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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轉貼] 《(HP)碩鼠小德》作者：Maya【完結+番外】短篇。 [打印本頁]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3-2 21:29     標題: 《(HP)碩鼠小德》作者：Maya【完結+番外】短篇。

第一章 咖啡和複方湯劑

　　德拉科•瑪律福一生中最糟的一天，和他平時的大多數日子一樣，也是從睡醒開始的。熟睡的克拉布和高爾正在惟妙惟肖地模仿霍格沃茲特快列車的聲音，德拉科在早晨六點醒來，依稀覺得自己仿佛被包圍在了地雷陣裡。

　　等到他的身體纏在被單裡，撲通一聲掉下床來，德拉科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他記得自己一年級時是常常這樣醒來的。幸虧個子又長高一截，不至於摔得那麼狠了。

　　當然，能長高總是件好事。一個身高只有4英尺的六年級學生的愛情生活必定會悲傷，孤獨，而且很可能只會有一個女朋友。

　　不過，個子低點對魁地奇有幫助。最好的魁地奇隊員都生得身材小巧，這就像麻瓜中的騎手一樣……比如說傑基，呃，這不是哪個總統的妻子嗎？

　　管他總統究竟是什麼。

　　德拉科清理了一下思路，覺得自己一定要來點咖啡因。最好是能直接注射到血管裡。

　　我是瑪律福家的一員，是夜間的生物，早上總有點不來勁。

　　呃，要有點意志力。

　　起來！

　　呃，也許這有點高估我目前的狀況了。

　　那就向前吧。

　　德拉科爬到昨天晚上扔下衣服的地方，胡亂穿好衣服，掙扎著站起來走出門去。

　　他覺得自己就像一個饑渴的吸血鬼，搖搖晃晃地從墳墓中爬了起來。事實上，他看起來也差不多就是那個樣子。

　　咖啡！一定要喝一點……咖啡！

　　德拉科來到大廳裡，他毫不懷疑自己是中了一道惡毒的咒語，渴望吞下一切含咖啡因的東西。而且這種嗜好很可能會一代一代在他的兒孫中傳下去。

　　現在可不是起床的好時候，大廳裡幾乎沒有一個人。

　　兩個拉文克勞學生正在一邊學習一邊接吻，典型的拉文克勞式的浪漫，一切都在餐桌上進行。

　　"這種行為應該禁止，"他小聲說，"否則會破壞別人的食欲。"

　　"好比看到你也一樣破壞了我的食欲嗎，瑪律福？"

　　啊，妙極了，夢之隊的一員。典型的諷刺，典型的赫敏格蘭傑，早晨六點起來看書。

　　"格蘭傑，你只有一本書做伴？多麼淒慘，又是多麼司空見慣。"

　　她透過深色的頭發射給他一道阿瓦達索命咒試的目光。

　　"瑪律福，克拉布和高爾在哪裡？你離開這麼久，不怕他們的腦細胞生銹嗎？"

　　"波特和韋斯萊呢？兩個偷偷躲在上面，享受不可告人的愛情？"

　　她猛烈地翻過一頁書。

　　"你也會引用奧斯卡•王爾德的話？他可是個麻瓜。"

　　"是嘛？"

　　德拉科假惺惺地笑了。

　　格蘭傑歎了口氣，嘟囔了一句"白鼬"。

　　瑪律福回敬了一句"泥巴種"。啊，他差點忘了自己最迫切的要求。

　　咖啡……

　　斯萊特林的桌子上空空如也，德拉科不知道怎樣才能要到咖啡。這是他目前迫切需要的。

　　格蘭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德拉科強忍住沒有發瘋，他深深呼吸幾下。

　　我不能嚴刑拷打，逼她招供。我不能搶過杯子舔舐杯底。我要保持一些尊嚴。

　　我要咖啡我要咖啡我要咖啡！

　　"呃，格蘭傑？"他用莫不關心的拖腔拖調的聲音問，"在這種該死的時刻，怎樣才能得到服務啊？"

　　咖啡！他身體裡的聲音已經支離破碎。現在就要！

　　格蘭傑抬頭看他，微微皺眉，"六年了，你從來沒有起早學習過？你到底是怎麼當上級長的？"

　　為什麼要浪費我的時間呢，女人？給我咖啡！

　　"我像正常人一樣學習，"德拉科緊咬牙關，"在晚上。"

　　"啊，看得出來你不是什麼早起的鳥兒，"赫敏哼一聲，"你知道自己衣衫不整，連頭也沒有梳嗎？"

　　"即使這樣也比你的頭髮強……聽著，格蘭傑，我沒時間和你浪費。我只要喝點咖啡。我的全部需要就是一點咖啡！整個世界我只需要咖啡！如果我只能有一個願望，那就是咖啡！"

　　這聽起來可不怎麼高貴。

　　格蘭傑看著他，就像他瘋掉一樣。"搖搖桌子上的鈴鐺，小精靈就會來招待你。他們是不能被看見的，不過現在太早了……當然，這真是太難以置信了--"

　　他抬手示意她住嘴。

　　"勞駕，格蘭傑--我累壞了……要是再聽你嘮叨，我就要嘔吐了……"

　　他大步走到斯萊特林桌旁，搖響了鈴鐺。

　　"不是嘔吐，"赫敏窮追不捨，"是 S.P.E.W.……家養小精靈權益促進會！"

　　德拉科坐下，一頭栽到木桌上。

　　"你不是很聰明嗎？"他聲音沉悶,幾可耳聞，"叫 H.E.L.P.有什麼不好？家養小精靈解放組織，或者隨便什麼都成？"

　　這似乎頗出乎格蘭傑意料。不過正在這時，德拉科原來的家養小精靈多比出現了。

　　德拉科松了口氣，幾乎想去親吻它。如果不是因為這還要涉及某些令人不快的因素，不是因為德拉科不在魁地奇球場的另一邊效力，不是因為沒有咖啡因，他已經喪失了行動能力。

　　多比看到他也很高興。

　　"瑪律福主人！看到你多比真是太高興了！多比幾個月以來都盼著能看見你！"

　　"是嗎，啊，德拉科近來課業繁忙，"德拉科仍然把頭埋在桌上，"德拉科答應經常來看望你，只要德拉科能，只要他能馬上來那麼一點咖啡。德拉科的咖啡循環系統中的血液太多了。"

　　"當然，當然……"

　　多比一陣風似地消失了，德拉科一陣甘甜的欣慰。

　　卻馬上被泥巴種極其討厭的聲音破壞了。

　　"你怎麼認識多比的？"

　　"哈，在我這一生的前十二年中他都在我家幹活。"德拉科咕噥道，"事實上，在顯赫的巫師世家，孩子是由家養小精靈帶大的……對這些你當然一無所知，泥巴種。"

　　"實際上我知道。我也看過不少'純種'巫師家譜，所謂'顯赫'，不妨理解為'近親繁殖'，或是'厚顏無恥的小精靈奴役者'。"

　　"格蘭傑，隨便你看什麼書，拿上走人--"

　　"你的咖啡來了，瑪律福主人。"

　　多比一搖一晃地走過來，手捧託盤，上面堆滿了早餐，海市蜃樓一般出現在德拉科眼前的是一壺閃閃發光的咖啡……

　　多比盛滿一杯。德拉科貪婪地看著。

　　"你簡直像上了毒癮，瑪律福。"

　　"你活脫就是一隻海狸，格蘭傑。"

　　德拉科趴到咖啡杯上一飲而盡。哦，咖啡，我的摯愛！咖啡咖啡咖啡，最最甜蜜的咖啡！

　　"多比記得您喜歡黑咖啡，先生。"

　　德拉科笑了。"沒錯，多謝，味道好極了。"

　　"格蘭傑小姐還想再來點嗎？"

　　"把瑪律福的頭盛盤送來好了，謝謝。"格蘭傑小聲說。

　　"如果你是來用功的，那就用功好了，不要煩我。"

　　"是你在煩我，不過，說得是，我用不著理你。算術占卜可比你有意思多了。"

　　多比聽得一頭霧水。

　　"尤其是加集運算。"赫敏端起架子說。

　　"好，現在我知道你頭腦的確有問題，"德拉科說，"勾股占卜才是這門課中最有意思的部分。"

　　說罷，他開始在麵包上塗黃油，對這個算術占卜考試比他高可惡的五分的女孩皺眉。讓他大為意外的是，赫敏卻燦爛地微笑了。

　　比起一年級來，她的牙齒的確小多了。

　　"哦，勾股占卜的確也很有趣！"她興致勃勃地說，"說說看，你是喜歡運用魔法理論，還是喜歡親手施展咒語呢？用魔法理論的確有點費時間，不過卻能給你帶來某種感覺--"

　　"你瘋了嗎？唯一值得一學的就是計數咒--"

　　用過咖啡後，德拉科現在感覺好多了。何況算術占卜又是他最喜歡的課程之一。

　　"計數咒我總有點搞不懂，"赫敏說，那神情就像在坦白自己作為舞女的秘密生活一樣。

　　啊，這可不像是在公共場合……

　　"稍有頭腦的人都搞得懂--聽著，是這麼回事兒--看，簡單之極。"

　　多比輕手輕腳地退下。德拉科把隨後半個小時花費在和赫敏隔桌對喊，討論算術占卜上。

　　最後，連拉文克勞投入的那一對兒都注意到了。

　　"喂，"那個男生說，"要是你們兩個非說話不可，幹嗎不坐到一塊兒呢？"

　　"你不如坐到炸尾螺身上，"德拉科甜蜜地建議，"魔法理論的作用被大大高估了，你這個一頭亂髮的腦筋遲緩者。"

　　大門再次打開時，他們正在用飛來咒召喚對方寫在餐巾紙上的算術式。

　　"聽著，白鼬男孩，派莎格拉的魔法理論堪稱經典。"格蘭傑正激動地說。

　　"你是說它已經過時，一無用處了？一點不錯。"

　　"瑪律福！你幹什麼要煩赫敏？"

　　哦，太好了。那不是大難不死、自以為是的男孩和他的跟幫雀斑臉韋斯萊嗎？

　　格蘭傑扭頭，滿臉微笑。"哈利，羅恩，到我們這兒來吧！"

　　"我們？"滑頭韋斯萊不相信地問。

　　"是格蘭傑和她自己腦子裡那個聲音。"瑪律福滿不在乎地解釋。他終於想起要吃麵包，卻發現已經涼透了。"我正在吃飯，不過，看見你們刺激了我的嘔吐神經……"

　　"就好比看見你也刺激了我像在你的漿糊臉上揮拳痛擊的神經？"

　　"首先，我什麼都沒有幹，滑頭韋斯萊，其次，你倒打我試試看，第三，漿糊臉什麼意思？"

　　德拉科站起來，估量了一下形式。他能幹掉韋斯萊，一對一沒問題，不過要是加上波特嘛……恩……

　　"好了，羅恩，"赫敏說，"用不著在南茜斯式的斯萊特林身上浪費時間……"

　　"什麼？"

　　"意思就是瑪律福的母親。"

　　德拉科翻翻眼睛。難怪，有這樣的朋友做伴，格蘭傑有時會渴望一場智慧性的交流。

　　德拉科漫步回到斯萊特林的房間，不知道克拉布和高爾是否聰明到用鼻孔出氣的地步。

　　用過這次費神的早餐之後，他本以為魔藥課是一場放鬆機會呢。

　　他本該想到墨菲定律的。這個時代最偉大、最頹廢的愛爾蘭巫師。

　　他正坐在後排，考慮能滴到隆巴頓身上的最噁心的東西是什麼，在鼻涕蟲和新剝下來的非洲樹蛇皮之間難以取捨，頗費思量。這時，斯內普走了進來。

　　他一向喜歡斯內普，一點不假。這個人很有趣，他是個好老師，他袒護斯萊特林，反對--哦，反對剩下整個世界。在德拉科看來，他只有兩個毛病。

　　個人衛生是個問題。PMT 也是毛病之一。

　　雖說有頭髮擋著，很難看清楚，但德拉科可以用一千加隆打賭，這個男人的眼睛裡有一道讓人不快的閃光。

　　顯而易見，他隨時隨地都做好擊斃別人的準備，他是個瘋狂的人，殘酷無情，投身於九死一生的使命。

　　斯內普開口了："我想促進學院間的團結合作。"

　　德拉科用力眨眼。或許不是。

　　"所以得出如下結論，你們和其他學院的學生搭伴，互相實驗複方湯劑。"

　　斯內普靠在椅背上，聽著台下紛亂的抗議，仿佛是在欣賞莫札特。

　　德拉科現在想起了墨菲定律，認定人生境遇總是每況愈下。他等著更糟糕的事情。

　　"波特和米里森。"

　　哈利•波特略顯驚慌，看了看米里森。米里森舔了舔厚嘴唇。

　　這下波特完全慌了神。

　　好，太妙了。

　　米里森眨眨眼睛，教室裡一陣竊笑。波特看樣子想找個地方藏起來。

　　甚至連韋斯萊和格蘭傑都忍俊不禁。

　　德拉科看看格蘭傑，她正用袍子掩住嘴。他想，我就和她一組了。她是唯一一個有腦筋的格蘭芬多，這會讓她大吃一驚，那才有趣呢。還有，呃，他們今早討論算術占卜還沒說夠呢。

　　"克拉布和隆巴頓。"

　　"先生，你是在揭發暗戀情人嗎？"德拉科拖長聲音問。

　　布萊斯•塞比尼笑得跌倒在地。斯內普迷起眼睛。

　　"是的，瑪律福，因為你和韋斯萊一組。"

　　羅恩•韋斯萊頓時臉色蒼白，雀斑閃閃發亮。德拉科一陣厭惡，不過……讓韋斯萊害怕到很有趣，而且他想自己多少是自找的。

　　教師中並不是只有斯內普才這樣對待他。

　　"你怎麼知道我們這個見不得人的小秘密？"他問， "我還以為我們夠小心了呢。" 韋斯萊滿臉通紅。

　　"高爾和格蘭傑。"

　　"更棒了，"德拉科說，"多甜蜜。"

　　韋斯萊氣得說不出話，德拉科投給他一道邪惡的目光。

　　"我可不到你那裡去，親愛的小兔子。"

　　"老老實實坐著。不要在腦子裡動邪念，破壞我的魔藥。"德拉科用瑪律福式的強調命令道。這種口氣能僕人不顧一切地服從，敵人不顧一切地逃跑，讓女孩……哦，就是不顧一切。

　　而韋斯萊似乎不顧一切想揍他。

　　"是我們兩個的魔藥，"他怒氣衝衝地說。

　　"要是你搞砸了，慘糟損失的是我優異的成績--在動盪顛簸的生活中，這似乎是你唯一的目的。"德拉科嘲諷道。"坐下吧。你以為自己能行？"

　　"我才不呢！"

　　"韋斯萊一家子，女士們先生們，腦細胞比金加隆還不夠用，這大概能說明問題吧？"

　　"是嗎？對你我也要說兩句呢，瑪律福--"

　　"羅恩，別說了！"

