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ard logo

標題: [轉貼] 《(綜影視)青蛇傳》作者:水墨清薇【完結+番外】 [打印本頁]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14 23:23     標題: 《(綜影視)青蛇傳》作者:水墨清薇【完結+番外】

    穿越了成了一條青蛇精,遇見了一條白蛇精……

    “小青妹妹,和我一起走吧。”

    “白姐姐,你放心大膽的去吧,小妹我在精神上支持你,在心底里鼓勵你。”

    開玩笑,現在最要緊的當然是努力學習法術,就算不在天庭混個一官半職,也要當個坐擁三山五嶽的妖王才行。誰有空陪你談戀愛啊!

    不過看在你的戀愛能讓我18年後被觀音點化成仙的份上,打架的時候姑娘我上了。

    賣命過頭的結果就是,本來只是應該只是輕傷,淪落得打回原形,修養了幾百年。等再度出來的後……

    “大姐姐,你好厲害,我叫張無忌,大姐姐,你叫什麼?”順手救的小屁孩。

    “張無忌?我還週芷若呢。”心情不好。

    “啊,姐姐,你和我同名啊。”小屁孩旁邊的小女孩。
 
    內容標籤:穿越時空靈異神怪武俠仙俠修真

    搜索關鍵字:主角:凝青┃ 配角:白素貞,許仙,法海,週芷若┃ 其它:新白娘子傳奇眾,倚天眾,等等眾

[ 本帖最後由 悠于 於 2015-12-14 23:46 編輯 ]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14 23:24

第一章

    一條青蛇就這樣盤在樹林中某顆樹下,一盤就是一天。當夜幕來臨時,蛇動了,一天沒進食的蛇餓了。蠕動著身子,慢慢的向前移動。蛇吃什麼?老鼠?天那東西好惡心。生鳥蛋?想想就不舒服,兔子,血了吧唧的,怎麼吃啊!它沒手沒腳的,怎麼可能弄熟了吃。青蛙,聽著叫就夠討厭了。天要亡它嗎?咬了一邊的草,某只無骨動物吃了一嘴的沙子,想要吐出去,可惜蛇舌頭不配合。

    鬱悶的某條蛇滑啊滑,找野果吃。被一隻飛回來的鳥誤以為要去吃它的蛋,招來的一群鳥圍攻某只蛇。被啄了一身傷的某蛇,飛速逃竄到山中的洞里。盤成一坨,等著傷口自動恢復。某蛇傷得不重,在山洞里呆了沒幾天就好了,不過某蛇倒沒著急出去。雖然它是有些餓的,但還是忍住了。

    滑動著身體,某蛇怨念著,為什麼穿越小說里的主角穿越後不是富家小姐,就是俊美公子哥,可她卻成了一條蛇?某只繼續向前滑動著,滑動了很久後,某只發現洞里別有洞天,有樹,有一潭水。樹上結著果,很餓的某蛇立刻盤上了樹,一連吃了數個樹上結的果子。

    如果這時有人進來,便會看到一條蛇盤在一棵樹上,張嘴咬下最後一隻紅色的果子,努力地用四顆尖牙把果子擠進喉嚨。終於吞下了果子之後,青蛇爬到果子樹旁邊的水潭里,半個身子泡在水里,哀怨地看著已經光禿禿的果樹。似乎在說著,最後一個果子也吃完了,然後怎麼辦呢?

    某蛇是愛乾淨蛇,已經幾天沒下水的某只怎麼可能不衝動。只是下了水後某只就後悔了,可想上岸卻有些困難。水下很冷,往下沈卻是極熱的,某只在水火兩重天里掙扎著,心裡念著天要死亡它嗎?它才剛剛適應做蛇的日子,現在卻要魂不知去向嗎?剛想到這,某只昏了過去。

    等某蛇再醒時,已經是七百年後。某蛇衝出水面,在那棵還結著果的樹上盤了又盤,一口氣將數上的果全都吃了進去後,某蛇又衝回了潭水中。不知是不是因為要潭水中睡久了,某只覺得水火兩重天的潭水格外的舒服。扭動著身子,再次從水里露出頭時,露出的已經不再是蛇頭。沒有察覺的某蛇直到手從蛇皮里蛻出後,才驚覺的瞪著手。

    從潭水里出來,某只擋著前胸,看著那岸上碧色的蛇皮,如果這些不是她經歷里,她一定會覺得她是做夢。不,就算是她經歷的,她也覺得她在做夢,她從一條蛇變成了人。沒有衣服怎麼辦?某只盯著蛇皮,想著,如果蛇條能變成衣服就好了。某蛇剛想完,蛇皮居然真的變成了衣服。某蛇嚇得自己都不敢相信,哆哆嗦嗦的穿上衣服,某蛇坐在地上發呆。努力的消化著她從人變成蛇,再從蛇變成人的整個過程。

    她還是人的時候,是生活在新世紀新時代新社會,她申請出國留學,準備去國外混個文憑後回國做個教授之類的。滿懷著希望乘上飛機,飛機卻在中途出現故障,在撞到大山時,她魂歸陰司。到了陰間,準備接受轉生時,聽說陰司的電腦出了故障,她被安排去穿越。看多了穿越小說,她對穿越這個安排堅決的反對,卻不想人家根本就不理她的反對,沒講鬼權的將她踢到了一條蛇的身材體里。可是她,又怎麼變成人了?

    怎麼也想不通又怎麼變成人,某個本是蛇現在是人的蛇精嘆了口氣。靠著樹,某只無聊的玩著沙子,也不知某只蛇精怎麼玩的,把沙子扒拉的乾淨,地面出現一石板,上面寫著——仙潭果。下面還注明瞭「仙潭果」的用處。這樣的解釋讓某蛇精想到了她還是人時,逛文物公園時看到的石板註解。如果這個註解放在現代社會,她一定不會覺得奇怪,可是這明明不是現代社會啊!之前她在山裡看到的獵人,穿著打扮絕對不是一個現代人會穿的,而是像是古代人才會的裝束。在沒有攝制組,沒有燈光,沒有佈景的山裡,那樣的裝束讓她很肯定,她是穿到了古代的某條蛇的身體里。可,這明明是古代怎麼會有這麼現代的解釋?等她再想看時,那個註解卻奇跡般的消失了。

    某蛇精瞪著曾出現過註解的地方,確認自己是眼花了,還是剛剛真的有出現過。抬頭望著一個不剩被自己吃了一乾二淨的樹枝,某蛇精頭大了。剛剛的註解寫著一顆「仙潭果」可提升修仙之人百年功力。望著被吃得光光的樹,她到底吃了多少果子?長在新社會的某蛇精不太信所謂的修仙成佛之事,只是鬱悶著,據說「仙潭果」是百年開次花五百年結次果,如果這麼算,上次她吃了一樹的果,這次又被她吃了乾淨,她,她,在潭水樹少說睡了六百年,多說就不一定多少年了。瞪著樹,某蛇精華麗麗的呆了。

    某蛇精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般,猛的站了起來,在心裡默念掃帚,手裡果真出現了一把掃帚,某蛇精沒心情興奮,用力的在潭邊清掃,她想看看有沒有親於潭水的註解。黃天不負苦心人,也不知革蛇精掃了多久,終於在潭邊一個不起眼的地方發現了註解——仙潭,「上冷下熱,助修仙。」再無其它解釋。某蛇精瞪著那幾個字,心裡想起那些修仙的小說,要不她也修個仙?看看天外是否有天?

    下了決定,某蛇精決定出去潛心修煉早日成修。可事情偏偏就有不如意的地方。某蛇精正想修煉就聽到洞外有腳步志,某蛇精情急之下又潛進了潭水之中。

    腳步聲越走越進,一直到潭邊方才停下。某蛇精不停露出頭,誰知道來的是妖,是道,不論是哪一個都不是她能對付的。

    「善哉,善哉,老衲還是來遲了一步,看來我與仙潭果無緣。」

    一聽來的是個和尚,潭水里的某蛇精更是害怕,以前看電視劇,她最愛看的就是《新白娘子傳奇》,她最喜歡的白素貞可是被那法海和尚害得不潛,現在她成了蛇精,怎麼可能會不怕和尚。化成原形的某蛇更加不敢亂動,很怕一不小心被上面的人發現這潭里養條蛇。

    「師傅,你不是算准了今年今日這果熟嗎?怎麼卻連花都沒有?」

    「唉,看來那仙果與為師無緣啊……」和尚一手拿著化緣用的鉢,一手拿著禪杖,看著那仙潭樹搖了搖頭。

    「師傅,我看這山洞一定是有人住,不然怎麼會這般的乾淨。」跟著老和尚來的,是位小和尚,小和尚很認真的打量著洞里的環境。

    被這小和尚一說,老和尚也覺得有這個可能。定是有人守在這仙果旁邊,一等鮮果成熟,便收取了去,不然他怎麼會接連錯過兩次結果的機會。今年他已經算到自己命數將盡,想借這仙果化去此次之劫難,卻不想還是錯過。

    「這仙果自然不是凡物,不然也不會要等七百年才能見它開花結果成熟,自然也有靈氣。萬物有靈,皆有緣法,為師怕是等不了下個七百年了。」和尚搖了搖頭,「能算准仙潭果結果的時辰,這人定然也凡人,說不得便是與那仙果有緣之人。」

    潭水里的某蛇精想哭,她沈在潭中最少哪是六百年,而是七百年,她,到底在潭水里呆了多久?兩個和尚什麼時候走啊!她又想睡了。

    「師傅,我不讓師傅走,師傅不是說已經活了七百多年嗎?怎麼不會再活七百年,下次,下次師傅一定會吃到「仙潭果」的。」小和尚抱著老和尚的大腿,哭著說。

    「乖徒兒,為師知道你是個孝順的孩子,可這都是天意啊……天命不可違,為師怕是活不了多久了。」老和尚嘆了口氣,「我們走吧!這裡怕是仙家洞府,我們擅入已是冒犯了,更不可久留於此,免得招惹麻煩。」

    聽到上面說走,潭水里的某只蛇精,卻怎麼也睜不開眼睛,不知是不是因為習慣了潭水,某蛇精居然認為上冷下熱的水有極為舒服,迷迷糊糊的又睡著了。這一次,某蛇精沒睡那麼久,等她再睜開眼睛飛出潭水時,仙潭樹未開花也未結果,地上的塵土更是不厚重。某蛇精決定將山洞打掃一翻,說不定洞中還藏著其他的秘密。

    某蛇精的手裡出現一把掃帚,認真的做清掃工作。山洞壁上,某蛇精也掃了塵。在石床邊的洞牆上,某蛇精發現了一個觀音畫像。從不信什麼仙魔論的某蛇精還是很認真的給觀音畫像磕了三個頭。這頭剛磕完,就出現了神奇的一幕。

    牆壁上的畫像裂開了,不,是整個山洞被一個巨雷劈開了。某蛇愣愣的看著山洞的裂痕,又一個巨雷響起時,某蛇快速的跑了出去。跑出山洞某蛇不由自主的向山頂跑去,某蛇越跑越驚,她應該在山洞里的躲雷的,怎麼就跑了出來。可是腳卻不聽某蛇的命令,一直往山頂跑。跑到山腰時,某蛇更心驚了,那雷是追著她打的。某蛇一口氣跑到了山頂。山頂上有個石碑,上刻著三個大字——「渡劫台」。

    深吸了口氣,某蛇想明白了,可能是自己吃了太多的仙果,在仙潭里泡了幾百年而造成渡劫。難道說自己成仙了才會渡劫?想到這,某蛇興奮了一下。某蛇深呼口氣,掃了一眼石碑上的字,那石碑上寫著——想要渡劫需專心打坐,勿有雜念。

    某蛇哪裡會打坐,但還是想到電視里演的仙劍劇,默默的盤腿而坐。某蛇不會念什麼經,也不會修道,更不知道如何讓自己心無雜念。某蛇正想著停下的雷又劈了下來,嚇得某蛇立刻盤腿坐好,也不知是被雷劈習慣了,還是被嚇到了,總之以為自己做不到心無雜念的某蛇,在天雷滾滾下居然睡著了。天雷憤怒了,劈下來的雷越來越狠,越來越大,劈到第七次雷時,睡著的某蛇被劈醒了,原因無它,某化成人型的蛇,頭髮被劈著火了。

    拍著頭髮上的火星,某蛇心裡這個鬱悶啊!她不管了,劈死就劈死吧!總比燒死的強。某蛇瞪著烏黑的天,突然兩手一伸,「讓天雷來得更猛烈一些吧!」某蛇剛嚎完,天邊閃過一個又粗又大超亮的雷,雷上帶著些紫色的光。一個天雷應聲而下,直打到某蛇的身上。某蛇像是觸了電般的直抖。等觸電的感覺過去,某蛇捏了捏還在抖的臉,娘的,這叫什麼事。

    「遠遠的就見渡劫山上有異樣,卻沒想遇到同道之人。」一個溫和聲音從某蛇的身後響起。

    驚得某蛇立刻扭頭,「什麼人?」

    「啊!我也是修仙之人,我姓白。不知道友修行了多少年才得此真身,應著仙劫!」來人是位美女,長得異常的好看。

    「快些走,雷還沒散去。」某蛇擔心美人被天雷劈,要是毀了容就不美了,而且天還是黑的,她已經被劈了八次,也不知還會被劈幾次。

    「莫不是道友怕我擾了成仙之路?」

    「P,我怕你被毀了容後跟我要賠償。」某蛇小聲的嘀咕著,正在此時,某蛇的最後一個劫雷劈了下來,不過卻劈向了來擾亂的人。某蛇哭啊!看著美人瞬間冒煙的頭髮,某蛇蹲在石碑邊畫圈圈,她沒錢啊!

    最後一個雷劈完後,天空立刻恢復了晴朗,被天雷劈了的白姓美女嘴角扯了扯沒說出話。想她修煉一千七百多年,因為吃了靈珠而避過天雷之截難,卻不想替別人挨了一下。「你畫夠沒,帶我去洗洗。」

    某蛇呆呆的站了起來,「那個,我對這邊不熟。」熟也不會說的,誰知你是好人還是壞人啊!

    「你會飛吧!跟我走!」

    「為什麼?」

    「因為我替你挨了最後一個,是最粗最大最亮最多法力的一個天雷。」

    「可是我沒說要讓你替我挨啊!我怎麼知道會劈到你的頭上,你應該找放天雷那人。」

    「你閉嘴,我說是你的責任就是你的。」

    ~~~

    想要修成真仙的動物不是化成人形就可以,像白素貞吃了靈珠避免天劫的修仙不過是個次等地仙,也就是人們所說的「精」。而經過了九次天雷的凝青卻是真的邁進天仙的行列里,雖然最後一道雷是劈在了白素貞的身上,但劫渡還是記到了凝青的身上。對,拉著凝青的這位道友便是修煉了一千七百年的白蛇精白素貞。

    那日從渡劫山離開後,白素貞便拖著凝青(也就某蛇)到了她修煉的山洞,白素貞要養傷,最後一道雷是威力最重的一道,白素貞不知道眼前渡劫後的凝青修行了多少年,但她猜測凝青的道行一定是比她高的,不然有著一千七百多年的修行的她怎麼會看不出來對方的原形。不過凝青的心性卻是太單純了,似乎什麼都不懂,白素貞挺好奇她是怎麼修成正果的。

    被強拉來給白素貞守門的凝青鬱悶的坐在洞中,她原本想回去看看仙潭有沒有受損的,卻又不想讓白素貞知道那個山洞。凝青總覺得她不應該跟白素貞有什麼交集。當聽到姓白的說她叫白素貞時,凝青嚇了一跳,而且她居然能看出白素貞的原形,嚇得凝青更是不敢讓白素貞叫她小青。凝青以為白素貞看出了她的原形才叫她小青,硬是讓白素貞叫她凝青。凝青哪裡知道白素貞叫她小青不過是因為她穿了一身青衣。

    凝青沒什麼願望,在看到真人版的白素貞後,更沒什麼願望了。凝青大約能猜到她是穿進了神話故事里了,就是不知道她在這個故事版本,是不是那個為了姐姐不要命的小青。

    被天雷洗禮過的凝青一點兒事都沒有,傷口在飛向白素貞修煉山洞的路程中自己愈合了。白素貞修煉的山洞也有一處潭水,凝青一看就看出潭水是死水,想到這潭水不知被白素貞用過多少次後,凝青堅決的表示她不用這水洗澡,白素貞卻快速的撲進潭水里洗去污漬後出來打坐養傷。凝青便帶著被天雷劈出的一身污漬給白素貞守門,這一守便是數日。凝青是真的做蛇做時間久了,看著日升日落,一點兒都沒覺得無聊,反而覺得很有意思。

    不知是不是因為渡了劫,凝青一連數日未進食居然一點兒餓的感覺都沒有,感覺到白素貞要醒了,凝青決定回她渡劫之前那個洞里洗澡。

    白素貞的洞府離凝青之前沈睡的洞有千里之遠,已經會飛的凝青沒把這個路程放在眼裡,飛回洞,凝青舒服的泡進水火兩重天的潭水里,洗去沾在她身上數日的污漬。

第二章

    凝青舒服的泡在潭水里數日後,才從潭水里出來,這些日子凝青想了很多,尤其是她是不是跟著白素貞的小青這個問題。凝青猶豫啊猶豫,思考再思考,想了又想,決定下山看看,看看她會不會遇到小青,證實一下她到底是不是那個傳說故事里的小青。

    雖說凝青會飛,可是從山上到山下,凝青卻是一路走下來。不為別的,她怕被人發現嚇到人。嚇不死還好說,若是嚇死了就是她的罪過了。雖說是走下來的,可凝青的腳程卻是極快的,沒走多久便到了山下。站在村門口,凝青突然發現她還不知道她在什麼年間,什麼地方。

    「這位大嬸,我打山那邊來,在山裡迷了路,我想問問這是什麼地方?」凝青看著有人在溪邊洗衣服,立刻走過去問。

    「姑娘是真的迷路,這裡是臨安,再往東便是錢塘江了。」老婦人好心的解釋著。「姑娘這是要往哪裡去?怎麼身上也不帶個包裹?」

    「包裹在山上遇到蛇時,嚇扔了。」凝青在心裡暗罵自己是笨蛋,哪個姑娘出門會什麼不都不帶。

    「山上蛇可多了,姑娘怕是受了驚,若是不嫌棄,到我家休息一下?」

    「謝謝大嬸,我要趕去錢塘尋親,若是去晚了,怕是親戚會擔心的。」

    「也是這個理,吶,姑娘順著這路往前走。」大嬸熱心腸的指著路。凝青快速的往前走,等大嬸又打了幾件衣服後,覺得不對,這錢塘里臨安路途遙遠就是趕路也不應該差這一日啊!而且現在天都快黑了,一個姑娘家可別遇到什麼事!大嬸是擔心,可是也就那麼一會兒,沒多久大嬸的女兒來尋。大嬸便忘了遇到一位姑娘的事。

    看著天色黑了下來,凝青便不再趕路,在樹林里支起了火堆。靠著樹坐下,等天明。一條變成人的蛇,是不怕冷的,而且凝青還在仙潭里泡過很長時間,對熱也沒什麼感覺。支火堆不過是怕有人路過被嚇到,也預防著哪個不長眼睛的動物衝過來。

    到了深夜,凝青便覺得不對勁了,她總是感覺有什麼東西在她身邊飄來飄去的。眯起眼睛,凝青被嚇到了,樹林里有不少白影飄來飄去的。卻沒有人到她身邊,只是圍著火堆遠遠的飄著。第一次見到鬼,凝青卻沒有害怕的感覺。若是放在她沒變成蛇之前,她也許會害怕,可至從她變了蛇,又經歷了天雷後,她對鬼啊怪啊的,一點兒都不畏懼。

    「不知上仙是管哪裡的。」一個聲音從土里傳了出來。

    凝青看向聲音的來源,卻沒有開口。誰知發聲的是鬼,是怪,還是神的。

    「小仙是這一方的土地,見過上仙。」剛剛傳出聲音的地方冒出個小人。

    「土地公!」凝青立刻肅靜的回了話,「我打這路過,卻不想忘記拜見土地!」

    「上仙哪裡的話,我也是尋游到此,發現今夜的冤魂比平日的多,便來看一看,沒見到遇見新渡了劫成功的上仙,不知上仙是往哪裡去。」

    「尋游四方。」原來飄來飄去的都是冤魂,凝青看向土地,今天的冤魂比平日多?這些冤魂是為何而來?

    「這些冤魂應是為了上仙而來,他們是想得到上仙的幫助。」土地公看著那些想靠近又不敢的冤魂,這些冤魂不去修善因,只想遇到上仙點化而去轉世。

    「我?幫助他們?」凝青指著自己的鼻子,怎麼可能。她什麼都不會好不好。

    「上仙可是受過天劫的天仙,自然能點化冤魂,極些陰德。」土地公向凝青解釋著她的等級。

    「可是我什麼都不會啊!」天仙,凝青驚嘆了一聲。

    「上仙不會?」土地公愣住了,其實他出現也是想讓這位新任天仙幫忙超渡這些冤魂的,再看凝青的一臉的茫然不像是在作假,土地公嘆氣,他還以為今個兒遇到天仙級的道友能幫他集些業力,沒想到這天仙什麼都不懂,她到底是怎麼修的?

    「不會啊!」凝青的話音剛落,那些飄來飄去的冤魂立刻飛走了,他們可不想被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天仙超渡,很有可能會魂飛魄散。

    「上仙不會法術如何成仙?怎麼能挨過天雷?」土地公不置信的開口追問。

    「就那麼挨過去的,不會法術就不能成仙嗎?」凝青覺得土地公的表情很奇怪。

    「不,上仙心智過人。」土地公覺得眼前的道友太神秘,他不敢多做打擾,「小神還要尋游,就此與上仙道別。」

    「等等,我還沒問你,要怎麼學法術呢!」

    「以上仙的心智,只要細心去想便能悟出此道!」地下傳出土地公的聲音,然後凝青再問「如何悟?」便沒了回音。

    對法術,凝青倒也沒強求,閉目養神。自從渡了劫後,她便再無睡意。但她還是習慣閉目休息,身邊沒有了飄來飄去的東西,凝青覺得輕鬆不少,凝青覺得渡劫之後除了不用吃,不用喝,不用睡之外也沒什麼特殊的地方,為什麼那麼多人都想著要成仙成佛呢?就只為了長生不老?也不怕被人當成怪物?

    待天明時,凝青踏上了往錢塘江去的路。離錢塘江越近,凝青的腳步便越慢,不是因為凝青怕見到什麼人,而是她被景色搞得有些不滿起來,這個年代的景色也沒比現代社會的景色好到哪去啊?山還是那山,山的靈氣,她一點兒都沒發現,不過水倒是比現代社會的乾淨多了。蹲在溪邊,手指放在溪水里,感覺著水從指尖流動,「要做些什麼呢?其實成仙真沒什麼意思。」

    凝青正自言自語地說著,後面忽然傳來一個聲音說:「成仙是挺沒意思的,可是你之前為什麼要成仙呢?」

    被那聲音一嚇,凝青差點跌進水里。要知道她現在的修為,一般人靠近她身邊十幾丈的時候就已經被她發覺了,但是這個人竟然站在了她身後,她卻絲毫沒有察覺。

    凝青連忙跳起來,回頭一看。背後三步遠的地方,站著一個瘦削高挑的男子,那人面容似乎籠罩在一團霧氣之中,只教人覺得好看,又說不出他究竟長得怎生模樣。身上穿著淺碧色的衣裳,衣襟袖口繡滿了青蓮。

    這人實在古怪,來路不明,可凝青卻打從內心覺得,這人不會害她,不由自主地說:「天知道我怎麼成的仙。我根本沒有修煉過,也沒想過成仙,不知怎麼就成了現在這樣了。」

    那人上下打量凝青,旋即輕笑一聲道:「你此生未經六道輪回,卻是被直接塞進了這青蛇之軀,真不知該說你是幸或是不幸。先前你胡亂吃了仙果,化形時本應度七重雷劫,卻因有仙潭遮掩,雷劫不落,倒真是好運道。後又得數百年仙潭庇佑造化之功,仙潭之水入體,洗經造髓,脫胎換骨,這才最終得道。」

    「你,你怎麼知道?」凝青又是驚訝又是有點害怕。

    那人又輕笑一聲,似是戲耍凝青一般道:「不止呢。我還知道,你醒後又吃了那一樹的仙潭果,後因有人入洞,而再入潭中,沈睡百年。實則若不是你離開仙潭,也不會遭天雷之劫。那九道雷劫其實已經過分了,不過也是因你之前得道成仙,卻未遭劫而累出。」

    凝青呆呆的看著眼前之人,訥訥問道:「你,你是誰?怎麼可能知道這麼清楚?」

    「呵……我是誰,重要嗎?」那人朝前走了幾步,緩緩走到了水面之上,道,「你現下要擔憂的,該是你那大因果未了,拖累修行心性,難得善終。」

    凝青似懂非懂,不過「難得善終」是什麼意思她當然明白,連忙問:「什麼大因果?」

    那人搖頭嘆道:「當時第九道雷劈下,本是你的劫數,卻被一條白蛇所擋。雖則因此使你錯過了上天之機,可她畢竟與你有救命之恩,這便是你們之間的大因果。」

    說罷,那人頓了頓,又道:「看在你我有緣的份上,我便多說兩句:你應當先行報答那白蛇之恩,了卻因果,才能計較日後。因果一日不了,你修行心性便一日不能有寸進。你此去錢塘,便能再見那白蛇。你與她合該有此緣分。」

    凝青聽著那人說話,突然不想知道這人是誰了。不說那人如何知道她穿越以後的經歷,單看那人腳踏水面,鞋面卻未沾水滴,衣邊著水,卻未見濕,就可以知道這人絕對不是一般人。但是,要是按照這個人的說法,跟著白素貞,那她不就成了小青?想那小青又偷庫銀,又是殺人的,辛苦極了。而且她哪有什麼法力能報答白素貞?她可沒小青的本事。

    那人似是知道她在想什麼,抬起左手,食指一點,一道清光就投入了凝青的額頭,「你我也自有一段緣法,我便傳於你些簡單的功法,你自行修煉,現如今這樣世道,自保倒是不難。至於如何報恩,便看你自己。待等日後,我們還會再見的。」

    那清光里包含著無數的信息,凝青忍不住閉上眼睛,在腦海中看著那些迅速從自己意識中划過的字符。等她再睜開眼,面前早已空無一人。剛剛她在做夢嗎?

    錢塘江邊,凝青漫步走著,腦子里有時混沌有時清明。在錢塘江境內,凝青尋了一處山洞,這洞已經她走遍整片山林間最好的一處,洞內空間新鮮,洞內的湖水與外間相通,是個休息的好地方。凝青清理好山洞之後,泡在洞內湖里,腦子仍是有時混沌有時清明。清明時,便想那些在腦子里突然冒出的招術,凝青會突然跳出湖面舞動,而混沌時,凝青便會沈入湖水之中。一連數日都是如此,隨著腦中的混沌越來越少,凝青熟練的掌握了自保的簡單法術。

    在洞中過了一個月,凝青才算徹底清明。走出洞口,凝青遠眺一會兒,飛在空間,轉眼到了山角。她記得錢塘江邊有個荒宅,收拾一下倒是可以小居幾日,她四處走走,若是遇上白素貞便報了擋雷之恩,若是遇不到白素貞,便他日之後再尋她來報。

    凝青很快到了荒宅,宅院很大,卻處處淒涼,在荒宅里轉了一圈,凝青更是能感覺到,宅子是不乾淨的。似乎有東西住在這裡。拍了拍手,凝青按著自己想像的,用法力把房間收拾出來,在那供台上,供奉的不是菩薩而是那日傳她功法,穿著一身淺碧色衣裳的男子。

    在香案前,凝青拿著來時買的香,恭敬的三行大禮。畫里的男子是凝青按照想象中弄出來的形象,嘴角彎彎,似笑非笑地的看著人。擺好供品,插好香,凝青恭敬的三磕頭。

    凝青在荒宅住下的第一個晚上,變成豪宅的院子里鬧了鬼。凝青坐在香案旁的椅子里,慢悠悠的喝著茶。宅子里的鬼是不敢飄到凝青面前的,他們能感覺到凝青的強大,能分辨出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

    一柱香後,宅子里的鬼消停了下來,凝青輕輕的放下了茶杯,「我知道你們被困在這裡不得解脫,可惜我也沒法子幫你們。至於這屋子,我且佔了,住不了幾日,若是你們覺得不便,我也只能將你們先收了,看到香案上供奉的人沒?這算是我師傅。收了你們之後,將你們送進師傅的袍袖之中,只是我記性不太好,若是忘記了……」

    宅子里徹底的安靜了。

    凝青嘴角微微上揚,這些鬼也是欺軟怕硬的主。

    第二天清晨,凝青在她造出的花園裡散步,人造的園子不比外面的風景差,走在人工湖別,還能看到湖里的金魚游來游去。凝青決定在此等白素貞三天,若是白素貞能來,她便報恩,只是她不會偷什麼庫銀,傷人性命。

    一連兩天過去,白素貞沒有出現,等到第三天,凝青站在宅子門口,想到將宅子變回原形時,白素貞來了。

    「我以為宅子是哪位仙家的府邸,卻不想道友的。之前的事,素貞還未來得及感謝道友的恩情,多虧上次的事,素貞能換真身。」

    既然這樣,她是不是就不用報恩了?凝青打量著與上次見面時不同的白素貞,「你現在是?」

    「素貞現在為次地仙,本可以受觀音大士渡劫,經觀音大士指點,素貞還有恩情未報,特來此尋人報恩。」白素貞盯著宅院,只能嘆氣她來晚了,宅院佔盡了四周的靈氣。「不知道友怎麼會在次。」

    「等你,報上次天雷相救之恩。」凝青盯著白素貞,次地仙是什麼樣的等級?

    「素貞應該是感謝道友的,怎麼讓道友報恩。」白素貞惶恐的垂眉,心裡很不安,道友是什麼意思?

    「你不用惶恐,我是說真的。你我本就有此緣劫,當是躲不過的。」凝青嘆了口氣,看來她真是小青。

    「即然如此,不如道友點化我如何尋到恩人。」

    「天機不可洩露。」

    「那可否請道友指點我些法力?」

    「修行靠個人。」

    白素貞心底怒了,這不說,那不行的,你是來報恩的,還是來刁難人的?表面卻不敢表現出來有異樣,「道友,這房子讓了我如何?」

    「本是可以給你,只是宅子里供著我師傅,怎麼能讓人。」

    白素貞怒了,也不管對面是不是比她等級高的天仙,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劍,「即是如此,那素貞就得罪了。」

    凝青嚇了一跳,淺碧色衣裳的男子雖然教了她一些防身的功法,可是她怎麼可能打得過白素貞啊!嚇得凝青飛來飛去,白素貞跟在後面,一直飛到竹林里,凝青嚇得變回原形竄來竄去,白素貞到底是不敢得罪天仙。「素貞只想借道友的宅子一用,別無它意。」

    「你拿著劍追我,叫別無它意?」凝青纏在樹上,怒視著白素貞。

    「我……」白素貞收起劍,她剛剛是被氣的,一時忘記了眼前的是天仙,而她是次地仙。

    見白素貞將劍收起,凝青不敢靠近白素貞,變成人形靠著樹站著,剛剛那把劍真的嚇死她了,不知為何,她見到那劍本能的就變回原形,「你,你,那把是什麼劍?」

    「觀音大士賜的——火雄黃寶劍!」

    「什麼?什麼?」火雄黃劍?她就是再沒常識也是知道蛇怕雄黃的,只是雄黃劍便就是雄黃劍怎麼加上一個「火」,難說此劍還有屬性不成?「此劍可有什麼說法?」

    「此劍我拿沒事,觀音大士許我用三次,剛剛我只是耍耍威風,沒有傷害道友的意思。」白素貞想不通,已經是天仙級的凝青居然這般懼怕雄黃劍。

    凝青覺得此劍必有玄機,見白素貞不說,她也不便追問。「我助你報恩,也算是了了你對我的恩情。不過,那宅子卻是不能讓了你,宅子里住著幾十魂魄,不是你能降得住的。」凝青一身青衣,走到白素貞面前。

    「多謝道友相助。」白素貞言談間帶著激動,若是有天仙相助,她得報恩情之後,便能早日升天。

    「不過,我事先約法三章,傷人性命之事不做,與天鬥之事不做,不法之事不做。」凝青想到小青的做為,搖了搖頭。

    「道友,素貞只是想報恩,不會做那些事情,還請道友放心。」白素貞心喜若狂,有一位天仙相助,她報此恩後便能得修天道。

    凝青對白素貞的肯定言辭沒加以評價,她是無欲無求,可她清楚,白素貞對許仙不可能做到只是報恩的。凝青在心裡搖了搖頭,她有了長久的生命,卻突然覺得自己沒了想做的事,以前她有很多很多夢想,現在卻哪個都不能做。

第三章

    回到宅子,白素貞看到香案上供奉的人,分毫認不出這是哪路神仙,卻也沒有貿然探問,只是徑自回了自己房中。等到晚上,月上中天,凝青便坐在院子里,對著明月發呆,想著報完如何報白素貞的恩。她對法力沒有什麼強求,只求不被人欺了去便成,可今天凝青卻覺得等她報完恩後應該回那洞里好好修上一修,以免日後被哪個不長眼睛的欺負了。

    凝青不信佛,倒也不介意讓白素貞將菩薩的畫像掛在房間里。拿著茶杯,凝青學不來古人舉杯邀明月情操,更學不來開口成章,什麼對影成三人的詩意。望著天,凝青想的只有,就算她真的成仙了,這也不是她原來的世界了,還沒有來得及報答父母的養育之恩,就這麼穿越了。想著這般,凝青如何不嘆,做為子女不能在膝前盡孝,誰都會帶著遺憾的。

    「道友,今夜月色正好,你既不賞月作樂,也不趁好時光吸收月華修煉,孤寂獨坐,卻是為何?」白素貞邁著蓮步走來,坐到石桌另一邊的石凳上。

    「我只是隨便坐坐罷了,倒是擾了你的清靜。」凝青笑著擺手,「道友不用管我,想要玩樂或者修煉,都請自便。」

    倒了一杯茶,以前凝青學過茶藝,學過插花,她媽為了能讓她嫁進豪門可沒少折騰她,現在倒也是有一點兒過途,喝茶時雖然麻煩些,倒也能喝出味道。

    想了想,凝青說道:「以後在外人面前,你我就姐妹相稱吧。老是叫道友,被別人聽出來端倪就不好了。」

    白素貞也想了想,道:「也好。那素貞日後在人前叫道友小青如何?這也顯得親近。」

    凝青聽著「小青」兩字覺得特別彆扭,連忙說:「別!說了姐妹相稱,就別那麼客氣。我雖是天仙,道行更高,法力修為卻不如你,便喚你一聲姐姐,你喚我妹妹便是。再不然,你就叫我‘凝青’。對‘小青’這個稱呼,我實在不喜,你要是叫了,我也不會答應的。」

    白素貞一開始不願意叫凝青「妹妹」,當然也是想到了凝青是天仙,她自己只是煉氣化神的地仙,還算不得窺到仙道門徑,不敢托大。不過既然凝青都這麼說了,她也不是刻板拘泥的人,當下也笑道:「如此,我就不與妹妹多客氣了。」

    相互叫了一聲「姐姐」,一聲「妹妹」,倒好像真的又親近的幾分似的。凝青想了想,還是問出了之前的疑惑:「那天分明是我渡劫,但是劫雷為何會劈到姐姐你的頭上?莫不是你得罪了哪路神仙?」

    白素貞笑道:「你道是劫雷是天上神仙劈下的?可不是。劫雷和下雨時候雷公電母操縱的雲雨之雷全然不同,那乃是天道自然形成的,並沒有誰操縱。自然也沒有所謂得罪了哪路神仙,才讓劫雷落身之說。」

    說完了,她見凝青仍舊迷迷糊糊的樣子,乾脆解釋清楚:「天地間萬物但凡有靈智皆可修煉,但是只有人類才是天然道體,修煉循序漸進。

    「我們妖類修行,先要化成人形,有了道體,隨後修行才能更進一步,不然永遠都只能是妖獸,不能踏入仙道。

    「但是這化形,也不是那麼輕易的事情。化形便是妖類修行第一次渡劫,要度過了天劫,才能得到人身。當初我用了千年才修成人身,再用了七百多年化成正身,那時候我是因機緣食下靈珠避開天劫,所以只能算是半個地仙。」

    凝青聽了連忙問:「那天劫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就是劈下來幾道雷?如果度不過天劫又會怎麼樣?」

    白素貞想了想,掰著手指道:「天劫有二,一為修煉天劫,既修真之人的修為道行到了一定程度之後,自然降下的考驗,多為天雷轟擊。二為天地大劫,亦名無量量劫。那時候你經歷的,便是修煉的天劫。此天劫又分四九,六九,九九三等。」

    看著凝青眼睛也不眨一下,盯著她的樣子,白素貞笑了笑,接著說:「度天劫,成則一步登天,敗則肉身受損,元神重修,再受創重些,就魂飛魄散,真靈消逝,萬劫不復。」

    凝青深吸一口氣,白素貞拍了拍她手背:「別怕,你不是已經度過了天劫?那時候,我瞧著你渡劫,乃是四九天劫,成功之後成天仙之位,很不容易呢。」

    想了想當時的情形,凝青頓時明白了為什麼那時候那個便宜師父說她欠了白素貞大因果。原來是人家幫她這麼大一個忙,真能說得上是大恩了,凝青頓時堅定了報恩的心思。最後那一道劫雷,雖說沒有白素貞,凝青也不見得就扛不住,但是白素貞畢竟替她擋了那一下。當時自己沒有道謝,還有點不太客氣,凝青想起來,連忙對白素貞說:「當時多謝姐姐助我一臂之力。」

    白素貞笑道:「我本來就不願和你說這件事……唉,你自己想到了,我就受你這一聲謝罷。」

    凝青也笑了笑,又問:「姐姐,那像你這樣,沒有渡劫就成仙的,我瞧著本事也很高強。那是不是神仙,豈不是沒什麼差別?」

    白素貞道:「我不是自己開啓靈智,最初的時候,我是經人點化,才開始修煉,根基本來就有所受損,不敢輕易渡劫。不過我修煉的功法出自正宗,且一千七百多年來,一直自持苦修,說到法力,當然不會太差。我這算是例外吧。」

    凝青聽了,便一邊想一邊說:「這麼說來……我只活了七百多年,也沒怎麼修煉,還是取巧了……怪不得法力低微。」

    不過現在她也有修煉的功法了,而且看便宜師父的樣子,應該也挺厲害的……不過修煉什麼的,還是覺得不太靠譜。

    白素貞看她皺眉,連忙安慰道:「不若這樣,你也別說報恩不報恩的話了,咱們姐妹,還用得著算計什麼恩情?你去尋個清幽少人煙,靈氣豐盈之地好好修煉一陣。」

    凝青心頭不由一動,她想到了那個仙洞,那裡靈氣豐盈,也是清幽之地。但是再看看白素貞,凝青又搖頭:「我要先報恩。修煉的事情急不來的,再說了,我修煉的時候也時時想著沒有報答姐姐,哪還能好好修煉?」

    沒錯,要先報答白素貞再說。凝青不喜歡欠人情,總在心裡惦記著難受。再說了,明知道白素貞日後有一劫,就這麼走人了,連幫忙也不幫,她覺得良心不安。白素貞人還挺好的……

    白素貞嘆了口氣,搖頭道:「罷了……」

    隨即她眼睛又一亮,道:「我來這錢塘,也是為了報恩。當時觀音大士指點,有緣千里來相會,須往西湖高處尋。妹妹,你道行比我高,可知道什麼玄機?你告訴我,就算是報恩了,成麼?」

    凝青想,我雖然知道那是誰,但是……我總不能直接告訴你,那人就叫許仙。那樣的話,我豈不是比觀音還厲害了?那我可就露餡了。

    她抬頭望著月亮,作世外高人狀:「姐姐,有個詞叫隨緣,命里有時終須有,不管如何終究會是你的。」

    然後她低頭,看著白素貞:「只是不知,姐姐要如何報恩?」

    「自當是助他完成心願。」白素貞回答的極快,凝青卻在心裡搖頭。

    「這樣吧,明日我們便去遊覽西湖美景,說不定就能遇見姐姐要找的那人。」凝青站起身手一揮茶具消失在石桌之上,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不管白素貞怎麼報恩,她自己得想想,她要如何報恩。

    ~~~~

    游西湖的人很多,對西湖的美景,凝青很是喜歡,在現代被高樓圍起的美景怎及得上眼前的景致,沈浸在美景之中,凝青忘記了到西湖的目的。

    白素貞忙找著「高人」,遇到一位「高人」便要算上一算。許是越算越洩氣,白素貞沒了開始的積極性。凝青也不催,只是賞景。到斷橋時,凝青嘆著這個時節是遇不到「斷橋殘雪」的美景。

    凝青站上斷橋邊,望著橋,她挺想不明白,明明是好好的橋為什麼叫斷橋。白素貞聽見她感嘆,笑道:「斷橋之前叫段家橋,原來這裡的橋是竹橋,段家出的銀子造了這橋,人們為了感激段家便起名「段橋」又因「段」與「斷」諧音,刻字的不知怎麼就刻成了「斷」。」①

    正說著,白素貞眼睛一亮,盯住了斷橋上的一人。凝青順著白素貞的視線看去,斷橋上站著那人在來往的人群之中特別突顯,凝青記得白素貞第一次尋到許仙時就是在斷橋之上。斷橋也算是兩人結緣的媒「地」了。

    「此乃高人也!」凝青望著那人說,這也算是命中注定了。

    白素貞驚的緊盯著那人,卻不敢去算他的前生。

    凝青搖了搖頭,可能從剛才那一眼,白素貞就已經動了心,該不該感嘆「孽緣」。

    拿著金釵戲許仙的做法,凝青是不會去做,走向不遠處的涼亭,白素貞願意在那裡傻站著,就站吧!左右她的氣質好,容貌佳,再加上為妖天生的嫵媚,許仙注意到她是早晚的事。倒是,許仙和白素貞會怎麼開始?老段子流氓戲小姐?公子捨身相救?還是像劇里講的那樣,一把傘定姻緣?

    拖著下巴,凝青仔細的打量著許仙,按著這個年代的欣賞水平,許仙的樣子,外型都是很吸引人的,難怪桃花不斷。可按著凝青的欣賞水平,許仙就是一個小白臉的長相,從里到外居透著小白臉的氣質。凝青不喜歡許仙這樣的人。無能無耐,卻要學什麼英雄救美。

    此時,斷橋邊就出現了老套的流氓戲小姐的一幕,許仙一個柔弱書生居然撲上去要救白素貞。凝青笑看這一幕,就見許仙被幾個流氓推搡著,白素貞一邊做出弱女子的樣子,一邊還要暗中幫忙,凝青心中暗嘆。

    眼見許仙要被人打,白素貞當然心裡暗急,連忙施法。「高人」揮拳,一拳正打到調戲她的那流氓鼻子上,把人打倒在地。「高人」茫然的看著拳頭,他居然一拳把人打倒在地。

    凝青坐在涼亭里將白素貞的舉動看得真切,搖了搖頭,她要不要出面搞定兩人後走人,可這算是報了恩?這麼做是幫了白素貞,還是害了她?凝青居然不知道修仙的過程是什麼樣的,但是她卻知道白素貞會因此「孽緣」而使她一千七百多年的道行全都付之一炬。值還是不值?為了這樣的一個人……照電視劇里演的,許仙耳根子軟,性情懦弱,可不是什麼值得托付終生的良人。

    「少爺,這裡有個妞,模樣俊俏,要不收了壓回家做個美妾?」一個狗腿子指著涼亭里的姑娘。

    「倒真是俊俏,看那衣著不像是平常人家的,不得無理。」

    凝青的耳朵靈得很,兩人說的話,全落到了凝青的耳中,凝青順著聲音望去,對那還算是腦子正常的少爺,盈盈一笑,卻不想這一笑,那少爺嘴角竟流出口水。凝青僵著笑別過頭,原來是個癲癇病人。

    「美娘子……跟我回家吧!」流著口水的男子撲向了涼亭,凝青眉頭一皺,身影一閃,移到了湖邊,這年代的人怎麼都這麼——白痴。在湖邊散步,凝青想的是卻是錢塘江大潮,她曾在電視里看過錢塘江大潮時壯觀的景色,她挺想身臨其境的看看那壯觀的一幕。轉念一想,她雖然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幾百年,但絕對不會因為這次看不到的景色而遺憾終身。

    凝青沒有去尋白素貞,白素貞如何報恩不是她能決定的,她也不想替白素貞決定什麼,其實不論是仙,是妖,是人,每人的命運都是命定的,白素貞當有許仙這個劫難,她又為什麼阻止呢?說她無情無欲也罷,說她無情無義也好,她都不會與命爭。先一步回到宅院,凝青等著白素貞回來說她的決定。

    白素貞回來時,手裡拿著一把傘,看到那把傘,凝青便知道了白素貞的決定。

    白素貞每天都會盯著那把傘看,不知在想些什麼,臉上總會出現傻笑。凝青著白素貞的樣子,她挺不理解,電視里的小青為什麼會堅信白素貞會在報了恩後跟她回洞府修練,而且還是一次又一次的,最後竟為了一耳根子軟得不能再軟的男人,去做傷天害理之事。水漫金山,那是何等的罪過,那些百姓就因為一個軟耳根的男人慘了命,而法海卻將罪過全都扣到了青、白二蛇的身上,滿口的仁義、慈悲不過是為自己開脫。想到這,凝青搖了搖頭,她要不要警告白素貞?

    嘆了一口氣,凝青未將到嘴邊的話說出,是福是禍,乃是白素貞的緣。她怎麼能阻擋了去。站在白素貞的門口,凝青沈著一張臉,「你可想好要走此路?」

    屋裡的白素貞手裡拿著傘,聞聲一愣,「妹妹,我……」

    「你與他本應有此孽緣,這也是你的劫數……」凝青嘆了口氣,「你可要想好了,千年的道行莫要因此塵緣毀盡。」

    一連數日,白素貞都將自己關在屋中,沒邁出半步。每天凝青都會在白素貞的門口站上半個時辰。

    「菩薩,素貞決定以此報恩……菩薩的指點,還有凝青妹妹的情誼,素貞銘記在心。」屋裡,白素貞跪在觀音畫像前,手裡還拿著把傘。

    凝青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麼轉身走了。

    ~~~~

    許仙在家裡是猶豫了許久才來的,他夜不能寐,日不守思,總是想著那日的如同仙女的大姐,昨個兒夜裡他與姐姐商量了一下,借著取傘的機會,問問那位仙女大姐可有那個意思,若是有此意,便請姐姐托人來提親,若是沒有那個意思,他也好忘了那日的相遇。

    看著大宅上的門板上寫著的「蔭邸」,許仙知道找對了地方,沿著圍牆走了一圈,許仙便知那日見的姑娘是大戶人家的小姐。猶豫了一下後,許仙大著膽子敲門。

    凝青在後院裡逛著園子,對敲門的聲音,她聽到了,只是她不願過去。凝青現在的生活,用現代話講就是宅女一枚。而且還是不用吃不用喝不用覺的宅女,凝青一天天的挺茫然的,漫長的生命,她要做些什麼呢?

    「二小姐,大小姐請您到前廳。」院子里突然出現一個陌生的男人,凝青敏銳的退了幾步,她感覺得到他是沒有生氣的,這人是誰?

    「二小姐,我是白福,是大小姐收的五鬼之一,是府里管家。」

    凝青皺著眉想了想,白福?她記得電視劇里這五鬼是小青收的,怎麼卻成了白素貞?凝青雖是不解,但對白素貞的為人,她還是信得過的。步進廳堂,凝青便見許仙站著欣賞著廳堂里的擺設,卻未見白素貞。凝青想了一下便明白白素貞的用意了,白素貞想借由她的口來問問許仙的心思,白素貞倒也信得過她,不怕她把許仙轟出去嗎?

    「許公子,這是我家二小姐,大小姐不在府中,你有何事,二小姐便可做主。」白福恭敬的抱拳施禮,往後在凝青耳邊說了幾句,凝青點了點頭。

    「許公子請坐,下人們不懂規矩,居然連茶都不奉,白福!」凝青抬手讓坐,許仙不敢直視凝青,低頭坐下。凝青倒不在意許仙的反應。

    「二小姐,白福這就是取茶。」

    「不知許公子前來所為何事?」凝青拿起白福送來的茶,喝了一口便皺起眉,不著痕跡的將茶吐回杯中放下。

    「前幾日下在去西湖祭祖,遇見白姑娘,不巧遇到雨天,在下將傘借予白姑娘,今日特來取傘。」許仙很帶澀意的回答凝青的問題,

    凝青輕點頭,「許公子只為此事前來?一把傘而已,許公子真當是我們要昧了你的傘不還給你了?」

    「這……在下還……」許仙不知是害羞的不好意思開口,還是有什麼難以啓齒之事,面紅耳赤的說話吞吞吐吐。

    「公子有話直說便是,怎能吞吞吐吐,若無它事,我讓白福將傘取來還與你,你請快離開,免得惹來閒話。」凝青挺看不上許仙的,不論是之前看電視劇時,還是現在看到真身,她對許仙的評價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不,不,不……,……二小姐,我是想問,白姑娘可有婚配?」許仙一著急倒也把話說得利落,可問完便不好意思的垂著頭。

    「原來許公子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公子你難道不覺得這樣問太過冒昧?你總得先說說自己仙鄉何處,做什麼營生。」許仙也太純情了吧!這就樣便害羞了?許仙太娘了,白素貞怎麼就相中了他。近二千年的首道行就為這麼個……真是不值。

    「我姓許名仙字漢文,祖籍錢塘有家門,世代為商重信義,販賣藥材作營生,不幸父母早亡故。」許仙站起向來,雙手抱拳,施以大禮。

    「許官人,我家的情況你應該是知道的吧!」凝青穩坐在首位,對許仙的大禮選擇無視。

    「知道,兩位是表姐妹,白姑娘的雙親已故去,來投奔表姑,不想二小姐父母、親人也因受了牽連故去,只留下二小姐一人。」

    白素貞倒真是會編故事,凝青看向許仙,「許公子若是對姐姐有意,怎不見媒婆和彩禮?」

    「這……我是想問明白後便讓姐姐準備自當是會明媒正娶。」

    「那就好,你且回去準備吧!」

    「在下先行謝過二小姐。」許仙抱著拳走了,凝青立刻揮手換了套茶具,等著白素貞出來。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14 23:24

第四章

    送走許仙沒多久,白素貞便出來了,「謝謝妹妹。」

    凝青看著白素貞的樣子,若不是自己打發走許仙讓他去請媒婆和姐姐,白素貞就得跟電視劇里的情節一樣,雖拜了天地,可畢竟沒經過長輩的同意,還沒有保媒的,說句不好聽的,那叫無媒苟合,是不被認同的。「你可是認定要這麼做?」

    「妹妹,姐姐知你一心為我好,可我……」

    「可你卻已動了心念。」凝青放棄了遊說,「既是如此,等許仙的姐姐來了,姐姐便見上一見,許仙無父母,唯一的姐姐便如同母親。莫要叫無媒苟合之事。」

    「姐姐,聽你的便是。」白素貞聽凝青的說法後,心便放下。若不是凝青提醒,她真會便在今晚拜了天地。

    對婚嫁娶的事,凝青瞭解的不多,想了想,「此事還得請個媒婆來問問,我們嫁姑娘是要賠送嫁妝,這嫁妝得細細思量。」凝青想著嫁妝都要準備些什麼,思來想去,還是等許仙的姐姐到了之後再定奪好了。

    凝青沒想如何,白素貞倒是聽進了心,置辦嫁妝當得用銀子,她們倆人兩袖清風哪裡來的銀子。

    卻說別一邊,許仙回了家後,跟姐姐把二小姐的話跟姐姐許姣容學了一遍,許姣容聽後立刻決定去請媒婆,明日去清坡門提親。

    媒婆當地有名的劉媒婆,一聽許家攀上這麼一門好親事,媒婆立刻張羅起來。既然女方已經同意,媒婆便問許家要庚帖。劉媒婆問完等了半天沒見許家回話,愣了一下,「許官人,白姑娘沒給你庚帖。」

    「這個,白姑娘無父母,無長輩,她一人帶著表妹和幾個僕人,怕是不知道這事。就連我也不清楚,沒問人家要,倒還是白姑娘的表妹提醒我請姐姐和媒婆的事。」許仙不好意思的搖著頭。

    劉媒婆一聽,倒是感慨了一番,「即是這樣,那我就跑一趟腿,去給許官人問來。若是按了許官人的話,這白姑娘一家倒是知禮的人,可不能少了禮數。」

    「還勞煩劉婆跑一趟。」許姣容多手袖里拿了些銀子,交給劉媒婆,「這些細銀便給劉婆加個下酒的菜。」

    「李夫人真是客氣了,老婆子跑一趟就是了。」劉媒婆假意推辭了一下,麻利的把銀子收了起來,「今個兒我就跑一趟,還請許官人把地址告知給老婆子。」

    「清波門,雙茶巷財神廟對面的大紅門牆,牆外有個大獅子。」許仙倒是記得清楚,把白素貞當時報給他的地址又重復了一遍。

    「那裡有人住嗎?我怎麼記得那裡是沒有人住的?」劉媒婆四處保媒,哪裡住人,哪裡是慌宅可是記得清楚。

    「怎麼會沒人住,我今天就是從那裡趕回來。」許仙皺著眉,「劉婆怕是記錯了,不信你去跑一趟,或許可能之前許久沒人住了,現在有人住了也說不定。」

    「許是如此,老婆子這就跑一趟,就請著聽我的好消息吧!」劉媒婆臨走前把杯子里茶水一飲而盡,然後快速的離去。

    ~~~

    「清波門,雙茶巷,就是這裡了,真是好大,這許官人真是攀了大戶。」劉媒婆在院子外轉了一圈,看得眼睛發直,走到門口時,劉媒婆摸了摸大石獅子。「真是富貴人家。」

    「你找誰啊?」聽著敲門聲,裡面的僕人打開了門。看到是一打扮得嚇人的婦人,嚇了一跳。

    「我找你們家小姐,我是來替許家向你們家大小姐提親的。」劉媒婆推開開門的下人,往里走,「天啊!我不是進了皇宮吧!」看著那二層的小樓,就前院便景色極美,裡面會如何,劉媒婆已經無法想像了。

    「我說你怎麼亂闖啊!」開門的僕人瞪了一眼劉媒婆,「進來就進來了,跟我到會客的廳堂,別亂走。」僕人走在前面讓劉媒婆跟在他身後。劉媒婆倒也老實,她去過大戶人家,知道這樣的大戶人家,有著各式各樣的規矩,她也不敢亂闖,不過眼珠子可沒停下,不停的四處的看。

    僕人沒把劉媒婆引起正廳,而是旁邊的小屋,「你在這候著,我去尋我家小姐。」

    劉媒婆連忙應著是,站在屋子里四處看著。沒一會兒進來一個下人,送上了茶水。劉媒婆忙著道謝,小心的坐下,這府可真大。

    「哎,媒婆,我家二小姐請你過去。」

    「是,是,是!」劉媒婆盯著還沒來得急喝的茶,一臉的可惜,卻也不敢耽擱。跟著給她開門讓她進來僕人進了正廳里。

    「不知是劉媒婆所來何事?」凝青被下人請了出來之前正在房裡想著如何修心,修法之事。

    「我是為那許官人的事來的,許官人說白姑娘應下了婚事,可姑娘卻沒把庚帖給他。」

    「庚帖,這倒是我的疏忽了,家裡沒長輩,我姐姐又是從四川來投奔的,劉婆應該知道這每個地方,有每個地方的不同習俗。」凝青畫著圓,她哪裡知道有庚帖的事。

    「這種沒有長輩指導,你們不知曉倒也正常,我劉婆子就是做保媒拉線的事,知曉得多,這事就包在我劉婆子身上,劉婆子指定把事辦得妥妥帖帖。」劉媒婆拍著胸脯保證著。

    「凝青先謝過劉婆了。」凝青嘴角掩著笑意,向劉媒婆道謝。「還請劉婆跟我說說我們這邊要置辦些什麼。」

    「哎!」劉媒婆開始給凝青講著細節,凝青聽著咂舌,沒想到這年代的婚事這麼麻煩。換完庚帖後還得相媳婦,下禮還得分三個階段,下定禮,下聘禮和下財禮。男方下定禮後,女方是要回禮的。迎親前三日,男方送催妝品,這時女言也以禮物贈答。婚禮前一日,女方要到男家鋪房,掛帳帽,擺設珠寶首飾及化妝用具等,請親人睡在新房,叫暖房。零零碎碎的細節,聽得凝青直犯暈,好在記性好,倒也都記了下來。

    「劉婆在這等一會兒,吃些茶點,我去問姐姐要來庚帖。」凝青讓僕人送上茶點,自己則進了後院的住房,她得問問白素貞,這庚帖上的時辰要怎麼寫。

    剛剛凝青和劉媒婆的話,白素貞全聽了去,坐在房裡,白素貞想的全是她想報恩怎麼這麼難。

    凝青進了白素貞的屋子沒有開口,她猜到白素貞應該是聽到了剛剛她和劉媒婆的談話,她等著白素貞自己解決。白素貞也沒讓凝青等太久,拿著筆和紙,寫上了生辰。凝青倒也沒多看,只是在起身後拍了拍白素貞的肩,似做安慰。

    白素貞心裡煩悶,她腦子里想的全是銀子,她要去哪裡弄些銀子回來。事關到許仙,白素貞似乎忘記了修佛之心。

    拿到庚帖的劉媒婆,歡天喜地的走了。出了大門後,站在牆角,劉媒婆還拍了拍裝進里懷的金元寶,有錢人家就是不一定,看看二小姐出手多大方。

    凝青沒有去問白素貞要怎麼做,銀子,她點石便能成金,白素貞自然也能,偷庫銀的事自然是不會發生,凝青放心的回房琢磨如何修心煉法。只是凝青忘記了,她和白素貞,一個是修仙,一個是修道,她會的不見得白素貞也會。

    坐在房裡白素貞想了許久,最終下了一個決定。這個決定白素貞沒敢告訴凝青,而是找來白福商量。

    ~~~

    劉媒婆的辦事效率很高,從清波門回來,立刻趕往李家,把庚帖給了許家大姐,「拿著這帖子問卜,或禱簽,得吉無克,就給女方回個帖子。回山上時,行細帖,送「繳檐紅」。這些李夫人應是知道的吧!」

    「亂煩劉婆了。」許姣容立刻應是道謝。「期間還勞煩劉婆多幫幫說些好話。」

    「那是自然。」劉媒婆笑著應下,這差事好,保下了媒,銀子也不會放賺,劉媒婆笑得那叫一個獻媚。

    第二天一早,許姣容便拿著庚帖去問卜,問卜的結果,這白姑娘很有旺夫運,樂得許姣容立刻去請劉媒婆,到女方家裡送「繳檐紅」。並和劉媒婆約行定聘之禮的日子,許姣容翻出家裡娘親留下的釵子,待下定禮時她好帶去。

    凝青知道自古以來,結婚就是一件麻煩的事,只是不想會如此的麻煩,看著劉媒婆拿來的「繳檐紅」,這分明就是幾壇酒。問清劉媒婆回禮是什麼後,凝青倒也速度的讓下人去弄三五條活魚,至於「箸」,凝青一想到這是什麼後,嘴角便忍不住的抽了抽,讓人取來一雙筷子。交給劉媒婆,這次凝青倒沒再給賞銀,只是說待禮成時,給賞。

    劉媒婆樂呵的拿著東西走了,凝青到白素貞的門前說了前院的事,和明日許仙的姐姐要來下定禮的事,讓白素貞好好的準備。

    屋裡的白素貞臉一會作羞怯的笑,一會兒又一臉愁思,不知想的是什麼。

    凝青對整日關在房裡的白素貞不解,白素貞不是挺希望嫁給許仙的嗎?怎麼總讓她跑腿?

    許姣容見劉媒婆送回來的東西,就知女方是應下了婚事,連忙準備定禮之物。

    「姐姐,你在忙什麼?」從藥鋪歸來的許仙看著姐姐拿著單子,準備著東西,好奇的問著。

    「在準備定聘之禮的東西,白姑娘應下了婚事,我給你算過了,白姑娘是旺夫的命,最合宜的日子便是七日後,日子雖然趕了點兒,或那天的最吉的日子。我和你姐夫商量過,你們也不用搬出去住,就住在東院裡,明個兒你姐夫便找手腳勤快的過來收拾房子。」許姣容說完看著弟弟,「我想將三禮一起下了,倒也省些銀子。」

    「讓姐姐和姐夫勞心了。」許仙向姐姐行了大禮。

    「什麼話,我就你這一個弟弟。」許姣容想到離世的父母,眼底泛紅。

    「姐。」許仙擔心的看著許姣容,心裡也有些發酸。

    「好了,好了,以前的事都過去了,你幫我核核單子上的東西。」許姣容回神的很快把手裡的單子遞給弟弟。

    兩人核對著單子上的東西,見沒少什麼,許姣容才滿意的點頭,弟弟成家後,她也少了件掛心的事。許仙想著就要迎娶美嬌娘,臉上著得意和滿足。待李公甫回家後,聽說了此事,很是認真的囑咐著許仙幾句,一家人吃著活魚,有說有笑的,卻不想這樣的夜裡,錢塘江發生了一件讓人震驚的事——庫銀被盜。

    第二天早早的李公甫就被下屬叫了出去,聽說庫銀被盜,李公甫衣服都沒穿好就跑了出去。

    許姣容嘴裡碎碎念著,給許仙送去了一套新衣服。先到藥鋪跟掌櫃的請了一天的假,掌櫃的立刻准了假,還說等辦完了喜事再來也行,掌櫃的一直將姐弟兩人送至門口,嘴裡還道著恭喜。許姣容許下辦喜事時,定要請掌櫃的做以上賓,又客套了幾句才離開。

    姐弟兩人到了河邊,劉媒婆已經候在那裡,一路上講的都是些新鮮事,就連昨兒夜裡庫銀被盜劉媒婆也說得有模有樣的。

    待到清波門,劉媒婆熟門熟路的引著兩人走到大院門前。許姣容只是聽著弟弟和劉媒婆說,白姑娘住的是大宅院,是大戶人家出身,她以為就是一般的富家小姐,可是現在看,這哪裡一般的大戶人家。怕是連知府的宅院也比不上眼前的。許姣容有些猶豫,三禮一起下合適嗎?

    許姣容還在猶豫,大門就打開了,僕人已然認得了劉媒婆,「許大姐和許官人,白姑娘和二小姐已經恭候多時了,裡面請。」僕人速度將大門打開,請三人進來。許姣容驚訝的看著眼前的景色,她不是個見識短的人,雖然在外面便能想象到裡面的景色絕對不一般,但不想會是這般的富麗。

    跟著僕人進了廳堂,劉媒婆終於見到了幾次都未見到的白姑娘,一身白衣,頭帶白紗,婉如仙女一般。

    從進了廳堂許仙便看著白素貞發呆,白素貞被許仙看的微垂下頭,臉上帶著羞澀的笑容。許姣容看看白素貞,又看看弟弟,便知道這位就是弟弟心心念念的白姑娘了。許姣容對凝青不好意思的笑笑,手掐了弟弟一把。被掐疼的許仙收回視線,坐了下來。許姣容對弟弟的反應愣了一下,弟弟不是應該介紹一下的嗎?怎麼倒自己坐下來了。

    許仙坐穩後見姐姐臉色不對,還瞪著自己,他才反應過來,又站了起來,「大姐,這便是白素貞,白姑娘,這位是凝青姑娘,是白姑娘的表妹。」許仙認真的介紹著,「這位是我家大姐,相公是登衙門的捕頭,李公甫。」

    「李夫人!」白素貞和凝青向許姣容浮了浮身。

    「快別這麼多禮,以後便是一家人,我虛長你們幾歲,何須如此。」許姣容對兩位如花似玉,有禮的姑娘立刻心存喜歡。

    許仙在介紹完後,眼睛又盯著白素貞看,越看越想看。白素貞被許仙盯著面帶紅暈,不再多語。凝青和許姣容見兩人如此,一個是心中暗嘆,一個是心生歡喜,不過兩人倒是共同的想到,婚事只能自己來說了。

    「李夫人!」

    「凝青姑娘!」

    兩人一起開了口,而後兩人都不好意思的笑了,凝青知趣的先開了口,「姐姐,許官人還沒有賞過後面的景致,不如姐姐帶著許官人到後院轉轉。」

    白素貞看向凝青,沒有反對。引著許仙往後院走。廳堂里只剩劉媒婆,許姣容和凝青三人。

    劉媒婆先開了口說著此次前來的目的,凝青靜靜的聽著,當聽到婚禮定在了六日後,輕皺了下眉,但也沒反駁。「李夫人,凝青知李夫人必是算了日子,只是六日後是不是有些太趕了,陪送的東西都沒準備。」

    「凝青姑娘不知,錯過了這日,等下個好日子要在明年,明年的好日子也沒有這個好。我雖是有些心急,但也是為了兩人考慮。」許姣容心裡也知是太過於趕,可誰不想姻緣放在最好的一天。

    「可這陪嫁……」凝青皺著眉,東西倒是可以變出來,但誰知道挺挺多長時間不變回原形。

    「我家雖然不如姑娘家裡門戶大,卻也不會委屈了白姑娘,凝青姑娘大可以放心,陪嫁的物品,隨凝青姑娘的意願,給多給少我們是不會挑的。」

    「即有李夫人這句話,凝青倒也放心了,凝青就句不意外的話,這東西來不及準備,凝青只能為家姐送上銀兩,待日後兩人謀個小生意也有個生路。」

    「這……」

    「李夫人不用「這啊」「那啊」的,日後家姐和許官人成了親,姐姐的便是許官人的,許官人有了好出路了,姐姐也能過上好日子,李夫人您說我說的可是這個理。」

    「即是如此,我也不推辭。」

    劉媒婆一直聽著兩人說話,耳朵越聽越竪,真是有錢人家的,手筆這麼大。

    凝青和許姣容又談了一些細節,待談完之後,凝青便令僕人擺宴。

第五章

    送走了許家姐弟,凝青松了口氣,準備跟白素貞合計銀子的事,剛開了個頭,白素貞便說此事由她來解決。凝青不疑有它,便應了一聲回了房。

    「白福,把銀子都抬進來。」白素貞覺得盜庫銀此事定是不小,衙門自然會查,這銀子定是與一般的銀子不同。打開箱子,白素貞翻看著銀子,這一看還真看出不同之處,銀子底下刻著「錢塘庫銀」四字。眼睛轉了轉,手一揮,「錢塘庫銀」變與了「白府銀元」。笑著看著這幾箱的庫銀變成了銀元,白素貞拍了拍手。不知又想到了什麼,白素貞大眼一轉,庫銀在房間里消失了。

    凝青在房間里坐著有些累,便在後院走走,凝青覺得向白素貞報恩挺困難的,白素貞自身法力比她強,處事也雖然有時欠缺,但總體來說也是妥當的,她雖然成了仙,卻沒有比白素貞強的地方,她要如何報恩?真要等到白素貞和法海打起來?自己幫著她水漫金山?可自己有那本事嗎?要不等白素貞嫁人後,她回山洞清修?白素貞算不到未來,她可是知道,白素貞嫁給許仙後,為許仙做的那些事。雖然不是傷天害理,可也是讓她沒法容忍的。凝青下定了決心,便覺得混身輕鬆。

    轉回房,凝青沒再去白素貞房前停留。若是她像往常一樣在白素貞門前走一趟,也許許仙也不會受皮肉之苦吧!

    日子轉眼飛逝,眼見著就到了迎親的前三日,劉媒婆帶來了男方的催妝品。這次白素貞沒讓凝青出面,而是讓白福跟著劉媒婆把嫁妝送了過去。

    足不出戶的凝青不知道外面談論的都是庫銀被盜的事,更不知道李公甫為追拿盜賊被打了板子。白素貞把出嫁的事自己攬了過去,凝青也樂得清靜。不過凝青還是在迎親前一天去了一趟李家,只是凝青飛著去,鋪了房,掛了帳幔,擺設好白素貞平時用的東西後,拍了拍手,向許家大姐道了謝。

    「凝青姑娘,明兒過後我們就是一家人,凝青姑娘何來的謝。」許姣容拉著凝青的手,看著凝青的樣子,越看越喜歡,「要不你也搬過來,一個人住在那麼大的院子里,你也不怕。」

    「許大姐,自己家何來的怕,而且我想等姐姐嫁人後,去尋個親戚。」凝青婉拒著許姣容的好意,許姣容是善良的,從她知道白素貞和小青是異類後對白、青二人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喜,坦然的接受,其中可能是有對許仙的愛護之情,但這樣接受異類生活在一起的,掰著手指頭也找不到第二個吧!

    「尋親戚?我以為你跟你姐姐一樣。」許姣容愣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因為多話後的不知如何收口的尷尬。

    「凝青謝過許大姐,許大姐是真心將凝青當家人看,只是凝青真的要去尋親,等凝青回來,便立刻到許大姐這兒住上幾日可好?」凝青喜歡親近許姣容,許姣容身上有著母親的感覺。

    「好,別說是幾日,就是長住,我也樂意讓你住。」

    暖房的事,凝青沒做,與許大姐閒說了幾句後,凝青便趕了回去,理由很簡單,明兒姐姐就要出門,她們晚上要說些體己的話。許姣容也沒攔著,送了凝青出去,許姣容臉上才露出愁容,眼看著弟弟要成親,夫君卻還在床上躺著,怎能讓她不憂心。這賊人也不是個東西,為何偏偏這時盜庫銀。搖了搖頭,她還得去藥鋪抓副藥。

    出了李府,凝青尋個僻靜的地方,消失了。

    回到自己的家裡,凝青喝了口茶,「姐姐,東西都佈置好了,只能你明天進門了。」

    「好妹妹,謝謝你。」白素貞一臉感謝的看著凝青。

    「謝倒不用,說說以後你有什麼打算。」凝青又給自己倒了杯茶,這次沒有向剛剛一口飲下,而是淺嘗。

    「等婚後,給相公開一家藥鋪,我想輔佐他成一代名醫。」白素貞提到許仙時,雙頰泛紅,一臉的嬌羞。白素貞的表情讓凝青唏噓不已,汗毛直竪。「妹妹這麼問,難道是不想和我在一起了嗎?」

    「我想尋個清幽之處修習心性。」凝青很直接的把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妹妹,姐姐捨不得你,雖然我們相處不久,可姐姐是真心待你。」白素貞抱著凝青的手,一臉的不捨,眼裡還透著哀求。

    凝青看著白素素的樣子,眼裡泛酸,心軟了幾分。「待我參透了心法,便回來尋姐姐。」

    「可……」白素貞欲言又止,「是姐姐強求了,修心乃是妹妹的大事,姐姐若是攔子,倒成了不講理之輩。」白素貞拿著絹巾將眼角的水印擦去。

    「姐姐……」凝青拉著白素貞的手,「妹妹知姐姐是不放心,可在姐姐身邊,妹妹無法潛心向道,還請姐姐諒解。」

    「姐姐怎能不懂,只是妹妹沒習過心法,姐姐怕你走火入魔,妹妹何不等姐姐報了恩後,與姐姐一同潛修,姐姐也好照看妹妹。」

    凝青不言,她心知白素貞放不下許仙,怎麼可能會與她一起避世潛修,但也沒點破白素貞的內心。白素貞是恐慌的,若不然又如何這般不願放她離開。

    ~~~

    凝青雖知古代結婚活動是繁復的,卻不想,在古代結個婚要折騰兩天。迎親當日,許仙帶了若干禮物,以及鼓樂隊吹奏,到了府里迎接白素貞。凝青扶著白素貞上了花轎,按著禮節,便沒有娘家人什麼事。凝青好奇,便隱了身,跟著過去看看。

    到了李府門口,圍著一群人攔著門求「利市錢紅」,又準備五穀豆錢彩果,望門而撒。凝青有些不解,便將此行為歸到了風俗里,花轎放下後,立刻有人鋪上了氈席,一個小丫頭扶著白素貞下了花轎,引入新房。凝青微微皺眉,按著古裝戲文里,不是應該拜堂嗎?怎麼直接入了新房?凝青好奇正想跟了進去,就見禮官喊唱著請新郎新娘。許仙牽著白素貞出房,綰結同心結,立於堂前。

    禮官在這時又唱念了一翻,又請一位女親用秤挑蓋頭,女親拿著秤桿挑開蓋頭時,禮官嘴裡不停的念著吉祥話。然後便是參拜諸神和家廟,轉回房行交拜禮,互相取青發一束結在一起。凝青看著緊閉的房門,這就完了?還沒拜高堂呢啊!怎麼就完了?凝青不置信的想在外面再等一會兒,可又覺得聽牆角不好,便回了清波門。

    回了清波門,宅院裡就凝青一人,五鬼跟著白素貞去了李府,突然冷清下來,讓凝青有些不適。在院子里轉了一圈,凝青站在白素貞的房門前,久立於前,最後還是推門走了進去,三天後是白素貞回門,之後這裡要恢復原來的樣子,她也該回洞里修心。

    凝青坐在白素貞的房裡打量著裡面的環境,不知是不是因為白素貞是白蛇的緣蛇,裡面的裝飾全都是白的,冷眼一看有些滲人。凝青抬手一揮滿室的白,變成了大紅,顯得格外的喜氣。凝青沒注意,水盆之中,顯現出正在李府中的白素貞,正與許仙交纏著身軀。

    退出白素貞的屋子,凝青回房休息,她這幾天為白素貞忙著嫁人的事,身子有些乏。想到自己給白素貞陪嫁的用渡,也算是盡了心。隨著門被帶上,水盆里的映像也跟著消失,不去,自始自終也無人注意過那水盆中的變化。

    凝青這一睡,便是三天,卻不是因喜鬧的場面吵醒,而是被慌張的白福叫醒,「凝青姑娘,凝青姑娘,白姑娘出事了。」凝青因白福的話一激靈,猛的坐起身。「出了怎般的事?」

    白福回答的卻是吞吞吐吐,一會兒說許仙被抓,一會兒說許仙出去買東西。

    凝青聽著不對勁,「白福,你把話從頭開說,怎麼吞吞吐吐的,你說不清楚,讓我如何幫忙?」

    「白姑娘把盜來的庫銀給了許相公,許相公拿著庫銀出去置辦回門禮,被衙役拿住,這會兒許相公被當成大盜捉了去。」

    「什麼!」凝青驚的跳了起來,「姐姐怎麼做如此的行徑,她也不怕害死許仙。我不是給了她一筆金子嗎?她沒見著嗎?」

    「白姑娘昨天才發現凝青姑娘陪送的金子,庫銀是之前盜的。白姑娘把銀子改了印跡,也不知怎麼就那個沒被改掉,還被許相公拿去用了。」白福的話越說聲音越小,凝青越聽臉色越黑,心裡感嘆著劇情的強大。

    「白姑娘和李公甫夫婦都被看管了起來,所幸其它的銀子都被變了印跡,衙門裡的人也無法定了許相公的罪。只是縣大人似乎想要急於破案,要定了許相公的罪。」白福向凝青說著現在的情況。

    凝青嘆了口氣,「你想回去看看,我到衙門走一趟,看看情況。」

    「白福代白姑娘先謝過凝青姑娘。」白福行了大禮。

    凝青一轉身,便到了衙門裡,看著被押在地上的許仙,凝青嘆了口氣。白素貞盜庫銀,本就有罪,許仙代她受此杖罰倒也是應當,不過……凝青對縣令聽信小妾的話辦案的事很是氣憤,這樣的縣令處罰之下,得有多少冤魂。凝青冷笑一下,便將縣令的小妾拉到許仙之上,為許仙擋了皮肉之痛。

    「老爺,夫人請老爺到後院。」衙役從後面匆匆趕了過來,站在縣大爺的身後小聲的說著。

    凝青看著縣大爺行色匆匆的跑到後院,便轉身跟了上去。聽著小妾還說狠狠的答,然後讓許仙認了罪快些結案便是。凝青嘴角上揚,這小妾真是不學乖。

    等縣大爺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凝青移到縣大爺的身後,「縣令如此辦案真是讓人稱奇,不知死在縣令手下多少冤魂,縣令若是執意如此行事,就不怕這些冤魂到陰司那裡告你的罪,折了你的壽?」

    縣大爺聽著耳邊的聲音,嚇得混身發抖,冷汗嘩嘩的往下流,他可以肯定身邊絕對的沒有活人在,這麼一想,縣令更是感覺陰風陣陣。心虛至極。「你是哪路仙人,還請仙人指點一二。」下面的人聽著縣大爺突然冒出的話,還以為縣大爺中了邪,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應聲。

    「指點倒是不敢,本仙恰巧路過此地,便見了清波門附近的冤魂太多,都叫著縣令不給他們申冤,將壞人放過。於是本仙便來看看縣令是如何為虎做倡的。」凝青輕輕推了一下,縣令感覺一股大力推了他一下,順勢倒在案桌上,立時覺得頭暈。

    「真是個昏暈之輩。」

    「仙人饒命仙人饒命。這許仙真是要犯,他說不出銀子何來,本縣令只能將他問審。」

    「你這是審,還是嚴刑逼供?」

    「我,我,我審!」縣令咬牙坐直了身子,縣令心知很有可以是冤枉了許仙,可沒了替罪之羊,他會被朝廷嚴辦,可現在事關他生死,他不知身後是何東西,他哪裡還顧得上朝廷。「許仙,你從實招來。」

    「今早兒我拿著銀子出門買回門禮,在市場見賣剛殺了新鮮的狗肉,便想買上一斤,陪娘子回門時帶給小姨子。不想付銀子時,銀子掉到了裝了一堆雜碎的桶里,我撈了一會兒才將銀子撈上來,這……一定是那個賣狗肉的。」許仙把來來去去說了一遍,說到最後突然聰明指證。

    凝青搖了搖頭,白素貞真是百密有一疏,怎麼讓許仙這個傻子出來採物,還狗肉,我看他是狗血。

    縣令現在可不敢輕易拿審,讓衙役將許仙身上的銀子都收了來,一看,其它的都是印著「白府銀元」唯獨一個是「錢塘庫銀」。不用說,許仙是無辜的。可是放了許仙,他又覺得沒有面子,「就是不是你的,你用了也是有罪的,見到庫銀不上報,卻以私用,念你是李公甫的小舅子,本縣令輕罰了你,送往蘇州服役半年。」縣令下完了審判後,才驚覺不對,可又見後面無人說話,才放下心來。讓衙役將人送出去。

    「希望縣令以後好自為知,若是再讓本仙知道縣令罔顧之事,本仙定不輕饒。」

第六章

    許仙被發配至蘇州,再次讓凝青感覺到了劇情的強大。從縣衙出來,凝青回頭看了一眼,轉身便消失了身影。庫銀之事,得讓白素貞早些處理了。想了想,凝青先去了裝庫銀的庫房,門口貼上了財神,凝青很恭敬的向兩位財神行拜,然後進了庫房。她不知少了多少銀子,只是將庫房裡的空箱填滿,不過這些都是糊弄人之術。

    弄好了這些,凝青拍了拍手,待到李府務必讓白素貞將庫銀送回,被發現了真身事小,折了道行受了刑劫事大。

    行至李府邊,凝青才現了身影,拐到門前,就見站著兩位衙役。看樣子是剛剛才到,凝青心思一動,便想到是衙門裡有了結果,衙役來給李公甫送消息的,此時進去倒也不會受為難。到了門前,兩位衙役只是問了找誰,打量了凝青一翻便讓人進了去。

    凝青來過李家,對裡面的構造很是瞭解,直奔廳堂,就見裡面的正有一個衙役繪聲繪色的說著剛剛在縣衙里發現的事,許姣容聽著有仙人相助,立刻拜供在廳堂里的菩薩。白素貞一臉很委屈,很擔心,很著急的表情也跟著許大姐拜菩薩。凝青見此便在門口停留半刻,見兩人拜完菩薩才進來。

    白素貞見凝青進來,心知必是凝青幫了忙,衝著凝青頷首致謝。凝青輕輕搖了搖頭,「大姐,姐姐,我聽出了事便趕了過來,現在如何了?」

    許姣容沒懷疑白素貞害了許仙,剛剛又聽衙役講了事情的經過,一臉的無奈。倒是坐在一邊的李公甫開了口,把事說了一遍,聲音極大,強烈的表達了對縣大爺的不滿。凝青挺喜歡李公甫的脾氣,雖然直了點,但沒有壞心眼。

    「大姐夫說得沒錯,這個縣令真是太壞了。」凝青很贊同的點頭。

    「青兒。」白素貞聽著許仙沒事,放下了一直提著的心,「休得胡說。」

    「我看凝青姑娘說得沒錯,漢文本就沒什麼錯,非要給發配蘇州去,不就是怕被人說他錯審了嗎?」李公甫不滿歸不滿,還是得去衙門。「我去衙門看看,你們準備些漢文能用的東西,晚些我回來取。」

    許姣容和白素貞立刻點頭。

    「我看那銀子什麼的貴重物也就別帶了。」李公甫剛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回頭看了一眼夫人和弟妹。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些去,我們這就去準備東西。」許姣容一邊說一邊擦著眼角泛出來的水氣,弟弟真是太冤枉了。

    「大姐,我看姐夫是大難過後必有後福,說不定到了蘇州,姐夫會有不同境遇。」凝青扶著許姣容往後院走。

    「我也不指著他有什麼後福,平平安安的就行。」一天,許姣容經歷了太多的驚嚇,顯得疲憊不堪。

    「大姐休息一會兒,姐夫去蘇州的東西讓姐姐準備好後,再請大姐過目。」對凝青的安排許姣容點了點頭,回了自己的房間。白素貞快速的拉凝青回自己的房裡。

    「妹妹,官人他如何?」白素貞拉著凝青把擔心的事問出了口,她害了許仙啊!

