愛小正太的腦袋,笑著說:「啊,小佑都這麼大了,好久不見,我都要認不出來了……」
  其實只是很平常的一句問候語,但是在忍足琴子聽起來,那句「都這麼大了」就好像是在諷刺她「你看看你外孫都這麼大了老了」一樣,同樣一句話,別人說出來就是在稱讚,由跡部美紗說出來就像是帶了刺,讓她實在是受不了啊!
  然後,忍足琴子覺得這個跡部美紗越發像是和她過不去了。
  藤原佑小朋友其實很討厭有人摸他的頭,所以,現在有人趁著他和他家漂亮外婆交流感情的時候吃他豆腐,他自然是很惱怒的。
  他回過頭,對著魔爪的主人露出了一個在幼兒園裡殺遍天下無敵手騙倒一眾大笑女生的絕世笑容,在成功以美貌震懾到對方之後,他又勉為其難地開口了:「是啊是啊,跡部婆婆,好久不見了,小佑也很想你啊!」
  跡,跡,跡部……婆婆?!
  忍足琴子先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跡部美紗面露菜色,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偏偏剛剛被她稱讚過的那個藤原佑小朋友還不肯放過她,他一臉不明所以地仰望著她:「跡部婆婆,你怎麼了?你的臉好可怕啊……」
  又來了又來了,居然還說她的臉恐怖?!
  忍足琴子已經背過了身,身子一抖一抖的,看得出來已經憋笑憋得不行了。
  跡部美紗俯視著藤原佑,如果不是這孩子的眼神太純潔太無辜,她肯定要以為他是受他外婆指使的了。
  她努力平復自己此時很不平靜地心情,俯下身,對著某可愛的小正太說:「小佑,怎麼能叫我婆婆呢?要叫我阿姨,知道嗎?叫阿姨……」
  某看似純情又可愛實則內裡邪惡無比的偽小正太回答說:「婆婆,我知道哦,如果我叫了您『阿姨』,您就比我外婆小了一輩了。您是外婆的晚輩,晚輩是不能和長輩吵架的,以後您就再也不能欺負我外婆了……」
  至此,跡部美紗徹底無力了。
  她想知道,藤原家這個小孩,到底是怎麼交出來的!沒見過這麼難纏的小孩,這到底是怎麼教的啊!這還是小孩子嗎?
  這邊宴會廳很熱鬧,那邊小房間裡的兩隻也持續著在培養感情,我們把鏡頭再調回忍足那頭。
  房間這頭,兩個人從剛才那個NC的「男生為毛抱住女生」的話題中解脫出來了,一路談到了學校的各項制度問題,最後以似雪淺談對「冰帝情侶眾多風氣比較開放」這個問題結束。
  期間,忍足雖然拚命避免,還是屢次拿出來被當做了反面教材。
  「忍足啊,你猜我第一次見到你是在哪裡?」
  忍足搖頭。
  「是在那個小花園啦,我每次路過都看見你和不同的女生在那裡接吻,時間長了天天見到你,就記住你了!」
  忍足汗。
  「忍足啊,你知道我對日本學校最大的印象是什麼嗎?」
  忍足又搖頭。
  「是很像電視劇啦!我們中國學校老師一直對談戀愛這種事管得很嚴,所以我看見你和女生卿卿我我的時候,第一感覺就是——日本偶像劇和動畫片誠不欺我也!果然藝術源於生活啊!」
  忍足狂汗。
  「忍足啊,你知道我……」
  忍足抖了抖,尋了個蹩腳的理由打斷了她:「似雪,我看時間不早了,我們在這裡待了很長時間了,外面不知道的人要擔心了!我們先回宴會廳吧!」
  「這樣啊……」似雪看了看牆上的時間,雖然還想再說點什麼的,更正,是有很多八卦想和忍足好好聊聊的,但是,也不得不承認,現在不是聊天的時候,她點了點頭,道:「好吧,我們先出去吧!」
  忍足先站起來,聽到某人下一句話時,動作有片刻的僵硬,隨即又恢復到了一派紳士作風,得體地微笑著。
  某隻的那個「下一句話」是:「忍足啊,我現在才發現,和你聊天真舒服,以前我怎麼沒發現呢!哈哈,我以後一定要常找你聊天,特別是八卦!」
  忍足很紳士地先打開了門,等著某隻出來。
  某隻嘰嘰喳喳地說著一堆亂七八糟的事,出了門,被某隻狼拉住了兔爪子都沒感覺。
  快到客廳的時候,某隻兔子突然間停了下來,嘴巴也一下子好像被按了暫停鍵,一下子沒了音。
  忍足轉頭,關心地問道:「怎麼了,似雪?」
  實踐和經驗證明,只有這樣不著痕跡地關心,才能讓某隻粗線條心懷感激。
  某隻抬起頭,很艱澀地問出了一個問題:「忍足,你們有安排送禮物時間嗎?」
  「送禮物時間?」忍足微愣一下,道,「這個沒什麼固定時間的,想什麼時候送就什麼時候送,像岳人他們,來的時候就把禮物給我了。」
  好吧,忍足其實更想問:你答應我的純手工製作的禮物在哪裡?可是為了面子,他忍了!
  似雪看了忍足半天,最後像個洩了氣的皮球一樣,扯了扯他的衣服,道:「吶,忍足,我的禮物,拿出來不是很好看,我不好意思在大廳裡拿出來給你,要不……我現在就給你吧?」
  忍足咀嚼了半天「很不好看」這句話,其實他倒是無所謂,只要是似雪的純手工禮物,他都喜歡,只不過看她扭扭捏捏的樣子,怕強迫她會最後惹她不快,也就只好答應下來:「好啊,你把禮物給我吧!」
  口胡,他本來還打算拿著禮物在跡部面前顯擺顯擺的,趁似雪把禮物給她那個時侯,好好刺激一下他大爺,誰讓他上次收到似雪的生日禮物老是時不時在他面前抖的!
  現在看來這個願望有點難了,除非他抱著禮物去特意給跡部看看……這個雖然有失格調,但是能氣到某大爺也不錯!
  當忍足看見那個禮物的時候,他這種炫耀的心情是頓時沒有了。
  禮物放在了似雪的小背包裡,小背包在更衣室的沙發上。忍足看著她,把一個癟癟地東西拿出來了。
  貌似是被抽了氣,顯得很奇怪。
  似雪拔下塞子,那個癟癟的一團慢慢膨脹起來,最後,膨脹成了某個更奇怪的東西。
  這個東西,真的很奇怪。
  是一個毛絨玩具,是一個卡通人物的頭,那個大小,看起來很像抱枕。
  等它膨脹玩之後,似雪把它遞給了他,說:「禮物,我一針一針縫起來的抱枕。」
  忍足雙手接過這個很奇怪的抱枕,端詳許久,問出了一句話:「似雪,這是……狼的頭嗎?」
  「嗯,是啊,怎麼了?」似雪湊過來,「有什麼問題嗎?長得不像嗎?這是我在中國的時候買的,這個外面的皮和裡面的棉花都是現成的,我只要拼一下,縫起來把棉花塞進去就好了。誒?我看看,沒有走形啊!你不喜歡?」
  「沒……沒有……」忍足黑線,「這隻狼長得真有個性,臉上居然還有一條疤……哈哈,我只是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個性的狼,被嚇到了……似雪的禮物我都喜歡,這隻狼長得和一般的狼沒兩樣,它長得真像狼啊!」
  似雪看著忍足發白痴一樣的行為,再聽聽他說的話,已經語無倫次了。
  她上下打量他幾遍,道:「不是長得像狼,這本來就是狼,所以它當然和一般的狼沒兩樣了。還有,它也的確很有個性,因為它現在是全中國小朋友大朋友的偶像……嘖嘖,要不是你生日,我才不願意割愛把他讓給你的!聽岳人說,你有綽號叫關西狼,我猶豫再三,才把他送給你了!」
  忍足拿得一臉慎重,他很誠摯地問道:「那麼,似雪,你能告訴我,它叫什麼名字嗎?它長這麼個性,名字一定也很個性吧!」
  向日岳人,我不會放過你的!
  禮物(二) ...
  忍足收到了他盼望已久的似雪親手製作的生日禮物,一個狼頭毛絨玩具!
  似雪告訴他,這隻狼在風靡全中國,虜獲了無數大小朋友的心,從她的表現來看,也順帶把她的心一塊偷了。
  總之,這是一隻很個性的中國明星狼,是一隻似雪忍痛割愛送給他的明星狼。
  順帶一提,這隻狼,臉上有一條疤,正對著他笑著,在他看來,是很YD地笑著。
  再提一下,他是真的沒看出這隻狼有什麼明星氣質。
  最後一提,據說,據似雪說,是因為他綽號叫「關西狼」,她才會想到把這隻明星狼送給她的。綽號如此沒品的消息,由他的搭檔向日岳人同學友情贊助。
  他現在懷抱著這隻中國明星狼,心情無比沉重。
  說實話,這個禮物和他想像中的真是相差甚遠,但是,他卻沒辦法討厭它。這是似雪親手做的禮物,抱枕抱枕,晚上趁人不注意,他還能偷偷抱著枕著,哎,這感覺,跡部可是沒辦法享受的。
  不過,他也實在是沒勇氣沒臉面拿著這個禮物去跡部面前炫耀,這隻明星狼……咳咳,不管它到底長得如何,但是他拿到它是得益於他「關西狼」的名頭,跡部要是知道了,肯定又要一口一個「不華麗」地嘲笑他了。
  所以說,歸根結底他會收到這麼奇怪的禮物都是岳人那傢伙的錯!
  如果不是他多管閒事,嘴巴閒得沒事幹,到處拿著他的八卦去亂說,他也不會拿到這樣的禮物。
  如果沒有岳人,說不定就是小熊小狗小貓抱枕了!什麼都比這隻刀疤明星狼好!
  這個時候的向日岳人童鞋,正在大口吃著冰淇淋,沒來由地打了個寒顫。
  天涼了,以後會更冷的,現在還能大口吃冰淇淋,過了一段時間,估計就沒法吃了,喲西,今天就大開吃戒,一次性吃到爽為止!
  其實,忍足這次真的是冤枉向日了。
  因為這個狼頭抱枕是似雪做了自己用的,沒想到忍足生日來襲,她反覆考慮之後,想到了岳人曾經告訴她,忍足素有關西狼之稱,在自己實在是沒辦法在幾天時間裡做出什麼純手工禮物的情況下,她覺得這隻狼抱枕簡直就是為忍足量身定做的,名字契合,要求符合——為純手工製作不含任何添加劑,於是自己跟自己一拍即合,決定了忍足的生日禮物。
  也就是說,那些阿貓阿狗阿熊抱枕,從頭到尾只是忍足侑士白日做夢的產物,根本就不會有這個可能。
  然後,我們繼續討論關於明星狼的名字問題……
  上回說到,忍足侑士小朋友為了掩飾自己收到禮物的「羞愧之情」,問:這隻可愛的狼狼叫什麼名字。
  似雪很滿意忍足的態度,嘴角翹了起來:「這隻狼啊,他叫灰太狼,很可愛很個性吧?」
  忍足停損三秒,點頭:「嗯,是的。」他實在是沒看出也沒聽出這個名字可愛個性在哪裡。
  「對啊對啊,這是最近幾年一直在熱播的中國動畫片《喜羊羊與灰太狼》的那個可愛的反派主角誒,太有愛了。」似雪握著拳頭,作花痴狀,「忍足,我可是考慮猶豫了好長時間才決定割愛的哦,你以後可要好好對他哦!」
  忍足點頭。又是割愛,這隻狼到底哪裡好了?
  在生日後的某一天,忍足心血來潮
  去搜索了一下那部又有狼又有羊的動畫片,在強忍著不適觀看了幾十集動畫片,又看完關於這隻狼的周邊之後,他也深深地愛上了這隻狼。
  周邊裡有一句話,讓他覺得春暖花開了。
  嫁人要嫁灰太狼。
  似雪是不是在利用這隻可愛個性的狼,向他暗示什麼呢?
  其實,忍足,你想多了,真的想多了。
  禮物遞交完畢的兩隻回到了宴會大廳。
  接下來,忍足爺爺致辭,感謝眾位來賓來參加我家侑士的生日宴會……
  在似雪看來,這無異於是校長致辭,雖然內容有些改動,但是,她實在是沒啥心思去聽這位拿反《媽咪寶貝》的爺爺講廢話,雖然他此時一臉嚴肅,場合也很嚴肅。
  理由很簡單,跡部正站在離她三步遠的地方,看著她。
  他大爺眼神一向比較犀利,被他盯著,真是渾身上下起毛的。
  忍足校長致完辭,宴會正式開始了。
  所以說,之前只是非正式的活動階段。
  似雪被跡部看得後背涼颼颼的,找了個藉口就拖著向日岳人往角落裡扎。
  蒼天啊,跡部那廝,發神經了!
  大地啊,快點吃蛋糕,讓我回家吧!
  跡部最後還是把似雪逮到了,雖然她使勁扎到了青學一眾人裡面,拖著向日跟在手塚後面裝面癱,幻想借手塚的冷氣嚇退跡部。怎麼著大家也是熟人了,跡部這廝也不好隨便當著大家的面欺負她什麼的。沒辦法,找不到她家豔若桃李「一笑殺死你」的王牌精市叔叔,只好用手塚哥哥將就一下了。
  事實是——
  跡部過來了,他說:似雪給本大爺過來。
  似雪裝作沒聽見。
  跡部又對手塚說:手塚,本大爺要帶似雪離開一下。
  手塚點頭:嗯,請便。
  似雪被拖走了。
  *
  跡部把似雪帶到了黑暗的角落裡。
  似雪使勁地嚥著唾沫星子,結結巴巴道:「你……你幹啥……」
  然後,跡部的臉變成了忍足的臉,他說:「似雪,我喜歡你……」
  「啊——」似雪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她她她,居然做了一個這麼恐怖的噩夢。
  她喘著氣,扭頭看向床頭的鬧鐘,才早上5點,於是,把頭埋進了被子裡。
  昨天,是忍足的生日。
  她在宴會廳被抽風的跡部逮住了,在被拖走的半路,遇上了忍足。
  在一番對話之後,拖著她走的人換成了忍足,忍足把她帶到了暗處,不知道為什麼,他看起來很憤怒。
  他在她面前反覆踱著步,在她忍不住之前,說出了那句話。
  似雪,我喜歡你,喜歡你很久了。
  啊啊啊,似雪把被子蒙到了頭上。
  為什麼她會碰上這種事啊?
  忍足侑士,他他他,居然說他喜歡她很久了,嗚嗚,她一直都沒感覺……
  長這麼大,第一次有人跟她說,他喜歡她誒,以後她要怎麼面對他啊!
  說起來,忍足昨天還問了句的,好像是什麼「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的……
  這讓她怎麼回答,如果她對忍足說,忍足,我也喜歡你,是不是就要成為他的女朋友啊?如果說,我不喜歡你,她以後要怎麼見忍足啊……
  嗚——
  還有,為什麼她會做夢夢到跡部啊?
  他又沒說他喜歡她,只不過摟了一下她,她在夢裡怎麼就把他和忍足混在一起了啊?
  真是……太丟人了!
  跡部知道了一定會笑死她的!
  她好想曠課啊!
  她不想去見忍足了!
  誰能告訴她,第一次被男生告白要怎麼辦啊?
  似雪在床上滾來滾去睡不著,就拿出了手機開始打遊戲,打著打著,突然想起了自家的小林梔子同桌。
  梔子同學談戀愛了,據說,是尚村班長主動追求的,那麼……她肯定對這種事駕輕就熟了。
  似雪決定請教前輩。
  電話接通的一瞬間,那頭傳來了一聲怒吼:「混蛋不管你是誰最好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不然老娘我滅了你你居然不識相地大半夜擾人清夢不要命了是吧活夠了是吧想死了是吧……」
  似雪嚇得差點把手機扔到地上,她縮了縮脖子,真想不到,平時看起來好歹比她淑女的小林童鞋居然會這麼暴力,尚村班長你有福了。
  「額……梔子,是我……似雪……」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又喊道:「夏似雪,你最好有什麼重要事情,居然打擾我睡美容覺,你皮癢了是吧……」
  似雪吞嚥著口水,連忙否認道:「沒有沒有……梔子,我不知道你在睡覺的……現在已經早上6點了,我以為你起床了的……」
  「行了行了,我對現在到底幾點沒興趣,你只要說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就可以了。到底有什麼事值得你這麼早就打電話不能憋到學校在教室裡告訴我,說吧!」小林梔子直接打斷她。
  「呃……這個……」似雪臉紅了,「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啦……嗯,正確地說,是對我來說是大事,對你來說……應該只是小事吧……」
  「給你三秒鐘,說!不說就拉倒!」
  「我……」
  「1……」
  「那個……」
  「2……」
  「要是有男生向你表白說喜歡你很久了你要怎麼辦!」
  小林梔子差點從床上滾下去,她使勁掐了自己的手臂一把,痛到慘叫一聲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之後,她陰慘慘地笑了起來:「呵呵,呵呵,呵呵……」
  似雪聽到一聲殺豬叫,接著是女鬼式三段笑,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哆嗦著:「梔、梔、梔子……拜託你不要這樣笑了,我冷……」
  「嗯,」小林梔子的聲音一下子平靜下來,「告訴我,誰向你表白了?跡部學長還是忍足學長?」
  「忍足……」
  「居然是他?」小林驚詫不已,「不是跡部SAMA?」
  「為什麼要是跡部啊?」
  「額……原來你還是不知道啊……」
  「知道什麼?」
  「算了,我可是他的忠實追隨者,現在忍足學長都出動了,我就幫幫他吧!」
  「什麼?」
  「夏似雪,你給我聽著!」
  「……」
  「跡部景吾,他,喜歡你!」
  前狼後虎(一) ...
  10月16日,是她夏似雪的衰日。所謂衰神臨門,是擋也擋不住的。
  早上和小林童鞋通完電話,她被震撼到了,一時反應不急,手腳僵硬,原本要放回床頭櫃的手機沒蹭到邊,「啪嗒」一聲,直接自由落體了。
  著陸之後,黑屏了。她哆嗦著捧起它,不死心的開機……幸好,老天保佑,它沒挺屍。好吧,這款手機的確是「手機中的戰鬥機」,廣告誠不欺她也。
  手機只是被蹭掉了一層漆,沒事。
  下樓梯的時候,她忙著偷看餐廳裡的狀況,想確定某人有沒有來蹭飯,結果左腳絆到了右腳。
  要不是她死死地拉住了扶手,她的門牙就一命嗚呼了。
  接下來那個更絕,媽媽炒蛋的時候接到一個電話,讓她往鍋裡放鹽,順便把蛋盛起來,她往鍋裡倒了半包鹽。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大錯已經釀成。她扯開了嗓子乾嚎起來:「媽媽,快來救命啊!炒蛋被我放了半包鹽!」
  媽媽急匆匆趕回來,對著那鍋研究了半天,最後很深沉地看了她一眼,用一種更加深沉不見底的聲音對她說:「小雪啊,這是糖,不是鹽,你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啊?」
  在想跡部景吾和忍足侑士那兩廝!
  但是,這話絕對不能告訴她媽。
  在沉默半晌之後,似雪抬起頭,用比媽媽更深沉足以媲美太平洋深度的語氣說道:「我在想……石油價格什麼時候降下去……石油危機什麼時候結束……」
  早飯泡湯了。
  似雪攥著媽媽給的零錢,買了一麵包,無比悲慘地走在上學路上。
  她爸剛剛和她進行了友好交流,關於石油問題的交流,在連續好幾個月對著電腦上新聞長吁短嘆之後,爸爸對於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知音和自家女兒「憂國憂民」的心態唏噓不已,在爸爸「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地讚歎聲中,似雪迷迷糊糊地出了門。
  太震撼了,她爸嘮嗑的本事。
  很好很強大,在她一路躲躲閃閃怕遇到忍足那廝的情況下,好不容易看見了冰帝的大門。
  她的腿也很適時地軟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了,她覺得,今天的校園特別詭異,所有人都在看著她。
  那個紮了兩個小辮子的同級不同班的女生,轉頭看她了。
  那個理了個小平頭的男生,摟著自家女朋友從她身邊過去了,眼睛貌似順溜了一下。
  那個保安大哥……嗚嗚,居然還在笑!
  某人的理智在肩膀上搭上一隻手的瞬間,徹底宣告崩潰。
  「啊——」
  所有人都往這邊看過來,包括小辮子女生小平頭男生情侶和原本還在笑嘻嘻的保安大哥。
  似雪沐浴著所有人鄙視和控訴的眼神,慢慢地,很有節奏地,像卡帶一樣的轉過了頭,看見了三步之外,面孔猙獰的佐藤蘭童鞋。
  她哆嗦著伸出了食指,指著她,結巴道:「你、你、你……幹嘛這種表情啊?一大早想嚇死我啊?」
  佐藤蘭今早睡不著,想著自個兒也沒事幹,就決定早點來學校挖點八卦,好在下次後援團聚會的時候,和姐妹們拿來一起侃侃。
  不是她說,這幾期的校報頭條都是高橋雲雅那位大小姐,成天都是啥「高橋和XX王子不得不說的二三事」這種沒有營養又失真的爛消息,看得她那叫一個胃疼啊,新聞社這些人,真是讓冰帝八卦業蒙羞。
  秉持著「我不如地獄誰入地獄我不挖八卦誰來八卦」的偉大原則,她大小姐可是一路風塵僕僕,連早飯都沒來得及吃,就上路了。
  結果,在麵包店覓食的時候,居然被她碰上了夏似雪這丫頭!
  她那叫一個激動啊,正想撲上去一個考拉抱抱住這位可愛的渾身散發著八卦氣息的學妹,卻被她那鬼鬼祟祟的樣子給嚇住了。
  買一個麵包,掏錢的時候,活像在掏手槍!走路的時候,簡直像是要去拋屍!
  多年浸泡在八卦中,已經對八卦事業有了一定敏感神經的她,當然從這裡面看出了紅果果的JQ。
  為了冰帝八卦業的明天,為了開拓學校同學的視野,所以,她很有技巧的跟蹤了!
  一路走來,沒有碰上任何事任何人,更沒有想像中的JQ場面。
  她很鬱悶,眼看就要和跟蹤對象分別了,她實在是對浪費了一個早上的時間感到心痛,所以,本著處死掙扎死也要留個名的想法,和夏似雪小學妹道個別。
  沒想到,這別一下子就道出問題來了。
  佐藤蘭深吸一口氣,她努力克制住想要給對方兩個毛栗子的衝動,翻了個白眼,咬牙切齒道:「我這副表情誰害的?不就是拍了拍你的肩膀想跟你問聲好嘛,你至於這副樣子嗎?好像被人發現了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樣,被你這麼一叫,我都嚇死了!」
  那個「不可告人的秘密」讓似雪徹底沸騰了,她一個餓狼撲羊的動作,撲到了佐藤蘭身上:「說,你知道了什麼?誰告訴你的?是不是梔子那個沒有意氣的傢伙?」
  佐藤蘭原本還在手癢,聽某人這麼一說,注意力頓時被轉移了,她對著某學妹,露出了最最風華絕代地笑意:「所以說,你和梔子有事瞞著我嘍?夏學妹……」
  似雪搖頭,後悔地想要咬掉自己的舌頭,她垂死掙扎中:「沒……沒事……」
  「我不信!」
  由不得你信不信了,因為,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在佐藤蘭腦子裡逼供的各種酷刑正要付諸實踐之際,似雪小盆友的手機響了起來。
  似雪扒開自己的口袋,幾乎是顫抖著拿出了手機。
  正想感謝這位仁兄救苦救難,結果,屏幕上顯示的名字又讓她震撼了一把。
  居、居、居然是……跡部!
  噗——
  別懷疑,這是她吐血的聲音。
  看看佐藤蘭,再看看還在震個不停的手機,似雪充分感受到了前有狼後有虎的壓力。
  在權衡幾秒,比較了一下虎和狼的恐怖程度之後,她還是選擇了跡部。
  梔子說:跡部喜歡你。
  跡部他大爺可沒說他喜歡她。
  既然如此,她就當這件事不存在。
  現在,比起動不動吼她的跡部,忍足侑士童鞋的恐怖程度更甚。
  於是,她在佐藤學姐的面前,很淡定地按下了接聽鍵。
  「喂,跡部,你有啥事?」
  等手機裡傳來代表對方已經掛斷的「嘟嘟」聲的時候,跡部還是沒有反應過來。
  他只是想知道這丫有沒有來學校,關心一下而已,沒想到這丫熱情得不得了,非要跑到他學生會辦公室來。
  要是其他女生,跡部肯定會認為是那啥啥啥了,但是這是夏似雪小白兔,那麼,就絕對不會是那啥啥啥,相反,可能還是別的啥啥啥。
  跡部大爺瞪著自個兒的手機,腦子裡一堆亂七八糟的想法,最後彙總成了一條:夏似雪這丫又哪根筋搭錯開始抽風了!
  當然,他大爺屬於貴族中的貴族,上流社會中的上流社會,絕對不會用以上那種平民化的口氣說出如此下里巴人的話,所以以上那句話純屬是翻譯之後再翻譯的產物。
  似雪和佐藤學姐強調了半天跡部找她有重要事,和這件重要事的重要性,這已經重要到不亞於日本屢次換首相了。
  佐藤覺著,好吧看在跡部SAMA的分上今天先放你一馬,讓她走了。
  似雪這廂撒開兩隻腿剛跑開,佐藤那廂對著她的背影就開始撥打小林梔子童鞋的熱線電話了。
  身為一名資深的冰帝八卦人士,需要望聞問切,從緋聞當事人少數幾句話裡,找到重要到足以證明一切JQ成立的訊息。比如說,剛剛某學妹提到的小林童鞋。
  實踐和經驗告訴她,小林那丫絕對知道真相!
  撲進跡部專屬辦公室的時候,似雪徹底僵硬了。
  真不愧是衰日啊,什麼倒霉的事都能被她碰上,這世界果然是沒天理的。
  她,碰見了躲了許久的人。
  那個人就是,忍足侑士。
  躲誰誰來,誰能有她倒霉。
  如果這是一部小說,她現在此刻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剁了寫這部小說的那個無良作者。
  三番五次折騰她,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跡部和忍足同時抬頭看見了某隻,跡部正想習慣性得調侃一下她, 突然看見了忍足侑士的表情,那叫一個……讓他不爽啊!
  忍足還在笑著,兩隻眼睛卻直勾勾的瞅著門口的某隻,一隻手抬起來,像是要打招呼的樣子,然後,又慢慢把手縮了回去,扭扭捏捏,愣是半天沒憋出一個字來。
  再看看倚在門口的某隻,死活不進來也就算了,居然還當他不存在,那眼睛是咋回事,只看忍足不看他,他大爺咋不知道忍足啥時候那麼有魅力了?
  這絕對是有陰謀!
  前狼後虎(二) ...
  氣氛很奇怪,奇怪到樺地這個平時站在那裡習慣面無表情兩眼目視前方的老實人都感覺到不對勁了。
  他看了前方幾米處動作詭異疑似在深情對視的兩個人一眼,繼而又轉過頭,開始看著跡部。
  跡部覺得背上一陣寒意,回過頭時,發現樺地正用一種很……怎麼說呢?總之是一種很那個的眼神,怎麼看怎麼覺得是在憐憫他!
  憐憫?!跡部一口氣上不來,差點被氣死。
  若是平時,他大爺肯定要開罵了,居然有這麼不華麗不識相的人,他大爺天生華麗難自持,用得著人可憐嗎?!但是,這個可憐他的對象偏偏是樺地!
  沒錯,就是樺地!
  樺地誒樺地誒!樺地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絕對不是什麼普通人可以比擬的,他更不是什麼不華麗不識相的人。樺地從小學開始就陪著他了,他們從來都是形影不離的,可以說,樺地陪著他的時間,比他父母還多。他大爺誰都能罵誰都能欺負,就是不會怪罪樺地。
  不是樺地的錯,那麼,是誰的錯呢?
  跡部的眼神射向坐在那裡還在裝石雕的某關西狼同學,頓時找到了突破口:瞧他那不華麗的樣子,扭扭捏捏的,真不像個男人!
  心裡羅列出了ABCD好幾套計畫,在計較了一番得失之後,跡部自認為很心平氣和很有風度的開口了,這番話是對自己的好搭檔樺地說的:「樺地,本大爺記得你今天早上還有課的,你先回去上課吧!」
  樺地很CJ地望著自己的好友,然後,說:「WUSHI!」
  接著,走了。
  似雪從跡部說話的那一瞬間就回神了,她逼著自己不去理睬忍足那過分具有存在感的眼神,而是把視線調向跡部和樺地之間的友好互動。
  只不過,跡部那句「早上有課」著實把她雷了一把。口胡!誰早上沒課的,給我站出來!喵的!同是一年級,沒道理他們待遇要差這麼多的!這是歧視,紅果果地性別歧視啊!
  似雪從來沒有像這樣渴望過上課,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羨慕過別人有課上。她望著樺地遠去的背影,回過頭,用飽含淚水的眼神看著跡部:「跡部,我早上也有課要上,那麼,我也先走了……」
  為什麼我的眼中飽含淚水,因為我對這片土地愛的深沉,我對一年B班的這片土地愛的深沉!
  腳還沒來得及抬,跡部大爺就發話了:「誰讓你走的?本大爺同意你走了嗎?」
  似雪僵硬了,腦中小劇場又開始運作了。古有梁山好漢被小人逼上梁山,現有夏似雪被佐藤蘭逼上學生會辦公室。她怎麼就這麼倒霉啊!
  原本想著可以避過佐藤蘭的滿清十大酷刑逼問,想著其實跡部大爺還是挺好對付的,沒想到她的小算盤打錯了,千算萬算,沒有算到今天她躲了一個早上的忍足會空降在這裡。早知道結果會是這樣,她就一開始就不用偷偷摸摸的了。沒想到躲了一個早上,最後還是被揪住了。
  套用項羽大哥的那句話就是:天要亡我啊!
  跡部自然不會知道似雪腦子裡的那些小糾糾,他用相當不客氣的口氣命令道:「把門關上,過來,坐下。」
  由於過度緊張,似雪沒有注意到他的口氣。如果是平時,跡部用這樣的口氣跟她說話,她肯定會受不了的頂上兩句。不過,今天情況特殊,特殊到她根本就沒空去管跡部君的語氣問題。
  跡部的命令中包含了三個動作,似雪居然很有喜感地想到了那個「冰箱和大象」的故事。
  好吧,這娃的發散性思維相當值得肯定。
  前提是,跡部和忍足在知道她所想之後,不會被氣死。
  似雪找了個離忍足比較遠的位置坐下了,她低著頭,準備開始聆聽跡部的教誨,她自個兒也不知道她為啥要這樣聽話。
  跡部說:「夏似雪,你這個不華麗的女人,你又在搞什麼鬼了?」其實,他更想說,你和忍足在搞什麼鬼,不過,這句話聽著很彆扭,好像是要他承認面前兩人的非正當關係一樣,所以,他大爺才換了一種方式問。
  「我沒搞什麼鬼……」似雪這下是覺得自己真委屈了,只不過是躲著忍足,然後被突然出現的忍足給嚇著了,怎麼就成她在搞鬼了呢?
  「啊嗯,你還想騙本大爺?」跡部不爽了。
  忍足告白了。
  他被自己給嚇著了。
  然後,在一夜未眠之後,他一大早又在學生會辦公室再次遇到了似雪。
  他很激動,也很無措,這種感覺在看見似雪的某些動作之後,更是變本加厲了。
  似雪很明顯是在躲著他,這種認知讓他很不舒服。只是,仔細想想她為什麼躲著他的原因,他又忍不住開始興奮起來了。如果某隻對他完全沒有感覺,肯定不會用這麼糾結的眼神看著他,還要躲著他。
  忍足童鞋是自己跟自己糾結上了。
  跡部和似雪吵得太有默契了,就像在打情罵俏。
  這不是他一個人認為的,是打擊的普遍反映。忍足這會子正像個青春期毛頭小子一樣彆扭的時候,聽到這兩個人旁若無人打情罵俏的話,心中的不平感又上升了一個層次。
  他過於難受了,以至於將自己比喻成青春期時,忘記了他本來就處在青春期。
  可能是看出了忍足的氣憤,也可能是看出了忍足的存在,是多麼的危險,所以,跡部大爺毫不猶豫地開始
  剷除情敵了。
  「忍足,你還有事嗎?」言外之意是:沒事就趕快滾。
  聰明如忍足,當然不會聽不出他話裡的意思。他略一思索,道:「啊,我等似雪。我有話要和她說。」
  跡部的視線重新回到了似雪身上,某隻兔子在聽見忍足的話之後,往後一縮,臉色慘白。
  好吧,這應該已經不算是陰謀了,準確地說,算是陽謀了吧!
  似雪牙齒壓著下唇,兩隻眼睛水汪汪地看著忍足,最後,在跡部不明所以地殺人眼神下,吐出了自忍足表白開始和他說的第一句話:「我沒什麼和你說的……」
  忍足自然是狠狠地被打擊到了。
  跡部也笑不出來了,他也被打擊到了,被剛剛似雪那副疑似嬌羞的樣子給打擊到了。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呢?
  這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明明昨天他還在為自己比忍足先一步抱到了某隻兔子而沾沾自喜,這會兒,他就在為忍足和那隻兔子之間的曖昧的關係而吃醋了。這就像是小孩子很高興的帶著剛買的限量版玩具去幼兒園,還沒來得及炫耀,就發現同班的另一個小朋友也有了一樣的玩具,而且比自己的更漂亮更精緻。
  那感覺,用似雪的話說,就是像活吞了一隻蛤蟆一樣噁心。
  人家都這麼說了,忍足也不是個不識趣的人,想到似雪似乎對自己也不是完全沒感覺的樣子,他也鬆了一口氣。有些人,不能逼太急。兔子急了還咬人,夏小兔子要是急了,估計就是直接撒開退跑掉然後跟你來個老死不相往來了,那他就得不償失了。
  深知見好就收的忍足,在欣賞了一番跡部足以媲美調色盤的臉之後,才輕鬆地站起來告辭:「跡部,似雪,你們先聊,我想起來,岳人找我還有事的,我先走一步了。」
  忍足走了,臨走之前又有點不甘心地看了似雪一眼,撂下了一句話:「似雪……我跟你說的那件事你考慮一下,我很誠心的……」
  好不容易心跳正常的似雪這會子又開始難受了,連帶的,跡部大爺的臉色也從調色盤直接變成了墨色。
  滴答滴答——
  房間裡的大時鐘有規律地走著,房間內僅剩的兩個男女此時各懷心事,都不想講話。
  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似雪只知道,她聽秒針走動的聲音都快聽得睡著了,猛然想到了早上時,梔子跟她提起的跡部的事,一下子打了個寒顫,清醒過來了。
  她偷偷抬眼看跡部,發現對方正一臉鐵青地看著她,兩個人的視線剛好對上,連忙像幹壞事被抓包一樣低下了頭。
  「你和忍足到底怎麼回事?」跡部本來不想問的,但是,看她一直在那裡裝鴕鳥,實在是忍不下去了。
  似雪頭又往下埋了點,臉上燙得厲害,她結結巴巴道:「沒……沒怎麼回事……」
  信你才怪!
  跡部站起來,無聲無息地走到了某隻縮在那裡耷拉著耳朵的兔子身邊,在她旁邊坐了下來。
  似雪感覺到旁邊的沙發有些下陷,反應過來的時候,周圍已經滿是跡部的氣息了。
  跡部的兩隻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幾乎是摟著她的姿勢,強迫她轉過了身,抬起頭直視著他。
  似雪就這麼傻愣愣地看著跡部的臉,聽跡部說:「女人,本大爺跟你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事?他們的事?他們有啥事啊?!
作者: 寂寞之語    時間: 2014-10-23 20:55

  前狼後虎(三) ...
  佐藤蘭順利揪住了小林梔子,而小林童鞋作為跡部八卦後援團的一員,兼職隨時隨地關注不安定分子夏似雪小盆友和跡部忍足不得不說的故事。
  沒錯,簡而言之,言而簡之,她就是一隻長期潛伏在夏童鞋身邊的粽子。
  小林這隻粽子,在接到佐藤蘭的電話之後,很隆重地告訴對方,她確實是挖到了第一手的內幕。佐藤蘭和她約定共商大事的地點之後,依然切掉了電話。她要通知眾人一齊享受這個最高級別的八卦。
  所以,小林梔子到咖啡廳的時候,很震撼地看到了如下情景:佐藤蘭拿著勺子,很大氣地吃著蛋糕;長谷川亞美很是優雅地喝著咖啡;鈴木久美子則若有所思地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好,非常好,都到齊了。
  佐藤蘭吃了一口蛋糕,抬起頭的時候,正好看見了站在門口的小林,連忙招手打招呼:「梔子,這裡這裡!」
  在座的其他兩人也隨著佐藤的話看了過來,幾雙眼睛,亮得格外惹人注意,讓小林不由得抖了抖。
  在椅子上坐定,吃蛋糕喝咖啡發呆的幾個人都不幹自己的事了,紛紛一動不動地看著小林。
  小林當然知道她們想要知道什麼事,也不含糊,直接就說了出來:「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啦,今早似雪打電話給我,昨晚忍足學長跟她告白了!」
  眾人呆愣30秒之後。
  「咳咳……」佐藤蘭第一個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了,「這還不算是大事?!」
  「梔子啊,」鈴木久美子則語重心長的對她說,「要求不要這麼高,你都挖到這麼高標準的八卦了,還想怎麼樣?」
  長谷川亞美死命壓住自己語氣中的激動,急切地詢問著:「後來後來呢?」
  「後來……」小林猶豫,「後來似雪掛電話了,我就不不知道了。」
  「呃……」鈴木和長谷川集體黑線,聽八卦聽到一半很傷身的誒。
  佐藤蘭則在此時適時地舉起了手,「後來我知道,因為,我今天早上在學校見到似雪了。」
  *
  似雪此時的心跳以每分鐘一百多下的速度飈著,她和跡部就這麼對視著,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
  脖子僵硬了,眼睛也酸了,但是,煎熬還是沒有結束。
  跡部等了她半晌,不見她接話,心中不由得焦躁起來。
  想到可能是她這隻裝著豆腐腦的腦袋又把昨天那件事給忘了,或者是更誇張,他昨天的那一番舉動,絲毫沒有引起她的任何想法。
  跡部眯著眼睛,語帶威脅地問:「不然你認為本大爺昨晚的那些動作是想幹什麼?」
  似雪聽他提起昨晚,臉不由得一紅。雖然聽到忍足作出那些詭異地解釋之後,心中當時是怒大於喜的,恨不得當場揪住跡部的領子,問她你丫是不是在逗我玩。只是這會兒聽跡部問起昨天那件事,她倒是又很奇怪地害羞起來了。
  其實這話也不咋正確,好歹她也算是個女孩子,被人做出如此曖昧的動作,害羞也是很正常的事。雖然她是遲鈍了點,某些時候是脫線了點,但是這也不能否認她還是有戀愛神經這回事!
  她在跡部怒火熊熊的眼神下開口了:「那,那……那不是你在逗我玩的嗎?」
  「本大爺什麼時候逗你玩了?」跡部突然拔高了聲音,怒喝起來。
  「難道……不是嗎?」似雪詫異了。
  這隻該死的兔子!跡部低咒一聲,原本摟著似雪肩膀的手慢慢地收緊了。
  而似雪,只是覺得跡部的臉離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正在這時,似雪的手機響了起來。
  跡部的動作一僵,不由定格在那裡。
  似雪和跡部的臉湊得很近,甚至可以感覺到他呼出的氣噴灑在她臉上,這樣近距離的接觸讓似雪更加緊張了,難道,他想要……
  手機不停地響著,似雪連忙推開跡部,伸手要去夠手機。
  沒想到跡部摟著她的手臂毫不放鬆,這讓似雪更是緊張得話都說不利索了:「有、有、有電話……」
  跡部怒:「讓它繼續響!」
  「可是……」似雪有些猶豫,將要出口的話卻被跡部恐怖的眼神嚇得吞了回去。
  只見跡部拿起似雪放在桌上的手機,隨意按下了通話鍵,似雪來不及阻止,他已經在和電話那頭的人在說話了。
  「打錯電話了。」
  電話那頭傳來掛斷之後的提示聲,佐藤蘭拿著電話,一臉困惑,她,還沒說啥的吧?
  小林早已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大叫起來:「你在幹什麼?快點問似雪,她現在在哪裡啊!」
  「掛了。」
  「啥?」
  佐藤抿了抿嘴:「我說,那邊掛斷了。」
  呃……
  「可是,好奇怪啊!」佐藤歪過腦袋,「我怎麼覺得剛剛那個說話的人聲音那麼像跡部學長啊?」
  「哦?」鈴木的興趣一下子被提了起來,「那個人說什麼了?」
  「他說我打錯電話了。」
  「那麼,」長谷川露出了一個優雅地笑意,「這樣看來,我們只有再打一次確認了。」
  這廂跡部扔掉手機,剛把手重新搭到似雪肩上,開始吃豆腐,那廂那隻該死的手機又叫了起來。
  似雪繼續結巴著:「又有電話了……」
  跡部幾乎是吼出來的:「本大爺跟你說了,打錯了!」
  佐藤蘭拿著電話,依舊沒來得及說一個字,就被對方的聲音給震懾到了。她傻傻地一笑,對大家說:「他,他說……」
  鈴木點頭:「是跡部,我們都聽見他那句『本大爺』了。」
  長谷川點頭:「跡部說,我們打錯電話了。」
  跡部直接關機,然後,回過頭,繼續目光灼灼地看著某人。
  似雪往後縮了縮,小動物的直覺告訴她,她今天死定了!
  果然,眼看著跡部的臉突然在自己面前放大了,然後,嘴上一熱……
  跡部他,他,他……到底在幹什麼啊?!
  在和她接吻?!
  佐藤放下手機,兩手一攤:「關機了。」
  鈴木笑了起來:「我們打電話給似雪,結果是跡部接的,說明,他們兩現在在一塊。」
  小林點頭:「能在電話響起的時候,三番五次地接到電話,說明兩個人現在離得非常近。」
  「還有,」長谷川一臉神秘地笑了,「接電話口氣這麼差,到最後還關機了,肯定有什麼要緊的事,一定要現在做。」
  「綜上,」佐藤蘭總結,「肯定有姦情正在發生!」
  「嘿嘿……」幾個人互相看了幾眼以後,很YD地笑了。
  佐藤指了指自己的手機:「要不……咱通知一下向日?」
  通知向日=通知忍足,這點,大家心裡都清楚。
  那麼,就有好戲看了!
  眾人點頭:「好主意!」
  從學生會辦公室出來,正在往網球社方向走的忍足感到一陣寒意。
  他推了推眼鏡,總覺得有事情發生了。
  所謂主角 ...
  直到第三節課下課,小林還是沒有等到似雪。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夏同學今天逃課了。
  這個問題相當嚴重,要知道,夏同學是那種說好聽點叫乖乖女說難聽點叫膽小鬼的學生,除非履行了正常的請假手續,不然死也不會逃課。
  這就引發了一個討論熱點,那就是:夏同學到底和跡部在幹啥?
  不是她思想不夠純潔,實在是這兩隻太引人遐想了。
  到現在,似雪的手機還是在關機狀態的,聯繫不上。另一頭佐藤她們的短信是每隔五分鐘就來一條,喵的,當年手機新聞刷新奧斯卡金像獎獲獎名單都沒那麼準時的!
  咳咳,扯遠了,總之,這個JQ很有爆發力啊!
  午休時間,全班出動,像蝗蟲一樣出去覓食了。小林童鞋為了挖到第一手的八卦,分分秒秒堅持不懈,午飯就啃麵包了。
  教室裡很安靜,只有她一個人了。
  在她的努力之下,終於在午休鈴打完的15分鐘之後,迎回了夏同學。看到教室門口那個熟悉的背影時,小林童鞋在暗處抹了一把辛酸淚,她總算體會到狗仔隊們工作的艱辛了。
  小林一口吞下了本來要咬上三口的麵包,顧不得被噎得半死,連忙往教室門口沖。她已經等不到似雪磨磨蹭蹭走進來了,她要親自去迎接她。
  從位置上站起來,大步跨著往前走,然後,在教室門口,正想嚎出那句憋了一個上午的問候語「夏似雪你丫給我從實招來你和跡部學長在學生會辦公室到底發生啥JQ了」,結果,再看見第二個人影時,很勉強地把那句BH的長句給吞了回去。
  她連忙把自己探出的半個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縮了回去,死死地貼著白色的牆壁,顫顫巍巍地拿出了手機,以最快的速度揮動著自個兒的大拇指,給佐藤寫短信:跡部現在在我們班級門口。
  發完短信,豎起耳朵,使勁偷聽。
  跡部說:「午飯吃飽沒?」
  似雪說:「嗯。」
  跡部說:「下午社團活動別忘了。」
  似雪說:「嗯。」
  在腦子裡為這些話添上點背景動作,比如說什麼「跡部深情款款地對著似雪說,似雪羞澀地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復又馬上垂下頭」,「跡部情到深處,不禁伸出了手,開始撫摸似雪的臉」……不行,要流鼻血了!嗚嗚,實在是太YD了!
  忍不住了,想看現場版。
  小林在考慮了一下偷窺被抓包的恐怖結果之後,她本著「大不了被跡部學長瞪幾下反正死不了」的想法,偷偷地探出了頭。
  JQ,紅果果的JQ就在前方啊!
  跡部拉著似雪的手,一句一句的叮囑著,場面沒有小林想像中那麼纏綿悱惻,但是也足以讓他們這些從來沒有看見過跡部這麼溫柔過的無知小人物們心跳加速了。似雪垂著腦袋,跡部說什麼,她就應什麼。小林所在的位置,剛好可以看見她的側臉,嘖嘖,紅得快要滴血了。
  吼吼吼,這麼說,忍足被直接出局了嗎?真可憐!
  跡部看著站在門邊探頭探腦地某女生,他自然知道這是似雪的同桌兼好友,再加上此時氣氛正好,他實在是不想讓她摻和進來搞破壞,所以,他只是狠狠地瞪了她幾眼,也沒大聲呵斥什麼的。
  小林吐了吐舌頭,雖然很崇拜您,但是在強大的八卦面前,跡部您還是要靠邊站的。
  跡部其實也不是很介意某林不識相地偷窺,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他也不覺得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現下最重要的是好好安撫這隻白痴兔子,以免他待會兒離開了之後,她再給他折騰出事情來。
  「本大爺說的話都聽明白沒,啊嗯?」跡部看著似雪始終只發出單音,不由得挑眉問道。
  「嗯。」似雪抬起頭,看見跡部略顯緊繃的臉色,連忙又加了句,「都聽明白了。」
  「最好是這樣,」跡部撇過頭,不去看她那可憐兮兮的眼神,以免自己又心軟,「還有,離忍足那個不華麗的傢伙遠點。」
  似雪點頭:「哦,知道了。」
  似雪整個人都是渾渾噩噩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只是下意識地答應著,跡部說什麼,她就應什麼。直到跡部離開,她才腦袋暈乎乎地飄回了自己的座位。
  教室裡很安靜,似雪也沒注意到小林,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開始看著黑板方向發呆。腦子裡不停地回放著在學生會辦公室時跡部吻她的那一幕,還有他跟她說話的樣子,記得後來,跡部好像還要她做他女朋友來著的……說到這個女朋友……
  似雪啪地一記拍在桌子上,她她她,好像忘記自己是怎麼回答他的了?!到底有沒有答應來著?嗚嗚嗚,她完全沒有印象了,當時被剛剛被親完,腦子裡一片空白,她壓根就不記得自己當時是怎麼回答的了!
  啊啊啊,這下完蛋了!
  小林看著似雪失魂落魄的一路飄回了教室,本來想湊上去揶揄她一下,順便套點八卦的。沒想到她剛把頭伸過去,似雪的巴掌就落到了桌子上,一聲巨響把她嚇了一大跳。接著,還不等她回過神來,對方就開始扭曲起來。沒錯,就是扭曲,使勁地怕打著自個兒的腦袋,似乎是在努力地回憶著什麼,只差揪自己的頭髮了。
  這是什麼情況?小林嚥了口唾沫星子,結結巴巴開口道:「似、似、似雪……你、你、你在幹什麼……」
  似雪聽到有人說話,回過頭看見小林,被嚇了一跳。原以為教室裡沒人的,沒想到居然……意識到自己的奇怪行為被人抓包了,不由得臉紅起來,連忙打哈哈:「啊,梔子啊,你怎麼沒去吃飯啊?」
  「這個啊,我午飯吃的是麵包……」小林猛地回過神來,「別給我岔開話題,你還沒回答我,你在幹什麼呢!還有,上午逃課逃哪裡去了,從實招來!」
  「我……」似雪使勁在腦子裡編故事,找藉口,試圖矇混過關。
  「別想騙我,佐藤打你電話,是跡部接的。還有,剛才你和跡部在教室門口那一段,我都看見了!」小林一眼就看出了對方的想法,直接堵死了後路。
  「我,其實我……」
  「其實我們也很好奇,你到底和跡部SAMA發生了什麼事……」
  還在垂死掙扎的似雪和一臉閃耀著八卦色彩的小林同時轉頭,看見了佐藤鈴木長谷川三個,她們整齊地站在門口。
  佐藤說:「嗯,我們來之前,好多人都說,她們看見跡部拉著你的手,在校園裡散步。」
  「……」似雪覺得自己心肌梗塞了。
  *
  第二天,校園裡開始流傳似雪和跡部已經開始交往的流言。
  校報頭條:跡部SAMA攜手夏似雪同逛校園,秘密戀情疑似曝光!
  然後,在所有知情人士都覺得忍足會是第一個爆發的人的時候,另一個許久未在大家面前露面的人再次出現了。
  所謂主角續一 ...
  關於這位失蹤已久的神秘人物,其實也不算太神秘啦,只是在冰帝颳起過不小的一陣風,因為在合宿之後,這位筒子一直都沒怎麼出現,所以大家都有點把她忘記了而已。
  忘記並不代表這個人不存在,恰恰相反,她在冰帝廣大人民群眾心目中還是很有份量的。大多數男生心目中的完美女神,外加冰帝后援團的頭號大敵,這個名號還是很響噹噹的。
  沒錯,她就是網球部部長助理——高橋雲雅大小姐。
  出於我們親愛的似雪小盆友剛剛丟掉初吻,所以我們還是先從似雪小盆友這邊開始說起。
  某人在「鐵血八卦四人組」的壓榨下,似雪最後還是頂不住壓力,招了。
  只不過,她招出的「初吻沒了」這件事,但是那幾隻都不相信。她們的思想很黃很暴力,在此不做點評,只做少量引用。
  「似雪……小雪……你就不要騙人了,只是接吻,你會到現在才回來……」
  「哈哈,似雪啊,你就不要害羞了,我打電話時,跡部那吼聲可不是蓋的,來,告訴姐姐,你們是不是還幹了什麼事情?」
  「說吧說吧,我們不會說出去的。」
  似雪也是在台言裡摸爬滾打過一陣子的,如果說在這之前是因為神經太粗,沒有察覺到跡部和忍足的心意,那麼,在接著被這兩隻連續告白之後,她終於算是徹底開竅了,所以,現在聽見這群無聊人士的肆意猜測的時候,一下子囧了。
  你們……真是太有想像力了!
  似雪忍辱負重地承認了自己丟了初吻的事實,非但沒有得到眾人的同情,大家給她的唯一比較激動的反應居然是——哈,原來只是接了吻啊?!
  天哪,誰能告訴她,這群人腦子裡為毛會有這麼多有色廢料啊!真是受不了了。
  似雪在這種暈乎乎的氛圍裡度過了一個下午,然後,把社團活動翹了。沒錯,雖然跡部千叮嚀萬囑咐,不要忘記社團活動,但是她還是很有膽量地把它給翹了。
  這不能怪她,一個忍足原本已經夠讓她心跳加速的了,在加上一個跡部……這個世界盃具了!
