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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小狐狸在紅樓》作者:Mety【完結+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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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fion007
時間:
2015-5-1 1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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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小狐狸在紅樓》作者:Mety【完結+番外】
文案:
修仙的小狐狸為了報恩,化身為林黛玉亡故的幼弟,看看他怎樣把紅樓故事攪得一塌糊塗。
內容標籤:靈異神怪 仙俠修真 紅樓夢
搜索關鍵字:主角:林煜(米米),小蘿,林黛玉 ┃ 配角:紅樓大眾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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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fion007 於 2015-5-1 18:08 編輯
]
作者:
fion007
時間:
2015-5-1 17:49
☆、雷劫
轟隆隆,天上的雷聲好像一陣比一陣大。小火狐米米現在正在努力逃命中。
米米現在在心裡把師傅已經罵得狗血淋頭了。要不是平時師傅總給自己吃各種靈丹仙草的,自己也不會這麼快就要到要度雷劫的地步。當然,之前自己偷懶的時候耍賴撒潑肯定不是自己的錯,都是因為師傅不好好教自己...
又是一道天雷,米米靠平時被師傅追打練出來的逃跑神功快速閃過了,話說這才是第三道雷啊,怎麼就這麼懸了,真要到第九道雷,估計早就死翹翹了。師傅的卦到底准不准啊,說是南方有生機,怎麼這麼久了還沒到啊。
在米米感覺自己快要累死了的時候,終於看到前方有一座小廟,當即精神一振,也許天雷也怕廟,進去躲躲先。現在也不知道是不是什麼逛廟好時機,人還不少。米米知道自己一身皮毛在世人眼裡還是很值錢的,不得不施了幻身術,到處找找有沒有空地方。
連看了幾個廂房,米米恨不得破口大駡了,你說這些俗人,你們出去不過淋點雨,又不會丟命,犯得著和我在這搶地方麼。好在師傅的卦還挺准,在第四道天雷下來之前,米米還真的找到了一間不錯的屋子,看起來只住著一個老嬤嬤和幾個六七歲的小女孩,米米往床下一鑽,解了幻身,開始調息。當然也沒失了警覺,還要注意著屋子裡的動靜。
米米聽到老嬤嬤說道:“雪雁,去關了窗子吧,要是一會兒風雨大了小姐著了涼就不好了。”然後小女孩中有一個應了聲,去關了窗子。這下米米更放心了,而且這個屋子不知怎麼的,草木氣息很濃,木生火,對於火狐修煉實在是再好不過了。米米一邊恢復著之前被天雷損傷了的氣息,一邊得意得聽著一陣又一陣的雷聲,哈哈,這下爽了,什麼傷害都受不到。
第二天,米米睡醒了,很高興地發現自己啥損失都沒有就度過了雷劫,看來師傅的卦很好用嘛。而且昨天這修煉也比平時容易多了,要不回去和師傅說說,看看以後能不能把家搬到昨晚那些人那裡去,對自己的修煉也很有利啊。米米覺得自己真是太聰明了,不過當它回家以後,發現師傅臉色很不好,黑得和鍋底有一拼。
米米當即老實站好,聽師傅訓話,搬家的主意暫時也不能提了。沒想到等了半天,師傅才說了一句:“米米,你這次麻煩大了。”米米雲裡霧裡地聽完了師傅的長篇大論,才明白了,昨天晚上遇上的那些人裡有仙人下凡,所以雷劫奈何不了米米。不過米米這下欠下了對方一個很大的恩情,所以米米現在的問題就從躲劫,換成了還債。
師傅最後無可奈何地對米米說到:“投機取巧總是不行的,你看你以前都不好好練功,總想著靠丹藥,結果雷劫不好過了吧。現在又欠了這麼大的債,我們還是趕緊把這個問題解決了吧,越拖債就欠的越多啊。”米米很快發現了師傅這句話裡的問題:“我們”,這下解決了,反正有啥情況師傅都會罩著的。
師徒倆人當即就決定去看看那個下凡歷劫的仙人是啥樣的,然後考慮一下怎麼報恩。米米倒是很興奮,對方木系,怎麼著都對自己的修煉有利,至於其他問題,慢慢看著辦吧。
☆、離魂
師徒倆人到了巡鹽禦史官衙外面,師傅推了推米米:“你先算算,能推出對方來歷不?”米米滿腦子都是同一個嚴重問題:“我還沒吃早飯呢!!!”這種狀態下,怎麼可能真算出什麼。米米裝模做樣掐了半天手指,結論是“好像是仙草下凡。”
師傅恨不得一個巴掌拍過來,“這不是和沒說一個樣啊。你給我聽好了,這個林姑娘前生是西方靈河岸上三生石畔的絳珠草,為了還神瑛侍者灌溉之恩,下凡淚劫來還水的。”說道這裡,狠狠看了米米一眼,“看到了吧,我們修道的人最怕就是欠恩情了。所以趕緊想辦法把你欠的恩還了。”
米米非常的不服:“師傅,為什麼河邊的草還會缺水?要還水的話為啥要用眼淚?”不過看到師傅臉色越來越像豬肝的時候,米米聲音也越來越小,“師傅,要不這樣吧,您把絳珠草收來當我師妹,我們一起去找這個神瑛侍者還水好了。這樣,我們幫絳珠草報恩,也就算報了她的恩,您說我的主意怎麼樣?”
師傅好像被米米的報恩法繞暈了,臉色稍緩地點了點頭。米米接著說道:“師傅,您要去的話要變成個和尚啊。師傅,不是我看不起我們道家,不過他們家既然會去廟裡,估計還是信和尚的可能性大點。哎喲,師傅您輕點,我沒吃早飯沒力氣逃。”
米米看師傅化身成一個老和尚,找門房交涉去了,趕緊化為人身,到附近買了屜肉包子,回到林家外面開吃。當然為了形象,隱身是必須的。剩下最後兩個包子的時候,米米開始糾結是給師傅留兩個呢,還是自己再吃掉一個。這時候,後面有人說道:“這位小兄弟,在下有事相商。”
米米一個哆嗦,兩個包子都進了嘴,這下沒得糾結了。它回頭看了一下,哇,大帥哥一枚。不過該有的警惕性還是有的,火速吞下包子,“你是誰?”對方能輕易看透自己的隱身,修為應該不在自己之下。帥哥一笑:“前世我是南海龍族護法敖韞,至於今生,我是你們要報恩的林黛玉......”在看到米米馬上要掉地上的下巴後,邪邪地接著說“的弟弟林煜”。
敖韞接著說道:“三年前我被人暗算,打入了人世輪回。不過我運氣不錯,只用三年的功夫就恢復了靈體。現在我著急回去復仇,正好你想報恩,我可以把林煜的身體留給你。這個身體很不錯哦,你用了還能繼續修練。而你,只要幫我照顧好林家,畢竟我當了三年的林家兒子...”米米聽出了他語氣中的落寞,不過他也不敢答應下來,“我師傅馬上就出來了,我要問師傅的意見。”
話音還沒落,米米看見師傅快速出了角門,奇怪,怎麼後面送客的家丁都還拿著棍棒。米米迎了上去,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師傅一把抄起,帶著跑了兩條街才停了下來。米米奇怪地問道:“師傅您怎麼被人趕出來了?”話音還沒落,就聽到師傅氣急敗壞開始數落:“還不都是你出的餿主意,我話還沒說完,管家就怒了,我連絳珠的父母都沒見到就被趕出來了。出來前我用讀心術看了一下,兩年前這招就被人用過了....那邊的小子,你偷聽啥。”
敖韞帥哥一挑眉:“你訓徒弟的聲音估計林家都聽得到,還怪人偷聽?小狐狸,我剛才的建議你說了沒?”米米把經過和師傅說了,就看到師傅投過來不滿的眼神,趕緊回了一個眼神,這個機會不錯啊。沒辦法,對方修為太高,悄悄話估計人都聽得到。師傅這次的眼神是恨鐵不成鋼的,難道怪我沒多要好處?嗯,米米回了師傅一個“你放心”,找敖韞去了。
敖韞倒也爽快,直接拿出了協議,米米要做的就是盡全力保護林家,而敖韞給他的是林煜的身體,還有若干私房,附送忠誠小廝一名,林全,說是用林煜的頭髮煉出來的,除了忠誠,還可以使些簡單的小法術。米米覺得很划算,當即滴血定了盟約。當血滴到盟約紙上的時候,米米一陣眩暈,失去了意識。在暈過去之前,米米的最後想法是:這下暫時不會被師傅罵了。
☆、林府
等米米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變成三歲大的小娃娃了。不得不誇敖韞的辦事效率高啊。哪象師傅每次答應什麼條件都要儘量拖,恨不得拖到米米忘掉了才好。不過師傅現在在哪呢。眼下看日頭已經差不多中午了,還是趕緊出去看看才好。
當米米想施展法術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最拿手的隱身,幻術都不能用,變來變去一直都是三歲小童的樣子。米米急得團團轉,這時,門外有聲音,好像有人要進來。還沒等米米回到床上,已經有個六七歲的小丫環進來了,她看到米米醒了,很高興地對門外喊道:“少爺醒了,讓秦大夫再來看看。”說完就快步走過來把米米按回床上,一邊柔聲勸道:“少爺還是小心些,剛醒來就下床,小心又受了涼。”米米順從地躺下了,這個小丫環心裡想還不是自己病好了她就不用擔責任了。
嗯,自己能讀出別人心裡想的內容,看來讀心術還在。對了,敖韞說給自己留了個忠心的小廝叫林全的,看看能不能讓他幫忙找找師傅在哪。還有就是要靠他搞清楚林家的情況。米米想到這點,就問那個小丫環,“林全呢?讓他來見我。”小丫環也沒覺得他的語氣有啥不對,看來以前敖韞還真的是個霸氣十足的主。
林全還沒來,倒是來了個白鬍子老頭,也就是小丫環之前說的秦大夫。米米被折騰了一番以後得到了病已大好的通知,唯一的問題是這幾天只能吃的比較清淡。小丫環和原來在門口守著的丫環婆子們全部做鳥獸散。要不是米米能看出她們是迫不及待去各處報信拿賞銀,還以為自己有啥破綻被發現把人嚇跑了呢。
秦大夫還沒走呢,不過當他除了幻術以後,米米很高興地撲了過去:“師傅。”而林全也被帶來了,小丫環把人帶來以後就被米米打發下去拿午飯了。清淡的午飯也被沒飯吃強些。師傅下好結界,臉色一變,罵了句:“你還好意思說你是狐狸,笨的和豬似的。”過來就要揪米米的耳朵,米米早在師傅出手的時候就要逃,但林煜的身體根本不好用。眼看耳朵就要遭罪,一旁的林全出手擋住了。
林全的眼神很堅定。師傅本來就是俊傑,非常識時務的那種。當即化身為君子,因為看來動口不動手的話林全不會管。無非就是說米米太笨了,這麼容易就把自己賣了。盡全力保林家,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可不容易。林如海的官位本來就有危險,何況為人臣子,萬一遇上皇帝抽風呢。這種血盟,一旦違約反噬可是很嚴重的。米米倒是沒覺得有啥,反正天塌了還有高個頂著。師傅本來就很高,這個林全看起來法力能讓師傅忌憚,自然也可以擋災。
林全把府裡的大致情況和師徒倆人介紹了一番。借著眾人因林煜病好來看望的機會,也不動聲色的把府裡人員都介紹了一番。米米也趁機用讀心術看了看。便宜母親賈敏和報恩物件林黛玉肯定是很高興他能夠好起來。米米也感歎如果不是自己來到這個身體裡,估計敖韞回去以後這個林煜也就該病逝了。那樣的話林黛玉肯定很傷心,自己免去了她的喪弟之痛,報恩之路也算走了一步了,不錯不錯。林黛玉來的時候米米也沒忘了揩油,趁機撈點木靈氣。呆在林府就這點很好,另一個不錯的地方就是吃的好,午飯雖然清淡,但是味道很好。
送走各路訪客以後,米米趕緊和師傅彙報了一下戰績,府裡的兩個姨娘都不咋的。李姨娘還好些,對他好起來只是惋惜而已,而孫姨娘就是在詛咒他快點死了。以後還是要防著點,師傅對米米好不容易開竅了些也很欣慰:“米米,你能想到防人也算是不錯了。林家不比我們原來在山上,彎彎繞繞多得很。”
米米歎了口氣:“師傅,我覺得報恩好麻煩啊,還是回山裡舒服。”師傅摸了摸他的頭:“過了這段時間就好了。其實這個報恩呢,只要你不把它當任務就好很多。你只要想著自己是林煜,你是在守著自己的家,做各種事就容易多了。”米米抬起頭,一雙亮閃閃的眼睛看著師傅。師傅慈愛的看著他,“被感動了吧,這可是師傅的經驗之談啊。”米米搖搖頭:“師傅你沒被奪舍吧,你從來都沒這麼和我說過話,很不習慣的。啊,別打,否則林全要來了...好啦好啦,我以後一定當自己是林煜,不是米米啦。”
☆、反噬
米米從此也就開始把自己當成真正的林煜了,其實林煜的生活也不差。除了每天有太多的課要上。那些四書五經雖然還沒開始,基本的開蒙課還是要上的。師傅給他的建議是一開始不要表現的太好。因為背書之類的事對米米來說是輕而易舉,等到解文寫注的時候就不容易了。何況米米一直都是這種跳脫的性子,到一般的水準不難,要精通估計真不容易。與其讓林如海以後失望,還不如一開始就少給點希望。
相比于林如海,賈敏對林煜這個兒子實在是滿意極了。在她處理家事的時候,這個兒子可是幫了大忙了,小到偷懶貪污,大到賣主求榮,多狡猾的人都逃不過兒子的火眼金睛。至於人情世故更是不在話下。不管來的是什麼客人,幾句話下來哪個不誇自己小兒子嘴甜會說話。林如海有時也感歎自己這一雙兒女生反了,女兒精通詩書,兒子善理內宅,這都成什麼事哪。
而家裡的下人都知道,小少爺最粘小姐了。當時少爺病好的時候曾說過,是小姐那次上香求佛救了他。就連夫人都說小孩子眼睛亮,怕是真的看到了什麼,好好去廟裡還了願。平時少爺連吃飯,讀書都和小姐在一起,好在他們年齡也不大,也不算違了禮數。
日子就在米米重複學習中過了,轉眼就要到端午。米米對每個節日都很期盼。無他,每到過節必有特色美食。雖然平時也可以喚廚下做了,但終歸不應景。端午的粽子還是不錯的,米米喜歡吃粽子,當然包著玩也挺帶勁。今年黛玉將五歲了,也是好玩的年齡。姐弟兩個在廚房折騰,說是表孝心要給父母包粽子。
結果粽子才蒸上,林如海遣人來了消息,說是今年有龍舟大賽,讓少爺小姐都去看看。米米一邊等丫鬟們給穿出門的衣服,一邊盤算著今天出去能撈多少見面禮。同時也有好一陣子沒有逛街了,順路可以看看買點啥好吃好玩的。結果才出了自己的院子,就看到林全在門口,同時傳音入密了一個很不好的消息:師傅算了一卦,今日大凶。
難道龍舟賽上有危險?林全的意思是師傅一算完卦,就隱身去林如海那裡保護了,最近有幾個鹽商找過林如海,好像要在今年的鹽稅上做文章,據稱還牽扯到當朝的忠順王爺。師傅這幾天一點都不敢放鬆,結果今天還出了個大凶卦,更是早做準備。林全被師傅要求來跟著米米和黛玉。
米米不安地出了門。林如海接到了姐弟兩人一起去了河邊。米米才發現並不是衙門組織的龍舟賽,而是幾家商戶搞出來的噱頭。所以他原來計畫的收見面禮是沒有了,不過也暗地裡松了口氣,少點事趕緊把這個大凶日過完了事。黛玉難得出門,看什麼都新鮮。米米只得打點起精神應付。一邊希望啥事都別發生,一邊又覺得有啥問題早點出了早點解決,這麼不上不下的最難受了。
正想著,米米突然覺得一陣劇痛,那個痛深入骨髓,仿佛要把靈魂撕碎的那種。即使他想忍著,也實在受不住痛哼了一聲。黛玉本來在小攤上挑珠花,聽到聲音回頭一看,注意到林煜滿頭冷汗,不禁驚呼一聲,過來扶住他,一邊著急地對林如海說:“弟弟怕是中暑了,我們趕緊回家讓秦大夫看看。”林如海也很著急,趕緊招呼人回府。
米米忍著痛上了馬車,師傅也隱身上來了。檢查了半天,發現身體沒有任何問題,也就是說,這個痛苦是加在靈魂上的。師傅算了半天,結論是:“不好,林府出事了,你這是被血盟反噬了。”師傅匆匆給米米加了個魂靈防護就回去繼續扮演秦大夫這個估計很快就要上場的角色。黛玉一直都陪在車上,替林煜擦汗扇風,為了不讓他覺得車裡太悶,把雪雁她們幾個丫鬟都趕到後面那輛車上去了。米米看她那焦急的模樣,心裡也不是不感動,除了師傅還沒有人這麼關心過自己。被照顧了這麼一會,米米覺得好像疼痛也好些了。
快到家的時候遇上出來找林如海的管家林忠,說是府裡現在一團糟。賈敏突然發病,秦大夫看了說是中了毒。現在開了藥正在熬,請需要老爺趕緊回去處理。米米因為事先已經知道些大概,還算鎮定。黛玉本來就擔心,聽了這消息,再也忍不住眼淚。看得米米那個心疼,姐姐你還沒遇到神瑛,估計這些眼淚都不算還債的,全都白流了啊。
☆、局清
回到家的時候被告知夫人喝了藥已經睡穩了。林如海趕緊讓人把秦大夫喊來問個究竟。本來米米要被打發回屋休息,不過他自己堅持說自己已經沒事了,林如海看在兒子一片孝心的份上也就把他留下了。
師傅一進屋還沒行禮就被心急的林如海制止了,問到夫人的現在如何,中的是什麼毒。師傅解釋道:“夫人現在已經好些了,不過這幾天還需要繼續看看,刪改方子。過幾日後餘毒可清。不過夫人身子本來就弱,這麼一來以後情形如何還未可知。”說到這,師傅頓了頓,往左右看了看。林如海順勢揮了揮手,林忠帶著丫鬟小廝們都退了下去。林如海看大廳裡只剩黛玉和林煜了,說到:“夫人所中究竟是何毒?”
師傅接著說道:“夫人所中的是一般的砒霜。要查出是誰做的倒也不難,小可當年有個絕技,就是對砒霜的味道很熟,若是有人摸過裝砒霜的紙包,半日之內在下都能夠聞出來。”米米要不是考慮到場合不對,差點沒笑出聲來。師傅現在離大仙的境界是越來越近了。這謊扯得都和真的差不多了。
看出了米米的不以為然,師傅一個眼刀甩了過來。米米趕緊站正,一臉的嚴肅。估計考慮到自己目前裝的人只是個大夫,不能對少爺太沒眼色,師傅沒有後續發作。林如海已經叫林忠召集所有的丫環小廝到院子裡候著。林黛玉一邊擔憂母親的病情,一邊又氣憤家裡居然出了這樣狠毒的人,眼巴巴地看著秦大夫,恨不得馬上就能揪出下毒的人來咬幾口出氣。
師傅看著院子裡跪著的烏丫丫一群人,慢慢的一個一個走過去,把孫姨娘的丫環小翠給指了出來。尚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的小翠自然拼命喊冤。說真的,連米米都覺得她挺冤的,因為他用讀心術看出來的也就是幸災樂禍,沒有下毒的事。另一個被指出來的是廚房當值的吳嫂子,米米更糊塗了,因為吳嫂子心理除了擔心被牽扯就沒什麼了啊,夫人被下毒了,廚房裡的人擔心被遷怒不是再正常不過了麼。
不過米米很快就發現了,薑還是老的辣。因為師傅把整個過程都找出來了,小翠房裡裝過砒霜的梳妝盒,被淺埋在花園角落裡的包砒霜的紙,雖然已經被揉成一團,打開後還有少量的粉末粘在上面。小翠本來還要狡辯,結果米米看到林全遠遠虛晃了一掌,小翠就什麼都招了。米米全無用武之地,感慨搞這麼麻煩幹啥,直接讓她說出來不就得了,還來來回回找了這麼多所謂物證。
小翠把所有一切都說了,李姨娘前些日子給了孫姨娘一包藥,說是可以拉肚子的。她們不忿于林如海對她們的冷淡,近日因為賈敏身體越來越好,林如海基本都在她房裡。所以就想讓賈敏生些病或者虛弱到必須休養,她們才有機會獲寵。小翠找了幾天都沒遇到機會,今天看小姐少爺包了粽子,夫人肯定會吃些。再加上吳嫂子本來就是個懶散的,就找了個機會下了藥。本以為沒人看見,而且最後那粽子也是吳嫂子送去夫人房裡的,跟自家沒有關係。不料那藥是砒霜,老爺還這麼快就查出來了。
米米心裡很不好受,他沒想到自己居然也被利用。平日裡賈敏對廚房看得很嚴,也就是今天因為一雙兒女要玩,把廚房裡大部分人都撤了,才出了亂子。另一邊的黛玉眼淚就沒停過,肯定也是想到了因為自己的緣故才把娘親害成這樣。林如海也很自責,要說起來所有的根源還不是在他納的姨娘身上。
兩位姨娘被拖了上來,小翠把事情一說,孫姨娘自知這次根本沒法善了,即使她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小翠身上,這個禦下不嚴也夠她受的,何況府裡都知道小翠是她心腹,要說她全然不知,估計誰都不信。她只恨小翠這麼快就把事情都說了,憤憤地瞪著小翠,卻說不出什麼辯解的話來。李姨娘矢口否認,直到小翠把替她買藥的小廝名字,藥鋪都說出來以後才不得不消停。雖然她自己都不記得自己上次見孫姨娘的時候說過這些。
最後孫姨娘被打發去了家廟,李姨娘被送去莊子,同行的有好幾個家丁,外加可讓人慢慢虛弱致死的藥方。小翠因為坦誠一切,被免了發賣或者杖斃的懲罰,繼續送去服侍孫姨娘。雖然她是寧可被發賣也不願接受孫姨娘之後的報復。
所有一切順利被解決,米米的反噬也消了,估計師傅這麼賣命可以算是“盡全力保林家”了吧。只是大家還不能鬆口氣,賈敏中的毒雖然能解,不過她身子太弱,不知道能不能好起來。晚上,米米躺在床上發呆的時候,師傅來找他了。
作者:
fion007
時間:
2015-5-1 17:50
☆、修仙
米米今天是真的害怕了,原來他只覺得在林府挺好玩的。雖然他和敖韞定了盟約,但一直都沒放在心上。覺得師傅和林全本事都挺大,怎麼也輪不到自己來管,每天吃好吃的,讀書的內容也簡單,今天這件事情給了他當頭一棒,終於認識到裡面的危機。白天的時候他還強忍著,現在看到師傅,一下子鬆懈下來,緊緊抱住師傅不放手。
過了好一會,米米才悶悶不樂地說:“師傅,我錯了。您當時說的對,我根本不該定這個盟約的,還帶累了師傅。”師傅摸了摸米米的頭,慈愛地說道:“現在我們也挺好的,今天師傅威風吧。”米米依舊靠著師傅:“師傅,我現在有點怕。”師傅笑著說,“我還以為你什麼都不怕呢。”米米有點不好意思,搓著身上的衣帶,不說話。
師傅接著說道,“怕也沒有用啊,師傅和你一起努力,我們盡力去做,就不用怕血盟的反噬了。等你報完恩再和師傅一起回去修練。人世間的彎彎繞繞太多,以前你總喜歡下山玩,現在明白了也不算晚。”米米很感動:“師傅您對我真好。”師傅的眼神卻有點恍惚,聲音也幾不可聞:“只是你娘當年的囑託罷了,我也是盡我的全力...”
“還有啊,師傅,今天我看林全就施了個小法術小翠就全招了。當初您說敖韞是不是也給我施了什麼法我才定了那血盟啊。所以師傅您以後別再用這事說我笨了...”
“血盟是不能用法術脅迫的。好了,以後師傅不說你笨了,快睡吧。”
被師傅安慰了一通後,米米睡了個安穩覺。第二天去給賈敏伺疾的時候,看到黛玉兩眼都哭腫了,心裡未免非常過意不去。這個可憐姐姐可沒有人關心。米米勸慰了好些話,效果卻不大。更不利的是賈敏的情況不太好,她身子底子實在太差了。師傅前段時間雖然給調養了好些,可畢竟底子在那。這次毒雖然全解了,但五臟六腑都受了重創,看起來兇險的很。
雖然砒霜事件讓林如海對秦大夫的醫術非常佩服,但他還是不死心地請了好些個醫生來給賈敏看過。結果讓他越來越失望,外面的大夫要麼覺得賈敏只能拖日子了,要麼直接建議林如海準備後事。林如海唯一能做的事就是讓李姨娘多受點折磨。米米覺得師傅肯定有辦法救好賈敏,只是不知具體有啥計畫。現在看林黛玉日日辛苦心裡很不忍,又不好去催師傅,只能一直陪著黛玉多勸解些。
這天,米米正在屋裡發呆,近日大家都覺得賈敏也就在這兩日了,府裡可謂人心惶惶。突然賈敏的大丫環來叫他過去。當他急忙往主屋去的路上,遇到了同樣慌張的林黛玉。黛玉一見到林煜,眼淚就下來了,“弟弟,你說會不會是娘親不好了叫我們過去?”雖然米米也覺得有這可能,但還是勸到:“也許是娘的病有轉機了叫我們過去....”
到了賈敏房裡,林如海和師傅都在。看起來倒不是很悲痛或者憂傷的樣子。林如海讓其他人下去以後,說道:“秦大夫剛才說了,你們娘親的身體,只有一個解決方法...”
接下來林如海說的讓米米和黛玉都很吃驚。黛玉沒有想到這世上真的還有修仙之法,米米則是沒想到師傅居然會想著讓賈敏去修仙。師傅秀了幾個小法術證明了自己的神通。然後說了賈敏的身體缺生機。自己雖然可以給她輸生機維持,但這樣靠外力的終不是長久之技,最好靠自己修煉來恢復。再則就是賈敏今年有這死劫,趁此機會假死修仙也算是應劫。
林如海聽著倒是很心動,畢竟活著才有機會。賈敏擔心的是修仙之後和家人再不能見面。師傅給出的解釋是對賈敏來說,現在必須先花個七八年把生機煉好,之後隨時都能回來探望家人。只是頻繁下山對修煉不利,就像有些人總是下山,練了好幾百年了什麼功夫都還是半吊子。米米聽著這最後一句感歎原來還有人和自己一樣慢功出細活啊。
只是師傅說過修仙的過程是艱苦而且寂寞的,林如海表示過幾年把鹽政這裡的事務有個交接以後就陪賈敏一起修仙去。林黛玉眼淚汪汪的,雖然娘親沒事了值得高興,但至少有好些年不能相見,爹爹還說也要丟下自己。米米在心裡對師傅還是很佩服的,這都能買一送一。當然他也勸黛玉不要傷心,等我們大些也可以去嘛,到時全家還是可以團聚的。
☆、離家
師傅帶賈敏回山修煉了。臨走之前和米米好好談了一次,無非就是不要闖禍,有事讓林全捎個信。米米很鬱悶,難道我看起來就像是個會惹禍的?他嘴上答應的還是很好的,考慮到林全的本領不小,師傅也還算放心的回山了。同時,林府開始宣告,夫人病逝。因為之前賈敏病重的時候為了沖一沖,各種喪葬用品都已經備齊,所以表面看起來並不倉促慌亂。
林如海一來心疼妻子這幾年修煉清苦,二來也不知道自己到時候能不能陪妻子同修,畢竟仙家都講究一個緣字,所以喪禮上該有的哀痛一點都沒少。黛玉知道自己這幾年都見不到最疼愛自己的娘親,眼淚也是停不下來。只有米米實在是沒有哀傷的理由,為防止他在來客面前露餡,林全給了他好些薑汁手帕備用。結果很出乎意料的是大家看到林煜哭得死去活來,弔喪的賓客都覺得這是個大孝子。黛玉私下還問過怎樣才能如此入戲,米米支吾了半天混過去,總不好說自己是傷心師傅以後不能一直陪著自己...
賈敏的侄子賈璉也從京城來參加喪禮了。米米第一次見到這位表兄的時候,感覺不用讀心術都能看出這廝在臉上明白的要錢二字。好在賈敏自從生了兩個孩子以後身體一直都很弱,中毒的事情又被林家瞞得死死的。賈璉要找藉口說林如海虐待妻子都沒理由。賈璉幾次和林如海會面的時候,米米都拖著黛玉躲到書房屏風後面偷聽。現在內宅都是黛玉在處理,米米被她完全不識人間煙火的水準給嚇到了,只好多找些機會來實踐教育。
等賈敏的喪事都辦完了,林如海也病了。賈璉被米米一邊用話忽悠一邊用林全的幻術迷惑,空手回京去了。黛玉還覺得這樣不太好,畢竟是母親的娘家至親,現在娘剛“死”就這麼無情會不會說不過去啊。米米默然,姐姐你不會讀心術所以看不到,那傢伙來這裡就是純要錢的啊。沒看人家連一句安慰的話都沒說麼。
等過了幾個月,京城賈家來人,說是榮國府賈老太君思女成疾,希望能見見從未謀面的外孫和外孫女。黛玉滿心不願去,主要是捨不得父親,再說去親戚家總是不如自家舒適。米米倒是想去,畢竟黛玉的淚債還沒還,早點還了早了事。當然明面上的理由是姐姐在家常常一個人傷心,去外祖家散散,還可以有表姐妹相伴開導。林如海也贊同,主要是現在黛玉沒有親娘教養,恐以後說親不利,再則去做個客也就一年半載,很快就回來了。順帶還能替賈敏盡了孝。
然後就是隨從人選安排,林煜這樣的少年公子,帶四五個小廝,林全自然要算在裡面,再有兩個隨身的丫環伺候起居就夠了。結果看黛玉只準備帶奶娘王嬤嬤和丫環雪雁。米米想到上次賈璉那狗眼看人低的樣子,姐姐這排場還不是上趕著給人鄙視啊。再一看各人心思,居然是因為黛玉身邊那些一等丫鬟都不想離家。米米也顧不得什麼逾越了,把那些一等大丫鬟全都降成了三等,然後提了些忠心的上來。一陣忙活下來,米米感覺有點能理解每次自己犯傻的時候i師傅恨鐵不成鋼的憤怒了。哎,以後一定好好練功夫,不氣師傅了。
本來林如海還擔心兒女年齡還小到了賈家會處理不好,但看到兒子小小年紀已經能雷厲風行處理事務,倒是放心了不少。就連原先設想的找幕僚同行也作罷了,看兒子找管家雇了一個鏢局護送,只是細細告訴兒女賈家上下人口關係,幫著準備禮物而已。
終於,在某個風和日麗,皇曆上宜出行的日子,黛玉姐弟帶著一大群人,和榮國府派來的僕婦一起上船,離開揚州往京城而去。望著碼頭上送行的林如海,以及幻身的師傅,米米突然有點羡慕黛玉,其實想哭就哭也挺輕鬆的。
☆、入京
姐弟二人所乘的船沿河北上。米米最開始還挺興奮,畢竟這是他第一次坐船。還沒一天就開始蔫了,看來看去都是一樣的水,也就覺得沒啥可看的了。至能和黛玉聊天解悶。好在這次黛玉新提上來的一個大丫環叫青鷹的還比較能說會道,同樣的東家長西家短的事,到她嘴裡就跌宕起伏,米米覺得比好些說書的都精彩。就連黛玉有時都能聽住了。其餘時候,米米就到處逛,順帶看看其他人心裡想些啥。幸虧師傅不在,否則看米米用讀心術來看八卦,估計又要說他了。
不過還真給米米看出點門道。榮國府的那些僕婦還真不愧是賈家出來的,居然還敢嫌我們姐弟穿的窮酸。我們這是內斂,你以為人人都想把自己搞成活動首飾店啊。米米腹誹了一般,不過也意識到估計榮國府上下都差不多。要不還是讓林全多搞點適合守孝期間帶的銀飾玉佩,免得到時候被外祖家看不起。米米自己臉皮堪比城牆,這不還要考慮姐姐麼。
好不容易熬到了京城,上岸的時候米米真是長舒一口氣啊,腳踏實地就是舒服。榮府已經打發車馬轎子來接,黛玉悄聲告訴米米,母親當年常說外祖家與別家不同,這些低等僕婦用度都已不凡,所以凡事還是小心為上,免得被人恥笑。米米還沒回答,就已經有人來請黛玉上轎。米米也坐上車,林全帶其他林府下人押著行李,浩浩蕩蕩進城了。
京城比起揚州,自是別有一番熱鬧繁華。感覺車轎走了半日才到了榮國府。三間大門,中間的正門不開,只有兩邊角門有人出入。一行人都從西角門進。當米米還在暗自不爽于榮府壓根沒把林家當一回事,連正門都沒開的時候,已經進了內院,黛玉被一眾婆子扶下了轎,米米也下了車,看到幾個丫鬟爭著打簾子把他們迎進去,米米不屑地撇撇嘴,看這裡的規矩也不咋的,至少在林家就沒這麼亂糟糟的。
進屋先見到了外祖母,還沒拜見就看黛玉被外祖母摟住痛哭了一把。因為邊上侍立的人都在垂淚,米米也不得不表現的很哀傷,事實上趁機看看眾人心裡所想。外祖母還算正常,思念賈敏,所以對和賈敏有七八分相像的黛玉很憐惜。邊上的兩個中年婦人,一個想的是事不關己,另一個在想啥呢,“林家的那個小狐狸精....”
米米大吃一驚,居然有人能看出我的來歷?當即打點起精神,接著看下去,“和她娘一個德行,一副妖妖嬈嬈的樣子,給誰看呢。偏那老太婆還要我好生照顧著,當年賈敏帶那麼多嫁妝出門,現在這小狐狸精還帶個小兔崽子要來花錢。”米米總算看明白了,大怒。狐大爺我怎麼說也是本領非凡的,居然把我比做兔子。再說了,我姐姐那是風流婉轉,你丫的自己一副木頭樣還當是能耐啊。
米米心裡雖怒,但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隨著姐姐拜見了諸位長輩,剛才那死木頭是二舅母,和米米的梁子算是結下了。賈母這廂還請了幾位表姐妹來。米米看了看,還好,這些姐妹還算是好相處的。總算該見的禮都見了,大家坐下聊天。賈母關心了一下賈敏當時生病直至喪事處理,然後聊到黛玉身體狀況。其實在師傅和米米暗地照顧下,黛玉已經好多了,只是看上去一直是弱不經風樣。
黛玉把當初有和尚要化她出家的事當笑話說了,也提到現在吃的人參養榮丸。米米聽到賈母說可以和她的藥一起配的時候,就知道二舅母估計要內傷,果然,二舅母在心裡抱怨賈母多事,人參又貴,這個藥罐子還不知要搭多少錢進去。米米看著暗爽,本來想說家裡已經配好一年份的藥,現在也不說了,就氣死你個財迷。到時候多的藥老子用來喂兔子也不給你省,看你還罵我是兔子來著。
☆、入京(二)
米米在心裡大罵二舅母的時候,也沒忘了打發林全去辦點小事。這邊又有個人進了屋,是打扮得非常花裡胡哨的“鳳辣子”,看她在賈母面前都能隨意說笑的樣子,在家應該是很得寵的。不過米米看她也是個能撈錢的,很賈璉確實相配。所不同的是賈璉臉皮沒有她厚,所以容易忽悠。而這個璉嫂子估計不好糊弄。米米冷眼看她在那裡一會哭一會笑,好像和賈敏多有感情似的,要真有心會在我們姐弟來的時候穿這麼喜氣?也就是賈母年紀大了比較好哄罷了。
這裡璉嫂子還在唱獨角戲,誇完黛玉誇林煜,當然這邊誇著林家姐弟,那邊也沒冷落下賈家幾個小的。米米聽到她說自己簡直就像寶玉的親兄弟,真是無語了,你是誇我還是損我呢,難不成賈家比我們林家還尊貴。王熙鳳也沒忘顯擺著自己的當家身份,讓姐弟倆人以後有啥需要都可以找她,米米很不屑,要真找你的話你能做的了主麼?等王熙鳳把林家行李下人都安頓好人去收拾了以後,林全那裡也發來消息,一切搞定。
米米正要找個機會說話,王夫人先問起月錢發放的問題,還說給姐弟二人做衣服的事情。正中米米下懷,他趕緊從椅子上下來,給賈母行了個禮,說到,“外祖母,這次我們進京,除了送給大家的禮物,爹爹還有事交代。”說完,林全就很配合地帶著幾個小廝,抬了兩個大箱子進來。乒的一聲一起落在地上,連灰都砸起一層。打開一看,滿滿兩大箱銀子。
米米笑咪咪地說道:“這些可不算是我們姐弟在這裡的生活費哦。都是爹爹孝敬外祖母的。往年娘親在的時候總是想法找各種好吃的好玩的給外祖母和兩位舅母。今年娘親去世,姐姐年紀小,爹爹又不通庶務,怕送的禮不合外祖母心意。所以只好用我們來這暫住的藉口送上銀兩,望外祖母千萬別怪爹爹偷懶。”米米頓了頓,接著說:“還有就是現在姐姐在學管家,所以爹爹說了,林家下人份例支出什麼的,都由姐姐來練手,有什麼不懂得可以向外祖母,兩位舅母和嫂子們請教,姐姐可千萬不能甩手不管,否則等回揚州,我可是要向爹爹告狀的。”說完走到黛玉邊上抱著黛玉撒嬌:“姐姐我說的清楚吧。”
黛玉有些疑惑爹爹怎麼把這些事情都交代給年幼的弟弟,不過也沒拆穿他。賈母嘴上嗔怪林如海太客氣,心裡還是很得意自己女婿的孝順。王熙鳳看到兩大箱銀子還是挺高興的,至於王夫人,也覺得林家挺上路的,給銀子可比以前給古董珍品什麼的好多了。以前那些東西都只能擺著,而且只給賈母一人擺的,哪像給銀子,賈母不可能全拿,至少有一大半要收歸家用的。
米米心裡可是很得意的,林如海雖然給了生活費,不過是兩張大額的銀票,要是黛玉,估計也就私下交給管家的王熙鳳。米米覺得那樣不虧大了,需要給這幫子看不起林家的財迷一個下馬威,只是如此一來,銀票遠不如大箱的銀子有震撼力。米米本來是讓林全把銀票換成銀子的,可剛才在二舅母那裡不是受了氣麼,米米怎麼可能讓自己吃虧,所以就打發林全把二舅母私庫裡的銀子拿兩箱出來重新換了印記直接用了,反正她私庫裡的那麼多箱子都上著幾重鎖,很久也不用。還不如幫她拿出來流通流通,也算是給經濟做點貢獻。至於省下來的銀票嘛,姐姐在這管家還需要錢不是。
生活費的事情交接完了就是該去拜見兩位舅舅了。大舅母邢夫人帶著姐弟倆先去見大舅舅,幾步路的功夫,也要車轎齊用,結果大舅舅還託病不見。呸,要說病的話也是風流病,不就在後面和幾個年輕丫鬟玩鬧麼。米米覺得大舅舅既然生病,估計也沒空賞玩古董。所以很體貼的讓林全順了些古董花瓶扇子之類的走,就算自己不喜歡,留著養花墊桌角也行啊。
之後去見二舅舅也沒見著。說是齋戒去了。米米因為剛從二舅母那裡拿了兩箱私房銀子,心情很好,也就不計較她在根本不知道二舅舅的行蹤下胡亂說話了。不過聽她明裡暗裡讓黛玉不要招惹她兒子,米米又有點坐不住了,不就是那個破神瑛麼。要不是他非要給絳珠澆水讓絳珠報恩,會有這麼多事麼。這都誰招惹誰呢,把老子惹毛了一腳踹他下荷花池喝點水,讓他也欠我一肚子水好了。
☆、寶玉
這時,一個小丫環回說老太太那裡傳晚飯了。王夫人忙帶著姐弟兩個趕往賈母的院子。米米最近在船上吃的都是清淡,看到滿桌大魚大肉還是很高興的。而且賈府的菜油多味重,對於在林家吃多了養生飯的米米更是合心合意。只是苦了黛玉了,米米看到姐姐那幾個菜都只是沾了沾筷子,決定回頭想辦法自己搞個小廚房去。
吃完飯喝完茶,王夫人帶著兩表嫂下去了,賈母和一群孫兒輩在聊天。米米知道在賈家要混得好,必須哄賈母開心。雖然他可以讓林全做各種小動作,但那畢竟不能擺在明面上。不像在山裡的時候大家靠實力說話,在這裡道德倫理什麼一套一套的,米米也只能去適應。黛玉嘴不夠甜,不擅于拍馬,只一味順從,估計要吃虧的。米米只好自己出馬,把老太太哄高興了,這樣黛玉的日子也會好過很多。
賈母問姐弟二人讀書狀況,黛玉回答剛讀了四書。米米可就能侃了,先說自己年紀小,剛開蒙。不如姐姐學的多,主要是姐姐像母親自己隨父親,所以自己不如姐姐聰明啊。不過自己這次上京,爹爹特別交待了要向二舅舅好好學,二舅舅務實誠懇,學問又高。可惜今天沒能見到二舅舅,否則定要好好討教一番。聽得賈母心花怒放,只誇林如海有眼光。
這時,外面一陣腳步響,丫鬟通報“寶玉來了。”米米趁寶玉給賈母請安的時候仔細觀察了一下轉世的神瑛侍者,感覺警幻仙子也太厚此薄彼了吧。絳珠下凡你啥寶物都不給送,連身體都安排得弱的很。怎麼給神瑛的條件就這麼好?看那塊玉石上的靈氣那麼足,要是能順來就好了。不過看起來大家對那塊玉很重視啊,要是平白沒了估計會引起大麻煩,還是等等看吧。
等寶玉見了王夫人再回來的時候,已經換了一身裝束,所不變的還是一身紅,看著像活動燈籠。寶玉在賈母的囑咐下過來和黛玉姐弟二人互相行了禮。寶玉細細看了看黛玉,說道:“這個妹妹我曾見過的。”米米知道黛玉對他也有眼熟之感,不過目前最好不要讓姐姐和這個神瑛牽扯太多。所以趕緊出口道:“我姐姐和娘親長得可像了。二表哥你見過我娘親沒?其實老太太和我娘也很像的,二表哥天天見老太太,自然覺得我姐姐眼熟了。”米米在心裡念叨,姐姐不好意思了,我不是故意拿你和老太婆比的,不過急切間找不到詞啊,誰能想到神瑛一上來就是登徒子想法,而且還好意思說出來啊。
賈母聽著還很高興,“正是,你們兄弟姐妹這該和睦。”寶玉直接略過米米,到黛玉身邊坐下,問黛玉讀書狀況,名諱。黛玉說了名,提到自己無字。米米一看寶玉心中所想,大怒,趕緊在寶玉說話前先說道:“表哥,我記得先生說過,字是在冠禮或者及笄的時候才取的。難道各地習俗還不一樣?對了,表哥你的字是什麼?”見寶玉答不上來的時候,米米爽了,看你還好意思說給我姐姐取字,而且還是顰顰,難不成你咒我姐姐一輩子不開心啊?
寶玉沒一會又接著湊向黛玉:“妹妹可也有玉沒有?”黛玉答道:“我沒有那個,想來那玉是一件罕物,豈能人人有的。”寶玉一聽,罵道:“什麼罕物,連人之高低不擇...”一邊摘下那玉,狠命往地上摔去。米米當時看著就知道這傢伙要發瘋,早已做好準備,在玉摔下去的時候就地一滾,成功地在玉落地之前護到了懷裡,當然也沒忘趕緊多吸點裡面的靈氣。
眾人都嚇住了,等反應過來以後趕緊過去把米米扶了起來。賈母急得樓了寶玉說道:“孽障!你生氣要打罵人容易,何苦摔那命根子。今天要不是林哥兒,摔壞了可怎生了得。”寶玉在那哭訴著神仙妹妹沒有的東西不是好東西。賈母哄他說黛玉原來也有玉,只是賈敏去世的時候帶去了。米米心裡很鄙視,你丫的覺得自己不配要不會送人啊,就算你不想送我也可以送給我姐姐,我好歹還有機會搞點靈氣。說摔就摔,這麼浪費。不過場面工作也是要做的,米米又蹭了幾把靈氣,才把玉遞給賈母,然後擠到黛玉邊上,“姐姐,我最近都有好好練功哦,剛才那下還可以吧。娘說過外祖父原來武藝不凡,我以後也要做那樣的大英雄哦。”
賈母給寶玉把玉帶上以後,好好誇了米米一番,還特意開箱子拿了些好東西賞給他。米米松了口氣,這下算是過關了,只是這逢迎拍馬的活真不是狐狸該幹的,以後還是藉口讀書少來這裡找罪受。
之後黛玉的奶娘王嬤嬤來問黛玉的房舍,米米挺驚訝的,下午王熙鳳不是打發你們去下人房休息了麼,感情只給你們準備了地方反而沒安排我們姐弟的住處啊。賈母本來打算讓米米和黛玉都和她住一起,等過了冬再打算。米米一看,寶玉也住在那裡呢,這哪成。趕忙說自己平時睡相不好,要是晚上打呼影響表哥休息就不好了。再說行李也很多很亂,要是到時收拾起來影響表哥讀書就更不妙了。考慮到米米今天的表現非常好,賈母很痛快的給他們指了一處院子。
作者:
fion007
時間:
2015-5-1 17:51
☆、薛家
賈母給他們留的院子是賈敏出嫁前住的采菊苑,取陶淵明“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之意,幽靜嫻雅倒是很合黛玉的胃口。累了一天的米米終於可以歇下來了,他招呼青鷹過來叮囑了一下,姐姐如果想家什麼的傷心可以適當勸勸。不過要是一味把心事都壓在心裡也不好,適當發洩發洩也可以。黛玉的丫頭裡面就這個青鷹還比較伶俐,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意思。米米掏出師傅給他的小符一看,上面紅色的線就走了一點點,看來黛玉還淚的路還挺長啊。賈府,也沒想像中那麼簡單。今天試了一下寶玉的那塊玉,上面還下了很深的保護符咒。就不知道是警幻給下的還是其它高手弄上去的,要不然就靠賈府那麼高調的宣傳,這寶早就被其它修仙的人弄走了,哪還輪得到自己。
第二天去見過賈政以後,米米和寶玉的梁子算是結下了。主要是米米在賈政面前表現得太好了,詩書懂得不少,大多問題都能答上來,不卑不亢的態度讓賈政也很滿意。再加上米米說林如海對自己的學問也很推崇,被自己一直仰望的人肯定,賈政心裡還是很得意的。相比之下,年齡大了兩歲卻只會唯唯諾諾什麼都不知道的寶玉被賈政一頓狠罵。寶玉不敢怪他親爹,只能把林煜這個書蟲給怨上了。
在賈府住了沒兩天,就有新聞傳開。說是寶玉的姨表兄薛蟠打死了人,靠應天府徇私判了“冤魂索命”,帶著母妹上京避風頭來了。因為米米也就每天早晚去各長輩那裡請個安,然後就回屋用讀書的名義練練功,順帶看看賈府最新八卦。所以對這些消息都很靈通。只是姐姐和自己才剛到,對方也就要來了,不知道其中有沒有什麼陰謀。
薛家來的時候米米也去看了,當然沒有跌份到去大門口迎接,也就等人都在大廳裡的時候去露了個臉。因為打死人都不當回事的薛大爺去拜見他姨父了,沒在大廳,米米只見到了薛家母女。賈母王夫人都留薛家在府裡住下,把梨香院一個單獨的院子收拾出來給他們住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黛玉每天在王嬤嬤的幫助下,處理采菊苑的事務。其餘時間也就和寶釵、三春姐妹一起看書下棋做針線。因為黛玉和寶釵都是客居在此的表姑娘,從三春姐妹到灑掃丫頭都喜歡拿二人做比較。寶釵年紀大的不多,但穩重平和,又隨分從時,而黛玉孤高自許,再加上管自己的小院子,怎麼也不可能和小丫頭太親近。所以差不多人人都覺得寶釵更強些。黛玉心中有點不忿。米米得知後,特意去勸說了一番。
等米米一回到自己屋裡就緊急呼喚林全:“你能看出那薛寶釵是什麼來頭麼?是不是也是來下凡歷劫的?”林全算了半天,搖了搖頭。米米急了:“這你都看不出來?靠,我也看不出來!不過人人都覺得我姐姐不如她。我姐姐可是神仙下凡,都沒她那麼面面俱到。她怎麼可能沒來歷呢。”主僕兩人研究了半天,覺得薛寶釵估計是警幻造出來的給神瑛幫忙的,就像林全一樣。林全的功夫法術都比米米師傅還厲害,還不是什麼來歷都沒有。米米方覺得心安,看來不是自己太土鼈,而是敵人太強大啊。不過如果因此絳珠能多哭幾場早點還完債也好。米米覺得自己很矛盾,一方面希望姐姐整天都開開心心的,一方面又希望姐姐早點還完淚早點回家。
這天,甯府因為梅花開得好,尤氏請賈母一干人都過去賞花。米米自然也跟著去了。甯府花園景色其實和榮府差不多,看起來只是一群閒人找藉口聚一起聊天罷了。米米對這些興趣不大,也就帶著林全在府裡亂逛。突然,林全有些警覺,傳音告訴米米,這個府裡也有其他修仙的人,而且道行不算太低,至少不比米米差。
米米以前聽賈敏說過賈家的幾個重要親戚,知道這個堂舅賈敬一味好道,只愛燒丹煉汞,不過米米總覺得他應該不是真的修仙者,也就借修行的名頭胡混而已。再說他現在應該是在城外道觀,不在寧府才是。不過既然林全這麼說了,米米也就小心了些。今天在寧府,還是就當個平常孩子算了。
☆、書信
一直到出了甯府,林全也沒發現那個神秘的修仙同道。反正也不是什麼著急的事情,米米就讓他慢慢看著吧。橫豎不是太經常去寧府。等米米回到院子,黛玉很高興地告訴他,蘇州來信了。黛玉總想多給林如海寫信,只是沒發送。也就當時護送他們入京的鏢局回去的時候幫他們帶過一次信。黛玉怕父親擔憂,信裡還說在賈府過的多好多好。米米正相反,第一封信裡把剛到賈家的各種委屈都訴了一遍。否則林如海覺得兒女可以在這好好生活,早早假死陪賈敏去了,姐弟二人還不被賈府眾人生吞了啊。
林如海在信裡提到家裡一切都好,秦大夫還回來看過他,說再兩三年他就可以出師了。另外秦大夫還給黛玉姐弟一人一個平安符,記得要隨身帶著。另外就是交待姐弟二人好好替母親孝順外祖母,米米的學業也不能放鬆,最好去賈家的家學和大儒好好學習。黛玉看了很開心,信裡不好明說母親的事,但其中的意思應該是很順利的。黛玉把自己前一陣子寫的信找了出來,準備今晚再寫一封給父親送去。米米也讀了信,不知道林如海對賈家哪來的信心。就看這府裡上下都鑽到錢眼裡的習性,家學真的能教書啊?不過去家學也不是什麼壞事,在府裡看八卦看的有點膩了,可以去外面看更廣闊的八卦嘛。黛玉已經寫好了信,看米米還在發呆,推了推他:“你想好怎麼回爹爹的信了麼?送信的小廝說了,後日一早就要回蘇州的,明天趕緊寫好信送出去。”米米答應了,翻了翻跟著信來的兩支符,給黛玉的確實是保護符,給自己的那個,除了符咒以外,還隱著師傅的一封信。
等夜深人靜的時候,米米掏出師傅的信,仔細讀起來。師傅最關心的肯定是米米練功練得怎麼樣了,別偷懶別老想著玩兒。然後說自己在林家下了很多防護,賈敏現在也可以自行練生機了,不用時時盯著,她天分一般但是刻苦的很,這點比米米強多了。然後絮絮叨叨翻來覆去說的就是要小心,雖然林全很厲害,但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千萬千萬不要出去惹事。和這封信一起的是一個好不容易做好的替身符,只要把血滴上去就可以變成和自己一樣的屍體,需要逃命的時候可以用這個來迷惑敵人,不過最好不要搞到需要用這個符的境界...
第二天,米米一早起來寫了給林如海的回信,把薛家來這裡以後賈府下人狗眼看人低的表現誇張了十分,寫完後覺得舒坦了許多,然後也給師傅也回了信,無非是保證自己很乖,不闖禍,好好練功。順帶把林全發現甯府有修仙者的事情也說了,自己絕對沒有挑釁,也沒有好奇心過重的去查,只是讓林全有空去看看而已。還有就是寶玉的那塊玉是個寶貝,就是上面的防護太強沒法借來玩,看看師傅有沒有辦法搞定。
黛玉還給林如海準備了一些自己的小繡品。米米把包裹收拾好,和林全一起去外院和送信的小廝交待完話,回來都已經過了飯點了。剛到采菊苑就聽到寶玉在和黛玉一起討論九連環,想想也就沒去和黛玉說話,吩咐小丫環把飯菜送到自己房裡去吃。結果剛說完,回頭就看到周瑞家的捧著個匣子進了院子。
米米上前打了招呼:“周姐姐,來找我的?”周瑞家的滿臉堆笑道:“不是,是姨太太叫我送花兒來給林姑娘。”米米趕緊跟上,說道:“正好我正要去找姐姐,順道看看是什麼花兒。”說話間進了屋子,寶玉也說要瞧,接過匣子打開一看,是兩枝宮制堆紗新巧的假花。黛玉還沒說話,米米搶先說道:“薛舅姨拿了這麼大個匣子就裝了兩朵花啊,難不成是知道我爹爹昨日送信來捎了些小禮物,準備用匣子裝回禮回去的?”邊上眾人都笑了出來。周瑞家的感覺沒意思,答道:“是送給各位姑娘,大家都有了,這兩支是留給林姑娘的。”
黛玉當即變了顏色,冷笑道:“我就知道,別人不挑剩下的也不會給我。”米米忙止住黛玉:“姐姐,可不能這麼說,沒准二舅母和薛舅姨家的規矩就是先緊著自家人的。”這時,雪雁從里間走了出來:“小姐,昨天老爺帶來的禮物都收拾好了,現在要各處送去呢?還是托周大娘把給薛姑娘的那份捎回去?”米米哼了一句:“傻丫頭,應該把給三姑娘的那份也一起送過去,否則周姐姐怎麼按規矩給自家主子先挑呢。”周瑞家的聽了,一聲兒也不敢言語。倒是寶玉覺得場面太冷,問了幾句,讓周瑞家的緩了緩。等她告退出來,還聽到林煜在對雪雁說:“不錯,現在姐姐在守孝,這兩朵花大紅大紫的也沒得用,賞你了。雖然俗氣的很,沒你們平日用的好,不過就當給薛舅姨面子不是。”周瑞家也只好忍氣走了。
因為周瑞家的是王夫人的陪房,連寶玉也覺得臉上無光。再則自米米來了以後玩鬧的氣氛總是不對,寶玉就悻悻地告辭了。米米也沒留他,和黛玉說了送信的事,自己回屋吃飯。狠狠啃著雞腿的同時想道剛才周瑞家裡好像還有事,她女婿惹到什麼人了要打官司。好吧,到時候找林全去幫他多搞點麻煩,否則怎麼對得起今天送來的那兩朵花呢。
☆、家學
米米這兩天還挺痛快的。周瑞家的為女婿的事情求了鳳姐和王夫人,賈璉和賈政的帖子遞進去就如石沉大海。最後還是輸掉了官司,要賠不少銀子。周瑞家的不得不四處奔走,連在王夫人面前給黛玉姐弟告黑狀的功夫都沒有了。不過米米倒也不擔心她在王夫人面前怎麼嚼舌頭,反正王夫人對他們的感覺已經夠差了,不在乎多那麼幾條。
林如海也給賈母和賈政寫了問候的信件,其中提到了讓米米去家學的事,賈政自是沒有異議。鑒於寶玉也到了入塾的年紀,正好表兄弟二人可以一同前去。賈政對這個好學的外甥很有好感,親自帶他去拜會司塾。而寶玉正巧和賈母提到要約甯府賈蓉的小舅子秦鐘一起上家塾,有個伴讀的朋友自己正好發憤。賈母聽了自是歡喜。於是替他們三個揀個好日子一同入塾,相互也有個照應。
米米隨賈政見了賈代儒,只覺得這位大儒也不容易。學問確實不錯,就是為人比較死板,不知變通。所以考好幾次都不得考官之心。剛在家塾教書的時候也是一腔熱血,想自己雖然沒法中舉,若能教出一兩位舉人,也不枉自己這麼多年的苦讀。結果學生多數比較頑劣,大多家長又心疼孩子,不願先生太過苛責,代儒久而久之心灰意冷了也就開始混日子。米米看到他那樣子就會想到師傅,都是一樣的一心想把自己知道的東西塞到學生腦子裡的那種恨鐵不成鋼。米米決定以後到了家學儘量不給賈代儒惹麻煩,如果可以的話也儘量幫幫他,畢竟像自己這樣不怎麼需要操心的徒弟還是很難遇到的,不是所有人都有師傅那樣的好運氣的。
回家以後去見了黛玉,發現她正在抹眼淚。米米等她哭完了才上前問怎麼回事。黛玉支吾了半天才說是這幾天寶釵生病了,今天黛玉去探望她的時候遇到了寶玉,結果感覺很受冷落。米米看著也就是小孩子搶玩具的心理。主要是寶玉一直對黛玉不錯,突然這麼一下子轉了獻殷勤的物件,黛玉感覺不舒服罷了。米米勸道:“姐姐,其實呢,你就當那些不相干的人是小貓小狗就好了。喜歡了,一起玩玩。要是惹你不高興了呢,直接撩一邊就好了。和小貓小狗生氣不值得。”黛玉聽他這麼說,破涕笑了,“都說你老成,這還不是孩子話。薛姑娘人見人誇的,怎麼到你嘴裡成了小貓小狗。”米米暴汗,其實我說的是寶玉。好在這麼說了以後黛玉心情好些了,米米也高興地回去準備去學裡的東西了。
等到了入塾的日子,米米和寶玉秦鐘一起去了學堂,和眾同學相互拜見過了,正式開始學習。米米看這塾裡確實是魚蝦混雜。連薛蟠都來這裡混著。不過米米看他算是特別的,來這純粹就是為了來找那些個男生女相的學生來著。米米回頭看了眼秦鐘,這位同學被寶玉護著估計還不至於被薛蟠得手來著。
沒過幾日米米就發現自己錯了,薛蟠不算特別,來這裡的不少人都是為了和同學發展不一樣的交情。只是有些如薛蟠一樣是有錢來找美男的。有些如代儒的孫子是來找薛蟠這樣給錢的冤大頭的。連寶玉除了秦鐘,還和兩外號香憐和玉愛的同學勾上了。米米對賈代儒的同情又上了一個臺階,學堂成了交友所,就連孫子都在他眼皮底下抱薛蟠的大腿去了。
可巧這日代儒有事回家,只留下一句七言對聯,令學生對了。米米一開始還擔心他遇到什麼困難。看了看代儒的情形,也就是有客來訪,不是什麼難事,也就不管了。學裡就暫由賈瑞管理。米米在那看了一會書,也覺得無聊,正打算和賈瑞說自己有事要先走,結果秦鐘香憐兩人先去找了賈瑞,說金榮無故欺負他兩個。米米一看,這三個人,一個是寶玉的親密朋友,一個是寶玉現任朋友兼薛蟠的前相好,金榮則是薛蟠的前前相好。再加上賈瑞這個努力要當薛蟠相好而一直沒門路的人。米米預感一出好戲馬上要上演,當即來了精神,也就不走了。
☆、賈瑞
秦鐘的告狀水準實在不怎樣,說金榮欺負他們兩個,卻連具體怎麼欺負都說不上來。連米米這種旁觀的都覺得沒道理,更不用說對香憐玉愛一直不滿的賈瑞。秦鐘有賈蓉這個當權派姐夫,又有寶玉這個直接當權派罩著,自然無事。香憐就不行了,和寶玉關係不夠鐵,和第一當錢派薛蟠的親密又已是昨日黃花。這樣一個人送上門給賈瑞做法,還不是正中其下懷。賈瑞沒怪金榮,只說香憐多事,著實搶白了幾句。香憐討了沒趣,連秦鐘也訕訕的各歸坐位去了。
金榮不負米米所望,乘勝追擊,越說越得意。連米米都聽不下去了,你要誇張也別誇的這麼狠啊,這是在學堂,又不是小倌館。說得太露骨了一聽就知道是假的了。不過大多同學沒見過世面,而且不論真假,有意思就行,聽得那叫津津有味。當然也有不爽的,比方說賈薔,他和賈蓉親厚,所以看到有人欺負他小舅子,自然是要幫忙的。不過又顧及薛蟠的面子,所以不能直接和金榮賈瑞這些薛蟠的相知對上。結果賈薔出來找了寶玉的小廝,挑了他們出頭。
當場面從鬥嘴發展到全武行的時候,米米看的過癮啊,還趁機把某塊飛過來的硯臺轉到寶玉腦袋上去,結果被他的小廝鋤藥給擋了。不過米米考慮到如果真把鳳凰蛋寶玉給打傷了,估計連代儒都要擔責任,方才作罷。後來外邊幾個大僕人李貴等進來才喝住了。秦鐘在那哭哭啼啼非要趕金榮出學堂,寶玉在一旁附和。賈瑞也沒法,逼著金榮作揖磕頭才放過。米米原來看秦鐘老和寶玉粘一塊就不喜歡他,這麼一來就覺得他更討厭了。
過不幾日又是甯府賈敬生日來請,米米去的時候聽說秦可卿生病了。他的第一反應是活該,後來一想,還是厚道些,不要因為秦鐘的事情而遷怒。林全接著打探去了,米米也在花園裡看景色,直到假山石邊才歇了下來。看了周圍,發現賈瑞鬼鬼祟祟地躲在假山後面。米米吃了一驚,借著個頭小,躲在一邊看他要幹什麼。
賈瑞在這裡等的目標是鳳姐。米米自然能看出來王熙鳳想弄死賈瑞。所以他也很猶豫,不知該怎麼辦才好。他對代儒雖然有好感,但是賈瑞能起這樣的念頭也算是自己找死了,實在是沒什麼值得幫的,估計幫了他也不領情。但是不幫的話代儒豈不是連唯一的孫子都沒了。米米想了半天還是決定先不管了,要是賈瑞真的死不悔改的話到最後關頭再救他好了。
米米一身輕快地回去了,林全給了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好消息是甯府的修仙者找到了,是秦可卿的貼身丫鬟瑞珠。壞消息是目前瑞珠的修為全部都被封住了,瑞珠的修為已經不低了,對手能封住她就說明對方棋高一著。秦可卿病重的原因就是被人下了藥,原來瑞珠可以幫她驅毒,現在瑞珠自己啥都做不了,只能看著秦可卿衰弱下去。按這樣發展下去,估計熬不過半年。
米米有點不忍,畢竟他以前沒有這樣的經歷。雖然之前他還覺得秦可卿活該來著,真知道她活不久了,啥都不做又覺得有點過不去。倒是林全直接給了句:“以你目前的修為,要救她估計不可能。”米米當即蔫了,修為不行到處被歧視啊。不過林全已經在秦可卿住的天香樓附近下了點符,這樣如果有什麼事情可以馬上知道。到時候再根據對方的實力決定去看熱鬧還是去幫忙還是躲著不要去。
寧府的事情算是解決了可以不管了。米米空閒之餘也看著賈瑞的情況。很悲劇的發現他被鳳姐耍了好幾次還沒死心,目前都病得起不了床了。米米一直堅持著不管,反正他一個孩子本來也不應該知道這些事。後來一次上課的時候,米米看到原本認真授課的代儒精神有些恍惚,才知道賈瑞的病現在需要吃“獨參湯”,代儒家沒這麼多錢,去榮府尋助的時候,鳳姐給了幾錢渣末充數。米米看著心酸,找了半斤人參準備送去。
這天,米米帶著人參,和林全去了代儒家,還沒說幾句話,就聽到外面有個跛足道人來化齋,口稱專治冤孽之症。請他進來以後,給了賈瑞一個正面反面皆可照人的鏡子,稱風月寶鑒,因說到:“這物出自太虛幻境空靈殿上,警幻仙子所制...”米米一聽警幻仙子,當即打點起精神。道人還交待了只照背面,千萬不可照正面,三日後來取。
米米等道人走後,使了個眼色,讓林全跟蹤去看看那道人落腳地。米米則仔細看了看賈瑞拿的那面鏡子,上面迷幻的陣法有很多重。正面的幻術很重,背面是個反咒,可以解迷幻。米米看賈瑞拿了鏡子看了反面一下,就掩了,要翻過正面來看。以賈瑞的定性,怕在幻術裡出不來。米米趕緊在他翻鏡子之前拿住了:“瑞表哥,剛才神仙道長說了,不能照正面的。
☆、僧道
賈瑞覺得這小子真是事多,但是代儒夫婦都是一幅“正當如此”的表情,他也只好忍下好奇不去翻鏡子。不過反面的骷髏實在太過噁心,賈瑞藉口累了,想把鏡子放在一邊不理。沒想到林家那小子還很堅持:“瑞表哥,神仙道長不是讓你照反面麼,趕緊照了病就好了。”一手拿著鏡子在他面前放好,一手扶著賈瑞往鏡子裡看。
賈瑞無法,只能看著鏡子裡的骷髏,而且骷髏逐漸變成了鳳姐的樣子,賈瑞還沒高興過來,就被鳳姐抓進了鏡子。再一看,哪有鳳姐的影子,還是骷髏,而且骷髏正在啃他的手,聽上去毛骨悚然。等到全身都被啃完以後,他從鏡子裡跌了出來,看自己還是好好的,只是出了一頭大汗。再一看,鏡子還在林煜手上,裡面的骷髏又變成鳳姐把他抓進了鏡子啃噬。幾次之後,賈瑞已是累極,但出了汗之後身上輕快了許多,精神頭也好了起來。
米米看賈瑞的樣子,知道他已無大礙。正巧林全回來了,米米就和代儒告辭了出來。賈瑞現在對那鏡子已是怕極,自然不會想著再去看。所以米米就讓林全變了個假的,把真的換了出來。回家路上,米米一邊研究著上面的陣法,一邊問林全:“怎麼樣,那個道人在哪,都有什麼人一起。”林全答道:“屬下跟他到了城外山神廟裡,和他一起的是個和尚。那個和尚以前還到過林家,就是要化小姐去出家的那個。”
米米一聽,大怒。就是你丫的害我師傅第一次去林家的時候被打出來。趕忙問道:“他們修為如何?比你怎麼樣?”林全答道:“他們都是散仙類的,注重法術,我練的功夫主要在符咒和陣法,沒法比。”米米也不拐彎抹角了:“我的意思是如果和他們打起來,你能穩勝,險勝還是贏不了?”林全想了想:“如果我事先布個困仙陣,然後把他們引進來困住,那就很容易。否則真打起來不一定能占上風。”
米米一聽,有戲啊,不放心的又問了一句:“要是我去把他們打一頓,搶了他們的法寶,會有什麼麻煩麼”林全的回答是:“修仙界都是弱肉強食,除了他們的師長或者主人,一般不會有人管。”“好,行動!”米米鬥志昂揚,準備找和尚道士的麻煩。至於他們的後臺警幻仙子,現在米米先顧不上。
主僕二人到城外找了個空地,林全在米米的要求下,畫好了一個大大的困仙陣。然後林全看著米米:“少爺,現在呢?怎麼把那二人給引到陣裡?”米米沒回答,掏出了真的風月寶鑒,對林全說:“給這個東西加個禁錮,讓人不能隔空取走的那種。然後幫我生堆火。”林全照辦了以後,米米拿了根樹枝,把風月寶鑒掛在上面,準備開始燒。
風月寶鑒在火邊上就開始抖動。哈,米米得意地想,就知道這些認了主的法寶和主人之間都有感應的。林全設的這個禁錮還挺有用,要不然風月寶鑒飛跑了這個困仙陣就白畫了。剛燒了一下,就聽到傳來一聲怒喝:“還我的風月寶鑒來!”米米一看,那個跛足道人直接就往陣中間沖了過來,也不知他是根本沒注意到陣法呢,還是說人仗著自己法術高強根本不在乎。
跛足道人一進困仙陣裡就被纏住了,他還想掏其他法寶,林全眼疾手快,直接把他兩隻手都捆住了。這邊剛解決了道人,和尚也趕過來了。米米一看那和尚,邋遢的很,頭上還長瘡。也是沒兩下就被林全制住,也捆了丟在一邊。
米米這下威風了,先是示意林全把兩人身上的法寶全弄出來。很讓他失望的是裡面大部分東西都是認了主的,沒法用。不過現在沒法用不等於以後也沒法用,米米讓林全把東西先收起來,以後看看有沒有辦法再說。僧道二人看著一陣心痛,和尚直接問:“兩位施主,貧僧與你們井水不犯河水,為何要如此相逼?”米米無語,總不能說因為你先去了林家,害我師傅被打出來吧。只能憤憤地轉向道人:“你明知賈瑞心志不堅,還給他風月寶鑒,是嫌他死得不夠快麼?”道人還很不忿:“我已經告誡了他只能照反面,他如果照做自然無事,否則也是他自己以假為真,自尋死路。”米米冷笑道:“我看你也就是找個凡人試鏡上的陣法罷了。”
道人還想再說,米米止住了他:“我和你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不過呢,我和警幻仙子有點小矛盾,你們是她的手下,我找不到她只好找你們了。”米米話才說完,和尚趕緊喊道:“這位施主,貧僧可不是警幻的手下,當年她讓絳珠下凡的時候我還想著帶走絳珠破了那段淚債的。像我這樣壞她好事的,怎麼可能是她手下啊。”道士也在喊:“我只是拿了她的一些寶物,跟她根本沒關係啊。”
“好。”米米也很爽快:“既然你們和她沒關係,我也不為難你們。只要你們能給出讓我滿意的東西做交換,我就讓你們走。”和尚道士面面相覷,你把我們的法寶都弄走了,還怎麼交換。兩人商量了一下,對米米說:“這位施主,我們可以定個盟約。”
作者:
fion007
時間:
2015-5-1 17:51
☆、交易
這僧道二人還是有點真水準的,至少直接看出了林煜是揚州林如海的兒子。米米暗自感歎了一下此二人可以去擺攤看相,肯定一看一個准。林全在一邊提醒:“讀心術,少爺你平時總用在別人身上的。”米米也就收起了佩服之心,聽他們說。按和尚的說法,林如海一年內有個死劫,僧道二人可以幫林如海化掉這個劫,而且保他三年。而米米只需要放了他們,而且把法寶都還了,畢竟他們有了法寶也可以更好的幫助林如海不是。
米米一聽,這兩人明顯比自己專業啊,當年自己稀裡糊塗就簽了個無限期的賣身契,人家多好,一上來就直說了只管三年。覺得自己吃了大虧的米米又開始討價還價,最後達成的協議除了之前的提議,還提到雙方以後都不能對對方出手,米米是擔心自己落單了被這兩反欺負回去,而僧道二人則是高估了林全的實力,畢竟他們兩在人家手下十招都沒過上。
米米簽完盟約就讓林全把之前收來的法寶還了回去,雙方解除了誤會之後當即哥三好的稱兄道弟起來。因為之前看到二人還有一些帶法術的小玩意,米米提出想留著這些玩。二人反正也看不上這些,很大方的讓了出來,米米就不客氣地笑納了。
米米給師傅寫了封短信,僧道二人帶著就瞬移去揚州了。米米感覺林全說的挺對的,這兩人的法術確實很高,至少師傅和林全都沒能練成瞬移。看來以後和師傅的通信問題是解決了,揚州那邊有啥新消息也能第一時間知道了。
米米翻了翻那些帶法術的擺件,看到一個盆景挺好看的,上面有幾個琴師和一些舞女。只要把邊上的小樹晃一晃,琴師開始彈琴,而舞女也翩翩起舞。不同的樹對應不同的曲子和舞蹈。米米聽不太懂那些曲子,只覺得挺好聽的。這個玩意有趣的很,送給姐姐挺不錯的。林全覺得修仙的東西這麼大剌剌的拿到凡間不太好,但米米覺得這個一不能攻擊二不能防禦,純粹就是玩樂的,應該沒啥大礙。
黛玉對這個盆景喜歡的很,閑著總喜歡拿出來玩。還拿了琴要學裡面的曲子。冬日無事可消遣,有時三春也會過來找黛玉一起玩。她們也覺得這個盆景很有趣,追問米米是哪兒買的。米米只能推說是逛街的時候偶然淘到的,順帶還拿了些買來的小木雕竹雕送給表姐妹。心裡十分贊同林全當時說的,這些修仙屆的東西以後還是不要拿出來了,主要是不好解釋啊。以後就算給姐姐的也要讓她低調些。
輕鬆愜意的日子沒過幾天,某天夜裡,米米剛睡下沒多久,林全就把他叫醒了:“東府那裡出了點事,我下的符顯示之前有修仙的高手來過又走了。少爺要不要去看熱鬧?”米米睡意全消,多好的機會啊,“快去!”一邊感歎林全真的是個好幫手,替自己想得多周到啊,連看熱鬧這樣的大事都沒錯過。
林全給米米施了個幻術,到了寧府天香樓下。雖然已經是晚上,天香樓下面人還真不少,賈珍尤氏都在。就連榮府的賴嬤嬤和周瑞家的都沒拉下,米米覺得挺奇怪,這兩一個是賈母的心腹,一個是王夫人的膀臂,平時肯定是互相看不過眼的,怎麼這會大半夜的聚一塊。湊進了一看,賴嬤嬤還在對賈珍說道:“老太太說了,就今晚了。瑞珠那丫頭已經沒用了,到時候就說她殉主就完了。”賈珍猶豫了半天,才下定決心:“好,如果今晚她沒有自盡的話就幫她上路。反正這麼多人看著她們也跑不出去。”
米米很好奇地趕緊進了天香樓,在樓下就看到瑞珠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樣子。米米想上前看個究竟,不曾想瑞珠突然輕聲喊了句:“林少爺。”米米猛地想起,這個瑞珠既然也是修仙的,看穿他的幻身不足為奇。身後林全小聲說了句:“沒危險。”米米才放心走近了。瑞珠看他到了面前,突然跪起:“林少爺,我知道你也是我輩中人,救救我家小姐吧。”
米米嚇了一跳,瑞珠接著說道:“我家小姐是義忠王爺的女兒,當年義忠王和今上爭位失敗,剛出世的小姐被送到了養生堂。賈家一直追隨義忠王,所以就尋機會讓小姐嫁給了甯府長孫。只是這十多年賈家一直都不得今上青眼,現在賈元春就想用我們小姐當投名狀以示忠心。我本來只顧自己修行,只是小姐前世于我有恩,我不能看著她這一世依然這麼任人擺佈。”
許是發現了樓下的動靜,秦可卿也下來了。林全撤了米米身上的幻術,改在屋裡布了結界免得被外面的人知道。秦可卿只會抱著瑞珠痛哭。瑞珠喘了口氣,繼續說:“不久前國師來府的時候就發現了我的修道身份,給我下了禁咒。今晚賈家要動手也請了國師給我下了斷靈咒。其實是我連累了小姐。否則小姐一個女流之輩,今上根本不會介意,反而我這身份讓他猜忌了。林少爺,麻煩你瞞過賈家把小姐救出去。只要我死了,小姐就安全了。”
米米還沒打定主意,瑞珠又加了一句:“只要你救了小姐,我這些年所煉的所有丹藥和法寶都可以給你。”財迷心竅的米米一聽,不錯啊,成交。
☆、可卿
米米掏出了師傅給的符,讓秦可卿滴了血在上面。大家就看著那符漸漸變成了她的模樣,只是沒有生氣。米米嘴裡還念叨著:“師傅,這次不是我闖禍啊。”瑞珠眼含淚光,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匣子給了米米,然後給可卿磕了一個頭,輕聲說了句:“小姐保重。”抱起符變的屍體上樓去了。林全給可卿施了幻術,催到:“少爺,我們快走。”米米還在計算著一匣子東西值不值得自己這番折騰,只是現在反悔也來不及了。
出來一看,賴嬤嬤還帶著一群人虎視眈眈地守著。可卿恨恨得看著他們,卻無計可施。米米好心地幫她推了賴嬤嬤一下,讓站在後面的周瑞家的背了黑鍋。可惜林全著急趕路,米米沒空看之後的鬧劇,估計比上次學堂鬧劇還精彩。出了甯國府,林全問接下來該怎麼安置秦可卿,米米想了一下,英明地決定:“對外就說是你新娶的媳婦好了,記得把她打扮醜點,免得賈璉到時看上了麻煩就大了。”回到采菊苑都己經半夜了,米米還沒來得及看今天收穫的小匣子,外面就響起了雲板聲,亂嘈嘈的聽下人來報,東府蓉大奶奶沒了。
米米表示今晚沒法好好睡了,出來看時發現黛玉也被吵醒了,頓時怒了。姐姐平時睡的就不多,醒了就很難再睡,這幫沒用的傢伙還吵的鬧哄哄的。反是黛玉以為他有起床氣勸了幾句。米米才息事寧人地讓大家繼續休息去,明天一早肯定還要過寧府去,有的累的。
終於安靜下來可以看看小匣子,裡面雜七雜八的東西還不少。米米挑了幾個不錯的準備留給師傅,主要是它們需要的靈力太高,自己也用不上。一些小的進攻用的法器就帶在身上,另外有個可以隱藏自己靈力的墜子也趕緊掛上了,誰知道那個國師明天會不會也去寧府,要被發現就慘了。丹藥全是提升功力和恢復靈力的,米米原以為會有辟毒珠之類的東西可以拿給黛玉防身,結果一個都沒找到,估計秦可卿中毒的時候都用了。想到中毒,也不知是不是國師下的毒,要是林全都解不開就麻煩了。
第二天一早,賈母就打發人來招呼姐弟二人一同前往寧府。等米米到時才知道寶玉昨天半夜就過去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死的是他老子,那麼積極。不對,要他老子真死了估計他得意多過傷心才是。米米和榮府眾人一起過去了,看賈珍也是傷心地如同死了相好,畢竟對賈府這幫人,用親爹做比喻不能顯其悲哀啊。
因為不敢用讀心術,也不知道賈珍是真的有些傷心還是完全做樣子。看昨晚他那狠絕的樣子和今天這傷痛欲絕真是鮮明對比啊。打住打住,萬一被高手用了讀心術,豈不是知道我昨晚在這裡?啊,一般人是不知道讀心術的,想這個話題也太危險了。米米不敢再想,只好東看西看,以分散心思。薛蟠送來的木頭真好,做棺材板是不是太可惜了。其實用啥木頭都一樣的,都可以千年不壞,除非師傅把符收了。哎呀,這個話題也不能想,快換快換。
好不容易熬到可以回去,米米從沒感覺這麼累過。因為不敢帶林全去寧府,等他回來的時候,林全已經打點好了秦可卿的身份。黛玉也見了新上任的林全家的,還給了一些見面禮,畢竟林全算是米米身邊第一得力小廝。米米看改頭換面後的秦可卿恭敬地給黛玉行禮,謝賞。估計誰都想不到原來那麼高高在上的一個人會這麼快適應僕婦的身份。看來仇恨確實能讓人改變很多啊。黛玉吩咐了幾句,也就讓她退下了。轉而和米米商量起送靈的時候帶什麼人前去的問題。
到了送靈的日子,正巧這日揚州那邊也有林如海的信來,黛玉姐弟就商量著讓林全兩口子接待蘇州來人,其餘丫鬟小廝隨著一起去鐵檻寺。米米特意沒吃早飯,因為擔心自己到時候亂想,這樣一有什麼問題就可以轉移注意力。到了路上,米米才發現場面真是洪大,米米聽說和沒聽說過的各路官員都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秦可卿的真實身份。如果這樣的話,賈家逼死秦可卿,是對還是錯呢。啊,我很餓,我要吃飯......