　　"嘿，"德拉科沖格蘭傑那邊慢悠悠地說，"那是我的臺詞。"

　　格蘭傑過來取配藥材料，站在他們兩個面前。眼睛閃閃發亮。

　　"不值得和他吵。"她接著說。

　　"啊，這句可不是了。"

　　她俯身摸摸韋斯萊的頭髮，專著地看著他，而且還做出一副--德拉科驚訝地發現--努力忍住噁心的神情。

　　"他是個徹頭徹尾的白癡，那樣對你，那樣對任何人。我們只能說這就是他的家教，他沒有頭腦，人品又壞，根本不去想想這樣做到底應該不應該。他不值得你浪費時間，不值得你生氣。"

　　"喂，泥巴種，我還在這兒呢。"

　　格蘭傑棕色的眼睛連瞥都沒有瞥他。

　　"他甚至根本不值得注意。"

　　"真可惜你幾年前沒注意到這一點，"她撤回身後，德拉科說，"否則我就不用在臉上挨那麼一下了。"

　　格蘭傑連頭都沒有回。韋斯萊靠在椅背上，一副得意神色。

　　"動手糟蹋魔藥吧，瑪律福。"

　　"我碰巧擅長魔藥，滑頭韋斯萊。而你似乎從未配好一劑魔藥，更不用說這一方了。"

　　韋斯萊忽然展現的得意讓德拉科忍無可忍。他架好坩堝，看到韋斯萊又重自己皺起眉頭，幾乎松了口氣。

　　"喂，瑪律福，我想問你個問題。我知道從遺傳上來講這不可能，但你能不能不這樣讓人討厭呢？今天早上你到底在和赫敏幹什麼？"

　　"跨越房間，展開激烈的愛戀。瑪律福家族的天賦。"

　　韋斯萊無言的怒火對德拉科剛才口是心非，讓他自己不忍卒聽的的話是莫大的安慰。

　　"我們在談論學校，呼哧巫師。"

　　韋斯萊臉上茫然的神色近似克拉布和高爾的表情。

　　"學校？"

　　"是啊，學校。這個該死的巨型建築，我們在裡面接受教育，居然有人真正學有所得，是魔法？想想吧，要是我們不在這兒，那才見鬼呢。"

　　"你在和赫敏討論學校？"

　　"算術占卜。想起來了？那門你傻得學不了的課。"

　　"啊，你最好別再來第二次。"

　　"什麼，算術占卜？就算我放棄這門課，我的成績比你的仍然遙遙領先，就像我的家族比起你的高高在上一樣。"

　　"別招惹赫敏！"韋斯萊怒斥道，"不許你欺負她。"

　　"哦哦哦哦，羅尼動心了？哦哦哦哦，這種感覺是否難以言傳？告訴我，韋斯萊，把滑頭和海狸加到一塊會得到什麼？"

　　韋斯萊滿臉通紅，和他亮紅的頭髮形成有趣的對照。他看起來準備殺人了。

　　"記好了，下課前你們喝掉對方的複方湯劑。"斯內普說。

　　現在韋斯萊看上去準備嘔吐。

　　"我寧願自殺。"

　　"把我也帶去吧，還好你不像害臊的女學生一樣臉紅了。哦，不，等等，又來了……"

　　"滾開，瑪律福！"

　　德拉科和羅恩兩個忙著吵架，沒有注意到有人掠過他們桌旁。

　　"把小丑的假髮，你叫做頭髮的東西，給我一根，韋斯萊。"德拉科命令道，"我已經把自己的頭發放到你杯子裡了。"

　　"等等，我已經決定寧可不及格，也絕不變成你那副白化病的漿糊臉……"

　　"好了。韋斯萊，你知道自己想變得富有，英俊，充滿魅力……變成我……"

　　"你的魅力連癩蛤蟆身上的膿皰都迷不倒，瑪律福--"

　　德拉科沖羅恩揮拳，羅恩附身避讓，德拉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頭髮。

　　"好啊，你！"

　　德拉科看著羅恩暴怒的臉，讓頭髮落入杯中，揣摩白癡韋斯萊敢不敢當真動手。

　　他們都沒有注意到頭髮略差幾分，落到了杯子外面。

　　他們都沒有注意到桌旁閃過一個人影，把一縷東西添到德拉科杯子裡。

　　他們什麼也沒有發現。

　　"

　　我感到極度失望，"斯內普喊道，"不過，"他看著隆巴頓，嘲諷道，"考慮到某些人的情形，這到是不出我所料。我給你們發的講義都用魔法配了圖片，明明白白寫著配藥方法，你們卻一個人也沒有配置成功！你的聰明也不過如此，格蘭傑小姐。至於你，瑪律福先生，我只能說是韋斯萊先生干擾了你的工作。"

　　"的確如此，先生。"德拉科平靜地說，"他是在幫倒忙。"

　　"格蘭分多扣十分，"斯內普厲聲說。

　　德拉科伸個懶腰，懶洋洋打個哈欠，當一個惡毒的壞蛋，並且精通此道，讓他感到一陣暖洋洋的快意。

　　德拉科看到格蘭傑和韋斯萊都向自己射來阿瓦達索命式的目光，他沖他們眨眨眼。韋斯萊氣得直哆嗦，格蘭傑卻是一副鄙視神情。

　　由於和帕斯德的親密接觸，波特現在還驚魂未定，根本沒有注意到這場橫跨教室的決鬥。

　　波特懼怕生活的臉上分明呈現出一種懼怕生活的神情，讓德拉科分心，沒有注意到自己的不適。

　　看來我得到巫師交誼室休息片刻，再去上保護神奇生物課，和格蘭分多連上兩節課，難怪我現在覺得精神不振。

　　"你沒事吧，"克拉布咕噥道。斯內普剛剛宣佈他們都是白癡，弱者，啞炮，他們讓自己的家族蒙羞，不如去給費爾奇當僕人，他們以後再也不能玷污地下教室的門檻。（換句話說，斯內普像往常一樣結束了課程）

　　德拉科做個鬼臉。就是這種惡狠狠的表情讓別人猜疑瑪律福家有吸血鬼血統。

　　那可不是真的。

　　也許不是。

　　"你這種愚蠢的問題讓我感覺更糟，克拉布，"他厲聲說，甩開香腸一樣的手指，趾高氣揚地大步走開，經過可愛的三人組時狠狠擠了他們一下。

　　"天哪，天哪，可憐的小瑪律福生病啦？"韋斯萊在嘲笑他，"讓斯內普把你抱到床上吧。"

　　"我可不是那種東西，韋斯萊，不像你。"

　　德拉科大步走開，在身後聽到格蘭傑的聲音。

　　"哈利，怎麼了，你看樣子有點……虛弱……"

　　但願米里森濫用自己的好運，進行越界接觸，這樣波特就只有到聖芒格醫院裡說瘋話了。

　　德拉科強忍著沒有抱住肚子，疾步向洗手間奔去。

　　那個白癡韋斯萊，他到底是怎麼在魔藥裡做的手腳？要不是格蘭傑在他的咖啡裡下了毒？啊，這種危險的強力飲料！

　　他撞在門上，一頭栽倒在地。

　　劇痛讓他眩暈，胃裡翻騰著陣陣銀色的寒潮，他臉貼地板，滴淌著冷汗，在地板上翻騰，掙扎，他咬住下唇，直到滲出血跡，他希望自己變小一點，好把疼痛擰成一道節，然後……

　　他似乎確實變小了……

　　他覺得衣服太熱了，太重了，黑色的長袍擦過身體，他吱地叫一聲，衣服滑落……

　　太大了。

　　等等。吱？

　　瑪律福捫從不吱吱叫。

　　這時衣服落下來，把他從頭到腳蓋住。

　　黑色長袍像小山一樣壓住他，讓他透不過氣，身上癢得更厲害了，就像……

　　就像在長皮毛。

　　又一次。

　　德拉科記得上次渾身皮毛是什麼感覺。

　　不要再發生兩年前和穆迪教授之間的那場事故，不要，不要……

　　"不！"德拉科大喊。

　　卻只聽到一聲尖叫。

　　他從自己的長袍下竄出，拼命逃跑，在有人讓他在地板和房頂之間彈跳前逃開，發誓要找夢之隊中不管哪一個覺得這樣很有趣的成員報仇血恨……

　　這時一雙腳向他快步走來。

　　你這樣鬥不過人的，德拉科。學精明點，像個斯萊特林的樣子。

　　德拉科擺出一副嚇呆的樣子，這倒是不難裝。

　　等那人伸手來抓，他狠狠咬去，頓時血花四濺。

　　然後他跑啊，跑啊，跑啊，幸虧洗手間的門開了，他竄到外面，走廊現在顯得無比巨大，他不知自己下一步該怎麼做……

　　忽然，他又來到另一雙腳邊，被另一隻大手抓住了。

　　他雙腳有點異常，他想，雖說他現在視角特殊，但這顯然是一雙大腳。

　　"看啊，夥計們，多可愛的一隻耗子！"

　　德拉科的第一反應是，可愛的什麼？

　　他的第二反應是……啊，不。不要是韋斯萊。

　　他成了一隻手無寸鐵的齧齒動物，落在格蘭芬多掌握之下。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3-2 21:29

第二章 毛毛德拉……呃，耗子毛毛

　　"立刻把我放下來，飯桶韋斯萊，"德拉科厲聲說，"我現在處境危險！"

　　韋斯萊龐大醜陋的臉孔擠作一團，多少讓德拉科想到那個野蠻人海格，他把"以猛獸相脅"和"上課"的定義混為一談。

　　啊，不，德拉科想，這就是那個瘋子看他的寶貝炸尾螺的眼神。

　　"它不是很可愛嗎？"韋斯萊用愛憐的口氣說。

　　"韋斯萊，現在馬上把我放下。我和你的戀獸情結沒有一點關係！"

　　韋斯萊把德拉科舉到空中，讓他一陣昏眩。視野裡搖搖晃晃地展現出格蘭傑的卷髮和波特亂糟糟的頭髮。

　　"放下我！"德拉科吼道，"我可不想玩鼠類魁地奇。我要在你身上施展瑪律福家可怕的復仇手段，韋斯萊！讓你在二手長袍中淒慘地發抖，因為你要……噢噢噢，我要嘔吐了……"

　　韋斯萊對他可怕的威脅毫不動容。

　　波特的聲音讓德拉科更噁心了。

　　"它是只……是只漂亮的老鼠，羅恩，不過我覺得你最好把它放下來。他在你手裡亂動，也許會發狂的。"

　　"說不定他有病呢。"格蘭傑說。

　　"那你也一樣，"德拉科惡狠狠地說。

　　"不，他喜歡我，"羅恩護著德拉科，把他抱到胸前，"它都沒想咬我。"

　　"你以為我想中毒身亡？放下我，你這個癡心病患者！"

　　三個格蘭芬多把他圍在中央，對德拉科憤怒的嚎叫充耳不聞。

　　"我們上保護神奇生物課以前你最好把它放下，"格蘭傑專橫地說。

　　"還有，想想你上一隻耗子最後怎麼樣了，"波特小聲說。

　　羅恩還抱住德拉科不放。

　　"哈利，不要神經過敏，這不過是只小耗子，還沒長大呢。你哪裡還見過這麼可愛，這麼無辜的小生命？"

　　"我要讓你為此付出代價，韋斯萊！"德拉科高喊。

　　"那……怎麼樣，你想收留它了？"哈利問。

　　"我要先把它拿給克魯克山看看。"

　　"那是你的肥婆母親嗎，韋斯萊？"

　　羅恩開始愛撫德拉科，讓他不得已想到咬人方案。

　　格蘭傑著急起來。

　　"我們要遲到了……下課再說吧……"

　　德拉科跌落在該死的韋斯萊掌中，這三個痛苦地折磨了他六年的毛瑟槍手向那個半瘋海格的課堂奔去。

　　這些瘋癲的、惡毒的動物。

　　張口就能咬死一隻耗子。

　　下地獄去吧，墨菲！

　　*

　　"我可得說，這是老鼠裡的稀有品種，"海格的聲音震耳欲聾，德拉科被舉到一張毛髮濃密的可怖面孔前。

　　"我今天受夠了這種話，你這個骯髒的混血巨人，"德拉科用最具瑪律福風度的聲音說，"放下我。"

　　"我要檢查一下，看它是男孩還是女孩，"海格接著說。

　　"什麼？！哦不，你決不能這樣！天哪！不！我是位男士，這還不明顯嗎？喂，喂，那是特殊地帶……"

　　"一個小男孩，"海格宣佈，把他交給韋斯萊。

　　"'小'是什麼意思？"德拉科怒衝衝地質問。

　　"謝謝，海格。"韋斯萊咧嘴一笑。

　　"謝謝？！啊，沒錯，侵犯，騷擾--"

　　"我想收留它。"羅恩說。

　　"什麼？你和那個瘋子還是把互相享用這種願望為好！"

　　"它一點毛病也沒有，挺健康，渾身上下乾乾淨淨。"

　　"我洗澡的次數比你們多得多！"

　　韋斯萊的臉變得像他的頭髮一樣紅。

　　他確實是這樣，是吧？而且我覺得他喜歡我。你們覺得我叫他什麼好？

　　"啊，說到這個……他確實讓我想到什麼，"海格說，"那張小臉……"

　　"是德拉科，"德拉科企求道，"德拉科•瑪律福！說啊，你這個最癡呆學生！他讓你想到瑪律福！"

　　"讓我想到那條甜心，三個腦袋的狗。"海格下了結論。

　　"你個弱智！"

　　"你是天才，海格！"韋斯萊又用那種極度白癡的熱情看著他，"他確實很像毛毛……"

　　"毛毛？！"

　　啊，這下他算是生還無望了。確實如此。

　　"好了，上課！"海格喊起來，"我們又要開始學習可愛的利齒蝶……就是四英尺長的那種……"

　　全班異口同聲抱怨，海格向羅恩轉過身來。

　　"你還是把小寵物帶出去玩吧，別讓他給吃了。"

　　"你說"玩"是什麼意思？"德拉科怒斥道。他被帶走了，感到怒火中燒。

　　*

　　韋斯萊粉碎了德拉科的一切逃跑企圖，他身高六英尺，一雙大手對耗子來說不啻是銅牆鐵壁。

　　他把德拉科帶到格蘭芬多塔樓，這是節自習課，他迫不及待想炫耀自己的新寵物。

　　德拉科現在確信自己是進了地獄。

　　同時他又想，即使是地獄裡的人也要比格蘭芬多們友善得多。

　　"他是我見過的最可愛的耗子，"拉文德膩聲說。

　　"很遺憾你的愛爾蘭男友讓你不盡滿意，布朗，但請把你骯髒的格蘭芬多的手從我身上拿開。"

　　"看看他啊，"帕瓦蒂•佩蒂爾嬌聲說，"我打賭他能聽懂我們的話，是吧，小甜心？"

　　"我叫瑪律福！"

　　韋斯萊高興得滿臉通紅。一個勁兒把德拉科從女孩子手裡搶過來，好多撫摸他幾下。

　　"他的毛色多漂亮，"拉文德說，"多特殊，簡直是鉑金色呢。"