    「想別管這個,你快些把那些銀子送回去,我給你把門,快點。」凝青對白素貞心裡充滿了無奈,此事過後,她定不能再與白素貞往蘇州去,而是回洞里潛心修煉。

    「我……」白素貞急於想知道許仙的事,卻被凝青這麼一岔開,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但白素貞也知自己做錯了這步,只能去還銀子。凝青對白素貞消失的身影搖了搖頭,著手給許仙收拾出了幾套衣服打上包裹。又拿出些碎金子,一會兒給許姣容,讓她換成銀子,孝敬押解的官差。

    待凝青整理好後,白素貞也送銀子回來,凝青才給白素貞把衙門裡發生的事講了一遍,白素貞暗恨縣令的小妾,卻也不敢枉顧人命。「我去將東西給大姐送去,妹妹在這裡等我。」

    凝青在白素貞的房裡倒沒閒著,揮手將茶盆變出,煮著功夫茶喝。

    等白素貞回來時,凝青剛剛煮好第一道茶。

    「我還不知妹妹有這等的喜好。」說話的是精神好了許多的許姣容,許姣容自己在房裡有些發悶,便跟著白素貞一起過來坐坐。

    「瞧大姐說的,不過是閒著無事可做,哪來的喜好。」凝青將第一道茶燙了杯子,然後第二道茶,倒了三杯,遞給許姣容和白素貞。

    許姣容聞著茶香,「這聞著就覺得定會好喝。凝青真是蕙質蘭心,以後誰能娶了凝青姑娘是八輩修來的福氣。」

    「凝青哪有大姐說的那般好,不過就會些裝面子的事罷了。哪有兩位姐姐手靈手巧,凝青可是連繡花針都不會拿的主。」凝青被許姣容誇得有些不好意思,趕忙著轉了話風,「不知大姐夫何時回來。」

    「大姐,都是素貞的錯,若是跟相公一起出去……」白素貞說著就要跪,許姣容拉忙拉扶著白素貞。「弟妹怎的又提了此事,我已說過這事與弟妹無關的,只能怨那賣肉之人,不知公甫能不能將此人抓住。」

    「依我看,指不定是縣令大人賊喊捉賊,與那賣狗肉之人連手害人,尋個替罪之羊,若是不然怎麼不見縣令去尋那賣狗肉之人。」凝青氣憤填膺的說著,許姣容和白素貞邊聽邊點頭,可是聽到後來都嘆氣的搖頭。

    「事到如今只能求菩薩保佑漢文此去蘇州平安無事。」

    「大姐,我想等事情平靜些後,到蘇州看看,若是相公在蘇州能自由的行動,便在那裡開一家藥鋪為營生,等到赦了罪名,我們便回錢塘。」白素貞說著她的想法。

    「此事等過幾日再說計較,你有這份心思,姐姐便很知足。」許姣容看出白素貞是真心為弟弟著想,早晨把自己身家全拿了出來,說要給弟弟開間鋪子,那些白銀下的「白府銀元」顯示著弟妹家沒落破之前是何等的實力。若不是一心為弟弟,又怎會嫁進他們這樣的小門小戶。此時又不嫌棄帶罪名的弟弟,還一心為弟弟以後著想,許姣容打心眼裡對弟妹高看了幾分。現在改嫁的不在少數,此時白素貞要改嫁,她也說不出個「不」字。

    凝青聽著白素貞說要去蘇州,開始時一愣,後又釋然,電視里不就這樣安排的劇情嗎?許仙先被押到蘇州,然後被安排到一家藥鋪,被那家藥鋪里的小丫頭看上,藥鋪掌櫃想要做媒,白素貞就尋了去。

    「凝青,妹妹。」許姣容看著凝青在發呆,便叫了兩聲。

    「啊~」凝青愣愣的回神,對上許姣容的擔憂的眼神,有些不知所措。

    「這是在想什麼,想得都入了定。」許姣容想問個清楚,就聽叫門的聲音。「是公甫回來了,我去看看,弟妹你把包裹拿著。」

    三人從後院進了廳堂,許姣容去開門,李公甫急三火四的進了屋,「我跟你們講,縣大爺真不是個東西,聽說庫銀被找了回來,就在縣大爺的小妾的房裡。」

    「那漢文是不是……」許姣容一聽立刻問著弟弟的情況。

    「是不是,是不是什麼,漢文是去定了,一會兒就要走,我是回來給他取些衣物。」李公甫說著就來氣,可又不能丟了這個吃飯的飯碗。

    「姐夫,我這有些金子,本想讓姐夫拿去換了些碎銀,為相公打點一翻,現在可來得及?」白素貞準備好的包裹遞了過來,還有一個錢袋子。

    李公甫看了一眼白素貞,搖了搖頭,「現在衙門上下對縣令都是有意見的,就是不說話,也不會讓漢文吃苦。而且金子太貴重,你自己留著或另做他用,打點的事,我這個做姐夫的自會想辦法。」

    「姐夫,這怎麼使得,你的響銀也不多,還有養著大家,若是再讓姐夫出銀子,素貞惶恐不安。」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讓你留著,你就留著。」李公甫又起了倔脾氣。白素貞見李公甫這說不通,便看向許姣容,許姣容對白素貞搖了搖頭。「弟妹就收著吧!」

    凝青一直坐在一邊看戲,一邊看一邊感嘆著原來行賄受賄之風,自古就有。

    正說著,大門口傳來說話的聲音,廳堂里的四人都起了身往外,許姣容立刻認出來人,「王員外,你怎麼來了。」許姣容立刻迎了出去,李公甫聽是王員外,也迎了出去。白素貞和凝青則站在廳堂的門口應客。

    李公甫和許姣容將王員外迎進了門,「弟妹,這便是漢文學醫的慶余堂王員外。這是漢文的新婦。」

    「素貞見過王員外。」白素貞忙過來問好。

    王員外連忙道著「客氣」後,道出此次的來意,「我聽著外面風言風語的說著漢文盜了庫銀,這是怎麼回事。」王員外提起此話題,屋裡的三個女人都沈默,李公甫一臉的氣憤,帶著氣話的將事情說了一遍,王員外一聽搖了搖頭,「縣令怎能如此辦案,」嘆息了一番後,「漢文何時去蘇州?」

    「今兒便走,縣令怕是覺得夜長夢多。」

    王員外嘆了口氣,「聽李捕頭的話,漢文去蘇州只是被管束,並非坐牢?」

    「是。」

    「那就好辦,我有位同行,在蘇州行醫,相交多年,我給他修書一封,你讓漢文帶過去,到那也有個著落。」

    「我先謝過王員外。」李公甫起身向王員外行禮道謝。

    ~~~

    「頭,頭,許官人要被送至蘇州了,你們要不要去送送,我跟押解的人打好招呼,在郊外的亭子那裡小憩一會兒。」一個關係和李公甫很好的衙役跑了進來,幾人一聽立刻拿著東西出門,王員外在門口與幾人辭別,慶余堂還有事要忙,就不去送許仙了。

    幾人也不勉強,火速的往郊外趕。到郊外的亭子,許仙一行人還未到,許姣容眼淚倒先流了出來,白素貞安慰著,心裡及擔心許仙會不會到蘇州後受苦。凝青則坐在一邊托腮,望著白素貞,在心裡搖頭。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為負,這話真是一點兒都不假。

    沒多久就看見許仙被三名衙役押送著往這邊走,還好許仙手上並沒帶著鐐銬,只是走在三人中間,臉上帶著些許落莫。見到亭子里的四人後,眼底閃過亮光。許仙覺得是他受累了親人,眼底的亮光很快便消失,隨之變成了難過。

    許姣容拉著弟弟問著憂心的話,白素貞把包裹放進許仙的懷裡,兩人說著王員外的信和囑咐。許姣容問了幾句後,便坐到凝青這邊,讓剛新婚的小兩口說些體己的話。李公甫拿著銀子給三位押解的衙役,三人全都推托著不收,「李捕頭,你兄弟的為人,你還不知嗎?漢文是什麼樣的人,我們大家都瞭解,縣令這事辦得太過份了,我們兄弟沒什麼能耐幫不上什麼忙,只能在路上多加以照看漢文老弟。你就放心吧!漢文老弟發配的地方胥江驛,驛丞便是我表叔,到時我會囑咐表叔多多照顧漢文兄弟。」

    「這個……」李公甫又拿著銀子往押解的衙役懷裡放,推辭不過,衙役便收了下。

    收下銀子,衙役看了看時辰,便叫人趕路。許漢文向姐姐,姐夫行了大禮,推兩人照顧好白素貞,便跟著衙役上了路。

    白素貞扶著柱子搖頭,她本想報恩,卻不想害了許仙。凝青扶著白素貞,「姐姐,該回了。」李公甫扶著許姣容走在前面,凝青扶著白素貞走在後面,白素貞心裡暗暗下著決定,明天便上路去蘇州,又想到凝青,白素貞覺得說什麼也不能讓凝青這個時候離開她。

    回到李府,晚飯四人吃得無味,便散了去。凝青本想回清波門,見著白素貞的樣子,又放心不下,便留了下來。李公甫和許姣容經歷了一天的事,沒什麼精神早早便睡下,凝青在房裡看著從許仙書房裡拿出來的書。

    「妹妹可憩下了,姐姐能進去嗎?」白素貞思來想去的,總覺得還是來找凝青說說的好。

    「姐姐,我還沒睡,進來吧!」凝青雖對白素貞這麼晚過來找她奇怪,倒也起身把門打開,讓進白素貞。

    白素貞進屋後並沒直接說明來意,問起了傍的,「不想妹妹是在屋裡看書,」白素貞拿起書,看了看書名,又放回了原地。

    「姐姐這麼晚過來,不會只是為了看看妹妹在做什麼吧!」凝青給白素貞倒了杯茶,等著白素貞說明來意。

    「妹妹,準備何時去清修?」白素貞猶猶豫豫的開了口,她不知道要怎麼留凝青。

    「等姐姐去蘇州時,便去清修。」凝青實話實說,等著白素貞的下話。卻不想白素貞竟做出了驚人之舉,凝青愣了一下,「姐姐,你這是做什麼?」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14 23:25

第七章

    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白素貞,凝青連忙去扶,「姐姐,你這是做什麼?」

    「妹妹,請你陪姐姐去蘇州。」白素貞不起身,望著扶著她的凝青,提出她覺得挺不講理的要求,她也沒有辦法,身邊親近的人很少,若是凝青離開,以後她連個出主意的人都沒有。

    凝青聽著白素貞的要求,頓覺頭上,想拒絕,可看著白素貞一臉的祈求,她又不忍。便若是不拒絕,她太清楚白素貞在蘇州都做了什麼,若不是白素貞太想讓許仙成名,又怎能得罪梁王,又使她日後之子遭牢獄之災。凝青很想說「姐姐,你放心大膽的去吧,小妹我在精神上支持你,在心底里鼓勵你。」可話到嘴邊,卻成了,「姐姐,起來,我怎能受你如此大的禮,我去就是了。」

    「謝謝妹妹。」白素貞站起身,雙手緊握住凝青的手,雙眼充滿感謝。

    凝青卻在心裡嘆氣,只盼白素貞日後莫要一心幫許仙追名利。「姐姐準備何時動身去蘇州?」

    「明日便起程,我實在不放心官人一人在外,想先到蘇州一步打點,再去尋官人。」白素貞說完不好意思的羞紅了臉。凝青沒了打趣的心情,暗自搖頭,自己何時這般心軟了。送白素貞離開,凝青坐在椅子上發呆,她這決定到底是好是壞。

    第二天,凝青和白素貞便向許姣容辭行,白素貞一臉的擔心,讓許姣容很快答應。囑咐到了蘇州便讓人送信回來。白素貞和凝青帶上五鬼,轉眼就到了蘇州胥江驛。二人住進客棧,讓五鬼中的白福回錢塘捎口信。吩咐要在三天後去。凝青白天倒去尋住房子和出兌的鋪子,白素貞天天出門,至於去了哪裡凝青沒有細問便也知是去尋許仙。

    到了蘇州的第三天,白素貞便在吳家巷等到了許仙和一位衙差頭。白素貞想上前,又怕自己冒然出現會嚇到兩人,只能看著許仙和衙差進了一家藥鋪,白素貞隱去身影進了藥鋪。

    凝青尋了一家位置不錯的店鋪,雙方定好了金額後,先交了一部份定金。想等見了白素貞後,讓她再定奪,回了客棧的路上,正好路過「濟人堂」凝青在門口停了一下,這個地方怎麼這麼眼熟?愣了一下,凝青沒多想的往客棧走去。

    白素貞見吳掌櫃的將許仙留下,便離開了客棧,等安頓好了再來尋人。

    見白素貞回來,凝青拉著白素貞回了客房,「姐姐,我相中了一個鋪子,鋪子分為兩層,後面還帶個小院子,正好即可住人也可行醫。姐姐要不要去看看?」

    「妹妹,我們的銀子可夠用?租個鋪子的費用可是不小的。」白素貞擔心的問著。

    凝青這才想起來問白素貞為何要去盜庫銀,不用點石成金之術。

    「妹妹不是在說笑,姐姐怎麼會點石成金之術,若是會,姐姐怎麼能去盜庫銀。」白素貞說完又望向凝青,「莫不是妹妹會此等法術?」

    「這個很難嗎?」凝青隨意的把白素貞正拿著的杯子化成金子做的。白素貞不置信的咬了一下金杯子,眼睛瞪得滑圓,「這……莫不是我眼花了?」

    凝青不語,此時她信了白素貞是不會此術的。

    「妹妹,可將此術教給姐姐。」

    凝青搖了搖頭,「此術我不會傳授予他人的,姐姐莫要為難於我。」

    「是姐姐莽撞了,」白素貞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著,「妹妹可否帶姐姐去看看那家鋪子。」

    凝青點頭,帶著白素貞去了她看好地點的鋪子。白素貞裡裡外外看了個遍,覺得此地不錯,便應下。招來丫婆子換下地契。房子翻修這幾天,白素貞不放心許仙,天天過去瞧。凝青好奇的跟著白素貞過去瞧了一次。就這一次倒是讓凝青肯定,許仙這輩子真是走桃花運的主。

    藥鋪里許仙正拿著一味藥材給吳掌櫃的女兒講解著。

    凝青看著白素貞變青的臉,暗裡想著要不要搞個破壞,好讓白素貞斷了紅塵。「姐姐,這……」

    「妹妹,我相信我家官人不是這種人。」白素貞雖然臉色不對,可說的話卻是十分自信的。凝青此次嘴角抖了抖,倒也沒再往下說,只是暗自在心裡搖頭。以許仙的性格,日後,白素貞自會吃到苦頭。

    「姐姐,我們去驛站先去打聽人,等過幾天來濟人堂要人時,也不莽撞。」凝青拉著白素貞出了濟人堂。

    白素貞沈著臉應是,凝青變出兩頂轎子,白素貞抬手一揮招來八人,抬起兩抬轎子驛站走去。

    「夫人,驛站到了。」抬轎的夥計在驛站前放下轎。

    「去應門問尋許漢文,許官人是否在此。」

    開門的便是驛站的頭頭——郝江化,夥計問了關於許漢文的事後,郝江化便給夥計指了路,夥計道謝後立刻跑到轎邊向白素貞重復了一遍,郝江化看著兩抬轎子有些疑惑,但也沒細想,只當是許仙的姐姐過來看他。

    從驛站轉到客棧,凝青又去了剛買下的鋪子看看進度,她是能用法術將環境變得她想的那樣,但若是哪天許仙心血來潮把狗血弄到哪裡,變回了原樣?凝青可是學聰明瞭。凝青回到客棧未見白素貞,當她又去濟人堂去偷看許仙,早早的便歇下了。卻不知白素貞跑到風景如畫的樓台上,自怨自哀去了。

    待第二天凝青睜開眼睛看著坐在屋裡子發呆的白素貞,嚇了一跳,「姐姐,你這是怎麼了?」

    「妹妹,我是不是要去「恭喜」相公?」白素貞一臉的我很受傷的表情。

    「發生了什麼事嗎?」凝青被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弄得搞不狀況。

    「官人被藥鋪的小姐看上了,她的父母正四處找人說媒呢!」白素貞邊說邊嘆氣,「我不相信世上居然有搶人家相公的女人。」

    你也太少見多怪了吧!凝青在心裡說著,「錢塘江的縣令娶了九房夫人。姐姐,你不要這麼容易相信「人」,不如你把藥鋪送給許漢文,也算是報了當年的救命之恩,然後跟我回山木修煉吧!」

    「妹妹,我不相信官人是這樣的人,我要去看看。」白素貞站起身,「若是官人真是負心之人,我便跟妹妹回山林修煉。」

    凝青看著白素貞消失的身影,無奈的搖頭。情啊,愛啊的,真是最麻煩的事。凝青伸了個懶腰,今天藥鋪就差不多完工了,真希望許仙能變化看上藥鋪的小姐,這樣她也可以回山林修煉了。但凝青知道,這不過是幻想罷了。

    一整天,凝青都沒有見到白素貞,回到房裡凝青收拾一下準備休息時,白素貞直接在她的房裡現了身,臉上的表情與早晨全然不同,給人一種含羞帶怯的感覺。

    「姐姐可是遇到什麼好事了?」凝青給白素貞倒一杯茶,坐在白素貞的身邊。

    「妹妹,藥鋪翻修得如何?我想明日去請官人。」白素貞答非所問的回著話。

    凝青倒也不執意想要知道白素貞身上發生了什麼好事,「已經翻修好了。」願望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劇情是強大的,改變劇情的可能是很小的。不過,白素貞是不敢拿她當丫鬟使喚。就這一點兒,她便知足,她可是記得十八年後,她跟著白素仙,法海,許仙一起升天。現在就姑且陪她身邊呆著吧!

    ~~~

    清晨的陽光剛剛透進房裡,凝青便被白素貞拉了起來,退了客房,拿著假包裹搬進了藥鋪二樓。

    等天大亮白素貞便去尋了一台轎子,往濟人堂去。凝青本想跟著,可突然覺得奇乏,便躺了下。這一睡便睡了數日,嚇得剛剛開了藥鋪的許仙和白素貞都撓頭,擔心凝青是不是中了什麼病。凝青睡得並不安穩,身上總是往出發汗,神志也有些不清。感覺到屋子里有人走動,卻就是睜不開眼睛,心裡越發急,越是睜不開眼睛。

    「妹妹,妹妹。都是姐姐害了你,應該讓你回去的。」白素貞握著凝青的手,滿目的擔憂,心知自己怕是闖下大禍。

    凝青聽得到白素貞的話,想開口卻又無力,就像這身體不歸她控制了一般。

    已經昏迷數日的凝青,讓白素貞顧不得道法不相通的事,在凝青的身上又拍又打了幾下,倒也真把凝青弄醒了,不過醒過來的凝青顯得格外的虛弱。「姐姐,我要回山林清修幾日。」

    「妹妹此去可有安危之險?」

    凝青搖了搖頭,聽著門外許漢文的叫聲,凝青也顧不得多說什麼,轉身消失在空氣之中,再顯身已在飛向仙潭洞的路上。撐著虛弱的身體,凝青撲進仙潭之中。

    「娘子,剛剛我聽陶掌櫃說,樓上有些動靜,凝青妹妹醒了?」許仙敲開了門後進了房,邊走邊問。

    「醒是醒了,就是人走了。」白素貞腦中快速的想著應對之法,眼底泛著紅。

    「走了?怎麼走了?她剛醒,身子定是很虛,我還想給她開副方子補一補,凝青妹妹幫了我們不少的忙,怎麼也要照顧她身體好了再說啊!」許仙見屋裡真沒了凝青的身影,有些埋怨妻子沒有留下人。

    「妹妹一覺醒來,說是夢見了親人的遺骸,心中不安,匆匆的離去,我也攔不住她。」白素貞也是滿腹的委屈。「我已囑咐她,不管尋到尋不到,一定要回來,若是尋不到,官人,以後我們照顧妹妹,直到她嫁人可好?」

    「自當是如此。」許仙拉著白素貞的手出了凝青的房間,「你是她姐姐,我是她姐夫,我們不照顧她,誰來照顧,說到這兒,凝青也應是到了嫁人的年齡。」

    「聽說妹妹小時候有人給算過命說要等到19,方可嫁人。」

    浸泡在仙潭之中的凝青舒服的嘆息,隨後感覺到身體像是裂開般的疼痛,凝青在疼痛之下暈了過去,這種疼痛不知持續了多久,等凝青醒過來後便已經沒來了疼痛,從仙潭里出來,凝青覺得自己輕鬆了不少,腦中多了不少東西。抬手給自己換了身衣服,凝青摸摸頭,又摸摸臉。皮膚似乎比之前滑嫩不少,在洞里轉了圈,身體似乎多了許多的能量,像是充了滿電一樣。

    在洞里轉了一圈,凝青猶豫著要不要出洞,腦子里浮出她回洞那日白素貞一臉的擔心,決定還是回去向白素貞說一聲,若是白素貞身邊沒發生什麼事,她再回來就是。

    到了蘇州,凝青才想她這次也不知睡了多長時間,會不會已然是物似人飛,猶猶豫豫的走到她保安堂門口,凝青才算是放下心,不過——,凝青看著對面的道士在叫賣著「萬靈丹」。劇情怎麼才進行到這裡?就算沒離開蘇州,怎麼也應到了許仙成了名醫啊!

    「青兒,真的是妹妹!」站在樓上正觀望著外面道士的白素貞看著保安堂門口,一身青衣的少女,驚訝的叫著,忙著從樓上下來。

    許仙聽到娘子的叫聲音,順著音也走了出來,見到站在外面發愣的凝青。「凝青妹妹,回來了怎麼不進來,站在外面做什麼?」許仙剛說完,白素貞已經從樓上下來,站在凝青的面前,上下打量著凝青,這一看白素貞心裡吃了一驚,她能看出凝青法力增長了不少,「青兒,可尋到親人?」

    凝青搖了搖頭,「其實沒有消息,也算是好消息,這樣我心裡也有份希望不是。」凝青大約能猜出白素貞是如何騙許仙的,臉上布滿失落的愁容。

    「妹妹能想通這個理便好,」白素貞拉著凝青就要往樓上走,剛走幾步,就見一個少女扶著一位老婦進來,「掌櫃的,我買兩瓶「萬靈丹」。」

    「「萬靈丹」?小店不賣這個藥,您治什麼病啊?」

    「拉肚子的,」老婦往里又看了看,「你這邊不是茅山道士啊?」

    凝青看到這一幕嘴角抽了抽,許仙八成會把這位老婦人送出去,還得給指點路。搖了搖頭,凝青不去看上了樓。

    白素貞看了看許仙,又看了看凝青,跟著凝青上了樓。「妹妹,你此番可是遇到了什麼非凡境遇?」

    凝青前前後後想了想,搖頭,「那日我離開後,便尋了處洞府,浸在水中泡了數日,直到今天醒來,感覺周身已沒了酸軟之氣,便回來向姐姐道一聲平安。」

    「既然已經無事,可以陪姐姐住上幾日,若是你剛回來又要走,怕是官人會誤會,還請妹妹體諒姐姐。」白素貞拉住凝青的手,打斷凝青未說完的話,白素貞大約能猜到凝青接下來的話必是想要尋個靈氣充沛之地修行。

    凝青心裡雖有些不舒服,便仍是應下了白素貞的要求。

    沒一會兒許仙便上樓在門外問著,「凝青妹妹回來想吃些什麼?姐夫出去買些回來,給妹妹接風。」

    凝青看向白素貞,「姐夫莫要如此,妹妹心裡不安,一般家常之菜便可以。」凝青剛說完,許仙便下樓去買菜了,「姐姐,怎麼不請個丫頭幫忙?」

    「官人的藥鋪自打開業以來就沒什麼生意,各種用度不斷,姐姐怎好拿嬌。」白素貞一臉的無奈。

    凝青嘆了口氣,或許許仙是個人才,但以這個年代,誰家信的不是老大夫,一個毛頭小子,能被誰認可。「外面那個道士是怎麼回事?那個「萬靈丹」又是何物?」

    「如何我沒記錯,那道士乃是修成人身的蛤蟆精。」白素貞站在窗邊往外望去,一邊望一邊說起以前修行時遇到的事。

    「姐姐的意思是,這道士乃是妖精冒充的?而且還是衝著你來尋仇的?」凝青驚訝的站到一邊,看著那個王道靈變出一碗水,「這等小把戲,就是不會法術之人也會變出,真不知他有什麼可得意的。不過,城裡的人怎麼都去搶這個萬靈丹?」凝青其實很想說,城裡的水太不乾淨了。「哎呀,這王道靈怎麼把水給姐夫喝了?」

第八章

    看著王道靈讓許仙喝下的那碗水,凝青心裡扎著小人,TND,難道沒人教你,不要和陌生人說話,不要拿陌生人的東西,小心被拐騙了嗎?那個王道靈怎麼看怎麼像是壞人,居然還敢喝他的水,真真的是不要命了。

    白素貞「哎呀!」一聲,泯著嘴,眼裡透著一些道不明的情緒。凝青見白素貞的樣子,沒火上澆油,「還是先買一瓶萬靈丹,我看著那王道靈必是在水里做了手腳,讓人去買他的萬靈丹。」白素貞一點就透,立刻下樓去買萬靈丹。

    凝青在窗邊站著,望著外面的許仙,真說不好許仙是個什麼樣的人?說他耳根子軟吧!卻也有倔強的一面。說他傻吧!倒也有幾分聰明。說他痴情吧!可他害得白素貞與法海鬥法弄得生靈塗炭。可說他不痴情,他守在金山寺為白素貞誦經減罪孽,卻把年幼的兒子扔在家中。凝青搖了搖頭,這樣的只會傷了女人心的男人,她是不會要的,連看都不會看上一眼的。

    輕合上窗,凝青回了自己的房間。今天晚上許仙大概有得折騰,希望姐姐能將王道靈除了去,不過,王道靈也是個長命。凝青有時就想不通了,這世上的妖怪千百倍,為什麼法海就盯上了白素貞,難道是因為白素貞的道行高,收了後積的功德比較大,有助他成佛嗎?想不通,凝青便不去想,她隨心的做事便是了。

    晚上吃了晚飯後,許仙果然捂著肚子開始折騰,跑了數次茅房。凝青在自己屋子里都能聽到許仙來回跑而弄出極大的聲響。後來不知是不是吃了藥,終於安靜了下來。不過安靜沒多久,凝青就感覺有人進了她的房間,凝青閉著的眼立刻睜開。

    「妹妹,睡了嗎?」白素貞小聲的叫著。

    「姐姐這麼晚有事嗎?」凝青半坐起身,看向縵帳外的白素貞,黑夜對凝青來說,與白天沒什麼區別,何況白素貞還是穿得一身白。

    「妹妹,我想去看看王道靈到底做了什麼才讓城裡多出這麼多的病人,去買他的藥。」白素貞坐在椅子上,看向縵帳里的人,言語中帶著詢問。

    凝青挑了挑眉,「姐姐去看看也是使得的。」

    「妹妹不與姐姐一起去?」白素貞是想拉著凝青一起去的,她感覺到凝青的法力大增,若是有她相助,兩人定是能收了王道靈。

    「姐姐剛剛不是說了去看,這看又何用兩人。」凝青不太想摻和進白素貞和王道靈的恩怨里,她感覺出王道靈不是善人,可白素貞為報恩,做得也不是什麼義舉,此事,若不惹到她的頭上,她便兩不相幫。

    白素貞也不勉強凝青,又言語了幾句,便出了門。她倒要看看是誰害了她家官人。

    白素貞出了藥鋪,很快就發現了王道靈的身影,就見王道靈拿著竹筒往水井里倒些什麼,白素貞心裡一驚,王道靈這不是在害人嗎?見王道靈離開後,白素貞在井外做了個記號。又跟著王道靈,一連跟了數個,見王道靈回了住處才離開。

    第二天一早,白素貞便拿著昨天買的萬靈丹的瓶子坐在椅子上發呆,似乎在盤算著什麼,凝青將窗戶打開換著新鮮的空氣,隨手拿起一本書慢慢的看,對白素貞打什麼主意,凝青清楚,卻不想道明。

    「妹妹,姐姐想做個好事,卻不知該不該做。」若是凝青不在身邊,白素貞定是直接做了,可凝青的身份畢竟高她一等,而且還在身邊,她怎麼能任意而為。

    「姐姐,即是好事,又有什麼該與不該。」輕輕的翻了一頁,凝青眼睛盯著書看,心思卻不知飛哪去了。許仙第一次成名,便是因「保安丸」。這藥不過是白素貞從王道靈那裡偷來的,若是問白素藥里的成份,白素貞拍是一樣都說不出,而且,白素貞真要是做好事,又何必以許仙的身份呢?不如直接從王道靈那裡將解藥拿到,倒入井水之中。

    「姐姐有些猶豫,不如妹妹給姐姐指點一下。」白素貞一臉祈盼的看向凝青。

    合上書,凝青看向白素貞,「姐姐真的不必介懷妹妹,你認為是好事做了便是。至於我,我不過是盤留幾日,等過幾日便回洞府修行。這次醒來我覺得與以前明顯的不同,想著趁熱打鐵,再修行一下。」

    「妹妹,姐姐我……」白素貞欲言又止。

    「我知姐姐的心事,待你報了恩再來尋我,我們一起修行便是。而且,我不是還要盤留幾日麼。」凝青安慰著白素貞,姐姐不是要去做好事麼,再不去,天可就要亮了。

    ~~~

    白素貞從凝青的房裡出來,在門口停留了片刻,輕甩了下袖離去。

    王道靈的家中,白素貞找到了藏藥的地方。下到井里的毒藥和解藥是分開放的。白素貞拿著毒藥,轉著大眼,很快想到了個主意。招出五鬼把毒藥換成了麵粉,將解藥她都收了去,而原來將解藥的地方,都換上了王道靈的毒藥。幾人的速度很快,沒一會兒便換完。白素貞快速的招五鬼離去,正在熟睡的王道靈聽到院子里有些聲響,起身轉了一下,沒發現蛛絲馬跡。

    帶著解藥回來的白素貞,出了柴房就遇到了早成的陶掌櫃。「陶掌櫃,你是做藥材的老行家,昨兒夜裡,我想起老家有治痢疾的偏方,就從藥鋪拿了些藥材,磨碎。你給瞧瞧可行?」

    陶掌櫃一聽是利人的方子,立刻應下聲,跟著白素貞進了柴房,用指尖粘了些藥粉,先是聞了聞,又嘗了一下,腦子里猜測裡面有哪幾味藥。「年紀大了,盡嘗不出是哪幾味藥,還請夫人指點一二。」

    白素貞被問得一愣,她哪裡知道用了哪幾味藥。不過白素貞倒是很快的掩飾過去,雙指點在一起,給陶掌櫃施了法術。陶掌櫃再開口,話風立刻變了,「夫人這幾味藥用的絕,城裡的說長痢疾之症可立解。」

    「還請陶掌櫃為保安堂多多的美言幾句。」

    「哪裡哪裡,夫人這是造福百姓之事,是大好事。只是不知夫人這藥要賣多少銀子。」陶掌櫃立刻客氣的搖手。

    「這個……我要與我家官人商量一下,但絕對要比那大仙賣的一兩銀子要便宜。」白素貞本想說要捨藥,可她覺得這事還得與許仙商量一下才可,便只能這般回答。

    「夫人真是菩薩心腸,我這就出去將此事宣揚一翻。」

    白素貞在柴房又停留了一會兒,便去尋許仙。

    許仙清早起來就沒見白素貞,在前面遇到陶掌櫃的,聽說白素貞在後面柴房便尋了過來,和白素貞在後院遇上,「娘子,我聽陶掌櫃說,你配了一副靈藥,可治痢疾,可有此事。」

    「我正要去尋你,昨兒夜裡我一想到城裡的得痢疾的人越來越多,心裡不安,便想起家鄉有治病的偏方,連夜做了幾服,陶掌櫃說此方可行,我便想今天再多做一些。只是這價錢,我想問問官人。」白素貞引著許仙進了柴房,柴房的桌子上放了一排排的小藥瓶。「官人,那個道人賣的丹藥實在太貴,城裡很多窮苦人家根本買不起。」

    「對,我們可不能賣那麼貴,賣藥的要趁人之危來賺錢,那樣會斷子絕孫的。」許仙一臉的氣憤。

    「官人,我們的藥,不要錢如何?」白素貞小心的詢問著,捨藥可體現許仙的仁心,這樣可以讓百姓都念許仙的好,日後生了病自然會第一個就想到許仙。

    「太好了,太好了,娘子,你簡直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

    門外凝青聽著兩人的對話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門裡,白素貞和許仙研究起給藥起名,「官人,這些藥是我們「保安堂」出的,那……叫「保安丸」可好?人家一看到就會想起保安堂。」

    「這個主意好,我這就拿紙寫來。」許仙興奮的出門尋紙和筆。白素貞想了想,便往前院走,請凝青出來幫忙往瓶子上貼「字」。

    凝青聽了白素貞把整件事說了一遍後,點頭同意,就是放瓶子上貼「字」,又不是去害人,反而還能救人,便應下了。只是凝青不知,白素貞把毒藥換解藥的事,隱瞞了。

    許仙一家人在內廳里做「保安丸」,而王道靈家裡卻遇到了鬧事的,幾個一早買了「萬靈丹」的人,捂著肚子,臉色蒼白的進了院子,「你這是什麼「萬靈丹」啊,一點兒都不好使,吃完以後,反而更重。」

    正巧著胥江驛的驛丞也在,手裡拿著剛買下來的「萬靈丹」,一聽來者的話,立刻把手裡的「萬靈丹」打開,倒了出來,王道靈看了一下後,心道糊塗,徒弟可能把毒藥當解藥裝進瓶子里了。「我,我給你們換一瓶。」

    王道靈進了藥庫里去拿裝解藥的大葫蘆,往裡面一看,嘗了一點點,還是毒藥,心裡覺得奇怪,但也沒多想,去拿裝毒藥的那個葫蘆,倒出來嘗了一下,傻眼了,裡面分明裝的是麵粉。

    外面鬧事的見王道靈久不出來,不滿了,衝了進去,把王道靈的藥庫給砸了。

    ~~~~

    下午,保安堂便將「保安丸」推出,在門口掛著「義診」兩個大字。不過開始時,只有零星幾人進來,拿了藥便走,等到快傍晚時,保安堂便擁進了一大群人,都是來求「保安丸」的。凝青在二樓能清楚的聽到樓下大聲的喧嘩,全無了看書的興致,出了房間便見白素貞一臉滿足的站在樓梯邊,看著許仙給人診脈,然後開方子。

    凝青搖了搖頭,走了過去。「姐夫因了這事,便會名聲大噪,十里八鄉的,大概都會知道蘇州城裡有位仁心的許大夫。」凝青走到白素貞的身邊,往下瞧了瞧,下面跟菜市場一般。

    「官人本就有顆仁心,我自當助他成為一世名醫。」白素貞說得信心十足,說完後白素貞似乎覺得不對,「妹妹,等官人成了名醫,姐姐便和你一起歸隱山林。」

    凝青沈默了好一會兒,才吐出個「好」字。

    「許賢侄,你們的保安丸快給我來一瓶。」濟人堂的吳掌櫃一路小跑的進了保安堂。

    「師叔,你這是怎麼了?」許仙立刻起身迎了過來,一邊讓陶掌櫃拿一瓶保安丸出來。

    「我這兒先拿走了,待過些日子再來跟你細說。」吳掌櫃接過保安丸便轉身就走,來去匆匆。許仙在後面還想叫人,見已沒了身影,只好放棄。「也不知這時瘟,何時才能去了。」

    「許兄弟,哎喲!」許仙正在感嘆,驛丞郝頭捂著肚子走了進來,許仙立刻去撫,「郝大哥,你這是?也中了這時瘟?」許仙一邊把脈,一邊將郝頭扶到椅子上坐下,「我去給你拿一瓶保安丸。」

    郝頭接過保安丸便就著水服下,「那個什麼道士的,真應該清出蘇州城,一兩銀子一瓶藥,還是假藥,讓人越吃越重。許兄弟,你可是為蘇州城的百姓做了一件大好事啊!」

    「郝頭,這百病從口入,還得請郝頭查了查此事的源頭。」許仙一臉憂心的說著。

    「此事我已上報給了府尹,定當有結論。在事沒查出來之前,許兄弟還要捨上幾日的藥?」郝頭眨了眨眼睛,「許兄弟也不能總做賠本的買賣。」

    「保安丸在這次時瘟過後,便收三錢。」許仙早已算好了。「郝頭,可覺得好些了嗎?」

    「許兄弟真是仁心。」郝頭說完摸摸肚子,「好了,不覺得腹肚難忍了。我這就告辭,不耽誤你行醫了。」

    「還請郝頭慢走。」許仙一直送郝頭出了藥鋪。

    「姐夫真是個知禮的人。」凝青在樓梯邊看著許仙的舉動,剛剛許仙和郝頭的話,她全聽了去,許仙是個善人。

    「這時瘟,也該去了。」白素貞看著保安堂里進進出出的人,決定明天便請郝頭做個證人,到井邊消了毒水。

第九章

    「青兒,你可看到你姐姐了?」一大清早,許仙便在二樓叫著。

    凝青從房裡走了出來,昨天看了一夜的書,看得好累,文言文看起來真不舒服,「不曾看見,是不是去了廚房?」

    「陶掌櫃從廚房回來,沒見到娘子。」許仙左手捶了下右手,「我再去找找好了。」

    凝青看著許仙下樓,嘴角抽了抽,「姐夫,你找姐姐有什麼事嗎?」凝青還是追問了一問。

    「我想問問她,要不要出去逛逛,今天有集市。」許仙停下了腳步,「青兒要不要去逛逛,這集市可是有很多東西賣的。」

    凝青聽著有幾分心動,自從穿來後,她還沒好好的逛逛,「我去逛逛,姐夫可是有什麼要買的?」

    「青兒真聰明。」許仙轉身又跑了上來,「客人送一副字給我,我便想起以前給娘子畫了一副畫像,想去裝裱起來,只是沒有時間,還請青兒跑一趟。」

    「好啊!姐夫拿來我帶出去裝裱便是。」凝青痛快的應下。

    集市裡的人很多,各家鋪子的門大敞,迎著四方來客。凝青拿著畫進了一家裝裱的鋪子,放下銀兩,許下過會兒來取,便開始逛集市。古人的集市與現代的有著很大的不同,凝青逛了小半圈下來,手裡便拿了不少的東西,沒走幾步便又盯上了另一樣。等回去拿畫像時,手裡的東西已經拿得滿滿,「這位姑娘可是保安堂的人?」

    「你如何知道?」凝青一臉驚訝的看著賣字畫的掌櫃。

    「昨兒我去保安堂看診,遠遠的瞧見姑娘在二樓與許夫人相聊。」

    「許夫人是我表姐。」凝青把裱好的畫像打開看看,做得很好。「謝謝掌櫃的。」

    「姑娘拿這麼多東西,如何再拿這幅畫,我讓人送姑娘回去吧!」

    凝青與掌櫃的一翻推辭之後,便也就順勢下坡,應了下來。掌櫃的派的小廝很是討喜,把凝青手裡各種東西都收了去,屁顫屁顫的先走了。凝青兩手空空的,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想快走幾步跟上,卻被人攔了下來。「姑娘,有人讓我把這個給你。」凝青接過後,遞紙條的人快速跑開,凝青疑惑的打開了紙條——

    好一對青、白妖精,竟敢用麵粉,毒藥掉包盜取萬靈丹來陷害本道人,有種就別躲在暗處動手腳,光明正大前來一較高低,若不將你兩人鏟除,難消本道人心頭之恨。

    凝青看著手裡的白紙黑字,心裡不平靜了,她從未與王道靈打交道,這人怎麼把這東西送到她的手裡。將紙條攢在手中,凝青臉色非常的難看,她從山林出來後,從未想與誰結怨,這個世界對她來說是陌生的,不熟悉的,她小心的把自己保護起來,與誰都是行同路人。人鬼尚且不同路,何況她一人不人,蛇不蛇的,仙不仙的異類。在凝青看來,這世上的人,與她,便是過路,她與他們便是路人。本應沒有交集的。猛然收到這麼一張紙條,凝青如何淡定,凝青腦子里閃過的第一個念頭不是要將王道靈如何,而是——質問白素貞。

    凝青以為在蘇州城裡能知她底細的便只有白素貞,王道靈白紙黑字的寫著青、白妖精,便是知了她的底細。若不是白素貞說出她的身份,王道靈又怎會知她的存在。這麼一想,凝青又有些遲疑,且不說蛇與蛤蟆的天敵論,單說王道靈在數百年前的修行過程中曾調戲過白素貞這一點,白素貞也不會與王道靈有交集,這般想來,凝青便向紙條上的地點走去。

    王道靈早早就在約好的地方守著,不過王道靈倒是清明,他不知跟著白蛇姐妹相稱的青衣姑娘是何等來路,只是猜測她絕非是人。王道靈只是遠遠的見過青衣姑娘,此時心裡想的倒不是除妖,而若能收了做夫人……想到這裡,王道靈心裡激動不已。遠遠的王道靈見青衣姑娘走來,便念了隱身訣。只是青衣姑娘越往近走,王道靈越是覺得心慌,還沒等人走近,他倒是現了原形鑽進了溪水里。

    凝青看著溪水邊若大的蛤蟆先是一愣,而後強忍著笑,轉身走了。一路奔回保安堂,凝青才放聲笑了出來。

    XXX

    凝青不知,她剛離了那山林之間,白素貞便倒了,正好攔住了現了原形的王道靈撲向凝青的攻勢。「想不到時隔數百年,你還是原來的德行。」

    「當年你在戲弄本道士這仇,今日,我便要報上一報。」若大的蛤蟆一轉身後換成人形。

    「手下敗將而已,若要打得你神魂俱滅,就剩下真靈,轉世投胎什麼也不記得了,我倒也安心。可同在山中修煉,同道修行,真若是這般,我倒有些不忍。可若是只將你扔進六道輪回,倒也你們之間的因果未斷,我必不能升仙。王道靈,你說,我應該選哪一個?」

    「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身份告訴許仙?」王道靈退了幾步,功力,他不如眼前這條白蛇,法力更是不如,他雖入道,可只能算是旁門左道,不是三清正宗。

    白素貞做了個請的手勢,「你以為,經了此事,我家官人會信你?」向前走了兩步,王道靈立刻退後。

    「好,你給我記住。」說完王道靈便消息了。

    「哼,跑的倒是快,本想饒了你,現在看來必要打得你神魂俱滅。」白素貞看著消失的方向,臉上不再輕鬆。她嘴上雖然這麼說,但真若是要打得王道靈神魂俱滅,她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也不知青兒怎麼樣了。」

    ~~~

    「青兒,你在笑什麼?」許仙正欣賞剛剛鄉親送來的藥神畫像,就見凝青跑進來,捂著肚子大笑,便好奇的走了過去。

    「遇見個好玩的事,姐夫手裡拿的是?」凝青見許仙過來,便強收了笑意,轉了話題。

    「啊,這是鄉親送來的藥神洞賓老祖的畫像。」許仙把畫像打開讓凝青欣賞一翻,「對了,你去集市,可曾見過娘子?」

    「不曾,我逛了集市回來,遇到耍雜藝的,便瞧了一瞧,倒是有趣。姐姐去了哪裡?」凝青欣賞過了畫像,也給自己剛剛的失態尋了個由子。

    「我聽著白福說,娘子去尋郝驛丞,給井水了撒解藥去了。」許仙拿著畫像準備上樓。

    「姐夫,你不會是想將藥神的畫像掛在房裡吧!」凝青在樓上叫了一聲,轉頭便見白素貞走了進來。凝青心裡有些彆扭,嘴裡卻像往常一樣,開口打著招呼。「姐姐,回來了。」

    「剛剛你走得快,不然,那蛤蟆便撲到你腳面。」白素貞笑著上樓,留下的凝青臉色雖如常,可心裡卻想得太多。白素貞是怎知她的行蹤?是想讓她承恩情嗎?凝青上樓的步子很是緩慢,心裡千回百轉,游移不定。

    晚飯時,凝青藉故白天玩累了要休息,留在了房裡。腦子里思來想去的全是,白素貞到底有沒有目的,懷著什麼樣的目的。

    這廂凝青腦子里天馬行空的想得各種陰暗的可能,那廂五鬼被許仙落灌碎差點現原形鬧出人命。凝青正沈思著,就聽著陶掌櫃在外面叫著「鬼啊」,凝青被嚇得一驚靈,推開窗戶向外望瞭望。就見白福拿著酒壺,身體透著白骨架,頭髮發白。本不怕鬼怪的凝青被嚇得立刻關上了窗。今天這是怎麼了?總遇到些奇奇怪怪的事。

    凝青打了洗臉的水,心裡總是有些不安,總覺得差了些什麼。新白娘子傳奇,她小時候經常看,可是後現沒有台播了,劇情只記得七七八八的,想著沒有頭緒,凝青擦了乾了臉,躺下睡了。一覺,凝青睡得極不安穩。

    「青兒,姐姐只求你助我鏟除這妖道,你便算是報了我當時救你之恩。」

    「凝青姑娘,你與我素無怨仇,我本無心冒犯於你,只因你與白蛇精走得太近,我為道人,便要收了你。」

    「青兒,你我姐妹一場,難道你要助那妖道?」

    「凝青姑娘……」

    「好了,你們不要在我夢里吵了!」夢里的凝青大叫著,隨之場景換成了當日她渡劫之山頂。

    「青蛇,你本應升天,卻因白蛇精錯挨一記天雷,而錯過了升天封賞之機,現此再渡天劫。」

    「青蛇,你與白蛇的因果未結,若此事經此天劫,你必死無疑,速速報恩去吧!」

    此時天雷一聲巨雷劈下,凝青猛的驚醒。這個夢到底想到提示她些什麼?凝青想要回想剛剛的那個夢,可是怎麼也想不起來。凝青下了床,到桌子邊倒了杯水,將水喝下後,她才感覺到她身上的衣服已經濕透了。凝青不安的坐下,努力的回想著剛剛做過的夢,似乎想到了什麼,又似乎全都不記得。

    凝青正想著,門就被推開了,凝青聽著聲,手中的杯子已經飛了出去,「妹妹,是我!」

    如果換做是之前,凝青必是不會對白素貞心存蒂介,但是此時白素貞推門而入,凝青的心裡很不舒服了。「姐姐,這麼晚過來,有何事?」

    「你可聽到了剛剛的雷聲?」白素貞是被雷驚醒的,醒來後她便覺得這雷聲不對,每打一下,便她心驚片刻。

    「這雷聲有什麼不對嗎?」凝青對雷聲沒多大的反應,白素貞看著凝青的樣子,很快就自行想通,凝青經過天劫得道,雷聲對凝青來說就沒什麼了。「我這麼是多餘跑這麼一趟,我回房了。」

    凝青看著白素貞的背影不解,她該信白素貞嗎?凝青皺著眉,搖了搖頭,算了,想也想不通,不如不想。又一記雷聲音響起,凝青也覺察出不對,已經打過了很多次雷出不見有雨點落下,難掉說有人在蘇州城附近渡劫?左右也睡不著覺,凝青決定出去看看。

    凝青怕是想歪了,在蘇州城外,凝青很快的尋到了不同之處,遠遠的看著山頂平台之處坐著的道人,嘴裡不停的在念叨著什麼,她離得太遠聽不清楚。正覺得奇怪,天上發生了凝青意想不到的一幕,三道黃色的符色從天空飛下來,正落到妖道面前,凝青很好奇的想看看那三道符是什麼東西。

    凝青本想偷偷的過去看看,那妖道王道靈突然轉過身,手裡拿著靈符一臉的得意。凝青見王道靈向她這邊走來,立刻藏了起來,待王道靈離開後,凝青才走到剛剛王道靈求符的地方,看著案台上擺放的東西,轉身也跟著走了。

    沒走幾步,凝青卻停了下來,剛剛的雷不是天劫之雷,王道靈求了三道符想做什麼?想不通的事,凝青不願多想,轉身回了保安堂。此時天已然大亮。

    「凝青姑娘,今兒個四月十四是咱們藥材這一行的祖行爺的生日,在咱們蘇州,今天有很多人都要到「福濟觀」去看熱鬧,剛剛許相公拿著銀子出去「擠神仙」了,凝青姑娘不去逛逛?」陶掌櫃的收著藥鋪里的散件,保安堂現在是越來越賺錢了。

    「擠神仙?倒是有趣的。」凝青想了想,猶豫著要不要去看看。古時的節日氣氛是現代比不上的,凝青對這個「擠神仙」的日子多了幾分好奇。沒怎麼猶豫,凝青轉身便出了保安堂,決定去「福濟觀」看上一看。

    往「福濟觀」的一路上,人真是不少,每人手裡都拿著或大或小的幾柱香,凝青走到賣香的地方,隨俗的買上了幾柱,準備到道觀中拜上一拜。凝青挑的幾柱香都是略粗的那種,到了道觀之中,凝青突發奇想的,在供香時,心裡念了幾句,「道祖,若是我該信白素貞,請顯顯靈。」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14 23:28

第十章

    道祖有沒有顯靈,如何顯靈沒有人知道,可凝青邁出道觀的大門坎後,一臉的凝重。道觀的正殿供奉三位道祖,凝青在分別在三位道祖像前各請了三柱香供奉,每請一次,凝青便想了一問。第一問便是「道祖,若是我該信白素貞,請顯顯靈」,三柱香只燃了二柱。第二問,「道祖,我到底該不該報恩」,三柱香全燃。第三問,「道祖,白素貞和茅山道士的恩怨,我該不該助白素貞」,三柱香怎麼點也不燃。

    從道觀出來,凝青沒了逛下去的想法,哪怕是看到了不遠處王道靈在那裡行騙。一路回到保安堂,凝青都有想著第一問的三柱香,燃了兩柱是什麼意思?是不可全信?還是可信可不信?

    「青兒,我聽陶掌櫃說,你去了「福濟觀」可有見到官人?」白素貞正坐在二樓的廳堂里繡著絹帕,見凝青上樓,便開口問了問。

    「未曾見到。」凝青此時心裡想的全是信,不信,哪有心思理白素貞,「姐姐,我逛得乏了,回房先休息一會兒。」

    「快去休息,你的臉色看上去不太好,我去給你做碗消暑的湯。」白素貞扶著凝青回了房,轉身又往後院的廚房走。

    凝青見著白素貞這般對她,心裡所想的信與不信,猶豫了一下多了幾分偏向信。等白素貞端著消暑湯回來,凝青臉色緩了許多,見到白素貞也沒剛剛回來時那麼生硬,「麻煩姐姐了。」

    「多喝些,外面暑氣大。」白素貞拿著棋盤坐下,「你這棋盤不錯,姐姐竟不知妹妹會下棋,等你喝完我們下一盤如何?」白素貞把棋盤放下,擺好了棋盒。

    凝青看著這架勢,哪裡是詢問,不過閒著也是閒著,下一盤便下一盤吧!

    棋剛下沒幾步,棋子竟然自己跳了起來,白素貞嚇得手一抖,將手裡棋子扔了出去。「不好,妹妹,這是有人在暗算我們。」

    啊?凝青看著棋盤上正蹦著的幾個棋子,從這就能看出有人在暗算她們?等等,為什麼有個「們」?盯著棋盤,凝青是沒看出什麼名堂來,抬頭望向白素貞,白素貞捏著手指頭掐算著,凝青淡定的坐在椅子上,她感覺不到什麼威脅。

    「討厭,又是那個茅山道士。」白素貞一臉氣憤的坐到凝青對面。

    「這個茅山道士真是纏人。」凝青一揮手,棋盤棋子各歸各位,頭簾擋住了眼底的精光。

    「有人纏人,有人耳根軟,」白素貞手背拍著手心,一臉的懊惱。「這茅山道士請了幾道靈符來,看來威力還不小。」

    對比白素貞一臉的擔心,凝青滿心的疑惑,茅山道士,居然是一隻懶蛤蟆?還只會坑蒙拐騙的。靈符?就那天從天上飛下來的幾道?對她也沒什麼影響啊,為什麼白素貞這麼的激動?凝青心中有著太多的不解。

    「妹妹,要不你去躲躲?」白素貞一臉擔心的拉著凝青的手。

    「沒事,我倒要看看那個茅山道士有什麼本事。」凝青盯著白素貞的眼睛,沒錯過白素貞眼底一閃而過的讓凝青看不明的東西。

    沒多久就聽到許仙和陶掌櫃在下面說話,許仙說了幾句就去了後院。樓上凝青和白素貞跟著許仙到了後院,躲在牆邊看著許仙在後院擺上蠟台,手裡拿著靈符。看著白素貞對靈符很懼怕的樣子,凝青在心裡嘆了口氣,一抬手,許仙手裡的靈符到了凝青的手裡,凝青輕輕淡淡的把靈符一收捏在手心。凝青正想要如何處理,就聽著白素貞開了口,「妹妹可將靈符送還與王道靈。」

    凝青卻搖了搖頭,她本與王道靈沒有什麼交集,若是這次幫了白素貞,那便成了站在白素貞的一邊,凝青雖不知因果,但她本能的知道,她不能參合進白素貞和王道靈的恩怨之中。凝青心裡對白素貞頗有微詞。

    白素貞見凝青手拿靈符,卻沒向她說的那樣送還王道靈,心裡有些疑惑,「青兒,你忘記王道靈那日想要算計你的事嗎?」

    手拿著靈符,指尖出現青色的光茫,從靈符上划下重重的一道,被毀了法力的靈符如同兩片廢紙般飄落,其它兩道靈符如剛剛的那道一樣。拍了拍手,凝青轉身往房裡走,現在她得想想怎麼報恩了。以命換命?還是如何,總不能這麼下去才是。

    愣愣的看著剛剛還讓她心驚的靈符,此時如同廢紙飄落在上下,而始作俑者卻如同沒事人一般,轉身走人。白素貞在此時才明白,自己與凝青的差距。

    手裡的靈符突然沒了後,許仙有些心驚,他是不是被人騙了?有了這樣的想法,許仙轉身往外走,想去尋那道人要回銀子。沒看到另一邊的白素貞盯著廢了的靈符發呆。

    待白素貞回過神後,院子里哪還有許仙的身影,匆匆的將已經失了效的靈符收了,白素貞去尋許仙,怕他再做傻事。

    許仙一點兒都不出白素貞所料,去道觀尋那王道靈,只是在道觀轉了一圈後也未見到王道靈。心裡因為白花了三十兩銀子而愧疚,不知怎麼向娘子交代,在保安堂外徘徊了許久不敢進門。

    白素貞心裡發酸,前日還信誓旦旦的向她保證不會信他人亂語,說著愛她,信她的官人,今天便拿著靈符想要收她,她心裡如何不苦。她真想一走了之,可……一千七百多年前,小牧童的救命之恩,一想到許仙的模樣,白素貞又心生不捨。

    在自己房間里的凝青,臉色不怎麼好看,閉著的雙眼裡想的東西越發的混亂,這幾天的事,總是在腦中閃過,想到那全燃的三柱香,恩,必須要報的。凝青回憶著她之前看電視劇時,白素貞和許仙經歷了些什麼,她想盡快的助白素貞完全一個心願,然後離開此地。

    這廂凝青想著如何報恩,那廂許仙被白素貞請回了房,白素貞在房裡哭泣,許仙一臉無措的哄著白素貞。白素貞埋怨著許仙的懷疑,「官人如此懷疑,不如送我一張休書,我帶著妹妹和下人回四川好了。」

    「娘子這是說的什麼話,我沒有懷疑娘子的意思,只是……這人都有惻隱之心,那茅山道士說時,我便想到了陶掌櫃見到鬼的事,我……」

    「官人還是不信我,那日陶掌櫃明明是眼花,你卻當了真。反倒是全信了那騙人的茅山道士,你可還記得鄉親們是如何得了時瘟!」白素貞眼帶淚花的質問著許仙,許仙拍著腦袋,「我定是被那道士迷了竅,才做了這等的事。明日我定要去了那道士,要回三十兩銀子。娘子,都是我不好,不應該不聽你的話。」

    白素貞扭身繼續哭,她覺得自己委屈極了。

    「娘子,別生氣了,要不你打我幾下出出氣。」許仙轉著白素貞的面前,一臉的懊悔。

    保安堂里事情平息,另一邊在王道靈在高山之上,對著香案算著收妖之事,卻驚的站起來,靈符之效了,這怎麼可能?王道靈圍著香案轉著,心裡驚訝於那青、白兩妖到底有多大的道行。轉念,王道靈覺得那靈符應該不是青、白兩妖收的,很有可能是許仙把靈符放到了什麼地方。這般想來,王道靈覺得合情合理,只是這收妖便不能再讓許仙出手了。王道靈心下一橫,盤坐在天地之間,再次祈求靈符。

    王道靈手拿新求來的三道靈符,行自保安堂外。望著左右打探了一下,飛身上房。此時天色已晚,街上行人更是少,誰也沒注意到飛身上了房的王道靈。踩著房檐,王道靈尋著白素貞和青衣姑娘的房。

    白素貞剛剛回房,心生不安,捏指一算,「唉,這王道靈還真是窮追不捨,這倒如何是好?」

    正在看書的凝青覺得有些不對,抬眼望瞭望房頂,還道是什麼大仙,原來是梁上鼠輩。來就來了,還帶什麼禮物,抬手一揮。房上王道靈覺得刮來一陣風,手裡捏著的符紙從中間劃開,廢了!王道靈驚的將靈符扔了,難道青、白兩妖有高人相助?王道靈心裡驚疑不定,一進拿不准要如何做。

    ~~~

    又過幾日相安無事,轉眼到了四月十八,凝青在房裡呆得發霉,聽陶掌櫃說,今天是華佗神醫的千秋。道觀里有不少的活動,凝青動了動心思,她覺得應該去道觀還還願,雖然她上次沒問出什麼,但也受了啓示。這般想著凝青便跟白素貞說了一聲。

    白素貞這幾天想和凝青聊聊,總被凝青不軟不硬的回避,心裡有些發慌,今天凝青主動與她說去道觀,白素貞想了想便跟凝青說要一起去。凝青想也沒想的便應下,兩人一起出了保安堂。

    普濟觀外人山人海,來參拜的人不少,凝青和白素貞在外面逛了一圈,白素貞聽到另一邊有送子觀音廟,想到她曾受觀音點化,便想過去拜上一拜。凝青想了想,便與白素貞分開而行,進了道觀。沒注意到道觀的另一邊站著一位青衣男子,盯著她看了許久。

    下界公乾的趙公明,覺得剛剛進了道觀的青衣女子有些奇怪,明明是修成真身,卻不在山中繼續修行,反倒留連人世?趙公明雖覺得奇怪,但也沒細想,他只是路過這裡,沒想在人間多做停留,自然不會去提點前面那個青衣女子。

    凝青進了道觀,向上次一般恭敬的請香,上香。這次沒有問話,只是敬謝。出了道觀,凝青便見到在道觀後設了香案,在那裝神弄鬼的王道靈。凝青遠遠的看著王道靈在那裡耍些不入流的把式,全當是看熱鬧。

    王道靈當然也瞧見了凝青,自從那日第二次請來的靈符,在他面前毀之後,他一次小心的尋著機會,想一探保安堂里的究竟還供奉著哪路高人,只是不得入內,無法探得虛實。又怕白素貞請高人出面反收了他,王道靈以保安心的又第三次求了靈符,帶在身邊。此實見那青衣女子獨自一人,王道靈再次起了收服之心。

    王道靈不是真正的修行之人,他有今天的法力,全是靠旁門左道得來,自詡為道人,卻沒做過一件與道家融通之事。

    看熱鬧的凝青覺得沒什麼意思,轉身便要離開,王道靈匆匆跟了上去,手裡拿著三道靈符。

    本已經想要離開去往下一個地點的趙公明,無意見看到茅山道士手中持的靈符,心裡疑惑大曾。腳步轉向跟上了茅山道士,趙公明仔細打量茅山道士一翻,不過是只癩蛤蟆手持桃木劍,拿著靈符就想收妖,就不怕被靈符反撲?

    靈符,趙公明是認得的,下界有人連請三次靈符,掌管天上財物的趙公明會如何不知。再看那茅山道士所跟之人,趙公明感嘆著茅山道士真是瞎了眼,看不出那人的道行在他之上?趙公明覺得有些意思,便緊跟上前。

    走在前面的凝青察覺到有人跟著她,凝青快步向前,往沒人且寬敞的地方,她倒要看看後面的人有什麼能耐。

    王道靈見凝青越行越快,心裡微驚,回快的步子,卻不想眼見著人從前面消失。王道靈衝了過去,拿著桃木劍在空中亂刺了一翻,「出來吧!我知道你在附近。如若再不出來,莫要怪不我客氣了。」

    「呵呵,一隻小小的蛤蟆精,我與你無怨無恨,你次次逼我現身,用意何為?」山林間,凝青身影在一方大石上出現。

    王道靈見到凝青,身體不自覺的發抖,不知是不是出於動物的本能。「你是何方妖孽,要與那白蛇精混在一起加害許仙?」

    「哈,真是好笑的妖道,自己便是妖孽,反來捉妖,這世界真是奇怪之極。」凝青冷笑一聲,「你與白素貞的恩怨,我本不想參與,今天你偏偏逼我出手,真若傷了你的性命,只怪你欺人太甚。」

第十一章

    「休要口出狂言,你是妖,我為道。本道有除妖衛道之職,原看你長得標緻,若是有心向善跟了本道人,本道可以放你一馬,你卻一意與我為抗,那就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王道靈拿著桃木劍,一臉的猥瑣至極。

    後面跟隨而來的趙公明聽著王道靈的話,嘴角扯了扯,這道士明明在那女子之下,卻這般狂妄,也不怕失了性命?

    「道?真不知是哪個不長眼睛的收了一隻癩蛤蟆為道,有什麼本事你使出來吧!」凝青看著王道靈冷笑,她倒要看看王道靈有什麼本事,能這麼口出狂言

    兩指夾著一道靈符,嘴裡念著凝青聽不懂的念語,靈符上突然冒出火,凝青冷笑,抬手一揮,剛點了火的靈符從王道靈的手裡跑到了凝青的手中,指尖帶著綠色微光,一道降妖的靈符化成了水氣。王靈符被自己念的咒語反蝕,退後數步,嘴裡發甜,噴出一口鮮血。

    「你不用只有這般的能耐吧!」凝青拍了拍手,「這就是道?」

    王道靈心裡發驚,難道之前的二次靈符都是被這個青衣姑娘解了?可是王道靈又有些不信,不過心裡已經有了懼怕,把剩下的兩道靈符全拿了出來,王道靈已然是發狠了。

    趙公明覺得王道靈這般的做法,離死近了。雖然對王道靈沒什麼好感,但念著王道靈為道,趙公明準備出手救王道靈一命。趙公明正準備動手,有人比他還快了一步。凝青並不想與人結仇,和王道靈交手不過是情勢所逼,卻沒有要弄死他的想法,雖然剛剛她有想至死王道靈的念頭。

    手裡的靈符再一次的被人收去,王道靈向後通了數步,幾個連跳跑了。凝青看著那快速逃跑的身影,真不愧是懶蛤蟆,跳得夠快。手裡的靈符,凝青正想毀了,卻不想靈符自己飛了,看著靈符落到另一個人手裡,凝青疑惑的望了過去。

    「剛剛那個道士真是眼拙,連天仙都看不出,倒真是浪費了修行。」趙公明收了靈符走了出來,打量著凝青,這一打量,便覺得凝青身上有股熟悉感,「你此次可見過什麼人?」

    「白蛇。」凝青雖不知眼前是何人,卻本能的知道這人的修為在她之上,她不敢輕易妄為。

    「不,本真君是問你,你入世後見過誰?」趙公明的情緒有些激動,凝青不解的退了幾步,這人想要做什麼?「你是指誰指點過我?」

    「也可以這麼說。」趙公明逼進凝青。凝青吞著口水,這人的修為到底有多深,她感覺有些承受不住他的氣勢。「我也不認得那人,他只說與我有緣,還有再見。」

    「你仔細說說你與他相見時如何。」趙公明見凝青不似說謊,收了氣場。

    凝青吞了吞口水,把與那穿著淺碧色的衣裳,衣襟袖口繡滿了青蓮的男子相見的過程說了一遍,趙公明談了一口氣,「不想師傅還停留在人世,你可知他去往何處?」

    「不知。」凝青搖了搖頭,那人突然出現,突然消失,她哪裡能知其去處。

    「此次下界倒有些意外的收穫。你說師傅點化於你,我怎見你似不懂修道之事。」趙公明問出心裡的疑惑。

    「他只是授我些修煉的法術,至於其它,大概是想讓我自己體悟吧!」凝青擰著手袖,她知道的東西太少,可又不知道要問誰,白素貞天天圍著許仙轉,不曾與她說過修煉之事。

    趙公明聽後,嘴角扯了扯,那人還是這般的脾氣。趙公明仔細的給凝青講解了一些修道時要注意的事,例如因果,例如修心等等,凝青聽後如同醍醐灌頂,難怪那人會讓她報了白素貞的恩。如果不報,怕是會招至天劫,她很有可能會香消在此天劫之下。而且,生生世世會被此因而累。雖然她對做蛇沒多大的愛,可她也不想生生世世的為這因而累。

    「多謝真君指點,凝青沒齒難忘。」凝青向趙公明浮了下身。

    「即是那人授業於你,你自當是我的師妹,我指點於你,實屬做兄長之責,何須行此虛禮。」趙公明扶起凝青,「我還有要事在身,不能在此久留,日後若是有緣,自會相見。」趙公明說完轉身離去。

    凝青呆呆的站在原地,消化著今日之事。心裡有了幾分算計,白素貞的恩情,只能以險換之於她命。凝青發著呆,便忘記了防備,身後出現一道身影時,還沒來得急回神,便被刺上一劍,還好凝青之前晃了下身,劍下去時錯過了致命之地。凝青速速收回心神,將偷襲之人打飛。

    偷襲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剛逃走的王道靈。

    王道靈剛剛並未逃遠,發現凝青並沒有離開,而是與一青衣男子相談甚歡,王道靈便想著趁機動手。而凝青發呆正好給了王道靈可趁之機,凝青怒視著王道靈,「你這孽畜,我本想饒了你的命,你卻次次緊逼,此次我若不收了你,你便當我是肉包子,隨意揉搓。」凝青發狠的抽出王道靈□她身的桃木劍,逼向王道靈。

    「青兒,不可!」正當凝青想收了王道靈時,白素貞突然出現,「我算到你有此劫,速速趕來,還是遲了一步,此人是姐姐的因,還是由姐姐來解決,你已受了重傷,還是快些尋個無人之處療傷的好。」白素貞這一打岔,王道靈借機逃了。

    凝青握著桃木劍氣得手直抖,「姐姐,受你之因,我受此劍傷,也算還了你一報,凝青此去療傷,便要潛心修道,姐姐好自為之。」說完凝青扔下桃木劍,轉身消失在山林之間,白素貞想要去追,卻又分辨不出凝青所去的方向,只能無奈的嘆氣。撿起染了血的桃木劍,以血為媒,亦能尋到她的。

    ~~~

    凝青傷得很重,雖然她避開了好害,可桃木劍還是重創了她,狼狽的回到了洞中,凝青撐不住的化回原形,鑽進仙潭之中,冷熱兩重的水浸透凝青每一寸表皮,傷口在潭水的滲透中,疼痛不止,蛇身像是瘋了一般亂撞,仙潭中的水被凝青的血染紅,水因為血色而變得沸騰,隨著蛇身瘋狂的亂撞而飛濺。直至凝青昏厥過去,水才慢慢的平靜下來,混著紅色的潭水慢慢的恢復了原來的樣子。昏厥過去的青蛇猶如一條死蛇,僵直在水中。

    仙潭像是處於自我保護一般,封鎖了通往外界的路。

    五月初五,白素貞受著暑熱,不停的用扇子扇著,想讓暑氣減少一些。白素貞這幾天一直在算著凝青在哪裡,傷有沒有好些。白素貞又取出桃木劍,上面的血漬已經乾涸,那天她是不是做了什麼讓凝青誤會的事?她沒想過要讓凝青如何的,千年來,她修道之心未曾變過,也沒有想害過誰,與王道靈結怨也不是她的本意。她也想與王道靈清結了之前恩怨,可她又沒把握將王道靈打得魂飛魄散,白素貞嘆了口氣,其實經過那日的事,王道靈能夠回頭潛心修道。

    王道靈怎麼會放棄……(回看電視劇,五月初五許仙被嚇死那段)

    仙潭之中,昏睡了不知多久的青蛇移動著身體,從仙潭中扭出,蛇身看不出受過傷的痕跡,每一片蛇鱗閃著刺眼的光。蛇嘴大張,慢慢出現人頭,閉著眼扭動著身體,一點一點的,從蛇皮里進出一人,圍身閃著含著水氣的青色耀眼的光茫,在光茫的遮掩下,看不出人的模樣。青色的蛇皮,化成一件碧綠色的衣服直飛到人身上。一轉身便閃著的光茫消失,凝青睜開了眼睛。

    手臂一抬一揮,從仙潭里飛出一把含著血氣的劍。劍在空中轉了幾圈後,飛進凝青的左肩消失。空靈的眼裡有了光茫,「呼~」凝青深呼出一口氣,人徹底的清醒了過來。

    凝青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卻覺得口乾得很,出了山洞,凝青要去尋些野果吃。凝青不知,她在步出山洞的一剎那,在蘇州城保安堂中的一把桃木劍上的血漬發著光。

    這片山林凝青很熟悉,很快就尋到了野果。凝青坐在樹上吃著野果,望著遠處發呆,她以後要做些什麼呢?修道?想了想,凝青搖了搖頭,她應該是先修習法力,不然,她就是有九條命也會有用盡的一天。

    又吃了一顆野果,凝青從樹上飄落。感覺到草叢的那段有些異樣,凝青冷著一張臉一閃身,「剛剛明明見此有異,怎麼什麼都沒有?」凝青有些不信,轉頭望著四周,未感覺到有異,「難道是我多想了?」凝青輕輕搖了搖頭,「經了上次的事,自己倒是變得草木皆兵了。」自嘲的笑了下,凝青慢慢的向洞府走去,她應該把那山洞收拾得舒服一些。

    「這小娘子倒是有趣,」凝青的身影消失後,剛剛的草叢里化出一身穿白衣的男子,手裡拿著一把骨扇,一邊搖一邊望著凝青離開的方向,「那邊的倒是有間修道的好洞府,不過那洞中的仙潭卻不是誰都能承受的,那小娘子若是在那洞中修道,機緣可真是夠深的!」

    白衣男子想跟過去,卻感覺到有異類往這邊走,立刻化成煙霧消失了。

    「剛剛明明感覺到白狐應在此處,看來又來晚一步,讓那白狐跑掉了。」白衣男子消失後,很快出現一群道士模樣的人。

    「此處不易久留,聽說這裡已經被趙真君划給了一個天仙。」一群道士中的一人,仔細的打量了一翻周圍的環境,嚴著一張臉,說完後人便消失。其他幾人互看一眼後,緊跟著離開。

    回到洞里的凝青仔細的逛了一遍山洞,仙潭所在的洞往里還有一條小路,小路很窄只能容得一人通過,小路是由石塊鋪成,石塊與石塊之間有水流動,凝青越往里走,越覺得發冷,這種感覺讓凝青想到了曾去過的某水洞。凝青捂著手臂心裡有些猶豫要不要再往里走,心裡的好奇讓凝青決定一探究竟。

    又走了一會兒,凝青走到一個岔口,石塊上多了些凝青看不懂的符號,凝青抬腳不知怎麼下落,她有一種感覺,一旦選中了一條路,別一條路便會消失。凝青猶豫不決,卻又不敢後退,咬了咬牙,她選了右邊的路。向前走了幾步,再看那條沒選的路果然消失了。

    凝青心裡不淡定,更多的是為自己的預感心驚,勉強鎮定心神。凝青繼續前行,沒走幾步,便見到了一個洞口,洞口上寫著三個大字「寒潭洞」。凝青只是站在洞口立刻感覺一股寒氣逼來,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凝青咬牙走了進去。

    洞里不大,一張桌子,兩個櫈子,一張床。不過仔細看,便會發現它們又是特別的,這些東西都是用寒玉石製造而成。凝青坐在椅子上,開始時覺得奇冷無比,慢慢的便習慣了這個溫度。可能因為凝青本身是蛇的原因,她對寒冷適應得很快,沒一會兒就躺在寒玉石床上打滾去了。

    蘇州保安堂里,許仙慌慌張張的跑到床里,「娘子,剛剛我見青兒的房裡閃著血紅的光。」

    白素貞一聽立刻起來往凝青的房間走,心裡猜著凝青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是不是已經養好了傷?可當白素貞進了凝青的房間,望著桃木劍,哪有許仙看到的血紅的光,「官人,你是不是眼花了?哪有什麼血紅的光?」

    「咦?」許仙仔細的打量凝青的房間,「剛剛我路過這裡,分明看到了有光的?難道是我花了眼?」許仙拍了拍額頭,「許是我看錯了吧!娘子你說,你們白家有寶,是真是假?我想先看看?」許仙扶著白素貞出了凝青的房間,白素貞忍不住又回頭看了看,桃木劍還是原樣的掛在那裡。

第十二章

    凝青將山洞打掃乾淨,在洞外放了兩個大石獅子,洞口頂用法力刻了三個字——青岩洞。在有仙潭和仙樹的洞刻上了「別有洞天」四個字。裡面的小徑是「閒庭漫步」,再往里的臥室為「憩閣」。凝青對自己起的名字還是很滿意的,拍了拍手。凝青便坐在寒玉石床上,她要好好的修煉了。盤起腿,凝青的精神集中,慢慢的,原本坐在寒玉石床上的凝青,飄了起來,圍身轉著綠色的微光。

    此次凝青修煉了七七四十九天,才落回寒玉石床,睜開眼睛。「呼,修道挺好玩的。」這四十九天,凝青根據趙公明講解注意的地方,不斷提升自己的法力。

    深呼了口氣,凝青起身,她不知這次她修煉了多外,但她可以肯定這次她的法力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提升。步出洞外,凝青放眼整個山峰,想得東西便多了些。一般的小妖小怪,她不放在眼裡,可是若是來了高人,自己降不住可怎麼辦?

    在腦海裡搜所了一大堆師傅點給她的東西,凝青在找到九宮八卦時笑了,這個陣法好,以八卦在外為防,以九宮在內困人,即不傷了人性命,也能自保安全。凝青在腦子中將九宮八卦陣排演了再排演,嘴角上揚,閃身消失在洞門口。

    整個山間便看到一道綠影飄來飄去,不大一會,凝青便拍了拍手,「好了,這回就不怕了。」凝青大功告成後,心裡美滋滋的,轉身回了山洞。

    一直被白素貞收著的桃木劍再次因為凝青出了洞府而發出光茫,這次倒不是許仙發現的,而是一直白素貞發現的。白素貞最近一直在找凝青,她需要一個幫手,一個能踏平金山寺,救出她家官人的幫手。

    看著桃木劍發光,白素貞順著光到了找了山間,可到了山入口,白素貞便不敢再邁進一步,她感覺到此山周圍被人設了陣法。在陣外繞了一圈,白素貞不敢輕易的闖進去,她猜測著此陣是凝青所設,她認得那山,當日凝青受劫便在此山頂。看來凝青的洞府必然是在這隨會,思到此,白素貞拿著帶血的桃木劍手指帶著白光,將桃木劍插到地裡,「青兒,我白素貞在陣外等候。」

    洞府里的凝青聽到白素貞的呼喚嚇了一跳,掐指算了一下,凝青皺著眉,白素貞有了身孕,怎麼跑到這裡來了?雖然之前白素貞屢次使她身犯險境,可凝青不是絕情之人。話有時會說得狠,可她心底還是軟的。再說,她犯著為難一個孕婦。

    「青兒,我白素貞……」白素貞不知在外面念了多少次,再一次開口,就見一道青衣身影走了出來,「青兒。」

    「姐姐怎麼尋到這兒來?」凝青看著那把桃木劍皺著眉,她可是記得那把傷了她的劍,怎麼會在白素貞的手裡?白素貞憑著這把劍找到她的?

    「妹妹,官人被法海捉去了!」白素貞說完就要暈過去,她為了來尋凝青消耗了大量的法力,此時見到凝青,她便覺得有了依靠。

    凝青連在白素貞身上點了幾下,要暈這去的白素貞又有了精神,「姐姐,你仔細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青兒,姐姐求你,幫姐姐救出官人。」白素貞咬著牙,「青兒,你幫姐姐救回官人,就算你還了姐姐替你擋了那道雷劫的恩情。」白素貞給凝青跪下,一臉的淒慘,她覺得她看不透凝青,只能用恩情壓著凝青幫她救人。

    凝青倒吸了口氣,她是知道白素貞因為救許仙做了什麼,水漫金山,害死了多少無辜的人。「姐姐,你與法海之間到底有何因果?」

    「妹妹還記得我說過當年官人救下我的事嗎?那個傷我性命的人,就是法海。」

    「之後呢?」

    「一千年前玉帝給了法海六顆靈丹,被我偷吃了。」

    「你……」凝青搖了搖頭,白素貞和法海之間的因果,她真不想參與,只是……凝青眼裡的白素貞不是妖,而是個有著深孕的婦人,她便無法說出拒絕的話。「我與你走一趟。」

    ~~~

    金山寺里,許仙坐在禪墊上,一臉的落莫。凝青猜不出他在想什麼,站在正殿的門口,凝青沒受到阻攔。法海站在正殿外,看著陪同白素貞一同而來的青衣女子。他能看出此人也為異類,卻是得道的異類。

    凝青站在正殿外,卻不進去。「法海禪師,人家關上門的事,與你何乾?」

    「不要以為你是得了道,就站在貧僧面前口出狂言。」法海跺了下禪杖,卻對凝青沒有用。

    「禪師何不問問許仙的想法,你這般私自替人做了決定,就不怕被許家的人找來?人家將你告到衙門,你就是和尚,也擔不起私自扣人的罪名吧!」凝青不想與法海交手,她不知道禪杖和鉢有什麼樣的威力,但她不想試。

    「你……若是貧僧說許施主是自願留在金山寺的呢?」法海一臉假笑的看向凝青,與凝青相反,法海很想讓凝青動手,借機收了凝青積功德,他離成佛就更進一步。

    「你確定,那不是在你威逼利誘下「自願」留下的?」凝青嘴角上揚,她能猜到幾分法海的心事,法海可真夠陰險的。「法海禪師,你是不是暗戀我家姐姐,嫉妒許相公能娶到美嬌妻,所以故意當著許仙的面說些不著邊的話?」

    「你這妖孽,貧僧本念你已得道,想饒過你,卻不想你誣蔑貧僧,貧僧這就收了你。」法海揮著禪杖向凝青襲去。

    「惱羞成怒了!若不是說到你的點子上,你怎麼能這般激動。」凝青躲著法海的攻擊,看著那禪杖,凝青直覺那東西打在她身上,會很不好受。拍著左肩,一把青色帶著水氣的劍衝了出來,凝青握著劍,「法海這是你逼著我出手的。」

    法海聽著凝青這話,心裡一驚,眼前的女子好深的心機!法海沈著臉,揮著禪杖追了上去,今天若是不收了這條青蛇,日後他得想成佛時,必是會受到天劫。

    凝青本就不想與法海交手,她自知不是和尚的對手。

    「妖孽,哪裡逃!」法海在後面一邊追一邊用禪杖擊打鉢,嘴裡嘀嘀咕咕的念著佛法。

    前面的凝青雖然沒受到什麼衝擊,卻讓她的腳步慢上了幾分,凝青心裡有些急,卻不得不停下步子,與法海面對面而站,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內心有些心急。

    「你這妖孽,本已得道不潛心修練,卻和白蛇精在下界為所欲為,今天貧僧就替蒼生收了你們。」法海邊說邊舉出鉢盂。法海此舉有些過於狂妄,他為佛,凝青為道,兩人修為不同。法海是由玉帝點化,卻被白素貞佔去了便宜,而凝青是由上清靈寶天尊通天道尊點化,加上仙潭水使其脫胎換骨,又吃了滿樹的仙潭果,法海想要收凝青,哪裡收得住。

    凝青開始時還有些擔心,自己別跟白素貞似的被那鉢盂收去化回原形。

    法海舉著鉢盂嘴裡快速的念著佛經,可凝青迎著鉢於立定,不曾有半點移動。法海心下一驚,卻壓下不安,越是道行高,他收了,便越能助長功德,拿著禪杖敲擊鉢盂,嘴裡加快了念經。可這一念,一口鮮紅卻從法海口裡噴出。

    凝青也覺得奇怪,法海的鉢盂不是挺厲害的東西嗎?怎麼卻收不得自己?凝青懷疑法海是不是拿了個假鉢盂裝樣子時,看到法海噴血。

    「你這妖孽!」法海憤恨的跺了禪杖,轉身奔回金山寺。

    凝青心裡滿是疑惑,跟上法海。

    金山寺里,小和尚謹遵師傅的話,阻攔白素貞將許仙帶手,白素貞也不知從來里招來了一群妖怪,和小和尚們打了起來,白素貞手持寶劍飛奔進正殿,卻已不見了許仙的身影,白素貞一怒之下招來了大水。

    法海匆匆的趕了回來,甩出袈裟,將金山寺護住。法海憤怒了,往日的恩怨湧上心頭,那六顆靈丹便是法海心中的一道刺。揮舞著神杖,法海攻向白素貞。

    凝青趕來時,就見法海的禪杖就要打到白素貞的身上,凝青本能的推開白素貞,帶不及做任何防範受了法海一擊。禪杖正好打在凝青的左肩上,上次的傷雖然已經好了,但也在凝青身上留下弱點,一口鮮血噴出,正噴到鉢盂口。正發著光的鉢盂因為佔了凝青的血變得暗淡無光。

    「青兒!」白素貞抱住凝青,「青兒!」白素貞連叫了兩聲,未見凝青應答,想到被法海關在寺中的許仙,又看著因救了自己而被法海打傷的凝青,白素貞咬牙招出了雄黃寶劍,直取法海的命門。

    「孽畜,還不放在利器束手就擒。」法海轉身,袈裟上身,手持禪杖跺了又跺,揮起禪杖回了白素貞的攻擊。

    「哼,法海,今天我們就將前塵今因算個清楚。」白素貞點地,飛身再刺向法海,眼裡已經滿滿的愁恨。

    法海的鉢盂雖然被凝青的血染去了光茫,卻仍對白素貞有著致命的傷害。白素貞被佛光照身,手裡雖有觀音大士所賜的雄黃寶劍,但哪裡敵得過法海的鉢盂,慢慢的倒在地上,此時白素貞肚子里的文曲星救了白素貞一命。

    法海的鉢盂接連兩次被破,不敢再用鉢盂,「今天文曲星救你一命,貧僧暫且饒你一命。」跺著禪杖,法海轉身消失了。

    白素貞勉強撐起身,走到昏了過去的凝青身邊,「青兒,青兒!」白素貞心裡懊悔不己,她是知道凝青雖然得道,卻法力不高,若不是法海關了許仙……想到這裡白素貞嘆了口氣,扶起凝青,如今只盼青兒受的傷不重。

    凝青傷得不重,卻也不輕。傷上加傷,凝青整整昏睡了數日,等凝青醒來,已經五天後。凝青望著周圍陌生的環境,想起金山寺的事,猛的坐起身,扯到身上傷口,「嘶~~」

    「青兒,你怎麼起來了!快些躺好!」白素貞推門走了進來,手裡端著一些果腹之物。「你已經睡了五天。」白素貞扶著凝青躺下,又給凝青倒了杯水。「青兒,謝謝你。」白素貞握著凝青的手,「對不起,我不該讓你跟我去金山寺的,忘記了你原本身上是有傷的。」

    凝青搖了搖頭,「這是哪裡?」喝下白素貞遞來的水。

    「這裡是杭州。」白素貞接過空杯子,「青兒,我知道我要說出口的話,會讓你很為難,可……」

    「姐姐,有什麼話直說便是。」凝青對白素貞已經徹底沒了好感,沒有法海的苦逼,她也能做出水漫金山的事,多少無辜生命被白素貞一怒為才俊,而累死,且許仙連才俊都算不上。凝青雖然對人性淡漠,可……她卻不曾動過殺念,更不願看到那麼多人慘死。

    「青兒,我知你想回山繼續向道。可姐姐實在無他人可求,可不可以請你陪姐姐去尋官人,等孩子出生再回山修道?」白素貞拉著凝青的手,「以我現在的法力,若是法海追來,怕是無法保全孩子,求你看到你我往日的情份上,再幫姐姐一次。」白素貞一臉的淒苦。

    「姐姐,你怎麼不醒醒,金山寺的事你忘記了嗎?法海是刀子,可許仙就是使刀子的人?」凝青被白素貞一連串的話,氣得直翻白眼,白素貞怎麼就不醒醒?

    「不,青兒,相公沒有錯,他是被法海抓去的,相公無縛雞之力怎能抵得了法海。」白素貞不停的搖著頭。

    「你就一點兒不恨,一點兒都不怨?」凝青不置信的看著白素貞,世間怎能有這等的痴人?

    「青兒,他是我相公,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父親,是我最親的人,我如何恨,如何怨?」

    「哪怕,許仙懼怕你,不敢見你,或是見到你,便引你至法海那?」

    「不,相公不會這麼做的,」白素貞說完不知是不是自己沒了底氣,淒苦的嘆了聲氣,「若是真如妹妹所說,我便另尋他處將孩子生下,歸隱山間。」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14 23:29

第十三章

    凝青最終還是留了下來,並不是因為她對白素貞燃起了希望之火,而是她不放心白素貞肚子里的孩子,雖然她知道法海是在白素貞生下孩子後才出現,但她知道白素貞回錢塘後,不止王道靈會出現,還有只蜈蚣精。雖然白素貞能化險為夷,但凝青還是擔心她肚子里的孩子。

    過了幾日,凝青的傷徹底好了。一日,白素貞陪著凝青外出散步,走到斷橋邊,白素貞望著斷橋嘆氣,淚眼朦朧。凝青看著心裡彆扭,想要開口安慰白素貞,可又找不到合適的話。想想還是算了。「姐姐在這裡坐坐,我再繼續走走。」凝青扶著白素貞坐下,「我見前面有賣小吃的,我給你買些過來。」

    白素貞衝著凝青點了點頭,坐下擦著額頭的汗,頭上的金釵掉到了地上,被走來的人踢了腳飛了出去。

    凝青往賣小吃的地方走,路邊蹲著一個小男孩,一臉的正氣。凝青左右看看,也未見到有大人,「小弟弟,你怎麼自己在這邊玩,你的家人呢?」

    「我和師傅走散了,不知如何去尋師傅,便只能在這裡等著。」小男孩身上帶著塵土,回答凝青的問話也有板有眼的。

    「你叫什麼名字,你師傅又名喚什麼,我幫你尋尋。」凝青覺得小男孩可愛,便動了善心。

    「我叫喬峰,家師少林僧人玄苦大師。」小男孩一本正經的回著話。凝青一聽卻是愣了,喬峰?玄苦大師?凝青覺得這兩人的名字耳熟,本能的往哪部影視劇里想,可又覺得,天下之大,重名之人太多,自己想那麼多做什麼。

    「來,我幫你問問這裡的一方土地,看他知不知到你的師傅去了哪裡。」凝青拉著小男孩往僻靜的地方走,小男孩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上。

    凝青拍著了一下左肩,一把劍突然出現在凝青的手裡,讓小男孩瞪大眼睛,臉上又強裝著不好奇的樣子。凝青被小男孩的表情逗得正笑,劍插,進土地中,「杭州的土地,速速出來。」

    小男娃盯著插劍的地方,眼睛瞪得大大的,就見一個小個子老頭坐插劍的地方鑽了出來,小男孩不置信的揉著眼睛。他是不是做夢?還是眼睛花了?

