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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轉貼] 《(紅樓)紅樓之二爺不二》作者:雪異【完結+番外】 [打印本頁]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27 03:06     標題: 《(紅樓)紅樓之二爺不二》作者:雪異【完結+番外】

睜開眼,大事現,穿越了,變賈璉。
帥氣風流的公侯嫡子不好做……

第一,周圍女人太兇殘!
第二,有個渣爹多煩憂。
第三,各種親戚不靠譜……
最慘,皇帝喜歡抄他家(T_T)

對此,某君表示亞歷山大,需奮起。
首先,丫鬟什麼的一邊去。
其次,多學習前輩與先賢!
最後,一二三四五六七,孝悌忠信禮義廉,無恥也~~

內容標籤:紅樓夢靈魂轉換穿越時空

搜索關鍵字:主角:賈璉┃ 配角:紅樓各位人物┃ 其它:紅樓夢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27 03:07

第1章 爺縮水了

    這年頭,穿越大神遍地是,四處都被穿的和篩子差不多了,卻總還是總有人不知道怎麼一回事就偏偏穿越了,比如說連嘉,剛睜開眼睛就發現自己家白色的天花板換成了水紅色的精緻床帳,只一眼看過去就能夠感覺到價值不菲。還好,是個有錢人家的孩子,他自我安慰了一下。

    只下一秒,他就發現了個新問題,縮水了!沒有什麼事情是比睜開眼發現自己縮水更糾結的了,嫩得不能再嫩的小手,和他原本的大拇指大小差不多,費了半天力氣,才勉強翻了個身兒的身體,一切都意味著一個悲催的現實,他現在成了個出生沒多久的嬰孩兒。

    但這樣的動作,卻讓原本在打瞌睡的婦人清醒了過來,興衝衝的說道,「哥會翻身了。」還好,她不止說話,還幫著想要掙扎的一團重新翻了過去。

    只是她的話一出,立刻有兩個丫鬟跟著圍了過來,都讓人有些懷疑,她們原本是縮在什麼地方的,如何能這樣神出鬼沒?

    「哥兒真是聰慧呢。」

    「快去通知奶奶去,奶奶知道了定然是高興的,精神也能好些了。」

    這種嘰嘰喳喳的聲音,對於床上的一團來說,實在是有些吵鬧,他很是迅速的選擇了嚎啕*,世界一下子安靜了許多。

    「快別吵著哥兒了。」先前的婦人,暫時判斷應該是奶娘,一邊對剛才還七嘴八舌的丫鬟吩咐著,一邊把他抱進懷裡輕拍著,哄道,「哥兒不哭,不哭,哭了就不英俊了。」

    什麼英俊不英俊的,對這麼小的孩子,用這樣的詞彙是不是太高級了點兒,剛剛還在眼淚橫流的團子內心狂汗,眼淚都忘了繼續往下流了,只是看著哄著自己的奶娘。這個奶娘年齡不是太大,也就二十多歲,頭上只用了兩根銀簪子,身量高挑,有些胖,某團子很懷疑奶娘就是要挑選足夠胖的,不然不足以充當移動奶庫,看著面相,很有幾分精乾的樣子。

    「奶奶來了。」伴著鶯啼一般的嗓音,一個二十多歲的少婦在丫鬟的簇擁之下走了過來,將原本在奶娘懷裡的一團抱到自己的懷裡。

    某團子仔細打量著這個抱著自己的女子,一身水綠裙裝,身上沒有熏香的味道,打扮的也頗為素淨,鵝蛋臉,柳葉眉,雙目含笑,整體來說,是個美人,滿意!只是有一點兒,這位便宜娘的臉色看上去蒼白了一些,並沒有剛剛生產過婦人的豐潤,看上去身子實在不是太康健的模樣。

    奶娘主動湊上來,「奶奶剛剛沒看到,哥兒竟然會翻身了呢!三翻六坐七滾八爬,咱們哥兒才兩個多月,就已會翻身了,定是聰慧的。」

    這句話讓抱著團子的少婦很是滿意,主動牽起連嘉的小手,「哥兒真棒,見到娘親歡不歡喜?」

    某團子暫時為止還沒有說話的本事,只能咧開嘴笑笑,但總有人會上來湊趣,「哥兒看著奶奶笑了呢,可見是孝順極了。」

    跟著的丫鬟們沒有不附和的,好聽的話成堆的往外說,「哥兒又聰慧,又孝順,以後定是不凡。」

    「可不是,哥兒日後當了大官,奶奶可就是享不盡的福分了。」

    「也只有奶奶能生出這麼聰慧的哥兒來。」……

    「行了,行了,」婦人也被吵得煩了些,雖然心裡面高興,但嘴上還是說道,「到底怎麼樣,還是要看日後呢。」

    當然了,那是對丫鬟、奶媽子們的說法,對著孩子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低聲說道,「我也不想你多麼才高八斗,只一點,千萬不要和你爹一樣無所事事就好了。」只說完了又覺得自己是浪費口舌,「你還小呢,就算是說了也聽不懂。」

    團子怎麼會聽不懂,團子聽得很懂,不能夠更明白了,只是他沒有辦法表達自己的明白,伸出手揮舞了幾下,也不過是贏得了丫鬟們的誇贊罷了。

    雖然很想要多看看,多聽聽,瞭解一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只可惜身體不給力,只聽了一會兒便昏昏欲睡了。等到他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屋子里的人都散了,他正在奶娘的懷裡,被輕輕的拍著,讓剛睜開眼睛,睡意未散的他又想要打瞌睡了。

    不過還沒睡著,就被吵得清醒了過來,「瑚哥兒可慢點兒。」只聽著聲音也知道,是有人來看他了,他急急忙忙地睜開眼,想看看是怎麼一回事兒。

    只是剛睜開眼便忍不住樂了,站在他面前的這個裹的紅艷艷的一團真是太搞笑了,白嫩嫩的小胖子裹在大紅洋緞的褂子裡面,葡萄似的眼睛忽閃忽閃的,只是,如果他的胖爪子沒有一下子就放在自己的臉上蹂躪就更好了。

    「瑚哥兒可不能這樣。」跟著小胖子進來的應該是他的奶娘,急急忙忙開口勸說道,「只看看哥兒就好了,哥兒的臉嫩,不能隨便碰。」

    小胖子有點兒不太情願,又捏了兩把才收回自己的手。某團子感激萬分的看向那位幫自己說話的奶娘,和自己的奶娘在長相打扮上都有異曲同工之妙,他無力吐槽,或許,這就是娘親選移動奶庫的標準吧。

    再後面站著的那個兩個丫鬟倒是算得上清秀,一水的鵝黃色衣裙給房間增添了一點兒顏色,只是,真的也只是清秀罷了。

    「弟弟,我是哥哥,叫我哥哥,來,跟我學,哥……哥。」小胖子的新奇勁兒並沒有被奶娘的一句話給打壓下去,開始嘗試教躺在人懷裡的團子說話了。

    只可惜,團子很不給面子,一使勁兒,臉鑽回了奶娘的懷裡,不管後面的小胖子好說歹說,堅決不肯再露出來了。

    其實,團子也有一顆想要說話的心,但是身體不給力呀,勉強張了嘴巴,也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小胖子怎麼會明白團子的內心世界,只知道弟弟不聽話,他小人家立刻不高興了,「弟弟笨!」

    團子的奶娘被他的話嚇了一跳,急忙安慰道,「哥兒聰明著呢,只是哥兒現在還小呢,還不能說話,這會子也累了,許是想要睡了呢!」

    小胖子的奶娘也跟著說道,「是呀,瑚哥兒等一等,等到哥兒再大一些,就能學說話了,等到那個時候瑚哥兒再來教,哥兒保管學的又好又快。」

    小胖子很是懷疑的看了看兩個人,「真的嗎?」

    奶娘看到他被說動了,自然是連連點頭,「當然是真的了,瑚哥兒就再等等。」

    「瑚哥兒也該去讀書了,今日還有字未認呢。」一聽到這句話,小胖子的小臉頓時皺了起來,扭捏了一番,還是跟著奶娘走了。某團子看著他可憐的背影很開心,打蛇打七寸,不喜歡學習的孩子,識字去吧!

    只是人都走了,又忍不住無聊了起來,還好奶娘也是個嘴上閒不住的,只對著個團子,也能有說不盡的話,讓他瞭解到了不少的背景資料。

    「這府里的糟心事兒可多了,老爺太太偏心,大爺又不如二爺會讀書,大爺奶奶的日子可不好過呢。這就是老太太不在了,老太太要是在,看誰敢不討好大爺。哥兒可要快快長大,好好讀書,給大爺奶奶爭口氣!」

    「大爺也是,不讀書便算了,還鎮日只知道出去和那些狐朋狗友鬼混,越發不討得老爺太太的歡心,老太太要是還在,不知道得多麼生氣呢。不過,不管大爺怎麼樣,日後這國公府也是大爺當家,二爺再會討好老爺太太,也承不了這國公府。二奶奶就算是能折騰又怎麼樣,等到了日後,她還是要搬出去住的,現在竟然敢對奶奶都不尊重,真以為自己日後能成這府里的女主人不成?真是白日做夢。」

    奶娘的話讓團子瞭解到了三個重要事實,第一,這裡是國公府,自己算是個貴族公子,還是嫡子;第二,他現在除了便宜爹娘之外,還有祖父祖母和一個二叔,一個二嬸;第三,爹不靠譜,二叔受寵,兩家還算不上友好。綜上所述,他的日子,他們一家人的日子,都過得不是太美好。

    如果他現在能夠說話,肯定會對天長嘯,「穿越大神誠欺我!」

    想到那些為了爭奪家產,爭奪繼承權上演的各種戲碼,某君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倒是讓奶娘擔心的不行,「哥兒可是不舒服了?」拍著他的手更加輕柔,但是感受著的人心裡面可是一點兒都不敢放鬆。

    不過,他已經從便宜娘和奶娘兩個人的嘴裡面都聽到自己那個不靠譜的爹了,但也不過是只聞其名,未見其人,真的是很想要見上一面,看看,那到底是多麼不靠譜的一個存在。

第2章 有名字了

    只可惜,又過了整整一個月,團子都沒有那個幸運見到自己的爹,但他也瞭解了更多現如今處境不妙的現實。

    娘親張氏,這是從奶娘的嘴裡面聽到的,是翰林院掌院學士家的嫡女,屬清流,但是他的便宜爹,卻是國公府的長子,屬於勳貴。而這家裡,除了娘親之外,不論是祖母還是二嬸,都是勳貴之家,相處起來,雖然勉強和諧,但也是摩擦不斷。從自己的娘親在生了自己之後身體就一直不算好就能夠看出來日子不算好過了。

    至於便宜爹,雖然是長子,但是從小長在老太太,也就是祖母身邊,只愛金玉古玩,文不成武不就,與爹娘也不算親近,比起受寵愛的二叔,待遇實在是不可同日而語。連帶著他的待遇都不算好,這一點奶娘強調過無數次了,「瑚哥兒和哥兒作為長子嫡孫,竟還不如二奶奶生的珠哥兒大姑娘受寵,也不知道太太是要偏心到什麼程度。」

    這天一大清早,他就被奶娘折騰了起來,迷迷糊糊之中,已被打扮成了一副花團錦簇的模樣,對於一個團子來說,這樣打扮,實在是可笑了些,但是在這個時代的很多太太夫人們的眼中,這種白嫩包子裹紅布的打扮,是又喜慶,又順眼。

    「哥兒長得真是俊秀。」

    「是呀,這麼俊秀的孩子實在是少見。」

    被評價的團子是不會被這麼幾句好話就誇獎的得意洋洋、飄飄欲仙的,他雖然人小,但是眼神兒很好用,明明白白的看到了這些夫人們在誇獎自己的時候,目光沒有不朝著堂上的兩位夫人看的。那兩位一個圓臉兒,看起來很是和善,坐在最當中,另一個鵝蛋臉兒,位次微微靠右,長得與自己的娘親頗為相似。這兩個,前一個是團子的祖母史氏,後一個是外祖母蔣氏。

    團子現在躺在娘親的懷裡面,感覺還是挺不錯的,而外祖母,看著就挺靠譜的,也讓他之前一直都在撲稜撲稜跳個不停的小心臟也縮回了胸腔裡面乖乖躺著了,當然了,如果他的胖哥哥沒有對他的臉那麼感興趣就更好了。

    小小的掙扎了一下,很快就被人發現了,「瑚哥兒可不要隨便掐臉,這是弟弟,不是玩物。」這話一出口,氣氛頓時冷了一下。

    團子努力睜大了眼睛看過去,一個穿的彩繡輝煌的麗人正在笑,只是那笑裡面是含了刀子的,這可是明晃晃的打臉了,兒子被說不悌弟弟,張氏自然不能忍,「瑚哥兒是疼弟弟,才會想要和弟弟玩兒的。」

    「大嫂說的是。」團子一聽,原來這就是自己的二嬸王氏,只是她嘴上雖然應了,臉上卻還明明白白寫著不在乎。

    團子也是可以有氣性的,他努力張開了嘴巴,嘗試了幾次,一個「娘」字終於發了出來,這讓團子很是滿意,他已經練習了一段時日了,只今天是第一次成功。

    奶娘自然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哥兒會說話了呢,哥兒真是聰慧。」周圍立刻又熱情了起來,就連祖母和外祖母兩位,

    張氏喜不自禁,「好孩子,你再叫一遍。」

    團子很給面子,「娘!」順便伸出自己的小肉手,指了指一旁的哥哥。

    奶娘聞弦歌而知雅意,主動湊趣說道,「哥兒是在說瑚哥兒教他說話的呢!」

    那邊的胖哥哥立刻把自己的小胸膛挺得高高的,一副驕傲的不得了的樣子,史氏主動對著瑚哥兒招了招手,慈愛的說道,「瑚哥兒,是你教弟弟說話的?」

    小胖子點了點頭,「我就教了幾次,弟弟一開始沒學會,沒想到今天會說了。」

    周圍自然有人跟著奉承道,「瑚哥兒果然是疼愛弟弟的,還知道教弟弟說話呢!」

    「哥兒也聰慧極了,才三個多月就能開口了。」

    「榮國府的嫡孫,自然是了不得的,怎麼一般孩童能及的呢!」

    蔣氏看看自己的大外孫,再看看自己的小外孫,忍不住自豪自家基因好,要不然也不能生出這麼好的孩子來。

    那邊之前找事的王氏,恨得差點撕碎自己手裡面的帕子,看過來的目光都要冒火了,還是她身邊一個婆子急忙在她耳邊嘀咕了幾句,她的臉色看起來才好了一些。

    團子的心情現在可算不上美妙,他覺得自己的耳朵好像出現問題了,怎麼竟然聽到了‘榮國府’三個字,對於這三個字他瞭解的可不算深,但是僅有的瞭解全都來自於一本曹公寫的《紅樓夢》。

    不可能,他自我安慰了一下,《紅樓夢》裡面賈赦的婦人姓刑,自家娘親姓張,這肯定是不可能的。想到這些,他很快松了一口氣,只可惜,真理是個發展的過程,真相往往就是你最不敢相信的那一個。

    「老爺說把哥兒抱到前面去呢!」一個嬌俏的丫鬟走過來說道。

    「快去吧,去吧。」史氏一髮話,奶娘立刻抱著團子往外走,越過屏風,又進了另一間屋子,裡面就全都是男人了。

    「剛才發生什麼了,說的那麼熱鬧?」祖父其實早就已經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只是更希望奶娘重復一遍,好顯擺顯擺。奶娘也是個口吃利落的,仔細的復述了剛剛,還重點強調了瑚哥兒教弟弟說話。

    「賈家子弟果然不一般。」「榮公後繼有人呀!」「恩侯得了個好兒子」。……

    團子的腦袋裡面,已經只剩下了一個名字,‘恩侯,賈恩侯’,爺爺是榮國公,爹是賈赦,果不其然,很快他就有了一個避之不及的新名字,「瑚璉,長子名瑚,次子就犬璉’字吧。」他正式升級成了賈璉,王熙鳳的老公,賈府日後的大管家。

    至於那些「日後定是一治國之士」之類的誇贊之語,他是完全聽不進去了,整個人都懵懵的,讓抱著他的賈赦很是有幾分不滿,還好他感覺到了賈赦的目光,及時的回過神兒,笑了笑叫道,「爹……」

    一個字讓原本不滿意的一張臉立刻帶出了笑模樣,「快見見你外公和兩個舅舅。」

    外公是個清瘦的文人,看上去很有幾分風骨。而兩個舅舅長得就不太相似了,大舅舅張清深受外公影響,同樣冷著一張臉,看上去很有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感覺。二舅舅張澈看上去更俊秀一些,比長著一雙桃花眼的賈赦還要俊秀幾分。他看到了賈璉之後立刻伸手把他抱進懷裡,不客氣的捏了捏他的鼻子,笑道,「嗯,我這外甥長得確實不錯。」

    賈璉團子雖然心裡面很是得意洋洋的認為這個舅舅很有眼光,但是還是忍不住吐槽,還是個團子好吧,到底哪裡能看出長得好了,不過他在看過所有有血緣關係的家人親戚們的長相之後,對於自己未來的模樣,還是很有一些期待感的。雖然,站在這種悲催的境地之下,就算是長得再好,用處也不算是很大。

    剛滿百日的孩子還是要過得精細一些,只在外間待了一會兒,就被奶娘重新抱回了房間,然後便是昏昏欲睡。

    等到他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竟然發現便宜爹和漂亮娘親都在身邊,頗感幾分驚訝,或許是團子臉上有驚訝的表情實在是太具有喜感,娘親很是不客氣的笑了,「璉哥兒這是看到娘親高興的嗎?」

    賈赦還在興奮之中,今天他可算是出了一口氣,給二弟還有那個王氏一個好看,竟然敢說他的兒子不好,那個就知道挑撥離間的婦人,「我們璉哥兒當然是最聰慧可愛的。」他很是不客氣的把自己的兒子誇成個花兒。

    「大爺可別這麼誇他了,免得他小小年紀失了輕重。」張氏主動權說道。

    賈赦還有點兒不願意放棄,「我的兒子,自然是最好的,肯定是要比珠哥兒和元春好的多的,太太就是偏心,竟然不把瑚哥兒、璉哥兒帶到身邊教養,偏偏教養二房的一雙兒女,真的是心都不知道偏到什麼地方去了。」

    「大爺慎言。」張氏還是很在乎規矩的,更何況,要是他們在這裡說了什麼被老爺太太知道了,就更是麻煩了。

    賈赦也明白妻子的擔憂,雖然不太高興,還是換了個話題,開始議論自己的弟弟,「二弟每日只知道討好老爺太太,說是最喜讀書,結果呢,都讀了二十多年了,也不見他考個秀才出來,」又聯繫到自己的岳家,「大舅哥兒、二舅哥兒可都已經出仕多年。」

    張氏心裡面頗有幾分無奈,想著賈赦還不如賈政呢,連個喜讀書的評價都沒有,王氏每天膽敢對著她挑釁,還不是看到二爺比大爺受寵,覺得二爺更有前途,心裡這麼想著,嘴上也就帶出來些王氏不尊重自己的意思了。

    賈赦更是不滿了,「那個無知婦人,連字都識不得幾個,竟然敢對你不敬!」當然,他也就是過過嘴癮,要是真想做些什麼,賈代善和史氏兩個人最先容不得他。

    賈璉團子在他們的交談之中得出了一個結論:爹娘的關係不算好,但是到了面對二叔二嬸的時候,他們還是能同仇敵愾的。

第3章 哥哥死了

    賈璉團子的人生暫時還在吃與睡之間徘徊,偶爾會練習一下作為嬰兒的個人技能,等到他八個多月的時候,已經能夠口齒伶俐的說句子了,走路什麼的,當然也不是什麼問題,不過,每日除了給祖父祖母請安,見見父親母親之外,最多的時候,還是在屋子裡面呆著。

    這日,他還在張氏的踏上窩著,就聽到一陣凌亂的腳步聲,來的是賈瑚身邊伺候的丫鬟青絡「奶奶,不好了,瑚哥兒不好了。」

    「什麼!」娘親一下子從榻上站了起來,由於站得太急,反而頭一時發暈,還是在丫鬟的攙扶之下才免去了摔倒的苦難,「快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青絡自己也被嚇壞了,她和奶娘劉嬤嬤一直都是仔細看顧著賈瑚的,卻沒想到今兒個午睡過後,賈瑚就有些不舒服,一開始沒當回事兒,只是讓他好生歇著,結果才看看半個時辰過去,竟然看著不好了。

    張氏自然是急得不行,「我去看看。」當然,她還沒有忘了吩咐賈璉的奶娘趙嬤嬤,「你在這兒看好了璉兒,一會兒都不能離開,不能出一點兒事兒。」

    趙嬤嬤急忙應了,仔細和丫鬟青絳一起守著團子賈璉,但是團子顯然很有一些思想,他剛剛也是聽了丫鬟的話的,不管怎麼聽,都覺得這就是紅果果凶狠的宅鬥手段,現在也只能期待著,他的胖子哥哥不要被炮灰了吧。

    只可惜,賈小璉的運氣不是太好,他不但聽到了哥哥去了的消息,還聽到了母親也跟著倒下的噩耗。賈璉想到紅樓夢里,在一開始,賈璉就是沒有哥哥的,賈赦的夫人也是刑氏,「不會就是從這一會兒開始吧。」他小聲嘀咕著。

    趙嬤嬤很是驚訝,湊上來問道,「哥兒說什麼了?」

    賈璉搖了搖頭,問道,「爹呢?」

    趙嬤嬤如何能夠知道,還好,來通知賈璉消息的丫鬟急忙說道,「大爺今日外出會友去了,已經派人去了,只大爺還未回來。」

    賈璉立刻就感覺到了不對,賈赦的夫人從張氏變成刑氏,只會因為張氏死了,那麼,為什麼在之後賈璉的舅舅們從來都沒有出現過,賈璉原本是覺得舅家沒落,沒本事,自然無法出現,可是就連邢夫人家的窮親戚都能夠經常出現,他的舅家要是真的沒落了,自然是更要多多上門,讓賈家提攜才對。但若不是因沒落而不上門,那就是和賈府結了仇,緣由也只會是一個,張氏的性命。

    現在看著家裡的氣氛,還有賈赦那裡,更是到現在都沒有出現,賈璉已經非常可以確定,如果他不做些什麼,事情一定會演變成他所想的那樣。想到這些,他抬起小臉,對著趙嬤嬤提要求,「我要去見娘親。」

    趙嬤嬤自然是不許的,這一會子大房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四處都亂糟糟的,她可不敢讓賈璉再出了什麼不對,不然,大爺回來非扒了她的這身皮,只能勸說道,「奶奶現在忙呢,哥兒還是不要過去了,等到奶奶忙完了,我再帶著哥兒過去。」

    賈璉卻很是懷疑,如果現在不去,他還能不能再見到娘親了,堅持道,「我就要去。」順便拿出主子的氣性來,「我是主子還是你是主子,快帶我過去。」

    趙嬤嬤或許是被他的話給嚇到了,或許是考慮到了其他的問題,竟然真的領著賈璉過去了。賈璉到的時候,屋子裡面正有一個大夫在掉書袋,他聽了半天都沒有聽懂是怎麼一回事,乾脆問趙嬤嬤,「他在說什麼?」

    趙嬤嬤苦著一張臉給賈璉解釋了一番,但是賈璉卻覺得極不可信,他的娘親身體是弱了一些,但也不可能突然就這麼差了,在他看起來,這都是紅果果的陰謀,說不准還是什麼陰私的手段。他雖然沒看過什麼宅鬥小說,但是還知道一點兒歷史,那裡面可是明明白白寫著皇宮里的各種不乾不淨。他們家,雖然比不上皇宮,可是宮里的女人,都是宮外大家庭裡面送進去的,手段上自然也是差不離的。

    「嬤嬤您怎麼把哥兒給抱過來了。」張氏的大丫鬟碧紋正張羅著拿藥熬藥,就看到了賈璉的胖臉,嚇了一跳。

    趙嬤嬤自己也覺得麻煩著呢,「哥兒孝順,要來看看奶奶呢,我哪敢不讓他來。」

    「可是這會兒這麼忙,可別衝撞了哥兒,還是先讓哥兒回去吧,」碧紋一邊吩咐小丫鬟們做事,一邊勸說道,「瑚哥兒剛沒了,璉哥兒可不能再出事了。」

    「讓我過去看娘親。」賈璉無比慶幸自己現在會說話了,能夠表達自我意志。

    碧紋是張氏的陪嫁丫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忠心,賈璉平時看著,張氏對她也是極信任的,現在她也是為了張氏考慮,但是賈璉也是她的主子,又聽趙嬤嬤說道,「就讓哥兒過去看看吧,說不定哥兒去了,奶奶也就能好些了呢!」

    碧紋想了一想,點了點頭,「您可看好了哥兒,千萬別出事。」說完,又去忙了。

    賈璉爬到張氏的身邊,看著之前還面色不錯的娘親現如今慘白著一張臉,聽著外面有丫鬟說道,「奶奶這是聽到瑚哥兒沒了的消息哀極了,才倒下了。」

    「是呢,誰能想到呢,瑚哥兒早上還活蹦亂跳的,就這麼沒了。」又有人接著話往下說道,「奶奶可不定多麼心疼呢!」

    賈璉做出生氣的模樣,對趙嬤嬤說,「多話,煩,趕走。」

    碧紋也在房間裡面,自然聽到了賈璉的話,很是不客氣地說道,「快別那麼多話了,奶奶還躺著呢,仔細奶奶醒了揭了你們的皮。」幾個丫鬟被嚇到了,看到趙嬤嬤也揮手讓她們出去,就趁機都出去了,只有一個碧紋留了下來。

    賈璉揮了揮手,讓趙嬤嬤後退了幾步,湊到張氏的耳邊說道,「娘親,您不醒過來嗎?您要是還不趕快醒過來,璉兒怎麼辦呢?您要是再不醒過來,二嬸馬上就要讓璉兒去陪您,陪哥哥了。」

    他一遍又一遍的強調著這些話,明明白白的告訴張氏,如果他不在了,那麼,自己肯定也活不成,至於王氏,不過是他隨便找一個誣賴的對象,至於賈瑚的身體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如何會知道!

    但是站在不遠處的趙嬤嬤聽了,卻倍感心驚,她當然沒有聽清楚賈璉具體說了些什麼,但是只是只言片語、幾個單詞,都讓她的心裡面忍不住發寒了。碧紋更是心驚的不行,她從來都沒有想過,瑚哥兒的死竟然是二房動的手腳,更為了自己的主子傷心不已。

    賈璉也是摸清楚了,趙嬤嬤是自己的奶娘,雖然有些多話,但是是個聰明人,一直都很知道要怎麼選擇,更重要的是,在這個時候,就算他不相信趙嬤嬤,也沒有可以相信的人。至於碧紋,她畢竟是娘親的陪嫁丫頭,要是連她都不能相信,就真的沒什麼辦法了。

    為母則強,張氏竟然真的醒了過來,看到趴在自己懷裡的孩子,淚水忍不住滴下,這是她的孩子,她已經失去了瑚兒,絕對不能再失去璉兒了,「放心,娘親沒事,娘親不會有事的,璉兒不用擔心。」

    「奶奶,該喝藥了。」碧纖恰好端著藥送到張氏的面前。

    張氏本想接過藥喝掉,卻看到賈璉皺著眉,「娘,藥好難聞,我想要見外婆,我想外婆了。」

    他的話前言不搭後語,在碧纖聽起來,就是小孩子在撒嬌,而已經聽了更多的趙嬤嬤和碧紋卻不是一樣的想法。張氏的想法也是不一樣的,她淡淡的吩咐碧纖,「讓石硯去給我娘家送一封信,說瑚哥兒沒了,我的身子不太好,想見一見娘親。」

    碧纖聽了張氏的話,自然急急忙忙去辦事了,手中的托著的藥,也放到了一邊的桌子上,碧紋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張氏,問道,「奶奶,這藥?」

    張氏冷冷的瞥了一眼那碗藥,對碧紋吩咐道,「就擺在那兒吧,我現在不想喝。」

    又聽張氏又吩咐道,「你跟著去,讓碧紅進來,這裡就幾個小丫頭都守著吧。」這碧紅,就是剛才吩咐的石硯的媳婦,原本也是張氏的丫鬟,但在張氏成親之前與張家的小廝石硯成了親,做了陪房跟過來,張氏對她甚是倚重,陪嫁的莊子鋪子,都是他們一家在張羅。

    趙嬤嬤站在那裡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不管是賈璉還是張氏,都沒有吩咐她什麼,她也只好站在一旁,只是心裡面現在不單單覺得這位吃著自己的奶的哥兒不一般,那一直都沒什麼脾氣,看起來任人揉搓的奶奶,也是不一般的。

    幾個丫頭們聽了碧紋的話都進了房,看到清醒的張氏皆是一臉喜氣,「奶奶好了,是謝天謝地。」

    「行了,」張氏擺了擺手,「我正不舒服著呢,你們也別說那麼多好聽的了。」

    賈璉聽了她的話,立刻又往她的懷裡面湊了湊,看到他這個樣子,張氏又忍不住想起了自己剛剛沒了的長子,眼圈一下子就紅了。

    賈璉知道她是為什麼傷心,也不多話,只是在她的懷裡面呆得更乖巧了一些,他可是在努力的刷存在感,讓張氏多想想自己,千萬別就想不開走了,不然的話,作為團子的他,日後的日子,肯定更不好過了。還好看起來暫時為止,這一招都還是挺好用的,娘親醒過來了,精神也不錯,雖然還沒吃藥,但是也比閉著眼睛躺在那裡強上許多了。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27 03:07

第4章 外婆來了

    蔣氏的速度還是挺快的,出於對女兒的關心,還帶了大夫一起過來,史氏和王氏都還在處理賈瑚的事情,聽到蔣氏來了的消息,也只是微微驚訝了一下。

    「娘……」張氏一看到蔣氏的身影,眼淚立時忍不住了。

    蔣氏看著她慘白著一張臉,想到自己剛沒了的外孫,也是心疼的不行,但嘴上還是安慰著,「快別哭了,別再哭壞了身子。」

    她在來的路上已經聽了碧紋的一席話,打定了主意決不能放過那起子不要臉的東西,掃向其他丫鬟的目光,不免有些冷,幾個小丫頭都乖乖的低著頭站在一旁不多說話了。

    碧紋走過去,「行了,你們都退下吧,這屋裡也不需要留這麼多人。」人呼啦啦的退了下去,只留下了張氏貼身的兩個丫鬟,及陪房碧紅,剩下的就是幾個蔣氏帶來的丫鬟並婆子,還有大夫一名。

    看到人都退的差不多了,蔣氏急忙讓大夫上前,「快給看看是怎麼了,怎麼會突然間就暈倒了呢?」

    大夫又號過脈又掉了半天的書袋,賈璉是沒怎麼聽懂的,但也乖乖地聽著,那邊蔣氏越聽眉皺的越深,「怎麼就成了這樣的程度,不是一直以來身子都極好的。」

    大夫不得不坦白,「奶奶的身子從第一次生產之後就未曾好好調養,這麼幾年積攢下來,又生了哥兒,已是不太好的了。」

    「我也不要聽到底是怎麼回事了,你只告訴我,要怎麼樣治好吧。」蔣氏很是果斷的吩咐道。

    大夫心裡面怎麼想的是沒人知道,但嘴上仍舊說著調養的話,「雖然說是不好,但只要用心調養了,自然是能調好的,奶奶還年輕,只要日後認真保養,自然不會出事。」

    「那你就開方子吧。」蔣氏聽了這些,吩咐道。

    張氏卻開口說道,「勞煩給看看這副藥,是之前的大夫給開的,您給瞧瞧怎麼樣,若是不錯,我就按照這個喝吧,這也是家裡面常請的大夫。」

    碧紋一聽,立刻將在桌子上已經放涼了的藥端到了大夫的面前,老大夫年齡不小,醫術自然是不用說的,雖然與宮里的太醫沒法比,但是比起尋常民間的大夫,已是強出不少了。在嗅過藥味之後又取了少許放到口中嘗了嘗,緊接著又吐了出來,「奶奶,這藥,日後還是莫要吃了。」

    蔣氏的臉色變得相當難看,「怎麼回事,這藥里還有什麼嗎?」

    老大夫實在是很不想介入這些*之事,但是暫時看來,他是沒什麼機會躲開了,「這裡面有一味藥,多加了半錢,若是平時也算不得什麼,但是奶奶身子弱,若是喝了,定然是撐不住的。」

    蔣氏的臉越聽越黑,在聽到自己的女兒差點兒就保不住命的時候,已經怒不可遏,「這是誰熬的藥!」

    碧纖被嚇了一跳,急忙跪到了地上,「是奴婢熬的,但是奴婢是按照大夫給的藥熬得,熬藥的過程中也是一直都盯著,不會有什麼問題的呀,奴婢從未想過要害小姐的,真的不知奴婢做的!」她一是驚嚇,竟然用了在家時對張氏的稱呼。

    只蔣氏卻不怎麼相信,倒是張氏輕啓微唇,「行了,知道你沒做過,你是我陪嫁的丫鬟,我還能不信你嘛。」

    碧纖這才戰戰兢兢的起身,聽到張氏對蔣氏說道,「應該是那大夫的問題,只我們現在並無甚證據,便是告訴了老爺太太,也不過是折了一個碧纖進去罷了。」

    蔣氏略微點了點頭,繼續敲打碧纖,「行了,日後做事多注意一些。」又吩咐碧紅,「你和你們家的跟著大夫去抓藥,可得給我仔仔細細的,要是出了一丁點兒錯,我就唯你是問。」

    碧紅連連點頭,跟著大夫走了出去。

    賈璉一會兒看看張氏,一會兒看看蔣氏,這兩個人是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張氏一開始對碧纖也沒多少信任,不然也不會讓碧紋去監視她了,至現在說的好聽,為的不過是讓碧纖更認真做事罷了。

    蔣氏又問道,「你如何知道那藥有問題?」

    「還不是璉兒,」張氏一開口,賈璉就撲到了她的懷裡,「這一次若不是璉兒,我恐怕就活不成了,是他把我喚醒了,又說那藥不對,我才沒敢喝。」至於賈璉說王氏害死了賈瑚的事情,張氏的心裡面沒有不相信的,卻不能在這個時候戳開了,只能先壓在心底。

    蔣氏驚訝的看著賈璉,「璉兒可如何得知那藥不對的。」

    賈璉如何知道藥有什麼問題,不過是瞎貓碰著個死耗子罷了,這會兒子被問著了,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扯謊,「我就覺得不對,至於為什麼不對,哪裡不對,就不知道了。」

    蔣氏伸手把他抱進懷裡,寵愛的說道,「真是個好孩子。」對於賈璉所說的,只覺得是小孩子能看到大人看不到的東西罷了。又對張氏說,「你雖失了瑚兒,但還有璉兒在身邊呢,也是有依靠,你可要多為了他想一想,好好養好了身子才行。」

    張氏點頭稱是,語氣卻很是不好,「只恨那想要害了我的人!」

    蔣氏揮手讓剩下的人也都退下,只留了賈璉和張氏兩個人,才開口道,「這些陰私的東西,也是我大意了,忘了仔細的說給你聽,不然,你這麼多年也不至於過得這麼苦。當初只覺得是他們家當初的老太太親自去求,也就允了你的婚事,卻忘了這勳貴之家最是沒有規矩,麻煩事多。」

    「咱們家裡乾乾淨淨的,並不意味著其他的地方也乾乾淨淨的,」蔣氏蹙著眉說道,「你之前每次說起家裡來,都只肯報喜不報憂的,若是早說了這些,如何至於到這般程度呢!」

    張氏也是後悔的不行,「娘,我如何能想到會到了這般地步呢,現在,也就只有您能疼我了。」

    「你放心,」蔣氏拍了拍她的手,「我曉得呢,你的奶嬤嬤當初放了出去榮養,但你的身邊每個有年歲的人也不行,等著我回去就把他們一家子的賣身契都給你,你緩緩安排著他們做事。」

    「還有,這次雖然那藥是大夫那裡做的手腳,也保不准你這屋子裡面不乾不淨的,你可得好好收拾一番才行,但凡那些有二心的,不說立時打發了出去,也得好好地把握住了,不能再讓那起子奴才秧子胡折騰了。」蔣氏仔細的囑咐道,張氏安靜的聽著,不是的點頭,「還有瑚兒的事情,那麼健康的孩子怎麼會突然出了事,你日後定是要好好的看顧好璉兒,這裡面的問題大著呢,等張嬤嬤來了,她定能好好和你說清楚。」

    蔣氏最關心的,還是自己的女兒在這裡日子過不好,「你日後可不許再報喜不報憂了,有什麼事情就告訴家裡,娘家,可不就是要幫你撐著嗎?我雖然有你兩個哥哥,但是最心疼的就是你,你若是再讓我這麼擔心,我可不依。」

    張氏連連稱是,蔣氏這才放心了一些,看到賈璉瞪著圓溜溜的眼睛聽著,笑著問道,「璉兒可聽懂了?」

    賈璉點了點頭,一副小大人兒的模樣,讓蔣氏忍不住帶上了笑意,「好呀,那你可記得好好守好你的娘親,別讓她被人欺負了。」賈璉聽了之後鄭重的點頭,讓蔣氏的笑容更深,就連張氏都忍俊不禁。

    蔣氏卻又說道,「只一點,璉兒的事情雖只是小孩子受菩薩保佑,卻也別讓人知道了。」張氏想到自己的長子恐怕就是表現的太好才被人嫉妒奪去了性命,對於賈璉注意的更多了。

    賈璉小童鞋卻忍不住吐槽,天哪,外婆是這樣宅鬥中的戰鬥機,娘親怎麼就沒學到呢,但凡是學了一兩成,他們現在的日子也不至於這麼辛苦了!

    等碧纖端著要進來,伺候著張氏喝了,蔣氏才放心了些,方準備走,賈赦那邊終於緊趕慢趕的回來了。他本來在外面鬼混,沒想到竟然聽到自己的長子發急症沒了的消息,一路上都急得不行,只是身上還帶著酒氣,雖然看到蔣氏之後急忙行禮,但賈璉還是明顯的看到,蔣氏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微微皺起的眉。

    「行了,我都來了好一會兒了,家裡還有事情呢,就先走了。」蔣氏淡淡地說道,在丫鬟婆子的簇擁之下離開。

    張氏的心情不好,也不想要看到賈赦,聽賈赦問,「瑚兒他……」只說道,「太太那邊操辦著呢。」賈赦又想到自己回來之後沒去長輩房中,又急匆匆的去了。

    賈璉坐在張氏的懷裡,聽著她的抱怨,「璉兒,看看吧,這就是你爹,你日後,可絕不能像你爹一樣。」

第5章 收拾院子

    賈璉從看到張氏醒了,心裡面就松了一口氣,只總覺得還是有什麼不太對的地方,一個還沒有滿週歲的孩子的身體也是嬌弱的,今天折騰了這一趟,已經把他的力氣都用的差不多了,還沒來得及想出些什麼,就睡了過去,一夜無夢。

    第二日一大早,他便在張氏的身邊見到了聞名已久的張嬤嬤。備受推崇的張嬤嬤和賈璉想象中的完全沒有一丁點兒相似之感,他總覺得,一個比較厲害的老嬤嬤,應該和《還珠格格》裡面的容嬤嬤、桂嬤嬤一樣,一臉嚴肅,看著就讓人害怕,隨時給你扎扎手指頭,才能夠有威懾性。但是他所看到的的張嬤嬤,卻是慈眉善目,要是在現代,絕對是所有兒媳婦心裡面的理想婆婆,所有孫子心裡面的理想奶奶。

    張嬤嬤見到了張氏之後立刻跪下行禮,等到張氏讓碧紋扶著她起來之後,又湊上來說著心疼的話,「奶奶怎麼病成這樣了,當初我就說著要跟著奶奶來,奶奶和太太慈祥,放我榮養,我著實不該回去的,讓奶奶獨自到了這虎狼窩來。」

    當然了,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屋子裡面除了張氏的陪嫁丫鬟一個都沒有,算是都是一等一忠心的奴才,碧纖碧紋兩個,更是她親手調教出來的。

    趙嬤嬤算是唯一一個意外的存在,但是她本來就是老太太留給賈赦的人,現在更是已經被賈璉綁上了大房,更準確的說是張氏的船,除了在這兒效忠,其他的,也是什麼都做不得的,便是想要去對史氏或是王氏投誠,能不能被信任,還要另說。這一點兒,賈璉相信憑借趙嬤嬤的智慧,一定能看得很明白,也未曾多提醒。

    張嬤嬤是蔣氏派過來給張氏當幫手的,更是給她上課的,原本張氏在出嫁之前也是學過一些的,但當初考慮著是榮國府老太太親自幫自己的孫子求娶,嫁過來自然會如珠似寶的寵著,便也得過且過,未曾講得太多。誰想到這日子和想象中的非但不一樣,更是相差甚遠,蔣氏為了自己女兒的命,趕快送人來給補課了。

    張氏並不是愚笨的,不然也不可能一直都在這樣的虎狼窩里生了兩個兒子,還能壓著史氏寵愛的王氏了,只初嫁,看著賈赦那張風流面,雖然不思進取了一些,但那等公子哥兒的氣勢也是不差的,免不得芳心暗許,有些事情為了賈赦,也不好多計較,賈赦愚,她也只好跟著裝傻。

    卻沒想到有些事情不是她不計較,裝不知道便能算了的,王氏的狼子野心比她想的還要可怕的多,現在連自己的兒子都失了,她也不可能再裝傻下去了,不然,她自己的命也就別想要了。現在她的心裡面,這榮國府里除了自己的兒子賈璉,便是賈赦,也不值得她花心思在乎了。

    「奶奶院子里的規矩,總是少了一些。」張嬤嬤也不浪費時間,直截了當點明問題,看著碧紋和碧纖兩個人的眼神裡面都是警告,讓兩個丫頭心裡面都忍不住打顫,便是原本有了一丁點兒小心思,現在也都嚇沒了。

    張氏並不關心張嬤嬤會怎麼幫她教訓丫頭,雖然這兩個丫頭都一直在她的身邊,但她的性命差點兒受到威脅,她們卻什麼都感覺不到,若是再不敲打敲打,就更不知道要怎麼樣了。

    她只是對著張嬤嬤說,「是呢,只府里的太太總是仁慈,府里的規矩一直都是這般的,我若是改了,怕是太太心裡面會不自在,更何況,還有大爺呢!」

    張嬤嬤早就連理由都找好了,就等著用呢,「奶奶的瑚哥兒沒了,自然是那起子下人沒有伺候好,這個時候便是發作了,太太即使心裡面不舒服,也說不得什麼,更何況,奶奶自個兒的日子,當然要自個兒覺得舒坦了才行。說句沒規矩的話,那邊太太想什麼,只要大規矩上沒得錯,不落人口實便差不離了,奶奶何必委屈了自己呢?」

    這話若是被史氏和賈赦聽了,絕對會怒不可遏,但是張氏聽了,卻連連點頭,她之前就是太在意面子了,結果呢,裡子面子都沒保住,現在已到了這程度,絕對不能只關心太太的想法了。更何況,她的規矩上不錯,太太還能說她不孝不成,小受大走,她可不能跟大爺似的,愚孝,讓二房欺負到頭上都只是罵兩句過過癮的事情,她實在也不會做了。

    張嬤嬤的動作也是極雷厲風行的,對於張氏帶過來的陪嫁,是仔細的敲打,「你們都是奶奶的陪嫁,和奶奶站在一條船上,奶奶若是日子過得不好,你們的日子只會過的更差,會被發賣到什麼地方去,你們恐怕是沒想過,我也不清楚,不過我只會說一點,你們現在的松快日子是絕對不能有了。這一點,你們都給我記得清楚一些。」

    不管是丫鬟還是陪房聽了,急急忙忙的垂下頭稱是,張氏這個時候開口了,「碧紅,你和石硯兩個一直管著我陪嫁的莊子鋪子,一直做的也是沒什麼問題的。碧絹,當初老太太還在的時候,大房也有個小廚房,後來也就漸漸不用了,我現在想著重新用起來,你和你們家石砡以後除了原本的採買,這些也一塊負責了。」

    「碧紋,咱們院子里不乾淨,我現在是除了你們這些陪嫁,誰都不敢相信了,你和碧纖兩個人這幾天就給我好好的理順理順,到底誰是那起子眼睛盯著其他屋裡的東西。」

    這絕對算的上是大刀闊斧的人事改革了,張嬤嬤是個動作迅速的人,那邊史氏和王氏還沒什麼感覺,這邊已經收拾出了各種亂七八糟的人,讓張氏分批次,用各種各樣的理由或打發出去或調到不重要的活計上,反正就是把自己的院子給好好的收拾了一通,補上來的人,也都是精挑細選,把他們的祖宗八輩都給挖出來之後才決定的。而其中小廚房裡的人,還有賈璉身邊的人,能進屋子的,張氏都用了自己原本放在莊子上的陪嫁。

    史氏那邊,原本是覺得這個媳婦病了,還不知道能不能堅持下來,更何況蔣氏也讓張仁與賈代善隱射了幾句,史氏聽了賈代善的話,雖然嘴上抱怨,說自己什麼都沒有做,媳婦不孝,但也確實不敢管的太多,最近也就沒多關心。

    而張氏也是分批次分時間把人給攆出去的,連名頭都不一樣,最開始是說那些奴才沒伺候好賈瑚,當著賈赦的面發作了。賈赦一想到自己的寶貝兒子沒了,心疼是肯定有的,畢竟是長子,而且一向討賈代善的喜歡,給賈赦爭氣。那心裡面的火就不用說了,張氏本想著打發回家也就好了,賈赦卻親自去稟明瞭賈代善,把人都給發賣了。

    緊接著就是一系列調職工作,這個伺候的不好,那個伺候的不經心,張氏花了一個月的時間,終於把自己身邊、賈璉身邊的人都收拾了個乾淨,還將小廚房立了起來,以後一應花銷都是用自己的嫁妝和賈赦的私房。說起賈赦的私房,還真的是不少,都是之前老太太留給他的,只是他不關心這些,那些奴才也就不客氣的欺瞞他,後頭又有史氏安排了人進去,更是弄得亂七八糟的。

    現在要用起來了,張氏原本是沒想過要碰賈赦的私房的,只是他在外面被張氏的兩個哥哥敲打了幾下,又想到妻子身子不好,兒子剛去了,一時心軟,就把那些個莊子鋪面交出來了,讓張氏管著。當然了,那些在他看來,本來就難有什麼收益,而值錢的古玩金銀什麼的,都留在自己的手裡。

    張氏推拒了一番,「爺的東西都有管著的人,若是我插手了……」

    賈赦現在正處於對張氏心有愧疚的時候,自然是全都依著張氏,「那些東西之前在老太太手中的時候從來都是年年有所得,現在倒好,整日來與我哭窮,什麼都交不上。」

    張氏一聽就知道他是被奴才蒙騙了,「爺怕是太好脾氣了,那些奴才思量著您也不能去看,便都昧下了。」

    賈赦一聽更是皺眉,「你便好好地查一查,不能放過那些亂七八糟的狗奴才!」

    張氏當然是非常賢妻良母的給賈赦分憂,但是她沒有自行處理,全都是把查出來的證據擺在了賈赦的面前,「爺快看看吧,我竟然從來都不知道這世上也有這麼大膽的奴才!」

    賈赦一開始還覺得張氏大驚小怪,但等到他看了張氏擺在他面前的東西之後,是越看臉越黑,怒氣沖沖,「把他們都給我抄了家,然後發賣了,賣的越遠越好,這些個蛀蟲!」

第6章 張氏反擊

    這一下子就把事情給鬧大了,那些個家生子的奴才從來都是盤根錯節,這家出了事,那家自然會相幫,這一下子,便把事情鬧到史氏面前了。

    「柳家那一家子雖然是奴才的親家,但是一直都是極認真做事的,卻不知大奶奶和大爺說了些什麼,大爺便要發賣了他們!」

    王氏也跟著添油加醋,「大嫂也真是的,我們家從來都是慈悲為懷的,如何能這般發賣奴才,豈不是壞了家裡的名聲。」

    聽著婆子的哭訴,史氏這才覺得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的,立刻就使自己身邊的丫頭鴛鴦去招賈赦和張氏過來詢問。

    張氏早就知道這種事情是瞞不過史氏的,看到賈赦一臉的不滿,卻勸道,「大爺,太太既然招我們去,自然是不能遲了的。」

    賈赦還是滿臉的不高興,張氏卻讓碧紋捧著查出來的東西,又令張嬤嬤跟著,與賈赦同去了史氏的榮禧堂,只比他們的動作還要快的,是賈赦身邊的小廝鬥彩,在鴛鴦出現之後立時便去了賈代善的書房傳話。

    史氏看到張氏和賈赦出現,全當沒看見的,讓兩個人就跪在那兒,也不叫起,王氏看著心裡面別提多麼樂呵了。

    等到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才開口道,「老大,老大家的,聽說你們要抄奴才的家,還要發賣奴才,這是怎麼一回事?」

    賈赦自然是把張氏給他看的東西都說了,「那起子奴才仗著府裡面寬和,擔心不足,若是不殺雞儆猴,日後還不知會做出什麼壞事來。」

    史氏卻憤怒的拍了一下炕,「你糊塗了,這等事情如何能鬧得這麼大,豈不是讓別人家覺得我們管不住奴才,不仁慈?」主要是張氏拿出來的這些證據都是史氏放了人的,她現在知道的屬於賈赦的私房,也就只有這些。

    王氏那邊卻欣羨不已,忍不住詛咒已經去了的老太太,明明二爺也是家裡的主子,也是她的孫子,卻把東西只給了賈赦,賈政除了500兩銀子,幾方硯台之外什麼都沒得到。

    賈赦還想說什麼,但看著史氏的臉色,又沈默了下來,張氏卻在這個時候開口了,「太太說的對,是我們心急了,做得不對。只是這起子奴才並不單單是貪墨些銀錢這麼簡單的,我的瑚兒的命,怕也是這些奴才害了去的。」

    這一下子,問題就嚴重了,特別是王氏的臉色,一下子變白了許多,還好她想了一番知道自己沒有留下把柄,又恢復常色。

    史氏如何能不知道王氏做了些什麼,只是她並沒有預先瞭解,事後知道了也不過是敲打了王氏一番,警告她罷了。卻沒想到現今張氏這麼開口了,自然也是心驚的不行,不過她也算是幫王氏收了尾,自覺不會留下什麼證據。

    而張氏的話還不僅僅是到這裡,只聽她又說道,「還有我的命,若不是璉兒,怕是也要被那些奴才給害死了。」

    賈代善走過來的時候,就聽到了張氏這般哭訴,極是嚇了一跳的,張家現在氣盛,他們家卻除了他之外難拿出個人才來,若是真的因這些懷疑與張家鬧僵,賈赦本也是沒什麼希望的,他也不擔心,只怕是日後賈政中了進士,張家也會壓制讓他難以出頭。他雖然是國公,但也不過是武官,賈政的前途,還是要靠著文官的。

    當然了,如果賈璉在,一定會覺得他是想多了,賈政啥都考不上,做官做的也很爛,你就是再怎麼考慮,他也不會有前途的。

    到這樣,賈代善已經不能不重視了,立刻問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張嬤嬤也不客氣,直接把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說得清楚,雖然沒有明明白白的指明是王氏做的,史氏插手,但是也已經隱射的很明顯了。

    賈代善的臉是越聽越黑,等著王氏的眼睛都快要冒火了,當然了,史氏做的也不對,但是在他看來,這都是給王氏收拾爛攤子,並沒有真的想過要做害人之事。

    賈赦更是聽傻了,他從來都不覺得王氏是個好人,但是也從來都沒有想過她會這麼能折騰,這簡直就是個毒婦呀!

    張氏的臉色是最平靜的,她其實根本沒期待過賈家會為了她對王氏做些什麼,畢竟並沒有非常明確的證據那些事情是王氏做的,史氏的收尾實在是收的很不錯,也不過是懲罰幾個奴才,罰王氏抄抄經卷,閉門思過之類的便罷了,而實際上,賈代善也是這般做的,只是多出來了一點,「我看老大家的是極好的,日後便讓老大家的管家吧。」

    張氏卻不願意,她的身子自從上次傷了之後一直都沒有恢復,若是累著了,反而不美,更何況,這家便是真的讓她管了,她也不過是給史氏當管家婆,什麼也做不得,便立刻推拒了,「老爺說了,我本該答應下來,只是身子實在是撐不住,若是真的攬了活計,處理不當反而不美,還請老爺太太疼惜我才好。」

    王氏氣的鼻子里都快噴火了,史氏卻覺得這個兒媳婦知道不攬權,挺不錯的,看向王氏的目光就更是根本不加掩飾的不滿了。

    這一下子,她原本想要保住的那些奴才也沒戲了,全都被張氏收拾的乾乾淨淨,賈赦更覺得愧疚,把自己的小庫房都讓張氏收著了,當然了,他的銀子什麼的,還是抓在自己的手裡的。

    王氏閉門思過,本是不情願的,但是她使人去了王家,卻得到了更不好的消息。她的親哥哥王子勝,是個極不靠譜的,比起賈赦來,都還要不靠譜的多。但還好,她有個好哥哥叫王子騰,但是最近王子勝做錯了事,連帶著王子騰都被參了,皇上雖然沒有重罰,但畢竟是不滿了。她也擔心自己家裡面會出什麼事,日後她就沒得支持了,心裡面一直惦記著,眼睛也只看到那些了。

    等她反應過來,卻發現自己原本在大房裡安得那些釘子不是被發賣了,就是被打發出去了,勉強留下的,也都在那些不重要的位子上,想要打聽點兒什麼都打聽不著,這一下子,就讓她的心裡面不安了。

    周瑞家的看到她憂心,自然要問,「奶奶莫不是有不舒心的地方?」

    王氏當然把事情說了,「你說,大嫂她這時突然怎麼了,竟然聰明瞭許多。」

    周瑞家的討好道,「大奶奶哪比得了奶奶您的,我倒聽說,是張家送來了個嬤嬤,行事很是利落,許這些都是她做的呢!」

    王氏心裡覺得不滿,說話的時候,也就不面帶出來些,「要是當初不出事,現在也沒這麼多麻煩。」

    周瑞家的急忙壓低了聲音,「奶奶,這話可是莫要隨便說的。」

    「算了,娘親已經來了消息,讓我最近不要隨便挑釁張氏,只能再等等了。」王氏一聽到這個,就覺得極不滿意,她是統制縣伯家的嫡女,哥哥王子騰極有出息,那張氏不過是個從二品家的女兒,卻偏偏壓了自己一頭,這一次竟然還讓娘家對付王家,她豈有不生氣的。

    原來那王子騰並不是無緣無故被參了,而是張家使關係好的御史上了這麼一道折子,目的也是警告他們家,不要總讓王氏在賈府裡面亂折騰。

    張氏聽了賈璉的話,總覺得一切壞事都是王氏做的,但是偏偏查了許久,也只能是現在這般,心裡面還是極不舒服的。

    賈璉很是孝順的伸出手撫了撫張氏的胸口,「娘親不生氣。」

    張氏看他這副小大人的模樣,臉上也帶了些笑意,「好,璉兒真乖,娘不生氣,娘教璉兒識字。」她現在也只剩下這一個兒子了,自然要仔仔細細的照顧著,好好的教養著,特別是賈璉小童鞋對識字很有興趣,她便也鼓勵著他多學一些。

    趙嬤嬤早就已經習慣了賈璉的與眾不同,之前一直跟著賈璉的青絳也從開始的不習慣到後來的習慣了,只剛剛被張氏放到賈璉身邊的青絡,看到這一幕,忍不住感嘆璉哥兒果然早慧。當然,這個青絡並不是當初賈瑚身邊的那個,那些個伺候賈瑚的人,張氏查了一番之後早就打發出去了,這個是剛補上來的,賈璉聽了她的名字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記錯了模樣,過了幾天才意識到這就是官僚階級的獨斷專行,丫鬟人可以不一樣,名字,都用一樣的,這一點,就連一直都自詡體恤下人的史氏,都是這般。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27 03:07

第7章 要上學了

    時光飛逝,賈璉順利的度過了自己的嬰兒時期,將幼兒時期也過了大半,繼續健康茁壯的成長著,但是他很快就不能繼續悠閒下去了,因為,張氏決定考慮著找先生讓他進學了。

    按說就算是皇子,也要等到6歲的時候入上書房讀書,賈璉今年不過4歲,實在是不需要太過於著急的,但是誰讓賈璉表現的太好了呢,一直都是個類似小神童的存在,抓周禮上也抓了論語,識字描紅也都做得極好。

    「璉兒馬上就要進學了,可開心嗎?」張氏也是疼兒子到了極點,也正因如此,才知道兒子絕對不能慣著,如果她把賈璉養成了賈赦那個樣子的,她恐怕自己就會找根繩子把自己給吊死。

    賈璉自然是點頭,童聲童氣的說道,「開心,兒子喜歡讀書。」他可不是喜歡學習,而是知道自己不得不學習,賈家日後之所以敗落,族人渾渾噩噩混日子什麼的,實在是個大原因。

    張氏看著他一副小大人的樣子,心裡面既是感動,又是心疼。張氏嫁進來已經很有些年歲了,雖然史氏一直都把持著權利,王氏也是個好弄權的,她對管家什麼的事情沒有多插手,但偶爾幾次史氏敲打王氏的時候讓她接賬本,也讓她對這府裡面的情況瞭解了許多,明白這裡的日子並不是和外面看的一樣繁華,只是勉強還能過得下去罷了,每年都幾乎沒什麼結餘不提,單是欠著戶部那一大筆銀子,也讓她忍不住一想起來就心驚。

    其實,張氏在家裡的時候也學過管家,如何不明白,不是這府裡面沒有錢,而是錢都被人拿走了,那個拿錢的人,她連想都不用想,定然是府里的慈善太太無疑了。但她也只能在心裡面明白,嘴上還是什麼不能說的,不然,就是多言,也落不得什麼好去。她能做的,不過是好好經營自己的嫁妝,給自己的兒子多留點兒東西。

    上學的事情,張氏本想要回家和自己的爹娘說一下,最好能好好挑選一下,她是打定了主意要讓賈璉比賈珠的先生強的,只是張嬤嬤的一席話又讓她暫時熄了這些想法。

    「奶奶可莫要這般自己做決斷,這些事情,還是要與大爺多商量一下才好。」張嬤嬤勸道。

    張氏一聽到賈赦的名字就覺得不靠譜,「嬤嬤說的我都知道,但是大爺是怎麼樣的,你也是知道的,若是事情交給他,弄成個什麼樣子,我是真的不敢想。」

    張嬤嬤又勸道,「哥兒不管怎麼說,都是大爺的嫡子,大爺便是平時好玩樂,但是哥兒讀書可是大事,大爺自然也會精心思量一番。」

    「退一萬步來說,便是大爺辦的不滿意了,奶奶也可以在和家中說,若是不和大爺說直接做主,怕是大爺心裡面會不愉,若是再遇到了小人挑撥,就更不好了。」她這是在指賈赦身邊那些鶯鶯燕燕了,特別是史氏指過來的那個。

    張氏細想了一番,略微點點頭,「罷了,我便先和他說一說,若是不合意,便再回家求爹娘吧,若是讓璉兒去家學讀書,我定時不依的。」

    張嬤嬤笑道,「哥兒這般聰慧,現今已經比不少孩童都要懂得多,奶奶之前教的書他也都是記得的,您不要太憂心的。」

    張氏的心裡面,只是讓賈赦來辦事,絕對是不靠譜的,便讓他去與賈代善提。

    「璉兒現今也已4歲了,我雖之前教他些《三字經》什麼的,但他聰慧,早就已經全都記在心裡面了,我便想著,珠兒也已讀了兩年書了,現今讓璉兒也早點兒進學,免得他整日憨吃憨玩的。」

    聽到張氏這般說,賈赦當然是樂意的,但是若讓他給賈璉找個師傅什麼的,必是不成的,至於家學,他也是去過的,「家學雖有六叔在,但畢竟只他一人,並不很合適。」

    張氏聽他這般說,稍微放心了一點兒,賈府的家學,便是看看讀出來的都是些什麼人,她也是不願意相信的,「大爺若是拿不定主意,何不和老爺說說呢,這件事情雖不大,但若是我們自作主張了,也是不好的,還是讓老爺幫忙拿主意的好。」

    賈代善雖身為武官,平生卻最愛讀書好的孩子,他喜歡賈政也不過是因了這個緣故。其實賈政讀書雖然看上去刻苦,但是讀書極死,不知變通,學問上著實一般,又不善與人交際,在外幾乎沒什麼朋友。反倒是賈赦,看上去雖然不怎麼著調,但性子圓滑,書雖然沒讀過多少,但是認識的人卻不算少,只是那不管在賈代善夫婦還是在張氏的眼睛裡面,都不是什麼好人,只是一群狐朋狗友罷了。

    張氏這一席話讓賈赦很是滿意,第二天都未曾外出,等到賈代善剛剛下朝,就去請示兒子讀書的事情了。

    賈代善聽大兒子說起要讓孫子讀書,自然是非常樂意的,對於找什麼先生,卻覺得多此一舉,「珠兒的啓蒙先生李先生是個舉子,我也看過,學問上是極好的,璉兒既然要讀書,就跟著珠兒一起吧。」

    賈赦聽了這句話,心裡面挺不樂意的,他的嫡子,未來榮國府的繼承人,怎麼就偏偏成了跟著賈珠讀書的了。但是再不樂意也只能在心裡面抱怨幾句,表面上還得恭恭敬敬的答應下來。但回了自己的房裡說起來,便有些不愉快了。

    張氏對於這樣的事情早就已經認命了,在她看起來,賈赦抱怨的沒什麼意義,若是真的想要有改變,就該發憤圖強,不論是做人還是做事都有所進益,便是不為了討得老爺太太的喜歡,日後也是有前途的。只可惜,賈赦根本就做不到,現在還不滿,不過是一時嘴上發洩一般罷了。

    賈赦的心裡面也不是不明白賈政比自己受寵的緣故,但是他天生看了書本就頭疼,便是真的去讀書,也不過是自個兒折磨自個兒,還不如在外面與朋友交往,能混個人情。但是他對自己雖然放任,對待賈璉卻不一樣,一說起要賈璉去讀書,他把孩子抱在懷裡,很是用心的教導道,「璉兒去了一定要用心讀書,老爺既然都說了那李舉人在讀書上是個好的,肯定也差不離,你一定得跟著好好讀書,定然要把珠兒給比下去,可記得了。」

    張氏是絲毫不想要自己的兒子被這樣逼迫的,立刻從賈赦的懷裡面接過賈璉,道,「珠兒進學已經1年了,璉兒才剛剛入學,如何能夠比的了,莫逼急了他,累著了可不成的。」又對賈璉說道,「我知你聰慧,但你可得記得了,讀書做學問,不是憑著聰慧,為刻苦矣。」

    賈璉連連點頭稱是,「母親放心,兒子記得了。」

    賈赦現在也就剩下賈璉一個寶貝兒子,一聽到會累到自己的兒子也是覺得擔心,只嘴上還是硬道,「那王氏大字不識一個,也就會看看賬本罷了,能交給珠兒些什麼,你可是翰林院掌院學士家的女兒,也交了璉兒識字描紅,璉兒怎麼就會比珠兒差。」

    張氏很想要說,人家二叔還能教兒子讀書呢,你成嗎?只她也知道,便是這樣打擊了賈赦也無用,只仔細幫賈璉檢查要帶的書本筆墨,就連明日身上要穿什麼樣的衣服,都仔細考慮了一番。

    賈璉現在的心情,和那些大山裡面的孩子有異曲同工之妙,他是知道賈府未來會多麼淒慘的,只不過,他一點兒也不希望自己會變得那麼淒慘,那麼,改變命運什麼的就是必須的了,其他的方面要做什麼,他還想不到,就算是想到了,現在的年齡也很難做出些什麼,腦袋裡面也就只剩下了一條‘知識改變命運’,於是乎,讀書便必不可少。

    第二天一早,賈璉換上張氏早早準備好的青色衣裳就跟著賈赦去了,見到李舉人的時候,非常認真地行了拜師禮,聽賈赦很是人模狗樣地說道,「小兒不才,也要麻煩先生了,若是他有調皮的地方,還請先生多加管束。」

    「大爺客氣了。」李舉人對於賈小璉的感官還是挺不錯的,穿著一件素淨的青衣,上面只繡著暗紋,一張小臉很是正經,身後也只跟著一個捧書的小廝,看著就是來讀書的樣子,可以說,經過了張氏的包裝,賈璉小童鞋給先生留下的初印象還是挺不錯的。

    等到賈赦離開,李舉人先讓賈珠復習昨日的功課,然後就到賈璉的身邊開始考較一下他的水平,「可曾發蒙?」看到賈璉點頭了,又問道,「都學過什麼書?」

第8章 學霸生涯

    賈璉的功課一直以來都是張氏親自教導的,採取的也是張家的方法,用盡一切方法打好基本功,所以他從1歲不到就開始認字,現今已4歲,3年多的時間過去,也不過是讀了《三字經》等一系列啓蒙讀物。「回先生的話,只學了《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和《弟子規》。」

    雖然這些在他看來實在是算不得多,但李舉人聽了還是略帶驚訝的,他當初教導賈珠的時候,賈珠雖然5歲了,但也不過是讀了《三字經》,兩年下來也只是剛將《弟子規》學了大半。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張氏每日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教賈璉讀書,而王氏自己字都認不全,只會看看賬本,提到學問什麼的便熄了火,賈政雖然是能夠教導賈珠的,但他每日還要自己看書,更要外出與朋友清談,花在這上面的時間便不會太多。

    「哦,那我便考一考你。」李舉人從《三字經》開始,考了賈璉背誦,之後又考校瞭解釋意思,賈璉都說的頭頭是道,一直等到考完了《弟子規》,李舉人越發的滿意,贊嘆道,「恩侯教導的極好。」心裡已經很確定,即使是現在的賈珠,都不一定會比賈璉學的好。

    賈珠雖然在按照李舉人說的復習昨日講過的功課,但是賈璉那邊說的話,他也都竪著聽了,不知為何,在聽到先生誇贊賈璉的時候,心裡面極是不舒服,他只覺得,賈璉不該將書讀的這般好。

    人之初,性本善,孩子都如同一張白紙,全看父母如何描繪,王氏就不用說了,從來對大房沒什麼好感,嘴裡自然是沒有好話。賈政雖然自詡君子,不隨便說惡言,但每每都將賈赦作為反例教導賈珠,「讀好書方是為人之道,不然便是你大伯那般。」

    於是,在小小的賈珠心裡面,自家才是優秀的,更有史氏偏心,將他與元春養在身邊,他就更覺得自己是高賈璉一等的,現今聽到先生誇贊賈璉,各種不習慣油然而生。

    賈璉並沒有花心思去關注賈珠,在他看來,那不過還是個孩子呢,而且還是個短命之人,沒必要多花心思多計較,讀書大業在他看來,才是更重要的。

    為了能夠持之以恆的好好學習,他還專門給自己制定了日程表,每日卯正起床,稍微鍛鍊一下身體,避免自己長成個弱雞。等到白天上課的時候,認真做筆記,考慮到他和賈珠兩個人的年紀都還小,史氏也捨不得賈珠每日讀書太辛苦,便讓他們只是每日從辰時開始讀書,到午時之前便休息,下午便無課了。

    便是辰時到午時之間,也不是總是先生講課的,而是先讓他們復習半個時辰前一日學的內容,再預習半個時辰今日要學的內容,之後才是講兩個時辰的書。李先生最好的地方在於,他樂於解答問題,更喜歡看到學生提問,原本賈珠是先生講什麼,就記在心裡面,很少提問甚至是並不提問,但是賈璉不同,他能夠有各種奇奇怪怪的問題,很多時候會讓先生也答不上來。

    每當這個時候,李先生便會說,「等我想一想,明日再給你解答。」

    賈璉當然是開心的,但是賈珠從來不以為意,回去說起,賈政也會說,「璉兒真是不懂得尊師重道之禮。」

    當然了,這些賈璉事都不知道的,便是知道了,他也不會在乎,勤學好問才是學生應該做的,像是賈政那般只知道讀死書、死讀書,一輩子也難有成就。

    上午的課業結束之後,賈璉會午睡一會兒,然後下午就是復習當日學過的功課,總結整理自己的學習筆記。他雖然已經描紅了一年多了,但是字實在是還是不適合做筆記,只能讓小廝找了鵝毛,蘸著墨水寫字,一開始也是各種不習慣,不過多謝了幾次,也就沒有大問題了。

    晚上的時候沒有電燈,他是絕對不會破壞自己的眼睛的,當官什麼的,顏也很重要的好吧,他可不能讓自己早早變成一個大近視。但是太早睡覺,他也不太習慣,便讓趙嬤嬤或者是青絳給他讀書,大部分是史書,讀史使人明志嘛!至於她們的眼睛會不會近視什麼的,他只能表示4年封建階級的生活,讓他現在只覺得給她們發工資了,讓她們工作不算什麼。

    康熙朝的120遍*確實是個*寶,不過卻不得不承認那是極花費時間的,他只能分批次進行,畢竟作為一個剛剛上學的小童鞋,他的時間,實在是挺充裕的。

    他原本想著,來和賈珠一起讀書也挺不錯,雖然不管是張氏還是賈赦,都覺得讓賈璉跟著賈珠讀書委屈了賈璉,可賈璉卻覺得,這算是深入敵人內部,更好地瞭解敵情,從而制定正確的作戰計劃,從而給敵人致命的一擊。

    只賈珠實在還是個孩子,他也不好意思太欺負孩子,便考慮著,要不然等到賈珠張幾年再說,現在就開始摧殘祖國的花朵,太凶殘了!

    只是他雖然自認為自己什麼都沒走,才兩個月的時間,那邊賈珠就已經感覺到了壓力了。每天被比你小3歲的堂弟在課業的狂虐的感覺,實在是很難受有木有!覺得自己已經很認真讀書結果總是比不過他很難受有木有!

    賈珠忍不住覺得每天去上學都是很痛苦的,特別是賈政望子成龍,他的書也一直都讀得不錯,而賈赦又是那麼的不靠譜,所以說在二房的任何一個人心裡面,賈璉都不會比賈珠在讀書上有所成就。

    但是實際上呢?賈璉一點兒都不差,雖然比他小3歲,他很清楚的感覺到李先生要更喜歡賈璉的多。

    他不想要看到這種情況,那麼為了改變,他只能每日都用更多的時間來讀書,只是為了不讓賈璉在先生那裡得到太多的誇贊,他當然不會對任何人說,每次聽到先生誇贊賈璉的時候,他的心情就非常不好,那是一種無法克制的嫉妒,其實,他的心裡面也能夠猜測到一點兒,便是他說了,也沒什麼用處。

    當然,賈璉是不會知道他的想法的,就算是知道了,賈璉也不會做什麼事讓他好過一點兒,他是大房的嫡子,賈珠是二房的嫡子,雖然活不長,但是現在已經在侵佔他們大房的權益了好不好?他沒有想方設法教訓賈珠已經算是善良了,為了賈珠的自尊心自己裝成個笨蛋,他恐怕還沒有這麼高尚的情操。

    更何況一個成年人的靈魂在理解事情上所佔據的優勢,就算是他想要裝的比賈珠笨,也做不到呀。

    張氏看著賈璉讀書讀得好心裡面是驕傲的,但是也不免有幾分擔心,經常打聽著看他是不是徹夜讀書,會不會累壞了自己。聽到小廝來回了他的讀書方法之後放心了不少,好讀書什麼,自然不如會讀書來的好了。

    她現今每日最歡喜的,就是聽賈璉身邊的小廝回來說起賈璉今日讀書情況的時候了,當然了,這種事情不單單是她喜歡聽,自從賈赦知道了賈璉在讀書方面壓著賈珠一頭之後,每天也減少了在外面鬼混的時間,留在家裡和張氏一同聽賈璉讀書的情況,而每次聽了,就是一臉開懷,「果然不愧是我的兒子,就是聰慧。」

    張氏相當不以為然的看了他一眼,賈赦也瞬間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不太好意思的抹了抹鼻子,笑著吹捧道,「當然了,這也是夫人你的功勞,從岳父和舅兄身上就能看出來了,張家的孩子,就沒有書讀的不好的。」

    就連賈代善都因此給了賈赦不少好臉色,笑眯眯的表示,「老大你雖然書讀的不咋地,但是還能生個讀書好的孫子,也不是太差嘛。」

    史氏的心裡面就有一點兒糾結了,一方面,她也對賈璉讀書讀得好覺得高興,但是另一方面,她的心裡面又忍不住覺得賈璉這樣優秀,豈不是把她的寶貝兒子賈政還有最疼愛的大孫子賈珠給比的沒邊了,有有些不太舒服。

    賈政是最不高興的,他一直都標榜自己喜讀書,會讀書,結果呢,自己的兒子竟然比不得自己那個從來都不碰書本的哥哥的兒子,每日心情不順,自然就是更強逼著賈珠伏案讀書,一定要比過賈璉才行。

    相反王氏的心裡面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衝過去把賈璉給一下子掐死才最好,免得讓她的珠兒每日都這樣辛苦的讀書,只是賈政的吩咐她不敢不聽,只能每日對著元春和賈珠抹淚,咒罵賈赦一家。

第9章 見到表哥

    賈璉的書讀得挺不錯,賈赦一直都想要顯擺一下,只是他的那些朋友都屬於頗不靠譜的,家裡面的兒子就更不靠譜了,就算是過去和他們顯擺了,也不過是白白浪費口舌,意義不大,還好,他很快就得到了機會。

    張氏剛剛提起自己母親蔣氏的生日,他就急忙應承道,「岳母的壽辰,我們自然是要備好了禮去的。」

    這是張氏第一次看到賈赦對於去張家這麼高興,心裡不免覺得有幾分奇怪,「大爺不是一直都不是太喜歡去張家嗎?」她現在是能拿在手裡的東西都拿在手裡了,沒有拿到手的,她也不覺得靠討好賈赦能夠拿到。對於賈赦,也早就死了那些小兒女情長,說起話來自然也稍顯不客氣了些。

    張嬤嬤的話雖然聽著不舒服,但卻非常實在,「奶奶是做妻的,只要張家在,哥兒在,奶奶的日子便不會難過,對於大爺,只需相敬如賓便好,若是真的和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東西計較,不免失了身份。」

    賈赦原本是極不喜歡見到張氏的兩個哥哥的,畢竟那二位都極會讀書,與賈政這種嘴把式是不一樣的,都是已經取得了功名的人,特別是大舅兄,堂堂狀元郎。賈赦面對這兩位舅兄的時候,總覺得渾身發毛,好像自己矮了一截,各種不適應。還好他現在也有了一個會讀書的兒子了,臉面什麼的,可以讓兒子來掙了。

    「我何時不喜見岳父岳母了。」賈赦反駁張氏道,「這等不孝順的話,日後可莫要再說了。」

    張氏雖然不大看得上他,但也不會和他頂缸,悍婦之類的名聲,她是不能要的,「大爺既然要去,那我便使人過去說一下,因不是整壽,家裡便也沒有準備大辦,只是邀幾個親戚一同吃頓飯罷了。只我今日問了太太,說是身子不好,怕是去不得了。」

    史氏的身子其實好極了,從來都沒有個頭疼腦熱的時候,但是一旦遇到了自己不想要做的事情,就一定會推脫身體不好,其實,不過是覺得張家的親朋都屬清流,與她這種勳貴人家長大的沒什麼話說罷了。

    她雖然嘴上經常說她是保齡侯家的女兒,王氏是統制縣伯家的小姐,身份上都是了不得的,尤其是比起沒有爵位的張家,地位要高些。其實她自己的心裡面也是有那麼幾分清明的,爵位再高,也比不得有實權,有名聲,讓她很是嫉妒的是,張家偏偏是都有的。

    賈赦一聽卻有些不高興了,史氏從來都不怎麼重視張家這門親戚,反而對王家很是親熱,他的心裡面自然不會想到太多,只覺得是史氏親近賈政,不重視自己。

    「他二嬸怕是也去不得了,珠兒不是說身子不適嘛,她照顧珠兒就好了。」別人讓他不高興,他當然也要反擊回去,賈政一直都極想與張家兩位舅兄搞好關係,這一次,他就偏偏不給他去的機會了,「二弟也要潛心讀書,不必通知了。更何況,張家是你的娘家,既然只是一家人吃飯,他們何必再去。」

    張氏知道他是又犯病了,但是心裡面也不喜王氏出現礙眼,自然樂得聽到賈赦說這樣的話,乖乖應下,「既然大爺這般說,那我便聽大爺的了。」

    以致蔣氏生日當天,榮國府去的不過是賈赦一房的人,蔣氏直接把錯誤歸結在了史氏的身上,拉著張氏的手心疼道,「我的兒,都是我當初一時想錯了,才把你許進了那等人家裡去。」

    張氏現在心胸開闊了不少,聽到蔣氏這樣說,反而安慰道,「太太切莫這樣說,他們不願來,我也不想他們來呢,免得惹人不愉。」

    張氏的大嫂黃氏也急忙安慰道,「太太莫要傷心,姑奶奶有了璉兒這樣聰慧的兒子,日後定是有大福氣的。」

    二嫂劉氏自然也不能落人後,「就是呀,今個兒是您的壽辰,如何能流淚呢?」

    蔣氏這才收了眼淚,把賈璉叫道身邊,「聽說璉兒讀書是極好的,真是聰慧。」

    賈璉內斂的笑了笑,當然,只是他自認為的,實際上在別人的眼裡,就是一個裹著紅綾的金童在害羞,劉氏性子開朗,立時便笑道,「咱們璉兒也覺得羞了呢!」

    賈璉聽她這般說,心裡面忍不住狂汗,很想要叫囂,我這是內斂,也可以算得上是謙虛,和害羞沒有絲毫關係呀,二舅媽,您的年紀也算不上大,難道現在就開始眼神兒不好了嗎?

    當然了,他除非是瘋了,否則絕對不會這般說,只能繼續靦腆的笑著,聽張氏說,「他臉皮兒薄,二嫂可莫要這樣說他了,小孩子不經誇的。」

    蔣氏也跟著笑了笑,對賈璉說道,「行了,陪著我們你定是覺得無聊了,去前面找你舅舅和表哥去吧。」

    這就是和賈家完全不同的教育方式了,男孩子,就是要在男人堆里長大,若是在女人的裙裾之下長大,如何能頂天立地,像是賈寶玉那種養法,現在是蔣氏還不知道,若是知道了,定是淡淡的搖搖頭,一笑而過。

    賈璉現在有兩個表哥,一個是大舅舅家的長子張培,比他長6歲,另一位是二舅舅家的長子張均,比他長4歲,兩位表哥都已經入了學,最重要的是,身高什麼的,絕對不是他一個豆丁能夠比得了的。

    還好,他還有一個同歲的表弟,是二舅舅家的張坻,現在同樣也是個豆丁,也算是能和他做個玩伴,當然了,那都是大人心裡面的,實際上,他覺得自己的心理年齡比這些小孩子年長了不知道多少倍,對於‘陪著’他們玩兒,完全沒有興趣。

    而二表哥張均淘氣,看到他板著一張臉小臉兒的面癱樣,越發想要逗弄他,「璉兒,笑一個呀,你長得這般好看,和陶瓷娃娃一樣,要是笑一個,一定很好看。」

    賈璉的心裡面在默默的流淚,難不成,我現在竟然是在被一個小毛孩子給調戲嗎?

    大表哥張培就性子穩重很多了,幫賈璉管著張均,「璉表弟又不是女孩子,如何能說是好看,你可莫要亂說,仔細二叔打你。」

    張均對自己親爹的棍棒教育恐怕是深有感觸的,聽到張培這麼威脅,立刻瑟縮了一下。跟在一旁亂看的張坻瞪著一雙葡萄似的眼睛,一會兒看看這裡,一會兒又看看那裡,然後咧嘴傻笑。

    張均看了立刻說道,「坻兒這才是個孩子嘛,璉兒連笑都不笑,根本就不像是個孩子。」

    賈璉很想要吐槽,親,您也是個孩子好吧!不過,他身為一個成年人,不好和一個孩子計較,只能彎了彎嘴角,笑了一下。他最近已經開始跟著張氏學習朝中官制,把自己外公一家的官職也瞭解了個大概,非常確定,這就是自己絕對不能不抱的大腿,至於表哥,當然也是要友好相處的,為了日後不被抄家,現在賣個笑什麼的,算什麼呀。

    蔣氏看到賈璉離開了,又把自己的兩個兒媳婦都支使出去,才和張氏仔細問了榮國府的情況,得知自己的女兒現在過得不錯之後,放心了不少,「你現在能想開了就是最好的,不管怎麼說,你都還有璉兒呢,只要他爭氣,你還擔心自己的日後?」

    「娘,我早就已經想開了。」現在只有自己和蔣氏兩個,她才換了稱呼,娘家和自己的兒子才是是值得她關心的,張氏如何會不明白,「也不會再犯傻了。」

    「那就好,」蔣氏略感安慰,「聽說你也讓璉兒進學了,請的先生可仔細看過了?」

    張氏搖了搖頭,「我如何看得,大爺和家裡老爺一說,邊讓璉兒跟著珠兒一同讀書了,連個另外的先生都不肯給請,我聽著璉兒好像還學得不錯,不過那位先生知識個落第的舉子,啓蒙什麼的便也算了,日後若是要做學問,還是要請娘親幫著費費心了。」

    「那有何難,」蔣氏立時便應下了,「我自然會讓你爹和哥哥們給仔細尋的,若是那府里麻煩,便到我們家來讀書又有何不可?」

    張家家學供奉著大儒,這都是張氏一直都知道的,更何況,賈璉若是到張家來讀書,除了先生好,還能夠經常受到外祖父和舅舅的點撥,更是不可多得。「那我就都依靠娘親了。」張氏笑著說道,心裡面一塊大石頭這才放下。

    等到宴席準備好了,蔣氏才與張氏一同出去,雖然說是一家人一同吃飯,但現今張老爺做著翰林院掌院學士,蔣氏的小生日也有很多人專門送了禮來表示,來的人雖然不算太多,但也不算少。

    這樣分桌吃飯,張氏還擔心賈璉會不習慣,遣了碧紋去問,卻聽到賈璉和張家的表哥表弟一起,表現的極好,心裡面自是放心不少。蔣氏聽了,也對這個外孫子更覺得滿意,為女兒的未來放心不少。

    張均看著一本正經自己乖乖吃飯的賈璉,又覺得挺有意思的,「璉兒你真聰明,吃飯比坻兒吃的好多了。」

    張坻被哥哥這麼說,有點兒小不高興,也推開了乳母,完全自己吃,以表現自己也是個聰明的孩子。

    賈璉立刻開口誇贊道,「表弟真聰明!」

    張培和張均聽了他的話,實在是忍不住彎起嘴角,這種小娃娃誇獎小娃娃的感覺,真的很有喜感有木有!張均最誇張,幾乎把臉埋在了桌子上狂笑,張坻卻對賈璉說的話滿意極了,飯也吃得更歡了。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27 03:08

第10章 要做生意

    賈璉來見張氏的時候,她正在處理賬務,賈璉聽了一耳朵,發現自己的母親實在是個典型的封建地主階級,手裡面握著的全都是地契,各種鋪子也全都是租出去收租子的。

    「今年到了時候,那幾個鋪子的老闆都來問續租的事情呢!」碧紅他們夫妻兩個一直都是管著張氏陪嫁的田莊鋪子的,遇到了這樣的時候,當然要請示一下張氏。

    「既然他們都是長年租的,也未曾有什麼不好的,今年便繼續租給他們吧。」張氏淡定的回答道,雖然這樣的收益不多,但畢竟是無甚風險的,她也樂得少費些腦子,畢竟她的手裡現在已經不單單是自己的陪嫁了,還有賈赦扔過來的各色鋪子田莊,他現在每天是只等著拿銀子的,張氏當初接手的時候身子不算好,又把那些欺上瞞下的奴才都發作了,自然也沒有再經營買賣,都是一律租出去的。

    只是事情總是有意外,碧紅這邊又說道,「大部分掌櫃的都是準備繼續租鋪子的,但是有一位掌櫃說是不租了,要回鄉養老呢!」

    這讓張氏微微蹙眉,「既然這般的話,倒是再讓我考慮考慮吧,那家鋪子是在什麼位置呢?」

    「在東大街上,原本是間衣料鋪子。」碧紅回答道,她今日來,除了回稟張氏這些事情之外,還是想要幫忙說情的,雖然原本租著的掌櫃想要回鄉養老,但早就有其他的人家看上了地方,拖她來與張氏說好話。只是她現在聽著張氏的意思,並不是太想要立時便把鋪子租出去的,怕是有什麼其他的想法,自然也就不敢開口,張嬤嬤揮了揮手,她便退下了。

    「奶奶可是不願意把鋪子租出去了?」張嬤嬤一邊幫張氏捶肩,一邊問道。

    張世點了點頭,「可不是,把鋪子租出去雖是省心,只收的實在是少了些,我原本是身體不適管不得那許多,這幾年身子也長進了,自然是想著多給璉兒攢下些東西。」

    「那奶奶就是想著要做生意的,」張嬤嬤對於張氏的想法,從來都是支持的,便是不支持,也從來都死旁敲側擊,讓張氏自己覺得那樣做不合適,從來不會主動反對,這也是她多年來一直受張氏寵信的緣由,「那倒也是不錯的,您手裡面,也有一些閒著的人不是,與其每日養著他們,不如人盡其用。」

    「只我現在拿不准到底是要經營個什麼鋪子才好。」張氏有些許遲疑,她算是個要強的,不做便罷了,既然要做,自然是想要做的好,但要如何才能做得好,她暫時還沒什麼頭緒。

    張嬤嬤是不會在這個時候給什麼意見的,只是笑著端了杯茶給她,「奶奶多想想便是了。」

    賈璉讀書回來,看到的便是張氏略有幾分苦惱的沈思模樣,忍不住便問,「娘親可是遇到了什麼想不透的事情了嗎?」

    張氏聽著他小大人般的問法,笑了笑說道,「是呀,娘親現在是遇到了想不明白的事情了,璉兒可知道要如何辦呢?」她雖然是在問賈璉,不過也只是覺得在逗孩子玩兒罷了,不打擊他的積極性,雖然賈璉表現的心思多,早慧,但這都是他從未接觸過的,張氏可不覺得他能明白些什麼。

    賈璉卻繼續問道,「那是什麼樣的事情困擾著娘親呢?您不說清楚,璉兒怎麼為您分憂呢?」

    張氏聽他這般說,更覺得自己養的孩子是極孝順的,「娘親有一家鋪子,現在不知道要如何處理才好。」

    賈璉一聽,覺得自己好像是能夠有所為了,這不是穿越群眾們在古代過得風生水起的第一步嘛,他這是也有機會開店做生意了,那可真的是好極了,他的腦袋裡面還是有很多主意的。

    「娘親可以開您想要開的鋪子呀!」賈璉想了一下,覺得有一個東西是極好的,便吩咐趙嬤嬤準備好筆墨紙硯。

    張氏看著更覺得樂,「你是有了什麼主意呀?」

    賈璉沒有多說話,只在紙上畫了兩筆,又寫了幾個字,張氏過來看到的,便是簡單至極的一張紙,十字線,然後分別這些優勢、劣勢、機會、威脅四個詞,「這是什麼?」

    賈璉立刻解釋,「這個是給娘親思考用的,您不是不確定要開什麼鋪子,便把您能想到的能開的鋪子一樣做一張這樣的表,比起逐條記錄,會清晰得多。」

    「那要怎麼寫?」張氏稍微摸到了一點兒門路,不過還是有不清楚的地方。

    賈璉想了一下,這雖然是簡單的SWOT分析,但是如果想要對原本沒什麼瞭解,言語上也有一定代溝的張氏解釋清楚,還是有一點兒苦難的,既然說不清楚,便直接做就好了。

    「假如娘親想要開一個賣衣服的鋪子,那麼優勢便是您的鋪子比別人的強的地方。」賈璉一邊說,一邊寫自己能夠想到的。

    張氏看著也跟著說道,「繡娘和裁縫都有好的,錢也是盡有的,我們家的生意,總是比普通商人家容易做些……」

    賈璉現在還處於寫大字的狀態,速度什麼的更不用說,張氏看他寫的艱難,對一旁的碧纖說道,「讓璉兒歇息一下,給他拿果子吃。」

    然後便另拿了一支筆,把自己的想法都寫下來,她的一手簪花小楷寫的是極漂亮的,賈璉看著不免羨慕,什麼時候他也能用毛筆把字寫的這麼小呀!

    「劣勢的話,沒有做過這些事情的掌櫃,繡娘雖然有,但是數量並不多……」賈璉看著張氏寫下的字忍不住佩服起古人的智慧了,這樣的理解力,一點就通,他的娘親恐怕也有不輸給林妹妹的聰穎呢!

    不過她就算是再有智慧,面對自己不瞭解的東西還是會問的,「那麼,機會是指的什麼呢?」

    賈璉簡單地回答道,「就是現在外面的情況,衣服好不好賣,有哪些人會想要買我們的衣服這種。」

    張氏跟著他說的都記了下來,順便補充了一些自己的看法,「那麼威脅便是別的鋪子做得好的地方……」她是越寫越覺得高興,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整張紙都被她給填滿了。

    等到新奇勁兒過了,她才意識到更重要的東西,「這個,可是璉兒你自己想到的?」

    賈璉這下子不知道要怎麼反應了,如果大言不慚的承認這是自己的成果是不是臉皮太厚了一點兒呀,但是如果不承認的話,說是某個神秘老爺爺教的,可是他哪次出門身邊不是跟著一群人,怎麼可能只有他能看到,其他的人看不到呀,要不然,就推給鬼神,會不會被噴狗血呀?

    張氏已經認定這是他想的了,把他摟在懷裡,輕聲說道,「璉兒能想到這些都是極好的,」她之前也看到過賈璉給自己做學習計劃表,自然覺得他的思維與其他的人不同,想到這種,也不是不可能的,「只莫要出去對人說。」她這個當娘親的看到了是覺得自己的兒子聰慧,但若是被其他嫉妒的人聽到了,不知道會牽扯出哪些亂七八糟的。

    賈璉當然是很清楚的,雖然這幾年他們的日子都過得不錯,不過王氏那邊可是絲毫沒有放棄過,史氏也是偏心的不行,就從現在王氏還是管著家就能看出來了。不過張氏可不在意,那種替史氏當傳聲筒,自己跟本就做不得主的事情,她可不想要做。

    賈璉當然是點頭答應了,「娘,我都知道的,絕對不會讓其他的人知道的。」當個天才什麼的,也是很苦惱的好不好,他才不要要那種虛無的名頭呢,萬一以後沒那麼聰明瞭,還會被說成是傷仲永。

    張氏看了看自己剛剛完成的表格,覺得自己根本不需要考慮太多,只是這般開個衣料鋪子過過手,便是不成,也能得寫個經驗。

    果不其然,沒過幾天,張氏便又招碧紅進來,說起自己準備開個衣料鋪子的事,「我成日在家中,有些東西便知道的不算清楚,你這幾日便與實驗一起,給我看看外面的衣料鋪子都是哪般的,有什麼好的裁縫繡娘,也都記下來。」

    碧紅連連點頭,她現在是最清楚不過了,那家鋪面恐怕是絕對不會租出去了,看來之前收的銀子都要退回去了,那可是間大鋪面,後面還連著院子的,只張氏的想法定了,她也沒有那個膽子想要改變,只能點頭應下了。

    回家之後與石硯說起,石硯卻覺得這是個極好的機會,「我們這幾日必定要將奶奶吩咐的事情辦好,若是能讓我去當這家鋪子的管事,能夠拿到的,豈是那些人送來的幾個說情錢能比得了的。」

    碧紅聽他這般說,也覺得不錯,「那明日你便去還了錢,好好說一番,可不能做的過了,奶奶若是知道了,定是不會饒過我們去的。」石硯自是應下。

第11章 鋪子開起

    對於張氏要開成衣鋪子的事情,賈璉並沒有參與太多,首先,他穿越之前不是女人,對於搭配什麼的著實瞭解的不多,他能承認他每日的衣冠楚楚不過是直接將店裡模特的衣服整套扒下來的嗎?也不瞭解什麼地方加朵花,哪個地方收個腰會更漂亮的問題,只能保持沈默。

    不過,他也是有一點兒屬於自己的優勢的,比如說,他告訴了張氏關於廣告的價值還有商標的意義。前一項張氏一聽便說,「嗯,那自然是不能忘的。」反倒是他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了,誰能告訴他,廣告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興盛的!為什麼他的娘親對此好像很瞭解的樣子?

    至於第二項,張氏也是一邊聽一邊點頭,「確實沒錯,內造的東西都是有印記的,只我們用個什麼樣的印記,倒也可以好好考慮一番。」

    賈璉很有一種被古代女人打敗了的感覺,她到底為什麼要這麼聰明,這到底讓他這個穿越者到什麼地方去找優勢呀?

    特別是當他提起所謂的高級定制服裝的時候,張氏微微蹙眉,「璉兒的意思是,要給高門大戶專門定制衣服?」

    賈璉點頭,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呀,在現代的時候,最高檔的服裝不就是私人定制嘛,看到張氏苦惱,他還覺得奇怪,只是他很快就被打敗了,「可是,稍微好一些的人家,比如說我們家,主子們都是不穿外面的人做的衣服的,都是家裡養的丫鬟婆子們來做的。」

    賈璉覺得自己的心已經開始流淚了,他竟然忽視了這樣一個問題,針線房的嬤嬤丫鬟們,我真的不是故意忘記你們的,我只是不小心。

    或許是他的表情太過失望,張氏又開口道,「只雖然針線上不會讓外面做,但若誰家有了時興的樣子,也是會著人學了做出來的。璉兒想的也不錯,我們可以使幾個裁縫繡娘專門研究新鮮的樣式,製成版型,倒也算是不錯的主意。」

    她說的很高興,只是賈璉更覺得挫敗了,為什麼他的娘親智商這麼高,還會舉一反三,太給人壓力了有木有!

    店鋪的名字也是張氏選的,「繡羅衣裳」取自杜甫的《麗人行》,沾點兒雅致,但是又通俗易懂,讓人一看便明白這家店到底是做什麼的。

    賈璉說了可以建個休息室,專門讓陪著一同來的男人休息休息,張氏便順便建了個更大的女休息室,專門伺候高門大戶里的夫人閨秀們,是她們不必見外人,能夠安心選喜歡的衣服布料和樣式。

    至於裝修什麼的,賈璉就不敢隨便參與意見了,很是擔心自己一時說的不對又丟人現眼,更何況每個時期都有其固定的審美,賈璉可不覺得自己將現代的東西都搬過來就一定比這裡本土的強。以至於他只給了張氏一個建議,就是假人模特,那個做起來並不困難,都是用木頭雕成的人的肢體,木匠的手藝在很多時候都是很靠譜的,做出來的完全合格。

    至於工作人員統一著裝的問題,那也是張氏自己想到的,她甚至覺得,「這樣的展出,可比擺個假人在那裡更顯得活靈活現呢!而且還看著齊整,只是若讓她們太經常更換衣衫,也會是一筆大花費。」

    除了蔣氏支持了自己的女兒一筆之外,張氏的大嫂黃氏、二嫂劉氏都拿了銀子來,開始不過是給小姑面子,順便討得婆婆的喜歡,卻沒想到張氏根本就不要銀子。

    「我給嫂子們都算份子,但並不要你們的銀子。」張氏這般開口,反倒讓兩個人有些摸不清頭腦了。

    劉氏是個活絡的性子,立時便開口問道,「那小姑便說吧,可續我們做些什麼?」

    「這不難,」張氏喜歡她直來直去的樣子,立刻解釋道,「只我的鋪子開起來了,但畢竟不是多年的老字號,雖我自己覺得東西都是極好的,但多數人並不知曉,我想的,便是送二位嫂子幾身衣裳,您若是看的好,便見人的時候穿一穿,若是有人問了,便說上一說。如此這般,我便給二位嫂子各一成的份子。」

    「這邊太客氣了不是,」黃氏先開口道,「既是你給了我們衣裳,我們與人說一說又又何妨,只這份子什麼的,我們卻不能就這般要的,這些銀子便算是我們插一手,跟著你一同賺錢。」

    張氏還想要推脫,劉氏便開口了,「就是這個理兒,再說,小姑既然給了我們衣裳,我們已算是賺了便宜的了,如何還能要的更多,不過是幾句話的事情罷了。」

    張氏想了一下,也覺得親兄弟也要明算賬才最好,便讓碧紋把銀子收下了,「既然這般,二位嫂子便派個管事的到鋪子里去……」

    話還沒說完,劉氏就笑了,「小姑自從要做生意了,便開始算的這般清楚了嘛?你是什麼樣的人我們如何不知,這些個銀子也不過是玩笑一下,你給一成的份子已是不少了,我們又何必遣人過去,你不是已經讓石硯他們夫妻二人管著這鋪子里的事情了嗎?」

    黃氏也是一般的意思,「小姑若是還這般客氣,我可是不依的。」

    張氏沒了辦法,只能點頭應下,但是心裡面卻打定了主意,每個月都要將賬目報到張府里去才使得。「還有點兒事情,怕是要麻煩一下二位嫂子,」這也是張氏覺得最尷尬的地方,「您們也知道,我這府裡面糟心事兒是極多的,這般弄個鋪子,雖是我的主意,但少不得有那些眼皮子淺的,看到利益又要撲上來,兩位嫂子在外面便說這是您二位一同賺些脂粉錢,只租了我的鋪子,順便借個人跑腿罷了,可成?」

    黃氏和劉氏聽了之後一笑,應了下來,「使得的,這又有什麼使不得的呢!」

    三人說完話,張氏便讓碧纖帶著青織、青絨兩個丫頭將給嫂子的衣服捧了過來,「這是我之前和娘親要的尺寸,也不知合不合適,若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您們使人來說,我讓碧紅那丫頭帶著裁縫和繡娘去給改。」

    劉氏性急,黃氏剛與張氏客氣了幾句,她便已讓隨侍的丫鬟取了一件衣裳出來,「這繡花與我們平時穿的有些不同呢!」只一眼,她便說道。

    張氏點頭,「這是江南這些時日時興的樣子,我讓繡娘們稍微改動了一番,更顯靈巧精緻。」

    黃氏看到了也說好,「確實顯得活靈活現呢,這樣大片大片的繡碎花,倒是有些別樣的風味呢,絲線的顏色也並不同呢!」

    「看來小姑真的是上了心的,這衣裳看上去就讓人喜歡,怕是我只要穿出去了,不必開口便有人要向我打聽呢!」劉氏的話說得好聽極了,「怕是等到日後得常來小姑這裡求衣服了呢!」

    「嫂嫂若是喜歡,便讓碧紅到府上去不就好了,我自然不會不賺錢的。」張氏也笑著回道。姑嫂幾個聊了一會兒,等到時候不早了,黃氏與劉氏才離開。

    繡羅衣裳開業的時候,張氏是不能到場的,賈璉倒是很想要去,但是也被勸住了,「哥兒白日要讀書,若是出去了,今日的課業便落下了不是?」趙嬤嬤這麼一說,他就算是再期待,也只能乖乖的呆在家裡讀書了,唯一好的地方,就是碧紅會進來回話,他也可以跟著聽一聽。

    鋪子主要分成了兩部分,外面展示的料子大多是中檔的水平,只衣裳的版型與花紋與外面賣的有所不同,大多是賣給商人及富紳家中女眷。而裡面的休息室里,自然都是好東西了,有專門的繡娘和裁縫拿了衣裳的版型與花樣予客人選,若是挑剔的客人,也能夠直接給了半成品,或只給個紙樣,讓她們自家的針線房來做。

    外面的中檔成衣主要是走量,至於裡面,張氏本不覺得一開始能夠有太多的收益,畢竟各家喜歡穿自家針線房的衣裳是慣例,只結果卻比她預料的還要好,「看來二位嫂嫂是真的用心幫忙了。」張氏一邊笑,一邊對碧紅吩咐道,「你記得,在月底將賬單送到張府去,日後每個月都要送過去。」

    碧紅應道,「奴婢曉得了。」

    「看起來,你和石硯兩個是做的極不錯的,」張氏淺笑,「你從小便是我身邊的丫頭,我自然是不會虧了你的,只一條,你只是為了我辦事,有事情便與我說,若是瞞著我做什麼,可不成。」

    碧紅和石硯小心思也是有的,但是他們看得更透徹,皮之不附,毛將焉存的道理,她自小就明白,「奴婢記得的,奴婢的命都在奶奶的手中,我們一家子若是不忠心,不求著奶奶護著,才是啥的沒邊兒了。」

第12章 王氏眼紅

    王氏是從她的陪房周瑞家的那裡知曉了張氏生意紅火的事情,周瑞家的一直都是王氏的心腹,只一開口,王氏便忍不住信了,「你說大嫂在外面開了鋪子,到底是怎麼回事,與我說清楚了。」

    周瑞家的恨不得說得越誇張越好,「奶奶是沒見過,不單單是關顧的人極多,最不一般的是,不要說一般的人家了,就是北靜王府都專門使人去請鋪子里的裁縫繡娘幫忙制衣裳呢,我活了這般年歲,也從沒見過這麼紅火的生意。」像是她這樣能成了王氏心腹的奴才,都是深諳主子心理的,知道王氏關心大房的事情,她就認真打探大房的事情,然後告訴王氏來賣好。

    「聽說北靜王府的王妃娘娘都穿著他們家的衣裳進宮了呢,宮裡面皇后娘娘也說好,真真是讓人羨慕!」

    王氏的臉色隨著她所說的話越來越難看,這樣賺錢的生意,竟然是張氏的,她的心裡面怎麼能舒服的了,嘴上說的話也是極不客氣的,「看來大嫂真的是越發孝順了,竟然連置辦私產這等事情也做出來了!」

    周瑞家的看她心情不好,面上垂下頭,裝的忐忑不安,心裡面卻期盼著王氏能夠去將事情鬧大,若是這等生意變成了榮國府里的,她在王氏這裡說上幾句好話,被差遣去管這檔子營生豈不是好極。

    只嘴上不漏絲毫,還主動安慰道,「奶奶莫要生氣,這等事情不值得奶奶為之生氣的。」

    王氏果然與周瑞家的想的一般,將事情捅到了史氏的面前,順便添油加醋,「大嫂便是真的想要賺錢,也不該弄得這麼人盡皆知的,與民奪利什麼的,可不是咱們這樣的人家應該做的。」

    史氏一聽,便覺得這是個敲打兒媳婦的機會,立即吩咐道,「鴛鴦,你去將大奶奶叫過來,說我有事要與她說。」

    卻說大房那邊,張氏看到鴛鴦那一刻,心裡面便很清楚史氏是知道些什麼了,至於她是怎麼知道的,也不過就是那麼兩條途徑,不是王氏說的,便是那起子奴才嘴碎。只面上不顯,還是一派溫和的樣子,便是鴛鴦看了,都要在心底稱贊大奶奶的性子是極好的,至少比起表面上裝慈善的二奶奶實在是要好上太多了。

    榮禧堂里,史氏坐在上面的榻上,王氏正坐在她的左側說笑,看到張氏來了,也沒有應有的禮貌和尊重,仍舊淡定的坐著,看張氏給史氏請安。這樣的情況並不只是一次兩次了,張氏一開始不滿過,但是史氏就是這般偏心,她為了賈赦忍了,現今,是根本就不在乎了,更何況,她也樂得王氏沒規矩,世上總是沒有密不透風的牆的,王氏沒規矩,反而會顯得她溫良恭儉讓無一不好。

    「聽說你和老大兩個人在外面置辦了鋪子?」史氏是為的鋪子來的,張氏在心裡面早就有了計量,只沒想到,她現今連賈赦都牽扯了進去,細細思量起來,恐怕便不是為了鋪子那麼簡單的了。

    仔細一想,又覺得很明白了,賈赦當初從老太太的手中得到的東西,賈代善的心裡面其實是很清楚的,只老太太臨走之前堅持,他便也不好收回來,便是對著史氏也不好多說,只能看著賈赦手中拿著銀錢,卻不懂經營敗落。史氏就更不舒服了,因有老太太臨走之前的那句話,連光明正大的插手賈赦的私房都不敢,讓她只看著這些銀子不能拿到手的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好不容易偷偷摸摸暗插進去的人,卻又都被張氏一下子拔除了,這心裡面便總記得這些事情,恨不得能夠全都攥在自己的手裡才好。

    而現今,就是個很好的機會,借著張氏私辦鋪子的事情好好地敲打張氏和賈赦,好讓他們把手中的東西都送上來。至於王氏說了那鋪子的生意如何好,史氏其實是沒怎麼看上眼的,只一家鋪子,便是生意再紅火,賺再多的銀子,也不過是一間鋪子罷了,她更想要拿到手的,是賈赦從老太太手中接收的私房。只這間鋪子王氏看上去挺稀罕,便是充了公也算不得什麼。

    史氏的想法,王氏是不明白的,但是張氏卻很明白了,卻故意裝傻,淺淺的笑著回道,「太太說的可是什麼鋪子?」

    看到張氏這般裝傻,史氏的心裡面是極不高興的,她早就感覺到這個兒媳婦有所不同了,具體是從什麼時候呢?好像是從賈瑚死了之後,她雖然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讓人挑不出錯來,但是她偏偏感覺到她的態度和之前不一樣了,總的來說,就是更讓她覺得煩。

    想到這些,她就忍不住怨賈代善和老太太了,若不是他們去給賈赦說了這樣的親事,她現在何至於每天看到這樣一個不討人喜歡的兒媳婦在眼前晃蕩。想到這些,她又忍不住慶幸,還好老太太死的早,不然她的政兒也說個這般的媳婦,她定然是要短命的。

    王氏現今還不是個能沈得住氣的,聽到張氏這般說,便忍不住開口了,「大嫂可莫覺得裝傻就能夠瞞的住,這外面誰不知道您和大哥開了家成衣鋪子,生意紅火的不行。大嫂也別怪我多嘴,咱們這樣的人家,便是想要些許進益,讓底下人去經營便罷了,何必鬧到人盡皆知的地步,實在是有傷名聲呢!」她這已經是在變相的嘲諷張氏了,張氏清流小姐家的出身,可沒讓王氏少嫉妒了,誰讓張氏滿腹經綸,而她卻偏偏字都認不全呢?

    「更何況,您怎麼能瞞著太太老爺置辦私產呢,外面的人若是認定了我們榮國府是沒有規矩的人家,可真真是……」王氏的目的也就一個,就是把鋪子充公。

    其實她的話說的實在是誇張了太多了,‘繡羅衣裳’雖然生意不錯,但若不是周瑞家的為討她的歡心,每日盯著大房,也不會瞭解到這是張氏的生意,更不會知曉那間鋪子的生意到底多麼好。

    張氏聽著王氏的叫囂極是覺得可笑,榮國府最沒規矩的,怕就是你這個弟妹了,現今竟然還指責別人,真真是讓人無語。只她對王氏這等態度早就已經淡定了,聽了這麼多,也不過微微瞥了她一眼。但只是這一眼,也讓王氏感覺到不對了。

    之後便聽張氏對史氏說道,「太太這是從哪裡聽到的瞎話,那間鋪子如何就成了我和大爺的私產,大爺從來都是孝順太太的,如何能被人扣上這頂不孝的帽子?怕是有人有所圖謀,才會這般敗壞大爺的名聲的吧。」

    她直接把事情誇大,變成王氏心懷不軌,想要陷害賈赦不孝,史氏便是再偏心,賈赦畢竟也是她的兒子之一,刀子般的目光一下子掃到王氏的身上,讓王氏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張氏看著史氏的目光心裡面淺笑,她的這個妯娌,雖然說是來自統制縣伯王家,只不知少時到底是由誰教導的,眼皮子淺不說,全都盯在賈府這一畝三分地上了,真真是讓人完全看不上眼。只張氏就算知道這榮國府里亂七八糟的糟心事極多,現在更是早早的將目光放在了外面,希望賈璉能夠科舉取士,但卻也不會做出讓了爵位的事情的,王氏便是再算計,該屬於大房的,她也別想要拿走。

    「那雖是我陪嫁的鋪子,」張氏直接點明瞭,這是自己的嫁妝,史氏也不能不要臉,硬要這鋪子充公,若是榮國府里真的傳出圖謀兒媳婦的嫁妝的事情,他們才是真的沒臉了,「只我一直都是租出去的,並不經營些什麼,今年原本租鋪子的掌櫃的回老家養老了,我家的嫂嫂說是要開個成衣鋪子卻沒合適的鋪面,便先租了我的去,與我和大爺,著實是沒什麼相干的。」

    張氏這樣說,王氏卻覺得她是在騙傻子,忍不住便開口了,「大嫂這說的話可不貼切,誰不知道,那管著鋪子的,是你的陪房石硯兩口子。」

    史氏忍不住覺得這個兒媳婦蠢,張氏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明確說了那是嫁妝,便是再折騰,也都是她自個兒的東西,榮國府若不是不想要名聲了便不能碰,後面又說了那裡面有她娘家嫂子的份子,便是讓人曉得厲害,至於這到底是誰的鋪子,她又不是個傻得,如何能不知道,只張氏說的隱晦,便這般過去就是了,也是給她這個長輩一個台階下。

    可惜她這個二兒媳婦聽不懂話,反而想要把事情鬧大,這豈不是讓她這個婆婆不慈,那些她眼睛盯著兒媳婦嫁妝的話出去了,榮國府的臉面才是真的沒有了。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27 03:08

第13章 賈政其人

    「行了,你少說話。」史氏呵斥王氏道,這個兒媳婦雖然知道為了自己著想,平日里看著也算是精明,但實在是不算個聰明的,這等話都聽不明白,眼睛又只知道看著銀錢,真是還需要好好調教才行。要不是看在她有個好哥哥,能夠對她的政兒有所扶持的份兒上,她非得好好讓她明白榮國府的規矩,現今,也只能暫且也只能忍了不提。

    王氏心裡不忿,只是她從來都是個會裝乖的,聽到史氏這般說,立刻安靜了下來,只是看著張氏的目光仍舊不善。

    對於這種情形,史氏是不在乎的,她的兩個兒媳婦不和,才能夠相互平衡,若不然,這府里如何能是她一直當家做主呢?

    「行了,你說的我都知道了,」史氏看著張氏說道,她心裡面對這個兒媳婦是更不滿了一層,竟然拿娘家來壓她,真真是個不孝順的,只現在張家如日中天,張氏的父親又剛升了翰林院掌院學士,兩個哥哥也是極有出息的,她在外面從來表現的無過,若是她發作了,反而是麻煩,也只能在心裡面咒罵一番不提,「只這等事情,日後還是莫要鬧得太大了才好,官不與民奪利,你讀的書多,定然是更明白一些的。」

    張氏如何不知道這是史氏的警告,只是她早就已經不準備花盡心思來討史氏的歡心了,他們家的這位太太偏心的早就已經沒邊去了,恐怕只有她死了,賈赦換個媳婦才能如她的意,與其想方設法討她的歡心,還不如讓外面的人認為這個婆婆不慈來的簡單。

    畢竟她從來都是表現的恭敬柔順的,史氏卻還是挑剔不已,一次兩次便罷了,若是總是這般,外人如何會不知曉呢?還是那句話,這世上,如何有那等不透風的牆呢?外面的人都不是傻子,她便就這般溫水煮青蛙,在她們不經意之間,就置其於無法立足之地。

    「太太真真是不慈。」回了自己的屋子,王氏才敢發作,對著史氏是各種不滿,「眼饞大嫂的嫁妝的人是她,現今出了事情便說我的也是她,真是……」

    周瑞家的站在一旁聽著,面上是小心翼翼的樣子,其實心裡面並不以為然,她是知道自己家沒有本事管著那家成衣店了,耳朵裡面聽著王氏的抱怨,心裡面卻極是覺得可笑的,她家的這位奶奶,恐怕比家裡的太太更盯著錢財呢,現在出了事情,便又是一副自己受了欺負的樣子,不過,這種情況早就已經讓她很習慣了,便只站在一旁裝鵪鶉。

    只王氏那邊卻越說越過分,她迫不得已才急忙開口,「奶奶噤聲,」一開始看著她砸東西便是罷了,現今說這樣的話,若是被聽到了,絕對會是大麻煩的,「若是讓太太知道了,奶奶的日子也不得好過的。」

    王氏還是不高興,板著臉坐在榻上,「你也是,竟不知道把事情打探清楚了,那鋪子是大嫂娘家插了手的,你倒好,連消息都打探不清楚,讓我在她的面前丟人,不知道大嫂會怎麼笑話我呢?」

    「是奴婢沒用,」周瑞家的急忙哭訴道,「奴婢不過是個婆子,便是真的想要幫奶奶好好打探,這門路也就只有這些,就是被人給哄騙了,也很難知道。」她這算是禍水東引,把錯處都安在了張氏的腦袋上。

    她這麼一哭訴,王氏也覺得是張氏狡猾,「行了,我知道你是用心辦事了,只這一次恐怕是嫂子下的套,就等著我往裡面跳的。」

    周瑞家的聽她這般說,立刻便跪在了地上,「奶奶,奴婢可從來不會背叛奶奶的,奴婢也是被騙了,奴婢的一顆心都向著奶奶呀!」

    王氏點了點頭,「成了,我如何會不相信你,你可是我的陪嫁丫頭呢!我若是不相信你,還會把那麼多重要的事情交給你不成?」

    周瑞家的這才起身,「奴婢在奶奶的身邊長大,除了奶奶,誰又能對奴婢這般好……」她說的很是感激涕零的模樣,讓王氏更覺得她忠心,便是剛剛做錯了事情,也沒有再多計較,只在心裡面計算著,如何扳回一局。

    周瑞家的看著她的表情,知道自己是逃過了這一劫,心裡面松了一口氣,又湊上去出主意,「奶奶,若是這次是大奶奶故意下套,奶奶可想過要如何辦呢?」

    王氏蹙眉,「便是她故意設計了我,我還能如何做?不管怎麼說,她都是我的大嫂。」當然了,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是極不情願的。

    周瑞家的對她的心思一直都是摸得極透的,不然,她也不會作為陪嫁的丫頭跟著王氏到賈家,沒過多久便求了外嫁給周瑞,如今也算是個管事婆子,比起那些個原本與她一同在王氏身邊做丫鬟,後來成了通房丫頭,再後來連命都沒了的姐妹們,她實在算得上過得好的了。

    雖然出不得主意,但是說幾句討好的話,讓王氏高興,還是很簡單的,「奶奶可莫要這般想,您可是統制縣伯家的小姐,大奶奶家裡又有什麼呢?便是二爺,這般喜讀書,日後定是能中狀元的,等到那個時候,奶奶還愁沒有誥命穿嗎?便是珠哥兒,也是極好的。」

    當然了,她這話說的還頗有幾分違心,畢竟賈珠讀書不如賈璉的事情現在整個賈家恐怕都知道了,但即使事實已經擺在面上了,她們房裡也堅持著賈珠才是最優秀的,賈璉什麼的,完全沒得比。

    「也是,女人這輩子,依靠的不過是相公與兒子罷了,二爺爭氣,珠兒也是個好的,比起大嫂來,我實在是要好上太多了。」其實她這麼說也是有依據的,畢竟賈赦實在是很不靠譜,但是她們暫時都忽視了,賈政是不是真的能夠和她們想的那般靠譜。

    賈政這個人呢,如果只是看著,確實給人一副很值得信任的感覺,他天生就長了一張正直的面孔,比起賈赦的桃花眼,看上去實在是要好太多。更何況,他從小便瞭解史氏和賈代善的想法,便做出一副自己極喜歡讀書的樣子,討得長輩的歡心。

    說起來,他在讀書上面,還是有些許好的地方的,特別是家裡面還有一個不學無術的賈赦襯著,更是顯得優秀,賈代善和史氏兩個人,從來都是極以這個兒子為傲的。

    有了這樣的一個兒子,賈代善在外面的時候從來都是會忍不住誇贊自己的次子的,史氏就更不用說了,在她的心裡面,怕是全天下不會有人比她的政兒更會讀書,更有前途的了。

    這樣你與我說說,我與你說說的結果便是,在所有的人的心裡面,賈政都是個書讀的極好,很是前途無量的,反而是賈赦,被他比對的越發的讓人看不上眼。

    只雖然賈政摸清楚了史氏和賈代善的心思,能夠在家裡表現的極好,但是到了外面,卻並不是很懂得與人相處,其實那是沒辦法的事情,這榮國府交好的大多都是勳貴之家,大多都是如賈赦這般不學無術的,每日都聽著家人說賈政多好,自然沒什麼與他相交的想法。

    賈政自個兒也是看不上這些世家之子的,有一種屬於他自己的清高,別人既然沒有對他表示友好,他便更不會主動了,一來二去,在合適的人家自然是難有什麼友人。

    如果只是這般,他能與清流之中的讀書人相處友好便罷了,只有一點不幸,他的書讀得好,不過是賈代善與史氏嘴裡說的,與其他勳貴家的二世祖們相比得到的結果,實際上並無甚了不得的地方,那些真正的讀書人自然也是瞧不上他,不屑於與他相交的。

    這就導致了賈政身邊的朋友極有限,還都是一些雖然也是在讀書,但都對榮國府有所求,並無甚清高之感的讀書人圍繞在他的身邊,每日清談,他若是作詩或是行文,都能夠得到無數吹捧,更讓賈政洋洋自得,自以為了不起。

    只有這麼一群人圍在身邊,既並不能在人脈上有所拓展,日後形成一定的助力,又不能在學識上有所提高,反而讓賈政多年讀書沒甚進益。

    只這些,整個賈家都沒什麼特別清楚的人,唯二對此有些許瞭解的,怕就是賈璉和張氏了。

    賈璉是從書上瞭解到賈政本身無甚作為,自然學問也算不得好。而張氏,就是從家中兄弟的口中瞭解到的了。

    「璉兒可要記得,讀書讀得好與壞,並不單單是你身邊親近的人說好,就是真的好了,」張氏輕聲教導,就是擔心他被家裡人的好話所捧的飄飄欲仙,「《鄒忌諷齊王納諫》的故事,你可是要好好記在心裡的。」

    賈璉如果是撲通的兒童,肯定是很難堅定心智的,只他是個偽兒童呀,當然不會被幾句好話就說暈了的,但是張氏這般說了,他也是連連點頭,表示自己聽明白了,記在心裡面了,讓母親大人放心。

第14章 姑姑賈敏

    賈璉和賈珠正在讀書,那邊賈母身邊的丫鬟琥珀已經進了門,「可是有什麼事情?」李先生看到一個身姿綽約的丫鬟越走越近,放下放下手中的書本,開口問道。

    聽到先生開口問了,她開口回道,「回先生的話,是姑奶奶回來了,太太說讓二位哥兒去見親戚呢!」

    她的表現實在是有些沒有規矩,只榮國府里的丫鬟婆子們一貫是這般的作風,李先生早就習慣了,更何況現在兩個學生也是在自習中,便揮了揮手,對賈璉和賈珠說道,「那你二人今日便去吧,只課業可不要耽誤了,明日我可要檢查的。」

    賈璉和賈珠稱是,一同收拾了課本筆墨離去,只是在態度上有些許的不同。賈璉是很期待見賈敏的,這可是林妹妹的娘親呢,只她前些年因陪夫守孝的緣故一直呆在蘇州,現今才剛剛回來。

    說起來也要感嘆林如海的運氣實在是不算太好,進士及第,御賜探花,剛做了三年翰林院編修,深得聖心,可為前途不可限量。結果爹死了,好吧,開始守孝,好不容易快出孝了,娘又死了,結果,繼續守孝,現今也算是快六年過去了,都不知道皇帝還能不能記得他了。

    不過就算是不記得也不重要,如果真的不記得了,賈敏的存在就更具有價值了,畢竟賈代善還在朝堂,而且簡在帝心,幫著自己的女婿求個情,在皇帝面前露露臉,換個前途什麼的都不算啥。沒看到連賈赦這個不學無術的都還捐了個官在身上嘛,那邊林如海才高八斗,當個好官根本不是問題,賈代善也能算是舉賢不避親。

    只是與賈璉的期待比起來,賈珠就不算是太高興了。他本身對賈敏這個姑姑的記憶沒有多少,唯一的看法觀點,又都是來自與賈敏不和的王氏。

    說起王氏,因自身不識字的緣故,對於那些有才學的女子從來都是沒有好感的,嘴上雖然說的很是不屑一顧的模樣,其實心裡面卻是極為嫉妒的,而在這其中,又是對賈敏的嫉妒為甚。同是勳貴之家,同是四大家族,賈敏從小被史氏精心調教,學問好才藝高便罷了,性子上也有些許目下無塵的模樣,頗為不食煙火,看不上的便是不稀罕,而王氏顯然沒什麼需要她交好的地方。

    只是這樣便也罷了,王氏卻偏偏成了賈敏的二嫂,姑嫂之間的那些個亂七八糟的事兒就不用提了,賈敏雖並不記在心裡,但王氏卻一點兒都不落的全都刻在心底了,對賈敏是恨得不行。別看現在王氏在史氏的面前得臉,很是受寵的樣子,但這都是基於賈敏不在的時候,當初賈敏尚未出嫁,王氏但凡與賈敏有些許不和,一定是她的錯,更不用說,她每日看著史氏給賈敏的東西也是眼紅不已。只要是得了好東西,定然是要賈敏先挑,其他的人都站在一邊等著,賈敏挑剩下了,才能夠輪得到她。

    再說賈敏一向都喜歡同樣讀過書的張氏,就更讓王氏不滿了,不過要說最讓她不高興的地方,還是在賈敏出嫁的時候,她看著那十里紅妝,如何又能忍得住不滿,連她的陪房周瑞家的都忍不住羨慕,「太太怕是把榮國府的寶貝都陪送給敏姑娘了。」

    更有那林如海雖然不過雙十年華,就已經高中探花,反而一直被稱暫讀書讀的極好的賈政,卻兩個秀才也沒中過。唯一讓她覺得有所安慰的,就是林如海很快就喪父又喪母,賈敏跟著守孝,也回了蘇州,不會經常出現在她的眼前晃蕩了。

    在王氏的這般影響之下,賈珠對於王氏的感覺自然也是很難朝著好的方向發展的,而現在又因賈敏回來,打斷了他的讀書時間,心裡也就越發覺得不愉快了。

    賈璉看到了他不是太好的表情,故意笑著問道,「珠大哥哥可是不高興見到姑姑嗎?」雖然元春從來都叫賈珠大哥哥,但是賈璉卻偏偏要用和隔壁寧府的賈珍一樣的稱呼,以表示出關係並不算是太親密,只是這一點,暫時為止都沒有人感覺到不對,畢竟他從最開始說話的時候,便是這般稱呼的。

    賈珠當然是不會承認的賈璉說的沒錯的,但是作為一個還不是太會掩飾的孩子,他也很難在賈璉這個偽兒童的面前掩藏住自己的心事,「當然不是,只因姑姑來便耽誤了學習……」

    他沒有全都說清楚,就是為了掩飾一下自己的心思,但是賈璉已經非常不客氣的開始曲解或者說解釋他的意思了,「珠大哥哥可莫要這般說才好,姑姑可是我們的親人呢,雖未曾見過,但也聽母親說過姑姑之善,更不用說姑父更是探花郎,豈不是與他們相見,豈不是比死讀書要有益的多。」

    「更何況,這也是祖母的意思不是嗎?」賈璉越說,賈珠的臉色越發的不好,「我們總是不能不聽祖母的話的,便只是心裡面的一點兒怨氣,也是極為不孝順的,是吧?」

    他故意用天真的模樣反問,賈珠的臉上已經不單單是不好看那麼簡單的了,完全是在發青了,「璉兒說話的時候還是注意一點兒比較好,現在你小,我就當你是童言童語,不與你多計較,但若是見到了外人,定然不會高興的。」說完,便拂袖而去。

    賈璉聽著他的話實在是覺得很是可笑,但是面上還是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看著賈珠越走越遠,直到看不見人之後才挑起嘴角,對身邊的小廝開口道,「成了,我們也回去吧,祖母既然說了讓我們去見姑姑姑父,便就是絕對不能遲了的。

    在賈璉的心裡面,賈敏確實是是很稀奇,很想要看一看的人物,但是他最關注的人,是林如海,未來的二品大員,他現在這個年齡,搞好關係什麼的好像可能性不太大,但是留個好印象,特別是比起賈珠和賈政留個更好的印象之類的,還是非常可操作的。

    賈赦其實對於見林如海沒什麼興趣,主要是覺得說不上話,但這畢竟也是妹夫,更何況賈代善看著,賈政也在一邊站著,他也只能硬著頭皮和林如海說話,雖然共同語言很難找,但只要肯找,總是能找的到的,不一會兒便因蘇州的風俗聊了起來。

    賈政就不同了,他很是喜歡與讀書人交往,而林如海算是他交往的所有讀書人之中,最高端的一個,現今有機會拉近關係,他當然是很想要多沾沾林如海的文人氣質的,但是他從來都是一本正經的樣子,現在聽到賈赦與林如海聊什麼民間風俗,又實在是插不上話,心裡面不免怨恨自己的大哥沒有顏色,竟然用那些俗氣來沾染探花妹夫。

    只是在林如海的心中,到底是與賈赦聊天更好,或者是與賈政說話更合適,卻不得而知,反正賈代善是很樂得看著兒子與女婿談笑風生的。

    賈璉是與張氏一同到榮禧堂的,因兩個人都想要早早見到賈敏,便在速度上比王氏賈珠二人快上一些。正房裡面眼生的人不少,只看過穿著打扮,又看過氣質便很容易弄明白伴在史氏身邊的那個清雅婦人便是賈敏了。

    史氏看他們進來了立即開口,「璉兒快來,見過你敏姑姑。」

    討好女性,不管是多大年紀的女性,對於現在這個年齡的賈璉來說實在是算得上是必修課了,只一開口,他便討得了賈敏的歡心,「雖然未曾見過,不過我看著姑姑卻是極眼熟的呢!」這般拉近距離的話,也是學習了賈寶玉,在賈璉看來,賈寶玉最大的優點,便是他能夠輕鬆地討得女人的歡心,如何能不學習一番,畢竟,他雖然不需要討好姐姐妹妹,但還是要討好各個長輩的。

    「就你會說話。」史氏最疼愛賈敏,現在聽到賈璉說好聽的話,心情自然也是極好的,連臉上的笑容都真誠了很多,賈璉很是確定,之前他只從史氏看賈珠和元春的時候看到過這樣的表情。

    張氏也順著說道,「小姑像太太,璉兒每日都能見到太太,自然也就覺得小姑眼熟了。」這一下子,史氏更是開心了。

    就連賈敏都開口道,「璉兒這麼會說話,姑姑怎麼能不給你禮物呢?」她之前已經備好了筆墨紙硯等給賈璉與賈珠做表禮,現今聽了賈璉的話,又從懷裡拿出了塊玉佩給,「不值什麼錢,拿去玩吧。」

    元春正笑站在史氏的身邊,原本也在說笑,只現在看到了賈敏口中不值什麼錢的,實際上卻價值不菲的玉佩,目光有了些微的變化,嘴上也忍不住開口道,「璉兒倒是嘴甜呢,大哥哥就是稍微悶了一些。」

    賈璉的臉皮從來都是比城牆還厚的,雖然是聽懂了她在諷刺自己巧言令色,卻很是不在乎的笑道,「哪有,與元春姐姐比起來,我實在是算不得什麼。」

第15章 二房母子

    賈敏原本是對元春的感覺不錯的,畢竟元春長得漂亮,又經過史氏的精心調教,在一定程度上和賈敏有相似感,兩個人聊起天來也算得上愉快,讓賈敏甚至忽視了這是王氏的女兒。但她現在這麼一開口,就讓賈敏忍不住皺眉了,雖然賈璉反擊的也很不客氣,但是先挑起事故的人,總是更讓人不滿的。

    史氏也覺得稍有不快,但還是不想要破壞些氣氛,只說道,「你們姐弟二人玩笑也要適度,在你們姑姑面前莫要丟臉才好。」

    賈璉與元春一同稱是,臉上還是一副笑模樣,張氏冷眼旁觀著,嘴角微微上挑。

    王氏也在這個時候領著賈珠過來了,看到賈敏之後自然也是笑著打招呼,「這麼久沒見到小姑,還真是想念呢!」不知道的人,恐怕真的會覺得她們關係親密。

    賈敏卻沒有她笑的那麼開心,沒什麼特別大的反應,只是淡淡的應了句,「是呢,我也很想二嫂呢。」

    這些話都算不得什麼,只是賈敏看著張氏的時候,笑容總是會真誠許多,「我在蘇州的時候,極是想念當初在家中的日子呢!」

    張氏一直都與賈敏的關係不錯,當初她新嫁,有老太太護著,還有賈敏做她和史氏之間的潤滑劑,那段日子也是不錯的,只到了後來,王氏嫁了進來,老太太去世,賈敏又出嫁了,她的日子才越發的不好過了。

    「我也是很想念小姑的,還擔心你在蘇州的這幾年是不是習慣呢!」說起來,賈敏也算是張氏在榮國府里少有的說得上話的人了,「今日可要在這裡留飯才行。」

    史氏早就是這樣想的了,只現在聽到兒媳婦這般說了,更覺得開心,看著張氏,也覺得順眼了許多,只王氏看到了那樣的目光,卻很是不舒服,心裡甚至忍不住覺得賈敏就是她的霉星。

    史氏那邊正對著賈璉和賈珠說道,「你們還未曾見到林姑父吧,這邊去外面見個禮才行。」這一下子,賈璉和賈珠就先出去了。

    賈璉本想要問問賈珠關於林姑父的想法,但是看著他皺著一張臉,好像個小老頭的模樣,就又閉上了嘴巴,心裡面卻忍不住好奇,不知道賈珠長大了會是個什麼模樣。

    到了外間,賈代善看到了兩個孫子是非常高興的,笑著招呼道,「快與你們林姑父見禮。」

    賈璉和賈珠在規矩上都是極好的,在林如海的心裡面也留下了不錯的印象。林如海也象徵性的問了問他們的學問,兩個侄子都表現得很不錯,賈代善也是很滿意的看著他們之間的交流,最主要的是看到了一種對子孫後代前程的希望。

    林如海靜靜看著這一家子,心裡也覺得安心,他之前總認為賈赦不愛讀書,沒什麼前途,反而是賈政,喜讀書,日後也是他在官場上的一個幫手,只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他還是連個秀才都未曾中,剛剛聊起來,也感覺不到什麼進益,讓人頗為失望。還好他的兩個外甥都是上進的,賈珠雖然看著有些沈悶,但是在用功上絕對是沒得說的,而賈璉也看上去很機靈,書也讀得不錯。

    林如海留飯,卻不能男女同席,只能是賈代善在外與林如海一同用飯,而賈赦和賈政算是陪著的,賈璉和賈珠也因張氏一句,「也好讓他們多沾沾林姑爺的風度」留在了外面。

    陪著姑父吃飯,實在是要比呆在史氏的身邊裝好孩子要舒服的多,賈璉是興致高昂,順便問了林如海更多的問題,而這也讓林如海對他更是欣賞,一個能夠問得出問題,還不是愚蠢的問題的孩子,自然會被認作是極為聰慧的。

    賈珠一直都是史氏的心肝寶貝,從來都是與元春一起,陪著史氏用飯的,今日第一次與男子同桌吃飯,沒了眾多丫鬟在一旁伺候,讓他頗覺得有些不太習慣。只看到賈璉比自己還小,都是自己動手,他便也堅持要自己吃飯,只是在難以適應,一頓飯吃的很不舒服。

    還是賈代善看不慣了,讓人上來伺候著,只是心裡面忍不住嘆氣,想著要與史氏說清楚,日後還是讓賈珠自己一個人用飯的好。只因史氏表示家裡的大人都是被伺候的,賈珠自己吃飯什麼的著實沒有必要,便也未堅持,這裡暫且不提。

    賈璉看著他的吃飯方式,頗為無奈地在心裡面嘆了口氣,這古代的少爺們就是過的日子好呀,已經過了7歲,卻還不能夠自己一個人吃飯,這可要比現代爺爺奶奶們照顧著的‘小皇帝們’還要幸福的多呀。

    林如海對此當然都看在了眼裡,但是並沒有什麼反應,賈政也是故作不知地吃飯,只賈赦看著自己的兒子表現的比賈珠好心裡面異常滿意。

    等到賈敏與林如海一同告辭後,史氏因覺得辛苦,更兼得想要問賈代善自己女婿的前途問題,便使元春和賈珠去了王氏屋裡,二房母女三人便一同湊在房裡講話。

    說是講話,不過是王氏關心的問了賈珠今晚吃的好不好,林如海可曾說了些什麼,又問元春最近在史氏那裡過的可舒心,有沒有不好的地方。

    元春仔細答了她的話之後才遲疑著開口道,「娘親今日怎麼比大伯母來的要晚呢?」

    王氏當然不能說自己是不喜歡賈敏,不想要見到她,只是說,「我每日要忙那般多的事情,太太遣人來叫了,我自然也要先讓管事的婆子們下去,吩咐好了亂七八糟的事情才好過去呀。我哪裡像是你大伯母,每日都清閒著,只在自個兒的院子裡面悠哉,那邊輕鬆。」

    她說這樣的話,更有幾分驕傲在裡面,張氏就算是作為長媳又能如何,她才是管家娘子,才是在這府里有臉面的那一個,這般說自己辛苦,也不過是說說罷了,心裡面卻是極為享受這種管家當權的感覺的。

    元春年齡雖然小,但是心裡面確實清楚明白,他們二房現在能夠在府里過得這般舒適,除了她和賈珠討史氏的歡心之外,便是因著王氏管家的緣故了,自然順著王氏的話往下說道,「娘親真是辛苦了。」

    賈珠卻有那麼一點兒不明所以的模樣,聽到王氏這般說便開口道,「那麼娘親便將管家的事情給還給大伯母不就好了,反正這個家,本來就該是大伯母管的。」

    王氏聽了他這麼說,可以說是一口血堵在了喉嚨裡面,噴又噴不出來,咽又咽不下去,本來想要發脾氣,但是又想到這是自己一直都衝著的兒子,還是不能離了心的。

    只是心裡面不免有幾分奇怪,她一直以來的乖兒子,怎麼就突然間有了這樣的想法,忍不住,她開始懷疑是不是有人在他的耳邊亂嚼舌頭了,「珠兒,可是誰與你說了些什麼?」她心裡面的懷疑對象是賈璉,那個孩子,眼珠子總是不停地轉,不知道心裡面到底是有多少壞主意呢!現在故意在她的珠兒面前說些不該說的話,也是很有可能的。

    「沒什麼,」賈珠只是最近讀書,發現一些與「禮」相關的東西,覺得自己的娘親和大伯母之間的位置有些許顛倒,現今聽了娘親這般說,又覺得娘親是因大伯母才辛苦,何不直接辭了管家之事,也好清閒一番,「只是心疼娘親辛苦。」

    王氏聽到他這般說,又將他摟在了懷裡,一臉感動的說道,「怎麼會辛苦,只要你與元春兩個人能過得好,我就不會覺得辛苦。」

    元春心裡面卻第一次覺得,她的大哥哥怕是讀書已經讀的有些許傻了,日後恐怕還要讓他擰過來才行,他們可是一家人,如果有人離了心,那才是真正的親者恨仇者快了,便開口道,「大哥哥怎麼能這般說,大伯母身體不好,太太心疼不使她勞累,不與她管家,難道娘親還要把這些瑣事交給太太,讓太太辛苦嗎?」

    從這句話上已經能夠明確的感覺到,元春確實是王氏的女兒,只是一句話,就把錯誤全都歸結在了張氏的身上,反而說的王氏多麼大義一般,「更何況,娘親也是太太的兒媳,幫著太太分憂,才是孝順的表現。」

    王氏聽了元春的話極是滿意,心裡面想著這個女兒雖然是樣在太太的身邊,但是心裡面確實還是向著自己的,只賈珠,看來是身邊的人不認真,或者是讀書的先生不夠好才說了這樣的話,可憐的李先生,就這麼無緣無故的躺槍了。

    賈珠的心裡面,自己的大伯母不孝順,不慈善的印象更是深刻,甚至是認真的與王氏鞠躬賠禮,「娘親,是兒子想左了,還請娘親原諒則個。」在他的心裡面,總還是自己的娘親更好的。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27 03:08

第16章 教子不同

    「我現在也就只有你們兩個了,」王氏一邊扶起賈珠,一邊輕輕啜泣道,「只要你們知道心疼我,我再是如何的辛苦,也算不得什麼了。」她的話說的可憐,不知道的人還真的以為她是每日被張氏欺負著呢!只現今在她面前的賈珠與賈元春兩個人都是知道事實的,但即使是如此又如何,他們的心裡面,王氏還是受委屈的那個。

    元春那邊忍不住開口問了,「娘親,不單單有哥哥和我,還有父親呢,我們都是一家人。」

    一提起賈政,王氏就忍不住想到他最近親近的那個姨娘,那還是總是嘴裡說著疼她的好婆婆史氏賜下的,那邊整日好似個正人君子一般的賈政嘴上說著什麼「長者賜不敢辭」便收下了。只單單是收下了便罷了,他竟然那般隨意的吩咐了自己一下便將那個小妖精抬成了姨娘,真真是讓她只要想起來,就覺得極不舒服。

    這般想著,她的話說起來的時候,便忍不住帶來些許味道出來,「是呀,還有你的父親呢,只希望他不會被那些小妖精迷了心,能夠想著我們,我就謝天謝地了。」

    特別是她又想到今天賈政又去了那個周姨娘的房裡,就更覺得心情不好了,元春看著她的面色不太好看,很是後悔自己說錯了話,只是如果不再說什麼這般冷場更是不好,畢竟賈珠是完全不懂得活絡氣氛的。

    只元春那邊還沒有想到要如何開口轉移話題,賈珠已經開口了,「周姨娘,她一直都是很和善的,對母親更是恭敬有加的,也能算得上是我們二房的一份子。」

    王氏聽了這話,幾乎想要吐血,她的兒子現在說另一個女人和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個小妖精把持住了賈政的心還不算,難道現在已經開始想要把持她的兒子了嗎?只這麼想想,王氏就忍不住覺得心驚,看起來,實在是她表現的太心慈了,才把那個小妖精的心都養大了。

    王氏還沒說什麼,元春已經開口了,「哥哥怎麼能這般說,那周姨娘就算是再好,也不過是個奴才,頂天算得上是半個主子罷了,只父親喜歡,才讓她侍奉,如何能算得上是我們的一家人?只有娘親,父親,哥哥和我才算得上一家人呢,周姨娘便是再順從和善、伺候的好,也算不得是一家人的。」

    賈珠雖然不算是很有顏色,但是也感覺到自己說完那句話之後王氏不高興了,心裡面也很是後悔,只是這般被元春這個妹妹開口教訓,雖然也算不得是什麼教訓,但是他的心裡面還是很有幾分不愉快的。

    王氏和賈珠卻沒有感覺到些什麼,王氏只是將元春摟在了懷裡,很是慈愛的表示,「還是我的女兒懂得疼惜娘親。」

    賈珠聽了這句話,就更覺得不滿意了,只是看著王氏的臉色,沒有多說話,但是在心裡面卻留下了一個痕跡。

    「娘親,姑姑她今日給了璉兒一塊很是精緻的玉佩呢!」元春覺得氣氛有些許不對,轉移話題道。只她這麼一開口,王氏的臉色又有些不好看了,賈敏給賈璉和她的珠兒的東西不一般,這是生生在打她的臉。

    其實賈敏本身沒想太多,只是賈璉與張氏先來,她之前又與張氏交好,賈璉小童鞋又是個會說話的,一時高興了,給了預備之外的禮物也不算是什麼,但是在二房母子的眼睛裡面,這便是一種不給臉的行為了。

    賈珠的眉都微微皺起了,他很是不能理解,為什麼賈璉收到的禮物要比他的多,他們兩個人難道不是一樣的嗎?就算是要多得到些什麼,也應該是他這個哥哥得到的多才對的吧?好像有什麼偏離軌跡了,他忍不住苦苦思索。

    王氏面上努力維持著笑,免得在兒女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行了,不就是一塊玉佩罷了,你若是喜歡,等著明日娘親也給你一塊便罷了。你姑姑那邊,從小便是被太太寵愛著長大的,這些地方有些許失禮也是正常的,只我們是不能與她計較的,她畢竟是你們的長輩,可明白了?」

    賈珠和元春稱是,只是心裡面都將王氏的話牢牢地記住了,元春更甚,她一直都是在史氏身邊金尊玉貴的養大,又是家裡面唯一的一個女孩兒,從來聽到的都是吹捧好喜愛,現在有人對賈璉比對她好,讓她忍不住在心裡面狠狠地給賈敏記下了一筆。

    賈敏自然不會知道自己的無心之舉會讓這母子三人記恨,但是張氏卻是能夠猜到的,她回了屋子,便將賈璉的玉佩收了起來,「成了,這個我先進給你收著,等你長大了再給你。」

    這個玉佩的材質很不錯,看起來就價值不菲,賈璉如果帶出去了,絕對會礙了王氏的眼,說不定連賈珠都會不快,她可是很清楚,一個母親對於自己的孩子能夠擁有多麼大的影響的。她與賈敏的關係不錯,便不希望她因這樣的事情被記恨。

    憑著賈璉飛速運轉的大腦也一下子就摸到了一點兒邊緣,看起來,二房的人真的不是個大度的,難不成他日後做事都要小心一些?

    「你今日見了林姑父了,可有什麼想法?」張氏這就開始教子了。

    賈璉趕忙收回了自己的思緒,回答道,「林姑父氣質溫潤,是如玉般的君子。」

    「你可知道,你林姑父為何能成為這般的君子呢?」張氏又問道。

    賈璉當然是很清楚的,「出身清貴,善於讀書,腹有詩書氣自華,不是嗎?」

    張氏對賈璉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已經比較滿意了,不過她還是開口補充道,「你林姑父家裡本也是列侯出身,起初只是封襲了三世,但是因聖上隆恩,就額外加恩了一代,便又襲到了你林姑父那一代,只到了你林姑父這一代,便沒了爵位,只你林姑父爭氣,科舉出身,不過雙十便中了探花,若非家中父母身體不好,現今還不知道會是怎麼樣的前途呢!」這算是讓對林如海的出身更瞭解了一番。

    「娘親放心,兒子也會好好讀書,爭取科舉取士,考個探花郎回來的。」賈璉故作童言童語,討得張氏的歡心。

    張氏微微一笑,「嗯,娘親當然是相信璉兒的,我的璉兒,一直都是最棒的。」鼓勵教育也是能夠給孩子很大的力量的,這一點,張氏還是比較清楚的,雖然賈璉一直都看上去聰慧成熟,好像什麼都知道了一般,但是從年齡上來看,他還是個孩童。

    「只有些事情,娘親還是要與你說清楚,」張氏又開口道,鼓勵完了,也需要一些警醒,「咱們榮國府的爵位,也與你林姑父家的爵位一般,是降襲的,原本在你祖父這一代,便只能襲得一個一等將軍的爵位,就如同咱們東府一般,只因你祖父立有功勳,聖上隆恩,准他不降襲爵位,仍舊是榮國公。」

    「而你父親雖是你祖父的長子,但暫時看起來,他也只能得到一個一等將軍的爵位,」張氏可不覺得,賈赦能夠和賈代善一樣立什麼功勳,能不惹事情,安全的等著襲爵已經讓她覺得很不容易了,當然想法,這些,她是不會與賈璉說的,不管賈赦做的多麼不好,他都是賈璉的父親,作為母親,她不應該說賈赦有什麼不好的地方,那些,別人可以說,賈璉自己可以想,但是她的嘴裡絕對不能隨便說。

    「若是等到了你,也就頂多是個三等將軍的爵位了,」張氏開始給賈璉分析榮國府現今面臨的情況,「你也也學習過官制,自然明白那三等獎軍與榮國公之間的區別,咱們現在在外面能有的體面,都過因你祖父是榮國公罷了,等到咱們不再是榮國府了,會有哪般的待遇,你現在還小,等到大了,就能體會的到了。」

    賈璉當然會很確定日後賈府會得到什麼樣的待遇,那些所謂的被抄家,被流放的情況,他可是一點兒都不想要體會,當然了,暫時為止,張氏也不能猜得出賈府最終的結局,只是希望給賈璉以警醒,生於憂患死於安樂,賈璉的生活一直都是安樂的,但他又表現出了非同一般的聰慧,讓張氏忍不住想要早早的與他將事情都撕扯開了說個清楚,免得孩子不知憂患,只在小時聰慧,大了反而了了。

    畢竟像是賈瑚那樣一直都什麼都不知道的快樂的過日子的結果就是失去了性命,她現在是絕對不能夠失去現在唯一的孩子了。更因現今只這一個孩子,暫時為止也完全沒有和賈赦再生一個兒子的想法,更是將全部的期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還好賈璉是個偽兒童,不然真的是很容易就壓力過大的。

第17章 刺激賈赦

    母子二人聊了一會兒,一直都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賈赦突然出現了,這樣的話題,張氏會與賈璉說,但是卻絕對不會在賈赦的面前說,兩個人立時便停了剛剛的話題。

    賈赦沒想到自己一進門,他們母子二人便安靜了下來,頗覺得有幾分不適,只是想到自己確實是很少來張氏這裡,一直都在外與那些通房丫頭們廝混著,也確實不像樣子,特別是現在張氏看著他的目光,更讓他覺得心虛,便是在氣勢上已經輸了幾分了。

    賈赦今日來本是聽了張氏最近生意做得極紅火,想要打聽打聽,但是現今看在兒子也在這裡,又覺得不太好開口了,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張氏看著他這般,也知道他絕對是在外面聽了什麼,現在是有話來問了,便開口先對賈璉說道,「璉兒,時辰也不早了,你明日還要讀書,先去睡吧。」

    賈璉其實很想要欣賞一下夫妻交鋒的畫面,只可惜,娘親不給機會,也就只能乖乖告退了。

    等到賈璉走了,張氏才開口,「爺可是有什麼事情要與我說?」

    賈赦想了一下,還是忍不住開口了,「我聽朋友說,你有個鋪子現在開的極是紅火……」

    張氏耐下心來聽著,等到他說完了,才微微挑起嘴角,看著他笑問道,「那麼爺是想要插手著鋪子的事情了?」

    賈赦更覺得丟人了,他原本是覺得張氏的東西就是他的東西,但是現在不知怎了,簡單的話從張氏的嘴巴裡面說出來,他便忍不住覺得有點兒不對味了。但是話已出口了,想起周圍人說的那些風涼話,他又不禁挺直了腰身,覺得自個兒沒錯,「也不是想要插手,只是那畢竟也是大房的產業。」

    「誰與爺說這是大房的產業的?」張氏靜靜的看著他問道,「這明明是我的嫁妝,現在租給了我兩個嫂子做生意,便是我都未曾插手些什麼,又如何牽扯到大房了?」

    看著賈赦還有話要說,她很是不客氣的把問題放大化,「爺聽到的這些話,恐怕不是人隨便在您的面前說的,而是有所圖謀才對。」

    賈赦覺得不服氣,他的朋友說的,怎麼就變成了有所圖謀了,「你這話說的可不中聽,那都是些朋友,他們能夠圖謀到些什麼?」

    張氏卻一點兒都沒有生氣,不緊不慢地笑著問道,「這鋪子開起來也有段時間了,爺為什麼早不知曉,晚不知曉,偏偏就在這個時候知曉了呢?」

    「更不用說,這是我的嫁妝,如果我真的讓爺插手了,那麼您信不信,定會有人傳出您想要插手媳婦嫁妝的事情,當然了,我與您是一體的,當然不會這樣傳言,會這麼傳的,恐怕都是那些個心都黑了的東西,恐怕那個時候,不單單是張家會不滿,老爺太太會不滿,您在外面的名聲也是難有個好的了。」

    「你真朋友實在是其心可誅,您的名聲壞了,到底是對誰有好處呢?恐怕將來襲爵的時候……」張氏沒把話說完,但是賈赦顯然已經想到了,臉色已經完全處在一種難以言表的可怕顏色了。

    「再說您不會因自己的朋友說了幾句話就覺得那鋪子有什麼了不得的,」張氏繼續說道,「必是有那些個奴才在您的耳邊嚼舌根子,潛移默化讓您覺得那間鋪子多麼能賺銀子,其實您不想想,就算是生意再紅火,也不過是一間成衣鋪子罷了,能來多少銀子呢?」

    賈赦現在是變成了一張黑臉,「行了,你不用再說了,那起子狗奴才,真真是反了天了。」

    張氏微微嘆了口氣,「爺若是要使銀子,我何曾短過您的,現今定然是那有人下了套,讓您往裡面鑽,好敗壞了您的名聲,可是那到底是對誰有好處呢?您也不想想,我們都是一家人,我們豈會害了您,更不用說,我和璉兒的未來,全都是依靠爺您的呢!」

    賈赦現在已經完全相信了這就是賈政和王氏兩個人聯合起來準備害他,那個所謂的朋友,也定然是被買通了,「可別想著我會放過他……」

    張氏這個時候卻勸道,「總有那些個小人,有那些不上台面的心思,爺要是與他們計較,豈不是失了身份,還不如當作是不知道的,只日後莫要與那些人來往罷了,現今林姑爺也來了京城,您還是多與林姑爺相交的好。」

    賈赦現在已經是恨不得把那個朋友抓出來胖揍一頓,狠狠地教訓一番,讓他不能夠在設計自己才好,還有王氏和賈政,他現在是除了他們夫妻二人完全不懷疑其他的地方了,「這般心思狠毒,竟然想要陷害爺,真真是可恨。」

    張氏還在不客氣的添油加醋中,「爺莫要這般生氣,只是我們現今知道了這些,不任他們得逞便罷了,只他們狼子野心,我們日後還是要小心一些,不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恐怕就被算計了進去。」

    賈赦聽了更覺得她說的極對,只是還是想要找賈代善告狀,「他們既然敢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我們也不能就這麼任由他們算計,一定要讓老爺太太知道了才成的。」

    張氏很是沒想到賈赦會想要將事情鬧大,只能趕忙制止他,「爺,他們這次的計策是極高明的,您的那些個朋友自然不會承認被收買過,便是承認了,他們也是您的朋友,到時候被反咬一口,說是您聯合朋友欺騙老爺,可如何是好?府裡面的奴才就更不用說了,因著王氏管家,都卻貼著二房,我們便是真有理,與老爺太太說了,也很難被相信,畢竟,我們只是猜測,並無甚證據。」

    「說不定他們哭訴一番,反而會讓老爺太太覺得是爺您容不下兄弟,那豈不是不美,」張氏說起話來細聲細語的,但是每一句話都說在了賈赦的心裡面,「太太本就偏愛二叔,只老爺若是也因二叔幾句話對爺不滿了,才是更不好的事情。」其實賈代善也是偏愛賈政的,但是那又能怎麼樣呢?事情賈赦自己心裡能明白,但是張氏卻不能明著說的,那畢竟是榮國府的掌權人。

    其實,張氏之所以這般勸說賈赦,讓他不要輕舉妄動,主要是自己根本就不能確定事情真的是王氏與賈政設計的,畢竟賈赦只因聽了幾句話便回來亂折騰的可能不是沒有,更不用說他的那群朋友本就不是什麼好人,說出來的話,自然也不會是讓人聽了舒心的那種。

    只是不管如何,她在聽了賈赦所說之後,都要將事情朝著對自己有利的方向來引,不能讓賈赦真的貪謀她的嫁妝,畢竟她費盡心思是為了自個兒的兒子,卻不是為了賈赦這個不靠譜的相公。

    只是她這一席話的好處卻是多多,不單單是讓賈赦對她的嫁妝熄了心思,更是在一段時間內絕了賈赦會做出這種不靠譜的事情的苗頭,恐怕就算是他日後不論聽到了什麼樣的事情,都會仔細的想一想才能夠做得出決斷了。

    在一定程度上更讓賈赦對王氏與賈政忌憚,也讓他明白了,所謂的爵位,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夠拿到手的,要是真的想要襲爵,恐怕還需要稍微注意一點兒自己的言行。更重要的是,讓賈赦懷疑了自己的那群狐朋狗友,就算不能夠有什麼明顯的改善,但是也在他的心裡面種下了種子,日後想要發芽甚至是長成大樹也不是什麼困難的問題。

    只是這些雖然計劃的很好,但是賈赦若是真的與賈代善夫婦說了,恐怕就不會朝著她所想的方面發展了,先不用說事情是不是真的是賈政王氏所為,便是他們真的做了,他們說著不是,史氏再吹吹風,賈代善也不可能相信賈赦的。

    恐怕到了那個時候,賈赦自己都會覺得是她在欺騙他,那可不是她想要看到的結果呢,自然要費心思制止才行。

    在賈赦的心裡面,最重要的就是襲爵這件事情了,他很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要是憑著他自個兒,恐怕連個微末的小官也做不得,只有襲了爵,他日後的富貴生活才能繼續。這也是他很是自豪的地方,不管賈政怎麼折騰,他也佔著長子的名位,這爵位只會是他的,等到了日後,他想要如何折騰賈政,還不是他說了算的。

    只現在他突然發現,賈政對他的東西有肖想之心,史氏說不准也會幫著賈政,一下子憂心了不少。

    這倒是讓他真的有那麼一點兒注意了,第二天賈璉大清早來與張氏請安的時候,竟然見到了宿在這裡的賈赦,心情,不可謂不驚訝!

第18章 又到科舉

    賈璉沒想到自己讀書才不過1年,就要面臨成為失學兒童的問題了,聽著張氏在考慮給他找新老師的問題,他個人表示各種驚訝,「娘親,我現在不是和珠大哥哥一起,跟著李先生讀書嗎?為何要找新的先生呢?」

    「馬上又是科舉取士的時候了,李先生雖好,但也要專心備考,我現在不想這些問題,難道等到先生不能給你上課了的時候再考慮嗎?」張氏輕聲細語的說道,「這些能夠預料到的事情,就需要早早地做好準備才行,免得等到事情在眼前發生了之後手忙腳亂,豈不是不美。」

    經過了這麼多年的學習,賈璉對於自己日後也要進行的科舉還是有了一定的瞭解的,忍不住問道,「只是,李先生既然已經是舉人了,自然只需要參加春闈便好,現今還不到秋闈呢!」

    張氏淺笑,「即便是如此,難道李先生不需要復習功課?春闈對李先生來說是極重要的,定然是要早早的開始復習,你作為學生的,要尊師重道,不能因為自身的緣故,礙了先生的大事,更何況,李先生春闈有所斬獲,也是好事。」

    「我知道了,娘親。」賈璉乖乖答應下來,「只是珠大哥哥呢?」他之所以這樣問並不是關心賈珠,只是與賈珠一同讀書,若是什麼都不問,怕是頗顯得有幾分冷情,那就不太符合他一直以來的好孩子形象了。

    張氏果然對他的話沒覺得有什麼不滿的,反而笑著說道,「珠兒讀書的事情,自然有你二叔二審還有祖父祖母操心,我這個做大伯母的,是不能夠幫他做什麼決定的。」當然了,提醒一下是可以做得,只是她最近有些忙,提醒什麼的,暫時就算了吧,等到清閒了再說。

    賈璉瞭然的點頭,看起來,他日後並不一定會和賈珠一起讀書了,那樣也挺好的,他可不覺得和賈珠一起讀書是個愉快的事情,誰讓他讀書比賈珠好,那邊王氏與元春每次看向他的目光都很是不善,至於史氏,恐怕心裡面也很難喜歡總是壓著自己疼愛的孫子一頭的自己的。

    李先生要參加會試在賈府來說並不是什麼大事件,但是現在還是闔府都處於忙碌之中,忙碌的緣由不過是一個,賈政也要參加科考了。

    賈政因賈代善有個監生的名額,也算是國子監的學生,只他與人相處的不好,去的次數便極少,但不管如何,他還是能夠憑借著這個身份,直接參加鄉試的。

    先前賈代善之前為了自己的兒子考慮,使他回金陵參加童生試,好得個秀才的名頭,在國子監里讀書,便更有幾分氣勢,畢竟比起蔭生,貢生還是要號上一些。

    只可惜,賈政卻一直都在失利,至今為止仍舊是白身。史氏為了寬慰賈代善,只能說是賈政不適應金陵的環境,在那裡考試很難取得真實的水平,賈代善也覺得或許如此,今年便使了些辦法,讓他直接在京城參加秋闈。

    這下子,整個府里都開始為了賈政的事情忙碌了起來,賈赦看著心裡面是很不愉快的,忍不住抱怨道,「弄了這般大的陣仗,若是什麼的考不得,就不知道要如何了。」

    張氏明白賈赦的心思,但更明白,這樣的話是絕對不能多說了,特別是不能夠在這個時候說,「爺也要稍微注意一點兒,這等話在咱們房裡說說便罷了,只到了外面是絕對不能說的,若是被老爺太太聽到了可不好,便只是被二叔聽到了,也是不美。」

    賈赦想到了賈政那種牽連他人的性子,點了點頭,「確實是說不得,不然的話他若是考不上,還不知道會編排我們些什麼呢!」

    只是他嘴上雖然是這樣說的,心裡面還是忍不住擔心,若是賈政真的考上了可怎麼辦?等到那個時候,他的日子豈不是更要不好過了,說不定老爺太太會更偏袒他,直接把榮國府傳給了他也說不定。

    賈璉也感覺到了賈府里氣氛的不同,不光說奴才們表現的很明顯,便是賈珠也表現的很是明白了,臉上已經明明白白的寫著‘父親中狀元’幾個字了,這樣的情況讓賈璉很是奇怪,忍不住問張氏,「娘親,明明二叔還沒有參加科考,為何府裡面已經是他能夠中狀元的喜氣了?這樣,恐怕……」他可是很清楚,賈政肯定是啥都考不上的。

    張氏卻不在意的摟著他說道,「連我的璉兒都能看明白,這府里大多的人竟然還是看不明白的,這樣的張揚,若是真的考取了也就罷了,若是什麼都得不到,怕是會成了一個大笑話的,只不知道到時要如何收場了。雖然那是二房出醜,但畢竟也是整個榮國府被笑話,張氏想起來,心情就不太愉快,可是若她真的說了些什麼,不用史氏,王氏就會恨不得把她給吞吃了。」

    這算是什麼,自作孽不可活嗎?賈璉聽了張氏的話忍不住想到,只是他卻不會把這些話給說出來,每日看到了賈珠的高興也裝作是看不到的樣子,若是有機會在賈代善的身邊見到什麼外人,也會說出「二叔讀書最好,定然是能中狀元」的話來。童言稚語能夠說得極准這樣的傳言,賈府中人還是很願意相信的,這一下子,他非但取悅了賈代善,就連王氏看到了他,笑意都真誠了許多。

    只是在大房,張氏卻還是讓大家不要議論這件事情,免得賈赦聽了之後心情過於不好,做出什麼不合時宜的事情來。

    其實,這府裡面會因賈政科考的事情成了這般,未免沒有張氏推波助瀾的緣故。她做的很是隱蔽,只是讓一些奴才們聊天的時候隨便議論一下,便開始越傳越大。更有那些好事的,跑到史氏和王氏的耳邊上說,很快就如燎原大火一般在整個府裡面散播了開來。只她並不是想要讓榮國府丟臉,而是想要讓賈政感覺到壓力,誰能想到,現在愈演愈烈到這般程度了。

    賈政一開始聽到這些,心裡面是覺得很是滿意的,更是堅信自己這次絕對能夠中,每日都開懷不已,只很快,他的笑容就維持不下去了。

    賈璉將他讀書最好的話說出來,便有那些願意吹捧討好賈代善的人將這種話往外面傳,一時間流言滿天飛,好像賈政就是文曲星下凡一般。只他讀書實在是一般,為人處世上也算不得精明,便有那些看不上他的人談論起這件事情,無一不是嘲諷的語氣。

    賈政為了更貼近讀書人,去的地方也都是些士子聚集的茶館酒樓,更不用說還有人故意到他的耳邊傳這些消息,很快,他便明白了在這樣的傳言之下,一旦他考不中,會是多麼的可怕。

    更不用說還有人故意在他的面前嘲諷,「若真是有那般本事,他賈存周又不是第一次參加科舉,為何連個秀才的名頭也沒有,可見不過是人云亦云罷了,若問真本事,不過爾爾。」

    「那又如何,便是他考不得,我們也不過是看了笑話一場罷了,秋闈在即,大家都頗為緊張,有這麼個樂子讓我們一笑,也算是緩解一下心情。」

    這一下子,賈政開始擔心自己若是考不上到底該怎麼辦了,那種壓力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每次回府聽到那些吹捧的話也不再覺得開心了,反而是各種煩躁不堪。

    王氏還感覺不到,只覺得只要賈政考起了,這榮國府裡面便是他們二房的天下了,聽到吹捧的話便是各種開心不已。賈政想要發怒,卻看到史氏與賈代善也是樂得聽好話的,便又只能閉上了嘴巴,一個人呆在書房裡面讀書。

    只他的心不靜,書自然也是讀不進去的,偶爾行文,也是一塌糊塗,更是讓他覺得難以忍受。全家人的心裡面都盼著他能夠用心讀書,二房更甚,王氏每日把賈政的姨娘通房們拉扯到眼前敲打一番,警告她們絕對不能搔首弄姿,「若是讓我知道誰影響了二爺讀書,便是立即把你們給發賣的遠遠的,便是求我,求太太都是沒用的,你們可記得了。」

    賈政沒了紅袖添香,便忍不住覺得書房都呆不下去了,只外面的情況,他又不好出門,心裡面的煩悶之情也難以紓解,惡性循環,更是什麼都學不進去了。

    只想要對榮國府里的二爺自薦枕席著從來都是不少的,二房的女子都被王氏看管住了,卻不意味著沒了其他的人,賈政本還在抑鬱,那邊投懷送抱的人已經出現了。

    「二爺……」嬌美的臉龐,玲瓏的身段,還有那欲拒還休的媚眼流波,已經一段時間不知肉味的賈政如何能不著迷,很快便成就了好事。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27 03:08

第19章 林府之行

    這一下子,賈政覺得自己身上的煩悶全都紓解開來了,心裡面原本的憂愁也全都消散的一乾二淨,想到王氏現今的所作所為,還有屋裡面那些木頭似的美人,更覺得自個兒如今懷裡的這個極是稀罕,也不與王氏說,便將人安頓在了書房。

    他的書房一直都是王氏所不觸碰的地方,周圍更是因科舉之事,只有小廝伺候著,現今多了個紅袖添香,竟然也未曾讓王氏知曉。

    因不想要聽到外面那些個風言風語,賈政便甚少出門,只是每日呆在書房裡讀書,就連夜裡都是宿在書房的,只有了這樣一個侍婢在身邊,賈政雖每日說是呆在書房不曾出去,但還是溫香軟玉的時候多,懸梁刺股的時候少之又少。

    那溫香也是個有手段的,不過幾日,便讓賈政極是捨不得她,甚至答應了秋闈過後便抬她做姨娘的話,「我可只想著二爺,也盼著二爺只想著我……」

    但是在府裡面其他的人心裡面,卻都是相信賈政發憤圖強,要在秋闈一展文採了,除了賈赦心裡面不高興,張氏與賈璉滿不在乎,其他的人,便是在做夢的時候也能夠笑醒。

    賈政懷裡是美人如玉,為了配得上這麼個美人兒,他還專門給她取了個名字作‘溫香’,這等名字,若是賈赦取的便罷了,只換成了一貫正經的他如此做,便讓人忍不住覺得他實在是假正經。

    只不論心中如何期盼,日子還是一天天的過去,他還未享受這樣美人在懷的感覺太久,便到了參加秋闈的日子,雖然心裡面是有些不太情願的,但還是依父母之命帶著收拾好的東西進了考場,這一呆,便要等到足足九日過去之後,才能出來。

    這一下子,府裡面的歡樂氣氛少了,緊張的氣氛卻多了不少,史氏總是擔心賈政在考場之中過得不好,王氏也覺得考試不易,賈政辛苦。

    而賈赦每天卻過的比王氏還要不安定,他純粹是擔心賈政能夠考得什麼成就,把他更是給比到了泥里。

    張氏卻有些受不了他現在這副狀態了,無奈的開口道,「爺莫要這般著急,秋闈共九日,二叔這才剛剛進去呢,便是出來了,也還是要等一段時日,才能夠知道結果的。」

    賈璉同樣看著賈赦這種白頭搔更短的情況受不了,忍不住提議道,「爹爹若是真的替二叔著急,可以去問問林姑父這般秋闈的情況,便是二叔的水平如何,林姑父那麼大的學問,應該也都是知曉的。」

    賈赦原本聽了賈璉的話心裡面是很不樂意的,老子根本不是在關心他好不好,我是在擔心自己呀,你們是在是把我想的太好了一點兒,但是聽到了賈璉後面的話,又覺得很有道理,林如海那個妹夫既然能夠高中探花,學問上應該是不差的,對於老二到底是什麼水平絕對也很清楚,他這樣去問一問,說不定能夠瞭解到什麼呢!

    只是賈赦雖然有些許紈絝,對於為人處事上做的還是不錯的,也知道就這樣見了林如海定然是不太好,便忍不住想著若是能有個什麼理由讓他去見一見林如海就好了。

    張氏作為典型的賢妻,自然是有了瞌睡便送枕頭的,看到賈赦的臉色微變,立刻開口,「說起來,我倒是還有一件事情要與大爺商量才好。」

    賈赦正煩,但是張氏的話他也不好不聽,勉強耐下心來問道,「什麼事情?」

    「現今已經是秋闈的日子了,春闈也不太遠了,李先生自然是要參加春闈的,那麼璉兒的先生,恐怕還要再尋才成的。」他的臉色是那般不好看,張氏如何能猜不出他心裡面的想法,只嘴上細聲細氣地說道,「林姑爺是有大學問的,您何不去問一問他的意見,若是林姑爺都說好的先生,定然是極好的。」

    賈赦立刻點頭,順便捎帶上了賈璉一起,「我便帶著璉兒一同去問一問吧。」

    賈璉是很想要多多參觀一下林如海的,自然是喜不自禁,張氏也不會有什麼反對意見,點頭答應了,順便幫賈赦備了禮,「小姑身子一直弱了些,我母親那裡剛給了我一些上好的藥材,爺便一同帶去吧。」

    張氏現在是遠交近攻,史氏有三個孩子,賈赦自然是最不放在心上的那個,而她嘴上雖然說著自己從來最疼愛賈敏,但是張氏也看得出來,她的心裡面,兒子還是更重要一些,賈政才是她最珍貴的寶貝。

    他們大房現在與二房想要搞好關係什麼的已經是沒了可能,除非二房腦袋突然清醒過來,不肖想不屬於他們的東西,否則便是他們大房讓步了,二房也只會步步緊逼,讓他們更是無路可走。在這樣的情況下,她當然是要與賈敏搞好關係,在外面找幫手,讓她覺得最滿意的一點兒,實在是莫過於賈敏與自己的關係好,與王氏的關係極不好了。

    更何況,她已經從母親的口中瞭解到了一個事情,林如海怕是不日便要外放了,這樣的情況當然是賈代善操作得當,她很確定,憑借著林如海的智慧高昇不是問題,現在便處好了關係,自然更是重要的。

    賈赦見到了林如海之後雖然心急,還是該客氣的都客氣了,然後又提起李先生即將春闈,怕是不能繼續給賈璉授課,希望能有個新的先生來的事情。

    林如海這個時候卻不太好答復,「現今正處在秋闈,各地的學生都在用功,或是參加科考,或是等著來年的春闈,若是想要在這個時候找到個先生,定然是那些不能參加科考,或者是不再為官的大儒。」

    「不過,我定然會多多留意,」林如海又說道,「若是有了合適的人選,定會立刻通知恩侯的。」

    賈赦自然是應下了,他來的目的本就不是為了這個,發配賈璉到賈敏的身邊說話之後,便忍不住開口問起賈政科考的事情了,「二弟現今也參加秋闈了,只他是第一次參加,我實在是憂心不已,便想要來問問妹夫些情況,也好回去回稟了老爺太太,讓大家心安。」

    只他雖然面上是一副為兄弟擔憂的模樣,心裡面卻實在是期待著聽到林如海說賈政考不上的話才好。

    林如海多麼精明的人,自然早就看得出他這兩位舅兄相處並不愉快,更是不會做落人口舌的事情,三言兩語便將賈赦糊弄了過去,「秋闈共九天七夜,分為三場考試,今年的天氣並不算太冷,存周在裡面應該不會受凍,定然能夠好好的答題的……」

    話說了不少,只一句確定的話也沒有給出來,只都說些秋闈的情況,對於賈政能不能考上的問題是各種推脫,「存周的學問如何,我也不甚清楚,只他一直勤勉,成績應該不錯。」

    賈赦聽了這些,心裡面更是不舒服了,只是他就算心裡面再不高興,面對林如海,卻不能夠表現出來。

    和賈赦的不開心相對,賈璉在後院與賈敏相處的卻是極為愉快的,他小嘴極甜,「姑姑,姑姑」的叫著,還說著,「姑姑最漂亮,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之類吹捧的話,臉上還做出各種陶醉的表情,讓賈敏聽得樂不可支。

    「你小小年紀竟然就這般會說話,日後不知道會騙了多少姑娘的心呢!」賈敏摟著他笑著說道。

    賈璉卻裝作什麼都聽不懂的樣子,一本正經的回答道,「那些姑娘會比姑姑還漂亮嗎?會比姑姑還聰明嗎?」

    賈敏很是不解他為何這樣問,身邊的丫鬟倒是忍不住先開口了,「璉哥兒為何這般問呢?若是不如又怎麼辦?」

    賈璉很是厚臉皮的回答道,「若是不如,我才不會說她們漂亮聰慧呢,娘說為人要至誠至信,我只說實話,若是不夠漂亮,不夠聰明,我才不說什麼好話呢!」

    一屋子的人都當他是童言稚語,樂得不行,只賈璉自己很是無奈,他明明說的就是實話好吧,他又不是賈寶玉,怎麼會覺得所有沒出嫁的女孩兒都是珍珠、嬌花需要愛護,每日姐姐妹妹的叫著。

    更何況,紅樓裡面的丫鬟們到底是多麼的凶殘,他原本從襲人的身上已經瞭解到了一些了,現今身臨其境,雖然未曾見到襲人,但就是史氏和王氏身邊的那些丫鬟們,也讓他深有感觸了,凶殘至極呀!

    想到了這些,他又忍不住憂心,這些丫鬟已經這麼凶殘了,能夠隨便整治這些丫鬟們的王熙鳳豈不是更可怕的多,娘親吶,我不想要這樣的媳婦呀!你一定不要忘了拯救我呀!

第20章 科舉失利

    直到九天過去,賴大領著人去將賈政接了回來,賈赦還沒有聽到一句他想要聽的話,反而要看著闔府的人都關切地對待賈政的畫面,讓他很有一種想要吐血的感覺,只是忍著罷了。

    其實賈政看上去臉色青白,除了在考場的九日過得實在是有些不舒服之外,還是在科考之前被採補的稍微過分了一些,身體便有些不爭氣,這一出來,便直接病倒了。

    史氏更是心疼到不行,甚至與賈代善說出了,「都是你逼著我的政兒去參加科考,咱們這樣的人家,怎麼樣會每個前途呢,你看現今可好,他病倒在床上,你便開心了?」又忍不住去心疼賈政,「我的政兒,這是吃了多少苦呦!」

    賈赦算得上是唯一一個開心的人了,看著賈政病怏怏的躺在床上,他最期待的,就是賈政乾脆不要病好才好,不過也只是想想罷了,說出來什麼的,他還知道那是絕對不行的。只是心裡面越發堅信,這樣病歪歪的賈政,應該很難取得不錯的成績,榜上無名什麼的在他的心裡面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

    史氏每日問著,王氏每日看著,賈政的病好的極快,還未到發成績的日子,他便已經完全康復了,這一下子大家都開心,除了他自己和賈赦兩個很是鬱悶。賈赦鬱悶在他沒有直接病死,賈政卻鬱悶自己要健康著面對科考的結果了。

    他原本還考慮著能夠趁著這個機會,裝病一次,用苦肉計免了發榜之後來自賈代善的失望和責難,誰能想到身體卻這麼爭氣,沒多少日子便好利索了,他卻沒想到,自從他病了,王氏和史氏兩個人是不要命的把好的藥材熬給他吃,他若是還好不了,怕是都對不起那些個銀子了。

    賈政其實自己是很瞭解自己的,他這一次科考的成績絕對好不了,先不說他本來的學問便不夠,他自己是不會承認這一點的,單看他早考試之前只知道與丫鬟尋歡作樂,不知學習,也能夠猜測的出來,他的成績很難好的了了。但他卻需要讓所有的人都相信,他是因身體不適,才沒有取得好成績的。

    到了放榜的那一天,賴大也是早早的就備好了車去守著,當然了,即使他是奉史氏的命去的,王氏那邊也會遣了自己的人過去,便是她不這般說出來,那邊周瑞也早就準備好了車子去守著了,等著看到了來與王氏報喜,也好換得賞錢。只可惜,他們這一次便是去了,也很難討到什麼好處了,誰讓榜單上絕對不會出現賈政的名字呢?

    來看榜的人極多,賴大也算是不要臉皮的拿著榮國府的名聲往裡面擠,畢竟他確實也是奉了榮國府里賈代善和史氏兩個人的命。

    那邊周瑞就沒有這樣好的運氣了,只能一個人可憐巴巴的嘗試擠進去,不過也算他運氣不錯,竟然真的擠進去了,還遇到另外個來替自家少爺看榜的奴才,兩個人不免在一塊說說話,「小哥兒是哪個人家的?」

    「我是吳府的,家裡少爺今年參加科考,哥哥又是哪個府里的呢?」那個小廝眼睛滴溜滴溜的轉,笑眯眯的問道。

    周瑞一提起自家的大名,那可是驕傲到不行,「我們是榮國府的,這一次也是我們府里的二爺參加科考。」

    「可是那政二爺?」小廝一聽,立馬忍不住問道,關於賈政學問高的話,可是傳的整個京城都是了,他自然也是知曉了的。

    周瑞家的更是驕傲的點了點頭,「可不是,只不知道二爺會是個怎麼樣的名次。」

    那小廝也是極會說話的,「定能高中榜首,政二爺可是有大學問的。」只是他嘴上這般說著,心裡面到底有多少真心,就沒有人能夠知曉了。

    周瑞只是聽著他說著好聽的心裡面就很是舒服,也沒有考慮到底是有多少真心在裡面,更何況,就算是他明明白白的看出來對方其實沒什麼真心,說不得也會覺得是他嫉妒榮國府,嫉妒賈政。

    榜一貼出來,大家就更是興奮不已了,瞬時間便將榜單圍得個密不透風,周瑞自然是笑眯眯的從上往下看,在他的心裡面,賈政肯定是能夠中前幾名的,只可惜,沒找到,那麼也就只能繼續往下找,畢竟賈政不在榜上什麼的,他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和他相反,賴大也是有幾分知曉賈政的水平的,雖然府裡面誇贊的多,但是他還是覺得二爺多年都沒考中秀才,便是鄉試能過,也頂多是個一般的名次,不過對於榮國府來說,便是最後一名,也是一件極為高興的事情。

    他便是從最後一名開始找的,只是看到了中間,還是同樣沒有找到,這樣的情況讓賴大稍微有些許慌亂,還是他身邊的小子開了口說道,「您別急,再往前找找,二爺說不准名次極為靠前的呢!」

    賴大這才心安了一些,繼續看,但是不管他是怎麼找,從最後面找到了最頭上,又從最頭上找到了最後面,竟然都未曾看到賈政的名字,這一下子,便是他不想要相信也是沒了辦法的了,他們家的好二爺,是真的沒有考取。

    周瑞更是被嚇壞了,這要是看不著,可就不算是什麼美差了,那邊二奶奶還不得活活剝了他的皮,心裡面更是後悔自己乾嘛討得了這麼一份吃力不討好的差事。

    反而是他身邊的小廝很是開懷的喊道,「中了,中了,我們家少爺是第98名!」

    周瑞聽了之後更覺得不愉快了,在那個小廝開口問他什麼之前,便先灰溜溜的逃跑了,路上還在考慮著,要怎麼樣與王氏說這次的事情,不過很快他就想到了一個主意,既然那賴大也是來看榜的,他只要遲一些回府,豈不是什麼都已經定音了。

    史氏與王氏都是焦急的不行,賈赦與賈代善也是差不多的,賈赦很是不想要繼續呆在這裡,看著賈政的輝煌,那邊賈政卻頗為沈穩的坐在那裡,其實心裡面卻在思索著,若是他中不了,要如何的應付下去的問題。

    賈璉看著元春和賈珠的模樣,很是期待他們聽到賈政什麼都沒有中的時候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別怪他壞心眼兒,這段時日他可是有那麼一點兒受夠了賈珠和元春兩個了,就算是賈政中了,他原本也可以為之開心,畢竟這都是榮國府的喜事嘛,多個人有上進心、有前途,也是不錯的。

    但賈珠和元春兩個人的態度,讓他覺得若是賈政真的得到了什麼成就,就是大惡了。

    賈珠每日上學看著他的眼神都是不一樣的,便是他覺得自己的父親不如,那也是他的父親,賈赦就是再怎麼爛,賈珠也不至於那麼一副瞧不上自己的大伯的樣子吧!賈璉一開始被那樣的目光弄得如坐針氈,不過他畢竟不是真正的孩子,幾次過後就淡定了,甚至能夠用相當平靜的目光看回去。

    元春就不用說了,嘴裡總是說著「父親中了之後做官」的話,真真是讓人覺得煩躁,便是對張氏的尊重,都少了許多,原本面兒上的東西,都做不到了。其實賈璉這也不該怪賈珠和元春,他們畢竟還是個孩子,心智也不算成熟,聽多了那些吹捧的話,飄飄欲仙什麼的,也不過是正常的罷了。

    這樣的情況之下,賴大一進門,就覺得自己身上快要被目光給燒灼的穿了一般,嘴上更是說不出賈政沒有考取的話了。

    王氏還是有些沈不住氣,忍不住先開口問道,「怎麼樣,到底是第幾等?」她的心裡面其實是有一點兒怨恨周瑞來的太慢的,要不然她先知道了結果,豈不也能夠造作準備,不過現在看到賴大來了,從他的嘴中知道結果,也不算是什麼大事。

    賴大腿一軟,就在地上叩頭,「回老爺太太的話,奴才無能,沒在榜上看到二爺!」他這話一出,整個二房都不淡定了,夢一旦醒過來,總是很難讓人接受的。

    元春的淑女形象更是難以維持,「什麼,你胡說!」

    賴大聽到她這般說,心裡面是很有幾分不高興的,只是低著頭跪在地上,他的表情到底是如何,別人也看不到,賈代善在這個時候揮了揮手,「行了,我知曉了,你便下去吧。」

    賈政看到賴大一走,立刻接著他跪在了地上,一個勁兒的扣頭,「是兒子不中用,讓老爺太太白歡喜一場了,兒子……」他磕頭極用力,咚咚直響,眼淚也隨著他的話不停的往下流,賈璉發現自己很是形象的看到了一個詞在自己的面前展示了,就是所謂的痛哭流涕。

第21章 美人危險

    史氏立刻便覺得心疼的不行,急急忙忙的走過去把他扶了起來,「行了吧,你的身子才剛好沒多久,莫要這般流淚,不然身體更是受不了的。」

    那邊賈赦看著她的動作,聽著她說的話,心裡面是很不舒服的,史氏偏心,他一直都覺得是因為賈政會裝模作樣,整日拿出一副愛讀書的模樣,才使一直希望家中子弟科舉出身的賈代善與史氏偏心於他。而現今,賈政明明沒有取得什麼成就,史氏也能夠這樣心疼他,反觀自己,自小便不得他們夫妻的疼愛,等到祖母去世了就更是無人理會了,真真是偏心到了沒邊兒的地步了。

    那邊史氏已經又開口了,「更何況,你本來在考場上就身子不適,如何能夠拿出最好的成績來,這一次便是考不上也算不得什麼的。」

    她這樣一開口,讓賈政的心裡面放心了不少,只是目光還是看向賈代善,他很清楚,雖然史氏疼愛他,但是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賈代善給他的,若是賈代善對他不滿了,他日後的日子,絕對會和現在天差地別。

    賈代善心裡面怎麼想的是無人得知,只是賈璉總覺得,他應該是很失望的,畢竟一直覺得有前途的兒子僅僅如此。那邊賈代善已經不想要再說什麼了,只對賈政說了一句,「行了,你的身子更重要,還是莫要跪著了,起來吧。」然後便讓大家回房了。

    賈赦本想要多說些什麼,但是賈代善的臉色實在是不算是好看,他也嚇得不敢多說什麼了,張氏趁機拽著他,帶著賈璉一同離開了榮禧堂,回了自己的院子。

    到了自己的院子,賈赦才算是恢復了活力,很是不客氣地大笑道,「我就知道他是考不上的,只整日說得好聽罷了,真正一去考試,還不是什麼都不是。」他說的好像自己早就預料到了一般,讓賈璉很是忍不住想要問問他,之前那麼著急的那個人到底是誰,難道你其實已經被人穿越了不成?