☆、鸚哥
這時,前面又是一陣喧鬧,說是北靜王水溶也來路祭了。因是世交,北靜王還特意叫了寶玉上前說話。問到了他的玉,拿在手中看了好一會。米米暗想,寶玉的玉,靈氣很足啊。突然,米米靠狐狸特有的直覺感受到莫名的危險,腦子開動,當即改成:林啟很豬啊,這小子說過要給我找一塊更拉風的玉來著,都這麼久了還沒消息,回去老子一定要他好看。今天啥時候上素齋啊,要不先去姐姐那搞些點心果子。我吃我吃我吃吃吃。終於,那陣危險感覺過去了 ,米米松了一口氣,不敢隨便想了。就連水溶邀請寶玉以後常去他府上,米米也只能想這傢伙運氣不錯,多好的機會啊。反正不指名道姓別人也不知米米指的是誰。
好不容易熬過這一天,米米都快要累死了。這一路米米坐車,但精神緊張,感覺比走路還辛苦。好在廟裡安靜,到了以後倒頭就睡才算緩了些。第二天做完法事,好不容易可以回去了,寶玉和秦鐘還求著鳳姐多呆一天。王夫人帶著幾位姐妹先回,雖然米米非常不喜王夫人,這時也顧不上了,藉口吃不慣素食,也要走。黛玉知道他是無肉不歡的,倒也不疑有他,替他在王夫人面前說了,米米逃也似的離了鐵檻寺,黛玉和幾個表姐妹還借機取笑米米受不得苦。
姐弟二人回來後趕緊讓林全帶揚州來的小廝上來說話。林如海帶來的消息還不錯,前一陣子他大病了一場,多虧秦大夫和一個頗足道人給治好了。現下已經無事了,讓黛玉姐弟不用擔心。送信的小廝另給黛玉的一個貼身丫環丹鶴帶了話,她娘親病重,希望她能回揚州去。
黛玉的四個大丫環,雪雁是最早跟著的,又是黛玉奶媽王嬤嬤的女兒,算是丫鬟總管,青鷹能說會道,負責的又是人情來外,米米多是和她們兩人打交道。剩下的丹鶴和藍雀兩個,一個收著黛玉的釵環首飾,一個管四季衣物配搭,米米對她倆不是很熟。不過現在這情形,黛玉也只好讓丹鶴收拾行裝趕緊回揚州,畢竟人家母女親情,不好阻攔。雖然林如海可能已經賞過銀子,黛玉感念丹鶴隨自己背井離鄉不能在父母身邊盡孝,也多給了她些銀兩,準備第二天就讓她隨那些小廝回揚州去。
米米另一個考慮就是把秦可卿送回揚州去,京城畢竟太危險。而且林全只能把她身上的毒壓制住,不能完全化解。回了揚州可以托師傅照顧,就算一樣不能解毒,至少生活自在,比留在這裡裝個奴僕強。不過問及秦可卿自己的意思時她表示不願走,想留下報仇。米米也不知靠她的力量如何報仇,但也就隨她去了。
因為丹鶴著急回去,姐弟二人給林如海的信都沒時間慢慢寫。米米到是抽空特意給師傅寫了封信,先抱怨師傅這次居然沒給他帶信,然後感歎了一下瑞珠和國師的事。當然還不忘吹噓一下自己搞到的那些法寶。信表面上當然用的是感謝秦大夫替父親治病的名義。連黛玉都誇弟弟想的周到,自己怎麼就沒想到給父親的救命恩人表示一下謝意呢。
等丹鶴回去以後,因為藍雀一人負責首飾和衣飾有點忙不過來,黛玉就和米米說了要從二等丫頭裡面提一個上來先負責著。因為米米看人很准,所以黛玉來問問他的意思。黛玉院裡的二等丫頭都不是揚州帶來的,米米對那些賈府的丫頭都沒好感,總覺得這些人功利心太重。以為黛玉衣物首飾都很多,要是提了個黑心的上來麻煩就大了,米米覺得好好看幾天再說。
結果還沒等米米看出個所以然來,賈母就替他們做好決定了。這天黛玉和米米去給賈母請安的時候,賈母就問道黛玉的貼身大丫頭怎麼少了一個。黛玉就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賈母當即就把自己的一個叫鸚哥的二等丫頭送給了黛玉。米米對這個鸚哥很不喜歡,倒不是她本人有啥惡行,主要是她對賈母太忠心。米米希望姐姐身邊的丫頭應該把姐姐當成最主要甚至唯一的效忠對象,而不是對賈家的什麼人忠誠。就只能希望以後黛玉能改變她,如果不行的話只能勸黛玉冷著這個丫頭了,好在自己這方面的建議黛玉總是能聽進去的。
☆、封妃
黛玉帶著鸚哥回到了采菊苑。招呼大家來說了一下情況,鸚哥改名為紫鵑,算一等大丫鬟,負責黛玉的衣物。因為賈府的規矩是長輩身邊伺候的人比年輕主子都有體面,雪雁她們對紫鵑還略帶恭敬。米米還和雪雁提了一次,林府裡上下尊卑看的還是很重的,你既總管著姐姐屋裡事務,別擰不清身份。不過紫鵑畢竟年長一二歲,再加上她為人隨和,也沒有仗著賈母的勢做過什麼,其他丫鬟也就稱一句紫鵑姐姐。米米沒找到由頭發作,也只能忍了,否則自己就真成了仗勢欺人的了。
一天,米米從學堂回來的時候,來找黛玉說話,聽到寶玉也在裡頭,卻是拿了當時水溶給的見面禮香串,要轉贈給黛玉。自從上次路祭的時候感覺到了危險,米米對北靜王是有多遠就躲多遠。誰知道他是不是那個神秘國師或者說和那個國師有啥關係來著。好在黛玉比較給米米面子,聽她說道:“什麼臭男人拿過的,我不要這東西。”米米聽著差點沒拍手叫好,如果這個臭男人罵的是寶玉那就更好了。紫鵑還勸了幾句,黛玉還是沒要。
米米進來和黛玉問了安,也和寶玉打了招呼,“二表哥,今天身體還好?今天學堂裡先生還問到你病可好些了,什麼時候能接著去上學呢。”事實上代儒根本不可能問,不過米米看他現在閑得很,還不能給他找點事麼。寶玉支支吾吾答不上來,米米又接著說道:“二舅舅的生日馬上就要到了,表哥準備送些什麼?小弟準備自己畫幅畫,寫點賀壽的詞,你看如何?還是我找個機會問問舅舅?”寶玉頭上的冷汗更多了,但也只好回答:“應該可以。我現在不太舒服先回去了,表弟明天去學裡替我向先生接著告個罪。”之後匆忙走了。
藍雀進來收拾茶具,看到寶玉放在桌上的香串,問黛玉:“小姐,寶二爺忘了把這個拿回去了,是收起來等下次還給他還是派人送去?”黛玉隨意揮了下手:“紫鵑,你給寶二爺送過去吧。”米米誇了藍雀,“好丫頭,很好,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而不是替小姐做決定。”正準備出門的紫鵑停了一下腳步,倒是沒回頭接著出去了。米米知道她確實是一心為黛玉著想,只是被賈母教育地認為只有寶玉才算良配。真不知她們哪來的信心。
轉眼到了賈政的生日,甯榮二處人丁都齊集慶賀,熱鬧非常。米米吃的正爽,結果門吏通知六宮都太監夏老爺來降旨。一時之間戲文止了,酒席撤了。對米米來說唯一的好處是不用和賈家人一起去門口跪接。結果夏太監只宣了口諭,讓賈政入朝面聖。全家人也只得惶惶不定接著等消息。米米沒去前廳,不知道當時夏太監想啥,不過既然大家說他傳旨的時候滿面笑容,估計應該沒啥大礙。賈母聽他這麼勸解,心下稍安。只不住的使人飛馬來往探信。
等了兩個時辰,米米覺得之前吃的酒席都已經消耗乾淨了,終於有最新消息來了。說是賈元春被封為鳳藻宮尚書,加封賢德妃。米米心想,投誠的效果還挺快。賈母帶著邢王二夫人和尤氏一起進宮謝恩去了。甯榮兩處上下內外人等,莫不歡天喜地。米米看到薛姨媽母女兩一臉豔羨,心裡恨不得封妃的是寶釵。米米暗笑,可惜你們沒遇上給皇帝投誠的機會,也沒適合投誠的人可用啊。不過鳳藻宮尚書是什麼意思呢?今年宮中年最老,大家遙賜尚書號。好像不是什麼好詞。不過賈家上下都這麼高興,米米也就跟著一塊樂呵,至少連著幾天都有筵席,少不了好吃的。
和得意非凡的眾人相比,寶玉這幾日倒是悶悶不樂。米米自信自己那天諷刺他幾句應該沒那麼大效果。看了才知道是秦鐘病重。因為他和尼姑智慧的事把他親爹給氣死了,他自己一來是之前被秦邦業打了一頓受傷,二來對他爹的死心存悔恨,所以病得起不來了。米米感覺秦邦業也挺可以的,要管教兒子不趁早,到發起狠來,又打得兒子快不行了。難道他知道自己會被氣死,先給自己報仇來著?米米尋思著是不是把同樣的事搞到寶玉頭上,這樣賈政會不會也把他打得半死。如果發狠打死了,反正自己沒動手,不算壞了修仙規矩。而且如果寶玉死了,姐姐就不用還淚了。算起來還是值得的,只是需要好好計畫一下。回頭查查有哪些事情比較容易被發現的,借誰的手捅到賈政那去好了。
☆、陰謀
米米列了一下寶玉的各種值得挨打的理由。第一是不喜讀書,這個根本不需找人捅到賈政那去,在賈府估計是個活的就知道。第二就是完全不顧男女七歲不同席,一直和姐妹廝混,不過這個算是賈母特許的,賈政肯定不會因為這個來教訓寶玉,否則不是打賈母的臉。最有用的理由是他和貼身丫頭不可說的事。雖然比不上秦鐘,畢竟和丫頭有染比不上和尼姑驚世駭俗,但也夠賈政這個自命正人君子的人給他一頓教導的了。問題就在於怎麼把這件事情通過有效途徑呈到賈政那裡去。如果被賈母先知道了,那倒楣的肯定不是寶玉。要是最後寶玉沒事,反害了那丫環的性命,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還沒等米米想出個辦法,其他麻煩就找上來了。當米米聽說賈薔求見的時候,想了一下才記起就是那個設計大鬧了學堂自己卻早早脫身的傢伙。米米還是很羡慕這樣的人才,自己總是沒有這挑事了還能把自己摘出來的能力。賈薔被招進來以後,因他也知道林煜不是那種喜歡拐彎抹角的人,直接就說明了來意。兩府現在正準備造省親別墅,他本人負責下姑蘇採買,因考慮到林姑祖父就在那附近,想問問林表叔表姑有沒有書信物品要順路捎去的。
米米正在讀他心裡所想,本來只打算看看有啥事情可以用來借鑒,好讓寶玉挨揍。結果越讀越心驚。賈珍和賈母商量好了讓他找林如海要錢,當然用的是借的名義。如果林如海願意配合的話還好說。如果不同意或者要借條之類的,那就想辦法把他幹掉,這樣林家財產就可以完全接收。具體的方法都想好了,就借用黛玉姐弟的書信,一般來說林如海對自己兒女的信肯定不會懷疑,萬一東窗事發,查起來還可以推到林煜身上,說他為了家財弑父。米米越看越心驚,面上卻保持鎮定,和賈薔說好了明日來取信。
等賈薔走了以後米米趕緊招林全來,畢竟賈薔只知道具體實施步驟,對j□j的瞭解太少。米米讓他去賈母那裡探探,以前賈母還是很疼愛賈敏,對黛玉也有幾分真心,就算她堅持要寶玉和黛玉一起,也是因為她覺得寶玉好得不得了,才想把他說給黛玉。怎麼突然一下要對林如海出手了?留著個掌實權的女婿怎麼也比一次性撈一大筆錢划算。米米覺得其中的陰謀太複雜,還是讓林全去看看最實在了。
在林全回來之前,米米也沒敢和黛玉說什麼,當然就算知道了j□j也沒法和黛玉說。否則怎麼解釋自己怎麼得來這些消息的。黛玉心思單純,如果沒有直接證據,她肯定不會相信賈母會對自己父親下手的。所以米米也就讓她給父親寫封家書,因為前不久剛派人去過揚州,所以這次也就隨便寫點問候的話罷了。米米拿到信後,加了幾層防護,保證凡間的什麼毒都能化掉。然後在自己那封信上加了個陣法,就希望師傅到時候能注意到了。
處理完這些,林全也完成任務了。結果是忠順王爺幾次動鹽稅的主意都被林如海發現了,惱羞成怒地找賈家合作。賈母本來是堅決不同意的,無奈忠順王給出的許諾是如果林如海死了,就保薦賈政當這個巡鹽禦史。現在朝廷上忠順王和左丞相各占一方,誰都不服誰,如果推出一個和雙方都不沾邊的人,勝算可是很大的。再加上賈家現在勢力如日中天,賈政卻一直沒升遷,等的就是這麼一個肥缺啊。賈母聽了很動心,畢竟女婿再親也親不過兒子。所以就覺得用修省親別院的事給林如海一個最後機會,如果他不和賈家一條心的話,那就幫忠順王,這樣一方面賈政升官,另一方面還能拿到林家大筆家財,一舉兩得。
米米覺得林如海肯定不會白給賈家進貢那麼多錢修省親別院。就算他不知道秦可卿的事,也應該知道皇帝對賈家不待見。再說了,即使賈家很得聖寵,林如海也不至於白給賈家那麼多錢,他又不要賈家造什麼勢,何必當冤大頭呢。現在看來下毒的事是免不了的。林全又被米米派去看著賈薔,看他手頭是什麼毒,萬一又是那個什麼國師那裡來的毒怕米米在信上加的防護不夠,那還得另做準備。
作者:
fion007
時間:
2015-5-1 17:52
☆、陰謀(二)
賈薔第二日來拿了信,出發去南邊了。因為林全說了那毒粉只是普通的,米米也就放心地給換成了麵粉。想來也是,那國師又不是賈家下屬,賈母不可能每次都能找他幫忙的。
甯榮兩府相鄰的花園被圈了準備蓋別院。兩府主事的爺們最近都不得空,全都在籌畫商議具體山池樓閣分佈。賈政雖不通俗務,但熱衷於各處查看,提建議,連寶玉的功課都不管了。福禍總是相依的,對寶玉來說沒人管了是件大喜事,但秦鐘重病以致去世又讓他頹廢不已。這日,當寶玉在新建好的園子裡遊玩兼思慕感悼秦鐘的時候,被賈政看到了。本以為要挨一頓訓,結果對聯提匾,在賈政眾位清客相公的放水下顯得大放奇才。真是跌宕起伏的一天啊。而當米米看到他的時候,他正從賈政院中出來。一眾小廝向寶玉討賞,把他身上的荷包扇套紛紛解去了。米米本來還在看笑話覺得賈家沒規矩。突然想到前一陣子姐姐做了幾個荷包,當時寶玉看見了硬要去了一個。要知道姐姐可是很不喜歡自己的繡品落到外人手裡的。米米趁亂使了個障眼法,把姐姐的荷包從寶玉身上摸回來了。
米米先去給賈母請安,順帶看看向林如海借錢的事有啥新進展沒有。賈母見了他還是很慈愛,問了他讀書的事,還讓他去後院找幾個姐妹說話。米米就看到一個有用資訊:賈薔不幾日就會回信。不想多呆,就去了後院,幾個姐妹都在一處做針線。和黛玉問了安,順口把剛才看到寶玉的情況說了,“我剛才進來前看到二表哥了,和幾個小廝沒上沒下的,身上的佩物都給解去了,一件不剩。”黛玉一聽就惱了。等了一會,寶玉給賈母請了安,也來找姐妹們了。黛玉看他身上果然一件飾品都沒有,因向寶玉道:“我給你的那個荷包也給他們了你明兒再想我的東西,可不能夠了!”回身扯過正做了一半的香袋,拿起剪子來就鉸。寶玉見他生氣,便忙趕過來,早已剪破了。這個香袋還是前幾日寶玉在賈母面前求著黛玉做的。黛玉好容易才答應給他做這麼一件。再看剪破的香袋,雖未完工,卻十分精巧。米米看寶玉生氣地把衣領解了,在裡面衣襟上翻看,不禁得意的笑啊。而寶玉從氣到驚,呆了半晌,然後期期艾艾地給黛玉賠不是,賭咒發誓說自己對那個荷包很珍惜,一直帶在裡面怕被人拿去,今日怕是留在屋裡沒有帶出來而已。急急地要襲人回屋去找。
米米很配合地把荷包送回了寶玉屋裡,免得到時找不到。還感歎了一下自己是多好的狐狸啊,拿了東西還給還回去的。黛玉早就被氣哭了,寶玉還在“妹妹”長“妹妹”短賠不是。米米還上前勸了幾句,二表哥也是不小心,姐姐也別生氣了。黛玉沒理會寶玉,拉了米米回了采菊苑,只吩咐紫鵑把做針線的東西收拾好。米米覺得這次黛玉哭得可夠悲慘的了,結果回頭看了看顯示還淚程度的符上,往前還是只走了一小點。神瑛你當初到底是澆水還是灌水啊。
還算好的消息是賈薔終於有信回來了,當然不是給黛玉姐弟的,是給賈母的。米米在信一入賈府就讓林全給截了過來。一看內容,賈薔什麼任務都沒完成。他第一天去找林如海借錢的時候,林如海在那訴苦,夫人去世之後內宅沒人管,財務混亂,現在很缺現銀。最後只說給五千兩銀子,還很慷慨地表示不用打借條了。事實上林家擺著的古董字畫哪個看著都很值錢,怎麼可能沒錢。再說林家兒子女兒在這裡的生活費都不止給了五千,這是明擺著不想幫忙修省親別院。第二天他把黛玉姐弟的信抹了一層藥給送過去了,不過都已經幾天了,林如海好像還沒事,是不是藥有問題?還有就是詢問接下來該怎麼辦。
米米看了還是挺高興的,當初自己入京那一手還挺漂亮的,至少現在大家都知道自己給了不少生活費。只是賈薔太不孝順了,怎麼可以懷疑長輩給的藥呢?所以米米在把信還回去之前,很小心地把當初換來的毒藥在賈薔的信上灑了一點。看,我這還給你們驗證藥的毒性的機會呢。不過也沒敢多灑,就像是不經意蹭上去的那點量。應該毒不死人,所以沒有破壞規矩,師傅應該不會來找我的麻煩吧。
☆、談心
米米原以為第二天早上有好戲可看,結果半夜就聽說賈母病了,找太醫。米米頓覺很不屑,你們買毒藥的時候都沒研究過毒發會是什麼樣麼。等天亮了黛玉姐弟去請安的時候,米米順帶看了一下賈母所想。還好,只是罵賈薔辦事不牢靠。還有就是她對林如海的不滿也多了一些。呸,好像林如海沒被你毒死就是對不起你似的。米米一邊在心裡大罵,一邊指使林全把賈母藥裡安神的都換成讓人興奮的了。反正你精神頭這麼好,就別多休息了,繼續激動去吧。
等混完學堂,米米回到自己屋裡,一推開門,就遇到個意外驚喜。“師傅,”米米很激動地撲上前去,“我最近都很乖的沒有闖禍,林全可以給我作證的。就是賈家的人太過分了。”米米一開始抱怨賈家就停不住,從賈母和賈珍的毒計,到王夫人王熙鳳狗眼看人低,再說到寶玉的死皮賴臉,也沒拉下說這裡的丫頭小廝個個認錢不認人。米米已經很久沒有機會好好和師傅訴苦了。等他好不容易停下的時候,才想起個重要問題“您不是在揚州幫著林如海麼?怎麼來了?還是說林家有啥事了?”
師傅敲了一下米米的頭,“還不都是你信惹出來的。”米米表示自己什麼都沒做。師傅接著說道:“那天賈薔來林府,帶了你和黛玉的信。因為你的信上一個字都沒有,林如海就讓我幫著看看有啥問題。結果就看出黛玉的信上有一層麵粉,你的信上加了防禦陣,我和僧道二人折騰了半天也沒能恢復上面寫的東西。再加上看了賈薔的想法,他本來要下毒的,但是毒藥被人換成了麵粉。我們理不出頭緒,不知道你招惹了什麼人,我就讓他們兩幫忙護著林如海和賈敏,趕過來看看你的情況。”米米聽完,有些不好意思:“師傅,其實那天我知道賈家要下毒以後很著急,所以只顧給信紙加個陣法,忘了在上面寫字了....”
米米自知搞了個大烏龍,趕緊轉移話題,把從瑞珠那裡得來的法寶拿了出來,這些是好玩的,這些是給師傅用的。當然也沒忘了抱怨黛玉還淚太辛苦,末了,米米歎了口氣,“師傅,為啥修道還要有這麼多的禁忌啊?當時我得知賈家要毒死林如海的時候,我真的很想直接幹掉那老太婆。要不就把那一瓶子毒藥給她灌下去也行。就是因為您總說不能害死任何一個凡人,結果我現在幹啥都束手束腳的。被別人欺負了,連還擊都不能痛快點。”
“天道,講究的是平衡。我們修練之後,比凡人多了很多能力。若修煉者個個隨心所欲想殺就殺,世上能有幾個凡人剩下?天道的平衡一旦破了,世將不世。所以天道約束了我們不能刻意去害凡人。同樣的,我們也不能用法術在凡間換錢財地位。”“那我們為什麼還要修煉呢?越強不是限制越多麼?”“那可不能這麼算。你想啊,雖然約束多了些,但是能夠做的事也更多了啊。就比方說這次林如海的死劫,如果我們沒能力,他就死定了。所以越強總是越好的,別給我用這個藉口不練功。最近你是不是都在混日子?今晚我去探探那個國師的底,回來後查你練功進度,要是發現你偷懶的話,小心你的皮。”
米米還在考慮著修仙的各種利弊問題,師傅很快就回來了,米米趕緊上前:“師傅您沒事吧。那個國師厲害不?”師傅一臉疲倦:“沒事,其實這個國師是我師兄,我已經和他說了,以後只要你不去招惹他,他看我的面子不會對你不利。”米米很好奇:“哇,是師伯啊。要不要我去拜見一下,會不會有見面禮?不對,剛才師傅您不是說不能用法術換錢換地位麼?為啥師伯可以當國師呢?”師傅擺了擺手,“別問了,我馬上就回揚州,你記得別惹麻煩。有事用這個。”說著師傅掏了一疊符紙給米米,“寫好後燒掉我就能看到,只是燒之前別又忘了寫。”
米米看師傅離開了,好像那個師伯的事情還挺複雜的。好久沒見師傅,居然只說了這麼一小會話,米米有點沮喪。不過一想,師傅忘了查自己的練功進度,可以鬆口氣了,才又提了點精神。
☆、盆景
省親別墅建得還挺不錯的,米米逛了幾次以後,不得不承認賈家確實是下了血本的。幸好沒有搞到林家頭上。後來因為賈母病一直沒太好,賈珍做主給賈薔去了信,讓他先不用管林家的事了,趕緊採買需要的東西。另一方面,忠順王派人把賈珍痛駡了一頓,怪他辦事不利。鑒於忠順王這次也算幫米米出了一口惡氣,所以米米也就沒怎麼找他的麻煩,也就是在他某次上朝前的早飯裡面加了點瀉藥,量真的不多,都沒讓他在早朝的時候當場拉出來。還有就是在他宴請賓客的時候讓他從檯子上摔下來而已,米米可以發誓那只是輕輕的一小跤,連皮都沒蹭破的。其他一些小事諸如打賭易輸,喝水易嗆可不是米米幹的,只是林全給他貼了個厄運符而已。後來忠順王找國師轉運,米米才止了報復的心思。
不多久,賈薔帶著從姑蘇採買的十二個唱戲用的女孩子回來了。林之孝家也尋好了十二個小尼姑、小道姑,外加一個下了帖子才請來的帶發修行的道姑妙玉。米米還特意去看過她,覺得除了眼睛長天上以外沒啥特別的。那裝腔作勢的樣子和王夫人神似的很,都是那種看世人皆蠢唯我聰明的神態。要不是這個妙玉長得還不錯,米米都要懷疑她是王夫人的私生女了。
等一切準備就緒,賈政上本求旨,得了聖上批復是明年正月十五貴妃省親。消息傳回的時候賈府更加忙碌。米米對這場熱鬧一點興趣都沒有,想著到時候還要面帶恭敬地跪拜賈元春,米米心裡就很不爽,正想著要不要找個理由不去見。可以說賈敏去世不到三年,自己還在守孝期,為免衝撞了貴妃就不去覲見了。這樣一來黛玉也不用去了,反正姐姐平時喜散不喜聚,對這樣的熱鬧也不是太在意的。
還沒等米米和賈母說呢,王夫人的丫鬟金釧就來找他,說是太太有請。等到了一看,好傢伙,黛玉在下面站著,上面端坐著賈母賈赦賈政刑王兩夫人,三堂會審的架勢啊。米米按禮數給諸位長輩請了安,就在一旁不說話等著了。賈母先發了話:“林哥兒,這次你大姐姐省親可是家裡的大事,能出力的都應該出點力。聽三丫頭說,黛丫頭那裡有個有意思的盆景是你買的。到時擺在省親別墅裡也能添點榮耀。你當時買了多少?如果還有的話可以一併借出來擺擺,到時候你大姐姐看了也高興不是。”米米心想,這可是你們賈家的大事,和我有屁關係。就算不用讀心都知道你們這借是根本不可能還的了。
還沒等米米回答,王夫人就接著說了:“林哥兒,這些玩藝兒也就三五吊錢的,不值什麼。你那還有些古董字畫,平時也不見你擺出來掛出來。收著也是白黴壞了,也可以選些出來放省親別墅裡,到時候字畫也沾點喜氣。”米米對這些所謂長輩,最煩的就是這個王夫人。像賈赦那種真小人,要佔便宜也是直接占。而王夫人總是一副我是為你好,拿了好處還一副自己吃虧了的嘴臉。當下米米也不客氣,直接說了:“這個盆景當時是個神仙道人給我的。瑞表哥病重的時候我去探望,正遇上一個神仙道長借他一面寶鏡,照了幾次就好了。後來有一次我去學堂的路上看到他被困在個陣裡,就趕緊幫他出來。他為表感謝,就送了這個玩藝給我。當時他還問我是不是要是自己用,因為這類靈物選了主人就沒法換了。而且離主人遠了會失了靈氣沒法賞玩了。我就讓他幫忙把我姐姐設成主人了。因為當時他交代了不能隨便告訴人,所以我才說是買的。”
米米成功地看到王夫人臉色變了,你就氣吧,氣死了更好。反正我說的都是真話。現在王夫人怒火這麼剩,不添把柴怎麼對得起自己呢。“我平日逛街少,也不知道這個盆景到底價值多少。二舅母既然說是三五吊錢就可買到,多多買些新的不是更好。正好姐姐給我的這個月月錢我還沒動,要不這五兩銀子二舅母拿去多買些回來給大姐姐省親時擺飾好了。”然後成功地看到連賈母臉色都不怎麼好了。也就賈赦兩口子看王夫人吃鱉感覺不錯,反正怎麼著都不是他們的東西。
☆、省親
經過這麼一折騰,賈家安靜了許多。至少沒有再找林煜要過什麼。倒是黛玉架不住賈母幾次三番說家計困難,借了好幾件古董出去。米米倒也不擔心,反正自己到時有的是辦法從他們那拿更多回來。同時他也吩咐了雪雁和青鷹,儘量實事求是地把借出幾件古董的事情散佈出去。要找一切機會告訴賈家下人,我們借出了好幾件古董,最好連具體哪幾件都要人所周知。米米不知道她兩是怎麼辦到的,但幾天後,他對效果還是很滿意的,連個粗使丫頭的家人都聽說賈家沒那麼有錢了,連省親別院的擺飾都要借。黛玉在賈母的建議下主動提出把那幾件古董送給王夫人,才止了傳言。但這麼一來,原來不少閒話黛玉不如寶釵大方的人都沒話說了。畢竟沒聽說薛家給什麼貴重東西啊。
未到正月十五,就有執事太監來府裡指揮眾人到時的禮節行程安排。米米趁某天早上請安的時候,把守孝期間不去衝撞貴人的理由說了。當時王夫人心裡挺高興的,王夫人本就不喜歡林煜,再則也怕他到時再說些不和時宜的話壞了元春的興頭,見他主動說不去,正中下懷。順帶也可用這理由把黛玉給拘在屋裡,免得那老太婆想讓她在元春面前出彩。那老太婆以為誰看不出她的心思啊。賈母有點不高興,覺得林煜不識抬舉。本還指望讓元春看看黛玉的容貌才情,畢竟寶玉的婚事元春也說得上話。米米看著心事各異的婆媳倆,就你們這麼鬥,誰嫁了寶玉誰倒楣。你們想害誰自己害去,別扯上我姐姐,否則老子和你們沒完。我姐姐只是來還淚,又不是還命。
到了省親那天,米米和林全兩個用了幻術,等一眾人磕完頭道完離情了,混在人群裡跟著遊園,這樣不用跪拜,想看就看,有機會還能搗點亂。看著元春經過幾處亭臺樓閣,到了櫳翠庵。眼高於頂的妙玉和其他道姑迎了出來。這時,元春上前掂香拜佛,米米暗引了一陣風,元春手中的香就被吹滅了。妙玉趕忙上前重新點上,還沒退下的時候,香又滅了。賈母看了,趕緊把自己手中的香讓鴛鴦遞給元春,鳳姐湊趣道:“怕是那束香見了娘娘天顏,都捨不得自己燒下去,想多看看呢。”大家聽了才笑了起來。
等元春拜完菩薩,親自把香j□j香爐的時候,米米讓林全吹了陣大風。米米的意思是讓林全也玩玩,當然不好意思承認說是自己法力不夠搞這麼大的風。香爐整個吹翻了,裡面的香灰散了出來,元春滿頭滿臉都是灰,還嗆得涕淚直流。好在進殿裡的人不多,也就賈母,邢王夫人和鳳姐,眾姐妹都不在,否則就出大醜了。賈母等人都慌了,趕緊招呼端水給娘娘洗臉,急急找人換衣。林全在他們混亂的時候還幻了個人影在元春眼下晃過。元春倒還鎮定,看個鬼影從自己眼皮底下閃了一下就消失,還可以當自己眼花了沒看見。
換了衣裳出來,元春繼續遊園,只是興致缺缺,沒了一開始的喜氣。到正殿開宴之前更衣時,元春留了賈母和王夫人問話,家中是不是有誰長得很漂亮,嫋娜風流的那種。王夫人第一反應是黛玉,開罵林家那小蹄子是不是私自出來了,果然命薄,衝撞了鳳駕才惹了剛才這事。但元春細細描述了長相以後又不是。突然,賈母臉色變得很不好,因為元春說的,儼然就是已經死了的秦可卿。想到元春就是靠逼死可卿才進的位,剛才該不是鬼魂作怪?賈母也不敢說實話,只能一邊咬定家裡沒這麼個人,一邊在心裡念著佛號。
王夫人還在那罵罵咧咧的懷疑黛玉。米米為了證明元春看到的不是自己姐姐,只好讓林全再一次放出鬼影,為免其他人看多了鬼影嚇出什麼問題,這次是只讓王夫人看到就夠了。果然成功地讓她閉了嘴。米米感歎薑還是老的辣啊,你看賈母就比較聰明,不需要親自去驗證。這時,鴛鴦在外面問筵宴是不是可以開始了。賈母趕緊打點起精神招呼元春。待元春出來後,因精神不濟,自己只題了一絕句,令寶玉為幾處景色各賦五言律一首,而眾姐妹則是每人一匾一詩,隨意發揮。
因為之前的事沒引起大風波,眾人還是一派喜氣洋洋。米米則感歎元春真是厲害啊,這麼快就若無其事了。也許是賈母堅定的口吻讓她覺得自己眼花了。米米再看表姐妹寫的詩,迎春惜春詩才一般,平平無奇。探春略好些,而寶釵寫的不錯,只是開句“芳園築向帝城西,華日祥雲籠罩奇”,今日還真是華日祥雲啊,米米看得差點沒笑出聲。這下馬屁拍到馬腿上了吧。
☆、好戲
元春不愧是經過各種宮鬥培養出來的,看了寶釵那如同諷刺一樣的詩句,仍能面帶微笑,誇她才學在眾姐妹之上。寶玉抓頭撓腮地憋句子,偏還用錯了句,寶釵上前幫他改了一處,被寶玉驚呼為一字師。而後又因寶玉做不出詩幫他寫了一首。米米看得有點牙疼,薛姑娘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會現啊,你以為元春啥都不知道啊。這會兒她心裡對你越來越不滿了,要是最後人看不上你改而找我姐姐就麻煩了。
好在很快就開始點戲,小戲子們開始粉墨登場。米米素來不喜歡看戲,總覺得要看這些假的還不如看真人上演的,剛才元春和王夫人演得就比這些場上的好多了。估計元春看完戲也該回去了,米米也就回屋陪姐姐說話了。才聊沒多久,有人就把元春給姐弟倆的賞賜送過來了。米米看了看那些書硯、表禮和金銀錁,和黛玉悄聲說道:“姐姐,我們這次可虧大了,送出去那些古董,就回來這點東西?連個零頭都不值。”黛玉敲了敲他的頭:“別亂說話,小心隔牆有耳,到時被治個不敬之罪。”米米摸了摸腦袋,沒說話,我這不是怕姐姐你拿元春太當一回事麼,要是到時候被那個賢德妃算計了還傻傻地謝恩怎麼辦。
元春回宮了以後,賈家還繼續忙亂了幾天,才收拾完畢。米米看了幾天熱鬧,這晚,聽林全說王夫人那裡可能有好戲,米米趕緊過去看。到了才發現,是薛姨媽到訪。王夫人一直是拿這個人傻錢多的姐妹當金庫的,米米趕緊贊了林全幾句,估計今晚這場戲有看頭。果然,薛姨媽先是誇了元春:“省親那場景真是熱鬧啊,我也算借姐姐的光見識了。還是娘娘有福氣,生在大年初一,進宮又封了賢德妃,這兩字的封號,可是從來沒聽說的啊。都是姐姐當年教的好,現在娘娘氣度雍容華貴,還不都是姐姐從小培養的。”米米看到王夫人一臉興奮,心裡卻想的是元春從小養在賈母身邊,你這是誇我還是誇那個死老太婆啊。
薛姨媽還不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又問起寶釵選公主伴讀的事情怎麼樣了。王夫人嘴上說的是:“因為蟠兒的事情鬧得太大,寶丫頭的事可不好處啊。元兒在宮裡本就不容易,我這當娘的不說替她解憂,還要她再操心這些事,實在是與心不忍。再說了,這伴讀名額關係到內務府,那裡上下打點也是一筆大開銷,元兒入宮這些年,最近才升了位,俸祿沒多多少,花銷卻更多了,她手頭也不寬裕啊。”心裡卻在想,就你家那條件,也配進宮和我元兒爭寵。不過也不能直接據了,多吊你幾次還可以從你那裡多拿幾次銀子。再說了,寶釵嫁給寶玉的話不是挺好,就你家這門第,這門親算起來我還虧了呢。米米看王夫人表面上姐妹情深,骨子裡算計著,感覺這戲挺過癮。
薛姨媽被這麼一說,愣了一下,才說道:“娘娘省親,我不是給了五萬兩銀子麼。”王夫人答道,“當時建別院花銷實在是很大,這樣吧,下次我去探望娘娘的時候會再和她提一下寶丫頭的事。其實入宮當伴讀過的也是苦日子,要是正主得寵還好說,要是攤上個不得寵的主,受苦不說,怕是還要代主子受罪。”薛姨媽想了半天,才回答:“我也知道,只是蟠兒不爭氣,就靠寶丫頭能出人頭地替他掙點前程。姐姐上次說的事我也很願意,寶丫頭配寶玉是高攀了。我就怕寶玉的親事要老太太說了算。老太太怕是更中意林姑娘。姐夫又是個孝順的。”王夫人就差沒拍胸脯做保了,“親事從來都是父母之命,老太太畢竟隔了一層。再說了還有娘娘呢,這次省親,她可是親眼看了寶丫頭的好處。林丫頭可是面都沒露。要是娘娘下了懿旨,你姐夫還能不同意?”薛姨媽猶豫了下,終是點頭應了。米米覺得薛姨媽對上王夫人真的是被吃的死死的啊。王夫人說的和想的多不一樣,薛姨媽是想啥說啥,連讀心都用不著。
結果薛姨媽被繞了半天,啥都沒得就回去了。王夫人想著這傻妹還挺好對付,那天她給的一雙鐲子還挺值錢,當時自己本打算給元春的,結果省親那天出了點事給混忘了。還有林家給的幾件古董,還是收到自己的私庫去比較保險。想到這,王夫人揮了揮手讓幾個丫頭下去,從貼身口袋裡取出一枚鑰匙,把平日拜的佛像轉過來,後頭露出個開關,開了鎖後取出了一串鑰匙。接著,王夫人打開了床後面的某個機關,珍寶架無聲地移到了一邊,露出一個小門,王夫人開了門上的鎖,回身從珍寶架上取了幾個盒子,才進去了。
林全告訴米米,這個就是上次他取銀子的地方。米米環顧一圈,箱子還不少。王夫人仔細看了看,前面幾個箱子上面的浮灰都在,滿意地很。米米暗笑,我們要拿啥,根本用不著打開箱子的好不好。王夫人到了最後某個箱子那裡,把手上的幾個盒子都放了進去。本來一切都很順利,結果王夫人出來的時候,不小心踢到了一個箱子,箱子直接滾了出去。王夫人大吃一驚,這箱子本來裝滿了金銀,現在怎麼這麼輕了?她慌忙開鎖一看,空空如也。又趕忙開了邊上的幾個箱子,結果發現有三個箱子全空了。
作者:
fion007
時間:
2015-5-1 17:53
☆、好戲(二)
王夫人坐在一堆打開的箱子中間,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避免喊出聲來。她知道如果自己動靜太大被人發現這個私庫的話,損失的肯定不止三個箱子的金銀。是誰做的?王夫人心裡半是憤怒半是驚恐。丟失的那三箱金銀是自己早年的積蓄,箱子至少有五六年沒開過了,上面的積灰做不了假。應該不是最近發生的,難道幾年前身邊就出了內賊,這麼多年都沒看出來,隱藏的夠深的。王夫人想不出個所以然,恨不得那個拿了自己東西的賊人就在眼前能狠狠咬幾口出出氣。
米米看她越想越離譜,為了她身邊丫環們的性命著想,決定給她個答案。於是,秦可卿鬼魂模樣的林全又一次出場了。這次可沒有晃一下就消失哦,可以讓王夫人看個清楚。林全用陰深深的語氣喊道:“二太太,別來無恙啊。”王夫人看了可卿的鬼魂,嚇得話都說不清楚:“你你你怎麼會出來的?外面那麼多佛像....”可卿笑著回答道:“佛像?外面那些不都是你藏鑰匙的暗格麼。如此市儈,神佛怎麼還會願意住。再說了,你不是要拿你金銀的人出來麼?那些就是我拿的,很簡單哦。你看。”說完,當著王夫人的面,指向另一個滿的箱子畫了個圈,箱子裡的金銀就像漏了一樣少了下去。
王夫人急了,趕緊上去試圖摟住金子,可是根本抓不住,箱子裡的東西還是越來越少。最後,連她死死抓在手裡的最後一個金錠也消失了。王夫人憤怒地忘了害怕,低聲吼了句:“還我的金子來。”直接沖過去要掐住可卿的脖子,結果整個人從可卿身體裡直接穿了過去,跌在地上。可卿還在那裡笑著:“二太太,你忘了我早就被你們給害死了麼?我現在可是鬼哦。呵呵呵呵。你們害我一條命,我沒找你償命,只是拿你點錢,算不了什麼吧。以後我想要錢了還會再來的哦。”說完,身體漸漸變淡,消失不見了。
王夫人呆在地上坐了一會才緩過勁來,她失魂落魄地起身把箱子都鎖好,出來把一切恢復了以後,才叫自己的丫環進來。金釧看王夫人呆呆的,也不敢多問,端了洗臉水進來服侍她洗漱了也就在一旁的塌上歇下守夜了。米米估計今晚的戲也就到頭了,一邊回味著一邊回去了。至於今天收到的一箱子金銀,就當是林家送出去的那些古董的費用吧。反正交待了林全先查查哪些上面有標記的要先給去掉,免得日後惹麻煩。
第二天一早就聽說太太病了,米米也不知道她是嚇的還是心痛的,估計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些。黛玉還來和林煜商量帶什麼去探望王夫人。因為之前鳳姐說過家裡這段時間缺人參,所以已經連著兩個月沒給黛玉送人參養榮丸了。黛玉提到要不帶根人參去,反正從揚州帶來的還有不少,白放著也沒用。米米一聽,這不好吧,“姐姐,現在就算馬上送人參過去,二舅母也來不及配人參養榮丸。要不把當時鳳姐姐送來的丸藥轉送給二舅母先用著好了。總歸是他們家裡配的,舅母吃慣了的。家裡帶的雖好,就怕用的參不一樣到時候藥性不合。”黛玉覺得有理,就打發青鷹下去收拾了。“要不要另外送點燕窩?”黛玉覺得用別人家的東西還回去當禮物總歸不妥,所以想著添點什麼也好。
米米擔心這些吃的東西容易給人做手腳,“還是不用了,薛舅姨家是皇商,這些東西怕是多的很。我們就不去獻醜了。要不把上次四妹妹和你一起繡的佛像給送幅過去。二舅母不是最信佛麼,這麼一來也投其所好。”米米心裡想,估計王夫人現在正需要些驅鬼的東西,佛像應該能派得上用場,像我這麼貼心的外甥去哪找哦。
姐弟二人先到了王夫人外間,把藥丸交給金釧。等見到王夫人時,送上了佛像。王夫人經過昨夜一鬧,正覺需要去廟裡重新請些開過光的菩薩佛祖。現在看到黛玉繡的佛像,好歹也是聊勝於無,看了看繡像,覺得好像安穩了許多。一面喊彩雲趕緊掛起來,一面誇獎黛玉針線了得,行事得體大方。米米冷笑,估計姐姐來賈府這麼久了,這是王夫人第一次真心誇她吧。正說話間,寶釵帶著香菱也來探望了。王夫人看到和秦可卿有八分相像的香菱,頓覺心裡膈的慌,就連寶釵也一併受了冷落。
☆、賈環
寶釵還沒反應過來,看到王夫人不喜香菱,還以為是她的身份不招人待見。就打發香菱回去幫她取點東西,這頭又察言觀色,用幾句好話把王夫人哄得有了笑臉。黛玉因考慮到王夫人或許需要靜養,就和米米一起告退了出來。而米米出來的時候也很高興,因為看到黛玉拿來的那些人參養榮丸已經和王夫人原有的丸藥都放在一起了。嘿嘿,雖然米米對草藥沒天分,但至少能看出賈家送來的藥丸不對頭。他也懶得研究具體有什麼樣的問題,反正只要以後看王夫人吃了後有啥效果就會知道了。
因是正月裡,學堂都放年假,閨閣中也忌針黹,所以姐弟倆這日閑著無事,去找三春玩耍。她們幾個正在用骰子趕圍棋,因為米米可以控制骰子的點數想多少就多少,就覺得沒太大意思。倒是黛玉沒玩過覺得新奇,畢竟在揚州的時候沒什麼人陪她玩,丫鬟們又總讓著她。黛玉和迎春惜春玩了幾次互有輸贏,後來探春看黛玉興致很高,也加了進來。米米想到上次盆景的事情就是她告知賈母王夫人的,心下很不忿,就故意攪了幾次局。那頭探春連著幾次都擲不出自己要的點數,漸漸有點心煩意亂。
正好這時候賈環被鳳姐的丫鬟豐兒帶來了。米米看到賈環來時心裡原本就挺沮喪的,他先是在寶釵那裡玩輸了,然後被寶玉說了一頓,回家又被他娘罵了幾句。最後鳳姐送了他點錢,打發他上這來了。這苦孩子好不容易有機會可以指望玩一會輕鬆下,很不幸地又被急需找人出氣的探春看到了。探春已經連輸了近十局,雖然說姐妹嬉戲每局都才三五個錢,但她一向爭強好勝,主要還是這氣咽不下。看到賈環進來的時候臉色不忿,一肚子火正好就發出來了:“大正月的,你哭喪著臉給誰看呢,知不知道避諱啊。成日裡這麼畏畏縮縮的,怪道人家都看不起你。”
要是平日,賈環被罵了也就忍了,誰讓探春也算是賈母面前的得意人呢。今天他也是一路不順,當下回了一句:“你從來都只看得起寶玉,嫌我是姨娘養的。你自己不還是和我一樣。”探春被說中了心事,氣得雙手都在發抖。迎春黛玉幾個平日都和她不錯,趕緊勸她坐下,又喊丫鬟倒茶。一面說賈環小孩子心性,別和他計較。賈環見姐妹幾個都圍著探春,沒人理他,氣得轉身跑出去了,米米看了,趕緊和黛玉說了句“我去看看”,就追了出去。
米米出來沒幾步就追上了賈環,半拉半哄地把他帶回了采菊苑,讓小丫頭上了熱茶。賈環滿心委屈,但他不善言辭,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米米想了想,還是選了個話題,問道:“環表弟,你今年也到了可以去學堂的時候,有沒有想著先讀點書打點底子,到時候學起來可以輕鬆上手,二舅舅也會高興些。如果你想要,我這裡有好些我啟蒙時用的書可以給你。”賈環放下杯子:“林表哥,我知道你和林姐姐都是好人,沒有看不起我。說真的,其實我不想讀書。姨娘總讓我好好讀書,凡事要比寶二哥強。結果去年老爺剛教我背三字經的時候,我背得好被老爺誇了幾句,姨娘恨不得喊得全家都知道。第二天,我就發現書桌上的三字經不見了,而後我想習字的時候,紙筆都不齊全。那時我就明白了,讀書對我來說是沒用的。”
米米覺得這小子還算看得通透,小小年紀就已經知道自己不能搶寶玉的風頭,總是做出一副猥瑣的樣子。米米看出他對武藝還有幾分興趣,就問道:“那你想不想學武?這個應該不容易被發現,這樣你就不用擔心二太太對你使絆子了。我爹當時給我找的一個小廝是練過幾年武的,教你些基本的防身武藝肯定是夠了。”賈環高興地答應了,而林全接到米米給的任務則有些哭笑不得,自己最強的是法術好不好,現在居然要去教個小毛孩武功。林全自己雖不會什麼功夫,但架不住他可以到處隨便借閱武功秘笈,教起賈環也毫不費勁。賈環學武倒是很認真,因為他平日也就是到處瞎轉,現在經常來找林煜,大家只當一般大的兩個小孩子喜歡一起玩,也沒人在意。
☆、戲子
因為米米和賈環回了采菊苑,後來賈母的娘家侄孫女史湘雲來的時候就沒去廳裡迎接。結果到了晚上,黛玉回來的時候,湘雲帶著丫頭,大包小包也來了采菊苑,要到黛玉房裡安歇。米米很氣憤,賈府待客都是這個態度麼。我們在這也是做客好不好,還要替你們家招呼客人。還有啊,這個湘雲滿嘴滿心都覺得寶釵最好,怎麼不去她那裡歇著,偏要到我姐姐這裡來擠。最可氣的是,寶玉送她們倆過來的時候都已經這麼晚了,還要在那磨磨唧唧不肯走,你到底要呆多久啊。
好不容易等襲人把寶玉勸走了,米米終於可以放心睡個好覺。結果第二天早上天剛亮,就聽到黛玉屋前有爭執聲。米米趕緊過去看了,大清早的,寶玉就披著外衣,趿著鞋子站在門口,青鷹一臉怒氣擋著門。見此情形,米米用腳指頭都能想出發生了什麼事。不過他不想把黛玉吵醒,只得過去勸寶玉:“姐姐還沒起呢,二表哥先回去梳洗了再過來。”看寶玉還呆著沒動,米米又加了一句“你這樣要是被舅舅看到了....”然後成功的看寶玉灰頭土臉回去了。米米賞了青鷹一錠銀子,他現在最不缺的就是金銀。而誇獎青鷹的同時米米也敲打了那些看門的小丫環,不要什麼貓貓狗狗都隨便放進來,自家小姐的聲譽還要不要。
沒過幾日就是寶釵的生日,賈母還出了二十兩銀子給她過。其實也就是家裡這些人一起吃上一頓,外加用家裡的戲班子唱幾出戲,經濟實惠。有宴席米米還是很高興得,滿懷希望地去吃時,發現桌上全是甜食,還都是煮的稀爛的。米米勉強吃了幾口,實在沒胃口。覺得薛姑娘為了拍賈母的馬屁也搞得太過了吧,你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看著屎一樣的東西都能吃得下啊。吃沒吃好,等到點戲的時候鑼鼓驚天,那股熱鬧勁讓米米感覺頭都要痛起來了。往常也就是賈母這樣的老太太生日需要這種應酬,薛姑娘以為自己已經七老八十了麼。
好不容易唱完戲,賈母喜歡那兩個唱小旦的和小丑的,帶了進來另外問話,又給了賞錢。鳳姐在那笑道:“這個孩子扮上活像一個人,你們再瞧不出來。”米米一看,形勢不好,鳳姐心裡是覺得那個小旦像黛玉,沒法子,只能再招呼林全來給王夫人下點幻術應急。而王夫人一開始都沒認真看戲,等鳳姐說了才轉頭去看那小旦,因為林全的幻術,她看到那個小旦分明就是那晚秦可卿的模樣。還沖她一笑,和當時說“以後我想要錢了還會再來”的時候一模一樣。王夫人嚇了一跳,沒有防備地“可卿”二字脫口而出。
鳳姐也沒想到王夫人會說是可卿,真要說起來這個小旦齡官是更像黛玉些,但要講可卿,也勉強算得上,只是多了些出塵,少了點嫵媚。但鳳姐這麼八面玲瓏的人自然不會和王夫人對著幹,也就拍掌笑道:“真不愧是太太,一眼就看出來了。”王夫人回過神來再看那小旦的時候,可卿的影子又已經消失了,她自然不會解釋自己剛才說的根本不是那回事,正好鳳姐給了這個臺階,也就揭過不提了。米米也松了口氣,以為事情就這麼了結了的時候,湘雲在那說道:“才不是,我看是像林姐姐的模樣兒。”
米米大怒,你丫的這幾天吃我家的用我家的,成天在那誇薛家商戶我都沒和你計較,你還因為那點妒忌心,上敢著把我姐姐比成戲子。我剛才也就一心關注著王夫人那頭,沒注意你這心思,否則你說話之前就把你變啞了來著。米米看了看眾人,王夫人在幸災樂禍,寶玉瞅了湘雲一眼,其他人在看笑話。米米很不忿地出來裝天真:“我姐姐想要吃到她那麼胖可不容易。”說著又故意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甜爛食物,接著說道:“估計要從小喜歡吃甜食才有可能吃胖吧。你說是不是,死姐姐?”反正史和死讀音差不多,總比湘雲自己成天愛哥哥的強多了。米米心裡還另外盤算著什麼時候還得從鳳姐那裡扳回一局來才成,否則人還以為我們林家是好欺負的。
☆、勸架
眾人聽了林煜的話,笑笑也就過去了。這麼一來也就沒人再提黛玉和那個小旦相像的問題了。湘雲自是一肚子悶氣,寶釵也高興不到哪裡去,本來是她的生日宴,被湘雲和林煜給攪和的。而且最後林煜那句“從小喜歡吃甜食才有可能吃胖”簡直就是明晃晃打她的臉。不過她的涵養比湘雲高得不是一點半點,一直都還是微笑著應酬各位長輩,好像發生的這些都和自己沒關係似的。反觀湘雲,滿臉氣憤,等著散席就一溜煙跑回去了,命翠縷趕緊收拾包裹。
翠縷道:“忙什麼,等去的日子再收不遲。”湘雲憤憤說:“明兒一早就走,在這有什麼意思。白的被人奚落。”寶玉當時趕著追上來了,聽了這話,忙趕近前拉他說道:“好妹妹,別生氣了,林妹妹是個多心的人。別人分明知道,都不說出來,連太太都用藉口混過去了,皆因怕她惱。誰知你不防頭就說出來了,林表弟也是怕她生氣才那麼說的。我當時怕你得罪人,還給你使過眼色。”湘雲一聽,更怒了,“是啊,你那個時候給我使眼色幹什麼呢?白給人獻殷勤罷了。當時要說的我都已經說了。我又不像人家有好兄弟來替我出頭,該有什麼不是,我自己領。”寶玉急得賭咒發誓:“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的心思你還不知麼?我真的是全心為你。我要是有為了林妹妹輕視你的心思,立刻化成灰,教萬人拿腳踹。”
米米一開始就趕過來看熱鬧了,最早聽得湘雲要走,差點沒拍手稱快,就是因為這死丫頭在這引得寶玉每天早來晚不走的。要是她真回去了才是鬆口氣呢,只怕是嘴上說說而已,心裡還捨不得去。在這吃好用好還有寶玉哄,真要回家了她哪來這日子享受。等寶玉說黛玉多心的時候,米米很不忿,要不是你們這些人成天擠兌,我姐姐用的著多心麼。而聽到寶玉最後那誓言,米米暗想,你要發誓能不能選個容易實現的誓言,比方說出門摔個跟頭,吃飯噎著之類的,狐大爺我馬上讓你的誓言成真。再不成你可以用被雷劈發誓啊,雖然冬天引天雷不可能,但招點小雷電林全還是可以做到的。偏你用的這個誓言一點誠意都沒有,要把你變成灰可不容易,再找萬人來踩就更難了。
湘雲聽了寶玉的話,心裡還高興了一下,不過嘴上還不饒:“大正月裡,別和我說這些歪話。你要說,你說給那些小性兒、行動愛惱人、會轄治你的人聽去。”說完就往賈母那裡去了。寶玉得了沒趣,回頭來找黛玉,米米冷笑,你們兩個在我們住的院子裡大肆說我姐姐壞話,那邊哄不轉了再來找我姐姐啊。寶玉到黛玉屋子前拍門,裡面紫鵑居然心下不忍要給他開。米米直接出來對寶玉說:“寶二爺,你剛才不是還當著院子裡這些奴才的面,和死姐姐說我姐姐多心小性。我今天就替她小性一把。寶二爺現在請回吧。雪雁,叫紫鵑出來洗地,寶二爺剛才在這呆了多久就給我洗多久,要是寶二爺不走,他多呆一刻鐘,紫鵑就給我多洗一刻鐘。我們看看憐香惜玉的寶二爺會不會捨得讓紫鵑多辛苦些。”
寶玉終是一步三回頭地走了。米米自去勸解黛玉。本來宴席上比戲子的事黛玉也沒放在心上,畢竟給林煜攪合地和自己沒什麼關係了。只是剛才寶玉的事讓她氣著了,就在自己院子裡和湘雲說自己的不是。米米進來時黛玉已經哭過了,坐在桌邊發呆。米米上前勸道:“今天史姐姐也就是妒忌心作怪,不招人妒是庸才,至少證明姐姐你比她強啊。”黛玉輕笑:“這下你舌頭能卷啦,之前史和死都不分。”米米沒接話,自顧自說下去:“其實二表哥是個多情人,在他看來所有年輕女孩兒都是可敬的。所以說呢,如果女孩間有矛盾了,哪個在他眼前哪個就更重要些。對他這種人,不去理會就好了。姐姐你放心,我可不像他這樣。對我來說,只有姐姐才是重要的。其他人有啥困難,力所能及的,能幫的我會幫。不能的,反正也不關我的事。”黛玉想到湘雲那句“我又不像人家有好兄弟來替我出頭”,不管怎麼說,自己還有個親人可互相依靠,心下安定了許多。
折騰了一天,米米終於歇下來的時候,開始感歎以後人多的時候還是得早點讓林全看著在場那群人,今天都是因為低估了王熙鳳和湘雲才惹出這麼多事。不過寶玉鬧了一場,姐姐又還了點淚,也算是有點收穫了。
☆、燈謎
雖然鬧了這麼一場,但架不住寶玉慣會做小服低,過了兩天又把黛玉哄轉了。米米考慮到若是不讓寶玉來的話姐姐就沒辦法還淚,所以也沒為難他。至少表面上看起來這些表兄弟姐妹又和好如初。不過米米也知道,自從那次他發作了紫鵑以後,本來有點看不上他的寶玉就更是把他當渣滓濁沫了。而表姐妹們和他的關係很淡,都是看在黛玉的份上才勉強和他相交。其中以探春最甚,看他和賈環交好就覺得他一併猥瑣了起來。反正米米也看不上這些人,平素來往就更少了。
這日,人報娘娘差人送出一個燈謎來,命他們大家去猜,猜後每人也作一個送進去。米米不擅此道,但因可以看到眾人所想,所以也能猜個差不離。到那看寶釵一見就猜著了,卻還滿口稱讚,只說“難猜”。米米看了寶玉黛玉所想,都是一樣,估計這個就是答案了,即便不是,和眾人想法相同也不出格。一時賈環賈蘭等都來了,一齊各揣心機猜了,寫在紙上。然後各人拈一物作成一謎送去。米米看賈環寫的答案和眾人不同,想著或許他需要藏拙,也就丟開不理。
晚上太監來傳諭,迎春和賈環沒猜中。又把大家做的謎拿出底來問猜中沒有。眾人哪敢說沒中的,自是個個都說猜中了。等太監走了以後,賈母被勾起了興致,讓大家各做些謎出來猜。米米也寫了一個:“看似神鳥,實為凡鳥。打一字。”沒一會兒,寶釵就開始發難了,“林兄弟,你這個謎出的不妥。”米米上前笑道:“薛姐姐,哪裡不妥了?”寶釵自以為得理:“這個謎底,應是鳳字。鳳本是神鳥,用以比做皇后娘娘,林兄弟卻說實為凡鳥,豈不是大不敬。”一旁的寶玉看到林煜出了這麼個大紕漏,更是高興地擠了過來。
米米看黛玉在那擔心,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說道:“非也,在下寫的這個鳳,卻不是指鳳凰,而是鳳姐姐的鳳。鳳姐姐本來就是平常人,用個凡字也不算什麼吧。若是說鳳字只能皇后娘娘用,那我等平日該怎麼稱呼鳳姐姐才好?要說當年倉頡造字的時候估計就想到了,鳳中有天生尊貴如皇后娘娘者,但也有麻雀變的鳳凰不是,所以鳳字用凡鳥來組成。要說不妥,怕是倉頡當年造字就不妥了。”說到這,連賈母王夫人的臉色都不怎麼好了。
米米還嫌不夠,接著說道:“還是說薛姐姐覺得鳳姐姐自身不凡,有當神鳥的可能性?若是那樣,在下到真的是唐突鳳姐姐了。”米米說完這些,寶釵的臉色終於變了,這話已經從林煜大不敬轉成了賈家是不是有反意了。這下連賈母都不得不出來圓場了:“鳳丫頭平日總能說會道的,現在啞了吧。平日被大家誇來誇去,還真能有什麼神通來著。煜兒這謎出的好,看鳳丫頭怎麼說嘴。鴛鴦,來把那邊的端硯給煜兒做獎賞。”眾人都笑了,米米看王熙鳳被說成凡鳥還要擺出一副感激的架勢,得意地想,上次你敢拿我姐姐比戲子,老子等了這麼久,終於找到機會給你來這麼一下了。雖說這麼一來,連元春都諷刺,賈母對自己很是不滿。不過自己從來就沒被她喜歡過,只要不殃及姐姐就沒事。
寶釵本來想挑林煜的錯,結果自己反鬧了個沒臉,悻悻地繼續猜其他人的謎去了。這時,賈母怕賈政拘著寶玉,打發他回去。米米看了看眾人,估計沒什麼妖娥子可出,自己也就提出要走,跟著賈政出來了。到了外頭,米米就對賈政說道:“二舅舅,其實外甥想送些筆墨紙硯給環表弟,不知可以否?”賈政點頭道:“你們表兄弟和睦,互送些紙墨並無不當。”米米接著說道:“如此一來外甥就放心了。環表弟總覺得自己紙張不全,缺筆少墨,沒有回禮不好拿我的東西。現在有了舅舅的話就不怕了。外甥是覺得環表弟應該多練練字,否則幫舅母抄經的時候字跡不好總是對菩薩不敬。舅舅也不用擔心環表弟練字看多了經書會移了性情,他現在根本就沒開蒙,字都認不全,抄經只是依樣畫葫蘆而已。哦,外甥還有些事,這裡先告退了。”說完做了個揖,也不管賈政是否生氣,自己走了。
米米回屋以後先給師傅發了封符信,說自己在這一切都好,沒惹事,修煉也都好好煉了。只是現在學堂沒開,每天都在家呆著非常悶,準備過幾天和林全出去看看有啥好玩的。發完信米米就招呼林全來問問京裡哪有好玩的地方,沒幾天就是姐姐生日了,還得想想送什麼比較好,準備禮物最好也要早些,免得到時慌亂。
作者:
fion007
時間:
2015-5-1 17:54
☆、兔妖
林全選了個適合出遊的日子。用他測出來的卦象來說就是,這天進山,必有奇遇。賈環得知他們出門,也要跟著一塊去。米米考慮到用法術的時候帶著他不是太方便,就讓林全直接用他武藝不過關為由拒絕了。賈環倒也沒糾結,自己加緊練功去了。米米把上次從瑞珠那裡拿來的法寶好好翻揀了一下,挑了些可能用的帶上,和林全二人一起去了近郊的青陵山。主要是離京距離太近的山都被人氣薰染了,只能去遠些的地方看看。
好在用了法術,所以沒花多少功夫就到了。因為山上沒有庵廟,所以遊人很少,三三兩兩上山的多是砍柴打獵的人。米米在山上轉了一圈,啥都沒發現,沒啥藏寶地,也沒發現靈氣足的地方。米米在沖林全發牢騷:“什麼都沒發現啊,難道你的卦淪落到和我算得差不多了?”話音剛落,前面草叢裡串出一隻白兔子。米米很高興地改口道:“看來你的卦還是有點水準的,大爺我很久沒吃過這麼肥的兔子了。”一邊加緊步伐,追了過去。
才跟了兩步,後面一聲狼嚎,一隻灰狼猛地躍起,往米米看中的兔子撲了過去。米米一看,馬上就要到嘴的加餐就要沒了,怒了,一個禁錮符過去,直接就把狼困住了。你以為你個頭和兔子一樣小啊,雖然老子丟符準頭不高,但這麼大的目標,老子還是可以搞得定的。回頭一看,林全已經把兔子抓在手裡了。米米高興地抓起兔子耳朵,仔細看看,到底是直接生火烤了吃好,還是回去以後紅燒更香些。
還沒想好呢,就看林全臉色一變,有其他修道者過來了。米米趕緊把兔子先交給林全抓好,自己收斂起思想,沒辦法,萬一對方修為比自己高,用讀心看出自己想什麼就糟糕了。林全火速布了一個小防禦陣,主僕二人萬分戒備,結果樹林裡走出來的,是個看起來和黛玉差不多大的年輕小姐,後面還跟著一個j□j歲樣子的小丫鬟。林全告訴米米,這是兩隻兔妖,修為不怎樣,估計是沖剛才他們抓住的那個肥兔子來的。
果然,那個兔妖小姐給米米道了個福,直接說道:“妾身青青,見過兩位公子。不瞞兩位,那只兔子是我家主人所養,今天無意走失以致被惡狼追殺,幸得兩位相救,能否將兔子還回,我家主人必有重謝。”米米還在猶豫著,林全給的建議是還了算了,這兩隻兔妖只是手下,對方的主人還不知道是什麼來頭,平白得罪了肯定划不來。不過對方好像挺看重這只兔子的,我們隨便討點好處就可以了。
米米覺得有道理啊,說道:“這只兔子是我們抓的,不能你說是你家主人的就平白給你,你先說說謝禮是什麼我再考慮。”青青回答道:“不知千兩黃金如何?公子若只是想飽餐一頓,這錢足夠在最好的酒樓隨意點菜了。”米米冷哼一聲:“你別說你不知道我們是同道中人,你覺得我會缺錢?”青青嫵媚一笑:“那倒是我唐突了,那公子可以說說,我用什麼才能換回我家主人的兔子?”
米米知道討價還價的重點就在於一開始的開價不能低了。先開高點的價,然後雙方慢慢討論,否則一開始說低了就虧了。看那主人連個兔子就這麼在乎,估計對丫鬟應該也很重視吧,米米就說道:“我要你的這個丫鬟。”沒想到青青回答道:“好。小蘿,以後你就是這位公子的了。”米米直接懵了,好像一拳打到了棉花上,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不過修道者講究言而有信,林全把兔子交給了青青,而那個小蘿一走到林全身邊,當即不能維持人形,變成了一隻灰兔子。米米一看,虧大了,用一隻肥兔子換了一隻瘦兔子,這生意做的。
青青已經帶著白兔子走了,林全查了一下小蘿,發現修為還在,就問了句:“你現在能說話嗎?”小蘿回答:“可以。”米米惡狠狠地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要是不說清楚,我馬上就把你烤了吃,雖然你沒剛才的白兔肥,老子能吃回一口算一口。”小蘿往林全身邊縮了縮,“我原來是青陵大王的下屬,自身修為不夠,靠青陵大王給加了法術,才可以變成人。一旦離了大王的管轄,就只能變回原形。大王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指定某個有天賦的屬下去煉丹。那只白兔知道自己這次被選中就想逃走,而一旦叛離大王就會法力全失。”林全問道:“這個青陵大王是什麼來頭?”小蘿回答:“山裡誰都不知道青陵大王原形,只知道他道行很深的,而且他在京裡還當個大官,聽說還能管很多人類呢。”
米米一驚,該不會是和師伯國師有關係吧。再問了些問題,小蘿平時只是個低級小丫鬟,知道的消息實在有限。帶著小蘿回家的路上,米米感慨林全的卦還是很准的,今天這奇遇真是夠奇的了。
☆、壽禮
路上特別交待了小蘿不要在有人的時候隨便說話,否則被人發現是妖就麻煩了。小蘿表示這個基本常識還是知道的,平時需要的時候傳音給林全或者米米就好了。米米感覺這個小兔子還算識時務,帶回去扔在自己屋裡也不用操心。只是加餐沒吃上,米米憤憤地帶林全去館子大吃了一頓。小蘿看到桌上大盤的辣子兔丁和紅燒兔肉,嚇得離米米遠遠的,這個主人真的好可怕啊。
一到家就有很不爽的消息傳來。元春下了諭,省親時用的別院封了太可惜了,讓寶釵幾個姐妹住進去。如果只是這樣倒也罷了,問題是她還加了一句,讓寶玉也搬進去讀書。等米米回到家的時候,賈母已經把園子都分配好了,黛玉住瀟湘館,離寶玉住的怡紅院很近。米米聽了想抓狂,要不是考慮到皇宮的罡氣太重,他還真想讓林全去問問這個元春,你丫的到底有沒有一點常識啊。還是說你覺得你家寶玉其實是女的,只是披了層男人皮。米米感覺自己出去反對估計是沒人聽的,只能寫信給林如海叫他出面了。可氣的是米米雖然可以用法術很快地把信送給林如海,但是世人眼裡再快的馬送信一個來回也要近一個月吧。那個時候都不知道姐姐已經搬進園子住多久了。
米米火氣很大,需要出氣。可憐的小蘿一看這個主人現在變得更可怕了,趕緊從自己原來呆的籃子裡跳出來,想找個可靠的地方躲起來。結果動作太大,被米米發現了。米米一把扯過兔子耳朵,感覺這個出氣筒還不錯。小蘿嚇得拼命求饒:“主人饒命,我很有用的,別吃我。”米米目露凶光,惡狠狠地問道:“你能幹啥,快說。”小蘿回答道:“我原來學的就是伺候人和打探消息,我很靈活,跑得快,又不惹人注意,打探消息很方便。而且我會千里傳音,探到的消息也可以及時傳回來。”米米怒道:“靈活,跑得快,不惹人注意!你是老鼠還是兔子啊。慢著,你說你可以千里傳音?好吧,給你個活做。”
第二天,黛玉就收到了一個精美的小籃子,裡面裝著一隻灰兔子。用米米的話說,這本是給姐姐的壽禮。自己提前買下,結果才養了一個晚上就半死不活了。所以無可奈何,早些給姐姐送過來,希望在這能養好。黛玉看了小兔子,興致勃勃地指揮雪雁去拿些蘿蔔來喂。同時也在給小兔子想名字,連著說了幾個自己都不滿意。後來米米說了句:“看它這麼愛吃蘿蔔,要不就叫小蘿。”黛玉也沒意見,米米瞪了小蘿一眼,傳音過去:“這樣你就不用改名字了,看我對你多照顧。我姐姐身邊靈氣很足,便宜你這死兔子了。有什麼情況記得早點給我傳話。”小蘿嗯哪兩聲就直接跳黛玉懷裡獻媚去了,根本沒空理他。米米一把抓起小蘿的兩隻長耳朵,什麼都沒做呢,黛玉就趕緊從他手裡接了過去:“弟弟,你這樣會嚇到小蘿的。難怪你養了一個晚上就不好了,手上這麼沒輕沒重的。”小蘿一邊享受著黛玉的輕撫,一邊還給米米一個挑釁的眼神。
現在有了小蘿幫著看著,出不了什麼大事,不過姐姐的名聲也還是要顧忌的。給林如海的信也已經發出去了,就希望這個便宜老爹能震住賈母和元春兩個。因為上次寶釵的生日場面很大,米米原以為黛玉和賈家關係更近,就算是在孝中,鳳姐怎麼著也要搞個面子情吧。結果什麼都沒有,連賈母都沒提。米米用讀心術看了,賈母是因為年紀大了記不住,王熙鳳是因為王夫人特別交待了不用管所以也就裝不知道。
好在米米早就通知下去收拾了幾桌簡單的筵席,讓雪雁去請了表姐妹幾個小聚了一下。沒想到的是寶玉居然還惦記著黛玉生日,在賈母面前提了。因為采菊苑已經備了吃食,孝中又不能唱戲喝酒。賈母也就賞了幾樣東西了事。眾姐妹送的都是自己做的針線,寶玉送了一盒自己做的胭脂。米米除了兔子,還另準備了一些小玩意。黛玉的壽辰雖是簡單,也還算過的溫馨。只是素來睚眥必報的米米,對鳳姐王夫人的怨恨又添了一層。
☆、閒書
等了幾天,還沒見林如海的回音。二月二十二日,黛玉還是搬進了瀟湘館。當時最高興的不是黛玉的一群丫頭,而是小蘿,終於可以離米米這個可怕的主人遠一些了。林全還給了小蘿一些方便的小符咒,都是不傷人而實用的。黃色的可以讓人突然抽嗝,綠色的可以讓人打噴嚏,紅色的可以讓人頭暈,紫色的可以讓人腳步不穩,不過持續效果都很短,只能應急用。當時林全做出這些符咒的時候還被米米罵了一頓,這麼好的東西怎麼早沒有給我準備些。而林全的回答是:“這些符咒很小,需要準頭的,要是少爺你扔不准就糟糕了。”米米一想也是,順手拿了點放身上,也不再糾結以前沒有的問題了。
因為學堂早就開學,米米也就沒太多閒置時間。而且從黛玉搬進大觀園以後,米米每天都約寶玉一同去學堂。免得他用各種藉口整天呆在大觀園裡。賈政對於外甥監督兒子上學也很高興。只是寶玉沒得偷懶了很沮喪,連王夫人看到嬌兒日日辛苦也很心痛。看到這母子倆不爽,米米就很滿意。而且米米現在每五天見賈政一次,報告自己和寶玉的學習狀況,米米倒是從來不在賈政面前說寶玉的不是,背後損人怎麼能顯出狐大爺的本事呢。
這天米米回到家,按例聽小蘿報告黛玉近況。今天總的來說一切都好,只是園裡的桃花落了很多,黛玉遊園之後有些傷感,回瀟湘館後想了一會拿了花鋤、花囊和花帚出去了。小蘿表示自己非常盡責地跟去保護了,結果看到黛玉到沁芳閘附近,把地上的落花掃到絹袋中,埋了起來。米米聽著好像也沒啥大事。姐姐喜歡葬花,多活動活動對身體還有好處,也就沒當一回事。只叮囑小蘿看好寶玉寶釵探春這幾個能惹事的。
第二天從學堂回來的時候,米米發現寶玉的書篋裡面的書和往常不太一樣。仔細探了探,居然是《西廂記》《會真記》之類的書。再看了看跟隨寶玉的幾個小廝,除了茗煙,其他的都不知情,看來寶玉的保密工作還挺到位的。米米心生一計,馬車在路上一個顛簸,米米和寶玉的書篋一起跌了下來,裡面的書啊紙啊都混在一起了。寶玉一見,趕緊招呼茗煙幫忙收拾。米米也很配合,完全坐著不動,看茗煙把散出來的書本紙張收拾好裝好。
回來以後米米先去見了賈政,提到自己近來正學破題,開始寫文章了。只是做的不好,舅舅能不能幫著看看。賈政想到寶玉比林煜還大幾歲,目前除了詩詞這類只能附庸風雅的東西啥都沒學到,不禁有些氣餒。對外甥的好學還是很肯定的,不過米米讓林全拿了自己的書篋,卻沒找到。一拍腦袋,對賈政說到:“剛才回來的路上馬車顛了一下,外甥書篋裡的東西和二表哥的混在一起了。當時茗煙收拾得時候怕是放錯了。不如現在讓李貴把二表哥的書篋拿來找找?”賈政就喊李貴去拿二爺的書篋來。
李貴把寫著林煜字樣的文章找出來給了賈政。米米趁這機會,掏出林全做的小符咒,往李貴那裡扔了一個紫色的,結果就看到那符輕飄飄的,貼到了賈政身上。米米暗想,自己這準頭是夠嗆,要是林全剛才沒退下就好了。不過賈政一個趔趄,碰到了李貴拿在手上的書篋,裡面的書滾了出來,而包著《大學》書皮的那本書,正好跌倒了賈政腳邊。賈政拿起書一翻,當即氣得滿臉通紅。米米已經知道那本書其實是《飛燕外傳》,當下找了個藉口先告退了。剩下李貴在那裡被賈政訓話。同時賈政的小廝被派去找寶玉來問話。
大觀園裡,寶玉正拿著《西廂記》和黛玉同讀。黛玉平日沒有機會讀話本小說,自是感到新奇有趣,只覺詞句警人,余香滿口。小蘿在黛玉腳邊看著,她不識字,不明白黛玉看的是什麼。雖然寶玉是重點防範人員之一,不過小姐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應該不用想辦法把寶玉搞走吧。這時,賈政的小廝來了,說老爺有請。寶玉嚇得書都不敢拿,用眼色示意黛玉幫他去找賈母。在黛玉看到之前,小蘿怕他那可怕的眼神嚇到黛玉,直接用紅色符來了一道,寶玉就暈忽忽地跟著賈政的小廝走了。
而黛玉見寶玉去了,自己也就慢慢往回走。到了梨香院牆角外,聽到唱戲的女孩子在演習戲文,聽了幾句,一時感歎,落下淚來。小蘿表示不明白,剛才不是都好好的麼,怎麼傷心了?肯定是裡面那些人唱得不好。所以偷偷摸了進去,給裡面的人隨意貼了些符咒。一時之間歌聲都停了,換成噴嚏聲不斷。被這一攪,黛玉也就沒了感傷,慢慢走回去了。
☆、閒書(二)
寶玉暈暈乎乎地跟著到了賈政的書房。米米知道不能錯過這場好戲,和林全二人用了幻術守在一旁等著看,就差沒喝點茶水,磕點瓜子了。寶玉一進書房,一個激靈,當即清醒了過來。看到書桌上幾本被他藏的嚴實的好書,雙腿一軟,直接跪了下去。賈政直接抄起手邊的戒尺,劈頭蓋臉亂抽。四五下後,賈政手就抽累了。他喘了口氣,開始審問寶玉這些書是哪裡來的。米米還很不忿,這個二舅舅身體也太差了,怎麼這幾下就累了。
寶玉平日嘴上常說為了那些女孩子可以捨棄自己,可沒說為了自己小廝可以受苦的。所以一張口就把茗煙給賣了。米米聽著一陣不齒,雖沒說要你捨己為人,但你要說是自己買的,賈政已經教訓過了,還有賈母等人護著,再怎麼著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可你把茗煙供出來,那傢伙還能有命麼。就算賈政沒下死手對他,賈母王夫人都不會放過的。一時間賈政已經叫人把茗煙帶來了,宣佈這種教壞主子的奴才,直接在院子裡堵上嘴打死。
米米終還是不忍,主要覺得若是茗煙這麼死了,自己也帶點責任。要是為此結了怨緣,一來對修煉不利,二來師傅要是知道了還不罵死自己啊。就讓林全施了個障眼法,沒幾下,行刑的小廝就宣佈茗煙已經被打死了,而寶玉一直跪在一邊,一句求情的話都沒說,生怕引火焚身。這時外面一陣喧鬧,賈母王夫人得知寶玉被打都過來了。賈母看寶玉臉上的紅痕,一陣心痛啊。問明瞭原因,知道茗煙被打死了還不解氣,吩咐把他的屍體拖出去喂狗。林全趁這機會,順利地把人給救下來了。
賈母還在罵賈政:“寶玉素來懂事,這次也就是那該死的奴才挑唆的。你這麼不分青紅皂白就打寶玉,是要逼死我這個老婆子嗎?”賈政趕緊下跪道歉,一句回嘴的話都不敢講。寶玉已經被送回大觀園養傷去了。賈母把賈政罵了出去,自己也趕緊跟去查看了。米米感覺這些人真是小題大做,就賈政那點力氣,才抽了幾下,一不會傷口惡化,二不會破相留疤,有啥可緊張的。不過他還是跟著去看熱鬧了。
怡紅院裡也是亂糟糟一片,薛家聽了消息之後早就送了傷藥來,幾位姐妹住的近,也都來看他了。米米看寶玉得意于眾姐妹的關心,那點疼痛早就忘到九霄雲外去了。只是寶玉往常還算帥氣的臉上明晃晃掛著幾道紅尺痕,猛一看還是有點可怕的。黛玉見了就嚇了一跳,在加上也覺得寶玉被打挺可憐的,不免流了些眼淚。米米一看,這樣也可以算還淚,不由大喜,看來以後找幾次機會讓寶玉多挨點揍就好了。
林全把茗煙送到了別院養傷。因為當時障眼法用的早,茗煙還沒受太重的傷,只是暈了過去。按米米的吩咐,林全只是告訴他賈家主子以為他已經死了。等他養好傷要離開也行,要是無處可去就在林家別院做小工也行。茗煙想著自己一心為寶玉著想,結果被罰的時候寶玉連一句求情的話都沒說,也是心灰意冷,就在別院住下了。
黛玉和米米隔天收到了林如海的信。賈母和賈政也各收到了一封。林如海信裡明確表示要黛玉挪出大觀園。因為賢德妃諭旨裡說的是讓寶釵等姐妹住進省親別墅,其中並不曾提到黛玉,所以這麼做並不算對娘娘不敬。何況娘娘省親時並不曾見黛玉,娘娘既有賢德封號,自是守禮,應不至於讓書香世家的黛玉和十來歲的表兄同住一園。否則禦史要是拿這個做文章,豈不是害了娘娘。何況若是賈母覺得教養黛玉力不從心的話,可以考慮讓黛玉姐弟回揚州。米米收到的信裡還提到林家在京城也有祖宅,可以先派人收拾著。
米米收到信後就派林全盯著賈母,看她讀了信以後和賈政商量了一下,沒打算現在和林如海撕破臉。最後賈母找來黛玉說了好些話,讓黛玉還是搬回採菊苑,不過瀟湘館依舊給她留著,平日裡去園子裡和姐妹聊天玩耍時依舊可以在那歇著。米米興高采烈地把姐姐接回來了,因為考慮到姐姐喜歡看閒書,米米淘了很多如地理圖鑒,人物風俗的書給黛玉送去,就連古物賞鑒,草藥食譜,術數機關的書也找了些。這樣黛玉至少可以打發時間,免得常去園子裡讓自己提心吊膽。同時米米也打發人把林家祖宅打整起來了,雖說不能直接搬出去,至少有個退路。
☆、中邪
黛玉雖說挪出了大觀園,但姐妹間邀請相聚還都是常去的,要不就是在屋裡看書做針線。寶玉臉上的紅痕沒幾天也就好了,照舊上學堂去了。他身邊的小廝又補了一個叫焙茗的,看起來也是個淘氣的。米米倒也沒管這許多,倒是現在不用每天和寶玉一起去學堂了。
這天放學的時候,賈環又被王夫人叫去抄經。米米自己回屋看書,沒一會,就看賈環慌慌張張跑來了。還不等米米詢問,賈環就竹筒倒豆子的把經過說了。今日寶玉到王夫人那裡請安的時候,王夫人見他喝了酒,讓他倒一會子,命彩霞來替他拍著。而王夫人那裡的丫頭多是勢利眼,奉承寶玉而厭惡賈環的,只有彩霞對賈環還好,對寶玉反是淡淡的。寶玉見彩霞總不搭理他,就去拉彩霞的手。彩霞奪手不肯,結果抽手的時候打翻了桌邊的油燈,澆得寶玉滿頭滿臉是油。彩霞當時已經嚇傻了,賈環考慮到要是王夫人知道是彩霞打翻的燈,估計不死也要脫層皮。所以賈環趕緊抓住油燈,抗了這個罪名。
賈環最後說了句:“其實我也沒那麼好心。油燈之所以在邊上,是我看他糾結彩霞姐姐,打算燙他一下的。只是還沒動手,就被彩霞姐姐碰倒了而已。我最後擔下這事也不算冤。只是可憐了姨娘,被太太叫到跟前來罵,還要忍氣替寶玉收拾。”米米聽說寶玉臉上受傷,真是心花怒放。一會得趕緊勸姐姐去看看他,多好的還淚機會啊。一邊勸了賈環幾句。其實賈環也就是心裡堵得慌,想找個人說說話。現在說好了也就沒事回去了。
第二天賈母發現寶玉被燙,自是大發雷霆。雖然寶玉承認自己燙的,賈母還是將跟從的人罵了一頓。米米前去探望的時候,正趕上寶玉寄名的乾娘馬道婆到府裡來。米米聽她說了一通天花亂墜的促狹鬼論,就一個目的:要錢。賈母也是個摳門的,雖然把寶玉當心尖子,聽了菩薩真身所代表的各級海燈價錢,還是給選了個最便宜的。米米看了馬道婆,她練的是道教偏門傀儡術。此術可以控制一些小鬼來作怪。到時候她再以驅鬼的藉口來收錢。米米覺得有這樣的功夫還不如學煉金或者搬運,來錢更快。不過人家或許還要名聲,米米對這些人類的想法看不通。反正她的傀儡術不是很厲害,自己都能解。只要不搞到姐姐頭上,誰還管誰呢。
寶玉燙了臉以後名正言順地不去學堂了。這天,黛玉去探望的時候,才聊了幾句,小蘿就感覺不是很對,好像有些小鬼在寶玉房裡。小蘿自身修為不夠看不出怎麼回事,只好通知了林全。黛玉這廂才說了幾句話,就聽得林全家的說有事來找。寶玉有心要留黛玉多說說話,又找不出什麼理由,只能眼睜睜看黛玉離開。黛玉還沒回到采菊苑呢,聽說寶玉和鳳姐都出事了,只好又匆匆趕回大觀園。
眾人都被驚動了,賈家上下主子,薛家王家親戚,外加家中上下人等並丫鬟媳婦等,都來園內看視,大觀園裡亂麻一般。寶玉先是頭痛,後來口內亂嚷胡話,等到探望的人群多了,一發拿刀弄杖、尋死覓活的,鬧的天翻地覆。鳳姐則是手持一把明晃晃的刀砍進園來,見雞殺雞,見犬殺犬,見了人就要殺人。被周瑞家的帶著幾個力大的女人,上去抱住,奪了刀,抬回房中。發生了這樣的大事,學堂裡也得了消息,代儒直接就把今天的課給結了。
等米米回到家,林全就把情況和他說了。趙姨娘買通馬道婆給鳳姐和寶玉做的法。米米在那感歎,你咋就不順帶把王夫人也給帶上呢。雖然對米米來說解掉那些小鬼不是難事,不過現在受苦的是寶玉和鳳姐,米米沒給小鬼們添一把力就不錯了。眾人還在七言八語提各種解決方法,有說送祟的,有說跳神的,還有說找和尚道士捉妖的。整鬧了半日,祈求禱告,百般醫治,並不見好。
第二天,各路親戚都來探望,寶玉鳳姐二人卻不見好,糊塗得不省人事亂說話。丫鬟婆子都很害怕,只好把他們都搬到王夫人的上房內,著人輪班守視。賈家上下都很心焦。黛玉心軟,看寶玉和鳳姐的樣子掉了不少眼淚。米米心下倒是暗暗高興,這幾天姐姐還淚效率很高。三日後,鳳姐寶玉躺在床上,連氣息都微了。闔家都說沒了指望了,忙的將他二人的後事都治備下了。米米在猶豫自己這個時候是不是該出手了,要是寶玉真死了還挺麻煩的,姐姐還有一半左右的淚沒還呢。
作者:
fion007
時間:
2015-5-1 17:54
☆、驅邪
還沒等米米想好該怎麼才能不著痕跡地救寶玉的時候,他的書房裡一陣靈氣波動,應該在揚州守著林如海的僧道二人突然出現了。米米一聲驚呼:“你們怎麼來了,揚州出什麼事了嗎?”和尚趕緊上前捂住他的嘴:“大爺,我們剛來還沒布結界呢,要被人聽到了那還了得。揚州沒事,我們是受警幻所托,來這裡救那叔嫂二人的。”米米一把丟開和尚的手,“沒事就好。我師傅最近怎麼樣了?有沒有給我帶信或是傳話什麼的?”道士撇了撇嘴:“你師傅前一陣子神神道道的不知道在忙什麼,最近才緩過來。今天我們來得匆忙,你師傅也沒時間寫信。至於傳話,你如果有留音符,記一次就好了,那個老狐狸哪次交待你的話不一樣。”
對於師傅被這麼調侃,米米倒也沒覺得什麼的。轉而和二人商量起用什麼樣的方法才能更拉風的出場,以及米米如何在這件事情裡獲得最大利益。米米隨即提出:“到時候你們可以說點我的好話啊,比方說我是寶玉的命中貴人,就是因為他對我不好才有這樣的磨難之類的。還有啊,如果能多折騰下寶玉他老娘也不錯,讓她伺候她心頭寶估計她心裡也願意的很。”二人都表示沒有問題。米米本還想和他們說說形象問題,這身乞丐裝太難看了。後來覺得估計他們覺得這樣比較特別可以讓人印象深刻,也就不提了。
等僧道暫時離開了,米米收斂了一下神情,至少得把臉上的笑意掩下去了,才出來去探病。到那見賈母一面哭,一面罵。問了在一旁站著的賈蘭,才知道之前寶玉突然說:“從今已後,我可不在你家了,快打發我走罷。”賈母本就心痛,再加上有人報棺木做好,更是如火上添油一般,鬧了個天翻地覆。米米一看這個機會不錯,趕緊給外面的僧道二人發了信號。頓時,和尚的木魚聲響起,並伴著一句“南無解冤解結菩薩!有那人口不利、家宅不安、中邪祟、逢兇險的,找我們醫治。”米米覺得這兩用的口號也太直白了,就不能玄乎點麼。
僧道二人進來後,賈政寒暄了兩句後問道:“有兩個人中了邪,不知有何仙方可治?”道人笑道:“你家現有希世之寶,可治此病,何須問方!”賈政道:“小兒生時雖帶了一塊玉來,上面刻著‘能除凶邪’,然亦未見靈效。”和尚道:“長官有所不知。那寶玉原是靈的,只因為這些年被聲色貨利所迷,故此靈效越來越低了。 往日因有命中貴人在側,所幸無防。近日貴人不在身邊,所以小鬼趁機做怪。今將此寶取出來,待我等持誦持誦,自然依舊靈了。”賈政就從寶玉項上取下那塊玉來,遞到他二人手上,米米看他們擺出做法的樣子在寶玉上摸來摸去撈靈氣,差點沒吼出來,你們沒這麼小家子氣吧。兩人撈夠了以後,將玉還與賈政道:“此物已靈,不可褻瀆,懸於臥室檻上,除自己至親外,不可令人沖犯。三十三日之後,包管好了。”二人說完,就告辭離去。賈母著人追出去,卻已不見蹤影。米米暗笑,他們現在該回揚州去了,就你們這些凡人哪能追得上。
眾人依言而行。算起來兩人的至親,最親近的當數王夫人了。就把他二人就安放在王夫人臥室之內,將玉懸在門上。王夫人親自守著照顧。這麼下來,叔嫂二人果然慢慢平穩了,晚些時候醒來喊餓。賈母才漸漸放下了心。王夫人雖然辛苦,但看寶玉好起來也很高興。眾姊妹都在外間聽消息。聽說好些了,黛玉先念了一聲佛,薛寶釵便回頭看了他半日,嗤的一聲笑。賈惜春道:“寶姐姐,好好的笑什麼?”寶釵笑道:“我笑如來佛比人還忙:又要講經說法,又要普渡眾生,這如今寶玉,鳳姐姐病了,又燒香還願,賜福消災,今才好些,又管林姑娘的姻緣了。你說忙的可笑不可笑。”眾人還未來得及反應什麼,米米就接上了:“佛曰,相由心生,境隨心現。道曰,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四妹妹常看佛經,難道不知心中有眼中就有之理。昔日東坡與佛印鬥禪,佛印心中有佛,看東坡如佛。東坡看佛印如糞,正因其心中有糞。所以同樣一句佛號,端看自己心裡想什麼,就覺得他人求的亦是什麼。”
米米原還對自己的急智很得意。沒想到黛玉卻摔簾子出去了,他也只好跟了出去。黛玉急步回了采菊苑,看自家弟弟追了上來,就說了句:“雪雁,把人都帶下去。”米米摸不著頭腦,偷偷用讀心一看,頓時楞住了。今天早上他和僧道兩人的談話被黛玉聽到了。而剛才他回寶釵的一番話讓黛玉對他的疑心更重了。
☆、攤牌
米米只愣了一下,迅速鎮定下來了。反正都已經這樣了,有些事情說開了其實也沒什麼不好。他一向樂觀,總是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的,決定了以後,米米自己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趕在黛玉問話之前先說了:“姐姐,其實我拜了秦大夫為師學道。不過我學得不好,最多只能看透人心。比方說姐姐現在想的就是‘又開始信口開河了’。其實我知道沒人喜歡這種被人看透的感覺,平時我也很少用。”米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接著說:“姐姐,賈家這裡的齷齪事,我不用讀心都能看得出來。我所做的,只是為了保住我們林家。”黛玉沒想到他說的這麼直接,想了好一會兒才問道:“你平日總是針對二舅母和鳳姐姐,難道她們做了些什麼?”米米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那倒也沒有,只是我很不忿于她們從來都看不起我們家。二太太心裡總說你是狐狸精,說我是小兔崽子呢。”米米在心裡歎了口氣,人參養榮丸的事沒有證據,也不好說啊。
黛玉又問道:“那這次二表哥和鳳姐姐的中邪?”米米趕忙回答道:“這次其實是趙姨娘找馬道婆給做的法。我現在那點功夫,能看出個緣由就不錯了。哪還能有法子解,只能求助於師傅了。今天來給寶玉治病的和尚道士其實都和師傅相熟的。平時他們兩都在揚州,幫忙保護爹爹呢。”黛玉聽了,心下大安:“爹爹平日任職也有危險,能得這樣的高人相幫,我也能放心許多。”米米很狗腿地替黛玉倒了杯茶,才接著說:“其實我以前沒告訴姐姐,就是怕姐姐覺得我不學好。畢竟爹爹科舉出身,而我卻學這樣的道術。不過我覺得吧,多個功夫防身也是好的。這次的事,好歹沒鬧到我們姐弟頭上。但下次呢?姐姐也別覺得我們多忍讓就好了。寶玉算得上好脾氣了吧,也就是外祖母多疼他一些,就礙了別人的眼了,更何況我們。要是真的什麼都不懂,啥時候讓人欺到頭上了,還是兩眼一摸黑呢。”
黛玉點了點頭,算是贊同了:“其實我們親姐弟,有什麼不能好好商量呢,還要弄神弄鬼的。秦大夫原來練的是仙術,還靠此救了娘親一命,我又怎麼會覺得不好呢。至於學業,你也半大不小了,自己能控制好的,你不還偷偷準備去參加縣試了。也就瞞著外祖府裡罷了。”米米有些汗顏,其實科舉的前幾個階段對他來說都很容易,看看考官希望什麼答案就寫什麼好了。到會試就不好混了,主要是那個時候出題文章沒啥統一答案,就算看了考官所想也沒用啊。米米知道自己沒那耐性苦讀,他連平時師傅交待的功夫都練得差強人意,何況科舉用的四書內容太無聊。米米主要是想去考個功名到時候辦事方便一些。為了防止黛玉到時候期望過高,米米還是說道:“姐姐,我知道自己本性太跳脫,當個童生應該沒問題,過些年得個秀才也有可能,再往上,怕是不太容易了。師傅也替我算過命,若沒有意外是不太可能中舉的。”
黛玉倒也沒有糾結。米米想想還是把小蘿的事情交待了。“姐姐,我前幾天送你的兔子,其實是個兔妖。”看到黛玉的臉色一下白了,米米覺得自己沒把真實身份告訴她還是應該的,這事還得用師傅做幌子:“不過那個兔妖很笨的,師傅給我的幫著打探消息的。我當時怕姐姐一個人在大觀園吃虧,就把它送給姐姐了,這樣有啥事也可以給我遞消息。只是這笨兔子目前什麼消息都沒傳給我過。要不我今天把它紅燒了?”黛玉一開始聽說小蘿是妖還有點怕,不過被米米這麼一說,又捨不得:“別,小蘿很可愛的,它真的不是普通兔子?”米米見她沒有芥蒂,也就放心了,補了一句:“你平時就當她是普通兔子好了,我繼續讓她在大觀園裡看著,只是你要聽到她對你說什麼的話別害怕就是了。”
之後米米又聊了些閒話,無非是寶釵太自以為是,湘雲嫉妒心太重,探春一心巴結王夫人之類的。順帶還說了紫鵑一心都是向著賈家,不可大用。黛玉取笑米米也就是先入為主的心理,然後智子疑鄰。姐弟倆聊得興致很高,直到外面雪雁問要不要傳晚飯了才停。
之後的日子也算平淡,寶玉和鳳姐倒是一天好似一天。米米看到王夫人日夜伺候寶玉很辛苦卻又不能假手他人的時候還是很痛快的。美中不足的是那天和尚道士說到寶玉的貴人問題,被賈母認為說的是黛玉,因為往日黛玉都和寶玉住得近,也就前一陣挪出了大觀園。米米看到賈母心裡更堅定了把寶黛二人湊成堆的想法,真是欲哭無淚啊。早知會這樣弄巧成拙的話,還不如不要那兩人這麼說呢。
☆、發作
縣試對米米來說完全是小菜一碟。林全先去考官那裡探了探,把考官正在研究的幾個可能的考題搞了回來,外加考官喜好等等資訊。米米考的時候自是簡單,結果毫無懸念的通過了。按代儒的說法,府試應該也不成問題。因為府試就在四月份,林全再一次前往探題,米米也要在家翻書寫文,黛玉文采斐然,還幫著改了好幾篇文章。米米也不用擔心她會洩露什麼,只是可惜鄉試不像童試這麼好糊弄了,到時試題都是封好的,上面的封印也不弱。否則豈不是隨便什麼妖鬼精怪科考都比人強啊。
米米這廂在應付考試,而按照僧道二人當時所說的,養了三十三天以後,寶玉完全養好了。就連當初臉上的戒尺傷和被油燙傷的痕跡也都看不見了。只是賈母估計和賈政王夫人都說過寶玉命中貴人的事,米米看他經常來找黛玉。而王夫人也難得對黛玉好了不少,至少幾次看到黛玉都沒有再在心裡謾駡了。
米米終於考完府試拿到童生名頭,賈府上下因忙活寶玉的事,沒人顧得上林煜考試的事。因為之後的院試三年才有一次,目前還早呢。米米自是把它先丟到腦後去了,因考慮到姐姐幫著改了不少文章。現在考過了至少也應該買點謝禮表示感激才是。米米上街挑了不少有趣的小玩意,又買了些精緻的糕點,帶回採菊苑給黛玉。結果興沖沖地剛到黛玉房門前,就聽到寶玉的聲音:“好丫頭!‘若共你多情小姐同鴛帳,怎捨得叫你疊被鋪床?’”米米當即怒了,也來不及敲門,直接踹開房門,喝道:“剛才是誰在裡面伺候?”