　　"讓你想起哪個人的頭髮？"德拉科大喊，"白癡！蠢貨！該死的該死的格蘭芬多們！"

　　"我們已經建立感情了。"羅恩驕傲地宣稱。

　　"建立感情！是你綁架了我！"

　　"你要幹什麼？"拉文德忽然尖叫起來。

　　片刻之間，德拉科還以為總算有人聽到自己說話了。

　　然後他看到是波特和格蘭傑走進了房間。格蘭傑抱著一隻貓。

　　如果德拉科的毛色還不夠銀亮，現在也該變成那樣了。

　　啊，天哪，他想，我死定了。

　　可是我還太年輕，太英俊，怎麼能就這樣送命！

　　韋斯萊把他抓得更緊了。

　　"只是以防萬一，羅恩，"把自己的同學喂給貓科動物的男孩說。

　　韋斯萊把他舉到克魯克山面前，德拉科一路奮力尖叫。

　　"我要殺了你，韋斯萊，"他惡狠狠地說，"我要向動物保護協會控訴！我要告訴我父親！我要狠狠咬你，等著瞧吧！"

　　這不公平。他原先是喜歡貓的。他還喂過這只貓，撫摸過它。如果早知道是格蘭傑的貓，他就不會這麼做了。

　　如果早知道這只貓有朝一日要吞掉自己。

　　貓眯起眼睛打量著他。

　　"這裡是否有生物假借著動物的皮毛？"

　　德拉科倒吸一口涼氣，"你知道我是誰？"

　　"當然咯，你就是那個長著魚臉的好男孩，德拉科•瑪律福，常常讓女主人心煩的那個。不過現在你並平時更像老鼠一點。"

　　"你能幫我嗎？"

　　哦，太妙了，真是不折不扣瑪律福式的尊嚴，向家養寵物求救。

　　"我怎麼幫你？我是只貓啊。我會盡力的，就像對小天狼星那樣，不過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正和諾瑞斯夫人熱戀，那狐狸一樣可愛的貓咪--"

　　克魯克山跳出赫敏的懷抱，一顛一顛跑遠了。

　　小天狼星？德拉科暗自揣摩，小天狼星布萊克？那個逃犯？

　　當然了，他把我變成耗子，現在他要幹掉波特了！

　　根本是一團糟……

　　"怎麼樣？"韋斯萊得意地說，"他不過是只招人憐的，無辜的小耗子。"

　　"好了，滾開吧。"

　　格蘭傑彎下身，她的頭髮幾乎讓德拉科窒息。

　　"當心點！"

　　聞起來到是很宜人，可惜香波沒能把她的頭髮變直。

　　"你切斷了我的氧氣供應，白癡泥巴種。"

　　她微笑了。相當可人的笑臉。

　　"他真乖，"她說。

　　"哦，不，又來了。你們這幾個格蘭芬多難道就沒想到……得了，不說也罷。"

　　格蘭傑開始撫摸他。

　　"女士，請把你的手管好。我不得不--嘿！順著毛摸，別倒著來！"

　　格蘭傑還在愛撫他。至少她的手比拉文德來的溫柔。

　　"我能抱抱毛毛嗎？"她問。

　　韋斯萊驕傲地微笑。"我知道你會喜歡他的。只要是漂亮東西你都喜歡，赫敏。"他奚落道。

　　"我說過一千五百萬次了，我不是！"格蘭傑說。

　　"我也說過一千五百萬次了，"韋斯萊咳嗽一聲，聽聲音很像"洛哈特"。

　　"哦，不會吧，格蘭傑，"德拉科說，"不是老愛心先生。也不該是你啊，我還以為你是個聰明人呢。"

　　"我那年才12歲！"格蘭傑生氣了，"我現在可不以貌取人了。否則我就會在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外支個帳篷，舉起牌子，上面寫著'德拉科•瑪律福，我好愛你！'"

　　"什麼？"韋斯萊，波特和德拉科異口同聲。

　　當然，沒人聽見德拉科的聲音。

　　"哦，行了，你們兩個，我對白鼬不感興趣，如果這讓你們擔心的話。"

　　"感興趣……"韋斯萊似乎噁心得說不出話。

　　"韋斯萊，這並不是什麼奇談怪論，而且，你還把我放在腿上呢。"

　　"赫敏，我看羅恩發出這種嘰裡咕嚕的聲音，是在說你剛剛暗示從某方面說，瑪律福還算英俊，"波特趕忙地說，"你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從各個方面說，我都是英俊瀟灑！"

　　"羅恩，哈利，他這個人比波巴塊莖的膿水還另人噁心，他是個骯髒的、偏執的混球。我恨不得讓他下油鍋。不過客觀地說，你們得承認他的確魅力十足。"

　　"見鬼去吧！啊，除了最後一句。"

　　眾人對他的話置若罔聞。

　　"你不是說真的吧，赫敏，"波特低聲說。

　　羅恩發出的咕嚕聲聽來有點像"騙子，老鼠臉"。

　　"啊，這倒是說得挺準確，"德拉科不得不承認。

　　格蘭傑歎口氣，"帕瓦蒂！拉文德！"

　　兩個女孩從公共休息室另一邊過來，立刻又開始撫弄德拉科。

　　"德拉科•瑪律福，"格蘭傑說。

　　拉文德做昏倒狀，"在哪兒？"

　　"別亂摸我的耳朵，韋斯萊，事情越來越有趣了。"

　　"你們覺得他怎麼樣，就長相來說？"

　　拉文德和帕瓦蒂似乎壓根沒想長相以外的其他方面。

　　"他魅力四射，"帕瓦蒂歎口氣。"我是說，從五年級開始--他以前長得也不壞，可一旦他成型了……"

　　"有了肌肉，"拉文德介面。從他投給哈利的目光看，費尼甘現在有了競爭對手。"找球手都這樣，身材瘦削，體格健美。"

　　波特滿臉通紅。

　　"接著說我啊，"德拉科催促。

　　帕瓦蒂根本不需要鼓勵。

　　"銀亮的灰眼睛，攝人心魄……"

　　"天使般的發色，"拉文德應和道。

　　"他的頰骨，"帕瓦蒂說。

　　"他的臉龐，"拉文德附和。

　　"他整個身體。"

　　"聽說他有媚娃血統。"

　　"他准是有媚娃血統。"

　　"當心，當心，有自己的俱樂部確實讓我高興，可你們口水流得太多，而我又是這麼丁點一隻耗子。"

　　"上個情人節他收到 63 張帶音樂的賀卡，但願他喜歡我那張。"

　　"魁地奇比賽時我一直盯者他，"帕瓦蒂歎口氣，"可他長袍下一直穿著褲子。好多巫師家庭都沒這個習慣。"

　　"現在他們有了，"拉文德說。

　　波特的臉變紫了。

　　德拉科發誓如果他能從這裡逃出去，一定要火速警告每個隊員。

　　"有一次我看到他光著膀子--"帕瓦蒂嬌羞地承認。

　　"什麼？"德拉科和韋斯萊同時痛呼。

　　格蘭傑看樣子也嚇壞了，"謝謝，這足夠了，沒必要再分享你們的隱私。"

　　"不管怎麼說，他還是個邪惡的斯萊特林。"帕瓦蒂趕忙說，"呃，斯萊特林們。"

　　"吖，斯萊特林們，"拉文德立刻附和，"讓他們見鬼去吧。啊，對了，帕瓦蒂，還有件事，我能到別處和你說兩句嗎？"

　　兩個人咯咯嬌笑著跑開。

　　"啊，這倒是很……有趣，"德拉科說。

　　"啊，著實在很……噁心，"波特說。

　　"你們知道我的意思了吧？"格蘭傑問。"雖說我本不該用這種方式解釋。他人品惡劣，凡是尊重自己的女孩絕不會和他有什麼瓜葛。但不可否認的事實是，他比自己本應具備的相貌要英俊得多--並且對此心知肚明。"

　　"聽著，我隨時隨地可以照到鏡子，難道會不知道這個？"

　　德拉科提醒自己要留意格蘭芬多們。他和幾個拉文克勞的女生約會過，卻對赫奇帕奇和格蘭芬多們避爾遠之。不過要是這裡有女孩議論他麼……

　　然後他忽然警覺自己不過是只老鼠，如果能和誰有親密接觸的話，最可能的對象是塊乾酪皮。

　　哦，美妙之極。

　　德拉科從羅恩手中溜開，悄悄來到沙發旁小桌上的墨水瓶和紙張前。

　　他把前爪沾到墨水裡，開始寫字了。

　　我是

　　韋斯萊看也不看，就把德拉科往膝頭拉去。

　　"不管你怎麼說，"他開口了，"瑪律福是個混球，他看起來也就那個樣兒。你說是吧，毛毛小甜心？"

　　"去親吻傅洛伯毛蟲吧，"瑪律福斷然說，"放開我，我還要--啊！你要幹什麼，韋斯萊？不要碰到私處！"

　　我的一生整個兒被毀了，德拉科想。我成了耗子，格蘭芬多們喜歡我，我陷入絕境，無計脫身，韋斯萊還想把我的腸胃擰斷。

　　我落到了低谷。

　　"弗立維教授來了，"韋斯萊說，"我要上樓換睡衣了，今天想早點睡。走吧，毛毛。"

　　去看你換衣服？

　　好，德拉科苦澀地想，現在低谷擊中了我。

　　德拉科覺得韋斯萊沒有任何理由在魁地奇訓練時帶著自己。

　　除非這個變態的格蘭芬多想在自己身上留下銘刻一生的傷痕。

　　作為斯萊特林的魁地奇隊長，德拉科有自己的更衣室。有他自己的房間。有一定的個人空間。有幸不必目睹克拉布和高爾污穢的榮光。

　　而現在……

　　格蘭芬多。衣不蔽體的格蘭芬多。

　　甚至不是女性。

　　當然不是說他會窺探女性。

　　少加觀望即可。

　　"說真的，韋斯萊！有點喝多了？"

　　德拉科優雅地轉身，卻從長椅上跌落……姿態有欠優雅。

　　"波特！幹得好！現在我什麼也看不見了！眼前漆黑，呼吸困難。連我父親都支付不起這項醫藥費！"

　　轉身。

　　斐尼甘。

　　湯瑪斯。

　　要是隆巴頓也進了魁地奇隊，德拉科就會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

　　"以上帝的名義，你們這些格蘭芬多啊！全都喝多了？"

　　*

　　"我練習時你能幫忙照顧毛毛嗎？"韋斯萊可憐兮兮地問格蘭傑。

　　德拉科滿意地注意到格蘭傑看著那頭紅毛，就像他腦筋欠缺一樣。

　　"我本想把他帶到掃帚上，"韋斯萊拉長臉說，"可哈利說他可能會掉下去……"

　　"波特的好意真讓人感動。"

　　"不過你當然會想念爹地的，是吧，毛毛？"

　　"你頭腦失常了，"德拉科冷酷地宣佈。"並且我可以肯定地說你不是我父親。他可要富有得多--啊，天哪，韋斯萊，你在幹什麼？"

　　韋斯萊又用那種讓人作嘔的傻樣看著他，把德拉科緩緩舉到面前。

　　"停，住手。這件事可以商量。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住手。停。救命啊！性騷擾！QJ！"

　　赫敏伸手奪過德拉科。

　　"羅恩，別搞吻別那一套。他身上說不定有蝨子呢。"

　　"你膽敢妄言，骯髒的賤民！我每天洗浴！我渾身乾乾淨淨，但親無妨！"

　　德拉科回想了一下自己剛才的話。

　　"說不定他還會給我惹上蝨子呢。"

　　我這輩子就這樣完了嗎？他想。個子比波特還矮，渾身長毛，禁錮在格蘭芬多塔樓，還要抵擋韋斯萊的示愛？

　　不，太可怕了。絕不能這樣下去。

　　德拉科一陣絕望，竄過赫敏碩大的書包，沖向旁邊的墨水瓶和羊皮紙。

　　墨水瓶被撞翻了--這可不是愛乾淨的時候，這是生死關頭啊！於是，他用前爪沾沾那灘墨蹟，開始寫字了。

　　我是德

　　"羅恩！"格蘭傑大叫，"看你的耗子在幹什麼！"

　　哦，不，韋斯萊這個討厭鬼又來了，像枚可憐兮兮的硬幣--說不定這還比他們家在古靈格的存款多呢。

　　只見一片蓬亂的紅色，德拉科又一次被韋斯萊捏在手中。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韋斯萊激動得大聲說，"我的耗子是……"

　　"德拉科•瑪律福！"德拉科也大聲喊道，"瑪律福！瑪律福！瑪律福！"

　　"有魔法的！"韋斯萊滿面紅光地宣佈，"是不是太酷了？"

　　德拉科從他手裡掙脫，又開始瘋狂地劃字。

　　你這個紅毛鬼，我是

　　"嗨，大家都聽著，"韋斯萊大喊，"我的耗子有魔法！"

　　"這可有點不對勁兒，"波特說。他探身懷疑地看著德拉科。

　　在完全顛倒的生活中，這一點正常跡象多少讓德拉科心安。

　　世界可以夷為平地，海洋可以化為血水，但波特和我總是彼此憎恨。

　　"喂，"他氣咻咻地說，"至少你沒有變得又小又弱，給關在格蘭芬多塔樓，還渾身長毛……哦，不過說到這個……"

　　至少德拉科不是疤頭。

　　*

　　羅奈爾得•韋斯萊又只魔力鼠的消息迅速傳開。

　　這就是說，他們告訴了帕瓦蒂，然後就盡人皆知了。

　　走廊裡迅速擠滿了學生，推開哈利•波特，竟相參觀羅恩•韋斯萊那不可思議的毛毛。

　　"手拿開，赫奇帕奇們，"德拉科厲聲說，"不要粗手粗腳的。白癡，韋斯萊，你要把我掉下去了！我告訴你，如果一隻耗子就讓他們激動成這樣，那他們的生活必定空乏無物……滿著，既然我們說的是赫奇帕奇--當我沒說。"

　　每當有人想拿一會兒德拉科，韋斯萊就驕傲地癡笑，然後像神經過敏的老鷹一樣從旁監視。他甚至沒讓隆巴頓把德拉科掉到地上，這讓德拉科多少相信自己以前低估了韋斯萊在魔法方面的潛力。

　　這樣一來，韋斯萊每節課必然要遲到好長時間，這在德拉科倒是好笑得很。

　　韋斯萊正狂奔向草藥課溫室，忽然迎頭撞到牆上。

　　啊，不，德拉科想，是我看錯了。

　　那是克拉布和高爾。

　　斯萊特林們也來向魔力鼠表示興趣了。

　　德拉科費力思索他們的興趣是不是會帶來惡果，然後忽然想到，這些人業已經過多年訓練，無論何時都不會讓其他人安然無恙。

　　"嘿，韋斯萊，"高爾假模假式地開口了，"我們能玩玩老鼠嗎？"