    當然了,他只能腹誹,真的要說什麼卻不太好,張氏卻能夠很淡定的開口,用略微不滿的語氣表示,「大爺莫要這般說話,若是被老爺太太聽到了,定然是不會高興的。」

    賈赦有點兒不高興了,只是聽到了張氏的話,又有賈代善一直以來的威懾力在,他還是閉上了嘴巴,沒有再多說什麼,不過心裡面還是覺得樂得不行,晚上睡覺都差點兒沒睡著。

    與大房很快不再考慮這個問題相反,二房之中,王氏是各種不滿,當然了,她沒什麼膽量對賈政不滿,否則她的日子就不要過了,承載她怒氣的對象,就是周瑞和周瑞家的了,「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真的和賴大說的那般,二爺沒中嗎?」

    周瑞急忙點頭,「回奶奶的話,我實在是從頭找到尾,又從尾找到頭,看了好多遍呢,都沒有看到咱們二爺的名字。」

    「那你為什麼不早來回我。」王氏還是不高興,「若是早來回我了,我也好做點兒準備,不至於讓大房看我們的笑話。」

    周瑞當然不能說出自己的那點兒小心思了,只能可憐巴巴的說道,「那賴大是用榮國府的名聲擠進最裡面的,自然是最早看到的那一批,奴才沒用,擠不進去,只能在外面蹦著高看,自然就比他難一些。更不用說,賴大看了一遍未曾看到二爺的名字便回來了,不比奴才,以為是自己眼花了,看了許多遍,確定了是真的沒有二爺的名字才回來,自然比起他來要慢上一些了。」

    王氏聽了他的話,已經知道他恐怕是沒什麼錯的了,只是心裡面還是不滿,怒氣沖沖的說道,「成了,你們都給我下去吧。」

    周瑞便與周瑞家的小心翼翼的退下了,出了門還忍不住擔心,「若是二奶奶怪罪可怎麼辦是好呢?」

    周瑞家的卻很是平靜的回答他,「事情都到了這種程度,二奶奶自然會想要朝人發發脾氣的,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不過我已經發現了一個彌補的辦法了,等到那個時候,便說怪罪了,二奶奶說不定還會好好獎賞呢!」

    「是什麼事?」周瑞忍不住問道。

    周瑞家的卻不肯透露,「這可不能說,若是早說出來,就沒意思了,我可是要尋一個合適的機會單單與二奶奶說呢!當家的還是不知道的好。」

    周瑞知道他媳婦作為王氏的陪嫁,從來都是最瞭解王氏的,也就不多問什麼,只等著日後再受寵信的時候也好辦事,現在,他可沒什麼要湊上去挨罵的想法。

    周瑞家的之所以能夠這麼有把握的和自家男人說話,確實是真的瞭解到了重要的消息,那便是賈政的書房裡,藏了一個女人。她是很清楚王氏對於那些貼在賈政身上的女人有多麼討厭的,更明白自己發現了這一點,絕對就是立了大功,之前的事情,王氏絕對全都不會再計較了。

    賈璉其實是有那麼幾分好奇的,賈政那樣認真地學習,最終竟然什麼都沒有得到,所謂的臨陣磨槍不快也光,難道在他的身上一點兒用都沒有嗎?這是不是太可憐了一點兒,他覺得這應該是不可能的。那麼便是賈政之前的學問真的是極差,可若真的差成那般,賈代善何必對他有信心呢,賈代善總不是個傻的吧?

    這種疑問,他不能夠和賈赦說,若是說了,賈赦絕對會賞給他一頓板子,自己的兒子竟然還關心賈政科考的問題,那絕對是無與倫比的憤怒。但幸運的是,他還有一個很是寬容的娘親,最好的地方在於,這個娘親還非常的聰慧,很容易就給她非常確切的答案。

    「你是覺得,你二叔認真學習了,不應該是現在的結果了嗎?」張氏從來都沒有覺得賈政能有可能考上,但是聽到賈璉這樣說了,也覺得或許有什麼地方是她漏掉了的,「你祖父對你二叔的信任,除了他本身是個武官之外,主要是受了你祖母的影響,覺得你二叔讀書極好,只不過,或許真的還有什麼使我們不知道的。」

    她倒是有幾個猜測的,賈政之所以沒能上榜,第一,在於他自己本身水平有限,徒有虛名,第二,便是他沒有認真學習,那麼,畢竟就是有什麼事情讓他分心了,當然了,還有第三種可能,是他身體不適,發揮失常,顯然,最後一點是暫時為止除了他們大房之外榮國府所有人的想法,但是張氏卻偏偏覺得這個事最不可能的。

    釘子的作用,便在這個時候顯現了,她本還在思索中,那邊就傳過來了讓她無比驚訝的消息,賈政的書房裡面有一個女人紅袖添香。

    「你說的是真的?」聽到的消息實在是太讓人驚訝,張氏都有些不敢相信了,小心翼翼的問碧纖。

    碧纖很是堅定地點頭,「奶奶還不信我嗎?我若是沒有確切的消息,如何敢到奶奶的面前來說的呢?二奶奶那邊怕也是剛剛知道的,原本是準備狠狠地收拾那個丫頭的,結果好像是周瑞家的說了些什麼,二奶奶又收手了。」

    張氏淺笑,「看起來,是周瑞家的又給她出了什麼主意呢,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呢!」

    「怕有事那些等到二爺離開之後再收拾那個丫頭的話吧,」碧纖提起來周瑞家的還是很不屑一顧的,「她還能出什麼好的主意嗎?也就二奶奶信她,這般的消息,聽說也是周瑞家的探查到了,告訴二奶奶的呢!」

    張氏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那邊張嬤嬤就開口了,「行了,該說的話你可以說,不該說的還是莫要多說了,多嘴多舌可不是好事。」碧纖急忙閉上了嘴巴,不敢再多說什麼了,她很是清楚,雖然奶奶是個極其寬宏的人,但是還有張嬤嬤看著她們呢,她們若是做得不對了,張嬤嬤可是比奶奶還要厲害的。

    不過,她倒是也有幾分聰慧,猜測的確實沒錯,周瑞家的確實是將消息告訴了王氏,又用了她想到的藉口來勸說王氏不要輕舉妄動的,「奶奶這會子去了,說不准那個小妖精便與二爺求饒,反而是奶奶的不對了,還不如等一等,到二爺外出的時候,狠狠地發賣了她。」

    王氏還是憤怒不堪,「我就知道,二爺的學問一直都是老爺稱贊的,若不是被這個丫頭迷了心思,沒有用功讀書,怎麼會榜上無名,更不用說出來便病了,定然是被那個小妖精采補的虧了身子。真是枉費我千般考慮,萬般思量,都沒有防住這些個不要臉的東西!」

    周瑞家的其實很想表示,若不是你防的那般嚴實,二爺也不至於被個丫頭迷了眼去,只面是平靜並不提。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27 03:09

第22章 危險擴大

    周瑞家的勸住了王氏,有一定的好處,更方便王氏收拾人,也避免了她自己被賈政訓斥,但是也有壞處,使王氏憋著怒火可不是什麼好事,等到賈政一出門,她就氣勢洶洶地領著丫鬟婆子們準備衝到書房去拿人了。

    只是王氏雖然是個悍婦,溫香那個丫頭雖然在賈政的心裡面是個小純真,實際上卻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她可是一直都等著成為賈政房裡的姨娘呢,如何會任由王氏揉搓呢,她早就憑借著賈政的寵愛,在賈府里收買了一些丫鬟婆子做自己人,雖然都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但是越是這樣的小人物,有些時候就越發有用,就像是現在,王氏一要往書房來,她便都知道了。

    溫香一直都很明白,姨娘不過是半個主子,但是在她的心裡面,就算如此也總比一輩子當奴婢伺候人要強得多,勾引賈政是她早就想過了的,其實,她不是沒有想過把賈赦作為目標,只是賈赦雖然是長子,在府里的地位卻不如賈政高,而那樣撞到賈政懷裡的時機,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她怎麼可能放棄。

    聽到王氏過來的消息之後,她就更清楚了,若是她什麼都不做,絕對不會有什麼好結果,恐怕是直接被王氏給發賣到什麼骯臟的地方去都是很有可能的,那可就不是她費了這麼多的心思想要得到的了。

    只憑著溫香的見識,她就算是想要保住自己,也做不到與王氏相抗衡,唯一能夠依靠的,不過是賈政罷了,但是賈政出門,並不能保證及時回來,她乾脆決定一不做二不休,將事情鬧大了開,看看等到那個時候,王氏還想要怎麼樣對她,當然了,讓人去通知賈政的事情,她也未曾忘記。

    她做出這樣的決定,其實也算得上是很聰明瞭,畢竟王氏要是想要把她給處理掉,實在是和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的簡單。等到把她發賣了,新的美人出現在了賈政的身邊,賈政恐怕連想起她的可能都沒有,畢竟,她就算是受寵愛,對於賈政來說,怕也不過是個玩意兒罷了。

    但現今她可不能讓自己沒了性命,順便忍不住開始考慮,要是能夠憑借著這一次的手段陷害到王氏,讓賈政厭棄她,豈不是更好了。她想了一下,便更是決定要將事情擴展到全府都知道的程度,畢竟在她的心裡面,府裡面看著王氏最不順眼的人,恐怕就是大房的張氏了,雖然她總是很淡漠無所謂的樣子,但是長媳被弟妹壓制,是個人就不會覺得滿意的。

    張氏本來是要去與史氏請安的,這對她來說算是每天固定的安排,雖然史氏不慈,對她橫挑鼻子竪挑眼的,但是她還是乖乖地做好一個兒媳婦應該做好的事情,即使只是在表面上,也不會給人挑剔什麼的機會。

    只在路上聽到了婆子們碎嘴討論著王氏要打殺丫頭的事情,自然是不滿的蹙眉,緊接著碧纖就過去問,「怎麼回事?」

    那婆子之所以會在這裡亂說,也是聽了吩咐來的,「回大奶奶的話,說是二奶奶要打殺了溫香那個丫頭呢?」

    這話一聽就是故意使人傳出來,想要把她當成搶使的,張氏又不傻,自然一眼就看穿了,不過她倒是也不介意給二房添點兒堵,冷冷的開口吩咐道,「把她給我綁了,壓到太太面前,可不能讓她繼續在這裡胡說敗壞弟妹的名聲。」

    那婆子被嚇了一跳,她也只是收了幾次溫香的銀子,這一次更是答應幫著她鬧得全府都是謠言,卻沒想到事情的主要部分按照她們計劃的來了,還有一點兒地方出現問題了,張氏竟然把她給綁了。

    等到了史氏的面前,張氏又變成了一臉無奈又欲言又止的模樣,讓史氏只要一看就知道有事情要發生了,但是她卻也只能開口問,「怎麼了嗎,莫不是不想要和我請安嗎?那就不用來了。」

    這絕對算是非常嚴苛的話了,張氏一聽,便急急忙忙的開口,「太太怎麼會這樣想我,我如何會不想要來給太太請安呢?只是,我在路上竟然聽到這個碎嘴的婆子說弟妹要打殺丫鬟的謠言,這樣的事情,我們府里如何會出現,更何況弟妹一直都是慈悲的,何必與一個丫鬟過不去呢?」

    「定是這些個小人想要陷害弟妹,您可一定要為了弟妹做主呀!」張氏聽起來好像是真的在為了王氏說話,可是把那個婆子給嚇了一跳。

    只史氏卻很明白,張氏這就是故意的,她若是真的為了王氏考慮,直接處理了這個婆子便罷了,何必把人帶到自己的面前,根本就是要亂折騰。但是到了這個時候,史氏也不好什麼都不問,更何況她剛剛才訓斥了張氏,若是太偏心,張氏還不知道會做什麼呢?她再史氏的心裡面,可是從來不是什麼省心的人呢!

    揮了揮手讓人把婆子松開之後,她開口問道,「說吧,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那婆子原本嚇得不行,現在發現自己竟然又有說話的機會了,自然是不遺餘力的抹黑王氏,把她說成了全天下最可怕的母夜叉。

    史氏越聽越覺得心驚,只是這麼聽著,她也能確定那個叫作溫香的丫頭絕對不是個省心的,更是和老二這次落榜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若是讓賈代善知道了,恐怕更是要怒不可遏,她的政兒定然是要挨一頓棍子了,那可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心裡面對張氏的怨念就更深了一層,覺得這個兒媳婦就是看著不順眼,總是不讓她的日子過得舒心一點兒,只知道折騰事情。

    張氏很明白史氏是怎麼樣的偏心,現在還不知道會想些什麼呢,不過,她倒是也不會太介意,這就是蝨子多了不癢的想法了。只是看著這些個鬧劇,心裡面越覺得好笑了,果然以靜制動是極好的,就這麼些個人,就算是她什麼都不做,他們都能把天給掀了,她若是真的做多了,才是容易惹下麻煩的,萬一再被牽連了,才是真的說不清的煩躁了。

    除了對張氏這個兒媳婦不滿,史氏的心裡面對王氏那個兒媳婦也是極為不滿的,她在心裡面不停的咒罵王氏實在是個蠢婦,不過是個丫頭罷了,便是抬了臉做個通房又能如何,何必到把她打殺的程度,便是真的做了,也要把事情做的乾淨一些,現在倒好,弄成了這個模樣,還不是要她來收拾殘局了,想到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她覺得更是坐不住了。

    可是不管多麼不滿,該做的事情,她還是都會做,畢竟那不是為了別人,而是為了她一直以來的寶貝兒子,「成了,跟著我去看看吧。」看著身邊的張氏,雖然不高興,還是不得不說了句,「你也去吧。」

    張氏非常乖巧的點了點頭,「是的,我知道了。」

    王氏那邊早就已經帶著周瑞家的殺到了賈政的書房,冷著一張臉吩咐道,「進去把人給我綁了。」

    周瑞家的自然是讓婆子上去動手,她是不想要做這些粗糙的事情的,只是在王氏的耳邊說道,「奶奶莫要生氣,若是為這等小賤!人氣壞了身子,豈不是不美。」

    王氏怎麼可能不生氣,但是為了自己的身子,她還是勉強點了點頭,「成了,我知道了,把人給我押到這裡來吧。」

    溫香被一眾婆子抓了出來,她從來沒想到過,王氏的威懾力竟然會這麼厲害,書房裡的人完全不敢有什麼反抗的動作,她雖然掙扎了,卻沒有效果,只能束手無策,被那些個粗使婆子緊抓著,屈辱地跪在了王氏的面前。

    「二奶奶這是在做什麼?」輸人不輸氣勢的事情,溫香還是很明白的,即使是到了這個時候,她還是倔強的看著王氏。

    王氏氣得不行,便是想要不生氣,在這樣的情況下也是不能的了,「你自個兒做了些什麼,你倒是好意思說出來嗎?」

    溫香還是有幾分智慧的,便開口反問道,「那麼奶奶倒是說清楚了,我到底是做了什麼樣的事情呢?」

    史氏走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了這樣一個畫面,一個衣衫凌亂的丫頭被強迫跪在地上,而王氏正壓說出不該說的話,這一下子,她更是憤怒的不行,忍不住吼道,「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呢?」

    王氏本就生氣,看到史氏出現之後略有一些驚怕,但是又被站在史氏身邊的張氏的身影給刺激的重新變成了怒意,竟然敢帶著太太過來,這就是她的好大嫂,還不知道之前是說了些什麼挑撥的呢,真真是可惡極了!還好她還留有一絲的清明,不然的話,她是絕對會說出不該說的話,做出不該做的事情的。

第23章 賈政挨打

    史氏的臉上嚴肅不已,她這一路走過來,更是聽了各種閒言閒語,心裡很是清楚事情已經鬧大了。唯一慶幸的,不過是現在賈代善不在家,她還有收拾乾淨的機會,不然等到賈代善回來聽到了這些消息,她的政兒就不要想有什麼好了。

    冷冷的瞥過站在一旁一臉委屈的王氏,她越覺得煩躁不堪,這一會兒,她倒是感覺到張氏有那麼一點兒好的地方了,最起碼很賢惠,不妒忌,不管賈赦看上了哪個丫頭,只要差不多的,她都會准許,哪像這個王氏,這般善妒,只一個丫頭罷了,也要鬧得這麼氣勢洶洶,闔府風雲的。

    張氏其實就是來看熱鬧的,畢竟史氏在的時候,她若是真的做了些什麼,才是大誤,不過能看到王氏不好過,她的心裡面是一點兒都不介意的。

    溫香看到史氏過來,慶幸著自己的命怕是能夠保住了,自得不已。可是實際上,史氏雖然覺得王氏很不會做事,但是在她的心裡面,是一點兒對溫香這個丫鬟的好感都沒有的。那些丫鬟們的想法是怎麼樣的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更何況這一個還是勾引了她的政兒,讓她的政兒榜上無名的罪魁禍首。

    又想到這個丫頭現在鬧得闔府皆知恐怕也是想要保命的手段,她就越覺得那個丫鬟狡猾討厭,定然是不能留下了,不然的話,她的政兒房裡日後可還有安定的日子嗎?

    這些,都是溫香不知道的,她的心裡面還正在得意著,畢竟史氏看著王氏的目光,實在是和想要吃了她有異曲同工之妙,讓她也就忽視了,史氏看著她的目光,其實也是差不多的。

    「這是怎麼回事?」史氏冷冷地看著王氏說道。

    王氏也不是個不會演戲的,瞬間就開始哭了起來,哽咽著說道,「太太可知道這個丫頭竟然膽敢勾引二爺,二爺之前身子不適,便是被她勾的。」她也很明白,若是說賈政為了個丫頭考不上舉人,那是絕對不行的,史氏那裡就不能樂意,但是若是說是為了賈政的身體,便不一樣了。

    史氏果然說道,「便是個不著調的丫頭,你發賣了她便也罷了,何必打打殺殺的,我們府里什麼時候出過這樣的事情呢?」

    王氏心裡覺得很是不滿,什麼沒出過這樣的事情,榮國府里一個庶子庶女都沒有,還不都是你的手段,現在倒是說的和個大善人一般,真是讓人受不了。只嘴上還是說著,「太太冤枉了,兒媳怎麼會想要打殺了她呢?不過是準備發賣了罷了,到底是誰那般卑鄙,在您的面前敗壞兒媳的名聲呀?」

    這話一出,直接指向了張氏,張氏卻裝作聽不到的,讓王氏覺得自己的拳頭就像是打在了棉花上,根本就沒有反應。其實她是很討厭這種感覺的,那總是讓她覺得,張氏根本就瞧不上她,連對付她什麼的,都懶得動彈。

    溫香沒想到事情鬧到這種程度,她竟然還是要被發賣掉,心裡面嚇得不行,她這一下子也算是清楚了,不管是大奶奶還是太太,都不會為了她這麼一個丫頭做什麼的,她被王氏教訓,根本就是難以反抗,緊接著她又忍不住想到,怕是就算是賈政來了,她也很難保住性命的吧。

    史氏淡定地讓人把溫香給綁了,然後吩咐下去,「等著送到莊子上去吧。」這話一出跟說要了她的命也沒什麼區別了。

    不過,溫香確實不算什麼,一個手指就碾死了,還有更大的問題讓她覺得煩躁,「今天的事情,誰都不許再議論,不然若是讓我知道誰會多嘴,日後便就去莊子上呆著吧。」事情看似就這樣解決了,可是實際上卻遠遠沒有解決掉。

    溫香本來都覺得絕望了,卻沒想到竟然又被她給看到了希望。

    說是要把她發賣了,但是押送她的兩個婆子管的並不嚴苛,只是在一旁說著風涼話,「太太這一次可是氣狠了呢!」

    「這種妖裡妖氣的小妖精,本來就該教訓,省得她們整天勾搭人家的丈夫。」

    「就是呀,還以為太太來了就能保命,誰不知道太太更恨這些個妖精。」

    「那可不是,除非是有了小主子,否則誰會憐惜她們呀!」她們一邊說,一邊嘲諷地看著溫香。

    溫香卻不在乎她們怎麼看自己,從剛剛她們的話里,她找到了一線生機——懷孕,既然史氏不會做主,那麼賈代善呢?二爺考不上舉人的事情本來王氏是怪罪在她的身上了,可是她卻沒有開口說,溫香很是清楚這樣的話應該是絕對不能夠隨便說的,不過,她現在為了保命,也是顧不得的了。

    「奶奶,人跑了。」碧紋靜靜地在張氏的耳邊說道。

    張氏淡淡的點了點頭,「行了知道了,她現在應該知道要怎麼做了。」

    溫香那邊以為自己是聰慧才能夠逃跑,卻不知道,她不過是入了張氏的陷阱,做了一把刀罷了。

    賈璉聽得不太清楚,有些許迷茫的看著張氏,「娘親,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張氏還是溫溫潤潤的,「現在沒什麼事情,不過恐怕馬上就要有事情發生了。」

    賈璉聽著她的話,忍不住就覺得有一種涼颼颼的感覺在自己的身邊升起,忍不住開始考慮,到底是誰要倒霉了,不過那個人應該不會是他,他又放下心來了。

    「走吧,今天你還沒有給你祖母請安呢!」張氏這話一出,賈璉已經比較能夠清楚的判斷出來,要倒霉的應該是二房了,現在說是請安,實際上應該是為了看熱鬧吧。

    賈赦原本正在賈代善的書房挨罵,這是他每過一段時間就必須經歷的,他現在也早就習慣了,只沒想到,今天竟讓他因禍得福看到了這麼一個大場面。

    「你說什麼?」賈代善本來看著一個丫鬟跌跌撞撞的衝過來的時候就覺得憤怒,門口的人竟然不知道攔住,心裡面又覺得和賈赦有關,剛想發脾氣,卻聽到那個丫頭跪在地上磕頭,牽連出來的人竟然是他的次子。

    「奴婢是二爺書房伺候的丫頭,今日不知怎麼了,二奶奶便要將奴婢發到莊子上,奴婢自己的命不要緊,只是肚子里怕是已經有了二爺的孩子,那畢竟也是榮國府的孫子,若是去了莊子,怕是就活不得了……」

    溫香這些話一出,賈赦簡直要笑死了,原本整天裝的正經的賈政竟然也有這樣的時候,他也不愚蠢,自然是想清楚了前因後果,甚至把問題想得更複雜了一些,忍不住期待著看賈政倒霉。

    賈代善已經是怒不可遏,吩咐小廝,「把二爺給我找過來。」

    賈政本就剛剛回來,正好遇到了傳話的小廝,不解道,「可是出了什麼事情?」

    小廝一直都看在賈政受寵的份上對賈政的態度不錯,所以賈政也從未想過要賄賂小廝,做的還不如賈赦,這一次,賈代善那樣生氣,小廝自然準備告訴他,只推脫說,「這奴才也不是很清楚,二爺過去看看,不是就知道了。」

    賈政心裡面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反而在考慮著如何改變因這次科舉失利而在賈代善那裡留下的不好的想法,只沒想到,一進門,就被賈代善惡狠狠地踢了一腳,「你這個畜牲!」

    好吧,其實賈府的男人不知道為什麼,腦袋都非常的不清醒,從賈代善開始到賈政,都喜歡跟自己的兒子叫畜牲,他們好像從來都沒有考慮過這樣的話自己會是什麼東西。

    賈赦原本也有這種壞習慣,讓賈璉聽了以後相當不滿,不過賈璉拒絕和賈赦硬碰硬,而是選擇迂迴到張氏那裡,表達了自己並不介意被這樣叫,但是這樣對父親的名聲不好的意思。張氏怎麼會不知道他的小腦袋瓜里想了些什麼,只是面上裝作不知,日後卻無意間與賈赦提起,讓賈赦改了這個壞習慣。

    賈政被他這迎面的一腳給踢得嚇得呆傻了,半天都趴在地上沒有反應過來,賈赦的心裡面是很幸災樂禍的,「二弟這是做什麼,怎麼不起來,莫不是對父親不滿嗎?」論起添油加醋的本事,其實賈赦一點兒都不輸給賈政。

    這一下子,賈政剛剛想到的裝體弱的手段便沒有辦法實行了,很是不滿地爬了起來,心裡面更恨賈赦,卻又聽到賈代善說道,「我本以為你認真讀書,沒想到竟然是在紅袖添香,怪不得考不上,是根本就沒有用心學。」

    賈政跪在地上連呼冤枉,賈赦卻不客氣的刺激他,「二弟莫要這般說,那個丫頭現在都自己跑過來坦白了,再說了父親怎麼會冤枉你呢?」

    賈政一抬頭,果不其然看到了跪在角落里的溫香,心裡面恨的不行,卻聽溫香說道,「二爺,奴婢也是沒了辦法,太太與二奶奶要發賣了奴婢,奴婢自己死了沒什麼,只是擔心肚子里若是有了二爺的骨肉,才來求老爺救命的。」

第24章 風波湧起

    賈政可不會被溫香的幾滴眼淚給說的心疼不已,他最愛的人,從來都是自己,只溫香的話讓他不單單是對王氏,更是連對史氏都有些心裡面不太舒服了,若不是她們要要溫香的命,這個丫頭何至於有這麼大的膽子,跑到了這裡求饒。

    賈代善看著他的目光好像要吃人,在這種情況下,他除了跪地求饒之外也沒有什麼其他的選擇了,只賈代善卻已經憤怒到不想要看他在自己的面前求饒了,便是他再怎麼樣的後悔不迭,在賈代善的心裡面,也不意味著他真心悔改,而是在裝模作樣。

    「我本以為你一直都認真讀書,結果呢,」賈代善憤怒的咆哮,「你竟然只知道與丫鬟廝混,你有什麼前途,你憑什麼還能夠裝作一副愛讀書的樣子,你根本就是侮辱了讀書人的名頭。」

    原本就因為賈政落榜的失望之情在無限憤怒的催發之下一下子爆炸了,賈代善抄起了一旁的馬鞭,就揮在了賈政的身上。

    賈政深感疼痛,可是卻不敢反抗什麼,只是跪在那裡求饒,「會老爺的話,是兒子錯了,是兒子錯了,只兒子也是被她給勾引的……」

    溫香沒有想到自己會聽到這樣的話,確實是她勾引了賈政,但是賈政若真的那樣正經,她如何能成功,蒼蠅還不叮無縫的蛋呢?可見賈代善也是這般想的,揮著的鞭子越發的用力了,不一會兒,便將賈政抽得皮開肉綻。

    賈赦少有的聰明瞭一把,沒有多說什麼火上澆油,反而是跟著跪著一起哭,哭的比賈政還要慘烈,越發襯托的賈政沒什麼真心。其實他的心裡面可是樂得不行,這可是少有的機會呢,之前都是他挨打,賈政在一邊說著勸言,可是實際上的,不過是讓賈代善對他更不滿意,把他打得更厲害了罷了,現在他什麼都不說,已經是很照顧賈政了。

    賈代善看著自己的兩個兒子,越發是失望不已,他忍不住覺得自己原本實在是錯的太厲害了,才使自己兩個兒子變成了這個樣子,既沒什麼能力,也不知道友好相處,想到這些不高興的事情,他下手的時候就越發的狠,落在賈政身上的鞭子也就更不客氣了。

    張氏與賈璉剛到榮禧堂,就聽到了賴大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太太,老爺對二爺動鞭子了。」

    史氏被嚇了一跳,瞬間站了起來質問道,「你說什麼?」

    賴大也嚇得不行,卻還是不得不重復了一遍,「老爺對二爺動鞭子了。」

    史氏幾乎立刻就要暈過去,「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還沒來得及問,就聽到了另一個女人的聲音,一看過去,果然是王氏氣勢洶洶的過來了。

    張氏牽著賈璉,安靜的站在一邊,看到史氏快要暈倒了才開口道,「太太放寬心,」又問賴大,「快說清楚了,到底怎麼一回事,老爺怎麼會隨便對二爺動鞭子呢?」

    賴大又趕快開口解釋道,「好像是溫香那個丫頭跑到老爺的面前去了。」

    王氏這一下子也要跟著暈過去了,「我就知道,那個小妖精是個會壞事的!」

    史氏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心裡面恨王氏到不行,若不是她今日那般折騰,那個丫頭怎麼會這樣做,更何況,本就要發配到莊子上的丫頭竟然還能夠逃脫,豈不是太可笑了一點兒,那些看管的婆子都是怎麼做的?這些事情,都被她怪在了王氏的身上。

    「成了,別就知道在那哭哭啼啼的了。」史氏急急忙忙地朝著賈代善的書房走,剩下的人,自然都是跟著過去的了,這裡面,就包括了張氏和賈璉,還有王氏專門叫過來的元春與賈珠,她心裡面,是期待著賈代善能夠看在元春和賈珠的面上,放過賈政的。賈璉心裡面是忍不住好奇的,不知道他們兩個人是不是能夠有這麼大的面子呢?

    一群人到了外書房的時候,賈政的身上已經有些血肉模糊了,可見賈代善是用了多大的力氣來揮鞭子,而賈赦也跪在一旁,倒是沒有惹史氏的眼,她的眼睛只看得到自己的寶貝次子呢,一下子就衝了上去,「老爺這是做什麼,這是要打死政兒嗎?」

    史氏一開口,賈代善手裡的鞭子倒是停了下來,只是還是不滿的,「這個畜牲,我本以為是他文採不及,才會沒有斬獲,可是實際上呢,他根本就未曾用心讀書,每日在書房與丫鬟廝混,這樣的畜牲,還留著他做什麼?」

    史氏可不管賈代善是怎麼樣的失望與不高興,她現在只一心想著保護好她的政兒,她還想著日後讓賈政給她養老呢,「老爺若是這般嫌棄政兒,我便帶著我的政兒回金陵去好了,免得在這裡礙你的眼了。」她一邊說,一邊流淚,看上去極是可憐。

    賈璉聽到了這句話心裡面樂得不行,史氏還真的是不論對著丈夫還是對著兒子,都只有這麼一個威脅的手段呢?只是賈政是為了孝順而聽從她的,那麼賈代善是為了什麼呢?是史家還是夫妻感情呢?

    賈代善果然被她的這句話給鎮住了,皺著眉收起了鞭子,很是疲憊的吩咐道,「行了,你們都下去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所有的人都感覺到了他語調之中的失望。

    史氏可不想要這樣子,她可是希望賈政能夠繼承賈府的呀,可不能讓賈代善對賈政不滿的,「老爺……」

    可是賈代善這一次非常的堅決,就算是史氏開口了,他也未曾給面子,只是安靜的坐在椅子上,看著他們。

    賈赦當然是最聽話的那一個,看了賈政一眼,「二弟今日真的是很讓父親失望的,還望你好自為之。」

    賈政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出現賈赦會對自己說出這樣話來的場面,心裡面嘔的不行,可是有什麼用呢,那邊賈赦還是淡定的領著妻子離開了。

    張氏面上平靜極了,淡淡地瞥了一眼還在努力想要把自己縮到更小的,恨不得不被看見的溫香,然後領著賈璉離開,在路上還開口道,「璉兒可知道今日為何會成了這般模樣?」

    賈璉點頭,「二叔貪戀女色,不認真讀書,祖父生氣了。」

    張氏聽著他的話,已算是滿意了,「嗯,你說的不錯,不過還有更重要的一點你未曾提起,那便是看上去溫順可人的女子,有些時候也能夠惹來大麻煩的。」

    張氏的心裡面是覺得現在就對賈璉灌輸這樣的信息實在是太早了,但是考慮到不論是賈赦還是賈政都在女色上做的不好,她又忍不住擔心自己的兒子日後會不會在這上面跌倒,還是早點兒說明白了,讓他有個警醒比較好。

    賈璉聽著很是覺得有意思,張無忌的娘死之前也說了女人危險的話,但是張無忌還是一個勁兒的在女人的手裡面吃虧,不過,他可沒有吃這種悶虧的想法,「娘親的話,兒子記得了。」

    張氏聽著他一本正經地回話,又覺得好笑,「你記得什麼了?」

    「家宅不寧,則皆難寧。」賈璉想了一下回答道,「女子,特別是後院的丫鬟也能夠帶來很大的危害。」

    賈赦聽了這些覺得不太高興,很是懷疑張氏是在故意說給自己聽的,「成了,璉兒還小呢,說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做什麼。」

    賈政那邊,被幾個奴才抬回了二房卻並不意味著安定了,反而是更大的麻煩開始了才對,王氏看著他是各種陰陽怪氣,「二爺真是好風流,疼愛那麼個妖精,結果呢,惹得老爺這般生氣,這下子,還不知道會傳出些什麼來呢!」

    賈政板著一張臉,原本對溫香的不滿在聽了王氏的冷嘲熱諷之後,忍不住發生了變化,「行了吧,你就少說兩句吧。」

    「我少說兩句,」王氏冷笑道,「你既然敢做了,害怕我說不成?」

    賈政悶著不再說話,王氏卻還是不依不饒,「人都說大伯貪花好色,可是呢,也沒見他因女人誤了什麼大事,您倒好,只想著美色,連科舉……不過您若是真的想要美人,和我說便是,何必要把那些亂七八糟酸的臭的都沾身,就那些個不省心的東西,您還以為是什麼好的不成?」

    賈政越發覺得最不高興的地方就是有了王氏這個妻子了,「你還是別說的好像自己多麼賢惠,不要以為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這一下子可好了,正好點了炮仗,王氏立刻開始發瘋,「知道什麼,你到底是知道了什麼,你給我說清楚呀,你到底知道了什麼,不要好像我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一樣,我可告訴你,我們王家可不是你隨便能夠冤枉的。」

    賈政也怒了,「你善妒,不賢!」這樣的話可以算得上是狠戾的了,王氏因此被休了都是有可能的,這讓她整個人都受不住了,「是呀,都是我的錯,我從來都為了自己考慮不成,我還不是為了你,」她開始撒潑,「要不是你連個秀才都考不出來,我用得著這麼汲汲營營的折騰了嗎?你若是真的有本事,你倒是……」

    賈政最是聽不得別人說他學問不好的,一個巴掌扇了過去,王氏就撞在了一旁的炕沿上。

    元春和賈珠兩個人就站在外面,原本是想要來看望賈政的,卻沒想到一來就看到了這樣的畫面,更是驚嚇的不行,元春忍不住就要進去,被奶娘死死的抱在了懷裡,「姐兒莫要進去,莫要進去。」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27 03:09

第25章 冥日沈夕

    賈政用了三個月的時間才養好了身上的傷,到底是真是假也無人知曉,只是他每日都表現出一副病中的模樣罷了。至於那個惹起事情來的溫香,她的懷孕本就是保命的手段,在史氏驗證是假的之後,很是不客氣的把她給發賣到了偏遠的地方,現今還有沒有命,就不能知曉了。

    王氏最近又抖了起來,概因新年到了,史氏令她處理各項事情,賈代善現在對賈政頗為冷漠,讓史氏憂心不已,唯一讓她覺得滿意的,不過是賈代善對於賈赦同樣很是冷漠,看起來一下子對兩個兒子都失望不已,不過這個問題她是不怎麼憂心的,賈府可是只有她生了兩個兒子,賈代善就算是不滿意,也不可能把爵位傳給其他人。為了保護賈政的利益,史氏只能又重新把王氏給拉了出來,讓她主管新年的大小適宜,也算是給二房長臉。

    賈赦對此很是不滿,可是沒有用,張氏從來都是不管家的,更何況,就算是他不滿,也改變不了史氏作出的決定。

    賈璉對此也沒什麼感覺,他倒是發現了一點其他的問題,那就是不論是賈珠還是元春,都和之前有些不太一樣了,沈穩的有些不似常人。他原本想著,是賈政挨了訓,他們兩個人被嚇到了,或是被管束的,只是史氏對他們是一如既往的寵愛,他們也還是很安靜,這一次王氏都張揚起來了,他們卻沒有特別的反應。

    「自然是他們長大了。」張氏聽了賈璉的疑惑,倒是很是淡定的這般說道。

    賈璉微微蹙眉,這種成熟可不是他想要看到了,明顯的更難對付了好吧,連臉上寫了些什麼,他覺得自己都猜不透了,原本可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真的是讓人很不愉快。

    在張氏的心裡這些都不算是什麼,元春和賈珠畢竟還是孩子,暫時為止沒什麼威脅性。到了年底,她也要處理自己手裡面的莊子鋪子上的賬面,麻煩事情也是不少的。這段日子,她又開了幾個鋪子,收益也都是挺不錯的,只這些她都是用自己的嫁妝鋪子來開的,也都是讓娘家參了股的,至於賈赦給她的,還是原本的處理方法——收租子,雖受不得什麼大錢,但是對於支持賈赦出去鬼混的各項開銷,那是綽綽有餘的。

    只王氏雖然忙忙碌碌的藏銀子,卻因一件事情做的不合適,被史氏很是不滿的罵了一番,「你便是這等眼皮子淺的人嗎?」原來不是別的,而是史氏發現了王氏給賈敏的年禮很是不合適,這當然不會是史氏心血來潮的自己想要看一看,而是有人在她的耳邊提起的。

    賈敏幾月前跟著林如海到蘇州上任,史氏是心疼的不已,總是覺得她會吃苦受累,卻沒想到自己的女兒在外面還沒有人敢欺負呢,自己家裡就有人敢做不給她面子的事情,「敏兒送來的東西從來都是極好的,結果呢,你倒好,用那些個極次的玩意兒給了她,你是當我不能知道嗎?」

    賈政若是想要出仕,自然是要與人相扶持,自己的兒子是個什麼樣子的史氏如何能不瞭解,他在外根本就沒什麼有本事的相處不錯的朋友,那若是要有什麼前途,自然是需要親戚幫忙的,除了王子騰,那林如海就是最大的助力。王氏倒好,只想著自己的那麼一點兒小心思,壞了她的大計。

    王氏真的是覺得冤枉極了,庫房裡的好東西早就被史氏給掏乾了,她為了維持著榮國府里的體面已經是很不容易了,四王八公那邊走禮自然是要極好的,她王家的走禮,她也捨不得給不好的東西,還有同為四大家族的史家和薛家,哪個都不能差了。

    她自己還想要趁機賺取一些個私房,當然是不能給所有的人都是好東西了,張家那邊她倒是想要減免一些,只張氏是賈赦去提醒了賈代善,賈代善專門與史氏提起,她也是不能違抗了的,那麼也只能在給其他人家的東西上面差一些了,林家現在只林如海一個,也不過是個小官,還遠在蘇州,她便就在這上面減了東西,卻沒想到竟然鬧到了史氏的面前,又是一頓掛落。

    史氏可不管她想要狡辯些什麼,「這等事情你可莫要再讓我知道了,我們榮國府從來都不是那些個小家子氣的人家,如何能夠做出這樣丟人的事情來,現在只是敏兒,便是看到東西有不對,也不大會計較,那其他人家呢?怕是不知道會怎麼想咱們家呢!」

    王氏心裡面恨得不行,但是面上也只能應下,「回太太的話,兒媳都知道了,日後定然不會再這般做了。」

    史氏可不想要聽她認錯,直接吩咐道,「給敏兒的東西你都補齊了,我再添上一些,她在蘇州日子也不知道順利與否,可不能讓她連年都過不好。」

    這些個事請,現在都是瞞不住張氏的,賈璉跟著聽了,很是不解,「娘親,咱們府上難道就到了這般程度了嗎?」他可是一直都覺得,是賈代善去世之後,榮國府才開始敗落的,怎麼看起來,現在就有些不濟了。

    張氏淺笑,「這麼大的府邸,這麼多的奴才,每日還都這般奢侈,若真的能夠一直都金玉滿堂才是奇怪的呢!更何況,你二嬸管家,自然是想要從中扣取一些金銀的,她必不能自己去做,定然是吩咐那些個採買的奴才去做,你可能確定,那些個奴才都是乖乖地不貪墨些什麼的嗎?說不得,做主子的拿到的還是做奴才的拿完了剩下的呢!」

    賈璉想到修大觀園的時候花費的那些個銀子,還有賴大家絲毫不亞於大觀園的花園子,越發是覺得奴才都是蛀蟲。

    張氏看著他沈思,也不再說話,其實這些個事情與官場上也是有異曲同工之妙的,只賈赦不會教,她對於官場也沒有深入的接觸,只能從家事上來引導賈璉,讓他逐漸摸清楚處事的辦法。

    過年守歲,賈代善看著兩個爭氣的孫子覺得心裡面舒服了不少,只想起來李先生之前與他說的話,心裡想著恐怕又要給他們找個先生了,得找個更好的才成。

    只他剛剛提起來,賈政就立刻說道,「既然這般,便讓他們到家學讀書便是,六叔也是舉人出身,學問上也是極好的。」

    賈赦自然是不開心的,他是上過家學的,當初賈代儒只知道誇贊賈政,讓他對其是一點兒好印象也沒有,也不想要自己的兒子聽賈珠被賈代儒誇獎。

    只賈政又說道,「更何況只他們在家讀書,只知書本,不知人情,到了家學與族中子弟一同讀書,也是一種磨練。」

    賈代善心裡面有些被說動了,史氏聽著賈政說的有理,也跟著給心愛的兒子長面子,「是呀,讀書什麼的,還是與其他的孩子一起,才能夠學得更好。更何況,咱們這樣的人家,讀書本事次要的,多知曉些與人相處的手段,才更重要些。」

    賈代善聽到他們都這般說,便點了點頭,「既然這般,就先讓他們去家學去讀書,若是讀的不好,再延請先生罷了。」

    去家學讀書,是張氏最不願看到的了,卻還是發生了,還好,她早就做好了準備,雖然是沒說什麼反對的話,但是心裡面已是有了計劃。

    等到回娘家的時候,張氏就很明確的提出了讓賈璉過來讀書,「那邊的家學是個什麼樣子的,我便是沒去過,也有些知曉的,可曾教導出了一個秀才不成?我可不能讓璉兒也過去,學問上沒什麼長進便罷了,若是染上了什麼壞習氣,我才是哭都沒有地方去哭呢!」

    蔣氏點頭,「若是來讀書,定然是沒問題的,只你如何與那府里的人說呢?」

    「便只能先委屈我的璉兒幾天了,」張氏輕聲細語地說出了自己的計劃,「去幾日再說不適應,去不得吧,還好現今過年,怎麼也要等到出了十五,才會讓璉兒過去受罪。」

    蔣氏點頭,「你既然有了打算,我便也放心了,只有一件事怕是要與你說上一說。」

    張氏立刻側耳傾聽,「是什麼事情?」

    「還不是你二哥,總是吵著要外放,說什麼不歷州縣不擬台省的話,」蔣氏一提起次子,便忍不住頭疼,不如長子沈穩便罷了,還總是喜歡自己拿主意,「你爹拗不過他,怕是過了年沒多少時日就要去給他求個外放了呢!」

    「娘親莫著急,這雖是辛苦了些,卻也是個好事,」張氏開口勸慰道,「只不知道二嫂與均哥兒、坻哥兒是如何安排的?」

    「你二嫂自然是要跟著去的,不然我也放心不下,至於兩個孩子,我也是不知道該怎麼打算,只不捨得他們離了我,但又想著怕是你二嫂也捨不得孩子離了她。」

    「娘親莫要一個人苦惱,便是與爹爹商討或是問問二哥二嫂的打算都是可以的。」張氏一邊幫蔣氏捶肩,一邊說道。

    蔣氏點頭,那邊劉氏見到了張氏之後聽她說,「二嫂放心。」心裡也松了口氣,只是孩子的事情,還要好好想一下才行,她也覺得京里的先生好,只若兒子不在身邊,又覺得不放心。

第26章 不安的夜

    俗話說,計劃趕不上變化,張氏從來都沒有想到,這句話會再一次的出現在她的人生之中。

    「奶奶,外面好像出事了。」明明還在正月里,街道上卻是與春節相反的寂寥,碧紋打探到了消息,急急忙忙的跑過來通知張氏,「老爺剛剛急匆匆的出門了,外面也戒嚴了。」

    張氏忍不住蹙眉,「快去通知大爺,還有除了看好屋子的人,其他的人都跟著我一起到正房去,璉兒呢,快帶他過來。」

    賈璉正在聽丫鬟讀書青絳讀書,他在晚上的時候總覺得燈不夠亮,不喜歡自己看書,卻看到碧紋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哥兒快跟著我去奶奶房裡,外面怕是出事了。」

    賈璉一邊站起身跟著她往外走,一邊開口問道,「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碧紋心裡面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了,唯一能夠確定的是氣氛不對,「具體的奴婢也不清楚,哥兒還是先見了奶奶再說吧。」

    只可惜,張氏給出的答案也挺模糊的,「外面怕是不太平,現在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了,只知道你的祖父出了門,我們現在便去尋你祖母。」

    賈璉跟著點了點頭,問了一個比較重要的問題,「父親呢?」

    張氏回答道,「已經遣了人去叫你父親了,他今日在家。」這也算是幸運的了,一直以來熱衷於不回家的賈赦竟然會乖乖呆在家裡面,不知道是不是能夠算作是運氣好了。

    正說著,賈赦已經跑了過來,「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了?」

    張氏急忙開口解釋道,「先到太太房裡吧,我在路上再與大爺細說。」又吩咐碧紋碧纖還有張嬤嬤跟著,又讓她的兩個陪房,賈赦的兩個小廝還有奶兄也跟上來,「其他的人都給我呆在院子裡面守好了,把門全都鎖上,不管是誰來了,沒有我和大爺的手令都不得開門,可記明白了?」

    看到大家都點頭應了,她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又與賈赦說道,「我也不知外面到底是發生了何事,只感覺到氣氛不對,老爺更是出去了,我們還是小心為上的好。」還專門強調道,「現今老爺不在,太太雖是長輩,但也是女子,凡是還是要大爺拿主意,大爺可要拎得清才成。」

    賈赦聽著她說的話,很是明白不管是發生了什麼,他都是得到了一次當家做主的機會了,立刻點頭,「放心,這些事情我還是曉得的。」

    到了榮禧堂,二房的人果然已經在了,史氏沒想到大房的人也來了,很是驚訝,「你們怎麼也過來了?」

    賈赦在路上就覺得今日的事情不簡單,現今看到史氏將賈政一家子叫到了榮禧堂,反而完全沒有想到自己這一家子人,心裡面的不滿便不用說了,「外面怕是出事了,府里卻不能出事的,父親現在不在,兒子如何能不到太太面前孝順。」

    賈璉現在算是明白了外面絕對是發生了什麼大的紛爭,賈代善作為京營節度使,往小了來說,是出去維持京城的秩序,往大了來說,是平復叛亂,只這到底是誰的叛亂,憑著她對於現今時局的瞭解,還分析不出來。這也讓他突然間意識到了跟著李先生學習的不足,雖然在課業上李先生教的極好,但是卻從來都沒怎麼提起過朝中局勢的事情來,弄得他現在想要分析分析,卻什麼都不知道,只能傻傻的在這裡擔驚受怕。好吧,也不算是很擔驚受怕,畢竟他還是比較清楚自己能夠活下去的,只是擔心外公一家。

    張氏好像是看明白了他的迷茫,把他摟進懷裡,輕聲說道,「莫要擔心,不會出什麼事情的,你若是想要知道什麼,娘親都可以告訴你。」

    史氏第一次看到賈赦這副樣子,略帶驚訝,但是想到現在的情況,也只能問道,「那你想要怎麼辦?」

    賈赦當然不知道該怎麼辦,不過在路上,張氏已經給他過提醒了,當然了,在他看來,那都是他與張氏討論出來的,現在這個展示的機會,是絕對不能錯過的了,「不管怎麼樣,咱麼府里絕對不能亂,將家裡所有的門都鎖上,不讓任何人進出,另外所有的管事小廝都與護院一起守著外面,我與二弟也一同過去。內院便使那些個粗使的婆子們守好了,若是沒有我的手令,任何人部的隨便外出,咱們也只能先這麼等著老爺的消息了。」

    「太太莫要擔心,我是絕對不會讓人進來的。」賈赦這一番說辭,倒是讓史氏很是驚訝,她一直都覺得長子爛泥扶不上牆,現在看起來,還是有那麼一點兒才能的嘛,只不過這個時候也沒時間多計較了,她雖然在內宅裡面厲害,但是其他的地方就有些不夠看了,只能點頭讓人按照賈赦的話做。更是捨不得賈政吃苦,「你一個人去就成了,政兒便莫要一起去了,讓他在這裡陪著,我們這些個孤兒寡母的也能放心些。」

    賈赦聽了這些偏心的話卻不覺得有什麼,他已經聽了張氏的話了,這是他立威的機會,自然不能讓賈政插手,只若是不提及讓賈政同去,又擔心史氏多心,才多說了這麼一句,其實賈政不出現,他的心裡面才是最高興的。

    賈政的心裡面也說不清自己到底想不想要一同到前面去,他自認不是膽小的人,可是一想到外面的危險,他又有些躊躇了,只史氏這般說了,王氏也是不贊同他冒險的樣子,自然也就坐在了房裡沒有動彈。

    賈璉看著他心裡面忍不住嘲諷的笑了笑,若是守不住門,就算是呆在屋子裡面又能有什麼安穩呢?更何況,除非有人破門而入,否則在外面也很難遇到什麼危險,若是真的有風險,張氏怕是第一個不同意賈赦去的,她可不是讓賈政等著撿便宜的糊塗人。

    只看著王氏的目光,說不得她的心裡面還真的就是這般想的呢,張氏忍不住在心裡面冷笑,看看吧,過了今夜之後,看看還會不會是你每日囂張了。

    賈赦不算是個有本事的人,將他一個人放到前面去,張氏是不覺得放心的,不過還好,她的陪房石硯和石砡都跟著,還有賈赦現在身邊的小廝鬥彩和天青兩個也算是靠譜的,便也不用擔心他會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來。

    賈赦已經聽了張氏的話,什麼都不動,只讓人守好了門,不使人進出,然後便等著賈代善回來便好,賈府的護院裡還有一些是跟著賈代善退下來的親兵,其中有個秦安,是個很有本事的人,只因性子有些粗暴,惹惱了上峰,便被打壓不得志,後來又受了傷,便跟這賈代善做了府里的護院,張氏雖在內宅,也是聽過這些的,便與賈赦說了遇事便與秦護院商討的事情。

    賈赦自個兒本就是沒什麼主意的,現在有了個能給他拿主意的人自是高興,除了吩咐好了與張氏商量過的事情之外,其他的都問秦安,反倒是讓秦安覺得賈赦是個禮賢下士的人物,沒那起子公子哥兒自以為了不起的習性。

    「大爺不用擔心,咱們只要守好了門戶,便沒什麼可擔心的,更何況他們也不一定會瞄准了府里做些什麼。」秦安看著賈赦略微不定,開口安慰道。

    賈赦點頭,「我信秦先生。」他若是想與人搞好關係,還是很有幾分手段的,張氏也曾說起過給賈璉找個武學師傅來,現在看起來,這秦安就是最合適的人選了。

    賈政當然不會知道自己一時的膽小錯過了什麼,只是在裡面安慰著史氏,「太太莫要憂心,不會出什麼事情的。」只是在內院等著,心裡面總是忍不住越來越焦急,賈璉早就因身體撐不住睡了過去,賈珠與元春也是一樣,只留下大人們緊繃著精神,一直等待著賈代善歸來。

    賈赦在外面,雖然沒遇到什麼事情,但是也一直都未曾收到賈代善的消息,心裡面也頗為不安,「不知老爺現今怎麼樣了。」

    「大爺放心,現在聽起來沒什麼事情,恐怕只是因忙碌才沒能傳消息回來。」石硯這麼一開口,倒是讓賈赦的心裡面稍微安定了一點兒。

    等到天泛了光亮,才聽到了有人敲門的聲音,賈赦嚇了一跳,那邊秦安已經開口問了,「何人敲門?」

    「秦兄弟嗎?我是王六,外面已是沒事了,老爺讓我來傳消息的。」

    秦安一聽這聲音,立刻笑道,「開門開門,讓王六進來,已經無事了。」

    賈赦這一下子才是真的松了一口氣,那邊石硯已經顛顛兒的跑到裡面去傳消息了,內房聽到這樣的消息,也是松了一口氣,史氏連念了幾遍經,「阿彌陀佛,無事便好。」

    張氏雖然一整晚看上去都沒什麼恐懼,但是胸腔裡面的心也是提著的,就擔心萬一有個意外,還好,現在都結束了。

    賈政更是說道,「現在只等父親歸來便好了。」

    只是他們現在都未曾想到,賈代善雖然是歸來了,卻不是和他們所想的那般回來的。

第27章 各自打算

    賈代善是氣勢洶洶的大步出門,結果回來的時候,卻是面色慘白的躺著回來了,不單單如此,還有御醫照看著,後面還跟著皇上身邊得臉的太監。一家人看到賈代善倒了,都被嚇壞了,只張氏的手緊緊地握著賈璉的小手,面色上勉強是鎮定的。

    史氏是直接暈過去了,賈代善一直都是她最信賴的依靠,現在這個依靠突然倒下了,她立時便是受不住了,竟然跟著一同倒下了。

    賈政瞬間就被嚇壞了,他可是很清楚自己現在的生活全都是依靠著賈代善和史氏兩個人的,若是他們不好了,賈赦襲爵,他日後的好日子就不用想了,說不定會直接被賈赦給趕出去都是有可能的。他這般想著,是立刻痛哭流涕,好像那二位已經要死了一般。

    只是他這麼一哭,倒是把原本被嚇呆了的賈赦給哭醒了,還算是有條理的安排了事情,「快將老爺太太抬進屋裡去,請御醫給老爺診治,再拿了府里的帖子去求了太醫來給太太看看。其他的人該做什麼便去做什麼,不要在這裡亂折騰。」他這說的是賈政,只可惜,賈政完全聽不到。

    如果實在其他的人家,他表現得實在是不夠看,但正因為實在榮國府,有賈政對比著,反而顯出他還算不錯來了,那跟著的太監是很清楚,回宮之後的話該怎麼說了。

    王氏也是被嚇壞了,還是張氏開口,「弟妹,二叔這般哭法可不是個事兒,若是身子哭壞了可如何是好?還是先將他扶回去吧。」爹媽還沒死呢就這麼哭,這是想要幹什麼呀?

    王氏想要說些什麼,但不知為何,被張氏的目光看著,她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只能攙扶著賈政起身,然後離開。只走了沒多遠,她便有意識到不對了,急忙開口道,「咱們去太太那裡守著。」

    賈代善的傷口有些嚴重,他的年齡也不小了,本就不怎麼注意保養,現在一下子被砍了一刀,還傷到了要害,實在是大大的傷到了根本。由於是幫皇帝擋刀,在宮里的時候,就已經被御醫診治過了,只皇帝不放心,才又讓御醫跟了過來。

    御醫簡單的和賈赦、張氏說了賈代善的身體狀況,賈璉沒怎麼聽明白,但還是明白,絕對是不容樂觀的,至於賈代善為什麼受傷,只說是救駕有功,其他的便不肯多透露了。賈赦又求了他幫史氏診治,結果不過是一起氣短,沒甚大問題。

    跟來的太監也是一樣,雖然帶來了對賈代善的賞賜,也收下了張氏給的銀錢,卻不肯多透露些什麼,正因如此也讓張氏更覺得心裡不安。

    賈赦雖然是個不著調的,張氏在這個時候,也只能問問他了,「爺可知道昨夜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賈赦的朋友大多是些個酒肉朋友,根本就沒有認真在朝堂上的人,細緻的東西他是不能知道的,能夠知道的,也不過是些個傳言,等到周圍都沒人來,才小心翼翼的說道,「我原本也是不曉得的,只聽著現今外面的傳言,怕是與義忠親王有關係呢!」

    張氏很是驚訝,能夠從賈赦這裡知道這麼多她已經算是滿意了,能夠讓她清楚的瞭解到事情的真相的地方,她認為是自己的娘家。來人的理由都是現成的,賈代善與史氏都病了,作為親家,來看望一下才合乎禮儀。

    賈璉偷聽了那些個斷斷續續的話,再聯繫到他看過的紅樓,聽到過的各種傳言,心裡面勾勒了一個比較可能的情形,義忠親王作為先皇后所出的嫡子,一直都深受老皇帝寵愛,只隨著他的兄弟們長大,老皇帝對他的寵愛不如從前。他的日子也不再是那麼好過的了,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決定謀反了,只可惜,應該是被阻止了。賈代善之所以受傷,恐怕就是為了救老皇帝才挨刀子的,只是不知道接下來會是怎麼個章程了。

    張氏從張家打探到的消息也和賈璉所想的差不多,只不過更細緻一些,「現今可是亂著呢,你們府上正好可以趁著這段時間安穩一番,也莫要與人交往的太密切了,特別是那些個四王八公的。」

    「義忠親王謀反,皇后娘娘所出的四皇子偏偏救駕了,這裡面的水,深著呢,」蔣氏說起來的時候很是小心,「其他的東西我是不知道的,只是你父親說了,這種從龍之功,可不是好肖想的,咱們還是只想著皇上的好。」

    張氏連連點頭,「母親放心,我們府里現在可沒什麼人能夠折騰了,現今可是病的病,沒用的沒用,只是勉強支撐著罷了。」

    「行了,你們能做個明白人,我的心裡面就放心了。」蔣氏點頭,「至於璉兒讀書的事情?」

    張氏現在也不得不先把自己的兒子放到一邊了,「那件事情還是先等一等吧,府里最近實在是亂的慌。」

    「別的都還好說,你可是要記得,千萬要小心你那個婆婆。」蔣氏非常不客氣的抹黑史氏,給張氏提醒,「還不知道她會做出些什麼來呢!」

    「娘親放心,這些事情我都省的呢!」張氏低聲應了。

    史氏果然是不能夠安安穩穩的讓日子過下去的,賈代善的傷口雖然一日日好了起來,但是他的身子卻不再如從前一般健壯了,史氏只是看著也能夠感覺得到每日他的生命力都在不斷的流逝,這也讓她不得不為了未來打算了。

    賈代善已是知曉了賈赦的作為,心裡面第一次對這個長子生出了滿意的想法,與之相對的,賈政就有些不太讓人滿意了。

    史氏卻還是偏向著賈政,總是在他的耳邊提起,「政兒是極孝順的,這些日子若不是他陪著我,我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賈代善卻只是靜靜的聽著,沒有什麼特別地表示,只說,「政兒是我們的兒子,當然是孝順的了,只赦兒作為長子,也是個好的。」

    這是他第一次提起賈赦好來,史氏有些坐不住了,又覺得自己鋪墊的差不多了,賈代善的身體也一日不如一日了,在一次賈代善說起來的時候,便忍不住提起來,「你可想過日後咱們府里要怎麼辦嗎?」

    這些,賈代善原本或許沒有想過,不過這段休養身體的日子卻想了很多,「赦兒是長子,定然是要襲爵的……」賈赦這些日子每日在張氏的壓迫之下來當孝子,日日伺候的盡心,讓史氏都沒話說,賈代善的心裡不能說不感動。

    只是他這話一出,史氏的臉色就不是很好看,若是賈赦得了榮國府,那她的政兒要如何辦呢?難不成要讓她的政兒搬出府里嗎?

    只是看著賈代善的身體已經成了這樣,不能夠太激烈的反駁,勉強笑著問道,「那政兒呢?你也知道他從小在我的身邊長大,我不免偏疼他一些,心裡面更是忍不住為他的前途擔憂呢!」

    這些賈代善如何能不知道,甚至史氏想讓賈政襲爵的事情,他也是很清楚的,原本,他的心裡面並不是很抗拒這個,畢竟兩個都是嫡子,賈政看上去實在是要比賈赦靠譜的多,若是爵位到了賈赦的手裡,他總是懷疑分分鐘便會被他給敗落了。

    只可惜,賈政幾次讓他失望,讓他忍不住懷疑,如果說爵位在賈赦的手中,府里會敗落,那麼若是到了賈政的手裡呢?真的能夠發展的更好嗎?他的心裡面也不是很確定了。

    賈赦雖然不善於讀書,但是為人處事上還是不錯的,更有張家作為妻族,賈璉那個孫子也是聰慧的,第二代雖然不好,但是第三代,總是讓他有個期盼的。相比較而言,不論是王氏還是賈珠,怕是都要稍遜一籌了。

    「你放心,政兒也是我的好兒子,他的前途我如何能夠不關心呢?」賈代善緩緩說道,「看起來,他在科舉上是難有前途了,不過也不要緊,我定然會去求了皇上,給政兒一個差不多的官職,只要做的好了,一樣為官做宰。」

    史氏心裡面卻不高興,很不高興,賈赦不管怎麼樣,都能夠得個一等將軍的爵位,可是賈政呢,她可不覺得皇帝會給賈政一個什麼高的官職,還不是要從微末的小官開始做,何日才能夠有差不多的前途?

    只她未曾想到,賈赦雖然襲了爵,但是身上掛著的不過是個買來的虛職,他本身也不是什麼有本事的人,怕是一輩子也就只有這麼個爵位了,卻很難在朝堂之上有什麼作為,一等將軍的爵位,有的人何其之多呢?

    而賈政,雖然不過是個小官,但也是個有實權的,只要認真做事,有榮國府的名頭在裡面,還有王子騰和林如海幫著,更在皇上的心裡掛了名號了,前途當然是差不了的。賈代善雖說對賈赦好了一些,但是偏心是沒法很快改變的,他的心裡面還是更偏向於賈政的,直到這個時候,還不忘了給他鋪路。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27 03:10

第28章 賈代善亡

    史氏心裡面不舒服,便找了賈政來商量,賈政聽了這樣的事情,當然很是不高興的,只面上不露出來,嘴上說道,「不論如何都是老爺給兒子的,兒子如何能不受著?」但是聽在史氏的耳朵裡面,已經是他受委屈了。

    王氏知道了之後更是恨不得立刻衝過去殺了賈赦才好,若不是他擋在了前面,這爵位怎麼會不能到賈政的頭上,那他們日後可要怎麼辦呢?莫不是讓她看著張氏的臉色過活嗎?

    史氏很快有了心的想法,她想著,若是賈赦拒絕了爵位,把爵位讓給賈政,那麼皇帝自然是不會有什麼不滿的,大不了,就讓賈赦去當個微末的小官嘛。只這條路有多少可行性,她還在繼續的思索,王氏和賈政卻都很期待著這樣做。

    「只你父親那裡……」史氏這麼一說,大家都明白了,賈代善想要讓賈赦襲爵,賈政的臉色立刻晦暗了起來,史氏只能又說著,「不過這個事兒還是沒有准兒的,我再多勸勸,說不得你父親就改變主意了。」與賈赦把力氣花在賈代善的身上相對,賈政與王氏在感覺到自己失了先機之後,就認真體貼史氏,現在好處已經能夠看出來了。

    只可惜,賈代善根本就沒有想過要改主意,不管是史氏如何說,他的心裡面都堅定了這樣才是最好的安排,只有這般,榮國府才能夠繼續繁榮下去,便是在這一代消沈了一些,等到賈璉那個時候再重新振興也不是不可能的。

    更何況,他的心裡面還是相信賈政有幾分才學的,便是從底層做起,也能夠有不錯的前途,他的安排才是對賈政最好的,只可惜,這些並不能夠被任何人理解。

    大房自然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的,賈赦自從上次聽了張氏的話之後發現自己得了不少的好處,原本賈府裡面大家的眼睛都看著賈政,可是現如今呢?雖然還有不少人只想著賈政,但是賈赦已經算是把賈府的護院們都給收服了,至於其他的人,之前都已經把腦袋貼到二房的那些便算了,中立的那些個人的心裡面都有那麼一點兒傾向大房了。

    現在賈代善病重,府內的事情雖然還是由王氏處理,但是遇到外面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先來回他一番,當然了,這裡面同樣還是要排除那些個心裡面只想著王氏與史氏的奴才的。但只是這般,都是賈赦曾經沒有享受過的待遇,他一下子感覺到聽老婆話的好處了,凡是遇到事情,也會想要與張氏討論討論。

    現在賈代善病重,而且看上去不像是有重新恢復的可能,也是他現在面對的最大的事兒了,心裡面的緊張自然是不用說了。

    張氏也知道他想要知道什麼,畢竟她的心裡面也是差不多的,只是面兒上還是要淡定的,「爺莫要著急,您是嫡長子,當然是由您繼承爵位的,只要您這段時間能夠潔身自好,莫遇到什麼事情,就不會有意外。」

    「只一點,」張氏從來不會忘記打擊賈赦,讓他在飄飄欲仙的時候看清楚現實,免得惹出麻煩,「咱們家的爵位不出意外定然是會降襲的,爺應該會是個一等將軍。」

    這可是不讓賈赦愉快的事情,榮國公和一等將軍之間的差距可是遠了去了,他又不曾有實缺,日後的前途,可不是那麼好的。

    又聽張氏繼續說道,「老爺這次立了功,按說宮里定然是少不了封賞的,只一點極為重要的便是,老爺希望封賞的人是誰。」

    這一下子,賈赦科說不出來會封賞他的話了,「這個,確實是要看老爺的心思。」

    賈璉很是適時的插嘴問道,「那麼,皇帝會如何封賞呢?」他還處於需要把握一切時間來弄清楚現實狀況的程度。

    張氏敲了他的頭一下,作為他多嘴的警告,嘴上卻把他的問題解釋清楚了,「其一是讓榮國公不降襲,這也是最普遍的封賞方法,其二便是給予子弟實職,我倒是覺得這是最有可能的,畢竟老爺並未亡故,大爺還不到襲爵的時候。」

    「只不過若是加封子弟的話,若只是虛名,皇上應該不介意給大爺二爺都封上,只若求的是實缺的話,怕是就只能封一個了。」張氏這一說,賈赦的心裡面已經很是明白了,那個能夠拿到職位的人,定然是賈政無疑了。

    就算是當著賈璉的面,賈赦也忍不住抱怨,「老爺從來偏心。」

    張氏卻不覺得二房是想要拿到實缺的,說不准,他們的目光反而一直都盯在爵位上呢!只可惜,不管如此,張氏還是覺得暫時還是讓一切按照賈代善的計劃來比較好,實職雖好,也要看賈赦能不能經營得好呢!至於爵位,那本來就是屬於大房的,二房就算是像老鼠一樣鑽營,他們也不可能讓出來。

    史氏為了爵位的事情與賈代善說了許多,尤其是強調了賈政孝順,她擔心日後若是賈赦贍養她會不盡心,想要跟著賈政過的意思。

    賈代善的心裡面很是清楚,便是他真的想要把爵位給了賈政,也要看宮裡面的意思呢,這實在不是他說了能算的,但這些有說不出來,只能沈默。

    聽史氏的話聽得多了,便也覺得略有煩躁,「那些個事請都是要聽聖意的。」

    史氏還是不想死心,在她看來,只要爵位沒有落在賈赦的頭上,都還是有能夠更改的機會的,而賈代善卻在這個時候拖著病軀進了宮,等到回來的時候,該理順的,他都已經與皇帝理順清楚了。

    因大事已經處理好了,之後的日子,他倒是過得順心了許多,而史氏也想著,他進宮應該是與皇帝說了讓賈政襲爵的事情,看著他的身體又好了一些,也覺得安心許多,就連賈政和王氏兩個人都是興衝衝的等著襲爵了。

    賈赦看到二房開心,很是感覺到了威脅,想要打聽到底是怎麼了,卻實在是沒什麼門路,也只能每天憂心忡忡的等著,與之相對的,是賈璉和張氏兩個人的悠閒。

    賈璉剛剛開始習武,師傅便是秦安,很是覺得辛苦,不過想到是為了身體著想,也是長一門技藝,他還是堅持下來了,雖然堅持地頗為辛苦。

    對於習武之事,因賈代善身體不好,是張氏與史氏提起來的,王氏當初也在,立刻就拒絕了這個提議,她是捨不得自己的珠兒去受苦的,更何況,打打殺殺的想什麼樣子,這個時候,她是完全忘記了自己的還有賈政的出身了。

    賈璉本還很是好奇了關於內功的問題的,只可惜,得到的結果是他的師父都不明白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只能先認命,「看起來,這裡不是什麼武俠的世界。」

    賈代善的身體好了兩日,很快又急轉直下,破敗了起來,而且這一次,是連御醫都讓榮國府里的人準備後事了,他自己也知道是自己的命快到頭了,便找了個陽光還算明媚的午後,將一家人都聚在了一起。

    圍著他的一群人都面色悲戚,只是賈璉很是忍不住好奇,這些傷心到底是有多少真心在這裡呢?

    「你們所想的事情,我都已經安排好了……」賈代善的話說得斷斷續續的,賈璉從來都沒有見過走到生命盡頭的人,看著這個樣的他,突然覺得很是可憐,那個原本健壯的老人在傷痛的折磨之下也堅持不下去了。想到他曾經偉岸的模樣,再看看現在這個躺在床上行將就木的軀體,還有這些圍在他的床前,但是心思各異的人,賈璉突然真的覺得他值得同情了,面上的悲傷,也真誠了許多。

    「你們兩兄弟,日後要友好相處,以後的路,還是需要你們一起走的。」賈代善又說道。

    他這般開口,大家也不過是聽著罷了,賈璉覺得他或許還有很多要說的,告誡的,只可惜時間不等人,他只張了張嘴巴,便閉上了眼睛,然後便再也沒有睜開……

    報喪的消息發出去了,皇帝聽了略微呆愣了一下,「賈代善竟然去了嗎?」

    身邊伺候的人當然是不敢多說什麼的,只他自己自言自語道,「行了,把擬好的旨意發下去吧。」

    正所謂希望越大,失望也就會越大,這就是說的史氏和二房眾人了,當他們聽到皇帝的旨意之後,表情是難以掩飾的難堪,可就算是再不舒服,想要反抗,他們還是只能選擇乖乖地跪下接旨,高呼萬歲,否則就是大不敬的罪名。

    史氏沒想到賈代善打算了半天,竟然就是這般打算的,榮國府竟然還是給了賈赦那個不孝順的,那她以後的日子要怎麼過?

    賈政是不可置信,怎麼可能會是這樣,明明不都說好了,應該是他來繼承榮國府的,當然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誰與他說好了的。

    王氏更是差點兒就崩潰了,若不是腦袋還有一絲的清明,她就能說出有人假傳聖旨的話來了。

    賈赦帶著些許緊張接了旨,手微微發抖,張氏算是最清醒的那一個了,幾句話一出,便將傳旨的公公高高興興的打發走了,當然,那個看上去薄薄一層,但是裡面絕對數量讓人滿意的荷包或許發揮了更大的作用。

    賈璉很是相信這位公公進了宮之後是絕對會有選擇性的讓皇帝知道到底發生了些什麼的。

第29章 麻煩不斷

    賈赦承襲了榮國府,這算是一件大事,但也不算是最大的事情,他們現在需要面對的最大的事情,是賈代善的喪事,史氏受到了打擊,一下子病倒了,王氏那邊心裡含著怨恨,也不願意動手操辦。

    兩個人的心裡面都想著,就讓榮國府的當家太太來操辦吧,就是不知道會操辦成個什麼樣子。只可惜,她們雖懷著一顆想要看笑話的心,那邊張氏卻不會給他們任何機會看熱鬧,三下五除二就將事情辦得又好又體面,還不客氣的拔了王氏的兩個爪牙,理由都是現成的,貪墨銀錢,讓王氏的心裡面恨得不行。

    賈代善的頭七過了,整個榮府開始了閉門守孝的日子,賈赦的心裡面期待著能夠趕快搬進榮禧堂,那在他看來,才是主人家應該住的地方,只可惜,史氏就是不肯搬出來,他也不能去把自己的親媽趕出來,只能等著,當然了,心裡面的咒罵是不能少的。

    史氏經過了一段時間的修養,不單單是把身體給養好了,更是想出了新的主意,重整旗鼓,準備開始新的折騰了。

    賈政和王氏現在也只剩下扒著史氏了,兩個人都等著史氏給他們臉面,現在爵位是不要想了,那麼其他的東西,多想點兒總不是罪吧。

    與剛剛襲了爵,興高采烈的賈赦比起來,張氏是不覺得日子愉快的,賈代善走的太快了,很多應該分付清楚的事情,他都沒有說清楚,這在張氏看來便有一條最重要的,就是分家,不過他走得快了也有好處,沒有留下不能分家的話,要不然張氏才真的是哭都沒有地方哭去。

    按理說史氏還在,家是不能分的,但張氏太明白王氏亂折騰的本事了,一想到背著這麼一個豬隊友,心裡面就忍不住煩躁,忍不住期盼著,若是現在分了家,日子會過得多麼舒服。

    還好張氏的想法史氏是不知道的,不然她說不准會立刻跳起來,讓賈赦休了張氏才能夠出一口惡氣。史氏的心裡,榮國府應該是她的寶貝次子的,要是分了家,豈不是更沒有機會讓賈政拿回來了?

    張氏現今需要考慮的,就是如何保證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了,趁著這些日子處理賈代善的喪儀,她也在裡面安插了幾個人,不過安插的很是隱晦,也不是在什麼明顯的地方,史氏與王氏的心裡面都存著事兒,便也未曾發現。

    只那一星半點兒的開心,也在她看了榮國府的賬本之後,消失的不見蹤影了,這府里雖然不至於算是個空殼子,可是真真是沒什麼東西的,讓她都忍不住發怒,「該讓你們吐出來的,早晚兒得吐出來。」

    賈璉現在處於失學狀態,賈府出了這麼大的事,讓原本在備考的李先生都堅持不下去了,他很是後悔自己為了節省路費沒有選擇回家過年,要不然的話現在這些糟心事兒也不至於在他的面前發生,更何況整個榮國府都要守孝,李先生想要請去了。

    賈赦沒想到會這樣,很是不解地問道,「可是有什麼此後的不周到的地方嗎?」

    李先生搖頭,當然是沒有的,可是就是不想要呆在這兒了,賈璉是跟著賈赦一起的,看著賈赦還呆呆愣愣的,很是無奈,他們家現在要守孝了好吧,人家當然要求去了,這都想不明白嗎?可是賈赦是真的想不明白的,他只能開口了,「家裡最近事情多,沒能夠照顧好先生,是我們之過,先生要離去也是正理,只不知先生離開之後要去何地呢?」先承認自己的錯誤,也好再往下問。

    賈赦的心裡面是有點兒不高興的,原本看著我們家是榮國府,你就來了,當個教書先生也不介意,現在我爹死了,我成了當家人,我們要守孝了,你就要走了,真真是太沒有良心了。

    李先生當然不好意思說起自己已經找好了下一家的話了,只推脫是到朋友家去借住。賈赦是根本就懶得繼續問,賈璉是明白了他不想要說,結果也只能答應讓他離開。只他一走,賈赦就不高興了,「真是個沒良心的。」

    賈璉很是無奈,不管李先生做的多麼過分,他是不能夠說什麼的,一日為師,終身為師,只說著,「還是要多多給先生一些東西。」他可以無情,咱們可不能無義呀,更何況,就是因為他這般做了,咱們對他越好,越顯得咱們的高義出來了。

    只是這些,賈璉和賈赦是說不明白的,只能讓萬能的張氏來說清楚,張氏是一點兒都不介意原本賈代善身邊的人離開的,那些人沒多少心裡面向著賈赦的,也不知道有幾個是真的有本事的,就算是真的有本事,也不知道賈赦能不能壓得住,他們現在,還是小心為上的好。

    「大爺莫要不高興,」張氏一開口,賈赦立刻認真聽,「現今朝廷裡面不安定,咱們家裡若是留了太多的人,反而容易惹下禍事,現今他們都走了,咱們也好安安分分的守孝,等到三年之後,再謀其他。」

    賈赦聽她說的也對,再到後來若是有人請辭,也大方的給了銀子,真的準備安分守孝了,只這點兒他們是明白的,那邊史氏卻不明白,不但不明白,她還準備以此為藉口,好好發作賈赦。

    史氏也知道張氏是個腦子好用的,心裡面恨她在開始的時候裝憨,再做什麼,便有些避著她了,比如說她準備發作的時候,目標是賈赦,而不是大房,就是防著張氏。

    賈赦沒想到史氏叫自己到榮禧堂的第一句話就是讓自己跪下,很是不滿,雖然跪下了,但還是忍不住問道,「太太這是為何?」

    史氏怒氣沖沖地說道,「你還問我為什麼,你不想想自己做了些什麼,原本府里的那些人,為何都離了咱們府里?」

    賈赦沒想到史氏是想要說這個問題,立刻很有信心的回答道,「回太太的話,這件事情兒子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現在外面有些不太安定,咱們府里現在應該守孝,若是養了太多的人,反而會讓人覺得不好,他們既然求去,我便都准了,還送了厚禮,人人都稱贊咱們家是良善之家呢!」

    若是一般的家長,聽到自己的不孝子也能考慮事兒了,心裡面怎麼也會開心,激勵一番,只可惜,史氏並不是這樣的,反而因賈赦這樣說了不好反駁更加不高興了,「你不要說這些好聽的話來糊弄我,現在珠兒連先生都沒有了,你是要他如何辦?」

    賈赦更覺得冤枉了,之前不是早早的就討論過先生的問題了嘛,「當初老爺在的時候,二弟不是說了讓珠兒與璉兒去家學讀書的事情,太太您也是准了的。」

    史氏更不高興了,她一直在賈赦面前都是說一不二的,什麼時候變成了這種情況,那邊她更討厭的張氏也過來了,「請太太安。」還帶著賈璉,忽閃忽閃著眼睛看著她,倒是讓史氏原本想要說的話說不出來了,那雙眼睛,實在不像是個孩子的。

    史氏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狠狠說道,「你父親才沒了幾天,你就要把府里給敗落了,你不要給我找什麼理由,我可是不想要看見你這個不孝子了。」

    賈赦聽到史氏這麼說,立刻就不高興了,「太太若是覺得我做得不對,那您覺得如何做才好直說便是,何必要說些這樣的話。」

    「反了反了!」史氏更是一副被氣狠了的模樣。

    那邊賈政卻適時地攜著王氏登場了,「太太這是怎麼了,大哥,還是快與太太賠不是吧。」

    賈赦聽到賈政這麼說,更是氣的不行,想要發脾氣,卻被張氏給攔住了,賈璉更是笑眯眯的開口問賈政,「二叔怎麼能這般說父親呢?」

    看到賈政略微驚訝的模樣,他繼續說道,「您並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麼,如何能夠污蔑父親惹怒了祖母呢?祖母自從祖父過後受到了打擊,身體一直都不好……」聽到他這樣說,張氏心裡樂的不行,誰讓你喜歡裝病呢,「父親從來都是孝順的,看到祖母不舒服心裡面也是擔心的不行,二叔這樣說父親,父親會更傷心的。更何況,先生講過兄友弟恭,二叔剛剛的話好像算不得是恭吧?」

    這一下子,反倒是賈政說不出話來了,他心裡面是很想要說,你父親什麼時候對我友好過?但是還沒來得及開口,王氏已經忍不住了,不客氣道,「小小的孩子,也不知道是被誰教的,竟然這般牙尖嘴利的。」

    張氏一聽便不高興了,「弟妹說話還是注意一點兒的好,你是想要說是被誰教的呢?」

    王氏看著張氏的模樣,更是憤怒的不行,可是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反駁,這種她的話之所以隱晦的指明情況,就是明裡不能說。

    史氏看著大房強二房弱,更是不高興了,直接打斷道,「行了吧,別吵了,在這裡吵什麼,我還沒死呢!老大還有老大家的你們出去。」

    張氏知道他們湊在一起就沒什麼好事,可是也不可能不讓史氏見二房的人,不然,她就得先被口水給淹死了,只能一家人恭恭敬敬的告退。

第30章 正房之爭

    史氏有她的打算,張氏心裡面明白,也一直使人小心翼翼的盯著史氏與二房,希望能夠在第一時間得到消息。

    史氏卻已經感覺到了不對,她叫賈赦過來,是瞞著張氏的,結果呢?張氏還是知道了,讓她不得不懷疑恐怕是身邊有什麼吃里扒外的東西,只是她想了一圈,也都沒有想到自己身邊哪個親密的會投到了張氏的手底下,略微鬱悶之後,她也只能暫且放過這個問題了。心裡想著,便是有什麼事情,也要等到大事處理好了之後再仔細清理。

    她很清楚的明白,現在榮國府的爵位已經板上釘釘是大房的了,便是她再怎麼折騰,恐怕也很難改變這個現實,那麼,她只能從其他的地放下手,給二房一定的權利,比如說,讓王氏管家,比如說,讓二房住進榮禧堂。

    有了這樣的想法,她就一定要開始制定計劃,並且實行計劃,一開始還是很順利的,她先開始裝病,一連裝了一個月的功夫,賈璉每次去看她的時候,都會看到她病病歪歪的喝一些苦藥湯子,若不是知曉她是在裝病,他都會覺得史氏是真的病了的。心裡面有些時候更是忍不住想,這麼一些個藥吃下去,真的沒有問題嗎?不是說是藥三分毒嗎?他當然不會知道,史氏只是在他們去的時候才會端起藥碗喝進去一點兒,大部分,都貢獻給房間里擺著的花草了。

    裝病只是第一步,史氏的第二步也很簡單,她看賈赦不順眼,也看張氏不順眼,對於賈璉,也順眼不到哪裡去。可是她病了,一定需要人疾的,她當然是點了自己心愛的次子和王氏兩個人來。

    她病了,還想要有孫子孫女陪在一邊,張氏不會讓賈璉耽誤了功課,更何況史氏也不想要賈璉陪在身邊,元春本來就是養在她的身邊的,她借著這個機會,也讓賈珠搬進榮禧堂,陪在自己的身邊了。

    這些事情,賈赦與張氏都是知道的,但是他們卻不能夠反對,只能繼續看著,史氏下面會做出些什麼來。

    計劃進行的很順利,一直都是按照史氏的想法來的,只或許是計劃進行的太成功了,史氏的心裡面也有了些許輕狂,她開始著手讓人把賈政和王氏的東西往榮禧堂搬了,說是心疼他們,不讓他們來回的跑動。

    這一下子,張氏若還是什麼都不知道,她就成了個呆子了,賈赦都看明白了,「太太難不成是想要讓二房霸佔榮禧堂不成?」

    張氏根本就沒必要回答賈赦的問題了,都已經這麼明明白白的了,只他們是絕對不能同意的,「太太便是真的這般想的,也是不能的。」

    夫妻倆商量著,這可不能讓他們真的住進去,不然的話恐怕是一輩子都不想要出來了,到了那個時候,他們一家子要住到什麼地方去呢?

    賈璉其實是能夠回答他們的,住在馬鵬邊兒上,只是看著現在的氣氛,他還是繼續保持沈默比較好,不然說不定會被趕出去。

    賈赦是沒想到,自己的娘親會這麼不給自己面子,若只是他不能住在榮禧堂裡面便罷了,畢竟史氏若是要住著,他們為了孝順,也是不能把自己的母親給趕出去的。但現今史氏沒準備住了,她準備讓賈政住,賈赦就有點兒忍不了了,可是他也想不出什麼能夠應付的手段,只能自己抓自己的頭髮,真真是黑頭搔更短,渾欲不勝簪了。

    賈璉那邊只是聽著不算玩,他還想要跟著出主意呢?看到賈赦的舉動,頗為無奈,「父親的爵位是陛下親旨封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你有皇帝撐腰你怕誰呀,要是賈政真的想要住進去,你就去皇帝面前痛哭嘛,就算是不痛哭流涕,你總是可以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賈政是個多麼不著調的東西吧。

    張氏那邊也是想到了這些的,不過,她可不覺得賈赦現在進宮哭訴一番有什麼用,先不要提朝堂上本就不安穩,賈赦本身和賈代善又差遠了,皇帝連見都沒見過他,他便是真的進宮哭了,能不能有用還要再說,萬一被皇帝厭棄了,那可真的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至於把事情鬧得到處都知道,賈政既然敢住進去,就是不在乎被人知道的,不然的話他接待客人,與人會面,總是能夠漸漸知道的,說不定還會讓人覺得無所謂了,這也不是個好的處理方式。

    張氏心裡面從不覺得二房有什麼麻煩的,讓她忍不住頭疼的,從來都是史氏,若是沒了史氏,他們收拾起二房來實在是容易的很,只同樣的,若不能制住史氏,順便趁這個機會一家人搬進榮禧堂,他們日後的麻煩事兒,就不用想了,說不得連個立足之地都沒有了也是可能的。

    可是如何壓制史氏,這又是一個大問題了,她的輩分兒在哪兒擺著,整個賈府里都沒一個能夠壓得住她的,外面的人倒是能夠壓制得住了,只是人家不能隨便開口呀,除非是皇帝下旨,可問題是皇帝不一定願意下旨,他們也不敢冒險去問,「皇帝,你願不願意給我們家下個旨,幫個忙呀?」

    再想下去,她只找到了兩個人,一個是賈珍,他雖然比賈赦還要小一輩兒,但畢竟是現在賈府的族長。另一個人是賈代儒,他的輩分兒也不算太大,正好和賈代善一輩兒的,若是他也肯說話的話,事情就好辦多了。

    對於賈代儒,張氏還是比較清楚要如何應對的,那是個酸儒,只要使人到他的面前透露幾句,再刺激一番,他怕是就會被說動,若是在添上不錯的禮物,成功率也就更大了。

    但是賈珍要怎麼樣才能說動呢?張氏覺得自己還是要考慮考慮的,那根本就是個只要自己過得好,其他的都沒關係的主兒,賈母對他來說又是那麼大的長輩,不知道他怎麼樣才能夠出頭呢?

    賈赦那邊已經安靜下來了,就等著聽張氏是怎麼說,看到張氏的眉越皺越深,他的心也跟著越揪越緊,看到張氏的眉漸漸鬆散開,他的心裡也覺得松快了不少,「可是想到了要如何應對?」

    張氏細聲說道,「這件事情能不能處理好,還是要看大爺您做的如何了。」

    賈璉的意見被否定了,立刻側耳傾聽,好吸收一些更高級的信息,然後消化吸收成自己的。

    賈代善那邊,賈赦一出馬,先是送了厚禮過去,又說了一些個尊重長輩的話,緊接著又稱贊了賈代儒的學問好,說起家裡的孩子要到家學讀書的事情。賈代儒很少得到這樣的尊敬,心裡面也是頗為得意的,等到聽賈赦哭訴起賈政要搬進榮禧堂的事情的時候,立刻憤怒了,表示要替賈赦出氣,還說,「本以為他是最知禮的,讀書上從來都是讀得不差的,從沒想過竟然是這樣的人,連基本的禮數都不知道了嗎?」

    搞定賈代善容易,只是賈珍那裡就有難度了,他本身就是個有些傻的,後天又沒有教育好,貪酒好色,除了能夠應付一些庶務,實在是讓人找不到一點兒優點了。但就是這樣一個人,大房現在需要他站在自己的這一邊。

    那邊就不能讓賈赦自己出馬了,但是可以讓賈赦的狐朋狗友們出馬,他們平時也是能與賈珍聊到一起去的,吃了酒,看了戲,然後說一說外面的事兒,比如說,最近皇帝嚴懲了哪個以庶代嫡的人家,把爵位給削沒了,還牽連了親戚,還別說,皇帝好像是最近心情不好,真乾了這樣的事兒,還嚴懲了。

    然後呢,再說起懲罰來,說的賈珍聽著都忍不住心驚,最後加一句,「不過你們東西二府里的規矩從來都是沒錯的,莫要擔心。」

    怎麼會沒錯,賈珍很擔心,他已經聽了一耳朵賈政一家子要搬進榮禧堂的事情了,這可是太可怕了,若是連累了他可怎麼辦呢?

    這麼想著,他覺得自己是不能幹坐著了,不然等到事情發生在自己的腦袋上再考慮,是絕對不行的,等到朋友散去,他喝了點兒茶,散了散酒,就去見史氏了。

    賈母沒想到賈珍會在這個時候過來,他雖然是個晚輩,但也是現在賈府的族長,便讓人請進來,「可是有什麼事情,竟然讓你來了這裡。」

    賈珍也不是個會隱晦提醒的,直白的說了問題,意思只有一個,賈政絕對不能搬進榮禧堂,不然的話怕是整個賈家都要受牽連。

    史氏聽著很不高興,直接就想要用長輩的身份壓賈珍,可是賈珍也不是個好應對的,他倔呀,還是族長,幾句話就不高興了,但就算是在這個時候,他都不忘了提醒史氏,「皇上現在可是專門看著呢,誰家裡不守禮,誰就要倒霉的,老太太也不要覺得家裡的事情皇上不知道,皇上哪裡會有什麼不知道的呢?」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27 03:10

第31章 勝或是敗

    賈珍若是真的想要忽悠人,還是有那麼一點兒水平的,比如說現在,他就要忽悠史氏弄明白情況,不要惹麻煩,要不然皇帝知道了怕是會削人的,「叔祖去之前,已為二叔求了官,只等著二叔出孝便可走馬上任,老太太現今若是想著二叔住進正房,若是陛下知道了,在心裡認為二叔是個不守禮的人,那官位可是隨時都能被奪回去的,便是不被奪回去,一個可有可無的職位,一直都難以升遷,恐怕也不是您想要看到的。」

    他很清楚史氏最擔心的是什麼,直接在賈政的身上做文章,「更何況,現今朝堂上也不太平,皇上的心情也不算好,」義忠親王都謀反了,皇帝這個當爹的心情能好的了嘛,「若是這個時候頂了上去,還不知道皇上會怎麼不高興呢!」

    史氏對外面的消息一直都不算太清楚,特別是現在賈代善沒了,她更是沒了消息的來源,聽到了賈珍這樣說,還真的是有那麼幾分擔心了,「竟然會這般嗎?」

    賈珍為了自己的爵位,也得把事情說的越嚇人越好,「可不是,近期聖上的心情都算不得好呢,咱麼可不是得小心行事。」

    若是賈璉聽到了賈珍說出這樣的話來,定是會覺得可笑至極,但是史氏的心裡面更多的卻是想著,四大家族的榮華富貴都來自於皇帝,若是失了聖寵,他們的日子很有可能會極不好過。

    史氏被說動了,不過,她卻不想要讓賈赦一家子住進來,那個問題,賈珍是不關心的,史氏願意住著,賈赦孝順,皇帝難道還能反對不成?

    只是張氏卻早早就想過了,要趁著這麼個機會搬進榮禧堂,不然的話,他們還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夠搬進去呢!她不抱著賈珍能夠說動史氏搬出榮禧堂的打算,要搬進去的方法,她已經找到了。

    賈珍與史氏說話,自然還是留有幾分顏面,尊敬為上的,另一邊,賈代儒與賈政說起話來,可就不客氣多了。

    賈代儒除了有長輩的身份,也曾當過賈政的先生,曾經還覺得這是個不錯的孩子,但是自從那天與賈赦相見,被賈赦一番哭訴之後,再也沒有了這樣的想法。他現在看著賈政,就只覺得糟心,你想什麼呢?你媽不守規矩,難道你也成了傻子了,不知道榮禧堂不是你能住的地方嗎?但是不管怎麼糟心,他都還要來說一說賈政。

    賈政從沒想過賈代儒來會是為了說教,心裡還以為是有什麼事情需要找他辦,頗有幾分自得,只可惜,被賈代儒上來的一句話就給說懵了,「當年看你讀書也是讀的極好的,現今怎麼就成了這般。」

    賈代儒很是不客氣的怒道,「禮法是怎麼講的,你的書都讀到什麼地方去了,難不成只是讀了,去根本不知應用嗎,遇事要如何做,你不曉得?」這句話他倒是真相了,只可惜,賈政不會承認。

    賈政能做的是什麼,不過是承認錯誤,他原本想著,娘親還住在榮禧堂呢,他就是進去伺候,這也不算什麼呀,這是孝道。等到呆上一些日子,大家都習慣了,他娘再遷出去,住到榮慶堂裡面,賈赦也不可能再說出讓他搬出去的話了,習慣成自然,也就不會有什麼人多說些什麼了。

    這也是他們一開始制定的計劃,史氏還答應了,日後也讓王氏接著管家,他們雖然沒有襲爵,但是日子絕對不會比賈赦難過。等到接見幾次客人,主持幾次大的節日,那個時候還有誰會不認為他們一家子是榮國府的當家人呢?那可要比賈赦只有個虛名來的更靠譜一些的,雖然,那個虛名有些時候他還是忍不住想要。

    只可惜,現在被一下子點破了,賈代儒聽他說,「只是為了就近照顧母親罷了。」之後,立刻開口反問道,「那等到你的母親身體好了,你就搬出來嗎?」

    賈政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要是真的答應了,可就和他們的計劃不符了,他們豈不是白白想了那麼多事情,折騰了這麼久呀,可是如果不答應,那他不就成了目無禮法之人?這都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賈代儒一看就明白他的想法,繼續罵,「母親重病,你們每日侍奉難道是辛苦嗎?每日俱在府中,有何不能侍奉的?為何一定要住進榮禧堂里呢?」

    賈政只能說,「是太太體貼我們伺候辛苦。」

    聽他這麼說,賈代儒覺得很可笑,誰都知道榮國府里有多少丫鬟婆子可以伺候人,他們夫妻說是侍疾,也不會事事親為,心裡面認定了賈政是在強詞奪理,不知悔改,「太太體貼了,你難道不懂道理嗎?」

    賈代儒可是抓著機會了,他作為庶子,日子一直不算好過,當初大家一家子人住在一起的時候,史氏還整天折騰這兒,折騰那兒的,他的心裡面也不是不介意的,現在抓到了機會,可不是要好好地說一說賈政。

    賈政覺得自己很冤枉,「還未曾搬進去呢!」

    賈代儒卻不依不饒,「若不是我與你說了,你是不是就準備搬進去了!」

    賈政蔫兒了,他都有點兒後悔為什麼今天要見賈代儒的,早知道會這般,應該推脫說自己在榮禧堂伺候史氏才對,也不至於被大罵一頓。

    賈政被賈代儒給罵的有點兒受不了了,他是個偽君子,但就是這樣的人,越發好個好名聲,搬進榮禧堂,他自認為是自己母親的要求,自己是不好拒絕的,更何況,不被人給點破了,他也就當作沒什麼禮法不禮法的,但是現今被人扒下了那層皮,點破了,他的心裡面可以說是很不高興。

    不過更刺激他的是,史氏的想法變了,不準備讓他們一家搬進榮禧堂了,當然了,她卻同樣沒打算讓賈赦一家搬進去,乾脆想著,她就自己住在這裡不就好了。

    史氏說著,「看現今朝堂上的風向,陛下怕是不願意有人逆風而上的,咱們家裡現今本就在守孝,若是事情鬧得太大了也不好……」

    她的話還沒囑咐完,那邊賈赦已經來請安了,史氏最近不願意看到他,眼見著就想要發脾氣,卻聽到賈赦開口道,「母親,兒子這次來,是有事情想要與您說。」

    史氏看他的表情那般正式,也只能點點頭,「說吧,什麼事?」

    賈赦表示還是他們兩個人面對面地說比較好,「還是讓不相干的人退下的好。」

    王氏很是不樂意,只是史氏看著賈赦的臉色不算好,心裡想著或許真的是有什麼大事,便說道,「成了,老二、老二家的你們就退下吧。」

    賈赦原本沒想過讓賈政出去,但是現在史氏說了,他也沒有不允的,看著賈政與王氏一同告退,他的心裡面,別提有多麼高興了。

    賈赦來也確實是有事,他知道了一件大事,「兒子既然繼承了家業,便不能不管是,只沒想到這一管,竟然發現咱們家的祭田被人賣掉了三分之一,也不知道那些奴才是如何的膽大妄為,竟然連這種事情都敢做……」

    他這邊說著,史氏那邊頭疼著,她怎麼能不頭疼呢?那就是她使人賣了的,那些田地都在金陵祖籍,當初天不好,收成自然是好不了的,她便使人將田賣了一部分,銀子當然也是揣在了自己的腰包里。

    這件事情,也不是賈赦無意間能夠知道的,而是張氏專門讓人調查到的,就是準備用這個,來威脅史氏搬出榮禧堂。

    史氏本不覺得有什麼,但是聽著賈赦的話卻越來越忍不住心驚,賈赦雖然一個勁兒的咒罵奴才,說他們貪婪不好好做事,但是誰能不明白,若是沒人點頭,他們怎麼敢做出這麼大的事來呢?

    聽賈赦說道,「兒已決定了,這等奴才絕對不能饒過他們,還是直接把他們捆綁了,送到官府去,讓他們知道,咱們家不是那麼好欺負的才行。」

    史氏立刻就反對,「不成……」若真的是送到官府裡面去,他們會找出些什麼來,她可不能保證,自己的名聲可就全毀了,她現在是明白了,自己是定然要搬出這個榮禧堂的,不然的話,名聲怕是不要想要了。

    賈赦是個沒本事的,這種事情他肯定不是自己查到的,只是來自己這兒當個槍,說上一說,真正手裡拿著證據的肯定是張氏,那麼,她能知道這些,還能不能知道更多,史氏可不敢冒險,她活了這麼一輩子,不能臨到老了晚節不保。

    「咱們家從來都是慈善的,免了他們手裡的事便罷了,莫要把事情鬧大了,」史氏說的很是不樂意,但是也不得不這般說,「日後,這府裡面可就是你來當家了,我也該搬到榮慶堂里去歇息歇息了……」

    「只你媳婦一直身子都不好,這府里也是你弟媳管的順手了的,便還是讓她主事吧……」她一邊說,一邊流淚,好像自己真的要怎麼樣似的,賈赦一時心軟,便忍不住點了頭。

第32章 風向變化

    「老爺說什麼?」張氏聽了賈赦回來說的話,心裡面是後悔不已,她真的是不該對賈赦抱太大的希望的,原本看他最近做事做的不錯,便想著這次的事情她不好出面,讓他處理沒問題,結果呢,「竟然讓弟妹管家嗎?這可是咱們家,讓弟妹管事算個什麼事兒呢?」

    賈赦現在也是後悔了,可是有什麼用,他已經答應下來了,可不是說後悔,就能夠從王氏手裡把權利要回來的,要不然,府裡面肯定會鬧出新的事情來的,更何況,賈赦還是有點兒好面子的。

    張氏也明白賈赦的意思,更知道自己若是逼得狠了,他肯定也不能樂意,萬一再做了什麼不該做的,她才更是頭疼了,只是心裡面萬分確定了對賈赦的定位,稍微能產生一點兒意外的事情都不能讓他去做,至少是絕對不能讓他一個人去做。

    賈璉倒是開口安慰張氏,「娘親,爬得越高,才跌得越狠不是嗎?」史氏想要讓王氏掌權,那麼他們就可以捧殺,若是王氏真的乖乖的和賈政找個屋子呆著,他們抓不著什麼把柄,反而日後是麻煩。現在王氏既然要管事,那麼可以抓的把柄必然是各式各樣層出不窮的。

    張氏也想到了,她可是明白,如果只是抓到了王氏的某一個把柄,那麼很難有什麼大的動作,可是若是積攢起來,她再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就不一樣了,最好能夠趁著那個機會分家,到那個時候,老太太也不好說出什麼來,這麼想著,她的心情倒是稍微好了一點兒。

    只她的心裡面還是不舒服,便忍不住想要在其他的地方找回點兒場子了,「大爺可曾想過,要讓二叔他們一家搬到什麼地方去呢?」

    現在史氏住在榮禧堂,賈赦一家子住在後面的院子里,賈政的院子就挨著賈赦的院子,都是在榮禧堂的後面,只是現在,大房一家子要搬進榮禧堂了,那麼賈政就不能繼續住在原來的地方了,不然的話便很是不好看了,只是到底搬到什麼地方,史氏還沒想好,也就未曾與賈赦說起來。

    賈赦是不想要給他們太好的地方呆著的,直接給個偏僻的地方,「梨香院如何,還另有一門進出。」

    張氏也覺得這算是個不錯的主意,賈璉聽著也覺得挺好的,免得空著了日後真的住進了薛家人就不太好了,他可不希望再和四大家族有什麼牽扯了。

    只可惜,這個主意被史氏否定了,她可捨不得讓賈政住的那麼偏僻,更何況,住到那個地方去,豈不是顯得賈政不像是榮國府的人了,「你就這麼作弄你的兄弟嗎?」

    賈赦很是無奈,那個院子雖說是不太大,但是也不小了,至少住賈政一家人,絕對是住的開的,卻聽到史氏說道,「便使他們一家子搬到東大院去吧,也還寬快一些。」

    這下子,賈赦不同意了,張氏也是不能同意的,東大院是她看好了準備日後留給賈璉的,不可能給了二房,「太太心慈,只是東大院許久未曾有人住了,若是要搬進人去,定然是要好好地休整一番才成的,現今還是老爺的忌日里,也不好太鋪張不是。更何況,若是修葺屋子,還不知道要有多少花費。」這已經是暗含著威脅了,誰讓史氏的把柄都和掌家的時候有關呢?

    史氏只能看著她問道,「那麼,你想著讓他們搬到什麼地方去?」

    張氏想讓他們搬到梨香院,只可惜史氏不同意呀,張氏與賈赦自然是不肯多說,只是安靜的看著史氏,逼著史氏自己答應讓賈政一家子搬進梨香院去。

    史氏是千般萬般的不肯的,「那個院子一直都是留著待客的,如何能夠住咱們自己家的人,便讓老二他們一家子搬到前面院子里去吧。」

    張氏考慮了一番,那個地方的靠著馬棚,還是長條的一溜,也不算是什麼太好的地方,也就點頭答應下來了,「便聽太太的。」

    史氏聽到她這麼說,心裡面都快要毆死了,這麼個兒媳婦,真的是專門生來氣她的,可是還能怎麼辦呢?她現在偏偏被抓住了把柄。

    賈璉聽到了張氏說了二房搬去的院子微微蹙眉,他怎麼就覺得那麼熟悉呢?想了半天,找到了根源,那不是賈赦一家子原本住著的院子嘛,現在是怎麼著,互換了嗎?

    榮國府裡面正在忙著搬家,王氏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忍不住對賈政抱怨著,「也不知道老太太是怎麼想的,竟然搬進了榮慶堂,咱們一家子反而要搬到馬棚邊兒上,那是個什麼地方,連點兒日頭都見不到。」

    「成了,不要抱怨了!」賈政被王氏抱怨的腦門兒疼,「不是還是有你管家嗎?」他心裡面清楚著呢,老太太不管做了什麼,他們都不能有怨言,誰讓他們現在只能依靠老太太呢?更何況,只要王氏手裡面握著管家權,他們的日子就差不了。

    王氏心裡面不忿,更是想著要憑著管家的權利,好好地賺取些銀子,不然這府里日後都成了賈赦的,他們可是要如何生活呢?老太太嘴上說著對他們的疼愛,可實際上呢,還不是讓大房一家子住進榮禧堂了。

    與賈府的忙碌相同,朝堂上也發生了一件大事,皇帝禪位了,他傳位給了四皇子,自個兒去當太上皇了。雖說賈府現在都沒什麼人在朝廷裡面,但是老皇帝禪位的事情,還真的與他們家有那麼一點兒關係,其實更準確的說,是與賈代善有些許關係的。

    老皇帝被自己一直疼愛的兒子給謀反了,還差點兒被砍了一刀,若不是賈代善給擋了,他的命就不知道能不能留下了,這些事兒給他的打擊實在是不小。而賈代善呢,又拖著病軀進宮給孩子求恩典,他其實也是沒辦法,在家裡被史氏說的腦袋疼。

    既然要求恩典,自然是要與皇帝說上兩句的,皇帝看他也很是順眼,兩個人聊聊唄,賈代善表示,自己家的兒子沒本事,只能來求皇上賞口飯吃。

    皇帝也說,自己的兒子們相處的不好,還就會鬧事兒,雖然是有本事,可是本事不往好的地方用,專想著挖親爹的牆角。

    賈代善又說了,就是他們家只有兩個孩子,也是麻煩的,更不用說皇帝你還有那麼多的兒子了,他現在就想著把兒子們的前程都理順了,日後也走的也安心,說到這兒,還流淚了。

    皇帝心裡面也記著了,我還在呢,他們就這麼折騰,我若是走了,他們豈不是把國家得給掀翻了,更何況,他的身體也不算好了,還不知道能堅持到什麼時候。等到賈代善離開了,皇帝想的就更多了,想著想著,賈代善他死了。這一下子,皇帝就更不安定了,他的年紀也不必賈代善小多少。

    他屬意把自己的皇位傳給皇后出的四皇子,首先,那是個嫡子,繼承大位非常的正統,其次,那個兒子也是個有本事的,做起事來不錯,最後一點兒也很重要,他爹受到生命威脅的時候,他來救駕了,看上去也是個孝順的孩子,就他了。

    決定了未來的繼承人,他也不好直接宣佈,得鋪墊鋪墊,表示一下,讓自己的大臣們也看明白了皇帝的想法,他開始非常支持禮法,誰家有什麼亂七八糟不按照禮法來的,全部都滅了你,竟然出動皇帝脆弱的神經,他可是差一點兒就被兒子給強逼著遜位了的,最是看不得那些個家裡面亂七八糟的事情了。心裡面還有點兒黑暗,你不支持禮法,是不是也不支持正統呀,是不是也支持謀反呀?

    他這麼做也給榮國府帶來了好處,那邊賈珍不就被皇帝的所作所為嚇到了,去勸了賈母,不讓她繼續亂折騰了。

    現在,皇帝覺得時候差不多了,他宣佈了自己的決定,四皇子突然變成皇帝了,心裡面激動是有的,無奈,也是有的,沒辦法呀,他爹還活著呢,雖然變成了太上皇,但是那也是壓著他的呀,只要這麼一想,又是各種不愉快了。

    太上皇封完了皇帝還不算玩,還要給自己其他的兒子們提高待遇,把自己心愛的小兒子,甄貴妃,現在的甄貴太妃生的寶貝疙瘩封作忠順王,皇帝表示自己的心情不能夠更不愉快了,他和這個弟弟相處的一點兒都不好有木有,這個弟弟一點兒都不聽話有木有,這個弟弟想要皇位有木有!

    榮國府聽到這個消息,其實是沒什麼太大的反應的,或許對別人來說還有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的問題,他們家完全不存在呀,賈赦和賈政根本就沒什麼本事當老皇帝的臣子,至於新皇登基他們想要做點兒什麼也是不能夠的,正在守孝呢!

    張氏心裡面頗有幾分擔心,她家的父親哥哥們都在當官呢,二哥雖然外放,但是朝廷上會有什麼變動可是說不准的。只是她也只能擔心,其他的事情做不了,倒是蔣氏是個好媽,遞了消息給她,讓她放心了不少。

    賈璉安靜的看著天空,「天真的變了呢!」

第33章 賈政當官

    「璉表哥,你這便回家去嗎?」這般開口的是賈璉的表弟張坻,他們二人同年生,只是幾個月份的差距讓他們還是一個是哥,一個是弟。這位表弟的運氣不算太好,他爹娘帶著他哥哥外出赴任了,本來他也能跟著一同瀟灑一下的,誰想到,他竟然在走之前病了一場,把一家人嚇了一跳,也就不敢帶著他外出了,留在家裡呆著吧。

    還好賈璉在他收穫了賈璉這個從外表上看非常具有迷惑性的表哥,從那以後,他們兩個人是天天黏在一起,恨不得好到穿一條褲子。

    其實賈璉對這個表弟並不想要那麼黏糊的,可是這個表弟好像有牛皮糖的基因,整天纏著他,纏著纏著,他便也習慣了,更何況,他現在雖說是在外祖父家裡讀書,但也畢竟不是一家人,有個張坻在身邊,很多事情就好辦許多了。

    「是,與母親說好了,今日要早些回家的。」賈璉一般都是用這樣的藉口來應付自己的這位表弟的,不然的話他可很難把這塊牛皮糖從身上扒下來。

    張坻很是有些許失望,他還想著今天跟著賈璉去外面逛逛呢,作為一個孩子,他無法克制自己想要外出的想法,而賈璉在最開始的時候也很好奇外面的街道是什麼樣子的,只去過一次之後,便興趣不大了,當然,他是不會承認自己興趣不大的緣故是被賈赦打了一頓屁股導致的,他嘴上總是說這裡的街道沒啥意思才是他不想要再出去的原因。

    回到家裡,張氏正滿面笑意,賈璉也笑眯眯的湊了上來問道,「娘親是在看什麼呢?」

    張氏看著寶貝兒子回來了,心裡面也很開心,「瞅瞅吧,這是你二舅舅給的玻璃炕屏。」

    賈璉原本不覺得有什麼,現在聽到了這個名字,也忍不住要瞪大眼睛好好的看上一看了,「玻璃炕屏?」難道這就是王熙鳳的玻璃炕屏,珍貴到賈珍要宴客的時候專門來求了王熙鳳借過去擺一擺的東西?

    只是他左看看,右看看,也不過是一架做工比較精美的炕屏罷了,實在是讓人想不明白到底是哪裡了不得了,當然了,他是不知道這東西製作起來多麼不容易的,不然絕對會和看稀世珍寶一樣小心翼翼的。

    「舅舅怎麼送來了這般珍貴的東西?」賈璉笑著問道。

    張氏莞爾,「你舅舅如今在福州做著知府,這些個東西怕是不算什麼,咱們也要出孝了,他送這個來,也是個心意。」

    其實賈珠的孝只需要守一年,但是賈璉作為長子嫡孫,自然也是要跟著守27個月的,當初賈珠除孝,而賈璉沒有的時候,史氏與二房的臉色都是極難看的。

    雖然話是這麼說的,但是賈璉卻更清楚,這是因張氏的鋪子里一直都不曾少了二舅舅一家的份子,大家才能夠相處的這麼和諧,便是親戚,也是要明算賬的,張氏不忘了做生意的時候都給自家兄弟算上一份,他們得了好東西,自然也不會忘記給張氏一份。

    「娘親有沒有想過,咱們家也做玻璃炕屏呢?」賈璉突然靈光一現,開口問道,造玻璃,那可是所有穿越者不得不做的事情,他雖然不知道怎麼造,但是他還記得魯濱遜漂流記,記得化學課上學過的東西呢,基本原理不缺少呀。

    只可惜,張氏可不是他說一下就能點頭應下的,「這東西金貴,這些個玻璃從來都是從海上來的,咱們自己可不知道要怎麼造。」

    賈璉鬱悶了,他是知道玻璃怎麼造的,也知道現在已經有人有了會這門手藝的,但是還是存在問題呀,他們造不出大塊的平板玻璃。想了一下,他也只能暫且放棄了,技術這個東西是個麻煩事兒,不然的話意大利在最開始的時候也不會把所有造玻璃的都看守在一個島上了。

    除孝,是賈赦與賈政都一起盼著的事情,賈赦是為了自己的生活,他有點兒受不了這種所有的事情都要被限制的日子了,而賈政,是想著自己終於可以為官了,雖然,只是一個微末的小官。

    皇帝也算是心善,沒有把他給忘了,沒過多久,就讓他到工部做了一個小小的主事,二房是看不上這等微末的官職的,只是他們卻不得不接著。

    那邊賈赦還是有點兒羨慕嫉妒恨的,他可是除了爵位之外,再也沒有什麼了,只是嘴上還說

    著,「竟然只是個六品小官,也不知道要過多久才能夠熬上來。」

    張氏心裡想著,人家那麼多進士出身的人才不過是從七品或者是更低做起,要不是看在賈代善的面子上,怕是賈政這個連秀才都沒有中的人是什麼都得不到的,你們還不知足。

    賈政心裡面本想著,憑借著自己的才能,便是從這種低等官職開始做起,他也能夠很快升遷,只可惜,現實給了他迎面一擊。

    賈政第一天去工部報到是意氣風發,就等著大展神獸了,只可惜,他一上來就被打擊打了。工部,在沒有工程的時候,說是個清水衙門不為過,現今皇帝財政吃緊,每天淨想著如何賺錢了,眼睛直盯著戶部和吏部,哪裡有心情修建什麼呀,他們可不就是閒著了。

    賈政來是來做主事的,只是小小的六品官,京城裡面是掉下來塊石頭都能壓死個三品以上大員的,他進了這裡自然不會有人上趕著來拍馬屁了。只是他是新人,不主動與人交流,別人自然也不會理會他的。

    等到了中午,這可是個與大家搞好關係的機會,如果是賈赦,怕是會很大手筆的讓人送了飯菜來大家一起嘗嘗看,那關係,順便就搞起來了。

    賈政是不知道的,他看不上那些個飯菜,自然是緊皺眉頭,差小廝去給他另買了吃食,然後便開始吃獨食了,這一下子,大家對他的印象就更不好了,原本是冷淡,現在也已經發展到了孤立的狀態。

    於是,賈政第一天的工作,就是呆坐著靠時間,等到時間差不多了,便自己領著小廝離開了。只他在工部過得不太好,但是出了門,卻遇到了之前的朋友,「存周!真是許久未見了,現今你竟是到了工部,果然有前途呀。」

    賈政聽著人家的奉承很是滿意,遇到的不高興的事情也就不多說了,只看著朋友一副懷才不遇的模樣很是可惜,「我現今是沒了機會,兄一項學問不錯,日後定然是能夠高中的。」

    對方也得表現一下自己的淒慘,生活壓力大之類的,賈政頭腦一熱,便答應了充當冤大頭,當然了,他是不會這麼想的,只認為自己是惜才之人,至於對方的想法,就不得而知了。

    賈璉是在讀書回家的時候遇到同樣從家學歸來的賈珠的,打過招呼之後,看到賈珠還有些欲言又止,賈璉便問了,「珠大哥哥可是有什麼事情嗎?」雖然關係不親密,但是他是絕對不會做落人口實的事情的,他們畢竟還是堂兄弟,該做好的地方,即使只是面子工程,賈璉也不會讓人挑出錯來,這都是他從張氏的身上學到的。

    賈珠看著賈璉,心裡面也是頗為不舒服的,曾經很長一段時間,甚至是到了現在,他對賈璉都是忍不住嫉妒的,緣由不過一個,賈璉在讀書上做的極好。

    他們剛剛到賈府家學的那會兒,就與人相處的比他要好的多,賈代儒也更看重賈璉一些,讓他很是心裡不平衡,還好賈璉沒讀幾天書就走了,他是真的開心了一些日子的,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他的身上了,他的成績也是很好的,賈代儒也誇贊他誇贊的更多了起來。

    只可惜,很快那種快樂地時光又不在了,他聽到了賈璉去外祖父家讀書的事情,也知道了那裡有更好的先生。

    這都要感謝王氏,她在屋子里泛酸的時候譏諷道,「將自己的兒子送到娘家去讀書,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道理,這還是書香人家教導出來的女兒呢,我是真的看不到,她到底哪裡做得好了。」

    賈元春也在賈珠的面前提起過,「張家世代讀書,璉兒去了定然也能夠得到大儒的教導,哥哥一定要更努力才行,我和母親的日後可都是要依靠著哥哥的。」

    賈珠耳朵裡面聽著,心裡面卻有些徬徨,他真的能夠做的比賈璉好嗎?只王氏還是說著「便是從大伯的身上也能知道璉兒不會是個有出息的,你日後定然是會比他強的」的話。

    賈珠聽到賈璉這般問,也只能客氣了一句,「你每日學習可好?」

    賈璉也恭敬的回答了,「尚可。」然後,便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他們早就只剩下面子上的情分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章算是鋪墊和過渡,現在正在朝著分家的康莊大道飛奔著。。。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27 03:11

第34章 張氏手段

    賈璉還不知道賈政在外面的狐朋狗友,不然的話他說不定會立刻興衝衝地把人找出來,合計合計如何狠狠地陷害賈政一把,只可惜,他現在的年紀實在是太小了,沒有門路,也沒有人,要看二房倒霉,在一定程度上,還是要依靠他凶殘的娘親。

    張氏等了27個月,終於是等到了該動手的一天了,王氏的把柄實在是多如牛毛,而且屁股擦得也實在不乾淨,她只是稍微使人去查了一查,那邊就找到了各種各樣的問題。張氏只是看著,就覺得不能不動手了,不然的話就是給榮國府留下了一個大大的毒瘤,她的璉兒日後的前程,也就不用想了。

    這其中有一項是最讓張氏不能忍受的,當然了,也是王氏最近才開始做的,放高利貸。說起來,王熙鳳當初放貸是為了支撐府里的開銷,但是現在的榮國府,雖然賬面上的銀子也不算太多,但是還不到需要寅吃卯糧的時候。

    只可惜,其他的東西都不怕,唯唯可怕的一點便是有人貪心不足,王氏喜歡銀子呀,她現在是覺得老太太不靠譜,賈政,靠譜的程度也不高,她需要為了自己,為了自己的一雙兒女多多考慮呀,只是挖賈府的牆角對她來說已經不太夠用了。畢竟現在雖然說是她來管家,實際上她不過是拿著要是和賬本,吩咐事情下去罷了,小小的拿一些便也算了,若是想要動的太多充實自己的私房,賈母那邊便不能夠高興,老太太不介意給自己的子孫花錢,但是沒有給兒媳婦花大錢的想法。

    王氏看著張氏的生意做得紅火,也想要插一腳,只是她雖然在內里精明,外面的很多事情,卻很容易被奴才們給哄騙了去,結果生意自然是不好做的,她還賠上了銀子,當然了,這裡面當然也是張氏使了手段的暫且不提。

    要想要把銀子弄回來,總得有點兒名目,她想從賬面上走,只可惜,守孝的時候實在是沒什麼大事,便是走禮,都從簡了,王氏看著自己的銀子白白的賠了出去,心裡面有多麼的心疼,就不用說了。

    只是這便罷了,賈政還要花錢,出孝了,他又見到了曾經的朋友,如何能不花銷,賈赦那邊,原本都是和張氏拿銀子的,張氏卻說了,「這府里的銀子本就該是老爺您的,現今便是咱們節省,那邊房裡也不會節省的。」

    又到了後半年,還得要預備著各種走禮呢,王氏更覺得銀子不夠使了,在這個時候,便有人到她的耳邊出主意了,這種事情,從來都是周瑞家的做的,她的女兒長大了,找了個女婿,是開著當鋪的,其實,明裡是當鋪,實際上,還是在放印子錢,這也是個很來錢的方法,他們是不覺得這觸犯了法律了的,便是有了問題,他們也覺得自己是榮國府的人,總有主子給自己接著,不用害怕。

    只是本錢不足,邊想著,若是能有了更多的本錢,可不是收益也要多的多,王氏不是在為了銀子苦惱嗎,她正好可以去賣個乖,只是王氏乍聽了這個,還是有些遲疑的,「這樣賺錢,恐怕是不太好的吧?」

    周瑞家的可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好的,很是巧舌如簧的把能夠拿到多麼多的銀子,投入也不必太大,事情也可以在暗中辦,不會有人知道等等,「太太便只是在家等著拿銀子便好了。」

    王氏被說得心動了,一個女人,在丈夫不怎麼靠譜的時候,她也就尤其的想要抓住更多的銀子,王氏就是其中的典範,當然了,張氏也是這般的,不過她還存有一點兒底線,不會什麼都碰罷了。

    她這邊一動,那邊張氏便緊跟著知曉了,她可是安排了人每日盯著二房的,特別是周瑞一家子,重點關注。

    張氏本想著要循序漸進,一點一點兒的拆了王氏的權,可是現在情況看上去不允許,她恐怕要一下子奪了權才行。

    她去見賈母的時候,賈母正在憂心忡忡,賈敏已經嫁到林家好多年了,但是從來未曾懷過身孕,她自己很是著急,便想要找賈母討要一些生子的秘方,賈母一向疼愛她,自然是專門找了大夫來問的。

    還好,真的被她給找到了,正準備與家信一同送給賈敏,那邊張氏就來了,還一副非常小心的樣子,「是有什麼事?」賈母立刻就皺起了眉,她就是偏心的這般明顯,心裡面不喜張氏,便是看到了她都覺得有幾分煩躁。

    只可惜,張氏從來都是在意自己的名聲,也注重規矩的人,賈母不喜歡她又怎麼樣,她還是日日來請安,偏偏要在賈母的面前晃上一晃,她心裡面也想過,若是真的能這般把賈母給氣病了也就更好了,只可惜,到現在為止,賈母還是頑強地活著。

    張氏沒有多說話,只是把找到的證據擺在了賈母的面前,「老太太,兒媳沒成想到咱們府里竟然出了這樣的事情。」

    賈母看著那薄薄的一張紙,心裡面恨的不行,這王氏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東西,這些個斷子絕孫的事情她竟然也敢沾,沾了便罷了,竟然還被張氏抓住了把柄。這才是賈母覺得最生氣的地方,張氏拿著這東西來,肯定又是想要做什麼,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想要拿回管家權了。

    「其實,這件事情雖然說弟妹並不一定知曉,」張氏輕聲開口道,她也不想要這麼說,誰讓這上面只有周瑞的名字,沒有王氏的名字呢?「但是那畢竟也是她的奴才,怎麼著也是有些御下不嚴了。」

    「更何況,這時已經鬧出了事情來了的,老太太一直要求府里慈悲,這等害人性命的事情還是絕了的好。」張氏繼續說道。

    史氏很是清楚,這肯定不是奴才自己的事兒,張氏能夠拿過來,肯定就是與王氏有關係的,而且,她還握在手裡了,對身邊的鴛鴦說道,「去,叫二太太過來。」

    鴛鴦作為賈母的親信,也是聽了她與張氏說了些什麼的,心裡面忍不住想著,恐怕二太太這一次是很難躲過一劫了,只是不管如何,是老太太的丫鬟,王氏問了,她不明著說,卻也透露了,「老太太讓奴婢叫二太太去說話呢,大太太也在。」

    王氏忍不住覺得狐疑,心裡面盤算著到底是怎麼了,只是她千想萬想也沒曾想到,竟然是周瑞家的給她鬧出的事情來,畢竟她才剛開始插手,銀子還未曾收到。

    只是她很快便不需要想了,誰讓賈母在她出現的那一刻,便把東西扔到了她的面前,王氏也是個反應快的,只一眼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立刻全都推脫到了周瑞的身上,「老太太,是兒媳御下不嚴,竟然沒成想到那些個奴才竟然敢瞞著我做了這樣的事情!」一邊說,一邊跪在地上磕頭,不知道的看著她的所作所為,怕是真的覺得她是被欺瞞了,冤枉的很呢!

    只可惜,張氏最開始雖然只拿到了這麼一張紙,後面該派人調查的,她也全都讓人調查清楚了,這確實是周瑞家一開始做的,王氏的銀子剛放出去,還沒收回來呢。只是她便是要說這與王氏有關,她也辯駁不得,畢竟,她確實是插手了,不然周瑞一家子能夠拿出那麼一大筆銀子來放貸,有誰會相信呢?

    「弟妹說的是,那些個膽敢出去敗壞主子名聲的奴才就是該好好教訓才是。」張氏非常溫和的說道,「做這種事情,實在是會斷子絕孫的,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竟然有這樣的膽子,難道就不擔心自己日後的子嗣嗎,良心都不知道到什麼地方去了,真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為了銀錢,連孩子都不顧了嗎?」

    她不停地強調子嗣、子孫,把賈母與王氏說的心裡面都擔憂不已,特別是王氏,後悔自己一時被周瑞家的給說動了,遇到了這樣的情況,要不然,她也不至於被張氏捉住了把柄。又恨周瑞一家子做事不乾淨,竟然被張氏給知曉了,當然了,最恨的人還是張氏,特別是她還在不停的強調什麼子孫的,她的珠兒與元春可不要沾上了臟東西才好。

    張氏輕聲解釋了一番自己是如何知道了這個東西的存在,「這也沒兩個月便要過年了,那些個奴才去收東西,卻遇到了一家子被弄得家破人亡,沒成想到竟然就是因這些印子錢,那周瑞一家子實在是做得過分,人家沒有銀子,難道還能夠逼死人不成嗎?這倒好,弄得咱們家的名聲都跟著敗壞了,不知道的,還當是咱們家讓他這般做的。」

    這話一出,賈母明白了,王氏也明白了,她若是不想要事情鬧得更不好看,就只能交出管家的權利,天知道王氏現在心裡面是多麼恨,她費心費力的打點好了東西,只等著今年除了孝,好好地顯擺顯擺,讓人知道她是現在榮國府里的當家太太,結果呢?現在好處全都落在張氏的身上了。

    但是嘴上還是得說著,「大嫂,我最近身子也不是太好,這家還是您先管著吧……」她一邊說著這些話,心裡面一邊在滴血。

    張氏卻笑著受了,「弟妹身子不好,便好好休息便是,何必太辛苦呢,我之前也是身子不好,才勞煩你管家的,現在身子也沒什麼問題了,也能夠幫你分擔分擔了。」

    賈母眼瞅著張氏拿回了管家權,心裡面也是恨不得吐血,不過她更恨不得狠狠地收拾了王氏才好,這個眼皮子淺的,竟然這樣的事情也敢做。

    等到張氏笑眯眯的離開了,她榻上的坐蓐很是不客氣的扔到了王氏的頭上,「你這個目光短淺的,竟然我一時不備便做了這樣的事情,這等事情怎麼能是我們這樣的人家做的呢?真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王氏的心裡面也覺得很是不舒服,但是她更清楚,這個時候不能夠惹火了賈母,她要是日後還想要拿回管家的權利,就只能依靠著賈母,只是跪在地上哭訴,「兒媳也不曾知道周瑞那個奴才會做了這樣的事情的,只是新年將近,咱們家的銀子不夠使了,兒媳邊想著這也是個能來錢的手段,誰能想到……」

    她把自己說的好像一心一意為了賈政考慮一般,「更何況,二爺現今也有了官身,外出應酬,上下打點都是少不得的,銀子實在是不夠花呀。」

    「更何況,元春也漸漸大了,我還想著給她攢嫁妝,」王氏越說越覺得委屈,她為何這般做,還不是被逼的,「這才被周瑞家的一說便說動了,兒媳實在是沒想到,他們會有這麼大的膽子,把事情辦成這樣,更何況,那利錢也不是太高,只是……」

    「大嫂也是,說是為了咱們府上的名聲,她若是真的看重名聲,怎麼不私下與我說,明明是在威脅。」王氏不忘了上眼藥,人有時候總是這樣,明明是自己做錯了,還總是把過錯歸在其他的人的身上,一副地球應該圍著他們轉的模樣。

    「行了,你不用說了,先回去把那起子心大的奴才給處理了,」賈母冷眼看著她哭訴,吩咐道,「那些個東西可不是真的那麼忠心的,他們都有著自己的打算呢,你看看,這不你一是不注意,他們就給你惹下了麻煩了。」

    王氏乖乖答應下,「兒媳知道了。」她的心裡面也是恨得不行,打算著回了房就好好的教訓周瑞一家子,竟然敢給她惹麻煩,說不得還在外面留了其他的把柄呢!她的心裡面,現在周瑞一家子也是‘豬隊友’了。

    作者有話要說:第一步,收回管家的權利!

第35章 查賬問題

    管家權可不是王氏說一句話就能算完了的,賬本,是鑰匙、對牌等等都不能忽視,王氏也是沒了辦法,雖然心裡面不情願,但是還是得把該交上去的東西都交給了張氏。

    當然了,要想要管好家,更重要的是手底下做事的奴才,想到這些,王氏又舒服了一點兒,那些個奴才大多都是賈母的人,還有一些是她的人,她就不相信,張氏能夠處理的好。

    賈赦回來的時候竟然看到了張氏在看賬本,很是驚訝了一番,甚至問了,「這是怎麼了?」

    張氏淡然的回道,「弟妹身子不好,便讓我幫著管一管家。」

    賈赦心裡面真的是極滿意的,「既然現在是你管家,那麼日後也不需要她再管了,她便安心的歇著吧。」

    賈璉聽到了自家爹這樣開口,心裡面已經無力吐槽了,這樣的話你也能相信呀,這肯定不是這麼簡單的好吧,你的智商這麼讓人捉急,真的沒有關係嗎?

    賈璉並不懂看賬,但是這不妨礙他決定學習,君子六藝,禮樂射御書數,數學是絕對少不了的,他學習過高數,但是,從來都沒有看過古代的賬本,這可是個大缺陷。這位小同志可是一點兒都未曾想過,等到自己長大成人了以後被奴才們糊弄著,就和現在的賈赦過一般的日子的。他雖然從來都不表示出對自己這個爹的不滿,但是,腹誹什麼的,總沒有人管著他了吧。

    這麼想著,賈璉開口提出了要學習看賬本的事情,張氏聽他這麼說,略微想了一下便答應了,她在家的時候哥哥們都是由父親教導的,到底是怎麼個教導法,她也不是太清楚,只知道肯定與女子教導的不同。但是這裡賈赦不靠譜,賈璉更多的還是需要跟著她學習,在她看來,看賬本也是有一定重要性的,誰讓有賈赦這麼一個對照組,她很是擔心賈璉日後會跟著走他爹的老路。

    看賬本,特別是古代的賬本,實在是個很費勁的事情,賈璉沒有從事過財務工作,但是他交過一個比較細緻的女朋友,那個女朋友有一個特點,每天都要記賬,賬本也很簡單,就是在外面2塊錢一本兒買的印著卡通畫的小本子,但是看上去都要比現在看的這個舒服的多。

    賈璉忍不住想要提意見了,「娘親,這般看賬豈不是很麻煩?」

    張氏聽他開口淺笑道,「怎麼,璉兒覺得學習看賬很辛苦嗎?」

    賈璉點點頭,怎麼能不辛苦,記得這麼複雜,他還是個只在小學的時候學習過一堂課珠算的可憐娃兒,「娘親為何不用一些簡單的方法呢?」

    張氏是知道自己的兒子聰慧的,現在聽他這般說了,便笑著問道,「那你想要用什麼樣的方法呢?」

    賈璉擔心說不明白,找了一張紙,在上面畫了幾條線,然後開始謄抄張氏翻開的這一頁,幸好,他現在的字已經寫得很不錯了,不需要自己的娘請親手動手來寫字,很快,一張就抄好了,實在是那一張上面也沒多少字,賈璉寫清楚了總花費,便將東西擺在了張氏的面前。

    這一下子,一切都很清楚,但是就因為太清楚了,張氏看著那一行上寫著自家一天要採買上百個雞蛋的情況,臉色變得非常的不好看。

    賈璉還沒感覺到這些,他還笑眯眯的問著,「娘親覺得這樣如何,是不是看起來很是清楚明瞭。」

    張氏點了點頭,「是呢,這麼清楚,一下子就讓人看明白了,咱們家日後便這樣記賬好了。」張氏一邊說,一邊吩咐下去,主要是吩咐給自己親信的丫頭們,還好,她身邊的丫頭都是識字的,按照範例抄寫這種簡單的工作,她們做起來還是很輕鬆的。

    半個月的時間,張氏身邊的丫鬟們便把王氏送過來的那些賬本重新規整好了,看上去清楚又明白,賬房的人跟著看著,都忍不住在心裡面竪大拇指。

    這一下子可不要緊,賬目上實在是太清楚了,清楚到就算是賈赦過來看,都會覺得心情很不愉快了。張氏忍不住想要大動作,但是她更清楚,若是要大動作,必須得打著賈赦的名義才行,不管怎麼說,賈赦都是這個府里的當家人。讓賈赦出頭也是很簡單的事情,把東西擺出來,再說上幾句,讓他生氣了,變成了。

    但是在張氏看來還有更重要的一點兒,便是時候還不到,只是府裡面的賬目還算不得什麼,更重要的,是在賈府外面的產業上做文章。時候,她也定的很簡單,就是該來的人都來了的日子,趁機一網打盡。

    張氏不介意把事情鬧大,她只擔心著事情鬧不大,鬧大了,有些時候是有好處的。

    張氏不好自己出面,便讓賈赦把人都聚起來,就在正房大廳里,還好他們搬進了榮禧堂,不然還很難找到能裝的下這麼多人的地方,護院門已經都守好了門,一副要採取暴力手段的樣子,最大的暴力頭子賈赦,正坐在正上方吹鬍子瞪眼的看著他們,賈璉小同學也跟在旁邊,他今日沒有去上學,只因張氏覺得,這些個庶務的重要性並不亞於讀書,君不見另一個對照組賈政,就是讀書讀傻了,結果什麼也沒得到。

    賈赦也不自己開口說話,主要是張氏不放心他,不過她嘴上卻說的是,那等傳話的事情,便讓奴才做就好了,奴才是誰,這一次,張氏還是動用了自己的陪房石硯,石硯的口才還是不錯的,很是利索的把‘賈赦的意思’說了,你們作為府里的管事,竟然敢撬我的牆角,都不想要命了是不是?我都已經查清楚了,現在給你們坦白從寬的機會,當然了,舉報的機會也是給的,你們該怎麼做,總不需要我再告訴你們了吧。

    這群管事裡面,有嘴硬的,當然,也有貪得不是那麼過分,便想要對賈赦賣好的,林之孝就是一個,他算不得大管事,也是費了不少的力氣才混成了現在這副模樣,只不過現在他卻想著憑著賈赦的東風,再往上爬一爬了。

    在賈赦的面前,賈璉是不好多嘴的,他出現在這裡,更重要的是認識人,賈赦的小廝天青是個明白的,小聲在賈璉的身邊告訴他,在最前面的是賴大……現在站出來的是林之孝等等。

    賈璉對於林之孝的名字還是很熟悉的,看著他出來了,便知道他是想要投誠了,果不其然,林之孝先坦白了自己曾經做的,他確實是個聰明的,將度卡在一個非常好的地方,主人家雖然會不高興,但是也不會因此而對他生出濃重的厭惡,現在他又主動坦白了,更是減罪,就連賈璉都覺得,他是可以繼續用的。

    有他這個可以用的,當然也有不能夠再用的,賈璉很清楚,賴大就是一個,只可惜,他現在是府上的大管家,母親還是賈母的陪嫁丫頭,最重要的是,現在他們未曾分家,若是真的得了賴大家的財務,豈不是要分給二房,賈璉心裡想著,這一次,還是先放過他再說,肥羊,還是等著日後再宰。

    其實是張氏看賬目的時候看出了問題,這裡面自然是與賈母和王氏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的,張氏要做的,是借著這個機會,把和二房的關係斬斷,至於賈母的問題,她可以等到斬斷了二房之後再動手。

    至於賴大,便是看在賈母的面子上,她這一次也不能動,她想要分家,還需要讓賈母點頭呢,若是把賈母給得罪的狠了,之後的路,也就不那麼好走了。

    張氏還想著,趁這個機會,也能夠展示一下賈赦的能力,雖然讀書不成,習武不就,但是他還懂得看人,能夠肅清家業,也算是提升一下賈赦的名聲。當然了,一切都是為了賈璉日後,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兒子被人談起的時候說,「那個是賈璉,他的書倒是讀得不錯,只可惜,生在那麼一個亂七八糟的家裡。」豬隊友拖後腿的能力,她早就已經見識到了,不希望賈璉跟著受拖累。

    賈赦並不知道張氏與賈璉的想法,他只是覺得自己被奴才糊弄了,心裡面極不高興,聽著張氏又說著能夠得來的錢財,心裡面覺得開心,便來了這麼一出,現在一看,還挺有給面子的奴才,心裡更是得意。

    林之孝的雖說是第一個站出來的,但是他主要說的是自己的所作所為,並未曾牽扯到其他的人,從這一點上就更能看出他像個玻璃珠子,滑不留手了。

    賈璉想了一下,吩咐身邊的小廝石健石康,將他們說的話都記錄在案,然後讓他們按上手印,這可是紅果果的證據呢!

    作者有話要說:分家是不是大家一直都很期待的事情呀,不過還要等等。。。

第36章 風波將起

    其實,儘管這些奴才們貪婪,但是其張氏還是不會把他們趕盡殺絕的,這也是這些個奴才自己都明白的,也正因如此,他們之中那些個貪墨的比較少的,只拿個三瓜倆棗的,就比較坦白了,還有的非常不客氣的供出了其中做的委實過分的人。

    賴大作為大總管,又是賈母的人,大家對他還是有些個小心的,可使周瑞不一樣呀,他管著府裡面收地租的活計,一直都是惹人眼紅的。原本因是王氏管家,大家不好多說什麼,只是在心裡面咒罵一番,現在可不一樣了,風水輪流轉,現在是大房的天下了,周瑞還能有什麼好?他們便不客氣的說了周瑞的惡行。

    其實,這樣的惡行別說是周瑞了,便是其他的人,也都做過一些的,要不然,他們也不可能那麼瞭解呀,什麼拿著賈府的名聲去欺壓百姓呀,女婿開著當鋪,實際上是在放印子錢呀……七嘴八舌的,賈赦聽到對二房不好的事情就心情愉快,很是開心的讓大家把說的話都給記錄了下來,然後按上了手印兒。

    周瑞現在還在這兒呢,本來,王氏因他的所作所為很是發作了一番的,追著他們把她的銀子拿回來,這可讓周瑞一下子頭疼不已。不過還好,王氏沒有免掉周瑞一家子的職,主要是考慮著,她的人裡面現在位置比較重要的就是周瑞一家子了,讓他們留在那裡,也好當個耳報神,免得她什麼都不知道。若是還能夠給張氏添上一點兒麻煩,那就更好了。

    只可惜,張氏拿到管家權之後並未動什麼,還是原先的人做原先的事,主要是她忙著整理帳本了,沒拿出心思來做其他的。大家才略微放心了一點兒,還有人想著,說不准日子過兩日這掌家的人便又換成王氏了,她才發了狠,而且,一下子就是個大的。

    只為了賈赦與張氏一家人在這兒這麼個折騰法,那邊賈母與王氏都沒有知曉呢?主要是王氏選了一個好時機,賈母今日帶著王氏去了保齡侯府,府里根本就沒有人能夠做主。

    賈璉心裡想著,等到賈母和王氏回來了,怕是事情都已經塵埃落定了,可惜,張氏卻明白,總有人會去告狀的,不過他們回來能不能改變些什麼,就不一定了。

    周瑞是堅決不會承認自己做了那些個事情的,他跪在地上一個勁兒的磕頭,表示自己的清白,只可惜,根本就沒人相信他的清白。

    賈赦聽著他的話,心裡面很是不樂意,「成了,他不是不認嗎,給我打!」

    護院自然不介意增加一個行刑的活計,他們從來都是看不上這些個管事的,乾脆發了發狠,把周瑞的褲子一扒,棍子便不客氣的落在了上面,這一下子,周瑞是痛的直求饒。

    賈赦還問,「你到底是招,還是不招。」

    這一下子,他若是再不招,可就是連命都沒有了,只是周瑞還是有點兒腦子的,不會說出是王氏指示他做的這些,他還等著王氏回來了好救他呢!

    賈赦聽了他說的,直接皺起眉頭,想要拿他開刀了,還是賈璉想到了,周瑞一家子雖然說是榮國府的奴才,但是更準確的說是王氏的陪房,賈赦若是處理了弟妹的陪房,怕是不太合適。只不過就這麼放過他,賈璉也不太情願,只能說道,「父親莫要為了這起子奴才生氣,咱們府里一直都是良善的,他們也都畫押認了自己做的事情,便給他們一個期限,讓他們都還上吧。」

    這聽起來是為了這些奴才們說話,可是他們如何不清楚,貪墨的那些個銀錢,根本就是還不上的,他們在榮國府里是奴才,在外面卻一副主子的樣子,周瑞一家子也是這般,更何況,他們剛剛給王氏填補了放印子錢的窟窿,根本就沒辦法還上錢。

    賈璉的重點還是聽天青對這些人的介紹,除了周瑞,還有另一個人也讓他忍不住微微蹙眉,那就是吳新登,「你是說,他家的姐姐,嫁給賴大,是賴大家的?」這還是姻親呢,吳新登的年歲不是太大,但是卻能管著府裡面的銀庫房,這讓人不得不多想。

    天青立時點頭,「可不是,咱們這些個家生子兒都是連著姻親的,這樣主子用著也放心不是。」

    賈璉聽他這麼說很是不以為意,別人放不放心他是不知道的,只是他自個兒,是絕對不對這些家生子放心的。

    越聽天青的介紹,賈璉也就越發覺得,自己應該回去畫個圖,人物關係圖,就像四大家族之間的姻親聯繫密切一樣,著榮國府里的家生子們的姻親也絕對不會少了,雖說大腦可以無限的開發,可他不覺得自己的腦袋能夠把這些事情全都記下來,還是記下來更靠譜一些。

    石健和石康兩個或許知道一些,但是絕對不會比天青更清楚,他開口道,「若是我日後還有想要知道的……」

    天青一聽,立刻樂了,他為什麼這麼認真的在賈璉面前表現,為的就是求個前途,自然是連連答應道,「二爺想知道什麼,儘管找我問便成的。」

    他是樂的能夠為做事的,在賈赦的身邊,他不過是一個伺候的小廝罷了,又不如賈赦的奶兄受信任。更何況,他腦袋活泛,早就已經看明白了,賈赦雖然是一等將軍,榮國府現在的的當家人,但是大事上有張氏做主,賈璉在一定程度上,還要比賈赦說話好使。

    賈璉也樂得天青貼近自己,從年齡上看,用他辦一些事情,總是比用自己的兩個小廝要方便的多。

    府裡面的銀庫里有多少東西,張氏清楚,賈璉也清楚,現在看來是真的和賈母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了。

    在賈赦把需要敲打的人敲打的差不多了,需要留下的證據都留下之後,賈母與王氏也風風火火的回來了,她們這還是緊趕慢趕的呢,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了尾聲。

    「這是怎麼回事?」賈母氣的不行,連面子都不給賈赦留了,當著這麼一大群人,直接表示了自己的不滿。

    賈赦被她這番舉動嚇了一跳,但還是梗著脖子說道,「老太太不知道,怎麼府里這些個奴才的心太大了,若是再不好好地管一管,怕是沒什麼他們不敢做的了。」

    王氏看著周瑞被打的皮開肉綻的,心裡面怒的不行,打狗還要看主人呢,這明明是不給她面子,打她的臉,「大伯好大的陣仗,不愧是榮國府的當家人。」

    賈璉聽她這般說,輕輕開口說道,「二嬸為何要說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呢,父親本就是榮國府的當家人,便是處理個把奴才,也不算什麼的。」

    王氏聽了他的話目光狠狠地掃了過去,恨不得生吃了他,只可惜,賈璉天生臉皮厚,權當沒有看到的,還笑眯眯的反問,「二嬸,我的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又對賈母說道,「祖母您是個慈善的,這大家都知道,可是這些個奴才都不是省心的,因您慈善,便欺上瞞下的,您不知道,他們做的惡事可多了呢,在外面打著咱們府上的名義,作惡多端的,若不是今天問上一問,還不知道會被哄騙到什麼時候呢!」

    賈璉一邊說,一邊親手捧著他們招供的東西到了賈母的面前,其他的人說的便算了,特特將吳新登的供狀擺在了最上面,當然了,這也是通過暴力手段得到的,那實在不是個硬骨頭,沒動幾下,他就嚇得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

    賈母的臉色開始泛青,心裡面對賴大一家子也是極不滿的,這麼個不著調的東西,竟然舉薦給她做了管庫銀的,真是……可以說,她現在的心情,是悔之不及。

    「老大跟著我來。」賈母覺得自己要發話了,賈赦當然是灰溜溜的跟了上去,賈璉與秦安和石硯笑了笑,他們便一個說著別忘了十日之內把該還的銀子都還上,一個用武力威逼,平了賬,一個用武力威脅恐嚇了一番,然後才將人放了出去。

    賈母房裡,除了賈赦,當然還是有張氏的,賈母冷冷問道,「你們折騰這麼大個陣仗,到底是想要做什麼?」

    王氏還在哭訴著,「便是打狗也要看主人呢,大伯把我的陪房打成那樣,是存心想要羞辱我嗎?」

    和弟妹爭執,絕對不是賈赦應該做的,但是張氏卻不介意開口道,「這等奴才,榮國府裡面可是養不得的,這般收拾了他,沒有將他扭送官府,已經是給弟妹面子了。」

    「反了,反了,你莫不是當我是個死的,」賈母聽了這樣的話,怒不可遏,「你這般折騰,難道是想要分家不成?」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章是分不成了,下一章開始吧。。。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27 03:11

第37章 分家風波

    這一下子,屋子裡面驟然靜了下來,賈母說出這句話是含著威脅的,她從未曾想到過大房一家子能夠有這麼大的膽子,可是從他們的沈默看起來,又覺得事情不對了,她又問了一遍,「老大,你和我說實話,你難道心裡面真的想要分家?」

    賈赦立刻跪在了地上,痛哭流涕,「兒子從不敢這般想,老太太莫要冤枉了兒子,」律法上有要求的,父母在不得分家,他可不能被扣上這樣的罪名,「兒子只是覺得咱們府里有些奴才實在是太亂了,兒子媳婦管家的這段時日委實發現府裡面的難處,兒子也是……」

    張氏也跟著跪下了,磕著頭說道,「老太太,原先兒媳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只管了這些時日,實在是感覺到了艱難。」

    聽到她這樣說,賈母與王氏還覺得出了一口氣,讓你爭著管家,這就不行了嗎?那就還回來吧,只是張氏話鋒一轉,已經開始細數到底是什麼地方艱難了。

    「咱們府上,老爺是一等將軍,不能不應酬,不能沒了體面,單單是出去一次,便要耗費不少銀錢,二叔現今也出去做官了,花費的一絲也不亞於老爺,」想到這個,張氏就覺得不滿,人家當官,是往家裡拿錢,賈政當官倒是只知道花家裡面的銀子了,「可不管怎麼說,這都是咱們府上的體面,不能不花費。」

    「老太太您房裡面的花費便不算了,不管怎麼說,您都是長輩,咱們做兒女的如何能不孝順您呢,便是艱難了一些,也是不能克扣您的花銷的。」張氏又說道,「只是元春與珠兒的花費實在是大了些,元春是個姑娘家,要嬌養,花費多一些便罷了,珠兒與璉兒都是男孩兒,每月的花銷幾乎是璉兒的三倍,日後家裡面定然還會有其他的孩子,等到那個時候,可就真的是花費不起了,更不用說弟妹那邊每月的開銷了,咱們,真真是沒什麼錢了。」

    賈母越聽越不高興,張氏說了這一席話,就差著明明白白的說‘二房花錢太多’了,「怎麼了,珠兒與元春一個是榮國府的嫡孫,另一個是榮國府的嫡孫女,難道能夠減慢了不成?」

    張氏連連表示不是這個意思,「老太太誤會了,兒媳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呢,咱們的花銷大,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這麼多人呢,若是捨不得花費,反而是失了體面的事情。」

    「只是底下的奴才們欺上瞞下的厲害,那些個管事每日拿著銀子,卻沒幾個用心做事的,只是想著貪墨,」張氏說到這裡,很是憤怒,「若再讓他們這麼個折騰法,不單單是咱們的日子,怕是咱們府上的名聲也得敗壞了,誰知道他們作惡的時候是不是拿著咱們的名號,讓人把仇記在了咱們府上呢?」

    「咱們的庫房就不必說了,裡面雖說還有些東西,但大多是放舊了的,並不太值些什麼,便是走禮,也不能從那裡出,還有庫銀,那吳新登雖然承認了貪墨,但也不知道他為何能夠有這樣大的膽子……」

    「最嚴重的還不是這些,」張氏看著賈母的臉色不好看,決定再加上一把火,「兒媳這些時日理了理府上的賬目,真真看到了大問題了,咱們的莊子田地比起先老太太在的時候,少了將近一半。」

    賈母聽到這裡,臉色已經完全是黑色的了,王氏也是心裡面後悔的不行,她使人將府裡面所有的賬目都捧到張氏的面前是想要難為難為她,誰能想到她這麼快理清楚了,還看到了那麼多的問題。

    那些個莊子和田地去了什麼地方,賈母哪裡有不知道的呢?有些被她收在了自己的私房裡,還有的,被王氏換成了銀子,收進了私房,反正不管怎麼樣,賬面上是沒什麼問題的,只是被變賣了罷了。

    但是張氏那邊還在說道,「兒媳也曾仔細看過了,那些個田產賣出去的價實在是低了些……更有,咱們家是為了什麼事,要將田地都給賣了呢?」

    賈母與王氏都解釋不出來,賈璉卻帶著證據來給解釋了,「父親,母親,兒子剛剛在周瑞家裡面發現了這個。」說完,便將紅果果的證據碰了上去。

    證據是什麼,地契而已,按說周瑞家裡面有點兒土地算不得什麼,可是他手裡面是賈府的土地,這就很是問題了。

    至於賈璉是如何得到的,他雖然沒有跟著去榮慶堂,卻也不會閒著。他小人家直接領著人跟進了周瑞一家的院子里,嘴上說著,「既然是二嬸的陪房,總不好不請個大夫的。」只可惜,大夫沒到,護院已經把該翻的地方翻過一遍了,周瑞怕是做夢都沒有想過會被翻了院子,也未曾仔細的藏著,一找便找出來了。

    賈璉當然不會在賈母面前說自己的暴力行徑,他只是表示自己是表示歉意,只沒想到一進門就看到了奇怪的東西,就是這個了……

    王氏心裡面咒罵了他無數遍,什麼一進門就看到了,周瑞就算真是個傻的,也不至於把地契正大光明的攤著,你還不是翻出來的,現在說什麼好聽的呀。

    但是這些已經不重要了,重點在於,他找到了證據,現在這個證據又恰好很有用。

    賈赦這個時候開口了,「老太太,兒子今日所為,真的是沒了辦法,迫不得已的呀,父親將爵位交在了我的手上,我總是不能任由咱們府里敗落了的,不然,我真的是無顏面對列祖列宗了。」分家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張氏看到賈母還在沈默,忍不住又說道,「咱們家金陵祖宅,就是金彩他們一家子,怕是……」

    「成了,別說了,我都知道了,」賈母的臉上透出了一種絕望的憤怒感,「你們到底是想要做什麼呢?」金彩一家子做了什麼,賈母知道的不能更清楚了,那一家子就是活生生的把柄,雖然賈赦一家子也不至於讓金彩當證人說她將公中銀子填了私房,但她不可能讓張氏揭了她的底。

    她感覺到自己年紀大了,「我老了,很多事情都管不了了,讓老二也過來吧。」

    王氏從賈璉捧著從周瑞家搜來的地契開始就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但是現在她卻很是清楚,自己是應該說些什麼,不然的話,路就要按照大房的安排來走了,可是到底要說些什麼,她想不出來。

    賈政來的時候,還什麼都不知道,只是看著氣氛不對,他很是正經的看著賈赦問道,「大哥,母親年紀大了,您還是順從一些,莫要惹母親生氣了。」

    賈赦氣得不行,「恐怕惹老太太生氣的人還怪不到我的身上,你應該好好考慮一下自己。」

    賈政很是迷茫,賈璉卻故意讓他看到地契,童聲童氣的說道,「二叔,祖母是被周瑞一家子給氣病的,您不知道,他們一家子多過分,竟然瞞著咱們將田地換到了自己的手裡。」

    賈政一聽,臉變得通紅,賈璉雖然說是瞞著,但是恐怕沒有人會覺得是和王氏沒什麼關係的,王氏恨不得生吃了周瑞一家子,竟然敢瞞著她做這樣的事情,可是她現在便是說自己不知道,怕是也不會有人相信了。

    「二弟,咱們是親兄弟,可是這日子怕是不能這麼過下去了。」賈赦已經很明顯的表露了自己的意思,主要是張氏的枕頭風吹得好。

    「若是不分家,怕是他們還會肖想爵位的,若是因此做了什麼對老爺、對璉兒不利的事情可如何是好,還是分了家,大家不是一家人了,他們也能緩緩熄了這等想法。」

    賈政被嚇了一跳,「大哥莫不是想要分家?」

    賈赦不接腔,賈母卻不得不開口,「成了,你們父親也沒了,我也是管得了你們的,分家便分了吧。」她其實是在是沒了辦法,她做了些什麼,金彩一家子便是證據。賈府在金陵的祖產,那些個鋪子、田地,甚至是祭田,都有被她換成了自己私房的,若是真的被翻出來,是真的晚節不保。

    而且她更是看出來了,大房裡面張氏的腦袋好使,二房裡面王氏蠢笨如豬,大房壓倒二房已經是沒了辦法的事情了,若是趁著她現在在,還能夠做主,說不准還能夠給賈政多分些東西,至少她的私房,她是能夠全都給賈政的。若是等到她死了,還不知道大房會怎麼欺負二房呢?

    賈珠和元春都是她最心疼的,要不是看在這對孫子孫女的面上,她恨不得讓賈政休了王氏那個蠢婦。

    賈政與王氏卻是不知道的,他們還以為賈母不願意繼續給他們撐腰了,嚇得不行,賈母也明白,想要與他們說清楚。

    那邊賈赦是很開心的,說道,「兒子知曉了。」他是擔心情況有變化的,恨不得趕快把事情給落實了才好。

    賈母也不願意多說什麼了,只是低聲說道,「我累了,其他的事情,你處理吧。」她的心底下卻覺得,金彩是絕對不能夠再留了。

    賈璉靜靜看著,真心覺得私心可以有,可是,留下把柄,還是個大把柄什麼的,還是不要的好,做壞事是絕對不能留下證據的呀,不然被威脅什麼的,實在是太不美好了,雖然現在,是他們在威脅別人……

    作者有話要說:分家是不可避免的,下一章分清楚~

    盜文什麼的真的是太讓人桑心了。。。累覺不會愛~

第38章 改頭換面

    分家既然已經定在了日程上,便不容改變,或許是賈母說了些什麼,二房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當然了,這只是表面上的,要是他們在背地後裡面不做什麼打算,張氏才會覺得奇怪的。

    只她現今很是清楚,賬面上根本就什麼,就算是分了,也分不得什麼,最值錢的是老太太的私房,那些怕是準備全都會留給二房的。不過這也無所謂,私房,她想要給誰,他們還能說什麼不成,便是當初先老太太把私房盡給了賈赦,賈代善不都一句話也沒的說。

    更何況,現在張氏心裡面只期待著一點兒,就是趕緊把二房這些個豬隊友給收拾掉,不然的話不單單是內鬥,就是站在同一陣線了,也是只能幫自己拉仇恨值的那種呀。

    只是,她真的是把賈母和二房往好的方面想了,他們雖然是答應了分家,好吧,實際上是被逼的無奈才答應的,但是心裡面卻總覺得自己吃了虧,特別是賈母,「放心吧,只要我在一日,就不讓你們被人欺負了去,便是分了家,你們也很不必擔心,繼續住在府里便是。」

    賈赦卻不是個好心的,特別是對待賈政的時候,聽到張氏與他說起家裡面沒什麼銀子之後,更是不準備多分給二房些什麼了,「若不是她管家不得力,又心黑手貪,咱們家也不至於到了現在這個地步,還不知道她的私房裡面多賺了多少呢!」

    賈璉這個時候正在做功課,與自己的小廝一起合作,將府裡面他今天聽到的那些個奴才的關係理順了,順便將做事不留把柄幾個字寫了很多遍,被威脅什麼的,實在是太不美好了。

    為了盡快擺脫掉二房,賈赦是早早的找了賈珍,順便給了他點兒好處,誰讓他現在是族長呢,又把賈代儒老先生拎了出來,這些都是來看著的,賈赦心裡明白賈母偏心,便多找幾個能夠幫自己說話的人來。

    賈母作為立鬮書人,看到來的人,心裡面吃了賈赦的心都有了,想著這個兒子天生就是來折磨自己的,她本想著,若只是自家人分,她多給二房一些沒什麼,誰能想到賈赦竟然找了見證人來呢?只是不管心裡面如何吐槽,面上還是笑著給賈珍還有賈代儒看座,又吩咐丫鬟們上熱茶。

    「你們既已成人,爾父亦亡……」賈母羅里吧嗦講了一番給孩子分家的不得已之處,然後便要開始分家了,「老大已經襲爵,每年也有俸祿,便多與老二分上一些……」

    她的話還沒說完,賈赦就不滿了,不過他不自己出動,讓賈珍出動,剛剛收了他禮物的賈珍也不得不開口,「老太太這般分,怕是有些不公了。」誰都知道那些個俸祿不頂事兒,你還要少給錢,讓人家住在宅子裡面啃草呀。

    賈母很是不高興,她現在看著賈珍也是不順眼的,誰然她每次要做些什麼事情,這個輩分小的族長就出來晃悠了晃悠,破壞自己的計劃,現在更是覺得,他和賈赦就是一伙的,只知道給賈赦幫腔。

    其實,她這實在是冤枉賈珍了,他只是拿人家的手軟罷了,更何況,大房裡面的人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和他站在同一個梯隊裡,給自己找個豬隊友什麼的,難不成是瘋了嗎?

    賈母很是不高興,依仗著輩分,話說的便有幾分不太客氣了,氣哄哄地問道,「那你便說一說,要如何分?」

    賈珍也是個倔脾氣,這一下子更是為了賈赦說話了,很是不客氣道,「老太太若是體貼二叔,便使人平分便是。」

    賈代儒卻又提出反對意見了,他也是收了禮的,準確的說是從賈代善沒了之後,就一直深受大房照顧,現在幫大房說句話,也不算什麼,「與爵位相關的田地、莊子、宅邸,還有御賜之物等等都是不能分出去的。」分出去了,那還算得上是榮國府嗎?絕對不能分!

    賈母聽了這些之後越發不滿了,直接找了賈赦,用孝道來壓制他,「老大,你也是這般想的。」

    賈赦連連表示,「如何分家,自有定論,便按照律例來分便是。」

    賈母與二房聽到了這樣的話,都是氣的不行,可是不管多麼生氣,分家,還是要進行下去,「便是如此了,」賈代儒笑著說道,「恩侯體貼兄弟,只也不能因此破壞法律,這一點兒,存周還是要多學習一些的。」

    賈政聽了幾乎要吐血,什麼時候開始,他還需要跟著賈赦學習了,真的是比讓他吃了腐爛的食物還惡心。

    賈赦聽到這樣的話,心裡面不免得意,想著,看看吧,沒人幫你,你也有今天,難受吧?

    賈珍也跟著勸說賈母,「老太太日後也需要大叔奉養,怕還是……」

    賈母一聽不高興了,「便讓政兒奉養我又如何?」

    賈代儒立刻不滿,「這等話可是說不得的,這是壞了禮法的。」你難道是想要你的長子在外面被人家說不孝嗎?天知道賈代善為什麼這麼聰明,竟然真相了。

    你來我往,賈璉看得極有趣味,最終還是達成了一個勉強一致的意見,與榮國府爵位相關的,都屬於賈赦,剩下的平分,當然了,賈母是想要將好一些的田莊分給賈政的,只可惜,賈珍不滿意,賈代儒也反對,賈赦心裡面別提多美了。

    只是他還沒有沒多久,新的棒槌又給了他迎面一擊,「老太太的意思是,不使二弟搬出榮國府?」

    賈母就是這麼個意思,大樹底下好乘涼,她心疼的兒子若是搬出了榮國府,還不知道要如何過日子呢,這一點兒,她絕對不妥協,「我年紀也不小了,想要看到子孫繞膝,難道你連這個都不能允?」

    賈璉覺得現在偏離劇本偏離的太厲害了,賈政一家子不搬出去,那麼算是什麼分家呀?

    只可惜,這一條,賈母是絕對不肯退卻,她甚至痛哭流涕了起來,嘴上說著,「你若不是想要逼死我,便不要讓你弟弟一家子搬出去……」

    中老年婦女都是可怕的,特別是她們不準備講道理,還要拿著長輩的身份壓著你的時候,但是在這個時候,就連賈代儒與賈珍都不好多說什麼了。

    賈赦很是不滿,他覺得自己已經很是退讓了,分個家還到了這般地步,對著賈母說什麼,他不敢,但是對這賈政開槍什麼的,他全無壓力,「二弟分到了這些個家產,難不成還要寄住在府里,讓哥哥養著你嗎?」

    這可是紅果果的職責,連點兒隱晦都沒有,賈政立刻表示不敢,他很清楚,只要他一後退,賈母立刻會幫他頂上來,「你有話對著我說,不要隨便遷怒弟弟。」

    張氏的心裡面是吃了蒼蠅一樣的惡心,費了這麼大的力氣分家,最後竟然還要和二房住在一個房子里,不過這一次她也不好說出來,誰能想到,老太太能夠撒潑呢?她若是真有個好歹,名聲什麼的都不用要了。

    賈珍和賈代儒是呆不下去了,急急忙忙的告辭,就留下這麼一家子在一塊對峙著。

    張氏再怎麼覺得胃疼,都要急忙想辦法,還好,壓力有些時候是動力,她想到了,「老太太疼惜二叔一家子,讓他們住在府中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這一下子,大家的目光都放在了她的身上,「只是既然分了家,那便要將花銷分開了。」

    賈赦不滿意的哼唧著,他覺得張氏這般說了,和未分家的時候也沒有大區別,這不是白折騰了,卻聽張氏又說道,「便是二叔一家子現在住的地方,也不太合適了,畢竟靠著大門……」

    賈赦聞弦歌而知雅意,「就是,梨香院還空著,搬去梨香院吧,日後出行也方便,畢竟已經分家了。」

    賈母很是不滿,但是賈赦梗著脖子堅持,撒潑這種事情,並不只是中老年婦女能夠做的,一個中年男子,照樣可以來一把。

    最終,二房還是極是不滿的搬到了梨香院,張氏很是冷淡的讓婆子們把門給守好,賈赦乾脆恨不得建一堵牆在那裡。

    張氏在他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第二日,賈赦便興衝衝的去上朝了,等到他回來的時候,那是一個紅光滿面,不過三日,榮國府大門口上的匾額便換掉了,一等將軍府幾個字,簡直是明晃晃的給了賈母與二房一巴掌。

    賈赦很是樂,行呀,你不願意搬出去,那麼,我就讓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是寄住在哥哥府上吃軟飯的東西。原本對於張氏的這個主意還有幾分不滿的賈赦只要一看到賈政吃錯了東西一般的臉色,心情立刻上升,心裡面很是覺得沒有比這個主意更好的了。

    作者有話要說:中老年婦女不講道理什麼的。。。殺傷力無與倫比呀。。。

第39章 賈赦友悌

    既然已經分好了家,張氏也就不得不多花心思在府裡面這一堆亂賬上面了。還好之前那次警告,倒是起到了一定的震懾作用,讓不少奴才還了一些銀子回來,還是在他們分家之後還回來的,張氏不準備大方了,沒有追賬已經是她看在面子上的情分上,不讓外人看府裡面的笑話,現在收到的這些,只能算是他們自己的。

    賈璉還在畫府裡面奴才的譜系,這是他這段時間除了正常讀書之外花費最多力氣的事情,「那個林之孝,看上去還不錯。」

    張氏點頭,「他確實是個聰明的,先提成府里的二管家吧。」讓他坐著二管家的位置正好考量一番,若是真的好,她倒是覺得一等將軍府大管家的位置他也能夠勝任。

    「娘親有沒有想過賴大一家子要怎麼處理。」賈璉忍不住問道,那一家子可是比周瑞一家子要聰明的多了,若不是他們挖了自己的牆角,賈璉都會覺得他們是所有人學習的楷模,典型的脫貧致富、翻身做主人呀!

    「他們家倒是也還上了一些銀子,」張氏看著賬本說道,每一家還的銀子,她全都記了下來,「先等上一等吧,他們家的賴尚榮可是從一開始便放了出去了。」

    上一次他們表面上說是查賬,實際上為了威逼老太太分家,現在真的分了家,再要收拾,就只能溫水煮青蛙,一點兒一點兒來了,她不介意那些個奴才能夠藏了多少銀子,她介意的是府裡面的奴才是不是都聽她的話,會不會扯後腿。

    賈璉是一點兒都不想要看賬本,所謂一分錢難倒英雄好漢,他們家據說還背著債呢,前途各種堪憂。

    對於管家,張氏已經是有了自己的計劃的了,現在府裡面的奴才都被震懾了,她吩咐下去的事情,至少在一段時間內,都會非常順利,但是狗改不了□□,過不了多久,那些個奴才們恐怕又要舊病復發,她正好可以趁著這些時日,把人都給摸清楚,到底誰是那些吃里扒外的,都得找出來。

    至於府上的庫銀,張氏暫且還沒有還掉的想法,現在他們這邊,根本就無人做官,雖說分了家,賈政一房也變成了寄住的,但是她還是很清楚,暫時為止,大家還都認為他們是一家人,那麼,皇上的想法恐怕也是差不多的。

    他們如今便是歸還了府上的虧空,皇帝說不定也會把好處落在賈政的頭上,給賈政升官什麼的,可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同樣的,她的心裡面也極清楚賈赦是個什麼樣的東西,現在他權便什麼都好,大不了就是個混吃等死嘛,若是真的讓他為官做宰的,給了他權利,他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麼事情來呢!

    張氏這般想著,已經計劃著在府裡面選上兩個聽話又貌美的丫鬟送到賈赦身邊,在家沈迷酒色,也比外出惹是生非的好,對於把賈赦□□成好男人,她可沒有這樣的想法,更不覺得那是能成功的事情,能讓他少鬧出點兒事情來,已經夠了。

    榮國府里的奴才的膽子早就被養肥了,被賈赦嚇唬了一頓,安靜了一段時日,但是沒過多久,便如張氏所想的又不安生了,這邊是人的劣根性,所謂生於憂患死於安樂,這一次,張氏是不介意讓他們‘死上一死’的。

    將該梳理的梳理好了,覺得不錯的人安排到什麼崗位去都計劃好了之後,張氏需要做的也就只剩下了一點,將那些個多餘的、手長的,該剁掉的給剁掉了。他們府里現在除了賈母,也就三個主子了,如何還需要這麼一群奴才,這般想著,她便以雷霆之勢,下手了!

    抄家什麼的,賈赦或許做起來很凶殘,很嚇人,但是在張氏的手裡面,就文藝了許多,不採取特別暴力的手段,只是拿著賬本還有他們作惡的證據,讓護院把人堵在院子里,交出來便算了,不交,就抄家。

    賈璉正在想著如何利用這些個奴才坑一把賈政一家子,他們拿走的可都是他的銀子,只要想起來,就讓人不愉快。思索一番之後,賈璉表示,「他們也都是咱們府里的老人了,若是一下子全都發賣了,怕是要說府上心黑,若是放了他們,那可是德行,他們也不值得。」

    張氏挑眉問道,「那麼,你想要怎樣呢?」

    賈璉很是憨厚的笑了笑,只可惜,陪著他那張如玉的小臉,只讓人覺得他像只小狐狸,「娘親覺得,將他們送去二叔家如何?二叔日後也需要開府,少不了的,這些都是二嬸使喚慣了的,咱們便心善一回。」

    張氏一聽便點頭道,「大善!」吩咐身邊的丫鬟道,「碧紋,你出去說,若是他們中有想要去梨香院的,便不必放出去了。」

    這一下子可是炸開了鍋,這些奴才都是家生子,這一下子被張氏把這幾年來偷藏的銀子都抄走了,雖說張氏秉持著善心,給他們留下了些許過日子的錢,他們若是出去了,也能夠買幾畝田地過活,但是俗話說宰相門前七品官,他們原本都是榮國府的管事,從來在外面都是橫著走的,這樣是出去了之後變成普通的佃農,日子可不能和現在一樣舒服了。

    若是去了王氏那邊就不一樣了,先不說他們原本就是賈母、王氏的爪牙,一直心向著王氏,也討好著王氏,單單是能夠留在府上,日後就能有翻身的機會。這麼一句話,算是在絕望之中的曙光,讓他們不能不緊緊扒在了手裡,跪在地上磕頭道,「奴才願意的,奴才願意的。」

    屋子里賈璉與張氏正等著這麼一句話呢,「那便將他們送過去吧,記得,從前門出去,送到後面梨香院的門再進去,不要在府裡面走。」

    「還有,若是有人問起了是怎麼了,便說老太太主持兩房分家,將軍和夫人體恤兄弟,將二房使喚的順手的奴才給他們送過去。將他們的賣身契都裝在一個盒子里,一起送過去。千萬別忘了讓人都知道,知道的越多,也就越好。」

    二房住在這裡不就是為了借著府里的名聲嗎,外面的人不是只聽到了個隱約分家的消息,還以為這是一家子嘛,現在,就讓所有的人都知道,兩家已經分家了,沒有關係了,二房在府裡面,就是個寄住的。

    張氏笑著聽了賈璉的話,點了點頭,「便按照二爺說的做吧。」

    這一下子可熱鬧了,一等將軍府門前的人看到一下子湧出了這麼多的人,便是外面的路人想要不驚訝都是不行的了。更何況,只要有人問了,便會有人跟著回答,這消息立時便是一傳十十傳百,不過多久,整個京城都知道了。

    賈政本在工部應卯,沒想到也得到了消息,那還是個平時與他並無甚交流的人,「聽聞如今榮國府分家,又換了匾額,聖上正說一等將軍賈赦懂禮法呢,榮國公果然得了個好兒子。」

    順便不忘對著賈政冷嘲熱諷,「存周如今也能自己做主,自然也是好的。」

    賈政聽了這些個話,心裡面恨不得咬死賈赦一家子,面色上自然就不太好看,那些個來與他這般說的人本就是看他不慣,故意刺激他的,看到他這般臉色,又再接再厲,「聞說一等將軍賈赦體貼弟弟,竟然在分家之後還將存周你使喚的習慣的奴才全都送了過去,真真是體貼,你可是個有福氣的,能有這麼一個好兄長。」

    周圍的人也早就看不上賈政了,明明沒甚麼能力,還一副自己才高的模樣,仰著頭看人,原本看在他是榮國府的二老爺,也未曾在面子上表露出來。現在看起來,兩房竟然已經分家了,還賴在將軍府里寄住著,真真是讓人瞧不上眼。

    可是心裡面雖然鄙視不已,他們的嘴上還是道賀,「恭喜,恭喜呀!」

    賈政雖然有些個愚鈍,但是也不至於連這麼明顯的正反話都聽不明白了,是如坐針氈,恨不得立刻衝回家裡面,再也不出來了。

    王氏看著這些個奴才,心裡面恨得不行,他們在梨香院才多麼大的個地方,如何能夠放的下這些個奴才,可是那邊林之孝卻說道,「太太心想著二太太是最慈善不過的,這些又都是您用慣了的人,便送過來了,賣身契也在這裡了,您和二老爺有熟悉的人伺候著,日子也過得舒服不是。」

    她還能說什麼,還不是得強忍著不舒服把人給留下,這些人她要如何安頓,又是個大大的難題!這個大嫂真是過分,明明已經佔盡上風,還要這般羞辱他們一家子,真是可惡至極。

    她卻不曾想一想,分家的時候他們錙銖必較,什麼都不肯少拿,分家之後更是賴在府裡面不肯搬出去,至今元春與賈珠兩個也以梨香院太小為藉口,住在榮慶堂賈母的身邊不肯搬出來。賈母的私房日後不出意外也全都是他們一家子的,都到了這般,還貪心不足。

    張氏礙著賈母的面子,賬面上的銀子只能從奴才的身上填補,如若不然,賈母便撒潑鬧事,直說賈赦不孝,要逼死自己。大房一家子已經算得上是仁至義盡了,只是在這些貪婪者面前,便是怎麼做,他們都還是不滿足。

    作者有話要說:繼續讓賈政一家子沒臉。。。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27 03:11

第40章 賈珠元春

    處理乾淨了府裡面的骯臟人和骯臟事情,張氏覺得心裡面松快了不少,準備用心準備過年的事宜,至於王氏那邊到底要如何處理那些個奴才,又會多麼的不愉快,她是一點兒都不想要關心了。

    臨近新年,張氏也到了一年之中最忙碌的時候,賈璉倒是除了讀書之外,沒什麼太大的事情需要做,但每日去與賈母請安的事情還是不能不做的,就這般,他也遇到了讓人覺得頭疼的事情。

    「元大姐姐好。」賈璉看著走到自己面前的賈元春,很是有禮貌的打了一個招呼。

    元春是有事情來找賈璉的,自然在禮儀上也不會有什麼錯處,很是一副好姐姐的模樣,「是璉兒呀,咱們可真是好長時間沒一起說過話了。」

    賈璉很無奈,他想要翻白眼有木有,賈元春看著他的時候應該一直都是冷眼相對的好吧,特別是賈代善去了之後,連原本的面子情都快沒有了,現在無事獻殷勤,典型的非奸即盜。可是即使他覺得自己已經看到了賈元春是帶著陰謀來的,他還得笑眯眯的答應著,「那倒是,最近功課有些忙,姐姐一家子又搬到後面去了,確實是沒什麼機會見面了。」

    賈元春聽著他的話氣得不行,她的心裡面,自己一直都是榮國府的嫡長孫女,是最最尊貴的那一個,現今可好,她的爹娘都被趕到梨香院裡面住著了,她雖然還和哥哥賈珠一起住在老太太的身邊,可是總覺得別人看著她的目光和之前不一樣了。

    其實,實在是想的有點兒多了,那些丫鬟婆子們都是賈母的人,只要賈母還在,她們面對賈元春的態度就會和曾經一般的尊重。心魔總是很可怕的,現在又被賈璉給提起來了,賈元春很是努力才保持了自己臉上的笑容,沒有發脾氣。

    賈璉其實是故意的,他不想要喝二房有一定點兒的親密關係,自然不介意找機會刺激一下賈元春,她現在還住在賈母的身邊什麼的,實在是很讓人心情不愉快好不好。

    賈元春是真的有事情想要與賈璉說一說的,為的也很簡單,便是賈珠讀書的事情,「璉兒當初在家學讀書的時候,可覺得有什麼不好嗎?」

    賈珠這些日子回了家面色都不太對,賈元春只略微一想,也知道肯定是和家學有什麼關係的,她又不曾有什麼機會去家學看看,問了賈珠,也得不到什麼答案,本想要問賈珠身邊的小廝,想了一下,又覺得會有損自己的名聲,最終也只能決定問一問賈璉。

    賈璉自然是很清楚賈府家學實際上是個什麼狀態,可是他也不準備告訴賈元春,「家學里六叔公文採飛揚,講課也是極好了,同學也都認真讀書,自然是極好的。」

    這和賈元春在賈珠那邊聽到的答案沒什麼區別了,但是她卻知道,這絕對不會是什麼準確的答案,想著賈璉未曾說實話,她便有些許不樂意,「璉兒何必欺騙大姐姐呢!」

    賈璉很是迷茫的看著她,不解道,「元大姐姐說什麼呢,我何曾說假話蒙騙過你呢?」順便表現出一點兒自己的不樂意,「珠大哥哥現今正在家學讀書,元大姐姐若是有什麼想要知道的,便直接問珠大哥哥不是更清楚嗎,我可是很久都未曾去過家學了。」

    賈元春聽他這般說,心裡面更是恨到不行,但是面上還是帶著笑,「我不就是遇到了你,便問上一問嘛。」

    其實,她的心裡面是有那麼一個想法的,賈府的家學如果不好,肯定會耽誤了賈珠,那麼,若是賈珠能夠跟著賈璉一同去張府讀書呢,那樣的話,肯定是不一樣的了吧。賈珠那般聰慧,讀書有認真,定然是能夠有大前途的。

    只是這樣的想法,她不敢隨便表露出來,若是和母親王氏說了,說不得還會被呵斥一頓,與賈珠說了,也未曾有什麼用,她便想著賈璉還是個孩子,或許好哄騙一些,與他說一說,說不定他就會親自去求了張氏,讓賈珠也跟著去讀書。

    還好賈璉並不知道她的想法,不然肯定會對她的厚臉皮感嘆不已,現在他只是在腦袋裡面想著,元春到底是想要做什麼罷了。他並不想要和元春多說些什麼,可是卻沒有辦法擺脫,還好他算是有那麼一點兒運氣的,賈珠恰時地出現,給他解了圍。

    「璉兒,元春,你們在說些什麼呢?」賈珠很是迷茫的看著他們二人,賈元春對於賈璉的厭惡感,他也是知道一些的,不過他是絕對不會說出來的,更是在表面上裝作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賈元春開口道,「不過是與璉兒聊聊天罷了,我們是姐弟嘛,總是要多相處才好。」

    賈璉很是嗤之以鼻,什麼姐弟,說的這麼親密,你們想要把我們一家趕出去的時候可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想法呢,不過嘴上卻說著,「元大姐姐問我在家學的事情呢,這等事情,豈不是問珠大哥哥你更清楚的嗎?」又對賈元春說道,「元大姐姐,現在珠大哥哥已是回來了,你若是有什麼想要問的,便直接問他,定是更清楚。我還有功課沒有做完,便先回去了。」說完,便離開了。

    賈珠看著賈元春問道,「你有什麼要問的?」

    賈元春正不忿賈璉就這麼逃走了,不高興的說道,「還不是大哥哥你這段時日面色不好,我擔心家學是不是不好,想要問一問。璉兒真是個滑不溜手的,什麼都不曾說,便逃開了。」

    在家學有什麼不好的地方,賈珠其實並未曾遇到什麼不好的待遇,只是他清楚地感覺到了,自己雖然是榮國府的正經嫡孫,但是現在,在一等將軍府,已經不算什麼了。同學還是那些個同學,先生也還是那個先生,可是他就是很敏銳的感覺到了變化,雖然很細微,但是同樣很明顯。

    只是這些事情,他是不會和賈元春說起來的,只用沈默面對賈元春,可是就算如此,賈元春若是想要知道什麼,總是能夠有機會知道的。等到那個時候她再做些什麼,賈珠暫時不會去想,他習慣等待。

    賈璉進了榮禧堂,與張氏請安之後便說起了今日與元春賈珠兩個人說話的事情,「看那樣子,大姐姐好像真的是有什麼事情要問,只是到底是什麼事情,她未曾說明白,兒子也想不透。」

    張氏淺笑,「她既然還沒說,你便不知道也沒關係,等到她說了,你再考慮該怎麼做不就好了,現在,還是把你的書給讀好才是。」

    賈璉聽話的點點頭,也是,見招拆招嘛,現在既然還沒什麼事,他也就莫要多想太多了,元春的那些個心思,他就算是猜了,也很難猜對,女人心海底針嘛,「兒子明白了。」

    只他今日還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與張氏說起,關於家裡面賺錢的大計,「娘親,二舅舅現在在福

    州做知府,那邊是不是有很多洋人,洋人的東西也是極多的?」

    張氏沒想到他的思維跳躍性這麼大,有些許不明所以,還是點了點頭,「可不是,那個地方靠海,自然是有很多洋人和洋人玩意兒的。怎麼,是坻兒今日又給你看了些什麼嗎?」

    賈璉點頭,「可不是,表弟說是二舅舅前些時日讓人給他帶回來的呢,那些個洋人的東西都是極有意思的。」覺得鋪墊的差不多了,他開始問道,「娘親可曾想過,要做賣洋貨的生意呢?」

    「你的意思是?」張氏一點就透,「與你二舅舅一家合作。」

    「這等大生意,當然不能只與二舅舅合作,外公家也要一起的才好。」賈璉笑眯眯的說道,勞作立身,其利十倍;珠玉無價,其利百倍;謀國之利,萬世不竭,現在這些洋人的東西,可就是奢侈品呢,不過在福州那邊定然是要便宜許多的,若是運回來了,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呀,這樣的利潤,這樣的銀子之前都沒有想到要賺,真真是太失誤了。

    張家秉承著‘年過四十無子方可納妾’的規矩,人口並不是太多,但是畢竟是清流之家,也傳了很多代了,他的外祖父張仁算是整個家族最大的支撐,現在孩子們也在漸漸長大,要考慮的事情越來越多,家裡也不曾想過讓子孫做貪官,銀錢,便不是那麼湊手的了。

    這般想著,張氏也覺得家裡面不會拒絕,點頭道,「等到今年過年的時候,我與你外婆說上一說吧。」

    這可是個大事兒,在說之前,張氏想著恐怕還是要先把該弄清楚的事情都弄清楚了才最好,一家人一起賺錢還好,若是賠了,她這個發起者可就會好沒臉面了。

    作者有話要說:穿越什麼的,賺錢最重要嘛。

    我在努力把賈珠朝賈政的方向寫,把元春朝著賈母的方向寫,她應該還是要比王氏聰明一點兒的~

    另該出生的孩子們也要出生了~

第41章 新年多事

    大年初二,張氏領著賈璉,後面還跟著個賈赦一同到了張府。張坻一看到賈璉就樂的不行,「璉表哥,你可來了,我好想你呀!」

    若是論嘴甜,實在是無人能夠與張坻相比,以至於很多人可以忽略掉他天生熊孩子的本質,張氏立刻笑著打趣他,「坻兒難道就只想表哥嗎?」

    張坻的立刻順著桿子往上爬,「當然不是了,我也是很想念姑姑的,姑姑你好久都沒有來看我了呢!」

    張氏不過是玩笑,但是聽到他這般開口,還是覺得心情非常愉快的,「姑姑也想你呢!」

    「那我能不能和璉表哥一起出去玩呀?」張坻用開始用小鹿斑比的目光看向張氏,讓張氏想都沒有想,就直接點頭了。

    過年對於學生來說是個好時候,他們終於不用上學了,還可以開心的外出玩耍,畢竟,這是個皇帝都封筆的時候,他們可以用各種各樣的理由來逃脫學習。張坻在最開始的時候,也是覺得非常高興的,只可惜不上學卻便隨著被祖母管束,沒有朋友玩耍的悲哀,他很快就不覺得有那麼高興了。

    賈璉的到來實在是解放了他,讓他不用再可憐巴巴的和大堂哥張培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了,張培的年齡較長,已經是跟著在外面招待賈赦了,反倒是賈璉與張坻兩個,因今日只有賈赦一家人來,便是在內院也不要緊。

    孩子們離開,也就給了大人說她們的話的機會,張氏很是坦白的說出了自己想要和家裡開洋貨鋪子的想法,「現今孩子們也越來越大了,我也要多位璉兒考慮考慮,趁著二哥現在在福州,開個洋貨鋪子也是好的。」

    蔣氏一聽,便明白洋貨鋪子是賺錢的,但是又擔心在那兒的兒子不好做,便不好直接應下,「你說的自然是好的,可是你二哥不過是一個知府,若是……」

    張氏立刻淺笑,「這些事情,哪裡需要二哥親自操持呢,只想著咱門派管事過去的時候能夠順利一些罷了,讓二哥為了這等事情忙,我如何好意思。」

    她的大嫂黃氏是覺得這個主意很不錯的,張澈外放了好幾年了,剛剛升遷了福州知府,若是能夠借著這麼個機會摸一摸路,熟悉一番,日後可是個大進項。他們家裡雖不鋪張,但總是有那些個人口,為官也都較為清廉,想要銀子,便只能是當家太太來主持的。

    這般想著,她也跟著張氏說道,「母親便先去信問問二叔,若是可便這般做,若是不可,便罷了就是。」

    蔣氏思索了一番,點了點頭,「罷了,我便先問上一問吧。」

    賈璉那邊正被張坻纏得頭有些疼了,「你又想到什麼鬼主意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雖然,他還是很喜歡張坻要送給他的這塊懷錶的。

    張坻被看穿了想法也不惱,笑眯眯的說道,「這些日子都不用讀書,咱們每日在家呆著有什麼意思呢?還是與長輩說了,上街玩兒去吧。」

    賈璉斜睨著他,「你是想要我去與外祖母說?」

    張坻尷尬的笑了笑,「璉表哥便行行好,也讓弟弟跟著你沾沾光嘛。」

    賈璉不解,「你便是自己與外祖母說了,她難不成還會不允?」

    張坻一聽很是可憐巴巴的看著賈璉道,「外祖父說我讀書不認真,讓我呆在家裡讀書呢,可是外面這般熱鬧,我如何能夠靜下心來讀書呢?外祖母定然會說我年齡小,不可隨便出門。」

    「那就是了,」賈璉淡定地說道,「既然你都知道自己不能隨便出門,便應該知道,與我說了,也是沒有用的,我說不得還要找時間讀書呢!」

    「可是那所謂的一百二十遍*根本就是折磨人的,我又不是不知書,何必要那般自己折磨自己呢?」張坻一說起這個來,心情就極不好,若不是賈璉在先生面前展示了所謂的一百二十遍*,他也不至於跟著受罪了。最最討厭的一點兒是,竟然不管祖父還是先生,甚至是大伯,都覺得那個方法是極好的。

    「那是為了將基礎打牢,」賈璉瞥了他一眼說道,「你才讀了幾本書,竟然就說自己知書了,若是你完不成先生佈置下來的課業,我可是不會帶著你出去的。」

    「那璉表哥的意思是,一旦我認真讀書了,完成了先生佈置下來的功課,便與祖父祖母說出去的事情了?」張坻從來都是會找漏洞的一個孩子,喜笑顏開的看著賈璉,「璉表哥你真好,那我這幾日定然認真做功課。」

    賈璉很是無奈地看著這個以為自己得了什麼好處的男孩兒,他難道都沒有想到,若是他自己完成了功課,便是不用自己開口,他也能夠出門的嗎?只可惜,這些,他還是不要現在說出來了,刺激到他脆弱的小心靈就不太好了。

    賈赦一家子出了門,王氏卻未曾回王家看看,反而是去了榮慶堂,說是看元春與賈珠,實際上是為了與賈母說話,給賈赦一家子上眼藥。

    雖然已經當了很多年的大奶奶,更升級成了榮國府的大太太三年了,但是這確實張氏第一次作為榮國府,不,更準確的說是一等將軍府的女主人處理新年的諸項事宜。最讓王氏覺得不滿的是,她處理的很好,她不是沒有想過想要參與到這裡面去,只可惜就連賈母都讓她安穩的呆著,不要惹事。

    王氏的心情很是不好,雖然現在她的一對兒女都在自己的身邊,而且可以看得出他們在賈母的身邊成長的很好,但是即是這般,也沒有辦法讓她克制自己心裡面的不滿。張氏吩咐人把梨香院與府裡面通著的門給鎖起來了,她想要到榮慶堂來,竟然還需要從外面繞一圈,坐著車再從角門入府,真真的讓她氣得不行,快將手中的帕子給絞碎了。

    賈母看著自己的這個兒媳婦,心裡面忍不住後悔,當初看著她是統制縣伯家的大小姐,身份高貴,教養也不錯,人也是個機靈的,還有個有本事的兄弟能給政兒幫忙。可實際上呢,竟然這般蠢,有自己幫著,竟然都被那個張氏給壓得站不起來。

    賈母已經對王氏想要在新年諸事上插一手的想法投了反對票了,沒想到她現在又想要插手到下帖子招待客人的事情上面了。「成了,你也別覺得受什麼委屈了,她現在是府裡面的太太,這府裡面的人心裡面也只有她,你便是想要做什麼,她不同意不說,便是這府裡面現在的奴才聽不聽你的使喚,還要另說。」

    一說起這個來,賈母也覺得很不高興,才多久呀,張氏就把府裡面的奴才換了個遍,就連自己這榮慶堂的,除了伺候在身邊的丫鬟們,其他的一個都不剩。她現在便是自己想要吩咐個什麼事情,都有些麻煩了,那些奴才雖然不曾怠慢,但是嘴裡面總是掛著老爺、太太的,也讓她覺得很是有幾分不舒服。

    「老太太您才是這裡的主子,」王氏小捧了一下賈母,「便是什麼事情,都越不過您去不是。」

    賈母聽著她的話是覺得很舒服的,可是心裡面卻明白,府里的事情,她很難做主了,賈赦一家子是礙著面子,畢竟賈代善已經去了,若是她的名聲不好,這個府裡面也是沒得體面,可是若是自己真的要動手做什麼,讓他們不高興了,他們恐怕是不怎麼介意徹底撕破臉的。

    「成了,你莫要像這般多了,政兒只要能夠好好做官,你日後少不了體面。」賈母警告道,她覺得自己已經很是替賈政著想了,日後的路,自己雖然能幫著,但是最主要的還是要他們自己走才成。

    「你也要記得,事情莫要做的過分了,若是真的缺了什麼,便來與我說,我自是不能缺了你們的。」其實賈母也是說說罷了,剛剛分家,賈政也沒少分到東西,或許原本覺得那麼點兒銀子日子很難過,可是一旦沒了賈府的大排場,只剩下在梨香院裡面過日子,那便一下子很是夠用了。

    賈母的心裡面還想著,王氏若是不再管家了,也可以多在子嗣上面下功夫,現在雖然已經有了賈珠與元春,可還是少了一些,若是能夠多添上幾個孩子,特別是男孩兒,等到賈璉出了什麼意外,或是賈璉日後無子,由賈政的兒子或是孫子繼承榮國府也不是不可能的。

    只可惜,她的心思王氏是很難理解的,她最為看重的就是府裡面的面子,現在不能夠當家做主,在老親面前顯擺的機會,實在是讓她覺得壓抑不已,當然了,這些事情都被她記在了張氏的頭上,心裡面很是忍不住想著,若是張氏立時死了,會多好。

    作者有話要說:小夥伴們,都浮出水面讓我看看吧~

第42章 元宵佳節

    元宵節外出是個有意思的事情,可是如果身後跟這個熊孩子的話,就忍不住讓人覺得不是特別的愉快了,賈璉覺得自己的心裡是一張苦逼臉。

    對於張坻提議,「璉表哥,咱們把後面跟著的人甩了自己去玩兒吧。」他只能一本正經的表示,「我們的身上沒有銀子,如果沒了他們,咱們也不用逛了。」

    張坻想都沒想就回答道,「那就讓他們把銀子給我們不就好了。」

    賈璉看著他覺得很有幾分絕望,孩子你這麼蠢萌真的是沒有問題的嗎,無緣無故要銀子,跟著的人又不是傻子還能夠不知道你是在想什麼嗎?