紫鵑原來就怕林煜,這下看到他臉色鐵青,只好硬著頭皮上來回話:“是奴婢。剛才寶二爺來了我去倒茶。”米米直接抄起桌上的茶杯丟過去,杯子落在紫鵑腳邊碎開了。米米一邊在反省自己的準頭,一邊怒道:“說實話!”紫鵑戰戰兢兢說道:“剛才二爺要我倒茶,小姐叫我先舀水。我就說二爺是客,自然先沏了茶來再舀水。”米米怒極反笑:“看來我還是太久沒管家裡的規矩了,什麼奴才都能騎到主子頭上來管教了。不過說真的,會真記裡,鶯鶯被張生始亂終棄,不全虧了紅娘挑唆麼。二爺也是好文采呢,直接點透了紫鵑你的心思。”寶玉看這情形,張口要勸,才說了句:“林表弟,”米米直接打斷了:“二表哥,這是我林家的家務事,若你覺得紫鵑是賈家的丫鬟,那就請現在帶回,我自是不會越俎代庖管教別人家的丫鬟。”
鬧成這樣,倒是黛玉看著不像,說道:“弟弟,算了吧,紫鵑的身契本就在賈家。只是她畢竟是外祖母身邊出來的。不看僧面看佛面。”米米憤憤接道:“既然如此,看外祖母的份上就算了。只是姐姐以後也別用她貼身伺候了,就讓她在外面看屋子,反正我們家也不差她那份月錢。姐姐你再提個丫頭上來伺候好了。”說完沖紫鵑又喝了一句:“給我到外間去呆著,要是我再看到你惹什麼么蛾子,我可是誰的面子都不給了。”
紫鵑哭哭啼啼地退下去了。米米才把帶來的小玩意和點心給了黛玉。寶玉已經出去了,米米用神識一探,看他追著紫鵑去安慰和道歉了。本來米米還沒在意的,後來看到襲人來找寶玉,說道:“快回去穿衣裳去罷,老爺叫你呢。”寶玉聽了這話,當即顧不得別的,匆忙回去了。米米一看,好機會啊,也就辭了黛玉出來,準備去找賈政討論文章去。
結果到了賈政那卻沒見其他人,而且看起來也不像是在等寶玉來的樣子。米米和賈政說道自己的府試文章什麼的。米米自然要謙虛一把:“其實外甥也就是運氣好,之前學堂裡做過類似的文章,我當時做得不好姐姐還幫我改過。其實二表哥聰明才智勝我十倍,這次要不是出了事,估計能比我考得更好呢。前幾日學堂裡師傅還說二表哥近來文章又有所進益了呢。”賈政裝模作樣謙虛了幾把,讓人把寶玉喊來。結果小廝回來回復說,二爺已經往老爺這裡來了。米米還勸道:“怕是二表哥路上走岔了,要不再等等也好。”
等了半個時辰,賈政的注意力已經完全從考校文章到寶玉故意怠慢上了。又派了個小廝去催,結果還是說要見老爺早就出門了。米米在一邊說道:“二表哥平日最尊敬舅舅,肯定不會故意怠慢。會不會有什麼事,要不多派些人去問問,或者到外頭找找。”賈政聽了也有幾分擔心,只好多派了些人出去。如此一來,連王夫人都驚動了。又過了一個時辰,才見寶玉醉醺醺回來。賈政一看他這樣子,之前的擔心都化為怒火,一個巴掌就蓋了過去。
☆、撒氣
米米看到寶玉挨巴掌感覺真爽啊。你丫的愛看啥書看啥書,我反正不會去管你。但你用裡面的話來調戲我姐姐,難不成就巴望我們為了我姐姐的名聲忍了。今天本來只打算刺激一下賈政,讓他督促寶玉讀書,不想還遇到這麼個情況。米米看了看寶玉心裡關於之前的飯局,有了個主意,遂對賈政說道:“二舅舅,其實今天還真不能怪二表哥。舅舅讓人去請表哥的時候,表哥就已經出門了,可見並不是故意怠慢,而是被他人誆出去的。”王夫人看到寶玉挨巴掌就已經很心痛了,只是懼怕賈政,再加上不善言辭,只能在一旁空擔心。現在一聽米米這麼說,也顧不上平日對林家小兔崽子的不滿了,一連聲稱是,還要找出是哪個天殺的這麼大膽敢冒充老爺來哄寶玉。
問了幾個跟寶玉出門的小廝就知道了,今天薛蟠提前慶生把寶玉叫去的。賈政本來就對薛蟠這種成日不務正業的紈絝子弟不滿,現在更是把怒氣都沖王夫人發了,誰讓這裡就王夫人和薛蟠血緣最近呢。米米感覺今天自己的運氣真不錯,雖說在賈政這裡耗了一個多時辰,看了這場好戲也值了。
因為這事最後不算寶玉的錯,再加上也教訓過他了。賈政一揮手,寶玉可以回去了。米米也自行回了采菊苑,路上他突然想到,寶玉臉上的巴掌印估計今晚都消不了,一會可以和姐姐一起去探望。要是姐姐看了後心痛或者愧疚,不是又可以還點淚。想到這,米米當即快步回屋,催著擺晚飯。等黛玉吃完了,米米就提出可以去看看寶玉。現在已是春末夏初,白日漸長,吃完飯去大觀園裡看看景色也好。
黛玉當即就看穿了米米的小九九,笑道:“又有什麼事發生了?平日看你對他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今天怎麼突然這麼好心要去看他了?”米米回答:“哪裡,我原本一直都很尊重二表哥的,只是他平日總說為官之人是國賊祿蠹。這麼一來,豈不是連二舅舅和爹爹都罵了進去。我且不論他怎麼罵二舅舅,爹爹的名聲我可不能不維護,自然和他不對付。”黛玉低了頭,半晌才說道:“我們現在畢竟是在外祖母家,少不得客隨主意。”米米倒是不以為然,林家在京裡的房子已經收拾好了,真要搬出去也沒啥了不起。只是黛玉和寶玉關係素來親厚,米米也就不願多說。
姐弟倆帶著幾個丫頭,踱到了怡紅院,當時院門緊閉,米米就示意青鷹上去叩門。結果裡面並不問是誰,只說道:“都睡下了,明兒再來罷!” 黛玉素知怡紅院的丫頭們平日玩耍慣了,只當是園裡的其他小丫頭,所以故意逗弄著不開門。因而高聲說道:“是我,還不開門麼?”裡面的回答是:“憑你是誰,二爺吩咐的,一概不許放進人來呢!”黛玉不知道裡面是哪個丫鬟,米米卻知道是晴雯,心情不好沖外面發火。米米氣怔,怡紅院一個丫頭都敢拿大爺我撒氣,當即就要上去砸怡紅院大門。黛玉卻一把拉住他,眼淚早滾下來了:“我們不過在此做客。若認真慪氣,又有什麼意思。”轉身慢慢往回走,米米本打算鬧上一場,見黛玉走了,不得不一跺腳,也跟了過去。
黛玉回了采菊苑,依舊無精打彩的。米米等她哭完了,才勸道:“其實剛才是晴雯和人拌嘴,心情不好不給開門。否則寶玉又沒修道,怎麼未卜先知把我們關在門外。”黛玉愣住了,半晌才回神:“哦,你可以看人心思的。”米米接著說:“當時薛姑娘為了她哥的事,在給寶玉道歉。我本來想鬧上一場的,看看寶玉在那情形下,會不會憐香惜玉護著晴雯。”黛玉幽幽地說道:“二表哥不會那麼護短的。”米米冷笑道:“他倒不會護短,上次茗煙被打死的時候他不是什麼都沒說麼。他是想護著所有的女孩兒。只是若是女孩兒之間有了矛盾,怕是哪個在跟前他先護哪個。”說到這,米米來了興致:“姐姐,要不我們打個賭,你明天拿這事去問寶玉,看他會不會真的責罰晴雯。如果他真的罰了晴雯而不是嘴上說說的話,就算我輸了,那我以後不在你面前說他壞話。你看如何?”黛玉不置可否,直接叉開了話題:“明天交芒種節,今晚早些歇了吧。”米米看黛玉心情好些了,也就回自己屋裡,看還淚有進展而傻樂去了。
☆、驅蛇
因前一天晚上多聊了兩句,黛玉之後心裡有事,想到半夜才入睡。結果第二天起時已經晚了,之前早和和眾姐妹約好在園中做餞花會,怕被人笑話懶,連忙梳洗了要進園子。每逢這樣的日子,賈母喜歡熱鬧,就和寶玉說了不用上學去,米米也趁機歇一天假。他聽到黛玉催著藍雀梳頭,就笑道:“姐姐也不用著急,我們住的遠,晚些進去也沒什麼。”
正說著,小蘿的聲音突然響起:“主人,那個薛家的好像在說小姐壞話。”米米一聽,趕緊讓屋裡的其他人退了下去。自己用洗臉的銅盆做了個水鏡,讓小蘿把那頭的聲音影像傳過來。米米和黛玉說道:“姐姐且在這看戲,我火速去園裡一下。”還沒等黛玉回答就趕緊走了。黛玉第一次用水鏡,還覺得挺有意思。看裡面景色好像是在滴翠亭。寶釵正對兩個丫頭說道:“我才在河那邊看著林姑娘在這裡蹲著弄水兒呢。我要悄悄的唬他一跳,還沒有走到跟前,他倒看見我了,朝東一繞,就不見了。別是藏在裡頭了?”一面說,一面在亭子裡找了一圈,抽身走時還說道:“一定又鑽在山子洞裡去了。遇見蛇,咬一口也罷了!”
黛玉看著有些莫名其妙,小蘿就用傳音的方式把剛才發生的事告訴她了,寶釵之前聽了那兩個丫頭的私密談話,用金蟬脫殼的方法轉移兩人的注意。黛玉見寶釵這麼誣陷自己,正氣憤呢,就看寶釵剛出了亭子沒走兩步,就冷不防發出“啊”的一聲慘叫,跌坐在地上。留在亭子裡面的兩個丫環都嚇了一大跳,回頭看到一條青綠色的小蛇從寶釵腳邊爬過。這下連兩個丫環也怕了起來,語無倫次地喊:“有蛇,有蛇,救命啊。”
小蘿很盡責地解釋道:“沒事,這個是主人驅來的蛇,毒性不大的,肯定死不了。”而黛玉看到林煜這時趕到了滴翠亭,還著急地問道:“什麼蛇?在哪?”三人戰戰兢兢指著還大搖大擺閒逛的青蛇。林煜直接從邊上撿起一塊大石頭,沖蛇砸了過去。青蛇被嚇得一個回頭,鑽進草叢不見了。林煜這才回身,笑眯眯地說道:“蛇已經被嚇跑了,不用害怕了。”
其中一個丫環說道:“寶姑娘剛才好像被蛇咬了。”林煜道:“哎呀,那可不妙。剛才那蛇好像是有毒的。薛姐姐,你覺得傷處怎麼樣?”寶釵臉色發白,咬牙說道:“傷口有些發麻,帶著隱隱的疼。”林煜說道:“不好,怕是有毒。現在別亂走動,怕毒氣攻心。”又轉頭對正在發愣的兩位丫環說道:“兩位姐姐,你們一個在這裡陪著薛姑娘,另一個去園裡找一下璉二嫂子和幾位姑娘,她們今天餞花會應該都在一起比較好找,讓她們派幾個婆子把薛姑娘抬回去。順帶替我告個罪,我姐姐昨晚有些著涼,怕過了病氣,今天就在家歇著不進園子了。我這就回去看看給我姐姐看診的太醫走了沒有,若是沒有就讓他趕緊給薛姑娘看看,這蛇毒要是沒及時處理可麻煩了。”說著一邊走一邊還嘀咕著:“我當時說順便找個人來解釋下就好了,姐姐還非要我親自來賠罪。最後這不是也沒說成麼。”
黛玉看寶釵臉色更白了,又沒法解釋。心裡暖暖的,這個弟弟一直都是很維護她的。每次她受了委屈都會替她出氣。不過她一向心善,還是放不下寶釵的安危,直到看到鳳姐帶了幾個婆子把寶釵送回去了才安心。米米回來就打發林全變成個太醫的樣子,準備讓他給寶釵看蛇毒去,特別交待了黃連是解毒的,到時候多用一點。林全差點沒笑出來,那個是解熱毒的,和蛇毒沒關係吧。米米惱羞成怒,說道:“不是說薛姑娘胎裡帶熱毒嗎,我這是幫她把毒發出來。否則毒在心裡總想著害我姐姐。”
米米招呼青鷹上來,告訴她這個許太醫看剛給小姐看完病,現在需要去薛姑娘那裡,讓青鷹帶路。青鷹雖然感覺有些奇怪,小姐早上雖然起得晚了些,不過看起來沒生病啊。但她最大的優點就是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領命帶著太醫去蘅蕪院了。米米還叮囑了黛玉今天不要去大觀園了,免得露餡。黛玉想著今天的餞花會肯定也不了了之,自然不會再去。姐弟二人帶著一眾丫環在采菊苑裡給樹枝花枝掛上或紙或紗做的小物件,也算熱熱鬧鬧餞了花神。
作者:
fion007
時間:
2015-5-1 17:55
☆、節禮
黛玉餞過花神,留一群小丫頭繼續在外面熱鬧。因為之前看水鏡挺有意思的,估摸著林全也到了蘅蕪院,黛玉就慫恿米米再開個水鏡看看林全治病的情形。米米正為不能親自前往觀看感到有些遺憾,聽了這個提議正中下懷,馬上讓小蘿去了蘅蕪院,姐弟二人湊在銅盆邊上一起看。水鏡開的時候,看林全已經在那裡了,兩個婆子正用刀把寶釵的傷口劃開往外擠毒血,黛玉看著血淋淋的傷口,還挺害怕的。米米趕緊轉個方向看,鶯兒在另一邊準備了一排拔火罐。黛玉感歎了一句:“林全裝得還挺像回事的。”米米答道:“那是,要不機靈點怎麼夠格在我身邊伺候。”黛玉問道:“這些方法管用嗎?雖說薛姑娘當時誣陷我,但你也已經替我出過氣了,別鬧出人命來。”米米還是滿不在乎的樣子回答:“放心啦,林全醫術不錯的,用的方法比一般的大夫肯定只好不差。”
兩人聊天的功夫,幾個婆子已經在林全的指揮下開始用拔火罐了。林全在一邊開藥方,一邊吩咐著:“之前那方子是外敷的,現在這個是內服的,只是這藥和糖衝突,所以這幾日忌吃甜食。若服藥後覺得嘴裡發苦也只能用清水漱口。”把藥方交給鶯兒以後又補了一句:“按這方子養著,到時傷口必定不會留下任何疤痕。”米米暗笑,林全現在也越來越能整人了,就是不知道那藥方裡是不是真的放了很多黃連。
還沒等林全回來,寶玉又上門來找黛玉了。米米直接出去堵在大門口,說道:“二表哥,昨兒晚上我和姐姐去怡紅院探望你,為啥你不叫丫頭開門?”寶玉一時發蒙,“這話從哪裡說起?昨晚就是寶姐姐坐了一坐,再沒聽到其它的。”米米直接說道:“既是如此,你先罰過昨晚看門的丫頭再來。”而後把大門一關,不理會寶玉了。寶玉一向對這個表弟又厭又怕,悻悻走了。米米也沒那心情理他,回頭接著和黛玉聊去了。同時讓小蘿通知大觀園裡的蛇啊蟲啊躲好,園子裡怕是要大清除。
果然,為了幾位姑娘和鳳凰蛋賈寶玉的安全,鳳姐嚴令要把園子裡的蛇都除了。大觀園裡都被翻了個遍,但別說蛇了,連蚯蚓都沒找到。倒是底下人開始傳言說寶姑娘當時對蛇神不敬才有的這一劫。否則這蛇怎麼神出鬼沒的,而且誰都不咬偏要咬她呢。要不是寶釵平時手頭散漫,打賞大方,估計更不堪的傳言都能出來。米米聽說後,心中暗笑。你以為管家的女兒是那麼好得罪的,老子當時費老鼻子勁要在兩丫頭面前把姐姐給摘出來,不就是怕這些小鬼作怪麼。
薛寶釵喝了幾天巨苦的藥,被蛇咬傷的地方倒是好得很快,幾天後就和沒事人一樣了。薛姨媽還特意送了份禮給黛玉,畢竟多虧當時林煜處理得當,又及時推薦了太醫。黛玉倒是謙虛了幾句,給備了回禮。按米米的吩咐,薛家送的禮都別用,等到時候需要給王夫人送禮的時候借花獻佛就好了。而寶玉那天被林煜趕回去以後,只能挑他不在家的時候再來找黛玉。寶玉來時陪盡小心,但對於那天晴雯的事一個字也沒提。黛玉看到這樣也有些灰心,對他也就淡淡的,或是催他多去蘅蕪院陪陪受傷的寶姐姐。
端午將近,元春打發夏太監出來送了些銀子,叫在清虛觀打三天平安醮,唱戲獻供。也賞了端午節的禮。黛玉拿到的和三春一樣,是宮扇和紅麝香珠。據說寶釵和寶玉得的還多了鳳尾羅和芙蓉簟。米米對元春賞出來的禮一點興致都沒有,自家的扇子和香珠還能比這個差了。寶玉得了東西,還獻寶似的拿來給黛玉挑。黛玉以自己已得過賞賜拒絕了。米米當時正好在,悄悄和黛玉說道:“薛家拿了大筆銀子給元春打點小選的事,元春沒給人辦成,只送了這點禮就想掩過去,看來這次薛家的生意虧大了。”黛玉有些爭強,看這次自己拿到的禮不如寶釵還有些失落,被林煜這麼一說,也就放開了。
之後黛玉去賈母房裡請安。米米去學堂,坐在車上聽小蘿報告寶玉在路上遇到黛玉的情形。說道寶玉剛剛對黛玉起誓說心裡除了老太太、老爺、太太這三個人,第四個就是黛玉,再沒有第五個人。結果一轉眼看寶釵雪肌玉容,都看呆了。米米一邊唾棄寶玉的行為,一邊感歎這年頭誓言也太不值錢了,回頭要不問問師傅或者僧道二人看看有沒有什麼符咒能讓誓言成真的。這樣寶玉被天誅地滅就不關自己的事了。
☆、清虛
初一到初三,賈府按貴妃娘娘的意思,要在清虛觀打三天醮。別說天天不得出門的丫環們個個激動不已,就連米米都有幾分期待。同樣是修道中人,清虛觀的張道士原來是榮國公的替身,被先皇禦口親呼為“大幻仙人”,當今又封為“終了真人”。米米覺得盛名之下,怎麼著也該有點水準吧。今天他帶了林全一塊出來,小蘿本來想跟著黛玉的,米米擔心萬一道觀裡有什麼能人把她抓走就麻煩了,就讓她依舊留在園子裡。
米米和寶玉賈璉都是騎馬先行,賈母鳳姐幾人坐轎的緊隨其後,眾姐妹坐的車在最後緩緩而行。清虛觀並不遠,一會就到了。張道士執香披衣,帶領眾道士在路旁迎接。米米走近了,看出這個張道士雖說道行不怎麼深,但眼神犀利,估計專攻算命占卜。米米自己算卦測第二天下不下雨都只能有一半時候算准,對於這種能測未來的人還是很佩服的。進了第一層山門,眾人下轎的下轎,下車的下車,跟著賈母瞻拜觀玩山路上城隍土地各位泥塑聖像。
米米仔細看了道觀所在的環境,靈氣尚可。看來最初建道觀的人還是挺在行的。只是年代久遠,當年的前輩或是離去或是道行到了飛升了,之後的傳人怕是天賦不夠或是不能全心修煉,否則這個張道士在這條件下,怎麼著也不該只有現在這點道行。沒一會進了第二層山門,賈母帶了女眷進了內殿,賈珍賈璉在外面照應。米米年紀小,寶玉平日都在閨閣裡混,他們倒都不避諱跟賈母一起進去了。張道人一來是出家人,二來和兩府都相熟,所以也不用回避。
張道士問了賈母好,又誇了寶玉幾句,還要給他介紹親事,被賈母以命裡不該早娶給混了過去。米米心想,要說命裡如何,這張道士至少比你懂得多吧,要回絕也該用個好點的理由才是。張道士被駁了也沒惱,轉頭看到一邊站著的黛玉,驚訝地問道:“這位可是敏姐兒的孩子?看起來和當年敏姐兒一個樣。只是這命數......”說到這,就停下不說了。賈母聽了,勾起對賈敏的回想,眼中含淚,回道:“正是,可憐我敏兒年紀輕輕就去了,留下她們姐弟兩個。老神仙說她命數如何?”張道士接著說道:“看這位姑娘本應是體弱多病,父母早亡,孤苦伶仃之命,卻不想因緣巧合,生生扭轉了命數。現在否極泰來,只是這種改變過的命運變數很大,今後如何卻未可知。福運多變,若只求平安長壽卻是容易的。”米米聽他說的雖玄乎,但細想之下又覺得好像沒有哪點說差了。看來自己算命不行就是沒這種說話技巧啊。
黛玉想到娘親假死避世,多虧有秦大夫相救。至於父親的職位一直都是危機重重,後來得神仙僧道二人相護。可不就是有奇遇之下的改命麼。今後雖說不知如何,但能平安長壽,這在早些年怕是想都不敢想的。當下心裡大安,誠心向張道士道了謝:“多謝老神仙了,能不能幫我弟弟也看看命數?”張道士看了看林煜,想了半天才說:“這位小哥非平常人,老道眼拙,看不出來歷。更看不出未來。”
鳳姐看有些冷場,就出來笑著討要大姐兒的寄名符兒,順帶打趣了幾句。張道士被鳳姐的話逗笑了,跑到大殿上,一時拿了個茶盤,托出符來。卻討要帶寶玉的玉給道友和徒子徒孫們見識。米米心想,這哪是見識啊,估計也就是為了撈靈氣。不一會兒,等玉送回來時,還順帶把眾道士看了玉之後的敬賀之禮帶了來。米米探頭一看,好傢伙,也不知道那些人怎麼弄的,通靈寶玉上的靈氣象被刮了一層皮。難怪他們要把自己不用的這些金玉俗物拿出來,怕是不想欠寶玉什麼。
寶玉真的算是有眼不識金鑲玉了,看不上這一盤子東西,還說要散給窮人。被張道士勸下了,一來這些于窮人無益,二來也是糟蹋東西。寶玉才在賈母令下收了。等開戲時,寶玉把那盤裡的東西一件一件的挑與賈母看。賈母看到個赤金點翠的麒麟,就提到好像誰也有一個似的。寶釵笑道:“史大妹妹有一個,比這個小些。”寶玉表示自己都沒注意過。探春笑道:“寶姐姐有心,不管什麼他都記得。”黛玉因上次滴翠亭的事對寶釵不滿,當即冷笑道:“她在別的上頭心還有限,惟有這些人帶的東西上,她才是留心呢。”米米用只有附近幾人才能聽到的聲音接道:“薛姐姐家裡總說她的金鎖要撿有玉的方可配,自然要留心,否則錯過了金玉良緣可怎麼是好呢。不過姐姐你說的可不全,薛姐姐平日留心的方面可多了。怡紅院的丫頭,她怕是比二表哥都熟。否則那天在滴翠亭,關憑一句話怎能聽出是小紅的聲音呢。”寶釵又羞又氣,但因提到滴翠亭的事,也只好轉頭裝做沒聽見。寶玉雖然聽到了,但他平日就說不過林煜,而且現在一心都在眼前這個金麒麟上,哪還顧得上別的。
☆、清虛(二)
寶玉還在研究金麒麟,黛玉依舊看戲,米米昏昏欲睡。這個時候,馮將軍家派人來送禮。過了一會兒,遠近世交,聽見賈府打醮,都派人來了。鳳姐忙著收拾禮品,準備賞封。這時候,有人報北靜王家的大管家也來了,求見賈母。張道士說道:“北靜王府的大管家水淙,和北靜王一樣都拜在國師門下,深得國師真傳,法術精通。他已是花甲之年,倒不用避諱。老太君不妨見一見。小道須得親自出迎,方顯尊重。”和賈母告了個罪,出去了。沒一會,就帶著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進來了。這個管家有意無意地往米米這裡看了一眼。就這一眼裡的威壓之勢讓米米呼吸不暢,兩腳發軟,幸好隱身在後的林全看著不對,給米米用了個鎮定符,才沒有當眾跌倒出醜。
林全暗暗告訴米米,這個水管家不容易對付。米米聽了,很想罵回去,用得著你說啊,人看我一眼我就站不穩,這能好對付麼。水管家給賈母作了個揖,遞上一份禮單,說道:“我家王爺聽聞府上在這做法事,特意送些薄禮。”賈母接過禮單,回道:“王爺也太客氣了些,近來身體可好?我家寶玉常去貴府請教學問,還多虧了王爺照顧。”水管家答道:“我家王爺總誇府上二爺聰明好學,他日必有所成。今天王爺倒還有一事交代:王爺聽說小師弟在府上客居,所以命我另外送點禮來給小師弟。師尊也說過小師弟平日無事也可以到王府去見上一見。”賈母疑惑地問道:“不知王爺的師弟是哪位?”水管家水管道:“我家王爺有幸拜在國師門下,而府上的林家表少爺,正是王爺師叔的弟子,所以也算是師弟。”
賈府眾人聽了,有羡慕的,有嫉妒的,都覺得林家這小子怎麼運氣這麼好,輕易就和王爺攀上交情了。而且國師道行精深,在朝中勢力無人能比,看水管家的意思,國師對這個師侄還挺照顧的。賈母聽了,倒是表現出欣喜的模樣,回答道:“沒想到煜兒還有這樣的造化。他小孩子家家的,能有什麼事情。國師什麼時候得空了,派個人來打個招呼,他璉二哥可以送他過去。”米米心下暗恨,我還在想辦法混過去呢,這老太婆倒好,直接就把我給賣了。
水管家聽了,很滿意地回答道:“多謝賈老夫人,我家王爺若得知林師弟來,必會好好招呼的。時候不早了,我就趕緊回去給我家王爺覆命了。小師弟,後會有期。”說完,告辭出去了。張道士一臉諂媚:“林大爺還有這樣的奇遇啊。難怪貧道看不出您的命數呢,不知林大爺師從何人,專長何技,還望不吝賜教。”米米心想,我最擅長逃跑,都是被師傅打出來的,不過這怎麼能說啊,當下回答道:“在下拜師時間甚短,還不曾學高深功夫,目前只練了基本呼吸吐納。師傅有令不得宣揚師門事項,所以我一直沒敢和人說,就連我姐姐我都沒告訴呢。”賈母聽了,說道:“煜兒,這些世外高人一般都有些怪異的規矩,你既然有這機遇,就和你師傅好好學吧。如果有機會,可以問問你師傅還收不收其他弟子。你二表哥天資聰穎,你表兄弟二人若是能夠一起學豈不是更妙?”米米只好答應下次問問師傅。心想,就賈寶玉自身那個草包,也就道行不夠的修煉者看在通靈寶玉的份上會收他吧。
鳳姐看了看禮單,驚呼道:“王爺出手可真大方啊。”眾人湊過來一看,上面寫著給林師弟的見面禮包括兩對紅珊瑚樹,等師弟下次過府的時候拿,其餘一些金銀珠寶倒是都直接送來了。禮盒拿上來打開一看,珠光寶氣的,這下連王夫人的眼晴都亮了,催賈璉去北靜王府投拜貼,明天王爺是不是在家,就可以過去拜訪。米米苦笑,北靜王倒是拿捏住了賈府的命門,知道這麼一來自會有人來催米米去他那裡。
寶玉還看上了禮盒裡的一個玉佩,米米早就看出這盒子裡全是俗物,很大方地提出可以用這個玉佩和他換了剛才那一盤子法器。張道士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正後悔怎麼沒用這些俗物給寶玉,白折了那些法器。寶玉就拿了那個金麒麟,其餘的幾件不好看的東西本就看不上眼,現在能換個漂亮的玉佩,當即高興地同意了。米米也很滿意,本來還打算回去以後找林全去拿這些法器的,這下還省了不少事。
☆、威脅
賈母看了一天的戲,次日便懶怠去。王夫人前一天本就不打算去,後來考慮到要向張道士要些驅鬼的符咒才勉強去了一趟。蓋因那次可卿的鬼魂說過她對菩薩不夠尊重得不到佛祖保佑,所以轉而試試道家的驅鬼術。現在符咒已經到手,自是不用再去。黛玉對那裡神佛挑出的戲文不感興趣,就在米米的提議下藉口有些中暑,休息在家。不想寶玉嗔著張道士與他說了親,口口聲聲說“從今以後,再不見張道士了”。米米頓覺感覺壓力很大,因為賈府已經投過拜貼,賈璉今天要帶他去拜訪北靜王府,原以為寶玉會接著去聽戲,所以才慫恿黛玉在家。沒想到寶玉也不去,米米無可奈何,只好把昨天從寶玉那換來的法器賞了好些給小蘿,交代她好好照顧黛玉,這才帶著林全,和賈璉出發了。
賈璉以前常送寶玉到王府,可以算是輕車熟路,不一會兒就到了。北靜王果然不像寶玉那般出爾反爾,他們剛到王府,門房通報了以後,水大管家就迎出來對賈璉說道:“二爺請隨我來,珊瑚樹放在庫房。二爺拿了以後可以先行回府。我家王爺今日得空,留林師弟用午飯。若是國師得空前來的話怕是要留林師弟住一晚也未可知。到時小人自會安排馬車送林師弟回去。”賈璉樂呵呵地跟他去了,另一個年輕小廝對米米說道:“林大爺,這邊請。”米米和林全二人小心翼翼地跟著到了書房,小丫環給米米送上茶,就退下了。
因為不知道北靜王到底要搞啥,米米連茶都沒喝。林全是說看不出茶裡有啥問題,估計國師對自己的實力很有信心,完全沒把米米主僕二人放在眼裡。米米等了好一會兒,北靜王水溶才出來,見過禮後,分賓主坐下,水溶就直接說道:“家師自得知師弟在京,一直都想見上一見。小王倒是曾見過師弟一次。只怪小王當日眼拙,沒認出師弟也是同門。”米米趕忙說道:“其實我師傅總說我不好好練功,道行淺的很。怕是我那點功夫太不入流王爺才看不上。”水溶笑道:“無妨,我們修道中人,又何須在乎塵世俗名。王爺之稱不用也罷。雖不知你我誰先入師門,我年長幾歲,你要不介意就直呼我師兄即可。”米米心想,你丫的說是俗名,還滿口小王如何如何,不就是要以權壓人麼。米米剛要說不敢當,只能外面一陣大笑,就看一中年男子直接推門進來。
水溶趕緊起身,口呼師父。國師自己走到桌邊坐下,對水溶說道:“看來你學了這麼久,眼神還是不夠利啊。還年長幾歲呢,這個小狐狸怎麼說也修煉了六百年,就你這二十來歲的年紀還好意思托大。”水溶趕緊說道:“是,弟子自當加緊修煉。”又轉頭對米米作了個揖,說道:“原來是林師兄,小王剛才語出無狀,還望師兄見諒。”米米盯著國師,答了一句:“不知者不罪,不知師伯今日讓小侄過府,有什麼教誨呢?”
國師盯著他看了一會,才說道:“小狐狸的膽子倒是不小,就你那點不夠看的道行,還敢這麼和我說話。”然後沖門外喊道:“水淙,先把午飯擺上來,我們邊吃邊說。”米米對這個提議很滿意,他早飯沒吃多少,剛才連茶都沒喝,這下早就餓了。王府的辦事效率就是高,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一桌上好的席面就送上來了,而且大魚大肉,正合米米口味。米米也不客套,直接放開了大吃。王府的廚子還是挺不錯的,幾盤菜都燒得很美味。尤其是那份紅燒兔肉,米米感覺以前從沒吃過那麼好吃的兔肉。
米米吃得正歡,國師突然問道:“怎樣,這兔肉不錯?”米米滿嘴都是肉,顧不上說話,只是點頭。國師接著說道:“其實這兔子還是你見過的呢。”聽了這句話,米米呆住了,他的第一反應是小蘿,當即全身發冷,嘴裡都忘了接著嚼了。國師看他這呆樣,才緩緩說道:“就是你在青陵山救過的那只白兔子。含靈力的肉就是不一樣啊。”說到這,他起身靠近米米,一字一頓的低聲說道:“不知道修行了六百年的火狐狸肉,吃起來會怎麼樣呢。”
說完那句話,國師又回到自己位子上坐好,夾起一塊兔肉慢慢嚼了,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和顏悅色地說道:“賢侄不必慌張,本座的意思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只要你乖乖的,有你的好處。只是別忘了轉告那老狐狸,別給我添麻煩。否則它唯一的徒弟要是出了什麼事可別怨我。水溶,我先回宮了,好好招呼你林師兄,這盤兔肉記得讓你師兄帶走。”說完就轉身出去了,留下目瞪口呆的米米。水溶勸道:“林師兄,你我師兄弟一見如故,小王對你也很欣賞。你還是勸勸師叔,別和我師父作對。要是師兄不嫌棄,除了那盤兔肉,其他菜也可帶回。”米米腦子都沒轉過彎來,糊裡糊塗地跟著林全回賈府了。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聽小蘿說今天黛玉又被寶玉氣哭了。
☆、忐忑
米米在北靜王府已經被打擊得懵了,現在被小蘿這麼一說回過了神。當即怒火沖天,對著小蘿就是一通亂罵,早上和你交待了那麼多話,怎麼你還是連寶玉那個草包都搞不定。小蘿滿心委屈,回道:“還不都是主人你自己說過姑娘要還淚,要哭的時候別擋著。現在又怪我。這麼折騰得我裡外不是人。”米米很不屑地回道:“你本來就是兔子不是人。現在快點去給寶玉下點符,讓他頭疼手疼哪疼都行,我這幾天心情不好,別讓他來煩我。你也別怕欠他啥東西,今天北靜王府給的珊瑚樹肯定被賈家拿了,那麼貴重的東西,怎麼著也夠讓寶玉他媽的頭疼十天半個月了。”
打發了小蘿,米米還要去給賈母請安。賈母問到今天去北靜王府的情形,米米含糊混了過去,順帶提出把王府拿回來的幾盤菜轉送給寶玉。米米的理由是:“當時我覺得這些菜好,多誇了幾句,師伯還說我有眼光,說是他刻意準備的,除了味道好,吃了還能強身健體,王爺就給我帶回來。本打算孝敬外祖母,可惜這些都是外祖母克化不動的,我想著不如給二表哥也嘗嘗鮮,雖說二表哥也常去北靜王府,不過遇上我師伯也不容易。”賈母聽了心花怒放,狠誇了林煜幾句,說他友愛兄弟,有好東西都想著寶玉。米米自從修煉成人以後,總是把自己當人,而對其他修道的動物,米米也認為那是同類。所以今天那頓飯把他給噁心的,現在吃剩的菜給寶玉,又不浪費又掙人情,多好。
那對珊瑚樹也不出米米所料的,放在怡紅院了。說是給省親別墅添點色彩,借去擺擺。以寶玉和他院裡眾丫鬟的戰鬥力,要搞壞估計也就是幾個月的功夫。米米也沒管那許多,倒是小蘿回來說事情辦好了,王夫人和寶玉都給下了符,會頭疼幾天。米米很驚訝於小蘿居然懂得買一送一,順帶處理了王夫人,對這給力的行為誇獎了一番。小蘿一臉迷茫:“不是主人你要求的處理寶玉和他媽麼?”
米米打發笨兔子接著回去照顧姐姐,務必防著寶玉來惹事。自己趕緊拿出師傅當年留下的符紙寫信,把今天經歷的事完整說了一遍,強調了師伯的強大自己的無助。同時嚴重申明現在不是自己惹事的問題,而是師伯已經找上門了。接下來該怎麼處理?如果師傅能夠親自來一趟是最好。米米寫的是聲情並茂,寫完以後自己都覺得委屈不已,還是讓姐姐趕緊還了淚回去算了。想想又把小蘿找來,吩咐要是寶玉來了不要阻攔,要是小姐哭了也別管。小蘿的感覺是主人又抽風了,忍著吐血的衝動回去了。
半夜,米米還在想著國師的話。順我者昌,那是肯定不可能的,那個白兔子一直都順,最後不也沒好下場。一想到那白兔子,米米胃裡就開始翻騰,趕緊起來倒杯茶喝。這時,屋裡又有靈力波動,林全之前幫忙設的防禦陣也被啟動了。剛被自己嚇倒的米米火速丟出一堆攻擊符。一陣煙霧過後,困在防禦陣裡癩頭和尚怒氣衝衝地瞪著他。米米趕忙說道:“大師,真不好意思,今天我精神緊張了點,我馬上叫林全來撤了陣法。”
林全解了陣法以後,癩頭和尚遞給米米一個玉佩,說道:“這塊玉佩是你師祖給你師傅防身的,有了這個你就不怕國師了。”米米問道:“那我師傅沒事吧。”癩頭和尚答道:“有你師祖在呢,應該沒問題。”看到米米正要把玉佩掛在腰上,癩頭和尚說:“要掛脖子上才行。”米米覺得這樣不成寶玉第二了,不過也沒辦法,小命要緊,老老實實掛上了。讓林全用了個障眼法,這樣別人就看不到了。
癩頭和尚看他戴好了玉佩,接著說道:“你師傅好像發現了國師的什麼陰謀,所以找你師祖幫忙去了。只是你們門規很嚴,所以回去的時候受了傷。等完全養好傷了估計還要來你師祖一起來京城,到時怕是要有一場惡戰。你自己小心點。”米米問道:“那我可以幫啥忙?”癩頭和尚回答:“你繼續現在這樣就可。國師現在低估了你師傅,全靠你功夫差啊。所以你繼續麻痹敵人就好了。還有啊,以後別輕易給寶玉下什麼符,人家在警幻仙子那裡有照應的,你也不希望平白多個強大的敵人吧。”米米心虛地答應了,心裡想著明天小蘿接到新的指令後會不會發飆。
作者:
fion007
時間:
2015-5-1 17:56
☆、楊妃
第二天,小蘿得知要把之前下到寶玉身上的符給撤了的時候,不出米米所料的一幅“受不了你”的表情。不過生氣歸生氣,小蘿還是給寶玉解符去了。這天正是薛蟠生日,家裡擺酒唱戲,賈府諸人大都去了。寶玉雖說解了符咒不再頭疼了,但因得罪了黛玉,無精打彩沒心情,借病推託了。米米心情不好,也在家歇著,想著有好幾日不曾見賈環了,就趁著端午將近,送點合用的東西給他也好。想到這,米米就打發小丫頭找了菖蒲之類的香草,順帶又拿了幾塊布料,到時他要給彩雲還是給趙姨娘都行。
賈環現在習武還算認真,林全隔幾天指導他一下,大多時間都是他自己練。米米和他的共同話題就是如何對付寶玉。用米米的話說,像賈環上次那種直接出手是最笨的方法,即使得手了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要自己動手的話必須從暗地裡,保證不會查到自己手上才行。如果能夠借刀殺人,讓賈政出手就更好了。米米和賈環研究了半天的最佳告狀手法,分析了如何才能挑起賈政的怒火,以及如何有效防止賈母第一時間趕到等等。賈環感覺受益匪淺,拍著胸脯保證下次有機會一定會好好把握住。
寶玉又歇了一天,終於在襲人的勸說下來陪不是了。黛玉那天和寶玉拌嘴之後心裡後悔,也有些悶悶不樂。聽見寶玉來,由不得傷心,止不住滾下淚來。小蘿一看黛玉哭了,感覺這下完蛋了,這個時候自己怎麼做都是錯的,免不了被主人一頓罵。正巧這時鳳姐來喊他們去見賈母,還打趣了黛玉幾句,小蘿一看,終於有出手的機會了,直接幾個符過去,鳳姐打了幾個噴嚏,想說的話沒說出來,只好算了。
小蘿喜滋滋地去米米那裡報告了,米米聽後答道:“做得不錯。不過你丫的不會傳音給我啊,現在跑過來了,我姐姐那裡怎麼辦?你是不是耳朵癢了欠扯啊。”小蘿說道:“可是王熙鳳把他們帶到賈老太婆那裡去了,那裡人多我都不好擠過去,就來主人這裡報告了。主人現在要不要跟過去?好像之前薛家的也在老太婆那裡,小姐會不會吃虧?”米米一想,要是那群人打趣黛玉把她氣哭了就划不來了,還是去看看好了。
米米到那正趕上寶玉對寶釵說:“怪不得他們拿姐姐比楊妃,原也富胎些。”寶釵想了一會,冷笑了兩聲,說道:“我倒像楊妃,只是沒個好哥哥好兄弟可以做得楊國忠的!”正巧小丫頭靚兒因不見了扇子,笑著問寶釵討要。寶釵指著她厲聲說道:“你要仔細!你見我和誰玩過!有和你素日嘻皮笑臉的那些姑娘們,你該問他們去!”米米看靚兒要跑,倒是把扇子給了她,笑道:“平時成日誇寶姑娘脾氣好,和你們都能玩到一塊,現在見識到啥是千金小姐的氣度了吧。一把扇子能值幾何,本大爺不是斤斤計較的商戶,這扇子賞你了。”說完又回頭對寶釵道:“薛姐姐,楊國忠文不能安邦,引安史之亂。武不能定國,討南詔害死幾十萬將士。楊妃無德,也只配有這種害死人不用償命的好兄弟。不過呢,楊妃富態,可是胖的不都是楊妃。我想唐時以胖為美,連小選宮女都不夠格的人裡也有胖的吧。”
因米米說的聲音不大,其他人在說笑都不曾注意這邊。黛玉倒是一直都關注著,見寶釵被奚落,心中著實得意,就問道:“寶姐姐,你聽了兩出什麼戲?”寶釵想著在這扳回一局,笑道:“我看的是李逵罵了宋江,後來又賠不是。”寶玉笑道:“姐姐通今博古,j□j都知道......”米米聽了,當即打斷寶玉的話:“二表哥,薛姐姐總把女子無才就是德掛在嘴邊,一直都表現得德高望重的樣子。否則剛才也不會連楊國忠是什麼樣的人都不知道。你雖是真心誇薛姐姐,人家聽了還以為你在罵她失德呢。”寶釵又羞又氣,但一直以來的涵養還在,約了鳳姐出去了。寶玉因為自己一開始說錯了話,引起寶釵多心,自己沒趣兒,也就無精打彩退了出來。
☆、金釧
米米對寶釵的不滿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明明是個小選都沒過的商女,還有個不著調的哥哥,卻成天拽得個什麼似的。占著年齡大個兩三歲,一副知心大姐的樣子教這個該如何教那個該怎樣。平日裡沒少教育黛玉說女子無才就是德,但一到有表現的機會,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她學問了得。今天算是借了寶玉的話頭涮了她一頓。嗯,看在寶玉幫了這個忙的份上,這幾天就不故意折騰他了。
黛玉和米米在賈母屋裡又呆了一會兒,見大家零零散散都走了,也告辭回去。米米回到自家院子裡,就開始找小蘿,結果那死兔子不知道又去哪兒玩了。傳音過去詢問的時候,小蘿說目前沒空,正在看寶玉勾搭王夫人的丫環。這個夠刺激,米米趕緊開了水鏡,拉了黛玉一起看。正看到寶玉對金釧說:“我和太太討了你,咱們在一處吧。”金釧這個丫頭米米有點印象,隱約記得這個有次問寶玉要不要吃嘴上的胭脂來著,看來本就是不安分的。正恍惚間,沒注意寶玉說了什麼,就看金釧兒睜開眼,將寶玉一推,笑道:“你忙什麼?‘金簪兒掉在井裡頭——有你的只是有你的。’連這句俗語難道也不明白?我告訴你個巧方兒:你往東小院兒裡頭拿環哥兒和彩雲去。”
米米還沒明白金釧說的找賈環幹什麼,就看王夫人翻身起來,給了金釧兒一個耳光。罵道:“下作小娼婦兒!好好兒的爺們,都叫你們教壞了!”剛才信誓旦旦要討金釧的寶玉,一看王夫人醒來,一溜煙跑了。不管金釧怎麼哀求,王夫人怒氣衝衝地還是要把她趕出去。小蘿傳音過來,問道:“主人,那個金簪掉井裡是什麼意思啊?為啥王夫人說這句話會帶壞寶玉呢?”米米恨不得這笨兔子就在眼前能夠給上一腳,不知道大爺我也是山裡長大的,這幾年讀的都是聖賢書,這種俗語科舉又不考,爺怎麼會明白。
黛玉倒是給解釋了一下:“那句俗語估計是說該是你的東西丟不了吧,其實我也不太明白。二舅母那麼生氣,可能是因為金釧提到了環兄弟?不過二表哥看舅母生氣就自己走了,留金釧一個人面對舅母,也太沒擔當了些。”米米在心裡感歎,姐姐,你終於看到這廝的本質了。這頭姐弟倆說話的功夫,王夫人已經叫了金釧兒的母親白老媳婦兒來,金釧兒含羞忍辱地跟著出去了。黛玉心生不忍,想叫青鷹來給金釧送點東西,勸上幾句。米米趕緊止住了:“姐姐真要送的話還是等明日吧,要不這頭人才被趕出去我們就上門,別人問起我們怎麼知曉的又該如何解釋。”黛玉聽著有理,也就先放開了,等過了今晚再說。
當天晚上小蘿報告說寶玉後來還偷看齡官寫字,看得入神了活該被雨淋,回去怡紅院以後沒人給開門,結果襲人好心來看的時候被踹一腳以致吐血。米米聽了這流水帳以後表示,這些和我有關係嗎?你就沒正事可做嗎?實在很閑的話給我多練練功,這麼長時間還沒修出人形,你很有面子啊。
打發走小蘿以後,米米開始考慮另一個問題。下午黛玉提到金釧這麼被趕出來很可憐,林家莊子上如果缺人手的話可不可以讓她過去,否則她們家少了份月錢還添了個吃飯的,怕是太艱難了。米米當時答應黛玉回頭查查,其實他對這個丫頭沒啥好感,金釧平日占著王夫人身邊大丫頭的身份,看不起賈環,看不起林煜,就連黛玉她都是淡淡的,倒是成天奉承寶玉寶釵,現在她出了事米米不說句活該就不錯了。再說了,賈家養出來的大丫頭絕對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真去了林家莊子估計也只能當小姐養著。米米可不是寶玉那種惜花之人,要不是黛玉心善,米米連東西都不想給她送。沒准人金釧習慣了賈家富貴生活,對莊子還看不上呢。
第二天正是端午,一大早青鷹就被黛玉打發去白家看金釧了。回來後說金釧的樣子很不好,昨天出去以後一直在哭,說沒臉見人。見了青鷹送去東西,回了一句:“多謝費心,只是給我也用不上了。”聽著像是看破紅塵的口氣。黛玉的幾個丫環在那嘰嘰喳喳討論著,雪雁突然來了一句:“金釧不會看不開吧。”黛玉聽了一陣緊張,催米米想辦法。米米只好吩咐林全這幾天去看著。用米米的標準就是別讓人死了就行,其他的別管。
☆、端午
到了午間,王夫人治了酒席,請薛家母女等過節。黛玉姐弟也一起過去了。席間大家都沒什麼精神,坐一坐也就散了。黛玉天性喜散不喜聚,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好的,米米本就不耐煩王夫人,能早點散了還更好些。姐弟倆回了采菊苑自己過端午。黛玉給米米做了個漂亮的香囊,裡面裝好了驅蚊的香料。小廚房也給做了各種口味的粽子。黛玉身體弱,吃不了太多,倒給米米盛了好些,說是粽諧音中,多吃些到時容易考中。連吃口米飯恨不得要大塊肉來下飯的米米,對這種一大坨米裡面才有幾個花生紅棗的東西,實在沒有胃口,就說到:“那我還是去廚房幫著包粽子好了,‘包中’啊,比‘中’吉利。”把黛玉笑得直不起身。
吃完粽子,黛玉就要米米開個水鏡看龍舟。可憐的小蘿被打發去了河邊。看著熱鬧的龍舟賽,米米還沒怎麼呢,黛玉卻越看越傷心,眼淚都要下來了。米米大驚,趕緊止了水鏡,問道:“姐姐,怎麼了?”黛玉緩了緩神,說道:“只是想到去年端午的時候,爹爹帶我們去看龍舟,結果回來的時候才知道娘親中毒了。也就是那一次,害得娘不得不假死遁世,我們不得不離家到了京城。”米米安慰道:“其實娘親這樣也好,說句不敬的話,外祖母家這情況,早晚怕是要壞事的。娘親對外祖家又一直都很敬重,要是娘親在,還不知賈家會有怎樣的昏招來拖我們林家下水呢。我們現在雖說在這裡住著,但也是自己管著院子,和他們沒太多相關。姐姐平日多陪外祖母說說話,解解悶,替母親盡孝,也就罷了。”
姐弟倆聊著天,這邊小蘿喘著氣回來了。一進黛玉的屋子就往冰盆邊上一坐,嚷嚷道:“熱死我了,今年端午怎麼這麼熱。主人,要不以後這種事還是讓林全大哥去吧。他會凝冰術,不會像我這麼累啊。”米米大怒:“平時叫你好好練功你就關顧著到處看八卦,現在啥都不會。哎,你這死兔子給我離冰遠一點,今天林全被我打發出去看著金釧了,這些冰都被你搞化了我姐姐今晚就沒冰用了。”
晚上米米才歇下就被吵醒,以為又是小蘿,正要開罵才聽出那是林全的聲音。結果是金釧想跳井自盡。林全嚴格按照米米的吩咐,等到她快被淹死了才撈上來。現在金釧還昏迷著,林全就想問接下來怎麼處理。米米用傳音答道:“這事兒和我們沒關係,你想個辦法通知她的家人來救人就行了。還有啊,別給人發現你在那,否則我沒法解釋為啥我們林家的人這個時候會在賈家下人屋子附近。”林全正在猶豫變成誰的模樣去白家叫人才好,就發現賈環正從不遠處一戶人家出來。等那家人關了大門以後,林全看賈環是往回賈家的方向走,就趕緊叫住了他。
賈環回頭一看是林全,趕緊行了個禮,說道:“請師父安。師父怎麼在這,我剛去舅舅家過了端午,回去有些晚了呢,師父要不要和我一路走?”林全一看,大好的機會啊。把賈環拖到井邊,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讓他去白家叫門,就說他從趙國基家裡出來的時候看到有人跳井,就順帶把人救上來了。賈環依言辦了,白老媳婦兒哭著把金釧抱了進屋,又忙著救治,連給賈環道謝都顧不上。林全想著這樣一來應該不會有事了,這種想要自盡在最後關頭被救下的人一般是不會再自盡一次的,所以也就放心地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金釧就來找黛玉,說是青鷹當時給送的那些禮,特意前來感謝。黛玉看她比以前更添了幾分堅定,想著她應該是沒事了。等金釧離開了,青鷹還在那感慨,也就一天的功夫,金釧就完全看開了啊。黛玉特意打發了丫環們,找米米來問,到底發生了什麼。米米就把林全救人的事說了,還特別交待道:“當時說的是環表弟救的人,我怕林全出面的話到時候被人賴在我們頭上就扯不清了。”黛玉答道:“還是你想得周全,這樣很好,現在應該沒什麼事了,要不你還是把林全叫回來吧,金釧怎麼說也是個年輕女孩子,林全老盯著看對她的名聲可不好。”米米很想問一句金釧現在還有名聲嗎。不過他和林全對這個盯人任務一直都是不清不願的,現在黛玉說不用管了正是巴不得啊。
就在米米以為這事已經完全過去了的時候,小蘿帶來了一個突然的消息:金釧跳井死了。當時米米正在吃午飯,聽了這消息差點沒噎著,怎麼可能啊,金釧早上那模樣可全沒了厭世的樣子啊。可憐林全早前剛被通知不用管金釧的事,還沒歇兩個時辰呢,又被米米打發去查探消息了。
☆、舊事
林全辦事還是很讓人放心的,沒一會就把真相查出來了。主要是王夫人沒想到還有讀心這麼個法術,所以剛發生的事情都還在心裡想著呢。卻是金釧今天沒了尋死之心,就開始考慮以後怎麼辦了。想到自己幫著王夫人做了不少事,卻平白被趕了出來,就想著用那些隱秘的事找王夫人要些銀子。其實有些事連王夫人自己都忘了,一直以來她就沒把金釧當什麼重要人物,所以攆了也就攆了。結果金釧還自己把這些事提了出來,王夫人頓覺不能留這麼個禍害,誰知道她到時候會告訴什麼人呢。王夫人乾脆一不做二不休,一邊穩住金釧,給了她一大包銀子,轉身就直接吩咐周瑞家的找人把金釧給扔井裡了。
林全回來報告的時候順帶把王夫人的私密事給說了。一些是對付賈政的姨娘們,這個沒啥大不了的。比較有用的資訊是害死賈赦的原配,也就是賈璉的母親。當時的大夫人處處壓王夫人一頭,出生書香世家,比王夫人這種大字不識一籮筐的要強多了。再加上占了長嫂的名頭,緊緊抓住了管家權。王夫人趁她生賈璉的時候,偷偷給她的催產藥里加了些活血藥,結果大夫人生完賈璉就大出血,沒救過來。那時金釧還是個小丫頭,王夫人覺得沒人會注意一個小孩子,就派她去下的藥。不想金釧當時被嚇到了,牢牢記住了這件事。之後王夫人再沒讓她做過隱秘的事,她也就真以為王夫人是吃齋念佛改了性子了。現在翻出這件舊事來要脅王夫人,平白丟了性命。
米米覺得還真可以利用一下這件事,現在賈璉夫妻倆就是王夫人手裡的兩杆槍啊,一個跟管事似的幫她擺平外面的事,一個在內貼錢管家好方便王夫人撈銀子。米米對賈璉夫妻沒啥好感,不過如果有狗咬狗的好戲還是很不錯的。事情如果鬧開了,賈璉肯定要和王夫人對上,到時候不管王熙鳳幫著哪邊,都很熱鬧啊。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怎麼才能把這件事情捅給賈璉知道,至於證據,有林全在,想要什麼樣的證據沒有。
米米正想著,就聽到有人說史大姑娘來了,正在賈母房中。其實米米一直很奇怪為啥每次都只接史大姑娘來。史家人口也不少,史湘雲底下嫡出的堂妹就有幾個,要是算上庶出的就更多了。若是賈母真的邀請了史家其他姐妹,就算她們沒有史湘雲那麼喜歡來賈家,偶爾來一次走走親戚也應該的啊。難不成賈母覺得史湘雲無父無母的好控制,只叫了她一個?
因為黛玉早前就去賈母屋裡了,正還歸功於米米說的多陪外祖母,替母親盡孝之類的話。米米怕黛玉吃虧,就決定去賈母屋裡看看。到那正趕上湘雲在分配戒指:“襲人姐姐一個,鴛鴦姐姐一個,金釧兒姐姐一個,平兒姐姐一個:這倒是四個人的,難道小子們也記得這麼清楚?”米米不禁冷笑,史湘雲帶東西給襲人倒是正常,當年襲人好歹服侍過她一陣子。給鴛鴦也還說得過去,畢竟她來了多和賈母住,可能也受鴛鴦照顧過。剩下只給金釧和平兒又算什麼,若是為了親戚情分,也沒說給邢夫人和李紈的丫頭什麼。就這麼上趕著巴結王夫人姑侄兩個?