　　克拉布只是哼了一聲。

　　太妙了，德拉科想，我要被自己的人擠扁了，真是絕妙的諷刺！

　　"不行，"韋斯萊說。

　　他瘋了嗎？當然，他個頭夠高，身架也不壞，可克拉布和高爾能把他拎起來，像篩子裡的沙拉一樣亂轉。

　　而且，他們大概正意下如此。

　　那我呢，德拉科忽然感到冰冷的恐懼。

　　克拉布揮拳砸向韋斯萊的鼻子，恐懼彌漫成一片驚惶。

　　"住手！"德拉科高喊，"要是你們打架被看到，就會被開除，白癡！我沒教過你們嗎？再說了，這是……"

　　錯誤的……

　　"是我啊！"

　　我可沒有剛才那種想法。

　　韋斯萊跌倒在地，德拉科從他手中掙脫，繞過克拉布和高爾的腳，奔向……

　　藏在牆角的另一雙腳。

　　我認識這雙腳！就是在洗手間見到的那雙！

　　那就是說……

　　啊，天哪！我該怎麼辦？用鐵頭功攻擊的他腳趾？突如其來竄到腳上的耗子會把他嚇一跳嗎？

　　太可怕了。

　　德拉科等那雙手來抓他，然後他做了這輩子發誓絕不做第二次的事。

　　他狠狠一口咬下。

　　呸呸呸，塑膠味，麻瓜用品味。快，來點潔齒魔法！

　　然後他跑啊，跑啊，跑啊，直到另一雙手把他舉起，眼前是……

　　一張擔憂的面孔，一頭蓬亂的褐發。

　　"毛毛？"格蘭傑問。

　　他簡直想親吻她。

　　如果不是因為他現在沒有雙唇

　　他準備開口，向她傾倒苦水，讓自己好受一點。

　　"快去救羅恩啊！"

　　德拉科如此的無私情懷卻毫無用處，因為赫敏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羅恩在哪兒？"她疑惑地問，"啊，好吧，我們去找他。"

　　她似乎想把它放下來。

　　她問到羅恩，因為他剛剛說……

　　"對了，把我放下，"德拉科趕忙說，"我知道羅恩在哪兒。"

　　她果然放下了他！她跟在他後面跑，雖然多半是因為怕羅恩的寶貝老鼠跑丟。這樣，在克拉布和高爾快把羅恩踢昏時，赫敏來到了現場。

　　"住手！"德拉科發出瑪律福式的命令。

　　克拉布和高爾猶豫片刻，似乎隱約覺察到什麼聲音。

　　格蘭傑大喊，"統統石化！"

　　然後她在羅恩身邊跪下。

　　"哦，羅恩……為什麼……為什麼不用魔法呢？"

　　羅恩用腫脹的嘴唇說，"好了，赫敏。要是男生以拳頭開戰，再抽出魔杖就有點不光彩了……"

　　"那又怎樣？"德拉科不耐煩地說，"打架不光彩的才能獲勝，然後再對當時的情況巧言偽飾。"

　　這是瑪律福家的格言，緊接在"奪，搶，燒！"和"以黑魔王的名義在此簽名"後面。

　　"你是個沒用的飯桶，"他說。

　　"我去找龐弗雷夫人，"格蘭傑說，"好把你帶到洗衣間去。"

　　"好把他帶到洗衣間後頭，用垃圾蓋敲他的腦袋。"德拉科糾正她。

　　正在這時，躺倒在地，渾身血跡的羅恩開口了。

　　"毛毛還好吧？"

　　赫敏埋怨地歎氣，"毛毛好好的，是他把我領來的。"

　　"他難道不酷嗎？"

　　*

　　自從那次絕妙的羅恩救援事件之後，格蘭傑就時常愛撫德拉科。現在她又自告奮勇，要在羅恩住院時照顧德拉科，因為龐弗雷夫人不讓他呆在校醫室。她宣稱鼠類是不衛生的，讓羅恩和德拉科兩個大為氣惱，

　　"好好照看他，"羅恩關照道，"他喜歡有人抱著。"

　　"我根本不喜歡，韋斯萊。"

　　"他需要愛護。"

　　"你需要個女朋友。"

　　赫敏保證會好好照顧德拉科，然後就把她帶到女生宿舍，然後--完全出乎意料！她開始做作業了。

　　她先是打開一個小機器，那東西沖著德拉科唱起來。

　　"你相信一見鍾情嗎？"

　　"相信，打很小我就開始照鏡子了……"德拉科答道。

　　"我相信它每天都在發生……"

　　這是……音樂。麻瓜的……音樂。

　　只不過略有不同，似乎更為……

　　動聽。

　　旋律迷人，德拉科想稍微跳幾步，他一向舞姿優雅……不像那個大難不死的男孩，生來就是兩隻左腳。

　　哦，反正格蘭傑沒有注意……

　　德拉科後爪直立，跳起了恰恰舞，半是為了保持平衡，同時也想暫時從悲慘的鼠類生活中得以解脫。

　　"哦，親愛的朋友幫我度過難關，

　　哦，親愛的朋友讓我笑逐言開"

　　他漸漸投入，沉浸其中。

　　然後他睜開可憐的鼠目，驚訝地發現赫敏、帕瓦蒂和拉文德正盯著自己。

　　目瞪口呆。

　　啊，該死。

　　"哦，小甜心！"拉文德顫聲說，"再讓他跳啊！"

　　"沒有人能對瑪律福家的人發號施令，女士。"德拉科冷冰冰地說。

　　他有自己的尊嚴。他剛剛還跟著麻瓜音樂，扭動自己毛茸茸的軀幹，當場被人發現，但他還是有尊嚴的……

　　不是嗎？

　　"給我們跳舞啊，毛毛，"帕瓦蒂哄他。

　　父親曾說過，要是有女孩求他，好時辰就來了。不過他可沒提到耗子什麼的話。

　　"決不！"

　　格蘭傑面帶微笑，沉思地望著他。

　　"知道嗎，他太可貴了。"

　　德拉科並不是自戀狂，可是如果女孩子圍著他，同聲哀求他擺動迷人的身軀，哦，有朝一日，這事情還可以告訴兒孫呢。

　　他再一次後爪直立。

　　女孩子們興奮地尖叫（哈！父親曾說他一輩子也碰不上這種事，看看，簡直易如反掌），這時德拉科忽然想到了羅恩。

　　是韋斯萊。

　　羅恩。

　　得了，反正從他跌倒在地的那一刻起，德拉科就開始叫羅恩了。任自己被克拉布和高爾毆打愚蠢之極，只有格蘭芬多的白癡才那樣做，可是同時也讓人覺得……

　　可親。

　　德拉科可不熱衷於這種品質，不過話又說回來，也沒有幾個人對他這樣。感覺並不……並不那麼可怕。

　　而且，他算是欠下這個飯桶的人情了。儘管他窮，長著可怕的頭髮，癡迷於齧齒動物。人卻不算壞。

　　不管怎麼說，德拉科得意洋洋地想，我把太多時間都浪費到折磨韋斯萊身上了。今後我要把注意集中的波特身上。有了我自己全天候的密切關注，不等新年他就要進聖芒格醫院了。

　　哈哈哈。

　　你這個邪惡的天才，他自言自語，然後和著"我相信天使"的樂聲優雅地旋轉。

　　
第三章 化身動物的少男

　　赫敏--呃，格蘭傑--開始照顧德拉科之後，他被迫面對完全不同的更衣困境。

　　我不會看的，他高傲地告誡自己。那不是瑪律福們做的事。我們QJ，我們燒，我們搶，但我們從不偷窺。

　　除了厄舍菲德舅舅，當然，人人都以他為不齒。

　　我們尤其不會偷窺格蘭芬多們。

　　帕瓦蒂•佩蒂爾的內衣險些砸到他頭上。

　　行了，這算什麼？脫衣舞會不成？為什麼要讓我經受耗子無法抵禦的誘惑？骯髒的，骯髒的格蘭芬多們，太淫穢了，應該把她們統統鎖起來。

　　啊，這簡直是戀獸癖。逆于人間常理，天庭法規！

　　好吧，厄舍菲德舅舅的天庭例外。不過，人人都以他為不齒。

　　飛行課結束後，他們就不能讓它呆在外面嗎？哦，不，不，她們必須把寶貴的毛毛留在身邊……

　　我那該死的無可抗拒的瑪律福魅力！如果奶奶不是媚娃的話……

　　"啊，毛巾掉了，"帕瓦蒂咯咯嬌笑。

　　要有毅力，德拉科一再告戒自己。要有毅力。

　　"看到我的胸圍了嗎？"格蘭傑發問了。

　　去他該死的毅力，我要看了，我就要看了。

　　德拉科轉身，卻看到羅恩•韋斯萊。

　　"啊啊啊啊啊！"

　　"哦哦哦哦哦！"格蘭芬多女生同聲尖叫。

　　羅奈爾得•韋斯萊咕噥了一句誰也聽不懂的話，滿臉通紅地說，"我，真，真抱歉，你們大家……赫敏……帕瓦蒂……"

　　赫敏用衣服擋住胸部，帕瓦蒂死命抓住毛巾。

　　"我剛從校醫室出來，想看看毛毛……"

　　該死，德拉科想，他說得像真的一樣。

　　"帶上他走啊！"帕瓦蒂尖叫。

　　赫敏的嘴唇勉強張開一道縫兒。

　　"他喜歡看‘智者生存’，不過你沒有電視……"

　　緊接著收音機之後，德拉科又發現了電視，並且癡迷不已。

　　啊，天哪，他想，我會想念那些肥皂劇的。

　　"快走啊！"格蘭芬多的女生異口同聲說。

　　德拉科不敢肯定，不過他想羅恩把自己帶出時格蘭傑似乎想拋過一個飛吻。

　　*

　　"是不是尷尬透頂？"羅恩問，臉上還彌漫著紅暈。

　　"你腦筋欠缺，"德拉科斷然說，"那是衣不遮體的女生，是娛樂。聽著，要是你不是那麼害臊的話……讓我們面對問題--長相一般，家境不好，讓你激動不已的愛情生活僅僅是和帕瓦蒂的一次約會，和格蘭傑屈指可數的幾次會面，對德拉庫爾的驚鴻一瞥。而且沒人追你。"

　　"羅恩！羅恩，等等！"

　　"唔，言多必失。"

　　從後面跑來的是七年級的女妖，拉文克勞的院花，大名鼎鼎的女學生會主席，魅力逼人的秋•張。

　　德拉科一向喜歡身架窈窕的女孩，不過他對秋•張到是有所耳聞。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裡秘密流傳著她的照片。這個女孩的那曾經失去的戀人是英勇的赫奇帕奇，現在又有波特整天圍著她團團轉。

　　德拉科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力，他一定忽視了韋斯萊的某些潛質。

　　羅恩的耳朵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變紅。

　　"我，啊，秋！"

　　"不錯，是她的名字，滿分。"德拉科觀察道。

　　秋•張用亮閃閃的眼睛看著他，粲然一笑。

　　羅恩的臉已經成了紫色。

　　"我在想，能不能摸摸你的--"

　　"接著說，姑娘！"德拉科在一旁說。

　　"耗子？"秋問。

　　"啊，當然，當然，"羅恩咕噥道，"他叫饃饃。是毛毛！毛毛！"

　　"饃饃？"德拉科用可怕的腔調問。

　　"我知道他叫什麼，"秋說，捧過德拉科，開始撫摩他的皮毛。德拉科覺得她動作有點急躁，不是那種溫柔的女孩，"大家都在說羅恩•韋斯萊和他的魔力鼠。"

　　"跟的？我是說--真的嗎？"羅恩開始口吃。

　　"口才不錯。"德拉科翻翻眼睛。

　　秋向羅恩靠近一步。

　　"加入名人俱樂部感覺怎樣？"她歎口氣，"不太好，是不是？"

　　"啊，恩，這個你去問哈利吧。"

　　"哦，看在上帝的份上，韋斯萊。如果一隊媚娃來到床前任你差遣，你大概也要說，'不如去找哈利吧'？"

　　"真是謙謙君子，"秋說，"不，哈利不一樣，他一直很有名……但一夜之間所有人都來注意你……裝作是老相識的樣子--讓人頭暈腦漲的，是不？"

　　"哦，不過是耗子罷了，我自己並不怎麼出名，"羅恩終於說出一句完整的話，讓聽眾大為驚喜。

　　"不是的……"秋說，"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是覺得你能理解……知道嗎？已經整整兩年沒人找我約會了。"

　　"跟的？"羅恩頓時口拙。

　　"窩囊廢！"德拉科憤怒地咆哮。

　　"他們不是覺得我註定是哈利•波特的人，就是……"秋看著自己的腳，"我，我受夠了。我以為你能理解。"

　　"或者你覺得韋斯萊式的滑頭能滿足你的渴求？"

　　"我--我能，"羅恩趕忙保證。

　　秋展現出燦爛的《女巫週刊》封面人物式微笑，"這次談話讓我很開心。"

　　"他一共沒說幾句話。"德拉科一針見血。

　　秋把德拉科溫柔地放在羅恩攤開的掌心。他們現在深情凝視對方的眼眸。

　　"呃，韋斯萊，我很替你高興，不過我不想在熱情的膠合中被擠扁……當心耗子……"

　　"羅奈爾得•韋斯萊！秋•張！"

　　是麥格教授。

　　秋滿臉緋紅，趕忙跑開。羅恩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麥格教授滿臉震驚。

　　德拉科暗想該死的墨菲是否憎恨世上每一個人。

　　*

　　第二天羅恩開始向德拉科傾倒苦水。

　　"買只真正的寵物，去找個女朋友，要不去寫日記。看在上帝的份上，不要再煩我了。"德拉科建議。

　　"我怎麼能那麼做？"羅恩低聲哀號，"我居然……不，我再也不會了，哈利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再找一個最好的朋友，"德拉科說，"秋可比波特好看多了，況且這也許是你唯一的機會了。"

　　羅恩瞥瞥旁邊的波特和赫敏，那兩個正在開心地玩劈啪爆竹。（ESPLODIND SNAP）

　　"他都喜歡她三年了，"羅恩心不在焉地說。

　　"那是他的問題，與你無關。"

　　德拉科簡直無法相信這些格蘭芬多式的廢話。他忘了自己是德拉科•瑪律福，雖然名字裡含有道德（moral）的全部字母，卻和這個詞素昧平生。他只知道韋斯萊從五年級開始，自從和赫敏有過短暫的接觸後，就再也沒有約會過。