    「街上這麼多人,我們兩個人的話,怕是連開路的人都沒有。」賈璉小童鞋從小腦迴路就有點兒異於常人,看武俠小說的時候從來都不佩服那些掉落山崖,然後得到武功秘籍成為高手的男主,反而很羨慕那些個滿面橫肉,領著無數小嘍嘍的街頭一霸,仗勢欺人,當街強搶民女,除了會被人秒掉這個缺點之外,其他的實在是太囂張了有木有。現在能夠有小廝們跟著,他可是覺得很滿足的。

    張坻雖然有點兒不太滿意,可是看著滿大街的人,又衡量了一下自個兒的小身板兒,雖是不滿,但還是認命的點了點頭,「還是讓他們跟著吧。」

    元宵節逛燈會,最有意思的莫過於猜燈謎了,賈璉和張坻兩個也到了一處掛滿了花燈的地方,當然了,張坻是有那麼點兒興趣猜燈謎的,賈璉便算了,他從來都不是個文化人兒,雖然每天都認真讀書,文章什麼的按照先生的話也很有了幾分氣候,只可惜,他在詩詞上實在是沒什麼天分,勉強做出來的,也不過是打油詩。

    現在看著這些漂亮的花燈上面掛著的謎語,也讓他頗為頭大,不過他也不關心這些,只是看看花燈,也覺得很有意思,這些燈與家裡面掛的那些比起來顯得粗糙了很多,可正因如此,倒是別有一番風味。只可惜,他剛剛欣賞了沒一會兒,新的麻煩就來了。

    「這個是我先看上的。」張坻氣呼呼的說道。

    對面的男孩兒年齡稍小一些,但絕對不是好欺負的,「這花燈是誰先猜出了燈謎就是誰的,你先看上了有什麼用,沒猜出燈謎,這就不是你的。」

    「我已經猜出來了。」張坻小童鞋雖然平時有些貪玩,但文化修養還是不錯的,猜個燈謎什麼的難不倒他,「孔雀東南飛,是個孫字。」他才不是沒有文化的人,而是剛剛想著再看看其他的字謎,給賈璉也選一個花燈。

    「馬後炮有什麼用。」那個男孩兒諷刺的笑了笑。

    賈璉聽到這裡,知道自己要是不說什麼便不太合適了,「這位小公子的話恐怕是說的有些過分了一些。」張坻可是跟著他混的,欺負我小弟也就是在欺負我好不好,賈璉很是不高興。

    對方冷冷地瞥了一眼他們身後的人,「怎麼了,難道是要仗勢欺人不成,小爺也是被嚇大的。」

    賈璉立刻搖頭,「當然不是,這個花燈上的字謎既然是小公子你先猜出來的,自然就應該是屬於你的了。」他這般說,張坻很是委屈,但是又不好表現的太過,卻又聽到賈璉開口道,「只是小公子與我表弟說話的口氣便有些不太合適了。」那麼明顯的譏諷,當他們是沒有耳朵,聽不出來嗎?

    對方卻一點兒也不覺得有什麼,一看就是在家的時候被寵壞了,昂著頭不客氣的說道,「我說的難道不是實話?」

    賈璉聽他這般說,更是不滿,熊孩子什麼的,果然是最討厭的了,但是面上還是要帶笑,態度一定要是最好的,這樣的話,圍觀的人群才會偏向自己呀,白蓮花什麼的啥都不行為啥還能夠所向無敵,靠的就是群眾不那麼明亮的眼睛嘛。

    果不其然,在賈璉說出,「表弟不懂事,我這個做哥哥的,可以替他道歉。」這句話之後,圍觀者們已經全都偏向他們兩個了。

    那個小公子更是氣的不行,心裡面大罵賈璉狡猾,可是嘴上卻不知道要怎麼說,還要聽著周圍的人說,「不過是個花燈,何必說話那般傷人呢!」

    「這位小公子都替他弟弟道歉了,其實我覺得,該道歉的應該是那位說話過分的小公子才是。」

    這一下子絕對是扭轉乾坤,群眾們一下子忘記了張坻一開始叫囂著想要人家的花燈的問題,轉而把注意力放在對方出言不遜上面了。

    只可惜,熊孩子的一大特點就是即使到了這樣的程度,也不會乖乖道歉,只會怒氣沖沖的率領著自己的狗腿子離開,卻忘記了,這樣反而讓天平更加傾斜到了對他不利的那一方。

    張坻還頗為傷心,「璉表哥乾嘛道歉,明明就不是我們的錯。」

    賈璉聽他這般說實在是覺得頭疼,是現在人家覺得不是我們的錯,要是沒有我,看看到底會是誰的錯,「行了吧,不過是一個花燈罷了,何必這般計較。」聽到他這樣說,大家對他的印象也就更好了,什麼明禮、懂道理的好詞兒都進了他的耳朵。

    張坻是不樂意聽那些亂七八糟的,乾脆對賈璉提議,「表哥,我們去前面的酒樓吃東西吧,聽說那裡有道蜜汁叉燒的味道是極好的,很是地道呢!」

    賈璉點了點頭,他是不會告訴任何人他實際上是個甜食控的,但是,通過這樣的方式給自己謀取一點兒小福利,嘗一嘗粵菜,也是很不錯的。

    誰能想到,不是冤家不聚頭,他們竟然在酒樓的門口又遇到了之前搶花燈的男孩兒,這一次張坻的速度極快,眼睛也尖,一下子就搶到了最後剩下的一張桌子。

    賈璉看到他的所作所為在心底竪了一個大拇指,順便很是溫文爾雅的問因為沒有了位子只能站在門口的人,「兄台若是不介意,可以一起拼個座。」

    只可惜,對方是不願意的,賈璉更是知道了他不會願意,才會開這個口,我表現的大度讓你覺得胃疼什麼的,他現在實在是越做越好了。

    那人本想著讓店小二給勻出個位子來,只可惜不管怎麼樣,沒位子就是沒位子,「這位小爺,今兒個是元宵節,這樓上的包廂早就被訂出去了,留下的就是廳裡面的位子了,剛剛那邊那位小公子不是邀您同坐?」

    心裡面天人交戰半天,想到好不容易出來一趟,絕對不能錯過這裡的蜜汁叉燒,又怨念忘記早來訂好了位子之後,他終於點了點頭,領著人到賈璉面前,「謝謝兄台,在下馮紫英。」

    賈璉對他的名字反應不大,只顧著在心裡面笑的愉快了,是不是覺得很不舒服,被刺激了,吃癟了呀?讓你剛才嘴上不留情面,只是他口中卻說著,「無事無事,出門在外,與人方便,便也是與自己方便,您覺得呢?在下賈璉,這位是我的表弟張坻。」

    馮紫英聽著他的話,總覺得含著幾分諷刺,可是看他笑得那麼真誠,又覺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們的年齡都還小,兩家之間的交往也不是特別的親密,便也未曾聽到過對方的名字,客氣過後,便也就沒什麼了。

    張坻對馮紫英原本是沒什麼好感的,只是馮紫英有外掛,他生在將門,對於那些個男孩子最喜歡的打仗呀,兵器之類的東西,實在是再清楚不過了。哪一個男孩子心裡面沒有一個英雄夢呢?張坻雖然是長在詩禮之家,但是也阻擋不住他對於成為英雄的憧憬,不過一會兒,便和馮紫英稱兄道弟起來。

    賈璉在這裡面算是年齡最大的,對於馮紫英說的那些個武器,他很是淡定的聽著,並沒有太誇張的表示,和張坻的痴迷比起來,實在是有風度多了,便是馮紫英,都對他的印象不錯,覺得他是能穩坐釣魚台之人。

    只是聽馮紫英說起火器來,他一下子有興趣了不止一點兩點,「那火銃,不知紫英可曾親自親眼見過?」

    馮紫英點頭,「那東西的威力極大,不過射程近,還容易炸膛,並不比弓箭好。」這都是他從他爹的嘴裡面聽到的。

    賈璉心裡想著,他也得找個槍玩玩看看了,現在是射程近呀,可耐不過科學技術的發展,早晚有一天,洋人拿著那個來讓你們都玩完。只不過他們家好像是沒有的,恐怕還得讓人到外面找一找才行,現在那些個傳教士的手裡面應該會有的吧,要不然,直接和娘親說,讓二舅舅從福州捎來?

    那邊馮紫英和張坻已經開始討論起其他的事情來了,還約著下次再一同遊玩,賈璉的腦袋里想著自己的事情,聽到他們問了,便也應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外出遇上好基友什麼的,真的很有意思~賈小璉的第一個好基友,馮紫英~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27 03:11

第43章 好事壞事

    林如海升遷蘇州鹽法道的消息讓賈母樂得不行,她專門把一家子人都召集到面前就是為了宣佈這麼個好消息,當初賈敏在家的時候便與賈政交好,現今林如海升官,對於賈政來說,絕對算是個不錯的助力。

    張氏笑容頗深,賈母以為林如海和賈敏會是賈政的助力,卻忘記了,王氏的作為,早就把賈敏和賈政曾經的那些個兄妹之情消磨的一乾二淨了。

    賈璉安靜的聽著,沒什麼特別的表現,林如海現在的官職和他日後的成就比起來可不算什麼,不過這也沒多少日子,他竟然升到了正四品,真是前途不可限量。相比較而言,年齡比他大不過幾歲的賈政實在是前途一片晦暗,聽說他本想要招幾個清客每日清談的,只可惜梨香院並沒有那麼大的地方,要是他能夠因此搬出一等將軍府,他們一家人都會非常開心的。

    王氏最近的日子是挺不好過的,張氏送到她那裡去的那些個奴才換回了自己一家子的好名聲,卻讓王氏原本努力了那麼多年的好名聲付之東流了。梨香院才多麼大點兒地方,需要的丫鬟婆子管事都是不缺的,現在突然多了那麼些個吃乾飯的,王氏可沒有事情給他們做,便全都發配到了莊子上做事,這可是讓那群原本錦衣玉食的奴才過得辛苦不已。他們是不介意在痛苦之余抹黑一下王氏的,一傳十,十傳百,王氏的那些個慈善的好名聲,也就不剩下什麼了,反而添了罵名,她雖然不高興,但是也無計可施。

    賈母說著林如海的官運亨通,心裡面又忍不住想到了賈政的官運實在是極為不順,她已經和王氏提起過很多次,讓王子騰幫襯一下,結果呢,還是如今這般,也不知道那王家是不是不願意出力。只她從未曾想到,或許是王子騰想要出力,但是賈政根本就是爛泥扶不上牆,便是那王子騰的胞兄王子勝,有這麼個有本事的哥哥,不還是無官一身輕。

    待看到了賈珠與元春,她的心裡面又舒服了一些,還好孫子輩都是極好的,特別是賈珠,讀書刻苦,現今看著已有那麼幾分書生意氣了,日後定然不凡。元春就更不用說了,嬌美如花,又熟讀詩書,與她的敏兒也是極相似的,日後定然能夠嫁個好人家。

    只是想到這些,她又忍不住為賈敏擔憂了起來,林家什麼都好,就是子嗣上單薄了一些,連累她的敏兒喝了那般多的苦藥汁子,現在還未曾有個身孕,想到這裡,又不禁稍微頭疼起來。

    反倒是她最不喜的賈赦一家子日子過得極好,不用說別的,便單單是她這幾日從賴大一家子那裡聽到的消息也知道那個大兒媳婦又鬧幺蛾子了,不過她現在也只能是眼不見心不煩了。

    賴大現在還是府裡面的大管家,可是日子已經與當初很是不一樣了,不用說別的,就從一點兒上看,不論是賈赦還是張氏兩個人吩咐事情的時候,從來都是吩咐給林之孝一家子去辦,他們兩口子雖然還有些許體面,但也不過是被架空了罷了。其實這些個事請他也能夠猜到一些,畢竟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們是老太太的手下,大太太自然是不會對他們有甚喜愛,可是卻也未曾說起放他們一家出去或者是去榮養的話,總讓他們覺得有些個不太安穩。

    聽到張氏又做了新的生意的事情,他們實在很是想要沾一把,只可惜張氏根本就不提起這等事情,他們便想著,既然討好不了新主子,那麼便扒著舊主子不鬆手,最起碼能夠求個體面的離府。

    他們一家子的腦袋從來都是極好使的,眼神兒也很好用,便直接用這麼個消息去賈母的身邊賣了個好,誰能想到,賈母只是淡淡的表示自己知道了,之後,真的是什麼反應都沒有,這可不是他們想要看到的了,可是主子的事情,他們的面子再大,也不過是個奴才罷了,還是少插手才能活得久遠。不管心裡面想了多少事情,這表面上還是本本分分的,他們甚至想著,若是在榮國府里是在討不著好,還不如去了寧府,只是不管怎樣思量,他們卻從來都沒有想過去投奔賈政一家子。

    張氏現在還沒有心思管他們在鬧什麼事情,洋貨鋪子開起來了,那利潤,真是讓她都忍不住驚奇,正因如此,她便更花心思關注這些東西,畢竟這不是他們一家的,還與娘家有了聯繫,可不能因著銀錢的事情出現什麼不好。

    王氏也是眼紅的,她也收到了消息,知道張氏有了賺錢的項目,可是現在可不是她說上幾句什麼,就能夠跟著去佔便宜的時候了,也只能在賈母的面前抱怨幾句,「大嫂也真是,只想著賺銀子,也不多關心一下璉兒,」看到賈母的眼神有些許變化,又繼續說道,「我看著璉兒一個人實在是孤單了一些,只他也不喜歡與珠兒、元春玩耍,怕是只想要和親生的弟妹相處的吧,珠兒和元春,還是與他隔了一層。」

    她本意是想要讓賈母對賈璉不滿,認為他是個不體恤堂兄堂姐的孩子,卻沒想到,那一襲話在賈母的耳朵里,卻朝著其他的方向發展了。

    大房現在只有賈璉一個孩子,實在是少了一些,看著張氏也不是個身子好的,說不得是根本就生不出來了,那麼,她便扶持一個人與張氏打擂台,也不是不可以的。這般想著,她已經使人去叫賴嬤嬤進來說話。

    王氏知道自己不該在這兒多呆了,便笑著告退,只是心裡面樂得不行,看著這樣子,老太太也是不能讓大房好過的,她便等著瞧熱鬧就好了。

    賈母找賴嬤嬤不是為別的,便是讓賴嬤嬤在外面尋貌美的小戶女子,不是家生子,而是兩家女子,若是家裡能有點兒什麼沾邊兒的讀書人便更好了,她準備聘來給賈赦做妾,專門生孩子,理由都想好了:賈赦子嗣不豐,這是為了開枝散葉。若是張氏不同意,便是善妒,休了她都是可以的。

    張氏未曾想到賈母會走這麼一步棋,但是賈璉卻知曉了,所以說,事事都有意外。

    賈璉又是如何知曉的呢?其實也是個運氣,他自從認識了馮紫英,也算是打開了自己交友的大門,認識的朋友越來越多,馮紫英雖然是神武將軍的嫡子,但是為人頗為不拘一格,雖然還是個十歲的孩子,卻很是有些個別具一格的朋友,其中就有個叫賴尚榮的,是賴大的寶貝兒子。

    子孫蠢笨如豬狗這樣的情況,並不單單發生在了榮國府里,賴大是個精明的,只可惜,他還未長成的兒子腦袋不算是好使。雖然也是金尊玉貴,在眾多貌美的丫鬟手中長大的,他的腦袋還不算是太精明,看到賈璉,又覺得有些許不舒服。這也是沒辦法的,畢竟一個一直都覺得自己是主子的人,一下子見到了自己的主子,很難覺得舒服,他的年齡又不算大,隱藏心思的本事也沒多少,便透露出了一些。

    賈璉對他們一家子屬於頗為不屑的那種,冷眼旁觀著,越發讓賴尚榮覺得不舒服,言語上便也不客氣的透露出了些許譏諷的意思,別人或許聽了便是聽了,賈璉可不一樣,他直覺不對,一回家便將事情與張氏提起了。

    「聽那賴尚榮的意思,怕是我馬上就要有個兄弟了呢!」賈璉笑眯眯的和張氏說著,這可不是賴尚榮說的,而是他猜得。他不覺得有什麼可擔心的,不管怎麼樣,作為賈赦唯一的嫡子,可不是隨便哪個女人生的孩子都能夠給他帶來壓力的。

    更何況,張氏也不是吃素的,便是張氏脾氣好,還有張家屹立在那邊看著呢!張氏也只是點頭表示自己知曉了,「璉兒多交些朋友是好的,只是這種人,日後還是要小心留意。」

    賈璉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後便退下去乖乖回房讀書了。

    張氏絕對不是個聽風就是雨的人,在做事情之前先做好準備工作也是她一直都明白的道理,賴嬤嬤做事的手段還算是隱秘,但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既然做了,就必然會留下一些個蛛絲馬跡,而通過這些發現的東西,讓張氏很是不滿。

    若是賈母只是在家生子裡面找個丫鬟抬舉便罷了,她竟然想要找個良家妾來,真真是瘋了,當他們張家是沒人了嗎?

    只是心裡面再怎麼憤怒,張氏都明白,賈母還沒有把人帶回來,她不能鬧,不然的話,理虧的恐怕就是自己了,但是若等到賈母真的把人帶回來,就晚了,還是要冷靜下來想想什麼處理才好。

    作者有話要說:賈母呢,就不是個能放棄折騰的老太太。。。

第44章 麻煩層出

    一個姨娘,根本就算不得問題,若是丫鬟抬起來的,她有的是手段對付,便是不願意費腦子了,直接用最暴力的手段發賣了,也不是什麼問題,但若是個良妾,便不一樣了,很多事情,便需要考量一番才成。

    張氏一猜就明白了賈母是想要做些什麼,正因如此,她也就更不能被賈母拿捏住,可是若是想要真的處理好這件事情,恐怕還要從賈赦的身上著手才行。

    她如是想著,等到賈赦一回來看到的,便是很有幾分欲言又止的張氏,自然是要問一下,「這是怎麼了?」

    張氏面上看上去很是大方,可是看上去去偏偏有幾分委屈的對賈赦說道,「我今日得到了一個消息,說是老太太在給老爺選姨娘呢!」

    賈赦從來都是個喜好美色的,現在聽到這麼說,便認為是張氏吃醋了,心裡面很有幾分不太高興,覺得她不算是賢惠,只沒想到張氏卻說道,「這我原本不該說些什麼,現今咱們也出了孝了,老爺納個姨娘本不是問題,只這個姨娘聽說是老太太專門選了良家子,要給您做二房的。」

    「按理說,我作為兒媳婦實在是不該對老太太的所作所為置喙些什麼,只這件事情,我卻不得不說一說了,」張氏看著賈赦說道,「按理說,二叔也是出了孝的,老太太既然體貼兒子,為何單單只為老爺您選了良家女子做二房,對於二叔卻全然不提呢?莫不是老太太更偏向您嗎?」

    這話說出來,生生是為了刺激賈赦的,他就算是臉皮再厚,也沒有臉承認自己在賈母的面前要比賈政更加受寵,「你覺得老太太是想要做什麼?」潛移默化是很有效果的,至少賈赦遇到了事情願意問一問張氏了。

    「一個良家妾,往好了說,是擔心老爺您子嗣不豐,可若是只是因子嗣不豐,府裡面的家生子有的是,便是從外面採買也算不得什麼,您畢竟也有了璉兒這個嫡子了。」張氏仔細說道,她當然不會說那樣的姨娘她只需要一個手指頭就可以碾死,「若是個良家妾,便是我沒什麼特別的想法,其他的人呢?那些個整日無事可做只知道吵吵嚷嚷的御史若是找什麼理由參您一筆可就有些許麻煩了。畢竟,那都是要寫下文書的,和咱們府裡面抬兩個姨娘上來可不一般,說不得有些人還會說您寵妾滅妻之類的,那不是什麼好話不說,您豈不是也冤枉。」

    賈母想要搞陰謀,她就把陰謀給擴大化,宅鬥變成朝堂鬥,張氏在心裡面冷笑道,雖然不知道賈母當初這般做的時候存沒存這麼個想法,不過不要緊,只要賈赦認為賈母是這麼想的就可以了,「若是聖上因此不滿,奪爵給了二叔,咱們可就要搬出去了。」

    「老太太果真是偏心的沒邊兒了。」賈赦怒氣沖沖的說道,「成了,你不用擔心了,這件事情我知道要怎麼處理了。」

    張氏很是賢惠的點頭表示相信和依靠賈赦,只是她真的會不會什麼都不做,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了。

    賈母看到賴嬤嬤選得女孩兒,覺得很是滿意,「便是這樣的才最好。」雖然是有了一點兒小家子氣,不過也就這樣的才好拿捏,好幫著自己辦事。

    王氏也知道了是怎麼一回事,樂呵呵的說道,「這樣的妹妹,我便是看著都覺得喜歡呢,大嫂自然也會心疼的。」

    張氏聽到賈母的召喚自然是到了榮慶堂,聽著裡面的歡聲笑語卻只覺得是刀山火海,不過不管怎麼樣,還是要走進去。淡淡的掃過裡面的人,看著那張陌生的臉蛋,確實算得上是小家碧玉,不是那種妖妖嬈嬈的,但是卻別有一番風味,只是最特別的是她的眼睛,張氏一眼就看到了那裡面的野心,看起來,賴嬤嬤的眼光還是很不錯的。

    「老大家的覺得這個丫頭如何?」賈母笑眯眯的說道,其實若是真的聘良家女為二房,定然是不能這樣領進來讓人看的,但是納妾文書什麼的還是要賈赦與張氏點頭,這般想著,還是先讓賴嬤嬤將人帶進來了。

    張氏淺笑,「老太太身邊的丫頭,自然都是極好的。」她故意在‘丫頭’兩個字上加了重音,這意味什麼,這一下子便有些不明瞭。

    賈母還不曾說話,那邊王氏就開口了,「大嫂莫要這般說,這可是農耕之家的好閨女呢,可不能壞了人家的名聲的。」

    張氏冷眼旁觀著,「那倒是,不知道與咱們家是什麼樣的親戚,家中可還有長輩?」這已經是紅果果的嘲諷了,自己一個人跟著過來做二房,算是什麼好人家的女孩兒。

    誰都沒想到張氏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就連賈母都被驚到了,嘴上不滿道,「我選了她想要給老大納做二房,怎麼,你莫不是不允嗎?」

    王氏跟著添油加醋,「咱們做妻子的,從來都是要賢惠才成,可不能嫉妒呢!」

    張氏聽著她的話覺得可笑得不行,剛剛又讓丈夫身邊一個懷了身孕的丫鬟流了孩子的可不是我,竟然還敢說出什麼賢惠的話來。

    張氏不點頭,但是也不拒絕,只說道,「這怕是要讓老爺來做決定才成,畢竟良家妾不是奴才,得老爺同意了才可的,還要寫了文書不是。」

    賈母想著賈赦來了,看到了人,怕是肯定能允,點了點頭,「那邊讓老大來,我問問他。」

    賈赦人是來了,只是一聽賈母的話,便辭道,「不知母親可為二弟擇了二房沒有?」

    賈母被問的一愣一愣的,便開口道,「你子嗣單薄,只得璉兒一個……」

    賈赦卻又說道,「兒子現今雖然只有璉兒一個,可夫人卻生下了瑚兒、璉兒兩個兒子,反倒是二弟,只得了珠兒一個兒子,我知道母親疼惜我,只是若是納妾,還是也要為二弟考慮一番才行。」

    張氏聽到賈赦這樣說,心裡面是樂得不行,嘴上卻對賈母說道,「老太太,我知道自己的身子是個不中用的,也為老爺選了個溫柔體貼的丫鬟已經放在房裡了,只想著她若是有了身孕,便提成姨娘的。」

    這一下子,王氏是再也坐不住了,張氏給了賈赦丫鬟,她呢?現在竟然變成了她不會生兒子了嗎?手裡面的帕子都快要被她給撕扯爛了。

    他們一家子從來都覺得賈赦是個色中餓鬼,現在倒好,賈赦的一席話顯得自己正直不已,反倒是剛剛有房裡的丫鬟流了孩子的賈政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才好了。

    賈赦不是個聰明的,他心裡面恨賈政恨得不行,可是這麼多年來,幾乎也沒佔到什麼上風,這一次又被賈政一家子設計,他很是想要反擊的,只是苦思冥想了半天,也沒有找到什麼方法。

    反倒是賈璉的一句話給了他靈感,「父親,先生今日與我們說了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典故。」這當然不是事實,畢竟他都讀了這麼久的書了,不可能現在才學到這個典故。這是賈璉故意提醒的,而幸運的是,賈赦聰明瞭一把,一下子理解了,想到了反擊的好方法,你不是想要壞我的名聲嗎,我體貼你這個弟弟,便讓你來吃點兒苦果吧。

    「聽聞二弟房裡面有個丫鬟又沒有保住孩子,」賈赦很是有理有據的說道,「怕是那些個丫鬟的身子不好,母親合該為二弟選個身子康健的女子做二房,也好讓二弟子嗣豐盈一些。」

    王氏現在心裡面更是恨得不行,她花了那樣的心思才避免了那些個妖妖嬈嬈的小妖精生下孩子來,現在倒好,難道要成全另一個丫頭,什麼良家女子,若真的是良家女子,怎麼能夠乾得出來還未曾出嫁,就跟著到了人家裡的事情,和採買的丫鬟有甚區別,說不得心裡面還不知道怎麼貪慕著富貴呢?

    這一會子,她是完全忘記了自己當初對著張氏說過這是好人家的女兒的事情了,心裡面很不得立刻把那呆在角落里的小丫頭給打殺了才好。看著她的水靈,再想想自己已經不算年輕的臉……

    賈母可不準備給賈政找個二房,她正想著讓王子騰給賈政搭把手,讓她的寶貝兒子升官呢,可不能做出讓王家不滿的事情,只是王氏的反應也讓她極為不滿。

    而聽到她這般說,賈赦越發覺得賈母是在給自己設局,心裡面鬱悶的緊,笑容也真的只是面上的情面了,「若是二弟不需要,我便更不需要了,夫人是個賢惠的,我身邊沒少了伺候的人,至於孩子,只能算是緣分還沒到,更何況,這才出孝了半年多不是。」

    這已經有些許嘲諷的意思在裡面了,賈赦都沒讓房裡人懷孕,賈政那邊卻好像迫不及待的讓人懷孕了,只是想一想,賈母都覺得賈赦說這話是戳她的心窩子,很是不高興,「成了,你若是不願便算了,我還不是心疼你。」

    賈赦一副很體貼母親的樣子,「兒子自然知道老太太體貼,若是有看上的丫頭,定然會與老太太說的。」

    張氏淡淡瞥了一眼王氏,越發覺得她上不了台面,要不然就讓丫鬟乾脆懷不上便罷了,屋子里的丫鬟帶不住孩子,誰能相信她是個清白的,現在這般也是活該,她的瑚兒,她可是一日都忘不了的。

    作者有話要說: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張氏是不會不給兒子報仇的~

    關於古代納妾的制度,我還真的是搞得頭都疼了。。。

    話說,我怎麼完全找不到迎春的年齡和生日呀,有木有妹紙能夠告訴一下。。。在第幾回能找到呀?

第45章 元春挑撥

    賈璉這一日讀書回家,卻沒想到在張氏的房裡見到了一個很是陌生的臉,看著打扮不是個丫頭,可是若是個主子,也不像,思索了一番,也未曾想起自己之前見過這麼一個人,而在他給張氏請安之後,張氏也沒有想要給他介紹的想法,只是揮了揮手,便讓那個女子退下了,由此他又猜測著,這也不是個親戚,那又會是誰呢?

    賈璉本想要問一問張氏,只是現在,想法又改變了,他讓石健招來賈赦的小廝天青來問,感謝張氏與賈母完全相反的教育方式,讓他能夠在年滿7歲之後便能夠住在外院,見個小廝什麼的實在是方便的多。

    「二爺可是有什麼事找小的。」天青笑嘻嘻的湊了上來。

    賈璉一提起,他便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二爺說的應該是紫姨娘,原本不過是老爺房裡人,現今她肚子爭氣,太太給臉面便抬了她做姨娘。」

    賈璉一下子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點了點頭,「成了,我知道了,我問你的事情,莫要與其他的人說了。」兒子打聽老子房裡面的事情,可不是什麼好名聲。

    天青急忙點頭,「小的知道!」

    賈璉卻覺得如果就只是把天青找過來問了這麼一句話,有些許不合適,便想著與他說了些旁的,「你平日里消息靈通,可知道這京城裡有哪處玻璃做的特別好的?」

    天青搖了搖頭,這他還真是不知道,「二爺若是想要知道,奴才便替您打聽打聽。」

    賈璉點了點頭,「嗯,就那樣吧。」

    賈赦的小老婆懷孕什麼的對他來說實在是算不上什麼,那如果是個兒子,也不過是個庶子,對於他來說重要性還比不上賈珠,若是個女兒,那邊是迎春,從她的性格來看,也不是值得他花心思來注意的,很快就被他拋在腦後。

    賈母與王氏兩個,本想著看看張氏的笑話,只沒想到,張氏那麼沈得住氣,一丁點兒出格的事情也沒做不說,還賢惠至極,好像很高興賈赦能夠多一個孩子的樣子。與之相對的,賈母看著王氏的目光,就不是那麼高興了。

    王氏摟著元春的時候,便忍不住帶出了這麼一些意思來,元春很快找到了機會在賈璉面前充當好姐姐。只可惜,賈璉聽著她所說的話,實在是覺得無聊的緊,「能有個弟弟相伴,自然也是好的,現今父親膝下只我一個,確實是孤單了一些。」誰傻呀,會上你的當。

    元春卻一本正經的讓賈璉認識到,如果有了一個弟弟,還是同父異母的弟弟會有怎麼樣的威脅,「璉兒可莫要只覺得開心,若是大伯日後只疼愛弟弟,不疼愛你了可如何是好?」

    賈璉很想要說,那個渣爹現在也沒有多疼愛自己,只可惜,看著元春的模樣,他還是把那句本來已經到了嗓子眼兒的話又給咽下去了,不能讓外人看到他們內部不和。換上一副淡然的模樣,賈璉說道,「爹爹不會那樣做。」

    元春卻用看孩子的目光頗有幾分同情地看著他,讓賈璉很想要提醒對方你才是個孩子,「現在一切都未曾發生,你自然是不用擔心的,可是若是日後會發生呢?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璉兒覺得自己能夠預料的到日後的事情嗎?」

    賈璉很是無奈的看著她,大小姐,我們兩個人不是好盆友呀,你也不是什麼知心姐姐呀,你越是這麼說,我越是忍不住覺得背後有陰謀,你想要做壞事呀。

    不管是怎麼樣的懷疑,賈璉面上還是不動聲色的,「如果那樣的話,元大姐姐覺得要如何辦呢?」

    元春等的就是他這樣說,她當然不是心疼賈璉,或者是想要與賈璉搞好關係才對賈璉說這麼多苦口婆心的話的。之所以這般,還是為了設計,讓大房,不對是現在的一等將軍府不和,若是賈璉能夠被賈赦厭棄了,便更好了。

    她計劃的也很簡單,賈璉不管怎麼樣聰穎,還是個孩子,只要是孩子,就很難忍受自己的寵愛被其他的人分走,她只要稍微說一說利弊,讓賈璉知道被奪走了寵愛會是多麼的可憐,之後再鼓動一下,就不用擔心他不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賈元春之所以有了這樣的打算,還是為了王氏考慮,她雖然在賈母的身邊長大,但是女兒天生就是體貼母親的,看著王氏心情不好,她也覺得很不高興。心裡面忍不住想著,大伯母整日一副賢惠樣,若是她的兒子親自動手害死了自己的弟弟,才是真的給她的臉上狠狠地來了一巴掌。大伯的心情也絕對算不得好,最重要的是,賈璉自己的名聲也沒得好了。

    她已經11歲了,是開始考慮著說親的時候了,而榮國府的大姑娘,和六品小官的嫡長女的區別,她如何會不知曉呢?每當想起這個,她就覺得自己的胸口含著一把火,想要將她不滿的地方都燒成灰燼。

    「璉兒想想那些個姨娘都是什麼東西,」賈元春在這一點兒上深得賈母和王氏的真傳,提起妾室來,鄙夷不已,「若是她們有了兒子,可不是得胡亂折騰嘛,等到那個時候,說不得就要家宅不寧了,不尊重大伯母是輕的,說不得連你的臉面也不回顧及呢!」

    「若只是平時有些個不合時宜的作為便也罷了,怕就怕他們的心大了,連著府裡面的爵位也會想要謀求的。」賈元春繼續說道。

    賈璉還不曾想到元春會那麼狠,只是他可不覺得自己若是按照元春說的做會有什麼好處,自然只是淺笑著,不管她如何說,都不為所動,嘴上只說著,「我才是父親的嫡子,不論是什麼樣的情況,嫡庶長幼之別,還是不能錯亂的。」

    賈元春心裡面被長幼兩個詞給刺痛了,若不是因著年齡上的差距,她的父親哪裡都比這個什麼都不成的大伯強上許多,竟然得不到爵位,還比欺負到梨香院那麼個小院子裡面去。只是她面上並不顯出些什麼,仍舊對賈璉勸說著,「若是人的心大了,什麼樣的事情,他都是能做出來的,璉兒你的性命,他怕是都能夠狠心奪走呢!」

    賈璉很是無奈的看了元春一眼,他自認為自己還是挺命硬的,這樣被人家說什麼的,感覺實在是不算愉快呢!

    「元大姐姐與我說這些,是為了什麼呢?」賈璉看著賈元春問道。

    賈元春開口道,「我還不是看在我們也算是姐弟的份兒上,為你考慮。」

    賈璉去覺得她很是煩人,淺笑著反問道,「真的嗎,真的是為了我考慮嗎?」

    不知為何,賈元春覺得自己被他的笑容給看穿了,那種感覺很是讓她覺得不愉快,可是眼睛挪不開,口中的話,也說不出來。

    賈璉倒是笑了笑說道,「不管元大姐姐是為了什麼,璉兒都謝謝你,只是,那會是我的弟弟,與我血脈相連的弟弟。」

    賈元春覺得他完全是在嘲諷自己,血脈相連,他們作為堂姐弟,自然是沒有人家親兄弟關係親密的,想到這些,她的臉色很是不太好看,「成了,璉兒若是不相信我便算了,就當我白白操心了。」

    這一副好心沒好報的樣子讓賈璉覺得很是無奈,你明明對我沒多少好心的好吧,大小姐,你如果穿越到現代,真的可以去當影後了,裝模作樣的手段,盡得你上面的兩位女性真傳呀。

    只是賈元春能夠做這些,賈母與王氏說不得還能夠做出更過分的事情來,賈璉覺得還是把事情告訴張氏才好,順便說出了自己的猜測,「元大姐姐只是引著我去做壞事,若是二嬸真的做下了惡事,然後冤枉在咱們身上,可就不太好了。」

    張氏點頭道,「你放心,我早就已經有了防範了,他們若是真的做了些什麼,可是沒機會說是咱們動的手。」

    「娘親,若那真的是個弟弟?」賈璉是覺得那不是個弟弟的,可是他知道了,並不代表所有的人都知道了,他很想要知道張氏會有什麼樣的想法。

    張氏卻淺笑道,「後宅陰私,你知道了便可,莫要攙和進去,放心吧,便是個弟弟,也不過是個庶子罷了,與我們很是不相干的。」

    賈母從來都沒有想過讓那個孩子沒了,那可是給張氏幫忙,這樣的蠢事她是不會做的,她要的,是扶持一個能夠與張氏對抗的人,如果那是個兒子,就很合適了。不過考慮了一下奼紫肚子的月份,她又冷靜下來了,怎麼也要確定了,那會是個兒子才行。更不用說,現在孩子的月份還小,暫且等等吧。

    不用張氏多關心,那邊奼紫也明白這個肚子對自己來說是多麼的重要,每日不管是做什麼,都仔細的緊,張氏靜靜看著,倒是覺得放心了不少,嘴上說著,「這可是老爺的孩子,咱們府上未來的小爺,你定然要多多注意才行,若是缺了什麼,便與我說。」

    奼紫在面上兒也是答應下來了的,只是心裡面到底是在想些什麼,便無人知曉了,不過,張氏也不會在乎,她會在心裡面想些什麼,她的和善,是給賈赦面子,也是看在那個孩子的面子上,但是奼紫這個姨娘,卻是算不得什麼的。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又是週五了,晚上有爸爸去哪兒~嘿嘿···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27 03:12

第46章 賈母手段

    張氏從來沒有將一個懷了身孕的姨娘放在眼裡,但是總有人會把她放在眼裡,賈母便是其中的一個,不論她多麼的瞧不上那些個妾室,對待賈代善的妾室的時候多麼狠毒,但是這一次,她拿出了全部的慈善來對待賈赦這個懷有兒子的姨娘,她很是不介意拿這把刀戳張氏的心窩子。

    至於那為什麼會是個兒子,就真的是賈璉的功勞了,不管在什麼時候,只要提起奼紫肚子里的孩子,他總是會笑眯眯的說,「我要有弟弟了」「弟弟怎麼樣怎麼樣」,以至於現在整個一等將軍府里,都覺得那是個兒子。

    張氏很是無所謂,在她眼睛裡面,那是個兒子也無所謂,賈母一開始本不相信,可是說的人多了,也忍不住覺得,那怕是真的是個兒子,否則為何大家都會這般說呢?

    既然心裡面想著會是個兒子了,賈母也就不介意給一個姨娘面子,經常性地讓鴛鴦將好東西送過去不算,還很給面子的讓奼紫與自己說說話,以示恩寵。對此,張氏很是無所謂,而王氏,了的看熱鬧。

    奼紫不算是個聰明的,只是長了一張漂亮臉蛋罷了,不要說是和曾經在府裡面翻雲覆雨的溫香比,便是與賈母張氏身邊的伺候丫頭都沒得比的。張氏當時之所以把她選中了,就是看中她沒什麼腦子。同樣的,她家裡面也沒什麼有本事的人,便是在府裡面伺候的親戚都找不到,完全是孤掌難鳴,畢竟,張氏從來不會做出給自己找個潛在敵人這種愚蠢決定。

    只是到了現在,張氏是不知道自己要頭痛自己選擇了這麼個愚蠢的丫頭是好呢,還是慶幸自己早早料想到未來會發生的事情是好。因為愚蠢,所以不擔心她能夠翻出什麼風浪來,但也因為愚蠢,她一下子投到了賈母的麾下,甘願當一把槍。

    看著她遣來的丫頭,「成了,我知道了,碧紋,領著她去取燕窩,咱們奼紫姨娘肚子裡面可是未來的小爺,怠慢不得。」

    小丫鬟低垂著頭,不多說也不多看,很是守規矩,聽到張氏的吩咐,也絲毫不耽誤地跟著碧紋出去了。

    奼紫不聰明,不聰明到自己根本就還沒生下兒子,只是懷著身孕罷了,那邊賈母說了幾句話,她便以為有人與她撐腰,等到她生下兒子之後便是一等將軍府里的女主人了,這實在是讓張氏有些許無奈,若不是看著她肚子裡面還揣著包子的份兒上,真的是讓她很想要教訓教訓這個蠢女人。雖然不算是什麼事情,但是每日應對,也讓人覺得不是特別的愉快。

    賈璉對此相當淡定地建議道,「娘親莫要生氣了,若是真的不喜歡她,等到她生了孩子,將她發賣了不就是了?」這個時代的賤妾便是這般的低賤,就算是生了孩子,女主人想要怎麼處理,也簡單的緊。至於妾生子,看看賈環便知道沒什麼大的前途。

    賈赦又不是個會關心事情的,更何況,自從奼紫懷了身孕之後,張氏就又抬了一個新丫頭給他,他正樂不思蜀。而在賈璉看來,雖然他口口聲聲稱這是兒子,但是心裡面確認為這個孩子生出來是迎春的,也就更不會浪費時間擔心些什麼,「再說了,她還不一定能夠生出兒子來呢!」

    「你既然是這般想的,為什麼偏偏要對所有的人說她會生兒子出來呢?」張氏淺笑問道。

    賈璉回了她一個很是相似的笑容,「既然大家都認為這個是個兒子,那邊說說唄,只是我又不是菩薩,難道說說就能夠做的准嗎?」

    「莫要說這樣的話。」張氏還是個地道的古人,不管怎麼說,對於佛的信奉是不造假的,聽到賈璉說了那樣的話,很不滿意。

    賈璉咧著嘴笑了笑,討好道,「知曉了,娘親。」

    奼紫坐在窗前,靜靜的看著天空發呆,實際上卻正在捧著自己的肚子在思索些什麼。

    她身邊伺候的小丫鬟湊上來小心翼翼的說道,「姨娘,您說要的燕窩,太太准了吩咐我拿過來了。」

    奼紫點了點頭,輕啓微唇,「嗯,放那兒吧。」

    小丫鬟將東西收好了,又到她的身邊伺候著,想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姨娘,我覺得太太還是不錯的,老太太雖然現在看上去對您好,可是我總覺得,她對您的好沒有多少真心的。」

    奼紫瞭然的點頭,「老太太的心思我如何會不知道,她不過是看著我懷孕了,想要給我點兒臉面,讓我在府裡面鬧騰,最好鬧騰的太太受不了了才是最好的。」

    小丫鬟立刻說道,「既然姨娘知道,為何還按照老太太所說的做呢,太太怕是不會高興的,更何況,太太也不是沒有手段的人,您還是要多為肚子里的小主子多多想一想才是。」

    「我便是為了他想,才會聽老太太的話當一把槍,」奼紫輕輕捂著自己的肚子,很是珍惜的說道,「他可是我的依靠,我也是他的依靠,若是我不爭,他不過就是個普通的孩子罷了,便是如六老太爺考中了秀才,也不過只是在家學教書,能有甚麼前途。」

    小丫鬟聽她這般說,沈默了,她從進府便被分在奼紫的身邊做伺候的丫鬟,也算是奼紫的心腹,一心想著她能夠生下男孩兒,日後也能有個依靠。現在聽到她這樣說了,又覺得這個依靠極不靠譜,可是想了一番才道,「老太太那邊也不一定想的和您是一樣的,在她的心裡面,怕是珠大爺的身份更重得多。」

    奼紫點頭,「那又如何,她在看重那一家子,現在也分家了,只要我生了兒子,這個家業,便有可能會是我的兒子繼承。」若是賈璉出了什麼意外,她的兒子襲爵也是很正常的,總是能夠比賈珠名正言順的多。

    小丫鬟其實比她要清醒的多,看到的也就多得多,「您還是稍微小心一點兒才好。」

    「放心吧,我現在還能做什麼不成,怎麼著,也要等我把孩子生下來。」奼紫難得聰明瞭一回。

    賈母既然要給張氏添堵,自然做的也越來越過,甚至在張氏來請安的時候,遇到了奼紫坐在椅子上,不站起來給她請安的情況。賈母嘴上還說著,「月份兒越來越大了,可是要當心,便是為了孩子著想,還是莫要讓她行禮的好,你覺得呢,大兒媳婦?」

    張氏點了點頭,「您說的自然是好的,兒媳也是這般想的,正想要回了老太太,奼紫的月份兒大了,便也不好沒事兒隨處走動,誰能保證外面兒沒什麼危險呢,若是出點兒事兒,奼紫便罷了,但是那個孩子可是傷不得的,您說是不是?」

    賈母對於她的話很有幾分不高興,「哦,那麼你的意思是?」

    張氏淡定的笑了笑,回道,「便讓她好好在院子裡面休息,平時無事不要隨便出來了,您覺得呢?」這算是禁足,也算是警告,如果奼紫就這麼聽話,生下孩子便算了,如果她還是不聽話,想要自己折騰著找死,她也攔不住。

    奼紫沒想到張氏竟然會這樣說,畢竟從她懷孕開始,張氏從來都是一臉笑模樣的,現在,她雖然還是笑著的,但是自己卻要被禁足了,若是離不了自己的屋子,豈不是任由張氏揉搓了,她只覺得就不願意,「太太,我……」只可惜,張氏的目光一掃過去,她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要說什麼了。

    賈母反倒是能夠開口說話的,「雖然是身懷有孕,不過我這個老婆子倒是挺喜歡她來與我說說話的。」

    張氏自然是有應對的方法,「老太太便是喜歡她,想要她陪在身邊說話,若是等到她生下來孩子豈不是更好,現在怕還是讓她安胎,多想想孩子更重要呢,您這般慈善,定然是疼愛孫子的。」

    賈母疼愛孫子不錯,可是她疼愛的孫子只有賈珠一個,現在聽到張氏說了這樣的話,很是有些不高興的,可是剛才也是她自己用同樣的理由說了不讓奼紫對張氏行禮的話,現今也只好不滿地閉上了眼睛,「成了,我這個老婆子就是討人嫌。」

    「老太太還是莫要這般說,不然,兒媳可真的是無地自容了。」張氏笑著說道,只可惜,不管賈母說些什麼,她都面帶微笑,但是不讓奼紫禁足的話,是不肯說的。

    「她竟然讓我禁足,真是賢惠呀,我們賢惠的太太!」奼紫一回到房裡,就氣得不行,「真是,真是……」

    小丫鬟小心翼翼地扶著她,「姨娘莫要生氣,可別動了胎氣,您要多想想肚子里的小爺,不能氣壞了身子的。」

    奼紫還是心氣兒不平,「等過些日子,我與老爺說了,看看你還能不能這麼囂張?」

    「姨娘何不現在便請老爺過來?」小丫鬟不解的看著她問道。

    「你真是個傻得,我怎麼也要等一段時日,才能讓老爺知道我一個人在屋子里呆著很是無聊不舒服吧。」奼紫自以為聰明的說道,「今日便不舒服了,根本就是在告狀。」

    她想的很好,賈赦也確實一聽到她身子不舒服便出現了,聽到她所說的話也頗為不滿,「竟然會這樣嗎?」只是心裡面還頗有幾分懷疑奼紫是不是自己想多了,畢竟張氏平時實在是表現的很好,完全一副賢惠的樣子。

    奼紫立刻變成了一副受傷的樣子,「老爺莫不是以為妾室那等無理取鬧之人?更何況,妾又如何能夠有膽子說太太的不是呢?」眼藥上的明顯的不得了,就連賈赦都覺得不是特別合適了,賈赦可是早早地就從張氏那裡聽說了,他的這個姨娘有多麼討老太太的喜歡,又是多麼的喜歡折騰。

    「你的意思是,太太不賢?」賈赦冷眼看著她問道,「讓你在屋裡休養,是委屈了你?」

    作者有話要說:妾生子實在是很不值錢,特別是賤妾。。。

    只是看到她們越不值錢,我就忍不住覺得古代的男人越渣。。。

第47章 迎春花開

    奼紫沒有想到賈赦會這般說,很是膽怯的看著賈赦,一副自己被嚇到了的模樣,「老爺可莫要這般說,妾是個奴婢,如何敢說太太做得不對呢?」只是意思已經非常的明顯了,就是張氏的錯。

    到了這個時候還這麼不清醒,賈赦冷冷地看著,心裡面覺得這個姨娘果然只有一張臉,蠢不可及。

    張氏在讓奼紫關禁閉的時候,便猜到了她會有怎樣的作為,從一開始,她就將事情對賈赦坦白了,「老太太真的是看中老爺的子嗣,經常賜了東西下來,只我覺得奼紫姨娘的月份大了,還是小心為上,老太太體貼奼紫,我這個做太太的,也不能虧待了她,便想著讓她每日也不必到我這裡來請安了,多在房裡面好好歇歇。」

    更是讓賈赦經常性的看到她給奼紫東西,「她肚子里的孩子金貴,可是得好好養著,聽她說想吃燕窩,我這正讓碧紋將好的燕窩拿出來給她送過去呢!」

    賈赦心裡面,張氏就是賢妻的代表,更何況,他現在雖然有了賈璉這個兒子,但還是覺得自己的孩子少了一些,聽到張氏這般為他的子嗣著想,很是滿意,「你做的很好。」

    賈赦的腦海之中回憶起張氏所說的,所做的,看著奼紫的眼神就很是不滿,自從懷了身孕之後每日要這要那的,淨知道折騰,可見是個心大的,現在還敢對太太不滿?還好事情都是自己也知曉了的,不然的話,豈不是要被她挑撥的夫妻不和!賈赦覺得自己很是英明,留下一句「你還是好好地弄清楚自己的身份」,起身便去了他的新寵嫣紅的身邊。

    奼紫沒想到自己告狀竟然得到了這樣的結果,賈赦的反應和她先前所想的完全不同,心裡面恨得不行,「太太,真是個聰明的好太太!」只是不管如何,她還是不敢說出更過分的話來。

    「太太何必對她這麼客氣?」提起那些個姨娘,碧紋很是不屑一顧,作為張氏身邊的大丫鬟,說起來在府裡面實在是要比那些個姨娘體面許多。

    張氏淡定道,「成了,別隨便亂說話了,她的肚子裡面,可是最重要的,便是看在她肚子的面子上,也不能怠慢。」

    「那自然是金貴的,只是還不知道會是個什麼呢?」張嬤嬤也笑著說道,張氏淺淺的彎起嘴角,沒有多說什麼。

    對奼紫的鬧騰和張氏的應對最關心的莫過於王氏了,當然了,她並不是只想著看戲這麼簡單的,「你不是賢惠嗎?只是不知道,撕開了你這張賢惠的外皮,裡面會是什麼?」

    只可惜,不論張氏是做戲還是如何,她確實將一切都安排的極好,便是對奼紫再怎麼不滿意,也將她的身邊收拾地乾乾淨淨的。張氏極清楚,一個庶子不會有什麼大的威脅,她沒有絲毫的必要做不該做的事,壞了名聲。

    但正因如此,王氏想要找出來什麼,更是完全不可能的,「我還真是不信了,難道你就是個真賢惠的?便是真賢惠的,我也讓你賢惠不得。」

    王氏的手段從來都是簡潔又暴力的,她收買了一個打掃的丫鬟,讓她拿著銀子去與接生的李嬤嬤說張氏吩咐她讓奼紫難產。她想的是很好的,「既然會剩下一個兒子,就生下來一個不省心,只知道鬧騰的孩子好了。」

    王氏想要的結果並不困難,不過是讓奼紫生了兒子之後大出血而亡罷了,這種事情也容易,畢竟女人生產原本就是在鬼門關走了一趟,而她正好可以借著這個機會將污水潑在張氏的身上。這樣一來,張氏的名聲壞了是小,整個府里日後麻煩不斷,才是她想要看到的。

    一個姨娘算不得什麼,但是一個兒子便不一樣了,就算是庶子,張氏為了成全自己的名聲,也不會不讓這個孩子長大,而這個孩子長大了,只需要隨便在他的耳邊說上幾句張氏害死了他母親的事情,她就不相信那個孩子會沒有反應。到了那個時候,便是她不想要看到那府裡面不安生,恐怕都是不可能的了。

    她的手段確實夠狠,只是她畢竟已經蝸居在梨香院,雖然還在一等將軍府里住著,但是若是想要和曾經一般那樣橫行霸道是不可能的了,便是想要用些個陰謀詭計,也很快敗露了。

    張氏對此不置可否,只說著,「該留下的證據,可別少了什麼。」對於保護好奼紫什麼的,是完全沒甚想法的,她對那個心大了整日折騰的姨娘已經是一點兒耐性都沒有了。現在既然有人想要幫忙除掉這個稀罕折騰的女人,她即不必臟了自己的手,何樂而不為呢?

    張氏從來就不是個好心的人,她雖然總是好吃好喝的供著奼紫,也存著她若是補得太好,胎兒太大,而奼紫每日又不怎麼活動,母體沒什麼力氣,在生產的時候,本來就容易發生危險。她本來還想著怕又閒言閒語,現在王氏自己動手了,這些個謀害的名聲讓她幫忙擔下,實在是再好不過的。

    奼紫發動的時候並不足月,但是接生嬤嬤都是早早的備好了的,一聽到了消息,該就位的人也都全部在自己的位子上開始忙活了起來。李嬤嬤看著那肚子,忍不住覺得便是她不下什麼手段,這床上苦命的姨娘怕是也不會生產順利,只是面上是不動聲色,嘴上還鼓勁兒道,「姨娘聽我的,定然能夠生下個白白胖胖的小爺來。」

    其實,憑借著她這麼多年接生出來的經驗,她看奼紫的肚子第一眼的時候,便覺得根本就是個女兒,而並非兒子,只是她是個有眼色的,一直都未曾透露出來。

    孩子有些大,生產起來很是不順利,奼紫疼得不行,卻還是看不到孩子的頭,一個勁兒的叫喚,更是讓力氣都流失的差不多了,李嬤嬤也不提醒她些什麼,只是裝作一副著急的模樣,「姨娘莫著急,再使勁兒就成。」

    奼紫身邊的小丫鬟被嚇壞了,她雖然沒見識過生產,可是卻覺得有些不對,忍不住說道,「嬤嬤,這是怎麼回事,姨娘怎麼這般久了還沒生下孩子。」

    「這才多久呀,產道才開了兩指呢,」李嬤嬤笑了笑說道,「莫要擔心了,我接生過得孩子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絕對不會出岔子的。」

    小丫鬟並不懂什麼,只知道站在一邊著急,而且躺在床上的人的臉色也越來越不好,「姨娘再用點勁兒,已經看到孩子的頭了。」

    奼紫覺得自己全身的力氣都快耗費盡了,唯一支撐著她的,就是要生下個兒子的信念。只可惜,一聲啼哭,孩子生出來了,李嬤嬤卻用一句話讓她連最後的那麼點兒力氣都沒有了,「姨娘好大的福分,是個漂亮的姑娘呢!」

    「什麼,怎麼會是個女兒,你說什麼?」奼紫整個人攤在了床上,生命力都在流逝著,低聲囈語著,「不會的,我的兒子,我的兒子,應該是個兒子……」

    李嬤嬤心裡面覺得很是不屑,真是整日做夢呢,兒子,豈是你想要生,便能生的了得,受傷卻捧著孩子送到了她的面前,「您瞅瞅,姑娘多好看呢!」

    只可惜奼紫連看一眼的力氣都沒有了,她勉強睜著眼睛,呆呆地看著某個莫名的地方,一個人自言自語,「我的兒子,兒子。」

    李嬤嬤那邊已經將孩子擦拭乾淨,將新生兒抱了出去,討好道,「老太太、老爺、太太、二太太,是個極秀氣的姑娘呢!」

    賈赦對於女兒絲毫不在乎,只是勉強看了一眼,皺皺巴巴的嬰兒,實在是算不得好看,便想要抬腿離開,只卻被裡屋的哭聲止住了腳步,奼紫身邊的小丫鬟跌跌撞撞的跑了出來在地上扣頭道,「姨娘沒了……」

    她說起這句話的時候,張氏正從李嬤嬤的手中接過孩子,聽到她這般說,微微一頓,收起了本想要抱孩子的胳膊,「是怎麼回事,剛剛不還是好的嗎?」

    李嬤嬤自以為是張氏的人,急忙說道,「孩子大了些,姨娘的身子也不是太康健,怕是知道是生了個姑娘之後受到的打擊又大了一些。」

    賈母很是沈默,從聽到是個姑娘她就不滿意了,現在人沒了,她也不覺得有什麼,反倒是王氏,「說不得,是有人下了黑手呢,不然好好地一個人,孩子都生出來了,怎麼就這麼沒了呢?」她對於出生的是個女兒也很是不滿意,但是該說的話,她還是不能不說。

    賈赦從聽到奼紫因為生了個女兒不高興開始便很是不樂意,現在聽到王氏這麼開口,心情就更不好了,總覺得她是故意挑撥,「弟妹還是慎言的好!」

    作者有話要說:迎春的娘自己作死了。。。王夫人馬上也要自己作死了。。。

第48章 真相大白

    王氏的心裡面只想著要抓緊時間陷害張氏,自然不依不饒,「雖然奼紫不過是個姨娘,但也是大伯女兒的娘親,如果不明不白的被人害死了,怕是不太好。」

    李嬤嬤被嚇了一跳,眼睛立刻去瞧張氏,這一下子,就連賈母都覺得是王氏抓住了張氏害死奼紫的把柄,開口了,「無風不起浪,既然這般,就好好的查一查吧!咱們府里,可不能出現那些個主母不賢的事情。」

    張氏很是無辜的點了點頭,「老太太這般說,兒媳沒有不答應的。」

    賈母看著她的反應,越發覺得她是個內里含奸的,「李嬤嬤,你來說上一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李嬤嬤心裡面擔心的不行,只覺得張氏應該會保住自己,便開口了,「回老太太的話,奴婢在裡面可是什麼都沒看到,奼紫姨娘多半是受不了打擊才沒了的。」

    王氏冷笑道,「受不了打擊,就算是個女兒,也是府裡面的小主子,她有什麼好受不了打擊的?你沒看到什麼,怕是你做了些什麼才對。」

    「弟妹可莫要空口白牙,說些沒有證據的話。」張氏靜靜地看著她說道,很是有幾分警告的意思。

    賈母很是不樂意,「成了,都給我安靜下來,我還沒死呢,你們就在我的面前吵吵,吵吵些什麼呀!」

    又看向一邊的李嬤嬤,「你這個老貨,可莫要說假話,不然的話可別怪我不客氣?」李嬤嬤點頭稱是,只是嘴巴閉得緊緊的,一個字也不往外透露。

    王氏冷眼看著,笑著對張氏說道,「大嫂說我胡說,那麼,若是我有證據呢?」

    張氏瞥了她一眼,在心裡面冷笑,「那麼,弟妹便把證據明明白白的擺出來讓大家看上一看吧。」

    王氏微微挑起嘴角,「大嫂既然這般說了,那麼我就不客氣了。」她的目光如同刀劍一般刺向了李嬤嬤,「李嬤嬤,你真的什麼都沒做?」

    李嬤嬤本就不是哥有膽量的,被嚇了一跳,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奴婢,奴婢……」

    這一下子,就算是她不說什麼,但是看的人也都明白了,王氏的臉上掛著勝利的微笑,看向張氏的目光更是極為不客氣了,「李嬤嬤,你倒是說說,誰給了你這麼大的膽子呢?」

    李嬤嬤一個勁兒的搖頭,但是所有的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她的身上,特別是奼紫身邊的小丫鬟,瘋了一般的撲了上來,「我就知道是你做的手腳,不然姨娘怎麼會那麼難才生下孩子……」她的手緊緊的掐著李嬤嬤的脖子,好像要將她勒死一般,誰都沒有想到,她會有這樣的力氣,李嬤嬤的臉整個漲成了紫色,看起來就要快窒息了。

    「快將她拉開。」王氏一句話,立刻有人出手救了李嬤嬤一命,將那個還在不斷掙扎的小丫頭拉到了一旁,但即使是如此,她還是想要撲到李嬤嬤的身上。

    李嬤嬤撲通一下跪到了張氏的面前,「太太,您救救奴婢,奴婢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做的,您可要救救奴婢。」

    王氏聽到了這句話心裡面美得不行,賈母那邊已經怒不可遏了,「張氏,我以為你是個賢惠的,結果呢,你連個姨娘都容不下嗎?你是要徹底壞了我們府里的名聲嗎?」

    看向賈赦的目光也沒有溫柔幾分,「老大,看看你媳婦,說不得哪天她就能夠把咱們家的房頂給掀了。」

    「老太太,話可不能這麼說,兒媳沒做過的事情,是不會承認的。」張氏低垂著頭,掩住了自己的目光,好似低眉順眼的,只是口中是果斷的拒絕。

    賈母聽得更是生氣,「你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我冤枉了你不成?」

    張氏不肯答話,只是意思已經很明顯了,自己就是被冤枉了,賈母憤怒道,「這老貨都已經承認了是你做的,我倒想要問問你,我何曾冤枉你了?」

    張氏抬起頭,看著王氏的笑容緩緩道,「李嬤嬤,你倒是說一說,我是如何與你說的,讓你害死奼紫姨娘的?」

    李嬤嬤已經被驚嚇的屁滾尿流,稀裡嘩啦的坦白道,「是太太身邊那個叫桂兒的丫頭,她拿了10兩銀子給我,說太太吩咐讓奼紫姨娘難產,奴婢是被銀子迷了心思,才做出這樣十惡不赦的事情,老太太、老爺,您們發發慈悲,發發慈悲……」她現在是很明白,張氏已經救不了她了,在心裡面恐怕也記恨著她,她轉而求賈母與賈赦保命。

    「叫桂兒的丫頭?」張氏冷冷一笑,對碧紋說道,「那是個做什麼的丫頭?」

    碧紋略思索了一番,「回太太的話,那是個管打掃的小丫頭,平時都進不得門子的。」

    「去把她找過來。」張氏冷淡地吩咐道。

    王氏心裡面樂得不行,你是不是以為桂兒來了就能有變化了,不管她到底是說實話還是說假話,都沒有用,她是你的丫頭,李嬤嬤是你選出來的嬤嬤,只是從這些來看,你就沒有辦法擺脫這些。

    桂兒被帶上來的時候瑟瑟縮縮的,好像受到了恐嚇,王氏非常不客氣地又給了張氏一個罪名,「大嫂,別是想要屈打成招的吧?」

    張氏靜靜地看著她,「放心,弟妹。」只是那目光太深,讓王氏覺得很是不安,不過很快她就又放心了下來,不管怎麼樣看,她這一次的計劃絕對不會有問題,就算是那個桂兒反口了,她也是張氏身邊的人,沒有人會相信她。

    這般想著,王氏的笑容更得意了一些,「那我便靜靜等著了,大嫂!」

    桂兒在進門的那一刻就忍不住跪在了地上,聽到賈母的詢問之後更是嚇到不行,賈母看著都覺得不滿,「李嬤嬤說是你給了她十兩銀子,使奼紫姨娘難產,你是哪來的膽子?」

    桂兒更是嚇得幾乎說不出話來了,她啜泣道,「是二太太給了奴婢銀子,奴婢的娘得了重病,需要銀子,二太太給了……」

    「你說什麼?」王氏冷眼看了過去,張氏的表情讓她看著就覺得不好,根本就是在幸災樂禍,「我給你銀子,那你倒是告訴我,我倒是為什麼要對奼紫這個姨娘做些什麼呢?」

    桂兒看上去還是很忐忑,可是該說的卻都說出來了,「二太太讓我與李嬤嬤說是太太吩咐的……我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但是二太太給我銀子,我娘生病了,需要銀子……」

    王氏聽得更是憤怒的不行,就連賈母都不高興了起來,「莫不是要攀扯主子?」

    桂兒一句話不再說,只是跪在地上哭,王氏看了一眼張氏,「大嫂莫不是想要說是我要陷害你的吧?」

    張氏一句話都不說,只是聽著王氏繼續往下說道,「這個丫頭可是大嫂身邊的,當然是你讓她說什麼,她就會說什麼的。」

    賈赦心裡面已經覺得事情就是王氏設計的,在他的心裡面,和賈政貼邊的任何事情,都會充滿了陰謀詭計。

    張氏只是看著桂兒問道,「你說是二太太吩咐你的,有什麼證據?」聽起來好像是為了王氏說話,實際上,是讓桂兒拿出證據來,徹底讓王氏不得翻身。

    「是二太太身邊的彩月過來與我說的。」桂兒甚至忘記了奴婢的自稱,不管是誰聽著,都會認為她是被嚇壞了,自然也不會懷疑她所說的有什麼虛假的。

    只可惜,只要王氏不承認,而賈母又只肯相信王氏,便不會關心桂兒到底說的是真是假,張氏輕輕挑起嘴角,「弟妹可介意讓彩月出來說一下到底是怎麼了。」

    王氏自然不介意,只要彩月不承認,一切都沒有用,而她很是確信,彩月不會承認,她是自己身邊的丫鬟,不敢做出過分的事情。

    只可惜,這一次,彩月卻讓她失望了,她竟然跪在了眾人面前,「奴婢是不得已的。」

    「彩月,你在說什麼?」王氏瞪大了眼睛不可以死的看著她質問道,「你瘋了嗎?」

    只可惜,彩月除了跪在地上磕頭之外,一句話都不肯多說。

    張氏靜靜地看著王氏,這個蠢女人,她以為自己說要提彩月做賈政的姨娘就是彩月想要的嗎?那個丫頭自己也清楚自己知道王氏多少事情,自然不會想要留在這裡被王氏拿捏,而成為賈政的姨娘,就是一輩子被王氏拿捏,說不准她連命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沒了,王氏是怎麼對待姨娘的,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而張氏對她來說是唯一能夠保住她性命的人,她只能在張氏拋來橄欖枝的時候接住,只要能離了府里,她一切都能接受。

    張氏溫和的對彩月說道,「說說吧,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奴婢真的是迫不得已的。」即使到了這般,彩月也不敢說更多的東西,她只肯說這一句話,讓張氏保住她的性命。

    作者有話要說:擴展的過分了,結果只能讓二房下一章搬出去了。。。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27 03:12

第49章 二房搬離

    王氏現在是明白了,張氏怕是早就知道了她想要做些什麼,也早就給她下好了套,既能夠讓自己的日子不好過,還順便借著自己的手除掉了奼紫那個礙眼的。

    王氏想明白了,賈母就更能夠想明白了,她心裡面咒罵王氏蠢頓不堪的同時,又忍不住覺得張氏心思狡猾,實在不是個好的,顯然忘記了原本王氏設計張氏的時候,她是怎樣的支持了。

    王氏更是忘記了自己想要做的壞事,只想著張氏陷害於她,看著張氏的目光如同吃人一般,那個背叛者彩月就更不用說了,被她看得瑟瑟發抖,幾乎要暈過去。

    「弟妹,原本你只是害死二叔的姨娘還有孩子,那畢竟是你們的家事,二叔都不多計較,我自然也不好說些什麼,」張氏冷笑著說道,把王氏曾經的不堪全都擺到台面上來說,反正她現在是一點兒情面也不想要顧了,「只現在,你連我們大房的事情都要插手,甚至還害死了一個姨娘,若不是彩月今日說了實話,你是不是還想要害我呢?」

    張氏沒有證據證明些什麼,但是她一直沒有忘記賈璉曾經的話,害死了她的瑚兒,甚至還想要害死她的人,就是自己面前這個整日裝模作樣的弟妹。

    王氏想要辯解幾句,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張氏那邊已經對著賈母哭訴,「老太太,兒媳實在是冤枉呀,兒媳竟然這般就被人陷害了,這是想要我的命呀……」

    賈赦惡狠狠的瞪了王氏一眼,奼紫雖然已經不怎麼討他的喜歡了,也是他的姨娘,現在王氏隨隨便便就能夠插手害死自己的姨娘,甚至陷害了自己的妻子,下一次,她是不是就要毒死自己,順便陷害給自己的妻子或兒子了,若真的是那般,這爵位可就能夠落在賈政的頭上了。

    不得不說,腦補這個東西是非常強悍的,賈赦這般想著,已經越想越覺得害怕,總覺得王氏留在府裡面就是個禍害,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能害死他,「老太太,咱們既然已經分家了,二弟一家子,還是搬出府的好。」

    賈母聽得都快氣死了,「你這是幹什麼,竟然要把你的弟弟趕出去嗎?我還活著呢?」

    賈赦也是個狠的,關鍵是他實在是個怕死的人,在性命面前,孝道友悌什麼的都算不得什麼了,就算是滿京城的人都認為他是個惡人,那種拿自己的命來換名聲的蠢事,他也是不會做的。

    「老太太,今日死的是個姨娘,那明日呢?說不得明日死的那個人就成了我了,老太太慈悲,能不能稍微考慮考慮兒子呢?我也是您的兒子,您莫不是非得讓那個惡婦害死我,然後將爵位傳給二弟嗎?」

    這樣的話幾乎是在生生地扇賈母的耳光,她沒有想過,賈赦的不滿已經到了這樣的程度,微微呆愣了一下,那邊賈赦已經又說了,「當初看在您的面子上,分家的時候已經多給了二弟東西了,他名下的宅子就有三套,那套大的雖然比不得府里,但是也是個五進的大院子了,二弟一個六品官住在那裡,委實算不得委屈。」

    「更何況,那院子也距離這裡不遠,他們來看您,我還能攔著不成嗎?」賈赦一邊說一邊哭,把自己說成了沒有爹沒有娘的小白菜,「便是您覺得這裡不好,偶爾去那裡小住,二弟也不可能不答應。」

    「老太太,我也是您的兒子呢,難不成在您的心裡面,只有二弟是您的兒子,他是奇珍異寶,我的命就無所謂了嗎?便是被人害死也是活該,正好能給二弟騰地方不成?」

    這話說的已經相當過分了,賈赦現在是完全的不管不顧了,王氏從沒想到這件事情能夠演發到這種程度,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她只能把祈求的目光望向賈母,這個府里,除了賈母,不會有第二個人為了他們一家子著想了。

    張氏早就等著這一天了,她本來是想要自己說的,沒想到賈赦被驚嚇了一番之後竟然主動說出了讓二房搬出去的話,甚至威脅了老太太,這可是有意思了,她低垂著頭,跪在賈赦的身邊一同哭,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二房絕對不能夠繼續住在府裡面了。

    這一下子,賈母便是再怎麼樣的不高興、不情願,都不能夠說什麼反駁的話了,不然的話,她便是不顧賈赦的性命,是不慈,如果她真的不慈了,那麼賈赦便是不孝,也不會有人說些什麼,更何況,賈赦剛剛的話若是傳了出去,賈政的名聲就徹底的毀了,別說官途,就是做人都不成,那麼她的乖孫還有可人的孫女的前途,更是沒得考慮了。

    在王氏充滿了企盼的目光之下,賈母仍舊點了點頭,「你若是要讓政兒一家子搬出去,便依了你吧,只是元春與賈珠還要在我的身邊教養,他們剛搬到新地方,定然是不能適應的,我得留著他們兩個,免得委屈了孩子。」

    賈赦心想,那兩個孩子有什麼委屈不委屈的,連他們的父母都能搬過去,他們還非要賴在府裡面不成,張氏卻點頭答應下來了,「那自然是好的,我們做伯父伯母的,只是給侄子姪女間屋子住有什麼不可的呢?」

    她早就已經想好了,只是給一間屋子住,裡面擺的東西現在都是賈母收拾的,但是那些個伺候人的丫頭小子的銀錢,還有每日的吃食花用,一年四季的衣裳,她會非常不客氣地全都捧到王氏的面前,讓她乖乖付費。更何況,那兩個孩子在府裡面,既能夠敗壞賈政的名聲,讓人以為他把孩子扔給哥哥教養,又能夠將這兩個孩子握在手裡面,若是王氏再想要做些個什麼,也不得不考慮考慮自己的孩子。

    王氏一輩子想的從來都是住進榮禧堂,卻沒想到,榮禧堂她未曾住進去,卻被徹徹底底地趕出了榮國府,這個她夢想著成為女主人的地方。

    賈政聽到搬出府里的消息,很是不明所以,只能尋了賈母問,可是聽了賈母的話,他卻是怒不可遏,「老太太,兒子要休妻,那麼個毒婦,不能讓她再留在兒子身邊了!」

    賈母同樣對王氏不滿,可是卻很明白,王氏休不得,「不成,她不管怎麼樣都是珠兒與元春的母親,你若是休了她,這兩個孩子可要如何是好呢?他們可是有大前途的孩子!更不用說,那王氏已給你的父親守過孝,屬三不出,便是王家知道了,也不會同意的,王子勝雖然算不得什麼,但是王子騰卻很是能在朝中說上些話。」

    「可是?」賈政心裡面的憤怒發洩不出來,「莫不是就這麼任由她作怪嗎?現今她能夠做出這些來,日後說不得還能做出更過分的事情。」

    賈母點點頭,「你日後要多約束著她,可不能看她在隨心所欲了,」她對於這個兒媳婦也是很不滿意,「這段時日便先冷著她爸,我仔細給你挑上兩個好生養的丫頭,你現在的子嗣還是少了一些。」

    賈政自然不會拒絕美人,很是孝順的答應下了,回了房之後又對王氏發了一通大脾氣,「你這個毒婦,還有什麼是你做不出來的,你是要徹底毀了我的名聲嗎?」

    王氏心裡面怨恨不已,不單單是埋怨賈赦兩口子,還有對賈政的埋怨,若不是你高不成低不就,我何必這般謀劃,只是面上還是拿出了可憐巴巴的模樣,對著賈政哭訴道,「老爺也覺得那些事情是我做的嗎?我這都是被陷害的,是大嫂設計的,讓彩月那個丫頭背叛了我,說了不該說的,好趁機將我們趕出府。」

    賈政雖然迂腐了一些,卻不是個傻瓜,「若是你什麼都不做,如何能夠被人陷害的了呢?」他少有的聰明瞭一次,堅決不肯相信王氏的話。

    王氏心裡面暗恨的不行,很是想要打殺了彩月出氣,只可惜,在她離開榮慶堂之前,張氏竟然冠冕堂皇的與她要了彩月的賣身契,還說是什麼免得她一時不甚,又添一樁罪孽,可是都到了這樣的程度,眾人還是不相信是張氏買通了彩月,真真的讓人氣得不行。

    只是不管王氏是如何的生氣,賈政是如何的不滿,他們還是在十日之內搬出了一等將軍府,王氏本想要放出賈赦不友悌,欺負弟弟的謠言,只可惜,張氏笑著說了句「弟妹覺得咱們那天說的事情可會不會被人知曉呢?」便使她一點兒都不敢動了,只心裡面覺得張氏是最大的惡婦。

    而張氏卻輕輕鬆松的處理好了分家所引起的好奇心,她幾乎不曾說些什麼,只是在人問起的時候微蹙著眉,一副不可說的模樣,只總有人願意說的,也不曾說的詳細,只是三言兩語,甚至都不曾有什麼密切的聯繫,甚至有幾分漏洞百出。

    可是大家的想象力是無窮的,八卦又是無處不在的,你傳給我,我傳給你,一個故事便構造出來了,但是卻是一邊倒的情形。

    畢竟張氏從來都是有好名聲的那一個,反倒是賈母一直以來都是偏心的,王氏又是個心思多的,更兼現在張氏才是一等將軍府的主母,所有的人都覺得賈政一家子是麻煩,與他們在一起日子根本就沒法過。等到王氏重新有了機會參加宴會,她的名聲已經徹底毀得一乾二淨了,心裡面又給張氏記了一筆不提。

    作者有話要說:這算是徹底的分開了。。。

第50章 去國子監

    「給娘親請安,可是有什麼事情嗎?」賈璉一回家,就接到了張氏讓他到正房說話的消息,自然是匆忙進了榮禧堂。

    張氏正坐在炕上,身邊趴著正在玩兒的迎春,這就是奼紫的那個女兒,老太太最終還是給了她迎春這個名字,這事賈赦都不曾說些什麼,更不用說張氏了,她只是將孩子放在身邊養著,也讓她過得舒服一些。

    看到賈璉出現了,張氏淺淺一笑,「看看你,都這麼大了,還和個孩子似的。」

    迎春已經說話說得很好了,笑嘻嘻的拍著小手道,「孩子,孩子,哥哥是孩子!」

    賈璉立刻瞪了迎春一眼,「你才是個孩子呢!」

    張氏無奈,招迎春的奶娘將她抱走,看著賈璉說道,「和你妹妹鬧什麼,可不是個孩子的模樣!」

    賈璉彎起了嘴角,主動討好張氏道,「在娘親的面前,我永遠都是個孩子,難不成我長大了,娘親就不疼我了嗎?」

    碧紋站在一旁微微彎起嘴角,她一直沒有離了張氏的身邊,賈璉對她自然也是有幾分恭敬,「莫不是也在笑我?」

    張氏無奈的讓他坐下,「行了吧,都這般大了,如何還和個潑皮猴兒似的。」

    賈璉笑眯眯地回答道,「娘親,兒子這是彩衣娛親呢,您可不要辜負了兒子的孝心,多笑笑才好呢!」

    「有二爺在,太太如何會不開心呢?」碧紋也跟著說道。

    賈璉越發得意,「娘親看吧,就連碧紋都這般說呢!」

    「成了,」張氏瞪了他一眼,「我今天是有話要與你說。」

    賈璉看到張氏很是正經,也收起了嬉皮笑臉,「娘親要說的是何事?」

    「是你讀書的事情。」這件事情張氏也是糾結了一段時日,她希望賈璉能夠在張家讀書,因那裡的先生都是好的,又是清流指甲,賈璉還能夠與她的娘家交好,日後多個助力,而現在看來,賈璉也確實做得很好。

    可是他畢竟不是清流出身,而是勳貴出身,那些個仕子們是多麼的心高氣傲,並不是太容易相處。賈敬不也是考中了進士的,可是在翰林院呆的不如意,又回了家裡,也正因如此,才徹底對官場失了興趣,只知道在道觀裡面胡鬧。

    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寒窗苦讀十數載,最終得到這麼個不盡人意的結果,只是與張家的子弟交好還不算足夠,他還要有自己的朋友,她思索了半天,覺得賈璉若是想要有自己的圈子,也就不得不出去讀書,比如說,去國子監。

    當然了,她現在也知道賈璉與幾個勳貴家的孩子們交好,可是那是不夠的,他需要更廣闊的圈子,國子監裡面除了蔭生,更多的是貢生,而賈璉與那些人相處好,對他的未來,也能夠有更多的幫助。

    「你覺得如果去國子監讀書如何?」張氏笑著看著他問道。

    聽到張氏這麼正式的開口問了,賈璉自然也仔細地思索了一番,去國子監讀書自然有好處,不過如若是那般,恐怕就要從張家辭出來了,那個牛皮糖一般的表弟,豈不是又要亂折騰了。

    「去國子監讀書確實是不錯,」賈璉表示了贊同,「只外祖父那邊,要如何……」

    「這也是你外祖父與我說起的,」張氏欣慰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去國子監讀書或許會很是辛苦,你可莫要怪娘親才好。」

    賈璉點頭,「不過是去讀書罷了,又能夠有怎麼樣的辛苦呢?更何況,不論是多麼的辛苦,我只管好好讀書就好了。」

    張氏看著他很是滿足,現在孩子已經大了,她可以提點,但是更多的,是要讓賈璉自己悟,去國子監到底要怎麼做才最好,他應該自己弄清楚才成,畢竟那日後的路,都需要他自己來走的。

    母子二人聊天很是愉快,老太太身邊的鴛鴦卻突然過來了,笑嘻嘻地道,「太太,老太太說請您過去呢!」其實,賈母本來說的是讓賈赦過去,不過一是賈赦不在家,出去鬼混了,二是她所說的,賈赦不一定能同意,她決定先從張氏這邊出手。

    張氏瞭然道,「知道了,我這就過去。」

    賈璉微微上前走了一步,「娘親,我與你一同過去好了,今日還未曾給老太太請安呢!」

    張氏點了點頭,「那便一起吧。」

    到了榮慶堂,不單單是賈母坐在正上方,王氏也來了府里,正靠著墊子坐在一邊,張氏知道她早就過來了,定然是有事情了,現在看起來,這事情還與她們有關係了,只面上不顯。

    賈璉看著王氏挺著個大肚子,很是無奈,都這麼大的年紀了,還懷了身孕,月份兒也不算是小了,你竟然就這麼挺著肚子出現了?若是出了什麼事情,是不是又要賴我們身上了!

    只可惜,不管他的心裡面究竟在想些什麼,表面上從來都是翩翩公子的模樣,「老太太好,二嬸好,元大姐姐好。」

    就連賈元春都坐在這裡了,賈璉想著,或許今天不一定能有什麼大的事情吧,應該就是讓娘親領著元春出去應酬的事情了,這種事情都發生了很多次了,張氏雖然不怎麼情願,但從來都是答應了的,最近倒是沒聽說賈元春要跟著出去的事情,看來這是又要開始了。

    只可惜,這一次他猜錯了。賈元春雖然已經快14歲了,賈母也曾讓張氏領著她出去見見人,也被人相看相看,只她心思通透,從別人的只言片語、態度神情上也能感覺到,自己的身份多麼的不如人,那些個太太小姐,根本就看不上她,從那之後,她也不怎麼願意參加宴會了。

    今日之所以坐在這裡,還是因為,王氏來說的事情便是她提起的,自然要坐在這裡一同聽著,畢竟自己的母親不算個聰明的,雖然兒不嫌母醜,但是她還是不得不承認這一點,只能自己也坐在這裡,若是遇到了什麼事情,她也好跟著描補一番。

    賈母看著張氏與賈璉,開口道,「老大家的,今日找你過來,也是有個事情與你說。」這樣好的態度,從來都不是賈母對著張氏能有的,讓她很是覺得受寵若驚。也正因如此,心裡面已經是帶著小心,「老太太直說便是。」

    賈母也不再客氣,「我依稀記得,老大的名下有個去國子監讀書的蔭生名額可是與不是?」

    張氏一聽,便明白了,這怕是要給賈珠要去了,可是,她已經決定要讓賈璉去讀了,也與賈赦說起過,這一次,他們是別想了。

    這般想著,她還是點了點頭,「老太太沒記錯呢,老爺名下是有這麼個名額的,昨個兒我還與老爺說了,讓璉兒去讀書呢!」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她直接把話說了,堵住她們的那些個心思。

    王氏一聽就著急了,「璉兒不是在大嫂娘家讀書的嗎?怎麼又想要去國子監讀書了呢?」

    張氏靜靜地看了她一眼,「弟妹這話說的,國子監既然有個名額,那麼璉兒去讀書也是無可厚非的,他現在也大了不是。」

    王氏心裡面著急的不行,她是不明白去國子監讀書有什麼重要的,畢竟她少時在家的時候,家裡面並不曾有人去讀過書,她所知道的去讀書的人不過是賈政罷了,可是從他的反應來看,國子監也不是什麼好地方。

    只賈元春的一番話讓她改變了心意,「娘親,家學雖說還好,但是您想想這麼些年,到底有多少人有了前途呢?哥哥的年紀不小了,學問上或許過得去,但總是要有名師指點才成的,像是璉兒,在張家讀書,除了有先生講學,他的外祖父、舅舅都是科舉出身,並且都有著不錯的名次的,那些指點,可比死讀書強多了。」

    「哥哥的學問再好,不懂如何答題,也很難取得好成績的。」賈元春也是為了自己考慮,她現在已經很明白了,自己的身份不夠高,人家都看不上她,而依靠著賈政,這麼多年,賈政一級未升,一直坐著主事的位子,她也不再有什麼期待了。

    還好,她還有一個哥哥,一個讀書讀得很好,非常有前途的哥哥,可是她也明白,讀書好並不是全部,能夠與大儒交流更重要,更何況去了國子監還有那些個學生,在優秀的團體之中更能夠幫助賈珠提升自己。她的眼界實在是要比王氏寬得多,只可惜,她晚了一步。

    王氏的心裡面已經是恨不得把這個名額搶給自己的兒子的,「大嫂也知道,珠兒現在也大了……」

    「好了,」她還沒多說什麼,賈母就打斷了她的話,「老大已經知道了,璉兒要去國子監讀書的事情了嗎?」

    張氏點了點頭,「自然,兒媳已經與老爺說起過了,老爺也覺得很合適呢!」

    賈母是明白賈赦的左性的,現在既然已經成了這樣的結果,她們就算是想要有什麼改動,也是不可能的了,只能放棄,另謀出路了。

    賈元春看著賈璉,心裡面怨恨不已,這整個府里都是你的了,你還要霸佔多少東西,只是一個國子監讀書的名額,都不肯讓給兄弟!只她忘記了,那個名額本來就是一等將軍蔭下的,便是給了一等將軍的兒子,又有何不對呢?

    作者有話要說:這是我早上爬起來寫的。。。一天都在上課,6:00才回來。。。

第51章 初次上學

    賈璉要去國子監,張坻是最不開心的那個,這是一種與好基友分別的悲傷,「這般的話,我豈不是不能夠和表哥一起讀書了?」他現在也大了,並不像小時候那般任性,和賈璉不一樣,他知道自己除非成了貢生,否則不可能進入國子監的,祖父不可能讓他頂著蔭生的名頭去讀國子監,那是對張家名聲的一種敗落。

    賈璉心裡面對於國子監的認識不多,只是從來沒有覺得國子監是什麼可怕的地方,他的另一個好基友馮紫英也在裡面讀書,就是混日子的時候多,仔細學習的時候少,不過這都是勳貴子弟家的常態,馮紫英有個做將軍的爹,等著年齡差不多了扔到軍隊裡面去呆著,總能有爬上來的機會,讀書好與不好,對他們來說根本就不重要。

    而馮紫英聽到了賈璉要到國子監讀書的消息也很開心的,興衝衝地與他約著一同去上學,於是乎在國子監大門口遇到了英姿勃發的馮紫英還有他的好基友衛若蘭,也是沒有讓賈璉覺得有絲毫驚訝之感。

    「璉兒來了……」馮紫英笑得有幾分輕佻,若不是陪著他那如玉的長相,定然會被人認為是街上調戲婦女的惡霸,至於他口中的稱呼,賈璉早就已經無感了。

    「快成了吧,」賈璉無奈地笑了笑,「不是說讀書的嗎,怎麼在這兒站著當門神呢?」

    「這不是為了等你嘛,」衛若蘭也笑著說道,「要不然,我們如何會這麼早就來了國子監?不過你來了國子監,咱們平日里倒是能夠一同出去玩兒了,張坻那個小子豈不是會羨慕死。」他們都是走讀的,遲到早退,更是家常便飯。

    「我來這兒是讀書的。」賈璉一本正經地說道。

    只可惜,不論他是如何的一本正經,在他身邊的兩個人看來,這完全可以當作聽不見的,「難不成還要考科舉不成,你何必這般用功。」

    賈璉卻笑眯眯地看著他們道,「你們還真是說對了,我就是準備考科舉的,怎麼樣,有沒有想要一同考一考的想法呢?」

    馮紫英和衛若蘭都覺得賈璉的腦袋有那麼點兒不正常了,他們這等人家,花錢某個實缺,人若是精神一點兒,又有家裡面的幫襯,前途濕噠噠的有,何必與那些個寒門子弟相爭,考什麼科舉呢?

    只不過,他們還未曾忘記這是在國子監里,除了他們這等蔭生,更多的還是貢生,未曾將這些個話說出來,只有馮紫英很是感嘆的看著賈璉,「你可莫要學成個酸儒才好!」

    賈璉笑著拱了拱手,「二位放心。」

    國子監的考核還是有些許嚴格的,也正因如此,張氏才能夠放心讓賈璉到這裡讀書,不過如賈璉這種蔭生,從來都是各種霸王,便是不認真學習,也不曾有人敢說些什麼,也正因如此,素來被那些正經的貢生們所瞧不起。

    兩方我看不上你窮困潦倒,一心一意想要考上科舉謀個出路還自命清高,你看不上我家世顯赫卻只知道鮮衣怒馬、吃喝玩樂,相處的絕對是算不上愉快的。

    賈璉剛剛進了課堂,便感覺到了這一點,大家明顯地分開坐,大部分人穿著樸實無華,一副文弱書生的模樣,另一小部分也聚在一起,看著馮紫英和衛若蘭的模樣,還有那些個相熟的面孔,賈璉便明白了他們都是一類人。

    賈璉沒有一上來就挑戰這裡規矩的想法,自然是跟隨著馮紫英和衛若蘭坐在了自己應該坐的地方。馮紫英開口介紹道,「這是一等將軍之子賈璉。」又順便將這裡坐著的人中他覺得重要的介紹了一番,賈璉都笑著打了招呼,用心記了下來。

    那邊那些個沒有被介紹的人,賈璉看著他們其中一些人的模樣,心裡面清楚那些就是捐納了錢糧的例監了,在馮紫英的心裡面,交往沒問題,可是若是相處的多麼親密卻是不太可能的了。

    只是最讓賈璉覺得驚訝的是一張有幾分熟悉感,但是卻不算是太熟悉的人,「賴尚榮,你怎麼會在這裡?」

    賴尚榮能夠坐在這裡很簡單,賴大一家子花了錢,又求了賈母與史家,才換得了現在在這裡讀書的機會,只是在看到賈璉的那一秒,他便覺得自己不應該繼續呆在這裡了,甚至有些後悔,自己出現在這裡過。

    馮紫英和衛若蘭幾個從來都是看不上賴尚榮出現在這裡的,現在賈璉出現了,正好讓賴尚榮自己也沒有臉面繼續待在這裡,與一個奴婢之子一同讀書什麼的,實在是讓他們覺得胃有點疼。

    賈璉本來覺得或許賈母會用例捐的手段把賈珠送進來,現在看起來,怕是不可能的了,畢竟這可是賴尚榮進來的方式,賈母定然是不捨得這樣委屈自己的乖孫的。

    賈璉猜測的確實是沒錯,只是賈母卻能夠找到其他不委屈的方法讓賈珠如願成為一名國子監的學生,這個暫且不提。

    賈璉很是清楚,如果只是為了學習的話,國子監並不一定就比在張家讀書好上多少,但是張氏這般堅持了,那必定是國子監有什麼獨有的,而他也很快便想到了,就是人脈,不僅僅是與勳貴子弟交往的人脈,更重要的是那些個貢生,只可惜,他很快就感覺到了,那不太容易。

    「又來了一個不學無術的。」賈璉聽著那個人的話很是無奈,當著我的面這麼說,親,你確定自己的腦筋沒有問題嗎?而且,我好像才來,沒有得罪你的吧?

    在他還沒來的及反應的時候,馮紫英已經發脾氣了,「說什麼呢?整天在人家背後指指點點的,真不知道你的書都讀到什麼地方去了?」一看就知道,平時就是不怎麼對付的。

    賈璉拉住了馮紫英,「成了,說不定博士馬上就要來了。」第一天就發生衝突什麼的,實在不是他所期待的的。

    馮紫英還有幾分不高興,不過賈璉已經拉住他了,他也就未曾多說什麼。其實賈璉很是擔心他們的小身板能不能和對方抵抗,畢竟不管再文弱書生,那也是成年人,比起他們這些還介於成年與少年之間的人,在身高上還是具有一定的優勢的。更不用說,他們的人那麼多,看起來就算是打群架,他們這些個也是一定會輸的。最重要的一點,要是讀書的第一天就打架,他很是能夠預料的到自己是怎麼死的。

    只可惜,他們沒有多計較什麼,對方卻不依不饒,好像這樣才能夠體現出他的不一般來,看著他們諷刺道,「本來就是些不知書的人,難不成我還說錯了嗎?」

    賈璉看著對方的面色,總感覺他好像是在故意挑事兒,而馮紫英已經恨不得衝上去給對方一拳了,只是被賈璉拉著,才不好多動。

    賈璉看著他問道,「那是?」

    馮紫英剛顧著生氣去了,甚至沒有反應過來賈璉是在問他,還好衛若蘭聽到了,給賈璉解釋道,「朱子明,聽他的話里話外,好像透露著自己是朱子的後人。」

    「於是呢?」賈璉很是不解,現在難道還是個以姓氏為榮的時候嗎?「就算是孔聖人之後,也不能說自己就是聖人的吧,別說不過是朱子之後了。」

    這麼一句話,朱子明當然是聽到了的,他在國子監憑著自己的姓氏,也算是個風雲人物,學問也是不錯的,卻沒想到現在賈璉竟然說了這樣的一句話,說這句話的人沒什麼想法,但是聽這句話的人就覺得賈璉實在嘲諷了,「你們這個碌碌無為,只知道憑家裡、不學無術的人,還能知道什麼是聖人不成?怕是會讓人笑掉大牙。」

    「我們不是聖人,也從沒想過自己當聖人。」賈璉淡定的回答道,他從來都不欣賞朱熹,在他的心裡面,朱熹就是毀掉了中國的最開端,什麼理學,對女子的限制,還有對人的桎梏,如果要他說,最不欣賞的一個人就是朱熹了。現在面前的這個人諷刺了他不要緊,還一副自以為是的樣子,真是看著就讓人覺得很不舒服。

    只可惜,朱子明聽了他的話反而覺得他是害怕了,諷刺的笑道,「既然明白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就不應該在這裡……」

    他的話還未曾說完,馮紫英一拳就上去了,還是衛若蘭和賈璉兩個人一起拉住了,才避免了一場戰爭的爆發。

    正在這個時候,講學的博士也出現了,「這是怎麼了?」

    大家立刻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坐好,拿起自己的書開始學習,不管是認真地還是不認真的,至少大家都裝模作樣的不錯,賈璉靜靜看著那個朱子明,發現他確實有幾分能夠囂張的水平,書讀得不錯,一些見解也還算是可以的,博士對他也很是欣賞。

    「你衝動了,」賈璉看著馮紫英憤憤不平的模樣,開口道,「若是剛才真的打上去了,他怕是會立刻告狀。」

    「告就告,難不成小爺還怕了他!」馮紫英還是怒氣沖沖的,賈璉看著他的孩子脾氣,默不作聲,馮紫英一個人倒是發不起脾氣來了。

    只是賈璉雖然面上看上去沒什麼,可是心裡面卻給朱子明記了一筆,暫時看起來,他們實在是難以友好相處的。

    作者有話要說:賈珠也會來國子監讀書的,不然怎麼會有對比呢?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27 03:12

第52章 兩軍對壘

    賈璉的性質屬於卑鄙無恥的那種,朱子明當眾說了那麼一席話,他的心裡面自然是很不高興的,開學第一天就被打擊什麼的,要不是他心理素質好,說不定都要厭學了!不過他卻從來都沒有想過要用暴力手段去對付人,他總覺得雖說槍桿子里出政權,可是平素太過於暴力了,總會將自己置於不利之地,特別是在國子監這種他們不佔據主要優勢的地方。

    更何況,他不喜歡朱子明,但是卻想要和其他的貢生搞好關係,那麼,必然不能把大家一竿子打倒,全都給得罪了。他只需要讓朱子明一個人明白禍從口出,不要隨便挑釁別人,他絕對不是好欺負的就夠了。

    「那個朱子明和你之間有什麼不對付嗎?」賈璉只要一提起那個名字,馮紫英就是各種不高興,好像提起那麼個名字,都會讓他身上不舒服一樣。

    衛若蘭是很不介意看到好基友的臉皺成包子的,「還不是那個傢伙太傲了,朱子明本來在這裡算是個不錯的,也算是貢生裡面的小頭頭,就是嘴上不太乾淨,總是一副瞧不起咱們這些個人的樣子,說話也不好聽,紫英看不上他,兩個人也沒少有摩擦。」

    「打架嗎?」賈璉笑問道。

    衛若蘭點頭,「可不是,其實論個人武力值,紫英是不錯,只可惜那個朱子明玩陰的,紫英被博士教訓了一同,回家之後還被打了一頓屁股。」說起好基友的囧事,他的笑容加深了一些。

    「衛若蘭,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馮紫英怒氣沖沖地瞪著衛若蘭,很是不滿自己的尷尬被重新提起來了,「那個傢伙根本就是個孬種,要不是他耍心機,小爺還能被教訓不成。」

    「是呀,他看上去就是個喜歡耍心機的,今天若不是我拉住了你,你怕是又要被教訓了。」賈璉想到早上的情況,「看來,他恐怕都計劃好了,一旦我們忍不住,倒霉的就是我們了!」

    「他可不止是這一方面討厭!」馮紫英一提起來就憤憤不平,「讓咱們沒臉的時候還多著呢!」

    衛若蘭搖了搖頭,很有幾分風流不羈的模樣,「想那麼多做什麼,反正咱們與他又不是一路的,他就算是學問再好,日後還不是有的熬。」

    聽到衛若蘭這般說,馮紫英倒是舒服一點兒了,「可別給我機會,不然小爺肯定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快行了吧,別想他了,那麼多好事兒不想,偏偏只想著那麼個討厭的人,何必呢!」衛若蘭很是看得開的悠哉道。

    賈璉卻微微挑眉,「我倒是不介意讓他吃不了兜著走呢!」

    「你又想到了什麼壞主意?」馮紫英一聽就來勁兒,「快說快說,到底是要怎麼辦?」

    賈璉聳了聳肩,「現在還不知道,不過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不是?車到山前必有路,主意該來的時候,總是會來的。」

    「行了吧,我還不知道你,就是喜歡賣關子。算了,我也不問了,不過可等著看呢,你別忘了就成。」馮紫英也學著衛若蘭的模樣,懶散的笑了笑。

    賈璉倒不是賣關子,他是準備讓那個人不好過,不過像是他這樣的壞人,從來都喜歡用那個人最自以為是的地方來打擊他,朱子明最自以為是的地方他還沒找到呢,看起來,是要相處相處找找才行!

    朱子明的學識確實是挺不錯的,特別是在經學方面,四書五經吃的通透,文章也寫的很有幾分火候了,至少賈璉心裡面明鏡一般,自己是不能和他比的。

    只是他也明顯的感覺到,朱子明並不將此作為自己最驕傲的地方,在聽到同學誇贊的時候,他總是對一句話最有反應,「不愧為朱氏子孫。」每當這個時候,他的眼睛都會變亮幾分。

    竟然不以自己的學識為傲,反而更看重名聲嗎?真是不知道要怎麼樣說才好了,賈璉懶散的挑起了嘴角,「行了吧,別笑得和個狐狸似的,你到底是想到了什麼?」馮紫英笑眯眯的問道,衛若蘭的目光也好奇地看了過來。

    賈璉挑眉,「自然是想到了整人的方法。」

    「感覺很有意思!」馮紫英笑眯眯的說道。

    而衛若蘭的反應相反,「可千萬不要太過了才好。」

    「你就放心吧,絕對過不了。」賈璉還沒有開口說些什麼,馮紫英已經表現出來對好基友的無限信任之感。

    賈璉挑眉,「我倒是很介意,如果不過會怎麼樣呢!」

    第二日上課的時候,賈璉便對博士提出了一個很正經的問題,「何為君子?何為小人?」

    馮紫英以為他是想要諷刺朱子明是個小人,很是興奮的準備跟著聽上一聽,眼睛裡面甚至有些放光。

    講學的博士也沒想到一個蔭生會問問題,畢竟那些人在他心中大多為不學無術的代表,只是既然有學生問了,他也就必須要回答,「子曰: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

    「哦,既然這樣的話,也就是說長戚戚的,也就是小人了?」賈璉笑眯眯的重復著博士的話,可是目光卻不偏不倚偏偏掃過了朱子明,與他的目光相對。朱子明便是個傻瓜,也能夠感覺得到賈璉的挑釁了,他的拳緊緊地握起,青筋畢露,可見是憤怒得不行,可是在博士的面前,他還是克制住了。

    可是賈璉卻不單單只是想要諷刺一下朱子明那麼簡單的,他笑眯眯的又問道,「那麼言行不一的人,算不算的上小人呢?」

    博士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問,可看在他出身的份兒上還是回答了,「雖不一定是小人,但也算不得君子了,更何況,也要看言行有多麼不一。」

    「學生近日讀《宋史》,看到一件事情頗覺奇怪,不知道先生可願為學生解惑?」賈璉恭恭敬敬地問了,自然不會被拒絕。

    賈璉微微一笑,「《宋史》卷三十七記載:監察御史沈繼祖劾朱熹,詔落熹秘閣修撰,罷宮觀。此事,先生可知曉。」

    這一下子,除了博士之外,大家都明白賈璉是在對付朱子明瞭,朱子明的臉色發黑,滿面陰晦,可是卻不能夠站起身來打斷,他清楚,若是他真的發脾氣了,絕對落不到什麼好,說不得,那就是賈璉所想要看到的。

    賈璉明明白白的把事情擺出來了,博士自然也是知道的,點頭說道,「這是指南宋寧宗慶元二年十二月,監察御史沈繼祖彈劾朱子十大罪狀之事。」

    賈璉還一副自己非常好學的樣子問道,「那麼具體是哪十件大事呢,還請先生指教。」

    博士也感覺到有些許不對,可是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會兒,他也只能繼續往下說道,「是不敬於君、不忠於國、玩侮朝廷、為害風教 、私故人財,還包括誘引尼姑二人以為寵妾,每之官則與之偕行,家婦不夫而孕等等。」

    賈璉還是一副好學生的模樣,「先生,學生記得,朱子的‘存天理、滅人欲’之理吧?引誘尼姑為寵妾和家婦不夫而孕這等事情,怕是與滅人欲所相悖的吧?這等行徑,可算不算得上是言行不一呢?又算不算得上嚴重呢?」

    「可見,朱熹也算是小人而已。」馮紫英接著賈璉沒說完的話繼續往下說道,「先生您覺得呢?」

    「這……」博士閉口不言。

    朱子明已經難以克制胸中的憤懣,一下子站起來,「這根本就是誣陷,是奸臣韓侂胄為黨爭而使得陰謀詭計。」

    馮紫英上來就想要諷刺他,只可惜賈璉開口的比他要早一些,「或許真的是如此,只是那又忍不住讓人想要問了,朱熹先生怎麼就承認了呢?文人的氣節,難不成就……」

    「一介小人,何來文人氣節。」馮紫英繼續跟著補刀。

    朱子明也是有理有據的,「宋理宗時頒詔追贈朱熹為太師、信國公,把朱熹列入孔廟從禮,並把他的《四書集注》列入學官法寶,這又是何解呢?」

    賈璉回答的也很簡單,「可見朱熹先生說的話還是有些個道理的……」聽他這般說,朱子明立刻驕傲了以來,一副賈璉認輸的樣子,只可惜賈璉下一句話,讓他又高興不起來了,「只可惜,學問與人品並不相連,子明兄認為呢?」

    「就是,學問再好,該是小人也還是小人。」馮紫英繼續補刀,「所以說有學問的人要是想要為惡,那就更可怕了,可見人性還是要比讀書重要的多,先生您覺得呢?」

    講學博士也不想要事情無限制的發展下去,點了點頭,表示贊同了馮紫英的話,「確實,學問雖然重要,但是卻不是最重要的,還是人品高潔最為重要,這一點,大家都要銘記在心。」

    只可惜,他這般說了,也是變相的承認了朱熹的品質不好,是個小人,只可惜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賈璉在心裡面笑了笑,怪不得這麼大年紀了,學問還這般好卻只在博士的位子上坐著呢,這情商,著實讓人覺得捉急呀!

    朱子明那邊心裡面恨得不行,可是博士都這樣說了,課業也要進行下去,家臉都不多說什麼了,他也只能坐下,只是看向賈璉的目光極為不善。賈璉也不是五感缺失,那麼如同刀子一樣的目光好像要在自己的身上穿個孔,他當然也感覺到了,可是嘴角卻不受影響地微微上挑。

    作者有話要說:妹紙們冒冒泡,撒撒花吧~麼麼噠~

第53章 爭論問題

    「賈璉,你是故意的?」一下課,看到講學博士離開,朱子明便到賈璉的身邊,連帶著他身邊交好的幾個同學,把賈璉圍了起來,很是有幾分壓迫感。

    只是被壓迫的人也不是吃素的,馮紫英一看這架勢,立刻笑了,接著就要輓袖子,「這是怎麼著,準備打群架嗎?」

    朱子明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譏諷地挑起嘴角,「馮紫英,我沒和你說話。」

    馮紫英瞬間就要炸毛,賈璉卻拉著他就要走開,朱子明很是不高興,「賈璉,我在和你說話。」

    賈璉轉過頭,一本正經地看著他說道,「我並不想和你說話。」

    朱子明好像被冒犯了一般,他身邊一個拿鼻孔看人的少年先受不了了,「賈璉,和你說話是給你面子,你可不要給臉不要臉。」

    「你是?」賈璉從來沒有想過,貢生也會有自己的狗腿子,這個學生看上去嘴唇很薄,頗有幾分薄情,只可惜,賈璉還是不認識他,更何況,他真的很想要表示,台詞錯了,那種惡霸台詞是我們這樣的出身才會說的,你們怎麼能這麼說呢?

    他卻好像被賈璉的話冒犯了一樣,「我是王生。」

    「那麼,你好,」賈璉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認識了,也算是充分表現了作為一個勳貴之子的傲氣,「你們想和我說什麼?我是不是故意的,我說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你果然故意的!」朱子明斷章取義,直接了當。

    賈璉很是認真地看著他,然後說道,「我剛剛說的話難道你是沒聽明白嗎?」

    「你……」朱子明更是憤怒了,臉都開始漲紅了,他從來自傲,也不是什麼善辯之人,更不用說賈璉從來都來狡辯的了。

    賈璉繼續說道,「既然你那麼想要知道我是不是故意的,你倒是要說清楚,到底是哪件事情,我也好弄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朱子明自己難以啓齒,只是他身邊的王生卻開口道,「你那般說朱子,可不就是故意的。」

    賈璉很是無辜地看著對方,只要他願意,他就能夠然所有的人覺得他有禮又單純,「這如何是故意的呢,我只是昨日讀了《宋史》有些許不明白的地方,今日來問博士,不過好學爾,怎麼你們便有了這般強烈的反應呢?」

    馮紫英很是恰時的開口,敲邊鼓道,「璉兒你是不知道,那朱熹,可是朱子明的祖先呢!」

    賈璉瞭然的點了點頭,「竟是這般嗎,在下竟然從不曾知曉呢!」他就是故意的,刺激了朱子明還讓他沒有話說,有本事,他就真的採取暴力,到那個時候就道理恐怕就更不站在他的那邊了。

    朱子明一聽就知道他是在說假話,他每日表現的那般明顯,他如何會不知曉自己的身份,只可惜,便是如此憤怒不已,賈璉這樣說了,他還是得要忍受著。

    只可惜朱子明身邊的人並沒有他那麼聰明,不客氣的說道,「你在騙誰呢,這裡何人不知子明與朱子的關係,你以為自己這般說了,我們便會相信了嗎?」

    賈璉很是無奈,所以說,他還是更喜歡和聰明人說話,這種蠢貨,就算是自己已經把意思表現得很明顯了,對方還是不能夠明白,只知道惹事,拉仇恨值。

    朱子明顯然也明白了這一點,不管賈璉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的不知道,既然他已經說了不知道了,他們便不能夠揪著這一點繼續多說些什麼,不然的話反而是將自己陷入了不利的地位,只不過這既然不是他說的,那麼,他倒是也好脫身。

    賈璉看到他一副高高掛起的模樣,明白了這個人的想法,忍不住感嘆他的生性涼薄,面上還是分外有禮地對王生說道,「不知這位兄台為何要認定了這件事情是在下的挑釁,在下已明明白白的說了,今日的事情,在下不過是遇到了不明白的地方,問了先生一個問題罷了,更何況,不知者不怪,便是今日我的問題真的冒犯了子明兄,在下既然不是故意的,兄台何必要這般咄咄逼人呢?」

    說完這些,他又突然變臉,冷冷地看著他問道,「莫非,兄台是看不慣在下,想要挑事的嗎?」

    王生沒想到賈璉突然間變臉,很是有些驚訝,只是在他反應過來之前,賈璉已經高聲表示了憤懣之情,「國子監是學習的地方,在下既然到這裡來,只因這裡不但先生學問高,每日交往的同學也都是博學之人,能夠一同探討學習。可是聽著兄台的意思,好像在下不得到這裡學習一般,雖然兄台是秀才出身的貢生,在下憑聖上慈悲,得以蔭生身份於此讀書,但咱們並未曾有什麼不同的,皆學生爾。」

    「兄台瞧不起蔭生,難不成是對聖上不滿,認為蔭生不得到國子監來讀書不成嗎?」這樣一句話絕對是很大的罪名了,王生是承擔不起的。

    朱子明的臉色已經非常不好看了,貢生瞧不上蔭生是國子監裡面的常態,蔭生並無甚學問,不過是憑著個好的出身才能夠來這裡讀書,還大多都是不學無術之徒,他們如何看得上。可是這都是背地裡的東西,不能夠明明白白的說出來,不然就是對聖上不敬,而他們,都沒有辦法承擔這樣的罪名。

    可是現在賈璉不按常路出牌,他把原本的小摩擦給擴大了,把他們貢生對蔭生的不友好放大成對國家制度的不滿意,這一下子,倒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賈璉本身的反應倒不是特別的強烈,他只是靜靜地看著周圍的人,沒有忽視任何一個人的表情,特別是朱子明的表情。

    而朱子明在這個時候也只能選擇忍下去,心裡面再多的不滿,也只能忍下來,表面上還是要好好地與賈璉說,「王生自然不是這個意思,賈兄你誤會了。」只是他如果沒有把‘賈兄’兩個字說的這般咬牙切齒,怕是還能夠讓人信服一些。

    賈璉也很是理解地點頭,「沒有這般意思便好,臣之所貴者,忠也,吾等日後都有為官知心,這忠君之心是決不能忘的。」他故意用《朱子家訓》中的話來強調這一點,不論是王生還是朱子明的臉色都頗為不好看。

    朱子明恨賈璉恨得不行,「沒想到賈兄也知道《朱子家訓》。」

    賈璉微微一笑,「確實曾看過,其中一些句子,做事讓人受益匪淺。有德者,年雖下於我,我必尊之;不肖者,年雖高於我,我必遠之。慎勿談人之短,切莫矜己之長……」

    朱子明覺得賈璉根本就是用這些話來諷刺自己,可是即使如此,他也只能暫且忍下,可是心裡面卻記得很清楚,日後有了機會,一定要給賈璉好看,只是賈璉會不會給他這個機會,暫時就沒有人能夠知曉了。

    等到周圍的人散開了,馮紫英才笑眯眯的湊了上來,問賈璉道,「璉兒,你怎麼就跑去看了《宋史》呢?我還當你早就已經讀書讀傻了呢!」

    「以古為鏡,可以知興替,」賈璉瞥了他一眼笑著說道,「讀史使人明智,我倒是覺得,有些時候史書上面的東西,才是真正的博大精深。還有,馮紫英,別老叫我那個名字。」聽起來就和叫個姑娘似的,真是讓人不舒服。

    馮紫英現在也非常贊同賈璉的話了,若不是賈璉讀了《宋史》,又如何能夠找到那麼一件事情,然後給了朱子明迎面一擊呢?「看起來,史書什麼的,倒是真的應該多讀讀。」

    「大善,大善,讀史使人明智!」突然有人這麼插嘴,倒是把賈璉給嚇了一跳。

    他循聲看過去,發現那倒是個人面如玉的俊秀學生,只是看著就知道絕對和他們並不是一路的,只不過,朋友都是處出來的,賈璉深諳此道,笑眯眯的上去問道,「不知這位兄台是?」

    「在下徐正道。」對方倒是和朱子明不是一樣的,反而很有禮貌的與賈璉打了招呼,絲毫沒有瞧不上蔭生的樣子。

    可是從馮紫英冷眼旁觀的樣子來看,他們曾經也絕不曾友好相處過,不過中美都能破冰了,他們都是學生,有什麼不能的呢?賈璉這般想著,笑容也就更真誠了,「原來是徐兄,在下賈璉,剛來國子監讀書不過幾日。」

    「賈兄見識廣闊,在下所不能及,」徐正道很是一本正經地說道,讓賈璉這麼個厚臉皮都覺得不太好意思了,他甚至忍不住想,看來我還真不是個臉皮厚的,被誇獎一下都受不了了,那邊徐正道還在說道,「讀史使人明智,看起來,在下也要多讀詩書才可。」

    賈璉心想著,那句話可不是我說的,而是培根說的,不過他後面還有呢,雖然說出來了恐怕會嚇到你。

    作者有話要說:劇透一下,下一章,賈珠出場~他只有出現了,才能夠被國子監祭酒看上不是。。。

第54章 賈珠入讀

    「與珠大哥哥一同去國子監讀書嗎?」賈璉沒想到,賈母這麼快就找到了把賈珠塞進國子監的方法了,頗有幾分驚訝。

    賈母卻以為他不願意,冷淡道,「怎麼了,難道你還不高興不成?」

    賈璉連連搖頭,「老太太誤會了,孫兒沒有這樣的想法,是覺得能夠和珠大哥哥一起去讀書心裡面高興呢!」

    賈母這才算滿意地點了點頭,「行了,你能這麼想就最好了,你們兩個人是兄弟,讀書的時候也要相互照顧才行,特別是璉兒你,你比珠兒早去國子監一段時間,定然是要熟悉一些,若是珠兒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你可要與他說清楚了。」

    賈璉點了點頭,「孫兒知道的。」答應下來是答應下來了,可是他到底會不會這麼做,那就要看他的心情了。

    在這期間,賈珠一直都是沈默的,賈璉也不在乎他到底在想什麼,反而想要盡快去問一問張氏,賈母是如何讓賈珠進的國子監。

    「哦,珠兒那個名額是東府的。」張氏淺笑著說道,「應該是老太太與你珍大哥哥說了,你珍大哥哥把他名下的那個蔭生名額給了珠兒的。」

    賈璉很是有點兒不明所以,「珍大哥哥家的蓉兒,莫不是不準備去國子監讀書的嗎?便是蓉兒不去,我記得薔兒的年齡也不差什麼的。」

    「聽你珍大哥哥的意思,他們本就不是喜歡讀書的,便是去了國子監,也是丟人現眼,在家學學著也就罷了,便將名額給了珠兒。」張氏這麼一說,賈璉都忍不住感動賈珍助人為樂的奉獻精神了。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感嘆完,張氏又說道,「更何況,老太太也是拿出了私房裡面的重禮的。」這一下子,賈珍在賈璉心目中的形象一下子又變成了見錢眼開的那種,反而讓他更覺得適應一些了。

    賈璉點了點頭,「孩兒知道了,今日先生講的功課還未曾復習,這便下去讀書了,母親。」

    張氏點了點頭,並沒有告訴賈璉在國子監要怎麼樣與賈珠相處,她相信自己的兒子是能夠應對好這些的,便是有甚做得不對了,她也可以再提點。

    賈珠那邊卻與之相反,王氏正在對著他各種耳提面命,「你能去國子監讀書是好事,到了那裡,除了讀書之外還要好好與同學相處,特別是咱們家的那些個老親,還有那些勳貴子弟,你平日里多與他們交往自然是沒壞處的。」

    這一點,就連賈元春都不反對,在她看來,賈珠的學問確實是好,可是學問再好,也不能一個人在官場上打拼,他需要有人提攜,賈赦那邊看著是不要想,舅舅家確實是不錯的,不過若是有幾個家中不錯的知己,定然能夠有更大的幫助。

    只可惜,這一次賈珠與她們母女兩個人想的都不一樣,與賈政相近,他同樣是有些看不上那些勳貴自己的作風的,只是傾慕有學識有文採的人,而勳貴人家的子弟或從軍、或混日子,能夠認真讀書考科舉的實在是少之又少,他自然會有幾分不屑。

    更不用說他所知道的幾個勳貴子弟都與賈璉交好,讓他與賈璉的朋友做朋友,在賈珠看來,這是很難的事情。只不過,他雖然是這般想的,卻未曾表現出來,反而認真地聽著王氏說的每一句話,好像真的能夠按照王氏所說的做一樣。

    這讓王氏覺得很是滿意,「你也莫要與璉兒多相處了,那個孩子從來都是個心眼兒極多的,說不得還得做出什麼壞事來呢。」

    元春也跟著點了點頭,在她看來,賈璉也絕對不是個好相處的,那雙眼睛整天滴溜滴溜轉,說不得什麼時候就會想出個鬼主意來,她的哥哥雖然讀書好,不能說是不聰慧,但要是賈璉背地裡使了什麼手段,賈珠也是防不勝防的。

    現在一共三個人,二比一,賈珠自然是點頭答應了的,當然了,在他的心裡面,本來也是應該與賈璉遠著一些才好,只是緣由並不是王氏與元春所說的那樣,而是他的心裡面不敢說出來的緣故。

    王氏說了好些個事情,有些口乾舌燥,也覺得差不多了,沒甚其他的事情要囑咐賈珠了便說道,「成了,我這便回去了。」

    元春已經捧了茶盞給她,「娘親先潤潤嗓子吧。」

    王氏感懷女兒孝順,卻聽到元春悲傷道,「都是大伯太不近人情,讓娘親來看哥哥與女兒都要坐車進來。」

    王氏一提起這個來自然也是不高興的,「你大伯能有什麼見識,從來都是同姓家族聚居,人多力量自然也大,他倒好,偏偏那般厚臉皮的將我們趕了出去,一點兒氣量都沒有,這家業,怕是早晚有一天要被他給敗了的。」

    賈珠這會子倒是開口了的,「娘親還是慎言。」他們現在不管怎麼說都還在賈赦的地盤上,雖然是在賈母的屋子里,但是很難說會有會有人去與賈赦夫婦說起來,若是真有人這般做了,怕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賈璉若是知道了王氏母子三人說的話,怕是會笑的眼淚都流出來,就是為了不敗家,才把你們給趕出去的。至於元春,讓你住在這裡的可是老太太,若你真的不想要母子分離,搬回家便是了,還能有誰攔著你不成?只可惜,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她們是不會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的,眼睛裡面更是將一切的錯誤都歸結在別人的身上,永遠不會想一想自己。

    第二天一大早,賈璉與賈珠一同去國子監上學,和賈璉自己騎馬,只帶著石康一個小廝出門不同,賈珠出門就麻煩上許多了。賈母捨不得自己的寶貝孫子受委屈,賈珠身子也不甚強健,出門從來都是坐車的,身邊還跟著四個小廝,還有賈珠自己的小廝,這樣的陣仗都讓賈璉嚇了一跳,賈母有沒有弄清楚到底賈珠是要去說什麼呀?

    只不過,不管他心裡面是怎麼想的,他是絕對不會說出來了,反正他若是真的說了什麼,也會被懷疑是沒什麼好心,還不如乾脆裝作是不知道的,反正等到丟臉的時候,丟的是賈珠的臉面,也不是他的。

    只是他未曾想到的是,這麼個陣仗到了國子監,倒是讓人忍不住懷疑到底誰才是一等將軍的兒子了。

    馮紫英從來不是哥說話客氣的,他與賈璉交好,也曾聽過京城的風風雨雨,直截了當的說道,「好大的陣仗呀,這是來讀書的嗎?」

    賈珠的臉立刻紅了起來,可是他身邊的人都是賈母安排的,他也說不出讓人回去的話,但是這些人又進不去,他便讓人在外面候著。對於馮紫英,他也是認識的,更明白對方絕對是賈璉的摯友,心裡面更是沒了想要親近勳貴子弟的想法,便是連自己的位子,都選擇了貢生身邊。

    朱子明倒是一改往日的高傲,主動走過去與賈珠示好,衛若蘭淺笑,「看看吧,他怕是又要想什麼壞主意了。」

    「怕是不會有人能比璉兒更壞了,咱們有璉兒在身邊,能有什麼好擔心的呢?」馮紫英笑眯眯的說道,一副賈璉在手,萬事足的模樣。

    賈璉微微挑眉,他不怎麼清楚朱子明為什麼對賈珠的態度那麼好,但是他很能確定,絕對是對自己沒什麼好處的。

    賈珠在傾慕讀書人上只比賈政更甚,聽到朱子明是朱熹的後人,臉都激動的微微泛紅了,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他已經與朱子明成了至交好友,只恨怎麼到如今才相識。

    朱子明並不怎麼看重賈珠,只是感覺到這二位同姓堂兄弟相處的並不友好,覺得自個兒能夠利用一下賈珠罷了,現在賈珠拿他當知己了,他也不準備客氣了。

    「你既然是賈璉的哥哥,怎麼他就先你一步到國子監來讀書了呢?」朱子明是故意這般說的,為的不過是挑撥離間罷了,只是他並不知曉,不需要他的挑撥離間,賈璉與賈珠之間的兄弟情誼也是不多的。

    賈珠喏喏不知道如何回答,賈璉卻笑嘻嘻的回道,「子明兄這話說得,咱們家裡雖然受聖上隆恩,能夠蔭家裡學生來國子監讀書,我父親名下卻也不過是一個名額罷了,珠大哥哥也還未中秀才不是!」

    他這句話說的不軟不硬,但是讓所有的人都明白,我來國子監,憑的是我爹,又不是賈珠的爹,誰都不能有話說。又輕輕地在賈珠的心裡面埋下一顆種子,在這裡,你不是貢生,你和很多人都不一樣……

    賈珠雖然覺得賈璉這般把話說明瞭很不舒服,可是心裡面也忍不住對朱子明有了些許不滿,覺得他是在故意扒開自己的傷口,雖然很快就被壓制住了,可是只要有機會,就能夠發酵。

    作者有話要說:我對賈珠沒好感主要是因為他的兒子和老婆,看著巧姐被賣都不管,實在是涼薄。。。王熙鳳再過分,巧姐總沒什麼罪過吧。。。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27 03:13

第55章 賈寶玉生

    「哥哥,哥哥……」迎春小嘴甜甜地衝著賈璉喊道。

    賈璉也笑眯眯的逗她玩,「來,往這邊走,來這兒,自己走過來吧。」

    張氏看著他們兩個人相處的好也覺得滿足,「迎春還真是喜歡你呢!」

    賈璉很是自豪的點頭,「可不是,我是她的哥哥,她不喜歡我,喜歡誰呢?」

    「對了,」他對身邊的青絳吩咐道,「把我今天帶回來的那個盒子拿過來,我給迎春帶了禮物。」

    「什麼禮物?」張氏看著他問道。

    賈璉故作神秘狀,「一個好寶貝呢!娘親等著看就好了。」

    「這還保密呢?」張氏淺淺彎起嘴角,「好吧,那我就等著看。」

    賈璉準備的東西不是別的,不過是一塊玉罷了,他也是無意間聽馮紫英說起來京城珍寶齋的老師傅手藝極好,做出來的東西活靈活現。賈璉也不關心賈寶玉的玉到底是不是真的,他已經做好了把它變成假的的準備了。

    「二爺,可是這麼個盒子?」說話間,青絳已經將東西拿過來,捧到了賈璉的面前。

    張氏看著那檀木盒子,笑道,「這盒子倒是精緻的很呢,就是不知道裡面是什麼,可別讓人想要買櫝還珠才好。」

    賈璉微微一笑,打開了盒子,「娘親看看不就知道了。」

    張氏一眼望過去,裡面放著個五色絲縧系著的玉,那塊玉雀卵大小,看上去就成色不錯,不過最重要的是它的上面刻著字,「不離不棄,芳齡永繼。」張氏看著賈璉問道,「怎麼想到了弄這麼一塊玉給迎春呢?」

    「這也算是我這個做哥哥的心意不是,」賈璉笑了笑,將玉翻了過來,「娘親看看,這後面還有字呢,一除邪祟、二療冤疾、三知禍福,也好讓它照顧著迎春。」

    張氏聽著微微一笑,「你能這般想著自然是好的,」又將玉放到迎春的面前,「迎春看看,可喜歡嗎?」

    小孩子都喜歡艷麗的東西,比起那塊玉,迎春倒是對那五色絲縧更有興趣一些,伸手就要抓,張氏淺笑著給她系在了脖子上,「嗯,看著確實是漂亮的。」

    不單單是張氏這般看,就連賈母看到了,都誇贊了一句,「璉兒真是有心的,這玉很是不錯。」心裡面也盤算著,等到王氏的孩子出生了,也要給那個孩子做這麼一塊。

    還沒說完,鴛鴦已經領著王氏的陪房周瑞家的來了,「老太太,二太太發動,讓奴婢來報信呢!」

    賈璉看著周瑞家的的臉,實在是很是忍不住好奇,這麼個拉仇恨值的玩意兒,為什麼王氏就能夠抑制都留在身邊呢?他還以為這一家子早就被打發出去了呢!

    賈母很是高興,「才剛發動嗎?」

    「已經發動了一會子了,」周瑞家的又說道,「說不准奴婢來府里的這段時候,二爺就出生了呢!」

    張氏是很沈默的,周瑞家的意思表現得太明顯了,聽得賈母很是不滿,看著張氏的目光就更是不讓人舒服了,便是如此,張氏也仍舊穩坐泰山,將迎春抱在了懷裡,對周瑞家的說道,「你跑這一趟,很是辛苦,先去吃茶吧。」

    若是在府里,賈母和張氏去看看都是正常的,可是現在賈政一家子搬出去了,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了,若是出行,還有的是事情要折騰,賈母便是再著急,也只能呆在榮慶堂里等消息。

    賈元春那邊也得了消息跑了過來,一邊說眼淚一邊忍不住的往下掉,「老太太,孫女忍不住擔心娘請。」

    這一下子,賈母越覺得她孝順,也覺得賈赦和張氏不好,賈璉倒是笑眯眯地說道,「元大姐姐莫要擔心,二嬸身子一直都不錯,定然能夠平安誕下一個弟弟的。更何況,二叔府里的人少,總不會有那些狠心的想要害二嬸的。」

    賈元春的臉色立刻變了,就連眼淚都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往下流了,張氏卻點頭道,「就是,元丫頭大可以放心,更何況,這也是喜事,你也長大了,哭哭啼啼的不像樣子。」作為伯母,提點姪女幾句完全不算什麼,只是元春的心裡面會怎麼想,就沒有人知道了。

    賈母聽到賈璉與張氏一唱一和的欺負她的寶貝孫女有些不開心,只是賈璉主動地轉移話題,倒是沒有給她發脾氣的機會。

    「老太太莫要著急,二嬸不會有事的。」賈璉笑眯眯地對賈母說道,就好像他真的是個關心嬸娘,體貼祖母的好孩子一般,賈母都挑不出有什麼問題來,只有賈元春的心裡面覺得他是在做戲,只可惜她太明白了,那根本不是她應該說的話。

    賈璉又說道,「說起來,等到二嬸生了弟弟,我也得給他準備一塊迎春身上這樣的玉保佑著他呢!」

    賈母聽到他都這般說了,臉上的表情好了許多,「你倒是個巧的,快與我說一說,你是如何想到要給迎春這麼一塊玉的?」

    賈璉就等著賈母問這句話了,這一下子,立刻滔滔不絕的回答道,「孫兒能準備這麼一份禮物給迎春,也是個巧合。那日我聽馮紫英說起珍寶齋老師傅的手藝是極好的,便覺著好奇,想要去看一看,誰知道那般巧,我們去了便見到了一塊類似的玉,上面也是刻著字的。孫兒看著不錯,便覺得給迎春帶著定然很適合是,更何況上面還刻著吉祥話,便也給迎春訂了一塊。」

    「那後面的字都是一樣的,」賈璉笑眯眯的說道,「只是正面的字,那塊玉上是:莫失莫忘,仙壽恆昌,孫兒覺得迎春是個女孩子家,這樣的句子不太合適,便給換成了不離不棄,芳齡永繼。」

    說著,還很是驕傲的問賈母,「老太太覺得孫兒選的這幾個字如何?」

    賈母自然不會說不好,「你選的,自然是好的,女孩子家用這幾個字,極是貼切的。只是那玉不知道是誰家孩子戴的?」心裡面卻在盤算著,用什麼樣的吉祥話,才能夠配得上她即將出生的新孫子。

    賈元春雖然一直都看賈璉不慣,可是有些時候還是忍不住覺得,賈璉比她的親哥哥賈珠要精明的多。賈珠也到國子監讀了一段時日的書了,可是從不曾給她帶回什麼禮物來,他們還是親生的兄妹呢!反倒是賈璉,肯為了迎春花這樣一筆大價錢來買玉,那玉只是看著便覺得價值不菲了,更不用說那還意味著吉利了。

    這般想著,她開口的時候就有幾分醋味了,「璉兒對迎春還真是好呢!」

    張氏很是溫和地點了點頭,「他這個做哥哥的,照顧一下自己的妹妹算什麼呢,不過是分內的事情罷了。」又看著元春問道,「元春可喜歡,若是想要的話,便讓璉兒明日去給你也訂一塊吧。」

    賈元春自然是不會接受的,淺笑著說道,「姪女都長大了,這樣的東西還是給迎春這樣的孩子戴著才合適呢!」

    「回老太太的話,」這一次鴛鴦帶進來的可不是王氏身邊的人了,反而是府裡面的大管家賴大家的,看著她一臉喜色,賈璉也知道孩子恐怕已經出生了,「二太太身邊的周瑞來傳話,說是二太太剛剛生下了一個哥兒呢!」

    賈母心心念念的孫子終於是出生了,心裡面別提多麼高興了,「哦,孩子怎麼樣,可壯實嗎?」

    賴大家的笑著往上堆砌好話,「可不是,聽說是極好的呢!最了不得的是,咱們這位哥兒剛出生的時候不啼哭,可是把接生嬤嬤給嚇了一跳。可是她仔細一看,你知道怎麼著,那哥兒的嘴裡面竟然是含了一塊玉呢?那玉還有個名字,是通靈寶玉,上面還刻著莫失莫忘,仙壽恆昌……」

    賈母聽到這裡,已經不想要再聽下去了,「行了,我知道了。」原本的歡喜全都因王氏這種拙劣的謊言而消散個乾淨。

    賴大家的不明所以,只是看向元春,元春的心裡面也忍不住苦笑,娘親之前竟然都沒有將這件事情與她說起過,若是真的有了這樣的打算,也該先與她說了,她也好有些準備,現今也不至於到了這樣的程度,老太太本來對這個弟弟很是疼愛,現在倒好,怕是極為不滿了。

    又看看賈璉,心裡面更覺得他實在是太巧了,這樣的事情都被他給遇上了,怕是他早就知道了那是母親的手段,然後故意給迎春也做了一塊,好拆穿母親的把戲的吧。

    賈元春本想要借著這個機會回去看望王氏,但是看著賈母的臉色,她又不知道該不該開口了,她的一切都來自於賈母,若是惹惱了賈母,她不敢想自己到底會怎麼樣。

    張氏倒是挑眉看著賈璉,心裡面想著這還真是巧,只是不知道這巧合到底是真的,還是賈璉自己創造的呢?

    作者有話要說:真的,也讓它變成假的。。。

第56章 寶玉其名

    張氏一回榮禧堂正房,便使人將迎春抱下去,然後問賈璉道,「那塊玉是怎麼一回事?」

    賈璉故作不解狀,「兒子也不清楚呢,說不准不過是碰巧了罷,」他並沒有說實話,主要是覺得若是說了實話,說不得會嚇到張氏,「誰能想到二嬸竟然做的這般光明正大,還恰巧就被我給遇到了。不過還好被我給碰上了,不然的話,二嬸還不知道會借著這麼個關係,把那個孩子捧到什麼地步呢!」

    「你可莫要和娘親撒謊,你是真的無意間遇到了,而不是故意去關心這些事情?」張氏看著他問道,她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夠明白內宅的風波,不要被蒙蔽,可是卻沒有讓他參與其中或者是樂在其中的想法,那樣的話,格調就太低了。

    賈璉急忙點頭保證道,「當然了,娘親還不相信兒子嗎,兒子每日上學讀書都那般辛苦了,如何還會關心二嬸到底想要做些什麼呢?這一次確實是無意間碰上的,兒子聽到了賴大家的的話,也著實嚇了一跳呢!」

    張氏這才點了點頭,略帶了幾分警告的意思,「你能這麼想就好了,內宅可不是需要你花心思在上面的地方。」

    賈璉連連表示已經記在心裡面了,張氏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放他去讀書了,只是心裡面還是忍不住懷疑賈璉所說事情的真偽。

    賈璉是根本不擔心被調查的,他說的話本來就是半真半假的,而這樣的話在很多時候都要比真話和假話讓人忍不住相信。珍寶齋那邊,他也算是打點好了,絕對不會透露出什麼來。更何況,難道還能有人知道他其實是讀過《紅樓夢》所以才會知道賈寶玉生來帶玉的嗎?除非有人也是與他同樣的身份,否則,他安全著呢!

    賈元春那邊糾結考慮了許久,還是與賈母說起了要去看望王氏的想法,「娘親剛生了弟弟呢,孫女實在是忍不住擔心,還是覺得見上一見才能放心呢。」

    賈母點了點頭,「今日有些晚了,等到明日你再去吧。」

    賈元春心裡面覺得越晚越不好,可是卻不敢反駁賈母的意見,點頭答應道,「孫女知道了。只是弟弟還不曾有名字呢,孫女在這裡便向祖母討個臉面,您給弟弟取名字,他的福氣自然會足一些。」

    賈母想都沒想,漠然說道,「便叫寶玉好了。」

    賈元春聽了這樣的話心裡面很是苦澀,但是面上還是帶著笑容的,「寶玉好,老太太取得名字果然是最好的。」心裡面卻忍不住覺得這個名字充滿了諷刺,寶玉是好的,可是他偏偏姓了賈,這不是赤果果地打臉嘛,賈母到底是怎麼想的,賈元春並不能完全猜透,可是在她的心裡面,是著實不想要自己的弟弟叫作賈寶玉的,只可惜,賈母已經給了這麼個名字,她便是不願,也得歡歡喜喜地接下。

    王氏那邊剛剛生產完,身子是極虛弱的,她的年紀已經算不上年輕了,雖然不是第一次生孩子,卻也很是有幾分吃力,聽了接生嬤嬤說生了個兒子,嘴裡含著塊玉,心裡很是高興,但也只是吩咐下面的人去與賈母回稟,之後便睡過去了。

    等到她再醒過來的時候,看到了自己疼愛的女兒,而她的身邊,是奶娘抱著剛出生的孩子,「你還是未出嫁的姑娘呢,怎麼好到血房裡來?」

    賈元春看到她醒了,微微一笑,「您可是女兒的娘親呢,女兒如何能不來看您呢?」

    能在這樣一個年紀生下一個兒子來是讓王氏極為自豪的,賈珠雖說是不錯的,可是有了第二個兒子,她更覺得保險,更何況兄弟幫襯著,日後的路才能夠走得更平穩。當然了,在這個時候,她是絕對不會想到賈赦與賈政這二位親兄弟爭鬥的事情的。

    「我的女兒,果然是最孝順的。」王氏原以為自己生了兒子,賈母怎麼著也要來看上一看,結果竟然只是元春一個人來的,她的心裡面便有幾分不滿,「在這個時候,也就你能最想著我了。」

    賈元春明白她所想的,可是卻要給自己的這個弟弟臉面,「老太太心疼弟弟呢,給弟弟取了名字叫寶玉呢!」

    王氏一聽就高興了,「那可是,這孩子生來帶玉,日後定然是個有造化的。」

    賈元春聽了笑容越發的苦澀,瞥了一眼抱著賈寶玉的李嬤嬤,吩咐道,「你先抱著哥兒下去吧。」

    王氏本是想要看看兒子的,可是聽到元春這麼說了,微微蹙眉,衝著李嬤嬤點了點頭,看到人退下了才問道,「怎麼了,莫不是有什麼事情嗎?」

    賈元春心裡面難受了一夜,現在聽到王氏問了,有些怨念地開口道,「太太怎麼就沒有與女兒說一說,便自作主張了呢?」

    王氏聽她這麼說,不明所以,「你說什麼呢?我何曾做了什麼事情?」

    賈元春聽到她不肯承認,更是覺得不高興了,抱怨的意思也就更濃了,「女兒雖然在老太太身邊長大,可是心裡面還是向著太太的,弟弟嘴裡含著玉自然是吉利的,可是您也得做得神不知鬼不覺的,這讓人給知道了,還哪來的什麼吉利呀!」

    王氏更是覺得奇怪了,「你這越說我越發的糊塗了,到底是怎麼一會子事情呀?快與我說清楚了,別這麼說話說半截的,讓人聽著不明白還覺得憋屈。」

    元春聽著王氏裝糊塗,心裡面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太太何必與我掩飾呢,寶玉含著的那塊玉,難道不是您做的假。便是做了也沒什麼,家裡的孩子有個好名聲是好事,可是您做的也太不小心了,竟然被璉兒給看到了。」

    「您可不知道,他偏偏拿了一塊玉給了迎春,還被老太太看見了,還說起了寶玉的這塊玉呢!」賈元春越說越覺得悲戚,「等到賴大家的將寶玉出生口中含玉的事情說了,老太太可是怒得不行呢!」

    「你的意思是,那塊玉不是你弟弟出生的時候含著的,而是我圖個吉利名聲,給他造了一塊玉不成?」王氏忍不住發起脾氣來了。

    「都到了這般情況了,太太還不肯認嗎?」賈元春聽了王氏的話也覺得心傷,便是對著賈母不承認,她們可是親母女呢,有什麼好防備的呢?

    王氏更覺得氣憤了,「我都不曾做過的事情,我到底是要承認些什麼呢?」

    賈元春看著王氏的模樣著實不像是在說謊的,可是賈璉又把事情說的那麼真,她忍不住懷疑了,吩咐自己的丫頭抱琴道,「去將寶玉的那塊玉與我取過來看上一看。」

    抱琴低聲應了,再回來的時候,手上捧著的帕子上便放著一塊玉,元春看了一眼,大小確實與迎春的那塊無異,上面的字也確實是賈璉說過的‘莫失莫忘,仙壽恆昌’,不管怎麼看,都與賈璉曾說過的沒甚區別。

    賈元春想了一下,微微蹙眉,「怕是這又是大伯母給咱們下的套呢!」

    王氏焦急地問道,「我的兒,這可是怎麼說呢?」

    賈元春輕輕嘆息道,「太太身邊那個接生的嬤嬤,可是真心向著您的呢?」

    這一下子,就連王氏都不敢保證了,那些個奴才的心思有多麼多,她不是不知道的,特別是那些個喜歡吃里扒外的東西,眼睛裡面不知道盯著些什麼呢!也正因如此,她才會一直相信自己的陪房周瑞一家子,雖然他們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最起碼有一顆忠心。

    看著王氏的反應,賈元春也明白了,輕聲說道,「說不得,這塊玉根本就是大伯母一家子弄出來的,專門讓接生嬤嬤放到寶玉最裡面的呢!」

    王氏聽著更覺得憤怒,「這就去查,我就不相信了,她還能……」

    「成了,娘親,那個接生嬤嬤便是承認了,大伯母不承認又能如何呢?」賈元春很是無奈,更怨恨張氏心思狠毒,「那個接生嬤嬤不管怎麼說,都是咱們找來的,在外人的眼睛裡面,那是咱們的人。」

    王氏也很明白確實是如此,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兒子從剛出生就受這樣一份罪,她心裡面便是憤怒到了極點的,越想越憤怒的結果便是王氏一把抓住了元春拿在手裡的玉,‘啪’扔到了地上,地上鋪著極厚的毯子,這樣摔了一下也未曾摔壞。

    可是李嬤嬤卻過來回王氏道,「太太,哥兒一直哭鬧個不停,不知道是不是那塊玉不在的緣故。」

    賈元春聽到她這樣說,與抱琴示意,抱琴急忙將玉撿了起來捧回給了李嬤嬤,只是心裡面卻對這個弟弟越發不喜。

    賈元春又對王氏說道,「怕是這塊玉與寶玉還是有緣的,我看著也還不錯,便先與他戴著吧!」

    王氏點了點頭,「暫時也就只能這般了。」

    作者有話要說:娘親又被記了一筆。。。這是被賈小璉給連累了。。。賈小璉的宅鬥水平其實比較一般。。。

    PS:話說,有些許迷茫,網審是腫麼個情況?

第57章 回金陵去

    「娘親,過了年的童生試,兒子想要參加看看。」賈璉這般開口,張氏自然不會說掃興的話澆他一頭冷水,只是開口提點道,「你可要知道,若是要參加童試,你是要回金陵去的。」

    賈璉點頭,這個他早就已經知道了,也正因如此,才需要早些與張氏說一說,「兒子清楚的。」

    張氏好奇地問道,「其實就算你不參加童生試,也可以憑借著蔭生的資格,直接在京城參加鄉試的不是嗎?」至少賈政當初是因為賈代善的要求才回金陵參加童生試的,而賈珠一直到現在,都不曾提起過這個話題。

    賈璉當然明白這一點,可是童生試他是一定要參加的,不光是要參加,他還一定要取得秀才的功名,「娘親,只有參加了童生試並取得了秀才功名,兒子才能與國子監那些個貢生們一樣,若是憑著蔭生的資格直接參加了鄉試,怕是會一直被人記著。」那可是黑歷史,他可不希望被人瞧不起什麼的,出身不能反抗,該做好的,他還是要爭取做好才行。

    張氏很是樂得看到自己的兒子上進,「你既然這般說了,娘親自然是支持你的,只是這一趟路途遠,怕是比你想的還要辛苦一些呢!」

    賈璉笑了笑,很是豪氣地說道,「身為男兒,何畏吃苦。」

    張氏對於自己的兒子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是很滿意的,笑著點頭,「你能這般想,確實是好的。」她看著自己的兒子,等到過了年就是14歲了,也是個大孩子了,「只是若是那般的話,你怕是過了年便要出門了,縣試是在二月不是。」

    賈璉點頭,「待過了十五,兒子便準備出發了。」

    張氏點了點頭,心裡盤算著這是賈璉的第一次出門,一定要給他好使喚的人帶出去才行,還有路上要用的東西都不能儉省了,雖然是去考試,也算是出門見見世面,可是差錯卻是一丁點兒都不能有的。

    張氏在為了自己的兒子考慮,賈母那邊,也有的是要考慮的事情,比如說,關於賈珠與賈元春的親事。賈珠的年紀已經不小了,雖然說男子不用急,可是到了他這個年歲,著實是要放到台面上來考慮了,不單單是賈珠,就連賈元春,也到了時候了。

    賈母其實早就開始考慮賈珠與元春的婚事了,只是婚事從來都是雙方你情我願才行,賈母自然是想要給賈珠娶個身份高貴的媳婦,更想要把賈元春嫁入豪門世家。只可惜,她相看了那般多的人家,只要一透露出想要給賈珠與元春說親的意思,人家就會表現出家裡的孩子已經定親的意思。

    一次兩次她或許感覺不到什麼,可是次次都是如此,她還如何能不知曉呢?賈珠作為男孩子還算是好一些的,並不需要太著急,但是元春過了年可就是十五了,已經到了她不能不著急的年齡,她必須要好好地思量一番才好。

    唯一好的一點就是賈珠已經去了國子監讀書,若是能夠考出功名來,不單單是他的婚事上能更進一步,就是元春的婚事也能夠說得更好些。這般想著,賈母已經決定先不那麼著急了雖然還是不能忘了給這對寶貝孫子孫女相看,但是等到賈珠考得了功名,也會更好。

    聽賈赦來說起賈璉要參加童生試的事情,賈母忍不住微微蹙眉,那個賈璉,就喜歡亂折騰,這是怎麼著,他若是參加童生試了,難不成她的珠兒也要跟著去的嗎?

    賈赦看到賈母不滿,他原本也不贊同賈璉去考什麼童生試的,還要回金陵,太遠了,他現在可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呢!只可惜張氏與賈璉都堅持,還認為這是好事,他也只能來與賈母說了,現在看到賈母也反對,賈赦不會覺得她在心疼賈璉,只是覺得她過於偏疼賈珠。

    「璉兒既然能有這樣的想法自然是好的,只是怎麼也要等到過了年的。」賈母緩緩說道。

    賈赦其實也只是來通知賈母醫生,現在聽到她這般說了,連連點頭,「兒子也是這般想的。」

    等到賈赦離開了,賈珠便開口了,「祖母,孫兒也與璉兒一同回金陵參加童生試好了。」

    賈母一聽就不樂意了,關於童生試的事情,她是一百個不贊同讓賈珠參加,在她的心裡面,回金陵參加童生試,可不是什麼好事,賈政就是個很明顯的例子,明明是那樣一個有才華的,喜讀書的人,卻因身體緣故,在童生試上都難有好的發揮,便是到了後來直接參加秋闈,都因失去了信心難有斬獲。

    她是不會認為賈政是學問不好的,之所以這般,都是回金陵路途遙遠,遇到的事情太多的緣故,這一次,她可不準備讓賈珠再遇到一樣的情況了,開口勸說道,「便是直接在京城參加秋闈,只要考取了,又有什麼不同的?何必這樣折騰一趟,更不用說,你若是要去參加童生試,定然是過了年就要出門的,我都這般年紀了,你莫不是還讓我替你擔心嗎?」

    賈珠喏喏表示不敢,賈母這才放下心來,賈元春那邊也說著,「哥哥既然已經在國子監讀書了,就該接著這麼一個機會,好好上進才是,何必將時間浪費在路上呢,京城距離金陵可是不近的。」

    賈珠心裡面從來都沒有要回金陵參加童生試的想法,只是賈璉有了這樣的想法,他也不好什麼話都不說,現在所有的人都反對,他自然很是滿意的。

    賈元春那邊已經期待著,如果賈璉在回金陵的路上遇到了什麼意外就更好了,讓他不能參加考試是輕的,若是沒了性命,或者是得了重病就更好了。

    只可惜,賈璉並不會像賈元春所想的那樣倒霉,雖然路上結著冰,但是他卻順順利利地到了金陵,一路上別說遇到劫匪,就是個小偷都未曾遇到。他出門帶的人都是張氏細心準備下的,絕對算不上少,一路上雖然為了加快速度一切從簡,還是花費了不少時日,等到了金陵,已經距離考試的日子不是很近了。

    賈璉回了金陵,便是他再怎麼不情願還是住進了祖宅。看宅子的並非金彩一家子,讓他很是有幾分驚訝,看起來,老太太已經把這個手裡抓著自己把柄的奴才給發落了,怕是現在有沒有命還要二說呢!

    守宅的李管事看到了賈璉是極為高興的,非常狗腿的忙活這忙活那,完全一副細心為主子考慮的好奴才的模樣,只是等到晚上,看到自己房裡面伺候的丫鬟的打扮,賈璉立刻明白,這一家子,也不是他們家的人,當然了,這個他們家特指的是張氏、他,勉強還可以加上一個賈赦。

    「你叫什麼名字?」看到這麼一個溫香軟玉在自己的房裡,賈璉倒是沒有立刻發脾氣,反而笑眯眯地問她。

    「奴婢叫翠翠。」小丫頭的年齡不算是太大,也就比賈璉大上一歲,不過該有的都有了,聲音也很是不錯,只可惜知道想到她是誰派來的,又是因為什麼才出現在這裡,賈璉就覺得忍不住惡心。

    翠翠卻感覺不到賈璉有什麼不對的地方,聽到他問了,反而覺得自己很有希望,心裡面更是夢想著當主子的日子,她可是知道的,二爺現在身邊並不曾有伺候的丫頭,便是那個跟著來的青絳也只是打點衣食住行方面的罷了,若是她爬上了二爺的床,日後絕對是破天的富貴。

    「你是在哪兒伺候的?」賈璉半閉著眼睛,趕了這麼久的路,他也覺得有些辛苦,只是聲音還是透露出些許淡漠來。

    青絳正在給賈璉收拾東西,聽著他的聲音便明白這位爺現在是不樂意了,翠翠這個時候卻已經被讓她來的人畫下的那張大餅給迷了眼睛,什麼都聽不出來了,「奴婢原本就是在這間房裡收拾的。」

    「哦,那麼是誰讓你來伺候我的呢?」賈璉繼續問道。

    青絳臉上的表情很是淡定,這一次除了她之外,張氏還讓她的陪房石砡一家子跟著一起來了,便是二爺真的想要做些什麼,這麼個丫頭也得不了逞,更不用說,二爺還對這麼個丫頭沒什麼想法的,只是她突然意識到,二爺已經十四了,也到了在房裡放丫鬟的年紀了,心裡面默默記下,等到回了京城豪稟告張氏。

    翠翠卻對於青絳一直都在房裡呆著很是不滿,青絳已經是二十多歲的年紀了,還一直都霸佔著賈璉身邊第一人的位子,實在是讓很多丫鬟都覺得她擋了自己的路,翠翠就是一個,可是人家是張氏身邊的人,背景足夠硬,再多的不滿也沒用。

    賈璉終於完全闔上了眼睛,好像累了一般,青絳還在收拾著,翠翠卻湊了上來,想要伺候,「二爺怕是累了吧,奴婢給您按摩一下就好了……」

    只可惜她還剛剛走上來,雙手還不曾放到賈璉的頭上,賈璉的眼睛又重新睜開了,那目光,看得人直覺的心裡發寒,「滾下去!」

    「二爺!」翠翠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忍不住楚楚可憐地望著她,希望能夠得到一點兒垂憐。

    只可惜,知道這些丫鬟是多麼凶殘的賈璉對於她們從來都是很難憐惜的,「我說了,滾出去,你聽不到嗎?」

    說完,又冷笑著吩咐門外自己的小廝,「石康,給我把這裡的管事叫過來,我倒是要問他幾句。」

    李管事立刻顛顛地來了,看著翠翠跪在一邊,立刻笑著說道,「二爺,莫不是翠翠這個丫頭伺候的不好,二爺喜歡什麼樣的,奴才這就……」

    只可惜,賈璉對他一點兒好脾氣都沒有,諷刺道,「李管事,你還真是為了爺細心考慮著呢,連暖床的丫頭都想到了?」

    李管事諂媚地笑了笑,「爺這話說得,做奴才的自然是要想主子所想才對,若是有什麼地方想不到,才是不應該的。」

    只可惜,賈璉根本就不吃他的這一套,很是平靜地對石砡說道,「該怎麼做,你應該是知道的吧?」

    石砡點頭,張氏讓他們跟著過來是為什麼,他們一家子不能更清楚了,賈璉很是放心,「那麼,就把他交給你了,我累了。」說完,又閉上了眼睛。

    李管事和那個叫翠翠的丫頭也都被拖了下去,只留下了青絳給賈璉寬衣,「爺換了衣裳再休息……」

    第二天,那些讓賈璉覺得看不順眼的人便消失不見了,他吃過早飯之後讓石砡將祖宅的人都帶到了院子里,人不算多,也不算少,賈璉很是言簡意賅,「我沒甚特別要說的,只告訴你們一點,這府裡面喜歡少說話多做事的,你們照規矩做了,就不會有事,若是誰偏偏要反著來,也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李管事是怎麼個情況你們都是看到了的,我不做把你們發賣了的事情,我是讀書人,喜歡按照律法辦事。日後金陵的管事就是石砡了,該怎麼辦,你們聽他的就成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這一章是不是很肥呀,愛我你就給花花~麼麼噠~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27 03:13

第58章 花朝節到

    賈璉雖然是來金陵參加考試的,可是該拜訪的金陵賈姓宗親還是要拜訪的,帶來的禮物也要分別送出去,體貼有禮的形象很重要,不能讓人覺得他是個沒禮貌的公子哥兒。

    賈家留在金陵的親戚們都算不上是關係特別親密了,只是同姓同宗而已,與賈璉足夠親的那些親戚,都在榮寧兩府的後街上住著呢!所以賈璉在簡單的拜訪了極為輩分比較年長的族親之後,就以準備考試的名義,乖乖在屋子里讀書了。

    他可不能忘記自己這一次到金陵的目的,考中秀才才是大計,馮紫英和衛若蘭在給他送行的時候都說了,「你可千萬要考中了,讓那些眼睛長在腦門上的貢生看看,秀才也不是那麼難考,他們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賈璉現在和貢生們相處的還算是融洽了,至少比他剛剛進入國子監的時候好上太多了,也有了幾位交好的人,可是他更清楚,想要在國子監裡面立得正,這可秀才的功名,不可或缺。

    賈璉考慮著考試頗為焦急,距離金陵不算遠的蘇州,林如海就更焦急了,他與賈敏成婚多年,終於要有第一個孩子了,他的心裡實在是很難忍住不緊張的,特別是賈敏的產期越來越近,他這個准爸爸的心也就越揪越高。

    關於賈璉到金陵參加科考的事情他也是聽到了消息的,心裡面也覺得這個侄子能有這樣的想法很是不錯,當初他也是從童生試開始參加的,雖然說秀才可以與蔭生一同參加舉人的考試,但是說起來還是有些許不同的,這也是當初賈代善要求賈政考童生試的緣故。

    只是想到另一個侄子並沒有回到金陵,林如海微微蹙眉,他這兩位舅兄之間的事情他雖然在江南,也聽到了些許風聲,只是沒想到,大舅兄看起來好像還要比二舅兄明事理一些。

    賈敏也是知道了的,「璉兒從小就是個聰慧的,大嫂也明事理,他能夠回金陵考童生試我一點兒也不意外,至於珠兒,怕是又被他那個娘親給耽誤了吧。」

    雖然賈母每次來信都會說賈赦一家子多麼多麼不好,賈政一家子被欺負的多麼慘,賈敏卻也有自己的判斷,不會賈母說是什麼,便自覺的是什麼,畢竟張氏從來行事都是沒有差錯的,也與她更交好一些。反倒是王氏,從來都是個拎不清楚的,賈敏也知道賈母一向偏心,原本在家與賈政交好的那些個情誼,也因這麼多年來張氏的善待和王氏的怠慢而有了變化,她的心,早就已經更偏向賈赦一家子了。

    「璉兒要準備考試辛苦,我這身子也不方便……」說起來,賈敏還是覺得有些遺憾的,她實在是已經很多年沒有見到家裡面的人了,「璉兒怕是也長大了呢,都這麼多年沒見過了。」

    林如海將她摟在懷裡,「夫人辛苦了,都是因我,夫人才這麼多年不能與家人相見。」

    賈敏溫婉地笑了笑,「夫君何必說這樣的話,我既然嫁了你,就是林家婦,有夫君在身邊便足夠了,更何況,我們馬上就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賈璉還在刻苦努力中,雖然他自認為自己學得不錯,可是沾沾自滿什麼的還是要不得的,他還是認真地早起讀書。童生試一共需要靠三場,分別是縣試、府試和院試,縣試的五場:八股文、經論、律賦、策論他都是不怎麼愁得,唯一有些頭疼的就是試帖詩,這個其實也不算是難,他也是從小學習的,只可惜作為一個現代人,他真的對於作詩不太擅長,勉強做出來的也是那些個打油詩。

    每次被馮紫英嘲笑的時候,他都忍不住鬱悶,這種需要才氣的東西,果然不是他認真學習就能夠做到的,天生缺少這根弦呀。

    就在他思索間,時間過得飛快,他要參加第一場縣試了,對此,賈璉還是有那麼一點兒淡定的,學霸什麼的,不怕考呀,就算是試帖詩作的爛了一點兒,也可以通過其他的補分呀。君不見廣州文科高考狀元數學考那麼慘淡,還能夠當狀元嘛,偏科什麼的,不算是大問題。

    至於一連考五場,對於賈璉來說雖然有那麼一點兒小辛苦,可是在充分的準備之下,也算不得什麼了,他算是比較瀟灑的從考場出來,靜候自己的成績,順便準備府試。

    賈敏就在這個時候發動了,花了一天一夜的時間,生出來一個精緻玲瓏的女兒,林如海大喜,他們林家從來都是子嗣不豐的,幾代單傳,他一直以為自己很難有孩子,現在得了一個女兒,雖然不是兒子,但是心裡面也很是高興。

    賈敏很是辛苦,她嫁給林如海多年,一直沒有子嗣,雖然林如海從不曾說什麼,但是她還是著急的,妾室也納了,可是孩子就是沒有。好不容易她自己懷孕了,心裡面日日期盼著這是個兒子,雖然生下來了一個女兒,可這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如何能夠不疼愛?

    賈璉算得上是最早接到消息的,他在金陵,比起在京城的家人來說,實在是近太多了,只是因考試,亂跑什麼的也不太合適,只能吩咐道,「青絳,將母親之前給妹妹備好的禮物讓人送到蘇州去。」

    張氏早就將賈敏生產的時間算出來了,也專門使人備好了賈璉的那一份禮物讓他帶到了金陵去,現在正好送過去,至於禮物的種類,也不過是些精緻的器物還有一個項圈,賈璉也讓人在上面安了一塊玉,與迎春的那一塊相似。當然了,他是不會承認自己是故意為了刺激賈母和王氏的。

    等到林府的信到了京城,賈璉的成績也出來了,算是頭等,還算不錯,賈璉只是讓人帶了信回去,並沒有驕傲自滿,反而是更用心的復習接下來的考試。

    賈母接到了林黛玉出生的消息高興不已,她嘴上一直稱自己最疼愛賈敏,現在她最疼愛的女兒給她生了外孫女,她如何能夠不好好的疼愛一番,王氏抱著賈寶玉冷眼旁觀著賈母給賈敏準備禮物,越看越覺得心裡面不舒服的緊。

    因著賈璉的所作所為,賈母對於賈寶玉一直都是不喜的,不論是洗三還是百日,不過只是去坐了坐,也不曾說像樣的操辦之類的,讓王氏心裡面已經很是不高興了。現在又看到了她是如何疼愛賈敏所生額女兒的,心裡面更是慪著一口氣。

    等到回了自己的府里,她立刻忍不住了,「不過是生了個女兒罷了,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的東西,到底有什麼了不得的,也不害怕這般疼愛的過了,孩子受不住這樣的福氣。」

    她身邊的丫鬟都不敢多說什麼,只是聽著她抱怨,倒是周瑞家的跟著說道,「那可是,誰能和太太一樣有這樣的福氣呢?咱們家的哥兒和姐兒都是極好的,這都是旁的人家沒法比的。」

    王氏這才滿意了一些,關於給賈敏要送去的禮物,乾脆道,「不過是生了個女兒罷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養的大,還是莫要送的太多了,折了她的福氣……」

    「這還真是好嫂嫂呢!」賈敏在看到張氏與王氏送來的禮物的時候臉色立刻變了,張氏是一如既往的送來了不少好東西,還來了信件,與之相對的,王氏那邊就實在是更襯得冷淡了,「我那二哥有了這樣一個妻子,真真是壞了大事了。」

    賈璉在這個時候已經再一次進入考場參加府試了,為了能夠拿到一個不錯的名次,他還是有些許緊張的,不過還好,考試一切順利,讓他能夠從從容容的參加院試。

    江南學子眾多,競爭的壓力也大一些,賈璉在院試發榜的時候就感覺到了,他的名字排得不算是往後,中等還要偏上,只是和他原本所料想的要有個上等的名次還是有些許差距的,這般想著,他越發覺得自己還是要更努力才成。

    這邊他還在為了自己的成績覺得有些許不快,那邊賈敏已經接到了他考上秀才的消息,極是高興,「璉兒今年才十四呢,就有了這般成就,看起來不會比夫君您差呢!」

    林如海也覺得賈璉書讀得不錯,「確實是不錯,這麼看著,他得個舉人的功名不是問題,只是若是想要更進步一,還得要登上三年才成。」

    賈璉吩咐人收拾東西,心裡面想著還是要先到蘇州去拜見一下林如海和賈敏才好,原本是有考試耽誤,現在可是考完了的,便是親戚,也只有相處的多了才能夠更親,這也是他從張氏那裡學到的,若不是她每一次都用心的為賈敏準備年禮,定時送來書信,現在他們兩家肯定不會這般相處融洽。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讓賈小璉見見小黛玉~今天肚子疼了一天,苦逼臉。。。

第59章 蘇州之行

    賈璉在去蘇州之前,還是先讓人帶了信件回家,通知家裡自己已經考上了秀才,現在準備去蘇州看望一下姑姑和姑父還有剛出生的表妹的事情。

    林如海和賈敏接到了賈璉要來的信件和帖子也很是高興,特別是賈敏,多年之後終於能夠見到家人的那種欣喜自然不可言喻。

    就連小黛玉都歡快地咧著嘴笑,賈敏忍俊不禁,「玉兒莫不是也想要見表哥了?」小孩子自然是不可能聽得懂大人的話的,只是臉上笑呵呵地,讓看著的人越發覺得甜進心裡。

    賈璉考慮著還要回京城參加秋闈,路上的速度自然是很快,到了蘇州的時候,也只比提前來送信的晚了兩日罷了。

    恰巧遇上林如海休沐,賈璉遞了拜帖,先見過這位大名鼎鼎的姑父。林如海雖然不算是年輕了,但還是一表人才,他剛升遷至參政道不過一年,短短幾年就能夠成為從三品大員。賈璉看著很是相信,面前的這個人,絕對不僅僅是個書生,他對於政治的領悟力絕對不比任何人差,只是看著這位姑父,又會忍不住想到現在還在主事的位子上坐著,一直都不曾有任何升遷跡象的賈政,還真是給人一種對照組與實驗組的感覺。

    賈璉打量林如海,林如海自然也會打量他,一身青色衣衫,紋飾不多,與林如海記憶中賈府人的穿著打扮頗有幾分不一樣。賈璉十四歲了,也正是要長個的年齡,或許是營養不錯,他的身量不算低的,只是臉還有幾分圓潤,顯得還像個孩子,只是林如海看了他的眼睛之後便覺得,這已經不算是個孩子了。

    「璉兒這次做的不錯。」禮數上周全了,林如海也不拿著架子,賈璉的年齡能考中秀才,還是個不錯的名次,實在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林如海自然不吝惜誇贊一番。

    賈璉倒是很謙虛,「名次並不靠前,侄兒還有要努力地地方。」

    看著他的樣子也不是裝模作樣的,林如海自認為自己還是能看明白這些的,更是對賈璉的印象分提高了不少,一個能夠不驕不躁的後輩,長輩們都是樂得看到的。特別是林如海到了如今這個年紀還不曾有兒子,看到一個優秀的侄子,便更覺得滿意,順帶著考校一番他功課上面的事情。

    而賈璉在讀書上也確實有些可圈可點之處,讓林如海越問越是覺得滿意。他的子嗣單薄,便是日後有了兒子,不過一人而已,若是賈璉是個好的,日後有這樣一個表哥幫襯著,他自覺對自己的兒子是有好處的。往最不幸的地方想,便是他不能有兒子,剛得的寶貝女兒日後也算是有個娘家人幫襯著,從這些方面來考慮,林如海也是非常樂意於提點賈璉一些,換得日後他對自己子女的照顧和提點。

    賈璉也明白,和林如海說話不僅僅是聊天,這裡面肯定有許多道理是需要他知道的,他的爹不靠譜,在這上面便欠缺了一些,雖然有了舅舅和外公的教導,但畢竟不能日日聽訓,現在聽林如海一番話,認真記下來回去想一想,肯定很是有用,聽得便更是認真了。

    他們這邊兩個人聊得開心,賈敏那邊也等的有些焦急,賈璉是備了禮物來的,不算是什麼重禮,賈敏也不缺什麼錢,她看中的是情誼,就好像她當初懷孕了,張氏專門打包了一個醫女送來,讓她覺得很是溫馨,雖然說起禮物來,賈母給的更貴重,可是賈敏的心裡面卻覺得張氏更貼心一些,而現在,賈璉準備的也是在金陵找人給黛玉刻得識字卡片,看上去就用了很多心思,賈敏看著就覺得高興,只是現今黛玉還用不上。

    心裡面覺得這個侄子好,曾經賈璉的所作所為也中的優點也就被擴大化了,賈敏也知道賈璉會先與林如海說話,也安靜的等著,只是這一等,時間可真是不短,都讓她忍不住對黛玉抱怨道,「瞧瞧你父親,把你表哥扣下不肯讓他過來看看咱們了呢!」

    黛玉還處於聽不懂的狀態,只是樂呵呵的笑著,賈敏看著女兒的笑顏,心裡面很是滿足,她明白自己生產黛玉的年紀有些大了,雖然仔細照料,但是身子也受了一些傷害,就是黛玉的身體也不算是特別康健。她心裡覺著自己或許這一輩子也只能有黛玉這一個孩子了,看著她現在笑的甜美,心裡面也柔軟不已。

    「去前面問問,看看璉二爺什麼時候過來。」賈敏吩咐身邊的丫鬟。

    而林如海,也是聽到了丫鬟的聲音,才意識到自己與賈璉聊了太久了,笑著說道,「看來你姑姑已經等不及要見你了,你便先過去吧。」賈璉笑著點頭答應下,與林如海行了禮,跟著門口的丫鬟往內院走。

    在路上,賈璉雖然保持目光不四處亂看,特別是不隨便往丫鬟的臉上看,但是該看的風景,他還是沒少看到的,林家在蘇州的宅子不算是太大,至少比不得賈家在金陵的祖宅和在京城的榮國府。只是地方大小並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這裡的構造非常精妙,比起金陵已經有些荒廢的祖宅,還有京城裡只注重華麗與端莊的府邸,這裡實在是要精妙的多,不論是假山還是小橋流水,都極有一番韻味。

    賈敏在正房的榻上坐著,她看上去比賈璉記憶中的豐腴了一些,看起來面色不錯,賈璉笑眯眯的行禮,「見過姑姑。」

    「好了,自家人,何必這麼客氣。」賈敏說著,就讓賈璉坐下。

    賈璉坐下後又聽她說道,「我與你姑父接到你要來的消息都很是欣喜,璉兒現在比起我上一次見年的時候實在是長大許多了,都有了功名了。」

    賈璉淺笑,「一晃也過去很多年了,不過姑姑到還是如從前那般年輕漂亮,沒有變。」

    「就你嘴甜,」賈敏雖然知道賈璉是在說奉承的話,也覺得心裡高興,「你這嘴巴,從小就甜,現在長大了,還是喜歡說好聽的。」

    「侄兒可從來都只說實話的。」賈璉笑眯眯地表示道,一副自己很真心,絕對不是在奉承的模樣。

    賈敏看著更是忍不住笑意,「京里一切可好,老太太和好,你父親母親可好?」她的心裡明白兩位哥哥之間相處的不愉快,便沒有問賈政的消息。

    賈璉卻不落人口舌,賈敏問的也說了,沒問的,也說了,「都好呢,老太太的身子一直都康健,父親母親的身體也不錯,我還多了個妹妹,老太太給取名叫迎春的。二叔一家也都極好的,二嬸去歲生了一個弟弟,老太太給取名作寶玉的,聽說前些時日二叔房裡又填了一個妹妹的。」

    「我這麼多年不曾與家人見過,實在是想念的緊呢!」賈敏聽了賈璉的話,心裡面點了點頭,「你都從一個孩子長大成人了。」

    賈璉又說道,「不單單是侄兒一人呢,珠大哥哥、元大姐姐都已經長大了,珠大哥哥現在也在國子監讀書呢,今年秋闈定然會有所斬獲的。」

    賈敏聽著忍不住點頭,家裡面好,她這個出嫁的女兒才能好,現在看著兩個哥哥雖然不算是爭氣的,可是侄兒一輩卻著實是不錯的,「璉兒今年秋闈也要好好表現才成,可不要讓你的父母失望。」

    「侄兒都知曉的。」賈璉笑著答應了。

    原本被抱下去休息的林黛玉現在也休息足了,精神也好了許多,賈敏便讓人將她抱了過來,對賈璉說道,「快瞧瞧你妹妹。」

    賈璉心裡面對於絳珠仙子也很是好奇,主動湊上來打量著,卻發現也不過是個精緻的女娃娃罷了,雖然從眉眼上看,日後定然是個美人,但是特別的地方也沒有。現在這個小娃娃正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他,他笑道,「妹妹真的好看呢,日後定然能長成姑姑這樣的大美人。」

    賈敏自然是喜歡聽別人誇贊自己的女兒的,聽到賈璉這麼說,嘴上雖然謙虛,「她還是個孩子呢,怎麼能看得出日後長的如何……」心裡面卻很是滿意。

    賈璉也算是有些明白這些父母的心思,繼續誇贊道,「有姑姑和姑父這樣的父母,妹妹自然是好的,更何況,妹妹的眼鏡多漂亮呀,好像黑珍珠一般。」這句話是真心的,林黛玉的眼睛卻是很是漂亮,還很有靈性。

    賈敏喜笑顏開,「若不是你還要回京參加秋闈,真該讓你在這裡住上一段時間才好呢!每日聽你說說話,心情都好多了。」

    賈璉笑眯眯的說道,「若是姑姑不嫌棄,侄兒當然樂的逗趣。」他卻不能夠在蘇州滯留,呆上一天便要準備著回京了。

    作者有話要說:林家絕對是不能忽視的好助力!

第60章 歸家事宜

    回到京城,賈璉並不覺得有什麼輕鬆的地方,畢竟他還要花時間準備秋闈,可是在看到了家門之後,他心卻略微放定了一些。張氏看到了他的那一刻,同樣覺得自己一直都提著的心終於可以放下來了,「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

    賈母很是不開心,賈璉收拾了她放在金陵祖宅那邊的奴才,還收拾的乾乾淨淨的,專門寄了信說那些個奴才多麼過分,已經被他扭送進官府了,賈母一想到這些,心裡面就和吃了蒼蠅一樣惡心。這種情形之下,她便也是很難才能克制住對賈璉發脾氣的,更不用說要用什麼好的態度來對他了。

    賈璉全然裝作是不知道的,笑眯眯地對賈母行禮,一副自己非常想念祖母的模樣,一旁的賈元春看著就覺得不高興。從接到賈璉考中秀才的消息開始,她就覺得自己的日子沒有好過過,雖然賈璉只是考中了一個秀才罷了,可是誰讓賈家到現在為止,也不過只有在家學教書的賈代儒和已經到道觀裡面修仙的賈敬在科舉上有所斬獲,賈璉更是這一輩的第一個,賈赦那種喜氣洋洋的模樣就不用提了,那些個依附賈府生存的人家也將賈璉高高的捧了起來,好像他真的多麼了不起一樣。

    每當想到這些,賈元春就忍不住後悔,若是當初也讓賈珠去考了童生試,一定也能夠中秀才的,現在大家的目光也就不至於全都放在賈璉的身上了。只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更何況,他們也從未曾想過,賈璉考中了,是不是賈珠也一樣能考中。

    和賈元春有著相近心思的人事賈珠,他的日子也不是太好過,賈璉考中了,他還可以說沒什麼,如果他去考也能夠中,只要等到考中了舉人,也就算不得什麼了。只可惜,總有人喜歡給他澆澆水,讓他受點兒刺激,賈政就是代表人物,「璉兒如今都是秀才了,你竟然連他都不如了!」

    聽多了賈政說的話,賈珠也產生了一定的抗體,再聽便也無所謂了,只可惜,這對於他的自信卻產生了一點兒挑戰。原本總是覺得自己很好,絕對能夠一舉奪魁的人,卻忍不住產生了一點兒懷疑,難不成,我真的不如賈璉嗎?

    賈政其實會去打擊賈珠,也是擔心他因為有了點兒成績就洋洋自得,覺得他需要過得更清醒才好,畢竟他當初就是吃了被捧得太高的虧,只可惜他說的太過,態度也不好,真的讓賈珠有點兒沒信心了,這一點兒,他也是不曾想到的。

    賈珠是個什麼樣的情況,現在賈元春怕是最清楚不過的了,也正因如此,她越發看不上賈璉這種意氣風發、眾星捧月的模樣了,「璉兒還是要沈下心,畢竟只是中了個秀才罷了。」

    賈璉還不曾開口說些什麼,那邊小迎春已經開口了,「大姐姐不覺得考中秀才的人很了不起嗎?」

    賈元春沒想到是迎春開口了,微微蹙眉,淡漠的說道,「一個秀才,著實還算不得是了不起的,難道迎春你覺得你二哥哥考中了秀才便足夠了嗎?」她不知道迎春為什麼會這樣問,但是也給迎春下了個套。

    迎春淺淺一笑,童言童語道,「二哥哥當然是要金榜題名、進士及第的,可是我還是決定二哥哥在這個年紀就能夠考中了秀才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不然的話,那些年紀比二哥哥還要大,參加了科舉卻不曾考中的人可怎麼辦呢?」

    她特特點名了參加了科舉幾個字,就是把賈赦給排除在外,直指賈政,讓賈元春一下子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才好。

    迎春卻笑嘻嘻地問道,「大姐姐覺得呢?難道大姐姐瞧不起那些個不曾考中秀才的人嗎?」

    賈元春自然不可能承認這種事情,雖說賈赦也是一事無成,可是她的家裡還有賈政與賈珠兩個人都不曾考中,她若是點頭了,豈不是自己打自家人的臉。

    這一下子,倒是賈元春不知道要如何說了,賈璉看著她的反應,又看了看笑嘻嘻的迎春,不明白他離開的這些日子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迎春發生變化了。

    賈母是看不得自己的寶貝孫女吃虧的,瞪了一眼迎春說道,「行了,小小年紀就只知道爭口舌之利。」

    賈璉剛想要給迎春說句話,那邊迎春竟然自己笑眯眯地看著賈母問道,「老太太,什麼叫口舌之利呀?」看上去真的是一派天真,讓人完全感覺不到她是故意的,反倒是賈母,被她問得不知道要說什麼,心裡面又憋了一口悶氣。

    張氏輕輕拍了拍迎春的胳膊,「成了,別問那麼多問題。」迎春這才乖乖答應下來,又變成了安靜地乖寶寶。

    可是就算是這樣,賈璉也忍不住覺得不可思議,為什麼他天真無邪,原本只知道喜笑顏開的小妹妹只用了半年的時間,便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難不成,她也被穿越了?