眾人聽了湘雲的話,都笑道:“果然明白。”米米接了句:“死姐姐,金釧兒姐姐前兒剛被二太太攆出去了,這下怕還是需要打發個小子給送去的。”眾人多是已經知道這消息,並不覺得如何。湘雲臉色變了變,倒也沒說什麼。一時有點冷場,賈母就向湘雲道:“喝了茶,歇歇兒,瞧瞧你嫂子們去罷。”米米見這裡沒什麼事了,就約了黛玉一塊回去。
米米讓眾丫鬟遠遠跟著就好,到無人之處,把金釧的事和黛玉緩緩說了。只說是她去找王夫人求情想回來,結果爭執起來,被周瑞家的下了狠手。黛玉聽了又滾下淚來:“是我害了她了,要不是今早我讓林全回來,怕還是能救她一救的。”米米心道就算林全在,估計也不想出這個頭,嘴上卻勸道:“這就是我師傅說的命數了。我們修道之人,求的就是問心無愧。有時命數太硬,哪怕再強的人也扭不過,就是俗語說的人算不如天算。姐姐也不用太在意了。”黛玉聽了方才覺得好受些。
☆、裝鬼
米米回屋後和黛玉又聊了一會,雪雁端了冰鎮西瓜上來吃。米米就聽到小蘿傳音過來抱怨:“主人,王家老太婆這邊什麼沒什麼好玩的,我還是去園子裡逛逛,順帶給你帶最新八卦。如何?”米米的回答是:“接著呆著吧。你不是嫌出去太熱麼?看我多體諒你,王夫人屋子裡冰塊充足,你給我慢慢耗吧。”聽到小蘿的哀號聲,米米感覺真爽啊。這死兔子就是欠教訓。
吃完西瓜米米本想小睡一會,結果小蘿突然一聲傳音:“主人,薛家丫頭來了。”米米瞌睡蟲被嚇沒了,一邊腹誹小蘿這點小事也要通報,不過還是決定看看,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只可惜黛玉已經午睡了,只好一個人看。聽得王夫人對寶釵說道金釧投井之事:“原是前日她把我一件東西弄壞了,我一時生氣,打了她兩下子,攆了下去。我只說氣她幾天,還叫她上來,誰知她這麼氣性大,就投井死了。豈不是我的罪過。”米米感覺王夫人這個理由用得還挺好,至少別人看起來也算合情合理。但是寶釵明顯棋高一著,說金釧估計只是在井邊玩的時候失足掉下去的。勸王夫人多賞幾兩銀子發送,也就盡了情了。
王夫人說是已經給了銀子,原還打算拿些新衣裳裝裹,誰知只有黛玉生日做的兩套,怕黛玉忌諱,只好讓裁縫趕著做一套。寶釵忙道:“姨娘這會子何用叫裁縫趕去。我前日倒做了兩套,拿來給她,豈不省事?況且她活的時候兒也穿過我的舊衣裳,身量也相對。”米米聽了大怒,黛玉二月份的生日,現在都端午了做什麼生日的衣服。就叫來林全吩咐了幾句。
這頭寶釵正要出去拿衣服,林全就變成金釧的模樣,水淋淋地出現了,寶釵一聲尖叫,只是林全早就下了結界,守在外間的丫環聽不到。王夫人也嚇得不輕,直接拿起枕邊的符扔了過去。只是那符直接穿過金釧的身體,掉地上了。金釧先對著寶釵說道:“寶姑娘真是好口才啊,在井邊玩耍,要不要我也推你下去玩耍一下?再說了,我何嘗穿過寶姑娘的舊衣裳?寶姑娘自己平日穿的就是舊衣,哪還有舊衣可以給別人穿的。要說身量相對,我還沒見過哪個丫頭能吃到寶姑娘這麼胖的。”寶釵兩眼一翻,不知是嚇的還是氣的,暈了過去。
王夫人一見這情形,嚇得更厲害了:“你你你別過來,我這裡有各路神仙保佑的。”金釧卻不說話,直接飄到了王夫人面前,手搭上了王夫人的脖子。王夫人當即覺得頸上一陣冰冷,雙腿一軟跪了下來:“金釧,和我不相干的,是周瑞家的貪圖銀子害了你。冤有頭債有主,你去找周瑞家的好了。我一定多多給你燒紙錢,裝裹的衣服也給你買幾套全新的。以後年節我都給你燒錢,只要你不來找我。”正巧此時外面的小丫環通報:“寶二爺來了。”
林全一看這裡也差不多可以了,再鬧下去還不知道該怎麼說,就裝出一付害怕的樣子,消失不見了。而王夫人看到的是寶玉進來的時候,通靈寶玉閃了一下,金釧的鬼魂就消散了。頓時覺得她這兒子帶的玉了不得啊。寶玉看到王夫人跪坐在地上,寶釵暈倒在一旁,趕緊問到:“太太這是怎麼了?寶姐姐怎麼會倒在這裡。”王夫人如夢初醒,只說寶釵怕是中暑了。又趕緊喊人,彩霞趕忙進來,幫著把寶釵扶到床上躺好,再急急地去尋消暑藥。
王夫人本還打算借金釧的事數落寶玉幾句,見了通靈寶玉的神通之後就不再提了。寶玉雖然心有疑惑,但他現在正為金釧兒感傷,恨不得也身亡命殞之際,哪還有工夫想別的事,就沒問什麼。因擔心寶釵醒來說些不合適的話,王夫人就打發寶玉出去了。一面喊了周瑞家的去成衣店買幾套合適金釧身形的新衣。周瑞家的雖然奇怪之前王夫人說過會讓寶姑娘拿新衣的,怎麼這當頭又捨得花錢去買了?但還是答應著出去了。
一會兒寶釵就醒了,王夫人只是很慈愛地說道:“好孩子,這大夏天還是要注意身體,剛才你來的時候怕是太熱,在我這兒中暑暈倒了。”寶釵心下雖有疑惑,但也不多問,只是答了句:“多謝姨媽。”寶釵原是不信怪力亂神,可經了剛才一事也嚇著了。好在王夫人沒有再提衣服的事,也樂得不提,趕緊告辭回去了。王夫人等周瑞家的買好衣服,喚上金釧兒的母親來,另拿了幾件簪環當面賞了,又吩咐:“多多請幾眾僧人念經超度。”金釧兒的母親磕了頭,謝了出去。
作者:
fion007
時間:
2015-5-1 17:57
☆、挨打
對於擺了王夫人一道,米米的心情非常好。所以當小蘿再次提出想去園子裡逛逛的時候,米米很大方地准了。黛玉午睡沒起,米米也不敢去打擾,和丫鬟們交待了幾句,回自己屋裡把近日都不曾練習的功夫練了一遍。結果才一小會兒,就聽到小蘿激動不已的聲音傳來:“主人,寶玉這下要倒大黴了。”米米一聽,當即來了精神。小蘿在那頭把經過簡單說了一下,原來是忠順王府長府官來了,說是他們王府有個做小旦的琪官,已有一段時間不曾回府,聽說他和寶玉相交甚厚,所以明著問琪官的下落,實則上門問罪來了。
米米暗笑,這個二舅舅對戲子這種三教九流的人物很是不喜,偏寶玉是個以貌取人的,只重對方皮相,根本不考慮身份地位。不過寶玉是個有眼色的,一看眼下的情形瞞不住,就把琪官買房的地方說了。長府官倒是暫時滿意了,賈政的怒火可沒那麼熄下去。眼下賈政送那長府官出去,交代寶玉:“不許動!回來有話問你。”寶玉在那急得團團轉,要找人往裡頭捎信。小蘿哪能讓他輕易如願,加了個小結界,凡見到往這邊來的人,都會感到有點不順。這樣不是刻意走這條路的人都繞道走了,寶玉等了好半天,才見一個老媽媽出來。
而賈政送完那官員,轉身回來時,正遇上一人從斜裡快步穿過,差點沒撞上。定睛一看,卻是賈環。賈政之前已是滿肚子火,當即喝問:“往哪裡去呢?野馬一般亂跑,跟著的人呢?”賈環一看是父親,趕忙站好。忽然想起幾日前林煜討論過的對付寶玉最好用的法子:借刀殺人。當即把告狀用詞組織了一下,答道:“兒子只是聽說太太房裡的大丫環金釧跳井死了,想去問個究竟而已。昨晚兒子去趙姨娘兄弟家時,看到金釧要跳井自盡就順手救下了她。當時送她回去的時候,她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諸如‘是二爺強拉我的’,‘我什麼都沒敢說’,‘太太,我並沒有勾引二爺,別攆我出去’之類的。兒子也聽不明白。原以為已經沒事了的,卻不想今日她還是想不開。”
賈政聽了以後自行想了一下,氣的面如金紙,大喝:“快拿寶玉來!”一面說一面便往裡邊書房裡去。這邊賈環心滿意足走了,覺得自己說的應該不錯,就算秋後算帳也算不到自己頭上,自己可一句明話都沒說。而寶玉這邊正對那老媽媽說道:“快進去告訴:老爺要打我呢!快去,快去!要緊,要緊!”寶玉一則急了,說話不明白,二則小蘿在那施了點法,本來那老婆子耳朵就不好使,現在更聽不清了,把“要緊”聽作“跳井”,笑道:“跳井讓他跳去,二爺怕什麼?”米米這邊聽著,覺得小蘿今天辦事效率真高,回來應該好好表揚一下。
寶玉急的跺腳,這時賈政的小廝已經走來,逼著他出去了。小蘿也跟著去看熱鬧了。米米在屋裡開著水鏡,看得那個爽啊。寶玉被小廝們按在凳上開打,小蘿還給掌板的小廝加了點力,打下去的時候看著不重,其實暗藏的力道足夠寶玉皮開肉綻了。賈政看著猶嫌打輕了,親自上陣,咬牙狠命蓋了三四十下。眾門客上來勸也沒勸成,才趕緊打發人去裡面報信。
王夫人先趕到書房,眾門客小廝等避之不及。不過賈政看到她來了,手下板子更狠更快了。眾姐妹和鳳姐李紈聞得王夫人出來,也都到了,黛玉也不例外。米米本來也想去露個臉,表現一下兄弟情誼的。不過他這廂看到寶玉挨打,心情大好,臉上喜色怎麼都蓋不下去,實在沒有辦法在眾人面前露臉。反倒是黛玉看寶玉被打成這樣,眼淚早就沒忍住。米米想著能止住賈政的也就是賈母了,早前就讓林全去擋賈母一擋。老太太素來身體不好,走路走得慢也沒人會起疑不是。果然,等賈母扶著丫頭,喘吁吁的走來的時候,寶玉早就被打狠了。
賈母一來就喝住了賈政,把他痛駡一陣。再去看寶玉,又是心疼,又是生氣,也哭了一場,才被勸住了。眾人七手八腳地抬出春凳,把寶玉放上,送回怡紅院去。而後人群才漸漸散去了。黛玉也悶悶不樂地回來了,臉上淚痕猶在。米米也沒勸,一來是考慮著這是個還淚的好時機,二來不是還全心關注著怡紅院麼。這裡正看到寶釵給送藥過去。說是可以把淤血的熱毒散開。米米一看,這哪夠啊?趕忙吩咐林全給藥里加點鹽,這樣還能幫著傷口快點長好呢。
☆、周年
到了晚些時候,小蘿來報,黛玉哭了好一會,眼睛都哭腫了,米米看了也有些不安,覺得自己這次是不是做過了些。不過看到顯示還淚的那張符上標記走了不少,現在已經一多半了,又覺得偶爾這麼一下也無妨。米米施了些法術治了下黛玉的眼睛。不過就那半吊子功夫,黛玉自己感覺眼睛已經沒事了,照鏡子一看還是有點腫。米米不好意思地笑笑:“實用就行。”小蘿在一邊得意地笑道:“功夫要多練,別到用的時候才發現不夠。”米米惱羞成怒地順手抄起個鎮紙丟了過去:“別學我的話。”黛玉看這兩說不到幾句就動手,屋裡一時間兔毛亂飛,都給逗樂了。
考慮到大家都去看了鳳凰蛋寶玉,米米也從善如流地決定去看看。等到太陽落下去了,米米和黛玉兩個一起去了怡紅院。看到寶玉昏昏默默,似睡非睡的樣子,黛玉又一陣心疼。寶玉被吵醒了,看到黛玉,趕緊說道:“你又做什麼跑來!雖說太陽落下去,那地上的餘氣未散,走兩趟又要受了暑,怎麼得了!”米米心下感歎,難怪黛玉覺得寶玉真心對她,都被打成這樣了,還關心著黛玉是不是會中暑。
黛玉心下感動,不知該說些什麼,半天方抽抽噎噎的說道:“你從此可都改了罷!”寶玉長歎一聲道:“你放心,別說這樣話。我就便為這些人死了,也是情願的!”米米剛對寶玉有了些好感,被他這句話一說,又沖沒了。你丫的現在說為了這些人死了也情願。若說是蔣玉菡,那你當時一被嚇,馬上就把他藏身的地方招出來了。那時候怎麼不會死也不說?若說是為了金釧,那你當時就不能不跑,為她被王夫人罵幾句,或者死也要留下她?該你做事的時候啥也沒做,到說話的時候說的好聽,滾你的死了也情願。還沒等米米刺他幾句,就聽到院外有人說:“二奶奶來了。”黛玉擔心自己眼睛看起來還是腫的要被鳳姐取笑,趕緊拉上林煜,從從後院出去了。
而米米倒是想了一事,到晚上給賈母請安的時候,說道:“老祖宗,不幾日就是娘的周年,雖說按舊例,在家祭拜一下也可以了。但我想著最近家裡也不是很太平,最好還是和姐姐一起去廟裡做做法事,順帶給二表哥也求個平安符。”王夫人本來想說她家寶玉有通靈寶玉護著呢,哪還需要什麼平安符。不過考慮到這一年來幾次見鬼,先是秦可卿,後是金釧,既然林家小子願意去做法事就去做吧,又不花自己的錢。既是這麼想了,王夫人也就附和了幾句:“姑太太也去了一年了,難得外甥一片孝心,老太太就許了他吧,要是擔心他們姐弟倆,可以讓他璉二哥護送著去。”米米一聽,正中下懷,這下還不用自己找藉口叫賈璉一起去。只是王夫人現在還是把賈璉當小廝使喚啊,等這趟回來以後看你還能這麼隨便不。
第二天一早賈璉就來找林煜商量做法事的具體安排,去那個寺廟,準備場面多大,要多少天之類的。米米表現得非常謙遜:“其實表弟什麼都不懂,全仗著璉表哥替我們拿主意了。”賈璉圖省事,就借機說道:“要不就去家廟鐵檻寺好了,也不算遠,上次蓉兒媳婦喪禮的時候表弟也去過那裡的。”米米答道:“璉表哥說那裡好就行。只是需要做場大的法事,順帶還要給家裡祈福求平安符,離娘親的周年也沒多少時間了。我們要不要早點出發?需要帶些什麼東西,我好讓姐姐準備。”賈璉就說道:“今天我就先打發小廝去鐵檻寺把一切安排好。明天一早和我們一起去寺裡。那裡東西都是現成的,真要缺了什麼,表哥替你們回來拿,保證不會誤了你們的事。”米米一笑:“那就多謝表哥了。”
黛玉雖然不明米米的打算,但她也知道這個弟弟總能有些出奇不意的花招,也就配合著。等到出發的時候,賈璉給黛玉和幾個丫頭準備好了車,米米就騎著馬,和賈璉並騎同行。出了城,米米就問道:“璉表哥的岳家昨日來看寶二哥了?”賈璉回答道:“是,我岳父是寶玉的舅舅,素來很疼寶玉這個外甥,這次聽到寶玉挨打,自然要來看望的。”米米趁勢說道:“那是,都說娘舅親,我和姐姐在舅舅家,兩個舅舅對我們也都很好的。不過,璉表哥,怎麼都沒見你和你舅舅家來往呢?”賈璉笑著說道:“大太太的兄弟不是也常來打秋風的麼?只是他只找大太太,你們見不著罷了。”
米米搖搖頭:“不是,我以前聽娘親說過,大舅舅原來娶的是顧家舅媽。我爹爹當時也說了,顧家也是書香世家,舅媽還有個兄弟是翰林院侍讀學士,算起來比二舅舅官職還要高些呢。璉表哥,你看原來珠表哥就是總去他岳父國子監祭酒那裡請教學問,所以讀書才那麼厲害。你要是早點去和你舅舅請教學問,怕是比他還強呢。”賈璉苦笑一聲:“林表弟,這你就不懂了,我娘死的早,我爹和我外祖家就斷了往來。”米米正色道:“璉表哥,去年我娘親去世了,外祖母還特意讓你接我們到舅舅家住一陣子。難不成璉表哥是說沒了娘親舅舅就不該認我們了不成。”賈璉趕緊道歉:“林表弟,你可別多心。我不是這個意思。”米米也笑道:“我知道的。璉表哥一直都是很照顧我們姐弟倆的。”米米覺得說了差不多了,也就止住不再討論這個話題了。
☆、顧氏
等到了鐵檻寺,米米終於松了一口氣。這麼恭維賈家還真是不習慣。但是沒有辦法啊,師傅昨兒晚上給米米發了封信,說是發現顧家有個合適米米練功用的法器,看看能不能去要了來。雖然顧家三爺和林如海同朝為官,不過沒有交情,直接上門討東西不太現實,所以只能看看能不能從賈璉這裡入手了。米米心道,要是賈璉真能和他舅家搞好關係對他本人也是一個很大的助力,大爺我這可是在幫他啊。
鐵檻寺裡的一眾和尚都迎了出來。賈璉帶著林家下人去準備好的廂房安置。黛玉和丫環們住在寺內並不方便,只有白日做法事的時候在,晚間去不遠處的水月庵歇息。等賈璉從廂房回來,說一切收拾好了。米米就趁機提到:“璉表哥,明日才開始正經法事,要不我現在先送姐姐去水月庵歇下,橫豎也就在不遠處。你要不拜祭一下賈家先祖就歇了?明日還有的累呢。”賈璉本來根本就沒打算拜祭祖先的,被米米這麼一說也不好意思地去向主持要香燭了。
林家又忽拉拉地全去水月庵了,賈璉一個人到了賈家歷代祖先牌位這邊。說是歷代,其實沒多少排位,賈家也就是自建了鐵檻寺之後才將陰宅定在這裡的,小沙彌幫他把香燭點起來後就退了下去。賈璉先給甯公和榮公上了香,而後便是伯祖賈代化和祖父賈代善二人。其餘叔祖輩只是泛泛一拜。到了賈赦一輩,因大多人都還健在,只有少少幾個牌位擺著。賈璉倒是很容易就看到了賈門顧氏的牌位,因剛才路上林煜說的話勾起了他對母親的回憶,這下見了牌位,眼眶也有些發紅,當即跪下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
等他起身的時候,就看到一團青煙從顧氏的牌位裡升了起來,緩緩凝聚成個模模糊糊的人形。只是勉強覺得是個女鬼的樣子,卻看不清五官表情。賈璉並不知米米事先給他貼過一道鎮定符,他只覺得自己一時間忘了害怕,就呆呆地看著那模糊的鬼影。那鬼影顯形以後,就發出了激動的聲音:“璉兒,我的璉兒都已經這麼大了。”賈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耳朵,只能機械地問道:“你是?”女鬼的聲音還是很激動:“璉兒,我是你的親娘。你剛出生的時候我就因為血崩而死。我原以為只是自己身體不好,還帶累你父親覺得你克母而不喜歡你。卻不想近日王氏身邊的丫鬟金釧新亡,她告訴我當年正是王氏令她在我的催產藥里加了活血藥,才害我血崩的。只是一般催產藥裡都有一定量活血的藥,所以就是大夫也查不出什麼。因為金釧說你平時很信任王氏,我擔心你被她蒙蔽,正巧你今日來到寺裡,所以我就耗盡魂力來見你一面。”
賈璉難以相信,顫悠悠地問道:“金釧還說了什麼?她有什麼證據嗎?”女鬼答道:“金釧說她就是因為這件事,才被周瑞家的推到井裡淹死的。只是事隔多年,怕是當初的證據也都不存在了。但她說當年她下藥後因為害怕,曾告知她娘白老媳婦。或許她能有些當年的印象。另外就是我三哥當年對我的死就有懷疑,只是後來賈家和我娘家不再往來,他沒法繼續查下去了。你可以去問問你三舅舅,我出閣前和他一向親和,他該是不會不見你的。我當年的嫁妝單子也有一份副本在他那兒,那些都該是留給你的,也不知現在還能剩下多少。”
賈璉還待要問,那鬼影開始變得更模糊了,連聲音都輕了下去:“我的時間不多了,璉兒,切記不要相信王氏。”之後那鬼影越來越淡,最後又化回一片青煙散去了。賈璉回過神來以後喊道:“娘,您別走,我還什麼都沒和您說呢。”屋外的林全也籲了一口氣,這種裝神弄鬼講述往事不好做啊,還是以前那種裝鬼嚇唬人的簡單。
賈璉喊了兩句,什麼都沒發生。倒是小沙彌進來問道:“二爺有什麼吩咐麼?林家大爺已經回來了,二爺要見他嗎?”賈璉也沒那心情,直接來尋林煜,說是自己有點事要先回去,若是明兒來不了,就直接吩咐方丈開始做法事,不用等他。米米心知他是要去查顧氏當年的事,當即就爽快地答應了:“璉表哥有事就自己去忙吧,我和姐姐能處理好這些的。”
☆、起事
等賈璉一出去,米米就讓林全跟著去盯著。原以為賈璉會直接回去的,結果他只是叫了心腹小廝興兒來吩咐了幾句,自己反折轉回來。林全告訴米米,興兒被打發去查顧家現在的情形。米米看賈璉轉回來後就自己一個人關在廂房裡,估計今天的事夠他想一陣子的,也就不去理會。還沒等他歇口氣,黛玉遣人來說,林全家的有事求見。米米想了半天才回過神來這個林全家的是秦可卿。因為她一直以來都是安分地呆著不出門,這次聽說要來鐵檻寺才求了黛玉說要一起來。米米一直以來都忘了告訴黛玉這個林全家的真實身份,所以當時黛玉也沒當一回事地把她也帶來了。
現在人都求見了,米米也沒有理由說不見啊。可卿上來的時候還帶著個丫環,直接要求其餘閒雜人等退下去。小蘿傳音過來,說道:“主人,給我傳水鏡吧。現在我得在這守著小姐,沒有八卦可看。而且小姐也說要看的。”米米聽了前半句還很硬氣地準備拒絕,但一聽說黛玉也要看只好很無奈地開了。這邊可卿等其他人都下去後直接行了個禮:“林表叔,這個是我原來的丫環寶珠。當時我的喪事過後,她執意不肯回賈府,一直留在水月庵。今天和我相見以後,有事要來求林表叔。”
米米答道:“你現在已經換了身份,別叫我表叔了,聽著特不習慣。你找我要把寶珠帶回去麼?這樣賈家這邊會不會不好交待啊?”可卿回答道:“我父親的舊部下找過她,弄出一場意外不是什麼難事。何況賈家應該早就忘了這麼個丫頭了。”米米應允了:“好吧,你可以把她帶回去,對外說是你買的小丫頭。不過你們有啥計畫最好和我說個明白,要是想暗地裡利用我林家做點啥,可別怪我到時候翻臉。”
寶珠當即跪下了:“林大爺,多謝你當初救了我家小姐。之前王爺的一些屬下來找過奴婢,說是忠順王想把他們收為己用。忠順王和我們王爺是同胞兄弟,當年我們王爺爭位失敗,忠順王因為沒有參與得以保全。現在國師把握朝政以致民不聊生。國之將亡,必有妖孽。當初瑞珠姐姐告訴我,國師其實是妖。現在忠順王要起事,但王爺舊部只聽命于小姐。所以何去何從,全看小姐的意思。”
而可卿看著米米,緩緩地跪下了。寶珠驚呼一聲,想要上前制止。可卿對她擺了擺手,依舊堅定地跪著:“林大爺,我知道您一直都不願理會朝廷上的事,您關心的只有林家,只有小姐。您總覺得憑您的本事保全林家,保全小姐是很容易的事。但現在的形勢是當今越來越昏庸,國師越來越倡狂。若是有一日當今要小姐進宮呢?那時候您再想抗旨,又能否敵過國師呢?可卿心裡願意幫助忠順王叔,但可卿這條命是林大爺救的,當以林大爺的意願為主。”
米米在心裡大罵,我根本就不想參與這些的好不好。現在只能說道:“你先起來,讓我考慮考慮再說。你先帶著個丫頭回去,等我們離開鐵檻寺時我會給你個答覆。”可卿道了謝,帶著寶珠下去了。米米長歎一口氣,沒辦法,現在還是先和姐姐商量吧。反正都開著水鏡了,黛玉該看的也都看到了。米米傳音給小蘿,問道:“小姐剛才看了以後怎麼樣?有沒有說我該怎麼辦?”小蘿的回答透著興奮:“小姐很生氣,說你怎麼連這麼重要的事都瞞著她。”米米覺得自己冤的很啊,主要是那次和黛玉攤牌之後都忘了還有這件事。只好匆匆趕去水月庵和黛玉好好解釋了一番。好在黛玉是個脾氣好的,米米哄了幾句就好了。至於可卿說的這事,黛玉也沒個主意,不過她建議可以問問父親。畢竟林如海為官多年,對朝中形勢看得比他們透徹。
米米趕緊給林如海和師傅分別寫了封信,師傅現在不是正忙著對付國師麼,如果真的有了這層幫助估計也還不錯。只是不知道忠順王這邊有多少修道者幫忙。米米心道,要是真的能找到些同盟對付國師,估計師傅也不會再要求他好好練功了,那看起來還是幫忠順王更劃得來一些。
☆、起事(二)
師傅的辦事效率很高,第二天一早就把回信送來了。米米看著林如海的信,感歎這班玩政治的人還真的是今天敵人明天朋友啊。沒多久前忠順王還和林如海不對付,要找機會要他的命呢。現在這麼一說開,林如海居然一點都不記仇地讓林煜直接把可卿交給忠順王了。要按米米的意思,怎麼著也要撈點好處吧。至於賈家,原來算是忠順王的手下,只是最近幾次辦事都不得力,已經惹得忠順王很不滿了,否則也不會說因為琪官的事上門問罪。等可卿和忠順王解釋了自己的“死因”,估計到時候還有賈家好受的。
因為法事就要開始了,米米就讓人把可卿主僕兩叫來,準備吩咐一番。等她們到了米米揮退了其他閒雜人等,讓林全設好結界,這才說道:“昨日我給父親大人送了信,他今天就給了我答覆。以後你們主僕二人可以去忠順王府。林家不會把你們的消息露出去。我等修道之人,對俗事紛爭本就不該插手,現在這樣,對你們可算是仁至義盡。可卿,麻煩轉告你的忠順王叔,別再打我父親的主意。否則別怪我不客氣。雖然我不能直接對凡人出手,但拐著彎的方法多的是。如果你們真的很缺錢的話,等你到了忠順王府,我會讓林全給你送兩箱金銀去。那些是用你的名義從賈王氏那裡拿來的,所以給了你也算是物歸原主。”
可卿知道這個林大爺年紀不大,但打定了主意卻難改變。當下也不再遊說,行了個禮後說道:“林大爺,救命之恩可卿會銘記於心,只望以後有機會報答。”米米回答道:“那倒也不用,當時救你是為了我和瑞珠的交易。你以後要向賈府報復也隨意,只要不是給安個誅九族的罪名來連累我林家就行。”等可卿主僕退出去以後,米米對林全吩咐了幾句,讓他看著這主僕兩,直到忠順王府的人把她們接走。免得她們下黑手非要把林家拖下水。林全也知道米米的擔心,就同意了。順口問道:“那兩箱金銀什麼時候送去?”米米剛才嘴快給了出去,現在想起來頓覺有點心痛,回答道:“隨便了,要是她們說不要的話就直接拿回來。可別說推讓的話,否則人直接當真我們就虧大了。”林全感覺很難理解,你要這些金銀還不容易,何必這麼一副割肉的表情,說出去都不怕丟人麼。
這時有小沙彌來請,說是法事要開始了,住持來請林大爺過去。等米米到了正殿的時候黛玉已經等在那裡了。等到了時辰,法事開始後,米米感覺場面亂糟糟的,滿耳聽著一群和尚哼哼哈哈不知道念的是啥,香燭燒得整個大殿煙霧彌散。米米擔心黛玉身子弱會受不了,就讓雪雁先帶她下去了。黛玉只把這法事當成個過場,順勢也就跟著雪雁去旁殿休息了。剩下米米一個人,按住持的吩咐跪拜念禱。之後米米又看了一會,覺得沒啥意思。反正該跪該念的部分已經完成了,就從正殿出來。想著早上吩咐小廝林偉做的事應該差不多了,轉身去了偏殿。
結果到了偏殿,林偉已經準備好燒雞烤鴨叉燒肉等著了。米米連吃了兩頓素的,現在放開了肚皮狂吃,把剩下的用油紙包好揣上準備等下午再吃。回去路上經過賈璉住的廂房,米米一探頭,發現賈璉都還沒起呢。喊了兩聲才見賈璉出來,還一臉憔悴樣。米米仔細一看,這傢伙還指望他娘能來入夢多告訴點詳情,結果折騰得一夜都沒睡好。米米也不是沒想過入夢,主要是實施起來難度太高,連林全都不容易搞定,就算了。米米上前問道:“璉表哥,這麼看起來這麼憔悴?是不是廟裡條件太差了?”賈璉擠出一個笑容:“還好,只是換了個環境睡不踏實。姑母的法事開始做了麼?”米米答道:“已經開始了,只是我在那兒也幫不上什麼忙,還去偏殿跪了一會經。璉表哥昨兒說有事,都忙好了?”賈璉回答道:“也不算什麼急事,我打發興兒去辦了。”
正說著,興兒回來了。米米藉口要去找黛玉出來了,然後凝神聽著裡面。興兒把查到的顧家的情形和賈璉說了一遍。只是這樣泛泛查來的東西也有限。也就像林煜說過的那樣,顧家算是書香世家,目前大爺二爺都放了外任,三爺顧哲是翰林院侍讀學士留在京城。賈璉聽後,就吩咐興兒拿自己的帖子去投一下,看能不能約個時間上門。興兒就下去準備了。幸好鐵檻寺離城不遠,否則這番折騰也夠興兒受的。米米在外聽了這些,覺得賈璉辦事也太草率了,這麼貿貿然地上門估計顧家根本不會理他。也就是賈璉平時用榮國府的名頭用慣了,自以為這個招牌還好用而已。
作者:
fion007
時間:
2015-5-1 17:57
☆、顧府
米米接下來幾天在鐵檻寺的日子過得還不錯。也就是每天早上去做做法事,然後美美吃一頓林偉準備好的大魚大肉。米米也問過黛玉要不要一起吃,結果黛玉的回答是這裡的素齋清淡爽口,比自家小廚房做的也差不多了。米米只好自己一人享用,完全不管林偉擔心的會不會對菩薩不敬的問題。大爺我練得是道,不是佛。再加上可卿主僕兩已經被忠順王府接走,對米米來說可是去了一個心腹大患。雖說給出了兩箱子金銀,也沒能影響米米的好心情。
賈璉這幾天可不怎麼爽,一方面是吃素吃得他心頭火起,他又沒有米米那吃魚吃肉還不被人發現的能耐。另一方面是他天性風流,在寺廟住了幾天就有點熬不住了。再加上給顧府遞的帖子都被退了回來,興兒已經被罵了好幾次了。米米有心提點幾句,又找不到機會,總不能貿貿然上去直接說。終於等到做完法事要回去的這天,黛玉已經收拾好行李包裹,米米也感歎又要回賈府鬥智鬥勇了的時候,賈璉來找林煜,有要事相商。米米在黛玉好奇的目光中和賈璉一起到了外面無人處。賈璉直接問道:“林表弟,那天你說姑父和你提過我外祖顧家,姑父是不是和顧家相熟?”米米暗笑,正愁沒法子和你說呢,就回答道:“應該只是同僚之誼。璉表哥有啥難事?”賈璉吞吞吐吐把幾次遞帖子被拒的事說了,最後求道:“林表弟,你平日總是能說會道的,幫表哥出個主意,到時表哥一定好好謝你。”
米米拿過賈璉的帖子,指著上面的一溜頭銜,說道:“表哥,你看你這拜帖上寫著榮國府一等將軍之子,同知賈璉。須知書香世家最看不上的就是這樣的世襲之職,更何況顧家怕是和榮國府關係不那麼好,看了這樣的帖子根本不會見。要不你寫個簡單的帖子,只說賈顧氏之子,不孝外孫,估計會好很多。而且你最好自己去投拜帖,讓小廝去總顯得不夠尊重。”賈璉一直都被王夫人當管事跑腿,這些人情世故也不是沒見過,只是以往眼高於頂習慣了,被這麼一說,如醍醐灌頂,誇了林煜兩句,準備重新寫帖子去了。米米提醒了一句:“璉表哥,老祖宗這麼多年來都沒和你提過顧家,怕是不太願意看你大張旗鼓去顧府拜訪的。”賈璉笑著說道:“放心,表哥這點常識還是有的。”
米米和黛玉說了賈璉的事,表示要在鐵檻寺多呆半天。賈璉這次去了顧府到時很容易被請進去了。倒不是說米米的主意真的這麼有效,主要還是因為跟著他去的林全給看門的小廝施了點幻術。且不說賈璉見了外公和舅舅如何悲傷,林全進府以後就開始找師傅算出來的那個適合米米修煉的法器。結果竟然是花園裡很不起眼的一棵草。林全趁人不注意連根挖了去,反正花園少棵草也沒人會注意。
賈璉從顧府出來的時候可謂滿腔怒火。倒不是為了他娘的死因,畢竟那麼多年過去了,能查的也有限。他憤怒的是在賈家活了快二十年,一直以為自己窮得很。王熙鳳為啥總能騎到他頭上,還不就是因為他總要花王熙鳳的銀子,拿人的手短麼。結果今兒才知道他娘當初留下了一大筆嫁妝給他。就算上面的銀子當初他娘管家的時候貼了些進去,那些古董首飾鋪子田莊什麼的總該在吧。那嫁妝單子上最上面寫的一對翠玉釉彩瓶,他小時曾在賈母房裡看到過,後來賈母給了寶玉。之後沒多久寶玉就說自己打破了其中一個,賈母還勸他說不值錢不要緊。平日裡看賈母也算疼愛自己,雖趕不上寶玉,比起賈蘭卻是好很多,更不用說和庶出的幾個了。卻不想是這樣算計自己的財產。至於他娘陪嫁的鋪子,別的不說,那首飾鋪現在可是在王夫人名下,他前不久還替王夫人送過帳冊。合著都拿他當傻子耍呢。
林全一路看賈璉憤憤地想著該怎麼才能從賈母王夫人手裡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一邊傳音給米米讓他也樂一樂。等賈璉和林全回到鐵檻寺,黛玉姐弟也收拾好了要出發了。米米因為要騎馬,怕把草碰壞了,就拿到黛玉車上放著。結果回到采菊苑,黛玉要下車的時候一聲驚呼,那草被小蘿啃完了。米米一時間新仇舊恨都湧上心頭,非要把這兔子活剝了不可。
☆、化形
小蘿表示很冤枉,完全不是她的錯啊。當時坐在車上顛啊顛的很無聊,看到一棵綠草在自己嘴邊,順口一咬味道還不錯,就直接連根都吃了。又沒人和她說過那草不能吃。不過她還是很清楚現在米米正在暴怒中,解釋就和找死一樣的,逃跑才是關鍵。米米已經重金懸賞,幫忙抓到兔子的賞五兩銀子。小蘿眼看著院門被關上,雖說角落那裡有個狗洞可以出去,但是在那守株待兔的丫環都不止一個。小蘿在一群人的圍捕中,慌不擇路地跑進了米米的屋子。
米米一見,趕緊吩咐看住了所有的窗子,自己帶著林全進了屋子,開始關門抓兔。米米一臉獰笑,慢慢把兔子逼到牆角:“這下看你還怎麼跑。”沒想到等他靠近了準備逮住小蘿的時候,小蘿突然昏倒在地。米米直接拽起兔子耳朵,怒道:“你丫的還敢裝死。”一邊說著,一邊左右開弓,連打了兔子臉好幾下。米米感覺手都打痛了,小蘿還是沒反應。林全在一旁看著,幸災樂禍地問道:“不會是被你打死了吧。”米米回答:“怎麼可能,我手還沒碰到她就裝死了。”雖然嘴上這麼說,米米還是有點心虛,左看右看了半天,好像這兔子真的已經死透了。
這下米米要跳腳了,這兔子要真死了我以後欺負誰去啊。而且黛玉要知道他把小蘿給嚇死了,那他得賠多少不是才能混過去啊。只是這笨兔子也太不中用了吧,這麼一嚇就死了?還浪費了今天搞回來的草?林全接過兔子一看,笑著說:“沒事,這是吃了靈藥以後的正常反應。估計這兔子靈力夠化為人形的了。”
果然沒多久小蘿就醒來了,慢慢變成了人的樣子,就和米米第一次在青陵山見到她的時候差不多,除了更胖一些。米米一看沒事了,心情一松,當即出言諷刺:“豬一樣的兔子,到我家才多久,就胖了這麼多,看來平時你偷吃了多少好吃的。這次還把我的千辛萬苦拿回來的仙草吃掉了。快說,你丫的準備怎麼賠?”小蘿很不甘心地回答:“我哪有變胖,這臉是被你剛才打腫的好不好。我說主人你到底下了多狠的手才能把我打成這麼胖啊,一會我要去找小姐告狀。再說那草也沒見你出力,不都是林全大哥去拿的麼。”米米怒道:“那也是我的草,你先賠了再說。”小蘿一攤手:“主人,你知道我窮得很,要不我給小姐當丫頭收月錢來還債?”米米不屑地說:“我姐姐身邊一等大丫環都滿了,你最多只能當二等丫鬟,一個月不到二兩銀子,一輩子還掙不了兩千兩,還不如林全去拿個半箱子的。”小蘿嘻嘻笑著:“主人,我現在已經化形,有一千年的壽命。如果再修練下去只會更多,所以不至於說一輩子掙不到兩千兩銀子的。問題是主人你如果還這麼成天玩鬧,還不等我一千年的壽元到,估計你先撐不住了。”
米米當即暴跳,發狠道:“別以為我不打女人你就沒事了。林全,幫我把她變回兔子。老子不打女人打兔子玩還不行麼。”這邊還鬧著,外面黛玉不知情形如何,敲門在問呢。米米把門開了道縫,只放了黛玉一個進來,然後把小蘿的情況說了。小蘿還在興奮中,對黛玉說道:“小姐,我現在可以變成人形到你身邊當丫環了。重新給我起個名吧,看你身邊的丫環名字都是顏色和鳥,現在我要當大丫環,怎麼著也要換個拉風的名字才好。”黛玉笑問:“你想要哪個鳥名?”小蘿答道:“其實我最喜歡鷹,不過青鷹姐姐已經把這個名給用了。要不從雕和鷲裡面選一個?”黛玉點了一下她的額頭:“就你這小巧的樣子,又不像青鷹那般結實有力,為啥選這些大鳥?看你這麼能說話,叫黃鸝還差不多。”小蘿憤憤道:“大鳥才能吃狐狸啊。”黛玉笑道:“看你這沒出息的樣子,就算當初被狐狸欺負了,現在在林家這麼久了還念念不忘。好了,讓我先仔細想想再和你說。現在你直接出去也不方便和其他人解釋,過兩天莊子上送東西來的時候你再跟著上來好了。”小蘿看到米米磨拳擦掌的樣子,趕緊變回兔子跳到黛玉懷裡:“小姐我這麼著先跟你回去好了。”
等黛玉帶小蘿出去了,林全對米米說道:“少爺,你看小蘿這次該怎麼辦?”米米幸災樂禍地說道:“沒事,她這麼快化形,到時度雷劫估計也要靠我姐姐,這麼一來她也要報恩,只要她跑不掉,我還愁沒機會報復回來麼?不過師傅的卦可真准,下次如果有這樣的機會,拿回的東西我一定直接吃了,這次多留了一會就扯出這些變故來。”
☆、出氣
兩天后林家莊子上給黛玉姐弟倆送出產的瓜果時,還順帶送來了一個小丫頭。給林大爺當三等丫鬟,不過領的月例卻比一等丫鬟還高,一個月三兩銀子呢。用林大爺的話說,這個小丫頭欠了林大爺一萬多兩銀子,所以來這裡還債,專給林大爺當出氣筒的。平時林大爺不爽的時候就罵這小丫頭,如果火氣大了還可能拳打腳踢的,當然出手打得話小丫頭可以拿到額外打賞,視踢打輕重程度有幾百錢到幾兩銀子不等。有些家窮的小丫頭聽說了還躍躍欲試,不過林大爺說了,這個新來的丫頭有點功夫不怕打的,自己可以放開手。要是其他人自己還要控制下手輕重那就不能盡興了。
新來的丫頭被林大爺取名為小蘿。大家猛一聽都覺得挺奇怪,這不和林姑娘養的兔子一個名字麼。不過考慮到林大爺以前就喜歡欺負那只兔子也就釋然了。寶玉聽說後,不顧自己正在養傷的身體,特意過來看。他一見小蘿那可憐樣,直接對林煜說道:“林表弟,女兒家是用來疼惜的,這麼嬌弱一個小女孩,你怎麼能這樣下狠手啊?”米米冷笑:“她可是欠了我一萬多兩銀子,表哥要是替她還了錢,我保證不打不罵她,如何?”寶玉平日手頭散漫,可真要他拿錢,還是這麼一大筆錢,根本拿不出來啊,只能悻悻地說:“林表弟,你也不缺那錢,直接放過她,也算做點好事。”米米說道:“我家又不是經商的,哪能那麼財大氣粗。平日不還有人嚼舌根說我們來賈家白吃白喝。再說了,人家小丫環自己願意自力更生,不受嗟來之食,你以為人人都有那麼好的家世坐享其成啊。”寶玉詞窮,只能喏喏地說:“那你平時可以少發點脾氣,少打人罵人。其實女兒是水做的骨肉,看到她們心裡就清爽許多,不該有那麼大的火氣了。”米米笑道:“二表哥,我可沒你那風度。我平日受氣了總得發出來吧。要不我鬱結在心生病了怎麼辦?而且呢,我有火直接沖小蘿發了,院子裡的其他丫環至少就安全了,不至於說下雨的時候有人好心給我開門結果被踹吐血的。”
寶玉本來就說不過林煜,這下提到他踹襲人的事,更加不好意思接著說了,只能推說自己身上傷還沒好,要回去休息了。米米直接喊紫鵑送他回去。這也算物盡其用,米米深怕林家的哪個丫頭和寶玉牽扯上帶累了黛玉的名聲,所以接待寶玉的事都交給紫鵑。等寶玉和紫鵑出去了,米米才和黛玉說道:“其實寶玉少來幾次我心情還會好些,每次看他那樣我就來氣。”黛玉笑道:“二表哥一向對女孩子都很尊重的。你看青鷹每次對他都不假辭色,他在青鷹面前依舊做小伏低。”米米不屑地哼了一聲:“他看人看事也就一個標準,是不是年輕漂亮。只要夠年輕夠漂亮,怎麼對他他都覺得好得很。像他屋裡的晴雯,哪有個丫環樣,沒事總是要刺他倆句,他還覺得說得好。要是個老嬤嬤那麼說他試試?只怕對他再好也是當驢肝肺的。”黛玉細細想了,本還想回答兩句,因見紫鵑回來了,也就掩口不再提。
這裡小蘿為了還上吃的那棵仙草,開始了痛苦的出氣筒生涯。米米一般也就是罵,有人的時候讓她自己打自己,小蘿感覺那還不如米米自己動手呢,畢竟米米親自打只有一處痛,自己打除了被打的地方痛,手也是要痛的。沒人的時候米米還可能要她變回兔子挨揍。有時兔子臉被打腫了變回人樣也是腫臉,小蘿抗議說打人不打臉,結果被米米一句“我打的是兔子”給堵了回去。
最讓小蘿感覺不平衡的是平時的偵查任務還得做,用米米的理論是這本就是你的工作,如果不做的話欠債就要上漲,小蘿一看自己現在還債速度只能勉強抵得上利息,不得不同意平時變回兔子在園子裡四處巡查。好在她平時就喜歡看各種八卦以及向黛玉和米米傳播八卦,所以做起這份工作還不覺得太難受。
☆、挑撥
因為有了出氣筒小蘿,米米的生活舒服了很多,神清氣爽啊。但對賈母和王夫人來說,可就不那麼好了。具體原因嘛,就是賈璉從顧家拿回來了一份他親生母親顧氏的嫁妝單子。這天賈璉來和賈母請安的時候王夫人也在,賈璉就趁機把這事拿出來說了,當時王夫人看了單子一眼,得意地笑道:“璉兒,你這是被人騙了吧,這份單子上面墨色都是新的,你娘親都過世差不多二十年了,這肯定是假的。”賈璉也是笑眯眯地答道:“這是我外祖父給我新抄的一份副本。我外祖父說了,我年紀輕,要是把原本給了我怕弄丟弄壞了到時候說不清楚。不過嬸娘放心,我當時看著外祖抄的,除了最後外祖和祖父的印鑒,其餘內容都和原來那份一模一樣的。外祖說當時嫁妝單子同樣的有兩份,讓我回來問問祖母和父親,留在賈家的那份是不是還在。”
王夫人聽了以後心頭大恨,剛才粗粗一看,那個單子上的好東西可是不少,大多自己都沒見過,看來都在賈母那裡收著,根本就沒給自己或者寶玉。那老太婆還口口聲聲最疼寶玉,怎麼沒把那些好東西都給寶玉。賈母畢竟還是老成,很慈愛地對賈璉說道:“璉兒,當年你爹娘的事全是你太祖母和你祖父做主的,所以很多東西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娘去世的時候你還小,那些古董擺件我都幫你先收著了。至於鋪子莊子都讓你二嬸娘幫你管著。現在你也成家了,要不讓你二嬸娘收拾下帳本什麼的,過幾天給你媳婦送過去。”王夫人聽說要吐出那些吃下去的鋪子莊子,差點沒一口血噴出來。心裡把賈母罵了個狗血淋頭,你個死老婆不想把古董什麼的拿出來,就用我來做筏子。好在是交給王熙鳳,這個侄女還是很聽自己的。
賈璉聽了賈母的話,也不好直接反駁什麼,告辭出來以後就來找林煜訴苦。主要是上次去顧家的事讓他覺得這個表弟還挺厲害的。米米這廂還在小蘿那裡看賈母房中發生的事,包括賈璉走後賈母和王夫人商量怎麼通過王熙鳳再把那些東西撈回來。這邊聽說璉二爺來了,米米忙去了水鏡,出來打招呼。
賈璉灌了兩杯茶以後把剛才的事簡單說了,一邊憤憤地提到:“老祖宗說是把那麼莊子鋪子給我家那口子管著。府裡誰不知道她們姑侄兩一條心啊。那豈不是和沒還給我一個樣啊。”米米在心裡飛快算了一下,好象這個璉表哥目前為止還沒做過什麼對不起林家的事,那就幫他一把也無妨。米米正色對賈璉說道:“璉表哥,你知道嗎,有些人想做官,主要還不是為了錢,就是為了享受那種有權高高在上的感覺。”賈璉完全不明白剛剛還在說鋪子莊子的事,怎麼跳到做官上了,但也就傻傻地點點頭。米米繼續說道:“在你看來,璉嫂子就是個死要錢的,怎麼能撈錢怎麼來。其實不是這樣的,她最愛的,是權!賈家的管家權,可不是什麼香餑餑,說是燙手山芋還差不多。不僅撈不了什麼,怕是還要貼錢進去的。這種情況下,璉嫂子還要拼命貼上去,只能說她天生就是愛權勢的。所以說呢,你就直接和她說,鋪子莊子拿回來後,全部由她來管,每年的紅利和她五五分。這麼一來她要錢有錢,要權有權。就憑她那鼠目寸光的見識,只怕到時候比你還積極去要回那些東西。”
賈璉還有些猶豫:“五五分的話會不會太多了,夫為妻綱,再說那些東西本來就是我的。”米米笑道:“這就看你的決定了。你要捨不得這一半的利,到時候她投了她姑媽,估計能給你三分利就不錯了。人說知書達理,她們王家的女人算計心不少,卻不識字讀書,所以你要和她們說理是講不通的。那就只能靠利了。當然這法子之能管個三五年,之後估計她要靠報假帳來多拿錢。不過這幾年的功夫足夠讓她和她姑媽離了心,到時她在賈府孤立了你再收拾她還不遲。”
要說賈璉一開始對王熙鳳也是有感情的,只是現在自己外祖家把王夫人的賢良面具撕破了,他對王熙鳳也有些遷怒。現在林煜這麼和他說,他覺得可以照做試試看,若是王熙鳳到時能和他一條心,這幾年的鋪子收益分一半給她也沒什麼。若是到時候她有其他的舉動,那就連這幾年她吞的都要叫她吐出來。站在後面的林全很無語,王熙鳳只是當年覺得某個戲子和小姐有點像,少爺你之後也不是沒報復過,至於這麼趕盡殺絕麼。
☆、重賞
賈璉不得不感慨這個林表弟看人心的能耐,等他和王熙鳳說了自己親娘的陪嫁鋪子的事,許諾了全權交給王熙鳳管理,同時收益平分。王熙鳳當即表示,那是自家親婆婆的東西,要回來是應該的。幸虧賈璉說的早,第二天王熙鳳請安的時候,賈母和她說了,她正管家抽不出身,而王夫人一直都管著顧氏的嫁妝鋪子,對行情也瞭解,不如接著交給王夫人,這樣鳳姐可以專心管家。沒想到王熙鳳卻直接拒絕了,說是璉二爺的親娘留下的東西,二爺不希望假手外人,若說自己不熟悉,要有不明白的地方,自己的親姑媽還能不指點一二麼。至於管家的事,自己現在年輕身體好,兩邊兼顧應該不成問題。
這樣的結果,賈母和王夫人當然很不滿意,所以米米看了後心情大爽,破天荒賞了小蘿十兩銀子,都趕得上兩天的利息了。其實小蘿現在弄錢的能力不比林全差多少,搬點銀子回來根本不是問題。但米米說了,俗世的銀子怎麼能抵債呢,所以米米的帳本上是林家專用銀,只有米米或者黛玉給的才能算在帳上。這幾天小蘿都盯著賈母王夫人寶玉三個,反正她們不管誰倒楣米米都很高興,這樣自己可以拿賞銀還不用挨揍。
這天米米又去了次學堂,自從他過了府試拿了童生的名頭,賈家學堂就去的少了。說是自己在家溫書,代儒自己也知道學裡亂糟糟的,也不用這個來拘著他。更何況米米偶爾還是會去問個安,請教些文章,年節的禮也從來沒短少過。這天米米來問了安,又拿文章來給代儒改,之後就自己在一邊看書。代儒也就沒打擾他,自去給其他學生上課。
而米米在那也沒閑著,用傳音和小蘿聊著呢。小蘿報告了黛玉今天的情形,早上各處請安,之後王夫人那裡留吃午飯,還有西瓜。米米明顯聽到小蘿說到西瓜時的吞口水聲,這死兔子太沒出息了,好像我們沒西瓜吃似的。搞得老子饞蟲上來,要不晚上回去也弄兩個來吃吃。米米還在糾結西瓜問題,那邊小蘿接著報告,黛玉出了王夫人那裡,現在是跟著黛玉走還是接著看王夫人的情形。雖然米米的回答是隨便,小蘿還是老老實實跟著黛玉走了,留下雖然可能有八卦看,但是寶釵湘雲都和黛玉一起出來了,就憑湘雲那個攪事精,要是黛玉出了什麼事,小蘿可不知道自己的債會多個幾成出來。
小蘿跟著黛玉兜兜轉轉,後來又回到了怡紅院,卻是湘雲約了她一起來給襲人道喜。小蘿雖然不明白一個月多了一兩多銀子有啥可喜的,她自己欠債一天利息都不止這些。不過跟著黛玉到了怡紅院中。靜悄悄的,湘雲先到廂房裡去找襲人了。黛玉卻來至窗外,隔著窗紗往裡一看,看後卻把身子一躲,忍笑招手叫湘雲。小蘿好奇地跟著瞧了一眼,只見寶玉睡著在床上,寶釵坐在身旁做針線,邊上還放著蠅刷子。而湘雲看了卻沒笑,反而說襲人怕是到池子裡去洗衣裳,拉著黛玉走去找了。
小蘿當然全盤報告給米米了。米米覺得湘雲還真是寶釵的好跟班啊,平日我姐姐說錯做錯個一點半點,她可是攢足了勁取笑,輪到寶釵了她就開始講厚道了。米米很不忿地給小蘿下了個指令,並且許諾,做的好的話能有一百兩銀子。都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小蘿見錢眼開地馬上答應下來。一邊趕到賈母屋子外頭,變成賴嬤嬤的模樣,只說是來找賈母磕牙。
賴嬤嬤已經跟了賈母很多年,現在回去自家也是享福,偶爾來和賈母請安說些閒話罷了。小蘿卻沒什麼好和賈母聊得,只能按米米的說法,扯到自家孫子賴尚榮身上,說他身邊的好些丫鬟都是看著人前忠厚實則偷懶的,慫恿賈母什麼時候不帶通報的去寶玉那看看,沒准就能揪出一兩個摸魚的。米米聽著,覺得小蘿也太不會說話了,有這麼直接的麼。好在她的媚術還行,蠱惑力夠足,賈母給說動了,也沒帶太多人,就叫了鴛鴦,一起悄悄往怡紅院去了。
小蘿看了,趁沒人變了回來,趕緊跟了上去。這種法術太耗靈力,撐的時間不能太長。這下得歇個好幾天才能緩過來了。賈母到了怡紅院,看著院子裡靜悄悄的,連個守門的小丫頭都沒有,心裡就已有了三分氣,覺得這些丫鬟也太怠忽職守了。一直到了寶玉房裡,都沒看到個丫鬟。反倒是寶釵坐在寶玉床前守著坐針線。
作者:
fion007
時間:
2015-5-1 17:59
☆、調職
賈母充分證明了薑還是老的辣這句話,先雷厲風行地發作了寶玉房裡一眾丫頭。襲人晴雯這些大丫頭每人罰了半年的月錢。至於看門的小丫頭,不當班的還沒事,當班的每人打了十板子,趕了出去。寶釵當時坐不住,提出告辭,賈母倒是和言悅色地說道:“寶丫頭倒是心善,下次你看到這些丫環不盡心,也不用替她們做什麼,直接告訴你鳳姐姐就好了,這樣才是大家氣度。”其實賈母心裡還有些小得意,皇商家的嫡女又如何,還不是上趕著做丫鬟的事巴結討好我家寶玉。不過就她那小家子氣,哪配得上寶玉呐。
雖說賈母已經吩咐了在怡紅院外面打板子,但畢竟動靜太大,寶玉還是被吵醒了。小丫頭們看到寶玉出來,哭著喊著求寶玉救命。寶玉原以為和往常一樣沖賈母撒撒嬌就能解決問題。可賈母這次是鐵了心要把怡紅院的上下規矩立起來,直接哄道:“寶玉,你先去找你林妹妹玩一會,等老祖宗發落完這些奴才再回來。”寶玉見賈母太堅決,也不敢再說什麼,只好走了。小蘿把這些都傳給米米看了。米米冷笑,要指望寶玉靠的住,還不如靠小蘿使媚術呢。
等米米從學堂回來的時候,一切都已成定局。小蘿很高興地看到自己的欠債少了一大筆,而且米米還真的帶回了一個大西瓜解饞,雖然大部分都是米米自己吃了,不過總比中午那種看別人吃強得多。而對寶玉來說,怡紅院的丫鬟多得很,好些小丫頭寶玉自己都認不全,所以換上一撥人對他來說也沒啥影響。襲人今天可算是大起大落經歷了一下,先是王熙鳳通知她王夫人給她漲了月例,回頭賈母發作了怡紅院的人,對她這第一丫鬟來說,也夠打臉的了。
黛玉就更顧不上這些了,因為林如海來信說他在巡鹽禦史一職上已經兩任,因為妻子去世自己身體不好,上摺子求調任,皇上已經准了。雖說正式的調任還沒下來,但也是j□j不離十了。估計到九月份左右就能進京一家團聚了。黛玉看了信欣喜若狂,等林煜一到家就和他商量著安排住處什麼的。米米笑著說父親之前就吩咐他把林家在京的宅子收拾好了。當時他還以為父親擔心他們姐弟在賈家住不下去有個退路呢,沒想到父親是為自己進京做準備。其實米米心裡還是有些不安的,現在京城局勢看著一片太平,萬一國師出來搞點啥,或者忠順王起事什麼的,京城就先亂起來了。不過巡鹽禦史這個職務本身也不見得就安全,再說到時候師傅應該會跟著一起進京,沒准師祖也來,從這頭看對自己來說可是好事。
日子一天天過去,盛夏裡天氣炎熱,采菊苑的冰塊份例不多,不過現在小蘿靈力夠了,米米也就經常要冰要雪的折騰她,有時還要兔子型冰雕。只是黛玉身子弱,不敢用太多冰,小蘿還要負責黛玉屋子的吹風。等到天氣轉涼的時候,小蘿覺得自己真是苦夏啊,生生瘦了一大圈。米米很不屑,這麼多人想瘦腰還搞不定,我這幫你減肥了你還這麼多意見。
林如海的調任也下來了,八月份會有新任的巡鹽禦史去接職,林如海到時回京再另派差事。與此同時賈政被皇上點了學差,也定了八月份起身上任。米米一下子覺得賈家的下人對他們姐弟二人怠慢了起來。其實原來賈家上下就不怎麼看得上林家,這次賈政有了正職而林如海進京的原因又不明,那些勢力小人就以為林家已經失了聖心,對黛玉姐弟更是瞧不起了。米米表面上都是笑嘻嘻的老好人樣,暗地裡吩咐小蘿給那些使絆子的人下點瀉藥或者種點厄運符什麼的。反正我只是有仇報仇,可不是隨便對凡人出手哦。
這天,黛玉笑吟吟地拿著一張花箋來找林煜。米米接過一看,卻是探春邀請黛玉結詩社。這種事一般是不會招呼米米的。米米卻也不惱,考慮到黛玉平日在家也是悶著,和表姐妹一處寫詩作詞也不錯。不過他還是招來小蘿,讓她變成丫鬟樣,和雪雁青鷹兩人一起跟著黛玉去。
☆、別號
小蘿跟著黛玉到了探春住的秋爽齋,寶釵和迎春、惜春都已經到了,不一會,寶玉、李紈也都來了。米米聽了到場人員,覺得有些頭疼。這裡面的人,有能力的沒安好心,帶善意的卻沒本事,個個都很難對付啊。小蘿卻很興奮,作詩耶。一想到米米對此不擅長,小蘿就覺得詩真是好東西啊,雖然她自己的水準也只能跟著黛玉聽聽而已。
寶玉和眾姐妹正討論著如何起詩社。每個人都要起個別號才算雅致。米米聽著小蘿報告說李紈的號是稻香老農,探春原來想叫秋爽居士,結果寶玉嫌居士,主人之類的號不雅,又累贅。探春就改成蕉下客了,結果被黛玉取笑說蕉葉覆鹿,蕉下客不就是一隻鹿麼。米米一聽這架勢,估計不是太好,趕緊讓小蘿看看探春所想,早點給自己傳過來好想對策。結果探春幫黛玉想了個號瀟湘妃子,因為大觀園裡的瀟湘館是留給黛玉的,裡面竹子多。湘妃竹正是由娥皇女英灑淚而成,黛玉又愛哭,所以這個號正合適。
米米可沒那麼好的脾氣,當即吩咐了小蘿如此這般回答。當探春說完那套理論的時候,小蘿趕緊跳了出來:“三姑娘,可不能這麼說。你若覺得瀟湘適合我家小姐,可以用瀟湘君,或是瀟湘公子。妃子之號不該是閨閣女兒能用的。更何況是拿娥皇女英這種姐妹共待一夫的來比,我們林家沒這麼多小姐來當姐姐妹妹的。再說了,我家小姐可不比某些人有當妃子的野心志向。林家就算丫環都是自重的,向上爬當了妃子又如何,還不是小妾一個,連親生女兒都只認嫡母把自己當奴才來看,有什麼意思。”
這些話米米說的痛快,小蘿傳的盡興。他們都忘了很重要的一點,有些話林煜這個林家少爺能說,不表示小蘿這個林家丫頭也可以說。探春氣急,上來就要給小蘿一巴掌。即使是沒化形以前,小蘿也是以靈活見長的。現在這情況下,更不會被扇中了。小蘿一見探春動手了,這下還擊就有理由了。一個幻術過去,探春看到小蘿身上金光一閃,雖是一瞬間,卻明明白白看出是觀音像的模樣。同時她的頭開始痛了起來,而揮出一半的手也像被人平空擋住了一樣打不下去。探春心中一怵,難道這個丫頭是個有來歷的不成。
探春趕緊收回書做撫額狀,她的丫環待書趕緊上來扶住。黛玉見這情形,也喝住了小蘿,讓她先給探春跪下認錯。探春看到小蘿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剛要衝自己跪下,自己的頭痛就加劇了許多。趕緊擺了擺手,說道:“無妨,我只是前幾日生病,今天有點頭疼復發,小丫頭不會說話,難不成我還要和她一般見識不成。只是今日我精神不好,詩社的事要不明日再行商議?”大家都覺得探春說病只是個藉口,雖不好拆穿,但也沒人真相信她不舒服。李紈說道:“也罷,今日你先好好歇著。我那裡地方大,要不明日都到我那作詩。”
小蘿回去以後和米米好好炫耀了一番:“主人,你沒看到賈探春今天的臉色,真的很精彩哦。不過為啥這些人類都怕那些佛像呢?平時他們對著石頭木頭雕的佛像不都拜得很起勁麼?真顯給他們看了又害怕。”米米故做深沉道:“這你就不懂了。”小蘿趕緊做洗耳恭聽狀。米米接著說道:“那些人印象裡的佛都是雕塑,所以一旦佛像顯靈了,人對於自己從來沒見過的現象很容易會不安。反正你知道這點好好利用就行了,下次記得用同樣的像啊,這樣人會覺得你是被那個神佛保佑。要是換來換去的別人習慣了反不覺得有啥可怕的了。”小蘿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反正她平日看的最多的就是觀音像,下次再用就是了。
當天晚上黛玉也沖林煜抱怨了一通。米米的解釋是你不能指望一隻兔子能懂多少人情世故。第二天黛玉去稻香村的時候就沒趕再帶小蘿過去了,好在小蘿還有兔子形象可用。後來重新商討封號的時候,黛玉的號被定做瀟湘子。因為寶釵用了蘅蕪君,寶玉用了怡紅公子。小蘿當時恨不得出去咬這班人兩口,昨天明明是我先說了君和公子這兩個稱呼的,憑啥別人先用了?而後眾人寫了白海棠詩,小蘿表示自己也不懂誰寫的好些,一開始大家都說小姐的詩好,小蘿自然很高興。後來李紈說這首風流別致,但薛家那丫頭更含蓄渾厚些,聽起來這意思是各有千秋。探春也不知道是要報復昨天的那股氣,還是討好薛家的以便抱緊王夫人的大腿,直接就把這意思解釋為薛家的該得第一。小蘿感歎就一群小女孩的一個破詩社,評幾句詩還要搞這麼多彎彎繞繞啊。看來主人說的對,這樣的人情世故確實很難懂。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查了一下古代的尊稱,男女皆可用的有君,子,卿。學生對老師也稱“子”。女子還可用的有杜,姬,不過這兩字在現代讀起來都不怎麼好聽,尤其是姬。
☆、前塵——師傅番外
我叫蒼瓊,在我第一日拜入太玄門的時候,師父看了看我,給出的評論是“太過重情。只可獨善其身,不能兼善天下。”我當時沒聽懂這句話,後來和我交好的青陵師兄給我解釋了,師父的意思是說我這人比較窮,沒辦法發達。師兄給了我一本孟子,翻到那頁寫著“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善天下”給我看。我也一直這麼相信著,沒辦法,誰讓我的名字有個瓊字呢?和窮同音,我一直努力攢錢,爭取發達。我就這麼相信這個解釋一直到我自己能完全讀懂書為止,所以後來我發誓,以後教徒弟,一定要他好好讀書,別看不懂書連自己的奮鬥目標都能搞錯了。
師父底下的徒弟有兩種,高級的一種是內門弟子。我入門時師父給的評價不高,被分做外門弟子。外門弟子人數眾多,大部分都是沒啥天分的,還有一小部分是內門弟子犯了不算太嚴重的錯誤被趕出來的。嗯,一般來說嚴重的錯誤就不用趕出來,直接門規處置掉就行了。外門弟子的好處是師父什麼都教,不像內門那樣因材施教,教多了,能學多少全看個人的天賦和努力。我知道自己天分不行,學的一直很努力,不像青陵師兄,天分好,隨便混混也能學的比我好。我曾好奇地問過師兄犯了什麼錯被趕到了外門,不過師兄當時臉色很可怕,我只好打哈哈混過去了。
外門弟子到了雷劫之前全部都要趕出師門。師父說了,教到這個境界已經可以了,反正也沒啥可教的,不如都趕出去,免得雷劫的時候連累我們太玄門。而且趕出門的弟子不許再回太玄門,除非能闖過山下的剝皮陣。青陵師兄對這個規矩非常的不滿,總覺得師父太無情。後來我聽別人說了,內門弟子渡雷劫師父都幫忙的,哪像我們這樣自生自滅。不過我覺得那是因為外門弟子人太多了啊,如果師父真要幫的話也忙不過來啊。再說了,要是真怕死就壓著修為一直不渡雷劫好了。
青陵師兄終於還是出師了,送他下山的時候我心裡堵得很,雖然他平日老是說我笨,不過也確實在修煉上幫了我很多忙。師兄臨走的時候送了一句話給我:“等你下山了,如果順利度了雷劫,記得找我,師兄到時候還可以罩著你。”那個時候我感動得一塌糊塗,後來才發現其中的不對,下山之後能不能渡過雷劫還不知道,就算沒事了,人海茫茫,去哪找他罩著我。
若干年後,當我帶著師父的那句“好自為之”,自己一人下山,看著山門在我身後緩緩關上的時候,我心底也生出了幾分悲涼。我想,我做不到師父那麼超然,也許以後我收徒,只會收少少的幾個。難怪師父說我太重情,不能兼善天下。沒多久,雷劫到來,好在我修煉的功夫扎實,前面幾道雷都很順利過去了。只是雷劫到了後來是越發難了。第七道,第八道,終於,只有最後一道了。這時,我看到不遠處有個現成的小防禦陣。好吧,聊勝於無,我一閃身進了那個小防禦陣,運起功準備著對付最後一道雷。
卻不想等天雷下來的時候,卻一點都沒有到我身上。看著雷光往附近一處聚集過去,我感覺萬分奇怪,怎麼第九道天雷這麼厲害的天劫,卻這麼沒準頭?等到雷光散去,一切恢復了正常,我才開始看看周圍。細細一查,壞了。我當時在的這個防禦陣確實不強,只是個轉移陣,是把所有的傷害都轉到施陣者身上去的。我找了找陣裡,一個看起來毫不起眼的小布包在那輕輕蠕動著,打開一看,是一隻出生沒多久的小火狐。
一時之間,我方寸大亂,剛才的防禦陣應該是這只小火狐的父母設的。因為我沒有惡意,所以陣法沒有對我啟動。結果等天雷下來的時候,都被轉移到大狐狸身上去了。我抱起小狐狸,看它小嘴一張一合的像是餓了,就倒了點靈泉水喂它。這時,身後傳來一聲低低的聲音:“這位道友......”我回頭一看,嚇了一大跳,一隻被雷劈的黑乎乎的狐狸一瘸一拐過來了,它接著說道:“今日我不知為何引來天雷,現在命不久矣,小兒米米與道友似乎有緣,希望道友以後能夠照顧他。”我沒敢說你受的天雷其實是替我受的,趕緊點頭,答道:“好,我會收他為徒,把我所學盡數相傳。”黑狐狸搖搖頭:“不,我只求他一生平安快樂。”我哽咽著點點頭。黑狐狸吐出一顆丹藥,用盡最後的力量說:“這是我的內丹,可抵五百年修為,算是我給道友的酬勞。”當內丹從黑狐狸口中落到我手上的同時,黑狐狸就化為一陣煙消失了。
這就是天雷的威力,如果是我自己承受,雖說之前練了許久,準備也很充分,怕是也很難安然無恙地躲過去。我抱起小火狐,看來我欠它母親的恩情,就該還在它身上了。我選了揚州城外的一座不起眼的小山住了下來,這裡有好些修仙的小動物,它們應該能和米米相處好。等米米一天天長大,我發現他有時真讓我感覺是來討債的。
“師傅,為什麼這裡的小羊和小烏龜還不會說話,我比他們小都已經會了。”
“那是因為你娘把她的內丹給了你,能抵五百年的修為。我警告你啊,這個內丹很難得的,你可別叫我幫你去另外搞一顆。”
“師傅,你有什麼容易的功法沒有,算卦佈陣之類的都太難了。”
“我已經對你夠放鬆的了,你看你整天玩兒,現在除了讀心術,其他什麼都拿不出手。這個讀心對比你修為高的人根本沒用,你還是學點實用的。”
“師傅,我就覺得這個最有用了。現在這附近誰和我吵架都吵不過我。”
“對了,今天小松鼠拉了一天的肚子,是不是你又搞什麼花樣欺負它了?”
“我沒有。”
“你可別騙我。”
“師傅,您過說謊會受懲罰的,我怎麼敢。師傅,您是不是認識我爹娘啊?”
“不認識,你娘臨死把你託付給我,之前我都沒見過她。我不知道你爹是誰,我算過卦,但是算不出來。”
“哦,昨天我用讀心看到小松鼠在心裡說您和我爹或者我娘有一腿,所以才這麼照顧我。他說謊,所以我把瀉藥放在他喝的水裡懲罰他了。這不算搞花樣。”
“你!”
☆、蟹宴
詩社第二天,史湘雲就被接來了。她對做詩本就感興趣,這下依著之前的韻寫了兩首詩,還說要自罰個東道請大家開一社。米米聽了差點沒笑出聲。她不是一直都和黛玉寶釵說自己在叔叔嬸嬸家過得很艱難,連來往的盤纏都沒有麼,怎麼現在又誇口要請大家了?而且史姑娘每次來都抱怨在家的時候苦的很,針線活都要做到半夜三更。結果寶玉的鞋襪扇套她還不是上趕著去做,對襲人來說,史湘雲怕是比專給寶玉做針線的晴雯都好使喚。
平日史湘雲來都是和黛玉同住,這次米米也一樣做好了躲屋裡避嫌的準備了,結果薛寶釵將湘雲邀往蘅蕪院去安歇,米米派小蘿去看了,結果只是寶釵自告奮勇替湘雲安排了明日的東道,順帶還把明日作詩的題目給定了。小蘿表示明天那席面沒啥可吃的,除了螃蟹、酒,就幾個果碟子,小蘿吃素的,自然看不上眼。米米想著黛玉身體弱,螃蟹和酒都不能多吃,看來明天還得自己給姐姐準備點吃的先墊著。
不過米米覺得閒著也是閑著,一大早就派小廝去問了賈璉、賈環幾個表兄弟,說是昨天自己莊子上送了些螃蟹來,因為姐姐體弱吃不了,特別邀請幾個表兄弟一起。寶玉那也禮節性地問了問,反正他也不會來,平白掙點人情面子。林全自是能搞到全是滿黃的大個活螃蟹,米米讓小廚房用蟹肉蟹黃給黛玉做了些好些菜,像蟹黃湯包,菊花蟹肉羹之類,味道鮮美還不至於寒性太重。臨近晌午,估摸著表兄弟門要來了,黛玉就去赴湘雲的宴了。小蘿也一起去了,說是不想再看他們大範圍殺生。米米覺得這也太虛偽了吧,反正殺生的廚房裡那群人,我們只是負責吃而已。
米米和賈家這群表兄弟繼續聯絡感情。林全說了,從卦象看,賈府早晚是要玩完的。到時候林家作為關係這麼近的姻親,如果不出手幫忙怎麼都說不過去。還不如看看能不能幫著一兩個賈家男丁努力一下,到賈家垮的時候他們反正有自己人可以撐著,林家只需雪中送炭給點幫助就好了,不用長期包養這些寄生蟲。不過米米感覺很困難啊,上次幫了賈璉和他外祖家搞好了關係,結果他只關心他娘的嫁妝。而後吩咐王熙鳳年節的時候記得給顧家送禮。米米聽到以後覺得這可真的是扶不起的阿斗啊,就王熙鳳那性子,你真指望靠她和顧家維持好關係?至於賈環,米米倒覺得可以讓他到時去北邊戰場混個什麼功勞出來,林全說了,京裡內鬥,南邊戰事敗的可能性太大,倒是北面這幾年平穩的很,要大功勞不容易,要熬資歷弄個小官還是不難的。只怕他對賈府怨恨太大,到賈府出事的時候不肯幫忙才糟糕。
大觀園裡女眷吃的盡興,米米這邊也挺爽的,幾個表兄弟吃的更是不錯,螃蟹有清蒸的,有做菜做湯的,各人口味都照顧到了。至於今天史湘雲在寶釵的幫助下也請吃螃蟹,那和我們有啥關係。我們家的東西可是昨天晚上就送到了,一早就和幾個表兄弟說了的。要說起來可算是薛家在和我打擂臺好不好,沒看他們家的螃蟹今早才送進來麼。
而且林全服務周到,一個法術下去,螃蟹殼全沒了,端上來時還能保持整螃蟹的樣子,連賈璉看了都稱奇。賈琮還在那感歎這要花多少功夫才能把剔出來的螃蟹肉再擺回原樣,連小腿肉都沒放過。米米也給賈母和賈赦賈政那裡送了幾隻去了殼的螃蟹,怎麼說也得撈個孝順的名聲不是。數量不多,貴在精細。聽小蘿說園子裡吃螃蟹的時候王熙鳳和李紈都要剝蟹,連坐都不得空坐,反是大丫頭們專門有一桌可以安心吃。米米真心覺得賈家是拿丫鬟當小姐養呢,正經媳婦反是當丫鬟看。
米米在酒足飯飽的時候也提到林如海將要回京一事。賈璉拍胸脯保證有啥可以幫忙的儘管找他好了,米米也笑著先謝過了。送走他們後,小蘿那邊也表示說薛家的螃蟹也吃了,湘雲出題的菊花詩也寫了。今天李紈評詩的時候終於承認是小姐第一了。米米心裡倒是不信,這只能說明李紈挺會做人的,兩面討好。寶釵也是不甘人後的,菊花詩被黛玉壓了一頭,趕緊在之後詠螃蟹的時候展示了一把才學,這個時候怎麼不說女子無才就是德了?
☆、諂媚
傍晚的時候,米米還想著晚上要不要也吃頓素的調養一下腸胃,順帶也算替廚子早上殺了那麼多生積點功德。還沒等他吩咐下去,雪雁就派了個小丫頭回來說,小姐晚飯在園子裡用。米米問了下原因,卻是小蘿打聽到府上來了個老人家,老太太招呼她晚飯後到上房去說些鄉村裡的新聞故事兒。黛玉也想去聽,所以準備就近在園子裡吃晚飯,不回來了。米米當即吩咐晚飯殺只雞再做條魚來下飯,順帶把這個殺生的責任掛到小蘿名下。爺本來決定吃素的,誰讓她慫恿姐姐不回來的。
等晚上黛玉回來,倒是興致很高的和米米說了劉姥姥講的各種故事。無非是神佛顯靈之類的。小蘿在一邊不屑地說道:“那都是劉姥姥瞎編的。寶玉後來還去追問那個雪下抽柴的女孩,劉姥姥就說是有個茗玉小姐,十來歲就死了,她父母給蓋了祠堂塑了像。結果年久了塑像成精了。可笑寶玉還當真了,準備明天打發焙茗去找。我看他能找得到才怪呢。”因為沒有其他人在,米米就無所顧忌地說道:“要不你去給他搞個祠堂出來,這樣收的錢我們平分?”小蘿笑駡:“要去你自己去,就那點錢,還不夠我費功夫的。”黛玉看他倆鬧的,問道:“明日老太太要我們一起去商量怎麼給雲妹妹還席,你先說說你到時候要不要去,我才好回話。”米米懶懶地說:“算了,我還是不去了。每次這樣的聚會都是一群女孩在那聊天,一點意思都沒有。哦,還有寶玉那個假娘們。”黛玉拿手指頭點了一下他的額頭:“好啊,居然敢說和我們聊天沒意思?”米米趕緊求饒:“我不是說姐姐啦。只是這些聚會璉表哥、琮表弟、環表弟都沒去,我有那功夫看看書習習字也是好的。”黛玉聽他說要讀書,也就不好再說什麼,自己回去休息了。
等到那天還席的日子,黛玉安排青鷹和紫鵑先去大觀園,自己和雪雁、小蘿隨後就到。米米嘟囔了一句:“怎麼不帶藍雀去,反而是紫鵑。”黛玉倒是笑著說了:“紫鵑是賈府裡給的,今天這種日子肯定要她去的。雪雁青鷹兩個一個是總管,一個負責應酬,肯定也是要去的,你又非要我帶上小蘿。別的姐妹身邊最多兩個大丫頭,就我身邊有四個。再多帶了怕姐妹們臉上不好看。藍雀喜靜,在家看屋子也好。今天老太太說了在大觀園裡請劉姥姥,我先讓青鷹她們去瀟湘館收拾一番呢。”米米回了一句:“好,我記得當時佈置瀟湘館的時候拿了不少古董字畫什麼的過去擺。今天倒是不用再帶這些進去,有什麼好茶好果子的讓青鷹多帶些去,免得某些人真把我們也當做打秋風的了。”
等黛玉進了園子,米米就用溫書的名義在屋裡看水鏡。沒一會就看賈母王夫人帶著劉姥姥來到瀟湘館。賈母進來坐下後,黛玉親自用小茶盤捧了一蓋碗茶來奉與賈母。王夫人道:“我們不吃茶,姑娘不用倒了。”黛玉還真就不管了,讓青鷹把一張椅子挪到賈母下首,請王夫人坐了。小蘿一看,這可怎麼行,王夫人嘴上客氣,心裡可沒那麼好對付,這會兒對小姐可不滿著呢。再一看門口,周瑞家裡已經準備今晚去宣揚小姐不敬長輩,舅母到屋裡連茶都不倒的。小蘿趕忙倒了杯茶,恭恭敬敬遞給王夫人,說道:“太太是慈善人,心疼小姐倒茶辛苦。我們小丫頭做這些分內活是應該的。太太剛才也走了好些路,不喝茶潤潤嗓子也好。這是太太平日喜歡的雨前龍井,今天也就體諒下我們小姐的孝心,嘗嘗也好。”王夫人心裡這才舒服了。眾人都笑了,其他小丫頭給鳳姐李紈也都上了茶,小蘿松了一口氣,這下不會有人說小姐失禮了吧。
等一群人散去了,米米在那質問小蘿怎麼在王夫人面前那麼卑躬屈膝的。小蘿把原委說了,米米大怒,你的法術都用來幹啥的,直接給周瑞家的一道啞符不就得了,那個時候她要出來造謠了還不興我們反擊麼,蠢兔子欠債再加一百兩。小蘿感覺很委屈,我也是為了小姐好,這不是習慣了逆來順受,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可以反抗了麼。米米一聽,不好,這死兔子現在法力不比我差,還是別把她逼急了。當即換了個話題,開始誇小蘿忠心,欠債就不加了,只是以後這種情況傳音過來問問會更好些。才算把小蘿哄過去了。
☆、成長
好不容易才讓小蘿覺得沒事兒了,米米感覺這日子沒法過了,連個原來隨便揉搓的兔子都要爬到自己頭上了。無可奈何之下只好去找林全訴苦了。結果林全聽了經過以後,只是問道:“少爺,為啥您覺得小蘿就該任你欺負呢?”米米一愣,還真沒什麼原因,答道:“她吃了我的仙草。而且當初在青陵山,她原來的主人不是把她給我了麼。”林全回答道:“當初您師傅算出的草,未嘗不是給小蘿準備的,真要給您棵草您吃麼?平時您總說寶玉虛偽,對身邊大丫頭好,拿小丫鬟撒氣。您現在自己做的不也差不多。”
米米一直順風順水慣了的,這下被林全當頭棒喝,清醒了許多。以前在山裡,他總是欺負其它小動物,一來是自己靈力比它們高,二來反正不管怎麼說,師傅總會在後面替他收拾爛攤子。可是當年自己靠內丹只是多了五百年的功力,這麼多年都是混過來的,其他人即使不靠外力,怕是沒多久也就能超過自己了,就像小蘿,自己現在欺負她可不是憑實力,也就靠她的那點愧疚感。師傅總說,平安快樂就好,但自己真的一輩子躲在師傅後頭?米米把自己關在屋子裡想了一個下午,連林全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晚上黛玉回來時,小蘿一進門就嘰嘰喳喳抱怨著:“主人,你沒看到今天行酒令,小姐說了一句戲裡的詞,結果薛姑娘就拿眼看了過來。我讀了一下她心裡想的,結果她以為小姐看的西廂,說上面的句子呢。也不知道她平日把這些書讀得多熟啊,隨便一句提起來都能知道出處。這家裡的爺們要是有這樣的勁頭讀四書五經,考科舉真是不在話下啊。咦,主人你今天怎麼蔫成這樣了,該不會是生病了吧。”
黛玉聽了趕緊過來看,發現林煜一副呆呆的樣子,摸了摸額頭也沒發燒。因為上次聽說林全醫術比一般大夫都強很多,趕緊喊人叫他來看看。林全一看,怕是今天一番話讓他有了心魔。只說不妨事,這是修煉中的坎兒,得讓他自己走出來,要不自己今晚在這陪著,有什麼不對可以幫著。黛玉聽了這才放下心來,小蘿也很著急:“主人,趕緊醒過來啦。今天小姐在櫳翠庵受的氣我還沒說呢。我這次不敢自作主張了,還等你拿主意要不要報復回去呢。”
或許是這句話刺激了米米,他終於從深思中醒了過來,一看屋裡,黛玉、小蘿、林全都在。當即把其他人喊了下去。而後對林全說道:“全師兄,從今日起我要好好練功。我知道自己不是有長性的,所以就靠你來監督了。這半年多來師傅總是很忙。其實很多功夫你都很厲害的。至於陣法,怕是師傅都比不上你,以後就靠你教我了。”林全看著米米,感覺就像看到豬在天上飛一般。米米對林全做了個揖,又對小蘿鄭重行了個禮。小蘿嚇得跳了起來:“主人你有啥好好說。”米米說道:“往日我總占著身份欺負你,這裡先給你道個歉。”小蘿差點沒跳到桌子上:“主人你又有啥鬼點子,我怕了還不行麼。你今天說的加欠債的事到底怎麼算來著?”米米正色道:“全師兄說得對。當日師傅指點那草,怕就是為你準備的,只是我自己魔障了。欠債的事就不用再提了。若是你覺得過不去,那就從今日開始,你把練氣的基本法子教給姐姐好了。當時在揚州,師傅把姐姐的身體都調養好了,結果在京一年多又差了許多。我在養身上可謂一竅不通,以後姐姐就靠小蘿了。”
黛玉試探著問道:“你說得練氣,是和娘修仙學的那些一樣麼?”米米答道:“具體法門不同,但本質是一樣的。我底子不好,學得也不認真,還是讓小蘿把一些基本的功法告訴姐姐好了。”黛玉擔憂地問道:“那你以後還讀書科舉嗎?林家幾代單傳,難不成就這麼斷了嗎?”米米笑了笑,答道:“若是姐姐擔憂香火問題,倒是不必。我現在修煉下去,至少還有幾百年壽元,所以至少能保幾百年香火。若是再收個徒弟傳下去,怕是至少千年不用擔心了。再說千年以後,沒准世人都不再搞祭祀法事之類的了。”
說完了這些,小蘿問道:“主人,你現在看開了,那今天櫳翠庵的事情是不是就算了?”還沒等米米問是什麼事,黛玉先發話了:“弟弟,我覺得平日你對姐妹們也太狂了些。我知道你很多時候是在為我出氣,只是有些是姐妹玩話,得饒人處且饒人,也能結個善緣不是。今天在櫳翠庵,只是我沒嘗出泡茶用的水是哪兒來的,被妙玉搶白了兩句而已。她本性怪僻,也就算了,別再去找她麻煩了。”要按米米往日的脾氣,這種情況怎麼著也要拿個梅花變成的死耗子往妙玉的水裡丟一下的,反正妙玉嘴刁,肯定能品出水裡只有梅花味沒有死耗子味的。但他今天看開了許多,心境也不一樣了,所以聽了黛玉的話,也就決定不再追究。
作者:
fion007
時間:
2015-5-1 17:59
☆、戲文
因為有這麼個事打岔了,當天晚上小蘿光顧著給黛玉說基本的修生機的法門,也就忘了之前說過的酒令的事。第二天一早要去賈母那請安前,小蘿匆匆忙忙來找米米,怕薛寶釵今天要借此事發作的。黛玉也跟著來了,聽著主僕兩在這分析著遇到什麼情況該怎麼辦,不禁笑道:“你們也太過小心了吧,寶姐姐哪有那麼刻薄。”話音剛落,就聽林煜正色答道:“薛姑娘一直都自認為是領頭大姐。賈府裡二姑娘懦弱不敢爭,四姑娘孤僻不願爭,三姑娘顧及二舅母,一直唯薛姑娘馬首是瞻。而史家姑娘,一頓螃蟹宴就收買了。現在只有姐姐你不服她,這次她自覺抓到了你的把柄,還能不趁機發作?我是答應過你不與她們為難,但若是真的欺到頭上了還不管那就和二姑娘一般了,不是心善是無能。更何況我這次又沒有自己出手,只是和小蘿商量而已。”
等姐弟二人給賈母請了安,米米就趕緊回去修煉了。現在不比以前可以一下子閉關個一年半載,但分心的事情還是越少越好。黛玉帶著自己的幾個丫鬟和小蘿慢慢往回走。到了分叉口,走在前面的寶釵突然回頭說:“林丫頭跟我來!有一句話問你。”黛玉心裡咯噔一下,但面上還是笑著跟著寶釵往大觀園去。小蘿低聲向黛玉說道:“這就是為著昨日酒令上的那兩句話了。小姐千萬記住,那本就是戲文上的。薛姑娘自己喜歡看雜書而已。若是有些話你不好說,由我來好了。反正我平日撒潑的話也沒少講。”
至蘅蕪院中,進了房,寶釵便坐下,笑道:“你還不給我跪下!我要審你呢。”小蘿臉色一變,當即就要發作。倒是黛玉拉了拉她的袖子,先讓其他丫鬟退下了,再對寶釵笑道:“寶丫頭瘋了!審我什麼?”寶釵冷笑道:“好個千金小姐!好個不出屋門的女孩兒!滿嘴裡說的是什麼?你只實說罷。”黛玉心裡明白,口裡只說:“我何曾說什麼?你不過要捏我的錯兒罷咧。你倒說出來我聽聽。”寶釵笑道:“你還裝憨兒呢!昨兒行酒令兒,你說的是什麼?我竟不知是那裡來的。”
黛玉一聽果然被林煜和小蘿說中了,心下也添了幾分氣,直接回道:“寶姐姐上通天文,下曉地理,還有不知的?”寶釵只以為她還嘴硬,笑道:“我不知道,聽你說的怪好的,所以請教你。”黛玉冷笑道:“鴛鴦姐姐說了酒令,無論詩詞歌賦,成語俗話,比上一句,合韻就行。我不過用了一句戲文,這也犯了忌諱不成?寶姐姐生日時不還給二表哥念過一段戲文,說是排場詞藻都好呢。我不過是學樣,聽小戲子唱了幾句,覺得戲上也有好文章,記下了而已,究竟不明其出處。寶姐姐既說不妥,能否教我其中緣故?”