  老祖宗曾經教過我們,躲得過初一,躲不了十五。但是,現在,她只覺得,自己除了躲,還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解決這些亂七八糟的事。躲人方案雖然說鴕鳥了一點,但是至少可以保證她能順利吃上好幾頓的飽飯,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今天的飯菜似乎特別香,可能是因為劫後餘生,她的胃口都好了很多。畢竟,能從鐵血小組那裡逃出來,還是需要點本事的。還有,她那被跡部折磨了一上午的神經……
  總之,原以為會吃不下睡不著的某人,在這個晚上,出乎所有人意外的吃得差點撐死,睡得比豬還像豬。
  第二天被鬧鐘吵醒的時候,似雪很用心的自省了一下,她雖然很討厭別人說她遲鈍,但是不得不承認,在某些方面,她確實跟一般人不一樣……
  似雪一踏進學校就覺得渾身不對勁,她身上就像裝了吸鐵石一樣,到哪裡都能吸引到一群人的目光。她的小心肝,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所謂夜路走多了,肯定會見到鬼。正當她在為昨兒個居然沒人發現忍足向她表白這件事沾沾自喜鬆一口氣的時候,今天校園裡就開始流傳她和跡部那啥啥啥的事情了。
  一路走來,似雪被折騰得有夠嗆的。
  先是新聞社的幾位美女像打了雞血似的,逮著她就問是不是在和跡部交往。
  她舉起雙臂,比了個X的姿勢,直接否認:「沒有。」
  新聞社女生A翻了個白眼:「我們不信。」
  「……」你不信我咋辦?沒有就是沒有,難不成為了讓你相信,我非得說:是的,我在和跡部交往?喵的,還有沒有天理,有沒有人權了?!
  女生B湊過來:「你要說了嗎?放心,我會把你說的話一句不漏地記下來,改編成小說,在校報上連載。」
  「咳咳……」救命啊!
  好不容易擺脫了新聞社的幾個強人,似雪就在鬼鬼祟祟潛回教室的路上,被後援團有些面熟的女生C和D截住了。
  C一看見她就星星眼了,她深情款款地對似雪說:「夏同學,我會支持你和跡部SAMA的。雖然很不甘心,但是我看出來了,跡部SAMA是真心喜歡你的!我們尊重他的選擇。」
  「……」你其實可以不用尊重他的選擇的!還有……我和跡部還沒到你想像的那種山盟海誓的程度!
  D則是完全不同於C小姐的溫柔,掄起了袖子,握緊拳頭,恐嚇似雪:「你!沒錯,不要東張西望的,我說的就是你!我告訴你,我是不會放棄的,就算跡部SAMA喜歡你又怎麼樣?我們這些支持者絕對不會同意的!今天,你必須和我決鬥,我贏了,你就和跡部SAMA分手!」
  「……」姐姐,你以為你是拯救公主的騎士嗎?就算你是騎士,跡部也不是那個什麼公主啊!就算跡部是公主,我TMD什麼時候成那條惡龍了?搞得我跟什麼惡勢力要受到正義人士的追討一樣的!
  C一聽D的話,急了:「你怎麼能這麼講話呢?你這個樣子,跡部SAMA要是知道了,要多傷心啊?」
  D鬆開拳頭,皺著眉開始炮轟自己的同伴:「這個夏似雪哪裡好了?我就是不服,她憑什麼得到跡部SAMA的喜歡?」
  「……」喂喂喂,拜託,我不是白菜,你們議論我的時候,能不能到我看不見的地方討論啊?
  「夏同學她……」
  「那個……」似雪舉起了手,成功吸引住了正在爭論的兩個人的注意力。在D同學強大的壓強下,似雪有些黑線的開口了:「不是我不讓你們討論,可是……還有5分鐘就要上課了,遲到……沒關係嗎?」
  遲到是有關係的,而且是很嚴重的,王子是重要的,但是是不能當飯吃的,被老師揪住是要人命的,現在馬上趕回教室是必要的。
  所以,只能……
  「跑啊!」
  一早上和同學們交流交流是很有利於身心健康的,但是,這些交流對象中,不包括奇怪的人……
  似雪和C、D同學所在的教室方向不同,在分開跑之後沒多久,似雪就被某大小姐給堵在了路上。
  她說:「夏似雪同學,麻煩你等一下。」
  然後,上課鈴聲響了起來。
  她,沒有抓住最後30秒,衝進教室。
  這是何其的悲催啊!
  似雪眼中閃動著無比CJ的光芒,她用前所未有的溫柔語氣說:「高橋同學,上課了,遲到可不好。我們還是先回去上課吧,你有什麼事,我們可以下課再說!」遲到不超過5分鐘的話,應該不會死得太難看。
  高橋同學用更加CJ更加溫柔的表象回應她:「我這件事非常重要,相信夏同學不會為了區區小課就耽誤我的大事的,對吧?」
  喵的,你家有大事幹我貓事!為毛我要犧牲我的上課時間來陪你啊?區區小課,姐姐我又不是天才,不上課考試考零分你負責啊?昨天已經沒上課了,今天再不上,老師肯定滅了我!
  「那個……」似雪考慮著用怎麼樣的口氣回絕才不會傷對方的心。
  「那麼,走吧!」高橋揚起了下巴,用一種很高傲的樣子說,「不要浪費時間了,我待會兒還有事的!」
  我我我……我……淡定,不能飈粗話,淡定,一定要淡定!
  「高橋同學,真是不好意思,我要去上課,不能陪你了。」似雪壓低聲音,以防自己一不小心就扯開嗓子對著面前的人吼,「為了不浪費你的時間,我想,我們最好還是另外約個時間吧!」 所以,我回去上課了。大小姐你先去忙你的事吧!
  似雪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想到遲到的後果,決定不禮貌一次了。她不等高橋回答,就往教室方向走。
  沒走幾句,就聽見了高橋頗具代表性的一句話:「雖然你曾經否認過,但是,你是穿越者的這個事實,是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的。」
  似雪囧了。
  穿越小說,是中國目前正在流行的小說。她剛開始時也迷過一陣子,只是搬到日本以後就沒再看了。難道說,現在日本也在流行中國的穿越小說?!
  不過,嚴格說起來,她迷上的第一本穿越小說,還是根據日本漫畫改編的,就是那本《尼羅河女兒》。雖然說看見那些情節的時候,她也會羨慕穿越的女主角,想著如果這個世界上真有穿越就好了,要是自己能僥倖穿越就好了。好吧,做夢是女孩子的天性,但是……
  做夢做到高橋大小姐這種程度的,就有點BH了……咳咳,這個應該不叫做夢……應該是……叫中毒了吧?!
  難不成……這個高橋就是那些所謂的表面看起來陽光燦爛實際上內心無比陰暗深沉的那種有妄想症的心理變態分子?
  額,這個……很恐怖誒……
  所謂主角續二 ...
  似雪很誠懇地看著高橋,用一百二十分認真地口氣說:「高橋同學,我不是你嘴裡說的那個穿越者……咳咳,並且,我一直信奉馬克思,我是一個唯物主義者,我很肯定,我絕對是很地道的地球人!」
  高橋淚眼汪汪了,她跺了跺腳,大聲叫了起來:「你說謊你說謊,我不信我不信!」
  「你聽我解釋……我真的不是……」
  「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要聽你解釋!」
  似雪一邊和高橋對台詞,一邊覺得這個對白愈發詭異了,怎麼聽怎麼彆扭,可是一時又說不出來哪裡不對勁。
  她汗涔涔地掃視四周,姐姐,你聲音小點啊,現在是上課時間,上課時間你知道嗎?我們是在逃課,被發現了要死人的!
  她壓低聲音,試圖對對方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高橋同學,我不知道怎麼才能讓你相信,其實我……」
  高橋摀住了耳朵,拚命搖頭,眼睛裡淚光閃閃:「不,不,我不會相信你的!夏似雪同學,你怎麼能這麼對我……從現在開始,我再也不會聽你的任何解釋了!」
  似雪感到自己虎軀一震,當場差點噴出來。那句「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太有才了!
  她腦子糊掉了才在這裡浪費上課時間陪大小姐她表演瓊瑤奶奶劇目,喵喵的,你想做聖母小白花,姐姐我還不想cos咆哮教教主濤哥呢!
  為了快點脫身,似雪揉著自個兒的太陽穴,淡淡道:「既然你都這麼說了,不聽我的解釋,那我就不說了!嗯,總之,再見!」
  高橋小白花可能是演戲演上癮了,沒料到對方會這麼說,當場愣住。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夏濤哥同學已經走出去老遠了,她想到之前兩個人的對白,意識到自己被對方耍了,立刻惱羞成怒了。
  她再也顧不了自己的形象,怒吼起來:「夏似雪,你今天不說清楚,就別想走!」
  高橋小白花爆發完的結果,就是和她家夏濤哥一起進了局子……咳咳,是辦公室!罪名是:上課時間在外遊蕩還製造噪音擾亂其他班級上課!
  簡直是罪大惡極!這是酒井老師對她的評價。
  高橋小白花用楚楚可憐的表象騙過了她的班主任老師,讓所有老師都覺得是她夏濤哥童鞋做了什麼十惡不赦壞事對不起她了,然後,逃過一劫。
  當似雪被告知自己要義務勞動一週的時候,她是真想掐死高橋了。
  似雪萎靡地走出老師辦公室,45°望天,然後不由自主地嘆了一口氣:哎,今天真是命犯小人了!
  小白花童鞋從她身後走出來,對她露出了一個很是得意的笑,說:「夏似雪同學,你現在可以跟我好好談談了吧?」
  似雪磨牙,這是紅果果地威脅啊,意思是:你要是不跟我談,我就繼續折騰你!
  好,為了以後的清淨日子,忍!似雪陰沉著臉,蹦出了倆字:「帶路!」
  Sweat Dream 蛋糕店。
  在高橋童鞋表示這頓由她請客之後,似雪很淡定很好意思地點了一桌東西。在其他人詭異的眼光下,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
  她臉皮一向厚得堪比城牆,有人送上門讓她揩油,不吃白不吃。
  高橋看見夏似雪那副小市民的貪婪樣的時候,打心底裡鄙視她。她也就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想吃什麼就儘管點吧」,想不到那個女人真的點了一桌子東西,還不算特別定做還沒上來的。真是有夠低級的!
  只不過,對方這種德性,也讓她放心了不少。怎麼想,跡部都不可能喜歡這種不入流的女人,那些事情肯定是謠傳,謠傳!
  就算你同時穿越的又怎麼樣?穿越過來以後,還是有主角和炮灰之分的。像她,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家世顯赫,成績好,還會打網球,毫無疑問是女主角。像夏似雪,貪婪愛佔小便宜,和邪惡的後援團打成一片,毫無疑問就是心機深沉的穿越壞心女配!
  想到這裡,高橋不禁抿了抿嘴:「夏似雪同學,我希望你能收起你的小心機,跡部是不會和你在一起的。不要逼我拆穿你的真面目!」
  似雪吃著藍莓味的蛋糕,聽到這麼一句話,嘴裡的奶油差點噴出來。她連忙拿起桌上的紙巾,擦了擦嘴巴,問對面那個古怪的女人:「哦,我的真面目?還請高橋同學說清楚一點!」
  高橋有些怒了:「夏同學,同為穿越者,我說什麼你知道!別以為穿越過來的都可以做女主角,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似雪額頭冒出了小九九,怎麼又扯到穿越上來了,難道她看著就這麼不像地球人?她難道長得就這麼像是異次元空間的人/鬼魂?喵的,還女主角,這女人真是……
  深呼吸,似雪微笑:「高橋同學,您多慮了,我一向很有自知之明的。」
  「夏似雪!」高橋徹底怒了,「既然你如此執迷不悟,我也不想再顧及你的面子了。」
  似雪做了一個請便的手勢。
  「我高橋雲雅,高橋家的大小姐,成績比你好,長得比你漂亮,還會打網球,不用我說你都知道,這是天之驕女,和王子們是天生一對!看看你,家世不好長得難看不會打網球就不去說了,還心機深沉,百般算計接近網球社的人……多的我也不想說了,我想告訴你,如果一個人只有女配的命,就不要妄想做女主角,痴心妄想是要遭天譴的!」
  似雪握住了勺子,差點把蛋糕蓋到她頭上去!其他也就算了,居然說她「長得難看」!
  她陰著臉,咬牙切齒:「女人,你夠了啊!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別逼我!」
  高橋拋給她一個不屑的眼神,輕蔑道:「怎麼?這樣就受不了了?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吧?呵呵,壞心女配就是壞心女配,還妄想做女主角,哼,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德性……」
  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女人我讓你閉嘴你聽見沒你有病就要去醫院看神經病還要隨便在外面亂逛就是你的不對了你自我感覺良好幹我貓事別老是拉住了我不放你是不是想找罵啊想找罵我就成全你!」
  呼——
  世界終於清靜了!
  似雪看了看嚇呆的某人,露出了會心地微笑:「我說了這麼多,你明白了嗎?」
  高橋點頭,然後——
  「你是穿越的?」
  「我不是。」
  「你是!」
  「我、不、是!」
  「不要否認了,你就是!」
  「……」
  「你默認了。」
  世界上有一種人,你是無法用人類的語言溝通的,這種人就是高橋雲雅。
  似雪突然就淡定下來了,她開始繼續吃蛋糕。在高橋的注視下,隨意地問道:「說了這麼多,你又有什麼證據,證明你是穿越過來的呢?」
  說到穿越這個話題,高橋瞬間就來勁了:「我知道冰帝初中部三年級時輸給青學兩次,被炮灰了兩次,還有立海大,幸村先是住院,立海大輸了,還有總決賽的時候,幸村被越前龍馬打敗了……」
  似雪點頭,然後用一種很深邃的眼神看著她:「這些東西,所有人都知道,只要上網搜索一下就可以了。」
  高橋先是愣了一下,隨之態度又激烈起來:「你什麼意思?你是說我不是穿越的嗎?那你又有什麼證據證明我不是穿越的?你想否認我穿越者的身份嗎?你想推翻我的女主角身份嗎?你這個女人真是惡毒啊!你……」
  如果說之前還有懷疑的話,那麼,現在,似雪是非常確定這個高橋雲雅有病了。
  她中了一種叫做穿越的毒,可能是穿越小說看多了,然後把自己代入了那些故事裡,導致現實和虛幻不分了。
  面對這樣的病人,是需要安撫的,似雪忙澄清道:「高橋同學,你不要激動,我相信你是穿越的!」
  ***
  高橋接到一個緊急電話後,走了。
  走之前,又扔下了一堆警告的話,似雪也沒去聽。
  在喝完兩杯酸牛奶,吃完兩塊蛋糕之後,她摸著股股的肚子,揮手招來服務生:「姐姐,能麻煩你幫我打包嗎?裡面定做的兩個大號水果蛋糕也要一起打包,謝謝!」
  錢高橋已經付過了,似雪不需要破費了。
  不過,這些量有些大,單靠她一個人,搬回學校有些難度。
  正在掙扎的時候,店裡的鈴響了。
  幾個熟悉的聲音由遠及近,中間一個人的嗓門很大,說話的內容讓在角落裡的似雪都聽見了。
  「喂喂喂,你們不要太過分,越前,你忍心讓你家學長我荷包大出血嗎……嗚嗚……」
  刺蝟衝天髮型,帽子越前君。
  這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似雪開心地朝他們招手:「MOMO,越前……這裡這裡……」
  歡快了(一) ...
  某些時候,跡部自認為自己是相當淡定的,比如說,直到現在,他遇見以前的搭檔、現在的情敵忍足侑士君,還能很平靜地跟他打招呼。在他自己看來,這是實在是忍足之幸,也是他大爺高貴無比的修養的終極體現。
  忍足那個傢伙,最近真是越來越不華麗了,笑得越來越欠扁,讓人一看到他的臉,就忍不住……不過,他還是忍下來了。如果忍足這傢伙順利出局,他願意天天對著他那張臉,然後順便祝賀他的臉再變得更欠扁一點。
  跡部上午偷完香之後,拖著某隻招搖過市,一路逛遍了整個學校,向大家宣示自己的所有權。當然,主要是為了讓某關西狼看見之後鬱結,進而傷心不已,最後知難而退。
  帶著極度海皮的心情,他一派瀟灑地到了網球場。在掃視一圈之後,沒發現忍足侑士的身影。其實這沒什麼,畢竟離規定的訓練時間還有半小時,忍足也不可能被520黏在球場上。所以,忍足暫時沒有出現這個訊息,絲毫不能影響他大爺此時波瀾壯闊的心情。
  一抬頭看見慈郎躺在觀眾席上面睡覺,他很好心地打了個響指:「NE,KABAJI,把慈郎帶回來,讓他換個地方睡。」
  轉過頭看見向日在那裡上躥下跳地纏著日吉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日吉這廝,怎麼憋都只能憋出一句「以下克上」,但是向日還是很耐心地跟他交流著。用似雪的話說,這可真是紅果果的同學情啊!跡部一下子覺得以前老佔著似雪時間的向日也變得可愛起來,就衝他明明可以近水樓台,最後卻沒有先得月這一點。
  半小時之後,訓練開始了。
  似雪沒有來。跡部看了看時間,嗯,還是很正常的,哪一次訓練夏似雪這傢伙要是準時或者提前到了,那才叫有鬼。
  不過,忍足這傢伙居然也沒來!跡部的心情頓時矛盾起來了,一方面是因為對方沒有來他可以光明正大不留把柄的懲罰他,另一方面是老控制不住自己的腦子在那裡小劇場「似雪和忍足都沒來這兩人是不是又有什麼事了」。
  在這兩個人遲到一個小時之後,第二種想法佔據了上風。
  所以,他大爺的怒了。
  他開始瘋狂地撥打電話,先打給似雪。關機了。打給忍足,也關機了。
  來回幾次之後,跡部大爺死死地捏著自個兒的電話。這無疑是個很危險地信號,預示著,他大爺的心情又開始腥風血雨了。
  果然,幾分鐘之後——
  「KABAJI,把慈郎叫醒,現在是訓練時間,不准偷懶。」
  「向日岳人,纏著學弟,影響訓練,罰跑50圈。」
  「忍足侑士,你這傢伙缺席訓練居然還關機,本大爺繞不了你!」
  正在跑步的向日抖了抖,連忙又退回到已經超過的跡部身邊,氣喘吁吁地說:「NE,跡部,侑士今天上午就請假了,他家醫院有事……你今天上午沒有來上課,所以不知道……」
  「請假了?」跡部挑眉,「還是上午的事?」
  跡部的心情開始洶湧澎湃了,也就是說,今天上午他和似雪手拉手的事情他根本就不知道了?真是……
  不過,上午請假去醫院,也就是說,除非他中途回來拐帶某隻,不然他們應該沒有攪和到一塊去。
  這個認知讓跡部鬆了一口氣,又覺得某隻其實是在故意躲著他,才翹訓的,心裡光火之餘,就開始遷怒周圍的人了:「向日岳人,誰讓你停下來的?加跑20圈!還有,忍足請假的事情你不會早點說!」
  向日差點噴出一口血來,他冤啊他,怎麼什麼破帳都要算到他頭上來啊!
  再說說忍足。
  先是因為提前表白,覺得自己趕超跡部一大截之後,心情上升了不只一個點,突然接到自家爺爺的一通急電,帶著十二萬分的放心,走了。
  晚上睡覺做夢都在笑。
  然後,第二天當他興高采烈地回到學校,滿學校飄得到處都是跡部那廝和似雪的新聞,這無疑是晴天霹靂。
  一天而已,整個世界都變了。
  他火急火燎地衝過去找似雪這丫頭,沒想到衝到她班級,這丫頭卻還沒到。他被似雪那個叫什麼小林的同桌盯了半天,眼神讓他毛死了。幸好他機靈,發現事情不對勁就先閃了。
  中午,忍足不死心地又去找了一遍似雪,沒想到,她還是不在。
  這次那個小林給他的理由更驚悚,說什麼「早上遲到還擾亂其他班級上課秩序被老師抓住了要勞改一週」,然後「被批評完之後就和高橋一起失蹤了」。
  面對這位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竄出來,又開始活躍的高橋同學,忍足小狼童鞋除了嘴角抽搐,已經不知道用什麼表情來表達自己的心情了。這年頭,怪事一直有,但是這個高橋身上更加多。他可以毫不愧疚的說一句,某些時候,這個高橋小姐比前跡部未婚妻櫻井更加抽風,好歹大家都知道櫻井腦子不好使,做事匪夷所思,可是這個高橋小姐就不一樣了,頂著個「正常人」的帽子,說出的話莫名其妙的讓人有撞牆的衝動。
  忍足出了似雪教室之後,就抬頭作文藝青年狀,45°純潔望天,他腦補出的結論就是,似雪和那誰在一起,不安全啊不安全。
  再說似雪遇上了MOMO和越前,雙方都歡快不已。似雪高興的是,那些價格昂貴的蛋糕可以不用浪費了,另外兩隻高興的是,半毛錢沒付,吃到的蛋糕比付了錢的還多。
  MOMO說:「似雪啊,真是太感激你了!」
  越前壓了壓帽子,難得沒說那句囧人的經典台詞。
  似雪很歡快地和他們每人一半分完贓,還不忘告知出錢的冤大頭的名字:「哦,對了,這些蛋糕的錢是我們助理高橋付的,請大家記住她捨己為人的偉大品格吧!」
  只是MOMO和越前同時想到的不是高橋如何如何慷慨,他們同時抽了:原來這個高橋的胃口比我們還大,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似雪抗著蛋糕很開心地走回了學校,到學校門口,不忘給向日發條短信,讓他來領糧食。她可沒忘記,她現在是冰帝一級通緝犯,走到哪裡都扎眼,去網球社就是自找死路。
  向日是鬼鬼祟祟一路躲藏著過來的,看見似雪,差點淚流滿面。他有很多問題想問她,比如說,你和跡部手牽手壓校園林蔭大道的事情是不是真的,你和忍足怎麼了,他為什麼要到處找你……
  不過,似雪壓根就沒給他這個機會,把東西塞到他手裡,賊頭賊腦地看了看四周,跟FBI一樣,低聲說了句「保重!如果有緣江湖再見」,就跟被踩著了尾巴的貓咪一樣,一溜煙跑走了。
  速度之快,讓他幾乎以為800米考不及格的那個人是他自己,而不是她。
  向日來的時候是怕被忍足或者跡部跟蹤,才跟個賊一樣偷偷摸摸的,回去的時候,他就不擔心這個問題了,很大爺的一路從正門進。
  遇到忍足,很高興地打招呼;遇到跡部,有多遠躲多遠。
  忍足問:「蛋糕哪來的?」
  他說:「後援團的女生送的。」
  時間長了,他已經開始學會,什麼場合說什麼話了,這年頭,混什麼都要向慈郎學!看看人家,平時搗亂惹事從來都有他的份,可是睡覺吃點心,跡部從來都是最關照他的,這說明什麼?這說明慈郎這小子做人成功!他也要成為這樣的成功人士!
  似雪剛回教室,小林就湊了上來,那猙獰的表情嚇得她三魂去了七魄。
  似雪縮了縮:「你……你想幹什麼?」
  小林逼近:「沒想幹什麼。」
  似雪繼續抖:「該知道的你不是都知道了嗎?還想怎麼樣?」
  小林語帶不屑,目露鄙視:「我就是好奇你怎麼就被整到去勞改了而已,你和高橋同時被抓,怎麼就沒聽說她要受罰?」
  聽到高橋的名字,似雪頓時歇菜:「啊啊啊,你不要再說這個人的名字了,我現在聽見她的名字就想去撞牆了!」
  「啊,怎麼回事?」
  攤牌了(一) ...
  似雪聽見小林這麼問,一聲長嘆,作滄桑狀:「哎,一言難盡啊!」
  小林嘴角抽搐,翻了個白眼:「誰都有資格說這句話,就你沒有。」把忍足耍得團團轉,聽說昨天下午跡部網球社發飆,網球社被集體罰訓了,別告訴我這件事跟你沒關係。
  「你啥意思?」似雪正在喝水,聽見好友這話,連忙放下了水杯,總覺得她老人家有些陰陽怪氣的。
  「沒啥意思,」小林聳肩,她可不想摻和進這三個人詭異的關係裡,「你說吧,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聽說你和高橋雲雅手拉手壓馬路去了?」
  「噗……」似雪一口水直接噴了出來,「壓、壓……壓馬路?我、我和高橋雲雅?」還手拉手……額,我說後援團的童鞋們,你們傳八卦就傳八卦,不帶這麼毀我名聲的吧?
  「難道不是?」小林挑眉。
  「當然不是了!」似雪大叫,「我跟那個神經質的女人沒關係,一點關係都沒有!」
  「咳咳,」小林別過頭,「你反應太強烈了。我記得之前我們後援團天天跟她磨牙掐架的時候,你可是相當淡定的在一邊勸架的吧?」
  似雪像一隻被人用針戳爆掉的氣球一樣,一下子癟了:「那是因為之前我從來沒有『被穿越』!」
  小林饒有興致地聽似雪手舞足蹈地說著自己的辛酸「被穿越」歷史,越聽越發對這位高橋小姐佩服起來。到後來,簡直想為這位大小姐鼓掌了。不是所有人都能夠這麼有才的,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把夏似雪同學逼到這個份上的。
  「你確定……」小林噴笑出來,「夏同學,你敢發誓你沒在敘述過程中,沒有添加任何藝術的人為誇張成分?」
  似雪抬起頭,一臉悲憤鬱卒的心情,只差捶胸頓足了。她嘶吼著:「我用人格擔保,只有打馬賽克的部分,沒有藝術渲染!」
  這年頭,過分沉迷小說,也會導致神經失常啊!
  小林一邊緬懷著,一邊朝四周看了看,遲疑道:「誒……我說,似雪……你真的不要緊嗎?」
  「啊?」似雪正沉浸在自己悲憤的世界裡無法自拔,突然聽到這麼一句,一下子糊塗了,「我為什麼要緊?」
  「額……」小林撫額,「忍足學長已經來找你兩次了,聽說跡部學長氣得半死……你這樣子大大咧咧地跑回來,他們肯定知道了……你不怕那啥……嗯?」
  她錯了,她真的錯了,她被高橋小姐氣到了,居然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記了。
  似雪縮了縮腦袋,跟著小林一起偷偷打量四周。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就感覺自己像被高橋感染了神經質一樣,覺得周圍誰都像那個會給跡部忍足打她小報告的線民,那個從走廊路過卻一直往他們班瞧的隔壁班女生,那個在和同學聊天的男生,還有那邊一對在聊天卻時不時往四周看的小情侶。
  額,神經質果然是會被傳染的!似雪使勁搖了搖頭,她湊近小林,壓低聲音:「沒這麼嚴重吧?跡部和忍足……其實都是好人……」
  小林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現在的關鍵問題不是他們是壞蛋還是好人,好伐?誰叫你一開始沒注意招惹上了這兩隻,現在在發好人卡已經來不及了。她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夏烏龜同學,說:「隨便你,到時候被抓住了,別找我救你。」
  所以說,小林梔子應該改名叫小林烏鴉,嘴巴真是太毒了。她說,忍足來找過她,跡部只是有點生氣而已,沒想到,下午放學的時候,這兩隻居然約好了一起撲了過來。本來她想,最多就是忍足再來撲一回的。
  教室裡人本來已經只剩下小貓兩三隻了,這兩位大少爺一出現,教室裡人一下子又多了起來,不只是她們B班的,連隔壁班的湧進來了。
  似雪坐在那裡,兩隻腳不停地抖著,說話也結巴起來了:「哈哈……跡部……忍足……好巧啊,你們來我們班有什麼事嗎?」
  巧什麼巧,就是來找你的!
  跡部昂起頭,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昨天下午怎麼沒來網球場?」
  「我……」
  忍足接著訊問:「似雪,你到哪裡去了?我找了你好久了……」
  「那個……」
  看著周圍人那副八卦的樣子,似雪一下子感覺到了身為名人的壓力,半晌之後,她的手握緊又鬆開,悶悶地憋出了一句:「我們能另找一個地方談談嗎?」
  至少,讓我們的談話,明天可以不用見報,這要求總不過分吧?
  似雪坐在跡部和忍足的對面,低著頭,跟被審訊的犯人一樣,對方不說話,她也不說話。
  忍足嘆了口氣,把菜單放到她面前,溫柔地說:「似雪,想吃什麼,自己點吧!」
  似雪的頭埋得更低了:「哦……」
  翻開菜單,開始找自己喜歡吃的菜,她果然是個大胃王,剛才削高橋的那一頓蛋糕已經全部消化掉了,現在正餓得發慌。
  跡部可沒有忍足的好脾氣,伺候那隻白痴兔子,他這會兒心裡正鬧騰呢。沒道理已經吃了一口了,還不讓吞下去,被吊著的心情讓他相當不爽。他別過頭,口氣不善地說:「喂,你這個不華麗的女人,你到底想怎麼樣?」
  似雪聞言腦袋垂得更低了:「不想怎麼樣……我就想吃飯……」
  「咳咳……」忍足假咳幾聲,別過頭,幸好問的人不是他,被人這麼回答……還真是丟人!
  跡部瞪了忍足一眼,對某人更是恨得牙癢癢了:「不要跟本大爺打哈哈,你以為你裝傻就能躲過去了嗎?今天把話說清楚了!」
  「我沒裝傻,」似雪抬起頭,一臉委屈,「我真的餓了……跡部,你不能讓我餓著肚子受你脅迫……」
  跡部被她噎了一下:「你手上不是有菜單嗎?自己想吃什麼自己點!」
  「可是……這上面的單詞我看不懂誒……好像不是英語……」似雪對著手指,「因為這裡是法國餐廳嗎?」
  似雪其實相當不喜歡法國菜,不過,基於現在自己空著肚子,又處在跡部的低氣壓下,只好妥協。好歹這也是法國菜,一頓就抵得上她好幾個月飯錢的菜,再難吃她都會嚥下去的。
  皺著眉頭,使勁地往嘴巴裡塞東西,這頓行刑前最後的晚餐,還真是不咋樣。不管怎麼說,她今天算是必死無疑了吧!被堵住了,然後,對面兩個人都要讓她給個說法他們。
  說法,她也不知道要怎麼說啊!感覺選誰都會出問題,還是……看來,只能這樣了。
  「跡部,忍足……我想說,其實我還……不太想談戀愛……你們,不會怪我吧?」
作者: 寂寞之語    時間: 2014-10-23 20:58

 攤牌了(二) ...
  誰也沒有料到會是這個結果。本來想,兩個人,她至少會選其一,然後……
  好吧,某隻兔子神經非比常人,腦子回路也跟正常人不一樣。
  忍足手一僵,心裡一片悵然,不著痕跡地瞄了眼坐在他旁邊的跡部,MA~其實嚴格說起來,他們兩個誰都沒有佔到便宜,現在這個樣子,也比某人選擇跡部兩個人雙宿雙棲把他直接甩到一邊來得好!而且,某隻也說了,是現在不想談戀愛,未來就會談了……也就是說,在她交男朋友之前,他們兩個一直都處在觀察期!得好好表現!
  忍足笑了笑,溫柔地安撫著對面的人:「沒關係,我不會怪似雪的。嗯,畢竟,現在你才高中一年級,談戀愛確實早了點。」
  跡部聽見這話,一口氣上不來,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以前就知道忍足侑士你的臉皮很厚,今天算是又徹底地見識到了!為了討好,真是什麼話都能掰出來。不過,特殊時刻特殊策略,他大爺也不是省油的燈,即使再生氣,再不甘心,他也照樣能屈能伸!
  跡部露出了一個自認為很華麗很有美感的笑,努力維持著平時高傲又不失他大爺水準的調調,說:「嗯,本大爺也不怪你,只不過,本大爺不會放棄的。」
  好,事情告一段落!
  搞定!
  似雪頓時覺得肩上輕鬆了不少,心理壓力一下子全部消失了,她又有活力開始蹦躂了。
  在三個人攤牌後的第一時間,氣氛依舊很美好,少男少女們青春萌動的心,青澀的愛情,這可能會成為一生中最值得懷念的時刻。然後,夏似雪同學再度說話了——
  「跡部,以後不要來法國餐廳啦!菜單我都看不懂,東西又難吃,而且聽說很貴……隨便找家大排檔都會讓人比較有食慾……」
  忍足的拳頭一把握緊了,手指牢牢地摳著手心,使勁憋著不讓自己笑出聲。
  跡部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他死死地瞪著對面某隻還在碎碎念的白痴兔子,愣是把咬牙切齒和咆哮兩個動作搭配到了一起:「夏、似、雪!」
  痛苦並糾結著的日子就這麼結束了。
  至少,似雪是這麼認為的。
  第二天,她神清氣爽的去學校上學。
  學校裡依舊戰火熊熊,校報頭條已經從前天的「王子與灰姑娘」改成了「詭異三角戀」,之前密切關注並討論著跡部SAMA和夏同學是否適合的人紛紛改變了自己的立場,反對他們交往的看夏似雪不順眼的覺得夏似雪配不上跡部的,統統站到了同一邊,開始和忍足的支持者叫囂。
  短短一天時間,問題就發生了質的飛躍,現在已不是討論夏似雪是不是配得上跡部的時候了。試想一下,如果夏同學選了忍足,那麼,這無疑是在質疑跡部的魅力,這是萬萬不允許的!
  忍足的支持者們想法差不多,關於「忍足和跡部到底誰才是冰帝最帥氣的王子」這一問題自他倆初中入學起就一直在被人不間斷的提起,每一年都不了了之。如果夏同學選擇了忍足SAMA,那麼,忍足無疑就是直接壓倒了跡部。
  話說似雪蹦蹦跳跳踏進學校,就被一群女生逮住了,並且攻勢更甚從前。
  A某深情款款地對她說:「夏同學,你會選擇跡部SAMA的,對嗎?」
  B某凶神惡煞地對她說:「夏同學,你要是不選擇忍足SAMA,我就……」
  C某用理解並糾結著的口氣對她說:「夏同學,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被兩個這麼優秀的男生同時喜歡,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似雪懵了,她傻了,她呆了,她想撞牆了!
  然後,她終於意識到了,其實事情只是開始,根本不是結束!
  冰帝所有男女老少都以前所未有的熱忱投入到了此次八卦之中,夏同學從一個無知且無名的打醬油者的形象,進入到了大家的視野中,一躍成為冰帝人氣僅次於櫻井明惠、高橋雲雅的存在。所有人都知道了有一個名叫夏似雪的女生和跡部忍足不得不說的二三事,並且,在得到相關人士的默認之後,這段經典絕倫廣為傳頌的三角戀故事,被冰帝話劇社和新聞社搶先買斷版權,並且開始合作排練新節目,據說,要在冰帝校園祭上演出。
  總之,似雪這下子終於體會到了路邊乞丐一夜暴富成為比爾蓋茨的心情。以前上學,走到哪裡都沒人看一眼,現在上學,她……她唯一的想法,就是去網上訂購銀行劫匪專用的絲襪套在頭上走路。
  然後,在冰帝如此銷魂如此旖旎的氣氛八卦氣氛之下,似雪小盆友迎來了她的第二次測驗,很有神的結果是:她化學不及格了。
  她拿著那張鮮紅的59分的試卷,徹底歇菜了。
  發試卷的那天,她和跡部還有忍足的緋聞,已經傳了快兩個多星期了,非但沒有消停,反而還有了愈演愈烈的趨勢。額,所有人從原來的和顏悅色粗暴威脅和真心支持,直接演變到了瘋狂追逐。
  現在的似雪,走到哪裡都有一堆人要」採訪「她,用很溫柔地很誠摯地語氣對她說:「夏同學,你告訴我吧,你到底喜歡誰?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我用我的人格擔保!你看我純潔的眼神……」
  面對這些童鞋,似雪只想說一句:你們的眼神很純潔,但是我深深地明白,你們的內心有多麼的WS!她回答說:「我暫時還不想談戀愛,我覺得我現在才高中……」
  這些擁有純潔眼神的同學一下子爆發了:「夏同學,你不信任我也不能這麼敷衍我!你別裝了,是跡部SAMA吧?我昨天還看見你和他在小樹林……」如果是忍足的粉絲,請把話裡的人名自動切換成為忍足SAMA!
  咳咳,小樹林之類的,她已經八百年沒去過了,現在她除了上下學吃飯蹲廁所之外,都是窩在班級裡的,哪有那個鬼時間去跟那兩隻麻煩花前月下!
  說到上廁所,那才是讓她最為惱火的一件事,憋得半死,好不容易排隊輪到她了,開門從裡面出來那姑娘手都不去洗,第一時間居然是拉著她侃大山!
  喵的,這日子沒法過了!在這麼悲劇的時刻,她居然還碰上了化學不及格,要命的!
  夏媽媽當天晚上就爆發了,扯著試卷問似雪為什麼會考不及格,似雪癟了癟嘴,紅著眼睛,愣是沒說出一個字來。剛好當天似雪她姑姑打來電話,邀請她週六去幸村家玩,然後夏媽媽當場就噼裡啪啦講開了。姑姑一聽,也跟著愁了。
  成績不好咋辦?相信所有人都有類似經歷,有三條出路:第一條,自己努力,對於某些實在是不能自學成才的人來說,這無疑是在浪費時間,就算最後能成功,也是收效甚微;第二條,老師補課,這個價位奇高無比,還要時不時配合老師的作息,總的來說,非常不實際;第三條,找成績好的學學長學姐之類的補課,這裡的學長學姐通指家中親朋好友家的一切成績好的人!
  似雪的媽媽和姑姑很自然的想到了第三條,兩位長輩一合計,行啊,那啥似雪她小叔精市,成績一直是學校裡數一數二的,又比似雪大一屆,補個課啥的肯定沒問題!
  於是,這件事就這麼拍板了。
  從頭到尾沒人想到,其實似雪她精市叔叔,其實化學每次都是低空掠過。
  週六一大早,似雪就被送到了幸村家,沒想到的是,精市叔叔他老人家更早就去了立海大網球社訓練去了。當似雪被告知,可能要到晚上才回來時,她連哭的心都有了。不帶這麼玩她的,她千里迢迢從家裡背了一堆參考書練習冊過來,她容易嘛她!
  於是,為了對得起自己背的那一包化學相關資料,似雪又被幸村家人華麗麗地送上了去立海大的路。
  攤牌了(三) ...
  因為是週末,立海大只有小貓兩三隻。似雪背著重重的書包,提著幸村家管家奶奶遞給她的兩個大飯盒,非常具有鄉土氣息地衝進了立海大的校門。
  越靠近網球社,女生就越多。三個一群五個一夥,似雪走過的時候,一群人就聚在一起,鬧哄哄地討論,看她的眼神,也是躲躲閃閃。似雪一邊撇嘴一邊翻白眼,在冰帝經過了痛苦的兩週之後,她已經把這種WS又高難度的動作學得爐火純青了。
  不過——
  她已經低調到不能再低調了,誰能告訴她,為毛穿的這麼具有鄉土氣息還能有這麼多人注意她啊!
  萬幸的是,立海大網球社有叔叔大人坐鎮,再加上戴帽子的真田副部長,氣場全開,似雪一路走到網球社大門暢通無阻。然後,在她的手即將碰到鐵絲網的那一刻,她被人叫住了。
  「請問……你是冰帝的夏似雪嗎?」
  似雪回過頭,一個穿著立海大校服的女生正站在她身後,欲言又止地看著她。
  「啊?」似雪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問道,「你認識我嗎?」
  「還真是夏似雪啊!」該女生旁邊的幾個人驚叫出聲,「她就是冰帝那個和跡部景吾忍足侑士鬧緋聞的夏似雪!」
  「對誒對誒,我在冰帝貼吧上見過她的照片,確實很像。」
  照片……
  額,貼吧……
  為什麼冰帝鬧緋聞會傳到立海大來!似雪的腦袋又開始發脹了。到底是誰,吃飽了撐著沒事幹,把她的照片放到貼吧上亂撒的啊?這是侵權侵權啊!侵犯肖像權!
  在人群聚集起來之前,似雪當機立斷,打開鐵絲門,悶頭就衝了進去。事到如今,她已經充分的意識到自己的身份,她的臉已經是不亞於世界十大通緝犯的存在了。
  再說說忍足吧。
  忍足和跡部倒不像似雪過得那麼痛苦,畢竟身為冰帝的名人,天天上報紙頭條,曝光率這種東西,曝著曝著就習慣了。比起似雪,他們其實過得更加如魚得水。再怎麼著,新聞社和後援團也沒那個膽,跑過來圍堵這兩位大少爺。
  剛開始三天,雙方都很淡定,時不時透露點似真似假的「內幕」給新聞社。今天冒出個跡部和似雪的曖昧小故事,明天冒出個忍足和似雪又在哪裡約會了的小新聞,大家都蹦躂得很歡快。女主角忙得焦頭爛額,兩大男主角在一邊使勁搞曖昧。新聞八卦這種事情,利用得當了,也能帶來好處。君不見,明星談戀愛談崩的,好多都是娛樂媒體在作怪……跡部/忍足誰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週一時,忍足接受新聞社採訪時,「一不小心」透露了他和似雪經常一起吃早餐,然後手拉手來學校的事情。
  週二時,跡部透露了他和似雪在他家別墅合宿時不得不說的二三事。
  週三時,似雪跑過來找他們兩個算賬,他們兩個一致否認,並且保證說:上面那些八卦都不是他們說的,是新聞社自己挖掘的。為了安撫似雪,大家休戰一天。
  週四時,忍足後援團爆料,似雪送給他的生日禮物相當富有JQ,並且,未來丈母娘對他相當滿意。
  週五時,跡部後援團爆料,似雪的初吻已經送給跡部了……
  然後,到了週六。
  忍足想了一個晚上,越想越憋屈,越想越想去撓牆。在腦子裡整理了一個星期的事態發展,他總算發現了一件事,那就是——他現在明明就處在跡部他大爺下風了!
  而且,那個別墅事件先不去說它,但是那個初吻他真的很在意啊啊啊! 好不容易忍到了9點,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就算是似雪要睡懶覺也差不多該起了,他徒步走到似雪家。
  敲響門的那一刻,夏媽媽真相了。
  「侑士啊,你知道似雪這次考了不及格嗎?」
  「啊?不會吧,似雪成績一直很好……」
  「是化學,她化學一直不好,沒想到這次……」
  聽到「化學」兩個字時,忍足虎軀一震,以往的經驗告訴他,他的機會,來了!
  忍足推了推眼鏡,裝出嚴肅的樣子,安慰夏媽媽:「阿姨您不用擔心,我可以幫似雪補習,我化學成績還行。」
  夏媽媽搖手:「不是不是,小雪的化學已經擺脫她叔叔在幫忙了……我想說的是……」
  忍足的眼神無比誠懇:「阿姨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我您還信不過嗎?」
  「哎,是這樣子的,」夏媽媽嘆了一口氣,「小雪這個成績,多數是因為沒有好好學習造成的,她在中國時,接受的是應試教育,學校裡課程多,每天都撲在學習上。現在來了日本,這裡的學習模式和中國完全不一樣……他爸爸老覺得是她早戀影響了成績,還怪我不管她……」
  忍足是聰明人,一下子就明白了夏媽媽的意思。
  有些事情,是事在人為的。在和夏媽媽溝通了一番之後,忍足得到了她變相的承諾,只要似雪成績不掉,不反對她談戀愛。
  走出似雪家的時候,忍足看著當空的太陽,不由得抹了一把虛汗,幸好,似雪她爸不在,不然,估計他今天肯定沒辦法活著出來。
  似雪去讓叔叔補習化學了。哪個叔叔夏媽媽沒說,不過,似雪在日本還能有啥叔叔?用腳趾頭想就知道是幸村精市那傢伙了。
  忍足撥通了似雪的手機,他還是比較在意初吻那件事。
  似雪覺得自己倒霉透了,抱著一堆參考書哼哧哼哧跑到立海大,當了一回猴子給人觀看也就算了,搞到最後,居然還被叔叔大人告知「我化學也不好」。也就是說,她白跑了一趟!
  精市叔叔站在她面前,摸了摸她的腦袋,很溫柔地說:「似雪,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化學掛科確實很難受。」
  似雪一把抓住他的手,淚眼汪汪,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心境油然而生:「叔叔,我好討厭化學啊……又是公式又是圖形,還要夾雜著文字,每次都讓人背得半死!這也就算了,還要我們做實驗。什麼濃硫酸、濃硝酸,我一聽見就覺得頭皮發麻,為什麼會有這麼危險又變態的課啊……嗚……」
  切原赤也看著在不遠處相互哭訴的兩個人就覺得渾身發冷,明明他剛剛跑完一百圈,全身還在出汗,一下子就感覺周圍降溫了。
  他捅了捅身邊的丸井,成功地得到對方的白眼之後,嚥了口唾沫星子,搓著手,開口了:「丸井學長有沒有覺得有點冷啊?我突然覺得好冷。」
  丸井斜了他一眼,壓低聲音:「多訓練,少說話,該幹嘛幹嘛去!你沒看見部長那裡氣場很奇怪嗎?」
  切原縮了縮腦袋:「我看他倆聊得挺好的,就是不知道為什麼看的時候會抖。」
  丸井:「……」當然抖了,那兩個人姿勢曖昧地站在那裡,偏偏說話的內容詭異的可以,還一副磨刀霍霍要殺人的樣子,是人都會害怕,好伐?
  忍足衝到立海大網球社外的時候,正好看見了這副相當有愛的情景:似雪淚眼婆娑,梨花帶雨地看著幸村;幸村深情款款地拉著似雪的手,很溫柔地說著什麼。
  「你們在幹什麼?」
  他急了,他是真急了。
  一個跡部還不夠,再摻和進來一個幸村,額,就能湊成一桌麻將了。
  攤牌了(四) ...
  麻將剛好湊成一桌,他、跡部、幸村,還有似雪。
  立海大後援團有人認出了忍足,場面立刻沸騰起來了。不少女生拿出了手機,開始隔著鐵絲網拍照、攝像。所有人都覺得,把這個具有震撼性的一刻保存下來,傳到冰帝貼吧上,肯定又會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似雪和幸村同時抬頭,前者用無辜的眼神看著他,後者則用一臉興味外加深邃異常的眼神看著他,忍足一下子感覺到了深深地壓力,頭皮一陣發麻。把這樣一隻小白兔和一腹黑放在一起,他已經預見到了未來人生道路上將充滿坎坷。
  「忍足,你怎麼會在這裡?」似雪很詫異,但是還是很老實地回答他,「我和叔叔在討論化學的事情。」
  「討論化學的事?」忍足這才想起她來這裡的目的,是化學啊化學啊!他就是來跟幸村搶似雪化學補習的便利權的,怎麼就這麼把持不住衝出來了呢!衝出來也就算了,居然還用剛剛那種口氣說話,額……
  似雪翻了個白眼:「要不然您老人家以為我們在幹什麼?」
  「我以為……」忍足瞟了瞟幸村方向,發現對方臉色如常,才鬆了一口氣,「我沒以為什麼……就是覺得散個步都能遇上似雪,感覺很親切啊!」
  對待叔叔,要像春天般的溫暖。
  在這個非常時期,親友團的支持是非常重要的,特別是幸村精市這種戰鬥力相當於一顆原子彈的親友,一不小心得罪了他,那麼,以後他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親切?」似雪打了個寒顫,這個說法真讓人毛骨悚然。
  似雪撇過頭,不去看他了。
  忍足鬆了一口氣,把這隻兔子忽悠過去很容易,不過,叔叔大人可就不好對付了。
  果然——
  幸村朝著他輕輕一笑,點頭致意:「真是稀客,忍足君今天怎麼有空到我們立海大來了?」
  忍足眼角抽了抽,也強笑道:「呵呵,幸村君客氣了,我就是隨便來轉轉的。」
  隨便轉轉……忍足說完,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這個藉口真是太爛了。不過,我們的神之子也不是蓋的,他臉上笑容依舊,用一種原來如此的口氣說:「這樣啊,忍足君真是有心了,從東京轉到神奈川……」
  「哪裡,」忍足回以鎮定的一笑。
  幸村和忍足對視三秒,然後不約而同地轉開了頭。
  似雪嚥了口唾沫星子,只覺得周圍涼颼颼的,雞皮疙瘩直冒。往四周看時,只覺得立海大那些原本還拿著手機在比劃著的女生,臉部表情全都變了,變得相當難看不說,還一邊往他們這邊看,一邊還在那裡竊竊私語。
  這樣的行為模式,似雪曾經在冰帝眾人中見過好幾次。每次只要後援團表現出這種情況,那就代表著第二天她肯定又是校報頭條了。
  她不由得後退了幾步,在這種非常時刻,她可得注意著點。
  忍足本來以為今天還要和幸村再過幾招,才能脫身的,沒想到今天的叔叔大人格外好說話,居然沒為難他。在小小的試探了他一下之後,就把自己的侄女讓了出來,說聲「失陪」,就逕自往真田副部長那邊去了。忍足感覺到,今天他的人品不是一般的好。
  似雪瞅了瞅自家叔叔離開的方向,再看看忍足,覺得世界真是奇妙,叔叔這樣偉大的人,居然和她一樣,化學無能。然後,像忍足這麼有為的青年,居然會一大早散步似的從家裡跑到立海大來就為了在這裡「轉轉」,真是有夠抽的。果然啊,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忍足完全沒有看出似雪的鄙視來,他還自顧自地沉浸在精市叔叔離開而他自己貌似佔了很大便宜的興奮狀態中,連帶的說話的語氣也精神上了幾分:「似雪,聽說你今天是來找幸村補習化學的?」看見似雪的那一刻,他覺得什麼跡部什麼初吻都不是最重要的了。
  「嗯,」似雪點了點頭,突然又像意識到什麼一樣,抬起頭,直直地瞪著忍足,「你怎麼知道的?」補習這件事是臨時決定的,她可沒在學校說過。
  忍足怔了怔,如實答道:「我是聽你媽媽說的。」
  「哦?」似雪看著忍足的眼神有些變了,「原來你不只散步散到立海大,之前還散去我家了啊!忍足,你真閒!」
  「還……還好吧!」忍足額角沁出了冷汗,今天的似雪,說話格外犀利,神經就像是被磨過的鐵杵,細的跟針一樣的。他連忙轉移話題:「幸村同意幫你補習化學了?」
  「沒有。」
  忍足拚命壓抑著臉上的笑意,裝出惋惜的樣子問道:「為什麼?」
  「叔叔他……」似雪嘆了一口氣,「他和我一樣,化學不好……」
  「那真是太……」忍足差點就笑出聲了,可能是他的語調太輕快了,一下子就引來了似雪的目光,他連忙推了推眼鏡,嚴肅地說:「真是太可惜了。」
  「哎,是啊,我可是一大早什麼都沒幹,就從東京跑到立海大來了。」
  忍足他沒安好心,這是肯定的。不過,他事先並不知道幸村的化學成績怎麼樣。事到如今,既然幸村的化學不咋地,他又是化學高手,那麼有些事也就順理成章了。夏媽媽同意了,似雪想到週末可以不用一大早爬起來辛辛苦苦奔到立海大,心裡就猶豫了。
  這一猶豫,忍足立刻看出了門道,他很善解人意的承諾:似雪不用擔心,反正我們家離得也近,我可以直接到你家來幫你補習的,在你家的話,你也不用怕學校新聞社發現什麼,很方便的。
  想到可以不出門就補習化學,似雪的懶筋又抽了,很海皮地答應了忍足。
  於是,忍足順利抱得美人歸。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
  他剛剛得罪了叔叔大人,大人他是不會讓他好過的。
  ***
  週六,跡部去自家網球俱樂部打球。正打到興頭上,電話響起來了。因為設置的是振動,只有站在一邊的樺地看見。
  樺地很盡責地拿起手機,發現上面的是一個陌生號碼,然後,更盡責地選擇了無視。
  於是,電話就一直這麼響啊響啊響,直到跡部打完球。
  跡部伸手接過樺地遞過來的毛巾,看著還在震個不停地手機,挑了挑眉:「陌生號碼?」
  「WUSHI!」
  眼看著對方完全沒有停下來的跡象,跡部拿過手機,按下了接聽鍵:「喂,誰找本大爺?」
  「跡部,我是高橋。」
  聽見這個名字,跡部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很快又不見了,他皺起了眉頭,冷著聲音問道:「有事?」
  「是的,我想跟你談一下,夏似雪,」高橋的聲音裡帶著很明顯的笑意,「她的一個大秘密,至今為止都沒人知道的大秘密。」
  攤牌了(五) ...