    其實,迎春不是被穿越了,只是因為意外,然後突然長大了,她現今也有4歲了,口齒清晰,長得也玉雪可愛,又是養在張氏身邊,無人不疼她。

    只她從來都不曾想到,竟然會聽到自己的母親害死了自己親娘的消息,那其實是王氏讓人搞出來的,她自己的房裡面不安生,也就看不得賈赦一家子日子過得好,偏偏沒什麼事情能讓她來弄,只能想出了挑撥離間的手段。

    她原本想著,迎春雖然還是個小孩子,但是已經到了記事的歲數了,更何況,不需要她記得多麼清楚,只需要在她的心裡面留個印象,等到日後點火的時候再燃成熊熊烈焰就行了。

    只可惜,府裡面有誰是什麼樣的,張氏比她更清楚,她這邊剛剛調撥了那麼一句,迎春還沒弄明白,張氏就把真相擺在迎春的面前了。

    張氏其實用了個很簡單的方法,她將當初在奼紫身邊伺候的那個丫鬟留在迎春的身邊伺候了,那可是她親娘身邊的人,迎春如何會不相信?那個丫鬟也感激張氏所為,更是把王氏給抹黑的一塌糊塗。

    張氏對於自己的疼愛迎春不是不明白,那邊二嬸看著自己是個什麼模樣,大家都認為孩子不明白、記不得,其實他們從來都是最敏感的,或許很多事情他們都忘記了,可是有些最敏感的小事,他們偏偏好像刻在了腦袋裡面一樣清楚,這一下子,她想都不想直接就認為王氏是個壞人了。

    既然認為王氏是壞人,那麼賈元春和賈珠在她的心裡面也就不是什麼好人了,她心思本就靈巧,又佔了年齡的光,若是賈璉說了那樣的話,賈元春肯定是要思量一番再開口的,只可惜是賈迎春說的,她未曾多想便說了不該說的。

    至於賈母所說的,賈迎春倒不是裝模作樣的,而是她真的不理解,因為被寵大的,也不膽怯,才說出了那樣的話,反倒是讓賈母一口血悶在胸口不舒服極了。

    「行了,璉兒回來自然也是辛苦的,這就下去歇著吧。」賈母有些冷漠地吩咐道。

    賈母都開口了,自然是不能違抗的,張氏便領著兩個孩子離了榮慶堂,而賈元春,已經衝著賈母哭訴了,「老太太,現在竟然連迎春都欺負起我來了嗎?」

    賈母只能安慰她,「你莫要多想,她不過是個孩子呢!」可是心裡面卻覺得迎春實在是被張氏教壞了,就連惹人不高興的手段都是相似的,心裡面對這個孫女更加不喜歡了。

    賈元春上完了眼藥,一副自己體諒祖母,雖然傷心但是也能忍著的模樣,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她是忍辱負重的呢!

    而賈母現在更是心裡面只想著賈珠與元春的事情,忘記了自己最開始叫賈璉過來,是要問一問賈敏和剛生下來沒多久的黛玉的情況了。

    張氏已經在詢問這個事情了,「你姑姑和表妹可好?」

    賈璉淺笑,「姑姑自然是好的,表妹也極是玉雪可愛的,姑父也很是高興。」

    「這就好,這就好。」張氏與賈敏交好,賈敏一直不能生育的事情也是她的心頭病,現今不管怎麼說已經有了一個孩子了,雖只是個女兒,卻也是比沒有強的。一想起這個,她當然是心疼賈敏什麼都好,偏偏嫁進了林家,連個孩子都難要,林家一向子嗣單薄、幾代單傳,而賈家的孩子雖說不是特別多,可是也絕對是不少的,相比較而言,林家夫妻二人膝下荒蕪的事情只是想一想,都覺得是林家的問題。

    迎春聽著張氏的話,也笑眯眯地跟著重復,「很好,很好。」

    賈璉忍不住敲了一下她的腦袋,「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呀,就說好?」

    迎春立刻皺起了小臉,很是一本正經地強調道,「不許敲頭!」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迎春,參照物我妹,她小時候不喜歡我舅媽,舅媽給她剝花生吃,她吃的時候很高興,等到外婆出現了,她就哭著指著桌子上的花生皮說舅媽只知道自己吃,不給她剝花生。。。當時她才三歲。。。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27 03:13

第61章 秋闈之爭

    秋闈姍姍來遲,賈璉這一次是跟著賈珠一同進入考場的,其實正常情況下他是應該在江南承宣佈政使司江寧府也就是老家金陵參加秋闈的,賈珠也一樣,只不過憑借著賈府雖然不算太大,但是也不算是太小的臉面,他們兩個人還是幸運地留在了京城參加考試,賈璉跑回來是挺遠的,只是一想到江南的莘莘學子,他還是覺得在京城考試還是要好上一些的。

    在參加秋闈之前,賈璉將大部分的時間都花費在了張家,國子監里也請了假,每日呆在外祖父張仁和大舅舅張清的身邊請教秋闈之事,這二位自然也是不吝賜教的。

    賈元春厚臉皮對賈母撒嬌,讓賈母吩咐賈璉帶著賈珠一同去張家,也好讓賈珠學習學習的,只可惜,張家並沒有表面上表現的那麼和善,賈母那邊剛剛與張氏透露了幾分意思,張氏就明確表示這是不可能的。

    就連賈母將賈赦叫到面前來發了一頓脾氣,也沒有任何的改變,賈赦可是更不希望賈珠能夠有大前途的那一個,如何會幫著賈珠說話呢?

    這讓賈母的心裡面是極為不滿,只可惜賈赦與張氏就是表現的這麼強勢,賈赦甚至說出了,「張家使璉兒的舅家,珠兒若是覺得自己有什麼不足的,便找他自己的舅舅去不就成了,王子騰可也是進士出身的。」

    王氏聽了這個只覺得這是諷刺,王子騰雖然是進士出身,可是與張清那種狀元出身的能比嗎?更不用說張家一直都是清流之家,所有的子弟無不是科舉出身,王氏平時再怎麼覺得自己的娘家要更厲害,現在也不得不承認張家在科舉上能夠給與賈璉的幫助是很大的。

    只可惜,他們被拒絕了,賈珠也說起,「國子監忌酒李大人覺得我的學識不錯,經常會有指點,娘親不用擔心了。」

    聽到這個,王氏又放心了下來,張家再厲害,還能比國子監祭酒還厲害嗎?那可是正正經經教書的人呢!顯然,她忘記了張仁現在是翰林院掌院學士的事情了,不過也沒有誰想要提醒她的。

    賈元春這般想了想,也覺得賈珠能夠有國子監祭酒的教導會更有用一些,也不曾再提起這件事情了。

    張氏得到了蔣氏的提點,將賈璉要準備進考場的東西那叫一個精挑細選,賈璉自個兒原先考試的時候從來都是只帶著筆進考場的,參加了童生試之後才明瞭,古代與現代的不同,也就由著張氏準備,自己不多發表意見,只是有什麼想到的,才提上一提。

    賈珠那邊,也是王氏細心準備著的,她考慮到賈珠參加鄉試的重要性,甚至完全忽略掉了剛剛生下了孩子給她添堵的趙姨娘。可是也正因如此,在千般防範、萬般考慮之下給了趙姨娘空子鑽,在她還從不曾想到的時候,趙姨娘就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又懷上了孩子,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趙姨娘的肚子已經起來了。

    鄉試一共要考三場,每場三天,一共九天的時間,卻不給人出來的機會,而是在考場之中一直呆夠了九天才會放人出來的,賈璉想想也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會多麼辛苦。唯一好的一點兒,便是鄉試是在八月里,中秋節之前,至少天氣不至於太寒冷,不會出現墨結冰的現象。

    賈璉在考場的第一天還能覺得不錯,他也明白,越是到了後面,自己肯定是越發忍受不住的,自然是急忙答題,也算是文思如泉湧了,等到答完了卷子,讀過之後覺得不錯了,賈璉又將內容謄抄了一邊,用的是標準的館閣體。

    賈珠那邊便沒有賈璉的運氣好了,他雖然得了李忌酒的提點,但並不曾參加過考試,雖然自覺地學問不錯,可是總還是有一種踏上考場的恐懼感,第一天就連拿著卷子手都忍不住發抖,更不用說好好答題了。

    他更是從來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主,從不曾自己動手做些什麼,現今到了考場之中,再沒有人能夠伺候他,他的不適應就表現的更為強烈了。

    更何況這樣的考試本就不是讓人覺得特別舒服的事情,賈珠心裡面的壓力不小,又不能夠適應環境,雖然不過是九天,他卻過得著實辛苦。

    賈璉也覺得很不舒服,不過張氏給他準備的東西都是極合適的,他又不是沒有生活自理能力的人,雖然過得苦了一點兒,但是也能夠堅持的住,還自言自語道,「由奢入儉難,由儉入奢易,看來我也被養成個真正的大少爺了,這點兒苦都快吃不了了,這可不成……」答完了題,填了填肚子,賈璉不客氣的開始睡大覺,以保證自己能夠在接下來的考試有足夠的體力。

    不過,考場之中其他的他都能夠強迫自己忍受,可是只有一點他是完全人受不了,便是廁所了,那個味道,說是不好聞都是往好了說的,根本就是讓人完全難以忍受呀,賈璉每一次想起來,都慶幸自己的房間距離廁所較遠,不然的話他恐怕早就被熏暈了。

    一等將軍府里,也沒有人的心能夠平靜下來,賈璉在參加考試,賈赦一直等著這個兒子給自己掙臉面,自然也是很想要知道怎麼樣了的,還有張氏,她聽過考場中的辛苦,很是擔心賈璉是不是能夠堅持下來。

    至於賈母和賈元春兩個,當然是心心念念想著賈珠的,只是她們對這其中的事情並不算是瞭解,就算是著急也是白白的著急,賈母乾脆每日都讓賴大家的守在闈場外面,就是害怕賈珠堅持不下去。

    王氏的心裡面也是一樣的著急,她每日真心實意地跪在佛前,雖然她一直都說自己信佛,可是實際上不過是手段罷了,並不曾有多少真心,可是這一次為了賈珠,她是全心全意的在佛堂裡面求著,就希望賈珠能夠中舉,之後順利金榜題名,他們一家子也好真的揚眉吐氣一番。

    賈政心裡面也是擔心兒子的,心情也總是壓抑著,就算是與自己的清客們清談,也不能讓他的心情更好一些,工部也都不怎麼去了,每日只是想著賈珠能不能夠順利考取。

    可這樣一個時候,王夫人卻忽視了賈政,只顧著想自己的兒子了,趙姨娘自然是不介意趁虛而入的,她雖然已經懷了身孕,不好與賈政行那檔子夫妻事,可是卻不介意用自己的溫柔笑意籠絡著賈政,「這一胎真不知道會是個什麼呢?」她故作擔憂狀。

    賈政自然是想要一個兒子的,他雖然已經有了兩個兒子了,可總還是覺得兒子越多越好,「定然會是個兒子。」

    趙姨娘就想要聽這樣的話,她這麼費心費力的,心裡面所盼望的也正是生下一個兒子來,日後也有個保障,「只是若是個兒子,我還得為了他的前途擔憂呢!」這般說著,順便捧一捧賈珠,「若是能和大爺一樣那般會讀書,我就放心了。」

    賈政對賈珠這個兒子從來都是極為滿意的,現在聽到趙姨娘這麼說,心裡面也覺得高興,甚至很是慈祥的說道,「這個孩子日後定然會好好讀書的,說不得能比珠兒還好。」他是很介意賈璉明明要比賈珠小上三歲,卻能夠和賈珠一同參加科考的事情的。

    趙姨娘一聽心裡面更是美極了,嘴上卻謙虛著,「如何能比得了大爺呢,他能有大爺的三分,我也是心滿意足的了。」

    九天的日子雖然很是辛苦,可是也總有熬完的一天。等到出考場的時候,賈璉覺得空氣都清新了許多。這九天他也不曾好好地梳洗,實在是看上去就蓬頭垢面,衣衫也皺皺巴巴的,不過其他的人看起來與他也不曾有太大的差別就是了。

    賴大家的本就是每日都等著的,今日終於等到了人,心裡面念了句佛,笑眯眯的湊上來,「二爺可好?」

    賈璉點了點頭,便先上車了,就算是賈璉的身體不錯,也具有一定的生活自理能力都覺得自己在裡面呆的極是辛苦,賈珠那種天生被賈母珍貴著,手捧著長大的就更不用說了,一出了門,便整個人都要站不起來了。

    他平日不曾活動,又不知道自己要如何照顧自己,這九天的日子對他來說實在是算得上是折磨了,若不是心裡面有一絲執念,他怕是早就熬不住,倒下了,現在到出了門才倒下,已經算是表現的不錯了。

    但就算是這樣也讓賈母心疼的不行,眼睛裡面更是只看得到賈珠一個人了,一會兒讓請大夫,一會兒又讓賈赦拿著帖子去找太醫的,反倒是賈璉被她當成透明人了。

    張氏很是不滿,但是她卻不肯落人口實,只是讓人在請大夫的時候多說了幾句,「我們二老爺家的珠大爺從來都是身子不好的,現今又……真是把老太太、太太給急壞了呢!」這麼寥寥的幾句話,卻給賈珠冠上了身體差的毛病,讓很多本來覺得賈珠不錯,想要說親的人家說的止步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參加面試了,跪求保佑!

第62章 中舉說親

    賴大忍不住覺得,自個兒活了這麼大半輩子,今兒個算是心情最好的時候了,看著貼出的榜單上面賈璉和賈珠的名字,他就忍不住覺得很是滿意。這一下子,不用說老太太定然會高興,好好獎勵他一番,便是太太和二太太那邊的打賞肯定也是少不了的……

    他雖然早就不是靠著賞錢過日子的人了,可是打賞看中的不是銀子,而是臉面,他在主子面前有臉面,現今林之孝一家子現在可是咄咄逼人,越來越受寵信了,反倒是他們一家的日子頗有幾分不如從前,但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他們畢竟是老太太的人,太太不喜歡也是正常的,可是不管怎麼著,自己都不能讓林之孝一家子越過自己去。

    榮國府里,賈璉很是淡定,他早就已經將自己的考卷在第一時間默給了外祖父張仁,按照外祖父的意思,自己寫的東西算是不錯,中舉是肯定沒問題的,可是想要有個好一點兒的名次,卻並不能夠保證

    更有,張仁明確表示,「你現在的年紀也不算大,便是明年春里勉強考中了進士,恐怕也會落入同進士之列,不如等上三年,學問更進一層之後再參加春闈,拿到一個不錯的名次,再入朝堂也不晚。」

    張仁這樣有經驗的人這樣說了,賈璉自然是按照他所說的辦的,他又不曾進入朝堂,對那裡面的那些個彎彎繞繞的也不甚清楚,既然在裡面浸淫了這麼多年的外祖父都是這樣說的,肯定不會害了他,乖乖按照要求辦就是了。

    更何況,賈璉雖然覺得年少成名不是個壞事,卻更知道傷仲永之類的故事,還有那個‘同進士,如夫人’的段子,想到了這些,他還是覺得,不管怎麼著還是先等上一等,等到自己的學問足夠好了再參加春闈也不錯,再說了,他這個年紀能夠中舉,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張氏絕對不會反對自己父親的意思,賈赦倒是有幾分不願意,卻被張氏給勸住了,「大哥當初的學問也是極好的,可是父親偏偏讓他多等了好些年,等到二十中旬才參加科考,也正因如此,學問到了火候,才能夠三元及第,被聖上點為狀元。璉兒的年紀好小,便是多等上三年又如何呢?讓他把學問和性子都磨練好了才是最好的。」

    賈赦這才點頭答應了,不過心裡面忍不住琢磨著,若是賈珠明年便中了,那他們一家子豈不是會落後賈珠一步了。

    還好,賴大帶來的消息不算是太差,「回老太太,兩位爺都中了,二爺是第五十一名,大爺是第八十六名呢!」

    王氏是很為賈珠高興的,只要賈珠中了舉,就算是名次比賈璉落後一點兒又如何,她現在心裡面考慮不到那些個名次上的問題,只覺得高興了,「這真是個好消息呢!」

    賈政也摸了摸鬍子,「可不是,這個年紀便中了舉,著實是不錯的,璉兒的成績還要拍的往前一些,看起來確實是學的極好的。」

    賈璉自然很是謙虛,「侄兒不過是運氣好一些罷了,若是論起學問來,珠大哥哥實在還是在我之上的。」

    這樣的話是賈母喜歡聽的,賈璉自然也就不怎麼介意說給她聽一聽,讓她的心情好一些了,果然,賈母一聽極為舒心,面色上就表現出來了。

    賈赦聽了是極為不高興的了,他的兒子明明要更優秀一些,憑什麼反而說賈珠讀書讀得好,忍不住開口道,「珠兒的書讀得不錯,只是科考看的不單單是讀書上的學問,還有其他的學問呢!在這一點兒上,璉兒便好上一些了,不然名次也不會比珠兒高出三十多位來,再說了,璉兒的年齡也要比珠兒小上一些。」

    「這是自然的。」賈珠雖然嘴上這般說,可是心裡面卻很是不樂意,在他看來,賈璉能夠比自己表現得好完全是因為其外祖父一家的功效,自己不曾有三元及第的狀元郎親手教導,還能夠取得這樣的成績,絕對是不比賈璉差的。

    賈母不樂意聽賈赦的話,「中了舉也不算什麼,還是要在明年會試拿到好成績才是真的好。」

    賈璉適時地表示,「老太太,孫兒的學問還不到火候,怕是明年的春闈不能參加了。」

    賈母很是不高興,她一聽就明白這肯定又是張家說的,心裡面對於自己的孫子只肯聽外祖父家的話不高興,「怎麼就不到火候了,便是考上一考看一看又如何?」

    張氏倒是笑著說道,「璉兒還小,還是莫要這般著急的好,便是再等上三年,也是不晚的。」

    賈母聽了她的話更是不高興,直接對著賈珠說道,「珠兒可是如何想的呢?」

    賈珠自然會抓住這樣一個機會,「來年春闈,孫兒還是想要試上一試的。」

    賈母這才滿意了,「果然是我賈家的好孩子,老婆子就等著你給我掙誥命了。」

    賈璉對她所說的話頗為無奈,你已經是超品國公夫人的好不好,還想要什麼誥命呀,更何況,賈珠就算是當了大官,能夠得到誥命的也是王氏和他未來的媳婦呀……不過,他也就是腹誹一下,懶得說出來刺激那些人脆弱的神經。

    賈珠中了舉,在賈母看來,再中進士也不是什麼問題,便開始盤算著給賈珠娶個怎樣的媳婦了,王氏那邊自然也是盡心考慮著的,趙姨娘的肚子已經是鼓起來了,她每日看著都覺得難受,乾脆眼不見心不煩,每日只抱著賈寶玉來賈母的身邊說話,順便參謀著賈元春和賈珠的婚事。

    只是參謀著,她又忍不住想到之前自己嫂子來與自己說的話,開口道,「老太太,璉兒的年紀也不算小了,您別只顧著賈珠與元春,璉兒的事情您也要想一想才好,如若不然,怕是有人會說您偏心了。」

    賈母一聽王氏的話,就知道她肯定是不安好心的,她的心裡面從來都是只想著自己的孩子的,怎麼會這麼好心關心起賈璉來,不過賈母自己也不是很想要給賈璉娶個太優秀的媳婦,不然的話賈赦一家子怕是更要把她的政兒一家壓得沒法看了。

    這麼想著,她倒是不介意聽一聽王氏的意見了,「哦,你這般說了,莫不是看到有哪家的姑娘合適璉兒的?」

    王氏立刻接話道,「還不就是我娘家的姪女,哥哥家的鳳姐兒嘛,她比璉兒的年紀稍小一些,長得自然是不用說的,自小也是被我那哥哥嫂嫂充作男兒教養,管家什麼更是從來都是一把好手,大嫂身子不好,還是要有個這樣能幹的兒媳婦才最好呢!」

    賈母聽著王氏的話,仔細地想了一番,這個王熙鳳不是王子騰的女兒,反而是王子騰那個整日只知道惹事,現在沒了辦法回了金陵呆著的王子勝的女兒,雖然說起來都是王家的女兒,只是真論起來,她的身份上卻是與王子騰的女兒王熙鸞差了許多的,不過就是要身份上不是特別高才好。

    更何況,王熙鳳的身份雖然不是特別高,可是名頭上卻是極為好看的,她將她說給賈璉,也不會讓人議論她偏心,她早就已經想好了,要給賈珠選一個名聲不需要太顯,但是極為知禮的媳婦。

    王夫人的心裡面是想著,那王熙鳳只要嫁進來了,頂著自己姪女的身份,肯定是不能討得張氏的歡心的,那個時候她為了安身立命,如何能不親近自己,也可以算得上是她在這府裡面案的一顆釘子。

    從另一方面想,王熙鳳作為他們王家的女兒,從來都是堅持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張氏不是從來都覺得自己出自清流之家,最是有學問不過的,若是有了這麼一個兒媳婦,她倒是要看看了,她還如何驕傲的起來。

    最重要的一點,莫過於王熙鳳雖然說得好聽一點是充作男兒教養,可是實際上就是喜歡抓權謀事兒的,若是她成了賈璉的媳婦,定然是每日忙著與張氏□□,那個時候自己就算是沒想要參與其中,她也得求著自己幫忙,而家宅不寧,她倒是看看賈璉是不是還能夠繼續寧心靜氣的讀書做官。

    便是有了這麼多的想法,她才會答應了自己嫂子的話,與賈母說一說這件親事的。其實,王子騰的媳婦王史氏心裡面是想要利用這麼個機會,與賈府修繕關係的,這個賈府,指的自然是賈赦一家子住的一等將軍府,他們兩家原本關係算得上是不錯的,不然的話王氏也不會嫁給賈政了,只是沒曾想到王氏太能夠折騰,兩家的關係逐漸疏遠不說,漸漸地連原本的來往都快沒有了。

    王子騰是個聰明的,也看到了賈璉日後的前途,便想著要親上做親才好,他是更想要將自己的寶貝女兒許給賈璉的,只可惜,他的女兒年齡上稍小一些,若是讓賈璉一直等著也實在是不太像話,便選了年齡上比較合適的王熙鳳。

    而王熙鳳雖然不是王子騰的女兒,卻是襲了爵的王子勝的女兒,雖然那個爵位現在也不過是好聽而已,但是賈赦也不過是空掛了個一等將軍的爵位,什麼實職也不曾有的,這樣看起來,兩家的差距也不是太大,他們也想著要多多陪送王熙鳳嫁妝,也好彌補這一點。

    只可惜,理想很美好,現實很殘酷,他忘記了將豬隊友王氏考慮在意外之中了。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晚上等了一夜成績終於看到自己面試成功了~哎呀~太好了。。。等著體檢了。。。

第63章 拒絕麻煩

    賈璉現在還沒心思來關心這個問題,他可不覺得年紀輕輕就結婚有什麼好處,在身體還沒有完全發育好的時候就成親生孩子,不但是對自己的身體不好,也很難生出來健康的孩子的,張氏沒有提起過,他便一直都是裝不知道的。

    他現在更關心的是擺在自己面前的東西,「看上去確實是不錯呢,雖然是小了那麼一點兒。」

    天青早就已經摸清了自己面前這個主子的性子的,聽到他這般說,仍舊是笑嘻嘻的,「李三兒做平板玻璃的手藝還不算太好,雖然已經能做出不小的來了,可是太大的還是容易碎,燒製成的玻璃炕屏也極為不易,現在也不曾有完好的。」

    賈璉最開始也不過是吩咐了天青去找會造玻璃和能做彩繪玻璃炕屏的手藝人,只可惜,玻璃難得,能做玻璃炕屏的手藝人就更難得了,天青找不到,賈璉也不能強求,只能使他找了會在玻璃又懂點兒才會技術的手藝人慢慢摸索著,這麼些日子,也只做出這些小巧的擺件,真正的大東西卻還是造不出來的。

    「能做出這些來也不錯了,」賈璉肯定的點了點頭,「你拿了銀子給李三,說是賞給他的,讓他好好乾,等到做出來了,我肯定是不會虧待了他的。」

    「二爺放心,奴才肯定和他說了,他肯定會認真乾的。」天青也很是高興的說道,手上接過賈璉給的銀子,忍不住掂量掂量自己能拿多少在手裡。

    賈璉很明白這些個奴才的性子,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吩咐道,「這些都是給李三的,給你的是另外的,」說著,又示意石健給了他銀子,「莫要讓我知道你拿了不該拿的,不然的話,你也知道爺脾氣上來了你也很難過得舒服。」

    天青忍不住又想到了當初賈璉跟著賈赦收拾府裡面奴才的時候了,本來想要昧下些銀子的想法又熄了,賈璉給他的賞銀也不少了,更何況,李三那邊也只有拿到了銀子才能夠繼續做下去,若是他不好好乾,之後自己也很難得到賞賜不說,說不得還會被璉二爺發現了問題,狠狠地教訓自己也是說不准的。

    這般想著,天青那些個小心思也歇了一些,賈璉那邊已經將幾個精巧的擺件讓石健拿著,去了內院,他拿到了好玩兒的東西從來都是先給了張氏,再讓迎春挑喜歡的的,現今自然也是一樣的。

    張氏看到了之後淺笑道,「做的倒是精巧,只是還是太小了一些,也就拿著玩玩罷了。」賈璉找人做玻璃炕屏的事情,她也是早早就知曉了的,現今看到了成品也不覺得有什麼,畢竟那東西一直都是不好弄的,才會如此珍貴,現金看著賈璉拿回來的,雖然不算是特別大,可是勝在精巧,特別是給迎春的那個是賈璉親自畫的卡通圖案,倒是討得了這個小丫頭的喜歡,抱著一個勁兒的看,不肯撒手。

    張氏也選了個繪制著花草的,聽賈璉說,「那個繪制花鳥的和另一個動物的便在今年送年禮的時候一同給姑姑和表妹捎過去吧,也算是我這個做表哥的心意。」

    對此,張氏是非常贊同的,「成,就按你說的辦,剩下的這兩個,一個孝順了老太太,一個給了元春吧。」

    「等過一會兒兒子給老太太請安的時候便帶過去。」賈璉笑著答應著,他和元春的關係算的上是不好了,可是不管怎麼著,他在給迎春帶禮物的時候,大多也不會忘了給元春的那一份,雖然一定是迎春挑剩下的,可是也絕對給人一種他關心姐妹的樣子。先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便是日後元春透露出什麼,在聽的人心裡面,也是元春自己小心眼,不會覺得是他們有什麼做的不好的地方,這也是他和張氏學到的。

    元春看著那東西,心裡面是極喜愛的,只是面上不顯罷了,賈母看著賈璉,又想到前些日子和王氏說的話,忍不住覺得可以試上一試,「璉兒也長大了,懂得心疼家中的姐妹了。」

    賈璉不明所以,不過賈母既然誇贊他了,他倒是也不需要太謙虛,「姐姐妹妹們都是珍珠一般的人兒,自然是需要多體貼的。」

    「瞧瞧這話說的,」賈母忍不住打趣道,「還真是個嘴甜的,若是被別人家的小姐聽到了,說不得得多麼羨慕咱們家的元春和迎春呢!」

    張氏是感覺到有些不對味的地方了,面上還是帶著笑容,可是說出的話就有幾分防範了,「瞧老太太說的,您這是看著自家的孩子好呢,他這麼個性子,在外面誰能覺得好呢!」

    賈璉聽了張氏的話,也覺得賈母恐怕是有了什麼想法,只是沒曾想到她會關心起自己的親事罷了,畢竟賈珠與元春的年紀都比自己大一些,卻不曾有什麼相關的傳聞傳出來,他更是不會想到自己身上了。

    只可惜,對於元春和賈珠,賈母是想要再仔細地挑選一番,自然會遲一些,而賈璉這邊享受不到那樣的待遇,自然也就可以早早的提出來定下了。

    「咱們家的孩子,誰能說不好,」賈母嘴上這般說這,其實心裡面卻從不覺得賈璉真的有多麼好,「都有人來問起咱們璉兒的親事了,我這才想到,他的年紀已經是不小了的,不能再耽誤了。」

    這話一出,張氏就不樂意了,自己兒子的親事當然應該是自己來做主的,你這個做祖母的,之前不是每天都為了賈珠和元春的親事憂心的嗎?怎麼現在想起我的兒子來了,肯定是不安好心的。再說了,我的兒媳婦,我可不能讓你胡亂做主,要不然日後日子不好過的還不是我們一家子。

    賈母卻不覺得自己給賈璉做主有什麼不好的,當初張氏也是賈赦的祖母定下的,她雖然不滿意的緊,不是還沒有扭過那個老太太。這般想著,她便覺得就算是張氏對自己提的人選很不滿意,礙於孝道,也不敢說出些什麼來。

    只可惜,她忘記了一點,當初給賈赦娶張氏,也是賈代善點頭同意了的,而現在,賈赦還不一定能夠答應呢!

    張氏已經是明明白白地表示了不願意,「珠兒和元春還不曾說親呢,怎麼就輪著他了呢,還不著急呢!」

    賈母卻對於張氏這樣說很是不高興,「如何能這般說呢?當初珠兒與元春就是一直覺得年齡小,不著急,於是也沒有太早相看,現在都到了這個年紀了,是就算是心裡面著急,也不能表現出著急,不然就會被人看輕了,璉兒的年紀現在開始相看也是正好的。」

    張氏迫不得已,只能說道,「便是相看也要多看上幾家,現在他還小呢,著實是不用太著急的,我心裡想著,若是等到璉兒中了進士之後再相看,豈不是會更好一些?」

    賈母更是不樂意了,她心裡面覺得張氏就是在推脫,不願意聽她的,按照她想的做,「那若是璉兒考不中進士呢?難不成你就一直都讓璉兒這般單著嗎?不是我說你,雖然璉兒考中了進士之後能夠說到更好的媳婦,可是咱們這樣的人家,著實不用其他人來增光添彩了,我只想著璉兒能夠早日成親,你也能歇息一下,我也能早早抱上孫子,豈不是更好?」

    賈璉聽到賈母這樣說,很是明白她絕對是有選好的對象了,而他也很清楚,那個人恐怕就是王熙鳳,只是他可沒什麼要娶王熙鳳的想法,那個女人雖然能幹,可是著實是傻了一點兒,聰明只是表面上的,內里實在是算不得從命,還好弄權,他除非是腦袋被門擠了,否則絕對沒有娶那個媳婦的想法。

    「老太太何必這般著急呢,母親說的都是孫兒想的,」賈璉笑眯眯地說道,「孫兒也覺得自己還是大一些再成親的好,現今老太太還是幫珠大哥哥和元大姐姐多考慮一番吧,特別是元大姐姐,孫兒和珠大哥哥都是男兒,親事上的事情便是不著急也算不得什麼,元大姐姐可是女孩兒家,若是再等下去,就很難說到好人家了,說不得還會被人認為是有什麼不好的地方呢!咱們元大姐姐這麼好,可不能讓人誤會了才是。」

    這一席話雖然讓賈母覺得很不滿意,只可惜張氏那邊已經接話了,「就是呀,璉兒說的對,咱們家最著急的還是元春呢,她的生日大,過了年就是准十六了,還是要多幫元春相看相看,早日定下來才好!」

    賈元春沒想到竟然說到了自己的身上,而且不論是張氏還是賈璉,都是一副她好像要嫁不出去的模樣,心裡面嘔的不行,讓賈母看著就覺得心疼,關於賈璉的事情,也就只能先放上一放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總是忍不住猜測,元春是因為身份上的問題不好出嫁才進了宮當宮女的。。。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27 03:14

第64章 朋友義氣

    「璉兒現在也是舉人了,和咱們不一樣了!」馮紫英笑嘻嘻地打趣賈璉道。

    賈璉很是無奈的看了他一眼,「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難不成我還多長了個眼睛嗎?我自個兒今個照鏡子的時候可什麼都沒發現。」

    衛若蘭立刻攬住他笑道,「成了吧,紫英就會閒著沒事兒亂說,不過,你真的不準備參加春闈呀?」

    賈璉點頭,「可不是,明年的就不參加了,三年之後再說吧。」

    馮紫英的眼睛滴流轉了一圈,「可是三年之後哪有現在的額名聲好聽呀,你明年若是中了進士,怎麼也得有個申通的稱號吧。」

    「仲永還有個神童的稱號呢!」賈璉很是不客氣的說道,「長大了還不是個普通人,跟何況,我又不是10歲考中進士,算什麼神童呀,你們還是不要往我的臉上貼金了。」

    馮紫英最近每天聽到的就是賈璉賈珠考中了舉人,多麼多麼了不起,賈珠那邊他就不用說了,他從來都瞧不上那個只會讀書的書呆子,可是賈璉畢竟是他的朋友,還是一直都玩兒的不錯的那種,現在變成了‘鄰居家的孩子’,實在是讓他很是不爽,雖然與賈璉的關係好,也忍不住覺得有幾分不舒服了。

    正因如此,才故意與賈璉說了那幾句話,沒想到賈璉倒是淡定的緊,完全沒覺得自己考中了舉人有什麼了不起的,讓他又覺得自己的朋友果然是夠意思,又為了自己那點兒小心思有些許不好意思了。

    衛若蘭並不曾有馮紫英那般的想法,他對於這些個事情從來都是不怎麼在意的,家中的人也從來沒有想過他能夠靜下心來讀書考狀元什麼的,聽到賈璉考中舉人的消息,他還是挺與有榮焉的。

    「璉兒若是不願意就算了,等到你18歲的時候再考中也不算大,說不得你那個時候還能考中狀元呢!」馮紫英玩笑道。

    那邊朱子明聽到他說的,很是不屑一顧,「不過是中了舉罷了,何必一副自己很了不得的模樣,連春闈都沒有勇氣參加的人,還有什麼……」

    賈璉實在是忍不住不太禮貌地打斷了他的話,「朱兄大才,小弟自然是比不得的。」朱子明這一次也中了舉,名次上也比賈璉要靠前一些,只不過他的年齡也要比賈璉大上不少就是了。

    衛若蘭便是不客氣地把他的年齡拿出來說事了,「璉兒,瞧你這話說的,朱兄便是在年歲上也該比你考的好上一些呀。」

    賈璉沒想到衛若蘭會這麼刺激朱子明,他心裡面也是看不上朱子明的,雖然學問上不錯,可是那種偽君子的形象深入人心,賈璉只是看著他都覺得煩躁,只是不表現的太明顯罷了。而衛若蘭一直以來都是那種瀟灑不羈,沒什麼放在心上的公子哥兒形象,他還從不曾想過,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刺激朱子明,這種事情,應該是馮紫英一直做得才對。

    這般想著,那邊馮紫英已經不落人後了,「就是,朱兄年長璉兒8歲有餘,還不曾中瞭解元,實在是……」

    朱子明被這樣刺激,很是不能忍受,眼睛幾乎發紅地瞪著馮紫英和衛若蘭,只可惜,他現在的拳頭比不得這二位小爺硬,身家就更比不上了。

    賈珠卻是看不得賈璉這樣欺負他的朋友的,「璉兒,莫要與人為惡,你還是與朱兄道歉的好。」

    賈璉對此很是無語,先不說賈珠能不能管得著他,就算是管得著了,他又不曾說什麼,何必對著朱子明道歉,那是賈珠的朋友,不是他的朋友,更不是他看得上的人。

    「珠大哥哥這話說的,我不曾做錯什麼,怎麼就要道歉了呢?」賈璉很是有幾分不滿地說道,「凡事,還是要講個禮字的不是。」

    在賈珠看來,這就是賈璉不給他臉面,整張臉都冷了下來,「難不成我這個做哥哥的還說不得你了?」

    賈璉搖頭,「自然不是,只是兼聽則明偏信則暗,珠大哥哥並不曾瞭解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便讓我道歉,怕是……」

    「你不過是個堂哥罷了,何必一副自己是兄長的了不得的模樣!」馮紫英很是不客氣地刺激賈珠道。

    賈珠的面色立刻變得更難看了一些,直勾勾地站在那裡瞪著賈璉,非要讓他認錯不可,只可惜,賈璉從來不是被看上兩眼就會害怕的人,淡定地回望著他。

    還是朱子明主動開口,好像一副非常為了賈珠考慮的模樣,「好了,賈兄弟,莫要為我傷了兄弟和氣,便是賈璉不對我道歉,我也不會與他計較的。」他這一下子,反倒說的自己好像是謙謙君子,賈璉那邊小心眼兒的不行。

    賈璉點了點頭,「是呀,朱兄說的沒錯,做錯的人都能厚著臉皮不承認,我又何必賠禮呢?」

    朱子明的臉色更是不好看了,只可惜,賈璉這一次不準備繼續給賈珠說教他的機會,衝著衛若蘭和馮紫英笑了笑道,「我發現了個有意思的東西,你們准不準備一起去看一看呢?」

    「什麼有意思的?」馮紫英從來都是個人來瘋,一聽就堅持要跟著去,衛若蘭也點了點頭,「成呀,那就去看看唄。」

    賈璉帶他們去的地方就是李三的小作坊,他這些年來收到的東西不少,可是能夠支配的銀子實在是不太多,研究什麼的絕對是要花銀子的,特別是一開始他就讓李三走錯了研究方向,造什麼玻璃炕屏。

    他本想著勞動人民的創造力是無窮盡的,想要自己手下的人直接做玻璃炕屏賺錢的,只可惜投資了不少,卻不算是有什麼成功,現在他準備改變想法了,只做一項研究恐怕成功率還高一些,乾脆先從做平板玻璃開始,等到能做出足夠大的平板玻璃的時候,用處還不是能更大。

    雖然這不算是什麼大的研究,可是他還是想著要是有人一起投資更好,特別是,馮紫英和衛若蘭都是不錯的哥們,人可是社會性的動物,他覺得只有聯繫的更密切一些,日後的路才能走得更好。

    「這是?」馮紫英一看就覺得漂亮,「玻璃做的,不過也太小了一點兒吧。」

    賈璉點頭,「剛開始呢,自然是小了一點兒。」他一邊說,一邊拿起了李三剛完成的產品,這個已經比上次他拿到的稍微大一些了,彩繪的玻璃鑲嵌在了一塊木框上,好像玻璃畫一般,看上去還是有點兒意思的,「這都是玻璃做的,怎麼樣,你們有沒有興趣?」

    「你是什麼意思?」馮紫英立刻問道,衛若蘭也好奇地看著他。

    賈璉挑眉,「自然是大家一起合作了,我覺得玻璃這東西並不難,咱們老祖宗多少年之前就會造了,只是平板玻璃還做得不是很好罷了,現今那些玻璃炕屏、玻璃鏡之類的平板玻璃大多都是用了西洋來的,你們覺得,若是咱們自己造出了大塊的平板玻璃,日後只要稍微降一點兒價格,豈不是可以讓所有的人都用我們的玻璃了。」

    馮紫英一聽就樂了,衛若蘭倒是看得遠了一些,「不過,你現在可就這麼一個人呢,就憑這麼點兒人,咱們也能做好?單單是生產的地方咱們可就要考慮考慮吧。」

    賈璉嘿嘿一笑,坦白道,「我之所以找你們,也就是為了擴大規模的,李三這邊已經是手藝不錯的了,他也認識一些能造玻璃的,只是這東西大家都不甚喜歡,自然是懂得少,只要咱們花了銀子雇了人來做,怎麼就不能成呢?」

    「瞧瞧吧,我說璉兒怎麼會這麼好心,原來是在這兒等著我們呢,就是不知道,我們要出多少銀子呢?」馮紫英笑著問道。

    賈璉很是誠懇地說道,「不用太多,咱們也要從小的開始做起,我想著一人100兩也不算是少了,我手裡有娘親給的一個小院子,可以先讓他們在那開始動手,若是能造出來自然是好的,就算是不成,一百兩也不算的得什麼不是?」

    衛若蘭點頭,「成呀,小爺倒是也不缺那100兩的銀子,就跟著你一起試試看。」

    馮紫英也是點頭答應下來了,「只是這玻璃便是做出來了,也不過是造些個玻璃炕屏什麼的,怕是用處不是特別大的吧?」

    「若是真的造的好了,便是將所有的玻璃都安在窗戶上又如何?」賈璉笑眯眯地說道,「或者是用玻璃造間屋子也是可以的嘛。」那可是很有陽光房的感覺了。

    馮紫英還是覺得不可思議,「成了,先造出來再說吧,你可不要現在說的太好了,等到什麼都弄不出來。」

    賈璉點頭,「咱們不就試試,你難不成還想要真的一准要賺銀子不成?」雖然他想要賺錢,可是話在最開始還是不要說得太滿了才好。

    作者有話要說:我看了玻璃炕屏上面其實也是一小塊一小塊鑲起來的。。。看上去好像沒有玻璃窗大的說。。。

第65章 見王熙鳳

    新年新氣象,只是賈璉在賈母的房裡見到一個陌生的漂亮小姑娘的時候瞬間覺得自己的這個新年怕是不能夠過得太愉快了。

    賈母卻是一臉的慈祥,笑眯眯地就要把賈璉拉到自己的身邊,「璉兒快來瞅瞅,這是你二嬸的內姪女,叫熙鳳。」

    賈母在看到王熙鳳的那一刻就滿意的不得了,她原本還以為這位王家的女兒說不得得和她的姑母一樣愚蠢,在張氏的手上走不了一個回合就得落敗,可是現在看上去,卻覺得這個孩子實在是精明的很呢!

    不單單是性子好,就是長相也是極好的,一身大紅裙衫,越發襯得她面如美玉,賈母越看越覺得高興極了,賈璉的外祖父家並不曾有女兒,他每日看到的也不過是元春和迎春這兩個女孩子罷了,平時怕是除了丫頭,其他的女孩子是從來都沒有見過,現在出現了這麼一個艷若桃花的女孩子,根本就不擔心他不上心。

    只可惜,如果賈璉真的是十五歲的男孩兒,恐怕是在看到了王熙鳳的那一刻就忍不住著迷,至少是在心裡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的,可是偏偏賈璉是個少年身,卻有了一個絕對算得上成熟的靈魂,王熙鳳再漂亮,也還是個未曾及髻的小蘿莉,賈璉自認為自己還是有點兒節操的,更重要的是他沒有戀童癖,實在是不能對這麼一個初中生有什麼感覺。

    於是乎,他在打招呼的時候便表現的很守規矩,「舅母好,表妹好。」讓張氏的心裡面著實是松了一口氣。

    簡單的打過招呼之後,考慮到男女七歲不同席,免得鬧出問題來,賈璉主動要求,「孫兒還要去書房讀書,便不能多陪老太太您了。」

    賈元春與王熙鳳相處的不錯,心裡面也覺得如果賈璉娶了王熙鳳對他們一家子都是極好的,忍不住開口道,「璉兒何必這麼用功,現在可是新年,便是聖上都封閉了,難不成你還要比聖上還辛苦嗎?」

    賈璉搖頭,「回元大姐姐,我便是知道自己不如,才會想要勤能補拙的。」說完,便與賈母深深鞠了一躬。

    賈母還沒想好要怎麼說才好,張氏已經開口了,「成了,快去讀你的書吧,便是新年也不能耽誤了功課,不然你父親又要說你懶惰了。」

    那邊領著王熙鳳來的王史氏也開口了,「就是就是,還是讀書更要緊一些。」

    她能夠成為王子騰的妻子,還能夠在不曾生下兒子的情況下也沒讓王子騰弄出庶子來,著實是聰明的緊,原本王子騰想要王熙鳳嫁過來也是為了兩家修好,只是現在看起來,怕是賈赦一家子並不曾有這樣的想法,還好還好,他們只不過稍微透露了一點兒意思出來,就算是不成,也不妨礙。

    王熙鳳是個很聰明的女孩子,雖然年紀還小,但是也能夠從這三言兩語當中感覺到,賈母、王夫人還有元春對她看上去是不錯的,可是張氏與賈璉雖不曾表現出不喜,卻很是有幾分冷淡了。她想起聽到的幾句閒言碎語,說著的都是讓她嫁給賈璉的事情,只是這般看著,恐怕不是她所聽到的那般才好。

    心裡存了這麼件事兒,王熙鳳雖然還是跟著自己的嬸娘坐在這裡,卻不如最開始那般只顧著嬌羞,反而是仔細地打量著賈府的人了。

    而這麼一觀察,她便感覺到不對味了,她之前都是跟著父親母親在老家金陵,也是這段時日,母親想要為她與哥哥說親,才到了京城的叔叔家住著,從來聽到的都是姑母嫁給了榮國府的二老爺,備受老太太寵信,風風光光的話。至現在看著,她這位姑母便是再風光,也已經搬出了榮國府了,不對,這裡也算不得是榮國府了,而是改成了一等將軍府……

    至於賈老太太,她倒是覺得對方是真心極喜歡自己的,便是姑母看著她的眼神兒也是極為體貼,與她整日里見到的其他太太們極為相似,可是這府裡面的女主人看上去不怎麼喜愛她,她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妥帖的地方,那麼不能討得她的喜歡,應該還是自己姑母的緣故。

    再看那位元春表姐,聽說是一直極得賈老太太喜愛,養在身邊的,她面對自己的時候,從來也是帶著微笑的,只那不過四表面上的吧,她從來敏感,很是清晰的感覺到了那位表姐對自己並不是那麼友好的,甚至還帶了一絲的瞧不上。

    元春其實也並不是有什麼其他的想法,只是看著王熙鳳小小年紀卻表現的樣樣都好,還有賈母的喜愛,頗有幾分嫉妒罷了。心裡面盤算著這王熙鳳的父親也沒什麼官職,甚至比不得自己的父親,竟然還有機會嫁進他們家來。反倒是自己,沒有什麼不好的,可是偏偏在親事上多磨,這般想著便忍不住有幾分不高興,故意想要找王熙鳳的缺點,那也是明明白白的,王熙鳳不識字。

    就好像賈敏在面對著王氏的時候有著她的驕傲一般,賈元春看向王熙鳳的時候,也有幾分覺得自己高她一等的想法。只可惜,她忘記了,賈敏是榮國府的大小姐,還是做過公主伴讀的人,自然有驕傲的本錢,而她卻不過是個六品小官的女兒,若不是賈母將她養在這府里,她能算得上什麼,甚至是比不得王熙鳳的。

    而王熙鳳從來都是個精明的,賈元春自以為自己掩飾的不錯,並不曾透露出來一星半點兒,只可惜那邊王熙鳳卻是感覺的清清楚楚的,甚至連她為何會這般,也都摸了個清楚,心裡面忍不住覺得有幾分不太舒服,不但是對這位表姐不滿,更是對那位姑母不滿了。

    有了這樣的想法,她卻是盡量不表現出來,至少在賈府和在自己的嬸娘面前是一丁點兒都沒有流露的,一直到回了府里,進了自己的屋子,她才表現出不高興了,「平兒,與我去見娘親。」

    「小姐,剛回來,不歇一歇嗎?」平兒笑著體貼道。

    王熙鳳美目一竪,冷眼瞪著她道,「我是小姐還是你是小姐。」

    平兒立刻閉上了嘴巴,那邊安兒卻忍不住微微彎起嘴角,看看吧,就你喜歡當那個賢惠體貼的,現在可好?馬屁拍到馬腿上了。

    王熙鳳的母親心裡面很是疼愛自己這個寶貝女兒的,看到她到了自己房裡,立刻關心道,「我的兒,今日與你嬸娘一同去了賈府,可累著了?」

    王熙鳳倒好,未語淚先流,心疼的她母親不得了,「我的兒,這是怎麼了,快與我說清楚了,難不成是哪個欺負了你了嗎?若真的是那般,娘親自然會給你主持公道的。」

    王熙鳳這才收了眼淚,小心翼翼地問道,「娘親,女兒真的要嫁給那賈璉嗎?」

    這一下子,反倒是她的母親不知道該如何說了,那還是在議論的事情,只是沒想到傳到了女兒的耳朵里,「怎麼了,莫不是你沒瞧上那賈璉嗎?我雖是沒見過,只是聽說他長得不錯,學問上也是好的,現今已經中舉,還有個爵位,日後的前途自然是不可限量的。若是將你說給了他,日後你的日子也能順風順水的不是。」

    王熙鳳又忍不住開始掉眼淚了,「女兒若是不願,娘親也要這般嗎?」

    沒有哪個母親能拗得過自己的孩子,特別是王熙鳳本來就性格強勢、深受寵愛,而她的母親卻一直有些軟弱,「我的兒可是覺得有什麼不好嗎?」她如是問道。

    王熙鳳點了點頭,「怕是那邊的一家子都不願意呢!」

    這一下子,她的母親笑了,「怕是你想多了吧,你嬸娘已經讓你姑母去問了,那邊老太太是極為滿意你的,你姑母也能照顧著你,還能有什麼不好的?」

    王熙鳳卻看得更清楚一些,「我的婆婆可不是姑母,而是那位張夫人呢!」

    這一下子王熙鳳的娘親也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是那位夫人不滿意你?我的女兒哪裡不好,還由得著他們嫌棄嗎?」

    王熙鳳立刻說道,「那位夫人卻不曾說什麼,只是女兒看著她並不甚喜愛女兒,怕是根本就不想要結這門親的,更何況,女兒可是感覺到了,她與姑母相處不睦,女兒既是王家女,難道在她的手裡能討得了好嗎?」

    這一下子,她的母親倒是沈默了一些,王熙鳳可不準備沈默,「我看著元春表姐還是住在將軍府里的,只是聽說那兩家已經是分家了的,她為何不在自己父母身邊,偏偏要住在大伯家呢?」

    「更不用說不單單是元春表姐,聽說珠大表哥現今也是住在將軍府的,女兒覺得,這恐怕是不太好的,更何況,我明眼看著,老太太怕是更疼愛元春表姐甚過賈璉呢!」

    作者有話要說:我實在是捨不得把王熙鳳寫的太慘了,畢竟她還是我第一次讀紅樓的時候挺喜歡的人。。。

    不知道為啥又被網審了,上一章的錯別字我都沒法改,囧里個囧。。。

第66章 王家後悔

    不單單是王熙鳳這邊與自己的娘親說起自己對這門婚事多麼不滿意,那邊王史氏也與王子騰說起了一樣的事情,甚至看法都是相近的,「老爺,我看著,這門婚事還是莫要做的好?」她雖然是輕聲細語地說著,可是語氣卻算得上是非常果斷的了。

    「這是什麼意思?」王子騰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想出來的好事被自己的妻子否定了,很是不高興道,「難不成你有什麼其他更適合鳳姐兒的人家嗎?」這已經是懷疑她有什麼私心了。

    王史氏自然是不能承認的,搖了搖頭說道,「妾身不是這個意思,這門婚事若是從表面上看實在是極好的,只是妾身今日領著鳳姐兒去賈府的時候,感覺到那邊大太太恐怕是不太樂意,就連賈璉看到了鳳姐兒,也不曾有什麼太高興的模樣。」

    「賈璉從來都是守禮的,他若是露出了輕狂的模樣,我才覺得不好,」王子騰想了想說道,「至於其母,恐怕是婆婆看著兒媳婦總覺得有不滿的地方罷了,那位夫人的性子也算是個好的,鳳姐兒嫁過去了不會受什麼磋磨的。」

    王史氏忍不住嘆了口氣,「老爺還是聽妾身把話說完了再決定吧,妾身也是考慮了半天才有了這門親事實在是不算是合適的想法的。」她與王氏的關係從來不睦,這種嫂嫂和小姑子之間的二三事也是正常的,老太太偏心女兒,欺負媳婦,她這個當兒媳的自然是不高興的,便是後來小姑出嫁的,心裡面也有那麼一個疙瘩,而今天看了那些事情,她實在是覺得,自己的那位小姑怕是事情做得委實過了一些。

    「老爺,咱麼想要鳳姐兒嫁給賈璉,雖說是為了鳳姐兒選了一門好親事,但您更多的想的不是與賈府修好關係?」王史氏說道,「只是妾身看著,若是鳳姐兒依著現在這種情況,就算是勉強嫁進了將軍府,也不是修好咱們兩家的關係,反倒是讓咱們兩家的關係更不好了才是。」

    「賈家老太太對咱們鳳姐兒很是滿意是不錯,可是她們是為何滿意的,您可曾想過呢?」王史氏忍不住問道。

    王子騰微微蹙眉,「你到底是想要說什麼,不要話說一半,直接說清楚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王史氏略帶諷刺地說道,「賈府的老太太當初可是想要將爵位給了小姑嫁的二爺的,更是一直都抬舉著小姑,讓小姑管家,後來也是咱們小姑做的過了一些,想要插手人家大房的事情,人家才徹底的分了家,更是讓小姑一家子都住到了外面。」

    說起這個,王史氏就覺得極為可笑,這位小姑的所作所為簡直都可以被休棄回家了,還好她守了先前榮國公的孝,屬三不去,不然現在王家的女兒怕是都不用想著嫁個好人家了。

    「可見賈府兩家子相處的著實算不上和睦,」王史氏又說道,「老爺您將鳳姐兒許給賈璉目的還不是要與將軍府里修好關係,若是小姑依著姑母的身份說了什麼,做了什麼,鳳姐兒再做了不該做的,咱們這恐怕不是修好關係,而是結親結出仇來了。」

    王熙鳳既然感覺到了賈元春對她的不友好,她也不是個好脾氣的,自然是非常不客氣地表現出了對賈元春的不友好,「再說元春表姐都這半年歲了還不曾許了人家,這名聲上怕是也有些不好聽的吧,便是依著這一條,將軍夫人恐怕就能夠反對這門親事了,哪有哥哥姐姐都不娶親,先給弟弟訂了婚事的呢?」

    「元春表姐到這個年紀都不曾說親,難道姑母不著急嗎?她心裡著急自己女兒的事情,還這般為了女兒考慮,娘親你相信嗎?更何況,姑母與表姐雖然說著喜歡女兒,可是女兒明顯感覺到了不對的地方,怕是她們並不是真心喜愛女兒的。」王熙鳳又說道,「若是這般,女兒進了那府里,豈不是孤苦無依,說不得還得她們還得因著姑母表姐的身份,讓女兒的日子更不好過呢!」

    其母也是王氏的嫂嫂,自然知道自己的這位小姑是多麼能夠惹是生非的人物,聽到女兒還不曾定下親事就收了這麼多的委屈更是心疼的不得了,心裡面已經決定下了,不管怎麼著,這門親事還是算了吧,她的女兒這般好,定然是不愁嫁的。

    感覺到母親已經被自己說動了,王熙鳳的心裡面很是得意,其實正常的女兒家,哪有去與母親討論自己的親事的呢?這等事情,也只有王熙鳳才能夠做的出來,不過也正因為她有了這樣的勇氣,才能夠最大程度的讓自己過得好一點兒。

    王子騰那邊聽了王史氏的話,也擔心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可是這門親事在他看來實在是大大的好事,又不忍心就這麼放手,想了一下還是說道,「等我明日與賈恩侯見面透個意思去,看看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王史氏該說的也都說了,只是這些事情還是王子騰拍板定磚拿主意的,她也只是溫柔的應下,「那可是,鳳姐兒雖然只是我的姪女,但我也是不想要委屈了她的,還是要好好與賈將軍商量一下才是。」

    只是王子騰從來都沒曾想到過,若是論對王家女兒的不滿,賈赦就是排名第一的那一個,聽到王子騰說起來意,賈赦是一點兒也不隱晦的表示,「這不成。」

    王子騰沒想到自己的話還沒曾說完就被打斷了,還被直截了當的拒絕,他現在官越做越大,實在是很少有人不給他臉面的,勉強耐下性子來問道,「這倒是如何不成,恩侯倒是與我說上一說。」

    「她姓王,這頭一點兒就不成。」賈赦懶洋洋的說道,他這個時候本來應該在家睡大覺的,沒成想現在被王子騰拽出來了,頗有幾分鬱悶。

    王子騰聽著更是不高興了,他們王家的女兒竟然被嫌棄了,這難不成是在嫌棄他們王家嗎?「恩侯這是看不上我們王家了?」

    賈赦也不客氣,「不是嫌棄你們王家,只是你們家的女孩兒,我的兒子可不能娶,你也別不高興,你們家的女兒已經有個嫁進我們家了,就是你的好妹妹,我的弟媳。你們王家女兒是怎麼個教養,我在她的身上已經是看的很是明白了,別的都不說,她弄得我們家宅不寧就是個大事兒!」

    「恩侯這話說的怕是有些過分了吧。」王子騰不管怎麼說現在也是王家的大家長,竟然被人當著面數落他們家的女兒教的不好,這已經是極為不給他面子的了。

    賈赦搖頭晃腦的看著他說道,「我這做的可是不過分的。」前些日子張氏已經仔細地和他說了王氏想要將自己的內姪女嫁給賈璉的事情,也說明瞭那是多麼不好的一件事情,他平時雖然是不清醒,可是一旦張氏和他說了些什麼,卻能夠清清楚楚地記在心裡面,「若是我真的做的過分,你們王家的女兒現在恐怕根本就不要想要嫁出去了,我這是不想要與你結仇才這般單單與你說的。」

    「我那弟媳的所作所為,你難道是真的不知曉嗎?」賈赦略帶幾分諷刺意味地看著王子騰問道,「當初管家的時候連放印子錢的事情都能幹出來,那可是沾了人命的。就算是那時候她年輕,便從近的時候來說,她插手我們一家的事情,害死了我女兒的姨娘,還想要嫁禍給我的夫人,你不會是不知道的吧?」

    「這麼一些事情,真的是讓我忍不住擔心你們家的女兒到底會是什麼樣子的,不過好也罷,賴也罷,只要不是說給我的璉兒,我便就當做是不知道的,不可能壞了你們家女兒的名聲。你也看在我保住了你們家女兒的名聲上莫要害了我的璉兒。」賈赦一副慈父心腸的模樣,倒是讓王子騰不知道怎麼說了。

    王子騰什麼時候被人如此奚落過,心裡面恨得不行,可是賈赦從來都是個不著調的,他也是知道的,若是真的和他計較了,反倒是自己氣自己,沒甚好處,可是就這麼放過了他,這心裡面又委實咽不下這口氣。

    想起自己的那個只知道惹麻煩的妹子,他還是決定暫且不要與賈赦鬧得太過了才好,不然的話賈赦真的不管不顧的發了瘋,他們家裡可還是有其他的女孩兒的,便是鳳姐兒不提,他的獨生女兒鸞姐兒也不能不顧。

    「恩侯既然是這般意思,那麼我也不會強求,說親從來都是為了結兩姓之好,既然鳳姐兒與璉兒沒緣,那邊算了。」王子騰壓下心裡面的不高興,面上帶笑說道。

    賈赦也笑了笑,「就是這般,這樣最好。」

    作者有話要說:女兒和姪女,有些時候比妹妹還要重要的多。。。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27 03:14

第67章 王氏被訓

    王史氏那邊正在與自己的大嫂聊天,談的不是別的,也是不想要繼續結這門親戚的事情,王史氏安慰道,「大嫂莫要著急,老爺已經說了今日與賈將軍見面談一談的,會有好消息的。」

    王熙鳳的娘親還是忍不住擔心,「我只有鳳姐兒這麼一個女兒,也不希望她日後多麼大富大貴,可是日子也不得太難過不是,若是去了那府里,還不知道要怎麼樣呢!」

    王史氏只能安慰道,「必不會讓鳳姐兒吃虧的,她可是咱們王家的女兒,誰能欺負的了她。」

    還好王子騰帶回來的結果是大家都想要聽到的,他雖然一臉怒意,不過還是說了,「你再與鳳姐兒仔細相看其他的人家,除了那府里,定然還有更好的人家適合鳳姐兒的。」

    王史氏聽到他這樣說了也點了點頭,「可不是,鳳姐兒一切都好,我領著她出去的時候從來都有人主動問起呢,大嫂也說了不想要結親的意思,我覺得,怕是鳳姐兒說了些什麼的。」

    王子騰剛剛被刺激了他們家女兒教養不好,這邊就知道了王熙鳳自己和娘親討論親事的事情,更是不滿,「她一個未出嫁的女兒,怎麼關心起自己的親事來了,這傳出去能有好名聲嗎?」

    王子騰平日里總是覺得王熙鳳能幹活潑性子好,說起來的時候也從來都是好話,王史氏沒成想這一下子竟然讓他不高興了,忍不住笑了笑道,「鳳姐兒從來都是個有主意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限制了她呢?」

    「就是太有主意了才不好。」王子騰冷著臉說道,「若不是二妹那麼有主意,也不至於做出那些事情來,你日後其他的事情都可以不顧,得先把鳳姐兒的性子扭過來,不能讓她什麼都插手了,明明是個女孩子家,還總是去做那些個男子才做的事情,未曾出嫁就開始管家,這是個大家小姐該做的嗎?大哥不頂用,大嫂也是個拎不清的,你作為嬸娘,日後也要仔細的教導她,不能讓她再那般好攬權。」

    王史氏聽了王子騰的話如何敢不答應,只能連連點頭,「我都知曉了的,日後定然會與鳳姐兒說起的,不過她性子早就養成了,怕是不怎麼好改。」

    「不管好不好改,都得給我改好了,咱們可不能再結親結出一門仇來。」王子騰一想起來今天賈赦的那些話,就覺得胸口悶得慌,「還有,得讓她知道什麼該幹什麼不該乾,與她說清楚了刑律,不能因她一個,害了一家人。」

    王史氏都答應了下來,只是心裡面忍不住猜測,今日王子騰與賈赦見面到底是說了些什麼,怎麼回來之後王子騰便有了如此大的變化。

    王熙鳳從母親那裡聽到了不會與賈府結親的消息還是極為高興的,只可惜高興還沒來得及散去,悲傷已經湮沒了她,「母親,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就不讓我管家了呢?」

    其母也覺得很是無奈,可是王史氏與她細細地說了那些之後她也覺得,女孩子未出嫁之前知道些許管家的事情是沒錯的,可是若是太過了,與名聲上有礙,還是需要些賢良淑德的名聲才行,她便是再捨不得,也得收回了王熙鳳手裡面的權利。

    「鳳姐兒,你現在還不曾出嫁,若是傳出了你好權的名聲可不好聽呢,」她苦口婆心的勸道,「你叔叔那邊已經說了,要讓你學些其他的東西,這些賬本子鑰匙的,還是暫時不要碰了。」

    王熙鳳再不滿意,也知道家裡面王子騰是天,沒有人能夠反抗王子騰的話,便勉強自己去王史氏那邊學其他的東西了,雖然一開始不情願,可是那些東西倒是真的將她的性子磨得更平了一些,雖說年歲不小了琴棋書畫什麼的是來不及學了,可是字卻是又認識了不少的。

    王氏那邊沒成想和家裡面的消息斷了,頗有幾分著急,差人來問嫂嫂的意思,好像也是不想著與賈府結親了,她可是都打算好了若是王熙鳳進了府里,他們的日子會是怎麼樣的了,現在演員不按照她編好的劇本走了,實在是讓王氏寢食難安,找了個機會,就回了王家。

    恰好讓她遇上了在家休沐的王子騰,「怎麼了,你有什麼想要說的嗎?」

    「這兩家結親的事情說得好好的,怎麼這就算了呢?」王氏很是有些不高興,覺得自己費了那麼多的力氣都是白費了,「我可是花了好大的口舌,才說得老太太同意了的,哥哥嫂嫂這般善變可不好。」

    王子騰勉強耐著性子看著她,王氏已經是過了中年的婦人了,與年輕的時候的嬌俏美麗自然是比不了的,曾經疼愛的妹妹現在看著卻有幾分面目可憎的感覺了,王子騰看著她,冷漠的說道,「那親事成不了,還不如不繼續了。」

    「如何會成不了呢?」王氏很是不高興地看著王子騰,「老太太可是極喜歡鳳姐兒的,哥哥莫不是有了什麼其他的想法嗎?」

    王子騰都不好意思說出自己被賈赦打了臉的事情,只是看著她說道,「我既然已經作出決定了,就是這樣了,好孩子有的是,總有其他適合鳳姐兒的。」

    王氏聽他這般說,心裡面是極為不高興的,「哥哥莫不是哄騙妹妹的,我一個人在那個吃人的地方呆著,現在連體貼我一下,將姪女送到我的身邊都不願意了嗎?」

    王子騰聽到她這樣說更是不高興了,「你既然覺得那是個吃人的地方,難道還非要托著自己的姪女也一起進去嗎,你這個姑姑就是這般做的?」

    王氏自知說錯了話,卻沒想到王子騰接著說道,「更何況,那算是什麼吃人的地方,你現在的情況,還不是你自己咎由自取,你做了錯事總是給家裡惹下麻煩便也罷了,現在還連累了家裡面女孩兒的名聲,你還不自知嗎?」

    王氏聽他這般說,極是不高興,「我如何害了家裡面女孩兒的名聲了,哥哥這話說的可不對,我可不認的。」

    王子騰看著她這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模樣,「你做了什麼我沒有不知道的,之前幫著你,也是看在你是王家女兒的份兒上,之後,若是你還是任性妄為,做了不該做的,可別怪我狠心了,要是再做毀了家裡名聲的事情,你也就不用當我妹妹了。」

    「哥哥現在是嫌棄我了嗎?」王氏更是憤怒不已,她所有的依靠都是王子騰,現在竟然被這般說,既覺得丟臉,又覺得無望。

    王子騰卻還給她留了幾分顏面,「你若是不繼續折騰,你就還是我的妹妹,你之前做的,我便也不計較了,可是凡事都有個度,你不要超出了那個度才好。」

    只可惜,王氏從來都不是那個能夠自我反省的,被訓斥了一頓也只是憤怒不已的回家,摔了一屋子的東西發了一頓脾氣。

    這些事情賈璉一家子都是不知道的,張氏只是知曉了王氏摔了一屋子東西而已。他們早就從賈赦那裡知道了好消息,原本懸在胸口的心也放下來了。

    張氏是最放心的那個,若是老太太真的要把王熙鳳說給賈璉,她恐怕再怎麼不願意,表面上也得忍著著,唯一能夠毀了這門親事的方法,也就是徹底毀了王家女兒的名聲。她雖然是第一次見到王熙鳳,卻對那個孩子的印象不錯,如果不看看她有一個怎麼樣的姑母,她是不會介意有這樣一個兒媳婦的,只可惜,她還是王氏的姪女這一點不能改變。

    賈元春那邊也知曉了這門親事不成的事情,她是從賈母的口中得知的,心裡面很是覺得有些失望,不過很快就拋在腦後了,王熙鳳雖然是她的表妹,只是她卻實在是看不上那個表妹的。她現在更關心的是自己的親事問題,今年過年她也跟著賈母去了好些人家,原本以為自己的哥哥已經是舉人了,自己的身份便不一般了,可惜,那些看不上她的人還是看不上她,著實讓她憤怒不已,卻也無能為力。

    「等著吧,等到我哥哥成了進士,等到他做了官,我看看你們還能如現今這般看不起人。」賈元春憤恨的咒罵道。

    那邊賈母也有些許覺得愁的,看上賈珠的人家有不少,可是她最疼愛的孫女元春的親事卻還是有些坎坷,有些不上不下的,她是想要給元春說個體面的人家當當家奶奶的,只是現在看上去著實是有些不太順利,讓她忍不住有些後悔自己太晚考慮元春的親事了,如今她都已經是十六了。可是若是再留在家裡面,怕是會更艱難,這可如何是好,她還是需要仔細的琢磨一番的。

    作者有話要說:沒有了王家支持的王氏。。。嘿嘿嘿~

第68章 賈珠春闈

    賈珠參加春闈的事情,整個府裡面並不算是太重視,畢竟賈璉不曾參與其中,府裡面還是只有賈璉才是正經的爺。

    張氏正在用心幫賈璉相看著未來的媳婦,當然了,賈璉還不知道這些的。張氏心裡想著賈璉的年齡也到了,她本就是準備在他十五的時候開始相看的,現在差點兒多出個意外,她可是要抓抓緊了。

    而她關注的也都是那些個清流家的女孩兒,與王氏一門心思想要給賈珠找個身份高貴的妻子並不相同,她心裡面想著若是自己娘家能有年歲相當的女孩兒便是最好的,只可惜,她娘家的女孩兒一向是極少的,現在只能先看看其他的人家有沒有合適的了。

    選擇清流之家出身的女孩子也是看重女孩兒學識,畢竟孩子日後大多還是需要母親教導的,若是個連字都不認識的母親,她可不覺得能夠教導出什麼優秀的孩子來。

    不過賈璉現在如果就成親的話,怕是會對他的科舉之路略有妨礙,她心裡面還是想著兒子能夠先中了進士再考慮成親的問題。親事可以先定下,等到賈璉三年之後考中了進士之後再成親也不是不可以的。

    賈璉同樣並沒怎麼重視賈珠的事情,他現在更關心自己的學業,考慮到三年之後的考試,他現在除了每日在國子監讀書之外,還要寫外公和舅舅佈置的作業,實在是繁忙的緊,不單單是他自個兒,外祖父家的大表哥張培也是極為忙碌的,他得了外祖父的許可,在今年與賈珠一同下場,「表哥,弟弟在這裡先預祝你旗開得勝,高中狀元了。」

    張培的年紀比賈珠稍長,三年前便中了舉,但是也被張仁要求再等上一科,等到文章到火候了才能參加春闈。張仁認為他並沒有其父的才能,三元及第什麼的是不要想了,那麼等到適合的時候參加科考便是最合適的。

    那邊張坻看著是很有幾分羨慕的,他本來也想著今年和賈璉一同參加科考,也好去國子監跟著賈璉讀書,只可惜沒有得到祖父的同意,只能繼續乖乖讀書等到合適的時候。

    張培看著張坻羨慕的小臉蛋兒很是有幾分無奈,明明是和璉兒一樣的年紀,卻偏偏還像個孩子一般,就算是和璉兒相處的時候,也總是被璉兒照顧著,這個孩子,到底是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呀,嘴上還是要說著安慰的話,「你也要多多努力,說不定三年之後你的文章夠了火候,可以跟祖父說,說不得還能與璉兒一同參加春闈呢!」

    張坻好像是獲得了力量,點了點頭,「我這幾年肯定會努力的。」

    張培看著他的小模樣極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強忍著自己的笑容,正經地說道,「成,那麼我就等著看你考中了。」

    賈珠在賈府也被賈母叮囑了很多,賈母已經為賈珠看好了幾個人家了,就等著賈珠考中了便去求娶,而賈元春也是雖然安靜,但是滿懷期待地望著賈珠,讓賈珠更覺得壓力不小,只是他並不曾表現出來,還是一副孝順祖母的好孫子,關心妹妹的好哥哥模樣。

    春闈與秋闈不同,雖然科考的時間相近,可是天氣卻要寒冷的多,卻不能夠穿棉衣,雖然身上的衣服料子都是極好的,可是賈珠的身子一直都不是太硬朗,這一下子可真的是受到了苦楚,不單單是受了風寒,還有發熱的趨向。

    只是賈珠很清楚這一次的考試對自己來說是多麼的重要,不管身體多麼難受,還是堅持著忍下來了,那是一種韌勁兒,至少比他的父親要強得多的韌勁兒。

    只可惜這也有不好的地方,比如說,他是被人從考場中抬出來的,來接人的賴大都給嚇壞了,一邊吩咐人趕快回府,一邊讓人去請醫延藥。

    賈母看到了之後更是心疼的不行,讓賈赦拿了帖子去請太醫過來,賈赦心裡面有些不樂意,可是張氏一個眼神兒,他也只能讓林之孝拿了他的帖子去請太醫,這一下子,京城裡面關於賈珠身體不好的傳言就更盛了。賈母原本看好的那些個人家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再等等看看,若是賈珠的身子好不了了,他們豈不是害了家裡女孩兒的一輩子。

    賈珠這一場病實在是來勢洶洶,太醫仔細給開了藥,讓好生將養,「珠大爺每曾吃過那種苦,科考本就艱辛,今年的天氣又冷,聽說好些人家參加春闈的舉子都身子不太舒坦呢!」聽到賴大這樣說了,賈母才放心了一些,她是相信家住的學問的,擔心的不過是他因身子不適沒有發揮好,現在知道大家都身子不適,心也放下了。

    賈珠這一場病實在是病的夠久,一直到快放榜的時候,他還恢復的差不多了,賈母看著臉上的笑容多了不少,「你這一次可是嚇死我老婆子了,還好沒事了。」

    賈珠連連表示自己不孝,讓老太太為自己擔心,賈母也寬慰他,「我是你的祖母,如何能不為了你擔心呢,莫要說這種話了。」

    賈元春看到賈珠的身體好了也是喜笑顏開的,就連王氏也不再想著趙姨娘生下了一個兒子還能夠養在身邊的事情,心放寬了不少。

    只可惜,還沒等到他們開心多久,放榜的結果又將賈珠給打擊到了,「什麼,榜上無名,你可曾看准了的?」

    賴大沒成想到竟然會被賈元春這般說,心裡面極是不高興的,當年他就被元春說過一次,沒想到這些年過去了,賈元春早就算不得是他的主子了,還這般與他說話,只是不管怎麼著,沒名就是沒名,更不曾有人敲鑼打鼓的過來唱榜,賈母也知道這種事情不是賴大的錯,揮了揮手,「你下去吧。」

    賈珠那邊從聽到自己榜上無名的那一刻便面色慘白,等到看到大家的反應,更是被刺激的不行,原本剛剛好了沒多久的身體又不行了,府裡面又是一番折騰,「只是急火攻心,好生養著便可以了。」

    賈母聽到太醫這樣說,這才放心了下來,只是心裡面忍不住又多了些其他的愁苦,就是元春與賈珠的婚事。

    賈珠已經十八了,就算是今年沒有考中,也得要給他定下親事成親了,不然實在是不像話,至於元春就更不用說了,怕是今年也是一定要定下來的。只是原本想著若是賈珠考中了進士,兩個人的婚事都能夠更上一層樓,現在看起來,怕是沒有原本想的那般好了。

    王氏心裡面也是著急的不行,張氏只是安靜地站在一旁,看到賈珠沒事了便離開了,她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呢,不能只想著賈珠了。

    賈政的心裡面算是最鬱悶的那一個了,他一直都不曾有什麼建樹,不論是科舉還是為官,過了這麼多年,終是借著個機會成了從五品的員外郎,而與他年齡相近的不管是林如海還是王子騰都是他可望而不可即的。

    他心裡面不是不嫉妒,只是有時候看到他們連個兒子都沒有,便又覺得自己雖然官場上不是走得特別順,但是兒女雙全,特別是有好幾個兒子,比起那兩個連個兒子都沒有的,實在是好上許多了。

    賈珠讀書好,他一直都覺得是自己的希望,心裡也想著,只要賈珠優秀了,日後有前途才是最好的。只可惜,賈珠這一次沒有中,他便有幾分悶悶不樂了,就是與單聘仁等清客清談,都不能環節他心中的鬱悶之情。

    這一些,王氏並不知曉,她現在滿心都是自己的寶貝兒子不要有什麼事情,雖然她還有一個兒子,只是那個孩子從出生開始便不得賈母的喜愛,在賈政那裡也是平平,更何況年紀也太小了,能不能養大都要另說,那裡比得了賈珠這個已經長大成人,還中了舉的兒子重要呢?

    看到賈珠的身體沒有大礙,她的心裡面才安心多了,寬慰道,「你還年輕呢,能夠中舉已經是不錯的了,莫要像那般多,還是先將自己的身體養好了再說。」

    賈元春也擔心賈珠真的出什麼問題,連連體貼道,「就是呀,哥哥的身體好了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事情都是虛的,哥哥可要多多注意,莫讓老太太和太太擔心了。」

    賈珠嘴上答應了,可是心裡面還是覺得自己沒有超出賈璉一等,很是悶悶不樂,雖然是在養著身體,但是因著心情不好的緣故,也一直沒有恢復好。

    這一些,賈母等人都看在眼裡,可是卻沒什麼辦法幫他,想了半天,還是賈元春說的,「與哥哥娶個嫂嫂,說不得就能夠心情好些了呢?哥哥現在是鑽了牛角尖,還是讓他暫且莫要想這件事情才好的。」

    作者有話要說:月底啦,八月的最後一章啦,摸爬滾打求撒花。。。

第69章 張探花郎

    和賈家的冷清安靜相反,張家算是賓客盈門,張培成了這一科聖人欽點的探花郎,更是欽點其入翰林,這樣的榮譽自然是讓知道的人都要來賀上一賀的。

    賈母正為了自己的寶貝孫兒心疼,自然是不會出席這樣的場合了,只是賈赦與張氏可是不在乎的,該去的還是得去,讓王氏知道了之後撕壞了一塊帕子,賈元春其實是很想要跟著去看看的。

    她知道自己的婚事不順利,忍不住想著或許今天一同去的話說不准也能夠遇到今年中了進士的學生,她已經不想著自己能夠嫁進高門大戶做什麼當家奶奶了,若能有個有前途的丈夫,日後的誥命也不是問題。

    只是她先前作的太過,張氏根本就不曾通知她,若是讓她去求了張氏,她又拉不下臉面,在這個時候也不好去求老太太,便也只能在家等著,心裡面卻實在是有幾分不太高興。

    賈母雖然說是要瞞著賈珠這些,只可惜這樣的消息如何是瞞得住的,這可是當家太太張氏娘家的好事,那些奴才們都恨不得宣傳的到處都是,不要說還為了賈珠一個人了不討論了,賈珠聽到了消息,心情更是悲苦,身子也又有些不太好。

    張氏今日回府,為了自己的侄子慶賀是一點,她也存著要借著這麼個機會,幫自己的兒子考慮一下親事的問題,今天會去祝賀的人家可是不少的,還能夠順便問一下母親的意見。

    張氏想的事情不少,賈璉就沒想那麼多了,他是真心去為了自己的表哥祝賀的,唯一想的就是去取取經,瞭解一下春闈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表哥,今年春闈辛苦否?」

    張培看著他嬉皮笑臉的模樣,忍不住笑道,「何止今年,哪年的又不辛苦呢?」

    賈璉點了點頭,「嗯,那確實,不過你現在可是中了探花的,就算是辛苦一些,也已經值了不是。」這就像是現在那些個參加高考的學生們一般,高考結束一髮成績,哎呦餵,竟然能進北大清華了,未來的幸福生活不是夢呀!

    只可惜張培可比現代考生要清醒得多,「單單是狀元就是三年一個,還不算聖上開恩科的時候,更不要說探花了。」

    賈璉卻笑眯眯地說道,「表哥不用擔心,探花的數量和狀元一樣多的。」

    「行了,就你喜歡說笑。」張培拍了一下賈璉的背,「三年之後,說不准我還要去賀你中了狀元的。」

    賈璉連連搖頭,「表哥可莫要給我壓力,我能考中便是好的了,不要說狀元了,就是三甲都不敢想的。」他很清楚自己的短板在什麼地方,文章也盡可能的按照這個時代最合適的來寫,可是腦袋裡面的東西實在是有點兒多,有些時候就容易出現些不合適的東西。

    張培無奈道,「你還真是得過且過,喜歡自己寬容自己。」

    賈璉笑道,「表哥自己知道便好了,莫要和外公還有舅舅說了,不然我恐怕就要挨打了。」

    張培笑了笑,「那你可是想多了,父親和祖父可不喜歡暴力,他們不會打你的,只會罰你抄書。」

    這話一出,賈璉還不曾有什麼反應,倒是張坻在旁邊聽著苦了一張臉,「抄書已經算是最狠的懲罰了好吧,還不如讓我被打一頓呢!」

    賈璉從小因自制力強,表現的從來都是不錯的,屬於刻苦努力受表揚的孩子,不曾被懲罰過,可是張坻就不一樣了,他小時候和賈璉一同讀書,但還是孩子氣,心總是靜不下來,結果就被罰了很多次,很多時候在賈璉進行他的120遍*的時候,他都是跟著一起倒霉的。

    賈璉看他這幅模樣,微微一笑,「你不曾被打過,只是被罰抄書才會有這樣的想法,等到你真的被打了,恐怕又想著還不如被罰抄書呢!」

    張培也贊同賈璉的觀點,「確實,你現在是沒被打過,要不然下一次我和父親說一下對你的管教方式?」

    張坻急忙又是擺手,又是搖頭,「可莫要這樣,我們可是兄弟呢,若是這樣對我,豈不是太殘忍了一些。」

    賈璉面上仍帶著淺笑,可是說出來的話,卻有幾分嘲諷了,「表兄弟,堂兄弟,你真正的兄弟現在可沒回來呢!」說起這個話題,他就忍不住想到賈珠,笑容更冷了一些。

    張培知道他怕是想到了些什麼,笑著轉移話題道,「今天可是來祝賀我的,其他的就不要想了。」

    「那可是,單單是為了你高興都不夠呢!」賈璉也笑著說道。

    張氏本以為今日的慶賀會很大,只可惜,她還是想錯了,他們家從來都是以低調為主的,就算是這樣的好日子,也不過是幾個往日便相熟的人家,其他的便沒有了,這讓她一開始的打算有些打水漂,心裡面存著事情,雖然是打起精神帶著笑容,別人或許是不曾發現有甚麼不對,但是蔣氏卻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怎麼了,我看著你好像是有心事的。」蔣氏是最瞭解自己女兒的那一個了,等到賓客散的差不多了,她拉著張氏到了自己的房裡,開口問道。

    張氏點了點頭,「還不是璉兒的事情,他現在也大了,我心裡想著,是不是應該先給他定下親事了。」

    蔣氏一聽便笑了,「十五了,確實是不小了,我今年給你二哥去的信上也說了坻兒的事情,看看他們是否相看了合適的人選,若是沒有,我便在這裡幫著相看相看。」

    張氏點頭,「可不是,我們府裡面的麻煩事兒多著呢,前些日子還差點兒害得璉兒被迫定下了親事呢,還好我們老爺不答應,不然這日後的日子可要如何過呀。」當然了,不是賈赦不答應就行了的,而是她用了些手段才能夠避免這場不讓人開心的親事。

    蔣氏微微蹙眉,「是誰家的姑娘,讓你這般擔憂。」其實她心裡面已經是有點兒成算的了,恐怕不是史家的,就是王家的,史家現今沒什麼年齡合適的女孩兒,就只能是王家的了。

    張氏搖了搖頭,「還不就是那家子的,算了,不說了,那個姑娘倒是不錯,除開了她的姓氏,我還真不能說有什麼特別不好的地方,還是莫要提了。」

    「你若是給璉兒選親事,其他的我便不提醒你了,你心裡面都是有自個兒的想法的,什麼樣的女孩子適合璉兒才是最好的,不然便是個天仙,也難有個好。」蔣氏緩聲說道,「只一點,可莫要選那些個四王八公家的女孩兒才好。」

    張氏一聽立刻問道,「可是有什麼不好嗎?」她從來都沒想過要選那些人家的女孩兒,可是他們家也是四王八公之列,若是有什麼問題,還是要早早的知曉了才是最好的,也好早就開始預防著。

    蔣氏看她著急,拍了拍她的手說道,「現在還不曾有什麼,你們家自從老國公去了,也是不太攙和這些事情的,女婿雖然別的地方不靠譜,可是正因他不甚有什麼能力,也幫著你們避過了一些個麻煩,你們現在就很好,不用太過擔心,反而行錯了事。」

    蔣氏所說的,也不過是張仁的猜測而已,只是張仁在官場這麼多年沈浮一直都蒙受聖恩,他的猜測,還是很有幾分值得信任的,張氏就是那個極為相信的。

    聽了蔣氏的話連連表示,「我都知曉了,日後會多多注意的,其實我倒是與那些個人家沒什麼往來,只是我們家老太太比較看重那些老親。」

    蔣氏瞭然的笑了笑,「這你不用太過憂心,那位老太太畢竟已經算不得年輕了,她也是個不愛應酬的不是?」

    張氏點了點頭,卻略微有點兒不高興道,「原本是真的不愛應酬,只是現今我看著,又不是那麼一回事兒了,這些日子為了她那對孫子孫女的婚事,怕是忙著往外跑呢!」

    「這些都是與你無關的,莫要這般,她就算是去說了,難不成就一定能成嗎?」蔣氏不客氣道,「你們府里現今比不得從前了,那些個人家怕是不肯將好孩子說與那兩個孩子呢,你們家老太太恐怕也不會滿意那樣的親事的。」

    張氏想了想也覺得是這樣,又放下心來了,「這樣就最好了。」

    蔣氏所說的是一點兒都沒錯,賈母現在正在生氣,「這樣的孩子也敢說給我們家嗎?」賈珠的還算是可以,但是也不是那種她能夠看得上的孩子,至於元春的就更不用說了,基本上都是不能主事的次子家的孩子,老大不小了也不曾有什麼作為,看著就是日後沒什麼前途的那種。

    這些消息,賈元春自然也是聽到了的,心裡面也忍不住苦悶的很,她自認為自己自幼就是養在老太太身邊的,又是嫡長女,更是現在榮國府裡面唯一長大的女孩兒,哥哥已經中了舉,便是進宮都是進得的,可是現在竟然只能被配給那些人,實在是不甘心的緊。只是不幸的是,不論她多麼的不甘心,命運就是這樣,不會對一個人過於慈悲。

    元春的親事說不好,賈母開始考慮著,要不然乾脆便不再想著元春的親事了,明年可又是聖上選妃的時候了,他們家的女孩兒若是操作一番,說不得前途才是真的不可限量的,更何況,元春的生日就那般的不凡,應該是能有大造化的吧……

    作者有話要說:新的月份,新的一周,也要有新氣象才好呀~賈珠下一章就要滾走了。。。

    今天去了世園會,走得好辛苦呀~

    總是被網審是腫麼個情況!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27 03:14

第70章 賈珠婚事

    和賈元春婚事上的多磨相近,賈珠的婚事也不是特別的順溜,可是他畢竟是個男子,更是有了功名的,所以還稍好一些,就有人覺得他是個極為有前途的,想要將自己的女兒許配給他,比如說,國子監李祭酒。

    其妻從來都是賢惠至極,遵從著三從四德教養,絕對不會反對他的話的,但就算是這樣的一個人,在聽到了李忌酒說起要將女兒許配給賈珠之後都忍不住小聲說道,「我聽說那位的身子不適太好呢?」

    李祭酒是不會聽妻子的話的,聽到她不是很贊同自己看上的親事,很是不滿道,「不過是傳言罷了,賈珠也是在國子監讀書的,我也是見過的,他的學問不錯,這一科不曾考上也不算是什麼,等到下一科,他定然能有所斬獲。再說了,書生的身體如何能比得了那些個粗人,他也是大家的公子,從小也是精心養著的,如何會有什麼問題。」

    李夫人沒了辦法,只能點頭答應道,「既然老爺覺得好,那便是好的,我並不知道這些,只是聽著傳言而已。」

    「你也說了是傳言了,日後這樣的話莫要說了。」李祭酒這麼一說,李夫人自然是連連應下。

    李祭酒既然選中了這個女婿,心裡認為賈珠既是大家公子,又自己爭氣讀書考科舉,肯定是多家爭搶的女婿,也就沒有太拿捏,自己主動找到了賈政說起這件事情。

    而賈政,對於賈珠的親事並不曾放在心上,畢竟有賈母和王氏兩個人操心在他看來已經是夠了的。得到了國子監祭酒相約,他心裡面是非常高興的,他可是一向非常傾慕這些讀書人的,聽了對方的來意,也覺得好極了,連連點頭答應道,「甚好,甚好!」交換了定親的信物,又約定了過幾日便去提親,便樂呵呵地回家了。

    賈珠的親事,就這麼簡單的被說定了,就在賈母和王夫人都還不知道的情況下,不過賈政倒是也沒想過要瞞著,回家便與她們說了這件事情,還警告賈珠道,「我與你擇了佳婦,日後可要好好過日子。」

    賈母一開始是有一點兒不滿意的,可是她挑挑揀揀了那麼久,也不曾選出什麼合適的人家,現在賈政更是直接把親事給定下了,她就算是不滿,也不曾表現出來,心裡面更是想著能夠與國子監祭酒做親,對賈珠日後的前途也是很有幫助的。

    與之相對的,王氏可就是明顯地不高興了,在她的心裡面,賈珠就是世上最好的孩子,便是公主都娶得,現今竟然和個四品官的女兒訂了親,心裡面極是不舒服的。可是不管她多麼不舒服,親事已經定下來了,她也只能這般在心裡面難受,偶爾抱怨幾句,多的卻是不敢說的。

    張氏對於賈珠定了親的事情是極為高興的,訂了親之後總是不能夠再住在他們家了,不然的話就不是名聲上不好聽,而是要被整個京城的人笑話了。

    賈母就算是不怎麼樂意,也得讓賈珠搬離自己的身邊,不過她卻非常大方的打開了自己的私房,將好東西不客氣的送進了賈珠的新房裡面,賈赦看著都忍不住覺得眼紅,張氏卻非常淡定地冷眼旁觀著,下面,在府里讓她覺得不高興的,也就剩下了賈元春了,只是不知道她到底是要什麼時候才能夠說親出嫁了。

    出乎她預料的事情是,賈母並不繼續著急給賈元春說親了,而是拖南安郡王太妃從宮中要了兩個嬤嬤放在了賈元春的身邊,張氏立時明白恐怕又要有事情鬧出來了,明年可是選妃的年份呢,看起來,這位老太太準備將自己的寶貝孫女送進宮搏個前程了。

    張氏心裡面盤算著要如何做才能夠避免這件事情,就連賈珠的婚事都不放在心上了。賈璉倒是笑眯眯地在賈珠離開之前打趣了他幾句,「珠大哥哥這就要成親了,弟弟在這裡先恭喜了。」

    成親對於賈珠來說是個好事,可是搬出府里,卻讓賈珠心裡面很有幾分不舒服了,他很清楚搬出去了意味著什麼,但是心裡面也更明白,不管自己願意與否,都是要搬出去的。

    王氏那邊對於李紈的不滿,從看到了她的嫁妝那一刻升級到了頂點,這樣的一個破落戶竟然也敢肖想她的珠兒,什麼國子監祭酒,不過是說著好聽罷了,如此減薄的嫁妝,兼職就是在給給他們家丟臉。

    其實,李紈的嫁妝並沒有那麼讓人看不上眼,李祭酒只有這麼一個女兒,自然也是從小就開始給她積攢嫁妝的,後來給她選了這門親事,又加上了一些,可是就算是這般,肯定與王氏曾經的假裝是沒有辦法比的。李忌酒畢竟是清流出身,現今也不過是個國子監的忌酒,清水衙門的四品官職,雖然說是學生滿天下,但是論起銀錢來,確實是不能比的。

    所以李紈的嫁妝之中,值錢的主要是些字畫還有筆墨紙硯等等,但是這些都是王氏不怎麼瞭解的,她只是看到其中並沒有什麼華麗的擺設,銀錢什麼的就更是不用說了,心裡面就已經將李紈定位為破落戶兒了。

    只是不論是賈政還是賈母,聽到賈珠能夠娶國子監祭酒家的女兒的時候所關心的都不是他們家能夠陪送多少嫁妝,而是李忌酒手中所有的人脈關係能給賈珠日後為官帶來多麼大的幫助。

    便是張氏聽到賈珠定了這麼一門親事,都覺得賈珠實在是賺了,也只有王氏,目光短淺,眼睛裡面只看得到錢財,才會瞧不起李紈這樣的兒媳,連帶著看李夫人的目光也不是很善。

    還好李夫人是個賢良的,從來不往壞處想人,感覺到了王氏的目光還能夠親切地笑一笑,她本覺得賈家是高門大戶,賈珠又上進,他們家能說到這樣的親事是不錯的,便是為了女兒日後過得好,她也不會與王氏鬧僵。

    李夫人可以什麼都不在意,畢竟她不在王氏的身邊討生活,可是李紈就不一樣了,一大清早便到王氏的身邊立規矩不說,等到她回了房才瞭解到,她心心念念的良人身邊竟然已經有了四個通房丫頭,其中兩個是賈母給賈珠通人事的,還有兩個,是賈珠回了府里,王氏送過來的,這一下子,讓她難受的一早上都沒吃進去東西。

    不管是從哪裡來的,這四個丫頭都讓李紈有一種不上不下的惡心感,雖然說自己是奶奶,她們是伺候的奴婢,可是這些個來自長輩身邊的,她還真的能發賣了或者收拾了不成?

    李紈自小受到的教育讓絕對沒有膽子做出這樣的事情了,於是她只能忍下來,便是心裡面多麼的不樂意,也只能忍著。賈珠在這一點兒上極似賈政,從來都沒曾想過,自己身邊有這些通房丫頭會讓妻子的心裡面難受,更是覺得如果李紈覺得不高興了,難受了,就是她不賢惠。

    李紈雖然只與賈珠相處了一夜,但是心裡面已經有些許摸清了自己這位夫君的性格了,所有的苦楚只能自己咽下,她忍不住想起母親在她出嫁之前說的話,「早點兒生下兒子,有孩子傍身,你的日子也能好過一些。」

    賈珠帶著李紈到將軍府里來拜見賈母和張氏的時候,賈元春是很有幾分期待的,她心裡想著自己這位嫂嫂作為國子監祭酒家的女兒,定然是文採斐然,她們姑嫂二人,一定很有話聊才對。

    只可惜,在她看到李紈的那一刻便有些失望,聊了幾句之後更是覺得她們兩個人恐怕難有共同話題,李紈雖然是出身詩書之家,可是李祭酒在教養女兒的時候從來都是識字懂道理便好,不學那些個琴棋書畫,只是每日捧著女四書看。

    這和賈母精心□□出來的元春自然是沒有辦法相提並論的,兩個人之間或許能夠說幾句話,可是也不過是比賈敏和王氏當初稍好一些罷了,這般情況之下,賈元春便對這個嫂嫂頗有幾分不滿意了。

    等到與王氏一說,母女兩個是一拍即合,對於李紈全都是不滿意,「本以為哥哥能娶個才女回家,沒成想到竟然是個木頭。」

    王氏也想起來就是煩,就算是才女,那些個不值錢的嫁妝也是她看不上的,「成了,我的兒現今不管怎麼說還住在這裡,不用每日看到她,若是真的不喜歡,不搭理她便好了,莫要生氣了。」

    賈元春點了點頭,「女兒這般自然是無所謂,只是為了哥哥不平。」

    只是這兩位從不曾想過,賈珠不過是一個從五品小官的兒子,也不曾有什麼賢明,學問上也只是一般,更有王氏這樣一個拉分數的娘親。而李紈就算是再不好,可是四品官的嫡女,德行上也不曾有什麼問題,家中也是和美,嫁給賈珠,已經算是低嫁了。

    作者有話要說:賈珠搬走了,嘿嘿嘿~李紈的日子不好過,主要是我不喜歡她,所以只能讓她吃點兒苦了。。。

第71章 通房丫鬟

    賈璉覺得自己的日子好像是過得太舒心了,現在出現了一點兒小問題,比如說,張氏與他說起,「這個丫頭從今日起便在你的身邊伺候了」的時候,他的反應頗顯愚蠢的。

    「兒子身邊已經有了青絳伺候了,其他的都是小廝來做的,趙嬤嬤也還在,不需要丫頭了。」賈璉如是回答道。

    張氏忍俊不禁,「這個丫頭也是要伺候你的,你都已經大了。」其實,這樣的話還是讓賈赦來說比較好,只可惜張氏擔心賈赦會教壞了自己的兒子,不肯讓他插手。

    賈璉這一下子是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臉微微泛紅,想了一下回答道,「兒子並不需要這個丫頭在身邊伺候的。」

    張氏以為他是對這個丫頭不滿意,「怎麼了,莫不是這個不中意嗎?你可是有看中的丫鬟了?」

    賈璉聽了之後更是心裡面驚訝道不行,娘親,您可不能冤枉我的清白呀,急忙搖頭表示清白,「沒什麼喜歡的,兒子現在還小呢,還是等再長大一些再說吧,現在還是學業為重,霍去病都能不破匈奴無以為家,兒子怎麼也該不中進士不想這些的吧?」

    張氏沒了辦法,她本就擔心賈璉年紀輕輕沈浸此事,反而耽誤了正事,只是考慮到他的年紀大了,若是他自己有了什麼心思,收用了什麼不合適的丫鬟,她才更擔心,才想要趕快放一個在他的身邊。

    現在聽到賈璉這般說了,有些好笑地點了點頭,「你若是這般說,就先這樣,不過這個丫頭還是先到你的身邊吧,青絳的年紀也大了,讓她□□一下,日後也可以在你的房裡當個管事丫頭。」

    賈璉只能點頭答應道,「那就這樣吧,不知道這個丫頭的名字是?」

    張氏淺笑,「你想要她叫什麼,就自己給她取吧。」

    賈璉這一次沒有點頭,「我倒是沒什麼想法的,娘親給取一個就好了。」

    那個丫頭教養的其實是不錯的,畢竟張氏是不會隨隨便便安排一個妖妖嬈嬈的丫頭到自己兒子的身邊的,不過就算是這般,她聽到了賈璉那種滿不在意的語氣,心裡面也著實覺得有幾分受傷,可是卻不敢表現出來。

    張氏倒是對賈璉的反應很是滿意,「那邊叫綠綺吧。」

    賈璉點頭笑道,「娘親取得名字,從來都是最好的。」

    那個丫頭,現在是綠綺了急忙跪謝道,「謝太太取名。」

    「成了,你日後可要用心伺候璉兒。」張氏淡淡地吩咐道,她其實早就想要將賈璉身邊的青絳換掉了,畢竟青絳的年紀著實是不小了,可是那個丫頭一副不願意出嫁,想要一輩子忠心耿耿的模樣,她說了幾次都不成,既然想要一直留在府里伺候,便讓她做個管事姑姑吧。

    賈璉在張氏這裡逃脫了一劫,可是或許是他年歲到了,大家都開始關注他的生理髮育問題了,除開賈赦那個只知道自己玩樂的,還有其他的人眼睛盯著他的房裡面,比如說賈母!也或許是賈珠娶妻之後搬出了府里,賈母實在是太過於清閒了,竟然讓她也開始考慮著賈璉身邊伺候的丫鬟的事情了。

    賈元春是個未曾出嫁的姑娘,這段時間又被兩個嬤嬤教導著,著實是有些辛苦,但是就算是這般,在聽到了賈母給賈璉選丫鬟的時候也沒有耽誤她幸災樂禍,可以說苦中作樂便是這般了,「這可是老太太的大慈悲呢,只是不知道璉兒能不能受得住了。」

    她心裡面對那些個丫鬟們是一點兒好感也沒有的,不過並不妨礙她看熱鬧,不管是看李紈這個嫂嫂的熱鬧,或者是看賈璉的熱鬧。她還忍不住期待著,若是賈璉真的被什麼丫鬟勾走了心思,說不到好的親事才是最好的。

    嬤嬤們聽了她的話微微蹙眉,心裡面著實對這個小姐覺得不喜,可是她們既然來了,又是賈府給的供奉,便是心裡面有些許不樂意,也不能表現出來,不過還好,賈元春大多數時候表現的都是極好的,也認真學習,她們並不覺得太辛苦。

    賈璉那邊正在為了如何拒絕賈母擺在自己面前的這兩個丫頭而頭疼呢,「老太太,孫兒身邊伺候的人不少了,並不缺這兩個丫頭呢,您就是給了我,我也不知道讓她們做什麼呀。」

    賈母卻不會被這種理由說服,「你也長大了,總有事情要她們做的,你身邊現在大多是小廝伺候著,如何能盡心,還是丫鬟們的心細,你的日子才能過得舒服呢!」

    賈璉很想要吐槽,不要說得好像我這麼多年都好像是在過苦日子的好吧,他身邊打掃的丫鬟也有,至於針線上的,家裡面不是有針線房,他從來也不喜歡那些荷包香囊的,根本不需要專門做這個的。更何況賈母要給他的這兩個,看上去就什麼都乾不了,除了會暖床還能做什麼?

    可是不管心裡面怎麼想,賈璉都不可能和賈母說,而且他很懷疑,就算是他這般說了,賈母那邊也會淡定的說道,本來就是給你暖床的,不需要會做別的。

    他只能推脫道,「孫兒現在身邊的人都是熟悉的,多了這麼兩個不熟悉的丫頭,怕是不覺得方便,反而會覺得麻煩呢!」

    賈母給丫頭的時候從不曾被拒絕過,心裡面覺得很是不舒服,總覺得是這個孫子不識好歹,就連她關心他都感覺不到,難道不知道什麼叫作長者賜不可辭嗎?

    其實,賈母突然開始關心起賈璉來,並不是沒有原因的,賈珠已經成親了,元春那邊她也想著讓自己的寶貝孫女進宮一飛沖天,她心裡面是覺得沒什麼事情了的,只可惜,事情會主動找上她,原本那些個瞧不上她的孫子孫女的人家竟然過來表示了想要和他們家結親的意思,結親的對象自然是指由一個的,就是她一直不甚喜歡的賈璉。

    雖然賈珠已經成親,元春那邊也有了別的想法,可是這種鮮明的對比卻讓她的心裡面實在是不舒服極了,她疼愛的孩子說不到好人家,反而是賈璉如此被人看重,這讓她忍不住想起來就胸口悶得緊。

    只是卻也不能說什麼來壞了賈璉的名聲,先不用說賈璉現今的名聲實在是好的緊,她自個兒的名聲反倒是不怎麼好了,特別是那些個偏心的事兒,大家雖然不明著說,但是心裡面都是知曉的,就算是她說了賈璉多麼多麼不好,人家聽的那些個人家會不會相信還得另說。

    更不用說,如果她一旦這樣做了,張氏那邊會做出什麼來,她也不能保證,她那個兒媳婦可完全不是她一開始認為的那麼軟乎,能夠隨意揉捏,這麼些年過去,她自認為是對那位不孝順的兒媳婦的性子最清楚不過的了。

    她什麼都不能說,但是卻不會妨礙別人做什麼或者是說什麼,比如說,賈璉如果自己做的不好了,出了什麼問題,那可是就與她不曾有什麼關係了。最好的方式,莫過於沈浸美色,她給賈璉兩個丫頭也是這麼個目的,所以在選人的時候,選的就是那些個看上去就不賢惠的,與給賈珠挑人的時候一心選兩個貼心照顧賈珠的截然不同。

    她其實並不曾想著要毀了賈璉,畢竟不管怎麼說這都是自己的孫子,只是想著賈璉不要娶回來太高身份的媳婦,也免得日後將賈珠壓得抬不起頭來,畢竟賈珠娶得李紈雖然算得上不錯,可是清貴有餘,富貴不足。

    賈璉並不清楚賈母到底是想要做什麼,但是並不妨礙他對其充滿了防備,畢竟同樣的手段當初她在賈赦的身上沒少使,賈赦也很是蠢笨的中計了,但是賈璉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會步賈赦的後路,美人在懷誰不想,可是若是美人隨時都能要他的命,再漂亮的美人也沒什麼吸引力了。

    懷揣著這樣的想法,賈璉看向賈母給他精心挑選的兩個丫鬟的時候,目光是絕對算不上和善的,他又不是真正的十五歲少年,見過的女人也不算少了,這兩個丫頭,只要一看,也不是什麼好的。兩個丫鬟本來心裡面是存著要好好爭寵,最好能夠在賈璉正式娶親之前就能夠生下個兒子的心思的,只是現在感覺到了賈璉的目光,又忍不住微微有些發抖。

    不論目光多冷,賈璉面上還是帶著笑容看著賈母的,「老太太心疼孫兒,孫兒如何會不知道呢?只是母親那裡也給了孫兒一個丫鬟呢,孫兒身邊的人著實夠用,只是老太太既給了,孫兒推拒太過著實是不孝順的。」

    他深知中老年婦女都是不講道理的,自己卻不能對著她發什麼脾氣,只能夠禍水東引,「只是孫兒想著,珠大哥哥剛剛搬出咱們府里,定然是不習慣的。」

    他說到這裡,賈母也覺得賈珠搬出去著實是委屈了,不過還沒等她表示什麼,賈璉那邊已經繼續說道,「和孫兒比起來,還是珠大哥哥的身邊更缺伺候的人,老太太您□□出來的女孩兒都是好的,孫兒心裡面是想要都收下的,可是那樣的話豈不是不悌兄弟?孫兒想著,還是將您送給孫兒的這兩個丫頭,送一個去珠大哥哥身邊,也讓珠大哥哥知道老太太想著他,孫兒也體貼哥哥,您覺得呢?」

    賈母微微蹙眉,「我還有丫頭給珠兒呢!」

    賈璉卻笑道,「您給的是您給的,這個丫頭卻是我的心意,只要老太太不要嫌棄我借著您教好的丫鬟賣好就是了。」

    賈母還能說什麼,她若是不同意,賈璉那邊肯定是找理由一個都不收,也只能點頭了。

    這一下子,那邊李紈的心裡面卻和吃了黃連一般的發苦了,剛剛成親沒多久,竟然又多出了個伺候的人嗎?這日後的日子,可是要怎麼過才好呢?她實在是有些怨恨父親為自己選了這一門親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上班的日期定下了,桑感~又在的日子不復返了~

第72章 親事又來

    家中的孩子到了年紀,總是會考慮定親的事情,而賈家,除了榮府里的兩位爺,寧府里的賈蓉也差不多快到年紀了,而賈珍給他定下的親事,卻讓聽到的人都覺得頗覺得有幾分疑惑。

    尤氏一大早便領著賈蓉來給賈母請安,順便說起了這件事情,「老太太,我們榮哥兒年紀也不小了,老爺考慮著給他訂上一門好親事。」

    賈母在大多數晚輩面前,都是那個極為慈愛和善的,「哦,這可是好是,蓉兒日後的媳婦,可是要仔細挑選才好。」

    說起這個來,尤氏頗有幾分覺得不太舒服,蓉兒不是她生的,但是也是她養大的,她到了現在這個年紀也不曾有過生養,心裡面也已經歇了要生個兒子的心思了,只一心想著要好好教養賈蓉。存了這樣的心事,賈蓉的身份也不算差,她便考慮著要給賈蓉娶一個身份上還算不錯的媳婦才好,畢竟若是她選的親事不好,說不得還有那些個不知道的人說她不賢惠、不慈善。

    只可惜,她相看了不少的人家,也看中了不少家世不錯的好女孩兒,卻都是沒有用的,賈珍那邊連與她說上一聲都不曾,就給賈蓉定了這樣的一個親事,還不許她說不,這著實讓尤氏對那個還不曾見過的兒媳婦沒什麼好感。

    「我們爺給選了營繕郎的女兒呢!」尤氏就算是心裡面不舒坦,但還是面帶笑容地對賈母說道,好像自己心裡面極滿意這門親事一般。

    賈母聽了之後也忍不住微微蹙眉,她雖然覺得賈珠最好,卻也覺得賈珍給賈蓉選的這個未來的妻子不怎麼合適,「營繕郎家的女孩兒嗎?這身份怕是低了一點兒吧。」

    尤氏卻笑著說道,「我們爺說了,只要孩子好,便是身份低一些也是沒什麼的,那營繕郎家的姑娘聽說便是極為妥帖的,說不得還是我們蓉兒高攀了呢!」

    賈母是如何的精明,看著尤氏的模樣也知道她對這門親事沒什麼滿意的地方,可是這畢竟是賈珍給定下的,她也不好多說什麼了,張氏也是一樣的,雖然聽了之後微微蹙眉,可是卻不曾開口。

    只是她們都不曾想到,訂下這一門親事並不算完,賈珍沒過多久,竟然就將那女孩兒接到家裡來了,尤氏實在是忍不住了,開口說道,「爺別怪我說話直,只是咱們這樣的人家,這般行徑怕是對名聲上有些不好了吧,讓人家知道了恐怕……」她心裡面覺得煩的緊,這算是什麼,還沒有說親就把人接過來養著,童養媳嗎?

    賈珍的腦袋大多都是不清醒的,可是聽到尤氏說,「不單單是咱們家的名聲,就是姑娘家的名聲也有礙的。」寧國府未來的當家奶奶,可不能是個童養媳呀,「我還是擔心這個孩子,這若是嘴碎的人多了,怕是日後她撐不起來場面呢,她畢竟是咱們寧國府未來的女主人呀。」

    賈珍這才覺得自己一時頭腦發熱了,想了半天,送回去是他不想的,那麼,也只好將人送到賈母跟前了,「這孩子要先勞煩老太太教導了。」

    賈母看著站在尤氏身邊的女孩兒,一副風流體態,雖然未到笈笄之年卻已是美艷不可方物,著實是個可人的孩子,「過來讓老婆子瞧瞧。」

    女孩兒也是落落大方地走了上來,絲毫不顯小家子氣,就連賈母看了都覺得這是個極好的孩子,「好孩子,你叫什麼?」

    「回老太太的話,父親給取名可卿。」說話的聲音也如黃鸝一般清脆悅耳,越發讓賈母覺得滿意。

    「是個好孩子,蓉兒有福氣了。」賈母誇贊道,秦可卿的臉頰適時地微微泛紅,更增加了老太太對她的好感。

    賈珍也覺得極為高興,樂呵呵地說道,「老太太都看著覺得好了,自然是好的。」

    尤氏原本覺得這個女孩兒只是營繕郎家的女兒,還沒有長輩教養,應該是極為不好的,可是見到了秦可卿才發現,這個孩子著實是養的極好,只是聽說還是從養生堂抱養回來的,真真是不像,反倒是比一些個大家出身的女孩子看著都不差的,讓她覺得稍微舒服了一點兒。

    賈元春坐在賈母的身邊看著,對秦可卿是覺得極為滿意的,心裡面稍微掂量了一下,越發覺得她比自己的嫂嫂李紈還要好的多,與她比起來,李紈真真就成了個木頭了,有了這樣的想法,她自然也是樂得親近秦可卿的。

    她畢竟還是在賈母的身邊住著,榮慶堂的地方雖然不小,可是若是論大,也實在是稱不上的,賈元春很是大方的說道,「這個妹妹是極好的,老太太便疼我一些,讓我和這個妹妹一同住著吧。」

    賈母聽了忍俊不禁,「你這丫頭,這可是你的姪媳婦呢,哪裡能叫妹妹呢?」

    賈元春立時開口,「是我叫錯了,老太太罰我吧!」

    賈母笑著,「你去給蓉兒未來媳婦道個歉,她原諒你了,我便不罰你了。」

    賈元春自然是主動走了上去握住她的手,「我道歉,可要幫我與老太太說幾句好話,讓她不要罰我。」

    就是這樣的打趣,秦可卿也還是笑靨如花,完全不羞澀,單單是通身的氣度便是極為不凡的,就連張氏看著,都覺得她是個極好的。

    張氏覺得這是個好孩子,便在說話之間與賈璉帶出了一點兒,而賈璉的反應,實在是讓她有些不解,「可是怎麼了?」怎麼聽了這麼個消息,連喝茶的動作都停了,杯子又放回了桌子上。難不成有什麼事情是她不知道的嗎?張氏已經開始忍不住猜測,難不成賈璉曾見過秦可卿,還有了私情?

    賈璉當然不知道自己被想成什麼樣子了,重新端起了杯子,稍微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笑道,「沒什麼。」他考慮了一番,還是決定要和張氏談論一下這個事情。

    「一個營繕郎家的女孩兒,還沒有女性長輩教導,父親可老弱,可是聽著母親的話,她卻被教養得極好,母親便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嗎?」賈璉開口問道。

    張氏一聽賈璉的話,心裡面著實是松了一口氣,若是賈璉真的有了什麼不該有的想法,她怕是要好好考慮一番了,「你的意思是蓉兒這個媳婦有所不妥嗎?」

    賈璉緩緩道,「兒子是覺得,這個女孩兒的身份怕是不是那麼簡單的呢!」

    張氏又微微蹙眉了,「如何就不簡單了呢?她是養生堂抱回來的,身份上或許是稍微低了一些。」

    「養生堂也有可能是某些貴人家的,而她的年紀來看,那些個貴人家怕是……」賈璉其實就是在胡亂說一說,畢竟他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在現代的時候,可是很多人都說了秦可卿的身份不簡單,和什麼義忠親王有關係的。

    張氏聽到他這般說,覺得很是不安,「不至於吧,」他們想到的都差不多,「那個時候可沒有……」只是不管怎麼樣自己說服自己,她都弄不明白,如果沒什麼原因的話,為何賈珍會給賈蓉定了秦可卿這麼一個妻子。

    賈璉還繼續跟著點火,「娘親也知道,姑娘們都是要金尊玉貴的養大,那通身的氣度才能不煩,那秦家家境清貧,便是那位姑娘真的是原本身份不凡,若是沒了錦衣玉食,那些個氣度又是如何養成的呢?」

    「更何況,那營繕郎也是堂堂五品官,又不是什麼清水衙門,那位秦郎中為何就到了家境清貧的地步呢?怕是教養這個女兒花費了大多的吧。」

    張氏越聽賈璉的話越是深以為然,心裡面總覺得這個秦可卿的身份有問題,又忍不住懷疑著,賈珍到底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只是這種事情,她卻是不能問的,也不好和賈赦說了讓他問,她可不期待賈赦能活的明白點兒。

    賈璉又想到那些個關於爬灰的事情,卻還是覺得這樣的事情還是不要和張氏說得好,只是說著,「珍大哥哥現今真的是越來越過分了些,雖說咱們是同宗,可是他有些事情,真的是做的讓人不知道要如何說才好了。」

    張氏深以為然,賈珍在她的心裡面一直都是比賈赦還要不著調的存在,「成了,我心裡面明白著呢,只是那個丫頭現今畢竟是在老太太房裡養著呢!」

    賈璉笑著寬慰道,「我倒是覺得,恐怕是養不了太久的呢!」賈母雖然喜歡女孩子在身邊,可是畢竟有一個更珍貴的賈元春,更何況賈珍那邊既然已經把女孩兒接到家裡來了,說不定早就已經想著要讓賈蓉早日成親了。

    張氏還是忍不住多心,原本不覺得有什麼事情,可是自從聽了賈璉的話之後,她就越發忍不住覺得秦可卿的身份是有問題的,平日里見到了,也有幾分冷淡,倒是讓秦可卿覺得有些不解,明明只要是見過她的人從來沒有不覺得她好的,為何這位大太太竟然是這般呢?

    賈元春也感覺到了,寬慰秦可卿道,「大伯母本就是有些許冷淡的,你不用放在心上,」順便還得抹黑一下張氏,「不說是對你,就算是對我這個親姪女,也不見她多麼親熱不是。」

    秦可卿想了一下確實是這般,只覺得是張氏的性子使然,也就不放在心上了,可是張氏卻沒忘了讓人關注著她,在與尤氏聊天的時候也經常說起,「這麼好的媳婦,你們便早早的娶回家又如何呢?」

    或許是說的次數多了,也或許是賈珍有了什麼其他的想法,又因賈母本身也遇到了事情,沒了心情教養她,果然沒過多久,賈珍就定下了兩個人的親事,秦可卿也離開了將軍府。可是張氏的心,卻不曾放下來,反而因為賈蓉和秦可卿的成親更覺得不舒服了,只是她暫時也想不到要如何處理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覺得把賈珍掰正太難了。。。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27 03:15

第73章 賈母折騰

    賈母遇到的事情,實在是算得上是個極大的事情了。她出身保齡侯府,哥哥史侯早已歸西,襲爵的是長子史鼒,賈母與這位侄子的關係一直都是極為親密的,也正因如此,她的身後一直都有保齡侯府站著,不管是到了什麼時候,大家都總還是要考慮考慮保齡侯府的面子,也就給她一份臉面,這也是她兒子不爭氣,還能夠憑著輩分在一些事情上說得上話,連那些王妃們都給她幾分面子的緣故。

    史鼒為人不錯,也有些許本事,雖然比不得王家的王子騰,但是著實比賈府的賈赦和賈政強上許多了。正因如此,他的官運也算是恆通,算是賈母一直以來的支撐。唯一不好的,便是他已到了而立之年還沒個兒子,這一點兒也和王子騰相近,只是王子騰不管怎麼著還有個女兒呢,他是真的什麼都沒有,兩個弟弟家的兒子都老大了,他卻就是每個孩子。

    這原本也算不得什麼問題,畢竟他也算不上老邁,可能是現在的子孫緣還沒到,說不得過上幾年孩子就來了,只誰都不曾想到,他竟然在外放的途中遇到了匪軍,英年早逝了,還是沒有留後的英年早逝。

    消息傳回來的時候,史家的著急就不用說了,賈母這邊也是各種焦急到不行,慶幸的一點兒是,傳回來消息的時候,他雖然受了重傷,還留著一口氣,於是乎,大家還能夠圍在她的身邊安慰道,「保齡侯的身子一向康健,定然是不會有甚問題的。」

    只可惜,寬慰只能是寬慰,不可能是事實,史鼒是不可能擺脫掉死神的,寬慰的話還沒說完幾天,新的消息已經傳回來了,賈母直接站不住了,還是在張氏和賈元春的攙扶之下,才沒有直接摔倒在地上。

    「可憐的孩子,怎麼就遇到了這樣的事情了呢?」賈母哭泣地不說是驚天動地、撕心裂肺,也絕對是真心實意了,賈璉看著,那恐怕是僅次於賈代善去世的時候賈母的反應了,哭過這一陣兒並不算完了,等到史鼒之妻扶著棺木回來的時候,賈母又是一陣傷心。

    「老太太莫要太傷心了,不然表兄去了也擔心您。」賈政作為孝子,自然是主動安慰賈母的,史鼒與王子騰相近,都是一直壓在他頭上的一座山,不過好一點兒的是史鼒自小習武,而他認真讀書,小時候並不曾有什麼比對罷了,只是即是這般,等到大了有這樣一個優秀的表兄壓著,他還是覺得有幾分不舒服的,現在,雖然傷心,但不得不說還是有一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至於賈赦那邊,就沒什麼真心的傷心了,史鼒習武,賈政習文,這兩個人從他小時候便是壓著他的人,一旦他做了些什麼,不論是賈母還是賈代善都會說,「你表兄多麼多麼優秀,或者是你弟弟多麼多麼優秀……」這兩個還不是什麼別人家的孩子,就是他自個兒的親戚,讓他即使是煩悶不已,也只能忍著。

    後來賈政讀書不成,科舉也考不上,現在也不過是個小官碌碌無為,他頭上壓著的一座山早就不見了,現在史鼒也去了,他才真正覺得清明瞭許多,只是礙於面子跟著哭兩聲罷了,心裡面是在稱不上是傷心的。

    賈母的傷心其實不單單是為了史鼒去了,而是為了和保齡侯的關係不能像從前那般密切了,她一直都看中史鼒,與史鼒相比,史鼐和史鼎這對兄弟的光芒就被掩蓋了一些,特別是史鼐,排行老二,是兄弟三人中最沒什麼存在感的,賈母和他的關係著實是冷淡的緊。

    現在史鼒的棺木回來了,他還無後,這保齡侯的爵位,就讓人不能不多想了,特別是對於他這兩個弟弟來說,那都是可以考慮考慮的。

    在史鼐的心裡面,他排行老二,哥哥不在了還沒有侄子,那麼不論是怎麼排,他都是排在前面的那一個,這侯府的爵位,肯定是屬於他才對。

    可是史鼎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這一次他是跟著史鼒出門的,兄長遭遇匪患出了意外,他卻能夠很是果斷的打擊了反朝廷匪患,甚至將匪患剿滅,算是立下了大功,這一下子,他也忍不住考慮考慮,都立了功了,襲個保齡侯的爵位,不算什麼的吧。

    他們兩個人想到了,其他的人當然也是能想到的,京城裡面差不多的人家都在考慮著,到底誰會是未來的保齡侯,賈母傷心了兩天,也很快又整理好精神,她還要為了自己的利益多多考慮,史鼒雖然沒了,但是日子還是要過的,這襲爵的事情,她不能不關心。

    她考慮之後的結果,便是裡面想要史鼎襲爵的,雖然說都是侄子,可是總有親近些的,比起史鼐來,史鼎與她的關係雖然比不得史鼒,可也是要親密不少的。有了這樣的想法,她便想要利用手裡的關係,幫史鼎謀劃一番,也好讓史鼎記著她的好,保護自己的權益。

    可是聖上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動作極快,大家還都不曾謀劃出些什麼,只是考慮著,還不曾動手呢,那邊他就已經讓人來傳聖旨了,就在史鼒停靈的日子里,當著來奔喪親友的面兒,讓史鼐襲了爵,史鼎倒是也得封為忠靖侯,兩個兄弟雖然都有些滿意,可是也都有幾分不滿意。

    和賈府這邊老太太還在就分家的不一樣,他們家的長輩雖然都不在了,三兄弟還都是住在一起,不曾分家的,這一下子算是要分家了,可是都是侯爵,家產什麼的肯定還有的磨嘰,特別是本來以為自己襲爵能分的大頭的,現在卻也不得不多想想了。

    這些都不是什麼大事,真正的大事是,史鼒之妻在聽到聖旨之後直接暈倒了,太醫過來看過的結果是她已有了三個月的身孕,只是最近事情多,沒曾想到這些,身體也有些弱,孩子差點兒不保。

    差點兒不保,還是保下了,賈母心裡面是很覺得有些失望的,只要早上一點兒查出身孕的事情,怕是聖上的聖旨都不會是這般,說不得這就是個男孩兒呢?只可惜偏偏晚了這麼一會兒,那金口玉言的聖旨自然是不可改的了。

    可就算是這般,也耽誤不了賈母開動腦筋想事情,若是這是個男孩兒會怎麼樣,而史夫人也是一般的,她很清楚自己的孩子怕是要受委屈了,便更想要仔細地幫自己的孩子謀劃。

    因著身體原因,她自然是不能每日都守在靈前了,就算是她堅持,史鼎兩兄弟也不敢,不然的話傳出什麼他們謀害未出生的侄子的話,怕是要人命了。

    史夫人將養了幾天,發現自己需要仔細為肚子里的孩子考慮才成,她自己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已經不是很好了,怕是不能夠看著自己的孩子長大,必定是要將孩子托付給其他的人的。而在她想了許多之後,只覺得賈母是個值得依靠的。

    她的想法也是有理由的,史家那兩位兄弟,特別是史鼐是新的保齡侯,若她生下來的是個女孩兒還好,不過是在叔叔家養著,若是個男孩兒,那麼那位叔叔很難不多想,怕是能不能長大都是個問題。史鼎那邊或許還想著看著自己的孩子沒了,拿這個做把柄,陷害史鼐之類的,反正受苦的那個肯定是她的孩子,她不敢冒險。

    其實這想法什麼的都是看人的,心善的人便想著周圍都是善人,心裡面滿是陰私手段的人,便總懷疑別人也要使那些個陰私手段,史氏就是這般,她用手段讓史鼒的後院不曾有人在她之前生下孩子,現在便覺得周圍的人都想要暗害她的孩子。只是她卻不曾想到,若非她當初用了太多的手段讓自己的丈夫沒個兒子,現在也不至於自己的孩子都沒人照顧。

    只是史夫人想不到那些,她只是抓住了機會,將不少好東西送到了賈母的身邊,畢竟她現在還是保齡侯府的女主人,史家那兩位兄弟也忙著自己兄長的喪事,沒曾關注後院,給了她可趁之機。賈母看的很明顯,她這是在托孤了。

    賈母從來都喜愛金銀之物,自然是不介意自己的私房更豐富一些的,笑眯眯地接受了,還寬慰她道,「你不要想那麼多事情,要好好養好身體,這孩子可是你日後的依靠呢,你也是他日後的依靠呀。再說了,你何必這般多禮,這個孩子也是我的姪孫,我還能不看顧著他嗎?」

    史夫人雖然嘴上是答應下來的,可是夫君離去給她的打擊實在是太大,她的年紀也不小了,懷孕期間又遇到了太多的事情,身子著實是撐不下去了,便是生產的時候沒事,日後恐怕也難看著孩子長大。

    作者有話要說:這算是讓賈母自取滅亡。。。

第74章 湘雲賈琮

    兩個女人的手段是有的,特別是史夫人掌管了保齡侯府的後院這般多的年歲,事情做的也算是密不透風,直到史家兩兄弟分家的時候,才感覺到有不對。他們兩個都不算是傻的,一想到這段時間史夫人和賈母兩個人的所作所為,也將事情猜了個□□不離十的。

    只是他們都沒動,他們心裡面都清楚,兩個人雖然都有了爵位,可是卻也是需要守孝的,史鼎還好,只需要守上一年,而史鼐就不好這樣了,他畢竟是繼承了保齡侯的爵位,恐怕守上個三年才成,在這段時間,他們原本的職務都是沒了的,日後想要東山再起,賈府的幫襯也是少不了的。

    賈赦和賈政兩個人雖然不中用,可是他們兩個人說的親事都不錯,王子騰和張家還都是有些個本事的。更何況賈母那邊不管怎麼說都還是太上皇冊封的超品國公夫人,雖然現在榮國府改成了一等將軍府,賈赦也是個不理事的,可太上皇還硬朗著,他們可不能觸霉頭。想到這些事情,為了日後的前途,他們兩個人就算是心裡面再不舒服,也都暫且忍了下來,雖然忍得實在是不舒服。

    史鼐尤其不忿,他繼承了保齡侯府,心裡想著原本的一切都應該是他的,只可惜,他卻只拿到了一個空架子了,心裡面很是不滿,其妻每日都恨不得詛咒史夫人。

    他卻還得警告道,「我剛剛襲爵,還不曾站穩,大嫂現今又是個失了丈夫的可憐女人的,若是我們真的對上了她,怕是不需要別人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只是每個人的唾沫星子就能夠把我們給淹死了。」

    還說的一臉正色,「至於你,要當作是不知道的,可不能怠慢了大嫂,知道嗎?」

    其妻心裡再不舒服,也只能一臉委屈的答應道,「我知道了,老爺,您都吩咐了,我如何敢不照做呢?」

    只是不管怎麼著,這些事情是很難不去計較的,兩兄弟和賈母之間的關係更是疏遠了一些,這些,暫且賈母還想不到,她的心裡面,那是她的侄子,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呢?更不用說她根本不覺得他們知道了些什麼。

    張氏對於這些事情都是很清楚的,雖然她不是很確切的知道賈母從史夫人那裡得了多少財物,可是卻知道絕對是少不了的,帶著淡淡地嘲諷對賈璉說道,「老太太實在是掉進錢眼兒里去了。」

    賈璉淺笑,賈母本來的依靠就是保齡侯府,原本他們一家子不管做什麼都還有些注意,對於賈母那般容忍,都因為她出身保齡侯府。只是現在看起來,他們清楚賈母的憑借是什麼,但是賈母自己的心裡面,並沒有那麼的清楚。

    現在她的所作所為,看似是有了大筆的收益,可實際上呢,史家那兩兄弟如果不傻就明白這裡面有什麼貓膩,親兄弟還要明算賬呢,這日後,怕是再也不會有曾經的親密了,可以說她新的保齡侯徹底決裂了關係。

    只是礙於一些問題,他們表面上看起來還是一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模樣,賈璉冷眼旁觀著,覺得這樣實在是不讓人覺得愉快的事情,還是要加把火燒一燒才有意思呢!只是這把火要怎麼加呢?

    「璉兒又在想什麼鬼主意呢?」馮紫英笑眯眯的湊上來問道,「有什麼有意思的,說出來咱們一塊樂呵樂呵。」

    「我是唱戲的還是說書的,還樂呵樂呵呢,」賈璉無奈的搖了搖頭,「只是想到一些事情,覺得有些煩悶罷了。」

    「什麼事情?」馮紫英跟著問道。

    賈璉嘆了口氣,「還不是我們家的事情,我是不知道別人家都這樣還是就我們家的日子難過,真是覺得快過不下去了。」

    馮紫英也是知道一點兒風聲的,他能夠知道這些,主要因為他有一個特別喜歡說家長里短的舅母,雖然大部分的時間,他都覺得那位舅母實在是煩人的緊,不過有些時候,在聽她說起有些人家的事情的時候,還是有幾分意思的。

    聽到賈璉這麼說,馮紫英笑著打趣道,「這可是好是呢,看起來,你家是要發大財了!那日後還不都是你的。」

    賈璉非常淡定地說道,「不是我家發大財了,是老太太發財了,不過那些銀子日後怕是與我不曾有什麼關係的,那恐怕都是珠大哥哥的呢!」他是故意的,這件事情可是和他沒什麼的關係的,就憑他在賈母面前的面子,他可不覺得賈母日後能給他留下些什麼,那些個私房現在看上去是賈珠的,日後就是賈寶玉的,他既然得不到好處,自然是不能夠隨便擔那些個不好的名聲的。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馮紫英又看不上賈珠,自然是不介意借著這麼個機會敗壞一下賈珠的名聲,而傳言這個東西從來都是越傳越離譜的,沒過多少日子,賈璉再聽到的時候,都已經傳成賈珠貪婪,連史家孤兒寡母保命的東西都不肯放過了,這下子,「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到了這一會子,都不需要再想什麼,日子也不能安生了。」

    賈珠也是在國子監讀書的,雖然他是典型的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風格,可是畢竟這裡的地方就這麼一點兒,他還是聽到了風聲的,就連他的岳父李守中都聽到了,找他去問,「這是怎麼一回事?」

    賈珠聽到那些個傳言,立時羞得滿面通紅,「怕是那些人胡亂傳言的,小婿著實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李守中很是滿意這個女婿,自然是他說了什麼就會相信的,「嗯,那些傳言之人實在是太過了,只是不知道為何會有了這樣的傳言。」

    賈珠自然也是不知曉的,他只能去問賈璉,只可惜,賈璉也是迷茫的緊,「珠大哥哥問我,我又去問誰呢?難不成您還覺得這會是我傳出來的嗎?」話說到這,已經有些質問的意思了。

    只可惜,賈珠嘴上雖然沒有說什麼,可是面上的意思卻非常明顯了,賈璉看著覺得極為不悅,「珠大哥哥可不能隨便冤枉人的,這事情不是我做的,我可是不會認的。」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臉色已經不是太好看了。

    馮紫英當然是最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的,只可惜,他更不會承認,只是跟著添亂道,「自己沒做還擔心別人說什麼不成?」

    這一下子,賈珠更是不能忍受,他平日里交好的人不多,心思卻有些敏感了,總是覺得別人看著他的目光不對,便是在讀書的時候也忍不住胡思亂想,若不是明白在這裡讀書的必要性,他怕是早就想要早早回家,連國子監都不再來了。

    衛若蘭冷眼旁觀著著也知道這件事情肯定是和馮紫英脫不了關係的,只是自個兒被瞞著實在是讓人不太愉快,微微蹙眉問道,「你又弄出了什麼幺蛾子了?」

    馮紫英急忙搖了搖頭,堅決不肯承認,「你可不要冤枉我,我可什麼都沒說,誰知道他們會傳成這個樣子呢?」

    賈璉也是一臉無奈地回家與張氏說了此事,把自個兒說的要多無辜,就有多麼無辜,張氏聽了微微有些不舒服,嘴上答應道,「成了,我知曉了,你不必放在心上的。」

    她自然有她的處理方法,這當然不是自己去與賈母說起這件事情,而是讓那些個婆子們嘴碎一點兒,在賈元春經過的時候說起這件事情來。

    賈元春一聽可是氣的不得了,「這是什麼流言,根本就是在故意敗壞我哥哥的名聲。」賈珠對於她的未來多麼重要賈元春很是明白,自然主動跑到賈母的身邊可憐兮兮的哭訴了一番,這一下子,就連賈母都覺得不滿了。

    張氏讓人說話說的很是巧妙,是連賈璉都帶上了的,賈母聽著自然不會懷疑這是他們一家子做的,那麼懷疑的對象也就只剩下了史鼎兩兄弟,「這兩個白眼兒狼,得了爵位之後竟然連姑母都不顧了,真真是沒良心到了極點。」

    賈母自認為他們能傳流言,自己也能夠讓人去說,不一會兒,京城裡面又開始流傳起史家兩兄弟欺負寡嫂的事情來了,百姓們從來都是樂得談論這些大家族的消息當個樂子聽的,只是史家兩兄弟聽了之後卻憤怒的不行,與賈母的關係更是疏遠至極。

    就在這樣的紛亂之中,史夫人肚子里的史湘雲終於是出生了,而她的母親在生下了她之後只看了她一眼,便再也沒睜開眼睛。

    將軍府里也有喜事,就在史湘雲出生沒過多久,賈赦又多了一個兒子,取名賈琮,這一次,她的娘親還在,張氏倒是沒有將孩子抱到身邊教養,只是讓他的生母養著他。

    作者有話要說:漸漸斷了賈母的後路。。。

第75章 聖人採選

    賈母和史家兄弟鬧了一段時間,終還是風平浪靜了,只是破裂的關係卻好像被摔碎了的瓶子,即使重新粘起來,也還有有裂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漏水。賈母自持是長輩,又覺得事情是史家兩兄弟先做的不給面子,她自己何錯之有?不過作為彌補,她還是在史湘雲的百日禮上送去了貴重的禮物,卻不知道,這在史鼐一家子看起來根本就是在諷刺他們。

    「老太太莫非是在諷刺咱們會餓死這位姪女不成?」史鼐之妻忍不住抱怨道。

    對此,史鼐也只能皺了皺眉,「好了,你就莫要想這般多了。」不過他的心裡面到底是怎麼想的,誰也不知道。

    賈母暫時為止沒那個心情關心那些了,她現在可是一門心思放在送元春進宮的事情上,張氏為此心裡面煩躁不堪。

    賈璉作為一個貼心小棉襖,自然要問上一問了,「母親這是為了大姐姐苦惱嗎?」其實他比較不能理解的是,事情都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了,為什麼賈母還會想要送賈元春進宮,現在賈元春可不能夠頂著榮國府嫡長孫女的名義進宮了,那麼她便是進了宮了,也很難有什麼前途的吧?

    更不用說,原本頂著榮國府大姑娘的身份進宮的賈元春也不過是個女官,未曾封妃,現在這一下子去參選,豈不是連個女官都當不上了,要直接做宮女的嗎?賈璉實在是不覺得賈母會冷漠到送自己疼愛的孫女進宮受苦。

    張氏也覺得有些不解,「可不是,你祖母那邊可是想要你大姐姐參選的呢!」她可不覺得家裡面的女孩兒進宮有什麼好的,特別是賈元春進宮,畢竟賈元春進宮但凡是魚躍龍門了,對他們一家子可是沒什麼好處的,只是到底要怎麼樣才能阻止賈元春進宮呢?現在看著老太太的氣勢,是恨不得讓自己的孫女立刻進宮當皇后了。

    賈璉微微一笑,「老太太很是希望大姐姐進宮一飛沖天呢!」

    其實,賈母之所以這般做,著實有自己的想法,那邊是為了賈政一家子考慮。她總是說疼愛賈元春,只可惜,就和當初說疼愛賈敏一般,都只是嘴上說的好聽罷了,她心裡面最疼的,原本是賈政,現在是賈珠,而不論是曾經的賈敏還是現在的賈元春,隨時可以變成她保護自己疼愛的孩子的玩意兒罷了。

    賈元春進宮可以說對於賈元春來說絕對算不上什麼好事,畢竟以她現在的身份,便是進了宮,也有的熬,更不用說日後的針鋒相對,你爭我奪。可是如果她在宮中爭贏了,得了盛寵,那麼不單單是賈珠,他們一家子都能夠得到好處,她日後的榮華富貴更是能夠得到保證。

    賈政一家子有了元春在宮中做娘娘,日後便是賈政的仕途不順,也能有賈元春在宮中對聖上美言從而得到提拔,至於賈珠,他雖然是個讀書好的,可是日後的前途也需要在宮中做寵妃的妹妹來做一個保證。

    至於元春進宮自後若是過得淒慘怎麼樣,現在賈母並不曾想到這些,這裡面倒是也因有幾分自信的緣故,「元春這般好,有誰看著會不喜歡呢?」

    賈璉和張氏還看不透賈母的內心,張氏還略帶幾分感嘆道,「這宮里可不是那麼好進的,老太太想讓元春進宮,怕是因為在外面說不到好親事,她害怕將元春‘低嫁’了委屈了那個孩子,可是宮裡面的日子如何會是好過的呢?」

    其實張氏這般的猜測也是有所根據的,畢竟在最開始的時候,賈母是努力想要將元春說給那些個高門大戶做當家奶奶的,只可惜她失敗了,也正因如此,她才考慮著要送賈元春進宮的事情的。

    只可惜她並不曾想到,賈母想要將賈元春嫁給高門大戶做當家奶奶,也並不是純粹為了賈元春考慮,而是想要給賈政一家子說一門了不得的親戚,也好在日後壓得住他們一家子。

    只是這個想法被現實給擊破了,她才只能換了另一種方式,不過現在看起來,另一種方式雖然有些許困難,可是一旦成功了,得到的收益也絕對是巨大的。正因為那個巨大的餅,賈母也才捨得把她精心教養的賈元春送進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老太太實在是想得太好了一些。」賈璉無奈地嘆了口氣,不論賈母心裡面是怎麼想的,她都只看到了賈元春得寵之後的好處,未曾想到,如果賈元春惹下了什麼麻煩,跟著被連累的也是一家人,而他很是懷疑,賈元春真的足夠聰明,「宮裡面可不是什麼好地方,元春姐姐進了宮,還不知道會有什麼事情呢!」就算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當了那麼多年的宮女也是很有壓力的好不好,還花乾淨了府裡面的底子,現在是不回花他的銀子了,可是若是惹了麻煩,他們就算是分家了,該連坐的還不是要連坐。

    張氏也是一樣的想法,「元春還是莫要進宮的好。」

    賈璉挑眉,「娘親既然也是這般覺著的,便讓她不要進宮豈不是最好的。」

    張氏靜靜看著他,「事情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你當這種事情是我們使幾個銀子打點一下就成的?老太太那邊還是有自己的人脈的,更不用說,咱們若是擔上了這樣的名聲,日後怕是有的被人戳脊梁骨的。」

    「我還沒那麼好心,想要把銀子給那些個人呢!」賈璉不客氣的說道。

    張氏微微蹙眉,「那麼你是怎麼想的?」她從賈璉的笑容上也能夠感覺得到他絕對沒在想什麼好主意。

    「娘親可別這麼看我,」賈璉笑眯眯地看向張氏,「我只是覺得,選秀選的是賢德貌美的女子,若是名聲上有了點兒什麼,應該很難再進宮了的吧。」他可是記得,薛寶釵當初也是想要進宮,卻因為她的哥哥薛蟠鬧出了事情,最後黃了的,那麼如果賈元春也遇到了什麼事情,肯定也是進不去了的。

    至於陷害賈元春什麼的,他是一點兒壓力都沒有,那個丫頭從小就和他不對付,雖然算不上仇人,但是也不過是頂著個親戚的名聲罷了,賈璉非常確定,如果要用賈元春的命來換他們一家子的命,他可以眼都不眨直接下手的。

    可是張氏畢竟是個女人,心知名聲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的重要性,聽到賈璉的意思,還是有幾分躊躇,「她畢竟不曾做過什麼,若真是……」

    賈璉沒曾想到竟然是張氏不知道如何做決斷了,微微一笑安慰道,「並不是真的要對元春姐姐做些什麼呢,只是二嬸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是什麼樣子的,咱們難道是不清楚嗎?雖然元春姐姐是養在老太太身邊的,可是不管怎麼說,二嬸都是元春姐姐的娘親,多的不用做,只是讓二嬸的名聲傳一傳,元春姐姐那邊,怕是就難以進宮了。」

    賈璉出了壞主意,張氏思索了一番,也覺得是這樣,這是個看出身的時代,教養好不好,全都看家裡面母親如何,而在這一點上,王氏實在是做的太差,完全就是拉低元春的分數,宣傳一下王氏的過往之類的,張氏並不在乎,稍稍連累一下元春,先讓她進不得宮,等到日後流言散了再說個婆婆家也就好了。

    張氏既然是答應下來了,那麼事情自然就不需要賈璉再動手了,他就只等著看熱鬧便好。

    賈母那邊其實也是稍有所防備的,警告王氏道,「你最近可給我收斂一點,莫要做那些不該做的事情,不然的話可別怪我無情了。馬上就是選秀了,這可是關係著元春一輩子的大事。」

    王氏諾諾答應著,心裡面已經忍不住開始幻想著賈元春成為妃子甚至是皇后的時候,自己的尊貴模樣了。

    張氏從來都不自己親自動手做些什麼,避免事情和她扯上什麼關係才是真的說不清道不明瞭,她很瞭解賈政府裡面還有一把劍,一把隨時能夠出鞘,讓王氏母子四人不好過的劍——趙姨娘。

    這個趙姨娘也是家生子,是賈母送給賈政的,她也是個有幾分聰慧的,很快就討得了賈政的喜愛,生下了一兒一女,可是這偏偏礙了王氏的眼,她將剛出生的賈探春抱到身邊養不說,對待趙姨娘生的賈環完全當作個玩物,和賈寶玉的待遇實在是天差地別。

    趙姨娘心裡暗恨,可是卻無從下手,她畢竟還是要在這府里討生活的。她的兄弟趙國基倒算是個為她著想的,雖然也有自個兒的小心思,卻會經常的探望她一番,與她說一些個事情,「我聽著府裡面正傳著元大姑娘就要進宮當娘娘的事情呢!」

    趙姨娘聽了之後並無甚反應,她的聰明有限,又全用在了賈政的身上,其他的事情實在是反應不快,趙國基又說道,「若是日後元大姑娘成了娘娘,姨娘您的日子恐怕就更不好過了呢!」

    趙姨娘本來想著若是賈元春當了娘娘,對賈政有好處,那麼對她的兒子也有好處,沒成想趙國基卻說著,「現在太太都這般看不上姨娘您,日後若是她的女兒成了娘娘,恐怕姨娘您的日子更不好過了,說句不好聽的,說不得您日後連這府里都待不成了呢!」

    趙姨娘心裡面嚇得不行,卻還是自己安慰自己,「有老爺在呢,不至於呢吧!老爺總不至於看著我……」

    趙國基自然不介意嚇唬嚇唬她,「老爺在呢,探姐兒也被抱走了,環哥兒還是這般不是?」

    趙姨娘想了想忍不住心驚膽戰,趙國基又說道,「我是您的哥哥,您好我才能好,我還能騙您不成?雖然我說的有些許誇大的成分,可是二太太看您不順眼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趙姨娘忍不住問道,「那麼哥哥的意思,我該如何辦呢?元大姑娘進宮的事情,可不是我說句不,她就能不進宮的呀?」

    趙國基那邊,就等著趙姨娘問這句話了,一聽她這般問,面上雖然表現的不甚明顯,可是心裡面卻已經使樂開了花。他已經開始想著要攛掇一下趙姨娘,免得二太太總是一副瞧不起人的樣子,就元春那個模樣,想要進宮,真真是痴人說夢了!

    作者有話要說:妹紙們冒個泡吧~

    關於元春選秀的問題,我個人實在是被弄糊塗了。

    如果賈元春是歷史上,也就是清朝的時候,那麼她作為曹家也就是包衣的女兒參加的確實是小選,也確實是當個宮女。

    可是《紅樓夢》又不是清朝的時候,而是一個架空的時代,賈家也不是包衣,而是國公府,賈元春再去參加小選什麼的實在是不太正常了。

    我只能努力按照明朝選美擴充皇帝後宮的那個方面來寫,只是又有對不上的地方,明朝人家有本事的人家不會讓女兒去當什麼妃子,所以我寫的實在是很囧,大家也就湊合著看吧,麼麼噠~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27 03:16

第76章 王氏所為

    趙國基現今還是將軍府里的奴才,雖然他不算個有用的,但是張氏偏偏把他留在了府里,不肯放出去。趙姨娘想要與賈政撒嬌討要自己哥哥的賣身契,賈政卻不能為了個姨娘拉下臉面來與賈赦討要一個奴才的賣身契,那在他看來是極為丟面子的事情,更何況賈政的心裡面,雖然寵愛趙姨娘,可是還是瞧不上這些個奴才們的。

    賈赦對這些根本就不關心,賈母也沒想到這些,她可沒有給一個姨娘太大的臉面的想法,那麼張氏正好利用了這一點,讓趙國基在府裡面不領什麼重要的活計,卻也不放了他。

    這一次,府裡面關於元春要參選的消息也是張氏准了那些個奴才們議論的,現在可不是原本賈母與王氏管著府裡面事情的時候了,該說的,議論一下並不是問題,但是若是不該說的,誰敢透露一個字,不單單要小心自己的飯碗,還要小心自己的命,扭送到莊子上去都是輕的。

    趙國基所聽到的事情,自然是張氏所默許了可以說的,不單單可以說,還可以好好的說,說的天花亂墜,特別是要讓趙國基聽到了才最好。

    「大姑娘這就要進宮了呢!」有人略帶感嘆的開口道,「這宮裡面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呀?」

    立刻就跟著人附和道,「可不是,那宮裡面肯定是華麗的緊,大姑娘這般好,進了宮之後定然能當個娘娘的。」

    「那倒是,只是到了那個時候,二太太怕是又要折騰起來了。」這算是忠心於將軍府,為了府里的主子們考慮的。

    「可不是,大姑娘什麼都好,就是有了二太太這個親娘,真真是可惜了呢……」還有那些個婆子們為了賈元春鳴不平的。

    「你們可不要把大姑娘說的那般無辜,」又有嘴碎的婆子加入其中,「她既然是二太太生的,與二太太自然就是極像的,哪裡有什麼可惜的呢!我可是知道好幾次二太太的那些手段都是大姑娘說起的呢!」

    「什麼手段?」立時便有人覺得好奇。

    「還能是什麼手段?」先前說起這件事情的人聽到有人問她,很是洋洋得意道,「還不是那些個整治人的手段,一個姑娘家家的,插手到自己父親的房裡面收拾那些個姨娘丫鬟們,真是手伸得太長了。」

    「這個我也是聽說了的,大姑娘嘴裡面,從來都只有珠大爺和寶二爺是她的兄弟,其他的人,怕是她根本就瞧不上的吧!」

    「那些個不是太太肚子裡面出來的東西,如何能算得上是兄弟姐妹呢!」總有對這種事情習以為常的。

    「那可不一樣,璉二爺對二姑娘多好,你們又不是沒看見,那也不是一個娘生的呢!就算是琮三爺,才多大呀,二爺凡事也都是想著他的。」立刻有說賈璉好話的人開口了。

    「二爺心善,可不是人人都能和二爺一樣的,這可是咱們太太教的好,太太多心善的一個人呀,哪裡和二太太似的,看著那些個姨娘丫鬟們恨不得都撕扯了吃了,若是給了她機會,怕是全都發賣了也是無所謂的。」

    趙國基聽到這裡已經嚇得不行,若是賈元春真的得寵了,他的妹妹肯定是逃脫不了被賣的命運呀,他與趙姨娘之間的感情不說太親密,可是他心裡面卻覺得只有日後趙姨娘生的賈環長大了,他們一下子才能夠跟著富貴起來,若是不等賈環長大,趙姨娘就沒了,這日後的富貴日子又去哪裡尋呢?更不用說,現今每個月趙姨娘還會貼補他一些銀子,雖然不算多,可是如果沒有了,他絕對不會覺得高興。

    想到這些事情,趙國基極為焦急,他心裡面認定了賈元春絕對不能進宮,不然他們日後就不要想有好日子過的,而來找趙姨娘,也是他立時便想到的,他雖然已經有了幾個主意,可是卻不準備就自己不吭聲地將事情辦好了,這可是要花銀子的,他必須先與趙姨娘說清楚了,順便賣個好。

    「姨娘說的話自然不一定有用,可是姨娘若是什麼都不做,可就是砧板上的魚了。」趙國基開口道,「更何況,咱們雖然明著說是沒什麼用的,但是如果暗地裡做些什麼,說不得還是能夠有些成效的。」

    「哥哥可是有了主意了,快與我說,到底要怎麼樣做才好?」趙姨娘急急忙忙地問道。

    趙國基拍了拍她的手,「姨娘不要這麼著急,我是想著,大姑娘可是二太太的女兒,若是太太的名聲不好了,大姑娘的名聲恐怕也要被連累的吧。那選秀選的可是樣樣都好的姑娘小姐們呢,大姑娘只要不合格了,可不是就進不了宮了。」

    趙姨娘自己想不出什麼,自然是聽到了什麼都不會有太大的意見的,「嗯嗯,哥哥說的沒錯,只是咱們若是放出那些個流言來敗壞了太太的名聲,若是被知曉了……」

    「若是不做,可是死路一條,」趙國基急忙說道,「更何況,只要咱們做的稍微小心一些,也不一定就會被知曉的。再說了,也不一定只是咱們做。」

    「哥哥這說的什麼話?難道還有其他的人不想要大姑娘進宮不成?」趙姨娘覺得趙國基是腦袋糊塗了。

    趙國基卻奸詐的笑了笑,「不是不想要大姑娘進宮,而是想要看到二太太沒了好名聲。」

    趙姨娘還是沒想明白,「哥哥直接與我說清楚了吧,我還是不太明白呢!」

    「那周姨娘,心裡面難道不恨二太太嗎?」趙國基打著法不責眾的想法,「二太太對她做了些什麼,別人不清楚,咱們還不清楚嗎?」

    趙姨娘聽了之後連連點頭,「可不是,聽說因著太太的緣故,當初周姨娘流了個成型的男胎,更是這輩子都沒法生孩子了呢!」

    「就是呀,你不必明說,只要暗處點一點,她難道會不願意?」趙國基心裡面覺得自己的主意是極好的,「到時候就讓她給咱們當一把刀,放出去的消息也是和她相關的,便是被懷疑了,也不會有人立刻想到怎麼身上。」

    趙姨娘對於陷害別人絲毫沒什麼覺得不對的,「嗯,哥哥說的沒錯,我知道怎麼做了,不過,還是要哥哥幫我才成的。」

    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他們兩個人又與周姨娘說了幾句,周姨娘其實早就沒什麼盼頭了,只是想著還沒有替自己的兒子報仇才硬撐著一口氣活著,她比起趙姨娘來實在是要聰明上一些,所以趙姨娘一開口,她心裡面便明白了這個女人是要把自己當刀子使,只不過,想到能夠報復王氏,她便一點兒都不在乎了。

    周姨娘與趙姨娘想的方法也是簡單的很,直接給那些個遊手好閒的浪蕩子甚至是婆子們幾枚銅錢,讓他們四處說王氏的壞話,那些個壞話什麼的,便是各種閒言碎語了,什麼樣的都有,反正等到賈母和王氏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王子騰之妻史氏到賈政府里質問了,「小姑的所作所為怕是太過了一些,現今可是整個京城裡面都是小姑不賢不慈的傳聞了。」

    王氏嚇了一跳,她近期為了準備賈元春進宮的事情根本就不曾出過門,自然也就不會明白外面已經傳成了什麼樣子。

    「嫂嫂這是在說什麼呢,我怎麼有些聽不明白了。」王氏一臉迷茫。

    王史氏看著她這幅模樣,更是心裡面暗恨的不行,「可莫要說這些個話了,小姑可是得罪了誰了嗎?」

    王氏更是迷茫了,「嫂嫂這話說的,我最近都在忙元春進宮的事情,能有什麼時間去得罪別人呢?」

    王史氏嘆了口氣,心裡面怨恨這個小姑蠢鈍如豬,「罷了罷了,不過現在這個情況,元春怕是進不得宮了。」

    別說進宮了,那些個閒著沒事的御史,已經把王子騰給參了,說的就是王家教女不嚴,讓王子騰很是苦惱頭疼了一番。

    賈母恨不得把王氏給生吃了,「給我查,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定要查清楚了!」

    王氏是沒有機會見賈母了,但是賈元春還在賈母的身邊養著呢,她自知進宮無望,恨張氏不行,「便是母親平日里做的過了些,得罪了大伯母,大伯母也莫要這般,這可是讓孫女日後怎麼辦呀?」

    賈母怒不可遏,「給我把太太叫過來。」

    張氏那邊也是一樣的憤怒,或許說,比賈母還要憤怒一些,她剛剛聽了回稟,她的瑚兒真的是因王氏所為才沒了性命的……

    聽到賈母使人來叫她,她也不客氣,直接把人證物證都給拎著去了榮慶堂,「你們現在這兒等著。」

    「你這是做得什麼事情?」賈母氣得不行,「元春不管怎麼說都是你的姪女,你難道就這般恨不得毀了她嗎?」

    作者有話要說:馬上就要徹底不和賈政一家子有關係了!

第77章 賤婢銀兒

    「老太太這是怎麼了?」張氏一進門就聽到了賈母的質問,迎面過來的,還有賈母扔過來的茶杯,還好碧紋一下子擋在了前面,攔住了那個杯子,才避免了張氏遇險。

    賈母看到她這副模樣,認定了她是裝模作樣,有想要演戲哄騙些什麼,心裡面氣的更厲害了,「怎麼了,莫不是你還覺得自己什麼都沒做錯不成?」

    張氏直接冷笑道,連掩飾都懶得掩飾了,「老太太這話說的好,只是,兒媳到底是什麼地方做錯了呢?」

    賈元春比起賈母更覺得憤怒,惡狠狠地看著張氏說道,「大伯母還是莫要裝模作樣了,你做了些什麼,老太太早就已經看穿了。」她認為張氏毀了她的未來,壓根兒不願再保留任何一點兒顏面了,說起話來,是一點兒禮貌都不曾有了。

    張氏瞥了她一眼,目光驚人的冷,「元春這話說的,不管怎麼說,我都是你的長輩,你這般是不是有些過分了,該有的尊敬都沒有了嗎?」

    賈元春心裡面怒極,根本沒了那些個琢磨張氏言語的意思,同樣冷漠地反擊道,「大伯母得自己做些讓人尊敬的事情,我才能夠尊敬您呢?而您現今所為,姪女著實是看不上眼。」

    張氏微微挑起嘴角,面色如冰,「那你倒是說上一說,我到底哪裡做的不值得你尊敬了?只是我倒沒聽說過,長輩也能夠看著你自己的意思要不要尊敬。」

    賈元春很是不想要說,可是卻不得不說,「四處傳播流言,敗壞我的名聲的人,難道不是大伯母嗎?您這般不慈,我又何必尊重您?」

    張氏冷笑道,「我是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不過我倒是可以好好地與你說清楚,那事情與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賈元春冷笑道,「大伯母這般說,難道我們就不能分辨真假了嗎?」

    張氏冷冷地抿起嘴,「不管你們信不信,既然是我沒做過的事情,那麼就不要想要誣賴到我的身上,更何況,我還……」

    她的話還不曾說完,王氏已經闖了進來,上來就要衝到張氏的面前打她,張氏身邊的丫鬟可不是吃素的,一下子就把她給制住了,「二太太這是做什麼?」

    張氏也靜靜看著她問道,「弟妹這是想要做什麼?莫不是瘋了嗎?」

    「我瘋了,我瘋了也是被你給逼瘋的。」王氏還想要掙扎著做些什麼,只是卻掙脫不開。

    賈母看著氣得不行,「成了,都給我放開,這是想要做什麼?老二家的,你也坐到一邊去,老大家的,你這次實在是做的太過分了一些……」

    張氏根本都不願意聽賈母再說下去了,「老太太莫要在這般說了,外面那些個流言可是與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再說了,即使元春進宮了,能不能有大造化也都是說不准的,我何必為了阻止她進宮放什麼流言,老太太即使懷疑我,也要想一想我的動機吧。」當然了,她還有話不曾說完,便是想要做,也不會自己親手去做。

    王氏還是憤憤不平,「大嫂的意思,還是我得罪什麼其他的人了嗎?」

    張氏冷眼看著她譏諷道,「怎麼了,莫不是弟妹覺得自己從來都沒做錯什麼,沒得罪過人嗎?我看著外面的那些個傳聞,也不是什麼假的嘛,你既然都敢做了,難道害怕別人說上幾句嗎?」

    王氏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她現在也有些後悔自己曾經留下了那般多的把柄,現在竟然害了自己的孩子,可是就這麼認輸,她也不會情願,「大嫂的風涼話說的真是好,只是這也掩蓋不了你的所作所為。」

    張氏繼續充滿諷刺地笑著說道,「並非如此,只是和弟妹想要問我一些事情相同,我也有些事情想要問一問弟妹呢!」

    王氏面色僵硬,「大嫂有什麼要問我的?」

    張氏心裡面極為憤怒,但還是微微挑起嘴角,「先讓弟妹見一個人,就是不知道弟妹是不是會覺得熟悉了。」

    她這般說,不單單是王氏覺得迷茫,賈母與元春兩個人都覺得非常的不解,心裡面懷疑她是要轉移話題,可是話還沒開口,那個人已經進來了,而在看到了那個人的臉之後,賈元春或許還在糊塗著,可是賈母和王氏的心裡面卻已經很是清楚了,她們從不曾想到,張氏竟然能把人帶到自己的面前,她們一直都以為,那個人早就已經死了。

    「老太太和二太太是不是覺得我早就已經一命歸西了?」那個人蒼老的不行,可見這十幾年來日子過得著實辛苦。

    王氏心裡面七上八下的忐忑,張氏竟然將人找來了,那就定然是不想要放過她了,她到底該怎麼辦?她將求助的目光投向賈母,卻不曾得到絲毫慰藉。

    賈母也是一樣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畢竟那件事情雖然是王氏使人動手的,可是她總還是幫忙處理了往事留下的尾巴,現在人還活著,很難保證她不會牽連到自己的身上,比起王氏來,她還是跟看重自己。

    張氏領回來的人不是旁人,而是王氏身邊原本的二等丫鬟,姿色甚好的銀兒,那也是個不省心的丫頭,但卻偏偏和賈瑚身邊伺候的小丫鬟翠兒有些個親戚關係。王氏借著這麼個機會,允了如果銀兒為自己做事,就會提拔她作賈政的通房,銀兒不是個聰明的,卻還是有幾分謹慎的,她並不曾讓翠兒知道她給她帶到賈瑚身邊的東西是什麼,卻也保住了翠兒的一條命。

    只是她這個知情者,卻根本就活不下去,她一心想著飛上雲端做鳳凰,卻忘記了王氏的狠心,竟然借著一個小小的由頭將她打發了,只是這般也就罷了,賈母甚至還想要殺人滅口,若不是她命大,現在早就化為一捧黃土了。

    其實王氏自個兒只是想著要害了賈瑚,留下的把柄頗多,只是當初張氏重病臥床不起,賈母便借著那麼一個機會,把不該留的人都給發賣的遠遠的了,至於銀兒這個知情者,賈母對於王氏的處理極為不滿,只是她後來也讓金彩動手。

    只是她不曾想到,銀兒的姿色如此好,又狠得下心來委身於金彩,反倒成了金彩的外室,只是瞞得好,金彩對銀兒也不是完全的信賴和寵愛,只是將她當作個玩意兒,也算是個把柄罷了。沒曾想到賈母足夠狠心,金彩一家子都沒曾保住,而銀兒作為外室,雖然保住了一條命,卻著著實實吃了不少的苦。

    張氏覺得事情有問題,卻也只是去尋當初被賈母發賣的那些個奴才,只可惜那些人去的地方各不相同,其中也不曾有真瞭解到些什麼的,她多年都無所獲。反倒是無意間又被她的人找到了銀兒,銀兒早就已經被生活折磨的沒了正形,遇到了張氏的人自然是和倒豆子一樣的都說了,她是不關心自己還能不能活下去了,只是想著,不能夠讓王氏和賈母的日子好過。

    「二太太當初讓奴婢害死了瑚哥兒,後來又食言將奴婢發賣,」銀兒的聲音喑啞的不成樣子,可見她的嗓子早就不好了,「只是這都比不得老太太,您竟然連條命都不肯留給奴婢……」

    賈元春沒曾想到事情一下子變成了這般,她原本是想著讓老太太做主,張氏既然被抓住了把柄,肯定是要滅掉流言,扶持自己進宮,便是再不情願,只要自己進宮了,她也沒了辦法,可是這是怎麼回事,張氏不肯承認自己做了些什麼,反倒是自己的母親和祖母成了罪人?

    「你胡說些什麼?大伯母可不要以為找個人來演戲,就能夠……」賈元春的話根本沒有說完的機會,因為銀兒不想要給她這個機會。

    「這就是元春姑娘吧,真真是和你的母親還有祖母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銀兒冷嘲熱諷道,「奴婢進京的路上聽說元春姑娘想要進宮選秀,只是不知道有這麼一個殘忍惡毒的母親,你還進不進的了宮呢?誰家會想要你這樣一個惡女呢?」

    「我什麼都沒做過……」賈元春被銀兒的目光給嚇到了,瑟縮著說道。

    銀兒微微一笑,「是呀,姑娘是什麼都沒做過,那是因為你的母親和祖母已經把壞事做絕了,只是奴婢想著,在這樣耳濡目染之下,您日後的手段,定然是不會落於人後的吧?」

    張氏冷著一張臉,「不知道老太太能不能將事情說清楚,當初我的瑚兒,到底是怎麼沒了的?」

    賈璉陪著賈赦一進門,就聽到了張氏的話,可以說是來的極為巧合。當然了,是賈璉回家之後聽了青絡的話,才急急忙忙去找了賈赦過來,正好遇上了這麼個時候。

    賈赦還在暈暈乎乎的,張氏已經又開口了,「我倒是從來都沒曾想到,我那可憐的孩子到底是礙了誰的眼,竟然那般小就沒了性命。」

    賈璉輕輕在賈赦耳邊提醒道,「父親,這事情,怕不是咱們一家的事情了。」

    賈赦也聽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恨王氏不行,「老太太倒是莫要太著急說,咱們怕是還要請二弟也過來說上一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賈璉順著他的話往下說道,「珍大哥哥作為賈家族長,這等事情也是瞞不過他的,暗害榮國府的嫡長孫可不是什麼小事。」他這話一出,直接阻住了賈母想要開口說些什麼的想法,她現在更多的還是想要保全自己了。

    賈珍與賈政來的都不慢,可是看著這屋裡面的氣氛,也覺得極為不對,兩個人都不敢開口說些什麼,給賈母請安之後,便各自落座。

    「老太太現今可以說清楚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賈赦木著臉說道,「這個奴婢所說的,到底是真,還是假。」

    賈母考慮了半天,唯一想到的事情不過是保全自己,為此,便是推了王氏出去,也算不得什麼了,「她說的沒錯,瑚兒的事情確實是老二家的動的手。只是當初我考慮著家和才能萬事興,便將事情瞞了下來。」真相明明白白的擺在面前,不單單是銀兒一個人證,還有金彩為了留個把柄的物證,更有張氏這些年來調查到的東西,她百口莫辯,放棄王氏,才是最好的選擇。

    「老太太……」王氏早就猜到自己會被放棄,可是聽到了賈母的話,還是極為受傷,只可惜,可憐的表情並不能救下她。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看了《敢死隊3》,真的好帥氣呀,突突突的槍聲,我怎麼對扛槍的樣子那麼著迷呢?還有不懂高科技的大叔們,啊哈哈哈~

    這一章稍微肥了一些,明天不出意外就是處理結果了。。。

第78章 處理結果

    賈政雖然還有幾分的不明所以,但是卻知道賈母所說的絕對是對他不利的話,他從不曾想到,賈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老太太……」

    賈母卻擺了擺手,「成了,別說了,我頭疼著呢!」

    「老太太與兒媳說了實話,兒媳感激不盡。」張氏如是說道,面上真是帶著感激,她如何不知道賈母的藉口多可笑,可是她不會計較,威逼長輩的名聲,她可擔不起,更何況老太太說了這樣的話,她可不覺得二房的人心裡面不會有什麼。

    「弟妹雖然做了錯事,」張氏說起這個語調之中有幾分哽咽,「可是我們畢竟也是一家人,我也不曾想過要二叔一家沒了臉面,事情還是不要鬧到官府的好,您覺得呢?」

    她這話一出,榮慶堂里大家反映各異,有吃驚的,那是賈赦和賈璉,賈赦是恨不得事情鬧得越大越好,賈璉是在思索到底是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也有感激的,是賈政;更有不可思議的,那邊是王氏和賈元春了,張氏卻繼續說道,「只是事情牽扯較大,該說清楚的事情,還是要徹底說清楚了才好,事情到了這般,我和老爺都不能當作是什麼都沒發生過的。珍兒作為族長,可有什麼想法?」

    其實張氏這般並非要饒恕王氏,而是有她自個兒的想法在裡面,這個暫且不提。賈珍從來不是特別有主意的人,張氏更是這麼一本正經地開口了,他還沒來得及反應,直接搖了搖頭。

    王氏與賈母卻覺得產生了希望,她們想的都是一點,讓自己的娘家撐腰,只是未曾想到的卻是,她們的娘家是否願意撐腰。為了預防太多的意外,張氏與賈赦將日子定在了第二天。

    史氏同時送了消息給史家的兩位兄弟,只可惜第二天並不曾有人來,他們只是差了家裡的管事來與賈母表示守孝期間不好插手這些個事情,而賈母在聽了這些話的臉色,著實很是好看。

    王子騰倒是與其妻史氏一同來了,因為王氏的事情,王家的女孩兒名聲上著實是不怎麼好看,他們也想不到合適的處理辦法,正好借著這麼個機會,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方法。

    賈珍身為族長,不管如何還是要在場的,雖然他很是不情願,在他看起來,王氏的所作所為是被休了也無可厚非的,但她偏偏屬三不出,還有個有本事的兄弟,便不是那麼容易的了。

    賈政卻不是很客氣的,回府之後便讓人將王氏關了起來,夜裡又聽了趙姨娘的各種哭訴,對於王氏的印象更是不好。他心裡面想著,自從娶了王氏,自己的日子好像就從沒好過,不但被趕出府里,名聲不保,現今怕是連最後的臉面也要被撕扯掉了,要不是大嫂心地良善,他怕是連最後的一點兒臉面都留不下了。

    只可惜,他想錯了,張氏從來都不是那麼體貼的人,或者說,張氏的體貼,絕對不會對著他們一家子,更不用說,那樣的殺子之仇。

    第二日人到齊了,張氏面色悲苦,給她撐腰的人是她的大哥張清,剛剛升了內閣侍讀學士,面上是一派溫文爾雅,只是眼神冷漠無與倫比,讓人看著就心驚膽戰。

    現今男女大防還是不能忽視的,女人們都是在屏風後面聽著的,那麼張氏必然不能夠率先開口說些什麼,不然顯得沒規矩,即使如此她也不覺得有什麼,畢竟外面還有賈赦與賈璉呢!

    賈珍先是將事情復述了一遍,一邊說心裡面一邊忍不住咒罵,這是些什麼事兒呀,家宅不寧的。王子騰的臉色是越聽越難看,他從來不曾想到自己的妹妹已經膽大到這種程度了,只是他更明白,王家不能出現被休棄回家的女子,而且王家的名聲也不能夠再壞下去了,心裡想的更多的是要替王氏開脫,以保全王家最後的面子和名聲。

    賈赦昨天晚上可是沒好好的休息過,張氏和賈璉把事情說的好像真的能發生一樣,讓他做了一夜的噩夢。今天賈珍的話音一落,他就開口了,「雖然說瑚兒的事情是弟妹吩咐丫鬟做下的,但是弟妹畢竟是弱質女流,到底是為何能夠這般蛇蠍心腸呢?怕是有所圖謀才對。」

    賈政一聽他這般說立刻皺眉,他又不傻,定然是聽出來這是要牽扯到自己的身上,「大哥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還有人會指示她做什麼嗎?」

    「我只知道,瑚兒去了之後我妻差點兒出了意外,」賈赦裝作根本就沒聽到賈政的話,繼續說道,「當初璉兒還是個奶娃娃,怕是多數人都認為他會活不大,若是那般,莫說我現在要與大舅兄一家不睦,一個無子之人怕是也襲不了爵,就算是勉強襲爵了,傳給誰呢?」

    「更不用說,沒了瑚兒,珠兒就成了府裡面的嫡長孫了,若這都是弟妹自個兒的心思,我可是不信的。」賈赦說到這些,已經不單單是在指責王氏了,更多的是指責賈政,至於賈珠,因是賈政長子,也出席了,聽到賈赦的話,急忙跪在了地上,「大伯這般說,侄兒真的無地自容了。」

    只可惜,賈赦是個不給人面子的,權當作是沒看到的。其實不論是張氏還是賈璉都覺得事情不會全都是王氏的主意,就算是賈政沒有插手,賈母也是插手了的,而賈母插手都是為了賈政,現今直接讓賈政受著也算不得什麼。

    王子騰聽了賈赦所言卻摸清了一些,他主動開口對賈赦致歉,「吾妹在家的時候從來也都是極守規矩的,從不曾想到她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他想要表達的意思就很明顯了,我妹妹本來是個好的,可是嫁到你們家之後就什麼都不是了,這不說是你們家的錯,但是賈政和賈母兩個人肯定是要擔干系的。

    王氏現在的所作所為,王子騰已經不想要她有什麼前途了,只是想著不要讓她被休棄,能夠留一條命就好了。

    王氏聽到了兄長為自己說話,感激不盡,昨日她已經看得太清楚了,不論是賈母還是賈政都是個沒良心的,她的那般所作所為還不是為了賈政日後的前途,那也都是賈母不曾反對的,可是出了事情就把自己頂出來,簡直是讓她怨恨到了極點。

    張氏從沒想過要王氏被休棄或者是死掉,畢竟她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已經完全沒有了反抗的機會,若是她死了,老太太那邊難保不想要給賈政重新選一個更難對付的女人做妻子,那麼日後還是會存在一定的風險,還不如讓這個名聲盡毀的女人佔著賈政夫人的席位才最好,更何況,她要讓她痛苦的活著,為她的瑚兒贖罪……

    王家的想法在一定程度上和張氏兩個人有共同之處,那麼達成共識也不是什麼問題,王氏沒有被休棄,但是日後卻要被幽閉在佛堂。

    至於賈元春,現在賈赦一家與賈政一家子可以說是完全的分道揚鑣,她是絕對不能夠繼續養在將軍府里了,賈母這一次什麼反應都沒有。她已經明白,在這場和張氏的角逐之中,她已經輸了,想到今日知道了消息她便托身邊的人去史家,卻什麼消息都不曾帶回來,她明白自己連翻本的機會都沒了,不過還好,她還是賈府的老太太,她還有無數的私房,不論如何,都還能體面的過下去,只是要想和從前那般,是不可能了。

    賈元春也是跟著一起聽著的,她一開始是怨恨賈赦一家子的,可是到最後,看著冷漠的賈母,稍顯不滿的父親,她心裡面自嘲的笑了笑,連該要怨恨誰,都想不透了。

    回了府里她才知道,一切不過是開始罷了,她的母親被幽禁了,關在佛堂里,雖然說是一心向佛,可是賈元春明白,那根本就是個藉口罷了。

    府裡面的事情交給她的嫂嫂李紈來處理,那個她一直都看不上的女人成了這個府裡面的女主人,讓她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最讓她覺得厭煩的是,趙姨娘那張小人得志的臉,看著就覺得惡心的不行,可是她的父親竟然還寵愛著她。

    「大姑娘都這般大的年紀了,竟然還不出嫁,莫不是想要賴在府里一輩子?」

    「有一個那樣名聲的娘,她還怎麼出嫁呀?」……各種閒言碎語讓賈元春聽得耳朵都長了繭子,也從一開始的憤怒到後來的無所謂。

    賈元春後悔了,她後悔自己為什麼曾經沒有尊重賈赦和張氏,沒有友愛賈璉與迎春,就算是曾經他們劍拔弩張的日子里,賈璉也看在面子上,在帶禮物回家的時候不忘了她的那一份,可是現在,賈珠恐怕根本就想不到她了。

    她進宮的事情已經徹底黃了,史家不肯幫忙,舅舅家也不肯幫忙,她每日只能枯坐著,心裡面想著,或許自己日後就要這般過下去了。賈寶玉倒是常來她的身邊,可是賈元春看著他吃著丫鬟嘴上的胭脂,明白這個弟弟也並非自己的依靠。

    在她將近絕望的時候,賈政帶回來一個消息,她要出嫁了,是她的舅舅最後的仁慈,雖然,那是個她曾經根本就看不上的人家,雖然,那裡離京城路途遙遠,她或許一輩子都回不了賈府了。可是她都不在乎了,她只想著要趕快離開這裡。

    作者有話要說:賈元春能夠出嫁就算好的了,至於王氏,活著比死了痛苦,還有賈母,只能當個名義上的老太太了……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27 03:16

第79章 挖掉蛀蟲

    同姓的兩家變得如同路人,賈母的沈寂,都讓賴大一家子忐忑不已,忍不住仔細地提點著家中眾人,「你們都給我好好小心著,長點腦子,不要做不該做的事情。」

    特別是對賴尚榮,賴大惡狠狠地警告道,「你最好不要給我惹事,在路上看到了璉二爺也給我尊敬一些。」

    賴尚榮很是不以為然,「爹用不著這麼小心翼翼吧,咱們過咱們的日子,他們還能對咱們做什麼不成?」

    賴大冷冷地看著他,「你開什麼玩笑呢,咱們家是怎麼有的,你可不要拎不清楚。」

    「那是爹和娘會精打細算,會過日子。」賴尚榮很是不以為然的說道,他從出生的時候就被賴嬤嬤求了賈母,算不上是賈府的奴才,這在賈家看來是施恩,只是賴尚榮被丫鬟們簇擁著長大,從沒有自己一家子都是賈府奴才的想法,對於賈府的爺,也沒什麼真心的尊敬,現在聽到賴大這般說,更是不高興。

    賴大看著他的模樣,也知道自己這個兒子是個什麼想法,不過這也沒辦法,他一直都照著正經爺養著自己的兒子,現在把他養的心高氣傲了一些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賴嬤嬤還是個疼愛孫子的,「成了,不要說尚榮了,他從來不是個拎不清的孩子。」她的心裡面也覺得自己家裡面不會有什麼問題,大太太和老太太鬥法那麼多年了,抄家的事情也不是沒做過,他們一家子還不是日子過得好好的,而且看著,日後會過得更好也說不定。

    想起這些,她還是有些瞧不上張氏的,「大太太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大姑娘若是進了宮,成了娘娘,那豈不是天大的好事,咱們都是要跟著沾光的。大太太倒是好,壞了二太太和大姑娘的名聲,這下子大姑娘進不得宮,她難道就能長臉面了嗎?」

    賴大聽著自己母親的話很是無奈,他的母親是有一定眼光的,不然的話,作為賈母陪嫁丫鬟的她也不會沒成賈代善的通房或者是姨娘,而是成了榮國府里大管家的正頭娘子。他們一家子也借著這一陣風,日子越過越好,甚至自己的兒子還能夠一出生就求了出身,不用一輩子跟著他們當個奴才。只是看得到再多的東西,她還是賈母的陪嫁丫鬟出身,眼界也只有這一些了,賈元春進宮好,那是對二太太和老太太來說的,大太太如何會覺得這個心不向著自己的女孩兒進宮好呢?