黛玉說完,見寶釵無語,也就不再多說,出去找雪雁,準備回去。小蘿因以前米米幾次找她麻煩都是黛玉給擋下的,所以維護黛玉的心倒是不比米米差。見黛玉已經出去,倒也沒有直接跟上,反而回頭對寶釵說道:“薛姑娘一心要拿我家姑娘的錯兒,還要我家姑娘跪下受審,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身份,憑你也配!那句詞兒你是在書裡看到的,《西廂》、《琵琶》之類的?估計薛姑娘能倒背如流了,還好意思拿這個來質問我家姑娘。這事兒真個要傳出去,我倒是看看誰更沒臉。若是薛姑娘要找我這個小丫頭殺威風,就請便。我是我家大爺身邊的小丫鬟,可不比薛姑娘還要名聲的。”說完也不理會寶釵,自己出去追黛玉了。
小蘿出去趕上黛玉還沒說話呢,就看到李紈身邊的素雲來請黛玉過去。到了稻香村,沒一會寶釵也來了,看起來神色如常,小蘿不得不感歎一句好涵養。看眾人都已經到了,李紈就說了惜春要告假畫畫,全是因為劉姥姥來的時候賈母提到惜春會畫,要她把大觀園景色人物都畫上。小蘿冷眼看寶釵又一次表現得很博學,把佈局上色什麼的都給界定好了,又出口成章地把所有需要的筆、顏色都列出來了,連炭火、鍋、碟都說得頭頭是道。
最後聽寶釵說道:“單子寫完了,明兒回老太太去。若家裡有的就罷,若沒有的,就拿些錢去買了來,我幫著你們配。”小蘿很不屑地想,怕是要給自家鋪子加點生意吧,沒聽說畫個畫要這麼多碟碗的。本想找機會刺上幾句,礙於身份又不好說。而黛玉之前在林煜和小蘿的幫忙下剛從寶釵那裡扳過一局,心情很好,而她對這些畫畫的東西不熟悉,也就沒說什麼。
等都說完要走了,寶釵突然在眾人面前叫住了黛玉,說道:“林妹妹,我有一事相求。今兒晚上我要回那邊院子找我母親,怕回來晚了走夜路心裡不踏實,聽說你那個丫鬟會點功夫,能不能讓她陪我這一趟?你身邊要是缺人,我讓文杏過去幫你。”黛玉本來想說小蘿是林煜的丫頭,不能直接答應。但小蘿一看寶釵把主意打到自己頭上了,怕是之前一番話讓她起了殺意,正想看看她能搞出什麼來,藝高人膽大地慫恿黛玉答應了下來。
☆、破局
小蘿跟著寶釵回了蘅蕪院,只是讓她在下人房先歇著,晚些時候再一起過去。沒一會兒,鶯兒拿了個荷包來,說是寶姑娘賞給她的。小蘿接過荷包,上面帶著一股淡淡的清香,聞上去像是麝香。不過最近府裡沒聽說有什麼人懷孕啊,而且要用這個方法來讓人落胎,一來量不大,二來也太明顯了,不符合薛姑娘一向的聰慧。小蘿不動聲色地把荷包收好,想看看接下來會是怎麼樣。
午飯之前寶釵就帶著鶯兒、文杏,並幾個婆子,叫上小蘿回去找薛姨媽了。薛姨媽一家原來住梨香院,後來修省親別院的時候挪到了榮府後面的一處獨立小院。小蘿跟著薛家眾人從大觀園出來,繞過府裡一長道,到了薛家所在的院子。小蘿表示很不屑,雖說路有點長,但再怎麼著也是在府裡,能有啥危險的。用腳指頭想都能知道薛家絕對有陰謀啊。不過她的讀心術不是很厲害,看寶釵想的也就是“這次有你好看的”之類沒用的話,幫不了什麼。
小蘿被帶到某間廂房,文杏帶著兩個婆子送來了午飯,順帶說了寶姑娘的吩咐,不要亂走,晚飯後才回去,若是無聊,給捎來了個針線籃子,可以打打絡子繡繡花什麼的。小蘿接過午飯,聞了聞也沒下什麼藥,就挑素的吃了。沒多久那兩個婆子來把剩菜收了,出去還帶上了門。小蘿用神識一看,那兩個婆子就在門口不遠處看著。再細細查過屋子裡的擺設,發現點的香料和往日常用的香有點不同。小蘿對香料有點研究,這才明白薛家的打算。
屋裡點的香料加上之前荷包裡的麝香,兩個味道一混合,不是很好的催情藥麼。之後怕是要引某個小廝來了吧。若是個普通小丫頭,怕是失了清白又丟了名聲,以後哪還有臉見人。而且這麼一來,怕是林家和黛玉的聲譽都要受損的。小蘿想到這層不禁大怒,這比直接要人命還狠毒呢。小蘿一個幻身出了屋子,準備找薛寶釵算帳去。
在薛家院子裡轉了幾圈,又讀了來往丫鬟心裡想的,小蘿才弄明白其中結構。一開始她所在的屋子居然是薛蟠的書房,居然有一本書都沒有的書房?就連賈璉寶玉的書房都要有點書做做樣子的。小蘿找到了寶釵所在的屋子,本想以牙還牙把寶釵弄進去,結果寶釵正在見管家娘子,看樣子一時半會講不完的。鶯兒和文杏倒是落單的,不過小蘿不想牽連無辜,她們雖然跟在寶釵身邊,卻不清楚寶釵在這件事上的具體打算。不得不說寶釵還是很會防人的,底下的人都只領了自己要做的那一份事,卻不知道她的全盤打算。
轉到薛姨媽所在的正房,薛姨媽正在午睡,她的兩個大丫頭,同喜在一邊捶腿,同貴在外間做針線。小蘿覺得這個機會不錯,就給同喜下了個瞌睡符,讓她睡過去了。然後一個搬運,把薛姨媽挪到了薛蟠書房的塌上,把寶釵給的那個荷包裝作不經意地丟在塌邊。一切收拾好了以後,小蘿回到正房,變成了薛姨媽的樣子,裝作剛醒過來,再把同喜叫醒。同喜發現自己睡著了還有些不安,不過看薛姨媽沒有怪罪的樣子也就放心下來,趕緊喊小丫頭打洗臉水。
小蘿擔心時間太長被發現,就說道:“大爺是不是快回來了?上次他看上了我這裡的那個盆景,說要擺在他書房裡,撿日不如撞日,今天給他拿過去吧。”同喜答應了一聲,拿起桌上的盆景,跟上薛姨媽一起往薛蟠的書房走去。到了書房門口,見那兩婆子還在,看到薛姨媽來了一起上前問好。小蘿裝模作樣地問道:“大爺回來了嗎?”那兩個婆子中的一個答道:“沒有,不過今天姑娘帶了個丫頭過來,說是給大爺使喚的,讓我們看著門,別讓她亂走。”
小蘿笑著說道:“姑娘居然帶個丫鬟來給大爺?我先進去看看,你們兩先散了吧。同喜,把盆景放在外間,等大爺看了再說擺放在哪。”說完進了屋子,等同喜回來後,小蘿又沖外面喊道:“同喜,我在書房等著大爺,你先帶這個丫鬟回去,賞她件新衣裳。”而後變回自己的模樣,出門和同喜一起去了。心下還想著下次一定要和林全大哥學傀儡術,現在自己只能變成其他人的樣子,卻不能控制人,辦起事來真不方便。
小蘿和同喜一起回到了正房,同貴也過來了,三人一起坐著說話,同喜同貴都以為小蘿和香菱似的,是給薛蟠做屋裡人的。小蘿一邊和兩人打著哈哈,一邊還用神識關注著書房的動靜。沒多久就看到醉醺醺的薛蟠步履艱難地被小廝送回了書房。小蘿看到這,故做不經意的樣子對同喜同貴說道:“太太還沒回來,剛才你們兩說府裡都是姑娘在管事。我要不要先去和姑娘請個安?”
☆、殘局
同喜同貴二人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就帶著小蘿來見寶釵。正好一個小廝隔著簾子和寶釵說完話退了下去,同喜趁機上去問安。寶釵看到小蘿的時候臉色一變,心裡想著:“這丫頭怎麼出了哥哥的書房?剛才那個小廝明明說書房塌上有個女子臉朝裡睡著。”再一看同喜同貴都在,就問道:“怎麼你們二人都沒跟著太太伺候?”同喜答道:“剛才太太說去書房等著大爺回來,讓我帶著羅姑娘去換衣裳。”小蘿很想解釋說我的名字是小蘿,不表示我姓羅。不過看寶釵已經鐵青的臉,這個小問題還是算了。
寶釵猛地站起身,狠狠瞪了小蘿兩眼,說道:“你們幾個和我一起去大爺書房,鶯兒和文杏留下。”同喜同貴二人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小心地跟上。小蘿表現出一幅無辜的樣子走在最後。議事廳到書房也就是幾步路的功夫。剛到書房門口,見薛姨媽正從裡面出來,還小心掩上了門。寶釵看到薛姨媽,這才長舒一口氣,放心下來。薛姨媽見了她們,說道:“釵兒,你哥哥喝醉了正在休息,有什麼事等他醒了再找他說。”又轉過頭對小蘿說道:“這裡沒你什麼事了,你現在就自己回林家去好了,晚上我自會安排人送釵兒回去。”
小蘿分明看到薛姨媽雙眼中的暗紅,正是中了傀儡術的表現,當即心下安定了很多,對寶釵行了禮,就要回去。寶釵有點著急:“媽,我還有些事要問這個丫頭呢。”薛姨媽猛地轉身,對同喜同貴說道:“今天的事,你們就當什麼都不知道。要是被我發現你們傳了一個字出去,小心一家子的性命。”同喜同貴都猛點頭稱是。寶釵還要追問,薛姨媽低聲對她說道:“釵兒,今天的事都給我爛到肚子裡,難不成你要逼死為娘麼。”寶釵一愣,倒也真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小蘿用神識看著,想笑又不敢放開了笑。不一會兒,就看林全跟了過來,說道:“小蘿,你今天辦事也太不仔細了。”小蘿聳聳肩,說道:“我這不也是沒辦法麼。當時我發現了薛姑娘的局,這麼點時間讓我怎麼想個完善的法子,只能找個人替了。怕連累其他丫環,我才想著把薛家太太換過去,反正也是她女兒設的局,我這只是正常報復。”林全長歎一聲,說道:“問題是如果真有什麼醜事,怕是相關的丫鬟小廝都要被滅口的。且不說你是不是容易脫身,這麼下來,造成的殺孽很重,到你下一次雷劫的時候怕就很難渡過去了。”小蘿還是沒心沒肺的樣子,笑著說道:“沒啥事兒,到時候還可以靠小姐。實在不行不是還有林全大哥你麼。對了,你今天在薛太太身上用了傀儡術,會不會有什麼問題?你以前說過用這招有點損陰德的。”這下輪到林全無所謂了:“我這不是在救她麼,就當事急從權。”
采菊苑裡,黛玉正和米米私下八卦著:“上次林全家的跟人跑了。今天我回來一說小蘿被寶姐姐帶走了,林全就萬分著急地追過去,看來他是對小蘿上心了。不過小蘿是妖,是不是沒辦法在一起啊。”米米心道,林全是怪,這兩一妖一怪不正好麼。但黛玉一直都以為自己是她的親弟弟,只是比較早開始修仙而已。米米也就不好說這個,只能答道:“反正修到最後都是仙,應該問題不大吧。”但這個提醒了米米那天林全對他的說教。還以為他是為了自己好才說的,結果這廝是在替小蘿出氣。
等小蘿他們回來以後,因為具體的過程太糟心,怕黛玉聽了不好,所以只是私下和米米說了。米米在心裡覺得林全多事,這麼好的能看薛家笑話的機會就沒了。面上誇獎了小蘿一番,以為這事就這麼結了,結果第二天一早薛蟠就來拜訪他,說是願意用五倍的價錢買昨天的那個丫環。米米一讀心,這個呆霸王別的方面不行,對妹妹還是很疼愛的。昨天看寶釵被林家的丫環氣到了,就想著花錢把這個丫鬟買回去給寶釵出氣。米米對他這種愛護妹妹的行為很欣賞,也就不繞彎子,直接說了價錢:“一萬兩!”
薛蟠很驚訝:“這個丫鬟居然值兩千兩銀子,有啥來頭啊。一般小丫頭買斷也就幾百兩頂天了,又不是頭牌花魁,怎麼這麼值錢。”米米搖搖頭:“不是,一萬是原價,五倍的價錢是五萬兩,當初我帶這個丫鬟回來的時候寶玉表哥也知道,你可以去問問他就知道我是不是在信口開河了。”說完直接端茶送客了,薛蟠在那呆了半天,一跺腳走了。
☆、紫鵑
薛蟠走了沒多久,米米就聽賈母那邊派人來請黛玉姐弟過去。結果卻是商量湊份子錢給鳳姐過生日。米米看薛姨媽也在場,臉上的憔悴厚厚的脂粉都擋不住。想到昨晚林全的話,米米心裡一陣爽快,過段時間有你受的,那個時候我們已經搬回林府,也就不怕被牽扯。正想著,賈母就開始讓各人出錢,米米也就應景跟了十二兩,和尤氏李紈相當。賈母又命尤氏負責鳳姐的生日宴,務必要讓鳳姐鬆快一天。
轉眼就到了鳳姐生日這天,一大早寶玉就出門去了。等他回來的時候說是去了北靜王府,說是北靜王的一個愛妾沒了,看他哭的那樣,所以多勸了一會兒。米米心下不信,按說北靜王這個師弟在修仙大業上也算是勤奮努力的了,怎麼可能那麼兒女情長。一讀寶玉所想,果然這傢伙又是滿口謊言,明明出去水仙庵祭拜金釧去了。對於這種明目張膽說謊的傢伙,米米果斷地給他下了點藥,讓他牙痛幾天。賈母以前還哄過我們說謊掉牙齒呢,我這只是讓他牙齒痛,這懲罰比掉牙可輕多了。
雖說寶玉忍著牙痛不想攪了鳳姐的壽宴,不過天不從人願,賈璉勾搭鮑二媳婦,卻做不嚴密,被鳳姐發現了大鬧了一場。米米冷眼看去,也不知道顧家為啥沒有好好教育一下這個外甥,難不成還要自家老爹進京以後才能管管他?不過說真的,上次師傅還來信說新任巡鹽禦史已經到了,自家老爹應該沒多久就能回京敘職,這樣自家也有理由搬出去,免得像現在這樣連修煉都得偷偷摸摸的。
因為想到自家老爹進京的事,米米一時興奮,和黛玉多聊了幾句。估摸著沒幾天老爹來了就有理由搬出去了。畢竟自家在京裡有宅子,以前就姐弟二人,依附榮國府住著倒也沒什麼。這下林如海回京有自己的職位,再住在榮國府就說不過去了。米米和黛玉商量著新宅子裡需要添什麼樹種什麼花,雖說原來就已經佈置好了,但姐姐要改什麼也不是難事。因為已經回到了采菊苑,姐弟二人說這些話也沒避諱人。
第二天中午,米米正在和黛玉二人一起討論修煉生機的問題。黛玉因自身帶仙跟,所以修煉起來事半功倍,而且還常有些獨特的見解。說的正高興時,就看襲人怒氣衝衝地進來了。小蘿現在也是個好惹事的,直接上前打招呼,說道:“襲人姐姐,這都已經快入秋了,還這麼大火氣呢。到我們這興師問罪來了?”襲人卻沒理會,直接問道:“紫鵑呢?”紫鵑正在屋裡做針線,聽到襲人問話,趕緊出來堆著笑問道:“襲人姐姐,找我什麼事?”襲人直接上來,怒問紫鵑道:“你才和我們寶玉說了些什麼話?你瞧瞧他去!你自己去回老太太,我也不管了!”
米米聽著像是有什麼事,不得不和黛玉一起出來。黛玉見襲人滿面急怒,又有淚痕,不免也著了忙,因問怎麼了。襲人定了一回,才哭著說不知道紫鵑說了什麼,結果寶玉眼直無語,呆呆愣愣,連疼都不知了。米米雖然不喜紫鵑,但畢竟是自家丫鬟,也只好開口說道:“二表哥這樣,可請了太醫?該不會和上次中邪似的被魔魘了?憑啥說是因為紫鵑的話?不過我也不偏袒我家丫頭,你就直接把紫鵑帶去回話。若真是因為她說了什麼,也趁機把話解開了。”
紫鵑匆匆和襲人往大觀園去了,小蘿不待米米吩咐,也跟去看八卦了。黛玉一方面擔心寶玉,一方面又怕真是紫鵑的原因,那樣二舅媽豈不是要覺得是自家姐弟二人挑唆的。又驚又怕,眼淚又下來了。米米已經開了水鏡,招呼黛玉來看。見黛玉又落淚,不免又勸了幾句。黛玉平息了一下,說道:“其實近來已經好很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修練的緣故。我現在想流淚的時候不多。”米米偷偷掏出符來看,上面還淚的痕跡已經差不多了。估計再哭個幾次就好了,這麼一來搬走也沒什麼顧忌了。
☆、鬧場
小蘿跟著紫鵑和襲人到了怡紅院,賈母一見了紫鵑,便眼內出火,罵道:“你這小蹄子,和他說了什麼?”紫鵑忙道:“並沒敢說什麼,不過說了林大爺和林姑娘要搬回去的事。”寶玉見了紫鵑,方“噯呀”了一聲,哭出來了。眾人一見,都放下心來。寶玉一把拉住紫鵑,死也不放,說:“要去連我帶了去!”賈母只是勸道:“紫鵑說的都是玩話,若你林妹妹要搬走,怎麼一點信兒都沒有?”紫鵑聽了也不敢反駁,只能默默站著。
這時有人回道:“林之孝家的,賴大家的,都來瞧哥兒來了。”賈母道:“難為他們想著,叫他們來瞧瞧。”寶玉聽了一個“林”字,便滿床鬧起來說:“了不得了,林家的人接他們來了!快打出去罷!”賈母忙安慰說:“那不是林家的人,林家都沒人了,你只管放心罷!”小蘿在外面聽了這句,再也忍不住,化回人身,進來說道:“老太太,我家老爺不日就要進京,我家大爺現在還好好的,怎麼就說林家沒人了?”
賈母正勸著寶玉,聽到小蘿這麼說,怒從心中起,厲聲喝道:“哪來的野丫頭,來人,給我堵了嘴拖下去。”小蘿本就能惹事,再加上這幾天聽米米和黛玉說要搬出去的事,更不在乎了,見兩三個粗使婆子上來,一個閃身就躲了過去。紫鵑還在那喊道:“老太太,這個是林大爺的丫頭,會些拳腳功夫的。”
這邊米米看到小蘿出聲反駁賈母,就覺得今天這事不太好了結,急忙往大觀園過來,路上只記得交代小蘿不要對賈母的人動手,免得到時候說以下犯上不占理。等他到了怡紅院,小蘿還在上下逃串,見到米米來了,趕緊跑到米米身後躲著。賈母已經氣得渾身哆嗦,喊道:“反了反了,一個小丫頭片子都敢這麼放肆。”米米掃了一眼寶玉,看他還是傻笑著拉著紫鵑不放,就說了句:“老太太,有什麼事到外間說,免得打擾二表哥養病。”賈母狠狠瞪了小蘿一眼,心裡想著:“你以為我不想挪出去啊,還不是這個死丫頭在這裡頭折騰。”
小蘿一出寶玉的臥室,就大聲對米米說道:“剛才老太太說,林家都沒人了,我才出聲反對的。後來那些婆子要來抓我,我也只是躲著沒還手。否則早打得她們滿地找牙。”米米一抬手,止住了小蘿的話,正色問賈母道:“老太太,小蘿說的可是實情?您真的覺得我們林家沒人了?”賈母總不能說自己剛才是為了哄寶玉,只得換上一副慈愛的表情,說道:“煜兒,外祖母剛才也是擔心你二表哥,一時口誤。倒是這個丫頭,在裡面大呼小叫,上竄下跳,影響你二表哥養病。你和你二表哥素來和睦,現在看著怎麼處理。”站在後面的王夫人也是兩眼幾欲噴火地瞪著小蘿,又添了一句:“今天寶玉的病也是因為紫鵑在那裡信口胡言引起的。你們到底會不會教丫頭,一個兩個都這樣,要是寶玉真有什麼,把這兩個丫頭千刀萬剮都不夠。”
米米看著王夫人,冷笑道:“紫鵑雖然經常不著調,但這次沒說錯,我們是要準備搬出去。我爹這個月就要進京敘職,我林家宅子也已經收拾好了。搬出去也是遲早的事。更何況,婆子丫鬟間不一直說我們姐弟兩在這白吃白住,一草一紙都是用賈家的麼。都有人直接到我姐姐窗戶底下大聲聊這些了,那我們搬出去豈不是還能替二舅母省下不少銀子。今天我是不會處罰小蘿的,否則豈不是證實了我林家無人的傳言。至於紫鵑,我看現在二表哥養病還需要她,就留給二表哥使喚好了。反正她的身契一直都在璉二嫂子那裡,這樣也省得轉來轉去麻煩。”
說完,又轉頭對小蘿說道:“先回去收拾東西,等老爺有信來了就搬家。記住收拾包裹的時候找璉二嫂子派個人來看著,免得說我們多拿了什麼草紙之類的。”這時,外面說給寶玉看病的大夫到了,米米就趁機對賈母說道:“老太太,既然大夫來給二表哥看病了,我就先告辭了。橫豎不過十天八日我爹就上京了,二太太若是等不及,橫豎林家宅子也收拾好了,我們今天搬也未嘗不可。”賈母想說點挽回的話,但一來怕寶玉的病情等不得,二來也想晾一晾林家小子,就沒搭理米米,先招呼大夫進來看了。
米米帶小蘿回來就收拾了行李,讓她把貴重的古董字畫先挪去林家祖宅,又吩咐林全拿些粗瓷器變成古董花瓶的樣子擺在多寶格裡,拿些米米的塗鴉變成字畫掛起。又和黛玉商量要怎麼準備送別的禮物什麼的。黛玉倒是有些擔心米米今天對賈母的態度,要是傳出去就是不孝。米米倒是不以為然,相比之下林家的聲名更重要些。反正以後自己是修仙又不是科舉,不孝就不孝。老子在這裡忍了這麼久不就是為了還淚麼,現在都還差不多了,剩下的大不了等寶玉死了的時候讓姐姐哭一哭也就差不多了。
作者:
fion007
時間:
2015-5-1 18:00
☆、搬家
林全辦事效率很高,第二天一大早,米米就拿著他弄回來的林如海親筆信,找賈母協商搬家事項了。賈母看到林如海在信中提到自己近日就要上京,讓林煜先回林家祖宅,遲疑了一番,問道:“煜兒,信裡只說讓你回去,並沒有提到你姐姐。現在你二表哥還病得糊塗,你看要不要讓你姐姐再住些時候,等你爹回來了,你二表哥也好了,再回去也不遲。”米米答道:“爹爹送信來要經過多人的手,自是不好在信裡提姐姐的名字。平時內宅都是姐姐管理,現在我們搬回去,當然要姐姐去主持。其實我倒是無所謂在哪,要不姐姐先回去,我留下陪二表哥?”賈母差點沒被他這句話噎著,楞了一會才說道:“你二表哥聽說你姐姐要走,就已經病迷糊了。要是你姐姐真的走了,還不要了他半條命去。”米米笑著回答:“正所謂長痛不如短痛。這次我們要是不搬,等下次要走的時候二表哥不是還要病一場,不如這次一下子走了,二表哥病了這一場也就沒事了,要是再拖著不是更多麻煩。再說了,我們林家宅子離這裡又不遠。什麼時候外祖母想我們了,派個人去接就好了。就和死姐姐一樣,她每年在賈家的時間怕是比在自家的時間還長不是。”
賈母當然不會相信黛玉回去以後能夠那麼容易被接出來。她倒也沒那麼在乎黛玉是否留下,主要還是擔心寶玉知道林妹妹真的走了病情加重。見林煜不鬆口,只好說親情了,就對林煜說道:“煜兒,我這些兒女中,最疼愛的就是你母親了。她先去了,我這心裡就和挖去一大塊似的。好在你姐姐長得和你娘一個模樣,也就看著她我心裡才好受些。我這一大把年紀了,也是看一眼少一眼的。”說著就落下淚來,鴛鴦趕緊拿起一邊的帕子遞給賈母,勸道:“老祖宗,別難過了。林大爺林姑娘都是孝順的,要知道惹您這麼傷心,還不得自責死。”
米米冷眼看這主僕倆一唱一和,等賈母安穩下來以後才說道:“老太太,其實我們林家宅子很大,要是您捨不得我姐姐,可以到林家小住。”賈母嗔道:“你這孩子不懂了吧,像我們這樣的人家,哪有不住兒子家住女婿家的道理,要是被禦史知道了可不得了。”米米笑道:“哦,若說按常識,老太太不是該和大舅舅一起住麼。我看大舅舅住的那麼遠,反而二舅舅和老太太住在正堂,還以為老太太是不拘于這些常理的呢。只是不知禦史管不管這些小事呢。”
賈母感覺林家這小子反了啊,居然敢這麼明晃晃地威脅,不過賈母也不是好對付的,當即沉下臉來,說道:“和哪個兒子住是家事,禦史可不會在這種小事上得罪我們這樣的人家。”米米依舊笑嘻嘻地說道:“璉二表哥的親舅舅可是翰林院侍讀學士,好像聽說他有不少清流朋友,其中可是有當禦史的哦。只是他每次問璉二表哥在家的情形,二表哥為了不讓舅舅擔心,都往好的說而已。不過我爹和他也小有交情,等我爹回來了怕是要帶我去拜訪他的,到時他很可能要問我璉二表哥在家的事,若沒有姐姐提點,我一個人怕就有啥說啥,隨便講了。”
賈母這才記起賈璉的舅家有這麼一號人物,氣得臉色鐵青。連表面的慈愛都不想維持了,直接一揮手:“好吧,隨你們自己怎麼搬了。”米米得意地說道:“看外祖母臉色不好,怕是有些吹了風了。既然這樣就好好休息,我就不讓姐姐來打擾您了。等我們林府收拾好了,我再和姐姐來請安。”說完高興地出來,心想:“這麼快就不行了,我還有些招數沒用呢。本還考慮搞不定要讓林全用傀儡術,結果自己兩句話就搞定了。”幾個丫鬟把明面上的行李也收拾好了,只剩下林全變出來的古董字畫還在。
小蘿先帶著黛玉出去準備坐車,她們前腳剛走,米米就看到王夫人怒氣衝衝地過來了,一開口就是責問:“大外甥,你們在府裡住了一年多,府裡缺了你吃的還是缺了你穿的,現在你們把寶玉惹病了,直接就想走了,是不是太忘恩負義了。”米米依舊一付笑臉,答道:“二太太,這就不對了,我們姐弟二人在府上住,吃穿月錢都是自己的,要說房錢,剛到的時候不是還付了兩大箱銀子麼。還是說府裡的房價很貴,那還不夠的?這府裡襲爵的是大舅舅,就算我少付錢也是該他那一房來問我,輪不到二太太你多言。至於二表哥的病,不是說紫鵑的話引起的麼,那是你們賈府的丫頭,你愛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我林家根本就不會越俎代庖教你們家怎麼管教丫頭。”要說對賈母我還不得不帶點尊敬,就你這樣的,大爺我連表面的客氣都不想維持。
王夫人大怒,一拍桌子:“這就是你林家的家教,有這麼和長輩說話的嗎?”米米一個小法術過去,桌上的一個玉瓶沒穩住,直接掉地上摔了個粉碎。米米笑道:“原來二舅母要教我這麼尊重長輩的啊。”說完也拿起一個花瓶,直接砸在王夫人腳邊,接著道:“當日二表哥就說過,杯盤原是盛東西的,你喜歡聽那一聲響,就故意砸了也是使得的,只別在氣頭兒上拿它出氣。這就是愛物了。看來是深得二舅母所傳啊。只是二舅母還不如二表哥明白一點,他為了博丫鬟一笑撕扇子好歹撕的是自己的東西,現在這屋裡是我林家的東西,我愛怎麼摔就怎麼摔。二舅母要摔啥請回去摔自己的。”說完又拿了個玉器砸在地上,道:“看來人說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還是挺有道理的,摔這些玉器的聲音聽起來挺有意思的。”
對王夫人來說,這些林家沒帶走的東西本就應該是自家的,現在摔了兩三件,心痛不已。偏林家小子一點面子都不給自己,心裡暗恨。你以為林如海上京就了不起了?沒准是進京問罪的呢。到下次見到元春的時候一定要好好和她說說,讓她給皇帝吹吹枕頭風,叫林如海吃點苦頭,到時候看林家小子怎麼囂張。米米根本沒理她,招呼林全進來收拾地上碎片。在王夫人怨毒的眼光中,米米帶著林家一眾下人,搬回自家宅子了。
☆、團聚
林家的宅子是早年有爵位的時候制辦的,四進的宅子,林如海的祖父在京任職的時候住的,後來外放出去了宅子就空了下來。當年修得美奐美侖,只是多年不曾住人有些荒涼。經過米米幾番折騰好了許多。米米還吩咐林全在各處布上了一些小陣法,對付一些樑上君子是綽綽有餘了。宅子自帶的小花園雖說不如大觀園占地大,也是種了不少花樹。等黛玉搬回來後,讓林全又給重新佈置了一下,連米米都承認姐姐的眼光確實不錯,同樣的植物,被重新挪過位置以後確實雅致了不少。
對米米來說,回家的日子舒心了許多。不過最煩的是才安穩了兩天的功夫,賈母就打發個三等婆子來接黛玉回去看看。米米直接找個婆子傳話,說姐姐最近忙著收拾屋子院落,過幾天等我們有空了,再去請安。結果沒兩天,就看紫鵑上門來了,說是給林姑娘帶了些園子裡的果子,同時傳了老太太的話,想接林姑娘回去住幾天。米米想著總不能什麼阿貓阿狗要見姐姐都給見。上次派個婆子過來自己用個婆子傳話,這次用小蘿出面就好了。
小蘿一見紫鵑,倒是很興奮地胡亂施了個禮,拉著紫鵑的手就說道:“紫鵑姐姐,我可得好好謝謝你,上次大爺說我護住了林家的名聲,把我升成一等丫鬟了,要不是你當時擺了寶玉一道,也輪不到我出頭不是。再說了,因為你回了賈家,大爺說小姐身邊的一等丫鬟缺了一個,把我給小姐使喚了。在小姐身邊比起當年在外院做活,可以說是活少錢多,還多虧你給我這個機會呢。”一席話說得紫鵑臉皮紫脹,連賈母的話都傳不清楚,灰溜溜地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王熙鳳上門了,這次米米不好再用下人搪塞了,畢竟現在兩家還沒真的撕破臉,而且黛玉對賈家還是有點感情的。黛玉在自己內院見了王熙鳳。王熙鳳看黛玉回家幾天,氣色就好了許多,也知道賈母這次給自己的任務不容易。林表妹在自己家當家作主活得滋潤得很,怎麼可能還稀罕去賈家受氣。但是出來之前賈母已經發話了,自己怎麼著也要盡力不是,只得堆起笑容,上前和黛玉說道:“妹妹這幾天看起來越發出挑了。看得我都轉不開眼了。難過老祖宗在家一天都念個七八百遍的。”小蘿不等黛玉回答,就搶先說道:“是啊,我家小姐在自己家吃得好住得好,也沒讓人煩的傢伙來打擾,更不會受什麼委屈,自然越發好了。”
王熙鳳臉上有點掛不住,黛玉倒是說了:“小蘿,來者是客,不得無禮。這裡沒你的事了,你先退下,我和鳳姐姐好好說說話。”王熙鳳看黛玉根本就沒處罰小蘿,知道黛玉對賈家有點心結,也不好糾纏些什麼,只能笑著說道:“老祖宗前幾天讓人來接妹妹,結果卻連妹妹的面都見不著。所以總念叨著讓我來看看,雖說下人回話說妹妹自己一人把家事打點得妥妥貼貼,不過沒看到總是不踏實。”黛玉知道熙鳳的來意,就答道:“我也很想老太太,只是父親很快就要回來了,家裡沒個人主持總是不像樣。”
這時,小蘿在屋外一邊喊著一邊自己打簾子闖進來:“小姐,剛剛報信的人說老爺今天已經到了京城。只是在驛站匆匆梳洗了一下就先進宮面聖了。今晚應該就能到家。”黛玉欣喜地站了起來,問道:“真的?”熙鳳知道今天黛玉無論如何不會跟她回去了,就起身告辭:“今天林姑父回來,妹妹怕是有不少事要忙。嫂子我就不給你添亂了,還是趕回去告訴老太太這個好消息,沒准老太太一高興,還能賞我點好東西。妹妹安心在家,等姑父得了空再一起去給老太太請安還不遲。”
黛玉笑著應了,送了鳳姐出去。鳳姐在回去的路上,想著前段時間聽王夫人說的,林如海這次進京非常匆忙,還不知道是福是禍,沒准算是押解進京問罪的。之前忠順王不是一直在找機會把林如海拉下巡鹽禦史的位置麼,最近終於成功了。還不知道林家會如何呢,要是林如海真的被問罪,老太太怕是也不會對林妹妹那麼上心了。
且不論鳳姐回去怎麼說的,當晚林如海剛一到家,就看到黛玉和林煜姐弟倆等在門口。黛玉一年多來日日都盼著和父親團聚,這下夢想成真,一下子撲在父親懷裡。林如海感覺到自己衣裳上的溫熱眼淚,想到每次兒子信裡對賈家的怨言,知道兒女受了不小的委屈,摟住黛玉勸道:“沒事了,今後我們一家人就在一起了。”米米對林如海沒有那麼深的感情,但擔心黛玉身體,把父女二人勸去休息了,有事明天可以再商量。心裡卻覺得奇怪,怎麼師傅沒有一起進京,難道上次說師傅受傷了是很嚴重的不成?僧道二人倒是和林如海一起來了,被安排在客房裡,米米本打算連夜拜訪的,結果那兩人還在客房外布了結界,也不知道在圖謀啥,米米探了一下,反現進不去,只好等明天一早再說了。
☆、中招
黛玉和米米兩人一夜都興奮地沒睡好,一清早就不約而同來給林如海請安了。倒是林如海一路辛苦,到了京城又要直接進宮面聖,身心俱疲,到家了才放鬆下來,好好休息了一夜。黛玉姐弟行了禮,都感覺有千言萬語,卻不知道該怎麼說。林如海想問兒女這一年多過得怎麼樣,又怕女兒為了怕自己擔心強忍委屈。再說當年黛玉本就不想去賈府,是他們父子倆勸去的,怕貿貿然開口害女兒傷心,更覺對不起女兒。黛玉想問父親這一年多是否一切安好,雖然父親和弟弟都說沒事,一切挺好的。但她學了卦術之後替父親卜過幾次卦,從中能看出父親公務上坎坷不順,父親不說,是怕自己擔心。現在想問,又不想讓父親隱瞞真相的苦心白費,所以一時也說不出話。米米是最沒心沒肺的一個,他只想問師傅的情況,但這種情形下又不好直接說這個,也只能等著。
米米看父女二人呆了許久都不發一言,就揮退了下人,設好了結界,問道:“爹爹,現在娘親怎麼樣了?身體好些了?這次她也來了嗎?”林如海才回過神來,說道:“你娘現在還在閉關,我上次去看她的時候她已經好多了。現在她修煉到了緊要關頭,不能離開的。只是秦大夫好像前一陣子也受了傷,也留在揚州了。”米米本還想多問問師傅的傷情,可是林如海估計也不知道什麼內情,問也問不出什麼,就轉了話題,說起賈家那些齷齪事來。
林如海本來把女兒送去賈家就是考慮到沒有母親教養的女子說親的時候會被人挑剔,所以想著靠賈母這個國公遺孀教養,比在家帶著喪母長女這個名頭要好很多。結果聽兒子說,賈家根本啥都沒教給黛玉,反而做的都是敗壞黛玉名聲的事。就連賈母,嘴上說最疼愛黛玉,結果還不是什麼都替寶玉那個鳳凰蛋考慮。米米在那添油加醋說得那個起勁,還把臨搬走前賈母的話都學了一遍,末了說道:“爹爹,以後還是不要再讓姐姐去賈家了。要不是為了娘親,大爺我真的想給那府裡的人來點好看的。”
林如海正摟住了傷心落淚的黛玉,輕輕哄著:“好孩子,都是爹爹當初考慮不周,讓你受了這樣的委屈。以前看賈府行事還是國公府氣派,沒有想到這一代竟成了這個樣子。”聽了林煜的話,又氣又好笑:“看你都說些什麼呢,在我面前還好意思說什麼大爺。這一年多你都學了什麼書,該不會都混過去的吧。”米米把自己拿了童生資格的事說了,不過也提到,以後自己不打算再走科舉的路,而是專心修道。
米米說道:“娘親當時差點丟了命,也就是練了生機才能好起來。有些事情是命數註定,只有修煉才可能化解。姐姐身子骨不好,要是爹爹同意,我還想讓姐姐以後專心修煉呢。否則嫁人什麼的最沒意思了,看賈府裡當媳婦的過的都是啥日子,我恨不得姐姐一直別嫁人才好。”林如海一聲長歎:“當年寒山寺的主持給我算過命,說我命中無子。我看煜兒也就三歲那年生過一場大病,之後都好好的。所以對大師的話一直不信,現在想來煜兒或許該有劫難,只是靠修煉躲過了。”
米米接著說道:“反正娘親現在修仙,到時候爹爹也說要修。一家人都修就好了。雖說靠這個不像科舉能光宗耀祖,但一家平安團聚不是更難得麼。”林如海笑著說道:“也是,黛兒至少可以把身子調養好。對了,這次為父進京,秦大夫的兩個朋友一僧一道也一起來了,說要找煜兒有事相商。你找個機會看看他們去。”米米說道:“那我現在看看他們去。爹爹和姐姐先慢慢聊。”說完行了禮,一溜煙跑了,林如海在後面還喊著:“慢點,不差這一時半會的。”
米米見了僧道二人,他們給米米帶了師傅的一封信。結果米米剛打開信封,就發現一個陣法啟動,自己被困在其中了,頓時大怒:“你們兩是怎麼回事?我們不是約定過不能對對方出手的麼,還不趕緊把大爺我放出去。”道士緩緩說道:“這個陣法不會傷你,只能困住你一陣子,我們現在要去對付國師,只是聽說你師傅和國師頗有交情,怕你去通風報信而已。”原來僧道二人卻是來撿便宜的。看起來國師應該是入了魔道,因為正道修煉是不能和塵世有太多牽扯,更不用說隨便害普通人了。他們二人想靠滅魔道中人來增加修行。米米在心裡大罵這兩土鼈,要怕我去通報,你們不告訴我不就完了,為啥還要把我困在這裡?而且怎麼會覺得我站在國師一邊呢。我是恨不得你們狗咬狗兩敗俱傷的啊。只可惜兩人根本沒看米米想啥就走了。等二人走後,米米在心裡罵夠了,想起來覺得這兩人有點太自以為是了,畢竟米米和國師打過交道,知道他的實力很強,而這兩人加起來應該是比不過國師的。不過就他們倆那心比天高的氣性,不試試根本不會相信。
☆、顯靈
等了一會兒米米才被黛玉發現,找林全來把他放了出來。這一刻,米米無比慶倖自己當初讓黛玉早點開始學這些陣法的決定。否則自己困在這裡,來往的丫鬟小廝進不了結界發現不了自己,林全和小蘿又不會平白到這來,豈不是要被困很久。林全把米米放出來的時候說道:“少爺,這麼簡單的陣法都能把你困住,看來你明天開始要加強訓練了。”米米好奇地問道:“為什麼是明天?”黛玉在一旁笑著答道:“因為爹爹今天要去賈府拜訪,帶你一起去呢。”米米覺得自己下巴都要掉下來了,大爺我今早說了那半天,怎麼這便宜老爹還是要往賈府擠啊。
黛玉看他那呆樣,敲了他腦袋一下:“想啥呢,爹爹回京怎麼著也要去賈家一次的。賈府和這裡離得不遠,爹爹說了,下午過去聊一會晚上還趕得上回家吃晚飯,就不用刻意再花一天了。我在家準備了爹爹喜歡的小菜,到時候賈府留飯的話你可得想個法子推了。”米米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姐姐不去啊,那就可以放開了。小蘿趕緊說道:“小姐既然不去,那大爺帶我去吧。我到時候可以把賈府最新八卦消息講給小姐聽。”黛玉一聽,當即點頭允了,米米也只好同意了。
爺倆坐車過去的,車上林如海和米米說了,這次回京他本想用身體不好為由辭官的,結果皇上沒直接准辭,而是給了個太子太傅的虛職,外加一些賞賜。皇帝現在有三個皇子,還未立太子,而且林如海也不需要每天給這幾個皇子上課,只是幾天去一次則可。也算是半辭狀態了。米米聽了,就和林如海說道:“爹爹,到了賈府您可別說自己現在有個從一品的職務,只說現在還沒有實職,然後就能看到賈府一眾人的態度了。”林如海看兒子古靈精怪的樣子,也不知道隨了誰。但也笑著同意了。
到了賈府,因家政點了學差不在,按理要先去拜訪賈赦。結果父子倆在賈赦書房等了一盞茶的功夫,賈赦使人告知說自己偶感風寒,起不來了,讓林家父子自行拜訪賈母。林如海以為這個大舅兄不學無術不好意思見自己,米米卻聽到小蘿報告說這個大舅舅前幾日想討鴛鴦,結果在賈母那碰了一鼻子灰,只好花錢買了個十來歲的女孩收在屋裡。現在正和新任小妾鬼混著沒空。米米想著這個大舅舅每次都是用生病這個藉口,自己要不要讓他夢想成真一下,否則這麼一大把年紀還說謊多不好啊。
賈母見了林如海倒是一陣噓寒問暖,要不是米米之前知道她派人下毒的事,沒准就真以為她愛屋及烏對女婿好的很呢。當然也沒忘了提到黛玉怎麼這些天都不來看她這個老婆子。林如海卻說了,黛玉姐弟現在還在賈敏的孝期呢,林煜是男孩還略好些,黛玉就不好常出門了。寶玉這幾天病終於好了,人清醒了牙也不痛了,原以為今天能見到林妹妹的,結果興沖沖地來了賈母這,只聽到林姑父這一套迂腐的論調,臉上的鄙視藏都藏不住。
接著賈母又問到林如海回京敘職的事,林如海就說了聖上還沒給安排事務。賈母的臉色抽了抽,但她畢竟不是喜怒於形的人,倒是沒有什麼直接的反應。站在後面的王夫人幸災樂禍了,覺得這下林家要倒了吧,看那老太婆到時候還要把那個藥罐子配給寶玉不。看賈母沒說話,王夫人就介面說元春現在正得寵,可以幫林如海在皇上面前美言幾句,到時候搞個職務不成問題。只是上次元春省親花了不少銀子,現在家道艱難了,這其中的孝敬銀子就要林家自己出了。
林如海沒想到賈家居然這麼明目張膽要銀子,一時之間都沒反應過來該怒還是該笑。嘴上只是說不用勞煩,一邊準備帶兒子告辭。米米卻沒這麼輕易放過,就堆出笑臉問賈母道:“老太太,其實外孫有件事情剛才就一直想說來著。昨日我夢到一個漂亮的神仙姐姐說是叫可卿的,她說和我有什麼親戚情分來著。只是外孫沒想出有這麼一號親戚。她說了賈府二太太平日吃齋念佛感動了菩薩,所以菩薩給了賈府一筆額外的錢財。就放在二太太屋裡的珍寶架後頭。把珍寶架拆了就能看到後面的暗門,鑰匙就在二太太常拜的菩薩像中。只是外孫從來沒去過二太太的屋子,也不明白是不是真的,外祖母可以自行找人驗證一下。”
王夫人聽到這些就懵了,林家的小崽子怎麼會知道這些,想沖過去質問,看到賈母聽到這些錢財以後眼冒綠光,就知道完了。一口氣憋在心裡,直接昏了過去。米米看了,說道:“二舅母該不是聽說菩薩顯靈送錢,歡喜地暈了吧。其實外祖母派人去的時候最好叫上彩雲姐姐,要不把那裡的東西和二舅母的嫁妝私產搞混了可不好。彩雲姐姐管著二舅母的帳目,最明白不過了。現在正好可以趁把二舅母送回去的機會順帶看看托夢的事是不是真的。”
賈母對林家這小子的所謂托夢一個字都不信,雖說她不明白林家小子怎麼能知道那些私密事,不過能從二兒媳的私房裡面弄出錢來貼補公賬,她求之不得。當下叫了賴嬤嬤去取來了王夫人的嫁妝單子,又吩咐彩雲和鴛鴦一起送王夫人回去。結果一行人在林大爺所說的地方還真的找到了十幾箱金銀珠寶,喜得賴嬤嬤直呼佛祖有靈。彩雲覺得事情好像不太對,卻又說不出所以然來,拿了王夫人的帳本來看,裡面的東西都對不上。看來也只能歸為意外之財了。
賴嬤嬤帶來的人借著菩薩顯靈的名義,還真把王夫人的私庫給搬了個空。賈母聽說收上來大量的財物,明面上還都不是二太太的東西。一時興奮,很大方地賞了米米一個漢代的玉佩。米米看得出賈母所想,笑眯眯地接過玉佩,說道:“其實也沒有什麼的啦,下次如果缺錢可以再找我爹爹要,沒准下次菩薩顯靈就直接在老太太屋裡了。”
☆、顯靈(二)
賈母聽了,頓時氣結。心想賈敏和林如海都不是尖酸刻薄的人,怎麼養出這麼個兒子。而對米米來說,謝禮已經收了,狠話已經放了,小蘿那頭也表示八卦資訊已經探了,頓覺心滿意足。正準備告辭,就聽說王夫人醒來以後像是得了失心瘋,和上次鳳姐中邪的情形類似,揮著一柄尖刀,看到她屋裡的每個人都想殺。而且另有一點和上次寶玉失魂很像,就是聽不得“林”字,一聽到這個字,王夫人的瘋症就更重了,兩眼通紅,尖刀亂舞,伺候她的丫鬟都不敢靠近。有幾個膽大的婆子想過去制住,結果王夫人一聲怒吼:“你們這些強盜別動我的東西。”力大無窮的幾刀下來,有個婆子就掛了彩,無可奈何之下只能來找賈母拿主意。
米米一聽,發了啊,居然趕上這麼好的事,當即決定一會再走。賈母聽了底下婆子的所言,想著傳大夫。米米就建議道:“上次二表哥和鳳姐姐被魔魘,用二表哥的玉就治好了,要不這次再用那塊玉去試試?”寶玉聽了,一拍大腿:“對啊,我這就給太太送去。”賈母一聽急了:“寶玉,快回來,隨便派個人去就好了。小心現在太太不認人傷到你怎麼辦。”寶玉當即把通靈寶玉解了下來,問道:“讓誰送去呢?”
賈母看了眼跟在寶玉身後的襲人。襲人趕緊跪下,回道:“奴婢可以去送玉,只是氣力有限,萬一太太使猛了勁,傷了奴婢事小,要是二爺的命根子有所損壞,奴婢粉身碎骨都沒法補救。”紫鵑聽了,趕緊出來說道:“林大爺帶來的丫鬟小蘿會些拳腳功夫,可以讓她先去幫太太安靜下來。”賈母覺得有理,就把小蘿叫了進來,吩咐她跟著襲人去王夫人房裡,只要把那柄尖刀拿下來,這樣至少可以派人制住她了。
小蘿已經探聽到了這個消息,躍躍欲試地想趁這個機會去折騰下王夫人。現在賈母直接給了命令,高高興興地領命去了。王夫人舞了好一陣子的刀,本來趁沒人在附近,正坐著歇一會,就聽到外面說什麼林家的丫頭之類的,直接開門,撲了出來。小蘿本還擔心王夫人已經安靜了下來沒法動手,現在看著機會,直接上去給了一拳頭打在王夫人臂上,嘴裡還喊著:“呀,我本來只想打掉那柄刀的。”
王夫人受此一擊,更是狂性大發,其餘人怕被波及,都躲得遠遠的。小蘿看著想把刀打下來,卻次次失手,結果給了王夫人一頓狠揍。米米說了,這是防止王夫人發狂傷人,我們是在為其他無辜的人著想。至於傷到王夫人,那是按賈母的吩咐辦的,有什麼問題怎麼著也該算在賈母帳上。沒幾下,王夫人就已經趴在地上直哼哼了。小蘿把刀踢到一邊,躲在後面的一群丫鬟婆子趕緊上來把王夫人扶回屋裡躺下。小蘿得了便宜還賣乖地說道:“二太太這次病得可不清,把自己都傷成這樣了。襲人姐姐要不要快點把寶二爺的玉掛上。”
襲人在那掛玉,其他丫鬟在打下手,小蘿看著沒事了就回賈母屋裡覆命。米米表示說這是我們應該做的,賈府就不用給什麼額外的謝禮了,聽得林如海都受不住了,趕緊和賈母提出告辭。米米還有些意猶未盡,主要是今天好處都是小蘿享受,不過林如海臉色不是太好看,米米也只好忍了。不想等父子倆出來的時候,卻正遇上薛姨媽。
本來林如海來拜訪賈母,薛姨媽這樣拐著彎才能算上的親戚就該避嫌不見才是。不過她現在是來找小蘿算帳的。一來是看到王夫人被打,有人說了,林家那丫頭明顯是在借賈母的命令下狠手。再說了,王夫人這麼一發狂,明眼人都知道那所謂的菩薩顯靈給的金銀肯定是王夫人的私產,至於怎麼會被發現,會武功的小蘿就有嫌疑了。當然,薛姨媽還有個難以啟齒的原因。就是上次薛寶釵暗算小蘿結果把薛姨媽自己繞進去了。本來薛姨媽以為自己運氣好,迷迷糊糊之間脫身出來沒事了,結果發現從那次之後,不知為何總覺得到什麼地方都有那藥的味道,以至於一直春心萌動。想來想去都是小蘿那個丫鬟的問題,所以怎麼著也要折騰她出了心中的那股怨氣。沒准這個心結解了以後就一切正常了呢。
薛姨媽以為只有林煜在,所以想著直接討要個丫鬟應該不難,大不了花錢買就好。主要是薛蟠沒說過小蘿的價錢,所以薛姨媽還覺得幾百兩銀子不是問題。而且實在不行就用她傷了王夫人這個理由打個幾十大板讓她去個半條命給自己出出氣也好。卻不想在這遇上了林如海。
作者:
fion007
時間:
2015-5-1 18:01
☆、婉拒
林如海當年高中探花的時候年紀不大,風流倜儻,再加上家世也好,五世列侯的書香之家,人口簡單,當時騎馬遊街的時候雖不說是擲果盈車,但也算是不少妙齡少女心中良人。薛姨媽當年年歲還小,卻也聽得家裡眾表姐堂姐說起過。就連王夫人當時私下裡談起林如海,也是一付憧憬模樣,只是後來王夫人嫁入賈家,和賈敏成了姑嫂後矛盾重重,以致恨屋及烏對林家的所有人都沒任何好顏色。
原來薛姨媽以為林如海年已半百,再加上公務繁忙,內宅又沒人管,怎麼著也該是個糟老頭子的樣。結果因為米米和師傅暗地在林如海的吃食里加了不少養身體的東西,所以看上去還是風度翩翩的儒雅公子。頓時看呆了,連之前打算找小蘿麻煩的事都忘了。愣愣地看著林家父子離去,直到寶釵暗地推了她一下才回過神來。本打算去賈母那裡的,現在也就算了,直接轉身回去了。寶釵雖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但她一向不是個多話的,也就跟著回去了。
薛姨媽回去以後想了半天,覺得自己這條件不算太好,但要放棄又覺得很不甘心。翻來覆去折騰了半天,決定先寫封信問問。王家的女兒出閣前並不讀書識字,薛姨媽也就是出嫁後靠看帳本認了些字,詩詞什麼的懂的還不如自家女兒多,寫的信也就夠讓人看明白的,要求文雅含蓄之類的就不可能了。好半天才寫好了信,大意就是問林如海有沒有續弦的打算,如果女方條件不好,但願意當二房的話能不能考慮。
而米米和林如海回到林家的時候,黛玉已經準備好晚飯了。礙于林如海在場,米米強撐著堅持食不言的規矩,好不容易吃完飯,米米很得意地和黛玉說了今天在賈家的光輝事蹟。黛玉抿嘴笑道:“以前住在賈府的時候也沒見你這麼興奮。”米米高興地說道:“那是因為我們當時住在賈府,很多事情放不開嘛。現在根本沒顧忌了。”林如海在那喝茶,說了一句:“凡事也別做的太過了,須知得饒人處且饒人。”米米點頭稱是。
吃完飯小蘿就跟著黛玉回去了,雖然之前開了水鏡,黛玉對今天賈府的事知道得七七八八了,但有些細節問題小蘿還想表功呢。林如海第二天要拜會同僚,也早早歇下了。米米回屋以後,林全來告訴他僧道二人一天未歸。米米聽了以後直接說了句:“他們沒回來就算了,反正又不是我們家養的狗,跑了還能怎麼著。”倒頭就睡。第二天一早被林全叫醒的時候,米米還在嘀咕,知道今天要開始強練陣法,你就不能讓我睡足了再說麼。
結果是林如海有事找他,米米過去一看,卻是薛姨媽送來的簡信而已。林如海覺得有些莫名其妙,自家和薛家根本沒什麼來往,難道薛姨媽要給誰保媒不成。米米昨天遇上薛姨媽的時候看到了她心裡想的,但他沒想到薛姨媽這麼大膽,居然寫信來問了。好在她還知道事關名節,沒有把信寫的太露骨,不過呢,既然其中沒有寫明,自己也可以趁機做點文章不是。米米當即就說道:“薛舅姨怕是想把她家姑娘說給爹爹。她家大姑娘上京小選沒過,之前又沒有定下什麼親事,怕是現在有點著急了。但是她家門第擺在那裡,薛大爺又是個能惹事的,高門大戶都瞧不起他們家,所以把主意打到爹爹頭上來了。畢竟外人看來娘親已經去世了,爹爹身邊又沒有多少侍妾,就算做二房,沒有主母的情況下也能當家做主。薛姑娘一向表現得老成,怕是早就打上了這個主意。”
林如海雖然精明,但僅限於朝廷大事,對於這種後宅的彎彎繞繞基本上是一竅不通。主要是林家幾代以來組成簡單,根本沒多少人口,所以他一點經驗都沒有,聽兒子這麼一說,也覺得有理,但對方沒有明說,自己也就沒辦法明著拒絕,就簡單回了封信,只說自己年歲已大,無意續弦或者娶二房。寫好後本打算讓原來送信的小廝送回去,不過米米說了,昨天二太太病了,今天怎麼著也該打發人去問候一下。而且這樣拒絕的信要是被別人看了又是一番是非,還是讓小蘿跑一趟吧。
米米趁林如海不注意,拿張白紙把薛姨媽送來的信變出一模一樣的一份,把原件收起,沒准以後還有用到的時候。小蘿被叫上來了,聽了這個要求,興奮不已,差點沒給米米磕頭了。米米對她交代了幾句,拿著林如海寫的信和變出的薛姨媽的信,去賈府了。米米本還想開水鏡看情況的,結果林全發話了,今天說開始練陣法的,已經耽擱這麼久了,該開始了。米米考慮到該教給小蘿的話都教了,也只好不情願地磨去練功了。
小蘿到了賈家,拜見了賈母,聽說王夫人已經平靜下來了正在靜養,下人們都在說寶二爺的玉真的很神奇。小蘿請了安,把送給王夫人的補品給了彩雲,就迫不及待地去見了薛寶釵。到了蘅蕪苑,寶釵正在看書,鶯兒文杏都在一旁伺候。小蘿直接說道:“薛姑娘,我奉命帶了幾句話給你,請讓其他人退下去。”而後又低聲補了句:“否則掃了誰的面子我可顧不上。”寶釵對這個丫頭又怕又恨,但不知道她會說什麼,只好讓其他丫鬟都退了下去。
小蘿一看,得意地在主位上自己坐了下來,上下打量了一下寶釵,慢慢地說道:“我上次還奇怪呢,為啥薛姑娘那麼急吼吼地要揪我家姑娘的錯,卻是著急擺後娘的譜啊。只是你沒看這府裡的大太太和東府珍大奶奶都是怎麼夾緊尾巴做人的。人還是正室呢,你這種上趕著當二房的,真認為是什麼啊物兒了?不過我們林家門檻可高著呢,就算給我們老爺當二房都至少得有點內涵。又不像某些缺錢人家,對商家出身的高看一眼。”看到寶釵憤怒的臉色,小蘿得意地接著說道:“薛姑娘也別不承認,這裡可有薛太太給我家老爺的親筆信,你自己可以看看。也就是我家老爺厚道不想把這事說開了,否則你以為你還能這麼得意在我面前耀武揚威的。我還要趕著給薛太太帶我家老爺的回信,薛姑娘就不用給我賞錢了。我家大爺說了做人要厚道,得饒人處且饒人,看薛姑娘屋裡的擺設還不如我的屋子,那點賞錢就替你省下來了。”小蘿說完,得意地離開了。出來時看到外面一群聽熱鬧的丫鬟婆子四散走開,雖然覺得自己剛才的嗓門應該足夠讓她們都聽到了,但還是用讀心看了看,而後滿意地往薛家院子去了。
☆、對質
小蘿一路走著,還回味著剛才看到那些丫環婆子們想的事。昨天不止一個丫環發現薛姨媽看林如海看呆了,今天小蘿的話也就讓她們覺得薛姨媽是在看成龍快婿,而不是在自作多情。小蘿頓覺自己是多麼地高尚啊,薛太太想著要害我,我卻幫她維護了名聲,像我這般以德報怨的人是多麼難得啊,都是多虧了大爺平日的教導。至於薛寶釵的名聲,她平日不是都很孝順麼,現在替她娘擔點麻煩也不為過吧。說起來還要感謝我們給她這個盡孝的機會不是。
到了薛家院子,小蘿把林如海的信送上,就打算告辭。薛姨媽卻和顏悅色地喊人給她搬來一個凳子,讓她坐下慢慢回話。又問了林家眾人好,特別是林姑娘近來如何。還說自己一向喜歡林姑娘聰明伶俐,有幾天沒見了想得慌,要是府上得空自己可以去看望。小蘿覺得你這些話和我一個丫頭說有嘛用啊,嘴上卻含糊答應著,表示回去後一定會轉告小姐的。
薛姨媽說了好一會兒話,才放了小蘿回去。賈府下人傳播流言的速度還是很驚人的,才半天功夫已經有很多人知道薛家想把寶釵許給林家卻被據的事。當周瑞家的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雖然考慮到王夫人正在靜養,但還是忍不住把這件事情全盤托出了。否則到時候王夫人從別處知道了的話,就要懷疑她收了薛姨媽的好處了。王夫人聽到周瑞家的說了整個經過,還不太相信地問道:“不可能吧,薛家眼光高著呢,怎麼會眼巴巴敲的上林家,還是二房。”周瑞家的心裡想著也就太太您看不上林家,別人怎麼也就覺得人家家世清貴,卻不好駁了王夫人的話,只能答應著:“奴婢也覺得怕是人家傳錯了。結果聽人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只是還請太太做主,要不要去問問姨太太?”
王夫人憤憤地拿起桌上的茶盞要摔,又考慮到自己現在私房沒了,只好把手上的茶盞放下,說道:“這事不管是不是真的,問薛家肯定問不出來,等著慢慢看吧。哼,當年說的好好的,小選不成的話就促成金玉良緣,現在又想翻盤了。要不是看寶丫頭性子不錯又好拿捏,我還瞧不上她家的家世。我的寶玉可是有大造化的,輪不上她挑挑揀揀的。”周瑞家的見王夫人已經全盤相信了這些傳言,也不好多說,只能勸著王夫人先把身子養好,自己退下了。
且不說王夫人姐妹因為這件事情心裡起了隔閡,小蘿這邊倒是很高興地回去覆命了,結果回到林府才發現氣氛凝重。小蘿急忙拉了一個小丫頭問情況,那個小丫頭倒沒覺得有啥特別的,還是笑嘻嘻地答道:“小蘿姐姐,剛才北靜王府的大管家來找大爺,老爺和大爺都在前廳作陪。小姐倒是說你如果回來的話可以直接去找她。”小蘿一聽,匆匆道了謝,就去找黛玉了。
黛玉也正著急著呢,從剛才大管家來的時候她就覺得有些不好,占了一卦卻顯示模糊不明。只能焦急等著小蘿回來問問。好不容易見到小蘿,黛玉迫不及待地問道:“小蘿,今天北靜王府的管家來了,以前聽煜兒說過,這個大管家很厲害,你能不能想點辦法去看看?這樣如果有什麼事兒我們也能早點想對策。”小蘿聽了差點沒翻白眼,在大爺眼裡哪個認真修練的不是很厲害?還不都是因為他自己平時啥都不好好練,所以總覺得別人的進展很快。不過看黛玉很著急的樣子,小蘿還是一口答應下來。
當她變回兔子,慢慢摸到了前廳才發現,雖然米米每次都是高估敵人,但這次這個對手確實挺厲害的。當時林如海並不在廳裡,水淙正在問米米:“這麼說來,那一僧一道和府上沒有關係了?”米米回答道:“怎麼會沒有關係呢,我當年放過他們的條件就是讓他們保我爹三年,現在時間還沒過半呢。他們欠我的還沒還清,我和他們的私交基本沒有,要是一筆勾銷我就虧大發了。現在他們是不是被我師伯收了?這樣的話要不要把這個交易轉到你們名下?”
水淙哼了一聲,問道:“那你知不知道他們幕後指使的是什麼人?”米米答道:“這個你問我就對了,我聽他們說過是那個什麼警幻仙子,和賈寶玉有些不為人道的私密關係。上次賈寶玉中邪的時候,這兩人就完全不顧和我說好的保護我爹的事,特意從揚州進京來替賈寶玉解那個邪。我當時質問他們擅離職守的事,他們的說法就是當年受警幻仙子所托要保護寶玉。而且據說賈寶玉的那塊玉就是警幻仙子替他弄的。”水淙滿意地點點頭,對米米說道:“好,師兄果然配合。我會給林如海加個保護,別說三年,三十年都不成問題。”
好不容易送走了水淙,米米感覺自己這次賺了啊。至於寶玉可能有的麻煩,那和我可沒關係,我只是實話實說。只是水淙的那句師兄讓他有點臉紅,看來自己確實需要加緊了。
☆、殺手
米米又開始了辛苦修煉的過程,小蘿時不時還要去取笑幾句,以報當年米米笑話她的仇。黛玉倒是心痛的很,她覺得自己弟弟年齡還小卻這麼刻苦,太不容易了。林全可是很羡慕小蘿的,少爺又懶又笨,真真應了那句朽木不可雕也。教起來非常吃力,而且他又是個能說會道的,稍不注意就被他繞暈了。再看小姐,那是另一個極端啊,人謙虛的很,不管哪個方面學起來都很快,占卜什麼的都能和小蘿共同探討了。再看米米整天一副“你給我找點高級丹藥讓我一下子爆發吧”的樣子,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大觀園裡的寶釵日子也不好過,那封信的事情她當天就去問了薛姨媽,結果自己母親支支吾吾地掩飾著,讓她頓時灰了心。知道這件事不是空穴來風後,她回蘅蕪院就把信撕了個粉碎,留著只是多添麻煩。她現在對林家上下主僕都恨得要死。尤其是小蘿,那個丫頭整天拽得很,很多時候寶釵恨不得把她踩在腳底,看她苦苦求饒的樣子。可惜那是林家的丫頭,和自家關係又不怎麼好,目前自己還沒有辦法把手伸到林府裡去。
薛蟠雖是個呆人,但他對母親和妹妹都很好。連著幾天看著母女兩情緒都不對,直接問都問不出個所以然來。這天他早上和母親請了安,出來的時候正看到寶釵進去,看起來臉色憔悴,似乎還有淚痕,就問了句:“妹妹這幾天是怎麼了?”寶釵搖搖頭不說話,接著往屋裡走。薛蟠急了,說道:“看你平日什麼都不放在心上,這幾天都哭成這樣了,還說沒事。母親也是一樣,看著臉色不好,問起來總說沒什麼。一個兩個都這樣,我也不多話了,隨你們去吧。”說完也不理會寶釵,自己賭氣出去了,寶釵自去請安不提。
薛蟠到了外面,正遇上文杏。就隨口問了句:“姑娘這幾天怎麼了?你跟著伺候的不至於連這都不知道吧。”文杏年幼,再加上平時聽多了薛蟠的霸王行徑,嚇得直接跪地上,一五一十地把太太想和林家結親被拒,結果小蘿來回話的時候羞辱了一頓寶釵的事兒說了。薛蟠一聽,怎麼又是那個值一萬兩銀子的丫頭。而且現在聽起來那個丫頭在林家地位好像比上次還高些,估計要花錢買下來是不太可能了。
對薛蟠來說,明著買不行,我們可以來暗的。花點錢買通一些街邊地痞來行兇肯定不是問題。只是一個大丫頭平日出門估計都是坐車的,總不能看到林府出來的車都上去打。那樣除了第一次可能得手,以後林府有了防備,再找這些混混就不頂事了。薛蟠在那自己謀劃了半天,還是沒想出一個好主意。以前但凡有難解決的事兒,都是寶釵替他想辦法,這次他也不敢再去問寶釵了,一是怕惹她傷心,二來薛蟠也想自己解決這個問題。
後來他身邊一個小廝替他出了主意,就是找殺手。江湖上有各種暗殺組織,只要出得起高價就能替你殺人,而且還可以替雇主保密。薛蟠一聽,這個主意好啊。直接讓這個小廝替他聯繫個殺手,錢不是問題。
小廝花了幾天,終於請來了個殺手組織裡的聯絡人,自稱老許,和薛蟠談起了價錢。老許明白地告訴薛蟠:“看要殺的是什麼人了。朝廷命官的話,官位越高價錢越高,畢竟殺個高官引起的麻煩也多,到時候我們被人追查也要花銀子才能搞定的。平頭百姓就便宜一些,不過對方如果是高手的話就要加錢,幹我們這行都是拿命在博的。”薛蟠答道:“是個小丫鬟,會點拳腳功夫的。”老許估計是第一次接這樣的生意,但還是回答道:“普通人殺一個一千兩銀子。那丫鬟功夫如何?如果一般的話加兩百,比較高的話加五百。”薛蟠完全不顧邊上小廝的眼色,答道:“聽說還不錯,不過你說了一般和較高,絕頂高手什麼價?”老許說道:“絕頂高手我們就不接這生意了,我們掙銀子要先保證能有命花才行。那就先算一千五百兩銀子。你交個五百兩銀子的押金,然後把對方的情況詳細說說。”
薛蟠得意地把錢交了,把小蘿的基本情況說了,美滋滋地等結果。卻不想第二天就有衙門上的人來找他的小廝問話,因為老許前一天晚上被發現死在自己屋裡裡,而有人看到薛家小廝和他聊過,他還跟著薛家的小廝去了薛家。
☆、扇子
薛家這次又出了一下風頭。主要是那個小廝一到衙門,就把薛蟠找殺手的事情經過交代了個徹底。好在他還有點理智,沒有把薛家被林家拒婚的事說出去,否則薛寶釵的閨譽就不用要了。後來仵作驗過了,老許的死確實和薛家沒關係,只是薛家買凶的名聲一下子就傳出去了,連街邊路人都知道了薛林兩家不對頭。估計以後林家出點啥事,大家第一懷疑都是薛家了。
小蘿在林全的幫助下,給相關的人都種了厄運符。用米米一貫的原則,我們這是正常反擊,何況這只是給他們加點厄運,又沒有直接出手對付他們,夠善良的了。老許自己運氣不好,和同夥說價錢沒談攏被殺。薛家小廝估計平時運道還不錯,所以只是去了趟衙門,擔驚受怕一場而已。至於薛蟠本人,第二天賴家請客的時候被柳湘蓮毒打了一頓後丟在一處葦塘邊上,遍體疼痛,連爬都爬不起來。等到了散席的時候賈府眾人才發現薛蟠不見了,找到半夜才尋著。薛蟠當時衣衫零碎,面目腫破,沒頭沒臉,遍身內外滾的似個泥母豬一般。回家歇了十天半個月傷才好,只是沒臉見人。薛姨媽這段時間忙著照顧兒子,顧不上賈府的風言風語,反倒舒心了許多。
黛玉忙著自己修練,對賈府的事都不怎麼關心,更別說薛家了。賈府的丫鬟來給黛玉送果子的時候提了一句。說薛蟠出門做生意去了,寶釵把香菱帶進了大觀園。現在香菱和湘雲學做詩,也加入了詩社。園裡眾姐妹還盼著黛玉回去起社。黛玉聽了倒是覺得奇怪,香菱是薛蟠的屋裡人,大觀園裡住著寶玉,是不是不太合適。再說她要學詩為啥不找寶釵,偏要去勞煩其他人。不過黛玉本就不是多管閒事的人,只淡淡應了,說等有空了就回去。
米米這時也在見興兒,卻是賈璉派他來的。賈赦前段時間開始迷上了收集古扇。偏巧賈璉聽說有個混號石呆子的家裡有二十把舊扇子,就想花錢買,可石呆子堅決不賣。結果賈雨村聽說了這事,設了法子,訛石呆子拖欠官銀,把他家產變賣了賠補。那些扇子抄了做官價給賈赦送了來。賈璉對賈雨村這種行為看不慣,頂了賈赦兩句,被打了一頓。現在來找林煜,一是看看有沒有好的藥,因為傷在臉上,怕以後破相。二是考慮到石呆子傾家蕩產外加不知死活,想求林家幫忙看看能不能救他一救。
米米看出賈璉會大發善心管石呆子,主要是怕這事兒被他舅舅知道了的話不好善了,畢竟最早的時候是他先找上石呆子的,要是他舅舅以為是他指使賈雨村的話麻煩就大了。對米米來說,藥的問題很好解決,林全隨便給給就行,保證見效快效果好。米米斜了興兒兩眼,難得這個璉二表哥也有大發善心的時候啊,雖然動機不是很純就是。那一會兒還是讓林全別往藥里加讓人劇痛的成分了。
興兒拿了藥回去了,順道帶話給賈璉說林家願意幫忙。米米既然已經答應了賈璉,也就立即行動起來。好在他現在靠黛玉的提點,占卜學得比以前好了些,很快卜出了石呆子的位置,這次他沒打算靠林全,決定自己去看看,總不能什麼事都靠林全來處理吧。考慮到如果黛玉知道他獨自出門怕是要擔心,所以他連黛玉和小蘿都沒告訴,只是和門房說了自己要出去轉轉,帶著兩個小廝就準備往石呆子所在的方向去了。
結果剛出門發現賈環在外面,問了才知道他是來找林全的。他上次學的那套拳法練熟了,想看看林全能否提點一下有啥需要改進的。米米頓覺頭大,這不是和我作對麼。到時候林全看賈環這麼勤奮,肯定要揪著我加緊練。而且賈環進去把我出門的事一說,林全估計會覺得我出門是在偷懶,到時很可能要發飆的。所以米米很高興地一把抓住賈環,說道:“環表弟,我現在正要出門辦事,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你看看街上有啥想買的,今天我心情好,你買的小東西我付帳。”賈環猶豫了一下,還是覺得買東西比較划算,就跟著米米一起走了。
☆、扇子(二)
考慮到帶著賈環,米米就先去逛了集市,準備買好東西以後就打發他回去。賈環對於有人付帳的情況下逛街還是很高興的。他先是挑了一些顏色不怎麼好但是柔軟舒適的布料準備帶給趙姨娘。後來米米看他在一個賣小玩藝的攤前挑挑揀揀,卻是看中了幾個泥人,胖娃娃的造型看著憨態可掬。米米就隨意問了一句:“這麼大了還喜歡這種孩子玩藝啊?”賈環有些不好意思地答道:“上次看二哥哥買了些小玩意兒給姐姐,她很喜歡。我想著這次出來就給家裡姐姐妹妹也買些。這幾件東西都不貴的,我沒有亂花錢。”米米笑著說:“沒事,這幾個錢表哥還請得起。不過你要不要再買些不容易壞的東西,泥人太精細,一不注意就摔壞了,還是木雕竹刻更好些。”賈環依言又挑了些,米米也不說破,探春喜歡那些全是因為那是寶玉送的,賈環送的不被她丟出來就不錯了。
等賈環挑完了要買的東西,米米付了錢,又給他挑了些筆墨,說道:“你先回去吧,明天可以的話再來林府一趟。你上次不是說要找機會去從軍麼。明天讓我姐......我借機給你算一卦,看看去哪機會更好些,需要的話我爹還可以幫你找找門路。”賈環感激地應了,米米讓兩個小廝幫他把剛買的東西帶回去。見他們走遠了,米米這才去找石呆子了。
米米到了蔔出的地點,嚇了一跳,難不成我現在已經弱到這個境界了,連個凡人的位置都算不准了。這裡雖不是鬧市,但也是個大宅子。不是說石呆子已經傾家蕩產了麼,還是說他有些有錢朋友?米米決定隱身進去看看。進了正房就看到一個中年男子躺在塌上,一邊還有個小丫鬟在捶著腿。米米一看,這不正是石呆子麼。米米用讀心把正在享受的石呆子心裡所想好好看了一遍。原來這個扇子的事是忠順王給賈府下的一個套。好在這事兒剛發生沒多久,石呆子還滿腦子都想著,否則還不知要怎樣才能套出事情經過呢。
米米可以理解忠順王對賈府這種牆頭草的痛恨,偏偏其他下屬不清楚啊,若直接發作賈府又怕寒了手下的心,所以就只能設了這麼個局。在旁人看來,石呆子剛搬到京裡不久,和鄰居關係都不錯,結果他收藏的幾柄扇子不幸被賈府的人看到,賈家為了奪扇,把他弄到牢裡,家產抄沒。石呆子從牢裡回來後就奄奄一息,幾個街坊來探望的時候他就一直喃喃自語著說賈府搶了他的扇子還把他往死裡整。再加上他回家沒兩天就送了命,大家都只感歎賈府做事太過,誰又能知道這個石呆子其實是忠順王的手下易容改扮的呢。其實算算,他也就是賈赦開始找扇子的時候搬來的吧。而這條街上,不正住著以正直著名的何禦史一家麼。米米只是不知賈雨村在其中是什麼角色而已。
賈府惹出的爛攤子米米半點都不想理會,但又怕牽扯到林如海。到時賈家真被禦史參上一本,林家若是不管,未免要被人說成無情之輩。可若真要管,米米又不甘心替賈家做任何事。就想著不如把這件事告訴賈璉,到時候他求助舅父也好,岳父也好,都隨他去。林家已經幫他打探了事情始末,還想怎麼著。
想好了以後米米就直接去找了賈璉,先問候了他的傷,然後就告訴他石呆子從牢裡出來後沒幾天就死了。米米接著說道:“璉二哥,我看這事兒關係重大,趕緊來和你說一聲。何禦史現在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他為人最是嫉惡如仇,怕是要參上大舅舅一本。璉二哥不如先和大舅舅說清楚情況,到時若是被問起,只強調自己完全不知情,一切都是賈雨村自作主張。石呆子臨死只說賈家,也可以認為是賈雨村家不是。另外看看朝上有誰能幫的上忙說兩句話的。二嫂子的父親雖是九省統制,但畢竟不在京裡,遠水解不得近渴。璉二哥不如去求求你舅舅家,或者看看史表舅家。可惜我爹爹只掛了虛職在家休養不上朝,幫不上什麼。”
賈璉知道自己的這個林表弟還是有點特殊門路的,但聽他這意思就是不會再多幫忙。也就不再追問,只是滿口感謝。答應說會和賈赦好好商量。米米沒打算把忠順王和賈家的矛盾挑開說,萬一別人問起自己是怎麼知道的可不好解釋。再說反正賈府知道了也沒辦法緩和忠順王的怒氣,還不如不知道以保持好心情。解決了這麼一個大問題,米米心情舒暢地回去了。
作者:
fion007
時間:
2015-5-1 18:02
☆、讀心
第二天賈環如約而至。米米因為之前黛玉已經幫著算好了,在那裝模作樣擺弄了半天之後,告訴他:“南方海戰近年凶多吉少,北方十數年都會比較平安無戰事。京都幾年內怕是要有內亂,所以你如果想平穩,就去北方,混個幾年慢慢升上去。如果想立功什麼的,就留在京城。南邊就別去了,看起來是要打敗仗的,除非御駕親征的話撈個救駕的功勞,否則別說升官發財了,有命回來還可能被當成替罪羊。”該說的說完了,其餘的就靠賈環自己考慮了。林如海還是很想照顧下賈敏的侄子們,只是賈璉寶玉賈珍沒一個值得關照的,難得賈環願意上進,林如海發話了,只要他做好決定就幫他找位置安排。
因為耽誤了兩天,林全又把米米關在家裡好好修煉了。又過了幾日,黛玉接到了賈家的帖子,是李紈送來的,說是賈府來了很多親戚,有大太太的侄女,薛姑娘的堂妹,還有自己的嬸嬸帶來了兩個堂妹。現在同齡的女孩子們都在大觀園裡住著。考慮到這些日子怕是要下雪,所以想請黛玉在那之前回大觀園住幾天,等下雪了大家好商議作詩。
若是米米看到這帖子,估計想都不想就據了。可是黛玉素來和園裡姐妹關係尚可。再加上最近學了好些法術,有點技癢想找人試試,但在林家,要麼是功夫比自己高的,像林煜,小蘿。要麼是試也試不出什麼的,像雪雁青鷹幾個,看起來沒有二心,所以讓黛玉興趣缺缺。這次賈家想請她回去,正想用這個機會去看看。平時總聽林煜說賈家那些表姐妹如何如何,黛玉總相信人性本善,不親自看看肯定是不會完全相信的。
打定了主意以後,因林煜被林全壓著苦練的功夫,黛玉也不打擾他,自己做主接了帖子,答應第二天收拾好行李就坐林家的馬車過去。晚上一家子一起吃晚飯的時候黛玉把這件事情說了。林如海倒是沒什麼意見,內宅的事他完全放手給黛玉了。米米聽了有些不大高興,但黛玉私下裡細細和他分析了:“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不想我去賈家。不過我現在也修煉了,不再是當初那什麼都不會的樣子。平日裡你們都誇我學的好,就當讓我出去練練手也好。這次去外祖母那裡只是小住幾天,再說小蘿也跟著,她不會看著我出事來著。”米米才勉強同意了,只說了別住太久。又細細叮囑了幾個丫頭別讓人欺到小姐頭上。
第二天,黛玉安排了家裡的事,就帶著幾個丫頭去了賈家。賈母見了黛玉自是萬分歡喜。說采菊苑和瀟湘館都給黛玉留著呢,她想住哪個地方都成。黛玉倒是吃了一驚,原以為賈家來了這些親戚,怕是住不下,卻不想賈母還把兩處屋子都給她留著。考慮到以前在采菊苑住的久了感情深些,就讓把行李放在那了。回頭看幾個姐妹都在,史湘雲歡歡喜喜地拉著黛玉的手,說道:“林姐姐終於回來啦,前幾次去接你都沒接回來。你這一兩個月不在,我們詩社都空了幾社。看來還是大嫂子的帖子管用。這次你回來了就好了,我們還說下雪了好作詩呢。”
要是往日黛玉見她這般熱情,最多也就覺得她有些喧賓奪主,湘雲在賈家也是做客,這語氣和主人家也沒什麼區別了。今天黛玉看她這般高興,趁她走的近的時候,看了看她心裡想的。結果湘雲卻在心裡罵黛玉,她來賈府住了這許久,本以為林家搬走了,自己怎麼著也該有個獨立的院落了吧,不管是大觀園的瀟湘館還是采菊苑都好。結果賈母卻發話了,這兩處都給黛玉留著,湘雲沒有辦法,還是只能去蘅蕪苑和寶釵擠擠。還不如黛玉在時,畢竟采菊苑地方寬敞,林家姐弟手腳又散漫,不說住,平時看著都舒服。而蘅蕪苑因為寶釵不喜歡裝飾,連擺件都沒有,不過寶釵平時會做人,湘雲感覺良好,也就不糾結身外之物了。
黛玉看了,心裡還是有點難過的。平時林煜總說湘雲是養不熟的白眼狼。住在采菊苑的時候好吃好喝供著她,還整天說黛玉不好給黛玉惹麻煩。黛玉總說湘雲只是心直口快,不是有壞心的。結果今天自己看了才覺得大受打擊,只好說自己趕路過來比較累了,先回去休息,等下午再來陪老祖宗說話。賈母忙讓她先回去,別累病了。湘雲在後面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嘟囔了一句:“林姐姐就是身體不好,這麼點路就累了。”黛玉心裡不舒服,頭也不回地匆匆走了。
☆、琥珀
吃了午飯就聽小丫頭說寶釵請黛玉過去商議明日詩社的事兒。黛玉就收拾了一番,帶著幾個大丫頭過去了。卻見湘雲寶玉都在,還有個年紀小些卻明豔照人的女孩兒在。寶玉見黛玉來了,非常高興地說道:“林妹妹,好些日子不見你了。我去找過你幾次,只是林表弟總攔著我。府上有些老婆子也很可惡,連話都不幫我傳。”黛玉沒接話,只是笑笑,問寶釵道:“這個妹妹是哪個?我從來沒見過,薛姐姐幫我介紹下。”寶釵忙解釋了這是自己堂妹薛寶琴,論起年齡比黛玉還小一歲。
正說話間,賈母派了琥珀來傳話給寶釵,要她不要拘著寶琴。寶釵忙起身答應了,又推寶琴笑道:“你也不知是那裡來的這點福氣!你倒去罷,恐怕我們委屈了你!”湘雲笑道:“寶姐姐,你這話雖是玩,卻有人真心是這樣想呢。”琥珀笑道:“真心惱的再沒別人,就只是他。”手指著寶玉。寶釵湘雲都笑道:“他倒不是這樣人。”琥珀又笑道:“不是他,就是她。”說著指向黛玉。不等眾人反應過來,只聽“啪”的一聲,琥珀倒在地上了。
小蘿叉著手,怒氣衝衝地看著倒在地上的琥珀:“好大的威風,一個奴才秧子,就敢拿手指我家小姐。平日總聽說賈家規矩大,沒想到還有讓個丫頭隨便編排主子的理。”琥珀剛才感覺手上挨了一記,疼得兩個胳膊都抬不起來,哭著說道:“我再有不是,也是老太太屋裡出來的,就連太太二奶奶都不敢說我什麼,怎麼著也輪不到你來教訓我。”小蘿冷笑道:“你家主子愛怎麼給你伏低做小那是他們的事。只要對我家小姐無理,我自是說得。”
屋裡的幾個人,寶釵恨不得小蘿得罪賈母被罰,自然不會說什麼。湘雲本來就想借琥珀的嘴來宣揚黛玉的小心眼,現在看到這情形,怕扯到自己身上,也沒站出來。寶琴覺得自己來這做客而已,不好喧賓奪主管別家的家事。倒是寶玉看到琥珀痛苦的樣子,憐香惜玉的毛病又犯了,趕緊過去把琥珀扶到塌上,又責備小蘿道:“小蘿姑娘,我看你平時也是個好的,怎麼能下這樣的狠手呢。”小蘿依舊叉著手:“寶二爺,說話要有證據,你哪個眼睛看到我下手了,我只是說了她兩句,而且是她倒地以後我才說的,這都要賴在我頭上啊。”
這事兒鬧哄哄的,早有多嘴的人去通知了賈母。小蘿探到賈母帶著三春快要到蘅蕪苑了,也就不再和寶玉多說,轉而靜靜站到黛玉身後。琥珀看到賈母來了,頓覺找到了主心骨,從塌上翻了下來,跪倒在賈母面前,哭求賈母為她做主。賈母年紀大了精神差了,被這哭聲擾得心煩意亂。再加上半天都沒聽明白琥珀到底要說啥,看到寶琴在屋裡,就直接說道:“琴丫頭,你來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寶琴就把經過一五一十說了,她也強調了自己確實沒有看到琥珀倒地前發生了什麼。湘雲本來要說自己看見了的。黛玉看出了她要這麼說,就搶先說了句:“要不先找個大夫來看看琥珀姐姐到底傷的如何。”
賈母覺得有理,就讓找醫生來。琥珀疼得冷汗直冒,賈母到底還是心疼自己的丫鬟,讓她先到外間歇著。大夫請來後因為是給個丫鬟看病,所以也沒太多忌諱,直接去了外間。可是查了半天,筋骨都好好的,別說外傷,手上連個紅痕都沒見。大夫覺得估計又是後院爭寵陷害之類的把戲,就直說了,什麼事都沒有。琥珀非常悲憤,覺得這個大夫如果不是庸醫就肯定是被收買了,自己手疼成這個樣子還說沒事,那怎樣才能算有事啊。但是賈母派了自己的丫頭去請的這個大夫,雖不是平日裡給主子們看病的太醫,但也是在大醫館坐堂,平時不少丫鬟婆子生病都找過他的。這個大夫的醫術還是信的過的,要說林家收買就更牽強了。
倒是跟來的探春想到了上次自己遇到的怪事,她對小蘿這個丫鬟還是有很深的印象的。見賈母難下決斷,就悄悄說道:“琥珀姐姐該不會是撞上什麼了?”賈母一驚,但一般這類關係到神鬼的事情都不能放在明面上說,只能先打發琥珀回去,然後對黛玉說道:“琥珀這丫頭怕是有些病糊塗了,玉兒難得來一次,別為這個擾了興致。”黛玉看賈母都這麼說了,也就揭過不提,只笑著說道:“早上來時很多話兒還沒和老祖宗說呢,正好現在陪老祖宗一起過去好好聊聊最近家裡的新鮮事。”
賈母很高興,拉著黛玉的手一起往外走,說道:“今天開始下雪了,玉兒這次一定要多住幾日,等雪化了再回去。”黛玉嘴上應著,心裡卻覺得林煜說得不錯,賈家果然沒幾個安好心的。
☆、賭約
冬日夜長,因賈母留吃晚飯,黛玉回到采菊苑的時候已經掌燈了。小蘿還在那裡嘀嘀咕咕說賈家丫鬟太目中無人。雪雁笑著回了一句:“今天你還不夠威風的啊,不過你要是還這麼到處得罪人的話,以後小姐到賈家都不敢帶你來了。”小蘿不服氣地回答:“我哪有!根本沒人看到我動手的。再說我得罪的那些人又不是真心對小姐的。你看我從來不找二姑娘四姑娘的麻煩。”雪雁說道:“是啊,二姑娘四姑娘平時話都不大說的,你要找麻煩都不容易。今天算你運氣好,沒人看到你動手,琥珀也沒事。要是那個大夫被人收買了吧琥珀的傷說重了,就算小姐想護著你也不容易。”小蘿嘿嘿一笑,心想如果真被收買了我也有辦法讓他說不出來。
這時青鷹來和雪雁說了下午李紈的丫頭來找黛玉,說明天在蘆雪庭擁爐作詩,除了新來的幾個,每人一兩銀子,也算是替她們接風洗塵。小蘿聽了又是不爽:“怎麼平時都把我們當外人,這府裡一口一個寶姑娘,雲姑娘,琴姑娘的,叫著和自家人一樣的。就是對我們家姑娘是稱姓的,算是外人。怎麼要出錢的時候當自家人看了?”雪雁忙把她推了下去:“少說兩句吧,你現在沖青鷹發火也沒用,我們又不是出不起一兩銀子。”
正如雪雁所說,第二天黛玉去聯詩的時候只帶了雪雁和青鷹。小蘿私下說了可以變成兔子一起去,黛玉也沒同意。說是來的時候並沒有帶,平白多隻兔子也太打眼了,要去自己想辦法。其實自己完全可以應付得來,別和林煜似的把自己當弱不禁風的嬌小姐。小蘿很無奈的只好變回原形,偷偷跟著看。
黛玉到蘆雪庭的時候,姐妹們來得差不多了,只有湘雲寶玉不見。卻是他們二人向鳳姐要了一塊生鹿肉,準備烤了吃。黛玉見寶釵探春發現小蘿沒來都松了一口氣,不禁莞爾,看來小蘿威力還挺大的。之後開始聯詩,黛玉的興致很高。小蘿在外面也聽不懂,覺得沒意思。好不容易等他們做好了,寶玉落第,被罰去向妙玉討紅梅。在外面昏昏欲睡的小蘿聽了才精神起來。猛地想起上次妙玉數落小姐是俗人的事兒來。
深得米米真傳的小蘿當即覺得上次沒報復虧了,就在寶玉之前去了櫳翠庵。本打算看看妙玉有啥收藏可以折騰的,結果在她靜室裡發現了一封奇怪的信,是剛寫好沒有寄出去的。看上面的內容是關於賈家最近搬進來的這些親戚,特別提到賈母對寶琴的特別照顧,懷疑寶琴有啥背後勢力,希望能加派人手追查。因沒有信封,也不知道寫給誰的。難不成這個妙玉是誰派來監視賈家的?小蘿也不管,在信上面加了個追蹤符。
因著這件事,小蘿也就不在櫳翠庵搞破壞了,免得打草驚蛇。正巧寶玉來討紅梅,小蘿趁機回去黛玉那邊了。正巧聽到雪雁吩咐青鷹說道:“出來久了,小姐的手爐怕是沒炭了,你回去另外拿個新的來。”小蘿一聽,好機會啊。趕緊回去準備手爐,等青鷹回來的時候死皮賴臉地跟著一起過來了。
雪雁看這個惹事精來了,趕緊先低聲告訴了黛玉。黛玉考慮到這裡聯句做了,梅花賞了,現在正在評邢岫煙幾人的詩,想來差不多要散了,就這一會的功夫,該不會出什麼差錯。遂點點頭,讓小蘿進來了。小蘿把手爐給黛玉,換下了那個已經有點涼的,帶著委屈說了句:“小姐也忒講規矩了,看薛姑娘的丫鬟都能在上面坐著作詩呢。我連過來見識一下都不行。”聲音雖是小,但小蘿刻意加了擴展,所以在場的人都聽到了。
黛玉稍稍提高了聲調:“都是我平時慣得你不知天高地厚了,香菱的身份和你怎麼一樣,還不趕緊下去。”小蘿嘟嚷了一句:“就算她出生鄉紳之家又如何,現在薛姑娘不是一樣拿她當丫鬟使喚的。”香菱聽了之前的話有些臉紅,可小蘿最後一句話聽著像是知道她父母似的,頓時帶著希望問道:“你知道我父母是誰?”小蘿點點頭:“要算出來不難的。”
黛玉的本意是說香菱不算是丫鬟,全然忘了香菱是被拐子拐來的,原本出身可能不差。看小蘿胸有成竹的樣子,就說:“今天你這麼無理,我先不罰你了,准你幫香菱找出父母親人,算將功贖罪。”屋裡眾人多是同情香菱的,紛紛稱是。小蘿卻不直接答應,反而看著寶釵,說道:“薛姑娘,我不替外人做事。要不我們打個賭,如果我能將香菱的父母親人找來,你就把她的身契給我,以後她就是我的丫鬟。如果我不能,我就自己賣身到薛家。找人的時間以一個月為限,如何?”寶釵知道自己的哥哥喜歡香菱,不過考慮到一個月的功夫找人基本上不可能,再說她當時說的是算出來,看來應該不是什麼真憑實據。如果到時候她真找來了人,自己也可以說是假的,難不成還能林家還能找出什麼證據不成。就點頭答應了。小蘿看她心裡想著自己到她手裡的時候怎麼折磨,笑著說道:“那一言為定,這裡的姑娘奶奶可都是見證。”
☆、士隱
黛玉聽小蘿這麼說,就知道她胸有成竹,笑著接道:“薛姑娘一向言而有信的,你連她都信不過不成?還不趕緊出發去找香菱家人去,一個月的時間可是很快的,你到時候要是連點線索都沒有,可就有你哭的了。”小蘿笑嘻嘻地應了下去了。黛玉接著笑著說道:“也就這個丫頭最能來事兒,現在有她忙的,我也能鬆快一陣子了。”寶釵笑笑,也沒接話。黛玉看她心裡想的是到時候小蘿到她手上以後該怎麼折磨才好,雖說一直知道寶釵和小蘿不對付,卻沒想到她平日裡看著那麼隨分大方一個人,心思卻這麼狠毒。
小蘿當時就已經算出了香菱的父親其實正在林府,找人別說一個月,一天就夠了。前一陣子林如海進京的時候,一僧一道也跟著來要占國師的便宜。當時道人的徒弟一起來了,只是被林家下人安排在下人房了。主要是當時那僧道二人看著就不像是達官貴人,能給他們二人客房住就不錯了,他們的徒弟就沒當一回事的被安排和林府下人一起住。後來僧道二人去找國師以後就沒回來,那個徒弟一直就在林家住著。小蘿算出他就是香菱的父親,姓甄名費字士隱現在道號悟緣的。看他在林府白吃白住這麼多天,怎麼著也該替我們出點力。
小蘿直接回了林府找人。當時士隱正在打坐,見是小蘿,因為考慮到自己師尊和小蘿的掛名師傅蒼瓊在揚州時也經常切磋,所以就起身問道:“師妹找我有事?可是有我師父師伯的消息了?”小蘿這才想起還沒和他說過僧道二人的情況呢。不過考慮到如果說了真話這傢伙一時發狂要去找國師的話就不好辦了,當下也就不提他們,只是說道:“不是,我也不知道你師父和那和尚去哪了。今天我來找你是想問你關於你出家前的事兒的。”士隱聽了,複又坐下,淡淡地說:“出家之後前塵往事都要拋卻,貧道已不想再提。”
小蘿心道你不提的話我到時候可不好辦,就說道:“我知道你女兒當年走失了。其實靠你現在的功力,找到她根本不是問題。今天我見到她了,現在給個紈絝子弟當妾,而且那家也是個沒規矩的,你女兒除了要伺候那紈絝,還要端茶倒水被那一家子使喚。”士隱卻還嘴硬:“那也是她的命不好,許是前生欠下的債,我又何必多加干涉。”小蘿不屑地說:“不是總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呢。你倒好,自己現在有能力了也不考慮幫你女兒一把。你看林大爺連修練都不忘了叫上家人,那才是有人情味。再說了,你師父平日不也說可以多做善事麼,現在救你女兒出來也算是大善一件。難不成這個善事只能對陌生人做,親人反而做不得了?”