　　他當然沒有刻意留心。不過如果格蘭傑早餐時忽然跳起來，宣佈再也不和羅恩出去，因為他嫉妒，專橫，她再也無法忍受--那誰都會知道的。

　　德拉科暗想赫敏再也無法忍受的多半是那頭紅毛。

　　當然不是說他在乎這個。

　　才不呢。

　　這兩人都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我到底該怎麼辦？"羅恩問。

　　帕瓦蒂•佩蒂爾跑進來。「麥格教授要立刻見到所有的五年級和六年級的學生！」

　　答案出現了：他會死於困窘。

　　「哦，不！」羅恩掙扎，「哦，我的老天，她會說些什麼？」

　　*

　　答案是——沒什麼。

　　比起自己的學生來，麥格教授看起來對她的鞋子更感興趣。

　　「我，」她評論道，「那是，非常，對你們能夠而感到高興。如果你們可以就說話吧。想的話。」

　　「什麼？」金妮•韋斯萊低語，她正坐在自己的哥哥身邊，騷擾著德拉科的毛皮。

　　他想至少那是金妮。像這一類的什麼人，不管怎麼說。

　　「一件小事讓我，呃，思考，」麥格教授繼續說道。

　　同樣是這件小事讓羅奈爾得•韋斯萊局促不安。

　　「所以我想也許這是一個機會。我，事情是這樣。斯內普和我同意了。」

　　德拉科不認真地想著也許是她向斯內普求婚，然後被接受了。於是想到了婚禮那天晚上會是什麼情景，他感覺到自己的靈魂之眼興奮地燃燒了。

　　「呃。事實上——啊咳。」語無倫次麥教授咳嗽了一下，「嗯，媽媽總是說起鸛鳥和捲心菜地的魔咒（Y：顯然，在外國的童話或者傳說中，鸛鳥和捲心菜地是和嬰孩從哪裡來是密不可分。）。但，呃，令人驚訝的是……」

　　神秘的氣氛在格蘭芬多們中凝聚。

　　「這些都不是真的，」東扯西拉麥教授咕噥著。

　　「她到底想說些什麼？」羅恩低聲對格蘭傑說，後者搖了搖頭。

　　這些可憐的，天真的小格蘭芬多們徹底迷惑了。

　　他們的幸運在於，德拉科•瑪律福在他們中間。他的思維運作方式有點兒不同。

　　「性！」他叫道。

　　「是性！」他叫道。

　　這個叫聲一定讓什麼人在無意識中察覺了，正像他的叫聲也觸發了克拉布和高爾的回應一樣，因為就在這個時候什麼人跳到了他們腳邊。

　　「是性！」在所有人前面看起來像個白癡的男孩叫了出來。

　　金妮•韋斯萊的嘴巴驚訝地張大。

　　麥格教授像個女學生一樣臉紅了。

　　「啊，是的。波特先生。非常正確。呃，如果你能——請坐下吧——」

　　「她真的以為我們不知道？」赫敏對這位正壓抑著笑聲不停抽搐的羅恩低語。

　　「好了，你們這夥人是格蘭芬多，」德拉科觀察得出結論，「無論如何，毫無疑問這都讓隆巴頓小小地開了一下眼界。」

　　赫敏舉起手。

　　「教授，我們需要記筆記嗎？這是一門課程嗎？」

　　「我——呃，不……」丟臉得想把頭埋進沙子裡的麥教授咕噥道。

　　此刻赫敏完全活躍起來。「將會有實際示範嗎？」

　　羅恩笑得喘不過氣來，倒在椅子上。

　　「我，呃——就像是……保護，」假裝從來沒聽說見這回事的麥教授喃喃而語。

　　隆巴頓高高舉起手。

　　「就像是呼神護衛咒是嗎，教授？」

　　「更像是反呼神護衛咒，」德拉科咕噥著。

　　「我——呃，對，尼維爾，但啊——更準確地說……嗯，不……」喃喃而語的麥教授繼續道，中間不停地被問題打斷。

　　「你能只是分段解說一下嗎？」

　　「對不起，我正在浴室裡——一根魔杖，一個氣球——這是個舞會玩笑嗎？」

　　「在準備好之前，我們不是應該擺出各種配料嗎？」

　　德拉科個人演講的最佳狀態正是沒有投入太多注意力的帕瓦蒂•佩蒂爾問道是否「比手劃腳的笑劇」是可能的，以及麥格有沒有在家裡試過。

　　羅恩正躺在地板上，虛弱地喘著氣。波特仍是無論何時金妮•韋斯萊瞥他一眼，就會臉紅。

　　赫敏正做筆記。

　　「嘿，等等……」德拉科說，「斯內普教授也得這麼做……」

　　羅恩用一隻手肘支起自己。

　　「斯內普，」他咕噥著。他的臉洩露出一絲讓人不敢相信的壞笑。「哦，Harry——斯內普。」

　　波特立即明白了。

　　「哦，我們不能，」他咧嘴笑了。

　　「哦，是的，你可以的，」德拉科說，「你一定要！」

　　之後赫敏，羅恩和波特十分迅速地離開了。

　　當然，羅恩帶著他的毛毛。

　　*

　　「一件隱身斗篷？」德拉科在它下麵咕噥著。「我知道我曾經看到的不是漂浮的腦袋了！我很好奇為什麼你們這些人從來沒有被抓到過。你們這些幸運的，走運的格蘭芬多們，一件隱身斗篷……」

　　赫敏，羅恩和波特在斗篷下某種程度上是緊緊貼著彼此。德拉科百無聊賴地想知道是否男孩中的任何一個有足夠的斯萊特林式的勇氣，能抓住這個機會培養一下感情。

　　他懷疑這點。

　　格蘭芬多們在斯萊特林的地下室前突然停下，看來很不安地低聲討論怎樣在沒有口令的情況下進去。

　　典型的格蘭芬多，從來不事先想好辦法。

　　「顛茄（Y：能分泌毒汁的一種植物。），」赫敏推測，「向黑魔王致敬。薩拉查•斯萊特林。」

　　德拉科咳嗽。

　　「猜得都不錯。但事實上口令是‘佈雷司是個妓女。’我們將要碰上一些與之相稱的凶兆！」他匆忙加上。

　　「‘佈雷司是個妓女，’」格蘭傑無意識地說道。

　　入口打開了。

　　「哇喔，猜得多棒啊，赫敏。」哈利•波特贊道。

　　德拉科對從來都沒有得到過任何信任感到生氣。

　　他們都爬了進去，無意中被德拉科的指示引導著走向斯萊特林集合的房間。

　　斯內普在那裡站著，他的臉正在久未清洗的長髮下紅得發紫。

　　「我不明白，教授，」克拉布抱怨著。

　　「我認為你不是在正確地解釋它。」高爾幽怨地加了一句。

　　這時波特不得不支撐住羅恩。

　　「我知道你不是在向我們正確地解釋。」佈雷司•刹比咕噥。

　　米里森•伯斯德舉起了手。

　　「先生？」

　　「什麼事，伯斯德小姐？」

　　「格蘭芬多也在學這個，對嗎？」

　　「是的，伯斯德小姐。」斯內普的聲音頗為疲倦。

　　「哈利波特也是？」

　　「是的，這是第七次回答你了，伯斯德小姐。」

　　「哦。」米里森的眼睛因渴望而失去焦距。「哇喔。」

　　格蘭傑不得不支撐住波特，後者看起來處於因恐懼而暈倒的危險中。

　　「總之，」斯內普暴躁地說，「如果有人有任何問題不涉及到哈利•波特……或者德拉科•瑪律福，那就意味著你，高爾先生……」

　　「Ewwwwwww！」（Y：這種詭異的聲音本人也沒有辦法解答或翻譯。各位看的時候各抒己見吧。）

　　「什麼事，刹比女士？」

　　「他們能涉及到哈利•波特和德拉科•瑪律福嗎，先生？」

　　「Ewwwwwww！」

　　「當然不能！」

　　「我們走吧，」Draco催促著，「我到這兒來是為了嘲弄別人，不是為了受打擊……」

　　「先生，如果你一隻蟾蜍並且……」

　　「我相信這毫無邏輯，諾特先生……是的，甚至在瑞典！在我的學院裡難道沒有人對一種健康的關係感興趣嗎？」

　　「先生？」

　　「是的，刹比女士？」

　　「講課結束後你會做什麼？」

　　羅恩捂著嘴除了發沸騰般的聲音。波特和格蘭傑不得不拉著他離開。

　　*

　　第二天，課程恢復正常。

　　至少，人們有這個意圖。

　　在德拉科打算利用無意識的投影定出邪惡的計畫後，麥格教授慢了一步，走上講臺。

　　「哦哦哦……，麥格……」他叫道。

　　「打開書本到32頁，」她清楚地說道。

　　「麥格，記起你昨天對這些孩子們說了些什麼。」

　　麥格輕微地臉紅了。

　　「他們也都記得。」

　　「格蘭傑小姐，請幫我打開一扇窗子……」

　　「他們都在想著昨天的事！他們無法停止！他們都在看著你！」

　　「你在看什麼，隆巴頓？哦——對不起，原諒我……」

　　「特別是這些男孩們，」德拉科無情地繼續道，「你瞭解男孩們——充滿了難以抑制的激情，興奮的，不可預知的小東西們……你點燃了這保險絲，而現在這些性愛炸彈就要爆炸了……你不能信任這些男孩。你不知道十幾歲的男孩們在想些什麼。或者，你確實知道他們在想什麼……」

　　麥格沖著真誠地迷惑著的西莫•斐尼甘投射出一道憤怒的視線。

　　「他們是邪惡的性愛瘋子。」

　　「性愛瘋子……」教授喃喃自語，擦去額上的汗珠。

　　「對不起，教授？」羅恩說。

　　「他聽見你說話了……」Draco咕噥。「哈哈哈哈！他們都聽見了。十幾歲的男孩都是動物！」

　　麥格教授逃走了。每個人都有了一堂美好的自習課，它主要是在逗弄可愛的毛毛之中度過的。

　　Draco沉溺在格蘭傑的愛撫中。

　　「至少，他們中的一些人是這樣。」他傻笑。

　　
第四章 格蘭芬多吉祥物

　　事情是早餐時發生的。羅恩想趁赫敏不注意，偷偷推給德拉科一杯濃咖啡。

　　"哦，羅恩！"赫敏歎氣，"你不該買那個，而且我肯定這對他沒有好處。"

　　在此之前，德拉科曾絕望地去舔赫敏的咖啡底，卻被羅恩看到。從那以後赫敏就用全部精力反對羅恩把最後兩個錢拿來滿足寵物的咖啡癮。

　　"安靜，女人。"德拉科命令，同時儘量控制自己不栽到咖啡杯裡。"你知道什麼？我喜歡咖啡。讓我感覺良好。"

　　哦，咖啡，生命之源。

　　"我還想加點牛奶，"德拉科迫不及待地說。

　　羅恩端起奶盒，德拉科栽到了杯子裡。

　　牛奶盒上畫的是……他自己。

　　那是一張以前的照片，畫面上他身材頎長，金髮碧眼，身著黑袍，正優雅閒適地玩弄指間的魔杖。他的頭稍稍後仰，臉上一副倨傲神情，更使自己顯得魅力無窮。

　　這已經不是什麼新聞了。

　　羅恩帶著夢遊般的神情看著照片，目瞪口呆。

　　"瑪律福還沒找到，"他說。看樣子要高興得嘔吐了。

　　赫敏瞥一眼照片，"她大概是去家裡哪個度假山莊了？"

　　"才不，"羅恩高興地咧開嘴，"鄧不利多找過瑪律福的父親，他說兒子估計是去度假山莊了。想想看，他根本懶得去找！要不是斯內普自己出動--真是禍害啊--人們可能根本不會知道他失蹤了。"

　　赫敏的鼻子皺了起來，"你是說--他不見了？失蹤了？這都有三個星期了啊！"

　　羅恩幸福地歎氣，"我一生中最美好的三個星期。"

　　"可也許他碰到大麻煩了。"

　　"赫敏，不要讓我憑空希望，否則將來的失望會要我的命。"

　　赫敏歎口氣，她根本不在乎自己會慘遭厄運，德拉科滿腔怒火。

　　話又說回來，她為什麼要在乎？連父親都……

　　父親有要事纏身，德拉科提醒自己，他一向公務繁忙。再說，只有[]麻瓜[]和韋斯萊一樣的敗類才在小時候得到百般寵愛。父親送我禮物，不是？

　　物質給予匱乏時才用感情充數。瑪律福家規第328條。

　　而且他……也花時間陪我。讓我參加伏地魔青年會，如此種種，這就說明為什麼即使我忽然倒地身亡，眼前這兩個人也會漠不關心。

　　該死的，太妙了。

　　"啊啊啊，毛毛小可憐，"韋斯萊這才注意到他，一陣手忙腳亂，"你華麗的皮毛給咖啡弄髒了，來，咱們得洗一洗。"

　　德拉科斷然拒絕。

　　"不用你給我洗浴，羅恩！不行！我是認真的！管好你的手！"

　　赫敏不動聲色地享用雞蛋，任羅恩一把抓住德拉科，一陣粗魯的撫摸。

　　韋斯萊一樣的敗類。

　　不知為什麼，德拉科眨眨眼睛。

　　羅恩把他帶走時，德拉科看到拉文德和帕瓦蒂用過營養的杯裝牛奶，碗裝牛奶，吃下用牛奶泡得軟饢饢的麵包片後，正在爭吵不休，互相搶奪奶盒上的畫像。這讓德拉科多少高興一點。

　　他暗想她們可能要把自己貼在衣櫃裡面。

　　*

　　羅恩把濕淋淋，氣咻咻的德拉科包在衣服裡出來，迎頭正碰上秋•張。

　　"啊哦呃，"羅恩說。在羅恩把德拉科當成秋暗自練習時，談話可不是這樣開場的。

　　秋卻像聽到驚人妙語一樣微笑了。

　　"羅恩！正是我想見的人。"

　　"怪不得拉文克勞的魁地奇一團糟，"德拉科開口評論，"原來他們的找球手需要眼鏡了。"

　　羅恩伸手掠開額前的頭髮，想儘量自然一點，卻戳到眼睛。

　　"啊啊啊！"

　　德拉科翻翻眼睛。

　　"我……不知道你願意和我一起去教室嗎？"秋小心翼翼地問，微微紅了臉。

　　"自己忘了路啦？"德拉科甜蜜地問，"我還以為拉文克勞的很聰明呢。"

　　"我，哦，當然，教室在哪兒？"

　　秋把自己的小手放在羅恩的大手裡，長長的黑睫毛撲閃撲閃。羅恩看在眼裡，咽口唾沫，似乎馬上要暈倒在地。

　　"我領你去，"她說。

　　"鎮定，女孩，"德拉科嚴肅地插口，"走廊裡可不是買弄風情的地方。"

　　"啊，我……太好了。"羅恩答道。然後，他臉上激動、尷尬的紅暈漸漸褪去，"我……等等，哈利。"

　　"叫錯名字了，"德拉科提醒。

　　"秋……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以後[]再道歉！"德拉科怒吼，"不。現在可不行。我堅決反對。你不知道這是自己唯一的機會嗎？錯過這次，你今後的生活將苦悶難言，最後只能和一隻耗子爛死在房間裡，因為他是你唯一的朋友。這真是有趣之極，如果我不是那只耗子的話！"