    至於張氏的心裡還想了些什麼,賴大也是猜不明白的,但是就從他所看到的、猜出來的那些,他也再清楚不過,張氏的每一步都走的很不錯,若非如此,老太太也不會被逼到現在這樣,至於二太太和大姑娘現在過得日子,他連想都不願意想起了。

    安穩好了賴嬤嬤,又警告了家裡面的孩子們,賴大才回了自己的屋子,他現在回了家也都是眾星捧月丫鬟奴才們伺候著的,這樣的日子,他是一點兒都不想要失去。

    「相公何必這般憂心?」賴大家的看著賴大苦惱的樣子,也跟著寬慰道,「咱們自從當初大太太掌權之後就是一心向著大太太的,不曾有那些個亂七八糟的心思,大太太不會對咱們不滿的。」賴大並不曾有姬妾通房,奴才的身份有所限制是一點,賴大家的把持的好,是更重要的一點,而她的腦子,顯然也不僅僅是在把持賴大這一點上。

    「當初大老爺鬧得闔府里風風雨雨的,卻也只是把那些個做的過分的,惹人眼的拔除了,大部分人不都是讓歸還了財物,然後便不在多計較了嘛,咱們當初可是送回去了不少東西的。」賴大家的又說道。

    賴大聽著點了點頭,「你這般說的也沒錯,咱們雖不曾把所有的東西盡數歸還,可是如咱們這般的還是多一些,大太太也不至於在這個時候再計較。只是我這個心裡面,還是有些不安,咱們原本有老太太支持著,才能夠坐穩了大管家的位置,你也是府裡面的管事娘子,可是現今大太太更新人林之孝一家子,咱們日後的日子,怕是不會太好過。」

    「那麼您的意思是?」賴大家的最是瞭解自己的男人不過,一邊幫他敲著肩,一邊問道。

    賴大想了一下,開口道,「你覺得咱們家大姐兒的長相,璉兒爺可會滿意?」

    賴大家的一聽就心疼的不行,「您莫不是想要讓大姐兒去伺候璉兒爺,當個通放丫鬟吧?」

    賴大家的可是一點兒都不想要自己心尖尖上的女兒去吃這個苦,他們這麼辛辛苦苦忙忙碌碌了一輩子,想要的不過是自己的孩子不要再當奴才,她還想著自己的長女年紀也到了,去求求大太太放了出身,也好說戶不錯的人家,不要大富大貴,只要切實過日子。

    賴大也是捨不得的,自己的女兒自己如何會不心疼,而現今卻要為了自己的好日子將女兒送進虎口,只是他們現今都不曾想一想,賈璉那邊是不是稀罕他們的女兒做通房丫鬟。

    賴大既然打定了這個主意,自然是全家人不論是誰反對都沒有用了,他算是家裡面最明白的那一個,「璉二爺能看的上大姐兒就是我們的福氣了,更何況,二爺和老爺不一樣,他的身邊一直都乾淨的緊,等到大姐得了他的歡心,那就是第一人,便是日後的二奶奶都比不得的。」

    賴尚榮從最開始就不喜歡賈璉,他總覺得賈璉的存在就是對他最大的諷刺,只要站在賈璉的身邊,或許賈璉什麼都不曾說,他也覺得他就好像賈璉的奴才一般。

    這些事情,賈璉當然是不會知道的,只是不論他知道與否,都無法阻止賴尚榮對他日以繼夜的嫉妒與怨恨,「爹爹,怎麼能讓大姐姐去當賈璉的通房呢?」

    賴大冷眼看著他,「怎麼,爹還能害了大姐兒不成?那可是我的親閨女。」

    賴尚榮還是反對,「可是大姐姐也不能當妾呀!爹不是說給大姐姐說個好人家的嗎?賈璉那邊可算不得什麼好人家的吧。」

    賴大的長女從聽到了那個消息就開始流淚,她從小也是被當作小姐嬌養著的,現今竟然要去做妾,或者說,連做妾都算不上,只是個沒名沒分的通房丫頭,就算是生下了孩子,也不過是個姨娘,都不一定能養在自己的身邊。

    賴大家的安慰自己的女兒道,「好孩子,你可不要怨恨你爹狠心,他可不想的,要不是被逼無奈,誰捨得呢?」

    賴大一家子的想法張氏並不關心,但是等到賴大家的將梳妝打扮好的丫鬟送到她面前的時候,她是不得不關心了,「嗯,真是個不錯的姑娘。」

    賴大家的聽著,心裡面覺得放心了不少,若是大太太滿意了,自己的女兒是絕對不會吃虧的,「謝太太誇獎。」

    「碧紋,你帶她下去吧。」張氏吩咐著,還對賴大家的說道,「你的女兒,著實不用送進來的,只是姑娘既然帶進來了,我看著也著實是好,就留下了。」

    「太太滿意就好了,不過是個丫頭罷了,太太莫要嫌棄她。」賴大家的把好聽的話堆砌起來,等到張氏讓走了,才滿意的離開了。

    只是她不曾知道,等到她一出門,張氏就將杯子摔了,「還真是精明的,竟然想要打璉兒的主意,碧紋,給我把那個丫頭看好了,別讓她閒著沒事兒亂跑,賴大一家子的心思,真的是越來越過了。」

    碧紋也不多話,只是靜靜聽著,心裡面卻很清楚,賴大這馬屁是拍在馬腿上了,太太怎麼能看得上他們家的女孩兒,竟然還送來給二爺做通房。

    賴大一家子看到張氏收了自己的女兒之後放心了不少,就算不是伺候著賈璉,先伺候好了張氏也是他們樂得看見的好事。

    而這種放心,在他們被扭送到張氏面前之後消失的無影無蹤,張氏也不客氣,直接將賬本扔到賴大面前,「大管家倒是與我解釋一番,這是怎麼回事?」賴家的賬,張氏可是從來沒有銷毀掉,而是等著秋後算賬。

    賴大和賴大家的還能有什麼不明白的呢,低著頭,連解釋都無從開口了,看到他們認下了,張氏也不多話,「將人送去官府,按律量刑吧。」

    賴大一家子這才急急忙忙想要求饒,他們本想著頂多是被發賣,那他們還可以讓賴尚榮拿銀子將他們贖出來,日後說不得一家子都成了自由身,可是若是進了官府,就不一樣了,他們可連個打點的法子都沒了。

    只可惜,張氏根本不管不問,只是在人被押走了之後對林之孝吩咐道,「聽說賴家的花園子不比我們家的差呢……」

    林之孝聞弦歌而智雅意,不過一天的功夫,該有的東西就送到張氏房裡了,張氏連看都不曾看,對碧紋吩咐道,「成了,專門放在庫房的一邊,好好清點一下。」這些東西可不是留在他們府里的,而是要送去戶部還虧空的,而這件事情,還是要讓賈赦去辦才好。

    賴尚榮白日出門去了,等到他回了家,才發現家徒四壁,什麼都沒有了,他掙扎著要進賈府說理,只可惜根本進不去,還是叔叔賴升幫了忙,他才贖回了賴大夫妻等親人。至於賴嬤嬤,從剛出事的時候她就去求了賈母,只可惜賈母只給了她一些銀子,其他的卻什麼都沒有。賴尚榮只能扶持著一家子遠離京城,具體去了哪裡,就無人知曉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下子將軍府里是徹底乾淨了,不過這不是故事的結束,畢竟賈家面對最可怕的事情不是內宅的事情,而是皇帝要抄家的問題呀!只要不斷了皇帝要抄家的念想,無事也會變成有事的,賈小璉任重而道遠。

第80章 賈璉說親

    賈赦是個極喜歡銀子的,不過他自從將手裡的私房交給了張氏打理,雖然稱不上日進鬥金,可是供他開銷那是小意思,以至於在看到賴大家裡抄來的那些個財物之後,不過是怒氣沖沖地稱其為蛀蟲,「真真不該這般放過他們!」

    張氏還得開口安慰道,「不過是些個奴才罷了,咱們也算是懲罰了他們了,卻不曾要他們的命,也算得上是咱們的仁慈了。」

    賈璉也幫腔道,「可不是,父親母親這般做,那些個人家看到了,誰不誇一聲仁義呢?就是賴家做的太過了一些,竟然貪墨的那樣過分。」

    「珍兒家裡的賴升,也是賴大的兄弟,我看著也不是個好的,怕是不會比賴大貪墨的少。」賈赦少有的為了別人著想道。

    張氏點了點頭,「便是如此,那也是珍兒的事情,東府的事情咱們若是插手了,怕是不好。」

    賈赦本想著要去提醒賈珍的,賈璉那邊卻率先說道,「就是如此,咱們與東府挨得這般進,家裡面有什麼樣的事情東府會不知曉呢?珍大哥哥從來都是個精明強幹的,若是賴升做的過分了,他定然不會輕饒的,父親若是專門為了這件事情去提點珍大哥哥,被誤會了就不好了。」他是想著用盡一切辦法,不能讓賈赦和賈珍兩個人繼續狼狽為奸下去,他們兩個人現在好不容易關係疏遠了一些,若是借著這麼個機會又親密起來了,他怕是哭都沒地方哭去。

    「你說的也有理。」賈赦點了點頭,不再關心這個問題了。

    那邊張氏已經開口道,「我今日倒是有件事情要問問老爺的意思。」

    賈赦聽到張氏這麼正式的開口了,立刻問道,「什麼事情?」

    張氏細細說道,「老爺可知道咱們府里在戶部是有很大的虧空的,那是老一輩時候的臉面,聖人南巡的時候咱們府上接駕的時候花銷的。」

    賈赦對此還是有那麼一點兒印象的,「嗯,你說的沒錯,那件事情我知道,確實是有這麼一回事,現今有什麼問題嗎?」

    張氏聽到他這麼問了,立刻嘆了一口氣,「雖不是什麼大問題,只是那戶部的虧空,咱們怕是要早早的想著還上才好呢!」

    賈赦對此不以為意,「欠著戶部虧空可不獨獨咱們一家,東府的不必說,史家、王家那些個人家怕是都欠著呢,還有那些四王八公家,怕是都或多或少的欠著些許的,咱們著實不必為了這個擔心。」

    張氏聽了他的話,就覺得非常不靠譜,可是又不能吵架,若是在現代,她想要發揮一下母老虎的本事就算了,這可是以夫為天的日子,便是賈赦不中用了一些,她也不能說得過分了,「老爺可是覺得大家都不用還,咱們便也不用還嗎?」

    賈赦點了點頭,「不然呢?咱們若是還上了,其他的人家知道了,怕是也會不滿的。」

    張氏明白賈赦的擔心也是有一定道理的,只是還是勸說道,「老爺想一想,咱們這麼些個人家都欠著戶部的銀子,聖上現今最是缺銀子了,咱們若是不還,先不說聖上會不會追討,聖上的心裡面怕是很清楚誰家欠著銀子的。」

    「自從老太爺去世之後,您一直只擔著這麼一個空蕩蕩的一等將軍爵位,具體卻不曾有什麼實缺,怕就是聖上的心裡面已經有不滿了。」張氏決定說得危險一些。

    賈赦果然有些贊同她的意思,他是不會承認自己無能才沒得到什麼職位的,那麼就只能相信張氏所說的話了。若真是這般,那麼他們若是不肯歸還欠銀,日後的日子肯定就更不好過了。張氏那邊還在繼續點火,「更何況,太上皇的身子,委實不如從前了。」

    這已經是變相的警告了,現在太上皇還活著,皇帝自然不是那麼容易動手處理大家的,畢竟大家都給他爹出過力,可是他爹已經當了將近10年的太上皇了,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要是哪一天死了,大家怕是早晚兒得一起倒霉。

    賈赦聽了張氏的話還能說什麼,急急忙忙清點了財物送到了戶部,當然,絕對不是光明正大的送去的,他還是擔心被其他人家知道了戳他的脊梁骨,偷偷摸摸送去了,然後又上表給皇帝,表了表忠心,就等著回到家裡得官職了,只可惜,只等到了嘉獎的聖旨,一些御賜之物,其他的,啥都沒有,讓他著實不高興了幾日。

    張氏已經分不出什麼神來關注賈赦高不高興的事情了,只是又選了一個嬌俏的丫鬟送到他的身邊安慰了一番,然後繼續忙自己的事情——她想要給賈璉定親了。

    人選也選的差不多了,是蔣氏幫忙參謀過的,就是擔心人家會不會同意,不過她也不想等下去了,總是要托人問上一問再說,畢竟賈璉的年紀也不小了。

    「大嫂,」張氏還是得回娘家求助,「我知大嫂與許家有舊,不知……」

    黃氏聽她開口便知是怎麼一回事,緩緩點頭,「確實,我一堂姐嫁去了許家,小姑莫不是有什麼事情?」

    張氏也沒什麼矜持了,都到了這個年紀了,更何況,她自個兒也覺得自己的兒子算得上是個不錯的,「我想為璉兒求娶許學士之女,想求大嫂幫忙說和,只是不知道大嫂是否願意。」

    黃氏是有一點兒介意的,張氏雖好,賈璉也是個好孩子,可是賈府畢竟還是勳貴之家,這段日子的事兒也不少,她擔心自己應了幫忙去說,卻得不到個好結果,反而兩邊都得罪人。

    張氏看到她的遲疑,也明白是因為什麼,心裡面有些苦,但是面上卻不帶出來,「只是請大嫂幫忙問上一問,我知道許學士家的孩子是極好的,若是不願也無事,我便再為璉兒求其他人家的姑娘便是。」

    黃氏聽她這麼說了,明白若是再不答應變過了,點頭應了下來,「璉兒是個好的誰不知道,你莫要想那麼多。」

    蔣氏靜靜看著,心裡面又是一陣後悔當初給女兒許錯了人家,不過後悔也沒了法子,畢竟已經到了外孫都要說親的時候了。

    黃氏一開始與許夫人說起賈家的時候,許夫人是有些不情願的,畢竟賈家這些日子鬧得那些個風風雨雨的沒人家裡不知道,她可是捨不得自己的女兒去吃苦的。可是看在張家的面子上,她也沒有直接拒絕,而是委婉的表示女兒還小,這些事情她還是要問問夫君的意思。

    這是人之常情,不過黃氏聽著已經有幾分確定,事情怕是不成了,回去也與張氏透露了這個意思,雖不曾說圓了,張氏的心裡面卻也有幾分瞭解了,頗覺得有幾分遺憾。那位許家小姐她也是見過的,不論是言行舉止還是身量長相上她都是極滿意的,現今只能當作是沒緣分了。

    這樣的事情,許夫人是不可能不與許學士說起來了,而她提起來的時候,許學士還沒什麼特別的反應,他們家的長子許誠卻先開口了,「可是原先榮國府里那個賈璉?」

    「怎麼,你認識?」許學士看著兒子問道。

    許誠點頭,「見過幾次,他在國子監讀書,兒也在那讀過一段時間書,便見了幾面。我倒是覺得這個賈璉是個不錯的,他當初以蔭生身份入了國子監,後來又堅持考了秀才,聽說他現今也是個舉人了,只是未曾參加春闈。」

    「這是為何?」許夫人忍不住問道。

    許誠還不知曉些什麼,那邊許學士已經開口了,「怕又是張掌院的意思了,他們家的孩子從來都是要等到了火候才參加科舉或是春闈的,去歲張家的張清不是中了探花的,他可是先前那一屆就中舉了的,只是不曾參加春闈罷了。」

    「老爺的意思莫不是賈璉日後也能……」許夫人雖然覺得賈府的糟心事兒多,可是畢竟都是那起子亂七八糟的人帶來的,現在也都處理的差不多了,賈璉又是個有前途的,她心裡面忍不住有點兒想法了。

    許學士自然明白自己妻子的想法,「仔細考慮一下,這門親事倒也不是不可以考慮,夫人是如何想的?」

    許夫人想到黃氏所言,張氏看重自己的女兒,現在聽著賈璉也算是個靠譜的,嫁過去之後婆母慈愛,丈夫也上進,倒是可以考慮看看,不過有些個事情,還是要理順清楚了才好,「老爺若是覺得好,自然是好的。」

    許學士也想要考校賈璉一番,「還是要見見到底是個怎樣的孩子才好。」他所看中的是賈家能夠明白事理,主動歸還欠銀,這樣的人家養出來的孩子,應該不是個只知道死讀書的傻子。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妹紙們說的讓賴家死啦死啦的事情,他們家只是貪墨一些銀錢,賴尚榮還算是個青少年,要是這一下子把他們一家子的命都奪走了,對於名聲上肯定是有妨礙的,賴大家的是奴才不錯,賴尚榮可是賈母做主放出府了的。

    至於其他的,我只能表示NO zuo NO die,不論是賈母、王氏還是賴家一家子,只要不折騰,就能苟延殘喘……

第81章 玻璃大成

    賈璉還不曾知曉他自個兒婚事的事情,畢竟在張氏看來事情還不曾定下來,她先前已經問過賈璉想要一個怎麼樣的妻子,他也不曾有什麼特別的表示,那麼自己便可以等到事情定下來之後再通知他了。

    「這是?」衛若蘭看著擺在自己面前的東西,有些許不可思議,「這怕是比舶來品還要大上一些的吧。」

    「可不是,」馮紫英看著就兩眼冒光,「這麼大的玻璃,只是,璉兒你想要把它用來做什麼呀?」

    賈璉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既然造出來了,那麼自然是能夠想怎麼用,就能夠怎麼用的了,你說我將這些個玻璃安在窗戶上如何?」

    馮紫英聽了他的話,一開始不曾反應過來,等到收回神兒之後,感嘆道,「那可真是太亮了,豈不是什麼都被看到了。」

    賈璉淺笑,「安上布簾不就好了,想見不到光的時候,就可以直接把簾子拉上,想要看景了,再拉開。」他想要的,可不是那種小小的玻璃窗,而是華麗的落地窗,當然了,現在這些玻璃的大小可能還不太合適,只能稍微等一下了。

    衛若蘭還有幾分遲疑,賈璉只能說道,「這般吧,我先在家裡找間屋子換上玻璃窗,然後請你們來看,若是覺得好,便一起換上,若是你們不覺得好,便算了,如何?」

    馮紫英已經先點頭了,「嗯,成,我還要回去和我爹說一下,還不知道他那個老古板會不會有意見呢!」

    衛若蘭倒是溫文地點了點頭,雖然都是將門之子,衛若蘭讀書也不甚好,但偏偏就有一股儒生的氣質,這可是賈璉這個暴發戶身上難尋的,「那我們可就等著你請我們喝酒了。」

    「喝茶喝茶!」賈璉強調道,他是不準備在成年之前喝酒的,他心裡面總覺得酒精會影響一個人智力和身體的發育,若是太早攝入酒精,非但會長不高,還會變笨。

    衛若蘭和馮紫英根本不關心他的謬論,只是樂呵呵地笑道,「是呀,喝茶喝茶,璉兒是不喝酒的。」

    賈璉是領著人搬著一塊玻璃回家的,將事情與張氏簡單的說了一下,「兒子想要將東大院前面小花廳的窗戶換成玻璃的,母親可允?」

    張氏微微蹙眉,「這倒不是不可,只是會不會太浪費了。」

    「那有什麼浪費的,都是兒子使人造出來的玻璃不是。」賈璉笑眯眯地說道,「換上了玻璃窗戶,屋裡子也會亮堂許多,便是冬日想要看雪景,也不必開窗了。」

    張氏對此很是心動,她出身清流,從小也是讀著各類詩詞長大的,很是有幾分文藝的想法,現在聽了賈璉的話,一幅幅畫面和著詩句映入腦海。

    賈璉既然得到了張氏的許可,自然是用最快的速度處理好了安裝玻璃窗的問題,他並不是簡單的將原本的窗戶換了,而是充分利用自己現在所擁有的大玻璃,很是土豪了一把,把窗口開大到玻璃的大小,然後鑲嵌了進去,又讓青絳帶著丫鬟們縫製了紗簾,綴在了上面。

    家裡面在忙碌,賈璉自個兒雖然不需要親自動手乾活,卻也是有幾分忙碌的,比如說,每隔幾日都要去張家請安,當然了,請安只是一個方面,對他來說更重要的那個方面是要去交功課,然後接受新的功課,順便聽一聽長輩的指點。

    這一日他又到了張家的時候,在張仁的書房中,非但有外祖父張仁和舅舅張清,還有另一位看上去頗有風骨的先生,他聽著舅舅的話,「快給許學士行禮。」

    賈璉還有點兒不明所以,不過也不妨礙他裝模作樣,這是他這麼些年來練就的本領。許學士看著,心裡面對於賈璉還是很有幾分滿意的,看著長相也是個不錯的孩子,禮節上也沒甚問題,只還需考校一下學問。

    至於人品的問題,既然賈璉已經在考量的範圍了,人品自然是要從最開始就打聽清楚的,那些個事請都不需要許學士出手,許夫人和許誠兩個人就可以搞定。

    許夫人選擇專攻中年婦女們,漫不經心的瞭解到賈璉從小到大的事情,當然了,這個不算多,主要是瞭解一下張氏的水平,這個就很容易了,張氏在眾人心中的好感值從來都是高高的,許夫人越瞭解,也就越覺得至少女兒日後的婆婆是個講理的,不至於吃苦受累。

    許誠就淡定的多了,他在國子監上過學,雖然日子不長,可是認識的人可不少,同窗之間能說的就更多了,有說好話的,也有人看不上賈璉的,許誠全都記在了心裡面。至於那些個賈璉在國子監里做過的事情,他就記得更清楚了,心裡面對於這樣一個人給自己當妹婿,還是覺得不錯的,只是他回家之後,卻還是比較公正地將事情都說了,讓許學士和許夫人自己判斷。

    判斷之後,才有了許學士到張家來偶遇賈璉的情況,現在許學士需要關心的,也就只剩下看一看賈璉的學問是不是真的不錯了。

    賈璉還不知道許學士為什麼出現,更不明白他考校自己學問的背後意味著什麼,也不是那些個上不了台面的孩子,自然是不曾有緊張,落落大方地將自己的想法表達了出來,也讓許學士覺得頗有幾分滿意。

    張清聽著是覺得自己這個侄兒這段時間的進益不錯,雖然看著他好像總是在忙一些個亂七八糟的事情,玻璃的事情他也從張坻那裡聽了一耳朵了,只是學問上沒有拉下,就是不錯的。更何況現在是在許學士的面前,他也就不好意思訓斥賈璉一些什麼,只是虎著臉點了點頭,「嗯,還算是不錯。」

    聽到張清的話,賈璉也是松了一口氣的,他這個舅舅什麼都好,就是讀書太多,人也方正的緊,在管教方面著實嚴厲,這一點只要看看張坻現今看著他還忍不住腳軟腿軟就能夠感覺得到了。

    許家結束了這些個考量,許學士回家之後已經與許夫人商量著要與黃氏說起答應了這門親事的。這還是考慮到了黃氏是來說和的人,不好越過了她去,「老爺放心,我定然會好好與張夫人說清楚,這門親事不壞,人家又是真心的,咱們委實也不能太拿架子了。」

    許學士點頭,「還是也要與慧兒說上一說才好,這也是她的事情。」他對於這個女兒,也是極為疼愛的。

    許夫人這一次並不是單單與黃氏說起,而是借著黃氏舉辦的小宴,也與張氏搭上了話,三言兩語,張氏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了,「夫人的意思我明白了,這幾日便讓人上門可好?」

    黃氏也笑著說道,「可莫要忘了我的功勞呢!」

    張氏與許夫人同時笑眯眯地說道,「放心,如何能忘了你呢?」

    等到賈璉聽了張氏說起與他定了一個媳婦的時候,還是有點兒驚訝的,不過很快他就不放在心上了,這可不是自由戀愛的時代,張氏更不會害了他,未來的媳婦在可預見的範圍內,他認為應該是很不錯的,自然是稍微裝了裝羞澀,「一切憑母親做主。」

    聽張氏說了自己的人生大事之後,那邊工匠已經來報與他窗戶換好了的事情了,顯然,這個讓賈璉更覺得興奮一些,直接便開口道,「我這便去看看。」

    實際效果並沒有他所想的那麼好,不過也聊勝於無,他到時更期待把這些個窗戶都換成落地窗的,那樣的風景才讓他覺得更滿意,只是現在工藝水平還不到,他只能暫且忍著,等到日後做的更好了,不單單是落地窗,他得弄個玻璃花房之類的出來玩玩。

    張氏對於小花廳也很是滿意,已經想著要借著這個機會宴請幾個交好的人家了,賈璉卻已經先將馮紫英和衛若蘭兩個拖過來欣賞了。

    「這還真是亮堂!」馮紫英看著就要一個,「若是爹娘不同意,先將我的屋子里換上也不錯。」

    衛若蘭也很是心動,不過還是要比馮紫英看得更多一些,「這樣的花費?」

    「玻璃的價值不算,其他的並算不得什麼,你們若是不喜歡太大的玻璃窗戶,用小一些的鑲嵌了也是不錯的。」賈璉很是得意洋洋地展示著,他現在也算是有一點兒自己是現代人,還是有點兒用處的想法了。

    衛若蘭和馮紫英同時點頭,「只是要看看那玻璃到底有多少了。」

    衛若蘭笑著打趣馮紫英道,「紫英怕是想要把自己家全給換上呢!」

    賈璉笑了笑,「若是喜歡,便是全換上也算不得什麼。」

    馮紫英卻縮了縮脖子,「成了吧,你們兩個,我那邊就是換一間房子,都得問問我爹呢!他那老古板,恐怕不會同意。」

    賈璉笑道,「家母已經想著借這個小花廳辦一場賞花宴,屆時還希望馮夫人能賞光呢!」馮紫英自個兒是沒辦法反抗馮唐將軍的,可是馮夫人便不一樣了。

    馮紫英聽著他的話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笑得極為奸詐,「那倒是,若是我娘要換了窗戶,我爹那邊肯定是不能多說什麼的。」

    衛若蘭也笑道,「看起來家母的那張帖子,也要拜託璉二爺了!」

    賈璉拱了拱手,笑眯眯的說道,「好說,好說,只是若蘭兄怕是要欠我一頓茶了!」

    作者有話要說:1873年,比利時首先制出平板玻璃,故宮裡面的第一面玻璃窗是在雍正年間安裝在養心殿的,用的是進口玻璃,民間普及玻璃窗很晚,然後明清時期盛行一種蠡殼窗,用的是半透明的一種蠔殼,具有毛玻璃的效果,其他基本上都是紙,也有用夏布之類的,在同治以前,使用玻璃窗的只是極少數中的極少數。

    不知道真假,網上看到的資料~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27 03:16

第82章 前途問題

    張氏送出去的帖子並不多,畢竟她也要考慮到不能張揚的太過了,免得惹人眼就不好了,便只是將帖子送去了自己娘家和幾個一直交好的人家,許夫人那邊是一定要送的,她也想著借著這個機會,讓賈璉偷偷看看自己未來的妻子是怎麼個模樣,還有馮家和衛家兩位夫人,便是沒有賈璉的提醒,張氏也會送帖子過去,畢竟這大玻璃是三家孩子一起想著弄出來的,只是現在看起來,還是只有他們家換上了玻璃窗,賈璉又特別提起了,定然是有什麼事情的。

    接到帖子的人家都給了面子出席,馮夫人那邊早就在家聽自己兒子說了很多與之相關了,那玻璃鏡子讓屋子里多麼亮堂,看外面的風景多麼舒服,不用開窗就能夠看到外面的景色不說,若是到了冬日這般賞雪景也不擔心天冷……

    林林總總的讓馮夫人的心裡面充滿了好奇,當然了衛夫人的心裡面也有類似的好奇感,衛若蘭說起話來的時候就和馮紫英不一樣了,他不過是非常孝順地對著母親提起近日看到的新鮮事,而玻璃窗就是一點,當然了,話卻不曾說絕了,和馮紫英那種纏著馮夫人說玻璃窗多麼好,咱們家也換上的熊孩子不一樣,人家只是淡淡一提,引起興趣,讓衛夫人自己想著換上窗子,這格調,一下子就上升了。

    不管他們兩個人用了怎麼樣的方式,至少讓人切身體會到玻璃窗戶裝飾的屋子,確實很不錯,「這看著實在是更亮一些。」

    「就是呀,若是天冷了的時候,不出門就能看到外面的景色多好呀。」黃氏也對玻璃窗戶覺得很滿意,笑著說道。

    張氏笑了笑,「這還不是璉兒喜歡胡鬧,倒也得有馮家和衛家兩家的公子幫忙,才能弄得出來呢!」

    馮夫人很是明白自己的兒子是個什麼樣子,笑著擺了擺手,「您過謙了,還是您家的公子領著他,他才不至於惹出事情來,讓我松了好一口氣呢!」

    張氏那邊已經笑著說道,「璉兒就是喜歡折騰這些亂七八糟的,也正是有您二位家的公子和他一起,我才能放心呢!」

    這樣的聚會就是這般,你誇贊誇贊我的孩子,我誇贊誇贊你的孩子,說幾句今日見到的女孩子都是極好的,大家談談感興趣的東西,有些個人家甚至已經開口詢問起玻璃窗的事情了。

    許夫人與許慧兩個人都對此很感興趣,不過她們倒是沒曾表現出什麼來,雖然還沒正式提親,可是已經有了約定的東西了,張氏心裡面也想著借著提親的機會,送幾塊玻璃過去的。

    賈璉那邊正在偷偷摸摸地觀察許慧,他也不敢離得太近了,只能偷偷地看上一眼,他的視力還算是不錯的,沒什麼近視之類的問題,一眼雖不說看的太清楚,但是模樣什麼的都看到了,算是個嬌俏可人的姑娘,年紀不算是太大,這讓賈璉的內心有點兒接受無能,不過還好,不需要馬上就成親,不然的話他絕對是壓力大大的!

    張氏宴請結束後,這玻璃窗子一下子成了大大的流行,賈璉對此很是有幾分自得,他先前已經備下了不少了,畢竟自從成功了之後,雖然還是李三與幾個徒弟像是家庭作坊一般的做事,速度卻不慢,很是有一些庫存,只是卻沒有全部放入市場,而是限量供應。

    他還將最開始給他安玻璃的幾個手藝人也聚在了一起,專門使他們去四處安玻璃,不單單是送貨上門,還包安裝。

    賈璉讓他們清點了數量,除去要送到馮、衛兩府的,剩下的不論是送去張府的,還是送去許府的,他都是付了銀子,記了賬的。

    馮紫英看到了以後不免蹙眉,「何必這般麻煩呢?這都是你弄出來的東西。」

    賈璉笑了笑,擺了擺手,「有些時候,還是需要這些個麻煩的。」馮紫英當初不以為然,等到家裡面的玻璃窗安好了,見到的人多了之後,那些個上門來求玻璃的親戚著實讓他不厭其煩。

    「又不是不賣給他們,他們花錢買就是了,難不成還要我花錢買給他們嗎?」馮紫英氣呼呼地衝著賈璉抱怨道,「我可是明白你怎麼算的那麼清楚了,反正我是全都和他們說明白了,要用多少都可以來買,只是別想要找我要。」

    玻璃的數量有限,畢竟現在只有李三幾個人來做,絕對是供不應求,玻璃雖然造起來不怎麼值錢,可是也被炒成了天價,便是叫價再高,人家沒貨,你也買不著,還要拜託了自家人,才能夠先買到幾個。

    「這收益還真是讓人看著就忍不住眼紅。」鋪子雖然是他們三個人投資了的,可是他們卻不能管這些,只是掛在了奴才的名下,也不開店鋪,只當作作坊,白花花的銀子來得快到讓這些個從不曾缺過錢的大家公子哥兒都目瞪口呆,誰能想到,他們最開始不過是投資了100兩罷了。

    賈璉看了一眼賬本,「怕是也就賺這些日子了,反正咱們已經收的夠本了,也沒必要眼睛只盯著銀子。」

    馮紫英還迷迷糊糊地沒聽懂賈璉的意思,衛若蘭已經開口問了,「你的意思是,這銀子咱們不賺了?」

    「銀子是沒個夠的,」賈璉實話實說道,「若是咱們只盯著這些銀子,不知道會惹來多少眼紅的人呢,銀子咱們已經賺了不少了,剩下的,不是咱們該賺的了。」

    「賈小璉,你不至於吧,才到什麼時候,你就?」馮紫英立刻不滿了,「你到底是沒種呢?還是傻大方呀,你到底是想要做什麼,我怎麼就聽不明白了呢?」

    「你想要一輩子當個商賈?」賈璉沒有回答馮紫英的話,反問道。

    他這樣一說,馮紫英立刻搖頭,「你開什麼玩笑呀,這不是掛在奴才名下的嘛,咱們只是……」

    「沒有只是,」賈璉看著他果斷地說道,「咱們現在賺到的已經不少了,咱們得知足,你可不要忘了,咱麼多少錢賣一塊玻璃,這可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做出來的。咱們也保不住這個作坊,更不用說為了些許銀子連累了自個兒和家裡。」

    「那你的意思,東西要送到誰的手裡?」馮紫英還在問,衛若蘭的心裡面已經有了成算了,聽了他的話立刻說道,「怕是聖上的手中吧。」

    馮紫英一下子不說話了,賈璉卻在說道,「現在只有聖上能收,更何況,便是咱們將作坊送到聖上手中,聖上也不可能是白拿的,該給咱們的也不會少,只是咱們日後賺不到了罷了。最重要的是入了聖上的眼,可關係到日後的前途。」

    他是真心為了這兩位兄弟考慮的,他們都是想著家裡蔭個官職的,與其靠父親,為什麼不直接進了皇帝的眼,讓皇帝給安排,日後的前途自然不必說。當然了,他也不是沒考慮到自己,每年參加科舉的人那般多,他如何能保證自己的前途,除了張家和許家,還有林家的支持之外,他自個兒也要讓皇帝有個好印象,而平板玻璃,就是他的機會。

    馮紫英還不太高興,衛若蘭卻明白了,開口阻止了馮紫英的話,「紫英,你還是先回去與馮將軍說上一說,看看他的意思,這對你沒壞處,再說了,咱們的銀子著實賺了不少了,別忘了,咱們最開始就拿出了100兩銀子。」

    馮紫英這一下子沒有說話,兩個兄弟都這麼說,他雖然脾氣燥了一些,卻也不傻,明白只有這樣才最好,更何況賈璉又說道,「現在獻上去了,聖上也會高興,不然的話,等到惹人眼紅了,就咱們三個人,難不成能保得住這只‘會下金蛋的母雞’嗎?」

    馮紫英更是沈默了,衛若蘭倒是笑了笑,「成了,璉兒你的意思我們都明白了,這東西既然我們守不住,便按照你說的辦吧。」

    宮外的玻璃窗安得這麼熱鬧,宮里也不是一點兒消息都不知道的,單單是那些個進宮的夫人們聊天的時候說起,已經讓宮妃們很是忍不住好奇了,更不用說,宮裡面還有一個清閒下來,只想著看新鮮玩意兒的太上皇。

    皇帝也是有所耳聞的,他想要知道什麼,自然是讓人調查的極其清楚了的,「賈璉嗎?」還真是有意思呢,先前賈赦還了庫銀,讓他很是覺得滿意,現在又鬧出了新鮮事兒,只是不知道還會不會和先前一樣聰明。

    還好,賈璉的智商還是讓他有一些滿意的,他們三個雖然不算是孩子,卻沒什麼能夠進宮面聖的資格,這事情就只能讓家中的長輩做,馮紫英和衛若蘭的父親都是明白的,只是賈赦很彆扭,不願意把錢送出去,還是張氏又想辦法恐嚇了他一番,讓他心裡面害怕了,才上了這道折子。

    皇帝看到了這些折子很是愉快,他可不關心他們到底是不是真心的,現在窮到想哭的那個人是他這個當皇帝的,而那些個大臣家裡面卻富得流油,他作為國家最高領導人,哪裡能覺得心理平衡了,只是還不到時候,不好做些什麼過分的事情罷了,現在有人送了‘會下金蛋的母雞’給他,他矜持了一下,還是心裡面美滋滋的接受了。

    當然了,該有的補償,皇帝還是非常大方的,衛若蘭和馮紫英尚武,他便直接封了個侍衛的職務,將人放在身邊,若是表現的好,想要升遷絕對不是問題。至於賈璉,他是要正經科舉出身的,暫時看起來還沒什麼需要獎賞給他的,不過皇帝也不介意在有機會的時候好好地獎賞他一番。

    至於收到的‘母雞’要如何安置,皇帝還得好好考慮考慮,他需要母雞生錢,可不能讓人殺雞取卵。還有太上皇那邊已經問起這個事情來了,怕是先要把他宮中的窗戶先換掉了才好,只要一想起來,要做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賈璉三個人都接到了聖旨和賞賜,心裡面卻都有一些捨不得,馮紫英和衛若蘭還好,都補了侍衛,可是賈璉卻要留在國子監裡面讀書,雖算不得什麼分別,可是也確實不能一起耀武揚威,胡亂折騰了。

    「不管怎麼說,這算是長大了嗎?」賈璉坐在國子監位子上看著身邊空著的座位,忍不住呢喃自語道,「算了,也不算什麼壞事。」更何況,又不是真的沒有機會見面了,沒什麼傷感的必要。

    作者有話要說:玻璃古代是有的,我表示賈小璉造的是平板玻璃,這個也有了,只不過是舶來品,現在要造國產貨,比舶來品大,還便宜,賣的價格自然是比進口貨便宜一些的~另外,進口貨什麼的也不是太好買的,畢竟從歐洲運過來也是個麻煩。。。

第83章 科舉中第

    「太太,太太,二爺中了,二爺中了。」碧纖一大清早就在等消息,終於被她給等到了,急急忙忙地跑過來稟報張氏。

    「瞧瞧你,都多大的人了,還這般冒冒失失的。」碧紋看著她風風火火的樣子忍不住笑道,「讓人看到了怕是要笑話呢!」

    碧纖急忙整了整衣襟,「我這可是替太太著急呢,太太,林之孝傳來消息說二爺是會試第八名呢!」

    碧紋也極為高興,「二爺真是厲害,能拿到這般好的名次!」如果是在張家,這樣的名次並算不得什麼太優的,可是在這麼多年來只出了賈敬一個進士的賈家來說,著實是了不得了。

    張氏不論是面上還是心裡都是極為高興的,只是嘴上說道,「還有殿試呢,只有殿試也表現的好才行呢!」

    那邊碧纖已經讓人去通知賈璉,「綠綾,快把這個好消息說與二爺知道。」

    「看看你,倒是比我還要高興一些。」張氏笑道。

    碧纖自然是極為高興的,賈璉中第,從此進入官場,張氏日後的日子也不必那麼辛苦了,只等著兒子給自己掙了誥命穿就成了,她也長了一張巧嘴,「闔府里的人都高興著呢,可不單單是奴婢一個。」

    張氏微笑,「成了,知道你們想要什麼,這賞銀就由你去發吧,每個人這月的月利翻一倍。」

    「太太嘴上說的矜持,還不是一樣的高興,」碧紋笑眯眯地湊趣兒道,「不然的話如何會給出這般高的賞銀。」

    「你們呀,都只剩下一張嘴了,竟然連我都敢打趣!」張氏搖了搖頭,卻沒多少不滿。

    有人歡喜有人憂,賈璉考中了,賈母那邊也聽到了消息,她這兩年一直安穩度日,雖然沒了曾經的說一不二,但是該有的體面,不論是賈赦還是張氏,包括賈璉,都沒有短了她的。唯一不舒服的一點兒莫過於現在很難得到賈政一家子的消息,尤其是她疼愛的孫子賈珠。而現在聽到賈璉中了的消息,那麼賈珠呢?他讀書也是極好的,應該也是中了的吧。

    賈母甚至開始想著,若是賈珠真的有了前途,她日後便是跟孫子住在一起也是個不錯的選擇。這是個大事,賈母決定不管怎麼著,都要讓琥珀去問一下賈珠科舉的消息,「若是太太知道了也可以實話實說,不論王氏那個蠢婦做了些什麼,珠兒還都是我的孫子。」

    琥珀心裡面苦極了,一點兒也不想要去,只是賈母開口吩咐了,她也只能點了點頭,「回老太太的話,奴婢知道的。」

    對於自己身邊的丫鬟現在的心思,賈母來不及關心了,她只關心著自己日後的日子要如何才能夠過得更好。

    賈珠還會有什麼結果,他現在整個人正躺在床上不能動彈呢!再次落第給他帶來的打擊太大,讓他根本就起不來身,從聽到消息的那一刻,便倒在了床上,任由大夫診脈。

    李紈冷冷地看著賈珠蒼白的臉色,心裡面忍不住感覺到一陣又一陣的快意,自從王氏的名聲徹底毀了,將軍府與賈政一家子徹底決裂之後,她的日子天翻地覆。原本壓制著她的王夫人被關進了佛堂,根本就沒有能出來的機會,可是比王夫人還要惡心的趙姨娘卻開始在她的面前晃悠。

    作為長媳,大奶奶的她掌管家事本是應該的,可是那趙姨娘卻總是想著要□□來一手,還好賈政還不曾糊塗徹底,沒想過要讓妾室掌家,但即使是如此,趙姨娘整日鬧出的幺蛾子也讓她煩不勝煩。

    這些便罷了,她的父親迂腐不堪,聽到了那些風言風語之後立時便斷了與她的來往,可是,她何其無辜,當初若不是父親一意孤行,不看清楚了賈珠家裡面到底是些什麼人,她何必嫁到這樣的人家來?現今她的日子不好過,娘家竟然還將錯誤歸結在她的身上……

    賈珠曾經看在李紈娘家的份上,對她還很是尊重的,只是自從出了那些個亂七八糟的事情,兩家再也沒了往來,賈珠對於李紈,真的也就剩下面子上的情分,兩個人相敬如冰,畢竟對於賈珠來說,不親近妻子,還是可以親近丫鬟們的。他的腦袋還算是清醒,沒有鬧出什麼姨娘之類的來,不然李紈單單是慪氣也會慪死。

    至於那個原本被王氏當作心尖尖、眼珠子的賈寶玉,最初還有賈元春的照顧,在賈元春出嫁之後,只能移到了李紈的身邊,只李紈的心裡面想要自己的孩子,對他不過是餓不著、苦不著罷了,其餘的一律交由他的奶嬤嬤也來照顧,李紈還經常看顧著,李嬤嬤也並不敢太過分,只是原本的好日子是一去不復返了。

    賈珠的丫鬟們都因賈珠的病倒而忐忑的不行,大奶奶平時看她們的眼神是什麼樣的,她們怎麼會不知道,若是大爺出了事,她們怕是會被狠狠地發賣的遠遠的。

    李紈將手輕輕地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如果大夫沒有說錯的話,她肚子裡面會是個男孩兒,那麼,賈珠到底還在不在便沒有意義了,若是他真的沒了性命,她的日子說不得還得過得更舒心一些。

    她有身孕的事情,整個府里都沒人知曉,這也是她故意瞞下的,她既擔心那些喜歡折騰的丫鬟們會找機會對她的肚子下毒手,又擔心趙姨娘會借著這個機會從她的手中奪走管家權,現今都四個多月了,她也不過是將衣服穿得寬松了一些,讓人看著好像是胖了,並不曾猜到身孕的事情上面。

    賈母差人來問到的消息著實嚇了她一跳,「如何會到了這般程度呢?」只是話剛問完,琥珀還沒來得及回答,她就又自言自語道,「怕是那些個人都不曾好好照顧珠兒,讓他讀書太用功,傷了身體。」

    其實不論賈母的嘴上是怎麼說的,她心裡面最重要的那一個從來都是自己,她抬舉二房,不過是為了保證大房與二房的平衡,從而確定自己在賈府的大權不會旁落。更不用說賈政讀書好,她便覺得這個兒子是有前途的,自然會更親近他。也正因如此,與賈赦的關係越來越遠,到了後來,她也是執拗了,後來竟然是無路可退,現今也只能期盼著賈珠能有個好結果,誰曾想到,事與願違!

    琥珀是一句話都不敢多說,整個人杵在那裡裝木頭,心裡面無奈極了,當初以為到了老太太的身邊能有個好的前途,現今倒是好了,不要說前途了,就是能安安穩穩的過日子都不一定了,她卻還不能求太太讓她離了這裡,太太對於老太太身邊的人,從來沒有信任的,她一個丫鬟,如何就這般命苦呢?

    賈母已經開始思索接下來自己應該如何應對了,若是賈珠不值得自己依靠了,那麼她能夠依靠著誰呢?

    賈政一家子的名聲早就壞了個一乾二淨,李紈看到賈珠病了,也只是去請了尋常的大夫來看,發現不好了又報給了賈政,賈政立刻讓人拿著他的帖子去請太醫。

    只是現在早就不是他還在榮國府的時候了,太醫雖然來了,可是來的絕對不是那些個平日里他看得上的,更兼得太醫開口就表示賈珠怕是辛苦地太過,身子虧空的厲害,便是好了,日後也不得辛苦。

    其實,太醫診脈看來,賈珠是腎水洩得太過,一看就是縱!欲的緣故,更兼他讀書辛苦,又經歷了春闈的九日,本就有些不強壯的身體就有些虛了,現在又受到了打擊,整個人連絲精神氣兒都沒了,他現在說的,已經是往好的地方說了,若是說實話,怕是活下來都是不易的。

    可是賈政沒來的及關注那些,他只聽到了‘不得辛苦’幾個字,不得辛苦是個什麼概念,做官自然是辛苦的、讀書也是辛苦的,賈珠要是這兩項都不能繼續做下去,那麼便是留著這個兒子,對於賈政來說也不如沒有了,「你這庸醫!」他直接對著太醫發作了起來。

    太醫這樣的工作,從來都是看碟上菜的主,賈政現在的程度,他願意來幫賈珠看病都算不錯了的,竟然還被嫌棄,直接甩甩袖子走了。

    雖然說是兩家徹底地分道揚鑣了,賈璉卻還讓人關注著賈政一家子的事情,賈珠生病的事,他自然是知曉的,當下便讓人拿了賈赦的帖子去請了太醫。

    「二爺何必這般好心,他們做了那些事情,還有什麼臉面讓咱們幫忙請太醫。」綠綺現在也算是賈璉身邊的大丫鬟了,聽到他的吩咐,立刻表示了對賈政一家子的不屑一顧。

    賈璉淡淡一笑,「成了,又不是讓你去做,一個丫頭,何必這般多的不滿。」他清楚賈珠這一次肯定是活不成了,那麼借著這麼一個機會去表示一下自己的良善有何不可呢?想要站在道德的制高點,總是需要好名聲的。

    石健已經領了賈璉的吩咐去請太醫了,張氏其實也聽到了消息,只是她心裡恨王氏,不肯伸手幫忙,聽了賈璉做的事,卻也不曾多說什麼,只表示,「成了,我知道了,璉兒想要怎麼做邊怎麼做吧,他和賈珠畢竟是堂兄弟。」

    一切就如同賈璉所預料的那般,即使是太醫看了賈珠的病,也不曾輓回他的生命,就在一個夜裡,他悄無聲息的沒了。

    作者有話要說:把賈珠給寫死了,賈璉也要進入官場了,算是新的一部分了~

第84章 二甲傳臚

    這樣的消息,當然是要讓賈赦一家子知道的,當然了,與之相隨的,還有李紈已有了四個多月身孕的事情。賈母從聽到了賈珠沒了,便極為不舒坦,至於其他的事情,她是根本就沒有心思繼續聽了。

    賈政跪在賈母面前痛哭流涕,他心裡面一直以來最有希望的兒子就這麼沒了,這種痛心當然是真心實意的,可是只因為賈珠便哭得快要暈死過去,卻也不至於,他還想要借著這麼個關係在賈母的面前刷存在感,也讓賈赦與張氏不至於更怪罪於他。

    「兄長、大嫂,」賈政哭得好像都要斷氣兒了,可是該說的話還是沒少說,「王氏那個蠢婦,實在是我御下不嚴的錯,只是我著實不知道她做了那些事情呀,珠兒現今也沒了,怕是就是他的娘親作惡太過,才會報應在了孩子的身上……」

    張氏冷眼旁觀著,就是不肯說什麼,任憑賈政哭死還是不為所動,乾脆直接暈了過去,這一下子,府裡面更是被鬧得亂七八糟的,也顧不得賈政了。

    等到張氏醒了過來,她決定去與賈母說些什麼,也好讓賈政沒時間繼續來折騰她,「老太太,昨個兒我看著二叔著實有些個可憐。」

    賈母聽著,眼皮動了動,到了這個時候,她卻也不相信張氏是真的同情賈政了,張氏也不在乎,繼續說道,「王氏著實作惡多端,這一輩子,兒媳都不能原諒了她去,只是她現在也被關在佛堂了,二叔一家子還是要人照顧著,珠兒家的還懷著身孕,珠兒又沒了,她現今定然是不能照顧的全面了,總不能讓那些個小家子氣的姨娘來管家。」

    說到這裡,她停頓了一下,賈母倒是問了,「那麼你是想要?」

    張氏緩緩說出了自己的用意,「不論王氏做了些什麼,二叔一家子的日子還是要好好過才成,兒媳是覺得,老太太何不為二叔選一個二房呢?不需要多麼了不得的家世和多麼漂亮的容貌,主要是要個會照顧人的,您覺得呢?」

    賈母很明白張氏的意思,她是不會允許賈政的房裡有個身份高貴的二房的,不單單是她,王家怕是也不會同意,畢竟雖然賈珠死了、賈元春遠嫁,那邊還有一個賈寶玉在呢!更不用說賈政現在的年紀、身份,還是娶二房,哪來的什麼高貴人家的女兒想要嫁給他。

    賈母點了點頭,「我也是這般想的,便讓人去尋個能幹的姑娘家給老二吧。」她這就是準備不管了,賈珠是她心裡面的依靠,現在這個依靠沒了,賈母完全不準備再為了賈政一家子費什麼心思了,她心裡現在想著的是如何緩解和賈赦一家子的關係,特別是要與賈璉的關係好上一些。

    張氏淺笑著應了,「老太太說的是,確實是這樣的姑娘才好呢!」

    賈璉那邊,對此沒甚關心,也就不曾知曉,他會試的成績算是不錯的,可是卻不想止步於此,殿試對他來說也算是一個極大的考驗,若是表現的好,一舉入了聖心,那麼日後的日子當然會更好過上一些。

    而在他看到題目的那一刻,真心覺得頗有幾分意思,「諸葛亮無申商之心而用其術,王安石用申商之實而諱其名論。」

    申商分別指的是申不害和商鞅,這兩個人都做了一件事情,變法,賈璉看著題目頗有幾分好奇,太上皇去年剛剛亡故,雖為帝,卻被太上皇壓制了十年之久的聖上,看起來終於是準備徹底地清掃了呢!他們這群人,如果混得好,絕對能成為主力軍,這可是皇帝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批天子門生。

    這個題目說難也不難,可是說簡單,它著實也不是特別的簡單,賈璉有些許迷茫,不知道自己是要將文章寫得犀利一些呢?還是將文章寫得中規中矩一些才好。這種作文類的考試就是麻煩,想要的高分,就需要揣測閱卷老師的心裡,而到了賈璉這裡,不單單是揣測閱卷老師的心理這麼簡單的了,是要測一測那難測的聖心。當然了,在皇帝審閱之前,還有那些個考官們先審上一審,若是文辭太過,被一下子打入同進士的行列,那麼他可真的是連哭都沒地方哭去。

    腦袋裡面千思百轉,賈璉還是決定,將穩妥進行到底,一下子不能在皇帝面前出彩不要緊,細水長流什麼的,才是正常的發展道路。

    皇帝自然是不知道賈璉腦袋裡面有些什麼了,自從平板玻璃的事情之後,他們也算是在皇帝那留了一筆自己的名字。馮紫英的性子跳脫,補了侍衛之後總覺得管的太嚴,過了一年便去了神機營,反而是衛若蘭穩重不少,偶爾入了皇帝的眼,然後被調到了御前。

    有衛若蘭偶爾在皇帝眼前刷存在感,這三個人便一直都沒被忘記,考慮到自己日漸豐滿的荷包,皇帝心裡面直覺賈璉這個孩子是個不錯的。

    這種中規中矩的東西,在那些年紀不小了的考官們心裡面,還是比較滿意的,便被擺在了前十,送到皇帝面前過目。皇帝看著這篇文章,心裡面也覺得還行,不過算不得出彩,「愛卿們是如何想的。」就算是皇帝,也不能當完全的□□者,還是要問問大臣們的意思。

    「臣覺得這一篇不錯。」劉英是先帝年間的進士,現為內閣大學士,算是皇帝著十年以來提拔起來的,算是皇帝的自己人,正因如此,這一次才點了他做這一科的主考官。

    皇帝掃了一眼,「著實不錯,可入三甲。」

    「這篇呢?」這是點的賈璉的了,皇帝準備看在他先前的聰明勁兒上,給他一個不錯的名次。

    只是劉英這人卻頗有幾分固執,「尚算可以,只是與先前所說的還差一些,中規中矩了一些。」聰明反被聰明誤就是這樣的,賈璉擔心寫的太犀利了被打入同進士之列,卻沒想到他中規中矩出來的東西,劉大學士不是太滿意。

    「那便是傳臚吧,」皇帝想了一下說道,「勳貴人家能認真讀書的孩子不多了,也好給他們樹立個榜樣。」

    這一下子,劉英沒話說了,他年輕的時候曾被勳貴子弟輕視過,對於那些個勳貴人家的孩子著實是沒什麼好感,不過皇帝都這麼說了,他也不會擰著乾就是了。

    賈璉得了個傳臚,心裡面已經覺得高興了,畢竟當初他將文章默寫出來拿給張仁看的時候,聽到的意思是並不算太好,今科著實有幾個了不得的人物,賈璉這樣的文章,怕是很難保證名次在前面的。

    更不用說被欽點入了翰林,非翰林不入內閣的話,他還是知道一些的,更不用說那翰林院從來都是個清貴的地方,在那裡轉一圈,整個人的氣質都要不一樣了。

    張氏是很為了自己的兒子高興的,甚至想著要和許家找個時間商量一下定下婚期,而賈赦那邊,也覺得賈璉很給自己長臉,把賈璉叫道了書房,虎著臉很是教育了一番,「你年紀還輕,有這樣的成績算是不錯了,但是絕對不能心生自滿,你還差得遠著呢……」

    羅里吧嗦一大堆話說出來,賈璉也是左耳朵進右耳多出的,不過面上恭恭敬敬、十分用心的聽著罷了。

    賈赦還是停不下來,「你可記得我都說了些什麼了?若是在外惹事,可要小心我打斷你的腿。」

    賈璉當然是把他說的都答應下了,至於會不會按照其說的做,看看賈赦現在在家碌碌無為的宅男樣,賈璉還是決定再考慮考慮吧。

    當初賈璉中舉的時候,四王八公那些個人家便很想要借著機會聯絡聯絡感情,不管怎麼說都是老親,只後來賈家鬧出來的事情實在是多,更有賈璉不曾參加上一科的春闈,張氏對於這些人家雖然不能從不理會,但也是敬而遠之,他們便不曾如願。

    可是這一次不一樣了,賈璉成了實打實的進士,還被皇帝欽點了入翰林,一看就是簡在帝心,當然是要好好親香一下才是好的。

    張氏如何不知道那些人家的想法,便是原本沒曾想到,看到那些重禮來,她的心裡面也有幾分明白了,賈璉看著她的表情也知道不是太好,笑了笑道,「母親莫要這般擔心,兒子心裡都是明白的。」

    「你這就明白了?」雖然賈璉長大了,可是在張氏的心裡面,這總是自己的孩子。

    賈璉點了點頭,「都這般大的年紀了,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四王八公親近不得,兒子如何會不曉得。」

    「只怕是你不想要親近也不成的呢!」張氏嘆了口氣,「成了,別說這些了,沒得心煩,我心裡想著,你的親事,是不是也可以提一提了。」

    作者有話要說:題目是網上找的,是最後一次科舉的時候的題目~嘿嘿~

    今天是培訓的日子~筆記呀~

    現在為啥每更新一章就要網審,怨念!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27 03:17

第85章 翰林事多

    翰林院,最是清貴無比的地方,而能夠進到裡面的人,也都算的上是清貴至極的,清貴到完全瞧不起勳貴出身的人,賈璉剛剛進入翰林的第一天,就感覺到有些人看著自己的目光極為諷刺,不過那還不是最過的,甚至有些個人,乾脆漠視,連個眼兒都懶得給他,好像他是什麼害群之馬,看了都是害了自己的眼睛一般。

    賈璉嘗試著改變,山不就我我就山,你不走近我,我主動靠近你總是行了的吧?只可惜,還是失敗,他就算是想要主動與人相處,對方也總是冷淡至極,有沒有比七十年代的中美關係更好都難說。

    他忍不住嘆了口氣,「這日子,恐怕是要比在國子監的時候還要難熬了。」怪不得當初賈敬也是中了進士,進了翰林院的,最終卻只肯去修仙當道士,被這樣的環境刺激刺激,神經不正常什麼的根本就是常事。

    賈璉的日子過得怎麼樣,他自個兒不會主動對張氏和賈赦說,那麼便不曾被家人知道,只可惜,將軍府的人雖然都不知道,學士府的人卻有幾分瞭解了。許誠也是今科的進士,名次還要在賈璉之後一些,不過與賈璉同時入了翰林院做庶吉士,對於賈璉在翰林院的遭遇,他看的是最為清楚的了,與父親說起的時候,許學士卻表示,「不必待他太親近,且看看他會如何做?」許誠的心裡面也是想要看上一看,賈璉到底會怎麼樣應對,便只是冷眼旁觀著,不曾出手相助。

    許誠知道賈璉是同窗,賈璉自然也明白許誠是同窗,他本是想著兩家也算姻親,對方也是自個兒的大舅子,怎麼也不至於對自己太冷漠的吧?只可惜,現實就是這麼的骨感,許誠完全好像不知道他這個人一般,讓賈璉原本考慮出來的,想要借著許誠的勢打入集團內部的想法也破滅了。

    只是他倒是不曾怨恨許誠些什麼,反而在心裡面寬慰自己,怕是個妹控,看到自己的妹夫自然不會有什麼好反應了,沒打自己黑拳,已經算是好的了。

    「賈璉!」正考慮著要想什麼樣的辦法打入這個群體,卻聽到有人叫了他的名字,賈璉一抬頭,看到一張著實是面如白玉的俊臉,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對方衝著自己是笑得一臉傻樣,「果然是你,我沒看錯。」

    「徐正道?」賈璉緩緩說道,這張面孔太有特色,他只是稍微回憶了一下,就想起來了,「你也在翰林院呀,真是巧。」這道算得上是當初在國子監的時候就對自己態度不錯的人了,能夠在這裡遇到,他應該是前一科的進士,看起來現在是留館了。

    徐正道已經很是有幾分驕傲地衝著他笑了笑,表示道,「這不算是巧,我可是比你先來的,先前是翰林院的庶吉士,散館之後又成了翰林院編修,日後說不得還得是你的教習呢!」

    「只是小教習罷了。」賈璉淡定地反駁道,同窗成為教習什麼的,很刺激神經的好吧!更不用說,他最淒慘的地方莫過於皇帝欽點入了翰林,卻不過是個庶吉士,而非直接授予翰林院編修的職位,讓他看著徐正道就忍不住覺得胃有點兒疼,他還要再多熬三年才成,對方卻對著自己顯擺,真的是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

    徐正道在學問上很是不錯,可是在為人處事上實在是有幾分木訥的,賈璉自認為自己已經說的非常明顯了,對方卻並不曾感覺不出些什麼來,還是一副笑眯眯地模樣,「成了,我知道你是羨慕我的,不過你也真是不幸運,只是差了一點,若是探花,被直接點為翰林院編修也不是問題了。」

    賈璉覺得自己的胃更不舒服了,甚至還在朝著五臟六腑其他的地方擴散著,我本想要嘲笑你,奈何智商成問題,說的不論再明白,聽不懂的還是你。算了,他考慮了一下,還是拍了拍徐正道的肩膀,「那麼,日後多多指教了,教習!」後面兩個字絕對是加了重音的。

    徐正道還是笑眯眯的,「好說好說。」

    賈璉看著他這張玉一般的臉,很是忍不住懷疑其實自己所說的他都是明白的,就是在裝模作樣當作不懂,好氣的自己胃疼。只可惜徐正道掩飾的實在是很不錯,賈璉觀察了半天,也找不出蛛絲馬跡來來驗證自己的猜想是不是正確的,只能自己安慰自己,算了,就當他是天生的智商有限就好了。

    有了徐正道這個熟人在這裡,好處還是有一些的,首先至少他不至於每日都一個人呆著,其次,對方還算個小教習,能夠幫著開個‘小灶’什麼的,當然了,主要是瞭解一下作為庶吉士的一些注意事項,賈璉不會承認徐正道在學問上比他高出多少額。

    只有一點比較可惜,賈璉算是庶吉士,而徐正道是翰林院編修,一個是學生,一個是小教習,兩個人並不能夠一直相處,賈璉越發覺得,他需要徹底地融入翰林院,並不單單是與徐正道交好就足夠了的。

    而在翰林院想要與周圍的人搞好關係,也不是像在國子監的時候那麼簡單的。原先,他憑借著不錯的家世,慷慨大方的性子,算是友好的態度,雖然不說在國子監里很多監生朋友,卻也有些相處的不錯的,到了後來,他中了秀才又中了舉人,更是讓人沒了挑剔他的機會。可是在翰林院,顯然沒有那麼簡單了,在這裡,只按照家世來分,你是勳貴家的孩子,那麼,便沒什麼翻身的機會。

    賈璉嘗試著通過關心同窗來獲取其中一部分人的好感,只可惜效果不大,畢竟這裡的清貴士子之中,家世不比他差的也有許多。那些人家的子弟就如同張家,專門聘了大儒來教導家中子弟,並不去國子監上學,或者是偶爾去聽一聽,於是,他在國子監中不曾遇到太多。

    可是翰林院就不一樣了,不論他們的家世如何,能夠入翰林對他們來說都算是大喜事。而這些人也並不曾盛氣凌人,更很是願意幫助同窗,讓賈璉就算是想要做什麼,有沒有人願意接受都是難說的。

    小巧討不得,賈璉只能從其他的方面著手,最簡單的,就是從最基礎的事情開始做——每日都笑以待人。伸手不打笑臉人,勳貴子弟為什麼人人都看著覺得不順眼,莫過於是那些個‘前輩’們不曾做好,比如說賈赦之流,給人留下的印象就是不學無術、橫行霸道、魚肉鄉裡外加強搶民女。賈璉需要做的,就是增加自己的印象分,給人留下‘不論其他的勳貴子弟怎麼樣,賈璉總是個好的,不是會做出那些的事情的’的想法。

    這實在是有點兒難為人的事情,他本身就不是個太軟和的人,要不然也不會在國子監里跟朱子明對掐了。又金尊玉貴的過了十八年,卻要在這個時候把自己的驕傲撇到一旁,舔著臉皮對著別人笑,這種不要臉的感覺,實在是不怎麼好。

    可是不論多麼不好,他都不能像賈敬似的,拍拍屁股去修仙了,他不但不能離開這裡,還一定要在這裡混下去,甚至是混得好才成,只有混的好了,日後的日子才能夠按照他想的繼續過。

    若是馮紫英知道賈璉現在的日子如何,怕是會仰天大笑,好好嘲諷他,就算是溫潤的衛若蘭,怕也是甚為驚訝的,畢竟在他們看來,這種有些不顧臉面的行徑,實在是有些丟人現眼了。

    「還好,他們還什麼都不知道。」賈璉只能自己安慰自己,最好是在被人知道了他的所作所為之前改善在翰林院的處境,不然的話,他怕是會自己鬱悶死。

    馮紫英和衛若蘭還是感覺出了一點兒東西的,在賈璉領著徐正道一同來與他們見面的時候,「國子監的同學,徐正道,你們應該還記得吧。」

    馮紫英微微蹙眉,他是極為不喜歡這些他心裡面所謂的酸儒的,衛若蘭好一些,友好地笑了笑,「衛若蘭,」又指了馮紫英道,「這位是馮紫英。」

    徐正道就好多了,笑呵呵地表示他都認識,又說了自己現在和賈璉同在翰林院,「沒成想到竟然在離開國子監之後還能見到你們呢!」

    「大家總是要同朝為官的,如何會見不到?」賈璉淡淡地說了一句。

    徐正道卻表示道,「那倒確實,對不起二位兄台,是我想岔了。」

    馮紫英沒聽懂他是什麼意思,只是冷哼了一聲,衛若蘭卻是聽懂了的,這個人實在表示對他們的不屑,認為他們不過是浪蕩公子,無甚能力入朝為官。

    衛若蘭都聽懂了,賈璉自然更是聽明白了的,他的目光緩緩掃過徐正道,開始懷疑,這個人到底是不是他表面上所表現出的忠厚老實了,總不至於他的話根本就沒什麼意思嗎?

    其實,他們都想多了,徐正道確實是原本不覺得馮紫英和衛若蘭會有什麼前途的,特別是馮紫英,在國子監的時候就是小霸王一樣的存在,典型的害群之馬。只是賈璉說了那句之後,徐正道意識到了問題,他道歉了,那也是真心實意的,他自個兒便不覺得有什麼問題了。

    以至於就算是賈璉在接下來相處的時間中仔細地觀察了徐正道的行為舉止,卻連頭髮絲的不妥都沒發現,他看上去就是真心覺得馮紫英和衛若蘭可以做朋友。

    作者有話要說:徐正道,在先前打過一次醬油的,他就屬於呆到深處自然萌的那一類~還長了一張漂亮的面孔!

    今天是第一天上班~每天5:00才下班,白天木有機會用電腦,於是乎,這是存稿~麼麼噠~

第86章 小小反擊

    衛若蘭和馮紫英既然有了懷疑,那麼總是能夠找到機會詢問賈璉,「怎麼一回事,難不成翰林院那群酸儒做什麼了?」

    賈璉急忙搖頭,「你們想什麼呢,他們還能夠做什麼呀?再說了,他們都是書生,我若是想要動手教訓他們,豈不是簡單至極。」

    馮紫英點頭道,「你能這麼想就好了,兄弟,千萬別墜了咱們的志氣,要是看著誰不順眼了,一巴掌扇過去,看看他還敢不敢自以為是。」他現在入了軍營,更是沒幾分文化氣息了。

    衛若蘭看的更明白一些,敲了馮紫英一巴掌說道,「成了吧,你就知道出餿主意,璉兒在翰林院,總是要書生一些,還能和你似的,簡直就成了個土匪?」

    馮紫英對於衛若蘭的形容表示不滿,「小爺我這是英雄氣概,什麼土匪,我看你那個御前侍衛當的,腦袋也有點兒不正常了,說起話來也變得文縐縐的,做起事情來也縮手縮腳的了。」

    賈璉卻明白衛若蘭在御前的不容易,笑著轉移馮紫英的話題,「成了吧,知道你日後是要當將軍的人,還是留著力氣去訓你的兵吧,別浪費精力在我們身上。」

    馮紫英哈哈大笑,賈璉那邊順利的轉移了話題,開始討論些最近有什麼有意思的事情……

    其實,賈璉的腦袋裡面已經是有一點兒想法了的,現在整個翰林院都是分成兩邊,一邊是他自個兒,或許勉強還可以加上一個徐正道,還有另一邊,是剩下的所有人。而他本來是想要通過自己表現的友好一些,讓大家對他也友好一些的,現在看起來,很是沒什麼成效,那麼,他也就不介意讓他們那些人分成無數個小分隊,相互有摩擦,到了那個時候,他想要打入其中,也能夠更容易一些,就算是不能打入其中,他過著看戲的日子,也能夠舒服一些。

    只可惜,還沒等到賈璉動手做些什麼,就有人讓他覺得不太愉快了。他平日里雖然表現的友好,走親民路線,可是也不可能做到奴顏婢膝,他還不是那種能夠把自己的尊嚴扔到地上踩兩腳的那種,但他卻聽到了已經把他的尊嚴踩在腳下的話,「那個賈璉,看上去真是可憐的,他總不會覺得,只要他對著大家笑一笑,大家就會對他有什麼好臉色的吧。」

    「就是呀,一個勳貴出身的人,從身份上,就不值得什麼好臉色。」有人直接就跟著接話了。

    翰林院裡面的人也不是全都是有著讀書人風骨的有學之士,總有那麼一些憑借著十數年的寒窗苦讀,一朝成為進士,更入了翰林院的人,因為過於心潮澎湃,而忘記了自己讀書的本心,或者說,他們本來就沒什麼本心,其形象,請參考範進。

    翰林院大多看不上賈璉身份的人都和許誠相近,有出身,又有文採,他們雖然看不上勳貴人家,可是也不會落人口實,更不用說,賈璉是皇帝欽點入了翰林的,他們看不上,也犯不上得罪這麼一個人。

    而這般性子的他們還總熱衷於做一樣事情,就是與感覺不錯的,看上去有前途的同窗交往,甚至於會有些許幫忙甚至是周濟。當然了,這都是僅限於他們看得上的,而總有一些,是他們看不上的,雖然不說是冷漠相待,可是也不會樂於理會的。

    可偏偏那些他們看不上的人,很想要被他們理會,才會想盡一切辦法討他們的歡心,換得自己日後在官場上的坦途。若是徐正道在這裡看到了他們的所作所為,怕是會狠狠地諷刺他們才是真正的不要臉皮,別說是讀書人的風骨,做人的風骨也不剩太多了。

    徐正道聽到這些議論之語之後比賈璉還要不高興,「你說什麼呢?」他大小也算個教習,更何況是正七品的官員,比起寒門出身的庶吉士們來,著實是更能挺得起腰桿的,那些人看到了徐正道,也確實不敢再說些什麼了。

    只是賈璉卻很明白,這是一時的,只要徐正道不在,他們會說的更過分。他不可能依靠著徐正道在翰林院待下去,翰林院的路是他選的,他當然要自個兒努力走下去,更何況他也不希望因為自己的關係,連累到了徐正道。

    這般想著,他便眉頭也沒皺的開口道,「正道,沒事兒,嘴長在他們的身上,他們想要怎麼說,就能怎麼說。」他的語調之中聽不出什麼來,可是實際上,他的心裡面也是極為不高興的,若不是考慮著還要忍,不能夠暴力行徑,他絕對是會一拳打過去才能出氣。

    「賈璉。」徐正道沒想到賈璉竟然沒有發脾氣,他還是記得的,當初面對朱子明的冷嘲熱諷時,賈璉是多麼的不客氣。

    賈璉倒是看到了他滿是關心的眼神,微微笑了一下,「成了,狗咬了你一口,難不成你還要咬回去嗎?」

    徐正道一聽,立時忍俊不禁,而其他的人卻沒有聽到賈璉說了些什麼,他的聲音著實不算高,傳過去的,也不過是零星幾個字,他們也猜不透賈璉到底是說了些什麼,可是有一點卻能夠非常確定,就是那絕對不是說了什麼好話。

    當著徐正道的面,他們是不敢說些什麼的,可是等到徐正道走了,他們卻不客氣了起來,「那個賈璉,真真是喜歡裝模作樣。」

    「就是呀,一點兒讀書人的風骨都沒有。」又有人接話了。

    許誠正好在這個時候經過,這句話就大模大樣的飄進了他的耳朵,這可是在往他們家的臉上扇巴掌了,他平日里可以不管賈璉在翰林院被孤立成什麼樣子,現在若是還任憑這些人說下去,他們許家的臉也要跟著一塊丟了。

    「怎麼了,誰沒有讀書人的風骨呀?」許誠一臉笑容,戲謔地問道,好像真的是非常好奇大家是在討論什麼歡快的話題一般,只是熟悉他的人卻能夠感覺到,他到底是一隻怎麼樣的笑面虎,若是惹了他,日子會多麼的難過。

    只可惜那個說錯話的人卻沒有感覺到氣氛不對,很是驕傲地對著許誠說道,「還不是那個賈璉。」

    他實在是寒門出身,雖然苦讀十數年中了進士,又入了翰林院,對於京城裡面的事情,還是知之甚少的,也就不曾瞭解到賈璉與許家千金定親的事情。其實,京城裡面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並不少,只是知道的人看到了許誠對於賈璉的態度,誤以為許家對此很不高興,對賈璉很不滿意,才會根本就不曾提起這件事情。那些從外地辛苦靠近京城的學生們,更是不能知道了,他們所知道的,只有許誠是許學士家的公子,日後前途無量,要好好搞好關係才行,而現在,說不得就是一個突破點。

    只可惜,他們這一會子失誤了,許誠可不是那個對賈璉有什麼意見的人,他更不會看得上這些想要抱他的大腿的人。

    「哦,你們都是這麼看賈璉的呀?」許誠緩緩說道,不過面上還是笑嘻嘻的,好像自己真的是聽了他們的話,才有了這樣的反應。

    那個人接著還想要說些什麼,只是他身邊有個聰明的同鄉,扯了他一把道,「成了,別那麼多廢話,不是還有教習佈置下來的功課還沒做完,還是先去做完了才好。」

    那個人很不高興自己失去了一個討好許誠的機會,只可惜,他身邊的那個人是他的同鄉,心還是要善良的多,不管他多麼的不情願,還是把人給拽走了,避免其倒了大霉,自己也跟著倒霉。

    賈璉已經不準備再忍了,他決定將自己的計劃施行,而且,還要稍微借用一下他的小夥伴徐正道的力量。徐正道是個書呆子,相處久了,賈璉越來越加深了對這一點的認識,正因如此,他對著徐正道講了一個很簡單的故事,一個他中學時學過的故事,下雨天留客天留人不留,「‘下雨天留客,天留,人不留’,‘還是下雨天留客天,留人不?留!’呢?瞧瞧吧,不過是因為沒有句讀,就有了這麼大的區別,一句話能有這些解法,那麼古書之中呢?」

    其實,斷句這個東西,從來都是眾說紛紜的,賈璉在現代的時候還遇到自己的小姪女因為斷句和正確答案不一樣就被語文老師扣分的情況,雖然那個句子不管是他怎麼讀,都覺得小姪女斷的沒錯!而在古代,一個行文沒有標點的時代,豈不是更多的麻煩。

    果然,徐正道一聽就開始深省,「果真如此,那些個聖人之言,也怕是很多地方都因此出現了問題的!」

    賈璉這下子開始裝沈默了,他已經是最開始提起這個問題的人了,至於他們開始判斷到底是那句話斷的對,哪句話斷的不對,他是一點兒都不準備關心了,你們自己爭取吧,我只負責點火,然後偶爾澆點兒油,你們可以自己燃燒自個兒,照亮這個世界。

    作者有話要說:單位只有內網,還一直被監控。。。看來我以後只能每天晚上存稿了。。。

第87章 眾說紛紜

    徐正道作為小教習,是有傳道授業解惑的機會的,而他也很是不客氣的在研究了一番賈璉所說的問題之後,將這個事情在自己的課堂上談論了起來,簡單的重復了賈璉講過的故事,然後便開始長篇大論,「我回去翻閱書籍,果然是發現了很多地方都存在著這樣或者是那樣的問題……」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到底應該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還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呢?」徐正道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賈璉覺得自己的心中有一萬頭草泥馬奔過,這是怎麼個情況,徐正道,你不是個穿越者,你不要說這種反對封建統治的話好不好,這可不是能夠讓你過好日子的話呀!你是不是太呆了呀!

    徐正道還想要再說下去,下面已經議論紛紛了,看在大家是好基友的份兒上,賈璉開口道,「教習,這種事情,難道不應該是大家討論一下更好嗎?」

    徐正道深以為然,「確實,不知道各位對此有什麼樣的看法。」

    說什麼的當然都是有的,賈璉越聽越覺得可怕,這要是真的搞出來什麼動搖了統治階級的統治,大家都要玩完的好不好。他只能又很是給面子的提議道,「大家可以講文章加上句讀,之後再相互討論,不然只是這般討論,那麼很難討論出個結果的。」

    徐正道繼續點頭,他還是有點兒欣賞賈璉的想法的,特別是,賈璉提出了這麼一個有研究價值的課題之後。賈璉表示自己很無辜,他可沒這樣的創意,是其他的穿越者們有,他稍微借鑒了一下的好吧,更何況,他實在是很不中用有木有,人家利用這個機會,一下子成為大學者,被世人敬仰,或者乾脆是什麼振聾發聵,促進國民覺醒什麼的,他倒好,只能夠借著這麼個機會吸引大家的注意力,把整合的大勢力分散成一小股一小股的,好讓自己的日子好過一些,他果然是沒有追求到了極點的。

    不過幸運的是,這裡沒有其他的穿越者們,不然的話被笑話絕對是必然的。而現在,他還可以為自己解除了危機高興一下,最重要的一點在於,現在大家的立場轉變了,本來,他是被看熱鬧的那個人,而現在,他是看戲者了。

    唯一不太美好的地方在於,徐正道成了‘唱戲’的那個,而且還在努力朝著頭牌發展,賈璉就算是想方設法也拉不住他。看到他那麼興衝衝的,賈璉決定放棄了,他乾脆開始研究其他的書籍,翰林院裡面別的東西不錯,書還是非常豐富的。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看法,大家也不是商量著來,你給這本書斷句,我給那本書斷句,咱們都不重復。實際上,他們不能約定好,又聽了徐正道所言,幾乎都是朝著同樣的一類書出手了,結果變成了你覺得我的不對,我也覺你的不合適的現象,原本還算得上友好的同窗們,一言不合就能吵嚷起來。

    在吵架這門技藝上,書生是比不得小區大媽的,畢竟勞動人民的智慧是無限的,要不然怎麼劉三姐一個人就能夠唱暈了地主身邊一群捧著書本的書生呢?他們這門技藝修煉的等級就不太夠。

    可是你的水平不夠,我的水平也不夠,大家還是能夠掙個臉紅脖子粗的,甚至連原本的優雅清貴都不要了,若不是體力上存在一定的障礙,互毆什麼的,不是不會發生的事情。

    許誠算是其中清醒的那一個,他也覺得這個事情很是有幾分意思,不過他更關注賈璉有些什麼反應,而從他看到的情形上,他做出的判斷是,這件事情和賈璉的關係少不了,看看原本在翰林院遭遇冷遇的人現在日子是多麼好過,看著原先瞧不上他的人現在相互吵架,他的心情不要太愉快呀!

    許誠能夠看出來的事情,許學士那邊就算是不看,也能夠猜測的出來,現在斷句的問題已經不單單是在翰林院鬧了,皇帝都聽了一耳朵,哪個讀書人不想要攙和進去呢?

    就算是這般,許學士還是對許誠說道,「這個事情確實有幾分意思,不過你也莫要太沈迷其中,還是不要忘了其他的功課才行。」許誠點頭應下,可是回去還想要自己斷一斷讀過的書籍,才覺得舒服一些,畢竟,著書立作很不容易,可是行文斷句卻是讀書人都能夠做到的,他們很是不介意通過尋找一些有多樣斷法的聖人之言,看看到底要如何解讀才對。

    賈璉正在關心外語,學好一門外語是非常重要的,這個,不論是在古代,還是在現代,它都是不變的歷史潮流。在現代,你學不好其他的功課,數學考幾分,那麼你也可以憑借著出色的英語成績和爸媽荷包里的銀子出國,說不得讀得還是更高級的大學。在歷史上,別的不看,乾隆皇帝最喜歡的大貪官和珅,他可就是個外語高手,可見,當貪官也是需要技術含量的,賈赦那種每日只知道抱著小老婆混吃等死了,連個貪官都當不上,只能敗家。

    徐正道沒想到賈璉竟然對這些事情如此不關心,「璉兒,句讀的事情不是你提起來的嗎?怎麼現在又完全不關心了。」

    賈璉抬起頭來看了看他,問道,「你覺得那些已經學了一輩子的東西,是那麼容易就能夠改變的嗎?」

    徐正道微微蹙眉,「你的意思是,大家就算是討論這個討論的很熱也不一定有什麼大的作用?」

    賈璉搖頭道,「我可不是那個意思,用處自然是有的,可是那個用處並沒有大到需要所有的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上面,更何況現在的書上就是沒有句讀,大家還是用的很好,那麼總有人會疑問了,‘為什麼要花時間研究這個呢?’」

    「我是看你是朋友的份兒上才和你說的,」賈璉緩緩道,「你關心這個沒什麼問題,可是如果是你發起整個翰林院全都只關注這個事情,就有點兒問題了,總有人古板到不喜歡看到一丁點兒變化。」改革什麼的,可不是好做的,賈璉從來不覺得自己是能夠當什麼先驅者的人,他想要過的日子,可不是當什麼先鋒。更何況,如果句讀真的發展到在所有的書籍上出現,那麼他也是第一個提起這個問題的人,不會被抹滅,如果事情發展到一半不好了,他也沒有為之狂熱,自然也不是承擔上位者怒火的那一個。

    徐正道卻是天生的文人,非但有讀書人的才思敏捷,更有書呆子的精神,賈璉說得再明白,他也全都聽進去了,可是即使這般,他還是不會按照賈璉所說的那種對他好的方式來做。

    賈璉也沒有絲毫的辦法,他只能想著,不管怎麼說,從眼前來看,這件事情還是沒什麼不好的地方的,徐正道要是真的遇到了什麼,自己別忘了提前拉他一把就成了。

    許誠恰巧聽到了賈璉與徐正道說的話,看到徐正道離開了,走出來笑看著賈璉問道,「看起來,你是不覺得句讀是什麼好東西了?」

    賈璉看見是他,同樣笑著應對道,「那可不是,我是非常贊同句讀是個好東西的,只可惜,再好的東西,也不會是無往不利的,它那般好,咱們說話都是有停頓的,為何這麼多年,書上都還是那般呢?」

    許誠思索了一番又回答道,「或許是還不曾到需要用它的時機,現在看上去,時機應該是到了的。」

    賈璉還是搖了搖頭,「書上並不是沒有句讀的,若是看看戰國時的書簡,就能找到類似的斷句之符,漢代許慎更是在《說文解字》之中收錄了一些,可見不是沒有,而是沒有系統普及罷了。」

    「正因如此,難道不更應該借著這個機會普及?」許誠又問道。

    「徐兄不懂斷句嗎?」賈璉反問道。

    許誠蹙眉,「是了,讀書的人,都懂的斷句之法,或許偶遇不解,但也有先生講解,大致上還是無甚錯誤的。」

    標點符號和白話文相類似,都是要推廣給大眾看的,而現今,讀書人還算得上是小眾,賈璉笑眯眯地將一本英文書攤在了許誠的面前,「徐兄若是覺得有意思,也可以從這上面找一些答案。」

    許誠看的各種迷茫,「這是西洋文?」

    賈璉點了點頭,「沒錯,不過他們是有句讀的,不過我倒是覺得,他們之所以出現這些,應該是因為他們比較笨的緣故。」他說到這裡,腆著臉笑了一下。

    許誠看到其中那些標注,越發覺得很是與眾不同,只是他也沒忘了問賈璉,「你懂得西洋文?」

    賈璉稍微自豪地笑了笑,「多懂一點兒總是沒有罪的。」這些英文書什麼的,他也看的很辛苦的好吧,木有詞典的日子呀!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標點符號,中國第一個從國外引進標點符號的人是清末同文館的學生張德彝。不過歷史上其實有一些斷句的標點符號的,只是不是特別的常用罷了。至於文章中的那些看法,都是個人見解,不一定對,不過賈璉也是個人,不可能從來想的說的都是真理,大家看看吧,若是覺得有很BUG的地方也不要嫌棄昂!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27 03:18

第88章 路遇賈蓉

    不管他的那本書對於許誠造成了什麼樣的反應,賈璉到時間就乖乖回家了,而在路上,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或許是最近日子過得順心了一些,心情不錯的緣故,賈璉很是好心的開口道,「蓉兒,你怎麼在這裡?」話說,為什麼他每次這麼叫的時候都有一種自己是靖哥哥的感覺。

    賈蓉有些茫然的抬起頭看著賈璉,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出現在了這裡,他剛剛發現了家裡面的秘密,然後迷迷糊糊地四處亂逛,等到他聽到有人喚他,真的反應過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有著一雙桃花眼的賈璉。

    「璉二叔好。」不管心裡面是怎麼樣的鬱悶,在面對著這個所謂的長輩的時候,賈蓉還是要面帶笑容,雖然這笑容看上去實在是苦澀的緊,讓賈璉恨不得明明白白的告訴他,別笑了,你笑得都快要比哭的還要難看了。

    「你不去上學,在外面亂晃蕩嗎?」賈璉看著賈蓉的反應就知道肯定是有什麼不對,立刻拿出長輩的身份質問道。

    賈蓉只能告饒,「璉二叔可莫要說侄兒了,侄兒天生就不是讀書的料,就算是去了家學,也不過是混日子罷了。」

    「那你在外面晃蕩著,就不是混日子,而是在做什麼了不起的大事業了?」賈璉不客氣地嘲諷他道,一個連書本都沒認真看過的人就說自己不是讀書的料什麼的實在是太讓人無話可說了。

    賈蓉正煩著呢,也不再掩飾,直接說道,「與璉二叔說實話了吧,我的心裡面今日不順暢,這才出來逛逛散散心的。」他可不想要繼續聽說教了,還是先將自己放到可憐的位置上,獲取一點兒同情吧。

    賈璉本就覺得有問題,自然是要問上一句了,「走吧,今個兒請你吃飯。」

    賈蓉這才笑了笑,「早就知道璉二叔有錢,今日還真是讓侄兒趕巧了。」

    「成了吧,就你話多。」賈璉懶洋洋的說道,「我錢多與不多,還能與你有什麼關係嗎?」

    賈蓉立刻腆著臉湊上去說道,「二叔的銀子多,漏下點兒來給侄兒,侄兒也能跟著喝熱湯呢!」

    「瞧你那個沒出息的樣!」賈璉搖了搖頭說道,他還是更關心賈蓉到底是知道了些什麼,寧國府和他們家的聯繫現在還沒斷呢,他可得好好地關心一下才成。

    賈蓉雖然已經成了親,可是不管怎麼說都是個孩子,剛成親的那會兒,秦氏嬌媚可人,他也是著實覺得滿意的,直到今日之前,他對於秦氏都沒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可是今天不一樣了,他竟然看到了秦氏和自己的父親賈珍之間的齷齪。

    寧國府裡面不乾不淨是真的,但是賈蓉的年紀在那裡限制著,又有尤氏將他當作日後的依靠,那些個事兒還都是瞞著他的,而這一次讓他知道了父親和自己的老婆之間的關係,實在是給了他極大的打擊。

    其實,若是他今日沒曾遇到賈璉,逛了一圈回家之後,賈珍與秦氏自然是能發現一些個眉目,賈珍的處理方式從來都是粗暴又簡潔的,給他兩個漂亮丫頭做通房,再與他一些銀子玩樂,其他的事情再也不管,賈蓉或許一時受不了,但是很快就變成了另一個賈珍,對這些無所謂了。

    但是他今天偏偏就遇到了賈璉,還在賈璉的引導之下把事情都說出來了,「璉二叔可莫要笑話侄兒才是。」

    賈璉都忍不住覺得賈珍惡心,雖然早就是知道賈珍和秦可卿之間有一些個不清不楚,但是總比不上真的親耳聽到這些覺得不舒服,「成了,我都知道了,珍大哥哥確實是做的過分了一些,你那個媳婦,本來看著是個不錯的,卻沒成想到竟然是這麼個東西。」

    賈蓉冷笑道,「可不是,我還當她是寶,沒成想,竟然是個……」他連說都說不出來,秦可卿若是與什麼俊美少年郎有一腿便也算了,竟然是和賈珍那麼個可以當她父親的男人搞在了一起,實在是讓他想起來就覺得不舒服極了。

    賈璉聽了一會兒賈蓉的憤憤不平,心裡面覺得有幾分奇怪,按照書裡面所說的,賈蓉可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可是看著他這一會子還是正常的,只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多考慮了一會兒,他又覺得找到了原因,怕是賈蓉一開始還是個好的,只是後來隨著年紀長大,遇到的事情越來越多,又受了賈珍那樣一個父親的影響,也成了個生冷不忌的主兒。

    不過暫時是個好孩子就是好的,賈璉作為一個現代人,原本實在是沒什麼宗族的觀念,可是入了翰林院之後,一日比一日感覺到獨木難支,若是賈家還有其他的人在翰林院,或者是有更多的姻親在那裡,他的日子也不至於那麼難過。

    現在賈蓉既然撞上來了,賈璉是很不在意調教一下這個孩子,讓他也幫著自己承擔承擔,這樣的話,原本對寧國府的政策,怕是就要稍微改變一下了。賈蓉心裡面還在鬱悶著,並不知曉賈璉已經開始算計起他的未來了。

    不過,賈蓉與賈珍畢竟是父子,更有賈珍還是賈府的族長,若是他一直在最前面當豬隊友,怕是他們再努力,都會被牽連,可是想要讓賈珍不再連累大家,除非是賈敬出山,否則可沒有人能夠教訓的了他。

    賈母與賈赦雖然都有輩分在那裡,可是畢竟不是一家子的人,賈珍又是族長,性子也有些擰,不會乖乖聽話。賈璉思索了半天,只找到了一個讓賈珍不能繼續刷仇恨值的方法,死人是不能夠惹麻煩的,只是這樣做了,怕是也有些許不妥。

    賈璉還在考慮著到底要怎麼樣做才好,賈蓉那邊是越想越覺得不舒服,就和胃裡面吃了什麼惡心的東西一樣,難受極了,恨不得衝回去將秦氏狠狠地教訓一番才能出了這一口惡氣。

    「璉二叔,我現在可真是不想要回家去了。」賈蓉實話實說道,回去了看見那兩個人,他還擔心自己會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來。

    賈璉聽他這麼說了,開口道,「不想要回去可以先到我們府上歇一晚。」他既然已經準備把賈蓉騙上自己的船,就要防備萬一,若是賈蓉回了寧國府,被賈珍或者是秦可卿給說到敵對陣營去,連最後的這些的清明與良知都沒有了,他才是哭都沒地方哭去。現在把賈蓉和寧國府給隔離了,他也可以借著這麼個機會,好好地考慮考慮到底要怎麼樣做才最好。

    賈蓉自然是高興的,不用回去受煎熬,他的心裡面著實是感激賈璉的。

    只是賈璉領著賈蓉回了將軍府,也是要有理由的,要與張氏說一下,還要報給寧國府里知曉才最好。

    面對張氏,雖然知道她是個聰明的女人,可是賈璉還是不想要把這種事情說給她聽,沒得心裡面覺得惡心,只是說今日與賈蓉一同出去吃酒,賈蓉醉了,擔心賈珍發脾氣,才將他領了回來。

    張氏點頭道,「成了,我知曉了,這個時辰也來不及收拾屋子了,便讓蓉兒在你院子里的西廂房歇息了吧。」又吩咐自己身邊的丫頭綠綾去幫著收拾。

    去寧國府那邊,找的藉口是賈蓉今日有功課上的問題想要詢問,時辰已經不早了,便留在府里歇息。這樣的藉口,賈珍那邊還不覺得有些什麼,尤氏和秦可卿兩個卻覺得有些許不對了。

    賈珍和秦可卿的事情,尤氏作為府裡面的大奶奶,自然是清楚的,只是她的一身榮華全都來自賈珍,便是再覺得不滿,也不能對賈珍發脾氣,休了她的事情,賈珍不是做不出來的。至於對秦可卿,尤氏自然是沒什麼好臉色的,可是也沒有將事情透露給賈蓉,可是現在看起來,賈蓉怕是知道些什麼了,不然也不會去賈璉那‘求學’,賈蓉是個什麼樣的性子,尤氏是再清楚不過的了。

    秦可卿也明白賈蓉看書就頭疼的本質,自然也明白這是個藉口,心裡面惴惴不安,一夜都不能安眠,總是擔心會出什麼大事兒!

    賈璉那邊再考慮要怎麼處理賈珍才好,也是各種頭疼至極,晚上都沒怎麼闔上眼,只是不論怎麼想,他都覺得,沒有比賈珍一命歸西更好的了。

    反倒是賈蓉,因為吃了一些酒,一夜歇得極好,早上起來看到了賈璉的黑眼圈還不好意思了一下,「連累璉二叔沒休息好,是侄兒的不是。」

    賈璉擺了擺手,「沒那回事,是我昨夜在想功課上的事情。」他可不能說是在考慮怎麼害了他爹才能最不漏痕跡,只好隨意找了個理由。

    賈蓉聽了贊嘆道,「璉二叔果然讀書用心,連夜裡都在想功課上的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白天有事,稍微晚了一些,大家莫要嫌棄哦,在這裡道歉了~

第89章 事情大條

    賈璉很是無賴地看著他說道,「讀書這回事,只要是你也想,也一樣能廢寢忘食。」

    賈蓉如何會想要讀書,更不用說什麼廢寢忘食了,只是提起來,他就忍不住覺得毛骨悚然的,急忙擺手,「侄兒還是算了吧,我就是塊木頭,可不是有那種才能的人,哪比的了璉二叔文曲星下凡。」

    賈璉卻不準備就這麼放過他,笑眯眯地說道,「話可不是這麼說的,我也不是多麼喜歡讀書的,只是明白若是不讀書,也無事可做罷了。」更何況,智商這個東西,大家都差不多,有差距的,不過是用功程度不一樣罷了,他原本也不過是個普通大學的畢業生,這不也考中了進士了。

    「璉二叔這話說的可是讓侄子覺得不知道該如何說才好了,您如何會不讀書便無事可做了呢?」在他的眼中,賈璉作為賈赦的繼承人,就是這府裡面未來的主子,日子大大地好過,至少賈珍現在的日子他看著都覺得很是風光極了。

    「蓉兒你可曾想過日後要做什麼?」賈璉沒有回答賈蓉的問題,卻反問了他一個問題,「難道是現在珍大哥哥過得日子嗎?」當然了,還有日子過得和賈珍相似,一樣碌碌無為的賈赦,但是那畢竟是他的父親,賈璉不好多提。

    賈蓉立刻沈默了,他想了一下賈珍現在的日子,又忍不住皺眉,他可沒有遇到過思想政治課的老師,讓他考慮自己的人生目標、個人價值,現在賈璉問起來,他不是一般的迷茫,「璉二叔怎麼問起這樣的問題,我日後還不是就如現在這般,不然的話,我還能過什麼樣的日子呢?日子,畢竟都是那般過的。」

    只是他話還沒說完,就想到了現在過得是什麼樣的日子,妻子和父親兩個人搞在了一起,讓他惡心的連家都不想要回,他木愣愣地站著,腦袋裡面已經忍不住開始想,自己日後到底是要過怎麼樣的日子才好了。

    只可惜,想要想明白還不是那麼容易的,畢竟賈蓉已經過現在這種每日的日子都是混吃等死,自個兒舒服就行的日子已經十五年了,而現在卻偏偏有一個人問他,日後的日子想要怎麼做,他忍不住懷疑道,「就算是我想明白了日後要做些什麼,現在還來得及嗎?」

    賈璉聽到他這麼問,立時便笑了,這要是在現代,他肯定會非常不客氣的表示恐怕是來不及了,別人7歲上小學,更早的也有,你要是8歲入學就罷了,但是如果你15歲上學去,和人家要上高中的年紀差不多,等到你差不多學出來了,恐怕公司也要考慮考慮是不是要錄取你了。可是現在是在古代,那麼就算不得什麼了,「吾十有五而志於學,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這個難不成你都不曾學過嗎?」

    賈蓉自然還是學習過了的,頗有幾分自嘲的說道,「看起來,我現在倒是和孔聖人有了點兒聯繫呢!」

    賈璉笑嘻嘻地說道,「可不是,說不得日後你還能也當一個聖人呢!」

    賈蓉也跟著笑了笑,「璉二叔還是莫要笑話我了。」

    賈璉也沒有再說什麼,「成了,你今日可要去家學讀書嗎?」

    「還是算了,」賈蓉搖了搖頭,「璉二叔這裡不是有很多書,侄兒看看怕是不為過的吧。」他不喜歡家學,但是他更不想要回寧國府,那裡的糟心事兒對他來說實在是太多了一些,「更何況,侄兒還有事情要想一想。」

    賈璉著點了點頭,「嗯,確實,那可是你的日子,你自己想明白了才行。你要是想要在這裡看書自然可以。」

    「那侄兒就拜謝璉二叔了。」賈蓉立刻作揖道。

    賈璉抬了抬手,「成了,甭和我這麼客氣。」

    他將綠綺招來,吩咐其照看賈蓉之後便去了翰林院,還有一個讓他更頭疼的賈珍在那立著呢,這糟心事兒,看起來就沒少過。

    白日里翰林院還是在為句讀的事情熱鬧著,現在大家又有了新的目標,就是將所有的句讀都確定下來,許誠研究過之後,以西洋文之中的句讀為原型,開始確定中國的標點符號,賈璉看了一下,忍不住驚訝竟然和現在使用的標點符號有異曲同工之妙,果然不論怎麼蝴蝶,很多最基礎的事情還是不會改變的。

    這倒是給了賈璉考慮自己的事情的機會,而他也差不多拿定了主意,謀害了賈珍的性命什麼的,他還是覺得實在是過了一些,不過還是可以讓賈珍躺在床上不能夠隨便亂折騰的,那樣的話他的心裡面的接受度還能夠更高一些,這是他作為現代人的優柔寡斷,可是卻從沒有想過要改變。

    只可惜,到了一定的時候,若是不想要改變,就會挨打,他還不算倒霉到要挨打,只是挨罵而已。

    他回家的第一件事情當然是給張氏請安,可是張氏的臉色絕對是極為不好看的,讓賈璉很是覺得不解,小心翼翼地問道,「怎麼了,難不成是誰惹母親生氣了嗎?」

    張氏看著自己的兒子,就覺得頭疼,真的是長大了,竟然連這樣的大事都敢瞞著他,難不成是要等到翻天了才肯說出來處理了嗎?

    「蓉兒到底是怎麼了?」張氏冷著一張臉質問道。

    賈璉一聽,就覺得不好,看起來她是已經知道那件事情了,急忙告饒道,「兒子也不是故意要瞞著娘親的,只是覺得這樣的事兒沒必要污了您的耳朵。」

    張氏還是無法克制心裡面的不滿,「你莫不是覺得自己能夠件事情給處理好嗎?你倒是和我說說,你不讓我知道,那麼你自個兒是怎麼想的,怎麼準備把事情給處理好了,難不成你覺得什麼都不做,把事情放在那兒就成了?」

    賈璉急忙搖頭,「娘親誤會了,我只是還在考慮要怎麼做呢,這件事情實在是涉及的有些大了,珍大哥哥這一次也實在是做的過分了一些,這樣的事情若是給人知道了……」

    「你還知道這樣的事情能給人知道呀!」張氏氣呼呼地打斷了賈璉的話,「既然知道你還不早早的做出決斷,竟然還在這兒等著,還想主意,你覺得自己能想出什麼十全十美的主意來?」

    賈璉很是無奈,我從來都沒覺得能夠想到什麼十全十美的主意的好吧,我只是盡量想要好好的想一想,把事情處理的稍微好一點兒呀,娘親。

    張氏才沒那個心情想賈璉是怎麼想的,從這件事情剛傳到她的耳朵的時候,她便明白事情絕對不能夠那麼簡單的算了,隱瞞下來是必須的,可是更重要的是,不能讓賈珍與秦氏兩個人繼續折騰了,必須要斬草除根。

    那個秦可卿,果然不知道是誰家的野種,這樣的事情都敢做,張氏知道的時候,突然覺得王氏曾經的所作所為都可以原諒了,這要是賈珍和秦可卿之間的事情鬧出來,他們家的名聲全都毀了便也罷了,怕是連全家人的命都很難保住,她和賈璉當初還猜測了一番秦可卿究竟會是誰家的女兒的,現在看起來,誰家的孩子都不重要了,更像是那種勾欄院出來的才是。

    只是若真是有高貴的血脈在身上,這些事情要是被聖上給知道了,他們就一起掉腦袋好了,張氏越想就越覺得忐忑,要不是她今天看到賈蓉還留在家裡覺得極為奇怪,稍微打探了一下他的口風,這些個孩子們就準備這麼瞞著她呢!真是沒經過大事情,不知道這鬧不好是要命的。

    賈璉被訓了一頓,心裡面怨念的不成,最後還要討論到底要怎麼做,好吧,不能算得上是討論,而是張氏直接了當的問,而且賈璉很是覺得,如果自己回答的不算好,恐怕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這還是這麼多年來,張氏第一次對他這麼嚴厲,「我心裡面想的是,還是讓事情不要繼續下去就好,珍大哥哥年紀也不小了,歇息歇息也好。」他有些委婉地說道。

    張氏卻冷冷地說道,「這是婦人之仁,這樣的事情,不單單是不再發生就行了的,需要的是徹底將事情埋起來,不給任何人發現的機會,一點兒痕跡都不留,就好像事情真的沒曾發生過才行!」

    賈璉聽著她的話,忍不住有些毛骨悚然了,「娘親,珍大哥哥那邊……」

    張氏冷眼看著,「連蓉兒都能知道了,你難不成覺得知道的人真的只有蓉兒嗎?」尤氏是個什麼性子的人,她清楚極了,要說她不知道,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可是,」賈璉還是覺得這樣就要人的命實在是過分了些,「珍大哥哥畢竟還是族長呢,還是……」

    作者有話要說:賈璉的身上是有現代人的特質的,這些在見過血之前很難改變~比如說,他放過了賴大一家子,討厭別人也就過過嘴把式,沒和薛蟠是的,為了個丫頭,能直接把人打死!

第90章 變天前兆

    「該斬斷的時候,還是要足夠狠心才行,不然不過是徒留把柄,你還是要看的更明白點兒。」張氏冷漠地說道,她也不想要對自己的孩子這麼殘忍,可是賈璉已經長大了,日後要走的路很長,有些東西,他必須學會,不合適的地方,也必須改正,不過倒也不需要那麼難為他,「這件事情不需要咱們動手,該是誰動手,他心裡面會明白的。」

    賈璉聽到這些,怎麼會還不明白了張氏的意思呢?不是他們動手,那麼動手的人只可能是賈蓉了,可是,那畢竟還是賈蓉的父親,他真的會動手嗎?「娘親……」

    張氏卻輕聲打斷了他的話,緩緩說道,「你現在並不需要想太多,只是安靜地看著就好了。」

    賈璉一聽她的意思就猜測到了,怕是賈蓉已經被說服了,只不過他現在倒是更想要知道,張氏到底是怎麼樣說服了賈蓉的,而些這顯然是不能去問張氏的,他今天還是莫要再觸霉頭的好,那麼,他便只剩下一個選擇,去問問賈蓉。

    賈蓉倒是不好意思的很,「璉二叔,都是我的不好,連累了您。」

    賈璉連連搖頭,他也覺得不好意思的緊,本來就忽悠了人家孩子,現在又鬧出了這樣的麻煩,「可莫要這麼說,都是我沒處理好,沒成想到竟然會這樣,你……」

    賈蓉很是平靜,和今天早上與說話的時候截然不同,「璉二叔莫要這般說,您若是再這麼說,侄兒才是真的無地自容了,雖然咱們是同姓,可是我家的事情沒處理好,著實不是……」

    賈璉聽到賈蓉所說,更是不知道要如何應對了,只能尷尬的聽著賈蓉說道,「有些事情,若是牽扯到了一族的性命,便不能夠任由他們了,是我先前沒想明白差點兒連累了一家人。」

    賈璉聽了賈蓉的話,忍不住在心裡嘆了口氣,果然賈府就沒什麼真正的蠢人,有的都是些自作聰明的傢伙,不過,賈蓉到底是是哪一類,現在還不能確定,現在看起來,也不是特別好的確認時機。

    賈蓉這一日都受到了無限的震撼,早上賈璉與他說的那些已經讓他的腦袋裡面亂糟糟的了,他很想要想明白自己日後到底是想要做什麼,只是很可惜,他還沒曾想明白,新的問題又出現了,張氏竟然讓他去說話。

    張氏在輩分上算得上是賈蓉的祖母了,他自然不能不去,只是去了,卻很不小心便被對方發現了他隱瞞的秘密,等到他反應過來自己透露出什麼的時候已經來不及後悔了,只是張氏的臉色就嚇到他了。

    「孫兒……」他想要解釋些什麼,只可惜,張了張嘴吧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張氏的心裡面有什麼樣的波動他看不出來,但是他卻很明白,對方對於這件事情是極為不滿的,這一點眼神兒他還是有的,從臉色上就能明明白白看出來了,更不用說,她的聲音有多冷,「還有誰知道這件事情?」

    「應該是沒人了,孫兒也是無意間發現的。」他這麼說的時候,心裡面還是有幾分忐忑的,那兩個人絕對不可能瞞得住全府的人,最起碼伺候秦氏的丫鬟們怕是會知曉的,那麼伺候賈珍的人呢?還有那個精明外露的管家賴升,只是這麼想著,賈蓉都覺得極為不安。

    而張氏卻很是不客氣地點出了他所擔心的,「就連在西府的我都知道了,你們東府里,難道真的會只有你知道的嗎?」

    賈蓉說不出話來了,他的心裡面也覺得張氏說的是真的,那麼,該怎麼辦,府里的人知道了,那麼外面真的就沒人知曉嗎?若是外人知道了他們府里的荒唐事,他日後還有什麼臉面見人。

    「蓉兒可曾明白這會有什麼問題嗎?」張氏的聲音很輕,並不嚴肅,可是卻偏偏讓賈蓉渾身冰冷,她並不直接點出會有什麼危害,卻偏偏引著賈蓉自己去想那些危害會多麼可怕,雖然什麼都多說,卻讓賈蓉自己嚇自己,得到了她想要的結果,或者說,比她原本想要的結果還要更好上一些。

    賈蓉越想越覺得事情不能繼續這樣下去,「那個……」

    張氏卻開口安慰道,「這件事情只是我知道了還算不得什麼,可是若是被外人知道,就不一樣了。」

    她的話沒有說完,不過後續可以讓賈蓉自己想象了,而那樣的效果從來都是更好的,「成了,我也不多說什麼了,你也不要想這些煩心事兒了,好好休息吧。」

    只可惜,這樣的話在賈蓉聽起來根本就沒什麼用,他回了自己的屋子反而想的事情更多了,到底要如何辦才好,他實在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可是從最開始的不知所措,想的事情越來越多,他的心裡面卻越來越確定了,有些事情恐怕還是要狠下心來才行。

    賈珍對他本來就沒有多好,這一點兒賈家的男人都是一樣的,從來都不知道所謂的父愛是什麼,更不用說還給他選了那樣一個妻子,更和他的妻子搞在了一起,他現在對賈珍,怨恨佔據了幾乎全部的部分。

    秦可卿就更不用說了,賈蓉恨不得從來都沒有個這樣一個女人,簡直是一種侮辱,只是他更明白,這種事情不可能是他一個人就能處理好了的,他需要別人的幫忙,而那個人肯定不會是賈璉或者是張氏,今天張氏的意思已經透露的非常明顯了,那麼,他能夠選擇的人只有一個,他名義上的母親,尤氏。

    只是尤氏到底會不會答應倒是不怎麼重要了,他還是有一定的自信,能夠處理好這件事情的,尤氏的命脈很好把握,畢竟她心裡面是個怎麼樣的打算,只要是府裡面的人都看得明明白白的了。

    而賈蓉一回寧國府,其他的事情都來不及關心,直接見了尤氏,不管怎麼說尤氏都是他的母親不是嗎?想到這些,賈蓉覺得更有幾分自信了。

    「蓉兒回來了!」尤氏也覺得賈蓉這兩日不回家怕是有了什麼問題,那些事情她早就知道了,只是知道了又如何呢?賈珍可是她現在全部的依靠,她不可能做任何忤逆賈珍的事情。

    賈蓉卻非常直截了當,「母親也是知曉了的吧,那件事情。」

    尤氏沒曾想到他竟然會問的這麼明顯,忍不住皺眉,「蓉兒這是在說什麼呢?」

    賈蓉冷笑,「母親這話是怎麼說的,這府裡面的事情,您還不知道嗎?」

    「這個……」尤氏的臉色更不好看了,她當然是知道的,可是就算是知道了又能怎麼辦呢?賈珍那邊是絕對不會想要看到她做什麼的,以至於她對秦氏再怎麼不滿,也什麼都不能表露出來,還要給她當家大奶奶的面子,可是她還能怎麼辦呢,誰讓賈珍就是喜歡著秦氏呢?

    賈蓉卻不給她躲避的機會,「母親是知道的吧,那麼母親必然也會很清楚,這樣的事情若是被人給知道了,會是什麼樣的情況。」

    尤氏的心裡面也是擔驚受怕的,只是她一直覺得這不過是家裡的事情,賈珍也處理乾淨,那麼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了,只是現在聽賈蓉說起來,她的心裡面也忍不住後怕了,雖然說不會被人知曉,可是一旦發生了被人知道的事情了要怎麼辦呢?「蓉兒不要這麼說,還不至於……」

    賈蓉的面上還是掛著淺笑,可是那笑容卻冷的和冰一樣,「母親就是這麼想的嗎?不會被人知道?」

    尤氏又沈默了,她實在是不知道要怎麼應對才好,只是兩天沒見,為什麼賈蓉變成了這幅樣子,她的心裡面忍不住感覺到懼怕。

    「蓉兒,你莫要這般……」尤氏小心翼翼地說道。

    「我日後會侍奉母親的,」賈蓉緩聲說道,「母親莫要擔心,我本來也沒有自己的親娘侍奉,日後不管如何,您都是這個府裡面的主子。」

    尤氏很是不可思議地看著賈蓉,「蓉兒,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嗎?這樣的話可是不能夠隨便說的。」

    賈蓉冷靜的看著她,「母親應該是明白的,我到底是不是在胡說,不是嗎?」

    尤氏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蓉兒,你讓我再想想,讓我再想想吧,這件事情,實在是……」

    賈蓉點了點頭,「母親說的沒錯,這樣的事情確實是應該再想一下的,可是,父親那邊……」

    尤氏立刻表示,「我都明白,你不用擔心,我知道該要怎麼做才對。」

    賈蓉淺笑,「我就知道,母親最是明事理的。」他根本不擔心尤氏說出去,賈珍只有他這一個兒子,比起尤氏來,他佔據的分量還是更大一些的。

    作者有話要說:還是讓豬隊友都滾粗吧!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27 03:18

第91章 寧府風雲

    賈蓉說完了他想要說的,便安安穩穩地回了自己的書房休息,至於臥房,那裡可是有秦可卿在,他害怕自己會吐出來,那就不太好了,還是不要見面的好。

    「這個孩子,這到底是怎麼了?」尤氏被賈蓉的話嚇得不行。

    還是一如既往的獨守空房,這樣的日子她早就已經習慣了,在最開始,她也是深得賈珍的寵愛的,不然也沒有機會成為賈珍的繼室,畢竟她的出身著實是低了一些。可是那寵愛實在是一晃而逝,這樣安靜的日子,她也從最開始的不滿、憤懣到了現在的無所謂,最起碼比起那些受寵愛的丫鬟們,她的日子已經能好上太多了。

    只是現在,她卻能夠利用這樣的安靜來好好地想一想,賈蓉所說的話到底是因為什麼,對她,又有什麼好處。

    她一直覺得自己的日子就這樣了,雖然除了賈珍沒有其他的依靠,可是畢竟,她還是有寧國府女主人的身份,還有她的誥命,只要不做討賈珍討厭的事情,繼續討賈珍的歡心,那麼她的日子就能夠一直這樣下去。

    可是現在賈蓉給了她一個新的希望,沒有了賈珍,她的日子還能夠繼續下去,而且,說不定能夠過的更好,這讓她忍不住產生了期待感,賈蓉就像是一個魔鬼,給她畫了一張大餅,讓她的心魔越來越嚴重。

    不過,她還是留有幾分清醒的,賈蓉所說的雖然好,畢竟還是沒有發生的事情,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賈家男人的嘴裡,從來都是可以跑馬的。當初賈珍說娶她做繼室的時候,也表示了日後會一輩子對她好的意思,可是不要說是一輩子了,那樣的日子,恐怕只過了一年而已。更不用說,賈蓉根本就不是她自個兒生的兒子,榮國府那邊,老祖宗還是赦大伯的親生母親,現在的日子鬥不過是那般,賈蓉,會是她日後的依靠嗎?會不會在利用了她之後就把她一腳踢開,她都不能夠保證。

    可是賈珍就能夠比賈蓉好在什麼地方嗎?她又忍不住想到,賈珍現在已經把一家子人架在火上烤了,讓她幾乎保不住臉面,就算是賈蓉不好,也不會比賈珍更壞了吧。更不用說,在她的心裡面,一直是把賈蓉當作自己的孩子照顧的,這麼多年的情分,賈蓉不會一點兒都不在乎吧?

    現在,賈還需要她的幫助,他們應該是綁在一條繩上的螞蚱,更不用說,要是賈珍真的出了什麼問題,賈蓉想要真正接手寧國府,絕對少不了她的協助。

    再回想起那個自從秦可卿進府之後越來越不肯給她面子的賈珍,尤氏的心裡面魔鬼越來越大,她還是做出了賈蓉想要的決定。

    賈蓉從看到尤氏身邊的丫鬟叫自己過去的時候便明白她做出了怎樣的選擇,微微挑起嘴角,自言自語道,「這樣才是聰明人。」

    尤氏在看到賈蓉之後微微一笑,「蓉兒來了,快坐。」

    賈榮同樣笑著抿了一口茶,一副孝子的模樣,「母親昨夜歇息的可好?」

    尤氏自然是沒歇息好的,只是卻不曾表現出來,很是溫和地說道,「還好,你呢,歇息的可好?」也是一副慈母的樣子,兩個人看上去倒是很和諧。

    賈蓉自然是歇息的很好的,他難過的日子是在將軍府的時候,現在他早就拿定了主意,更是與尤氏說開了事情,不論尤氏的心裡面多麼驚濤駭浪,與他的關係都不大,「自然也是好的了。」

    「是呢,應該是好的了,」尤氏笑了笑,直接了當地問道,「你可曾想過要如何做呢?」

    賈蓉沒有回答,反問道,「母親覺得要如何做才最好呢?」

    尤氏被他這麼一問,反而不明所以了,「你難不成根本就沒曾想過要怎麼做嗎?」

    賈蓉搖頭,「我想要怎麼做不重要,而是母親您想要怎麼做。」他是一定要讓尤氏先說出來才

    行,畢竟他的心裡面還是忍不住懷疑,若是尤氏借著這個機會給他下了套,賈珍就在後面聽著,他的日子恐怕就要不好過了,他能狠得下心來,那麼賈珍對他,同樣也能狠下心來。

    尤氏看著賈蓉的面色,明白了他的懷疑,無奈之下只能開口說道,「蓉兒不必這麼疑心,我既然答應了你所說的,就不可能反悔,我信任了你,那麼你也得給我點兒信任才是。」

    賈蓉這一刻笑了,「母親說的沒錯,我們確實應該有點兒信任感才行,畢竟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現在,我們都是一條船上的。」

    「你能這麼想才好,我可是相信你才會答應你的。」尤氏淡漠地回答道,不論賈珍做了些什麼,他畢竟都是她的夫君,而現在,她就要做出謀害他的事情,心裡面竟然沒覺得自己是對不起賈珍的,這種感覺,實在是微妙的緊。

    和尤氏的心情不同,賈蓉並不曾考慮到自己的所作所為有沒有對不起賈珍的,他的心裡面,賈珍才是那個對不起他們一家子的人,而現在她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彌補現在已經犯下的錯誤,保住他們一家人的性命。

    「母親說的是,我們確實應該相互信任才對。」賈蓉緩聲說道。

    賈珍並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和兒子在商量些什麼,他正摟著秦可卿,聽她嬌俏地抱怨,「相公怕是知道了些什麼,不然的話如何會這般冷漠,不回來便也罷了,回來府上也只肯在書房歇息……」

    「怎麼了,莫不是你更想要見到蓉兒?」賈珍笑著對秦可卿說道,「難不成他比我更好?」

    秦可卿立刻白了賈珍一眼,「你這是說什麼呢?我不過是擔心他若是知道了,會有什麼不好罷了。」

    賈珍卻非常淡定地表示道,「那有什麼,蓉兒便是知道了,也不敢有什麼不滿,便是他不高興了,還敢對著你發脾氣不成,你就放心吧,若是他想要對你做什麼,便與我說,我還能讓她欺負了你不成?」

    秦可卿又如撒嬌一般瞪了賈珍一眼,「你說什麼呢?若是你真的那般做了,我怕是不要見人了!」

    她這話說的讓人覺得極為可笑,若是真的想要臉面,便不會做出這般的事情來,現在竟然還說出這樣的話,若是賈璉知道了,怕是會非常不客氣的諷刺她‘賤人就是矯情’。

    賈珍卻對她的反應滿意的很,「成了,知道你是個臉皮薄的,不然我怎麼會這麼疼你。」

    「母親,有些時候,我們還是需要更狠心一點兒才行,」賈蓉輕聲說道,「不然的話,我的面子便罷了,咱們府上的日子,怕是難以安生了。」

    尤氏也明白這一點,點頭稱是,「這,你倒是沒說錯。」

    他們既然有了想法,那麼自然也要按照所想的來做,賈蓉的意思很簡單,夜長反而夢多,在讓人感覺出什麼來之前將事情處理好是最好的。

    「這個,還需要母親幫忙才成。」賈蓉淺笑著將一包東西送到了尤氏的面前。

    「這是?」尤氏手微微發顫。

    賈蓉很是平靜地安慰道,「母親莫要這般緊張,這可不是什麼不好的東西,而是極好的東西,是父親會極喜歡的東西。」

    尤氏還是有些摸不清頭腦,只是賈蓉既然那般說了,她也不會再心軟,現今,她也沒了後退的機會了。

    原本賈珍與秦可卿還瞞著賈蓉,不能夠太肆意妄為,現在賈蓉都知道了,也沒曾質問或是發脾氣,他們都覺得賈蓉是個沒膽的,就算是遇到了事情,也沒膽量反抗,兩個人越發的過分,特別是賈珍,絲毫不隱蔽地與秦可卿相會。

    這一日,兩個人正在濃情時,秦可卿半推半就,賈珍也不客氣地餓虎撲食,可是被翻紅浪之中,卻從一開始地愉快逐漸發展成了一種折磨,賈珍的貪婪讓秦可卿難以承受,她哭著鬧著討饒,卻無法阻止賈珍的欲!望。

    而等到煙消雲散之時,秦可卿卻感覺到不對了,趴在她身上的賈珍竟然如同死屍一般,就這麼沒了反應。

    賈珍,在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便沒了性命,自然不會知道,他今夜多喝的那碗湯裡面有什麼問題了。他天生便是色中餓鬼,現在牡丹花下死,著實算得上是做鬼也風流了。

    秦可卿急急忙忙地叫了貼身丫鬟寶珠進來,兩個人將賈珍抬到了一邊,卻沒有感覺到一絲賈珍的氣息。

    「啊!」寶珠嚇壞了,直接叫了起來。

    尤氏算准了時機,破門而入,不客氣地質問道,「這是怎麼了?」

    而她身邊的貼身人已經去看了床上的賈珍,嚇得木愣愣地說道,「太太,老爺他,老爺他去了……」

    尤氏看向秦可卿的眼神幾乎是奪命一般,讓秦可卿當時便怔住了,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尤氏身邊的人綁了起來,至於寶珠,直接被堵住了嘴巴,一頓板子打死了。

    賈珍是死在女人身上的,而那個女人,當然不能是秦可卿,就只能是寶珠了,秦可卿也被灌下了啞藥,賈蓉親手餵了她會使身體逐漸衰弱的湯藥下去,又有賈珍死在她的身邊造成的驚嚇,沒過幾日,秦可卿便香消玉散了。

    處理著賈珍和秦可卿的喪事,賈蓉的心裡面卻覺得松快了許多,一直壓著的大石頭終於搬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賈珍終於死了,大家滿意不?

    秦可卿也不是我喜歡的人物,特別是新版紅樓裡面那個,和個女妖精似的,是唐一菲演的是吧?

第92章 家學改制

    寧國府那邊出了大事,張氏既覺得原本懸著的心放下了,又有些覺得不痛快,她本是準備找日子讓賈璉成親了,現在賈珍卻沒了,雖然兩家已經隔了幾代,畢竟也是同族,更有賈珍也是族長,聯繫是斷不了的。賈珍沒了之後的那些個糟心事兒也夠讓她覺得煩躁了,不要說拿出心思來考慮賈璉的婚事了。

    賈蓉少有的果斷了一把,處理了自己的父親不說,更是讓壞了自己名聲的妻子也要換人做,賈珍雖然死的很沒有臉面,只是看在寧國府的面上,給他報的是急病而亡,那邊賈蓉也得了個末等爵位,只是比起原先賈珍在的時候,很是不如。

    賈蓉也不在意,他比起賈珍來,實在是看得明白的多,冷清也有冷清的好,他正好能夠借著這麼個機會,看明白了那些個人情冷暖。他並沒什麼人脈,卻很是明白他們府上現在已經算是要敗落了,他若是不想要自己的府上徹底敗落,就必須要依靠賈赦一家子,賈赦是不值得依靠的,但是賈璉和張氏兩個,卻讓他覺得很值得信任。

    賈璉的心裡面是覺得可以與賈蓉搞好關係,日後攜手共同發展的,特別是賈蓉還是個族長,那權利,絕對是不可或缺的。

    賈蓉來問他,他雖不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卻很是真心地指教了他一番,「旁的都不多說,家和萬事興,蓉兒你覺得你們家算得上是和睦嗎?」

    賈蓉的心裡面立刻回答道,當然是算不上的,他想了想賈赦現在的所作所為,突然覺得有那麼一點兒明白了,便回去與尤氏商量,「父親的頭七已經過去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也實在是不少,兒子心裡想著,咱們府里怕是有些事情也要變上一變才好了。」

    尤氏還是一副傷心樣,「哦,你覺得要如何變才好呢?」

    「母親掌管府裡面的大小事,那些個貪贓枉法、膽大包天的奴才們,恐怕是要最先好好處理一番的。」賈蓉很是果斷地說道,不僅僅是為了讓自己的府裡面安生,他也是要借著這麼個機會,將所有亂七八糟的人都處理了,避免日後傳出什麼敗壞他們府里名聲的消息來。

    尤氏立刻清楚了賈蓉的意思,「成了,你說的我都明白了,只是一個人,我怕是拿捏不住他。」

    「母親說的是管家賴升?」賈蓉聞弦歌而知雅意,「他畢竟還是咱們府上的奴才,母親放心,這個便交給兒子處理就好。」

    賈蓉的手要比賈璉狠得多,比起凡事留一絲情面,他更欣賞斬草要除根,與賈璉借了幾個將軍府的護院,賈蓉領著人趁著夜色圍住了賴升的院子,將他五花大綁綁了起來,然後便是狠狠地審問,根本就不考慮送去官府,避免賴升說出什麼不該說的來,等到他招的差不多了,一碗藥灌了下去便一絲氣兒都留不下了。

    直到死的那一刻,賴升才明白,自己面前的這個人,早就不是那個笑眯眯地討好自己,想要多要些銀子好在外面瀟灑的蓉哥兒了,他早就變成了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賴升本來就覺得賈珍的死有點兒問題,只是被賈蓉的眼淚和誠意給蒙蔽了,真的以為他年輕,還要靠自己的支持才能夠撐起這個寧國府,怕是在那個時候,他的心裡面就已經開始盤算著要自己的性命了吧!

    只可惜,他被自己能夠在寧國府里說一不二的美好畫面迷惑了,現在想明白這些也已經太晚了,他們家沒有被放了出身的孩子,怕是這一次,都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賈蓉和尤氏兩個人一個收拾內院,一個處理外事,賈蓉一個人是不成的,賈璉那邊也習慣了說話說三分,更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幫賈蓉做什麼,但是卻不妨礙賈蓉做對事。他很聰慧地選擇模仿榮國府里的所作所為,換了匾額,改了違制的地方,將那些個不該留下的奴才全都發賣的遠遠的,然後在家乖乖守孝。

    感覺到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賈蓉卻忍不住產生了幾分迷茫的感覺,找到賈璉問道,「璉二叔,你說,我接下來要做什麼呢?」

    「若是真的無事可做,便重新撿起書來看看吧。」賈璉笑著建議道,不是他覺得讀書多麼重要,而是現在這個時代,讀書絕對是最好的出人頭地的手段。

    賈蓉想到那些讓他頭疼的課本就忍不住搖頭,「還是算了吧,我不管是做什麼,都比看那些書強。」

    「若是你實在是無事可做,我倒是可以給你個建議。」賈璉想到了一件事情,提議道。

    賈蓉本就是想要找事情來做的,立刻問道,「璉二叔要說的,是什麼事?」

    賈璉道,「六老太爺的年紀實在是不小了,每日在家學教書是在是辛苦,還是莫要他老人家這般辛勞才好,不然,咱們可就是對長輩不敬了。」

    賈蓉也是在家學讀過書的,對於賈代儒也沒什麼好感,「璉二叔的意思我明白了,只是若是不讓六老太爺教書,那先生的人選,還是要璉二叔幫忙掌掌眼了。」

    「這個自然不是什麼問題,」賈璉點頭答應道,這實在是不算是什麼問題,他答應的淡定極了,「不單單是先生的問題,家學這麼多年來除了敬大伯和珠大哥哥之外不曾有一個在科舉上有所進益的,那裡面到底是怎麼一個樣兒,你不會不知道吧?」

    賈蓉切身實地地在裡面呆過,自然明白賈璉指的是什麼,只是他心裡面忍不住好奇,從來沒曾去過家學的賈璉,為什麼會知道那些事情?只可惜,他現在還沒膽子問那樣的問題。

    「既然想要改,那麼就要朝著好的地方改,」賈璉想了一下,覺得可以嘗試著將現代的教育在賈府的家學搞個試點,「學生的年紀不一樣,理解能力不一樣,自然不能上同樣的課程,不然的話先生也累,學生自個兒也覺得辛苦……乾脆便將他們按照年齡和學習水平,分成不同的檔次,學習的也是不同的知識……讀的書也可以確定好了,咱們為他們提供書本和筆墨紙硯等,平日里也要考試……也不能只讓他們死讀書,咱們家也是憑著軍功起家的,現在老祖宗們雖然不在了,咱們也不能忘本,還是要讓他們都習一點兒武才好,不是為了上戰場殺敵,只是鍛鍊鍛鍊身體。教拳腳的師傅也不用單獨找,我們府上的秦安便是極好的……」

    賈璉越說越覺得興奮,賈蓉那邊也聽得覺得很有意思,他腦袋活泛,很快便想到了更多的主意,「不單單是平日里要考試,在他們入學之前也要考上一考才行,這樣也好確定他們的水平如何!若是考得好的,也得給些獎勵,若是有人考中了秀才、舉人或者是進士的,當然也得好好地表示一番,那畢竟也是為咱們府上爭光添彩了。」

    賈璉聽著賈蓉所說的,也覺得很是不可思議,這孩子,是連獎學金都搞出來了?在小學的時候他們明明只是拿個小紅花就很滿足了的說……這是要人比人,氣死人嗎?

    「那麼,那些銀子的來處,你可想過沒?」賈璉看著賈蓉問道。

    賈蓉很是淡定,他這些日子閒來無事,已經摸清楚了家裡面的店鋪田產,他不覺得自己是很會經營的,但是不要緊,他可以用最簡單的方法,花錢置地收租子,那些店鋪也都租賃出去,省事兒不說,還不但心會賠,只是少賺一些罷了。

    「金陵的祭田出產的租子,本就是用作這些花費的,我心裡想著,日後也可以多置辦一些祭田。」賈蓉如是說道,「不單單是家學,也能夠周濟一些族人。」

    賈璉沒有提什麼反對意見,只是表示,「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若是想要家族振興,還是要讓那些人自己學會經營,而不是只知道等著吃你給的。」

    賈蓉點頭稱是,「家學的事情,侄兒決定好好想一想,便按照璉二叔說的那般做,定然會比現在的好上許多。」

    「六老太爺那邊,你可曾想過要如何安頓呢?」賈璉又問道。

    賈蓉對於賈代儒是一點兒好感都沒有,可是賈璉這麼問了,賈蓉想了一下還是說道,「老太爺年紀大了,雖不能教書,可是該給他的,還是不能少的。」

    賈璉點頭,「對老太爺,確實是要體貼一些,不過現在的那些學生們就不必太和善了,都讓他們考試,考中的才能留下繼續讀書,考不中的,統統打發回家,沒得讓他們敗壞了氛圍。」

    這一點,賈蓉也是不敢反對的,急忙答應下來,兩個人又討論了一番,才做出了最後的計劃,實施的人自然就是賈蓉了,他畢竟是族長,雖然輩分兒小了一些,卻也不礙。賈璉倒是很用心地與原先在國子監的同學商量了當先生的事情,他們都是家境不是太好,也未曾中第的,能有這麼個補貼家裡的機會,還能夠與賈璉拉近關係,他們也欣然接受。

    賈家家學裡面現在學生的水平有限,賈璉都找不出個能進高級班的人,暫時倒是不用為了專門找太高級的先生而頭疼了,只是看著賈府現在學生的水平,稍有頭疼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一起進步很重要!

第93章 賈璉娶妻

    賈璉與賈蓉兩個改家學的事情,張氏也略有耳聞,聽到的消息也都是好消息,她的心裡面越發覺得自己的兒子長大了,應該考慮著趕快將兒媳婦娶進門了。

    許家對於賈璉的考察也差不多了,心裡面都是覺得比較滿意的,更不用說,這是也是早早就定下的親事,許家女兒在年紀上看,也到了該成親的時候了。

    賈璉被張氏耳提面命,「最近莫要做什麼不該做的,你已經長大了,是改成親的人了。」

    賈璉覺得甚為冤枉,他從剛睜開眼的那一秒就在用功學習,認真讀書,一直都是個好孩子的榜樣,要是再韓劇裡面,他絕對是所謂的‘媽朋兒’,媽媽朋友的兒子,所有的人都忍不住嫉妒的那種。可是現在,因為在賈珍的事情上處理地不夠果斷,一下子被張氏斷定為有所缺陷,仍需調教,這樣的感覺,實在是並不是那麼好的。

    只是考慮到張氏的低壓政策問題,賈璉還是乖乖答應下來了,每天在翰林院裡面混日子,對了,他還不能忘了提點一下賈蓉關於還清欠銀的問題。

    賈蓉還要繼續守孝,不過榮府已經出了孝了,賈璉成親的事情,他自然是管不著的,他現在還在完成賈璉所佈置的任務,好好看著府里的家學。

    張氏想要定下婚期,自然是要去與許家商議一下的,許慧自然也就知道自己要嫁人的事情了,她現在正目光灼爍地盯著自己的哥哥許誠。

    許誠被這個妹妹的眼神實在是逼迫的沒了辦法,可憐兮兮地問道,「妹妹來我這兒可是有什麼事情嗎?看上什麼了儘管拿走。」他是準備破財免災的。

    只可惜,許慧沒那麼好打發,「我只是有些事情想要問問哥哥,不知道哥哥願不願意幫妹妹解答一下呢?」

    一看到許慧的笑容,聽到許慧的語調,許誠就自知不妙,可是就算是明白不妙,他也不敢得罪許慧這只小狐狸,「妹妹儘管問,愚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可好?」

    許慧一聽,又變成了笑眯眯地模樣,「果然哥哥是對我最好的了。」

    許誠的心裡面在滴血,若是要論起來,許慧雖然是只狡黠的小狐狸,可是在他的面前還是走不了兩招的,只可惜,許慧有更大的殺器,她是妹妹,而許誠,顯然是有一丁點兒恐妹症的,這也得益於許家兩位長輩的教導,讓許誠將好好照顧妹妹銘記於心,以至於在面對許慧的時候,那些個對外人的本事都找不到了。

    許慧可不關心哥哥心裡面現在在想什麼,她更關心自己想要知道的,「哥哥是見過賈璉的,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許誠立刻樂了,沒成想到妹妹竟然問了這樣的問題,打趣道,「怎麼了,現在就開始關心自己未來的夫君了?」

    許慧立刻瞪了他一眼,雖然面頰羞紅,但是許誠卻不敢再多說什麼了,只是坦白道,「他長得很是不錯的,性子上也活泛,對你也不敢不好。」

    許慧想要聽到的可不是這個,「哥哥還是不要再說這些了,我都覺得自己是在和母親說話了。」

    許誠一聽,相當的不高興,「怎麼和哥哥說話呢?」

    許慧很是不滿地瞪了他一眼,許誠立刻蔫兒了,討饒道,「我的好妹妹,我知道錯了,你還是莫要這麼看我了。」

    許慧還是瞪著圓圓的眼睛看著許誠,許誠認命,「好吧,你說吧,你到底想要知道些什麼?」

    許慧自己也不是很確定自己到底是想要知道些什麼,她想要瞭解賈璉,只是卻覺得自己問起賈璉的事情太不矜持,會丟臉……

    許誠還能不明白自己的妹妹在想些什麼,微微淺笑,「賈璉那個人是個不錯的,等到你見到了之後就知道了。」

    許慧這一下是真的從頭紅到腳,「哥哥這是說什麼呢!」說完便急忙地逃跑了。

    許誠的書房又恢復了安靜,面上的笑容卻怎麼樣也止不住,「這個孩子,果然也長大了。」

    賈璉同一時間,日子就要不好過的多了,他正在賈赦的書房聽訓,「你也是要成親的人了,凡事都要多考慮考慮……」

    賈璉心裡面很是不以為然,可是還要認真聽著,誰讓賈赦從身份上來看,是他的父親呢?而現在卻不是他能夠反抗的時代,若是真的搞出什麼忤逆長輩的事情來,單單是那頂不孝的大帽子扣在他的腦袋上就會讓他好好喝上一壺了。

    好不容易等到賈赦說的口乾舌燥了,賈璉適時捧上一盞茶,看著賈赦飲盡了,急忙表示自己已經將賈赦的教導全都記在心上了,「兒子明白父親的意思,會認真讀書。」

    賈赦這才算滿意地點了點頭,「成了,你出去吧。」他還要繼續自己的死宅人生,玩玩古玩,欣賞美女,這日子,不亦樂乎!

    賈璉對賈赦的所作所為是沒什麼好評價的,他現在還是一心想著娶媳婦,媳婦是個什麼樣子的呢?作為一個現代的未婚經濟適用男,現在到了古代,好像檔次也提高了不少,那麼媳婦的水準怕是也能夠提高不少的吧!

    媳婦是張氏選的,也是外祖父一家都覺得不錯的,那麼定然不會和王熙鳳一樣惹是生非,不過賈璉還是有點兒擔心,如果媳婦是個才女,特別是還是個有詠絮之才的才女,他恐怕會覺得還是娶王熙鳳回家的好!

    王熙鳳沒什麼文化,那麼也就是個家長理短,他還有的應對,可是一個整日風花雪月,吟詩作對的女人,他肯定是會忍不住欽佩的,可是娶回來做媳婦,壓力還是太大了一點兒!只可惜,現在他已經沒有退貨的機會了,只能乞求著,媳婦有點兒文化就好了,博士什麼的,不是能享受的了的。

    只可惜,不管他的心裡面是怎麼樣的好奇和期待,暫時為止,都還是沒有機會能夠見到自己的媳婦長的是什麼樣的,不過還好,他並不需要等待太久。

    馮紫英甚至還專門找了機會跑過來打趣他,「璉兒,你這就要成親了,作為兄弟,怎麼也得領著你去見見世面。」

    賈璉一聽就知道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敬謝不敏,「快算了吧,我這段時間被看的可緊呢,若是被家裡面知道了,怕是要受家法了!」當然了,這都是推脫的話,重要原因是他不想要去那些地方,卻也不希望被自己的兄弟們‘瞧不起’,好吧,想想他們會說些什麼,那絕對不會是什麼讓人覺得愉快的話。

    聽了賈璉的話,馮紫英倒是沒繼續折騰,衛若蘭笑眯眯地說道,「就是,紫英你還是安生一點兒吧,不要害的璉兒被動了家法,連洞房都不成可怎麼辦?」

    馮紫英不客氣地嗤笑道,「確實確實,馬上可就是璉兒的大日子了,確實不應該害璉兒被動家法。」

    賈璉也跟著他們笑了笑,繼續安靜地等待著自己成親的日子,不過,在成親之前,他的日子總是很難安穩的,比如說,面前這位主動走到他面前找麻煩的未來大舅兄。

    「許兄。」賈璉率先表示了友好。

    許誠面色很是冷淡,微微挑眉,「你應該知道,我們馬上就要成為親戚了。」

    賈璉點頭,「嗯……」他很清楚,對方絕對不是過來只為了說這麼一句話的,而他最好的選擇就是以不動應萬變。

    許誠果然不是很客氣,「既然馬上就是親戚了,我倒是覺得有些事情你還是應該知道才好……」

    賈璉繼續乖乖聽著,好像在面對賈赦的時候,誠心誠意地聽著,只是心裡面到底是怎麼想的,就是問題了,不過不管怎麼說,都會給人一種他很用心的感覺。許誠顯然也是如此,使賈璉盡快逃出了苦海。

    成親的日子在賈璉的期待之中到來,忙忙碌碌地一天讓賈璉過得迷迷糊糊地,迎親是個有些複雜的事情,不過還好他的運氣不錯,帶著合適的朋友出場,幫他闖關,然後在新房見到自己的新娘。

    在賈璉掀開蓋頭的那一刻,兩個人的心裡面都是一樣的緊張,對方到底是個什麼樣子,雖然他們都從家人的口中聽到過無數次對方是如何如何,怎樣怎樣,可是到了這個時候,緊張還是沒有辦法停止。

    等到兩個人真的目光相對,那種緊張感好像突然之間便消散的一乾二淨了,看著臉頰微紅的媳婦,賈璉突然覺得心裡面很是滿意,「你辛苦了。」

    許慧沒想到兩個人的第一句話是這樣的,淺淺的彎起嘴角,「你也辛苦了……」

    和媳婦見了一面之後,賈璉還要出去應對客人,只能先讓媳婦好好休息一下,「你先休息一下,我一會兒再回來。」

    外面非同一般的熱鬧,賈璉雖然已經注意了,卻還是沒有擺脫掉被灌酒的命運,還好他交到了不錯的損友,換得了成功脫身,回去過自己甜蜜的新婚之夜。

    「你回來了?」許慧紅著一張臉看著自己的丈夫。

    賈璉笑了笑,「綠綺送晚膳給你了嗎?」

    許慧點頭,「送過來了,你可要用一點兒?」想起這個,她一開始在看到綠綺的時候心裡面是不太舒服的,只是聽了綠綺的來意,她又對於賈璉的貼心微微感動。

    兩個人相對填滿了自己的胃,飽暖思淫!欲,賈璉仔細打量了一下媳婦,好像還是小了一點兒,不過,倒是也可以下口了,這麼想著,她微微挑起嘴角,「時候不早了……」

    許慧的連紅的更厲害了,卻輕輕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賈小璉終於娶媳婦了,媳婦不是那麼簡單的!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27 03:18

第94章 男人好壞

    一夜的甜蜜之後,許慧正式成了賈府的二奶奶,賈璉當然要好好關心自己的妻子,很多事情都要仔細地叮囑,「母親不是個重規矩的,你不必太緊張,父親也是一般的,老太太那邊,你要有應有的孝順就成了,其他的也不必花太大的心思。」

    許慧在嫁進來之前,已經在家聽母親說了不少賈府的事情了,對於這個府裡面的事情不能說瞭解的非常清楚,但是該知道的事情還是都知道的,比如,賈老太君的所作所為,還有賈政一家子是要保持距離的存在。現在聽到賈璉的囑咐,她還是很滿意的,只是面上並不曾表現出什麼來。

    賈璉又讓青絳將自己院子裡面的人都領了進來,與許慧坦白道,「這都是我府裡面原本伺候的人,青絳是從小就跟在我的身邊的,綠綺也在我身邊呆了一段日子的,她們原本都管著我房裡的事情,你若是有什麼要知道的,便直接問她們就成了。」

    「至於外面,我身邊主要是石康和石健兩個伺候著,」賈璉又補充道,「你若是有什麼想要的,便和他們說了,讓他們去辦也是一樣的。」

    許慧都一一應下,「時辰不早了,還要給母親敬茶呢!」

    賈璉看了一下時間,當然了,他看的是西洋座鐘,「成了,咱們這就去吧。」

    賈赦和張氏兩個人很是高興地坐在上面,看著自己親自選的兒媳婦,張氏是越看越滿意,自然不介意給她個大大的紅包,「你是個好孩子,這個給你。」

    許慧也感覺得出自己的婆婆是個良善的,心裡面忍不住松了一口氣,她還擔心自己的日子不好過,現在看起來,比想象中的要好上學多了。

    迎春雖已經長大了不少,但還是個孩子的模樣,笑眯眯地看著許慧,「嫂嫂好,拜見嫂嫂。」

    許慧被她鬧了個臉紅,賈璉只能開口道,「成了,你嫂嫂臉皮薄,你別鬧她了。」

    迎春從來都是個聽話的,自然不會再做什麼,只說道,「我看著這個嫂嫂就覺得面善呢!」

    「哦,你倒是會看人了。」張氏笑著打趣道。

    迎春很是驕傲地沾沾自喜,「可不是,我也長大了嘛。」這一下子,又鬧得屋子裡面一陣歡樂。

    新婚過後,賈璉還是要繼續自己的日常工作,乖乖去翰林院讀書,而許慧就在家裡跟著張氏開始上手自己的工作——管家。她原本是想著,怎麼著都得嫁進門過了一兩個年歲才能夠管家的,畢竟她家裡的嫂子就是這般,卻沒曾想到,張氏竟然放權放的這版快,倒是讓她有些措手不及了。

    張氏笑眯眯地看著她,「這幾日,你先跟著我看著,若是有什麼不明白的也可以問我,等到你熟悉了,便放手讓你管家了。」

    許慧連連答應下,她在家也是學過的,自然對此也很是熟悉,上手也是極快的,只是每家子都有些許不同的地方,她需要把那些記在心裡面就足夠了。

    等到回門的時候,許慧和許夫人說起此事,許夫人也感嘆,「你這是遇著了一個好婆婆,她對你好,你也得好好對她才成,兩個人都好了,這家裡才能夠安穩。」

    許慧連連點頭,「女兒知曉了。」

    許夫人還更關心自己女兒和女婿的婚姻生活,「我看著女婿確實是個不錯的,他對你可好?」這就有點兒私密了,許慧的臉一下子漲紅,不知道要怎麼說。

    許夫人倒是淡定的很,「這有什麼好害羞的,你們可都是夫妻了,」她又問道,「他屋子里可有什麼心思不正的丫鬟呢?」

    許慧急忙搖頭,「並不曾有,只有幾個管著事情的丫鬟,其他的倒是不曾有了。」

    「聽你這麼說,我也放心了,你可要爭氣,雖然婆婆和相公都對你好,但是你還是要趕快生下兒子來才能夠挺直腰板呀!」許夫人又強調道。

    許慧也低聲應下了,孩子有多麼重要,她的心裡面當然是記得很清楚的。

    賈璉正面對著自己的岳父還有大舅兄,感覺嘛,實在是比想的要好上許多了,大家還是很友好的嘛,沒有那種讓他心驚膽戰的項目,什麼抓著領子威脅要對他家女兒好的戲碼都木有出現,果然,人的思維都是隨著時代的發展逐漸可怕的,現代想要結婚的小伙子們,實在是不容易呀。

    賈璉兩口子見岳父岳母還是比較舒心的,不舒心的那個是張氏,她本來心情還是不錯的,兒子娶了個和她心意的兒媳婦,怎麼看怎麼是好事,可是賈政家裡人一出現,她的好心情直接飛沒了。

    賈母是很久都不曾見到李紈了,現在看著她抱著自己的曾孫出現,心裡面的感覺倒是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李紈其實也是沒了辦法了,她原本是賈政府里的當家大奶奶,不論怎麼說,手裡握著管家權,雖偶爾有趙姨娘給她找些麻煩,讓她的日子過得不是那麼舒心,但不論如何說,都還是過得去的,唯一給她添堵的,不過是賈珠罷了。

    可是後來,賈珠沒了,她原以為自己能憑借著肚子里的孩子繼續自己的日子,卻未曾想到,她雖然生下了賈家的曾孫,日子卻不如原先好過了。

    賈政竟然娶了個二房,而那位雖然出身有所不如,性子上卻是個極為厲害的,一進門就把持住了府里的一切,等到她生完了孩子,出了月子,才意識到日子和她想象的已經截然不同了。

    李紈自然不是想要就這般認命的,只可惜,那位二夫人的手段也不可小覷,趙姨娘在她的身邊,都和個鵪鶉似的聽話,比起先前王夫人在的時候,還要乖巧。

    那二夫人姓李,家裡面的父親也曾做過小吏,不過後來早亡,只剩下這位李氏領著自己的弟妹過活,當初選中了她做賈政的二房,她是毫不客氣的將家裡面的產業都當作自個兒的嫁妝帶進了賈家,雖然比起王夫人自然是沒法看的,可是卻也給了她當家主事的底氣,現今還能夠經常性的周濟家人一番,著實是不錯的。

    可是李氏卻也是有自個兒的小想法的,賈政現在的家業,或許不論是王氏還是李紈都不是太看在心裡,都想著那將軍府才是最好的,她卻很不以為然。兩家已經分家,人家那邊早就已經恨不得不和他們家裡面來往了,何必還要趕上去呢?她只要抓住現在的家業,傳給自己的兒子就是最好的了。

    對,她的想法也簡單的很,就是想要將這府里的東西都傳給她的兒子,當然了,她的兒子現在還沒有呢!賈寶玉那邊,反正年紀還小,又沒有母親的管教,李氏也樂得慣著他,將他捧殺了去,日後定然不是什麼威脅。

    但是李紈的兒子賈蘭就不一樣了,那是這府裡面的嫡孫,雖然他的父親死了,可是畢竟當初也有了個舉人的功名的,若是賈蘭爭氣,賈政不一定不會把家業傳給賈蘭,畢竟賈蘭已經出生了,她的兒子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李氏有了這樣的想法,李紈和賈蘭的好日子,自然是不要想了的,李紈就連照顧孩子的人,都全選了那些個粗壯的婆子們,就是害怕李氏將那些妖妖嬈嬈的丫鬟送到賈蘭的身邊帶壞了,他,其他的人她是不知道,可是賈寶玉那邊,她已經看得很是清楚了。

    可是就算是李紈這樣用心的防備著,她和賈蘭的日子過得也並沒有多麼舒心,很多時候,她都忍不住擔心,若是賈蘭長不大該怎麼辦?而在這個時候,她能夠想到的人,只剩下賈母了,賈母對於賈珠的疼愛她也是知道的,那麼,她應該也能愛屋及烏,對賈蘭好一點兒吧?抱著這樣的想法,李紈帶著賈蘭跑來給賈母請安了。

    張氏對於李紈沒什麼熟識感,也就沒什麼感覺,可是一想到這是賈政家裡的人,賈珠的妻子和兒子,她的心情還是很難感覺到愉快的。

    賈母的心裡面其實頗為複雜,她自然是疼愛賈珠的,可是那也是基於賈珠有出息,能給她帶來富貴的前提上,現在賈蘭還是個娃娃,看不出未來會如何不說,她的心裡還想著要與賈璉搞好關係,自然不能表現的太看重賈蘭。最重要的還有一點,在她的心裡面,賈蘭的出生是晦氣的,他還沒出生就克死了賈珠,不是個有福氣的。

    賈母再李紈的面前,實在是沒有隱藏自己想法的必要,於是李紈清楚地感覺到了賈母對他們母女倆的不喜,只能訕訕離去。

    張氏看著她的背影,倒是頗為同情李紈,但是也不過是同情罷了,她當初的日子,可也不比李紈好到哪裡去,日子,都還是要自己過出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簡單介紹一下賈政家裡人現在的生活情況,畢竟也快要到書中正文的部分了。。。

    賈政娶得二房,就是仿照邢夫人的形象選的,在家很厲害,能帶著家底嫁過來,不過她比邢夫人成功,成了當家太太,還能周濟家人!

    PS:今天是偶的生日,能不能給句祝福呀,麼麼噠~

第95章 定下句讀

    翰林院裡的熱鬧隨著句讀的確定而逐漸安穩下來,而賈璉作為最開始提起這個的人,倒是被很多人接受了,這些文人就是這般,有他們的清高,可是一旦他們欣賞某個人,也不會在計較曾經有過什麼,而真心的接納他進入自己的圈子。

    當然了,這還是因為他們還沒有在官場之中呆太久,心裡面還有一些正氣,等到在朝堂浸淫一些年歲下去,他們衡量事情的標準,便不是這般了。

    賈璉沒有想太多,他現在正處於心情愉悅的時候,不但事業上順利了許多,家庭也和滿的緊,只是,事情在很多時候都是喜歡出人預料的,而被皇帝召見什麼的,對於他來說,實在就可以算是個極為出人預料的事情了。

    「這是為何?」接旨的人不單單是他,還有徐正道和許誠,賈璉很是不明所以地求助詢問道。

    徐正道是一樣的不明所以,他是典型的學術派,根本就不在乎什麼名利,被皇帝召見,更是長這麼大都不曾想過的事情。

    許誠的心裡面就要通透的多了,「怕是因為句讀的事情。」

    賈璉被他說得更奇怪了,「那東西是你們兩個人研究出來的,和我有什麼關係呢?聖上怎麼會召我覲見?」

    許誠不客氣地教訓他道,「既然召你覲見了,那你就乖乖去便好了,哪裡有這麼多的問題要問,真是沒得自己折騰自己。」

    賈璉很是鬱悶,他怎麼就偏偏成了許誠的妹夫呢?感覺自己一下子矮了一截,「我只是擔心萬一有什麼……」

    「成了吧,別閒著沒事兒學烏鴉嘴,」許誠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你不覺得有什麼,我還為我妹妹擔心呢!」

    徐正道也衝著賈璉說道,「確實,等到見到了聖上,自然而然便能夠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了,不必這般自己嚇自己了。」

    賈璉連著被兩個人教訓,心裡面的鬱悶之情都不用說了,那是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呀!面對這兩位仁兄,賈璉決定還是保持沈默的好,不然的話,他怕是不會自己被自己嚇死,反而被這兩個朋友給折騰的鬱悶死了。

    皇帝召見他們,卻沒有鬧成多麼大的陣勢,而是覺得句讀有意思,召他們到身邊問上一問,比如說,為什麼會關心這麼個東西的問題?

    「你們的腦袋倒是挺靈光的,這麼些年,讀書人都是那般讀書,你們卻偏偏想要將句子斷開。」皇帝未滿不惑,這幾年一直壓在他頭上的太上皇也沒了,他的心情鬆散了不少,對於一些新鮮事兒實在是感興趣。

    徐正道一本正經地坦白,這是賈璉給他講了個故事,「臣聽了賈璉的故事,覺得句讀實在是重要,平時小事上若是理解錯了不算什麼,要是經綸上出了問題,那實在是誤導了天下的讀書人。」

    皇帝卻故意笑眯眯地看著他問道,「這麼多年來讀書人不都是這麼學的,便是你也是這樣學的,照樣進了翰林院不是,這麼看來,也不曾有什麼問題嘛。那麼這樣看起來,這句讀,也不是那麼有必要的,你們何苦花時間在這上面。」

    徐正道的臉忍不住漲紅,他是個能幹的,可是嘴巴實在是不怎麼會說話,特別是現在又聽了皇帝的問題,更是不知道要如何解答了。

    皇帝笑眯眯地看著這張玉般雕琢的面龐成了粉紅色,好像塗上了一抹紅霞,等著徐正道的解釋。

    只可惜,他必然是要失望的了,徐正道就是不懂得要如何解釋,許誠的腦袋靈活,「讀書人先學句讀,好些人因學不得這些,便是識字了,讀了書,也一頭霧水,看經綸是這般,對聖上之言也是一樣的,若是有了句讀,他們在聽了聖上的話,也能有所感觸,免了那些心思叵測的人曲解了聖上的意思。」

    皇帝聽了他的話,很是滿意,「你倒是個會說話的,和你父親不一樣,許學士那樣的老古板,竟然能有你這樣靈巧的兒子,真真是有意思。」作為皇帝嘛,當然可以隨意調戲大臣,而且大臣就算是知道自己被調戲了,也得忍著。

    賈璉聽著皇帝的話,心裡面很是不贊同,誰說許學士是個老古板的,那可是個真正的老狐狸,只不過是面上表現出一副固執己見的老學究模樣罷了,就從他能夠憑借著現在的年紀成為內閣學士,還深受聖上的寵信就能看出來了。最明顯的,這一次若不是那個老狐狸在皇帝的耳朵邊透露了一點兒什麼,皇帝會知道他們這幾個無名無姓的人在做什麼嗎?

    不過許學士可是賈璉的岳父,他也只敢在心裡面小小地吐槽一下罷了,實際上,他還是很佩服那位岳父大人的,年紀不大卻深受盛寵,在皇帝心裡面是典型的純臣,在皇帝看來,這就是典型的忠臣,這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做的到的,只是從這裡看,許廷敬也實在是個了不得的人物,是賈璉努力地楷模。

    皇帝又看了看賈璉,說道,「哦,那麼你們是覺得,這東西極為有用了?」

    賈璉很是中立,他還沒那個本事猜出皇帝的想法,還是說的客觀一點兒比較好,「東西有沒有用,主要是要看是如何用才行。」

    「這是個什麼意思呢?」皇帝果然是來興趣了,接著往下問道。

    「刀若是用來殺人,那麼就是兇器,可是用它來切菜,那麼也不過是個工具罷了。」賈璉實話實說道,「句讀也是一樣,只有用的好了,才是真的有用,若是故意曲解句子的意思,用在不該用的地方,一樣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這倒是說的很是不錯,」皇帝聽著若有所思,「不過,這東西是你們幾個定的,你們倒是說說,是怎麼定下的呢?」

    賈璉急忙擺了擺手,「這個與學生的關係實在是不大,都是徐編修和許誠琢磨出來的。」

    他這般說了,許誠也實話說道,「賈璉給了學生一本書,學生也是照著那上面的東西看著琢磨的。」

    「哦,是什麼書?」皇帝很是高興地問道。

    這一下子,不止是許誠,賈璉自己也很是沈默,許誠甚至有些後悔,自己的話實在是說得太多了。皇帝自然感覺到了他們之間氣氛的變化,很是和善的問徐正道,「你倒是與朕說一說,到底是什麼樣的書呢?」

    徐正道這個書呆子從來都想不了太多,「是西洋文寫成的書,具體裡面是什麼內容,臣水平有限,並不懂,只是裡面用了不少句讀,對於臣等很是有啓發。」

    皇帝一聽,明白那兩個人為什麼不開口了,他的眉頭也微微皺起,「哦,西洋書,賈璉你倒是看的東西不少呢,連那些西洋文都看上一看。」

    賈璉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皇帝的表情看起來,實在是有些變化莫測,他猜不透,便不想要回答,只可惜,面對皇帝,可不是老師,可以沈默是金,他只能硬著頭皮說道,「西洋的書籍之中也有一些歌有用的東西,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學生只是覺得,西洋那裡也有些值得學習的地方,才看上一看。」

    皇帝一聽,立刻又變成了一張笑呵呵的臉,只是到底是真心的,還是只是迷惑人的,賈璉現在還沒那個水準分清楚,只能自己安慰自己,往好的方面想。

    皇帝那邊正說著,「確實,朕覺得,西洋那邊的算術便是幾位有意思的,那些個傳教士們有些時候也確實能拿出一些個有意思的東西來。」

    「學有所長,西洋人的鏡子雖然做的不錯,可是若是咱們潛下心來研究,也是一樣能夠做出來,甚至是做出更好的來的。」許誠適時地吹捧一下。

    皇帝立刻點頭,「沒錯,朕記得這鏡子還是你想著讓人去研究的不是?」這又是看著賈璉說的了。

    賈璉點頭應下,「確實是學生。」

    「嗯,很是不錯。」皇帝很滿意,當然了,到底是對賈璉滿意還是對鏡子給他帶來的利益滿意,除了他自個兒,別人是猜不明白的,「咱們自然是要比那些個洋鬼子明白的多了。」雖然也算是欣賞西洋文化,可是那種天朝上國的自豪感還是不由自主地冒出來。

    賈璉現在也不可能對著皇帝說什麼重視敵人,人家很凶殘之類的話,那樣的話皇帝會不會改變自己的想法他還不清楚,但是他很清楚,自己會馬上感受一下皇帝會多麼凶殘,絕對的切身實地。

    「句讀這個東西確實是不錯,」皇帝肯定了三個人的奮鬥結果,「這一次的大典,朕便想著讓他們用上去,徐正道便也跟著去編書吧。」

    至於賈璉和許誠兩個,就沒什麼特別的安排了,不過兩個人都不怎麼擔心,他們不需要眼睛緊盯著皇帝的賞賜,反正家裡有人在皇帝身邊,在合適的時候提起來,效果會更好。

    作者有話要說:╮(╯▽╰)╭又更新了。。。

第96章 巡鹽御史

    林如海升遷的消息傳到京城來,賈母心裡那絕對是止不住的喜悅。張氏的心裡面也是很高興的,只是看著賈母的那種喜笑顏開的模樣覺得頗為不舒服。

    更何況,雖然林如海升遷讓她覺得很高興,但是賈敏的身體,她卻是忍不住有幾分擔心的。她早就接到了消息,說是賈敏的身子已經大不如原先了,擔心當然是擔心的,也專門請了醫女去幫賈敏仔細調理身體,只可惜,效果卻不是特別的明顯,畢竟賈敏的身子原先便不是很強健,這些年又為了生育孩子而服用了過多的藥物,對於身子,絕對是一個相當大的破壞。

    張氏知道那不好,但是孩子對於賈敏來說實在是一個痛,她就算是與賈敏的關係再好,也不好在這件事情上多說些什麼,賈敏心思細膩,要是因此心裡面不舒坦了,對身體更不是什麼好事。她能夠做的,不過是每年定期送補身子的藥品過去,更讓醫女去照顧賈敏還有小黛玉,這些年來也是有點兒效果的,至少小黛玉的身體是好了不少,但是賈敏的身子卻沒見到什麼起色,更在不斷地破敗著。

    林如海那邊,看著自己的妻子也是止不住的擔心,他前兩年剛得了個兒子,不過卻是個妾室所生,只是一出生便抱到了妻子的身邊。只可惜那個孩子也是個身子弱的,甚至比黛玉還要麻煩一些,讓賈敏著實辛苦,連累了賈敏的身子不說,那個孩子仍舊是個病病歪歪的,也不知道能不能養大。

    林如海自己都覺得,怕是自個兒這一輩子,在子孫緣分上怕是都要有些不足的,唯一能夠讓他覺得安慰一些的,便是林黛玉的身體一天天好了起來,讓林如海對於張氏的所作所為實在是心存感激,兩家的關係也越來越親密。

    現在的張氏自然不再需要賈敏幫著她說幾句好話,對抗一下在賈母心中最重要的賈政了,但是兩家關係好也是極好的,畢竟賈璉剛剛踏入官場,有林如海這樣一個姑父照看著,路途也會走的更順一些。

    賈母的心裡面就更高興了,她現在雖然想要與賈璉搞好關係,但是畢竟曾經鬧得實在是太僵了,連面子上的情分都不剩太多,現在自己的女婿有本事,她的心裡面,賈敏和林如海自然是向著她的,她日後的日子,也能夠因此過得更舒服一些。

    當然了,這都是她自個兒的想法,實際上的情況,自然和她所想的,有很大的出入。賈敏也對當初賈母的所作所為頗為不滿,張氏在這裡面發揮了多少作用就先不討論了,但是不管怎麼樣,已經讓賈敏的心不如曾經那般偏向賈母了,她總覺得賈母在對待兩個哥哥身上,過於偏心了,二嫂做了那樣過分的事情還能夠偏向二哥一家子,著實是不太應該,從很久之前,她的心裡面就更向著張氏一家子了,雖然賈赦不是個靠譜的,不過總還是有賈璉和張氏不是。

    而賈璉也是個爭氣的,和張氏所想的相近,賈敏覺得,林如海自然會扶持自己的侄子,那麼等到日後,賈璉也不會忘記了扶持姑姑家的表妹表弟。

    賈璉那邊,也通過同窗的嘴裡,自己曾經知道的一些事情,猜測到一些林如海在揚州的情況。他現在的日子,怕是不如表面上看到的那般風光,不管怎麼看,都感覺有陰謀在裡面,只可惜,他是不能明著說出來的,否則自然是回落人口實的。他現在甚至忍不住懷疑,會不會有人在監視著林如海,多說定然是不安全的,但是偶爾提及一些事情,隱晦的提醒,便不算什麼了。

    林如海看著賈璉的信,心裡面頗有幾分感慨,他一直都是個純臣,當初太上皇在位的時候,那是一個忠心耿耿,後來聖上登基了,他自然也是一樣心向著當今的,只可惜,畢竟比不得那些一開始就作為當今心腹存在的臣子,比如說現今的大學士劉英。

    但是這十多年過去,他的表現皇帝也是看得到的,正因如此,皇帝才會給了他巡鹽御史這樣重要的位置。而這一次,對於他來說,既是機遇,也是挑戰,如果他這一次能夠做好,那麼日後當今的信任自然不會少,可是同樣,若是他這一次做不好,他的命運絕對算不上好,還會禍及家人,只可惜,他並沒有什麼拒絕的機會,即使知道前面就是刀山火海,他還是要繼續往前走。

    賈璉很快就從來往的信件之中清楚地明白了林如海現在的處境,他一面為了林如海擔心,畢竟那個姑父對他實在是不錯,另一方面,他也更加能夠理解了什麼是所謂的三綱五常,或許在皇權空前集中的現在,一個臣子想要有所建樹,恐怕還是要多琢磨琢磨。

    心裡面存了事兒,賈璉的言行上也就不由自主地帶出了一些,許慧作為現在與他最親密的那個人,自然是全都感覺到了的,可是她卻不知道到底是為何,心裡面不免添了一些煩憂。

    「二奶奶是怎麼了?」她的丫鬟良兒最是貼心不過,看著她微蹙的眉便急忙問道。

    許慧微蹙著眉的樣子著實是惹人憐愛的,「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覺得,二爺他最近怕是心裡有事兒。」

    良兒立刻忠心護主,「奴婢眼睛瞧著呢,若是有哪個心懷不軌的,定然立刻逮出來交到奶奶手裡。」

    許慧頗為無奈地笑了笑,「你想到哪裡去了,並不是那回事,他可不是那等人,你莫要再這般了。我只是覺得他怕是最近遇到了什麼不順心的事,可惜,我卻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了,連勸解都無法幫忙。」

    良兒聽了許慧的話,忍不住在心裡面直吐舌頭,什麼這樣那樣的人呀,在她看來,自家的姑爺雖然算得上還不錯的,但是誰知道什麼時候就有那個不好的主動貼上來了,還是要盯得緊一點兒才行,絕對不能讓自家小姐吃虧的。

    另一個丫鬟和兒就不像良兒這般莽莽撞撞了,她也看到了自家小姐的苦惱,開口道,「二奶奶莫要聽良兒胡說,既然您覺得二爺是有什麼煩悶事,便問上一問又如何?」

    許慧的心裡面也有這樣的想法,「嗯,這倒也是。」

    既然想要關心賈璉,那麼自然也要用合適的方式,不然的話不但沒讓人感覺到被關心了,反而覺得被打擾了,那就實在是太不美妙了,想要問什麼,總也是要順水推舟,恰到好處才好。

    「良兒,今天晚上的吃食清淡一些,還有,」許慧開口說著,又覺得有些變化,「算了,還是我親自下廚煲個湯吧。」

    「是,二奶奶。」良兒笑呵呵地答應道。

    賈璉一回來,就感受到了家的溫馨,心裡面也松快了不少。

    許慧看著忍不住問道,「先喝碗湯,補補身子。」

    賈璉順手接過許慧親手盛得湯,喝了一口,「味道不錯,不過味道有點兒不一樣,不會是你親手做的吧?」他不過是隨便說說,沒想到卻一下子說出了事實。

    許慧很是驚訝地看著他問道,「如何嘗出來的呢?」

    賈璉故作神秘狀,「你的手藝,我當然要嘗的出來才行,不然怎麼能算得上是心有靈犀呢?」這絕對是紅果果的在調戲人家了,不過考慮到這個人家是他的媳婦,也就沒什麼不可以的了。

    許慧的臉頰微微泛紅,對於賈璉時不時說一些這樣的話,她已經從最開始的害羞,到現在能夠比較從容地應對了,「你覺得味道好就好。」

    「怎麼想起來下廚了呢?」賈璉又問道。

    許慧微微彎了彎嘴角,「只是看著你最近的胃口好像不是太好,才想要親手做些什麼讓你多吃一些。」

    賈璉笑著挑眉,「味道很好,辛苦你了。」

    「都是夫妻之間,有什麼好說辛苦的呢?」許慧巧笑嫣然,「不過,不論最近有什麼辛苦,也莫要累著自個兒的身子不是。」

    賈璉聽她這麼說,微微彎起嘴角,「不適什麼大事兒,只是心裡面想著林姑父那裡的一些事情罷了,我也不曾少吃了多少,是你太擔心了。」

    對於林如海升遷,許慧也是知道的,回答道,「林姑父升遷可是好事呢,你也莫要太擔心了。」她的政治素養還是有一點兒的,聽了賈璉的話,雖然不是很明白他心裡面的擔心,但是也知道恐怕林如海的升遷,並不是全都是好處。

    賈璉點了點頭,「你說的是,也是我想的有些多了,只是聽著姑母的身子不如原先好了,讓我忍不住擔心罷了。」

    「會好的,」許慧伸出手放在了賈璉的手上,「母親不是已經送了補品去了揚州不是,敏姑姑的身子會好的。」

    賈璉輕輕握住她的手,「是呀,會好的。」皇帝的心思是不好猜,他現在或許還搞不明白,不過,他還有的是時間來琢磨,更何況,已經有老狐狸能摸得出來了,而那些老狐狸,應該也不介意讓他瞭解一下。

    現在很多事情都被改變了,榮寧二府雖然看上去破敗了許多,可是先破而後立,也算是朝氣勃勃,日後的日子,當然會越來越好過的。更何況,林如海那裡雖然存在著威脅,但同樣也可以是一種機遇不是,全看處理的怎麼樣!

    作者有話要說:如果我說我會把賈敏給寫死,妹紙們不會哭吧?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27 03:18

第97章 江南風湧

    林如海的日子實在是不怎麼好過,他在江南官場的日子已經不短了,心裡面覺得自己該見識到的也都見識到了,可是成了巡鹽御史,他卻越發感覺到,這裡比他原本看到的還要混亂的多。怕是也正因如此,皇帝菜狠下心來要好好地整治一番江南吏治。

    若是只是官員有些許貪墨還是好的,可是實際上呢,說是官商勾結都是好聽的了,這根本都快成了一家子了,那些個鹽商和官員們狼狽成奸,極是不客氣地挖著朝廷的牆角。若只是這些,林如海也沒什麼好怕的,他不論是在身份上還是其他的地方,壓這些人一頭還不是什麼問題,畢竟林家也算得上是江南的世家,賈府當初更是金陵四大家族之一。

    只可惜,事情總不會如他所想的那般順心,甄家在江南的勢力之龐大,讓他觸目驚心,甄家代表著什麼,他心裡面不能更清楚了,那是貴太妃和忠順王。太上皇已經去了,貴太妃那邊,是有些個不如曾經了,但是太上皇偏心小兒子,對忠順王,那簡直就是打心眼兒里的好,當今聖上和他一比,都快成了沒人疼的孩子了。

    有當初太上皇的支持,忠順王可是狠狠地發展了一下手中的勢力,京裡面或許還要多注意一點兒,免得惹了皇帝的眼,可是在這個他外祖家做地頭蛇的江南,忠順王可就很不客氣了。林如海思索了一番,還是硬著頭皮將自己瞭解到的情況遞進了京城,送到了皇帝的面前,只是心裡面卻還是忍不住嘆道,「真真是個爛攤子!」

    皇帝看到了能有什麼高興的?如果說林如海只是無盡的愁苦,皇帝那邊就是紅果果的憤怒了,挖我的牆角,你是想要當皇帝嗎?你是想要篡位嗎?只可惜,他再不滿,面上也還要對忠順王好一些,甄家和金陵四大家族的聯繫實在是太密切了,更在先帝年間出了一個先帝的乳母不說,還有一個深受先帝爺寵愛的貴太妃。

    更不用說,這麼些年來,甄家和四王八公之間的聯繫了,除了現在榮寧二府安靜一些,那剩下的府裡面,還可勁兒的折騰著呢!

    雖然憤怒不已,可是有些時候,就連皇帝都要忍,賈璉心裡面那種皇權集中的想法,其實還是有一點兒出入的,現在這個皇帝,並沒有他想的那麼能夠隨便掌握生殺大權,至少,他還沒有掌握全部人的。不然的話,皇帝早就把忠順王給砍了腦袋了,怎麼會留著他在自己身邊亂折騰,破壞心情。貴太妃那邊,也不會現在還有那麼好的待遇,皇帝對她,也是恨不得直接打入冷宮的。

    「老爺,進來可是有什麼麻煩的事情嗎?」與許慧還需要鋪墊不同,賈敏和林如海畢竟已經是老夫老妻了,想要問什麼,直接開口簡單極了。

    林如海深知賈敏的聰慧,但是這種聰慧畢竟也只是在文採上面的風流,真正說起政事來便不過爾爾了,更何況,她的身子不好,林如海總是捨不得讓妻子操心的。

    聽到她問起,便寬慰道,「不是什麼大事,只是剛到揚州,遇到的事情還有些多罷了。」黛玉已經五歲了,他心裡面想著要給這個女兒選個先生教導,正好拿著這個話題轉移賈敏的注意力,「黛玉年歲漸長,我心裡想著要與她選個先生,仔細教導才好,夫人覺得呢?」

    賈敏也知道自己在政事上幫不了太多的忙,聽到林如海這般說,點頭道,「老爺說的不錯,黛玉確實該讀書了,只是專門為她找先生,會不會有些太過了?」

    林如海手一揮,「如何會過,黛玉可是我們唯一的女兒,我只擔心對她不算好,何有‘過’這個說法呢?」

    賈敏聽到林如海疼愛自己的女兒,極為欣喜,她這輩子唯一的遺憾便是只得了一個女兒,身子也不中用,不能誕下兒子,深怕林如海介懷,現在看到他如此疼愛黛玉,實在是極為滿意的,嘴上說道,「老爺既然這般想,那可要給玉兒選個好先生了。」

    「你放心,定然不會委屈了玉兒。」林如海笑道,每日衙門的事情再辛苦,回到家裡與妻子說說話,看到女兒的笑容,他也覺得更有幹勁兒了,家絕對是個讓人休憩的港灣。

    賈璉這邊卻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急急忙忙放下了手中的茶,「壞了壞了,竟然忘記了一件事情。」

    許慧看他急切的樣子也忍不住為他著急,「到底是什麼事情,讓二爺這般急切?」

    賈璉當然是不能說的,只是笑著說道,「想到一件事情還沒與林姑父說,差點兒就耽誤了。」不是差點兒,他自個兒都不確定,會不會已經耽誤了。

    他想到的事情不是別的,就是關於林黛玉的先生,那個同樣姓賈,最後還捅了他們家一刀的賈雨村,那可是個危險人物,最好是一輩子都不沾上才好呢!若是林如海舉薦了他,不管怎麼說都是連帶上關係了,若是日後真有了什麼事情,是說不清也道不明瞭。

    想到那賈雨村是個什麼樣的人物,賈璉更覺得反感,那可是個真真正正披著偽君子皮的真小人,若是不沾邊還好,一旦沾上了他,不死也要被他咬掉一塊皮的。更何況他也擔心,若是林如海已經結識了賈雨村,卻未曾舉薦他,以賈雨村的小心眼兒,不知道會怎麼記恨呢?日後若是給了他發家的機會,會做出什麼事情來,怕是會讓人始料未及。

    這般想著,賈璉更是急切地不行,可是要如何和林如海說起來,也是一個大事,那賈雨村是個什麼人他都不曾見過,若是專門去一封信說起這個人,林如海定然會起意,說不得不但不會相信他,反而會惹出什麼麻煩來。

    賈璉糾結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將甄英蓮的事情當作故事告訴林如海,表面上是提醒林如海要小心黛玉的安慰,也顯得他是個關心妹妹的好表哥,可是內里,卻要讓林如海多注意那些個看上去正義凜然的偽君子。

    賈雨村是個什麼樣子,賈璉雖然沒有見過,但是卻還是有幾分印象的,那可是長了一張儀表堂堂,看上去就是一個正人君子的臉,可是心裡面,卻比那些個真小人還要黑的多,就是給了他好處的,他都能反咬一口,那就是一條天生就知道咬人的瘋狗。

    林如海開始打開賈璉的信件的時候,是覺得他實在是擔心的太過,他們家的女兒,如何會像是那些個小門小戶的,只有一個奴才看著女兒,那可是一群嬤嬤丫鬟們都在,他們都捨不得隨便讓女兒出門的。為此,還專門與賈敏戲謔了一番,「看看璉兒,現在真的是太小心了,聽到人說了這麼個事兒,竟然也專門送了一封信過來,擔心咱們家的黛玉也遇到這樣的情況呢!」

    賈敏聽了林如海的話卻將賈璉說的記在了心裡面,林黛玉現在就是她的命,她是絕對不會放過一絲一毫會讓林黛玉受到傷害的事情的,即使那件事情在其他的人看來,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璉兒也是關心黛玉,你可莫要這般說了。」賈敏為自己的侄子開脫道,在她看來,賈璉這件事情的表現著實是好極了,這就是真心愛護林黛玉這個表妹的表現,她心裡想著就算是日後出了什麼事情,賈璉也會好好照顧自己的孩子。

    林如海聽到妻子這般說,只能笑了笑表示,「璉兒的心思確實是沒錯的,只是這件事情稍微過了一些,黛玉如何會隨便出門的呢?」

    賈敏立刻反駁道,「誰說璉兒只是為了但與擔心呢?難道不是提醒你,不要相信那些個看上去正經的偽君子嗎?」

    林如海聽這句話的時候,還覺得賈敏實在是在強詞奪理,只是考慮到賈璉是她的侄子,她關心也是無可厚非的,不曾再說什麼罷了。

    只是他沒曾想到的事情是,收到賈璉的信不過幾日,他就見到了一個和賈璉所說的在面相上很是相似的人,那自然就是賈雨村了。

    賈雨村自認為自己才氣過人,做一個女孩的小小西席實在是屈才了的,不過他現在囊中羞澀,更想要借著林如海的機會謀個出身,便是給林黛玉當先生,也不覺得是什麼事情了。

    可是林如海不知為何,總是看著賈雨村便覺得這個人怕是有些不太對,便笑著推脫道,「小女這些日子身體頗為不適,我心裡想著,還是不要她太辛苦讀書,只跟著家裡的夫人識幾個字,不當個睜眼瞎便罷了。」

    賈雨村感了風寒,真是不適的時候,林如海雖然不曾讓他做林黛玉的先生,卻還是送了藥材和金銀過去的,也算是盡了一份心意,賈雨村那邊雖然覺得有幾分遺憾,但是看在銀子的份兒上,也未曾表示出什麼來。

    而林如海這邊,確實也不再想著讓林黛玉太辛苦讀書了,賈敏這些日子的身體實在是不太好,林黛玉是個孝順的女兒,每日親侍湯藥已是辛苦,若是再花心思讀書,定然是更不容易的,她從小身子便不太好,也是精心調養才好了一些,若是因此又耗了新力,怕是會更讓人憂心。更何況林黛玉聰慧,便是遲一些再請先生讀書,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有個事兒問問萌妹紙們,如果我以後改成18:30更新,大家覺得腫麼樣?

    因為每天平時5:00下班,有時候5:30,回家的時候就是5:40或者6:30了,5:00更新的話,這都是存稿呀。。。6:30的話,或許我還可以研究研究再放上來。。。

第98章 賈敏命絕

    賈敏的身體原先不過是受了些許風寒,雖然費了不少的心思,也算是將養的差不多了,林黛玉臉上的笑模樣也真心了很多。

    只是還沒曾高興太久,林家又有新的人生病了,這一次自然就是那個一直都病病歪歪的兒子了,賈敏急急忙忙過去照顧,雖然就連林如海都開口道,「莫要太辛苦了,你的身子才剛好沒多久。」但是如何勸得住呢?