    「上仙,呼喚小仙不知是何事?」土地公恭敬的給凝青施禮。

    凝青看著土地公,發現他們見過。「幫我查查這個孩子的師傅在哪裡,他與師傅走丟了。」

    土地公打量了一翻小男孩,「上仙,此人必是人中龍,上仙為何不親自教導?日後必成大氣。」

    「讓你查便查上一翻,哪裡那麼多的話。」

    「小老兒已經算過,這孩子的師傅並不在此事,而是往南行去。」土地公的話落,小男孩便扯著凝青的衣襟,凝青拍了拍小男孩的頭。「勞煩土地了,日後若是見到這孩子的師傅通知我一聲!」

    「上仙說得哪裡話,我見上仙與上次見面是功力精進了不少,小老兒剛剛忘記向上仙道喜。」土地公順著長鬍子,「小仙還有事在身,上仙……」

    「勞煩土地!」凝青再次向土地道了謝。土地一轉身便入了土。

    凝青看著緊拉著她的小男孩,「你說你叫喬峰?」

    小男孩臉上帶著些許恐慌,但還是點頭。

    「你師傅怕是有要事在身,不能來尋你,你可願先跟著我,你也見土地說了若是見到你師傅便來通知我。」凝青說完覺得自己像是人販子正說著拐騙小孩子的話。小男孩沒把凝青當成壞人,手拉著凝青的衣襟就是不松開,也不說願不願,不過臉上的表情讓凝青看著心生憐憫。凝青也不再細問,拉著小男孩往剛剛要去的賣小吃的小車走去。凝青不會知道,她收養的這個小孩子,改變了一個故事。

    凝青拉著小喬峰買了一些小吃,小喬峰已經二天沒吃東西了,見到吃的,雖然沒有眼放綠光,但也是狼吞虎嚥。凝青擔心小喬峰吃的太快噎到,小心的拍著小喬峰的背。一路回到了剛剛和白素貞分開的涼亭。

    「妹妹,這是?」白素貞奇怪凝青去買個小吃,轉一圈回來怎麼拉著個小孩子。

    「這是喬峰,日後且跟著我些時日。」凝青不願多解釋。

    白素貞沒再多問,她能看出來小孩子只是普通的人而非異類。「待吃完,我們便回去休息,我想明天往錢塘去,也許相公回去了。」

    「好!」凝青拿出絹帕給小喬峰擦去臉上的污漬。「慢點吃。」

    白素貞看著凝青的動作我搖了搖頭,凝青一點兒都不在意。見小喬峰吃飽了,凝青才停下忙碌的手。

    ~~

    三人從涼亭出來,往暫住的方向走。三人剛過了斷橋,沒走幾步,白素貞望著一個小亭裡子的石碑停下了腳步。凝青也不催她,小喬峰雖然好奇,卻乖巧的不多問。

    「姐姐若是累了,便再坐一會兒。」凝青見白素貞呆呆的看著,心裡無奈,世間的女子有幾個能像白素貞這般?小喬峰手緊拉著凝青的衣襟,亦步亦趨的跟著。

    白素貞搖了搖頭,「還是早些回去。」正想起步,白素貞隱約聽到有人在叫著「娘子」,白素貞扯著凝青的手,「妹妹,你可聽到剛剛的聲音?我聽著好像官人的。」

    「姐姐,怎麼可能?莫不是姐姐幻聽了?」凝青哪裡會聽不到,她的聽力要比現在功力大損的白素貞要強許多。

    「不,我可以肯定,一定是官人。」白素貞松開凝青的手臂轉身尋著聲跑去,凝青不願做那棒打鴛鴦的人,只能嘆白素貞太傻。拉著小喬峰慢慢的向斷橋的方向走,小喬峰完全沒看明白是怎麼回事,只能默默的跟著。

    「身穿白衣的,算是我的姐姐,名喚白素貞,以後你便叫她姐姐。」凝青邊走邊想起給小喬峰介紹,「我名喚凝青,你也叫我姐姐罷。」

    「凝青姐姐。」小喬峰很乖的立刻叫人,「姐姐,我們這是去哪裡?」

    「去錢塘,等過些日子,你師傅若是沒來尋你,我們便去山間隱居。」凝青拍了拍小喬峰的頭,拍起來挺上隱的。

    小喬峰也不知反抗,心裡有著小小的失落,師傅不要他了嗎?怎麼不回來尋他?小喬峰不知,後來他的師傅有來尋過他,那土地卻沒將此事告知凝青。

    斷橋上的白素貞和許仙似乎有著說不完的話,不時的相擁而泣,然後又互訴衷腸。凝青站在一邊看著倒沒什麼,小喬峰二天來沒吃沒睡的,早在剛剛吃過東西後,便沒了精神,靠在凝青的身上睡著了,不過,他的手卻緊緊的扯著凝青的衣襟。

    待兩人終於發現旁邊還有人圍觀後,互相不好意思的退了半步。

    凝青忍不住望天,滿腦門子的無語。

    白素貞向許仙使了使眼色,許仙立刻會意的走向凝青,心裡有些發悚,他對這位不怎麼見著笑容的小姨子,很沒底氣。「青兒,金山寺的事,都怪我耳根太軟,還請你看在娘子的份上,且原諒我一回,我下次再也不會犯此等大錯。」許仙抱拳施大禮。

    「你錯與對,原諒不原諒不是我說得算,全看姐的意思。」凝青小退半步,錯開許仙的動作。件件事,全皆因他而起,他卻次次求人原諒,他不知,人的忍耐程度都是有限制的嗎?想了想凝青覺得自己有病,許仙的是與非,不是由她來道,白素貞沒覺得如何,她有什麼可鳴不平的。

    在杭州小歇一晚,第二天清晨,四人便踏上往錢塘江的路。一路上許仙在小喬峰面前賣弄著學問,凝青扶著白素貞跟著,小喬峰依據緊拉著凝青的裙擺,對許仙的賣弄全然不在意。四人的腳程倒也快,中午之前便到了錢塘有家門巷。許仙一臉的興奮,過去叫門。

    出來開門的許姣容看到幾人先是一愣隨即便抓住許仙的手,「漢文,真的是漢文。」許姣容看著後面的白素貞和凝青,忙招呼幾人進院子。

    「姐姐,我就先不進去了,我得回家看看,離家這麼久,別是被人佔了去。」凝青站在門口與許家人道別。

    白素貞一臉的擔心,欲言又止的想要攔著,想要開口,卻被許姣容先了一步,「回去看看也好,明日可得到家裡來,你一個人住在哪裡也不方便,我看,你那院子大,還是請些個護院,或是賣了搬過來住才是,互相也有個照應。」

    「許大姐說的是。」凝青笑應著,「那我便先行離開。」說完便拉著小喬峰的手往清坡門的方向走。

    白素貞想攔,又覺得太過明顯,只能先跟著許家姐弟進了門。

    ~~~

    「姐姐的家好大啊!」跟著凝青到了清坡門,小喬峰張著嘴就一直沒合上過,不時的發出驚嘆的聲音。

    凝青倒沒覺得如何,她過來只是想要看看房子有沒有被人佔了,院子里那些野鬼還在,見到凝青回來,都躲了起來。凝青本不在意這些野鬼,可家裡多了生靈,凝青但不得不想,這些鬼會不會趁她不注意時欺負了喬峰。想了想,凝青決定渡了這些野鬼。

    喬峰在院子里前前後後的轉著,凝青招著野鬼進了房,「那孩子是我的認下的弟弟,會在這裡住些時日,以後這宅子便是他的。若是他在宅子里受了什麼傷,別怪我將你們強行收了,扔進生畜的體內。」

    暗處的野鬼打了個冷顫,四處飛去。

    沒多久喬峰偏在院子里玩累了,跑了進來。凝青看著喬峰,心裡算著此喬峰到底會不會是那個聞名江湖的那個人,不過,現在真看不出來,還是小孩子一個,只知道玩耍。「可是累了,我去尋些吃的回來,你可自己在家?」

    喬峰一聽凝青要將他自己留在這裡,立刻扯著凝青的衣襟,也不說話,只是盯著凝青看。凝青無法,只能帶著喬峰一道出了門。凝青本不用吃食的,可為了不讓人覺得太特別,三餐都會吃上一些,只不過吃的都是特別挑選過的。

    在外面解決了晚飯回來,凝青想著得給喬峰做幾件得體的衣服,還有,要不要搬進許家大姐那裡去住。凝青猶豫了一翻,明天到李府看看再決定好了。

    晚上,喬峰睡得很不安穩,醒了很多次,每次醒來,總是會跑到凝青的屋子外看一眼,才會回房。當喬峰又跑到凝青門外時,凝青把門打開,看著喬峰一臉擔心的樣子,臉上有些不忍,「今天晚上到我房裡睡好了。」

    喬峰眼裡一亮立刻跟了上去,用著極快的速度上了床鑽進被子里,露出頭眨著眼睛盯著凝青看。凝青搖了搖頭,這孩子怕是被嚇到了,將蠟吹滅,凝青回到床上躺下,輕輕的拍著喬峰,直到確認喬峰睡著才起身。

    凝青剛一動,喬峰就醒了,凝青無奈的又躺下,「我不離開,只是去倒杯水。」喬峰瞪大眼睛盯著凝青,眼裡裝著不信。「我還能騙你嗎?乖,睡覺。」凝青起身倒了一杯水,她本想再看會書的,睡覺對她來說,除非是進入了修煉,其它時候,她很少睡覺的。不過,以後得有一段時間,她得做回人,吃三餐,晚上要睡覺才行。

    直到凝青上了床躺好,喬峰才算是閉上了眼睛,安心的睡著了。凝青不敢再起身,怕又驚醒了喬峰,沒多久迷迷糊糊的也睡著了。一直睡到第二天日曬三竿,大門被拍得震天響,凝青才醒過來。喬峰裹著被坐在裡面,盯著凝青看,卻不跑出去開門。

    「聽到門響怎麼不去開門?」凝青速速的整理好衣物,疑惑的問著喬峰。

    「他們以為沒人就不會再敲了,姐姐睡得很香。」喬峰心裡對敲門的人很不滿,姐姐被他們吵醒了。

第十四章

    被喬峰的話弄得哭笑不得,無奈的輕彈了喬峰個腦蹦,凝青快速去開門。

    門外許姣容和白素貞心裡發急,一個以為凝青出了什麼事,一個以為凝青不告而別,兩人都是心急火燎。終於等到門開了,兩人同時輕了口氣。「這是怎麼了,叫門了許久,莫不是生病了?」許姣容真當凝青當成了家人,很自然的問出關心的話。

    「旅途勞累,睡過了頭,兩位姐姐快請進。」凝青讓到一側,「家裡還沒來得及收拾,昨晚早早的睡了。」

    「讓你在家裡睡,非要回來。」許姣容拉著凝青往里走,白素貞在後面跟著,見凝青很自然的和許姣容話家常,白素貞心裡有些奇怪,想想又說不出哪裡奇怪,便不在多想。

    幾人進了客廳,許姣容便瞧見了收拾站在客廳里等客人的喬峰。「昨兒就見到這孩子了,只顧著高興,也沒多問。」

    「是我遠房親戚的,之前便是為了尋他。」凝青覺得自己越來越老練了,說起謊來都不打草稿。許姣容不疑有他盯著喬峰上下仔細打量,而後說了幾句贊賞的話。白素貞是知道喬峰的來歷的,對凝青的說法很是驚訝,難道凝青想要養下這孩子?喬峰倒是沒有驚訝的表情,很乖巧的向許姣容問好。

    「是個懂事的。」聽著喬峰問好,許姣容對喬峰又是誇贊了一番,「妹妹,昨天我說的事,你考慮得如何?你和喬峰住這麼遠,還沒個人照看,著實讓人不放心,搬過去大家住在一起也有個照看。而且我看喬峰也到了去學堂的年紀,漢文也是個識文斷字的,也能幫忙教上一教。」

    「大姐,瞧你說了這麼多,好像我若是不應下多不識抬舉一般,本來我就打算,今天雇些家丁來看顧房子,去大姐那裡住上幾日,等姐姐生完孩子再說打算。」凝青笑著回話,拉著白素貞的手,心裡卻想著,希望此後能夠太平無事。

    不過,凝青知道這個願望是美好的,現實是不可能的。搬到李府之前,凝青帶著喬峰去裁了幾件新衣服,又去學堂捐了些銀子,給喬峰弄了個位置。喬峰起先有些不願意去,可看著凝青淡淡的看著他,喬峰也不使小性子,乖乖的抱著書跟著幾個差不多大的孩子進了學堂。

    白素貞的肚子現在還不是特別的明顯,凝青每天早出晚歸的不知在忙些什麼,白素貞雖心有好奇,卻不做多問。喬峰每天從學堂歸來,見不到凝青總是要在院門口玩耍,直到凝青回來。直到有一天,凝青回來卻不見喬峰在門口玩耍,凝青覺得有些奇怪,進了院子見喬峰蹲在院子里自己玩,便隨口問了句,「喬峰,怎麼不見你平時的那些玩伴?」

    「凝青姐姐,最近學堂里有好多孩子失蹤了。姨娘不讓我出去,怕被壞人搶了去。」喬峰見凝青回來立刻跟上,扯著凝青的衣襟。

    聞言,凝青皺眉。孩子失蹤?「明兒我去學堂給你請幾日的假,你在家玩幾天,若是無聊就去書房看看書。」凝青想起劇情里的蜈蚣精,那蜈蚣精好像只吸女孩子的陰氣,雖然她知道對喬峰沒什麼危險。

    「好。」喬峰對凝青的話言聽計從,一點兒都反駁。相處的這些日子,喬峰早將師傅拋到腦後。

    進了廳堂,許姣容正偷偷的抹眼淚。凝青愣了一下,很快就猜到許姣容所謂何事,拍了拍喬峰的頭,示意讓他回房,自己則走了過去。「大姐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許姣容慌忙的擦著眼角的淚水,「你這幾天,天天早出晚歸的,之前就想問你,忙些什麼,總是不記得。我這記性也不太好,今天想起來便問問,可是出了什麼事?」

    「沒什麼,只是想找個可靠的小孩子陪著喬峰,見了幾個丫婆子,也沒見到順眼的。」凝青搭著許姣容的手,「大姐真是會打岔,若是我記性不好,就得讓姐姐岔過去了,姐姐莫是拿我做外人,不想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青兒說的對,大姐是把我們當外人,有事自己抗著,也不跟我們說說。」白素貞剛剛後院見了喬峰,她知道喬峰向來是等著凝青回來後,才會回後院的,而且都是和凝青一起,今天見著他一個人往後院走,心裡覺得奇怪,便問了一聲,聽喬峰說大姨娘在廳堂里哭了,白素貞立刻往廳堂走,便聽見凝青說的那番話。

    「大姐,莫不是姐夫欺負了你?」白素貞走到許姣容的另一邊,一臉擔心的問著。

    「李公甫雖是個粗人,對我卻不曾動過粗,怎會欺負我。」許姣容臉色緩了緩,「我哪裡是把你們當外人,只是男人在外面的事,我怎好當你們這些做小輩的說。」許姣容嘆了口氣,「公甫在衙門裡當差,本就是危險的事,最近又出了大事。錢塘附近丟了不少女孩子,偏生的知府把這事交給了公甫。公甫找不到頭緒,偏偏昨兒又丟了個孩子,知府把公甫給打了,今兒又讓公甫去找孩子。」說著許姣容心裡又是難受,眼裡泛紅,哭了起來。

    「姐夫可曾說了什麼?」白素貞掐著手指算了算,心裡有些不安。

    「說了什麼?」許姣容仔細的想了想。「昨兒,公甫倒是說,他看到了個怪物,身材高大,多足,嚇人得很。不過,也不能說是怪物捉走的小孩,誰會相信!」

    「我信。」白素貞一臉嚴肅的說著,「我覺得就是那怪物捉去的。」

    「怎麼可能!」李公甫從外面回來,昨天挨了板子,今天又跑去查線索,他身後疼得要命。「漢文在家可放創傷藥。」

    「我去給姐夫取來。」白素貞立刻起身往後院走。

    凝青向兩人浮了浮身,也跟著回後院,她得看看喬峰,這幾天她是在找個可以陪喬峰的小孩子,但更重要的,她是在找武學方面的書。她以前看武俠劇,總是說寒玉石床對練武之人很有幫助,她便想讓喬峰試試,也許喬峰真的會成為一代大俠也說不定。只是尋了幾天,凝青也沒尋到有價值的武學秘籍,也許哪天她應該往少林尋上一尋。

    喬峰拿著書在後院的小石桌邊認真的看著,聽到有腳步聲立刻轉頭,他現在能分辨清不同的腳步聲。喬峰把書扔到石桌上,快速的走到凝青身邊,扯著凝青的衣襟。

    「今天看的是什麼書?」凝青對喬峰的這個書慣很是頭疼,卻總是矯正不得,也就隨之任之。

    「是老子的語錄。」喬峰看著凝青隨手翻著他剛剛看過的書,小腦袋往前蹭了蹭。

    凝青對古文沒什麼研究,便不做什麼評價,問了無關的話後,認真的看著喬峰,「你可想習武?」

    喬峰面帶猶豫的想了一會兒,最後搖了搖頭,臉上的表情從猶豫轉成了失落。

    凝青對喬峰拒絕有些意外,隨便便猜到了些原因,「可是怕我將你送走?」見喬峰點頭,凝青有些無奈,拍了拍喬峰的小腦袋,「你這小腦袋里,一天總是瞎想。這習武,可分他人教授和自學成材。」

    喬峰聽著眼前一亮,「我要習武,我要保護姐姐。」

    凝青被喬峰的豪言壯語弄得一愣,隨即笑了起來,卻沒有多說什麼。凝青最開始想養喬峰,只是覺得自己一人太過孤單,這孩子總是讓她打心眼裡想疼,便收留了喬峰,不過現在,凝青看著喬峰挺著小胸脯,瞪著大眼,一臉正氣的說著要保護她的小模樣,突然心裡湧出很多說不明的情緒,這樣的情緒讓她感動,讓她覺得有一種吾家有兒已長成的自豪感。「習武可是要很吃苦的,而且我又能助你,只能靠你自己,你可想好了?」

    喬峰用力的點頭,「我不怕吃苦。」

    喬峰認真的小臉,讓凝青開懷,心下決定要將所有的武功秘籍全都收了來,給喬峰仔細的挑選一些適合他的武功。

    ~~~

    晚飯時喬峰還處於能夠習武的興奮之中,但注意到同桌的幾位長輩都帶著低氣壓,喬峰將興奮很好的隱藏起來,認真的吃著晚飯,心裡卻美翻了天。凝青只吃了幾口,便覺得油膩,便不在多吃。晚飯後,幾個大人不約而同的在廳堂里小坐,許仙引起了話頭。「姐夫,受了傷便休息幾天再去衙門。」

    「現在正亂著,我怎麼可能不去。」李公甫一提起公事,便是一腦門子的官司。

    「姐夫,我覺得拐走小女孩的,並非是尋常之類。」白素貞順著話接了上去,晚飯之前她便想說,只不過她沒想好說辭。

    「非尋常之類,那是什麼?難不成還真是多腳的怪物捉走的?」李公甫可不信邪。

    「正是那怪物捉走的。」白素貞一臉的坦然,「之前聽大姐說,最近失蹤的全是女孩子,我便想著會是異類所為,又聽大姐說,姐夫見了多足的怪物,便更加肯定所想。」白素貞見李公甫要反駁,又開了口,「我們且不要往怪物的大小上想,單想他是多足,又是地上爬的,會想到什麼?」

    「錢串子。」許仙隨口的說出一個動物的名。「或是蜈蚣?」

    「是蜈蚣,而且還是成了精的蜈蚣,……」

    凝青聽著白素貞前前後後的分析,在心裡搖頭,白素貞真當所有人都能往鬼怪神離的方面想嗎?還是覺得所有人都可以輕易的接受妖怪嘆陰氣的說法?雖然古代人對妖妖怪怪是相信的,但不代表他們願意相信身邊就有這樣的事情。還好李公甫是個粗人,許仙在旁邊幫襯著,只是一句在書上看到的,便不會多想,若是個認真的書生,就不知她要如何解釋了。

    分析來分析去,凝青聽到了白素貞後面的話——她家有一把祖傳的星月劍。凝青嘴角抽了抽,白素貞不會是要讓她去偷星月劍?然後跟那個什麼張公子之間扯出段人妖情未了的戲碼?凝青冷眼看著白素貞怎麼往下導,偷劍,她是不會的,她跟那個所謂的張公子沒有半點的因緣,想一想小青和那段杯具的情緣硬生生的被白素貞以「忘」字了結,還是以對小青為好由,凝青心裡便替小青很是不平。卻忘記,她現在便是小青。

    議論來議論去,白素貞也敢說出讓凝青去取「星月劍」的話,各自散去後,凝青便快步回了房裡,不準備和白素貞討論「借」之事。

    房間里喬峰坐在櫈子上傻笑,手比劃著以前在少林學到的一點點皮毛的招數。凝青回來見著喬峰的動作,再差沒噴笑出來,這小孩子還真招人笑。「好了,好了,別比劃了,早點洗洗睡了。明天你雖不用去學堂,卻也要早些起來。」

    「是!」喬峰高興的蹦了一下,又做起了小尾巴,跟著凝青洗臉洗腳,然後快速的進了被窩。

    凝青靠在床柱上,拍著枕在她腿上的喬峰,喬峰小嘴巴不停的說著以前學過的武功和這幾天學堂里發生的事情。凝青只是靜靜的聽著,喬峰在人前話多不,不像是活潑的孩子,倒是晚上,回了房裡,對著凝青撒嬌又說著個不停,才會讓凝青覺得這還是個孩子。喬峰一直說到凝青催著他快些睡了,才會乖乖的閉嘴睡覺。之後凝青便會看書,一直到天明,不過今天似乎有人不太想讓凝青看好書。

    「青兒,可是睡下了?」一道白光閃了進來,白素貞不請自進,讓凝青心裡有些不舒服。

    「姐姐,這麼晚了,可是有事?」凝青盯著白素貞的肚子,在心裡嘆了口氣。

    「是關星月劍的事,」白素貞慢慢的坐下,「我剛剛那麼說,是為了安姐夫的心。」

    「姐姐倒是心善,此事姐姐想怎麼解決?依我看,姐姐還是不要再做因果的好。」凝青緩緩的將書翻了一頁。「不然,到時報應在你肚子里的孩子身上,可不是好事。」

第十五章

    清晨,凝青早早的便起了,坐在櫈子上看書。心裡卻想著昨夜白素貞聽了她的話一臉不置信的樣子,好像她是不近人情的冷血怪血似的,凝青便在心裡搖頭。白素貞真仗著自己有千年的道行,做起事來不給自己留後路嗎?可又不像,當日的王道靈,白素貞便不管她身上的傷,放了王道靈。此時又怎做起聖人,說著「哪怕會報應到我孩子身上,我也要幫姐夫這個忙。」思及此,凝青無言的合上手裡的書。

    「姐姐。」喬峰似乎感覺到凝青的心情不好,撲過來後小聲的喚著,小臉上寫滿了擔心。

    「去洗臉。」凝青捏了捏喬峰的小臉,隨即輕拍了一下。

    喬峰在心裡暗暗下決定,他一定要好好的習武,不讓人欺負姐姐。

    吃早點時,凝青看著白素貞將傳說中的「星月劍」拿了出來,遞給李公甫,暗自搖了搖頭。凝青對後面的事情發展很清楚,想要避開是不可能的,只是不知白素貞「借」劍時,有沒有和張公子發生過什麼。

    凝青在用過早飯後,到學堂為喬峰請了幾日的假,學堂里不知是不是因為丟小孩的原因,少了很多的孩童。學堂里的師傅先是喬峰在學堂的表現誇獎了一番,一聽凝青是來給喬峰請假的,師傅的話里話外透著些不滿,卻也有著無可奈何。從學堂出來,凝青想了想,便去少林寺尋些喬峰能用的武功秘籍。

    站在嵩山少林門前,凝青腦里閃過的是李連傑演過的電影。走進山門,便見彌勒佛供於佛龕之中,大腹便便,笑口常開。神龕後面立有韋馱的木雕像,神棒在握,是少林寺的護院神。過了山門,便是甬道,兩旁碑石如林,故稱碑林。錘譜堂就在山門內碑林西側,裡面有泥塑和木雕群像。經甬道過碑林後便是天王殿,三間重檐歇山頂殿堂,外面有兩大金剛,內裡則是四大天王像,威武雄壯。

    往里走,凝青便沒了賞景的想法,她對少林寺沒什麼研究,也沒多大的好奇,雖然現在身臨其境,卻沒有欣賞被戰爭銷毀之前的古董的心情。凝青在進山門之前便尋了土地問藏書的地方,可能是在離佛祖進了,這裡的土地也高人一等,對凝青的問題划著圓。凝青不指望土地給出什麼準備的地址,互相划了圓後,凝青進了山門。土地鑽進土里,冷哼著,真不識抬舉,一個天仙居然拿不出個拜門禮。

    藏書的地方,凝青知其應該叫藏經閣,可……凝青覺得藏經閣里的書籍不一定有她要的,她的目標是達摩洞,相傳達摩洞左為「火龍洞」,在達摩到來之前火龍居於洞中,自達摩入洞面壁修行,火龍經此隙而循逃,由此崖壁被稱為養龍崖。隱去身形在少林寺里穿梭著,尋找著達摩洞。尋了半日,達摩洞沒尋到,卻找了偏僻位置的藏經閣。

    凝青負手站在藏經閱門前,看了很多電影電視劇,每個都暗示藏經閣里的老和尚堪比住持,或許修為還在住持之上,凝青不敢輕易的闖進去。

    「門外的上仙既然到了,小和尚失禮了。」藏經閣里傳出雄厚的聲音。

    凝青淡定的站著未動半分,藏經閣真是藏龍之地,裡面的和尚要比法海不知強了多少倍,若是當日交手的是裡面的和尚,那一禪杖,指不定會如何。凝青正想著要如何開口借書,門由里打開,卻不見人影。

    「小和尚不敢一睹上仙的風採,藏經閣有上下兩層,上仙可隨意走動。」

    凝青望著有三層樓高的藏經閣,一時不知是該進還是該走。猶豫了一翻後,凝青邁進了藏金閣。

    守著藏金閣的和尚感覺到一股不一般的氣息後,發現請進來的人已經走了,而且,還進來了幾本經書——易經、易筋經等等。和尚匆匆的跑了出去,哪裡還有人影。和尚握拳拍掌,速速去尋住持。而凝青從藏經閣消失後,便尋到了達摩洞。

    在洞口,凝青很認真的跪在地上拜了三拜。而後慢慢的走了進去,從洞里的灰塵看,此洞很少有人進動。凝青一邊打量著洞里的佈置,一邊小心的放出一道仙識在外面守著。越往里走,凝青越是驚訝。不知走了多久,凝青便不敢再前行,她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壓力。不自覺的退後了幾步,凝青才吐了口氣。

    凝青不是強求之人,說句難聽的,遇到事情,凝青不會自不量力的衝上去的人。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凝青便停止往前轉身走了,又在洞里尋了一圈,凝青還真發現了不少好東西。將東西收起,分出去的仙識便提醒著凝青有人往這邊來了。凝青心裡暗驚一下。往里是不能,那只能硬闖出去了,不知自己能不能逃了出去。

    「嘖嘖嘖,我道是以為哪路的妖與我一般偷去人家的寶物,原來是天仙大人,小的還真有眼不識泰山。」凝青衝出洞口後便見了一群和尚,心裡便知不好,匆匆的往山下行去,卻不想半路來了個擋路的。仔細打量著眼前的人,凝青未從他的身上感覺到敵意,這人手拿骨扇,身穿一身白衣。再仔細一瞧,凝青嘴角上揚,「我以為是和尚請來的高人,不過是白狐一隻。」

    「美人此言差誒,雖說我不如美人幸運的佔了仙洞,但也修成了人身,美人怎麼能說我是「只」,真是讓我覺得很是傷心。」白衣男子手搖著骨扇,臉上做出受傷的表情,「我是來還美人救命之恩的。」

    一頭問號,凝青想不起她何時救過眼前的男子,就是原形,她也不記得有救過。

    「美人不必多想,我說有便有。我可不是那白蛇,明明的佔了便宜還硬是加恩於你。」白衣男子拿著合上的骨扇敲了一下手掌。「此處不是閒聊的之地,你隨我速速下山為好。此山設有護山大陣,不可小窺,你跟緊我。」收起玩笑的面孔,白衣男子嚴著臉轉身帶路。

    凝青心裡猶豫了一下,點頭。緊隨著白衣男子,一步都不曾差,一路平安的下了山,「你怎知有護山大陣?」

    「小時候貪玩,困在這陣中。」白衣男子臉上又帶上玩世不恭的表情,讓凝青叫不准他說的是真是假。

    凝青倒也不多問,「還沒請教公子的大名,小女子凝青謝過公子的引路之恩。」

    白衣男子拿著骨扇敲了敲頭,「我說過,我只是來報恩,怎麼能讓美人謝我。不過我還沒名字,不如美人給我起一個可好?」

    凝青聽著嘴角一抽,他是在玩人吧!「你是白狐,不知你喜歡姓白還是姓胡?」

    「胡好了。」

    「姓胡?單名一個「斐」字可好?」

    「不錯,是個好名字,在下在還有事,美人,我們就此分別,日後我們相見的日子長著。」說完,白衣男子便消失了。凝青愣了一下,隨後想起此處不是久留之地,便也速速的離去。此時少林寺里已然大亂。

    ~~~

    回到家裡,已經是夜幕降臨,凝青舒展了下四肢,從少林寺里弄回來的東西,她只將易經帶在身邊,其它都送回洞中。

    「姐姐。」凝青剛站穩,喬峰就撲了上來,抱著凝青就不鬆手。

    「這是怎麼了?我不是說今天要出去辦些事情嗎?」凝青好不容易才扯開喬峰,就見喬峰眼裡帶著淚花,一臉的委屈,狀是在控訴凝青拋棄了他般。凝青不由得失笑,「你這孩子,姐姐不會棄你而去,倒是你,很有可能離我而去!」凝青想著十幾年後,喬峰發現自己總是這般的模樣,不知會不會嚇到。

    「我才不離開姐姐。」喬峰彆扭的說著,手緊拉著凝青的衣襟不放,臉上有了些笑意。

    「我給你尋了本書,你且看著打發時間,我去前院問個平安。」凝青從手袖里將易經拿了起來遞給喬峰,又拍了拍喬峰的頭,才往前院走。

    凝青正往前走,就聽到許仙在前院叫喚著,「青兒,青兒,娘子去找蜈蚣精了,」轉眼人便奔出到凝青的面前,「娘子去找蜈蚣精了,她身上還有著深孕,這可怎麼辦!」凝青在心裡暗罵白素貞自不量力,快速的追了出去。

    奔出郊外,凝青便追上了白素貞,遠遠的便看到李公甫被化成形的蜈蚣精舉過頭頂,凝青剛踩到地,白素貞已經扔出去一道法術,凝青飛身過去將李公甫接住,「把劍□!」凝青看著與蜈蚣精打鬥的白素貞。

    白素貞尋著機會將劍拔了出來,蜈蚣精扭動了幾下變回原形。凝青看著白素貞沒給蜈蚣精補上一劍,皺了一下眉,白素貞真是喜歡給日後添加隱患。抬手在李公甫身上拍了幾下,李公甫睜開了眼睛,「蜈蚣精呢!」

    「已經被我打跑了。」白素貞走過來,扶起幫著凝青扶起李公甫。

    李公甫聽著白素貞的話,松了口氣。「還真是只成了精的蜈蚣,太嚇人了。」說著,不知想到了什麼,李公甫撒丫子跑了。

    凝青和白素貞愣了一下就要去追,「哎喲~」白素貞捂著肚子身體晃了晃,凝青手快的扶住白素貞,白素貞已經昏睡了過去。凝青在心裡罵著白素貞白痴,卻還是心軟的將白素貞拖了過去。

    「娘子,青兒,娘子她怎麼樣?」回到家裡,許仙看著凝青將白素貞背回來,嚇得忙跟上,往後院走。

    凝青將白素貞小心的放在床上,「姐姐,只是過勞,睡上一覺便沒事了。」凝青給白素貞蓋好被子,「姐夫可回來了?」

    「已經回來了,隨大姐回房擦藥去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許仙著急的問著。

    「還是等姐姐醒了再說吧!我先回房了。」凝青轉身出了許仙的房間,站在門口搖了一下頭,抬步回房間。

    走到門口,凝青見房間里還點著火燭,推門進去一看,喬峰正認真的看著她拿回來的易經。搖了搖頭,凝青真不知是該說他累眼睛,還是該誇他認真的好。走了過去,凝青拍了拍喬峰的頭,「去洗洗睡了,別再看了,書又跑不了,明天再看。」

    喬峰不捨的合上書,一走三回頭的慢吞吞的去洗臉,

    凝青被喬峰的樣子逗得暗笑,這孩子真是太可愛了。

    第二天早上,一家人坐在一起過早飯,李公甫便問起了星月劍的事。白素貞也覺得奇怪,那把劍她「借」回來時,明明的有效的,她還在上面施了法,怎麼到了李公甫的手裡就沒有用了?凝青臉上也寫滿了好奇,喬峰竪著耳朵聽著,在心裡猜著,大姐夫臉上怎麼受了傷。

    「姐夫,您先把拿了寶劍之後的行蹤再想清楚,看看有沒有去過跟平常不一樣的地方?有沒有發生過特別的事情呢?」白素貞一臉的奇怪,來回走著。她那日去「借」寶劍時,寶劍可是將五鬼中的二鬼傷到,怎麼會不好用了?

    「特別的事情?」李公甫走來走去的想著,「還真有,被一桶不知什麼玩意潑下來好臭啊!有人說是洗腳水。」

    白素貞聽完後一臉的恍然,「這就對了。」白素貞解釋了一下為什麼會這樣,隨口又講了些常識。凝青看著喬峰瞪大眼睛,一臉奇怪的聽著,心裡覺得好笑。又聽著許仙幫著白素貞,以書上看到為由辯解。不過這次李公甫卻沒像上次那樣被糊弄過去,反而追問許仙不看醫書盡看些無用的書。說完又指著喬峰,「你可不能向你姐夫那樣,盡看些沒用的書。」

    喬峰用力的點點頭,他喜歡看有指點武功的書,才不要看什麼鬼怪的書。

    許姣容聽著李公甫的話不樂意了,便與李公甫吵了起來,喬峰一臉的問號,許仙和白素貞在一邊看著,許仙說著夫妻吵架,床頭吵床尾和,越吵越親。凝青心裡卻生出不安,總覺得有不好的事情會發生在她親近的人身上。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14 23:30

第十六章

    「道長,道長,求求你,救救我。」

    正在陪著喬峰小睡一會兒的凝青,突然被夢里的聲音驚醒,細細想來,凝青猛的睜大眼睛。她差點兒都快忘記了王道靈這號人物,看來真是舒心的日子過多了。剛剛腦中的聲音是不是在提醒她,那只蜈蚣精和王道靈已經攪到一起去了?凝青眼裡泛著道不明的思緒,王道靈傷了她的仇,她是一定要報的,她不是大度之人,學不會以德報怨。

    離李公甫受傷已經過去了幾日,喬峰已然將易經讀完,現在已經熟讀第二遍,凝青發現喬峰的個子不算太高,她記得現代的小孩子,七八歲時,都升得很高,怎麼喬峰的個子看起來矮矮的?伴晚和許姣容在一起做晚飯時,凝青問出心裡的疑惑,「大姐,小峰平時吃的也挺多的,怎麼不見他長個子?」

    「妹妹真是心急,他才七歲大,能長多高,你去學堂看看,哪個孩子不是這麼高,真是個急性子。」許姣容一臉的好笑,隨後許姣容似想到了什麼,臉上帶著些彆扭。「前些日子我聽漢文說過你和弟媳的事情。」

    凝青見許姣容的表情,心裡便猜到了一些,卻沒有說什麼,等著許姣容發問。

    「弟媳說她是為了報恩,你呢?」許姣容臉上帶著複雜的情緒。

    「報恩,報姐姐的恩。當日我渡仙劫是她為我擋了一道天雷。」凝青手沒停下,往炕坑里放了些柴。

    「真是被你們整糊塗了,都是為了報恩,報來報去何是了?」許姣容攤了下手,一頭的霧水。

    「大姐不必多想,我和姐姐為各自的恩情而來,不會加害於人。」凝青把菜倒入鍋里,翻炒著。「大姐也看到,姐姐為幫姐夫做了不少的事。我們又不殘害生靈的,大姐只管把我們當成人便是。」

    「我沒有說你們不是的意思,妹妹倒是把我想歪了,和你們相處這麼長時間,怎麼可能不知你們是什麼樣的人,我只是想問,喬峰那孩子是?」

    「喬峰和大姐一樣。」凝青把炒好的菜裝盤。凝青和許姣容又閒聊了些別的,把晚飯準備好。

    晚飯過後,李公甫拿出一箱銀子。「你們三人也回來一段時間了,我今天早上才想起來,這箱銀子的事,應該是你們的。」

    許仙覺得奇怪,凝青開始也有些不解,仔細一想,這箱銀子大概是白素貞送來的。凝青打發著喬峰回後院看書,喬峰乖乖的回了後院,比起銀子,喬峰更喜歡看書。這麼一會兒功夫,許仙已經弄清銀子的來歷,臉上帶著笑意,轉一想。「青兒,這箱銀子且留給你以後做嫁妝,在蘇州開藥鋪的銀子都是你出的,後來保安堂被封,著實覺得對不住你。」

    「姐夫說的哪裡的話,這銀子,姐夫還是留下謀個營生,多賺上一些再還我便是。」凝青覺得許仙耳根子軟歸一碼,人情世故卻還是好樣的。

    「我怎好意思再拿你的銀子謀營生。」許仙想到保安堂便是一臉的落寞。

    「官人,青兒又不是明天就嫁了,著急用銀子。既然青兒有這個心思,你就收下,到時青兒真若是嫁人時,官人便備個厚禮便是。」白素貞拍著許仙的手,回頭對凝青感謝的笑了一下。

    「對,弟妹說的有理,一家人怎麼說兩家話。」做生意要用錢的地方多著呢,看凝青的樣子也不是著急用錢的人,即是如此等賺了銀子再還便是。「弟妹現在有了身孕,以後你們一家三口要過日子,你看是不是在做個什麼生意」話仙姣的話落,許仙便仔細的想了想,白素貞從旁幫著分析。最後定下了重開藥鋪,名為——保和堂。

    不知是不是說風就是雨,當晚上許仙便尋了牙婆子,看了幾家出兌的鋪子地點,第二天早晨便在飯桌上說著已經找好了店鋪。

    「姐夫有需要幫助的地方,只管說一聲。」凝青用過早飯後輕飄飄的扔下一句。

    「那就有勞青兒日後給我們送午飯過去。鋪子里忙的時候,搭把手。怎麼說這鋪子也是用青兒的錢開的,青兒不想賠了不是。」不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還是其它的原因,許仙居然開起玩笑。凝青倒也不在意許仙的玩笑之語,左右她現在也無事可做,跑跑腿全當是活動菜筋骨。

    藥鋪的事很快便有了眉目,凝青感嘆著在古時開店真是好辦,哪像現代,開家小店,辦個手續沒一個月的下不來,那還是少說的。送午飯的事,真成了凝青的活計。白素貞只去送了一次,便在店裡許下了義診的事,凝青聽後沒說什麼,若是現代的醫院都能像許仙這樣開藥鋪,不知還會不會有喝天價藥費的病人。不過,估計醫院真沒事開個義診,去看病的,會多得像去看大牌明星的演唱會吧!只是想想便能猜到那場面的火爆。

    藥鋪很快便開了張,凝青心裡的不安去越來越重。喬峰去學堂也被她停了下來,每天只讓他在院子里玩,只是這樣,凝青的心裡還是有著濃濃的不安。

    ~~~

    藥鋪順利的開張,開始三天藥鋪非常忙,又是義診又是免了一些窮人的藥錢,來看診的人非常的多,凝青天天到藥鋪打下手。過了開業的三天,藥鋪的生意漸漸步上正軌,凝青每天都是在中午送午飯時停留一會兒。凝青要回家時,便見到李公甫搖著步子帶著一身的酒氣進藥鋪。凝青皺著眉,覺得李公甫這樣挺好笑的,就是不知等賬單到了家裡,他還會不會再去喝酒做冤大頭請人喝酒。

    沒走幾步,凝青又停了下來,想了想覺得有些不對,轉身凝青去反向去了錢塘門有名的市集。遠遠的,凝青便看到王道靈又行起騙來。凝青臉上揚著冷笑,王道靈,你還真是跟來了,本姑娘可不是善心人士,有仇報仇有冤報冤,是本姑娘的准則。

    「美人,我就說會再見面的。」一把骨扇打到凝青身上,凝青反手握住轉身就要打,見是白狐,凝青方停下手。「真是傷心,幾日不見,美人居然忘記在下。」

    凝青嘴角扯了扯,才露出不算太難看的笑容,「你怎麼會在這兒?」

    「在山裡呆時間久了,自然要出來走走。」白狐用骨扇敲了下手,「不如,美人做個人情,陪我逛逛這錢塘的風景如何?」

    白狐的話讓人聽起來有些輕浮,可凝青卻沒有拒絕的意思,轉頭望向正在騙人的王道靈,今天且放他一次好了。「這邊請。」凝青引著白狐往另一邊走,「上次你說,我有恩於你,我怎麼不記得?」

    「我記得便是,那妖道可是與美人有仇?」白狐倒是真的賞景,一邊走一邊打量著兩側的景致,不過沒一會兒便覺得無趣。

    「你喚我凝青便是,美人,美人的,我聽著彆扭。」凝青被白狐「美人」的稱呼弄得及不舒服,「那道士本與白素貞有些恩怨,不知怎麼把我扯了進去,忍了他數次,誰想他得寸進尺,將我傷了。」

    跟在凝青身後的白狐,眼裡閃過凌厲,隨即有恢復笑眯眯的樣子,「那道士還真是膽大,就不怕與你結在因果,到時受死劫嗎?」

    凝青搖了搖頭,誰清楚王道靈想的是什麼,「你到錢塘不止是賞景吧!」

    「凝青姑娘真是聰慧,我是來尋人。」白狐不準備道出他的目的,凝青見狀,沒有再細問。「今日謝過姑娘,改日在下便再去拜訪。」說完白狐便消失了。凝青看著前方,剛剛看到幾個正經道士路過,難道白狐是為了追那些道士?

    晚上回到家,凝青拉著要出去的白素貞。「姐姐,這是去哪裡?」凝青覺得奇怪,白素貞大晚上的去哪?

    「還劍。」白素貞說完匆匆的離開。凝青看著白素貞的背影,她不會跟那個張公子有什麼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吧!拍了下頭,凝青覺得自己的想法實在是太可笑了,以白素貞對許仙的樣子,說白素貞有外遇,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往前走了幾步,凝青才想起忘記和白素貞說見到王道靈的事,算了,等她回來再說好了。

    喬峰現在漸漸不再像開始時那樣總是扯著凝青的衣襟不放,白天也能自己在後院玩,而不是在前院守著門,他完全相信凝青不會扔了他不管。

    凝青走到後院就見喬峰蹲在地上捉蛐蛐玩,凝青心裡好奇,總是聽人說鬥蛐蛐的,她卻沒見過,連蛐蛐長什麼樣還是在書上看過,凝青完全不知道活物會不會和書上的圖不一樣。凝青沒催喬峰起來,見他又捉到一個,放進竹筒里,凝青才開了口,「鬥蛐蛐可有意思?」

    「姐姐沒玩過嗎?」喬峰剛剛就發現凝青回來,只是他正專心的捉蛐蛐,便沒跑過來,這會兒捉到了便立刻跑到凝青的身邊。

    「姐姐還真沒玩過。」凝青拍了拍喬峰的頭,「瞧你臟的,還不快去洗洗。」喬峰抱著寶貝竹筒屁顫屁顫的去洗臉了,凝青跟在喬峰的後面,這孩子日後到底是不是大俠?

    喬峰能不能成為大俠,現在還不是凝青考慮的範圍內,她從晚上歸回到現在仍是不見白素貞歸來,心裡覺得有些不對。還一把劍,至於到現在還不回來嗎?難不成被王道靈和蜈蚣精看到了?凝青想想覺得不安,化成微光決定去看看。

    城外張府,凝青在後院顯了身,左右看看,凝青捏指算了算。白素貞還在此,凝青腦中的疑惑更大,尋到白素貞所在的房外,捻了些唾液,點開窗紙,往裡面一看。凝青倒吸了口氣,眉頭緊皺。白素貞似乎發現外面有人,凝青快速的飛出張府。心中的疑惑漸大,白素貞……想到做什麼?

    回到家裡凝青倒坐在後院石櫈上等白素貞,她要問個清楚。

    白素貞回來就見凝青坐在院子里,似乎是在等上,心裡沒由得一慌。強做鎮定的上前,「妹妹怎麼還未回房?」

    「我擔心姐姐找到不路,特此在這裡等著。」凝青沒有起身,看著白素貞坐了下來。

    「妹妹此言何意?」聽著凝青的話,白素貞心裡發慌。

    「姐姐還劍還到這個時候,城外距離此處真是夠遠的。」凝青冷眼看著已經發慌的白素貞,真是做了虧心事,不然白素貞怎會有這樣的表現。

    「青兒,我……」白素貞頓了一下,直接把她做的說了出來。白素貞做了什麼?害人,用自己的蛇毒餵給張員外的兒子,等張家人著急時,便去提示去尋許仙來救治。凝青聽著白素貞講完,抬手就一巴掌。「我一直以為你是心善的,卻不想你用這樣的行為幫許仙成名,真是太讓我失望了,明天我便帶喬峰離開。你……好自為之。」

    「不,青兒。」白素貞拉住凝青的手臂。凝青因白素貞有身孕,不敢太用力,只能停下腳步冷冷的看著白素貞。「青兒,你聽我說。那張公子本就應與我有一段露水姻緣。」白素貞見凝青沒有動,便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張公子的前世是上界的揀香童子空中經過,他看見我時無意中偶然笑了一笑,頓時思凡一念,就被貶下凡間。」

    「於是你就利用這段露水姻緣?」凝青對白素貞所說的話有些不肖,若是當初「借」劍的人是她,白素貞又會如何說?說她應與那張公子有一段姻緣,說她和張公子在一起不是她忘就是張公子歸黃泉?白素貞的話真是毫無道理可言,毫無章法可循。

    白素貞聽出凝青話中的不滿,搖了搖頭,「我此世已經與官人結緣,怎麼能再去沾惹張公子,只能用此法,然後再用「忘」念消了張公子的記憶,讓他忘記這段姻緣。」

    「即是如此,你怎麼不直接用「忘」念,而費此周章?難道你真的一點兒沒有想要利用這段姻緣的想法?」凝青冷笑,白素貞當她是傻子嗎?「姐姐,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你我的緣早就已盡,若不是看在你肚子里的孩子,我早已歸隱山林之中,你即是這般利用他人,想來對我也是如此。」

    「我……我怎麼會。」白素貞搖著頭,「我一直真心的拿你當姐妹,全然沒有利用之心,青兒,你一定要相信我。」

    「有與沒有,姐姐心裡應是比誰都清楚,我與姐姐的緣已盡,姐姐還請自重才是。」凝青想要扯開白素貞的手,卻不想剛剛兩人說話的聲音將許姣容吵醒,「你們兩姐妹好好說話便是,怎麼吵了起來?發生了什麼事嗎?」

    「大姐,青兒想要離開,我正在勸她。」

    「怎麼突然說想要離開的話,妹妹可是住得委屈?」許姣容愣了一下,忙上前詢問。

    凝青在心裡冷笑,白素貞,你到底為何偏要留我在此?

第十七章

    「住得好好的,怎麼突然說要搬出去?」許姣容看著凝青一臉的疑惑,「可是家裡誰欺負了你?讓你覺得受委屈了?」許姣容倒是真心拿凝青當成妹妹,聽到白素貞說凝青要走,第一個想法就是誰欺負了她,「可是你姐夫?他是個粗人,你何必與他計較,回頭我說說他。」

    凝青在心裡嘆氣,許姣容待她是極好的,說句不中聽的,和許姣容比起來,白素貞待她還不如許姣容的十分之一,此時許姣容出來,凝青倒不知要如何反駁。「大姐,我和姐姐置些氣,與姐夫無關。你有著身孕,還是回房早些休息的好。」

    「這姐妹吵架是正常的事,鬧到離家出走可就不好,各自退一步,各回各房,想一晚上,明天再議此事。」許姣容分開凝青和白素貞,一臉她做主的樣子。凝青也不願跟白素貞再多說什麼。「姐姐也早些歇了。」

    「青……」白素貞仍想再說些什麼,卻被許姣容打斷,「弟妹也早些回房歇下。」白素貞無奈,只好回房,可這一夜白素貞怎麼也無法安然入睡。

    回了房的凝青坐在床邊,看著睡熟的喬峰,心裡想著她該不該帶喬峰回山林間。凝青腦子里想了很多,不論怎麼想,凝青終究逃不過要和喬峰說清她的身世,她不想對這個孩子有所隱瞞。

    一早喬峰睡醒,睜開眼睛就看到凝青還是穿著昨天還沒睡覺前的衣服,喬峰一激靈爬了起來,「姐姐,出了什麼事嗎?」

    「喬峰,姐姐今天得和你說個事。」凝青給喬峰綁著頭髮,盡量不讓自己看著喬峰,對喬峰,凝青真心的將他當弟弟疼愛。如果喬峰對她是條蛇的事很恐懼,那她便叫土地出來將喬峰送到一個善良的人家裡,如果喬峰願意繼續跟著她自然是好。

    「姐姐請說!」喬峰不知道凝青現在的心情是多麼的複雜,乖乖的讓凝青給他梳頭髮。

    「我,乃是異類,本應在山中修行。在……」凝青緩緩的說著她如何得道,如何會與白素貞在一起,如何會在西湖畔,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手卻沒有停下,輕柔的給喬峰梳著頭。她講完,頭髮也梳完。「喬峰,姐姐日後是要回山中的,你……」

    「姐姐,你要扔下我嗎?」喬峰轉身撲進凝青的懷裡,「我不要和姐姐分開。」

    「姐姐自然也不願與你分開,只是,你……我非常人,你日後懂了其中的道理會恨姐姐的。」凝青拍著喬峰的後背。

    「我怎麼可能會恨姐姐,姐姐就是我的家人,我不要和姐姐分開。不要……姐姐去哪裡我就去哪裡。」說完,喬峰任性的扯著凝青的衣襟說什麼都不放。

    心裡有些小小的雀躍,凝青拍了拍喬峰的頭,「你把自己的東西收好,我們要回山裡生活,到時你可能會吃不到肉,不過山裡的野果倒是不錯的。」捏了捏喬峰的鼻子,「快點洗臉去。」

    喬峰扔是不放心的扯著凝青的衣襟,怕凝青一轉眼就不見了。他一點兒都不怕的,第一次姐姐將土地招出來時,他便知姐姐一定是很厲害的。他才不會怕姐姐,姐姐待他那麼好,給他好吃的,給他做新衣,讓他去學堂,而且還允許他習武,他要保護姐姐還來不及,怎麼會怕姐姐。

    匆匆的洗淨臉,喬峰忙著跑到前院,他要跟姐姐站在一起,他不喜歡白姐姐,白姐姐看他的眼神總是很奇怪。

    客廳里,許仙正安慰著白素貞,許姣容拍著凝青的手,李公甫已經去了衙門,喬峰跑進來後,直接撲到凝青的身邊,扯著凝青的衣襟不鬆手。

    「妹妹,昨兒夜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倒是說說,真若是弟媳做錯了,我讓她給你賠個不是。」許姣容不是沒見過姐妹吵架的,卻沒見過,姐妹吵架如何仇人見面。

    「大姐,我不是道人是非之人,此事大姐還是莫要再問,我已經決定帶著喬峰回家。」凝青順著喬峰的頭髮,嘴角帶著笑意,「你且去玩一會兒,姐姐把事情辦好後便去尋你。」

    喬峰猶豫了一下,乖巧的點頭,跑出去玩。喬峰現在活潑了許多,在外面和幾個小朋友也有相交,想著日後他要去山裡,喬峰便想去和朋友道別。

    一直到了響午,李公甫回來,替凝青說了句公道話,人家獨處的小姑,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家也是應該的,搬出去住也沒什麼。以後常來常往的,不就行了。許姣容未做多想,終於點了點頭,算是應下凝青搬出去住的事。凝青未見喬峰回來,心裡咯噔一下。捏指一算,卻算不准喬峰的位置,心裡越發的慌了起來。

    「青兒?」許姣容見凝青的臉色不對,便上前詢問。

    「喬峰許是出了事,我出去找找。」凝青說完便快速跑了出去。許姣容一聽,忙叫李公甫幫忙尋人。

    「小孩子嗎?可能玩累了回後院休息了,我去後院看看。」李公甫往後院走,路過雞窩時,從兜里掏出個小瓶扔了進去。

    許仙和白素貞也跟著出去尋人,許姣容知道喬峰在附近有些個要好的小朋友,便過去問問。

    直奔到集市,凝青遠遠的看著王道靈,手裡多出一把劍,「狗道士,還我弟弟來。」凝青此時已經沒了細問的心情。

    「你弟弟?本道可能拐了你弟弟,這位姑娘,你認錯人了吧!」王道靈很委屈,他做什麼了,他是想拐那個孩子的,可那孩子被人劫走了,跟他有什麼關係。只不過王道靈不想告訴眼前的人,他感覺到那人,亦是同道之人。

    「廢話少說,今天你不還我弟弟來,我就要了你的命。」凝青持劍撲了過去。

    王道靈心道不好,他完全感覺不到眼前這人的道行有多高,剛剛他已經膽顫了,現在腿更是軟了。慌忙的王道靈轉身就跑,哪裡有應戰之心,哼,他打不過,就是死在她手裡,他也拖了一個小子一起投入輪回之中。

    凝青在後面緊追著王道靈,前仇新恨,她定要將他打得魂飛魄散。

    「青兒,得饒人處且饒人。」白素貞一臉的不認同的追了上來。

    「白素貞,今天的事,若是你再加阻攔,就別怪我翻臉。」凝青臉色發青,眼見著要追上王道靈,被白素貞擋一下,「白素貞,你數次阻止我懲治這妖道,你意欲為何?還是你在千百的修行裡和這妖道有什麼不可告人之事?」

    「你……青兒,我念你心急,不與你爭辯,你在此浪費時間不如去尋喬峰。」

    「還用尋嗎?若不是你結因果,不處置得當,今日喬峰怎麼可能會招來此劫,白素貞,若喬峰有個什麼,今日便是沒有法海,我也能收了你。」凝青冷冷的看著白素貞。「還不快讓開。」

    「你……」白素貞自知現在不是凝青的對手,卻又勸不得凝青停下手,她不知凝青對她何來的恨意,只是一個人類,就壞了他們姐妹的感情,白素貞搖了搖頭,「青兒,真若是他拿去了喬峰,若是你殺了他,你又怎麼能找到喬峰。」

    凝青聽著白素貞的話冷靜了下來,飛的起身,踩到王道靈的又肩,又踩到王道靈的百會穴。王道靈搖了搖身體向前撲倒,凝青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一條繩子,將王道靈捆了上,只要王道靈在她手裡,她就不怕他不招。

    白素貞跟在凝青的身後搖了搖頭,凝青真是太衝動了。

    凝青拖著王道靈走了幾步又停下,轉頭看向白素貞,「你最好不要搞小動作,不然就不要怪我不客氣。」

    白素貞僵了一下,心裡對凝青有些氣憤,凝青怎麼可以跟她這麼說話,剛剛……她可以當凝青心裡有氣,她全然不在意,此時仍是如此,白素貞心裡不舒服到了極點。但白素貞卻不敢妄為,凝青的法力大有在她之上之勢,怕是未懷孕時的她也未必會是她的對手,何況此時她還有身孕在深。

    ~~~

    凝青拖著王道靈回李府,李公甫見到王道靈嚇了一跳,他可記得在這個道士,他還從這道士手裡拿個瓶子出來,看這樣子,這道士也不是什麼好人,還好他把那瓶子扔了。「青兒,你怎麼拖個道士回來?」

    「姐夫,這人拐了喬峰,卻不說喬峰在哪。我便拖回來,想要好好問問,姐夫是在衙門當差,對審人一事,還要多多提點我一下。」凝青踩了王道靈後腰一記,王道靈慢慢的睜開眼睛,看到自己落入凝青的手裡嚇了一跳。

    「青兒不如送到衙門好了。」做公家的人,李公甫對私下裡審人有些微詞。

    「姐夫,這道士哪裡是一道人,分明是化成人身的癩蛤蟆。」凝青喝了一口茶水,「王道靈,你不開口也行,我也不難為你,打得你魂飛魄散永不得超生,對我來說是小菜一碟,你想轉世輪回再向我行仇是不可能的。」

    王道靈一愣,心知自己真是惹了大麻煩,「上仙,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小的真的沒有捉了常跟著你一起的小孩,小的是有那個心,只不過被人捷足先登。小的,小的真的不知上仙,小的……」

    李公甫被王道靈左一個上仙,又一個小的弄得直蒙,許姣容也覺得奇怪,凝青不是蛇精嗎?怎麼成了仙。跟著凝青回來的白素貞側坐在一邊,聽著王道靈道出「上仙」兩字,白素貞搖了搖身子,凝青以前法力不如她,道行卻在她之上,現下凝青哪個都比她強,而且……金山寺一事,凝青也算是報了她的擋雷之恩,若不是王道靈今天喊出「上仙」,她都快忘記了凝青是在她之上的。

    凝青見王道靈的樣子不似說謊,皺起眉。她未曾與誰結怨,怎麼會有此等事發生。

    「上仙……」王道靈帶著眼色的向凝青「蠕動」一下,「小的決沒有說謊,還請上仙饒了小的,小的再也不敢惹事。」

    「啐……你以為你說的就會讓人信嗎?」白素貞突然起身,手裡拿著把一劍想要將刺向王道靈。

    劍被凝青擋了下來,「姐姐不是說得饒人處且饒人嗎?怎麼這會兒卻要動起手來?」

    「青兒,王道靈留不得,你忘記他曾傷了你。」

    「姐姐真是奇怪,當時我便能收了王道靈,姐姐卻將王道靈放了。剛剛姐姐還想讓我饒了他,怎麼一會兒的功夫姐姐卻想殺了他?」凝青冷笑著,「你和王道靈的恩怨,從開始我就說過我不會參與,即是你的因果,我便不能插手,此時王道靈是我捉了來,你若行因果之意,且等我放了他。」

    「青兒……」白素貞還要再說什麼,被凝青的凜冽的眼神嚇了一跳。

    「青兒,大姐被繞糊塗了,什麼上仙啊,什麼因果啊!這道士又傷過你啊的,我越聽越是糊塗,你可否給大姐講講?」許姣容一頭霧水,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大姐,此事說來話長,可否等我尋回喬峰再與你細講?」凝青捏著手指算,仍是算不出喬峰所在的地方,心裡很是著急。

    「也好。」許姣容瞭解找不到親人時提心弔膽的滋味。

    「青兒,這道士?」李公甫看著地上的王道靈,「是送官府,還是放了?」

    「放了吧!勞煩姐夫了。」凝青掃了一眼王道靈,她剛剛已經表明瞭態度,王道靈的法力已經被她折了,也算是報了那一劍之仇。

    「青兒,我陪你去尋……」白素貞忙要跟上。

    「姐姐還是在家養身子吧!你懷有身孕怎麼受折騰。」凝青說完就要離開,被回來的許仙撞了一下,「蜈蚣,蜈蚣精……」

第十八章

    聽著許仙叫蜈蚣精,凝青先是愣了一下,她怎麼忘記了蜈蚣精,同道中人,很有可能指的就是蜈蚣精啊!凝青搶先奔了出去。

    李公甫腦子里還有些混亂,一會兒妖啊怪的,一會兒仙啊人的,還有那只蜈蚣精,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還活著?

    白素貞臉色變了變,快速的追了出去。她昨天沒睡好,就是睡,也帶著惡夢,本想今天請香問問菩薩的,誰想今天的事一個接著一個。

    許仙看著白素貞往外走,也不知哪裡來的膽子要跟著出去,被許姣容攔了下來,「漢文,你這是幹甚麼去?你過去不是給弟妹和青兒添亂嗎?」

    「姐姐,我總不能看著娘子被人欺負不管啊!」許仙還想往外衝,可衣服袖子被許姣容拉著,他也不敢太用力,怕傷到大姐。「姐夫,你去幫幫娘子。」

    「他們一個妖一個仙的,我如何出手。」李公甫一臉的為難,轉又想法,手裡拿著刀走了出去,「我還是去看看好了,弟妹挺著個肚子……」

    許仙舒了口氣,回頭便見到王道靈,「姐姐,這人怎麼會在這裡?」許仙對王道靈沒什麼好感的,在蘇州時,他沒少上王道靈的當。

    「許相公,快幫我松松,我去幫白娘子。」王道靈一臉的討好,許仙卻不上王道靈的道,「你讓我放了你,那是不可能的,想當初你在蘇州可沒少引著我上當,我怎麼可能放了你。」

    許姣容見弟弟對王道靈全無好感,又想到弟妹說過的話,「要不,我們把他送衙門?」

    「對,送進衙門。」許仙拍了下手,圍著王道靈轉了幾圈,「哈哈,沒想到你也有今天。」

    ~~

    奔出來的凝青很快便尋到了蜈蚣精的身影,在空中連翻了幾下,追上一蜈蚣精,「好大的膽子,上次且饒了你,這次你卻拐了我弟弟,說吧!人藏在哪裡?說出來我便饒你。」

    「上仙,上仙饒命,我早上被王道靈裝進一個瓶子里,還沒有想好要怎麼收拾白蛇,就被人扔進了雞窩里,好不容易逃了出來,我……」蜈蚣精畢竟修行不到家,而凝青為尋喬峰心切,外加怒氣外放,著實嚇人,蜈蚣精跪在地上,不停的告饒,就差沒痛哭流涕了。

    凝青疑惑了,不是蜈蚣精,不是王道靈,還有誰會做這等損事?劍架在蜈蚣精的脖子上,凝青有些遲疑要不要信蜈蚣精的話。

    「青兒,可是蜈蚣精捉去了喬峰?」白素貞緊隨而至,臉上有些許擔心。

    凝青搖了搖頭,心裡隱約又猜到一人,只是有可能嗎?

    蜈蚣精見凝青收了劍,轉身看向白素貞。「白蛇,你我本無冤仇,為何那日壞了我的好事?」蜈蚣精不知哪裡來的勇氣質問起白素貞。

    「孽畜,妄傷人命,我未將你打入六道輪回之中,已經放你一馬,你卻不知恥的想要報得。」白素貞手裡多出一把劍,緊盯著蜈蚣精。

    凝青卻在另一邊想著要不要去一探金山寺,對白素貞和蜈蚣精的對峙,完全沒有反應。

    白素貞心知自己的法力現在抵不過蜈蚣精,眼見蜈蚣精眼裡的恨意,白素貞突然想起凝青曾說過的話,難道,因果這麼快就應在身上了?白素貞心裡焦急,她不知凝青會不會幫她,幫她,她自己都找不到理由,不幫,自己便是死路一條,而且還連累到肚子里的孩子。白素貞頭上冒出冷汗……

    金山寺里的住持正帶著一幫小和尚念著佛經,突然眼睛睜大,嘴角泛起陰笑。「去將老納的袈裟和禪杖取來。」

    「弟妹!」李公甫匆忙的追了上來,「一個男人打一個有身孕,贏了也不光彩。」

    「姐夫?」白素貞看到李公甫時,眼裡一亮,李公甫身上有三甲,一般妖鬼神怪的,都要避之三捨,上次蜈蚣精僥倖在李公甫那裡佔了便宜,這次可就沒有那麼好的事了。

    「青兒,你愣著做什麼,還不快來幫忙。」李公甫見凝青在一邊發呆,覺得奇怪,青兒和弟妹應該是姐妹情深的,怎麼此時只有弟妹一人對付蜈蚣精?轉念,李公甫又想起丟了的喬峰,青兒怕是在想喬峰的事,不然怎麼會不幫弟妹。

    凝青聽到李公甫的叫聲,心裡一震,再看蜈蚣精和白素貞兩人指持對峙,雙目一閉,「我去尋喬峰,姐姐,這裡就交給你了。」說完連翻幾下,消失了。凝青直奔金山寺而去,與她有過節的,除了王道靈和蜈蚣精,便只有那法海了。雖然法海劫人的可能性不大,但凝青還是要進去一探。

    凝青到了金山寺,法海已經離開,捉了個小和尚,「可有見到你師傅今天帶回一個七歲大的孩子?」

    「師傅剛剛才走,未曾帶回一個小孩子,施主若是找師傅,就往錢塘門去,師傅說今天應該是去捉妖。」小和尚被凝青嚇了一跳,不過卻是實話實說的告訴凝青,法海的去向。

    凝青聽完便是一愣,不是法海,那又是誰?等等,捉妖?錢塘門?她可不相信法海是去捉蜈蚣精,不過這時白素貞怎麼還未到生孩子的日子,法海這麼早便去意欲為何?凝青左思右想卻怎麼也琢磨不透法海的意圖,轉身回錢塘門。

    錢塘門城外張府,許仙被張府的管家請了來,給小公子看病。一邊擔心娘子會不會受傷,一邊又要靜下心來給人治病,許仙一頭的汗。給張公子把過脈後,又給張夫人瞧瞧,最後又給張老爺看了看。許仙頓時忘記了白素貞在外拼命的事,對張公子的病情很有興趣,「張老爺只是一時受了刺激,昏了過去,很快就會醒過來的。至於張夫人就有些麻煩,她是因為憂慮過度而引起氣結,待服過幾服藥後便能好起來,不過,一定要讓她高興。」

    「那,那我家少爺……」

    「貴公子,他就更麻煩了。」許仙搖了搖頭,「這種病我也只是在醫書上看過,倒沒有什麼得體的法子,不過我已經用針刺他的百會穴,使他血脈得以疏通。」許仙開了幾副藥後,又囑咐著張家府上的人,「你們一定要記得,每隔半個時辰,用煎煮後的藥物在張公子左右兩夾。」

    許仙又囑咐了一些注意的事項,慌忙的回了家。

    在家門口許仙遇到了剛剛打完治服了蜈蚣精的白素貞和李公甫,李公甫手裡的劍上戳著一隻蜈蚣。

    「姐夫,你這是……」許仙指著李公甫劍上的那只蜈蚣。

    「我要將它碎屍萬段。」李公甫抿著嘴,「我看它還怎麼為非作亂。」

    「姐夫,這個給我吧!」蜈蚣可是很好的藥材,可醫很多的病,而且瞧著那蜈蚣的個可不小,說不定可能用上很多次。「娘子,你覺得怎麼樣?」許仙扶著白素貞往院子里走,走了一半才想起來,「姐夫,那個王道靈,我去求了衙役大哥壓去了衙門,姐夫還要好好的審審,那王道靈可是無人不騙,說不定,姐夫還能立個大功。」

    「是嗎?哈哈哈……」李公甫笑完才想起來,「弟妹,你和青兒到底是……」

    「姐夫,哪有你這麼問的,娘子肯定是累了,先回房休息才是。」許仙說完才想起,「青兒呢?怎麼沒跟你們一起回來?別是出了什麼事。」

    「那丫頭去尋喬峰了,也不知找沒找到。」李公甫嘆了口氣。「喬峰這孩子也真是的,平時也沒見他出去玩,這出去一次,倒是惹了禍。」

    「好了,好了,漢文你先扶弟妹回房休息,已經七個月的身子,可別閃著。」許姣容在屋裡聽到聲音便迎了出來,聽到李公甫的話連忙的打岔。許仙點了點頭,扶著白素貞回房。

    凝青匆匆的趕回錢塘門,猶豫著是要直接尋法海,還是告訴白素貞一聲,想了一下,凝青還是往李家走。

    ~~~

    「姐姐,法海到了錢塘門。」凝青進飛進白素貞的房裡,見房裡只有白素貞一人,才顯了身形。

    白素貞正在喝水,一聽凝青的話嚇了一跳,手一抖,杯子落到地上,水灑了一地。「他,他怎麼來了?」白素貞猛的站了起來,在房裡轉著,手不停的捏著指尖。「難不成是法海捉去了喬峰?」

    凝青聽著白素貞的話,嘴角泛起一道笑,卻沒有一絲的感情。「姐姐是在往法海身上扣屎盆子,還是怎麼?那法海是過了晌午,早課是在金山寺里,姐姐還當法海已經修練出分~身了不成?」凝青覺得白素貞很奇怪。

    「青兒,我不知你為什麼總是把我的想法想歪,我只是猜測可能性,並沒有肯定是法海。還有之前的,我留你在身邊,是有些私心,我現在有身孕,行動多有不便,而且放你自己回山林之中,我也放心,全然沒有想要讓你將那雷劫一事記得那麼清楚,也沒想讓你報恩。」白素貞苦著一張臉,「我不知你為何這般想我,我一直以為,我待你如親姐妹,事事與你有商有量。那次放王道靈你不聽我解釋,我不怨你,我只是不想你沾上因果。王道靈受之於你,是他的因,若是他不能將你打得魂飛魄散,他便會受到天劫,而且還是死劫。」白素貞說完一愣,搖了搖頭。「你已然把我想惡,我說什麼,你便會往壞處想,我也是沒有辦法的。」

    凝青沒抬眼,只是看著眼前的杯子,「姐姐所說的因果,凝青不傻,當是清楚。姐姐何苦繞著圈子,卻不說張家公子的事?」

    「這事,我確實做得不對,但為了能讓官人成名,又有何不可呢?」白素貞一臉的坦然。凝青嘆了口氣,無言。凝青覺得她跟白素貞真的是兩個世界的人,無法溝通。

    「喬峰的事,即不是王道靈和蜈蚣精所為,又不是法海所做,那會是誰?我們得罪的人少,除這三人之外,又有何人與我們有因?」白素貞見凝青不語,在屋子里走來走去。凝青拍了一下頭,猛的想起一人能知是誰所為。

    飛出白素貞的房裡,凝青速速回房,招出土地。「土地,我問你,今日是誰帶走一直跟著我的小男孩?」

    「小仙這就給上仙算算。」土地倒真是無所不知,「上仙,此人上仙也認得,但小仙不能告知上仙,只能說那小男孩此刻很是安排。」土地也不廢話說完便鑽進土里,以防止凝青再問。

    凝青想攔住土地,卻晚了一步,長舒了一口氣,即是無事,便也放下心來。緊繃著的神經在得到放鬆後,困意便襲來。凝青昏昏沈沈的剛入睡,就聽到敲木魚的聲音,受不了的一揮袖,聲音便在耳邊消失了。

    住在錢塘江畔的小寺院裡,法海被一道反力弄得嘴角流出一道血,卻還在繼續念著經。

    白素貞卻不像凝青那樣,能將那如同魔音一般的聲音揮走,翻來覆去的,睡不好覺。迷糊中,白素貞想起傍晚許仙曾說過他去張府,白素貞便輕聲起身。

    ~~~

    「許大夫,你的大恩大德,老夫沒齒難忘。」第二日,許仙剛到藥鋪,張家老爺便帶著管家登門,「犬子經許大夫的診治已經有所好轉,老夫是想請許大夫再去給犬子再診斷一番。」

    許仙聽得一愣,隨即高興的問著。「真的有效?」昨兒他下針也全無把握,回家後他也翻找了一些醫書,大體上沒有什麼醫治的可能,連法子都沒有,卻不想自己卻是蒙對了。

    「自然有效,許大夫真是妙手神醫啊!」張老爺立刻送上一句恭維的話,「還請許大夫到老夫家裡……」

    「應該當如此。」許仙做了個請的手勢,拿著藥箱跟著張老爺出了藥鋪。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14 23:30

第十九章

    被佛經吵了一夜未睡好的白素貞,白天尋了個時間想要睡一會兒,只是白素貞卻是沒了睡覺的時間,她的肚子里的孩子一點兒都不老實,似乎想要提前出來一般。痛得白素貞在床上直打滾,「青兒,大姐……」

    凝青聽到白素貞的聲音,立刻衝了過去,看著白素貞一頭的汗在床上捂著肚子直叫喚,「這是怎麼了?」

    「青兒,我,我怕是要生了。」白素貞一頭的汗,聽著是凝青的聲音,「快,快找穩婆。」

    凝青先是一愣,隨後便跑了出去,腦子里卻想到昨天法海到錢塘江的事,法海已經算到白素貞要提前產子了嗎?凝青雖然有些疑惑卻扔是加快了腳程,去尋穩婆。路過保和堂時,凝青轉了進去,「掌櫃的,許大夫呢?」

    「許大夫被張府的管家請了去,凝青姑娘可有事?」

    「我姐姐要生孩子了,當然是來告訴許大夫一聲,等他回來你讓他快些回家。」凝青說完也不等掌櫃反應,便去尋穩婆。

    飛快的扯著穩婆跑回來,凝青將穩婆往里一推,才算是松了口氣。

    「燒開水,多燒一些,快些去。」穩婆拉開房門衝著還沒有走開的凝青大叫著。凝青沒敢怠慢的去燒開口,正好撞見回來的許仙。

    「青兒,娘子她怎麼樣了」許仙拉住凝青,「你幹甚麼去?」

    「去燒熱水,你快閃一邊去等著。」凝青推開許仙,往廚房走。廚房裡許姣容正挺個肚子往鍋里倒水,嚇得凝青立刻接了過去,「姐姐,我來便是。」凝青捥起袖子接過木桶,往大鍋里倒水。「大姐,你到前面坐著去吧!要不攔著些許官人,別讓他衝了進去。」凝青想起許姣容是和白素貞同一天生的孩子,便催許姣容到前院。

    「漢文真的是,女人家生孩子,他往里跑什麼,我出去看看。」許姣容挺著個肚子出去,一邊走一邊嘀咕著,「漢文怎麼這麼不知深淺,虧他還是個醫生。」

    凝青聽著許姣容的話,想起以前她家親戚生孩子,似乎丈夫都跟進去,聽說有丈夫在身邊,能安撫產婦的情緒,不過也聽說很多男人從產房出來後,有性無能的,說是被嚇的,是真是假就不為人所知。

    端著熱水要進房,許仙也要跟著進去,被許姣容拉住。許仙在門外轉著圈圈,嘴裡不知在嘀咕著什麼。穩婆一頭的大汗,胎兒七個月大,雖然有七活八不活的說法,但保不齊還有個萬一,若是萬一有個什麼不好,大人孩子都有可能保不住。「用力……已經看到頭了。放心,一定是順產。」

    「啊!」白素貞哪裡還有力氣,卻扔是咬著牙用力。

    突然紅光閃過,也許穩婆沒發現,可一邊的凝青卻看得真切,文曲星怕是下凡了。接著穩婆又催著「用力!」孩子順順當當的生了下來。緊接著便是一聲嬰兒的啼哭,「恭喜,恭喜,是個胖小子。」穩婆托著身上還帶血的嬰兒,說著恭喜的話,「找把乾淨的剪子來。」

    凝青快速的把剪子從熱水里過一下,再遞給穩婆。剪斷了臍帶,穩婆立刻給小嬰兒清洗了一下,凝青找出白素貞之前準備好的裹布。抱著洗乾淨的孩子出去,留下穩婆給白素貞做清理。

    剛走出了屋子,便遇到慌忙跑過來的許仙,「大姐,大姐也要生了,穩婆,穩婆……」

    「你抱著孩子,我去幫忙。」

    許仙接過孩子,臉上帶著傻笑,這是他的兒子。

    ~~~

    許姣容比白素貞還順利的生產,兩個剛當上爹的男人一人抱著一個傻笑。凝青拿著銀子送走穩婆,穩婆一邊說著吉利話,一邊往外走。凝青送走穩婆,站在大門口心裡猛的出現強烈的不安。凝青是個自私淡漠的人,卻也是個心軟的人,她雖然表面淡漠,但心裡卻仍是擔心著白素貞的安危。她知道劇情的,白素貞生下孩子後,沒幾天便被法海收了去,現在雖然發生了一些變化,但,法海已經來了,白素貞的命運看來是改變不了的。凝青嘆了口氣,轉身進了後院。她要不要提示白素貞速速離去?凝青卻不知,她自己也被法海惦記上了。

    晚上,凝青把飯煮成粥後,許仙和李公甫便盼著各自的娘子早點能出月子。凝青倒不是不想做飯,而是她不會用大鍋煮飯,煮出來的都成了粥,也不是她願意的。夜裡又是佛經陣陣,凝青想要揮開佛經的聲音,卻沒有昨夜那般容易,氣得凝青坐了一夜。

    凝青一夜未睡,第二天一早要下床才想起自己居然忘記去找喬峰,雖然喬峰短時間是安全的,可不代表他永遠安全,這麼一想,凝青便不淡定的拉開門便要去尋喬峰,只是不想門外白素貞已經在等候多時,「我聽著妹妹的房裡沒有聲音,便在外面等著。」

    「姐姐可是有事?」凝青覺得奇怪,白素貞平素不是喜歡直接闖進去嗎?怎麼今天突然這麼有禮了?

    「昨天夜裡,我又聽到了佛經聲,法海怕是衝著我來的。」白素貞臉上全無擔憂,「我和許仙的緣份怕是也要到了盡頭,只是我捨不下剛生下的麟兒。」

    凝青不解的看著一臉傷感的白素貞,滿腦子的問號,她想要做什麼?

    「青兒,我要回山裡再繼續修行,你可願一起去?」

    「姐姐,你可放得下?」凝青對白素貞冒出這樣的話不覺得奇怪,白素貞自己怎麼可能會算不出她將有一劫,只是她放得下嗎?放得下剛剛生下的孩子?凝青覺得不太可能,雖然蛇是冷血動物,可是那是她的親生子,不是毫不相干的。

    白素貞沒有回答,只是嘆了口氣。「我,怎麼可能放得下,只是如果我不離開,那法海……妹妹,水漫金山,我們鑄了大錯,本應是當受此劫。」

    我們,鑄了大錯。凝青突然嘴角泛起冷笑,難怪,難怪自己心中不安,原來是這樣。白素貞啊,我該說你好深的算計嗎?居然把自己也拉下水。水漫金山,雖然她不曾動手,可也有助紂為虐之嫌,法海若是以此為由,她便是有罪因的。凝青深吸了口氣,「姐姐,真是很深的算計。」

    白素貞看著凝青眼裡的恨意,心裡一驚,倒退了幾步,「妹妹,我也是……」

    「姐姐也是什麼?為求自保?還是覺得自己被壓在雷峰塔下會很孤單?」凝青的聲音發冷,嘴角揚著好看的笑容,卻全無笑意。

    「你……」

    「姐姐,法海來了喲,你說我把你收了交給法海,會不會折去罪因?」凝青臉上帶著很好看的笑容,卻讓白素貞不由得又退了幾步。聽到「法海來了」白素貞不由自主的轉頭,院子里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一個身穿袈裟的老和尚。

    「你們兩個孽畜,今天誰也別想跑,老納代天收了你們。」法海一臉的正義,一手持鉢,一手持禪杖。

    「法海,又是你。」白素貞和凝青還沒來得及向法海說些什麼,一個憤怒的聲音傳了過來,「我要捉了你,送進衙門,告你私闖家宅。」許仙氣憤的衝了過來。

    「許施主何必執迷,你的慧根深厚,若是跟著老納修佛,老納保你成仙,何苦煩世間之憂?」法海目光轉向許仙,一臉的慈眉善目勸說著許仙出家。

    「呸!這世間的妖怪千千萬,你為何便便盯上了我家娘子?前些日子蜈蚣精為害鄉里,怎麼不見你出手,你一個和尚也不是一心向善,只是喜歡挑軟柿子捏罷了。」許仙指著法海的鼻子,「我告訴你,讓我出家,除非西湖水乾,雷峰塔倒。」

    「官人……」白素貞一臉感動的握著許仙的雙手。

    「娘子。」許仙回握著,一臉的情深。

    站在一邊的凝青如同觀戲一樣,身上起了無數個小疙瘩。法海手中的禪杖一跺,直立在地上,手中的鉢盂對著白素貞照下,嘴裡快速的念著經。許仙擋在白素貞的身前,對著鉢就吐了口口沫,剛剛還發著金光的鉢立刻暗淡了下來,法海面露怒色,手掛著禪杖,便向許仙攻去。

    許仙一個害怕躲到白素貞的後面,嘴裡還念著「你個老和尚,專壞人姻緣,你會得到報應的。」

    「老納倒要看看誰先得到報應。」禪杖已經出手,直攻向白素貞。凝青猶豫著要不要趁機閃人,可法海卻不給凝青選擇的機會,鉢盂飛向凝青。法海的鉢身帶著滿滿的經文。被此鉢打中,凝青想象得到會是什麼樣,轉著身子躲著在她周身轉個不停,不時還會攻向她的鉢盂。

    被吵架的李公甫和許姣容,出來就見,白素貞和一個和尚正打著,凝青被一個鉢盂擋住,不停的躲著。

    「你是什麼人,居然敢私闖宅院,不請自來是為偷。」李公甫抽出刀,向法海攻去。許仙在一旁叫著「姐夫,打他,娘子,打他。青兒,你快去幫娘子啊!……」

    許姣容扯著許仙,不讓他亂說話,「沒看到那東西在追著青兒打嗎?」許姣容指著正繞著凝青身的鉢,許姣容雖然不懂,但看著凝青的臉色也能猜出,那鉢對她來說是有威力的。

    「都是那個老和尚,偏說娘子是壞人,真正的壞人出現他怎麼不管,我看他是吃飽了撐的沒事乾。」許仙說完便撲向繞著凝青轉的鉢,只是那鉢像是能分清目標般,凝青見許仙過來一分神,被鉢打中了一擊。正好打到凝青的腰間,凝青感覺嘴裡一股甜腥,嘴角流出一道血紅。一邊正和白素貞打的法海,嘴角泛起得意的笑。

    凝青心裡暗恨,許仙你到底是拿誰的?踢開許仙,凝青手裡多了一把劍,用念力控制著劍和鉢鬥。凝青盤腳坐在地上,她前傷未痊癒,又加上這次的傷,不知能不能鬥得過法海。上一次,她身無罪因,鉢自然收不去她,可是這次,水漫金山一事怕是將她記了一筆,她若不小心,便有可能一同被法海收了去。

    凝青修行的時間自然不如法海,法力雖然不差,卻不如法海精通,別說念力,她的劍跟鉢鬥了幾個回合後便被鉢擊斷,凝青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另一邊的白素貞漸漸落下敗跡,鉢從凝青這邊收手,對著白素貞放著金光,法海嘴裡不停的念著經文,白素貞怎麼能抵擋得住,況且她自己也知水漫金山罪孽的深重,只是她不捨……

    許仙看著法海又在收白素貞猛的撲過來,卻不得近白素貞的身。白素貞對著許仙搖著頭,一臉的淒苦。

    「娘子,娘子……」許仙叫得聲音嘶啞,「法海,我前世與你無怨,今生無你無仇,你為何要苦苦追著我家娘子不放,我今天要和你拼了。」許仙衝向法海,可法海哪裡能讓許仙近身,衝不過去,自是不會輕易放棄。

    「漢文,這個這個……」許姣容剛剛想起以前白素貞說過,狗血或是污穢之物能消法術,便將馬桶拎了過來。許仙拎著馬桶潑了出去,確實讓法海的鉢消了光,可也讓白素貞和凝青沾上了一些,凝青本就受了傷,再經許仙這一馬桶的污穢,腳已經化為蛇形。

    法海哪裡受過這等的事,心裡怒氣漸漲,手持禪杖敲著鉢,被污穢的鉢立刻恢復了原樣。許仙看著有些傻眼,白素貞比凝青還要虛弱,手裡的劍已經消失,頭上又頂著金鉢收身,一個不穩便化成原形被吸進了鉢中。

    法海收了白素貞後,本不應再收凝青的,凝青本為天仙,哪裡是法海可收得的,但法海心有貪念,想立早成佛,哪裡會放過凝青。鉢口一轉,衝向凝青……

第二十章

    本因許仙的一桶污穢之物,凝青的膝蓋下已經現了原形,卻不想法海轉了鉢口衝她來,數道佛光照在身上,凝青覺得混身的刺痛,腿部慢慢的化回原形,凝青心裡暗恨,白素貞,你真是太TMD缺德了,法海,你給我記住,我若是過了這關,日後定要將金山寺毀了,將你打進六道輪回之中。

    身上的刺痛感越來越重,凝青又目含恨。

    法海一臉的得意,今日他便能大成,將兩人壓進雷峰塔下,他便能步入佛殿。不過,法海是貪大的,就在凝青臉上也隱隱現了原形時,他覺得可以立地成佛時,一倒紫微光閃過,眼看就要被收進的青蛇破空而起,「法海,世事皆因你而起,你卻為難世人,貪功妄大,貧道要如何收你?」

    一個身上穿著青衣的道袍,身下騎著黑虎,一臉威嚴的男人顯身在半空之中。

    法海頂不住男子的壓力,跪在地上。法寶失了支撐從半空摔到地上,剛剛立而不倒的禪杖被男人手裡的劍從正中劈開。「你,你是何人?」

    「何人?」男人聲音平淡,聽不出起伏,卻讓法海冷汗直流。「你且不把得到的天仙放在眼裡,想收便收,且會在意貧道為何人嗎?」男人揮手將青蛇放收進袖口之中。

    「那孽……」「畜」字還沒說出口,法海便覺得胸口一痛,鮮血不停的從口裡往外湧。

    「想要成佛,便不能有貪念。」男人手裡的寶劍輕輕一揮,法海身上的袈裟隨著風飛了出去,法海想轉身要去追,可卻連起身都困難。男人看向鉢里收去的白蛇,「白素貞,貧道原本念為青蛇擋了一道天雷,不想為難你,你卻處處算計她。」男人面色一肅,「千年的修為,貧道便收下,你且去雷峰塔下贖清罪孽。」

    原本鉢中的白蛇,隨著男人的話頓便消失,而雷峰塔下多了一條只有七百年道行的小白蛇。

    「你是何人,還我娘子。」許仙不知怎麼清醒過來,身騎黑虎的男人。只可惜,男人立在半空之中,許仙怎麼能撲上去。

    「許仙,你真以為自己醫術高明?」男人本不想理凡塵之事,「貧道今天心情有些微妙,便讓你看看你家娘子都做了什麼。所謂鏡花水月便是這般,你且醒悟,好好照看下界的文曲星才是。」說完男人便消失了。

    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許仙瞪大眼睛,眼底全是不信,他溫柔賢良的娘子怎麼會是這般的人?

    法海則全無力氣,心驚不已,隱約猜到那人會是何方神聖。嘴裡不停的念著「阿彌陀佛」,心裡卻是發狠,青蛇,貧僧與你誓不兩立。

    許姣容和李公甫從那如同神明般的男人出現後,便呆立一旁不能行動,聽著,看著,卻不能說話,兩人一幕都未錯過。直到男人離開後,才有了行動之力,許姣容哪裡還有站著的力氣,攤倒在地,許家是造了什麼孽啊!

    ~~~

    凝青在臉上隱隱出現原形時,便暈死過去。一個身上穿著青衣的道袍,身下騎著黑虎,一臉威嚴的趙公明將凝青送到她修煉之地,在洞里轉了一圈便尋到那仙潭。把暈死過去的凝青放入仙潭之中,輕嘆了口氣,「真是心軟的人,若是你心如面,也不會早上遭受此劫難,只怕那琉璃淨光佛的惡屍算是惦記上了你。」趙公明輕嘆一聲,打量下四周,轉而便消失了。

    「叔叔,剛剛那人不像是壞人,可是為什麼往姐姐的潭水里放了些什麼?」一個小男孩在人影消息後衝了出去,在水中看了又看,卻怎麼也看不到剛剛那人放的是什麼。若是凝青此時還是人身,還是清醒,倒會發現,這小男孩,便是她尋了幾日的喬峰,而他口中的叔叔,正是路過錢塘,發現凝青將有一劫的白狐——胡斐。

    胡斐若有所思的走出來,拍了拍喬峰的頭。「剛剛那人是武財神——趙公明,自然不是壞人。如果我沒算錯,趙真君,是你姐姐的師兄。放進仙潭中的也許就是你姐姐,怕是她被人所害,打回了原形。」胡斐站在仙潭邊,只能望著水下,卻不敢下去。他早先試過此潭水,下火上冷,不是一般修煉者成能為,就不知凝青姑娘在此潭下會如何。

    「姐姐被打回原形?剛剛那個是姐姐?怎麼可能?」說著喬峰就撲進水中。嚇得胡斐想得沒來得及攔,只能也跟著跳下,若是喬峰出了什麼事,日後凝青姑娘知道他所為,不得恨死他。

    潭水黝黑,在水里全然看不清胡斐心裡著急,卻又受不住這水深火熱,幾次往下探,便因為承受不住熱度而返回。心下更是著急,他有女媧留下的仙石護體且不能如何,一個幾歲的孩童將會如何?胡斐嘆著氣,衝出水面後,胡斐從懷裡掏出仙石,吞入口中,「喬峰,我算是搭上命救你。」說完,胡斐再次跳入潭中。

    胡斐真是捨命救喬峰,那仙石本就要慢慢的吸進融合,現在卻被胡斐一口吞下護心脈,而放棄皮肉,若是能救出喬峰倒也罷,若是救不出,胡斐的命怕也是要搭進去。

    ~~~

    不知轉了多少個春秋,不知過了多少個冬夏。仙洞外不知被誰下了結界封住,仙洞里處處掛著塵埃,地面上不知積了多少塵土,仙潭水面凝結成冰,冰面光滑,似乎能看進裡面,卻又似什麼都看不到。

    「吱哽……」平靜的冰面,裂開了一個小縫,慢慢的縫隙越來越大,漸漸的碎成了一片片,而後一個小小的身體衝了出來,「啊!好熱!」小孩子跌坐在岸邊,卻未沾上一絲塵土。「好熱,好冷,這水好奇怪!」小孩子繞著潭邊跑了幾圈,一會兒叫熱一會兒叫冷,不知跑了多久,小孩兒又坐了下來。

    「叔叔?叔叔?奇怪了,叔叔怎麼不見了?」小孩兒在岸邊坐了一會兒,仍不見有人出來,心下有些不安,起身在洞中跑來跑去。

    小孩兒剛剛跑進內洞,仙潭之中便又起了波瀾,一到白光閃過,一隻白狐上了岸,甩去身上的水漬,白狐便化成人形。胡斐在岸邊嘆了口氣,凝青姑娘還在水下,沒有一點兒醒來的跡象,身上雖不見傷痕,卻不知有沒有內傷。

    「喬峰!」胡斐立於岸邊,便察覺到內室之中有個小孩子跑來跑去,便知是喬峰。那日喬峰跳下仙潭,也算是沾了凝青姑娘身上的氣息,才得以平安。現在已然是過去了二百多年,現在依舊是小孩子的樣貌。

    在內室里跑來跑去的喬峰很快就跑了出來,撲到胡斐的身上。「叔叔,姐姐可好?我見叔叔似乎功力大漲。」

    胡斐抱起喬峰,「你這小鬼,怎不見長大,可是又偷跳進仙潭之中?」胡斐捏了下喬峰的鼻子,「你姐姐身上已不見傷,應是快出來了。你這幾日便好好習武,可不能再貪玩。」

    「我哪日不認真,叔叔才是不認真。」喬峰從胡斐身上跳下,又往內室跑去,坐在寒玉石床上,打起坐來。姐姐從少林取回的書籍,他已經全都看完,身上的經脈被叔叔全都打通,習起武來輕鬆許多,而且他創下二十四式掌法,想等姐姐出了仙潭後給它起外響亮的名字。

    內室里喬峰打坐,胡斐在仙潭邊靜坐,這二百年,他體內的仙石已然融進骨髓里,他已為真仙。他算到這幾日便要遭至天雷,才速速出了仙潭,就不知會不會因為招至天雷而讓凝青姑娘破了功。胡斐不敢妄動,他清楚,遠了仙潭就很有可能立時招來天雷,他現在還不清楚凝青姑娘身上的傷是否全好,哪敢貿然行事。可若是再不經此天雷,怕是要加罰,胡斐決定往遠的山間跑。

    飛出洞口,天雷便緊隨而來,經過一次天雷,白狐自然知道要怎麼避開,可此時白狐不想讓天雷震醒洞內的人,只能往遠處飛。此次要經六道雷,白狐尋了一處無人的山洞,引雷入洞,卻沒有時間擺陣,只能硬生生的接六道天雷。

    待天雷過去,白狐已然全身是傷,原本白白的毛上,全沾了血漬,此時若是來一匪人,白狐怕是凶多吉少。

    不知是不是白狐命太好,此間山洞確實來了個人,不,不能說是人,而是一個看不清容貌的身影,撿起一身傷的白狐抱在懷裡,卻未曾染紅來人的碧色衣裳,來者輕輕的順著白狐後背的毛,幾下之後,剛剛還帶著血漬的毛,已經恢復了雪白。白狐眯著眼睛,心裡是又驚又喜,來者何等的道行。

    「快些回去吧!」來者將白狐放下,拍了拍白狐的腦袋消息了。

    白狐心雖遲疑,卻未做半點猶豫立刻飛回此前的山洞。

    「你這是害他,他日後尋誰報恩。」白狐離開經天雷的山洞後,洞里出現一道男人的聲音。

    「他是為救凝青,我便算代徒還以人情,自然不用報恩的。日後便知,而且他和凝青兩人,能不能過去那道劫還是兩說,又何必在意。」山洞里隨著另一個男人的聲音落下後,便再無聲響。

    胡斐飛回山洞便覺得有所不同,又道不清哪裡有異,去內室見喬峰安穩的打坐,又折回仙潭邊,才注意到仙潭樹已經開花了,之前許是未注意到此樹的花開。想到這裡胡斐便衝進仙潭之中,他要看看凝青的傷勢。

    胡斐衝進仙潭之中,卻未尋到凝青的身影立刻飛出水面,凝青哪裡去了?「喬峰,可見到你姐姐了?」胡斐一聲大吼,驚了後面打坐的喬峰,喬峰慌忙的跑了出來,一臉的驚慌,「發生什麼事了?姐姐怎麼了?」

    「仙潭里沒有凝青姑娘的身影。」

    「什麼!」喬峰不信的飛撲進仙潭之中,折騰了幾久未尋到姐姐的身影,喬峰急了,飛身上岸,「姐姐能去哪裡?」

    「怕是去尋仇了!」

    ~~~~

    凝青幹甚麼去了?自然是去尋仇,她怎麼可能會放過傷了自己的人。從仙潭衝了出來後,凝青未做停留便衝出洞。她要平了金山寺,剮了法海,將白素貞扔進六道輪回之中。凝青直飛至金山寺,落下後也不管那些被嚇傻的和尚,而是抓了一個小和尚,「法海在哪裡?」

    「施主,本寺住持是‘慧’字輩。法海禪師乃是本寺師祖一輩,貧僧未曾見過真顏。」小和尚被凝青嚇得直發抖,這女人找師祖!阿彌陀佛,阿彌陀佛,他一定是嚇傻了,聽錯了。

    凝青聽完一愣,松開小和尚的衣領,不是法海了,是「慧」字輩的。「‘法’字輩的還有誰活著。」

    「施主奶奶,本寺‘法’字輩的都已升天,離現任住持有近300年。」小和尚說完後立刻跑遠了,一路上不停的念著「阿彌陀佛」。

    怎麼可能,凝青一點兒都不相信。此處尋不到法海,那她去尋白素貞好了。飛身至雷峰塔下,凝青將手放在塔門上,感覺不到裡面有一絲的生氣,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說,她真的昏睡了很久?