士隱有些意動,問道:“師妹,那你說該怎麼辦?”小蘿一看,魚兒上鉤了,很高興地給他指派了活兒,先到如州他岳父家,把他妻子封氏接來,這樣就算以後士隱不惹凡塵俗世,女兒也可以和封氏相依為命,總比現在為奴為婢強的多。士隱覺得有理,就速移去如州了。小蘿覺得自己的安排還是很有理的,要是自己去接封氏,一來要多費口舌,二來路上花的時間估計就要不少。要是什麼時候把他們這派的速移給偷師過來就好了。
小蘿覺得要是自己平白帶兩個人去說是香菱的父母,薛家怎麼都不會承認的。需要有些強有力的證據才是。小蘿想到了米米手頭上有的一個法寶。那是米米的師傅考慮到自己怎麼都算不出米米的生父是誰,就找了一塊試親石,若是自己握住石頭的一角,讓父母中的任一人握住另外一角,就能看到石上顯出一條血線,把兩人的手連在一起。若非親生父母,哪怕是兄弟叔侄,血線也不會顯現。師傅給米米的意思是如果有機會可以找到生父的話,可以用這個確認。但也交代了米米在林府不要顯示自己有這麼一個法寶,就連黛玉都別說。因為怕被林如海知道,萬一他到時候要和米米試一下,而這對名義上的父子其實沒半點關係,到時候豈不是不好解釋。
小蘿也是聽林全說過有這麼個法寶,想著現在正好可以用在香菱身上,就去找米米借。米米一聽小蘿找,高興極了,自己在這苦修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有個藉口可以歇一會。趁機聽小蘿說了這兩天賈府之行的收穫,又頂著林全的壓力細細叮囑了小蘿千萬不要對賈府的人心軟,米米說完這些,才依依不捨地繼續修煉去了。小蘿高興地拿著那石頭看了半天,又在林家家生子裡找了些人來試著用了看看效果,才高興地回賈府和黛玉報告去了。
☆、認親
寶釵看小蘿這兩天也都在賈家晃悠,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丫頭沒有出去找人。雖然覺得小蘿可能有什麼詭計,不過寶釵也沒什麼好的主意。而米米聽說甄士隱只花了兩天時間就把封氏從如州接來了,頓時氣得牙癢癢。上次林如海進京可是走了近一個月的,那個時候怎麼不見你們師徒幫忙加快一下行程。雖說要掩人耳目不能太過分,可省下十天半個月的時間應該不難吧,害我們姐弟二人在賈府那個破地方還多住了幾天。這次我們幫甄士隱為他家人做善事,要不叫小蘿要這個速移的功夫來當報酬好了。
因為考慮到黛玉去賈府已經有三四天了,米米就讓小蘿借這個機會把姐姐叫回來。小蘿就把那塊試親石借給士隱,讓他到時候和香菱試試看。士隱知道小蘿他們在卦術上比較拿手,知道應該無誤,不過考慮到讓女兒信服,還是接過了石頭。而封氏這兩日已經見識了自家夫君的能耐,覺得以這樣的神通,找到女兒肯定不在話下所以,這兩日最多只是擔心到時候見了女兒該說些什麼,女兒會不會不原諒自己之類的。現下小蘿細細交待了一會到了賈家該怎麼說話,封氏知道事關重大,一迭聲答應了,還默默在心裡念著。
小蘿帶著士隱夫妻兩人到了賈府。門房自是認識林家的車子。進門的時候,小蘿看到有些粗使婆子在附近,趁機放大了聲音,對門房說道:“這兩人是我找到的薛家那個丫頭香菱的父母,當日薛姑娘和我打賭,如果找到了人就把香菱輸給我當丫鬟呢。別看我是個丫鬟,到時候我也有自己的丫鬟了。”那些婆子平日最喜歡各種八卦消息,聽了這話,還不三三兩兩議論開了。小蘿心下得意,這下看的人多了,寶釵不管給不給香菱的賣身契都要丟面子的了。
黛玉之前聽小蘿說過,現在見人已經帶來了,就派了小丫鬟去蘅蕪院傳了話,說馬上要帶人過去拜訪。小蘿趁機讓小丫鬟們把這個消息轉告給賈家幾個姑娘,如果可以的話把鳳姐李紈也給叫來。等黛玉一行人慢慢走到蘅蕪院的時候,賈家幾個姐妹並鳳姐果然都來了。寶釵還是很沉著的,若是小蘿花了近一個月的時間,那可能還是真的。現在就幾天的功夫,就算找到人趕路過來時間都不夠呢,肯定是隨便找人來冒充的。想到這,寶釵面露微笑,靜等小蘿先開口。
還沒等小蘿說話,封氏看到香菱的眉心的胭脂痣,再看到她的樣子和自己年輕的時候有七八分相象,眼淚止不住往下落。想要抱住女兒好好哭上一場,又擔心驚到女兒,猶猶豫豫不敢上前。香菱看到士隱夫妻,畢竟是血親,心裡亦是覺得熟悉不已,但礙於身份,看寶釵沒有發話,也不敢說些什麼,只是也忍不住流下淚來。小蘿看了,也就推了一下封氏,讓她把當年的事情經過說一下。
封氏就一五一十地把當年英蓮出門看燈走失的事情說了,並提到了自家女兒身上哪些地方有胎記,哪些地方有小痣。香菱聽了,更是信了j□j分。寶釵看香菱的神情,趕緊說道:“香菱在這裡已經好些年了。搬進大觀園也已經有些日子。這位大娘說的這些聽起來雖然有理,但都沒有真憑實據。很多事情,問問香菱同屋的丫鬟都能知道個差不離。”小蘿就接著說道:“英蓮的父親甄費拜在渺渺真人名下,今天我也帶他來了。只是這裡都是女眷,所以讓他在外院等候。據說他有個法寶,可以辨認出父母子女。”封氏聽了就說道:“夫君說過,他師父和師伯還到過府上。當年府上有人中邪的時候,替某塊玉開過光的。”
探春聽了,趕緊說道:“說的怕是當年來給二哥哥治病的那一僧一道。”封氏點頭說道:“夫君的師父化身為頗足道士,師伯茫茫大士則化為癩頭和尚。夫君說過這個法寶怕凡人不識其中仙機,可以多找些人來試試。”小蘿聽了,加上一句:“府中眾人都可以帶自家孩子或者侄子侄女到外院來試,一次給五十錢。”鳳姐聽了,大感好奇,就說道:“既是這樣,我吩咐下去,把外院佈置一番,我們也一起見識見識。”
在鳳姐示意下,外院架起了兩座大屏風,姐妹們都在後面聽著。小蘿是個丫鬟,倒不用避諱,就在外頭看著兼發錢。也就是兩人各摸石頭一端,看有沒有紅線出來。而後說一下兩人之間的關係,就能拿錢了。人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何況這事兒又不麻煩,賈家多的是好奇心重的下人,這種可以看熱鬧又能拿錢的事,很多人都是拖家帶口都來了。後來小蘿覺得自己開價五十錢是不是多了點,估計不給錢都能有很多人來看八卦的,現在幾千錢都出去了。寶釵在屏風後面聽著一陣發寒,她沒有想到小蘿還能拿出這麼個法寶,現在試了這麼多人都證實了,這下怕是留不住香菱了。
正想著,這頭有了變數。卻是賈璉的奶兄趙天梁家。趙天梁的兒子和趙天梁家的被證實是母子,但卻和趙天梁連不上。大家一時都看著趙天梁家的,看她怎麼解釋。畢竟這仙家法寶還是很厲害的,之前上百對父子母子之間都對得上號,不可能針對她家兒子一個人啊。
作者:
fion007
時間:
2015-5-1 18:02
☆、認親(二)
趙天梁當時已氣得七竅生煙,直接給了他媳婦一巴掌,罵道:“下做的娼婦,居然敢偷漢子,看老子不打死你。”趙天梁家的受了這一下,半邊臉當即腫了起來,但她腦子轉得快,當即往後面屏風那邊躲。卻只是哭,也不開口辯解。趙天梁不敢過去屏風那邊,怕衝撞了姑娘奶奶們,只能在那裡繼續罵了幾句。看他媳婦沒反應,一把拖過他兒子趙大虎,罵道:“小雜種,老子疼了你這兩年,有什麼好的都想著留給你,結果卻是白便宜了你這個野種。”說著就揚手要打。趙大虎才剛剛兩歲,還是懵懵懂懂的年紀,看到一向疼愛自己的爹爹像變了個人似的對自己這麼兇狠,嚇得大哭起來。
小蘿看不下去了,一把拖過趙大虎,給他擦了眼淚,還讓小丫鬟拿了幾個糖果給他。這才怒氣衝衝地對趙天梁說道:“冤有頭債有主,你家婆娘惹的事你自去找她好了。拿孩子出氣的人我最看不慣了。”說著,拿起一個茶杯用力一捏,茶杯就化為一堆粉落了下來。正在趙天梁無計可施的時候,趙嬤嬤來了,她可沒有顧忌,直接拿起拐杖打起媳婦來,一邊追問著趙大虎到底是誰家的野種。
趙天梁家的四處找著救兵,猛地看到賈母房裡的丫鬟翡翠正在人群中看熱鬧,就趕緊沖到她面前哭喊道:“翡翠姑娘,我要見老太太。現在只有老太太能救我。”小蘿看著覺得這下越來越有意思了。這個趙大虎居然是賈璉的兒子。剛才自己看在賈璉和我們林家關係還不錯的份上才救了他兒子一把。現在這事兒要捅到賈母那裡去,又會怎麼收場呢。小蘿的八卦熱情被積極地點燃了,決定幫趙天梁家的一把。
還不等翡翠回去稟告賈母,小蘿就悄悄吩咐了一個小丫頭,讓她把事情經過告訴鴛鴦,只說這個趙天梁家話裡話外的意思是趙大虎怕是賈家某個爺惹出來的。鴛鴦知道這事關係重大,趕緊通知了賈母。這裡還在亂糟糟一片的時候,賈母已經發話了,讓趙嬤嬤一家去她院子裡。至於甄士隱的那塊靈石也一併送過去。小蘿也就趁機一起過去,用的理由也簡單:不是我們不相信老太太,只是這樣的寶貝要是萬一有個閃失大家都不好看,至少有個懂武功的人沿路保護一下也好啊。
趙天梁家的一見賈母摒退了其他人,當即哭著把當年賈璉強迫她的事情說了出來。那時王熙鳳懷著大姐兒已經七八個月了,賈璉平日都被王熙鳳拘著,那天他去找趙天梁時正趕上只有她一人在家,色心大發的就強迫了她。賈母冷冷地看著她,說道:“我自家的孫子我知道,雖然他是個葷素不忌的,鳳兒總說他髒的臭的都往自己屋里拉。不過我知道他不是個強人所難的。沒覺得你真有那麼國色天香讓他用強的份兒。”趙天梁的被說的止了哭,羞愧地承認是當時賈璉給了她不少錢,不過她可以對天發誓,除了那一遭,她再沒對不住她老公的時候了。如果這靈石不是假的,那趙大虎確實是賈璉的兒子。
賈母聽了以後,就讓把小蘿帶進來說話,只說要把這靈石留一天自己賞玩。小蘿表示這個是甄士隱用來和香菱相認的。璉二奶奶和眾位姑娘剛才都在看著人群驗證這靈石,現在甄家夫妻倆還等著驗證好了以後把香菱領回去呢。賈母聽了,就說道:“剛才已經那麼多人驗證過了,該不是個假的,告訴寶丫頭,就說是我講的,你們把香菱帶走好了。這石頭給我看一晚上,明天再來取。”小蘿趁機說道:“我家姑娘明日回去,那我們走之前來拿好了。”賈母也沒心思細想,直接答應了。小蘿借機退下了。
小蘿先和黛玉說了明天回家的事兒,並吩咐了小丫鬟早些開始收拾行李。一邊去和寶釵要香菱的賣身契。寶釵把賣身契拿了出來,本還想著要假惺惺勸小蘿放香菱回去和父母團聚,這麼一來小蘿要是放人就什麼都拿不到,要是不放就落人口舌,自己給香菱留個好印象,在眾人眼裡還能博個好名聲。小蘿在她開口之前搶先說道:“薛姑娘,我要香菱妹子的賣身契就是為了讓她父母替她去了奴籍。這不是怕你們不放人,我才想出賭約麼。你可別怪我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小蘿是個粗人,只是以防萬一而已。”說著直接把賣身契給了身後的封氏,看著寶釵氣得無話可說的樣子,得意地回去了。
當晚,小蘿悄悄去賈母屋裡看著,賈家幾個主子都在。賈母正說著賈璉這個私生子的事。此時已經用那靈石看過了,趙大虎確實是賈璉的兒子。現在趙家幾口都被押在賈母院子裡等著發落。小蘿看到王夫人都快氣死了,她原本就計畫著不讓賈璉有自己的兒子。反正只要她控制著王熙鳳生不出兒子,然後讓王熙鳳控制著賈璉的後院就行。這樣以後算起來,賈璉的爵位要麼直接給了寶玉,要麼以後他只能過繼寶玉的兒子,那這爵位怎麼也跑不出寶玉這房。怎會料到會冒出這麼一個私生子來。王熙鳳也很鬱悶,她是千防萬防,怎麼都沒想到賈璉在大姐兒沒出生的時候就擺了她這麼一道。今天這麼明晃晃地告訴大家,正是因為她善妒,懷孕還拘著丈夫才導致了這個私生子出生,讓她顏面全失。
☆、換寶
其實按王夫人心裡的想法,斬草除根啊。但考慮到賈政總自詡為正人君子,而自己一貫的形象都是慈善的,所以這話不能說出口,反正怎麼著王熙鳳都會比她更著急。賈璉自己也知道有私生子對自己的名聲很不好。要是他已經有好幾個兒子了,肯定不會認這個孩子。但問題在於他現在只有大姐兒一個,還是七災八難的。這種情況下要放棄這個兒子還是要有點狠心的。反倒是賈赦堅決要認下這個孩子。其實他心裡是覺得老二的孫子賈蘭都已經不小了,自己連孫子都沒有,這方面就輸了他一頭。現在能扳回來一局,當然要扳。
一群各懷鬼胎的人商量了半天也沒結局,還是賈母直接定了下來:讓趙天梁休妻,然後他們一家子都安排去金陵老宅負責那邊的租子。趙家這次在眾人面前丟了這麼大的面子,讓他們搬去金陵也算是給個恩典了。至於趙大虎,就養在京郊的莊子裡,對外說是賈璉偶爾救下的一對母子,對那孩子投緣,所以認做義子。目前看起來趙天梁家的是個聰明的,至少知道這事兒不能張揚,就先留著她一條命。到時候如果她有什麼其他壞心,身契捏在我們手裡,要處理還不是簡單之極。
眾人各種馬屁拍過去誇賈母處理得當。賈母直接宣佈要休息了,大家也先回去,獨留了王夫人和鳳姐二人。小蘿覺得挺奇怪,這個聚會不是商量賈璉兒子的事麼,叫鳳姐留下還好,為啥要留王夫人呢。結果等其餘閒雜人等下去以後賈母才小心說出了目的,要把那塊試親石昧下來。王夫人當即兩眼放光:“老太太這個主意想得好,娘娘在宮中怕是用得著這塊石頭。宮裡各種秘辛,到時候也可以用這個拿捏住一些人。”賈母恨不得一拐杖打過去,這個兒媳婦怎麼這麼蠢,宮裡如果真有這類秘密被你知道了,怕是不等拿來用就沒命了。
王夫人當然沒有真的那麼蠢,她只是想把這個石頭據為己有而已。對於損失了大筆私房的王夫人,遇到任何一個可能撈錢的機會都不會放過的。本還想借元春的名頭把這寶貝弄來換點錢,不想賈母卻不上當。賈母讓他們兩人留下就是看看能不能在一個晚上找塊看起來差不多的石頭直接調包一下。鳳姐倒是有點擔心萬一甄士隱的師父發現石頭被換了會不會找賈府算帳,畢竟得罪了神仙可不好玩。賈母到是很放心:“沒事,如果真的被發現就說是林家的那個丫頭做的手腳。她當時送來的時候也只有一個人,怎麼說我們也是堂堂國公府主子,說的話總比個丫鬟讓人更信服吧。”
小蘿聽著差點沒笑出聲,這群人把所謂神仙也看得太低了吧。還是說他們理解的神仙都是賈敬那種的。需要真相難道還要問的?這頭王家兩個女人抹黑去找石頭了,這種事情不能大張旗鼓,連心腹都不敢吩咐,小蘿看那兩人在大觀園各個假山下辛苦,心裡真覺得賈母的這個主意還算不錯。折騰了大半夜,終於給王夫人找到一塊看起來差不多的石頭,賈母才滿意地放過了她們。等賈母把真石頭鎖起來之後,小蘿用塊感應石把它換了出來,這麼一來下次賈府有人摸感應石的時候小蘿就可以知道了,到時候要不要變血線出來就只是靠小蘿做主了。唔,準確說應該是林全做主,因為那個感應石的原主人是林全。
第二天,黛玉來和賈母辭行。賈母還摸不著頭腦,怎麼事先都不說一聲就要走了。小蘿跳出來笑嘻嘻地提到昨天送石頭來的時候說過的。賈母總不好說自己當時都在想著怎麼昧石頭,根本就沒注意說了什麼。不過賈母送出了大觀園假山一角換了個仙家寶貝,心情大好,也就沒再挽留黛玉。小蘿感覺自己對賈府還是很客氣的,我拿回自家的東西,不說從你們這順點利息,反而還給你們留了另一個寶物。擔心自己太高尚了會被米米罵,所以小蘿完全沒有心理負擔地給賈母下了個虛弱符。讓她躺個十天半個月,算起來我還是吃虧了,是吧。
等回到林府的時候士隱夫妻也在。士隱謝過了小蘿的幫助,小蘿卻推說全靠林大爺的石頭才能這麼順利。因士隱還要繼續修煉,黛玉趁機問了香菱有什麼打算。對封氏來說,在哪裡都可,如州老父那裡要是見自己帶回去另一個吃飯的,估計又要罵罵咧咧,不去也罷。香菱想求黛玉留下她們娘倆,在林府做個短工掙點錢也好。但考慮到這次黛玉已經幫了忙了,自家平白拿回了賣身契已經是欠了林家一大人情了,林府又不缺短工,所以不好開口。黛玉倒是看到了她所想的,主動說這裡針線上缺人,讓母女二人先留下做點針線存夠盤纏再回鄉。
士隱著急要去尋僧道二人,給了小蘿一個卷軸,說是速移的修煉法門。放在丹田一時三刻就能自動融入神識。就用這個給林家做報酬了。米米聽得兩眼放光,多好的功夫啊,不費功夫就能自動學會,只是可惜只能一個人學,這樣的法術還不能傳給他人。小蘿想了半天,還是決定把卷軸給黛玉了。黛玉過意不去,小蘿反勸道:“我們幾個都有保命的功夫,這個學了只是錦上添花。小姐你本源是木系的,善於治療和占卜,打人不行,逃命的功夫也不好。所以有這個至少安全些。再說上次那個仙草不是被我吃了麼,大爺至今還在我耳邊念叨,這次算是我還他的好了。這樣以後他就威脅不到我了,算起來我還占了便宜呢。”
☆、年禮
趁黛玉在忙著學速移的時候,小蘿把試親石還給米米,順帶告訴林全,感應石留給賈母了,這樣以後賈府要是妄圖用那塊石頭來判斷親子關係,那可就有好戲瞧了。林全看小蘿笑得和米米的猥瑣樣如出一轍,感歎善良的小兔子真是被狡猾狐狸給帶壞了。不過大家一致決定瞞著黛玉,一來是怕她到時候心軟壞了計畫,二來感覺這幾天黛玉被賈府的所謂親情已經打擊得很鬱悶了,還是不要雪上加霜地把賈母的慈祥面具給摘了,一步一步來吧。
黛玉學的速移還是很低級的,根本不可能從京城到揚州。事實上黛玉試了一次,只能移幾步路的距離,從內院都到不了大門。米米感覺很差,這就像買東西的時候看攤上擺著金器展示,拿到手的卻是銅的。頓時大呼上當了,林全倒是比較鎮定,說多練練也許能好些?目前這狀況用來跑路是不太可能的,但是逃命也許還行,比方說敵人一刀刺來的時候一個速移挪開就可以躲過致命一擊。黛玉倒是沒那麼失望,主要現在父親和弟弟都在一起,母親雖還在揚州,但去了也沒法見。這麼一來,就覺得移不了遠路也就沒什麼要緊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很快就要過年了。米米還沒覺得什麼,黛玉可是很興奮,難得不用在賈家過年,可以自己作主怎麼佈置屋子,買什麼年貨。難得黛玉有這興致,林如海完全撒手不管了。米米有點嫌麻煩,說是院子屋子又要被重新整過,過了年還要恢復原樣,不是折騰麼。小蘿看黛玉有點猶豫,趕緊推了推她,低聲道:“小姐,不用理大爺,他因為自己被拘著練功,看我們這裡好玩,眼紅嫉妒著呢。”說完笑著跑了,被說中心事的米米氣得多吃了兩頓紅燒兔肉以洩憤。
臨過年的時候莊子上送了好些年貨來孝敬,黛玉也整了些東西作為年禮送去了賈家。如果按米米的意思,送些真金白銀最好了,賈家要買啥自己買去。否則送一車子東西,又費心思又費錢。那些古玩玉器又不能吃又不好換銀子,藥材補品怕一時半會也用不上的。到時鳳姐王夫人收到這些肯定要嫌三嫌四。黛玉沒那麼俗氣,還是挑了不少好東西給賈母送去了。等收到賈家回禮的時候,小蘿顧不上米米還在修煉,直接發牢騷來了。
“賈家那是打發叫花子呢。這裡送去一車子,都是金玉古董,綢緞皮毛,珍稀藥材。回送來的一車全都是菜,還都是素菜,別說野味,連常見的雞鴨都沒有,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給哪個庵堂的佈施呢。這大冬天的,要說送些青菜什麼的還覺得難得。他們倒好,給的全是蘿蔔白菜之類的。紫鵑跟著送菜的一起來的,一進門就哭窮,還說什麼平時看小姐喜歡吃的清淡,所以刻意多留了些菜蔬。那大爺愛吃肉怎麼就沒人管了,還不是怎麼好聽怎麼說。一個個不就是看老爺現在沒什麼實缺覺得林家失了聖心麼,這些眼皮子淺的。”等小蘿說完,林全也沒接話,只是問道:“這些怎麼不去和小姐的那些丫鬟們說?我記得她們好像被你影響得對賈家也很厭惡了啊,和她們說不是挺有共鳴的麼。”小蘿還沒回答,就聽到後面一個聲音響起:“她已經和我們每個人都發過一遍牢騷了。”卻是雪雁,她先給米米請了安,再對小蘿說道:“小姐怕你來影響大爺用功,叫你回去呢。”小蘿聽了才不得不回去了。
其實王夫人也是沒法子了,她現在不是很缺私房錢麼。只好把給林家的禮單寫得重一點,然後把禮單上的東西收為己有。反正林家和她之間已經是沒交情了,也用不著去討好。至於以後可能用到林家的地方,他們到時看的也是賈母的面子,和送禮沒關係。到時候能做的事不送禮還是會做,不做的送了禮也不會做。王夫人就是在這種心理下給林家送了一車蘿蔔白菜。反正林家那狐狸精也是個清高的,肯定不會和賈母提收到什麼年禮,而林如海父子基本不登賈家的門了,更沒可能把這車子菜的事兒漏出去。
而王夫人的活動錢莊薛姨媽最近很忙,忙得沒空給王夫人送錢。對她來說,兒子出遠門了,女兒依舊住在大觀園裡,平日也不怎麼回來。空虛寂寞的薛姨媽在被林如海拒絕之後,很快搭上了某個江湖人物,自稱玉面郎君王勤。這次薛姨媽也學乖了,也不指望再嫁這種太虛無的念想了。反正王勤會輕功,每次來的時候總是靜悄悄的不驚動下人,雖是三五天就來一次,但那些丫鬟愣是一個都沒發現。薛姨媽對他也很滿意,除了偶爾要點銀子,並沒有什麼過分的要求。薛姨媽也就當自己花點小錢養個面首,最多也就想著等感情深點了看看能不能讓他幫忙去對付一下林家那幾個人。
寶釵某次回來的時候倒是發現了自己母親臉色含春。不過她才略微提了點邊兒,薛姨媽就能扯到她那次的給小蘿用藥結果用到自己身上的事兒。寶釵自覺理虧,什麼都不敢再說了。薛姨媽也就問了問寶釵在園裡過得如何,知道一切還好以後也就不多說了。寶釵直覺感到薛姨媽有些事瞞著自己,但自己什麼都做不了,也就只能撩開手等薛蟠回來再說。
☆、小鬼
過了幾天,好不容易等小蘿把對賈家的憤怒之情壓了下去,賈環來找林煜了。因為米米現在好不容易有點進展,林全就沒打擾他,和小蘿一起出面見了賈環。結果賈環向林全問了安,就支支吾吾說了自己來的目的:借錢。小蘿差點沒跳起來,怎麼賈府人人如此啊。好在她還知道賈環和王夫人不對付,沒把他直接轟出去。林全對這個認真學習的弟子還是很照顧的,耐心問他要借多少錢,要幹什麼。
賈環那天是發現馬道婆來找賈府的時候,刻意去了趙姨娘的屋子,所以心下存疑地跟著去看了一下,聽到趙姨娘欠了馬道婆五百兩銀子的事兒,所以就想著幫她把這筆欠債還上。小蘿聽了就知道是上次趙姨娘買通馬道婆做法讓寶玉和鳳姐中邪的時候欠的債。考慮到五百兩銀子也不是什麼大數目,林全就直接給了他一張銀票。小蘿眼珠一轉,把賈環拉到一邊,悄悄吩咐了他幾句話。賈環雖然不解,但也表示一定照辦。
第二天,賈環按小蘿的指示去找了馬道婆,交了銀子拿回了欠條。賈環仔細看了上面的指模,又掏出自己私下印的趙姨娘的指模,兩相比較了一下,應該是真的沒錯。就收了欠條,對馬道婆說道:“姨娘拜託乾娘的事既然沒成,希望乾娘就當它沒發生好了,否則傳出去也顯得乾娘的法力不夠,對乾娘的名聲也不好。”說到這,賈環頓了一下,把小蘿交待他說的話說了出來:“其實乾娘要是有機會到府上不妨去薛姨媽那裡看看,自薛表哥出門以後姨媽總是為他擔心。薛家自稱家財百萬,若是乾娘能幫姨媽做點什麼保證薛表哥的平安,姨媽能給的謝禮怕是比姨娘多多了。”說完也不等馬道婆回答,就告辭回去交待趙姨娘不要再惹事了。
等到除夕夜宴的那天,林府一家人正熱鬧地吃著團圓飯。因為林家沒幾個人,此時也不講究男女七歲不同席的規矩了。米米因為過年被放出來休息幾天,高興地和黛玉聊個沒完。林如海看兒子女兒親和,也高興地看著他們一起說笑。對黛玉來說,小蘿現在也不算是丫鬟,而算是學道的師姐,都趕得上半個師傅了。所以這個時候雖不好讓她和林家主子一起過年,卻也沒讓她和其他丫鬟一起伺候,而是讓她自己和林全一起過年去了。
小蘿吃吃喝喝正高興著,突然感到一陣鬼魂的陰氣波動。林全已經看到幾個小鬼沖著小蘿過來了。這幾個小鬼自然不是二人的對手。小蘿高興地想,還以為薛家不上當呢,沒想到薛姨媽母女兩個還是沒吃夠虧沒受夠教訓啊。林全一個法術過去,就看到小鬼都被擊個粉碎。小蘿誇道:“師兄真厲害,這個反噬夠對方喝一壺的了。”林全瞪了她一眼:“誇也沒用,這個是你還是少爺的主意?你們也太大意了,萬一對方真的有什麼法寶怎麼辦。”小蘿很不以為然,要是總是這麼瞻前顧後的,那活得也太累了些。學了功夫不就是用來享受的麼,如果總是夾起尾巴做人,修長生還不如不修呢。
正說著,就看到林府上空爆出一陣煙花,五彩斑斕很是好看。府裡丫鬟大多沒看過這麼漂亮的煙花,紛紛出來看熱鬧。林全和小蘿在這之前就趕緊去了主屋。林全還在抱怨著:“少爺也太不學無術了。讓他在林府設個防禦陣,他倒好,把陣法觸動搞成了煙花。好在是大年夜,要是平時這麼煙花齊放還不招人注意啊。”到了主屋一看,林如海帶著黛玉和米米一起在院子裡看煙花呢。黛玉從來沒見過這麼多煙花一起綻放,在那興奮地誇米米準備的好。末了悄悄和米米說道:“是不是剛才那些小鬼觸動的陣法?那些小鬼太弱了,我本來還想練練手的,一招出去就打散了。不過你的這個陣法不太實用。雖說要有什麼危險看到煙花能及時趕回來,但是萬一不在外面沒看到就不好了,還不如把預警設在隨身玉佩裡好些。不過煙花真的很漂亮,要不我們元宵的時候再放一次好了。”
第二天,馬道婆被發現死在自己的道觀裡。她的徒弟報了官。正值大年初一,官差們都回去過年了。值班的衙役不得不把仵作從家裡請了來,不想沒查出馬道婆的死因,倒發現了她當時正在做法的幾個小人上有些古怪。
☆、拜年
衙役看到桌上的木偶都寫著字,雖然痕跡已經模糊,但還能勉強認出每個上面都寫著生辰八字的資訊,只是象被雷劈過,所以認不出是什麼人的八字。再加上仵作查了馬道婆身上並沒有傷痕,基本上可以斷定她當時在施展什麼巫蠱之術,結果沒搞好反害了自己。在馬道婆的屋裡還發現了一本帳冊,上面一筆筆寫著收到的錢,而最後一行,寫著是皇商薛家給的三千兩銀子。聯繫到桌上兩男一女三個木偶,衙役和看熱鬧的眾人都不約而同地在心裡“哦”了一句。大部分人都還記得前一陣子薛蟠買凶要對付林家的事,現在林家的主子不是正好三個人麼。
因為馬道婆是寶玉的寄名乾娘,榮國府的名聲也受了點影響。王夫人在那抱怨薛姨媽做事太不牢靠,不是說好了搞死林如海父子倆就行了麼,到時候林家的財產歸了那小狐狸精,榮國府用照顧外孫女的名義,才能名正言順地把錢接收過來。要是林家一下子死絕了,那錢要麼收歸國庫,要麼給了林家宗族,損失太大了。薛姨媽也很鬱悶,她可沒有對付林黛玉的意思,只是想把小蘿那個丫頭給解決了而已,為了順帶給寶釵出氣。
好在馬道婆的帳冊裡面牽扯太多,而且這件事主要還是關係到薛家而不是賈家,大家也沒有盯著榮國府不放。初二按習俗,林如海帶著黛玉姐弟到賈府拜年。賈府這次可是拿出了十足的熱情,大開中門,把林如海都嚇了一跳。雖然以他現在從一品的官職當得上走中門,不過賈家以前從來沒這麼看得起他過。米米悄悄說道:“估計是為了昨天馬道婆的事兒,賈家要表姿態說明自己和那些巫蠱之術沒關係。”等進了大門,黛玉自去給賈母拜年,林如海帶著兒子去見賈赦賈政二人。
林如海等寒暄完了,就把替賈環在西北軍謀了個修武佐校尉職務的事兒說了。過了正月十五就可以去軍營了。賈赦有點不滿,為啥什麼好事都是二房的,不過林如海也提到這個是最末級的官職,也就比普通士兵強一些,還是因為賈環武藝不錯,被前來林府拜訪的某位都尉看中了而已。賈赦想到自家庶子賈琮估計連弓都拉不開,也就不敢再提什麼。西北雖沒聽說有什麼大的戰事,但萬一北夷來犯可不是好玩的,這個好處還是讓給二房算了。
賈政也沒想到林如海會關照他兒子。不過他更希望林如海能夠提點一下寶玉的學問,畢竟是探花郎,如果能給寶玉指導一下功課不是比學堂要強上許多。結果卻把這上好的人情機會浪費在賈環身上了。林如海卻沒理會這些,誇了賈環幾句,感覺和兩位舅兄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一時之間還有些冷場。米米在那無聊地數賈赦心裡出現的各種美女。某個長得還不錯的冷豔美人,就是笑得太假了,看情形像是個花魁?那個臉色哀怨的好像是賈赦新納的小妾,是搶來的還是強來的啊?唔,看來認真修煉還是有用的,以前只能讀,現在連臉都能看清了,過了年還是努力一些才好。哇,這個好像是寶玉房裡的晴雯,賈赦連侄兒的丫鬟都肖想,真夠可以的。咦,這個丫鬟怎麼這麼眼熟?什麼眼光啊!居然能看上小蘿!回頭告訴林全,給他找點事也好,免得整天找我的麻煩。
米米在那看美女看得不亦樂乎,當然不是為了美女的美,是為了美女們的身份。差點沒得意忘形的時候,收到黛玉的傳音,希望他能找個理由回去,至少要把她從賈母那裡叫出去才好。米米一驚,趕緊問有啥要緊的難事。黛玉回話說也沒啥,只是寶玉在那糾纏不休。主要是看他沒壞心,所以自己也下不了狠手來整他。既然是這樣,米米當即笑嘻嘻地對賈政說道:“二舅舅,幾日不見二表哥,不知道表哥學問是不是精進了。我爹爹平日總說二表哥聰明,寫詩作詞比我多了好些靈性。爹爹和兩位舅舅在這聊著,要不我和二表哥討教去?”
米米不等賈政回答,接著說道:“只是幾個表姐妹都在外祖母那裡,不說避諱,在內室說文章學問還怕玷污了聖賢語句。何況我爹爹也一直想好好考教二表哥。上次我爹爹來外祖家的時候只匆匆見了二表哥,都沒說上什麼話呢。”賈政聽了正中下懷,覺得難得林如海願意指導兒子,就傳話去把賈寶玉叫來。
寶玉好不容易見了黛玉,親熱話都沒說上幾句呢。根本就不想去前院聽他老子訓話。只是賈母聽說是林如海的意思,心下覺得林家怕還是有意招寶玉為婿。她雖覺得寶玉配個仙女都綽綽有餘,不過覺得在幾個適齡的女孩中,黛玉還算不錯,林家身份也勉強夠,所以如果二玉能聯姻她也不反對的。因此這下不僅沒有阻擋,反而招呼寶玉趕緊過去。寶玉歎了口氣,一步三回頭得離開了。
作者:
fion007
時間:
2015-5-1 18:03
☆、革職
大正月的,寶玉穿的非常喜慶。只是林如海隨便考教了幾個問題以後,寶玉的臉色和身上的衣裳就一般紅了。米米知道他可不是羞的,而是急的。主要是賈政的威壓太厲害,寶玉本來就沒多少才學,再被他嚇著,剩下的連一半都表現不出來。問題是寶玉表現越差賈政就越怒,然後寶玉被嚇得表現得更差。林如海的問題越問越簡單,寶玉的回答是越來越糟糕。最後林如海也不好再問什麼了,和賈政客氣幾句就算了。賈政看寶玉如此不給自己面子,正要發作。米米看了,趕緊說:“正月裡學堂都不開,二表哥怕是還沒緩過勁來。”林如海也趕緊說自己問話的時機不對,把賈政火氣消了下去。米米趁機說要和二表哥好好敘敘舊,把寶玉帶到旁邊的偏廳說話去了。
米米順勢勸了寶玉幾句,看他放下了戒心,慢慢地用起了迷魂術,其實也沒啥大的作用,只是讓寶玉把他自己的心理話說出來而已。寶玉剛受了賈政在學業上的壓迫,正是重壓之下必有反彈。雖說不是對著個漂亮美眉不至於掏心掏肺,但架不住迷魂的作用,對著米米開始大講特講他的為官祿蠹論。考慮到外面的各種聽眾,米米為表清白,還制止了好幾次。不過寶玉越說越勇,聲音也越來越大,到最後開始抱怨賈政,當學差當得好好的,為啥還要刻意回來過年,以至於自己的悠閒日子提早結束了。
寶玉之前那些對朝廷命官不敬的言語只是被探子聽去了,所以賈政還是不知道寶玉對他心心念念盼來的官職如此不屑。不過後來因為林如海那邊實在沒話可說,屋裡一片安靜,以至於偏廳裡寶玉對賈政的抱怨都能聽得清清楚楚。賈政怒氣衝衝地要給寶玉一頓教訓。米米一看,這怎麼行,我還指望那些探子用這些話來給賈家來點麻煩,要是現在寶玉被打了豈不是賈政到時有的辯解。想到這,米米趕緊上前對賈政說道:“二舅舅,表哥只是心直口快。大正月的,要是教訓表哥被外祖母知道了,怕是她老人家會難過的。”
一句話提醒了寶玉,他撒腿就跑,往後院去了。賈政正要追去,米米一個符咒過去,賈政當即踉蹌了一下。米米趕緊過去把他扶住,順帶喊門口的小廝來幫忙,這麼一來也就沒人去追寶玉了。林如海感覺自己和賈家是不是犯沖,怎麼每次來的時候都能趕上賈家有事。而米米則是高興地通知黛玉,很快就能回家了。不過黛玉還是不怎麼高興,因為賈母說了,元宵的時候要熱鬧一番,到時候讓黛玉也來。黛玉看賈母對她確實是真心疼愛,所以也不好拒絕。米米在心裡暗下決心,等下次賈母算計林家的時候一定要讓黛玉看到。至於現在,賈母除了訓斥賈政護著寶玉,也不可能有其它想法了。
等米米回到家和林全一說,林全很高興地給米米又加了些修煉內容。至少今天這次賈府之行充分顯示了之前的加緊訓練很有用啊。否則今天賈政要追出去的時候丟的符都丟不准就太沒面子了。至於賈赦那個色鬼麼,米米提議林全隨便給他下點不舉的藥就好了。縱欲過度是非常傷身的,為了賈家大老爺的身體著想,讓他休息一段時間比較好。
還沒等到元宵節,賈府就陷入一片慌亂之中。過年的時候封筆不早朝,初五那天剛剛開筆,皇帝在一堆歌功頌德的表中看到了某個禦史的彈劾賈政的摺子。其中洋洋灑灑把賈寶玉辱駡朝廷命官的全部言論都寫在裡面了。末了還提到賈政身為學差,卻如此教子,怎麼能為學子楷模?皇帝近來愈發昏庸,平時都不怎麼管朝中大事,一概推給國師處理。只是新年伊始,覺得各地官員的表讀著比較爽才決定看的,結果卻發現混有這麼一張摺子。一時怒得也不等國師來商議怎麼處理了,直接下旨革了賈政的學差職務。
賈政收到旨意當即懵了。賈母急匆匆地找人回娘家去問問史家兩兄弟是怎麼一回事,也沒忘了去問問林如海。賈赦這幾天火氣很大,因為不知道什麼原因看著美妾嬌婢卻吃不到嘴。現在看賈母全心為賈政奔波,心裡很是不爽。所以直接把賈璉叫來訓話,免得被賈母打發去替賈政的事情跑腿。結果賈母派去史家的人回來說史家兩位爺只有爵位又不用天天上朝,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能盡力去查查。而去了林家的人也沒帶回什麼消息。林如海今天去給皇子授課了,現在都還沒回呢,怕是還要留宴,晚上能回來就不錯了。
有一句很實在的話叫牆倒眾人推,第二天就有人趁機上摺子說榮國府的幾件大罪:一是逾制,明明只是一等將軍還掛國公府的牌子。二是長幼尊卑無序,賈政一個五品官住著正堂,襲爵的一等將軍反在偏房。三是仗勢欺人,為些扇子逼死人命。皇帝雖說久不管朝政,但一看這不就是昨天壞了自己好心情的那家麼,完全忘了賈政還是後宮某個妃子的老爹。直接御筆一揮,賈政的五品官也不用做了,慢慢歇著吧。
☆、罰銀
除了革職,皇帝還下令徹查,看看賈家還有什麼其它問題沒有。賈母這下就更著急了。現在朝廷上能夠說了算的除了皇帝就是國師了。考慮到北靜王和賈府算是世交,又兼寶玉和北靜王交好,賈母就打發賈璉和寶玉一起去拜訪一下北靜王府。賈赦雖然有些不滿,但考慮到這次彈劾裡也有一項是他的罪名,就不反對賈璉出力了。米米知道這是忠順王府在報復賈家,也樂得看狗咬狗。不過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賈家在北靜王府碰了壁,說王爺現在應國師之命在閉關修煉,暫時不理俗事。走投無路的賈璉帶著寶玉來林家求助了。
林如海說了,先把幾件被參的事情解決了再提。寶玉的信口胡言先不用管,家裡逾制的地方總能改吧,賈政一家能夠搬出正堂吧。這些不解決讓人求情都找不到話。對於前一個要求,賈璉還是不爽的,因為改建改匾都是要花錢的。不過對於二叔一家搬出榮禧堂,他還是很滿意的。主要是他爹他舅都在他耳邊嘮叨過家裡長幼不分的不合理之處。至於扇子事件,上次林煜不是和賈璉說過其中問題麼,當時你要是沒解決現在來找我們林家也是白找。
賈璉碰了一鼻子灰,回去向賈母報告去了。賈母倒是看得透徹,看來府裡隻手遮天的時代已經過去了,所以直接一揮手,照辦!於是榮國府大門要改匾額要換,一些不合官位的用品也都收回庫裡。賈母順帶也通知了賈珍,因為他們甯國府逾制的更多。畢竟榮國府名義上當家的賈赦是一等將軍,要說逾制也只差了一級。甯國府的賈珍只是三品威烈將軍,差得也多了些。至於賈珍聽後照不照辦就不去管他了,也管不著。
賈政一家也搬出了榮禧堂,賈赦刑夫人歡天喜地地搬了進去。消息傳到林家的時候,林如海也無可奈何地寫摺子求情去了。過了這些天皇帝也已經消了氣,看到林如海的摺子知道賈家有錯就改還不算太過分,也就決定給太子太傅一個面子,不再折騰賈家了。不過考慮到賈家這麼快就能改制大門,應該比較有錢,決定罰他們三萬兩銀子算了。至於賈政的職位,革都已經革了,反正也不是永不錄用的那種,只能等著以後有起複的機會再說了。
聽到皇帝的旨意時,賈赦賈政兩兄弟一致認為,這還不如徹查呢。賈赦覺得這次都是賈政惹得貨,結果罰銀卻要公中出,自己憑啥要替二弟出錢。賈政覺得這次彈劾結果全是自己在讓步,要查下去肯定都是大哥的問題,比方說那個為了扇子逼死人命的事。現在不查了換成罰銀,自己搬出主屋丟了官職,大哥啥事都沒有,這銀子還要一房出一半,虧大了。兩房互相推諉都說自己沒錢,王夫人倒是提到向林家借錢,不過賈母考慮到上次林煜的威脅,就說這次林如海已經幫了大忙了不好再提錢的事。
最後賈母決定用自己的私房出一半,剩下的讓賈赦和賈政平攤。賈赦仍在嘟囔著公中的銀子全被二房花掉了,每年送進宮裡給元春和眾太監的銀子可是占了全府花費的一半,結果府裡出了事元春可是一點忙都沒幫上。賈母聽了大怒,直接一個杯子砸了過去:“你嫌府裡的麻煩還不夠多是不是,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都不知道。”賈赦一直都不敢反抗賈母的,這次也不知是因為搬回了榮禧堂還是因為被大筆的罰銀刺激的,直接回了一句:“我這話最多也就是說自家娘娘,總比寶玉把所有朝廷命官都罵了給府裡惹來禍事的好。二弟以後空閒的時候比較多,記得好好教教兒子,免得下次再口出狂言再惹禍事。”說完一甩袖子走了。
賈母氣得直哆嗦,但還記得先安慰了寶玉,讓他先回去歇著。一邊和賈政開始商量怎麼弄錢。因說到江南甄家近日要入京。賈母雙眼一亮,以前甄家還收這賈府的五萬兩銀子,上次省親的時候支了三萬出來,這次趁甄家入京,讓把剩下的一併帶來,罰銀就不成問題了。
☆、真假
此次甄家入京也是敘職,甄家老爺甄謹被授予工部都水清吏司郎中一職,只是為了兒子先熟悉京中人脈,他帶著兒子甄寶玉先來上任,其餘家眷隨後再來。因和賈家算是通世交好,所以收到賈母派人送來的信,也就一口應下,準備入京就去賈府拜訪。賈母收到回信也很高興,聽說甄寶玉也要前來,到時還不知同名的二人長相脾性是否也相類。又感慨賈政丟了官職,否剛和甄謹同在工部,也可互相扶持。一時又想著也許可以托甄謹幫賈政謀個實職回來,一時間又高興起來,恨不得甄家父子立刻就到家拜訪。
等賈赦和賈政見到甄家父子時,都吃了一驚。甄寶玉和賈寶玉長得一模一樣,就算雙生子也難得有如此相同的。因覺稀罕,兩寶玉一起去拜見了賈母,路上丫環見了,都說若不是二爺從不離身的那塊玉,還真認不出來。賈母給甄寶玉送了表禮,再敘起年歲,甄寶玉和賈寶玉同年,生日也只是大上一天。
不論是米米的師傅還是林全,都能看出其中的緣故。卻是當時神瑛下凡,警幻仙子想給他個好皮相,所以就在當地前一日出世的男孩中挑了個好的當範本。甄家幾代世家,娶的主母都是名門嬌女,長相當然不差。所以警幻選了半天,用甄寶玉的模樣定了神瑛的凡世樣子。修道的高人能看出其中的門道,賈家的凡夫俗子可看不出來啊,他們只覺得兩個寶玉長相一樣,更悲劇的是這長相和甄謹有三分相似,和賈政可是半分都沒。
賈母畢竟年老成精,就算心有盤算也不會在臉上露出半點來。她只是問了甄寶玉家中長輩好,說起來甄老太太和賈母也有幾分交情,只是隔的遠很長時間沒有走動而已。不過當她聽到甄寶玉說甄家的當家太太張氏當年和王夫人還是閨中密友時,還是有些不太淡定的。主要是賈母想起了當年兩家寶玉出生的時候,甄謹闔家都在京中。也就是說,當年王夫人是完全有條件有機會從甄家抱個孩子過來的。
對於活了大半輩子,見識過各種內宅鬥爭的賈母,對於各種陰私的事還是有點想像的。再聯繫到寶玉出生時的那塊玉,難不成不是生而帶來的,而是抱來的時候拿的什麼憑證之類的?越想越多的賈母藉口自己累了,給甄寶玉送了表禮就回去歇著了,心裡卻琢磨想著換子的可能性。雖說王夫人一向看著老實,但問題是看著老實其實膽大包天的人多了去了。若說寶玉真的是甄家的孩子,但王夫人平日對他也真的很疼愛。再說了,王夫人當時真的是懷孕了,拿甄家一個孩子當自家的用,這種高風險又沒好處的事為何要做呢。賈母越想越糊塗,決定還是晚些時候和賈政商量一下比較好。
賈政乍聽到這個說法還是嚇了一跳,直說不可能:“前幾日剛回來的時候,母親提到璉兒的一個私生子找回來的事。若是母親對寶玉不放心,何不用當時的那個寶貝石頭測一下。”一句話點醒了賈母,開箱把小蘿換過來的那塊感應石取了出來。當初林全做這塊石頭的時候本意是給小蘿用來防身的,這樣有事的時候林全可以馬上知道,誰知小蘿把它換了留在賈府了。這下賈母一拿出石頭林全就發現了。因為他這時和平常一樣督促米米修煉,所以米米也在第一時間就知道了,心想著沒准可以用這個機會告訴黛玉賈母不為人知的一面,所以把黛玉和小蘿也一併叫來了。
弄清來龍去脈以後,林全就問道,一會賈政和賈寶玉二人摸石頭的時候,要不要顯示是父子。按林全自己的意思是尊重事實,當然要顯示。米米當即跳出來反對,事實不是這麼算的,因為賈寶玉是歷劫下凡的,本來就不是賈府子孫。就算拿真的試親石去測,血線也不會顯示出來,所以我們要尊重事實的話就不給顯示。黛玉心軟,覺得還是不要給寶玉惹麻煩了,既然他在賈家歷劫,就當他是賈家兒子好了。米米惡狠狠地看著小蘿,現在我可是在劣勢,你要是敢說和我相反的意見就等著我明天吃幾頓紅燒兔肉。
小蘿正眼都沒給米米,不過她也是唯恐賈府不亂的,能給賈府添麻煩的事為啥不做?所以小蘿不贊同黛玉的觀點。因為目前決定是二比二,誰都說服不了誰。結果這邊還在討論,賈母那裡已經找來了寶玉,和賈政兩人一搭石頭,結果因為林府眾人還沒商量好該怎麼做,石頭上什麼都沒顯示出來。
☆、抵債
這個結果讓賈政震驚萬分,而賈母也幾乎要昏過去。為了驗證,賈母一把摔開了寶玉的手,自己把手搭了上去。這次林全在全體通過的決定下老老實實畫上了血線。賈母冷冷地對賈政說:“叫二太太過來。”賈政忙著親自去找王夫人了。林全這邊也趁機商量著一會王夫人來的時候怎麼辦。黛玉覺得既然剛才賈政和寶玉之間沒聯繫,那王夫人和寶玉之間也不用連上了。林全也覺得有理,二者情況一樣,當然都不畫。米米覺得如果王夫人和寶玉是母子的話,結論是王夫人偷人,那麼王夫人和寶玉倒楣,其他人生氣。如果不是,那寶玉倒楣,其他人生氣。好像算起來前者更劃得來一些。
小蘿在對賈家的態度上比米米還狠,所以米米支持的她肯定支持。換來的是林全的很不滿的一句:“你們這樣會惹大麻煩的。”話音才落,黛玉突然說道:“好像外面有人,最外層的防護被觸動了,不過對方好像沒有惡意,所以警報沒響。”米米當即很敬佩地說道:“姐姐你太厲害了,我還什麼都沒發現呢。”林全回答道:“你要是多花點時間在練功上,而不是整天想著怎麼報復賈家,你的功夫也會高不少的。”嘴上這麼說,心裡卻也佩服黛玉不愧是仙子下凡,天分很高,學起道術比他們這些人都快多了。
米米還在嘀嘀咕咕地表示著不滿,但也不得不出來看看到底是誰,反正黛玉都說了對方沒惡意的。結果居然是甄士隱,他一見米米就行了個大禮,說道:“林大爺,我師父師伯有急事馬上要見您。”米米心想,那和尚道士兩人居然能從國師手裡逃出來,運氣不錯嘛。不過他們的急事對我來說又不急。甄士隱看到米米身後的林全,高興地接著說道:“全師兄,正好你也在。其實我師父要找的是你。”林全不像米米這麼利益至上,當即就決定和甄士隱一起過去,米米無可奈何地跟上了,否則還不知林全這個土鼈會被騙去多少好處。
甄士隱帶著二人速移到了一處破廟。米米見到僧道二人的時候被嚇了一大跳。二人看起來就像剛剛逃難歸來。雖然他們原來的形象也很邋遢,但不像現在這樣又幹又瘦。道士看著還好些,和尚躺在草堆裡,看到米米來了也沒起身。倒是林全掏出兩顆藥丸分別遞給二人,問道:“發生了什麼事,兩位怎麼看起來這麼......”他不善言辭,一下子也找不出合適的詞來形容。和尚吞了藥丸,長歎一口氣,說道:“一言難盡,其實這次找兩位過來,實有個不情之請。”
米米心道,知道不情你還好意思說。和尚接著說道:“這次我們二人能從國師府脫身,還是警幻仙子暗中相助。只是警幻算出神瑛有難,讓我二人前去保護神瑛。”和尚停了一下,喘了口氣才接著說道:“只是我們知道現在若是要救神瑛,需得二位相助。”林全聽了,幾乎就要一口答應下來,米米一把扯住了他,搶先說道:“我們和神瑛不熟,沒法幫忙。”道士笑道:“如果神瑛就此回歸,絳珠的淚沒還盡,到時進階的天劫是不可能過的。不如這次幫了神瑛以抵淚債。”米米被這兩無賴氣得七竅生煙,但現在形勢比人強,不能不低頭,只能放開林全,說道:“好,要我們怎麼做。”
僧道二人直接從林全那裡要走了感應石的支配權,道士飛快去賈府了。和尚閉目打坐休息,米米想到剛才林全白給了二人藥丸,憤憤地說道:“剛才你們倆個還吃了我們兩顆恢復藥,而且你們以前答應要保護我爹的,也沒做到。有啥能補償的補點。上次你們徒弟找我們幫忙還給了個卷軸呢,雖然不怎麼實用,也比沒有強。”和尚睜開眼:“我們原有的東西都給國師拿去了,本來我們的道行也都被吸走了,還是警幻仙子幫我們恢復了三成。仙子給了我一些增進功力的丹藥,不過我們現在用不了,就給你當補償好了。”
米米覺得還算不錯,一來拿了些藥,二來解決了姐姐還淚的事,以後和賈府的牽扯就更少了些。就收起丹藥,開始觀察賈府的情形。因為林全顧不上感應石,所以王夫人看到石頭上什麼都沒顯示,一下子暴起掐住寶玉的脖子,惡狠狠地說道:“你是什麼人,把我的寶玉還給我。”賈寶玉一輩子從來沒經歷過今晚的場景,哭著喊道:“太太,我是寶玉啊。老爺老太太救我。”賈母在那冷眼看著,悄聲對賈政說道:“看來二太太也不知情。雖不知他怎麼到我們家的,不過家醜不可外揚,若是二太太直接絕了後患也好。只可惜我白操了十幾年的心,結果卻是一場空。”賈政素來是聽賈母的,也就點頭稱是。
在寶玉哭聲漸弱的時候,道士趕到了。他大喝一聲:“還我的石頭來。”話音剛落,人出現在屋裡,一個虛抓,感應石就緩緩地飛回他手裡。寶玉這時已經暈了過去,賈母三人都驚訝地說不出話來,道士對賈母施了一禮,說道:“老太太,前些日子我徒兒把我的一塊寶石落在這裡了,我特來取回。其實這石頭只是平常,遠不如府上的寶物。”賈母現在對寶玉根本不在意,說道:“老神仙若是能幫我賈府恢復往昔榮光,那塊玉可以給你。”
道士笑著說道:“老太太,府上寶二爺乃是歷劫下凡的。我這塊石頭是低階寶物,遇到更高的奇珍自然就不起作用了。府上的寶玉雖好,卻是認主之物,還是留著給原主吧。”說完手一指賈寶玉,看他悠悠醒轉之後就瞬移離開了。王夫人聽了道士的話,覺得寶玉確實來歷不凡,為自己剛才盲目下手覺得後悔不已。賈母想得比較多,只是勸了寶玉幾句,讓王夫人送他回去。等王夫人走後,賈母和賈政說道:“那個神仙道士雖然這麼說,我還是覺得有點不對。以後慢慢看著吧。”賈政點頭稱是,心裡也覺得下凡歷劫本就說明不是自家孩子,看來以後還是多照看賈環蘭兒一些好了。
☆、中毒
自從那天之後,寶玉覺得日子舒坦了不少。賈政見了他也不吹鬍子瞪眼睛地問各種學業問題了,王夫人對他更是百依百順,只是賈母冷淡了不少。不過這也不妨礙他每日在大觀園中和眾姐妹調笑。李紈賈蘭母子倆也很欣喜,因為賈政不知何故開始關注起賈蘭的學業,不僅親自考教,還準備尋訪名師來府上教習。這可是以前寶玉才有的待遇啊,雖然寶玉一點都不領情就是了。而賈母在進行了一系列的調查之後基本上可以確定當年寶玉出生的時候應該沒人動過手腳。但是見識了那天道士的神通,賈母也不確定是不是有神仙做過什麼。所以表面上對寶玉還算差不離,心裡還是有了個坎,再不可能有以前那種掏心掏肺的好了。
而米米得了那些丹藥,經過林全察看沒有什麼問題,就興沖沖地拿去和黛玉獻寶了:“姐姐,要不我們一人一半吃了,也可以漲點功力。”黛玉搖搖頭:“不好吧,不是說靠丹藥增長的話基礎不夠扎實麼?我還是自己修煉好了,也不費什麼時間。”米米把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來:“那我自己吃好了,不扎實又怎麼了,總比沒有強。”黛玉問道:“你不問問林全和小蘿他們麼?”米米回答道:“林全大哥才看不上這些呢。至於小蘿,還是別問了,她可不像姐姐你,問她的話她可能真的會要的,這樣我不就吃大虧了。”氣得黛玉擰了他的臉一下:“原來你問我只是白做人情啊。”米米趕緊左躲右閃地討饒,看到黛玉恢復了笑臉,才放下心來。卻是因為黛玉見賈母因為一塊破石頭就能對疼愛了十數年的寶玉不問生死,著實有些心寒。米米趁機讓她鬆快一下。
快到正月十五的時候,賈家傳話來說夜宴取消了,但同時邀黛玉過去,說是賈母病重,想念外孫女。米米對此持懷疑態度,前兩天看她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子就病重了?黛玉倒是決定去看看,因為她算了一卦,說賈母這次確實兇險。林全看米米很不放心的樣子,勸道:“沒事的,你姐姐除了沒你心狠,做事沒你絕,其他方面都不比你差。”米米看著這個榆木疙瘩,歎了一口氣,問題是對付賈家,需要的就是心狠啊。好在小蘿也一起去,主要是她也很好奇,再說了賈家常有大戲看,不看白不看。
黛玉帶著一眾丫鬟到了賈府,直接去了賈母的屋子。賈母當時正虛弱地躺在床上,見到黛玉來了也很高興,掙扎著要坐起身來,鴛鴦趕緊拿了邊上的靠枕搭上。黛玉吃驚地問道:“這才幾日不見,老太太怎麼一下子病得這麼重了,太醫是怎麼說的?”其實她心裡更是驚訝,因為以她現在的功力,完全可以看出賈母根本不是生病,而是中毒了。這種毒並不常見,它的作用是讓人虛弱,卻不會一下子要人性命。
賈母想說話,卻累得沒法子說,鴛鴦哽咽著回答道:“王太醫看了也不知是什麼原因。老太太先是渾身乏力,休息了兩天卻越來越弱,現在連話都沒法說了。”黛玉想著去毒最好的方法是運功逼毒,但現在這裡耳目眾多,肯定不能用這個法子了。而且怎麼著還是先把下毒的人找出來才是。想到這,黛玉吩咐雪雁道:“把行李收拾一下,我們在這住上幾天給老太太伺疾。”又和賈母說了幾句話,就看賈母累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只能告辭出來,吩咐鴛鴦好生照顧著。
小蘿看黛玉一到采菊苑就遣散了其他人,拿出各種工具開始配藥,不滿地說道:“小姐就是太過善良了。其實賈府的事和我們又沒什麼關係,他們自己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橫豎不是我們下的毒,小姐還要費力幫著解毒。”黛玉頭也不抬,手上繼續忙活著,笑著答道:“我們住在賈府的時候,外祖母對我們姐弟還是很照顧的。雖說有些人對我們不是太好,你和煜兒不是都報復過了麼。他們也沒做什麼天怒人怨的事,犯不著趕盡殺絕。”小蘿嘟囔道:“那是賈家老太太掩飾的好罷了。她不是還和賈家幾個爺們設計要下毒害死老爺麼。”黛玉聽了,停下了手:“真的?什麼時候的事?”小蘿說道:“老爺還在揚州的時候,有次東府那邊的賈薔替大爺捎信給老爺,就在上面下了毒。好在當時少爺的師傅秦大夫在老爺身邊,才沒得逞。”黛玉想了想,還是繼續配藥:“不管怎麼說,就算看在娘親的份上,我替娘盡這最後一次孝。若是下次他們再算計我們林家,我絕不會心軟。”小蘿回答道:“好吧,反正不解毒老太太也死不了。小姐慢慢配藥,趁現在我各處去探探,看看是誰下的毒。”
作者:
fion007
時間:
2015-5-1 18:04
☆、中毒(二)
依小蘿看來,嫌疑最大的就是賈赦和王夫人。最希望賈母死掉的肯定是賈赦。不過如果真的是他下毒,那還不如直接用致命的毒藥,否則賈母這麼虛弱地不死,他還是什麼好處都拿不到,還平添了許多麻煩。要是王夫人做的就能解釋的通了,她對賈母的憤恨不是一朝一夕的,但是如果賈母死了二房即使不被趕出榮國府,也不可能有現在這樣住主屋的待遇。所以小蘿直接去了王夫人屋裡,好好查了一番。
小蘿還順帶看了看薛姨媽,才回來和黛玉解釋道:“下毒的是二太太,她平日就對老太太各種不滿,近日主要是老太太開始看重賈璉,對寶玉差了很多。所以引得二太太新仇舊恨一起算,把她家的密藥給用上了。那個藥是她娘傳下來的,傳女不傳媳,本是主母用來對付姨娘小妾的。因為藥性不猛,一般大夫都查不出來。這藥薛太太手上也有,所以二太太派人把薛太太的那份給偷了出來用了,她自己的還留著呢。這樣要是事發,還可以嫁禍。”黛玉聽了也沒說什麼,只是把做好的解藥收起,等明天去看賈母的時候帶去。
第二天一早黛玉就去賈母房裡幫著鴛鴦伺候賈母。鴛鴦吩咐小丫頭去廚房領了一份稀粥,一勺勺喂給賈母。黛玉看了就接過碗勺,趁機把解藥混在其中,一邊問鴛鴦:“怎麼沒見舅母和幾位姐妹來給老太太請安?”說得鴛鴦垂下了頭:“老太太剛生病的時候大太太、二太太和幾位姑娘都來的。也就幾日功夫,看著老太太像是不大好了,兩位太太就不來了,二太太還說姑娘家是嬌客,怕過了病氣,不如留在屋裡替老太太抄經祈福。至於兩位奶奶,大奶奶要照顧蘭哥兒,年裡事多,二奶奶管家顧不過來。”黛玉知道那是王夫人不希望賈母分太多私房給幾位姑娘,所以不讓她們來看賈母。而刑夫人,估計在等賈母咽氣好把榮禧堂給他們騰出來。只是不知賈母看這些兒孫的行事會不會後悔替他們打算太多。
用過解藥才半天,賈母就覺得精神好多了。黛玉見了就告辭回去。賈母本還打算留她兩日,當然一個重要原因是她感覺黛玉在身邊的時候人確實會舒服許多,所以捨不得放她回去。鴛鴦私下也和黛玉說道:“再過兩天就是寶姑娘生日,林姑娘要不等過了那日子再回去。”小蘿冷冷地回答:“難不成要我們姑娘留下再被比戲子博眾人一笑?人說彩衣娛親,這等好事還是留給府上好了。”黛玉笑著止了小蘿的話語,對鴛鴦說道:“鴛鴦姐姐,林府現在大小事務也都等著我處理。早上你說過年事多,鳳姐姐忙不過來。我們林家上下雖沒有這麼多人,但我爹同僚故交來往送禮之類的事情也不少。等忙完了年我還要請老太太帶姐妹們過府一聚呢。”鴛鴦被小蘿搶白了一句,臉上不是太好,等黛玉說了才軟和了些,但也不再勸黛玉留下了。
話雖那麼說,等黛玉回來後,和賈家的來往就更淡了。鳳姐小產的消息傳來時,黛玉也只打發個婆子送了些補品過去。反正林家也不缺那些東西。等二月黛玉生日的時候也就自家設了一小宴,連帖子都沒給賈府下。不過賈母還送了一套衣服、一百壽桃和銀絲掛麵。刑夫人送的是一雙鞋襪,王夫人什麼都沒送,不過派周瑞家的把賈母的賀禮送來,顯得那些東西王夫人也出了一份力似的。鳳姐送的是一件西洋玩器,李紈和眾姐妹們送的禮都是親手所制,或是針線,或是字畫。黛玉也派了丫鬟去一一謝過。
等開了春,就聽說因鳳姐不能理事,探春合著李紈寶釵二人開始管家,探春給黛玉寫信的時候提到她們幾個把大觀園各處給包了出去,園裡各處都有人收拾料理。米米得知以後只覺得這麼一來住在園子裡豈不是很不方便,再說每年省下的那點錢還不夠賈赦買件古董,或者賈政請個清客的。不過這事兒給米米提了個醒,瀟湘館裡還有些林家的東西呢,所以讓雪雁去把裡面的東西列了個單子,還請探春李紈確認過了。免得幾個負責在裡面挖筍修竹的婆子混水摸魚順走幾樣東西。
之後因為老太妃薨逝,有職之人都要按爵守制,林如海自然也該入朝隨祭。所以等寶玉過生日之前,探春給黛玉下了帖子,黛玉回說父親近日需要給太妃隨祭,家裡無人主事,給推掉了。不想才打發了榮府的人走,沒兩天,寧府又派人來了,這下子米米都沒法推託了,因為賈敬死了,他是黛玉姐弟的堂舅,米米無法,也只能讓管家備好奠禮,準備前去拜祭。
☆、偷娶
米米覺得賈敬這人簡直就是玷污了修道二字。看他平日在道觀也沒幹什麼正經事。至於煉丹,他們簡直就是把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混在一起燒,這樣煉出來的東西,總有一次會是能吃死人的。而且賈敬還特有自信,沒說找個貓啊狗啊的來試試毒,就自己把自己整死了。鑒於人是長輩,米米再不情願也得前去祭拜。看賈珍父子都已經得了皇帝的旨意回家辦喪事,不過米米覺得和之前秦可卿的喪事相比可差遠了。一是來的達官貴人根本就沒多少,畢竟國喪期間,有點職務的都去隨祭了。二是賈珍父子看起來也不怎麼悲哀,雖說在靈堂前哭得也是眼淚鼻涕一把把的,不過一轉頭就嘻嘻哈哈和丫鬟調笑去了。
米米無聊地坐了一會兒,同時看看這裡一眾人心中所想,才明白自己錯怪了甯府的丫鬟。和賈珍父子調笑的兩年輕女子是尤氏繼母帶來的兩個拖油瓶妹妹,人稱尤二姐和尤三姐。只是兩人看著舉止有些輕浮,根本不像是來參加喪禮的。米米覺得來往的親友看著是不像樣,不過賈珍父子自己都不在乎了,自己哪還管得了這許多。想到這,米米長歎一口氣,幸好自己來這一趟,這樣姐姐就不用出面了,否則這些活寶真是汙了姐姐的眼。沒一會兒賈璉也來了,在那對二女百般撩撥,眉目傳情。三姐對他倒是淡淡的,二姐卻十分有意。
米米看夠了熱鬧,也就回去了。等到正式出殯的那天他又不得不再去了寧府。這次來看賈璉真是春風得意,哪有半點哀色。米米用讀心一看,卻是這傢伙已經和賈珍父子說好,要娶尤二姐當二房,連房子都準備好了,就在甯榮街後二裡路。要說起來米米對此倒是樂見其成的。尤二姐又沒做什麼對不起林家上下的事,不比鳳姐給黛玉添過堵。所以米米就當不知道此事,回去後也沒和黛玉提起。
問題是他可以裝不知道,其他人可不行。賈璉又不是個能守住秘密的,沒幾天外面的人都知道了,只是一致瞞著賈府內眷。結果就在賈璉說好的迎娶日子前一天,米米還沒起呢,就聽說賈璉來訪。趕趕換了衣裳出來見賈璉,笑道:“不是說二表哥明天就要接尤家二姐過門麼,怎麼今天不在家準備,反而來找小弟了?”賈璉還未說話,先起身一揖到底,唬得米米趕緊還禮。賈璉行完禮才說道:“今天愚兄來,實在是有為難事。表弟素來聰慧有急智,能否幫為兄出個主意?”米米聽他細細說了緣故,卻是他要娶二房的事讓他外祖家知曉了,他舅舅把他叫去一通好罵,說是正值國孝家孝期間,讓他絕了這念頭。但是他已向尤二姐並尤老娘誇下海口,再說尤二姐原訂了親,現在為了他連親事都退了,實在不忍讓她沒了下場。
米米算了算,幫賈璉出主意能撈個人情,還能給鳳姐找麻煩,划算!所以就故作沉思,釣夠賈璉的胃口了,才說道:“看二表哥這次對新嫂子也是動了真情,小弟就幫你分辯一二。若說是家孝,璉二哥和東府已經出了三族,不算至親,再說就算是至親長輩也可趕在熱孝成親,現在東府老爺去了還不到一個月,不正是熱孝中麼。至於國孝,我還記得當時聖旨上說的是:‘凡有爵之家,一年內不得筵宴音樂,庶民皆三月不得婚嫁。’大舅舅現正襲著爵,難道當不上有爵之家,反是庶民不成?所以二表哥千萬和新嫂子解釋清楚,不能擺宴奏樂,其餘該怎麼辦就怎麼辦。至於顧世伯那裡,總是心疼二表哥的,多解釋解釋,只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二表哥此舉也是為子孫計。”最後貼在賈璉耳邊說了句:“實在不行就說新嫂子懷上了,他們還能真找個大夫來驗不成。”未了,又交代一句:“千萬要在顧世伯那裡解釋好,這樣今後事發的時候才有退路。”
賈璉聽了,如醍醐灌頂,又做了個揖,喜道:“好兄弟,此事最後若成,為兄一定記你的情。改天哥哥請你去我那新房子看看,讓二姐親自下廚做兩個菜謝你。”米米笑道:“倒也不敢當。想來二表哥今天事情多,小弟也不虛留你了。等事定了小弟再上門討杯喜酒喝。小弟還有一言,二表哥若要帶新嫂子回府裡,千萬先到大舅舅那裡過明路。老太太疼愛鳳姐姐,又重規矩,對新嫂子可是不利。”等賈璉千恩萬謝地走了,米米才松了口氣,剛才差點說漏嘴把賈璉私生子的事情抖出來。那樣的話可不好解釋自己怎麼會知道這種機密事的。
☆、事成
賈璉興沖沖去了顧府,可惜他舅舅不像他那麼好忽悠。直接告訴他不行,就算家孝可以不論,國孝那關過不了,必須等一年後再成親。賈璉一看這招不行,急忙用了殺手鐧,說是尤二姐已經懷孕了,要是一年後,兒子就成私生子了。這下顧三爺沒話了,畢竟賈璉現在還只有一個女兒,不過反正不是正妻生的都是庶子,所以不用拿娶二房的排場惹人詬病。最後討價還價的結果是如果尤二姐能接受通房的身份,那就表明她確實是一片真心替賈璉考慮,這樣名義上可以說是顧老爺賜的。長輩所賜的在家裡地位也能高一些,等過了國孝再正式提成姨娘。如果尤二姐不依不饒硬要在這種非常時期要名分,那說明她根本沒有賈璉說的那麼善解人意,這樣的二房不娶也罷。
賈璉想著林煜和他說過的這件事情一定要取得顧家的支持,就答應先回去和尤二姐商量。回去一說,尤家仿佛炸了鍋似的。尤老娘當即不同意,這個和賈璉原先說的根本不一樣嘛。尤三姐更是怒氣衝天,差點就撲上來給賈璉一頓揍。尤二姐卻不說話,只是在那嗚嗚哭,夾雜著兩句自己命苦之類的話。賈璉聽著又是心痛又是無奈,也顧不得“男兒膝下有黃金”之類的話了,跪在尤老娘面前哀求,又是賭咒發誓,又是把自己這麼多年攢的私房都交給二姐。尤老娘看到那麼多財物還是很心動的,顧不得三姐的反對,應了下來。用她私下和三姐的話來說,拿了這麼多錢,就算賈璉反悔也不虧了。
等賈璉去顧府通知這個好消息的時候,顧三爺考慮到二姐還算識相,也就沒再反對了,不過明確要求了不能擺酒,就算自家人小宴都不能張揚,要大張旗鼓還是等過了國孝再說,到時候愛怎麼擺怎麼擺。賈璉一聽,高興得回去安排了。為感謝林煜給他出的好主意,還特意親自去了林府,請林表弟明天過去喝杯水酒。米米一看這都到吃晚飯的點了,賈璉為了尤二姐這攤子事還真的是不知道累啊,跑了一整天了。當下答應明天過去,只是吩咐了不可備酒,要是被人發現了又是一番是非。賈璉心裡高興,雖不贊同,卻也不和他分辯,自己回去了。米米也沒留他吃飯,自去和黛玉說了明日出門的事。
因不敢大張旗鼓,等米米去時,只見到了賈珍父子並尤家母女。因是納個通房,所以不能拜天地,但尤二姐還是頭上身上收拾一新,坐頂小轎過來。米米看了這架勢,也沒覺得有啥不好。他雖說沒有看不起尤二姐之意,但也沒覺得她有多好。何況她的名分越差,豈不更襯得鳳姐無能,連個通房都比不過。
之後賈璉和尤二姐倒是百般恩愛,賈璉每個月另出銀子做日常供用。之前還撥了鮑二兩口子過來服侍,這夫妻二人慣會說話,奉承得尤老娘十分受用。米米本以為這邊再發生什麼都與自己不相干了。結果才安生了兩個月左右,又聽門房說賈璉來拜訪了。賈璉這次一來又做了個揖,嚇得米米趕緊跳開了:“璉表哥,你的禮我可受不起,又有什麼事需要我幫你出主意了?”賈璉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等了一會才說:“老爺有件機密大事要我去平安州,需十五六天才能回來。不過我這一兩天總覺得有些不安,好像這次出行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似的。聽聞表弟會算卦,能不能幫我算算這一行有什麼兇險沒有。”
米米聽了,就喚人把算卦的一套工具拿來,認真算了一把,告訴賈璉:“二表哥,這次平安州之行沒有任何兇險,從卦象看一路平安,公事也很順利。所以表哥可以放心前往了。”賈璉聽了十分歡喜,看林煜在收拾算卦的工具的時候,就問道:“表弟既然有這樣的才能,怎麼沒有想著幫些達官貴人算算,那樣得的卦金肯定不會少的,還能積攢不少人脈。”米米答道:“我師傅當年說過,學的所有道術都不能用來謀私利,所以不能靠這個來收錢的。”
賈璉聽了當即心思活動,說道:“既然不花錢,我還有一事需要表弟幫我算算。”米米聽了,把收好的工具又拿了出來,問道:“表哥還要問什麼?若是求官求財那可是不行的。”賈璉說道:“只是尋人,我想找個叫柳湘蓮的世家子弟,他去年打了薛蟠之後避禍去了,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麼去找他,表弟幫我算算。”米米把剛才的卦陣重新搭上,說道:“算命本身很耗法力的,我現在法術低微,算兩卦就要歇一段時間才能繼續。”說完擺弄了一陣,告訴賈璉:“不妨事,二表哥這次去平安州,只要走大道,不出三五日就能遇到你要找的這個人。”賈璉千恩萬謝地表示自己記下了。米米看他那高興樣,本打算補上一句“只是所求之事怕是不成”現在也不說了。賈璉又接著解釋道:“其實表哥本不想麻煩你算這件事的,只是我那小姨子說自己相中了柳湘蓮,立誓非他不嫁。現在在家吃常齋伏侍高堂,貞靜守禮的不得了。”米米聽了也不說什麼,只是心裡覺得這也太假了,真要非君不嫁,以前又怎麼會和姐夫侄子搞到一起。也就是現在看二姐手頭有銀子了,開始一心一意等心上人了。
☆、開解
不過對米米來說,尤三姐雖然是個禍害,但只要不禍害到自家頭上,那就不關自己的事。而賈璉得了確信,心裡也很高興地出發去平安州了。先是順利遇上了柳湘蓮,拿了鴛鴦劍為定。而後公事也快快完成了,節度使只是通知他十月前後再來一次。賈璉領命回去,一路對林煜的能耐感歎不已。怪道人總誇北靜王水溶,想來他作為林煜的師兄,法力更是高強才是。可惜不能用於求財求官,否則豈不是高官厚祿應有盡有啊。
米米卻不管這許多,因為姐弟二人名義上為賈敏守孝已是兩年,按現下的習俗,一般以二十七個月來代替三年的孝期。只是現在正趕上國孝期間,脫孝一事也不能大辦。不過林家上下都很高興。黛玉的興奮原因是終於可以穿得好看些了,畢竟賈敏又不是真的去世,成天穿得素總讓她覺得是在咒自己的親人。米米自然也很高興,可以隨便喝酒了。就算是國孝期間不能參加筵席,但在自家還是可以喝一點的。小蘿是最興高采烈的一個,因為這下子小姐可以多出門多去賈家了。反正現在又不懼任何人。自從搬回來以後就沒怎麼去過賈家,少了多少娛樂多少八卦啊。
等到了八月間,還沒等小蘿找到機會慫恿黛玉去賈家呢,米米這邊先有大事發生了。乃是在幾個月前,米米從那僧道二人手下吃了個暗虧,心生憤恨地派了個小廝去那個破廟那裡盯著那二人,有啥事就回來報告。反正那和尚傷的很重,短時間內也好不了。其實米米當時就懷疑是不是道士把警幻給他們的恢復良藥自己一個人吃掉了。否則他自己怎麼恢復的不錯,沒理由說國師只對付了其中一個而放過另一個。話說派去的小廝林志也算個機靈的,把自己打扮成小乞丐的樣子,反正現在天氣也不冷,穿得破點還涼快不是。不過他在那裡盯了幾個月都沒啥特別的,看這二人整天打坐,也就派那個徒弟出去弄吃的喝的。
林志以為自己也就再混段時間,等著大爺什麼時候煩了就可以回去了。結果這天還真給他等到了一個情況。這天他看到那個道士出了破廟,趕緊跟去。幸好那道士所走之處雖非鬧市,也不算太偏僻。卻見他轉了幾處,最後尋到一個看起來滿臉悲哀的年青人,卻不上前搭話,只尾隨其後,在那念念有詞。林志見了,趕緊跑回林府,告訴林大爺這一情況。米米一聽,那兩人肯定又不幹什麼好事,急忙叫上林全,一起出發去找那道士。
結果那道士卻已經回了破廟,米米再一看那個年青人,隨便一算,這不正是前不久賈璉說要找的柳湘蓮麼。再仔細一看,他居然中了幻術。米米吩咐林全上去把柳湘蓮身上的幻術解了,上前對道士說道:“幾月不見,道長別來無恙啊。”道士見是米米,勉強扯出一道笑容,說道:“貧道只是來渡個有緣之人而已。”米米看了眼他身後的甄士隱,說道:“怎麼,一個徒弟不夠替你跑腿要飯的?需要再騙個?”仗著道士現在傷未痊癒,功力遠不如林全,米米全然沒了顧忌,見柳湘蓮身上的幻術已經解了,就對他說道:“柳兄,你可別看這道士好像有點本事,其實他只是警幻手下的一條狗。不對,應該說是警幻手下的兩條狗之一。專替警幻的心頭肉神瑛侍者擦屁股的。”
米米現在讀心的能力更進一層,所以早已知道柳湘蓮現在心傷的原因。想著自己當時還指點了賈璉怎麼找到他,現在看他如此,自己也覺得有一分責任,就勸道:“柳兄,你總說要娶個絕色女子為妻,望月樓花魁閉月堪稱仙子下凡,我若能替她贖身,你可願娶其為妻?”柳湘蓮滿臉疑惑,答道:“大丈夫何患無妻,為何要娶個青樓女子。”米米心裡一笑,你個破道士以為就你會用魅惑術啊,繼續說道:“青樓女子多是為生活所迫才淪落花巷,而且閉月至今仍是清官,總比那些和姐夫侄子廝混的過的強多了吧。你既然知道娶妻娶賢,現在為何又為沒當上剩王八在這耿耿於懷?”