    賈敏忙忙碌碌之下,非但沒那個運氣將孩子照顧好,反而自己也跟著累倒了。雖然不知自己親生的,可是畢竟也是從小就抱到自己的身邊養著的,那其中的感情自不必說,雖然與親生的黛玉相比是差了那麼一點兒,但是也是眼珠子一樣的存在。

    這麼一個孩子突然間沒有了,給賈敏的不僅僅是身體上的打擊,更強烈的,是心裡的打擊,心病還須心藥醫,賈敏很快便躺在床上起不得身了。

    林黛玉見此,更是每日盡心侍奉母親,親侍湯藥不說,只要有時間,就陪在賈敏的身邊和她說說話,也好讓她早日從喪子之痛中恢復過來。林如海那邊,也請了最好的大夫來診治賈敏的病情,只可惜,得到的結果,卻不是特別的讓人滿意,賈敏的身體還是一日不如一日,生命力一點兒一點兒地消散掉。

    京城,張氏從接到了林家子沒了的消息,便有了些不好的感覺,精心準備了藥材送過去,收到的,卻還是賈敏病倒的消息。

    「小姑她就是心思太細,想的事情太多,才會這般。」張氏忍不住嘆道。

    許慧並不瞭解賈敏的事情,聽到張氏這般說,並不多開口問,只是寬慰道,「母親放心,敏姑姑的身體會好起來的。」

    張氏如何不知道這是在寬慰自己呢?微微一笑,「好孩子,我都知道的。」

    林黛玉畢竟還是個孩子,看著自己的母親每日躺在床上面色越來越蒼白,小臉兒也忍不住慘白慘白的,只是不想要母親擔心,每日都在賈敏的面前強撐著微笑罷了,心裡面卻忍不住有幾分忐忑,擔心有一日自己的母親會一直這般躺著睡過去,再也不睜開眼睛。

    賈敏心思通透,就算是身體不好讓她沒了精神,可是對於日日相處的女兒,還是看得明白的,她很快就想到了林黛玉所擔心的事情,輕輕握住她的手說道,「玉兒,莫要擔心。」

    林黛玉怎麼可能不擔心,她雖然還小,心裡面對於生病的理解卻也已經不再是從前那種‘病了,吃藥就能好’那麼簡單的了,畢竟她也是親眼看著自己的弟弟生病了,頭一天還對著自己笑,之後,便再也見不到了。

    只是不管心裡面是如何的擔心,她也不想要讓母親再為自己費心思了,嘴上非常小大人地說道,「女兒不擔心,母親一定會好起來的,女兒都知道的,女兒還等著母親好起來了,咱們一起看花呢!」

    賈敏彎起嘴角,「是呀,母親會好起來的,還要和黛玉一起看花呢!就算是母親不能好起來,也還有你的父親照顧你,還有你的舅舅舅母他們,都會對玉兒很好的。」

    林黛玉還有幾分不明白她話裡面的意思,只是記著那句母親一定會好起來的話,心裡面美滋滋的期待著。

    在林黛玉的面前,賈敏還能夠堅持著說安慰她的話,可是在林如海的面前,她就堅持不住了,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賈敏很清楚,自己怕是堅持不下去了。她放不下的,林如海當然是算一個,可是林黛玉佔據的位置更重要。

    「老爺,我怕是好不了了,心裡最擔心的莫過於玉兒了,若是我不在了,她就屬五不娶……日後……」

    林如海看她說話都很是艱難,心疼至極,「你莫要想這麼多,玉兒可是我們的女兒,我定然會給她選一門極好的親事的。」

    賈敏微微挑起嘴角,辛苦地笑了笑,「我自然是信你的,只是老爺你每日都要有公務要忙,玉兒的教養,還是要有女性長輩照顧才能盡心,只是……」

    林如海聽著她所說的,便有幾分明白了,嘴上只能安慰道,「你莫要想這麼多,你的身體會好過來的,不管是誰來照顧玉兒,都沒有你這個當娘的對玉兒更盡心呀。」

    賈敏勉強笑了笑,伸出手握住了林如海的手,「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的身體我怎麼會不知道,我應該是堅持不下去了,所擔心的,莫過於老爺和玉兒了。」

    「可是比起您來,我還是更擔心玉兒的,玉兒畢竟還是個孩子。」賈敏磕磕絆絆地說道,「我希望她能夠長成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在家的時候,我便與大嫂交好,這些年來信件不斷,大嫂也是個明事理的,將玉兒交給她是我最放心不過的了。」賈敏的氣力已經有些不濟,不過是這麼一席話,就說了很久。

    林如海也緊緊握住了她的手,聽著她繼續說道,「我心裡面一直都是嫉妒的,雖然之前強裝大方,可是那種嫉妒並不比人少。現在,我是已經要不行了,卻還是不想要老爺您日後娶繼室。只是,這樣的事情總不是我說了算的,我也不能夠因為自己的自私害老爺連個子嗣都不能留下。」

    林如海卻很現實地表示,「我已經年過五十了,還能有多少機會誕下子嗣,更何況,賈家的子嗣興盛,反倒是我林家的子嗣一直不豐,可見,就算是我娶了繼室也難得子嗣了,更何況,我都已經到了這樣一個年紀了,沒有必要為了子嗣再娶什麼繼室了。」

    賈敏自然是想要聽到林如海說這樣的話,只是嘴上還在說著,「老爺還是要有個子嗣才好,不然只有玉兒一個……咳咳咳……」

    林如海看著妻子到了這樣還為自己著想,怎麼可能說出娶繼室的話,更何況,他的心裡面確實也沒有這樣的想法。

    賈敏聽了林如海所說的,心裡面實在是放心了不少,可是人放心了也是有不好的地方的。那種一直以來放在心裡面的事情,就好像一種能夠支撐著她活下去的火苗,被信念支持著,而等到那個願望達成了,她真的放下心來了,那種支撐著她生命的精神便沒有了,身子也是真的一日不如一日了。直到有一個夜晚過去,賈敏再也不曾睜開眼睛。

    林黛玉沒曾想到自己的母親就這樣不在了,她的心裡面除了傷心之外,還有一種恐懼,她雖然知道母親的身體有些不好,但是從不曾想到有一天她真的會離開自己……而現在,雖然還有林如海這個父親在身邊,可是他畢竟每日公務繁忙,與林黛玉相處的時間也很短,給林黛玉的不論是照顧還是關懷,都還是比不得賈敏的。

    張氏收到賈敏去世的消息之後,整個人都呆住了,「太太,姑太太還送了信來給您。」那封信上寫的不是別的,就是賈敏拜託張氏照顧林黛玉的事情。

    張氏自然是不會拒絕的,從接到了信開始,她就開始精心準備,「帶信回去給林姑爺,我都知道了,就等著玉兒了。」

    賈母那邊知道了這個消息之後,是最為傷心的,這種傷心是真心的,就好像當初賈珠沒了的時候她的傷心一樣,雖然有些不知道到底是真的為了賈敏沒了傷心還是為她自己日後的日子沒了依靠傷心,她總還是真心的流了淚,甚至也跟著病了一場,只是並不曾躺在床上太久,老太太到了這個年紀,心裡面還有對權力的渴望,很容易就克服了老年喪女的傷感,重新站了起來,比先前活得倒是還精神了一些,期待著林黛玉進京之後的日子。

    林如海那邊自然是不能親自送林黛玉入京的,那麼只能讓賈家派人去接,賈璉的心裡面是想要自己親自去的,只有那樣,才算是表現出了對林黛玉的重視,「母親,兒子想著,京城與揚州的路途實在是不近,不能讓林表妹一個人進京,還是咱們去接她來京城才好。」

    張氏也是這般想的,「你說的沒錯,只是,你可曾想過,要讓誰去接你姑母家的表妹呢?」

    「自然是孩兒去最為合適了。」賈璉坦白道。

    張氏對此稍有幾分躊躇,「只是,你在翰林院還要讀書,若是去了揚州,怕是會有些個耽誤了吧。」她心疼林黛玉,只是自己的兒子,當然是要更重要一些的。

    賈赦一聽,立刻表示贊同,「便讓林之孝南下去接了外甥女進京便是,璉兒還是留在京里吧,翰林院那邊,可不是能隨意不去的。」

    賈璉急忙表示道,「並不是不去,兒子可以請假,畢竟事情有輕重緩急,林家表妹身份貴重,若只是讓大管家去接,林姑父那邊雖不會說些什麼,心裡面免不得要多想。」

    許慧從來都是站在賈璉那一邊的,「二爺說的是,林家表妹年紀小,若是沒個人好好照顧著可是不成的。」

    賈赦還想要說些什麼,卻聽到張氏表示了贊同,「既然這般,便由璉兒所說的辦吧。」學習雖然重要,但是林如海那樣一個重量級的姻親,更重要。

    賈赦根本就是個沒意見的,現在聽到張氏和賈璉已經將事情定下來了,他那點兒反對也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那就讓璉兒去接外甥女進京吧,只是路途漫漫,還是要多帶些個人去才行。」

    作者有話要說:改成18:00更新了,謝謝妹紙們的體諒,麼麼噠~

第99章 黛玉進府

    賈璉在翰林院請了假,便急急忙忙地出發了,他能夠支配的時間實在是不算多,想要在路上一耽誤一年什麼的是絕對不可能的。更何況,這一次他這般堅持著要親自去一趟揚州,還是有些個事情想要問一問林如海。

    林如海那邊已經對林黛玉說起了要送她進京的事情,「你母親生前就幫你打算好了,要送你去京裡面的外祖母家。為父思量著,你大舅母是個和善人,定然會好好照顧你的。」

    「女兒怎麼能離開父親?」林黛玉一想要要離開揚州便極為捨不得,她剛剛沒了母親,又要離開父親,實在是捨不得的很。

    林如海拍了拍她的肩頭表示安慰,「不是永遠的離開,而是暫別罷了,為父雖然現在在揚州,但是總有一天也要回京述職的,到那個時候,咱們父女兩個豈不是又可以相見了?只是現今為父公務繁忙,你一個人在家裡實在是讓我不安心,還是希望有個人能好好地照顧你,心裡面才能更安穩一些。」

    「更何況,你去了外祖母家,不論是你外祖母,還是大舅母,都會好好照顧你的,為父也能更放心你。」林如海繼續勸說道,「玉兒也不想要看父親每日都為了你擔心的吧?」

    林黛玉自然是很孝順的,聽到林如海這樣說了,急忙點頭表示,「父親放心,女兒能夠好好照顧好自己的,女兒會去外祖母家等著您來接我。」

    林如海寬慰地笑了笑,「是了,這樣就對了。」

    賈璉的速度很快,林如海也知道他算不得清閒,接到信的時候還頗有幾分疑惑,現在看到了賈璉本人,忍不住道,「上一次見你的時候,你不過是個少年,現在真的是長大了。」他們上一次的見面,還是賈璉到金陵考秀才的時候,著實過去了很多年了。

    賈璉看著林如海兩鬢上的華發,也忍不住說道,「確實沒曾想到,竟然過了這麼多年才見到姑父,當初姑姑……」

    說到這裡,他又閉上了嘴巴,賈敏的事情,說起來也不過是惹得林如海流淚罷了,賈璉急忙轉移話題道,「侄兒這次來,主要還是有事情想要問一問姑父。」

    「什麼事情?」林如海聽到他這麼一本正經,微微蹙眉。

    賈璉也不搞什麼鋪墊了,直截了當道,「姑父這揚州,怕是不是那麼好呆的。」

    這個林如海如何不知曉,「這都是聖上的意思。」

    賈璉主要是擔心林如海自個兒想不開,在揚州待幾年之後累死了之類的,他可是哭都沒地方哭去,「聖上的意思,是希望姑父能夠處理好這裡的事情,回京城才對。」

    林如海聽他這般說,頗為疑惑,「看不出璉兒現今還是頗得聖心。」

    賈璉哪有什麼聖心,他才不過見了皇帝一次呢,「侄兒想著,揚州不是個容易的地方,既然交給了姑父,定然是聖上看中姑父,那麼聖上也必定是希望在京城再見到姑父的。」

    林如海這倒是深思了一下,又聽賈璉說道,「更何況,妹妹也在京城等著姑父呢!」女兒什麼的,還是更能夠有殺傷力一些,林如海那些個追隨賈敏而去的心思一下子就不剩多少了,他的孩子,是在還是太小了,他還是想要看到林黛玉嫁人才好。

    賈璉對於時局的把握是比不得林如海的,說了這麼幾句,讓林如海熄了那些個乘風歸去的心思就心滿意足了,其他的也不再多說,只是與林如海問一些林黛玉的喜好。

    時間緊迫,林如海只是叮囑了幾句便讓林黛玉跟著賈璉北上了。

    最開始,賈璉還是很擔心林妹妹的身體的,畢竟那在書裡面可就是個病弱西子的模樣,自然不敢行進的太快。又擔心她在船上覺得煩悶,經常讓人送去一些個小玩意兒給她。

    林如海此行也讓人備了不少禮物送去京城,算是感激賈府對於林黛玉的看顧,同樣的,林黛玉身邊並不曾帶太多的人,也是考慮到不要讓賈府的人覺得不舒服。

    林妹妹絕對是個乖巧的孩子,賈璉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產生了這樣的感覺,很安靜,很聽話,雖然不過六歲,但是卻一點兒這個年紀熊孩子的特性都沒有,看著讓人覺得心安,卻也有幾分心疼。

    「若是妹妹覺得無聊,便經常走到甲板上看看也不礙的。」賈璉讓人傳話進去道。

    林黛玉卻拒絕了,表示道,「母親剛剛亡故,為人子女不能沈於享樂,謝謝璉二哥哥體貼。」

    賈璉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才好了,他只能讓人在細處上好好照顧林黛玉,不讓她產生一丁點兒不舒服的感覺,還要讓醫女經常給她把脈,別因為傷心壞了好不容易養好的身體。

    「小姐,璉二爺也是關心您呢!」林黛玉的丫鬟雪雁忍不住說道。

    林黛玉點頭,「我自然之道二哥哥是在關心我,只是正因如此,我才不能再給二哥哥添麻煩了,我們路上走的快些,也能夠早日進了京城,拜見外祖母和舅舅舅母不是?」

    雪雁明白自家小姐是個有主意的,也不敢多勸,只是諾諾應下,乖乖聽著林黛玉的吩咐。

    賈璉也是遣了人照顧著林黛玉的,她每日說了些什麼,做了些什麼,也會問上一句,這些事情便全都知曉了,忍不住感嘆林妹妹的心思細膩,怕是比她還要大上一些的迎春都比不得她這般的七竅玲瓏心的,只是實在是太小心了一些,看起來,賈敏的亡故,不滿一年便要進京的命運,實在是給了林黛玉一定的傷害。

    還好,一路上安然無事,他們一行人很快便回了京城,賈璉讓人小心照顧著,領著林黛玉回了府里。

    張氏早早便給黛玉準備了屋子,心裡明白林家懂規矩,怕是不會讓黛玉帶著很多人來,連伺候的人也是早早地選好了放在屋子裡面候著的。屋子裡面也是按照林黛玉的喜好佈置的,更考慮到賈敏剛剛過世的緣故,不曾佈置的花花綠綠,更讓約束府裡面的奴才們也要打扮的素淨,她們自個兒身上就更不用說了。

    賈母的屋子是唯一例外的地方,張氏本是想要提醒的,只是想到賈母總是不會不想著賈敏剛剛亡故,便未曾開口多說什麼,卻不曾想到,賈母真真是將這些給忘記了。她自個兒身上的衣服還算是好的,並不是過於鮮亮,只是她身邊的丫鬟們卻實在是有些過了。

    賈母從來都是喜歡身邊的人打扮的花團錦簇的,她自個兒是個寡婦,年紀也已經不小了,自然不好太過於打扮,可是卻不妨礙她看著自己身邊的丫鬟穿的顏色鮮艷,也好心情好上一些。還有那些個擺設,賈母喜好華麗,屋子里的靠墊都是紅艷艷的,在這樣的時候,頗有幾分礙眼。

    林黛玉進門只一打眼兒,便看清楚了屋子裡面的情形,心裡面也暗暗記下各類注意的事情。

    「玉兒,可是來了。」張氏看著她便拉住了她的手,這一次,考慮到了黛玉的身份,倒是現在賈母的屋子里見面的。

    賈母看著這個肖似女兒的外孫女,也是疼愛的不行,「我平生最是疼愛你的母親,卻沒曾想到她竟然這麼早早地就去了……」說著便忍不住流起淚來。

    林黛玉被賈母帶著,眼淚也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張氏看著不好,急忙給許慧使了眼色,許慧立刻走過去拉住林黛玉的手,「老祖宗,林妹妹一路舟車勞頓,還是莫要再多添傷心了。」說著,又拿著帕子給林黛玉拭淚,「不然敏姑母也會憂心的。」

    「是,是,這是你璉二嫂子,」賈母這才收了眼淚,「玉兒,你莫要擔心,就把外祖母這裡當作自己家裡便好的,有什麼想要吃的、玩兒的就直接說。」

    林黛玉嘴上是答應下來了,「勞煩外祖母關心了。」可是心裡面卻仍有幾分躊躇。

    張氏看著她的模樣,也能猜測得出她剛剛離家怕是有些不適應的地方,只是那也不是她說幾句話就能夠改變的,只能讓林黛玉自己感受,感受到舒適了,她才能不將自己繃得那麼緊。

    賈迎春作為府里唯一的姑娘(原本還有個賈元春,後來賈元春出嫁了,也就剩她一個),現在看到了林黛玉,很是高興,「有妹妹來陪著我了,真好。」

    「你就是個猴兒,可莫要打擾了你妹妹。」張氏笑著說道,迎春雖然不是她親生的女兒,可是在她身邊教養長大,性子著實是個可人的,她心裡面很是希望迎春能帶著黛玉也開朗一些才好。

    「母親可不能這般說,女兒要在新妹妹面前丟面子了!」賈迎春急急忙忙強調道,這般作態,倒是讓黛玉也有了幾分笑模樣。

    作者有話要說:國慶節,大家快樂嗎?我在外出中,這是存稿君!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27 03:19

第100章 三個妹妹

    林黛玉畢竟還是個孩子,一開始雖然過得小心翼翼,可是隨著時間過去,張氏與許慧兩個對她著實是體貼,不論是吃的用的,都是精心給她最喜歡的不說,還有賈迎春領著她玩耍,那些個不舒服很快便消散了,日子倒是越過越舒心了一些。

    賈璉這日剛剛回家,就聽到了賈蓉來拜見的消息,頗有幾分驚訝,開口問道,「蓉兒現今不是還在關心家學嗎?怎麼會有時間過來?」

    石健是個不知道的,也不多說話,賈璉已經吩咐道,「讓蓉兒進來說話吧。」

    賈蓉一身素色衣袍,與先前賈珍在的時候那般花團錦簇的打扮極為不同,而更不相同的是氣質,他雖然嘴上總是說自個兒不是個喜歡讀書的,這些日子倒是也真的讀了不少書,至少四書五經已經算是通讀過一遍了。

    其實若是賈蓉自己說起來,這絕對是一步辛酸血淚史,他不喜歡讀書,那是先天條件不足加後天習慣養成,可是誰能想到,整頓家學的事情落入他的手中了呢?作為族長,還是希望家族興盛的族長,總還是要表示一下對那些個學生的關心的,拜謁一下先生,也是不能少的。

    可是先生們都是有特點的,有文化,而他,偏偏是個沒文化的,這一下子,可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了,甚至於有先生明確表示,賈蓉作為族長,最好是要以身作則,年紀既然不大,也沒什麼事情要做,還是來讀書的好。

    賈蓉當然是不願意的,可是尤氏卻也得知了這麼個消息,她現在日子過得比起賈珍在的時候,著實是順心了一些,把握著管家權,很多事情賈蓉還是要來問她一問。現在聽人這般說了,她的心裡也是覺得賈蓉還是認真讀書的好,便說起了這件事情,「我也不盼著你能考中狀元,只是讀個書,明個道理不是?」

    「西府的璉二叔是個有大學問的,我也沒曾想過你能和他一般,只是你也知道,這爵位在你的身上已經是如此算不得什麼,若是到了你的孩子身上,那可就什麼都沒有了。」尤氏想著從子孫大計上勸說賈蓉。

    卻沒想到,賈蓉對此是油鹽不進,「那些個事請,是子孫應該考慮的,當初林姑祖家裡的爵位也是襲了四代,到了林姑祖的時候,不才是科舉出身的嘛。」

    尤氏忍不住嘆氣,「那林家不單單是列侯,更是書香之家,你若是連書都不曾看過,怎麼能保證子孫不會也如你一般呢?」

    「更何況,我聽著你們的意思,是希望咱們族里的孩子若是有機會,還是要多讀書,爭取晉身才好,難不成你倒是想要看到那些個旁系家的子孫上進,你作為族長,卻無甚成就嗎?」尤氏現在是中年婦女,還是個文化程度不算太高的中年婦女,這就導致了她有一種很難避免的缺陷,容易不講道理,看到賈蓉還是不以為然,忍不住道,「我現在可就只有你這個孩子能夠依靠了,你都逼著薔哥兒去讀書了,自個兒怎麼就不知道上進呢?」這也是現今與賈蓉相處的好,她才敢說出這樣的話來。

    賈薔那邊其實比賈蓉還要可憐的多,他也算是寧府里的嫡孫,只是當初祖父身子不好,那爵位才到了賈敬的身上,又到他父親的時候,身子也不康健,生下他便去了,他雖然是長在寧府里,日子卻實在是過得不怎麼樣。

    賈蓉收拾乾淨了寧府之後,卻對這個堂弟很是有些關心,他想的不是別的,既然對你好,那麼就得要逼著你上進,給好好好讀書去。他卻不曾想到,有一天會有另一個人以賈薔為例子,逼著他去讀書的。

    賈璉聽了那些個事請,也笑著讓賈蓉去讀書試試看,若是不喜歡,再算了就是。卻沒曾想到,賈蓉實際上對於那些個書本經綸還是有幾分天賦的,原先是先生不好,他自個兒也不想學,現在靜下心來學了一段時日,還挺有效果,這就表現在氣質上了,所謂腹有詩書氣自華。

    「蓉兒坐吧,你今日怎麼想著來找我說話了呢?」賈璉笑嘻嘻地問道,「難不成今日沒曾去進學嗎?」

    賈蓉立刻淺笑,「璉二叔就莫要打趣侄兒了,侄兒今日來,是有件事情想要求璉二叔一求的。」

    賈璉一聽,有些個不明所以,「哦,那你倒是說說,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還要你專門過來求我了?」

    「是小姑姑的事情。」賈蓉覺得自己有點兒不太好意思開口了。

    賈璉剛開始聽他說了,還沒反應過來,想了一下又才明白,他這是說的賈惜春,「與她有什麼關係呢?」那可還是個真正的女娃娃呢,比黛玉的年紀還要小一些。

    「侄兒聽說林姑母現在住在府上,心裡面想著,不知道小姑姑能不能一同住到府里來。」賈蓉很是無奈地表示。

    尤氏每日都要管著府裡面的一攤事兒,而且她天生的文化水平不是太高,出身受限,自個兒也覺得自己不一定能養出什麼有大氣度的好姑娘來。可是賈惜春的身份在寧府絕對算得上是貴重的,不能夠不重視,他們兩個人聽說林黛玉現在養在榮府,一合計,決定把賈惜春也送過來一塊養著才好。

    賈璉沒想到賈蓉開口竟然是為了這個事情,想了一下,說道,「這倒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我還是要問一問母親的意思才好。」

    賈蓉急忙表示,「不急,只是我家中實在是孤單,心裡想著讓小姑姑來府里也好過得開心一些。更何況,我聽說祖母正在為兩位姑姑選教養的嬤嬤。」

    這其實也是重要的問題,大戶人家的女孩兒為了有個好前程,教養嬤嬤是絕對不能少的,賈元春當初可是有好幾個嬤嬤的,為了進宮,賈母還專門從宮中求了兩個嬤嬤教她規矩。賈蓉沒想過要讓賈惜春進宮,可是若是能有宮裡面出來的嬤嬤們教導著,日後為人處事,行事氣度定然都會不凡。

    賈璉並不知道這些,他心裡面想著的是一隻羊也是養,一群羊也是放,更何況,照顧人的又不是他,便直接與張氏說起了這件事情。

    張氏年紀漸大,對於女孩子們實在是喜歡得緊,賈迎春的女先生是早就請好了的,現在加一個學生黛玉也算不得什麼,那麼再來個女孩兒,還是個更小的,應該也不算是什麼吧?更不用說,既給了賈蓉面子,又能讓兩家關係更密切,也算是個好事。

    女孩子長大了,若是說親什麼的,她也不算是插不上嘴,越是這般考慮,她也就越覺得這是件極好的事情,答應道,「這算不得什麼,若是蓉哥兒願意,就讓他將惜春送過來便是,只一點,惜春畢竟還是那府里的大姑娘,咱們可以給她佈置好了屋子住著,只還是要讓她經常回去看看才成。」

    關係什麼的,都是越相處越密切的,要是賈惜春不和寧府聯繫,直接成了榮府的人,有些個事情,便不是那麼讓人滿意的了。

    妹妹突然變成了三個,賈璉一開始還沒覺得有什麼,但是很快就意識到問題了,他家的媳婦看著這些個年紀不大的妹妹們想要個包子什麼的,他還沒曾感覺到,他感覺到的是自個兒感觸更密切的地方,禮物。

    賈璉小時候是個好少年,長大了之後也是個好青年,而這其中的一個標準,就是關愛女性,特別是自個兒家的女童、少女甚至是婦女們。

    在最開始,他只需要關心送給張氏的禮物,賈母和賈元春都是順帶著的,再到後來,上面加了個名字,賈迎春,再發展又多了個媳婦的名字,黛玉來了之後,自然也不能少了對她的關心,而現在,又多了一個人。

    男人就算是再體貼,也會有些個粗心的時候,現在要記住這麼多人的喜好還要選出她們滿意的禮物來,賈璉覺得煩躁了,他實在是個很不喜歡看東西選東西的人,自個兒身上的從來都是家裡人怎麼安排了怎麼處理,現在倒好,要為了禮物鍛鍊自己的神經,忍不住的鬱悶。

    這些便罷了,更不讓人覺得愉快的是,妹妹們實在是太聰明瞭,賈璉雖然考中了進士,還得了個傳臚的名次,什麼詩詞歌賦,琴棋書畫之類的,都數不上,而這些個年紀比他小的妹妹們,卻偏偏都對此很感興趣,還連帶著老婆的文化修養越來越高,賈小璉第一次感覺到了什麼叫做亞歷山大!白天認真上工,晚上還要回家加夜班,增強自己的文化修養什麼的,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呀,欲哭無淚可以說是璉二爺現在最真實的寫照了。

    作者有話要說:還是英俊的存稿君,我好像要等到4號才能夠再和妹紙們見面,不要太想念我哦!

第101章 玻璃花房

    學習是一件好事,可是被鞭笞著學習,會容易產生逆反心理的,為了保證自己的心理健康,賈璉還是決定,給這些個每日認真探討詩詞學問的妹紙們找點兒事情來做。

    「你最近是忙什麼呢?」張氏是第一個感覺到有什麼不對的,忍不住開口問道。

    賈璉卻要保持神秘,「娘親還是現在莫要知道的好,這麼早知道了,還有什麼驚喜呢?」

    張氏忍不住笑道,「什麼驚喜不驚喜的,你到底是想要搞什麼幺蛾子呀?」雖然嘴上這麼說,她倒是已經產生了一點兒期待感了。

    「等到弄好了,母親不就能知道了嗎?」賈璉笑嘻嘻地說道,「現在還邀請母親幫忙保密呢!」

    張氏挑眉道,「你都不肯告訴我,還說什麼讓我幫忙保密,我現在都被瞞著呢,能和誰說些什麼去?」

    賈璉討好地笑了笑,「等到事情弄好了,母親看到了就知曉了不是,這段時日還是稍微等一等吧。」

    張氏看著賈璉戲謔道,「成呀,我是不介意等上一等的,只是不知道有些人會不會願意等著之後再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

    賈璉很是覺得有一滴汗從自己的額頭上緩緩流下,他的娘親怎麼越長越回去了呢?這是紅果果的威脅咩,不讓她知道,她就要讓那些個孩子們或者還要加上一個他媳婦產生好奇心來問他。

    想到那種可怕的畫面,賈璉真心覺得自己還是要討饒一下,「還得要母親幫忙瞞一下才好,不然怎麼能稱得上是驚喜呢?」

    「這個時候想起我來了?」張氏故意挑眉道,「剛剛不是還……」

    「母親就莫要和兒子計較了嘛。」賈璉迫不得已嘗試撒嬌,這種感覺不是太好,不過有效,這算得上是好事。

    張氏看到賈璉都這般作為了,點了點頭表示,「成了,我知道了。」不過就是暫時性的不知道,她總還是有知道的那一天不是,張氏現在養氣的功夫是入了臻境了。

    既然張氏說了會幫著隱瞞,賈璉也算是放下心來了,畢竟如果張氏說要幫忙,那麼效果定然是比他自個兒處理還要好的更多。

    許慧那邊倒是也發現花園子在動工,畢竟她現在也開始參與管家了,對此倒是也問了張氏一句,得到的不過是在修整一下小花園的回答之後,許慧便不曾再問起。

    賈家現在的三個姑娘倒是還沒有心思關注到這些,讓賈璉松了很大一口氣。動工的速度算是快的,賈璉手中也有足夠的玻璃,賣自然是不能了,但是卻不妨礙他自個兒家裡倒騰倒騰。

    等到一切完成之後,賈璉當然也得是第一個走進去審核一番的,收拾的人也安排的是自個兒身邊的,讓最少的人知道,才能夠爭取保密,如果不是情況不允許,他是不介意自個兒親自動手的。

    「怎麼樣,覺得漂亮嗎?」跟著他的人是賈蓉,他很是有幾分自豪地問道。

    賈蓉雖然也算是見過不少好東西了的,可是這般的地方,他還是不曾看見過的,很是不可思議道,「璉二叔,你這想法可真是絕了,就算是那些個有的是玻璃的人家,怕是也想不出來這樣的主意吧?」

    賈璉建造這個玻璃花房,完全就是考慮著給家裡的女孩兒們玩的,不但外面是全透明的玻璃,還在裡面種了些草木花叢,都是低矮的,不至於有一天章程了參天大樹。鞦韆什麼的也是不能少的,好讓這些個孩子們在冬天也能在這裡面玩耍,順便稍微運動一下。

    考慮到家裡的妹紙們都是文化人兒,賈璉還專門辟出了一個乾淨的地方給她們做休憩間,筆墨紙硯都是擺全了的。

    賈蓉是越看越喜歡,「二叔,這樣的地方可真是太舒服了,要是侄兒……」

    「你還在守孝呢!」賈璉不客氣地打擊他道,「別淨想著這些個玩樂的事情,仔細你自個兒的小命才是更重要的。」

    賈蓉立刻成了沒脾氣的貓咪,「成了,璉二叔,只是若是日後侄兒來了,想進來逛逛什麼的,你可不能不允。」到了這樣的時候,還在想著為自己爭取個人利益呢!

    賈璉很是不客氣地拒絕了他,「這可是給內院的姑娘們玩兒的,難不成你還想要和你的姑姑們搶地方嗎?」

    賈蓉還能說什麼,在賈璉的面前,你作為男人,待遇不如旁人那是必須的,誰讓你成了個男的了呢?他早就對此認命了,心裡面想著,賈璉這邊說不通,等到過些時日和賈惜春說上一說,未必不能成呢!

    地方既然建好了,也隱蔽不了多久了,賈璉找了個風和日麗的日子,將自個兒親媽、媳婦兒,還有三個妹妹領過來逛一逛。名義上當然是逛花園子,而這玻璃花房也就在花園子的裡面,走著走著,自然就映入眼簾了。

    「哇,這是間玻璃屋子嗎?」賈惜春年紀小,看到之後便高興地不行,興衝衝地就跑過去要伸手去摸。

    賈迎春也是個喜歡漂亮東西的小丫頭,看到這樣的景色如何還能站得住,「娘親,咱們進去看看吧,裡面是不是比在外面看的還要漂亮呢!」

    張氏是知道賈璉在鬧什麼幺蛾子的,可是現在親眼看到了,還是覺得比想象當中的還要漂亮的多,心裡面的贊嘆之情一樣不少,只是面上比起這些個小丫頭,還要矜持一些,並不曾表露出來,「看你著急的,成了,咱們就進去看看吧。」

    她現在後悔沒有先讓身邊的人來探查一下,賈璉雖然找東西給蓋住了,遮得還算嚴密,可是要是想要真的看到是什麼,也不是什麼難事兒!她若是早知道有這麼個地方,肯定要先找個機會過來看上一眼。

    不過就算是現在看到了,也是很滿足的,在動工的時候,這個花園子根本就被封起來了,沒什麼人能進來,現在跟著的丫鬟婆子們看著都忍不住驚嘆,還好帶進來的人都不是那起子眼皮子淺的,不然不知道會宣揚成個什麼樣子。

    林黛玉三個女孩兒身邊都跟著宮里出來的嬤嬤們,見識上絕對是沒的說,可是便是如此,這樣的玻璃房子她們也是不曾見過的,「這樣的景色,還真的是聞所未聞。」

    「水晶宮里。有客閒遊戲。」林黛玉忍不住念了句詩,「這樣的景色,怕是很有幾分相近的吧?」

    賈璉笑眯眯地看著她,「還是林表妹有學問。」

    許慧也對這樣的景色也頗為目瞪口呆,「這樣,會不會太破費了一些。」當初他們家裡也換上了玻璃,那還是賈府送過去的,只是價格不算低,他們便也未曾太破費,只換了正房裡面的一些。現在乾脆用玻璃蓋房子,這可真是華麗的緊了,更何況,這些玻璃從大小上來看,確實是比那些個窗戶上的要大上許多了。

    賈璉笑了笑,「這有什麼的,咱們又不去給外人顯擺,更何況,或許對別人來說,這玻璃奢侈,可是在咱們家,這也不算是特別值錢的東西不是,可真還是沒花什麼銀子呢!之所以這般,還不是為了給你們造個好玩兒的地方,免得冬日里都不能隨便出門,在屋子裡面悶著,對身體也不是很好呢!」

    他都這般說了,許慧自然不會再反駁些什麼,賢惠是應該的,可是若是總是往自個兒的男人臉上拍板磚,潑冷水,怕是沒什麼人會高興的。更何況張氏那邊都不曾開口多說什麼,她若是再多嘴,不單會讓賈璉不高興,怕是這屋子里站著的人都沒幾個還能覺得高興的,那怕是不怎麼討好的。

    「你就是腦袋活。」許慧笑著說道,「這倒是真是個好去處了,不單單是天兒冷的時候,風大的時候在這裡面,也免得被風吹的難受,還有這些個桌椅板凳的,幾個妹妹們在這裡讀書習字也不是不可以的。」

    賈璉看著媳婦不客氣地調戲道,「你要是想要在這裡讀書習字,我還能不同意嗎?」

    「你呀!」許慧立刻閉上了嘴巴,不給他繼續調戲自己的機會。

    林黛玉和賈惜春還有幾分迷茫,賈迎春年紀大些,已經是看的很明白了,一個勁兒樂呵呵的笑著,「呵呵……呵呵……」

    「你這孩子,怎麼就笑成這樣了?」張氏看著這個女兒,很是有幾分頭疼,她就是被寵的有些過了,雖然規矩上都沒什麼問題,可是這性子上,實在還是有些太活泛了。

    「母親快坐下休息休息吧。」賈璉扶著張氏坐在了榻上,上面還有他專門吩咐縫製的靠墊,不是那種常用的華貴品,而是用棉布縫製的一些個卡通圖案。

    「這個也有意思呢!」賈迎春急急忙忙抱了一個在懷裡,也沒忘了給林黛玉、賈惜春兩個的,就連許慧對此都很喜愛。

    許慧看了一眼,笑道,「這個倒不是很難,針線上就有會做的。」

    賈璉點頭道,「那你便找針線上的人做吧,這些都是綠綺這些日子縫的,她可是都和我訴了好久的苦了。」

    「那我回去便找綠綺來一起做。」許慧聽到是誰做的,很是心滿意足,心裡面已經想著要做些什麼樣子的才好。

    賈迎春也笑著說道,「正好,惜春妹妹最喜歡畫畫,咱們便讓她畫些樣子,多做些不同的,也可以擺在屋子里呢!」

    作者有話要說:仍舊是存稿君,不出意外的話,偶明日就會和大家見面了!

第102章 新事又出

    賈母這些日子過得還是有幾分舒心的,她在身份上是林黛玉的外祖母,林黛玉每日都會來給她請安,當然了,先前不管是張氏還是許慧兩個都是不忘了來給她請安的,還有賈璉,每日也是早上晚上各來一樣。只是很可惜,這些都不是她喜歡見到的人,賈迎春這個孫女就更不用說了,完全是個被她忽視的存在。

    而林黛玉就不一樣了,那是賈敏的女兒,也是賈母現在心裡面最親近的人,更何況,林黛玉是個孝順的,連帶著賈母覺得,自己現在在這個府上也越來越重要的。其實這絕對是個錯覺,不管是張氏還是賈璉那邊都對她沒什麼好感,不過是面子上的情分,至於林黛玉,雖然表現了對賈母的孝順,可是心裡面還是很不喜歡賈母屋子裡面這些個紅艷艷的感覺的。

    這樣的日子過得才滿足,賈母心裡面已經開始盤算著,能不能有什麼機會對著賈璉示好,她之前用的手段都很是簡單,心疼賈政,便給他一些個私房,更將自個兒身邊調教好的丫鬟送到他的身邊。

    只是現在面對這賈璉,私房什麼的,賈母還是有點兒捨不得的,她現在沒了什麼權力撈錢,這些個私房就是她的全部了,若是真的往外送,說不得哪天就沒有了。那麼,她也就只能給賈璉伺候的人了。

    賈母掐著指頭一算,許慧已經和賈璉成親一年有餘,卻不曾有身孕,實在不是個讓人開心的事情,她心裡面盤算著,還是要讓賈璉有個孩子才是好的。子嗣,才是能夠幫助賈璉坐穩爵位的東西,若是賈璉一直都沒有子嗣,可不是個好事。

    有了這樣的想法,她的眼睛就不自覺地開始朝著那些個丫鬟們的身上打量著,而她身邊的丫鬟從來都是按照她的喜好,選擇那些個漂亮嬌俏各有韻味的,不論怎麼看,都覺得很是滿意。她開始考慮盤算著,到底是哪個選出來給賈璉才是最好的。

    她現在的想法有了一些改變,原本考慮著的都是敗壞了賈璉的名聲,給他的自然不是什麼乖巧可人的女孩兒,現在她心裡面是想著‘討好’賈璉,那些個妖妖嬈嬈的自然是不成的,得是調教的極好的那種才合適,不但是要顏色好,性子也得是很好的。

    她身邊的人不少,仔細一選,還真的就有那麼個合適的。琥珀是在她的身邊長大的,年級上也算是極為合適的,最重要的是,心裡面那是貼近著她的,若是去了賈璉的身邊,還能夠幫自己說上那麼幾句話。

    只是她心裡面還是有幾分遲疑的,畢竟,這樣的丫鬟送了過去,明擺著就是給賈璉做通房的,怕是許慧會很是不高興,想要讓孫子高興是不錯的,可是若是人還沒討得孫子的歡心,就被孫媳婦給收拾了,她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賈母的心思,她身邊的丫鬟們也不笨,她表現的又有些個明顯,有誰會不知道呢?其中一個極為聰慧的心裡面已經有了自個兒的想法了。

    這個丫鬟喚作珍珠,是採買進府的,並非家生子,當初也是賈母看中了,便留在了她的身邊的,女紅什麼的雖然都還不錯,可是並不是最出挑的,只一點,她是個機會察言觀色的女孩兒,雖然年紀小,但是心思,絕對算得上是足夠深沈了。

    賈璉是對賈母這邊的丫鬟們沒什麼關心,若是他真的花心思瞭解一下,就知道這個小丫鬟,就是紅樓夢裡面的大名人,賈寶玉身邊第一等的賢惠人花襲人了。

    不過由於年紀小,花珍珠目前只是個二等的小丫鬟,只是看賈母對她的喜愛上,生成一等丫鬟,也不過是時間上的問題罷了,等到她長大了,現在那些伺候的丫鬟們也都該嫁人了,她哪裡還不會更進一步呢?只是這種更進一步並不是她能夠滿足的,她的心更大,想要的東西也更多。

    賈母動了心思,她又討得賈母的喜歡,自然是很快就感覺出來了,只是,她面上並不露出些什麼來,還是一副懵懂乖巧可人的模樣,心裡面卻盤算著,怎麼樣將那個人換成她自個兒才是最好的。

    琥珀也到了年紀了,賈母的思量她不是不知道,心裡面既有期待,也有些許遲疑,若是得了寵自然是好的,可是若是得不了的呢?她還是有點兒瞭解當初王夫人是如何處理賈政的丫鬟同房的,那可是要命的事情。

    二奶奶雖然凡事都是一副笑模樣,可是那可是太太親自選中的,又這般得二爺的疼愛,絕對不會是個只有一張笑臉的賢惠妻子,更何況,她或許對二爺賢惠,對太太賢惠,對老太太也有幾分面子,但是對著她這種丫頭會是個什麼樣的臉,她可不敢猜測。

    花珍珠那邊看到了她的躊躇,仔細一想,很快就猜到了是什麼緣故,她的年紀不大,心眼兒可是足夠多的,心裡面諷刺著琥珀又想要當鳳凰還沒膽子,面上卻是絲毫不露的。

    找到沒人的時候,她還笑眯眯地對琥珀說一聲恭喜,「琥珀姐姐可是有大造化的,日後可不要忘了妹妹才好。」

    「你就瞎說吧,我能有什麼造化呀!」琥珀立刻睨了她一眼,算作是警告她不要隨便亂說話。

    只是花珍珠如何會不抓緊機會,她笑嘻嘻地表示,「這周圍可是沒什麼人的,姐姐莫不是還不知曉,我都已經聽了老太太的意思了,要將姐姐許給璉二爺呢?這難道不是天大的造化嗎?」

    琥珀聽了她的話心裡面也是撲騰撲騰直跳,嘴上卻還犟道,「沒這回事兒,你可不要亂說,若是二奶奶知道了,仔細她撕了你的嘴。」

    花珍珠心裡面冷笑道,她若是真的知道了,不會撕了我的嘴,直接撕了你這個人才是真的,可是面上卻一副自己說錯了話的驚恐模樣,「姐姐可莫要嚇我,我這也是剛剛聽了消息,想要和姐姐說說讓姐姐高興高興呢!」

    琥珀看著她被嚇壞了,又體貼道,「成了,就沒有這樣的事情,你還是不要隨便說了,老太太聽著不會高興的。咱們這些個丫頭,只要好好伺候好主子就好了,哪裡有那麼多的心思猜測主子的心思呢?」

    「難不成姐姐不願意嗎?」花珍珠故意問道,還承諾道,「姐姐只和我說說,我可是誰都不會告訴的,難不成姐姐還不相信我嗎?」

    琥珀看她那麼一副單純的模樣,又想著她平日里也不是個愛嚼舌根子的,便開口道,「瞧你這話說得,年紀不大,心思倒還挺多的,我如何會不相信你,只是心裡面有些個忐忑罷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呢?」她又做出一副迷茫的樣子來,「姐姐是不喜歡二爺嗎?」

    琥珀聽她這般說了,立刻想起了賈璉的模樣,那雙漂亮的桃花眼掃過人的時候,便是不曾帶著什麼情誼,都有幾分勾魂的樣子,更不用說賈璉對女子都是極好的。當然了,這個女子還是有一定限制性的,主要是對和他有一定血緣關係,又沒做什麼讓他不高興事情的人,賈母不算是其中一個,這些個丫鬟們,也就更不要想了。只可惜,她們現在還在思春的年紀,並看不透這一些。

    「自然不是的。」琥珀羞紅了臉說道,「只是,還有二奶奶呢?更何況,二爺自個兒也不一定願意的,成了,咱們還是不要多說了。」

    她們在這邊說的歡快,那邊總還是有人聽到了的,這聽到的人不是張氏的人,花珍珠從沒想過要讓張氏身邊的人聽到這些,張氏作為母親,不一定會對兒子身邊伺候的人有什麼不滿,更不用說,許慧一年多沒懷身孕也是事實擺在那裡的,她心裡面還猜測著,說不得張氏那邊也已經在考慮著安排人去伺候賈璉了。

    誰是最不想要有丫鬟到賈璉的身邊的,自然就是許慧了,而且她入府時間短,年紀也在那兒擺著,心思不一定能有多麼細密,說不得一聽到這樣的消息,就被怒火衝昏了頭腦,做出什麼不該做的事情來了。

    至於做出的事情到底會讓琥珀有什麼樣的結果,她是一點兒都不關心的。花珍珠心裡面是想要許慧的事情做得越過分越好的,只有那樣,才能夠讓府裡面的人都知道,賈母不管怎麼樣都是老太君,被這般落了面子絕對是不能忍的,還有張氏和賈璉,說不得都會覺得許慧是個不賢惠的,而那個時候,賈母若是還想要安排其他的人到賈璉的身邊,也就不是那麼扎眼了。

    她的年紀又小,更是不會讓人覺得有這方面的想法,可是只要她過去了,背後有老太太支撐著,她也相信只要她肯用心,賈璉那邊不一定對她一點兒心思都不動。

    當然了,如何能讓老太太答應將她安排到賈璉的身邊也是個問題,一想起這個來,她就忍不住羨慕另一個做針線的丫頭,與她年紀差不多,名叫晴雯的,若是她有那樣的好手藝,被安排到賈璉的身邊,可就更有理由了。

    計劃什麼,總是很完美的,只是在實行的過程中,容易出現這樣或者是那樣的各種問題,比如說,許慧並不是她所想的那麼簡單的,人家天生對於對付丫鬟沒什麼興趣,做為一個聰明女人,許慧選擇對付男人,也就是賈璉。

    作者有話要說:我歸來了,妹紙們的假期都過得腫麼樣呀?

    我討厭襲人,於是乎,她只能過得不怎麼美好了~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27 03:19

第103章 夫妻情深

    許慧的手段並不算多麼高明,只是她把握住了男人的心理,她好好地照顧著賈璉,讓他無後顧之憂,卻又會讓賈璉經常想起來,正因為有了她這樣一個妻子,才能夠讓他每日的生活如此安穩又舒適。

    而賈璉這一天回家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個頗有幾分心傷的妻子,他自然是要開口問上一句,「這是怎麼了?」

    許慧微微搖頭,並不多說,只說著,「沒什麼,我整日在家裡,哪裡能有什麼事情呢?」

    女人總是說反話的,如果她說沒什麼事情的時候你相信了,認為她真的沒什麼事情,那麼你絕對會死的很淒慘。這是賈璉在現代的時候得出的經驗,很明顯,這一條古今通用,他自然更是要問了,「你這般看著可不是沒什麼事情的樣子,咱們是夫妻,夫妻一體,有什麼事情還不能和我說嗎?」

    許慧遲疑了一番,開口輕聲道,表示自己想要個孩子了,她說的比較隱晦,只是賈璉卻也不是傻子,不會讓她對牛彈琴,她一開口,賈璉這邊便明白了。

    知曉了媳婦是為了什麼擔心,他作為一個男人,還自認為是體貼妻子的好男人,賈璉自然是要開口安慰,「咱們還年輕了,沒必要為了這樣的事情著急。」

    許慧聽了他寬慰的話語,心裡面頗覺得舒適,微笑著點頭道,「我知道的,我信你。」

    信任這個詞對於很多人來說都是很有感觸的,特別是對男人,而在夫妻之間,其中的重要性就更是不用再說了,賈璉得了媳婦這麼一句話,心裡面美滋滋地摟著媳婦休息去了。

    只是在許慧面前掀過,並不代表他就把這件事情忘記了,許慧不可能是隨隨便便有了這樣的擔心,賈璉自然要打聽一下到底是因為何種原因,他原先還以為是張氏想要抱孫子了,只沒想到他得到的結果卻是有人不想要繼續過舒服的日子了。

    「二爺,就是這麼一回事……」綠綺現在也算是這房裡面的大丫鬟了,賈璉對她沒什麼想法,許慧也是個大度的,讓她繼續管著賈璉身邊的一些個事情,和曾經的日子雖然是有幾分差別的,可是綠綺的心裡面卻還是滿足的,賈璉用她的時候,也是用心辦事。

    賈璉聽著綠綺的話,是越聽眉頭皺的越深,他這才成親了多久,就有那些個人想要給他添堵了。

    好吧,賈母實在是沒想過要給他添堵的,她想的是要借著這個機會和賈璉搞好關係,只是現在看起來,效果完全是朝著反方向前進了,她如果知道了,恐怕會後悔死。

    還好,現在賈母還什麼都不知道,心裡面也是在琢磨,並沒有真的做些什麼,那都是賈母身邊的丫鬟,賈璉也不好多做些什麼,免得更是說不清了。在賈母還不知道的時候,她身邊的丫鬟們已經給她把仇恨值拉得滿滿的了。

    「你是說,那兩個多嘴的丫鬟,一個叫琥珀,一個叫珍珠?」賈璉忍不住覺得有幾分熟悉,「那個叫珍珠的丫鬟是個什麼身份呢?」綠綺想要查到什麼絕對算不上困難的,更不用說這些還是許慧希望賈璉知道,擺出來讓她查到的。

    綠綺想了一下,回答道,「那個丫鬟並不是府上的家生子兒,而是從外面採買了的,老太太看著她生的不錯,性子也好,便留在了身邊,現在年紀不大,但已經是個二等丫鬟了,聽說,她好像是姓花。」

    「花珍珠……」賈璉這一下子什麼都明白了,這可不是賈寶玉身邊的第一賢惠人花襲人呢嘛,和賈寶玉早早的勾搭在了一起,管著賈寶玉的東西,也不知道被她送到了家裡面去多少,不管怎麼看,都不是個好的。

    綠綺不明白為什麼賈璉好像對花珍珠更關心,不管她怎麼看,都覺得那個琥珀才是個會惹麻煩的心大的。這麼想起來,她忍不住心愛,還好自個兒早就沒了那些個亂七八糟的心思,只一心想著好好伺候二爺二奶奶,等到過些日子便放出去嫁人,二爺說起花珍珠的時候的表情,著實是不善,若是當初她的心思沒有擺正,現在早就不知道在什麼地方了,說不准,墳頭上的草都已經長得老高了。

    花襲人現在沒了賈寶玉,也就成了沒有爪子的貓,就算是想要折騰出些什麼事情來,要想要收拾她,也容易的緊,不足畏懼,賈璉這般思索著,已經想到了要如何收拾她了。

    只是現在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並不是收拾這些丫頭,而是讓許慧明白,不管怎麼樣,他們兩個人的感情是不會變的。若是說愛情,賈璉不覺得自己對許慧能有多少,畢竟是兩個在成親之前都不曾見過的人,一見鍾情什麼的,是有的,只是卻沒發生在賈璉身上。

    很多時候,他都活得著實是理性了一些,情愛之類的事情,與他好像有點兒絕緣。只是他與許慧已經成了夫妻,許慧在各方面也都讓他覺得很滿意,一點兒想要換一個的想法都沒有,更不用說,他的心裡面,男人都是要有責任感的,動不動就因為那些個亂七八糟的理由做出不該做的事情的人,就是一點兒責任感都沒有的那種,不值得信任不說,更讓為人所不恥。

    賈璉既然心裡面是有這樣的想法的,自然是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了,只是許慧的心裡會怎麼想,他能夠摸清楚幾分,卻不可能摸得完全透徹,那麼,為了避免發生一些個不該發生的麻煩事情,比如這種事情,不出現第二次,他需要做的就是要和許慧溝通,讓她完全明白自己的想法。

    兩個人的感情都是相處來的,如果不交流不溝通,就算是再強烈的愛意,也不知道會變化成什麼東西,而賈璉絲毫不希望自己後院起火,出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

    許慧沒想到賈璉這麼快就主動與她說起了這件事情,「咱們府上的老太太,別的事情不關心,總是喜歡折騰這些個亂七八糟的,你莫要在意。」

    許慧的心裡面對於賈母身邊的丫鬟是沒什麼擔心的,畢竟賈璉是個什麼性子,現在和賈母相處到了什麼樣的程度她都是很清楚的,賈母就算是好心,賈璉也很難不用有色眼鏡看著賈母送到他身邊的人。

    對於這一次的事情,她是沒什麼懼怕的,只是這一次的事情卻給她敲響了警鐘,男人難免會有些個想法,荒唐如賈赦就不必說了,那些個通房侍妾的林林總總,便是如她的父親和哥哥,看上去都是正人君子,房裡也有幾個伺候的人在。

    賈璉的身邊沒人,她心裡面自然覺得是賈璉給她臉面,給他們家面子,可是在她進門之前無人伺候,她進門這一年也沒個通房侍妾的,卻不代表日後都不會有。她是一開始把事情想的太好了,忘記了現實情況,而賈母的所作所為就是讓她突然清醒過來了,賈璉身邊有伺候的人,她的心裡面不舒服,可是她也不可能止了賈璉找人伺候的心思,那麼就必須要提高自個兒的地位,便是有了伺候的人,也不能是那些個心大的。

    只可惜這一次她想錯了,賈璉根本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找個通房丫鬟什麼的,他不知道別的男人的想法是什麼,但是在他的心裡面,女人太多了永遠意味著麻煩,更何況,一男一女才能夠平等對稱,如果是一個男的,配上那麼些個女的,他很擔心自己的身體健康,若是早衰什麼的,就不太美好了。

    更何況,後院那些個陰私,他也是知道一些的,雖然知道的非常少,不過他也不希望自個兒家宅不寧,要是最後因為自個兒院子裡面的事情被連累了,那才是真的要哭才是。

    「老太太那邊的事情,我都已經知道了,你莫要放在心上。」賈璉輕聲安慰者許慧,「你是我的妻子,我既然在娶了你之前沒有那些伺候的人,之後便也沒那個心思找那些個鶯鶯燕燕的。」

    「娘親管家之後,咱們府上的人都是懂規矩的,也就是老太太那邊的丫鬟們心大。」賈璉對於不想要當正房,只一心想著當小三小四小五的女人是略有幾分鄙夷的,「你不用想那麼多,咱們兩個才是一家的人,其他的人,沒那個本事插進來。」

    許慧沒想到會聽到賈璉這樣的承諾,一年的相處也讓她有幾分瞭解賈璉了,他絕對不是個隨便承諾的人,那麼這樣的話,她就是完全可以相信的,「我明白了,我們是夫妻,是一體的,是一家人。」

    賈璉心裡面了了一樁心事,「可不是,你記得,我也記著呢,咱們一起記著!」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去方特玩了,現在應該在回家的路上,這是存稿君,麼麼噠~

第104章 七品編修

    「過些時日也到了翰林院散館的日子了,只是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許學士看著自個兒的女婿,是不管怎麼看,都覺得很滿意,只是有些事情,還是要問上一句的。

    賈璉心裡面也想著這件事情,「小婿的心裡面的想法倒是簡單的緊,能夠留館自然是最好的。」他能這麼說,也是有自個兒的想法的,雖然說在翰林院做個編修、修撰的官職也算不得高,只是位份上卻絕對算得上重要,不然,皇帝也不會將每年的一甲安排到翰林院鍍金了。

    許學士的心裡面,也是覺得能夠留館在翰林任職才是最好的,只是他與許誠說起此事的時候,許誠卻表示了拒絕,「兒子已經在翰林院耽擱了三年了,雖然說能夠留在翰林院為官是極為體面的事情,只是那裡的官職畢竟管不得實事,也難以做出些許成績來,兒子還是想著要進六部,便是只做個主事,也是實實在在的做事不是。」

    許誠的想法,雖然有些些不沈穩,但是許學士也說不出他的選擇是不對的,畢竟能夠在翰林院做庶吉士,也算是不錯的了,那麼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他自然想要問一問自己女婿的想法。而賈璉這一席話,卻讓許學士覺得極為滿意,「便是如此才好,可惜誠兒的心思不夠透徹,看得沒有你明白。」

    賈璉也知道許誠的想法,一本正經的走這條路並不是很容易的,比如說他的大舅舅,高中狀元,入翰林做了修撰,一直都在與書本打交道,官職從來都是清流中的清流,名聲是極為好的,可是到了現在,也不過是都察院左都御史。而二舅舅當初讀書實在是不能和大舅舅相提並論的,中了進士之後便做了個主事,之後更是謀求外放,現在卻已經成了從二品的福建巡撫了,與大舅舅相比,實在是前途更好,為家族帶來的效益就更不用說了。

    賈璉對這些官制也是從小就開始記憶的,而且他對此非常有興趣,誰會對自己日後要依靠的生存必須事宜記得不清楚呢?

    作為一個喜歡規劃的人,他早就已經把自己未來的生活給計劃的極為有條理了,雖然在過程之中或許會出現稍微的偏離,不過那也是無法避免的,比如說他最開始想著的是要科考進一甲,然後直接入翰林院,只可惜只是個二甲傳臚,只能以庶吉士的身份入翰林院,一晃三年過去,索性這三年並不是一事無成的,皇帝那邊,說不定對他還是有一點兒印象的,再加上家裡面的親朋稍微活動一番,留館什麼的應該不是問題。

    賈璉覺得能夠留館是件好事,在順利成為翰林院編修的時候樂呵呵地邀請馮紫英和衛若蘭這兩個關係最親密的好基友吃飯,卻被馮紫英給不客氣地打擊了,「瞧你樂呵的,不過是個七品小官罷了,在京城裡面比你官大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賈璉本來想要反駁,只是看著兩個好基友的臉,又沈默了下來,他是七品官不錯,看上去前途大大的有也不錯,可是這兩個人已經一個是正五品的三等侍衛,一個是正六品的營千總了,算起來,比起自己實在是高級不少。

    衛若蘭好心一些,主動安慰道,「璉兒這就是一心讀書,若是他做了武官,說不得咱們都是比不得他的。」

    馮紫英對於賈璉的本事還是比較贊同的,「這話說的是沒錯,也正因如此我才為他覺得不值得,明明有大好的前途,偏偏自個兒去讀書什麼書,結果呢,科舉也考中了,翰林院也呆了,就是這品級,半天上不去。璉兒若是當初從武,現在可是……」

    「行了吧,你就。」賈璉拿筷子敲了他一下,「你在說什麼胡話呢?莫不是喝多了,這條路可是我自個兒選的,別看我現在不如你們兩個,等到日後,還不知道誰更好呢?」

    馮紫英和衛若蘭一想到自己的前途,也覺得賈璉的話或許是不錯,若是有戰爭,他們兩個的前途自然是沒話說的,可是現在可是大大的國泰民安,頂多就有個小股流民土匪的,根本就輪不到他們,若是不能夠上場殺敵,就算是再大的官職也不過是個空名頭罷了。

    這般想著,馮紫英已經點頭道,「是璉兒你想的清楚,這樣的時日,做武官確實是無甚前途的,若蘭在御前還算好的,我在軍營里,可真是明白極了,當兵的若是沒有仗打,那就什麼都不是。」他是想到了自己的父親馮唐將軍了,雖然是個將軍,可是管著的也不過是訓練兵丁的事情罷了。

    更不用說聖上這些時日對武將世家的勳貴之家的所作所為,武將的前途,可見一斑。

    「成了吧,」衛若蘭立刻瞪了他一眼,「幾杯酒下去,你可真的是什麼都敢說了,沒有仗打算什麼,先把自個兒的本事練好了,等到有仗打的時候也能夠有所斬獲,要是平時碌碌無為的,就算是有仗打,也不過就是跟著去送命而已。」

    馮紫英只是笑了笑,沒有再多說些什麼。

    賈璉倒是笑道,「我倒是覺得,紫英你在神機營,很是有些個意思呢!」

    馮紫英一聽立時問道,「哦,這話是怎麼說的?」

    「神機營可是個好地方呢,那裡的那些個軍火武器什麼的,」賈璉好奇地說道,他是真心好奇到底現在的武器發展到什麼樣程度了的,關於國外的火器,他也只能艱難的從書本上找到一些個只言片語,現在和現代不同,武器的資料完全不是買本雜誌就能看到的,「我倒是從洋人的手裡面得到了幾把火槍,看上去威力確實不錯,要是有了這樣的東西在軍隊裡,這殺傷力可是不用說的。」

    馮紫英在神機營,對於火器算得上是瞭解,聽到賈璉這麼期待,很是不好意思打擊好朋友的積極性,只可惜,現實就是那麼的殘酷,「璉兒,這個吧,不是我說,只是神機營裡面那些個槍炮什麼的,確實還是不能和洋人的比。」

    「曾經咱們的火器也是不少的,質量上也是上乘,」馮紫英說起從自己父親馮唐那裡聽到的話,「只可惜這麼些日子沒有戰爭了,好些東西放在庫裡面都生鏽了。」

    賈璉聽到他的話忍不住皺眉,怎麼感覺他已經能夠看到八國聯軍侵華的慘狀了,「這是怎麼說的,便是沒了戰爭,這些個東西也不至於就被放棄了吧?」

    馮紫英搖了搖頭,卻不願意再多說了,只笑著舉著酒杯道,「來,來,咱們喝酒,喝酒吧。」

    賈璉心裡明白自己不該再問下去,微微一笑,接著馮紫英的話說道,「嗯,喝酒吧。不過我這裡還有幾把不錯的火槍,若是你們感興趣,倒是也可以送給你們。」

    馮紫英自然是極為感興趣的,只要是男人,就沒有對武器沒有興趣的,「好呀,好兄弟,還是你知道想著我們。」

    衛若蘭也跟著說道,「既然這樣的話,那麼我們也就不客氣了。」

    賈璉淺笑道,「你們跟我還有什麼好客氣的呢?只是我倒是對神機營里的火槍也有幾分興趣,若是有機會,紫英別忘了讓我瞧上一眼就好了。」

    「那不是什麼問題。」馮紫英大手一揮,「別的事情做不到,拿幾把槍出來還是沒問題的,誰讓你是我兄弟呢?都和我開口了,我還能不滿足你?」

    「好兄弟!」賈璉笑著給他倒了一杯酒,只是心裡面,還是忍不住產生了一些個想法。

    作為一個從小上歷史課的現代人,就算不是什麼憤青,也很難不對中國的近代史產生無盡的怨念,雖然他現在呆的時代是紅樓夢裡面的時代,並不一定會發生日後的那些個情況,更何況現在距離會發生那樣的情況的日子委實也還有不短的距離,但是他就是忍不住心裡面有這樣的擔心,有一種想要改變的想法。

    不過宣傳什麼三權分立、人民主權思想之類的事情賈璉完全沒有,大思想家會有什麼樣的結果他並不是都瞭解,但是從他瞭解到的這些來看,那可不算是什麼好結果,他沒有步後塵的想法。

    可是什麼都不做,也是不讓人愉快的,英國有君主立憲,美國有三權分立,法國有人民主權,不過他都覺得沒有德國凶殘,雖然德國的所作所為不是讓人很滿意,其導致了各種各樣的悲劇,國家發展的也不是那麼順利,可是比中國被動挨打什麼的,實在是好上太多了……

    只可惜,這些個事請,現在還只能在腦袋裡面想一想,他現在不管怎麼說都太弱小了,除非是想成名想瘋了,否則這會兒絕對不是什麼好時機。

    作者有話要說:德國其實很凶殘的,我瞭解的也只是歷史課本里的那一點,很不全面,不要太鄙視我~我會好好去學習一下滴~

第105章 西方作品

    從庶吉士變成編修,賈璉非常確定自己不單單是身份提高這麼簡單的,在很多事情上都有了很不錯的變化,至少現在他能夠更隨意地做一些自己感興趣的事情了,比如說,和他的夢想更貼近的事情,作為翰林院編修,他可以在一些課堂上比較婉轉的提起一些西方的事情,雖然還需要有幾分隱晦,但是卻不妨礙潛移默化,潤物細無聲什麼的,也是很能有一些成就的。

    「賈璉,你這些日子都捧著這些個西洋書籍做什麼呢?」徐正道抱著懷裡的書跑了過來,他也在學習西洋文,只不過現在還是剛入門的水平,偶爾還會和賈璉請教一下,只可惜賈璉自個兒也就是個半瓶子水晃蕩,每天都要抱著詞典不說,偶爾還得找傳教士請教一下。當然了,作為一個有良心的人,他主動將那個傳教士介紹給徐正道做老師,還沒忘了提醒他,「那些個洋人是有一些了不得的地方,只是他們那些個信仰之類的,著實是沒什麼意思,還是不要花心思去關注的好。」

    徐正道作為一個充滿了好奇心的青年,就如同海綿一般,對於任何新鮮的知識都想要瞭解,自然是忍不住與賈璉打探一下,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賈璉作為一個尊重他人宗教信仰自由,個人完全沒什麼信仰的人,不好對那些多議論什麼,只能隨便說上幾句把徐正道給應付過去再說,還好徐正道當初只是個入門級的人物,又考慮到賈璉瞭解的恐怕也不全面,並不曾多問。

    現在他又來問起這些個事請,賈璉便忍不住想要說一說自己的想法,「我心裡想著,這些個西洋書籍,還是有一些用處的,只可惜大家看不懂,咱們為什麼不把它們翻譯了呢?」

    對於徐正道這樣一個天生的讀書人,一個最適合做學問的人來說,這實在是個極為有意思的事情,「你這話說得不錯,只恨我現在的洋文還學得不夠好。」

    賈璉笑嘻嘻地說道,「這有什麼著急的呢?還是緩緩的來比較好,這種事情都是急不得的,只要有心,總有一天能夠做好的。」

    徐正道聽他這麼個說法,倒是有自信了不少,「確實,你說的沒錯,只要我們不忘了這件事情,持之以恆,總有能做好的一天。」

    讓徐正道有了這麼一個想法,賈璉的心裡面是美滋滋的,畢竟徐正道是個典型的書呆子,除了他之外,主要也是和那些個書呆子們交好的,而且還很有一定的影響力,書呆子們很多地方都會較真,可是在這種事情上,他們越較真越好。

    只可惜,事情不可能一直都是順理的,賈璉在翰林院的日子過得舒服,回家之後,就必然會遇到讓他覺得不是那麼舒服的事情。

    「二爺,東府的蓉小爺來了。」賈蓉現在不管怎麼說都成了一家之主了,要是再哥兒來哥兒去的被叫著,實在是不太合適,張氏便讓府裡面的人都改了稱呼,只是他畢竟比著賈璉還是低了一輩的,便只稱作小爺。

    賈蓉這些日子做的著實是很好,今年族學裡面竟是出了兩個考中了秀才的學生,或許在很多家族之中都覺得不夠看,可是在賈家,著實也算是了不得的事情了。賈璉現在聽到賈蓉來了,心裡面想著說不得又有什麼好消息,急忙道,「快請他進來吧。」

    賈蓉一進門,賈璉便猜到了事情沒有他想的那麼美好,從他的面色上看,也絕對不是發生了什麼好事。

    「這是怎麼了?」賈璉許久沒曾見到面色如此難看的賈蓉,心裡面頗有幾分奇怪。

    賈蓉一聽賈璉問了,心裡面的不舒服是和倒豆子一般稀裡嘩啦全都倒出來了,「璉二叔,雖然我輩分低,可不管怎麼說,都是一族之長吧,現今竟然……」

    其實,發生的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只是賈蓉覺得心裡面惡心而已。

    賈政那邊,與賈赦一家子分家之後,便自立了庭院,京裡面不少人家都已經不拿著他們當榮國府的人了,賈政的心裡面可是極為不舒服的。這些便也罷了,賈政雖然花費的不少,可是不管怎麼說分家的時候也沒有缺了他們的,更何況賈母再最初實在是補貼了他們不少,王氏的手裡面還是攥著不少銀錢嫁妝的。

    只是到了後來,王氏事發,王家不管對這個妹妹多麼的不滿意,都不可能讓賈政一家子佔了便宜去,她的嫁妝什麼的,自然是好好地看管在王氏的身邊,後又因賈元春出嫁,賈政府里又是一項花費。

    李紈並不是個有大智慧的,她從小便被那些個條條框框束縛著,管家什麼的雖然學了,但是守成有餘,要是讓她生錢,那實在是沒什麼能力了。

    再到後來,賈政娶了新夫人,這個新夫人的手段是不錯的,就是眼界上比較有限了,更總是貼補自個兒家的兄弟們。更有賈政本就是個喜歡與清客清談的,宅子雖然不大,但是還是養了吃閒飯的人的,這一筆花銷就不用說了。

    唯一能算好的便是賈元春不曾進宮,沒那些個太監跑到他們府上要錢,府裡面的日子還是能夠繼續過下去的。

    只是李氏可不是個心善的,雖然家裡面的孩子都到了該讀書的年紀,卻不想要花錢請先生到府上,只是任他們憨玩。她到現在都還沒有個孩子,心裡面覺得極為不對勁,也正因如此,更看重錢財,一星半點兒都捨不得漏出去。

    賈政那邊也是偶爾聽同僚提起來,才想起來孩子們也該讀書了,回家與李氏說起這件事情。李氏如何能捨得銀子,稍微一動腦子,便想起了賈家身為大族,是有族學的事情,「老爺,我倒是覺得,咱們府里的族學聽說是極為不錯的,何不送家裡的孩子去那裡讀書呢?我可是聽說,今年有兩個孩子都中了秀才的。」

    賈政對於族學並不像是賈赦那般,難以忍受全是厭惡,他當初在賈代儒的身邊可是聽盡了誇贊之語,現在雖然不知道族學改變了,可是聽李氏提起來,也覺得極為不錯的,畢竟賈珠也是在族學讀書的,若不是身體不好,說不得早就考中進士了。

    「來的第一日,便與我說教一頓便罷了,」賈蓉忍不住說道,連對賈政的稱呼都沒有了,「那個寶二叔,真是不知道是怎麼想的,竟然還有這般頑劣的人,嘴上說一些個不著調的話便罷了,還喜歡拿出長輩的樣子來。」

    「還有那位環三叔,」賈蓉提起來就覺得煩躁,「真不知道他是哪裡來的自信,竟然覺得自個兒的身份有什麼了不得的嗎?」

    賈璉聽到賈蓉這般形容賈環,頗為奇怪,他不是應該是個畏畏縮縮的模樣才對,怎麼聽賈蓉說起來的感覺,好像很是了不得的主子一般。

    因王氏事了,元春遠嫁,考慮到賈政一家子也很難鬧出什麼大的幺蛾子,賈璉便也不曾關心過賈政府上,自然不會知道趙姨娘如今是怎麼樣的一個風光人物,李氏雖然是二房,可是畢竟沒有王氏的娘家和嫁妝,又不曾生下孩子,最開始還是壓制了趙姨娘一段時間的,可是時間久了,趙姨娘也不是個吃素的,身邊更有個聰慧的女兒,很是讓李氏難受了一番。

    現在兩個人鎮日地打擂台,雖然李氏還是略勝一籌,但趙姨娘那邊也著實是不弱,賈環的日子自然是要好過上許多,也被趙姨娘給寵成了一個小霸王的模樣。

    「成了,和他們計較什麼,」賈璉還想要與賈蓉說一說在族學之中讓子弟學習一些西洋文字還有那些個數學科技之類的事情,實在是不想要為了這件事情浪費感情,「若是你真的不滿意,便在學業上難為難為他們,讓他們知難而退不就好了,反正二叔家裡也不至於拿不出銀錢來給他們請先生。」

    賈蓉一聽,覺得極好,族學之中本就安排了考試,也會張貼考試的成績,對表現的好的學生,也是有所獎勵的,這個月的考試本來是定在月末的,稍微提前一些,讓他們好好丟臉一番,也不是什麼難事兒,誰讓他是管事兒的人呢!

    賈璉這邊已經和賈蓉說起了自己的想法,賈蓉一聽就忍不住拒絕,「二叔說的那些,確實是有用,可是畢竟大家還是想著要科舉取士,那些個東西在科考之中的用處,著實不大,更何況,這先生要去哪裡請呢?」

    賈璉很是想要表示,那些東西重要著呢,要不然康熙讓自個兒兒子都學習呀,只是先生確實是個大問題,「族中子弟並不是全都能夠科舉取士,很大一部分人的能力有限,識幾個字是沒問題,可是要考中進士,卻著實有幾分困難了。若是咱們這般行事,日後他們也好有一門技藝不是?」

    賈蓉對此還是比較贊同的,可是沒有人教,學生就算是想要學也沒什麼用,賈璉對於先生的問題也比較頭疼,只能表示,「算了,這件事情先放上一放,我再考慮考慮吧。」如果是讓傳教士來講課,他很是擔心自己家的孩子們都成了信!教的,那可就是大麻煩了,說不得還會鬧出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來呢,事情,還是要謀定而後動。

    作者有話要說:偶爾也要讓賈寶玉亂入一下~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27 03:19

第106章 士農工商

    徐正道的性子一本正經,他若是真心想要做些什麼,絕對是全心全意,而賈璉的那些個小動作,他自個兒雖然覺得不是特別明顯,可是在有些人看起來,就很是明顯了。

    「張仁,我記得翰林院的庶吉士們學習的,應該是經倫之學吧?」皇帝一開口,在他身邊伺候的人自然是忍不住心驚膽戰。

    張仁也算是做了不短時間的翰林院掌院學士了,雖然現今離了翰林院,入了內閣,陪伴帝王身側,卻在一些個問題上更需要直接應對。

    張仁絕對是個老狐狸,腦袋不用轉,都能夠應答如流,「回聖上的話,確實如此。」

    皇帝點了點頭,「那麼,你倒是告訴我一下,為什麼會有人說翰林院現今不做正事,只肯研究那些個歪門邪道呢?」話音剛落,一個折子就扔到了張仁的面前。

    這已經算是准許他看了,張仁小心翼翼地翻閱了一下,一目十行,瞭解了具體情況,這一看就是有人故意針對,賈璉那麼個小官,肯定不是有人專門針對他的,那麼被針對的對象,不外乎就是張家、許家或者是賈府了。

    「回聖上的話,臣著實未曾聽聞此事,只是翰林院本就不單單是學生讀書之所,」張仁緩聲回答道,專門管學習的,那是國子監還有太學,翰林院可是培養官員的地方,不可能天天只聽那些個事請,不然傻了怎麼辦,「瞭解西學,也不算是……」

    「成了,」皇帝如何不知道張仁是個怎麼樣的老狐狸,自個兒是什麼心思,他不算是摸得完全透徹,怕是也能夠猜得出七分,自己現在專門留了他在身邊才發作這件事情,那個老狐狸會覺得有威脅才怪,「讓賈璉來回話吧。」

    賈璉今天是做了一天的正事,教習什麼的實在不是個容易的事情,他還想要當一個慈祥的老師,學生要是有什麼問題,當然是要解答一下了,可是還真有那種讓他回答不上來的問題,怎麼辦,學習吧!

    這會子又被皇帝傳召,他心裡面千琢磨、萬考慮,只想著恐怕是自己的所作所為暴露了,不過看著這個情況,應該不算是太嚴重,花銀子打點一下太監問點兒什麼的事情他是只會做一半的,打點什麼的是必須的,可是問點兒什麼,那可不是能夠隨便問的,但是旁敲側擊之類的事情,他也不會少乾。

    「賈編修莫要擔心,張大學士在聖上跟前呢!」太監們其實也沒那麼多壞心眼兒,知道的一些個無傷大雅的事情,人家收了錢,也不至於讓你的銀子打水漂,還是能夠聽個響的。

    賈璉這一下子放心了不少,外祖父都在了,他還有什麼好不放心的呢?就算是天塌下來,還有官大的那一個頂著呢。

    只是進了門之後,裡面二位的面色不是特別的好,皇帝正一臉嚴肅,他的外祖父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他是不知道,這原本還是跪著的,就是皇帝看著年紀大了,又讓他站起來的。

    拜見過皇帝,表示了自己入江水一般滔滔不絕的敬仰之後,賈璉安靜等待上面發話,皇帝也確實張開了嘴巴,「賈璉,有人說你不做正事,整日只想著那些個亂七八糟的事情,敗壞翰林院的風氣,可是真的?」

    賈璉迷茫了,他做什麼敗壞風氣的事情了,他可是個根正苗紅的好青年,每天認真工作的好不好,為了認真工作還半工半讀有木有!

    不過他很清楚,這肯定是有人想要針對他,甚至是他背後的人了,賈璉也不是個吃素的,立刻表示這是絕對沒有的事情,自己每天認真工作,朝五晚九,從來不遲到早退,每天上班也不走神,認真完成每日工作,超額完成規定的任務……

    皇帝聽著賈璉的話,頗有幾分懷疑自己面前這個人是個話嘮,很是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可是朕可是聽說,你領著翰林院的人學習西洋文,還想要翻譯西洋書籍?」

    賈璉一聽,這一下子可不能反駁了,乖乖表示道,「回聖上的話,確實如此。」

    「這還不算是不做正事嗎?」皇帝又說道。

    張仁那邊是想要看看自個兒外孫的應對能力的,更何況他雖然最開始還有幾分擔心賈璉在皇帝面前慌張,不知所云,現在聽了一會兒,卻覺得自個兒的外孫還是很能夠保持冷靜的,就是這嘴稍微的碎了那麼一點兒,恐怕有點兒讓人煩躁。

    這當然不是不做正事,這是為了國家富強而努力,如果實在現代政治課上,或者是近現代的學校里,他都能這麼說,總理大人當年也曾說過為中華之崛起而讀書這樣了不得的話不是?

    只可惜,他頗為倒霉,現在還處於封建社會,皇權凶殘的無可救藥,他只能隱晦地表示,自己不是在胡亂做事,而是想要為國盡忠。

    「臣以為,三人行必有我師,西洋那些個小國,自然是不能與我朝相提並論的,」順便捧一捧皇帝是多麼的了不起,咱們的國家是多麼的富強,國土面積多麼大,「他們那些個國家,不過彈丸之地。」怎麼能和咱們比呢,那是完全沒有相比較的可能滴。

    只不過,他們雖然很多地方都不咋地,可是有些個東西還是有點兒意思的,「若論繪畫,咱們寫意風流,可是他們卻能夠描繪出與真人極為相似的畫面,著實是有他們的長處的。」

    「至於玻璃、鐘錶等,最先也是西洋國家造出來的,雖然其中的工藝技巧很低,」繼續吹捧自個兒國家了不得,讓皇帝聽了也覺得心裡面能夠舒坦一點兒,「咱們的匠人不過花費很短的功夫就能夠研究出來,造出更加精妙絕倫的東西來,可是那畢竟也是西洋國家先造出來的。」

    「臣不才,身居翰林,經綸不如眾同僚多已,」賈璉表示了一下自謙,「卻仍想要為朝廷效力,為聖上效力,專研西學,不過是想要取其長處,運用於我朝。」

    他面前的這個皇帝是個實幹家,這樣的皇帝是有個好處的,他更欣賞能夠好好乾活的人,很顯然,現在賈璉將自己塑造成了這樣的一個人,還是能夠討得皇帝的喜歡的。

    皇帝心裡面本來對於那些個西洋文化,也是有些嚮往的,很多東西也都願意瞭解一下,他覺得別的便算了,至少從算學上來講,西洋人確實是做的要比他們好上不少。作為一個明君,他覺得自己是應該看得到別人的長處並且認真學習的,「只是你只看到了那些個奇巧之術,怕是有些許不妥。」

    賈璉乖乖磕頭表示贊同皇帝的話,「聖上說的極是,是臣險隘了。」

    張仁那邊也不能一直裝木頭,還是要幫自己的外孫稍微說上幾句話的,「賈璉年輕,所思所想自然是欠缺周到。」這雖然是在說賈璉不成,卻也是反向映射,他家年輕的外孫都能想到這些事情,那些人不但沒想到,還只知道胡亂折騰,可見是不中用的。

    在皇帝的面前上眼藥之類的,絕對是要讓人完全感覺不出來,只給出一個苗頭,讓皇帝自個兒朝著那個方向想就可以了。

    果不然,皇帝或許還沒想著那些人不中用,已經主動說道,「他這般年紀,能夠想到這些已經是不容易了,可見是個知道輕重的。」

    賈璉叩謝了皇帝,表示自己還是很欠缺,可是日後一定會更努力,更稍微地表示了一下自己的小觀點,「臣想的不夠細緻,原本只是覺得西方奇巧之物甚得我朝富足之家喜愛,不能讓他們賺了咱們的銀子去,現今想一想,還是目光稍微短淺了一些。」

    皇帝一聽,卻感覺到問題了,現在還沒有經濟學家,那些個貿易順差、逆差之類的事情,皇帝也關注不到,更何況現在西方對於他們的絲綢瓷器茶葉等等都著迷的不行,完全還不需要擔心這些個問題,賈璉提起來,只是期待著或許能在皇帝的心裡面種上一棵種子,不用現在有什麼作用,只是萬一哪天有機會了,抓緊時間生根發芽就好了。

    張仁聽到賈璉所說,心裡面也是有些個想法的,其實賈璉心裡面還有其他的事情也想要說出來,不過他今天說的話已經夠多了,一下子全都說完了可不是什麼好事兒,還是循序漸進的好。

    他開始盤算著,是不是應該找個時間把自個兒的那些個發現整理成冊,讓皇帝瞭解一下呢?商業什麼的可是不得不發展的東西,明熹宗每天只知道玩樂,魏忠賢也沒忘了搜刮資本家收稅,保證戰爭開支,可見商業必須發展,不然稅收這個玩意兒著實是不夠呀!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魏忠賢的那點兒看法,大家不要較真哦~不過那也算是事實滴~魏忠賢搜刮資本家收稅的事情~

第107章 忠順王府

    從皇帝那邊告退之後,賈璉的腦袋還是在不停地轉動著,思索著自己剛才有沒有什麼沒有應對好的地方,若是有什麼漏洞,還有沒有機會彌補。正因如此,他也沒來得及發現,有人已經對他心懷不軌了。

    「那是?」說話的人絕對有一張不錯的臉龐,只可惜那雙眼睛破壞了他的風流倜儻,裡面實在是渾濁了一些。

    跟在他身邊的小太監立刻笑眯眯地討好道,「回王爺的話,那是翰林院的賈編修。」

    「賈編修?」對方這麼一重復,小太監如何不知道這是產生興趣了,立刻把自己知道的,聽來的,全都倒豆子一般倒了出來。

    「回王爺的話,這位賈編修出身榮國府,他的祖父就是先前的榮國公賈大人,賈編修好文不好武,中了進士又入了翰林,現今散館了,做了翰林院的編修。」

    這個對賈璉產生好奇心的不是別人,正式皇帝最頭疼的弟弟,甄貴太妃生得寶貝兒子——忠順王。這位王爺論其身份來,絕對不能說是不尊貴,先前一直受太上皇和貴太妃的寵愛,雖然後來太上皇去了,貴太妃的日子看上去已經沒了往日的風光,他的手裡面,還是握著大權柄的。

    皇帝不是不討厭他,只是看在他的勢力上,暫且容忍著他罷了,而這麼一位算得上是權勢滔天的王爺,卻偏偏好個男色,不論是太上皇還是貴太妃當初都為了兒子的這個喜好頭疼不已,卻還是不能改變他的想法。

    便是到了現在,也不曾留下一個孩子,皇帝那邊都因此對他放鬆了警惕,畢竟一個沒有子嗣的王爺,雖然現在囂張了一點兒,可是卻不會留下怎樣的後患,皇帝也想要通過對這個弟弟不太過分,表示自己愛護兄弟手足之情。

    只可惜,這位王爺天生就是個喜歡折騰事情的,就算是皇帝這般容忍他了,他還是會時不時的給人添添堵,更何況他出身甄家,與那些皇帝看不上的勳貴家裡面的親戚實在是聯繫的密切至極,讓皇帝也不得不對他越來越警惕。

    就這樣一個人,偏偏看中了賈璉,而賈璉,現在還什麼都不知道。其實,無知是幸福的,當你知道一件事情的時候,你才能夠感覺得到,無知是多麼讓人覺得幸福的事情。

    至少賈璉在感覺到忠順王對他有些個不對勁兒,卻沒有想到那些事情的時候,心情還是要稍微好一點兒的。

    「二爺,忠順王府給咱們下了帖子,請二爺去看戲吃酒呢!」石健先前也從沒曾接到過忠順王的帖子,頗覺得有幾分奇怪,卻不敢不報給賈璉。

    賈璉一聽,眉頭微皺,「忠順王嗎?」這位王爺的身份和所作所為飛快的在他的腦袋裡面過了一遍,不管怎麼看,都絕對不是個討皇帝喜歡的人,甚至還是有些許個不安分的存在,賈璉不覺得他找到自己會是為了什麼好事。

    他們家原本和甄家也算得上是老親,雖然從賈母不掌事開始淡了許多,但是也不是完全的割袍斷義,畢竟還有著面子上的情分。賈璉心裡面盤算著,這位忠順王找到自己,怕是與他們家的一些個立場是有些關係的,只是,他為何不讓甄家在其中做說和,反而直接宴請了自己的呢?

    人在遇到未知的事情的時候,總是喜歡多想,而賈璉作為一個聰明人,尤其喜歡多想,還越想越覺得自己想的沒錯,心裡面已經開始構划著要如何應對這件事情的。忠順王爺的面子,他是不能不給的,可是若是去忠順王府吃了酒,那麼皇帝知道了會有什麼想法呢?他在心裡面給自己定好的計劃可是當一個保皇黨,若是和忠順王爺勾!搭上了,怕是皇帝那邊,很是會不滿意。

    忠順王爺的所作所為,怕不是那麼簡單的,自己家裡已經表現出了對皇帝的效忠,可是畢竟還是勳貴之家,在皇帝的心裡面有一道坎兒,若是這一次的事情被他鬧出什麼幺蛾子來,皇帝知道了,那道坎兒可就不單單是道坎兒那麼簡單的了,而是會成為溝,越來越寬。他們到了那個時候,怕是被逼無奈之下,也會想著跟著忠順王混了。

    這麼一想,賈璉的心裡面忍不住有些個著急了,怎麼看起來,這絕對是一場鴻門宴呀,可是不去,那麼他就可以直接死了,忠順王對付他這樣的一個小人物,那可是和捏死螞蟻一樣簡單,皇帝那邊怕是根本不會有什麼其他的反應,保他什麼的,開玩笑,他現在算是什麼呢?

    石健看著賈璉的沈思,忍不住小聲問道,「二爺,難不成是有什麼不妥嗎?」

    賈璉搖頭,「你想多了,沒什麼,咱們按時赴宴就好了。」就算是已經知道了是刀山火海,該去的還是要去的,更需要不露聲色的去。

    忠順王是不知道賈璉腦袋轉了那麼多圈的,在他看來,賈璉著實不需要想那麼多的事情,他們賈府,雖然原本在四王八公之中佔了其二,可是現在,早就已經敗落的不勝些什麼的,賈赦只有個將軍的虛職,卻什麼職位都沒有。賈璉雖然有職位,但不過是個小小的七品官,忠順王家門口看門兒的,都還能弄個五六品的呢,他那點兒官,根本就看不在眼裡。忠順王爺的眼睛裡面,看中的賈璉的那張好皮相。

    要說賈府的男人,在長相上來看,都是不差的,頗有幾分風流子弟的模樣,與武將家那些個五大三粗的子弟頗為不同。而賈璉又因為習文,除了那些個風流氣兒之外,還多了幾分溫文儒雅,心裡面還住著一個無恥的斯文敗!類,這樣亂七八糟的氣質交織在一起,著實是有一點兒與眾不同的感覺,更有那天的光線頗為不同,讓忠順王一下子看到了他的美好了。

    賈璉原本是想著,這位王爺的宴席,人是絕對算不得少的,他只需要表現的木訥一點兒,隨便找個機會遁走那是簡單至極的事情,只是他到了地方,才發現不過寥寥幾個人,倒是基本上都是勳貴家的子弟。

    馮紫英和衛若蘭兩個現在一門心思天天向上去了,沒有出現,倒是錦鄉候家的公子韓奇,繕國公家的石光珠,還有先前一起玩兒過的陳也俊都在。賈璉看著這般情況,更有幾分莫不清楚了,只是面上帶著笑,拜見了忠順王,又與大家一一打了招呼。

    忠順王請他吃酒看戲,好像就是真的只是為了這般,大家在一起聊聊天,談論一些個亂七八糟的風流事,看著台上的小戲裊娜的腰肢,便不曾有其他了。

    賈璉在這其中與陳也俊的關係算是最好,有些事情,倒是可以稍作打探,「忠順王爺經常這般擺宴吃酒的嗎?」

    陳也俊也是個風流倜儻的公子哥兒,聽他問了,答道,「雖算不上是經常,但是次數也不算是少,王爺府上的戲子不論是唱功還是身段兒都是極好的,大家借著這麼個機會,倒是也能好好欣賞一番。」

    賈璉對於聽戲什麼的沒啥感覺,如果是一直沒看到過啥娛樂活動便也罷了,作為一個經歷過美國大片和各類演唱會‘荼毒’的人,賈璉表示唱戲什麼的,他真的是欣賞不了,特別是欣賞不了男人穿著女人的衣服,捏著嗓子嚎。當然了,就算是不能欣賞,他也不會表現出什麼反感,畢竟,這都是藝術,正因為他這等俗人欣賞不了,才更顯的是了不得的藝術。為了不表現的太過於另類,賈璉面上看起來還是在認真聽戲的。

    忠順王若是平常,定然是全心全意地看戲,可是現在,他只顧著看賈璉了,一個人若是沈下心觀察另一個人,那絕對能夠細緻入微,而他也很快發現了,賈璉對於看戲沒什麼興趣,忍不住問道,「怎麼了,賈璉莫不是對本王府裡面的戲不滿意嗎?」

    賈璉聽到火燒到自己的腦袋上來,立刻表示道,「不敢。」

    忠順王一聽笑了,「不用那般緊張,咱們不過是說說話罷了,你雖然說著不敢,可是本王看著,你好像並不太喜歡看戲呢!」

    賈璉沒想到忠順王還有個觀察入微的能力,坦白道,「臣確實不喜看戲。」他心裡面是抱著這一次坦白了,以後別找我來了,我可不是你的票友的想法的。

    卻沒曾想到,忠順王聽他這麼說,非但沒有表示什麼不滿,反而笑眯眯地問道,「那麼,你喜歡什麼呢?」

    賈璉不是個傻得,瞬間便感覺到有什麼地方不對了,微微抬起頭來,目光掃過忠順王的目光,心裡面那種不對的感覺越發的明顯了……這,好像不是在按照正常的台本走呀。

    作者有話要說:賈小璉有些時候,還是有點兒喜感的~

第108章 王府遇事

    賈璉的目光掃過忠順王,很不幸運的是,兩個人的目光相撞,對方眼睛裡面所透露出來的東西,讓他立刻感覺到了不妙,他好像不是女人,卻被那樣看待,看起來,自個兒還是高估自己了,以為忠順王是想要拉攏賈家,現在看起來,對方怕是根本就沒有把賈府當作什麼東西,直接把他當男寵對待了。

    賈璉的心裡面是怒不可遏,但是他天生有個特點,越是生氣的時候,面上的笑容越發的和善,更襯得一張面如白玉,讓忠順王移不開眼去。

    這宴上的人也有和忠順王有類似喜好的,自然是心裡面極為清楚的,心裡面盤算著,這邊是當做笑話說出去,也是幾位有意思的。其中反應最為強烈的,莫過於石光珠了。

    四王八公,現在雖然早就已經比不得先前的華麗了,可是他們還以為自個兒是什麼世家大族,很是了不得的樣子,為了支撐那種場面,其中要花費的銀錢自然是不可預計的。不單單如此,還有那些個自個兒不中用,卻偏偏敲打著子孫上進的長輩們,賈家現在看上去好像敗落了,可是偏偏賈璉出息的緊,成為了大家都討厭的那個‘媽朋兒’,對於石光珠來說,這種感覺更是強烈至極。

    正因有了這樣的想法,他在面對著賈璉的時候,心裡面總是忍不住產生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其實,兩個人的交際並不密切,賈璉不是什麼天才,總是要拿出時間來學習的,對於那些個聚會什麼的,也就沒有辦法此次參加,石光珠也不是那個會主動與他說話的,結果現在兩個人的關係還不過是點頭之交。

    賈璉感覺除了忠順王的想法,自然也就跟著感覺到了那些看向自己的目光是多麼的不善,只可惜,他暫且位置還不能發作,不然的話怕是小命都不容易保住,他可不是那個為了報復別人把自己的性命搭上的人。

    忠順王還沒什麼感覺,他只覺得賈璉笑起來的時候更好看了一些,自己的眼光實在是好的緊,就是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能更親密一些。

    賈璉若是知道了他現在的腦袋裡面在想些什麼,絕對會非常不客氣地噴他一臉狗血,幸運的是,他還不知道,暫且也就是心思千回百轉,要如何擺脫這麼一個絕對的壞事。

    賈璉覺得自個兒對於這種特殊的感情和喜好,從來都不是鄙夷的,畢竟現代的時候那可是什麼事兒都有,比這誇張的多了去了,他自認為自己的接受能力還算是有一點兒強悍的。只可惜現在事情發生在他自個兒身上了,他的心情,便很難保持平靜了。

    這就比如說,某某某喜歡收集裸!照,一不小心,被人破解了密碼,將這些收藏品公之於眾了,他還能夠比較冷靜地想著,那個隨便公佈照片的人是不是有點兒違法了?可是如果暴露的是他的照片,那麼他恐怕會恨不得把收集他照片的人給掐死,當然了,那個公佈照片的人也不能夠繼續看日升日落了。

    與賈璉一樣,忠順王那邊,也每層感覺到賈璉有什麼不愉快,甚至覺得恐怕自己再體貼一些,說不定就能夠美人在懷了,等到宴席散了,他已經開始構思著要怎麼樣籌備下一次的宴席了。

    陳也俊和賈璉的關係算得上是好的,他看著賈璉的模樣表情,心裡面猜測著,怕是賈璉並沒曾想到那些個事情上,而自己作為朋友,實在是應該提醒一下的好。

    等到宴席散了,他開口道,「聽說璉二你剛得了一些個有意思的東西,怎麼樣,不介意我去瞧上一瞧的吧?」

    賈璉自然是不會拒絕的,只是心裡面忍不住想著陳也俊的意思罷了,那邊石光珠和韓奇看到了,甚至不客氣地在他們的背後玩笑道,「瞧瞧吧,這璉二看上去著實是長得不錯,怪不得王爺能瞧上他呢!」

    「我看著,也俊兄怕是也瞧上他了。」玩笑總是越開越過分的,誰讓人已經走遠了,他們的心裡面更是無所顧及了呢?

    賈璉那邊與陳也俊一路回家,「不知道也俊兄是想要看什麼新鮮玩意兒呢?」面對這種比較直爽的人,還是直截了當地把想要問的問出來的好。更何況,他早就已經猜到,陳也俊是有話要和他說,而不是想要看什麼新鮮玩意兒。

    果不其然,陳也俊雖然有所遲疑,主要是不知道該怎麼樣開口才好,那樣的事情,總是有些個難以啓齒的,「不知道你今日有沒有疑惑,為何忠順王爺會設這次宴席呢?」

    賈璉一聽便明白是怎麼了,只是面上不動聲色,故作疑惑道,「怎麼著,不過是喝酒看戲罷了,也俊兄還有什麼其他的想法不成?」

    陳也俊是個直性子,心思著實不是七竅八孔的那種,聽到賈璉這麼說,立時便忍不住著急了,「賈兄,這一次你可是想錯了,忠順王爺設宴,哪裡是這麼簡單的事情呢?」他的心裡面已經忍不住懷疑,是不是賈璉讀書讀的太多了,已經讀得痴傻了,可是看著他的模樣,著實不是那種簡單的。

    賈璉笑呵呵地反問道,「那麼也俊兄覺得,到底是哪裡不簡單的呢?我倒是覺得事情明顯的緊的!」已經不能夠更明顯了,那位忠順王爺的目光已經把他的意思透露的完完全全的了,讓賈璉想起來就覺得胃裡面極為不舒服。

    陳也俊開口道,「你不覺得宴席不對,還說什麼明明白白的,」他忍不住懷疑賈璉怕是知道了些什麼,只是故意逗弄他罷了,只是這種想法也是一閃而過,這樣的事情,若是賈璉真的感覺到了,絕對不可能是現在這種平靜的樣子的,「事情可一點兒都不簡單。」

    「忠順王爺王府之中,至今除了一位正妃,再也沒有其他的姬妾了,」陳也俊甚至忍不住懷疑自個兒也是危險的,畢竟現在火已經燒到賈璉的身上了,不能保證下一次不會燒到他的身上,「養的可全都是相公。」

    賈璉面上一點兒詫異都沒有,陳也俊所說的那些個事請,根本算不上什麼隱秘,畢竟這京城裡面大家都已經瞭解了,其中當今聖上出了多少力,就無人知曉了。

    「也俊兄說的這些我都知曉,」賈璉仍舊面上帶著笑,「至今為止,忠順王爺還不曾留下世子的事情,我也是知曉的。」

    「知道了這些,你還覺得今日不過是一場簡單的宴席嗎?」陳也俊說到這裡,已經是非常明顯了。

    賈璉微微挑起嘴角,「在下不管怎麼說都是聖上的臣子,也俊兄不必為賈璉擔憂。」

    陳也俊這一下子是明白他很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只是看著他的模樣,卻覺得他還不明白忠順王爺會是怎麼樣的不擇手段,可是不管怎麼樣,他已經告知了賈璉這件事情,為了賈璉而做了得罪忠順王爺的事情,實在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陳也俊言盡於此,不準備再多說什麼了。

    「既然你明白了,在下也該告辭了。」陳也俊抱了抱手,駕馬離去。

    賈璉看著陳也俊的背影微微挑起嘴角,看起來這個人還是個可交的,只是恐怕要先等上一段時間了,那位忠順王爺,還真的不是一般的讓人覺得討厭呢!

    賈璉在考慮著要如何處理忠順王爺,最好讓他一下子明白,不是什麼時候他都能夠隨便出手的,只是對方畢竟是位高權重的王爺,他一沒有天下第一的武功,二沒有了不起的用毒的本事,通過這樣的方式是沒什麼機會了。

    那麼,便只有先讓這位王爺沒了他的權利才最好,只是這個看起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如果是皇帝,那麼想要對付忠順王便算了,作為一個七品微末小官,他還是需要借力的,而最好的力,非皇帝莫屬了。

    皇帝還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在外面又惹出了什麼事情,不過就算是知道了,他說不得還樂得看到忠順王借著這麼個機會,既得罪了勳貴,又得罪了清流,那樣的話,便是貴太妃和甄家再怎麼樣的心懷不軌,忠順王也很難被送上皇位了。

    「甄家,忠順王,貴太妃,四王八公,勳貴……」賈璉仔細的將那些名字全都謄寫在了一張紙上,然後用線條將其中的各個關係描繪清楚,這一下子,一張脈絡圖便清晰地展現在了他的眼前,「還真的是聯繫地夠密切的呢?」賈璉看著忍不住冷笑道,「就算是我,都覺得不太對了,別說皇帝坐在那個位子上,最大的怕就是疑心了。」

    而這樣看起來,最好動手,也最容易讓忠順王感覺到明顯疼的,只有甄家了,江南甄家,這麼多年了呀……

    作者有話要說:賈小璉想要使壞~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27 03:19

第109章 捧殺問題

    自從上次賈璉一席話之後,他倒是得了臉面,能夠經常性的見一見皇帝,雖然翰林院本就是個除了讀書之外,還培養人參與政治的地方,可是一個小小的編修能夠覲見皇帝,還是一個了不得的臉面。

    張家對此還稍微提醒了賈璉一番何為伴君如伴虎,那邊賈赦就只顧著高興了,若不是他現在已經熄了出去的心思,整日在家當宅男,怕是會對著不少人好好顯擺一下自個兒的兒子,不過也正因他是這麼個性子,張氏才把他給養成了個宅男。

    皇帝會不會知道忠順王的想法,賈璉不得而知,他的心裡面倒是覺得皇帝那邊怕是能知道的,畢竟他若是皇帝,也得盯著對自己的皇位有威脅的人物。他更清楚的是,除非自己是皇帝的男寵,否則遇到這樣的事情,皇帝也不會為了他對忠順王做些什麼,他若是想要忠順王倒霉,只能自個兒動手。

    林如海在江南,可以說與甄家的爭鬥那是如火如荼地進行著,他雖然有著皇帝的支持,但畢竟不是皇帝最親近的心腹,很多時候也不敢做的過了,免得置自己入了難為之境。而甄家原本那是真的輝煌,只可惜太上皇沒了,忠順王不過是王爺,貴太妃和太后之家的差距也不是一點兒半點兒,他們家在行事上面,也不得不稍微注意一下。倒是也正因如此,現在兩家還是在試探著,林如海在鹽政上面的一些個作為也還能推行的下去,雖然效果並不是百分之百,但是該有的收效還是有的。

    只是就算是這般,皇帝那邊還是不樂意的,他缺銀子,不是一般的缺銀子。可以非常不客氣的說,皇帝從太上皇那邊接手的,就是個爛攤子,若是當初沒有太上皇也就罷了,他直接能夠用雷霆之勢將那些個他不滿意的地方一點點改掉,鹽政、吏治等方面,該推行的政策也不能少,反正就是一心一意為了國庫著想。

    可是很遺憾,皇帝雖然登基了,但是也算得上是最不幸運的一位皇帝了,他的上面還壓著一個太上皇,太上皇還很喜歡聽小老婆貴太妃吹枕頭風,還很寵愛自己和小老婆生的小兒子忠順王。在不當皇帝之後,太上皇還改掉了曾經節儉的好習慣,喜好奢侈,皇帝又不能不滿足,十餘年過去,皇帝想了不少斂錢的方法,只可惜到現在也改變不了他貧窮的現實,想要奔小康,皇帝還有一段路要走。

    一分錢難倒英雄好漢,更不要說作為一個缺錢的皇帝要怎麼樣過的淒慘了,林如海在江南鹽政上面的作為,也算是稍微緩和了一下皇帝的困局,但是他還是缺錢的。

    林如海現在的心裡面是想要趕快回到京城,能夠和自己的女兒來個大團圓,然後看著女兒嫁人生孩子的,自然沒有當個勞模把自個兒逼死的想法。這樣的情況下,他也就更不可能承認這是自己辦事不利了,賈府現在的腦袋清醒的很,林如海也就不在意和甄家所謂的老親關係了,作為一個在官場浸!淫了這麼多年的老狐狸,林如海很是不客氣地,委婉地對皇帝表示了他能夠做到這些已經是不太容易了,畢竟強龍不壓地頭蛇,更不用說,他還算不得什麼強龍呢!

    皇帝看了他的折子,對此相當的不滿,其中有一些個地方是對林如海的不滿意,可是更多的,自然是對甄家的不滿意了。賈璉很是幸運地感覺到了這一點,更加上心裡面擔心自個兒成了被皇帝利用的倒霉蛋兒,努力刷存在感。

    這天與皇帝見面的時候,他就笑嘻嘻地講了自己最近看到的一個西方故事,只是,哪裡有什麼西方故事呢?賈璉純粹就是在瞎編,好處在於,他編在了皇帝的心坎兒里。

    「聽你這麼說,那位西方的主母還真是內里藏奸,」皇帝斜睨著賈璉,語氣有些個意味不明,「是嗎?」

    賈璉面色平靜,對於皇帝的問題,淡定地回答道,「其實,雖然她所作所為害了原本的繼承人,但是幫助自己的孩子獲得了繼承者的位置,更保證了自己的榮華富貴不是嗎?那位可憐的繼承人,不過是手段有所不足罷了,說不定他若是能想到這些的話,也不會吝惜於用這些手段的。」

    他講了一個什麼樣的故事呢?其實很簡單,就是一個繼母為了讓自己的兒子繼承家產,捧殺了原本的繼承者的事情。這種故事可以說在各個時代都有的是,他們的身邊就有,比如說賈政府裡面,李氏就很不客氣地在捧殺著賈寶玉,就連賈環,她都不忘記用些個手段。

    只是賈璉偏偏說這是個西方的故事,原因也簡單至極,他若是和皇帝說哪個大臣家或者是哪個富商家裡面有了這樣的事情,那絕對是在說別人的壞話,君子不可背後說人長短,就算是隨意當個笑話說,那也會顯得自己檔次低。但是如果借用了西洋的故事,那就變成了文化的傳播,一下子顯得很高大上了有木有!

    賈璉不是個高大上的人,可是作為一個沒臉沒皮的人,他很是不介意複製人家那些個高大上的做法,而這個,也是他從林黛玉那裡得到了靈感。

    那天他去拜見張氏的時候,恰巧遇到了在園子里說悄悄話的賈迎春和林黛玉,他看著兩個人笑靨如花,忍不住問了句,「這是說什麼說的這麼開心?」

    賈迎春本想要告訴他,林黛玉卻扯了賈迎春的袖子,對他說道,「是我們小女子之間的事情,不是璉表哥這樣的君子應該聽的話,璉表哥還是莫問了。」

    明明就是不想要告訴他,卻說的好像是為他著想一般,這叫作包裝,賈璉原本對此也是有一些心得的,可是從林黛玉這麼個蘿莉的身上看到了這個,他還是覺得自己的心肝肺都受到了衝擊。

    皇帝面上仍舊是一片平靜,嘴上笑問道,「這麼看起來,你倒是頗為欣賞那位主母了?」

    賈璉當然不能表示自己欣賞一個女人,但是,並不妨礙他欣賞一種手段,「捧殺這種手段,看上去是極為有效果的,特別是在這樣的局面面前。」非但自己站在了道德的制高點,讓大家都覺得他是個好人,還不客氣地打擊了對手,該得到的一點兒都沒少,這可算是了不得了。

    所以說,在面對著潑婦的時候,你要是當個更厲害的潑婦,是,你也能贏;只是如果你變成楚楚可憐的小白花,那絕對算得上是立於不敗之地。

    ‘捧殺’,皇帝在心裡面默念,這樣的手段可以說頗為不光彩,更不用說,這都是女人喜歡用的手段,只是,治大國如烹小鮮,只要能有效,怎麼樣的手段不好呢?

    只是,他的目光掃向賈璉,他這可不是為了給自己講個故事那麼簡單的吧?皇帝身邊的暗衛可是一直都盯著忠順王的,那位王爺有什麼心思,他立時便能知曉,更不用說,這一次,他可是表現的很明顯了。

    看起來,今天賈璉故意講了這麼個故事,是表示頭腦?既然是個有忠心,有腦子的臣子,他還是不介意保上一保的。

    賈璉能呆在皇帝身邊的時間還是少了一些的,簡單的刷刷存在感,他已經很是心滿意足了,更何況,這不是他自個兒想出來的主意,皇帝那邊之所以還容忍著那些個他看不順眼的人,肯定心裡面也是這麼想的,他需要表現的,是自個兒和皇帝的想法有異曲同工之妙。

    忠順王那邊,已經感覺到了賈璉的冷漠,心裡面很是不滿,「區區一個賈璉,本王看上了便是他的臉面,他還能反抗不成?」

    馮紫英和衛若蘭兩個人是聽了石光珠的閒言碎語才知道了這件事情,臉色登時就不好看了,「禍從口出,話可不是能亂說的。」

    石光珠看著馮紫英和衛若蘭兩個,說起來,他的身份比起他們來還要高上一些,現在竟然沒有這二人混得好,更考慮到他們和賈璉的關係密切,冷笑道,「這可不是我亂說的,而是實際上就有這樣的事情。再說了,忠順王爺看上了賈璉,也是他的……」

    話還沒說完,馮紫英已經一拳砸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若不是隨著年紀漸長,他的性子被磨去了一些,這一拳,就不是在桌子上,而是在石光珠的臉上了。

    只可惜他自認為是給石光珠面子,對方卻沒有這樣的感覺,反而覺得受到了侮辱,「怎麼了,馮紫英,難不成你捨不得呀?」

    馮紫英聽了這話,是直接就要衝上去砸石光珠,只是衛若蘭也不是吃素的,一把拉住了他,「紫英……」

    作者有話要說:四王八公還是應該徹底的撕破臉皮分道揚鑣的好~

第110章 討厭的人

    馮紫英絕對是個顧忌朋友感情的好基友,就算是聽到石光珠說了這樣的話,他也沒準備把這樣的事情說到賈璉的面前去,這樣的事情,他便是聽著,都覺得是污了自己的耳朵的,如何能對著賈璉說這些,讓賈璉的心情不愉快呢?

    有了這般的想法,他對於石光珠便準備非常不客氣了,只可恨自己怎麼被衛若蘭給拉住了,不能上去一逞英雄氣概,把對方砸得個狗血淋頭。

    衛若蘭心裡面也是想要為了朋友好的,現在他們和石光珠說的這些個話,還只是在他們之間說說罷了,若是馮紫英因此和石光珠動手了,那恐怕立刻就會傳的滿城風雨,在賈璉的名聲上面,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馮紫英卻一點兒都不想要放過石光珠,那個傢伙,當著小爺他的面這麼說,一看就是在挑釁,這若是不狠狠地反擊回去,讓對方知道他馮紫英的厲害,那豈不是被小看了去,「若蘭,你放開我,讓我狠狠教訓教訓那個傢伙。」

    衛若蘭也覺得非常鬱悶,明明看著對方很不順眼卻不能夠動手的感覺實在不是美好的,他也很想要動手有木有,可是真的不能隨便使用暴力好不好!

    心裡面無奈的緊,嘴上還要對馮紫英說道,「成了,紫英,不要和他計較了,咱們還有事兒呢,別在這兒耽誤了。」

    馮紫英和石光珠聽了衛若蘭的話都是一樣的反應,他害怕了,看著那兩個人的目光,衛若蘭覺得自己的胃更不舒服了,只可惜,再怎麼不舒服,他還是得忍著,就是為了不和馮紫英一起把事情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馮紫英看著衛若蘭的目光那般堅持,雖然心裡面還是有一些個不滿意的,但是他也明白,衛若蘭不是那種膽小怕事的人,之所以這般,肯定是因為有什麼原因的,可是在他的心裡面,不管是什麼樣的原因,讓他不能夠上去給石光珠一頓胖揍還是很不舒服的,只可惜,衛若蘭非常堅持,他也只能惡狠狠地說道,「小爺今天是有事兒,你可別以為下次你還有這樣的機會!」

    石光珠面色上一副譏諷的樣子,可是心裡面還是松了一口氣的,他雖然也是武將世家,可是文不成武不就,若是不帶著人,就算是走在大街上強搶民女的事情他都爭不過惡霸。馮紫英對著他揮拳頭的時候,他委實是擔心不已,只是最後的那一絲驕傲支撐著,讓他不肯丟臉罷了,現在聽到馮紫英這般說,才真的放心了。

    只是心裡面松快了,嘴巴也就更不客氣了,「小心你,你倒是要小心小爺才是。」

    馮紫英立刻惡狠狠地瞪了過去,石光珠倒是摸清楚了他不能對自己動手了,目光也是絲毫不弱的,還是衛若蘭將馮紫英拉走了,避免他們兩個人繼續亂折騰。

    「若蘭,你是怎麼想的,竟然不讓我去教訓他?」走遠了之後,馮紫英立刻表示了自己的不滿,「難不成你是怕了他?」

    衛若蘭一聽極為不樂意,「什麼怕了他,就他那種紙糊的玩意兒小爺會怕了他,我是怕你惹事。」

    「什麼惹事?」雖然年紀漸長,馮紫英的腦筋還是一如既往的一根弦,很多事情,只要不是說的明明白白的了,他都弄不清楚。

    衛若蘭沒了辦法,或許說,對此,他是早就習慣了,「你可不要忘了,你們兩個人是因為什麼吵起來的!」

    馮紫英這才反應過來,「你說是因為忠順王爺?」他們家從來都是效忠皇帝的,對於那些個王爺什麼的,也並不曾看在眼裡,「雖然他是個王爺,可是這朝廷裡面的王爺還少了不成?」

    衛若蘭看他還是無所畏懼的模樣,累覺不愛,「成了吧,紫英,我說的是璉兒的名聲,他現在可是在朝為官的人了,還身在清流,若是你和石光珠真的打起來,那可就鬧大了,大家不得好奇一下,你們為什麼打架嗎?那一好奇,璉兒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更不用說,那個石光珠肯定是打不過你的,」衛若蘭對於好朋友的武力值還是比較信任的,「他那個樣的人,若是被你給大庭廣眾的教訓了,還不得把璉兒的事情癢癢的滿世界都是的,那個時候,咱們可就是好心辦壞事了。」

    事情掰扯開了,揉碎了說明白之後,馮紫英也知道自己剛才是莽撞了,「成了,我知道了,是我的不對,可是那個石光珠也太過分了,咱們莫不是就這麼放過他?」

    這一會兒他也聰明瞭一點兒,「就那個人的性子,就算是咱們放過他了,他恐怕也不會忘記敗壞璉兒的名聲吧,畢竟他敢在咱們的面前這麼說了,再出去對別人說什麼的,他還能不做了,我可不相信他。」

    衛若蘭也明白這一點,「所以說,咱們得想一個主意,好好地讓他長點兒教訓,別真的以為咱們怕了他們。」

    若是論武力值,這兩個人都不弱,若是論智力水平,也都還算是不錯的,至少衛若蘭那邊還是超出平均水平不少的,可是現在說起來這些個陷害別人的小心思,他們兩個人還是不咋地的,想了半天,也沒找出什麼好方法來。

    他們兩個人是想的沒錯的,石光珠既然能對他們說,那麼同樣也會對著別人說,而賈璉從他們的口中聽不到那些個消息,卻能夠從別人那邊,知道石光珠是怎麼敗壞他的名聲的。

    「我還沒對你們做什麼呢?你們竟然就開始挑釁我了嗎?」賈璉很是有幾分無奈地嘆了口氣,「看起來,不折騰折騰你真的是不行了。」

    賈璉要對付石光珠,自然不可能用那種把他拿麻袋套了腦袋然後狠狠招呼一頓的方法了,他準備的,那雖然是個簡單粗暴的方法,可是不能夠讓兩家徹底地分道揚鑣,他可是準備借著個機會,直接表明他們賈家對於什麼四王八公忠順王爺完全沒有興趣,一心一意只想要為了皇帝做事的。

    那麼,他就得明明白白地讓人知道,石光珠倒霉,是賈璉做的,可是又不能留下證據,累得自己家裡跟著倒霉,他要做的,是讓他們雖然知道肯定事情是他做的,讓所有的人都知道事情是他做的,可是卻偏偏沒有證據之類的事情,讓繕國公家就算是不滿,也只能把苦水往肚裡咽。

    這樣的壞主意,也不是那麼好想的,在賈璉還沒有想出來之前,石光珠已經把那件事情傳的,就連徐正道都知道了。

    「賈璉,那是真的嗎?」看著徐正道的一張呆臉,賈璉覺得自個兒的胃都不舒服了。

    他淺淺一笑,「怕是又不知道是哪個東西在胡說八道了,你想多了,那位忠順王爺雖然糊塗,可是我畢竟也是翰林院編修,他還能對我做些什麼不成?更何況,若是真有這樣的事情,怎麼我都不知道,反而別人知道了呢?」

    徐正道還是比較好糊弄的,賈璉一席話,他就不多問了,可是就算是如此,賈璉也不能克制自己對石光珠的憤怒,「本來還想要用點兒文氣一點兒的方法的,現在看起來,根本沒有必要對著你耽誤時間了。」

    他準備採取一個既能夠簡單粗暴地處理掉石光珠,也能夠克制一下現在關於他名聲敗壞現象的方法,也很容易想到。

    他們這些個人家,從來都是要喝點兒小酒,聽個小曲兒的,石光珠更是不例外了,只是要在那些個地方折騰什麼的,他們倒是還做不出來,頂多是夜裡回家晚一些,過夜之類的事情,還是少見的。

    這日石光珠又是與人喝酒,卻被醉倒在了萬花樓,這便罷了,等到他早上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個兒的身邊躺了一個美人兒,這不算是什麼,頂多是一夜風流,可是他身上的銀子,偏偏沒有了。

    美人兒肯定不可能是免費享用的,石光珠付不出銀子來,美人兒也不再笑臉相迎了,直接換上老鴇,「石公子,你也知道咱們這樣的地方,這賒賬是萬萬不能夠的。」

    石光珠很是厭煩,他剛剛去了媳婦沒多久,還是個母老虎,若是被知道了,肯定又是一番折騰,聽到老鴇這樣說,更是不高興,「怎麼了,你想要怎麼樣呢?」

    老鴇的意思簡單的緊,「您還是先把銀子付上吧?」

    石光珠沒銀子,如何付呢?他只能押了一塊玉佩在萬花樓里,才算是回了家。他們這些個公子哥兒,平素都是不賺錢,只知道花錢的。石光珠夜不歸宿,讓家裡的母老虎狠狠地發了一頓脾氣,這倒好,銀子什麼的,暫時是不用想了,那塊玉佩,也只能繼續押著了。

    作者有話要說:石光珠會怎麼倒霉,明天就揭曉了~麼麼噠~

第111章 一場好戲

    這一切自然不會是沒有緣故的,只是一直都並不曾發生什麼事情,石光珠也被管制在家裡面,倒是沒有感覺到有什麼不對,他甚至是覺得那就是那天一起去玩的朋友們的一個玩笑,他也不曾有什麼損失,便未曾記在心裡面。

    只可惜,那並不是他所想的那麼簡單的,事情自然是賈璉讓人設計的,他也不曾自個兒動手,只是想了個辦法罷了。他更不曾讓自己身邊的人插手這些個事請,只是找了城裡的一個賴皮貨,給了他銀子,又將他打扮一新,讓他與那萬花樓里說自個兒是繕國公府的遠房親戚,這一次來京投奔,沒想到被譏諷一番,心裡面氣不過,就要讓繕國公家的公子受點兒罪。

    那樣的事情,對於萬花樓裡面委實不算是什麼,頂多就是聽到他要拿走那塊玉佩的時候,頗為躊躇了一番,只可惜石光珠並不曾來贖,她們便以為那對石光珠不算什麼,看在銀子的份兒上,便將東西給出去了。

    賈璉要的,才不是石光珠沒有錢付賬在萬花樓的尷尬,石光珠對他可算是極為不客氣了,那麼他,也沒什麼必要對石光珠表現一星半點兒的客氣了。

    等到一個女子身懷六甲,挺著大肚子跪在繕國公府,口口聲聲說自個兒懷了石光珠的孩子,要進門的時候,石光珠還沒覺得不對。

    「那是怎麼回事?」他的夫人不是個好相與的,一聽這麼個消息,立刻將眼睛瞪得竪了起來,「你倒是與我說說,這是怎麼一回事?」

    石夫人卻是老練的多,一聽這樣的消息,立刻讓人把那個女子給打出去,至於她的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誰的,是完全不關心的。

    可是那邊石老太君卻不這麼想,石光珠成親的日子雖然不長,可是從年紀上看,也該有個孩子了,還是石夫人堅持著要先有個嫡子,才能夠再給通房們斷藥,石老太君可是見天兒的想要個孩子呢!現在一聽這麼一件事情,立刻說道,「老大家的,可不能這麼辦,萬一那個孩子真的是咱們家的孩子可怎麼辦呢?」

    石夫人是個極為精明聰慧的,她心裡面當然也是想要孫子的,可是這個孩子,不管是真是假,都不能要,「老太太,那還不一定是咱們家的孩子呢,說不得根本就是來胡鬧的。」

    石光珠已經被媳婦的目光殺死千萬遍了,急忙擺手道,「那可不是我的孩子,我可不是……」

    只可惜,他的媳婦對他的信任感實在是不太高,「你以為你說了我就能相信嗎?不過不管怎麼樣,那個女人都得給趕出去,她的孩子也不能留。」

    石老太君的心裡面也覺得是給孫子娶得孫媳婦太厲害,讓孫子害怕了,孫子才說了假話,現在聽到孫媳婦這樣的話,很是不滿意,「孫媳婦,你可莫要說的太過了,我們還在這兒呢?你是想要逞什麼威風?」

    有輩分兒壓制著,再厲害的母老虎也只能乖乖閉嘴,只是心裡面卻給石光珠記了一筆,準備等著在他的身上討回來。

    石夫人卻開口道,「老太太,我知道您是疼光珠,可是光珠自個兒都說不是這麼回事,肯定就不是這麼回事了,那個女子,還是打出去的好,不能讓她敗壞了咱們繕國公府的名聲。」這府裡面現在全都是依靠著她支撐的,若是出了什麼事情,肯定也要牽連到她的身上,想了想自己那個只知道抱著小老婆開心的丈夫,石夫人也覺得很無奈。

    石老太君心裡面還是覺得是孫子輩嚇到了,才不得不這麼說的,可是這樣的話卻不好說出來,只能心裡面嘆了口氣。

    那邊石夫人立刻給石光珠使眼色,石光珠更是急忙對老太君表示道,「可不是,老太太,我可不曾做過那種混賬事情。」

    聽到石光珠這般說了,石老太君也沒了辦法,只能道,「成了,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

    石夫人那邊已經恨不得把那個在門口叫囂的女子大卸八塊了,只是面上強忍著,吩咐道,「快去把她給趕出去,一個女瘋子,也敢敗壞咱們府上的名聲。」

    那個女子自然是和石光珠一點兒關係都沒有的,可是賈璉就是想要他有關係,看到那個女子的戲唱的差不多了,他看著出來的那些個家丁婆子的,知道自己出場的時候到了,「這是怎麼了,怎麼這般熱鬧呢?」

    可不是一般的熱鬧,一大堆人圍在這裡看熱鬧的,嘴上更是說什麼的都有,賈璉已經能夠預料的到,今天這一過去,明天繕國公府的名聲就不知道是個什麼樣子了。

    他也是到過繕國公府的,出來的人裡面有人認得他,只好開口解釋了一番,「賈公子,這個女子敗壞咱們繕國公府的名聲,咱們夫人讓咱們將她趕走呢!」

    那個女子急忙拿出證據道,「我的肚子裡面可是有你們家大公子的孩子的,你們誰敢對我做什麼,小心你們的命。」

    「你這瘋子,說什麼呢?咱們大公子可從來沒和你有過關係。」那些個奴才們也有精明的,立刻否定道。

    只可惜這位女子也不是吃素的,急急忙忙把玉佩拿了出來,「你才是胡說,我可是有證據的,這就是石郎給我的定情信物。」她拿出來的東西,自然是賈璉早早讓人準備下的玉佩了。

    府裡面的人還是有幾分眼色的,現在看到這塊玉佩,有點兒不知道該怎麼好了,這若是真的,他們怕是會不好過了,只能先讓人進去通報,可是就因為這麼一通報,外面看熱鬧的人都忍不住覺得他們這是心虛。

    石光珠一聽什麼玉佩賈璉的,還怎麼不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絕對是假的,是賈璉那個傢伙陷害我的,我從不曾做過那樣的事情。」

    石夫人微微蹙眉,石光珠急忙把前些日子在萬花樓遇見的事情說了,「我說怎麼一定要我留下抵押的東西呢,賈璉根本就是設好了圈套讓我跳的。」

    石大奶奶一聽他這麼說,立刻火冒三丈,「好呀,你還與我說是與朋友吃酒去了,現在可是承認自個兒做了什麼了,你若是沒做過,人家怎麼就偏偏冤枉你了。」

    石夫人聽了自己兒媳婦這樣的一席話,心裡面也很是不滿意,可是她這個兒媳婦是低嫁了的,他們家當初也是好不容易求娶到這樣的以為大家閨秀,一直以來雖然善妒了一點兒,其他的地方也是不錯的,她還想著,有這麼個兒媳婦,也好看住了兒子,別讓他在外面胡折騰。可是現在聽了她說的話,卻覺得不是那麼的順耳了,當著婆婆和太婆婆的面兒都能這般說,小兩口私底下還不知道要怎麼樣呢!

    石光珠的心裡面有虧,可是卻不能忍下這件事情,急忙對石夫人說道,「娘親,這件事情我也是被設計了的,不知道怎麼就偏偏睡過去了,肯定是那璉二給我設下的陷阱,可不能讓他設計了咱們。」

    石夫人並不知曉石光珠和賈璉之間的是是非非,頗為不解,還是吩咐道,「這和咱們府上沒關係,不用對那位女子客氣。」

    等到人下去了,她才問道,「你和賈府的璉二到底是怎麼了?他為何就偏偏要設計了你呢?」

    石光珠自然不好說自己嫉妒賈璉,然後說他壞話的事情,只是說起忠順王看上了賈璉,不小心被他知道了,賈璉這是要打擊報復。

    石夫人的心思那絕對是七竅玲瓏,兒子是個什麼樣子的,更是再清楚不過,只是不點明瞭,「好了,我知道了。只是咱們四王八公從來都是關係親密的,等這件事情過了,還是……」

    石光珠怎麼不知道母親要說什麼,心裡面極為不情願,「母親,賈璉怕是會和兒子不死不休的,看他鬧出這樣的事情來,還不是想要敗壞掉兒子的名聲的。」

    「就是,兒媳婦,我看那賈家就是亂折騰,」石老太君也很是不高興,「咱們好歹也是繕國公府,可不能太示弱了。」

    石夫人看著兒子和婆婆,頗為無奈,只是一心想著趕快把這件事情給了斷了才好,只可惜,事與願違,外面很快傳來消息說外面那位女子小產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有血在他們家的門口,可是極為不吉利的,「你們到底是怎麼做事的?」

    那就是些豬血,賈璉事先讓演戲的女子準備好了的,目的,不過是把事情給鬧的更大才好。而效果非常的明顯,這一會子,那些個看熱鬧的人,已經勾勒出了一個讓人浮想聯翩的故事了。

    那女子本就是個可憐人,長相上並不算是極好,可是天生有一些個演戲的天賦,賈璉瞧著她想要被贖身,自然不介意幫上一把,等著她唱完了這一場戲,就給她銀子,讓她回家鄉嫁人成家。

    賈璉看到戲演到這樣的程度,心裡面樂得不行,手勢一變,便聽到人群之中有人喊道,「繕國公府這般心狠手辣,這位姑娘若是被他們抓了去,還不知道是個怎樣的下場。」

    之後,便有人焦急地跑了過來,「妹妹,妹妹,你這是怎麼了,快與我去看大夫……我早就說了那位石公子不是個可靠的,你怎麼就偏偏不肯聽呢?」

    戲落幕了,人自然也是無影無蹤了,至於賈璉,也回府喝茶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又是週一,妹紙們有木有很忙碌呀?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27 03:20

第112章 四王八公

    賈璉這邊收拾了石光珠,心裡面是極為高興的,雖然他們家自從張氏當家之後就已經和四王八公疏離了許多了,但是那麼深的牽扯,在眾人心中,四王八公之間的官氣,還是牽扯不斷的,賈璉早就想要找個機會徹底來一次崩盤了。

    他在外面做了些什麼,府裡面的人並不怎麼知曉,特別是賈母和賈赦兩個,處於封閉狀態,消息什麼的傳到他們的耳朵裡面,都不知道過了多久了。

    可是這一次,繕國公府的名聲可是一點兒都不剩了,他們家中那位現在的當家人還沒回府,就聽到了那些個閒言碎語,恨得不行,一回家別的事情不問,先把石光珠給打了十板子。

    石老太君早就已經被聰明的兒媳婦給洗腦了,急忙攔著說道,「你這是做什麼呢?你若是要打他,還不如把我給打死了。」

    對著兒子可以凶殘,但是對著比自己還要凶殘的老娘,他也只能蔫兒了,只是心裡面並不高興,「若不是他鬧出的事情,咱們府上的名聲何至於敗壞到這般地步。」

    「我的好孫子什麼時候敗壞府里的名聲了,他那都是被人給陷害的,你這個當爹的,非但不幫他出氣,難道還想要幫著二人收拾自己的兒子嗎?」石老太君也不是吃素的,一下子就把罪過全都歸咎在了賈璉的頭上。

    當然了,這都是石夫人的好手段,她緊接著往下說道,「不知道是咱們什麼地方得罪了賈家,竟然做了著辦事情,便是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說出來咱們道歉便罷了不是?」

    這一下子,他家裡就成了一點兒錯都沒有,反倒是賈璉行事太過,只可惜他們已經找不到那對冤枉了他們的兄妹了,如若不然,也能夠壓著人去賈府要個公道。

    耳根子軟絕對不是什麼好的,被自家的女人們這麼一說,他這個當家人竟然跑到了賈府要公道。

    賈赦還是不明所以的,迷迷糊糊地聽了一耳朵,心裡面覺得極為不可思議,賈璉在他的心裡面,雖然是讀書不錯,可是為人還是稍微呆了一點兒,若不是他這個做父親的時常提點著,現在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樣子呢?

    說他想了壞主意,還是這樣一個有智慧的壞主意,賈赦直覺就是否定的,果然,他將賈璉叫過來的問的時候,也是堅決不承認。

    可是石將軍也不是那麼好混弄的,他的心裡面現在早就已經認定了是賈璉做的,差的,不過是證據罷了,現在聽到賈璉不承認,怒火滔天,「原本看在你是小輩的份兒上,不與你多計較,現在看起來,還真是不能太仁慈了。」

    只可惜,不管他怎麼威逼利誘,賈璉該不承認,還是不承認,還把石將軍給氣的火冒三丈的,一甩袖子,人家走了。

    賈赦看到賈璉這般所作所為,只是覺得是別人誤會了,他的兒子還是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的。更有他自己也是個有氣性的,他是一等將軍,繕國公府現在只剩了個三等獎軍的爵位,竟然敢這般與他說話,實在是瞧不起他們家。這一下子,賈府和繕國公府的關係,可謂是降到了冰點。

    這兩家的關係不好,有的人樂得見到,有的人,便不覺得那麼愉快了,南安郡王府上,便是這樣的想法,「咱們四王八公從來都是連成一氣的,也正因如此,才沒人能小瞧了咱們,現在榮國府和繕國公府,可是鬧得不太好看了。」

    「怕是有人會因此離間咱們之間的關係,那日後……」南安郡王妃出身東平王府,她自個兒是極為明白四王八公的重要性的,不然的話,她也不會被嫁入南安王府做王妃了。

    南安郡王太妃算得上是個極熱衷於權勢的老太太了,她也是極為看不上現在八公家裡面的子弟不爭氣的,只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更何況他們走到現在,已經到了一個絕對不能隨隨便便從內部瓦解的程度了。

    賈府在她看來是極為不中用的人家,畢竟從賈代善沒了之後,是接連做了不少蠢事,還鬧得人盡皆知,改了匾額什麼的都做出來的,一看就是沒了骨氣。老祖宗打下來的榮譽,不想著怎麼樣保住,竟然就這麼白白丟棄了,若是那些個老祖宗泉下有知,說不得都得氣的從棺材裡面跳出來。

    若是單單是這般便也罷了,那寧國府卻是個更不中用的,府裡面不知道是中了什麼邪,現在竟然只剩下了一個寡婦和一個剛過而立,什麼前途都沒有的賈蓉,看上去已經是敗落了下去了的。

    這般想著,他們的心裡面都是更偏向繕國公府的,只是這一次的事情殺傷力不小,他們能夠想出來的解決辦法也簡單的緊,「算了,也就是我老婆子臉皮厚上一點,去幫著這兩家說合一下吧。」

    繕國公府現在還擔著實職,這般考慮著,他們便想著與賈家說上一說,讓他們認個錯,兩家握手言和。而太妃想要說和,自然是只能找賈母,當然了,她願意出來,還是不但想要在身份上,還想要在輩分上壓一壓賈家。

    賈母接了南安郡王太妃的帖子,那可謂是心花怒放,自從賈代善沒了,賈府的權力更迭,張氏掌握了府中大權之後,她便是想要宴請個人,張氏都能找出一堆的理由來說她宴請的不合適。更兼之她的心情不好,便許久不曾出門,本以為自己這輩子也就這樣了,現在看起來,還是有人能記著她的。

    賈母心裡面想著,借著這麼個機會,她便是在賈府裡面的地位都能夠上升一下,便是拿不到管家權,那有些個事情,也是她能夠說上幾句的。

    只是沒曾想到,南安郡王太妃說了一席話之後讓她差點兒懵了,「太妃娘娘的意思是,我們家璉兒做了那樣的事情嗎?」與賈赦那邊認為賈璉是個呆子的想法不同,賈母要更瞭解賈璉一些,那絕對是個能做出任何可怕事情的孩子,只是事情都這樣了,她竟然還被隱瞞著,若不是南安郡王太妃的一席話,家裡的那些個人怕是要把房頂掀翻了都不肯與她說的。

    太妃是這裡那裡的強調四王八公的重要性,大家都是一伙的,沒必要自己人和自己人乾起來,其實她看中的根本不是賈家,而是賈家的那些個姻親,一門雙侯的史家便不用說了,便是現在關係淡了一些的王家都還有個極受聖上寵信的王子騰。更不用說,那個薛家雖然和賈家的關係不是太密切,但畢竟是頂有錢的人家。

    四王八公若是想要恢復以往的氣勢,錢和權,一個都不能少。

    賈母那邊是越聽越覺得心驚,後悔自己竟然大意了,若不是她不關心那些個事請,賈璉也不至於做了這樣的大錯事。看著賈母的表情,南安郡王太妃很是滿意,在她看來,賈母已經很明白到底該怎麼做是好了,那麼她希望看到的情形也就不算是太遠了。

    老太太們折騰著,中年人也沒閒著,南安郡王自己出面與賈赦說幾句話是他覺得很丟臉的,便讓自個兒的兒子傳了句話給賈赦,一下子把賈赦給嚇得魂飛魄散的,那樣的事情,還真是他的兒子做的?

    張氏原本就覺得賈母外出不是什麼好事,現在盯著賈赦又知道了這樣的消息,心裡面忍不住不滿,只是使人去告訴賈璉要仔細應對。

    果不其然,等到賈母回來了,家裡面又要開大會了。

    長時間沒有逞威風了,賈母的氣勢卻還不曾弱下來,「璉兒,我還以為你是個好孩子,卻不曾想到你竟然在外面做了那樣的事情,若不是這一次太妃娘娘和我說起,你是不是就準備和繕國公家徹底不往來了?」

    賈璉笑眯眯地應對著,好像完全感覺不到賈母的怒意一般,「老太太莫要這般著急,我做了什麼了呢?是繕國公府不講道理,我也是委屈的緊。」他立刻把自己刻畫成一個受害者形象,厚臉皮的程度讓賈母都有點兒沒話說了。

    張氏安靜地在一旁看著,很是懷疑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兒子,怎麼好好的孩子就成了現在這副沒臉沒皮的樣子了呢?

    賈母被他氣得不行,「到了現在你還不肯說實話,你莫不是以為大家都是傻子嗎?」

    賈璉聽到她這麼說,臉色也微變,頗為正經地表示,「老太太,若是他們有證據證明事情是我做的,便去官府告我我也是沒話說的,只是若是沒證據,也不要想著把事情推在我的身上,我是絕對不會認的。」

    賈赦卻覺得,不管事情是不是賈璉做的,他還是先認錯的好,「南安郡王都遣人來說了,便是不是你做的,你也去認個錯又能怎麼樣,大丈夫能屈能伸。」

    賈璉立刻跪在了地上,堅持道,「父親,事情若是兒子做的,他們至關拿出證據來,既然拿不出證據來,也不要想著拿權勢逼人,世上還是講個公道的,兒子雖然不才,卻也不能墜了咱們老祖宗的名聲。」

    賈赦聽了他的話,頗為呆滯,而賈母那邊是氣的不行,她乾脆絕對放過賈璉,讓賈赦去收拾這麼個爛攤子了。只是張氏那邊也並不是每日只顧著理帳管家的,賈母想了法子,張氏偏偏能給擋住,事情就這樣拖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老太太想要管事什麼的,都是有點兒麻煩滴~

    早上抽了,沒有存草稿成功,剛剛回來才看到。。。囧哭。。。

第113章 媳婦懷孕

    南安王府本以為自己家代為說和了,又以權勢威逼了一番,賈家應該乖乖地按照他們所想的去做,事情也就好順利的告一段落,卻沒曾想到是這麼個結果,心裡面委實是極為不舒服的。

    皇帝卻很是樂得看到這樣的畫面,「四王八公,連成一氣才是朝著槍頭上撞,看上去,現在總還是有那麼個聰明的。」

    「看上去,賈府怕是已經有了其他的心思了。」南安郡王冷著臉,竟然連他的面子都不給,這個賈家,委實是太討厭了。

    被他嫌棄的賈家現在的日子也是很熱鬧的,他們家裡出了大大的喜事,正一家子都忙忙活活的,其他的事情,也就沒那個心思去關注了。

    「這是真的還是假的?」賈璉覺得自己有點兒反應不過來了,那個消息實在是把他給震驚到了,有點兒飄起來了的感覺。從年紀尚來算,他絕對算是不小了,至於孩子,從來還都不曾想到過,有些個時候也能有一點兒朦朧的感覺,覺得有個孩子不錯,可畢竟沒有多想,現在孩子馬上就要來了,如何能不高興呢?

    張氏看著他忍不住笑道,「瞧瞧你這個孩子,都高興成什麼樣了,這怎麼還能有假的呢?太醫都這般說了,肯定是沒錯的呀,你呀,就等著當爹吧。」

    賈赦兒子是有的,不過也不是特別多,只有三個,還死了一個,現在完全長成大成人的,也不過是賈璉一個人罷了,抱孫子什麼的,還是讓他很是愉快的,嘴角整日翹著,比起自己當爹的時候還要歡樂的多。

    也別怪賈赦這麼開心,他主要是一直心有不甘,原本呢,他的兒子賈瑚才是老大,而賈珠只能算是個老二,他不管怎麼看,都是比賈政領先了一步的。誰曾想到,王氏那個惡毒的女人,一下子害死了他的兒子,反倒變成了他比賈政落後一步了。還有賈璉,雖然比賈珠只小上三歲,可是成親也晚一些,更重要的是兒媳婦雖然身份上不差,可是一直不曾有身孕,賈蘭都能去上學了,他們家裡的孫子還不來,他雖然平素都是只顧著吃喝玩樂的,可是也不妨礙哪天頭腦清醒了一會兒,憂心一下。

    現在可是好了,他也馬上就要有孫子了,看看老二還有什麼地方比他好的,他那個最好的兒子,可是連個進士都沒考中就沒了的。至於孫子,從他的父親那邊來看,也不是個有什麼大前途的,哪裡比得了他的孫子呢?

    張氏是府裡面表現的最為正常的那個了,高興之余還能想著找身邊年紀大的嬤嬤到許慧的身邊伺候著,又使人去通知許家這個好消息,只是嘴角,卻不管怎麼看,都是高高的翹著的。

    賈府的人為了這件事情高興,許家的人可就是更高興了,消息傳回去的時候,許夫人是連連念了許多遍的經,許慧成親也算是有一些日子了,聽到的消息都是與賈璉相處的不錯,可是偏偏沒有孩子,這實在是不能讓許夫人這個當娘的不擔心。

    每日總會忍不住想,若是女兒一直都生不出來,那日後的日子可要怎麼過呢?女婿那邊若是有了其他的心思,她女兒的日子豈不是會很苦?現在好了,不管怎麼著,都懷上了,那就證明是能生的,只要能生,生男生女就都不是問題了,大不了就多生幾個唄。

    許學士也覺得很高興,他只得了許慧一個女兒,自由就是寵愛非常,倒是也沒忘了把她教養的四角俱全。賈璉那邊也算是他親自挑出來的女婿,現在看起來表現的都很是不錯,前途不可限量,只是若是沒個孩子,便是再有前途也不是安穩的,也算不得個如意郎君,現在聽到這麼個消息,著實是覺得不錯。

    賈母卻是聽到消息之後,表現的最不一樣的那一個了,她那日被賈璉抹了臉面,心裡面是極為不高興的。可是畢竟賈璉才是日後的當家人,她的日子,還是要依靠著賈璉的,這一下子,她又生了要將身邊的人給了賈璉,也好讓賈璉明白她這個祖母也是為了他著想的心思。

    誰能想到,她還沒準備動手呢,賈璉已經把她的話給堵死了,讓賈母狠狠地感受到了吃癟的感覺。

    看著賈璉一臉堅持地說道,「孫兒想著,子嗣還是最重要的,越是這等時候,也越該小心為上,那些個不熟悉的人,還是不能放在二奶奶身邊伺候的,不然若是衝撞了,怕就是了不得的大事了。」

    賈母就算是再怎麼不樂意,賈璉的話都說到這樣的程度了,她也別無他法了,只能點頭應著,「璉兒說的也是,倒是老婆子想的沒有你周全了。」

    許慧那邊,懷孕了著實是非常高興的事情,可是很快她就意識到了懷孕之後的問題所在,心裡面開始盤算著,到底是把身邊的哪個丫鬟提上來,張氏和賈母那邊會不會給人。賈母那邊她是不怎麼擔心的,恐怕那個老太太聽到她懷孕的消息之後立刻就會有想法,可是賈璉卻絕對不會接受賈母調!教出來的人,這也是經驗之談了。

    可是張氏那邊就不一樣了,賈璉對這個母親的感情,可以說是非常深厚,她若是給了人,賈璉卻是不好推辭了,說不得那個丫鬟還是個極好的,若是自己能夠一舉生下男孩兒便罷了,若是生了個女兒,那……

    懷孕期間的孕婦不能夠思慮太多,她雖然腦袋裡面的想法是千千萬萬,可是也不敢觸了這麼一條,可是每日若是有了時間,還是忍不住考慮那些個事情。

    賈璉辭了賈母那邊給的丫頭的消息傳到她這裡,著實是一件痛快事,可是,賈璉總是不能沒有伺候的人的,至少,府裡面的丫頭們都是這麼個想法,許慧的憂心,在許夫人來看望她的時候發展到了最大。

    「娘親,」心思多的時候看到家人,著實是讓人舒心的事情,許夫人也對許慧表示了關心,可是在例行的關心之後,她卻也提起了,「你是想著把身邊的哪個丫頭提起來呢?」

    許慧一聽,心裡面便不高興,又是在自己的母親面前,那些個不滿意,便透露了出來。

    許夫人也是從這個時候過來的,看著許慧的模樣,哪裡還能不知道她是想的些什麼,可是她卻明白,女兒不能這麼想,「你的想法,娘親也明白,可是你也該知道,你現在懷孕了。女婿雖然是個好的,可是這段日子里,難保沒有那些個心大的丫頭。」

    「更何況,上面的太太,老太太難道不是盯著你的,」許夫人真的是苦口婆心,在她看來,每個女人都應該邁過這個坎兒,「你現在自己提出來了,他們也都會高看你一眼,女婿說不得還得對你更好。若是等到你婆婆她們提出來了,你的面色上也有那些個不好看不是嗎?」

    這些個道理,在許慧嫁進門之前已經是聽過的,當初聽得時候,心裡面也明白得很,只可惜,當初只是聽著,現在卻面臨著要這般做,她便忍不住心上不高興了。

    又有許夫人勸道,「你身邊的人,當初也是選了給你的,想著的便是讓你將她們配了小廝給你添個助力,或者就是遇到這等事情的時候,也不能沒人。」這是母女之間的貼心話,自然是沒什麼人在的,許慧聽了這些,卻忍不住想著,她身邊的人會不會有那些個想要有個造化的!

    許夫人該說的都說了,最重要的還是要叮囑女兒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這才是革命的本錢,「你莫要心思太重了,就算是抬了個丫頭,那也不過是個丫頭罷了,還不是被你給拿捏在自己的手裡,蹦躂不出去的。」

    許慧勉強笑著聽完了許夫人的一席話,開始考量自己身邊的人,只是心裡面還是忍不住覺得有幾分惆悵。

    賈璉沒曾想到妻子得了孕後憂鬱症,很是擔憂不已,「這是怎麼了?」不是今天你媽來看望你了,你怎麼沒有高興一點兒,反而更不開心了呀?

    許慧的那些個小心思,還是不好意思說出口的,只能表示,「沒什麼事情,可能是今天稍微累了一些。」

    賈璉立刻心疼道,「怎麼不注意一點兒呀,你現在可是雙身子的人了,不要太辛苦,有什麼麻煩的事情,就吩咐別人做好了,你何必事事親為呢?」

    許慧聽他這般體貼,心裡面也是極為舒心的,只是想到這般體貼的人要去其他人的房裡,那種抑鬱感,還是忍不住往外冒,連看向身邊丫鬟們的目光都略微帶著一點兒不善了,總覺得她們原本嬌俏的打扮看上去有些個妖妖嬈嬈的。

    作者有話要說:古代的女人真的是過得太鬱悶了。。。

第114章 女控漸成

    許慧的擔心雖然表現的並不是很明顯,賈璉或許是沒什麼感覺的,張氏那邊卻很清楚的感覺到了,不說別的,就因為她當初也有過同樣的想法。從這一點上來看,張氏的心裡面是一點兒給自己的兒子添人的想法也沒有,沒得為了這樣的事情讓兒媳婦不高興,若是動了胎氣,就更得不償失了。可是從兒子的身上考慮,她又不捨得委屈了自己的兒子,只能想著,許慧能自己想明白就最好了。

    許慧那邊,想了半天,還是在自己陪嫁的丫鬟裡面選了看上去最穩妥的樂兒來,考慮著將她給了賈璉。

    樂兒那邊根本就不曾有什麼樣的想法,她從當陪嫁丫鬟的那一天就很明白,自己日後的出路只有兩個,不是說給了小廝做陪房,就是成了未來姑爺的房裡人。老實說,這兩個出路在她看來都是有利有弊的,更何況,選擇也不在她的身上,她只能選擇接受。

    有了孩子是個讓人開心的事情,賈璉心裡面想著,這怕就是巧姐了,別問他問什麼會這樣想,這根本就沒有緣故,腦袋裡面最先想到的便是這個,也不曾有其他的想法。可是媳婦帶著個打扮的如花似玉的丫頭對自己笑之類的,讓他有了幾分不是太好的感覺。

    「這是怎麼了?」賈璉對那個丫鬟也是熟悉的,畢竟媳婦陪嫁的人就是那些,當然了,他現在還沒考慮到要添人的問題。

    許慧心裡面再不舒服,既然已經打定要這般做了,也不好再表現出些什麼來,既然無法改變,還不如落得個大方的名聲,「我心裡想著,我的身子漸漸重了……」

    賈璉這麼一聽,就有幾分明白了,他又不是什麼色中餓鬼,委實不覺得媳婦懷孕了之後自己需要什麼伺候的人,聽到許慧這般說了,立刻接口道,「你既然知道自己的身子,也該好好保養著,沒得為那些事情煩心。」

    「你身邊的這個丫鬟,是叫樂兒的吧?」賈璉瞧了她一眼道,「我看著她倒是個不錯的。」

    說到這裡,許慧心裡面已經忍不住開始慪氣,甚至懷疑是不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身邊的丫鬟已經勾搭了賈璉了。

    只是賈璉接下來的話,完全打破了她的小心眼兒,「我身邊的石健和石康的年紀也不小了,我心裡面是想著,要把綠綺給了石康做媳婦,石砡家的也是這麼個想法,至於石健,倒是挺娘親說也該給他一個能幹的人做媳婦的。」

    話說到這樣的程度,還有誰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呢?樂兒沒曾想到,自己的前路就這麼變了,許慧心裡面卻覺得將樂兒給了石健也是個不錯的。

    「我看著樂兒倒是挺不錯的,與石健看起來也是極為般配的,不知道你是個什麼想法?」賈璉輕聲問道。

    許慧沒得不樂意的,輕聲說道,「這倒是還要問問她自己的想法的。」說罷便看著樂兒問道,「你可願意嗎?」

    樂兒不是個會反駁主子的話的奴才,她最大的特點就是看的明白,還很聽話,也正因如此,這一次許慧才會在身邊的丫鬟之中選了她,現在聽了賈璉的話,她也是急忙答道,「奴婢全聽二爺、二奶奶的吩咐。」

    賈璉一聽,笑道,「既然都沒有不願意,那就這般吧。」

    許慧身邊另外三個丫鬟從感覺到許慧選了樂兒做賈璉的房裡人便是心思各異,現在聽到賈璉給了樂兒這麼個前途,心裡面更是七扭八轉的,只是最後都化作一條,忍不住想著自己日後不知道會是怎麼個樣子的。

    等到夜裡人都退下了,賈璉才輕聲細語地對許慧說道,「你既然懷孕了,便好生養著才是,那些個丫頭什麼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的,我沒得就偏偏要找個人伺候的。」

    許慧聽他這般說微微驚訝,「二爺,我不是……」

    賈璉擺了擺手,「咱們既然是夫妻,就沒必要想那些個事情,當初我與你說的話,還沒變呢!」

    許慧聽了這樣的話心裡面熨帖極了,再不考慮那些個亂七八糟的,只一心安胎。

    至於賈璉,在四處顯擺了自己馬上就有孩子之後,開始有點兒爸爸綜合症了。

    馮紫英對於賈璉的那些個行為實在是看不上,「瞧瞧你吧,多麼大點兒事兒呀,就把你給樂成這麼個樣子了,若是再有其他的好事,你豈不是要樂瘋了。」

    「就是呀,璉兒,孩子還沒生呢,你還是別表現的太誇張了好不好。」衛若蘭也有點兒忍受不了了,他們既然是兄弟,一起出來玩什麼的也是經常的,可是賈璉總是想著要準備禮物給自己的孩子,實在是讓這兩個還沒孩子的基友覺得心情頗為不愉快。

    「怎麼了,難不成我有了孩子了,連高興一點兒都不成?」賈璉對此很是不滿意,他正在給未來的女兒選禮物呢,竟然被打斷了,真的是不能夠一起愉快的玩耍了。

    馮紫英的媳婦是小時候定下的,年紀比他要小上不少,現在還不到出嫁的時候,還沒媳婦,看著賈璉這麼歡樂多,絕對是羨慕嫉妒恨的,「你選的這可都是女孩子用的,難不成你已經知道自己要有個女兒了?」他是故意這麼說,準備諷刺一下賈璉的。

    沒成想,賈璉的心裡面就是這麼想的,他手裡拿著一串珍珠,點了點頭道,「是呀,怎麼了?」

    衛若蘭忍不住笑了,「說什麼呢,璉兒,你什麼時候成了婦科聖手了,連自己的孩子是男是女都知道了,據我所知,還沒生出來呢吧!」

    賈璉繼續淡定,「是還沒生出來呀,不過我猜就是個女兒。」不是猜的,是曹大大告訴我的。當然了,後面那半句,他是不可能說出來的了。

    衛若蘭一聽忍不住無奈道,「這種事情還是能猜出來的,你的本事還真的是不小呀。」

    賈璉不再理會他們,專心選擇自己女兒日後要用的東西,好基友看著更覺得一口血憋在心口,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的。

    不單單是朋友,就是家裡面的人對此也有一點兒無奈了,一開始,許慧還擔心著如果自己生個女兒要怎麼辦,後來看了賈璉的所作所為,是完全淡定下來了,她甚至覺得,自己就應該生個女兒才對了。

    張氏看著兒子忙活那是覺得很是好笑,只是她也不多說什麼擾了賈璉的性質,反正他是關心孩子,有什麼不好的呢?

    最有意思的是家裡面的三個女孩兒,賈惜春被賈璉洗腦,每天都笑眯眯地等著自己的小姪女,不管林黛玉和賈迎春兩個人是怎麼說,她都認為那就是個姪女。

    賈迎春年紀最大,明白的事情也最多,很是忍不住擔憂賈璉的腦袋是不是有了什麼問題,還和林黛玉兩個人小聲討論著,「可有什麼書上說了什麼法子能看出男女來不?」

    林黛玉讀書雖多,對於醫書什麼的也不過是只知道一點兒罷了,「這個,應該是有的,只是我不曾看到過,只是璉表哥讀書多,看到了也是正常的。」

    許慧聽了她們的議論,笑得天花亂墜,「你們可真的是想多了,我倒是覺得,他像是中了邪,不知道怎麼就偏偏覺得這是個女兒了。」她自從心思開闊之後,養的著實是不錯,面色紅潤不說,稍微圓潤了一些反倒有了別樣的風姿。

    說到這裡,還忍不住擔心道,「我原本還擔心若是生了個女兒會不會怎麼樣,現在卻要憂心著,若是真的生了個兒子,怕是才是大問題了。」

    林黛玉雖然小,可是從小就從賈敏那裡感覺到了子嗣的重要性,雖然林如海夫婦極為疼愛她,可是她也很是明白,若是自己有個弟弟或者是哥哥的話,怕是……現在聽了許慧這般說,心裡面略微有點兒堵。

    許慧一看便知道自己的話說的不對了,又道,「只是如果是個林妹妹這樣靈巧的女兒,我倒是也能放下心來。」

    賈迎春立刻接話道,「怎麼了,莫不是我這個樣子的女兒就不好嗎?」

    許慧對於賈迎春這個小姑自然更放得開一些,「看你這個活潑的樣子,若是孩子成了你這樣,我才是真的要頭疼了呢!」

    賈迎春卻非常不客氣地表示,「可惜了,我倒是覺得孩子要像我的機會更大一些呢!」

    「若是和迎春姐姐一樣活潑,又和黛玉姐姐一樣文採斐然就最好了。」賈惜春笑眯眯地插話道。

    賈璉的聲音卻突然響起,「那是你們覺得好,我怕是要頭疼死了。」閨女活潑也就罷了,閨女太有文化,他現在已經快應付不了妹妹們了好吧,他喜歡呆萌的閨女好吧!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晚上去吃八色烤肉了,哦呵呵呵~雖然我只吃出了四個味道,o(╯□╰)o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27 03:20

第115章 歪心又動

    許慧的肚子如同吹氣球鼓起來的時候,也到了林黛玉八歲的生辰了,這不算是什麼整生日,可是卻是林黛玉出孝之後的第一個生日,讓人不得不重視。

    更有張氏看著家裡面女孩子的年紀,考慮到這個生日,還是更重視一點兒的好。這般想著,便想著和兒媳婦商量一下,「馬上又到花朝節了,又是玉兒出孝之後的第一個生日,我心裡面想著雖不說是大辦,可是也邀請些個親戚家來吃酒,你覺得呢?」

    許慧一聽便明白了張氏的意思,「母親說的是,確實是應該重視一下的。」他們家裡沒有差不多年紀的女孩兒,張家也是沒有的,不過,她們娘家雖然沒有,可是娘家的親戚裡面,還有賈家的親戚裡面,再有賈璉交好的人家裡面,總是有年齡相近的小姑娘的,讓她們多多相處,日後也好相互扶持,手帕交這種東西的意義就在於此。

    考慮到現在低調為主,張氏對於下帖子的人家,絕對算的上是精挑細選的,都是關係比較親密的人家,又對林黛玉道,「你的生辰,我是想著要熱鬧一點兒的,你覺得呢?」

    林黛玉從來都是最會來事兒的,「舅母說是如何辦,便如何辦就好,玉兒沒有不從的。」

    賈迎春立刻笑眯眯地道,「果然母親就是疼愛黛玉妹妹!」

    張氏睨了她一眼,「難不成我就不疼你了?」

    賈迎春急忙告饒,「母親也疼我,我心裡面都記著呢!」她雖然是庶出的姑娘,但由於沒有娘親,也是張氏親自教養長大的,張氏對她怎麼樣,她心裡面記得清清楚楚的,這般玩笑著說話,也是想要讓林黛玉開心。

    林黛玉自進京之後由於還在孝中,只是偶爾有幾分熱鬧,並不曾出門先什麼人,這一次張氏說著要借著她的生日讓她見幾個小姐妹,著實讓林黛玉既有期待,也有幾分忐忑。

    賈惜春的年紀還小,不曾看出她的那些個想法,但是賈迎春的年紀卻足夠了,她笑嘻嘻地對林黛玉說道,「正好呀,借著這個機會,我介紹馮家姐妹還有衛家妹妹給你認識。」這自然就是指的賈璉的好基友馮紫英和衛若蘭家的女孩兒了,「她們早就聽過你的名字,想要和你認識呢,只是一直沒有機會,現在可真是太好了。」

    林黛玉心裡面懷揣著不安和期待,等到了自己的生日,迎春和惜春兩個一大清早就送了禮物給她,迎春送的是精心挑選的詩稿,惜春送的是她自個兒畫的畫,都是極有心意的,林黛玉看了極為喜歡。

    許慧也送了首飾給林黛玉,「你現在可要打扮的漂亮一些才好呢!」

    這一點兒,倒是和張氏的想法是一樣的,她早就借著林黛玉出孝的緣故,給她置辦了各樣的衣服首飾,將林黛玉朝著鮮亮上打扮著。

    賈母那邊,看著一身錦衣的林黛玉,頗有幾分出神,等到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玉兒來了,今個兒是你的生日,老婆子也準備了東西給你。」她給的東西絕對算的上是金貴的,畢竟霸佔了府里這麼多年,賈母手中的私房,每拿出一件來,都是極珍貴的東西。

    更有她說道,「這鐲子原本是一對兒,當年你母親及笄的時候,我給了她一隻,現在這一隻給你。」

    林黛玉一看東西便知道不凡,急忙推拒,只是賈母卻堅持道,「這東西本應該等到你及笄的時候再給你的,只是老婆子這些日子身子不如以前好了,不知道還能不能看到那一天,還是先給你了的好,免得心裡面總是惦記著。」

    林黛玉聽了賈母的話,直覺就要落淚,她的心思通透,這府裡面是怎麼個形式她如何不知道,先前剛到府上的時候,對賈母沒有約束身邊丫鬟的打扮也是怨過的,可是畢竟骨肉情深,現在聽到她這麼一番說辭,心裡面原本的那麼一點兒不高興,又全都灰飛煙滅、化作無形了。

    「老祖宗……」她輕輕靠著賈母,依戀之情極深。

    賈母是個什麼樣的人,府裡面怕是沒人不清楚了,正因如此,張氏看到林黛玉略有幾分紅腫的眼睛的時候並不曾表現出什麼來,只是讓人仔細給林黛玉梳妝,「今日可是你的生日,要高高興興的。」

    林黛玉心裡面存了點兒事情,面上還是帶著笑道,「舅母說的是,玉兒知道。」

    張氏並不點破,有些個事情,還是要讓林黛玉自己看明白了才成,不然的話,她多說什麼,反而會讓林黛玉對賈母更是同情。賈母今日的一番作態,自然是有些個有感而發的意思的,可是更重要的在於,她想要借著這麼個機會,在林黛玉那裡完全扭轉自己不利的態勢,林如海日後總是會進京的,等到那個時候,林黛玉與林如海說幾句話,豈不是比她討好賈璉要有用的多。

    是的,賈母就是這麼個想法,她多次想要與賈璉修復關係,可是選擇的方式都不會,被賈璉給駁了面子,心裡面很是不舒服。可是現在府裡面早就已經風水輪流轉了,她的日子,真的只是看上去的風光,什麼都不缺,可是什麼主都做不了,這可不是賈母想要的。

    特別是現在賈政府上的孩子越長越大了,她前些日子,還讓她得了機會見到了賈寶玉和賈蘭,那個賈蘭,由於心裡面覺得正是因這個孩子和他母親帶來的晦氣才奪走了賈珠的性命,賈母的心裡面是沒什麼好感的。

    可是賈寶玉卻不同,李氏原本是想著要把他給養歪了,好給自己的兒子倒出來地方,只可惜,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生不出兒子來,這兩年,她倒是也熄了生自己的兒子的想法,對賈寶玉更重視了一些。

    她的想法也很是簡單,賈寶玉和賈環都長得不正,可是賈蘭卻因為有李紈的嚴格教導,極是用功讀書。更有李氏進門之前,府裡面的大小適宜都是李紈打點的,李氏的心裡面開始忍不住打鼓,會不會是李紈對她動了什麼手腳,她才會沒發生出孩子啦。

    這樣的懷疑總是和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她的心裡面越發是忍不住忌諱李紈母子,這般情形之下,她更覺得自己若是將賈寶玉給養歪了說不得是給他人做嫁衣,那可不是她想要的。

    不能生自己的孩子,那麼就把別人的孩子當作自己的養大不就好了,更何況,她想的從來都是捧殺賈寶玉,從不曾虧待過他,在賈寶玉的心裡面,她這個二娘也是極好的,更有她這些日子對賈寶玉表現的更關切,很快,那個孩子的心裡便開始向著她了。

    李紈想要利用賈母獲得更多,李氏的腦袋也是極為清醒的,她如何想不到,也正因如此,才有了賈母見到賈寶玉那種事情發生。

    賈寶玉生的極好,很是有幾分賈代善的影子,讓賈母一看就覺得喜歡,更重要的是他的胸口戴著一塊玉,那是他出生的時候就含著的玉。本因為賈璉的設計,讓賈母覺得這是王氏鬧出來的笑話,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賈迎春的玉早就不知道扔到什麼地方去了,賈寶玉卻還戴著,而那塊玉看上去也是一樣的流光溢彩,讓賈母開始忍不住幻想著,或許這塊玉是真的天生帶著的呢?

    更不用說,賈寶玉雖然被李氏養的不算是太好,可是原本的靈性還是在的,他若是想要哄人,那絕對是張口就來,很快就將賈母的心給攻陷了。

    賈母的心裡面已經開始忍不住想著,若是賈寶玉有了前程,她日後也可以跟著賈寶玉過日子,可是只靠賈政一個人,賈寶玉就算是文曲星下凡,也很難很快有什麼了不得的前程的,還是要有個了不得的人幫襯著才成。

    王家那邊現在與賈家鬧得極為僵硬,恐怕即使是看在賈寶玉這個外甥的面上,也很難有多大的幫助,更何況,賈母的心裡面也並不是能看得上王子騰的,當初她那般信任王子騰,對於王氏諸多包容也不過是為了賈政的前途,結果呢?王子騰根本就不曾有絲毫的用處。

    而她思索了一圈,發現林家的林如海才是最了不得的,「敏兒原本便和政兒更好一些,若不是王氏那個蠢婦,他們兄妹的關係也不會生疏至如此地步,若是將兩個玉兒配在一起,豈不是又是一段佳話。」

    林黛玉的身份可以說是賈寶玉高攀不得的,可是林黛玉也有不好的地方,她是喪母長女,屬五不娶,也沒有個兄弟幫襯著,林如海的年紀也不小了,也不知道還能夠照看她多少年,從這些地方考慮,她基本上只有低嫁一個選擇,那麼賈寶玉這個表哥,難道不還更可靠一些嗎?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林黛玉的身份確實是不太容易找到如意郎君的,賈寶玉在書裡面那種身份其實還算得上是可以了,不過我還是覺得賈寶玉配不上林妹妹,連給她提鞋都不配!

    PS:最近總是加班,我好可憐有木有,給點兒評論安慰安慰我吧!

第116章 黛玉生辰

    賈母現在在想些什麼,還沒有人知道,張氏雖然知曉賈母見過賈寶玉的事情,卻並不曾想到她會有這般不著邊際的想法,不過,恐怕也沒有人會想到,賈母會又開始做夢了。

    除開這些,賈母還是想著要借著林黛玉的事情,再和自己的娘家接觸一下,她早就已經後悔了,當初如果不是和史家鬧翻了,她現在的日子也不至於到這般,說不得家裡人早就來教訓賈赦了。

    賈母是想要邀請史家的女孩兒都來的,只可惜,史家可不是心眼兒那麼寬大的人家,他們接到了賈母的帖子,也只是將史湘雲送了過來。

    賈母時隔多年見到史湘雲,心裡面是極喜歡這個一團活潑氣的孩子的,還對林黛玉說道,「這是你史家的妹妹,你們一起玩吧。」

    林黛玉見的人畢竟不多,史湘雲天生也是一張和氣臉,就連張氏都得說這個孩子看上去很是不錯,她又聽了賈母的吩咐,自然是高興地領著史湘雲一起去玩了。

    當然,她這一次生辰,來的小姑娘頗多,史湘雲雖然是賈母的姪孫女,連著親戚,會稍微照顧一些,卻也不會只看顧著她。

    那邊賈迎春已經領著林黛玉去見馮家的兩姐妹還有衛家的女孩兒了,馮家的兩個女孩兒一個年紀稍大一些,喚作馮紫蘭,另一個年紀與林黛玉差不多,喚作馮紫蓮,「你就稱呼蘭姐姐和蓮兒就好了。」賈迎春如是說道。

    「可莫要這般,」馮紫蘭一聽迎春的話就笑了,「哥哥在家都是這般稱呼賈家哥哥的,若是這般稱呼,我們才覺得彆扭呢!」

    幾個小丫頭一聽又一想,都覺得很是有意思,忍俊不禁,馮紫蓮自己說道,「黛玉姐姐比我長兩個月,就稱呼我作妹妹就好了,這般就與迎春姐姐差不多了。」

    賈迎春立刻睨了她一眼,「就你機靈,那就這般吧。」

    又介紹了衛家的女孩兒,這一位的年紀倒是與賈迎春差不多大,喚作衛若青,「你就叫她青姐姐便好了。」

    衛若青對於自個兒的名字頗為鬱悶,她的哥哥若蘭,這名字一聽很有幾分女兒家的意思,反倒到了她,松柏長青,怎麼看都應該是個男人的名字,可惜,反抗永遠都沒有用,現在聽賈迎春不曾介紹自己的名字,只讓林黛玉說對自個兒的稱呼,心裡面是覺得極好的。

    林黛玉淺笑著叫了一聲,看上去乖乖巧巧的,很是讓她心裡面覺得高興,「好妹妹,我早就想要個你這樣的好妹妹了。」

    這一下子可是同樂馬蜂窩了,「怎麼了,難不成我們都不好嗎?」

    賈迎春美目一瞪,很是有幾分威脅的樣子,「虧我還把你當作好姐妹,沒想到,你竟然還對我心懷不滿呢!」

    這早就成了她們之間的相處模式,衛若青也不會擔心她是真的生氣了,笑嘻嘻地摟著林黛玉的胳膊,「看看吧,她就會這麼胡亂折騰!」

    林黛玉有些驚訝地看著她們這般有活力,又聽衛若青說道,「迎春就是這樣瘋瘋癲癲的,我還是喜歡黛玉妹妹這般溫順乖巧的妹妹。」

    賈迎春聽她這般說,小嘴噘得老高,衛若青看她這般表現,才笑著說道,「快行了吧,我可不是把你當做妹妹了,咱們是朋友還差不多。」

    如果賈迎春是穿越過來的,肯定會笑眯眯地補充一句,「咱們絕對是好基友!」只不過,她不是,對此也只是笑道,「這樣還差不多。」

    除了馮家和衛家的女孩兒,張氏還邀請了大嫂黃氏的姪女,那也是先前與賈迎春一起玩耍過的,只是相處的一般,更有許慧那邊親戚家的女孩兒,年紀相差的都不遠,很快便歡鬧成了一團。

    而在這裡面,史湘雲可以說是最開心的了,她天生一張笑嘻嘻的臉,更是無時無刻沒有哭喪著臉的時候,嘴上也會說,讓不少人都對她很有好感。

    等到熟悉的差不多了,史湘雲卻開始說起自己的可憐事了,什麼做針線做到半夜呀,什麼被嬤嬤狠狠地管教著呀,完全是把保齡侯府給說成了個大魔窟,她每日在裡面只知道受罪來著。

    聽了她這般說,年紀小一些的,如林黛玉和賈惜春,都覺得她極為可憐,馮紫蓮還忍不住說道,「好妹妹,你可不要擔心,等到下一次我過生日的時候也請你去,就算是不過生日,我也會想著接你去玩的。」

    馮紫蘭年齡大一些,便覺得說了這麼一席話的史湘雲不是原本的單純可愛了,她瞪了馮紫蓮一眼,可是畢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走上前去,「蓮兒,今天可是黛玉妹妹的生辰呢,可莫要做出這般樣子來。」

    這也算是變相地警告史湘雲了,果不其然,她話音剛落,史湘雲就立刻皺起了一張臉,還小心翼翼地將馮紫蓮的拉著她的手放開了。

    只是她這般動作,反而讓人覺得她被人欺負了,馮紫蘭的心裡面更是不高興至極,只是面上不動聲色,對史湘雲說道,「今個兒是黛玉妹妹的生辰,咱們還是說點兒開心的事情,史家妹妹覺得呢?」

    史湘雲急急忙忙表明態度,「是我的不對,不該說自己的事情讓人不高興的。」

    馮紫蘭本是想著將事情就這麼簡單的掀過去,只可惜史湘雲不願意配合,那話已經可以說是在明明白白地表明她馮紫蘭沒有愛心了,這樣的事情,她如何能忍的下去,只是考慮到這不是在自己家裡,不好做的太過了,心裡面卻記住了日後要里史湘雲要多遠,有多遠。

    那邊馮紫蓮雖然心思單純一點兒,但是對於姐姐的關心是絕對不少的,更何況大家族長大的姑娘,有多少心思純淨的好像一張白紙的呢?她雖然不是特別明白史湘雲的意思,可是也隱約感覺到怕是對馮紫蘭不怎麼好的,再看到姐姐的臉色,心裡面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對於史湘雲的態度,一下子就疏遠了。

    林黛玉雖然年幼,原本是覺得史湘雲心思單純,十分惹人憐愛的,現在心裡面卻也忍不住開始打鼓了。只是不管她的心裡面在考慮些什麼,都還是要讓氣氛不要冷下去,免得不好看。

    賈迎春從來都是和馮紫蘭極為要好的,更何況,她早就對賈母沒什麼好感,對於史湘雲這個賈母的姪孫女,就更不會有什麼好感了,現在看到史湘雲說了那樣的話,心裡面恨不得立刻把她給趕出去,只是不想要丟了府裡面的臉面,才不發作的。

    可是她還是招手讓身邊的丫鬟將事情去與張氏說了,張氏一見到賈迎春身邊的司棋便覺得有些不對,待聽了她的話,面色上雖然不動聲色,可是心裡面已經很是不高興了,史湘雲這個孩子,直接被她打上了不再來往的標籤。

    對於這些個情況,史湘雲的心裡面是一點兒都不知道的,她雖然有那麼點兒心機,但畢竟還是個孩子,比林黛玉還要小上一些,眼色上雖然很是不錯,可是在把握人心上還是稍微差了一點兒,更不用說,她的周圍那些主動對她表示關心的姐姐們讓她有些個飄飄然,略施了一些分寸,自然不能夠清楚親戚家的女孩兒的想法了。

    賈迎春從來都是最關心林黛玉的,看到史湘雲是這麼個模樣,極是擔心林黛玉會被她給哄騙了,找到了機會,便拉著她的手道,「玉兒,你可不要相信那個史家姑娘呢!」

    林黛玉心裡面本就在打鼓,聽到賈迎春開口了,忍不住問道,「這是怎麼了?史家姑娘有什麼不妥嗎?姐姐為何要偏偏與我說起這個。」

    賈迎春立刻不客氣地開始當分析帝,「玉兒,你聽那個史家姑娘說的是什麼話,她的叔叔嬸嬸虐待她,我可是看著她身上的穿著打扮都絕對算不上差的,更兼之她所說的什麼刺繡規矩的,雖然不曾親眼看到,可是咱們誰不是被嬤嬤教導那些個事請的,如果是做這些都算是虐待的話,咱們怕是都是被虐待著長大的了。」

    「更不用說,聽史家姑娘的意思,她的身邊還有教養嬤嬤在,」賈迎春一提起來就覺得極為不高興,她這樣的年紀,從來都是覺得自己是聰明的,現在有一個人把她當作傻瓜來騙,她的心裡面只覺得對方才是傻的,很是不怎麼舒服的,「若真的是不喜歡她,不想要好好的照顧她,何必找什麼教養嬤嬤呢?」

    這個林黛玉是明白的,畢竟賈府裡面便有教養嬤嬤,還是特地從宮裡面請出來的,教導她們各種事情,氣勢上都和一般的嬤嬤們不一樣,聽了賈迎春這般話,她微微蹙眉,「姐姐說的是,是我想的少了。」

    作者有話要說:昨晚加班,今天加班,本以為不會加到太晚,沒想到和我想的不一樣。。。明天還要加班,不過我今天晚上會存稿的,明天會在18:00準時更新的。

    妹紙們抱歉哦!

第117章 黛玉心事

    兩個人的悄悄話說完了,招待客人才是最重要的,只是回席之後,看到的卻是史湘雲笑眯眯地在說些什麼,看到她們兩個人過來的,主動開口道,「林姐姐,你們回來了。」

    林黛玉看她笑得那麼開心,自然而然地便問道,「說什麼呢?竟然這般的高興不成?」

    史湘雲笑呵呵地說道,「沒說什麼,我是說感激林姐姐呢!」

    「哦,這話又是怎麼說的,你何必要感謝我。」林黛玉客氣道,當然了,也是心裡面本來就不覺得有什麼地方需要被感謝的。

    史湘雲卻很是高興地表示,「怎麼能不感激林姐姐呢,若不是林姐姐的生日,我怎麼能有機會來這裡呢?」

    這話說得可以說非常不客氣了,是狠狠地在賈府的臉上抹泥,紅果果地告訴大家,賈赦和張氏是怎麼樣的不孝順,不讓賈母見娘家的姪孫女。

    賈迎春聽到這句話臉色就變了,她能夠聽明白,那麼當然不只是她一個人能夠聽明白的,怕是在這裡坐著的人聽到的都明白了史湘雲的意思。

    林黛玉也沒曾想到史湘雲竟然會說出這樣話來,只是在這種時候,她還是反應的夠快,「史家妹妹怎麼會這般說呢,你來府里,可是舅父舅母都樂意的,再說了,老太太已過了八十了,咱們也要體貼她的辛苦呀。」

    這一下子,完全就是是非顛倒了,表明賈赦和張氏根本就沒有不讓賈母見娘家人,是賈母年紀大了不能在這上面多費精力不說,更給人一種史湘雲只顧著自己玩耍,不在意姑祖母身體的感覺。

    史湘雲沒曾想到林黛玉也能有這麼好的口才,略微驚訝之後淺笑道,「林姐姐真是會說話,我和你比實在是不如的。」

    賈迎春現在也恢復正常了,自然不介意刺激她一下,「玉兒雖然聰慧,但是也比不得史家妹妹你的靈巧呀,瞧瞧你,可是第一次見面,就讓大家都那麼開心,那麼喜歡你。」

    這些都是史湘雲喜歡聽的,只是她話音一轉,就變成了,「若不是我知道今日是玉兒的生日,怕是會覺得你才是過生日的那一個呢!」這就是紅果果地在嘲諷史湘雲過於張揚了。

    史湘雲臉上的笑容略微僵硬了一下,但是很快恢復如常,「瞧迎春姐姐說的,我可是為了林姐姐高興才多說了這般多的話,若是惹得姐姐不快便不好了。」

    若是論嘴皮子上的功夫,確實很少有人能夠及得上她,更不用說,她還長了那樣一張單純的臉,讓人看著就覺得她就算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也是有口無心的。

    好好一個生辰,雖然認識了不少小夥伴,但是就因為史湘雲一個人,林黛玉還是略感到了不快,那是一種不知道該怎麼說的感覺,她有幾分後悔,為什麼自己要過生日,若不是因為自己的生日,也不至於讓史湘雲說了這般多不該說的。

    賈迎春倒是安慰她道,「你先前也不認識她,怎麼會知道她是怎麼個樣子呢,現在知道了,又有什麼不好的嗎?只要日後和她保持距離不就好了。」

    林黛玉聽了賈迎春的話深以為然,心裡面堅定了日後一定要和史湘雲保持距離的想法,可是偏偏這個時候,賈母與她說起了另一種意思,「你先前與雲兒相處的可好?」

    林黛玉是個孝順孩子,便是和史湘雲相處的不好,也不想要賈母知道,只能表示,「還好呢,雲兒是個活潑的。」

    賈母一聽,極為高興,「她那個孩子就是有些個傻乎乎的,沒什麼心眼兒,或許有些話說的你不中意聽,也不要與她計較,她怕是自己說了之後也記不得了的。」

    林黛玉聽了之後心裡面還是有一點兒不舒服的,她也是精心教養的大家閨秀,怎麼就偏偏要為了一個人受委屈了,明明不喜歡她還要好好相處什麼的,很痛苦有木有!更何況,她可是一點兒都不覺得史湘雲說的那些話都是有口無心的,那個丫頭,看上去心思就深沈著呢!

    只是她畢竟是個孝順的孩子,賈母對她著實也是不錯,她心裡頭想著,就算是不願意見史湘雲,也沒必要在賈母的面前表現出來,只要自己日後不邀請她不就好了,這也不是什麼難事,若是賈母問起了,便回答說史湘雲怕是有事情,畢竟,那也是史家的小姐呢!

    史湘雲自以為自己的人緣好,表現的極為討喜,還幫賈母說了話,日後定然會有更多的機會來賈府玩,卻完全沒有想到,事與願違,她想要討好賈母,卻偏偏把能夠讓邀請她的人都給得罪了,日後怕是沒有人想要再見到她才是真的。

    賈璉也是聽許慧說起來,才知道了史湘雲是這麼個情況,他原本看書的時候,一直都覺得這個孩子是最是單純不過的,這次賈母說要叫她來玩兒,便也沒多想,現在聽了許慧所說的那些,再考慮考慮才發現那實在是個笑面虎,面上大大咧咧的,可是該說的、不該說的都沒少說,還讓林黛玉吃虧了不是,果然,女人都是不簡單的。

    沒曾想到,他竟然把這句話給說出來了,許慧立刻不樂意道,「女人都是不簡單的,你是在外面見到哪個不簡單的女人了?竟然還回來感慨上了!」

    賈璉急忙討饒,「我還不是說說而已,只是聽你說了那位史家的姑娘之後覺得有些心驚罷了,據我所知,她可是比林妹妹還要小上一些的。」

    許慧點頭,「那個丫頭,真的是心思百竅,就是沒用對地方。」

    賈璉不再接話,多說多錯的事情他還是知道一些的,不過賈母這般作為,怕是又要動什麼壞心思,他還是要讓人看上一看才成。

    沒想到,他很快就不用浪費腦細胞想賈母的心思了,張氏已經淡定地告訴他了。

    「娘親說什麼?」賈璉有點兒覺得自己的耳朵出現什麼問題了,「老太太今天叫了寶玉過來?」

    張氏心裡面氣得不行,「可不是,還讓玉兒與寶玉見面呢!」

    「那,表妹可曾見了?」賈璉最關心的是這個問題,這要是兩個人真的有什麼亂七八糟的緣分,看上眼兒了,別的不說,林如海那邊就得把錯全都記在他們家的頭上。

    「當然沒有,」張氏緩緩說道,「玉兒每日都要上學,怎麼會有時間見外男呢?便是有些個親戚的關係,也是少見的好。」當然了,她是絕對不會這般說的,而是讓講課的女先生直接對林黛玉表示對課業要尊重。

    林黛玉雖然是個孝順的孩子,更是個聰慧愛學習的孩子,更何況賈寶玉對她來說完全沒有什麼吸引力,不去見也是無所謂的。

    等到賈母表示不滿的時候,她還主動說道,「外祖母心疼玉兒,玉兒都是知道的,可是先生講課不可擅離不是,還望外祖母體諒玉兒。」

    賈璉那邊已經感覺到一些不對了,「母親是覺得,老太太想要把表妹和寶玉湊在一起嗎?」

    張氏一聽就瞪大了眼睛,她還是真的沒想到這一層,畢竟兩個人在身份上的差距也著實大了一些的吧,「你莫要胡說,寶玉如何配得上你表妹呢!」

    「也是,」賈璉點頭表示贊同,「林姑父那邊就不能同意的。」

    張氏立刻點頭,「放心吧,寶玉那個孩子日後還是不要到咱們家來得好,畢竟已經分家了,他還是每日都有功課要做,來咱們家豈不是耽誤下了。」

    賈璉略微放心,只是還是覺得這麼樣防範著不是個事兒,還是要讓女孩兒們自己有點兒防範意識才是最好的,特別是不能隨便被什麼才子佳人的故事給糊弄了。

    可是,這樣的話,他去說就不怎麼好了,還是要用點兒特殊的手段,讓她們自己想明白了才行,或者,可以借用一下媳婦的嘴巴來說一說這些個事情,哎,當個好哥哥怎麼就這麼難呢!

    賈璉乾脆整了一齣戲,說是讓家裡的女孩兒們有個樂子,賈母也是個好熱鬧的,看著那上面才子佳人的故事,心裡面卻想著要借著這個機會說幾句話才行,「這樣的故事可不是什麼好的,那些個所謂的才子,若真的是有才的,為何無人發現?」

    「更何況,那些人的身家情況你都不瞭解,如何能夠過的好?」賈母又補充道。

    許慧沒曾想到,這些話竟然是賈母說起來了的,她倒是也不介意聽著賈母的話,然後補充點兒自己的想法,卻沒曾想到,賈母話音一轉,已經變成了,「還是有些親戚關係才能夠好好相處……」她這就是要推銷賈寶玉了!

    許慧如何能願意,急忙使了個眼色,就有人給賈母上茶,然後自己說道,「這些個戲文里的事情都是聽聽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加班什麼的,真的是辛苦呀!這是存稿君,麼麼噠~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27 03:20

第118章 數字賬本

    作者有話要說:就這麼又到了上班的日子!

    「成了,讓她們下去吧。」張氏適時地開口道,打斷了賈母接下來想要說的話,避免她再多說什麼不該說的,要不然又是麻煩。

    只是等到大家都離開了,許慧對著三個小姑娘,該說的,還是要說一下,「那些個戲文什麼的,確實不值得相信的,只是也能讓咱們的心裡面有個教訓罷了。」

    「教訓,什麼教訓?」賈迎春很是不解地問道,對於她來說,那真的不過就是個戲文,聽聽罷了,還有什麼需要在意的地方嗎?

    賈璉若是知道自己精心回憶之後完成的戲文會被自己的妹妹這麼不在乎,怕是心裡面都會鬱悶死。那個戲文,不是賈璉自個兒想的,不過他也是花費了心思回憶的,故事是他很久之前在電視劇裡面見到過的,QY奶奶的經典劇目之一《水雲間》。

    之所以將這個故事改成戲文,並非是因為這個最火,而是因為這個故事裡面包含了所有才子佳人、青梅竹馬都沒有什麼好結果的情節,當然了,沒有好結果是他自個兒改編的,人家原本是幸福的。

    許慧就借著這麼個機會說道,「那戲文裡面講的才子佳人的故事,還不都是假的,就像咱們今日看過的,結果還不是那般淒慘。」

    「怕是因為那並不是真正的才子吧。」林黛玉還懷有一點兒期待感,忍不住說道。

    這句話倒是真相了,那裡面的才子確實不怎麼真的有才華,又不努力,只知道談情說愛,「那裡面的小姐也是太不值輕重了一些。」賈迎春補刀。

    「何必在意那些呢?」賈惜春淡定地說道,淡定地好像她是個看穿了事態的大人,而非一個小女孩兒,「沒得浪費心思。」

    許慧本就覺得這些並沒什麼意思,只是賈璉很重視,她才專門也與妹妹們討論討論這個問題,誰曾想到,結果竟然會是這樣的。

    賈璉是不會知道自個兒的媳婦現在在吐槽他的,他也遇到了一個比較複雜的問題,被領導發現自個兒在做與上班沒有關係的事情,給閨女準備東西做的賬本,不小心被他最大的領導給看到了。

    這絕對不是一個愉快的事情,賈璉甚至來不及吐槽為什麼皇帝這位大忙人會閒著沒事兒乾到翰林院閒逛,甚至還看到了他的賬本。

    「這是你做的?」皇帝的心裡面也是無與倫比的震驚,他到翰林院是為了表示一下自己對於文人和學生的重視,然後又想到了挺有一點兒意思的賈璉,卻不曾想到,最讓他震撼的,是他看到的東西。

    賈璉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回道,「回聖上的話,是臣做的。」他的心裡面開始打鼓,在現代的時候,上班開小差是絕對會被扣績效獎金的,可是現在是古代不是嗎?應該會有那麼一點兒不一樣吧,總不至於嚴重到他被直接開除了吧。

    當然了,事情還是沒有這麼嚴重的,不但不是那麼嚴重,甚至還是有一點兒好處的,皇帝對於自己看到的東西很滿意,「怎麼會想到這樣的東西,這上面是西洋的數字吧?」

    賈璉點了點頭,對於皇帝的問題,只能回答道,「臣對西洋的東西很感興趣,這個用在記賬上,看上去更方便一些。」

    皇帝的臉色卻立刻變了,「既然有這樣的東西,怎麼不早早呈上來。」眼神掃過,讓作為臣子的賈璉忍不住感覺到了壓力。

    只不過,很快就有所不一樣了,賈璉覺得很囧,皇帝怎麼變臉這麼快,他剛才還以為自己會得到表揚,剛把心放下了,沒曾想到竟然會又被批評了,果然一個喜怒變化迅速的領導不是什麼好領導,只可惜,他還沒有把領導炒掉的能力!

    「臣覺得這不過是些小巧。」賈璉只能這般說道,「更何況,這是些西洋的東西,與咱們還是有些不同的。」

    皇帝才不關心這個呢,他關心的是自己的銀子,更何況作為一個喜歡算學的皇帝,只是簡單的掃過幾眼,他也很明白這些東西會是怎麼樣的有用。只不過,看多了心情也是會不怎麼愉快的,上面竟然都是些女子用的東西,讓人忍不住懷疑賈璉是個沒什麼大出息的人。

    「這上面記得是些什麼?」皇帝心裡面不舒服,自然是不介意問上一問了。

    賈璉倒是一點兒也不覺得不好意思,「是臣給還未曾出生的女兒準備的東西。」

    這話一出,他自己還是自豪的,皇帝那邊卻不知道為什麼有了一種想要吐血的感覺,這是個什麼樣的緣由呀,這是個多麼沒大出息的臣子呀,有這麼好的東西,竟然只是想著給自己的閨女攢嫁妝用。當然了,這是皇帝不知道賈府的賬本早就已經變了,不然的話他的心裡面還不知道要想一些個什麼事情呢!

    「將這些東西整理成冊,等著上書給朕。」皇帝提要求了。

    賈璉只能低聲應下,準備等著去和兩位老狐狸,外祖父和岳父商量一下,這到底是要怎麼樣弄才好。

    岳父有點兒忙,還是先去問了一下外祖父,外祖父看著這個直說好,這也是張氏瞞得嚴實,連自己的親爹都不知道他們家的賬簿變成了這般樣子。

    大舅舅作為一個標準的忠君愛國之士,看到這些立刻教育賈璉道,「既然有這等便利的東西,怎麼能不早早呈給聖上呢?」

    沒曾想到,教訓還沒聽完,岳父大人也來了,這個傢伙可是要比大舅舅凶殘許多,看到這個心裡面再元念著女生外向的同時,很是想要給賈璉一頓胖揍,竟然被皇帝發現了,你怎麼就不知道藏好呀!

    他還仔細地研究了一下這個賬簿,心裡面又是各種不滿意,誰讓他運氣不好,最近升官了,偏偏被皇帝點成了戶部尚書呢?天天對著那一個爛攤子頭疼就已經夠難受的了,現在突然發現,自個兒選出來的好女婿竟然也不知道體諒自己這個老人,真的是太不孝順了。要是早有這麼個東西,他們省了多少盤賬的麻煩事兒呀!

    賬本什麼的,是個不錯的東西,可是裡面的數字,畢竟還是阿拉伯數字,還是有一些個問題的,賈府裡面用的,雖然是這樣的模式,可是在數字上還是正規的漢字,這也是賈璉自個兒想要偷懶,本來只是想著自己看看,才鬧出了這樣的麻煩事兒。

    皇帝看到了東西,就讓他把這些都掰扯清楚了,而在這個時候,有一個戶部尚書的岳父就顯得頗為不美好了,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他這個原本清高的翰林院編修,就跑到戶部去打雜了。

    「若是這般,還不如讓我直接到戶部來任職呢!」賈璉鬱悶道,拿一份工資做兩份工作什麼的,真的很鬱悶有木有!