　　"我必須……"羅恩開口了，面色淒慘，卻神情堅定。

　　"吻她，"德拉科命令。

　　羅恩呆住，耳朵變得通紅。他無言地看著秋。

　　德拉科來勁兒了。

　　"和這個女孩親熱。給她來一個業餘的扁桃腺切除術。在她臉上降落。送她一個愛情禮節，把她抱在懷裡，搖晃她，說，'你是我今生的冤孽--來吧！'給她來一個濕吻……啊，哦哦哦。"

　　羅恩向秋靠近，同時卻心存疑惑，似乎覺得秋會尖叫，會煽他耳光……但他確實、確實想這樣做。

　　秋微微漲紅臉，也向他傾身。

　　羅恩遲疑片刻。

　　"快和那個女孩親熱啊！"

　　羅恩照辦了。片刻尷尬的停頓，然後羅恩的雙臂環抱住嬌小的黑髮女孩，將她拉近。

　　一陣長久的、投入的停頓。

　　"……透不上氣了……給擠扁了，"一個無人理睬的小聲音在喊，"……要缺氧窒息了，韋斯萊，你這個自私鬼……"

　　秋的胳膊滑落在他頸間。

　　"……當然，你也可以主動……"德拉科補充。

　　羅恩歎氣，秋吻著他的下頜。

　　"挑逗他，"接吻專家德拉科發令。

　　秋移向脖頸。

　　"哦，蕩婦！"

　　又是一陣熱烈的膠合。

　　"……給壓成耗子漿了……"德拉科絕望地掙扎，"……還是魅力無窮，當然……好啦，好啦，聽著，孩子們，要上課了，可不能落課啊，迷人的神奇生物可不能一直等著。炸尾螺還等著你們去照顧呢。"

　　德拉科祈禱這兩個能分開，什麼原因都好。

　　墨菲什麼時候成了樂觀主義者？

　　哈利•波特，大難不死的男孩，從拐角處出現了。

　　"羅恩，你快要……"

　　去死吧，墨菲！德拉科激怒地大喊。

　　波特目瞪口呆。秋和羅恩猛地分開，兩個還怔怔地對視。

　　"該死，這可太尷尬了，"一片淒慘的靜默中，德拉科開口道。

　　"呃，哈利，"羅恩可憐兮兮地說話了，"我沒有……"

　　"我沒有吻她，"德拉科天真地介面，"她把什麼東西掉到了……嘴裡，他在幫她找呢。"

　　羅恩住嘴，皺眉，似乎聽到什麼奇怪的想法。

　　"哦，不要讓我壞了興致，"波特的聲音奇怪而緊繃，"你們好像很忙的樣子。"

　　然後他轉身，向格蘭芬多塔樓走去，門上的胖夫人把一切都看在眼裡。

　　羅恩神色驚恐地看著秋。

　　"哦，上帝，秋，"他說，"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那樣。"

　　"是因為a）荷爾蒙作用，b）你確實喜歡她，c）被發瘋的耗子控制了？"

　　"我想我是真的……是真心喜歡你，可是……"

　　"答錯了！你就是最弱的一環！拜拜咯！"德拉科宣佈，他的電視節目看太多了。

　　"我……抱歉，羅恩，"秋說罷轉身跑開。

　　"去追哪個女孩，去追她！"德拉科在一旁催促，"你可波特可沒有什麼好戲唱……想想啊……"

　　羅恩歎口氣，繃直肩膀，向格蘭芬多塔樓走去。

　　墨菲，去死吧！

　　*

　　哈利•波特，潛伏的男孩，正站在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裡。

　　"顯然是在等你，"德拉科吸吸鼻子，"要你好戲看。"

　　"聽我說，哈利……"羅恩開口了，"我是來道歉的，那是意外……"

　　"哦，你摔了一跤，正落到她嘴上？"哈利冷冰冰地問，"要不是哪個心腸歹毒的人給你下了攝魂咒？還是這是伏地魔的又一道毒計？"

　　"都有可能，"德拉科從旁介面，"真的都有可能。說不定是秋給他下了迷魂藥呢。"

　　"不，"羅恩神色淒慘，"不，是……是這樣，我真心喜歡秋。"

　　"哦，當然，"哈利怒氣衝衝地說，"就像你真心喜歡芙蓉，真心喜歡帕德瑪•佩蒂爾，還有拉文德，還有赫敏……"

　　"唐•璜韋斯萊，"德拉科聳肩，"不，不要讓我再想到這個。"

　　"聽著，哈利，我沒有喜歡她三年並不是說我不在乎她，"羅恩厲聲說，"而你喜歡他也並不是說她就不能再和別人交往！"

　　"說的是，"哈利苦澀地說，"但我想自己最好的朋友也許會避開她，會多少顧及我的感情，你根本沒有想到我嗎？"

　　"在他親吻秋的時候？"德拉科問道，"不大可能。"

　　"哈利……我不是有意要傷害你……"

　　波特充耳不聞。

　　"羅恩……你有這麼一大家子，你有快樂，有一切，就不能把這一件留給我嗎？"

　　"姑娘不是東西！"羅恩說，顯然他沒看過瑪律福家規第117條。

　　哈利的嘴唇繃成一道線。

　　"知道嗎，羅恩，瑪律福曾告過我要不要和壞種混在一起，也許他真是說對了。"

　　"不，我沒有。我當時是個混蛋！"

　　親愛的上帝，剛剛是我說的話嗎？

　　"我再也不想和你說話了，"哈利冷酷地繼續。

　　"那你什麼時候想和我說話呢？"羅恩問。

　　"永遠不。"

　　"恩恩，"德拉科說，"我不知道，羅恩，這個答案是不是讓咱們兩個很滿意？"

　　"哈利，別這樣，……明天我們還要和斯萊特林比賽呢。"

　　波特的眼睛在鏡片後閃光。

　　"迫不得已時我是會和你講話的……找球手。"

　　他轉身沖上樓梯。

　　羅恩把腦袋抵在牆壁上。

　　"哦，很不錯，"德拉科評價。

　　*

　　第二天，德拉科自己的麻煩讓他無暇顧及羅恩。

　　"坐在格蘭芬多隊伍裡，"他沒好氣地說，"看該死的馬科姆•巴德克占了我的位置，當上斯萊特林找球手。還不如說我是格蘭芬多的人呢。停，奇跡啊，這個想法讓我渾身發冷。"

　　赫敏坐在拉文德和帕瓦蒂中間，把他放在腿上，那兩個女孩的觸摸已經稱得上是侵犯了。

　　"注意點，姑娘們，"德拉科嘟囔，"雖說瑪律福家的人善於奉承女士，但凡事要適可而止。"

　　"哦哦哦哦，"拉文德嬌聲說，"多可愛的小東西。"

　　"你小時候准是給遊走球打傷了腦袋，真抱歉。"德拉科斷然回答，同時向一旁退縮。

　　不過，他倒是可以容忍赫敏的愛撫，可惜她神色疏遠，顯然是在擔心羅恩和大難不死，專找麻煩的男孩。

　　"嘿，赫敏，他們說羅恩和秋--"帕瓦蒂的話被打斷了，一個男孩向擠過看臺向赫敏沖來。

　　他脖子上掛著相機，德拉科對他有點印象，他剛剛當上格蘭芬多球隊的攝影記者，名字叫歌林•克裡維什麼的。

　　"赫敏，赫敏，"他高喊道，"毛毛先交給我，你趕緊過來，全是我的錯。我提到了秋•張，現在哈利和羅恩兩個打起來了！比賽馬上就開始了！"

　　看臺一片轟動。

　　"哦，不，"赫敏喃喃自語，"哦，天哪，我該怎麼辦？"

　　"斯萊特林的才智告訴我該讓他們住手，"德拉科建議，"具體怎樣做無可奉告。"

　　"我得讓他們住手，"赫敏下了決心，"可是……有了！毛毛！"

　　"什麼？我？幹什麼？"

　　赫敏從座位上起身。

　　"擴音器飛來！收音機飛來！"

　　這兩樣東西破空而來。擴音器剛剛還在米里森•帕斯德手裡，她接替李•喬丹當上了解說員，雖說喬丹可從未長篇累櫝，評論過波特身披賽袍的模樣。

　　德拉科暗想米里森的評論是斯萊特林的獲勝法寶。

　　"女士們先生們，斯萊特林的朋友們，"赫敏向所有人喊道，"我……呃，在比賽之前，請大家賞光欣賞一項表演……啊，是……格蘭芬多的新吉祥物。"

　　"卑劣的女人！"德拉科無比厭惡地說。

　　現在他可成了名副其實的格蘭芬多。

　　"他將為我們表演舞蹈，"赫敏宣佈。

　　"是嗎？他會嗎？動動腦筋，小姐，"德拉科一本正經地回絕，"我可不為格蘭芬多效忠，而且決不會當一名齧齒動物類的啦啦隊長！"

　　正在這時，赫敏擰開收音機，場地上響起害蟲隊（或者是甲克蟲隊）的歌曲。

　　正是德拉科的最愛！

　　"啊，你這個狡詐的魔頭，"德拉科抱怨出聲。

　　"露西飄蕩在閃爍的天空，"收音機放聲高歌。

　　哦，不妨踩幾個舞步……好吧，擺擺尾巴就好……喲，聽聽台下的尖叫！

　　"好啊，好啊，"德拉科高興地歡呼，他又跳了一遍"嗨，裘德"，已經完全忘記自己是那只可憐兮兮的小耗子，"你們愛我！你們真的愛我！"

　　格蘭芬多球隊終於出場時，他不禁有些失望。羅恩的嘴唇撕裂了，他來到看臺前，感謝赫敏，愛慕德拉科。

　　"哦，我聰明的小乖乖，"他低聲哼著，"既然你成了格蘭芬多吉祥物，"

　　"那個不提也罷，"德拉科打斷他。

　　"你應該和我們一起飛，"說罷，羅恩撈起德拉科，放到口袋裡。

　　"羅恩，不要。"赫敏徒然反對。

　　"羅恩，你個弱智，我要在你身上施加瑪律福家的咒語，"德拉科高聲尖叫，"不，不能這樣。我說不行。羅恩，你會遭到報應的，那將是魔鬼在黑暗中的低語，將被載入酷刑手冊……把我放到口袋裡，你不怕我咬你嗎？羅恩，我是一隻一丁點的小耗子，要是我掉下來，就會在魁地奇場上摔得稀爛……"

　　羅恩向廣袤的空間出發。

　　成了格蘭芬多的人。被家人拋棄。一隻耗子。現在死到臨頭。我做了什麼，要遭到如此下場？

　　啊，是的，不過那些不算。

　　*

　　德拉科的恐懼漸漸消退。他雙腳冰涼，羅恩的口袋絕不是什麼舒服的地方，斯萊特林糟糕得一塌糊塗，正以20-180失利，可波特依舊滿臉愁容，雙眸黯淡。

　　恩，亮閃閃的小東西。

　　德拉科從口袋裡向外眺望，想看看灰心喪氣的男孩有何表現，羅恩的掃帚卻猛地一晃，險些把他抖落在外。

　　恐懼重新彌漫了德拉科。

　　"飯桶！當心點！"

　　羅恩撒開一隻手去抓口袋，掃帚打了個倒懸。

　　"兩隻手都放到掃把上，要不我們死定了！"德拉科大喊，只覺眼前世界一片顛倒，恍惚間看到波特臉色死灰，赫敏和掛相機的男孩嚇得呆若木雞。

　　掃帚倒載下來，羅恩放開口袋，抄起掃帚，把它扳正。

　　德拉科掉出了口袋。

　　有那麼目眩的一刻，他還在想，喲，我在飛呢。

　　然後他意識到自己要變成德拉科•瑪律福，神奇的老鼠餅。

　　羅恩驚恐地大喊，亂了方寸，整個人栽到地上。一聲轟響。

　　德拉科落到他身上，完全緩解了摔下來的力量。

　　"羅恩！"波特和赫敏同時驚恐地尖叫。

　　德拉科以前從未因別人但驚受怕，此刻卻注視著那張慘白的臉，目瞪口呆。

　　"他死了嗎？上帝啊，他死了嗎？"

　　波特迅速降落在德拉科身旁，沒有再次發生事故，簡直堪稱奇跡。德拉科恍惚中看到哈利是在哭。

　　一個奇怪的念頭略過腦海，他不知哈利以前是否還為其他人哭過。

　　"羅恩，"波特哽咽著，"哦，上帝啊，羅恩，對不起，太對不起了。你不要死啊，我不在乎秋，我什麼也不在乎……"

　　羅恩的眼睛睜開一道縫兒。

　　德拉科終於松了口氣。

　　"替我照顧毛毛，"他嘎著嗓子說，然後就被龐弗雷夫人帶走了。

　　「得了，羅恩，」德拉科說，「你顯然有點腦震盪。」

　　「好的好的，」哈利一迭聲應答，把德拉科攥到骯髒的掌心，「你會沒事的，羅恩……」

　　羅恩倒可能逃過此劫，可德拉科在變成淒慘的齧齒動物之後，在當上該死的該死的格蘭芬多吉祥物之後，居然落到了自己的死對頭手上。

　　他可是在劫難逃了。

　　一旦墨菲落到他手裡，那個混蛋就死定了。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3-2 21:30

第五章 並不太壞的男孩 (上)

　　「放下我，波特，」德拉科命令，「你這個徹頭徹尾的混蛋，把我從你那心術不正的緊握中解脫出來。我要去找赫敏。她喜歡我。她讓我看肥皂劇，讓我聽音樂，而且不會給我下毒。」

　　哈利•波特，這英雄的男孩，雖然逃脫了伏地魔的魔掌，卻無法理解最簡單的命令。他仍然緊緊抓住德拉科。

　　「我信不過你，」他說，「不過我不想違背羅恩的意思。」

　　「波特，你甘心對韋斯萊稱奴，並不能提高自己的品位。你瘋了嗎？你有妄想症嗎？不相信我？我不過是只一丁點的小耗子，韋斯萊的寵物能做出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來？」

　　就為這個，他決定在波特放內衣的抽屜裡方便。

　　哦，不，他可沒有那個念頭。他要退化成一隻真正的齧齒動物了。不管伏地魔為波特安排了多麼兇殘的報復計畫，那項提議絕對不在考慮範圍之內。瑪律福家的人生來高貴，怎麼能把對頭的抽屜作為便溺之所？