道士在一旁聽了,說道:“尤氏已是改過自新,所以被退婚後不堪羞辱以致剛烈自盡。你還在此胡言亂語亂其名聲。”米米冷笑道:“難不成一句改過自新就能抹殺以前所做的?那我去殺了神瑛再改過行不?”一邊給林全使了個眼色,林全無可奈何地給道士下了個靜音,米米接著說道:“柳兄若還覺得過不去,可以自行去打聽尤家的行事。再想想若是之前你聽到眾人這麼說,是否會去退婚。”說完吩咐林全給柳湘蓮加個清明咒,免得他再受道士蠱惑,就自行回去了。
☆、開解(二)
柳湘蓮經過這麼一遭,也清醒了很多。當下回去找了薛蟠這個義兄,畢竟薛蟠之前聽說他定了尤三姐為妻,還興沖沖地要幫他買房子治傢伙,現在怎麼著也要去說一聲。薛蟠聽了整個事情經過,也勸他看開些:“我原來就覺得此事不好,當時看璉二哥說得好聽,你又一口答應了,我才不說的。聽人說珍大嫂子的兩個妹子和東府裡有點首尾,而且還一點都不避著人。她自刎沒准就是對自己以前做的事後悔了呢,和你沒太大關係。你要真覺得過意不去,多幫襯她家點銀子就好了。好兄弟,你知道我素來不會說話,就別為難我讓我接著勸了吧。”柳湘蓮看他急得話都要說不清了,心裡也承他的情,就說先去城裡四處走走。
湘蓮到尤家附近問了些人,都說尤氏姐妹荒淫不經。多問了幾人以後,湘蓮滿腔的熱情也漸漸淡了。一時不知自己可以幹什麼,想到自己原先迷迷糊糊要出家,差點就隨那道人去了。也就是那個小兄弟說了幾句讓自己清醒了。這麼想來他好像有點兒神通,只是自己連對方是誰都還不知,也沒法當面道謝。反復考慮了好一會,柳湘蓮才決定繼續遊歷去,他原本就是個四海為家的人,現在既然沒成親,也就不急著安定下來,不如各處去看看的好。
卻說薛蟠看他終於不再鬱鬱寡歡了,雖是心中不舍他離去,但還是替他準備好了盤纏,揮淚告別了。薛蟠剛回來那幾天還沒注意到香菱不在,畢竟那個時候他的全部精力都用在幫柳湘蓮上了。這下得閒了就問了起來,薛姨媽就用寶釵的話解釋給他聽了:“這個香菱八字怕是和我們家不合,你看她來了以後我們家添了多少是非。先是你打死人,你妹妹小選也沒個結果,後來住在賈家還事事不順。等她一走就好些了,至少現在你妹妹住在大觀園裡也沒聽說有什麼人給她麻煩了。而你這次出門做生意倒也順利,唯一一次有點驚險的遇到強盜,還趕上你義弟幫著奪回貨物殺退匪徒。”薛姨媽越說自己越覺得有理。薛蟠對香菱也不是多看重,既然母親妹妹都不喜歡她,也就丟開手了。
而米米則是被林全勒令在家加緊修煉了。那天林全說了,雖然那道士只剩不到一半的功力,可對付米米還是沒問題的,所以最近不要參和賈璉的事情了,給我專心練吧。還沒過半個月,就到了賈璉再次去平安州的日子,他這次又登門讓林煜幫忙算卦了。結果林全出面見的,直接告訴他:“我們大爺最近正閉關修煉,沒空見你,要不我幫你算一卦好了。”賈璉知道這個是林煜的師兄,法力好像更高強的,當即同意。結果林全給他算的結果是:路上平安,不過公事上會有點不順利。賈璉緊張地問:“是我要辦的事情辦不成麼?”林全回答:“卦象上顯示只是會有所耽擱,最後事成無礙的。”賈璉聽了才感覺好些,心裡覺得下次還是找林表弟算好了,他上次算得兩卦結果多好啊,這次林全給算的怎麼是這麼個結果,難怪他雖然是林表弟的師兄,還是只能在林府當個小廝。林全看到了這些,心下當即有些不滿,你到底是真心來求卦還是純粹來聽好話的。
賈璉還不知自己惹林全不快,高興地往平安州替賈赦辦事去了。林全本是個好脾氣的,結果今天被賈璉鄙視了,賭氣把賈璉去平安州的詳細事務算了一下,結果讓他大吃一驚。原來平安州現在已經被忠順王給掌控了。賈家一直都投在忠順王名下,雖說最近感覺沒有以往那麼受重用了,但還是一片忠心替忠順王斂財跑腿。只是平安州內是忠順王的地盤,朝廷官員不敢惹,附近幾個州的官員遇上和平安州交界附近的事,都是能躲則躲。如此一來,平安州週邊成了無人管理的地方,常有流匪出沒。賈赦還真的是捨得孩子來套狼啊,連賈璉的安危都不顧了,沒看薛蟠上次被柳湘蓮救了的地方就是平安州外麼。也難怪賈璉每次出行前都要來問卦了。
這次賈璉送去的,乃是平安州的一個秘密銅礦產地消息,當年賈代善有批忠實手下一次在平安州公幹的時候發現了個銅礦。可是按律這些礦產都屬於朝廷,上報了雖然能有些賞賜,但畢竟不多,代善就決定把這個消息給瞞下來。他找機會把那些手下全部處理了,這麼一來就只有他自己知道這個秘密,結果他死前把這個消息告訴了賈赦和賈政兩個兒子。只是賈政這個孝子,賈母一問就全部照實說了,所以賈母也就知道了。賈母這次就趁機用這個向忠順王表明忠心,之前賈璉去平安州就是把消息傳給忠順王,結果忠順王很滿意,讓把這個礦產資訊送去。賈母本打算雇個高手來送信就算了,不過賈赦怕走漏了消息,畢竟信中的內容可不好給其他人看,再說了節度使上次也讓賈璉再來,就決定還是讓賈璉再跑一次。
林全看了這些,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他對法術在行,對這種政變類的事不在行也沒興趣,就直接告訴了米米,讓他處理。其實米米一直不明白忠順王,他應該不至於不知道國師的法術很高強,那他又憑什麼覺得自己有勝算呢。
作者:
fion007
時間:
2015-5-1 18:05
☆、復活
米米覺得賈璉不知道自己這兩次去平安州到底幹啥去了。他對他爹的命令還是不敢違背,所以賈赦讓他送信他就送,也不管裡面到底是什麼內容。現在米米覺得忠順王就是艘必沉的船啊,不明白賈家為啥對他那麼有信心,都被冷落了還拼命地貼上去。米米都想直接去賈家看看賈母和賈赦是怎麼想的了。後來等黛玉來了,米米和她說到這件事時,黛玉想了一下就說道:“我們只是看到了國師的神通,所以覺得忠順王沒有勝算。但是我們並不知道忠順王那裡有多少能人。而外祖母家裡沒准只知道忠順王的實力,卻低估了當今這方的力量,所以他們還覺得忠順王必勝呢。”米米當即信服了,看來姐姐確實比他想得遠啊。
不過米米也想知道到底忠順王有啥底牌,畢竟知己知彼才能更好的決定要怎麼站隊怎麼躲避。米米的讀心術已經很不錯了,以前他只能看人當時想的事,現在可以有所回溯,只是越久以前的事看起來越模糊。現在趁熱打鐵,拉著林全一起去了一次賈府。本來還打算正經拜訪的,只是現在實在沒有個好藉口,賈母生日已經過了,中秋也過了,連重陽這種根本不大肆慶祝的節日都過了,所以只能偷偷去了。小蘿本來也要一起去看熱鬧的,米米怕她衝動,直接告訴她在家保護小姐。小蘿雖然嘀咕了一句現在又沒啥危險的,但還是老老實實去陪著黛玉了。
米米先去看了賈赦的想法,從一堆亂七八糟的資訊裡能找出和忠順王相關的就是聽賈母說了忠順王很厲害,只是不知什麼原因近年對賈府沒有了以往的信任。米米看了恨不得破口大駡,你就聽你媽說忠順王厲害那就厲害啊?以為自己才三歲,一切聽娘的?活該你啥事都被你弟弟壓一頭。米米無可奈何地找賈母去了。
賈母那裡倒是沒什麼懸念,原因很簡單,賈母前段時間應邀去了理國公府。理國公和甯榮二府同屬於八公,只是理國公當年上皇在任的時候因救駕有功得了恩典,現任理國公襲爵的時候並沒有降等,倒是名正言順的國公府。不過他們府上另一個身份就是忠順王的忠實手下。而賈母在內室,看到了死而復生的秦可卿。當時理國公夫人還在,介紹說是忠順王爺認的侄女,閨名可卿的。而秦可卿也上前拜見了賈母,雖是傍晚,但因未入秋陽光還好,所以地上的影子清晰可見。等理國公夫人下去以後,可卿使了個眼色,屋裡的一眾丫鬟也都退了下去。鴛鴦本來不想跟著走,不過等賈母發話後也不情願地下去了。
人都退下以後可卿也不再說那些客套話了,直接把賈母罵了個狗血淋頭。賈母一來是在理國公的府上不敢放肆,二來對這個復活過來的人還是有畏懼的,所以也不敢還嘴。可卿罵痛快了,才對賈母說道:“忠順王叔找能人把我復活了以後本就要教訓賈府的,還是我想著府上怎麼說還是有幾個叔叔嬸子對我不錯的,也不能一棍子打死。至於府上的二老爺還是在家多休息一陣子好了,怎麼說你們也欠我一條命不是。不過老太太是明白人,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應該都很清楚才是。”
賈母昏昏沉沉回家以後想了一整天,好在入朝隨祭的事已經結束了,否則這樣子肯定被人看出不對勁來。賈母越想越覺得恐怖,當年可卿死的時候很多人都看到了,就算不說甯國府那麼多下人,自己這邊派去的賴嬤嬤也說了可卿確實是沒氣了的。可今天看到的肯定是活人,別說她罵得事包括了以前寧府的一些秘事,就連最後她端茶送客時候挑眉的習慣都和以前可卿是一樣的。要說找了個想像的人來對付賈家,這代價也太大了。賈母不是那種自以為是的人,知道自己的分量沒大到需要忠順王挖個這麼難的陷阱讓自己投誠。當初他們決定放棄可卿也是因為看到國師勢大,犧牲可卿表示自己的清白。現在覺得當初那步棋走錯了,畢竟能讓死人復活的功夫連聽都沒聽說過,忠順王既然有這個能耐,肯定是能立於不敗之地。賈母想明白了以後就找兩個兒子說了自己決定要全力支持忠順王。但賈母不敢把可卿的事告訴他們,一來太匪夷所思,二來也怕兩個兒子保不住秘密。
米米看了以後覺得賈母也太容易上當了吧,要這麼說的話老子豈不是更厲害,也沒見你們府裡對我有基本的尊重。難怪最近賈母連姐姐都不請過去了呢,感情是要和自己這個北靜王的師弟劃清界限啊。
☆、診病
賈母覺得自己當初的選擇錯了,米米也覺得自己當初虧了呢。就拿了些低級寶物換了秦可卿一條命。當時覺得凡人的命反正不值錢,現在回頭看這個女人也太能折騰了。米米直覺她以後還會給林府帶來更多的麻煩。現在賈家已經上了謀反的賊船了,好在他們不是主犯,怎麼也夠不上株連九族的罪,頂多就把他們自己玩完了而已。倒是當初救了秦可卿,不知道會不會因此被她給拖下水。雖然猜到秦可卿應該不在理國公府了,不過米米還是和林全去了一趟。和榮國府相比,理國府就沒那麼奢華了。只是密道也不少,而且好幾處房屋附近都有陣法。看來作為忠順王手下幹將,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反正也找不到對方,林全建議還是算了,等著看他們有什麼招數再說,反正看起來對方也沒什麼能耐,自己把功夫練好才是實用的。於是米米開始了新一輪為期半年的閉關,連年都不能好生過了。好在反正國喪期間也不能熱鬧,米米這麼一想就覺得也不算虧了。賈璉從平安州回來以後還來過林府一次,見林煜不在,連林如海都沒見就走了。林全當時沒顧得上用讀心看他來的目的,後來小蘿聽說了,說怕是又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要大爺幫忙。幸好大爺不在,否則又多了好些麻煩。
過了些時日,賈璉又來了,這次是求林全救命的。卻是尤二姐前些日子生病,請了大夫來看,卻不想那是個庸醫,一劑藥下去二姐不僅墮了胎,還傷了身子。聽說林全醫術很高明,現在就是來求他去看看有什麼好的調養法子。林全對救人的事一般都不拒絕的,當即收拾藥箱,準備一起去賈府。小蘿一看有熱鬧可看,當即裝成藥童要一起去。林全坳不過她,也只得同意了。
到了賈府一看,尤二姐已是丟了半條命的樣子。林全切了脈,發現她確實是元氣大傷。小蘿在一旁看著,知道最好的解決方案是讓黛玉來度點生機。不過她可不會把黛玉的能耐暴露出來。林全把自己練的一枚補氣丹給了賈璉,可以幫二姐復原點生機。這類丹藥不是高級貨,平時小蘿看都看不上的,但現在看林全這麼著白送出去了還是一陣心痛,居然給賈府的人這麼個好東西,虧大了啊。等到林全在寫方子的時候,賈璉說道:“昨日內子出去找人算命打卦,說是屬兔的陰人沖犯了二姐。我本來想找我那林表弟幫我算算的,可惜他還在閉關,要不林全你幫我算算看是怎麼沖的?”
一說到算命,林全就想起上次幫賈璉算命的事來了。這次一算,結果更差了,二姐壽數已經差不多了,這下林全自己都覺得剛才送出去的補氣丹虧大了。不過林全還是把算出來的犯沖結果給說了:“其實不是和府上某些人相沖,而是這府裡煞氣太重,她本人八字太輕壓不住。如果可以的話早些搬出去會好些。”話音還未落,賈璉的臉色就不是太好了。林全表示很無奈,為啥你就不能選些好事來讓我算呢。後來用讀心一看,賈璉居然覺得他是收了什麼人的好處才想著把二姐給弄出府去。林全心道,難道我看起來像是個好收買的?
因為最後算命的事鬧得不是太愉快,賈璉也就馬馬虎虎給了些銀子當診金,找了個小廝送他們出來。小蘿氣得差點沒給賈璉下個厄運符,還是林全拉住了她。小蘿在回家的路上還在和林全念叨著:“平時我要自己過去賈府你總不讓,今天難得有這麼個機會去了,我還什麼都還沒做什麼都沒看到呢。”林全歎道:“人說修身養性,你怎麼修練了這麼久還是和那些凡人一樣斤斤計較。我們雖不至於真的要無欲無求,但這些小事根本就不該放在心上。可別學的和少爺一樣小心眼啊。”小蘿白了他一眼:“切,賈璉說你算命不如大爺的時候你不也不服氣,現在還好意思教訓我。”林全一時語塞,但還是嘴硬:“你又不是不知道少爺那水準,說我還不如他那可不是一般的過分呐。”
沒幾天就聽賈府那邊傳來消息說尤二姐吞金自殺了。因為國喪沒過還沒提成姨娘身份,所以也沒大辦。小蘿從下人那裡聽到這個小道消息時還有點不爽,因為覺得這麼一來讓鳳姐舒心了。不過又想到死人沒准比活人更得賈璉懷念,那樣還能給鳳姐添更多堵呢。這麼著才覺得好了些。
☆、甄家
等米米出關的時候,發現很難得的,林全居然沒有在念叨說應該多練多閉關之類的話,而是一副期盼的樣子等他出來。還沒等米米找到機會問,就看有小廝來回話了:“大爺,賈府璉二爺來拜訪。”米米現在懶得見人,直接說道:“就說我今天還沒出關。”小廝回答道:“璉二爺這幾日天天都來,今天他一大早就守著了,因為林全大哥早些天和他說過今天大爺會出關的。”米米聽了就吩咐道:“告訴他稍等,我洗漱一下就過去。”
半個時辰後米米才收拾妥當,出來見賈璉了。只是這個二表兄也太激動了吧,一見到自己恨不得撲了上來。賈璉平復了下心情,就著急地說道:“林表弟,幾天前甄家被抄了,一大家子都入了獄。我們和甄家也算是老親了,看他們遭罪了總不好不管不問。外頭說的罪名是包辦訴訟和重利盤剝。可這種事情哪個大家子不做些的,所以老祖宗讓我問問是怎麼一回事,如果力所能及的也幫著點。”米米聽後的第一反應是,你確定說的這是甄家的罪名,不是王熙鳳的?然後才覺得這種大事你怎麼能來找我這個十歲不到的小孩子問呢,你是不是需要看看我的生辰八字紅紙確定一下我的年齡?
不過米米還是很客氣地問:“二表哥為何不去顧家問問?他們在朝中的影響還是比較大的,這些消息應該也比較靈通。”賈璉很無奈地答道:“去過了,我舅舅叫我別參合進去。只說甄家這次的麻煩不小,讓我能把自家摘出來,別想著幫他們。”米米一攤手:“那你就這麼回答老祖宗不結了?”賈璉歎了口氣:“我是這麼說的,但當時二叔也在,引了半天聖人的話證明這種時候必須講道義不能袖手旁觀。老祖宗就打發我來這兒了。”米米接著問道:“那我爹怎麼說的?”賈璉道:“姑父這幾天都在大皇子府上。難得回來的那次我問了,說是皇上給他下過密旨,不能洩露分毫。所以看看表弟能不能幫我看看其中有什麼玄機沒有。”
米米聽了也覺得好奇,為啥一個個都開不了口的樣子。當即算了一卦,看了結果以後他想和賈璉說的也是:“甄家的事你別管了。”卻是因為國師算出甄家有人會成為他以後的劫,所以想先下手為強,把一干人關押起來以杜絕。其實米米一直都不明白這種利用先機來防範的做法到底靠不靠譜。組織了一下語言才告訴賈璉:“甄家在某些方面嚴重得罪了國師,所以被抄了。現在最好不要去幫他們什麼,以免被牽連。”米米覺得自己這麼說應該沒錯吧,以後會得罪也算是得罪的一種。看來顧家在朝裡還是有點能力的,否則不會連這樣的消息都能探到點風聲。賈璉還追問到底甄家在哪方面得罪了國師,這樣自家以後可以在那方面小心些。米米的回答是:“從卦象看,那是距離現在很久的事,所以你大可放心,只要你現在不亂參合就應該沒問題。”
好不容易送走了賈璉,看了整個過程的林全終於承認,自家少爺還是很厲害的,自己能算出前因後果,但肯定沒法子說得這麼好聽。米米聽說自家老爹都在大皇子府上,剛才也順帶算了一下,好象沒啥危險的。而且說真的,現在那傀儡皇帝根本沒人把他當一回事。朝中要麼聽國師說了算,要麼投靠忠順王去了。像林家這種跟著皇帝皇子走的都被人當蠢材看。至於忠順王那邊,上次賈家說的那個礦好像已經開始開採了,看來已經開始武裝平安州的軍隊了。只是不知道國師這邊會怎麼處理呢。既然他當初不在乎修仙屆的規矩到人間掌權,估計以後也不會在乎多殺幾個凡人的。
米米後來關注了一下甄家案子的進展。家底抄了歸國庫,主子們關押著,除了甄寶玉因為受了驚嚇病重整天昏昏沉沉以外,其他都沒事。而一眾下人都發賣出去,賈家好像還趁機買進了幾個。米米聽賈璉說那裡面有兩個丫鬟挺漂亮的,寶玉想要,賈母卻沒給。賈璉因此還感歎現在寶玉在賈母那裡好像沒有以前那麼受寵了。
☆、抄檢
甄家抄家的事沒過去多久,就聽說賈家自己也演習了一把抄家。大觀園裡的每個院子,除了薛寶釵住的蘅蕪院,其他哪個都沒倖免。據說用的理由是丟了某件重要的東西,所以丫鬟那裡都搜一遍。米米估計自家留在瀟湘館的東西估計都被趁機抄到王夫人私庫裡去了。當即把小蘿找了來,又翻出了當時探春她們三人接管大觀園時寫的清單。因為考慮到寶釵還不是賈家的人,李紈又沒怎麼針對自家過,就讓小蘿去找探春,看看單子上的東西有沒有在這次抄檢中給抄沒了的。米米特別交代了,其實那些東西當初都是拿垃圾變出來的,沒了更好,可以有理由讓他們照價賠出來。
小蘿非常高興地領命去了,當然也沒忘先把這份清單抄上一份,留下原件在林家,帶上個抄本就行。小蘿帶了兩個婆子,又拿上黛玉給表姐妹們帶的禮,其實也就是自家園子裡花開的好,黛玉折了幾枝插瓶,又暗暗加了點小法術讓花開得更久而已。到賈府以後,小蘿先去了鳳姐的院子,找平兒幫忙一起去大觀園送花。
鳳姐不明其中緣由,還笑呵呵地打趣道:“怎麼送花沒我的份,差遣我的人倒是不客氣。”小蘿對鳳姐沒啥好感,也笑著答道:“二奶奶管家殺戮伐斷,哪裡看得上這些小女孩情調的東西。平日節禮送些補品玩器類的,哪次給二奶奶的少了?難不成要我回去和大爺說說,以後金銀俗物不用送給二奶奶了,倒是花兒粉兒詩兒畫兒的多給二奶奶些?”正巧這時平兒出來了,小蘿趕緊起身道:“平姐姐,我們快些去園子裡吧,小姐還等著我回去帶話呢。”
送花過程一切順利,最後經過瀟湘館的時候,小蘿提了句:“小姐走時還有些書留在這裡,那天大爺還說要看其中某一本,今天正好順路去拿一下,平姐姐和我一道去和守門的婆子們說一下好麼。”平兒不知所以,就答應了一聲,一起進了瀟湘館。喊了兩聲卻不見有人,平兒臉上有點掛不住,就往前走兩步,開了屋門,卻愣住了,屋裡空空落落,所有的擺件掛畫都不見了,只餘書架上幾本書。小蘿嘖嘖兩聲,問道:“不是說瀟湘館給我家姑娘用麼?怎麼不聲不響地成了薛姑娘的屋子了?不過那些古董花瓶什麼的都收好了?沒見給我們退回去啊。”
平兒陪笑道:“怕是這兒的婆子覺得屋裡長時間沒人住了,就拿擺件去別的院子借點人氣。”只是這話說的連她自己都覺得沒底。小蘿笑道:“我也知道平姐姐對園子裡的事兒也不清楚,要不問問這裡管打掃的?”平兒轉了一圈才找來了負責園裡灑掃的粗使婆子。那婆子倒也硬氣,一口咬定瀟湘館裡本來就沒東西。“林姑娘搬走的時候把這裡都搬空了,否則怎麼會連個看守的人都沒有,不信可以去問祝媽,她總在這裡挖筍的。”小蘿看得出這個是周瑞家的遠房親戚,瀟湘館裡的東西零碎被周瑞家的弄了一些出去。剩下的大部分也就是周瑞家的趁那天查抄沒人在這裡的時候都給搬走了的。
小蘿卻也不說什麼,只是把那張清單給了平兒:“平姐姐,這個是三姑娘她們開始管大觀園的時候我家大爺讓人把瀟湘館裡留下的東西寫的單子。那之後我們林家都沒有派人來,現在丟了東西該問二奶奶還是三姑娘呢?”那婆子一聽,裝作無意地一推,平兒身邊的小丫頭一個踉蹌就往那個清單方向栽去。小蘿本可以搶下單子的,卻也不去理會,等那清單隨著小丫頭倒地蹭破了以後才緩緩說道:“平姐姐,現在這個是抄件,三姑娘簽字畫押的原件還在林家收著呢。”也不再多說,直接帶著林家的人回去了。
小蘿回去的時候正看到雪雁在那裡求黛玉和米米:“大爺,小姐,晴雯病的很重還被趕了出去,很可憐的,可不可以幫幫她?”米米答道:“你要想替她請大夫,送藥送補品都隨便。你自己的積蓄不夠的話也可以找小姐領個幾十兩銀子,林家不缺這個錢。不過你要是想把她買進來當丫環那可不行,就算是去莊子上也不成。”雪雁沒明白,問道:“買個丫環才十幾兩銀子,為啥可以買藥,卻不能讓她進府呢?”米米聽了反問道:“雪雁,你覺得大爺我是那種喜歡受氣的?”雪雁聽了趕緊搖頭。米米說道:“賈家的丫環個個都是小姐脾氣,晴雯更是其中翹楚,也就寶玉那種喜歡被美人頂幾句的才會喜歡她。我為啥要給自己找罪受?而且她要進了林府,我還怕她帶壞其他丫頭。”雪雁低聲說了句:“可是她針線功夫好,在府裡當繡娘也可以的。”
米米冷笑道:“平時她在寶玉屋裡又做什麼針線了?連襲人那種能支使客居小姐做活的人都說使喚不動她,你覺得你比襲人有面子還是比史姑娘薛姑娘有面子。我要請的繡娘寧可活計差點慢點但手腳勤快的。那種針線好不過啥都不做的請來幹啥,擺設啊?我醜話說在前頭了,哪怕你說你把你的位置讓給她,我也不會同意的。當丫鬟就要有丫鬟的覺悟,她既然不想當丫鬟,現在這樣不是更好?”雪雁知道大爺堅持的事情小姐也不會反對,只好退下了。
小蘿在門口看到了,偷偷地對雪雁說道:“其實大爺說了那許多,最重要的一點是我們還住在賈家的時候,有次小姐去找寶玉的時候,晴雯偷懶沒給開門。所以就被大爺就記恨上了。像大爺那麼記仇的脾氣,你現在說啥都沒用。知道你平日喜歡晴雯爽利,現在又覺得她可憐,那就多給她送點藥送點銀子好了。其實說真的,你是一片好心想讓晴雯來林家,她怕是還不願意來呢。賈家有幾個丫頭看得上我們林府的?晴雯更是一心都在寶玉身上。你還是別管太多的好。”雪雁在心裡嘀咕著大爺也太能記仇了,不過也只好收拾補品銀子,準備給晴雯送去。
☆、抄檢(二)
這次大觀園抄撿,被趕出去的丫環還頗有一些。另一個大丫鬟是迎春身邊的司棋。米米覺得這個丫鬟和晴雯還是有點像的,一樣的潑辣會得罪人。所不同的是晴雯有寶玉這個後臺,司棋的主子迎春怎麼都不可能幫她出頭的。米米對司棋倒沒什麼反感,至少這個丫頭以前哪個方面都沒得罪過自家的人。
雪雁選了些人參給晴雯送去,雖說大爺說了補品藥材隨便拿,但雪雁還是知道自己身份,只取了些一般的而不是上等的。到了晴雯家,卻正趕上寶玉和柳家的母女倆個匆匆忙忙往外走。晴雯的嫂子還幹瞅著。雪雁趕緊上前打了招呼,說要見見晴雯。她嫂子見了一大包東西,哪裡還不願意,接過包袱,就藉口不打擾她們說話,自己回屋去了。雪雁一個人進了晴雯的屋子,看往日那麼掐尖要強一個人這麼半死不活倒在一領蘆席上,心下也酸痛不已。
晴雯已是虛弱透了,連招呼都沒法打,只是看著雪雁,眼露感激。雪雁勸了兩句,無非就是養好身子才能為以後做打算。卻看晴雯眼神渙散,根本沒聽進去。雪雁心裡著急,卻無計可施,想想又出來問晴雯的嫂子請醫問藥的情形。她嫂子撇撇嘴:“姑娘還當這是在府裡當大丫鬟的時候呐,家裡哪來的閒錢給她看病。這裡哪個生病了不是自己挺著的。”雪雁沒法子,只好讓跟自己來的兩個婆子出去附近找了個大夫。
好不容易找來了大夫,說的是感染風寒,又沒有好好保養,再加上鬱結於心,所以病情比較嚴重,最好能放寬心細細調養。雪雁看了藥方,怕她嫂子也不給抓藥,就也找人給抓了藥。不過考慮到自己沒法在這裡一直呆著,還是給了她嫂子些銀子讓她幫著照顧,說好自己過兩天再來看。心裡卻覺得不是很妙,因為看晴雯自己沒有求生欲望,就算有好藥也沒什麼用。想到小蘿說過,寶玉的這些丫鬟多被養得嬌氣無比,除了供起來養怕是沒法子了。
且不說雪雁如何傷心,這廂米米卻接到了王夫人派人來傳的話,說是瀟湘館的東西有著落了,讓黛玉去拿回來。米米聽了,想著賈家還真是柿子撿軟的捏啊。知道自己姐姐好說話想糊弄過去麼。米米直接告訴傳話的婆子,明天我們姐弟倆都過去。第二天一早米米就收拾妥當準備去,黛玉本不想和賈家撕破臉,覺得幾樣東西,送給賈府就讓孝敬外祖母和舅舅的也可以。米米卻不願意,是沒什麼東西,也確實不值錢,但我愛給誰給誰。哪怕賈母和黛玉好好說了,要給他們也沒什麼的。但他們這麼昧下東西把我們當傻子耍,這要是忍氣吞聲了,多對不起我自己的智力啊。
等到了榮禧堂的大廳,米米看到桌上就擺著幾件不是非常值錢的古董,旁邊另有兩三幅卷著的字畫,也不知裡面是什麼內容,另有一個小匣子在桌上,看起來不是林家原來的東西。有一個婆子被捆著跪在一旁。王夫人倒是滿臉慈愛的笑容,先寒暄了幾句,又問了林如海身體好。然後才說到管理瀟湘館的那個婆子監守自盜,偷了好些古董字畫出去賣,現在已經追回了大部分,其他的找不回來了,只能把那婆子的家抄了。找出的銀子有一千多兩,可以讓黛玉姐弟帶回去,現下只能把那婆子一家子發賣了才能補上點錢了。米米笑道:“沒事兒,把他們一家的賣身契交給我就好了,省得再賣上一道。”一邊催雪雁去鳳姐那裡拿那家人的身契,成功地看著那被捆著的婆子變了臉色。
米米拿起那幾件古董看了看,王夫人還是蠻識貨的,交出來的都是一般貨。米米又看了看那幾幅字畫。突然就拿起其中的一個花瓶,狠狠砸在地上,碎片四濺,王夫人和一干婆子丫鬟都嚇了一大跳。米米繼續砸了剩下的古董,這才掏出個帕子擦了擦手,對著王夫人冷笑道:“什麼老虔婆的賊手拿過的,帶回去我還怕髒了我們林家的架子。”說完又指著桌上的字畫對身後的小蘿說道:“拿到門口燒掉,這些字畫本就是為了風雅而掛。被銅臭熏過了就是不一樣,沒看這屋裡都臭氣沖天了。”看到王夫人幾乎噴火的雙眼,米米感覺一陣痛快,看你丫的被罵還不能還口的感覺真不錯啊。
米米拿過桌上的匣子,裡面放著一些散碎的銀子和一些小額的銀票,看來王夫人還想利用姐姐的同情心放過那婆子一家,這樣就能順利昧下那幾件值錢的古董了?反正都是變出來的,就留給王夫人好了,等她要用的時候再變回去就行了。這時小蘿進來說已經燒完了。米米直接把匣子遞給小蘿,說道:“賞你了,不過記得把這地上的碎片收拾乾淨,免得人家說我們到這裡白吃白喝之余還白摔東西讓別人收拾。”然後起身抖了抖不存在的灰塵,笑著和黛玉說道:“姐姐回家吧,看我處理得多快,一點都不拖泥帶水的。”
作者:
fion007
時間:
2015-5-1 18:05
☆、失玉
王夫人看著林家那小兔崽子裝幼稚,恨不得上去掐死他。不過她還知道自己大家主母的身份,不能做出這種潑婦才能做的事來。米米看著她憋屈的樣子就高興。這個好心情一直維持到了林家,哪怕雪雁來報告說晴雯死了都沒能影響他。不過因為剛從王夫人那裡拿了些銀子,小蘿大方地出了不少喪葬費。此舉惹得米米很不爽地斜了她兩眼,小蘿很不以為然,人都死了大爺你就別再計較了行不。
米米原來以為這麼著一鬧騰,賈家基本應該沒來往了吧。結果才過了半個月,賈璉又求上門來了。卻是賈家出了大事,賈寶玉的那塊通靈寶玉找不到了,府裡差不多已經翻了個底朝天,連玉屑都沒看到。更可怕的是自從丟了玉,賈寶玉人都變得渾渾噩噩的。王夫人急得不得了,除了在府裡繼續尋找,還四處找人求神問卦算命,因為聽說以前賈璉找林家算過幾次命,所以把他打發來了。
米米笑嘻嘻地把賈璉請了進來,說道:“璉表哥,說起來這個算命呢,需要心下虔誠才能有效。可是你也知道,二舅母和我不對付,我即使願意替她算也虔誠不起來啊。”賈璉趕緊打躬作揖,放軟了身段,勸道:“林表弟,二太太也是沒法子了,現在寶玉丟了玉,整個人都糊裡糊塗的,你就看在為兄這麼辛苦奔波的份上幫個忙吧。”米米笑道:“璉表哥,雖說我和表哥你的交情不一般,若是你的至親有什麼事,小弟二話不說肯定挺你。但這次的事關係的只是你堂弟,和你又不算至親,所以這交情不夠來壞我的規矩不是。”
賈璉差點沒吐血,什麼我堂弟,難道不是你表兄?說得好像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似的。又苦求了幾句,米米才鬆口說了自己雖然沒法幫忙,但可以讓林全幫忙算,只是他現在沒空,讓賈璉過兩天再來拿結果。賈璉本想說林全的功夫不行,不過考慮到自己現在是有求於人,無可奈何地添了好幾句好話才走。他一走米米就耐不住好奇心,想算算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僧道二人不是一直都在幫著寶玉麼,怎麼會看他丟了寶貝也不理會呢。
算出來的結果還是挺出乎米米的預料,當時甄家被抄的時候,甄寶玉就被忠順王給撈了出來。所謂嚇病了只是掩人耳目。現在賈寶玉已經通過忠順王在賈府的內應妙玉給轉移到忠順王府囚禁起來了。而留在賈家的其實是甄寶玉,沒有玉的他只能說是玉丟了,然後趁機裝糊塗,要不時間稍微長些還不給人發現不妥之處。米米感歎了一下忠順王的安排,把寶玉握在手裡,這麼一來僧道二人不得不幫他了,只是不知道他們用了什麼法寶把賈寶玉給困住,以致於僧道二人都救不出去。米米的卦術還是不夠精搞不定這樣的細節。雖說黛玉善於此道,不過米米可不希望姐姐再和賈家有任何牽連,自然不會告訴她。
考慮到賈璉可能過兩天要來問結果,米米可沒那麼好心把這裡面的經過直接告訴他們,而是充分利用了自己在人世學來的詩書,寫出了兩句很有哲理的卦文:“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寫完後米米讀了兩遍,自己都很佩服自己,看這兩句話裡面包含了事情全部的經過,真假影射著甄賈,又把通靈寶玉根本沒丟的事都說明了,具體賈家能不能看懂就全看他們自己的悟性了。大爺我已經不計前嫌地洩露了不少天機了好不好。
過了兩天賈璉果然又來了,雖說賈母沒有以前那麼疼寶玉了,但王夫人還是非常寶貝他的,這兩天沒少給賈璉施壓。米米就把那兩句話給了賈璉,並說了賈府裡聰明人多,自行參悟吧。賈璉一頭霧水地拿著字條回去了。賈府上上下下看了半天,王夫人一邊得出最後結論:“林家小子該不會是故意耍我們吧。”一邊懷疑地看著賈璉,總覺得他在寶玉的事情上沒有用心。就連賈政都覺得這不像林家的風格,話裡話外都透著不信,覺得賈璉不知從哪找的話來糊弄自家的。賈璉覺得自己冤死了,在林家已經受了一肚子氣了,回來還被這群人懷疑自己不盡力。
倒是賈母近來對賈璉越發看重,寬慰了他幾句,讓他先回去歇著了。而後令人張榜懸賞,出一萬兩銀子找玉。裡面的假賈寶玉知道了倒也不擔心,反正不管什麼玉送來自己只做不識就行了。米米也聽說了這件事,不過他現在可沒空管賈家,因為師傅終於給他來了信說出關了,過兩日就進京。而且同行的除了賈敏,還有米米的師祖。讓米米做好準備。
☆、訓徒
其實米米完全不知道該做什麼準備迎接師祖,除了讓管家安排住宿還能幹啥?當然賈敏要來的話黛玉那裡肯定要安排好,畢竟黛玉的丫鬟都是知道賈敏長相的,可不能讓她們發現。米米當晚就告訴了黛玉這個好消息,同時建議她把小書房收拾出來給賈敏住。姐弟兩個謀劃了半天,等師祖到時才發現一點用都沒有。賈敏連易容都沒用,師祖不知給加了個什麼樣的魅惑術,除了林家主子和修道者,其他人都對賈敏視而不見。而且這不是簡單的隱身,因為黛玉試著和賈敏說話,雪雁幾個也沒覺得她是在自說自話,而是根本沒在意她做了什麼。當然這個最直接的結果是小蘿被打發去伺候賈敏了,其他人見不到人聽不到聲還怎麼伺候。
小蘿覺得這可不是什麼好差事,第一個晚上因為賈敏剛到,闔家團聚的時候又激動了些,林如海做主早點歇了,明天再好好聊,畢竟以後時間多的是。結果賈敏等林如海歇下了還不睡,拉著小蘿問了這些年林如海和黛玉姐弟的情形,一點都不像舟車勞頓剛到的樣子。若只問林家的情形那還沒什麼的,但賈敏畢竟是賈家出來的,這三年的閉關修煉對世事不聞不問,難免也牽掛老母親兄。林家父子好歹還都知道自己沒事,幾年後可以團聚,而賈家卻以為自己死了,老母親白髮人送黑髮人,還不知該怎麼難過呢。
小蘿深得米米真傳,對賈家半點好感都欠。這樣子怎麼可能附和她的話。悲劇的是賈敏現在也是修煉者,探了一下什麼反應都沒有,看不出是功力很低還是深不可測。如果是前者自然沒事,要是後者自己可不能大意了。所以最後小蘿還是不太敢在她身上用那些諸如讀心啊魅惑啊的招術。連給米米傳音都不敢。而且還得小心別胡思亂想,萬一賈敏用讀心怎麼辦,自家大爺可是有個大秘密瞞著林家上下的。要是因自己的緣故讓小姐知道大爺其實是附身的,小蘿打了個寒戰,其他人怎樣自己猜不到,但憑大爺的小心眼程度,絕對能活剝了自己的皮。
想到這層的小蘿更加小心謹慎,收起所有心思好好回賈敏的話。說起賈府的時候基本上都挑事實來講,不添油加醋地把賈府對黛玉姐弟做的事給說了,只是省了米米反擊的部份。當然,薛姨媽對林如海有意的那段也沒拉下。聽得賈敏直皺眉頭,怎麼幾年功夫,賈家成了這個樣子?小蘿這廂感覺很累,米米那頭也不輕鬆。隔了這麼久好不容易見到師傅,米米激動得很,撲到師傅懷裡撒嬌,順帶準備訴苦,自己這幾年多辛苦啊,師傅都沒來幫自己。手頭能用的只有林全,還是一心向著笨兔子的,而且即使在對付賈家的問題上都還推三阻四,這不行那不讓的,米米這是一肚子委屈啊。
結果還沒等他開始哭訴,身後一陣威壓傳來,回頭一看,早上剛拜見過的師祖正一臉不虞地站在那。師傅見了,趕緊放下米米,起身規規矩矩地行禮。米米見了也不得不照辦。師祖冷哼一句,開始批判:“你看你怎麼教的徒弟,功力不行,連禮儀都沒學好?你就這一個徒弟怎麼還教成這樣?當初我怎麼教你們的,你照搬都好啊。一味溺愛,教不嚴,師之隋,說的就是你這種。”
師傅小心地回話:“米米從小沒父母照顧,我心疼他,難免多寵了些。”師祖聽了還是不滿:“你師兄弟哪個是父母雙全的,真要那樣也就不用拜到我門下了。給我加緊訓練徒弟,別找藉口。”說完就拂袖而去,米米剛才啥都不敢想,等師祖走了才松了口氣,只覺得師傅本人在為徒方面真比不上自己啊,差的還不是一點半點的。自己在師傅面前能撒嬌能耍賴能要這要那,心裡保持尊敬就行了,何必拘於形式。師傅在師祖面前可是畢恭畢敬,連坐都不敢坐,哪有自己的半分自在。不過米米也只敢腹誹幾句,還不能當師祖的面,否則被師祖知道了還不知會怎麼要求師傅折騰自己。自己作為一個好徒弟,可不能讓師傅太為難。
師傅看師祖走了也松了口氣,米米終於找到機會,字字血淚地描述了自己的悲慘生活,就差沒把林全說成十惡不赦之徒了。師傅等他說完,才笑著道:“不管怎麼說,你這兩年功力漸漲啊。做事也比以前成熟了許多,可見林全還是有能耐的。當初我怎麼說你可是都不聽的。好了別鬧了,我明天和他好好聊聊去。”
☆、堅決
第二天還沒等師傅和林全去交涉米米的最大權益,師祖發話了,要去見青陵,也就是米米的師伯,米米和師傅都要一同前往。米米心裡百分之二百不願意去。到時候不管是師祖還是師伯都是得罪不起的,自己作為輩分最低兼功夫最低的一個,肯定是雙方的出氣筒。不過考慮到如果自己不去,那這個最低加出氣的角色就只能由師傅擔任了。米米權了一下還是咬牙去吧,自己怎麼說對京城還更熟悉些,再則找個理由糊弄師祖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米米一路上想著一會兒到了怎麼通報。是先給門房遞個林如海的帖子呢,還是直接用自己的名義?還是說不用通報,一行人直接隱身進去?也可能是師祖在那裡怒喝一聲青陵給我滾出來,你師父我在此。米米想了一路,到了國師府一看,師伯已經親自在大門迎著呢。看來自己是白操心了。不過看師伯身後還站著幾個人,估計都是他徒弟。看水溶都恭恭敬敬站在中間,估計是按排行來的。
師伯在那給師祖見了禮。然後輕咳一聲,身後的一群徒弟上來見過師祖、師叔和師兄。米米看自家師傅的臉色不是太好,師祖用幾不可聞的聲音對師傅說了句:“你看青陵教徒弟可比你強多了。”米米憤憤地想反駁兩句,師伯已經帶著一行人進了大門,米米也只好跟著進去。一路走到了書房,師祖打發了師伯的徒弟們下去。米米一看好機會啊,也跟著要下去。結果師祖看到後來了一句“米米留下”,米米不得不蹭了回來。
等其他人一下去,師傅先迫不及待地開口了:“師兄,我和師父說了你的事。師父說可以幫你化解你造下的劫。只要你不再管人間的事,以後正道上的人就不能再來找你的麻煩了。我們早些回山修煉早點飛升不是更好。”師伯狠狠地瞪了師傅一眼:“蒼瓊你也太多管閒事了。我現在這樣有什麼不好的。人世間的君主再怎麼英明也有管理不好的地方。我現在幫他治理國家也是井井有條,老百姓過的日子也比以前好了,這可是大善啊。要不是忠順那小子在折騰,我還能做的更好些。不過我已經找到辦法,他那跳樑小丑也沒幾天好日子了。”
師祖發話了:“青陵,修仙之輩一旦介入俗世就難再進益。而且容易染上殺戮。你數數自己身上的人命,即使他們真是作惡之人,你也不能只為一己之私要了他們的命。你現在結的怨,到你飛升的時候,那個雷劫第一道就可能很強,第十道連我怕都不能擋。若你繼續執迷不悟,在魔道上越走越遠,那到時候正道中人怕是人人都想除了你漲修為。不知你到時候能否活到渡雷劫的時候。”
米米看師伯直盯著師祖,臉色挺可怕的,悄悄往門口方向又挪了一部,以免被波及。師伯看了半晌,才冷笑道:“師父,我尊稱您一聲師父,是看在您教了我那麼多年的份上。您當年說我不敬天道把我趕到了外門。可外門弟子渡雷劫之前都要趕出師門的。所以您早就不是我師父了,如果您現在要除了我漲修為,可以試試,看看一場大戰能傷多少無辜,得的那點修為能不能抵掉造的孽債。我是不在乎什麼雷劫,因為我根本就沒想飛升。當神仙有什麼好的,一點屁事就要封掉修為下凡這樣那樣歷劫。而且我在人世我說了算,到了仙界估計屁都不是。”
米米簡直要鼓掌了,師伯真是太牛了。當神仙真的一點都不好,你看姐姐不知道得罪了什麼人要下凡還淚,還附贈病怏怏身體一副。而僧道二人就是替警幻跑腿的,在人間兼職騙子,吃不好穿的爛,哪有師伯高官厚祿舒服啊。想到這,米米恨鐵不成鋼地看了看自家師傅。要是師傅有這樣的覺悟就好了,那樣自家的小日子也可以過得爽爽的。師祖被噎得沒法,只能轉而找米米師傅的麻煩:“蒼瓊,你看到了。青陵自己執迷不悟,虧你還願意闖陣回山來替他求助。現在沒事了,給我回去好好教徒弟,免得和我似的教出個魔道中人來的。米米,就你這圖享受的,沒准心裡還羡慕著呢,回去先給我靜下心打坐,想明白天道了再說。”
米米表示不關我的事,師祖您怎麼可以遷怒啊。師祖說完自己先走了,米米看師傅跟了上去,也抬腳要追,國師叫住了他:“小狐狸,看你倒是有點見識,順帶告訴你個事。有人給我下了戰書,過三天在青陵山決戰。說起來那也是你的故人。要感興趣的話可以去看看,放心,我是不會傷及無辜的。”米米忙一迭聲答應了,趕緊追上師傅說了和師伯的約定,有熱鬧不看豈不是太土了,何況師祖還說了要打坐,那簡直能要去米米半條命,所以有現成的理由能躲一天是一天了。
在國師府已經是一直在提心吊膽了,米米原以為回家能好好歇一歇了,結果一到家,小蘿就報告了一個壞消息,今天賈府派人來了,居然是賴嬤嬤,賈母讓她來請林如海明日過府一聚,商討寶玉的婚事來著。林如海因為這兩天賈敏回來,對賈家處於十分寬容的境界,所以一口答應下來。米米一聽差點沒沖過去給賈母一頓好揍,好在小蘿及時把後半句話說了出來:“賈家只說讓老爺給介紹些名門閨秀,不是要把小姐嫁過去。”米米這才感覺好些,不過要是他當時在家的話才不會同意這事,賈家個個眼高手低,介紹哪家閨秀他們都不會滿意的。為了便宜老爹不被賈府坑了,米米決定明日一起去賈府一趟,順帶可以逃過明日的打坐任務。
☆、議婚
第二天,賈府,這次因為是商討寶玉的婚事,所以林如海也沒帶什麼閒雜人等。本來按他的意思連林煜都別跟著的。但是架不住兒子的胡攪蠻纏,在加上賈敏在一邊勸著,只得同意了。黛玉留在家裡,這種事情她肯定不能出面的。而賈敏自然要趁這個機會回去賈家看看的,小蘿隨身跟著伺候。米米已經特別指點了小蘿,要帶賈敏去看看王夫人的私庫,上次她從瀟湘館摸去的高級古董字畫正好還沒變回來呢。也讓賈敏多看看賈家的齷齪事,免得到時賈家落難的時候她心軟要我等出手相助。
林如海給賈母請了安,直接就開始說正事。賈母表示了自己近來身體不好沒辦法出去應酬,所以對各家閨秀的情形不瞭解,所以看看林如海知道什麼同僚家有合適的閨女可以介紹一二。米米很不屑地想著,平時看你身體好時也沒出去應酬啊。再說了,還不就是因為現在賈政沒了官職賈赦又沒有實權,來找我爹給你們拉關係麼。林如海說了幾家,要麼是三品官家的庶女,要麼是四五品官家的嫡女,除了一個五品官家裡,其餘的還都不是長女。
王夫人心裡想的是這些女孩子從來都沒聽說過,誰知道會不會管家,長得如何,能不能勸寶玉讀書上進之類的。米米看了後心道,這些不都得指望你等自己出門應酬的時候去看麼,我爹怎麼可能知曉。而賈母可是非常的不滿,覺得林如海也太過分了,就算她現在沒有以前那麼疼寶玉了,但榮國府的地位還在,林如海怎麼提的都是條件這般差的,哪裡配得上自家門第。等了半晌她才說道:“我們家怎麼說也是國公府。寶玉聰明俊秀,又生帶祥瑞,怎麼著也值得更好的閨秀吧。”
林如海答道:“嫁女嫁高,二舅兄現在沒有官職在身,大舅兄雖有官職,但只是寶玉的伯父。若不是還未分家,剛才說的這些人家怕都算太高了。”賈母說道:“那是世人只知道看這些俗事,不曉得寶玉的好處。其實我覺得玉兒還算不錯,門第也算配得上。當年敏兒也說過可以來個親上加親。只可惜敏兒去得早,否則定下了這樁婚事,哪還用我現在這麼操心。”米米一聽怒火中燒,剛才還說寶玉的門第最多只能配個三品官家的庶女或者四五品官家嫡女。你這麼說是覺得我姐姐只能和那些人相提並論還是怎麼著。更何況別人家不知道寶玉現在丟了玉神智不清,賈璉可是到我們家找我算過命的,難不成我們還不知道麼。
想到這,米米開口道:“外祖母,其實當年我和姐姐住在府上的時候,就聽說了金玉良緣的事。後來薛姑娘不也常常去怡紅院,和二表哥坐臥一處。再說現在二表哥丟了玉,不正需要用薛姑娘的金鎖給帶出來麼。外祖母若還有疑問,我可以幫著現算一卦,看看表哥的姻緣如何?”賈母自是沒有意見。王夫人雖然對林家看不上寶玉而不滿,但她可真的不希望林黛玉嫁進來,所以也點頭。米米當即把隨身帶的銅錢拿出來算。
米米本來還想著不管是什麼結果都可以胡謅,結果算出來的是寶玉的婚事有貴人做主,而且成婚之後自然能找回玉。這下子大家都很滿意。賈母和王夫人喜笑顏開,當即客氣地把林家父子送出了大門。米米看自家一沒了利用價值就被掃出來了,心想到時候忠順王府決定寶玉婚事的時候看你們還笑得出來不。至於現在麼,沒想到在賈家呆的時間這麼短,還得趕緊通知小蘿把賈敏帶出來,否則父子倆上了車,馬車不好在外面一直空等。
且不說賈敏趕回家怎麼感歎賈府現在的絕情。王夫人還在盤算著貴人做主會是怎麼樣的。之前林家的小崽子說了薛姑娘的金鎖,那個時候他還沒開始算卦,但保不齊之前他知道些什麼。若真是寶釵的話也算不錯,金鎖帶出玉的話也符合那個卦上的婚後找回玉的說法。只是貴人做主可不太容易,不過要說和家裡有關係的貴人,難不成就是元春。王夫人越想越覺得有理,這麼一來賈母可就沒話可說了。想到這王夫人恨不得馬上就到進宮探視的日子,讓元春早下懿旨定下寶釵來。
王夫人倒是真正的行動派,想好以後就開始各方面的安排。薛姨媽那裡要打好招呼,還能事先收點好處不是。薛姨媽知道後也是非常高興,當即給了不少銀票作為元春在宮裡的打點花銷。沒幾天後的入宮探視,王夫人如願拿回了元春賜婚的懿旨,賈母可是連四品官家的嫡女都看不上的,怎麼會滿意一個商家女當孫媳婦。不過考慮到元春的面子,才不得不忍氣吞聲。王夫人已經開始婚事的各種籌備工作了,主要是想早點把通靈寶玉找回來好讓賈寶玉恢復正常啊。園子裡的甄寶玉也聽說了婚事,不過他見過寶釵的鮮豔嫵媚,自然不會反對。反正到時候也變不出玉來,繼續裝傻就行了。
☆、青陵
話說米米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的一幅卦能引出這樣的結果。他當時從賈家回來後,就看到師傅一臉高興,拿著一封信讓他拿去給師伯。米米好奇地問了一下是怎麼回事。師傅正在得意中,就告訴他說師伯不是說自己管理國家很厲害麼,今天師傅靜坐的時候想起米米剛去林府的時候,自己在金陵附近遇到過一個冤魂,說是被人無端打死,兇手卻逍遙法外。這足以證明師伯的治理也不是很英明嘛,否則哪來的冤情。可惜自己當時還沒具體問情況,那個冤魂就被鬼差帶走了。
米米拿上信,替師傅送去了。國師看了信以後,臉上有點掛不住。當即吩咐了手下第一得力弟子水淙速去金陵,找到這個冤魂替他申冤,務必把其中牽扯到的人員都秉公處理了。等水淙領命退下去了,國師又讓米米回去好好謝過他師傅,這些小事只是自己一時疏忽沒有顧到而已。米米關心地問了句:“過兩天您就要去青陵山決戰了,這個時候讓水淙師兄出去,豈不是到時候會少個助力?要不還是等決戰完了再說,反正也不著急的。”
國師哈哈大笑:“那兩人沒什麼功夫的,上次和我對戰,不出十招就被我擒了下來。我到時候都不用帶什麼徒弟去幫忙。我喊你去是看你喜歡看熱鬧,難得和你投緣所以讓你去見見世面。”米米盤算了一下,僧道二人討厭得緊,幾次壞自己的好事,而師伯明顯比他們好多了。而且自家師傅好像對師伯還比較緊張,所以也難得多說了幾句:“師伯,那兩人既然敢叫板,應該不是平白無故的。我以前知道他們兩不善陣法,要不先去青陵山設點什麼陣,不是說有備無患麼。”國師只是敷衍地點點頭,米米也就不說什麼了,又坐了一會兒,看時間已經不早了,米米就起身告辭。臨走的時候國師又說了句:“那天被讓你師傅去了,免得到時候心軟替那兩人求情,唧唧歪歪讓我膩煩的很。”米米答應了。
青陵山之行米米帶了林全和小蘿。本來只想帶林全的,不過小蘿說了自己在青陵山上還有不少以前的朋友,就去和賈敏告假。因為賈敏已經同意了,米米也不好再拒絕。師傅聽說他們要去青陵山還有點吃驚,說那裡是國師的本源。米米沒聽懂本源是什麼意思,只說自己上次就是在那裡遇上小蘿的,所以這次想去看看還有啥機遇沒有。黛玉知道了狠狠瞪了他一眼,米米一開始還以為姐姐去不了心裡不高興呢,在路上想了半天才想起自己以前和黛玉說過小蘿是師傅給的,剛才不小心說漏了嘴,被姐姐知道了自己說謊,看來回去後要好好賠罪才行了。
林全可沒有米米那樣的好心情,他今天算卦的結果是不明。這樣的結果要麼是今天發生的事情有高手干預,自己算不出來。要麼表示今天的事和自家有很大的牽扯,因為算卦者算自己的事都比較困難,而且小蘿算的結果也是一樣。黛玉肯定和今天的事兒不會有牽扯了,不過他們兩又不敢找黛玉幫忙,所以只好小心一些。至於可以找米米算算,他們兩想到米米的水準,不約而同地忽略了。所以這一路上,林全和小蘿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也就米米興致很高地四處張望,雖說奇怪平日很活躍的小蘿悶聲不語,不過只以為她近鄉情怯,也就不去逗她了。
到了青陵山卻不見國師或者僧道二人。米米看時間還早,就打發小蘿自己先去探望朋友,特別交待了一句:“我們現在很窮的,別以為自己衣錦還鄉了充冤大頭。”小蘿翻了翻白眼,嘴上答應著,心裡卻覺得大爺真的是越來越小氣了。林全則按米米的吩咐,在山上各處布些小陷阱類的陣法。米米自己麼,則是到處看看有什麼古怪沒有。用林全的話說,米米神覺沒多少,直覺還是有的。
米米很快就發現了個問題,山上一個人都沒有。一般來說,山上總會有些打獵的,砍柴的,遊玩的人,雖說不多,走一會遇上三五個還是應該的。但是走了這麼長的路沒遇上人還是挺奇怪的。沒一會,林全和小蘿兩個都是神色凝重地回來了。林全是發現了一個鎖魂陣,裡面的人居然是甄謹。甄家不是都應該被國師關進大牢了麼,怎麼他會出現在這裡。而且這個鎖魂陣還不是太容易破,林全怕打草驚蛇,不敢強行破陣,只能先來和米米商量一下該怎麼辦。小蘿帶回來的消息是青陵山現在基本是一座空山,山上的修道者不知何故都不見了。
米米的反應是僧道二人怕是有什麼大陰謀,趕緊招呼師傅過來。這個場面自己肯定控制不住,有個後盾總比沒有強。剛給師傅傳完音,就聽到一陣喧雜,師伯的人到了。米米松了口氣,幸好不是僧道二人先來,希望自己和師伯說了這些古怪情況以後他還能有時間做出反應。
作者:
fion007
時間:
2015-5-1 18:06
☆、重創
國師看起來臉色不太好,估計已經發現了古怪之處。米米趕緊撿要緊的情況說了下,包括鎖魂陣裡的甄謹。國師問清了鎖魂陣的地點以後臉色大變,趕緊對米米說道:“快,快點把那個陣破了,回去以後少不了你的好處。”米米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聽得一陣笑聲,僧道二人到了。和尚對國師說道:“青陵,你也太狂妄了吧,什麼準備都沒做就來了,真以為青陵山是你的地盤就萬無一失了?你在山上的那群手下現在全在我們手裡呢。”
國師狠狠地瞪著兩人:“那又如何,那些無用的手下不要也罷。”道士介面道:“那這座山呢?我們可是在你的本源體那裡設了個鎖魂陣,裡面可是有個八字和你相克的魂在裡面,只要我們引炸了鎖魂陣,這座山就能化為齏粉,到時候你別說修為了,能保住命就不錯了。識相的就直接和我們簽了協議不再插手人間的權力紛爭,我們就可以饒了你。”國師憤憤地看著他們兩人,半天才從牙齒縫裡擠出幾句話:“你們如果真要炸了鎖魂陣,你們也討不了好。陣裡的生魂從此魂飛魄散,你們自詡替天行道,不是也罔顧人命,要是造下了這殺孽,就不怕你等平日掛在嘴上的天道來譴責你們麼。忠順到底給了你們什麼好處,讓你們這麼替他賣命。”
米米很想表示說我知道我知道,但現在這劍拔弩張的氣氛根本容不得他說話啊。僧道二人根本沒有回答國師的意思,直接扔出一紙契約。米米探頭一看,還算合理,只是要求國師三百年內不得再插手朝政。米米一想,不算過分嘛,要是自己肯定就答應了。對方占了優勢也沒有趕盡殺絕,自己也趁機借坡下驢好了。不過國師和米米的想法肯定是不同的。米米看著國師一個憤怒的雷咒下去,飄在空中的契約直接燒成了幾點黑灰。
和尚怒道:“青陵,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沒想到你還暗中帶了些手下,不過警幻仙子提供的鎖魂陣豈是你們這些凡人所能撼動的。你就看著其中的威力吧。”米米眼看著鎖魂陣裡的甄謹變成了一團銀色的魂魄,再掙扎著被陣法一點點地吸收。等到那團魂魄完全消失不見的時候,米米感覺整座青陵山都在抖動。林全護著米米和小蘿升到了半空,又往他們身上加了一層保護咒。米米看著國師嘴角流下一道鮮血,卻還是狠狠瞪著僧道二人,吼道:“就算我完了,你們也別想好過。”說著拼盡全力,一個看起來很厲害的咒語往二人頭上落去。
米米看著這一切,很想勸師伯一句何必呢,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拼得兩敗俱傷除了出了口惡氣還能有什麼用呢。正在青陵山馬上就要炸開的時候,米米看到師傅和師祖匆匆趕到了。不過他們的到來也沒能阻止這一切,米米看到師傅丟了一個法術進去,護住了一塊大石頭。而僧道二人被國師最後的拼死一擊打中,看起來也不是太好,見對方來了這些幫手,趕緊撤了,估計他們覺得目的已經達到,國師經此一戰,已經傷得沒法再把持朝政了。
等炸山的煙霧散去,米米就看到山下散出各種動物,都是奄奄一息的樣子。就聽得小蘿一聲驚呼,在那些半死不活的動物中扒拉出了一隻灰兔子。等小蘿慢慢輸了些靈力過去,那只兔子才變為人形,正是米米第一次到青陵山時見過的美女青青。青青見了小蘿,又驚又喜地說道:“小蘿,沒想到還能最後見上你一面。”小蘿聽了心下難受,卻還強展笑顏,勸道:“小姐,現在已經沒事了,我現在的主人法力很強大,我是說他師祖是青陵大王的師父呢,我去好好求求他,一定能救回小姐的。”
青青歎道:“小蘿,當初幸好把你換出去了,否則在山裡擔驚受怕,最後還免不了當棋子。我們這樣最低級的修道者,誰都不放在心上,還不如凡人,畢竟大多修道者怕天道,不敢平白對凡人下手,對付我們卻一點都沒有顧忌。我的修為都是青陵大王給的,現在他被重創,我的肉身早就過了壽元,沒了靈力根本撐不住了。小蘿你也別白費功夫了,只是青陵山毀了,以前我們收集的東西也都沒了,也沒法給你留個念想。”強說完這些話,青青就閉上了眼睛。米米看著小蘿一收回靈力,地上的灰兔子就化為一股青煙。再一看四周,剛才的各種動物都是一樣的下場。看得米米毛骨悚然,修真屆弱肉強食都這麼可怕麼。
師祖和師傅早就回去了,估計現在都在處理師伯的事,沒空理他。林全正在安慰傷心的小蘿,也沒功夫。米米悻悻地回到林府,原以為黛玉會就之前說謊的事找他的麻煩,結果回來後才知道黛玉因為善治療,被師傅請去給師伯療傷了。米米好心想去幫忙,結果師傅想了半天,告訴他:“好像也沒啥需要你的,乖,這幾天為師沒空照顧你,別惹麻煩啊。”米米氣極,卻也無計可施。只得找林如海商討國事去了,估計忠順王要借機行動。林家既然知道了,怎麼說也要早做行動才好。
☆、成婚
國師就此告病回鄉,連辭呈都是靠弟子替他遞上的,一時間朝野議論紛紛。忠順王直接起兵,用的口號就是“清君側”。一路如有神助,攻無不克,戰無不勝,若不是他們自己一路打打停停的,怕是早就從平安州打到京城了。戰事起對老百姓總不是什麼好事,米米看街上的物價幾天內就漲了快一倍了。而且大街上的乞丐也比以前多了不少。黛玉這些日子都在幫師伯療傷,小蘿被她安排出去看看有沒有流民進京,是否需要施粥什麼的。小蘿本來這幾日心裡還在替青陵山上的一眾舊友難過,有事情做了也能感覺好些。
又過了幾日,師傅來找米米,說是師祖要帶師伯回山去了。米米趕緊關心地問師伯的傷勢到底怎麼樣了。師傅長歎道:“師兄這次是傷了根源,前塵盡忘,現在能夠重頭開始修煉也未嘗不是好事。米米,你說一個人如果把以前的事都忘了,性格什麼的也都變了,那還是原來的那個人嗎?”頓了一下又接著喃喃道:“我和你一個小孩子說這些幹啥呢。”米米回答道:“其實這個和轉世投胎不是差不多,只要魂魄不變都還是原來的那個人啊。”師傅一下子又高興了起來,摸了摸米米的腦袋:“還是我家米米聰明看得透,師傅還沒你想得明白。”
師祖回山那天米米可是興奮不已,師祖在這的日子真是痛苦啊。師伯的幾個弟子也都來送行,看得師祖對米米更加不順眼。師伯的大弟子水淙也從金陵趕回來了。一來是他決定跟著師祖他們一起進山,可以更好地照顧自家師父。二來是把金陵的那個冤魂的事兒和米米師徒倆人交代清楚。其實說起來還是熟人,殺人的就是榮國府的親戚薛蟠。水淙已經用北靜王府的名義發話給各層官員,務必把此案重新審理,嚴懲兇手。
等師祖他們離開了,米米才想著問師傅,師伯為啥會在這場大戰中敗得那麼慘。師傅無奈地說道:“以前我和你說的時候你都沒在聽呐。像你師伯這樣由物修煉成的怪,和草木修煉成的精一樣,即使修出了靈體,之前的本體如果受到任何的傷害,還是會直接影響靈體的。你以為林全為什麼對你這麼死心塌地,就是因為他的本體是你現在這個身體的一部分。當然你我這樣的妖就沒有這個問題,你不用擔心有人會用類似的法子來對付你。”米米聽後感歎了一句:“精怪豈不是很不容易,有這麼個弱點。”師傅說道:“那是,所以我們先天已經有優勢了,你這小子還不好好利用,對得起這些優勢麼。”米米一聽話題轉移成勤奮教育了,趕緊找藉口溜了。
沒幾天米米就收到了賈府送來的請帖,賈寶玉和薛寶釵成親的。米米感覺很奇怪,不是說這裡的婚事要經過什麼換庚帖,排八字,文定之類的,沒有半年怎麼著也要三個月吧。怎麼賈家能這麼快搞定呢?賈璉親自送請帖來的,解釋說是寶玉現在越發的糊塗了,所以王夫人出了沖喜的主意,指望早點完婚好把寶玉的玉給招回來。因為時間不多,所以也不太可能辦得太熱鬧,請的人多數還是親戚。米米暗笑,賈政在家閑了這許久了,除了親戚難不成還能找舊日的同僚給自己找不自在?