    這話剛剛出口,就被岳父大人一巴掌給拍暈了,「你說什麼胡話呢!」翰林院編修,那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這個熊孩子竟然不想要當了,真的是該打屁股了。

    被教訓之後,賈璉聽話了不少,每日都跟著吃苦耐勞,戶部確實是個歷練人的地方,在翰林院的時候,他光顧著和讀書人搞好關係,找點兒什麼有意思的東西傳播一下新知識,然後就是浪費時間在裝逼上了。

    現在可不一樣了,每天和陀螺一樣忙,那些個裝模作樣的風氣完全消失的一乾二淨,賈璉自己不覺得有什麼,只覺得學到了不少東西,家中的人卻感覺到,他從氣度上都有了一些變化,雖然還是個翩翩佳公子,卻鍍上了一層踏實肯乾的感覺。

    家世不錯的孩子,在剛剛踏入工作崗位的時候總是會存在一些個不合群的問題,有輕一點兒的,比如許誠,很快調整到了合適的狀態,在吏部混的那叫作一個風生水起。嚴重一點兒的,比如說馮紫英,撞了鐵板之後也明白自己應該改變,現在也混得很是不錯了。無可救藥的那種,說的恐怕就是賈政了,常言道不撞南牆不回頭,到賈政的身上,那絕對是就算是已經撞得頭破血流了都不肯回頭的,所以現在也不過還是個混日子的,看上去就算是再過上二十年,也很難有什麼樣的改變的。

    賈璉卻不一樣,他雖然出身榮國府,可是靈魂上卻還是有不一樣的地方的,這就讓他在待人處事方面成熟很多,臉皮也厚的很,便是人家不喜歡他,他都能夠腆著臉主動湊上去,更有為人大方,很快就混得極好了。

    皇帝那邊原本是想著把他直接編進戶部的,只是賈璉畢竟是有個為他著想的外祖父,幾句話說了,便讓皇帝改變了想法,「反正距離翰林院散館的時候不遠了,等到那個時候再將賈璉調入戶部就好了。」

第119章 兒子出生

    賈璉每日變得更忙碌了,也沒忘記給自己的寶貝女兒胎教,他是不建議女兒學成個才富五車的狀元的,不過在這賈府裡面,女孩兒卻都更有才能一些。

    而從他這裡知道了胎教這回事之後,不論是許慧還是三位姑娘,都極好奇的每日對著未曾出生的孩子念書,恨不得等到他出來的時候,便是什麼都知道的。

    世上當然是沒有那等好事的,她們便是心裡面如何想,那個孩子也還是得等到該出生的時候才能出生,該識字的時候才能識字。

    許慧的肚子已經很大了,不論是賈璉還是張氏,都絕對捨不得她做一丁點兒事情,只想著她每日吃了睡,睡了吃,偶爾運動一下就好了,不然的話,不論是她還是孩子出了事情,那絕對都是個大麻煩。

    許慧好多時候都覺得悶得慌,可是誰敢讓她做些什麼呢?就算是針線什麼的都全收了起來,最大的娛樂便是等到家裡的三個女孩子來看她的時候聊上幾句了。

    這天,林黛玉正捧著《史記》在讀,許慧卻突然覺得有些許不對,「表嫂這是怎麼了?」賈迎春看到她面色發白,嚇了一跳。

    林黛玉也急忙將手上的書放到了一邊,招呼身邊的丫鬟,「快去稟了舅母和老太太。」

    許慧身邊的丫鬟們也是極為迅速的,小心翼翼將她扶到床上去,並請了接生的嬤嬤過來,「嬤嬤快來看看,二奶奶這莫不是要生了嗎?」她們都是未曾出嫁的女孩子,對於生孩子這種事情,之前也算是進行了崗前培訓,可是真的遇到了,卻還是嚇個半死。還好平時被教育的不錯,就算是心裡面恐慌著,該做的事情也沒出什麼差錯。

    張氏過來的時候,雖然有些個忙碌,但是一切都是井井有條的,生孩子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不能夠一會子就結束,三個姑娘倒是有幾分著急,卻明白就算是著急也沒法子,她們只能在外面等著。

    如果說這樣已經讓人不怎麼心情愉快了,那麼對於賈璉來說,他就更不高興了。明明是他的媳婦生孩子,可是竟然不讓他進去,這是個什麼道理呀,只可惜再多的著急,張氏一眼睛掃過來,他還是只能認命了。

    自個兒倒霉的時候,他就只能想想比自己更倒霉的人,在現代的時候他也有一個哥們兒,媳婦兒生孩子,堅決不讓他陪產,只肯讓老媽陪產,那哥們兒在外面心驚膽戰了一晚上,最後終於看到了大胖兒子。

    果然,比起他來,自己已經好多了,畢竟自己還是因為規矩不能進去的,不像是那個,因為不被信任而被阻擋在外面。

    「男人真的不應該進產房嗎?」賈璉小聲自言自語道。

    「二哥哥說什麼?」賈迎春也在外面等著,湊巧正好在賈璉的身邊,聽到他嘟囔了一句,立刻問道。

    賈璉尷尬的笑了笑,「沒什麼,只是擔心你嫂嫂在裡面怎麼樣了,怎麼連個聲音都沒有呢?」

    林黛玉是這裡面唯一切切實實地記著親人死亡的情形的,雖然知道這不過是在生個孩子,卻還是忍不住忐忑不安。

    賈惜春年紀小,也不怎麼明白事理,卻正因如此,心裡面最平靜,就算是在這種時候,也還能安慰賈璉道,「二哥哥真的是傻了,沒有聲音其不是好事嘛,如果二嫂嫂真的喊的撕心裂肺,你才要擔心不已呢!」

    賈璉聽她這般說,點了點頭,自己安慰自己道,「看起來還算是順利的,就是不知道孩子什麼時候能出來。」

    張氏聽著他的話,無奈的笑了笑,「放心吧,慧兒的身子養的不錯,接生嬤嬤又是極好的,還有醫女陪在裡面,你莫要太擔憂了。」

    賈璉點了點頭,只是很可惜,在這種時候,他很難保證心情平靜不擔心,這種心裡面七上八下的感覺,可真的是有那麼一點兒不太好受。

    許慧在裡面也不是很舒服,她覺得疼極了,想要喊出來,可是接生嬤嬤卻堅持著說道,「二奶奶可不要喊得太過了,若是使完了力氣,孩子就更不好生了,現在產道還沒有完全打開,還是先留著力氣,等過會兒好生孩子呢!」

    許慧本都想要亮開嗓子喊了,聽了接生嬤嬤這麼一句話,聲音又啞在嗓子裡面發不出來了,接生嬤嬤雖然經驗豐富,可是誰都知道這女人生孩子是在鬼門關走一趟,更何況她接生的這些個人家,都是絕對開罪不起的,還是要想盡了一切辦法,保證母子平安才最好。

    許慧的貼身丫鬟只有良兒一個人在裡面陪著,剩下的都在外面忙活著,她的乳娘也在裡面,倒是比丫鬟們更有用一些,更有張氏指派過去專門伺候的人,被這般守著,許慧心裡面很是安心。

    賈璉原本心情已經平靜了不少了,可是等了半天,還是一點兒消息都沒有,心又提了起來,「這是怎麼了,怎麼到現在都沒個消息呢?」

    碧紅是生過孩子的,甚至孩子還已經與賈璉一般大了,「二爺莫要著急,生孩子都是這樣的,沒有一會子就能生出來的,您若是著急了,就先喝口茶壓壓。」

    賈璉如何還有什麼心情喝茶,「都到了這個時候了,我如何能喝的進茶去。」

    他喝不進去,還是有人能夠喝進去的,「琥珀,給我倒杯茶來。」

    「是。」琥珀乖乖地應下,下去泡茶。

    賈母也收到了許慧要生產的消息,只是卻沒有絲毫的反應,就好像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一般,該做什麼還是繼續做什麼。許慧生下來的,確實是她的曾孫,也是這府上未來的繼承人,可是有什麼用處呢?這個孩子的父母都不親近她,祖父母也不親近她,日後會孝順她什麼的更是難說的很,何必浪費她的感情。

    還不如繼續過自己的日子,等到日後看到寶玉和黛玉生孩子的時候,那才是重要的,是她的寶貝曾孫。只是想到這裡,賈母又忍不住覺得有幾分鬱悶,那個史湘雲真的是個不夠聰明的,竟然沒能與黛玉成為知心姐妹,反而讓黛玉現在對她又有幾分疏遠了,真的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還不如當初不讓她來府上的好。

    現在大家都沒有心思考慮賈母到底又要想什麼壞主意了,他們都因為屋裡面傳出來的一句話心被提到了嗓子眼兒,「哎呀,孩子的腿先出來了!」

    對於這句話,賈璉和張氏是瞬間被嚇到了,這可是難產,賈璉想的更多一些,現在可是沒有剖腹產的時候,可要怎麼辦呢?

    張氏的心裡面也忍不住焦急,許慧這個兒媳婦她滿意的緊,絲毫也沒有要換一個的想法,當然是希望她能和自己的兒子長長久久的過下去,生下一堆孫子孫女才是最好的,可是現在看起來,著實是有幾分不妙,只能拼命在心裡面念佛。

    姑娘們都不瞭解這是怎麼一回事,可是看著大家的表情也知道事情不容樂觀,黛玉更是慘白著一張小臉,她還記得一點兒,當初姨娘生弟弟的時候弟弟就是腳先出來的,後來姨娘沒了,弟弟也沒了……

    「二奶奶,您可要使勁兒呀,」接生嬤嬤一個勁兒地說道,「哥兒這都靠您了。」她本是不想要讓許慧知道孩子腳先出來了這個事情的,卻沒曾想到那個丫鬟太膽小,一下子喊得沒有人不知道了,許慧的氣力上也跟著有些不足。

    那邊她的奶娘也說道,「二奶奶,您想想孩子呀,那可是您和二爺的孩子呢!」

    一個女人,只有作為母親的時候才是最強悍的,便是身體已經有些個堅持不住了,許慧還是拼盡了最後的力氣,生下了自己的孩子,只是孩子剛生下來,她還來不及看上一眼,便暈過去了。

    接生嬤嬤那邊正在處理新生下來的孩子,醫女已經伸出手給許慧摸了脈,松了口氣道,「是累著了,別的沒什麼大礙。」

    這一下子,大家也好高興一下了,接生嬤嬤抱著孩子出來,笑呵呵地討賞,「回太太二爺的話,是個男孩兒呢!」

    張氏聽到這個,自然是高興的,碧紋立刻將荷包給了接生嬤嬤,也算是獎勵她的辛苦。

    那邊賈璉卻有幾分不好了,「怎麼會是個兒子呢?不是應該是個女兒才對的嗎?」

    張氏沒想到兒子也會這麼丟臉,叱道,「你這個孩子,莫不是樂傻了嗎?男孩兒還是女孩兒什麼的,莫不是你這個從來都不曾碰過醫書的人也能知道的?」

    賈璉卻小心翼翼地伸手抱住了孩子,掀開他身上的包袱看了一眼,徹底死心道,「竟然真的是個兒子呀……」其中的沮喪,還是能聽得出來。

    張氏完全不想要再理會他了,自己伸出手把孩子摟到懷裡,「我的好孫兒,生的真是極好的呢!」這句話說得是真的,或許是營養太好了的緣故,孩子並不是那種皺皺巴巴的樣子,雖然也不能算是粉嫩可愛,但是頂著自己孫子的名頭,張氏還是怎麼看怎麼覺得可愛的。

    三個女孩兒也湊上來嘰嘰喳喳地要看自己的小外甥,「他怎麼是閉著眼睛的呀?」

    「小孩子都是這樣的,長大了就好了。」賈迎春自認為自己懂得最多,解釋道。

    「真是討人喜歡的緊。」林黛玉笑道。

    賈迎春立刻非常不客氣地表示,「我的外甥,自然是最可人的!」

    作者有話要說:下雨什麼的真的是太討厭了!

第120章 處理丫鬟

    許慧睜開眼睛,第一句話就是,「孩子呢,給我看看。」沒能看了孩子再閉上眼睛休息是對家人的放心,現在好不容易休息好了,還是先看看孩子的好。

    先前備好的奶娘崔氏,立刻抱著孩子到許慧的面前,「二奶奶瞧瞧,咱們哥兒生的可真的是極好的。」

    「哥兒?」許慧有些許差異,她這絕對是被賈璉給洗腦的有點兒太厲害了,一心只想著這一胎是個女兒,還感激賈璉體貼她呢!

    「可不是,」許慧的奶娘一聽,立刻笑道,「奶奶怕是也和二爺似的想差了吧,二爺聽到是個哥兒的時候,完全愣住了,真真是太有意思了。」

    許慧聽著也能想到賈璉的反應,很是有幸福感的小抱怨道,「他呀,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偏偏就認定了這是個閨女,現在生下來是個兒子,可不是得想想才能接受。」

    「雖然是個兒子,我瞧著他也是極喜歡的,已經又開始忙活了。」張氏走進來的時候正好聽到了許慧的話,笑著鄙視自己的兒子。

    許慧一看到張氏進來了,立刻想要起身,張氏卻擺了擺手,「成了,你還在月子里呢,可要好生的養好了才成,也沒必要那麼多禮了。」

    許慧輕靠著墊子,「太太體貼我,是我的福氣。」

    「快別說那些了,」張氏原本就是極喜歡許慧的,現在更是有孫萬事足,恨不得把許慧給供起來才好,「對了,我記得,你身邊伺候的那個丫鬟,是叫良兒的吧?」

    許慧一聽,臉色就變了,雖然當初她在生孩子,可是良兒喊了些什麼,她還是記得清清楚楚的,「母親說的是,也不知道那個丫頭去了哪裡了!」

    張氏知道她明白了,也不多說,這種事情,還是要許慧自己處理好了才成,若是他們插手,反而會顯得不美,更何況,還有孩子的面子在裡面呢!

    等到張氏表示完了關懷離開了,許慧的臉色便變了,輕聲吩咐道,「將哥兒抱下去吧。」

    又看著自己的奶娘問道,「嬤嬤,良兒那個丫頭現在在哪兒呢?」

    「關在她的屋子里呢,」嬤嬤緩聲說道,這個良兒也算是她認下的乾女兒,現在竟然鬧出了這樣的事情,要是說她無心之失,真的是很難讓人相信,「奶奶不曾發話,奴婢也只能先關著她了,只是讓她上前伺候什麼的,是絕對不敢了的。」

    許慧點了點頭,「將她帶過來吧。」那個丫頭畢竟是從小陪著她一起長大的,現在竟然會想要害她,真的是她從不曾想到的。

    賈璉其實早就想要直接把那個丫頭給打發了,還是張氏開口道,「打發了她不要緊,那可是你媳婦的面子,得她自個兒來才成。」

    賈璉覺得這樣處理實在是極為麻煩的,可是考慮到許慧的心情,他還是答應下來了,「我明白的,只是不知道她會怎麼想。」自己身邊的丫鬟鬧出了幺蛾子,實在是太打臉了。

    許慧這邊確實心裡面很不舒服,「那個丫頭,是什麼時候有的歪心思?」

    雖然是她的奶娘,只是也有一些個不知道的事情,「這個,奴婢實在是不知道呢,那個丫鬟從來都不曾表現出來些什麼的。」她這般說的時候,心裡面還是忍不住打鼓的,良兒畢竟是許慧最貼心的丫鬟,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她們怕是都會被牽連的。

    許慧卻並不是會隨便牽連別人的人,比起發脾氣,她更想要弄明白的地方是,為什麼良兒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把她帶過來吧,我還有幾句話想要問她。」

    良兒的心裡面也是後悔的,她也是一時被迷了心竅,竟然做出了這樣的事情,實際上,從話出口的那一秒,她就忍不住後悔了,只可惜,後悔藥卻是沒得吃的。

    「二奶奶……」一看到還在床上坐著的許慧,良兒便忍不住開口道。

    許慧的面色卻非常的冷淡,良兒更是覺得心驚,「二奶奶,奴婢真的是嚇壞了,並不是故意的,奶奶您還不相信奴婢嗎?奴婢從來都是一心想著您的呀。」

    許慧原本看著她走進來的時候還覺得自己是不是錯怪了這個丫頭了,畢竟這個姑娘一直都是一心向著自己的,可是現在聽了她這一席話,許慧的想法完全改變了,這個丫鬟,怕是早就有了二心了,而現在,卻還在想要糊弄住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誰給了她這樣的膽子。

    良兒小心翼翼地打量著許慧的表情,只可惜許慧的臉上一點兒表情都沒有,讓良兒的心忍不住越來越冷,頭也漸漸垂了下去。

    其實,她之所以會那般做,不過是心裡面住進了一隻惡魔,克制不住而已。她一直都覺得自己是許慧身邊第一得意的人,認為自己對許慧忠心,遇到了事情,許慧想到的也一定會是她。

    許慧懷孕之後要將自己身邊的人抬成通房,她一直覺得就是自己了,對此,她也是思索了很多事情的,認為自己是一定能夠一心向著許慧,心裡面還想著這樣才是最好的。

    誰成想到,許慧根本就不曾選中了她,反而選中了一直都並不是最親近的和兒,她的心裡面當時便覺得有些許不快,還好賈璉也沒有看中和兒,她心裡面還幸災樂禍了一會兒,覺得這一下子和兒可真的是要把臉給丟光了。

    誰曾想到,賈璉雖然沒有把和兒抬成自己的通房的想法,卻將那個丫頭許配給了自己身邊的小廝,還是太太的陪房的兒子,這日後會是怎麼樣的日子,自然是不必說的。相反,她一直覺得自己極得許慧的喜歡,現在卻什麼也不曾有。

    一個丫鬟有了這樣的想法,本就是極為可怕的事情,更不用說,還有人想要添油加醋,賈母身邊那個花珍珠當初已經被賈璉記在心裡面,好好地給她的家裡一個教訓了,卻不曾想到,這根本就沒有打擊到那個丫頭的積極性。

    良兒聽了那麼幾句話,面上雖然是不顯的,可是心裡面卻是記得不能夠更清楚了,而直到現在,她才明白那是多麼可怕的事情。

    「良兒,你是想要得到什麼呢?」許慧不明白這個丫鬟到底是怎麼想的,自己從不曾虧待了她,她為何還不想著自己的好處,反而要背叛自己。

    良兒對於許慧最是瞭解不過的,聽到她這麼一席話,立刻挑起嘴角笑了,「奶奶怕是覺得不能理解我到底是為何要那般做的吧?其實,我自個兒也不是太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怎麼就能喊出那樣一句話來呢……」說完這些,她是一句話也不準備多說了,多說無益,她的下場,已經差不多能夠預料的到了。

    喊出那一嗓子的時候,她還以為頂多是刺激到了許慧,或者是會讓許慧和賈璉的關係出現裂縫,可是結果呢?她不過是把自己的前途徹底搭進去了。

    許慧嘆了口氣,「成了,我明白了,你也算是伺候了我這麼多年了,沒有功勞,也是有苦勞的。」她實在是不想要這般處理自己身邊的人,可是現在,卻也要不得不動手了。

    良兒低著頭,乖巧的聽著許慧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只是你日後怕是不能在我的身邊了,你的年紀也不小了,我心裡想著,給你找個合適的人,你便嫁出去做個管家娘子吧。」

    「奶奶,奴婢……」良兒不曾想到自己還能有這樣的出路,看著許慧的目光充滿了感激。

    可是同樣作為丫鬟,另一個的命運就要慘上許多了,賈璉冷冷地看著這原本應該是賈寶玉身邊第一賢惠人的女子,「你說,你怎麼就那麼多的心眼兒呢?」

    花珍珠本以為自己是老太太身邊的人,賈璉總是要給賈母面子的,誰曾想到,他那麼淡定的綁了自己,卻也不曾有任何一個人到賈母身邊去報信,「對了,你是買回來的丫頭,不是我們府上的家生子,本就不會是那麼忠心的。」

    花珍珠聽著賈璉的話,身子忍不住瑟縮了一下,「二爺,奴婢……」

    「成了,我知道你長著一張巧嘴,只可惜,不想聽,」賈璉冷冷地打斷了她的話,對林之孝吩咐道,「發配到莊子上吧。」

    這已經是變相的告訴大家,花珍珠沒什麼必要留下了,她簽下的是死契,就算是賈璉這般發作了她,她家裡面的人也無話可說。

    林之孝家的做的極好,一碗藥灌下去,又將她遠遠地發賣到了山裡面,這個丫頭就算是插上翅膀,也什麼都做不了了。

    賈璉心裡面不是不清楚林之孝的手段,可是卻沒有絲毫反對的意思,他先前也算是警告過了花家了,只可惜他們沒記在心裡面,現在,只是告訴他們要記得更清楚一些。

    作者有話要說:又到週三了~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27 03:21

第121章 薛家進京

    「你可是知道那是誰?」馮紫英笑得是一臉奸詐。

    賈璉一眼掃過去,便全都知道了,微微蹙眉,「我們家的孩子,難不成我還會認不得嗎?」那位模樣極好的小公子,一看便知道是賈寶玉。

    馮紫英搖了搖頭,「我說的可不是賈寶玉,那個你自然是知道的,我說的,是他旁邊的那一個,你可知道是誰嗎?」

    這一下子賈璉有些不明所以了,「怎麼著,那是誰?」

    馮紫英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金陵薛家現在的當家人,薛蟠是也,怎麼著,璉兒認得不?」

    賈璉如何會不認得,他即便是對薛蟠不是太熟悉,對他那位賢惠至極的妹妹也是極為熟悉的了,「哦,你說的是他呀,我自然是知道的,按說,他和我們家也算是連著一點兒親的。」

    這件事情自然是無人不知曉的,王家的兩個女兒,當初一個嫁進了賈府,一個嫁去了薛家,只可惜現在賈府的那個早就已經不知道是個什麼光景了,薛家的那一個,只是這般看著,也很難確定她日後的日子能不能好。

    馮紫英喜歡鬼混,這些個亂七八糟的事情就沒有他不知道的,而現在,他很是好心的準備把自己知道的東西全都傾訴給賈璉,「他們兩個人,現在關係可不一般呢!」

    賈璉忍不住皺眉了,馮紫英說這句話的時候,那表情實在是忍無可忍的淫!蕩,「你說什麼呢!」

    馮紫英卻不在乎賈璉是用什麼語氣說的,笑眯眯地表示道,「看樣子璉兒你還不知道呢!」

    衛若蘭現在也是少有時間出來玩,沒曾想到馮紫英非要說這些個事情,他與馮紫英的關係更親密,絕對可以算的上是穿著一條褲子長大的,以至於即使馮紫英什麼都沒說,他的心裡面也已經門清兒了。

    「行了吧,紫英,你怎麼就這麼清閒了。」衛若蘭想要打斷馮紫英的惡趣味。

    只可惜,這還是有那麼一點兒困難的事情,馮紫英對一些個事情非常堅持,比如說現在,「怎麼了,若蘭,莫不是你也知道了嗎?」

    賈璉現在很是確定,不管是什麼樣的事情,那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就對了,「成了,說吧,到底是什麼事情?」

    馮紫英等得就是這麼句話,「嘿嘿,那兩個人的關係,親密的很呢!」

    「就這樣?」賈璉蹙眉瞪著他,這話和方才說的那句有什麼區別嗎?浪費他的感情。

    衛若蘭卻是明白的不能更明白了,正因如此,他才不希望馮紫英多說,賈璉對這種事情的厭惡,他們可是都瞭解過的,石光珠現在的日子,還不是太好過呢!

    賈璉卻已經從馮紫英曖昧的眼神之中感覺到一些什麼了,微微蹙眉,「不會是我想的那樣的吧?」

    只可惜很不幸,馮紫英點頭了,「如果你沒想錯的話,那麼我必須誠實地告訴你,確實就是這麼一回事。」

    賈璉嘆了一口氣,「真是不知道老太太若是知道了這個,心裡面會是怎麼個想法。」他本以為賈寶玉能看上的也只有秦鐘那樣的,和女孩兒一樣的漂亮男孩,卻不曾想到,他竟然連薛蟠這個大傻子都不嫌棄了。

    其實,賈璉這絕對是戴著有色眼鏡看人了,因為薛蟠人品不咋地,就認為他的長相也是不咋地的。論起來,薛寶釵長得那般美貌,薛蟠的長相又如何差的了呢?

    一打眼看過去,還得要承認薛蟠絕對是個長相不錯的少年,就是仔細打量一下會忍不住發現他身上的猥瑣氣質,可是並不能夠說他醜陋。而賈寶玉也並非長在賈母身邊,那個什麼都用著最好的,被丫鬟們捧著長大的翩翩公子了。

    兩個人相識主要是因王子騰拜託了一下賈政,說是希望幫忙看顧一下自己的外甥,賈政那邊雖然對於王氏是一千一萬個不滿意,可是王子騰那邊,他還是不敢有什麼不滿意的。更何況他這些年來官職一點兒未升,王子騰卻已經升了九省統制,極得皇帝的寵信,讓賈政不得不討好一番。

    賈政所謀求的也簡單的緊,他和賈赦已經是徹底鬧翻了,這邊什麼樣的資源他都享受不到了,那麼從王子騰那裡享受一點兒資源,換一點兒前途也不算什麼了。有了這樣的想法,薛家一家子雖然這一次住在了自己的家裡面,可是兩家還是一如既往的交好。

    更有薛蟠也被賈政安進了賈府的家學之中,賈榮是有那麼一點兒不樂意的,只可惜賈政用長輩的身份壓制著他,他也只好極不樂意的接受了薛蟠。

    讓他有些慶幸的地方是,薛蟠是個極不喜歡讀書的,而家學的要求又非常嚴格,他在這裡根本就受不了。賈蓉稍微好心了一把,就讓他能夠去外面瀟灑了,隨身攜帶的,還有賈寶玉一枚。

    兩個人的關係也正因這種混吃憨玩越來越親密了,薛蟠是個有小心思的,賈寶玉又著實生得不壞,兩個人你來我往的,就這麼搞在了一起。

    賈璉看著賈寶玉忍不住蹙眉,「這個孩子,年紀才多大呀,就……」很快,他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賈寶玉和他有什麼關係呢?他們兩家是絕對不能夠和平共處的,如果賈寶玉每日奮發圖強只想著好好讀書什麼的,他才會更覺得心驚吧,現在這種情況,反倒是好的了。

    馮紫英聽了賈璉的話極為不客氣的笑道,「快行了吧,璉兒你怎麼也變得這麼婆婆媽媽的了,難不成,你還擔心堂弟誤入歧途嗎?」

    「我擔心的不是他誤入歧途,而是他給我們家惹麻煩。」賈璉絕對冷漠地表示道。

    馮紫英摸了摸鼻子,卻又聽到賈璉開口道,「還有,別叫我什麼璉兒了,我又不是你妹妹,弄得讓人分不清楚的。」

    衛若蘭這一下子非常不客氣的笑開了,他們稱呼賈璉璉兒,在最開始不過是個笑話,想要讓他鬱悶而已,後來反倒真的成了個稱呼。更有意思的是,馮紫英的那個妹妹偏偏也叫作璉兒,平日里或許還沒什麼,那天賈璉去馮府,卻很不幸的鬧出了笑話,從那之後,賈璉就強調不要再出現璉兒這個稱呼,只可惜他們早就習慣了,根本改不了。

    馮紫英一點兒都沒有不高興,反而笑眯眯地看著賈璉問道,「那麼你覺得我叫你什麼比較好呢?莫不是和那些人一般,叫你璉二嗎?」

    雖然是有區別的,可是聽起來都差不多的有木有,賈璉一點兒都不覺得愉快好不好!「成了,就不能說點兒有意思的。」

    只可惜,兩個損友偏偏覺得這是幾位有意思的事情,「這不也是為了表示咱們的親密嘛,總是不能和別人一樣的。」

    「好呀,那麼你們就不一樣吧!」賈璉不客氣地說道,「我兒子的週歲禮什麼的,你們別忘了多送點兒好東西來,這樣才能表示咱們的不一樣嘛!」

    「那個,你就放心吧!」兄弟們還是很講義氣的。

    他們說的正開心,那邊賈寶玉卻和薛蟠兩個人走了過來,賈寶玉本是想要裝作看不見賈璉的,只可惜,薛蟠在家裡被人洗腦,認為賈璉是個極有出息,極值得交往的人物,笑呵呵地便走了上來,「見過二表哥了。」

    賈璉對這門八竿子的親戚很是不情願,只是冷冷地點了點頭,對賈寶玉說道,「現在可是該讀書的時候,你怎麼在這裡亂逛?看來我得和二叔說上一說才好。」

    薛蟠本來就有點兒喜歡犯賤,現在聽到賈璉這般說了,立刻笑眯眯地表示道,「二表哥莫要這般狠心,咱們也實在是讀書太辛苦了,才來這邊歇一下的。」

    賈璉淺笑,「那倒也是,讀書確實是辛苦的,只是不知道你們現在正在讀些什麼書呢?」

    這一下子,薛蟠抓耳撓腮了,他連字都是認不全的,不要說什麼讀書了,連個書名都記不得,還是賈寶玉開口道,「不過還是讀著四書罷了,我們腦子笨,比不得璉二哥哥聰慧。」

    薛蟠也跟著連連點頭,不過他這一會子是一點兒再和賈璉套近乎的心情都沒有了,就擔心自己再丟臉,畢竟也是青春期的孩子,丟臉什麼的,對他來說,還是個挺嚴重的事情的。

    賈璉也不願意看見這兩個人,薛家和賈政一家子交好,在他看起來可不是什麼好事,更何況,這其中還有王家摻合著。三家本來都可以說是沒什麼交集了,特別是賈政一家子和王家因著王氏的緣故,鬧得極為不愉快,說是轉成仇人了都不為過,可是他們現在偏偏又湊在一起了,如果說這裡面沒什麼問題,賈璉是絕對不肯相信的。

    作者有話要說:週四了~今天值班,這是存稿君,麼麼噠~

第122章 新小動作

    別人家裡想要鬧出什麼事情來,賈璉還並不是那麼的清楚,現在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是自個兒的前途問題,翰林院又要散館了,而他這個名字掛在翰林院,卻跑到戶部去乾了一年多的人,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張家那邊是很淡定的對他表示放心,這不是什麼事兒的,他的前途,怕是就是去戶部了,而許家說的消息也是差不多的。

    只可惜,這對賈璉來說,絕對算不上什麼讓人覺得開心的事情,和他同科的許誠,在翰林院散館之後淡定地選擇去了六部,也是從主事開始的,混的還風生水起,三年一過,說不得又要升職了。而他,過了三年,還要從主事的位置上開始,真的是想一想都很難感覺到愉快呀。

    只可惜,就算是再怎麼樣的感覺到了不愉快,他在接到安排之後,也要乖乖地去上崗,不過還是有一點兒好處的,戶部他已經混的不能夠更熟悉了,工作也沒什麼麻煩的地方,絕對可以算的上是極好了。

    而許誠那邊選擇了外放,賈璉聽到都覺得有幾分驚訝,「真沒曾想到,他有這樣的想法。」不歷州府,不擬台省呀!

    許慧卻對此擔心得不行,她雖然比一般的女子要聰慧一些,可是在這種時候那種憂心還是讓她沒有辦法理性的思考,「真不知道哥哥是怎麼想的,京城難道有什麼不好嗎?他怎麼就偏偏想要外放了呢?」

    這也是許夫人來與她說起的,「你那個哥哥,我是管不住他了,當初讓他留在翰林,他就不願意,做了主事,還不容易三年過了,卻又跑去外放。」

    「不過我也已經和他說清楚了,孫子我可是要留在家裡的,他這般不孝順我,我可得把孫子養好了,爭取日後能有孫子孝順我呢!」許夫人嘴上雖然這般說,心裡面卻也是心疼著許誠的,就是孩子大了,翅膀硬了,不聽話了。

    許慧心裡面也為哥哥著急,可是嘴上還是要說著寬慰母親的話,「哥哥從來都是極孝順的,只是他也是有自個兒的想法的,怕是覺得外放更能歷練自己吧。」

    又舉張家的例子,「二舅舅不也是早早地就選擇了外出歷練的,現在的官可是比留在京城的大舅舅還要高上一些呢!」這指得就是張家的兩位爺了,也確實是個代表,怕是許誠有這樣的想法,也是得到了些許的啓發。

    只可惜,這也是說不通的,「那邊老太太膝下可是兩個兒子呢,我可就這一個兒子,卻還這般的不聽話。」

    許慧還能說什麼呢?她自個兒的心裡面也覺得外放並不一定是什麼好事,畢竟天高皇帝遠,地頭蛇肯定是不少的,麻煩也絕對多。她的哥哥自然是有才華的,可是強龍不壓地頭蛇,更不用說,許誠去的地方實在是遠了一些,竟然去了廣東。

    和女人們的擔心不一樣,賈璉那邊在盤算著,廣東可是要比福建還富饒的地方,雖然麻煩也是成倍的多,可是那個地方洋人多得很,若是能好好利用一下,說不得他們家的生意也跟著拓寬拓寬。

    許慧若是知道了他是這麼個想法,肯定會狠狠地埋怨他不可,所以賈璉是絕對不能和許慧說的,他只能面對自己的大舅兄了,「兄這次去了廣州府,可真真算得上是天高皇帝遠了。」

    許誠的心裡面是極想要到這樣的地方去的,若是在京城裡面,誰都看著他爹的面子,他如何能夠顯示出自個兒的才能。說句實話,有這樣的想法,很大一定程度上還是因為年輕人的傲氣,不想要被認為是啃老一族。

    至於賈璉,他就完全沒有這麼個想法了,在現代的時候,那可是沒關係的還要想盡了一切的辦法好找關係呢,若是有關係不用,那在大家看來就是大大的傻蛋。在這樣思想的影響之下,賈璉對於自個兒憑借著家裡面親戚的幫助有了現在的成就沒有一點兒不好意思的地方,唯一有壓力的,就是要好好表現,不能給家裡面丟臉。

    再說了,那廣州府也算得上是個極好的地方了,在賈璉看來,這裡面有許誠這三年的優良表現加分,但是他的那位岳父,許誠的老爹在裡面起到的作用絕對是不會少了的。只是這些,他也不需要點破,免得大舅兄臉面上拉不下來。

    許誠見到賈璉,心裡面是沒有那些個彎彎繞繞的,他只是想著,自己這就要出遠門了,還是那麼遠的地方,家裡面的人,就需要賈璉好好地照顧了。他的妹妹他是不怎麼擔心的,那在家的時候就不是那麼標準的大家閨秀,所擔心的更多是爹娘,畢竟只有自己兄妹二人。妹妹已經出嫁了,回家算是少的,自個兒又要外任,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

    更有自己的媳婦也因為母親的體貼讓她陪在自己的身邊了,只是兒子要留下,稍微有那麼一點兒捨不得,不過孩子年紀也小,就這麼帶走怕是也受不住路上的顛簸,還是留在家裡更好一些。

    「我這次外調,家裡面的一切,就要擺脫妹婿了。」許誠說這句話的時候是極為誠懇的。

    賈璉自然是連連擺手錶示沒問題,自己肯定會照顧好許誠的爹媽的,「女婿本就是半子,我照顧岳父岳母也是應該的。」

    賈璉平時表現得也算是不錯的,在許誠看來是值得相信的那一種人,聽到他答應了,心裡面也放心了不少,當然了,他現在的放心也是暫時的,畢竟不知道自己的母親還在怎麼樣的抱怨自己的外任。

    「你說說,他要外放,那就把他放在家門口的地方難道不成嗎?平時就算是見面也能容易一些,」許夫人一提起這個,就是各種不舒服了,「你爹卻偏偏順著他,讓他去了廣州府,那個地方,我聽說就算是說話都和咱們這個地方不一樣的,又熱又潮,還不知道怎麼個難受法呢,他從小就不曾吃過什麼苦,如何能熬得住呢?」

    許夫人其實也很是難受,當母親的就沒有能拗得過自己的孩子的,更不用說許尚書的心裡面也是有主意的,她就算是抱怨了,也沒得到什麼想要的結果,也只有在自己的女兒面前發洩一下了。

    許慧也是第一次感覺到了中年婦女的威力,平時她的母親也是溫潤有禮的大家主母,與張氏很是相似,她就不曾見到母親這般憂心過。上一次她表現成這般是怎麼一回事來著?哦,想起來了,是自己出嫁的前夕,她也這般擔心,嘮叨了不少來著。

    「娘親放寬心,」許慧心裡面再怨念哥哥不聽話,這個時候也不能跟著抱怨了,「哥哥也是希望您能夠安下心的,不然的話,他渠道那般遠的地方還不是要擔心您嗎?」

    只可惜,許夫人現在已經不能夠理性思考了,「他就不該去。」好吧,其實還是留了一點兒理性的,沒說出乾脆別去的話來,知道皇帝下了的任命是不能更改的。

    「你是說?」這邊賈璉已經和許誠說起自己的想法了,而許誠也很是感興趣。

    賈璉點頭,「就是那般的意思,弟家二舅已經在福建呆了不短的時日了,這裡面有些怎麼樣的好處,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了,而廣州比起福建來,那可更是好處多多的。」

    許誠被說動了,張澈對他來說一直就是努力地目標,那可是一邊升官,一邊發財的呀,還沒幹什麼過分的事情,怎麼看都是要好好學習的榜樣。

    「只我新到廣州府,怕是很多事情……」許誠還沒被銀子迷花的眼睛,該有的謹慎還是有的。

    賈璉自然是連連點頭,他家舅舅還在福建呢,賺銀子根本不是個問題,他現在這般說,只是讓許誠對此有個概念,廣州那邊有多少西洋人,他肯定會去好好地瞭解,等到弄清楚明白了,他能想到的,肯定不止是賺銀子這麼簡單的了。

    對於徐成的話,賈璉是完全贊同的,「確實如此,兄並不必只想著這些,還是要先站穩了腳跟才好。」外任什麼的最難的,就是站穩腳跟了。

    許誠一聽就明白賈璉的意思了,點頭答道,「這個,放心。」

    賈璉是用了一點兒小心思的,許誠是個積極上進的人,而廣州又是最貼近南洋的地方,不光是那裡每年西洋人做生意收上來的稅收,借著這麼個機會,如果讓皇帝知道了南洋是怎麼一片巨大的土地,咱們也可以來個殖民嘛。

    只不過現在,這都是想想而已,事情總是要循序漸進地做下去,像是這些事情,除非是想要當英雄犧牲,否則,就只能靠皇帝自己想明白,而不是他賈璉流點兒血就能搞定的。戊戌六君子為了革命可是應用的流血了,可是結果呢?清政府該按照自己的想法做還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他們這血流的,或許對於民眾還有一點兒意義,但是對於政府來說,根本就是白流了。

    賈璉這輩子都沒有當這種革命烈士的想法,他怕死,怕疼,怕流血,也頂多是在自己能夠掌握的範圍內,進行一點兒改變了,等到有改變想法的人多了,就算是需要流血,也輪不著他了,當然了,他還是會攔一下自己的親朋好友,不讓他們去送死的。

    作者有話要說:我們家二爺絕對木有什麼高大上的品質,就是一個小人物,嘿嘿嘿,莫嫌棄!

第123章 坑爹領導

    賈璉自認為自個兒在戶部的日子應該是極為好過的,只是很可惜,那真的只是他以為罷了,事實上卻沒有他所想象的那麼美好,而不美好的原因很簡單,他有了一個新上司。

    不論在什麼時候,都還是官高一級壓死人的狀態,說起來賈璉的這位新上司,絕對是個標準的清官,家境貧寒,卻是一點兒私心也沒有,全心全意地想著認真做事,為了朝廷奉獻,絕對的清廉。

    這樣的一個人,自然是有些個看不上賈璉的了,或許賈璉在努力給自己塑造一個努力學習、認真奮鬥的朝氣青年形象,只是他在很多人的眼裡面,還是一個出身勳貴的富家公子,而這樣的出身在他的新上司,那位戶部劉郎中的心裡面,絕對就是不可饒恕的了。

    劉郎中為人清廉,很有幾分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感覺,可是卻因為出身太差,生活貧困,對於富家子弟,便總是帶著有色眼鏡看人,而賈璉那些散財的行為,本是為了與同事能夠更好的相處,在他看來,便是故意炫富,不可忍受的了。

    賈璉不是個傻子,劉郎中又表現得實在是太明顯了一些,並不需別人提點,他的心裡面也明白了,只是原因什麼的,他還是思索了一下子才找到的。

    對於這樣的人,賈璉心裡面也是有幾分瞭解的,而他思索了一番發現,就算是他努力了,也不一定能夠換得對方對自己的好感,還不如就這麼聽之任之吧,畢竟就算是對方對自個兒不滿意,自己也不是軟柿子,上面有人好辦事呀。

    只可惜他還是低估了劉郎中的仇富心理,作為一個勳貴人家科舉為官的子弟,賈璉可以說是勳貴興旺的一種展示,但是在劉郎中的眼睛裡面,偏偏總是認為他是通過什麼不法手段才獲得了現在的成就,這也就導致了他心裡面將賈璉誤認為是一個沒什麼本事的富家子弟,不過是仗著家門的威風才走到了現在這一步。

    若僅僅是這般,賈璉並不會覺得有什麼,人活一世,總不能讓所有的人都喜歡你不是?他又不是軟妹幣,也非金非銀,有血有肉的。

    更何況劉郎中的一些個所作所為,還是很讓人有幾分佩服的,就算領導看不上我,我看在你是個清廉的領導的份兒上,還是尊重你的。

    只可惜,事情遠遠不會這麼簡單,劉郎中雖然文官清廉,學問上也很是不錯,可是偏偏是個極為固執的人,而且在才能上也頗有幾分不如,這也正是他年歲早已不小,官名又極好卻未曾升遷的重要原因。

    只可惜,劉郎中自己的心裡面並不是這麼想的,他認為自己現在都只是區區一個郎中的原因在於不曾討好自己的上峰,被那些眼睛只看得到錢的人給壓制住了,也正因如此,他對賈璉也就更討厭了。

    賈璉也不是好欺負的,你不喜歡我,那沒關係,大不了我少在你的臉前出現,可是如果你要在工作上故意唱反調,那實在是不能夠一起愉快地玩耍了。

    「那些個西洋人長得便和個猴子似的,他們能有什麼了不得的地方?」劉郎中對於那些個西學本就是看不上的,現在又知道了這是賈璉關注的東西,那可就是更瞧不上了。

    賈璉對這個很是沈默,就是看在劉郎中的年級上,他也不好多說什麼的,只是心裡面忍不住冷笑道,「迂腐儒生,也就是你們這些傢伙的腦袋不清醒,才會讓後來的日子那麼難過。」

    作為一個特別會變臉的人,賈璉的心裡面再怎麼不高興,面上還是笑吟吟的,劉郎中便是說的是他,他也就裝作是聽不明白的那個,讓劉郎中一拳打到了棉花上,心裡面更是鬱悶的不行。

    不管是什麼樣的人,都能夠有那個願意和他聊天說話的,比如說賈璉,雖然有些個死皮賴臉的本質,但還是能混的挺好的。劉郎中也是一般,雖然頗為迂腐,可是還是有人很欣賞他這種清廉之人的,認為他是端方君子。這般情況下,必然就有人贊同他的想法,對於賈璉所提出的東西很是不屑一顧。

    事情推行不了,那在很大一定程度上,就是說他賈璉沒有本事,作為一個還算有政治抱負的人,賈璉表示這樣的事情還是不能夠這樣進行的,「西洋人雖然在很多事情上比不得咱們,可是總還是有他們好的地方的。孔聖人都曾說過,三人行必有我師,擇其善者而從之,西洋人在這些方面,我看著還算是很有幾分值得學習的地方。」

    劉郎中一聽面色上就極為不高興了,更不用說,有些年輕人對於賈璉的想法還是非常贊同的,「賈璉說的沒錯,我便覺得這樣的賬本看上去極好。」

    「就是,」還有更凶殘的,「更何況,這也是聖上覺得極好的事情,聖上聖明高照,肯定是最能夠辨別好壞的了。」

    這已經是有幾分在諷刺劉郎中現今都只是個郎中的意思了,或許說者無意,但是聽者絕對是有心的,劉郎中的臉色,在賈璉看來完全是朝著綠色發展著的。

    「咱們不過是辦事的,」賈璉開口道,「食君之祿,為君分憂,聽聖上的吩咐就是。」這也是變相地對劉郎中表示,皇帝安排下來的事情,咱們還是不要討論太多比較好,作為一個執行者,還是做好自己的執行工作最合適不過了。

    只可惜,不識好歹的人,就算是怎麼說,都還是一般的,賈璉很有一種想要對自己的岳父告黑狀的想法,只可惜,他偏偏得忍下來,不然實在是太掉價了。

    工作上遇到不舒心的事情,也只有回家面對著媳婦兒和兒子才能夠開心一點兒了,「哎呦,我的兒子呀,今天有沒有聽話。」

    寶寶雖然已經過了一歲的生日了,可是還是個沒有名字的可憐人,主要是賈璉對於賈家這一輩要用的字太不滿意了,草字頭,這是個什麼情況,就從他現在聽到的名字裡面,賈蓉、賈薔、賈蘭,哪個是個男人名呀,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兒子也是這樣的。

    只可惜,賈赦那邊早就已經把孫子的名字考慮了幾百遍了,只是賈璉一直找理由推脫著罷了,不然的話,他家兒子現在早就有了個妹紙名了。

    寶寶現在還不怎麼會說話,許慧對此是有那麼一點兒著急的,畢竟賈璉當初的聰慧她也是知道的,也正因如此,才更擔心兒子會不會是有什麼地方不對。

    賈璉卻總是安慰著她道,「晚開口的孩子聰明呢,你不用著急。」其實,這不過是句安慰的話,畢竟孩子不願意開口已經是個讓人悲傷的現實了,再往他父母的傷口上撒鹽什麼的還是太凶殘了一點兒。賈璉現在倒是很願意相信這句話是具有一定正確性的,更何況,又不是人人都是穿越者,他兒子要是太早說話了,他說不定會發現自己遇到了一個同命相連的人物。

    寶寶現在已經能夠很順利地直立行走了,這也得益於他有一個樂於折騰他的爹媽,賈璉心裡面的想法是,說話晚一點兒不要緊,但是絕對不能每天就被人抱著走,那實在是太丟你老子的臉了。他可是記得很清楚的,當初若不是他自己堅持著要練習走路,恐怕到了兩三歲,都還是得過著被嬤嬤抱著的日子。

    許慧那邊,心裡面對孩子一直不開口很著急,也正因如此,希望孩子在其他的地方表現的聰明一點兒,比如說,盡快學會走路。

    也算是能走得比較穩當的小娃娃被賈璉抱在了懷裡,媳婦就在身邊,家庭的溫暖算是讓賈璉那顆這幾天備受折磨的心得到了一點兒慰藉。看看自己媳婦的漂亮臉蛋,再看看自己兒子的小嫩臉,劉郎中那張老菊花臉也就可以拋在腦後了。

    許慧感覺到他心情不是太好,將原本想要說的話又給咽下去了,她關心的不是別的,而是兒子的名字問題,只是她心裡面也隱約感覺到了賈璉對於名字這個問題的糾結,還是先放放好了,反正孩子早晚都是能夠有名字的。

    賈璉那邊,正在不客氣地戳兒子的小嫩臉,得到了反抗也不在意,小朋友的四肢還不夠強健,就算是強健,也比不了他這個成年人的力量,想要出逃也失敗的被鎮壓了,只能夠用絕地反擊的大招,哭!

    「哇哇哇……」這一開始,賈璉立刻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許慧急忙把孩子抱到了自己的懷裡,不滿地瞪了賈璉一眼,意思很明顯,誰讓你折騰我兒子,把他弄哭了的。

    賈璉心裡自知有愧,可憐兮兮地摸了摸鼻子,小心地表示,「我也不是故意的。」

    作者有話要說:或許,大家不介意給寶寶取個名字呀!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27 03:22

第124章 薛家打算

    「薛家姐姐真的是極好的。」小丫頭們無意間議論的話,讓賈璉忍不住覺得有點兒奇怪。

    「聊什麼呢,迎春?」賈璉開口問道,「什麼薛家姑娘?」

    賈迎春面對賈璉的時候,從來都屬於嘴巴不嚴實的那個,「就是金陵薛家的姑娘呀,今天他們家太太領著她來拜見老太太了,我們便見了一眼,那位姑娘真的看上去一點兒也不似商人家的女兒呢,教養什麼的都是沒得說的。」

    「薛家身為皇商,與一般的商人家自然是不一樣的。」許慧笑著接話道,就算是她,都要忍不住承認,那位薛家姑娘不管是從哪裡來看,都是絕對沒得說的。

    林黛玉也開口補充道,「可不是,薛姐姐在家也是和我們一般,有嬤嬤仔細教導的呢。」

    賈璉覺得自己摸到一點兒門頭了,他說為什麼王家能夠和賈政重歸於好呢,怕是早就有計劃了,只可惜,這帶來的可不一定是滔天的富貴,也有可能是滿門的覆滅呢?

    許慧原本只覺得薛寶釵的教養極好,可是現在聽了大家的話,又忍不住覺得,一個這樣出身的姑娘,竟然有了這般好的教養,那所圖的,絕對不會那麼簡單了。

    這般下去,她又仔細地思索了一下薛寶釵的言行舉止,還有賈母那邊和薛夫人的對話,更覺得有什麼不對,只可惜到了後面,賈母讓她帶著姑娘們出來玩兒,張氏又因為身子不適特別舒坦,今天沒在場,不然的話倒是也可以知道一些今天的對話。

    賈璉這邊弄清楚了一點兒薛家的想法,自然就需要抓住他們的把柄等著了,「對了,今天薛家來人的時候,是帶了幾個丫鬟的?」

    對此,賈迎春很有發言權,「具體是多少,咱們也不是太清楚,不過薛姐姐身邊一個叫鶯兒的,看上去極是爽利,還有個姑娘喚作香菱的,生的極好。」

    賈璉一聽到這個,便瞭解到怕是薛大傻子那邊這一次也沒忘記做壞事,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誰幫他把這件事情給了結了。

    其實,薛蟠仗勢欺人,以至於打死人的事情,如果想要幫他脫罪,那絕對是簡單的緊,只要把罪責都推給了打死人的那個奴才便好了,至於薛蟠,頂多就算是個管教不嚴,散幾個銀子,也就不費什麼事了。

    可是當初賈雨村卻那般斷案,恐怕根本就是想要留下薛家的把柄,日後好威脅來用,只是這一次自己把賈雨村的前途給斷送了,不知道這一次,會不會也是這麼個聰明人給薛蟠斷案了。

    薛家來拜訪賈母,其實期待的是能夠得到賈府的幫襯,薛蟠是個不中用的,薛寶釵在宮裡面,得寵什麼的依靠的是她自己,可是如果想要站得穩,那麼依靠的就只能是家族了。這些個事請,老油條們都知道,可是薛家之所以來見賈母,卻是薛寶釵的意思。

    「這事情,本就是姨媽做的過了些,」薛寶釵看得是極為明白的,更何況,王夫人的所作所為連累的可不僅僅是她的孩子,還有王家的女兒,包括她,都因為母親是王家所出,有些個不好看了,這麼些個事情之下,薛寶釵對王夫人,是一點兒好感都沒有的,「現今也過了那麼些年了,姨媽也受了教訓了,姨夫家雖然還算有個賈字,可是畢竟只是從五品的門第。」

    這已經是對賈政的嫌棄了,這一次的賈寶玉可不是榮國府的鳳凰蛋,賈政也不是榮國府名義上的當家人,自然是心比天高的薛寶釵所瞧不上的。更何況,她偶然之間知道了薛蟠和賈寶玉的一點兒風聲,心裡面更是覺得賈寶玉帶著自己的哥哥變壞,是個世界上最討厭的人。

    「女兒日後若是想要前途,只是看哥哥,怕是只要他能不惹事變安心的,」作為一個能夠進宮的女人,她對於自己的哥哥,也不需要表現的多麼溫柔體貼了,「舅舅確實是個有本事的,可是舅舅家的表兄是個什麼樣子,母親您也是知道的。」

    不知道是什麼個緣故,四大家族的精華好像都長在家中的女孩子身上了,唯一能夠拿得出手的,看上去就是賈璉,而稍好一些的,也是史家的繼承人。

    薛寶釵去討好賈母,為的就是能夠和史府搭上關係,一門兩侯的史家,可是絕對不能夠不抓緊的人家,其實這些個事請,如果有王子騰在京中,薛寶釵是什麼都不需要擔心的,畢竟王家現在很是需要一個陪伴在帝王身側的自家娘娘。只可惜,王子騰外放,現在家裡面的人,都是全然靠不住的,薛寶釵也只能自己謀劃了。

    第一次見面,薛家自然也不會透露出太多的東西,可是賈母畢竟已經活了這麼些年了,就算是隱約的幾句話,也讓她推測出了個大概。這位薛家姑娘想要進宮,還想要聯合四大家族,她在其中便是極為重要了,隨著年紀越來越大,賈母的野心卻一點兒沒有減少,反而更想要借著這麼個機會翻盤。當初想要賈元春進宮,除了賈元春不好嫁之外,賈母更看重的,便是賈元春進宮能帶來的好處,只可惜被破壞了,現在,新的機會又來了。

    琥珀是一直都陪伴在賈母的身邊的,她雖然沒有花珍珠那麼聰慧,可是對於賈母的心思還是能夠推測出一些的,現在看著這位老太太的表情,恐怕又是要生事的樣子。

    賈璉並不曾為這件事情著急,畢竟在他看來,薛家想要送女兒進宮,並不一定是好事,他根本就不需要反對,只要將自家摘乾淨,讓他們自取滅亡就是了。

    「石健,」賈璉一邊想著,一邊把自己的小廝招呼到身邊來,「給爺去打聽打聽,那薛蟠一家子到底是為什麼進京。」

    石健一聽賈璉的問題,立刻笑呵呵地說道,「這個不用打聽,奴才都知道,說是為了送薛家姑娘進京採選呢!」

    賈璉立刻瞪了他一眼,「你知道的這個,我難道會不知道,這種都知道的事情,你用來糊弄我嗎?」

    石健急忙討好地討饒,「奴才可不是這麼個意思,就是說說而已,那薛家的事情,自然是會用心去打聽的,甭管您想要知道些什麼,我保准都給您打探到了。」

    賈璉看著隨著年齡越來越大,嘴巴也越來越靈巧的石健,很是不明所以,怎麼就有這麼一張巧嘴呢?「你都成親了,快成熟點兒吧。」

    石健連連點頭道,「可不是,可不是。」

    關係都是處出來的,薛寶釵對此事不能更清楚了,拜訪賈母,自然也不可能是一次就夠了的,那麼必然是需要多多見面才行。

    許慧自然也是跟著一起長心眼兒的,第一次沒有瞭解到具體的情況,那麼第二次,就不要錯過了。誰曾想到,薛寶釵那邊絲毫不準備隱瞞自己想要進宮的意思,許慧雖然聽了些賈母和薛夫人之間的對話,也不過是些你來我往交情的言語。

    她心裡很清楚,這是薛家姑娘想要給自己找那麼幾個幫手的,只可惜,她可不覺得大家抱成團是個什麼好事情,雖然說一支筷子掰斷容易,一把筷子掰斷很難,但是有一個討厭結黨營私的皇帝,你自己乖乖呆著,他還看不到你,你那麼一群人,增大目標,根本就是希望他把你們一錘子給滅了。

    石健那邊得了賈璉的吩咐,也仔細打探著薛家的事情,更有賈迎春的腦子活絡,看著跟在薛寶釵身邊的香菱說道,「薛妹妹身邊的丫鬟真是好,把我們的都給比下去了呢!」

    薛寶釵自然樂得聽好話,嘴上還是謙虛道,「你也莫要說得這麼好聽了。」又對香菱說道,「既然迎姐姐喜歡你,那你便與她說說話吧。」

    賈迎春想要的就是這個,聽到薛寶釵的話笑呵呵道,「果然薛妹妹是最體貼不過的了。」又拉著香菱到了身邊,仔細問著,「你多大了?家裡還有什麼人?」

    年齡什麼的,香菱也不怎麼記得清楚了,至於家人,也就更沒什麼印象了,至於怎麼成了薛寶釵身邊的丫鬟,她倒是能說一些,不過因著薛寶釵調教的好,也不曾透露些什麼可疑的地方來。

    這倒是讓賈迎春頗覺得有幾分不舒服,只是心裡面更認真地思索著,聽著這香菱的意思,好像並沒什麼問題,可是如果她真的沒什麼問題,賈璉那邊是如何能知道這麼個丫頭的呢?真的是越想越覺得奇怪的緊。只可惜,現在她好像得不到什麼答案了。

    薛寶釵那邊,也是仔細聽著迎春與香菱兩個人在說些什麼的,聽了一會兒覺得沒什麼特別的,才與林黛玉熱絡地聊了起來,那林如海可是巡鹽御史,林黛玉又是他的獨生女兒,能夠與林黛玉搞好關係,對於她的未來可以算得上是個極大的助力。

    作者有話要說:賈小璉兒子的名字呀,妹紙們,請拯救我!我覺得薛寶釵進宮什麼的,絕對是極好的!

第125章 又升職了

    石健打探回來的結果,就是與賈璉所想的相近的,而且,雖然他努力蝴蝶了故事,卻沒有那麼大的力量,他雖然阻止了林如海舉薦賈雨村的事情,可是卻未曾能夠阻止賈雨村為官,這一次沒有林如海,也就不曾有賈政的舉薦,可是賈雨村卻偏偏找到機會和王子騰見面了,這一下子,獲得的可是比從賈政那邊得到的更多。

    或許也是他的運氣不好,才剛剛上任,就遇到了薛蟠的事情,這一次,倒是也不曾有人多說些什麼,他直接就接到了王子騰的意思,讓他處理好這件事情。而很顯然,賈雨村的心裡面是有自個兒的想法的。

    「哦,也就是說,薛蟠確實是在金陵打死了人,才不得不得到京城來的?」賈璉微微挑眉笑道。

    石健立刻點頭,「可不是,就是為了那個叫香菱的丫頭呢,其實,也是那個馮公子倒霉,偏偏就遇到了這樣的情況。」說著,又把那段官司給說了一邊。

    賈璉很是清楚那是怎麼個情況,腦袋裡面已經活動開了,「薛蟠的案子是判得他確實有罪的沒錯吧?」

    石健點頭,「可不是,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如果真的想要幫薛大爺脫罪,難道不應該直接判成無罪嗎?這般恐怕根本就經不起推敲的吧,若是被人知道了,怕是……」

    賈璉卻想的更多,判是判了,可是你怎麼就知道不會有翻案的哪一天嗎?這般想著,他忍不住開口道,「你這幾日就收拾收拾,到金陵去找到那位馮家的老僕,說不得咱們日後還有要用到他的那一天。」

    石健自然是會乖乖聽話的,「是,奴才知道了,這就去金陵。」

    賈璉想了一下又說道,「找到之後,先將人安排在咱們的莊子上,還有,他是個忠心的人,你一定要尊重那位老人家。」

    石健自然是連連答應下來的,他的心裡面可是盤算著,要借著這個機會好好的表現,也好讓賈璉明白他是個能幹實事的人。

    賈璉的心裡面,是很覺得只要有個機會,賈雨村那邊說不得就要反咬薛家和王家一口,只是凡事都要防著一點兒,更何況,他也要留下賈雨村的把柄不是。

    有這麼多事情已經讓人覺得麻煩了,更不用說賈璉還有一個不能夠逃避的複雜任務,偶爾陪著皇帝聊聊天,或許在很多人看來,這絕對是個好事,只可惜,賈璉卻覺得有幾分無奈的。

    「聽說,你在戶部的日子過得不算怎麼好呢?」皇帝這般開口道。

    賈璉心裡面是很忍不住吐槽,我就知道你什麼都知道,劉郎中那樣一個老頭被安排到戶部就是個奇怪的事情,在賈璉看起來,那個傢伙貧苦學生出身,很是清廉,雖然有些個固執,卻也不會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來,或許做實事不行,可是如果只當個朝廷上的吉祥物,放在那些個好看的地方,也是很不錯的。

    如果放到了御史的位置上,說不得他還能夠做出一定的貢獻,只可惜,他絕對不適合現在皇帝心心念念想要有所改變的戶部。

    只可惜,心裡面再多的吐槽,賈璉表面上還是一副驚訝的樣子,嘴上去故意說著,「聖上聖明,臣不曾遇到了什麼麻煩事。」

    皇帝的想法也是按照他想要表現的意思來的,「成了吧,你是個什麼情況,朕難道還會不知道嗎?」

    賈璉急忙跪在地上表示對皇帝的敬仰之情,若是被其他的人看到了,恐怕會忍不住鄙夷他也有這麼狗腿的時候,只可惜,不管是多麼了不起的人,還是喜歡聽好話的,皇帝自然也不會例外,嘴上雖然說著,「就你的嘴巴靈巧。」可是心裡面還是很滿意的。

    賈璉那邊自然是要表示自己不是在拍馬屁,是在說實話。只是這都不是重點,皇帝之所以說起這件事情,也是有想要說的。

    「你入戶部的時間也不短了,」皇帝緩聲說著,「不知道你對那裡是個怎麼樣的想法呢?」

    賈璉自然是要往好的地方說了,「臣等都是為了聖上盡力,自然是要用心辦事才行。」

    皇帝想要聽的可不是這個,他看中賈璉,就是因為他的不一樣,身為勳貴之子,一家子都是從武,他卻偏偏從文,而他的身份也很不一般,是清流和勳貴之間的聯結,更不用說,他的腦袋還非常的活絡,看的也多,瞭解的也多,更喜歡把那些事情運用在他們需要用的地方,這在一個想要朝廷有所改變的皇帝看來,絕對是個很不錯的臣子。

    也因為這般的想法,皇帝對於賈璉也就更想要磨練他一番,這也是他將劉郎中放過去做賈璉的上司的緣故,畢竟若是想要在朝廷做什麼改變,必然是有一大批的反對者的,他想要借著這麼個機會,看看賈璉到底能不能夠好好地應對。

    「戶部現在用新賬本,難道就沒人說些什麼?」皇帝又問道。

    賈璉很是無語,新賬本都用了快兩年了,就算是真有不滿,早就說了,還會等到現在嗎?嘴上卻表示,「臣並未曾聽到什麼。」

    皇帝卻又表示不滿了,「朕將你放在戶部,可不是讓你什麼都不知道的。」

    賈璉更覺得囧了,這皇帝是希望自己告狀嗎?可是,他可不覺得一個告狀的人能有什麼前途,在心裡面吐槽一下就算了,要是真的對皇上告狀,那可是真正的小人了,他雖然不是什麼君子,可是也得裝個模樣出來不是,「臣確實是未曾聽到,是臣有罪。」

    皇帝擺了擺手,「成了,也不至於就有罪了。」

    讓他覺得比較滿意的是,賈璉對此處理的還算是不錯的,看上去日後他倒是也能夠做的不錯,不過還是需要再多看一看才好。

    賈璉還不知道是怎麼了,就接到了自己升職的消息,升職什麼的,絕對是讓人非常開心的事情,可是升職了之後還是在劉郎中的手下,這就不怎麼讓人覺得愉快了,最煩躁的是,劉郎中看著他的目光,明明白白就是在職責他是個大大的關係戶。

    好吧,其實他現在升職確實也是不怎麼正常的現象,只是,這又不是他自己能夠做到的,皇帝欣賞他,他有什麼辦法呢?

    只可惜,他是沒有辦法改變劉郎中的想法的,而且還要不斷忍受著對方的有色眼光,最讓人覺得煩躁的地方在於,過快的升職不單單讓劉郎中不滿,也讓那些個原本覺得他很不錯的人有了其他的想法。

    雖然有些許鬱悶,不過賈璉倒是很快就適應了,這也算是他的特性了,反正不管是多麼的不滿意,看在他的身份上面,能夠當著他的面表示不滿的也只有劉郎中了,其他的人,還是沒有這樣的勇氣的。

    更何況,他所做的事情,都是皇帝吩咐下來的,還有一個做戶部尚書的岳父,完全就是無壓力,唯一不開心的也不過是那些在背後的議論而已。

    只是不論面對的是怎麼樣的議論,他需要做好的事情,還是需要做好的,如果偶爾需要發洩一下的話,就直接找到自己的好基友好了。

    「怎麼著,你最近可是升官了的,怎麼看上去表情不是太美好呀?」衛若蘭笑著問道。

    賈璉才鬱悶呢,「就是升官了才覺得鬱悶呢!」

    馮紫英開始不明所以了,「這是怎麼一回事,我還沒聽說,有人升官了還覺得不高興的事情呢,璉兒你是怎麼想的。」

    賈璉自己也很鬱悶的,「這樣的事情我也是第一次聽說呢,還正好就讓我自己感覺到了。」

    「那是怎麼了?」衛若蘭作為一個體貼的好朋友,主動問道。

    賈璉搖頭表示不再談論這個問題,「行了吧,說點兒高興的事情,可別提那些煩心的事兒了。」就是因為平時克制地太好了,一下子發作出來的時候,才會越顯得恐怖,賈璉沒有那樣的想法,那就必須在平時發洩一下。

    「也是,你能有什麼煩心事兒呢,戶部的日子你還不是混的如魚得水的。」馮紫英笑眯眯地表示道,「對了,你之前都沒和我們說過你知道的那些個東西呢!」

    「就算是說了,你也不感興趣不是?」賈璉不客氣地吐槽道。

    這到是讓馮紫英沒話說了,他本來就對這些東西沒興趣的,「對了,我可是有感興趣的東西,你先前給我送過來的那幾把槍,可真的是很有意思呢!」

    「那可是從洋人那裡拿到的,」賈璉對此也很有興趣,「怎麼著,比起你們神機營裡面的東西怎麼樣呢?」

    馮紫英笑了笑說道,「確實是有些不錯的。」

    衛若蘭倒是忍不住笑道,「神機營倒是也有不錯的東西的,只是還沒什麼機會進去看上一看。」

    賈璉倒是很期待看一看神機營裡面到底是有些什麼的,「說起來,咱們難道就不能去神機營看看嗎?」在他的心裡面,好東西都是被藏起來的,說不定他們進去之後還能發現什麼寶貝呢!

    馮紫英自然是不會說什麼反對的話的,「成呀,找個時間,領你進去看看就是了,反正也算不上是什麼大事。」

    衛若蘭緊跟著說道,「那倒是真的該進去看看才行,我也去看看不是問題吧?」

    馮紫英笑了笑,「你們兩個都是兄弟不是,有什麼問題。」

    作者有話要說:又是一個週一。。。

第126章 入神機營

    賈璉想要到神機營去,主要是因為他的好奇心驅使,畢竟他已經對於現在歐洲的兵器水平已經有了一定的瞭解了,再看看自家的,也是想要在心裡面有個數,當然了,想要借著這麼個機會發筆橫財的想法,他也是有的。

    他想的並不是太複雜,清朝當初不肯動用這些,是因為少數民族統治,依靠自己的騎兵,害怕漢人拿著火槍把他們的騎兵給轟成渣渣,只可惜,他們確實是防住了漢人了,卻不小心忘記了外面也在發展,被外國人轟成渣渣了,日子更淒慘。

    可是他現在在的這個朝代,可不是什麼少數民族統治的朝代了,發展什麼的,只要有機會,就要努力嘛。至於神機營的水平嘛,他之前只看到了馮紫英給的兩把槍,看上去只能說是還好。只是他們的皇帝對這些東西還是很感興趣,也沒有明令禁止,他倒是可以鑽個空子,找幾個對這些東西有點兒研究的人,好好研究研究武器裝配,說不得還能夠當個軍火販子呢!

    只可惜,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等到賈璉他真的站在了神機營的庫房裡面,他才發現,自己的想法實在是太美好了一些,這擺著的東西,也實在是太磕磣了吧,「這些東西,真的是神機營里的?」如果不是馮紫英帶著他進來的,他都要懷疑,這些其實根本就是用來迷惑外人的東西了。

    馮紫英卻點了點頭,「不錯,就是這些。」

    賈璉更鬱悶了,「我記得這裡是神機營,你也曾拿過火槍給我,這些,好像都是些刀劍吧?」

    馮紫英點了點頭,「火槍那麼珍貴的東西,怎麼可能滿庫都是呀,那裡面有一些,我倒是可以帶你們進去看看。」

    賈璉忍不住覺得迷茫了,這裡難道不是神機營嗎?在他的心裡面,這就算是現代部隊的初始化模式,用刀劍的話,和那些其他的軍隊有什麼區別呀?

    「那麼,他們每天都練什麼呢?」賈璉還是忍不住想要好奇,沒有槍,那士兵都在幹什麼呀?

    「要練的可多呢!」馮紫英說起來還是有點兒不舒服的,「神機營裡面的人並不是太多,」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都有京郊大營了,沒必要給他們太多的人,「再說了,這裡的人也不是那等尋常兵丁。」其實,這也算是馮紫英覺得鬱悶的地方了,他想要當將軍,卻不想要自己的手下都是少爺,還要供著,只可惜,事與願違。

    賈璉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就是說,這神機營裡面主要就是些關係戶呀,大家也不過是過來混日子的,至於馮紫英,恐怕馮唐將軍也是想要把他看在自己的眼前的,這一下子,他突然對這裡的事情失去興趣了。

    衛若蘭倒是忍不住問了一句,「馮將軍就不曾覺得這般有些……」這說的就是馮紫英的父親了,出於對長輩的尊重,也不曾說開了。

    馮紫英卻完全不在乎的吐槽道,「就算是我爹想要做什麼,這些人恐怕也都熬不住吧,不過是增加麻煩罷了!」他對於這裡的日子也覺得煩躁著呢,不過還好,他的運氣不錯,不需要帶這些少爺們,他手下,還是有幾個能做實事的兵。

    「成了,這邊這些東西也不是能隨便看的。」馮紫英又說道,「不過你要是有什麼感興趣的,倒是可以幾個。」

    賈璉仔細打量了幾眼,淡定地表示自己是一點兒興趣都沒有的,他現在可以算是有的是銀子,根本就不需要這些,可以直接從西洋人的手中搞到自己想要的,最重要的是,這些根本就不讓他覺得滿意好不好!

    衛若蘭倒是笑眯眯地表示,「好呀,那這幾個我就拿走了。」

    馮紫英看了看也沒覺得有什麼特別的,便點了點頭,「成呀,你就拿走吧。」

    三個人看完了賈璉一直想要到的地方,倒是也還有點兒機會來點兒別的,「怎麼樣,還準備看點兒別的嗎?」

    衛若蘭點了點頭,「成呀,看看神機營的兵怎麼樣吧。」

    原本沒什麼興趣賈璉聽了這個,也產生了一點兒趣味感,「那就看看去唄,不過,不會不能看吧?」

    「別的或許不好看,我的人你們兩個看看還是沒什麼問題的。」馮紫英說這句話的時候,還是一如既往的驕傲著。

    賈璉頗有幾分奇怪地看著衛若蘭問道,「你怎麼今天好奇心這麼強烈呀?」

    「什麼強烈?」衛若蘭笑著反問道,「我好像也沒說什麼吧,好不容易進來看了一趟,難道就這麼走了嗎?」

    賈璉聽他這麼說,倒也覺得不能白跑一趟了,武器沒看到好的,說不定能看到什麼功夫也是不錯的,當然了,這裡面的期待感也不是特別的強烈,都被武器給打擊到了。

    馮紫英能管的人絕對不算多,也就百十個人,不過考慮到神機營本來的人也不是特別的多,這也不算是什麼了。這百十個人與馮紫英卻是相處的極好的,畢竟他手下還是窮苦人家出身的孩子多,而他又是個大方的,更不會有什麼平常人心中將軍公子的囂張,一群人大塊吃肉、大口喝酒了幾次之後,便相處的極為和諧了。

    他們過去的時候,那些人正好在操練,馮紫英等兩個人看了一兒之後開口問道,「怎麼樣?」他還是很喜歡顯擺的,特別是那些兵表現得著實不壞,展示一下也是長自己的臉面。

    賈璉屬於不怎麼會看的,點了點頭表示,「嗯,挺不錯的,就是看上去還不那麼齊整。」這話絕對說的是沒的說了才說的。他對於軍隊的瞭解,也就是看看電視裡面的閱兵之類的,實際上,在他的心裡面,倒是對於整齊與否什麼的不以為然,不過是因為上學的時候受到了太多來自軍訓的刺激罷了。

    馮紫英卻不喜歡聽別人說他的人不好,雖然賈璉只是隨口一說,他卻記在心裡面了,「怎麼著,這還不算整齊嗎?」

    賈璉微微驚訝,有些不明所以了,「嗯?」

    衛若蘭卻忍不住替馮紫英抱不平了,「璉兒怕是不會看了吧,這已經很是整齊了。」

    賈璉瞬間感覺到不可思議了,「這就算得上是整齊了嗎?」那麼,那些腿都抬得一樣高的閱兵,是腫麼個情況呀。

    「瞧璉兒這話說得,」馮紫英忍不住對衛若蘭笑道,「不知道的還當是他多麼懂行呢!」

    賈璉一聽,無奈地連忙擺手,「我可就是隨便說說,其他的也不曾見過,頂多是見過我們家的護院罷了。」

    馮紫英卻故意攬著他的肩笑道,「我倒是想要聽聽你心裡面的整齊是怎麼一回事呢,來,說說吧!」

    賈璉很是無奈,心裡面怨念馮紫英就是個喜歡鬧幺蛾子的傢伙,嘴上還是形容了一下自己看過的閱兵,「走路的時候,步子都是一樣大,胳膊都在一條線上……」說的興奮了,還形容了一些電視裡面演過的軍隊的樣子,「箭箭中紅心。」

    那邊那些原本在操練的兵這一會子散了,也聽到了賈璉的話,忍不住笑道,「瞧瞧他說的,那是個什麼情況。」

    「果然是沒到過軍營的公子哥兒胡亂說說罷了。」他們平時練習的主要就是拳腳上的功夫,至於射箭之類的,那都是有數量的,如何能夠隨便練習?可是如果沒有那樣高強度的訓練,絕對也得不到賈璉所說的結果。

    賈璉聽了他們的話,有幾分不滿了,「若是不練,恐怕不管怎麼樣都做不到我所說的這些,但是只要肯練,怎麼就知道做不到呢?還什麼都不曾做就否定會出現的結果,這是個什麼樣的想法。」

    賈璉心裡蠻也是極為鬱悶的,他說得都是實話好吧,那在未來都是有的,這些無知的人,卻用有色眼光看著他,真的是鬱悶,「我是不怎麼懂如何練兵,只是為人做事的道理還是能知道一點兒的。」

    「不過就是個嘴上的把式。」他說得聽上去就是個大道理,對付那些老兵油子是遠遠不夠的,很快就有人覺得不耐煩了。

    馮紫英卻聽得若有所思,他們現在練兵的手段,主要都是一代代傳下來的,也有一些是從書裡面瞭解到的,只可惜就算是那裡面,也是什麼樣的說法都有的。就比如韓信點兵,就要多多益善,可是《五代史平話·周史》裡面也有:凡兵在乎精,不在乎多的話,可見這些個東西,還是各有差別的。

    他之前練兵的時候,覺得自個兒做的不錯,是從來沒有見過真正做的優秀的,只是聽到賈璉這般說,他的心裡面卻忍不住微微心動了,因為不知道,所以做不到,而他現在知道了,說不定,還真的有可能訓練出一支那樣的兵來。

    更何況,賈璉的話聽上去雖然好像是在紙上談兵,可是大方向上聽起來還是沒什麼問題的,仔細琢磨琢磨,又讓人忍不住覺得好像還是有那麼一點兒意思在裡面。

    「璉兒,你倒是和我細細地說上一說,你所說的那些東西,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馮紫英的心裡面還是很忍不住相信賈璉能夠知道一點兒什麼的,畢竟這位可是看過很多他們都不曾見識過的書,說不得裡面就得有點兒不一樣的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賈小璉,愛裝模作樣!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27 03:22

第127章 所謂練兵

    賈璉的水平呢,實在是頂多忽悠個人,真的要做,他是一點兒都做不了,而為了忽悠人忽悠的更厲害一點兒,他拿出了一個巨大的名頭擺著,「特殊部隊。」

    「這又是什麼意思?」衛若蘭對這些也是感興趣的,只是聽了以後覺得比不聽還要迷茫,「你倒是也說的清楚一點兒。」

    賈璉點了點頭,「嗯,其實呢,就是全能兵,現在,咱們是騎兵就是騎兵,步兵就是步兵,我看著你這神機營的兵,好像就是個步兵吧!」

    馮紫英點了點頭,「馬匹那東西,可不是誰都能搞到手的。」

    賈璉立刻笑了,「所以說,才有我剛剛說的那種特殊部隊,人不需要多,只是單兵作戰能力強悍就夠了,比如說,十幾個人搞掉人家一支部隊之類的。」

    他說到這裡,馮紫英是忍不住笑了,「璉兒你是在想什麼呢?這樣的事情,你可曾見過嗎?」

    賈璉很想要點頭表示,可不是,爺以前在電視裡面看到過無數次了,只是嘴上卻要解釋道,「沒見過就不能有嗎?只能說之前沒有吧,咱們從現在開始練,難道就不能從你的手裡帶出一支兵來嗎?」

    這一下子,不論是馮紫英還是衛若蘭,都若有所思起來。賈璉所說的,他們從不曾聽過,可是聽到賈璉說了那句話之後,他們又忍不住想著,如果真的有一天,他們能夠帶出這樣的兵來,那會是怎麼樣的……

    「那你倒是說一說,如何能夠練得出這樣的兵呢?」衛若蘭的反應更快一些,稍微出神之後便率先問道,而看著馮紫英的表情,也能夠瞭解地很明白了,這一位的心裡面,也有著同樣的疑問。

    對於賈璉來說,讓他真正訓練出一支特種部隊,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可是如果讓他說一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就簡單得很了,「想要不一樣,那就得有高強度的訓練才行,其中肯定是需要大把的銀子的,不過同時,也還需要他們按照你的要求做。」

    按照要求做什麼的,在這兩位少爺的心裡面都算不得什麼事情,銀子嘛,也不算是大問題,至於高強度的訓練,他們覺得也能成,只是事情肯定不會是這麼簡單的。

    「要怎麼樣高強度的訓練?」馮紫英率先問道,他練兵的時候,手已經算狠的了,出來的也確實都是些經營,就算是和京郊大營的那些兵比,他都不覺得自己的不如,只是賈璉這般說了,肯定就是有不一樣的地方。

    「夯實基礎,」賈璉緩緩說道,「你們可還記得,我們先前一起讀書的時候,我每篇文章都會抄寫120遍,朗讀120遍,背誦120遍?」

    這個兩個人還是深有感觸的,「所以呢,你的意思是,讓他們每天練習120遍嗎?」馮紫英這話一出,賈璉差點兒有了吐血的想法,還好對方急忙笑呵呵地擺手道,「不過是個玩笑罷了,你不用當真,繼續往下說,到底是要怎麼弄。」

    「基本功其實就是體能素質,」賈璉和個老先生似的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還好他們現在在馮紫英的地盤,不然還不一定能不能找打一口水喝,「你覺得你的兵很厲害了,那麼,他們能夠扛得動多重的東西?如果遇到事情,每天能夠行進多遠?這可不是什麼打架的時候拳頭狠之類的。」

    這些,馮紫英還真的是不怎麼瞭解,他們平時練得不管怎麼說都是拳腳和刀法,就算是也會跑兩步,他也不可能知道手下所有人的水平。

    「你們知道什麼叫作負重跑嗎?」賈璉看到那兩個人若有所思,更是有了繼續演講的興趣了,「他們遇到戰爭之後每個人需要帶著多少東西?你可曾讓他們背著那些東西跑過,瞭解過他們的行軍速度?」

    衛若蘭聽了這些,心裡面忍不住心驚,「那璉兒你覺得,這些要怎麼練才行?」他本不覺得賈璉的心裡面真的有什麼答案,只是懷揣著一點兒期待,他還是問出口了。

    卻沒想到賈璉還真的是知道的,由於當初被荼毒的比較慘烈,他到現在還能記得一些折磨人的手段,當下大筆一揮,有什麼不記得的地方,也按照自己的想法補充了一些,看上去還是蠻能糊弄人的。

    馮紫英看過去就笑了,「璉兒,聽你說的那麼開心,我還以為你真的明白呢,現在看你寫的這些,我是知道你是真的不明白了。」

    賈璉卻淡定地反問道,「你覺得這很過分,所以不可能嗎?」

    衛若蘭點頭,「確實,璉兒,這可不是練兵,而是要死人的了。」那上面的強度,也確實厲害了一些,不過有一些他還看不懂的地方,倒是很有興趣,「這個是什麼意思?」

    賈璉看著自己寫下的一些詞,仔細解釋了一下,「當兵不是可以直接往外衝的,有些時候,也安靜地等待,或者是為了不被人發現,好好隱蔽,這些就很重要了,平時不練好了,怎麼能在關鍵時候有用呢?」

    「我若是這樣練兵,那恐怕沒有一個人能願意的。」馮紫英實話實說道。

    賈璉很是瞭然的點了點頭,「我知道呀,你的兵還不夠有規矩,這樣的事情肯定是做不到的。」

    「什麼意思?」馮紫英不滿意了,他的兵明明很好的好吧,「什麼規矩?」

    「行進的時候腳步聲都在一個點兒上,這樣的情況你的兵好像沒有吧,」賈璉緩緩說道,什麼腳步在一條直線上什麼的他都不用說了,那是絕對做不到的,「不論遇到什麼樣的事情,都能夠瞬間做出一樣的反應。」

    「這是人,又不是……」衛若蘭本想要說些什麼,卻突然沈默了,他覺得自己很想要看到賈璉說的那樣的畫面,那種整齊,代表的並不僅僅是形式,更是一種精神吧,在那樣的情況下,確實是能夠讓他們努力完成那些不可能完成的訓練了。

    「那麼,你說的需要花銀子是怎麼回事?」衛若蘭轉移話題,又問了其他的方面。

    「技術都是練出來的,想要讓他們百發百中,除了天分之外,主要依靠的都是練習,那是要多少箭才能有結果的,你們不會不明白吧?」賈璉緩緩說道,「還有,高強度的訓練,對身體肯定會帶來很大的壓力,那麼在這樣的情況下,每天吃的東西肯定就要好了。」其實,他還知道一點兒,就是現在的士兵普遍都有夜盲症,這也是營養攝入不足導致的,人不是牛,肯定不可能吃著草,還能拉犁。

    馮紫英聽著賈璉說的那些,雖然有一些他完全不想要認同,可是還有很多,他心裡面已經忍不住認同,覺得他說的非常正確了。

    衛若蘭那邊已經好奇地開口問道,「璉兒怎麼就知道這麼多呢?」

    賈璉對於應對這樣的問題還是非常自如的,他輕輕挑起眉毛,不客氣地說道,「我人比你們聰明,自然知道的就多一些呀。」

    這一下子,馮紫英是非常不客氣地朝著他衝了過來,想要好好地教訓他一番,賈璉或許嘴巴上的功夫足夠好,可是到手頭上,那就很是不行了,拳腳什麼的確實是學過一些的,但是面對馮紫英功夫不斷成長的人物,那就實在是不夠看了。

    馮紫英欺壓了他一會兒,還不客氣的說道,「你先前說得那些個訓練是怎麼一回事,都給我寫下來。」

    賈璉很有一種當苦工的感覺,「你不是說不行嘛,還讓我寫什麼。」

    「只是聽一聽當然覺得不一定行了,」馮紫英也很是厚臉皮的表示道,「不過你寫下來之後,說不定我研究研究發現有用了,可以試試看。」

    賈璉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不過還是把軍訓的內容,還有特種兵的一些簡單地訓練給他寫出來了,「我先聲明,我可不保證這些都是有用的,你可不要……」

    「成了,廢話怎麼這麼多,」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你也就寫給我看看罷了,我還能直接就去用?」

    賈璉一聽,鬱悶的不行,「我原本還想要把一些訓練的東西畫給你呢,現在看看,是完全沒有必要了。」

    這一下子風水輪流轉了,馮紫英急忙討好地笑道,「成了,你都動筆了,也不差那麼一點兒了,看在兄弟的情面上,別生氣了。」

    衛若蘭卻一句話都沒有地默默看著賈璉所寫下的東西,他的記憶力不錯,聯繫著剛剛賈璉講過的,還有現在寫下來的,倒是腦袋裡面也知道了一個大概。不過在表面上,他還是看著兩個朋友笑,並不開口。

    而等到回了家,他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將這些整理出來,送到了別人的手裡。

    「這些都是賈璉說的?」那人一邊看一邊問道。

    作者有話要說:光說不練嘴把式,賈璉就是如此~

第128章 舅舅回家

    賈璉歸家之後,心裡面也是盤算著要把自己的那些個練兵的想法試驗一番,現在家裡面搞出個成品來,只可惜他將其中細節與秦安一說,那邊秦安就擺手道,「二爺,咱們中大部分的人就是護院的水平,您若是要那般,他們定然是不能狠下心去練,也練不出來的。」

    賈璉很是鬱悶,又聽秦安說道,「更何況,您這些個手段,也實在是太狠了一些,其中的花銷您也知道絕對是不少的,便是這些弓箭,咱們也是有錢也不一定能搞到的,至於馬匹,就更不用說了。」

    賈璉很是鬱悶了,軍需物品管制什麼的,真的是讓人很不愉快呀,這樣的現實情況之下,他到底怎麼樣才能成為一個成功的軍火頭子呀!

    不過沒等他鬱悶多久,那邊張氏就使身邊的人找他去說話,「二爺,太太找您呢!」

    賈璉即刻便到了正房,「母親。」

    許慧和三個女孩兒也在張氏的身邊,他那個吃了睡、睡了吃,偶爾睜開眼睛活動活動的兒子正在那邊和三個姑姑玩耍,或者更準確的說是被三個姑姑玩。

    張氏叫賈璉過來,是有事情要說,「你外祖父家的二舅舅過些日子就要回京了。」

    賈璉一聽很是驚訝,對於那位二舅舅,他的印象還是非常深刻的,雖然在很多年之前,那位二舅舅就外放了,可是這麼多年來,他們能有現在的銀子,也多虧了那位在福建當地頭蛇的二舅舅的福。

    「這可是好事,」賈璉笑著說道,「外祖母的心裡定然是高興的。」兒行千里母擔憂,雖然那位舅舅在福建過得是風生水起,可是在蔣氏的心裡面,還是忍不住每日都提心弔膽的。

    「只是表弟那邊,怕是要擔心了。」賈璉又說道,張坻那個孩子這麼多年來一直在京城囂張著,雖然剛剛考中了舉人,不過比起家裡其他的人,還是略有不足。

    張氏卻搖了搖頭,張坻不管怎麼樣還是考中了舉人的,「你那位均表哥,還不如阿坻呢!」說起這個來,她就忍不住覺得奇怪,家裡面的孩子在學問上都是不錯的,怎麼偏偏從小就看著聰明的張均就成了這個樣子。

    賈璉聽了張氏的話又一想,確實感覺到了不對,他就說為什麼這麼多年都不曾見到張均呢,原來是根本就不曾進京參加科考,不過,那也不是個一事無成的人,「均表哥雖然在學問上表現平平,可是在庶務上卻是極好的。」

    那可是早早的就從同知做起,這一次也跟著二舅舅一起回京了,他還記得那位均表兄從來都是嬉皮笑臉的,只是不知道這麼些年過去,是不是有什麼變化。

    張氏也喜歡聽到自己娘家的好話,即使這句話是賈璉對她說的,「可不是,他倒是還能有拿得出手的地方來,這一次說是本不想回來呢,只是被強壓著回來了。」

    賈璉一聽頗有幾分驚訝,「不想回來,不知道福建到底是有什麼好呢?」

    對於這種細節的地方,張氏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笑了笑道,「怕是孩子心野,不想要被束縛著吧。」

    許慧聽著他們的對話,也接著往下說道,「等到舅舅一家回來了,咱們少不得上門拜見的。」那位在福建就已經做到了巡撫的位置,只是不知道回京之後是怎麼一個前程了。說起來,他的官職倒是要比一直留在京城的大舅舅高上一些,這麼個樣子,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些個不融洽的地方……

    這些事情,不過也就是在心裡面想一想,她是絕對不敢說出來的,特別是面對著自己婆婆的時候。

    張氏的心裡面是極為自己的娘家高興的,她在家的時候便與二哥最要好,只是二哥後來外任,多年不曾回來,現在回來了,可是大大的好事。

    賈迎春也笑嘻嘻地逗寶寶,「有好事了,你高不高興呀?」

    寶寶恐怕還不能理解這是什麼樣的好事,不過他一向喜歡漂亮的女孩子,聽到賈迎春的問題,立刻張著小嘴樂開了,「好!」

    許慧一聽,頗為無奈,瞪了他一眼道,「你也知道什麼是好?」

    林黛玉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移情的緣故,對寶寶是真心極好的,聽到許慧的話,立刻幫寶寶說道,「我們寶哥兒最聰明瞭,自然是什麼都知道的。」

    原本還在想事情的賈璉一聽這麼個稱呼,立刻不淡定了,他是想不出名字,就讓大家寶寶、寶寶的叫,可是他也沒想到竟然會叫成這個樣子呀,這個稱呼怎麼越聽越覺得和賈寶玉找不出什麼區別來呢?果然,他應該趕快給兒子取名字了。

    許慧沒曾想到賈璉突然和她議論起這麼個事情來,只能說道,「你說好就好。」他否定了那麼多名字了,這是終於想法變了?

    賈璉乾脆把《說文解字》拿了出來,將草字頭的字一個一個的拿出來研究,要是再不起好名字,他的兒子可就要頂著那麼個傻名字過了。

    許慧看他這般鄭重,心裡面也有了幾分重視,開口說自己的建議道,「我倒是覺得桂字不錯。」她也知道賈政房裡面有個賈蘭的,那麼自己家的孩子也不能落後了不是?

    賈璉卻不喜歡這種字,「這種女氣十足的字還是算了吧。」對著媳婦,他是不客氣的表示了自己的意見的,「男孩子的名字還是要爺們一點兒,蓉兒什麼的,我就覺得很是不好。」

    當然了,比起那個,他自己的名字也讓人很鬱悶,這種事情,他是不希望再發生在自己兒子的身上了,許慧的心裡面如何不明白他的那點兒子心思,淺笑道,「那麼,你覺得‘芾’這個字怎麼樣?」

    賈璉糾結了一下,緩緩說道,「米芾的芾嗎?這倒是個不錯的字,只是那個人是不是有點兒……」

    許慧一句話都不想和他說了,如果不是兒子要取名字,她都不會知道自己嫁了這麼一個糾結的人。

    還好,事情比較多,賈璉來不及糾結的太過,就要迎接舅舅和表哥了。

    對於張均,賈璉還是見了面之後才明白,自己原本的都是幻想。那位均表兄,真心是一丁點兒的變化都沒有,看到他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一個大大的笑臉,「哎呀,璉兒來接我了。」他是個天生的顏控,顯然,賈璉的長相是一家人裡面最合他的胃口的,就連這麼多年沒見到的親弟弟張坻都被放在了後面。

    張坻很是鬱悶,「哥哥難道就看不到我嗎?」

    張均卻不在意地揮了揮手,「都是自家兄弟,怎麼這麼多年沒見你,你反而變成了這麼一副模樣,好像女孩子家。」

    張坻一聽,恨不得一口鮮血吐出來,這個哥哥就算是這麼多年都沒見到,他還是一點兒都不想要見到他呀!

    張均卻還是不客氣地刺激他,「你小子怎麼連個媳婦都沒有,不會是沒有姑娘看得上你吧?」

    這一下子,張坻就更鬱悶了,他的年紀雖然是不小了,只是因為並不在父母身邊,又有些許倔強,便是現今也不曾成親,這也算是個奇怪的事情了,只是他堅持著不成親,家裡的人都狂轟亂炸了也沒有用,也就只好暫且由著他。沒想到自己的親生哥哥這麼不客氣地將事情擺了出來,本來是他看不上別人,這麼一說,反而好像是他有什麼不如人的地方似的,更讓人聽著就覺得心裡面非常的不舒服。

    賈璉急忙安慰地拍了拍張坻的肩,這位表哥看上去就是個極為活絡的,張坻和這位親哥哥比起來,實在是相差得太遠了。

    張均還是一張笑嘻嘻的臉,「怎麼著,我這都回來了,璉兒你可不要忘記了請我喝酒。」

    張坻這一下子不客氣地反擊了,「喝酒誤事,璉兒基本上都不怎麼喝酒的。」

    張均一聽,面色一怔,很快反應過來道,「你們還真是,就連我回來了,都不能破個例嗎?」

    賈璉自然不會拒絕,這位表哥看上去就很是有心眼兒,他可是想著要多多請教才成的,「這酒自然是要喝的,不管怎麼說,也是給表哥接風不是。」

    張均還是沒那個時間喝酒的,他剛回來,要忙的事情實在是不少,和個陀螺似的不停地轉的頭昏腦漲,就連一開始對他回來不是那麼樂意的張坻,這一下子都忍不住心疼自己的哥哥了。

    二舅舅張澈,這一次回京定然是有所升遷的,畢竟他這些年的考評從來都是優等,只是具體是個什麼樣的位置,還是需要聽皇帝的吩咐的。

    張均那邊就容易一些了,他的官職不算太高,還沒有到皇帝會用心關注的程度,倒是很快便定的差不多了,只是出乎賈璉預料的是,他竟然決定去了刑部。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妹紙們的名字,芾是好基友給選的,不過有幾個字我覺得挺合適的,可以等巧姐出生了用。。。嘿嘿嘿~

第129章 寧府親事

    賈璉這日回家,卻聽到了尤氏在與張氏說話的消息,「珍大嫂子怎麼會想著過來說話呢?」

    這也不怪他好奇心強烈,畢竟從賈珍去了之後,尤氏已經在家裡面安靜了不少年歲了,她又是寡婦,比不得賈蓉還經常在他的眼前兒晃悠,這一下子驟然聽到她的消息,頗有幾分不太習慣的感覺。

    許慧的心裡面卻有那麼一點兒摸清楚了尤氏的想法,笑著與賈璉說道,「你也不曾想想,這都過了幾年了,珍大嫂子當然是要出來為蓉兒謀劃一番的。」

    賈璉還是有一點兒迷茫,許慧很是無奈地嘆了口氣,更簡潔地解釋道,「蓉兒的年紀,現在又出了孝,怎麼也該娶一門媳婦了。」

    賈璉這才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說起來,賈蓉前段時日還去考了個秀才,順便回了祖籍金陵處理了一下家中祭田的事情,他現在也沒什麼特別的心思,只是想著要多置辦田地,雖不是什麼大富貴,可是也能夠帶著一族的人衣食無憂。

    「也是,是我想的不夠周全了,他已經出孝半年了吧!」賈璉搖了搖頭,頗有幾分無奈自己想的不夠周全。

    那邊許慧卻看著他問道,「你可知道珍大嫂子給蓉兒選中的媳婦是誰?」

    賈璉聽到她這般問,立時便明白那個人選絕對是超乎自己所料的,「哦,是誰?」

    「你恐怕是不管怎麼想都不可能想得出來的,」許慧心裡面知道這麼個消息的時候,也是覺得極為不可思議的,甚至是到現在,她還覺得很不可思議,「那也是你認識的人呢!」

    賈璉更覺得迷茫了,「你倒是把我給說糊塗了,到底是誰呢?」他記得賈蓉的繼室應該是姓胡,只是不管是家世人品,應該都只是中平,畢竟留下的印象實在是太不深刻了,和秦可卿是無法比的。

    「是王家的女兒。」許慧忍不住說道。

    這話一出,賈璉的表情立刻變了,「王子騰的女兒?怕是人家不能看得上蓉兒呢!」

    許慧急忙搖頭,「可不是那位王大人的女兒,而是王家另一位老爺的女兒。」她一邊說,目光還忍不住放到了賈璉的身上。

    賈璉更覺得不明所以了,「王子勝家的女兒,我怎麼記得,他們家只有一個女兒呢?」那應該是王熙鳳的吧?可是,王熙鳳的年紀也不算小了,怎麼也得在二十上下了,怎麼會到現在還不曾出嫁呢?

    許慧卻跟著點了點頭,「可不是,就是你心裡面想的那位王家的小姐了。」

    賈璉甚為震驚,「她,年級上怕是……」不過很快他就意識到了,恐怕也正因為是年齡上的緣故,才會被考慮作為繼室的。

    不過賈璉可不覺得王熙鳳是個什麼好選擇,那根本就是個惹禍精,在一定程度上來說,她可是要比王夫人還凶殘,賈蓉的性子還是有些軟綿的,若是有了這麼一個媳婦,那恐怕是什麼都要聽她的了。

    賈璉剛想要說反對的話,那邊許慧卻說道,「其實想一想,那位王家小姐也算是不錯的。」從品貌長相家世上來說,王熙鳳都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可是這麼大的年紀卻不曾議親,卻著實怪異的緊了。

    其實,王熙鳳之所以在這麼個年紀還不曾成親,也有一點兒是因為賈璉一家子。

    當初因為賈母心裡面想要自己的外孫女元春飛上枝頭變鳳凰,他們著實是廢了一番心力,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徹底將王氏打入塵埃,被幽禁起來,就算是到了現在,也還不曾出來。

    有王氏這樣一個母親,賈元春自然是進不了宮了,不要說進宮,就算是想要找個好人家嫁了,對那個年紀的她來說,都是極為困難的,最終還是王子騰為這個外甥女謀劃了一番,給她說了一門親事,遠遠地嫁了出去,這些年來,也沒什麼消息傳回來。

    王熙鳳的年紀要比賈元春小得多,她當初也是因為王家想要找一個女孩兒和賈璉議親,才會把她拖了出來,後來因著那樣的緣故,王家便想著先不考慮這些,等到事情過去了,家中女孩子的名聲好一些之後,再說這些個事情。

    只可惜,事情後來雖然過去了一些年歲,可是大家的記憶力卻好的緊,畢竟還有王氏那麼個證據擺在那裡,就是想忘也忘不掉。等到了王熙鳳議親的時候,他們王家的女孩兒還是不好嫁。

    更何況,她從身份上來說,雖然是王家的大姑娘,但是只是王子騰的姪女,而他的父親是怎麼一個不著調的,大家該知道的也知道,沒有了原本賈府的賈璉和她湊對,她想要嫁個合心意的人,還是有幾分困難的。更不用說還有王氏拉低了她本來就不算高的分數,她本身又是個幾位好強且心高氣傲的女孩兒,自然不肯就那麼隨隨便便地出嫁了的。

    王子騰雖然是叔父,可是這麼姪女如此強硬,他也沒什麼辦法,只能想著先把她在家裡面留一留,說不得就能有合心意的呢?更何況,也有可能是王熙鳳自己覺得年紀大了,想著要自己出嫁也說不准的。

    只可惜,這位小姐從不曾有這樣的想法,她本就是脂粉裡面的英雄,後來因為出了王氏的事情,王子騰強硬的改變了王家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家規,開始讓女孩兒都讀書,特別是要好好地讀好律法這些書籍,王熙鳳看到的越多,眼界越廣闊,更何況她的父親和哥哥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作為一個心疼母親的女兒,她更是抓住了家裡面的權柄,不肯放手。

    王仁也是有妻子的,嫂嫂與小姑之間,就是天敵,更何況王熙鳳這麼強悍作風的小姑,她娘家的嫂子一不滿意,這一下子,又是一陣的風雨。還好王熙鳳早就已經不在乎那些東西了,不管怎麼樣,她的婚事是徹底地耽誤下來了。

    女兒這般優秀,卻沒個婆家,王子勝的夫人是愁白了頭,只可惜王熙鳳實在是厲害了一些,更是沒有人敢娶了。

    尤氏那邊看中王熙鳳,她的身份什麼的還不是重點,而是她的能幹。賈蓉雖然不是她親生的,卻也是她養大的孩子,是個什麼樣的情形,沒有人會比她更清楚了,更不用說賈珍是個怎麼樣的,她的心裡也不敢確定,賈蓉能夠一直安分下去,但是如果有個厲害的媳婦管著他,他日後的日子,說不得就會一直安安分分的。

    王熙鳳的性子,或許在別人看來實在是太過了一些,可是尤氏卻極為明白王熙鳳的不容易,她當初的日子也是這樣的難過,母親早亡,只留下她這麼一個女兒,父親娶了繼室,還帶著兩個拖油瓶的妹妹,她的家境本就不是太好,更是從小便懂得替自己打算的,嫁給賈珍,其實也是她精心計劃了很久才成功的。

    王熙鳳那邊,從身份上來看,確實是比她要高上不少的,可是她家裡面的糟心事,肯定也比她還要多的多。更不用說,王子勝一家原本其實也就是依靠著王子騰的面子能夠妥善的經營,現在卻隱隱有興起之兆,她可不覺得王子勝和王仁是有本事的男人,那這樣的情形,肯定就是因為王熙鳳了。

    這樣一個不管怎麼看,都和賈蓉很是合適,都讓她很是滿意的女孩兒,她怎麼會不想要娶回來做兒媳婦呢?

    只是她還是有幾分聰明勁兒的,家裡面的一切,自從賈珍沒了,就是跟著西府來的,而西府和王家的那些個事情,她也明白,便忍不住覺得,這樣的事情,還是要問上一問張氏,若是張氏都不反對,那才是最好的。

    如果西府覺得不好,她也好問一問張氏的意思,看看那邊有沒有合適的女孩兒好說給賈蓉,也了了自己的心事。

    張氏一開始聽她說起來的時候,是忍不住皺眉的,可是後來又想起了那個女孩兒是個怎麼樣子的,又覺得,這要不是王家的女孩兒就好了。

    「這輩分兒上?」張氏還擔心這麼個問題,王熙鳳可是王氏的姪女呢,也算是賈蓉的表姑,這可就不那麼好了。

    尤氏卻不是個計較這些東西的,「那邊那位太太,早就不知道到是個什麼樣子了,還算什麼親戚呢?」更何況,他們這些個勳貴之家,不在意的有的是。

    張氏聽她這般說,略點了點頭,「那個姑娘是極好的,只是出身王家。」這就是要考慮的意思了。

    尤氏連連點頭,「可不是,我也覺得,這姑娘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那個姓呢!嬸娘也知道我就是個沒見過世面的,也不知道要給蓉兒選個怎麼樣的媳婦好,這些事情,還得要嬸娘教我才好。」

    張氏點了點頭,「你的不容易,我也是明白的。」只是王熙鳳到底合不合格還是得問一問在外面的男人才成。

    賈璉想了一下,並不覺得這樣的事情有什麼不好的,「出嫁從夫,只要蓉兒能夠管得住她別鬧事,也不是什麼大事。」

    「瞧你這話說的,」許慧一聽立時便忍不住笑了,「那王家姑娘是個什麼樣子,你莫不是還知道嗎?」

    賈璉搖了搖頭,並不答話,不過心裡面卻開始盤算著怎麼也得讓人去打聽打聽王熙鳳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了,他是不能帶著有色眼鏡看人,不過也得人好一些才行,要是還是如以前,那恐怕還是……

    作者有話要說:王熙鳳的年紀,我覺得是有點兒囧的。

    在開篇說了賈璉是二十多歲,看到後面薛家進京之後也說過王熙鳳是十七八歲,於是乎,我迷茫了,大家也就湊合著看吧。

    王熙鳳配給賈蓉什麼的,下一章會有解釋滴,主要是我喜歡鳳姐兒,覺得她除了見識不夠,愛財之外,倒是沒什麼大毛病。

    至於搞死賈瑞的事情,那是賈瑞自個兒找的,尤二姐的話,我只有一個想法,賤人別矯情了,沒有那個強悍的心臟竟然還想要當小三……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27 03:22

第130章 王家鳳哥

    王熙鳳的心裡面,是很有幾分恨嫁的想法的,她本覺得自己是統制縣伯家的大小姐,叔叔又是高官,日後的前途怎麼都是沒得說的,可是賈璉當初就給了她當頭一棒,更有賈元春的婚事,讓她明白了自個兒並沒什麼了不得的。

    她不肯出嫁,一方面是年紀小的時候心氣高,甚至還有幾分自己不輸男兒,就算是留在家裡也不是什麼事情的想法。而她也確實這樣做了,家中的一切都打點的極好,即使父親和哥哥都不爭氣,他們家在她的手中也絕對是經營地極為妥帖的。

    只可惜,她這般勞心勞力,卻不曾換到一個好字。

    嫂嫂與哥哥說的算話,「鳳哥兒也不小了,若是再不出嫁,可是敗壞了王家的名聲。」

    「看著鳳哥兒這麼個強勢法,說不准到了日後,咱們還都要看著她的臉色混口飯吃呢!」

    「這王家的產業可都應該是你繼承的,她不過是個丫頭,難不成還要霸佔了你的東西去嘛?」

    一個連兒子都生不出來的女人,竟然也敢對她不滿,還是她大人有大量,不和這種沒見識的女子計較。

    只可惜,哥哥也越來越過分了,花著自己費心思經營出來的銀子,竟然還敢一副挑剔她的樣子,「鳳哥兒,你確實是比個男兒都厲害,可是你畢竟還是個女孩兒,還是想著趕快嫁人的好。」

    「我才是這府里的主子,什麼時候我花幾分銀子還要看別人的臉色了?什麼大姑娘,一個嫁不出去的死丫頭!」

    王熙鳳聽著那些話,面色直接冷了下去,這府裡面誰不知道她經營的苦楚,可誰又曾想到,她竟然會有這麼個哥哥。

    若只是這般她便也就忍了,畢竟哥哥是個不著調的,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她是想著看在爹娘的面子上,也不要這般計較的,只可惜,她這樣想,卻沒有人能理解。

    王家夫人的欲言又止,王熙鳳不會看不到,「娘親,你若是有什麼話,便直接與我說了便是,我可是你的女兒,難不成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嗎?」

    王家夫人聽她這般說,略微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了,「鳳哥兒,娘有一句話,雖然知道你不愛聽,可是我還是得說。」

    王熙鳳如何會不明白她是個什麼意思,勉強保持了臉上的笑容,「娘親說什麼呢,我……」

    「我知道你好強,性子硬,」王家夫人卻不等她多說什麼,便打斷道,「只是你再了不得,比男兒厲害,你也還是個女孩兒呀,女孩兒,就是要嫁人才行的。」

    「你別覺得這不是什麼大事,」王家夫人是想要把事情都和女兒說明白的,她這個女兒,都是被他們家給連累了,可是即使是這般,日子還是要過下去,「你哥哥是個沒什麼大本事的,這你也是知道的,你那個嫂嫂,也算不得什麼有本事的,你父親就更不用說了,從沒什麼出息的。」

    「你留在府里,想要幫著娘親,幫著咱們家,娘都是明白的,」王家夫人這般說的時候,心裡面也是有一點兒不舒服的,只可惜,她心疼女兒,但是兒子才是日後的依靠不是,「你哥哥心裡面那些個小心思,你也知道,只是日後你父親若是沒了,這府里還是要依靠他的。」

    其實,她已經說的很明顯了,就差明明白白地告訴王熙鳳,如果你得罪了你哥哥,又不肯出嫁,現在是風光了,可是等到日後沒了爹娘,說不得就得被自己的親哥哥給趕出去的。

    「娘知道你有出息,可是娘也不能為了自己耽誤了你不是?」王家夫人這話一出,王熙鳳的臉色已經是極為難看的了。

    只是考慮到孝道,不肯表現的太明顯,只是王家夫人接下來的話,卻讓王熙鳳不得不變臉了,「你哥哥也是心疼你這個妹妹的,前些日子還專門給你選了一門親事,娘問了一下,那也是極好的。」

    什麼極好的呢,不過是說說罷了,王熙鳳磋磨到了現在這個年紀,也只能給人當繼室了,如何有什麼極好的親事,更不用說是王仁給她找回來的,那個哥哥,怕是恨不得一分嫁妝都不用出,把她直接給賣了吧。

    王熙鳳立刻冷下臉,「娘你的想法女兒是明白的,您說的那門親事,女兒也略聽了一耳朵,只是我從來沒曾想過,什麼時候,我王家的女兒也要嫁到商人家做什麼繼室了!」

    王仁其實一直都在偷聽著母女兩個的談話,聽到王熙鳳這般說,立刻不滿道,「什麼商人家,姑母當初不還是嫁進了薛家的,日子難道過得不好?」

    「你不要一副我們委屈了你的樣子,你不要看看,自個兒現在是個什麼情形,誰家還願意娶你!」王仁其實是故意這般發狠,想要震懾一下王熙鳳,他找到的所謂的好親事,不過是個年過四十的老頭子,家裡面很是有幾分家產,更給了王仁不少好處,只是看中了王熙鳳的能幹。

    只可惜,王熙鳳不是個傻得,王仁那邊有什麼動作,她可以說是全府知道的最為及時的,現在聽到王仁這般說,乾脆連最後的臉面也不給他留了,「商人家過什麼好日子,姑母難不成當初嫁給了那樣一個老頭子,我看你就是為了昧下我的嫁妝,我可是告訴你了,就算是……」

    王仁沒曾想到王熙鳳這般不客氣,更是憤怒,「嫁妝,這府裡面什麼不是我的,你還真以為自己能夠當家做主了?」

    王家夫人聽到一兒一女爭執成這麼個樣子,急忙高聲道,「你們兩個人這是在做什麼,我還沒死呢!」

    王熙鳳冷冷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和母親,「我先回房了。」她突然發現自己的心裡面並沒有什麼不舒服的感覺,沒什麼受傷,沒什麼不滿,她滿心裡面只剩下了一個想法,她要趕快嫁出去。

    「這麼說,是這麼個情況?」賈璉聽著使人探回來的消息,微微挑起嘴角,如果是這麼個樣子的話,讓賈蓉娶了王熙鳳倒不一定是什麼壞事呢!

    他的心裡面是想著要和四王八公什麼的離得遠遠的才好,只可惜,四王八公現在雖然比不得從前了,也不是落入塵埃的,他的一些個做法,也為家裡面帶來了一點兒麻煩,只是因為文有張家、許家,武有衛家、馮家,他們現在才會是並不曾有什麼大麻煩。

    如果將王熙鳳娶回來了,他們的想法怎麼樣別人不需要知道,別人的心裡面只會覺得是賈家示弱了,又與四大家族聯合起來了,離不開四王八公,說不得也能夠暫時性的迷惑一下他們,讓自己脫離這種煩人的境地。

    這樣的心思,他自然是與張氏說了的,不過同時,他也強調了,「那位王家姑娘不知道會不會是個安分的,娘親還是仔細看好了她的好,那些事情,也要與珍大嫂子掰扯清楚了,她現在能夠嫁給蓉兒,可是高嫁了。」

    張氏不能夠更明白了,「成了,你的意思我定然會與珍兒家的說清楚,不過蓉兒那邊,還是要你說開了才好。」

    不需要張氏開口,賈璉已經這般想了,對賈蓉,他別的意思沒有,只一點,「你那個媳婦是個有本事的,只是她不管怎麼著都是你媳婦,你可別被她給壓制住了。」

    賈蓉的心裡面是最明白被媳婦壓制的苦楚的,「璉二叔放心,這樣的事情,侄兒還能不明白嗎?」再說了,他也不是當初那個沒有底氣,什麼都沒有的賈蓉了,他現在可是寧府的當家人,雖然爵位低,但也是襲了爵的,更是賈家的族長,還中了秀才。

    那王熙鳳就是再覺得自己了不得,也不過是個這麼大年紀還嫁不出去的老女人,更不用說家裡面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了。

    尤氏使人到王家提親的時候,王熙鳳雖然不曾見到人,可是消息卻早就傳到耳朵里了,說起來,她並不是很想要嫁進賈家,畢竟她現在這樣的日子,很大程度來講賈家也是要負責的,可是除了賈家,她實在是找不到更好的選擇了。

    王家夫人知道女兒厲害,不得不開口問上一句,卻沒曾想到,王熙鳳立時便答應了,「母親說好,便是好的。」

    王家夫人這樣一聽,那可是樂得不得了,「就是呀,女孩子家,還是要出嫁才成。」

    王熙鳳卻不想要聽這些話,「別的地方我也不在乎了,我現在是個什麼情況,自己的心裡面也是清楚的,」她的心裡面,已經有幾分為什麼賈家會定這門親事的想法了,不過面色上卻一點兒都不露,只關心自己的利益,「我這麼多年,為了咱們家裡也算是費了心力的……」

    王家夫人如何不知道女兒是個什麼樣的心思,連連點頭,「可不是,你的嫁妝,當初便是備好了的,這麼多年來,我又給你攢下了不少,肯定是不能短了你的不是。」其實,王熙鳳的嫁妝都是當初王子騰還在京里的時候,想著要將她嫁給賈璉備下的,後來不曾用上,王子騰卻也不會討還,王熙鳳守得也緊,其他的人是連手都插不上的。

    王熙鳳聽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立時便是面上帶笑,她還要考慮一下要帶什麼人出嫁呢,若是不帶著人自然是不成的,可是若是帶了那些個心裡面想著王家的,對她來說,也是個麻煩!

    作者有話要說:王熙鳳原本是因為自認為王家了不得,而賈璉又不中用才能壓制住賈璉。可是現在賈蓉可不是當初的賈璉,在叔叔身邊討生活,王熙鳳也沒了王家的支持,他們兩個人還是能過下去的。。。

第131章 經濟頭腦

    王熙鳳的眼神兒從來都是極好的,她也明白自己的情況,正因如此,著實攢下了不少的嫁妝,為的就是自己出嫁之後的腰板兒能夠挺得直,不讓人家看輕了。

    尤氏那邊,只是看著兒媳婦這些個嫁妝,就倍感壓力了,心裡面不免後悔,自己怕是選錯了人,這樣一個兒媳婦,如何能看得上自己呢?

    誰曾想到,王熙鳳表現的不是一般的好,完全就是最完美、最標準的兒媳婦,尤氏甚至覺得,若不是這個姑娘的姓不怎麼好,便是許慧都比不得她的。

    賈蓉心裡面也是有所準備的,只是媳婦表現的太優秀,讓他覺得自己的準備是不是有點兒多餘了,只不過王夫人先前的所作所為他沒有不清楚的,便是現在表現得好,說不得日後也不一定是個什麼樣子呢!

    賈璉這個做堂叔的,是不能見姪媳婦的,不過張氏和許慧兩個卻見到了這位新媳婦,對於王熙鳳,那絕對是贊不絕口。

    張氏本就喜歡這樣利落的小姑娘,若不是她是王家的女兒,又沒什麼文化,她委實是不介意有這麼一個兒媳婦的。現在王熙鳳長大的,性子也更圓滑了,絕對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雖然知道她心思緊密,卻又不得不承認這是個極為爽利的孩子。

    許慧也瞭解到了一點兒王熙鳳和賈璉的事情,只是那畢竟沒成,而且家裡面從來沒有人提起,她也不會自找麻煩,權當作是不知道的。

    而聊了幾句,她卻感覺到極為舒服,王熙鳳是個喜歡出風頭的人,可是她卻極懂得不過與出風頭,能夠讓人在人群裡面一眼就看到她,卻還不覺得討厭,這絕對是一種做人的藝術了。許慧本就是個聰慧和善的,與王熙鳳倒是有幾分一見如故的感情在裡面。

    賈母怕是最樂得看到這門親事的人了,賈璉既然想要迷惑別人,那麼家裡面最不看不清的兩個人,賈赦和賈母是一定要忽悠到了的,要不然連自己人都糊弄不了,他還上哪去糊弄外人去。

    賈母看著王熙鳳,就好像是看到了四大家族興旺發達的樣子,「果然是個好姑娘,你小時候還見過我呢,可還曾記得?」

    「如何能不記得呢!」王熙鳳笑呵呵地糊弄著賈母,她對於這個拎不清的老太太是完全沒好感的,「您當初可是極疼我的。」

    賈母聽了心裡面更是得意,薛家的意思她不能更明白了,而賈蓉現在這個時候娶了王熙鳳,肯定不會是賈璉那邊反對的,那就證明,賈璉決定支持薛家姑娘進宮了,更是與王家修好,說不得日後政兒的日子也能夠好過一些。

    只可惜,王熙鳳的心裡面卻在忍不住冷笑著,自己算得上是被家族拋棄的,她那位薛表妹才是家裡面要捧出來的真鳳凰,她算是什麼?只可惜,那鳳凰到底能不能飛上天,還是個大問題呢,她可不覺得,賈府是能夠給其他人做嫁衣的傻子。

    心裡面的想法,王熙鳳是不會全然和賈蓉說明白的,不過她卻說了一半,「我在家裡面的日子是個什麼樣子的,你或許並不怎麼知曉,只我嫁了你,那就是你的媳婦,是賈家的人了,王家與我雖不說是不相干的,卻……」

    賈蓉一聽便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點頭道,「你是個看得明白的。」日後對王熙鳳也真心了不少,考察期過了,這姑娘算是合格了嘛。

    賈璉這邊卻忍不住覺得有幾分煩躁了,賈王兩家的聯姻,是他拍磚定下的,為了是減少一些麻煩,只是他現在看著,卻忍不住覺得原本的麻煩雖然是少了一些,可是新的麻煩又接踵而至了。

    就比如說現在,他就需要對著這些人陪笑,「您說的是,咱們都是親戚,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呢!」對方可是保齡侯,他是不敢輕舉妄動的。

    史家二兄弟當初因著家裡面產業的事情與賈母著實是不來往了很久,更讓張氏借著那麼一個機會,剝奪了賈母手中的權利。只是現在,又因著薛家姑娘進宮的事情重修於好了。

    可見,‘利益’二字能夠帶來什麼,勳貴家自從太上皇沒了,不被皇帝重視,又有子孫並不上進,著實是不怎麼好過。只可惜,他們不想著怎麼樣督促子孫上進,反而想要利用家中的女孩兒進宮獲得皇帝的寵信來獲取前程。

    賈璉對此,是極為不屑的,‘椒房殿的女人算不得宮裡面的女主人,長樂宮的那個才是真正的女主人’,現在倒是沒有長樂宮和椒房殿了,只是皇后,還是做不得什麼主的,真正能夠左右皇帝想法的,只有太后,只可惜,一個女子想要成為太后,那是怎麼樣的荊棘。

    賈璉可不覺得,那是有幾分聰明美貌就能夠做到的,更何況,多少女人都在為了那個位子爭爭奪奪,最後成功的不還是只有一個。反而如果是不成功,那麼家族被牽連的可是絕對不少的,他不想要那樣的大前程,更沒有那種跟著送死的想法,只可惜,不管他現在是怎麼想的,該要虛與委蛇,還是要做。

    王熙鳳那邊倒是過得極好,已經開始有了新想法了。只是她並不曾輕舉妄動,反而是將事情與尤氏和賈蓉說了,問他們的意思。

    「我瞅著咱們府上大部分的出息都是田莊收到的租子和租賃鋪子的收益,雖然安全長久,只保不齊有難過的年份,怕是光景就不會特別好。」其實,她說的已經挺委婉的了,賈珍當初管著府里的時候,雖然在這些個庶務方面有幾分本事,可是府裡面的蛀蟲那是不一般的多,又喜好鋪張浪費,府庫裡面,也不是太好看了。

    賈蓉接手之後,本事上並比不得賈珍,只是與尤氏商討之後用了最笨的辦法,不能發什麼大財,只是也不會過得多麼艱難。王熙鳳是個什麼樣的性子,對於這樣的出息,心裡面著實是不滿意的。

    賈蓉想著王熙鳳怕是個能亂折騰的,本不想要她多說什麼,可是尤氏那邊已經開口問了,「哦,那你可是有什麼想法嗎?」尤氏看中這個兒媳婦的,就是她極為會經營,對家裡能夠有所幫助,現在她既然提起了,如何能不問上一問。

    王熙鳳雖然眼睛看著的是尤氏,但是卻沒有忽視賈蓉一絲一毫的表情,自然明白他怕是不怎麼願意的,嘴上便只說著,「我也沒什麼大成算,這些還是要聽爺的不是。」

    尤氏又說道,「他哪裡能有什麼想法,若不然,也不會如現在這般了,再說了,只是聽一聽你的意思,又不是即刻就讓你去辦,便先說一說又有什麼打緊。」

    賈蓉那邊也是有幾分自知之明的,王熙鳳能幹,他也是知道的,既然這般,便讓她說一說,如果不行,便不做了又能怎樣?「既然這般,你就先說一下吧。」

    王熙鳳想的很簡單,想要賺銀子,就得做生意,這和張氏當初的想法也是一樣的,只是這做什麼樣的生意,她卻不曾有張氏當初的門路,能夠搗鼓舶來品,也沒有賈璉開外掛,能夠折騰玻璃,便只能從些小處著手,「我心裡想著,咱們並不做多麼大的生意,免得也是些個麻煩,只是先找一間小小的鋪子試一試,若是收益的好呢,便這般做,若是不好,也賠不了太多。」

    「只是到底要做什麼生意呢?」尤氏又問道。

    王熙鳳淺淺一笑,「咱們祖宅都在金陵,雖然多年不去了,可是畢竟根還是那裡,更有林家姑祖父在揚州任職,做些個綢緞生意,應該是不差的。」

    這綢緞生意,寧府原先倒是也做過的,更有張氏那邊也開了成衣坊,倒是可取,賈蓉想了一下,點了點頭,「那便試一試吧。」

    王熙鳳聽他這般說,心裡面極為高興,只是面上不顯,她想得要更深一些,寧府現在早就不如從前了,賈蓉雖然現在有幾分上進的樣子,可是仍只是個秀才,日後什麼時候能夠為官做宰還不可說。可是榮府已經是有了前途的了,更有了不得的親戚幫襯著,他們若是想要過得好,還是要依靠著榮府才最好。

    先弄個小鋪子試試手,顯示出她的本事,等到日後想要沾榮府的光,也能夠有一點兒資本不是。

    這些事情,張氏和許慧都很快知道了,不過不覺得有什麼,未曾與賈璉說起,賈蓉那邊卻鄭重地告訴了賈璉,賈璉對此無所謂,「只她別做的太過,這算不得什麼。」他的心裡面也是想要看看王熙鳳到底手段怎麼樣,如果真的好,大家一起發財什麼的,也是很讓人覺得愉快的。

    作者有話要說:鳳姐還是能夠發揮光與熱的!

第132章 寶釵入宮

    眾人一番折騰,薛寶釵順利入宮,賈璉也不得不給了薛蟠一點兒好臉色看看,只是心裡面卻忍不住冷笑,就高興這麼幾天吧,這樣的好日子,說不准已經進入倒計時了呢!

    薛寶釵的模樣不差,雖然家世有些不足,可是有王子騰運轉,也得了個貴人的分位,還早早得到了盛寵,薛家囂張也是有理由的。

    薛蟠看著賈璉,很是厚臉皮的腆著臉走過來道,「璉二哥也在呢,我還當是你不會給我這個面子呢!」

    賈璉一直以來對他都是不假辭色的,現在若不是有目的,也不會接受他的邀請,只是面上不動聲色,笑著表示恭賀,「蟠兄弟現在也是國舅老爺了,你給我這個面子邀請我,我怎麼會不來呢!」

    薛蟠一聽更是高興地不行,當初賈璉是個什麼樣子,他可實際的一清二楚的,現在也到了他揚眉吐氣的時候了。他不是個會掩飾的,心裡面的想法很快就露出來了,賈璉看得清楚,卻仍舊帶著笑。

    賈寶玉那邊現在完全就成了薛蟠的至交好友,兩個人根本就是穿一條褲子,這會子也到賈璉的面前笑道,「璉二哥來了,您可是貴客呢!」他的語氣之中含著諷刺,只可惜賈璉權當作是聽不到的。

    賈寶玉心裡面更是不高興,他天生不愛學習,可是賈政卻不停地要求他讀書科舉,而賈珠和賈璉,就是他永遠邁不過的一道鴻溝。賈珠那邊還好,畢竟是死了的,他便是心裡面再怎麼的不樂意,也不能和自己已經沒了的親哥哥計較什麼,於是乎,所有的不滿就全都放在了賈璉的身上。

    賈璉又是賈赦的兒子,賈政一直對於自己不著調的哥哥有這麼個兒子覺得非常嫉妒,很多時候都恨不得把賈寶玉和賈璉換上一換。這些個想法,賈寶玉都是明白的,他一方面害怕賈政,一方面又把所有的過錯都歸結在了賈璉身上,恨不得他從不存在便好了。

    賈璉不會關心賈寶玉的小心思,這個堂弟,原先他還懷疑著他是不是真的有所不同,只可惜這麼多年來也沒觀察出個門道,更被李氏教養的不成個樣子,每日與薛蟠廝混,他可是完全想不出來他日後浪子回頭,前途無量的模樣。

    賈璉滿不在意的樣子更是刺痛了賈寶玉脆弱的神經,他臉上已經有些不高興了,薛蟠對於賈寶玉那是疼到心裡去了,看著他不高興了,心疼的不行,對著賈璉也不是什麼好臉色了,只說了一句,「璉二哥好好玩。」便扶著賈寶玉離開了。

    賈寶玉冷眼旁觀著賈璉,忍不住譏諷道,「二哥哥這麼了不得的人物,可不能不好好招待呀!」

    薛蟠如何不明白他的意思,他雖然腦子不聰明,可是也著實是對賈寶玉上了心的,或許別的地方不通透,可是賈寶玉的任何想法,他都能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薛蟠哄著賈寶玉,卻忘記了周圍人是怎麼個想法,賈璉冷笑著看著他們兩個人,原本名聲就已經不怎麼地了,現在竟然還這般肆意妄為著,這樣的人,若是讓你們過得舒心了,那才是大大的怪事。

    周圍的人也都明白薛蟠和賈寶玉之間的事情,心裡面有覺得不屑的,只是看在薛寶釵那位剛剛進宮的主子份兒上,給他們留臉面,不多說什麼罷了,心裡面卻是什麼樣想法的都有。

    說起薛寶釵,她在宮裡面的日子是如履薄冰,或許是她的運勢到了,皇帝對她是極為寵愛的,只是她畢竟是個剛剛進宮的女子,這樣的寵愛很是惹得不少人眼紅,她也是要小心再小心,才能夠保證自己的平安。

    這樣的情況下,她是來不及考慮自己的哥哥在外面做了些什的,而等到她考慮起這個問題,想著要怎麼辦的時候,才發現事情已經到了她難以控制的狀態了。

    賈璉作為個比較受皇帝寵信的臣子,面見帝王的時間還是比較多的,「朕聽說,最近外面好像有人鬧得有點兒過分呢!」

    賈璉裝啞巴,他可以猜得出來皇帝指的是什麼,可是卻不可能說出來,皇帝的心裡面,總是希望自己能夠讀得懂自己大臣的心思,卻並沒有自己的想法被人家看透的想法。

    皇帝聽到他不搭話,又繼續說道,「最近外面就沒什麼事情嗎?」

    賈璉迫不得已,只能回道,「回聖上的話,臣委實不知道您說的是什麼事情?這段日子,外面發生的事情不少,不知道您指的是?」

    「選秀!」皇帝言簡意賅。

    賈璉立刻做出瞭然的模樣來,笑著道,「原來是這件事情,這個臣倒是聽了一些的,聖上充盈後宮,各家都是歡喜的。」

    「只是這樣?」皇帝可不滿意這樣的答案,「朕可是聽說,薛貴人家,很是高興的過了頭。」

    賈璉無奈了,皇帝為什麼寵愛薛寶釵,他知道,皇帝也知道,不就是為了捧殺四大家族、四王八公,收回權力的嘛,這還是他出的餿主意呢!

    只可惜,他不能這麼說吧,這可是有點兒陰謀的意思在裡面了,不管是他還是皇帝,都還是希望用陽謀,而非陰謀的。

    「聖上降恩,沒有人家不歡喜的。」賈璉又說道。

    皇帝心裡面明白,這個賈璉現在已經學的越來越像他的祖父和岳父了,也成了個滑不留手的泥鰍,肯定不會乖乖說話的,「聽說,你們家和薛家還是有親的。」

    這種事情,是誰都知道的,賈璉沒什麼必要隱瞞,「回升上的話,是這麼回事,薛家太太與臣二叔的夫人同屬王家,薛家也算是與臣家是表親。」

    「不光是這麼一層關係吧,」皇帝又問道,「聽說寧府還娶了王家小姐呢!」

    賈璉點頭,「回聖上的話,是這麼一回事,那薛夫人正是出身王家。」

    皇帝聽到這些忍不住皺眉,「你們這些親戚,還真的是七連八繞的。」這是不高興了,在賈蓉與王熙鳳成親之前,賈璉就知道皇帝不會高興看到這門親事,不過他們家也是有人能解釋的,不算是什麼大事兒。

    「親戚是多,雖有幾分麻煩,不過也有好處的。」賈璉沒有對皇帝的話跪地求饒,而是這般隱晦的表示,我是為了您、為了朝廷才這樣的,我可是個釘子呀,是個大大的忠臣。

    這事情,皇帝早就從賈璉的外公,現在的張大學士那邊聽過了,聽到賈璉也這般說了,微微挑起嘴角,「看起來,你還真是個忠心耿耿的。」

    賈璉連忙表示,「臣是聖上的臣子,自然是要為了聖上著想,替聖上辦好事。」

    皇帝挑起嘴角,「成了,朕知道你的忠心,只是那薛家,實在是太難看。」

    賈璉很是無奈,他越發難看不是越好,皇帝想要的不就是他們家喜形於色?不過很快他就想到了一個新的問題,如果薛家蹦躂的太厲害了,還沒等到皇帝自己想要動手,就被別人給搞死了,那就太不合適了。

    皇帝想要的可是通過他們家順便拔掉更多的人,只是一個商戶之家,實在是讓皇帝看不上眼。

    賈璉無奈,只能表示,「臣雖然現在與薛家算是有親戚關係,可是畢竟關係不親密,就算是臣去說了,他們家或許也不能聽從,反而會與臣相形漸遠,不利於事。」

    皇帝忍不住挑眉道,「那麼你的意思是,想要怎麼樣呢?」

    「這個,臣覺得還是需要聖上賜恩才最好。」賈璉笑嘻嘻地提議道,把皮球重新踢給皇帝,他說的話薛家不會聽,可是若是薛寶釵說了,在作用上,恐怕要大的多。

    皇帝也聽明白了賈璉的意思,微微蹙眉,開口道,「看樣子,朕還真的是要給這麼個恩典了。」想要薛寶釵教訓自己的哥哥不要太過分,肯定不能讓薛蟠進宮或者是薛寶釵出宮,只能讓薛夫人進宮,只是薛寶釵現在的位份,卻還不能有這麼樣的恩典,只是進薛寶釵的位份,怕是有些過了,還是開個恩吧!

    薛寶釵接到這樣的驚喜,可以說是極為高興的,只可惜,皇帝的另一句話讓她明白,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妾定然約束家人。」

    皇帝點了點頭,「朕便知道,你是極為懂禮的。」他是不擔心薛寶釵能夠把薛家給管得嚴嚴實實沒有漏洞的,當初薛寶釵在家的時候尚且做不到,現在在宮中,對外面的事情知之甚少,如何能約束的狠了,只是讓他們不要鬧得太過,他已經對自己桌案上的奏折有些煩躁了。

    後宮的事情總是會涉及前朝,那些不明所以的東西,真的是不中用!只可惜,現在還不能全都收拾了,循序漸進才行。

    作者有話要說:雖然是要他們自取滅亡,不過薛蟠自取滅亡的太快了也不好玩~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27 03:22

第133章 賈璉水平

    「璉兒,你看這麼著怎麼樣?」馮紫英現在已經開始試驗賈璉的練兵方式了,不過只選了十個人,稍微試驗一下而已,可是熱情卻是不減的,只要逮到機會,就非要和賈璉交流一番。

    賈璉很是鬱悶,他知道的都說的差不多了好不好,他可是個軍訓的時候都表現的很爛的人,練兵什麼的,完全就是不要想呀。

    「你看著好不就是了,我不過是說一說自己的想法,」賈璉實話實說,「真正要怎麼做,還是你自個兒來才成。」

    衛若蘭卻跟著說道,「璉兒,話也不能這麼說的,你能有這樣的主意可是極為了不得的,紫英問問你,也是希望你能多說些,讓他明白一點兒。」

    賈璉胃疼了,他實在是已經把自個兒知道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現在就算是他想要說些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了呀!

    「我還真是沒什麼想法了,」賈璉誠實地表示,「你最近練兵練得又如何呢?」

    馮紫英提起這個那是極為驕傲的,他本來不過是把賈璉說的東西都記下來了,心裡面是想著要訓練出來這麼一支軍隊的,只可惜,職位受限,他爹那邊就不能同意,他也只能心裡面想想,把其中的一些個想法運用在平時練兵的過程中。

    誰曾想到,他爹竟然知道了這麼個事情,還專門給了他十個人讓他練練試試看,這一下子可是讓馮紫英樂得不行,「其實,這就是運氣,就連我爹那個老古板,都能認可這樣的事情了。」

    賈璉聽了頗覺得好笑,馮唐將軍也不是什麼老古板,而是最清醒的那位了,同樣是勳貴之家,他能夠坐在將軍的位子上,這可不是賈赦的那種爵位,手裡面一個大頭兵都沒有,他的手裡面掌握的,可是神機營呢,在賈璉看起來,這支軍隊如果訓練好了,那絕對會所向披靡。

    這樣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是老古板,賈璉自以為自己所說的那些都是極好的,但凡是有眼光的人,絕對會支持,這恐怕也是馮唐將軍支持馮紫英的原因之一。只可惜,訓練實在是太辛苦,馮紫英自個兒都變成了個瘦高條,馮夫人不知道心疼了多久呢!

    衛若蘭還是關注著賈璉,「你怎麼就沒想法了呢?我還有不少事情想要問一問呢!」他沒那個機會像馮紫英一樣能夠親自練兵,自己腦袋之中想一下,然後做個夢也是挺美的。

    賈璉連連擺手,「我可是一介書生,哪裡是研究怎麼練兵的人呢!」他這可是大實話了,在現代的時候,他雖然稱不上是弱雞,但絕對是遇到了打劫的人只能乖乖交錢的主。

    馮紫英聽了這個淺笑,「還好你只是個書生,不然的話,怕是咱們都不要混飯吃了。」說著,一巴掌拍到了賈璉的身上。

    衛若蘭跟著笑道,「看起來,咱們還得慶幸璉兒只是個書生呢!」話音剛落,就把自己的一隻手拍到了賈璉另一邊的肩膀上。

    這可是讓賈璉難受的不行,「快行了吧,知道你們兩個人武功高強,可別把我的小命給拍沒了。」

    馮紫英一聽立刻笑道,「這你可真是放心了,我心裡面有數著呢,不會讓你受傷的,不管是外傷還是內傷。」

    賈璉忍不住對他翻了個白眼,那邊衛若蘭也笑著說道,「是呀,璉兒你現今怎麼就成了這麼一副柔弱的模樣了,當初咱們可是還一塊習武來著。」

    賈璉鬱悶的不行,「我當初練武也不過是為了強身健體,可不曾想過要當什麼武林高手的,更何況,這麼些年來也不曾長進,哪比得了你們二位的身手呢?」這兩位可是一個拼命在軍營裡面折騰,另一個在皇帝身邊當侍衛的人物,若是稍微弱了一點兒,恐怕都是要丟人現眼的。而他呢,現在每天就是捧著個賬本,有些時候也捧個書本,給兒子讀個書之類的,練武什麼的,早就荒廢了,頂多是每天早上稍微運動一下罷了。

    馮紫英聽到賈璉這麼說了,很是得意道,「璉兒不用太傷心,兄弟可不會讓人欺負你,若是有人和你動手,我幫你收拾他。」

    賈璉聽了他這句話,更是無可奈何到了極點,開什麼玩笑呢,現在誰敢欺負他呀。還是衛若蘭看的明白一些,對於馮紫英的話嗤之以鼻,「快行了吧,你每天也不知道腦袋裡面在想些什麼事情,璉兒現在可是朝廷命官了,誰敢對他有什麼不好的。」

    馮紫英聽他這般說,也覺得如此,哈哈笑了笑,轉移了話題,「聽說最近吳家和薛家折騰的厲害著呢!」

    賈璉聽他這般說,跟著嘆了口氣,果然後宮佳麗三千人什麼的不是那麼容易的,就他看到的,皇帝的後宮裡面就是亂七八糟的,皇后或許能管得住後宮,卻不能管到前朝,不然皇帝就要多想了。可是前朝卻偏偏又總是和後宮有關係,薛寶釵現在受寵,先前極為受寵的吳貴妃便不高興了,她的身份要好一些,父親在朝為官,現在是逮住了薛家就咬著不松口了,著實成了京城的一個大笑話。

    「不管是胡亂折騰罷了,」衛若蘭是不怎麼能看得上這些外八路的外戚的,又不是皇后的娘家,還真以為自己是國舅了,讓人看著惡心,「真把自己當盤菜了。」

    可不是把自己當盤菜,當今皇后無子,誰能說日後的皇帝,不是出自她們家裡呢?也正因如此,才這般可勁兒的折騰,卻忘記了,皇帝對這樣喜歡折騰的人是極為討厭的。

    馮紫英知道薛家與賈璉一家子也算是有那麼點兒親戚關係,「璉兒,我看著你還是趁早遠了那個薛家吧,他們家可不是個什麼好的,別的不說,單單是從他們家只出了一個貴人,就這般囂張,看上去就不是個能長久的家族。」

    賈璉淺笑道,「成了,你是看得明白,我與他們家也不過是那麼一點兒沾著邊兒的親戚罷了,怕是根本就沒幾個人記在心裡的。」

    「怎麼會沒有人記在心裡面,他們家怕是會記得清清楚楚的呢!」衛若蘭不客氣地說道。

    賈璉搖了搖頭,反對道,「這你可是真的說錯了,薛家怕是還看不上我呢,也就是你們,是我的兄弟,才將我放在眼裡的。」

    衛若蘭想到薛蟠是個什麼樣子的,很是覺得賈璉說的沒錯,「那倒是,他們家自從出了個貴人,怕是眼睛都長在腦門兒上了,現在還看得到什麼呢?」

    賈璉很是贊同地點頭道,「可不是,就是這麼一回事。」

    馮紫英聽了更覺得不滿意,賈璉可是他兄弟,薛蟠竟然也敢看不起,真的是忘記了自個兒是個什麼東西了,「那個東西,真的是得好好教訓才成。」

    賈璉擺了擺手,「快算了吧,他們家現在正是了不得的時候,咱們何必要觸這麼個眉頭呢?只是裝作看不到的便是了。」

    馮紫英還是憤憤不平,心裡面想著要是抓到了機會,可得好好教訓薛蟠一番,不過他現在也聰明多了,教訓了人卻讓人找不出是怎麼一回事的手段,沒有一百個,也有那麼幾十個了。

    賈璉可沒什麼心思關注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他還有更關心的東西,面色神秘地對他們兩個人笑了笑,說道,「我有個東西,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興趣跟著一起去看看。」

    馮紫英立刻笑道,「瞧你說的這麼神秘,到底是什麼好東西?」

    賈璉卻不肯多說,只是嘴上說道,「你們若是親自去了,便能夠看到,若是不去,我卻不能告訴你們的。」

    「看看,看看,」衛若蘭一聽就笑了,「你都這般說了,咱們兄弟,怎麼還能不過去看上一眼呢?」

    「只一點,」馮紫英也接話道,「可別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就行了。」

    賈璉卻仍舊不肯透露一丁點兒,「等到看到了你們不就知道了,現在猜什麼呢,就算是猜也猜不到呀!」

    馮紫英忍不住挑眉道,「到底是什麼,咱們還猜不到?」他的大腦可是已經開始飛速的運轉了,就想著要趕快猜出啦,讓賈璉吃癟才好。

    只可惜,賈璉根本不關心他的想法,一絲一毫都不透露,反倒是笑呵呵地看著衛若蘭問道,「怎麼樣,你可想要看看呢?」

    衛若蘭與馮紫英不一樣,他從聽到賈璉開口的那一秒,就打定了主意是一定要跟著去看上一眼的,果斷點頭道,「那便去看看吧,紫英若是不想去便算了。」

    馮紫英聽他們的意思竟然是要扔下自己,「你們兩個,可別想瞞著我去,不管是什麼樣的龍潭虎穴,今天我還就一定要去了!」

    衛若蘭忍不住笑道,「可有誰不讓你去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雙十一倒計時,妹紙們千萬要看住了自己的荷包哦~

第134章 微型工廠

    賈璉一路上都是神神秘秘的,一點兒都不肯透露,反而讓衛若蘭和馮紫英兩個越發的忍不住好奇,他們即將要看到的東西,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

    可是路上的時間實在是有點兒長,甚至還出了城,「璉兒到底是準備帶著我們去哪兒呀?」

    「就是呀,這都出城了,莫不是要把我們給賣了?」衛若蘭笑嘻嘻地問道。

    馮紫英一聽,立刻比出了自己的拳頭,「璉兒恐怕還沒什麼辦法把咱們賣了,咱們賣了他倒是極有可能的。」

    賈璉只能無奈地表示道,「就快到了,你們是不是太著急了一點兒,馬上了。」

    「什麼馬上,剛才你就說快到了的!」馮紫英不客氣地揭穿賈璉道。

    「這會兒是真的快到了。」賈璉果斷地說道,臉皮是非同一般的厚。

    等到了地方,他們卻忍不住覺得失望,「這是個什麼荒郊野嶺的?」馮紫英立時便忍不住抱怨起來了。

    賈璉一聽,很是不高興,「這是我們家的莊子,很偏遠嗎?也沒有吧?」他當初可是費了不少心思選地腳的呢,不能夠是太熱鬧的地方,畢竟存在著一定的風險性,也不能是太偏遠的地方,要不然他去一次太難了,還得是他能夠擁有的地方,不然的話怕是還得有更多的投入,就算是現在的投入,也讓他覺得不怎麼高興了。

    「神神秘秘的,到底是什麼地方呀?」衛若蘭微微蹙眉,他忍不住覺得自己好像落入了賈璉的陰謀了。

    賈璉很是自得地挑眉,「好奇吧,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在外面猜什麼。」

    只可惜,裡面的院子也實在是小的緊,人就更不用說了,只有一個小廝,看著賈璉進來了叫了聲,「二爺!」然後領著他們進去。

    「我怎麼覺得有些怪怪的?」動物的直覺實在是非常準確的,馮紫英剛走了沒幾步,就忍不住拉住了衛若蘭的袖子,小聲嘀咕著。

    衛若蘭拍了拍他的手,讓他放輕鬆,其實他自個兒的心裡面才是更加糾結的,他可是比馮紫英感覺得還明顯,不對,準確的說,他並不是感覺到,而是切身體會到了。

    這邊他們還在想著,那邊賈璉已經領著他們二人進了屋子,「裡面的東西還是有幾分意思的,你們可不要被嚇到。」

    「什麼東西?」馮紫英和衛若蘭其實知道賈璉不會告訴他們,可是就是忍不住想要問上一句,只可惜,得到的還是一個詭異的微笑,兩個人的心裡面都忍不住直打鼓。

    「成了,進來吧。」一句話,揭開了神秘的面紗。

    兩個人進了屋子,發現裡面不過是一個正拿著放大鏡在研究的半拉老頭子,屋子也算不得大,裡面亂七八糟的擺了不少東西。

    「這是些什麼呀?」馮紫英一看到這些東西,立刻一點兒擔憂都沒有了,完全迷茫的很,「璉兒,你不會就是為了讓我們看這些個東西,領著我們走了這麼遠的路吧?」他小爺非常的不樂意,後果,稍微有那麼一點兒嚴重。

    賈璉挑眉道,「你是看不明白,才覺得是白來了,等我和你說明白了,你怕是都不會想要走了。」

    「開什麼玩笑呢?」馮紫英聽到這話立刻不樂意了,「這不就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有什麼吸引我的。」

    衛若蘭卻自己走到了屋裡面一直都很安靜的那個人身邊,跟著他一起看桌子上的圖,「這是?」

    只可惜,人家沒有理會他,還是賈璉開口道,「這位是戴先生,這些東西,主要是他在研究。」

    戴先生還是給賈璉一點兒面子的,看到他開口了,抬起頭點了點頭,「不過是隨便研究一下,二爺的腦子活絡,不然,老夫怕是不能弄出現在的成果來。」

    馮紫英聽得更迷茫了,對於賈璉的介紹,也不過是一晃而過,賈璉看著戴先生還沈浸在圖紙之中,不得已只能領著馮紫英和衛若蘭朝外走,去另一個地方,「咱們先到旁邊的屋子看看吧。」

    又走了一會兒,在馮紫英快要沒有耐心的時候,賈璉開口道,「到了,是這裡了。」

    馮紫英立刻探頭進去,看到的竟然是一個鐵匠,這可是讓他更不高興了,「璉兒,你到底是在折騰些什麼呢?難道就不能明明白白的說出來,這麼打啞謎是想要做什麼?」

    衛若蘭卻在這裡看到了一些他剛才在圖紙上看到的東西,「這是造出來的東西?鐵質的?」

    賈璉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不算是完全鐵的,還摻了別的東西在裡面的。」他這裡的東西,可是稍微改良過的。

    馮紫英那邊是忍不住懷疑他們兩個人故意在自己的面前打啞謎,「你們說什麼呢?」

    賈璉無奈的衝著他笑了笑,指著屋裡面的東西道,「就是這些呀!」

    馮紫英更覺得煩躁了,「你自己打鐵,恐怕是不太合適吧?」

    「還好呀,我又不造兵器!」賈璉笑嘻嘻地說道,「更何況,只是稍微試驗一下,又不是批量生產什麼東西。」刀槍劍戟之類的,他可沒什麼興趣。

    與那位戴先生相反,裡面的鐵匠並不曾做事,看到賈璉之後立刻笑著迎了出來,「二爺來了,這裡面都是剛弄出來的呢!」面對著自己的衣食父母,他表示,還是要稍微尊敬一些的好,免得把這麼好的活計交給別人了。

    與馮紫英的不知所以然不同,衛若蘭這邊已經摸出了一些個門道了,只是心裡面卻忍不住不可思議,賈璉是怎麼有這樣的膽子,敢弄這樣的東西。

    「成了,你歇著吧。」賈璉笑呵呵地說道,「我還得去庫里看看呢!」說著便吩咐小廝領著自己到庫中去。

    「庫里是什麼?」馮紫英早就已經完全沒了興趣,只是勉強給賈璉面子,才一直跟著的。

    賈璉淡定地表示,「是你感興趣的東西。」

    馮紫英卻不肯再相信他了,「你在我來的時候,說的就是類似的話,看到現在,我也沒看出什麼花樣來,快算了吧,我是不會信你了。」

    「你這話說的,我還能騙你不成?」賈璉很是無奈地看著他問道,「再說了,就算是我想要騙你,也要想一下理由吧,乾嘛騙你呢?」

    馮紫英卻打定了主意,「你的腦袋那麼靈光,我怎麼能想得到。」可是意思卻非常明顯的,你就是在騙人。

    還是衛若蘭說了一句公道話,「紫英,這可是你說錯了,璉兒可是不曾騙你的。」

    馮紫英聽著他們兩個人都這般說,更是不樂意了,「你們兩個人是聯闔成一氣了,就糊弄我,若蘭,你倒是說說,你看明白了什麼了?」

    衛若蘭的心裡面有了個想法,只是還不是那麼的確定,「成了,等看到庫里的東西不就知道了。」

    「就是,」賈璉也跟著補充道,「要是還是你不感興趣的地方,我就聽你的處置,如何?」

    馮紫英聽到這個很是高興,「成呀!」他早就想要找那麼一個機會,好收拾一下賈璉了,現在可是他自己把自己送到自己的面前的,可不要怪他這個當兄弟的狠心了。

    這樣的想法,在看到庫房裡面的東西之後完全失去了意義,馮紫英怕是早就把剛剛心心念念的東西給忘記了,「這個,是火槍?」模樣上是差不多的,可是偏偏有一些東西是不一樣的,馮紫英是不管不顧了,進門上去就摸槍。

    衛若蘭那邊也不是太冷靜,緊跟著馮紫英就進去了,「璉兒,這些東西,你是從什麼地方弄回來的。」

    「就是剛剛你們看過的地方呀!」賈璉平靜地說道,好像在說今天的天氣很不錯一般。

    庫裡面的東西實在是少得很,不過是幾把槍罷了,只是就這麼幾把,也讓這兩個人非同一般的興奮了。

    「這麼喜歡,去外面試試唄。」賈璉笑著建議道。

    兩個人忍不住挑眉,「你說的是真的?」

    賈璉點頭,「這點兒東西,兄弟還是能讓你們試一下的,不過用的時候小心點兒,可別把我的房子給我搞塌了。」

    「瞧你說的,咱們還能做這麼沒數兒的事兒?」馮紫英現在是一心一意想著槍,剛才對賈璉領著他亂逛的不滿也都沒有了,恨不得立刻就開槍了。

    賈璉試驗的時間不長,成果雖然不錯,可是比他心裡面的東西還是差遠了的,就比如說,這槍還得要從槍膛放彈丸,他想的從後面裝子彈之類的事情,從現在的成果來看,恐怕還得等上一段時間才行。

    只是一些成果,卻讓兩個試槍的人滿意的不行,「璉兒,這東西好,瞄得更准了。」一槍打出去,衛若蘭很是高興地說道。

    賈璉看著他們兩個人的興奮,微微挑眉,看上去,還是能把這麼個燙手山芋交出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是英俊的存稿君,今天晚上出去胡吃海喝了!

第135章 若蘭職業

    兩個人心裡面高興,試完了還不算玩,「怎麼著,能不能給我一把拿回去?」馮紫英從來都是那個不知道客氣二字怎麼寫的,立刻就提要求了。

    賈璉也是大方的狠,「成呀,給你是沒問題,只一點,日後可別找我問什麼練兵的事情了,那可不是我能弄的東西。」他絕對是實話實說的。

    衛若蘭那邊看到馮紫英得到了戰利品,也非常不客氣的表示自己也要同樣的對待,「璉兒可別忘了兄弟我。」

    賈璉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那也不是什麼事兒,都給了紫英了,怎麼會不給你呢?」

    馮紫英也幫腔道,「可不是,璉兒從來都是最大方的了,肯定不可能不給你的,若是他不給,咱們就半夜來把他的庫房給搬空了。」

    衛若蘭卻不管馮紫英的玩笑,問道,「璉兒,這些都是你造的?」

    賈璉點頭,「你們剛才不是都看到了嗎?」其實,也就是稍微改造了一下,他從馮紫英那裡拿到的槍,還有從洋人手裡買回來的,都被戴先生給拆散了,之後又自己試驗了一番,造成了仿製品。

    賈璉看到他能夠有這樣的成果,很是忍不住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准星什麼的也就不是問題了,其他的地方也做了稍微的改動,至少在威力上絕對是更強大了。

    說起那位戴先生,那絕對是個武器痴,賈璉也是在西洋人那邊認識了這麼位先生,他的家境一般,可是偏偏喜歡這種奢侈的東西,還想要自己研究,只可惜受到外力的限制,成果不是太好,賈璉聽說了有這麼一個人,可不是得挖到自己的身邊,他還想要當個軍火販子呢!

    只是在科研的過程中,問題還是存在一些的,比如說,他的經費是個問題,他沒什麼私房銀子,錢都是從家裡面的賬上支的,若是一下子弄出太多去,恐怕就得被家裡面問上一問了。更有這種東西可是被管制的,弄上幾把小心一點兒玩玩不是什麼問題,想要造大的,要是被知道了,怕就是大問題了。

    更有在工藝上,他弄不到那麼多的鐵礦,鐵匠的手藝也不算是最好的,更不敢找太多的人來,還是將東西趁現在交出去的好。

    而之所以找衛若蘭和馮紫英過來,便是明白,只要他們兩個人知道了,怕是就會有人來找他收走這麼個東西了。

    「你的意思是,賈璉並不懂怎麼練兵?」上位者的氣勢總是逼人的,就算是已經感受的多了,衛若蘭還是忍不住會產生壓力。

    不過這樣的壓力,並不算什麼,他還是能夠面色平靜地據實以答,「回聖上的話,確實是這樣,臣已經試探過很多次了,賈璉除了那麼一日,並不曾說出些什麼來,尤其是具體下來的事情,他就更是不知曉了。」

    皇帝聽了之後微微蹙眉,「這樣嗎?」他還以為得到了什麼了不得的將領,現在看起來,恐怕只是個紙上談兵的傢伙。

    這可讓上位者覺得不怎麼愉快的了,「他怎麼就有那些個想法的呢?」皇帝覺得很是鬱悶,能有這樣的想法,卻對練兵一事一竅不通,他實在是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了。

    衛若蘭這一下子是不敢接話了,皇帝雖然問了,不過他可不覺得自己能夠給出什麼合適的答案,還是沈默一點兒,免得惹下麻煩的好。

    可是,皇帝既然想要你的答案,你難道還有能不說的機會嗎?那自然是沒有的,「怎麼了,難道這就成了個啞巴了?」

    衛若蘭心中是萬般無奈,不過還是不得不開口道,「賈璉書讀的極雜,瞭解一些大家不知道的地方也是有可能的,據臣所知,他的手中有很多從西洋人那裡拿到的書。」

    皇帝一聽更不滿了,什麼意思,他懂的東西是從西洋人那裡看來的,這是想要說咱們泱泱大國比不得那些個彈丸小國嗎?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嬸都忍不了,「說什麼可笑的話呢,咱們泱泱大國,難不成就連這樣的人才都沒有?」

    衛若蘭更不知道要說什麼了,都說女人不講理,男人有時候不講理起來,那絕對是更加難以忍受的,特別是這個男人還有高高的地位的時候,就更讓人鬱悶了。

    還好這一次,或許是皇帝自己的心裡面也覺得沒底,不想要聽衛若蘭說什麼傷害感情的大實話,他竟然沒有追究什麼答案。

    衛若蘭正好轉移話題,「這件東西是臣剛剛拿到手的,也是從賈璉那裡拿到的,臣心裡面覺得,這件東西的殺傷力,或許比賈璉說的兵還要更可怕一些。」說著,就把火槍呈了上去。

    火槍這種東西,可以說是皇帝見慣了的,只是衛若蘭進上來的這個,稍有幾分不同,先前衛若蘭進門之前,也是被仔細檢查過一番之後才讓他帶上來的。

    皇帝接到手中,頗為疑惑,對於這種東西,他還沒有特別毒辣的眼光,「這個看上去倒是和平時看到的有一點兒不一樣。」

    衛若蘭立刻解釋了一下這一把火槍的威力,更強調了,這是賈璉和身邊的人仔細研究出來的,這一下子,皇帝是恨不得立刻試驗一番才好了,「真的有那麼大的威力?」

    「臣不敢蒙騙聖上。」衛若蘭實話實說道,他的心裡面在滴血,這麼好的東西,眼看著皇帝就要拿走了,他可是還想要留在自己的手上的,心裡面更是忍不住後悔,早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他應該從賈璉那裡多拿幾把才過癮。只是又考慮到賈璉那個空蕩蕩的庫房,衛若蘭表示恐怕他有心拿,賈璉也給不出來呀!

    「朕要親自去試一試,才知道你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皇帝感興趣了,做什麼都是有的。

    衛若蘭那邊只能陪著一起去,結果,自然是非常滿意的,「你剛才說,賈璉和他身邊的人在造這樣的東西?」

    衛若蘭點了點頭,他心裡有一種直覺,這樣的事情就算是被皇帝知道了,他也不會對賈璉有什麼不滿,更甚者,他總覺得賈璉是知道了他的身份,才故意讓他知道這件事情,其實也是借著他的口,讓皇帝知道這件事情的。

    這絕對是真相了,賈璉其實也是有幾分迫不得已的,科學研究都是要高投入的,回報什麼的,都比較長線,短期看不到什麼,他卻不覺得自己有多少錢能投在這上面,還不如借著這個機會,讓皇帝接手了,順便瞭解到東西的重要性。

    皇帝瞭解了,而且是瞭解的非常清楚了,「看起來,賈璉的本事還真的是不小呢!」

    衛若蘭更是不敢多說什麼了,他當初被調到皇帝身邊做了侍衛,因為表現的合聖意,也算是得到了不小的重用,再到後來,也就成了皇帝的眼線,專門將自己瞭解到的一些事情告訴皇帝,賈璉那邊,絕對是皇帝關注的重點。

    出於兄弟情誼的考慮,衛若蘭實在是有幾分糾結的,這樣做,可以說是在出賣兄弟了,賈璉對他們從來都是極為夠意思的,這般做實在是有些心裡面過意不去。

    只不過,他很快又意識到,皇帝身邊可不止他一個人調查這些事情,既然皇帝專注著賈璉,不對,準確的說是關注著榮寧二府,只是從現在來看,榮寧二府撐門面的都是賈璉而已,那麼他總是能夠瞭解到賈璉的消息的。

    如果是他,或許還能考慮在兄弟的份兒上,給賈璉說幾句好話,或者說有輕有重的反應,就算是真有什麼大事發生了,也能夠提醒賈璉一把,比起其他人來,實在是好太多了。

    不過,賈璉也不是個傻得,皇帝在大臣身邊放釘子什麼的是他早就猜測到了的,只是他沒曾想到過自己的好基友也是釘子中的一個,後來雖然有幾分猜測,不過也並不覺得有什麼,畢竟自己還過得好好的,現在暴露,也不過是想要借著這麼個機會賣個好,順便想著要檢驗一下自己的猜測。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他猜對了。

    皇帝召見的時候,他的心裡面便有了一點兒想法了,等到皇帝說起火槍的事情的時候,他一開始是故意的驚訝,然後又跪下磕頭表忠心,「聖上,臣只是有幾分好奇,才……」

    皇帝的心裡面鬱悶了,這個賈璉,總是有這樣詭異的好奇心,不過很多事情也正是因為他覺得好奇了,研究了,然後就不一樣了!

    「你的好奇心倒真的是挺旺盛的!」皇帝很是不樂意。

    賈璉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好,只能跪在地上表示安靜,他可沒有那種男兒膝下有黃金的想法,人還是要活著,不想要下跪,那就得自己當皇帝,只可惜,他暫且為止都看不到自己有這樣的能力,還是跟著大部隊的腳步走吧,標新立異什麼的,稍微有點兒是情趣,太多了,那就是自找死路!

    賈璉是不喜歡自找死路的,而他的出色表現也讓皇帝不會給他一刀,「成了,朕看著你該換個地方去待一會兒了!」

    賈璉心裡面是門清,就是表面上故作迷惑狀,看得皇帝都心裡面不舒服,「從明天開始,你就去工部任職吧,帶著你身邊的人。」

    賈璉這才叩謝萬歲,又升官了什麼的,不能更樂意了有木有!只是樂意之後,他又發現了一個新問題,工部,那好像是他二叔一呆呆了十幾年的地方,一定是我打開的方式不對,怎麼樣才能不見到那張討厭的臉呢?

    只可惜,不管是怎麼想,他都找不出一個方法能夠不見到賈政,只能期待著他那位二叔不是個認真工作的人,不然的話和他公事什麼的,一定會鬱悶死的!賈璉忍不住在心裡面期待著。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周的榜單竟然是2w5,半夜回家才看到差了一章。。。趕快補上!

    這個,因為存稿用了,明天的更新,我保證更,就是更新的時間,妹紙們或許可以允許我稍微緩一緩,上班時間不能做自己的事情的人好悲哀!不過,我還是會爭取在平時的時間更新的,麼麼噠~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27 03:23

第136章 工部郎中

    其實,賈璉實在是多心了,皇帝對他還是很善良的,至少他的官職又小小的升了一下,成為了工部郎中,只是就是這般,也正好壓在了賈政的腦袋上。嘴上說著讓他第二天就去上班,那也是不可能的,他手中還有要交接的東西,都需要緩衝一下,不過調令倒是真的下了。

    賈政那邊,這麼些年來費了不少力氣,也不過是從小小的工部主事變成了工部員外郎,可見他是多麼不會做官的一個人。只可惜,在賈政的心裡面,他自己是極為有才華的,只是不能夠被上級欣賞,才落得如此田地。

    當初分家的時候他也是分走了不少的財產的,沒了賈元春進宮消耗,也沒了王氏四處亂折騰,李氏又是個極懂得省錢的人,他的日子可以說是過得很不錯的。每日應卯之後,便是回家與清客清談,聽一聽那些人的吹捧,然後高興一下,幻想一下自己真的成了了不得的大人物,至少在心理上是非常滿足的。

    賈璉要來工部任職的事情,按說賈政是不會知道的,畢竟這對於賈政來說,不屬於他瞭解的範疇。

    就連賈赦那邊都能夠樂得半夜笑醒,「老二呀老二,你也有今天呢,這樣的日子不知道你的感覺是怎麼樣的?」又說,「還是我的兒子爭氣,知道給老子掙臉面。」

    賈政卻對於這些事情聞所未聞,只可惜,他想要不知道,卻偏偏有人就希望他知道,最好是知道的越清楚越好。

    賈政為人處世的地方做的極為不好,又有幾分清高,就有人很是看不慣他了,其中便有人極為不客氣的故意攔住他說道,「存周,等一等。」

    賈政在這裡,從來都是沒什麼人與他多說什麼的,現在聽到對方開口了,頗有幾分奇怪,嘴上問著,「何事?」

    「有件事情倒是你極為清楚的,不知道可否為我們解答一番。」說這話的是賈政的同僚,科舉出身,不過家境貧寒,能力上也有所不足,老大年紀才考中進士,現今也不過與賈政是同級。

    賈政一聽更覺得迷茫了,「所謂何事?」

    對方很是不客氣地笑道,「我們聽說咱們這兒要來一位新郎中,也是姓賈,科舉出身,不知道與你是否有什麼聯繫呢?」賈政可是一直以自己榮國府的出身為傲的,讓人看著就覺得不舒服,對方是故意借著這麼個機會笑話他。

    賈政果然上當,賈家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他早就不清楚了,不過據他所知,也不曾有什麼人考中了進士,能夠做官的,便搖頭道,「委實不知。」

    「如何會不知?」這一下子對方就開始不客氣了,「咱們可是聽著,他也是出身榮國府的。」

    賈政覺得有點兒不怎麼舒服了,榮國府里現在只有三個人,他一直瞧不起的大哥賈赦,還有一個現在還在讀書的賈琮,唯一能夠做官,又是科舉出身的,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賈璉了,只是侄子的官位比叔叔高,這但凡是個人,都是要受不了的,更不用說賈政這種天生心氣兒就極高的人了。

    賈政的臉立刻就不那麼好看了,只可惜對方完全當作是看不到的,還在與身邊的人說道,「咱們那位新郎中,實在是年輕有為……」聽得賈政的心裡面是直冒火。

    被賈璉給壓在頭上,這可就是被大房給壓在頭上,賈政心裡面一包火回了家中,更是不能夠舒心了。

    李氏看著他心情不好,也不主動湊上前,更是囑咐了身邊的人,千萬看著點兒,別讓賈寶玉湊到了槍口上。只可惜,怕什麼,來什麼,賈寶玉偏偏就撞到了賈政的面前。

    「你又去哪裡混玩了?」賈政對於這個兒子,那絕對是望子成龍,原本對於賈珠的期望,和看著賈璉的嫉妒,全都交織著壓在了賈寶玉的肩膀上。可是賈寶玉又天生就是個不聽話的,雖然極為害怕賈政,可是心裡面卻絕對不肯按照賈政說的做的,便是裝個樣子都不樂意的。

    李氏勸了他一百八十遍,不要和賈政擰著乾,只可惜,一點兒效果都沒有,賈政心裡面若是不痛快了,看到了賈寶玉,那絕對就是更不痛快,這樣的不痛快,如何不會教訓一番。李氏那邊還不知道,賈寶玉就被壓在凳子上打了。

    李氏這麼些年都不曾生下兒子,早就絕了心思,只想著將賈寶玉養熟了,日後好等著他養老送終了,誰曾想到,這位爺卻是極不討賈政喜歡的,她心裡面再後悔,也沒了其他的選擇,只能從賈政的手下救人,免得連這樣的兒子都被賈政打死了,沒了。

    「老爺,這是做什麼,便是再生氣,您說說他便是了,如何便動手了呢?」李氏說著便上去阻攔賈政。

    賈政卻還是憤怒的不行,「你讓開,這樣的畜牲,乾脆打死了就好,也免得這般不中用,惹我生氣。」

    李氏連連說使不得,又使人扶著賈政,「您何必這般,他還小,教一教不就好了。」

    賈政也打累了,扔掉了手中的戒尺,「就是你寵著這麼個畜牲,看看他現在都成了個什麼樣子了!」

    李氏嘴上還得說著,「咱們寶哥兒是個極聰慧的,學問上也是很有靈性的,先生都說他好呢!」

    賈政對於賈寶玉這麼一點兒歪才還是比較滿意的,心裡面的怒火熄滅了一些,「成了,便看在你的面子上,再饒了他一次。」

    賈寶玉被丫鬟們小心翼翼地照顧著,心裡面卻是極為怨恨賈政這個父親的,只是嘴上不多說什麼罷了。

    李氏那邊也是個解語花,看著賈政生氣了,也得問上一句,「老爺今兒是怎麼了,動這樣大的肝火。」

    這一提起來,賈政的心裡面就更不高興了,「你是不知道,我剛剛得了消息,璉兒那個孩子,竟然也入了工部,還是郎中。」

    對於這種事情,李氏是一句話都插不上嘴的,只能聽賈政抱怨幾句,她家裡面都是種地的,雖然身份上是良民,可是實際上還是與權力一點兒邊兒都沾不上的,這也是當初她願意給賈政做二房的緣故。

    賈政的官路或許在他自己看來是極為不順的,可是在李氏家裡面,卻覺得從五品的官老爺也是很了不得的。賈政這邊透露出了一點兒,自己的侄兒壓在自己腦袋上,心情不愉快,不想要再乾的想法,李氏立刻便開口反對了,「您怎麼能這般想呢?」

    「您在工部這麼多年,是極為有經驗的,」李氏很是大言不慚地說假話吹捧賈政,「璉兒雖然是科舉出身,這些年來備受盛寵,可是也比不得您的經驗之談呀。先前不曾有機會,現在同入了工部,您豈不是正好能夠好好教導於他的嗎?」

    其實,李氏的心裡面倒不是真的覺得賈政有什麼能力,她只是再清楚不過,自己家裡面,不能缺了賈政這個做官的人。這裡是京城,官員林林總總,賈政的官職實在是有些個微末,可是,若是連這個微末的官職都沒有了,她可不覺得自己家裡和那些個經常來求一口飯吃的其他賈家人有什麼區別呢!

    她的心裡面也存著幾分幻想,榮府里那一家子雖然和賈政的關係不怎麼親密,可是畢竟是一家人的,先前或許是沒這種想法,可是現在,賈璉成了賈政的上司,那實在是不怎麼好看不是?說不得那邊也能想點兒辦法,給賈政提一提官位。

    只可惜,她這完全是想多了,將軍府里不論是誰,都沒有一點兒想要看賈政一家子好過的想法。不過她的話也不是沒有用處,至少,她就勸住了賈政,讓他熄了辭職的想法。

    只可惜,這也是暫時性的。

    賈璉入了工部,那自然是要好好表現,他還是有任務在身的,最重要的一點兒,就是不能和其他的人搞不好關係。

    於是乎,在有人說起,「咱們新郎中可是出自榮國府的。」之類的話的時候,他從來都表示,「家父只襲了一等將軍的爵位,家中牌匾也改成一等將軍府了。」

    他是想要借著這麼個機會,不讓人在他的身份上做什麼文章的,不過,總有人喜歡拿著他的話來刺激賈政,「原來這榮國府早就成了一等將軍府了。」

    「可不是,人家現在住在那裡的人怎麼會不清楚呢?也只有那種早早被趕出去的人,才會不知道這些事情的。」

    賈政如何聽不出來這是在譏諷於他,心裡面極為憤怒,可是卻口齒不怎麼靈便,更沒什麼打人的本事,只能自己心中鬱悶,生氣罷了。

    賈璉一開始還不知道,等到後來知曉了,也不會為了賈政得罪這些同僚,他要做的事情,要靠的,還是同僚們!

    作者有話要說:早上爬起來寫的~嘿嘿~誇獎我吧!

第137章 林海回京

    賈政的心裡面雖然對於屈居於賈璉之下覺得非常不滿意,當然了,屈居是他自己的想法,其他不會有任何一個人有這樣的想法的。李氏嘴上雖然說著賈政好像是很了不得的樣子,可是她的心裡面明白極了,當初賈政也是榮國府的二爺,還有個做榮國公、經營節度使的爹,也沒有什麼前途,可見本來就是個志大才疏的。賈璉那邊可就不一樣了,雖然有親戚幫忙,可是畢竟只是親戚,他的親爹除了每天宅在家裡和丫頭廝混,可沒什麼其他的本事了。

    只可惜,賈政就算是再不高興,不做官的話,也不過是說說罷了,他可是很明白,自己安身立命全都依靠著這個雖然不怎麼顯,可是也還算有那麼一點兒東西的官位的。

    李氏也是摸清了賈政的想法,很快便不為這些事情擔心了,只要賈政繼續做官,她就沒什麼好擔心的,唯一有些許不滿的,就是賈寶玉每日與薛蟠廝混,不像個樣子。其實,她的心裡面還是沒有熄了自己養個孩子的心的,只可惜就是沒那個運氣,可是每日的求神拜佛卻都是不會斷了的。

    工部一直以來都是個清閒衙門,除非有什麼大的工事,否則大部分時候,大家也就是閒著你和我聊聊天,我和你聊聊天。

    而賈璉入了工部卻不能這麼清閒的,他可是帶著皇帝親自任命的重大任務來的,造火槍。只可惜,他身邊的人手有限,而火槍這種東西,很多時候,也不是一個人研究研究就能研究出來的。戴先生雖然在這些地方很有幾分造詣,可是賈璉卻不覺得東西只有一人瞭解是什麼好事,師徒相傳的手藝總是會越傳越不如,蓋因師傅總是留一手,一代兩代下去,最後還剩下多麼點兒東西,現實說的很明顯。

    賈璉心裡是想著多找幾個人來搞科研的,他們現在可是皇帝特批的人才,不借著這麼個機會發展壯大,更待何時。

    他這邊忙忙碌碌,那邊有個熟人馬上要浮出水面了。

    賈璉為了火槍的事情忙的是不分黑天白夜,那邊張氏正笑著與家裡的女孩兒說道,「玉兒這會子可高興了。」

    林黛玉的心裡面是非常興奮的,雖然在賈家她的日子過的極好,即使是與迎春相比也不差的,舅母對她也很是和善,可是父親還是不能被這樣代替的,過的再舒心,也不是自己的家,總會有忍不住想念家人的想法。

    現在可是好了,林如海送了書信進京,說是自己馬上就要進京述職了,這次,說不得就能夠在京城留任了。

    賈迎春笑呵呵地拍手道,「這可真是太好了,我還從不曾見過林姑父呢!這下子可要好好看一看,咱們鍾靈毓秀的黛玉妹妹的父親是怎麼個樣子了!」

    張氏聽她這般活絡,很是有幾分頭疼,當初迎春的母親心思大,卻把自己的命給磨沒了,這個孩子從小便是在自己的身邊長大的,賈璉當初正在讀書,她也只能寵愛著這個女孩兒,只可惜現在看起來,怕是寵愛的太過了,整個人都活潑的過分了一點兒,這都要到了說親的年紀了,真不知道該找個什麼樣的人家是好了。

    迎春那邊感覺到張氏的視線掃過,立刻乖乖坐好,母親雖然慈愛,可是該有的教養還是都有的,也就是張氏這個當媽的對自己的孩子憂心忡忡,別人看到了賈迎春,從來都是沒有不誇贊的。

    賈惜春那邊一聽這麼個消息,卻是忍不住有幾分傷感了,「林姑父來了,林姐姐豈不是就要家去了?」她與林黛玉的關係是極好的,小姑娘家家很是捨不得。

    林黛玉雖然也想念自己的父親,可是一直以來的姐妹之情也是極在意的,這麼一聽,又產生了幾分糾結的感覺。

    張氏總是不能說出讓林黛玉不回家的話的,雖然她的心裡面是覺得,就算是林如海回京了,還是要林黛玉留在自己的身邊教養,畢竟那邊府里可是沒個女主人能夠教導林黛玉的。

    許慧卻笑著開口道,「瞧你說的,林姑父來了京城,日後咱們就都住在京城了,便是玉兒妹妹回家了,也不是見不著了,不但她可以常來咱們家,便是你去她家裡看看,也不是不可以的呀!」

    賈惜春一想確實是這麼一回事,又不再傷心了,只說著,「林姐姐,你家的宅子肯定很大,林姑父每日要上朝做事,你自己留在那裡多孤單呀,乾脆還是留在我們這裡住吧,要是你實在是想要回家裡住,那我也跟著你一起回去就好了。」

    這樣孩子氣的話讓大家忍禁不禁,可是卻倍感溫馨,「成了,瞧你說的什麼話呀,看你這般樣子,我都不敢讓你到玉兒家中去了,在咱們家裡丟臉便罷了,若是出門了還這般丟臉可如何是好?」張氏笑著打趣道。

    賈惜春立刻挑眉道,「我才不會丟臉呢!」

    賈迎春聽她這麼個說法,覺得肚子都要笑疼了,「可不是,你從來不給我們丟臉,你可是最好了的,誰能像咱們惜春一樣四角俱全呢!」

    大家都知道這是笑言,只有賈惜春一副卻是如此的模樣,還笑眯眯地拉著林黛玉的手說道,「林姐姐,不知道你們家裡有沒有咱們這樣的玻璃花房,如果沒有的話,就讓二哥哥給你們家也安一個。」

    許慧那邊笑得不行,「這個沒問題,若是惜春忘了,我便提醒你們二哥哥,讓他給玉兒妹妹家裡也安一個玻璃花房,你們可以到那裡去玩。」

    她們聊得極為開心,卻不知道,林如海的一路也是危機四伏的,他這麼多年來盤踞揚州,為的就是給皇帝理清江南的鹽政,順帶著,也是替皇帝盯緊了甄家。

    甄家在江南這麼多年歲,更有一個貴太妃、一個王爺作支撐,行為處事上,便極為不客氣了,再最開始,也是與林如海攀了攀親戚關係,林如海也與他們虛與委蛇的一番,只是在做事上,卻不會留情面。

    甄家心裡面很是不高興,但是林如海極為精明,他們使了不少手段,也不曾討到好去,反而讓林如海將江南的鹽政理順了。

    這樣的事情,甄家如何願意忍,便想要在林如海回京的路上下手做些什麼,只可惜,他們不知道的是,皇帝這一次專門派了人接離你如海入京,他們這麼一動,反而顯得林如海極為忠心耿耿,更讓皇帝將他們的囂張記在了心裡面。

    「林愛卿辛苦了。」與先前讓林如海去揚州相比,現在的態度,可以說是有了很大的區別。

    不過林如海是不會恃寵而驕的,本本分分才是做人的道理,就算是現在皇帝表現出了體貼,他也謹守本分,更給自己加分不少。皇帝心裡面滿意了,一揮手,林如海便成了都察院左都御史。

    這樣大的好消息,除了讓林家高興之外,還有其他的人非常開心,比如說,一直等著這個女婿回來給自己撐腰的賈母,還比如說,那個一直覺得自己與林如海交情不菲的賈政。

    賈母立刻便要擺宴為林如海慶祝,只可惜,林如海只是在外面與賈赦、賈璉還有賈蓉說了一會兒話,然後拜見了賈母一面,便表示要告辭了,理由非常的充分,我們家京裡面的宅子,這麼多年都沒住人了。雖然一直有人看著,可是怕是還有一些事情,我得回家看看,趕快修好了宅子,也好住進去。搬家什麼的,都是很忙碌的,你知道咩?

    賈母這下子是不能多說什麼了,林如海並不曾表現出親近之意她是感覺到了的,看起來原來想要說的話怕是要等一等了,她還想著要勸服林如海也幫著宮裡面的薛寶釵呢!

    不過想到林黛玉還在自己家裡,林如海總是跑不了的,賈母又把心收回了肚子里,她卻不會知道,她想要知道的,都是張氏肯讓她知道的,給薛寶釵做助力什麼的,不管是賈家還是林如海,都沒這個想法。

    賈政那邊就更不用說了,想要攀交情,他現在可不是原本在榮國府的時候了,一個從五品官的帖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被看到不說,就算是林如海看到了,就算是不願意,他還能怎麼辦嗎?

    只可惜,他還看不明白這些,只在家裡面期待著,「如海兄剛剛回京,定然是很有些事情需要忙碌,當初他與我也是極談得來的,說不得過些時日便要聚上一聚。」

    如果賈璉瞭解到了賈政的話,怕是會很不客氣地刺激他一番,讓他清醒一點兒,人家從來都沒和你關係親近過,都是你自己的錯覺而已,還是多多注意,不要隨便出門給我們賈家丟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的更新,希望沒有晚!

第138章 雙玉初見

  
    林如海的心裡面是想要與賈政什麼的永遠不見面了才好,只可惜,如果對方一定要貼上來,他也是沒什麼辦法的,更有賈母那邊各種鬼心思,在林如海接林黛玉回家的時候,偏偏提起對賈敏的思念,以及自己的不容易。

    林如海是個君子,雖然在官場打磨了這麼多年,可是君子的本色並不曾改變,聽賈母說的那麼慘淡,更兼聽她回憶起自己的妻子,沒怎麼反應過來,便已經是答應了與賈政還有賈寶玉見面的事情。

    在將軍府裡面見面什麼的,是要瞞著賈赦知道的,張氏那邊,是她沒有什麼不知道的,而對於這種事情,她從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沒必要反對反而讓別人覺得她做的有什麼不對的,就賈母還有賈政那母子倆,不需要管他們,他們就能夠自己作死,她只需要盯著,讓事情在自己的掌握之內就好了。

    果不其然,林如海雖然答應了賈母的要求,可是心裡面卻是非常不樂意的,任誰被這般設計著答應見自己不想要見的人,心情都好不了!