    從雷峰塔出來,凝青漫無目的飛著,飛到一處不知是海邊還是河邊的地方停下。還沒等站穩,便見一伙兵眾在追殺幾人。幾人中有老者,還有孩童,凝青遠遠的看著,見那老者和孩童都似尋常人,而唯一個會些武功的大漢,也不見得能保護幾人。凝青正心情不好,想找人撒氣。可又一時不知敢幫著那邊,正猶豫間,那老者已被官兵所殺,眼見就要去殺孩童,凝青扔出劍,為那孩童擋了一下。

    飛身跳起入了其中,官兵個個帶刀,凝青卻知不能大開殺戒,只能將人定住。

    這邊凝青護著女孩,始其不被官兵進身,另一邊一位老者救了那會些武功的大漢。跟著老者一起的男孩見凝青這邊很輕鬆的解決,便跑了過來,問著那位被嚇到的女孩,「你沒事吧!」

    女孩搖了搖頭。

    「大姐姐,你好厲害,我叫張無忌,大姐姐,你叫什麼?」男孩抬手戳了戳被定住的官兵,他們一點兒傷都沒受,居然就被定住了。

    「張無忌?我還周芷若呢!」心情不好的凝青拍了拍手,看那老者的武功不差,能保這幾人的安危。

    「啊,姐姐,你和我同名啊!可不可以教我武功?」女孩扯著衣襟,她要為爹報仇,那些元兵真是可恨!

    凝青聽著女孩的後轉頭望過來,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

第二十一章

    清了元兵後,老者走了過來,雙手抱拳,「姑娘好功力,老夫且做不到在不傷人的情況下,封了穴脈。」

    「前輩謬贊。」凝青抱拳回禮,卻在心裡猜測著眼前是何人?張君寶?還是武當的宋大俠?凝青可以肯定的是,眼前的男孩、女孩是倚天屠龍中的主角,只是可惜了,周芷若日後為了這個見異思遷的男孩性情大變,差點成了另一個李莫愁。

    「姑娘小小年紀就能有此修為,老夫實在佩服,不知姑娘師承何派。」老者手摸著鬍子細打量凝青。

    「家師未正式收我入門,也未曾告知我是何門派。」凝青想起在溪邊遇到的人,還有自稱是她師兄的趙公明,輕輕的嘆了口氣。若是有機緣見到趙公明,定要好好謝謝他。若不是他及時趕到,她必被那法海收了去。想到法海,凝青眼裡檔不去恨意。那天的事,雖然她暈死過去,卻在入了仙潭後清晰的感覺到,那時她滿身是傷,想要睜眼都做不道,如何去尋仇。

    「許是機緣不到。」老者輕嘆了一口氣,「不知姑娘去往何處,不如一同登船離開?」

    「我要回去了,只是到這裡看上一看。」凝青不好意思的笑著,她先要回洞中再潛修些時日。「不知你們去往何處?這位姑娘……」

    「姐姐,我可不可以跟著你?我想學功夫,我要替我爹報仇。」周芷若此時心裡充滿了對元兵的恨意,又見眼前的姐姐很是厲害,武功可能還會比那位老人家還要高。

    「這……」周芷若不是應該去峨嵋的嗎?而且,她怎麼記得後來周芷若一點兒都沒有尋仇的想法。

    「姑娘,我們三人都為男子,帶上一個小姑娘著實不便,若是姑娘方便,便帶著她一起上路。若是覺得不便,老夫再行想辦法。」老者看著姑娘有些遲疑,便開了口,「老夫從武當山來,尋友而去,著實不便帶著這位小姑娘。」

    「原是張真人,凝青失禮了。」凝青得老者的話後,再次抱拳。關於張君寶的電影可不少,哪個不是把「張君寶」演繹的正義無比。凝青對張真人是無比的崇拜,「即是這般……」凝青轉身看向周芷若,「我無門無派,居無定所,你確定要跟著我?也許日後會住野外,可能會留居在洞中,你也願意跟著我?」

    周芷若用力的點頭,「我願意跟著姐姐。」

    「張真人,周姑娘我便帶在身邊。」凝青拍了拍周芷若的頭。

    「姑娘,我是明教的常遇春,他日若是姑娘有用得著在下的,便到明教尋我。」常遇春拍著胸脯,卻換來一聲咳嗽,口吐鮮血。

    「你們且先行離去,我想那些官兵很快就會追來,我來著周芷若將她爹葬下後便自行離去。」凝青未應話,所謂正、邪只是個人自封,卻不是他人評斷而來。

    「姑娘你一人可……」張真人有些不放心的想要說些什麼。

    「張真人莫要再耽擱,我這麼說便有我的法子,幾位一路順風。」凝青雙手抱拳,周芷若有樣學樣的抱拳送三人離開。三人也不再多言,上了船。「芷若,去把你爹扶到木筏上。」周芷若心裡是應該帶恨的,為什麼日後卻沒報仇的心,只怕是峨嵋的老尼姑沒教育好,好好的一個身上充滿正氣的姑娘就這麼被老尼姑扭成一個什麼都不知道掙取的人,凝青想想便對那老尼姑看不上眼。

    凝青讓周芷若去扶老人家,只是讓她最後跟親爹做個告別。周芷若是個孝順的孩子,扶著爹起來,動作極其小心,嘴裡不停的說些什麼,眼裡的眼淚嘩嘩直流。凝青在一邊看著搖了搖頭。心中有些淒涼。

    見周芷若將人扶到木筏上,凝青才緩緩走過去,拍了拍周芷若的頭,「人死不能復生,日後要好好的活著才能告慰先人。我幫你將木筏推下水。」

    周芷若點點頭,用袖子擦去眼淚,跟著一起推木筏下水。然後呆呆的站著,看著木筏隨著水流飄走,越飄越遠,直到再也看不見。周芷若的臉上又是滿臉的淚水,凝青嘆了口氣,走了過去,「把眼淚收收,該走了。」

    周芷若擦了擦眼淚,還沒反應,凝青已經扯著周芷若飛在半空之中。周芷若先是一愣,緊接著便是怕,死死的拉著凝青的衣襟,她,她在飛……這怎麼可能,她一定是哭得眼花了。

    飛回山洞,凝青才發現山洞已然被人封住,不由得眉頭一皺,隨後想到送來回來的趙公明師兄,心下恍然,想是趙師兄怕她受了外人的驚擾才會封了山洞。飛身進了山洞,後面跟著的周芷若張著嘴,愣愣的站著。凝青愣了一下,她應該將周芷若放在清波門那裡的院落,想到那院落,凝青心裡便是一堵。

    「你且先站在這裡,不要亂走。」凝青看了周芷若一眼,轉身走向內室。

    內室里的喬峰聽到前面有人說話,衝衝的跑了出來,見到是凝青,眼淚汪汪的直接飛撲過來 ,「凝青姐姐。」

    凝青見到喬峰先是一愣,隨後便摸著喬峰的臉,「你怎麼會在這裡?當年是誰劫了你,又是誰救了你?」凝青問完後又覺得不對,「你怎麼還是這般大小?」

    喬峰扯著凝青的衣襟,「我怕姐姐不認得我,才一直這般高,而且叔叔說我的道行不夠深,還變不出遮身之物。」喬峰紅著臉在凝青的懷裡蹭蹭,「當年我去一起讀書的同伴家告別,半路被叔叔劫了去,叔叔說姐姐將要遭遇劫難,我留在姐姐身邊,會讓姐姐分心。開始我是不信的,可叔叔跟姐姐一樣厲害,招來土地,我就信了他。」

    「你真是胡鬧,怎麼能輕易信他人。」凝青戳了戳喬峰的頭,「那人現在身在何處?」

    「叔叔去尋姐姐了。」喬峰吐了吐舌頭,「叔叔怕我熬不了幾年,又怕姐姐見不到我會傷心,便讓我習武。叔叔說人妖修道大不同,不敢傳我修道之法,我便自己悟出一些。」喬峰揮了揮拳頭讓凝青看,「當日看姐姐受傷,我傷心的也跳下水,是叔叔救了我。」喬峰興奮的有些前言不搭後語的講著這二百多年的事。「姐姐,你的傷好了嗎?」

    「好了,你如此入道,倒也是幸事。你口中的那位叔叔長相如何?」凝青有些疑惑,她認得的不多,能活二百多年,便也是修行之人,此人會是誰?

    「叔叔身穿白衣,面相好看,手裡總是拿著一把骨扇。……」

    凝青未等喬峰說完便猜到「叔叔」是何許人,又聽喬峰說個不停,凝青也未做打斷,只是靜靜的聽著,壓根忘記了帶回來的周芷若。

    周芷若縮在一邊,不敢動,她有些怕怕的。她有些後悔,有一種上了賊船的感覺。而且很強烈。聽著救了她的姐姐和一個小孩子盡說些她聽不懂的話,而且那個小男孩的衣服不是她所曾見過的,仔細一看,周芷若發現,凝青的衣裝打扮也不是她見過的。周芷若心裡越是驚疑,身子便跟著害怕的顫抖。

    和凝青說了一會兒,喬峰才發現洞中還有一個女孩子,「姐姐,這是?」

    「在外面時順手救的,日後她便跟著你。」凝青現在才有些後悔帶周芷若回來,但事情已經發生了,總不能將周芷若扔回去。「芷若,這個是喬峰,以後叫他哥哥就好,他帶著你習武。你且認真的跟著的學,等學成後,我便送你出山。」凝青很不負責人的將人丟給喬峰。喬峰靦腆的衝著周芷若一笑。

    周芷若看著只有七八歲大的孩童,她要叫哥哥,心裡有些不情願,但一想到日後能學到武功,咬咬牙,「喬峰哥。」

    「芷若妹妹不必多禮。」喬峰不是沒看出周芷若的猶豫,只是喬峰大度的沒去計較。喬峰覺得,姐姐帶回來的人,想必是善良的。喬峰心很細,雖然他沒讀幾天書,但男女有別的道理他還是懂的。他當姐姐是長輩,自然就不會有什麼彆扭,可周芷若卻不同。日後他有機會變成大人模樣,怕是會被人想歪了去。「姐姐,內室只有一間。之前姐姐一直在潭水之中浸泡,我和叔叔兩人住在內室倒也無礙,可芷若妹妹與我們一道,會不會讓芷若妹妹很不便?」

    凝青想了想點頭,「也不知以前老家的房子還能不能住人。」

    「姐姐,即是能住,我也不想回去。」一想到那裡,心底便會痛出殺意。喬峰未將下面的話說出口,怕凝青擔憂。

    凝青拍了拍喬峰的頭,「不要多想,善惡到頭終有報,此仇姐姐不會罷休的。芷若怕是住不習慣內室的寒玉石床,我去給她尋些被子回來,再帶一些吃的。」凝青望著周芷若的穿著,「芷若,姐姐不知守孝要注意些什麼,只能在回來時給你帶幾件白衣,若有什麼不懂便問喬峰即可,別看他人小,其實年紀不小了。」

    周芷若即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只能點頭。瞪大眼睛看著凝青消失,周芷若開著嘴,嘎巴幾下也沒說出什麼。

    喬峰見周芷若這般,心裡覺得好笑,「芷若妹妹,今天你便先些歇下,明日我便帶著你習武,凝青姐姐,胡叔叔還有我,三人都是修道之人,胡叔叔的道行最高,現在已經是真仙,其次便是凝青姐姐,姐姐本來很厲害的,被一個壞人打得受了重傷。我才有二百多年的功力,是最差的,我是以武修道,內力很深厚。姐姐說你只習武,不知你修不修道,先教你一些淺顯的武功。」

    聽著喬峰的話,周芷若瞪大眼睛,「騙人。」她居然認識了神仙,怎麼可能,一定是騙人的,要是真的神仙為什麼不把爹救活。

    「我為何要騙你,」喬峰心裡有些不滿,姐姐看人的本事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好。

    「即是如此,姐姐為什麼不救活我爹?」

    「笨蛋,人的生老病死都是劫數,就是做神仙的也不能妄動常人的劫數。」喬峰一屁股坐到地上,「你這丫頭真不識好歹,你當姐姐沒事喜歡撿人回來嗎?」這話要是讓凝青聽到,一定會痛哭流涕的,她真是沒事閒的找抽,才撿了周芷若回來。

    洞里的兩人大眼瞪小眼誰也不理誰,一道白光在洞里閃了閃,喬峰立刻站了起來,繞著白光轉了兩圈。「叔叔,姐姐回來了。」

    白光聽著聲,現出人形,「你姐姐又去了哪裡?」胡斐見洞里沒有凝青的氣息,便詢問了起來。

    「姐姐給新來的妹妹買東西去了。」喬峰皺了皺鼻子,「叔叔當年就不知給我買些東西,還好我機靈自創了一套法子,不然非得凍死。」

    「合著我救你,還成了不是。」胡斐搖著骨扇打量著陌生的人,一個資質還算是上乘的人,沒人一點兒根基。

    周芷若看著胡斐,臉發紅,世上居然有這麼好多的人。比救她的姐姐還要好看,這個就是喬峰說的叔叔嗎?周芷若對上胡斐看過來的視線,有些害羞的垂下頭。

    胡斐仔細的打量一番後,便也沒說什麼,「即是你姐姐已經回來,我也不便久留於此,我還是先行告辭了。」

    「哪裡跑!」隨著胡斐的話落,一聲嬌嚇伴著劍花隨之而下。胡斐連忙側身躲過,「凝青姑娘,在下未曾有冒犯之處。」

    「當年你不聲不響的劫走喬峰便是冒犯。」凝青手裡的東西扔給喬峰,揮劍追著東躲西躲的胡斐。

    「當年在下也是一時情急,才出此下策的。」胡斐一邊躲一邊解釋,當年自己真是辦事不周,忘記了凝青會急著找喬峰。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14 23:30

第二十二章

    凝青是不會很認真的和胡斐打,畢竟,胡斐是出於好意,將喬峰送到安全的地方,雖然辦事之前沒有考慮周到,當然自己也不是辦事周全之人,也就不能細究。當然,出出氣還是要的。和氣的收了劍,凝青轉頭看向兩個目瞪口呆的抱著一堆東西的孩子,在哪裡安頓周芷若才好。凝青扭頭看向胡斐,「你洞里可有地方讓喬峰住?」

    「凝青姑娘,在下的洞府在一百年前便被人佔了去,還想去尋個新洞府。」胡斐想到自己的洞府,雖不如凝青這裡,但也算得上是風水寶地,卻不想被人佔了去。

    凝青頓時覺得不好意思,胡斐一直在照顧喬峰,連自己的洞都被別人佔了去。「真是對不起!」

    「凝青姑娘說得哪裡話,劫了喬峰沒有支會姑娘,在下已經犯了錯,再扔下喬峰不管,我可做不得這樣的事。」胡斐搖著扇子,臉上又恢復原來的笑容。

    「可尋到好地方?」凝青一臉的不好意思,若是能出一些力,凝青是不會推遲。

    「倒是有一處,只是不知裡面可被佔了去。距此處無遠有個「無為」洞,之前住了一位道長,後來天數將盡,而便不知去向。」胡斐便是算計著那個山洞,而且那洞里之水與此處是流通的。

    凝青想了想,「我便陪你去看上一看,若是推算前無長居者,便佔上一佔。」

    「那就勞煩凝青姑娘走一趟!」胡斐抱拳道謝。

    凝青回頭在仙潭邊弄出一張床榻,「你們且等我回來再弄。」兩個孩童便乖乖的抱著一堆東西等著凝青回來。

    胡斐說的地方,真的距離不遠,且在同一山中。此山呈內「V」型,凝青佔的洞為右,胡斐說的為左,洞是被大石封住的,若是不仔細的,真看不出這裡會有個洞。洞口的大石被胡斐打飛,進去後灰塵漫天飛,凝青被嗆了一下,咳了幾聲。再往里走,與凝青的洞里無區別,只是少了仙潭樹。

    「此處真乃是修行的寶地。」胡斐觀看了一圈,回沒有凝青的內室,卻也已知足。

    「即是寶地,且不像有佔了跡象,你便收了,在洞口內放個標識,提示這洞已被人佔了。」凝青雖然不知道太多修行的事,但也只自己是撞了大運才會佔了修行之人都想佔了個頂級的修行寶地。

    「你說的對。」胡斐很快便到洞口內放了個大石碑,雖未刻上名字,卻也在石碑上弄出了一隻活靈活現的白狐。

    見胡斐要收拾洞府,凝青便打道回自己的洞中,她得給周芷若收拾出一方獨立的空間。在內室里,凝青用厚重的布簾給周芷若攔出一塊地方,「這寒玉石床,還不是你現在可以住的,你先住這木床,內室里冷,若是想早日習慣,便要認真的學習內功。」

    周芷若似懂非懂的點頭,抱著幾床被子放在木床上,「謝謝姐姐。」

    「我即收下你,自然要照顧好你。你也不要太著急,一切皆順氣自然,莫太強求。」凝青看著面露疲色的周芷若,「我買回來一些吃的,你吃一些,吃完換了衣服便早些睡。」

    「姐姐不吃?」周芷若其實想問別的,可是又不意思問出口。

    「我們只吃些野果,你不必同我們一樣。裡面有木桶可供你如廁,若是累了便早些歇下。」凝青看出周芷若想問之事,指著角落里的木桶,「在山裡生活,不如外面方便。即是跟了我,我便不會再你保護不了自己的情況下離開,你且慢慢習慣。」

    周芷若用力的點了點頭,坐在床邊,身上圍著被子,開始吃還是熱烀的食物。凝青拿著另一個包袱走出內室,這裡有給喬峰帶的幾件成人穿的衣服,喬峰總不能還是如孩童一般,雖然很是可愛。

    喬峰拿著衣服,臉紅耳赤的撲進了水里。再上岸,已然是十七八歲小伙子一般風流倜儻,「姐姐,我這個樣子可好看?」喬峰手腳無措的不知要怎麼動。

    凝青倒是眼前一亮,喬峰真是英俊有型,不像南方的男子斯文俊美,倒向是北方漢子,「很是好看,弟弟一下子長成這般高,姐姐都不敢認了,剛剛還是撒嬌的孩子,現在卻已是大人,姐姐可是真的有些不習慣啊!」

    「我覺得好生的彆扭,以後不能跟姐姐撒嬌了。」喬峰有些堵氣的說著。

    「沒人的時候倒是可以的。」凝青心裡有些肯定,此喬峰真的是傳說中的大俠,「之前你說,你創了二十四式掌法,可讓我看看?」

    「我打給姐姐看。」在仙潭樹下,喬峰擺好了姿勢很快便打起一套自創的掌法。

    凝青不是習武之人,她的拳腳功夫不是上乘,只是佔了有法力才冒充高手。但喬峰不同,喬峰是以武修道,內力雄厚,而且又經仙潭水洗經換髓,資質又不是尋常人可比,連凝青站在遠處都能感覺到喬峰每一掌的掌風,可見喬峰的內力之深。「這套掌法,好倒是很好,只可惜不適合芷若這般女孩打出。」

    「姐姐,我覺得武功要自己悟,練別人的,總不如自己悟了出來的。」喬峰一套掌法打完,手裡多了個野果,咬了一口,一邊吃一邊應著凝青的話。

    「你說的倒也理。」凝青想去拍喬峰的頭,可見喬峰已經比她還高,心裡有些不滿,「你現在已經大了,去胡公子那裡住吧!侍奉胡公子幾年,也是報答他這幾年對你的恩情。」

    喬峰剛咬了一口水果愣了半響,「姐姐可是不要喬峰了?」聲音里帶些委屈,喬峰很不滿。

    「你這孩子,你是我的弟弟,當初帶你回來,便就沒想扔下你。胡公子就住在對面的山洞,你來去自如,何來的要與不要?」凝青覺得自己真是小心眼了,不就是沒打著嗎?忘記了喬峰是個實誠的孩子。

    「嗯,我這就去叔叔那邊。明兒早上我會過來教芷若妹妹內功心法。」喬峰咬著果著就要走,剛邁步又轉身到凝青的身邊,「姐姐,叔叔佔你便宜。」

    「這話怎麼講?」凝青有些奇怪的問。

    「我喚你姐姐,喚他叔叔,他便是高你一輩份啊!姐姐真笨!」說完喬峰飛快的消失了。

    凝青望著洞門口的方向,這真的是喬峰大俠嗎?肯定不是,喬峰大俠多內斂,多成熟,怎麼會是這樣。凝青轉回內室,她得好好的睡上一覺。

    ~~~

    睡了一覺後,周芷若精神許多,早早的便起床,本想打掃一下。可昨天還有些塵土的山洞,今早起來已經變得乾淨,周芷若在仙潭邊洗洗臉,水寒刺骨,倒也讓人能立時清醒。周芷若繞著山洞里走了一圈,昨天她只顧著心驚害怕倒是忘記打量山洞,今日起來,她已經決定不學會絕世武功不會下山。

    「姐姐,起得這麼早。」周芷若轉了一圈後見凝青從外面進來,立刻迎了上來。姐姐雖然面上發冷,卻是心暖的人。

    「習慣了,你可睡得好?」將採回的野果遞給周芷若,凝青想著要不要把峨嵋的倚天劍和金毛獅王的屠龍刀敲斷,敢出裡面的九陰真陰給周芷若用用,轉念一想還是算了,那東西練不好就跟梅超風似的,拿活人練。

    凝青不沒有放棄去尋找法海和白素貞的身影,將周芷若交給喬峰後,每天凝青便要去錢塘附近去尋找當年那些人的身影。二百多年過去了,誰會記得當年的一個捕頭,而且現在已經改朝換代,也許不久的將來,皇上都可能換人做。凝青不是沒招過土地,土地公卻一問三不知,問多了,土地公便推到趙財神的身上,「上仙,小的真的不能說,此事趙真君囑咐過不能言論。」凝青只能自己尋找。

    周芷若被凝青這個甩手掌櫃扔給喬峰後,開始習武。喬峰的武功都是自己摸索出來的,能教給周芷若的不多,但仍是去請胡斐將周芷若的打通經脈,以免練內功時走火入魔。周芷若很有韌性,也很刻苦。短短一年,周芷若的內功便有所小成,但在學招式時,周芷若還是遇到些困難,喬峰覺得有些頭痛,便去找凝青述苦。

    「姐姐,我的武功不適合芷若妹妹習,且她不會融合貫通。」喬峰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周芷若真是一根筋通到底,一條道走到黑,說好聽的叫執著,難聽的叫傻。

    「明天我再下山時,看看能不能找到適合芷若的武功,你莫要太著急。」凝青總是改不了想要去拍喬峰頭的習慣,長大的喬峰真的是沒有以前可愛了。雖然還是會撒嬌,但自己手癢時,卻無處下落。凝青盯著喬峰的個頭,怨念著。

    現在已經能睡寒玉石床的周芷若在晚上偷偷的抹眼淚,被凝青發現,拍起周芷若,凝青有些奇怪,這孩子是怎麼了,「芷若可是有什麼煩心的事?」

    「姐姐,芷若是不是特別的笨?」周芷若能感覺到這幾天喬峰的情緒變化,她不知道她做錯了什麼。

    「可是為習武的事?」凝青想起白天喬峰說的話,周芷若察覺倒也正常,她都看出來喬峰板著臉,就差沒吼了,周芷若真要是看不出來,她就要懷疑周芷若是不是傻的。

    周芷若點頭,「喬峰哥哥說變通,融合,可是我就是想不出怎麼融合。」說著,眼淚又往下流。

    「好了,好了,別哭。喬峰也是心急,他的武功雖說不是純陽,卻也有著剛性,女孩子怎麼可能練得出。女孩子偏屬陰,體帶柔,習武應偏向陰柔。」凝青對練武不瞭解,這番話多也是安慰周芷若,哪裡會想到,周芷若全聽了進去,第二天把喬峰好好的二十四式武功耍得剛中帶柔,柔中卻不帶剛,把喬峰弄得哭笑不得。

    敲著周芷若的頭,「姐姐的話,你也不能全信,練武的事要自己體悟,姐姐怕也是亂說的。不過你能去想倒也是好事,我的武功確實不適合你練,你身太軟,打不出力道。昨天我已經跟姐姐說過,她今天下山會幫你留意一番。」

    「喬峰哥哥,我是不是不適合習武?我覺得我腦子特笨。」周芷若有些洩氣,卻沒有想要放棄的念頭,她是要報仇的,這一年來,她每次想要放棄時,她便想起父親死時的樣子。

    「你不是笨,只是不轉彎,你也剛習武一年,這般要求你也是高了些,我創出這套武功用了十年的時間,修練內功用了二百多年,卻讓你一下子悟出來,倒也是難為你。」喬峰不知道要怎麼安慰周芷若,「這‘悟’也許是轉念之間,也放別人無意中說的一句話,便能讓你悟出,強求不得。」

    即使喬峰這樣的說,周芷若情緒還是低落。喬峰看著周芷若的樣子也是無奈,只求姐姐能帶回好消息。

    凝青沒去峨嵋,她對那些個尼姑沒什麼好印象,而是直接去尋傳說中的古墓。凝青記得古墓的傳人也打過一套九陰白骨掌,很是運用自如。在全真教的後山,凝青轉了幾圈,也未尋到洞口,難道這裡已經沒有人住了?想到這,凝青念了自己一句笨,誰說古墓的傳人就一定要住在古墓之中,楊過和小龍女的故事距離現在少說有百年,現在能不能還存於世且不好說,但至少已經能傳了四代人,這些人總不能在古墓中生活,那蜜蜂養得再好,也供不起四代人吧!

    「土地,我且問你,原來古墓的主人搬去哪裡?」在茫茫人海裡尋人,如同大海撈針,凝青怎麼可能放棄有利的資源不用,招來土地也不廢話。

    「上仙問他們去處所為何事?」土地公之間可是有著聯繫的,都知道眼前這位一直在找法海和白素貞,怎麼突然換了人?

    「借些書用。」

第二十三章

    時光飛轉,二年就如何流水一樣匆匆的過去,周芷若的武功小有所成。這日,凝青從外面回來,把喬峰叫到內室。「弟弟,你當下山了。」凝青心裡有些不捨,可是喬峰有些他未了的塵緣,避不開的。

    「為什麼?」喬峰一臉的不解,他見姐姐說話不似玩笑,而且還是此事只能如此不能反駁的樣子。

    「姐姐不清楚人和妖修道的區別,只是今天在外面時,我一直心神不寧,便進了一家供奉師兄的廟堂。師兄提示我,你當下山遊歷。」凝青心裡雖有些不捨,卻也不得不做此決定。

    喬峰心裡有些不舒服,卻也不違背凝青的決定,「姐姐可要與我一起下山?」

    「你且帶芷若一起,芷若也應是該下山的時候了。」凝青沒有說的是,她算到這幾天,她將要遇到一次劫,她沒有把握能平安渡劫,只能將兩人支開,她不想讓兩人受遷連。明天送走兩人後,她便要去另一座山中。「一路上要好好的照顧芷若,芷若是個認死理的人,可不能讓她受了欺負。」

    「我會照顧好芷若的。姐姐和我們一起,我不想和姐姐分開。」喬峰不捨,半跑在凝青面前,扯著凝青的衣袖。

    「姐姐有自己的修行,待你了卻塵緣後,便回來就是。」凝青拍了拍喬峰的頭,她已經很久沒拍到喬峰的頭了。「姐姐把點石成金術傳予你,下山後不能太張揚,也不要苦了自己。」

    喬峰用力的點頭。「姐姐,我怎樣才知有沒有了卻塵緣?」

    「自然會有人給你提示。」

    ~~~

    凝青送喬峰和周芷若山間,見兩人走了很遠才轉身慢慢的走回山洞。昨天她下山想要繼續尋人,走到半路就感覺周身不適,順路進了一家廟堂,才發現是一座供奉趙師兄的廟,在裡面請了三柱香,誰想像上的人居然張了口,囑咐她要遇雷劫,且快去尋個地點應劫。

    凝青現在也知要如何應劫,防守的陣一定要先擺好的,以免像上一次那樣被人在最後一次擋了去。凝青想去尋一處靈地,此前要向鄰居道別一下。走進胡斐的洞府,這間洞府凝青是第二次進來。在裡面轉了一圈後,未見到胡斐,凝青用力在洞壁上留下一行字。

    行至千裡外,凝青才尋了一處帶著平台的山頂,快速的用石子擺上八卦陣。然後坐在陣中間,靜靜的等著天雷降至。凝青現在還算不出劫難,心裡對過此劫完全沒有把握,不知此次會有幾道。天雷對有因果的人是帶有懲罰性的,也許一道天雷就會要了命。但對有因無果,或是無因果的人,雖然也是有危險性,雖然也是有生命危險的,可是就是打入輪回,但是也帶著前世的一些記憶,若是再修煉會事半功倍。當然,凝青是不知道這些的。

    坐在陣中的凝青感覺到一道風吹來,感覺到風呼呼的在耳邊刮過,心裡不敢再想其他。天上悶雷聲滾滾,黑雲密布,把天遮的與黑夜無異,一道閃電從天空裂開,耀亮了四周,卻沒有雷聲傳出。一樣的天氣一直繼續了一天一夜,在凝青都要懷疑會不會有天雷降下時,天空傳來一道巨響。

    凝青此時正分神,天雷劈下,還好有八卦陣幫攔一半,才使凝青有了喘息。凝青知道第二道雷不會緊著而下,心裡想著上次她歷了多少個來著?這次也不知能不能挺過,第一個雷居然這麼有威力。第二個雷下來時凝青盤腿坐得很穩,守住心神。第二個雷沒有第一個威力大,讓凝青小松了口氣。一連接下四個,空中的黑雲散去,太陽照了下來,凝青才倒下。

    回到洞里的胡斐看到洞壁上的字,立刻出了洞。凝青雖然有一把劍,卻不知能不能護住她心脈。胡斐問清了土地凝青的位置後,飛速的趕到了凝青應劫的地方,卻見一騎黑虎的,一臉威嚴的男子懸於半空。男子似乎發現胡斐,衝著胡斐點了點頭,便消失。胡斐快速上前,凝青設下的八卦陣已經全廢,沒有一點兒余威。胡斐過去後將凝青抱起,上下打量一下,才輕了口氣帶凝青飛洞。

    將凝青放進仙潭之中,胡斐才有功夫想自己這是怎麼了,居然亂了心神。修道雖然不同於修佛,必須六根清靜,卻也不可輕易能欲念。此次胡斐心神大亂,想的不是自己動了心,而是將動心想成了互相幫助。

    在仙潭中泡了七天,凝青才轉醒。睜開眼睛看著胡斐,有些意外,也有些意料之中。「謝謝你救我回來。」

    「大家住得這麼近,且同為修道之人,搭把手的事,何來謝與不謝。你為何突然應劫?」胡斐覺得奇怪,凝青應了劫後並沒有升至真仙,那為何要應此劫?

    「我也不知。」凝青搖了搖,「我對這些只是懵懂。」

    「日後你有何打算,在洞中修煉?還是下山去尋喬峰和周芷若?」胡斐搖著扇子,也不催凝青上岸。

    「應是去尋喬峰,至於芷若,我覺得她並沒有修道之心,這等事情做不得勉強。」凝青思考了一下後,仰起頭回話。凝青皺了一下眉後,才發現自己有種身處下峰的感覺。飛身上了岸,凝青身上不帶有一絲水汽。

    「你的法力又有所增加。恭喜道友!」

    「多謝,將凝青送回來一事,凝青會記在心間,定會報答。」凝青微微福了福身。

    「你打算什麼時候下山?正巧我也要下山一趟,同道如何?」胡斐在剛剛覺得自己心神又些亂了,胡斐想要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當然,如果胡公子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我定會在所不辭。」

    「在下的名字是凝青起的,公子公子的,倒也見外,不如直呼名字如何?」

    凝青別過頭,胡斐的名字她不過是隨意起的,當時就想到雪山飛弧里的那個帥氣的大俠,而且她完全是當玩笑的,沒想到這人倒是認了真,狐狸不都是很狡猾的嗎?怎麼他看起來就是面相有些狡猾,說話有些滑,做事卻是認真,細心。「胡斐的名字,我以為當時你是開玩笑,隨口起的,不如我給你添個字,‘曦雲’如何?」

    「胡斐,字曦雲,倒是不錯。多謝凝青送‘字’。」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

    第二天凝青和胡斐一同下了山,兩人這次沒急著趕路,慢慢的前行,胡斐向凝青講了一些應劫時會出現的事,例如,未了卻因果的人很有可能會直接被劈死,不止廢了多年的修行,且不論善惡之因皆會跟著轉世,若是惡因,便往生往世再入道緣會困難重重,若為人也不得善了。若是為善因,自是會不同。

    凝青認真的聽著,竟然打消了去尋白素貞和法海的念頭,善惡到頭終有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她又何苦強行。這麼一想,凝青倒也將此事放下。不著急尋人,倒是起了遊山玩水的性子,雖然凝青覺得與現代的景色無差別,可,現代的畢竟是用欄桿圍住,分化各大保護區,還要拿游資。而此時的卻是來去自如,也無東西攔截。一路遊玩一路尋人倒也自在。

    「那喬大俠,只用了一掌,便將峨嵋掌門打下了擂台。」

    「聽說一個周姑娘將一個郡主扔了出來,也不知用的是什麼武功。」

    「你們說的兩人是何門何派?」

    「聽說是無門無派,不過姓周的姑娘尊敬喬大俠為師。」

    凝青和胡斐坐在一家茶鋪里小憩,就聽到裡面的客人談論著,凝青挑了挑眉,不知喬峰可有傷了人。

    「峨嵋乃是正派,姓喬的傷了峨嵋的掌門,怎還能稱為大俠?」一位客人奇怪的問著。

    「兄台你有所不知,峨嵋掌門想奪屠龍刀號令江湖,而且聽說那掌門殺了自己的徒弟,連徒弟的女兒都不放過,心狠手辣著呢。」

    凝青嘴角微微上揚,心裡叫著乾得好,那老尼姑不是什麼好鳥。隨後凝青卻想,喬峰和周芷若下山時,她曾囑咐過不能妄傷人命,不知兩人記住沒。凝青又有些擔心的想著。

    「凝青想多了,我相信喬峰是個懂事的人,會把握好分寸,不會傷及無辜,那人定是做了不可原諒的事,才會讓喬峰出手。」

    凝青點頭,這點兒她也不否認,但,她也怕喬峰血氣方剛,忘記了把握。隨即,凝青覺得自己挺好笑的,跟個老媽子一樣,亂擔心,瞎操心。越過這事,凝青倒是好奇起倚天劇情進行到哪裡,雖然她一心修道,出沒想過要在劇情里攪上一攪,可周芷若畢竟她照顧了三年(餵餵,明明是喬峰在養好不好)多少是有些感情的,她不想周芷若被張無忌傷到,周芷若應該有一個更好的男人。

第二十四章

    周芷若和喬峰在做什麼?兩人從山上下來後,一路上也算是逍遙,周芷若對喬峰如對待師傅一樣的恭敬。一路跟著喬峰往北行,兩人沒什麼目的,卻也聽說了一些新鮮事,像是什麼幾大門派圍攻光明頂。光明頂是什麼地方,兩人都不清楚,覺得幾大門派圍攻的地方不見得是什麼正派,周芷若便想著去看看熱鬧。跟喬峰說了說,喬峰有些猶豫,但看著周芷若一臉的好奇便點頭應下,「去是可以,且不能妄為。」

    見喬峰應下,周芷若立刻點頭,人不去惹她,她自然不會為難別人。跟著喬峰往光明頂去,兩人的速度不慢,很快便倒達了光明頂,卻還是晚了一些。

    「芷若,你說,這些人真的是所謂的正派?」喬峰踏在樹上,雙手抱胸,嘴角上揚,手裡拿著一把劍,劍是下山之前胡叔叔送給他的。

    「似是而非,是不是就是指這些正派呢?以多欺少算什麼英雄,這些人怕是都是各為各的目的吧!」周芷若剛說完,見著上面的人受了傷,仔細辨認了一下,「喬大哥,那人我認得,他的太師傅曾經救過我。」剛說完,周芷若便飛身上了台。喬峰還沒來得及阻止,心裡暗惱周芷若,不是說不可妄為嗎?怎麼不記得。喬峰又擔心周芷若被外人欺負便也跟著飛身上去,喬峰的速度比周芷若的要快,搶在周芷若快到台上時將人拉住,「你忘記下山之前應下了什麼?」

    「對不起,喬大哥。」周芷若隨著喬峰落地,臉上卻是帶著些猶豫。

    「你且先看著,我見那小兄弟武功不差,現在還不會有問題,待有問題時,再上去救他一次,也算是還了恩情。」喬峰拍了拍周芷若的頭,望向台上。剛剛他們兩人一拉一扯之間,早已讓幾大門派的人看得清楚,心裡暗自揣摩兩人是何來路。

    台上的少年不是別人,正是當年的張無忌,此時的張無忌已經不再是身負重傷的少年,已然成了武功高強的俠士。不過看著比武的周芷若倒沒有了一些的心事,對張無忌的沒了應該有的少女情懷,只是單純的覺得當年救她的人中有這人的太師傅,她應該幫上一幫。

    台上的張無忌在喘息的時候,已然認出了周芷若,當日和周芷若一別,張無忌只是知道她跟一個很厲害的人走了。今天又能見到她,張無忌有挺多話想問的,可又覺得若是問了會很唐突。只是向周芷若的方向輕輕的點頭。

    這一點頭,幾大門派便很自然的將喬峰和周芷若和台上的少年划到一處,將兩人當成了明教之人。

    對幾大門派的那些人眼裡沒藏住的心思,喬峰沒去理,而是皺眉。台上的少年雖然武功上層,卻抵不過這些人的圍攻的,而且,喬峰覺得少年心底有絲猶豫,似乎並不想與這些人為敵,不能堅持心裡所想的對與錯。這樣的人,雖然不至於隨風倒,倒也不是成大事之人。

    當峨嵋的尼姑拿著倚天劍上台時,喬峰只是覺得這尼姑好笑,以她的武功,只能和台上的少年打個平手,卻妄言讓少年兩招之內死在倚天劍下,真是不知那尼姑哪裡來的自信。

    周芷若有些擔心,她以前搖船時,曾聽人說過,「武林至尊,寶刀屠龍,號令天下,莫敢不從,倚天不出,誰與爭鋒。」能與屠龍寶刀相提並論的倚天劍怎麼會是尋常之物。

    喬峰比周芷若知道的多一些,雖然他沒出過山洞,可是胡叔叔卻是常常出洞遊方四處,他聽胡叔叔說過倚天劍的來歷。此劍乃是當年有名的古墓傳人與神雕大俠的「淑女劍」和「君子劍」合鑄而成,裡面藏有九陰真經,送給了當年一直很喜歡他們的郭大俠的小女兒郭襄。「小兄弟,那劍乃是先朝郭大俠之女郭襄所用寶劍。你若是空手相迎落了氣勢,也對不起倚天劍之名,在下手中的劍雖不如倚天劍聞名,卻也能削鐵如泥,小兄弟可要借用?」

    「削鐵如泥?今天貧尼倒要看看是你的劍快,還是我的劍快。」峨嵋的滅絕師太手中的劍轉,直指喬峰。

    喬峰手中的劍只出劍鞘半寸,滅絕師太手中的倚天劍雖沒應聲而斷,卻也借力打力的將滅絕擋了回去,倚天劍的劍尖卻往回勾了一些……

    滅絕師太臉色發黑,眼底發陰。

    劍歸鞘,喬峰抱拳,「承讓!」然後不再理滅絕師太。

    「師太,他們未曾出手,你……」少林寺的和尚對滅絕師太把無關的人扯進來有些不滿,卻因為是出家之人,有些話還不能說出來。

    滅絕師太的臉色非常難看,周芷若對著滅絕師太做了個鬼臉。喬峰敲了下周芷若的頭,轉而望向台上。台上的張無忌衝著喬峰抱拳,心裡也是一驚,他記得周芷若是跟著一位女俠走的,怎麼卻成了一位年輕的少俠。

    被周芷若的鬼臉氣了一下,滅絕師太反而冷靜了下來,她認定了這兩個突然出現的人和台上那傻小子是一伙的。

    誰知周芷若接下來的話,讓要上場的武當幾人都停了下來。

    「張無忌,沒想到這幾年你的本事也漲了不少,你太師傅可好?」周芷若只是想和張無忌道別,喬峰擋了滅絕師太的一劍後,便發現滅絕眼底發陰,他倒不怕滅絕師太,但也不想攪進去。便要帶周芷若離開。

    「芷若妹妹的內功也不差,不知當年和你一起的姐姐怎麼沒有同來?」張無忌本不想此時暴露自己的身份,無奈此時周芷若這般叫出,他無奈也得應下。

    「姐姐身有要事,不日便會追來。」周芷若抱拳,「改日再來追你,向你太師傅道謝,當年救命的恩情!」

    喬峰向張無忌抱拳,帶著周芷若離開。幾大門派見兩人離開,心底松了口氣。那男子的武功深不可測,倚天劍是何等的堅韌,武林中人誰人不知,哪裡能想到只是一擊,就變成了那樣,除去那少俠手中劍不一般外,內力也不可小瞧。台上的少俠便讓人心存不安,若是再來一人……

    滅絕師太哪裡會放喬峰和周芷若離開,大嚇一聲「哪裡走。」驚得幾大門派的人心裡暗罵。且說滅絕師太不是個沒心智的人,今天這麼有失風範完全因為喬峰讓她失了大面子。滅絕師太這人死要面子活受罪,明明沒那麼大的本事,卻學不會低調。非要走高調,把自己的身份抬了又抬,現下失了面子,想找回場子。「你與明教中人是什麼關係,偏要幫著他們為非作歹。」

    喬峰似笑非笑的看著滅絕師太,腦袋不正常大概指的就是這樣的人吧!

    「老尼姑,你哪隻眼睛看到喬大哥為非作歹了,若說為非作歹,也是你。你自己武功不怎麼樣,壞了武器反倒怪罪別人,原來所謂的峨嵋派也不過如此。」周芷若哪裡會讓別人說喬峰的壞話,臉上寫滿了「你不要臉」。

    「哪裡來的小……」

    「師太,我勸你最好將話收回去,你若是光明正大的,在下便陪你耍上幾招。」一個閃身,喬峰已經站到滅絕師太的面前,讓在場所有的要暗自吸了一口氣,滅絕師太的臉變了變,心裡暗驚,面子上卻不落下,「好。」

    喬峰飛身到了台上,向滅絕師太做個「請」,臉上的表情不變,一手負在身後,一手划招。

    滅絕師太緊隨而上,「怎麼,少俠看不起貧尼,想用單臂。」

    「不,只有一招。」

    滅絕師太被喬峰的狂妄的態度氣到了,話也不說,揮劍只取喬峰命門。喬峰身子一晃,一掌而出,滅絕師太被擊飛,少林寺的幾個老和尚反應的快,立刻飛身接住滅絕。一口血從滅絕師太的嘴裡噴出。

    「師太,若是再無他技,在下告辭。」喬峰再次抱拳,拉著周芷若離開。

    ~~~~

    兩人沒走幾步,便遇到了一伙穿戴像是明教的人,嘴裡自稱明教的人,請兩人到某處。

    「喬大哥,這些人?」

    「不是明教的,怕是想要借武林中人的手除了明教。」

    「誰會跟明教有這麼大的仇?」

    「怕是只有朝廷會這麼做了,明教與其他門派不同,一直是反朝廷的,這也是武林中人不能容忍的,這些武林中人,自持清高,對朝野分爭不聞不問,也不允許出現異類。」

    「我看他們是膽小怕事。」周芷若對元兵很是懷恨,既是知道了這些人不是明教的人,而是朝廷的人,哪裡還會放過。當年這些元兵枉顧人命,害她爹爹死不瞑目,此刻她自然是不會放過他們的。

    「芷若,擒賊要擒王,這些小兵哪裡有什麼本事,殺不殺人,還不是他們的頭頭說的算。」

    周芷若點頭,閃身過去點了這些人的穴。「喬大哥,這些人要怎麼辦?」

    「放了一個回去,讓他請說得算的過來,其他人嗎……捆起來好了。」

    喬峰說什麼周芷若聽什麼,完全沒有反對的話,解了一人的穴讓他回去報信,其他的人真的捆到了一起。

    「哪位想要見我。」沒多久,一個手搖扇子的少「俠」帶著一幫人走了過來,少「俠」身姿不錯,卻讓喬峰嘴角扯了扯,周芷若嘴角抽了抽,兩人都認出了那少「俠」為女兒身。

    「朝廷怎麼派個女兒出來做事?難道說這人想要學武皇?」周芷若一臉的不解,嘴裡的話卻是刻薄得狠。

    少「俠」先是一愣,臉色發僵,但很快便恢復正常,「即然,你們已認出我的身份,我也不遮掩,今天便是你們上路的日子。」

    「真是好笑。」周芷若跟在喬峰身邊學了二年的武功,三年的內功,周身的大穴已經全都貫通,武功是從九陰真經中修改而成,使起來不用武器,一雙手便能要了人命,在武林中顯少會遇到對手。眼前跟著少「俠」的兩位師傅,聯手也未將周芷若如何,反而肩膀都被抓傷。周芷若擒住少「俠」卻未有所行動,而是幾個速移,將人丟回剛剛比武的台上,「此人乃朝廷之利爪,在山下抓人,挑起武林之爭。」

    「芷若妹妹……」張無忌想要說些什麼,周芷若已快步走開,她可不能讓喬大哥等太久,對張無忌的話置若罔聞。

    幾大門派的人不敢全信了剛剛那位姑娘的話,卻又有些相信。幾大門派的人紛紛看向武當,武當的宋大俠被推了出來,「無忌,那位姑娘的話可信?」

    「她沒有理由騙我們。」張無忌直覺相信周芷若的話,看著被扔上來的少年,張無忌雖不知他懷有什麼目的,卻不失禮的將人扶起,哪知這麼一扶,張無忌的手沒放對地方,立刻察覺不對。「你是女的?」

    「她乃是當朝王爺的掌上明珠,皇上親賜的郡主。」後面追來營救的元兵將人圍住。

    各大門派的人往中間聚攏,他們手裡有當朝郡主,這些人元兵不會輕易妄為。被張無忌扶起的郡主趙敏,被手下道破了身份,心裡一陣發狠,此時卻也不敢多言,只能忍下。

    山上元兵和武林中人對峙著,山下,喬峰陪著周芷若回故里。

    凝青和胡斐走到救下周芷若的地方,「山不變,水不變,卻物似人非。」

    「凝青卻是感嘆良多,」手持骨扇,胡斐有一下沒一下的搖著,望著山川,說沒有感慨倒顯得虛假,只是活了上千年,他對於世間的人是過客,世間的人對他們這些修道之人,也是如此,即是有感慨,也已然不如開始那般。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14 23:31

第二十五章

    凝青和胡斐在此地站了一會兒,便離開。兩人沒什麼目的,只是遊山玩水,順便找喬峰和周芷若。凝青不似正常的修道之人,她雖然表面清冷,可內心總是有許多的放不下,放不下對白素貞和法海的恨,放不下喬峰和周芷若,心中即有了雜念,修行便受了大礙。

    凝青自己不知道,但是胡斐清楚,胡斐想問,卻又不知該不該問。雖是同在山間修道,卻有著各自的一界領地,互不打擾,互不相干才對。他雖清楚對凝青有些異樣,但以他千年的道行,倒也能將此異樣化平,只不過,會有些遺憾罷了。

    兩人剛離開不久,喬峰便陪著周芷若來到了,周芷若站在剛剛凝青站著的位置,望著遠處,心裡不知在想些什麼。喬峰只是四處打量了一番,他沒有什麼特別想去的地方。周芷若在河邊燒了些紙,嘴裡念著想念的話,喬峰只是站在一邊陪著。

    「喬大哥,之後我們要去哪裡?」離開故里,周芷若聲音有些發啞,心情有些低落。

    「往京城看看,也許會遇到姐姐。」喬峰說的沒有底氣,以姐姐的性子,不會往京城去的,不過看著芷若心情不好,喬峰便想帶著她散散心。

    兩人往京城去,一路遊山玩水,行程不快,到了京城已經走了幾日。剛進京城便被凝青和胡斐攔下。周芷若撲到凝青的身上,「姐姐……」喬峰不能像以前那樣,見周芷若撲了過去心下小小的嫉妒一番,「姐姐……胡叔叔。」

    「就知你們會往這裡來,我還有凝青打賭。」胡斐搖著骨扇,臉帶著意味不明的笑意。

    「難道是胡叔叔輸給了姐姐不成?就知胡叔叔不如姐姐。」喬峰心裡猜到八成是胡叔叔贏了,卻故意說成是姐姐。

    「哪裡有這般的事,以我的機靈,凝青哪裡會贏,凝青可要記下欠下我一個要求。」

    凝青拍著周芷若的頭,頷首應下。「這是怎麼了,一路上盡聽著你們兩人出風頭,一會兒這個傷了滅絕,一會兒那個殺了郡主的,我不是說過你們下山後不可傷人的嗎?」

    「姐姐,我們沒傷人。」周芷若扯著凝青的衣角,一臉的不知所措,緊張的想要立刻解釋。

    「還是尋個方便說話的地方再意此事的好。」胡斐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提醒著。

    凝青也知自己心急了,便往定下的客棧走去。客棧在路過一條集市,雖說是集市,卻並不繁華,走往的人並不多,只有零星的幾個,賣東西的卻是不少。剛走幾步,就見三個像是和尚的人,調戲一個少女,周芷若看不下去,衝了過去。定住了三人後拉著那位少女,「可有傷著?你犯了什麼罪,居然手腳還帶著鐐銬?」

    凝青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周芷若救下的少女,這人應該是小昭吧!

    「我,是我家小姐給……」

    「你家小姐可真不是東西。」周芷若向喬峰借劍,想要斬開此鐐銬,卻被喬峰阻止。

    「你也不問問她是不是犯了錯才會如此,就貿然斬斷,行事怎可如此冒失。」

    對喬峰的分析,胡斐點頭。周芷若一聽喬峰的話,本想反駁,可又覺得自己確實有些以貌取人,看著那女孩不像是壞人,就想要救,卻忘記了壞人不會在臉上寫字。可看著少女的樣子,周芷若又覺得可憐,心裡猶豫不定。

    「小昭!」正在周芷若猶豫的功夫,便聽到有人叫那少女的名字,四人聞聲望向少女。

    張無忌快速行來,見到凝青、周芷若、喬峰還有一個陌生的男人時,立刻抱拳,「晚輩見過姐姐。」

    凝青頷首,「你太師傅可好?」

    「晚輩已經幾年未曾見過太師傅,晚輩本想這幾日去看太師傅,卻被事情耽擱下來。」張無忌實話實說回著凝青的問話,在暗中打量四人。後面的男人應該是這位青衣姐姐的丈夫,那位喬大俠和三人又是什麼關係?

    凝青未說什麼,周芷若倒是搭了嗆,「張無忌,你怎麼銬著這位姑娘,她犯了什麼錯嗎?」

    「是不悔妹妹弄的,不悔妹妹調皮,弄上後卻將鑰匙丟了,這鐐銬又不是尋常鐵煉造而成,削不斷,只能如此銬著。」說完張無忌想起那日喬大俠手裡劍只是出鞘些許就將倚天劍尖勾彎,心思一動,「不知喬大俠可否借劍一用?」

    喬峰抽劍,落劍,收劍。一氣呵成,將小昭手上的鐐銬斬斷。

    「多謝喬大俠,之前喬大俠相助之恩,在下還未報,不如在下請四位吃頓便飯。」張無忌真心想要跟喬峰結交,由衷的想要謝謝喬峰之前的相助。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我們還有事在身,張公子的好意,我們心領,他日有緣我們再聚。」喬峰抱拳,推辭了同吃飯的事。

    「是我唐突了,不知喬兄在哪裡落腳我好請你吃酒。」

    喬峰看向凝青,凝青報出一個地名,「張公子,見到張真人,請代我問好,此次出來行事太多,我們就此別過。」

    張無忌立刻抱拳送四人離開。

    「公子,那個姐姐是何許人?」小昭覺得那四人除了周芷若外,其他三人都不是尋常人物,可武林之中卻沒有三人的名號,讓人不解。

    「他們,我也不太熟,只是知道穿青衣的那位姐姐曾救過周芷若,當時……」張無忌把三年前的事給小昭講了一遍,往定下的客棧走。

    另一邊,四人到了客棧,周芷若立刻向凝青講這些日子發現了什麼,說完之後,周芷若一臉的好奇,「那位郡主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真想知道剛剛怎麼沒問張無忌?」凝青看著周芷若提起張無忌時並無特別,心裡輕了口氣,沒有滅絕師太的忽悠,周芷若是不錯的。張無忌的桃花太旺,也許趙敏正好能克住。

    周芷若心裡有些複雜,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猶豫了一會兒後才道,「姐姐,我這麼做對嗎?雖然我對元兵心底有恨,可那位郡主畢竟只是個姑娘家,這麼做會不會害了她?」

    凝青沒想到周芷若會這麼問,轉念一想,周芷若本就是善良的人,若不是有殺父之仇,又怎麼會如此。拍了拍周芷若的頭,凝青不知道要怎麼講,告訴她沒有錯?會不會將她善良的本性改變,若是告訴她錯了,她會不會陷入深深的悔恨之中?

    「可是那姑娘的心計好深,想要挑起武林中的是與非。這次我和喬大哥揭了她的真面目,不知她會不會換其他的法子挑起爭端。我會不會害了喬大哥,讓他卷進了是非之中?」周芷若沒想從凝青的口裡得到對與錯的答案,完全沈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

    望著托著下巴自言自語的周芷若,凝青無言的搖頭,卻沒打斷。下樓要了幾個菜,讓小二過一會端上去。轉身要上樓時,正巧看到張無忌獨自進了客棧,張無忌見到凝青立刻走了過來,「晚輩……」

    「你這孩子倒真是有意思,問我叫姐姐,卻自稱晚輩。」凝青難得的開口打趣,見張無忌臉色發紅,張了張嘴,卻不知要說什麼。凝青心裡發笑,「喬峰在二樓甲字坎房。」

    「前輩,芷若……」張無忌臉帶猶豫的想要問什麼,話到口中又被咽了下去。

    凝青望向張無忌,臉上帶著不解,心裡卻想著,難道張無忌看上了芷若?他們才見了幾次面?「芷若還未用晚飯,你有何事?」

    「倒沒有什麼大事,晚輩只是想請芷若跟我和喬大俠一同用晚飯。」

    「你的好意,我代芷若領情,男女畢竟是有別的,你去尋喬峰罷。」凝青對張無忌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已經沒了剛剛的好態度,抬步上了樓,回了自己的房間。張無忌愣愣的心裡有些不解,自己說錯了什麼嗎?

    房間里周芷若還是剛剛凝青出去時的那個姿勢,嘴裡念著什麼。凝青走了過去,「張無忌來找喬峰,你若是想知道那位郡主如今如何倒是可以過去問問。」

    周芷若聞言搖了搖頭,「他是去尋喬大哥,我怎麼好過去,我要陪姐姐用晚飯。那位郡主如何那也是她自找的,與我何乾,誰讓她惹到了我和喬大哥。」

    「不是口是心非?」凝青望著周芷若,她一臉的不在意下,可是心急的想去問清楚。

    「自然不是口是心非,就算我不去問,喬大哥也會問的。」

    喬峰問不問,凝青不在意,凝青一直在想,再回山時要不要留下周芷若。周芷若與他們不同,她的塵緣而深,雖然心性善良卻放不下仇恨。可若是留下周芷若,凝青反而擔心,以周芷若的心性,會不會受人欺負,哪怕她的武功不差,可雙拳總是難敵群而攻之。喬峰的塵緣雖未盡,凝青倒不擔心,跟著胡斐這麼多年,喬峰的心性已然大不同。

    沒多久小二便將點好的菜送了上來,凝青少吃了一些,其他的全進了周芷若的肚子。

    吃過晚飯,周芷若陪著凝青到外面散步。剛出房門便遇見了胡斐,「胡叔叔……」周芷若隨著喬峰一樣稱呼胡斐為叔叔,心裡卻有些不解,明明胡叔叔看起來和姐姐大不了多少。

    胡斐雖說不是特意在此等凝青,但也是習慣性的。下山後的這段時間,胡斐已然清楚凝青的作息,這個時辰凝青都會外出散步,未與喬峰和周芷若遇到前,每天晚上都是胡斐陪著凝青在外面散步。兩人雖在散步時沒有什麼交流,卻也有了些默契。今天胡斐依舊是習慣性的在凝青的房間外等著,卻不想多了個周芷若。

    「胡叔叔也要去散步嗎?」周芷若眼珠子轉了轉,心裡不知起了什麼主意,笑著看向胡斐。

    胡斐點頭,眼底閃過笑意,這小丫頭怕是要尋個藉口不去了,「一同去吧!我見著城外有處山莊,裡面的風景不錯。可以去看看。」

    凝青頷首表示同意,跟在胡斐的身後下樓。

    「胡叔叔可是認得那山莊的主人?」周芷若被勾起了好奇心,立刻跟上。

    「不認得。」

    「即是不認得,怎麼進去!」

    客棧里,張無忌和喬峰坐在房間里對飲。張無忌對喬峰有著崇拜之意,言談間雖然不如開始的緊張卻仍有些拘謹。「喬大哥,小弟對大哥實在是佩服,那把倚天劍……」張無忌話匣子一開,便收不住。這些年,張無忌沒有朋友,甚是孤獨,好不容易遇到了一個他認為差不多大,武功又非常好的人,張無忌想要結交這人。

    「為兄哪有小弟說的那般。」喬峰喝了口茶,心裡對張無忌的猜測已經全消了去,這人心裡全無害他之心,單純的想要結交個友人。

    「喬大哥過謙了,不知喬大哥將要去何地?若不是小弟有要事在身,必要前往少林,小弟真想與大哥對飲方休。今天只能以茶代酒。」張無忌話里帶些遺憾。

    「我們還要在此盤桓幾日。」和姐姐匯合後,喬峰便不敢帶著周芷若再亂走,全聽姐姐的決定。此時胡叔叔也下山,兩人同時出現讓喬峰覺得奇怪之余,便想是不是有什麼事發生。

    「喬大哥怎麼不問那日後來如何?」張無忌又飲下一杯茶。

    「你想說自然會說,若是不想說,我就是問了,你也不會說。」喬峰放下杯子,對那日的事,喬峰倒不想問,不過既然張無忌提起,聽聽何妨。

    「那日,你們離開之後,元兵和一些方外的僧人將我們圍在中間,要我們交出郡主。各大門派的人商量之後,並未直接將人交出,而是問他們要人。要人不過是想詐一詐他們,卻不想,他們真捉去了之前下山的幾個門派的人。」

    喬峰輕點下頭,心裡卻想張無忌真不是個好的說書人。

    「我們用郡主換了被捉之人,不過,還是有人受了傷。」說完張無忌輕嘆了口氣,「而後幾大門派暫時放下對明教的逼迫,一同下山。」

    喬峰慢悠悠的喝下茶,「那位郡主就這麼放了?」

    張無忌點頭,「他們即放了人,我們若是不放了郡主,有違道義。」

第二十六章

    喬峰不知怎麼送走張無忌的,他開始時對張無忌雖無好感,但單想這人獨自迎戰各大門派,喬峰覺得此人值得一交。可聽著張無忌說放了那位嫁禍給明教的郡主是為了道義後,喬峰覺得,這人腦子絕對是有毛病的。

    外出散步的三人在城外的莊子里走了一圈,凝青對這莊子沒什麼好感,雖然裝點的不錯,卻顯得過於刻意為之。從莊子出來沒走多遠,周芷若便覺得身體發軟,凝青忙扶著周芷若坐下,沈著臉要返身回那個莊子。

    「何必那麼麻煩。」胡斐點了周芷若幾個穴位,骨扇對著周芷若的輕輕一扇,剛剛臉上還帶著痛苦表情的人立刻變得暖和多了。「那莊子的主人倒是不簡單,處處透著詭異。」

    「那山莊為何名?」凝青見周芷若臉色好轉,心放了下。

    「柳綠山莊,聽說是一位郡主的。」胡斐本想那山莊裡面的景色還算不錯,才會帶人到那裡散步,誰想會出了這等事。

    柳綠山莊?相對於新白娘子的劇情只是記得大概,對倚天屠龍,凝青卻記得要多得多,她變成蛇之前,倚天屠龍記的電影電視劇得有四五個版本,雖然看得不是特別全,但也記得比新白娘子多得多。柳綠山莊,這個算是劇情里的一個比較重要的地點,凝青怎麼可能會沒有印象。那莊子是趙敏所有,在這莊子里張無忌和趙敏被關了幾天。凝青轉頭望向那個莊子,嘴角扯了扯,不知倚天劍現下在誰的手中,張無忌和趙敏還會不會在這此地被關。

    周芷若恢復過來後,三人才往回走。周芷若對那山莊很不喜歡,連帶著在知道山莊的主人是被她擒過的趙敏後,原來一點兒愧疚也消失了。

    回了客棧,喬峰向凝青說了張無忌的話,說完後,喬峰挺不解的開口,「姐姐,為什麼讓我招待他呢?」

    對喬峰的問題,凝青不知要如何回答,喬峰的塵緣本應在他小時候,卻不錯因為她而錯過,轉到了這一世。凝青曾給喬峰算過,他的塵緣乃是兄弟之情,而非兒女情私,雖說她沒算出準確的人。凝青原本猜測會不會是張無忌,此番看來,喬峰怕是挺不喜歡張無忌的個性,應不會是張無忌。

    比起凝青的猶豫,胡斐倒是直來直去的說了出來,給喬峰解了疑。喬峰聽後,「姐姐,張無忌那樣,別說是兄弟,就是朋友都做不得。他太重義,且有些盲目的重義。」

    對喬峰的評價,凝青倒也不反駁,只是在心裡暗道,若不是你跟在胡斐身邊時間長了,指不定你也是張無忌那類的人。

    「姐姐,我的塵緣呢?」周芷若聽著三人的話後,冷不丁的插了一句。

    凝青和胡斐看向周芷若誰也沒有言語,心裡同時想著被喬峰評得不怎麼樣的人。周芷若見凝青不應話,也就不再多問,跟著三人時間長了,清楚不該問的問了他們也不會說。只是有時會覺得被他們拋棄一般。

    「早點休息。」凝青看著周芷若一會兒,拍了拍她的肩,起身給周芷若鋪好被。和周芷若的緣分淺薄,凝青有些不捨,畢竟她跟著自己三年,雖說一直是喬峰在照顧,可……,在心中輕嘆了一下,只希望日後,她的生活能順當一些。

    關上周芷若的房門,凝青退了出來後,並沒急著回房,而是出了客棧。

    胡斐站在窗前看見凝青出去只是皺了下眉。凝青不適合修道,她看著清冷,卻不易放下,這樣的人若是修道必是會吃盡苦頭,想來那日的天雷,怕是也是因為這個。胡斐看著凝青的身影慢慢的融進人群之中,打開的骨扇又合上,閃身跟上。

    出了客棧,凝青一直向城外走去,當然凝青不會去柳綠山莊動手腳。雖然她身處在這個有些凌亂的世界里,但不代表她要扯進去。站在柳綠山莊的門前,凝青一晃身消失在空氣之中。到這裡,凝青只是想知道倚天劍此時是不是在趙敏的手中。

    事實上,劇情的強大的,就算是周芷若和喬峰壞了趙敏的某些計劃,但倚天劍還是落到了趙敏的手中。從柳綠山莊出來,凝青很輕的嘆了口氣。金老爺子筆下的人物,她喜歡的不多,倚天中的人物基本沒有她喜歡的。領周芷若回山,完全是衝動行事,等過後後悔時,想將她送走又有些不忍。現在,經了三年,人處出感情來,又擔心她日後會不會受欺負。

    「你這般,會折了道行。」胡斐以為凝青進柳綠山莊做了些手腳,見人出來後站在門口嘆氣,忍不住開了口。

    凝青有些驚訝胡斐的到來,「曦雲的道行又精深了許多。」

    見凝青不願提,胡斐也不再多言,兩人默契的往回走。未走幾步,便看到張無忌帶著一行人迎面而來。張無忌見到兩人後立刻抱拳,「兩位前輩!過來時可見到柳綠山莊?」

    胡斐望向凝青,凝青點了點頭。「順著此路再行半刻便能見到。」

    「多謝兩位前輩指點,晚輩還有要事在身,告辭。」

    「此人配不上芷若。」胡斐見著遠去的人,與凝青一同邁步往回走。

    聞言凝青輕點頭,張無忌的桃花太旺,先是蛛兒,再有小昭,又來了個趙敏。與其他三人比起來,周芷若並不突出,要說美貌,混血的小昭應是四人中最美的。說活潑,趙敏和蛛兒都不在話下,說善良,也許周芷若會冒個尖,可跟在張無忌身邊的小昭,雖然懷著一定的目的,卻也表現得十分善良體貼。周芷若與張無忌險些成了親,完全是因為滅絕師太和張真人的撮合,張無忌的不懂拒絕才會讓周芷若成了笑話。

    一路回了客棧,兩人不再言語。

    另一邊張無忌帶著明教一群人到了柳綠山莊,張無忌和喬峰分別後,聽說倚天劍在柳綠山莊,也沒問真假便帶著人趕了過來。在柳綠山莊的後院,就見坐在亭子中央的正是那日放走的趙敏,張無忌便皺起了眉頭。

    張無忌不知,在他們身後又跟來兩人,這二人一個本是應睡下的周芷若,一個是臉上帶著戲謔笑容的喬峰。喬峰對這山莊里的毒氣很是好奇,讓周芷若坐在高處,喬峰看著不遠處亭子里像是在談論什麼的幾人。

    「這女人到底想要做什麼?」周芷若托著下巴,一臉的疑惑。

    「挑起武林紛爭,坐等漁翁之利。當朝的官兵對武林中人似乎很畏懼。」

    「回去時問問胡叔叔。」周芷若伸個懶腰,「可看出什麼毒氣的來源?」

    喬峰點了點頭,「這些人也都中了毒,我們回去吧!」喬峰抓著周芷若飛速離開。「得快些回去,不然被姐姐發現,定會罵人。」

    「喬大哥騙人,跟著姐姐這麼久,我可沒見過姐姐罵人。」周芷若嘴上這麼說,腳程卻沒慢下來,「我倒是很想見見姐姐不一樣的表情。」

    想起小時候的事情,喬峰扯了扯嘴角,當年的事情現在喬峰想起來心裡便發恨,手握緊佩劍,又松了松,聲音很輕了說了句。「姐姐,生氣時很嚇人的。」

    周芷若不解的看向喬峰,見喬峰不理又加快了腳程,連忙跟上。

    ~~~

    兩人回了客棧分開後,周芷若推門就見凝青坐在躺椅上,閉著眼睛,似乎像是睡著了般。可周芷若卻知道凝青此時定是清醒的,扯著衣袖口,周芷若走到凝青的身邊,「姐姐,我讓你擔心了。」等了一會兒也不見凝青回話,周芷若心中有些發悚,又一想剛剛喬大哥說「姐姐生氣時很嚇人的。」心裡更是發慌。

    房間里沈默了許久,凝青才坐起身。其實周芷若完全是自己嚇自己,凝青回來後便算到周芷若是和喬峰一起出去的,哪裡還會擔心或是生氣什麼的。坐在躺椅上,凝青只是想眯一會兒,卻不想一這眯卻做了個夢,這會醒來,便是夢斷了。還沒等睜開眼睛便感覺到周芷若站在身邊,「可遇到了什麼事?這麼晚了還出去?」

    「聽到一些好玩的,便跟喬大哥一起出去。姐姐,我錯了,下回再也不敢這麼晚出去讓姐姐擔心。」周芷若不安的扯著衣袖。

    「你跟喬峰一起出去,我又有何擔心。」凝青覺得有些奇怪,隨即便猜到了,「莫不是你以為剛剛我是生氣沒理你?」凝青頓了下,見周芷若點頭,「我剛剛有些疲憊,便眯了一會兒,卻不知怎麼就睡著了。不想讓你想多了,我並沒有生氣,雖然有些擔心,但我知道喬峰會護你周全。」凝青站起身拍了拍周芷若的頭,「日後,你若一人,可不能這麼晚出去。遇上個匪人倒還好說,以你的功夫也能自保,可若遇上個非人,你要怎麼辦?」

    乖巧的點頭,周芷若心裡暖暖的。

    「好了,天夜也晚了,你且先……」凝青的話還沒說完,門外便響起震人的叫聲,一路吵著上來。「喬大哥,喬大哥……」

    能被稱呼為「喬大哥」的,此間客棧只有喬峰,而能如此叫的,除了周芷若外,怕是只有張無忌了。凝青停下未說完的話,走了出去。二樓的過道。張無忌身上背著一人,兩手分別夾著兩人。在喬峰房間停下後,便用力的拍著房門。

    凝青微皺起眉,本想打斷張無忌的擾民行為,門卻先開了。喬峰打量著眼前慌張的張無忌,又看了看房門口的三人。「可是有事?」

    「喬大哥先幫我看一下,我速速就回。」張無忌未開口解釋又奔了下去。喬峰方看到對面的凝青,「姐姐,這……」

    「這些人的樣子好像我中毒時的樣子。」剛剛還在凝青身後往外看的周芷若不知什麼時候出了房間,蹲在被張無忌放在三人身邊觀察。

    凝青聞言仔細打量三人,確實與傍晚時周芷若中毒的樣子無二,只是張無忌不去找趙敏要解藥怎麼反倒是將人送這裡來了?凝青不解,喬峰和周芷若二人更不解。三人還未解開疑惑,張無忌又是剛剛的樣子身背手夾的拖著人上來。看到凝青後,張無忌想要抱拳問好,雙手卻被佔滿。

    「前輩,請恕晚輩無禮。」張無忌將身上的人放下後,才恭敬的向凝青行禮,「這些人中了異毒,無色無味。晚輩雖然讀些醫術,可仍無法看出他們中了什麼毒,貿然來此請先輩幫忙,還請前輩恕罪。」

    張無忌長長的一席話讓凝青愣了下,他找她解毒?誰告訴他,她會解毒!!!「你自稱晚輩,我便擺擺長輩的架子。張公子真是個冒失的人,解毒啓能貿然行事。且將我會與不會放在一邊,張公子怎能肯定我會解毒,又怎知我必會幫你?張公子行事之前不考慮一下,我不會解毒,你將這幾人送到這裡來,誤了他們的生機,該怎辦?」凝青此時心裡多個小人,不停的拿著針扎著更小版的張無忌,這人不是金大爺筆下的人,不是,不是……

    「我……前輩教訓的事。」張無忌被凝青的話堵得無言,他此次行事確實冒失得很,可也是救人心切。

    「你心裡大概想著救人心切,而忘記了要冷靜思考。」凝青不用什麼讀心之術便能猜到張無忌心中所想,想張無忌能盲目的答應趙敏三個要求,就知此人不是大智若愚,而是真的傻。

    張無忌被猜中了心事,面色發窘。

    周芷若站在一邊猶豫著要不要幫張無忌說話,看了看凝青又望向張無忌,最後周芷若往後移了移,決定閉嘴。

    「客官,這是……這是怎麼了?」剛剛張無忌的吵嚷到底還是驚動了店家,引得掌櫃的跑了上來,看著地上躺著幾個人嚇了一跳,他可是做正經生意的,這,這莫不是出了人命?

第二十七章

    看到掌櫃的帶著夥計上來,凝青便覺得不好。張無忌倒是識趣先開口說了話,不過張無忌不開口倒好,開了口反倒讓凝青想踹人了。

    「我這幾位朋友,吃了飯後,便覺得不適。混身無力,直至昏迷不醒。」

    聽著張無忌的話,掌櫃的臉色發沈,這小兄弟說話是什麼意思,是要訛他,還是訛……掌櫃的看向凝青幾人,這些人在客棧住了幾天,開始是一對小夫妻,今天又帶了二人來,這四人是什麼關係現在他還沒看出來,但是從眼前這位少年的言談中,似乎是這四人害了他們,可是那四人看著也不像壞人。掌櫃的有點迷糊了。

    凝青看著掌櫃的臉色,便猜到他在想什麼,臉色變了變,這個張無忌到底會不會說話。

    「當差的來了。」不知哪個喊了這麼一句,徹底的讓凝青對張無忌沒了好印象,轉身回了房間。周芷若瞪著張無忌跺了下腳也跟著進去,喬峰搖了搖頭,張無忌腦子太正常了,一直沒出來的胡斐在房間里,嘴角帶著笑,口裡念著幾句,房門外過道上躺著的幾個中毒的人全都被移到了客棧外。

    過道里剛剛圍著看熱鬧的一群人被人突然消失嚇呆了,不停的眨著眼睛。張無忌更是沒了反應,但隨即衝了出去,在客棧外果真看到了當差的,同時也看到了,明教的那些人正被當差的往一個小推車往上扔。張無忌立刻抬手,「放下他們!」

    隨著張無忌出了客棧,不知哪個眼快的發現了外面有熱鬧可看,剛剛在客棧里看熱鬧的,又都轉移到了外面。可掌櫃的沒去,他現在正帶著小二拍著凝青房門,他這廟小,供不起這幾位大神。這中毒的事就算不是這四人做的,但他這小店也不能再讓他們住了,哪怕這幾天的房錢不要了,他不想惹上事非。

    「怎麼跟你講不清,我們跟那些人不熟,他們中不中毒的跟我們沒有關係,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周芷若聽著掌櫃的要讓他們離開,自然不願意,外面天都黑了,這掌櫃的怎麼不講理。

    「姑娘,我可不管你們認不認得,熟不熟,我開這客棧只為糊口,可不想惹上官司,還是請你們快些離開吧!」掌櫃的見做伏小狀無用,擺起了高姿態,「今兒個你們不走也得走。」

    「我就不走,能把我怎麼樣。」周芷若哪裡見識過這樣的人,恨得直磨牙。

    「那就對不起了,正巧著外面當差的還沒走,我便將你們四人當投毒的犯人送了去。」掌櫃的一臉的得意,「你說縣令大人會信你的還是信我說的?」

    「呸!」周芷若不知要說什麼好,只能吐了掌櫃的一口唾沫。

    相比周芷若氣得臉鼓鼓的,凝青淡定多了,什麼都沒說,只是往桌子上放了兩個元寶。掌櫃瞧著兩眼發直,吞了吞口水,有些猶豫。小二扯著掌櫃的袖子,做著「中毒」的口型。掌櫃的立刻裝得很嚴肅。「你們速速離去的好。」

    凝青嘴角揚了揚,又在桌上放了兩個元寶。掌櫃的眼珠子盯著元寶轉不開,吞口水的頻率加快了一些。凝青不催他,又放了兩個元寶。掌櫃的在心裡開始思量,這年輕婦人是個有錢的主,不如多要一些……輕咳了一聲,掌櫃的還是堅持讓他們搬。

    在掌櫃的以為還會增加元寶時,凝青卻開口讓周芷若蛋白東西,眼看著那幾個元寶被收進錢袋里,掌櫃的立刻變了卦。求著讓人留下,凝青本就沒打算大晚上再出去尋客棧,但不可能給掌櫃那麼元寶,最後掌櫃的收了二個元寶屁顫屁顫的下樓了,心裡不停的懊悔,如果不貪心,拿著的可不是兩個元寶了。

    「姐姐,我們搬出去好了,為什麼還要給他錢。」周芷若被氣的直跺腳,那掌櫃的欺人太甚。

    凝青搖了搖頭,「錢財乃身外之物,當是捨了。還是你覺得這麼晚出去,會有客棧收留我們這城裡裡裡外外的就那麼兩家客棧,張無忌他們相必是坐在那一家,你想跟他們同住一間客棧?」

    「不要,太晦氣。」遇見張無忌就沒好事,她還是遠了他些的好。「那也不用給他錢,我們又沒害人。」

    「我們自己知道沒害人,可是不代表別人不知道,現在的情況被張無忌那麼一解釋,就成了我們是下毒的人,若是他再一個解釋不清,我們還不得去住大牢。而且,做人要懂得變通,你信不信,這會收了錢的掌櫃正在外面幫著我們說話呢!」

    周芷若覺得不太可能,凝青推開小半的窗讓周芷若往外看。那掌櫃還真應了凝青的話,正在與當差的周旋。周芷若瞪大眼睛,滿是驚訝。

    「老話講了,有錢能使鬼推鬼。一點兒都不假,你且慢慢的學著。」凝青拍了拍周芷若,先行躺下。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14 23:31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第二天一早,沒用掌櫃的多話,四人便離開了客棧。胡斐本想與三人告別,回山中繼續修行,卻又覺得有些不捨,這樣的不捨讓胡斐疑惑,想要離開的步伐被牽制住。沒有猶豫,胡斐本能的順應了情緒,他想知道不捨的原因。

    凝青卻沒有跟著周芷若和喬峰兩人,經了一夜,不知是想通了各自有各自的緣法,還是想通了她無法代替他們而活,卻是決定要去與兩人分開,或是遊覽風景,或是回山間小住。

    在城門外,四人道了別。喬峰雖有些不捨,卻是知道修行之人,必先了卻塵緣。現在他已有所小成,更是不能累積了因果。只是塵緣,如何了卻,對象是誰,倒是考驗了喬峰。與喬峰比起來,周芷若卻顯得更為不捨,她不知道日後還能不能見到凝青,她記得以前姐姐說過一次,她下山之後,便是他們的塵緣了斷之時。開始她並不懂姐姐的話是什麼意思,後來看的,聽的多了,便猜測到一些。下山時,若不是姐姐說日後來尋他們,她定是不會離開的。難道姐姐是為了騙她下山?這樣一想,周芷若心裡就不好受了。

    「芷若,日後行事不行魯莽。這個給你帶在身上,拿來保命用。」凝青給周芷若帶上一個小香囊,雖說兩人的塵緣已了,但凝青不放心周芷若,養在身邊多年任誰都會有感情的。

    站在一邊的樹下看著凝青與兩人分別,胡斐有些奇怪,以凝青的性子,應是跟著兩人的。怎麼卻放手了?

    目送兩人離開,凝青剛想舉步離開,方想起還有一人,轉頭看向胡斐,凝青想著這人跟了自己一路,只說下山有事,也不見他去辦事。「曦雲,可要去何務?」

    「應是要先去一趟少林。」胡斐想起數百年前得罪了一群道人的事,也不知這些道人如何今何處。去少林,他是要去一趟達摩洞的。

    凝青想了想,「我也要去一趟少林。」想起洞中從少林寺「借」來的東西,現在喬峰怕是已經用不到了,莫不如還了回去。

    兩人商定了一下後,啓程去往少林。往少林的行程在常人眼裡要幾日,不過在胡斐和凝青的眼裡卻不過是眨眼的功夫,兩人還是先回了趟洞府取了經書又到的少林。這次來,凝青是跟隨胡斐從另一個山頭進來的,少林的陣法隨著數百年時間的流逝,已經被人為的毀壞。凝青感嘆之余,心裡想著回到自己的地盤後得檢查一下護山大陣還在否。凝青應該慶幸,她有個無比強大的後台,若是不然,她那片地盤怕是早就被人搶了去。

    進了少林寺,凝青便與胡斐分開,獨自去了藏經閣。將書如數歸還後,凝青考慮著要不要弄個什麼法寶在身上放著,隨身裝點什麼。以前游X點時,經常能看到什麼乾坤袋,什麼儲物戒之類的東西。雖然她來來去去的倒也快,可若是有那麼個東西也是方便的。

    從藏經閣出來,凝青倒遇到幾個小和尚,小和尚看著凝青先是一愣,卻也恭敬的將凝青請出了後院。凝青倒也配合,跟著小和尚走到前面的院子。不過到了前院,凝青便後悔了,前院的正殿里,女扮男裝的趙敏正帶著人一眾人來少林搗亂。凝青看著趙敏的裝束的些奇怪,如果她沒記錯日子,如果她沒失憶的話,似乎昨天還在城裡見到了趙敏,今天趙敏就出現在少林寺,難道趙敏也是同類?可就算是同類,也不可能帶著一大群人一下子到了少林寺吧!

    凝青正想著,就見著趙敏等人開始動手了,趙敏雖然自稱是明教的人,卻沒自稱是張無忌,想來是覺得少林高僧見過張無忌,不好再冒充。凝青沒有上前去阻止或是充當好人去調解,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道理,凝青做得不錯的。看看熱鬧倒是可以的,只可惜這樣一部現場版的武俠大片,卻沒能擺出茶點觀看。

    「這位郡主倒是有些意思。」凝青身邊多了一股氣流,隨後出現一個人形。

    凝青感覺到熟悉的氣息,放下了戒備,聽著胡斐的話,嘴角揚了揚。「這郡主身邊倒是有不少高人,能指揮這些高人,也算不簡單。」從古至今,權利這玩意就是個好東西。「此處離昨夜我們住的地方相距多遠?」

    「若是常人步行,日夜兼程也要二日,若是快馬,一夜便能到。」

    原來如此,難怪趙敏會一夜間出現在這裡。趙敏應該會武功的吧!凝青努力的回憶著在影視劇的片斷,也許是會的吧!凝青有些叫不准了。看了一會兒便覺得沒什麼意思,這些少林的和尚可真是迂腐,他們不是見過趙敏的嗎?怎麼還是信了是明教?難道是說他們寧願和明教對立,也不想惹到朝廷?「曦雲身上的要事可辦妥?」

    「還有些瑣事未辦,不知凝青下一步要去哪裡?」胡斐似乎察覺凝青對看熱鬧沒了心思。

    「想回山看看護山之陣是否完好。」那地盤雖然是自己的,可胡斐也算是個長久的住客,也得出出力才對。想胡斐曾帶著自己走出少林寺的護山陣,凝青便想著讓胡斐幫忙把自家地盤上的陣法弄弄。

    凝青想什麼很好猜,雖然她現在已然是千年的道行,可是對人的心思猜起來倒也不難。胡斐便看出了凝青的算計,心裡覺得好笑,倒也沒讓凝青失望的應下,「如此,我便一同回去,看看能否有幫得上忙之處。」

    聞言,凝青就差沒拍手稱「甚好」。不過臉上浮出的笑容讓胡斐心思一動。

    ~~~

    從少林寺出來,兩人為護山陣忙了起來,之前的護山陣並會受到多大的損傷,卻也出了些毛病。所幸發現的早,在山中找到了一隻未修成人形的兔子外,倒也沒再發現什麼可疑之處。在如何處理這只兔子的問題上,兩人的意見是統一的,讓兔子盡快的離開此山。雖不知這只兔子的來歷,但兩人都不會冒險在山裡留下隱患。

    這山乃是修行的寶地,兔子怎麼捨得離開,雖未化成人身,卻能言語。兔子請求由兩人點化成人身,有了恩情在中間,它萬不敢再對兩人有所圖謀。

    兩人卻沒有立刻應下,雖然兔子說得有些道理,可防人之心還是有的,修行之人就怕在歷天劫時出差池。經了白素貞的事,凝青也學聰明瞭,兩人掐指一算,眼前的這只兔子倒也是老相識。凝青不知兔子還記得多少前世之事,卻不願留下這只兔子。

    胡斐算出兔子前世是哪個後,心裡也不願留下這只兔子。兩人倒也默契的同時否了兔子的想法,讓它速速離去。

    道行不如兩人的兔子無法,只能依言離開再尋它處。見兔子離開後,凝青臉色一緩,「他怎麼轉生了?不是被送至府衙了嗎?」那兔子不是別人,正是被許氏姐弟送至府衙的王道靈。

    「你出事之後,給喬峰取書時,我去了一趟許府。那時,許仙已經出家,白素貞被壓進雷峰塔下,法海不知去向。但是聽當地的人說,牢里跑出來一隻大個的癩蛤蟆,被一個得道高僧收了去。」

    「得道高僧?法海真是會集‘德’,不知那位修得人身後,憶起前塵往事會不會找法海報仇。」凝青扯了看嘴角,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

    胡斐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告訴凝青,法海在收了王道靈不久之後,不知怎麼的,突然圓寂遁入輪回之中。在少林寺里,有個記載各種事情的名冊,收在達摩洞中,他便是在那裡看到的。法海也算是一代高僧,有些名望,自然會收錄在名冊之中。

    凝青聽後皺了下眉,便不再說什麼。對於修行,凝青知道的太少,自然不會知道轉世對一位得道的高僧意味著什麼。聽到法海轉世,只是在心裡嘆了一口氣,終究與劇情是不附的。她記得法海是和白素貞一起升天的,現在法海轉世,不知白素貞去向何處。

    凝青沒問,胡斐也沒說。當年的事情胡斐知道的不多,卻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對凝青的做法,胡斐雖不贊成,卻也沒有資格批評。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處事准則,凝青和白素貞的因果太重,迫使得凝青不信白素貞,卻也不得不報恩,才使得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而且,凝青的面冷心軟的個性也害了她自己。思及此,胡斐覺得同在山中修行,他有義務看著這人,以免她再犯同樣的錯誤累積旁人。

    凝青自是不知道胡斐心中所想,就是知道也沒有什麼可辯解的。

    在山中小住幾日,凝青覺得心神不寧,像是有什麼事要發現一樣,卻又尋不得原因。掐指算了又算無果後,想要閉目入定,卻不想嘴角流出一道鮮血。

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心神不寧的凝青不管做什麼都壓不下這股勁,可有怎麼算都想不出來。凝青猶豫了一下後,便往胡斐那裡走了,凝青覺得事情必然是發生在她的身上,所以才不好查出來。

    走進胡斐的洞里,凝青感覺出有些異樣,也沒多想的往里走。等走到洞中的潭邊,凝青未看到胡斐,心裡更不覺得不對,難道是胡斐有什麼事?所以她才算不出來?想到這,凝青沒猶豫的跳進潭水里。

    胡斐盤坐在潭水中,臉色有些不對。凝青覺得不好,別是走火入魔了。便想去拉胡斐,哪知剛伸手,胡斐就像有感覺了一般將凝青環住。凝青以為胡斐醒了,誰想怎麼往外也拉不動,而胡斐的雙臂像是雙環一樣,緊緊的鎖住凝青。凝青此時才覺得不對,立刻化身為原形想要掙開,誰知胡斐的雙臂像是可控制一般能自由縮小一樣,仍是緊緊的鎖著凝青的蛇身。

    凝青心裡驚疑不定,「曦雲,曦雲。」此時凝青一直更是肯定了胡斐是走火入魔了。

    胡斐倒也不是走火入魔,而是處於一隻成年狐狸正常的發情期。原本胡斐是不會有這麼嚴重的,每次一到這個時期,胡斐便會在山裡尋些野果,再到達摩洞的池水中取些水回來,飲下去便可。可這次,不知是不是胡斐之前動了念,比平時強烈許多。此時胡斐也不知是清醒著還是睡著,感覺有人入了水,還向他伸出了手。胡斐有些抑制不住,便纏了上去。

    此時化成蛇身的凝青心裡鬱悶得不行,剛剛她便應該有所發覺才對,怎能見了胡斐不對還上前,自己的道行明顯不如胡斐,怎麼可能會幫到他,現在反而受制於他。

    蛇身本就清涼,再加上剛剛凝青在掙扎時一直往向使力,胡斐被拖到了上層冰冷的潭水中,入骨的冰冷胡斐清醒過來,眯著眼睛看著自己抱著一條巨大的青蛇,胡斐嚇了一跳,這是凝青吧!他沒做什麼不應該做的事吧!胡斐卻忘記要松開手。

    凝青似乎發現胡斐醒過來,「松開。」凝青的聲音很是疲憊,剛剛那麼一折騰,早把心神不寧的事忘記了。此時凝青心裡是又羞又憤。

    胡斐立刻松了手,看著蛇身的凝青速度的滑上岸,頭也不回的走了。被這一搞,胡斐也徹底的清醒了,想著剛剛自己的行為,有些懊惱。自己怎麼能做出那樣的事,千年的修行怎麼連這個都沒忍住,會讓人怎麼想。又想凝青怎麼會突然過來,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胡斐想要過去問問,可一想到剛剛的事,又讓胡斐沒臉去問。

    一直不習慣蛇身的凝青滑著回了洞,又滑進了內室,盤在寒玉石床上。心裡咒了一句,可惡!