林家一家子都準備在寶玉成親那天去賀喜。米米為自家送了的那些禮去的,林如海給了不少好東西,那可都是林家庫房裡拿出來的真古董啊,不是米米變出來的假貨。所以米米大怒地決定去好好吃一頓,能吃回來一些本錢也好,尤其是聽說黛玉還給寶釵送了些不錯的首飾當添妝。要是按米米的意思,最好是什麼都不送。不過黛玉說了,反正現在也不差錢,看薛姑娘現在也挺可憐的。一輩子一次的婚禮都這麼寒磣,能給點東西幫一下也好。米米很不服地說道:“她當年偷聽人說話,還說謊要栽贓給你。”黛玉一揚眉:“哦,有些人還說謊騙我說小蘿是自家師傅給的。”米米一聽,當即落荒而逃,心裡還想著不知到時真假寶玉的事揭穿了的話,這場婚事會怎麼處理。
寶玉的婚禮還是挺熱鬧的,榮禧堂內外擺了好幾桌。王夫人得意洋洋地招呼著客人。見到林如海帶著黛玉姐弟來,也沒親自過來招呼,只是打發個小丫環領他們去各自的席位。米米用了下讀心術,不就是看現在忠順王勢大,覺得自家有從龍之功了麼。米米再一看薛姨媽,臉色倒是十分憔悴,卻是在心裡惦記著兒子的官司。米米想到之前水淙說過讓各層官員幫著重新審理薛蟠殺人的案子,估計薛姨媽也是為了這事兒才同意自家女兒以沖喜的方式匆匆嫁進來。只是不知道王夫人能不能真的靠忠順王府的力量把薛蟠撈出來呢。
婚禮上寶玉看著倒是和沒事人一樣,敬酒時的禮數也一點兒不差。倒有些知道的親戚暗道這個沖喜還是挺有用的。薛蟠的幾個酒肉朋友本來還議論著寶玉是不是不省人事連洞房都不成了,現在看著也不說話了。還有些人問到薛蟠怎麼不見,妹子成婚這麼大的事兒都不露面。薛姨媽只得含糊著說他人在金陵,因為寶釵著急成婚沖喜所以沒趕回來。王夫人倒是一直很得意,覺得自己這個媳婦挑得好啊,有福氣,才成親寶玉就好了很多,沒多久應該就能找回玉了。
☆、郡主
寶玉成婚以後,米米對王夫人怎麼處理薛蟠的事比較關心,所以還常派小蘿去探探。用米米的話說就是小蘿進來心情總是不好,所以這種看戲機會都留給她了。賈敏也擔心王夫人真的投靠了忠順王搞出什麼抄家滅族的事兒來,不但不攔著米米,自己還常催小蘿打探消息。所以在王夫人親自去理國公府回來之後,小蘿當即回林家報告了王夫人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心情不好地把來立規矩的寶釵狠狠訓了一頓。
所以當夜,米米決定親自上陣看熱鬧了。小蘿的讀心術不是太厲害,看出來的居然是王夫人在心裡怒駡薛寶釵賤人。這些表面資訊根本不能說明問題啊,米米感歎還是要自己親自出馬啊。米米在那讀了半個時辰,才從一堆謾駡的資訊中找出了事情的完整經過。在理國公府,理國公夫人見了王夫人,很是熱情地和她聊了幾句家裡長短,還沒等王夫人說出為薛蟠求情的話,理國公夫人就高興地說道:“蘭蕙郡主說賈夫人這兩天定會來拜訪,還真給她說著了。賈夫人怕是還沒見過郡主吧,頂聰明伶俐個人,忠順王爺也常誇說幾個兒子侄子都比不上這個乾女兒呢。真真稱得上蘭心蕙質這幾個字,長得又和天仙下凡似的。她昨日打發蔡嬤嬤來要尋夫人說幾句私密話,我這就喊嬤嬤進來。”
王夫人帶著滿腹的疑團等來了蔡嬤嬤,見理國公夫人都是一副恭敬的態度,也不敢在她面前表現得太高傲。蔡嬤嬤看起來比王夫人還年長些,眼神精明不下賈母,對理國公夫人也只是行了個半禮。理國公夫人只說道:“蔡嬤嬤有事儘管和賈夫人說,如有需要吩咐的,我讓如意就在屋外候著。”說完就帶人下去了。王夫人還不知發生了什麼,蔡嬤嬤就說道:“蘭蕙郡主前些日子去上香的時候,在路邊救了一個乞丐。郡主心善,本打算給他些銀兩讓他去的。不過那乞兒卻言語輕薄,對郡主不敬。別說郡主惱怒,就連我等下人看了這樣,都說一定要剁了那乞兒喂狗。那乞兒見勢不好,就枉說自己是榮國府的二爺賈寶玉,並掏出胸前一塊五彩斑斕的寶玉作證。因府上一直都對王爺恭敬有加,前些日子聽聞府上說二爺丟了玉,所以郡主讓我來找賈夫人確認一下。”說著掏出那塊通靈寶玉,遞到王夫人眼前。
王夫人初時還疑惑此事和自己有何相關,後來看了那塊寶玉,不正是寶玉從來沒離身的通靈寶玉麼。當年寶玉中邪,王夫人貼身照顧他的時候,這玉一直掛著,王夫人看了沒有千次也有個幾百次了。王夫人這廂激動地看著玉,蔡嬤嬤說道:“夫人若是願意,可以去郡主的別院找那個乞兒問個究竟,否則這玉丟了一次,還可能有第二次的。別院離此處並不遠,兩盞茶的功夫就到了。”王夫人巴不得親自去查問一下,聽了這話還能有不同意的,當即和理國公夫人說了要去拜會一下郡主,同蔡嬤嬤一起去了。
到了別院本想問一下玉的情形,結果見到的卻是瘦了一圈的寶玉。母子連心,王夫人一眼就認出了這個才是自家兒子。當即也顧不得其他人,摟著他哭了個昏天黑地。等王夫人母子倆平靜下來,蔡嬤嬤上前說道:“賈夫人,為了我家郡主的名聲,令公子你現在不能直接帶走。放心,這裡好吃好喝供著他,沒幾天都胖了一圈了。等你想出了怎麼給我家郡主一個交代,直接告訴理國公夫人就行。現在賈夫人先回去吧。”王夫人看著那塊玉被蔡嬤嬤拿走,想發怒又怕到時自己走了她們折磨寶玉,只好安慰了寶玉幾句,許諾會儘快來接他,這才不舍地離去了。
王夫人就這麼暈乎乎地回了理國公府,帶了自家的丫鬟,坐車回家了。想了半天也沒想出該怎麼給蘭蕙郡主個交代。本打算一回來就找賈母商量的,結果被告知賈母今天不太舒服已經歇下了。王夫人這下完全沒了主意,也不知道該不該把這事兒宣揚開來。要是說開了,萬一到時賈赦想將錯就錯,不認回寶玉怎麼辦。到時還平白惹怒了郡主。猶豫了半天還是決定第二天再來和賈母商量。雖說她平日看賈母萬般不順眼,恨不得她早點死翹翹了。但也不得不承認在這種時候賈母還是能給出些實用的方法來的。心情不好的情況下,已經和假的賈寶玉圓房了的寶釵自然就成了眼中釘肉中刺了。雖說寶釵在這件事情裡什麼都沒做錯,但這種時候除了她,王夫人還能找誰出氣呢。
米米看了這經過,還想著這個蘭蕙郡主是不是秦可卿呢,又想看看到底忠順王一派到底用什麼法子制住了寶玉以控制僧道二人如此賣命,就和林全小蘿一起去了別院。林全仔細去查了一下蘭蕙郡主,倒是個凡人,不過武功挺高的。米米想想也是,這個郡主怎麼說都要出門打各種交道,京城裡見過秦可卿的人可不少,顯然她不能親自出面啊。不過寶玉的情況有些棘手,林全查了半天才看出來,卻是中了合魂術。秦可卿把自己的魂魄和神瑛的擰在一起了。林全歎道:“秦可卿真是瘋了,這麼一來他們兩人的魂魄有什麼傷痛都是一同承受的。僧道二人怕就是因為這個才不得不聽她的話。但是過了這一世,她的魂魄就徹底消亡了。”米米問道:“僧道他們不能把他二人的魂魄分開麼?”林全答道:“可以,不過這過程很痛苦。”米米想到寶玉那嬌公子的樣子,哦了一聲表示明白了。
☆、掉包
小蘿被繼續留在賈府看戲。第二天一早,王夫人正打算去見賈母,就聽到小丫環通報說薛姨媽來了。現在王夫人對薛寶釵膈應的慌。而且昨天她哪來的功夫管薛蟠的事,此刻根本就不想見薛姨媽。不過礙于昨天出門前薛姨媽給的幾張大額銀票,不得不讓小丫環把她迎了進來。薛姨媽一進來就問薛蟠的事兒有什麼消息了。王夫人一心惦記寶玉,哪裡有功夫理她,只隨便敷衍了幾句。倒是薛姨媽看了以為事情真的很難辦,又求了半天,另外塞了個小匣子給王夫人,這才出來去找寶釵問個究竟。
王夫人好不容易脫身,去見了賈母,把昨日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賈母雖說也不怎麼出去和其他家交往,但比起王夫人還是多點見識的。覺得那郡主怕是看上寶玉了,否則怎麼會說要給個交代。現在明面上寶玉已經娶親,好在當時沒有大辦,只是親戚間吃了喜酒。說不得只能來個掉包計。只說當時娶親的寶玉乃是甄寶玉,甄家原本只是得罪了國師,現在雖說甄謹父子失蹤不見,但是其他人都放出來了。現在府裡的這個寶玉不知道是誰扮的,就說成是甄寶玉好了,反正親戚間都知道兩個寶玉長得很像。這麼一來自家寶玉還沒娶親,既然郡主怕名節有損,現在賈家自然要負責起來。就先派個人去和理國公府說一聲,問問是直接找人提親還是先給忠順王爺寫信更好。
對賈母的決定,王夫人還是很佩服的。當日只說寶玉成親,這麼混過去也能湊合。只是送出去的帖子上寫的是賈寶玉的名字,好在都是親戚,就說是寫帖子的筆誤好了。至於薛家可能會很不滿,但現在他們不還要求著自家處理薛蟠的事兒麼。對薛姨媽來說,女兒雖然重要,但兒子才是命根子。王夫人心滿意足地下去了。在外面看戲的小蘿也表示很佩服賈母,居然歪打正著地把甄寶玉的身份給猜出來了。不過這麼相象的兩個人,也只能往他頭上套了吧。甄家現在勢力大不如前,賈家還可以說自家體恤世交才讓他家的人在自家成親,撈個好名聲。
沒幾日,賈璉又來林府送帖子了。米米雖已知道原委,不過還是打趣地問:“璉表哥,府上靠寶玉成親來斂財啊,不過沒多久前才成了一次親麼。”賈璉賠笑解釋道:“上次是二太太的乾兒子甄寶玉成親。老祖宗說了,薛家只是商戶,和沒落了的甄家也正相配。這次是蘭蕙郡主下嫁,老祖宗可是下了血本,掏了不少私房出來放在聘禮裡。請的人也不少,光是外院就準備辦十幾桌,還不包括流水席。”說到這,賈璉長歎一聲後才繼續道:“林表弟,其實說真的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反正到每家送喜帖我都照這麼說的。林表弟,也就對你我才說句心裡話。原來我還以為老祖宗好像不那麼疼愛寶玉了,上次他成親老祖宗都沒掏什麼私房。現在看來他還是家裡的鳳凰呐。相比之下,家裡所有人都只拿我當跑腿的,有啥機密消息又都不告訴我。我也不知道為啥要鬧這麼一出掉包,把薛家表妹說給甄寶玉了。其實挑開了說薛家也未必就不願意,何必鬧這麼一出。”
米米心道賈母哪裡是為了寶玉掏的私房。是為了蘭蕙郡主和忠順王爺吧。否則秦可卿的事情老卡在賈母心裡,現在有了這麼一個孫媳婦就不用怕秦可卿了。不過也不好和賈璉說這些,只勸著他想開些,何必在賈府這棵樹上吊死。賈璉答道:“我舅舅說朝裡怕要有大變故了,所以幫我找個了外放的機會。等寶玉婚事完了就準備上任去。雖說是個小地方的縣令,不過現在京城水太混,能不牽扯就不牽扯,躲出去會安全些。表弟有機會的話幫我算個卦看看這趟外放有啥問題沒有。那天老祖宗都還誇你的卦很准呢。寶玉的婚事還真是有貴人做主了。另外上次丟玉的事,看上去真真假假的什麼都沒說,其實裡面玄機很深。”
這天小蘿從賈府回來的時候說到賈寶玉已經回家了。而甄寶玉和寶釵現在已被挪到了薛姨媽一處。寶釵看上去憔悴的很。畢竟一下子從賈家婦變成了甄家婦,從府裡的正經主子變成了客居的。好處是現在甄寶玉也不再裝傻了,承認了自己甄寶玉的身份。其實說起讀書什麼的,他比賈寶玉還強不少。只是甄家現在完全敗落了,連個主事的都沒有,他們兩口子就依附著薛家,其實薛家自己都還依附著賈府呢,所以先這麼混著,看看薛蟠什麼時候能被救出來再說。
☆、北靜
對於蘭蕙郡主居然會同意賈府的提親,米米還刻意去看了看其中有啥陰謀。這才發現她的主要目的是皇宮。宮裡歷代相傳積累下來對付修道者的陣法可不是吃素的,所以忠順王要在皇宮做點什麼事的話僧道二人就靠不住了,只能找些武功高強的普通人。蘭蕙就是忠順王找到的武林高手,打算安排她嫁給寶玉,以後就能有每個月進宮探視元春的機會。既然能夠用甄寶玉來代替賈寶玉,為啥就不能用易容術找個什麼人來代替元春呢。之後不管是逼宮的時候當內應,還是直接行刺皇帝都方便很多。
因為林如海是正宗保皇派,所以這次忠順王乾女兒的婚宴他就藉口身子不好不去了。這次婚禮時間安排的緊,據說是有高僧給郡主算過婚姻,如果兩個月內不出嫁就只能等三年以後才能有好日子。賈母覺得估計郡主就是因為這樣才著急出嫁,看上寶玉也就不奇怪了。至於王夫人,自然覺得自家兒子優秀之極,別說郡主,就算公主也該是求著喊著要嫁才是。米米看到王夫人一副尾巴要翹上天的神情只覺得好笑,人家看上你兒子還不就是因為你兒子最好糊弄,這也值得炫耀呢。
薛姨媽卻是已經氣病在床上,寶釵在跟前伺疾,勸道:“我知道媽是為了我抱不平,但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現在哥哥的官司被翻出來重審,看起來兇險的很。舅舅雖然有權有勢,但遠水止不了近渴。現在除了賈家我們還能求誰呢。更何況這場掉包計對我來說是福是禍還很難說呢。甄家雖已不是公侯人家,但底蘊還在。又不是什麼謀反大罪禍及子孫的。且不說國師當時用的罪都不狠,破財丟官也就頂天了。何況現在國師都告老了,甄家哪天起複了也不是不可能。再不濟讓相公下場一試,中舉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他雖不比賈家表弟聰慧,但至少沒有視科舉為毒蛇猛獸,也願意用功讀書。”
薛姨媽是個耳根軟的,被勸了幾句也覺得有理,寶釵趁機說了收拾房子搬出去的事,主要是甄家女眷差不多也都可以放出來了。那些安上去的罪名雖說不至於丟了性命,但家財是保不住的了。寶釵用嫁妝買了處京郊的小院子,準備和甄寶玉把甄家一大家子都安置進去。至少這麼一來寶釵在甄家的地位是不用擔心了。薛姨媽也知道現在寶釵一直住在賈府也是尷尬的很,雖說心痛女兒搬出去受苦,但也知道自家女兒是耐得住貧的,也就答應下來。
且不說薛家母女之間的籌畫,米米這頭知道了忠順王的算盤之後,趕緊和林如海商量對策。林如海現在還是幾天去給皇子授一次課,面聖的機會是盡有的。麻煩的只是如何向皇帝解釋才能不被懷疑。林如海覺得皇帝這些年都被國師給養懶了。平時啥事都不用做,偶爾上朝想幹啥就幹啥,反正國師總會在後面收拾殘局。現在一下子朝政都要自己處理了,更糟糕的是現在忠順起兵搞得人心惶惶,事務比以前多多了,大臣們還不如以前能幹,以至於皇帝現在脾氣越來越差,林如海能不小心翼翼麼。
討論了半天,最後決定把這件事情告訴北靜王水溶。作為國師的弟子,他應該比林家更不希望忠順的詭計得逞。想通了的米米找了個機會拜訪了北靜王府。結果到了王府一看,門前冷冷清清的,連個門房都沒有。林全上前敲了半天門都沒人應。米米大怒,直接上前一腳,大門應聲而倒。米米吩咐了一下林家的下人在外面等著,只帶了林全和小蘿進去了。心裡還想著剛才忘了直接穿牆進去就好了,現在還免不了一會要替他們修門。
米米到了北靜王的書房一看,水溶正坐著發呆,眼神迷離,看起來幾天沒好好打整過了。米米看了看這傢伙心裡想的,無非就是原來如天神一般的師父被人打敗了,一下子沒了目標而已。這個應該不難處理,米米示意小蘿去把他叫醒,結果小蘿上前直接給了水溶兩巴掌。米米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小蘿說道:“可惜沒有大爺剛才踹門的氣勢。”米米本來還要指責小蘿出手太重的,這下也就不說話了。
水溶這些日子完全就是迷糊的,現在被這兩巴掌打醒了,米米狠狠數落了他一番,見他還沒打點起精神,不得不說道:“你師兄水淙現在跟你師父一起修行去了。當時他可是用你北靜王府的名義替你師父處理了件官司,現在那官司還沒完結,不過看起來你這王府的名頭很快就不能用了啊。”水溶聽到說自家師父和師兄的事情,眼神才亮了起來,一把抓住米米的雙肩,急切地問是怎麼一回事。米米就把薛蟠的案子說了,現在還沒最後判決,不過聽賈府的意思卻好像是無礙了。水溶一聽這才急了,當下就寫了帖子,找了二管家來送帖子去刑部,至少壓著刑部官員把這案子繼續下去。
米米看了覺得這廝還算清明,看來林如海的決定還是很明智的。等水溶吩咐完管家,才想起來招呼米米:“師兄,剛才實在無禮,都是小弟心神未定以至怠慢了師兄。現在差不多也是午膳的時候了,要不我們師兄弟幾個邊吃邊聊?”米米暗道你這麼多天沒管事了,現在府裡有沒有準備飯菜都還不知道呢。米米雖這麼想,嘴上卻不說破,只言林如海在家有事要和他商量。水溶聽了本打算喊人備車去林府。米米說自家的車子也能用,一邊讓林全把北靜王府的下人好好敲打敲打,現在也太不象樣了,王爺病了不伺候,客人來了不招呼,連王府大門壞了都沒收拾好,還有比這更過分的麼。
作者:
fion007
時間:
2015-5-1 18:07
☆、降位
把水溶帶回了林家,米米只交代了他自己現在是林家的兒子不是修行的狐狸,不要在林如海面前說漏了嘴。至於林如海怎麼和他商量朝堂上的事,米米完全懶得管。等二人聊完了,林如海還留水溶吃晚飯,直到林全回來說北靜王府已經收拾好了才讓他回去。事後林如海倒是問了米米一句:“為啥水溶對你那麼恭敬?按說他師父是你師伯,居長。只算你二人,他也是你師兄,可他在你面前怎麼就和你師弟似的。”米米沒敢說小蘿今天還給了他兩耳光,只混說道:“我是師傅座下首席大弟子啊,就和大戶人家嫡長子似的。他最多只是個記名弟子,和庶子差不多,就算居長也沒什麼用,看到我能不尊重點麼。”好在林如海也沒有多問。沒幾日朝裡傳來的消息就是北靜王水溶接替了國師一職。
而賈府這邊,王夫人忙完了寶玉的婚事,終於能騰出空來給薛蟠求情了。不過她能求助的世家也就那麼幾家,女眷要麼委婉地說自己不管外頭的事兒,要麼答應問問自家老爺,而後就沒了下文。以前跑衙門的事她都是打發賈璉去做的,畢竟下人的面子不夠。而王夫人現在連個得用的人都找不到了。寶玉大婚一過,賈璉就托林煜算了個好日子上任去了。賈璉任職的地方還是福建山區,地方偏,路還不好走,鳳姐一聽就自願留下來伺奉翁姑。賈政倒是一直賦閑在家,問題像他這麼正直到古板的人,會為薛蟠的官司說情麼?畢竟不是自己兒子,王夫人爭取了一陣子,沒什麼成效,也就不太上心了。
而且更主要的是,賈府近來不是很順利,王夫人自顧不暇,哪還顧得上薛蟠。元春被扣了個觸犯聖顏的罪名,從妃降成了嬪。最直接的結果是每月的親人探視從原來的四位降為兩位。而且聖旨下的很是時候,正在賈府眾人收拾好準備去見元春的時候傳來的。送走傳旨的太監以後,賈母和王夫人都很著急,更是一疊聲招呼下人備好車馬進宮。刑夫人本來就對探望元春沒什麼興趣,去不了也就不覺得什麼。鳳姐以前都能前去,這次因為王夫人說了要讓元春見見寶玉媳婦,所以她原來按計劃就該在家的。不過出了這檔子事,鳳姐也顧不上幸災樂禍,畢竟賈家的榮耀還是靠元春撐著的。蘭蕙的臉色可就很不好看了,今天原本是她第一次以寶玉媳婦的身份進宮,帶的丫頭也是做了準備的,原以為一切順利,卻在臨出門的時候被叫了下來。所以蘭蕙看到功虧一簣的時候氣急敗壞,只是賈府眾人一來沒工夫管她,二來就算看到了也以為她是在替元春擔心,所以倒沒看出什麼不對來。
等賈母王夫人見了元春,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導致了元春的降位。元春都已經有一個月沒見過皇帝了,這個觸犯聖顏根本就是無從說起。至於皇后和太后那邊也沒有什麼不對的,昨日給太后請安的時候太后還誇了元春幾句。最早接到聖旨的時候元春還以為家裡有什麼人做了不開眼的事情惹怒了皇帝導致自己被牽連。這話讓賈母心裡一動,難道是因為近日寶玉娶了忠順王的乾女兒,皇帝把自家歸入忠順王一系了。原本賈家就想著當牆頭草,如果忠順王嬴了,自己的從龍之功肯定跑不掉。如果忠順王倒了,那自家也沒有明面上的站隊,宮裡又有元春幫著,問題應該也不大。當時寶玉的親事,賈母也是考慮到蘭蕙只是忠順王的乾女兒,牽扯不算深,而且還掛著寶玉的救命恩人的名頭,做親也顯得賈家重情義。若是忠順王真的敗了,舍個孫媳婦也不是問題,當初秦可卿不就是這麼被處理的麼。
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好主義,等賈母回府,和眾人也就簡單說了幾句。只說聖上對賈家不滿,所以帶累了娘娘。賈政聽了倒是誠惶誠恐地想自己到底做錯了啥。賈赦聽後只是冷哼一句,元春的事和他關係不大,他也不想理會。而王夫人對蘭蕙現在還是很不錯的,回來後為她今天沒法進宮的事兒安慰了兩句,許諾說下次探視的時候可以和賈母商量看看能不能讓賈母在家歇一天換她去。聽得蘭蕙又有了些盼頭,下次可以直接讓賈母病得進不了宮就行。
米米這段時間總是被水溶指使著幹活,基本上就是看各處大臣世家還有哪些是忠君派。米米時不時還會去賈家看看戲,當他看出蘭蕙這個想法之後就告訴了水溶。所以元春很不幸地又一次被降了位分,這次直接成了才人,沒了家人探視的權力。水溶本還有點不忍心,覺得這樣無辜牽連元春是不是有點過分。米米倒看得開:“我們這是在救她呢。否則蘭蕙帶著丫鬟進宮,自己扮成元春留下,把元春扮成丫鬟帶出去以後還能留她一條命麼。你這都看不下去,當初怎麼在皇室鬥爭裡活下來的?”水溶眼神一暗:“我父親只我這麼一個兒子,所以根本就沒有鬥爭。而且我娘幫我把什麼都打理好了。當初我跟師父修仙就是因為娘親病重,御醫都無能為力,還是靠師父救活的。師父說我府上管家水淙有慧根要收他當大弟子,我借他的光才拜在師父名下。不過我也就想學醫,免得娘親再次發病。倒是讓師兄見笑了。”米米看這師弟還是挺重情的一個人麼。只說林全醫術也很強,有空可以和他一起探討一二去。
賈母得知元春成了才人以後差點沒昏死過去。也不知這次是什麼原因了。若說是寶玉成親的事,那也用不著分兩次來降位把,定是其間又發生了什麼。不過賈家幾個爺們上次被賈母訓話以後都老老實實的,按理也惹不出什麼事。賈母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就打上了林家的主意。林如海可以用來問問朝中形勢,林煜可以用來幫著算卦,上次他的卦還是挺准的。不過以前都是打發賈璉來林家問事,現在手頭能用的只有不通庶務的賈政,他辦事賈母可一點都不放心。所以只能借自己過生日的名義,請林家三口過府一聚。
☆、壽筵
米米看到帖子的直接反應是又要花錢了。賈母壽禮肯定又是一大筆。而且賈敏自己不能去,心下內疚,給的禮肯定只會更重。至於賈母的要求他倒不擔心,因為賈家若想找人幫著元春復位,那也只會找林如海,不會叫他個小毛孩來處理。而元春的事既然水溶說了那樣的話,肯定不是他的主意,那算起來和林如海脫不了關係。這麼一來,不管賈母要他幫元春說情還是找門路,林如海都不會自毀陣腳去答應賈府的要求。
賈母的壽誕還是很熱鬧的,筵席連擺數日,有一日專請諸王侯君親,另一日專請官長誥命,接下來一天才是遠近親友。林家去的正是那天。米米到了賈府才發現甯榮兩府齊開筵宴。林如海帶著兒子去了單請官客的寧府,黛玉去了榮府。米米在寧府呆了一會兒,看著也沒什麼意思,座上賈家那些人都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談得話題無非都是戲子花魁。米米坐了一會兒就找了個藉口溜了,隱身去了榮府看看姐姐。
黛玉正被王子騰夫人叫著聊天。賈母壽辰,作為近親的王家也來了些人,只是現在王子騰還未回京,來的只是他夫人兒子侄子。剛才米米見了王仁,倒不似王熙鳳的兄弟,反而像和薛蟠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米米見王子騰夫人和黛玉說了沒幾句話,就被薛姨媽找人叫了去。有好戲!知道現在黛玉能保全自己,米米當即就決定跟著王家姑嫂兩個看戲去。
不過薛姨媽也就是哭求王子騰夫人幫著救薛蟠出來:“嫂子,我也是無路可走了。姐姐本來答應讓賢德妃娘娘幫著求情,還說會找刑部大爺。可現在娘娘被降了位份。蟠兒還關在牢裡,我前幾日去看他的時候,人都黑瘦得不成樣了。聽說刑部很快就要定罪了。妹妹只有這麼個兒子,嫂子千萬救救我。”王子騰夫人長歎一口氣:“你也不用太擔心了,你大哥前兒來信,說他很快就要進京了,多則半年,少則三月,就能回來了。到時候去刑部一說,那些大人還能不給你大哥這個面子。就說審案斷案,也不可能草草出結果的,所以你就先放寬心。要說在牢裡的日子不好過,無非就是多使些銀子給牢頭,讓他們關照些。”薛姨媽不好說已經給王夫人不少銀票幫忙疏通了,只是心裡對王夫人的怨恨又添了一層。
米米聽了倒是有點驚訝,不知道王子騰到底有啥能耐,飛快算了一卦。結果還好,王子騰壽數不長了,撐不到回京,那樣的話再有能耐也不怕了。其實薛蟠沒做什麼得罪林家的事兒,不過他現在的官司也是罪有應得。米米最多只是不落井下石而已。看薛姨媽抹幹了眼淚謝過了她嫂子,準備回席上去了,米米估算著自己出來也有一陣子,也回去了。結果剛一回席就被林如海叫住,說是賈母有事要吩咐他們父子倆,等散席了一起過去。
賈母的說法果然就是關於元春,還說以前賈敏出嫁前就很疼愛元春,如果她還在的話肯定會幫這個侄女的。米米暗笑,賈敏回來這麼久了,根本就沒怎麼提過元春。賈敏出嫁的時候元春才多大,再加上和王夫人的不對付,和元春能有多少感情。賈母要是用自己做理由估計效果都能更好些。林如海自然瞭解賈敏,聽了這話也就一笑了之,直接回絕了打探元春降位元消息的要求。雖然用詞委婉,不過很堅決地表示了這是皇帝的家事,做臣子的怎麼能多參合呢。
眼看這個要求行不通,賈母換了個話題,說到黛玉的親事上了。米米原想著寶玉已經成親了,賈母怎麼著也不該惦記著黛玉的婚事了吧,沒想到賈母不打算這麼放過去啊。林如海也在疑惑著,現在賈家又沒有合適的人選,史家倒是還有史湘雲的兩個堂兄還沒有婚約,難道他家找人來向賈母問話了?現在賈母既然直接問了,林如海也只能好好回答說自己看了幾家,但還沒最後定下來。
賈母聽了倒是很高興,說自己知道有一門很好的親事,對黛玉來說很合適。米米在一旁看林如海還真的以為賈母好心替黛玉著想,高興地問是哪家青年才俊。結果賈母提到的是錦鄉伯公子韓奇,他的另一個身份是忠順王妃的侄子。林如海聽了差點沒氣死。這個韓奇年紀比賈璉還大些,至今還沒娶親,文不成武不就也就罷了,其他紈絝子弟養外室也就養個花魁粉頭之類的,他倒好,養得都是小倌。就這麼一個斷袖,要不是近來忠順王勢力漲了不少,根本不可能有好人家願意嫁女兒給他。賈母還在那推銷:“這個錦鄉伯的公子也是個難得的了,這麼多年身邊連個貼身伺候的丫環都沒有。而且錦鄉伯已經放了話,兒子娶了正妻後決不納妾納通房。大家子公子能做到這個能有幾個?再說你們林家一直都沒有在忠順王面前露過臉,現在可是說是個絕好的投誠機會。”
林如海感覺自己和賈母完全不在同一個思考層次上,自己一直都是忠君派,她還這麼上趕著要拉自己上忠順王的賊船。米米聽了倒是挺高興的,反正只要林如海腦子沒進水就不可能答應這樁婚事。這麼一來估計賈敏對賈母和賈府的印象肯定要更差一層的。看到林如海黑著臉直接拒絕了賈母的提議,米米覺得賈母也挺行的,能把平時看起來一直是溫文儒雅的林如海氣得連表面功夫都不做了也是不容易的。
後來賈敏的反應正如米米所料,對賈家失望之極,就連以前常派小蘿去打探消息的事兒現在也不提了。賈母壽辰過後不久就是中秋,這次在賈敏的授意下,黛玉給賈府的中秋節禮連平時的三成都不到。而且接下來的日子裡,林家看起來和賈府幾乎是完全撕破臉了。米米得知後還是很高興的,看來黛玉還是賈敏的逆鱗,賈母把主意打到黛玉頭上還真是失算了。
☆、紅顏
接下來倒也沒什麼大事,忠順王的軍隊慢慢往京城靠近,水溶和淪落為賈寶玉貼身保鏢的僧道二人交涉了一次,好像也沒什麼進展。不過據說這二人和秦可卿的協議只是對付國師,所以目前的叛軍不歸他們管。水溶和林如海也在積極調派軍隊應付。而京裡看著風平浪靜,事實上有些權貴開始把家產轉移到南方去了,所以一時間市面上賣的東西多了不少。小蘿還趁機在那些出售的古董中淘了一些法寶,雖說都是用途不大的,但架不住用銀子就能買到,比起自己煉製或者和其他修仙者換可是省事多了。
因為林如海忙著國事,林家連過年都不得安生。不過米米倒還清閒,反正年禮安排、內眷往來的事有黛玉做主。需要算卦占卜、設套佈陣之類的都交給林全了。米米照樣看戲,同時關注著忠順王底下的那幾家有啥動靜。剛過完正月十五,米米就打聽到王子騰在進京路上沒了。說是偶遇風寒,結果路上醫治不當吃錯了藥死的。王夫人和薛姨媽兩個,一個為了元春的位份,一個為了薛蟠的案子,都眼巴巴地等著王子騰回京做主的。現在一下子希望破滅,縱是心下再悲戚,也無可奈何了。
米米知道薛蟠的案子已經定了死罪,算他運氣還好,定罪的日子雖說是年前,但那時剛剛過了立春,不宜死刑。所以還有個半年左右的時間才真正行刑。薛姨媽得知王子騰去世以後也是大病一場,薛寶釵本還想找甄家有沒有什麼故交可以幫忙疏通一下的,結果剛一開口被甄老太太直接給罵了回去。後來米米還聽說還有個武林高手要去劫獄,結果因為林全事先算出了會有這麼一出,所以當天牢裡多了幾位高手,進來劫獄的人正中埋伏,被直接擊斃。
在那之後薛姨媽整個人就垮了。沒有多久,米米就聽說王夫人病重,和之前那次賈母的病狀一模一樣。賈家的下人都在私下傳著,大多數人覺得王夫人怕是撞上了什麼,要不怎麼連太醫都看不出是什麼症狀呢。至於王夫人的一些親信則是相信這病會莫名其妙地來,也會莫名其妙地好了,賈母上次得了一樣的病不是也是自己熬過去的麼。王夫人知道自己中的是家傳的毒藥紅顏。之前她還用這個藥對付過賈母,自然清楚這藥性如何。不過她自己的那份藥還在,薛姨媽那裡的也被她偷來了,怎麼也想不出是誰下的毒。更慘的是這藥並沒有解藥傳下來。在王夫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薛姨媽來探病了。
薛姨媽雖然看著臉色蒼白,但精神頭還好。她一進屋就把丫鬟們都打發下去了。一見這架勢,在屋裡看戲的小蘿趕緊通知米米看水鏡。王夫人因近來虛弱,正臥床休息。薛姨媽見了,直接在床邊坐下,冷笑道:“姐姐,紅顏的滋味如何?”王夫人恨恨地瞪著她,說道:“果然是你。我這些年待你不薄,讓你們在賈家好吃好喝地住著,你為何要給我下毒?”薛姨媽笑道:“姐姐待我自然是好的。所以掉包計讓我的釵兒嫁去了甄家受苦,你自己兒子反而娶了郡主。可憐我的蟠兒現在還在死牢裡等著秋後問斬。你當初怎麼和我保證救他出來的。結果呢?收了我薛家那麼多銀子財物,你就這麼著慢慢花吧。”
王夫人飛快想了一下,終究還是自己的命比較重要,放下臉面苦苦哀求道:“妹妹,釵兒的事都是家裡那死老太婆的主意,姐姐我完全做不了主。蟠兒的事我真的是盡力了,只是刑部這次非常認真不給通融而已。我把當初你給我的銀子東西都還給你,你把紅顏的解藥給我好不好。”薛姨媽冷冷地說:“姐姐,你覺得我現在還會需要那些身外之物麼?我只想報仇而已。”說完這句話,薛姨媽站了起來,笑道:“不過你可以去問問你嘴裡的那個死老太婆,你上次給她下的毒她既然能夠好起來,興許她有解藥也說不準。只是姐姐你要好好想想用什麼理由解釋你知道她上次是中毒。”
薛姨媽離開以後,小蘿跟著她去看了。結果薛姨媽回到自己屋裡後,一個人哭了許久,哭自己沒法子救薛蟠,哭甄家對寶釵不好,另外還哭自己的情郎替自己去救薛蟠反而把命折了進去。小蘿看了,傳音給米米道:“大爺,其實看薛家也挺慘的。”米米一聽,要是林全這麼說還算正常,這兔子還轉性了不成。就回道:“那又怎樣,你該不會想以德報怨吧。”小蘿答道:“不,我只是看她可憐幫她完善一下報仇計畫而已。她自己做的那個叫紅顏的藥效果不是太持久,缺了味草,我幫她找來得了。”
薛姨媽第二天就得知自己藥鋪的夥計收購到了自己缺的那味草,重新配好了紅顏交給了玉釧。玉釧想替姐姐報仇自然願意幫她。王夫人左思右想也沒個好主意,倒是找了心腹周瑞家的,拿了紅顏的藥找些高明的醫生看能不能配出解藥來。賈母看王夫人病成這樣,也找了個機會來看看。王夫人謝過賈母,試探地問道:“老太太,媳婦這次的病看著和老太太前兩年那次很像,不知上次老太太看得是哪個太醫,用的藥方還在不在?媳婦現在病著,尋思著也找一樣的藥方來吃吃看,興許托老太太的福,病也就好了呢。”
賈母只是笑著:“很多病症表面看著像,內裡緣由卻不同的。哪能這麼混吃藥,看你平日那麼穩重一個人,怎麼和寶玉似的說起孩子話來。”王夫人心裡焦急,卻不好再說。倒是旁邊的鴛鴦介面道:“我還記得那次老太太的病確實兇險,太醫連方子都不開了。後來林姑娘來伺疾以後老太太才好了起來。沒準兒林姑娘合老太太的福緣,所以驅了惡鬼呢。”聽得賈母又是一陣傷感:“我那玉兒最是孝順的,可惜她老子太頑固,還不知道以後會怎樣呢。”
王夫人倒是從中受了啟發,也許林家有法子解了紅顏的毒。那個小兔崽子不還是北靜王的師弟麼,沒准除了算卦還學了醫毒之術,當即又燃起了希望。她倒沒覺得黛玉有啥本領,只盤算著怎麼才能讓林煜來替自己解毒。
☆、刁奴
王夫人的算盤還是打得很精的,賈母肯定是靠不住的,上次賈母做壽的時候不知道和林如海說了什麼導致林家直接翻臉,再說即使賈母和林家關係好也沒用,她才不會替自己出頭。賈璉倒是一向和林家交好,平日裡也好使喚,可惜他現在不在家。王熙鳳被她打發去了林家一次,結果連大門都沒進,林全直接回復說小姐出門去了,剩下大爺在家不好見女客。王熙鳳就問黛玉去哪了,什麼時候能回來。結果林全的回答是:“主子們做事難不成還要向我們報備不成?”王熙鳳碰了個軟釘子,也只好無功而返。
王夫人看這個方向不行,只能求助於賈政了。畢竟當初林家姐弟在賈家住時,賈政對他們還算不錯。在她躺床上都半個月了的時候,賈政終於來探了一次病。王夫人見了就哭著說自己夢見賈珠了。他說到自己現在這不是生病而是中毒了,只有求林家表弟可以救命。賈政聽王夫人提到賈珠也是一陣傷感,因為知道自己夫人對林家沒有什麼好感,能這麼說怕還真的是賈珠顯靈給的提示,當下就同意找個時間去林家問問。
只是賈政並不知道王夫人的打算,他只聽說林煜算卦的能耐,所以到林家也是求卦,問問王夫人的病是怎麼回事,有什麼方法救沒有。米米算了半天,告訴賈政確實是中毒,王夫人的陪房周瑞家的現在手上就有這種毒。至於救治,看起來除非知道毒藥的詳細方子給配解藥,沒有更好的方法來解這個毒。好在這毒一時半會也不會要人性命,只是讓人身體虛弱而已。好好養著也沒什麼大礙。賈政一時只覺得難以相信,因為周瑞家的一直都是王夫人的心腹,王夫人對她怕是比對自己這個丈夫都還要更信任,怎麼可能會是她下毒呢。
雖說心裡還有疑惑,賈政還是正重道了謝,回去找周瑞家的了。考慮到給王夫人留面子,所以沒有大張旗鼓地去周瑞家拿人,而是打發身邊的人去把周瑞家的叫了上來。周瑞家的近來還覺得不順,王夫人讓她找大夫配解藥的事還沒個著落。今日好不容易得人推薦了個好醫館準備去看呢,結果就被老爺給叫來了。她剛一進賈政的書房,兩邊就上來兩個婆子,把她架住。周瑞家的正想喊,就聽賈政說道:“搜!”兩個婆子開始在她身上亂翻,不一會兒就找出個精緻的小瓷瓶,交到賈政手裡。
周瑞家的一開始被搜的時候還沒感覺,自認為行得正沒啥了不起的,還記住了兩個搜身的婆子準備以後找機會報復回去。等她看到那個裝紅顏的瓶子被搜出來後才慌了。賈政臉色鐵青,他本來也就抱著一試的心態來查周瑞家的,沒想到還真能搜出東西來。這瓷瓶看著價值不菲,不像這麼個奴才能用得起的。周瑞家的已經完全慌了,也忘了爭辯,只跪下磕頭,說是太太讓自己辦的。賈政怎麼會相信王夫人自己給自己下毒,多年夫妻,他知道王夫人是多麼惜命的一個人。聽到這個背主的刁奴還這麼囂張,頓時大怒,喝令掌嘴,這下子周瑞家的要分辨都沒機會了。
因為涉及到家醜不可外揚,賈政派人去請了自家熟識的王太醫。等王太醫看過了瓶子裡的藥,再瞧了王夫人的症狀,只說八成就是這毒引起的了。因為其中用了好幾味相克的藥,所以要解毒卻不容易。現在幾種毒混在一起自成平衡,很多藥材都解了其中一種毒,同時卻引發另一種毒,那樣反而有可能丟了性命。最好是從下毒者那裡拿解藥,其他人貿貿然解毒反而會有不好的效果。
賈政一聽,這不和林煜算出來的卦一模一樣麼。當即繼續審問周瑞家的。可是問來問去都沒有什麼結果。周瑞家的一口咬定是王夫人給她的毒藥。賈政本來想找林煜接著算一卦,但又怕這麼一來顯得自己很無能,這點小事都搞不定,只好派心腹繼續審問,自己抽身來看王夫人。而王夫人自認為賈政去了一趟林府,林家小子怎麼也該給親舅舅點面子,乖乖把解藥交出來了。結果看賈政的臉色不是很好,想起身詢問,偏早上和賈政說了一大通話後沒了力氣,歇了一天都還沒緩過來。掙扎了半天也坐不起來,只能躺著問了一句:“老爺今日去林家如何?珠兒夢中所說的可有用?”
看王夫人病歪歪的樣子,賈政也不好再打擊她,只含糊的說外甥給了法子,自己正使力呢。說了兩句就出來了。王夫人心下有點不安,也不敢多問。賈政自己生了半天悶氣,結果心腹小廝來回說周瑞家的吃不住刑罰,趁人不備撞柱自殺了。而周瑞幾個月前已經被派去南京了,怕是也不知道些什麼。賈政看這下子線索斷了,更是煩躁。平時他就不是個有主意的,這下子只能和往日似的,找賈母商量去。
賈母對王夫人本就沒有太深的感情,只是因為偏心賈政才愛屋及烏。以前她抬舉王夫人的兩大原因一是王子騰,一是元春。現在王子騰已經死了,自然不用再有顧忌。元春降了位分,也不太能拉扯王夫人了。聽完事情的緣由,賈母直接告訴賈政,現在這樣就挺好的,不是說了沒有性命之憂麼,如果只是虛弱在床那就讓她好生歇著吧,用人參鹿茸之類的補品養著好了,賈家又不是吃不起那些。賈政聽了也覺得有理,就只是吩咐下去好生照顧著太太。卻因為答應了王夫人的事沒辦好,覺得無顏面對,之後很長時間都不去探病。結果賈府的下人看來卻是王夫人已經失勢了,對她更是怠慢。王夫人雖然恨得牙癢癢,卻因手頭無人能用,無可奈何。
米米卻也不輕鬆,水溶看忠順王的軍隊越來越近,情急之下出了個損招,把忠順王給抓來了。事成之後他直接躲進林府避難。叛軍群龍無首,秦可卿只得用自殘的方式把寶玉給折磨得不成人樣。僧道二人終於坐不住了,派人來林府交涉。還是那套說辭,為了不傷及無辜,三日後城外某處談判。
☆、護衛
米米收到那兩人的信還覺得莫名其妙,難不成我臉上寫著“冤大頭”幾個字?憑什麼你們讓我談判我就要和你們談?現在主動權在我方,著急的應該是他們才是。不談!不過林全的臉色卻很不好,因為他認出了隨著信帶來的那塊石頭。那是他當時給小蘿做的感應石。米米這才醒悟過來,那只笨兔子今天去賈府看熱鬧還沒有消息傳回來呢。同時暗自慶倖有林全在,他自己一開始也看到了那塊石頭,不過只以為是那二人在石子地寫信的時候不小心捎上的。只是小蘿也太沒用了吧,出去看個八卦就能被人抓到,現在可好,再不想去赴約都不行了。
不過米米可不像師伯那麼托大,對僧道二人所說的地方查了一番,沒發現什麼特別的。好在那裡離林家一個別院不遠。信裡有回信符。米米頂住了林全的壓力熬了三天,在約定時間的前一個時辰,米米才用符給那兩人答覆,談判可以,時間已經由你們決定了,地點要我們說了算才是。林家在城外的莊子就不錯,從榮國府坐馬車過去,一個時辰差不多就到了。如果二人不帶什麼累贅的話,一盞茶的功夫就夠了,那樣沒准還有時間佈置個陷阱什麼的。
水溶跟著米米他們一起到了林家的莊子,因為他一個人在林府呆著怕不安全。其實米米覺得這完全是杞人憂天,林府布的各式防禦陣可不是當擺設的,何況今天談判沒帶黛玉。把她留在林府看著忠順王,萬一談判被陰了也還有個後路不是。米米在莊子上等著,其實出面接待的是師傅和林全,水溶和他兩人功力太差,只能在後面聊天。兩人本來就沒多少共同語言,米米也找不出什麼話題,只能問他當時是怎麼想到去動忠順王的。水溶回答說也只是湊巧,聽探子說有撥可疑人物在城外,親自去看的時候認出了其中一個正是忠順王,趁人不備就把他抓回來了。只要不傷他性命就不算違背修道天譴。
正說著,前面僧道二人來了,米米看他們帶著被反捆了雙手的小蘿下了車。進府之前,那個道士回身往車上加了幾道防禦符才放心離開。米米見了心中一動,車上肯定有他們比較看重的,不管是人是物,都可以試著順手摸出來,沒准就像水溶那樣乘人不備一擊成功了呢。想到這,米米吩咐水溶放風,自己用了隱身,到了僧道二人的車前,輕輕挑起簾子往裡看。
短短的時間只夠讓米米看清裡面的人是賈寶玉。不過他的這番動靜已經夠觸動防禦陣了。米米剛才看過,陣法不是很強,最多一盞茶的功夫就能擊破。可是沒有想到的是,突然有一陣波動,空中慢慢幻出幾個巨人的模樣。米米感覺到他們的力量可是自己強多了,大驚之下想趕緊逃出陣去找師傅救命。不料情急出錯,本來一道靈力到生門就能出陣了的,結果用錯了方向,給擊到了死門,這麼一來剛才破陣的努力都白費了,又要重新開始。但那幾個巨人已經變化好了,有幾個看著就要衝過來了,而後面的一個開始召雷了。
米米一個激靈,感覺自己這次是陰溝裡翻船了。這時那道雷已經到了。米米還在專心破陣,心裡想著就挺這一下好了。不想那道雷到了身上卻沒什麼動靜。米米看胸前師祖送的那塊玉把那道雷給吸進去了。逃得這一劫的米米在心裡感謝師祖啊。當初自己還看不上這塊玉把它給藏了起來,沒想到還是個好東西呐。更讓他驚訝的是那些巨人看到了他胸前的玉,都停下了腳步,即使是遠處那個召雷的也停下了手。米米原還以為他們有啥計畫呢,結果幾個巨人停了一會兒之後就開始拆起防禦陣了。
米米被這個變故給搞懵了,不過這些巨人沒有惡意的話自然是最好。米米這下子看到車裡的寶玉還在昏迷不醒,打了個手勢招呼水溶過來,兩人把寶玉給弄到莊子裡的地窖藏著。那些巨人一直跟著米米一行人。因為不知道他們的來路和目的,而且完全沒有法子溝通。米米只能把水溶留在地窖看著,自己把那些巨人引到花園裡才不會顯得太醒目。順道向師傅稟告自家剛才勇擒寶玉的壯舉。當然也沒忘了問談判進行得如何,有沒有把小蘿救回來之類的。
師傅免不了要埋怨米米太衝動。不過聽說寶玉已經在地窖了,當即說徒弟有事找,留林全一個人應付那兩神棍,自己先去地窖看了水溶,順帶加了陣法免得被人發現。而林全和僧道二人打了半天哈哈,終於得到師傅的傳音說可以交換人質,趕緊簽了契約換回了小蘿。僧道倒也不擔心他們失信,畢竟這類的契約帶的法力都很足,一旦違背受的雷擊連神仙都擋不住。師傅本來還打算趁林全在裡面談判的時候把那兩人的馬車施上障眼法,讓他們沒那麼早發現寶玉失蹤,哪想到林全的動作那麼快,還沒佈置好那兩人就出來了。
師傅沒法子,只能硬著頭皮和兩人對打起來。這下子動靜太大米米都聽到了,趕忙沖來幫忙。那幾個巨人也跟著。僧道二人看了以後眼神一亮,趨符想指揮那巨人,不想卻沒有用,那些巨人反幫著米米對付起二人。米米一看形勢大好,也就不著急打了,運起讀心術,反正現在那兩人正焦頭爛額沒功夫抵抗他的讀心。借此機會看看事情原委也好。
先是關於這些巨人,乃是僧道二人從警幻那裡拿來的護衛,保護身佩寶玉之人。米米吐舌,幸虧自己有師祖給的那塊玉,當然警幻自己沒定好條件也是個原因。看得再深一些,發現了秦可卿找這兩人的事,才知道原來秦可卿是警幻的妹妹。二人血脈相通,所以警幻和她的手下的很多法術無法對可卿造成傷害,所以當初即使可卿對寶玉施了合魂,警幻一脈對她也無計可施。而秦可卿對忠順王的鼎力幫助,也不是米米原先理解的叔侄情深,只是忠順王答應事成之後把皇宮中引碧閣所在的地方劃給她。
米米在那看八卦看得高興,師傅自己應付僧道二人是沒啥問題,但看徒弟在一旁閑著也就不爽起來,招呼米米快點幫忙結束戰鬥。而林全這時也安慰好小蘿,有功夫出來找師傅和水溶商量後續事件了。結果出來一看正在大戰,二話不說就加入了。僧道二人本來就捉衿見肘,現在更是無心戀戰,匆匆逃去,米米看他們心裡還在抱怨警幻給的護衛太不好用,大樂。
既然把賈寶玉捏在手上了,即使忠順王放回去了,水溶也就不擔心他的軍隊。至少現在卜卦沒干擾,軍情走向清楚的很。米米問過他引碧閣是個什麼地方,水溶進宮還是很容易的,對皇宮也比較熟悉,只說那是個藏書閣,而且放的都是不怎麼常看的書。米米也不知秦可卿到底打什麼主意,決定找個機會去她那裡讀心一下。不過師傅說了,現在僧道二人把寶玉弄丟了,不知道是不是會狗急跳牆抓誰來交換。這段時間最好都好好在家別出門惹事。
作者:
fion007
時間:
2015-5-1 18:07
☆、異世
很快,米米沒惹事,架不住有事找上門啊。當他聽說賈政親自拜訪的時候還是挺驚訝的。當然近來沒空去賈府看八卦,消息不夠靈通也就沒啥奇怪的了。賈政看起來老了十歲,說是寶玉不見了,家裡鬧哄哄的。蘭蕙郡主派了不少人出去找,都沒消息。王夫人本來就臥床養病,聽說寶玉失蹤以後人更虛弱了。賈母見府裡亂糟糟的也很擔心,所以讓他來找林家幫忙了。
米米拿出算卦的工具算了半天,還是眉頭緊鎖。賈政擔心地問道:“可是有什麼不妥?”米米又掐了半天指頭,才回答道:“二表哥是跟著一個和尚和一個道士離家的,就是當年二表哥中邪的時候來替他治病的那兩個人。至於那二人現在在哪裡麼,外甥的道行可比他們這類的神仙差遠了,算不出來。”賈政聽了面如死灰,看得米米都有點不忍心,就又勸了一句:“二表哥其實是神仙下凡歷劫,那兩人可不會傷害他的。”
賈政聽了以後也沒什麼好轉,米米看了看他心裡想的,居然是覺得寶玉下凡歷劫哄了家裡十幾年太過分了。對這個迂腐的舅舅,米米也不想多說什麼了。好在賈政自己看算完了卦,也就準備告辭回去向賈母報告情況了。等送走了賈政,米米看著還未收起來的算卦工具,突然有了興致算算那個被秦可卿關注的引碧閣到底有什麼來路。在一番費力的計算之後,米米得出來的結論是:通往異世之路。
覺得自己發現了大秘密的米米趕緊找大家商量。要說法力林全和師傅肯定都比他強,要說權謀林如海和水溶都不是他能夠比得了。可惜林如海不在家,謀劃對付叛軍的事去了。因為師傅說了,當年僧道二人答應要保護林如海三年卻沒有做好,那約定至今還是有效的,所以不用擔心那兩人會對林如海不利。米米當時聽了想吐血,早知道當年就要求說保護林家上下包括自己在內了,哪用得著現在這麼縮頭縮腦的躲著。
等眾人都到了,米米說了卦象,再把自己的分析說了:怕是秦可卿有某種方式知道了這條通往異世之路,沒准她還知道異世那邊的情形。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去異世怕是最好的選擇了。畢竟是一切從頭開始。可是光知道路不能進宮的話也去不了。所以秦可卿就只能選擇幫忠順王篡位。至於和寶玉的合魂,也許去了異世那邊就不再受靈魂限制了,所以她也不用擔心合魂的影響。
黛玉覺得他的分析還是比較靠譜,自己算了一卦也顯示米米剛才說的基本都是准的。大家討論了一番,也沒什麼好主意可以防得住秦可卿。合魂下她有的是辦法折磨賈寶玉,僧道二人有再強的法力也是無可奈何。米米真心覺得要不就支持她去異世好了,只要她能把賈寶玉帶走。這麼一來還能給警幻個好看。她心上人被她妹妹拐走了,而且估計還沒辦法回來。米米想著就解氣,以前還覺得自家這邊能力不夠,沒法找警幻報仇,現在有這麼個好辦法打擊她,自然要好好籌畫一番。
之後的發展倒是一切順利,黛玉給理國公府上下了帖子,請秦可卿過府一聚。去送帖子的是小蘿,外加林全隱身護送。秦可卿聽說是林府的帖子,當即召送帖的人一見。小蘿看可卿滿臉疲憊,還強打精神地問林家上下好。心下當即覺得可卿有些可憐,但考慮到這些人專做表面功夫的,就用了讀心術,看後就差沒罵開了。林家幫過她那麼多次忙,她可沒什麼感激的心思。只想著近幾日僧道二人不怎麼幫忙了,眼看著忠順王的軍隊開始吃敗仗。又聽說林如海現在權勢挺高,在那想著有沒有辦法利用林家進宮一次。雖說按照林家的計畫本來也是要幫她的,但是自願幫是一回事,人家心裡算計又是另一回事了。小蘿也就只和她說林家人請她過去賞花,別的也沒多講,等著回去和米米商量怎麼才能算計回來。
秦可卿直接就寫了個帖子回話說第二天就能來。小蘿回去告知大家做準備的時候,也和米米商量著怎麼從這事兒裡撈點好處。本來米米還覺得雙方合作各取所需挺好的,現在既然對方有心利用,不要點好處就太對不起自己了。等到秦可卿來的時候,林全沒領她去見黛玉,而是和米米談判來了。米米直接告訴她,林如海和水溶可以帶她進宮去引碧閣,還可以附送合魂了的賈寶玉一個,免得到時候靈魂不全不能去。對她的要求是廢了忠順王,解散叛軍。至於怎麼廢林家就不管了,是殺了還是搞殘了還是暫時關起來都行,只要讓他沒了實現野心的可能就行。一旦叛軍徹底解散或者投降了,林如海或者水溶就帶她去引碧閣。
秦可卿滿腹心事地回去了。米米可沒那功夫。沒幾日就聽說忠順王被他兩個得力手下暗殺。那兩人拿著忠順王的腦袋向朝廷投降了。一時間京城裡風向又變了,理國公府倒是沒事,因為理國公世子正是投降的那兩人之一。他說早就看出忠順王的不臣之心,所以忍辱負重在他手下當探子,終於找到機會盡忠報國。米米對這番說辭完全不信,其實林如海和水溶也不相信,只是形勢比人強,不得不建議皇帝嘉獎了理國公府一把。
賈府可就沒那麼好的運氣了。因為忠順王死了以後,他們還覺得自家反正沒把柄在忠順王那裡,直接裝不知道就不會被人發現。還想著怎麼搞掉蘭蕙就行了。結果投降的人把忠順王的東西都進獻給了朝廷,其中除了起兵用的各種財產,還帶各式帳本。賈府投資了那麼一大處礦產,肯定是明顯的一筆。另外帳上還有賈府給忠順王幾次送錢的記錄。所以即使賈府是林如海的岳家,賈府上下還是不可避免地全部被投入了大牢,慢慢審訊。只是賈母聽了這個旨意以後當即頭一栽昏倒在地,醒來以後像是中風了。林如海考慮到賈敏的心情,只得求了旨意從輕發落賈母,最後批文是賈母可以在家養病。雖說大門被守著不能自由出入,但林家還是給了不少吃食用品,比起在大牢裡的其他人已經是好太多了。
☆、判決
賈母對這個結果自然是非常的不滿意。她可是聽說了現在朝政完全都是林如海和水溶兩個說了算的。水溶雖然是親王,不過年紀輕又沒什麼經驗,林如海還不是能夠全權做主。在這種情況下,林如海沒主動給賈政加官進爵就已經是太對不起賈家了,還怎麼能治賈府上下的罪呢。過慣了好日子的賈母恨不得把林如海叫到面前來罵個夠。不過她好歹知道現在自己是“中風”了,不可能這麼快就完全沒事兒的,否則大牢裡的賈政撈不出來,自己也賠進去就糟糕了。
不過她身邊的丫環可以善解人意地去林家打探消息。鴛鴦看老太太的病“久無起色”,就去林府求見了黛玉。可惜不管她怎麼搬出以前的情分,黛玉還是沒有直接答應把賈家上下救出來,最多也只是許諾會和父親好好求情。林如海得知以後,給賈母帶了話:“政兄平日賦閑在家,並無大過。雖有小錯,但不致性命之憂。再則其子于國有功,不日即有消息傳回。孫雖幼,聰慧好學,他日亦可科舉成名。自身無事,又後繼有人,還有何慮。”賈母聽了方才放心,又帶話給牢裡幾個人。王夫人聽了,以為寶玉那邊有好消息,雖然這幾日因為身子虛,搶食搶不過別人而吃了不少苦,但覺得有了盼頭,反安靜了許多。
被她們念叨著的寶玉已經被米米打包給了秦可卿。水溶信守承諾,帶她去了引碧閣。因為那裡不算後宮,林如海也能去。本來米米還想去看熱鬧的,結果皇宮的禁忌太強,連師傅都只能一路護送他們到宮門。水溶也問過秦可卿是否會回來。秦可卿的回答是這個異世之路只是偶然發現的,而且裡面的法力只夠支持通一次的。要在那邊找到類似的路可不容易。而且誰知道有多少個異世存在,即使找到了路,也不一定是回來的。雖然大家都知道秦可卿現在在這混不下去了才要另找出路,估計她不想回來,但這個女人太能折騰,誰知道她沒了退路以後會做什麼。所以水溶知道她不會回來才放心了。
看著秦可卿和賈寶玉消失以後,林如海和水溶都感覺松了口氣。通靈寶玉是個法寶帶不過去,水溶就把它拿回來交給了師傅。師傅和米米研究了半天也不能把上面的禁錮解開,表面洩露出來的靈氣也不是太多,現在的米米已經看不上了。師徒倆商量之後,還是給了水溶,他那點法力靠著寶玉的滋養還是有點幫助的。僧道二人上門來了一次,結果師傅把實情告訴他們以後就灰頭土臉地走了。米米對這兩可是一點同情心都沒的,他們被警幻怎麼折騰都行。
賈家的審判也慢慢開始了,先是些不重要的人物。鳳姐的情況還好,畢竟她包攬的官司都是用賈璉的名義。再加上她這幾年都是在打理賈璉生母留下的莊子鋪子,沒有參合到王夫人的放貸大業中,直接無罪釋放了。不過她可沒因此放鬆下來,因為她當初包攬官司的那幾件事在賈璉頭上,所以賈璉現在被要求入京自辯。現在她正焦頭爛額想辦法解決,否則賈璉回來一對質就知道是她做的。到時即使律法不會責到她頭上,賈璉的怒火也夠她受的。偏偏現在雖說被放了回來,但賈赦的謀反從犯罪還沒審,榮國府外面的官兵可沒有撤走,王熙鳳想派人給娘家送信都沒法子。
賈政也是無罪釋放,當然他不是真的無罪,在他屋裡抄出了許多放貸的借據,另有不少他包辦訴訟的例子。賈政本就不是個能言善辯的人,說了半天隻會把一切推到王夫人頭上。不過審案子的官員看他那傻樣,再看王夫人一副虛弱的樣子,就覺得賈政在推卸責任。所以斷案的時候這些罪名還是在賈政頭上的。即使賈政喊冤,上頭的說法是即使這些是你家夫人做的,那你也是內幃不修,管家不嚴。好在賈環在軍中歷練了一陣,借著前段時間軍隊調回京平息叛亂,還掙了些功勞。只是後來忠順王軍隊內亂,平叛很快就結束了,賈環沒能大展身手,還覺得挺遺憾的。現在賈政出了事,他就上書皇帝,表示用自己的一切軍功,替賈政贖罪。
皇帝這些年被養得不問政事,成日聽戲看書,對於這類話本裡才能看到的孝子行徑自然很感興趣,再則賈政的罪名不是太嚴重。所以直接批示,准了。賈政因此得以釋放,羨煞一群人。不過王夫人斂來的家財卻去了不少,一來是包辦訴訟收得的銀子要充公,二來高利貸的借債要還給借債的人。賈政回家以後第一件事就是寫休書,畢竟他知道那些罪名都是王夫人的。不過王夫人說了,她當初可是替榮國公服過三年喪的,所以在三不去的範圍裡。賈政聽了,差點沒一口氣提不上來。不過妻子不能休,還是能冷落不管的。所以賈政吩咐下去,王夫人現在還虛弱著,就在房裡歇著好了,其他人也別去探望了,算是變相禁足。
王夫人對禁足倒是無所謂,回家好吃好喝的,比牢裡的日子強多了。至於行動不自由,反正她自己現在這身體也沒法子自己出去。至於來探視的人,不想來的沒有賈政的命令也不會來,想來的也不會在乎賈政的命令。她現在全部精力都在紅顏的解藥問題上。自從上次周瑞家的被折了進去,王夫人手頭也就剩下幾個心腹可以用了。她還是有點門路的,打發了其中一個婆子用孫子病重的藉口躲過外面把守的衛兵,回王家去訴苦。王子騰雖然已經去世了,但王子勝還在。因為王熙鳳一直都在王夫人手底下過活,所以王子勝一家對王夫人還是很不錯的,基本上有求必應。所以這次,王夫人也是打發人去找他,務必要給薛姨媽施壓,把解藥搞到手才是。
薛姨媽在賈家出事的時候就搬到王家住下了,對賈府這番下場只覺得不夠過癮。她在解藥問題上還很強硬,除非大赦天下自己兒子沒事了,否則絕對不會讓王夫人好過的,反正大不了一死,有兒子有姐姐陪著,死就死唄。遇上這種光腳不怕穿鞋的情況,王家也沒有辦法,而且有人檢舉王子騰生前也和忠順王一脈有說不清楚的關係,這麼一來,王子勝忙乎王家的事都來不及,也顧不上王夫人的要求了。反正即使搞到解藥一時間也送不去賈府,現在那裡守衛許出不許進。再則紅顏的毒性又不是很強,虛弱個幾年不死都沒問題。還是自家的問題更要緊些。
☆、禪位
史湘雲的終身也定了下來,不是原來定親的衛若蘭,而是理國公的二兒子。史家也是忠順王的支持者之一,雖然沒有賈家那麼張揚,但知道的人還是不少。所以他們趕緊在清算之前站隊。真正的忠君派搞不定,只能找原來還算有交情的理國公府了。好在史湘雲是長房嫡長女,史家一門雙候,身份上也夠,配的又只是理國公家的次子,所以這門親事很快就定了下來,不日就要迎娶。鑒於賈家還在被看管期間,也就沒給他家送帖子。
鑒於忠順王的勢力已經全部瓦解,林如海趁機上了摺子,告老還鄉。皇帝哪裡肯放,國師走了以後都沒人幫著打理朝政,底下大臣也不是沒有毛遂自薦的,但還不都是為了自己的私利。難得林如海和水溶幫他撐了這麼久。皇帝每天吃喝玩樂的日子挺舒服的,就算偶爾抽抽風處理些朝中的事,林如海也從不逆他的意,而是任勞任怨收拾殘局。現在林如海要走,而且聽水溶的意思好像也恨不得趕緊找他師父修煉去,那誰來處理政事?皇帝不幹了,明確發話,要麼找出個合適的接手人,要麼接著給我伺候著。
好在大皇子在林如海幾年教導下也算是有所成,幾番商討下,最後的建議是皇帝禪位給大皇子就行了。這麼一來,皇帝成了太上皇,不耽誤吃喝玩樂,還不用管朝政,偶爾耍耍性子,皇帝兒子還能不聽著?林如海也能乘機告老,既不耽誤全家團聚,還能留個好名聲。否則等到以後想退的時候估計只能假死才能脫身了,何必呢。水溶先幫著幾年,他自從拿了通靈寶玉,靈力漲了不少,現在多數時候都在閉關修煉,在朝政上主要是威懾作用,其他人看著個有神通的國師,要輕舉妄動之前總要掂量兩下不是。
林如海考慮到一家子都要修仙,就把林家的家產都捐給國庫了。大皇子對自己這個老師還是尊敬兼感激的。畢竟不是所有人面對這樣的權勢財產能不眨眼地放手。林如海告老的目的大家都知道,所以皇帝還給了個“忠勇真人”的封號,順帶問道還有什麼要求的。考慮到賈敏畢竟是從賈家出來的,林如海最後也就是求皇帝饒了賈家上下的命,至於其他的判決他就不管了。倒是黛玉念著姐妹情,求了皇后,把迎春和惜春接到皇后身邊當大宮女。若是以後有合適的人家也可以給她們賜婚。之所以只說是宮女,也是防著賈家到時候再利用她們的名聲來做點啥。
皇后知道等不了多久自己就升級成太上皇後了,自己身邊的大宮女如果只求個平安度日還是容易的,要是有其他的心思,放在自己身邊也好拿捏,就同意了黛玉的請求。等皇后見了迎春和惜春兩個,感覺這兩一個是呆呆木木的,一個是冷冷清清的,至少表面上不是會來事的。宮裡其他人也知道林家把這兩個姑娘弄進來當宮女是為了她們不受賈家牽連,而這兩人也不是有上進心的,所以也沒有人去為難她們。對於皇帝來說,宮裡不缺她們倆的飯。何況林家捐了那麼多的家產,再缺也缺不了兩個宮女的花銷。
在欽天監選好的日子裡,皇帝退位當太上皇繼續享受去了,大皇子登基成了新皇。這樣的好日子肯定是要大赦天下的,薛蟠也沾光了,判決從秋後問斬給赦成了流放,而且流放的地方還不錯,東南沿海一帶,已經數十年不曾有戰事了,而且生活也不算太貧苦。薛姨媽當即覺得生活又有了盼頭,就和寶釵商量了要變賣家產,南下陪同。等到牢裡探望了薛蟠一次,才知道他這次的事多虧了他當年的生死兄弟柳湘蓮。原來當初柳湘蓮本要出家,被林煜勸下以後四處遊歷,機緣巧合之下救過理國公世子一次。現在看到自己的結義兄弟薛蟠有難,就花了這個人情幫他。雖說不能完全免罪,但爭取到好點的流放地還是可以的。而且柳湘蓮也和那邊的官吏打好招呼了,薛蟠到那裡也不會太難過。
王夫人也聽說了大赦的事兒,覺得自己這下應該可以拿到解藥了,又找人來催薛姨媽。問題是薛姨媽也只會做這毒藥,哪會解啊。當初只是應付王夫人才那麼說的。現在只能靠賈家還被困著這個理由先應付著。不過被王夫人騙了這麼多年,薛姨媽還想用這個機會再詐上一把,反正到時候自己一走了之,王夫人該怎麼著怎麼去吧。
賈家好不容易等到賈赦的判決下來,勾結叛黨,本應處斬,正是趕上大赦,故流放三千里。刑部還是看在林如海的面子上,讓他去了賈璉上任的那個偏遠山區,這麼一來賈璉在那裡的人脈還能用得上。賈府的財產都抄沒,府邸當初是賜給榮國公的,現在也被皇家收回。丫鬟裡身契在賈府公中的都被帶去官賣,只有像鴛鴦這種身契被賈母捏在手裡的才能帶出來。既然榮國府已經被收回,賈母帶著一家老小都被趕了出來。賈母還記得自己是在“中風”,靠幾個丫環抬著,先去林府找林如海算帳。結果撲了個空,林如海已經動身去揚州了,據說找了某處寶山適合修煉的,趕緊占地頭去了。賈母急忙追問黛玉是否也跟去了。門房的回答說是小姐現在在宮裡,過幾天才去揚州,太上皇後在宮裡給她餞行。
☆、決絕
賈母一看不行啊,一大家子主子丫鬟的,林如海和林黛玉都不在,只能自己厚著臉皮先住下再說了。當即讓賈政去告訴那門房,這裡是林如海的岳家,上門投靠的。林家不至於說把自己岳母舅兄都扔門口不管吧。門房支支吾吾的不敢答應。這時大門打開,米米笑眯眯地出來了。賈母聽鴛鴦一說,倒抽一口冷氣,這小子可不好說話。賈政倒是松了一口氣,說道:“賢甥,你來的正好,你家門房不讓舅舅進去呢。”
米米對賈政的這個“先生”稱呼也不做評論,依舊笑嘻嘻的:“二舅舅,這可不能怪福伯。我爹爹已經將所有家產都捐給國庫了,這棟宅子現在可不是我們家的了。”賈政驚道:“連宅子都捐了,那你們住哪?這麼一來不是吃喝都成問題。”米米答道:“不妨的,家裡下人大都打發了,像福伯這樣也就多等兩三天等交接好而已。爹爹現在修道,自然是住在山上,修煉才有效。至於吃喝更不成問題,吸風飲露就是了。我們既要做世外之人,怎能斤斤計較這些身外之物呢。”賈政很想說你們不計較就給我好了,何必捐出去呢。但又抹不開面子說自己沒地方住。賈母看他這樣子,只好讓鴛鴦去說。
鴛鴦沒有這個面子問題,直接說了賈府家產被抄,沒地方住的事。米米一拍腦袋:“對了外甥自己這些年攢了些私房,不在捐上去的範圍,就是一個小莊子和些私房銀子。舅舅要不先帶家小過去?等璉表哥回來以後再去找他?”賈政一想,也只能如此了,高興地謝過,米米回屋拿了地契和一小盒銀子出來。賈政一看裡面多是過年收到的金銀錁子和銀鎖片,對林煜的話也就信了七八成。米米另外交待了,不兩日全家都南下了,所以有事的話這兩日還能找福伯傳話。之後就無能為力了。
賈政還覺得林如海太過分,這麼個伶俐孩子去學道不是誤了前程麼。賈母直覺林煜太敷衍,林家怎麼可能只有這點錢留下。不過她自己在中風,賈政答應得又快,讓她根本沒有機會反駁。看天色不算太早了,林煜給的莊子可不近,賈母趕緊安排一家子都往莊子上去。她的私房並沒有被抄去,雇車的錢還是有的。剛才一家子走去林府,不就是因為近麼,而且是為了給林家一點壓力。現在錢和莊子都到手了,就不用再那麼辛苦了。
林煜給的莊子並不大,賈母到了以後也就不再裝病了,四處看了看,把幾間屋子分配了出去,賈政自然住了外院,三間連在一起的屋子,算是整個莊子最好的一處了,不過賈母也發話了,等賈璉回來也在那裡,畢竟現在地方小,男的住在外院安全一些。內院就幾間屋子,探春跟著賈母住,邢夫人自己一間屋子,雖然小些,但也還滿意。王夫人現在還在養病,和王熙鳳住一起。王夫人對這個安排很不滿,她還覺得寶玉肯定能回來,要不林如海怎麼說賈政兒子有功于國呢,賈環是完全被她忽略了的。只是現在身上紅顏的毒還沒搞定,只好先給薛姨媽送信找解藥,到時候解了毒再找賈老太婆算帳。
賈母肯定不是個安份的,得知林家這兩天就全部搬走,就把主意打到了黛玉頭上。靠著自己裝病的藉口,讓鴛鴦去通知林家,自己病重,臨死前想見外孫女一面。她知道黛玉心軟,到時候肯定能來的。雖然黛玉算了一卦知道賈母沒事,但考慮到自己這次離開京城,怕是沒有機會回來的。去見見外祖母也好,至少讓母親安心一下。最後還是決定帶著小蘿去莊子上看一眼。結果剛到莊子,就看到鴛鴦焦急地迎了出來:“林姑娘可算來了,老太太情形很不好,只是念叨著姑娘。就怕來晚了趕不上。”
黛玉聽了嚇了一跳,以為賈母真的不好了,也就顧不上小蘿,急著往屋子裡去。剛一進屋子,裡面黑漆漆的,還沒適應過來,就有一塊帕子往她口鼻蓋了過來。黛玉本能地要掙扎,卻被壓住動不得。黛玉本就是個聰明人,雖說那帕子上的迷藥根本就對她不起作用,她還是裝做被迷暈過去的樣子,掙了兩下就不動了。賈母見黛玉已經暈倒,就對鴛鴦說道:“叫兩個我們的人來悄悄把林丫頭扶到二太太和鳳丫頭那裡去。你出去找林丫頭帶來的人,讓她們回去告訴林家小子,拿林家財產來贖他姐姐。告訴他要沒錢的話我們就把他姐姐賣了換錢。反正林如海不在,他一個小毛孩還能逃出我手掌心不成。”
黛玉聽了差點沒氣暈,往日裡林煜和小蘿一說起賈府要麼是滿臉不屑狀,要麼是滿懷熱情地看戲狀。為此黛玉沒少教育林煜對外祖家要尊敬些。結果一腔熱血換來的是賈母要拿她當人質去找林煜換錢。趁鴛鴦找人還沒回來,黛玉就用讀心術看一看賈母心裡所想,原還覺得賈母怕是有什麼苦衷。結果真相更不堪。賈母居然想著用蘭蕙郡主留下來的易容材料把探春裝成她的模樣進宮給賈家求情,如果能搭上新皇就更好了。至於林家,賈母覺得林煜雖然嘴皮子厲害,人情世故卻一竅不通,不足為懼。賈母還覺得一切都是林如海的錯,要不是他想著把家產捐給國庫而不是留給自家,自己也犯不著這麼辛苦。當初給他下毒怎麼就沒毒死他,後來幾次算計都沒成功,他怎麼就這麼命好啊。
看到這裡後黛玉裝不下去了,一個瞬移到了門口,喊小蘿回家。當初學的這個雞肋一般的瞬移現在用來威懾還是不錯的。愣了一下才回過神的賈母才後知後覺地省悟過來,黛玉居然也是會神通的。不過還沒等她想好對策,黛玉冷冷地留下一句:“看在母親的份上,今日的事我不再追究。只是從此以後賈林兩家恩斷義絕,再無瓜葛。”賈母眼睜睜看黛玉絕然離去,心知最後的翻身機會也丟了,眼前一黑,這下子是真的中風了。賈政得知以後,也無可奈何,只能吩咐鴛鴦好生照顧著而已。
☆、戲終--正文完結
米米得知以後倒是覺得便宜了那老太婆,她自己一直裝中風,現在只是求仁得仁而已。不過她那樣神智清醒卻全身癱瘓,什麼都做不了,想想也還算解氣。另一個虛弱得什麼都做不了的人王夫人終於等到可薛姨媽的回話。薛姨媽的說法是現在薛蟠臉帶刺字,又將流放。所以給他說房好媳婦就不太容易了。明裡暗裡的意思是,啥時候薛蟠成親了,就把解藥給王夫人。當然她心裡的想法是,反正賈府也沒落了,自己趁機給兒子說個好媳婦就舉家去南邊了,到時候王夫人就算發現解藥不對也沒法子了不是。
王夫人思來想去,自己能做主的只有探春,當初自家還是國公府,那這個庶女還能起點作用。現在都這樣了,要是把她嫁到別家,高門大戶肯定看不上她,嫁到和自家現在相當的人家,一來對家裡複起無用,二來還要貼一副嫁妝,不如說給薛蟠給自己換解藥。想到這,就和賈政說薛家提親的事。只說薛蟠現在和理國公府都有聯絡,流放居然是去東南還算富庶的地方,想來沒多久也就能回來了。何況探春現在也不好嫁,若是能用這法子搭上理國公那條線,家業復興也不是不可能。再說賈母現在這樣,有個喜事衝衝沒准就好了。
賈政是個耳根軟的,雖說之前對王夫人很不滿,但聽了這些話還覺得很有道理,糊裡糊塗就答應了。既然得了賈政的准信,王夫人就急吼吼地和薛姨媽商量去了。薛姨媽以前在賈家住過,對探春也還算熟悉。覺得她長相雖比不上寶釵,但也是一等一的美人了。而且為人夠精明也夠無情,管家能力也有,只是和王夫人太過親近了些。不過既然她能夠為了自己過得好而捨棄親娘親弟,那只要有足夠的利,要讓她心向婆家忘了娘家也不是難事。
難得王夫人和薛姨媽達成共識,雙方都著急,這婚事就很快定了下來。探春雖是很不願意,但婚姻本來就是父母之命,沒人關心她的想法。因為薛家著急南下,所以嫁妝裡也不需要莊子鋪子,當然即使需要也準備不出來。這麼一來賈政對薛家的這門親倒是越發滿意了。在他眼裡自家怎麼都還是大戶人家,給女兒的嫁妝裡沒些田產什麼的實在不好拿出手。但現下可以說沒有準備田產是因為婆家不在本地用不上,賈政自欺欺人地覺得心裡平衡了不少。同樣的理由,連傢俱都省了,而藥材衣料首飾都是現成的,準備起來也不算太費事。賈家匆忙給收拾出了十來台嫁妝,其中還多虧了太上皇後身邊的女官用迎春和惜春的名義賞下的一些首飾。
林家連黛玉都南下了,自然沒有油水可以再給他們撈。米米明面上也跟著南下了,其實用照看水溶的藉口留在賈家看戲。在薛蟠成親當日,王夫人又打發心腹蔡婆子來催薛姨媽交解藥。薛姨媽並沒有直接給她,而是帶著她到了王子騰夫人那裡。王子騰去世以後,他夫人成了寡婦,雖說年歲已大,不用再忌諱什麼,但她和薛姨媽關係還算不錯,就自覺避開了。現在看薛姨媽來找,還客氣地說自己身上不好不去沖蟠兒的婚禮了。
蔡婆子還很不屑,薛蟠現在都還在牢裡,今天只是他的結義兄弟迎的親,還怕什麼衝撞。薛姨媽卻不理會,只說道:“今兒我來是有事求嫂子。近來姐姐得了無名之症身子虛得很,我前些日子求了味補藥,本想直接給她,偏又事多走不開。交給其他人又不放心,只能托嫂子了,三日後蟠兒隨著差役南下,我和他媳婦也一起走。蟠兒的義弟武藝高強,有他護送想是無礙的。”王子騰夫人還問道:“要我送藥過去倒也不難,只是你姐姐的病因都沒查清楚,隨便尋來的藥可以隨便用麼?會不會藥性不對?”薛姨媽笑道:“不妨的。都是些溫補的藥,我也尋了大夫問了藥性的。這幾日叨嘮嫂子了,等我們走了嫂子閑了再去尋姐姐也好。”王子騰夫人想起之前王子勝家也問過薛姨媽關於王夫人的藥的事,就應下了。
在一邊聽著的蔡婆子又氣又急,但也只能回去和王夫人說了這情形。好不容易等薛家走了,王夫人才把自己盼了許久的解藥拿到手。米米也看了那解藥,不就是市面上能買到的,用黃連做的清熱解毒丸麼。看來薛姨媽也不算騙人,真的是“解毒丸”哦。米米忍笑看著王夫人吃了藥,反正一時半會沒效果也不能說明問題。等到一個多月後王夫人才意識到這解藥沒用,不過那個時候薛家都已經到了東南,賈政又不會幫王夫人出這個頭,心腹婆子跑腿可以,找薛姨媽算帳的事可做不來。王家對這兩姐妹都是娘家,誰也壓不過誰。這麼一來,王夫人除了暗恨也沒別的法子。
薛家南下以後,賈璉就回京了。公堂上他看了那些所謂的仗勢欺人,包攬訴訟的事兒。他可不是賈政那種一問三不知只會往老婆身上推的菜鳥,而是直接把這些事兒扣到下人的頭上。直說來旺偷了他的印鑒做的。而仗勢欺人的幾件事,則是家裡那些奴才鬧的。要知道京裡大多人家都聽說過,賈家年長的奴才比年輕主子都更有臉面。所以賈璉的說法也不算信口開河。只是禦下不嚴的罪名,鑒於賈家那些大罪名都已經赦了,這點小事就更不算大罪了。再有他的舅家幫助疏通,賈璉只是罰了三年的俸祿,被訓誡了一番,就等著回去複職了。
賈璉搞定了這些事以後回家就直接寫休書。王熙鳳跟著王夫人做了那麼多拖累他的事,賈璉能不生氣麼。本來他今年的考績不錯,還指望能升職調出那個窮地方,結果王熙鳳給他惹了這些麻煩,要不是他舅舅還有些能耐,他現在丟官都是輕的了。王熙鳳可不在三不去的範圍裡,賈璉給的理由是不順父母,妒,口多言。王熙鳳鬧了一場,可是賈家沒人站在她這邊,王家又不替她出頭,只能收拾一下自己的簡單行李,回家去了。
等處理完這些雜事,賈璉看家裡也太不成樣子,就想著接邢夫人一起去自己上任的地方,還可以順帶照顧賈赦。邢夫人完全沒意見,就是賈琮也表示願意跟著自己的大哥。賈璉那裡雖然清苦,但賈璉畢竟還是個官,他們要是留在京裡在賈政一家手底下更不好過。賈璉帶著繼母庶弟回任上去了,留了些錢財給賈政讓他照顧賈母。心裡只覺得賈環真是太狡猾了,把軍功交了出去,繼續從一個小兵做起。又得了名聲,又甩了賈家這個大包袱。
等大房的人都跟著賈璉走了以後,賈政感覺自己送了口氣,好像這時候他當家作主才真的名正言順了。不過他的日子也不是太好過。賈母雖然口不能言,手不能動,但每次賈政去看她的時候賈母都激動地很。賈政能感覺到自己母親有話要說但又說不出來。那種陰森森的眼神仿佛在指責他,看得他毛骨悚然。幾次以後他也不去了,只吩咐鴛鴦好好照看著。米米知道賈母的意思,無非是覺得賈政做的不夠好,探春被他賣的太便宜了,否則那個庶女還能換不少好處的。
米米看賈家這情形,估計也沒啥好戲了,還不如回去找姐姐和師傅。等他到了揚州,黛玉一見他回來,就揮手變出了一份單子,高興地說道:“終於捨得回來了?師傅說以後你的修煉由我來負責了。這裡是我給你安排的計畫,你看看?”米米一聽就覺得頭大,清閒的好日子要結束了不成,趕緊辯道:“姐姐,我可是先投在師傅門下的,算起來應該是你的師兄。哎呀,姐姐,別擰我耳朵,我好好練還不成麼。林全,快出來救命啊,要不我就自殘了,到時損傷的可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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