　　當然，厄舍菲德舅舅除外。

　　這時，赫敏從樓梯上沖了下來。

　　「他還好嗎？」她問。

　　「哦，好——」

　　「看起來精神不錯，」赫敏說，「哦，小甜心，把你傷著沒有？和赫敏阿姨說話啊，你摔下來可把我嚇壞了。」

　　「你是在和我講話嗎，女士？」德拉科震驚地質詢。

　　「你是在和耗子講話嗎？」波特也同樣震驚。

　　赫敏紅了臉辯解，「他是個甜寶寶。」

　　「我不是，」德拉科陰著臉說，「只不過我有超常的性吸引力，呃，考慮到我現在的情況，是動物吸引力。」

　　「我來照顧他好了，」赫敏自告奮勇，「帕瓦蒂和拉文德和挺喜歡他，我也想帶著他。他還能接著看肥皂劇呢。」

　　「不用了，」惡棍波特說，「羅恩讓我照顧他，我說到做到。」

　　赫敏有點失望，「不過，哈利……我覺得毛毛不怎麼喜歡你。」

　　「真不愧是洞察敏銳，智力超凡的女性，」德拉科宣佈，「你的智慧讓我仰慕不已，現在用遊走球敲昏這個傢伙，把他藏到赫奇帕奇的看臺後，再帶上我逃走吧。」

　　「哦，看在上帝的份上，」哈利感歎，「人人都瘋了嗎？他是只耗子，不是人！」

　　說罷，他氣衝衝地走開。

　　德拉科也被帶走，一路激烈地抗議。

　　他的厄運就沒有盡頭嗎？

　　*

　　波特走進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那個叫金妮•韋斯萊的姑娘立刻抬頭。這當然不是什麼新聞，韋斯萊家最年輕的希望靈敏得像頭鯊魚，她憑那齷齪的腳步就認得出波特。

　　「嗨，哈利。」她高興地打招呼，擋住他的去路。

　　「嗨，金妮。」波特面帶「我這麼出眾，快加入我的俱樂部」式笑容，讓德拉科厭惡不已。

　　且慢，金妮原來叫金妮？該死。不久就該有人告他韋斯萊雙胞胎不是叫弗雷德和喬雷格了。

　　「羅恩怎樣了？」她小聲問。

　　「唔，好像你還關心一樣，你不過是想和波特纏在一起，跟他說悄悄話。這麼辦可不靈。你倒是挺漂亮，要是男生喜歡紅頭髮的話，不過人人都想來點挑戰。和他說說西莫•費尼甘好了。」

　　金妮側過腦袋，好像在考慮什麼。

　　「羅恩會好起來的，」哈利說，帶著同樣噁心的「我多麼高尚，你是在難過嗎，姑娘」式笑容。

　　金妮向他綻開純真嬌媚的笑容。

　　「真高興羅恩能有你這樣的朋友，哈利。你一向……靠得住。」誰都聽得出她是在說反話，「對了，你注意西莫了嗎？他飛得真棒。追球手總是活力四射，對吧？」

　　說罷，金妮翩然離去，德拉科贊許地注視她的背影。

　　聰明姑娘。完美的直覺。可惜這群格蘭芬多抓不住要害，他們真是潛力非凡。估計和塔樓高度有關，他暗自揣摩。海拔越高，道德水準越高。

　　波特驚得目瞪口呆。

　　「別擔心，波特，」德拉科說，「費尼甘忙著和拉文德•布朗約會呢。」

　　喔，這倒是有趣得很。

　　*

　　我早就知道你這人沉悶不堪，德拉科對波特講，「坐在窗戶前發五個小時的呆，喲，你要是參加聚會去，那才出彩呢。不堪設想的鬱悶鬼。」

　　波特坐在窗前，膝頭放著一本厚相冊，卻沒有打開。他只管凝望著毫無趣味的陰沉天色。

　　德拉科忙著搜查波特的東西。

　　他已經在隱身衣底下偷偷轉過一遭，披著那件斗篷在屋裡來回轉圈，一面尖叫：「我是超人德拉科！」他已經把波特的襪子全部翻亂，桌上的相片也統統看過一遍。

　　「母親也是紅頭髮，恩？要是你有戀母情結，金妮•韋斯萊可就走運了。」德拉科自顧自地說著閒話，「赫敏那張照片不錯嘛，羅恩的可太糟了，眼睛和頭髮一樣紅。你怎麼還有一張狗照片，一副凶神樣，我要做噩夢了。估計你自己也得做噩夢，想想看，那麼多可怕事情，伏地魔步步緊逼，食死徒窮追不捨，米里森•帕斯德又對你癡迷不已……」

　　德拉科開始小心翼翼地勘察波特床下。這傢伙背地裡可是個懶漢，羊皮紙揉作一團團（羊皮紙：實在忍不住插口：你敢——），預言家日報給卷得皺皺巴巴，襪子隨地扔著，撲滿了塵絮，塵土中躺著一張照片，鑲在廉價相框裡。德拉科暗想這可能是個秘密情人。

　　他悄悄上前張望一眼，不禁失聲慘叫，波特聞聲沖過來。

　　「啊，天那，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一個粉紅色浮腫的可怕的東西，用凶巴巴的豬眼睛盯著我看，啊，就像是地獄裡來的帶假髮的豬，一定不是人不可能是人太噁心了我要吐了！」

　　波特摸摸他（哦，讓人不齒！），似乎覺得很好笑的樣子。

　　「好了好了，毛毛，達力的照片嚇著你了？」

　　「達力是什麼東西？」德拉科懷疑地問，「波特，這可不是你的秘密情人吧。如果他是，這是我最後一遍警告你，你的品位還不至於如此低下！海格都比這個強！」

　　「我想你的親戚可能都比他好看，」哈利心不在焉地說。

　　「那是親戚？」德拉科噎住，「波特，我這就要把相片用魔法放大，掛到格蘭芬多餐桌前。」

　　不過，波特倒是說得不錯。德拉科所有親戚都比這個達力長得順眼。南茜斯•瑪律福是標準的美人，她們全家有具有那種優雅氣質，而他父親是個英俊的老混蛋，你知道他們家族也同樣相貌堂堂。

　　即便是厄舍菲德舅舅當初也英俊得很，如果他不是神經兮兮，穿著紫色印花內褲。

　　「不過我親戚裡也有長相不錯的，」哈利說著打開懷裡的相冊。

　　整整一本相冊都是他死去的父母的照片。夠了夠了，別想了，波特，你以為自己是悲情王子嗎？

　　德拉科對這個可不感興趣，他轉身跑開，繼續勘察波特的私藏。這時，一滴水滾落到他皮毛裡。

　　德拉科抬頭觀望。

　　波特哭了。

　　哦，不，天哪，不管是誰在控制這個世界，他一定是顛倒了是非。哈利•波特是不能哭的，他得一直掛著那副標誌性的、英雄式的、讓人怪噁心的假笑，要不就皺起眉頭，擺出「我必須和邪惡勢力作戰，瑪律福，說的就是你」的派頭。他不應該對父母這麼記掛，他應該暗自慶倖自己的盛名，沉溺於他人的崇拜。他應該喜歡自己的身世才對。

　　波特還在哭。

　　德拉科驚恐地發現胸中升起一種感覺……一種噁心的……黏糊糊的……絕對異常的感覺。

　　說來倒像是……哦，上帝啊……他居然替波特難受。

　　不管這個世界歸誰管，他今天一定是休假去了。

　　波特必須停止哭泣，這樣德拉科就不會再可憐他，世界也多少能回到正常的軌道上來。

　　「好了好了，沒那麼糟糕，」德拉科擺出輕快的調子，「抬起下巴。振作一下。閉上嘴巴。」

　　波特沒把他的勸慰聽到心裡。德拉科一面在心裡將信將疑，一面用小腦袋擦擦波特的袖子。

　　「想點高興的，」他說，「你又出名又有錢。你是老師的掌上明珠。對了……還有個怪漂亮的紅頭髮姑娘喜歡你不是？」

　　波特吸吸鼻子，輕輕撫摩德拉科。

　　「我看這下好了。」

　　「嗨，」哈利開口了，「你其實蠻好心的，不是？」

　　「錯誤。別以為花言巧語能騙過我。」

　　哈利站起身來。「咱們去給你找點咖啡喝。」

　　該死，波特居然知道德拉科秘密弱點，這讓他如何反抗？

　　「鬼機靈。混球！」

　　天哪，現在他要開始喜歡波特了？按這個進度下去，他馬上就要拜倒在隆巴頓袍下了。

　　不管怎麼說，只要他能喝到咖啡……

　　「請來三倍的濃咖啡。」

　　第五章（下）

　　羅恩這次沒在校醫室呆多長時間。看到哈利對自己寵物的態度有所改變，他很是高興。

　　「大概他是因為秋的事情過意不去，」他小聲跟德拉科說。

　　「別傻了，韋斯萊，」德拉科不耐煩地說，「他是被我的魅力俘獲了。這事兒註定要發生，跟你和你的女朋友沒有一點關係。」

　　羅恩和秋不時眉目傳情，兩個都小心翼翼。換德拉科自己，用四分之一的力氣也會有更多進展。

　　不過，要是你傻到對姑娘動了真情，那就得忍受這種折磨。德拉科三歲就下定決心，決不對任何人動真心，從此受益菲淺。

　　這時，赫敏和哈利兩個跑了過來，打斷了德拉科的思路。

　　他驚訝地發現心中騰起一陣喜悅。

　　赫敏跑到一半，被一個小男孩撞在身上，險些喘不過氣。

　　德拉科認得那個男孩，他叫愛德蒙•巴德克，是瑪律克姆的弟弟，上一年級。

　　他盯著赫敏，滿臉怨氣，赫敏一聲痛哼。

　　「你願意道歉嗎？」

　　他眯起黑眼睛。

　　「你介意看著路嗎，泥巴種？」

　　啊哦，德拉科飛速思考，赫敏煽過自己耳光。愛德蒙•巴德克才一點兒大，她能像踢球一樣把他一腳踹開。她有時候脾氣可夠暴的。誰知道她做得出什麼？

　　赫敏哭了。

　　*

　　羅恩和哈利接管了局面。他們一邊一個攙住胳膊，把赫敏帶到格蘭芬多休息室裡，讓她坐好，遞來手巾，端過茶水，把德拉科擺到她腿上，然後眼巴巴地看著。

　　「要是你願意，我可以幹掉他，」羅恩不顧一切地說。

　　「快做點有用的事啊，」德拉科在一邊催促，「她又開始滴答了……喲，我渾身都濕了呢。」

　　「你幹嗎和他生氣，」哈利氣衝衝地說，「他什麼都不算，根本不值得搭理，不過是個臭烘烘的斯萊特林罷了。」

　　赫敏哭得更厲害了。

　　「別說啦，」她喊道，「話不能那麼講！」

　　哈利、羅恩和德拉科驚得說不出話。

　　「哦，上帝啊，」赫敏說，「我的意思是……是說……你們還沒發現嗎，這種你恨我我恨你的惡性循環，最後會發展到像三K黨一樣。」

　　「像什麼一樣？」德拉科和羅恩一起問。

　　「想想伏地魔吧，」她接著說，「這種憎恨就是從這裡開始的，從我們中間，從學校裡。在同齡人之間擴散。孩子重複著大人的話，也學著說‘泥巴種’、‘臭烘烘的斯萊特林’，也開始互相憎恨，長大後甚至互相殘殺，可是很本沒有人想想這個問題！」

　　羅恩揮揮手，就像當媽媽的舀了一勺食物在小孩眼前晃著，一面說，「巧克力來咯！」

　　「那個小孩根本聽不進我的話去，」赫敏說，「我猜和他一個年級的也恨他，揍他，他也反過來恨他們，揍他們，就像我們恨瑪律福那幫人一樣，格蘭芬多們全都這樣。」

　　「停停停，」德拉科反駁道，「現在可有一半格蘭芬多跟在我後面窮追不捨呢，你忘了？我可不信他們想把我銬起來收拾一頓——除非他們比我想得還變態。」

　　「可瑪律福比波巴塊莖的濃水還噁心，」羅恩說。

　　「承蒙誇獎。」

　　「這不是？」赫敏說，「我們互相憎恨，這就是結果。首先是小孩子跟著大人的話學舌，又從沒有人糾正，然後我們就互相憎恨，直到這種怨恨深深紮根。哈利，你告我海格說過斯萊特林比其他學院都壞，瑪律福一家從骨子裡腐爛了。」

　　「這個嘛，自從舅舅和那條狗的事情以後，那傢伙就對我們存有偏見。對了，再加上父親把他扔到了阿茲卡班。」

　　赫敏現在臉色蒼白，神色懨懨。

　　「我們從來沒有糾正過海格，不是？我們不能容忍別人懷有偏見，卻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成見，……我們可以說和他們一樣差勁。」

　　「我們可從來沒有招惹過瑪律福，是他先惹事的。」哈利爭辯道。

　　「我們也從來沒有罷手啊！」赫敏激動地說，「而且我確實不喜歡斯萊特林，我覺得他們是傲慢的白癡，可是我們怎樣放棄這種偏見？就沒有哪個人，任何人來證明，證明……」

　　她把臉埋在了手裡。

　　「證明他們中間不全是壞蛋嗎？」她小聲說，「這樣他們中間也許會有人重新考慮一番，承認麻瓜出身的人不全是渣滓。哦，這種怨恨就沒有盡頭嗎？」

　　德拉科暗想，能為這件事哭的人實在沒有幾個。不過赫敏很聰明，能發現別人注意不到的事情，會努力糾正錯誤的事態，而且……有時候確實說得不錯。

　　「我們甚至不把對方當人看，」她小聲說，「看到我在這兒哭，整個霍格華茲難道會有一個斯萊特林在乎嗎？」

　　「我在乎，」德拉科說。

　　哦，該死。

　　他的麻煩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多。

　　（第五章完）

　　
第六章 男孩的愛的初吻

　　第一節

　　羅恩必須回醫務室做個檢查，哈利帶著德拉科去看他。

　　「嘿，過得怎樣？」羅恩撓撓德拉科耳朵後的毛。

　　沒想到，他竟也有這一天會不介意看到這一幕。

　　「噢，你知道的，」德拉科說道：「站在這裡的這個傢伙就像小孩，他總是打碎他的眼鏡，忘記梳頭，而且他沒有電視。所有事情都不錯，但如果你能回來照顧他那是再好不過。」

　　「我很認真地在照料他,」哈利信誓旦旦。

　　「是嗎？那咖啡呢？」德拉科輕聲抱怨，仿佛他受了多大的苦似的。

　　「還有……聽著，」哈利有點笨拙的補充道：「我一直在考慮著…考慮關於秋的事。」

　　「看來我能得到一個結論了，誰比較需要她？讓我在床上迷住你吧，我的猥褻的紅頭髮木偶。」

　　看著他們認真思考這些問題時的小樣兒，真的是非常非常有趣。

　　沒錯，他知道，他很壞心。

　　「我對她很著迷。」哈利承認了。「但秋不需要像我這樣的人，我希望她能快樂，我也希望你能快樂。當我看到你躺在地上，一切——都再清楚不過。如果那能令你快樂，羅恩，就去做吧。我—我不想擋你的道。我們是最要好的朋友，不是嗎？這不可能改變。」