    胡斐在自己洞里猶豫一陣後,還是決定去問問。進了凝青的洞,胡斐便感覺到了凝青在內室里,胡斐卻不敢冒然的進去,在外洞走來走去,最後還是走了進去。

    是動物都有發情期的,蛇自然也不例外,蛇的發情期是在每年的5、6月份。而此時正直6月初,原本凝青倒也沒什麼反應,剛剛被胡斐一抱,一扯,一蹭的,凝青回了洞後就覺得不對,可是又說不出哪裡不對。混身燥熱,像是惹了火一樣。凝青覺得可能是剛剛在胡斐的潭水里沾了熱水的原因,可是在寒玉石床上,凝青仍是覺得燥熱不止。

    胡斐進了內室就見凝青盤在寒石床上,一動一動的,胡斐只看了一眼便知怎麼回事,立刻轉身,喉嚨不自覺的動了一下,「凝青,剛剛你找我什麼事?」

    被胡斐的話驚了一下,凝青盤在寒玉石床上不動了,瞪著不請自來的胡斐。「你……」凝青這一開口便覺得不對,立刻閉了嘴,她的聲音怎麼會是這樣?

    胡斐一聽立刻覺得不對,「你休息,我先回去,待過幾日再來尋你。」說完,胡斐便快步的走了出去。

    凝青在寒玉石床上盤了近一個月才過了燥熱的勁。胡斐在洞外守了一個月不敢離開,他怕哪個起了歪心思的趁著這會闖進去。進了七月,凝青從洞里出來便見到正啃野果的胡斐。凝青在裡面一直能感覺到外面有人,也知是胡斐,心裡有些彆扭。這會沒了燥熱感,凝青出來,還是帶著彆扭,若不是又開始心神不寧,凝青怎麼肯出來。

    經了這事,兩人見面都有些尷尬,胡斐叼著著野果不知道要說什麼,凝青扭頭看向不遠處的一棵樹,「我最近一直心神不寧,卻又算不出有事發生。你道行比我深,能否算出是不是有什麼事要發生?」

    胡斐立刻掐著手指算了起來,凝青一直用余光看著胡斐,見他眉頭皺著,便轉頭看向胡斐,一臉的擔心。胡斐掐算的結果和凝青相同的,只能對凝青搖了搖頭。

    「怎麼會這樣?若是無事,我又怎麼會口吐血?」凝青見胡斐同樣沒算出來,雖然放心些,可還是有種說不出的擔心。

    「若你扔不放心,不如用其他的東西算算。」見凝青仍是擔心,胡斐倒也熱心。「將喬峰、芷若和你的東西找一樣,我再給你算算。」

    凝青很快就找出三樣東西讓胡斐算,胡斐看著凝青拿出來的三樣東西,手在上面摸了一遍,「凝青,你讓他們倆人下山時,可有算過?」

    凝青點頭,「難道是芷若?」問完便看胡斐沒有否認,凝青便嘆了口氣,「我就知道會這樣。」

    「你什麼時候知道芷若的前世的?」胡斐一直以為凝青是算到了周芷若的前世才將人帶回來的。

    「她在這裡住了有一年半的時候,那天也不知說了什麼,我便動了心思給她算了算,知道她今年將有一劫,也是在那天才知道她前生是許姣容。」凝青輕嘆口氣,也許就是因為這個,她才會放心的將周芷若帶回來。

    「你準備如何?」胡斐想到凝青給周芷若一個香囊,難道說凝青想要為周芷若擋劫?她不知道天命不可違嗎?

    凝青只是望著不遠處的那棵樹,未做任何的回應,她也不知要怎麼做。天命不違,她是知道的。人定勝天的話,也就適合安慰安慰人,做起來完全不可能。凝青有猶豫,當年許姣容真心待她,不為圖報。如今她照顧周芷若三年,他們的塵緣本就薄,且周芷若的塵緣過深,她怎麼敢提出讓她入道,避去此劫難。

    見凝青猶豫,胡斐不好多說什麼,只是希望這人不會傻傻的給自己累積塵緣。

    ~~~

    被人掛念的周芷若此時正跟著喬峰從武當山下來,轉頭看向武當山頂,「喬大哥,芷若在這裡照看張真人,等張真人身體有些起色,便會回山尋你。」

    喬峰勸不得,只能點頭,「你好好保重,萬不可胡來。」又說了幾句,喬峰見周芷若鐵了心要留下,只能無奈的獨自離去。喬峰不知他離去沒多久,以丐幫為首的幾大門派圍上了武當山,讓張真人交出「妖女」周芷若。

    當凝青決定下山一探究竟時,一股腥味從嘴裡噴出,凝青掐著手指,算出周芷若的位置,飛身而去。

    胡斐一直留意著凝青,見凝青飛身而去只能搖頭,卻也不敢落下,跟上前面的人。

    飛至武當山頂,就見周芷若一人對敵幾大門派,武當山的門徒卻袖手旁觀,頓時怒上心頭,吼出一聲長鳴。閃現身影擋在周芷若面前,「我素聞各大名門正派向來以正義自居,今日看來,各位還不如街頭的豬狗。」

    「你是何人!」問話是丐幫之人。

    凝青打量此人一翻,「你便是陳友涼?密謀殺了武當的七俠,與宋青書合謀殺正派之人,嫁禍給明教。此次你帶著各大門派上武當山來,欺辱芷若,所為何?」

    「姑娘,你說的可當真?」說話的人乃是被兩位門徒扶出來的張真人。張真人雖已年長體邁,但還是精神不錯。

    「張真人,晚輩素聞武當派行俠仗義,當年有幸見張真人動手救下手無縛雞之人,現在看來,武當派門人不過是縮頭烏龜,閉目的狠。」凝青真是氣極了,說話也沒了遮攔。

    周芷若靠在凝青的身上,「姐姐,不,不怪他們。是,是芷若錯,錯信了人。」周芷若武功雖好,卻抗不住被這麼多人圍攻,受了重傷。凝青聽著周芷若的氣息不對,連忙掐住周芷若的脈門,不摸還好,這一摸凝青的火氣更是往上漲。

    「是誰用了這麼歹毒之術!」

    「大家不要聽這妖女的話,她跟妖女是一伙的,一定會妖法。」

    「哼,哼!你想見識一下什麼是妖法?今天老娘就破了殺戒,拿你祭魂!」凝青陰冷的起身,從胸口抽出劍,嚇得所有人都退後幾步。

    「小友,你可信得過老夫。」張真人往前走了半步,手撫著鬍鬚,臉上雖帶著笑意,聲音里卻透著嚴厲。

    對張真人,凝青倒也給面子,雖然手持劍卻也讓了半步。「在下素聞張真人的為人,還望張真人給內子和妹妹一個交代。」一道白色的光圈,在凝青的身邊閃了幾下,待光散去後胡斐搖著扇子看向張真人。

    凝青見胡斐出現,便立刻扶周芷若站起來,仔細的檢查周芷若的傷勢,這不檢查還好,查看後,凝青剛壓下去的火又湧了上來。凝青封住周芷若的經脈,和幾大穴位。「誰,誰給芷若下的毒!」凝青這番動作後,也只級拖得一時,卻不能保住周芷若的性命。「今天你們若是不把下毒的人交出來,所有人都別走留下來給她陪葬。」

    在場的各大門派中人,此時沒有人敢懷疑眼前青衣女子的話,所有人不由自主的又退了半步。混在人群之中的陳友涼心驚不已,他以為周芷若身邊是有個很厲害的人,但無門無派的,更是沒什麼後台,就是弄死了也不會有人報復,沒想到踢到了鐵板,見情況不對,陳友涼小心的向後退,趁著無人注意想要逃跑。

    「丐幫的陳幫主,你要往哪裡去?」開口的是張真人,手不停的扶著鬍鬚,年邁的老者雖然身體大不如前,氣勢卻絲毫未退。「青書,凝青姑娘所說是不是真的?」

    「太師傅,她,她,我,……」宋青書心裡驚著,一臉的驚慌,「她誣陷,我怎麼可能會做出那種事,七叔是被那妖女所殺,太師傅,你不能信了她的話。她是妖怪,他們都是妖怪!」宋青書指著凝青三人,「燒死他們,燒死他們!」

    張真人不用再問便知事情真是宋青書所為,閉上眼睛,再睜開時,張真人的眼底滿是凌厲,「青書,武當待你不薄,聲谷待你最好,你為什麼要下此殺手?」

    「不是我殺的,不是我殺的,七叔怎麼可能是我殺的,都是那個妖女,是那個妖女殺的。」宋青書的眼神直往陳友涼的身上飄,陳友涼別過頭不去看他。

    護子心切的宋遠橋自然不會相信兒子會做出這等事來,心裡雖然也有所猜忌,但……仍是願意相信兒子說的話。可其他幾人卻不相信宋青書,宋青書剛剛猶猶豫豫的樣子,又一聯想這幾天周芷若一直盡心的照顧師父,一直是宋青書在中間挑拔說周芷若是為了武當的武功如何的,剛剛他們幾人見了周芷若的武功,哪在他們之下,就是七俠都在,擺出劍陣怕也是擋不住的。

    「凝青姑娘,今天早晨,宋師兄讓我給周姑娘送去一碗湯,平時周姑娘的飲食和師傅的無異,都有我負責的。只有這湯非我所做。」一直站在張真人身後的一個小門徒突然開了口。

    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到宋青書的身上,唯有一人是擔心,各大門派的眼神里透著有救了。

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剛剛被叫住的陳友諒見所有人都看向了宋青書立刻向後退去,準備逃跑,卻不想被人拎了起來,「姐姐,我來晚了。」拎人的正是離開的喬峰,將陳友諒扔到凝青的面前。喬峰面色凝重的看著虛弱的周芷若。「芷若她可還有救?」

    凝青很輕的搖了搖頭。周芷若命中有此劫,命數如此。

    「這位姑娘,貧尼以為,這其中定是有誤會,我們受人挑唆,誤把周姑娘當做妖人,貧尼願為峨嵋挑此責,還請姑娘放過峨嵋的他人。」滅絕師太倒也有些人性,想著自己身後的那些門徒,以了日後峨嵋的聲譽,滅絕師太站了出來。

    「老尼姑,剛剛你傷我時,怎麼不覺得有誤會?」虛弱的周芷若冷笑一聲,也不知怎麼的,周芷若對滅絕師太有著莫名的厭惡。「你們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名為伸張正義,其實不過是欺凌弱小之徒,與惡人有何區別?」

    「芷若,切莫動氣。喬峰,你速速帶芷若回去,將她放到寒玉床上。」

    「姐姐,芷若無奈。三年前芷若本就該隨爹爹而去,被姐姐救下僥倖偷活三年,如今更是見到人性的黑暗,芷若也不往此生。芷若唯不捨姐姐,胡叔叔和喬大哥。」周芷若靠在凝青的身上,已經看透了生死。

    聽著周芷若的話,凝青咬著下牙,她已經忘記上次這麼悲痛是什麼時候,所著周芷若的臉,她一定要護住芷若的周全。

    「姑娘饒命,這事雖然是我出的主意可是全是宋青書做的,毒是宋青書下的,人是他殺的,與我無關。他是嫉妒張無忌和周姑娘。」陳友諒見周芷若要斷氣,怕凝青發洩到他身上,立刻將原情都說了出來。

    少林寺的和尚們聽得咬牙切齒,「住口,休要抹了少林的名聲,圓真師弟啓是你說的那種人。」

    陳友諒小心的看向凝青,陳友涼現在是兩面都得罪了,只盼凝青能饒他不死。

    凝青對少林寺的言語沒有反應,只是盯向宋青書,「宋青書,芷若哪裡耐著你?讓你這般的嫉妒?她不是武當的人,她念著當年張真人曾救過她,留下來照顧張真人有何不對?武當的眾人,看著一群人欺辱一心報恩的女子,你們於心何忍?張真人,事情發生在武當山,雖然他們有過,可下手的卻是武當之人,我不求其他,只要宋青書一命抵命。」

    宋青書聞言退了步,「太師傅,我是受人挑唆的,我並非真心想要害死她。我……」

    宋遠橋抬手就給宋青書一巴掌,心裡悲痛萬分,他怎麼有這麼一個兒子。打完之後還不得不站出來,「姑娘,小犬……」

    「宋大俠想說小犬不知事?還是說小犬受人挑唆?若不是他有心要害人,就是受人挑唆也不會做出此等事來,宋大俠,看在張真人的面子,我已然放過武當一眾,若是不交出宋青書,就當武當所有人陪葬好了。」凝青冷著臉,她壓著的怒氣不停的往上竄。

    陳友諒和圓真的伎倆很簡單,可是這些名門正派就信了。陳友涼想要在各大門派里有個名望,陳友涼的某種思想和明教所想不差,他想帶著丐幫的人抗擊官兵,又怕最後與明年抗衡時打不過明教,便想借各大門派之手先除去明教。陳友涼的計劃不錯,除周芷若便是看中她與張無忌相識,又沒什麼後台,事後嫁禍給明教,說明教與妖女和合謀,想要一統武林。萬沒想到,周芷若是有後台的,雖然看不出這幾人是仙還是妖,卻知道他們這些人不是三人的對手,只好把計劃全盤拖出,想要保下一命。

    宋遠橋心發狠,他不能讓武當山一眾給自己兒子陪葬,他無能沒教育好兒子,卻也不見眼見著兒子在他面前死去。雙腿一彎給張真人跪下,「師傅,遠橋有負恩師的教導。」說完宋遠橋給張真人磕了三個頭。轉身又面前凝青,「姑娘,在下未能教好兒子,是在下的失職,我願以命抵命。」

    「爹,不要!我就不信武當的人會打不過他們。爹……」宋青書拉著宋遠橋,想要扯下宋遠橋手中的劍。

    凝青冷笑一聲,「宋大俠,你揮下劍後就死得安穩了嗎?宋青書就會學好了嗎?真是天大的笑話。芷若,今天姐姐就血洗武當山給你報仇,你也去得安穩。」凝青手中的劍握緊幾分。

    張真人眼裡透著凌厲,「遠橋,你還覺得丟人丟得還不夠嗎?」張真人自然不會因為一個宋青書而讓武當陷入困境,凝青說的話,張真人完全相信。別看各大門派的高手都在這裡,但也未必是這人的對手。

    「師傅,青書是我的命根子。」

    「難道你想讓武當上下數百人為這麼個東西陪葬,你問問他們可願意?」

    宋遠橋說不出半句話,他心知兒子做出的事情無法讓人原諒,可……轉眼望向凝青,凝青手中劍已經抬起,「青書,爹對不起你!」如果讓她殺青書,不如由自己來。宋遠橋抬手便打到宋青書的天靈穴,又是一掌下去,將宋青書打飛。宋青書臨死前還不解的瞪大眼睛,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吐出幾口鮮血睜目……

    「青兒,此事便如此罷了。」胡斐見宋青書已斷了氣,便拍著凝青的肩,「黑白無常已經來了,我們還是先帶芷若離開。」

    凝青雖說有些不滿意,卻也點頭,帶著喬峰和已經只有呼氣沒有吸氣的周芷若離開。武當山上血腥飄散,各大門派不知如何,張真人望著消失的身影沈重的嘆了口氣,「從今日起武當封山。」

    ~~~~

    回了山洞,凝青讓喬峰把周芷若放進仙潭池里,想要渡氣給她,哪知周芷若的身體差得不是再差,還腳剛進入水,便結了冰。凝青只好放棄,要去尋解毒之藥,卻被胡斐攔住。「你還是讓她安心的去吧!到時尋了黑白無常,為她找個好的人家,也比受此劫難的強。」

    凝青心裡的悲傷此刻全都湧了出來,只是她眼裡卻沒有淚水。

    胡斐嘆了口氣,「黑白無常在山下等著,送她去吧!」輕輕的將凝青抱住,胡斐知道凝青現在需要有人安慰,需要有人引著她走出悲痛。

    「姐姐,讓芷若去吧!若是姐姐不放心,讓胡叔叔陪著你跟去。」喬峰心裡另有一個算盤,他是不會放過那些人,姐姐心軟,他卻不會。那些自命正義的偽君子,他一個都不會留下。

    「喬峰,不管你心裡想什麼,都不能去做。」胡斐要比凝青心細,聽著喬峰的話就覺得不對,便猜出喬峰想要去做什麼。「這事我和凝青自會處理,你不要出手。」

    被看透了心事的喬峰只能應下,心裡還是想著要去報復。

    胡斐自然不會給喬峰這個機會,喬峰跟著胡斐有近三百年的時間,胡斐對喬峰太瞭解,怎會不知喬峰只是虛應,「你去背芷若出來,我們一起送她過去。」

    喬峰盯著胡斐看了半響,最後無奈的點頭,背著周芷若出來,胡斐扶著凝青下了山。

    出了山,周芷若更是顯得虛弱,看到黑白無常時,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黑白無常見著三人倒也客氣,講了一些場面話,從懷裡拿出一個藥丸,「上仙,這個給姑娘服下,便能洗去姑娘的塵緣,再次轉世便能放下過往。」將藥丸給周芷若服下,周芷若便斷了氣。黑白無常兩人便勾走了周芷若的魂。

    凝青不放心的跟上黑白無常,一路到了地府。三人即不是怨魂,也不是野鬼,更不是來鬧場子的,也就沒受到攔截。前面的黑白無常覺得有些彆扭當年一條白蛇硬生生的從地府要走了許仙的魂魄,現在又來了一條青蛇,不過青蛇似乎沒有搶生意的打算,若不然也不讓他們將魂魄帶回來,他們為何而來?

    見到判官時,判官盯著凝青打量許久,「姑娘……」

    「我只是想請判官大人能讓芷若投個好人家。」凝青指著剛剛被勾來的周芷若。

    判官卻不著急應答,只是打量著凝青。

    凝青被判官看得不自在,在心裡暗自皺眉,難道說判官發現她的不同之處?

    一直扶著凝青的胡斐不著痕跡的擋上凝青前面,「判官!」

    「你已經打亂了秩序,留你不知有何後患,可收你,我卻沒有指諭,望你能好自為之,莫要讓我尋到把柄。」凝青正想向胡斐道謝,便感覺頭一痛,就聽著有聲音在耳邊轉了轉。凝青本能的看向判官。判官卻開始算起周芷若的生辰。「她轉生後倒是富貴命,一輩子無愁。你們的塵緣已盡,莫要再強求。」判官說完便讓黑白無常帶著周芷若的魂魄去轉世。

    凝青三人向判官道謝後也不願在此久留。回到山中,凝青傷心過渡進了仙潭。胡斐輕嘆口氣,望向喬峰,「你已經過了築基,莫要自毀道行。」

    喬峰想要說些什麼,卻被胡斐攔住,「芷若乃是許姣容轉世,與你與凝青有一段塵緣未了,今年遇到你們本就是天命。在下山時,便應是塵緣盡時。」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14 23:31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按說,喬峰不適合修道的,雖然他的比常人聰慧許多,跟著胡斐時間長了,性格也變了許多,但是有仇必報的個性很讓人頭疼。凝青在仙潭池只呆了一天便衝了出來,她怕喬峰偷偷下山。凝青出來時,正趕上喬峰要出去,凝青立刻檔在喬峰的前面,「你要去哪?」

    喬峰看著凝青愣了一下,隨即垂頭不語。

    凝青嘆了一口氣,「就知道你會這樣,我才不敢在池下多留。」

    喬峰望著凝青仍是不語。眼睛直直的,像是在控訴。

    凝青同樣不言語,只是望著喬峰。胡斐坐在一邊的台階上看著兩人,喬峰的執念太深,若是修行下去,怕是必毀自身,更有可能遁入魔道。不知這般阻止他,是對是錯。

    喬峰心裡很憋屈,憑什麼那些人傷了芷若後,姐姐卻輕易的饒了他們,他們害死了芷若,便要償命。

    「喬峰,我只問你,你殺了他們,芷若便能重生嗎?如果能重生,姐姐陪你下山去殺人。」

    「那他們就不應該受到懲罰嗎?」喬峰傷心的吼著,跌坐在石堆上。

    「天罰人,怎用你出力,他們自然不會有好下場的。」凝青拍了拍喬峰的頭,「你有什麼樣的心情,姐姐也有。姐姐恨不得將那些人全部扔下十八層地獄,可姐姐沒這樣的權利。」凝青正說著,便感覺到山中一震。凝青立刻看向胡斐,胡斐向她點了點頭,出了山洞。

    喬峰也發現不對,「姐姐,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似乎有人闖山。」凝青眉頭皺了起來,盯著洞外。這闖山之人似乎沒有惡意,那他所謂何來。感覺到陌生的氣息往山洞來,凝青全身戒備,喬峰一臉的凝重站在凝青身邊。等胡斐引著人進來,凝青雖然仍是戒備,眼裡卻透著奇怪。「判官!?」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昨天才有過一面之緣的判官。不怪凝青驚訝,昨天判官的話還是耳邊回響著,凝青在見到判官時第一個反應就是判官不會是拿到了什麼諭旨了吧!

    判官是拿到了一封諭旨,這諭旨還是玉帝下的。送諭旨的卻是武財神趙公明,天界誰不知趙公明非有要事不下界,此次下界居然是為了還未進階真仙的蛇天仙,這讓判官不得不考量一下他們有著什麼樣的關係。趙公明倒也不介意判官的試探,很明確的說,凝青是他師傅的徒弟,是他的師妹。這話讓判官徹底的明白了,都說截教的人護犢子,現在看來一點兒都不假。

    這道諭旨,倒也沒什麼,只不過這次周芷若的事推進了歷史,那些武林中人不知怎麼的幫起明教對抗起元兵,這幾天的地府引魂者開始忙不過來了,以至於漏下許多亡魂在人間飄散著。閻王向天庭打了報告要人,天庭下旨下得很快,讓地府去請留在人家的修道之人幫忙。趙公明來時,不知和閻王怎麼談的,閻王竟同意將喬峰收在地府,管理轉生之司。就他所知,閻王可是不尋私之人,怎麼會做如此的決定?

    判官居然帶著疑問,但仍是把諭旨講了一遍,末了,判官說了趙公明的意思,還有閻王的允應。「閻王的意思也是如此,不知凝青姑娘的意思為何?」

    凝青聽了一愣一愣的,讓喬峰去做轉生之司?那是什麼意思?「這轉生之司為何意?」凝青聽不懂,望向胡斐。

    胡斐對地府的分工也不是很瞭解,帶著同樣的疑惑三人望向判官。

    「轉生之司,就是守在轉生台引著魂魄進入輪回。此司必要認真,謹慎,不可尋私。不能因為他是你前世的仇人而將人推向畜生池,不能因他是你前世的恩人,而改了命數。」判官覺得此司職喬峰並不適合,如果閻王想以此為由,而間接拒了趙公明,倒真是個好法子。

    凝青和胡斐聽後皺眉,他們自是知道,喬峰不適合此職,只是若是回絕了,會不會影響到喬峰日後的修行?

    喬峰想了又想,很直接的應了判官,「我去。」喬峰說完轉向凝青,「姐姐,我自己的性子,我瞭解,我會在那裡磨平了那些不應有的情緒。」

    「這……」凝青想要攔下喬峰,可話到嘴邊,被胡斐的眼神制止住。「你且要認真。」喬峰認真的點頭。凝青又看向判官,「判官,喬峰有很多不懂之處,還望判官能傾囊相授。」

    「本判自會相助,還請兩位放心。引魂之事勞煩兩位出手相助,本判便帶著喬峰回去任職。」

    喬峰跟在判官的身後,走了兩步後又停了下來,望著凝青和胡斐,雙腿一曲跪了下來,重重的磕下三個響頭。凝青含著眼淚上前扶起喬峰,去了地府,若要相見哪裡會那麼容易。凝青眾是有千百個不捨,可路是喬峰自己選的,她怎麼能左右。只能拍了拍喬峰的頭,「要認真的辦事,切勿隨心而左。」

    喬峰用力的點頭,望向胡斐,眼裡透著只有兩人才用的交流。胡斐輕輕的點頭,喬峰才安心,「姐姐,我走了。」

    凝青含淚點頭,一旁的判官在心裡給喬峰加了幾分,可是這幾分卻化成嘆息,在地府最是要不得這樣的情緒。判官有些擔心,喬峰會不會去了,就被罰。

    送走了喬峰,像是失了支柱般,不知道要做什麼。胡斐看著凝青的樣子,便開了口,「判官說現世太亂,請我們出去引魂,此事得仔細的想想。」

    凝青的注意力很快便被轉移了過去,「倒是個好事,可以將那些遊蕩在外的冤魂引去地府,省得成了精入了魔害人。」凝青想到那些野魂,便想到在電影里看過的聶小倩。

    「你的意思是要幫?」胡斐對凝青的熱心很是無奈,他從沒見過哪個修道之人向凝青這樣的。

    「當是還地府個人情,現在喬峰在地府,不知會不會出什麼狀況,以喬峰的個性,還真是讓人不放心。」凝青又想起離開的喬峰,心裡發酸。

    胡斐聽著凝青的話,只能跟著凝青下山。

    此次幫地府的收魂,凝青倒是集了不少的功德,本就快要突破的人,已然到了飛升期,在引魂的後期,凝青速速回了山洞浸在仙潭之中,她在洗去塵氣。凝青無法肯定她能不能順利飛升至真仙,但也知過了天雷期,下的雷會加倍,第一次天雷便是教訓。

    洗去了塵氣,凝青特意上山,在山頂布下了陣,之後便穩坐中間,等待著天雷。等待的日子,凝青閒著無聊給自己的劍起了個名字叫「青碧」。坐在山頂等了兩天,烏雲越集越密,凝青卻是越來越不安,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這不安隨著烏雲越集越厚,當第一個天雷劈下來,凝青看著不遠處的和尚時,得到了印證。

    這個和尚不是別人,正是轉世的法海。「貧生,圓法!」

    「哼,法海,怎麼還想捉我而得飛升?」凝青嘴角帶著冷笑,法海他才修行多久,若是放在平常,想要收她,自然是可不能,可是此時她受著天雷,待天雷劈完,便是最虛弱之時,想要她神形俱滅很是簡單。

    「施主可還記得當年水漫之山,枉生多少生靈。」

    「放屁,那關我什麼事,法海,當年的事,全是因你而起,若不是你引得許仙上金山寺,若不是你關著許仙,若不是你記恨白素貞盜你仙藥,怎麼用有那事發生?歸根結底,此事便是因你而起,你該慶幸,你沒神形俱滅。」凝青含恨的說著。當年水漫金山有她什麼事,卻被法海將孽債記在她的身上。

    「不論起因為何,你助紂為虐便是真。」法海念著法號,一臉的陰險,他等待這個時候等待了三百年。此次自是不會有人再來救她,上天那些仙人正忙著地府里成堆的冤魂。

    「哈哈……哈哈,啊呸,你怎麼不說你貪心不成,當年若不是你貪心想要收了我,此時怕你早已坐在如佛殿下。」凝青話音剛落,第二道天雷劈下,此次凝青在山頂疊了四陣,就是怕出現上次的事,卻不想千防萬防,卻未防住法海。

    法海只是得意的笑,不理凝青。他有佛光護體,天雷自是劈不到他的頭上,他等著凝青受完天雷。

    凝青心底是絕望的,可還是忍著想要殺了法海的心,天雷在頂,她怎麼自破陣。

    第三道雷下來之前,凝青便覺得很不對,這道天雷時隔得太久,等天雷下來時,凝青絕望的心更是重了,四陣皆破。嘴角流著血,凝青的雙眼已經模糊,依稀的看到法海站起身,往她走來。

    法海,哦不,是圓法和尚,在第三道天雷下來後,更是得意。看著破了的陣,看著倒下的凝青,圓法和尚洋洋得意的起身,他要去拿凝青的元丹。卻不想圓法和尚剛要伸手,第四道天雷劈了下來,正重法海的天靈。

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

    後來發生了什麼,凝青不知道,只是等她醒來看著全然陌生的環境時,凝青才猛的想起最後一個天雷後法海的動作,難道她被法海害得轉世了?可又一想,不對啊,法海怎麼可能會讓她轉世。凝青掙扎的坐起身,這一動,簾子外面立刻有人應了聲,「格格,可是要起身?」

    凝青活生生的被「格格」兩字雷到了,格格,如果她沒記錯,這個是清朝時的稱呼吧!她怎麼成了格格?凝青驚悚了。

    「格格?」簾子外面的聲音有些蒼老,卻提醒著凝青要應話。凝青很快的回了神,「起……」剛說一個字,凝青被自己的聲音下了一跳,她的聲間居然不是特別的蒼老,卻也不如年輕女子的清脆,跟她以前的聲音更是相差十萬八千里。當簾子被人拉開,凝青被人扶起穿上衣服,對著銅鏡照時,凝青才看清自己變了什麼模樣。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婦人的樣子,從臉上的保養看,年輕時必是個美貌之人。只是她怎麼會在這人的身體中?

    凝青正想著,便覺得哪身邊有異樣,剛剛還扶著自己的人突然倒地,屋子里其他的人也隨著躺下。凝青起身四處打量著房間的每個角落,心裡念著「青碧」,劍握手中。凝青沒心思去細想,她這個模樣劍怎麼還會出現。

    「我是判官。」隨著聲音出現,房間里多了兩人。一個是剛剛說話的判官,另一個便是救了凝青下山的胡斐。

    凝青見了兩人松了口氣,手裡的劍隨著消失,「我怎是這等的模樣?」凝青沒有客套虛禮,而是直接問出來。

    胡斐和判官互視一眼,「這事還得從你經劫說起。」胡斐先開了口,「那日我正引魂去地府,途中尋到了趙真君。趙真君見我時,便叫我一同去見閻王,我以為哪裡得罪了趙真君,卻不想是因為你的事。」

    凝青皺了下眉,難道自己又是被趙公明所救?

    「那日趙真君命我等好生看管你的魂魄,等魂魄恢復後,便尋一屍體轉生。」判官接著往下說,「此事,趙真君本是可以解決,可你的魂魄卻遲遲不能自行恢復,趙真君便猜有人在你的元神上動了手腳。尋了元神歸來,你仍是未能自行恢復魂魄。轉而百年,你洞中的仙潭果結下果實,放進裝你魂魄的仙瓶後,你的魂魄居然在仙果中寄生。天界有事,趙真君不得不先行離去,命我等待你魂魄成形後為你尋一屍體轉生。」

    判官長話短說的將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中間如何尋元神等等的事,沒有細講。更不會講天界佛、道本就暗湧的勢頭,因為趙公明斬了琉璃淨光佛的惡屍,使其永世不能渡化,而變得更加凶湧不定。

    凝青有些無言的看向判官,「我要在這身體里呆多久?那法海哪裡去了?誰偷走我的元神?」

    判官沒著急回答,反是道別走了。凝青忙著叫了兩聲,判官連理都沒理,直接閃人。有些事,可不是他能說的。

    凝青把目光轉向胡斐,胡斐不慌不忙的搖著骨扇,「此事要說起來一時半會的也講不清,不如你適應下新的身體,晚些時候我再來給你講事情的來龍去脈。」話音落下,胡斐也跟著消失了。凝青瞪著剛剛那兩人消失的地方,難道這中間還有什麼陰謀陽謀不成?眼見著倒地的人要起來,凝青倒坐在倚子上。心裡猜測著那兩人說的事情的同時,也在猜測著,這個身體的主人,是什麼身份。

    「格格,格格你沒事吧!」一個看起來四十左右的女人從地上爬起來後,立刻慌忙的跑到了凝青的身邊,「快,快去傳太醫。」

    凝青聽著話女人的話,心裡多了幾分不懂,在宮里四、五十歲的人,還被稱為格格的,她還真是不知道歷史上有這麼個人物。凝青倒也不心急,由著人抬到床上。聽著前前後後有人忙碌的腳步聲,凝青分辨著進來的人是男是女。等待太醫的功夫,凝青在身體里尋找著身體里原有的一些記憶,雖然都是分分散散的零星記憶,可連起來,凝青倒也猜到了幾分。這身體,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清代最有名的孝莊的身體。

    聽著外面的女人引著太醫往里行,說著剛剛不知哪來的迷香,屋子里的人都被迷暈了過去,還請太醫給太皇太后仔細的瞧瞧。女人的話更是應了凝青的猜測。她真的進字孝莊的身體中了,那麼剛剛的女人,應該是跟在孝莊身邊多年的蘇茉爾了。

    兩人的腳步生由遠及近,凝青將自己的脈搏變得有些發亂。

    「太皇太后想是受了驚嚇,脈搏發亂,卻無大礙。奴才開副方子,還請蘇嘛拉姑服侍太皇太后喝下。」太醫診了脈後,向蘇嘛拉姑稟著。這後宮之中,連宮妃對蘇嘛拉姑都忌憚幾分,別說他一個小小的太醫了。

    太醫正開著方子,門口一個身穿黃色小褂的孩童跑了進來,「皇瑪嬤!」孩童的身後跟著一群太監宮女。

    床上躺著的凝青借機醒來,看著一個小孩子跑到她身邊,睜著眼睛望著她,一臉的擔心,看到她醒來後,立刻大叫著,「太醫,皇瑪嬤醒了。」

    凝青抬手拍了拍孩童的頭,如果她沒猜錯,這個應該是玄燁吧!福臨是孝莊的兒子,兒子的兒子便是孫子,孫子輩能身上明黃的衣服也只有玄燁。「讓皇瑪嬤看看。」

    「皇瑪嬤,朕聽說有刺客,可有傷到皇瑪嬤?」玄燁往前湊了湊。

    「皇瑪嬤無礙,可不能因為皇瑪嬤而誤了大事。」凝青有點兒糾結要怎麼稱呼這個小皇帝,是叫他的名字,還是叫名號,或是叫皇帝?怎麼給她弄了這麼個身體,說話行事都不能隨意。

    「皇上,奴才再給太皇太后把脈。」太醫聽著小皇帝的話,見太皇太后醒來,立刻過來請命把脈,在皇上面前留個好印象。

    凝青甚是喜歡小孩子,玄燁長得機靈可愛,更是讓凝青喜歡。盯著玄燁,凝青一時忘記了脈搏的事,太醫這一診,見脈象平穩,與常人無異,驚奇萬分,立刻一臉奉承的稱皇上乃真龍天子,皇上一來太皇太后的所受之驚全去了。

    凝青聽著太醫的話臉色立刻黑了,這麼大點兒的小孩子,怎麼可能受得了阿諛奉承。見玄燁一臉認真的看著太醫,凝青心裡覺得自己有病,康熙是誰啊!那可是給大清創下盛世的皇帝,自然不會被人一兩句話而走了性格。

    蘇茉爾跟了孝莊很多年,看著主子的臉色不對,立刻猜出主子對太醫太過阿諛奉承的話很不滿,只是蘇茉爾有些奇怪,平時主子再不滿時,也沒像今天這樣直接的撂臉子。難道今個兒是被刺客鬧得心情不好?

    太醫感覺氣氛有些不對,小心的看看太后,臉色正常,又看看小皇帝,跟剛剛的表情一樣,可他怎麼覺得突然冷了呢?

    「李太醫,那藥方子可還差什麼?」蘇茉爾機靈的引著太醫往外走,將內室留給主子和小主子。

    「皇瑪嬤,朕分得清,他說的是什麼話。」小玄燁見人都下去後,向凝青蹭了蹭,靠到凝青身上,小聲的說著。

    康熙真夠機靈的,居然能看出她的意圖。「玄燁怎麼知道皇瑪嬤生氣了?」

    「朕就是知道。」稚氣的小玄燁靠在凝青的懷裡,聲音脆脆的,很是好聽。

    凝青聽著康熙的話不由得笑了,「今天都學了什麼?可有上朝?」

    「有,學了……」康熙開始向凝青說起學了什麼,在朝上聽到了什麼,祖孫(好彆扭啊)倆人,你一句我一言的溝通的很愉快。

    小玄燁在凝青的寢宮一直縮到用過晚膳才離開,凝青吃著蘇茉爾送上來的糕點,這東西她有多少年沒吃過了,凝青拿著最古老的沙琪瑪,放到嘴邊吃了一口,便不想再吃。這東西好糙啊!和現代人吃的完全不是一個口味。

    「格格,侍衛收了大半個後宮也不見刺客的」蘇茉爾見主子不再吃點心,立刻接了過來,扶著主子起身,「主子,晚上就不要出去了,那刺客指不定躲在哪裡,今兒晚上奴才陪著主子。」

    這孝莊晚上不在寢宮呆著,往哪去?凝青心裡有些不解,這身體里的記憶太少了,可凝青也沒有那好奇的心,想去看看孝莊晚上忙和啥。即然蘇茉爾說不出去,凝青也樂得配合。北京城裡的故宮,她活著的那一輩子,就進去過一回,走在裡面一點兒都沒感受到什麼富麗堂皇,沒感受到什麼帝王之氣,更是沒感受到一絲歷史的氣息。那些被玻璃罩子擋著的物件,那些被攔上的宮殿,那些被鎖上的門,想要從那樣的環境里體會幾百年前的愛恨情仇,凝青沒有那幻想的能力。

    靠在軟塌上,凝青看著外面一點點變黑,等待著胡斐的到來。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進到深夜,胡斐才姍姍來遲。此時凝青已經入睡,胡斐站在床塌邊,看著熟睡的凝青,在心裡輕嘆了口氣,佛、道隱隱待發的爭執還是不要讓她知道的好。他算過,孝莊的年受還有二十幾年的壽命,這二十幾年,佛、道之爭也應有個眉目,到時再說吧!

    凝青似乎感覺到有個在窺視她,皺著眉翻身,眯起眼正對上胡斐的擔憂的雙眼,「怎麼才來。」

    「我這便要離開,現在三界非常亂,你且在這兒安心的待上些時日,等這身體的時壽一到,也是你恢復原身的時候。」胡斐忙攔著凝青要起的身子,「我見你身體仍是發虛,給你來了安神的丸藥。」

    「三界如何?怎麼亂了起來?」凝青覺得奇怪,又有些不解。

    「此事說來話長,待你恢復原身之日,我再予你細講。此時我不便再此多留,你雖身份尊貴,卻也不能讓旁人見了外男不是。」胡斐從懷裡拿出一物件遞給凝青,「這東西,你且日日帶在身邊,待有危險時,把它弄斷,我自會出現,護你周全。」

    凝青聽著胡斐的話,腦袋轉得慢了一點兒,便讓胡斐溜了去。想知道的,一點兒都沒打聽出來,只是得了個保命的物件。這物件卻也簡單,但凝青認得那是胡斐纏發的布巾。看著布巾,凝青有些不知要如何處理,這東西放在哪裡好呢?即要能隨身攜帶,又不被發現。

    想著想著,凝青就睡著了。第二天早晨起來時,凝青有些發怔,自己一夜不睡也不知得發何,昨夜卻睡得很疲憊,很像是以前熬夜後的那種感覺,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換了身體的原因?還是魂魄太虛弱?想到這兒,凝青便想起了昨兒夜裡胡斐給她的丸藥,她得尋個機會吃了下才行。凝青對胡斐很是信任,一點兒都不會懷疑胡斐會不會害她的問題,這樣的信任對兩個成了仙的人來說,不知是好還是壞。

    「格格,今兒早晨太后便派了人過來,問詢了格格的身子如何,並囑咐奴才,可過來問安。」

    凝青手搭在蘇茉爾的手臂上,「還是算了吧!我這身子骨發虛,哪經得來折騰。」凝青也不知這太皇太后該自稱什麼,便順著嘴的說了「我」,見蘇茉爾沒什麼反應,凝青放下了心。

    「即是這樣,奴才便打發著人去遞個話。」蘇茉爾一聽主子身子發虛,立刻決定不能讓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擾了主子的清靜。

    用了早膳,凝青更覺得疲憊,心想著這身子也太不經使喚了,本想在這院子里轉上一圈的凝青,只好在軟塌上歇著。等過了晌午,遠遠的就聽著鸞駕的聲音,由遠及近的。沒多久就聽著有太監叫著唱,「皇上駕到!」

    凝青眯著眼睛聽到外面的聲音後,眼睛睜了起來,向門口望去。蘇茉爾在門外小聲的向小皇帝說了幾句,玄燁進屋時,放輕了腳步,看到軟塌上皇瑪嬤正看著他,玄燁不再特意的裝樣子,立刻向皇瑪嬤撲了過去。「皇瑪嬤,你今兒覺得如何?蘇喇嘛姑說你今兒不舒服,可傳了太醫?」

    凝青摸著小玄燁前額光溜溜的頂,眼裡帶著笑的開口,「皇瑪嬤只是覺得累,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今兒這是打哪邊來?」

    「打養心殿來,今天……」玄燁對皇瑪嬤很是推崇,在前面聽到的一些事情,習慣性的到孝莊這裡聽聽意見。若是以前的孝莊在,定是會立刻給玄燁一些提點,可現在那身子里的魂魄哪裡還是孝莊。

    不過凝青倒也給了玄燁一些提點的,「你現在的年歲太小,要多看,多聽,多問。四位肱股大臣的話,不可全信,但也不可不信。從現在開始,玄燁要仔細的觀察,那四位大臣的可有他心。」

    玄燁對皇瑪嬤的話思不得其所,但仍是點頭。

    「今天皇瑪嬤說的話,當不得與他人說。玄燁只要認真去看,去聽,去想。」凝青雖然對歷史知道的不多,可是康熙智擒鰲拜的事,還是知道的,當然,這個不是從歷史書上看到的,而是看電視劇時看到的。

    對於皇瑪嬤的指點,玄燁很認直接的執行著。一直到親政,玄燁仍是記得皇瑪嬤說過的話。下了朝,玄燁帶著一肚子的氣往皇瑪嬤那裡跑。

    此時,凝青正與皇太后和皇后說著話,皇后是凝青和蘇茉爾選的,是肱股大臣索尼的孫女赫捨里氏為皇后。凝青選這此人,不是因為什麼政治原因,在而是單純的覺得鰲拜反對的,一定會是個好樣的。皇太后是順治的第二個正式冊封的皇后,也就是康熙的嫡母而非生母。皇太后是個安靜的人,話不多,總是安安靜靜的坐在一邊。凝青對這位皇太后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心知這位皇太后不可能是某部電視劇里偽裝的人,倒也不多為難。

    聽著太監的叫唱,皇后臉上微微發臉,手不自覺的擰著帕子。凝青看著覺得有趣,皇太后只是在一邊看著,也不知在想些什麼。玄燁帶著一肚子的氣進了屋,看到屋裡的人後,收了怒氣,恭敬的給凝青和皇太后問了安後。皇后立刻起來給玄燁行問安禮。

    「起了吧!」玄燁肚子里有氣,開口講話便硬了幾分。皇后是個善解人意的,知道皇上在前面定是受了什麼怨氣,立刻起了身尋了個理由告退。皇太后也跟著尋了個藉口離開。

    「今兒又是怎麼了?我聽著玄燁的聲音像是很生氣的樣子。」凝青見皇太后和皇后都退了出去,身邊就留了個蘇茉爾,將其他的人都稟退了才開口。

    「皇瑪嬤,鰲拜欺人太甚。朕說一句,他便反對一句,朝中的大臣多半也站在他那邊,這樣如何讓朕治國。」玄燁把肚子里的怨氣全數的倒了出來,「朕可以肯定,他就是有他心的人。」玄燁憤恨的說著。

    凝青未接言,只是笑看著玄燁生氣的樣子,嘴角揚著笑意。

    「格格,快著別難為皇上了。給皇上支個招,可別讓皇上氣壞了身子。」蘇茉爾見主子不但不支招反而在笑,心裡替皇上著急,皇上可是她看著長大的,對皇上的疼愛,一點兒都不差於主子。

    「玄燁,若是此時便除了鰲拜,你可有信心穩住臣心?」凝青拍了拍軟塌,示意玄燁坐到身邊來。

    「朕……」玄燁有幾分遲疑。

    「待你有足夠的信心,再來言此事。」凝青暗自搖頭,玄燁還是太小啊!「你說,你最近在練習布庫?」

    「朕只是尋著發洩心裡的怒氣。」玄燁垂頭,臉上有些不自在。

    「這倒也是個法子,你才剛親政,朝局不穩,根基不深,自是不得臣心,這倒也無妨。皇瑪嬤給你二年的時間,培養出自己的親侍,自己的朝臣,官職不用太高,但也不能太低,身份必要顯赫。」凝青拍著玄燁的頭,心裡算計著,若是二年內,玄燁還是除不去鰲拜,她便動手,將此人除去。

    玄燁是個極為聰明的,立刻懂了皇瑪嬤的意思。「皇瑪嬤覺得朕應選誰做親侍?」

    凝青看著玄燁不言。

    「皇瑪嬤,我見皇后的叔父索額圖……」玄燁立刻便想到了人選,眨著眼睛看向皇瑪嬤。

    「皇瑪嬤年邁,身子泛了。」康熙真是聰明的,難怪能坐了那麼多年的帝位。

    卻說皇太后回了慈寧宮後,便覺得了屋子里有異,還未等呼叫便被人迷暈了去。次日,當是皇太后向太皇太后請安時,凝青一臉便看出此人不對。卻也沒聲張,她此時叫不准是怎麼回事。

    「蘇茉爾,今兒我怎麼覺得哈斯其其格有些不同以往?」凝青靠著軟墊,手裡拿著蘇茉爾泡的茶。

    「格格多慮了,皇太后日居深宮能有何不同。」蘇茉爾又拿了幾個軟墊子,讓凝青靠著舒服些。「不過,奴才倒是瞧著皇太后走路與以往不同,更似有勁。」

    凝青喝了口茶,心裡想著得仔細著觀察皇太后,可別弄出電視劇里的假太后出來。「蘇茉爾,你可聽過《四十二章經》?」想到假太后,凝青就想起了那部電視劇里內藏著大清龍脈的經書。

    「格格說的是先皇留下那八本經書?」

    聽著蘇茉爾的話,凝青手上一頓,把茶杯放了回去。還真有《四十二章經》,不會真是進了那部電視劇里吧!

    「先皇怕是擔心皇上坐不穩江山,才會說大清的龍脈、寶藏全在《四十二章經》里,分別以八旗的旗色做了八本經書。」蘇茉爾見主子放下茶杯,立刻擺了一些小點心在小桌上。

    隨著蘇茉爾的話落,凝青輕嘆了口氣,龍脈什麼的,要是放在以前,也許她不會信,可是現在,凝青卻是相信這個說法。這八本經書里藏著的東西,萬不能讓旁人得了去。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14 23:32

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

    因為《四十二章經》,凝青想了些日子,倒也想了法子出來。只是操作上,凝青還要考慮一下。聽蘇茉爾說,她手這兒也有一本《四十二章經》,凝青便讓蘇茉爾將經書找了出來,按著曾在電視里看到的作法,把經書拆開,裡面果真有些碎片。

    蘇茉爾看著碎片有些遲疑,「格格,這……」

    「蘇茉爾,你跟著我這麼多年,有些話是不能問的,你應是清楚的,今兒怎麼莽撞了?」凝青輕輕的放下茶杯,走了過來,掃了一眼那些碎片。原來還真有龍脈一說。

    「格格,奴才失禮了。」蘇茉爾欠身向後退了幾步。

    「去尋了皇上過來,這事當不得我做主。你再去尋八本經書來,繡出八旗圖,先且不用包上。」凝青嘴角上揚,以假換真。誰若不交出原來的,那麼,其心必誅。

    玄燁很快跑來了,向皇瑪嬤請了安。便扶著凝青往西側房走。「玄燁,今兒皇瑪嬤叫你來,是讓你看點兒好玩意。這也可以讓你打擊一下那些瘋漲的不安勢頭。」

    「皇瑪嬤可有何法?」玄燁話說完就見西側房的小桌上放著一本經書,邊上散著幾個碎片。「這……」

    「當年你皇阿瑪怕你撐不起大清,便用這八本經書抑制八旗,說裡面事關龍脈,只有和了八本經書才可大為。不巧,我手裡就有一本,今兒,閒來無事,便讓蘇茉爾拆了。裡面果真大有文章,你且去看看,看完後我要聽聽玄燁的看法。」

    凝青並不是讓玄燁看什麼經書,只是給他時間想如何處理。玄燁看著經書,又看那些碎片,拼了碎片依稀的能看出是個地圖。玄燁心裡先是一驚隨後穩下心神,「孫兒覺得,八本經書必要急回,但又不能讓八旗起了疑心。」

    凝青笑著點頭。「玄燁可有何想法?」

    「皇瑪嬤應是想到了什麼才會叫孫兒過來,孫兒一時也想不出什麼好計劃,先聽聽皇瑪嬤的。」

    「你這滑頭。這法子嗎?我倒是真想出來了,以假換真。」

    「皇瑪嬤想用假的經書還真的回來?這倒不失是個好法子,可……他們若是不換該如何?」

    「事關龍脈,其有異心者必誅之。」凝青拍了拍玄燁的手,「你一直受制於四位肱股大臣,這次倒也可以打壓一下。如何換取經書,還要看玄燁的。」

    「孫兒定不負皇瑪嬤所望!」玄燁嚴著一張臉,堅定的說著。「朕要看看哪個有異心。」

    凝青在心裡搖了搖頭,「玄燁,不是事情只有強硬才能解決,有些事可以用很圓滑的方法解決。」

    玄燁不解的看向皇瑪嬤。

    「你是個聰慧的,怎麼這個時候卻愚笨了,去尋張紙來。我與你細說。」

    ~~~

    「皇瑪嬤,這法子真妙。」玄燁看著全新的八部經書。「皇瑪嬤手裡可要留?」

    「自然要留,做戲要做得像。若我沒記錯,你皇額娘那裡也有一本,這本由我去換。你只管去換其它幾本,切記,不得怒目。」凝青讓蘇末爾收了一本鑲黃旗的經書。那本已經撲開的碎片被玄燁小心的包好,收進蘇末爾做的小香囊里,掛在脖子上。「孫兒謹尊皇瑪嬤的教導。」手裡拿著六本經書,玄燁大步的走了出去。

    「格格,這樣好嗎?」蘇茉爾依據有些擔心,她怕皇上被四位大臣欺負。

    「也許,玄燁這一次會內震四大肱股之臣,外震三番。」扶著蘇茉爾的手臂,凝青拿著經書,「走吧!我們去會一會那位皇后。」

    蘇茉爾雖未明白主子的語氣,但蘇茉爾很會揣磨主子的心情,主子本就不太喜歡現在的皇后,今兒又是去以假換真,倒也真是要會一會。

    往慈寧宮走,凝青坐在轎輦上眼觀六路的仔細打量著周圍的景色。以這個視角看,皇宮倒也是大的,華麗了一些。一路上傳唱傳到慈寧宮,慈寧宮里的皇太后不知剛剛在做什麼,出來時接駕時,有些慌張。身邊跟了個丫頭,長相靈利。凝青扶著蘇茉爾的手,看著了那丫頭一眼,未見可疑之處。「這大白天的關宮門,做甚?」

    「回太皇太后的話,媳婦讓娘家送進宮里一位家親,陪媳婦小住幾日,諾敏,還不快些給太皇太后請安。」

    「諾敏給太皇太后請安,太皇太后吉祥。」諾敏很有氣度的甩著帕子,行問安禮。

    「是個知事的,便在慈寧宮里小住幾日。」凝青倒也不難為小姑娘,抬手揮了一下。宮女太監都退了出去,蘇茉爾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經書,「哈斯其其格,你進宮這些年來,行事,隱忍,我都記在心裡,委屈你了。」

    「皇額娘,媳婦不覺得委屈。」皇太后垂目,在心裡猜測著太皇太后來此何意。

    「若是覺得孤寂,便下個旨讓諾敏養在你身邊。」凝青打量著皇太后的寢宮,掃了一圈。內室她不便進去,但也發現了不同之處。這人潛伏在哈斯其其格身邊多久了?對她的習性和行事瞭解得如此透徹。

    「謝皇額娘恩寵!」皇太后扶著凝青坐在首座,「皇額娘可是有私話要講?」

    「蘇茉爾。」凝青輕喚了一聲,蘇茉爾立刻雙手捧著一本經書,「哈斯其其格,這本經書相必你也看過同樣的一本,當成福……」凝青輕嘆一聲,「給八旗每旗一本經書,昨兒夜裡,我猛的做了個夢,夢到了我兒。他讓我去……」凝青頓了一下,留意著皇太后的臉色,「再拿八本經書,與八旗換得原來八本。事關龍脈,我怎能有耽擱。便派了人去取,不想那裡真有八本經書,見奴才手捧著經書回來,我……」

    「皇額娘,這是佛祖顯靈,先帝保佑。」皇太后見太皇太后一臉的悲傷,立刻開口安慰。「媳婦這就將之前那本拿出來,予皇額娘換了。」皇太后立刻起身進了內室拿了經書出來,和蘇茉爾換了。

    這邊凝青換了真正的經書回來,那邊皇太后摸著新的《四十二章經》,這經書事關龍脈,倒是個意外的收穫,得立刻向教主稟報。

    讓蘇茉爾把經書給玄燁送去,凝青坐在軟塌閉目的想著,她到底生存在什麼樣的一個世界里?從白蛇到倚天,又到此時的鹿鼎記,她真的生活在正常的世界里嗎?想起在地府的喬峰,想起那個說是有要事在身的胡斐,還有那天判官欲言又止的樣子,凝青覺得他們似乎在隱瞞著她什麼。她想去尋找答案,可是這四四方方的城牆將她困在裡面,難道她真的只能等到這身體不行了,才能離開嗎?

    「格格!」不知什麼時候回來的蘇茉爾小聲的叫著又在發呆的主子,「皇上已經將碎片拿出來了。」

    凝青輕應一聲,康熙是個好皇帝,但也是個敗家的皇帝。「這剩下的就讓玄燁處理,我相信他能做好的。」凝青望著窗外,「現在已經入了秋吧!」

    「格格,眼看著秋狄就要到了,今年格格還要留在宮里嗎?我看著皇后是個好樣的,能把持住宮中的大小事務。格格還是跟著皇上去散散心吧!」

    「我老了,身子骨可經不起顛簸。還是讓皇后去吧!」

    皇上換經書一事,倒也順利,沒幾日能換回來的,都換了回來,只差在吳三桂手裡的那本。玄燁倒也不催,只是派了個人去宣旨,他就不信吳三桂不來。

    四個肱股大臣所分的三個勢力,突然安靜了下來,誰也不掐誰,但都互不相讓。明面上,你好我好的樣子,暗裡的各藏異心。玄燁對這個場面很是滿意,但……很快玄燁就發現,有的人心太大了。

    「皇瑪嬤,鰲拜一日不除難消朕心頭之恨。」玄燁說這話時,索尼剛過世。鰲拜便列了幾大罪狀要抄索尼的家,更是扇動御史擬廢後。

    凝青不急著應話,親手給玄燁撥了個桔子,「這扒皮的事,要一點兒一點兒的。」將撥好的桔子遞給玄燁,「萬事都要一步一步的來,切莫急於事成。」

    吃著桔子,玄燁的氣還是未消,卻也不如剛剛那樣。

    「和鰲拜比,玄燁真的太嫩了,但是鰲拜這個權位,便有個致命的弱點,那便是自大。這人過於自大,就會對他看不上的人存有蔑視的心態。擒鰲拜,不見得非要擺到眾人面前。」

    「皇瑪嬤的意思是?」

    「這要你自己參透,你這毛燥的性子,也得改改。再大的火,也要沈住。再大的委屈,也要壓在心底,萬不能讓人看透你的情緒變化。你是天下之主,若是連這一點兒都做不到,又有何顏面對列祖列宗。」

    「孫兒謹記皇瑪嬤的教訓。」

    看著玄燁出去,凝青便想起了喬峰,也不知他在地府怎麼樣了。「今年的秋狄看這樣子是去不成了,你帶些東西給皇后送去,莫讓她傷心過度。」

    「格格要仔細著身子!」蘇茉爾擔心主子的身體,這幾天主子都像是有心事的樣子,吃的不多。請了太醫診脈,也未見異樣。這讓蘇茉爾很是擔心。

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五章

    廢後的事終究以太皇太后對皇后的一番贊揚很做罷,對太皇太后,鰲拜還是有所忌憚的。抄索尼家的事也不了了之,但是玄燁仍是得了消息,索尼手裡的《四十二章經》不見了。

    凝青對這事不做任何評價,不過,凝青還是把玄燁叫來,跟他說當年順治崩了後,身邊的一個太監替順治在五台山出家的事。「我聽著有人說先皇還活著,在五台山的傳言,也不知是哪個糟心的說出這樣的話。」

    「皇瑪嬤,此事朕定將那造謠之人捉住。」玄燁看著皇瑪嬤一臉的悲傷,心裡一疼,他的皇瑪嬤是個堅強的女人,從來沒在他面前面露傷悲,此事必是讓皇瑪嬤的很傷心。

    凝青揮了揮手,一臉的疲憊。凝青覺得這身子怕是支撐不了多久了,見玄燁退了下去,凝青眯著眼睛,「蘇茉爾,可知是哪個多嘴的傳出來的嗎?」

    「格格,是從慈寧宮那邊。」蘇茉爾抱了個毯子給主子蓋上,「格格,慈寧宮那邊的眼盯子都被人除了去,諾敏姑娘被皇太后收為新養女,封號「建寧」。」

    「嗯!」凝青輕輕的應了一聲。「最近宮里可有什麼人出宮?」

    「先帝身邊的海公公倒是出去了一趟。」蘇茉爾把毯子給主子蓋好,又端上來一些主子愛吃的點心,「主子,這海公公是宮里多年的老人。」

    「唉!」凝青只是輕嘆一聲。「蘇茉爾,當年的事,先帝爺鬧得那麼大,很多人都等著借著這個由著做些危害皇上的事。萬不能不提防。」凝青對海公公沒什麼印象,但,對電視里的海公公還是很有印象的,這人心機頗重,面上似乎向著皇上的,可做的事,就不見是對皇上忠心。

    「格格的意思是海……」蘇茉爾有些心驚,海公公可是大內統管,若是他要害皇上,皇上不就很危險。想到這,蘇茉爾不淡定了,海公公知道的太多,包括小德子代先帝爺出家的事,若是海公公借著傳言把皇上引去五台山,在途中下了殺手。宮里的小阿哥可就只有一個……蘇茉爾想想便覺得可怕。還好格格今天跟皇上說了,小德子代先帝爺出家的事,皇上自是不會信了那些謠言的。

    玄燁自然是不信謠言,當年先帝去世,他雖小,可仍是有印象的,他為先帝守靈的事,現在還能憶起。回了養心殿,玄燁腦子里想著皇瑪嬤臉上的悲傷,心裡便是一疼,早年喪夫,中午喪子,皇瑪嬤的一生,有功豐偉績,有錐心之痛,卻仍是教養出兩位皇帝。玄燁呆坐在皇椅上,看著窗外。從現在開始,他不能再讓皇瑪嬤操心了,就在剛剛,他突然覺得皇瑪嬤老了。

    想著劇情的進展,凝青猜想著小寶可能是要進宮了,便讓蘇茉爾留意著,海公公回來,帶著的是什麼人。玄燁需要朋友,但絕對不能交這樣的朋友。不過,凝青挺不解的,韋小寶怎麼就能在宮里混開?這宮里的太監是不少,可是跟著海大富身邊的小桂子,怎麼也算是在眾人面前混個臉熟,怎麼就沒有人指出他提假的?

    當天晚上,凝青睡得很是不安穩,來回翻了幾次,便再也沒了睡意。剛起身,在外面守著的蘇茉爾立刻走了過來,「格格?」

    「許是白天睡多了,現下睡不著了。」凝青扶著蘇茉爾的手臂站了起來。

    「格格要不要出去走走?」蘇茉爾一臉的擔心,主子怕是擔心皇上才睡不下的。

    「也好!」凝青本就想出去透透氣,雖然這身體在衰老,可是凝青覺得她自身的一些東西在逐漸的恢復中,而且還是很明顯的恢復著。扶著蘇茉爾的手臂,走出寢宮。守著寢宮的宮女太監很自覺的跟上,御花園裡轉了一圈,又回了寢宮後,凝青才睡下。從那天晚上開始,凝青每天深夜都會在御花園裡走上一圈。

    這樣的日子轉眼過了一個月,這天玄燁下了朝便趕了過來,面色發黑,顯然是被氣著了。在凝青這裡坐客的宮妃們看著皇上的臉色不好立定全散了去。「玄燁的氣色不好,可是又生了什麼事?」

    玄燁深吸了兩口氣,「也不是什麼大事,是孫兒沈不住氣,倒是讓皇瑪嬤擔心了。」想起鰲拜假傳旨意抄了蘇克薩哈的家,玄燁強壓下心頭的怒氣。

    「瞧你的樣子可不像是沒事的樣子,皇瑪嬤雖然老了,可還不瞎。梁九功,可是誰惹皇上生氣了?」

    「回太皇太后的話,是有人惹皇上不痛快。」梁九功剛開口就被皇上瞪了一眼,立刻垂目不再多言。

    「玄燁,你不說還不讓身邊的人說,你這不是讓皇瑪嬤擔心嗎?」凝青慢條斯理的說著,大概也能猜到是哪個惹了玄燁。

    「皇上,最近格格夜裡總睡不好……」蘇茉爾沒忍住把主子天天夜裡要溜上一圈才能寢下的事說了。玄燁一聽,立刻開口,「皇瑪嬤可請了太醫。」

    「又不是什麼大礙,總喚太醫倒顯得我嬌貴了。」凝青對傳喚太醫很是不喜,這些人旁的不會,總是喜歡給人開方子,也不知是不是這樣做才能顯出他們的才能。

    「還是請太醫來診診的好,若是皇瑪嬤不請太醫來看看,孫兒就不說今天的事。」玄燁倒也會耍起無賴。

    叫了太醫,玄燁開口說了今天的事。凝青靜靜的聽著,呆在這深宮之中,只能把每天聽玄燁講一些朝堂上的事當成樂趣,不然還真是了無生趣了。「皇上,培養的勢力如今可有能者?」

    「皇瑪嬤,朕覺得還要等等。」這會玄燁倒是沈住了氣。凝青拍了拍玄燁的手,「謹慎些的好。」兩人又講了些旁的話,說說便扯到了「建寧」的身上,凝青對這位格格倒不厭惡,卻也不喜。眼看著一位知禮的格格,才個八月便成了嬌橫之主。凝青深感權貴能使人迷花了眼。不過讓凝青意外的是,玄燁對這位嬌橫的格格似乎很有好感,凝青突然對這個算得上自己養大的孩子很不瞭解。

    玄燁似乎感覺到皇瑪嬤對「建寧」有些不喜,也不多提。他雖然不太喜歡「建寧」嬌橫的性格,倒也不介意分些寵愛給這個乾妹妹。玄燁一直等到太醫到後給太皇太后診了脈說無大礙後方離去。太醫惶恐的給太皇太后開方子,心裡卻想著若是再被皇上請一次,自己也不用等著被貶斥,自覺的請辭。

    太醫開的方子,也不頂什麼大用,凝青已經習慣了在御花園裡轉上一圈方能回去睡覺。轉眼一年過去了,蘇茉爾說著海公公帶著一個小太監又出了宮。凝青只是連眉都沒皺一下,吃著點心,韋小寶應該出現了。

    沒多久,蘇茉爾便帶了個消息,「格格,海公公眼睛突然瞎了,他身邊的小桂子居然不是原來的那個。」蘇茉爾說著時,一臉的擔心,「格格要不要把那個小桂子捉起來問問?」

    「提醒玄燁身邊的人,注意著就是。」凝青想起,聚賭在清宮可是大罪,嘴角揚了揚。「若是捉到那人的毛病,不可輕饒。」又想到海大富的身份,「海公公的總管之職,你讓皇后再找人頂了吧!他的年歲有些大了。」

    ~~~

    凝青以為,韋小寶進宮幾天,就得找人聚賭。沒想到韋小寶在宮里居然消停的,這倒是讓凝青有些疑惑。一直到了足月,也不見韋小寶有啥異樣,連凝青都覺得自己是不是杞人憂天了,也許這根本就不是鹿鼎記時,韋小寶就出了差。找人聚賭,還被蘇茉爾撞了個正著。

    蘇茉爾著人壓著韋小寶,帶到了太皇太后的面前。看著跪著的韋小寶,凝青嘴角上揚,這可是個假太監啊!「你是海大富身邊伺候的?」

    「奴才,奴才小桂子。」

    「主子問你話,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問你名了嗎?」蘇茉爾沈聲斥責。

    小桂子打個激靈,倒是機靈的磕了個頭,「奴才知錯。」

    「倒是個機靈的。小桂子是吧!」凝青揉了揉太陽穴,她就搞不清楚了,金老爺子筆下的皇帝怎麼跟個太監交了朋友,這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上。皇帝再想找個知心朋友,也不會找個這樣的啊!什麼好兄弟夠義氣,實屬放屁。「進宮幾年了,海大富沒教過你宮里的規矩,還是你根本就是個假的?」

    「奴才只是一時貪玩!」小桂子心裡一驚,不會是被人發現了吧!這可是要殺頭的。

    「一時的貪玩?我看著不像,就你那手段,倒像是個常玩的。」盯了他好一個月了,終於尋著毛病了,當這皇宮里是什麼?他家的後花園?

    「奴才,奴才真的是一時的貪玩。」小桂子又磕了二個頭,一直開脫著,心裡罵著海大富怎麼不來救他。小桂子也不想想,海大富被他弄瞎了眼睛,正愁著怎麼弄死他呢!這會有人出手,怎麼可能保他。不過海大富還是來了,只是做個樣子……

    「奴才海大富給太皇太后請安。」海大富是由一個小太監扶著來的。此時眼睛已然瞎了,心裡對假的小桂子含恨不已。

    「海大富,你也是宮中的老人了,宮里的規矩,你應該是一清二楚的。這聚賭……」蘇茉爾充當著主子的發言人,對著進來的海大富便是執問。

    「奴才未能教導好」海大富又磕了個頭。跪在一邊的小桂子不知心裡想的是什麼,臉色變了變,但也跟著海大富磕頭。

    「我也不為難你,這事便按著規矩辦。」凝青沒有研究地上跪著的這兩人各懷著什麼樣的心思,她挺不解的,大內總管在做什麼?凝青正想著,就聽著一個小宮女跑了進來,請示,皇后到了。

    皇后一進屋就立刻跪下,「孫媳治理後宮不嚴,還請皇瑪嬤治罪。」

    「快起來,你才診出有身子,不是免了你跪嗎?」凝青忙著讓蘇茉爾扶皇后起來,「這有你什麼事,大內總管在幹甚麼?出了這麼大的事,怎麼不見他過來?」

    「回主子的話,梁九功陪著皇上……」蘇茉爾在主子耳邊說了兩字,「出宮。」

    「胡鬧!」凝青生氣了,好嘛,她替康熙擔心這兒,擔心那兒的,康熙自個兒跑出去玩了,想著以前電視里總演什麼康熙微服出訪記的,凝青心裡的氣就咽不下,玄燁把國家當什麼了?是,微服出訪能看出很多問題,可,他要是在出訪的過程中,出了什麼意外,那就不是一方百姓受苦,很有可能是全國上下的老百姓再次要忍受下政變之苦。

    「格格,消消氣。等皇上回來,奴才讓他給格格負荊請罪。」蘇茉爾也覺得皇上今天這兒事做得有點過份。

    「我真的是老了,蘇茉爾,關了宮門,從今以後,我就守著這四面牆作罷,不見外人。」凝青揮了揮,讓人都散了去。聽著太皇太后的話,四周的人立刻全都跪了下來,皇后更是心急的不知道要怎麼勸慰老人。蘇茉爾在心裡嘆了口氣,扶著主子往內室走。主子這一輩子就沒有順心的時候,一直勞心勞力的為著大清,拉扯著兩個皇帝成人,現在皇帝長大了,可卻……。

    蘇茉爾不知道此時凝青心理正雀躍著,她終於可以不再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了。皇上愛哪去哪去,韋小寶愛怎麼得瑟怎麼得瑟,什麼反清復明,什麼神龍教,反正康熙也能壓去。她現在已經感覺到身體的衰老,得趁著這個時候,好好養養。修煉心性,胡斐在瞞著什麼事。也許在這四方城之外,發生著什麼驚心的事。

    凝青的猜測得不差,四方城之外,佛道的對戰已經趨進白熱化。玉帝和王母一下壓制著,可兩邊的短兵相交還是不斷。升到三界之外的聖人們,對三界的事也都是睜隻眼閉隻眼,充耳不聞。

    晚上玄燁帶著梁九功回了皇宮,見著皇后守在宮門前先是一愣,心裡有些不愉,可聽著皇后說出來的話後,玄燁飛快的奔向後宮的深處,連衣服都未來得及換。

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六章

    飛奔至太皇太后的寢宮,玄燁喘著急氣,對攔著他的宮女極是不滿。

    宮女們很是為難,關宮門時,太皇太后特意交待了任何人都不讓進去。

    玄燁心裡這個急,這些宮女難道不知道他是皇上嗎?居然敢攔著他。玄燁衝著宮女們怒吼著,「給朕讓開。」玄燁剛吼完,門就被拉開了,出來的是蘇茉爾。玄燁見著門開,不管不顧的就要往里院走,被蘇茉爾攔了下來,「皇上,格格剛睡下,皇上還是明日再來吧!」

    「蘇嘛喇姑,皇瑪嬤她……朕……」玄燁想說些什麼,可話到嘴邊,卻又不知要如何開口,最後洩氣的轉身離開。

    內室里的凝青對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清楚得很,盤坐在床塌上,凝青掐指算著外面發生著什麼。凝青卻怎麼算都算不出,就連這四方城裡的事情,也是算不出來。這讓凝青心裡大驚,她明明感覺到法力恢復,卻怎會如此?凝青卻是不知,為了讓她能安心的恢復,胡斐在給她的那方帕子上設了些結界。

    凝青算不到外面的情況,反倒是更是著急。她總覺得胡斐隱瞞的事,應是與她有關。那天經天雷後面發生了什麼事,她一點兒都想不出,難道這中間發生了什麼與她切切相關的事?她轉生怎麼何用判官親自送往?凝青越想越覺得不對,現在的身體又不允許她出了這四方城,凝青想到此,不由得一嘆。

    「格格?」凝青輕輕的一嘆,守著的蘇茉爾立刻躬身向前。

    「你也早些歇下罷!」凝青慢慢的躺下,一種強烈的無力感,讓她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

    小桂子被重打了五十大板扔回了海大富的屋裡,小桂子倒真是命硬,五十大板下去,硬是留了口氣。海公公不知怎麼想的,讓個小太監來照顧小桂子。這一照顧就出了事,小桂子是個假太監真男人的事立刻被曝光了。海公公一點兒都沒猶豫的,把了敬事房的人,把小桂子給廢了,成了真的太監!!

    這邊玄燁一清早就到了太皇太后的寢宮,太皇太后的寢宮門口站了不少後宮的宮妃,以皇太后為首的站了一排。這些人都被昨天的一道懿旨嚇到,宮里宮外的誰不知太皇太后跟皇上是一條心,此時突然下了這麼一道懿旨,莫說後宮之中人人不安,就連前面的朝臣心中也都在各自揣測。有心的人,在暗中開始策劃著什麼。

    凝青站在院子里,對一牆之外站了多少人,並不在乎。手扶著蘇茉爾,望著一株要開花的大樹,「蘇末爾。這樹有多少年了?」

    「回格格的話,奴才也不知有多少年了。」

    「這樹啊,不修不剪,就容易長歪。」凝青仰頭望著茂盛的樹枝,心裡不由得善感起來。算算,她重生有千餘年了,該遇到的事,都遇到了,不該遇到的,也沒少遇,被困在這四四方方的地方,凝青心裡有些郁結。

    「格格,皇上他……」蘇茉爾有些心疼皇上,畢竟是自己帶大的,可看著主子的樣子,又不敢多言。

    「我乏了。」凝青擺了下手,不讓蘇茉爾再說下去。凝青對玄燁的感情挺複雜的,他和喬峰,芷若不同。凝青本來跟玄燁是沒有什麼牽扯的,自然沒有那麼多的感情在裡面。可是若說凝青離開,經過十年的相處,凝青又有些放不下玄燁,怕他受了欺負。不過,經了昨兒的事,凝青覺得玄燁長大了,已經可以自己做主。她也將要功成身退了,等到玄燁弄死了鰲拜,她便斷了那方帕。

    蘇茉爾無奈的扶著主子回了房,伺候著主子躺下後,才悄悄的開了宮門。「主子身子乏,且先回去吧!」

    宮妃們望向打頭的皇太后,皇太后只說了句「不擾了太皇太后休息。」就離去了。玄燁卻是沒走,等宮妃們離了去,玄燁便跪了下來,見蘇茉爾要扶,便開口說了句。「蘇嘛喇姑,皇瑪嬤什麼時候見朕,朕什麼時候起來。」

    蘇茉爾無法只能讓皇上跪著,慌忙的進了院子去請主子,皇上可是萬聖之軀,怎能受這般的苦。

    凝青微垂目,聽著蘇茉爾的話,「且讓他跪著吧!」

    ~~~~

    牆外的皇上跪了半天,梁九功擔心著主子的身體,往裡面望了好幾次,請了蘇茉爾幾次,也都無果。梁九功在這著急,養心殿的一個小太監跑了過來,在梁九功的耳邊說了幾句,梁九功不敢耽擱,立刻跑到皇上身邊,「皇上,平西王派世子進京,已經進了城。在宮外候著。」

    玄燁看了看院子,又想了一會兒,起身往養心殿走,「把昨天那個犯錯的太監給朕拖到武英殿。」

    「嗻!」

    吳應熊代父進京,跟隨著太監進了皇宮,吳應熊用眼角溜著四周。到養心殿外,引路的太監進去稟報,吳應熊才大膽的看著四周。

    「吳世子,皇上召見。」

    吳應熊整著手袖,跟著太監進了養心殿。

    另一邊蘇茉爾端著一杯茶放到軟塌的小茶几上,「格格,吳三桂的兒子到了。」

    凝青眯著眼睛輕應了下。蘇茉爾見凝青的反應不敢再往下說,退了出去,這次主子真的很生氣。屋子里的宮女、太監隨著蘇茉爾退了出去,凝青盯著屋裡的某處。她剛剛就感覺到那裡有些不同,沒感覺到熟悉的氣息,凝青無法猜測是敵是友,只能以不變應萬變。來者卻沒有顯身的樣子,眯起眼睛,緊盯著那裡,眼睛都不眨一下。

    房間里靜得嚇人,凝青突然站了起來,剛剛感覺到有異樣的地方,現在什麼都感覺不到了。凝青戒備的留意著四周,捏著帕子的手拿是汗。額頭上,鼻尖上也漫滿了細微的汗珠。在身後感覺到有異樣出現時,凝青手裡突然出現一把劍向後刺去,後面的異樣立刻消失。劍上掛著血滴,凝青一點兒都不敢放鬆,手緊握著劍柄,她感覺到剛剛的那東西還在屋子里。

    「格格?」屋外的蘇茉爾聽到屋裡有聲音,擔心的問著。凝青在這個時候分了心,身後突然出一個身披袈裟的和尚,對著凝碧的天靈劈去。

    凝青隱隱覺得不好,可,已經來不及反應……

    ~~~

    「凝青!」胡斐擋下和尚棍子,凝青抬見是胡斐松了一口氣,「這和尚真是小人,背後偷襲還算是佛門子弟嗎?」

    胡斐苦笑了下,沒想到,他封了這四方城還是讓人找了過來,「你恢復的如何?」看來凝青在這裡已經不安全了,將她藏起來,不如把她放在身邊方便照顧。

    「如果他不是躲躲藏藏的,他到也不是我的對手。」凝青倒不是口出逛語,此時她不似以前,但對付眼前這個偷偷摸摸的和尚還是有把握的。

    「孽畜,貧僧今天便要替天行道。」

    「真是笑話,見得了自以為正義的和尚,辦的都是背地裡陰人的事。今天我倒要看看誰收了收!」凝青提起「青碧」劍,對和尚揮了過去,和尚也不是吃素的,兩人在屋子里便對打了起來,胡斐怕驚了外面的人,立時布下了結界,轉身也上前,對上和尚,此時哪還先什麼公平,降住對方是正事。

    和尚一人本就不是凝青的對手,再加上胡斐,和尚很快便被擒住。「青碧」劍由上至下的插進天靈穴中,雙眼突出,已經沒了生息。

    「要怎麼處理?」凝青抽回「青碧」劍,劍一抖,劍身上的血漬消失了。

    胡斐上前手一揮和尚的屍體和血漬都消失了,「現在不是說話的聲候,我看你的法力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可試過借過脫了這身子,恢復原來的面貌?」

    「倒不曾試過,這身子近來越來越虛弱,我怕離了後,若是不能化出身形,到時這身子太虛,我再回不去。」

    「我來護著,你且試試。若是能行,今日便離開。」胡斐有些擔心凝青自己留下,那邊再派個在凝青法力之上的人,若是自己沒有及時趟來。

    盤腿坐下後,凝青的魂魄從孝莊的身體里飄了出來,胡斐立刻從懷裡拿出一個果實,吹了過去。凝青吸入口裡,魂魄飄落到地上,盤腿坐下,周身發著血光,慢慢的魂魄變成了血肉之軀,血光成了青光,直至消失。

    站起身,凝青看著自己的手,拍了拍臉,終於恢復原來的樣子。「她的身體怎麼辦?」凝青望向還盤坐在地上的空軀。

    「好辦。」胡斐手心上多出一個白影,輕輕一吹,白影入了孝莊的身體中。

    「謝謝兩位給哀家一個重生的機會。」睜開眼睛的孝莊對兩人輕輕一浮身,「姑娘,謝謝你照顧玄燁這麼多年。」

    「是我佔了你身體這麼多年,照顧玄燁是應該的。」凝青被孝莊這麼一謝有些不好意思。

    「姑娘,雖然我人在地府之中,可是這世間的事,還是知道的。前面朝臣心不穩,多虧了姑娘相助。」孝莊又是一浮身,眼裡帶著的感激不是做假,她是真心的感謝他們,她本就應在十幾年前過世,卻有機會重生,還能余了些陽壽。

    「凝青,得走了。」胡斐怕再出了什麼事。

    凝青衝著孝莊一點頭,跟著胡斐消失在空氣中。孝莊穩坐在中間,嘴角帶著笑,其其格,海大富,敢謀害皇嗣,哀家會讓你們知道什麼叫手段。

    ~~~

    凝青跟著胡斐飛回山洞,洞是卻不是原來的樣子,似乎有人來過。洞里滿目狼藉,仙樹被坎,仙潭雖然沒有被填,卻也變得渾濁。凝青奔向內室,看著碎了一地寒玉石,努力壓下往上冒的火氣,卻怎麼也壓不下,「啊~~」一聲怒吼從口中噴出,一頭黑髮變了顏色,是誰毀了她的家,她住了千百年的家。

    胡斐默默的站在後面,不言語。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凝青咬著牙開口,「在我經天劫後。」

    「法海在你經最後一道天雷時,出手的,天雷卻劈到了他的天靈,可,法海的前身是淨光琉璃佛的斬下的惡屍,就是天雷打在他的天靈,對他也是沒有影響的。」

    「他趁我虛弱,拿走了我的元神?」凝青心裡的火反倒是降了下來,嘴角掛著冷笑,法海,倒真是有靠山啊!

    「對。等我發現時,山頂只留下你的蛇身,我見事不好,上天求見趙真君。」胡斐頓了一下,「趙真君尋到法海時,法海正在煉化你的元神,想要吸收你的功力,被趙真君用金鞭將法海困住,將你救出,並用法寶將法海困入其實中煉化。」

    「倒是便宜了他。」凝青冷哼一聲,「這裡又是何人所為?」

    「趙真君將佛門弟子煉化將本就矛盾不斷的佛、道雙方激化。這幾百年來,佛、道雙方更是矛盾升級,不時有死傷出現。修道之人對佛家很是不齒,稱他們是叛徒……」胡斐給凝青講起遠古時的事。

    凝青聽得目瞪口呆,「居然還有這麼多奇聞,這前的百年大戰未平息此事,現在再引起矛盾,會不會使修道的人的功力再次下降?其心可會齊?」人心不齊,怎能與人對抗?

    「這點倒不用擔心,比起佛家內部的矛盾,修道之人倒顯得人心齊向。法海收白素貞的事,引得觀音很是不滿,當年白素貞雖被趙真君壓入雷鋒塔下修行,卻也是賣了觀音一個人情。」

    「這白素貞的來頭倒真是不小,」凝青不由得感嘆,「法海是如來的人?還是?內部的矛盾指的是什麼?」

    「如來和淨光琉璃佛交好是眾所周知的,觀音對如來如此關照法海怎麼可能會沒有不滿,只是不表露出來罷了。雖然觀音沒有明說站在哪方,但只要他不動,就少了一個強勢的阻力。」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14 23:32

第三十七章

    愣愣的聽著胡斐講的內容,凝青有些發愣,佛家不都是講捨嗎?怎麼聽起來是這般?想了想,凝青皺眉又問,「山洞是何人所為?」

    「洞是退法阿羅漢所為,他們不過是被如果當槍使罷了。」胡斐說完皺眉,「現今你功力雖未恢復之前的頂盛,但也是助力。明日,我便帶你去見趙真君,也好安排防範。」

    凝青應下,她需要消化今天的事,和剛剛聽到的。胡斐也不多留,他還有很多事要做。凝青看著一片狼藉的洞,心中不由得悲嘆,再過百年,中華大地就要經外族侵略,這些佛佛道道卻在此時為了之前的恩恩怨怨折騰著。凝青想不是大義者,但想到人界眾生對佛界的美好相往,凝青不覺得好笑,原來,真的應了老話——有人的地方,便有是非。即便是聖鏡也是如此。

    慢慢的收拾著洞府,原本壓下的火氣,又升了上來。無法恢復原樣的洞府,讓凝青將法海一眾恨得死死的。細想來,萬事皆由白素貞而起,若不是白素貞引了天雷,若不是白素貞挾恩圖報,若不是自己心軟,法海的執念太深又怎會引起如此大亂。如此想罷,凝青恨不得撕了白素貞,也懊悔著自己的心軟。思及此,悔恨已經於事無補,只能想想日後要怎麼做。

    仇定是要報,不只是法海,連白素貞她也不想放過。只是沒想到白素貞成了觀音的坐下弟子,凝青緊握著拳,在大事面前,她會將向白素貞尋仇的事壓下,等這事一過,她不會放過白素貞的。

    在普陀山中的白素貞心底突然湧起強烈的不安,當年之事,白素貞雖懷有愧疚,卻不是對凝青,而是對她的兒子。觀音對白素貞全無懺悔的心境搖了搖頭,將其關在紫竹林里思過。觀音知道,佛、道本就矛盾不斷,但是引起這樣的迫在眉劫的爭鬥去是原於紫竹林中的孽畜。

    玉帝和王母為了此事,沒少請他出面調節,他怎會不知玉帝和王母的意思。交出白素貞,將此事之責全都推向白素貞身上,平息此事。觀音有些著猶豫,白素貞乃是女媧蛻下的皮化形而成,讓他如何把白素貞交出去。天庭的行劫,他怎能不知,白素貞一怒之下便能不顧蒼生水漫金山,若是他如同孫悟空般,引起天庭之亂,誰能壓抑得了?

    天庭中的玉帝和王母對觀音的心思自然瞭解,可比起天庭大亂,天下蒼生才是為重,觀音此事辦得太偏頗了。玉帝在殿內走來走去,半響會頓下,搖了搖頭,然後繼續走來走去,頓下,搖頭。王母心裡也煩,觀音平時辦事挺牢靠的,怎麼這會兒卻不知輕重了起來。趙公明無非是為他那個師妹鳴不平。雖然說之前賣了個面子給觀音,將白素貞交給了觀音。但趙公明不過是不想在這會和如來、觀音同時動手。而如來,怎麼可能會不算計觀音,就是他保持著中立,難道不清楚一旦動起手,如來一個命令,他就是身前士卒嗎?不過是女媧當年蛻下的一層皮,真當天庭無人降得住嗎?當年的孫悟空,現在的白素貞,女媧遺留下來的,可真真的都是讓人頭疼的人物。

    「宣旨,命天兵將罪首白素貞帶至斬妖台。」玉帝下了狠心,他不能任由佛、道兩邊打起來。

    凝青在洞中坐了一夜,待到天亮,剛準備出洞去尋胡斐,胡斐自己送上門來。「剛剛趙真君接到玉帝旨諭,回天庭了。玉帝似乎要壓下此事。」

    凝青沈默,等著胡斐的下話。

    「玉帝的意思,大概是想以斬妖白素貞來平息此事。」胡斐邊說邊留意著凝青的反應。

    凝青嘴角上翹,「真能平息嗎?」

    胡斐見凝青嘴邊的笑容愣了一下,「平息,不過是表面上的。經此事,佛家在天庭上的勢力又清減了。」

    「你們這般無遮攔的議論天界的事,也不怕被降了罪。」一個清亮的聲音在兩人的身邊響起,凝青聽到聲音呆住,這聲音在她腦中回響過無數次,卻是不想會在此時再聽到,凝青一臉的不置信。

    「凝青,受苦了。」洞中隱約現了個身影,青色的袍子,看不清人臉。手抬起時,能看到袖子上繡的青蓮。

    「我……」凝青著實不知要如何稱呼這人,是叫師傅,還是其他?