    賈母的心裡面卻極為得意,覺得自己還是很有智慧的,一下子看清了林如海心中柔軟的地方,只要借助著賈敏的名頭,便不會有什麼事情是辦不成的。

    林黛玉那邊也聽身邊的丫鬟說起了這件事情,心裡面對於這位外祖母頗有幾分不滿,或許賈母對她確實是不錯,她又天生孝順,可是對於父親的感情總是要超過一個對自己好都充滿了利用的外祖母的,林黛玉對於聽到的消息很是有幾分不樂意。

    只可惜,大家畢竟是親戚,林如海那邊都已經答應了,她如何還能多說什麼呢?只是心裡面想著,要趕快離了這裡,日後除了與大舅舅一家交往之外,其他的人還是莫要理會的好。

    賈政能夠得到一個機會與林如海交談,那絕對是喜笑顏開的,他還專門將自己不爭氣的兒子賈寶玉帶在了身邊,想的就是要借著這個機會,讓林如海見上一見,說不得賈寶玉那幾分歪才就能投了林如海的喜好,換得個不錯的前途。

    只可惜,林如海對這個外甥可沒什麼好感,他雖然文采風流,不過眼神絕對是極為毒辣的,看著賈寶玉的模樣,也能夠猜測的出來,這是個怎麼樣不著調的東西。

    賈寶玉是一直都討厭讀書人的,特別是科舉出身當官的人,他極為瞧不上,更何況現在是被賈政逼迫著來見林如海,那便更覺得不愉快了。

    林如海是個什麼樣的人,賈寶玉一抬眼皮,他就能一眼看穿他到底是想要做什麼,對於賈政的熱絡,也不過是勉強寒暄而已。

    「存周兄之子果然不凡。」這絕對是大大的客氣話了,只可惜,賈政聽著卻覺得極為高興,他也聽到了一點兒賈母想要將兩個玉兒湊在一起的想法,當然了,他的消息比較落後,現在還不知道,就連賈母也覺得兩個人極為不相配,熄了這個心思。

    他只想著要賈寶玉好好表現,只要表現的好了,日後成了林如海的女婿,那日子絕對就是朝著飛黃騰達發展了。君不見那邊賈赦那樣丟人現眼,現在還能夠當個一等將軍,完全就是因為娶了張家的小姐,靠著岳家救濟罷了。

    而他現在的日子淒慘到這般程度,也不過是因為娶了王氏那麼一個蛇蠍婦人,什麼好處不曾帶來不說,還連累了他的前途。

    更有賈璉,年紀輕輕就能高自己一頭,靠的也是許家的幫襯,要是讓賈政承認賈璉確實有能力什麼的,那絕對是比殺了他還要讓人覺得痛苦了。

    只可惜,林如海那邊可是一點兒都看不上賈寶玉的,賈政的這些想法,也只能自己在做夢的時候實現了,否則,真的是很難找到什麼實現的機會的。

    這邊說的看似熱鬧,那邊卻有人覺得不是太高興,張氏使人來與林如海說起林黛玉的東西都收拾的差不多妥當了,怕是可以出門了。

    賈政很是不滿,覺得府裡面的奴才現今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有主子在這裡的時候也能隨便插話,打斷了他和林如海的密聊。只是他忘記了,他現在早就算不得是賈府的主子了,因著賈赦的關係,這府裡面留下的奴才,對他都是極為不屑一顧的,看著他出現都覺得不高興,現在才出現,已經是非常客氣的表現了。

    賈寶玉那邊的想法卻是完全相反的,他是恨不得能夠立刻離開這裡,然後出去鬼混去,要不然總是被賈政看著聽這些讓他昏昏欲睡的東西實在是太痛苦了,他都感覺到自己已經難以忍受了,那丫鬟的聲音對他來說完全如聽天籟,再加上人家收拾得乾淨利索,又正在花信之年,賈寶玉看著就覺得心裡面很是舒服,若不是賈政在這裡,他說不得就要姐姐、姐姐的討胭脂吃了。

    林如海與賈政寒暄了幾句,便表示自己還有事情要忙,賈政自然不好攔著,這府裡面也不是他能夠多待的,不然被賈赦那邊知道了,還不知道要鬧出什麼事情來,便也想著告辭了。

    或許就是命運如此,賈寶玉跟著賈政走到門口的時候,偏偏看到了車裡面的一抹倩影,雖然只是一瞬,卻已經是痴了。

    「二爺,二爺?」他身邊的小廝急忙拉著他的袖子,就害怕他發痴惹得賈政不高興,他們這些當奴才的也要跟著受罪。

    只可惜,賈寶玉現在五感都找不到了,只是忍不住想要走過去,看看那車中到底是何人,為何能有那樣的風姿。

    還是被小廝狠狠地拉扯住了,才沒做出丟人現眼的事情,「你這是做什麼?」他的心裡面是極為不滿的,一個奴才而已,竟然還敢攔著主子。

    那小廝是李氏專門選了放在賈寶玉身邊的,看上去極為機靈,一下子便明白這位爺是又惱了,討饒道,「二爺,老爺就在邊上看著呢?您可不能做出什麼失禮的舉動,不然,您是沒事兒,奴才們可就要遭殃了。」其實,他這話是往好聽了說的,若是賈寶玉做了什麼,恐怕也得要挨賈政一頓板子的。

    賈寶玉頗覺得掃興,只是心裡面還是念念不忘那位佳人,「你可知道,剛才那車裡面是誰?」

    小廝對於這種事情,那從來都是打聽地極為仔細的,將軍府的奴才雖然被管束的不錯,可是今日林姑娘要回家的事情,還是無人不知曉的,他也是聽了一耳朵,「那應該是林姑爺家的小姐呢!」

    「林姑父家的?」賈寶玉重復了一遍,才想起來這位林姑爺到底是誰,心裡面後悔不已,自己剛剛怎麼就忘記了好好表現一番,若是得了林姑父的親睞,說不得也能夠找個機會見見那位風華絕代的林家小姐了。

    小廝看著他的模樣,是一句話也不敢說,就擔心自己一句話說不對,這位爺又不知道要惹出什麼大麻煩來,現在可是在賈政的眼皮子底下的,稍有不注意,那就是要命的事情。

    還好,賈寶玉那邊只顧著傷感,沒有立時就做什麼丟人現眼的事情,讓原本把心都揪起來的人又重新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賈寶玉這邊看到了林黛玉,那邊林黛玉卻也不是沒有看到賈寶玉的,就算是她沒有關注那些事情,她身邊的丫鬟也樂得說點兒有意思的事情與她逗趣,「小姐快看,那就是賈二老爺家的公子呢!」

    林黛玉對於這些所謂的臭男人都是沒什麼興趣的,「什麼人物,也值得你專門引著我看嗎?」

    雪雁笑嘻嘻道,「那位公子可是極為有意思的,聽說,他家太太當初為了顯示這位公子的大不凡,專門雕刻了一塊玉,想著說是他生下來的時候便含著的呢!」

    林黛玉冷笑道,「無知之人,也只知道用這樣的小巧。」

    雪雁又說道,「這還不算完呢,這東西偏偏被璉二爺給瞧見了,看著漂亮,順便給迎春姑娘也造了一塊類似的,說是保佑著。」

    「那可真是有意思的,那騙局豈不是立刻便被揭破了?」林黛玉忍不住笑道。

    雪雁點頭,「可不是,誰能想到,就這麼巧呢?不過還好讓璉二爺遇到了,不然怕是還真會讓人被他蒙騙了去,明明就是塊破石頭,還想要裝成寶玉。」

    「我記得我小時候好像也有個差不多的?」林黛玉微微蹙眉,回憶道。

    雪雁答道,「可不是,那也是二爺當初看著一塊給小姐備下的呢,上面的吉祥話都是不一樣的,不過是戴著討個吉利。」

    林黛玉還是有幾分不滿,「若不是表哥專門給的,合該直接扔了出去,如何便和那麼個東西有了類似的東西了!」

    作者有話要說:天氣變冷了,妹紙們不要忘了多穿點兒!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27 03:24

第139章 薛家想法

   
    「媽媽怎麼這個時辰都未曾休息?」薛蟠在外胡鬧了一番回家之後,卻看到母親正在等著自己,他雖然人有幾分混,但畢竟還是個孝順的孩子,立時開口問道。

    薛夫人這般等著自己的兒子,也是沒了辦法,畢竟孩子大了,心野了,總是抓不到人,可是她卻覺得,有件重要的事情,是一定要和兒子說清楚才好的,「還不是為了等著你,快過來坐,喝杯茶去去酒氣,我可是有事情要與你說呢!」

    薛蟠一聽,就忍不住覺得頭疼,他可是記得很清楚的,薛寶釵備受盛寵,現今已經是封了嬪的,也算得上是一宮主位了,又有皇帝凱恩,薛夫人每個月都能進宮去看看自己的女兒,還正好就是今天。

    「難道妹妹有有了什麼吩咐?」薛蟠老大不高興。

    薛夫人立刻蹙眉,「怎麼說話呢,那可是你妹妹,咱們一家人,還不都是為了你著想,若非為了你,你妹妹那樣的才貌,嫁到官宦子弟做個當家夫人有何不可?何必現在在宮中那般艱難的討生活。」

    薛蟠最不喜聽這樣的話了,急忙說道,「媽媽可莫要這般說了,妹妹天生就是做貴人的命,便不是為了我,那也是她的前程。」

    薛夫人是喜歡聽到女兒前途遠大的話的,「成了,你現在也是越來越會說話了,我今個兒有一件要事要與你說。」

    「媽媽儘管說。」薛蟠嘴上是這般說的,可是心裡面,卻想的是你說你的,我聽我的,我只肯聽我願意聽的部分,其他的,就算了吧。

    薛夫人要說的,也確實是一件大事,還是對薛蟠很重要的事情,「你的年紀也不小了,我心裡想著,你這個性子野,我是已經管不了了,還是給你找個媳婦回來管著你的好。」

    娶妻什麼的,薛蟠是不反對的,可是找個媳婦回來管著他,他是覺得非常不高興的,畢竟他想要娶回來的媳婦,絕對得是容貌絕美,還乖巧聽話的,最好是一點兒也不要想著管著他才是最好的,聽到薛夫人這般說,心裡面頗有幾分不樂意,他怎麼會再找個來管著自己的媳婦。

    只可惜,心裡面再怎麼不樂意,他也不敢說反對自己母親的話的,「母親說的是。」

    薛夫人沒想到兒子這麼乖巧,淺淺一笑,「今個兒我進宮,娘娘也說起了你的婚事,她說了個人選,我覺得也是極好的,就是不知道你的想法是怎麼樣的。」

    薛蟠一聽薛夫人這般說了,心裡面便是有一點兒不樂意的,只是不敢說什麼反駁的話,只是忍不住問道,「不知道娘娘屬意的是哪家的女孩兒?」

    「那可是個極好的孩子,」薛夫人是極為樂意的,「也算是咱們熟悉的人家,就是賈家。」

    「賈家?」薛蟠微微蹙眉,「莫不是寶玉的妹妹探春嗎?」如果這樣的話,他還是有那麼一點兒不樂意的,畢竟賈探春養在趙姨娘身邊,賈寶玉卻是養在李氏身邊的,兩人雖算不上對頭,可是也各有各的陣營,探春是個極為聰慧的女孩兒,自然是要多多襄助自己的母親的,這可是讓李氏不滿意了。

    賈寶玉聽李氏說的多了,提起探春的時候,從來都是一副,「明明看上去是個極好的女孩兒,可不知道為什麼,偏偏貪戀權勢,只想著什麼都自己管著,哎……」

    薛蟠聽得多了,自然對賈探春沒什麼好感了,薛夫人一聽他開口,就明白了他不滿意,急忙搖頭道,「那邊賈家算得了什麼,我說的,是將軍府的那位小姐。」這就指的是賈迎春了。

    薛夫人也是拜見過賈母幾次的,對於賈迎春,可以說有幾分熟絡,更有薛寶釵進宮之前與迎春姐妹三個也是認識的,對於她的品貌都是沒話說的,再加上家世上也算得上不錯了,唯一有些遺憾的,不過是庶出的身份,只是考慮到她從小便是抱在張氏的身邊教養,名字也是記在張氏身下的,也算得上是嫡出了。

    薛蟠不曾見到過賈迎春,可是他是見過賈璉的,又因為賈寶玉的關係,對賈璉沒什麼好感,現在聽到薛夫人的話,便有幾分抗拒,「媽媽怎麼偏偏就看上了他們家的女孩兒了?那個賈璉,可不是什麼……」

    「你給我閉嘴!」薛夫人一聽他又要說不該說的話,立刻蹙眉,兒子和賈寶玉之間的關係,她不是不知道,只是管不了,可是若是為了賈寶玉得罪了賈璉,那就不成了,「賈璉是將軍府未來的繼承人,現在又已經是個五品官了,看著就是前途遠大的,你可莫要因為自己的愚蠢,連累了咱們一家子。」

    「咱們怎麼會怕他們!」薛蟠很是不以為然,「有娘娘在宮中,咱們可是……」

    薛夫人看著自己蠢頓不堪的兒子就覺得頭疼,她有了那麼個極聰慧的女兒,怎麼偏偏兒子就如此不爭氣呢?

    「娘娘在宮中,」薛夫人無可奈何道,「娘娘可不是皇后,便是皇后了,若是沒有宮外的支持,你以為娘娘的日子能過的多麼好?」

    「娘娘如今在宮里已經是極為艱難的了,你不但不想著要幫娘娘出力,反而只知道惹是生非,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孽障!」薛寶釵從不是個什麼都要自己忍著的女孩兒,她在宮中,與薛夫人見面不易,但是每次見面,她都能夠達成自己的目的。

    對著薛夫人表示宮中不易,家中想要有前程,還是要哥哥爭氣,親戚幫助之類的話,薛夫人是聽了很多次了,可是越聽越覺得薛寶釵說的是一點兒錯都沒有,對於薛蟠的約束也多了些。只可惜,薛蟠只是在母親面前表現的乖覺,到了外面,還是一如既往的肆意妄為。

    「母親這話說得,好像兒子多麼不體諒娘娘似的,」薛蟠很是不高興,「那賈璉根本就看不上兒子,就算是兒子想要與他好好相處,也是不能的呀?」說起這個,他自己都覺得很是不樂意,他現在可也算得上是‘國舅’了,賈璉那邊竟然對他不討好,真的是讓他忍不住覺得看著賈璉就不樂意。

    薛夫人和薛蟠兩個人還在挑剔著賈迎春,宮裡面看得更明白的薛寶釵卻忍不住祈禱著,如果賈家答應了這門婚事就好了。自己的哥哥自己明白,薛蟠那麼個樣子,好人家都不會把女兒嫁給他,雖然自己在宮中還算受寵,可是宮中美人何其之多,她能得到的寵愛能不能一直持續下去,她自個兒都不知道。

    為了自己的前程,她一定要有個孩子,還有家族的支撐不能少,現在四大家族,賈璉一家子算得上是最冷漠了,她需要用法子把他們家綁上自己的船,只是賈家會不會願意,她的心裡面是一點兒底都沒有的。

    薛夫人那邊是好說歹說,終於把薛蟠給說服了,「那位賈二姑娘我是見過的,不論是模樣還是性子都是極好的,你看了肯定中意。」只可惜,賈府的規矩太嚴,沒有讓薛蟠找個機會見一眼賈迎春的機會。

    打定了主意,薛夫人便想著要去與張氏說上一說,問一問意思,這也是薛寶釵告訴她的,「咱們與他們家雖然是親戚,可是畢竟並不很是相熟,若是姑娘家先前定親了,那麼大喇喇的去,怕是有幾分不好,還是先去探探他們家的口風。」

    薛夫人覺得女兒想的是極為周到的,她沒想過人家看不上她的兒子,只是想著,若是那姑娘有了人家,他們家貿然提親,就是自家丟臉了。

    薛夫人有了這樣的想法,便去拜見賈母,在她的心裡面,賈母作為府里的老太君,對於他家也是親近的,反倒是張氏,因著出身的緣故,與她很是不曾說過幾句話。

    兩人寒暄了一下,薛夫人便問起了賈迎春的事情,賈母開始還覺得有些不解,她身邊的丫鬟卻是看出幾分不對了,急忙使人去與張氏透露道,「薛家太太問起二姑娘來了,不知道是什麼個來意。」

    張氏是怎麼樣的聰慧,一下子就猜到了怕是有什麼不該有的想法,急急忙忙地趕到了榮慶堂,正好聽到薛夫人說道,「不知道府上二小姐可說了親事?」

    這一下子,賈母也明白她的意思了,剛想要開口,卻聽到張氏的聲音,「謝薛夫人關心,二丫頭的婚事,我的心裡面倒是有了成算了的。」

    賈母很是不樂意,「二丫頭的婚事定了,我怎麼不知道?」

    張氏淡定地回道,「因還不曾定下,才未曾回了老太太,只是聽北靜王太妃的意思,是有幾分相中咱們二丫頭的。」

    北靜王的名頭一出,不論是賈母還是薛夫人,都沒了再說什麼的想法了,薛夫人心裡面只覺得女兒聰慧,若非她先讓自己來探探風頭,必定會出丟臉面的事情的。他們家雖然是出了一位娘娘,但是她可從不覺得,自己家裡能和王府相提並論的。

    賈母那邊,是喜笑顏開,她早就想著要與四王八公的關係更親密些才最好了,現在得了這麼個機會,可不是天大的好事,當下對於薛家也不覺得有什麼了,等他們家出了個郡王妃,便是薛家,還不得求著他們家的。

    張氏冷眼看著她們二人的表情,淺笑道,「不過北靜王太妃只是透露出了一點兒意思,並不曾……還望薛夫人幫忙保密。」

    作者有話要說:北靜王也不是我喜歡的存在!

第140章 迎春未來

    薛夫人自然不會說出反對的話,親事已經不成了,她雖然心裡面明白自己的兒子不怎麼樣,但是卻還是忍不住有幾分被打了臉的鬱悶,張氏當初的話,也說得確實是不客氣了一番。

    只可惜,就算是賈母,現在也沒有心情關心她到底是在想些什麼了,她是恨不得讓薛夫人盡快離開,然後好仔細問一問張氏北靜王太妃那邊的意思。還好,薛夫人比她想的要識情趣,客氣了幾句之後,就表示了離開的意思。

    張氏的心裡面不想要和賈母多說什麼浪費口舌,但是她更不想要和薛家有什麼過多的聯繫,現在有的這些,她都已經覺得很煩躁了。

    只可惜,等到外人走了,賈母是一定要問一問的,「你是何時知道了這麼個消息?為何不告訴我?」

    張氏無可奈何道,「不過是北靜王太妃那天透露了這麼點兒意思出來,並不僅僅是咱們家的姑娘,還有其他人家的,迎春在其中並不是最出挑的,兒媳心裡面覺得不一定能成,便不曾告訴老太太。」

    賈母很清楚,這都是糊弄她的話,「不管是能不能成,咱們都要做準備的,咱們家的姑娘,哪裡就不如別人家的了?」

    張氏很是無語,她自己覺得自己的女兒那是千好萬好,只可惜,別人不會是一樣的想法,別的不說,但是從出身上來看,迎春雖然名義上是自己的女兒,可是他們這樣的人家誰不知道迎春真正的出身呢?這就是一個漏洞,北靜王府可不知道是多少女孩兒打破頭都想要進的,若不是害怕與薛家有什麼聯繫,她是絕對不會說出這件事情的。

    賈母那邊卻還在心裡面心心念念著,要怎麼樣才能讓迎春成為北靜王府的王妃,就算是王妃當不得,側妃也是不錯的。她雖然年紀大了,很多事情看不清了,但是有些事情還是能夠看得明白的,就比如說,北靜王太妃看中了賈迎春,怕是沒存著讓她當王妃的意思,她的出身,頂了天就是側妃的身份罷了。

    只可惜,在張氏還有賈璉的心裡面,別說是側妃,就算是王妃,北靜王府都是進不得的。

    「娘親怎麼就讓老太太知道了這件事情了?」賈璉很是無奈,他都不知道的事情,賈母竟然知道了,實在是太讓人鬱悶了有木有!

    張氏的心裡面也無奈的緊,「我還不是當初為絕了薛家的想法,誰能想到他們家竟然也想要和咱們結親呢?」

    賈璉挑了挑眉,「怕是宮裡面的娘娘太聰明瞭。」若非是薛寶釵有了什麼想法,薛蟠和薛夫人兩個人,是絕對不會有這樣的腦子的。

    張氏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這話都說出去了,老太太的心,怕是就大了。」

    「這算不得什麼,」賈璉很是淡定地表示道,「只要老太太沒機會出門去,或者是見什麼人便不是什麼問題了。」

    賈母是個好解決的,可是總還是有那種不太好解決的人,比如說,北靜王府的想法,「迎春可是個好姑娘,沒得去他們那樣的府里當側妃的。」

    張氏也是一樣的想法,「她雖然不是我生的,可也是從小在我的身邊長大的,她的婚事,我如何不會仔細考慮,那側妃什麼的,還是當不得的。不管是什麼樣的府里,側室都是妾,側妃又如何?」

    「娘親說的沒錯,咱們迎春還是當正頭娘子的好,」賈璉緩緩說道,「我們家的女兒,又不差著別人些什麼,如何能低人一頭呢?」

    「只是,那北靜王府,不知道該如何去說呢?」張氏忍不住皺眉道,那也是個麻煩,雖然四王八公什麼的不如從前了,但那畢竟也是王府,不是他們能隨便找理由拒絕的。更不用說,「其實北靜王還是個極為……」

    賈璉一聽,立刻搖頭,「娘親怕是不曾知道一些事情,才會覺得北靜王儀表堂堂、風流倜儻。」說起這個來,他是極為不客氣的,「據我所知,北靜王怕是與咱們家的寶玉還是有幾分牽扯的。」

    這話一出,張氏立刻皺眉,「這是個什麼樣子?」賈寶玉一個男孩子,怎麼就和那麼多人有了牽扯,薛蟠什麼的也就罷了,現在竟然也得到了王爺的喜歡。

    賈璉對此也是比較無語的,誰讓賈寶玉生的好看呢?看起來沒了那些姐姐妹妹的,賈寶玉還是能當萬人迷的,只不過,不是在女人堆里,而是在男人堆里,就是不知道,他這麼個情況,賈政那邊是不是知道的了?

    應該是不能知道的吧,若是知道了,不知道那個一直古板方正的賈政是個什麼情況,破口大罵?瘋瘋癲癲?這般想著,賈璉忍不住又想到了一個鬼主意,而且,說不得正好能夠解決他們家現在面對的問題,在恰當的時機用,是聰明人的表現。

    張氏那邊還在為迎春的親事覺得頭疼,她心疼這個女兒,自然希望給她的都是最好的,可是越是這般,也就越找不到合適的,雖然已經考慮這件事情有一段時間了,但並不曾有滿意的人選。

    她先前還覺得,迎春的年齡小,並不需要太著急,現在看起來,卻是一定要召集起來才行的了,不然若是又有什麼奇怪的人家看上了她的女兒,她怕是會更頭疼的。

    其實,在張氏的心裡面,迎春若是嫁到親戚家裡去,才是最好的,她私心希望迎春嫁給自己的侄子,只可惜,若是這個孩子是自己生的,便也算不得什麼了,偏偏只是抱養在自己身邊的,她就有幾分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賈璉那邊,聽到張氏透露了這麼一點兒意思,立刻反對,「兒子倒是覺得,迎春沒必要嫁到那樣的人家去?」雖然張氏覺得自己的娘家是極好的,而從一些地方上來看,張家也確實是個興旺之家,家中的子弟也都是欣欣向榮。可是賈璉卻一點兒都不建議將自己的妹妹嫁給張家。

    先不說賈迎春的身份,就算是她是自己親生的妹妹,嫁到張家去也免不得有些問題的,其他二都不提,若是做張家的媳婦,剛剛嫁過去,上面就有兩重婆婆,更是一家子人現在住在一起,他能相信自己的外公外婆舅舅舅媽都是不錯的,也不可能保證自己的表嫂們都是很好的吧?

    更何況,張家現在還不曾成親的,除了大舅舅剛滿十歲的小兒子,就只剩下張坻了,那個孩子,也是賈璉看著長大的,到現在為止都不願意成親,肯定是有什麼問題的,賈璉雖然不想把人往壞處了想,但還是忍不住有幾分懷疑,或許在張坻的心裡面,早就已經住進去了一個不能忽視的過往。迎春可是不能去受罪的。

    自個兒的兒子都表示反對了,張氏還能多說什麼呢?她也只能開口道,「若是這般,你這個做哥哥的,可有什麼想法嗎?」

    賈璉的想法很簡單,迎春是個有文化的姑娘,那麼肯定得給她找一個有文化的男人,不能說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也得懂上一點兒,不能找個大老粗,不然夫妻之間沒什麼共同語言之類的絕對是很可怕的。

    至於家庭,他心裡面是覺得沒有婆婆管著、沒有妯娌比對著是極好的,只可惜,在這個家族意識濃厚的時代,若是誰家孤孤單單的一個人,大家反而要懷疑他命硬了,賈璉想要找的完全就是在張氏這裡,也完全是不能通過的。

    「我心裡是覺得,不一定要什麼高門大戶,家財萬貫的,還是要找個能有前途的孩子才行。」賈璉實話實說道,就是家財萬貫如薛家,還不是最終被薛蟠給敗光了。更何況家世太好的人家,說不得還得挑剔迎春庶出的身份,若是配給了庶子,那就更讓人覺得鬱悶了,還不如找一支潛力股的好。

    張氏聽著賈璉所言,卻覺得不怎麼像樣,「迎春可是什麼都不差的,還是要找個好人家的孩子。」

    賈璉很是淡定地表示同意,好人家的孩子當然是好了,這個沒什麼好反對的,只是比起家世出身,還是自身上進最重要了。

    「這般,我的心裡面也有了成算了。」張氏緩緩說道,「北靜王府那邊……」

    「那邊容易得緊,他們家的太妃也不曾明說,不過是透露了個意思出來,咱們家相看咱們的,至於其他的,兒子來處理就好了。」賈璉準備自己使個壞,雖然有點兒不倒地,只是他妹妹的幸福更重要,可不能讓那個不靠譜的北靜王佔了他們家的便宜。

    張氏看著賈璉的表情,便知道他心裡面已經是有了想法的了,孩子大了,很多事情已經不由她做主了,她便是裝作不知道的就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又是一個上班的週一。。。

第141章 賈璉使壞

    賈璉的想法很是簡單又粗暴,賈寶玉現在不是萬人迷嗎?他便讓賈寶玉好好享受一下萬人迷的感覺。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賈寶玉現在的日子並不是太好過,他正陷入了相思之苦,每日呆呆傻傻的,讓李氏擔心的不行。

    「這到底是怎麼了,我讓你們照顧二爺,你們就是這般照顧呢?」李氏忍不住對賈寶玉身邊伺候的人發起了脾氣。

    那些丫鬟小廝也都覺得不明所以著,誰曾想到,他們家二爺就這麼傻了呢?「你們每日都在二爺的身邊,難道還不知道二爺是個什麼情況?」

    大家是真的不知道呀,只可惜就算是真的不知道,現在也沒有膽量說了,都乖乖的低著頭,合格鵪鶉似的。

    李氏更覺得煩躁了,賈寶玉成了這麼個樣子,那若是被賈政給知道了,肯定是了不得的,現在賈蘭讀書越來越好,賈寶玉本就已經讓賈政有所不滿了,還是她瞞著賈政不讓他知道自己的孫子是個什麼樣子,又總是幫賈寶玉說好話,才能有現在這副局面,若是被賈政看到賈寶玉現在的模樣,那肯定又要發脾氣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們到底是怎麼伺候二爺的?」李氏看著這麼一群不知所措的奴才,心裡面更是忍不住生氣了,那趙姨娘每日就會說些有的沒的的,她可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保住了賈寶玉在賈政面前的臉面的,現在倒真的是好了,她好像做的都成了無用功了。

    「太太,」王氏既然已經被幽禁在佛堂,每日不知死活的挨著日子,李氏這個當家做主的人,自然是有人願意給她一點兒臉面,把她的身份叫的稍微高上一些,「二爺怕是心裡面有事兒。」

    這也是賈寶玉的一個小廝,只是不是那日與他一起去賈府的那個,可是賈寶玉是從那天回來之後便有些不對的,他也是極為清楚的。

    既然是和自己沒有關係的日子,還能夠給比自己受寵的那個人上眼藥,他是一點兒都不介意使壞的,「自從二爺那日見了林姑老爺之後,變成了這副樣子的。」

    這話一出,李氏的目光立刻朝著那日陪賈寶玉出門的人身上掃了過去,「你倒是與我說上一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對方心裡面也忐忑的緊,他也是猜測出了一些事情的,只是那些事情,它不是那麼好說出口的呀,二爺雖然是他們的主子,可是林姑老爺,那可是從一品大員,和他們府上老爺的差距,他們也是很清楚的,這話,怎麼好隨便說呢?

    心裡面一邊詛咒著那個給他惹下了麻煩的人,一邊又忍不住後悔,自己乾嘛平時那麼認真地討好二爺,得了那麼個出門的機會,現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回太太的話,那日二爺只是與老爺一起見了林姑老爺,奴才在外面等著,並不曾知道什麼,不過後來二爺並不曾說起,應該是……」他想了半天,也只給出了這麼個答案。

    李氏那邊卻是信了的,不是為了別的,蓋因賈政並不曾說起些什麼來,可見賈寶玉去見林如海的時候,也是一切正常的,可是如果那個時候都是正常的,到底是為什麼回了家就不正常了呢?

    李氏的腦袋從來都是非常好用的,一下子就想到了是怎麼一回事,「便是在路上也沒什麼事情發生嗎?」

    小廝連連表示自己不知道,在路上不曾碰到什麼人,也不曾遇到什麼事情,越發讓李氏覺得不可信,心裡面不滿這些奴才明明是自己派去照顧賈寶玉的,現在反倒是一門心思為了賈寶玉著想了。

    李氏在這邊擔心著賈寶玉,賈璉那邊,也在想著賈寶玉,卻是想著辦法要讓賈寶玉倒霉。當然了,他的目的是薛蟠,若是連帶上北靜王什麼的,也就更好了,專門為了賈寶玉動腦子什麼的,那絕對是浪費感情的。

    「你可是打聽清楚了,那薛蟠並不知曉寶玉和北靜王之間的事情?」賈璉又確認了一遍問道。

    「可不是,」石健點頭道,「奴才都打聽地清清楚楚的呢,北靜王與寶二爺之間的關係,並不曾被薛大爺知道的。」

    「你怎麼就這麼會打聽這些?」賈璉忍不住問了一句。

    石健壞兮兮地笑了一下,「還不是借了二爺的光,寶二爺待人不公,他身邊一個小廝便有幾分不忠心了,奴才拿了二爺給的銀子請他喝了一壺,他也就什麼都交代了。」

    「那可真是交代的夠清楚的。」賈璉微微挑起眉來,「一個人的話,我可不盡信,你再去旁敲側擊一下,看看薛蟠是不是真的不知道,可別被人設了套。」

    石健連連點頭,他們家這位二爺,什麼都好,就是天生的小心,不過出手闊綽,他們這些奴才也不受累,倒是也不介意跑幾趟腿。

    薛蟠那邊,是真的不知道,他本來就是有些呆的霸王,不過是仗著家裡面的銀子橫行霸道,後來妹妹又入宮做了娘娘,才算是更有底氣了一些,可是很多事情還是一如既往的蠢。

    就比如,賈寶玉可以和他一起做壞事,逃學、賭錢、吃酒都是可以的,但是賈寶玉身上還是有幾分才氣的,雖然不喜歡讀書,但是該學的東西也還知道一些,只可惜,薛蟠是字都認不全的,很多東西,賈寶玉便不好對著他討論。

    更何況,薛蟠雖然對賈寶玉有幾分真心,可惜天生貪花好色,除了賈寶玉,還是有幾個相好的,賈寶玉頗覺得不喜。恰巧這麼個時候,讓他遇到了溫潤如玉又學富五車的北靜王,比起薛蟠,那絕對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了,根本不需要選擇,賈寶玉便與北靜王又勾搭在一起了。

    這些事情,賈寶玉不會說,北靜王也不會說,那邊薛蟠也沒這麼個想法,自然就是不會知道的了。

    「看起來,薛大傻子實在是太傻了,還是得我幫幫忙,讓他多知道一點兒才是好的。」賈璉很是不客氣地冷笑著說道。

    他的手段從來都是拐彎抹角的,先找了幾個人閒言碎語了一下,這一點簡單的緊,畢竟在工部看不上賈政的實在是太多了,他甚至不曾花什麼心思,就讓人傳出了賈政家風不嚴,兒子不著調的消息。

    對此,賈政的心裡面是非同一般的憤怒,只是他自認為治家嚴謹,家風極好,對此覺得很是受辱,還義正言辭的強調過幾次自己的兒子是怎麼樣的有出息,說的自然是賈珠,雖然人已經沒了,但是成就還是有的,反倒是現在家裡面的孩子,雖然人都在,但是成就卻實在是找不到。

    這根本不是重點,賈璉的重點是在薛蟠身上,當初薛夫人與他說起了娶賈迎春為妻的事情,薛蟠是有一點兒不情願的,等到聽著薛夫人的意思,賈迎春不好,改選更好人家的女孩兒的時候,他的心裡面是極為高興的。

    但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他總是聽了一耳朵賈迎春被北靜王府相中的風聲,這絕對是薛家治家不嚴的緣故,賈璉聽到這些,那是恨得不行,只是這種時候不能多做什麼,只能用新的流言徹底壓制住現有的小風聲。

    賈寶玉現今痴痴傻傻的,他身邊的人知道他心裡面的想法,卻也知道那是無能為力的事情,心裡面更擔心被李氏懲罰,便想著法子讓他開心,北靜王也就成了一個極好的選擇,恰巧那邊北靜王也感覺到很久不曾見到賈寶玉,有幾分想念,這可算得上是一拍即合,勾搭成奸。

    北靜王私會男人,肯定是不能帶回王府的,家裡面還有個太妃看著呢?那麼也就只能帶到自己的別院去,賈璉一直都讓人盯著他們,這邊得到了消息,那邊就透露給了薛蟠的相好。

    「大爺,我今日在路上,看見寶二爺跟著一位衣著華麗的男子進了一別院。」這話一出,或許其他的人不會有什麼特別的想法,薛蟠這種思想不健康的人,可就只知道朝著不健康的方面想了。

    「在什麼地方,帶著我去!」他是都沒有想過身邊的奴才是不是說了假話,其實,那也不過是看在幾兩銀子的份上,更有,想著借著這麼個機會,在薛蟠的身邊賣個好,頂了賈寶玉的身份。

    薛蟠心裡面憋著一口氣,帶人到了別院,門房所謂的北靜王別院非但沒有壓制住他,反而勾起了薛蟠的怒火,領著打手就道,「給我打進去!」

    北靜王這處地方主要就是為了私會,極為安靜,人自然也是少的,就這般被薛蟠給闖進去了,還很是不幸的,偏偏被薛蟠看到了他們兩個人你儂我儂的模樣!

    「你們這對狗男男!」薛蟠一怒之下,最後的一點兒理智也喪失的一乾二淨了,一下子就衝了上去,只是從不曾練過什麼,身手極為不好,被北靜王一下子就給制服了。

    這些都算不得什麼,賈璉希望看到更大的熱鬧,那自然是要這樣的情形,被人給看到了才成的,而那個看到的人選,他只有一個想法——賈政。

    「不知道一向方正的二叔看到那麼個情況,會不會氣出病來呢?」賈璉笑呵呵地自言自語道,這一次,他為表清白,可只是挑撥離間來著,其他的啥都沒做。

    作者有話要說:賈寶玉的命運會怎麼樣呢?好奇嘛?

    雙十一,妹紙們的錢包是不是都癟了?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27 03:25

第142章 寶玉淒慘

    賈政已經不是生氣與不生氣的問題了,而是差點就暈過去的事情,賈寶玉看到了都忍不住嚇了一跳,提上褲子衝了過去,「老爺!」

    只可惜,賈政是一把就把他給扇到了一邊,「我怎麼會養了你這麼一個畜生!」

    薛蟠對於賈政,還是有幾分害怕的,蓋因當初王子騰離京,覺得這個外甥極為不靠譜,將其交給了賈政管教,賈政自然是極為不客氣的,給薛蟠幼小的心靈留下了陰影,即使到了現在,看到了賈政,他也忍不住有些發抖。

    北靜王已是忍不住皺起眉頭了,心裡面煩躁不堪,他身邊自然有的是想要現身的人,選中了賈寶玉,不過是因為他相貌不錯,詩詞上也有那麼一點兒建樹,現在看著,卻只是跟著麻煩罷了。

    賈政也是識得北靜王的,不過心裡面的憤怒卻不曾因為看到了北靜王而熄滅了,只因不能怪罪北靜王,反倒是把所有的過錯都歸結在了賈寶玉和薛蟠的身上。

    薛蟠那邊畢竟是薛家的孩子,現在有有了一位在宮裡面當娘娘的妹妹,他是不能再如同最開始那邊教訓了,所有的火氣,便全都集中在了賈寶玉的身上。

    賈璉可不在意這些個東西,賈寶玉被怎麼樣教育他並不是特別的關心,他想要的,是有意思的流言蜚語,比如說:「聽說薛家大爺和北靜王兩個人搶男人呢?」

    「可不是,真不知道這是怎麼想的,難不成男人還會比女人更好嗎?」

    「是知道呢?這些有錢人就喜歡些特別的。」

    「也有可能那位賈家的小爺很是有些不一樣呢,說不得感覺真的是極好的。」

    這樣的話,賈政暫時還是不知道的,不然的話,他怕是立刻就能夠氣死也說不定,只是在他還不知道的時候,他的怒火就已經很可怕了。

    賈寶玉是被人給綁回家的,而一回到家,他得到的就是一頓胖揍,「老爺,老爺……」賈寶玉忍不住叫喊,只可惜,一點兒用都沒有,賈政的怒火已經讓他幾乎不剩什麼理智了。

    賈寶玉被賈政綁回府的消息自然是跟著他們兩個人一起在府裡面傳開的,李氏那邊在得到消息的第一秒就急忙問道,「可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老爺怎麼就偏偏將二爺綁回來了呢?」

    「奴婢已經使人去打聽了。」她身邊的丫鬟開口寬慰道。

    只可惜,這一點兒效果都沒有,李氏想要知道的是原因,而不是這樣完全沒什麼用的話,「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消息傳回來的時候,李氏覺得自己就要崩潰了,她廢了那麼大的心思照顧著賈寶玉,結果呢,這個不爭氣的孩子竟然自己撞在了賈政的槍口上,自找死路。

    「還真是,爛泥扶不上牆!」李氏冷漠地板著臉自言自語道。

    周圍伺候的人是一句話都不敢說,只剩她一個人面色冷淡的有幾分嚇人,好半天,才聽她開口道,「將二爺身邊伺候的小廝給我帶過來。」

    賈寶玉是她養大的,絕對不能讓賈政覺得她教養的不好,這件事情,總是有人要承擔責任的,李氏很淡定地選擇了賈寶玉身邊伺候的人。

    那小廝從一開始就被嚇壞了,他怎麼能想得到,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薛蟠出現在那宅子里就讓他覺得驚訝無比了,後來賈政出現的時候,他的想法只有一個,那就是不要看見他。還好,幸運的地方在於賈政的眼睛只顧著盯著賈寶玉了,不曾看到他。只可惜,他的幸運並沒有持續很久,在李氏身邊的人找過來的時候,他便感覺到有些不對了,只可惜,他沒什麼逃脫的機會。

    賈寶玉被賈政按在凳子上打板子,不論是如何地哭喊,賈政的心都冷硬的裝作聽不到一般,「給我狠狠地打他,」他這是吩咐其他人的,畢竟他在最開始揮了幾下板子之後,就沒有力氣繼續做了,「這個畜生!」

    賈寶玉這一頓板子可是挨得極狠,整個人都被打暈過去了,賈政那邊才吩咐停手。這一次,李氏那邊倒是也不曾花什麼心思給他多麼好的照顧,反而是花了更多的心思,幫助自己逃脫賈政的責罵。

    「妾也不曾知道,那起子奴才竟然敢勾著主子做這樣的事情。」李氏一邊哭,一邊表示自己的無辜,「妾已經調查清楚了,寶玉本是好的,只是被奴才給帶壞了,是妾不應該,讓寶玉被那樣的奴才伺候著。」

    賈寶玉身邊的人,雖然後來成了她的人,但是是從小便呆在賈寶玉身邊的,甚至是她進府之前,賈政雖然庶務不同,但只要李氏想要他知道,他便沒有什麼不知道的!

    更有身邊的奴才幫忙添上幾句話,賈政很快就將過錯全夠歸結在了不靠譜的奴才身上了,而李氏很是不客氣的,將這些奴才聯繫到了趙姨娘和李紈的身上。

    趙姨娘從來都喜歡讓賈政知道,自己教養的賈環是多麼好的,更有李紈那邊,雖然不顯山不露水的,但是賈蘭的教養卻是一點兒都不差的。賈政原先或許沒什麼想法,現在就算是聽了李氏的話,也不一定能有什麼想法,可是李氏心裡面明白,他日後自然是會按照自己所希望的想的。

    北靜王府也是各種的不平靜,北靜王雖然繼承了郡王的爵位,可是年紀尚輕,家中做主的從來都是老太妃,而這段日子,老太妃本是想著要給他選一個好媳婦,誰曾想到自己這個一向表現不錯的兒子竟然鬧出了這麼一個醜聞,這一下子,那些個名門閨秀家裡面,怕是不會有人願意答應這門婚事了。

    「你平日里胡鬧便也罷了,這樣的事情你都敢這般做嗎?」北靜王太妃氣得不行,她的夫君早亡,府裡面全都是依靠她自己才支撐起來的,現在好不容易兒子長大了,她覺得自己有了依靠了,結果是什麼,兒子竟然鬧出了這麼大個醜事!

    北靜王自個兒也是不曾經歷過什麼事情的,對於這等事情,他也是慌亂的不行,心裡面更覺得害怕,更多地是憤怒,薛蟠那麼個東西,竟然敢上門和他搶人。這便也罷了,最讓人煩躁的,就是賈政竟然也知道了,現在事情鬧成了這樣,連家裡面的母親都知道了,真是讓人忍不住煩躁。

    北靜王太妃冷冷地看著自己的兒子,「雖說是四王八公,可是賈家現在是個什麼樣子你難道心理面不清楚,賈政那一支與榮寧二府都不親近,你何必與他們浪費時間交往?」她是不能說自己的兒子與賈寶玉鬼混不合適的,只能換了個委婉一點兒的說法。

    北靜王也是乖乖聽著,絲毫的反駁都不敢有,心裡面卻在考慮著,不能這麼輕鬆地放過薛蟠,不然的話,可就對他太過於仁慈了。

    賈寶玉那邊,賈政雖然嘴上說著狠心的話,可是心裡面還是不捨得這個兒子就這麼報銷了的,李氏也幫著請醫延藥,不過心裡面卻想著,賈寶玉的身子怕是永遠都好不了,才是最好的了,當然了,她這樣的想法,誰都不知道,包括賈寶玉自個兒,都覺得這位二娘雖然不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卻是對自己極好的。

    薛蟠那裡,完全就是瞞著薛夫人,不肯讓她知道一丁點兒,不過,他的運氣倒算得上是不錯的,薛夫人的交往不多,每日大多是在家裡呆著,並不曾有什麼能夠知曉這些風言風語的機會。

    賈政那邊要承受的就多的多了,他一入了工部的大門,就感覺到了有人充滿了諷刺地在看著他,很快,他就感覺到,只是被諷刺地看著已經算得上是仁慈了,更痛苦的地方在於,別人開口直接議論起來的時候,「存周兄,不知道你可曾聽聞了那些風傳?」

    賈政心裡面明白,這些人就是在羞辱自己,直接遁走,很是不客氣地選擇回家呆著,什麼都聽不到,他便也能夠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賈政一開始憤怒,雖然體力不行,但作為一名男子,該有的力氣還是有的,他的板子打得太巧,賈寶玉的腿骨微裂,再到後來那些奴才們動手打,雖然只是破了些皮肉,但是用力的時候總是連帶了賈寶玉的腿部。

    李氏找了個大夫回來,也只是按照正常的皮肉傷治療,等到感覺不對的時候,她是急忙請了太醫來,只可惜卻也無能為力了。

    賈寶玉瘸了的消息,對於賈政來說,絕對是晴天霹靂,整個人都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李氏那邊也是一副心疼到不已的模樣,只是心裡面究竟是怎麼個想法,別人就無曾知曉了。

    至於賈寶玉,乾脆呆愣了。

    作者有話要說:為了讓他不要痴想林妹妹,就這樣吧!

第143章 迎春定親

    張氏是不會關心賈政府裡面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的,她一番忙碌之下,終於是為賈迎春選擇了合適的婆家,山東旺族徐家,也是書香門第,現在京城中的高官並不是太多,但外任的卻並不少。張氏選的人家,倒是在京城,其父是從三品光祿寺卿,別的人賈璉或許是不怎麼熟悉的,可是他們家七拐八拐的,與賈璉那位在翰林過得如魚得水的好基友徐正道算是一家子,迎春定親的對象竟然還與徐正道是堂兄弟。

    只不過是家裡面的幺子,家裡也是個大家庭了,這都是張氏看著覺得好的地方,多子多福嘛。

    「徐正直?」賈璉聽張氏提起這麼個名字的時候,實在是忍不住覺得囧囧有神,不知道到底是怎麼樣一個一本正經的正直人士,才會取了這麼個名字。

    張氏卻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笑著說道,「可不是,那也是個好孩子呢,與迎春的年紀差不了多少,卻已經是個舉人了,日後自然是前途無量的。」

    賈璉很是無奈,他當初這個年紀也中了進士了好吧,那邊只是個舉人有什麼好覺得驕傲的呀?或許所有的哥哥的心態都是差不多的,他們總是覺得那個要將自己的妹妹娶走的小子完全不靠譜,更比不了自己,得好好地教訓才行。

    存著這樣的心思,當初許誠看著賈璉的時候那絕對是各種不願意理會,賈璉現在對於那位徐正直倒是有點兒物極必反了,他偏偏想要去好好見識見識對方。

    衛若蘭對這種事情沒什麼興趣,自然不肯參與其中,馮紫英天生就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一聽賈璉提起來,那就提著槍就要上了,把徐正道給嚇了一大跳,就擔心對方一個不高興,把自己的弟弟給崩了。

    火槍這個東西是怎麼樣的威力,就算是他只是一個文弱書生,該知道的也還是都知道的,那可真的是個非常可怕的東西有木有!

    「正直為人安靜,」徐正道在路上還在不停地給自己的弟弟說好話,「不是話多的人,但是心都是好的。」

    賈璉對於他的話是一點兒都不肯相信,這個呆萌的同學心裡面,怕是世界上都不能有什麼壞人了,「成了,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我看上一眼就都知道了。」

    徐正道還是不放心,「一眼怎麼能夠看得清人是怎麼樣的呢?」對於賈璉的說法,他完全持反對態度,「人與人還是要相處,才能夠瞭解的。」

    馮紫英從來都是看不上徐正道的囉嗦的,聽他這麼多話,很是不樂意,恨不得就直接拿著槍頂著他的腦袋,「快別那麼多廢話了,你們家的人,你還不會說好話,到底是個什麼樣子,還得咱們兄弟看看才成。」

    徐正道一聽,有幾分不樂意了,「我可不是為了同族之人對不起朋友的人,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我有什麼需要隱瞞的呢?」

    「便是璉兒,也不會對我們說那賈寶玉是什麼好人的吧!」現在賈寶玉在京城的緋聞圈里實在是太火爆,就連徐正道這麼個書呆子都聽到了。

    賈璉一聽,忍不住汗顏,他當然不會說賈寶玉好了,賈寶玉要是真的好了,他恐怕都得使手段讓他變得不好了的,只是,這樣的話是絕對不能說的,不然的話馮紫英那邊還沒什麼關係,徐正道怕是就要被嚇到了。

    徐正直是個什麼樣的人,在張氏的口中,那就是個家世、相貌、學問、品德都很是不錯的好少年,好女婿的人選;在徐正道的心裡面,那絕對是自己好家人的代表,雖然不多言語,可是心底極為善良。

    可是在賈璉的心裡面,絕對不是這樣的,他的眼睛天生毒辣的緊,更加上這麼多年看了這麼多人磨練出來的結果,只一眼,他就能摸個八九不離十,這個徐正直,絕對是個扮豬吃老虎的傢伙。和徐正道天生和豬一樣呆呆傻傻的不一樣,這位徐家堂弟,那絕對是可以稱得上腹黑。

    有這樣一個人做朋友,賈璉絕對是覺得很不錯,只要他沒什麼壞心,大家力往一處使,有這麼個人做對手,賈璉會覺得有點兒頭疼,畢竟不是容易對付的人物,可是現在有了這麼一個人當妹夫,賈璉覺得糾結了,迎春是多麼天真可愛的小女孩兒,要是和這麼一個人在一起,被騙了,恐怕都還要幫著數錢的吧?這不太合適吧?

    顯然,是迎春這段時間表現的太天真可愛,讓賈璉忘記了這個孩子曾經優秀的戰果了,那可是能讓賈母都堵得說不出話來的凶殘人物呀!

    徐正直那邊,一眼就認出了賈璉,畢竟他身邊還站著一個一個勁兒給自己使眼色的堂兄呢,淺淺彎起嘴角,很是友好的上前打招呼。

    徐正道立刻笑眯眯地點頭道,「正直,這是賈璉,這是馮紫英。」

    馮紫英那邊看著徐正直,只有一個感覺,這孩子,看上去是有那麼一點兒弱,可是天生動物一樣的敏感卻讓他覺得,這個人絕對不是表面上這麼弱的,本來想要拿著槍比劃比劃的想法都沒了,還是看著賈璉動手吧,自個兒對這些文化人,從來都是沒有辦法的。

    賈璉那邊也很是友好地笑道,「正道的弟弟,也就是我賈璉的弟弟。」套話都是這麼說的,具體是個什麼情況,還是要等著看看的。

    徐正道一聽,那是立刻把提著的心給放下來了,還好,賈璉對於正直的感覺不錯,表現的很友好,他都說了,自己的堂弟是個好人,本來不相信的人,現在看到了不都覺得他說的沒錯了!

    徐正直的心卻一點兒都沒有放下來,賈璉是個什麼情況,他也是知道的,當初母親說起那門親事,他心裡面樂意還有一點兒賈璉的緣故,賈璉這種有意思的人的妹妹,應該也是個幾位有意思的人,他可不想要個古板又方正的大家小姐做妻子,還是有意思一點兒,才能夠日子過的順暢一點兒。

    「既然遇上了,就一塊吃頓飯如何?」賈璉順勢提出邀請,他的心裡面是想要找個機會證明對方是怎麼樣凶殘的人物,雖然不能讓迎春退親,畢竟這個時代,退親什麼的可是大事,特別是對女方來說,但是也要讓迎春變得聰明一點兒,日後不能被欺騙了。

    徐正直是不知道賈璉是個什麼想法的,如果他知道了,說不得還是鬱悶,自己未來的妻子太過於單純了,不過不知道也好,面紗還是等到成親的當天揭開更有意思一些。

    馮紫英和徐正道兩個人,一個是看著徐正直不順眼,純屬天性,覺得對方非常具有殺傷力,另一個是擔心自己的堂弟受欺負,那也是呆萌天性導致的,讓他看不明白事實的真相。

    徐正直和賈璉兩個,雖然說不上是天雷勾地火,一觸即燃,這當然是戰爭燃燒的意思,不是什麼有的沒的,也有幾分相互較勁的意思了。

    賈璉天生就是個厚臉皮,所有的人都怕不要臉的,他卻偏偏是這麼個人,讓徐正直很是有幾分胃疼,他現在開始期待著,自己未來的媳婦是個和賈璉完全不同的人了,要是有這麼個性格的媳婦,他會短命的吧!

    作為一個所謂的,自認為坦白的人,賈璉回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迎春,準備告訴她今天自己出去的戰果。恰巧黛玉也知曉了迎春的好消息,來恭賀她,就一起遇上了。

    「那徐正直,絕對是個有幾分陰險的人物,」賈璉實話實說道,「迎春你可記得,日後絕對不能什麼都聽他的,他說不得還得把你給賣了呢!」

    賈迎春聽得是目瞪口呆,哥哥關心自己是好事,可是她怎麼覺得,這個頻道不是太對呢?哥哥,你是不是太低估你的妹妹了,她怎麼會被隨便賣了呢?

    林黛玉已經率先不客氣的笑起來了,「璉表哥真的是心疼迎春姐姐,只是聽著你的話,怎麼感覺好像是在未來姐夫那裡吃了虧回來的呢?」

    賈璉很是不滿,斜睨了這個小丫頭一眼,「你什麼時候見過別人讓我吃虧了,這也就是我,不會吃虧,你們這樣的小丫頭,肯定是被一騙一個准。」

    賈迎春不好意思多說些什麼,惜春卻不客氣地童言童語道,「迎春姐姐才會被騙,我哪裡會被騙呢?人家為什麼要騙我呢?」

    這一下子,迎春的臉是更紅了一些,「快行了吧,就你的話多。」

    賈惜春還在笑道,「可不是,我這般聰慧,怎麼就不能多說幾句真話了呢?」

    賈璉覺得自己想要吐血,他今天奮鬥的結果,好像人家姑娘們都沒看在眼裡,他難道是做了無用功嗎?

    作者有話要說:取名無能的飄過,迎春的親事終於定了~

第144章 省親事宜

    薛蟠那邊,本因賈寶玉的事情沈寂了一段時日,但是隨著新消息的出現,他也無法繼續安靜地過日子了,不但是他,就連賈政那邊,都高興了起來,「娘娘省親,這可是大事。」王子騰不在京城,也就剩下這兩個人偶爾勾結著搞點事情了。

    「姨丈說的沒錯!」薛蟠捎帶著吹捧一下賈政,當然了,主要還是吹捧他能有那麼一個了不起的妹妹,「這麼些年來,都不曾有娘娘能省親的,看起來還是聖上看重咱們家的娘娘,才能夠給了這麼天大的恩典。」

    這話一出口,自然有賈政身邊的請客們跟著吹捧了,「可不是,聖上是極為寵愛娘娘的。」

    「那可是,娘娘進宮之前都不曾有這樣的恩典,可見是聖上專門為了咱們娘娘才這般考慮的,可要好好接駕才行。」

    聽完了吹捧,更重要的是建園子,皇帝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讓你把人接到你們家的破房子裡面去的,你得有高規格的好房子,才能夠接人回去待會。這要是賈璉,絕對會忍不住破口大罵,皇帝有木有這麼狡猾的,讓大家建房子,看看誰家有錢,哎呦,正好皇帝缺錢,抄了你家,讓皇帝的日子好過一點兒吧。

    當然了,薛蟠和賈政兩個人現在是完全想不到這些了,他們的心裡面就是一點,興奮,無與倫比的興奮。

    或許在其他的地方,薛夫人還能夠保持冷靜,好好勸說一下薛蟠,不讓他折騰的太過,可是這一次,可是她自個兒都高興的不成,「這可真的是聖上的大恩典,娘娘進宮這也有些時日了,現在終於是能有機會回家看看了,真真是極好的。咱們可一定得把園子建好了,請旨接娘娘出來才行。」

    薛蟠當然是連連答應的,「這是必然的,兒定然好好建個大園子,讓娘娘回來享受團圓之樂。」

    只是話說完了,他們馬上就面臨一個新問題了,建園子,那是得有地的,薛家算得上是不小了,可畢竟是個商戶人家,自家的地方還是不夠大的。至於賈政家裡,那本來就是賈赦分給他的,地方也算不上大,一家人住還算是足夠的,但若是想要建個能夠迎接貴人的園子,就很是不足了。

    皇帝給了這樣的吩咐,自然不是針對一個人,而是針對一群人的,薛家在忙活著,還有其他家中有娘娘的人家,也一樣在忙活著,比如說,宮里宮外一直和薛家極為不和的吳貴妃家,他們家算得上是有些積蓄的,為了女兒蓋園子,那可是費勁了心思選地方。

    薛蟠這邊,只有表現的更財大氣粗才覺得給薛寶釵掙臉面,偏偏和吳家看中了一塊地方,這可就是大大的麻煩了,賈政那邊,偏向換個地方,「好地方那般多,何必與他們家掙這一塊地方呢?」

    薛蟠的心裡面卻想著不爭饅頭爭口氣,吳家給他使了多少絆子,他心裡面可是記著的,現在就準備借著這麼個機會,讓吳家知道他們薛家也不是好欺負的。

    賈政對此也是管不了的,只能嘴上說著,「還是莫要鬧得太過,要趕快選好了地方,將園子建起來才好的,周貴妃家裡面,可是已經開始了。」

    他們這邊想要怎麼折騰,賈璉是一點兒都不關心,他現在正在興奮的時候,太醫給了準確的消息,他的媳婦又懷孕了。

    「這回可得是個女兒了!」賈璉聽到消息的那一秒就這般開口說道。

    小賈芾已經是開始讀書寫字的年紀了,聽到爹爹這般開口,很是不滿,「還是有個弟弟好,我可以教弟弟寫字。」

    賈璉很是不客氣地給了他的腦袋一下,「什麼弟弟,什麼寫字,就得是個女兒才最好呢!」他可是給女兒攢下了不少好東西了,這一次可一定得讓媳婦生出個女兒來,他好把自己攢下的寶貝都給女兒當嫁妝。

    許慧很是無奈,側臥在榻上,看著這一大一小你來我往的說些幼稚的話,很是擔心自己肚子裡面這一個也跟著學壞了,明明都是極聰明的,怎麼泛起傻來的時候,也是誰都比不了的呢?她現在還不知道何為呆萌,不然的話也能夠開心一點兒。

    賈璉這邊還在教育兒子中,「你還小,不知道有個妹妹才是最好的,妹妹又漂亮又乖巧,還會甜甜地叫你哥哥,軟軟乎乎的,最可愛不過了。」

    只可惜,賈芾不是那麼容易被糊弄的,「妹妹就像是姑姑一樣!」他可是從小就從姑姑的魔爪之中爬出來的,姑姑也是爹爹的妹妹這一點,他可是很明白的,那麼,妹妹一定就是和姑姑一樣可怕的存在,看上去很漂亮,可是很喜歡欺負人!

    他現在還處於詞彙量比較貧乏的時候,不然肯定會高聲大喊,「蛇蠍美人」然後得到的絕對是更加淒慘的蹂躪。

    賈璉還在努力對兒子洗腦,「妹妹是妹妹,姑姑是姑姑,再說了,姑姑有什麼不好的嗎?」除了文化水平高了一點兒,他的妹妹還是極好的嘛!

    「姑姑捏臉!」賈芾一說起這個,絕對是苦逼臉,小臉皺成了苦瓜,「不喜歡被捏臉!」

    賈璉有點兒無奈了,雖然兒子被妹妹欺負什麼的他不覺得有什麼,許慧那邊也不覺得有什麼,可是給孩子造成心理陰影什麼的是不是就不太好了,「行了,等著爹爹和你姑姑說,不讓她捏你的臉了。」說完,看著兒子肉呼呼的小胖臉,他突然覺得自己的手也好癢。

    只是,克制是必須的。等到孩子被抱下去了,他才忍不住對許慧道,「芾兒是不是太胖了一點兒?」臉太圓潤了,讓人看著就很想要掐一把有木有!

    許慧聽他這般說,又想了一下自己兒子的模樣,忍不住點頭,在她的印象里,好像不管是自己的哥哥還是表哥什麼的,都不曾有這樣胖乎乎的模樣的,孩子小時候胖點兒是沒什麼,可是要是長大了還這麼胖,會不會顯得有些蠢笨呀?

    「要不然,咱們讓芾兒瘦一點兒?」許慧忍不住提議道,孕婦從來都是想一出就是一出的,賈璉也覺得很是應該,孩子太胖了可不是什麼好事兒,還是讓孩子減肥的好,不然想要減肥的時候減不下來,也是很可怕的事情。

    就在孩子他奶奶還不知道的情況下,這夫妻倆就已經給孩子定下了減肥計劃,只是被知道了之後,後果暫且不談。

    「成了,時候不早了,你也該休息了。」許慧慈母心腸的看著自己的寶貝兒子,說道。

    賈芾一聽,那是非同一般的高興,考慮到這個年紀的小朋友都是坐不住的,賈璉也沒怎麼計較,聽他說了句,「兒子這就下去了。」便隨他去了。

    等到該離開的人都離開了,賈璉這邊也要關心一下媳婦,關心一下自己未來的女兒了,「咱們閨女長得肯定漂亮。」他對自己的外貌和許慧的外貌都非常有信心,家裡面人的基因都不錯,就算是賈赦那種老頭子,如果仔細看一看他的五官,也能說是很不錯的。

    許慧這是第二胎,因已經有個兒子了,完全不同於第一胎的緊張,淺笑道,「可不是,女兒也是極為貼心的。」

    賈璉那邊,是已經開始盤算著要給女兒什麼樣的好東西才好了,唯一遺憾的一點兒,莫過於,「就是女兒要嫁出去,讓人覺得有點兒傷心。」

    許慧一聽,人不足挑眉道,「你這也想得太遠了,孩子還不曾出生呢!」

    「我這是有遠慮。」賈璉一本正經的說道,「等到那個時候,怕是也得給她選個好人家才是好的呢?能給她的東西,那都是要給她的,不能委屈了她。」

    許慧忍不住笑得更厲害了,「快別這般說了,聽你這意思,我倒是懷疑,你怕是也要跟薛家似的,造出個大工程來了。」

    一提起這個,賈璉頗為不屑,「他們家,就這幾天的蹦躂了。」

    許慧忍不住挑眉,「怎麼這樣說,他們家那位娘娘,在宮裡面可是極為受寵的,外面都傳言,聖上這一次准許娘娘們回家看看,都是為了他們家娘娘呢!」

    只是這樣的話傳著,仇恨值拉得太大,賈璉搖了搖頭道,「我看到的,只是聖上讓他們費銀子修園子才能接人回去,可是修園子,這需要多少銀子呢?誰家有錢,誰家沒錢,這一眼可就看的明明白白的了。」

    「那也不一定,或許有些人家就是有錢也不修呢!」許慧又說道。

    賈璉應和了一句,「那才是真正的聰明人呢!」就是不知道這樣的聰明人能有多少了,他現在冷眼看著,那些人都被這樣的恩典給迷昏了眼,這一下子,朝廷怕是又要大洗牌了,不過,反正也洗不到他身上來。

    作者有話要說:薛家大手筆呀!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27 03:25

第145章 賺錢花錢

    賈璉最需要關心的東西是他的工作,皇帝調他入工部是為了什麼,他很清楚,那是絕對不會是為了讓他來當賈政的上司,給他什麼打擊的,那根本就是沒什麼必要的事情,不需要浪費時間和經歷。

    火槍這種東西,從來都不是你想要研究,就能夠很快出成果的,如果只是面對著研究上的問題也就罷了,那是不可避免的,可是如果是因為有人看不順眼什麼的,那就實在是讓人忍不住鬱悶了。

    他這樣的官職,還沒啥機會上朝聽那些老學究們的不滿,可是只是工部裡面的爭執,就已經讓他覺得是忍不住的煩躁了。

    「火槍此物,易生危險,非善物!」賈璉聽著那位老頭的話,忍不住覺得自己的腦仁兒直疼。

    只可惜,不管是怎麼樣不高興,他還是得耐下性子,面帶微笑著表示道,「刀,若是用來切菜,不過是庖廚手中的工具,無論宰雞殺牛,都是對我們有利的東西;可是謀財害命者用刀殺人,那這樣東西也就不好了。」

    「東西是沒有善惡之分的,區別是拿著它的人有善有惡。」賈璉還是希望反對的聲音不要太大的,皇帝總還是不能夠完全由著自己的性子來的,如果哪一天,反對的聲音太強烈了,皇帝放棄了,他的日子是絕對不好過的。

    為了保證自己的生命安全,他就得說服別人,至少是讓大多數人明白,「火槍與刀相同,如果是用來殺戮,它自然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可是如果只是借用,那邊就和切菜的刀一樣,不過是個工具罷了。」

    「更何況,西方已有了火槍,若是我朝不研究這等東西,若是一日他們欺上門來,來門如何抵御呢?」賈璉順帶著提出這些,希望能產生一點兒危機意識。

    只可惜,其他的人還沒多說話呢,賈政那邊已經是率先開口了,「西方無知蠻人,如何能夠來我朝?」

    賈璉很想要鄙視,你才是最無知的大傻瓜,自己傻也就算了,還想要托著別人和你一起當傻子嗎?「現今他們也是來了的。」別說那些傳教士了,廣東、福建那些和我做生意,給我送錢的人,難道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嗎?

    只可惜,這樣並不能夠給他們帶來什麼危機感,反而讓一些老學究覺得,「西方之人本無知,不如讓他們不得踏入我朝領土。」他們心裡面還想著呢,只要不讓他們來,咱們還關心什麼火槍不火槍的,□□大國,地大物博,根本就不需要學習西夷之淫巧之技。

    賈璉聽了這樣的話,更是忍不住胃疼了,這是怎麼著,乾脆就要閉關鎖國了嗎?你以為自己的海岸線上都按照防盜門呀,不讓他們進來他們就不進來了,你不讓來,人家有槍有炮,直接轟開你的大門,你就算是防盜門也沒用。

    對於這些說不通的人,是沒必要和她們多浪費口舌的,就算是說了,他們也會找各種各樣的理由,反而讓事情朝著他更不希望的地方發展了,那可是絕對不行的。賈璉乾脆閉嘴了,只悶頭乾活,只要他的東西拿出來了,用到馮紫英那支兵上,等到看到成果之後,我就不相信這些老先生還能夠嘴硬。

    皇帝那邊,心裡面也是忍不住煩躁的,「戶部何在?」沒錢,你們就會給朕哭窮,好呀,既然國庫沒錢,你們那些欠著朕銀子的人家怎麼不趕快還銀子呀?要是真的沒錢,你們怎麼還蓋那麼大的園子呀,都快趕得上皇家庭院了!

    只可惜,不管他是怎麼想的,人家的園子還是接著蓋,皇帝想要撥錢搞高科技的東西,還是得借助內務府賣玻璃的錢,還好,現在這還算得上是壟斷產業,收益還是非常能看的。只一點,內務府的錢不能夠全都花費在皇帝的科研項目上,它主要還是要花費在皇帝自己身上,還有皇帝的大小老婆身上,而那,絕對是佔主要部分的。

    花在自己身上的銀子皇帝不心疼,他可是皇帝,總不能被簡慢,可是花在大小老婆身上的,他忍不住鬱悶了,為什麼他就不能有個賢惠的妻子,說點兒什麼裁剪用度的話呢?女人,真的是花費的太多了。

    薛蟠那邊,還是沒什麼感覺的,可是薛夫人,卻有了類似的感覺,「這賬上的銀子怎麼花的這麼快?」現在雖然名義上薛蟠才是薛家的當家人,可是很多事情,比如說看賬,還是要薛夫人來研究的,如果只是指望著薛蟠,那這個家恐怕早就不剩什麼了。

    管事們自然是每一筆銀子都是有出處的,「那是大爺支了去給娘娘蓋園子的。」

    薛夫人一下子沒話說了,雖然銀子花的有些過分了,可是女兒是一定要回來的,這可是臉面的問題,她不能說個不字,更不用說這段時日京城裡蓋園子的太多,物價飛漲,為了那些好東西,他們還是不能節省的。

    和薛家覺得女人很會花錢不同,賈家的女人們,卻讓男人忍不住覺得,她們實在是太會賺錢了。

    「這賬目?」賈璉是不管家裡面的錢的,自從知道家裡面不缺銀子之後,他就成了個甩手掌櫃,現今雖然是許慧管家,不過張氏很多時候也會提點一些,他們的日子還是過得很不錯的,可是賬目上一下子漲了這麼一大筆,就讓人忍不住覺得驚訝了。

    許慧略掃了一眼,她的身子略重了一些,有些時候會覺得沒精神,「這個,可是寧府帶著咱們一起賺到的。」她笑眯眯地說道。

    「寧府?」賈璉迷茫了,那家裡面啥時候有這樣的本事了,賈蓉怎麼都沒和他說起來過呢?

    許慧立刻解釋道,「是蓉兒他媳婦。」

    這一下子,賈璉瞬間明白了,王熙鳳當然是個會賺錢的人了,只是,就是擔心她賺到的錢,不是什麼好的。賈璉覺得自己應該問問了,「她又是如何想到的賺錢的法子呢?」

    許慧笑道,「說起這個來,咱們都是比不得她的腦袋活絡的。」

    賈璉立刻做傾聽狀,期待著瞭解到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邊許慧說道,「這段時日,京裡面不是為了蓋園子熱鬧著的嘛,蓉兒媳婦的手是極快的,從最開始傳出消息開始,她就狠下心來,去南邊進了不少木頭進京,這倒是也借了咱們府上的一點兒人力,她與我們說起的時候,我們都覺得不錯,便搭了個伙。」

    「誰曾想到這會子這麼多人家要建園子,蓉兒媳婦也算是心狠的,那些個木料,價格怕是翻了五倍不止。」許慧說起來,心裡面還是有點兒佩服王熙鳳摟錢的本事的。

    賈璉一聽,那是一點兒不樂意都沒有了,這樣賺錢,也算不得什麼,只能說王熙鳳的眼光好,腦袋活,能夠想到這樣的方法,還找到了合適的人,「怪不得這個月能有這麼一大筆進賬,只是這樣的事情費心思太多,她若是與你說了,你參與個也就罷了,沒得自己費心思想這種賺錢的法子。」

    他們現在又不是什麼艱難的時候,許慧更懷有身孕,想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情,著實是沒什麼必要的。

    寧國府裡面,王熙鳳可算是借著這樣的事情打了極為響亮的一槍,尤氏就不用說了,本就對這個兒媳婦很滿意,現在是越看越覺得更滿意,更對賈蓉說道,「看看吧,我就說你這個媳婦是沒有娶錯的。」她也算是能夠將家裡面掌握的極好的人了,可是若是說起外面的事情來,還是得依靠男人,可是到了王熙鳳,那是比她和賈蓉兩個人加起來都要厲害的人物,現在唯一的遺憾,就是王熙鳳還不曾有孕。

    賈蓉心裡面也是佩服這個媳婦的,會賺錢不是什麼事兒,他早就知道她有幾分本事了,但是能夠帶著榮府一起賺錢,還成功了,可見她也是有些打算,不是只知道蠻乾的。

    王熙鳳那邊對賈蓉還是溫柔小意,「我也不過是試試看,誰曾想就成了呢?這也多虧了璉二嬸子的幫忙,覺得我這個主意算是成,不然的話,我便是有了主意,也沒那個本事做得來這樣的事情的。」

    賈蓉心裡面明白她這是謙虛,不過面色上並不露出些什麼來,只是笑著說道,「是你辛苦了。」賈璉當初說的事情他永遠都不會忘,就算是媳婦能幹,也不能讓她覺得她能夠壓著你,不然的話,她太能幹了,也容易惹下禍事。

    王熙鳳的心裡面,對於自己現今賺了這麼一大筆銀子,不是不得意的,只是她更清楚,作為一個媳婦,還是得低調做事、低調做人。不過,賺了薛家的錢,已經讓她很是開心和滿意了,其他的事情,就算是不計較也算不得什麼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我自己就是個只會花錢的,什麼時候能學會賺錢呀?

第146章 燧發火槍

    賈璉希望研究出後膛槍,可是技術水平還是受限制的,他也不是什麼武器專家,揮揮手就是個大手筆,只能依靠改良西方產品。

    神機營裡面的火槍,都是鳥槍,也就是火繩槍,在賈璉看起來,這實在是太低端的產品了,陰天下雨幾乎就不能用了,還容易受損,而在這個時候,法國早就已經發明瞭燧發槍了,他可不覺得那是搞不到手的東西。

    皇帝那邊,聽了他對燧發槍的形容,那肯定是非常贊同製造那種槍支,雖然創造有幾分困難,可是賈璉心裡面清楚極了,他們從來都不是靠發明創造吃飯的,仿造的產品,只要看不出區別來,那就和真的一樣。

    戴老先生才是真正的武器專家,人家仔細一研究,拆了幾把槍,心裡面便有些數了,仿制個差不多的東西出來,並不是大問題,只是要將東西造的比正品還好,那就是稍微複雜點兒的事情了。

    更有賈璉的各種想法,今天按個這個,明天整個那個,等到成品出來了,戴老先生也算是松了一口氣,「如何?」

    賈璉絕對是個土包子,只是看著一樣東西好不管用,主要,他得用一用,知道這個東西好才行的,「這個……」實驗的結果,那是很是出乎預料的。

    戴老先生頗為得意,「如何?」

    賈璉急忙點頭,「真是不錯。」完全不必歐洲的差不說,加上了自己的一些設想之後,準確度也提高了不少,真心是個好東西。

    好東西做出來了,皇帝是一定要看一看,還要用一用的,而得到了皇帝滿意的產品,需要的,便是批量生產了。

    這東西肯定不是便宜的,造槍也就罷了,更大的支出是火藥,槍造出來了,如果沒有子彈,那絕對就是廢品,還不如一把刀的殺傷力大呢,他們可沒有給槍上裝什麼刺刀,沒有了子彈還能拼刺刀。

    皇帝想要花銀子造槍,國庫卻不是特別的充裕,麻煩一下子升級了,還好,皇帝要造的量也不是太大,更有戶部尚書是賈璉的岳父,肯定是要支持一下的,事情也算是順利地度過了。

    槍造好了,很多人都是頗為不屑的,神機營是個什麼情況,沒有人是不知道的,四王八公之所以能夠這麼牛氣,很大一定程度上,因為他們都是武將,手裡面當初都是有兵的。後來朝廷上生出了變化,八公的後代一代不如一代,也就沒什麼人在顯位上,頂多是個將軍的爵位,其他的就不剩下什麼了。

    可是四位王爺那不同,對他們來說,軍隊和爵位那是他們最重要的東西,反而官職什麼的並不重要,這麼些年過去了,他們拿在手裡的東西,也還是拿在手裡面的。

    皇帝之所以想要壯大自身的武裝力量,也是考慮到對手的武裝水平太強大,他只能通過其他的方法來產生壓倒性的勝利。

    更有一直都不怎麼安分的忠順王,那手裡面的兵,真心是先皇給的,皇帝死了不少腦細胞,都沒有想到怎麼樣把兵拿回來的方法。

    賈璉他們造出來的東西,皇帝自然是裝備到了神機營,特別是先給了馮紫英手下的那支部隊,那是馮紫英在聽了賈璉的想法之後專門訓練出來的部隊,可以說是所有軍隊中質量最高的一批人。這些事情,皇帝都是知道了,還專門去看了一眼那是怎麼樣的一支部隊,看完之後,心裡面便定了想法,槍是一定要給這些人的。

    或許在最開始的時候,大家對於火槍什麼的沒什麼想法,可是神機營畢竟被塞了各種亂七八糟的人進去,賈璉他們弄出來的火槍是個什麼樣子,一下子就不是秘密了。那是怎麼樣的威力,也很快傳了出去,這一下子,原先反對的人,還沒多說什麼,原本看熱鬧的四王八公,開口了。

    他們的目的很簡單,既然是好東西,那是絕對不能少了他們的的,特別是現在手中領兵最多的南安郡王,很明顯地告訴了皇帝,「我手中的兵也是聖上的兵,如何能差別對待。」你得給我也配上火槍才行。

    皇帝聽了他那麼不要臉的話,幾乎氣的暈過去,你現在覺得你手裡面的兵也是我的兵了,那你怎麼不把他們交上來呀,自己留著軍隊在手裡面,還就知道跟我要東西,還能不能更不要臉一點兒呀。

    只是這般也就罷了,那邊忠順王也感覺到不對了,「那火槍如果這般厲害,怕是無人能抵抗的吧?」他能夠硬氣到現在的緣故,第一是手裡面有老爹給的兵,還有就是有甄家給他弄得錢,現在因著林如海的緣故,甄家搞錢已經不如曾經了,難不成現在連兵都要被秒殺嗎?

    他身邊的謀士那可是一心想著忠順王當皇帝的,對於這種問題也非常關心,只不過心裡面並不覺得事情真的有那麼可怕,「那火槍厲害,可是能有多少火槍呢?區區數十人、數百人,王爺並不需要太擔心了。」

    忠順王卻想的更深一些,他對於皇帝還是很瞭解的,就像是皇帝那邊也很瞭解他一樣,「今日數十人、明日數百人,要不了多久,皇上手裡的兵,都能用火槍了。」

    這一說,謀士也覺得很是可怕,「戶部怕是拿不出那麼多銀子來的。」

    「我可是聽說,南安郡王那邊,已經跑去要槍了。」忠順王微微蹙眉,對於四王八公,他也不是很看得上,異性王什麼的,天生就是讓人覺得煩躁的,還整天那麼趾高氣昂的,更是不討人喜歡。

    只是考慮到他們也給皇帝添堵的份兒上,才與他們多多交往的,只是不知道,南安郡王那邊,會不會因為皇帝手裡面的槍,就跳槽呢?

    「怕是聖上不能給他的。」謀士淡定地說道,對這種事情,他是一點兒都不擔心,忠順王對於四王八公有幾分不滿他感覺得到,那麼皇帝,肯定就只會更不滿意,還給他們槍呢?不一槍把他們都給殺了,就算是好的了。

    南安郡王當然是沒有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皇帝給的理由也簡單的很,沒錢呀,戶部做這麼幾把出來,那都是省出來的,哪裡有錢還能再弄呢?

    皇帝覺得自己給出的理由那絕對是非常光明正大的,只是忠順王就可以在南安郡王面前表示,不一定是沒錢,只是皇帝不想要給你,可是他為什麼不想要給你呢?那就是不信任你,你還不如真心和我合作,我是一定會信任你的。

    南安郡王可不是什麼傻子,如果他真的是傻子,就不可能在這麼個時候,還能夠保住自己手中的兵,只是他的腦袋也並沒有聰明到什麼地方去罷了,明明感覺到皇帝對他們手中的軍事力量不滿,明明知道皇帝不喜歡四王八公抱成團,他們還偏偏這麼做,還和四大家族聯繫起來,又與忠順王交好。

    或許在他們自個兒來看,都是因為皇帝表現的不是那麼仁慈,感覺要對付我們的樣子,我們只有抱成團了,力量大了,皇帝就折騰不了我們了。

    可是他恰巧忘了,或許皇帝本來沒覺得你是個什麼威脅,能讓你一直好吃好喝的過一輩子,可是你心裡面的權力慾望太大,甚至超過了皇帝所允許的範圍,那可不就是要從你的腦袋上動手了。

    忠順王早就已經拋過幾次橄欖枝了,實際上,四王八公這些人家,也與忠順王的關係更親密一些,他們都覺得自己現在是懷才不遇,如果能有個從龍之功,那絕對是了不得的大功勞,家裡面也能夠重回曾經的光輝。

    只可惜,從龍之功這種東西,從來都是小巧,如果不是迫不得已,隨便站隊,站在皇子的背後什麼的也就罷了,站在皇弟的背後支持他推翻皇帝之類的事情,根本就找不到多少成功的例子。

    特別是,在皇帝還不昏庸,甚至是有點兒精明的過分的時候,這般作為,完全就是在自尋死路。可是就是這樣的死路,他們卻也是想著要走活了的。

    這等事情,四大家族還沒想著要參與,畢竟在他們看來,宮裡面有個薛家的娘娘,日後出了皇子,支持皇子上位豈不是比捧忠順王更名正言順的多。更有王子騰是個腦袋最清楚不過的人,早早地便強調了這一點,大家到是能夠按兵不動,至於薛蟠那邊,實在是水平太有限了,根本就沒什麼人能看得上他,倒也算是讓王子騰省了不少心,不然,那恐怕真的是在千里之外還要操不完的心了。

    這些事情,賈璉都能夠猜到一點兒,但是他並不怎麼關心,火槍研究出來了,算是他很不錯的成果,不過接下來,還有的要做。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和少女們出去聚會去,這是英俊存稿君。

第147章 迎春嫁人

    賈璉這些日子見了薛蟠,那位薛大爺的鼻子都是長在腦門上的,就擔心別人不知道,他們家有個娘娘省親了。不過兩個人見面的機會也沒有多少,賈璉也就忍了。

    只是薛蟠再不著調,有些事情,還是要和他說上一聲才好,畢竟他是薛家的當家人,現在賈璉也沒有徹底和她們家鬧翻的想法。

    就比如說,賈璉的女兒真的出生了,宴客的時候,還是要給薛家下個帖子的。還好,他家女兒剛出生,薛蟠也不過是來看了看,沒什麼鬧事情的機會,可就是這般,也讓馮紫英很是不愉快,他主要是看到薛蟠的臉就忍不住覺得煩躁。

    這一次取名字什麼的,賈璉取得非常迅速,在聽到女兒哭聲的那一刻,就定下了「菁,純粹、美好之意,就叫賈菁吧!」

    賈芾小盆友並不知道自己的名字的誕生是多麼艱難的一件事情,聽到爹給妹妹取了名字,心裡面還很高興,跟著念叨了幾次。

    許慧那邊,聽到這個名字的那一刻,很是放下心來,她還擔心著萬一賈璉腦袋又出了什麼問題,半天定不下女兒的名字呢!她這一胎生的極為順利,又得了一個女兒,湊了個兒女雙全的好字,心裡面自然是極滿意的。

    對與薛蟠,賈璉或許還能忍,馮紫英那邊是完全忍不了的,他現在也算得上是年輕有為了,只是人還是原本的性子,偶爾喜歡看個戲,大家一起玩樂玩樂。原本呢,薛蟠能夠參加這樣的聚會,那絕對是他求著別人的,可是現在,他卻做出了一副別人求著他的樣子。

    實際上,這也不是薛蟠自己故意這般做的,而是真心有人需要有事情求著他,畢竟薛寶釵現在在宮中受寵的事情,也算得上是無人不知了。

    一次兩次的,薛蟠感覺的明顯,自然越發的張揚了,讓馮紫英看著就忍不住覺得惡心,「一個什麼東西,也做出這副了不得的樣子,還真把自己當成國舅了。」

    「快行了吧,」衛若蘭天生是個謹慎的性子,賈璉那邊看透了他的身份,卻不曾多說什麼,至少現在馮紫英還是一點兒都不知道的,他心裡面委實是有幾分感激的,只不好表露罷了,「別那麼多話,你若是不想要見到他,不見他就是了。」

    馮紫英很是不滿,「什麼叫我不見他,難不成我還能怕了他不成嗎?」

    賈璉忍不住嘆了口氣,「我們還不知道你的性子,你當然不是怕了他的,只是那麼個惡心的人,就是少見幾次也是好的,你何必和他計較那麼多呢?」

    這可是說道馮紫英的心口裡去了,「可不是,小爺沒得和那麼個東西計較。」

    衛若蘭在心裡面替馮紫英祈禱了一下,這都過了多久了,還是隨隨便便就被賈璉摸清了心思,只是,馮紫英的心思好像實在是有些單純的過了,隨隨便便都能夠被人摸清,他又不知道要怎麼樣反應才好了。

    只是或許是年歲太好,好事情太多,除了賈璉有了女兒這件好事,賈迎春的婚事,也提到日程上來了。賈璉的心裡面是想要多留妹妹一段時間的,當初許慧成親的年紀也不算小了,只要定了親事就是好的,何必早早嫁過去呢?

    只是那邊徐正直的年紀在那裡,不能夠無窮盡的等賈家的姑娘,張氏心裡面也覺得女兒早早出嫁雖然捨不得了一些,可是也沒什麼大的妨礙,便不曾表示反對。

    「真沒曾想到,迎春都到了要出嫁的年紀了。」賈璉說的有幾分捨不得。

    許慧抱著女兒,「可不是。」

    這一下子,更勾起了賈璉的慈父心腸,「不知道等到她要出嫁的時候,咱們會是個什麼樣的心情。」許慧聽他這麼一說,心裡面也忍不住思索了起來。

    這些惆悵到倒都不是什麼大事兒,真正讓賈璉忍不住覺得腦門兒疼的事情,莫過於迎春出嫁的時候,薛家也能夠接到帖子的事情了。

    薛蟠當初,可是專門來求娶了迎春的,雖然沒答應,找了個理由推了,可是,迎春也沒入了北靜王府呀。當然了,這些他們都是有理由的,當初薛蟠和北靜王還有賈寶玉之間的二三事,現在大家還都記在心裡面,沒人提起也就罷了,一旦有人說起來,那又是一頓議論。也正因如此,不論是北靜王還是薛蟠,現在還不曾娶個合適的媳婦。

    雖然有理有據,公道在他們這裡,但是賈璉還是忍不住擔心,如果薛蟠惹事,那可就實在是不好看了。

    馮紫英那邊倒是猜到了一點兒賈璉的心思,不過他並不知道薛蟠求娶賈迎春的事情,只是覺得薛蟠這種不著調的人,沒必要出現在他的眼前才最好了,「璉兒,我若是幫你解了這些事情,你準備怎麼謝我?」

    賈璉看著馮紫英笑得那麼不懷好意的,就知道他是準備出手教訓薛蟠了,微微挑眉道,「那倒是真的得好好謝謝你了,就是不知道,什麼樣的謝禮你能看上眼。」

    馮紫英要求的不多,「那火槍,能給我一把平時用不?」

    這下子,賈璉不知道該怎麼說了,畢竟燧發槍的數量有限,主要是供應給了馮紫英他們,可是多餘的,有倒是有,只是數量著實不多,不過考慮到沒什麼大的妨礙,他笑了笑道,「可以。」

    馮紫英立刻樂了,「你就等著瞧吧。」

    他用的方法簡單的很,就是提前一天約了薛蟠喝酒,當然不只是他們兩個人,狐朋狗友的一大群,反正有薛蟠付銀子,他是一點兒都不擔心。

    這喝酒都是有講究的,他們這喝的,那算是花酒了,馮紫英把薛蟠給灌醉了還不淡淡算完,找了這樓裡面的虎狼藥一下,薛蟠那是折騰了一晚上還不夠,等到天明瞭才昏睡了過去。

    這些事情,張氏那邊都是不知曉的,她看著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兒,心裡面是既高興,又難過,高興的是自己的女兒長大了,也要出嫁了,難過的也是女兒這就要離開家了,雖然不是親生的,但是卻也是從小養在自己身邊,和親生的也沒什麼區別的。

    迎春的心裡面也是感慨萬千的,她自小便是長在張氏的身邊,張氏從不曾說過她母親什麼不好,只她的母親也沒什麼好的地方,當初王氏想著要把她當槍使,她想都沒想就信了張氏,是因為張氏對她好,也因為,小小年紀,她就看明白了道理,便是反抗,也是沒用的,不過是自己也落不得好罷了。

    她的母親是生了她的人,不論好壞,都不是她能夠隨便議論的,只是張氏和賈璉對她的體貼,她也不是沒心沒肺的人,自然是感覺的非常明顯的。特別是與甩手掌櫃一般的賈赦相比,她能有現在的日子,實在是多虧了嫡母和哥哥的。

    現今有了這樣的親事,她的心裡面也清楚,是因為她是張氏的女兒,否則,若是頂著庶女的身份,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前程的。她是個聰明的女孩子,從不會一邊享受著別人的好,一邊矯情著說什麼想著生母,為生母抱不平之類可笑的話。

    聰明的孩子才能夠過得好,張氏看著自己親手調教出來的女兒,「原先總是想著,你還小呢,只是誰能想到想著想著,你竟然都這般大了,也到了要出嫁的日子了。」

    「娘。」迎春也有幾分哽咽,在家的女兒和出嫁的媳婦的差別自然是不言而喻的,再加上作為新媳婦的擔憂,迎春的心裡面也有幾分不太好過。

    許慧在旁邊看著,寬慰道,「娘親也莫要太傷心了,妹妹也在京城,若是想她了,便讓她回來看看就是了。」安慰的話只是這樣說說罷了,其實她的心裡面很是清楚,做人家媳婦的,想要回娘家之類的事情,絕不是想要怎麼樣就能怎麼樣的,就好像迎春,雖然只是小兒媳婦,但上面還是有婆婆管著的,總不能太自由了。可是在這樣的時候,還是要說讓人心裡面覺得有安慰感的話才行。

    迎春也安慰了張氏一頓,總算是上了花轎,而這對賈璉來說,那絕對是剛開始。

    「我妹妹可就交給你了。」他對著徐正直笑得好像只狐狸。

    「我明白。」徐正直那邊還是一張正直臉,讓賈璉的心裡面頗為鬱悶,明明是個腹黑,偏偏要裝君子什麼的要不要讓人這麼鬱悶呀。

    賈璉的心裡面開始後悔了,他不想要妹妹嫁給這樣的人了呀,當初就回家反抗來著,不過被張氏暴力處理了,現在真的是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只不管賈璉的心裡面是如何的鬱悶,這還是一件大好的喜事,大家都喜氣洋洋、笑意連連。

    作者有話要說:巧姐是徹底被蝴蝶了~女兒的名字取得很快,主要是妹紙們之前給提供了不少可選擇的字,麼麼噠~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27 03:26

第148章 元春死訊

    迎春出嫁,是賈家的喜事,就算是賈政也跟著樂呵呵的,唯一不樂意的,只有賈寶玉,他現今已經很少出門了,一個瘸子,出門也不過是丟人現眼罷了。而在他的心裡面最覺得傷感的,莫過於現今這般境況,他怕是一輩子都不能靠近自己心裡面的女神了。

    只可惜,他心裡面的女神現在還在為賈迎春高興,甚至從來沒有在心裡面對他留有一絲的痕跡。

    有人歡樂,有人悲,就在賈家這邊為了迎春成親高興的時候,千里之外,抱琴看著自己的主子,淚流不止。

    說起這位小姐,現在是什麼樣的境況,完全就是她自找的。賈元春雖然身份在京城看不上,可是到了外省,還是有幾分看頭的,更是王子騰親作的媒,如果她能夠自己好好過,日子不比在榮府的時候差,但是,她偏偏就不明白‘安分’兩個字是怎麼寫的。

    「小姐果真是太太的女兒。」抱琴看著陰冷的房間,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她是賈元春的貼身丫鬟,又是陪嫁丫鬟,本也是極體面的,可是賈元春偏偏將她提成了通房,這便也罷了,她剝奪了自己做母親的可能,「小姐,你的心是黑的,所以才會是這樣的結局。」她現在想著,還不如當初投了張氏,最起碼還能夠過個體面的日子,不至於像現在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活著。

    可是不管如何,賈元春還是她的主子,不能這般就被這家人家給作踐的沒了性命,是,賈元春自找死路了,可是這一家子根本就不是個東西,她得回京城,讓老爺太太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他們賈家的小姐,絕對不能這般死了都是無人問津的。

    元春的夫家,現在卻是松了一口氣的,這麼個惡婦終於是死了的,讓家裡面的人都松了一口氣。

    「那樣的女人,你竟然也讓她成了咱們家的媳婦。」即使是賈元春已經喪命,那家裡面還是忍不住不滿有過這樣一個兒媳婦。

    其實,也不怪人家心情不好,他們當初賈元春在很多事情上,那絕對是盡得王氏的真傳,更因為身份在這家裡算得上高的,不論是對待婆婆還是小姑完全就不講究一點兒臉面,把自己當初在賈家過得灰溜溜的日子裡面的不滿全都發洩的乾乾淨淨的。

    人家一家子也不是傻子,自然是心裡面不高興,只是考慮到她的家世,還有一個那樣了不得的舅舅,才給她一些個面子。可是那麼多年過去了,根本不曾有一個人來看望過賈元春,誰還能不知道她實際上是個什麼情況呢?

    賈元春的日子是翻天覆地的大變化,沒了那些個精貴的生活,她自己原先又做的著實太過,不單單是婆婆看不慣她,就連那些個奴才,看著她日子不好過了,都會上來給她一腳,以致鬱鬱而終。

    抱琴是逃出來的,一路逃到京城,到了賈政的府邸前的那一秒,她才覺得自己的心松了下來,只是,李氏算得上是當頭一棒,讓她又重新清醒了,就算是這裡,也不會為賈元春做主。

    抱琴有些嘲諷地挑起嘴角,「小姐,看看吧,這就是你的這一輩子,沒有一個人是想著你的。」

    其實,是有一個人想著賈元春的,甚至於她這麼多年都堅持著活下來,都是為了賈元春和賈寶玉這一雙兒女。

    王氏在府中經營多年,雖然落入了在佛堂幽禁的地步,但是手中還是有幾個人能夠智慧的動得,只是她並不曾暴露,只是安安穩穩地在佛堂呆著,心裡面想的,就是等到賈寶玉長大成人的那個時候,她肯定就能夠出去了。

    為了這個目標,她很是不客氣地給李氏下了絕育的藥,這是大家族裡面慣有的手段,王氏也不是只對李氏一個人這樣過,只是李氏算是她動手的最後一個人。

    她心裡面是覺得李氏若是有了兒子,那絕對不會對賈寶玉好,可是她想要和趙姨娘還有李紈爭鬥,就一定需要一個兒子,自己生不出來,那麼可供她選擇的,就只剩下賈寶玉了,就是看在這上面的緣故,她也會仔細教導賈寶玉成才。

    誰能想到,王氏千般計劃、萬般考慮,賈寶玉卻自己天生不爭氣,落得那樣的下場。她心裡面心疼的不行,卻覺得還有一個元春可以依靠,誰曾想到,她得到的,不過是賈元春斃命的消息。

    「這到底是誰做的?」多年幽禁的日子讓王氏過得如同個僵屍,便是抱琴看著,都忍不住覺得害怕。

    抱琴小心翼翼地開口回道,「還不是那不要臉的一家子,小姐都是被他們給害死的。」賈元春是怎麼死的,抱琴心裡面更清楚,自己也是脫不了干系的,只是,她絕對不會說出來。

    那樣的人家,害了小姐,害了她自己,就是該死無葬身之地,而王氏,也算得上是現在唯一一個能夠幫她們出氣的人了。

    只是,她不曾知曉的事情是,那句話就好像是一瓢冷水,徹底澆滅了王氏心裡面最後一點兒希望的火焰,「都沒了,都沒了,沒了,沒了……」

    抱琴被嚇得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卻沒曾想到,有人在這個時候,大著膽子一個人進來了,「怎麼了,好太太,你這是在說什麼呢?」

    那是一張保養的幾號的臉,歲月好像不曾在她的臉上留下什麼痕跡,那也是抱琴有些模糊、卻還是有些熟悉的臉,那是現在府裡面太太的臉,那是李氏。

    王氏還是痴痴傻傻的,就算是李氏進來了,也沒什麼特別的反應,李氏卻也不在意,笑眯眯地開口道,不知道是對抱琴說的,還是對王氏說的,「姐姐是不是覺得自己很了不起,這麼多年了,還能夠有人為你所用?」

    「你們是不是覺得你們能夠見面是自己的計劃,是你們自個兒的手段?是瞞著我的?」她一邊說,一邊笑,可是那笑容,卻忍不住讓人覺得極為滲人。

    抱琴張了張嘴,卻一絲聲音也沒有發出來,李氏那邊又說道,「你的女兒死了,你的兒子也是個殘廢了,你很想要離開這裡吧?可是沒有機會了,你會一輩子都待在這裡,永遠也走不出去,直到你閉上眼睛的那個時候。」

    聽到她這般說,王氏好像又找回了自己的理智,冷冷地說道,「我是離不開這裡,但是我的寶玉還活著,你呢?你一輩子都不會有孩子。」

    李氏一聽這句話,面色忍不住扭曲了起來,聲音帶著憤恨,「是呀,我一輩子都不會有自己的孩子了,我多想要個自己的孩子呀,可是因為你,我永遠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你是不是覺得很得意,我沒有孩子,就需要好好養大你的孩子了?」李氏反問道,看著王氏自得地笑容,不客氣的說道,「只可惜,我一點兒都不想要養好你的孩子,他就是個天生的紈絝,現在還成了個瘸子,這一輩子,都不會有前途。」

    「你不是讓我沒了孩子嗎?我不會殺了你的孩子,我就要讓他活著,讓他可憐的活著,你也得好好地活著,也好看看,他到底是多麼的可憐。」李氏不客氣地說道。

    王氏聽了這些,如何會不明白,「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那重要嗎?」李氏反問道,「反正,事實是我已經知道了,你的兒子根本就不在話你這個母親,他心裡面的母親是我,只可惜,我從沒把他當成自己的兒子!」

    「你害了我的寶玉,是你,害了我的寶玉!」王氏癲狂了起來,想要衝上去對李氏做些什麼,只可惜沒有用,對方輕輕一閃,就躲過了她。

    李氏冷笑著,「我沒有害了你的孩子,不管是你的元春,還是你的寶玉,是你自己把他們給害死了,有你這個母親,他們才會有這般的結局,你不明白嗎?」

    王氏呆愣愣的,整個人都傻掉了一般,「我害了自己的孩子……你胡說……我沒有……」

    「你怎麼沒有,如果不是你做了那些壞事,會有現在的結果嗎?」李氏笑著反問道,明明是嬌艷的笑容,可是卻讓人忍不住覺得骨頭都是冷的。

    抱琴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能夠看到這樣的情形,但是她知道,看到了這些,她恐怕是活不了了,不過,她本來也不覺得自己活著能過得多麼好……

    「什麼?」賈璉忍不住蹙眉,「怎麼這些日子都是這些亂七八糟的壞消息。」賈元春死了也就罷了,這又傳出王氏也沒了,卻是賈元春的丫鬟抱琴殺了她,為了報仇?這都是些什麼事兒呀?

    「成了,別想那些了。」許慧寬慰道,「不是今日還有事……」

    作者有話要說:考慮著要朝著完結的康莊大道邁進了,嘿嘿嘿~


149
三年期滿,賈璉卻不曾如願外放,雖然他的心裡面是非常想要外放的,原因也極為簡單,京裡面太不平靜,他想要出去躲躲是其一,更有想要日後在中樞坐得穩,也少不得有外放的經驗,只可惜,皇帝就是不肯給他這麼個機會。

    「成了,聖上看重你,才會將你點入內閣。」張家外公現今已經是內閣大學士了,自然是也希望自己的外孫能夠有前途,進入內閣,雖然只是侍講學士,可是陪在聖上的身邊,前途自然是不可限量的。

    他的心裡面也明白外放的好處,只是皇帝不肯,還給了這麼大的面子,賈璉能夠做的,也就只剩下接受了。

    賈璉當然是得接受,他可沒什麼抗旨的本事,雖然看著家裡面的親戚們都能夠外放是各種羨慕嫉妒恨,可是他就是沒找個機會,還能怎麼辦呢?

    好基友那邊,都希望他不外出,「出去了,還不知道會到個什麼窮鄉僻壤的地方,那裡的苦日子,你能受得了?」馮紫英非常不客氣地打擊道。

    賈璉很鬱悶,他為什麼要去什麼窮鄉僻壤的地方,難道就不能到個魚米之鄉,幸福地過三年,然後快樂的升職嗎?馮紫英這種損友,就知道朝著不好的方向胡思亂想,真的是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

    只不過,很快他就又感覺到,魚米之鄉什麼的,並不一定能夠過得快樂了,江南那些個地方,可是皇帝和忠順王的爭奪的陣地,最麻煩的地方也莫過於那些了,他的身份,有些東西還真的是不好攙和進去,還是現在京城裡面待著吧,總有機會出去的。

    賈璉的那麼點兒心思,皇帝那邊也是知道的,「怎麼著,你就那麼想要往外跑?」

    賈璉鬱悶了,你是皇帝呀,你這麼和我說話,讓我怎麼回答呀,只能低頭表示,「臣不敢。」

    「什麼敢不敢的,」皇帝還算是比較寵幸賈璉的,主要是賈璉帶來的收益實在是讓他這個當皇帝的不能更滿意了,「朕看著,恐怕還沒什麼是你不敢的呢!」

    賈璉鬱悶了,我表現得多麼乖巧呀,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呢?只是不管心裡面怎麼說,嘴上還是說道,「臣不敢。」

    這一下子,換成是皇帝不樂意了,「成了,好好說話。」

    賈璉也很是坦白,「不歷州府,不擬台省。」

    這話一出,皇帝樂了,「怎麼著,看著你好像還挺有追求的,難不成還想要當個內閣大學士不成?」這是沒了宰相,不然皇帝肯定要說是想要當宰相的話了。

    「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賈璉緩緩說道,這就有點兒大不敬的意思在裡面了,不過皇帝如果不計較的話,那就什麼都算不上。

    果不其然,皇帝聽後不過是一笑而過,「朕看你就是被那些西洋書籍給弄的腦袋都亂七八糟的了,就你這樣的水平,朕可不敢讓你當將軍呢!」

    衛若蘭正好也在御前,聽到皇帝這般說,很是不給面子的笑了,賈璉忍不住翻了翻白眼,皇帝明明就是聽懂了他的意思了,還要故意曲解,曲解也就罷了,還不忘了諷刺諷刺他,真是讓人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

    賈璉的腦袋裡面怎麼轉著,皇帝有幾分感覺,卻也不可能摸得很是透徹,他直接關注自己所關心的地方,「聽說,外面最近又不怎麼平靜了?」

    賈璉忍不住嘆了口氣,當皇帝可真的是不容易,特別是總有臣子不願意安安分分的時候,原本忠順王、四王八公,不對,是四王六公,他和賈蓉兩個人都是很安分的,大家分開亂折騰,皇帝已經覺得很煩躁了,可是現在,他們湊成了一團,皇帝的頭髮恐怕都要給愁掉了,可是有什麼辦法呢?暫時還是得這麼著。

    「還都是原來那般。」賈璉淡定地回答道。

    皇帝的眉頭微微皺起,他從自己親爹的手中本來就是接了一個爛攤子,要是能夠果斷的一下子處理好也就罷了,他爹還當了那麼多年的太上皇,把那個爛攤子弄得更難以處理,讓他這麼多年過來了,都還是忍不住覺得麻煩。

    「整日過得那般奢華,一要他們還銀子了,就給朕哭窮!」皇帝最不滿意的就是這一點兒了,最開始,他對八公實在是沒什麼不滿的,畢竟那現在都剩不下什麼了,皇帝也就閒散著養著他們唄。

    可是偏偏這些人家都是欠了國庫的銀子的,先皇是不會想著讓他們還的,可是戶部的虧空填不上,這根本就是在拿朝廷亂折騰。

    誰曾想到,他只是表現了一下讓這些人還銀子的意思,他們倒好,直接和四王折騰在一起了,這樣也就罷了,現在又和忠順王勾搭在一起,就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想要推翻自個兒,另立新君了。

    其實,欠銀子的人家真的是不少,不光光是四王八公,還有那所謂的四大家族,也只有賈家把錢給還上了,其他的人家,根本沒什麼想要還錢的想法。

    其實賈璉對此也覺得挺無奈的,人家花這些銀子都是有名頭的,那是接駕花費的,誰讓你爹喜歡折騰來著,人家又沒有那麼多銀子自己往外拿,可不是得用你家的銀子了。根本就是你們自己家人花的,現在還讓人家還,大家的經濟情況也不是特別的樂觀,自然是只能裝作是不知道的了。

    就從賈家來看吧,他們家當初為了還庫銀,那可是從奴才的身上找補了不少回來,不然恐怕就要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了。現在那些個人家在權力上已經游走在邊緣了,沒了機會撈銀子,每家的開銷都不少,怎麼可能還得上錢呀。

    只是這樣的話,他是絕對不會說的,除非是他覺得自己的日子實在是太好過了,想要過的更淒慘一點兒,他能做的,是給皇帝出主意。

    「貪官污吏,著實該處置。」賈璉淡定地表示道,那些人你對付不了,那麼就對付一下他們的爪牙吧,特別是忠順王門下的那些人,每天貪污給他送銀子,還不如先對付了這些人,至少先想辦法把他們的錢袋子給拿下來嘛。

    當然了,這也可以稱得上是殺雞儆猴了,皇帝是聽得很明白的,只是朝政牽一髮而動全身,他必須要找好了入手點,到底是讓誰倒霉比較合適。

    那個人絕對不能是官位特別高的,那樣忠順王肯定會想方設法保下人,可是也不能是太邊緣化的,忠順王根本就看不上,皇帝把這些人折騰個遍也沒什麼用處。他們的目標,是處理了之後讓忠順王為難的,留下,沒必要費那麼大的力氣,可是如果沒了這個人,又感覺到不舒服,最好是還能讓他身邊的人覺得這位王爺是個靠不住的,那就更美妙了。

    這樣的人選,還是皇帝自己拿主意的好,賈璉覺得自己現在是到了需要閉嘴的時候了,該說的,已經說完了。更何況,他現在就是個侍講學士,每日要做的,也不過是幫皇帝草擬個聖旨之類的小事兒。

    拿什麼樣的工資幹什麼樣的活,太了不得的主意,他覺得還得等到自己成了內閣大學士再出,不然,讓外公做些什麼呢?

    其實,張外公那邊,對這種事情,也不多攙和,忠順王不管怎麼樣,那都是皇帝的親弟弟,誰能知道他們會不會哪天來了兄弟之情,你好我好,大家不好,他們這種臣子到大霉!

    不過比起忠順王,剩下的四位王,就很是可以處理一下了,那可是異性王,活著就是要找死的存在呀!

    「理國公縱奴傷人,」其實不是什麼大事,就是他們家想要擴充土地了,看上了別人的,準備少花銀子拿到手,更有奴才們想要吃點兒回扣,那銀子就更少人,人家家裡不願意,乾脆鬧出人命來了,御史明白皇帝的心思,自然要參上一參了,「其行可惡……」

    理國公家還是有人上朝的,不像是賈赦,只知道在家當宅男,被參了都沒有反擊的機會,人家這邊已經開口了,「這些事情,臣著實不知,請聖上明察。」

    皇帝鬱悶的很,這些勳貴更討人厭的地方,就是他們實在是臉皮太厚了,不管是什麼樣的事情,都能裝作自己無罪的模樣,讓人看著就忍不住覺得胃疼,皇帝的胃不舒服了,你們以為自己還能快樂的玩耍嗎?

    賈璉低垂著頭,什麼都不多說,聽著那邊東平郡王幫忙說話,「奴才瞞著主子做了壞事,主人家不知曉也是常情。」

    「如何能不知曉?」御史很是不高興。

    東平郡王很是不客氣,「這就怪了,理國公府都不知道的事情,怎麼別人就知道了呢?說不得,是污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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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廷上每日都是亂七八糟的各種煩心事兒,不過這些事情,大部分都和女人的關係不大,至少榮府裡面,賈璉是沒那個想法讓母親和妻子還有自己的寶貝女兒為自己的事情擔心的,她們應該過得輕鬆一點,比如說,聊個天、喝個茶的。

    自從迎春出嫁了,這府上也就只剩下惜春一個小姐了,當然了,還有一個圓滾滾的小丫頭。說起這個,賈璉便忍不住心痛,他當初和許慧商量著要給自己的兒子減肥,結果被張氏給知道了,被狠狠地教訓了一番不說,更是被灌輸了一大堆孩子一定要養得胖乎乎的大道理。

    結果兩個人昏昏沈沈的,最終不知不覺之間,兩個孩子還都是圓滾滾的,兒子也就罷了,現在女兒也這麼圓滾滾,賈璉其實每天看到她的時候,都忍不住再費心賺銀子,給女兒增加嫁妝,就算是我們胖,也得嫁個好人家。

    他要想的事情畢竟還遠,賈菁的年紀還小,但是有個父親卻已經忍不住著急了,特別是,他極為疼愛這個女兒,這個女兒還不是那麼好嫁的情況下。

    「姑父的意思我都明白。」賈璉沒曾想到自己這麼個年紀,也要幫著自己的表妹考慮這方面的問題。

    林如海也鬱悶,要是賈赦是個靠譜的,可以直接和賈赦說,可是那顯然不是個什麼靠譜的存在,不能為了面子問題,把自己的女兒給耽誤了呀!

    其實,他也從不曾覺得賈璉能夠給林黛玉找什麼合適的婆婆家,與賈璉說這麼一回事,不過是透過他的嘴,讓張氏知道這件事情,希望那位做舅母的,能夠幫林黛玉多多思量。

    其實,林如海有一個更好的選擇,就是把這件事情拜託給賈母,那是百分之百的無人有意見的,只是他自個兒,總覺得賈母是個比賈赦還不靠譜的,若是這事情真的拜託給賈母了,說不得林黛玉的一輩子就這麼毀了。

    「我也不求她有甚麼大富大貴,」林如海說的都是真心話,林黛玉少年喪母,屬五不娶,現在也沒個親兄弟幫襯著,雖然日後的嫁妝那是豐厚不必說,但是說不得林如海一蹬腿,她的日子就要不好過了,「只想著找那差不多的人家,主要是孩子要上進。」

    「再有,玉兒的身份你也是知道的,決不許那些個有不滿的人家。」林如海想的很簡單,我們家姑娘可是悉心照顧,全心疼愛著長大的,可不能為了表面上好看,把女兒嫁到那些個不靠譜的人家,若是自己在的時候還好,等到哪天自己不在了,說不得孩子要被怎麼樣作踐呢!

    賈璉全都認真答應下來,他的心裡面,也覺得林黛玉應該嫁個舒心的人家才最好,她本就是個心思細膩的孩子,若是真的到了過得不順心的家裡面去,那說不定自己就要把自己給鬱悶死了。

    只是這等話他還是不能多說,不然林如海那邊還不知道要擔心成什麼樣子的。而他回家與張氏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張氏是一點兒驚訝都沒有。

    許慧都忍不住問了一句,「母親好像一點兒都不覺得驚訝。」

    張氏淺笑道,「這有什麼可驚訝的,玉兒也到了歲數的,她沒有母親,這些個事請,本應該是老太太做主,只是看著老太太那個樣子,也不是能做主的,你林姑父想到我,也就不是什麼意外的事情了。」

    賈璉略點了點頭,「可不是,林姑父的要求到不算是太高,只要孩子好,表妹能過得舒心就好。」這說起來不算是什麼高要求,可是在很大的程度上來說,這又是個極高的要求了。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家,才能夠讓林黛玉過得舒心呢?

    許慧聽著,是覺得林如海想要的,怕是徐家類似的人家,畢竟賈迎春在那裡過得多麼舒心,是無人不知曉的,只是那樣的人家,怕還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她自個兒的日子也過得是很好的,只可惜,這府裡面只剩下了一個賈琮,從身份上來看,是絕對配不上林家的大小姐的。

    他們這邊有自己的思量,可是那邊,賈母也是有想法的。林黛玉的年紀漸漸大了,她又沒有個母親看顧著,婚事上,少不得要她這個做外祖母的多多考慮。林如海是個什麼樣的想法,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心裡面卻總是覺得,沒有人比自己更合適了。

    更不用說,她總認為自己是最疼愛林黛玉不過的了,若是將婚事交給了她,日後的日子定然是能夠過得極好的。

    這邊林如海將事情交給了張氏的情況她還不曾知曉,若是真的知道了,怕是心裡面會更鬱悶也說不定了。

    自己想要做死便也罷了,賈母卻偏偏想要別人知道,她對於林黛玉,是怎麼樣的疼愛之心。

    張氏聽到賈母叫自己過去的時候頗為驚訝,這位老太太最近幾年都挺安分的,她一直覺得是王氏和賈元春的死給了她太大的驚訝,誰曾想到,人家現在又活蹦亂跳起來了呢?

    「不知老太太找兒媳來,是想要說些什麼事情呢?」張氏忍不住問道。

    老太太想要說的事情很簡單,「我尋思著,玉兒也到了該定親的年紀了,她的母親不在了,我這個做外祖母的,不能不為了她多考慮考慮。」

    張氏一聽,心就提起來了,這樣的事情她竟然都沒收到消息,難不成老太太這次做的這般隱秘嗎?只是最近有誰來了呢?誰家比較可能呢?

    她實在是想多了,賈母現在是拔了牙的老虎,大家都看不上她,就她自己還是以折騰為己任罷了。

    只聽賈母開口道,「不是什麼外人,也是你熟悉的。東平郡王府上的二公子的年紀可是與玉兒差不多,我尋思著,兩家也般配,倒是可以說和說和。」

    賈母這樣開口,張氏考慮了一下那位二公子的綜合素質,突然覺得好像真的是沒什麼可挑剔的。

    四王八公現在雖說是要作死的節奏,可是那個孩子也是文武雙全,還自己考中了舉人,日後的前途在一般的人家看來,那都是大大的有。

    更何況,榮府也是八公之一,他們雖然在努力遠離那些想要自找死路的人,可是為了迷惑四王八公,賈璉那邊也表示了一點兒退讓,好像自己還是他們的人一般。這並算不得什麼,畢竟他們從不曾說過什麼實話,只是虛應而已。可若是作為榮府外甥女的林黛玉和東平王府的公子定親了,他們家怕才是真的逃脫不了這種情境了。

    「老太太想的是不錯,」張氏絕對還是先糊弄了這個老太太才好,「只外甥女的事情您也清楚,怕是先要和林姑爺問上一問的,畢竟外甥女說到頭還是他們家的女兒不是。」

    賈母有點兒不樂意,她覺得自己選的這門親事是極好的,更是為了向家裡面的人示好,才不曾自己做了決定,沒成想到張氏竟然不是一口答應下,「成了,那你便去說吧,只是玉兒畢竟是你的外甥女,你當初與敏兒也是極好的,可不能隨隨便便定下她的親事的。」

    張氏立刻點頭表示明白,回了房裡就拉下了臉,「可是有人來見了咱們老太太的嗎?」她已經給林黛玉選了一門不差的親事,孩子年紀稍大了一點兒,已經接近二十,但是畢竟是中了進士的,現在在翰林院做庶吉士,更有家裡面在身份上與林如海家也是相當的。最重要的是,那是張氏大哥的同窗,兩個人極為交好,與林如海的關係也不錯。

    「這親事還是得早點兒定下來,不然可不知道那位老太太想要怎麼折騰呢!」張氏忍不住說道。她本想要再考慮考慮其他家的孩子再和林如海說的,可是現在看起來,若是考慮的多了,怕更是麻煩才是,今日是東平郡王家的孩子,下一次,還不知道是誰呢?

    林如海對張氏所選的親事是很滿意的,那不論是門第還是孩子,他都是知曉的,很是不錯,本就有幾分與他家結親的想法,只是林黛玉的身份上,不知道人家家裡面的人是怎麼個章程,所以才想著讓張氏去探一探,誰曾想到張氏一探就成了,他真實松了一口氣。

    又聽說賈母也在胡亂折騰著,想要將自己的女兒許給東平郡王家的二公子,這可就成了大事了,他便有幾分著急的與對方訂了親事。

    「那位楊公子倒是很適合林表妹。」賈璉實話實說道,一個很是會照顧家人的體貼人,也就這樣的人,能夠讓林黛玉過得最為舒心。

    許慧一聽笑了,「瞧你說的,這是有多麼瞭解人家家的事情嗎?」

    賈璉挑眉道,「我如何會不瞭解呢?我可是與那位公子一起喝過茶的。」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27 0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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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爺,薛家娘娘有身孕了。」這樣的消息傳過來,對於賈璉一家子來說,真的是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

    許慧怔了一下,開口道,「她倒也是個有福氣的呢!」

    賈璉點頭道,可不是進宮這麼些年了,一直受寵,現在又有了孩子,就是不知道這個孩子到底能不能生出來呢!

    賈璉的心裡面,是有幾分希望這個孩子最好是沒了才好的,畢竟若是薛寶釵真的生了兒子,那絕對是個大麻煩,可是從政治的角度上來講,薛家如果有了一個皇子,那麼四大家族肯定不會再去支持什麼忠順王,反而會考慮著扶薛家的皇子上位,那樣,皇帝倒是也能夠輕鬆一點,畢竟四大家族要是也親近了四王八公,那恐怕也是個麻煩的事情。

    可是薛家有了孩子,他就要遇到麻煩了,那幾家肯定都是不能安分的,他的日子豈不是就會非常難過,說不定還得鬧出什麼亂七八糟讓人覺得無比煩心的事情的。

    「可是有什麼事情嗎?」賈璉的面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的,讓許慧的心裡面都忍不住跟著打鼓。

    賈璉自然是不希望妻子跟著擔心的,只是搖了搖頭表示,「沒什麼事情,你不用擔心,別想那麼多。」

    許慧卻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什麼叫作我不想太多,我可是沒想太多,想太多的那個是你。」

    賈璉被揭穿了心思,也不覺得有什麼尷尬的,只是無奈道,「這種事情,沒得讓你聽了煩心的,我自個兒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就行了。」

    「這是什麼話,」許慧挑眉,「我們可是一家人,你與我之間,難道有什麼差別嗎?既然是讓你煩心的事情,那麼我就更要知道一下才行了,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能讓你覺得這麼難受。」

    賈璉笑了笑,「成了,知道你心疼我,只是那位娘娘懷孕的事情,怕是又是亂七八糟的折騰,我覺得麻煩罷了,不是什麼大事兒。」

    許慧一聽也跟著笑了,「這樣的事情,便是你不與我說,我的心裡面都再清楚不過了,薛家那一家子,怎麼會捨得不折騰了呢?」

    賈璉無奈道,「可不是,若只是他們一家子折騰也就罷了,怕是還有的人極喜歡跟著他折騰呢!」

    賈璉絕對是一語中的,也可以說,是因為太瞭解了,才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那邊薛蟠已經去了賈政的府上,「這次娘娘有了身孕,可是大大的喜事。」他並不是很喜歡來見賈政,只是薛夫人對他很是不放心,賈政不管怎麼說也是做官的人,總讓薛夫人覺得比自己的兒子靠譜一些,只可惜,她也不瞭解賈政,不然就決然不會有這麼個想法了。

    「可不是,」賈政也高興地紅光滿面的,就好像那個孩子是他的外孫一般,「這可是大好事,若是娘娘誕下麟兒,那日後……」

    薛蟠也是想到了他的想法了的,「那可是,等到那個時候,那絕對是……」

    賈政比他的腦袋還稍微清醒一點,聽他開口了,立刻說道,「還是莫要說的太過,現今孩子還不曾出生呢!」

    更何況,就算是出生了,還得要養大,養大了,還得要朝堂上的幫襯才能夠得到那個位子,他們怕是需要等上一段時日的。這般想著,賈政又不是原先那麼開心了。反而忍不住期待著,若是聽了忠順王的吩咐,說不得那大前程能來的更快一些。

    只是忠順王那邊畢竟名不正言不順的,賈政自詡是個君子,很快就否定了那個想法,「希望娘娘能夠順利誕下麟兒。」

    薛蟠是個不靠譜的,這也體現在他的嘴上,「娘娘我是最瞭解不過的,從小身子就是極好的,生下皇子,那絕對不是個問題。」

    賈政聽了覺得很是無奈,只能再對著他強調道,「慎言,慎言!」

    這兩個人議論著,其他的人家,也跟著一起開心,比如說還留在京里的王子勝一家,他從來都是個不靠譜的,一直依靠著自己的弟弟王子騰一家子過活。只可惜,他的心裡面對於王子騰的感情,那實在是有幾分糾結的。雖然王子騰帶給了他榮華富貴,他卻還是忍不住想著,如果沒有王子騰,也就沒有人壓著他,現在的那些個前程,說不得也都在他的身上了。

    這樣的想法,從來都是極為自私又短視的人才會這般考慮的,只可惜,那個人自己從來都不能瞭解自己的想法。

    王子騰不在京裡面,京裡面的事情那可就是王子勝自己說了算的了,薛家出了個娘娘,不過薛家是沒什麼本事的,他心裡面清楚的很,如果不是他們家現在幫襯著,那萬貫家財早就不知道入了誰的手裡面去了。

    而薛寶釵,畢竟是王家的外甥女,既然有了遠大的前程,幫扶著他們家裡,才是最正確的。不過他雖然為人短視了一些,該知道的東西還是瞭解一些的,比如說,薛寶釵就算是生出了皇子,若是沒有人幫忙提攜,他也只不過是個皇子罷了。

    王子騰不在京里,他想著賣弄一下自己的才幹,讓四大家族都支持薛家的皇子才是最好的,而王熙鳳,算是他與賈家談論這件事情的一個突破口。

    王熙鳳對於自己的父親和哥哥是不能夠更瞭解了,只是她長於應酬,八面玲瓏什麼都不得罪,只是真正答應下來的實話,那也是一句都沒有的。王子勝與她說起這件事情,她是立刻表示自己也這般想,只不過做主的還是府裡面的爺,她一個媳婦是插不上嘴的。

    可是等到了晚上,與賈蓉說起來的時候卻極為不客氣,「天還亮著呢,就開始做夢了,什麼皇子皇子的,也不看看那皇子是在什麼地方呢?」

    賈蓉看著她無奈道,「還是別這麼說,那畢竟是天家的事情呢!」

    王熙鳳還是不解氣,「我就是看不慣他們那副嘴臉,真的以為自己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了,先不說皇子在哪兒呢?就算是真的有皇子又如何?這宮裡面的皇子還少嗎?」

    賈蓉對於媳婦能夠有這樣的見識是很滿意的,他就擔心這事情一出,媳婦也覺得是能夠受益的好事,那可就和賈璉的想法不一樣了。他最開始對王熙鳳是有幾分防備的,可是這麼多年過來了,王熙鳳所作所為都是不錯的,更是連孩子都生下來了,做事雖然很果斷,但是絕對不屬於武斷的那一種,很是讓他滿意得了這麼個媳婦。

    只是他早就已經被賈璉給洗腦了,總是覺得賈璉說的事情,做的事情沒什麼錯,他既然有些東西弄不明白,還是跟著賈璉的想法走,雖然不一定能夠得到什麼大的好處,可是絕對能夠平平安安的過日子的,就比如說現在,他從來都不覺得自己能夠在科舉上有什麼前途,也中了舉人了。

    王子勝那邊,沒有說動了賈家,很是有幾分不快,不過賈璉和賈蓉都總是有事不能見他,賈赦那邊就不要提了,總是不乾正事兒,十次找他,那是十次都找不到人的。

    不過很好,他很快在另一個人家找到了安慰感,史家那邊,算得上是除了王子騰之外最有眼光的了,他們的心裡面,總覺得自己家的前程,那肯定是要依靠一下從龍之功的,畢竟老祖宗也是憑借著這些,才掙到現在的家產的。

    只可惜現在沒什麼機會,讓他們發揮才幹,建立一個王朝,那麼扶持一個皇子做皇帝什麼的,也是不差的。只是他們並不曾找到合適的皇子投資,畢竟那些皇子們大部分都有親戚家做外援,年齡上也還沒到要找個妻子的時候。現在王子勝算得上是及時送了枕頭來。

    只是薛寶釵畢竟還不曾生下孩子,他們也只是模模糊糊地表示,如果真的有那麼個皇子,他們是肯定支持的,但是若是沒有,那麼怎麼樣,他們就不能保證了。

    薛寶釵那邊,算得上是有幾分忐忑的,她極為聰慧,進宮這麼多年都不曾懷有身孕,這一下子卻突然有了身孕,心裡面的高興過後,她又忍不住開始擔心。

    只可惜,就算是擔心,她也不可能做出打掉孩子的事情,畢竟,這也是她萬分期盼的孩子。只能夠與薛夫人強調著,「孩子還不曾生出來,媽可千萬要看好了哥哥,別讓他太高興了。」

    薛夫人也高興,嘴上卻答應著,「我明白著呢,不會讓他在外面惹事的。你也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順利生下皇子才行。」

    薛寶釵聽著她的話,只是忍不住在心裡面苦笑而已,兒子,她也希望,這真的是個兒子,只是有時候,並不是希望就足夠了的。


152
   薛夫人回了家裡,倒是真的按照薛寶釵所說得吩咐了薛蟠,「你妹妹現在有了身孕,那是極大的好事,可是咱們也不能高興的太過,得為那個孩子積福才是。」

    薛蟠聽了很是不以為然,「那可是皇子,全天下最有福氣的人了,媽何必這般小心。」

    薛夫人也是高興的,可是畢竟女兒叮囑了,而歷史所證明的,薛寶釵的打算現在還是沒有錯過的,反觀兒子,一直都是不靠譜的那一個,「話可不是這麼說的,這也是宮裡面娘娘特地囑咐我的。」

    薛蟠一聽,更是覺得不以為意了,在他的心裡面,自己的妹妹是哪裡都好,就是有些過於謹慎了,他們家現在這般的情況,未來還有可能是國舅,有什麼好那般小心翼翼的,沒得失了身份。

    只可惜,在薛夫人的面前,不管薛蟠自己是怎麼一個想法,他還都得按照薛寶釵所說的來做才行,只能迫不得已嘴上答應著,「成了,兒子都明白的,妹妹的話,兒子從來都是銘記於心的。」

    薛夫人聽到薛蟠答應了,心裡面也就相信了,畢竟不管是怎麼樣的母親,都不會相信自己的兒子是天生的壞人的,她也是一樣,總是覺得兒子雖然荒唐了一些,但總是個聽話的孩子,自己說了的事情,他是絕對能夠記在心裡面的。只可惜,薛蟠從來都不是個這樣的孩子,薛夫人選擇相信他,完全是個錯誤。

    薛寶釵那邊,就算是與母親將事情都說清楚了,仍舊覺得非常擔心,她對於薛蟠的瞭解,比起薛夫人來要現實的多,不然的話,她也不會拼盡全力,只為了進宮謀一番成就了。她的擔心是很有道理的,只可惜,她深處後宮,沒什麼機會能夠監督著薛蟠,唯一能做的,不過是期盼著薛夫人和薛蟠把事情說清楚了,讓她的這位哥哥安分一點兒吧。

    薛蟠自然是不能安分的,不安分也罷了,當你明明是個蠢人,還要自作聰明的時候,只能說,那是在自找死路了。

    薛蟠就是這般的,別說是賈璉、馮紫英什麼的了,就連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徐正道,都找到了賈璉提起了薛蟠來,「那位薛家大公子好像瘋了一般的,竟然四處宣揚著自己的妹妹要生下皇子了,這也罷了,他還四處串聯著,就等著日後讓他的外甥繼承大統,你說,可不可笑?」

    賈璉很是無奈,薛蟠有多麼可笑,他簡直不能夠更清楚了,只是他還能怎麼辦,那又不是他能夠阻擋的,更何況,他也沒那個心情去擋著薛蟠自己找死呀!

    徐正道只是覺得不明所以也就罷了,還有人恨不得趁著這麼個機會直接把薛家給滅掉呢!

    吳貴妃從來都是看薛寶釵極為不順眼的,只是薛寶釵聰慧,不曾著了她的道,不然段,恐怕早就是連骨頭都不剩了,可是吳貴妃那邊卻從不曾想過要放過她。現今薛寶釵有了身孕,吳貴妃的心裡面就更是忍不住擔心了,這些年薛寶釵是怎麼樣受寵的,她們都是看到了的,若是她真的有了個兒子,其他的人要怎麼辦呢?她可是也有一個兒子的。

    還好,薛寶釵現今再怎麼樣的聰慧,也沒有辦法左右在外面一個勁兒惹事的薛蟠,吳貴妃的想法簡單得很,讓家裡人四處傳播薛家不安分的消息,薛蟠的所作所為早就已經是這般了,只是還有一層遮羞布,沒有暴露的太過於明顯罷了。而吳貴妃要做的,就是把這一層遮羞布給揭開,讓所有的人都明白,薛家的野心。

    皇帝早早的就知道了薛蟠是個什麼德行,外面的傳聞什麼的,他根本就不怎麼在意,薛寶釵肚子裡面是個什麼都還不知道呢,他對那個孩子,從來都沒有什麼期待感,如果能夠帶來更好的處理結果,他自然也會覺得非常開心。

    可是皇帝不在意,卻有人在意的,忠順王聽了這種消息,那是極為不開心的,不為別的,薛家不管怎麼說也是金陵首富,雖然這些年不如從前了,可是那些個錢財什麼的,他都從甄家的嘴裡聽說了,極為不可思議。而原先,薛家也是與甄家交好的,也可以說,薛家也是他的錢袋子之一。

    而現在,這個錢袋子有了其他的想法,準備逃跑,不給他當錢袋子了,這可是讓忠順王憤怒不已的事情。不單單是這一點,而是薛家的姻親也算得上是多的了,他有了其他的想法,那麼其他的那些個人家的心裡面,說不得也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皇弟比起皇子來,那實在是無法算得上是名正言順的,這一點,他可以說是最清楚的了,只是就算是這般,也阻擋不住他的野心。

    忠順王的心裡面有了懷疑,薛蟠和王子勝那些個做法,就更讓他覺得,自己的懷疑是沒有錯誤的,薛家,絕對不能有一個皇子。

    而想要一個女人生不出孩子來,對於忠順王來說,有幾分困難,只是他畢竟有一個還生活在宮裡面的大殺器,雖然看上去好像是皇帝手中的人質,但是身在深宮,很多事情做起來就要容易的多了。

    「你的意思我知道了,」貴太妃對於自己的兒子,從來都是支持的,甚至於在她的心裡面,自己的兒子才應該是天下之主,畢竟先帝是最喜歡她的兒子的,只是出了一點兒意外,她的孩子還沒有長大的時候,先帝就將皇位禪讓給了今上,這可是她極為不滿的事情,現在既然可以添添堵,她是一點兒都不介意的,「薛氏不可能生下皇子的。」

    她並不會做出什麼一晚墮胎藥灌下去,讓薛寶釵落胎的事情,那根本就是落人口實,就算是處理得當,但是稍有不注意,就會留下把柄。貴太妃殺人,從來都是兵不刃血的。

    薛寶釵為人聰慧,這樣的人,心思總是會多一些,貴太妃只花了幾個銀子,就從太醫的口中得知了薛寶釵的胎象並不是很穩的消息,原因很簡單,思慮過重。

    這也怪不得薛寶釵,外面的家人總是亂折騰,宮裡面的吳貴妃、周貴妃還總是看她就覺得不順眼,她還是個孕婦,忍不住擔心自己的孩子到底是個男孩還是個女兒?這樣多的事情,就算是身體完全健康的人,都會覺得有些個麻煩,更不用說她這個得了孕期恐懼症的了。

    貴太妃卻偏偏還要在這裡面加上一把火,當薛寶釵聽到那些議論她哥哥心有不忠的時候,差點兒沒有暈過去。她最擔心的,莫過於此,自己的哥哥是個什麼德行,她清楚極了,就算是薛蟠真的有什麼想法,恐怕也沒有實施的能力。

    只是,她自己明白,其他的人真的會明白嗎?皇上呢?自從她有了身孕,能夠見皇帝的機會就少了,也不知道皇帝是怎麼想的,這一下子更是讓薛寶釵見不到他,薛寶釵沒有解釋的機會,豈不是更忍不住多想了。

    她好幾次夜裡面驚醒,都是在夢裡面看到了讓她覺得恐懼的畫面,醒過來的時候雖然明白了那是假的,可是她還是覺得,那恐怕有一天就要成為事實了。吃不下、睡不好,還要花心思想辦法解決事情,可是不管她用了什麼樣的方法,事情就是沒有辦法解決。

    見不到皇帝,吳貴妃那邊甚至不肯讓她與薛夫人見面了,皇后那邊也是一句話都不肯說,她只能自己呆在宮裡面自己嚇自己。

    很快,原本如楊妃般的她就瘦成西子了,這還是懷著身孕呢,身體受不了,孩子也是受不了的,還不曾到生產的日子,孩子就要早產,只可惜,卻連生下來的機會都沒有,血浸透了床榻,薛家得到的,也是她殞命的消息。

    「這是怎麼一回事呀?」薛夫人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驚呼了一句,就暈了過去。

    薛蟠整個人也變成了呆傻的模樣,他可是一直都等著這個能夠給他帶來大富貴的外甥,可是現在,外甥沒了,他的妹妹也沒了。他雖然不怎麼靠譜,但總是個好哥哥,這一下子也心疼的不行,更看到母親暈了過去,急急忙忙地開始照顧自己的母親,又是一陣忙碌。

    忠順王得到這麼個消息的時候,非常不客氣,「看起來,薛家還是沒那個富貴的命呢,這件事情,吳貴妃也做得實在是過分了一些。」

    原本想要作為黃雀的吳貴妃一下子被放在了火上烤,所有的事情都指向她是那個害死薛寶釵的人,吳貴妃的日子也不好過了起來,雖然皇帝沒有什麼大的懲罰,可是讓她閉門思過,很顯然就是相信了這件事情,她卻有苦說不出,只能自己咽下苦果!


153
王子騰接到薛寶釵殞命的消息的時候,極為憤怒,「真是欺人太甚!」他倒是不怎麼懷疑吳貴妃是不是真凶,畢竟在所有的人看來,吳貴妃害死薛寶釵的可能性,幾乎就是百分之百的,畢竟從薛寶釵進宮的那一刻,吳貴妃就開始針對薛家了。

    只可惜,就算是王子騰再怎麼樣的憤怒,都已經改變不了薛寶釵殞命的事實了,他只能將怒火發洩在吳家身上,參吳家的折子是一本又一本的擺在了皇帝的案台上。

    皇帝對此事一點兒意外都沒有的,如果王子騰不曾做什麼事情,他才會覺得意外才對,那些個勳貴人家,就是這般的喜歡盛氣凌人,不過沒關係,吳家也不是個安分的,借著這麼個機會,讓他們收斂一下不是什麼壞事,他可是沒那個興趣看那些個吵吵鬧鬧了。

    吳貴妃家裡面接到自己女兒被關禁閉的消息已經是驚慌失措,等到皇帝真的降罪,給吳大人降級的時候,他們的心裡面是很害怕的,只是皇帝好像真的就這麼輕輕將事情放下了,並不曾再說起來,宮裡面的皇子也不曾被牽連,他滿才稍微安心了一些。

    賈璉與許慧說起的時候,忍不住道,「那吳家,也是個喜歡亂折騰的,聖上這次不曾懲罰的厲害,也不過是他們一家子根本鬧不出什麼大事,更有就是,宮裡面皇子的面子了。」

    「薛娘娘倒是可惜了。」許慧對於薛寶釵的觀感還是不錯的,忍不住感嘆了一句。

    賈璉挑眉道,「她生在那樣的家裡,本不該有那般遠大的志向,只可惜,她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讓那薛蟠鬧得太過,才成了這樣的結果。」如果薛寶釵只是嫁給了普通的人家,薛蟠也不至於得意忘形到這樣,怕是還能夠比現在稍好一些。原先她嫁了賈寶玉,落得個不好的下場,現今入了宮,下場還是一樣的淒慘。

    許慧心裡面總覺得賈璉說的不對,「那薛娘娘也是因家裡兄弟不爭氣,才會想要搏一搏。」

    賈璉點頭道,「確實如此,只可惜,她博了,卻不曾讓自己的兄弟爭氣,現在薛家的一切,都是她自個兒換來的,能夠撐得了多久呢?」

    撐不了了,薛寶釵沒了,別的不說,單單是內務府,就對薛家開始有意見了。薛家一直是皇商,先前薛父沒了,也是憑著家裡面的管事們做的好,還有薛夫人關心著,才能夠維持,當然了,王家的面子也是站了很大的比例的。

    後來薛蟠鬧得過分,家裡面的生意一落千丈,也是依靠著薛寶釵入宮,才重新好了起來,可是現如今,他們家最大的支撐沒了,就算是薛蟠,也感覺到了壓力。

    若是平常,他定然是會去信求王子騰幫忙,只是薛寶釵在宮裡面帶來的好處實在是太多,讓他忍不住覺得,舅舅也算不得什麼,還是要與天家貼上關係,才能有前途。有了這樣的想法,以至於忠順王使人拋來橄欖枝的那一刻,他便立刻接受了。

    皇帝對此都忍不住冷笑,「真是個不能安分的,竟然自找死路。」

    薛夫人對於女兒的死屍極為傷感的,總覺得是自己不曾安穩住兒子,才害了女兒,她的女兒那般好,卻這麼早早的走了,那種心疼自然是不用說的了。更有對於吳家的恨意,「都是他們家害了你的妹妹,你可不能忘記給你妹妹報仇呀!」薛夫人不停地在薛蟠的耳邊提起這件事情。

    薛蟠自然是也將自己的想法說了,「聖上這一次並不曾狠狠懲罰吳家,恐怕還是對吳家娘娘有感情,更何況,他們吳家還有一位皇子在,若是日後這位皇子更進一步,咱們家怕是更美了活路了。」

    薛夫人一聽就忍不住哭道,「天哪,我可憐的女兒呀!」

    「媽先不要這般傷心,」薛蟠急忙安慰道,「咱們家還是有辦法的。」

    「什麼辦法?」薛夫人一聽就忍不住問道。

    薛蟠立刻將忠順王的事情說了,並不曾表露的很明確,只是說著,「這位王爺可是有大造化的,咱們跟著他,皇商的身份保住了,日後不論是哪位皇子登基,有他護著咱們,咱們也不用擔心了。」

    薛夫人一聽,深以為然,「沒錯,你可要用心幫王爺做事才行。」

    薛蟠嘴上自然是答應下來了的,更是提起了,「就是不知道舅舅是個什麼想法,媽可得把這件事情與舅舅說清楚了,他上書讓吳家受罰的事情,吳家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的。」

    薛夫人連連點頭,「你舅舅最是聰明不過的了,這些他都是明白的,我這就去信給他,將事情和他說清楚了。」

    薛蟠這才覺得放心了,他自然不是那麼有智慧的人,那些話,也不是他能夠想到的,可是他畢竟還是長了腦子的,自己想不到,別人和他說起來,他還是能夠記在心裡面,並且回家將事情都說出來的。

    「那是?」賈璉總覺得自己看到的那個背影極為熟悉,忍不住蹙眉問道。

    石健的心裡面也覺得那個人熟悉極了,「二爺,奴才看著,好像是賴尚榮。」

    賈璉開始還不曾想起到底是誰,頗為疑惑的重復了一遍,「賴尚榮?」只是話剛剛說完,他便意識到了,「賴家的人竟然回京城了嗎?」

    石健是最懂主子心思的了,「主子,奴才這就去打聽一下。」

    賴尚榮這一次回京,一點兒也沒有偷偷摸摸的,人家是相當的光明正大,他現在算是有了新的主子,正準備依靠自己的新主子,報當初在賈家的大仇呢!

    石健將他和甄家的關係說給了賈璉,賈璉那邊就不能夠更清楚了,「看起來,忠順王是真的不準備安分下來了,還有薛家,這是靠上了新主子了?薛蟠的速度還挺快的。」他怕是不知道薛寶釵到底是怎麼死的吧,不然的話,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不過這並不重要,那樣的消息,賈璉可是準備在最合適的時機,讓薛家知道的。

    「二爺,奴才覺得,那個賴尚榮怕是會做出什麼對咱們不利的事情來。」石健開口道,「他現在每日和薛蟠像兄弟似的,看到了奴才,也不覺得有什麼擔心的,恐怕是很得甄家的心呢!」

    賈璉點頭,「那不是什麼事兒,甄家是個什麼想法,沒人不清楚了,只是他們到底會多麼看重賴尚榮,你覺得呢?」

    石健是極為瞧不起賴尚榮的,「若是奴才,恐怕都不會看得上他。」

    確實,甄家也是看不上賴尚榮的,但是就算是這麼看不上,他們還是給了賴尚榮一些個體面,原因不過是一個,賴尚榮表示了自己對賈璉的瞭解,雖然他們不是完全相信,只是心裡面卻也開始提防,萬一賈璉真的是這般的呢?

    「您可以讓薛蟠去試上一試就可以了!」賴尚榮如是說道,他也不確定賈璉究竟是站在什麼地方的,不過不要緊,就算是賈璉原本是他們陣營的,只要薛蟠做了點兒什麼,憑著賈璉的心高氣傲,那肯定是會憤怒的,等到那個時候,他正好讓人知道,賈璉並不是他們這一邊。

    他已經能夠想象得到,等到那個時候,忠順王會怎麼樣的憤怒,忠順王的脾氣,雖然他只是見了幾面,可是也能夠猜測的出來,那絕對不是個能夠忍受賈璉這樣一個身在曹營心在漢的傢伙的,到了那個時候,他就不信,賈璉還能有什麼了不得的。

    賴尚榮在想著要如何對付賈璉,賈璉那邊,也已經開始考慮著,賴尚榮是想要怎麼樣對付他的了,「恐怕還是那種借刀殺人的手段了。」這其實很容易就能猜得到,賴尚榮自個兒沒什麼本事能夠對賈璉做些什麼,他能夠依靠的,不過是忠順王和甄家罷了。

    忠順王是個什麼樣子的人,大家都不能更清楚了,賴尚榮肯定也明白的緊,只可惜,忠順王的脾氣雖然不怎麼好,可是也不是什麼傻子,而他,比起賴尚榮來,還是要更有幾分臉面的。

    四王八公,現在也就剩下他們家還不曾表露出對忠順王的支持了,他倒是覺得,這位王爺,馬上就會來找他聊上一聊了!

    忠順王確實還是更重視賈璉一些的,在賴尚榮得到機會做些什麼之前,他已經開始考慮著,要怎麼樣才能夠拉攏賈璉了!甄家是聽了賴尚榮的一席話,心裡面忍不住懷疑,只是他們還是想著,要在事情發生之後再與忠順王說起,不然的話,若是出了什麼意外,他們家雖然是那位王爺的舅家,卻也不會給什麼面子的!不然的話,如果他們倒霉什麼的,就實在是太不合算了,他們,從不是傻子。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27 03:27

154
賈璉的心裡面對於與忠順王見面什麼的完全沒有期待感,畢竟忠順王曾經對他的那些個亂七八糟的心思,他還是有幾分明白的,羊入虎口的事情,他肯定是不能幹的。只是現在,他卻偏偏要給忠順王一個機會,不然,麻煩就真的大了。

    處於對賈璉的看重,忠順王還是決定自己會一會賈璉的,雖然他身邊的大部分人都看不上賈璉那些個亂七八糟的折騰,可是忠順王的心裡面卻很明白,賈璉看似在折騰,讓那些個老頑固受不了,可是實際上,卻真的做了對國家有利的事情,單從這些方面上來說,他就是個值得拉攏的人才。

    賈璉那邊面對忠順王的時候可是笑意連連,「王爺可是貴人呢!」

    忠順王擺了擺手,很有幾分禮賢下士的感覺,只可惜,賈璉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比忠順王低什麼,在他的心裡面,這位王爺就是自己在作死,一直朝著絕路上奔跑!

    忠順王是個直白的人,比皇帝那可是要直白多了,賈璉在最開始的時候,可是極為受不了那位喜歡彎彎繞繞的皇帝的,只是現今經歷的多了,也就有心得了,反而覺得也算不得什麼大事了。

    聽了忠順王的來意,賈璉是笑眯眯的,「王爺的意思,在下也都是明白的。」他緩緩說道。

    忠順王聽他這般說了,心裡面很是滿意,在他看來,對方如果是沒那個想法,那麼也沒有可能直白的拒絕他,只會裝糊塗,就好像是那些個老滑頭,從來都是這般的,賈璉現在說明白了他的意思了,那基本上就是答應了自己了。

    誰曾想到,賈璉話音一轉,意思又變了,「只是在下雖然想要與王爺更親近一些,卻有些個人橫在中間,不怎麼好處理呢!」

    忠順王立刻不滿意了,只是耐著性子問了一句,「什麼人?」

    賈璉做出一副文人的模樣,「王爺竟然問了在下嗎?」

    忠順王更是不高興了,只覺得賈璉是讀書讀得太多,現在也有點兒像那些個老滑頭了,竟然說起話來都這般七繞八繞的,「本王委實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已經是極為給面子的回答了,若是其他的人,忠順王恐怕早就做出什麼讓人把他給拖出去之類的事情了。

    賈璉得了機會,自然是不會不說的,「也是,王爺日理萬機,那些個小事情,您自然是不會知道的,只是事關在下,在下卻是不能不知道的了。」

    看到忠順王皺起的眉,賈璉笑問道,「王爺可曾知道有個叫賴尚榮的?」

    這個名字,忠順王還真的是聽起過,那現在是他們放到薛蟠身邊的人,想著借這個傢伙,把薛蟠給騙在身邊,當他們的錢袋子。

    「這個賴尚榮,可有不妥?」忠順王開口問道,那是甄家的人,他倒是只聽過名字,沒什麼機會真的見到人。

    賈璉緩緩道,「那是我們府里原先放出去的奴才,後來又因為他們家做了不該做的事情,只是考慮到他家畢竟有多年伺候的情誼,放他們一家子出去了。」

    這絕對是紅果果的假話,他當初是要把賴家給賣了的,那還是賴尚榮提前被放出去了,更有賴升當初還活著,花了不少銀子,才將賴家的一家人都贖走了。只是忠順王不關心這麼個問題,他只是聽了賈璉的話,明白了他與賴家的那些個牽扯。

    「竟然是這般。」忠順王重復道。

    賈璉點了點頭,「確實如此,其實,在家本不覺得那賴家有什麼,放了他們,也是看在家中祖母的面子上,只是恐怕那些個奴才不是這麼想的,那種喜歡背主的奴才會是個什麼樣的想法,不管是王爺還是在下,怕是都不會懂的。」

    忠順王不曾接話,賈璉又說道,「在下倒是得到了一點兒消息,聽說那個賴尚榮,對我們家很是不樂意呢!」

    「王爺的好意在下自然是知道的,只是那個人在在下看來,就好像是個蒼蠅,雖然沒什麼大的傷害,但恐怕是會嗡嗡的讓人覺得討厭。」

    忠順王聽著賈璉的話,倒是很覺得有道理,只是賴尚榮畢竟是甄家的人,他也不能不給甄家面子的,「那不過是個奴才罷了,何必與他計較呢?」

    賈璉卻搖了搖頭,一本正色道,「話雖如此,但是有些事情,在下卻還是想要小心一點兒,不說別的,若是那個奴才想了什麼事情調撥了王爺和在下,恐怕那個時候,又是麻煩呢!」他已經表露出了自己的擔心,忠順王那邊,不得不考慮。

    忠順王直接就問了,「他能有什麼挑撥的機會。」

    「王爺也知道在下的,」賈璉緩緩道,「文人自有骨氣,賴家別的不說,在我們家裡盤踞多年,對在下的性子還是能知道一些的,說不得,他便想了什麼主意,讓在下與王爺身邊的人出什麼不和,那個時候再誣賴在□在曹營心在漢之類的,恐怕不是什麼好事!」

    賈璉已經把事情說的這麼明顯了,忠順王也不能不考慮一下,便開口道,「這些事情,本王自然會弄清楚。」

    賈璉笑著表示可以,其實,根本就不用弄清楚,賴尚榮那種眼界短小的小人,肯定早就已經有了主意了,只是看著忠順王的意思,怕是還不知道,正好給了他機會。

    「不懂得隱忍,賴尚榮,你還覺得自己能做出什麼大事來不成?」賈璉非常不客氣地諷刺道。

    忠順王想要瞭解事情,那是要從甄家著手的,甄家看到忠順王的表情,自認為他是沒有和賈璉談攏,又想到當初賴尚榮的話,忍不住想要賣好,卻沒曾想到,這才是真的自己坑了自己一把。

    「果然是你們有了這樣的心思!」忠順王一聽就氣得不行,「怪不得賈璉會那般說,你們是想要做什麼?」

    甄家還在不明所以中,只是看著忠順王的表情,也知道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急忙告罪,表示這是賴尚榮的鬼主意,他們是覺得不對,才不曾說給王爺聽。

    忠順王卻不會被這麼幾句話給糊弄住了,「是呀,你們還不曾讓本王知道,可是賈璉那邊都已經知曉了。」

    又用不能理解的目光看著甄家,「那賴尚榮,不過是賈家不要的奴才,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就能夠把他給留在自己家裡了呢?」

    來見他的人是甄家現在的大公子,甄應嘉還在金陵做官呢,不能隨意走動,現在聽到忠順王這麼問了,喏喏道,「只覺得他並不是什麼大惡之人。」

    「也不是什麼好人!」忠順王不客氣道,「這麼個東西,還想要借著我的手對付賈璉,也不想想自己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這已經說得很明顯了,那邊甄大公子也明白的緊,雖然心裡面有些不太舒服,但還是答應下來了。

    薛蟠與賴尚榮那絕對是狐朋狗友,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有一天,他的狐朋狗友竟然不見了,他也只能無奈,認為他是有事回了金陵,其他的倒是不曾多想。

    王子騰那邊,自從接到了薛夫人的信,心裡面便覺得有幾分不對了,總覺得他們好像是踏入了一個怪圈,被人蒙騙了,逼到這麼個境界。他的腦袋極為好用,很快就感覺到,事情肯定是和忠順王那邊脫不了的關係,「竟想要利用這等手段圖謀,真是將別人都看作傻子了!」他緊接著就要去信給薛夫人,可是大怒之下竟然吐了一口血出來。

    「老爺,老爺!」這一下子大家可是慌了神了,急忙找了大夫給王子騰看診。

    結果不是太樂觀,王子騰原先很少生病,但越是這樣的人,病起來也就越容易重,越不容易好,拖拖拉拉的折騰了一段時日,還是沒能留住人。

    京城裡王熙鳳是最先知道這麼個消息的,忍不住哭出聲來,「叔叔……」對這個叔叔,她怨過,可是也明白,若不是他,也不會有現在的自己,現在,已是人死燈滅了。

    賈璉接到這麼個消息的時候也微怔了一下,王子騰算是現在四大家族的領軍人物,也是中心,現今他沒了,四大家族恐怕很快就要支離破碎了。不對,不是四大家族,他們家是肯定不能有事的。

    薛夫人是最為擔心的一個,只可惜,薛蟠那邊卻不覺得有什麼,「娘親放心,兒子現在在忠順王的身邊,雖然舅舅沒了,但是咱們家的生意還是能夠保住的。」

    這種時候,也只能各人自掃門前雪了,薛夫人雖然有感傷,可是哭了幾次之後也就將事情放下了,她與王子騰的妻子相處並不好,只會為了哥哥傷心,其他的,卻一點兒不準備多做。

155
    賈府裡面,對於王子騰的事情,不過是給了表面上的尊敬,這也是看在王熙鳳出身王家的份兒上。而王熙鳳,卻與賈家的人是一樣的想法,「我現在已經是賈家的媳婦的。」

    只不過,這些都沒有什麼重要的,當邊疆的消息傳回來的時候,幾乎所有的人都沒什麼心情關心王子騰的事情了,茜香國發動了戰爭!

    「這可真的是個好機會。」馮紫英天生就是個戰爭販子,現在好不容易有了這麼個機會,對他來說,完全就是興奮到不行。

    賈璉卻搖了搖頭表示,「成了,你還真的是想多了,不會這般容易就讓你去戰場的。」他說的絕對是大實話。

    馮紫英卻一聽到就不高興了,「怎麼會我不能去?現在到了什麼時候了,我們神機營可是……」

    「你確實是厲害,」賈璉點點頭道,「只可惜,聖上是不會這麼容易就讓你上戰場的。」

    衛若蘭的心裡面也有這樣的感覺,只是他自己也搞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便開口

    問道,「那是為什麼呢?」

    賈璉挑眉笑道,「怎麼了,咱們若蘭也猜不到聖上的心思了嗎?」

    衛若蘭忍不住摸了摸鼻子,「行了吧,快點兒說說你是怎麼猜出來的吧,我只是有這種感覺,可是卻實在是想不明白到底是為什麼?」

    馮紫英一聽更是差點兒炸毛了,「什麼,連若蘭你都有這樣的想法嗎?」如果只是賈璉一個人這麼說說,他也還能夠有一點兒期待感,只可惜現在連衛若蘭都這麼說了,他實在是忍不住失望。

    衛若蘭點頭道,「至少我現在看著聖人的模樣,是這麼個想法。」

    馮紫英立刻垂頭喪氣,衛若蘭和賈璉兩個人都比他更靠近皇帝,而他就算是不承認,也得明白,他們比自個兒的腦袋都要活絡的多,若是他們都認為皇帝是這麼個想法,那麼他恐怕就很難上戰場了。

    「連戰場都不能去,真是……」馮紫英綱忍不住想要抱怨,就被打斷了。

    「快行了吧,就你的毛病多。」衛若蘭瞪了他一眼,不客氣的說道,「這種事情,你只要聽吩咐就好了,哪裡來的那麼多的意見呀!」

    馮紫英被說得更鬱悶了,還是賈璉好心得安慰他,「放心吧,就算是現在不給你機會,你也早晚能夠得到機會的。」

    衛若蘭微微挑眉,「怎麼著,你連這個都能猜測的出來嗎?」

    賈璉微微笑了一下,「這可算不得是猜出來的,而是推斷出來的。」

    「哦,」馮紫英一聽自己又能上戰場了,笑嘻嘻地問道,「那你就和我說上一說,你是如何推斷出來的呢?」

    賈璉無奈道,「怎麼了,就算是和你說了,你也推斷不出來呀!」

    馮紫英立刻不滿道,「璉兒你倒底是不是我的好兄弟呀,竟然和我說這樣的話嗎?」

    衛若蘭卻笑道,「我可是覺得他說的一點兒錯都沒有呢!」

    馮紫英更不滿意了,「你們兩個人,難道就不能說一句好聽一點兒的話嗎?」

    衛若蘭和賈璉同時說道,「我們從來也沒說什麼不好聽的話呀,只是你自個兒覺得話不好聽罷了。」

    馮紫英還想要抓狂,衛若蘭已經忍不住問道,「那你覺得,聖上會使誰出兵呢?」

    「南安郡王的可能性最大。」賈璉實話實說道,他現在是不在意衛若蘭會不會將他的話透露給皇帝的,「畢竟,他才是最合適的人選。」

    「四王八公現在八公都不曾掌權,不過是個虛名,而北靜王的年紀支撐不了這樣的大事,」賈璉緩緩道,「東平郡王與西寧郡王,不要說領兵打仗了,就是騎個馬恐怕都能感覺到辛苦。」他這絕對不是諷刺,而是強調事實。這兩位王爺實在是日子過得太瀟灑了一些,兩個人恐怕是比賈赦還要不如的,讓賈璉相信他們能夠出征什麼的,實在是太困難了一點兒。

    「而南安郡王便不同了,」馮紫英接著說道,「雖然不曾有過什麼大作為,可是南安郡王好武,這些年來也算得上是細心操練軍隊了,現在若是出征,他倒也算得上是合適的。」只是他卻忍不住鬱悶,如果南安郡王解決了茜香國,那麼還能有他的什麼事情嗎?還不如皇帝乾脆把那些個不中用的送出去,讓他也有個機會上戰場,要不然,就是直接讓他上戰場最好了。

    衛若蘭卻忍不住想到,南安郡王雖然名聲不小,可是畢竟從不曾有過上戰場的時候,完全就是個紙上談兵,這樣的人怕是就算是去了戰場,也容易出現問題。可是,這畢竟是戰爭呀,皇帝怎麼能有這個勇氣,讓這麼個人領軍呢?

    「南安郡王若是領軍,真是不知道會領的是哪路兵呢?」賈璉笑嘻嘻地問道,他是真的好奇,皇帝到底會將什麼人給他,或許,什麼都不給,直接讓他用自己的人去。只是可惜那些兵士了,不管怎麼說,那都還是朝廷的子民,只可惜,流血什麼的,在政治上,總是不可避免的。

    衛若蘭和馮紫英兩個聽了他的話,也忍不住開始思考,只馮紫英心裡面最清楚的莫過於,自己的人,皇帝是絕對不會給南安郡王的,那可是皇帝手中的王牌呢!

    其實,用不著皇帝故意安排,忠順王和南安郡王那邊,已經開始考慮自己請命上戰場的可能了。

    南安郡王的想法那是簡單得很,他從來不覺得茜香國有什麼了不得的,更不覺得自己會打敗仗,在他的心裡面,這反而是一次極好的機會,如果他能夠借著這次機會打了勝仗,帶著人班師回朝的時候,也能夠給皇帝致命一擊。

    忠順王那邊,心裡面還是忍不住打鼓的,南安郡王說的好像自己幫他領兵就能夠讓幫自己登位,可是到了那個時候,他若是自己想要更高的位置,自個兒可就沒什麼用處了。

    南安郡王不知道忠順王的心思,只是一味地表示,「咱們手中雖然有兵,可是一直以來都難以動兵,這可是個極好的機會呢,非但是趕走茜香國,更多的,是咱們的大業。」

    雖然說穩中求勝,可是忠順王卻不是個能夠安安穩穩的人,如果他能夠安穩的下來,就不會一心想著和皇帝做對,自己登上皇位了,「卻是如此。」

    兩個人謀劃的不錯,皇帝卻也面對著一個選擇題,就好像是賈璉所說的,他想要讓南安郡王出征,這主要是基於那個人並沒什麼大本事的前提上的,可是,如果他有了大本事呢?南安郡王如果勝利班師回朝的話,自己這個皇帝的位子,真的是很難說得准到底是會怎麼樣的了。

    就算是自己能夠早作準備,那也不是件好事呢!可是即使如此,他的心裡面,還是想著南安郡王來請命東徵的。

    這裡面的緣由也簡單的緊,如果是皇帝自己任命的,南安郡王那邊反而會覺得裡面有陰謀,可是如果是他自己請命,皇帝思索了很久才允許的,那麼他一定會很放心。皇帝就是把握住了這麼個心裡,才要等著他自己折騰。

    「賈璉,你倒是說上一說,這場仗,咱們能不能贏?」在這個時候,侍講學士是最為倒霉的,賈璉無可奈何地聽著皇帝的問題,誰讓他今天偏偏當值呢?

    略過了一下腦子,賈璉表示道,「臣覺得,這一仗,咱們是一定能贏的。」

    皇帝忍不住挑眉,「哦,你倒是極為有信心的。」

    賈璉點頭道,「並非是臣有信心,而是茜香國本不過是個彈丸之地,我朝地大物博,」別看日本二戰的時候很牛,結果還不是被戰爭拖垮了自己國家,「再說,聖上的手中還有神機營。」經過這麼多年的發展,那早就不是一開始的那麼幾個人了,對付個茜香國,那是完全不成問題的。

    其實皇帝自己也有這樣的想法,就算是南安郡王打贏了,他的手中也有神機營,只是到了那個時候,總會落得一個謀害功臣的名頭,皇帝的心裡面,還是希望南安郡王不要贏的。當然了,如果是輸的太難看了,那也會讓人覺得心裡面很不舒服的。

    賈璉看著這位皇帝的表情,也能夠猜得到他現在心裡面肯定是千八百的想法,只是不用想了,南安郡王肯定是會出征的,說不得都把自己勝利之後的計劃都謀劃好了。

    南安郡王按照皇帝想的請命,皇帝那邊也是做了做戲,一開始不允,可是朝中卻找不到比南安郡王更合適的了,他只能迫不得已同意了,看的南安郡王和忠順王都極為高興。

    賈璉看著大軍開拔,忍不住對南安郡王表示同情,自找死路什麼的,真的好嗎?


156
    南安郡王的本事,確實是誰都知道的,而衛若蘭卻能夠跟著去,著實是讓馮紫英鬱悶了很久,「早知道我就主動請纓,說不得也能跟著去了。」

    賈璉一點兒都不想要打擊他,就算是你跪斷了膝蓋,皇帝也不會讓你去的,這還沒到你要出場的時候呢!先等著吧,心急可是從來都吃不著熱豆腐的,那只會讓你把嘴給燙傷了。

    對於衛若蘭此行,他還是忍不住有幾分擔心的,這可不是在皇帝邊上了,什麼都能靠皇帝,一旦離開了大樹,那可就是太陽想怎麼曬,就能夠怎麼曬了!

    衛若蘭那邊,一直就是皇帝的侍衛,這一點,南安郡王不會不知道,現在衛若蘭到了他的身邊是個什麼情況,南安郡王也一樣知道的很清楚,正因為知道的清楚了,對於衛若蘭來說,那絕對是個大大的麻煩事。

    「若蘭這一去,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樣子呢,你竟然也想要跟著去。」賈璉頗有幾分不明所以的嘆了口氣。

    馮紫英也很明白現在是什麼個情況,「我若是與若蘭一起去了,說不得還能一同扶持,現在反倒是他自己去了,便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咱們怕是連知道都是難的。」

    賈璉的心裡面倒是沒有他這麼悲觀,衛若蘭雖然這一次是作為皇帝的一把刀插到南安郡王的身邊,但他畢竟還是衛家的子弟,皇帝肯定不可能讓他孤身犯險的,就算是皇帝同意了,衛家,也不會同意。

    考慮到這麼多方面,賈璉稍微放心了一些,馮紫英那邊也安靜了,不再為了自己不能上戰場而鬱悶了。既然賈璉已經說了他肯定能夠上戰場,那麼就是確定的,他相信自己的好兄弟不會欺騙自己,那麼,他就必須要更用心練兵,才能夠在戰場上立於不敗之地。雖然自己手裡面的人很厲害,但大部分都是沒見過血的新兵蛋子,馮紫英可不想要兄弟折在自己的手裡面。

    南安郡王戰敗的消息,就如大家所預料的那樣傳了回來,朝廷之中都忍不住跟著動蕩了起來,特別是四王八公,完全就不知所措了。

    忠順王看著皇帝的目光,那是極為不善的,本以為自己是借此機會得了個助力,現在倒好,完全就是個阻力。

    還好南安郡王太妃是個有成算的女人,「和親。」

    「母親這是在說什麼呢?」南安郡王妃一聽就受不住了,「難不成要咱們家的姑娘嫁去那等蠻荒之地嗎?」

    南安郡王太妃冷冷地瞪了她一眼,「若不這般做,要怎麼樣才能夠順利處理好這件事情?現在可是咱們府上戰敗了,若想要皇帝不怪罪,就要將事情處理好了,現今,也只有和親一條路可以走了。」

    許慧對於這種消息,也有幾分惶惶不安,「你說,戰敗之後,會如何從事呢?」

    賈璉忍不住挑眉笑道,「放心吧,這可是與你沒什麼關係,不需要你為著擔心的。」和親唄,和親的對象,還是他們家的人呢,只可惜,現在算起來,那只是賈政家裡的人,與他反正是沒什麼關係的。他需要做的,是利用這一次戰爭,讓皇帝明白熱武器到底是多麼的凶殘,然後順利成為功臣,跟著升官發財。

    至於被賈政牽連什麼的,他很有信心,那全都看皇帝的心情,如果皇帝看重他們家了,那完全不是事兒,如果皇帝看不上了,他們處理地再乾淨,也會被牽連到一起。

    許慧卻還沒有那麼淡定,「這可是大事,若是真的……」

    賈璉搖頭打斷了她,「放心吧,不會有事的,現在外面確實亂哄哄的,你若是覺得不舒服,就不要出門了,只在家安坐,相信我,沒事的。」

    許慧心裡面還是忍不住忐忑,只她早就已經習慣了相信賈璉所說的每一句話,微微點頭,「你說的,我都記得了。」

    與賈璉一家子的安穩不一樣,那邊南安郡王太妃經常下帖子邀請各家的姑娘去,賈璉家裡面也只剩下惜春了,他淡定地表示這樣的事情沒必要參與其中,而家政家裡面,趙姨娘卻是從喜轉悲。

    她本覺得自己的女兒若是被南安郡王府看上了,那絕對是了不得的出息,卻不曾想到,自己的女兒竟然被王妃認作了女兒。如果只是女兒也罷了,她還能覺得是自己的女兒有出息了,可是現在誰不知道,朝廷裡面為了戰事吵吵鬧鬧,和親的聲音那是一天比一天更高了。

    皇帝會選誰家的孩子去和親,那是根本就不需要考慮的事情,南安郡王打了敗仗,竟然要讓她的女兒去和親,這樣的事情,趙姨娘怎麼會算完。

    只可惜,不論是賈探春還是賈政兩個人,都覺得這是一個極好的機會,如果探春和親了,她就是日後茜香國的皇后,總比一個從五品官的庶女身份要高貴許多的,而賈政也是想著再賣一把女兒,換來自己的榮華富貴。趙姨娘流乾了眼淚,也不曾換得這兩個人想法上出現一絲改變,眼睜睜地看著賈探春鳳冠霞帔,踏上了遠行的馬車。

    「娘,姐姐可是郡主了!」賈環從來都是個拎不清的,就算是到了這個時候,也還覺得自己的姐姐很了不得,自己日後也能夠跟著姐姐享福,有大前途。

    趙姨娘看著自己不中用的兒子氣得不行,「你姐姐可是再也回不來了,你難道連一點兒傷心都沒有嗎?」

    賈環還是有些不明所以,趙姨娘看著自己的兒子,嘆了口氣,這已經是自己最後的依靠了,「孩子,娘就還剩下你了。」她摟著賈環哭道。

    朝堂之中,忠順王一派本以為皇帝在和親之後就解決掉這件事情了,誰曾想到,距離和親的隊伍離開沒多久,馮紫英的神機營就出動了,等到他們接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晚了,人家早就在千里之外了。

    「你說,他們知道了這個消息,會是個什麼反應?」皇帝看著賈璉笑問道。

    賈璉微微思索了一番,回答道,「別的臣不敢保證,生氣是一定會有的,南安郡王府和我們府上,恐怕還會有幾分心疼,畢竟南安郡王府上這一次出了不少的嫁妝,而我們府上送出了一位郡主。」

    「心疼嗎?」皇帝笑著看著賈璉,有幾分諷刺地問道,「那好像是你二叔家的孩子吧?」

    賈璉點頭道,「卻是如此,但也是賈家的女兒。」雖然賈家的女兒多得很,只是那一個,他還沒怎麼見過呢,實在是忍不住好奇呢!

    皇帝無奈地對著賈璉的厚臉皮,本是個優雅的貴公子來著,到底是什麼時候出現了問題,變得這麼臉皮比城牆還厚了,皇帝忍不住懷疑是自己打開的方式不對。

    馮紫英面對茜香國的戰爭,那是絕對不公平的,他並不曾帶多少人,只是選擇的時機非常好,更有馮唐老將軍老謀深算,大家在武器上也不是一個級別的,完全就是簡單的碾殺。

    忠順王本來是期待著,或許馮紫英也跟著吃敗仗的,可是誰能想到,火器的殺傷力那麼大,就連皇帝都忍不住震驚了,「朕原以為自己已經算瞭解這些東西了,現在看起來,還真的是瞭解的太少了,火槍竟然這般具有攻擊性。」

    說著,看向賈璉問道,「火器會有這等殺傷力,你是早就知道的?」

    「只是利一點的刀罷了。」賈璉緩緩回答道,他們是拿著刀的人,所以能夠把茜香國如同雞一樣宰殺,但是同樣的,如果哪一天,這把刀不屬於他們了,他們也會和現在的茜香國一般,被按在砧板上砍掉頭顱。只是這一次雖然贏了,卻也不知道那些老學究們會說些什麼廢話。

    皇帝靜靜聽著他的話,「確實,這等東西,既然現在在咱們的手中,日後,就也要在咱們的手中。」現在,他是真的感覺到了,火器是絕對不能放手的,他們一定要擁有更好的火槍,才能夠真正立於不敗之地,不然,日後有一天……不對,不會有那麼一天,他絕對不允許有那麼一天發生。

    「這算是什麼,完完全全被設計了嗎?」忠順王恨得摔了一隻杯子。

    甄應嘉也以入了京城,面對著自己的這位侄子,他要沈得住氣的多,「如何就怒到這般程度了,咱們,並不是沒有機會了。」江南這些年的日子極為不好過,甄應嘉已經不準備再忍了,「王爺的機會,可就在眼前了,一定得把握住了才好。」

    忠順王立刻問道,「什麼樣的機會?」

    甄應嘉笑得變幻莫測,「什麼樣的機會,王爺您為主天下的機會呀。」

    忠順王沒有哪天不想著當皇帝的,聽到他這般說了,立刻細細問道,「請舅舅交我。」
作者: ga1105    時間: 2015-12-27 0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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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應嘉捋了捋鬍子,「聖上手裡有兵,可是現在那兵,在與茜香國對峙著呢!」這絕對是假話,人家馮紫英可是非常驕傲自己和碾死蟲子一樣碾死了茜香國的軍隊的,只不過他們兩個人說說也無所謂罷了。

    「王爺您手中的兵,那可是還在您的手裡的。」甄應嘉這麼一句話,給了忠順王靈感,對呀,我現在手裡面有兵,要是想造反,就該抓緊了這麼個機會才對!要是等到皇帝的人回來了,那個時候,他們怕是想要做什麼,也做不成了。畢竟從與茜香國的戰爭來看,滿朝文武都明白了,賈璉的火槍,到底是怎麼樣的凶殘。

    想起這個來,忠順王就忍不住憤恨,那個賈璉,根本從不曾想著要與他們為善,那根本就是皇帝身邊的狗腿子,虧他當初還極為看重這個傢伙。他是不會知道,就是他自個兒太看重賈璉了,才讓賈璉越發堅決果斷的投入了皇帝的懷抱,當個大大的忠臣的。

    與忠順王的想法不同,甄應嘉卻是覺得,賈璉最好是能夠長長久久極好的活著,為自己所用才是好的,「王爺,不看別的,但是賈璉知道火器之事,就不能對他做些什麼。」

    忠順王一聽就明白了,科技型人才也是不能夠隨便傷害的,特別是這位人才還握著大殺器的時候,皇帝喜歡用火槍,並不代表忠順王就能夠完全看不上火槍了,他可是一樣想要的,馮紫英這一次的戰績,讓所有的人都覺得眼紅,心裡面萬般糾結如果是自己有了火槍,是不是也能有這樣一支所向披靡的隊伍。

    賈璉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在死亡的邊緣擦過了,他正計劃著馮紫英班師回朝的時間,那可是得好好地慶祝,畢竟這一次回來的也不光是馮紫英一個人,衛若蘭可是也要一起回來的,他的好基友們都要回來了,自己如果不好好給他們接風,又不知道他們要怎麼樣抱怨了。

    皇帝那邊,卻是一副悠閒的樣子,茜香國侵犯,卻被他們狠狠地教訓了,這絕對是個讓皇帝非常高興的事情,更不用說,朝堂上原先那些亂七八糟的聲音全都安靜了下來。這不光是賈璉覺得聽老學究們說廢話覺得難受,皇帝本身,也不希望成為一個在歷史上被記下一筆窮兵黷武,那可不是什麼好的評價。

    賈璉最開心的地方在於,這麼一場戰爭,帶來的不單單是安靜和皇帝心中的堅定,更多的,是年輕人的目光看得更遠了,他們開始考慮著,或許西方真的不是他們所想象的那麼愚蠢和無知,而是擁有一些非常有用的,值得學習的地方。

    驕傲使人落後,虛心使人進步,這絕對是個非常好的現象,而在這樣一派欣欣向榮的時候,忠順王和甄家卻也在急速動作著。

    「人不作,就不會死。」賈璉正在家教兒子說了這麼一句話。

    許慧一聽立刻不高興道,「你說些什麼呢!」這不是把我的兒子給教壞了嘛,還小呢,就學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可不成。

    賈芾卻更親近父親一些,笑眯眯地抬頭對許慧說道,「娘親,爹爹是在教我知識呢!」這可是在書本上學不到的東西,不過更有用,他可是已經很明白要怎麼樣利用在一些方面了,很有意思的,在學堂里,從來都沒有人比他更聰明!

    賈璉這麼大個人,怎麼會看不透這個小東西的想法,「不要自滿,你以為自己聰明,卻不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若是不能看透這些,日後遇到了外人,你也是個自己作死的結果。」

    許慧一聽更不高興了,「說什麼呢,快別說這些了,聽著就不合適,他才多大呀!」這不是威脅我兒子的嘛,這可不成。

    「爺,聖上招您入宮呢!」石健開口道。

    賈璉一聽,便將孩子放在了一邊,笑道,「成了,等爹爹回來再教你,你現在先好好讀書。」

    賈芾還想要自己的爹爹陪在自己身邊,要求道,「爹爹可要快點兒回來才行呀!」

    賈璉點頭道,「放心吧,爹爹肯定很快回來的。」皇上這個時間招他入宮,原因很簡單,怕是有人要不安分了,這也是他們早就猜到了的。

    「你們不用擔心,關上大門,自己在家過日子就好。」賈璉低聲說道,「沒什麼事情,我都會處理好的。」

    許慧聽得迷迷糊糊的,剛想要開口問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賈璉已經轉身離開了。

    在進宮的路上,賈璉都很是無奈,忠順王和甄家的動作都被皇帝給看透了,就連什麼時候要犯上作亂也被知曉了,這算什麼犯上作亂呀,根本就是單方面的滅殺嘛。皇帝等的恐怕就是這麼個機會了,不論是忠順王還是甄家,甚至那些讓人討厭的四王八公,說不得還得牽扯上四大家族,一鍋全端了。

    賈璉覺得,自己回家之後得寫個什麼家訓之類的,頭一條就是,好死不如賴活著,能夠安穩活著的時候,別想三想四,從龍之功,那是最好不要去碰的。

    到了皇帝的身邊,會發現衛若蘭已經在了,賈璉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這個,可是自己都不知道的,看起來,帝王真的是聖心難測呀!

    「臣參見聖上。」賈璉行禮。

    皇帝抬了抬手,「起來吧,朕叫你過來,是要問一問你火槍威力的事情……」

    這根本就是皇帝早就已經知道的不能更清楚的事情,賈璉倒是借著這麼個機會,順便灌輸了一下,海上貿易的重要性,「西洋之玩物,確有一些有意思的地方,可是咱們有的更多,那些絲綢茶葉瓷器,無不是西洋人所鍾愛的,若是交易了,肯定會讓他們白花花的銀子流入我朝……」

    這邊討論的熱火差天,那邊忠順王卻和甄家率軍出現了,他們以為自己的時間把握的很好,從不曾想到,皇帝那邊正準備甕中捉鱉。以至於在他們闖進御書房的那一刻,還沾沾自喜著,「皇兄!」

    「忠順?」皇帝微微蹙眉,「朕可沒有招你過來,你怎麼會……」

    「皇兄自然是沒有召喚臣弟過來的,這一次,是臣弟自己想要過來的。」忠順王看著皇帝身邊不過是一個賈璉、一個衛若蘭,然後便是奴才伺候著,極為囂張,「皇兄的這個皇位,怕是要換人來做了!」

    賈璉微垂著頭,卻把能夠看清楚的地方全都看清楚了,這一次,倒並不是忠順王一系的人都來了,來的主要是他信任的人和甄家,四王八公裡面,怕是忠順王表面上說什麼合作,實際上根本就看不上那些人才是,只不過不管怎麼樣,既然皇帝想要的是他們被牽連,那些人就是躲不過的。

    「你以為自己能夠當皇帝嗎?」皇帝微微蹙眉,用非常同情的目光看向忠順王。

    忠順王很是不服氣,「如何不能,現在整個皇宮都被我給控制了,難不成皇兄還覺得自己能夠反擊嗎?還是快寫下傳位昭書吧。」

    「是嗎?」皇帝微微挑起眉,卻不知道為何,給了忠順王一種特殊的壓力,他從小就被這位皇兄給壓著,現在,可不一樣了,他一定能成事的。

    皇帝那邊卻緩緩開口了,「你從小就是這般,喜歡的就一定要拿到手,卻從來都不曾想過,什麼樣的東西才是你應該拿到的,也不動腦子,只會用武力和撒潑來解決事情……」

    忠順王如何會允許自己被這般說,「皇兄還是莫要說這些沒用的了,從今天往後,我就……」

    他的話音未落,卻聽到了外面的異動,剛想要回頭去看,卻聽到了馮紫英的聲音,「回稟聖上,叛賊已全部拿下!」

    與此同時,該收拾御書房裡面忠順王的人,也都被押了起來,皇帝的目光還是一如既往地同情,「看吧,忠順,你從來都不明白要怎麼樣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忠順王恨得不行,卻再也沒有辦法反抗,「你是故意的,大軍回來卻不曾留下訊息,你就等著在這個時候抓我的。」

    皇帝搖了搖頭,「自然不是,我可不是你,」說起來,皇帝也有幾分傷感的,這位兄弟,算得上是讓他最頭疼的,可是也畢竟是他的兄弟,「你不管怎麼說,可都是我的弟弟,我本以為,你不會做這種錯事的……」

    忠順王不相信,賈璉他們也都是不相信的,只不過也沒人會揭穿皇帝的話,都作出一副感動的樣子來,看著原本得意洋洋的人被拖走。

    賈璉在心裡面微微嘆了口氣,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說得恐怕就是這般了吧!皇帝是真的能夠借著這麼個機會,處理掉他所討厭的人了。


158

   忠順王和甄家,以及他們帶進宮的那些人自然是被抓捕了的,可是這卻不代表事情的結束,賈璉那邊,也沒有回家的機會,他還得跟著去收拾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呢!這一次陷在其中的,可不止是這麼幾個人呢。

    衛若蘭與賈璉一起,微微蹙眉問道,「這一次,可是只有你們家逃出來了,真是不容易的緊呢。」

    賈璉面無表情,「雖然看上去很有幾分讓人意外,但這也是常情不是?不要想不該想的,把眼前能做好的做好就成了。」他們家雖然逃出來了,但畢竟還是四王八公之一,在很多人的心裡面,他們家恐怕也是不安穩的,這也是個麻煩呢,他還得要好好地想清楚要如何處理才行。

    衛若蘭聽了他的話,也變得沈默了起來,好半天才說道,「是呀,確實是得把眼前的事情先做好了。」他很慶幸,自己從最開始,就做出了正確的選擇,抱負什麼的,哪個男人會沒有,可是只有走對了路,選對了人,才能夠真正的功成名就。

    薛蟠見到賈璉的時候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你,你怎麼會過來?」當然了,後面跟著的人更讓薛蟠覺得震撼,賈璉是面無表情的,皇帝的想法他很明白,這一次,他的立場一定要表現的絕對具有傾向性才行。

    賈璉淡漠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麼就走了進去,只是這個時候,薛蟠已經來不及對這些表示反應了。

    「怎麼了,還有不忍心嗎?」衛若蘭跟著賈璉進門,看著他問道。

    賈璉搖頭,「怎麼會,」薛蟠與他算得上是什麼關係呢?哪裡需要他不忍心呢?「快點兒乾活吧,早處理好了早回家吃飯,我都餓了。」

    賈璉這邊忙碌不堪,那邊府上卻是安安靜靜的,張氏和許慧都是聽了賈璉的話,乖乖關上房門不放人進出,只有賈蓉一家子心裡面不安定,也跟著過來了。

    王熙鳳抱著孩子,這也是她千辛萬苦得來的,雖然只是個女兒,卻也是極為寵愛的,心裡面,卻忍不住不安定。外面是什麼情況,她還不清楚,可是看著這樣的陣勢,恐怕就沒什麼好處,而他們家,恐怕……雖然早就想著自己是賈家的媳婦,不再關心那些白眼狼了,可是,若是家裡面真的出了什麼事,她之後,就真的無依無靠了。

    賈蓉好像看明白了她所擔心的,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放心吧,沒事的。」

    王熙鳳勉強笑了笑,「嗯,我知道的。」她不會有事,她很明白,看來,她只能夠安心做賈家的媳婦了,還好,自己現在的日子,比起先前來,算得上是好了十倍不止。

    許慧還在為賈璉擔心,就害怕出了什麼事情,「怎麼這個時候都還不曾回來呢?」

    賈赦那邊,是被張氏派過去的人給纏住了,這是張氏慣用的手段,一個不中用的人,最好就連搗亂的機會也不給他,把他給看嚴實了最好不過。現在,她的心裡面也和許慧一般擔心,嘴上卻還說道,「放心吧,不會有事的。」只還是讓人出門打聽一下到底是怎麼了。

    人還不曾出門,那邊就有石健將消息遞了回來,「回太太的話,二爺使奴才傳消息回來說無事了。」

    張氏急忙問道,「他可好嗎?」

    石健立時回道,「二爺好著呢,只是皇上吩咐了事情給二爺做,現今還回不來。」

    這一下子,一家子人才算是真的放下心來了,「這就好這就好。」張氏一邊說著,一邊想著要去佛前還願,又吩咐道,「老太太身子弱,便不必稟了,免得她擔心。」

    其實,這不過是面子上的工程,賈母在這個家裡現在的地位是個什麼樣子,無人不知曉,可張氏偏偏就是注重這表面上的態度,讓所有的人都無法說三道四。許慧心裡面極看不上賈母的一些個作為,只可惜,若是老太太現在出了什麼意外,賈璉還是要守孝的,只從這些方面來看,還是讓她安安穩穩地呆著也就好了,不過是費些個銀錢罷了,算不得什麼的。

    四王八公,因著北靜王不曾參與其中,算得上是逃過一劫,只他的手中本就不曾有甚權勢,現今更是全然不過頂著個王爺的名頭,其他的什麼都不剩下了。而其他的三位王爺抄家流放都不算什麼,反倒是忠順王,憑借著皇帝弟弟的身份,留下了一條命,幽禁府中。而甄家,是真正的抄家滅族,其他六公家裡面也是差不多的情況,賈璉參與其中,每時每刻都忍不住慶幸,還好自己走對了路,不然,現今也是一樣的淒慘。

    同為四大家族,王家自從王子騰走了之後,早早地就沒落的不成樣子了,就算是沒有這一次的牽連,恐怕也很容易就消失不見了。

    而一門雙侯的史家,這一次也被連累奪了爵位,貶為庶人,只是他們家牽連較少,著實算得上是最幸運的一家子了,至少,是全家都保留下來了,而非砍頭的砍頭、流放的流放,發賣的發賣那般淒慘。

    薛蟠的罪過除了那些亂七八糟的之外,自然是少不了他曾經搶奪甄英蓮的事情了,那位老管家作證,讓薛蟠憤怒不已。

    薛夫人幾乎哭瞎了眼睛,卻什麼用處都沒有,她現在就只剩下自個兒一個人了,這還是王熙鳳發了善心,免了她的災難。她倒是也救下了自己的母親,只可惜老太太腦袋不怎麼清醒了,總想著王熙鳳能夠就下王仁一家子,卻不知道,讓王熙鳳頗為頭疼,那可不是她想要怎麼樣,就能怎麼樣的,現今,就讓兩個老太太作伴吧。

    至於賈政一家子,攙合在其中,自然也要承受責任,賈璉還不曾表示什麼,賈府眾人擔心被牽連,就已經商量著聯合在了一些,到賈蓉那裡,要將賈政除名了,賈蓉沒有幫助賈政的想法,賈璉也不曾說什麼,事情也就按照老一輩的想法做了。至於賈母,從來都是更想著自己的個老太太,對於賈政的離開,不過是留了點兒眼淚,也就繼續享受屬於自己的榮華富貴了!

    這就是命運,牆倒眾人推,更何況,薛蟠做得太過,薛寶釵曾經盛寵,得罪的人著實是不少,王熙鳳肯出手相幫,已經是看在親戚的面子上了。

    賈璉很沈默地看著這一切,還好,這並不是他的結局,也絕對不會在某一天成為他的結局。

    「四王八公,原先是怎麼樣的輝煌,現在也不過是這樣的結局。」許慧偶爾也會忍不住說上一句,不過很快就過去了,這不是她應該討論的事情,她的心裡面很清楚。

    事情的處理,除了懲罰,還有獎勵,馮紫英一家領兵打了勝仗,自然是要有所獎賞的,衛若蘭作為皇帝一直以來的心腹,也得到了應得的獎賞,而賈璉,自然是也得到了他的獎賞的。

    大理寺少卿,是為了讓他處理好後續事情卻也是他升職的表現,只是賈璉更看重的並不是這個,而是詹事府少詹事的兼職。

    詹事府,是陪伴太子的地方,賈璉心裡面是萬分確定,對現在這位早就已經長成,心思堅定的皇帝來說,他能夠產生的影響實在是太小了,可是面對還是少年的太子就不一樣了,一個少年,還是在好奇心最強烈的時候,能夠產生的影響,絕對是雙倍的。

    「賈師傅,」少年期的聲音不算是好聽,但是那個稱呼,絕對是讓人非常滿意的,「聽你的意思,西方倒是並不是那麼簡單的呢!只可惜,我卻不得去一次。」

    賈璉還算是個謙虛的人,「殿下,師傅兒子還是莫要這般叫了。在下也不曾見過,心裡面卻想著要見一次才好。」他可沒有說謊,原先見到的那都是現代的時候的模樣,這個時期的歐洲是個什麼樣子,他是真的想要見一次。

    「我也覺得,若是有了機會,咱們可以一起去看上一眼才最好不過了!」這位殿下這話一出,賈璉是忍不住擔心了,說得太過了,這要是被皇帝給知道了,他可是也吃不了兜著走的,還是低調為好。

    「殿下……」賈璉剛想要開口在說些什麼,那邊太子殿下已經笑了,「說說而已,這樣的機會,自然是極少的了,師傅不必這麼擔心。」

    「只是,若是真的有那樣的機會,是最好的。」賈璉忍不住低聲說道,只是話說完了,也就忘了。

    馮紫英早早就等著賈璉一起喝酒了,「這一次不管怎麼著,這酒都是要喝的。」馮紫英堅持道,「你可不要總是一副滴酒不沾的君子模樣了。」

    賈璉微微挑眉,很是厚臉皮地挑眉道,「我從來都是個君子。」

    衛若蘭剛剛進門就聽到了賈璉大言不慚的話,很是無奈道,「璉兒,年紀越來越大了,你的臉皮怎麼也沒有變得薄一點兒呢?」

    賈璉裝作聽不到的,笑道,「你今日可是來的有點兒晚呢!」

    衛若蘭自然是有理由的,「忙唄。」

    「也是也是,若蘭現在可是了不得的人物了,簡在帝心,忙碌一些也是應該的。」馮紫英不客氣地嘲笑好基友,賈璉無奈在心裡面翻白眼,不想要接他們兩個人的話,都這麼大了,還這麼幼稚……

    作者有話要說:最後一章寫的實在是糾結的不行,賈璉的目的就是能夠處理好家裡面的事情,然後保住自己家不被皇帝抄家,這裡也寫到了,各家的結局,該發盒飯的都發了,該幸福的也都有了,希望大家不要嫌棄,麼麼噠~

    作為一個不會寫番外,每次也寫不好番外的人,跪求妹紙們不要要求番外了!
作者: carrie998    時間: 2016-2-2 21:39

以紅樓文而言,算得上蠻不錯的一篇,不是那種整篇都在勾心鬥角的文章
作者: 米蟲喵    時間: 2016-2-15 00:34

還不錯~但結尾有點太虛...
後面越寫越無力的感覺....
作者: winterkxj    時間: 2016-2-16 19:48

这就完结了?我怎么还没看到结局就没了...
贾琏这个人写得挺真实的,并没有因为穿越就突变成万人迷玛丽苏或是世外高人什么的,而是作为一个普通的人努力地在红楼里生存,反更让人有认同感。
除了最后的烂尾,整篇文写得真不错,没有大改特该,谢谢分享。
作者: 黑夜希    時間: 2020-4-1 09:34

。。。。。結尾也好,都已經寫到無事可寫了
很飄散的劇情,
一帆風順的主角
作者: psychopath    時間: 2021-5-16 10:51

還不錯,張氏沒死就可改變很多事情了
作者: sh1397    時間: 2021-5-20 20:26

有點沒結束的感覺
劇情有點跳

書荒時,拿來殺時間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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