  跡部本來沒想理會這個女人,只是聽她說話的時候口氣神神叨叨,說不出的詭譎。她嘴裡所說的和似雪有關的大秘密,他總有一種很不放心的感覺。再三權衡之後,他還是決定去會會她。
  兩個人約在了球場附近的一家高檔咖啡館,明明是跡部離的比較近,他到時,高橋雲雅卻已經坐在那裡了。
  「早上好,跡部君。」高橋雲雅端莊地坐在那裡,對他微微點頭,表示歡迎。
  跡部「嗯」了一聲,沒有接話,逕自在她對面坐了下來。樺地站在他身後,面無表情,看不出什麼想法,唯一和平時不一樣的地方,就是看她的眼神不同了,眼睛裡充滿了好奇,好像在看什麼奇怪的生物一樣。
  這讓高橋雲雅本來還笑著的臉一僵,手暗暗握緊了。被一個原本很單純的人用如此純粹的眼光這麼鄙視著,她還真的有些受不了了。她看了看跡部,對方只顧雙手環胸,靠在椅子上看著窗外,連一個眼神都吝嗇給她。高橋有些怒了,她在心裡冷哼一聲,暗自咬牙,待會兒有你們哭的!跡部,你要是知道了喜歡的女孩其實一直都在騙你、利用你,懷著不可告人的目的接近你,看你怎麼辦!想到這裡,高橋臉上重新又恢復了笑容,並且,更勝之前。她揚起下巴,挑釁地看著跡部:「跡部君,你來這裡就是為了聽我說夏似雪的秘密的吧?那又何必這個樣子呢,你來了,就說明你確實不相信夏似雪,也覺得她有事在瞞著你不是嗎?」
  跡部轉過頭,盯好了對面的高橋,看得她如坐針氈,渾身不自在了,才淡淡地說:「你到底想說什麼?」
  高橋神秘地一笑,微微抬高了聲音:「自然是跡部君您想都想不到的夏似雪的秘密嘍。」
  跡部的頭微微上揚,眼睛微眯,一臉高深莫測。
  「夏似雪這個人,我和她接觸過好幾次,貪婪,愛佔小便宜,是一個很有心計的人。」
  跡部眼角抽了抽。
  「她為了接近網球社的人,居然拉攏後援團,拚命討好那些女生。其實我知道的,她自己很討厭後援團的女生,但是為了達到目的,只好委曲求全。」
  樺地眨了眨眼睛,繼續不解地看著她。
  「我聽說,她是先利用了向日,藉著他網球社正選的身份接近你和忍足。她還和立海大的切原赤也很要好。我剛開始還不是很確定,上次去青學送請柬,還有合宿之後,我幾乎可以去確定,她就是想勾引手塚和幸村。」
  跡部端著杯子,剛入口的咖啡差點噴出來,他好不容易把嘴裡的東西嚥了下去,撇過頭,咳了起來。不是他太誇張,實在是這個高橋雲雅太……此時此刻,單純的一句「不華麗的母貓」之類的話已經無法形容他那複雜又詭異的心境了。
  「我相信,夏似雪一定經常在你和忍足面前說我壞話吧?你不要否認,我都知道,她那個人,就是那種看不得別人好的人!我知道她對我有意見很久了。她這是不服氣啊,明明和我是一樣的人,但是我家世比她好,長得比她漂亮,成績比她好,還會網球,在學校又受歡迎……」
  跡部放下咖啡杯,垂下眼瞼,看著杯子裡還在晃動的液體發呆。現在這種情況,咖啡是不能喝了,不然,鐵定會被嗆死。
  而高橋見跡部低著頭不說話,以為他被她的話震驚到了,她心裡不由得意起來,清了清嗓子,丟下一枚炸彈:「跡部君,接下來我說的可能會有點離奇,但是請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有絕對的把握,這件事是真的。」
  高橋深吸一口氣,說:「我想說的是,夏似雪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準確地說,她其實是從另一個世界穿越過來的。」
  囧。
  是跡部現在的心情。
  無語。
  是跡部現在的反應。
  跡部和樺地同時看著高橋雲雅,不說話。
  這兩個人的眼神,怎麼看都不像是相信他她了,高橋皺起了眉頭:「你們不相信我說的話?我可是有證據的!」
  「那你的證據是什麼呢?」跡部勾起了嘴角,邪笑著看她,「說出來給本大爺聽聽。」
  「我……我……」高橋有些語塞了。
  「嗯?」
  「證據就是,我也是穿越的!」高橋咬牙,「夏似雪身上的那股味道,不會錯的,我可以百分之百的確定,她就是我的同類。」
  華麗如跡部大爺,在這之前當然不可能去看穿越小說之類的,但是,根據高橋話裡的意思,他還是不難推測出她嘴裡的「穿越」一詞地深意。大致就是某種靈異事件,讓人從另一個世界到了這個世界。跡部腦子裡閃過很多的想法,這個高橋雲雅,該不會是……
  可惜,高橋根本不知道跡部心裡在想什麼,她為了證明自己是穿越的,把所有自己知道的都抖了出來:「我和夏似雪都是穿越的,但是我和她不同,我沒有什麼目的。我是真的喜歡網球社的諸位才接近網球社的,我為了你們才去學習了網球。在我的那個世界,你們其實都是動畫片和漫畫書上的人物,那裡面沒有夏似雪這個人。那個故事發生在你們初中部三年級的時候,冰帝被青學炮灰了兩次。這部動畫片的主角是青學,立海大和冰帝都是配角。雖然這樣,但是我最喜歡的還是你們冰帝網球社……」
  跡部承認,他初中網球比賽時確實輸給了青學,並且,輸得無比慘烈,連續被秒殺了兩次。他還為此,剃了個無比震撼的頭,被周圍的人笑了一個多月。雖然他大爺不是什麼小氣的人,但是這不代表他能夠忍受別人在旁邊唧唧歪歪說他們冰帝是「炮灰」、自個兒的網球社時配角!尤其是,這些事情還是一個旁觀者,一個沒有經歷過這些事的旁觀者隨口說出來的!不管當年他們敗得有多慘,輸得有多麼不華麗,他和他的網球社,都是付出了很多血汗的。這些付出,都不能用一句簡單的「因為你們是配角」來否定的。
  不得不說,這個叫高橋的母貓,成功地惹火他了,他很厭惡她!
  高橋雲雅走的時候,是笑著走的,踩著輕快的步伐,快到門口了,還轉了個身,回頭看了看跡部的臉色。看到對方黑著臉時,她很開心地回過身,一邊哼著歌,一邊推開門,走出了咖啡館。她覺得,自己爆料的夏似雪的秘密,成功地讓跡部憤怒了。跡部聽完她的話之後,對夏似雪的厭惡程度急劇上升,到達一個點之後,有了自厭的情緒,想不到自己看人的眼光居然這麼失敗。
  所以說,姑娘,人是不能太自戀的,太自以為是也是一種罪。
  不會看人臉色不是你的錯,不會說話也不是你的錯,但是跑出來嚇人就是你的不對了。
  估計跡部要是知道她現在心裡想的這些東西,會讓樺地把她直接拋到西伯利亞和企鵝一起過冬。
  不過,跡部也沒閒著。他打了個響指,樺地把手機遞了上來。
  「喂,給本大爺查一下高橋雲雅這個女人的資料,越詳細越好,特別注意一下,她是不是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
  在跡部心情很差、想要繼續回網球社再打上幾個回合洩憤之時,他的電話響起來了。出於對之前接到高橋雲雅電話的陰影,他此時對接電話這件事情實在是很沒好感。瞥了一眼手機,直接無視,讓它自個兒叫囂去吧!
  無奈打電話給他的人耐心實在是太好,一遍響完之後,第二遍又開始了。
  跡部火了,一把抓過手機。幸好,在理智尚未完全消退之前,看了一眼手機上的來電人的姓名,不然,他就一失足成千古恨了。來電人居然是幸村精市!
  跡部想到某人「叔叔大人」的神聖光壞,心頭的火氣立刻全熄了。他按下電話,用平靜得不能再平靜的語氣跟幸村打招呼:「幸村,找本大爺有什麼事?」
  「部長,電話通了。」切原赤也在這邊舉著幸村的手機,心裡頭那叫一個傷心啊,眼淚嗶嗶嗶地流!為什麼,為什麼當大家都在分享部長家廚子的手藝的時候,他就要在這裡拿著手機給冰帝那個自戀得不得了的跡部景吾打電話啊?這世道,太不公平了! 幸村走過來,拿過他手機,淡淡地拋下一句:「嗯,去吃點心吧!似雪給你留了大份的!」
  「大份的?」切原愣了愣,立刻反應過來了,「謝謝部長!部長慢慢聊!」
  跡部在電話這頭聽見這段詭異的電話,眼角抽了抽,突然間有了砸掉手機的衝動。今天絕對是中邪了,接到的電話沒一個是正常的。
  「喂,跡部啊,我是幸村。」幸村精市的聲音跟他的人一樣,溫柔得不得了。
  「你找本大爺有事?」
  「其實也沒什麼事啦!」幸村的聲音裡帶上了笑意,「就是想告訴你一聲,似雪和忍足在我們立海大做客,我們會好好款待他們的。」
  「似雪?」跡部想起了之前聽見的切原和幸村的對話裡似乎是有提到她,只不過,「忍足也在?」
  幸村掛掉電話,又重新加入大家吃點心的行列時,忍足突然覺得後背有些發涼。
  秋天了,要回去多加點衣服了。好不容易搶到了似雪的化學補習權,可不能在這麼關鍵的時候病倒了。
  炮灰之路(一) ...
  這年頭,日子不好過啊!
  像賣豬肉的,好不容易趕上豬肉漲價了,以為可以發大財了,沒想到,居然遇上了H1N1,這第一個命名的人也缺德,居然就把它叫成豬流感了,豬很倒霉,躺著也中槍,然後,豬肉價格又嗶嗶嗶地掉下來了。
  像她夏似雪,好不容易做了一回出國留學生,接著祖墳冒青煙,找了一家有優惠政策還非常有名的貴族學校,原本想,自己到時候回國,找工作肯定會更加容易。怎麼說,她也是鍍了一層金的海龜了。誰知道,來了日本以後,麻煩事一大堆。在中國每天眼睛一睜就是上課,忙到半夜睡覺,第二天照舊。每天吃喝拉撒睡,三句不離學習。在日本呢?每天除了擔心學習,還要學這個學那個,一會兒家政課,一會兒體育課,這些詭異的學科,成績還要計入總分。這還不算,還要弄一個什麼社團活動分!如果你平時學習成績不好,有掛科,不要緊,你不要擔心升不了級,因為,社團活動分會幫你忙。這分和選秀比賽裡的復活有異曲同工之妙。像她這種體育肯定要掛為了升級不得不參加社團活動的悲劇,就是給跡部景吾壓榨的料啊!
  似雪突然看見跡部瀟灑的身影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差點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在被壽司噎住差點提不起氣來的那一刻,她腦子裡唯一的想法就是:以前怎麼不知道立海大的風水這麼好,一個兩個都喜歡到這裡來散步!
  忍足看見似雪臉色發青,連忙很慇勤很適時地遞上一杯水,還不忘幫她拍背順氣。
  跡部看著這兩個人那自然的動作,心裡一時火起。他大爺被高橋雲雅那隻母貓拖著,聽了一堆讓他火大的話,這兩個人倒是好,悠閒自在地坐在立海大吃點心!
  立海大的訓練又開始了,其他隊員都走開了,只剩下忍足所謂的一桌麻將還聚在一起。幾個人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沒有一個人願意先開口說話。
  忍足不願意說話,是怕自己多說多錯。跡部的出現,很充分地向他說明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得罪叔叔沒有好下場。
  跡部不高興說話,誰能在一大早就碰到這麼雷這麼烏龍的女人之後,還能精神奕奕,他就服了他!加上剛被雷完就被叫到了立海大,看見似雪和某狼混在一起,實在是沒心情說話了。當然,他大爺絕對不承認他是在吃醋!
  幸村不想說話,這是多麼具有震撼性的一刻啊!在他的撮合下,跡部和忍足同聚一堂,他實在是不想破壞這個和諧的氛圍啊!當然,他也不會承認,其實是因為剛剛忍足這傢伙吼得太厲害,誤會了他,讓他不爽才這樣做的。
  至於似雪不開口說話的原因,就有點簡單了:大家都不說話,她一個人說話,絕對不會發生什麼好事!好吧,這丫其實就是小動物第六感發作,人品爆發而已。
  最後,先說話的還是跡部。因為高橋雲雅這件事跟塊石頭一樣,壓在他心上,一想起來就渾身不舒服。這女人除了覺得自己不是正常人以外,明顯還有被害妄想症,說話的時候一直強調似雪要害她。這樣下去,指不定哪天出門沒吃藥,做出什麼傷害似雪的事了。
  「似雪,你和高橋雲雅那個不華麗的女人熟不熟?」跡部面色凝重地開口了。
  似雪聽見這個名字,立刻黑線,她連連擺手,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我和她不熟,一點都不熟!從頭到尾沒說過幾句話。跡部,我到底哪裡做的不好,給你這種『我和她很要好』的錯覺,你說出來,我改,我改還不行嗎?」
  跡部眼角抽了抽,撇過頭,不去看她。真是太不華麗太丟人了!
  到底還是忍足跟跡部認識的時間長一點,看出了跡部確實有點不對勁,再加上他突然提起高橋雲雅這個女人,讓他非常感冒,現在網球社的很多人,都有了一種「談高橋色變」的感覺。忍足擔憂地看著跡部,說:「跡部,她又怎麼了?」
  跡部摸了摸眼角的淚痣,原本滿是陰影的臉這下子更黑了,他咬牙切齒地說:「今天她來找本大爺,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
  「什麼莫名其妙的話?」忍足覺得這事情更玄乎了。
  「她說,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咳咳……」似雪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跡部說到這裡,她已經完全能夠想出高橋跟他說了什麼了。這個高橋實在是太有才了,還真是說到做到,跑過去跟跡部攤牌了。這要怎麼說呢,她尚且被雷了個外焦裡嫩,看跡部大爺這樣兒,比起她那天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幸村和忍足面面相覷,似雪清了清嗓子:「呃,跡部……她是不是告訴你,她是從另一個世界穿越過來的,這個世界是個動畫的世界,然後還一口咬定我也是穿越過來的,接近你們是有目的的?」
  「小雪,你也知道?」幸村也覺得這個高橋雲雅玄乎起來。
  似雪的臉立刻皺成了包子,右手握拳,憤憤道:「當然知道了!那天莫名其妙截住了我非要拖著我講什麼重要事情,害得我遲到還被老師抓包,最後把我拽到了蛋糕店,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其中就有這些內容!拜她所賜,我才知道原來我長得很不像這個世界的正常人!」
  額,這可真是……
  好囧啊!
  跡部蹙起了眉,冷下聲音,斥責她:「這麼重要的事情,你都不會說給大家聽的嗎?你這個不華麗的女人,要是出了什麼事,你準備怎麼辦?」
  忍足跟著點頭:「對啊,似雪,這個高橋不說別人,只單單認好了你,本身就很有問題。」
  幸村嘆了口氣:「小雪,這種事情,要跟家裡說的,以後再碰上這種人,要第一時間告訴家裡的長輩,知道嗎?」
  跡部和忍足同時默,叔叔大人,你不需要特別強調你長輩的身份,來擠兌我們。
  似雪使勁撓頭,把自己的頭髮撓得蓬鬆蓬鬆的,解釋道:「我把這件事當成笑話講給梔子聽了。你們不要瞪我,我覺得這個女人只是小說看多了,把自己想像成穿越小說的女主角了……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啦!啊哈哈!」
  跡部沒有點破他已經派人在查高橋雲雅的事,他看了看傻笑著的似雪,蹙眉,警告說:「總之還是小心一點,不要到時候被欺負了,跑過來找本大爺哭,那樣就太不華麗了!」
  忍足本來計畫好了,帶似雪回家幫她補習功課,順便趁機套套話,把「初吻」那件事給弄清楚的。現在半路殺出了個跡部,這個計畫就泡湯了。
  好好的甜蜜二人世界變成了三人行,跡部就像是防賊一樣的防好了他,就是不讓他和似雪落單。他想盡了各種辦法想拐跑她,均被跡部一一識破。遊樂場、餐廳、冰淇淋店等等的藉口都用上了,最後還是沒成功。
  叔叔大人在一邊時不時丟給他一個回眸一笑百媚生的笑臉,那樣子,怎麼看怎麼覺得是在幸災樂禍。
  臨近吃午飯的時候,雙方的比賽進入白熱化階段,忍足和跡部互不相讓。正所謂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吃飯是頭等大事,但是,在哪吃,和誰吃,這就要靠個人本事了。
  跡部說:本大爺帶你去中國餐館吃。
  忍足說:我們回家,你媽媽在家,回去吃正好。
  然後,幸村叔叔上來摻和了一腳:好不容易來一趟神奈川,跟我回家吃吧!堂嫂前幾天還在惦記你呢,說是好久不見了,想你了!跡部君和忍足君到底是外人,多麻煩他們不好!
  額,似雪摸摸鼻子,最後把橄欖枝伸向了叔叔大人。
  跡部和忍足以完敗收場!
  ***
  晚上,跡部洗完澡從浴室出來。管家適時地遞上了一杯紅酒和一份資料。
  跡部擦著頭髮,隨意地翻閱著厚厚一沓資料。從高橋雲雅出生到現在,每一筆,都記得清清楚楚。
  管家在旁邊解釋著:「高橋雲雅小姐自幼跟隨父母在國外長大,因為體弱多病,學習了網球……」
  「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跡部打斷他。
  「有,」管家頓了頓,「高橋小姐在回日本之前,曾經發生過一起車禍,幾乎喪命。醒來之後,性格大變……還、還蒐集了很多、很多關於少爺您和您的網球社的資料,據她家幫傭的人說,她經常會做一些很奇怪的事,脾氣也不如以前溫和了,動不動就使喚人。有人在半夜路過她房間的時候,從沒關的門縫裡,看見她對著那些收集的日本網球社的資料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還時不時笑得很奇怪。」
  跡部沒想到居然會調查出這種東西,他把資料放到一邊,端起紅酒,若有所思地問道:「她家裡人什麼反應?」
  「高橋夫婦也發覺自己女兒有些奇怪,但是之前高橋小姐腦子受過傷,他們覺得這可能是後遺症,而且高橋小姐除了某些時候會犯一些無傷大雅的錯誤之外,基本上還是很正常的一個人。而且……應該也跟高橋小姐醒來之後,比之前更優秀有關係……如果去看心理醫生的話,高橋家可就要鬧笑話了。」
  原來,如此。
  看來,這個高橋雲雅是真的有問題了。
  炮灰之路(二) ...
  似雪的立海大一天游,給了她意想不到的收穫,比如說,第二天,她又成了校報頭條,再比如說,立海大貼吧繼冰帝貼吧之後,成為第二個系統癱瘓的學校貼吧。冰帝和立海大,現在口口相傳地一句話就是:夏似雪不選跡部不選忍足,是因為和幸村有曖昧。並且,有照片為證!接著是在立海大網球社立海大的女生們隔著鐵絲網拍下的若干照片。
  拿起報紙,或者打開網頁,你會看見一堆烏漆抹黑的東西,照片整體可見度為0。據上傳此照片的那位女英雌說,這還是她好不容易在戰友地保護下,從真田副部長手上搶出來的。
  好吧,雖然只能看見一團黑,但是大家還是姑且將其稱之為證據吧!立海大後援團這麼多雙眼睛不會是騙人的,這麼多人說他們有JQ了,那就一定有了!
  似雪看著自己的名字和叔叔扯到一塊的時候,嘴角抽了抽,八卦的力量果然是無窮的,連這種事都能吹出來,立海大和冰帝的新聞社都閒得發慌了。似雪把報紙塞到自個兒的書包裡,拐了個彎,決定先去新聞社找長谷川亞美算賬。八卦也不帶這麼胡謅的。 新聞社在綜合樓四樓,似雪趕到綜合樓大廳的時候,電梯門剛好關上。她這運氣,真是讓她欲哭無淚啊!
  電梯上面的數字在一格格往上升著,升到3樓以後,突然就不動了。
  似雪抬著頭,像朝聖一樣看好了它,1分鐘過去了,2分鐘過去了……直至脖子開始發酸,紅色的3還是沒有變成4。似雪咬了咬牙,轉身往樓梯口走。
  這念頭,靠電梯不如靠自己的腳,早知道這電梯這麼抽風,她就不高興等了。
  似雪就這麼一直往上衝,衝啊衝啊衝到了4樓。然後,在她蹦完最後一級樓梯之後,被高橋雲雅截住了。
  對於這位大小姐實在是沒好感,再想到昨天跡部說的這位大小姐的某些外星人語言,她是徹底拜倒在她的校服裙之下了。見過自戀的,沒見過這麼自戀的,見過有被害妄想症的,沒見過妄得這麼厲害的。
  「呵呵,高橋同學,請問你又有什麼事了?」似雪扯了扯嘴角,笑得一臉假意。
  「夏似雪,我警告過你的!現在弄成這個樣子,是你罪有應得!」高橋雲雅伸出了她的纖纖玉指,指著她,一臉悲憤地說,「你已經得意不了多長時間了,我已經把你的事都告訴跡部了,他很快就會來處理你了。你就等著在全校同學面前出醜吧!」
  似雪一臉黑線,這位姐姐怎麼還在糾結這件事。跡部你到底跟她說什麼了,怎麼聽她說話的口氣,搞得好像你是她的啟明星似的。似雪發出了一個字的單音:「額……」
  高橋雲雅說了這麼多,卻看不見似雪臉上沒有驚慌失措的表情,對她的態度也不友好,說話更是敷衍了事,這火氣一下子就蹭蹭蹭地上來了。她擰著眉,手指不停地戳著似雪的方向,嘴裡叫著:「你……你到現在居然還沒有悔改之意,真是……我是看在大家同是夥伴的份上,才好心提醒你,讓你早點收拾包袱走人,到時候跡部和忍足發怒了,看你還有什麼臉待在冰帝!」
  「啊……」似雪除了發出單音,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她實在是不知道要怎麼跟這個人溝通了。高橋雲雅腦補的功力還真不是吹的,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似雪的臉皺成了一團,高橋雲雅看見她糾結的樣子,以為她開始害怕了,突然就這麼陰慘慘地笑了起來:「哈哈……你不用再想什麼辦法出來掩飾了,再怎麼樣都是沒用的。跡部這個人我最瞭解了,他是不會忍受這種欺騙的,還有忍足,只不過是看起來比較溫柔而已。夏似雪,你死定了,你的狐狸尾巴已經露出來了,受死吧!」
  似雪:「……」
  高橋雲雅,看來不只是中了穿越小說的毒,連吳承恩老先生的《西遊記》的毒也中了。狐狸尾巴,虧她想得出來!猴哥的「妖怪,受死吧」可不是用在這種地方的,她大小姐還可以再雷人一點!
  「夏似雪,走吧!」高橋雲雅揮了揮手,「你快點走,我以後不想再見到你了。你好自為之!怪只能怪你做得太過分,居然還想去勾引幸村,真是異想天開!你現在就走,我就當沒看見你。跡部忍足那邊,我幫你去求情,讓他們看在我的份上放你一馬。」
  似雪嘴角抽得快停不下來了,神啊,來到雷劈死我吧!我、我不要活了!這是什麼人啊,說話能講點道理嗎?我怎麼覺得我的神經回路完全跟不上你說話的套路啊!您能說得不那麼火星嗎?
  似雪撓了撓頭,忽略掉身上正在不停地冒出來的雞皮疙瘩,說:「那個……你說完了嗎?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一步了,我去新聞社有點事。」
  「夏、似、雪!」高橋雲雅徹底沸騰了,她急走幾步,衝到似雪身邊,伸手就要去拽她的胳膊。
  接著,意外發生了。
  樓梯都有防滑設施,兩根鐵條,固定在每一級樓梯上。這是為了防止下雨天,大家走路打滑而設置的。
  這個防滑設施有多少科學技術含量似雪是不知道啦,但是,今天把高橋大小姐絆下去確實還是很驚悚的。她伸出手,想抓住她,卻晚了一步。
  等她定下神來的時候,高橋雲雅小姐已經臉部著地,直接趴倒在樓梯轉彎處的空地上了。
  似雪連忙拿出手機報了警。
  ***
  高橋雲雅在冰帝男粉絲頗多,第二天,就有一堆男生捧著花束去看她了。
  正當似雪還在糾結自己要不要進一份同學愛,也去看看她的時候,那些冰帝男粉絲帶回來的消息讓冰帝陷入了一片詭異之中。
  醒過來臉包得像木乃伊一樣的高橋小姐,一口咬定,是夏似雪推她下去的。
  冰帝的很多男同胞們開始對似雪怒目相向,女同胞們則是支持似雪。
  於是,在一個陽光燦爛的午後,一群警察衝進了冰帝。
  再於是,跡部和忍足發飆了。
  在冰帝這種錢多得燒都燒不完的學校,最缺的就不是攝像頭了。微型攝像頭,幾乎遍佈了冰帝的每一個角落。有的時候人看不見,並不代表這樣東西就不存在了。
  跡部也不聽警察唧唧歪歪在說什麼,直接就把錄像帶扔到了他們面前。不是要證據嗎?這就是了!
  幾個警察蹲在一台電腦前,睜大了眼睛看整個意外的過程。
  起初是高橋雲雅一臉猙獰地說個不停,那個叫夏似雪的孩子在一旁滿臉無奈。好吧,看到這裡,怎麼都覺得那個夏似雪比較可憐。這個高橋大小姐不是一直以淑女、溫柔、嫻雅著稱嗎?想不到潑起來也能這麼狠。
  過了一會兒,屏幕上的高橋雲雅就朝似雪撲了過去,然後,絆倒,咕嚕一下,下去了。
  這個場景不需要再解釋了。
  警察們站起身,看著在一邊手足無措的似雪,向她鞠躬道歉。
  「小妹妹,對不起,叔叔誤會你了。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把這種惡劣的人抓住的。」
  最後,高橋雲雅也沒被抓起來,因為這丫被家人塞進了精神病院。
  據跡部和忍足說,高橋摔下去的時候,臉上有些小擦傷,鼻子歪了,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
  這丫不知道是摔壞腦子還是怎麼了,在聽說她沒蹲監獄之後,就開始對著自己的家人歇斯底里,比如說,一個勁地強調自己不是他們的女兒,在比如說,一個勁地說自己和夏似雪都是異度空間來的,夏似雪就是要害死她……
  沒錯,這就是典型的被害妄想症啊!
  她的家人無計可施,只好把她打包送進了精神病院,在這麼下去,這次是推人未果,誰知道下次會不會直接拿把菜刀把人家小女生給剁了!
  幸好,送去的是國外的精神病院,也不影響她在日本的名譽。
  至於跡部和忍足,因為是似雪的保護人,高橋家透露這件事,也是為了給上次墜樓事件的女孩一個交代,大家都保證不會把高橋有病這件事給說出去。
  其實似雪自己倒真沒感覺到高橋雲雅那時候是來推她的。
  在她看來,高橋雲雅這人是火星了一點,但是本質還是不壞的。基本上,她每次出現,除了警告她,就是警告她,也沒做什麼過分的事出來。這下子算是太平了,直接被送到國外去了。
  希望她在國外好好改造,爭取早日康復吧!
  對於高橋這個人,在她身上還是存在很多疑點的。
  比如說,她會說中文這件事。她的父母並不知情,根本無從知道她是從哪裡學的。再比如說,高橋雖然自小學網球,但是網球技術並不精湛,甚至可以說,她的技術在她車禍之前,根本就只能用一個爛字來形容。
  晚上躺在床上,似雪看著房間的天花板發呆,不由得就想到了一個可能性,或許,高橋真的是從什麼地方穿越過來的!畢竟,那些發生在她身上的奇怪的事情,除了小說裡的某些穿越情節,她還真想不出什麼科學的辦法來解釋。
  上學的時候,似雪屁顛屁顛地跑到網球社找跡部和忍足,她興沖沖地跟跡部忍足說了這個想法。
  跡部白了她一眼,沒理她。
  忍足板著臉,對她說:「似雪,高橋被抓進精神病院的理由,是因為她有被害妄想症,老是覺得有人要去害她。這跟她是地球人還是火星人沒關係。」
  似雪點了點頭,也就是說,就算證明了高橋真的是穿越的,她還是有病的。
  她笑嘻嘻地回過頭,正要為這次的這件事好好謝謝跡部和忍足的時候,一回頭,卻發現他們兩個都不見了。
  接下來的好幾天裡,任憑她怎麼跟他們說話,兩個人的態度總是陰陽怪氣的。
  似雪後知後覺地了悟了,這兩隻好像生氣了。
  好像……之前……跡部他們都有警告過她,看見高橋就要繞道……
  她完全把這件事給忘記了!
  這下好了,得罪兩位大爺了!
  天哪,救命啊!她這個人最受不了跟人冷戰了,這簡直比殺了她還難受啊!
  番外•女王婚後記事三 ...
  自從青田則也出國留學以後,似雪的生活一下子安靜下來了。少了折騰她的人,她的日子又開始恢復到了以前的三點一線,學校、自己家、娘家,相當得規律。
  週一和週三上午都沒課,她從床上被自家老公拖起來,一邊陪著他吃早飯,一邊靠著桌子作小雞啄米狀。吃過早飯,他們一起出門,跡部去上班,她回娘家,陪媽媽買菜做飯吃過午飯再去學校上課。週二週四下午沒課,她上完課回家就開始蹲在書房看書、看動畫片,一直到晚飯時間。週五全天有課,她一天待在學校。週六週末通常都是被折騰得起不來,然後一直補眠……晚上的旖旎不純潔段子請大家自行想像。
  似雪是那種只要能吃能睡能玩,就不會計較的人,腦子遲鈍到絲毫沒有發現自個兒的生活已經無聊到了令人髮指的程度。跡部也懶得提醒她,甚至是在鼓勵她過這樣的生活,每天抬起手錶一看時間,就能知道自家老婆在幹什麼,比任何追蹤監視設備都有用。
  兩個月之後,暑假到了。
  爸爸媽媽要回中國看望爺爺奶奶,似雪本來也想跟回去,跡部和她冷戰了三天,她才打消了這個念頭。臨走之前,爸爸答應她,一定使勁說服爺爺奶奶來日本,不說別的,至少要讓他們過來玩上一段時間。
  學校放假了,娘家回不去了,似雪只能成天待在家裡吹空調、看動畫片、睡覺。上大學以後,因為要掩飾自己的身份,她不敢和身邊的同學太過親密,唯一談得來的也只有A、B、C三位同學,不過很不幸,這三隻被自家老公的公司提前錄取了,這個暑假樂顛顛地跑去上班了。
  和無數個早上一樣,跡部睜開眼睛,第一眼就看見了埋在自己胸前的小腦袋,似雪整個人跟八爪魚一樣抱著他,一動不動地緊貼著他。跡部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髮,細心地把她攬到臂彎裡,調整她那個古怪的睡覺姿勢。
  似雪睡得很熟,可能是感覺到了週遭的動靜,眼睛也沒睜開,她扭了扭身子又縮到了跡部旁邊,兩隻手緊緊地揪著他的睡衣,把臉貼近他,使勁地蹭了蹭,發出了滿足的夢囈:「嗚……」
  跡部不覺輕笑出聲,湊近她,吻了吻她的額頭。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似雪是被臉上脖子上一陣陣地酥癢感弄醒的,她很不情願地把眼睛眯出一條縫,看見了自家老公的臉,就在離她最近的地方。她咕噥了一聲:「景吾……」
  「嗯。」跡部忙裡抽空答應了一下。
  似雪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家丈夫在幹嘛的時候,她的臉已經紅得像番茄了,她推了推他,使勁想從他懷裡掙脫出來:「景吾,現在是白天……」
  「本大爺知道,」跡部扯開她的睡衣,順著鎖骨一路下去,「就是早上才需要運動。」
  「你……」似雪的臉越來越紅,感覺全身發熱,她癟了癟嘴,聲音裡帶著哭腔,「景吾最討厭了,你就知道欺負我。」
  跡部戲謔地笑了起來:「還知道罵人啊,看來是本大爺不夠努力!」
  「景……嗚嗯……」
  「好了,乖!早上本大爺還有一個緊急會議要開的,不要耍小性子了啊!」
  「你、你開會關我……啊……關我什麼事啊……你遲到也、也不是我的錯……你這個色狼……嗚啊……」
  「還敢不敢罵人了?」
  「嗚嗚……不、不敢了……」
  「那我們開始吧!」
  似雪重新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了。她渾身痠痛,翻了個身,發現自家老公早就不見了人影,估計是去上班了。她欲哭無淚,明明是一樣在運動,為什麼她每次都要休息好久才能恢復,而跡部景吾那傢伙,把她吃乾抹淨了,還能神清氣爽地正常上班,在公司開一天會。這人比人真是氣死人,老天爺太不公平了。
  每天早上都是,等她睡完恢復體力,這傢伙早就沒影了,讓她想找他算賬都沒機會。嗚嗚,等他晚上上班回家,看他一臉疲憊的樣子,她心疼都心疼死了,把早上的仇拋到了腦後,哪還有力氣再去跟他算什麼鬼帳!所以這傢伙越來越囂張也不是沒道理的,是她自己太不爭氣了,老是心軟。說什麼報仇,像前幾次,說是說要讓他睡書房,最後倒霉的還是她。
  似雪在床上滾了半天,想了N種折磨自家老公的辦法,沒一個是可以實施的。
  比如說,跪搓衣板。家裡根本就沒搓衣板這玩意兒。就算有了,跡部景吾那個傢伙肯定不願意,說不定第二天她就不是早上被折騰折磨簡單了,一整天起不了床都有可能!
  再比如說,跟他冷戰。她是個話癆,肯定會先破功。冷戰從她開始,由她發起,結束就由不得她了。以往的經驗表明,通常她想結束了,景吾反而跟她鬧騰上了,然後她就是割地賠款,簽訂若干不平等條約。計畫不成功,反而把自己賠上去了。
  嗚,怎麼想都是她比較倒霉!碰上一個小氣又強勢霸道的老公,真是太慘了!
  似雪磨磨蹭蹭地洗了澡,再磨磨蹭蹭地穿好了衣服,最後磨磨蹭蹭地下了樓。
  下樓的時候,女僕姐姐們都笑著跟她打招呼,但是,她怎麼看怎麼覺得她們都笑得不懷好意。想想也是,她睡到這個時間點,這些人不想歪了才怪!不過,她們怎麼想,應該都不算太歪……
  似雪走到餐廳時,臉已經紅得快滴血了。
  管家爺爺見怪不怪,笑眯眯地給她上了菜。
  已經是午飯了,早飯被直接跳過了。管家爺爺看著把頭埋在碗裡不停地揮動著筷子的少夫人,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少爺,至少,以後早上要騰出點時間來給少夫人吃早飯。這樣老是漏掉早飯,直接跳到午飯,對身體不好。
  吃完午飯,似雪摸著自己的肚子,坐在客廳裡發呆。開始慢吞吞地計畫下午要做的事。
  XX寶寶她已經看了好幾十遍了,今天再去重溫一下。藍莓冰淇淋,一口氣吃掉3個。最近她迷上了一款農場遊戲,每天都要去偷菜。
  等肚子感覺沒那麼漲了,似雪伸了個懶腰,站起身,揉了揉眼睛。她最近果然越來越墮落了,一個上午都睡過去了,才吃個午飯,什麼都沒幹,發了一會兒呆,居然又有了睏意。再這麼下去,她估計就是肥死的命了。媽媽罵她的話果然沒錯,她就是一隻隻會吃飽了睡睡飽了吃的豬,一條徹徹底底的大米蟲!
  都怪景吾那個傢伙,人家暑假都在打工,他就是不讓她出去找工作。現在好了,害她三天兩頭被媽媽罵,罵她不思進取,臨去中國之前,還把她批了好一頓。
  似雪正要上樓,就看見管家爺爺拎著一個大便當盒走了過來。
  「管家爺爺,你這是要幹嘛?」似雪打了個嗝,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我已經吃飽了,目前沒有吃點心的打算。」
  管家笑著對她說:「少夫人,這不是給你的。剛剛少爺的秘書打電話過來說,少爺到現在還沒開完會,大家都怕他身體吃不消,讓您給他送個午飯過去。」
  「哎?」似雪看了看客廳的落地鐘,驚訝地說,「景吾還沒吃飯?現在已經12點了誒,他這個樣子,不怕餓壞了,會得胃病的。」
  「是啊,真是傷腦筋,」管家皺起了眉,「聽說是哪個部門出了錯,少爺現在正在發火的。」
  似雪從他手上接過便當盒,說:「反正我整天待在家裡也沒事,我去給他送飯吧!順便教訓教訓他,都幾歲的人了,居然還鬧脾氣不吃飯!景吾真是小孩子脾氣。」
  管家聽著她的話,臉上的笑意僵了僵,心裡好笑。
  要說小孩子脾氣,少爺可是比不上你呢,少夫人!
  因為是私家車直達,不需要和人去擠公交車,一站停一站走,所以才一會會功夫,就到了。
  似雪跟司機揮了揮手,要他先回去,她是不會早回去了,估計待會兒要等景吾下班一起走。
  跡部家公司的保安人員都是好人,保密功夫也是一流的。公司上下沒多少人知道她的身份,景吾為了讓她每次進出方便,就特意把她的身份告訴了他們,讓他們每次都放行。
作者: 寂寞之語    時間: 2014-10-23 20:59

  當然,似雪不會知道,跡部財團的保安一個月的工資,就相當於普通公司白領的月薪。人家保安都不是傻瓜,嘴巴拉鏈拉得緊一點,就能保住這個飯碗,何樂而不為呢?
  似雪蹦蹦跳跳地往裡面走,走到櫃檯處的時候,還是被人攔了下來。
  前台處的小姐笑得很公式化,聲音也公式化:「這位小姐,請問你找誰?」
  似雪愣了愣,要說實話咩?說實話會不會有人認為她是騙子啊,「給你們總裁送飯」,這種話怎麼聽怎麼會被人拍。她嚥了口唾沫星子:「我是來……送飯的,嗯,堂本秘書讓我過來的……」
  「堂本秘書?」櫃檯小姐的笑意頓了頓,「那麼,是來給總裁送飯的女傭嗎?」
  「女、女傭?」似雪眼珠子轉了轉,難道是堂本那傢伙怕她的身份暴露,所以特別編了個身份來忽悠公司的人的?想到這裡,她很開心地點了點頭,「對誒對誒,我就是景……總裁家的女傭……」
  「那麼,」櫃檯小姐的態度沒有一開始那麼熱情了,她指了指電梯方向,「請你坐勤雜人員的電梯上去!在12樓。」
  勤雜人員的電梯,顧名思義,就是公司勤雜打掃人員專用的電梯。裡面時不時會出現一些類似於修理電器設備的修理人員、打掃廁所的大媽、粉刷工之類的人,倒不是看不起這些人,畢竟職業無分貴賤,360行行行出狀元。
  但是,這些勤雜人員都是穿著制服進去的,比如說打掃廁所的大媽吧!喵喵的,她手裡拎的是飯菜,飯菜懂不懂,是吃到嘴裡的!要是碰上了大媽,誰負責?
  似雪板著臉,第一次覺得自己家裡的女傭姐姐很可憐,她和景吾在家,從來都是對她們客客氣氣的。她們每天給她洗衣服做飯,給她家打掃衛生,天天都很辛苦,沒想到到了外面,居然還要受氣,忍受這種歧視的目光!
  她不是真的女傭,都氣得半死,要是家裡的那些姐姐過來送飯,指不定要傷心死了!
  似雪站在電梯前轉悠了半天,員工電梯下來了。
  她回過身,對著櫃檯方向比了個「V」的手勢,跟剛才那個女人扮了個鬼臉,成功看到對方變成調色盤的臉之後,骨碌一下子鑽了進去。
  切,這是我家景吾的電梯,又不是你的,我才不要聽你話呢,哼哼哼!
  櫃檯小姐跺了跺腳,旁邊的同伴看見了,問道:「你怎麼了?好好的怎麼又生氣了?」
  「剛剛有個來給總裁送飯的小女傭,我讓她走勤雜工電梯,她給我跑到員工電梯去了。還跟我扮鬼臉,真是氣死我了!要不是跑得快,我非逮住她不可。」
  「不是我說你,你這脾氣真要改改了。」同伴皺了皺眉,「那真是總裁家的女傭?總裁家會有這麼調皮的女傭?你是不是搞錯了,我剛剛看了她一眼,看起來很小,別把總裁的親戚什麼的當成女傭了,到時候堂本秘書又要發火了。」
  「應該沒搞錯,雖然堂本秘書只說有人要給總裁送飯,但是我問過她了,她自己承認是女傭的。」
  「就算是女傭,我們態度也要好一點……我們這個工作,不能以人家的職業來區分人……」
  「好啦好啦,你別囉嗦了……」
  似雪是一個很阿Q的人,別人欺負了她,她鄙視回去之後,心情就又好了起來,順帶把這種臉上打XX的壞人拋到了腦後。
  電梯裡,關於總裁秘書助理的助理的話題還在持續著,諸如「身材辣的要人命」、「總裁真有福」、「好想讓她做我女朋友」之類的話題,讓似雪聽著聽著就覺得膩歪起來。果然,大公司的白領心靈上都是無比寂寞的,男人都這麼八卦,真是無聊!
  接著,又一幫雞血黨加入了討論的行列。
  「井上那女人長得哪好看了?要說女神,還是我們部的中村小姐最漂亮啊!又有氣質,家世又好。」
  中村?是中村月子咩?她好像也在景吾家公司上班誒!
  電梯在甲方人員罵中村太傲慢、乙方人員掐井上衣著太暴露的情況下,到了會議室樓層。
  似雪挖了挖耳朵,忙不迭地出了電梯門。
  然後,目標明確,朝著標有會議室三個大字的方向奔了過去。
  「你,停下!」門口處一個在涂指甲油的女人,叫出了她。
  「我嗎?」似雪向四周看了看,指了指自己。
  「對,就是你!」女人放下手裡的指甲刷,抬起頭,輕蔑地看著她,「哪來的野丫頭,隨便亂跑,懂不懂規矩啊?裡面在開會!是不是新來那幾個實習生,哪個部門的,誰手下的?」
  似雪黑線地看了看她桌上的牌子:總裁秘書助理特助井上美惠,這職稱長的……姓井上,估計就是剛剛電梯裡提到的那個了。
  似雪抬起頭,打量她,嗯,果然有夠美豔,特別是那個胸部……這真的不是隆的嗎?她不是嫉妒,但是真的好誇張啊……
  「看什麼看?這些新來的部門實習生,真是太不懂事了!還不是公司員工呢,就這麼囂張了!」
  「我不是實習生,」似雪嘴角抽了抽,她舉起手上的便當,「我是來給總裁送飯的。」
  「送飯的?」女人索性撇過頭,不去看她了,「總裁家的女傭吧?剛剛下面打過電話上來了,果然是個野丫頭。把東西留下,待會兒我交給總裁,你走吧!」
  似雪囧了囧:「額……」她是來這裡找老公打發時間的,現在還不想回去,好不容易出一趟門。
  「你想幹嘛?讓你放下東西走人!怎麼啦?不願意啊?想趁機接近總裁?真是……」
  「井上小姐,怎麼又在發火了啊?」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老遠就聽見你在罵人了,發生什麼事了?」
  似雪轉過身,看見了中村月子,同時,中村月子也看見了她。
  「中村學姐,好久不見了!」似雪連忙打招呼。
  中村臉上表情定住了,隨即又馬上恢復過來:「夏學妹啊,真是好久不見了!」
  「哎呦喂,中村小姐,」井上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不由得叫了出來,「我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對個傭人這麼有禮貌了?想接近總裁也不用這麼討好吧!哦,瞧我這張嘴,應該這麼說,中村小姐的學妹可真是有才,居然還混到總裁家做女傭了!」
  「女傭?」中村月子挑了挑眉,回過頭看了看一臉無奈的似雪,奇怪地說,「誰告訴你她是女傭了?」
  「難道不是嗎?」井上瞥了似雪一眼,「我可看不出來,她像總裁的親戚。」
  中村月子嘴角抽了抽,不去理她了,回過身,對似雪說:「學妹是來找總裁的吧?他正在開會,如果有什麼重要的事,可以打他電話。」
  「哦,」似雪點了點頭,「謝謝學姐。」
  似雪拿出手機,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先給堂本秘書發個短信。管家爺爺說,電話是他打回來的,那麼,現在是什麼情況,他最清楚。
  堂本感覺到手機的震動,偷偷地看了一眼總裁,用資料擋住,偷偷地看起了短信。
  總裁這個會一開就是4個小時,而且絲毫沒有結束的跡象。上個月企劃部的資金出納出了問題,偏偏那個企劃部經理嘴巴牢得跟金剛石似的,怎麼撬都撬不開,副經理還振振有詞,推脫起來比誰都有理由。總裁被氣得不輕,現在好了,所有人連飯都沒得吃,就在這裡聽那個白痴副經理做什麼總結報告。
  暴君總裁,只有總裁夫人能降住,於是,他用尿遁的藉口,跑到廁所打了一通電話到跡部家,請求出借夫人過來幫忙。
  等啊等啊等,他終於等來了夫人的短信。
  跡部聽說似雪來公司給他送飯的時候,心裡是真的高興了。這一高興,就解放了所有的與會人員。
  誰知道到了門外,看見自家小妻子拎著一份大便當,委屈地站在角落裡,臉上都是汗,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周圍來來往往的人,像個被人遺棄的孩子。
  他這火氣,一下子蹭蹭蹭又上去了。
  他們家所有人,上至老太爺下至花園園丁,誰不護著似雪,把她捧的跟寶似的,什麼都依著她。
  現在倒好,她千里迢迢出個門,頂著大太陽來給他送飯,走了這麼多路,連張椅子都沒有,連杯水都喝不到。
  他公司的人,可真是一個比一個能耐了!
  番外•女王婚後記事四 ...
  眼看著自家老闆臉色由晴轉陰,而且越來越有暴風雨的趨勢,堂本秘書急得冷汗直冒。
  現在他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抽自己一嘴巴子,順便把那些不長眼的人全部拉出來槍斃一百遍,他在電話裡說得很清楚,是來給總裁送飯的,又不是快餐店小妹,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這幫混蛋,難道這要他拿著手機,一字一字地跟她們說,這是總裁他很重視的人,這群人才會端茶遞水,好好伺候啊?
  這是他的錯嗎?總裁夫人還在上學,要是被外面媒體知道了,她還不得被天天圍堵。要是被總裁知道他洩露了秘密,害得總裁夫人被圍了,他肯定第一個被秒殺。雖然總裁自個兒心裡比誰都希望公佈這樁婚事。
  似雪看見自家老公,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她朝他露出一個笑臉,正想張開嘴說話,看了看四周,又縮了回去。
  跡部看得心裡抽疼,強壓住心裡的怒火,正要走過去,那個身為總裁秘書助理特助的井上小姐突然冒了出來,攔住了他。
  堂本秘書在旁邊死命地給她使眼色,可惜這丫只當看不見,她用她塗著火紅色指甲油的纖纖玉指,隨手拿起桌上的一份資料,遞到了跡部面前,嬌滴滴地說:「總裁,這份資料需要您簽名。」
  跡部回過頭,瞟了她一眼。
  井上美惠發現自己成功引起了總裁的注意,並且阻止了他的腳步之後,心中一陣得意,看見總裁在打量她,連忙挺了挺她身子,讓她的身材看起來更加傲人。
  堂本秘書嚥了口唾沫星子,在自家總裁殺人之前,連忙伸出手,想要接過這份資料:「先給我,我待會兒一塊給總裁送過去。」
  在他的手即將碰到紙張之前,井上美惠把資料一抽,瞪了他一眼:「這份資料是絕密資料,是要給總裁的!」
  現在,堂本最想幹的一件事,就是咬死這個女人。
  啊啊啊,這個女人她知道自己是在幹啥嗎?她的職務,是他的助理的助理,也就是他的下屬的下屬,跟他用這種口氣說話,她活膩了!
  現在的女人到底是什麼人啊?看見總裁就像蒼蠅看見了臭雞蛋……呸呸呸,就像是三天沒吃的狼看見了肥嫩的兔子一樣,連自己有幾斤幾兩重都不知道了!
  跡部的耐心在這一刻消失殆盡,他轉身面對她,臉上勾起一抹邪邪地笑意,吐出了一句讓人直接吐血的話:「你是誰?」
  堂本別過了臉,忍笑差點忍到咬斷牙根。總裁果然是總裁,連毒舌都那麼完美。
  井上臉部一抽,臉上的笑容差點沒掛住,一時半會兒卻說不出話來了:「我……我……我是井上美惠。」
  跡部不再看她了,轉身對堂本說:「絕密資料也能交給這種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堂本秘書你是不是覺得下個星期放你假讓你出去旅遊,你很不滿意啊?」
  「沒,沒有,絕對沒有……總裁,我絕對沒有這樣的想法。」堂本驚出了一身汗。
  在所有人驚訝的眼神中,跡部一步一步朝似雪走了過去。
  似雪看見他走過來,慌裡慌張地朝四周看,還沒等她對自家老公做什麼警告的動作,跡部就已經走到了她身前。似雪全身僵硬,抖著聲音說:「景……跡、跡部……少爺……你、您好……」
  跡部皺了皺眉,冷著臉問:「你在幹嘛?」
  「我、我……我來給你送飯……」
  「送飯?」跡部伸手接過她手裡的大便當盒,「誰讓你過來的?」
  「是、是……堂……」似雪看見堂本秘書在跡部背後不停地搖手,連忙換了個說法,「我怕你開會開太累,肚子餓了,又不知道好好吃飯,所以就給你送過來了。」
  雖然知道這句話裡多多少少摻雜著水分,但是聽見老婆這麼說,跡部還是很開心,原先的鬱悶也跟著一掃而空,臉上的表情也溫柔起來了:「以後這麼熱的天,不要亂跑,在家裡好好休息!等本大爺忙完這段時間,就帶你出去玩。」
  「哦。」似雪傻傻地答應著,「去中國可以嗎?我想去看看奶奶,還能和爸爸媽媽一起回來……」
  「可以。」跡部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似雪興奮得忘乎所以,一把摟住了他:「景吾,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堂本在一邊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我說夫人,一開始撇清關係做得挺好的啊,怎麼現在這個時候,沒幾分鐘就被總裁繞進去了啊?