    「怎麼,不肯稱本尊一聲,師傅嗎?」此人聲音里帶著笑意,話里有些調侃。

    「師傅!」凝青感覺雙腿一屈就要跪下,手臂便被托起。

    「你已跪過,莫要再行此虛禮。公明此次事辦得欠妥,本尊來只是還你洞府。」隨著聲音落下,原本零亂的山洞即刻恢復原貌。凝青心裡複雜,話要嘴裡轉了又轉,道出口的卻只有「謝謝!」

    「你我本就應有此緣,何來道謝。本尊還待去尋公明,你……」輕嘆一聲,「且專心修煉,前塵往事,隨遇而安便事,切莫要強求。」

    「師傅,我……」怎能放下。凝青沒說出口,心裡的不平如何能根除,經此事,她又如何能安於修行。

    凝青未完的話,換來一聲輕嘆,「如此,本尊便許你帶著記憶遁入輪回。」

    「這……」胡斐想要開口阻攔,卻因對方強大的氣息閉口。心中焦急。

    「他日,再回此洞,便是你得道之時,你可願意?」聲音里帶著一些無奈,卻透著關心。「經輪回之苦,結人界之業障,若能看透生死,看淡從那仇恨,也是修行。」

    聞言,凝青屈膝跪下,「凝青願受輪回之苦,結人界之業障。」

    「罷了,罷了。」帶著青蓮的袖口一揮,凝青被收進袖中,「胡斐,你可願……」

    「我願!」胡斐未等話說完,便接道,「我亦願受輪回之苦,結人界之業障,護著凝青。」

    一聲輕笑後,山洞恢復了平靜,洞中的一潭,一樹,一桌,一椅像未曾毀過般,剛剛沿中交談的人已經消失不見,隨著一聲巨響,洞里陷入了黑暗。

    康熙十六年十月三十日,德嬪烏雅氏產下一子,隨後被抱至貴妃佟佳氏代養。

    同年十一月初,費揚古家福晉生下一女,起名凝青。

    凝青伸著手,眼睛打量著四周,隨即閉上眼,她轉生了。

    皇貴妃佟佳氏抱著小阿哥,她盼了幾年的孩子,卻沒有能力給皇上生下一子,「胤禛,額娘的寶啊!日後,額娘定會護你周全。」被佟佳氏抱著的小阿哥,聽到「胤禛」時,不滿的扭動了一下。佟佳氏哪裡知道懷裡的小不點是什麼意思,只當時小孩子活潑。

    ~~~

    二十六年十二月,太皇太后博爾濟吉特·布木布泰去世,十歲的凝青站在院子里望向那四方城的方向,孝莊這一輩子,真是另人欽佩。

    這幾天凝青聽了不少宮里太皇太后的故事,八年,康熙以太皇太后之諭,列出三十餘條罪行,生擒鰲拜。之後,又假借《四十二章經》中龍脈之傳說,引得吳三桂數次進京,皆假皇太后,滅神龍教。孝莊的手腕不是一般的強勢。

    凝青不由得嘆息,這樣一位女子,卻沒有登上皇位的野心,是大清之福?還是女權運動的悲哀?

    費揚古從宮中回來,便見女兒站在院子里,身後跟著幾位侍女,清雅的氣質讓女兒尤為出眾。心裡想著,不知日後誰能入得他費揚古愛女的青睞,卻在想到,女兒的婚嫁不能由他做主而嘆氣。「凝青,院子里冷,怎麼不進屋,萬不能染上風寒。」

    「阿瑪!」凝青輕浮身,「今兒阿瑪回來的早,凝青扶阿瑪進屋休息。」

    費揚古抱起女兒,「一會兒青兒得阿瑪泡壺熱茶暖暖。」

    「阿瑪,凝青重了。」被抱起的凝青有些不舒服,卻又不想弗了費揚古的疼愛。

    「青兒哪裡重了,阿瑪覺得青兒還輕,得多食些。」費揚古抱著女兒進了屋,屋裡圍坐著一圈婦人,見費揚古進來,紛紛起身,行禮。「老爺。」婦人們見費揚古抱著的凝青,眼裡均閃過一些東西。「格格都這般大了,怎能再讓老爺抱著。」

    「是我要抱的,青兒去給阿瑪去泡壺茶去。」

    「是!」凝青帶著侍女退了下去。

    「老爺,回來就圍著格格轉。」開口說話的是費揚古的側房,身下有個格格,自是不如凝青得寵,話里帶著酸。

    「你們能把孩子都教得跟凝青一半就行。」費揚古眼皮連抬都沒抬一下,「你們還嫌這屋不夠鬧騰嗎?就不能讓我清靜一會兒?」

    幾個側房妾室,浮了□退出屋裡。

    「今兒怎麼這麼大的火氣?」福晉遞了一方熱帕給費揚古,眼底滿是擔心。

    「有些事不該是你問的,如今凝青也到了年歲,得好好的教導著,再過個二年便是小選。」

    福晉點頭應下,「凝青的性子好歸好,就是太溫和了。」

    「我看哪,也不見得是溫和,只不過是沒觸極她的不容忍之處。」費揚古擦了擦手,「這幾日宮里不太平靜,明兒進宮時,提醒著些裡面的族親,伏小,別惹了聖怒。」

    福晉點頭,費揚古又囑咐了幾句。凝青端著茶盤,在外面向侍女點了點頭。「老爺,福晉,格格把茶泡好了。」

    「進來,快進來!」

    凝青進屋時,手已經冰了。費揚古在心裡贊著女兒的知禮,這放在別人家裡,哪個格格會受這份,早就在外面嚷開了。凝青倒不覺得冷,給費揚古倒了杯熱茶,「阿瑪,這是前兒下雪後,我帶人收集的雪水燒的。」這個年代沒有空氣污染一說,雪也乾淨,下得也厚實,不像現代社會,下場雪也是帶著灰的。

    「青兒,你也忙和半天了,且坐下來,陪額娘說些話。」福晉心疼女兒那雙手,叫人過來後握住女兒的手果然是涼的。怕用熱手巾傷了手,福晉就那麼握著給女兒暖著。

    「額娘,凝青沒事。」凝青想要抽回手,又留戀福晉手裡的溫暖。

    「你啊,怎麼就不見你跟我撒個嬌,要些什麼。也讓額娘有做娘的滿足,就見著你問阿瑪要書。也不知那書有什麼可看的。」

    「額娘,古人雲,「富家不用買良田,書中自有千鍾粟;安居不用架高堂,書中自有黃金屋;出門莫恨無人隨,書中車馬多如簇;娶妻莫恨無良媒,書中自有顏如玉;男兒若遂平生志。六經勤向窗前讀。」 書中什麼都有,怎麼能不好看呢?」

    「你說的那些文縐縐的,我也聽不懂,不過,明日起你就收收你那些書,跟著我學持家。等著後年的小選,便送你進宮!」

    作者有話要說:呼~~更新了,卡死偶了!!!

    PS:明天去姥姥家,不更新,週六回來會更!四四啊~~~凝青來了!!!扭頭睡覺去

第三十八章

    持家?凝青想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聽到福晉說這個,凝青有些發愣,進宮,小選?這樣的事情居然發生在她的身上,真是太奇怪了吧!費揚古很厲害嗎?凝青對家裡的情況從來沒有細問過,只不過從小學的很多,像是識字,像是琴棋書畫,像是刺繡,騎馬,狩獵等等,每一樣,總會有人有意無意的教著。以至於,十歲的她滿文,蒙文都能認得些,書法尚佳,琴棋雖差了些,但也拿得出手,唯獨這畫和刺繡,實難讓人欣賞。

    從福晉發下話來,凝青的日子就不太好過,每天都要跟在福晉的身邊,看著福晉日常的財帳,與人相處,接物待客。期間,凝青倒是瞭解了一些家裡的情況,她的阿瑪,是順治帝董鄂氏的弟弟。別人,凝青也許不知道的,但董鄂氏,想不知道都難。眾多關於順治的謠傳,哪個都離不開這位傳奇的女子。

    凝青對董鄂氏並不好奇,但,對於董鄂氏是不是真的很有才情,卻抱著懷疑的態度。就凝青看來,大戶人家裡的格格,都受著良好的教育,她所知道的幾位格格,接受的學習是差不多的。每一位看起來都是知書達理,此保留著北方人爽利的個性,不小家子氣。順治之所以對董鄂氏這麼青睞,大邸是因為,他娶了兩個蒙古皇后,個性只有豪放,卻沒有知書達理吧!

    康熙二十八年秋,到了小選的時候,凝青卻病倒了。這病來得突然,一病數日不見好傳。眼看著小選的日子就快到了,費揚古陰著臉看著各房妾室。費揚古特意讓凝青參加小選的,他對凝青有些偏愛,不求女兒能受到誰的重示,被皇上指給哪位皇子,可是被皇上……只求她能平安。之前和福晉商量那麼多,無非是想避人耳目,卻是不想讓人動了手腳。是誰乾的最好別被他查出來,不然……

    「老爺,現在小選在即,你已經報上了一人,不如找個可靠的包衣奴才頂上吧!」福晉嘆了口氣,此事怕是避不開了。

    費揚古眼神在幾個妾室的身上掃了一圈,驚得幾人汗毛都竪了起來,又一想老爺不會讓自己的格格去頂包衣的身份,在心裡松口氣,可這氣剛松,就聽著老爺開了口,「王氏,大格格今年已經十三了吧!」

    王氏心裡咯噔一下,連忙跪下,「老爺……」哀求的話還未來得及說,老爺已經開了口,「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背後做了些什麼,昨兒夜裡,你幹甚麼去了?」

    「奴才,什麼也沒乾啊!」王氏心裡更驚了。

    「什麼事都沒乾!」費揚古冷哼一聲,「把德克帶上來。」費揚古想到昨兒夜裡去看女兒時,發現的事情,心裡的氣就不打一處來,他活到這個年歲,居然被一個妾甩了綠帽子帶。「王氏,還用我開口細說嗎?」

    「老爺饒命,我,我是冤枉的啊!」

    「來人把兩人給我拖下去打死,大格格送至包衣旗下,明日進宮。」

    在房裡睡著的凝青不知道客廳里上演了一幕什麼樣的劇情,更是不知道,平素與她沒有什麼交集的大姐,被記進包衣旗送進宮為奴。

    凝青的病養了一年,才算是康復,本來費揚古想借著女兒生病的事,拖過今年的大選,誰知皇上在大選之前特意暗示他。費揚古只能嘆著氣,送女兒進宮。

    康熙二十九年,參加大選的各府格格不少,凝青的身份在裡面不算高的,卻也不是低的。聽著太監叫到名字,凝青慢慢的走了過去,拿著阿瑪特意分了數份的碎銀打賞。

    賞銀不多也不少,即不冒頭,也不會讓人說小家子氣。跟著太監往宮里走,凝青沒有好奇的東看西看,也沒有問來問去。跟著太監到了大選結束之前要住的地方,打量了一翻,向領頭的太監道了句謝。這屋子是少有的向陽的,坐在椅子上,凝青覺得有些疲憊。

    沒一會兒,剛剛走了的太監又折了回來,後面跟了兩個宮女,「董鄂氏,這兩個宮女是伺侯你的,有什麼事情只管吩咐這兩人去做便是。」

    眯著眼睛的凝青,聽到聲音立刻抬眼,道了句謝,賞了些碎銀子。待太監走後,凝青才打量兩位宮女,都長得眉清目秀的。凝青只是吩咐了幾句應該做的,便也沒再多說。她沒想被皇上看中,用不著拉攏宮女,打賞太監,不過是想住在宮中幾日過得舒服。

    住在宮里幾日,凝青除非必要,不然便不出屋門半步。等到正白旗時,待皇太后和兩位妃子挑選時,凝青的名字為正中。開始時凝青倒沒注意,等在御花園站定時,凝青才注意到這點,心裡有些懊惱。她實不想引人注目。

    皇太后和兩位妃子不知是如何挑人,被挑的人卻是不知,只是在御花園裡站了一會兒,便被太監引著折回住處。聽著太監喚的人名,凝青心下松了口氣,還好沒有她什麼事。打點包裹,凝青跟著沒選上的姑娘們一同出了宮。宮外,費揚古家裡的馬車早就候著,見到凝青出來,立刻恭身上前,「格格!」麻利的接過包裹,扶著凝青上了馬車。

    上了馬車,凝青才聽著趕車的人說他已經在宮外守了三天了,昨兒晚上要回去時,才從太監口裡得了信,說是今天才到正白旗挑選秀女。他早早的來的,今兒要是沒等到人,就準備回去報大喜了!

    凝青在馬車里聽著,嘴角抽了抽,選中秀女就報大喜。若要是選中皇后,得如何?這話凝青自然沒有問出口,不過是在心裡腹誹一番。

    回到了家裡,福晉拍了拍女兒的手,「回來就好。」臉上的擔心不似做假。凝青靠在福晉的身上,「額娘,這幾日在宮中,我都不敢出屋,就怕著了什麼道。」

    「是當謹慎些。」福晉安慰了女兒幾句,便讓凝青身邊的丫頭扶她回房。

    本以為沒有什麼事的凝青,卻不想在回家後的第三天突然接到聖旨,將她指給四阿哥胤禛,明年完婚。

    聽著聖旨,凝青愣了,費揚古家裡的人也愣了,顫顫巍巍的接了聖旨。凝青望向阿瑪,費揚古唯是一嘆。

    凝青心裡卻是發毛的,她嫁給四阿哥,胤禛,未來的雍正,敗家子乾隆他爹。凝青一時無言,不知是哭還是笑。

    ~~~

    宮里的胤禛坐在養母的宮中,嘆了口氣。明日他便去求皇阿瑪再寬限些時日才行。額娘去年剛薨,他怎麼能明年便娶妻進門,何況,他還未尋到要尋之人。

    「四阿哥!」跟著佟佳氏多年的老嬤嬤看著又來宮里坐坐的胤禛,心裡很是感嘆。主子去了後,這宮中便人去屋空,少有人來。每天都會來看看的,就只有四阿哥了,就連皇上也只是偶爾過來。

    「嬤嬤,可是有什麼話要說?」胤禛抬頭看向老嬤嬤,嬤嬤是額娘身邊的老人,如今也只有她守著這空屋。

    「四阿哥!主子已經去了,還請四阿哥保住身子。」老嬤嬤本想勸四阿哥別每天跑到這裡了與生母越發生疏,可話到口中轉了轉,怎麼也說不出口。

    「嬤嬤應是保住身子,這屋子還要由嬤嬤守著。」

    「四阿哥,老奴聽說,惠妃本是想將費揚古家的女兒指給太子爺做側福晉,是德妃力阻求了皇上的恩典才指給四阿哥的。前面的事,老奴懂得不多,但老奴猜著,費揚古家的必是要拉攏的。」老嬤嬤委婉的說著,想讓四阿哥對生母心存感激之情,拉攏些勢力。

    「嬤嬤,此話不可再言。」胤禛肅著臉,「該是給皇阿瑪請安的時辰了。」嘆了口氣,胤禛轉身出了已故養母的屋子,轉去乾清宮。

    ~~~

    本想到乾清宮請皇上收回或是再拖些日子完婚的胤禛,碰了個釘子。胤禛無奈,只能應下,並去生母的寢宮謝恩。

    德妃看著謝恩的兒子,雖然與兒子不親,但畢竟是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十四還太小,唯能靠著的便是這個兒子。胤禛算是不錯的,每天都過來請安,以前皇……在時,也會時常跑過來看看。現在雖然他每天都會去那裡呆上一會兒,但從不避人。德妃懷疑胤禛是不是作樣子給別人看,可看著兒子堅持近一年的時間,倒也覺得胤禛是真性情,不過是不善表達而已。

    胤禛陪著德妃坐了一會兒,說些些閒磕,回了南三所。招來身邊伺候的,「可有回話?」

    「主子,外面說費揚古家的凝青格格是個不錯的。」

    「凝青格格?」胤禛愣了一下,心裡有疑惑,隨之,有些期待的自問,會是那個要找的人嗎?他的名字變了,可是為了能找到凝青相認,特意保留字——曦雲。

    作者有話要說:更晚了,對不起大家,這邊轉折轉得太卡了,哭TAT

第三十九章

    備嫁的日子里,凝青一直在想,嫁人到底什麼感覺。做了一世的人,只活到二十幾歲,就死了。做了千年的蛇,卻專心修道,凝青對男女之情瞭解的少之又少。做人的時候,家庭的複雜讓她沒有心思,也不想談戀愛,她對愛情有著很重的懼怕感,對於婚姻,也是能避就避,卻不想兜兜轉轉的,她居然要嫁人了。而且嫁的還是未來的皇上,凝青揉著頭,皇帝都是薄情的,三宮六院,大小老婆無數,這樣的婚姻,也許是不錯的,只要躲得遠遠的,無錯無過也身邊皇子的嫡妻,自然不會有人找她的毛病。

    看似想通了的凝青,雖然沒有積極的跟著額娘準備嫁人的事,但還是很配合著,跟著從宮里來的老嬤嬤學習宮里的禮儀。這位嬤嬤聽說是以前皇貴妃身邊的,凝青對宮里的複雜人事關係沒什麼瞭解,可費揚古和福晉都是人精。福晉在老嬤嬤進府的第二天立刻帶著人去遞牌子進宮向德妃謝恩。

    凝青跟著老嬤嬤學著在宮要注意的,阿哥們還沒分府,凝青嫁人後,便要住在四阿哥在南三所的院子。每天給去給母妃請安,再跟著去給太后請安。如何管理小院,如何管理側房,如何分辨宮妃的聊天內容。老嬤嬤一直強調著要順著德妃的話,順著皇太后的話。現在的皇太后是皇上嫡母,並非生母,所以……。後面的話老嬤嬤沒說出口,用了「你應該懂」的眼神。

    老嬤嬤一直留在費揚古家,教導著凝青。一直到了康熙三十年,老嬤嬤做為凝青的乳嬤嬤和另外一個嬤嬤,帶著兩個丫頭,嫁進了宮。婚禮的場面很隆重。可是費揚古家裡的氣氛卻是有些怪異,有人是真的高興,有人是慶幸,有人擔心。擔心的是凝青的額娘,費揚古的福晉,女兒的性格在宮里能處理好婆媳的關係嗎?費揚古也是擔心的,昨兒夜裡,女兒話里話外的意思是,四阿哥的很有可能會是下一個坐上那個位置的人。幾位阿哥的身份,才能,費揚古分析過。宮里幾個最身份最尊貴的阿哥里,除了太子,就是四阿哥了。小時候養在皇貴妃身邊,皇貴妃病後,四阿哥就一直養在皇上身邊。除了太子外,哪個阿哥有過這樣的禮遇,可見皇上對四阿哥很重視的。

    凝青不太理解為什麼大清婚嫁要安排在晚上,從早上開始餓肚子的凝青有點忍不住的想將手裡的蘋果吃了。聽著喜娘說四阿哥到時,凝青不由得挺直了腰,感覺身邊坐下了一個人,耳邊響著喜娘的大聲說著禮節的過程,凝青在心裡猜測著雍正現在會是什麼樣。這個時候就很嚴肅了嗎?還是很斯文,像胡斐那樣?想到胡斐,凝青有些發怔,師傅說胡斐自願隨她遁入輪回之中。想著師傅眼裡的有些曖昧的眼神,凝青有些不知所措。胡斐遁入輪回,她有些竊喜,也有些擔心。她不懂自己為什麼會有竊喜這樣的情緒,想不通的凝青放棄去想。

    等凝青回過神後,屋子里除了一個眼裡在帶著戲謔,臉上帶著好笑的人之外,其餘的人都退了出去。凝青盯著這人,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凝青?真是巧,你可認得一處帶著冰火的池子?」胤禛望著新上任的福晉,熟悉的面容。在掀開蓋頭的一剎那,他有著激動,真的是她,真的是那個他尋了十幾年的她。難怪他尋不到道,費揚古將這位格格護得極好。

    聞言,凝青驚訝的抬起頭,看向胤禛,「曦雲?」

    胤禛嘴角揚起笑容,他沒有猜錯,真的是她。

    激動的兩個人,對視著半晌誰也不知要開口說些什麼,若不是餓了一天的肚子不滿的叫了起來,兩人怕是要對視一夜。聽著肚子「咕嚕」的叫聲,凝青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胤禛收回了視線,「桌上有些吃的,我也餓了許久。」

    扶著凝青起身,坐到桌前,胤禛細心的給凝青夾著菜。轉世成了胤禛,還是保持著以前的性格,食不語。直到凝青吃了半飽,便再也不肯往下吃。沈默了半晌……

    「你……」凝青(胤禛)同時開了口,兩人對視著樂了。

    「你先說。」胤禛很有謙讓的開了口。

    凝青倒也不客氣的開口,「你為什麼要跟著我轉世,受這份罪?」這話問出了口,凝青覺得有些彆扭,似乎想到了什麼。隨即嘆了口氣,她何德何能,讓一隻修成真仙的狐狸隨她轉世受輪回之苦。

    「我樂意。」胤禛拖著下巴看著凝青樂。

    凝青瞪了胤禛一眼。「你可知,你這身子日後是何等身份?」凝青有些頭疼,康熙的兒子那麼多,即要讓皇上注意,又要隱藏實力不被人捉到小辮子,就是再狡猾的狐狸應付起來,怕也是要費些力的。那些阿哥,都是人精,誰也不是白給的。

    胤禛不知凝青這話何意,但他注意到凝青擔心的眼神,心裡一暖,「日後的事情,日後再說。福晉大人,今兒可是洞房花燭之夜,你不會是想只聊天吧!」

    凝青愣了一下,反而有些不好意思,還沒來得急應話,就被胤禛抱了起來。凝青本能的抓著胤禛的衣襟,雙眼一閉,心一橫,總比給個陌生人要強。

    ~~~~

    一夜的折騰,第二天凝青起時,混身的酸痛。可是嬤嬤已經在外面叫著,要去給德妃請安,再去給皇太后請安。凝青揉著腰,由著帶進宮的兩個貼身丫頭服伺著,聽著一邊的老嬤嬤指揮著,換上好衣服。人的身體就是這點不好,一點兒疼痛,就有些讓人難忍。

    到了德妃住的寢宮外,凝青等著太監進去問話,垂著頭,心裡暗恨胡斐死哪裡去了。正想著,凝青覺得身邊多了個人,抬頭一看,正是一早上不知去處的四阿哥。看慣了胡斐一頭綰發,再看半禿的大長辮子,凝青強忍著笑。

    小太監沒一會兒就跑了出來,「四阿哥吉祥。四福晉,娘娘請四福晉先到側房小坐。」

    聽著小太監的話,胤禛眉頭皺了起來,「母妃在做什麼?」

    「回爺的話,娘娘剛起身,正食早膳。」

    「正巧著,爺和福晉都沒食早膳,向母妃討個巧。」胤禛大步向里走去,小太監跟在後面,有些急。剛剛他是因為福晉沒打賞,才故意這麼說的。這,這要如何是好。

    凝青扶著乳嬤嬤劉氏的手,跟著胤禛往里走,嘴角掛著微笑。她不是傻子,怎麼沒看出小太監故意的刁難,凝青心裡也懊惱著,忘記帶上碎銀子出來。倒是陪著凝青過來的兩個貼身丫頭機靈,在外面攔住剛剛的小太監,「剛剛公公走得快,主子沒帶得及。公公進去時,主子還在懊惱。」青珠從袖子里拿出個小香包往小太監手裡塞。小太監心裡更是悔得青了。

    青楓見小太監收了香包,便輕咳一聲。青珠立刻站回到青楓的身邊,兩人規矩的站在院子里等著主子出來。

    「額娘,兒子聽小順子說額娘正在用早膳,兒子帶著福晉討個巧。」

    「說得像額娘不待見你似的。」德妃的臉上掛著笑,看著胤禛身後跟著的凝青,挺順眼的。

    「媳婦給額娘問安。」凝青對上德妃的視線立刻浮身請安。

    「快起來,早就聽那些命婦們說,費揚古家藏了個標誌的格格,如今倒是本宮著了便宜。」不管出於哪方面的考慮,德妃對這個媳婦 都是滿意的。身份高貴,舉止雅質,很是給她長面子。「嬤嬤把前幾天皇帝賞的西洋玩意給四福晉挑幾樣。」

    「謝額娘賞!」凝青這次倒沒浮身行謝禮,而是接過離去的嬤嬤的手,扶著德妃。

    「你們還真是討了巧,皇上離去時,特意賞了些吃食,一會兒便能送來,你們也賞賞,聽著是御膳房新來的廚子做的,滋味很不一樣。」德妃借著凝青的手坐下,招呼著凝青坐到身邊,「本宮聽著你進宮前受了一年的風寒,可是好了?不若讓太醫診診?」

    「回額娘的話,媳婦已經好了。媳婦當做不得拿嬌的事,明兒就是太醫請脈的日子,到時再讓太醫細看看便是。」凝青說完抬眼掃了一眼四阿哥。

    德妃對凝青的應話很滿意,「這宮里自是不如宮外,規矩講究多了幾分,你是小輩,雖說出了差池也有長輩擋著,但也不能被講了去,本宮聽著皇上將孝懿仁皇后身邊的老嬤嬤給你送了去,你且跟著她多學一些。」提起這事,德妃心裡有些不滿,她在外面的眼線說過,這些是皇上主動下的旨,四阿哥未曾提過。但,德妃就是覺得不舒服。

    「媳婦省得。」

    閒扯了一會兒,康熙身邊的太監領著幾個小太監、宮女,手端著食盤,嘴裡念著賞。幾人跪下接賞。

    「四福晉,萬歲爺特意賞了碗紅棗蓮子羹給四福晉。」

    德妃心裡得意,臉上笑得更是柔和。凝青不知其中的原由,但也得接下賞。胤禛一臉的笑容,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德妃怎麼可能不得意,想來太子妃剛入宮也沒受過這份禮遇,更別說其他幾位阿哥身邊的人。

    在德妃這剛吃完早膳,胤禛就被康熙身邊的太監叫走了。德妃帶著凝青去給皇太后請安,一頓早膳的功夫,這四方城裡上下都知道皇上賞了新兒媳一碗紅棗蓮子羹。各宮都在猜測皇上的用意,其實也包括太子妃瓜爾佳氏。

    凝青還不知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得罪了人。也不會知,初進宮就被人惦記上了。宮外的費揚古家裡因為宮里的一點小事一時間,門庭若市。

    作者有話要說:可算是過渡了,奪嫡神馬的,不會有太多的內容。

    虐人神馬的也不會有,陰謀神馬的,也會被傻傻的躲過去。扭頭……乃們太BW,哭~~~~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14 23:32

第四十章

    進宮一個月,凝青一直沒有機會見到皇上,也鬧不清皇上隔三差五的賞賜是從何而來。凝青問過四阿哥,胤禛只是臉帶笑意一臉的別有深意。可在凝青看來,其實胤禛也是不知道的,不過是裝知道。

    一個月後,費揚古福晉遞了牌子進宮。從皇太后住的慈寧宮,再轉到德妃那,最後轉到南三所四阿哥轉的院子。院子外早早的就有嬤嬤等在那裡。福晉囑咐了嬤嬤幾句,進了院子里見女兒。

    兩廂行了禮後,福晉看著女兒,嘆了口氣。「跟額娘說說,在宮里可好?」

    「額娘,我能怎樣,跟家裡沒什麼區別。」凝青如是的說著,「額娘,阿瑪最近可是升了官職?還是辦事辦得好,受了皇上的贊賞?最近皇上賞了些小物件給我,我有些鬧不明白。」

    凝青的話讓原本想發問的福晉收了口,臉上帶著笑的拍著女兒的手,「老爺不過是為皇上辦事。」心下子想著不能讓女兒多想,「皇上賞你東西,便是你的福氣,可不能拿嬌,記得謹言慎行。」

    「女兒省得。」兩只是說了幾句,福晉便到了出宮的時辰,縱有千言萬語,福晉也只能匆匆的說幾句囑咐的話。

    從宮里出去,福晉的心思不怎麼平靜。回到家裡,費揚古已經回來等著,福晉把凝青的疑惑說了出來。「看青兒的樣子是真不知皇上為什麼賞賜小玩意。老爺,皇上這麼做……」

    費揚古背著手在屋子里踱步,他似乎能猜到什麼,可是又有些猜不透。「此事暫且放著,若是有人上門,便尋著藉口打發了。我得好好想想。」

    「省得了。」

    ~~~~

    南三所的凝青由著丫頭伺候看著最近要支出的事項,又看著最近入了南三所的賞賜。「青珠,去把蘇培盛給我叫來。」青珠得了令,快速的出了屋去尋蘇培盛。

    「奴才給福晉請安,福晉吉祥!」蘇培盛跟著青珠匆匆的回了院子,跪下給凝青請安。

    「蘇培盛,你也是爺身邊的老人了,你給我說說,爺的進項多少,外面的莊子有幾處,收入如何。」凝青對胤禛進不敷出的賬目很是疑惑。

    「這……」蘇培盛有些猶豫,要不要告訴福晉。爺沒有交代他,可要是不告訴,這幾天看著爺對福晉上心的樣子,又怕將福晉得罪了,蘇培盛為難了。

    凝青沒催著蘇培盛說話,只是看著手裡的書。蘇培盛跪在地上,心裡游移不定的做不出個決定。

    「蘇培盛,做了什麼讓福晉生氣的事?」胤禛大步的邁進來,對跪在地上的蘇培盛只是掃了一眼,「福晉,這是在看什麼書?」胤禛拿了一把折扇,這折扇沒有以前他用慣的骨扇舒服。

    「一些雜書。」凝青輕輕的把書放下,那書上的寫著《資治通鑒》。這本皇子們從小必學的書,在凝青看來不過是雜書。「爺上次拿回來的書,差不多都是看過的,就沒有新書嗎?」

    「……」胤禛無言,活了千年,什麼書沒看過,居然還沒看夠。胤禛見凝青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便轉移著話題,問起今天費揚古福晉進宮的事。

    「額娘倒也沒說什麼,只是囑咐我要謹言慎行。」凝青覺得皇上賞賜的事應是不會因為阿瑪,也不會是單純的賞她這麼簡單。

    兩人就費揚古夫人進宮的事討論了一會兒。跪在地上的蘇培盛死的心都有了,他千不該萬不該猶豫不決,爺寵福晉寵得多明顯。

    閒扯了一會兒凝青才想起跪著的蘇培盛,將人都稟退,關上門凝青開了口,「今兒我看了些賬目,賬上的金額和支出太不相附,若是按著你的度用,怎麼能經得起這些大額的支出。」凝青指了幾筆大額的禮錢。

    「爺自然有莊子的,不過皇阿瑪似乎對經營莊子的事不太重視。」想到這個,胤禛有點兒頭疼,「經商應為民之本,沒商哪裡來得發展。可惜皇阿瑪雖然懂這個道理,卻不願重視這個問題。」

    「你倒是應該多存些銀子,日後要用的地方很多。」凝青想了想,「此事,我不能出面打理,倒應尋個信得過的。」

    「我倒是認得一個經商的好手,此人姓陳。」胤禛頓了一下,「尋個機會我向他透個風,將他收在門下,給爺賺銀子便是。」

    對於胤禛用誰經商,凝青沒打算過問。越過這個話題,兩人又講了些旁的,「想在宋朝,男子與女子婚嫁要過了十六,卻不想到了這,早早的便要婚家。」望著不過中學生樣子的四阿哥,凝青扯著帕子笑。

    「前塵之世,還是莫要再議。」胤禛握著凝青的手,「明兒太子妃過生辰,你準備好禮物了沒?」

    「這東西倒也不難,上有德妃娘娘打點,下有嬤嬤在旁督促,不會太突出,也不會落了面子。」

    「最近皇阿瑪對你太過重視,太子妃怕是會臉酸,到時她說什麼,你便當著沒聽到。」

    凝青掃了一眼胤禛,說得她好像多不懂為人處事似的。用了晚膳,胤禛正準備要看看凝青準備的禮物,便被皇上叫了去。凝青倒在床上,看著書,待看累了也不見胤禛回來,也就不等早早的憩下了。

    ~~~

    早晨起來凝青的臉色便不太好,回來晚的胤禛要傳太醫被凝青攔下。由著丫頭扶著去給德妃問安,德妃見著凝青的臉色不好,立刻轉了太醫,凝青推脫不成,只好任太醫診脈。

    太醫很是認真的給凝青診脈,這位小主可是很受皇上的重視,可不能怠慢。「恭喜娘娘,四福晉的脈象較滑,應是有了身子。」

    ……凝青無言,她才十四歲,週歲不過十三,居然懷孕了……

    德妃心裡挺複雜的,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可要注意什麼?」

    「福晉的脈象中有些異,奴才以為,福晉還是養上數月,等脈象平穩再活動!」

    凝青垂目看著地,心裡戳著小人,死胡斐,你給我等著。避孕會不會,懂不懂,居然讓一個才十四歲的懷孕。拼命的戳小人的凝青沒注意到德妃在複雜的情緒下,允了凝青從今天開始無重大之事,可不出門。而重大之事,自然不包括太子妃生辰。原本要去給皇太后請安也被德妃以養身子為由,攆回了南三所。

    迷迷糊糊回了南三所的凝青還處於震驚外加鬱悶之中。

    太子妃早就想借著過生辰的機會,給四福晉一個下馬威,卻不想一早晨,就接到了皇太后的懿旨,老四家的有了身子,太醫說了必須要養著。這懿旨下得讓眾人都覺得四福晉許是做了錯事,被皇太后變成的軟禁了。可隨後大家有些迷糊了,從皇太后到皇上,一連串的賞賜,比當年太子妃有了身子還要貴重。德妃樂得嘴合不攏,老四家的真是個福星,德妃樂的同時,不忘給老四挑幾個格格送過去。

    養在院子里的凝青,望著不停往院子里送的東西,眉一挑一挑的。胤禛坐在一邊,搖著扇子也不知在想什麼。送走一批又來一批,顯然把今天過生辰的太子妃壓了下去。

    凝青身邊的老嬤嬤提醒著凝青,明天還是要去給德妃請安,皇太后那裡也得去,斷不能像今天這般拿嬌。凝青受教的點頭。老嬤嬤又囑咐些要注意的地方,才很有眼色的帶著人退了出去。屋子里只有胤禛和凝青兩人。

    凝青抬腿踢了一下胤禛,「怎麼會有身子!」

    「我的福晉,你是女人,我是男人,直然會有孩子,只不過我沒想到會來這麼快。」胤禛也覺得奇怪,照理說他們是不應該有孩子的,或者說他們兩的子裔應該很少的。心裡雖然奇怪,但胤禛卻沒有說出來。

    「……」對於胤禛的回答,凝青無言,但也無法反駁。孩子的事先放下,「太子妃的生辰,我去不上,要不要派個人去,還有德妃送來的幾個格格,你看著要怎麼安排。」

    「那幾個格格讓老嬤嬤安排便是,德妃倒也是想得多,當爺每天只想著肉谷欠不成。」胤禛用折扇打了一下手,「太子妃那裡,就從德妃送來的幾個格格隨便挑一個,讓她送過去就是。」

    凝青點頭,對德妃送來格格的意思,老嬤嬤剛剛已經跟她講過。雖然受過一夫一妻制的教育,但凝青對胡斐還是信任的。也不知怎的,凝青突然想起在山洞里撞到胡斐發,情期時的事。面上發澀的盯著手裡的帕子,怎麼想起這個。

    胤禛不知凝青想到了什麼,「青兒,日後,不止德妃,或許皇阿瑪,皇太后,都會往我這送格格。倒是得想個法子,讓他們中幾個也受孕才是。」

    聞言凝青抬頭死死的瞪著胤禛。

    「我不是要和她們交,合。這不是和你商量個法子嗎。」胤禛起身坐到凝青身邊,「這法了一定要保靠,我怎麼可能會再沾了別人的身子。不論做狐還是做人,除了你之外,不會再有第二個。」

    作者有話要說:打滾,BW不好啊~~~

第四十一章

    法子不是一下子能想出來的,兩人還得過日子不是。對待德妃送來的格格,凝青倒也重視,沒事賞些小玩意,要不就是招來格格說說話,讓她們好好伺候爺。至於她們怎麼見不到爺,就不是凝青左右的了。

    德妃聽著放在凝青身邊的格格回報說著,「福晉自持身子不能服侍四阿哥,總是將四阿哥往外處推。可四阿哥出了福晉的房門就走書房。奴才們想伺候四阿哥,也見不著人影。」聽著這話,德妃便知這媳婦還是知禮的,但是這老四……總不能讓她這個做額娘的招呼著兒子過來,讓兒子多去妾室里房裡坐坐吧!

    「娘娘,奴才以為,此時倒可不必催著四阿哥往妾室房裡跑。四阿哥現在剛十五,子裔問題倒可以緩上一緩。且現在四阿哥和福晉才新婚,正如膠似漆,若是娘娘這會招來四阿哥,讓他去妾室房裡,反倒會讓四阿哥遠了娘娘。不如娘娘做主將那幾個格格送出宮嫁人,向四阿哥賣個好,也向費揚古賣個人情。」跟在德妃身邊的嬤嬤小聲的在德妃耳邊支著招。

    德妃細想嬤嬤說的話,倒也在理,拉住費揚古對老四也是個幫襯。現在十四還小,她唯一能指望的便是老四了。「嬤嬤就傳本宮的旨意,讓老四家的將那幾個,送出宮去罷。」

    嬤嬤得了令,連忙跑出去。

    凝青聽了德妃的意思有些奇怪,忙著身邊的丫頭給送信來的嬤嬤拿著賞錢,尋著由著問嬤嬤,德妃的意思。

    「小主,娘娘這是大恩,怕那幾位騎了小主子頭上去。之前娘娘也是不由己,日後小主子可不能忘記娘娘的恩賜。」嬤嬤拿著賞銀,臉上帶笑的又說了幾句吉祥話,走了。

    德妃身邊的嬤嬤剛走,凝青身邊的老嬤嬤冷哼了一聲,「什麼身不由己,怕是因為爺這幾天冷著那幾位格格,她不好將爺招了去,讓他進那幾個格格房,才出了這招。」

    「依著嬤嬤的想法,我當如何處理這幾個格格?」凝青雖然想得不如老嬤嬤那麼多,但也覺得德妃是出於一定目的的,可她不太想將那幾個格格送出去。這院子里放幾個格格,也省了各處理往里送。

    「依著奴才的意思,這幾個格格不能送出去。主子真要是依了那位的意思,送出去,怕是會招了不賢,善妒的名聲。」老嬤嬤在宮里可是人精,雖然她最後把德妃的好意思猜歪了,不得不說,德妃的用意老嬤嬤猜得門清。

    「可若一個都不送出去,倒也拂了娘娘的好意。不如這樣,嬤嬤幫著我試探一番,那幾位里在宮外有了意中人的,我便成人之美。沒有的便留在宮里。」經老嬤嬤一說,凝青反倒是覺得這些人不能全留下。

    老嬤嬤很快便想通了主子的想法,應了聲「是」便退了出去。不能全留,送走一個,也是沒拂了那位的好意。

    晚上胤禛回來,聽了凝青講起這事,胤禛搖著扇子沈吟了半響,「你想得倒也周全,可問出有哪個不待見爺的嗎?」

    「娘娘送來四位格格,有兩位格格隱約有想出宮的意思,另兩位倒是很待見爺,說著生是爺的人,死是爺的鬼,不做他念。」這樣的結果倒也符了她的心意。

    「可想好了什麼由著?若是沒有爺倒不介意做個惡人。」胤禛對德妃手伸到他院子里的事有些不太高興,面上雖沒顯現出來,但在言談之中,凝青仍是能感覺得到。

    「爺怎麼能做這惡人,這次再想其他的招便是。」

    「爺,太子爺請主子到毓慶宮一聚。」這邊凝青和胤禛還沒想好法子,門外蘇培盛恭順的壓低著聲音開口傳著話。

    凝青望向胤禛,「曦雲,你不覺得太子這些日子找你找得太過殷勤了些?」私底下無人時,凝青仍是喚著「曦雲」。

    「回來我再給你想太子的目的,倒也是給你尋了法子。」胤禛拍了拍衣襟,「蘇培盛!」

    蘇培盛立刻躬著身子跑了進來,給胤禛理了理衣服,後跟著胤禛出了院子。凝青想著剛剛胤禛說的話,很是不解,莫不是太子爺相中了四位格格中的一個?

    比起想如何尋著由著送兩位格格出宮,被各宮的娘娘宣去問答,更是讓人頭疼。這不前腳胤禛剛被叫了出去,後腳凝青便被宜妃宣去。

    凝青本來可以以養身子為由,回了宜妃的宣,可那宣人的,明顯是皇上身邊伺候的。凝青便不能怠慢,她哪裡敢跟皇上對著乾。從進宮到現在,凝青還沒見過皇上,凝青曾想著現在的玄燁是什麼樣的,也曾問過胤禛,胤禛怎麼說的,以前什麼樣現在也是什麼樣。凝青不太信,玄燁怎麼說也是幾個兒子的爹了,算算年歲應該奔四了,怎麼可能跟以前一樣。

    扶著嬤嬤,凝青進了宜妃住的寢宮。門外的小太監麻利的跑了進去,不一會兒便唱著,請四福晉進見。凝青扯了扯衣襟,由太監引著進了屋。

    小太監小聲的說著,皇上也在。提醒著這位小主別忘記請安。凝青心想著回頭得給這小太監些賞。微垂著頭,凝青給皇上、宜妃請安。

    「快些起來,身邊的嬤嬤哪裡去了。」開口的康熙,「怎麼都沒個眼色,還不扶著四福晉坐下。」

    康熙這一襲話聽得宜妃心驚,她雖然猜著皇上對這位很重示,卻沒想到居然為了這位訓斥她宮里的人。心裡雖驚,宜妃面上卻是帶著笑的,忙著向皇上告罪,讓人抬來軟椅子。

    「謝皇上賞!」凝青浮了□子,由著宜妃身邊的嬤嬤扶著坐下。

    「這丫頭,怎還叫著皇上,進了皇家的門,便隨著阿哥們喚——皇阿瑪。」宜妃打趣的說著。

    凝青嫁進來時,雖是皇上指的婚,禮數按著嫡福晉的辦,可是,她卻還沒被冊封。對宜妃的話,凝青有些遲疑,沒敢接話。屋子一下子陷阱尷尬。宜妃對凝青的反應心下子便有些不滿,但皇上現在對老四家的明顯偏著,連太子妃的待遇都不如她,宜妃可會在這個時候得罪人。

    康熙沒開口,只是打量著凝青。他對凝青有些很親近的、很熟悉的感覺,就好像他認識了這丫頭很久。想到皇瑪嬤剛過世時後他連著做的夢,康熙想要開口問些什麼,可又知,不能在這個時候問。「聽老四說,你把《資治通鑒》當雜書看。朕要問問,正書是何?」

    「論語,大學,以及一門外族的語言。」凝青不卑不亢的說著。

    宜妃聽到凝青的回答,心裡有些得意,怕是皇上要怪罪了。卻不想康熙卻不怒,很是認真的問著。「這外族的語言怎成了正書。」

    「以防被外族的人罵了去,卻不知他是在罵人。」凝青很平靜的回答,這個話題她曾跟小玄燁講過的。

    「哈哈……」康熙聽著大樂,「說得有理。」

    聽著皇上的笑聲,宜妃大不解,倒也隨著笑。凝青垂著頭,嘴角掛著笑意。

    「傳旨,四福晉德才兼備,升嫡福晉!」

    謝了恩,領了旨,凝青由嬤嬤扶著回了南三所,頭有些大。她鬧不清康熙想的是什麼,怎麼會突然問那個問題。不過,康熙是起疑了是肯定的。可是怎麼給她升了份位?

    凝青回來時,胤禛已經接到了旨,對凝青怎麼受到皇上的表彰有些奇怪,「你見到皇上了?」

    凝青便把在宜妃那裡見到皇上的說了一遍,「你說皇上是不是猜到了什麼?不然怎麼會問起這個問題。我記得皇上小時候,我給他講過寫多種語言的用處。」

    「你說,皇阿瑪是不是受了什麼高人的指點,認出你是教養過他的……」

    「也許吧!可若是這般,他不是應該將我供起來,怎麼只是升了個嫡福晉。」凝青倒是有心思打起趣來。

    「皇阿瑪還不供著你嗎?你見哪個皇子家裡的,有你這麼多的賞賜。」胤禛想得多,「日後,還是要低調一些,今天的事,怕在宮里會引起一些風波,明天見德妃時,務必把自己和宜妃沒有什麼交集的事講清楚。這樣,你現在就帶著人去見德妃……」胤禛在凝青耳邊說著幾句。

    「這行嗎?」凝青斜眼看著胤禛,見胤禛很認真的點頭,「我便試試罷。」凝青招來身邊的丫頭,換了件水藍的衣服,由著兩人扶著去了德妃的寢宮。

    在路上,凝青一路走一路念著今天自己的錯,到了德妃的院子,凝青也沒請太監去通傳,便站在院子里自己給自己罰站。小太監站在院子里著急,偷偷的跑了進去,「主子,四福晉在院子里站著,奴才聽著四福晉身邊的丫頭說,四福晉是在自己給自己罰站。」

    「這是怎麼了?還不快請四福晉進來。」德妃心裡是有些怨氣的,但在老四院子里的眼線,說是皇上身邊的人去傳的人,她就是有怨氣也不能在這個時候發。這會兒凝青這麼做,德妃心裡也有些不舒服,老四家的是什麼意思,以為她不容人,還是以為她不辯是非?

    凝青若知道德妃想什麼,肯定會在心裡將四阿哥戳死。跟著太監進了屋子,凝青垂著頭,「額娘,媳婦是來認錯的,媳婦應該從宜妃娘娘那出來後就直接過來的,以省得額娘擔心。」

    作者有話要說:嘆氣,還是沒想好要怎麼處理子裔的問題,頭大……不許BW,再BW我就,我就,我就哭給乃們看

第四十二章

    第四十二章

    聽著凝青的話,德妃先是一愣,隨即在心裡嘆了一聲。這話說得,讓她挑不出理來,若是非要挑出理,她也鬧不著好,反而會被宮里上下的人講。「你也真事的,本宮就是那麼小氣量的人嗎?」德妃親自扶著凝青到軟塌。

    被德妃扶著,凝青有些受寵若驚。想要推開,又知不合宜,只能心驚的坐下後,又要立刻起來。德妃沒給凝青站起來的機會,她隨後坐到凝青身邊,拍著凝青的手。「本宮知你怕,怕本宮多想。在宮里做事謹慎些是對的,但對本宮不用這般。雖說老四小時候養在先皇后那裡,可他畢竟是從本宮身上掉下的肉,本宮怎能有偏心。」

    笑著稱是,在心裡凝青卻不這麼覺得。歷史對德妃有何評價,凝青不知,但凝青卻知,是人都會偏心眼子的。未等德妃再表示什麼,凝青便將剛剛發生的事給德妃細細說了一遍,德妃沈思了片刻,臉上帶著笑容的又囑咐些注意的事,才讓凝青回去。出了德妃的院子,走遠了臉便冷了下來。回頭,她得囑咐曦雲在德妃身邊放個人。

    回了院子,凝青未見到胤禛,問了人後才知道,胤禛又被皇上喚了去。凝青對皇上這般的舉動很是不解,按理說,康熙不是應該更重示太子爺的嗎?怎麼總是傳胤禛?

    用了晚膳,凝青看著書等著胤禛回來。等到凝青睡下,胤禛還沒有回來。胤禛回來時,看著睡熟的凝青,心裡哀嘆著,也不知皇阿瑪是怎麼了,非得讓他出去尋個會說外族話的人回來,他在宮外轉了數圈,最後才抓了個洋人回來交差。

    在凝青身邊躺下,現在是不著急解決子裔的問題,不代表這個問題不用解決,他得好好想想。怎樣才能在他不碰她們的情況下,能讓他們懷孕。想著胤禛便覺得有些頭大,若是放在以前,他會法術時,這哪還是問題,現在卻要苦思。

    待到天亮,胤禛起時,凝青還在睡,吩咐著人不要吵醒福晉。胤禛去上早課。凝青起時,身邊的嬤嬤打趣的說著四福晉好命的話。凝青只是命人速速送上來些吃的,她得去請安。

    經了一夜,宮里上下對凝青更是另眼相看,更有人說皇上之所以對四福晉這麼重視是因為皇上更看重四阿哥。太子爺開始猜測著胤禛的動機,放在乾清宮里的人每次回報時都說皇上每次問四阿哥的不過都是學業,不然就是和四阿哥一起回憶孝懿仁,並無其他交代。太子爺有些想不通,胤禛也沒有私下結黨。雖然皇阿瑪將費揚古和胤禛綁到了一起,可胤禛別是私下,就是表面也沒跟費揚古有過接觸。難道,皇阿瑪對胤禛的重示只是單純的表達著對兒子的疼愛?

    康熙對胤禛是重視,還是單純的表達著對兒子的疼愛也只有康熙自己知道。

    梁九功跟著康熙這麼多年,這會也看不懂皇上是什麼意思。

    「梁九功,你可記得當年皇阿嬤教朕那些字母嗎?」康熙站在乾清宮前的一片空地,望著擺放的大圓缸。

    「回皇上,奴才記得。」梁九功看皇上寫過,怎麼有不記得。那時,太皇太后曾說過天下百姓若是沒有飯吃,便會反。說大清的地理太大,外族人對地大物博的大清怕是早已虎視眈眈,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皇上正視接手朝綱時,便大刀闊斧的收整河山,整頓八旗。為防範外族入侵,皇上購置大炮和火筒。

    「皇瑪嬤講這些時,說過,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朕一直銘記在心。」康熙背著手,遙望著遠方。「朕不敢稱是明君,但也稱不上是昏君。」從太皇太后薨了後,他便總是夢到一個仙人,盤坐在太皇太后的身上,對他微笑,那模樣跟老四家的無異。一連數日,便不再做這夢,直到大選之前,他再次夢到。畫面雖然是相同的,但是多了些不同。夢到的卻是那仙人從太皇太后身體里離去,而後一個跟皇瑪嬤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進了皇瑪嬤的身體。那個畫面讓他想起唯一一次出宮第二天皇瑪嬤將他拒之門外的那日,之後,皇瑪嬤雖然疼他,但他明顯的覺得與以前的不同,那會他還以為皇瑪嬤還在生氣。

    康熙閉著眼睛收回思緒,當時將費揚古的女兒指給胤禛,一是想拉攏費揚古,二是他想給太子尋個對手,胤禛便是個很好的人選。但是在大選結束之後,他下了指婚的旨意後,那個夢又出現了,夢里的那位仙人對他微笑,說了一句讓他震驚的話,她會輔佐四阿哥。他有很多機會見一見費揚古的女兒的,但他有些怕。對那個夢,康熙是相信的,不斷的賞賜代表著他對這個兒媳婦的重示。直到昨天,他聽著宜妃要給胤祺尋個如老四家般帶著福氣的媳婦,他才忍不住要見見這個從進宮他就一直沒見過的新兒媳。

    見到老四家的時,康熙就很是震驚,太相了,簡直就是一個人一般。直到聽老四家的說「以防被外族的人罵了去,卻不知他是在罵人。」他更是肯定了老四家的便是照顧他成人的仙人轉世。轉身望向毓慶宮的方向,康熙心裡有著猶豫,隨即便是一嘆,他尚是壯年,還不是想誰當即大統的事。

    此後,康熙對胤禛更是重示幾分,常常招來胤禛問話。每次問的不過是些閒話,倒也不會讓胤禛受制於人。

    德妃對胤禛也重示了幾分,凝青每次去請安時,德妃都會問些胤禛生活方面的事,也常送些個湯湯水水的給胤禛。凝青想往德妃身邊插人的事,被胤禛否了,不過胤禛還是放了人進去。

    ~~~

    凝青養了四個月胎,已經顯懷了,肚子明顯的大了起來,走起路來有些笨拙。德妃每天都在說免了凝青請安,凝青還是支持著過去,用凝青的話講,適當的運動對身子也是有好處的。

    挺著肚子跟著一溜的皇子福晉去給皇太后請安,凝青受著眾人的注目,這些人咬著牙磨著心性等著收拾凝青。她們是嫉妒凝青的,誰不想受到皇上的重視,帶著家裡也跟著榮耀,在宮妃娘娘那裡,也能落個好。但這些人的嫉妒都不太子妃,宮里的規則在那裡,太子妃很有可能會是未來的皇后,之前一直受著矚目和重示的太子妃早已在平輩面前養出了唯我獨尊的氣勢,怎麼受得了突然冒出一個人壓過她。

    凝青對這些人的目光並不在意,卻也小心的吩咐著身邊的注意規矩,別犯了不該犯的錯受制於人。穿著胤禛秋狄時,打回來的白狐皮製成的披肩,扶著嬤嬤的手進了慈寧宮。

    「這大臘月的,你怎麼還來請安,不是下了旨讓你不用過來了嗎?」皇太后看著挺著肚子的凝青,不悅的皺了下眉。

    「今兒是給皇瑪嬤送件孫媳做的披肩,便跑來一趟。」凝青雙手捧著一個小包裹。

    「老四家的倒是有心了。」說話的是太子妃,太子妃正愁著尋不得藉口整治一下四福晉,她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你為件衣服從南三所到慈寧宮,這天寒路滑的,若是有個什麼,這不折了皇瑪嬤的福壽。」

    凝青聽著嘴角帶著笑,向太子妃浮了浮身,「是凝青莽撞了,凝青只是不想假借他人之手,由著人下了什麼道,若是皇瑪嬤有個什麼,凝青就是有千張嘴也說不清。」

    凝青這話說得,咽住了太子妃,也將皇太后心裡的不滿壓了下去,現在皇子們都沒分府,皇上對老四家的很是重視,皇太后雖然不知皇上出於什麼目的,便也不由得對老四家的高看幾眼。凝青話里的用意,皇太后也猜個八九,這是怕有人在中間搗鬼啊!只是她的話說的也太直白了。

    凝青不在乎話說得是不是直白,目的達到就行。很快的,宮里關於四福晉的評價又多了一條,直爽。

    康熙聽著梁九功傳來的話,嘴角揚了揚,未置可否,不過倒是賞賜了不少東西給四福晉。

    宮妃們似乎聞到了要變天的氣味,忙著拉攏起四福晉,可四福晉倒好,閉門謝客,誰去也不見。太子妃回到毓慶宮後被太子訓了一頓,心裡卻是怒火上升,她一定要整治四福晉。

    三十年歲末,凝青每天就是小院裡散散步,要不就是屋子里看書,倒也是輕鬆。宮里各種宴會,都允了四福晉不用參加,可在小院中享用。家宴時,康熙特意吩咐廚房做了幾樣菜給四福晉送去。這般的重示,讓各皇子眼裡發紅。

    跟在皇上身邊很久的太子倒是有些眼色,跟著皇阿瑪有樣學樣的也賞了些菜給四福晉,菜式比皇上的少了些,倒也給人他對四弟和四弟家的十分重示。康熙對兒子的做為,挺滿意,賞了兩道菜給太子妃。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14 23:32

第四十三章
-
-
-


    在小院裡吃著皇上賞下的菜,凝青在送菜有面前象徵性的每樣都嘗了一口,打了賞送走了送菜的太監,凝青身邊的老嬤嬤已經拿著銀筷子試過每一道菜。老嬤嬤很盡職,不管是誰送來的菜,都要過過她的嘴,雖然她知道這會送來的菜不見得有事,但老嬤嬤還是不放心的試試。

    凝青對老嬤嬤小心沒多說什麼,老嬤嬤是宮里的老人,她知道宮里的複雜,怎麼做是最好的。看著桌上的幾道菜,凝青不得不稱贊康熙有心了,這些菜都是她以前做孝莊時愛吃的,沒想到康熙還記得。吃了一口,味還是那個味,也讓凝青回憶起帶康熙成人那段時間的生活。

    「主子!」老嬤嬤看著凝青發呆,不由得開口輕喚。

    凝青很快回過神,向老嬤嬤擺了擺手示意沒事。老嬤嬤退到一邊,心想著等四爺回來,得跟四爺說說今天福晉發呆的事。

    康熙三十年的年歲尾,凝青是在南三所中四阿哥的院子里過的。迎來康熙三十一年的大初一,凝青由嬤嬤,宮女扶著向長輩請了安,得了些壓歲錢後一直窩在院子里一直到過完年出了正月,凝青都沒再出去過。這是皇太后和皇上下的旨,凝青也樂得享這個清福。

    出了正月,凝青的肚子更是凸得圓圓的,走路也費勁。但凝青仍是堅持著每天在小院子里走上幾圈,老嬤嬤不放心問了幾次太醫,太醫倒是覺得走走對四福晉肚子里的小主子很有好處,老嬤嬤也不便再多說。

    胤禛每天回來都回對著凝青的肚子看上又看,才會去做別的事情。

    在小院裡養胎的凝青倒也自在,一晃進了五月間,凝青的身子重得只能勉強著在院子里走上半圈,便是虛汗連連。這日凝青由老嬤嬤扶著剛站起身就覺得下面像是在淌水般心叫不好,「嬤嬤,我,好像要生了。」

    老嬤嬤聽著凝青的話立刻叫人扶凝青進內室,叫人去請會接生的嬤嬤,並傳太醫在外候著。以四福晉受皇上的重視,這般的待遇也是應該有的。另派人去通知皇太后和德妃,並讓小太監去請四爺回來。叫四福晉身邊的幾個伺候的去燒些熱血來,在接生的嬤嬤沒來之前,老嬤嬤坐在那先幫襯著。老嬤嬤不愧是宮里的老嬤嬤,裡裡外外的安排得妥當,讓凝青省下不少心,專心生子。

    身體隨著嬰孩的不停想要得到新生,有著撕扯般的疼痛,含著薑片的凝青體會到了做母親猶如在鬼門關前走一遭的艱辛。一頭的汗,卻應是不能讓嬰孩順利的出生。凝青有一種,這個孩子是派來折磨她的想法。匆匆敢來的接生嬤嬤不停的叫著,「用力!」可凝青哪還有力氣可言,若不是執念很深,她怕是早就暈了過去。

    屋裡凝青受著疼痛,院子里,四阿哥不停的轉著圈圈。 聽著屋裡不停的傳出哀叫的聲音,四阿哥有些站不穩,幾次想要衝進屋裡,都被蘇培盛攔住。

    將近兩個時辰時,終於從屋裡傳出嬰孩的啼哭聲。接生嬤嬤沒多一會兒就從屋裡出來,「奴才給四爺報喜,福晉生的是阿哥。」

    胤禛聽著話想要衝進去,被接生嬤嬤攔了下來,「四爺,裡面全是血腥,別衝撞了爺,奴才這就去清理。」

    聽著接生嬤嬤的話胤禛找回了理智,「蘇培盛,去給皇阿瑪報喜。給皇瑪嬤和額娘報喜。」

    蘇培盛應了聲「嗻」跑了出去。

    胤禛戳著手,在院子里轉了一會兒,他有兒子了。

    蘇培盛一溜小跑的到了乾清宮,見到梁九功在外守著,打了個千,「梁公公,四福晉剛剛生下位阿哥,四爺特讓奴才來報喜。」

    「你先且在這兒候著。」梁九功麻利的進去。

    乾清宮里康熙正在改折子,梁九功恭敬的行了大禮,「恭喜萬歲爺,剛剛四福晉給萬歲爺添一金孫。」聞言康熙愣了一下,隨後,大喝,「好!洗三禮在坤寧宮辦。」

    聽著康熙的話,梁九功心裡叫著,太子妃生下孩子也沒有說在坤寧宮辦洗三禮。萬歲爺,你這是喜歡四福晉還是害四福晉啊!梁九功也只敢在心裡猜測,該傳達聖意還得傳達。

    沒多久,宮里都知道了,四福晉生下兒子,萬歲爺極為重視。

    坤寧宮是什麼地方?西側是祭神的地方,東側是萬歲爺當年大婚的地方,在這麼個地方為一個剛出生的孫子辦洗三禮,宮里的人都在猜測著皇上心裡到底想些什麼。

    對皇上的這般重視,德妃也不淡定了。皇上對老四看重,她心裡有是歡喜的,但是上至太子,下至太子家的小阿哥,哪個受過這等的榮耀。看著已經會跑的小十四,德妃心裡也有些憋屈。轉目,德妃想著得讓小十四跟著四福晉多多走動。

    胤禛接到皇上的旨意時,正抱著兒子。臉上帶著笑容,嚇得來報喜的梁九功心裡突突的。雖說四阿哥平素里臉上也有著笑意,可從沒像現在這般笑得有些發傻。

    聽著梁九功傳的旨意,胤禛笑著讓人賞了銀子,道了句「勞煩梁公公特意跑一趟。」

    待梁九功走後,胤禛臉上的笑容不見了,他有一種兒子就快不屬於他的感覺。內室里的凝青也聽到梁九功的話,眉頭鎖了一下,卻也沒多想。

    梁九功離了南三所很遠之後,回想著四爺抱著小阿哥的畫面,皇家素有抱孫不抱子的觀念,四爺居然抱著小阿哥,還笑得那樣……。回到乾清宮,梁九功可沒把這事瞞著,向皇上稟報了。

    「胡鬧。」朕還沒抱過,老四怎麼能先抱。

    待「洗三」禮那日,凝青是不便參加的。還在坐月子中的凝青看著孩子被老嬤嬤抱去坤寧宮,心下有些不安。

    坤寧宮今兒可真是熱鬧,宮里有妃嬪們早早的就過來了,皇太后坐在中間,剛剛升為瑪嬤的德妃坐在皇太后的身邊,宜妃坐到皇太后的另一邊,不知是身子挺得直,還是椅子擺放的問題,硬生生給人一種比德妃高出一頭的錯覺。德妃倒也沒在意,一會兒皇上來宜妃那位置只怕是要讓出去。

    康熙到了坤寧宮先去了他成婚的東側殿,看到了剛生下的皇孫,「來給朕抱抱。」

    老嬤嬤立刻將小主子小心的送到康熙的懷裡,小嬰孩不知怎的竟樂了起來,扒拉著小手。

    看著小嬰孩笑的樣子,康熙的心情沒由得好了起來,手指戳了一下嬰孩肉肉的小臉。這會兒主殿里正等著皇上,妃嬪們看著德妃眼裡都帶著羨慕,太子妃強忍著心裡的不滿,擰著帕子坐在一側。心裡怨念著,四福晉憑什麼事事高她一頭?就因為她娘家比她強?其他幾位阿哥的福晉倒沒有太子妃這般強烈的怨恨,但不滿還是有的,可都知趣得很。

    正逗著孫子玩的康熙心情極好,看著太監著忙的跑進來,臉上仍是帶著笑容。「何事這般匆忙?」

    「皇上息怒,北方戰報科爾沁王公台吉等決意投降。要將所屬席北、掛爾察、達斡爾等14458丁進獻於朝廷。其中可披甲當差者11850多名。」

    「哈哈,好消息,真是好消息。」康熙抱著剛出生三天的孫兒往正殿走去,一路走一路笑。

    正殿里的妃嬪們先是聽到康熙的笑聲,接著見到皇上帶著大笑進來,手裡還抱著嬰孩,心裡不由得詫異,同時也在心裡打起了小算盤。妃嬪們的小眼神都望向了皇太后,這廂皇太后還沒開口,有人倒是先開了口。

    「皇上今天的心情似乎出奇的好。」說話的是宜妃,平素里因皇上的寵愛,再加上出身的高貴,沒少在宮務上指手划腳。

    皇太后見宜妃先開了口,臉色不大好,雖說著她不是皇上的生母,卻是皇上的嫡母,至打太皇太后去了後,他們母子關係拉近了不少。皇太后挺樂意對這個皇帝兒子表達疼愛,每次兩人說些家常時,總能聊得很愉快。她在後宮里雖然不像太皇太后那麼有威嚴,但也是不能被人逾越的。

    宜妃這話說完,正殿里靜悄悄的,平素跟宜妃走得近的太子妃正在心裡惱著四福晉,沒心思注意宜妃的反應,宜妃身下阿哥的福晉沒有一個是嫡福晉,誰也說不上話。宜妃有些尷尬,更尷尬的是皇上只是看著她,眼神里帶著一些讓宜妃看著心驚的東西。

    「今兒是給老四家的小阿哥‘洗三’,有什麼事等過了今兒再說。」皇太后雖然對宜妃有些不滿,但也不想壞了皇帝兒子的好心情。

    「皇額娘說得及是。」康熙臉上又露出了笑意,將小嬰孩交給帶著他來的老嬤嬤。

    隨著皇上的一聲令下洗三禮正式開始,小嬰孩很好脾氣的配合著,小手小腳的不停的向康熙的方向揮動著。康熙臉上的笑容一直沒斷過。坐到康熙下首,比德妃的位置低了點的宜妃,臉上雖帶著笑意,心裡卻是千回百轉的。

    洗三禮結束後,皇太后才想起問皇上,「皇上,方才皇帝進來時的聲音,哀家可是很久沒聽到了,可是發生了什麼好事?」

    「皇額娘,科爾沁王公台吉等將所屬席北、掛爾察、達斡爾等14458丁進獻於朝廷,其中可披甲當差者11850多名。」康熙一想起這事,立刻想起給孫子起名的事,「朕覺得這孩子特有福緣,朕賜名暉,愛新覺羅·弘暉。」

    隨著皇上的話落,在坐的各位心思更是大變。而皇上接下來的話,差點沒讓太子妃立刻跳起來去掐死那個小嬰孩。「待弘暉三歲後,由朕帶在身邊親自教養。」

    ~~~

    抱著從坤寧宮回來的兒子,凝青聽著太監宣的旨,眉頭一皺一皺的,康熙到底想做什麼?領了旨打了賞,凝青轉頭問老嬤嬤在坤寧宮發生了什麼事。

    原原本本仔仔細細的將先先後後的事情將了一遍,老嬤嬤沒有半點隱瞞和誇張。但老嬤嬤臉上是有著得意的,那麼多的小阿哥,皇上就看中了小主子,說明皇上還是念著皇貴妃的好。

    等胤禛回來後,凝青把皇上要教他們兒子的事說了一遍,胤禛想得跟老嬤嬤不同,「皇阿瑪怕是想用弘暉壓制我們。畢竟他是很看好太子的。」

    胤禛猜得沒錯,康熙確實有此想法。他在認定四福晉是當年養育過他的仙人後,就後悔將費揚古的女兒指給老四,應該指給太子的,當年若不是她,他怎能安慰的坐在皇位上。康熙認定這個仙人是輔佐帝王的,她嫁給了老四,是不是說,老四是下個帝王,那太子呢?他最疼愛的二兒子將會如何?他怎麼可能會看走眼,而且太子是他親自教養的,怎麼可能會差。將仙人生下的兒子,養在身邊,日後便可以轄制老四,二兒子還是有可能會登上皇位的。

    聽著胤禛的話,凝青不由得撇了撇嘴,康熙也是個無腦的。他這麼想,他那些兒子們可未必會這麼想,真是白將他養大,越活越迂腐了。莫不如當初就掐死他,自己登基做女皇好了。

    抱著兒子,凝青可不捨得讓兒子養在康熙的身邊,但聖命難為,凝青瞪向胤禛。「兒子不是我一個人的,你得想想辦法。我可不想讓兒子去那邊。」

    「還有三年呢,這三年我們一年生一個,讓他無法不就成了。」胤禛拿著扇子挑著凝青的下巴,做著調戲樣。讓凝青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第一次見面,有些羞憤的將扇打到一邊,「去~」

    「爺的福晉,你讓爺去哪?」胤禛說著要撲向凝青,被凝青舉著孩子擋住。

    「我剛生完,你書房歇著,或是去那兩個格格那邊,別在這兒礙眼。」凝青抱著兒子進了內室,胤禛摸了摸鼻子,倒也沒離開,只是跟在凝青的身後。

    「都說剛生完孩子不能下地,你這般行嗎?」

    「你當我樂意嗎?皇上下旨我敢不接嗎?」還好這屋裡只有凝青和胤禛兩人,若是有第三人在,這話被傳了出去,凝青怕是得不到好果子。

    作者有話要說:PS:大家都記得老嬤嬤是皇貴妃身邊的人吧!
第四十四章
-
-
-


    凝青最近很鬱悶,出了月子,每天迎著各位笑得比花還燦爛,滿嘴全是一些奉承的話,天天聽著,凝青覺得很煩。雖說南三所每個阿哥都有自己的獨門獨院,可離得太近。以前凝青沒覺得見這些嫂嫂,弟妹這麼勤,怎麼一下子人全蹦了出來?德妃身下的十四阿哥也總是被德妃派人送過來,玩上半日。

    小十四虛五歲,已經進了書房,不過也只是半日的課。

    凝青這裡就像是幼兒園似的,過了晌午,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就會手牽著手進了院子。還好凝青不討厭孩子,每天變著法的給十三和十四準備著零嘴。招得十三和十四也喜歡來這邊,有玩具,還有零嘴,哪個小孩子會不喜歡。

    三個月的弘暉,已經長開了,正是可愛的時候,雖然不會說話,但非常招人喜歡。後宮的主子們都喜歡喜歡這個小傢伙,雖然凝青道不清他閃是真喜歡還是假喜歡。不過看十三和十四每天來都會圍著弘暉轉,時不時的戳戳弘暉的小臉蛋的樣子看,大家應該是真喜歡的吧!

    凝青這個福晉做得十分的悠閒,大小事務,身邊的老嬤嬤主動的攬過去,乳嬤嬤從旁協助。乳嬤嬤對老嬤嬤有監視的意味,老嬤嬤是向著四爺的,乳嬤嬤看著凝青長大的,自然要看著老嬤嬤,她有沒有暗自做什麼手腳。

    凝青身邊的兩個使喚丫頭是陪嫁過來的,其他的有皇上賞的,皇太后賜的,德妃送來的。至於他們的主子到底是哪個宮里的,就不得而知了。不過凝青身邊的事,都是陪嫁過來的兩個使喚丫頭負責,院子里的事務也交由兩人處理。

    ~~~

    康熙最近對四阿哥有些不滿了,四阿哥不如以前那麼貼心了。跟老四說的話,也聽不到老四的反應,讓老四去辦個小事,老四也是在拖。康熙不樂意了,懷疑是不是老四家的給老四支了什麼招。這麼一想,康熙覺得自己被孤立被拋棄了,雖然明面上,康熙還是比較正常的。

    康熙越想越覺得憋屈,不就是要養你們個兒子嗎?朕要是養別人家的,人家指不定怎麼樂呢!康熙完全忘記他養人家小孩的目的很不純。

    康熙不樂意了,決定招見四福晉。

    凝青聽到康熙宣見時,還有些奇怪,她前前後後,滿打滿算的,見康熙的次數用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對康熙突然的招見,凝青懷疑了。身上老嬤嬤準備的嫡福晉的朝服,帶著兩個使喚丫頭,凝青隨著來傳話的太監往乾清宮走。

    凝青對這四方城裡的風景不怎麼在意,一路上凝青想著那些明裡暗裡向她表示要交好的,嫉妒的,或是看不起的那些人的嘴臉,他們就怎麼那麼肯定的認為,她是特別的呢?

    到了乾清宮殿外,太監去復旨,凝青站在外面等著皇上召見。

    康熙本想涼著老四家的一會兒,可又一想,這位上輩子對他可是有教養之恩,他若是涼著,不是不孝嗎?康熙立刻讓梁九功去請老四家的覲見。

    梁九功心裡暗嘆,皇子家裡的,哪個有四福晉這般榮耀,哪個用他梁九功親自去請了。不知被皇子家裡的知道了,會不會又想著法子擠兌四福晉。

    凝青看著梁九功出來,倒也沒有意外的表情。跟著梁九功進了側殿,凝青見到了康熙,浮身問安。

    康熙自是不敢難為,立刻叫起,遞了梁九功一個眼神。梁九功立刻搬了把軟椅過來,又送上茶點,立在一邊伺候。側殿里再無他人,康熙讓凝青坐下後,立起身,向凝青行了個大禮。凝青坐得安穩,手拿著茶杯,眼皮都沒抬一下。梁九功嚇得忙著要去扶皇上。康熙卻不起,抬頭看著老四家的反應,見老四家的一臉的平靜,連一絲驚嚇之一都沒有,康熙心裡微微的有些不安。

    「玄燁,這就是你治里的大清?」慢慢悠悠的把茶喝完,凝青才開了口。

    「皇……」康熙不知道要怎麼稱呼凝青好了,一堵氣自己站起來了。一旁的梁九功被皇上搞迷糊了,忙扶著皇上。康熙甩了甩胳膊,「你,怎麼可以否了朕治里的大清!」康熙很是氣憤的轉著,卻不敢指著凝青的鼻子問。

    凝青冷笑了一聲,「你給我跪下!」凝青是冷氣全開,她當年是怎麼教他的,不可自大,外國列強正虎視眈眈的盯著這方沃土,他可倒好,直接關閉門戶,不讓外國人進來。不吸取人家好的地方,罔顧自大了起來。

    被凝青一吼,康熙倒也乖順的跪了下來,垂著頭。

    「我問你,我讓你派人去西方學習機械,學習火炮,你可派人去了?」凝青站起身,繞著跪著的康熙問。

    「派了,可沒有一個回來的。」

    「所以你就關閉戶口?你可知道那西方人,一門大炮,就能將你所謂的大門大開。」

    康熙卻是不信,但也不敢反駁。

    凝青哀嘆了一口氣,命數可能是不能改變的吧!「你,可知道,西方人的水師都比你的先進。他們水師船上的大炮射高達好幾千海里,你的能打多少」

    康熙聽得不置信的瞪大眼睛,這怎麼可能?一旁的梁九功開始在心裡猜測著,四爺家的到底是何人。

    瞪著一臉不置信的康熙,凝青有些無奈,卻也無可奈何,利與弊她跟康熙講了,要怎麼做就是康熙自己的事了。「切莫讓腦中的迂腐成了讓大清衰敗的主因。」

    康熙心中大震,他是瞧不上那些黃毛的外種人,連對他們的東西也都看不上,卻忘記了聖人說過的「取長補短」。「皇瑪嬤,孫兒知錯。」

    這一句「皇阿嬤」叫得梁九功退了兩步。凝青只是搖了搖頭,「今日以後,我便只是你的兒媳。前塵往事,本就不該憶起。你,起了吧!」

    「皇……」康熙鼻子發酸,康熙自小是太皇太后帶大,自是感情深厚。

    「莫要再叫出來,梁九功怕是會被你嚇傻的。」凝青看著已經嚇青了臉的梁九功,淡淡的笑著。

    「管他的,」康熙嘴上雖這麼說,但還是起了。「即是今日以後,皇瑪嬤才是我的兒媳,那現下,皇瑪嬤給我講講我差什麼。」

    「你治國,並不是我治國,我做何講。不過,一國的強大,一是財力,一是軍隊。不要說滿人是馬騎上奪來的天下,你的冷兵器比不過人家一個火槍。就那個小小的一顆子彈就能要了人的命,你有多少人去堵子彈?」

    「朕也要那火槍和子彈,定要讓那士兵人手一把火槍,練得百發百中。」

    凝青沒言語,只是看著康熙,「你準備派誰去學?不要打胤禛的主意,跟你明說了,胤禛乃真仙轉世,渡大清而來。你若是不想百年基業悔了,就別打著不該想的主意。」

    康熙一臉的委屈,「朕哪敢打他的主意,皇瑪嬤覺得哪個合適?」說完康熙頓了一下,「我忘記皇瑪嬤並未見過那些小子,現在也沒見全。」

    「此人定要衷心,有大家的風範,進退得宜。要有大清泱泱大國的風度,並且不是驕奢之人。」凝青還真想不好誰能擔此重任。

    「此事,朕再仔細的考量由誰去。」康熙恢復一臉的嚴肅。梁九功已經找回了七魂八魄,一臉複雜的看向四福晉。卻不敢多言,這事得爛在肚子里。

    康熙在屋子里轉著圈,心中考量著由誰去好,一邊想著剛剛的話,真仙轉世,太子……康熙嘆氣。明日他便將遺詔放在正大光明匾的後面。

    從乾清宮出來,凝青覺得古人真是好騙,連帝王都是這麼迷信。卻是不想早已有人托夢給了康熙,若是不然,康熙如何會信。怎能聽她言語。

    ~~~

    凝青回到南三所的小院,胤禛已經回來,凝青把跟康熙聊天的內容簡單的說了一些,之前凝青便想把自己從未來穿過來的事告訴曦雲,卻一直沒有機會,借著這個勁,凝青一口氣講了出來。

    「早知你是不同的,卻不想你會是這般,難怪我一直覺得你修道之心並不重。」胤禛輕嘆著。

    「我那個時代,信佛的很多,卻都是帶著得到而不是捨去信。少林寺收的和尚都是大學畢業,走的是商業路線。」凝青想起曾在網上看到一則新聞,有些感嘆。

    「大學畢業?商業路線?這都是些什麼?」胤禛聽不大明白,有些疑惑。

    「這麼說吧,我之前呆的那個時代跟現個時代很不同的……」凝青慢慢的向胤禛講著現代社會的繁華。胤禛會在中間提很多他聽不大懂的問題,第一個就是「你那個時代的皇帝是誰?」凝青很認真的解釋著時候的差異,還有那段中國最千瘡百孔的歲月。凝青歷史學得不好,但那段歲月卻是讓人記憶猶新的,不是因為凝青特意去記,而是各大電視台,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以各種名義又講解著那段歲月,讓人們時刻記得,永不忘記。

    胤禛聽完凝青講的那些事情,皺著眉閉目不言語,他雖是修道之人,但他現在是人,還是個掌握政權的皇室中的一員,他是憂心的。那場戰急如何避免,如何才會讓慈禧無法乾政……,那一夜胤禛想得太多太多。

    第二天康熙便找著藉口說要派人出洋宣講孔聖人的聖賢書,普渡一下那些黃毛鬼子。此提議立刻得到了眾大臣的一致認可,漢大臣更是對皇上的提議感激得無法用言語表達,當天下朝激動的寫了幾千字的奉承康熙為明君的奏折。

    站在皇子一列的胤禛聽著康熙講的話,心裡不由得嘆著,皇阿瑪真是太會找藉口了。要是用別的,這些迂腐的臣子指不定出什麼幺蛾子。

    聽著胤禛回來說,凝青只是一笑,倒也沒說什麼。康熙,她已經點過了,至於將來如何,不是她能改變的事。凝青無事時,也曾想過,師父為什麼將她扔到皇家,這會想來怕是也是因為算到了什麼吧!

    很快康熙將出洋的事安排給了禮部,而後將恭親王常寧宣進宮,在乾清宮里閉門商討了三天。而後便宣旨,出訪列國宣講孔聖人思想的事,由恭親王全權負責。

    一個月後恭親王帶著康熙的重望,帶著由孔氏後人推選出的優秀族人,踏上了出訪之路。在船上,恭親王覺得自己此行的重任巨大。

    凝青的小日子過得很不錯,每天除去請安,其他時候都呆在小院裡,雖然總是有人來叨擾,但總體來說,還是很安逸的。從那日後康熙沒再詔見過她,倒是賞賜沒斷過。時不時的看著太監拿著一堆東西進來,凝青覺得也挺不錯的。

    太子妃對凝青是恨得牙直癢癢,可又找不到凝青的毛病,一直對凝青虎視眈眈的。尋得宜妃,幾次商量想要收拾老四家的一番,都被宜妃婉拒了。

    宜妃倒不是怕了凝青,而是她現在不好出手,宮里的人盯著。給弘暉「洗三」後,皇上特意送來兩個嬤嬤,這是什麼意思,不就是要看著她嗎!最主要的是,宜妃怕自己一動,兒子以後遭殃。宜妃收了羽翼,低調起來。

    在後宮里宜妃低調了,其他人也都跟著低調了,就連有著受皇上重視的媳婦的德妃,行事都低調了起來。皇太后倒是很滿意兒子後宮現在的情況,沒有在後宮惹事,皇帝在前面自然少了後顧之憂。

    康熙三十一年,在各宮主子低調中渡過。當康熙要封筆時,太監呈上恭親王送回的第一道折子。折子里都是恭親王所見所聞,什麼新式的蒸汽機,什麼紡織機等等的機械產品,還有那火炮,槍支等等的解釋,連服飾和皮靴都做了進一步的講解。康熙看著折子,心思是千回百轉,「梁九功,去請四福晉覲見。」

    梁九功還邁出腳就見守在院子里的太監進來,「萬歲爺,四福晉在回南三所的路上暈倒了!」

    作者有話要說:扭頭……明天應該不會更新,偶要去姥姥家過節!提前祝大家端午節快樂~~~
第四十五章
-
-
-


    從慈寧宮請安回來往南三所走時,就覺得腳下不對,還沒來得急扶住身邊的嬤嬤,凝青就倒在了地上。一下摔得可夠慘,當時臉就紫了。叫不疼,喊不出痛,凝青被抬回了南三所。平時凝青去慈寧宮請安都是坐步輦的,今兒凝青也不知哪來的心情,從慈寧宮出來,要走回來,就出了這事。

    得了信的太醫院,派來四位太醫,隨後太醫院的院使和左、右院判紛紛的趕了過來。原本這三位是不用過來的,但是皇上、皇太后下了旨,更是將身邊的人派到南三所,這三位哪敢不來。

    凝青穿得那雙鞋,被老嬤嬤偷偷的收了起來。凝青身邊的乳嬤嬤注意著老嬤嬤的動作,眉頭一皺,卻不露聲色。青珠和青楓跟著老嬤嬤,乳嬤嬤叫著皇上送來的幾個宮女候著。

    青珠和青楓一直對老嬤嬤不可一視的樣子很是不滿,這會見老嬤嬤偷偷摸摸的做賊樣,兩人在心裡決定抓住老嬤嬤的現形。

    躺在床上凝青不停的冒著冷汗,估計是閃了腰,傷了筋骨。輪著班的診了脈後,幾人在一起商討著,梁九功和太后身邊的嬤嬤也不催,只時盯著幾個太醫看。就這,也讓太醫們頭上帶汗,小心翼翼的尋著下藥的方子。最主後的,四福晉傷的那地方,他們看不到。宮里沒醫女,也不知四福晉傷成什麼樣。

    胤禛得了信趕了回來,就見幾位太醫在那商討著,梁九功和太后身邊的嬤嬤見四阿哥進來,紛紛請安。胤禛叫起後,忙問著是怎麼回事,好好的人怎麼能摔倒?乳嬤嬤見屋裡人多也不好說剛剛她看到老嬤嬤偷偷藏鞋的事,只說今兒主子也不知怎的了,從南三所出來沒坐輦,反倒是走回來。

    「怎麼會沒坐輦,福晉平時不是不知輕重的人。」胤禛覺得中間似乎有什麼事,又見乳嬤嬤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你是福晉身邊的老嬤嬤了,你把今天的事,給爺說清楚!」

    乳嬤嬤驚得立刻跪下,「回爺的話,奴才剛剛見,有人偷偷的拿著主子的鞋,奴才讓青珠和青楓跟上去了。這兩人平時跟著主子很是靈利,自是會弄個清楚。」老嬤嬤是爺的人,乳嬤嬤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可不敢將事情說死。

    胤禛看了四周沒見到老嬤嬤,心裡便想是猜到了幾分,不由得皺著眉,卻沒發作。「太醫,四福晉到度如何?方子呢?」

    「回四阿哥的話,福晉傷在那個地方,奴才們都……還請四爺恕罪!」太醫們也為難啊!望聞問切,他們只做了切,哪裡敢給福晉下藥。

    胤禛黑著臉,讓宮女把簾放下,進了去。蘇培盛站在簾子外,心裡有些擔心,爺想做什麼啊!

    胤禛小心的將凝青翻著身,慢慢的扯下褥褲,按了幾下。凝青疼得倒吸了口氣,胤禛又按了別的地方,這會凝青可不是倒吸血了,而是直接叫了出來,「啊!」

    幾位太醫心裡挺複雜的,這要是醫不好,四阿哥指定不會有問題,那只會是太醫院的問題,太醫們心裡委屈啊!

    沒一會兒胤禛走了出來,把凝青的哪裡疼說了一下。太醫們互相看了看,算了,死馬當活馬醫吧!速速開著方子,太醫們又要留下來看著煎藥。四福晉受重視已經不是一天二天的事了,他們哪敢怠慢。

    梁九功是真的擔心,爺還在乾清宮等著他回話呢!這回連怎麼傷了也沒問出來,傷得如何也不清楚,以爺的勁,還不得親自過來看看啊!一想到這,梁九功就在心裡嚎啕大哭,爺,現在裡面躺著的是爺的兒媳婦,不是爺的祖母啊!

    皇太后身邊的嬤嬤見太醫把藥煎好,看著四阿哥親手將藥餵下去,嬤嬤也不在南三所候著了,她還得回去復命,雖然她什麼都問出來,但她覺得四福晉這次摔倒,肯定是有人見不得四福晉受皇上和太后的重視,收買了四福晉身邊的人,或是往四福晉身邊放了暗樁。嬤嬤陰謀論了。

    嬤嬤前腳走,梁九功苦笑著暗示著萬歲爺也許會過來的話,也跟著走了。

    閒雜人等都退了去後,胤禛才黑著臉的散髮著冷氣,「蘇培盛,去把老嬤嬤給爺‘請’來。」

    蘇培盛應著聲跑了出去,就見青楓跑了回來,「爺,爺,快,快,老嬤嬤要把蘭珠打死了,蘭珠可是德妃送來的人。」

    「怎麼回事?」胤禛沈著聲問著。

    青楓把剛剛看到事的講了一遍,老嬤嬤似乎發現凝青的鞋有問題,拿著看了一下,然後就帶著鞋去找蘭珠。質問蘭珠是為誰做事的。現在青楓和青珠對老嬤嬤雖然還是有些懷疑,但是若是讓老嬤嬤打死了蘭珠,再有懷疑也問不出來了。

    沒一會兒蘇培盛和青珠帶著老嬤嬤和除了臉上腫之外看不出明顯傷痕的蘭珠進來,蘭珠的臉被打得眼睛睜開都勉強。胤禛皺起眉,「老嬤嬤,你可知罪!」

    「老奴替主子問罪何罪之有。」老嬤嬤回答的理直氣壯的,以前這樣的事,她又不是沒乾過,皇貴妃手軟,心軟,可她手不軟。

    聽著老嬤嬤的話,胤禛眉頭鎖得更緊了。對著老嬤嬤,胤禛有幾分尊敬,現在看來,這人要用,還要細琢磨。讓蘇培盛領著老嬤嬤到慎刑司請罪,他相信蘇培盛有能力讓老嬤嬤認識的問題的輕重。而蘭珠,「蘭珠?鑲藍旗下的包衣奴才,父親在下駟院當差。」

    蘭珠聽得混身一僵,「四阿哥,奴才不知啊!」

    「不知?爺相信老嬤嬤不會輕易的發作人。」胤禛拿著茶杯,臉上帶著漫不經心的笑容。

    「奴才,奴才真不知。」蘭珠咬緊了牙。

    「你信不信,爺可以殺了你,而你的家人隨你陪葬?」

    「奴才,奴才真不知。」蘭珠猛磕著頭,她,她不能說話。

    「你覺得爺是手軟之人,蘇培盛著人去下駟院將人給爺看好,蘭珠的家裡……」

    「四阿哥,奴才全說……」蘭珠忍不住了,「是海格格。」

    海格格是誰?胤禛想了很多久沒想起來這是哪號人物。乳嬤嬤倒是記得這人,立刻提醒著四阿哥,「你莫要胡說,海格格是德妃娘娘賜進來的格格,怎麼會做出這等事。」

    「嬤嬤,真的是海格格,嬤嬤若是不信,便可著人去海格格房裡查,海格格身邊伺候的兩個丫頭都知道這事的。奴才,奴才只是無意間聽到的,並不曾參與。」蘭珠確實是冤枉的嗎?