  跡部牽著似雪走了,臨走時眼睛別有深意地瞪了堂本秘書一眼。
  堂本秘書一臉苦哈哈地看著總裁和夫人遠去的方向,不由得嘆了一口氣,他感覺自己越來越茶几了。
  井上的身體直接成了石膏狀,兩隻眼睛看著總裁遠去的方向,還不停地噴出近似於嫉妒的火焰。
  她咬牙切齒地說:「那個小女傭居然公然勾引總裁,總裁家裡就沒人把她轟出去的嗎?」
  周圍的精英白領部門經理們一致點頭。
  堂本秘書正要說話,卻被中村月子截住了話頭,中村冷哼一聲,嗤笑說:「你到現在還認為她是女傭?」
  井上不爽她的態度,反駁道:「不是女傭?難不成是親戚?你可別告訴我,那是前段時間公司謠傳的總裁夫人,那就要笑死人了。」
  「總裁夫人就是總裁夫人,」堂本秘書陰沉著臉,「有這麼好笑嗎?總裁夫人能讓你笑到死,那你還呆在公司幹嘛?」
  「我什麼時候說總裁夫人能讓我……」井上說著說著喉嚨裡就發不出聲音了。
  「總裁夫人?那真是總裁夫人?」
  「天哪,原來總裁結婚是真的!」
  「難怪前段時間會有那樣的流言出來。」
  「總裁夫人看起來年齡好小啊,成年了嗎?」
  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
  堂本深吸一口氣,轉過身,恢復了笑面虎形象,臉上那叫一個春光普照,頭上還頂了個聖母光圈,聲音也溫柔無比:「大家在公司裡,總裁看不見聽不見的地方,可以自由討論,但是,要是哪天總裁夫人被記者給堵了,那麼那個隨便亂說的人,就不要在公司混了!明白了嗎?」
  眾人嚥著口水,齊刷刷地點頭。
  似雪把便當盒拿出來,放在桌子上,拿出準備好筷子,笑眯眯地遞了過去。
  跡部接過她手裡的筷子,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
  「下午不看動畫片了?」
  「本來想先睡一覺的,管家爺爺接到堂本秘書的電話,說你……」
  跡部停下筷子,挑眉:「果然是堂本這傢伙?」
  「他也不是故意的,」似雪縮了縮腦袋,想到平時堂本秘書也算待她不錯,她卻在關鍵時刻出賣了他,「他也是關心你的身體,怕你累壞了。」
  「哼,關心本大爺?」跡部冷笑一聲,「有這個時間,還不如關心他的假期。」
  似雪不敢再說話了,多說多錯。按照以往的經驗,她要是給堂本求情,估計就不只取消假期這麼簡單了,堂本秘書被發配到西伯利亞都有可能。
  吹著空調,坐在沙發裡,看著自家老公像貴族一樣的吃相,似雪越來越困,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跡部摸了摸淚痣,突然笑著說:「你先去洗個澡,到休息室去睡一會兒!」
  「嗯。」似雪站起身,握起拳頭,伸了個懶腰,「景吾,我還有衣服在你這的吧?」
  「有,你先去洗澡,本大爺拿給你。」
  「哦。」似雪轉身進休息室去了,沒有看到跡部臉上的表情。
  似雪洗完了澡,把浴室的門拉開了一條縫,裹著浴巾,伸出一隻手去摸理應放在外面籃子裡的衣服,摸了半天卻沒摸到。
  接著,她把頭露了出來,往外面看了一圈,發現根本就沒有衣服的影子。
  她在心裡罵著「跡部景吾你這個小人居然騙人」,一邊還要小心翼翼地摸到櫃子那裡去找衣服。
  「你在找什麼?」
  跡部的聲音從她身後響起,似雪嚇了一跳,急急忙忙轉身,一不小心撞到了已經打開的櫃子門,她痛得不行,叫了出來:「嗚……痛死了!」
  至此,所有可能在大家腦子裡出現的旖旎不純潔的畫面,都被似雪給叫沒了。
  跡部連忙把她的手拉起來,雪白的手臂被撞青了,不過,幸好,沒蹭破皮出血。
  似雪淚汪汪地看著他:「你不給我拿衣服也就算了,幹嘛突然出聲啊,嚇死人了!」
  「……」跡部無語了,他能說他是特意為了來偷襲她,才不幫她拿衣服的嗎?這隻死兔子,打擊人沒情調的性格和高中時一模一樣,一點都沒變。
  到這裡,跡部沒了偷襲的心情,幫似雪揉了一會兒胳膊,就讓她去睡覺了。
  似雪等了半天,不見自家老公出去,一咬牙,裹著浴巾就滾到了床上。床上有被子,包上就安全了。
  跡部臉部神經抽搐著看見自家小妻子那一副防賊的樣子,真是太不華麗了,他大爺像是那種小人嗎?
  直到自家老公出去,似雪才鬆了一口氣,回憶著昨晚看得電視內容,抱著被子睡著了。
  自然,同一棟大樓裡發生的其他事情她也不知道了。
  比如說,井上助理被打發去做了端茶遞水的小妹,堂本秘書說,讓她體驗一下女傭的生活。
  再比如說,櫃檯的那個小姐被堂本秘書一指批文,送到後勤部成了清潔工裡最年輕的一個。
  這是幾家歡喜幾家愁啊!
  番外•小狼婚後記事三 ...
  雖然嘴上說著不介意,但是忍足心裡還是惦記著孩子的性別。所以在似雪去做產檢的時候,他讓婦產科醫生偷偷幫他看了看寶寶是男是女。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他就覺得自己惆悵了。
  原來幹起來精力十足的事情,現在完全沒有了興致。
  沒錯,他對孩子的性別很不滿!他不管外面的人怎麼看他,說他重那啥輕那啥也可以,總之,不滿就是不滿。
  似雪一回家就發現自家老公有些不對勁,出門時還是開開心心的,回到家就拉長了臉,好像有人欠了他幾百萬似的。
  「侑士,你怎麼啦?」似雪一邊戳著他的臉,一邊問道,「看起來不是很有精神誒。」
  忍足抓住了她的手,放在嘴邊親了一下,說:「沒什麼……」
  似雪被他吃了豆腐,連忙把手縮了回來,瞪了他一眼,埋怨道:「忍足侑士,好好說話,怎麼又動手動腳的了!你不告訴我拉倒,我不聽了,哼!」
  忍足一把抱住了似雪,輕輕地吻她的臉頰,把臉埋進她的脖子裡,呼吸著她身上清新甘甜的味道,忍足心情稍微好了一點:「似雪,等你生完這個寶寶,我們再生一個吧!」
  似雪整個人一僵,她記得,剛剛懷孕的時候……侑士明明說,生完這一胎,再也不讓她吃苦的……為什麼……為什麼現在又要這麼說了……
  孕婦都是多愁善感的,似雪想著想著就往亂七八糟的地方去想了,把自己代入了N種八點檔苦情劇裡。
  忍足看見自家妻子眼眶變得紅紅的,可憐兮兮地看著自己,敲了敲她的腦袋:「小笨蛋,又在亂想了吧?」
  「嗚,侑士……」
  忍足抱著她,嘆了口氣,說:「別亂想,只要是我們的寶寶,我都喜歡,只不過……」
  似雪緊張地看著他:「只不過什麼?」
  「似雪,你希望寶寶是男孩還是女孩?」忍足看著她,認真地問。
  「嗚……我沒想過誒……」似雪撓了撓頭。
  「似雪,」忍足把手貼上了她微微有些隆起的肚子,「我一直以為我們的第一個寶寶,會是小公主,和似雪長得一模一樣,天天追著我叫爸爸……沒想到,哎……」
  似雪瞭然了,都說爸爸都喜歡女兒,原來自家老公是在憂鬱這個。
  「可是,侑士,」似雪在他懷裡動了動,有些不解,「男孩子也很可愛啊,像你一樣帥……」
  忍足頭上出現了小九九,他撇過頭,恨恨地說:「就是像我才不好,藤原佑那個死小孩……簡直是噩夢!這樣的噩夢我不要再來第二次了。」
  「侑士……」似雪怯怯地看著他,「你想讓我把寶寶打掉嗎?還是……你不要我們了……」
  忍足頓了頓,看著似雪,發現她原本紅紅的眼睛,此時已經滿是眼淚了,他嚇了一跳,連忙放柔了聲音,開始哄自家老婆:「似雪你在想什麼……我怎麼會不要你和寶寶呢!我只是……我只是……我只是想到將來寶寶可能會變成和藤原佑那個死小孩一樣的惡魔,所以才……」
  「你、騙、人!嗚嗚……」
  「似雪,似雪,我沒騙你,你不要哭啊!」
  剛剛回到家的忍足琴子,一走進客廳就聽見了媳婦的哭聲,兒子在旁邊不停地勸著。她疑惑地看向管家,管家兩手一攤,做了個他也不知情的手勢,明明剛剛還好好的,怎麼他才走開一會兒,膩在一起的兩個人就開始鬧騰了。
  似雪看見了婆婆,跺了跺腳,甩開老公,往她那裡跑:「媽媽……」
  「小雪,小心一點,不要跑!」忍足琴子忍不住叫出了聲,不由得為自己未來的孫孫捏了一把汗。
  幸好忍足侑士這麼多年的網球不是白打的,運動神經夠好,反應也夠快,緊走幾步,一把撈住了自家老婆,把她抱在了懷裡。
  忍足琴子覺得自己快虛脫了,她好不容易有時間逛個街,這兩個孩子就給她鬧了這麼一出,差點把她嚇出心臟病來,純粹是想折騰死她。
  她一邊拍著胸口,一邊為自己未老先衰的神經哀悼。
  那邊,兒子和媳婦還在鬧個不停。
  「忍足侑士,我討厭你,討厭你,最討厭的就是你了。」
  「似雪,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是我們的寶寶,我當然喜歡他了……」
  「嗚嗚,你說寶寶是噩夢。」
  「那是因為我被小佑給折騰慘了……」
  「藉口,都是藉口!你就是不要我和寶寶了。」
  這個死小子,告訴他多少次了,孕婦現在不能受刺激,他把她的話都當成耳旁風了。
  忍足琴子揉著發疼地太陽穴,忍住對自家兒子滔天的怒火,問道:「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似雪停下了哭聲,卻開始不停地打嗝,她眼睛紅紅的,鼻子一抽一抽的,看起來好不可憐。由於前段時間的孕吐,人更是瘦了一圈,穿著寬鬆的孕婦裝,幾乎看不見微凸的肚子。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配上一張還像高中生的娃娃臉,不是忍足琴子八點檔看多了,實在是看起來太像是……咳咳,就像是自家上高中的女兒被外頭的壞人騙了懷孕了……
  忍足琴子臉一轉,用惡狠狠地眼神看著自家兒子:「你,忍足侑士,你這個臭小子!你對小雪做什麼了?」
  好吧……現在她的樣子,就像是在辱罵那個騙了女兒不負責任的負心漢。
  似雪癟了癟嘴,聲音裡帶著哭腔:「媽媽,侑士說他不喜歡寶寶,不要寶寶了……」
  「忍足侑士!」忍足琴子朝著自家不孝子吼了出來,「你幹嘛?想學電視裡拋妻棄子嗎?」
  忍足連連搖手:「不,不是的……」
  「我看你最近又皮癢了!」忍足琴子瞪著他,「你別以為你結婚了快做爸爸了我就不會擰你耳朵了!」
  接著,自家老媽走過去安慰自家老婆了。
  然後,他被全世界遺棄了。
  最後,這個故事結束了。
  好吧,那是不可能的。
  晚上,忍足在臥室門前徘徊,看見自家母親出來,連忙迎了上去:「似雪怎麼樣了?」
  「睡著了,」忍足琴子本來還想罵兒子一頓的,看見他一臉擔心,才住了嘴,只不過,還是忍不住埋怨,「我說兒子啊,你是不是最近在家裡歇太久,腦子歇出毛病來了?似雪現在是孕婦,和一般人不一樣,情緒容易波動,這些你又不是不知道?想要女兒,等似雪生完這一胎,你們再生唄,反正你們還年輕。你怎麼就非要在這個時候說出來呢?」
  「我……我沒忍住……」忍足悔恨不已,「似雪以前不是這樣的,我以為沒關係的……」
  「你以為?」忍足琴子翻了個白眼,「你該慶幸了,似雪這麼年輕就願意冒著身材走樣的危險給你生寶寶,現在的女孩子,有幾個這樣的?又孝順又懂事……」
  「是,我知道了。」忍足嘆息。
  因為怕吵醒似雪,忍足特意在客房洗了澡,才躡手躡腳地回到房間。
  輕輕推開房門,似雪抱著被子睡熟了,臉朝裡側,只能聽見她淺淺的呼吸聲。
  忍足合上門,小心翼翼地躺到床上,抱住了她。在他這個方向,還能看見似雪紅撲撲的側臉。
  兒子就兒子吧,只要將來禁止他和藤原佑那個小混蛋接觸,應該不會有問題的,畢竟他和似雪都是純良的好人!至於女兒嘛,等生完了兒子,他就再和似雪生一個女兒!
  第二天似雪起床,眼睛腫得像核桃。睡了一覺醒來,她突然覺得自己昨天的行為很幼稚。自家老公其實什麼也沒說,只是想要一個女兒,還是一個和她長得一樣的女兒……她就衝著他發火了,真是太不應該了!她把眼睛眯成一條縫,悄悄地看向老公。
  忍足發現自家老婆在看他,一臉的苦悶,以為她哪裡不舒服了,連忙問道:「似雪,你怎麼了?有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似雪搖了搖頭。媽媽說她嫁了個好人家,老公脾氣好,公公婆婆對她也好。嗚,侑士的脾氣真是好的沒話說。
  「那怎麼啦?」忍足關心地問。
  似雪低下頭,悶悶地說:「侑士……昨天那件事……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控制不了……」
  「原來是這事啊!」忍足鬆了一口氣,「沒事,昨天是我不好……小雪現在是孕婦,脾氣失控是肯定的……」
  「侑士……」似雪眼淚汪汪看著他,突然朝他撲了過去,把他直接壓倒在床上,「我最喜歡侑士了!」
  忍足小心翼翼地抱住她,差點沒被嚇死:「小雪,小心一點……」
  忍足琴子看著兒子拉著媳婦的手說說笑笑的往下走,這表示,忍足家危機再次解除了。
  她這個媳婦就是好,兒子做錯什麼事,都沒關係,講道理,不會瞎鬧。她兒子三天兩頭上報紙頭條,都沒見他們小兩口關係不好。
  至於這次的事情……反正在她眼裡,兒子是做錯了。要是她懷孕的時候丈夫這麼跟她說,她肯定第一時間離家出走。
  似雪看見婆婆笑眯眯的樣子,昨天自己的糗態一下子浮現在她眼前,臉不受控制地紅了起來。她怯生生地低下頭,開始擺弄衣角,叫了一聲:「媽媽。昨天……」
  忍足琴子走過去,摸了摸她的腦袋:「沒事,以後和侑士吵架,可不能再做出那種衝動的事情了,那樣跑很危險的,知道嗎?」
  「嗯。」
  忍足琴子說,兒子在家裡太閒了,閒到和媳婦吵架。
  然後,忍足被抓回去上班了。
  似雪在家裡更寂寞了,不能看電視,沒人跟她說話。
  終於有一天,她心血來潮,偷偷從家裡逃了出去。
  番外•小狼婚後記事四 ...
  家裡人發現自家少夫人不見了,第一時間就是去通知自家的少爺。以前還好,現在少夫人是在帶球跑,萬一有個好歹,少爺發起脾氣來,可是相當恐怖的。
  忍足很長時間沒有上班了,今天第一天來醫院,會不習慣是很正常的事。他從出門起,就在擔心自家老婆了。一個早上不停地打電話,到後來他都覺得次數太頻繁,有點不好意思了,才停下這種瘋狂的行為。
  不過,雖然停下來了,他的眼睛還是不時地瞟向手錶和手機。看手錶的時候會想,這個時間,似雪在幹什麼,看手機時在想,要不要厚著臉皮繼續打電話。
  然後時間就在糾結和猶豫中過去了。
  今天是院長家孫子在老婆懷孕之後,第一次來上班。記得當初老院長批准他回家陪產的時候,可是說得好好的,一直要到少夫人把孩子生下來,他才會回來上班的。現在提前回來了,難免讓人浮想聯翩。
  比如說,是不是忍足少爺又開始花心了,然後婚姻又開始出現問題了,夫妻吵架,一氣之下就銷假上班了。
  醫院的女護士很多,女醫生也不在少數。女人多了,八卦事也就多了。
  俗話說得好,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一群未婚的女人湊到了一塊,還都是年輕漂亮的女人,有事沒事做夢嫁入豪門,身邊有個年輕的未來老闆,雖然已經死會,但是據說花心又多情,這啥時候離婚還不一定呢,換句話說,她們還擁有無限的可能。
  正當忍足在自個兒辦公室裡對著手機獨自惆悵的時候,可能是因為惆悵得太過投入了,他居然沒發現自己的辦公室裡人突然之間變多了。來拿這個資料那個報告的其他科女醫生多了,來給他添茶的女護士也多了,特別是後者,變相地導致了他今天上班一個小時多次上廁所。
  8點整,他打完一個電話,一個笑得跟朵花似的女護士湊了上來,嬌滴滴地說:「忍足醫生,您要喝咖啡嗎?」
  忍足想也沒想,直接說道:「我不喝咖啡,給我一杯白開水吧!」因為家裡有孕婦的關係,還是一個饞嘴的孕婦,他這幾個月天天都是喝白開水的。
  女護士欣喜若狂:「好,忍足醫生,我這就給你倒水去。」
  8點05分,他進入了狀態,在那裡看病歷。又一個護士進來了。
  「忍足醫生,您要喝綠茶嗎?」
  「哦……」
  「那我給您倒上一杯。」
  如此循環往復,而忍足只顧擔心著自家老婆,別人給他倒水他就喝,整個人機械式的做出某些反應動作,微笑著向那些他根本記不得臉的女護士們說謝謝。一群女護士被迷得七葷八素,以為自個兒成功引起了太子爺的注意,然後更加慇勤了。
  其他路過的男醫生看見了,直搖頭。
  於是,忍足童鞋上班的第一天,就被人冠上了「不安於室」、「紅杏出牆」的罪名。
  話說似雪翹家逃跑,也不敢做什麼太出格的事。在撐著傘走了很長一段路之後,好不容易看見了一輛出租車,她在自己的背包裡摳了半天,只挖到了幾個硬幣。驚覺自己沒帶錢,似雪沒有慌,而是很淡定地開始找手機。
  出門在外要是不小心迷路了,除了找警察叔叔,還能打電話回家,給老公。
  她有一個二十四孝好老公,隨叫隨到。
  似雪在在包裡找了一圈,沒有找到手機,後來,直接把腦袋塞進了包裡。
  找啊找啊找,找的臉上全是汗,但是就是沒看見她那款和老公一起買的情侶手機。
  她抬起頭,重重地呼出一口氣,才想起,自從懷孕之後,她家老公怕手機輻射影響寶寶,一早就沒收了她的手機。而今天她出門走得太急了,忘記把手機順出來了。
  好不容易出門了,什麼都沒做就回家,那就太虧了,好歹她也邁著兩條腿走了這門多路。
  似雪揮手向出租車司機作別,嘆了口氣,看來,只好帶著口袋裡的那幾個鋼鏰兒去坐公車了。
  *
  忍足接到電話的時候,慌了。似雪居然離家出走了,早上他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一會會時間,就出了這麼大一件事!
  他「騰」地一聲站了起來,直接往院長辦公室沖。爺爺大人很早之前就派了人跟蹤似雪,上次藤原佑那個小混蛋把似雪帶出去的時候,就是英明神武睿智無雙的爺爺通知他具體位置的。
  悲催的小狼殿一路狂奔,把若干年前網球社天才的架勢都拿出來了,引來護士醫生們的一片驚呼。
  他壓根就忘記了,其實世界上還有一種東西叫手機。而這種叫手機的東西,不僅僅可以用來查老婆的勤,還能聯繫自家爺爺。
  忍足院長他老人家正在開會,秘書根本來不及攔住破門而入的忍足侑士。不過,太子爺要破壞會議,誰也沒那個膽子指責他的不是。
  老爺子剛剛訓斥完手下的一群人,帥氣十足的一甩手,拿起了茶杯,擰開了杯蓋子,準備喝水。
  忍足侑士一把踹開了門,嚷了起來:「爺爺,似雪離家出走了……」
  老人家本來就嚇著了,再聽見自家孫媳帶著他的寶貝曾孫跑路了,一口水直接就嗆在了喉嚨裡,開始不停地咳。
  身邊的一干醫院行政人員也被這臨門一腳嚇得不輕,一下子愣在了原地,連平時幹得最熟練的拍馬屁都忘記了。
  小狼同學這才意識到自己幹了件多麼不厚道的事,爺爺他老人家雖然精神矍鑠到不像個正常老人,但是畢竟還是個老人,可經不起他這麼折騰。
  忍足連忙奔了過去,給自家爺爺拍背順氣。
  老爺子好不容易緩過勁來,身邊的某些草包人士們這才想起要拍馬,連忙一窩蜂地湧了上去。這可是表現的好機會,老院長出意外,未來太子爺還在場,此時不表現更待何時!
  於是,老爺子被一群人裡三層外三層地包圍起來了,周圍密不透風,空氣質量嚴重下降。這還不算,他老人家還要使勁躲著伸過來「關心」的鹹豬手,這可不是一般的難受啊!
  心裡心心念念著自家孫媳和曾孫,再加上這群人的摻和,老爺子不想發火這會子都要爆發了。
  「所有人,除了侑士,都給我滾出去!」
  偌大的會議室裡,只剩下了忍足爺孫兩。
  忍足侑士三言兩語說完事情的經過,接著,用一種期待的眼神看著自家爺爺。
  老爺子嘴角抽了抽,說:「侑士啊,保鏢在你之前停職休假的時候就被我撤掉了……我想,反正有你在身邊跟著,請保鏢反而是不尊重你們小夫妻的隱私了……咳咳,這次你突然來上班,我還沒來得及安排……」
  小狼殿頓時風中凌亂了。
  似雪坐著公交車,在舒服的空調下,跟著汽車的節奏搖啊搖啊搖,就這麼睡著了。
  等她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車子空了一大半,她看也沒看這是哪裡,就迷迷糊糊地跟著一塊下了車。
  跟著人流走了一段路,她漸漸有些清醒了,赫然發現眼前就是忍足家的醫院。
  口袋裡已經沒錢了,她摸了摸餓得咕咕叫的肚子,一咬牙,只好硬著頭皮往裡面衝。
  醫院裡比外面涼快多了,似雪來過幾次,所以對這裡的整體佈局還算熟悉,她輕車熟路地找到了忍足的辦公室,正想推門進去,卻被一個聲音阻止了。
  「你是誰?這裡不能隨便進,你不知道嗎?」
  似雪轉過身,看見了一個穿著護士裝的女孩,正一臉防備地看著自己。她已經餓得頭昏眼花了,懶得跟她去解釋,直接報名字:「我是忍足似雪。」
  「忍足似雪?」女孩眨了眨眼睛,「你是忍足醫生的妹妹嗎?可是……忍足醫生不是只有一個姐姐嗎?你……你到底是誰?來這裡幹嘛?」
  「額,」似雪覺得自己又開始犯噁心了,飯還沒吃,加上在太陽底下曬了這麼久,走了很多路,她實在是沒力氣了,「我是她老婆……」
  「啥?」女孩尖叫起來,一臉的不敢置信,「真的假的?」
  似雪對這個天然呆的小護士很無語,她癟了癟嘴,說:「是真是假問你們忍足醫生就知道了……那個,我想先進去休息一下,我是孕婦,不能站太久……」
  小護士聽見「懷孕」兩個字,一下子緊張起來了:「你……你懷孕了……那、那快點進去休息吧……」
  似雪點了點頭,手剛摸到門把手,背後又響起了一個聲音:「竹內,誰讓你把這種不明人士放進來的?我們這裡是醫院,要是丟了什麼重要的病例,你擔待得起嗎?」
  似雪翻了個白眼,這還有完沒完了?這是懲罰嗎?這是她不顧老公的警告離家出走的懲罰嗎?
  很明顯,那聲「竹內」叫得是旁邊這個小護士,似雪跟著回過頭,看見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女人,正站在她們身後。
  竹內縮了縮脖子,小心翼翼地叫了聲:「原田護士……」
  「嗯,」原田瞪了她一眼,「這是怎麼回事?忍足醫生的辦公室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的嗎?」
  「可是……這不是隨便什麼人啊……」竹內看了一眼似雪,眼睛瞅了瞅她微微隆起的肚子,鼓起勇氣說,「這是忍足醫生的夫人……她、她懷孕了……天氣這麼熱,讓她進去休息一下,忍足醫生肯定不會怪罪的……」
  「夫人?」原田挑眉,開始上下打量似雪,「誰告訴你她是夫人的?」
  「她、她自己說的……」
  「胡說,夫人上次我見過,根本不是長這樣的……別以為裝個假肚子就能冒充了!而且,忍足醫生剛剛才和夫人吵架了,怎麼可能夫人就這麼可憐兮兮地追到醫院來?」
  似雪抓住了她話裡的重點:「吵架?誰說我們吵架了?」 原田冷嗤一聲:「裝得可真像!得了,別裝了,你的本事,就只能騙騙竹內這種新來的,可騙不過我!裝夫人的人多得去了,但是長成你這樣還敢來的,可是第一個,嘖嘖,你年紀還小吧?這麼小就裝懷孕,小妹妹,先回家去吧……」
  似雪火了,真的火了。
  長成她這樣怎麼了?她很醜嗎?她長得很礙人眼嗎?她長得有這麼見不得人嗎?
  還有,忍足侑士,你這個混球!就知道把你放在一堆女人中間準沒有好事,經常有美女冒充你老婆,你一定很爽吧?這麼重要的事,居然不回家告訴我一聲,哼,最近天天讓你睡臥室,你皮又癢了!
  原田罵著罵著,就發現面前這個女孩的臉色越來越黑,她心裡咯噔一下,聲音也跟著越來越小。
  似雪直接握上了門把手,「嘭」地一聲推開門,走了進去。
  然後,一腳踹上了門。
  等門外的原田反應過來,正要追進去把人拖出來,門裡面突然傳來一陣怒吼聲。
  「忍足侑士,你這個混蛋,混球,我跟你沒完!今天你休想上我的床!」
  忍足童鞋,你真是躺著也中槍啊!
  【跡部篇】愛就在身邊之一 ...
  忍足和跡部同時和似雪鬧起了脾氣,兩個人在學校都不和她講話了。
  似雪是個行動派,發現了不對勁,第一時間就是湊上去搖著尾巴討好他們,沒想到這兩隻像是吃了秤砣一樣,心都鐵了,硬是不肯鳥她。
  搖了兩天尾巴之後,開始物理測驗了。似雪的物理和化學一樣不咋地,鑑於化學考試的慘敗,似雪這次,全身心投入到了物理事業中。太過投入的結果,就是把兩位自己正在討好的大爺扔到了腦後。
  跡部和忍足,第三天照樣端好了架子,沒想到,討好的那隻兔子卻消失了。
  似雪很忙,忙著跑圖書館自習,忙著背物理公式。
  不知不覺,又到了週末。
  週末雙休,夏爸爸的公司組織全體員工去箱根玩,可以帶上一個家屬。本來夏爸爸是要帶似雪去的,但是之前在三校合宿的時候她已經去過箱根了,加上對跡部家別墅溫泉的痛苦回憶,似雪連連搖手,表示自己寧願在家裡關上兩天,也不要再接觸所謂的溫泉了。
  夏爸爸不放心似雪,畢竟這次旅行要去兩天的。白天倒還好,晚上把一個女孩子獨自一個人留著看家,她實在是不放心。
  平常爸爸公司挺忙,很難得有機會帶媽媽出去玩。
  似雪當即表示,自己看家沒問題。
  「爸爸媽媽,我沒事的,我會把門關好的,你們不要擔心。」似雪安慰她,「只有一個晚上而已。」
  「不行!」夏爸爸直截了當地反駁了她,「你一個女孩子看家,這裡又不是中國,在日本,我們人生地不熟的,萬一出了什麼事……」
  似雪眼睛抽了抽,好好的,她在家能出什麼事,爸爸就是喜歡想太多。
  「爸爸,我一定把門關牢了,沒人知道就我一個人在家的,你放心好了。」
  夏爸爸直接否決:「不行,我說不行就是不行!總之,要不我們一家都不要去了?」
  「沒這個必要吧,」似雪連連搖手,腦子裡突然想到一個人,脫口而出,「要不……讓姑姑星期六晚上住過來,陪我一起看家?」
  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
  似雪打電話給姑姑,姑姑很爽快地答應了。
  週六早上,夏爸爸和夏媽媽一邊說著「冰箱裡什麼都有想吃什麼就自己做千萬不要餓著了」一邊帶著大包小包出了門。
  似雪拿著物理課本,抓耳撓腮,怎麼樣都沒辦法集中注意力,一個上午才看了幾頁書,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
  自己一個人在家,也懶得再做飯燒菜了,她從冰箱裡找出了幾盒速凍餃子,準備直接下著吃。
  然後,她還沒來得及拆完餃子的包裝袋,門鈴就響了起來。
  雖然跟爸爸保證,白天誰來敲門都不會開,可是,真做起來還是有難度的。
  畢竟,是個正常人都沒辦法忽視那個一直叫個不停的門鈴。腦子裡不斷地鞭笞自己,會不會敲門的人有急事。
  門鈴響起的時候,煮餃子的水剛好開了。包裝袋拆了一半,似雪是去開門也不是,繼續拆也不是。
  「來了!等一下!」她嘴裡答應著,關上煤氣灶,哼哧哼哧跑出去開門。
  似雪穿著一條印有兔子啃蘿蔔造型的圍裙,刷地一下開了門。走得太急,以至於忘記了媽媽的話,家裡沒有大人的時候,開門一定要先從貓眼裡看清楚來的是誰。
  門外站了一個她想也想不到的人。
  似雪揉了揉眼睛,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痛到飆淚,抬起頭,那個人還在。
  很好,這不是夢。
  那麼,她抿了抿嘴,頭微微抬起45度,一臉好奇地看向來人。
  「跡部,你怎麼到我家來了?」似雪扭捏著問道。
  跡部看見某人的造型的時候,嘴角不由得抽了抽。似雪穿的那條圍裙上,那隻肥兔正啃著一根胡蘿蔔,呆呆傻傻地望著他,而似雪本人,也是和兔子一樣的白痴表情,只差嘴裡叼根蘿蔔了。被這麼一大一小兩隻兔子這麼盯著,他原本鬱悶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
  「啊嗯,本大爺不能來嗎?」
  聽到他這麼問,似雪連忙搖了搖頭,熱情好客這一點,她倒是很好的遺傳了她媽媽的特質,秉承著來著是客的思想,一律歡迎。
  「怎麼會,歡迎跡部來我家……」蒞臨指導……似雪把這幾個字硬吞了回去。無奈啊,跡部現在的氣勢給她的感覺,實在是太像以前在中國時,前來「我校蒞臨指導」的領導們了。
  跡部哼了一聲,慢慢地走了進去。
  似雪跟在他後面,手足無措。
  如果是忍足,她可以毫不猶豫非常沒禮貌地噴回去,但是這個人換成跡部,她噴完之後,怕出現不良反應……
  跡部在沙發上坐下,看見站在自己面前,不停地用手指摳圍裙角的似雪,挑了挑眉,說:「茶呢?」
  「啊?」似雪一呆,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什麼?」
  跡部氣結:「你就是這麼招待客人的?連杯茶都不給本大爺端?」
  似雪點頭如小雞啄米:「哦哦,我馬上去。」
  走到半路,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貌似這是她家吧?怎麼跡部他老人家,這個客人做得比她這個主人還自在?
  她怎麼覺得她整個一等待主人回家的小保姆啊?
  跡部等了半天,才看見似雪拿了兩個茶葉罐子,慢吞吞地從裡面走出來:「跡部,你喜歡哪種茶葉?碧螺春還是這個什麼X山綠茶?」
  正常人都知道碧螺春,即使是跡部這樣額頭上貼子外國友人標籤的同志,至於那個什麼X山綠茶……跟碧螺春擺在一塊,也其實是太拿不出手了。
  這種選擇題根本就沒法做。
  似雪把茶葉罐子放到跡部面前,也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很白痴,她尷尬地笑:「那啥……你喜歡哪個就自己泡吧……我只會把熱水往下澆,泡不出什麼好喝的茶來,還是不要浪費茶葉了……」
  其實她一點都不想跟他客氣,但是現在兩個人獨處,氣氛詭異不說,跡部那高深莫測的眼神,直直地定在她身上,此情此景,很容易讓她浮想聯翩,想起在在學生會辦公室獨處的某一次,就是她丟掉初吻的那一次。
  然後,她又開始手足無措起來。
  不幸中的萬幸,她的神經還是有救的,還沒粗到忘記眼前這個人就是害她失去初吻的罪魁禍首。
  似雪扭扭捏捏地抬起頭,正好對上了跡部饒有興味地眼神,她感覺自己的血管頓時炸掉了,隨著心臟「怦」地一聲,血爭先恐後地往她臉上湧。
  她倒退幾步,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我去下湯圓了,跡部你自便……」
  同手同腳地走了幾步,猛地又想起了什麼,她連忙轉身,問跡部:「跡、跡、跡部,你、你、你吃過午飯沒?要是沒吃的話,我正要煮湯圓,你要是不嫌棄,我就給你也添上一碗。」
  好吧,中國人熱情好客,要是碰上吃飯時間有客人來拜訪,萬年不變地那句客套話就是「吃過沒要不要一起吃」,然後客人通常會回答「不用客氣了我吃過了」或者是「家裡也做飯了不用客氣了」。
  不過,跡部他不是中國人,而且就算他此時聽出了似雪是在客套,估計他也不咋願意放過她。
  在似雪期待的眼神裡,當然,似雪是在期待跡部說「不用了本大爺吃過了」,不過,跡部直接把她誤會成了「請不要拒絕我」。於是,他大爺大手一揮,一副很是了不起的樣子,說:「既然你這麼誠心的邀請了,本大爺就勉為其難地嘗一下吧!」
  似雪囧了,跡部果然厚臉皮,這種自大到變態的口氣,讓她無時無刻不論在什麼地方聽見,都有一種想要抽死他的衝動。她一邊轉身一邊小聲嘀咕:「其實我更希望你不要勉為其難,好歹那些湯圓我明天還能再吃一頓……」
  湯圓熟得比較快,一會兒就出鍋了。似雪用碗把湯圓盛好,端了出去。
  她招呼某大爺在飯桌前坐下,把碗放到他面前,自己再坐下來,吃起來。
  氣氛很壓抑,似雪自覺自己狼吞虎嚥的吃相,實在是沒法跟對面某大爺一派優雅像是餐桌禮儀教學一樣的吃法相比,爪子抖啊抖啊抖,到後來,乾脆一個湯圓分四五次嚼。在她眼裡,淑女就是一碗飯能吃上半天,然後一口只吃幾粒米的代名詞。
  跡部吃了幾口,發現這種平民食品,除了有些甜得有些膩人之外,味道其實還行。再想到是某隻圍著圍裙親自給他做的,頗有家的溫馨感。抬起頭,再看看某隻依舊紅撲撲的臉,他甚為滿意,再怎麼著,這隻兔子的初吻也被她給搶走了,沒道理會輸給忍足侑士這頭大尾巴狼。
  說到忍足,他大爺又想起了某件讓他相當不愉快的事情……
  似雪在跡部紅果果的……呃,其實她更想說,是如狼似虎的眼神下,慢慢地嚥著湯圓,嘴裡的味道越來越奇怪,從一開始的「好甜啊」逐漸變成了「真他喵的澀」,心裡一個勁的腹誹著:我說跡部大爺,你吃的是湯圓,不是我,你再看,再看小心把湯圓吃到鼻孔裡去。
  不過,似雪的詛咒顯然沒有成功。跡部大爺的鼻子穩噹噹地在呼吸,嘴巴穩噹噹地在吃東西,嘴巴鼻子分工很明確。
  吃到一半,他大爺的嘴巴又開始說話了:「本大爺聽說,忍足天天在你家吃飯,怎麼今天沒看見他?」
  「忍足?」似雪用勺子挖了一顆湯圓,「他什麼時候天天在我家吃飯了?你聽誰說的?」
  跡部看了她一眼,不說話。
  似雪突然想起了幾週前,那場彪悍的跡部忍足專訪大比拚,當時好像忍足爆料說,他經常會來她家吃飯……
  於是,看跡部的眼神一下子變了。
  她,夏似雪,表示對和自己有關的八卦很厭惡。
  她對著跡部翻了個白眼,一臉嫌惡地說:「跡部你真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幹了,居然也會去看那些八卦報紙,我對你真是失望啊!原本以為你天天把『華麗』掛在嘴上,本人應該很華麗的,想不到,你居然相信八卦報紙的內容……忍足可沒你這麼閒,來問我什麼『跡部是不是搶了你的初吻』,所以說,跡部你跟忍足比……」
  天然呆和後天呆都是呆,只不過,前者呆的程度更深而已。
  似雪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麼的時候,為時已晚,她抬起頭,果然,跡部整張臉都黑了。
  似雪的整顆心都在淌血,整個人欲哭無淚了,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找個地洞鑽下去,然後偶窩在洞裡狠狠地抽自己幾巴掌,嗚,她這張臭嘴,說什麼不好,偏偏要說這東西,要死了,跡部會怎麼想她啊,肯定把她當成死不知羞的壞女生了。前幾天還拒絕了他和忍足,今天又在跟他碎碎念,提醒他初吻的事了。這不是死不要臉是什麼?
  歐,天哪,來到雷劈死我吧!
  似雪又氣又急,直接把勺子裡的湯圓一口塞進了嘴裡。
  然後,悲劇的事發生了……
  湯圓很燙,即使表皮不是很燙,裡面的餡兒還是很燙。
  似雪緊張得整顆湯圓只咬了一口,就直接從滑進了喉嚨口,那滾燙的豆沙餡,在她的喉嚨口一路澆了下去。
  「嗚……嘔……咳咳……」
  她摸著自己的脖子,難受得眼淚都出來了。
  跡部倒不是被所謂的「初吻論」給氣到了,他只是生氣那句「跡部你跟忍足比」,似雪嘴裡左一個忍足右一個忍足,這讓他能不生氣嗎?
  沒想到,他才剛瞪了某兔子一眼,她就開始掐著自個兒的脖子,在那裡痛苦得哀鳴起來。
  「似雪,你怎麼啦?」跡部扔下手裡的勺子,衝了過去。
  似雪眼淚汪汪地抬起頭,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嘴巴哆嗦著,吐出了幾個字:「嗚嗚……好、好燙……」
  所以,她只是被燙到喉嚨了。
  跡部看她那個樣子,心裡本來吃忍足的飛醋的心思,這下子完全沒力氣了。任誰看見自己喜歡的人在你面前一臉痛苦狀,心裡都會不舒服。雖然似雪這副德行完全和梨花帶雨淚眼婆娑掛不上號,但是可憐巴巴的,和被主人遺棄地兔子一樣,讓人一看就心生惻隱之心。
  「嗚嗚……跡部,好燙……難受死了……」似雪揪住了他的衣袖,不停地重複著。
  跡部嘆了口氣,他現在有一種感覺,他不像是在哄女孩子,像在哄女兒。
  跡部摟著似雪的肩膀,讓她靠在他身上。
  似雪趴在他身上,「嗚嗚」叫喚個不停。
  於是,其實跡部這廝就是在吃她豆腐。
  不過,某人沒發覺。
  這頓午飯就這麼湊合過去了。
  喉嚨被熱豆沙澆了一下,過了一會兒倒是沒啥感覺了,舌頭又麻又痛,特別是等冷靜下來之後,發現自個兒整個人都鑽到了跡部懷裡,讓她更是渾身不自在。
  似雪含了冰塊,嘴巴冷得直吸氣。
  跡部坐在旁邊,看著她舌頭伸啊伸,嘴唇也被凍得紅紅的,眼睛不由得暗了暗。
  「跡部……我是說真的,你今天怎麼會到我家來……」被冰凍過之後,似雪的腦子終於清醒過來了,「別告訴我是散步或者是偏巧路過,這個理由好拙……」
  真以為我是白痴,一個兩個每次都用這種鬼藉口。
  跡部白了她一眼,以他大爺的華麗程度,怎麼可能用到這麼白痴的理由,他冷哼一聲,回答說:「本大爺像是那麼無聊的人嗎?」
  似雪很認真地看著他,歪過頭想了很長一會兒,然後,很肯定地點了點頭。
  跡部氣結。
  似雪歪過頭,自顧自地說著:「老實說,我到現在還覺得跡部你出現在我家這件事相當得詭異啊!怎麼說呢,感覺很不真實啊!總有一種『這真的是跡部』的想法……
  」
  「那麼,你覺得本大爺是真的還是假的,啊嗯?」跡部突然湊近她,邪魅地笑了起來。
  似雪一抬頭,就看見跡部的臉在自己眼前放大了。
  這種感覺,很不妙……
  讓她想起,自己丟掉初吻那次……
  跡部撩起一縷她腮邊的頭髮,讓它們順著他修長的手指慢慢落下。
  似雪瞪大了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笨蛋,把眼睛閉上!又不是第一次接吻了,怎麼還沒學會!」
  似雪被跡部突如其來這麼一吼,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嘴裡應道:「哦……」
  後半聲被跡部直接吞下去了。
  嘴巴上熱熱的。
  似雪緊緊地閉著眼睛,心撲通撲通地跳著,腦子裡閃過好多好多的東西,唯一能夠被她抓住的,就是——
  跡部的嘴唇好軟……
  還有,舌頭好熱。
  舌頭?似雪猛地睜開了眼睛。
  嗚,跡部這傢伙!
  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把推開跡部。
  跡部冷不丁被這麼一推,來不及反應,竟然真被她掙開了。
  似雪捂著嘴巴,一臉控訴地看著他。
  跡部心中得意萬分,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他挑了挑眉,跟似雪對視著。
  似雪伸出了空著的那隻手,用食指指著跡部,滿是嫌惡地說:「跡、跡部……你、你好噁心哦……竟然把舌頭……嗚,真是太不衛生了……不知道會不會被傳染奇怪的病……」
作者: 寂寞之語    時間: 2014-10-23 21:01

【跡部篇】愛就在身邊之二 ...
  跟某隻叫夏似雪的兔子談感情,就是在浪費自己的感情感情,跟某隻叫夏似雪的兔子玩浪漫,那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
  原先,氣氛很好。
  我們的跡部大爺,繼初吻之後,又順利偷到了某人的第一次舌吻。
  正吻得起勁的時候,某隻兔子的前蹄突然伸出來,兩蹄子蹬開了他,這還在其次,居然還敢有膽子說出那句「不衛生」、「傳染病」的話,她當他大爺是誰了?
  他又不是忍足侑士那隻沒節操的大尾巴關西狼,女朋友一堆還經常逛夜店,他大爺潔身自好身家清白,像那種「不衛生」、「傳染病」之類不華麗的詞語,怎麼可能會被冠到他名下?這隻死兔子真是太沒眼光了!
  跡部君,如果你現在腦子裡想的這些東西被你對面的那隻似雪兔子知道的話,她肯定還會毫不猶豫地給你兩蹄子,然後,送你一個詞語:自賣自誇。
  啊,關鍵不在這個地方。
  跡部揉了揉自己泛疼地太陽穴,他大爺引以為傲的腦子,怎麼也開始跟著這隻死兔子一樣漿糊了,思維模式居然退化到了跟她一個級別。現在這種情況,竟然在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真是太不華麗了。
  似雪用手背使勁地蹭著自個兒的嘴唇,嘴裡嗚哩嗚哩地說著話:「嗚,真是越想越噁心……舌頭……怎麼會有這麼噁心的事啊……嗚嗚,而且這種超級不衛生的事情居然還發生在我身上,真是太倒霉了……跡部你這傢伙,存心是想噁心死我……嘴巴裡好難受啊,不行!我得去刷牙……不知道牙膏能不能消毒……」
  似雪一邊說著一邊站了起來,目標明確地往自家盥洗室走。
  跡部聽見了她碎碎念的內容,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不過,想到某人這種煞風景的白痴行為也不是第一次了,人嘛,何況是他這種華麗到極致的人,接受能力都是一流的,習慣就好。
  其實有時候只要選擇性忽略了她說話時某些不中聽的地方,氣氛依然是可以很美好的。
  跡部一把拉住了似雪的手。
  似雪轉過頭,看見搭在自己手腕上的豬肘子,是的,在經歷剛才某些足以讓她晚上發噩夢的事情之後,跡部在她眼裡已經成了不華麗的代名詞。她咬牙切齒地說:「跡部,你幹什麼?」
  跡部高深莫測地看著她,沒說話。
  似雪一臉忿忿:「把你的爪子拿開,要不然我要生氣了,別以為你是學生會會長和網球社社長擁有粉絲無數,就可以欺負我,我告訴你,我……我夏似雪也不是好惹的!你要是再敢做出剛剛那種噁心的事,我就把你舌頭亂伸吃我口水的事情告訴大家,嚇走那些追你的女生,這麼噁心的事情,到時候肯定一幫人唾棄你……」
  似雪繼續用憤怒地口氣說著讓人臉紅心跳的話,以跡部的智商,已經不難看出問題的癥結在哪裡了。
  舌吻這種事,他可不認為某隻可以開放到和人分享的程度,而且聽她話裡的意思,她覺得這是一件相當丟人的事,這件事已經丟人到讓她認為,只要說出去就會影響到他的形象的程度了。
  跡部手指動了動,克制住要伸手揉太陽穴的舉動。在他眼裡,這個動作絕對是和華麗掛不上號的,他有一種預感,再這麼下去,這個不華麗的動作,會成為他大爺的習慣。
  他現在心情很矛盾,很開心又很無奈。開心是因為想到自己未來的小女朋友連接吻都沒怎麼搞清楚,舌吻是什麼東西都不知道,單純的程度非常華麗地滿足了他的佔有慾。無奈也是因為自家未來的女朋友連接吻都不怎麼清楚,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他都要慢慢教導她。
  似雪的嘴巴還在張張合合,跡部聽夠了她的廢話,一使勁,直接把她拽了回來,把她拽到了自己懷裡,牢牢地抱住了她。
  似雪這突如其來的轉變嚇得禁了聲,抬起頭,呆呆地看著跡部的下巴。
  跡部抱著她,感覺到了她身上的溫度,不由得笑了起來。
  他攬住她的腰,悶笑道:「似雪,你不會連什麼叫舌吻都沒聽過吧?」
  「舌、舌、舌吻……」似雪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聽、聽過……但是……」
  「但是什麼?」
  似雪埋下頭,似是在自言自語,用一種鬱悶的口氣說:「但是我一直覺得接吻就是嘴對嘴碰在一起,這個舌吻……老覺得是假的……」
  在中國上學時,早戀一律被秒殺。像似雪這樣的乖學生,身邊交往地自然都是一群書呆子,整天K書,大家在一起討論的話題除了習題還是習題,誰有功夫跟她去說接吻有幾種方式。
  家裡人就更不可能了。夏媽媽雖然比一般人開明,但也還沒開明到會跟自家女兒談論接吻問題的程度。
  在過去的十幾年裡,似雪一直生活在相當河蟹的氛圍裡,偶爾也接觸過一些言情小說,不過,基本上都是相當清水的小說,那種直接描寫舌吻過程的書籍,對不起,被河蟹了。
  跡部邪魅地笑了起來:「既然你覺得是假的,那麼,本大爺和你再試一次吧,讓你感受一下,是不是假的!」
  「我不……嗚……」
  這次,跡部學乖了,某人的蹄子要先拽緊了,關鍵時刻不能讓她出來搗亂。
  似雪的眼睛睜得大大的,跡部的手突然伸出來,輕輕地蓋在了她的眼睛上,似雪感覺眼前一片漆黑,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這下好了。
  一切外力干擾成分都排除了。
  似雪覺得整個人都熱得難受,她正坐在跡部的腿上,兩個人靠得很近,她幾乎可以感覺到他心臟的跳動。
  腦子裡脹脹的,她感覺整個人都輕飄飄的,像飄在空中一樣。
  「阿市,你幫姐姐拿一下這個水果,姐姐找一下鑰匙……」
  遠遠地,似雪微微睜開了眼睛,她好像聽見了一個很熟悉的聲音,好像姑姑的聲音哦……
  姑姑?!
  似雪一下子醒轉過來,對了,今天早上打過電話給姑姑了,她好像說,要是下午沒事,會早點過來。
  那麼,現在……難道是……
  似雪迷迷糊糊地想要站起來去開門,卻感覺整個人像被什麼壓住了一樣,動都不能動。
  跡部……對了,她現在正在和跡部……
  似雪死命地掙紮起來。
  嗚,這下死定了。
  悉悉索索地鑰匙摩擦聲,接著是「啪」地一聲開門聲,然後——
  「小雪,快出來,你看我把誰帶來……了……」
  姑姑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左手的包也「嘭」地一聲掉到了地上。
  天哪,她看見了什麼?!
  她親手帶大的小侄女,她活潑可愛人見人愛的小侄女,現在,竟然在和一個男生接吻。
  不,不是接吻,是被強吻!
  幸村精市倒是鎮定許多,好歹拎在手裡的水果沒掉到地上。
  他挑了挑眉,看著眼前的景象,這可真是一幅可以讓人產生錯覺的畫面啊。
  跡部抱著似雪,正在吻她。
  而似雪,則是瞪大了眼睛,驚恐地看著他們,整個人不停地掙紮著。
  好吧,這個場面真的很像是他的小侄女,被跡部景吾這廝給……
  幸村望瞭望天花板放向。
  雖然知道事實肯定不是這樣,跡部的為人,他還是很清楚的,不過,看見自家小侄女,被一個男生這麼佔便宜……他還是很不爽啊!
  姑姑不像幸村這麼冷靜,而且,她也不認識幸村,此時此刻唯一的想法,就是似雪被歹徒給……
  她失聲尖叫起來:「啊——」
  *
  似雪坐在跡部身邊,頭埋得低低的。
  她的對面,是自家姑姑和精市叔叔,此時,這兩個人的臉色都相當不好看。
  似雪抬起頭,偷瞄了他們一眼,剛好和幸村的視線對上,那猶如X光一樣能看透人心的眼神,把她嚇了一大跳,連忙往跡部那邊縮了縮。
  跡部發覺了她的害怕,伸出手,握緊了她的手。
  似雪感覺到手上的溫度,順著手看上去,跡部難得溫柔地朝她笑了笑。
  似雪覺得心裡有些暖暖的,現在,她和跡部才是同一國的。
  ——這丫已經完全忘記是誰把她害成現在這樣的了。
  姑姑看見侄女和那個壞小子的互動,一下子有些火了,正想開口教訓似雪,卻被幸村搶先了。
  「似雪,到叔叔這邊來,不要坐在那裡。」
  似雪被突然點名,嚇得大氣不敢出,看見叔叔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小動物的直覺瞬間回來了,她覺得,此時的叔叔大人很危險。
  她沒有動,整個人縮了縮,又往跡部那邊鑽了鑽,用他的身體,擋住叔叔駭人的視線。
  幸村的冷氣是對跡部發的,無奈某隻傻兔子對號入座太快,以為是叔叔要對自己發火了,直接把他列入了危險人物的行列。
  眼看著自己的話非但沒有任何效果,似雪整個人都快縮到跡部懷裡去了,這個反效果讓他更加不爽了。
  真是……便宜了跡部這小子。
  姑姑看得兩眼都快冒血了。
  自家侄女,她當然清楚,迷糊遲鈍,就算早戀,也不可能會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而且兩個星期前和嫂子說起談戀愛的事,嫂子還開玩笑地抱怨自家女兒賣不出去,到現在都沒給她找一個女婿,怎麼可能這麼快,似雪就有了對象。
  所以說,別告訴她,他和似雪談了很久戀愛了,情不自禁什麼的,這種爛理由,他要是敢說出來,她就直接抽死他。
  「小雪,告訴姑姑,這是怎麼回事?」她儘量放柔了聲音,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火大。似雪膽子小,最聽她的話了,小時候哥哥嫂嫂工作忙,她就是她這個做姑姑的帶大的。她的性格她最清楚,這個時候要是吼她,肯定會造成這麼反效果。她輕聲說:「小雪不要怕,有什麼事有姑姑我在,你把實話說出來,姑姑會幫你的……」
  「姑姑……」似雪探出頭,眼睛紅紅地看著她,吞吞吐吐地說,「我……我……對不起,我錯了……」
  姑姑點頭,知道錯了就好,不過……「知道錯了,就告訴姑姑出了什麼事了。是不是這小子欺負你了?」
  說到「這小子」三個字的時候,她和幸村同時瞪了跡部一眼。
  似雪點了點頭,然後歪過頭,很鄭重其事地思考了一會兒,又搖了搖頭。
  「搖頭是什麼意思?」姑姑大人覺得快被自家這個傻侄女氣炸了,她試著慢慢從問題地源頭切入,「那我問你,他是你男朋友嗎?你們在交往?」
  似雪連忙搖頭。
  姑姑握緊了拳頭:「不是男朋友,你還讓他對你做這種事?」
  似雪呆呆地看著自家姑姑。
  幸村在旁邊假咳一聲,說:「姐姐,關鍵不在這裡,就算是男朋友,似雪才只有一年級,太小了,也不能做這種事吧?」
  其實,高中一年級已經不小了,叔叔大人,至少在日本,這個年紀不小了。
  姑姑顯然也意識到了自己說了什麼,她連忙改口:「對對對,似雪,你怎麼可以讓一個男生跑到家裡,還對你做出那種事情?你真是……要是被你爸爸媽媽知道了,看你怎麼辦!不對,也不是這個……似雪啊,這樣太危險了,家裡一個人也沒有,要是剛剛我和精市沒衝進來,這小子把你吃了都有可能!你想過這個問題嗎?萬一出了什麼事,你準備怎麼辦?」
  似雪被姑姑嚇了一大跳,愣了幾秒鐘,回頭看向跡部,她的臉紅了起來。
  姑姑的話是很有道理,但是——
  「姑姑,你想太多了,跡部他……不是這樣的人……他人很好的……」
  莫名其妙接到好人卡的跡部嘴角彎了起來。
  莫名其妙看見自己侄女發好人卡的姑姑大人和叔叔大人火大了。
  尤其是姑姑大人。
  「精市,打電話報警!」姑姑跳了起來,「我要告這小子非法侵入和企圖侮辱未成年少女!」
  「姑姑——」
  「姐姐——」
  現場一片混亂。
  幸村顯然沒想到自家嫂子會這麼激進,原本他也只是不滿而已,看見自家嫂嫂的樣子,倒讓他不好辦了,跡部和他都是多少年的朋友了。幸村家和跡部家也是故交,這事情要是鬧到了警察局,可就不好看了。
  他連忙搶過了電話,安撫嫂子:「姐姐,這事情……我們先慢慢商量,關係到似雪的名聲……可不能馬虎啊……鬧到警察局,可就……」
  幸村說得很是懇切,姑姑猶豫地放下了手中的電話機。
  似雪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誰想到,跡部卻突然說話了:「本大爺和似雪是正常談戀愛,又沒做什麼不華麗的事!」
  好,跡部,你厲害,你狠!
  幸村幾乎咬碎牙齒,心裡那叫一個恨啊,跡部啊跡部,我真是太小看你了。
  姑姑大人這下再也按捺不住了,叫了起來:「精市,你不報警,我報警!這小子太可惡了,欺負了我家似雪,居然還這種態度!」
  「姑姑,不要啊……」似雪這下真的要哭了,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的,「跡部他……沒欺負我……」
  「沒欺負?這還叫沒欺負?他一不是你丈夫,二不是你男朋友,做出這種事情……」
  「可是,他真的沒有欺負我!」
  「沒欺負?」姑姑挑眉,「那跟他那樣……咳咳,是你自願的?」
  似雪搖頭。
  姑姑再次炸毛:「不是自願的,那就更應該報警了!」
  似雪真的要哭了:「我……我沒有不自願……」
  不是自願也不是不自願,那是什麼?
  【跡部篇】愛就在身邊之三 ...
  姑姑大人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仰天長嘯。
  是她把似雪教育得太成功了嗎?她的侄女怎麼能呆到這種程度啊!
  是她的錯,絕對是她的錯,她應該從小就給似雪灌輸「美少年也會是色狼」的思想,並且告訴她,看起來越帥氣越漂亮的少年,絕對是越色的那一個……額,她家精市除外。
  比如說眼前這個紫灰色頭髮、一臉囂張的傢伙。對她家似雪做出了那種事情,居然還振振有詞。像這種人,就應該在似雪的臥室掛上照片,然後叫似雪天天用飛鏢射他。
  這個叫什麼跡什麼部的,一看就不是什麼良善之輩。長得這麼帥,一副花花公子的樣子,居然對似雪一個高中一年級女生做出那種事情,真是有夠混蛋的。
  長這麼帥,這麼漂亮,有毛用,照樣思想齷齪,行為惡劣。
  似雪拉著姑姑的袖子,不停地哀求著:「姑姑,跡部他……真的沒有欺負我……你不要報警……嗚嗚,我知道錯了……」
  姑姑摸了摸自家侄女的頭,對她可憐兮兮的樣子無可奈何,她扯了扯嘴角,說:「似雪,姑姑知道,你只是被這小子的花言巧語給騙了。你還小,不知道人心險惡。你看這傢伙的長相,一看就是個不靠譜的,以後看見他就要避著點,知道嗎?」
  「可是……」似雪抽了抽鼻子,「跡部真的很好啊,他沒有不看譜,他很厲害的,做事情認真負責,真的……姑姑……」
  好吧,不難看出,似雪已經被洗腦了。
  姑姑揉著太陽穴。以前她老是對小說上電視劇裡出現的某些女孩子跟著男孩私奔的情節嗤之以鼻,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原來這些描寫一點都不誇張。
  看看,她家似雪以前是一個多麼乖巧的孩子啊,現在倒好,被這個死小子騙得暈頭轉向的,連她這個姑姑的話都不聽了,實在是太讓人生氣了!
  嗚,姑姑大人她絕對不會承認,她現在生氣是因為自己一手帶大的似雪,喜歡粘著她叫「姑姑」的小女孩,居然被男孩子拐騙走了。
  換句話說,以後似雪粘人的對象,最親密的人,就不是她了,會換成眼前這個死小子。
  這實在是太打擊人了!
  姑姑大人在那裡傷心得差點想咬衣袖洩憤了。
  話說,姑姑大人,你確定你不是侄女控?
  在幸村精市和姑姑大人開門的時候,跡部其實也聽見了他們的說話聲。和似雪不同的是,他不知道來的到底是誰,只知道門外的人要用鑰匙開門。用鑰匙開門嘛,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似雪的家人了。
  他心裡琢磨著,可能是似雪的媽媽什麼的。夏媽媽他是見過的,在上次手塚生日時,他和她說過不少話。嗯,是一個很開明的人,還算華麗。
  現在,他和忍足的戰鬥已經進行到了白熱化階段。在審時度勢之後,他大爺做出了一個偉大的決定,那就是先發制人。在這點上,忍足比他早了好幾步,一早就打入了內部,建立起了良好的關係。
  所以他大爺也不能落後,得趁早先宣誓主權所有,直截了當把某兔子劃歸到自己名下,才能高枕無憂。
  這位姑姑大人,雖然壞了他的好事,但是卻很巧合地配合了他原本的計畫。這樣子,估計似雪全家都會知道了。
  這次意外的收穫,應該就是似雪的態度了。聽著似雪在旁邊一遍一遍地說著他的好話,他的心裡,無疑是相當開心的。但是看見似雪那副可憐兮兮拚命維護他,被她家姑姑欺負的樣子,他又覺得很不爽了。
  姑姑大人還在以一副長輩的樣子痛心疾首地教育著自家侄女,越說越激動,逐漸演變到了相面學角度,跡部儼然成了她口中那些吃乾抹淨不負責任欺騙未成年少女的壞人,並且,她還在向似雪不停地灌輸「這個長相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的思想。
  跡部火大了,居然置疑他大爺那華麗無比的容貌,要不是看在她是似雪的姑姑、他未來姑姑的面子上,他大爺早就爆發了。
  似雪耷拉著腦袋,精神萎靡。眼睛紅紅的,小鼻子還在一吸一吸的,讓人看了心裡就難受。
  姑姑大人看著自個兒侄女那副中毒已深,完全沒救的樣子,覺得有必要下一記猛藥了,她清了清嗓子,說:「似雪啊,既然姑姑說的話你不肯聽,也不讓姑姑報警,那麼,這件事就等你爸爸回來處理吧!」
  夏爸爸其人,咳咳,不用多介紹了。想像一下如果他知道了這件事,估計不只是教育教育似雪那麼簡單了,讓似雪退學都有可能。
  似雪這下可是真的哭出來了,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除了被嚇哭之外,還有就是一種莫名地羞恥感作祟了。如果爸爸媽媽知道了自己的女兒和一個男生在家裡抱在一起接吻,會有什麼反應?似雪完全不敢去想了。
  「嗚嗚……姑姑……求求你,不要告訴……爸爸媽媽……」似雪哭得話都說不清了,「要是爸爸知道了……嗚嗚……」
  幸村本來還覺得沒什麼,看見似雪哭成這樣,也覺得自家堂嫂做得有些過分了:「姐姐,這樣做……」
  「夠了!」跡部一把拽住似雪的胳膊,把她摟在了懷裡,眼睛狠狠地瞪著姑姑,「本大爺說過了,本大爺和似雪在談戀愛,你身為姑姑,連自家侄女和男朋友幹什麼都要管,真是太不華麗了。」
  姑姑大人眉頭皺得死緊,她很不滿意自家侄女找得對象,尤其是這個對象還左一個「本大爺」右一個「不華麗」,真是不尊重長輩。  「你這個死小子,拐騙我家似雪你還有理了……」姑姑大人捋起衣袖,一副準備幹架的架勢,「我今天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幸村嘴角抽了抽,出聲阻止:「姐姐,你不要這樣,有話好好說……」
  「還有什麼好說的,這個臭小子,在我們地盤上還這麼囂張,真是氣死我了!」姑姑大手一揮,很灑脫地說,「阿市你不要擔心,我學過5年跆拳道,別的不敢說,對付這個囂張的死小子還是綽綽有餘的。今天我一定要把他打得他爹媽都不認識他,不然我就不姓夏了。」
  「姐姐,關鍵問題不是你會不會跆拳道……」幸村頭一次開始佩服人,對象還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堂兄,原以為似雪這丫頭的神經已經夠粗的了,想不到他這位嫂子做事更加脫線,「而且,姐姐,你已經不姓夏了,你現在姓幸村。」
  姑姑大人動作停頓30秒,回過頭,很深沉地瞅了自家小堂弟一眼,然後——
  「啊哈哈,阿市說得對,我現在姓幸村啦,說習慣了,改不了口了,」姑姑大人一邊撓頭一邊說,「對對對,不能打人,要不然到時候就變成我們理虧了。」
  叔叔大人把失控的場面重新逆轉過來。
  姑姑大人冷靜下來,重新坐下來。
  整個屋子裡很安靜,只能聽見似雪輕輕啜泣的聲音。
  她把頭埋在跡部懷裡,兩隻手牢牢地抱住了跡部,腦袋隨著哭泣的頻率不時地動一下。
  姑姑大人這才意識到,她剛才光顧著生氣了,氣昏了頭,居然直接把自家小白兔送到大灰狼嘴裡了。
  「似雪,」姑姑大人笑得很勉強,「到姑姑這邊來,乖哦……」
  似雪從跡部懷裡抬起頭,看了看姑姑的笑臉,抖了抖,很堅定地搖頭:「不要!」說完之後,又往跡部懷裡鑽了鑽。
  姑姑大人握拳:「你……」
  叔叔大人在旁邊很不贊同地搖頭。
  她握緊的拳頭又鬆開,用一種咬牙切齒地口氣說:「姑姑再問你一遍,你準備怎麼辦?」
  怎麼辦?
  似雪揉了揉眼睛,停止了抽噎,然後,歪過頭,很認真地想了想,最後說:「我也不知道。」
  這下炸毛的不是姑姑和叔叔了,輪到跡部了。
  他拽住了似雪的手,吼道:「什麼叫你不知道?」
  似雪縮了縮腦袋。
  跡部站起身,拉著她,往門外走:「出來,看來本大爺要跟你好好溝通溝通!」
  在座的其他兩個人還沒來得及反應,似雪就已經被跡部拽到門口了。
  姑姑站起來:「臭小子你想……」
  「姐姐,你先讓他們好好談談吧!」幸村攔住她,「我們在這裡急也沒用,還是先讓他們自己先商量好吧!」
  門外,似雪站在跡部面前,一動不動,低著頭,眼睛看著自己的鞋尖,任憑跡部怎麼問,都不說一個字。
  最後,跡部的耐心也被磨光了:「告訴本大爺,你要怎麼跟你家人解釋今天的事情?」
  似雪搖了搖頭:「我……」
  「你打算告訴你爸媽,你和本大爺……」
  「不!我不會說的!」這下似雪的腦袋終於抬起來了,「我不敢說……」
  「你認為你姑姑會善罷甘休嗎?」
  「那怎麼辦?」似雪現在腦子裡很亂,第一次做壞事就被家裡人當場抓住了,真是丟人死了,「跡部……你這麼聰明,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跡部撇過頭,故作無奈地說:「本大爺能有什麼辦法?那是你的家人,你最清楚了。」
  「跡部……」似雪看著他,「你不要這麼說,你肯定有辦法的,對吧?」
  「嗯哼!」
  似雪一看有戲,拽住了他的衣袖,一邊搖一邊說:「跡部,你教教我,怎麼辦……求你了,我知道你人最好了!」
  跡部挑眉:「既然這樣,本大爺說的辦法,你願意照做?」
  「嗯嗯,」似雪倒頭如蒜,「只要能救我,你說啥我都聽。」
  跡部笑:「好,那待會兒不管本大爺說什麼,你只要點頭說是就好了。」
  「啊?」似雪露出了困惑的表情,「真的……只要點頭就好了嗎?」
  「你在質疑本大爺?」跡部板起臉,說,「那你就自己想辦法好了!」
  似雪一聽,連忙點頭:「好好好,我都聽你的。」
  姑姑在客廳轉了好幾個圈,還不見那兩個人回來,正想衝出去,沒想到,門突然被打開了。
  進來的兩人,手拉著手,似雪本來哭得像小花貓一樣的臉,此時也笑嘻嘻的,完全看不出來剛才的難過。
  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
  跡部帶著似雪在她面前站定,她還沒來得及說話,跡部就直接給她扔了一枚炸彈。
  「事情就是這樣,本大爺和似雪正在交往。」
  【跡部篇】愛就在身邊之四 ...
  姑姑的嘴巴變成了O型,在出去之前,似雪小盆友還說,她和這小子沒關係。
  她把臉轉向似雪,沒想到這丫頭的包子臉皺了一皺,對上她的視線時,立刻開始點頭,那小腦袋點得就像是啄米的小雞。
  然後,她再把頭轉向那個死不要臉佔了她侄女便宜還囂張跋扈不知悔改的臭小子時——
  他揚起了下巴,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得意啊!
  姑姑大人簡直就想關門放旺財過去咬他了。
  笑,笑,叫你笑!
  「似雪……」姑姑黑著臉,咬牙切齒地說,「不要騙姑姑了,剛才問你和這小子是什麼關係,你還說不是男女朋友,現在改口倒是改得挺快的啊?」
  似雪瞄了一眼跡部,他說過的,她只負責點頭。
  誰說這隻兔子很「白」的?關鍵時刻,她可是一點都不含糊啊,該撇清關係的,馬上就推到別人身上去了。
  跡部又好氣又好笑,只是不忍心責備她。
  算了,還是先解決眼前這個大麻煩吧!
  他清了清嗓子:「不是改口改得快,是本大爺和似雪本來就是男女朋友,之前她只是在鬧彆扭。」
  「你以為,」姑姑翻了一個白眼,「你們是情侶,我就不追究這件事了?」
  「本大爺想,」跡部景吾勾起了嘴角,「姑姑你應該不會這麼不華麗吧?連情侶之間做了什麼事情都要管。」
  情侶之間四下無人能做什麼?
  這個姑姑大人不用腦補就知道了。
  她又不是有貓病,有好奇情侶那啥啥的嗜好。
  「你小子怎麼說話的?」姑姑大人惱羞了,怒極了,「還有,誰讓你叫我姑姑的!」
  跡部握緊了似雪的手,看了看她紅著臉呆呆的樣子,邪魅一笑:「你是似雪的姑姑,本大爺一向尊重長輩。」
  「我、不、是、你、的、長、輩!少在這裡亂認親戚!」
  「似雪的長輩就是本大爺的長輩。」
  「哼,我不承認你!」
  「似雪承認就好了。」
  「你……」
  在這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氛圍中,咳咳,其實是嫂子大人一個人糊塗了,這麼容易被跡部給繞進去了。
  幸村站在旁邊,嘴角抽了抽,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似雪的天然呆,除了遺傳之外,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被他這位嫂子給帶出來的。似雪從小就跟著她了,耳濡目染,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不過,嫂子您不覺得您和跡部現在的對話內容,已經完全和剛才的那件事脫節了嗎?這樣明顯,您都沒發現嗎?
  「姐姐……」幸村精市拿起旁邊的杯子,笑著遞到了自家嫂子手上,「說了這麼多話,您一定口渴了吧?先喝杯水,休息一下。」
  「啥?」姑姑莫名其妙地接過了杯子,嚥了口唾沫,突然覺得喉嚨是有那麼一點乾,剛才吼太用力了,嗓子疼,「啊,阿市,謝謝你!我果然有點渴了。」
  姑姑大人捧著杯子,一邊樂著去了。
  幸村精市深吸一口氣,再慢慢吐出,有些事情,看來還得他親自來。要不然,再這麼糾纏下去,估計天黑都不會有結果。
  幸村笑盈盈地對上跡部,跡部眼皮一跳,心裡知道,最厲害的那隻出來了。
  打個比方,這種感覺就像是我們小時候用小霸王學習機打怪物一樣,通常最後出來那隻,才是最最厲害最最難搞定的,當然,跡部沒有玩過小霸王,所以這個比喻他是絕對不會想到的。
  叔叔大人很溫和地笑著,和剛才發出冷氣震退似雪那次不同,這次他充分利用了他的優勢,把周身的殺氣都凝聚到了眼睛上,直接盯著跡部,決定用眼神殺死他。
  所以在似雪看來,叔叔大人周身散發著和諧的氣場,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這丫沒要是看見她叔叔的眼睛,估計就不會這麼想了。
  「跡部,其實你和似雪交往我們都不反對,」叔叔大人微笑著說,壓住了旁邊聽見這句話之後差點暴走的自家嫂子,「畢竟就像你說的,談戀愛是男女雙方的事情,我們雖然是似雪的家人,但是無權干涉,但是……」
  關鍵全都在這個但書上了,跡部看著幸村,從善如流地接話:「但是怎麼樣?」
  幸村皺起了眉頭:「但是……跡部你有沒有想過,你們兩家的情況?以跡部家的現狀,似乎和似雪家相差甚遠。這個決定是你頭腦發熱,一廂情願做出的,還是經過比如說,你爺爺,你父親或者你母親的同意之後做出的?希望跡部能說清楚,畢竟你們家和一般家庭不同,作為家人,我們實在是不希望似雪受到傷害。」
  叔叔大人一上場就毫不手軟,直接切中重點。
  跡部臉上表情嚴肅起來。
  似雪的眼神一直在這兩隻臉上打轉,觀察他們的表情,如今看見跡部突然板起的臉,心裡咯噔一下,有點不好意思了。
  叔叔的話,很明顯是在逼迫跡部,讓跡部家的人承認她,即使只是戀愛關係,也要獲得對方的承諾。這在某種程度上無可厚非,似雪甚至覺得如果現在她是局外人,她肯定會舉雙手外加雙腳贊成這些話。
  關鍵問題是,她現在是局內人,而且是一個正在作假的局內人。她和跡部,可從來不是什麼情侶關係,她只是為了逃避責任,穿上了「跡部女朋友」的皮,想忽悠姑姑和叔叔而已。
  沒想到,現在問題居然上升到了跡部家裡長輩是否認證的角度,這讓她很囧,也覺得很對不起跡部。
  她握緊了跡部的手,跡部低下頭,用眼神詢問她什麼事,似雪頗為擔心地看了他一眼。
  跡部眼神立刻柔和下來,他露出了一個安撫地笑意。
  「啊嗯,頭腦發熱這種不華麗的事,幸村你以為本大爺會做嗎?」跡部毫不示弱地反擊回去。
  「那麼,跡部的意思是……」幸村眯起了眼睛。
  跡部空著的那隻手摸著眼角的淚痣,露出一個高傲的笑:「這種事情,本大爺沒有十足的把握,是絕對不會說出來的。現在本大爺既然把話撂在這裡了,家裡那些事情,自然是已經處理好了。」
  上次爺爺還有母親和似雪見面,家裡那兩隻對似雪印象非常好,談戀愛什麼的,他們巴不得他比忍足快一步,先下手為強,提前把似雪拐回家。
  有時候想想,碰上這種好勝心強的長輩,還是利大於弊的。
  第一關,跡部順利通過。
  接下來是第二關。
  「那我就放心了!」叔叔大人笑著點頭,似乎對跡部的回答很是滿意,突然又像想起了什麼一樣,臉色一板,「我記得,跡部你似乎有一個未婚妻吧?在還有婚約的情況下,和似雪交往,是不是太過分了?你和你的家人都欠了我們一個解釋。」
  聽到這裡,姑姑大人跟著驚叫起來:「你這個死小子,有了家室還來糾纏我們似雪,真是太過分了!」
  所謂家室,所謂未婚妻,又名櫻井明惠。
  她已經很久沒出現在大家的視線中了,自從合宿事件之後,一直處於中斷聯繫的狀態。
  這位櫻井小姐做過無數彪悍的事情,其中最具代筆型的就是那次三校合宿事件。這個事件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卻是一個能夠讓大家透過她那張冰帝數一數二的美人臉,看清她內在本質的事件。
  合宿時,她企圖用一個髮卡陷害……好吧,其實她是想陷害高橋雲雅的,不過,中間發生了一些小烏龍,然後小烏龍又像滾雪球一樣,滾成了大烏龍,到最後結果就是,陷害的對象換成了一向很走狗屎運的似雪,在層層迷霧被撥開之後,這位大小姐最終以險些被溺死收場,而她的腦子,也被所有知情人士,直接判定為不好使。
  這都是什麼年代事情了,成芝麻爛穀子,居然還能被幸村想起這麼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未婚妻,叔叔大人的功力果然非比尋常,堪比華山論劍高手中高手的戰鬥值,更是讓人甘拜下風。
  跡部對這個未婚妻相當感冒,這絕對是他大爺人生中最最恥辱的一件事。他覺得,無論是之前提到櫻井家大小姐時,所有人那副「那是跡部景吾未婚妻」的調調,還是若干年後提起櫻井大小姐時,有些人會說的那句「那曾經是跡部景吾未婚妻」的調調,都讓他有一種想要捏死他們的衝動。
  這樣被人貼標籤,還是貼得櫻井牌標籤,讓他真的非常不能接受。
  在幸村精市一種名為幸災樂禍的眼神中,跡部慢悠悠地開口了,這慢悠悠不是因為他心虛,更不是因為他淡定,只是因為他怕自己會失控。別懷疑,他碰上櫻井明惠這個女人,真的很少能夠鎮定下來。
  他說:「櫻井明惠在很久之前就不是本大爺的未婚妻了,那次落水事件之後,本大爺就和她解除了婚約。」
  而且,是爺爺親自去找的櫻井家。他老人家氣得不輕,嘴裡不停地念叨著「腦子怎麼能這麼不好使」、「陷害人都不會還差點把自己的小命給搭上了」、「真是太丟人了」,直接衝到了櫻井家。
  沒錯,在跡部家華麗又波瀾壯闊的家族歷史上,是絕對不會出現櫻井明惠這種女人的,這絕對會成為恥辱。
  他如果不替孫子解除婚約,估計將來會被跡部家的子孫萬世唾罵。
  幸村擺出了一副若有所思地面孔,用一種很抱歉的語氣說:「對不起,跡部,我誤會你了。不過,解除婚約的事在第幾期的報紙上,或者在哪一期的新聞報導上,我一直沒看見過,所以才會問這個多餘的問題。」
  跡部嘴角抽搐了一下,這廝絕對是故、意、的!
  這件事情,根本就還沒公佈給外面。一方面是為了顧及到櫻井家的面子,還有一方面就是爺爺大人覺得自己曾經找了一個這麼腦殘的孫媳婦實在是有違他的美學標準,為了不被外界恥笑,死活不願意把這件事公佈出去。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現在掖著捂著不提還好,到時候一公佈,大家隨便一打聽,肯定就知道櫻井大小姐幹得這件JP的事了。
  「還沒……公佈出來的。」跡部看著幸村,說話時的口氣,頗有些要撲過去吃了他磨牙吮血的感覺,「如果叔叔大人您覺得有必要,本大爺可以立刻去辦。」
  鏘鏘鏘!
  「叔叔大人」四個字,亮了!
  幸村額頭冒出了一個小九九,雖然還在笑著,說話時的聲音,卻明顯都是咬出來的了。
  他說:「既然跡部你這麼想做似雪男朋友,跟著她一起叫我叔叔,我自然不會介意,你明天就把自己解除婚約這件事,公佈出來吧!」
  本來是跡部刺激他的稱呼,沒想到幸村這傢伙臉皮夠厚,居然硬生生把它扭曲成跡部景吾盛情難卻,一定要認他做長輩了。
  跡部心裡那叫一個恨啊!
  雖然達到了目的,搞定了幸村,但是他還是恨啊!
  幸村精市這番話,也讓他意識到了一個問題,或者說,是一個一直在逃避的問題。
  那就是——
  如果他和似雪在一起,將來結婚的話,幸村精市這廝就是他的叔叔了。
  逢年過節雙休禮拜街頭偶遇上門拜訪,只要他見到這廝,都要親切地叫上一聲「叔叔」,這實在是……太不華麗了!
  這個便宜,幸村他是佔定了,除非他某一天不喜歡似雪了或者不跟她結婚了或者結婚之後再離婚了,他才可以擺脫這個噩夢。
  不過,這些可能性都不太大,他大爺也沒這麼不負責任。
  總之,他這聲「叔叔」,是叫定了!
  【跡部篇】愛就在身邊之五 ...
  似雪被姑姑大人帶回了神奈川幸村家,用她的話說,就是她的心臟無法承擔第二次那麼驚悚的事情了。
  這個驚悚的事情,指的當然是打開門看見自家侄女被一個混賬小子差點非禮的事情。
  姑姑大人一再強調,要是再看見一次這個不河蟹的畫面,她會直接心臟病發作。
  為了姑姑可憐的心臟,她也不能待在自己家裡了,只好跟著去了幸村家。
  到了幸村家,姑姑大人簡直就是把她當成犯人在看著了。因為是週末,她不用上班,時間就更加充裕了。
  似雪喝水她喝水,似雪上廁所她站在廁所門口,似雪打電話她蹲在旁邊,似雪睡覺……她就直接把被子從姑父那邊搬了過來,和似雪擠一張床。
  似雪在自家姑父紅果果的泛著綠光的眼神下,嚥了口唾沫,捲起被子,很乾脆地來了個眼不見為淨。
  姑父大人,這不是我的錯要怪就怪你的老婆,我也是受害者!誰能忍受一個人二十四小時盯梢連上廁所都沒有自由吃飯睡覺都被人用哀怨地眼神看著,我沒怪你沒看好你老婆,已經很厚道了,你別逼我破罐子破摔!要是你把我逼急了……我就、就,來個魚死網破,大不了我繼續被人監視,你就等著一輩子打光棍沒人給你暖被窩吧!
  不得不說,姑姑大人您果然威力無窮,居然活生生把一隻小「白」兔變成了小「黑」兔。
  第二天一大早,似雪正抱著碗,在那裡吃早飯。
  筷子半天不動一下,腦袋倒是點得跟小雞啄米一樣的。
  「似雪,似雪……」
  聽見有人叫她,似雪立刻抬起了頭,看向四周。
  「啊?誰……誰叫我?」
  姑姑大人在旁邊伸出爪子,在她手臂上狠狠地擰了一把,說:「爺爺叫你!吃早飯睡覺,夏似雪,你真是越來越能耐了!昨天晚上做賊去了?」
  似雪被姑姑這一擰,擰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幸好,旁邊還有一個明事理的。
  姑父大人輕咳一聲,說:「就你那睡相,肯定把似雪折騰得夠嗆,她晚上能睡著才怪!」
  姑姑大人語塞了。
  似雪突然有了一種淚奔的衝動,沒想到啊,昨天晚上眼露綠光被鄙視她的姑父大人,居然會是因為怕姑姑大人打擾她睡覺,才露出那種詭異的眼神,她竟然還誤會他!
  是他人品太差了嗎?還是她太蠢了,好人壞人都搞不清楚了!幸好她的嘴巴沒亂說話,不然姑父大人肯定要傷心死的!他做好了犧牲小我成全打我的準備,還被她這個不明事理的鄙視……
  嗚嗚,她果然是眼瞎了!
  「似雪……」幸村爺爺大人坐在正中間,笑得很和藹,「要是困的話,吃完早飯再去睡一會兒,反正是星期天,也不用去上課。」
  「哦,謝謝幸村爺爺。」似雪倒頭如蒜,拍著自己的胸脯保證說,「我還撐得住。」
  姑姑大人眼角抽了抽,爪子又要伸過去了,到半路卻被自家老公攔截了下來。
  姑父大人朝她搖了搖頭,指了指幸村爺爺的方向。
  果然,幸村爺爺笑得更開心了,點著頭,不住地稱讚著:「似雪果然是個好孩子。」
  姑父大人是想說,爺爺喜歡似雪這種阿呆的性格,你沒事幹嘛去摻和。
  於是,似雪繼續小雞啄米,慢吞吞地吃著早飯。
  接近早餐結束的時候,外出跑步的精市叔叔突然抱了一捆報紙進來了。
  在眾人的詭異的眼神下,他臉不紅心正常跳地扔下了這些報紙。
  似雪的腦袋隨著他的動作一點一點移動著,腦子依舊一片漿糊。
  她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叔叔大人真是一個憂國憂民的好少年,如此關心國家大事,真是新時代青少年的楷模。
  「精市,你買這麼多報紙幹嘛?」幸村爺爺看看自個兒孫子,再看看地上的報紙,覺得今天的孫子有點反常。
  幸村一邊用毛巾擦額頭的汗珠,一邊忙裡抽空回答自己的爺爺:「我沒注意,我讓他把跡部景吾解除婚約的報紙給我每樣來一份,沒想到就變成這麼多了。」
  跡部景吾,解除婚約。
  聽見這幾個字,似雪不由得打了個寒顫,腦子一下子清醒過來。
  她和跡部不是在做戲嗎?
  怎麼會變成這樣……
  她丟掉手裡的碗筷,連忙衝到了報紙堆前面。
  也顧不上眾人是什麼想法了,隨手拉起其中的一張報紙,就開始找那則新聞。
  她以為,只不過是解除個婚姻而已,肯定是豆腐乾的版塊。
  沒想到一打開報紙,第一頁大標題赫然寫著「跡部家櫻井家解除婚約」,這個字體,這個版面佔有量,讓她遍體生寒。
  眼看著似雪坐在那裡石化了,幸村爺爺指著報紙,對孫子說:「快,精市,給我拿一張報紙過來!」
  幸村從報紙堆上抽了十幾份報紙,按順序給幸村家在場的每人來了一份。
  跡部他他他,居然真的解除婚約了。
  她一直以為,那些話只是為了安撫叔叔和姑姑,他瞎編的,沒想到,他還真的做了。
  現在讓她怎麼辦,她害跡部丟了一個未婚妻,她要怎麼賠給他?
  似雪失魂落魄地站起來,晃晃悠悠地往門外走。
  姑姑在她身後大聲吼著:「似雪,你去哪裡?」
  似雪轉過身,一板一眼地說:「我回去繼續睡覺,一定是在做夢,我還沒睡醒。」
  「等等……」姑姑正要站起來,追上去,卻被身邊的老公一把按住了。
  「這件事你就不要再摻和了,」姑父大人揉了揉太陽穴,「現在都鬧成這個樣子了,趕緊打電話給哥哥嫂嫂吧!女兒出了這麼大事,他們不知道,到時候要是有什麼差錯,這責任你可承擔不起。」
  姑姑大人縮了縮腦袋,拿出手機,開始在通訊錄裡找號碼。
  似雪回到房間,就直接撲倒在了床上。
  她閉著眼睛,腦子裡唯一存檔的畫面就是剛剛的新聞標題。
  她在床上滾了好幾圈,還是沒辦法刪除這個畫面,用被子蒙著臉,大叫起來:「啊啊啊,誰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
  她從口袋裡掏出手機,調出跡部的號碼,看著跡部景吾四個字,卻怎麼也按不下那個呼叫鍵。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她就拿著手機,在那裡發呆。
  腦子裡就像是放電影一樣,滿滿的,裝的都是跡部景吾這個人,他囂張的樣子,發怒的樣子,跟她吵架的樣子,跡部的形象,在她腦子裡,越來越清晰。
  突然,手機振動起來。
  似雪拿著手機的手一抖,「啪嗒」一聲,手機從手裡掉到了床上。
  她瞪著手機,猶如洪水猛獸一般,伸著手,手指卻遲遲不敢觸向它。
  後來,手機振動停了下來。
  她鬆了一口氣,拿起來,看見屏幕上顯示的「跡部景吾」四個字,心裡咯噔了一下。
  一種澀澀的,悵然若失的感覺襲上心頭。
  要是剛才接就好了……
  她甩了甩頭,拚命想把把腦子裡的這句話給甩掉,無奈就像病毒入侵一樣,這個句子牢牢地植入她的腦子裡。
  她咬住下唇,被加速的心跳和腦子裡那些天馬行空的想法折騰得難受得不得了。
  是不是昨晚沒睡好,她生病了嗎?感覺好奇怪啊……
  手機再次振動起來了。
  依舊是跡部的號碼,這回,她沒有再猶豫了,而是果斷地按下了通話鍵。
  「喂,跡部……」
  跡部打了很長時間電話都沒打通,以為這隻兔子又要開始裝鴕鳥了,沒想到她卻突然接了電話。
  「啊嗯,報紙看見沒?」
  似雪臉一紅,壓下心裡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顫抖著,說:「看、看、看到了……」
  「嗯,那就好。」
  似雪以為跡部會跟她解釋什麼的,沒想到他說了一句「那就好」之後,就沒聲音了。
  她絞著手邊的被子,一咬牙,說:「跡部……我……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嗯,什麼?」電話那頭的跡部聽出了她話裡頭的不對勁,挑眉問道。
  「那個……你……你未婚妻沒了……我、我要怎麼賠償你……」似雪咬住了舌頭。
  她、她,明明不是想說這句話的,為什麼會問出這麼白痴的問題!嗚,人沒了,她怎麼陪?又不是什麼東西用完了,壞掉了,還能買一個一模一樣的賠給他!
  她都要為自己臉紅了,居然問出這麼沒水準的問題。
  似雪這麼一問,正中他下懷,跡部覺得很好笑,按照腦子裡演練了很久的劇目,說著他早就準備好的台詞:「那麼,你就把自己陪給本大爺當未婚妻吧!雖然是不華麗了點,本大爺還是可以勉為其難接受的。」
  「嗚?」似雪瞪大了眼睛,臉「轟」地一下紅起來,她結巴著,「你……你……你怎麼用這種事開玩笑……」
  跡部嚴肅地說:「本大爺可沒開玩笑。」
  「可是……」
  「可是什麼?是你自己說要賠償的。本大爺少了一個未婚妻,你替上這個位置,有什麼不對嗎?還是你剛才說的賠償都是假的?」
  「沒……不是假的……但是未婚妻……太快了吧?而且這麼早……女朋友可以嗎?」
  「算了,本大爺勉強同意吧!」
  似雪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她才怯生生地叫了一聲:「跡部……」
  「嗯?」
  「我……你不是因為我……我解除婚約的吧……那我不是成了變相的小三了?」第三者這個詞彙她可擔待不起。
  跡部聽見她的這句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說她呆,在某些時候,卻精明得要人命。
  「不是,」跡部斬釘截鐵地否認了,「解除婚約是那次落水之後,已經很久了,沒公佈而已。而且,做出這個決定的不是本大爺,是爺爺,跟你沒有一點關係。就算沒有你,按照既定計畫,本大爺也會在三年級畢業時,和櫻井解除婚約!」
  「這樣啊!」似雪嘴巴咧開了,嘴上卻還是裝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這樣我就放心了。」
  「你放心了,本大爺不放心。」跡部在電話那頭嘀咕了一聲。
  似雪聽見他說話聲,卻沒聽清楚他說話的內容:「跡部,你剛剛說什麼?」
  「咳咳,沒說什麼。」跡部岔開話題,「你剛剛叫本大爺什麼?」
  「叫什麼?」似雪撓頭,「叫跡部唄!」
  「你剛剛說要做本大爺的女朋友吧?有女朋友這麼稱呼男朋友的嗎?」
  「那叫啥?」
  「景吾!」
  「景……景吾……」
  「嗯。」
  *
  似雪掛上電話,躺在床上,滾了好幾個圈。
  她居然有男朋友了!好神奇!
  男朋友應該還好,要是未婚夫的話,爸爸媽媽肯定都不會同意。現在至少媽媽那關會好過一點。
  幸好,她當時腦子沒有糊塗掉,直接答應跡部做他未婚妻!
  等一下!未婚妻……
  他剛剛說什麼來著?
  他解除婚約跟她沒有一毛錢關係,那她幹嘛賠給他做他女朋友啊?
  如果解除婚約是在之前,她根本就不需要賠,好吧?
  似雪怒了。
  這小子擺明了是在坑她!
  不行,得找她算賬去。
  她剛拿起手機,沒想到,手機又震動起來。
  她以為是跡部,看也不看地按下了接聽鍵,朝對方吼了起來:「喂,跡部景吾,你這個大騙子!我收回剛才的話,我們分手!分手知道吧?我不要做你女朋友了!」
  「……」
  罵了半天沒人回應,似雪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
  「喂,跡部……我是說……景吾?」
  「似雪,我是你媽媽。」
  【跡部篇】愛就在身邊之六 ...
  話說東窗事發那日,似雪當場扔掉了自家媽媽的電話,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之後,她又撿起了電話,媽媽心平氣和地在電話那頭交代了很多事,似雪只聽見自己機械式的答應聲,末了,媽媽在那頭嘆了一口氣,說:「現在跟你說什麼你肯定都聽不進去了,我們下午回來……你也不要亂走了,我們直接到你姑姑家,你通知一聲那個叫跡部的孩子,來一趟神奈川……你姑姑說,幸村家好像和跡部家是世交來著,到時候讓幸村爺爺在旁邊做個見證。」
  然後,「卡擦」一聲,媽媽掛掉了電話。
  似雪握著電話,整個人僵在那裡,好不容易消化完了媽媽剛才的話,她立馬開始給跡部撥電話。
  電話才響了一下,那邊就接了。
  「喂,你這個不華麗的……」
  「跡、跡、跡部,大、大、大事不好了……」
  「嗯?」
  「景、景、景吾……」
  「什麼事?」
  「我媽媽知道我們的事情了。」
  「正常,難道你還想瞞著父母和本大爺交往?」
  「跡……景吾,你根本不知道我爸爸的可怕程度……」
  「那他可怕到什麼程度?」
  似雪嗚咽一聲,覺得自己和跡部越扯方向越歪了,她連忙在方向徹底偏移之前,讓它回歸了正途。
  「跡……我是說,景吾,我媽媽說,下午想見你……」
  「在哪?你家?」
  「呃……你一點都不擔心嗎?」
  「有什麼好擔心的,本大爺又沒幹什麼壞事。」
  「哎?在叔叔家,讓你來一趟神奈川……」
  似雪扒了幾口飯,就吃不下了。
  她坐在餐廳裡,聽著周圍人吃飯的聲音,眼睛卻忍不住時不時往外面瞟。別人問她話,她就語無倫次地亂說一通,到後來,自己也記不起自己說過什麼了。
  幸村爺爺看出了她的緊張,讓管家帶她去大門那裡等著,跡部或者是她爸爸媽媽回來的時候,她可以在第一時間知道。
  雖然很不好意思,似雪還是選擇了去門口蹲著這個主意,畢竟,這樣子,她可以稍稍放鬆一點,不然,跡部和爸爸媽媽沒來,她就心臟病發了。
  婉拒了管家陪她一起看門的提議,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這位老爺爺推回了餐廳,現在是午飯時間,她抽風,可不能讓老人家陪著一塊受罪。
  幸村家的大門,是以前她在那些動畫片裡看見的很具有日本特色的大木門,這會兒,大木門被打開了,她靠著門邊,望著路的方向,隔幾分鐘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看看時間。
  有時候,相同的數字她可以在手機上看見3、4遍。到後來,她覺得掏手機這個動作實在是太累贅太麻煩了,乾脆就把手機握在了手裡。
  這個動作之後,沒過多久,她就感覺手心開始出汗了。
  不管怎麼樣,她還是希望跡部先過來,這樣好歹兩個人還能先商量商量。
  事實證明,好事和壞事都是連在一起的。
  跡部先到了。
  看著那輛熟悉的黑色車子在自己面前停下來的時候,似雪毫不猶豫地撲了過去。
  「跡部跡部,你總算來了……」
  跡部一出車子,就看見了某隻兔子甩著自個兒的短尾巴,一蹦一跳地跑到了他面前,眨巴著大眼睛,充滿期待地看著他。
  雖然不華麗了點,但是這個動作真的很得他心啊。
  跡部的手,很自然地搭上了某隻兔子的肩膀,淡定地履行一個男朋友的職責:「啊嗯,你專門在這裡等本大爺?」
  「不是,」似雪一臉糾結,「我在這裡看誰先到……在裡面等,讓我心跳加速……」
  跡部扯了扯嘴角,自動忽略掉某隻如此不解風情的回應,看了看幸村家的大門,說:「進去吧。」
  在他們轉身的那一瞬間,身後傳來刺耳尖銳的剎車聲和一聲怒吼。
  「臭小子,把你的狗爪子從我女兒身上挪開!」
  似雪抖了抖,跡部眉頭皺了皺,兩個人同時轉頭。
  夏爸爸和夏媽媽從車裡走了出來,正確地說,夏媽媽用走的,夏爸爸用撲的。
  夏爸爸還在說個不停:「居然趁我不在,佔我女兒便宜,我告訴你……」
  後半句話在他看清跡部的臉的時候,突然吞了回去。
  在女兒和老婆好奇的視線下,他伸出了手指,一邊哆嗦著,一邊說:「是……是你……」
  *
  所以說,夏爸爸的總公司其實就是跡部財團旗下的一家公司。
  夏爸爸是一個悲催的人物,辛辛苦苦一路從輕井澤趕回來抓勾引自家女兒的壞銀,沒想到,剛下車,還沒罵到兩句,就發現對方是自家小老闆。
  好吧,這不是趨炎附勢,也不是啥賣女求榮,他實在是震驚了啊!
  這種感覺就像是發現自家西瓜地裡有賊在偷瓜,追出去的時候發現這個賊竟然是豬八戒一樣。
  豬八戒是誰?神仙啊!神仙是誰?大人物啊!
  這一震驚,他就萎靡掉了,然後,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個兒已經坐在幸村家的會客室裡了,老婆坐在他旁邊,對面是一對做錯事的小年輕。
  夏媽媽在旁邊慢吞吞地問著話,她就是這樣的人,永遠都是溫柔型的,也不見她生氣啥的。
  「我記得你是叫跡部……」夏媽媽努力地回憶著。
  「跡部景吾。」跡部自報家門。
  「哦,」夏媽媽滿意地點了點頭,笑眯眯地問,「跡部,你喜歡我們家似雪嗎?」
  「嗯,本大爺……不,我是說……」這個時候,得把任何不良種子,消滅在搖籃裡,少說一個「本大爺」不會死人,沒有順利搞定丈母娘才會讓人淚奔,跡部很誠懇地回答,「我喜歡她……」
  夏媽媽點了點頭,又看向自己的女兒:「似雪,你呢?你喜歡他嗎?」
  似雪臉紅了起來,她斜過眼睛,偷偷打量跡部,沒想到,這廝正擦亮了自個兒的眼睛,也在偷瞄他,並且,他的眼睛裡,露出了一種如狼似虎地光,就像是看著小白兔,在警告她:你要是說不我今天就吃了你!
  似雪「刷」地轉過頭,臉上的熱意退了下去,開始對著媽媽狂點頭:「喜歡,很喜歡!」就像喜羊羊喜歡灰太狼,植物喜歡殭屍一樣喜歡!
  夏媽媽挑眉:「真的喜歡?」
  「嗯,真的喜歡。」
  「那你喜歡他什麼呢?」
  似雪臉又紅了起來:「我也不知道。感覺跟他在一起很開心。」
  「為什麼會開心呢?」夏媽媽問道,「你覺得他這個人怎麼樣?」
  「跡部人很好的,」似雪絞著自己的手指,埋下頭,掩飾自己紅得不得了的臉,「雖然表面上看起來,他這個人脾氣壞,愛生氣,喜歡命令人,自大又自戀,規矩多,經常欺負我和網球社的其他人,動不動就體罰……」
  跡部嘴角抽了抽,瞬間有一種想要拖她出去再改造一遍的衝動,不過,現在在他面前的不是上次那個脫線的姑姑,也不是他相識多年將來有一天極有可能變成他叔叔的幸村精市,所以,他只能忍!
  丈母娘看女婿,不順眼他就歇菜了!
  夏媽媽聽完自己女兒的話之後,笑了起來:「既然你們互相喜歡,那麼就交往吧!我希望你們能好好相處,談戀愛並不是遊戲,雖然你們現在還小,但是,也要對自己做的事負起責任。不管將來有沒有結果,都不要留下遺憾才好。」
  本來準備好的一套說辭,完全用不上了。老實說,跡部還真沒想到似雪的媽媽會這麼好說話,原以為會是姑姑第二,最後卻輕輕鬆鬆過關了。
  他在心裡把忍足侑士這個傢伙詛咒了101遍,說什麼自己「費盡心思提前打入內部」,獲得了夏媽媽的支持,原來都是在那裡唬人的,夏媽媽這麼好說話,忍足侑士,他費了毛心思啊!
  跡部握著似雪的手,朝夏媽媽說:「謝謝伯母,我知道了,我會好好照顧似雪的。」
  「我們家似雪是小孩子脾氣,做事情大大咧咧的,說話沒分寸,經常惹麻煩,」夏媽媽慢慢地數著自個兒女兒的缺點,看著女兒氣鼓鼓的包子臉,覺得很好笑,心裡又有些澀澀的,時間過得真快,她女兒都到了談戀愛的年紀了,「你要多擔待著點。」
  跡部嘴角彎了起來,在似雪怒氣衝衝的注視下,不緊不慢地說:「嗯,我會的。」
  事情到現在,就告一段落了。
  那是——
  不可能的。
  這邊氣氛相當美好,那邊夏爸爸實在是忍不住了,拍案而起。
  管你是跡部還是豬八戒,管你是老闆還是神仙,拐騙他女兒的人,都是不可饒恕的!
  大不了他回家吃自己,重新找工作,他也不要把女兒賣掉!
  夏爸爸「騰」地站了起來,大吼一聲:「我不同意!」
  所有人的視線都轉到了他這邊,從門口對跡部的驚鴻一瞥到後來的深情凝視,父親大人處於很明顯的靈魂出竅狀態。沒想到在此刻,所有人都把他忽略得差不多的時候,他突然又冒出來了。
  於是,大家都囧了。
  似雪反應最快,平時受盡了她爸爸的壓迫,反射神經靈敏是肯定的,她迅速躲到了跡部身後,時不時探出來,眼睛烏溜溜地轉幾下,看看他爸爸炸毛的樣子。
  跡部無語,他真的沒想到,似雪的爸爸會是自家公司的職員。夏爸爸在跡部財團旗下的某間公司,他有幾次去巡視,是見過他的,但是印象不深刻,除了知道他是中國人,其他就不清楚了。跡部財團旗下這麼多公司,遍及各行各業,他用的是人腦不是電腦,能記得這張臉已經很不錯了。沒在門口直接把「你是誰」脫口而出,這還要歸功於岳丈大人的華人身份,不然,他鐵定對他沒印象。
  能從中國分公司,調到日本總公司,岳丈大人的實力可想而知,不過,他現在表現出來的樣子,還真不是普通的抽風……
  夏爸爸激動急了,伸出了手指指著跡部,整個人抖得跟篩糠似的,不是害怕,是氣出來的,他的嘴裡,翻來覆去就這麼幾句話:「你這個臭小子,我家似雪還未成年,未成年你知道嗎?你居然敢拐騙我家似雪……別以為你家有錢有勢,我就怕了你!敢動我女兒,我一樣跟你拚命!我告訴你,你有本事就開除我,反正我不同意我女兒跟你交往……哼!」
  夏媽媽看著眼前這個一臉抽搐表情的年輕人,很優雅地微笑著:「不好意思,跡部,讓你見笑了。」
  「沒……沒事……」跡部連忙擺手。
  在女兒和準女婿的注視下,夏媽媽非常淡定地伸出手,搭上夏爸爸的胳膊,狠狠地掐了上去,再360°旋轉。
  夏爸爸的絮叨立刻停止了,取而代之地是他殺豬一般地尖叫聲:「啊!」
  似雪嚥了口唾沫,偷偷地又挨近了跡部一點。她知道她媽媽很彪悍,只是沒想到會到這種程度,今天真是讓人開眼了。
  夏爸爸被老婆這麼一掐,滿臉委屈:「老婆,你幹什麼……好痛啊!」
  夏媽媽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幽幽地說:「從今天起,除了工作需要,其他時間一律給我禁網。」
  「為什麼?」
  「誰讓你平時吃飽了沒事幹,天天盯著電腦上那些八點檔苦情劇,你看看你,看電視看得都走火入魔了。」
  「老婆……」
  「沒得商量。」
  「好,禁就禁!」夏爸爸咬牙切齒,一副破釜沉舟的樣子,「就算你禁我網,我也不同意似雪跟他交往!」
  「理由,我要理由!」
  「這小子一看就知道心術不正。」
  「我沒看出來。」
  「他家有錢又有勢……有錢人家靠不住。」
  「你仇富?」夏媽媽眯起了眼睛,湊近他,「還是有門戶偏見?」
  夏爸爸漲紅了臉:「我沒有。」
  「行了,反正我同意了,不管你是仇富還是有門戶偏見,都沒用了。」
  「我抗議!」
  「抗議無效,」夏媽媽不為所動,「我答應了人家了,你想讓我言而無信,做一個沒信用的人?」
  「跟女兒比起來,信用值幾個……」夏爸爸嘀咕著,看見老婆變臉,立刻轉變了說辭,「我是說,老婆大人的信用絕對比女兒重要!」
  跡部在旁邊看著這對夫妻的互動,再看看旁邊使勁往他身上靠的似雪,頓時有了一種任重而道遠的感覺。
  這家子除了夏媽媽之外,就沒有一個是正常的,特別是這個夏爸爸,妻管嚴兼神經性抽搐,難怪會養出似雪這麼奇怪的女兒。趁著現在似雪中她爸爸的毒還不深,他可得提防著點,將他們隔離開了,免得以後自己頭疼。
  所以三年後,似雪高中畢業,跡部上夏家提親,夏媽媽起初有些猶豫,在聽完跡部的理由之後,三下五除二拍飛了抗議的夏爸爸,立刻同意了女兒的婚事。
作者: 寂寞之語    時間: 2014-10-23 21:08

 對於夏爸爸來說,這就是所謂的自作孽不可活。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夏爸爸還在那裡鬧騰著,夏媽媽對跡部和似雪比了個手勢,示意他們先出去。
  似雪拉著跡部的手,悄悄地出了這間屋子。
  夏爸爸沒有發覺。
  等他們走出老遠了,耳邊隱隱約約還能聽見夏爸爸跟夏媽媽理論的聲音。
  幸村家是那種日式的老宅子,有小院有花園。
  似雪和跡部在裡面瞎轉悠,直到轉了好幾個圈子之後,似雪的腦袋才清醒過來。原以為媽媽肯定會罵死她,沒想到事情居然這麼順利就了結了。直到現在,她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跡……景吾景吾,」她興奮地握住了跡部的手,高興地大叫起來,「媽媽同意了誒!她沒罵我!我真是太意外了!」
  「嗯,」跡部攬著她的肩膀,「本大爺也沒想到。」
  「景吾……」
  「嗯?」
  「我發現我真的喜歡上你了誒。」
  「嗯。」
  「你會一直喜歡我嗎?」
  「嗯。」
  似雪踮起腳尖,輕輕地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我也會一直喜歡你的!」
  跡部笑了起來,輕輕抱住了她,這一刻,他想到了一種矯情的說法,就像是聽見了幸福綻放的聲音……
  【番外】跡部•新婚 ...