    「你當爺會全信了你?海格格那裡爺自會問,可爺卻覺得你沒有說真話。」胤禛放下茶杯,「慎刑司里的那些個太監似乎很久沒碰女人了。」

    蘭珠僵著身子,咬著牙。「奴才,奴才收了太子妃一千兩。」說完蘭珠沒挺住暈了過去。胤禛冷哼了一聲,院子里不知什麼時候來的康熙聽著胤禛的冷哼聲,震住了。

    ~~~

    凝青傷得要說重,其實也不太重,說輕吧!可也是傷了筋骨,這傷筋動骨一百天的老話,著實讓凝青在院子里養著身子。皇上、皇太后,各宮主子紛紛的送來東西。太子妃不知被什麼原因禁了足,不出十天,太子妃一不小心也摔倒了,不過太子可比凝青要慘,太子妃還未足月的孩子隨這麼一摔沒了。

    太子妃在毓慶宮里哭得呼天搶地的,太子連瞧都沒正眼瞧一眼,還冷笑的問著太子妃,孩子是哪裡來的,他記得一個月內,他沒進過她的房。

    聞言太子妃也僵住了,自己是怎麼懷孕的?

    胤禛聽著一黑衣人向他彙報的事情,點了點頭。自己想的法子真不錯,這不太子妃懷孕了。咳,現在也沒了。太子和太子妃怎麼折騰是他們的事,最好太子將那女人廢了。他不介意往毓慶宮里給太子妃添點「驚喜」,不知道太子妃見著一幾天一直伺候太子的人時,會是何等著表情。

    「你一個人在這笑什麼?」消了腫,沒有了疼痛感的凝青早就可以下床走動,不過凝青一直沒出屋,繼續「養」病。

    「我能笑什麼,跟你講。」胤禛把自己想到的如何讓女人懷孕,又不用他去碰那些女人的法子。凝青聽著胤禛說的法子,一臉的黑線,這法子聽著怎麼那麼的不著調。

    「皇阿瑪天天催著問我,你什麼時候能好,皇阿瑪似乎有要緊的事要問你。」胤禛天天被康熙逼著學什麼外族語言,天天對著那些看不懂的小蝌蚪文,胤禛有著頭疼。

    想到康熙,凝青就有些頭疼,「你明兒要是見到皇阿瑪就說,後宮不得乾政。」

    聽著凝青的話,胤禛有著不解。

    「套句上人的話,‘天機不可洩漏’,我已經提點過他,至於如何做,是他的事。他是大清之主,是大家之主,若是總是聽信我的話,慢慢的他會失去方向,會習慣性的不去思考。」凝青嘆了口氣,有些事,不是她能左右的。想起她推動了歷史進展,卻無沒改變的事,凝青對能否改變外族的入侵的事沒有把握。這會康熙很努力武裝,等到了同治,光緒,到了傅儀那個依靠著日本人建立偽滿洲國的皇帝時,大清會是什麼樣,她完全想像不到。

    胤禛將凝青抱在懷裡,「我們努力的多生兒子,然後把兒子送出去,你說的那個什麼八國聯軍的地方,每個地方送去一個,讓他們奪權,成王。」

    對胤禛的話,凝青抽了抽嘴角,無言的望著天棚上的花樣。

    ~~~

    凝青的話,胤禛原封不動的說給康熙聽,康熙心裡這個委屈。看著折子上的東西,康熙在屋子里轉著圈圈,機器,大炮,火筒,人才,他全都有。只有把會製造這些東西的人都弄到大清來,還怕沒有這些東西嗎!

    學校,他也會辦,不就是學堂嗎?請幾個外族人當老師,那些什麼邏什麼輯什麼思維的學科也都要有。至於那些老八股,誰要敢反對,就送他們去外族人的地方講學去。

    康熙爺下定了決心,拿派帶回來折子的人,返回去,將折子帶給恭親王。

    康熙三十一年末,凝青可算是養好了傷,出了院子,給皇太后,德妃請安。未等到臘月二十八,凝青再次被診出有了身子。而這天,康熙的弟弟,恭親王又派人送回折子,他請了不少人,帶了不少東西,準備反航。

    康熙爺大樂,又是如潮水的賞賜進了四阿哥的院子。同時,康熙爺封四阿哥為貝勒,成為除皇太子外第一個有了分封的阿哥。

    分封後胤禛低調了起來,槍打出頭鳥的典故,凝青天天晚上給他講。胤禛自然能聽出凝青的擔心,對於低調得不能再低調的四阿哥,沒有人看到四阿哥的努力,只說四阿哥不過是靠著福晉,才有了分封。對這樣的話胤禛一點兒都不在意,也不會去理。

    伴隨著宮里各種流言,送走了康熙三十一年。在三十二年初始,四阿哥院子里的李氏,被診出有了身子。李氏當時是驚恐的,雖然前幾天四阿哥常到她這裡坐坐,可沒碰過她,她還是處啊!怎麼可能會懷孕。驚得李氏暈了過去,太醫們卻閃為李氏是歡喜的。

    凝青眯著眼睛看向胤禛,「你也不怕嚇到她,這樣做好嗎?」

    「有什麼不好。即滿足了長輩們要求多子多孫的需求,也讓我印證了這個法子是可行的。」胤禛一點兒都不在乎那些人會不會嚇著。他在意的是凝青肚子里的。

    「主子,大阿哥醒了。」老嬤嬤重新的學了宮規,受了責罰後,現下不再那麼飛揚跋扈。

    「快抱來。」提到這個快週歲的兒子,凝青很喜歡的。每次抱著兒子,看著兒子衝著她笑,凝青沒由得心情就好起來。

    乳嬤嬤很快就將弘暉抱出來,凝青連忙接過來,小弘暉見到熟悉的臉後立刻眉開眼笑的,揮著小手,小嘴裡發著咯咯的笑聲。胤禛看著凝青見弘暉後就不理他,只顧著逗兒子,伸著脖子看了一臉那小嬰孩,是挺可愛的。

    作者有話要說:噗……頂鍋蓋飄走……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14 23:33

第四十六
-
-
-


    康熙三十二年六月,恭親王帶著四艘船回來。船上裝了不少東西,和人,這些人真的是恭親王「請」來的。

    恭親王有著鐵帽子的硬作風,和著狡詐的心計。這些人是被恭親王騙上船的,不過,上了船後,這些人就失去了自由。親人被安置在另一處,他們只能聽順著恭親王的命令。隨船到了一個陌生的國渡尋求著新生。

    早早得到消息的康熙帶著太子和四貝勒,八阿哥往天津衛接遠行歸來的恭親王。看著船上下來的一群黃毛白皮的外族人,康熙狠狠的贊賞了一番弟弟,重重的賞賜了這位力了大功的親王。恭親王謝恩後,命人將這些人,如同船上般帶回京師,那些大型的機器,卻有點兒發難,恭親王請示著皇上。

    康熙沈思了片刻後決定,派人在天津衛建廠,這人選就由胤祺和恭親王的二阿哥滿都護共同擔任。

    遠在京城的胤祺接到信後立刻去尋滿都護,上路奔赴天津衛。恭親王沒著急離開天津衛,他得指導兒子如何乾,怎麼乾。康熙卻趕回了京,噶爾丹又不平靜了。康熙很火大,這會火槍太少,大炮運到噶爾丹很難,不然非將噶爾丹踏平不可。

    火大的康熙帶著三個兒子回了京,胤禛到了京城後,直奔南三所。八阿哥對四哥的作為很是不恥,但沒在皇上面前表露出來,現在皇阿瑪喜歡四福晉,他不想觸了晦頭。皇太子對四弟的作為卻是很滿意,皇太子不覺得四弟有什麼特殊,四弟不過是依仗了有個好養母,讓皇阿瑪喜歡。這樣的喜歡無關朝政,只是父子之情。不然,為何皇阿瑪把建廠之事交給了五弟,而不是四弟。

    對胤禛的作為,康熙只是撇了撇嘴,這小子精著呢!這會回去不過是在兩位兄弟面前賣乖,讓老二和老八對上。康熙轉頭看向一個一臉不恥,一個很滿意的二人,搖了搖頭,他們太沒有身為皇室子裔的自覺,他怎麼把兒子養成這樣。康熙為自己的失職嘆了口氣,邁著大步的回了乾清宮。

    ~~~

    弘暉現在能在地上走了,凝青每天便帶著弘暉在院子里曬曬太陽,跟著剛剛會往出蹦字的弘暉說說話。當然弘暉的話有些時候凝青是聽不懂的,不過凝青還是會應著聲。弘暉聽到額娘的應聲會「咯咯」的笑,然後又開始說著別人聽不懂的話。

    凝青知道弘暉不是雍正之後的乾隆,對待弘暉,凝青只是想讓他康健的長大,不做他想。挺著肚子看著弘暉盯著她看,凝青摸摸弘暉的腦袋,「嬤嬤,李氏那邊可都安排好了?」

    「回主子的話,李氏那邊已經準備妥當。」處得時間長了,乳嬤嬤和老嬤嬤也不像開始各自懷疑對方,她們現在倒是相處得挺好,雖然主子不是一人,但是依著貝勒爺對福晉的寵愛,不是一人勝似一人。

    「你們兩位嬤嬤可都仔細些,宮里那麼多雙眼睛看著呢!」凝青對李氏懷孕的事一直抱著懷疑的態度,不過隨著李氏肚子大了,凝青不得不相信曦雲那個法子還是頂用的,就是不知生下來的孩子是什麼樣。凝青想起某劇中的NC皇帝,打了個冷顫,不會成為那樣吧!

    「主子!似乎變天了,還是回房吧!」老嬤嬤注意到福晉打了個冷顫,立刻走過去要扶主子。

    凝青扶著老嬤嬤的手臂起了身,「抱著大阿哥,回房等貝勒爺,也不知貝勒爺到哪了?」

    「貝勒爺吉祥!」這邊凝青的話音剛落,院子外就叫著請安的話。凝青停下步子,轉身看向院子外。「剛剛可是有人叫著‘貝勒爺’?」

    「回主子的話,奴才聽著也像是。」老嬤嬤伸著脖子向外望瞭望,卻什麼都沒看到。「奴才怎麼什麼都沒看到?」

    「算了,先回房,大阿哥可經不住曬。」扶著老嬤嬤的手,凝青帶著兒子回了房。讓乳嬤嬤將弘暉放在軟塌上,凝青斜倚在軟塌上,陪著弘暉玩。

    老嬤嬤守在福晉和大阿哥身邊,乳嬤嬤去買些點心,青珠和青楓守在門外,盯著來回走動的人。四貝勒一進院,兩人就看到了,連忙的叫著請安。「貝勒爺吉祥!」

    凝青撐著身子向外看了看,「嬤嬤,去看看可是貝勒爺回來了!」坐正身子,凝青捏了捏弘暉,「弘暉啊,你阿瑪回來了。」

    「爺是回來了。」胤禛邁著大步進了屋,看著凝青和弘暉坐在軟塌,見凝青要起來,大步邁了過去,扶住凝青,坐著就好,你肚子都這麼大了,還起來做什麼。「弘暉又大了些!」抱起弘暉,胤禛在弘暉的臉上親了親。幾天沒刮的鬍子扎在弘暉的臉上,惹得弘暉氣憤的揮小拳頭。

    胤禛倒也不惱,笑著將弘暉放在軟塌上,盯著凝青的肚子看,「怎麼又大了些?」

    「……」凝青瞪了一眼胤禛,「這我怎麼知道。」

    乳嬤嬤把點心送進來後退了出去,兩位主子在屋子,可是不許讓下人進來伺候的,她盡職的在門外候著就好。

    胤禛向凝青說起天津衛的事,恭親王如何將人弄過來的,凝青喝了口水後,「這事皇阿瑪交給胤祺?」

    「對。有何不妥?」

    「倒沒有不妥,」凝青想了想,「辦學的事一定要謹慎,那些大臣不會輕易的接受外族人的學問。」凝青揉著太陽穴,康熙這事若是辦不好,怕是要引起民憤啊!

    「我倒是覺得沒什麼問題,你想跟著恭親王出去的那些個孔家人都留在京中,他們是知道外面什麼樣,若是他們仍是想著把自己的學問放在第一位,不讓人學習外族的學問,那麼,我想皇阿瑪必是要斬了他們。」胤禛對於人的生死看得很淡漠。

    「辦學的事,倒是可以讓皇叔主持,他即然能把人騙過來,自然有能力管好他們。」對於胤禛說「斬」,凝青沒有在意,對於老八股,凝青打心眼裡是看不起的,中國少點這樣的老八股,也許就不會有八國聯軍的事。

    「皇阿瑪怕是也有此意,我看太子的架勢,似乎想參與辦學的事。」胤禛想著一路回來太子對辦學的事問東問西的樣子,眉頭皺著。

    「現在是皇阿瑪一言制,事情還是由皇阿瑪決定,開始時若是失敗了,皇阿瑪的面子也落下了。你覺得皇阿瑪會傻得失了面子嗎?」凝青想起康熙的樣子,嘴角勾了勾。「晚點,你要不要去瞧瞧李氏」李氏現在比之前還乖覺,平素里連臉都不露一下,縮在屋子里。凝青還怕李氏不能好好養胎,叫李氏出來見了幾次,這李氏倒是很會養胎,肚子比凝青的還要大上一圈。凝青讓李氏娘家媽媽進來見見,對此李氏表現出很感激的樣子,李氏娘家媽媽走後,李氏更是在屋裡養胎不怎麼出來。

    「去看看是應該的,我去轉一圈,等我一起用晚膳。」胤禛拍了拍凝青的手,起身出了屋子。老嬤嬤和乳嬤嬤立刻進來伺候著。弘暉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凝青看著兒子的紅卟卟的小臉,臉上掛著笑,忍不住捏了捏。「嬤嬤,準備些貝勒爺喜歡吃的,一會兒將李氏也請出來,晚膳就在前廳里用。」

    「嗻!」老嬤嬤應了聲出去準備晚膳了。

    「青珠,去跑一趟德妃那裡,說四貝勒明早過去請安,這會晚了過去請安怕著人說些閒話。」吩咐好事宜後,準備眯上一會兒。

    胤禛在李氏那裡轉了一圈就回來了,看著凝青眯著了,示意嬤嬤不用請安,出去。坐到凝青的身邊,看著一大一小靠在一起睡覺的樣子,胤禛覺得心裡暖暖的,其實做人也挺好的。

    胤禛的小院裡正上演著和睦的晚膳。毓慶宮里,可一點兒都不和睦,四貝勒送給太子爺的大禮——海格格,正在和太子妃上演著潑婦大戰,海格格挺著肚子,對太子妃極其傲慢的說著嘲諷的話。太子妃習慣了別人在她面前伏小狀,被這位最近很受太子爺寵的格格用著這樣的語氣說話,她怎麼受得了,揚手就要打。偏偏太子妃倒霉的被太子撞上,太子冷冷的扯開太子妃的手,「不賢,善妒,爺休定你了。」

    太子妃委屈了,她做什麼了?瞪著海格格,顫抖的說著。「太子爺要做出寵妾滅妻的事嗎?」

    「你做了什麼,爺可是記得的。」太子冷冷的看著太子妃。

    太子妃被太子的眼色嚇得退了數步,臉色蒼白。那個孩子,可她真的沒有跟外人有染啊!毓慶宮里所有的人都可以做證的,一定,一定是海格格做得鬼。太子妃怨恨的看了一縮著太子懷裡做著柔弱狀的海格格,絕對不會讓她好過的,這般的陷害她,就別怪她心狠。她會讓海格格知道,什麼才叫正室。

    作者有話要說:解釋一下李氏懷孕的事

    偶從一篇游泳至懷孕事件聯想到的,據說是可以的~~~扭頭,這個偶沒驗證過,就當是可以的吧~~~



第四十七章
-
-
-


    毓慶宮里如何,凝青是一點兒都不在意,一連數日看著太子妃面色不對,凝青也不多言。修行千餘歲,凝青也沒練出大度的原諒害了她的人。這會兒若不是曦雲已經動了手,凝青怎麼也得讓太妃子吃些苦頭的。對看戲,凝青也沒什麼愛好,關起門凝青對外面的風風雨雨的,連理都不想理。

    胤祺被皇上派到了天津衛開辦廠子,太子爺因為房裡的事沒處理妥當被皇上訓斥,一時間,之前看好四貝勒的朝臣都轉了風,有的尖人,很快就看出了門道,皇上再重用五阿哥,五阿哥也不會下個坐上那位置的人。五阿哥做的是什麼,開廠,那是經商。文人骨子裡是看不起經商的人的,五阿哥被派去經商,那不是皇上變相的把五阿哥剔除了繼承大統的可能嗎?這些人還處於觀望,還沒等到皇上對哪位皇子有了明確的重示,卻等到了皇上要開辦學校的事。這些文人出身的大臣們一下子全抱團了,反對!

    康熙的政治是肯定的,對於漢臣的反對,八旗難得統一的站到了皇上一方,沒起毛刺的全部同意了。這還得多虧恭親王,恭親王將在海外看到的,聽到了,全都說了。剛打下的江山,坐想富貴,他們怎麼能讓江山外的人對他們這片沃土虎視眈眈,怎麼能讓外族人比他們強。只要是對大清有益的,他們這些八旗子弟是統一戰線的。

    雖說現在滿漢同朝,康熙重用漢臣,但是朝堂里重兵權握在滿人的手裡,重要的位置上放著的人是滿人。漢臣的意見就是統一,那也如同耳邊風,入不得耳。

    漢臣的意見被無視了,這些文人開始鬧著聯名上書,可惜被皇上駁回了,唉聲嘆氣說著國將忘矣,卻被緊接著來的聖旨打倒了。聖旨的內容很簡單,你們是朝中的重臣,天天喊著為大清為朕鞠躬盡瘁,現在朕派你們去外族講學,將你們所讀的聖賢書傳播到外族。漢臣傻了,立刻又聯名上書皇上開辦學校時為英明。

    胤禛把朝堂的事,在關上門後跟凝青講,凝青聽著一陣又一陣的汗顏,康熙這招夠損。這會兒已經十月了,凝青的肚子已經足了月,卻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凝青身邊的兩位嬤嬤很是著急,招來太醫診了幾次脈,太醫都說福晉肚子里的小阿哥很健康,福晉的身子也很健康。皇太后和皇上也都問過太醫院是怎麼回來,太醫的壓力很大,他們也著急啊!

    到了十月三十那天,凝青終於有了反應,捂著肚子,凝青冷汗嘩嘩的往下流,接生的嬤嬤,不停的喊著用力。兩位身邊的嬤嬤一個遞姜,一個拿著帕子給凝青擦汗。第二次生產,凝青有了經驗,生子過程沒受到什麼折磨。孩子順順利利的生了下來,這邊孩子剛生,那邊康熙給起了名——弘歷。還有點兒殘存意識的凝青聽著康熙賜的名後華麗麗的暈了過去。

    等凝青醒來,看著不遠處小吊籃里的新生兒,五官全抽起來,她怎麼把敗家子生下來了。盯著新生兒半響,看得老嬤嬤和乳嬤嬤直心驚,福晉別是中了邪。凝青才收回心裡的怨念,兒子是她生的,她是不會養出那麼個敗家子的。「嬤嬤把二阿哥給我抱過來,我瞧瞧。」

    老嬤嬤動著腳過去,心裡又是驚又是疑的,剛剛福晉的臉色太嚇人了,要不要把二阿哥交給福晉?最後老嬤嬤還是咬咬牙,把二阿哥遞了過去。看著福晉接過二阿哥後臉上的表情跟當初抱大阿哥時沒有什麼區別,老嬤嬤才把心放進了肚子里。

    盯著新生兒,凝青覺得自己有毛病,離著這小子登基還好幾十年呢,自己擔毛心啊!對歷史對不上時間表的凝青沒發覺,弘歷生得太早。

    弘歷的洗三,不如大哥那麼受重視,但也是在皇太后的主持下進行的。皇上正忙著挑選辦學校的人選,不過倒是賞了不次於弘暉的東西進了南三所。

    十一月份,李氏生下了格格。皇太后和德妃紛紛的賞了不少東西,但和弘暉和弘歷的一比,那些東西就少得可憐。且又往胤禛這裡送了兩個格格。皇上一直沒指個側室進門。康熙哪敢啊,那可是他皇瑪嬤,送個格格什麼的他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若是往那裡送側福晉,他連想都覺得頭痛。

    不過這格格進了院一個多月,就先後懷上了。凝青聽著嬤嬤說的話,嘴角抽了抽,也沒說什麼。

    康熙三十三年開年,康熙爺就下了聖旨,給了四阿哥、五阿哥和八阿哥分封了旗主,幾個成了婚的阿哥分了府。貝勒府早在去年就建完,不過今年才說罷了,裡面的擺設沒有弄,分府的銀子是皇上發給各個兒子,太子還留居在毓慶宮。

    凝青要搬出宮之前帶著幾位格格去了趟德妃那裡,向德妃告別,皇太后那裡是由著德妃帶著凝青一起過去了,在路上德妃囑咐著讓凝青日後待十四好些,十四到了入南三所的年紀,跟著十三阿哥一同過去,十四住的院子就是胤禛的那個。凝青一路聽著,一路應著聲。

    向皇太后道別後,凝青才上了步輦,正式離了宮,一路向著貝勒府行進。

    貝勒府建地不算大,但是院落有致。凝青的屋子在前面,離書房最近的地方。府里有皇上賞的內侍,德妃精心挑選的宮女,皇太后賞的格格。至於側福晉的事,皇上不提,皇太后和德妃也不會往上趕的。倒是德妃在凝青要出宮前提示過這事,剛分了府要忙的事多,凝青就把這事忘記了,等想起來時,已經是五六月間,此時凝青再次被診出有了喜脈。凝青安排著幾個同樣有了身子的格格身邊注意的事,想著要不要給哪個格格升了位份。李氏又有了身子,太醫說這次是個阿哥。

    「主子,奴才以為,李氏是個老實的,倒是可以提提份位。」老嬤嬤現下跟在凝青的身邊也看明白了,貝勒爺跟著福晉的關係好著呢!貝勒爺對福晉的重視遠遠超過了一般的夫妻,就連著宮里的幾位主子對福晉的重視都是不可小看的。指不定,福晉以後就……老嬤嬤人精著,立刻用行動表示著對福晉的忠心。

    對待幾位格格有身子的事,凝青一點兒都不著急,她可清楚著雍正之後,下個皇上是誰。每每想到弘歷,凝青都會鬱悶一下下,然後一手抱著弘歷,一手拍著弘暉的背給兩人講著早教。跟著凝青身邊的青楓和青珠借著這次搬出宮,也嫁人了。費揚古家立刻送來了四位忠心的,調,教好的侍女。費揚古家沒再送進其他的女人,對於宮里重視凝青的事,費揚古家學會了低調做人。不過倒也混了些好事,凝青的大哥被派去學校擔任副校長,和太子爺一起給恭親王做配手。對於皇上的這般安排,費揚古家裡隱隱的猜測到太子只怕也不會坐上那個位置。

    到了七月,胤禛回府時帶來了皇阿瑪要御駕親徵的消息。凝青眯著眼睛沒做什麼評價,只是猜測著康熙放在正大光明匾後面的盒子里是誰的名字。

    七月末,康熙帶著部隊走了。皇上命四阿哥、八阿哥協理朝政。太子爺正忙著辦學的事,想去咬那個朝政的協理也脫不開身。聞著此事,凝青無言的在園子里走著,後面一溜的跟著幾個有著身孕的格格,還有一位剛剛上任的側福晉。

    李氏對福晉有著感激的,她不知道福晉清不清楚她有身子的事裡面的文章,單憑著福晉一視同仁的對待她們這些格格,沒有什麼偏頗,沒有暗中控制子嗣的事,她們心裡就存著感激。李氏雖然是宮女出身,知道的不多,但也不少。娘家媽媽進府幾次,講了不少別的阿哥府中的事,子嗣除了宮里的太子爺,就數他們貝勒爺的多。

    李氏不清楚其他幾個格格是怎麼有的身子,但是李氏隱約的覺得,這孩子肯定是貝勒爺的,若是不然,貝勒爺早就將她們杖斃。爭寵?不是沒想過,可看到貝勒爺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後,她不知別人的想法,但她是怕了,只想有個孩子日後做個依靠。李氏以為自己只會有大格格一個孩子,沒想到她會再次有了身子,從太醫的語氣中猜測著是位阿哥。李氏有著憂鬱,按著禮制,阿哥是不會記格格養的。卻不想福晉進宮請了旨,給她升了位,成了側福晉。李氏撫著肚子,她怎麼可能會不感激。跟著貝勒爺時間久了,自然知道貝勒對福晉是如何的寵愛,也看明白宮里對福晉的重視,她不但不會爭,還會站在福晉這邊,看著那些心有些大了的格格們。

    作者有話要說:扭頭,兩人又推進歷史了,大家猜猜二阿哥弘歷童鞋是誰是誰,哈哈哈哈~~~~飄走!!!!



第四十八章
-
-
-


    最近胤禛很忙,和八弟聯合一起打理朝政,他不能完全做個甩手掌櫃,可也不能太出頭。對八弟,胤禛很謹慎的。

    八阿哥借著這個機會,開始拉攏朝臣,不過,他能拉攏的不過都是漢臣。雖然有旗主,但是對八阿哥,滿八旗的人沒有什麼好感,甚至有些看不上。就是輪,也輪不到這個跟著漢臣走得近的阿哥。前有太子爺,就是太子當不上皇上,還有四阿哥,這位及受皇上重視的阿哥。朝堂里出現一番有趣的景象,滿臣找四阿哥,漢臣找八阿哥。

    胤禛很會做人,收了折子,也不及著批改,上面還有個太子爺。雖然太子爺去管學校了,可人家還掛著那個名頭就不能越了去。胤禛拿著折子跑去學校跟太子爺商議,順便把恭親王也抬了抬。胤禛的賣好,太子爺很是覺得有面子。對老八的無視,太子很是生氣。八阿哥卻不這麼想,對胤禛的行李,八阿哥還有些看不上,覺得胤禛挺沒種的。

    在貝勒府里的凝青一點兒都沒感覺到朝里的變化,照樣每天帶著格格們散散步,時不時的讓嬤嬤去宮里,給十三和十四送些個東西。要不就遞個牌子進宮跟德妃和皇太后說說話。

    說打敗,凝青以為不得打個年八的,不想十二月份就聽說皇上搬師回朝,凱旋歸來。皇上回朝,阿哥,朝臣都去城門口接駕。凝青挺著肚子,聽著嬤嬤說著這個格格生了,那個格格生了,這個是阿哥,那個是格格。一連串的,一個接著一個的。還有一個剛剛八個月的,接生嬤嬤已經說了,小阿哥怕是活不久。

    七活八不活的老話,凝青是聽過的。嘆了一口氣,這氣還沒嘆完,排名老四的小阿哥,剛剛出生,就過去了。其他幾個想搶著生的,都驚住了,誰也不想使勁了。

    四貝勒府連著得了二個阿哥,三個格格,讓得勝回來的康熙大喜,皇太后和德妃也賞了不少東西。下賞的嬤嬤跟著老嬤嬤說了幾句話就回宮了,帶著這些格格們拿著皇室子嗣爭寵的事進宮的。

    皇太后和德妃聽著均是冷哼一聲,這些格格真是心大了,以為借著這個機會就能爬上去,也不掂量著自己是個什麼身份。康熙沒時間搭理後院的事,回來後沒來得及休息,就將八阿哥以拉攏朝臣為由,狠狠訓斥了一頓,禁了足。而跟著太子有商有量的四阿哥,被皇上晉了雍親王。成為幾個兒子中,僅次於太子的最大的封爵。

    這邊剛封了賞,那邊,就有太監帶著聖旨到了貝勒府。挺著肚子,扶著兩個嬤嬤,跪下來接旨。聽著聖旨的內容,對歷史不瞭解的凝青倒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呼著謝恩的話,連忙讓嬤嬤打賞。送走了宣旨的太監,凝青才緩過神,「嬤嬤,我是不是得弄一套朝服,明兒去進宮向皇太后和德妃謝恩?」

    「主子,虧著主子想起來,奴才這就讓人去弄,連著夜的跟主子弄出來一件。」

    「等等,給側福晉也弄一套,明兒跟我一起進宮。」凝青忙著叫住嬤嬤,「按著禮節也是應該如此的。」

    嬤嬤應了下來,立刻跑了出去,沒幾步又回來了,「主子,瞧著奴才樂的。這朝服都是宮里人準備的,哪裡用主子想著。」

    凝青輕拍了拍頭,「是我想多了。嬤嬤,你是宮里的老人,到李氏那邊,你教教她進宮應該注意些什麼。」

    「嗻!」老嬤嬤甩著帕子退了出去。凝青扶著乳嬤嬤的手,「嬤嬤,你明兒回趟門。家裡可別因為爺升了份位就變了。」

    「奴才省得了。」乳嬤嬤應著聲。「主子,還要奴才帶個什麼話嗎?」

    「不用了……」凝青揮了揮手,「我乏了,等爺回來再喚我起來。」

    「額娘,額娘!」弘暉現在已經滿地跑了,康熙爺說的要將弘暉養在身邊的事,早就忘在脖子後了。不養在他身邊,凝青更樂,省得惹了別人紅眼。

    新晉爵的雍親王邁著步子回來,手上還是拿著把扇子,一步三搖的,卻沒有讓人覺得厭惡感,府里的人都知道爺就是這個性子,可靠著呢!哪個皇子阿哥有他們爺這樣升升受封。不過,福晉說了,以前是什麼樣,以後還是什麼樣,若是讓福晉知道出了什麼欺男霸女的事,別怪她不客氣。

    胤禛回了府後立刻奔去凝青房裡,皇阿哥回來,他明顯感覺皇阿瑪的疲憊,人似乎一下老了許多,胤禛有些擔心的。「我回來了。」邁進房裡,胤禛見凝青靠在軟塌上,兩個兒子躺在凝青身邊,一個比一個睡得熟,努著嘴似乎像在嘀咕著什麼。胤禛輕輕的走了過去,小聲的說著。

    凝青輕輕的頷首,眼睛有些睜不開,「皇阿瑪怎麼突然想到封賞你了,不會引起什麼不好的事吧!」

    「就是引起,也是想要鍛鍊我。」胤禛扶著凝青坐起來。

    聽著胤禛的話,凝青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屋裡,「這話日後別在院子里說,你現在身份不同了,日後可不得這個樣子。」

    「知道,這屋子里不是沒人嗎?蘇培盛是個機靈的,在外面守著不會有事。」胤禛盯著凝青的肚子,「你明天進宮一趟可行?這一胎一定要生個女兒。」

    「這是我說得算的嗎?弘暉和弘歷不好嗎?」看著兩個兒子,凝青挺不待見胤禛說的話。

    「怎麼不好,我兒子自然不差的。那些格格,你若是看著煩,打發了。不過,額娘怕是還會再放人進來的。」想到今天突然又多了幾個孩子,胤禛皺起了眉,「這些孩子可夠」

    「子嗣的事,你看著辦就是,左右不過是多幾張嘴。」凝青對那些想要折騰的格格倒沒看在眼裡,她們想折騰就折騰去,她是不會出手的。套用一句,女人何苦為難女人。「你不去看看小阿哥和格格?」

    「不去,涼著她們,省得她們不知道到這府里誰最大。李氏可是老實的?」胤禛挺不放心凝青的,凝青的性格太淡,若不是觸及她的底線,她連生氣是什麼怕都不知道。

    「我就這麼不讓人放心嗎?這會兒我又沒什麼法力,自當要全力保全自己和孩子,放心,你就去做你應該做的事。」凝青笑著看胤禛,曦雲想什麼,她能猜到。雖然自己性子有些冷,可也不會拿著自己的生命和孩子開玩笑。「李氏是個老實的,就是不是個老實的,她也得老實下來,那些格格們不過是以為身份高了,能翻身做主了。卻不想想,我若是問起孩子的事,她們要怎麼回答。」

    「你知道護著自己和孩子就好,明兒進宮皇瑪嬤和額娘都會問起這事,你且小心著應付。」

    凝青點頭。

    第二天進宮謝恩時,凝青是帶著李氏和兩個兒子去的。先去拜見了皇太后,皇太后樂呵的盯著凝青的肚子和李氏的肚子,對兩個重孫子,皇太后很是親切的賞了不少玩意。說了一會兒話,宜妃過來拜見皇太后,凝青不便多留,在宜妃進來後,請了安便帶人退了出來,去了德妃那。

    德妃沒有因為兒子封了爵而升了份位,但德妃明顯的比以前風光了,看著凝青帶著李氏和兩個小阿哥進來,德妃臉上的笑容就沒收起過,「嬤嬤,快去拿軟墊子。」招呼著凝青和李氏坐下,拍了拍兩個小阿哥的小臉,真是可愛極了。弘暉叫著瑪嬤,還不太會說話的弘歷跟著哼哼,也聽不出說的是什麼,倒也讓德妃看著歡喜。

    至於死了小阿哥,德妃一點兒都不在意,不是還有幾個懷著的格格嗎?李氏肚子里的也是個小阿哥,「昨兒本宮遠遠的看著胤禛,似乎比以前黑了,跟皇上辦事,肯定是會累著,你得管好後院的事,可別出了什麼岔子。」

    「媳婦省得了。」凝青做討巧狀,「額娘,今兒進宮前,爺囑咐著,讓媳婦問問額娘在宮里少什麼嗎?現在爺在外面當差,弄些個小玩意也不難。」

    「他啊!給皇上當好差就行,不用惦記著本宮。本宮能少些什麼,你們啊多給本宮添孫就行。李氏,本宮見著格格長得很是水靈,本宮喜歡著,放在本宮身邊養上幾天可好?」

    一直聽著話的李氏立刻起來要跪下謝恩,這可是好事,天大的好事啊!「奴才謝娘娘恩典,奴才回去就著人把格格送進宮來。」

    對李氏的應話,德妃滿意的點頭,「小十四搬到南三所,本宮就覺得身邊少了個說話的。」

    「額娘能高看格格,是格格的福氣。」凝青笑著應著。

    「昨兒夜裡萬歲爺還說也不知弘暉長成什麼樣了,爺還惦記著抱養皇孫的事!」

    聽著德妃的話,凝青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怕是您老人家主動提起的吧!

    作者有話要說:扭動,乃們繼續猜,猜對有獎~~~似乎有人猜到了~~~嘿嘿!!!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14 23:33

第四十九章



    讓康熙將老四的大阿哥抱進宮養的事,是德妃主動提起的,可惜康熙的反應並不怎麼強烈,只是平淡的說著他現在沒有閒功夫,等平定了戰亂再議。

    當著四福晉說這事,德妃是有一定的目的的,德妃昨天發現皇上的身子骨不如以前了,她得為自己以後想想。十四還太小,不是她不對十四抱有希望,而是十四上面的幾位阿哥個個都不是省油的主。把寶壓在十四身上,還不如壓在與她老四的身上。以皇上對老四的重視,老四很有希望坐上那個位置的。

    從宮里回來,凝青的臉色不太好,德妃報著什麼樣的心思,凝青能猜到,無非是想讓康熙把孫子養在身邊。外面有了康熙非常重視這個孫子的傳聞,把曦雲推到和太子對立,逼迫著曦雲去爭去鬥,她就不怕害了兒子?也對,她還有一個兒子,有什麼可怕的。

    李氏一路上小心翼翼的,她感覺到嫡福晉從宮里出來後,臉色很不好看,仔細想想德妃也沒說什麼讓她難堪的話,回頭她得問問身邊的嬤嬤。

    回到府里,凝青的臉還是拉著很長,做為母親,她對德妃這樣的態度很不滿。

    還沒回府,就聽著下人說福晉從宮里回來臉色非常不好。胤禛就在猜想德妃跟凝青說了什麼,不然以凝青的性格怎麼可能會生氣。辦完差,胤禛立刻回府,他挺想知道凝青因為什麼生氣。

    從宮里回來,李氏問著身邊的嬤嬤,福晉生氣的原由。李氏身邊的嬤嬤不是宮里出來的,是李氏小時候的奶娘,李氏升了側福晉後,得有個嬤嬤跟在身邊,李氏便想起了這位奶娘。做過宮女的李氏知道,越是身邊的人,越是容易被人拉攏,讓家人去找奶娘之前,便偷偷的囑咐家人,奶娘的家人一定要看住了。

    「回主子的話,奴才以為是德妃娘娘的話讓福晉生氣了。雖說奴才不是大戶人家出身,但奴才覺得,德妃娘娘有心將王爺推到浪尖。福晉怕是因為這個才會生氣。」

    李氏仔細的想,立刻恍然。這若是讓皇上將大阿哥養在身邊,不是明擺著告訴眾人,他對大阿哥有很大的期予。這不是讓朝臣們往歪了想,把王爺當成了……,那太子……李氏這麼一想,心裡也跟著不舒服了,這朝堂上的事,不應是李氏過多去想的,但是現在李氏不得不想,皇上對王爺很重視,但太子還在那擺著,若是王爺越了過去……。就是要爭,也不能明著爭啊!德主子在想什麼?

    李氏和嬤嬤的話原封不動的傳到了胤禛耳里,不過胤禛對李氏說了什麼不怎麼在意的,此時他擔心的是正在生氣的凝青。吩咐著手下盯緊了那些準備趁機搞小動作的人。

    邁進凝青的房,兩位嬤嬤帶著幾個丫頭向王爺行禮後退了出去。凝青抬頭看是胤禛,沒坐起身,她真的很乏,一來是被德妃氣的,二來她現在有著身子,經了這一天的在宮里的折騰,累的。

    「額娘心思大了。」胤禛對這位生他卻未養過他的額娘,感情不是很深。感激之情卻是有的,但是不如對孝懿仁皇后那麼深。看著凝青疲憊的臉色,胤禛對這位額娘心裡有些怨言,可又說不出別的不敬的話。

    凝青也不言對,對歷史不太好的凝青,不知道這位德妃是怎麼死的。只是這般的行徑,讓凝青覺得德妃萬分的沒有腦子。外面嬤嬤喚著鈕鈷祿氏要生了,凝青忙著喚人進來給她換件衣服,「爺,不去瞧瞧?」

    「哼!」胤禛冷笑了一下,「那鈕鈷祿真是個有心計之人,爺若不是不想弄出後院死人之事,必然弄死這賤人,弄出個野種扣到爺的頭上,爺已經吩咐下去,鈕鈷祿生孩子時而亡。」

    ……凝青瞪大眼睛,「爺是說……」鈕鈷祿偷人?凝青覺得好驚訝,鈕鈷祿有身子時,可是在南三所里。那會兒能去胤禛小院的,也就十三、十四兩位阿哥,這兩位阿哥來了,也沒去見過其他的格格,鈕鈷祿是怎麼偷的人?曦雲是不是弄錯了?

    對上凝青疑惑的雙眼,胤禛叫著門外的蘇培盛。「把鈕鈷祿的事跟福晉說說。」

    垂著頭進來的蘇培盛在心裡淚流,爺,這事,這事讓福晉知道,就不怕刺激了福晉?小心的抬眼偷偷瞄了一眼福晉,正對上福晉詢問的眼神,蘇培盛在心裡痛哭流涕。「這事要從鈕鈷祿格格進宮之前說起。」

    鈕鈷祿氏在進宮參加小選的那天,正好遇見了跟江南陳家的當家陳世倌。兩人算是一見鍾情,那會爺正要拉攏陳世倌,陳世倌經常到東華門外等爺。小選那天,東華門外來往的轎子很多,陳世倌本想讓過,卻不想他的馬車正與鈕鈷祿氏的撞上,馬受了驚將轎子撞翻,這陳世倌也是練過功夫的,將鈕鈷祿氏救了下。

    聽著蘇培盛的描述,凝青只能用「狗血」兩字形容。這也太巧合了點吧!就算兩人見過面,這兩人又是怎麼扯到一起去的呢?她可以保證,沒有外男進過南三院的,凝青很疑惑的等著蘇培盛往下講。

    自從那天見到鈕鈷祿氏後,陳世倌就像是著了魔般,總是在東華門等著,以為能再見到鈕鈷祿氏,而鈕鈷祿氏失了心般,沒了小選的想法,在選秀女的院子里折騰得許多事出來,弄得幾位娘娘很是不滿,鈕鈷祿以為這樣能失了小選,卻沒想到被德妃選中送到了爺的院子里。

    凝青再次肯定德妃腦子不太正常,怎麼能把這樣一個禍害送到親兒子這裡,她腦子里裝的什麼?槳子嗎?

    鈕鈷祿被送到爺的院子那天,身邊的丫頭出宮時正巧遇到了陳世倌,陳世倌認出這個丫頭,攔了下來,問清了鈕鈷祿的出向後,立刻找爺要人。

    蘇培盛抬眼看向主子,疑問著要不要再往下說。胤禛熱著熱茶,對蘇培盛詢問的眼神視而不見,今天的茶不錯。咬著牙,蘇培盛只能接著往下說。

    爺沒應下要人的事,陳世倌倒也沒再提此事,誰想,這陳世倌也是真的豁出去了,居然男扮女裝易了容以鈕鈷祿家嬤嬤的身份進了爺的院子。

    「噗……」凝青剛喝入口的蜜蜂水不顧形象的全噴了出來。扭頭看向胤禛,「這,這是真的?」

    胤禛點頭。「那時,爺只想知道陳世倌混進來想做什麼,卻不想鈕鈷祿居然做出這般不知羞恥的事。」

    「你沒去過鈕鈷祿的房?」

    「自然去過,去看看那陳世倌扮成嬤嬤是何等的模樣。」

    ……凝青徹底的無言了,「你怎麼處置他們兩人,還有那孩子?」

    「額娘不是想養個孩子嗎?鈕鈷祿生下的,不論男女都抱給額娘去養。至於那兩人,一個是生下孩子時,死的,一個衷心主子陪葬了。」

    凝青嘴角扯了扯,「這樣好嗎?你就不怕弄出個欺君之罪?」

    胤禛瞪了蘇培盛一眼,蘇培盛立刻退了出去。胤禛拍了拍凝青的頭,「我自然是想了周全才這麼做的。」

    兩人又細說了別了事,卻不想跟著凝青回來小睡的二阿哥不知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睛,眼睛里滿是憤怒。

    沒多久老嬤嬤跑了過來,「主子,鈕鈷祿格格生下的是個格格。」老嬤嬤的話還沒落,就聽著緊跟著來的嬤嬤一臉哀切的跪在地上,「主子,鈕鈷祿格格大出血,——薨了。」

    凝青松了口氣,死了也好,「爺,可是要厚葬了?」

    胤禛冷哼一聲,「厚葬?」

    「主子,主子,不好了,鈕鈷祿格格的屍體和身邊的奶嬤嬤不見了。」

    胤禛陰著一張臉,「蘇培盛,去著無影他們給爺將那兩人捉回來,爺要活見人,死見屍。」

    「小格格呢?可還在?」凝青想到那個剛生下來的格格,若是兩人帶著一個小格格,上路肯定不易。

    「奴才該死,小格格,小格格也……」

    「真是好大膽的奴才,搜,他們肯定還沒出了王府。」凝青飛出一個茶杯,打到來報的侍女身上,「把鈕鈷祿格格的小院封上,仔細的搜,別讓他們借機跑了。」

    胤禛點頭,「還不去找人。」瞪著跪了一地的奴才,胤禛發怒了。

    跪著的人立即退了出去,跑去找人。

    坐得離凝青這邊很近的李氏聽著動靜過來,「王爺吉祥,福晉吉祥。」挺著肚子,李氏很知禮的向兩位主子浮了□。

    「你怎麼過來了?回院子里去,傳我的話,各院的格格誰都不許出來。」凝青微皺著眉,這個節骨眼裡可別出了什麼岔子。「你也別回去了,就在我這坐著。」剛吩咐完,凝青嘆了口氣,讓李氏坐下,「青憐,給側福晉拿些個利嘴的點心,這幾天側福晉的反應挺大的。」

    青憐應著話退了出去,招著跟李氏一同過來的嬤嬤把事大約講了一下。不知細節的嬤嬤聽著對鈕鈷祿家的嬤嬤挺看不起的,王爺還能虧了格格不成。

    作者有話要說:汗死,卡文啊TAT,鈕鈷祿太后,偶對不起乃TAT




第五十章


    蘇培盛帶著五爺的放在府里的內侍,很快的搜出了假嬤嬤和鈕鈷祿格格的屍體。原本,這兩人死了也就算了,卻不想搞出這麼大的動靜,胤禛不得不將鈕鈷祿一家仔細責問,欺君之罪怕是跑不了。

    看著跪在地上的假嬤嬤,胤禛冷哼一聲。凝青帶著李氏坐到了簾子後面,陳世倌假扮的嬤嬤,不知陳世倌這除了這層假皮會是如何?

    從在凝青身邊的李氏聽著前面王爺說什麼假嬤嬤的話,心裡一驚一驚的,那個嬤嬤是假的……聽著爺的意思,還是個男人假扮的,這,這也太……李氏受了驚般,往凝青身邊挪了挪。看著福晉一臉平靜,李氏猜測著,福晉是不是氣上加氣,心裡郁結了?

    凝青拍了一下額頭,她終於想起來在哪裡聽說過陳世倌的名字了。李氏被凝青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福晉是不是被氣大方了,打起自己了,李氏猶豫著要不要叫人請太醫。

    凝青想起電視劇里有關乾隆身世的傳說,傳言乾隆並非雍正的親兒子,而是江南陳姓家的子孫。他還有個兄弟叫陳家洛,而陳家洛的父親恰恰就是陳世倌。盯著跪在地上的陳世倌,看來這個傳說,倒也有些真實性。可,也太……狗血,也太驚世駭俗了。偷人偷到雍王府里,陳世倌就不怕項上的人頭不保?

    看著福晉面色發臉,李氏不淡定了,立刻招人,「快去請太醫,福晉怕是受了驚。」

    前面正忙著審問的胤禛聽著李氏這一叫,立刻讓蘇培盛把假嬤嬤捆了,給鈕鈷祿格格的娘家送去。

    凝青倒是被李氏這麼一叫,回了神,看著李氏一臉擔心的樣子,凝青本想拍拍李氏的手安撫,卻不想這手才抬起來,就覺得眼前一黑。耳邊依稀的還能聽到大叫的聲音。

    太醫來得很快,太醫院的幾個頭頭又再次聯合出動,到了雍王府。幾人仔細的輪流診過脈後,得出的結論是,「王爺,福晉這是氣結於胸,養養便是,奴才這就給福晉開副補養的方子。」

    雍王府的嫡福晉被氣暈了,這事往小了說,就是芝蔴大的小事。可往大了說,這嫡福晉是誰?那可是連皇上都重視幾分的兒媳婦啊!誰敢給她氣受?雍王府發生了什麼?宮里宮外的,身份高點的,都好奇了。康熙更是將兒子招到了面前細問,是怎麼回事。

    胤禛倒也不隱瞞,把鈕鈷祿家的事仔仔細細,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康熙聽著憤怒了,鈕鈷祿一族太不把天家當回事了。「傳朕的旨意,將鈕鈷祿一族進天牢。」

    鈕鈷祿一族被關進天牢還迷糊,他們怎麼了?在天牢里互相指責著對方。也不知是哪個跳出來分析著,「此事應是與凌柱之女有關。」

    「休要含血噴人。」凌柱立刻跳了出來,指著那個分析著的人大罵。

    互相指著的一群人都停了下來,誰也不傻,前腳雍王府剛出了事,後腳他們鈕鈷祿一族就被關進了天牢。這不明擺著跟你們家有頭,他們不過都是受牽連的。眾人憤怒了,對凌柱一家瞪目而視,對凌柱反的話,沒一個信的。凌柱覺得憋屈死了,咬死了牙也不能現在就說出真的和女兒有關,否則連一線活的希望都沒有了。凌柱恨死那個假嬤嬤,只恨沒在被關進天牢前弄死那個賤畜。

    陳世倌跑了,趁著鈕鈷祿一族被捉,關在柴房裡的陳世倌被鈕鈷祿生前身邊最親近的丫頭放了出來,兩人一起跑了。

    ~~~

    凝青昏睡了二天才醒過來,吐了長長的一口氣,「嬤嬤,現在是什麼時辰了?」嘶啞的聲音嚇了凝青一跳。

    「主子,主子,主子可算是醒了。」一直守著的兩位嬤嬤聽著凝青開口說話,一位跑出去叫太醫,一位立刻倒了杯溫水。

    喝了一小口的水,凝青覺得嗓子舒服多了,「嬤嬤,現在是什麼時辰了?我這是睡了多久?」

    「回主子的話,主子已經睡了兩天了,爺剛被皇上叫進宮。」嬤嬤的話剛說完,太醫們便在門外求見。

    凝青衝著嬤嬤點了點頭,嬤嬤起身放下縵帳,請幾位太醫進來。幾位太醫又輪翻的診了脈才說了些寬慰的話,什麼主子要想開,人心不能復生之類的話,什麼格格生下來身子骨就弱,他們盡了全力。

    凝青聽著迷糊,卻也沒多想,全當幾位太醫說的是鈕鈷祿氏。

    從宮里出來,胤禛帶著蘇培盛直奔回府,看著凝青正在喝粥方松了口氣,「你真是嚇到我了。」

    就這麼一句帶著些溫情的話,讓凝青臉頰飛紅,張了張口,只說出一句「我沒事。」

    胤禛細說了凝青昏睡的兩天發生了什麼,陳世倌跑了的事卻沒說出口,這事胤禛剛剛聽說,已經命人去尋,依據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的命令。

    凝青聽著皺眉,拉著胤禛坐到身邊,把後世對雍正兒子的傳言仔細的說了一遍。胤禛聽得在心裡磨牙,他應該斬了陳世倌的。

    康熙三十三年十二月底,康熙下了命,鈕鈷祿凌柱一家上下凡直系全部問斬,其他旁支發配至寧古塔。

    三十四年開年,康熙再度御駕親徵,不過這次,康熙卻是帶著一身傷回來。

    康熙回來時,已是三十四年八月,凝青生下第三個兒子,行七,這次康熙帝沒在,胤禛很是痛快的七阿哥起了名叫弘晝。而李氏所生下的六阿哥名為弘時。

    康熙回京後一直養身子,康熙親徵這段時日,朝事由四阿哥監理。管著辦學的太子對皇阿瑪的旨意雖有不滿,卻也不敢表現出來。太子發現皇阿瑪把他身邊的人全部架空了,而索額圖,也被皇阿瑪在去年處置鈕鈷祿一族時,削減了羽翼。

    皇太子望著那大位之處,突然間明白了什麼。皇阿瑪怕是心中早有了人選,把他放在這個位置沒廢,一是對皇額娘的追思,二來怕也是對想要有個明靶子。皇阿瑪到自己到底是疼,還是恨?

    皇太子想不通了,但皇太子是不會放手辦手的事,若是自己沒有一點權力,真若是自己沒坐到那個位置,怕是會落得被圈禁的下場!他不得不為自己的子女細思量。雖說,他仍沒放棄想要搏一次。

    回京後的康熙身子一直不大好,凝青聽著有些奇怪,卻一點兒都不擔心,康熙長壽著呢!卻不想到了康熙三十五年,宮里發生了一件令人震驚的事。康熙下旨,他搬到慈寧宮一側,尊為太上皇。立皇四子雍王為新君,主持朝政。

    聽著聖旨,凝青心裡一驚一詐的,這,這是歷史嗎?太上皇一說,她只知道乾隆乾過,沒聽說過康熙爺也弄出過這麼一出啊!

    著忙的收拾著院子里的東西,搬進宮。

    德妃已經升為皇太后,皇太后升至太皇太后,這位太皇太后不知是驚了還是喜得,病倒了。凝青率領一眾後院的女眷進了宮的一個月後太皇太后薨了。

    換了新君的朝臣還沒來得及對新皇的政治出難題,便辦起國喪。

    太上皇對太皇太后有些很複雜的心情,望著靈棺,太上皇呆坐了一整天。腦里想著的都是小時候的事,對於嫡母的印象少之又少,緊有的一些印象中,還都是皇瑪嬤在旁。思著,太上皇便命人招來凝青。

    凝青這是進宮後第一次私下裡見康熙,看著康熙蒼白的臉色,露出擔憂。「皇阿瑪,請保重身子。」

    「瑪嬤,朕的身子,朕清楚,熬不過今年。」康熙嘆了口氣,「瑪嬤,朕能像小時候那樣跟瑪嬤說說話嗎?」

    聽著康熙的話,凝青壓下心裡的不信和憂慮,坐到康熙身邊,「玄燁,莫讓瑪嬤擔心。」兩人細數著康熙小時候的趣事,講了很多,梁九功立在一邊,垂著頭,眼裡泛著淚花。

    下了朝胤禛便趕了過來,朝政上的事,他還需向皇阿瑪細心的求教。小小的院子里,康熙有著過普通百姓人家生活的感覺。

    從那日後,凝青每天都會到慈寧宮跟太上皇請安,然後再去皇太后那裡。德妃臉上頗為得意,看著其於的太妃,更是把背挺得倍直。凝青對這個沒腦子的德妃不置一辭,表面上很是恭敬。皇太后進來對敏妃很重示,每次敏妃過來請安,皇太后都會或多或少的賞些個什麼,凝青看在眼底,卻沒說過什麼。私下來仔細查了一番,這敏妃在府邸時為烏雅格格,而德妃便是烏雅氏。凝青聽著老嬤嬤的話冷笑,「嬤嬤,這後宮,心思大的不止是妃子啊!」

康熙雖然是升為太上皇,可還是有生殺大權的,皇太后想在兒子的後宮里弄點風波,太上皇怎麼可能會不知道,還沒等凝青著手對付敏妃,太上皇便先動了手,對向便是皇太后身後一族。而且下了條旨意,命雍正帝拜封隆科多為娘舅。這一道聖旨下後,皇太后消停了。

    作者有話要說:康康,偶對不起乃~~~淚奔而去

第五十一章
-
-
-


    胤禛做了皇上,幾位阿哥沒有心裡服氣的,每次進宮給太上皇請安,幾位阿哥會流露出一些怨氣,也不敢有怨言流出。康熙對幾個兒子表現出來的兄友弟恭的表象還是很滿意的。

    身為皇后的凝青每天要做的事不少,皇上天天往她這裡跑引得皇太后諸多的不滿,可太上皇在那邊盯著,皇太后敢怒不敢言。上一次她不過是多偏袒一些家族里的女孩,就被太上皇不待見,著親兒子拜孝恭仁皇后的弟弟為娘舅,什麼意思,這不是向前面的那些大臣說,她不是皇上的親額娘嗎!皇太后憋屈,也不知皇后哪裡討了太上皇喜歡,對她這麼重視。皇太后倒不是討厭皇后,卻也喜歡不起來。雖說從她進了門,當年的四阿哥立馬受了太上皇的重視,可她那不冷不熱的性子,還有後宮的獨寵,再加上前幾天太上皇下的聖旨,皇太后對皇后很是不滿意。

    前面的大臣們不好明著管後宮的事,但也暗示著皇上是不是應該寵幸些其他的妃嬪。皇上對此的表態卻是,朕的後院,你們還是少管。

    學校越辦越有成效,今年招收進的學生比去年多了許多。那些被恭親王從海外搶回來的學者盡著全力教導著這些言語上溝通不暢的黃種人。

    凝青想去學校看看,問著太上皇的意見,太上皇其實也想去看看。兩人一商議,太上皇立刻招來了皇上,命人準備準備,他們去學校走走。

    如今的理親王允礽接到皇上的旨義後,立馬忙起來,對四弟,允礽說沒有恨是不可能的。那個位置應該是他的,卻不想父皇讓給了他。不服,憤怒,憋屈……等等,他不是沒有跑到皇阿瑪的身前去問為什麼。可,得到的答復卻是他不如四弟。他哪裡不如?哪裡比不上?

    允礽對接待當今皇上來訪沒有表現出多大的熱情,可聽說太上皇要來,皇太后,皇上和皇后不過是陪駕。允礽不得不去問恭親王,要怎麼接駕。

    皇太后並不想去,她腦里的後宮規避外家男人的思想根深蒂固的存在著。而且那些還是外族的男人,皇太后更是不想去,她不但不想去,還不想讓皇后去。接到旨後,皇太后第一個想法就是把皇后招來狠狠的訓斥一頓,皇太后也這麼做了。從女則到女戒,再到後宮的規矩,能訓斥人的藉口全被皇太后抬了出來。凝青跪在下面靜靜的聽著,凝青身邊的老嬤嬤對皇太后的假意挺不滿的。滿宮上下誰不知皇太后疼十四阿哥比皇上多,這會想著對皇上關心了。

    跟著皇后跟在地上老嬤嬤在心裡將皇太后罵了個遍,要是主子還在,一定會很喜歡皇后的,怎麼可能會訓斥皇后。

    皇太后越訓越順口,說到最後居然冒出,「哀家要想廢了你,有無數個理由,這——妒,就是一大罪。嬤嬤,請皇后去後面的佛堂思過。」

    凝青眼皮都沒抬一下,起身就跟嬤嬤往後面的佛堂走,跪安的話都沒說。氣得皇太后把新送來的瓷杯摔了一地。

    佛堂里,凝青挺逍遙的,思過?凝青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需要思過的地方,坐在佛堂里的小炕上,「嬤嬤,皇額娘因為敏妃的事心裡不痛快,拿我做則。」

    「皇后,皇太后是不是有些……」

    「嬤嬤,萬不能說皇額娘的不是,皇額娘是皇上的額娘,我當是獻著的。我這性子不如敏妃討喜,皇額娘不喜歡當是應該的。」凝青攔下老嬤嬤要往下說的話,衝著老嬤嬤擠了擠眼。這外面指不定有什麼人,說話還是小心些的好。

    老嬤嬤立刻閉了嘴,拿著香到佛龕前,敬上。

    太上皇聽著梁九功稟報著,皇太后訓斥了皇后,還把皇后關在了佛堂里命其思過。「太后還說,還說……」

    「還說什麼?」康熙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卻讓梁九功出了一身的冷汗。

    「說要廢後!」梁九功垂著頭,已是一頭的冷汗。

    「她的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皇上怎麼說?」康熙倒是沒說什麼,也不能說什麼,他不能護著皇后一輩子,他身子一天不如一天。

    「皇上已經去了皇太后的寢宮,皇上的臉色不是特別的好。」

    康熙點了點頭,「去準備明天出宮的事。」

    胤禛坐在皇太后的寢宮里,皇額娘的心思大了。居然把廢後的話放在嘴邊,她太不將朕放在眼裡了。皇太后清楚兒子是來幹甚麼的,她沒覺得自己有什麼錯,她這個做額娘的沒有管教媳婦的權利嗎?

    「皇額娘,朕一直想著陪皇額娘到盛京看看,去湯山休養些時日。」胤禛收了扇子,臉色雖然沒變,但也緩了幾分。

    皇太后聽著兒子的話,有些不解,剛剛的氣倒也消了不少。「皇上的意思是?」

    「皇額娘,朕剛接手朝政,諸事受阻著實抽不出時間陪額娘前去。兒子不孝。」

    「國事為主,哀家理解。」皇太后心裡鬱悶了,不能去,你說什麼啊!盛京和湯山,皇太后早在太皇太后還在世時,就聽說著那邊如何如何,聽皇上胤禛提起心裡多了幾分嚮往。

    「可,不能陪額娘去上一次,兒子心裡著實不安。」胤禛一臉的惋惜。

    「你多到敏妃那裡坐坐,哀家就知足了。」皇太后心裡舒坦,兒子還是向著自己的。從皇上進來,到現在連問都沒問皇后的事,她在兒子心裡也不算是什麼,不如借著機會讓兒子多寵幸敏妃,給敏妃提提份位。

    「朕怎麼將敏妃忘記了,皇額娘,讓敏妃代朕陪著皇額娘去盛京和湯山休養些時日,由允禟護駕,朕這就下旨。」胤禛沒給皇太后開口的機會,立刻讓蘇培盛去宣旨。「皇額娘,皇阿瑪還等著皇后過去下棋。」

    皇太后胸口這個堵,黑著臉讓嬤嬤去請皇后出來。什麼叫讓敏妃代朕,居然還讓允禟護駕,他想氣死她嗎?

    從佛堂出來,凝青到皇太后的屋裡浮了□,跟著皇上走了。「皇上如何安排皇額娘?」

    「到盛京和湯山休養些時日。」

    「我還在想請皇額娘到五台山為皇阿瑪祈福呢!」

    跟在兩人身後的老嬤嬤和蘇培盛閉耳不聞,這兩位主子都夠狠的。

    到學校轉轉看看的事,皇太后以身子不適躲了過去。穿著朝服凝青走在女眷之首,後面跟著各親王的嫡福晉。這學校倒是建得有模有樣,而且這位置,凝青怎麼看怎麼覺得像是現代北大的地址。

    女眷們看的跟男人們自然是不同的,她們被安排去了學校吃飯和休息的地方。全程跟著的女官記錄著皇后都做了什麼,這是要寫入史冊的。凝青看著女官,這要是有家報社,明天肯定會滿版全是最後領導參觀學校的報導。

    陪同女眷參觀的還有那些搶來的外族的家眷,她們倒也入鄉隨俗的換下了洋裝,「尊貴的皇后殿下,你們國家的衣服真是太複雜了。」

    受過應試教育的,拿過六級英語證書的凝青,口語還是不差的。雖然有些音差,但也能跟這些女人說上幾句。就這幾句,很是讓嫡福晉們震驚。海外的女人們同樣驚訝,稱贊著皇后聰慧過人。

    回了宮,凝青跟胤禛說著辦官報之事,報紙有很多的好處,當然,想到推廣新的東西,朝庭自然會有反對的聲音出現,凝青倒是覺得不如讓這些唱反調的去做。

    皇太后幾天後由敏妃和宜太妃陪著,允禟護駕去盛京和湯山休養去了。一路上,皇太后被宜太妃明嘲暗諷的氣得不行,卻仍撐著皇太后的架勢壓著宜太妃。允禟在前面聽著,不自覺的多抽了幾下馬鞭,四哥,你這是對本貝子有什麼不滿啊!

    允禟還沒到盛京就被胤禛叫了回去,由貝勒允禩代為陪駕。允禟看著一臉黑氣接替他的允禩,很是同情,不過還是抽著馬鞭溜了。

    允禟回到京里向皇上復命,雖然允禟對胤禛坐上那個位置有些小小的抵觸心裡,卻沒有太多的不良情緒。聽到皇上讓他去做官報,允禟有些不理解,這官報是什麼?等聽到皇上細細講明後,允禟看到不是政治發展,而是財源。剛剛四哥說什麼來著,可以在報紙上登廣告,廣告是一位宣傳的手段,在報紙上登一小角的廣告就能收卻大筆的費用。「皇兄,不知可否請為皇兄出主意的人為弟弟一用,待弟弟弄清楚之後,也不打皇兄的臉面。」

    「這,倒不是為兄不借,只怕,你不敢用啊!」

    「皇兄放心,弟弟在沒學通之前,自當會聽這位出謀人之言。」

    「當真?」

    「當真。」

    胤禛讓蘇培盛去招人,沒多久蘇培盛領著一個宮女進來。允禟抻著脖子往外看,「蘇培盛,人呢?」

    胤禛喝著茶,不言語。蘇培盛躬著身子,「貝子爺,奴才已經將人帶來了。」

    允禟瞪大眼睛看著蘇培盛身後的宮女,抬手指了指,「皇兄,她,出的主意?皇兄信了?」

    「自然不是她,她不過是代主子傳話的,她是皇后身邊的人。前幾天皇后去參觀學校時,那些海外來的女人們問她,大清怎麼沒有報紙。皇后不懂,便問什麼是報紙。聽那些女人細講之後,回來便跟朕提起。朕以為,這好的東西值得學習一下。你可願接下這活計?」

    允禟想了想,「此事,皇阿瑪可知道?」

    「自當是知道,而且還是皇阿瑪親自點的將。允禟,你不知海外是怎樣,朕聽皇叔說過,聽完之後很是震驚,那些人承襲的歷史沒有中國的長遠,卻敢想敢做,他們比大清走得快。咱們是兄弟,不該有隔閡,我也知道你們對我坐上這個位置有些諸多的不喜,我不是炫耀,這個位置不好坐,下面有朝臣看著,外面有野狼盯著,還得要百姓有吃有喝。大清有多少子民,多少土地,雖沒有細緻的算過,可在心裡想上一想,就覺得害怕。」胤禛一臉的沈重,對允禟推心置腹的說著。「漢臣的愚昧,八旗子弟現在一個個沒有了馬上的英姿只會享受……」胤禛重重的嘆了口氣。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偶一直在猶豫,後面還有還珠和情深深雨蒙蒙的劇情,是要另開新坑,還是一直用這個坑,大家出出主意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14 23:33

第五十二章
-
-
-


    離了宮,允禟很是疑惑,四哥跟自己說這些什麼意思,看著跟著他出宮的宮女,允禟不得不懷疑,這人是不是四哥放在他身邊,是監視他的嗎?只是派個女人監視他,是不是有點兒……

    見允禟帶著人出宮,胤禛也知允禟肯定會懷疑他的用意,現在也只能這般的做,給他們諸多的事,讓他們沒有功夫想別的事。處理完朝政,胤禛往皇后的寢宮走。這些日子因為皇太后的事,凝青可沒少受白眼。

    胤禛到時,凝青剛從慈寧宮回來。「皇阿瑪的身子,怕是熬不過今年了。」凝青想著剛剛招了太醫問起太上皇的身子如何,不由得嘆了口氣。

    「怎會如此?」胤禛知道皇阿瑪的身子骨不好,卻沒想到已經病得這般重。

    「皇上!」護在門外的蘇培盛跑了進來,「荊州失守。說,說是百姓爆動。」

    「什麼?」胤禛聽著這話,跟著蘇培盛往外走,「荊州不是端王在守嗎?怎麼出了這等的事……」胤禛再說什麼凝青便聽不清,端親王?凝青覺得在什麼地方聽過,左想想不起,右想想不出,凝青也不再想。

    命身邊的老嬤嬤把晚膳擺好,讓下人把幾個小傢伙領過來。弘暉現在在尚書房讀書,弘歷一天天板著個臉,不知想些什麼,弘晝還在襁褓之中,被奶奶抱進來。凝青看了看三個小阿哥,心裡挺暖的,給弘暉夾著菜,問著在尚書房裡學了些什麼,又拍了拍弘歷的小腦袋,這個兒子也不知誰惹他了,小臉上總是沒有笑容,弘晝很會討喜,雖然還不會說話,但是卻深得太上皇的喜歡,總是抱著弘晝著逗著。

    今兒卻說要將弘歷養在身邊,凝青雖然疑惑,卻還是依了。「弘歷,多吃點。」凝青給弘歷夾些菜,弘歷長得很俊秀。還沒到剃頭的年紀,小模樣很是招人稀罕,要不是總板著一張臉,會更討喜一些。

    弘歷道了句謝,悶頭吃。弘暉也給弘歷夾菜,他聽說了皇瑪法要弟弟搬到慈寧宮陪他,弘暉捨不得弟弟過去。

    弘晝在一邊「啊,啊」的叫著,也不知在說些什麼,凝青從奶嬤嬤那接過弘晝,輕輕的哄著。弘晝小手扎扎著,眼睛盯著弘歷,繼續「啊,啊」的叫著。弘歷放下筷子,扭過身子衝著弘晝,突然做出一個讓人意外的舉動後,又拿起筷子,像沒事人似的吃著飯。凝青被弘歷的動作弄得一愣,弘晝更是覺得驚訝,只有在凝青懷裡的弘晝「咯咯」的樂了起來,沒樂幾聲又開始哭了。凝青怎麼哄也哄不好,小傢伙抬著小手不停的衝著弘歷揮舞。凝青這個為難,總不能開口讓弘歷再做個鬼臉逗弘晝吧!

    弘歷不知是不是被弘晝哭煩了,轉頭掃了弘晝一眼,弘晝對上弘歷後,哭聲立刻消失。凝青嘴角抽了抽,考慮著以後要不要讓弘歷帶弘晝。

    用過了晚膳,不大的弘歷盤腿坐在軟塌上,對視著弘晝,弘晝不停的揮舞著小手向弘歷賣乖。凝青坐在一邊,手裡拿著書,時不時的會掃過來一眼。

    天查黑後,蘇培盛跑了進來,「娘娘,皇上讓奴才過來傳個話,前面政務煩忙,今兒寢在養心殿。」

    「皇上可用了晚膳?」凝青招來嬤嬤把點心和補氣血的粥放在匣子里。

    「只吃了一口。」蘇培盛不敢隱瞞著,據實說著。拿著皇后準備的匣子,蘇培盛退了出去。

    第二天,等著妃嬪們來請安時,聽著幾位說著不著三四的話,凝青冷眼看著。李氏入宮後被升為貴妃,同為貴妃的還有年氏,不過年氏至今遠所出,也未見皇上進了延禧宮的門。聽說皇上是為了籠絡年羹堯,才會將其妹妹封為貴妃。年貴妃對皇后很是嫉妒,皇后長相不如她,論才學,她是一代才女,未聽聞皇后有什麼討好的名頭,待人總是冷冷的,真不知皇上看上她哪裡,對她獨寵到一月留住有二十餘日。

    今兒早晨,年貴妃聽身邊的宮女說皇上昨兒夜裡宿在養心殿,蘇培盛中途跑到皇后這兒似乎說了什麼。皇上是不是厭了皇后?年貴妃心裡有一些小小的雀躍,小小的期盼。她是帶著家裡的期盼進宮的,在府邸時,她不受待見,所有的格格都有了身子時,就她沒有。不倫她扮做什麼樣子在王爺面前出現,都不會兒得到王爺多一眼的注視。進了宮後,皇上更是把她往到一邊,她連雨露都沾不上。在府邸的老人,都分了宮得了封號,唯有她,是年貴妃,沒有特別的封號。就連李氏都得了個哲貴妃的封號,她憑的是什麼,哲貴妃出現哪有她高。

    本以為封了貴妃,她就是無所出,皇上也會把份位低的妃嬪之子抱給她養,可等到最後,仍是一場空。年貴妃把所有的不如意都記到了皇后的身上,想到皇后身邊的三個阿哥,大阿哥受到太上皇特別的重視,坊間有傳,太上皇是看中了大阿哥才……,昨兒太上皇把二阿哥養到身邊,七阿哥很受皇上的寵愛。年貴妃抬眼看著皇后,那依然是淡淡的表情,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下,就這樣的表情,讓人特別的想撕了她的臉。

    凝青對年貴妃仇恨般的眼神一點兒都不為懼,從她進府後的第二天她就用這般的眼神看她,不就是在本應她的洞房花燭府,曦雲宿在自己房裡,此後再也沒邁入她的房嗎?

    凝青身邊的老嬤嬤見到年貴妃的表情,撇著嘴,不過是小轎從小門抬進來的格格,裝什麼主子,也不照照自己是什麼德行,哪裡比得上皇后娘娘的大度,賢良。年貴妃可能還不知道吧!她那一左一右,上自嬤嬤,下至守門的小公公,都是皇上特別調過去的。以為那幾個銀錠子就能收買了去嗎?

    「皇額娘不在宮中,去請安的事便是免了,本宮乏了,都退了去罷!」凝青懶得聽下面坐著的那些女人說的風涼話。「哲貴妃留步。」

    哲貴妃等他人都退下後,隨著凝青進了偏殿。「娘娘留下奴才是……」

    「妹妹,你是從府邸進來的老人了,本宮有些事與你細說。」凝青坐到軟塌上,指了指次之的軟塌讓李氏坐下。「這宮里比府邸大得多,用度便多了起來。各宮的貴人們吃的,穿的,都要比府邸時開銷大了許多。本宮一個人管著,著實忙不過來,尤其是馬上要到年節了,本宮想請妹妹與本宮一起打理宮務。」

    「娘娘,奴才,奴才不識字,怎能做得來。」哲貴妃有些驚恐,皇后是不是在試探她,想要防她?

    「妹妹自謙了不是,本宮以為,你再合適不過,若是放在別人身上,本宮還不放心呢!」凝青不知李氏想的是什麼,宮務太多,她急需人幫忙,人選她思來想去的,唯有李氏覺得靠譜些。

    「娘娘如此看重奴才,奴才願幫娘娘分擔。」哲貴妃猶豫,還是應承了下來。回到自己的寢宮,哲貴妃心裡驚疑不定,直到皇后身邊的嬤嬤送來了幾本賬,身後還跟了個會看賬的宮女,又手把手的教她如何看,才使哲貴妃懸著的心著了地,皇后是真的想讓她分擔。對皇后的相信,哲貴妃有著莫名的驕傲,辦起事來格外的認真。

    他人聽到哲貴妃分擔宮務後,有酸,有妒,有咬牙切齒……

    「那個奴才出身的人居然打理宮務。」年貴妃聽著身邊的宮女說著後宮新傳出的大事,氣得直磨牙,想她被封為才女的出身比那個奴才不知高貴多少倍的人居然被皇后無視,年貴妃更是將新分賞的青瓷杯子摔了個粉碎。

    胤禛下了朝就往凝青的寢宮走,還沒走幾步,便迎上放在後宮的一個暗探,「稟皇上,剛剛年貴妃……」年貴妃不知自己剛剛的一個撒氣的行為,已經傳到了皇上的耳里。胤禛聽著冷著臉,他這會心不順,剛剛在朝上,他派年羹堯去荊州,年羹堯居然說不,哼!「年貴妃,御前失儀,善妒,貶為嬪,禁足一年。」

    後面跟著皇上的傳旨公公立刻往年貴妃,哦不,是年妃住的寢宮跑去。

    胤禛甩著袖子進了皇后的寢宮。進去後一屁股坐在軟塌上,「真是氣死朕了,那個該死的年羹堯,以為朕沒了他就沒了上陣的大將嗎?」

    凝青起身給胤禛倒了杯茶,「這是怎麼了,氣性這麼大。不知氣大傷身嗎?」

    「哼,朕看是有些人官做大了,心也跟著大了。蘇培盛,給朕傳旨,年將軍身體羸弱,朕體恤愛將,責其休養。由黃忠代為掌握驍勇營。」胤禛氣得不輕,黑著一張臉,真是給臉上臉,當朕廢不得嗎?

凝青嘆了口氣,「怎出了暴亂之事?」

    「端親王在荊州搞苛政,弄得百姓民不聊生,怎能不亂。」

    「皇上是救?還是?我躍居了。」

    胤禛拍了拍凝青的手,「自然不能留,朕記得皇阿瑪還在位時,立刻削了蕃,怎麼多出這麼個端王爺?」

    「要不,問問皇阿瑪?」凝青也覺得奇怪,新皇登基也沒見有端王爺進京,或是命婦晉見,怎麼突然多了這麼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頭大的新月格格要進京了
第五十三章
-
-
-


    太上皇拿著兒子奉上的折子也鬱悶了,他很清楚的記得,蕃王都被削了,怎麼還有這麼個王爺?太上皇懷疑自己是不是記憶減退了。還是跟在康熙身邊的蘇培盛想起來,「皇上,當年皇上確實有一個蕃王沒削。」

    經蘇培盛一提親,康熙也想起來了,那會主動放權的端王,他為了讓其他人尤以效仿,便只收了兵權。「這個端王,真當是天高皇帝遠嗎?」

    「當年是皇阿瑪仁慈,端王卻不知感念皇阿瑪恩得,做出這般的事來。皇阿瑪,如今當如何?」胤禛不想留下端王的子嗣,最好是他們被暴動的百姓滅了,省了自己再浪費口水抄斬。而且,這事,自己不能決定是殺或不殺,端王畢竟是皇阿瑪封的。

    「若是端王投身進京當斬,若是死了,便削了爵。至於子嗣,便讓他們從哪來回哪去吧!」

    政事,凝青不好發表什麼意見,只是靜靜的聽著。胤禛卻聽出了門道,就是帶回了活人,也不能留。胤禛坐在一邊,陪著皇阿瑪又聊了些別的事,凝青只是靜靜的坐著。聽到曦雲說派去的是他他拉家的努達海時,皺頭便是一皺,這人名怎麼這麼耳熟。左思右想的也沒想起來,凝青便放棄了這個問題。

    待過了兩個多月,凝青看著跪在自己面前,哭得快要抽過去的格格時,終於想起來,在哪裡聽說過這人名了。努達海,新月格格里攀附格格的老大叔,一段經典的小三戀情,被QY奶奶美化得成了在世俗之下反抗,爭取來的美好的、高尚的、超越了所有一切的愛情。

    望著跪著的新月格格,耳邊回蕩著什麼高貴,什麼仁慈,什麼她要撫養克善的話。凝青,冷哼一聲。驚得新月眼淚又流了出來。「新月,你覺得你有哭的資格嗎?皇上讓你進宮沒給你送到天牢之中等著秋後處斬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你有什麼資格跟本宮講條件。」

    聽著皇后的話,帶著一臉的淚水僵住的新月不解的抬頭。秋後處斬,這,這怎麼可能,努達海不是說皇上派他救他們的嗎?不是說皇上會善待他們的嗎?怎麼一切都變了。新月驚得說不出話來,少了哭聲在耳邊回蕩,凝青覺得清靜了不少。讓老嬤嬤去尋兩個教養嬤嬤跟著新月,不管怎麼處置新月,這會兒住在宮里,就得以格格之禮管著。別讓新月做出打皇室臉面的事,而且……凝青招來身邊的宮女,「新月格格不得離開院子半步,見什麼人都給本宮仔細著記下,回頭連著一起處置。回頭吩咐到各宮去,別說本宮沒事先打招呼。」

    宮女立刻去往各宮,仔細的說著,而後注意著各宮的反應,記在心裡回去復命。

    對各宮的主子有什麼反應,凝青不是很想知道,皇上對新月及其弟弟如何處置才是凝青想知道的。

    胤禛招集幾個親王在養心殿里商討著如何處置端王遺孤,幾位親王難得的意見統一,當斬,而且他他拉·努達海,也不可輕饒。幾個聽了信的親王,把努達海和新月格格共騎進京的事向皇上誇大的講述一番。聽得胤禛一張帶笑的臉上猶為陰森。

    他他拉府上,努達海一家滿心的等著皇上的獎賞,努達海卻期待,皇上能招他進宮,讓他再見見新月,最好他能爭取到讓新月住進他們家,讓家人溫暖新月孤苦的心。卻不想獎賞沒等來,換來的卻是一個天大的懲罰,努達海罔猜聖意,玷污貴人的名聲,壓至刑部候審。

    他他拉老夫人驚住了,這是怎麼回事。努達海不是受皇上的命去打仗的嗎?怎麼得了個罔猜聖意之名?玷污貴人的名聲,這又是從何而來?他他拉老夫人立刻讓兒媳婦去問,雁姬出去問了,很快就回來了。

    「額娘,努達海他,他跟一位格格共騎馬入京,很多百姓都看到了。」

    「什,什麼?」他他拉老夫人不敢相信兒子居然乾出這等事來,格格啊,那是格格,不是小貓小狗,就算是個明媚正娶的福晉也不能做出這等事來,何況對方還是個格格。「此事,可,可還能議?」

    「額娘,媳婦聽說,皇上不想留端王之後的。」雁姬出去一趟算是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努達海怕是對這位格格動了心,才會弄出這事。百姓暴動,端王苛稅,皇上自然不會留端王之後,努達海偏偏把人帶了回來,還以那樣的方式。皇上怎麼饒了努達海,怕是他他拉家,也是不會放過的。

    「一定是那位格格不檢點,才會這樣的。」他他拉老夫人怎麼也不相信自己兒子能幹出有違聖意的事,「一定是那個格格,進宮,我要面前皇后。」

    「額娘,你要怎說?額娘莫不是想讓他他拉家被滿門抄斬?」雁姬攔住他他拉老夫人,心裡痛恨丈夫,更是對他他拉老夫人心裡恨意,她不想能努達海留個後嗎?