  今天,是跡部景吾和夏似雪結婚的大日子。
  一大早,似雪就被母親從床上揪了起來。
  似雪扯著被子,死活不願意睜開眼睛,嘴裡嘀咕著:「媽媽……我要再睡一會兒……」
  「似雪,今天你結婚!」夏媽媽又好氣又好笑,「這不是上學,遲到都沒關係。待會兒跡部家的車子快過來了,你就準備穿著睡衣出去?」
  「才不會這麼快呢……我昨天跟景吾說好了,讓他晚一點過來,得先讓我睡飽……」似雪翻了個身,蒙上了被子,聲音越來越低,「他要是不讓我睡飽,我就不嫁了,讓他跟公雞結婚去……」
  「胡鬧!大好的日子說這種話!」
  聽見這個聲音,似雪渾身一凜,睜開眼睛,果然,奶奶和外婆已經站在她門口了。
  奶奶一臉擔心地看著她,外婆大人則是繃著臉。
  「奶奶,外婆……」似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
  外婆從頭到腳把她打量了一遍,臉上的不悅更加明顯了:「快點起來,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要是被親家的人看見了,丟不丟人。」
  似雪縮了縮脖子,在這麼多人當中,她最怕的就是外婆了。
  「好啦,好啦,小雪快點起床吧!不要再惹你外婆生氣了。」奶奶有些於心不忍,「時間不早了,先起來吃早飯,待會兒忙起來,你連東西都沒辦法吃了。」
  似雪耷拉著腦袋,應了一聲:「哦——」
  一群人又出去了,似雪抬頭看了看床頭的兔子鬧鐘,上面的指針,正顯示著6點。
  她扒了扒一頭亂草,心裡怒意頓生。
  這個死跡部景吾,沒事拉著她煲電話粥煲到半夜,讓她困得要死,還要這麼一大早起來,真是太沒天理了!
  早知道結婚要這麼早起,她就預先睡上三天三夜了!
  早飯是奶奶做的,很好喝的粥,糯糯的,配上中國帶過來的鹹鴨蛋,她一連喝了兩碗,摸著脹脹的小肚子,還意猶未盡:「媽媽,我能再喝一碗嗎?」
  「小雪,你已經吃了很多了。」夏媽媽滿臉黑線,「今天你結婚……」
  似雪咧嘴笑:「我知道是我結婚啊,但是結婚也不能不給吃飽吧?」
  夏媽媽:「……」
  7點的時候,似雪家的門直接被叩響了。
  似雪摸著撐得飽飽的肚子去開門,一開門就被姑姑和她身後的一群拿著大包小包的人給震懾到了。
  「姑姑……你……你幹啥……」
  同樣的,似雪這副穿著睡衣梳著馬尾的樣子也給姑姑大人帶來了不小的震撼。
  姑姑大人嘴角一抽,強忍住發飆地衝動,轉過身,對她身後一團隊的人說:「你們速度快一點,還有一個小時新郎就要過來了。」
  似雪馬上被人揪住了胳膊,被拖了進去。
  「姑姑……」
  「姑姑也沒辦法了,要怪只能怪你爸爸我大哥他腦子太抽風了……」姑姑大人看向蹲在院子裡畫圈圈的某位父親大人,冷著臉說,「一大早起床把門牌號給遮了,還站在十字路口裝路人,把化妝的人都給忽悠到別的地方去了!現在只剩下一個小時了……」
  在似雪被折騰了大概一個小時後,門鈴響了起來。
  化妝師長舒一口氣:「好了,時間剛剛好!」
  新郎過來接新娘了。
  跡部穿著黑色西裝,手裡拿著一束花,整個人看起來帥呆了。
  似雪眨巴著眼睛,瞪了他老半天,一直不停地走神。剛剛被人在臉上涂這個畫那個,她現在好睏啊!
  跡部在似雪的臉頰上輕輕地親了一下,然後,在眾人的哄笑聲中,上了車。
  「吶,景吾……」似雪使勁撐開眼皮,看著坐在旁邊的未來老公,「我能靠你肩膀上嗎?」
  「當然可以。」跡部摸了摸眼角的淚痣,打了個響指,「過來吧。」
  「哦……真是謝謝你了……」似雪腦袋一歪,靠在了他的懷裡,「我快困死了……你小心一點,要是我待會兒不小心流口水,你這件衣服就完蛋了……」
  在這個大喜的日子裡,跡部很不淡定地吼了一嗓子:「夏似雪!」
  氣氛非常和諧,因為跡部家在日本的知名程度,所以婚禮並不是很隆重,只出現了雙方比較信得過的親朋好友。
  似雪剛剛被跡部嚎過一次之後,稍稍收斂了點,強打起精神。
  昨天晚上,媽媽曾經把婚禮的過程跟她講過一遍,她當時記得挺清楚的,現在不知道是太困了還是看見這麼多人有點緊張了,她完全記不起來要怎麼辦了。
  跡部湊到她耳邊,小聲地提醒幾句,接下來應該幹什麼。
  整個過程,似雪都在不停地出錯,幸好,今天來的都是自己人,才沒弄出大事來。
  等似雪把手裡的捧花扔出去的時候,跡部家和夏家的家長們同時鬆了一口氣。
  接下來是簡單的婚宴。
  似雪一開始是喝酒的,幾杯下肚,臉越來越紅,跡部一看不太對勁,連忙幫她把酒換成了果汁。
  今天是他結婚的大日子,雖然沒有媒體報導沒有成群結隊來恭賀的人,但也是他新婚的日子啊!
  如果晚上回到新房,新娘子喝醉了……
  那他就要一頭磕死了。
  早上喝了太多的粥,又被跡部塞了很多的果汁,似雪表示,肚子很脹,很想尿尿。
  現場氣氛相當海皮,如果她這個新娘子現在莫名其妙離席,不知道這些人會有毛反應,而且……媽媽在離她很遠的地方,她身上這條尾巴拖得死長,跟拖把有得一拼的抹布禮服,根本沒辦法讓她大步走。
  似雪於是憋啊憋啊憋,憋到後來看見液體狀的東西,肚子就開始翻騰。
  這個時候,似雪真的是打心眼裡感謝早上那個折騰她的某團隊了,幸好她們把妝弄得夠厚,所以才沒人看出她醬紫色的臉。
  婚宴結束的時候,似雪和跡部坐上了回家的車子。
  幸好飯店離家不遠,沒過多久,就到了跡部家。
  跡部家的管家傭人都很客氣,看見他們兩,排成了兩長隊,跟閱兵式的,彎腰鞠躬:「少爺少夫人好!」
  似雪被這聲「少夫人」雷了個外焦裡嫩,肚子一抽,尿意更甚。
  她拽了拽跡部的衣服,兩隻眼睛淚汪汪地看著他:「景吾,我能先回你房間嗎?」
  管家傭人的眼神曖昧起來。
  跡部輕咳兩聲,聲音有些低沉:「是我們的房間……你要是累了,可以先去休息……」
  似雪點頭,走了幾步,又回過頭,欲言又止:「景吾,你陪我一起上去吧……」
  跡部僵在了原地,臉有些微微發紅。
  管家一看事情不對勁,連忙招呼其他人散場:「既然已經見過少爺和少夫人了,都撤了吧!」
  下面的傭人忍住笑,退了出去。
  所有人都走了,偌大的房子裡就剩下她和跡部在大眼瞪小眼。
  似雪覺得很奇怪,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現在人都走空了,她也就無所顧忌了。
  「景吾……我……我們快上樓吧……」
  跡部被似雪拉著,往樓上走。
  他覺得突然升溫了,渾身燥熱,空調壞了嗎?
  突然,似雪停在了走廊上。
  跡部挑眉:「怎麼了?」
  「景吾……我……我其實記不得你房間在哪裡了……」似雪咬住下唇,「所以……所以才要拉你上來……」
  跡部腦袋「轟」地一聲炸開了。
  他伸出手,顫抖著指了一個方向,似雪拽起裙子,踢掉高跟鞋,跟隻兔子一樣「噗通噗通」跳了過去。
  跡部嘴角抽了抽,也跟著進了門。
  似雪跑進房間,啥都沒幹,直接就往廁所沖。
  「你幹什麼?」跡部這下真的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你還敢問?」似雪一臉委屈,「你剛剛塞給我那麼多杯果汁,我都快憋死了……我要上廁所!」
  誰的新婚如此悲催,除了他跡部景吾還有誰?
  半個小時之後,一竿子人,包括傭人管家在內,全部又被召集起來了。
  理由很簡單,他們家少夫人餓了。
  這個時候,似雪已經卸了妝,換上了居家的衣服,和跡部一起坐在餐廳裡,慢吞吞地吃著東西了。
  管家欲言又止,詭異的眼神不停地在跡部身上打轉。
  跡部被他看得實在是受不了了,轉過頭,問道:「看本大爺半天了,有事?」
  管家先是搖頭,過了一會兒,又很鄭重地點了點頭。
  跡部看他那副婆婆媽媽的樣子,一陣無語。
  管家鬼鬼祟祟地往四周看了看,發現自家少夫人還在那裡和那盤子糖醋排骨奮戰,沒有看見他和少爺之間的互動,他舒了一口氣,湊近少爺耳邊,輕聲說:「少爺,我有話想跟你說。」
  跡部起身,離開飯桌,跟著管家來到暗處。
  「啊嗯,有什麼事,一定要讓本大爺出來,你才肯說?」
  「少爺,」管家見四下無人,「雖然你們只在家裡住一個晚上,明天就要上飛機,去度蜜月了。你看,老爺和夫人又不想打擾你和少夫人,今天特意搬到賓館去住了……少爺,你這樣……哎……」
  管家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悲天憫人樣兒,讓跡部胃裡一陣抽搐:「本大爺怎麼樣了?」
  「少爺……你和少夫人……你……你們……」管家臉脹得通紅,「你們在房裡待了不到半小時吧……」
  「是不到半小時,怎麼了?」跡部不解地看著他。
  管家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少爺……你……你要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可一定要告訴我啊……我發誓,我絕對不會告訴老爺和夫人的,老太爺就更不會告訴了……他可是一直等著抱曾孫的……你可不能讓他失望啊……」
  「本大爺能有什麼難言之隱?這跟爺爺抱曾孫……」跡部臉「刷」地一下變紅了,接著,由紅變紫,再變青。
  管家在旁邊看見他這副樣子,以為他被自己戳中了軟肋,下不了台了,連忙出聲安慰道:「少爺,你放心,我一定偷偷幫你找最好的醫生,打聽偏方……你不要灰心喪氣,一定能治好的……還有,你不行的事情,我不會說出去的……」
  跡部僵住了,那「半小時」,該死的半小時,半小時裡他什麼都沒做,就被判定為那方面不行了,這什麼世道啊!
  都怪夏似雪……咳咳,跡部似雪這傢伙,回房之後先上廁所,上完廁所卸妝,卸完妝又換衣服,他想幹什麼都幹不起來!
  哼,半小時!他大爺看起來就這麼沒能力?
  管家還在那裡唧唧歪歪說個不停,他每說一句,跡部的臉色就難看上一分。
  最後,跡部實在是受不了了,一字一頓地吼了出來:「本、大、爺、沒、有、不、行!」
  這個行不行的問題,就這麼說說,管家肯定是不會信的了。
  他直接把他家少爺憤怒的表情和話,當成了他秘密被揭穿之後惱羞成怒了。
  嗚嗚,他家少爺啊,他看著長大的少爺啊,都結婚了,是個男人了!男人在這方面,絕對不會承認自己不行的。
  似雪很開心的吃完了晚飯,然後,在新上任的老公詭異的眼神下,上了樓。
  今天她起得比較早,現在一吃飽,就開始犯困了。
  上眼皮和下眼皮太要好了,死命地要靠到一起相親相愛,她實在是沒力氣也不忍心分開他們啊。
  似雪一邊洗澡,一邊打了個飽嗝。
  跡部家的浴缸,躺著真是有夠舒服的,居然還能直接按摩。
  果然有錢就是好,難怪這麼多人擠破了頭都要去買彩票,一旦中獎,這錢……哇咔咔,數錢都能數到手抽筋了!
  不行,為了按摩浴缸,為了資本家級別的享受,為了抱著鈔票睡覺,她決定了,她明天一定要去買彩票。
  不過,日本有體彩福彩X彩這種東西嗎?
  待會兒得問問景吾……
  睡衣是她自己偷偷準備的,是她最喜歡的兔子啃蘿蔔圖案的,媽媽把它藏了起來,她可是在櫃子裡翻了好長時間,才把它找出來的。
  她穿上睡褲,扣好睡衣的扣子,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真是累死人了。
  她走出浴室的時候,跡部正躺在床上看雜誌,他已經洗完了澡,看起來躺了很長時間了。
  聽見聲音,他只是抬起頭,懶懶地看了她一眼。
  「啊嗚,」似雪伸了個懶腰,自言自語地說,「洗得好舒服啊!」
  跡部不說話。
  似雪眨了眨自己的眯眯眼,掀開被子上了床。
  被子很軟,床也很軟,躺上去的時候,她發出了舒服的嘆息:「嗚……」
  跡部渾身一僵,捏著雜誌的手一使勁,書頁都被他捏皺了。
  似雪在他旁邊用臉蹭了蹭枕頭,喃喃地說了一句:「景吾,晚安,我先睡了,明天見!」
  這算什麼事?
  他的新婚之夜,老婆提前睡著了,這算什麼?藐視他嗎?
  跡部嘴角抽了抽,整整一天,他把這個不華麗的動作做了無數次之後,他覺得自己的臉快成習慣性抽搐了。
  「似雪,」跡部放柔了聲音,俯下身,湊到他耳邊,輕聲呢喃著,「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麼事情?」
  「忘記了……什麼事情……」似雪把自己的眯眯眼睜開了一條線,看見跡部那張臉,頓時睡意全消了。
  她猛地從床上蹦躂起來,赤腳踩在地上,伸出手指,哆嗦地問道:「景吾……你的臉……」
  「本大爺的臉怎麼了?」跡部從床上下來,身上穿著浴袍,露出了胸前大片的皮膚。
  似雪壓根沒注意這個細節,她揉了揉自己泛酸的腮幫子,自言自語地說:「是因為晚上的燈光嗎?我怎麼覺得你看起來這麼像要吃人啊……太恐怖了……眼睛都開始放光了!」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兔子之所以能在這麼多捕獵者的嘴下生存至今而沒有瀕臨滅絕,絕對要歸功於他們遇到危險時敏銳的神經。
  跡部摸了摸自己的臉,臉紅也不紅地朝著似雪靠近了一步,說:「有嗎?」
  「有!」似雪往後退了一步,哇哇大叫著說,「你的眼睛現在又閃了又閃了!」
  跡部往前走一步,似雪就往後退一步,到後來,似雪的背抵上了更衣室的門。
  她眼珠子一轉,指了指前方,大吼一聲:「啊,跡部,看你身後,有隻豬在飛!」
  跡部頭微微一偏,似雪一把拉開了更衣室的門,剛想進去,胳膊就被人給拽住了。
  「你以為本大爺是白痴嗎?」跡部一臉鄙視地看著她,「豬在飛這種藉口,也就你能想出來了。」
  似雪欲哭無淚了:「你幹嘛非要往我這邊靠啊?我退你也退,我動你也動,你啥意思啊?」
  跡部避重就輕:「那你為什麼非要往後退?」
  「我……我……」似雪結巴著說,「我看見你兩眼放光的樣子,滲得慌。」
  跡部懶得跟她再磨蹭了,新婚之夜,不是聊天之夜,他知道,只要他不主動採取行動,估計他們就會這麼耗上一個晚上。
  他摟住了似雪的腰,把她打橫抱了起來。
  之前似雪讓跡部看「飛翔的豬」那會兒,她其實已經把更衣室的門打開了,這會兒,門正開著一條縫,似雪眼睛掃過那裡,一眼就看清了躺在裡面的某樣東西。
  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那樣東西,然後激烈地掙紮起來。
  「放開我……快放開我……」
  跡部被她如此大幅度的動作給嚇到了,冷不丁就這麼被她掙脫開來。
  似雪拉開更衣室的門,衝進去,一把抱住了裡面的某隻兔子玩偶。
  「嗚嗚,太好了,真的在誒,原來爸爸真的沒有騙我。」
  似雪抱著玩具兔子猛蹭,跡部靠在更衣室門上,氣得渾身發抖。
  不過,過於興奮的似雪沒有看出其中的不對勁。她蹭了一會兒兔子,站起身,重新往臥室方向走。
  越過跡部,走到床邊,掀起被子,抱著兔子側躺在床上,整個人蜷縮著,竟然就這麼開始睡覺了。
  跡部擺了半天的POSE,沒見似雪有絲毫反應,她甚至連一個眼神都吝嗇給他。
  跡部沸騰了。
  新婚之夜啊,這是他的新婚之夜啊!
  被管家認定不行也就算了,居然還被自己老婆給瞧不起,這叫什麼事啊?
  跡部走過去,伸手去扯似雪懷裡抱著的玩偶兔子。
  似雪此時已經有些入夢了,被他這麼一扯,立刻驚醒過來:「你……你幹嘛?」
  跡部拎起了兔子,一把扔到了地毯上,黑著臉說:「今天是我們的新婚之夜。」
  「我知道!」似雪點了點頭,就要下床去撿兔子,沒想到還沒坐直,就被跡部一把推倒在了床上,似雪這下也要發火了,「新婚之夜就新婚之夜,有人規定說,我不能在新婚之夜抱著我的兔子睡覺嗎?你這人太不講理了,你知不知道,爸爸為了幫我把兔子藏進來,費了多少力氣?跡部景吾,你實在是太過分了!」
  原來又是他偉大的岳父大人!
  不過,似雪的反應也讓他相當糾結。
  跡部深吸一口氣,問道:「你知不知道結婚之後,夫妻都要幹什麼?」
  「能幹什麼?」似雪翻了個白眼,「住在一間屋子裡,同一張桌子吃飯,蓋一條被子睡覺,再生一個寶寶……這些跟你扔掉我的兔子有關係嗎?雖然兔子是跟我同蓋一條被子了,但是它就那麼大一點,床這麼大,它又不會把你擠下去,你用得著這種反應嗎?」
  同蓋一條被子?難不成他的小妻子認為,同蓋一條被子寶寶就會從她肚子裡自己跑出來了?
  果然是他這幾年在某方面的教育太失敗了嗎?交往了3年,她居然還有這麼荒謬的想法!
  拖到今天才準備吃掉她,絕對是他最失策的一件事!
  跡部二話不說,直接就壓到了她身上,吻住了她那張喋喋不休的嘴巴。
  似雪推了他好幾下,都沒有推開,感覺氧氣越來越稀薄,她的腦袋又開始昏昏沉沉了。
  過了不知道多長時間,跡部開始扯她的扣子了。
  似雪發現的時候,扣子已經被扯了一半,只剩下下面幾個還扣著了,露出了她兔子圖案的內衣。
  她瞬間瞪大了眼睛,兩隻手拚命地捶打跡部,嘴裡不停地叫著:「色狼!放開我!你扯我睡衣幹什麼?」
  跡部二話不說,直接伸出一隻手,抓住了她隨意撲騰的兩隻爪子,固定在了她的腦袋上方。
  當最後一顆扣子解開,似雪完全被嚇傻了,看著跡部的手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嗚,景吾,你是個大變態……把衣服還給我,我不要光著身子啦……」
  「你看起來很有精神嘛,那本大爺就放心了。」
  「啊嗚,難受……我好難受!你不要再亂摸了……」
  「不摸你更難受!」
  「騙人的……為……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情啦……」
  「可能會有點痛,你忍一下!」
  「痛?你……你要打我嗎……嗚啊……」
  「……」
  跡部大爺的新婚,總算以悲劇開頭,以喜劇結尾了。
  可喜可賀!
  【忍足篇】愛情很悲劇 ...
  似雪扒拉了一下頭髮,面對著整本化學習題冊束手無策。
  腦子轉了好幾十遍,把能想到的人都想了一遍,最後她無奈了,只好哆嗦著拿起了手機,開始給忍足打電話。
  這幾天,跡部和忍足都像是吃了炮仗一樣,天天跟她比誰的眼睛大,瞪得她眼睛都快抽筋了。
  跡部還好,那廝反正三天兩頭把「不華麗」掛在嘴上,搞得全世界都很沒品味,就他最上檔次,時間久了,她和他經常大吵小吵不斷,也就對他時不時生氣啥的,學會無視了。
  不過,忍足這傢伙不知道是搭錯了哪根筋,居然也跟著跡部一起,跟她槓上了。平時笑眯眯的,對誰都紳士的要死,一看見她就變成冰塊附體,臉板得像棺材板似的。知道的沒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夏似雪沒品搶了他家罷了他狼窩殺了他狼崽子的,真是忒晦氣了!以前只知道跡部這傢伙難搞定,現在才知道,忍足要是想跟誰過不去,那也是相當恐怖的。
  事實證明,忍足這牛X的傢伙,真不愧是冰帝票選「大眾情人」榜首,「最瞭解女性需求的男士」榜首,憑著對女孩子的瞭解,真喵喵的是一個十足十的殺人不見血的魔頭。像她這種修煉不到家的小蝦米,被他冷凍氣體一凍,渾身骨頭就酥軟了。
  姑姑說,有一種叫做攻心為上的計策,就是考驗誰的耐性足夠好,簡而言之,就是能一邊釋放低壓氣體,一邊跟人家耗到死的計謀。
  姑姑還說,使用此計者,平時肯定特別悶騷,天天戴著一張好人的面具招搖過市,輕易不發火,用計時才能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忍足內在悶不悶騷她是不知道啦,單看表面,他還是很明騷的,不過,姑姑也說,世上衣冠禽獸多著呢,要不然也不會有「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句話了。
  想著忍足那副對她愛理不理的樣子,她就渾身不舒服,總有一種自己再拿那啥貼他那啥的感覺。
  不過,眼下也是沒辦法的事,化學啊化學,你為什麼是化學呢?如果是物理啥的,她才不要去受忍足悶騷的氣,直接就可以去找叔叔幫忙了。
  似雪拿起手機,極不情願地開始給忍足打電話。
  這小子要是敢回絕她或者給她臉色看,那他也別指望她以後能給他什麼好臉色看!
  手機響了幾下就被接起來了。
  忍足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含糊不清,比平時要低沉許多,像是剛睡醒一般。
  「喂……我是忍足,請問你是……」
  似雪心底咯噔了一下,忍足這個調調讓她雞皮疙瘩直往外冒,她摸了摸鼻子,以前怎麼不知道,原來這忍足還有這麼妖孽的一面,這聲音,那叫一個勾魂攝魄啊!
  「呃,是我,似雪……」似雪定了定神,「忍足……我想請你幫個忙……」
  似雪說得極誠懇,說話也非常小心翼翼,說完之後,就拿著手機不說話了,等著那頭忍足回話。
  相較於似雪說話的口氣,忍足倒是顯得有些不冷不熱,電話那頭安靜了好一會兒,才聽見他的聲音:「哦,是你啊……」
  然後……
  就沒下文了。
  似雪知道忍足這不知道打哪來的抽風症還沒治癒,今天是不可能主動幫她的了,她索性一咬牙,把話都攤開來說了:「是這樣子的,我的化學……你也知道的,我化學很爛。你上次說要幫我補習的,所以……今天剛好是週末,想問問你……有沒有空……」
  「補習?」電話那頭的忍足輕笑起來,那口氣倒像是在笑話她一樣,讓似雪一陣不爽,不過,想到自己有求於人,她也只好把自己的小性子壓下,仔細著聽忍足說話。
  忍足似是在很努力地回憶著,過了來半天,才一副猛然想起的樣子:「啊,是有這麼回事,不過……」
  「不過?」似雪挑眉了,「你反悔了?」
  「這倒不是……」忍足嘆了一口氣,頗有些遺憾地說,「我昨晚回來很晚,現在頭還很疼,真是傷腦筋啊……」
  似雪:「……」靠,忍足侑士,今天算是認識你了!架子端得可真像!
  似雪看了看牆上掛著的貓頭鷹鐘,哼了一聲,翻了個白眼,說:「那算了,你慢慢休息吧!聽說跡部十項全能,總分年年第一,化學應該也還行,我還是去找他吧!你好好睡,慢慢睡,在夜店逛多了,對身體不好,別年紀輕輕把自己折騰壞了,將來找不到老婆!哼!」
  「那也好……」忍足作死地哼唧了幾聲,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等一下,你剛剛說你要去找誰?」
  「找跡部!」
  忍足原先是裹著睡衣,躺在床上看早間新聞的,沒怎麼聽似雪說話,冷不丁聽見她嘴裡冒出了「跡部」這個名字,他一下子就懵了,他是在拿喬,不是在給情敵製造機會。他情急之中開口,差點把自個兒的舌頭咬掉:「你不能去!」
  「為什麼?」似雪嫌惡地又哼了一聲,「忍足你管得可真寬,你不幫我也就算了,還不准我去找別人,天底下怎麼會有你這麼不講理的人!」
  「我……」忍足磕磕巴巴地解釋道,「我……我是說,我突然發現我不困了,你是說要補習化學吧?沒問題,我馬上過來……等我20分鐘!」
  剛剛還很不情願,這會兒倒是眼巴巴地送上門了。很明顯,這絕對是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
  「不用了,」似雪乾巴巴地回絕道,「其實本來也沒打算找你的。那天你自己送上門,跟我媽說了,我要是再找別人,媽媽又要罵人了……現在想想,我真是腦子鏽掉了,跡部成績這麼好,早知道我就去找他了。」
  「不准去!」忍足意識到自己的態度很不好,連忙輕咳幾聲,以作掩飾,「我是說,跡部雖然是全年級第一,但是他的化學沒我紮實。我教你是最好的!」
  「不紮實也不要緊,反正我也沒想變成化學天才,只要能考及格就行了。」
  忍足忙不迭地從床上爬起來:「你待在家裡別亂爬,我十五分鐘以後,馬上就到!」
  「算了,我……」
  「十分鐘!」
  「其實跡部他……」
  「5分鐘,我肯定到你家!」
  似雪無語地看著手機,求他的時候他不高興,現在都跟他說不要來了他還來,忍足這人,果然很悶騷。
  忍足隨便抓了一套衣服就套在了身上,從他家到似雪家,路上就要用去5分鐘,怎奈他一時口快,把穿衣洗漱的時間都少算了,這會兒根本就來不及了。
  他隨意地漱了口,用清水在自己臉上抹了一把,就往外衝,一路狂奔到了似雪家。
  按了半天門鈴,才有人過來開門。
  似雪穿著兔子拖鞋,嘴裡說著「來啦」,刷地一下打開了門。
  忍足見到似雪的一剎那,一直懸著的心算是安定下來了。幸好趕上了,她還沒去找跡部。
  他撐著似雪家的門,喘得跟條狗似的,還不等他恢復過來,似雪卻突然湊了過來,離他的臉越來越近。
  忍足被嚇了一跳,倒退了好幾步。
  這一嚇之後,他幾乎忘記了喘氣,瞪大了兩隻眼睛,死死地盯著似雪。
  剛剛那會兒,他是低著頭隨意站著的,似雪踮起腳湊上來,兩個人的臉離得極近,幾乎要挨到一起了,似雪的呼吸都噴到了他臉上了。
  若不是知曉似雪的為人,換做其他女生,他早就當她是別有居心,在引誘他了。
  不過,這個人是似雪,他巴不得她是在故意誘惑他,只是心裡也知道,可能性不高。
  似雪皺了皺眉頭,把他從頭到腳再從腳到頭打量了好幾遍,一副再也忍不得的樣子:「忍足,你出門沒洗臉吧?」
  「啊?」忍足被著天外飛來的一句話弄得摸不著頭腦,但是還是留了個心眼,他斟酌著用詞,頗為小心地回答說,「我洗了啊……似雪你為什麼會這麼問?」
  「洗了?忍足啊,你就不要騙人了!」似雪眼露鄙夷,「從你家到我家,最快要用5分鐘吧?」
  忍足點頭。
  「你接我電話的時候,還告訴我你沒起床的。」
  忍足繼續點頭。
  「用5分鐘時間換好衣服刷牙洗臉再到我們家,你把自己當成蜘蛛俠還是鹹蛋超人了?」
  「……」忍足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要怎麼說。
  似雪雙手叉腰,冷哼一聲,憤憤道:「不講衛生也沒必要這樣,我家又不會跑掉,居然不洗臉就過來了,忍足,你真噁心!眼屎還在呢,還睜著眼睛說瞎話,吹牛不打草稿!我鄙視你!」
  眼屎?!
  眼屎……
  忍足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起來。
  現下最迫切,也是他最想幹的一件事,不是別的,就是捶胸頓足。
  他居然讓自己喜歡的女孩子看見了自己最邋遢的一面,他居然頂著一坨眼屎到處跑,他居然……天哪,來到雷劈死他吧!
  「似雪……其實我真的是洗過臉的……」忍足一臉糾結,反覆解釋著,「可能是沒洗乾淨……咳咳,我是說,我平時不這樣……額,沒這個習慣……這絕對不是嗜好!今天只是太趕時間了,所以才……」
  似雪以為他是因為被自己說出了糗事,面子上過不去了,才隨便扯了一個藉口的。想著今天忍足這麼拚命,也是過來給她補課的,還是不要計較這些小細節了。剛剛提到跡部,也只是跟忍足賭氣而已。現在跡部也在氣頭上,她才不想湊上去找罵。
  「你先進來吧!我拿一塊毛巾給你,你再去洗個臉……」似雪讓開一條路,把他迎了進來。
  忍足沒想到自己因禍得福了。
  熬了這麼久,他總算熬到今天了。
  他總算可以出現在似雪家餐廳和客廳以外的地方了!
  阿彌陀佛,阿門,耶穌基督,上帝耶和華,保佑今天夏爸爸不在家!
  【忍足篇】愛情很悲劇二 ...
  忍足懷著虔誠的心情走進了夏家,玄關處很乾淨,沒有鞋子,這讓他鬆了一口氣。
  似雪站在旁邊,猶豫了許久,拿出了兩雙拖鞋,她很無辜地看著他,在那裡猶豫不決:「忍足,你喜歡維尼圖案的拖鞋,還是流氓兔的?」
  忍足正在脫鞋子的手僵了一下,扯了扯嘴角:「我有其他選擇嗎?」
  「有,」似雪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似是在忖度一般,「鹹蛋超人和蠟筆小新的,我都有收集。」
  忍足的嘴角這下完全不受控制了,抽得跟羊癲瘋一樣,他看著似雪嚴肅的表情,根本找不到理由發火,於是,只得採取迂迴戰術:「似雪,難道你們家的客人過來都穿這種拖鞋嗎?不是吧?我前幾個星期過來的時候,你們家的拖鞋還是很正……我是說,這不是這一個系列的……」
  「你廢話真多!」似雪瞟了他一眼,「愛穿不穿,前段時間的那些拖鞋,被姑姑家的旺財給咬壞了,媽媽打結了我所有的藏品,要不是這樣,你以為你的豬蹄……哦,不,你的狼爪子,能踏在我的寶貝收藏上面?」
  大抵每個人都會有奇怪的愛好,像似雪,就是喜歡收集一些跟動畫人物有關的東西,拖鞋、信紙、抱枕、貼紙……
  當似雪買的拖鞋藏在小閣樓上的箱子裡,再也藏不住,被夏媽媽抓包的時候,她完全懵了。不過,更懵的是夏媽媽,她怎麼也想不出,這一箱子拖鞋是啥時候跑到她眼皮底下,還頑強地在她手下生活了這麼久沒被發現的。
  夏似雪童鞋的零花錢,都花在這一箱拖鞋上了。
  夏媽媽又好氣又好笑,既然買了,也退不回去了,正好小姑前幾天帶來的那隻泰迪狗旺財,把玄關處的拖鞋都咬壞了,似雪的這些藏品,正好派上用場。
  寶貝收藏變成了客人專用拖鞋,她的心都快滴血了。這股怨氣到今天都沒有消散,忍足這廝,居然還好意思在那裡一口一個「系列」,喵喵的,你要是想念旺財他口水沾過的鞋子,自個兒去垃圾箱裡翻!
  似雪把一雙鹹蛋超人的鞋子扔給了他,轉身就走。
  忍足對著鞋面上超人同志的燈泡眼愣了一分鐘,再看看客廳裡面似雪走來走去的身影,深吸一口氣,再慢慢吐了出來。這年頭,大丈夫都是能屈能伸的,沒有伸縮性的男人不是好男人!反正也沒人看見他穿這種拖鞋,不要緊,不要緊的!
  忍足顫抖著踩上了鹹蛋超人拖鞋,走進了客廳。
  似雪咬著筆桿子正在做作業,聽見腳步聲,頭也沒抬,伸出手指了個方向:「洗手間在那邊,毛巾已經幫你準備好了。」
  忍足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看著似雪,半天沒見似雪有啥反應,只得悻悻然往裡頭走。
  因為是同一個小區,似雪家和忍足家的大體佈局差不多,不過,比起一個人住的他,似雪家顯然看起來更有人氣一點。
  忍足一走進洗手間,連鏡子都沒照,拎起旁邊的毛巾就開始洗臉。
  這絕對是一坨眼屎引發的悲劇啊!
  不過,也有些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的味道在裡面,要不是這坨……咳咳,他估計只能待在客廳教似雪化學,其他哪都不能去了……
  話說回來,他雖然經常來似雪家,還真的沒去過她家的其他地方的,因為每次待的時間都不長,所以連尿急的藉口都沒機會用上,這絕對是悲劇中的悲劇啊!雖然他為了氣跡部,吹噓的時候很是費了一番功夫,睜著眼睛說瞎話,告訴他,他在似雪家混得怎麼樣怎麼樣如魚得水,其實他根本就只在似雪家的餐廳和客廳待過。
  洗完臉之後,忍足沒有馬上帶上,而是把臉湊到了洗手台上的那面大鏡子前面,對著鏡子細細地打量起來。
  哎,這張臉還是怎麼看怎麼帥,真不知道為什麼夏似雪那個丫頭不注意他的美色,反而會去注意他的眼屎,真是打擊人啊!
  「忍足侑士,我家衛生間有膠水還是你的臉盤大得堪比太平洋啊?洗一個臉都能磨蹭半天,你是不是在裡面睡著了?」似雪的聲音由遠及近,漸漸大了起來。
  忍足一驚,抄起一邊的眼鏡帶上了就要出去。
  誰想到剛剛洗臉的時候水珠子濺出來,眼鏡上模糊一片,初帶上去時,來不及適應,眼睛看見的東西都變得走形了。
  似雪「刷」地一下拉開了洗手間的門,忍足此時已走到了門口,被這動靜嚇了一大跳,然後,悲劇就發生了。
  忍足童鞋腳下沒站穩,眼看著抬起的腳就要踩到似雪,他整個人也要撞到似雪身上了,連忙收起腳。沒想到今天狼屎運不佳,收回去的時候,左腳踩到右腳,整個人就這麼往前直直地倒了下去。
  似雪正站在他前面,以忍足的體型,這壓下去,絕對會要人命的。
  忍足眼疾手快,腦子剛剛反應過來,暗道一聲「壞了」,連忙摟住了似雪,就想來一次英雄救美,自個兒做那個墊背的。
  似雪看了他一眼,初時有些慌亂,馬上又鎮定下來,忍足想抱她,爪子自然得伸出來,似雪很淡定地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整個人往前跨了一小步,險險地扶住了他。
  英雄救美,講究的是天時地利人和。
  要不然,這美救不成,英雄不做不打緊,反倒成了狗熊就不划算了。
  忍足整個人靠在了似雪身上,一隻手撐住了牆壁,似雪挨著他,雖然重些,倒也還撐得住。
  「我說,忍足……」似雪看著他愈發狼狽的樣子,嚥了口唾沫,訕訕地說,「你是不是真的昨晚太累了,今天沒睡飽,要不你再休息休息……我看著,你好像不大好……額,看起來沒啥精力……」
  忍足驚魂了一下,在似雪的扶持下,站穩了腳步,突然聽到說他「沒啥精力」,心裡咯噔了一下,猛地想起了之前似雪在電話裡說的那套「夜店理論」,頓時直冒冷汗。以前還可以把似雪的話當做笑話來聽,現在這種非常時刻,可不能出岔子了。
  他輕咳一聲,厚著臉皮解釋道:「其實我昨晚是看電視看得太晚了……我很少去夜店的……」
  似雪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鼻子裡哼哼了一聲,沒接話。
  忍足又出聲強調:「呃……其實是最近不太去了……」
  似雪怕他剛剛蹭著了,依舊扶著他,聽他這麼說,撇過頭,沒搭理他。
  「今年也就去過兩三回,這個學期基本上沒去過,真的,你一定不能誤會我……」忍足又改台詞了。
  兩個人到了客廳,似雪讓他在沙發上坐下,站在旁邊:「你喝茶還是喝酸牛奶?」
  酸……酸牛奶……忍足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今天是怎麼回事,又是鹹蛋超人又是酸牛奶的……他扯了扯嘴角:「我還是喝茶吧!」
  似雪從冰箱裡拿了一個易拉罐出來,遞給了忍足,忍足也沒看,直接拉開拉環,就灌了好幾口,液體流進嘴裡,才發現不太對勁,這味道……
  「啊,不好意思!」似雪眼睛一下子瞪大了,「我好像拿錯了……你手裡的是木瓜奶茶……」
  木瓜?木瓜!木瓜……
  忍足呆住了,腦子裡不停地回放著木瓜小劇場,剛喝下去的那一口東西差點噴出來,「你不是說我給我上茶嗎?」
  似雪瞪他:「木瓜奶茶也是茶啊!不過本來是要給你拿原味奶茶的……沒想到……」
  忍足自然知道木瓜的好處不只是女生受用的,不過,讓他一個大男生吃木瓜,還真是渾身不自在。
  「咳咳,木瓜其實也挺好的,多吃木瓜對身體好……」忍足適時地出聲,給尷尬不已的似雪解圍,「其實我挺喜歡木瓜的,平時也經常買來吃,你不用太介意的。」
  「啊,原來你經常買來吃啊!不介意就……你剛剛說什麼?!」似雪重複了一遍忍足說的話,感覺到了不對勁,腦袋「刷」地一下轉了過來,伸出手指指著忍足,嘴角抽搐著說,「你說你……咳咳,木瓜可是女生……你該不會……木瓜對男生也有用嗎?」
  忍足差點從沙發上滾下來,作為一個醫學世家的傳人,作為一個十分瞭解女生的男生,作為一個家中有老媽還有老姐並且飽受他們壓迫曾經颳風下雨下大雪都要去超市買木瓜的可憐人,他自然知道木瓜對於女孩子來說的非凡意義。但是這個時候,似雪的問題讓他囧了。
  他嚥了口唾沫星子,讓自己的喉嚨沒那麼幹,總算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似雪你想太多了,木瓜是營養價值豐富的水果,男生吃木瓜……補的是其他的……」
  似雪「哦」了一聲,不過,忍足總覺得,她看他的眼神還是很奇怪,讓人渾身發毛。
  忍足放下了易拉罐,這個木瓜奶茶,他是喝不下去了。
  「那忍足,你先教我化學……」似雪才要說話,卻被門鈴聲給打斷了。
  似雪站在忍足裡側,嘀咕了一聲「不知道是誰」,跨過忍足的腳,就要跑過去開門。
  恰巧在這個時候,忍足為了讓似雪順利通過,收起了腳,似雪沒注意,一下子就被絆倒了。
  忍足去拉她,手忙腳亂中,碰倒了桌角的木瓜奶茶罐子。
  那一瞬間,奶茶直接澆到了他褲子上。
  而忍足童鞋自己,也終於在似雪著地之前,華麗麗地救了一回美,成了墊背。
作者: 寂寞之語    時間: 2014-10-23 21:09

 【忍足篇】愛情很悲劇三 ...
  切原赤也覺得今天他命犯太歲,先是早上出門坐車坐過站,下車看見一家拉麵館,二話不說就衝進去海吃,吃完之後發現身上只剩下幾個鋼鏰兒,打電話給丸井學長求救,沒想到電話打過去,丸井學長居然和立海大「怪物三人組」在一塊,然後就被抓了現行的。
  他被真田副部長拎著,一路往回走,走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又遇到了部長家的堂嫂,注意,是很突然地又遇到。
  這位溫柔的大姐……咳咳,是大嫂,他一直覺得很眼熟,具體又說不出在哪裡見過。看得出來,部長很敬重這個嫂嫂,嫂嫂說什麼,他就答應什麼,乖得跟隻貓似的。哪還有平時球場上教訓大家時的那種樣子。
  被壓迫慣了的人見著壓迫自己的人有一天也被壓迫了,這就像是仇富的人某天看見自個兒一直在「仇」的人一夕之間變得比自己更窮一樣,心裡就樂開了花,部長啊部長,你為什麼是部長呢?原想著你頂厲害的,沒想到居然是只紙老虎。
  切原今天純粹是吃多了沒處消化,加上最近幸村對他太和藹了,他心裡頭鬧騰得慌,所以沒事編排起自己部長來。
  今兒個幸村沒工夫收拾他,老天卻抽了空出來,要好好整整他。
  走到拐彎處的時候,從另一條路上竄出一個人來,切原站在最邊上,還不等他反應過來,那個人就「嘭」地一聲撞到了他身上,連帶的腳也踩到了他的腳上。被一個五大三粗的大男人很用力地踩到,踩到的還是腳趾頭,切原的臉立刻成了豬肝色,不過,「啊」了一聲之後,還能忍得。
  誰想著,從同一條路上又沖出一個人來,大叫道:「抓扒手啊!大家快來抓扒手啊!」
  切原就這麼被那個身高一米九左右,高了他一個頭的男子給甩了出去。
  原來他是肯定不會這麼沒用的,但是這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他的腳被人踩得痛得半死,誰想著踩了自己的人會是那個萬惡的扒手,等他們反應過來,扒手已經綻開攻擊了。
  說那時遲那時快,只見扒手一個大力,一把揪住了切原的衣領,力道大得驚人,速度更是快得讓人反射神經來不及跟上。據受害人切原赤也童鞋後來敘述,他只感覺脖子上一緊,整個人就開始了拋物線運動,成了人肉擋箭牌。
  立海大不愧是世界少有日本難得一見的超級無敵團體,眼看著切原無端陣亡,所有人都擺出了嚴陣以待的姿勢,有球的掏球,沒球的掏球拍,準備用上極具殺傷力的絕招的時候,嫂子大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了出來,兩手一揮,把身側的幾個人全部擋在了自己身後,大吼一聲:「居然在我面前偷東西,簡直是不要命了!我可是跆拳道高手!呆,小毛賊,接招!」
  然後,在部長的滅五感出來之前,華麗麗地衝上來飛起一腳,「嘭」地一聲,鞋子直接踩到了對方臉上。那個男人踉蹌了一下,正要還手,嫂子大人馬上把左腳換成了右腳,這次使的力很明顯要比上一腳大上很多。
  切原被那個扒手甩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仰著頭,愣愣地看著那個目測超過一米九,渾身上下都是紋身的扒手被踢翻在地上,臉朝下,一動不動了。
  四周很安靜,立海大網球社的正選們沉寂了。
  嫂子大人哼了一聲,甩了甩自己的一頭長髮,拽拽地說:「能死在我的佛山XX腳下,是你的榮幸。」
  切原知道自己腦子不是很靈光,記憶力差到勉強只能記住26個英文字母,但是他知道,這招不叫佛山無影腳。
  一個月前,他曾經在一家拉麵館見到過說過同樣話的姐姐,當時她在麵館外面抓住了一個搶老人退休工資的搶匪,就撂下了這麼一句話。
  那段日子他正迷中國武俠,特地去查了一下佛山XX腳的由來,然後又上網搜了很長時間,才知道這位姐姐只是使用了改良版的跆拳道而已。
  切原赤也是一個敢於同「惡勢力」作鬥爭不畏強權的好孩子,這點從他一進立海大就挑釁立海大史上最強三人組就能看出來。但是這樣一個根紅苗正的好少年,在看見嫂子大人的時候,歇菜了。
  這個嫂子大人給他的感覺,就像是惡靈侵入一樣,一看到她,他就抖得慌。如果哪一天,他純潔溫柔愛護學弟保護隊友從來不使用暴力只會細心小心教育學弟打球的部長大人學會了這招假佛山XX腳,那他的好日子也到頭了。
  切原童鞋光榮負傷,身上多處擦傷,在嫂子大人的強烈要求下,全部人員往她住在附近的侄女家出發。
  嫂子大人是中國人,她的侄女姓夏,切原看見那個門牌上那個姓的時候,突然想起了他認識的另一個姓夏的人,心裡不禁嘀咕起來,他和姓夏的中國人可真有緣。
  所以他輕輕地拽了拽身邊的丸井學長的衣服,小聲說:「部長家的親戚怎麼都姓夏?似雪姓夏,嫂子家的侄女也姓夏……真巧!」
  丸井欲言又止地盯著他看了老半天,直把他看得渾身發毛,最後在他徹底崩潰之前,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赤也啊,你真是越來越有才了。」
  門鈴按了半天沒人應聲,也不見有人來開門。
  嫂子大人在旁邊嘀嘀咕咕說了幾句他們聽不懂的話之後,從包裡拿出了鑰匙,去開門。
  然後,門打開了。他們在玄關處看見了一雙男士的鞋子,接著……
  嫂子大人爆發了,連鞋都來不及換就往裡面衝。
  切原沒有想到,會在這間屋子裡看見忍足和似雪。
  他看見他們的時候,兩個人正像疊轉頭一樣疊在一起,忍足在下面,一雙手緊緊地摟著似雪,似雪被他半抱在懷裡,上半身正壓在他身上。
  忍足的褲子上,滿是白色液體,看著很像牛奶,實際應該就是牛奶,因為他在忍足旁邊看見了一個最近廣告得很猛烈得X源奶茶,據說味道非常棒。
  似雪撐著地,連忙站起來,面對一屋子的人,顯得很侷促,說話都開始結結巴巴了:「姑……姑姑……你、你怎麼來了……」
  「我不能來嗎?」嫂子眉梢一挑,咬牙切齒地說,「我不來還不知道這個臭小子幹的好事!」
  「啥?」似雪不明所以。
  可惜,嫂子大人已經沒空跟她解釋了,她緊走幾步,衝到了好不容易才站穩的忍足面前,飛起一腳。
  然後……然後……忍足住院了……
  而切原赤也童鞋因為湊上去看熱鬧,不幸踩到了滾在地上的奶茶易拉罐,也跟著一塊去了醫院。
  實踐再一次證明,嫂子大人的佛山XX腳之下,沒有完人。
  *
  因為某些不足為外人道的事情,姑姑大人誤會了忍足,險些讓一代大好青年跟扒手小偷搶匪一樣,喪生在她的XX腳下,對此,她進行了嚴肅的懺悔,並且深深地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登門道歉時,卻依然受到前所未有的禮遇,姑姑覺得受寵若驚之餘,更是對忍足一家人產生了相當微妙的感情——多麼明理的一家人啊,都是好人!
  這樣的好人,現在不多了。
  忍足琴子夫人善於交際,這在社交圈裡是出了名的,像似雪家姑姑這種阿呆式的人物,被騙也是很正常的。忍足狐狸一家,為了幫自家小狼童鞋套住媳婦,已經使出了全身的勁兒。
  用忍足爺爺的話說,這是忍足家的面子問題,要是輸給了跡部家,那他真是丟臉丟到太平洋了。
  在全家總動員的情況下,忍足侑士被華麗麗地犧牲了。
  他其實沒啥病,最多就是睡眠不足,再加上被似雪家姑姑踹了一腳,一開始的時候腦袋有些發懵而已。
  但是,忍足家的醫院,以爺爺和爸爸為代表的、將來會被他繼承的這家破醫院,居然硬生生把他的小病歪曲成了各種各樣奇形怪狀的絕症,他那叫一個恨啊!偏偏還沒辦法反抗。
  「忍足,我給你削蘋果。」似雪拿出一個大紅色的蘋果,抄起了桌上的刀子。
  「不……不用了……」忍足躺在床上,腿上被包了一層厚厚的假石膏,還被吊了起來,謊稱是摔倒的時候不小心撞到哪裡,把腿摔斷了。
  這個藉口真不是普通得沒水準。似雪家的客廳是木質地板,旁邊的沙發也很軟,除非他的運氣真的背到喝口涼水都會塞牙縫的地步了,不然怎麼可能會搞成這個樣子。
  這種事情,也就似雪和她姑姑會相信了。
  「忍足……你還在怪我姑姑嗎?」似雪的眼眶一下子紅了起來,對於忍足侑士被搞成這副德行躺在醫院,她是要負全部責任的,畢竟他是為了救她,才被姑姑認為是色狼的,「你在生氣嗎?」
  忍足望著天花板:「我沒有生你和你姑姑的氣。」他是在生他爸他媽他爺爺的氣,把他整成這副德性。
  「那你為什麼不吃蘋果?」似雪嘴一癟,馬上就要哭出來了。
  「我沒有不吃。」忍足覺得頭皮發麻,最近幾天都是這個樣子的,只要他一不吃東西,或者擺出什麼鬱悶的臉色,就會被用這種可憐兮兮的眼神盯著,「我只是現在不想吃東西……而已。」
  似雪吸了吸鼻子:「有區別嗎?」
  「……」忍足翻了個白眼,「你削吧,我吃。」
  似雪的臉馬上多雲轉晴了,她開始削蘋果。
  一邊削著,一邊笑出了聲:「琴子阿姨果然沒騙人。」
  忍足閉上的眼睛馬上睜開了,他迅速地扭過頭,問道:「你說什麼?」
  「啊……」似雪連忙低下頭,開始和蘋果皮奮戰,「我什麼都沒說。」
  忍足咬牙切齒磨刀霍霍,就知道這事情跟他媽脫不了關係。
  中午,忍足琴子又拎了一籃子蘋果來看望她的兒子了。籃子包得很漂亮,上面還繫了一朵綵帶編的大紅花,不是忍足想鄙視自己的媽,只是這朵大紅花比平時水果籃上看見的大了兩倍,就不得不讓他去深究這花的來歷了。
  雖然他不是跡部景吾那個用「華麗」來彪炳自己的審美觀的大少爺,但是最基本的審美意識他還是有的,他媽這花綁的,真是又土又掉渣。
  忍足琴子看了看四周,問道:「似雪呢?似雪去哪裡了?」
  「她說醫院的午餐太簡單了,嚼在嘴裡活受罪,回家打包飯菜去了。」
  忍足琴子把手裡的籃子扔到桌上,嘴巴嘖嘖了兩聲:「你小子真是有口福。聽說似雪媽媽做了一手好菜,正宗的中國菜,吃得人舌頭都能掉下來。哎,媽媽也想跟著生病了。」
  忍足翻了個白眼:「那讓爸爸或者爺爺給你分間房,打個石膏,跟我一樣,躺在這裡數天花板上的花紋。」
  「哎呀呀,住院才幾天而已,侑士你也變得幽默起來了啊。」忍足琴子揮了揮手,作出一副嬌羞不已的樣子,「爸爸媽媽還有爺爺這麼做是為了誰啊,還不是為了你。你看看,這幾天,似雪只要是不重要的課就過來陪著你,照顧你,多好啊!」
  好吧,的確這幾天兩個人相處的機會增加了。
  而且,兩個人之間的氣場也越來越和諧了。
  「哎?我記得昨天這裡還有好幾個蘋果的啊……」忍足琴子自言自語著,「去哪裡了呢?傷腦筋啊,算了,還是拆今天的水果籃吧!」
  忍足聽見「蘋果」兩個字一陣反胃,剛剛視線都被那朵大紅花給吸引了,他根本就沒注意籃子裡面的東西,真是太敗筆了。他嚥了口唾沫,顫抖著問道:「媽,你想……幹什麼?」
  忍足琴子側過頭:「當然是削蘋果給你吃啦。」
  「不、不用了……」忍足覺得自己快要吐血了,「媽媽您先歇著吧,千里迢迢趕過來,你也不容易。要是實在閒得無聊,你可以去盯著爸爸,聽說最近他們部門新來了一個護士,長得特別漂亮,額,最近一直纏著爸爸……你知道的,最近上了年紀的大叔比較受歡迎……」
  特別是爸爸這種上了年紀還風度翩翩英俊瀟灑又事業有成的大叔,擠掉他的正妻就能做現成的少奶奶,還不用冒著身材走形的危險生孩子。
  以上,都是似雪在醫院閒逛時,聽到的八卦,回來八給他聽的。
  忍足琴子眉梢一挑:「哦,有新貨色進來了?」
  新……新貨色……忍足嘴角抽了抽,這個形容詞,怎麼這麼像土匪……
  「你爸最近的皮越來越癢了,」忍足琴子手裡的水果刀一下子插到了蘋果上,「刷」地一下,跟扔出來的飛刀似的,「這麼重要的事,居然不回家報備!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他!」
  爸爸,你教過我的,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為了你兒子今天不被蘋果噁心死,兒子可是要把你賣了。
  「不過,咱言歸正傳,」忍足琴子話鋒一轉,把話頭重新別回了原來的事情上,「兒子啊,你看起來……很怕蘋果?」
  忍足額上青筋爆出來了。
  忍足琴子當做沒看見:「昨天那些蘋果呢?你該不會都吃下去了吧?」
  「媽,算我求你了,」忍足哭喪著臉,「不要再提那兩個字了,還有,以後買香蕉買梨買葡萄買奇異果,隨便什麼都可以,就是不要再買這東西了。」
  忍足琴子竊笑。
  房門被推開的時候,忍足母子的話題又從蘋果上面轉回到了對付「小三」100招,忍足琴子摩拳擦掌,興奮異常。看見門口站著的似雪,連忙招呼道:「似雪,你來給侑士送飯啦。」
  那口氣,完全不像個病人的媽,倒像是忍足侑士他朋友他同學,嫉妒他有女友送飯。
  似雪總覺得這話聽著很不對勁,就像是她戀愛了,衝到男朋友他單位去送飯一樣,被人取笑。這個認知讓她打了個寒戰,果然是八點檔看多了,腦子都沒有回路了。
  她邁著小碎步,往前前進了一點,捧起手裡的大飯盒,說:「我媽媽給忍足準備的午飯。」
  忍足琴子眯起眼睛笑得一臉揶揄:「似雪你對我家侑士可真好,讓我這個做媽的都自愧不如。」
  似雪臉一紅,連忙裝成不在意的樣子,捧著飯盒走了進去,正要打開,一抬頭正好看見了忍足琴子那如狼似虎的眼神,似雪尷尬地笑:「琴子阿姨,你……還沒吃午飯嗎?」
  忍足琴子一看有戲,立刻換上了一副哀怨的表情:「命苦啊……為了看兒子,我是……」
  兒子的眼神,就像是刀子似的砍過來,她識趣地閉嘴。
  「琴子阿姨你真的沒吃飯嗎?」似雪問道,「我帶得份量不夠,要不讓忍足自己在這裡吃飯,我們一起去醫院餐廳吃,我也沒吃的。」
  忍足琴子一把按住了自己兒子的手,在他手上使勁掐了一把,然後再360°大回轉。
  忍足沒防備,被這麼一掐一扭,當下叫出了聲:「啊——」
  聲音不高不低,足夠讓似雪聽見了。
  「怎麼了怎麼了?」似雪拿著筷子抬起頭,「忍足你哪裡不舒服嗎?」
  忍足正想說話,那邊忍足琴子又加了一把勁,他出口安慰似雪的話直接變成了:「呀——」
  忍足琴子站起身,湊近自己兒子,摟著他的脖子哭叫起來:「啊,兒子,你沒事吧?」
  在似雪眼裡,這是何等悲劇一畫面啊!兒子重傷,母親為看兒子不遠萬里連飯都顧不上吃就跑到了醫院,沒想到三句話沒說到,兒子就病發了。
  實乃人間慘劇啊!
  似雪也跟著湊了上去,拉著忍足的手,問道:「忍足忍足,你沒事吧?」
  「兒子啊,」忍足媽媽一看似雪也過來了,趴在忍足身上哭得更厲害了,頗有他即將駕鶴西去之勢,「你可不能有事啊……」
  忍足被她的長指甲掐著,胸口被她不停地捶著,憋著一口氣出不來,臉變成了豬肝色。
  似雪眼瞅著不對勁,伸手去按床頭的緊急按鈕,不一會兒,忍足他爸,白衣飄飄的就衝進來了,「嘭」一腳踹開了病房的門,大聲喊道:「怎麼啦怎麼啦,忍足侑士,讓你裝個……」
  似雪眨巴著眼睛看著他,忍足爸爸連忙把後半句話吞了回去,改口說:「侑士,今天,你病發了嗎?」
  忍足立囧。
  忍足爸爸接著輕咳兩聲:「似雪啊,你先出去一下,我要搶救侑士。」
  似雪答應了一聲,乖乖地轉身就走,出了門,順便把門關上了。
  「卡擦」一聲之後,她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忍足爸不是精神科的醫生嗎,搶救他兒子,那豈不是……
  似雪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這次搶救持續了十五分鐘,似雪在屋外聽不見啥動靜,只能來回走動。
  門再次打開的時候,忍足爸爸和琴子阿姨出來了,琴子阿姨扯出了一個奇怪的笑容,用一種非常和藹的聲音跟她說:「似雪啊,侑士要吊幾瓶水,你幫忙照顧一下他啊。」
  似雪總覺得有哪個地方不對,又說不出所以然來,只能呆呆地點頭。
  等她在進去,忍足右手也被纏上了繃帶,左手正戳著針,吊鹽水。
  似雪坐下來,看著渾身繃帶的忍足,嚥了口唾沫星子,斟酌著用詞,小心翼翼地問道:「忍足,你還好吧?」
  「還死不了。」忍足已經只有出的氣沒有入的氣了。
  似雪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正在這個時候,忍足的肚子突然「咕咕」叫了兩聲。
  似雪的手一僵,笑道:「忍足你一定餓了吧?先吃飯先吃飯。」
  「我這副德性,怎麼吃?」
  似雪先把小保溫杯的蓋子掀開,頓時雞湯的香氣飄散出來,瀰漫了整個房間。
  「忍足,我媽媽專門給你燉得湯,你要多喝一點。」似雪笑笑,「你坐在那裡別動,我喂你。」
  忍足的心開始跳起了迪斯科,雖然他被他爸媽折騰得半死,但是能撐到這個地步,得到這種待遇,讓他躺太平間他都甘心了。
  忍足夫人離開之前跟她說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話:你沒病也要裝病,裝不像也得裝,如果實在是死也裝不像,媽媽就把你打成真病。
  他爸則是站在大男人的角度說:兒子啊,成敗在此一舉。
  【忍足篇】愛情很悲劇四 ...
  懷著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態,忍足侑士包得跟個木乃伊似的,在醫院裡數慈郎度日,每天吃飽了睡睡飽了吃。夏媽媽的手藝非常棒,但不是每個人都有福消受的,儘管每天他爸他媽在吃飯時間都要來打一次秋風,但是忍足侑士還是覺得自己胖了。
  長膘不可怕,可怕的是長了膘之後,他回到網球社,要怎麼面對跡部景吾,這廝到時候肯定會變本加厲地懲罰他,美其名曰幫他去膘,然後再用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把似雪騙走,接著他就趁虛而入……
  說好聽點,忍足這叫防微杜漸深謀遠慮,說難聽點,就是這娃沒救了,把人家沒想到一併給想了,閒著沒事幹,自己嚇起自己來。
  他現在吃飯喝水都有似雪喂著,每天只要做一件事,就是盯著天花板發呆。好在他家病房設施齊全,有電視機,他又不想委屈似雪,所以只好每天陪著她看動畫片。
  現在他每天最開心的時間就是上廁所的時候了,他一提要方便,似雪自然得出去,接著,護士進來了。
  能來照顧他的護士,自然是知根知底的,特別瞭解他裝病這件事。似雪一出去,他就鬆了一口氣,上廁所好歹還能動一動,走走路。
  幸好他媽和他爸總算良心發現了,覺得他老這麼躺著,似雪老這麼在旁邊伺候著,也不是辦法,進展極其緩慢。一天到晚,兩個人除了吃飯喂飯時有些親密接觸之外,根本就是毫無進展。
  忍足家全家連夜召開家庭會議,為扭轉之前的政策性失誤,忍足爺爺集思廣益,把全家的意見彙總起來,博采眾長,又做出了另一項決議,即為命令孫子立刻出院。此次會議持續了3個小時,氣氛極其嚴肅,忍足家男女老少全部與會。
  這是一個具有劃時代意義的會議,為將來忍足侑士順利把他夫人娶回家,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言歸正傳,話說忍足侑士出院了。
  他出院那天,萬里無雲,微風拂面,日照剛好。
  他在似雪的陪伴下,一身輕鬆的走在醫院的走廊裡。
  似雪看看他,抿了抿嘴,最後還是沒憋住,張嘴問道:「那個……忍足啊……你們家醫院還真是……」
  「我們家醫院怎麼了?」忍足不解地挑眉。
  「連腿斷沒斷都不知道……」似雪吞吞吐吐地說著,還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忍足,「你白打了一個禮拜的石膏……咳咳,我的意思是說,其實這家醫院要不是你自己家的話,其實你是可以去投訴的……當然,前提是醫院不是你家開的……現在這個樣子,還是算了吧……」
  忍足嘴角抽了抽,他心裡暗罵家裡那群混蛋想出的這個餿主意,臉上還要保持他那百分百的笑容,對普通人來說,這是個高難度動作,對縱橫情場多年,練就了一身功夫的忍足來說,此時更是嘆息不已,幸好之前交過不少女朋友,練了一身本事。他笑得極其諂媚:「啊,似雪說的是。我回去一定好好跟爺爺說說,這種人命關天的大事,要是再出現,可就不好了……真是太謝謝似雪你的提醒了。」
  「啊?」似雪腦子頓時打結了,這種東西……有必要跟她說謝謝嗎?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這句話應該是切原赤也童鞋此時此刻地真實寫照。
  比起忍足的假石膏假繃帶,他可是真刀真槍地傷了。這個世界是不公平的,像忍足那種急需傷的人偏偏不傷,像他切原赤也這種人見人愛車見車載花見花開日行一善的絕世好少年卻躺在了醫院,還是忍足隔壁的那間房。
  事到如今,他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忍足天天喝雞湯進補,而他,天天喝醫院提供的免費例湯,據仁王學長說,這根本不是例湯,而是忍足家這黑心肝的醫院提供的刷鍋水。
  忍足天天有似雪陪著,而他,天天只能跟網球社的人大眼瞪小眼,要是碰上丸井學長或者胡狼那還好,要是碰上其他幾個,他就得苦哈哈地在床上裝乖了。特別是立海大暴強三人組和柳生學長,美其名曰熏陶,天天在他床前讀英語給他聽。這簡直是對他身和心的雙重荼毒啊!
  然後在他住院之後的一個星期,上天帶走了他唯一的福利,就是時不時改善伙食的機會。忍足這廝突然毫無預兆地卸掉了身上的假石膏,出院了。這意味著,他連平時偶爾吃上幾頓似雪帶來的雞湯的機會都沒有了。
  忍足帶著似雪來跟他告別的時候,他突然萌生了一個念頭,就是出院之後,用網球把忍足打成賤狗阿嗚。
  笑,笑,叫你笑!
  忍足侑士,你這頭餓狼白眼狼大灰狼灰太狼,部長會代表月亮消滅你的!
  事實上,最近幸村精市正在被他家嫂子大人抓住了洗腦,不只是他,幸村家全家,只要是跟忍足家有過親密接觸的人,都被嫂子大人抓出來審問了。內容一律是「忍足家100問」,從忍足侑士的人品一直到他爺爺養的那隻泰迪狗一天吃幾頓飯,都被她打聽得清清楚楚。
  據他堂兄睜著一雙滿是血絲的金魚眼敘述,嫂子大人還精力旺盛到天天去忍足家串門,沒事打扮得跟電影裡的變態殺人狂一樣,在忍足家周圍瞎轉悠。
  理由是,似雪他爸覺得,姓忍足的這小子心術不正,是一個典型的花花公子,而似雪的姑姑不知道為什麼,堅持認為忍足一家人都是世上難得的好人,她為了說服夏爸爸,開始幹一些不入流的狗仔隊才會幹的事,並且非常不亦樂乎。
  幸村爺爺為此傷透了腦筋,最後只好打電話給忍足爺爺,明示暗示地提示他,如果最近他們家出現了一個打扮怪異的人,千萬不要報警。這不僅是給他們幸村家面子,也是為了他孫子能盡快把老婆拐回家。
  忍足侑士這頭大尾巴狼從醫院回來,很舒服地坐在沙發上看他久違的電視節目,此時此刻,就算只是一檔無聊的採訪某個不入流小明星的八卦脫口秀節目,依然讓他看得津津有味。
  似雪在廚房給她媽媽打下手,時不時出來給他添點水,端些水果出來。她的臉一直都是紅撲撲的,像個可愛的大蘋果,讓他特別有一種想要咬上去的慾望。
  這種感覺,真好。
  到了吃飯時間,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吃飯。
  忍足爺爺眉毛一挑,剛宣佈「開飯」,忍足侑士的筷子就伸出來了,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他笑得格外諂媚,一邊把搶來的菜往似雪碗裡夾,一邊說:「似雪,嘗嘗這個,是我媽的拿手菜……喜歡再讓她做,不用客氣,把這當自己的家就好了。」
  忍足家的老小攜著藤原家三隻手裡的碗筷停頓了幾秒鐘,接著,又開始若無其事地夾菜吃飯。
  忍足琴子夫人恨恨地用筷子捅著碗裡的米飯,簡直想把親生兒子千刀萬剮,這死小子,有了媳婦就忘了娘,居然把自家老娘當成哄媳婦的煮飯婆,真喵喵的讓人心裡火山噴發。
  似雪把忍足夾給她的大排骨送到了琴子夫人的碗裡,她眨巴著眼睛,說:「阿姨,這塊排骨最大,給你吃。」
  還不等忍足琴子接話,坐在似雪旁邊的他家兒子,就伸出了筷子,要去半路攔截那塊排骨。
  「似雪啊,我媽不吃排骨,再大塊給她也是浪費。」忍足笑得一臉溫柔,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你照顧了我這麼長時間,人都瘦了一圈,要多吃點,好好補補。」
  忍足琴子額頭上青筋凸起:「忍足侑士,你這個不……」
  忍足爺爺一看情況不對勁,立刻給自家兒子使了個眼色,忍足爸爸一把摀住了老婆的嘴,然後,站起來,一把抱住了老婆,轉過身就往餐廳外面走。
  可憐的琴子夫人,就這麼被自家老公攜了出去。
  桌上其他人該喝湯的喝湯,該吃飯的吃飯,好像剛才那一幕,根本就沒發生過一樣。
  似雪被這陣仗嚇傻了,坐在她對面的藤原佑小盆友則是很好心地往她碗裡夾了一根菠菜,安慰道:「似雪姐姐,多吃菠菜對身體好,長力氣。以後和舅舅吵架,才不會像外婆這麼沒用,一下子就被卡擦掉了。」
  「你……」似雪抖了抖,「你說什麼?」
  「啊,」藤原佑笑得特別可愛,「我什麼都沒說,我就是提醒姐姐,多吃菠菜,才能成為大力水手,將來才能家暴……我是說,才能欺負人。」
  「呃……謝謝小佑……」似雪沒聽懂藤原佑的話,她還在擔心忍足琴子,「侑士,你媽媽她……」
  現在她改叫侑士了,因為這一屋子的人,除了藤原佑一家之外,都姓忍足,她在那裡一個勁地乾嚎「忍足」,旁人根本就分不清她在叫誰。
  「沒關係沒關係,」回答她的是忍足家的爺爺大人,他輕咳一聲,和藹地笑,「中年人嘛,難免血氣方剛一點,他們夫妻經常這個樣子,似雪不必介意。」
  然後,直到她吃完飯,都沒有再看見他們夫妻。
  忍足還之在不停地給她夾菜,她吃掉一樣,他就往她碗裡塞兩樣,似雪只好埋著頭,不停地吃,吃,吃。
  一頓飯下來,離開桌子的時候,她覺得食物一直堵到喉嚨口了,幸好她皮糙肉厚,脂肪層夠厚,才不至於肚皮開裂。
  這年頭,做人難啊,做忍足家的客人更難。難得過來一趟,居然要被當成豬來喂。
  吃完飯,忍足一家集體有次序地按方案撤退。
  藤原爸爸推了推眼鏡,煞有介事地告訴似雪,最近狂犬病流行,他們夫妻要帶小佑去醫院打狂犬病疫苗,抄起小佑就跑了。
  忍足爺爺一邊捶著自己的腰,一邊嚷嚷著「啊我的老腰啊人老了不中用了不中用了」,前一秒還在客廳,下一秒就不見了人影,也不知道嚎到哪裡去了。
  忍足家的管家也是非常識趣的,本來就得了老太爺的意兒,這會兒看見老太爺一邊扯著嗓子乾嚎,一邊朝他們擠眉弄眼,這暗號是他們先前商量好了的,得到這信息,管家大人立刻以游泳池漏水為由,把其他人都調走了。
  不到十分鐘,客廳就安靜下來了。
  忍足把似雪拉進了他家的小會客室。
  似雪坐在沙發上,盯著忍足家的天花板發呆。第一次知道,原來吃飯也是一項技術活。
  「似雪,你要不要喝果汁?」忍足笑眯眯地貼上來了,「想吃什麼別客氣,我去給你拿。」
  聽到這個「吃」字,似雪胃裡一陣翻騰,她恨恨地瞪了一眼忍足:「忍足侑士,你要是敢再提跟吃有關的東西,我就咬死你。」
  忍足吞了吞口水,這兔子急了果然是會咬人的,前一秒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生氣起來了。
  「怎麼啦……」忍足拉起她的手,關心地問道,「你身體哪裡不舒服嗎?」
  似雪嫌惡地甩開他的手,甩一下,甩不掉,兩下,還是甩不掉,忍足的爪子就像狗皮膏藥一樣貼著她的,比502膠水還粘人。
  這頭死狼,她最近對他太和顏悅色了,居然蹬鼻子上臉了。
  似雪眉頭一皺:「放手!」
  「不放!」
  「放!」
  「不!」
  「忍足侑士,你給我挪開你的爪子!」似雪這下也顧不得肚子裡面的東西了,氣得直跳腳,「你丫又不幼稚,我的手不是雞腿,你死拽著也不能沾了仙氣中彩票,你今天被岳人附身了還是智力退化了……再不放手,我……我……」
  「你怎麼樣?」
  「我咬死你!把你咬到你爸爸媽媽都認不出你來!」似雪齜牙咧嘴,露出一口白牙,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
  在忍足心目中,咬是有不同的定義的。
  他琢磨了一下最近和似雪相處時的情景,心裡還是頗贊同爹媽和爺爺那拆石膏的計謀的,能跑能動總比躺在床上挺屍好。
  他伸出手,一把拽住了似雪的手腕,在似雪反應過來之前,把她拽到了自個兒懷裡。
  似雪瞪圓了眼睛:「你……」
  忍足放開她的手,兩隻手摟住了她的腰,詭譎一笑,湊到她耳邊,輕輕地吐出一句話,似雪聽完,臉頓時紅透。
  忍足說:「躺平給咬,讓你咬過癮了,你看看,先咬哪?要不從嘴巴開始?」
  似雪「呀」了一聲,馬上意識到了自己如今的處境,她呆了一會兒,使勁掙紮起來:「忍足侑士,你這頭死色狼,放手!居然敢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來,你似雪奶奶我不發火,你就把我當病貓了,好歹我這幾天天天伺候你,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混……」
  忍足撫額:「啊嘞啊嘞,我看我還是自己送上門,讓你慢慢咬吧!」
  「啥?你……嗚……」
  似雪……她……被狼給啃了!
  忍足的舌頭,就像是添蜂蜜一樣的舔著她,最後乾脆把舌頭伸進了她嘴裡,一邊用牙齒輕輕地咬著她的嘴唇,沒用力,就是那種很單純地啃,似雪的腦子一下子死機了。
  他、他、他……忍足侑士這頭該死的關西狼,他把她的嘴唇當成冰淇淋了嗎?
  「咳咳,你不知道接吻要閉上眼睛嗎?」忍足突然放開了她,輕咳一聲,笑了起來。
  「不……我是說,」似雪連忙摀住了自己的嘴巴,她的眼睛滴溜溜地轉了幾下子,大吼一聲,「你……你笑什麼笑,我當然知道了!」
  「知道?」忍足用手撐著下巴,靠在沙發上一臉興致勃勃地看著她,「既然知道,為什麼剛才沒閉上眼睛?」
  「那是……那是因為我……我沒來得及反應過來而已!」似雪結巴了幾下子,馬上找到了辯解的話,「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那樣身經百戰,一個月換上一堆女朋友,老少通吃……」
  「哦,我差點忘了。」忍足臉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原本溫柔的聲音也變得乾巴巴的,「我差點忘記了,你和跡部接過吻了。」
  「啊——」似雪聽他提起這件事,臉「騰」地紅了起來,她尖叫一聲,抱住頭,左看右看,然後,一下子鑽進了忍足懷裡,把臉埋了起來。做著這些動作,還不忘催眠自己:「我沒聽見我沒聽見……沒有這回事沒有這回事……」
  如此鴕鳥的樣子,讓忍足不由得想起了某個叫做「抱頭鼠竄」的成語。他扯了扯嘴角,推了推自己懷裡的那一團瑟瑟發抖的東西,生氣歸生氣,他可捨不得某隻自虐:「似雪,不要這樣,會憋壞的。」
  他摟住似雪的肩膀,把她從自己懷裡揪了出來,似雪紮下去的時候,根本沒給自己留著呼吸的空間,是往死裡鑽的,這下子,被忍足扒出來的時候,整張臉都憋得充血了。
  似雪「嗚」了一聲,嘟著嘴說:「太丟人了……為什麼你會知道啊……」
  「所以說,這個傳言是真的?」忍足挑眉。
  「啊,你不要再說了!」似雪拉住了他的衣襟,使勁地搖頭,「我之前又沒跟人親過,怎麼知道他當時是要親我啊,他湊過來了,我以為是什麼事的,一不注意就被他給親到了……你們都是大壞蛋,還把這種事情拿出來說笑……」
  根據當事人的供述,她其實是被害人,是跡部那廝坑蒙拐騙,才會變成這樣的。
  這個認知讓忍足樂開了花。
  忍足嘴巴一咧,狐狸本性又露出來了,他循循善誘著:「吶,似雪,你知道嗎?你和跡部那個,不算吻,最多只能算是你被狗舔了一下!你想知道什麼叫吻嗎?」
  「哎?」似雪停下了種種自虐的行動,不解地看著他。
  忍足狼的大尾巴翹起來了:「我教你啊,像這樣才叫吻哦!要把舌頭放進……」
  「舌頭?」忍足聲音越來越低,似雪慢慢地湊近他……
  跡部景吾,跟我比坑蒙拐騙,你還嫩得很!
  晚飯之後,忍足把似雪送回家。到她家門口的時候,不忘再偷香一個。
  似雪整個人都飄飄然了,打開門第一件事,就是上網百度台言小說。
  在飛速看完一本具有標誌性的台言之後,她總算認清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她果然真的是被忍足給舌吻了。
  這個事實很驚悚,讓她有了一種快要崩潰的感覺,最最糟糕的還不是這樣,關鍵問題在於,她居然還不討厭這個舌吻,這就有點嚴重了。
  以她的潔癖程度,居然沒覺得和忍哫茭換口水這事情爛嘴巴,實在是太詭異了。晚上她躺在床上回憶起這個過程,還覺得異常的……甜蜜!
  嗚,她真是病得不輕。
  晚上,她早早地洗漱睡覺了。躺在床上,從8點一直翻到了凌晨1點。
  然後,她拉開了床頭的檯燈,直接坐了起來。
  鼓著腮幫子,把被子蓋在頭上,壓低聲音叫了好一會兒,再狠狠地錘了幾下床鋪之後,她又倒在了床上。
  在幾分鐘之前,她有了一個奇怪的想法,她覺得自己喜歡上忍足侑士了。
  還是很喜歡很喜歡的那種,她一閉上眼睛,腦子裡想的,都是他。這幾天,她吃飯想到他,喝水想到他,上課想到他,就跟中了毒一樣。
  逃避絕對不是她的風格,就像當初,她同時被跡部還有忍足表白,不喜歡他們,所以同時拒絕他們時那樣,她夏似雪,絕對不幹那種曖昧又耗時間的事情,小言那些「虐戀情深」的情節,絕對得秒殺。
  似雪扒了扒自己的一頭亂毛,伸手夠到了自己的手機,調出了忍足的手機號碼,猶豫再三之後,顫抖地發了一條短信過去。
  短信的內容是這樣的:吶,忍足侑士,我發現,我喜歡上你了,你如果還喜歡我,我們就交往,如果不喜歡我了,告訴我一聲,別耽誤我的青春。
  然後,似雪攤在床上一動也不動了。
  【忍足篇】愛情很悲劇五 ...
  在似雪離開之後,忍足越想越得意,拿著手機,對著上面跡部景吾的號碼一邊傻笑一邊樂呵:跡部景吾,你也有今天。咩哈哈,你總算栽在我忍足小狼手裡了。
  這個故事教育我們,早起的鳥兒不一定有蟲吃,腦容量高的麻雀才能笑到最後。
  忍足在為自己成功撲倒似雪,搶到她第一個舌吻而得意得不行。
  傭人被自家少爺那酷似白鳥麗子的詭異三段式笑聲弄得頭皮發麻,你推我我推你,誰也不敢上前跟他說話。
  最後,年紀最大服務時間最長的老管家被推了出來,在一眾不尊老的混球所謂的「精神支持下」,站了出來,肩負起了忍足家老老少少的重託。
  老管家走到自家少爺面前,輕輕咳了一聲。咳完之後,靜默三分鐘,少爺依然深情款款地凝視著自己的手機,沒反應。
  管家不死心地再咳了幾下,比之前更持久更大聲,幸好,這位從小被他帶大的小少爺還算有良心,沒讓他老人家被口水嗆死,總算注意到了他。
  「管家爺爺,你身體不舒服嗎?怎麼一直在咳嗽……」忍足立刻收起了手機,把他放進自己的口袋裡,速度之快,讓人眼睛都看花了。
  看著瞬間恢復到翩翩貴公子樣兒的忍足侑士,管家頓時有了一種仰天長嘆的衝動,忍足家的基因果然是……沒有最道貌岸然,只有最衣冠禽獸!少爺變臉裝正經的本事越來越高強了。
  不過,管家也不是省油的燈,在成功喚回少爺的理智之後,他不慌不忙地說道:「我身體不舒服,只是看見少爺在這裡想事情,所以過來問問,您是不是要喝點什麼?」
  忍足偏過頭,腦子裡塞滿了要不要去跟跡部炫耀一下的想法,對管家的提問,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管家問完之後,發現少爺眼神渙散,又不知道在想什麼了,他轉過頭,對著身後握緊了拳頭的一干人輕輕搖了搖頭,表示愛莫能助了。
  兒子追媳婦沒追到,還變成了白痴,這可如何是好?
  忍足夫人急壞了。
  一家人在那裡恨得直跺腳,唯獨藤原佑小朋友手拿遊戲機,使勁地按著上面的按鈕,一邊還不忘給自家已經被舅舅傷得傷痕纍纍的各位長輩丟重磅炸彈:「切,他還能有什麼事,還不是今天成功撲倒小舅媽,狼心蕩漾了唄。」
  「成功?」
  「撲倒?」
  忍足老爸和忍足老媽一聽,不由得嚥了一口口水,誰能想到,前幾天還躺在床上裝死,讓一家老少總動員的忍足侑士童鞋,今天剛把假石膏拆掉,就直接把媳婦給撲倒了。
  「哇咔咔,我就知道,」忍足爸爸最先回神,嘴巴咧開了一個足以放下富士大蘋果的洞,用驚起他人無數雞皮疙瘩的聲音說,「我生的兒子,沒道理會輸給跡部家那個小子,不過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片子嘛,輕輕鬆鬆搞定!哈哈……」
  忍足媽媽頗為欣慰:「哎,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了。孩子他爸,明天我們就去夏家提親吧,咱不能讓兒子把人家閨女吃掉了,不負責。這事不能拖,要是過了一陣子,似雪的肚子大起來了,親家肯定會怪我們不識趣的……」
  藤原佑成功砍完遊戲機上的大怪之後,抬起頭,突然發現周圍的人奇奇怪怪的。一個兩個都呈現出了莫名的興奮狀態,上躥下跳得跟喜馬拉雅山來的猴子似的。
  他把遊戲機收進口袋裡,一隻手插在口袋裡,學著名偵探柯南發現罪犯時的樣子,讓自己的平光眼鏡反了一次光之後,很酷地吐出了一句話:「你們不能因為舅舅找到舅媽就嗑藥慶祝。」
  忍足爸爸停下了手上腳上的動作,臉部表情一僵,毫不猶豫地伸出手,曲起手指,直接甩給自家外孫一記毛栗子。
  藤原佑「嗷嗚」一聲,連忙捧住了自家的狗頭,叫道:「外公,你幹什麼!居然謀殺親外甥!」
  忍足爸爸甩了甩手,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哼哼著:「誰理你,再過十個月,你小舅媽肚子裡的妹妹就能出生了,臭小子靠邊站。」
  「外公你重女輕男……不過,舅舅什麼時候把人家的肚子搞大了……你們不是一直很支持似雪做舅媽嗎,怎麼忽然改主意了?」藤原佑「哇哇」大叫,「難道說……舅舅那個無聊的傢伙喪心病狂去夜店獵豔沒事搞大了人家的肚子所以只好忍痛割愛把似雪姐姐讓給跡部那傢伙?」
  忍足爺爺忍足爸爸忍足媽媽同時默了。
  藤原佑趴到牆上開始撓牆,一邊撓一邊叫著:「天哪,天理不公啊!舅舅似雪你們真是一對苦命鴛鴦啊!」
  忍足爸爸悲憤地看著忍足媽媽,說:「你最近又在看什麼電視劇了?」
  「我怕似雪嫁到我們家來以後,會有溝通障礙,」忍足媽媽解釋道,「所以我開始重新學習中文了,想把以前學的都撿回來……額,最近我在看一部很著名的中國電視劇……雖然雷了點……」
  「到底是什麼?」
  「《還珠格格》……」
  所以藤原小弟只是瓊瑤中毒症而已。
  藤原媽媽摸著兒子的頭,阻止他無意義地抽風行為,溫柔地告訴他:「兒子,是你似雪舅媽,可能要生你舅舅的寶寶了……」
  「哈?」藤原弟弟淚流到一半,吸了吸鼻涕,一臉「你們是不是得了臆想症」的表情,「舅舅今天才偷到似雪的香吻,我怎麼不知道嘴巴貼一下嘴巴就能生娃娃?」
  「不是你說舅舅撲倒似雪了嗎?」忍足爺爺傻眼。
  「我是說……」藤原小弟冷汗,「舅舅撲倒舅媽,用狼嘴親了她。」
  轟!
  近期抱(曾)孫女的願望立即破滅鳥。
  忍足瞪著手機傻笑了很長時間,直到後來,他看得眼睛都花了,才發現已經是晚上9點多了。
  他邁著坐得發麻的兩條腿,顫顫巍巍地往樓上走,好幾次差點摔下去,幸好他機靈,一直扶著樓梯扶手,才倖免於難。
  正當他在樓梯上腿軟的時候,他爸爸從上面下來了。忍足正想向他求救,拜託他扶他一把,雖然這種事很丟人,但是對方是他老爸,小時候還給光屁股的他把過屎把過尿,在他面前腿軟這種小事絕對不丟臉。
  「老爸,你幫我個忙,我……」
  忍足侑士嬉皮笑臉地跟他爸爸說話,沒想到,忍足爸爸看都沒看他,徑直走下了樓梯,完全把他當成了空氣。
  忍足有些莫名其妙,不過,也不能一直趴在扶手上,所以他還是艱難地爬上了樓。
  上了樓,腿麻得不那麼厲害了,他正好看見自家老媽一臉陰沉得從她身邊飄了過去。
  他舔著臉上前湊趣:「媽,你是不是又和爸吵架……」
  忍足媽媽瞪了他一眼,眼神好像要把他活剮一樣,讓他立刻閉上了自己的嘴巴。
  這對夫妻真奇怪。
  忍足做出了如上的結論之後,拉開了自己臥室的門,「刷」地一下子鑽了進去。
  他今天拆石膏的消息放出去,跡部他們就開始奪命連環CALL了,基本上,除了似雪之外,沒人會相信他家醫院出問題了。
  跡部的話很明確,要是明早訓練之前他趕不到學校,他就別想在網球社混了。
  在醫院過了這麼長時間的豬生活,他還真不確定早上能不能準時爬起來。
  洗過澡之後,由於心情太過舒暢,他躺在床上一直想著和似雪的那個吻,雖然拚命告訴自己,已經到了睡覺時間了,但是,他還是沒有絲毫睏意。最後,迫不得已了,他從相冊裡找出了跡部的照片,豎在旁邊,腦子裡想像著第二天自己遲到之後,跡部會對自己做出什麼懲罰,以此來逼迫自己快點睡覺。
  這招還是很有效果的,沒過幾分鐘,他就有了些許睏意。
  似雪短信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時分了,他正夢見自己被跡部拿著巨無霸網球拍追殺,所以短信音樂聲響起的時候,他直接被嚇醒了。
  迷迷糊糊地在床頭摸到了手機,拿出來一看,居然是似雪的短信。
  呵!
  似雪居然在大半夜發短信了!在發生了那件事之後,她居然給她發短信了!
  實在是太神奇了,他以為她會裝鴕鳥裝到底的,畢竟,以她裝傻充愣的性格,什麼搞笑的事放在她身上,都是很正常的了。
  忍足揉了揉眼睛,手指一邊抖,一邊按下了確定鍵,查看短信息。
  信息不長,看到那句「我喜歡上你了」,忍足一下子就從床上蹦了起來,沒注意自己已經在床沿了,結果整個人翻到了地上。
  手機「嘭」地一聲,撞到了桌角,電板飛了出來。
  忍足眨了眨眼睛,連忙從地上爬起來,搖搖晃晃地站直了身子。
  因為沒開燈,房間裡漆黑一片,他摸索著去找檯燈開關。
  就在這個時候,杯具發生了。
  他的狼爪子,踩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在他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卡擦」一聲,裂了。
  接著,忍足幹了一件至今為止,他都覺得很傻帽的事情。
  他「啪」地一聲打開了檯燈,然後坐到床沿,緩緩地抬起了自己的狼腳掌,腳掌上,他那台新買的手機殼碎屑,狠狠地扎進了肉裡。
  他突然間想到了住院時陪似雪看的那部動畫片裡的那隻腳底板戳到釘子的熊,一直提著腳跳啊跳啊跳個不停。
  腳很疼,真的很疼,如果可以的話,他也想提著腳跳上幾下。
  但是,為了自己的風度,他還是硬忍了下來。
  這個世界上,有一句話,叫做樂極生悲。
  嗷嗚——
  他還沒給似雪回短信,要是似雪誤會他了,那該怎麼辦?
  忍足忍著疼痛,任憑血「嗶嗶」地往下掉著,撲到床的另外一邊,拿起了家裡的座機。
  幸好,似雪的手機號他倒背如流了。
  當「嘟嘟」聲結束,電話接通的那一剎那,忍足嚎了出來。
  「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願意,我願意!I DO!I DO!」
  似雪選擇在這個時間發短信,是有自己的原因的。
  大半夜的,像她這麼抽風不睡覺的人畢竟在少數,這個時間,忍足做夢做到西伯利亞去的可能性大於他醒著的情況。等第二天,忍足早上爬起來,看見了短信,不管他是拒絕還是答應,經過了一夜之後,對她的衝擊力應該就沒那麼強烈了。
  她的小算盤打得賊精賊精的,沒想到,計畫趕不上變化,她千算萬算,沒有想到忍足這廝其實是只夜貓子。
  似雪懷著複雜的心情,按下了接聽鍵。
  在聽到忍足的幾句話之後,她原本撲通撲通跳個不停的小心肝,一下子結冰了。
  掏耳朵,撇嘴,似雪萬分無奈地四十五度仰望天花板,輕聲道:「忍足,我沒跟你求婚。」所以你不要搞得好像是教堂牧師提問似的。
  忍足笑歪了嘴,溫柔地叫她的名字:「似雪……」
  「幹嘛?」
  「從今天開始,你得叫我侑士了。」
  似雪吞吞吐吐地叫了一聲:「侑、侑士……」
  「似雪,我喜歡你。」
  「我……也喜歡你……」
  似雪渾身僵了一下,臉上一陣發燙,「很喜歡很喜歡……」
  奮鬥努力了這麼久,他總算聽到這句話了。這種感覺跟手機上發短信完全不一樣。
  「似雪!」忍足激動得從床上站了起來,腳下一陣劇痛:「啊——」
  切原赤也很高興,因為那個喪心病狂的昨天出院的忍足侑士,第二天又被送回醫院了,他的腳掌已經被包起來了,一層又一層。這種心情,是不能用一個簡單的「海皮」可以形容的。
  為此,他特地坐著輪椅,跑到他的病房裡,大肆嘲笑了他一番。
  他切原赤也果然最近運勢絕佳,因為在忍足再度搬回醫院的當天,似雪就雷打不動地過來送飯了,連帶的,他的伙食也開始豐富起來。
  很長一段時間裡,在切原赤也心裡,部長都佔據著非比尋常的地位。
  在他看來,忍足之所以被二度送進醫院,全都是他真心誠意拜了部長的緣故,就像拜關公那樣拜他,所以才會心想事成。
  所以,信部長,得永生。
  番外•女王婚後記事五 ...
  跡部最近很憂鬱,沒啥特別的理由,只是因為最近轉涼了,他家那個原本成天只知道窩在家裡看動漫避暑的老婆,開始頻繁地參加學校的社交活動。那陣勢,大有不把暑假丟掉的時間補回來就不罷休的樣子。
  這對跡部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好事。事實上,看他那張苦惱的臉就知道了,這件事非常不好。首先,現在似雪成天在外面晃悠,他一天打她十個電話,因為種種原因,她能接到他3通電話,他就要燒高香了。其次,似雪他們學校又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了一個不知道叫什麼的學長,那個最近屢次在老婆的嘴裡出現、讓他簡直想用刀片了的雄性。
  這小子比上次秒掉的那個青田還要可惡,但是他卻不能用對付青田那招去對付他,事實上,他覺得,這樣一個一個秒對手,實在不是個好主意,不但費時費力,還要絞盡腦汁,他大爺的腦細胞,不是用來跟這群公貓鬥智的,而是為世界經濟做貢獻的。一個青田可以派去海外做交流生,當出現第二個的時候,他就不想再這麼幹了。理由很簡單,他大爺又不是錢燒得慌!
  終於,在沉默了半個多月之後,英明神武又偉大卓越的跡部景吾大爺發飆了。
  在失眠了好幾個晚上之後,他想到了一個一勞永逸,可以綁住自家老婆,又解決一切公貓的方法,那就是——讓似雪懷孕。
  等生米煮成了熟飯,似雪挺了個大肚子,晃悠在學校裡,看哪個混蛋還敢打她的主意。到時候,無論是岳父那邊,還是似雪這邊,就一口咬定他什麼都不知道。只要他死不承認,他們也不能看了他。
  這不是他一個人的想法,其實很大程度上,是父親母親爺爺提議之後,他經過深思熟慮,才定下的偉大決策。
  父親和母親說,他們年紀已經不小了,是時候該抱孫子了。不然每天閒得要死,連環遊世界都提不起興趣,每到一個地方,看見小孩子他們就眼紅。
  爺爺說,他年紀已經很大了,是時候該抱曾孫子了。不然每天待在祖宅裡,自己跟自己大眼瞪小眼,實在是沒意思。雖然似雪沒事的時候,也會挑個時間,過來跟他鬥鬥嘴,吵吵架,豐富一下他的業餘生活,無奈自家孫子醋勁太大,把孫媳管得死死的,害的他連這唯一的生活樂趣也沒了。所以,孫子輩指望不上,他當然得伸長了脖子,盼著孫子的兒子出生了。
  這一天,跡部正式和自家老爸達成了某種協議之後,開始了他漫長的假期。
  跡部家以「為了下一代」為主題的秘密計畫,順利拉開帷幕。
  下午5點,系裡有一次聚餐。3點的時候,似雪提前回家,準備換身衣服,接著直接去聚餐地點。沒想到,推開門的時候,她居然在屋子裡看見了自家老公。
  她很意外,要知道,除了少數的週末之外,她的老公,很少會在工作日的這個時間,出現在家裡。
  似雪站在門口,愣愣地看著他。
  跡部一隻手撐著沙發的扶手,歪著頭,身上的衣服很隨意。似雪一眼就看出了這不是他早上的那身裝扮了,很明顯,這傢伙已經回家很久了,久到他有時間換身休閒服,再把自己打理一番,弄成現在這個妖嬈樣兒了。
  是的,妖嬈!
  似雪僵硬地扭過自己的頭,她必須牢牢地控制住自己的腦袋,才能讓自己的眼珠子不往他那邊看。這個傢伙,沒事在家裡把自己搞成這副德行,誠心是想刺激她。
  知道自家老公長得漂亮,雖然結婚好幾年了,但是她有的時候看他的臉,還經常會被他迷得團團轉轉。
  就像現在,似雪摸了摸鼻子,確定自己沒留鼻血之後,鬆了一口氣。她賊溜溜地又往那邊看了看,發現對方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她,那眼神,讓她忍不住一陣哆嗦。
  似雪嚥了口唾沫星子,連打招呼都不想打了,裝鴕鳥地告訴自己沒看見他,然後,埋下頭,跟只被貓追殺的老鼠一樣,卯足了勁地往樓上衝。
  一路衝到了房間裡,她「嘭」地一聲關上了門,才呼呼地喘起粗氣來。
  天氣預報說,晚上會有冷空氣過來。
  似雪回來這一趟,就是因為突然降溫,回來添衣服,把自己包紮實點的。
  似雪把外套脫下來,在衣櫃裡找了一圈,隨手拿了一件套頭毛衣,就往身上穿。
  這種冬天的毛衣,通常領口都是很小的,似雪急著穿衣服,忘了把自己的馬尾辮拆開,套衣服的時候,那個頭怎麼都穿不過去。她一個人在更衣室裡手舞足蹈,把臉憋得通紅。
  好不容易把頭鑽了過去,她還來不及慶幸一下,就從鏡子裡看見跡部已經站在更衣室門口了。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就是不說話。
  似雪臉一紅,結結巴巴道:「景、景吾……你今天回來好早啊!我、我聽說晚上降溫,所以回來加衣服的……」
  跡部上上下下地打量她,看見她身上那件兔子啃蘿蔔的毛衣之後,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這條衣服是哪裡來的?本大爺似乎沒給你買過這麼不華麗的衣服。」
  基本上,他大爺買衣服都是很注意的。特別今年是暑假之後,秋天採購的秋冬服裝,都是經過他嚴格把關的。因為某些不足為外人道的原因,今年冬天,他決定讓自家老婆開始走成熟路線了。
  按道理說,像這種幼稚到只有中學女生才穿的衣服,是絕對不可能出現在他家衣櫃裡的。
  似雪的頭髮在套毛衣的時候散開了,亂糟糟的蓬了起來,她的鼻子紅紅的,眨巴著眼睛不解地看著跡部,似乎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突然不開心。
  在跡部眼裡,這樣子,真是……萌翻了!
  似雪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有些不自在地拉了拉衣角,小聲說:「這是爸爸買的,他回中國的時候在夜市上淘到的,很漂亮吧?不過,我結婚以後,爸爸就沒給我買過衣服了。這次買,尺寸果然拿捏不準了。我嫁給你之後,好像又長高了好幾公分的……還有,一個暑假天天吃飽了睡睡飽了吃,我又胖了……」
  似雪伸出手指,往自己肥嘟嘟的臉上捏了一把,原本像隻蘋果的臉,現在已經開始朝著柚子發展了。
  在跡部眼裡,肥肥的小白兔才是最吸引人的。身上有肉了,抱起來特別舒服。他一直以養肥自家兔子為目標,效果卻不盡人意,似雪雖然不是那種怎麼吃都不胖的怪胎,但也不是那種一喂就胖的豬體質,一個暑假把她圈在家裡,好不容易讓她多了幾斤肉,他還是非常開心的。
  至於似雪長高的那幾釐米……跡部扯了扯嘴角,這也算是早結婚的害處吧,老婆年紀太小了,讓他總有一種「自己其實是光源氏」的奇怪感覺。似雪的臉有些嬰兒肥,岳父大人只要買衣服,就喜歡給她買大號的童裝。這更讓他覺得自己很像一隻啃嫩草的老牛!某些時候,他老是忘記似雪只比他小一歲這個事實。
  「嗚……早知道我就不吃那麼多冰淇淋了,麥當勞也不要了……從今天開始減肥!早上只喝白粥,中午只吃蔬菜,晚上……」
  跡部走上前,一把摟住了老婆的腰,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戲謔地捏了捏她的臉頰,在她的臉上留下一個紅印子之後,閒閒地說道:「你確定?聽管家說,今晚本來準備了你最喜歡的炸雞腿,不過,你要外出,他說那道菜挪到明天了……」
  「我……」似雪的眼珠子一轉,嘴巴裡口水開始氾濫了。
  「還有你確定早上也不要喝你喜歡的草莓牛奶了?」跡部的手慢慢地上移,手放在了她胸前某塊凸起的地方,最後,略顯狡猾地看了她一眼,「最近一直在堅持的酸奶木瓜也不要了?」
  似雪的臉「轟」地一下炸開了,只覺得渾身上下的血都往臉上湧。她低頭看了看跡部手放著的位置,原本又羞又惱,在視線接觸到被跡部的手蓋住小籠包時,心情一下子又跌到了谷底。
  這叫什麼世道啊,她只不過是想靠自己的力量讓自己那個地方再長大一點,為什麼這麼隱秘的事情,會被自家老公知道啊?!
  嗚嗚嗚,她不要活了!
  似雪把臉埋進了跡部懷裡,握緊拳頭捶他的肩膀:「壞蛋……嗚……你就算知道了,也不要當著我的面說出來啊……丟死人了!」
  跡部摸著她的腦袋,把她原本跟雞窩一樣的頭髮弄得更亂了。他笑著湊到她耳邊,輕聲說道:「其實,本大爺一點都不介意,所以你不需要這麼努力……」
  「你騙人……」似雪悶悶的聲音傳來,「我班上的女同學說,男生都介意這個……石田還說,她前幾個男友,都是因為她身材不好,才甩掉她的……」
  班上的女生?石田?還有「幾個男友」?
  跡部皺起了眉頭,似雪交的那些朋友都是什麼人啊!男女關係怎麼都亂七八糟的,才大學而已,就交了一堆男朋友了!還好意思到處說!得在她們把似雪帶壞之前,立刻隔離她們。
  「似雪,」跡部摟住了她的腰,動作溫柔地強迫她抬起頭,「本大爺說不介意就是不介意,你的同學是你的同學,跟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而且,你要是實在不放心我們的關係,那我們可以……」
  「可以什麼?」似雪吸了吸鼻子,淚眼汪汪地看著他。
  跡部慢慢地湊上去,親吻她的嘴唇,臉頰,和脖子,似雪低叫了一聲,馬上就消音了。
  她感覺到,她的衣服裡鑽進了一雙大手,貼著她的皮膚慢慢地撫摸著她。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似雪只覺得更衣室裡悶氣得不得了,就像是開了最高溫度的熱空調一樣,她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了。跡部打橫抱起她,往臥室的大床走,一邊走一邊說:「你可以生個寶寶,套住本大爺,那樣子,本大爺就真的一輩子甩不掉你了。」
  似雪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下午6點了。她看見掛鐘上的時間,第一反應就是「今天的聚會要遲到了」!整個人跟裝了彈簧似的從床上豎了起來。
  因為速度太快,等她在床上坐直了,才感覺到了全身上下酸得要命,跟被一百隻大象踩過似的。
  她記得,她是回來換衣服的,然後,平時一直是大忙人的老公,居然會破天荒地在家裡,後來她到了更衣室……再後來……
  「如果你不想吃晚飯,就繼續坐在那裡發呆沒關係。」
  似雪尋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正好看見跡部穿著浴袍,雙手環胸,站在那裡,眼神深邃地看著她。
  她迷糊地撓了撓頭,有些不明白他剛才話裡的意思。
  跡部挑眉:「啊嗯,你是真的不想吃晚飯了?」
  「吃晚飯?」似雪重複了一遍,叫了起來,「對了,差點又忘記了,今天有聚餐誒!我……我要遲到了!」
  似雪掀開被子,就要往床下跳。
  突然感覺身上一陣寒意,還不等她細想,鼻子一癢:「阿嚏!」
  為什麼會這麼冷呢?
  她低下頭一看,立刻傻眼了。
  睡衣……她、她、她,她居然沒穿衣服!
  「還想去聚餐,看起來是本大爺剛才努力得不夠啊!」
  「你……你別過來……」
  「本大爺就過來,怎麼了?」
  「我……我要去聚餐……要遲到了!嗚嗚,你就不能放過我嗎?不是下午才……」
  「本大爺看你最近精力太旺盛了,只是好心幫你消耗消耗而已。」
  「放手!嗚嗚,壞傢伙!別扯我被子!還有……你的爪子往哪裡擱?」
  「爪子?」
  「啊……你、你……你欺負我……嗚,就是爪子!狗爪子,貓爪子,動物爪子……」
  「嘴巴越來越厲害了嘛!以後不許去聚餐,要是再和那群狐朋狗友交往,看本大爺還怎麼收拾你!」
  「嗚嗯……你威脅我!我、我要告訴美紗媽媽……你、你……」
  「你去啊,看她是幫你還是笑話你!」
  「啊……你、你的手……」
  「答不答應?」
  「好難受……我……答應……」
  冷空氣來襲那幾天,似雪天天窩在家裡睡覺,每天黑白顛倒,有好幾頓飯都是在臥室裡吃的。老公服務到家,親自把飯菜端到她面前,一口一口地喂她吃。
  有一次晚飯時間,她沒在臥室吃,穿著小兔毛絨拖鞋,拉著跡部蹦蹦跳跳地往餐廳跑。路上遇到了女傭姐姐們,一個個全部捂著嘴偷笑,還要裝出驚訝萬分的樣子,說:「呀,少夫人,真是好久不見了。你身體好了嗎?可以下床自己來餐廳吃飯了?」
  幾句話,就害她的臉立刻紅得跟猴子屁股一樣。
  她一直以為,她的老公是因為冷空氣來,才在家裡休假的。
  日子不緊不慢地過著,一個星期之後,冷空氣過去了。氣溫開始回升,可是,跡部完全沒有要去上班的意思。
  「景吾,你不去上班嗎?冷空氣已經過去了誒!」似雪用筷子使勁地捅著碗裡的青菜,一會兒,青菜就被她捅成了綠油油的一坨,看起來分外噁心。
  「嗯,」跡部動作優雅地吃著自己的飯,還不忘夾菜給她,他的視線在自家老婆的碗裡掃過,看見了那團青菜的屍體,他眉頭不皺一下,朝身後的人打了個響指,「幫少夫人換一隻碗,再添一碗飯。」
  「景吾,」似雪咬了一口排骨,憤憤不平地說,「你什麼時候去上班?」
  「最近我休假,你不知道嗎?」跡部頭也不抬地回答,「會非常閒,大概至少要3個月吧,不過,本大爺初步估算了一下,大概到明年的今天,才會正式開始工作。」
  跡部算得好好的,似雪現在開始懷孕,十個月左右生寶寶,他再在家裡待上兩個月,剛好可以照顧坐月子的老婆。
  不過,似雪根本就想不到會得到這個答案,初聽見時,她被嚇了一跳。
  「咳咳……啥?你說啥?」似雪瞪大了眼睛,「你是總裁誒,要是你不去上班,公司不會倒閉嗎?還是說,你被爺爺還有爸爸開除了?」
  「公司不會倒閉,父親會接手工作,假期是本大爺自己的意思,不是被開除的。」跡部伸出手,加了一筷子胡蘿蔔給她,「不要挑食,本大爺要是再看見你把胡蘿蔔搗成泥,明天開始,就讓你頓頓吃胡蘿蔔。」
  「哦。」似雪癟了癟嘴,一臉委屈。她盼啊盼啊,以為自己終於盼出頭了,沒想到,寒流過去了,更冷的冬天到來了。
  跡部失業了。
  身為他妻子的那個女人,堅持認為,他成為無業游民了。
  解釋了幾次,她還是不相信之後,跡部乾脆就由她去了,反正不管她搗騰出什麼事情來,他都不會讓她去學校的。
  沒錯,從他「失業」的那天起,似雪小盆友就休學了。
  在她本人不知情的情況下,跡部親自跑了一趟東大,把自家老婆的名字改成了「跡部似雪」,讓所有人大跌眼鏡。
  似雪在家裡挺了三個月的屍之後,某天,她家老公莫名其妙地把家庭醫生請到了家裡。
  然後,在她早上還沒睡醒的時候,她被隆重宣佈懷孕了。
  這是一個很艱辛的過程,十個月後,當跡部小包子成功來到世上時,她的漿糊腦子才突然開竅了,原來,所有的事情,都是老公和家人的陰謀。
作者: 寂寞之語    時間: 2014-10-23 21:09

  115、番外•小狼婚後記事五 ...