    他他拉老夫人盯著雁姬看,「若不是你不讓納妾,怎麼生得這樣的事?」

    雁姬嘴角揚著笑,「額娘,媳婦說了,等努達海回京述職後,媳婦親手挑幾個年輕貌美的姑娘進府。」

    他他拉府里鬧得不可開交,宮里也是熱鬧及了。新月自打進了宮,這眼淚就沒停過。克善被送到南三所里住著,克善倒是個聰明的,看清了自己未來最壞的命運,小心的跟著弘暉交好。弘暉對克善沒什麼反感,卻對克善的姐姐很是無語,這也太能哭了。昨兒夜裡怕是宮里全聽到了皇額娘的宮里傳出淒慘哭聲,拍了拍克善的頭,弘暉起身去給皇額娘請安。

    克善小心翼翼的跟著弘暉,心裡想著,必須跟著這個不著三四的姐姐劃清界限。在荊州姐姐就常跑出府去,說要找什麼真正的愛情。聽額娘說,新月姐姐已是不潔之身,若不是當時時間緊迫,阿瑪也不會將自己交給這麼個人。克善沈思了片刻,跑了上去,「大阿哥,奴才有一事要說。」為求自保,克善決定捨棄新月。

    弘暉沒有去皇額娘那裡請安,反而去了皇瑪法那裡,弘暉不是去求情,卻也說不好自己帶著克善到慈寧宮是為了什麼。進了慈寧宮,看著坐在皇瑪法身邊的弟弟,弘暉知道自己求什麼。

    「弘暉都長這麼高了,當年你出生時,才這麼大。」康熙比了一個大小,「現在已經這麼高了。身後跟著的是哪個?」

    「奴才克善,參加太上皇,太上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克善立刻跪下給太上皇磕頭。

    弘暉跑到弟弟的身邊,用身子撞了撞弟弟,從袖子里掏出個帕子包著的東西,「這是皇額娘做的酥餅。」

    弘歷偷偷的看了一眼皇瑪法,見皇瑪法閉著眼睛,立刻拿了一塊放進嘴裡,板著一張小臉努力的將酥餅消化掉。弘暉咧著嘴笑,「好吃吧!收好。」弘暉把余下的包好,往弘歷的袖子里放。弘歷板著一張臉,卻任由哥哥把吃的往進他袖子里。

    康熙眯著眼睛看著兄弟倆的互動,看這對小兄弟兩多友愛。再想自己的那些兒子,康熙無聲的在心裡嘆了口氣,「克善,你可知罪?」

    「奴才知罪,奴才的阿瑪苛稅待民。奴才的姐姐不守禮教,不知廉恥,奴才……」克善畢竟年幼,雖然知這些,卻是不知要如何請罪,極得眼圈泛紅,卻不敢哭出來。

    「罷了,朕要你的腦袋也不解心裡的氣,你日後不得為官,不得為士,改名換姓,貶為庶民,出宮去吧!」

    「謝太上皇恩典。」克善是個知進退的,保住了命為好。

    「皇瑪法,他一個小孩子出宮後如何活?」弘暉在克善離開後,才開口問。不是求情,只是好奇的發問。

    「弘暉,這是他選擇的路,他選擇生,朕不能忘記那些被端王魚肉的百姓,便讓他生自生滅,能活著便是他的造化,死了,也是他的命。」說完康熙閉目休養,「你還不去給你額娘請安?」

    「皇碼法,孫兒想與大哥同去請安。」弘歷站了過來,他有幾日沒去給額娘請安了,雖然在慈寧宮里經常能看到額娘,但還是想去看看額娘。

    康熙擺了擺手。弘暉和弘歷一同退出了慈寧宮,兩位宮里尊貴的小主子手拉著手往皇后的寢宮走去。

    此時,凝青正頭大的看著跪在地上,求她仁慈的饒命的新月,「新月,本宮管不得你的生死,你不用給本宮冠上各種不仁慈不高貴的名頭。」

    「不,娘娘,新月沒有那個意思,仁慈的皇后娘娘,求求你,讓新月見見親人。」

    「克善已經被處死了,你一個不潔的格格還有臉求皇額娘,真是丟死人。來人啊!給本阿哥將此人拖出去扔至辛者庫的浣紗院,莫要讓此人污了皇額娘的眼。」弘暉踏進正殿就給了新月一腳。弘歷沒有哥哥大,但板著的一張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著實嚇人。新月心裡一驚,連退了數步,對弘暉說的話一句也沒往腦子里進。待到宮女拖著她出去,新月才反應過來,大聲的呼救,叫著仁慈,高貴之類的話。

    「浣紗院,給朕直接將人丟到內務府,著允亻我查明真相。不用報朕,直接處刑。努達海,就交給允祥和允禵處置。」胤禛聽著蘇培盛報的事,閉目沈思了一會兒張口吩咐道。

    作者有話要說:扭頭,小三月是個悲劇
卷二——倚天,屠龍 第五十四章
-
-
-


    新月格格的事鬧得京城裡風言風語的,所幸,努達海沒累積家人。他他拉後人如何沒有人去問,被貶出宮的克善如何,沒有人在意。大清在穩步的步向盛世,大型的機器已經開始運轉,很多的農民放下手中的鋤頭進了工廠。

    「皇阿瑪,皇阿瑪,出了,出了。」一向穩重的胤禛一路跑到慈寧宮,「皇阿瑪,大清的第一塊鋼出來了,據說這鋼比打出的鐵還結實。」

    「此話當真?」

    「當真。皇阿瑪,我想著,宮里的房屋支柱要不要換成鋼。」

    「這怕是要不好做為。」

    「允祥,允禵不是要大婚了嗎?總得分府吧!便用這鋼做,具體的我問問二哥,看看二哥學校里有沒有知道怎麼用這東西建房子的。」

    康熙沈思了一下,點了點頭。「除了鋼,不有什麼?」

    「皇叔弄回來的都是一些冶煉的機器,槍支已經做出來了。皇阿瑪,我看漢臣遞來的折子,這個。」胤禛把折子遞了過去,「老祖宗早就發明瞭火藥,卻只用來往天上放。這些漢臣居然遞折子說制火藥是殘暴,一群迂腐的老頭。」

    「若不是他們迂腐,個個只顧自己,自大妄為,我們大清的江山何來?」康熙倒是笑了起來,「這些漢臣的意見不用管,八旗怎麼說?」

    「兒子已經開始派允祥和允禵著手整頓八旗子弟。皇阿瑪,看我差點忘記了這個,這是允禟弄的官報。昨兒鋼剛出爐,今兒允禟就把它放在報紙的最名顯的地方。」

    康熙看著報紙,一共四個版面,第一個版面上寫著太上皇帶皇室參觀學府,第二版便是鋼,第三個版面全是一些商鋪的介紹,第四個則是一些關於案情的處理。「這是什麼?」

    「皇阿瑪,報紙的另一個好處就是督促官員公正的辦案。而且允禟的身份擺在哪裡,大臣們自然不敢動他,而他若要是不公,我便著人換了他。」

    「這倒也不失是個法子,八旗為官能有幾個,漢臣便地,貪官更是處之不盡,若是這樣的東西能夠督促,倒是可以推廣一下,我看給允禟的身份提上一提。為公者,當明辨是非,當為人通達,為民者,當能將民放在心頭,能為民請願,就封為洳親王。」

    「尊皇阿瑪口諭。」

    「若是允禟有半點偏頗,不用手軟,不過,允禟的安全,你必須護全了。」

    「省得了。」

    允禟接到聖旨時,心裡咯噔一下,皇阿瑪,您太瞭解兒子了。這麼一大頂鐵帽子扣下來,他敢有異心嗎?拿著聖旨,允禟懊悔著,自己當然幹嗎接下這檔子事啊!不過,允禟倒也得了好處,他可以明目張膽的招人手,這可不是結黨營私。

    允禟張揚的動作,又讓御史們有了話頭,一個個參了本子。這些正是允禟要的,他想知道四哥到底是真的放手讓他做,還是敷衍。左等右等不見有聖旨下來,允禟心裡舒坦了,大刀闊斧的乾了起來。

    還別說,報紙的銷量正經八經的挺不錯的。

    官報的一推廣,慢慢的成了百姓申冤的地方,報館外經常聚集一堆百姓訴說自己的冤情。因此不少縣官,知府下了馬,也讓一些大臣在心裡動了一些心思。

    宮外的紛爭,凝青沒心情去管,也沒心情去問。後宮的事已然讓她忙得沒閒功夫,眼看著要過年了,皇太后必然得接回來。說實話,經了被關佛堂的事,凝青對皇太后是一點兒好感都沒有了。但她畢竟是皇上的額娘,惹是自己不想烙下「不孝」之名,就得忍著。

    皇太后回京時,受了個下馬威,來接的是允祥和允禵,皇上到天津衛視察工廠,沒辦法□來接。「皇后呢?」皇太后對皇后越發的不滿起來,還是自家的族人招人待見,她得想個則,讓兒子跟敏妃多接觸。廢後,她自然不會提起,但動些手腳還是做得的。

    「皇嫂,有了身子,太醫說需靜養。皇兄下了旨,宮務有皇妃代為打理。皇阿瑪命人傳話,可閉其宮門,可不拜見長輩,可不見外客。」

    「娘娘自是嬌貴,不是奴才們能比的。」敏妃扶著皇太后,小聲的嘀咕著。

    皇太后聽著臉色很不好,「回宮。」

    允禵一頭的汗,皇阿瑪在額娘出了京之後便讓人將額娘的東西搬至了頤和宮,額娘身邊的人也都紛紛送了過去,不是擺明瞭不待見額娘。允禵雖然不知宮里發生了什麼事,但他清楚這事,怕是跟皇嫂有關。額娘在出京之前,他聽說皇嫂被關進佛堂,此事原因如何,允禵不清楚,但是皇嫂受皇阿瑪重視的程度連他們這些兒子都比不了的,額娘怎麼就想不通。

    「怎麼還不走?」皇太后瞪了一眼允禵,真是白疼這小子了,眼看著親額娘被人欺負,居然就這麼傻站著。

    迎駕的允祥,招著八哥離開。允禩猜到其中必是有什麼事,不想趟這渾水,立刻向皇太后請辭。對允禩和允祥要離開,皇太后二話不說的同意了。允禵在心裡罵著十三哥的不地道,卻硬著頭皮,請額娘和敏妃上了轎,向奔頤和宮快速行進。

    下轎時,皇太后倒發覺不對,沈著臉。「允禵,這是怎麼回事?」

    「額娘,皇阿瑪說額娘操勞一生,理應頤養天年,這此風景秀麗,當是休養的好地,特將此地賞給額娘。」允禵眼皮沒抬的垂首說著。

    皇太后深吸了幾口重氣,指著允禵的腦袋,只發出單音,「你……」

    陪在皇太后身邊的敏妃心裡著急,她就不受皇上喜歡,以為牢牢的跟著皇太后,自然能受到皇上的喜歡,沒想到……「那我呢,我要回宮!」

    「敏妃孝悌,皇阿瑪命敏妃守在額娘身邊,代皇兄行孝。」允禵對這位妃子可沒什麼好感,仗著額娘喜歡,就能鬥過皇嫂?人沒鬥倒,反把自己賠里,還搭上了額娘。想到額娘,允禵在心裡嘆了口氣,「額娘,兒子還有公務在身,晚些時辰再來看望額娘。宮里的人手,都是額娘使喚慣的。」

    敏妃聽著自己以後不用回宮了,身子晃了晃,她,她要的是皇上的寵幸,不是陪一個老太婆。她可是擔負著家族的興旺進宮的,皇上怎麼可以這樣對她,一定,一定是皇后。進不了宮,皇太后被送到這裡,她唯一能求的便是皇上的親弟弟了,看著允禵離去的身影,敏妃心裡盤算著。

    皇太后沒注意敏妃眼裡的算計,心裡有很多的不甘,卻也無能為力。被關在這,她能做什麼。轉身看著已經迎出來的嬤嬤和宮女,皇太后嘆了口氣,自己真是魔障了。太上皇不是自己能左右的,皇上更是不能,被太上皇重視,被兒子寵著的女人,她犯不著硬碰硬的,坐到這個位置,忘記了以前的隱忍。

    「太后!奴才身子疲乏,想去憩下。」敏妃自然也看到了身邊的嬤嬤和宮女,低頭垂目,心裡隱約有了些算計。

    皇太后在心裡冷哼,怕是以為自己不行了吧!面上,皇太后擔憂的看著敏妃,拍了拍敏妃的手,「回去吧!一路勞累,又因哀家累上這事……」說完皇太后長嘆一聲,又命敏妃身邊的嬤嬤好生的照顧,才扶著自己身邊的嬤嬤進了屋。敏妃眼底閃了閃,問著嬤嬤自己的住處,走了。

    宮里的凝青確實養在寢宮里,她居然又懷孕了。這是什麼肚子啊!也太容易受孕了。太醫讓她養著,不能受累,因為生弘晝時傷了身子,這會兒若是不養好,怕是要滑胎的。凝青只好老實的躺著,連動都不敢亂動。

    正常的請早安被皇上下旨免了,弘暉,弘歷卻每天都會到凝青這轉轉,然後才去尚書房。康熙的身子雖然一天不如一天,精神卻是不錯的,太醫私下討論著太上皇的身子,都覺得神奇。

    隨著凝青肚了一天比一天大,前面的喜報一日比一日多,八旗有了自己的火槍營,造出了第一輛火炮,第一艘用鋼製成的航模,第一批畢業生進出了校門,有的進了工廠,有的自主創業,有的入朝為官。一切似乎都向美好的一面進行著,懷孕十個月的凝青生產了。

    胤禛在院子里走來走去,一腦門子的汗。剛剛太醫說,胎兒過大,可能會難產。

    弘暉和弘歷站在皇阿瑪的身邊,弘晝現在剛剛會走,扯著大哥的衣角,乖乖的站著。產嬤嬤和太醫不停的商量著什麼,最後太醫一頭是汗的躬著身子,「皇上,是保皇后還是格格?」

    胤禛聽著太醫的話,身子晃了晃,怎麼會?「保皇后!」咬著牙,胤禛下了聖旨。身後一排宮女太監跪了下來,也不知是為了什麼。

    太醫被胤禛冷冷的聲音嚇的,混身濕透,頂著壓力又跑了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吶吶,要再世轉生了……扭頭,還珠大戲要開始了……開始之前會讓小白花出來打醬油的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14 23:34

第五十五章




雍正五年,皇后烏喇那拉氏?凝青,為皇上生下一女,生產過後傷了身體,不日薨於翊坤宮。皇上大哀,立二阿哥,弘歷為太子,封小格格為固倫和淑公主,封弘暉為榮純親王,弘晝為貝勒。皇上的一系列的分封,僅是皇后生下。其他各宮不論是名下的,還是自己生的,別說是分封,就連提都沒提。

    皇后的棺槨在宮里停留了七七四十九天,葬於泰陵。下葬之日,胤禛吩咐弘暉,待他去時,便與皇后同葬,而後封陵,弘暉銘記於心。胤禛親自上了謚號——孝敬皇后。

    凝青死後,站在輪回殿里,聽完閻王的話,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什麼叫她推進了歷史,不得不減了她幾年的壽命。這叫什麼?這叫欺軟怕硬,她不過是說說,真正改變歷史的是她嗎?推動歷史的是她嗎?開什麼玩笑,欺負人也不待這樣的吧!

    閻王哪裡敢欺負凝青,待說完原由後,又開了口,「本王也是無奈,還請日後姑娘踏上仙界之時,莫要難為地府。」

    ……凝青徹底的無語了。沈默了許久,凝青開了口,「我待要轉生去哪裡?」

    「本王萬不能再讓姑娘推進歷史,只好委屈姑娘受些苦難。」

    對轉生為什麼凝青倒不在意,可想到那幾個孩子,凝青卻是有些放心不下,他們以後會不會受人欺負,下一個皇帝還會是弘歷嗎?她覺著弘歷與歷史上的乾隆是不一樣的,就是不知長大後會不會變了性子。有曦雲教導著,應該不會差了的。想到曦雲,凝青有些暗然,「我想知曦雲如何?」

    「胡公子與姑娘有三世情緣,自然不會斷了。胡公子還有數年壽命,期間不請姑娘在此幫本王打理些差事。以累些功德。」

    盯著閻王,凝青怎麼想怎麼覺得自己是個軟柿子,太好被拿捏了。無奈的凝青在地府里當起了文書,給判官做副手。從勾來的魂魄口中,凝青能瞭解大清的變化。在地府里,凝青不知道時間的流逝,感覺不到日月交替。直到看見康熙跟著黑白無常進了地府時,凝青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隨即收了情緒。凝青在地府是有實體的,不是魂魄,而是用了真身。

    康熙進到地府,看見凝青,皺了下眉,隨後便跪下。「皇瑪嬤在上,請受不肖孫兒一拜。」康熙想起死之前那幾個不肖兒子蠢蠢欲動的奔位之心,想到德妃想另立皇后,想到剛剛進步了國運,被幾個兒子折騰的,怕是又要停止不前。康熙不由得心中升起愧疚,他對不起祖宗啊!

    凝青向側了半步,話到嘴邊猶豫了一下,「這是何苦,到了這裡哪還分長幼親緣。」

    「都是孫兒糊塗。」康熙不起身反倒是磕了個頭。「孫兒愧對蒼生,愧對祖宗。」

    凝青反倒是不敢問及曦雲如何了,只能無奈的看向判官。判官扭頭,跪著的那個是人界的皇,他哪裡敢多言。快速的翻了名冊後,找到康熙帝要轉世的人家,命人送康熙立即去投胎。凝青看了一眼投胎的人家,黑了一張臉,當年陳世倌沒死嗎?

    被架走的康熙沒看到凝青的臉色,過了奈何橋,喝上一碗孟婆湯,前塵往世在踏入輪回圈便如同煙消雲散。

    不知過了多少年歲,凝青在地府記不清看過多少熟人轉世輪回,更是沒有了問人間如何的心思。地府的工作說忙,也不見得有多忙,卻說不忙,但也不著閒。曦雲隨著引魂人到地府時,凝青正核對著今天已經投胎的魂魄數。

    見到曦雲的真身時,凝青愣了一下,手裡的紙張飄落到地上也不知,呆呆的看著曦雲的身形,努了努嘴,卻不知要如何開口。曦雲臉上帶著笑意,慢慢的走到凝青的身邊,拉著凝青的手,開了口。「我就知你在這裡等我。」

    曦雲說些什麼凝青完全沒有聽入耳,手上轉來的溫度讓凝青不自覺的回握,兩人再也沒有開口,只是注視著對方。靜靜的……

    判官站在一邊,很不想打斷兩人的注視,可是那邊閻王還等著,他,也只能硬著頭皮開口。「咳,閻王正等著兩位。」判官的一聲輕咳,讓兩人回過神,別開視線,拉著的手卻沒有松開。隨著判官去見閻王,閻王說的話大抵上跟向凝青說時沒有什麼不同。

    兩人手拉著手走進把輪回台,看到喬峰時,凝青感嘆著世間的變化。喬峰注視著兩人進入輪回,無聲的嘆氣,現在三界中,唯有人間最亂,兩人卻願受此之苦,喬峰不知要說些什麼,唯願兩人不會太多苦難。

    ~~~

    帶著記憶轉世,凝青看著一個婦人將自己扔到了背靜的牆角,離開時,沒有一步三回頭的不捨。凝青皺著眉,小小的身體不歸她的管束,寒冷的冬日,為求不被凍死,凝青只能放聲大哭企圖引起路過的人們注意到這裡還有個棄嬰。

    還別說,凝青的哭啼聲真的引來了人。一位拾荒的老婦人走了進來,看到小孩子老婦人嘆了口氣,將其抱起。見有人抱起自己,凝青忙收了眼淚,哭,對一個嬰孩來說也是很累人的。

    凝青被老婦人抱到一間廟里,哭淚的凝青感覺到了溫暖,便睡了過去。再睜開眼睛,凝青是被餓醒的,揮著手咿咿呀呀的叫著。凝青的叫聲引來了一個小尼姑,看著可愛的小孩,小尼姑忙拿來早就煮好的糊糊。

    餓極了的凝青把一小碗的糊糊全都吃了,才心滿意足的準備再睡上一會兒。卻聽著小尼姑開了口,「昨兒,那麼冷的天,早晨主持居然看見了一隻燕子,下午你就來了。主持說以後你就叫小燕子。」剛吃飯的凝青被小尼姑的話雷住,瞪大眼睛不滿的揮著撰不緊的拳頭。

    小尼姑哪裡知道凝青想要表達什麼意思,只當是嬰兒吃飽了玩耍。戳了戳小嬰兒的臉,「我可不能陪你玩,我要去念經了。」

    小尼姑出去了,凝青也不揮拳頭了,以後要怎麼辦?凝青也不知道了。眼前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凝青在尼姑庵的第二天,庵里又有人送來一個嬰孩,這個嬰孩看起來比凝青要大一些,凝青對嬰孩不太理睬。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倒也無憂,轉眼在尼姑庵便六年。六歲的凝青能跑能跳了,小燕子的名字被凝青強加到了比她大一些的那個女孩頭上。

    年長的尼姑們也只是覺得好笑,但也不再叫她小燕子,改叫她凝青。師太總說凝青應是富貴人家的孩子,前世也是個善人,不然怎麼死咬著一個陌生的名字。小尼姑們對師太的話很是聽得,對凝青更是好上幾分。比凝青大些的那個女孩,本名叫方慈,被凝青硬生生的改了名。

    這幾年尼姑庵里陸續又來了些遺棄的孩子,凝青以沈穩被小孩子們稱為大姐姐,而真正大上一些的小燕子卻被小孩子和尼姑們遺忘在角落。尼姑庵里經常有小孩子被香客領走,凝青在尼姑庵的第七年被一位看起來身家不錯的慈眉善目的女人領回了家。在凝青跟著婦人離開前,凝青和幾個小孩子道別,轉了一圈也沒瞧見小燕子。凝青遲疑了一下,卻也沒做多想,跟著婦人回了家。到了婦人的家裡,凝青才知道婦人是誰家的。

    看著親王府三個大字,凝青便是愣了一下,隨後跟著婦人進了王府到了書房見到坐在書桌後的中年男人,凝青不由得一呆。而中年男人抬頭看到凝青的面容後更是松了手中握的筆,「額,額……」

    凝青錯愕表情很快收了回來,拉著婦人的手,向婦人身後藏了藏。

    婦人也覺得不太對,但應是笑著開了口,「王爺,今兒我帶著下人去城南的尼姑庵進香,瞧著這丫頭越看越覺得有緣,但跟師太要了來,認做乾女兒。」

    王爺此時已經反應過來,「好,好,我看著也覺得有緣。小姑娘,你叫什麼?」

    在心裡嘆了口氣,凝青覺得很是無奈,這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啊!與他相認?這也太離奇古怪了。可若是不認,這名字,就是一大破綻,難不成要臨時起個名字?「凝青。」腦子轉得沒有嘴快,兩個字吐了出去,凝青暗罵自己笨蛋。

    正在喝茶壓驚的王爺,這會兒連著茶杯也掉到了地上,「你說什麼?」

    「我叫凝青。」即已開了口,凝青便沒有了改口的機會。

    弘暉顧不得扔到地上的東西,衝到凝青面前,仔細的分辨著凝青的模樣。圍著凝青轉了一圈,臉色非常的沈重,「你們都退下去。」

    婦人雖然不解,但還是帶著奴才們退了出去。門剛關上,弘暉便跪到凝青的面前,「皇額娘,兒子不孝。」


第五十六章


想要裝做不認得的凝青,被弘暉眼裡的悲傷驚住,嘆了口氣,「你這又是何苦,我即已轉世,前塵便與我無關。」凝青走到弘暉的身邊,將弘暉扶起。「你已是這般年歲,他人可好?」

    「皇阿瑪已經……他人都好。妹妹未嫁到蒙古,皇上怕妹妹受不苦,在京城為妹妹尋了人家,是富察家的,弘晝現在是和親王。」弘暉盯著凝青的臉,額娘的面容確是不曾變過,連閨名都不曾改過。「額娘可要進宮見見皇上?」

    凝青微垂目,心裡極為矛盾。

    「額娘,皇上每日都會到奉先殿祈福。」

    「他,可是明君?」

    「額娘,皇上是位明君。只是……」

    「只是什麼?」果然是歷史上的那個敗家子嗎?

    「只是皇上的臉上總是沒有多餘的表情,不知為何。」

    ……「見見也好!皇后是哪一家的?為人可好?」

    「皇后是那拉氏,性子耿直,挺對皇上的性子。」弘暉又一一的講著自己和兄弟們的家室。凝青仔細的聽著,幾個孩子,每一個都是她的心頭肉,轉世之時,唯一不捨的便是對子女的想念。女兒,她沒有帶過,也不知是什麼樣。弘暉跟著她的時間最長,沒想到命運把她送到了弘暉的面前。

    門外的婦人和下人誰也不敢擾了屋裡的爺,婦人急得一頭的汗。王爺是不是因為她帶回來的女孩生氣了,要……

    待到將用晚膳時,弘暉收了話。「額娘……」

    「王爺想將我推到斷頭台嗎?此等大逆之言莫要再說。」凝青立即打斷弘暉的話,「沒有額娘,只有凝青,前塵往事還是忘了的好。」

    弘暉愣了一下,便明瞭額娘的想法,可,要他如何能忘記。眼前的可是生他的額娘,額娘生下的幾個孩子里,他與額娘最親。但又不敢反駁額娘的話,弘暉想前瞻明天上朝時,將此事說與皇上聽,等皇上做定奪。

    拉開門,讓人端晚膳進來,不能將額娘供奉,但卻是要好好善待額娘。看著下人帶額娘去府里獨立的小院住下後,弘暉便在書房裡走來走去。今天的事,讓他無法入睡,很想找人分享一下,福晉?不妥,弘暉決定去尋弟弟說說話。

    凝青在王府里睡了一個好覺,起床後丫鬟們立刻為凝青梳妝,王爺進宮前可囑咐了好生照看院子里的姑娘,除了伺候姑娘的的人之外,其他人不得進院子擾了姑娘的清靜,這「其他人」里自然包括主子,下人們怎敢怠慢。

    凝青不知弘暉在府里下的規矩,從下人嘴裡得知弘暉不在府中,凝青也就不想出了院子。只在小院裡轉了轉。這院子倒也別緻,住屋的周圍種了許多花草,沿著圍牆種下一片竹子,住屋的後面還有一個小池塘,現在已經是寒月,池塘里的水面結了薄薄一成冰。凝青剛轉了一圈,跟著的丫鬟便送上一本書,凝青掃了書封上的名,是一本她沒見過的。隨手翻了幾頁,是譯的海外的小說,只不過譯的有些不論不類。

    剛用過早膳,福晉便著身邊的丫頭送來一套旗裝和一些首飾,丫頭被小院伺候的丫鬟攔在院子外,接了東西代主子謝了賞。氣得丫頭只在心裡罵,卻不敢聲張,瞪了一張丫鬟扭身走了。

    凝青掃了一眼旗裝,沒說什麼。

    弘暉今兒下朝回來的晚了些,到了府里,誰也沒理,直接進了凝青住的院子,咬了咬牙,才敢開口,「凝青,你收拾一下,跟本王進宮。」

    凝青應著是,向弘暉福了□,讓丫鬟理了理衣服,便帶著丫鬟跟著弘暉往外走。伺候凝青的丫鬟心裡這個得意,自己真是撞了大運。

    進了宮,丫鬟被留在宮外和趕車的奴才一起候著。凝青跟著弘暉進了宮門,宮門裡停著一輛馬車,弘暉扶著凝青坐了進去。馬車是往寧壽宮的方向行去,凝青以後弘歷是在那裡守著,去不想越過了寧壽宮,在奉先殿外停下。凝青下馬車時便是一愣,這裡不應是她來的地方,就算是她前世做皇后時,這殿,她也只是外面站著拜祭,弘歷想要幹甚麼?

    進了奉先殿里,凝青意外的看到了自己的前世的靈牌,心裡有著莫名的複雜感。弘歷跪在所有的靈牌前,認真的念著佛經。凝青沒有打擾,只是呆站在一邊。等弘歷念完了經後,凝青才仔細的打量前世未在她身邊呆過的兒子,一臉嚴肅的臉上,看不見笑容。凝青怎麼看,也不覺得眼前這位乾隆爺會是電視劇中那個動不動就打賞的皇帝。

    凝青在打量弘歷的同時,弘歷也在打量著凝青。今兒早朝後聽到大哥說的內容,讓弘歷心裡猜疑不斷,可看到眼前的人後,弘歷信了大哥的話,那眉眼,那神態,不是一個六七歲大的孩童應有的,弘歷屈膝就要跪,被眼急手快的凝青扶住,「皇上,莫不是想折了我的壽不成?」

    弘歷在康熙爺身邊長大的,凝青薨了後。康熙爺總是會在不經意間說了一些什麼。康熙爺的身子卻意外的拖了好幾年,後來幾位皇叔想要策反雍正時。康熙爺在背著人的時候總會念叨些什麼,弘歷曾無聽過幾次,而有康熙爺臨終前,更是告訴了弘歷一個天大的私密,連雍正爺也不知道的私密。皇額娘曾經教養過皇瑪法!聽著皇瑪法講著離奇的事情,弘歷有些震驚,更有著深深的不安。皇叔們的目光還沒有皇額娘的遠。

    看著眼前的女孩,弘歷心裡下了決定,將其養在宮中,許多事情還要請額娘多指點。有了決定,弘歷立刻便行動起來,將凝青記在弘暉的名下,弘晝掌管內務府,記在一位嫡出格格還是很簡單的,將格格收到皇宮養更是簡單。

    對弘歷的決定,凝青不由得一嘆,卻沒有反對,任由他們折騰。只是,「若住在宮里,我便要養在哪個主子娘娘的名。」

    「就養在皇后的名下,一會兒朕送額……你過去。」弘歷下了決策。弘暉想要反駁也只能咽下,回頭找弘晝訴苦去。

    跟著弘歷到了翊坤宮,看著熟悉的環境,凝青心裡暗自感慨一翻。

    那拉氏很美,聽弘暉說那拉氏有滿族第一美女之稱,看來真是不假。那拉氏面上的表情比起弘歷柔和幾分,但若是比起他人,怕是又嚴肅了幾分,想著掌管後宮不是件易事,真是難為她了。凝青打量那拉氏的同時,也掃了一眼那拉氏身邊的幾個宮女,這些宮女心思不是大了,就是另有主子了,倒是身邊的嬤嬤卻是個中心的。「凝青給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娘娘吉祥。」凝青打量完後,乖乖的給皇后請安。

    弘歷看向皇后,「大哥府里有的人心思大了,當年這丫頭出生時,就被人扔了出府,所幸吉人天相,被大哥尋了回來。大哥怕她在王府里受苦,朕看著她管家持事都是一把好手,便放在你身下,你好生照顧著,也讓她幫襯著你些。」

    「我定會好生照顧著,只是以什麼品級……」

    「固倫公主。」

    「皇瑪嬤那邊要不要打個招呼?」那拉氏想到頤和園裡的太皇太后,心裡的念頭轉了轉。

    「皇瑪嬤年事已高,這些碎事還是不要驚了她老人家。」想到太皇太后,弘歷可沒有什麼好態度,若不是敬她是皇阿瑪的生母,以她所犯之事,他早就下狠手了。居然讓皇阿瑪的妃子與十四叔通女乾,十四叔也是個傻的,居然還被攪合的想要奪位。這兩件事,哪一條,都夠定了她的死罪。

    「省得了。容嬤嬤,帶著格格去休息,跟格格講講宮里的規矩。」

    「嗻!」

    乾隆八年,凝青有了新的身份,養在皇后名下的格格,一切物件,都以固倫格格的品級辦。自打凝青住進了翊坤宮後,皇上經常往皇后這跑,引得各宮妃嬪們眼紅不已。紛紛使出招數企圖引起皇上的注意,卻不想都被禁了皇上不淡不重的罰了。一招不靈,便有二招,這會便是動用安插在皇后那裡眼線的時候了,打聽出來的結果是,皇上是經常往皇后這跑,可更多是去看格格。

    凝青住在宮中幾日,便摸清了弘歷後宮的分布,四妃之首賢妃,富察氏住在長春宮,宮里有一個嬪,二個常在,四個答應。之後便是慧妃高氏,住在咸福宮,宮里有幾個常在,純妃蘇氏,住在承乾宮。嘉妃舒穆祿氏住在景仁宮,宮中有愉嬪,剛生下皇五子,永琪,由賢妃養著。賢妃和慧妃兩人爭寵最為明顯,而純妃折低調做人,嘉妃總在適當時候插一腳,攪得更亂。

    後宮的爭鬥讓凝青大為感嘆,即是養在皇后身邊,凝青便著手將皇后身邊的釘子,以後種名義送了出去。又讓皇后家裡的送些忠心的,嘴嚴的,最主要的一點是撰住了的命根子的才能送進宮里。開始時,皇后還持反對意見,跟皇上提了一次,卻被皇上以一句,凝青這麼做自有她的道理為由打發了。

    作者有話要說:偶素存稿箱……


第五十七章


容嬤嬤提醒著皇后不要跟皇上對著乾,仔細的看著格格要做什麼就是,而且,看這樣子,格格不像是要害主子。

    皇后便冷眼著瞧著,可越瞧著皇后越是心驚。她如今這個位置是不需要爭寵的,皇上除了初一、十五准日子出現外,來翊坤宮的次數也較其它宮多,大阿哥永璉,三阿哥永琮,大格格早殤,三格格個個都是好樣的,卻不想凝青著手清理,查出了沈年往事,大格格居然不是出豆而殤那簡單,可以說大格格是代永璉死的。繞是皇后在皇上面前再忍著心裡的哀傷,對下了毒手的人的憎恨,仍是讓皇上看出了端倪。

    弘歷手下的粘桿處可不是吃素的,凝青在翊坤宮里的作為一樣不差的全都入了弘歷的眼。弘歷怎會不知有人對永璉下過毒手,若不是大格格……弘歷看著臉帶悲傷的皇后,心裡已經下了決定。有的人心思大了,拿朕的子嗣做文章,就莫要怪朕心狠。

    皇后還想著要如何報復害死大格格的人,卻不想第二天就傳出慧妃病了,還沒等趕過去,就聽奴才們報,慧妃薨了。皇后心有不愉,握著拳咬著後槽牙,她,還沒來得及給女兒報仇。

    慧妃薨後,下葬的品級卻讓後宮的妃嬪們心驚,慧妃雖不受皇上獨寵,卻在四妃之中受皇上臨幸最多的一個,下葬時怎麼就落得個嬪級。

    少了慧妃的後宮並沒有平靜下來,借著皇后被診出有了身子,賢妃借了後宮的大權,雖然鳳印在皇后的手上,但皇后不屑耍手段的耿直的性子,是最好嫁禍的。不過賢妃的那些小計倆早就被人看透,慧妃薨了沒多久,剛被封為舒嬪的葉赫那拉氏被封為妃,搬進鐘粹宮。

    皇后懷孕,大權雖在賢妃手裡,卻不是一人說得算,得四人都同意了才能交由皇后蓋印。皇后的這道旨意猶如當頭一棒打到賢妃的頭上,賢妃擰著帕子,雙目帶火,那拉氏,你最好別讓本宮有機可乘。

    皇后養身子這段日子,凝青也悠閒了下來,後宮比她那時還要亂,這段日子又是下暗樁,又下清理翊坤宮的,終於弄好後已經過了年,凝青也有了功夫看書和乾隆聊天。

    弘歷經常拿些稀奇的東西往翊坤宮跑,不明瞭的人,還以為皇上是賞給皇后的,只有翊坤宮裡面的人知道,那是給格格的。

    皇后對皇上重視的格格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眼下,她只管養好身子,至於凝青丫頭,只要她不做出對她有害的事,她便不去管。

    一些稀奇的玩意,凝青倒是認得的,只不過沒想到這個時候就有了。聽著弘歷說在鋪鐵道時,凝青真的是被嚇了一跳,她記得鐵道是清末的時候才傳進國內的。又聽說弘歷把圓明園的各大殿換成了鋼制結構,並且通了電時,凝青驚得嘴都閉不上了。

    進了三月,弘歷帶著大阿哥,三阿哥,三格格,凝青到圓明園裡轉了一圈。小型的發電廠在圓明園的里。凝青記得,那個地方建的是大水法才對,怎成了發電廠。沒了大水法,其他的園林建築卻是沒變的,很多地方凝青是去不得的,可能去的地方凝青在裡面轉了一圈,與幾百年後的現在代看,絕對是兩種感覺。兩位阿哥對發電廠很是認真的研究著,裡面的奴才見主子來了,立刻跪拜講解著如何燒煤發電。

    三格格對那一亮一亮的電燈感覺到是新奇時不時按上一下,覺得沒什麼特別的,便跑出去玩別的了。到了晚上,圓明園裡可真是燈火通明,四周小路的兩邊樹上掛著的「燈」籠,照亮這座皇家園林。凝青感嘆著,發明家的智慧,順便感嘆著弘歷納新的接受程度遠比慈禧強上數千倍。凝青可是聽過慈禧拒絕使用電燈的故事,那可不是一個愚昧便能形容的。

    大清跟她所知道的有很大的改變,以後大清會是什麼樣?中國會如何發展,凝青不知道,現在的君主是英明的,可以後呢?上大學時,有很多同學議論著,如果不是乾隆太敗家子,大清也不會那麼早走向衰敗,如果乾隆不立嘉慶為帝,也許歷史會大不一樣。那個自詡是千古一帝的乾隆,不過是好大喜功的一人,沒有什麼真正的能耐。凝青那會聽著,只是一笑,後人看前人,都是帶著有色眼鏡去評價的,換成他去當,未必能比乾隆強。

    在圓明園小住了一日,第二天便返回宮中。後宮的各個妃嬪立刻將各種給凝青的禮物送到翊坤宮。妃嬪都不是傻子,這位格格雖然是榮純親王家的,可是養在皇后身邊,還按著固倫公主的品級追伺候,可見皇上對這位格格是多麼的喜愛,多麼重視,如果能拉攏到這位格格,請格格在皇上面前多美言幾句,會不會……妃嬪們懷著各種心思,把凝青的小屋推得便是厚禮。

    凝青對這些禮物很是頭疼,卻不得不讓人著手將禮物整理出來,按著各個妃嬪的先後理出單子,然後又從皇上送的東西里挑出等價的東西作為回禮送去。凝青的做法讓妃嬪們碰了一鼻子灰。唯一沒送東西的賢妃遠觀著,當成笑話看。一個格格能成什麼大事。「嬤嬤,本宮讓你查的事,可查出來了?」

    「已經將那孫太醫的身家握在手裡,娘娘只管放心去做就行。」

    「明天便動手,第一個便是鐘粹宮那位。本宮倒要看看,不下蛋的母雞,皇上還能寵幸多久。記得一定要讓皇后在那上按下印,如此才能將她絆倒。」賢妃嘴角泛起美麗的笑容,那個位置不論是對富察家,還是對自己來說都十分重要的。她相信,如果那拉氏倒了,能登上那個位置的便只有自己。

    賢妃沒有注意,身邊的嬤嬤臉上表情不似剛剛的那般,更是沒看到嬤嬤眼底的同情和抱歉。

    收到消息的凝青,眯著眼睛,賢妃?這手段真是狠毒,絆倒那拉氏,就相當於將兩位受著皇上重視的阿哥也絆倒了,好深的算計。即除去了舒妃,又將那拉氏拖下水不能翻身。「盯緊了賢妃。至於補品的事,還是算了吧!跟皇額娘將此事透一些,莫要全說,現在她有身子,不能太過激動。」

    凝青知道的事,皇上自然也知道了。後宮一個個的,都不是老實的,想當年皇額娘把持後宮大權時,除了敏妃外,哪個敢跟皇額娘唱反調,現在自己的後宮,還要讓皇額娘著手處理,朕真是羞愧啊!弘歷剛要命血滴子除了這害人的妃子,卻不想接到賢妃有了身子的消息。弘歷冷哼一聲,可真會找時機。命人傳旨,命賢妃好生養身子,宮務交由嘉,純,舒三妃打理。

    賢妃沒想到自己有了身子卻被奪了權,還變相的被禁了足。皇上發現了什麼?不,不可能,肯定是皇上怕她累著。為變相的禁足想到了理由,賢妃心情好了幾分,想到同樣的懷著孩子的那拉氏,賢妃眼睛一眯,「嬤嬤,皇上今個兒寢在哪裡?可是鐘粹宮?」

    「奴才聽著是去了承乾宮。」

    賢妃玩把著指甲套,「純妃啊……」純妃和嘉妃倒不足為懼,雖是入了八旗,到底不是正宗的八旗大族,對她沒有什麼威脅。舒妃,皇后,本宮等著看你們倒霉。

    弘歷對長春宮里賢妃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朝堂上,弘歷打壓著富察氏。若不是有和淑下嫁到富察家,他且不能留。難怪賢妃心思大了。有位公主在家族里,若是她能坐上後位,再生個嫡子……

    賢妃有孕,皇后自然要賞些東西,凝青帶著三格格打理翊坤宮,問三格格要送什麼。三格格念念有詞的說了一堆東西,卻見凝青搖頭。三格格不解,「姐姐,這哪裡不對?」

    「這些東西都是易被人動手腳的,你懷著好心賞了人家,人家卻等著拿這些東西反咬你一口,你卻如何?」

    三格格愣住,眼睛一轉,「我省得了。要挑些貴重的,卻不易被人動手腳的東西。」說著三格格又念了一串,說完後便看向凝青,凝青點了點頭。

    賢妃真的等著皇后的東西,想從中做些手腳。卻不想皇后著人送來的東西都是一些擺件,你想做手腳,那是不可能的,偏偏還都是貴重的,讓人挑不出差錯。

    皇上閒暇時聽著粘桿處來報,嘴角翹得很高,怕是賢妃氣得不輕。皇上性子來了,便招兒子來下棋。永璉的棋技是跟著皇上下出來的,永璉下棋從來不讓皇上,步步逼進,卻從未贏過。倒也很是讓弘歷頭疼。

    乾隆九年,賢妃生下一子,因生子是出血過多,當場薨。賢妃所行之子行七,被抱到會鐘粹宮,收舒妃養著。賢妃下葬以貴妃品級,卻未受封。此乃為和淑的面子在裡面,若是不然,賢妃怕也是個嬪級。

    作者有話要說:偶素存稿箱TAT……

    下一章小燕子出場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14 23:34

第五十八章

賢妃薨後,妃位便空了下來,凝青看著幾個嬪位的,猶豫敢再三將生了永琪的愉嬪畫了個圈。沒幾日就聽著皇上下了旨,升愉嬪為妃,入住長春宮主殿。這道旨一下,下嫁到神不富察家的固倫和淑公主便遞了牌子進了宮。她對哥哥寵誰,升誰都沒意見,進宮不是求什麼,而是不想看公婆的面似恭敬眼底的不滿。

    皇后對這位小姑子,倒很是親近,常拉著小姑子說些體己的話。兩人都是直性子的人,處起來也不用轉彎彎腸子。和淑對養在皇后身邊的凝青很是好奇,可偏偏這小丫頭除了每天的請安會出現外,人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對和淑,凝青挺複雜的,這個從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凝青遠遠的看著,很是喜歡,可一想自己對和淑沒撫養過一天,覺得很是愧疚。對和淑,凝青也只能遠著。弘暉,弘歷,弘晝三人倒也默契,誰也沒向和淑提過凝青是他們皇額娘轉生之事,但不是三人忘記,而是三人有意瞞著。

    和淑在宮里住了多日,出宮時帶著許多的賞賜,而額駙傅寧受到皇上的重用。

    前朝的事,凝青管不了那麼多,可後宮的事,凝青不得不打起精神來。後宮里,大選,小選每年都會折騰一翻,宮女、主子也常走常換。看著新封的貴人,凝青盯著魏氏時不由得一愣,這個,怎麼覺得特別熟呢?轉年,魏氏封為令嬪時,凝青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原來,這人便是嘉慶的生母啊!

    想到令嬪,凝青就不由得到了某部經典的電視劇,偏巧著凝青的記性是該好用時不好用,不該好用時,反倒是好用了。凝青想到了什麼?自然是在尼姑庵里的小燕子,凝青頭疼了起來。不會真的會出現個「還珠格格」吧!想到電視劇的劇情頭更是疼了幾分。

    凝青不放心的去問弘歷,可是在宮外留了種,弘歷被凝青直白的話鬧得臉黑,悶哼著說怎麼可能。凝青仍是不放心的問著,可去過濟南,弘歷更是搖頭,連忙否認。凝青帶著心頭的疑惑,還是不放心,卻也沒再問。

    轉眼到了乾隆十七年,凝青受封為固倫和睿格格,三格格被封為固倫和敬格格,養在宮里的弘晝的女兒封為固倫和婉格格分別下旨指婚。皇后著手給三人準備嫁妝,與兩人嫁得遠的格格不同,凝青的額駙是鄂爾泰之孫,鄂容安之長子,鄂興。

    對嫁人,凝青打心眼裡有著抵抗。皇上外加兩位王爺把鄂興從上打下,從里到外的研究了一遍,都覺得把凝青嫁過去不會受欺負。單說凝青出嫁的事,三位爺都是打心眼裡看不過去的。凝青是什麼人,前世上他們的額娘啊!額娘嫁人,當兒子的誰心裡舒服。可,凝青的年齡擺在那,若是不嫁,堵不住悠悠眾口。

    凝青要比和敬和和婉晚嫁人一年,公主府的修建便是頭等大事。凝青在這一年里著實忙得不可開交,教導六格格打理宮務,讓兩位王爺依著當年皇上的容貌去尋人。指婚的旨意下了後,凝青便跟弘歷說了,她跟先皇有三世的情緣,此事仍是要和先皇在一起的,兩人同日投胎。弘歷聽完後大驚,連忙讓兩個弟弟去找人,依著額娘之前的苦難日子,先皇現在怕是在受難之中。弘歷黑著一張臉很不淡定。

    兩位王爺京里京外的翻了個底朝天,別說想得像的,就是連個氣度好些的都沒找到。兩人也不敢大張旗鼓的找,只能無奈的進宮稟報。兩位王爺卻不知,他們開始尋人的時候,就有人關注他們的舉動。

    鄂興搖著扇子聽著手下的人回報的內容,嘴角上翹。

    皇宮最近一片陰沈,連大聲說話都不敢。皇后本想叫來凝青問問,轉念一想放棄了。皇后這幾年看著凝青打理宮務,手法利落。前些年賢妃薨了的事,皇后隱約的覺得跟凝青脫不了關係。想到賢妃,皇后心一緊,若不是凝青……想到這兒,皇后對賢妃便有一股無名火,只道是人薨了。慧妃真的是病死的?還是說……

    若真是凝青所為,皇后心驚於凝青手段的獨辣,凝青這麼做是受人指意,還是自己所為?皇后對凝青又懼,又想親近。

    凝青看著三個男人,嘆了口氣。「罷了,旨意已下,皇室斷不能做出悔婚之事。嫁便嫁了,若不是曦雲,尋個藉口合離便是。」

    三人松了口氣的同時,又覺得對不起皇阿瑪和額娘。心中不約而同的想著,一定要找到皇阿瑪,只是皇阿瑪會像額娘一樣記得他們嗎?

    乾隆十九年初,被受皇上、皇后喜愛的和睿格格出嫁了。其排場和嫁妝,比和敬、和婉兩位固倫格格加起來還要豪華。皇后親自送凝青上轎,皇上更是提寫了一幅字以表嫁女之情。和睿格格出嫁,各宮主子們心思活動起來,尤其以延禧宮的令嬪為最。

    後宮風雲變化已經不關凝青的事,坐在轎上的凝青沒有一點兒的喜悅之情,嫁人,所嫁非良人。

    一路的哀怨在喜帕被掀起的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對上那雙帶著含情的眼,瞪著那張帶笑的臉,凝青真想狠狠的咬上一口。

    ~~~

    行回門裡時,凝青去了翊坤宮,聽著容嬤嬤說著後宮爭寵又激烈時,凝青嘆了口氣。皇后的性格真是太直了,應該改改的。拿著茶,凝青向皇后求了幾個權,一是要身邊嬤嬤命脈之權,二是要皇后給無旨便能進宮之權,三,便是皇后在後宮放權,由著幾個妃嬪去爭,她只管看著便是。

    前二個皇后欣然答應,最後一個,皇后有些猶豫,倒不是她多戀這權,只是這是她的負責,若是出了岔子怎麼辦。

    凝青不得不嘆皇后的死腦筋,見到弘歷時,凝青便提起後宮之事,弘歷立刻讓粘桿處的人往各宮放些人手,仔細著的這些心思大了的女人。「額娘,鄂……」說完了後宮,弘歷把話題引到凝青的額駙身上。「可是……」皇阿瑪?

    凝青點頭,「只是他已不記得前塵往事,你們莫要提起。」這是凝青和曦雲商量好的。這一世,他們兩人只想過著平凡的小日子。

    皇宮里的事,離凝青遠了,和曦雲的日子過得也有滋有味。手裡撰著嬤嬤們的命脈,她們也不敢對公主招額駙有何阻攔之意。出嫁第一年過年,皇上下旨招公主和駙馬進宮,凝青挺著肚子去的。弘歷看著凝青的肚子甚是複雜。

    第二年過年,皇后招兩人進宮,後宮里四妃不動,令嬪漸漸有了受寵之意。聽說令嬪很是會籠絡人心,卻是不怎麼得聖上的心,不過不得不說,令嬪雖不得聖心,卻在某些方面很讓皇上滿意。所幸的是,皇上不沈於美,色。

    凝青提醒過弘歷,按史上記載下任皇帝便是從令妃肚子里出來的。弘歷嘴角上揚,回了凝青一句,「不會下蛋的母雞怎麼生得出龍子。」凝青聽後先是一愣,隨即笑開了。其實凝青卻是不知,弘歷身體里裝著的,哪是歷史上的弘歷,而是弘歷他爹,正經八經的雍正爺。

    此後對皇室的事,凝青能躲便躲,到了二十四年,凝青已經三個阿哥,二個格格的額娘。凝青不知道的是,每次她有了身子,鄂興便會被皇上叫進宮以重任壓下,隨後又會被兩位王爺請去,一頓訓斥。三人真當鄂興不知前世事,把當年皇阿瑪訓他們的樣子全效仿個遍。

    二十四秋狄前,凝青眼皮直跳,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等了圍場,凝青看到隨駕來的大阿哥,三阿哥和六格格時,心下松了一些。看到六格格身邊的身穿青色旗袍女孩時,凝青有些疑惑,「這是?」

    「和睿姐姐,皇額娘應向姐姐提過的啊!是蘭馨,父親是十四叔家的。」六格格說完,蘭馨立刻向凝青作了個福,「姐姐!」

    凝青打量了蘭馨一番,頷道點頭。十四的事,她聽過一些,如今德妃還養在頤和園裡,可見弘歷也是個小心眼的。想到德妃,凝青不得不嘆其長壽。「日後在皇額娘身邊,有什麼事只管說出來,斷不能讓人欺負了去。」

    蘭馨依言作了個福。

    六格格在凝青身邊小聲的說著,蘭馨還有一個妹妹,被皇阿瑪送到了頤和園交由皇烏庫媽媽養著,也不知皇阿瑪是何意。

    凝青聽著便明白是怎麼回事,那孩子應是敏妃所生。

    圍獵當天,六格格騎著小馬跟在凝青身邊,「姐姐,五哥也真是奇怪,跟謫母不親也就算了,怎跟生母也不親,便跟著一個奴才殃子親得不得了,就連身邊的侍讀都是包衣奴才。」

    凝青未言,對永琪,凝青沒接觸過,不做評價。蘭馨跟著兩人有些拘束,也不敢多言。就在三人見到一個可愛的兔子,準備抬弓時,就聽著有人喊到「有刺客……」

    作者有話要說:還珠大戲開始鳥,無釐頭對上小心眼,誰勝誰負呢?哈哈,這次不會一刀子滅掉的


第五十九章


    刺客??有刺客?三位格格連忙策馬往皇上的方向跑,追上一行人,大臣們立刻要下馬跪拜禮,凝青掃了一眼眾大臣,抬手揮了一下。「皇阿瑪如何?」

    「稟格格,皇上未受到傷,是五阿哥射到一個女刺客,刺客已經被拿下。」

    「這圍場之內怎會出現刺客?大哥,三哥如何?」六格格心急的問著。

    「大阿哥、三阿哥都無事,格格可要上前看看?」

    「也好。」凝青策馬,往前奔了去。六格格和蘭馨緊隨其後。

    見到弘歷無事,凝青也放下心,看著弘歷滿目的怒火,凝青順著弘歷的視線往另一邊一看,嘴角抽了抽,這五阿哥也太不著調些了,怎麼能抱著刺客?凝青皺眉,扭頭看向在大阿哥後面的鄂興,只見他正饒有興趣的看戲,凝青心裡暗暗的想,五阿哥怕是得不到好果了。

    「五哥,難不成這刺客是你雇來的?你這麼緊張?」六格格臉色很是難看,口直心快的把心裡的想法直接說了出來。

    乾隆聽了六格格的話,臉色更加的不好看了。「永琪,還不把刺客放下,讓人帶去審問。」弘歷陰著臉,聲音能凍死人。

    「皇阿瑪,這位姑娘很有可能是誤闖進來的,你看她身上還背著個包袱,定不是有意進圍場的。」五阿哥攔下侍衛,五阿哥認了死理,這姑娘不像是壞人。

    聽了弘歷的話,弘歷的臉色更是發黑了,也不知道老五從哪裡來的自信,覺得自己對他另眼相看,整日在皇宮里亂晃,不給母妃請安,偏常去給包衣奴才請安,如果不是朕最近很閒,沒有了樂子,朕早就將他清出宮去。還給他什麼好臉色。「來人,將五阿哥一同駕下去!給朕審,將圍場的管事一同嚴辦!」

    「皇上,臣以為不妥。」一個長得還算是乾淨的男人跳了出來,跪到皇上面前。

    「福侍衛是想教朕怎麼懲治刺客嗎?」弘歷的話讓大臣們集體向後退了半步,將福倫突出。「你一個包衣奴才,居然敢在朕面前說教,福倫,你真是教了個好兒子。」

    秋日艷陽高照,卻讓福倫冷汗淋淋。立刻跳下馬,「是臣無能,福爾康,還不滾下去。」

    聽到福倫時,凝青還有些遲疑,可聽到福爾康時,凝青怒了。好嗎?這劇還真跳出來了,「皇阿瑪,既然五弟以為那女子不似壞人,便瞧瞧那女子包袱里都有什麼好了。」凝青的話落,侍衛立刻快一步的搶下女子抱著的包袱,是一把扇子和一副字畫。

    這會女子不知怎麼的就醒過來的,看向正中間身穿明黃色衣服的人,「皇上,還記得十九年前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嗎?」

    「……」凝青無言了,瞪著弘歷。

    弘歷更無言了,十九年前他連京城都沒出,哪裡記得什麼夏雨荷。隨行的官員,更是認定了,這丫頭是刺客。但是有人卻不這麼想,那便是抱著女子的五阿哥,「皇阿瑪,難道皇阿瑪還要將她送進大牢,她很有可能是我的妹妹啊!」

    隨行來的八旗子弟一臉的唾棄,大阿哥望著天,三阿哥看著地,其他幾個阿哥都找著各種各樣的視線落點,鄂興卻是看得津津有味。眾大臣搖頭,五阿哥八成小時候被什麼打到了腦袋,不正常了!

    凝青被五阿哥的一句話弄得胃不舒服,一口酸水往上湧,「嘔……」

    「和睿姐姐!」六格格被凝青的反應嚇了一跳,連忙叫了起來。

    「回宮!」皇上看著凝青臉色十分不好,再加上遇了刺客,心裡更是不爽,立刻招人回宮,在身邊奴才吳書來耳邊說了幾句,便帶著大部隊閃人了。凝青被扶到車攆上,太醫趕忙跟了過去,給格格把脈。

    到了京城,五阿哥還想抱著女刺客進宮,卻被侍衛一捧子打暈送進了宗人府,跟在後面的福倫見此立刻命人架著福爾康回府,自己則跟著皇上進宮。而那刺客被丟進了大牢里,雖然派去了醫官,卻沒有好藥跟著,是死是活,就看她命了。

    回了宮,太醫立刻向皇上報了和睿格格無耐,大約是受了驚嚇造成的,養養就可以了。皇上揮退了太醫後,想起凝青曾問過他有沒有去過濟南,難道皇額娘知道些什麼?立刻著人去請和睿格格。

    凝青剛跟皇后說完圍場發生的事,就聽到皇上招宣,便起身跟著吳書來往養心殿走。

    皇后一張臉落拉著,「六兒,蘭馨,你們可受了驚?」語帶擔心的看著兩位格格,六格格和蘭馨搖頭,「你們說永琪是怎麼回事?」

    「依女兒看,跟什麼人學什麼樣。」六格格對令嬪沒什麼好感,皇阿瑪一來看她,令嬪便派人說不舒服,還好皇阿瑪不理她那套,可聽著也讓人反感。

    「你們離延禧宮遠著點,可不能說成那樣。」

    「女兒省得了。」六格格和蘭馨向皇后福了福身,然後紛紛告退。

    「娘娘,要不要借著這個機會除了令嬪?」容嬤嬤對令嬪很是看不上眼,總是想找個機會除了去。

    「嬤嬤怎麼生得這樣的想法,萬不能如此想。」皇后掃了一眼容嬤嬤,「且留著權當戲子看罷!」

    凝青跟著吳書來到了養心殿,就見弘歷正皺著眉看著那字畫和扇子。屋裡一堆的奴才,凝青甩著帕子,「皇阿瑪吉祥。」

    「你們都下去,」弘歷抬起頭將屋裡的一群奴才清了出去,「皇額娘,這字畫確實是朕的筆跡,扇子上的印也是朕的,只是朕真的沒去了濟南的大明湖啊!」弘歷委屈了,這是侮蔑。

    「可仔細的想了沒有將這東西賞給什麼人?」凝青也覺得以弘歷的性子是不可能有做出這等的事,難道是別人播的種,懶到弘歷的頭上?能有弘歷字畫和扇子的人,身份是不會低的。

    「朕已經派粘桿處的人查了,額娘之前曾問過朕可去過濟南府,那時額娘就知道會發生這事?」

    凝青點頭又搖頭,「這事大約只是有所預感,被射了一箭的大約應是個送信的,很有可能身後還有人。」

    弘歷點頭,「額娘覺得會是何人?」

    「這,不好言論。」凝青覺得現在宮里跟電視劇的內容有很大的出入,像是皇后,不是繼後。像是皇上,不是那個不著調的,像是被小燕子和紫薇當成「娘」的,不是令妃,而是令嬪。雖然這裡也有福爾康,可是皇上對他不待見,雖然這裡也有五阿哥,可是弘歷對五阿哥的那眼神,如同看死人。這些不一樣的了,那麼紫薇真的是那個只想認父的紫薇嗎?明顯的弘歷不是她「父」。

    「皇額娘可知從何尋起?」弘歷覺得凝青應是知道些什麼,許是受人指點,或是算出來的。皇瑪法說過皇額娘不是凡人。

    「聽說城邊的大雜院盛開紫薇花,女兒想去看看,不知皇阿瑪可允大哥陪著女兒去看看?」讓弘歷去探,凝青不放心,她現在叫不准夏紫薇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不如她去尋訪一下,弄清楚。

    「即是賞花,朕自當是允了,讓額駙、永璉,帶些人手跟著。好花當折便折。」弘歷聽出了凝青的言外之意,手敲著桌案許久才開了口,「還請額娘莫忘了,花粉傷身,只可遠觀。」

    「省得了。」凝青福了□,退了出去。

    凝青退出去後,弘歷立刻招來血滴子的人,著他們暗中保護和睿公主幾人,若是看見他們有危險,不用回稟,可直接將逆賊處死。

    出了宮,凝青沒有立即去賞花,在府里小憩了兩人,讓鄂興打探裡面是不是經常有兩位姑娘出入,得到肯定的消息後,凝青才著人請大阿哥去賞花。

    大阿哥早就從皇上那裡得到了一些消息,帶著四人化為商隊,在馬車上裝了幾箱不裝的衣物和雜糧,跟著和睿往大雜院去。

    大雜院裡老的老,小的小,見這麼一群身著華貴的人進來,都愣住了。鄂興先一步走到一位老大娘的身邊,「在下是南方來的商隊,這幾日便要回南方,要處置些舊衣物和食糧,問了些人後,得知這院子里住的是些孤老,便將這些東西送來,不知……」

    「善人啊!真是大善人啊!」鄂興的話還不落,老太太聽明白了,立刻要跪下,鄂興連忙扶住。「大娘,不知可有人幫襯把東西抬下來?」

    「有,有,有。」老太太立刻叫出柳青,搭把手抬東西。

    「大娘,我這有些手飾,不敢帶上路。路途遙遠,怕遇上壞人,拿去變賣,又心生不捨,我見這裡沒有年青的女子。」

    老太太看著凝青首飾盒里的珠釵,立刻叫著,「有,怎會沒有。前些日子我們這裡就來了兩個姑娘,原來也有兩個善心的姑娘養活我們這些孤老的。柳紅,紫薇,金鎖,你們來看看這些首飾。」

    柳紅的打扮很清減,永璉覺得不像是他們要找的人,當紫薇和金鎖出來時,永璉便肯定,這兩人中,便有那朵紫薇花!


第六十章



    三位少女從屋裡出來,凝青倒立刻認出了哪個是紫薇,一身粉紅色的衣服,頭上只有一根珠釵,未盤起的發隨意的散著,精緻的臉上帶著憔悴,整個人舉手投足間有著江南美女特有的風韻。比起那些沒有讀過書的人,紫薇出來很知感恩的說些客氣的話。

    永璉對紫薇的行頭,還有話語挺不待見的,卻忍住了,為了探明他們闖圍場的目的,沒有什麼不能忍的。永璉卻沒想到凝青在確認了紫薇後,大嚇了聲,「來人,將這兩名女子給本格格拿下。」

    跟著永璉來的幾名侍衛立刻上前將紫薇和金鎖扣下,大雜院裡的人先是一愣,隨後柳青和柳紅就要衝上來救人,凝青卻是冷哼一聲。「你們想拖上大雜院上上下下給這兩個來路不名的人陪葬?」

    紫薇和金鎖拼命的想要掙扎,被侍衛隨手拿布料堵上的嘴,只能發出「唔,唔」的聲音。永璉衝著凝青點頭,讓侍衛將兩位姑娘扔上馬車。

    柳青和柳紅被凝青的話問得一愣,小燕子最近和紫薇神秘兮兮的不知要弄些什麼,前些日子小燕子跟紫薇和金鎖出去後便再也沒回來,他們問紫薇和金鎖,兩人只是左顧他言,說不清小燕子去了哪裡,現在又招來這些人。「你們要帶她們走也得告訴我們是何人?」

    「此乃當朝和睿格格。」對柳青的問話,余下的侍衛做出了回答。

    鄂興扶著凝青上了來時的馬車,永璉留下來著人搜了一下紫薇和金鎖的屋子,沒找到什麼特別的東西,便離開了。

    紫薇和金鎖在馬車里對視著,兩人眼底盡是恐慌,剛剛她們聽到了,那女的是位格格。抓她們是為了什麼?難道是小燕子反咬了她們一口?兩人被凝青帶回了公主府,卻沒見她們,只是見兩人分別關在兩間屋子里,到吃飯的時辰便有人送去,她們問話卻沒有人理。

    帶她們回來第二日,永璉便上門問凝青,可是問出了些什麼。凝青搖頭,「還未問,只是關著。」

    第三日,凝青被皇后招進宮,皇上問凝青,可有問出什麼。凝青回著和昨日一樣的話。

    關了紫薇和金鎖有十幾天,凝青聽著來問的永璉說被抓起來的女刺客居然能吃能喝了,每天吵著要見皇上,說是有重大的事情向皇上說。凝青只是一笑,讓身邊丫頭去把金鎖領來。

    被關了十幾天的金鎖沒了主心骨,一路被帶到主屋金鎖心裡直打鼓,小姐怎麼樣了?她們想要問什麼?會不會殺了她和小姐?金鎖腦子里轉著太多的疑問,卻不敢問前面的丫頭。剛剛她把身上唯一值錢的金鎖送給丫頭,想要問些話,卻不想那丫頭連瞧都不瞧一眼。心裡沒有底的金鎖越發的不安,越發的恐慌起來。

    到了主屋,金鎖還沒來得及反應,引她來的丫頭抬腳踢到金鎖的膝窩,腿一麻便跪了下來。丫頭冷哼著開口,「好大膽,見到親王和固倫格格還不磕頭請安。」

    金鎖再傻也明白前面的兩人是什麼身份了,立刻磕頭問安。

    凝青和永璉誰也問叫起,凝青拿著茶杯小口的泯著茶。「聽說火車的車軌已經鋪到了盛京?」

    「盛京正在修火車站,永琮便負責此事。待火車通了,妹妹去請皇阿瑪下旨坐上一坐便是。」永璉對凝青很是在意,他雖不清楚皇阿瑪為何這麼在意這個妹妹,封了三個固倫公主,兩位遠嫁,卻獨獨將和睿留下。對於那個位置,要說自己沒想法,騙得了大臣,卻騙不了皇阿瑪的。他私下裡的一些小動作,皇阿瑪全看在眼裡只是不說罷了,或者說,皇阿瑪也是屬意他的?不管如何,能拉攏到和睿對自己只有好處無壞處。

    凝青搖頭,火車又不是沒坐過,連飛機都飛過,火車又有何特殊之處。「火車站倒是可以去看一看,我見官報上說建完通盛京的,還要往北邊修建,南邊的何時修建?」

    「應該是等到順利通車後,南北兩邊同時修建。」永璉抬眼皮掃了一眼跪在地上,混身發抖的金鎖,繼續和妹妹聊天。「昨兒我在報上看水師的親王號和和睿號正是下水。」

    「此事我也有耳聞,大哥也知我識字不多,看報也要等額駙來了才讀些給我聽。」凝青這麼說時,聲音有些不自在。

    「可是鄂興欺了你?真是大膽,明兒我便收拾他。」

    「斷不能這麼做,鄂興哪裡敢欺了我,只是鄂家想給鄂興繼個陪床的丫頭罷了。」

    「好大的膽,妹妹放心,此事不用皇阿瑪開口,我便治了他們。」

    「如何治,治了莫不是讓人說我不賢,說我善妒。」凝青嘆了口氣。「金鎖,你可知罪。」

    正竪著耳朵聽著兩人聊天的金鎖被突然叫到名字嚇得一怔,還沒來得及反應,嘴快的開了口,「我不知……」金鎖話沒說完便被一邊的丫頭踢了一腳,「大膽奴才,在親王和格格面前敢自稱我!」金鎖一吃疼,便收了心思,「奴才不知何罪。」

    「與人合謀,派人行刺當今聖上,卻說不知罪。見行刺不成,反咬是皇親國戚,十九年前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你們想造反嗎?」凝青放茶杯時指甲在桌上划了下,發出刺耳的聲音。

    「奴才不敢,奴才不知,奴才的主子夫人死時……」金鎖將夏雨荷的故事講了一遍,期間哭了數次。

    「真是不知廉恥的女人,此等女人當應滾豬籠的。」聽著的永璉覺得非常的丟人,這不是污蔑皇室嗎?「十九年前,當今聖上別說是下江南,便是京城都沒走出半步。」

    「怎麼可能!主子夫人不會騙我……」金鎖嚇得呆坐在地上,皇上沒出過京,主子夫人是如何拿到那兩樣東西的?金鎖很快的清醒過來,連忙跪好磕頭,「王爺,格格饒命,奴才知道的就這些,奴才斷不敢隱瞞,也許主子並不相信奴才,沒把實情告訴奴才!」金鎖臉上帶著驚恐,眼淚嘩嘩的往出流,也不知是磕頭磕疼的,還是真的嚇到了。

    凝青和永璉互視了一眼,「收到大牢里再審,也許那位紫薇姑娘會知道的多一些。」

    從乾淨的房間到大牢,金鎖嚇暈了過去。被人拖了出去,正好被紫薇看到,紫薇想要撲過去,卻丫頭架住。紫薇怎麼也掙不開丫頭的手勁,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金鎖被拖著離開,心跳得十分快,手心開始冒汗。進到主屋,紫薇是被丫頭拖倒在地的,紫薇立刻猛磕頭,求兩人放了金鎖。

    「剛剛金鎖全說了,紫薇姑娘可願說些金鎖不知道的?若說了實話,便可饒金鎖一命。」凝青不緩不慢的說著,卻字字透著嚴厲。

    紫薇被嚇得收住了哭聲,「我是應我娘的……」

    丫頭不滿的踹了一腳不懂規矩的紫薇,紫薇委屈的雙眼含淚,看向永璉和凝青,兩人全當沒看到。紫薇只能忍了淚,把「我」改變了「奴才」,紫薇的話和金鎖的沒有什麼不同,倒比金鎖多了一些,那兩樣東西並非是男人送給夏雨荷的,而是夏雨荷從男人包袱里順來的。還有小燕子的事,紫薇也都交代了出來。

    待紫薇講完,凝青和永璉對視著,再仔細的看著紫薇,哪裡像皇上了。別說是皇上,就是這些皇上的兒女也跟紫薇沒有一點兒像的地方。

    紫薇跪在地上心裡很是忐忑,她不知道皇上沒有下過江南,心裡還想著眼前的兩人等皇上認了她後,便是親人了。可是他們怎麼不叫她起來?紫薇心裡暗恨。

    「此事,看來得等皇阿瑪派出去調查的人回來,才知真相。你可查了什麼?」

    「我未查到十九年前,曾有人皇親國戚里有人下過江南……」

    跪著的紫薇傻了,「不,不可能,你們是騙子……我娘苦了一輩子,等了一輩子,卻沒恨過爹,她死時說過,她仍感謝上蒼,有一個可待可恨的人,不然她的一生便會了無生趣!」紫薇說這話時,臉上滿是憧憬,永璉被口裡的茶嗆住。

    凝青受不了的讓人拿東西堵了紫薇的嘴。「此人,要不要送進宮?」

    「我看還是別了,以皇阿瑪的性子,說不定直接斬了。丟進大牢里,讓她跟什麼小燕子相認去吧!」永璉下了決定。

    當然,永璉不知道,皇上還是知道了紫薇這號人物,聽著粘桿處回報,一直淡定的弘歷不小心把今年新供的茶杯扔到了地上。皇上不痛快了,便去找人不痛快,首先倒霉的便是被關進宗人府的永琪。

    永琪在宗人府里關了近一個月,沒有人來看,也沒有人敢審,這可是皇子啊!雖然進了宗人府後,以後不能坐上大統,可,可也是皇子,誰敢審問。

    掌管宗人府的弘晝被叫進宮,被皇兄追問審問永琪一事,弘晝心裡內牛,二哥啊!那是你兒子,誰敢審啊!但面上弘晝還是態度很認真的回著,「五阿哥,只說不知。」

    「押進宮,朕親自審問!」

    作者有話要說:乃們說,是直接弄死好呢,還是直接弄死好呢,還是直接弄死呢!!!

    拜存稿箱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14 23:34

第六十一章


    延禧宮,魏氏作為一個嬪,能享一宮之主殿也算是有某些方便得聖心的。雖然,皇上常來她這裡,可是她就沒懷上過。而且,她在皇上耳邊吹風,也沒得到皇上回應過。這些讓令嬪很氣憤卻也不敢表現出來。

    不能生下一男半女,就只能拉攏個了阿哥為以後自己做些打算。在幾個阿哥里,魏氏挑來選去的,也就只有傻不拉基的永琪容易上手,容易被控制。可魏氏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好上手,好控制的阿哥,被皇上關進宗人府了。剛聽說魏氏不敢在皇上面前提起永琪,她雖然想指望永琪但更不想因為他搭上性命。魏氏小心翼翼的觀察著聖上的表情,想從中看出皇上是不是生氣,可,皇上萬年不變的冰山臉實在讓魏氏無法真實的看出皇上的情緒。

    這日魏氏準備以柔情將皇上化成繞指環,帶著一溜的人,親手拿著一個食盒往養心殿走。也該著令嬪倒霉不會挑日子,皇上這日正在審永琪,聽著永琪一口一個仁慈,一口一個偉大,臉陰得嚇人。養心殿外吳書來很為難的看著令嬪,這人是來找死的吧!壓著顫抖的身體,吳書來躬著身子進了正在審五阿哥的屋裡。皇上居正,兩邊分別坐著幾位老親王。幾人的臉色都不好看,愛新覺羅家怎麼出了這麼個白痴?妄顧自大,滿口仁義卻盡做些不忠不孝丟臉之事。

    吳書來頂著壓力跪在地上,說著門外令嬪送參湯過來,問要不要宣。

    乾隆掃向硬著皮頭跪在地上的吳書來,「令嬪逾矩,視宮規為無物,著皇后嚴懲。」

    親王們對乾隆的處置還算滿意,但總有一些童鞋是看不清眼前事實的,也不知這位童鞋哪來的自我良好感,自己什麼處境還沒看清,開口替令嬪求情。親王們看著這位挑戰皇上忍耐限度的阿哥,心裡默默的認定,這丫的,絕對不是愛新覺羅家的種。

    乾隆更是如此認定,從小就記事的乾隆把永琪種種反覺記到了愉妃身上,永琪其實不是他的種,不是他的種吧!想到當年鈕鈷祿氏,乾隆深深的懷疑,愉妃是不是也偷了個種?帶著這個疑惑,乾隆爺看著永琪的眼神變了,永琪還不自知的說著如同繞口令的「仁慈,高貴」論。

    「幾位親王,永琪在宗人府自省期間染了豆疫,朕深感痛心,於宗人府薨,封號貝勒。著宗人府帶人清理監牢,不可留後患。」乾隆可不想養這個兒子,為了名聲,就宣佈生病死的吧!人嘛,先關起來,看看是不是愉妃做了什麼手腳。不論做與不做,都不會留他的。

    永琪聽著皇上的話傻了。皇阿瑪是什麼意思?他,他明明活得好好的?怎麼就死了?「皇,皇阿瑪!」

    乾隆爺連都沒理,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幾位親王輕了口氣,「望皇上節哀。」

    大清自開朝以來沒有皇上弒子的先例,卻不想如何為了這麼個東西開了個先河,真是大清的悲哀、大清之恥啊!

    永琪徹底傻了,跪著爬到皇上腳邊,「皇阿瑪,兒子……」

    「來人將這逆賊拿下。」乾隆一腳將永琪踢開,「朕的五子殤了……嗚呼哀哉!」

    侍衛拖著永琪下去,為了防止永琪亂叫,先堵了他的嘴。處理了永琪,乾隆坐在大殿里,看著那兩樣東西,這兩樣東西不曾賞給誰,怎麼從宮里飛到濟南的?「吳書來,去御書房。」吳書來捧著字畫,跟著皇上往御書房走。

    在御書房裡,吳書來找出所有十九年前做的字畫,打理御書房的太監躬著身子將記錄的存子都遞了上來。哪有這兩們東西的記錄。乾隆怒了,這是仿作,做得居然還這麼逼真。

    御書房裡跪著一屋子的奴才,秋高氣爽的季節,居然一直直陰風繞著四周,跪著的奴才忍不住的直打哆嗦。

    被一道聖旨招到宮里,凝青看著被扔到地上的字畫和扇子,又看了看混身都散髮著冷氣的乾隆爺,「皇阿瑪這是怎麼了?」凝青要蹲□將這兩樣東西撿起來,被乾隆爺瞪了一眼,手頓住。

    「假的,假的,那是假的!」

    被乾隆震怒的聲音嚇了一跳,凝青快速拿起兩樣東西,再與案上的書畫對比,可,怎麼對比都看出有問題。「這,是假的?」怎麼可能?開什麼玩笑,就她所知的高仿產品也會出現不同之處的,這分明是同一人所作啊!

    被懷疑的乾隆爺,指著字畫,「這裡,這裡……」憤怒中的乾隆拿著扇子指著幾個他反復分辨後發現的不同之處。凝青瞪大眼睛看了好幾遍,總算看出哪裡不同,好吧!凝青承認自己在這方面沒什麼天賦,看這東西很吃力,但既然乾隆說不同那就不同好了。找到了不同之處,可以確定認爹的人,不是滄海遺珠,不用理會。

    只是要如何向那些認死理的人解釋她們手裡拿的東西是假的?外面還有沒有被騙了的人?會不會還有這樣的「滄海遺珠」出現。凝青將疑惑問了出來,乾隆沈吟了一會兒,「把這個作假的人找出來,朕要抄他滿門。」

    ……這人真是膽大,居然冒充皇上。

    「此事交給鄂光處理。」乾隆決定將此事交給前世是他阿瑪的人,阿瑪在世時,可沒少難為他,他得回報一下。

    凝青無言,十九年前的無頭案去哪查?乾隆是不是被氣出毛病來了?

    被關在大牢里的紫薇三人被眾人徹底的遺忘了,三人開始還吵吵鬧鬧的要見誰誰誰,到後來已經沒了這個要求了。開始時看到老鼠都會嚇得尖叫,到後來,三人看到老鼠眼皮都不撩一下。

    無辜被牽連的令嬪,不,現在是魏常在,住在側房的小屋裡,每天都會無緣不故的打罵身邊的兩個宮女一番,宮女叫苦連連,卻也只能忍著。

    鄂興接到查訪的聖旨後,怒視著旨意上的幾行字,「你生出來的好兒子。」

    「那也是你教養的,不對,是太上皇教養的,你培養的。這事且得認真的查查,斷不能讓這個為害百姓。」

    「這是自然。」

    宮里的乾隆看著粘桿處調查出來的結果,永琪是他的種。於是乾隆又把永琪頭腦有問題的罪怪到了魏氏身上,還沒來得及翻身的魏氏被送去洗衣服了。而被關在大牢里的永琪,在乾隆左思又想之下扔出宮去,讓其自生自滅。

    被扔出宮的永琪身無分文,空有一身草包武功,還自以為是的要命。想去吃頓好的,可忘記了自己沒錢付飯錢,海吃一頓後,永琪——不,現在應該叫愣子(御賜的),被飯莊的東家客氣的賞了一頓拳腳。又被扔進了廚房打雜,不會乾?哈,沒關係,鞭子伺候。

    凝青聽著難得回京一趟的永琮說著永琪有遭遇,嘴張了張,無言。也許永琪經了這些事能正常起來。

    話說,有些事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愣子童鞋在靶子的欺壓下,改了些性子。但是,可但是,在某年某月某一天,某些不受人待見的性子又暴發了出來。趕巧了,那天剛從南方回來的鄂興帶著凝青到知名的老字號「龍源樓」用膳。龍源樓,雖然不是皇親國戚開的,但也沒人敢去生事。龍源樓往上追溯,能追溯到大宋年間。清兵進關後,許多家商鋪紛紛關門閉戶,只有龍源樓開張。順治成年後,還特意喬裝來此,御賜牌匾,使龍源樓名聲大震。

    兩人做在兩樓臨街的小雅間里,扯著些閒話。沒一會兒,就聽著店突然傳出小曲的聲音,凝青拖著下巴往雅間外瞧了瞧,只依稀的看著是個穿白衣的女人。這大清的飯店還挺跟潮流的,她記得只有現代才有什麼音樂餐廳的,沒想到這個年間已經存在了。不知這是不是龍源樓的一大特色。凝青仔細聽了幾句後,覺得不太對,放在現代唱什麼情啊愛的,沒什麼,那是開放。可,這是封建社會,女人唱什麼情啊愛的,那都是戲院裡招攬生計的法子,正經店家誰敢弄這個。「龍源樓的老闆不要腦袋了?」

    「哼!我看是活膩歪了。仗著有御賜的牌匾,把自己當成爺了。著人通知永瑾(允禟之子)讓報館的人來給見見報。」

    凝青點頭,進來上菜的小二替自己東家委屈,申冤啊!「這位爺,你可誤會了我們東家了,我們東家也不想讓這姑娘進來唱曲,萬般的無奈才讓他們進來的。」

    「哦,這是怎麼回事?」一般這樣的事,凝青是沒啥心情聽的,今兒卻來了興趣催著小二講了起來。

    小二是個實在人,就把這父女怎麼無賴的進來,說完,小二頭疼萬分的說,「也怪東家前年收了一個愣子,仗著自己能言善辨,居然幫著那不知恥的父女。氣得東家將那愣子關進柴房,至今還沒放出來,可這對父女怎麼也趕不出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那啥,沒弄死,先留著吧!



第六十二章



    小二的話著實讓凝青和鄂興愣了一下,兩人大風大浪的,什麼沒經歷過,可是這幾年發生的事,讓經歷了二千多年的歷史變遷的兩人不得不嘆服著,其實黑心人不算什麼,有策反之心的人也不算什麼,更別說自私的人了,最害人的便是那些有著一點兒頭腦,卻盡做著沒腦子的事,還跑出來嚇人的,這樣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凝青本想看看那賣唱的女人長什麼傾國傾城的樣子,還沒等開口,外面就傳出了吵雜的聲音。鄂興給身邊的人打了個眼色,讓他去看看。沒一會兒人就回來了,「主子,外面一個自稱是世子的和多隆貝子因為那個賣唱的打起來了。」

    世子?京里哪家的王爺這麼不開眼?居然在人家飯店裡做出這麼丟人的事?

    回報的人仔細的把探聽回來的內容說了一遍,聽得凝青直皺眉,聽得鄂興笑得那叫一個陰險。「把那兩位爺給我扔進衙門,正巧著明兒我要去找老爺子稟報南下經商的事。」

    小二聽著鄂興的話,連忙跑了。

    樓下打得正歡的兩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扔出了龍源樓,跟著打架兩人身邊的小廝立刻跟了出去,看看誰這麼不開眼,敢打自家主子。可跑了出去,外面哪還有主子的身影。兩邊的小廝互相哼了一聲後,分頭搬救兵去了。

    中間平時說書的場地上,白吟霜傻了。好麼,她好不容易尋了個有錢有勢的主,還被人破壞了,破壞就破壞了。看著那人比之前那個還要有些勢,正竊喜呢!哪知突然出現幾個人,把那兩位爺都扔了出去。白吟霜偷偷的打量著龍源樓里樓上樓下的人,除了小包間外,其他也沒見到有貴客。難道包間里有貴客在?白吟霜正想現唱幾曲,被突然進來的衙役直接上了大鎖,後面的白老爹也沒躲了去。衙役走之前還命小二,讓東家去衙門問話。

    小二點頭哈腰的應下,送走了衙役小二立刻引著東家去二樓,找想貴客求情,哪成想,早已人去包間空,桌上留著三錠銀子。

    第二天鄂興早早的進宮,凝青招來幾個孩子問問學業的事,然後才放他們出去。無事可乾的凝青靠著搖椅想著昨個兒發生的事,覺得哪裡奇怪,可又想不了出來。此時,乾隆朝哪有異姓王,凝青沒想出來,也是很有可能的。

    鄂興還在宮里,公主府里卻府來一位稀客。嫁進富察家的和淑格格,富察一族的遠親、輔國公的福晉。和淑格格本不想來的,可沒經住輔國公福晉的軟磨硬泡,最主要的,輔國公福晉說皇上有意將養在皇后身邊的格格許給她兒子。

    「今兒什麼風把姑姑吹來了。」凝青向和淑格格福了□,而後等著輔國公福晉的跪拜。只是這輔國公福晉似乎真把自己當成走親訪友了,居然沒跪拜。凝青不樂意了,怎麼個意思,這是來找茬的?

    和淑對輔國公的福晉這出有些不滿,「今兒個原本想約和睿去國立學堂看看的,卻不想剛出門便被人劫了來。」

    「和睿格格,把皓祥交出來。」

    ……凝青無語的看向輔國公福晉,她是腦殘吧!她是真的腦殘吧!「來人,把這輔國公福晉給我扔到禮部去!」說完後,凝青看向和淑。「姑姑帶人來找茬的嗎?」

    和淑被姪女的話問得一咽,她哪知這貨這樣。和淑面子裡子都掛不住了,帶著人走了。一個小小的輔國公,看本格格不整死你們。

    被扔到禮部的輔國公福晉被關進了大牢里,坐在牢里,輔國公的福晉哭了起來,剛剛她不知著了什麼魔,居然在和睿格格面前說那樣的話,這,這不是找死嗎?怎麼會這樣?

    「那邊那位夫人,你哭什麼?」這輔國公福晉不知是幸還是不幸,居然跟小燕子三人同住在對門。看著被關的三個丫頭,輔國公福晉連理都沒理,她討厭女孩子,看到他們,就會勾起十幾年前的往事。

    小燕子自討沒趣後,也不說什麼了。可當輔國公來探監時,看著牢頭恭敬的樣子,又聽牢頭喚輔國公,紫薇心動了。「大人,大人我有怨啊!」只可惜紫薇以為當官就會為民做主,卻不想輔國公連理都沒理她。若是放在幾年前,那個眉清目秀,乾乾淨淨的紫薇還能引起輔國公的注意,可惜,現在這三人,一個比一個污濁不堪,輔國公怎麼會理她們。

    輔國公問清了怎麼回事後,指著福晉大罵。她想死還著拖累著他們一大家子人嗎?不對固倫公主行禮,那便是對皇室不尊,他得快些進宮向皇上請罪,也許還能保下全家。輔國公卻不知,進宮後等待他的,卻是另一場大刑。

    世子這稱號,可不是一個小小輔國公的兒子可以自稱的,輔國公府上也不知哪個開始先叫的,叫著叫著的,就叫順了口。被輔國公誇得跟花似的皓禎卻從來沒有想過要讓奴才沒改口,他真的不懂嗎?誰信?

    輔國公一進皇宮,還沒等見到皇上,便被扣了一頂藐視皇權的大帽子。

    鄂興還給輔國公扣了一頂帽子——勾結叛黨。鄂興到濟南去查訪十九年前大明湖畔的事,還真查出了門路,此是為他前世未抓住的陳世官的兒子陳家洛所為。而陳家洛之所以能習得弘歷的手法,全拜輔國公所賜,輔國公家裡並不太富裕,雖然有幾個莊子,卻不擅打理。莊子敗得差不多,便打起了乾隆逢年過節時賞的對子的主意。賣了第一次,便就有第二次,來來回回的賣了幾次輔國公自己都不記得了。

    陳家洛也是個能人,不止筆跡模仿的像,自己刻的印章與弘歷的都是一模一樣的。陳家洛只是想為父親報仇,從他記事起,父親便是一路逃亡,至到逃到一個叫馬來的小城,才安渡了幾年。他便是在那裡出生的。乾隆登基後在雍正帝的基礎上,又弄出了戶口制,一家一個小本本,上面記錄著當家幾口人,添了人口得到衙門蓋個章。在馬來出生的陳家洛便就是個黑戶。

    找到了線索,鄂興卻沒將陳家洛抓住,原因便是,陳家洛是紅花會總舵主,而且坊間謠傳,這位陳總舵主,跟弘歷的兄弟,而鄂興想看弘歷變臉的樣子,便興衝衝的回來了。

    弘歷怒了,他是額娘生的,他是帶著記性出生的。陳家洛,弘歷在心裡將此人剮了千遍萬遍,居然編排皇室。弘歷立即下旨圍剿紅花會。

    回家後,鄂興把弘歷氣憤的樣子跟凝青學了一遍,凝青錘了鄂興幾下,隨後便皺了眉,「陳家洛,是玄燁。」鄂興愣了。

    ~~~

    被關進牢里的白吟霜可沒那麼幸運,第二天便被衙門賣給了麗春院,做了官女支。

    在處理小燕子三人和輔國公一家時,弘歷一點兒都沒手軟,直接斬了。據說,小燕子三人被推向刑場時,一路大叫冤枉,紫薇更是一路喊著她是皇上的滄海遺珠……

    輔國公一家裡皓祥和側福晉翩翩沒有逃掉,也在處死的名單中,或許會有百姓說,皇上這是獨裁,但是弘歷一點兒都不在意,留他們?給自己留下後患,弘歷從不做這等的事。

    還珠格格的故事還沒開始,便結束了。凝青以為,這一世差不多要走到頭時,府里卻迎來的一位客人。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凝青的師傅。

    凝青和鄂興跪在虛影面前,「師傅……」

    「凝青,你可了了心事?」虛影的聲音十分空靈,引人遐思。

    「弟子已無心事……」凝青立即猜出師傅的意思,看向曦雲時,目光暗了暗。

    「修道之人,不若修佛之人需六根清淨,需斷了情緣。」虛影雖未把話說透,但也讓凝青和曦雲眼前一亮。「你們兩人啊!地府閻王,天庭玉帝已向本尊提了多次抗議,論你二人將人界歷史推動太快。」

    兩人垂目,誰也不開口。他們也是沒事找事乾。要不人生數十年,多無聊。

    「回山修行去吧!本尊在三界外等著你二人。」說完虛影便消失得無影蹤。

    凝青和曦雲對視,嘴角上揚,手緊緊的握著對方的。

    作者有話要說:正文差不多完結了,番外不太想寫,乃們可以提一提想看誰的。偶會挑最多的寫……

    扭頭,這算是爛尾了吧!

    寫到後面,真的沒力氣了。還珠神馬的,偶真的想直接殺了。至於那些沒交待的,像是晴兒啊,像是蘭馨啊!他們不是主角,都是出來打醬油的……

--------------------------------------------------------------------------------



番外


在地府不知守了多少年的輪回,喬峰已經不記得了,當然自己如何到了地府,喬峰也不記得了。塵世的記憶,已經被枯燥的日子洗去。直到有一天,一個帶著笑的男人走過來,「我是來接替你工作的,你已經被調到別處了」時,喬峰發現,他已經忘記了如何開口說話。

    離了地府,他要去哪裡?喬峰有些茫然,面見了閻王后,他便離了地府,遊歷人間。只是……為什麼人們穿的衣服那麼奇怪,而且頭髮短了不少不說,還都是奇形怪狀的?這是人間?他是不是走錯了?看著滿街怪異的服飾,喬峰正想騰空飛去尋凝青姐姐。還沒等飛起,喬峰感覺有人向他撲來。

    「帥哥,你從哪個拍攝場地出來,怎麼連服裝都沒換,」一位美女過來要拍喬峰,被喬峰很巧妙的側身,美女沒站穩撲倒在地。

    喬峰看了一眼美女,「公子,請自重。」

    「我說帥哥,你還真入戲,行了,我看你還是快些把衣服脫了吧!」美女說完一長串話後,臉色很不好看,「我是女人,不是公子。」

    喬峰詫異的瞪大眼睛,手本能的捂著衣服,這位頭髮沒有一寸長的公子是位姑娘?還,還讓他脫衣服,她也太大膽了些,喬峰被嚇得飛身而起。

    美女揉了揉眼睛,她看見高人了,居然會飛……

    喬峰飛身而起,由於飛得太高沒控制好法力,正想平衡一下,誰知不遠處飛來了一隻鐵鳥,喬峰一躍而起踩到鐵鳥的上方,鐵鳥晃了晃,喬峰覺得挺有意思,這鐵鳥夠大,看著一個又一個的小洞,喬峰飛身去看。就見裡面的人瞪大眼睛,一臉的驚恐。這鐵鳥還能裝人,真有怪異。喬峰衝著裡面的人點了點頭,轉身向修行的山間飛去。喬峰離去後,飛機里的那人休克了過去。

    到了當年修行的深山,喬峰一眼便看出山林布了障眼的陣法,小心的摸了進去,還沒走動便有人衝了出來。喬峰感覺不出這人有什麼道行,便隱了身形。看清來人後,喬峰眉頭皺眉,這人,他是認得的,是當年的蛤蟆精,他本已化身為人,卻被人害再次墜入輪回,只是這次卻沒了記憶,怎還能跑到這裡來?

    那人還未跑出去,就見後面又出現一人,此人身披袈裟,手持禪杖,步步緊逼。喬峰皺眉,這人應是法海轉世,那蛤蟆精已沒了道行,此世又無害人之意,法海為何緊逼?

    且說這法海也是倒霉,每次到關鍵時刻便有意外發生,上一次是白素貞,這一次是個凡人。自己眼看著便要渡劫,卻因此人而糟了破壞,這人看不出法力,雖然法海能看出這人前世是什麼,但他可以確定今生蛤蟆精沒帶前世一絲的記憶,他搞出來破壞完全是意外。若問那人做了什麼,那人無意破了法海布下的陣,以至法海心性不穩,差點走火入魔。法海這人心性小氣,怎能不記仇,便追了出來。

    喬峰招來土地問個明白後,法海沒入魔,還真是幸運。喬峰問土地現在是何年月,土地據實相告,順便把這片山兩位高人的去向告訴給喬峰,兩位金仙已經飛升至三界外,修行去了。喬峰望向山林之中,沒有往里去,「你這是什麼穿著?」喬峰望了很久,才收了心,看向土地一身怪衣服,皺著眉問。

    「順應時代啊!現在都這樣穿,沒看我把頭髮剪短了嗎?」一身休閒裝扮的土地轉了幾圈消失了。

    喬峰一想自己在遊歷世間,便也學著土地換了一身休閒的衣服,頭髮被手輕輕一攏,便成了短髮。喬峰再次下山不敢再弄出些有異於常人之事,一路走一路看的,倒也自在。到了晚上,喬峰便尋一家無人的房子住下,待到天明便離開。喬峰經常去的地方是圖書館,他聽說這裡看書可以不用花錢,喬峰通常會在這裡一坐便是一天。看著各種書,某天,喬峰拿起一本名叫——《天龍八部》的書,隨意翻看幾頁後,大為惱怒。這跟自己出生的年間一樣,小時候發生的事也是一樣的,可後面他明明被姐姐救下,到了這進而怎麼卻成了另一樣。最後他卻為一些虛假的道義跳崖,他有那麼傻嗎?看完了這本,喬峰又看了一本名為《倚天奢龍記》的書,好嗎?芷若妹妹怎麼成了尼姑,這,這,這太不像話了。

    喬峰憤怒了,卻不能悔了書,喬峰決定去找寫書的人問個清楚。喬峰童鞋真的能問清楚嗎?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歡迎光臨 ☆夜玥論壇ק (http://ds-hk.net/) Powered by Discuz! 6.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