  上回說到,似雪頂著大肚子跑出去玩,結果臨時起意,去自家老公那裡查勤。
  沒想到,居然被一個沒啥眼色的護士給奚落了,並且,該位明顯荷爾蒙失調的小姐爆出了小狼殿的一個大秘密,似雪當場爆發了,氣得渾身只打哆嗦。
  如果說,世界上還有一種人的眼睛長在那裡是用來做擺設的,那麼,這種臉上按著兩顆玻璃珠的人,就是原田護士小姐了。
  她站在門口,聽見似雪那一聲怒吼,先是怔愣了片刻,下一秒,她反應過來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很大力地推開了門,雙手叉腰作茶壺狀,指著似雪破口大罵:「你這個女人,不要給臉不要臉!我告訴你,你再不識相點滾出忍足醫生的辦公室,我就找保安過來把你拖出去,再報警讓警察來處理你!哼,小小年紀什麼不學,就會亂交男朋友挺著大肚子誣陷別人,別沒搞清楚肚子裡是誰的種就跑來要分手費,我告訴你,雖然忍足醫生和夫人關係不好,馬上就要離婚了,他也不會看上你這種女人……小心到時候警察找到你們學校,看你到時候有什麼臉見你同學……」
  似雪坐在辦公桌前,冷眼看著眼前身穿護士服的女人,要是她現在罵得不是自己,她肯定會認為她口水四濺的樣子很有喜感。
  原田護士是那種長得特別高挑的美人,170的個子,說白了,就是她的腿非常長。似雪當然知道她家老公那個變態的嗜好,現在見到一個這麼強勢又瘋狂的女人,對方說話時,還一副「我就是忍足侑士醫生他女人」的口氣,讓她難免心中不爽。
  難道是忍足侑士那傢伙,趁著她懷孕的時候,出去吃野食了?
  似雪原本只是在生氣忍足侑士那傢伙不誠實,沒把他在醫院的「豔遇」告訴她,現在,她是徹底被眼前這個胸大無腦的女人給激怒了。
  喵的,腿長了不起啊!忍足侑士要是真跟你有一腿,我回家第一件事就是閹了他!找小三也要找一個上檔次的,居然找了這麼一個……
  似雪眼睛一斜,撇過頭,哼了一聲,冷冷地吐出了一個詞語:「潑婦!」
  原田護士蠕動的嘴巴停止了,她臉色由紅轉白,再從白變成青,一直指著似雪的手指抖了起來,她瞪圓了眼睛,斷斷續續地說道:「你、你說什麼?」
  「我說你是惡婆娘!」似雪咧開了嘴巴,很惡劣地笑。
  「你這個死丫頭,有種你再說一遍!」原田護士跳腳了。
  「我是女的,我沒種,但是我還是想說,」似雪聳肩,眼露不屑,「大媽你荷爾蒙失調了還是更年期綜合症,真是醜死了!你看看你,臉上白粉都快掉光了,還好意思出來獻醜,真是服了你了!」
  在忍足似雪還是夏似雪的時候,就以毒舌著稱,罵人不帶一個髒字,卻能把人活活氣死。
  只可惜,這些昔日的榮光在她嫁人結婚之後,就很少有人提起了,時間一長,所有人都覺得,忍足夫人理所應當應該是溫柔婉約的。就算有人親眼看見了,也不會相信,在青少年時代就佔據日本第一花花公子寶座的忍足侑士少爺,會喜歡上這麼一個長相可愛看起來像個高中生的小盆友。怎麼說呢?忍足醫生怎麼看都不像是那種會受虐的M……
  原田護士小姐已經被眼前這個她認為的高中幼齒不良少女氣得只剩下出的氣,沒有入的氣了。
  她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手指緊緊地扣著手機,力氣大得好像馬上就要把塑料殼子捏碎:「喂,我是原田,有人在忍足侑士醫生的辦公室鬧事,馬上派人過來把她拖出去。」
  竹內護士在她身邊瑟瑟發抖,原田護士長得漂亮,再加上她姨父是醫院住院部的主任,平日裡連護士長都要讓她三分,像她這樣沒地位資歷又低的菜鳥,只有天天被她罵被她差使的份兒。
  眼前這個小女孩,不管是不是忍足醫生的老婆,她畢竟挺著個大肚子,而且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造假的,讓保安過來拖一個孕婦,要是出了什麼事……她不由得抖了抖。
  「原田護士……這個……」竹內張了張嘴,看見原田一臉惡相,嚇得三魂去了氣魄,又實在是擔心,只好硬著頭皮說道,「她是孕婦誒……要是……要是被摔到了……她和寶寶都會有……危險……」
  「竹內,你是不是覺得忍足醫院的工資太多了,想回家吃自己啊?」原田眯起了眼睛,「孕婦怎麼了?她敢跑到醫院裡來撒野,我就能把她扔出去。」
  「可是……」
  「你要是同情她,就跟她一起滾蛋!」
  似雪對這個女人已經徹底無語了,她嘴角抽了抽,摸了摸餓過頭之後,有些發痛的胃,決定先解決吃飯問題。
  她拎起桌上的電話,開始按自家老公的手機號碼。
  如果老公出現,那麼這個原田小姐的鳥嘴,應該就可以閉起來了吧?喵喵的,說話真難聽,真想用馬桶刷好好刷刷她的臭嘴。居然還威脅同事,真是有夠欠抽的。
  電話裡傳來「嘟嘟」聲,大概到第三聲的時候,被接通了,忍足侑士磁性的關西腔傳來:「喂,我是忍足侑士,找我有什麼事?」
  「喂……」似雪正要說話,手上的電話聽筒就被人打掉了。
  她抬起頭,正好對上了原田那充血的眼睛。
  這時,門被推開了,兩個身著保安制服的男人走了進來。
  原田豎起手指,指了指似雪的方向,冷哼一聲,說:「就是她,假冒忍足醫生的太太,把她拖出去,關在警衛室,再報警!」
  保安原先沒想到會是一個孕婦,一開始只是聽了原田的片面之詞,以為又是不長眼來纏著忍足醫生的女人,現在看見似雪的身形,一下子犯了難。
  孕婦啊,要是不小心傷到了,那可是一屍兩命的大事!
  原田看著磨嘰磨嘰的兩個大男人,氣得鼻子都歪了,不就是一個孕婦,至於這麼小心翼翼嗎?這種死不要臉纏著太子爺的女人,就應該被直接打死,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看看自己的長相,成天就想著麻雀變鳳凰。
  「你們兩個還在猶豫什麼?」原田一把拽住了似雪的手腕,眉梢一挑,就想自己把她拖出去,「這個女人的肚子還不知道是真的假的,不能便宜了她!你們只管把她拖出去,出了事我負責。」
  似雪被她掐得手腕上痛得要死,不由得掙紮起來:「你這個老女人,放開我,痛死了!」
  偏偏這個原田人高馬大,手勁也不小,她根本沒辦法掙脫。似雪又氣又急,抬起另一隻沒被她抓住的手,作勢要往她臉上撓。
  像原田這種人,最注重的就是自己的一幅皮囊,似雪這招把她嚇了一大跳,她連忙撇過頭,避開攻擊。
  似雪趁著她不注意的時候,又縮回手,伸出食指和大拇指,死命地掐原田腰上、胳膊上的肉,總之是逮到哪裡掐哪裡。
  原田痛得直叫喚,手上的勁道鬆開了,揚起空著的那隻手,要去扇似雪耳光。似雪眼看不對勁,連忙把腳一塊用上了,抬起球鞋就往這女人的小腿上一腳。
  就這樣,場面混亂起來。
  剛開始原田還憑藉身高優勢佔據著上風,把似雪的手腕掐得又青又紫,沒過一會兒,她就落到挨打的份了。似雪極不顧忌形象,再加上她腦子活絡,轉得快,對著原田又掐又擰又踢,原田顧了上半身,忘記了下半身,有抓不住似雪打人的規律,只能痛得「嗷嗷」叫。
  「你們幾個是死人啊!快把這隻猴子拖下去!再不動,我明天叫我姨父開除你們!」
  現在經濟危機,工作本來就不好找。雖然原田的姨父只是一個住院部主任,但是畢竟是醫院上層,他老人家發一句話,開除個把沒背景的人,哪個敢不同意。
  兩個保安這下不猶豫了,對視一眼,就要去幫忙。
  竹內看見原田動手,嚇得半死,在旁邊急得快哭出來了,她不敢上前幫忙。幸好似雪能打,到現在沒吃虧,她的良心才稍微安穩一點。
  現在見保安大哥受不了原田的蠱惑,要動手,她也管不了三七二十一了,一跺腳,急吼吼地衝了出來:「兩位大哥,你們可不能動手,這位小姐是孕婦,要是出了什麼事,傳出去我們都要倒霉,上了報紙,連院長都保不了我們……」
  說罷,她又深吸了一口氣,雖然緊張得已經開始渾身哆嗦了,她怕剛才的話不夠份量,還是下了一劑猛料:「這位小姐,很有可能是忍足醫生的太太……」
  保安的臉一下子青了,竹內心裡直打鼓,她其實根本不確定,只是之前聽似雪這麼說,現在也是為了賭上一把才隨口說的,想了想,又添上一句:「我覺得她很像……那個……我們寧可認錯,也不能讓夫人有一點閃失……」
  這邊竹內還在挖空心思努力阻止原田的兩位援兵,那邊原田早就支持不住了,她咬了咬牙,心一狠,直接把似雪甩了出去。
  竹內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這樣摔下去,別說是孕婦,就算是普通人,要是撞到牆上什麼的,一條命也要去半條了。這原田護士簡直就是瘋掉了。
  似雪沒吃飯,本來兩條腿就沒什麼力氣,被原田死命一甩,整個人飛了出去。
  就在這個時候,門突然開了。
  所有人都往那邊看去,只見太子爺正鐵青著臉,氣喘吁吁地站在那裡。
  他往前跨了一大步,穩穩地接住了那個差點摔個半死的女孩。
  室內一片寂靜,只能聽見幾個人的喘氣聲。
  女孩緊閉著的眼睛輕輕地眯開了一條縫,接著,伸出手,一把摟住了忍足的脖子,笑了起來:「老公,你果然厲害!這樣都能接住我……」
  說完,抿起嘴巴,像隻三瓣嘴的兔子似的,嘴角彎著,把頭紮進忍足懷裡,蹭了蹭。
  「忍、足、似、雪!你皮又癢了,是吧?」
  忍足侑士額頭上青筋暴起,表情十分猙獰。
  辦公室裡的人都被這吼聲嚇了一大跳,第一反應就是:原來太子爺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形象是騙人的!他發起火來真恐怖!
  我們把鏡頭調回似雪手裡的電話被原田打掉之前。
  話說本來忍足正和自家爺爺在那裡唉聲嘆氣,心急如焚,手機突然就響了起來。
  爺爺一個白眼甩過來,他家孫子這鈴聲忒不給力了,讓人一聽就有一種拳頭髮癢的感覺。
  「狼愛上羊啊,愛得瘋狂……」
  忍足強忍著嘴巴裡湧上來的一陣陣反胃,手忙腳亂地按下了接聽鍵,他知道爺爺對他意見很大,但是他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明明早上,他的手機鈴聲還是很正常的音樂。
  這通對方只「喂」了一聲的電話差點把他嚇死,手機上來電顯示出現的號碼是他辦公室的,但是他分明聽見了似雪的聲音。
  然後,電話那頭嘈雜起來。
  平時那個輕聲細語、走路有風地原田護士,此時正拔高了聲音在教訓什麼人,聽她話裡的意思,被她教訓的還是一個孕婦。
  「喂?喂喂?請問有人嗎?我是忍足侑士?找我有什麼事?」
  忍足爺爺眼皮一跳,抬起手照著孫子的後腦勺就是一個毛栗子:「忍足侑士你這個臭小子,你老婆和兒子現在生死未卜,你居然還有閒心在這裡打電話?看我不敲死你!」
  忍足嚎了一聲,摸著後腦勺,正要辯解,電話裡突然傳出了似雪的慘叫聲。
  「似雪,你怎麼啦?誰朝你動手了?說話啊,別嚇我!你是不是在我辦公室?」
  忍足「噗通」一聲從椅子上翻了下來,他顧不得跟爺爺解釋什麼了,老婆被人欺負了,他現在急都快急死了,哪管旁邊還有什麼人。
  門又被忍足「嘭」地一聲摔開了,他右手舉著手機,一路衣角翩飛著往樓下衝。
  忍足爺爺聽見孫子接電話時留下的那一句情況不明地吼叫,他急得心臟病都要犯了,他的寶貝曾孫和孫媳婦啊,要是出什麼事,他就要破腹自殺了。
  於是,走廊裡出現了非常詭異的一幕,太子爺穿著白大褂,拿著手機,在前面跑得飛快,後面跟著一邊跑一邊喘著粗氣的老太爺,老太爺後面是諸位平時神龍見首不見尾愛擺架子不幹實事的行政人員。
  老太爺畢竟上了年紀了,跑起來肯定不能像太子爺那麼利索,跟隻兔子似的,「刷」地一下就竄過去了。他老人家追了孫子一段路,就敗下陣來,撐著旁邊的扶手直喘氣,累得腰都直不起來了。
  「忍足侑士……你……你這個臭小子……要、要是……我家孫媳婦和……和小曾孫有……有個三長兩短……我就打斷你的狗腿……」
  旁邊西裝筆挺的行政人員一個個腦滿腸肥,跑得比老太爺還狼狽,誰會想到,這一大一小兩位老闆今天會這麼抽風,會想到在醫院跑步。
  老太爺跑不動了,他們從後面跟上來,突然就聽見了老太爺斷斷續續的話,心臟就停跳了。
  太子妃……出事了!
  老太爺一把推開了那些上來扶著他拍馬屁的人,指著他們破口大罵:「你們是怎麼辦事的?為什麼我家孫媳婦會在侑士辦公室出事?你們這群人,膽子越來越大了,居然有人敢朝我家似雪動手。我告訴你們,我還沒死呢,我死了還有我兒子和孫子呢。幹嘛,想害我曾孫,吞併我們醫院還是怎麼的?這家醫院姓忍足,你們給我搞清楚了!」
  好吧,老太爺發飆了,這下所有人都吃不了兜著走了。
  他媽哪混蛋,眼睛長糞桶上了,惹誰不好,惹太子妃!要死了!
  似雪餓了半天,在太陽底下曬得昏天黑地,到醫院之後,還經歷了原田小姐的驚魂一甩,跟忍足撒了幾下嬌,眼前一黑,就這麼華麗麗地暈過去了。
  於是,老爺子一邊罵罵咧咧一邊讓一堆西裝筆挺地手下們扶著,好不容易匍匐到了孫子他辦公室門口,就看見自家孫媳婦閉著眼睛,慘白著臉被孫子抱著。
  老太爺腿一軟,差點磕到地上。
  他這是造了什麼孽啊,為什麼他要一個曾孫,就這麼坎坷呢?
  原田小姐是直接被警察帶走的。
  報警的不是別人,就是她自己,保安來了之後,她看這兩男的婆婆媽媽,怕到時候沒辦法教訓似雪,於是順手報了警。
  不過,似雪的結果也沒好到哪裡去,因為她離家出走餓肚子又跟人打架的不良記錄,她被忍足家諸位長輩直接扔進了醫院待產。
  這日子,跟餵豬似的,天天吃補品,但是只能躺在床上挺屍。
  116、番外•小狼婚後記事六 ...
  在床上挺屍的日子是無比痛苦的,幸好,肚子裡的臭小子比較乖,沒折騰她。
  之所以這麼說,是有原因的。
  忍足先生現在最喜歡的一件事就是貼著自家老婆的肚子跟兒子說話,偏偏臭小子乖戾得狠,每天只要聽見老爸的聲音,就會待在娘肚子裡,一動不動了。
  偏偏這幾天忍足先生被忍足爺爺用掃把追著趕著發配到病房來陪產,小日子過得寂寞如雪,天天都有一太平洋的廢話要絮叨,連帶的,兒子也安靜下來了,平時不安分的腳丫子也不揣他娘的肚皮了。
  雖然兒子不鬧騰了,但是老公實在是太抽風了,似雪覺得很煩惱。
  每天跟得了被害妄想症似的,就怕自家孩子有個好歹。以前兒子太調皮,動不動就踹他老媽,氣得他牙癢癢,現在他安靜了,忍足準爸爸又覺得孩子出毛病了。成天唉聲嘆氣,氣得似雪只想抽他幾巴掌,大呼你丫有病。
  原田護士那個腦殘的娃,處理得比較杯具。
  其實似雪覺得沒啥,這娃最多就是沒眼色又囂張跋扈了一點,把她打發去醫院廁所勞改些日子也就算了,但是老太爺不同意啊。用他老人家的話說,就是你個女人居心叵測勾引我孫子還企圖謀殺我孫媳婦和曾孫,這麼容易就放了你,那我以後出去還有什麼臉可以見人啊!
  於是,在藤原佑小盆友的英明指導之下,忍足爺爺大筆一揮,直接把原田發配去停屍間守夜去了。
  這個活,不僅累身,還累心。
  至於原田護士他那個住院部主任的姨父大人,忍足爺爺也沒刻意刁難他。也就是一不小心收到了一封密謀舉報信,裡面剛好列舉了大大小小一堆罪狀,什麼住院部主任拿回扣啦,給自家親戚開後門介紹工作啦。據說,忍足爺爺看了那封舉報信之後,氣得午飯都沒吃,就把原田護士她姨父給招到了辦公室。
  老人家是一邊抹淚,一邊細數自己的失望,大嘆住院部主任啊,你怎麼能辜負我的期望云云。據當時在場的人後來回憶嗎,中間過程極其曲折,內容極其感人,聞著落淚。住院部主任傻眼了,徹底被說蔫了,從前到後,愣是沒機會說出一句求饒和辯解的話來,把之前來的時候準備好的感人肺腑的道歉信忘了個一乾二淨。
  老爺子發洩完,端起桌上孫子送上的野菊花茶,輕輕地抿了一口,據說這玩意兒清熱去火又潤桑,用他家孫媳婦的話說,那就是罵人吵架必備。
  潤完嗓,老爺子把杯子往桌上一摔,眼睛一瞪,粗聲粗氣地問道:「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嗎?」
  住院部主任的臉憋成了豬肝色,他原本照專門人士擬寫得那封驚天地泣鬼神的伸冤狀,現在是完全排不上用場了。聽了忍足老爺子那高肺活量的一小時動人演講,他的腦子已經完全當機了,脹得跟撒了發酵粉似的,他支支吾吾了兩聲,努力回憶著背了一個晚上的信的內容:「我……我……我沒有……我是被……被……我真的……」
  忍足老太爺推了推眼鏡,一拍大腿,大讚一聲:「好!」
  周圍的人,除了太子爺忍足侑士之外,全部被嚇了一跳,心臟停跳了三秒,緊接著是兩腿不停地打顫。
  住院部主任嚥了口唾沫星子,那堪稱地中海的腦門上油光鋥亮,汗珠子不要錢似的掉著。雖然室內空調打得很低,但是在場的人都覺得像是在火爐裡烤。
  忍足老太爺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的影響力,手一揮,孫子屁顛屁顛地給他添水,順便把兔子餅乾桶打開,貢獻出丈母娘做好的、原本是為了他給似雪守夜時吃的狼型餅乾。
  於是,在頗為嚴肅的會議室出現了詭異的一幕。
  平日裡耀武揚威的成功人士們站成一排,冷汗浸濕了他們的衣服,但是,明明應該怒氣衝衝訓人的老闆,這個時候卻抱著兔子餅乾桶在那裡啃動物餅乾,真要人命!
  忍足老太爺連塞了好幾塊餅乾,嘴巴裡「卡擦卡擦」地嚼個不停,臉上維持著千年不變的面癱表情,心裡其實已經樂開花了:忍足侑士這個死小子,平時到他嘴裡搶一口吃的,比登天還難,今天為了幫他老婆出氣,居然主動上供了,這小子,真是有夠狗腿的。
  正好說了半天話,嘴巴裡有些乾,喝口茶,啃點餅乾,還是很愜意的。
  忍足老太爺中場休息了一會兒,吃飽喝足,享受完之後,在孫子不間斷地咳嗽聲中,把思緒挪回到了正事上。
  方才他那一個「好」字把下面站成一排的大家嚇了一跳,心裡想著他老人家其實是在說反話,嚇得大氣不敢出。
  忍足老太爺自然是知道他們心裡的想法的,等嘴巴裡的食物香味褪得差不多了,他才不急不慢地接著說下半句話:「主任雖然有錯,但也不是什麼無可挽回的大錯,難得的是你知道自己錯了,還不為自己辯解。知錯能改,善莫大焉。21世紀什麼最缺,人才啊!特別是像主任你這樣做錯事不推脫的人才。」
  得,繞了一圈下來,住院部主任又變成人才了。
  忍足侑士要不是早就跟爺爺討論好了對策,現在真是要被這死老頭嚇得背過氣去的。他垂下眼瞼,暗暗在心裡罵了一句「老狐狸」。
  他家醫院不養閒人,這原田護士他姨父,能坐上住院部主任的位置,也是憑真本事的。頭幾年,他那一手開顱的技術,也是在日本各大醫院赫赫有名的,只不過,現在年紀大了,見慣了大世面,這性子也就偏了,膽子愈發大了,就開始削尖了腦袋瓜子摳錢。
  人啊,有時候太聰明也是一件壞事。
  家裡人雖然氣他把自家親戚帶到醫院裡混工資吃白食,但是也不會因此就把個人才直接推到別家醫院去,所以爺爺才想了這麼一齣戲。
  於是,住院部主任在忍足老太爺惜才又遺憾的嘆息聲中,被發配到了醫院某角落掃廁所,美其名曰體驗下層人民生活,讓他融入社會,明白他這種中飽私囊的行為不僅對不起忍足醫院對他的栽培,更對不起那些勤勤懇懇工作在社會底層的人民大眾。
  ——雖然忍足侑士和似雪都沒感覺到,這住院部主任吃裡爬外的做法,跟民生扯上了哪一毛錢的關係。
  處理完了這堆人,忍足侑士樂顛顛地回婦產科VIP病房看老婆。一路上,那春風得意的笑容,閃瞎了不少人的狗眼,招來了一干年輕小護士醫生赤|裸裸地愛慕眼光。一群女人在那裡咬衣角,暗恨為什麼這麼帥這麼有錢的男人不是自家老公,最最可惡的是,還年紀輕輕死會了。
  因為原田護士看太平間的事情,醫院裡現在大傢伙暗戀明戀忍足醫生的都收斂了不少。聰明點的知道忍足醫生不會看上自己,趁早死了心,不聰明的也把自個兒那點小心思暫時收了起來,開始重新謀劃了。
  一上午,似雪送走了10個護士5個醫生之後,臥在床上發呆,久不見自家老公回來,乾脆從枕頭底下掏出了漫畫書,開始看漫畫。
  因為不能看電視、玩電腦、玩手機,所以,她只能去租漫畫書看。好在她家老公這點上還算慣著她,不然她真要悶死了。
  翻了沒幾頁書,房門就「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似雪以為又是醫院裡那群來參觀她的雌性生物,頭也沒抬,口氣十分不善:「我說你們有完沒完啊?這裡又不是動物園,我也不是裡面的猴子,有什麼好看的?明天再來,我就統一收門票了!」
  忍足本來笑嘻嘻的臉,一下子多雲轉晴了,眉頭皺成了「川」字。
  似雪等了半天沒等到有人說話,一抬頭,卻看見自家老公氣沖沖地站在那裡。
  她額頭開始發冷汗,結結巴巴地問:「你……你幹嘛……」
  「那些人到病房來搗亂了?」忍足合上門,一臉凝重地看著她。
  似雪心裡咯噔了一下,翻了個白眼,暗自咬牙罵了一聲「又來了」,嘴巴上說話時的聲音卻溫柔下來:「沒……沒人過來搗亂……額,你們家的醫生護士都挺熱情的,知道我住院,都趕來看我……怎麼會搗亂呢?」
  似雪現在最害怕的是,忍足侑士這廝腦子裡的筋一搭錯,直接把她送到哪個旮旯裡塞進去藏起來,到時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這比天天跟人吵架搶老公還恐怖。
  綜上,她寧願醫院的女人天天過來找她麻煩,也不要被隔離起來。
  「似雪啊……」
  忍足臉抽了一下,馬上換上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要哭不哭的樣子,讓似雪頭皮發麻,連忙阻止他:「別……你可別在說了……我知道你是為了孩子和我好,但是我也需要解解悶,你馬上把你腦子裡那堆亂七八糟的想法給我忘掉。」
  「似雪啊……」忍足再接再厲。
  「停停停!」似雪不為所動,嚷嚷著轉移他的注意力,「我餓了,我要吃飯。」
  一聽老婆餓了,忍足二十四孝爹立刻停止了沒完沒了的嘮叨,手腳利索地去給老婆準備食物。
  似雪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她摸著肚子,忍不住想仰天長嘆:為什麼生個孩子要這麼辛苦啊!沒電視沒網也就算了,連手機也不能用,居然還要被當成病原體隔離,這世道真是太沒天理了!寶寶啊,求求你,快點出來吧!
  似雪在水生火熱中煎熬著,忍足侑士因天天守著老婆,又是在醫院,有個頭疼腦熱也不用急了,心裡卻十分踏實。
  最近幾天,醫院裡的女人凡是存了惡意,藉著探望名義過來看望忍足家少夫人的,全部被似雪整治了一頓。當忍足似雪還是夏似雪的時候,靠著嘴皮子打遍冰帝無敵手,醫院裡區區幾隻雌性生物,她才不會放在眼裡。
  忍足躲在暗處觀察了幾天,確定那幾隻構不成威脅之後,也就隨自家老婆去了。
  反正他也沒存什麼好心思,想著似雪找誰撒氣不是撒,罵別人總比罵他好。只要老婆高興了,他們全家就跟著一塊高興了。
  似雪的肚子越來越大了,有時候歪在床上看書,時間長了,便會覺得很吃力。忍足看不過去,就又做了一回惡人,把她租的那些漫畫書全部還了回去,買的小說全部送回家裡去了。似雪心裡不舒服,忍足經過這幾個月的鍛鍊,倒是練出來了,心裡嘀咕著,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做惡人了,索性一惡到底得了。
  所有的書都被忍足倒騰光了,似雪整日裡無所事事。醫院的那些女人,領教過她罵人不帶髒字的高級吵架水平之後,來過一次的不敢來第二次,來了第二次恨得只想以頭搶地,時間長了,也就沒人敢來找她麻煩了。她現在的日子,過得那叫一個淒慘,沒日沒夜,看得最多的就是忍足侑士那張臉。
  似雪現在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把忍足侑士打成賤狗啊嗚,或者直接去藥店買一盒啞藥讓他徹底噤聲。見過囉嗦的,沒見過這麼囉嗦的。每天同一件事可以重複不下三遍,開頭永遠都是「似雪啊……」怎麼樣怎麼樣,真讓人覺得牙疼。
  似雪每天躺在床上,天亮了等天黑,天黑了等天亮,一睜開眼睛,除了上廁所大小便,其餘就是吃吃吃。除此之外,還有每天早上雷打不動地散步和做操。
  據說,孕婦要多鍛鍊,才能安全成功生產。
  似雪對這個據說很不以為然,但是忍足卻深信不疑,每天定好了鬧鐘,準時準點地把她從床上拖起來,陪她一起早鍛鍊。
  這天,陽光燦爛,夏爸爸拎著一堆吃的用的殺向了醫院。
  他跟老婆吵架了,心裡很憋屈,老婆死活不讓他到醫院來看女兒。幸好身邊有藤原佑這個狗頭軍師,幫他出謀劃策。
  在藤原軍師的指導下,他深刻認識到了小打小鬧的無意義性,決定奮起反擊,要麼不鬧,要鬧就要鬧大的。
  當夏爸爸一身黑社會裝出現在醫院大廳的是,嚇倒了一批人。
  有幾個出來散心的老年病人,差點被嚇得心肌梗塞,乖乖,這忍足家的醫院也太牛X了,不僅在白道很吃香,居然還和黑道扯上了關係。
  幾個前台護士一看這陣仗,馬上提起了十二萬分的警惕。
  一個戴著眼鏡,看起來有些資歷的護士問道:「這位先生,請問……你有什麼事?」
  夏爸爸摘下那副遮住了他大半張臉的大墨鏡,摸了一把自己梳得格外順滑的頭髮,臉上突然一僵,馬上縮回了手,放到了背後,輕咳一聲:「我找夏似雪。」
  「夏似雪?」護士重複了一下這個名字,總覺得在哪裡聽過,很熟悉,「請問她是因為什麼原因入院的?您是她的什麼人?」
  「什麼人?」夏爸爸早上出門的時候,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更有型,他噴了一瓶定型水,現在頭上還粘糊糊的,剛才太得意忘形,手往上一摸,悲劇就此誕生了,「當然是我女兒啦……我們家似雪懷孕了,所以快點告訴我,婦產科在哪裡?」
  護士持懷疑態度:「你有證據證明你是她的父親嗎?」
  「證據?」夏爸爸火大了,「我來看我女兒還要什麼證據啊?看我這張臉,你們覺得,除了我這麼英俊的人之外,還有誰能生出似雪那麼可愛的女兒?」
  新晉護士甲看著這劍拔弩張的情況,小心肝撲通撲通直跳。這可是只有在電視電影裡才能看見的場面啊,黑道老大發飆要衝進宿舍。
  不過,似雪這個名字聽起來好熟悉啊……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聽見過!這麼中國化的名字,她是在哪裡看見的呢?
  她一把拉住了最近剛從菜鳥打雜護士升級為重點培養人才的竹內:「誒?竹內……我怎麼覺得,似雪這個名字聽著這麼耳熟啊?中國叫這個名字的人很多嗎?」
  「似雪?」竹內眼角抽了抽,「這個名字在中國普不普遍我是不知道啦,但是在我們醫院,這可是個名人的名字。」
  「名人?」
  「額……太子妃叫忍足似雪……」
  「氣死我啦,這就是忍足家醫院護士對待病人家屬的態度嗎?」夏爸爸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仰天長嘯,學猩猩一邊捶胸一邊大口吐血,「忍足侑士,你這個臭小子!遲早有一天,我要讓似雪跟你離婚!」
  這是一種相當微妙的感覺,這麼多年了,忍足侑士一直把自己的岳父當成菩薩供著,初一十五外加國定節假日一支香,長期以來,夏爸爸習慣了被女婿捧著的生活,看著這臭小子每次都憋屈到想跳太平洋的樣子,他都會趕到無比的滿足。
  這種病態心理是他將自己的寶貝女兒託付給一個自己看不慣的人之後,自己自發找到的一個平衡點。他以虐待自家女婿為樂,同時享受著女婿小心翼翼地伺候。做過皇帝的人,都有一個通病,那就是沒辦法適應平民的生活。像夏爸爸這種做慣了忍足家菩薩的人,病就更嚴重了。
  此時此刻,夏爸爸不會想到自己的打扮是多麼雷人,他只會想到,忍足侑士這丫是在伺機報復,讓他們家的護士故意把他堵在外面,不讓他見女兒。
  夏爸爸這聲怒號,震懵了周圍一大批人。
  眾人全部被石化:這……這是什麼情況?誰能過來說明一下……不是說太子妃是平民出聲,爸爸是普通公司職員,媽媽是家庭主婦嗎?怎麼會冒出一個黑社會來……
  竹內護士不愧是曾經和忍足少夫人有過親密接觸的人,反應比其他人快了不少,她一下子想起了「似雪」一詞的出處,腦門上冷汗直往外冒。
  少夫人絕對是那種不按牌理出牌的囧人,她的爸爸有裝扮癖,也不是什麼解釋不通的事,畢竟,能生出少夫人那種絕世怪X的人,也不太可能正常到哪裡去。
  這樣想完,竹內頓時覺得,眼前這位「老大」是國丈的可能性大了不少。
  她掏出手機,迅速地撥了一串號碼。
  忍足醫院最近頗不太平,時不時就能看見太子爺做衝刺運動,從樓上跑到樓下,再從樓下跑到樓上,電梯已經成為了名副其實的擺設。
  忍足醫院以前一直以擁有眾多美女護士、美女醫生著稱,最近一段時間,這群院花的臉色卻相當不好看,尤其是兩隻眼睛,就像賤狗啊嗚一樣,煙燻妝都不帶這麼嚇人的。
  這一天,太子爺再次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從樓上奔向樓下,預示著,醫院新一天的好戲又開場了。
  所有看戲的人都豎起了耳朵,睜大了眼睛。
  忍足一到案發現場,就看見了讓他心臟停跳的一幕——
  岳父大人打扮得跟那部香港電影《無間道》似的,瞪大了眼睛,在跟護士和保安爭執著。
  保安被胡攪蠻纏得受不了了,伸出手想去扯夏爸爸的袖子……
  「混蛋,放開我岳父!」
  忍足汗流浹背了,他頭一次感覺到,他家醫院的保安八字跟他是犯沖的。
  說那時遲,那時快,在大家全部被忍足那一聲怒吼吸引住的時候,冷不丁從角落裡竄出來一個人,用一種更加悲憤的聲音嚎了出來:「舅舅,你實在是太過分了,不僅攔著夏爺爺,不讓他去看小舅媽,居然還派人對他動手!」
  這銷魂的公鴨嗓,這明明應該是興奮激動卻強作悲情萬狀的語氣,忍足奔跑的動作一下子停止了。
  他的臉部神經開始莫名地抽搐,誰能告訴他,那個被他進讒言送去不知名角落隔離的藤原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操著如此噁心地腔調說出這麼言情的話來?
  117、番外•小狼婚後記事七 ...
  藤原佑小盆友最近正處在變聲期,小時候那一口軟軟糯糯的關西腔,現在徹底變成了卡帶時的「刺啦刺啦」聲,用更加學術一點的比喻,就是十足的公鴨嗓。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進入了變聲期,某天早上爬起來,嗓子突然就不對勁了。他以為自己是感冒了,所以拚命地喝水。沒想到,居然是……
  一想到那段時間,他因為舅舅進讒言這種莫名其妙的理由被送到鄉下蚊子堆裡隔離起來,結果沒有及時受到老爸老媽的關心愛護,進而將變聲期這種事情當成頑固性重
  感冒喝了一堆白開水,他就想拿把殺豬刀直接片了他家小舅。
  忍足侑士,這廝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他刑滿釋放之後,回到東京的第一件事,就是聯合夏家爺爺,一起對付他,誓將他送到西伯利亞跟企鵝為伴。
  要說這夏家爺爺,也著實給力了一點,雖然恨他家小舅舅恨得牙癢癢,但是苦於老婆的約束,見女兒一面比登天還難。
  幸好,當初他幫著小舅舅搶小舅媽時,沒有把事情做絕,現在他們才能合作一起剷除小舅舅這個混世魔王。
  忍足一看見自家藤原佑小盆友,原本戰戰兢兢的心情一下子放鬆下來,甚至開始磨刀霍霍,考慮如何宰殺這個臭小子,再把他拋屍拋得要多遠有多遠,最好以後再也不
  要出現了。
  藤原佑,是他的剋星,從小到大,正事不幹,只會給他添麻煩,小魔頭一個。偏偏溜鬚拍馬很有一套,嘴巴甜得膩死人,死得都能說成活的。他恨他入骨,似雪卻把他
  當成佛一樣供著,懷孕之後,更是天天祈禱,最好能生一個長得跟小佑一樣漂亮可愛的小寶貝。
  我了個去的,他怎麼就沒看出來藤原佑這個死小孩可愛漂亮在哪?
  要是將來兒子長得真像那個死佑,那他就直接掐死他,省得他將來學藤原家那隻死小孩禍害人間。
  忍足小狼氣得只想口吐狼血,什麼人不好找,居然和他家唯恐天下不亂的岳父搭上線了,真是有夠衰的。
  在心裡盤算了一番之後,他理了理完全沒有褶皺的白大褂,推了推眼鏡,又是一副社會頂級精英的樣子。他朝那些圍觀的群眾點了點頭,讓那些看完了一出鬧劇、目前
  尚在風中凌亂的醫護人員以及病人們再次驚呆了:忍足醫生簡直是人間極品啊,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帥這麼完美的存在呢!
  忍足三言兩語哄騙了幾句,讓看熱鬧的人散開了,他則領著自家岳父還有小外甥往電梯裡走。
  藤原佑跟在他身後走著,雙手插在口袋裡,酷似他家小舅的臉上此時面無表情,看見自家小舅隨便拋媚眼耍帥,他很不屑地哼了一聲,嘴一撇,罵道:「宇宙超級無敵
  猥瑣男!」
  忍足聽力很好,就是因為太好了,他把這話全部聽見了。
  眼見四下無外人,他猛地回過頭,凶狠地瞪著外甥:「死小子,你說誰呢?」
  「誰應聲我說誰。」
  「藤原佑,你這個不可愛的死孩子……」
  「忍足侑士,你這個猥瑣的老男人……」
  夏爸爸走在最前面,今天,他拎了一大堆吃的還有玩的,正沉浸在好不容易見一面自家女兒的喜悅中,突然被身後的吵架聲打斷了。他不由得暴怒,大吼一聲:「忍足
  侑士,你在幹什麼?」
  忍足臉部表情僵硬三秒,最後嘴巴一癟,雙目含淚,看著自家岳父,哭訴道:「爸爸,小佑他欺負我……」
  「噗……」藤原佑正擰開了礦泉水瓶喝水,聽見這話,一口水直接送給了地面上的瓷磚。
  他擦拭著嘴角,一臉黑線。難怪小舅舅會在眾多似雪舅媽的追求者中脫穎而出,連夏家爺爺都敗在他手上,原來不是那些追求者水平太菜,也不是夏爸爸做事不夠果斷
  ,實在是他家舅舅太彪悍了,臉皮厚到無人可及的地步,賤格天下第一。
  藤原佑看見夏爸爸渾身顫抖,臉色慘白,一副暈電梯實則是被女婿震得要口吐白沫的樣子,他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一句話:我賤故我在。
  這句話,簡直是他家舅舅的座右銘。
  「似雪,看看誰來看你了!」
  「爸爸,還有小佑……你們怎麼過來了……」
  藤原佑是最後一個進門的,他探頭進去,正好看見似雪舅媽躺在床上,看見他們進來的時候,很高興,急急忙忙就要坐起身。
  「似雪,你動作小點,當心!哎哎哎,你別動!」忍足小舅表現得相當激動,三步衝到了床前,把似雪扶好了,唯恐她發生什麼意外。
  「侑士,你不要太大驚小怪了,我沒事。」舅媽拍開舅舅的手,臉上微微泛紅,輕聲斥道,「爸爸和小佑都在看的……」
  「都是自己人,他們不會笑話你的。」忍足小舅安慰她。
  「啊……」
  藤原佑站在旁邊打了個哈欠,不由得多看了自家小舅幾眼,果然……小舅已經有從二十四孝老公升級為二十四孝老爸的趨勢了,這副模樣,怎麼看怎麼覺得彆扭,狗腿
  的樣子比之前更甚。舉手投足間表現出來的氣勢,越來越像……賤狗啊嗚!
  嘛,妻管嚴果然是要不得的啊!
  想他小舅舅當年,好歹也是關西一頭純種又高貴的色狼,交往過的女朋友手拉手繞地球赤道一週都還有剩,沒想到,最後居然栽在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丫頭手上——
  不是說似雪小舅媽不好,說句心裡話,他還是很贊成舅舅娶舅媽的——現在帶著舅媽出去,一幫人覺得舅舅這丫有戀童癖。
  沒辦法,舅舅他老人家長得太滄桑了!
  藤原佑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那啥,舅媽你不要用那種小鹿斑比的眼神看著我,屠宰你丈夫不是我的本意,我實在是身不由己,不報復他我牙疼。
  夏爸爸看見自家女兒之後,一直都處於僵硬狀態,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自從女兒被確認懷孕以來,老婆就像隔離病毒一樣把他隔離了,死活不肯讓他去看女兒,世界上有比他更杯具的父親嗎?沒有!
  現在好不容易見到了,他那叫一個……
  「小雪……嗚嗚……你瘦了……」夏爸爸上牙齒咬住了下嘴唇,哭訴道。
  忍足家小雪正在喝水,聽到這句話,差點被水嗆死:「咳咳……爸爸……我沒……」
  懷孕之後,補得太多,加上預產期臨近,身上開始浮腫,她整個人跟吹了氣似的,走路都走不動了,她家爸爸到底是哪隻眼睛看出來她瘦了?!
  夏爸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無法自拔,一抹淚,指著忍足說:「是不是這小子故意不給你飯吃?」
  「啥?」似雪傻眼了,為什麼會得出這種奇怪的結論?難道她家老公看起來就這麼像會家暴的人嗎?為什麼一段時間沒見,她爸爸的思維讓她更加難以理解了?
  似雪嚥了口唾沫星子,訥訥地叫了一聲:「那個……爸爸,你不要誤會……我過得很好……」吃得也很多,所以現在肥得像隻打了氣的田雞。
  忍足默默地在妻子身邊坐了下來,他告訴自己,抽風的老丈人只不過暫時過來發發神經而已,以丈母娘的精明程度,肯定可以馬上發現自家老公失蹤的,到那時候,就
  可以安靜下來了。
  忍足攥住拳頭,咬住衣角,辦法只有一個,打斷牙齒和血吞。
  「似雪,你不要瞞著爸爸了,這小子可不是好人哪,」夏爸爸哼了一聲,一副「我女兒怎麼就慘啊」的嘴臉,「爸爸剛才在樓下被人截住了,差點就見不到你了。嗚嗚
  ,那些前台護士跟我往日無仇近日無冤的,為什麼沒事要攔住我啊,肯定是這小子的主意!」
  忍足辯解:「岳父,我沒有……那是因為……」
  「你不准說話!」夏爸爸怒吼,「長輩教訓小輩,小輩不准插嘴,你懂不懂規矩!」
  忍足噎住了,這麼明目張膽地誣陷,還不讓人回嘴,這叫什麼事啊!
  眼看著火候還不夠,藤原佑又忍不住往裡面添了一把火:「就是就是,小舅你太不上路子了,真是丟忍足家的臉,我都替你不好意思了。」
  岳父訓人要忍得,岳父說話永遠是對的,但是……這也不能成為藤原佑你這個小兔崽子狐假虎威的理由!
  「……」忍足深吸幾口氣,忍!忍字頭上一把刀!他努力咧開了嘴巴,朝他露出了一個自認為很和藹很完美的笑容,「小佑,你這次回來,你爸媽知道了嗎?」
  藤原佑鄙視地看了他一眼:「幹你鳥事!」
  忍足眉頭一皺,哼哼著教訓道:「小佑,你怎麼說粗話的?好的不學學壞的!」
  藤原佑雙手插在口袋裡,繼續鄙視之:「關你毛事!」
  「……」忍足頓時覺得自己太陽穴跳動得很有力,世界上有一種事,是叔叔可以忍,但是舅舅絕對忍不了的,那就是在他的老婆面前一再侮辱他純潔又童叟無欺的人格,所以,他很不鬆懈地爆發了,「藤原佑!」
  本來還在聯絡父女感情的另外兩隻立刻抬起頭,往這邊看過來。
  「小舅舅……」藤原佑眨巴著眼睛,可憐兮兮地喊了一聲,「你吼我做什麼?我哪裡做錯了,你說出來,我一定改!求你,不要告訴我爸爸媽媽!我不要再被關起來了……」
  人的眼睛是世界上最會撒謊的東西,即使精明如忍足,也會一時激動,被一個年紀閱歷不如自己的小毛孩子擺上一道。但是,當他意識到自己被藤原佑調戲的時候,已經晚了。
  他曾經不止一次地後悔過,如果時間可以倒回去,他絕對不會選擇吼藤原佑,他會直接把人拖到地下室,毆死他。
  藤原佑知道,如果整個故事可以倒回去,他也不會選擇在小舅媽的病房跟自家舅舅嚎,更不會選擇在這種關鍵時刻掉鏈子,他會直接找個小舅媽生產後時間,在夜黑風高沒有月亮沒有星星的夜晚,抓住他家小舅舅,拍上一沓猥瑣照片,寄到報社去。
  但是,在這個沒有王道的世界上,這一切都是不可能發生的。
  似雪聽完藤原佑小盆友那段變了味兒的哭訴之後,腦子浮現出了自家老公極度無恥欺負小孩的場面,再聯繫到自她懷孕之後,藤原小盆友那少得可憐得出鏡率,她毫不懷疑是自家老公在背後暗箱操作了。
  自己懷個孕,搞得姐姐姐夫家的兒子被關小黑屋,這叫什麼事啊!
  她忍不住大吼一聲:「忍足侑士,你給我解釋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
  *
  忍足爺爺接到婦產科主任打過來的電話時,差點沒被活活氣死。他從來不知道,在他們家醫院,會有這麼有膽子的人,居然敢無視他的命令,把他家孫媳婦氣到早產,簡直就是找死。
  偏偏婦產科那個主任,不知道是跟一幫娘子軍呆久了,還是天生一副娘樣兒,一句話說了半天沒說清楚,跟含了口滾水在嘴巴裡似的,吱吱嗚嗚。吞不下去,吐不出來,讓人只想勒他脖子。
  忍足爺爺恨透了這種做事情沒頭沒尾關鍵時刻掉鏈子的白痴——就像他孫子娶了孫媳婦以後,總是抽風——於是,在婦科主任猶豫了很多次之後最終決定把院長他家孫子和曾外孫一起把他孫媳婦氣得早產的事情的時候,他家院長就掛電話了。
  作為極有可能跟住院部主任一樣被炮灰的下一個高層,婦產科這位不勝唏噓,原來回家吃自己是這麼容易的一件事。
  這年頭,院長一家真是能惡搞,特別是他家那個小皇孫,真是來得太是時候,經濟危機沒把他們打回家,倒是這位小祖宗害他們失業了。
  手術室裡,似雪在那裡疼得直叫喚。
  手術室外,忍足在外麵糰團轉,一邊轉一邊揪自己的頭髮。
  忍足爺爺趕到的時候,正好看見親家夫妻在互掐,準確地說,是親家母揪著親家公的耳朵,360度大旋轉。
  這個,真的很疼。
  「你看看你,像個什麼樣子!讓你待在家裡待在家裡,你偏不聽,現在好了,把似雪氣到流產,你高興了?得意了?」
  「那不是……我沒幹……」
  「還不承認?要不是你穿成這副德行,似雪會嚇得流產?」
  「似雪是看到……」
  「好啦,就算不是你嚇的,也跟你脫不了關係。解釋就等於掩飾,給我閉嘴,讓我耳根子清淨點,回頭再收拾你。」
  「……」
  忍足爺爺把頭緩緩地緩緩地扭向旁邊,藤原小朋友正被他家孫女揪住臉皮,死命地罵著。
  「死小子,皮又變厚了,是吧?居然敢學名偵探柯南,給保鏢發射麻醉劑了,是吧?學了東西不往好的地方用,專門用來給人添麻煩,三天不打你屁股,你就上房揭瓦了,是吧?」
  「麻……麻……我沒有……」
  「沒有什麼?難道還是我冤枉你了?臭小子,再囉嗦,再囉嗦我直接把你打包到北極喂熊去。」
  「……」
  忍足爺爺感覺到自己森森地杯具了,為什麼,為什麼這個手術室外,就沒有一點緊張的氣氛呢?
  除了孩子的爸,其他人怎麼看怎麼都像是來打醬油的。
  他很自覺地湊到了自家孫子身邊,表情凝重地問道:「醫生怎麼說?」
  忍足抬起頭,看了自家爺爺一眼,又迅速扭開了頭,再次作文藝男青年狀:「醫生說,沒啥危險,雖然早產了一個星期,但是因為前期工作做得比較到位,寶寶非常健康,應該出不了什麼事。」
  「那就好……」忍足爺爺鬆了一口氣,「那你還在這裡著急什麼?」
  「爺爺,我這不是在著急,我是在糾結。」
  「糾結?」
  「爺爺,你知道著急和糾結的區別嗎?」
  「什麼?」
  「你肯定不知道。」
  「……」
  「我現在這個樣子就叫糾結,你知道我為什麼糾結嗎?」
  「……」
  「我正在想,要不要進去陪產。你知道我為什麼要糾結要不要進去陪產嗎?」
  「……」
  「我怕待會兒我衝進去了,直接腿軟倒下去,到時候非但幫不上似雪,還要麻煩一堆人照顧我。所以我、糾、結、了。」
  「……」
  他錯了,他這個孫子才是最神經的一個。
  忍足寶寶誕生的時候,正好是他爸爸忍不住衝進產房的時刻。
  他家狼爸爸一沖進來,就因為緊張得小腿抽筋,倒在了地上。
  寶寶那時候還沒睜眼睛,如果他能看見東西,那麼,很不幸,他見到他爸爸的第一眼,將是他跌得狗吃屎的樣子。
作者: Mancie    時間: 2014-10-26 16:08

似雪的少根子行為也太囧了吧... ...
世界上有對愛情這麼呆的人,那還真累呀。
對於一個留學生來說... ... 她的日語也太好了。不單說得好、聽得好,還寫得好?!
而且以一個中國人來說會對日本史有興趣及拿手?日本史的教科書不是說不實及扭曲事實嗎?
故事開始描述似雪與王子們及後援人員的相處手法還不錯。是我看過這麼多同人中最合我口味的xD
不竟人與人之間的相處不一定要每次發生衝突都要「大開殺戒」。只要用對的態度去應對,很多事情都可以避免
作者: meowbo123    時間: 2014-11-2 11:53

穿越女為女主的文看太多,這文挺有新意,不過,主上竟然被叫叔叔,主上的背後一定是黑色背景,開滿百合花了。
作者: 最愛網王黑籃    時間: 2015-1-14 19:43

不管是跡部似雪 還是 忍足似雪
我都覺得作者大大把他們之間相處的狀況寫的很好
似雪雖然有時有點少根子 但卻很搞笑
還有似雪實在是很厲害 只靠說話的功力就能讓人啞口無言
作者: 黑夜希    時間: 2018-1-22 16:08

。。。。。天然蠢還是傻呆呀?
少根筋到這程度就過份了
作者: 冰雪楓靈    時間: 2018-1-23 00:23

似雪天然呆的程度實在是慘不忍睹,對幸村居然敢叔叔,叔叔的叫個不停,又一次次的無視跡部,忍足的示愛舉動
作者: 瘋小玥    時間: 2021-6-9 03:48

嗯~還是喜歡單一結局的~
這樣看下來會亂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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