　　「是啊是啊，像贏得魁地奇勝利時與那些配角們的擁抱，就為了顯示你的男子氣概。」

　　德拉科很想知道格蘭芬多們是否真的有惡毒的思想，或者對斯萊特林的一切冷嘲熱諷是否真的能令他們樂不可支。

　　「哈利……」羅恩害羞了，因為這場關於女孩的討論令他為難，特別是與做了六年好朋友的人。

　　格蘭芬多的純潔，赫奇帕奇的愚蠢，還有拉文克勞的那種頤指氣使的態度，上帝啊拯救我們吧。

　　著名的斯萊特林的祈禱。

　　「哈利，我不想傷害你——」

　　哈利抓住羅恩的肩膀：「我知道，羅恩，這就是原因，這就是原因。」

　　秋進來了，手裡拿著花。

　　當她看見哈利也在的時候，臉紅的像手上的花般。哈利卻給了她一個笑容。

　　還真討厭，德拉科想著，人們的宣傳一點不假，這傢伙真是又勇敢又高貴，好的沒話說了。但這有什麼關係？

　　「我們剛談完。」哈利溫柔的說：「很高興見到你，秋……當然我認為羅恩會更高興。」

　　他試著讓自己像個搗蛋鬼。秋看上去大大地放下了心……還有點害羞。羅恩簡直迫不及待了。

　　「我們正準備走了……」哈利繼續說著，一把抓起德拉科退出了房間。

　　「把我放下，笨傢伙！他從未和女孩子們單獨相處過，他需要我！」

　　哈利選擇對他充耳不聞。該死的格蘭芬多。

　　他們走出房間時，德拉科看見秋對著羅恩伏下身子。

　　「噢，別擔心。張會讓他待在她所希望的地方——無助的躺在床上。你和她毫無瓜葛會是件好事，波特……她似乎是個苛刻的人，羅恩沒問題的……夥計，你知道……」

　　哈利大步流星的穿過走廊，甩著頭，想把一些不安從腦袋中清理出去。

　　德拉科隱約看到哈利眼中的淚水。

　　如果他沒有變成老鼠，哈利也就不會得到這種虛情假意的關懷。

　　「別。」德拉科平穩的走著：「我給你想好的那位要乖點兒，漂亮點，年輕點，而且……是紅頭髮。」

　　老實說，格蘭芬多們怎麼可以不把他們的愛慕放在他身上？

　　哦等等，他們是格蘭芬多，他們沒有——

　　前面站著金妮和赫敏，用德拉科的話來說，她們看上去非常漂亮。她們幼稚的傻笑著，這種情形在斯萊特林的地牢裡可不多見，至少，真心的不多見。

　　換換口味也無妨。

　　「嘿看這邊。」哈利說：「如果你們打算去看羅恩，五分鐘後再去行嗎。」

　　「波特，這是侮辱！」德拉科發出驚呼：「給他至少十分鐘。」

　　「秋在那兒。」哈利解釋道。

　　赫敏立即表現得很憂慮。她做得很好，如果你徵詢德拉科的意見。

　　「噢，哈利，你還好吧？」

　　「很好，真的。從未有過的該死的好。意味深長的看著金妮。」

　　「很好，真的。從未有過的該死的好。」哈利跟著德拉科重複道，並意味深長的看著金妮。

　　然後他驚訝的看著自己的嘴巴，如果他能的話。

　　「噢，我很好，寶貝。」德拉科快樂的說著。

　　「噢，我……」

　　幸好，哈利及時刹住了車。

　　金妮看上去既懷疑又欣喜萬分。赫敏則一副準備隨時溜走回避的樣子。

　　哈利有點手足無措了，他不知道該怎樣緩和這種情況。他把德拉科丟進了赫敏的袍子，當然，這不是有意的報復，

　　「啊！！！！」

　　「啊！！！！波特，你這該死的傢伙，我要殺了你！」

　　哦，德拉科看不到東西了。他找不到出去的路。等等，這是衣袖……不，這比較像帶子……該死，這讓他掉下去的斜面是什麼……？呼啊，呼啊，這是什麼？

　　哦。

　　哦。

　　「或許我可能要感謝你們其中一個。」

　　哦，等等，不，他是一個瑪律福，這種粗俗的感覺真是——

　　是的，非常對胃口，但——

　　赫敏沒主意了，而當個無知女人的好處就是——

　　好吧，很平常的斯萊特林練習，不過——

　　哦，很明顯格蘭芬多們的愚蠢是會傳染的。

　　「波特？我在她左邊的罩杯裡，來拿我啊。」

　　德拉科知道如果哈利照他的話去執行，結果就是赫敏會失聲驚叫。

　　德拉科忍不住的竊笑。

　　「哈利！」金妮和赫敏一起驚呼，就像在合唱。

　　「我，啊，嗯……」

　　德拉科一點也不喜歡哈利用這般愚蠢的聲音說話，如果他打算放棄秋轉而追求赫敏……

　　嗯哼，這是錯誤的，沒有為什麼。他對於她來說——太矮了。什麼？太荒謬？這可不是德拉科憑空捏造的規則。

　　「把手放下，波特。韋斯萊，把手往這邊來……」

　　德拉科最後終於被解救出來。赫敏和哈利的臉都紅了。

　　「我要走了，去拿一本書——」赫敏急急的說完，就離開了。

　　「我們要等她嗎？」哈利十分疑惑。

　　「不，不必。她喜歡書本，永遠也讀不夠。而你可能正在毀掉一個特別的時刻。」德拉科急忙對他說。

　　他要把金妮和哈利安排在一起。

　　德拉科?瑪律福，優秀的鄉下媒人。

　　哦，好吧，要知道除了脫女孩子的衣服，你還得找些事情來打發餘下的時間。

　　「現在毛手毛腳的男孩的突發事件結束。」德拉科繼續說道。

　　「現在毛手毛腳的男孩的突發事件結束。」金妮重複著，並厚臉皮的笑了。

　　德拉科有點吃驚。

　　同時他也有點改觀。你不可能完全瞭解一個紅頭髮的人，不是嗎？

　　「我真的需要回房間拿件斗篷。」金妮說完了。

　　「噢，我和你一起走。」哈利立即提議道。

　　他沒有提出和赫敏一起走。非非非常有趣。

　　德拉科的媚娃血統正在瘋狂地發揮影響力。如果任憑他們自己發展，那很有可能，哈利和金妮在多年的友誼，結結巴巴的對話，不願再提起的事件，互扯後腿，尷尬而狼狽不堪的求婚後，來一個道義上的白色婚禮。

　　德拉科僅僅是加快了這一過程。

　　典型的斯萊特林風格。

　　
第六章 第二節

　　「那麼，你喜歡秋嗎？」

　　「謝謝，你的坦率直言很有才華，很聰明。」德拉科感激地說。

　　「你令我的工作簡單多了。你的頭腦簡直讓人認為你不像一個格蘭芬多。」

　　哈利?波特，誰都會對他好奇的男孩，正害羞的抽抽鼻子，眼睛盯著地板。

　　「你知道的——當我說‘ＯＫ’的時候我就是那種意思。」他試探著說。

　　「噢，就那樣？」德拉科尖叫著：「這就是你需要我處理的？你這懦弱的兔—鼬—哦，該死的忘了它吧！」

　　金妮的想法都表現在臉上了。

　　德拉科憤怒的想。

　　「好了，我有一個主意。或許這只是一種迷戀。說！說吧！」

　　「或許……」哈利在忍受著極度的痛苦。

　　哦哦哦，他或許真的是一個天生性無能的人。

　　「或許這只是一種迷戀。」哈利肯定地說。

　　沒錯！沒錯！哈利?波特，做得真漂亮！

　　上帝啊，他必須遠離這些格蘭芬多們，不然就對不起他加入的崇拜者俱樂部了。

　　不。德拉科發誓如果他曾加入這種俱樂部，他會選擇有尊嚴的自殺。

　　「試試這樣說如何？」他提議：「我在尋找愛情……但我認為我找錯地方了。」

　　德拉科知道這樣的話非常無聊，但少女們就是喜歡這樣的廢話。

　　德拉科抽抽鼻子，他最怕這種情況了，見到就跑。

　　「我在尋找愛情……但我認為我找錯地方了。」

　　光芒出現在哈利的臉上，就好像——

　　就相信它吧。

　　老實說，你的說法毫無誠意！德拉科在試著製造混亂，雖然現在已經夠亂了。

　　哈利開始相信了。

　　金妮似乎也開始相信了。嗯，莫大的安慰。

　　「噢，哈利。」她說。

　　「怎麼了，金妮？」守舊的男孩說，並探身看著。

　　哦，太感謝了，德拉科想道。她終於說了。

　　「我們在女生宿舍裡。」金妮回答，她全身都濕透了。

　　邪惡，邪惡的紅頭髮！

　　德拉科開始認真地考慮，這個女孩配哈利是不是太可惜了。

　　當然，另一個選擇是赫敏。

　　「在那，夥計！」德拉科命令道：「去做吧！你究竟是一個男的還是一個——好吧，停止討論有毛小動物。把你的屁股放進去，不然最終會是斐尼甘得到她。」

　　哈利在心裡掙扎不已。很明顯，冒昧的闖進女生的房間並不是格蘭芬多的作風。

　　德拉科很喜歡斯萊特林的女生宿舍，拉文克勞的也不錯。

　　「她可能正在脫衣服。」他提議道。

　　哈利明智的往後退了兩步。

　　*

　　「那麼，你喜歡秋嗎？」

　　「謝謝，你的坦率直言很有才華，很聰明。」德拉科感激地說。

　　「你令我的工作輕鬆多了。你的頭腦簡直讓人認為你不是一個格蘭芬多。」

　　哈利?波特，誰都會對他好奇的男孩，正害羞的抽抽鼻子，眼睛盯著地板。

　　「你知道的——當我說‘ＯＫ’的時候我就是那種意思。」他試探著說。

　　「噢，就那樣？」德拉科尖叫著：「這就是你需要我處理的？你這懦弱的兔—鼬—哦，該死的忘了它吧！」

　　金妮的想法都表現在臉上了。

　　德拉科憤怒的想。

　　「好了，我有一個主意。或許這只是一種迷戀。說！說吧！」

　　「或許……」哈利在忍受著極度的痛苦。

　　哦哦哦，他或許真的是一個天生性無能的人。

　　「或許這只是一種迷戀。」哈利肯定地說。

　　沒錯！沒錯！哈利?波特，做得真漂亮！

　　上帝啊，他必須遠離這些格蘭芬多們，這樣即使他加入了某個俱樂部，那個俱樂部的成立也與他毫無關係。

　　不。德拉科發誓如果他曾加入這種俱樂部，他會選擇有尊嚴的自殺。

　　「試試這樣說如何？」他提議：「我在尋找愛情……但我認為我找錯地方了。」

　　德拉科知道這樣的話非常無聊，但少女們就是喜歡這樣的廢話。

　　而且，大英雄哈利?波特很可能會把金妮抱在臂膀裡，用耳語般的音量說話。

　　德拉科抽抽鼻子，他最怕這種情況了，見到就跑。

　　「我在尋找愛情……但我認為我找錯地方了。」

　　光芒出現在哈利的臉上，就好像——

　　他開始相信自己的話。

　　老實說，這會兒不需要什麼誠意！德拉科只是在假他人之手勾引女孩，沒必要搞這麼麻煩！

　　真不愧是哈利，竟然開始相信了。

　　金妮似乎也開始相信了。嗯，莫大的安慰。

　　「噢，哈利。」她說。

　　「怎麼了，金妮？」守舊的男孩說，並探身看著。

　　哦，太感謝了，德拉科想道。她終於說了。

　　「我們到女生宿舍了。」金妮說著走了進去。

　　邪惡，邪惡的紅頭髮！

　　德拉科開始認真地考慮，這個女孩配哈利是不是太可惜了。

　　當然，另一個選擇是赫敏。

　　「在那，夥計！」德拉科命令道：「去做吧！你究竟是一個男的還是一個耗——好吧，停止討論有毛小動物。把你的屁股放進去，不然最終會是斐尼甘得到她。」

　　哈利在心裡掙扎不已。很明顯，冒昧的闖進女生的房間並不是格蘭芬多的作風。

　　德拉科很喜歡斯萊特林的女生宿舍，拉文克勞的也不錯。

　　「她可能正在脫衣服。」他提議道。

　　哈利明智的往後退了兩步。

　　德拉科可能太心急了點，就這樣把男孩推到女孩子中。

　　老實說，如果分院帽瞎了眼的把德拉科分到格蘭芬多，他一定會尖叫，然後想盡辦法離開這個鬼地方。

　　已經六年沒有贏得學院杯，這種騎士精神該停止了。

　　裡面發出了很大且雜亂的聲響。

　　感謝薩拉查，看到哈利沖了進去，德拉科熱情地想著。

　　金妮?韋斯萊在她的梳粧檯旁有點局促不安的站著，梳粧檯裡的東西有一半到了地上。

　　顯然，羅恩並沒有獨佔韋斯萊家的笨拙基因。看，可憐的梳粧檯沒招誰惹誰裡面的東西就被弄得滿屋子都是……

　　現在沒空去想韋斯萊家的不良基因！快去勾引他？

　　「我，我想你遇到麻煩了。」哈利結結巴巴的。

　　金妮明顯放鬆下來：「而你來救我了。」

　　「如果你遇到了麻煩……」哈利的話因金妮的靠近而漸漸微弱……「我必須——我必須來救你……」

　　「真的嗎？」金妮低語。

　　「上吧，」德拉科說道：「難道還要我幫忙搖旗嗎？人家女孩已經表達的這麼明顯了！親她！先來一個K，再來一個I……"

　　事後，德拉科總懷疑金妮是否是主動的那一個。

　　並不是說哈利不享受這一切。

　　「來一個親密接觸！好樣的！」德拉科在一邊鼓勁兒，「太棒了，我自己都做不到……不，剛才撒了個謊，我當然能做得更好，不過女孩子已經很滿意啦。」

　　哈利稍稍退了一步。

　　「我正在尋找的東西……」他輕聲說道：「比我想像中的近得多……」

　　我完全想不出這麼噁心的句子，德拉科想著，他靠的是自己。

　　他可能在這方面很有天分。

　　謝天謝地，金妮很快讓他閉了嘴。

　　片刻之後德拉科有些心神不寧。

　　「好了好了……我看今天就到此為止吧，怎樣？」

　　哈利和金妮都不理他。

　　「你們還要上課的，知道嗎！」德拉科扯開喉嚨喊著：「教育是生命！知識是力量！」

　　沒人動，哈利的眼鏡看上去快要掉了。

　　「噢，到另一個房間去。」德拉科投降了：「別忘了，這是她的房間。哦，上帝啊。」

　　就這麼巧合，赫敏在這個時候沖了進來。

　　「我聽到一些——哦！哦天啊！我很抱歉！」

　　德拉科實在不明白怎麼會有人對她的頭髮說三道四，多麼美麗的長髮！光彩照人！赫敏走進屋時，那頭髮讓她耀眼如同奪目的陽光！

　　啊，估計是因為他大大松了口氣，才會說這樣的話。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3-2 21:31

第六章 第三節

　　羅恩和秋•張，哈利和金妮幾乎同時要好以來。然而，這僅僅是序曲而已，德拉科做夢也沒有想到，後面還有更驚人、更噁心的事情要發生。

　　格蘭芬多聖誕前夕的愛情盛會。

　　積蓄了六年的荷爾蒙、心上人間眉目傳情，謹慎、羞怯，已經讓格蘭芬多們難以把持，現在是釋放的時候了。

　　不過這是格蘭芬多式的釋放。德拉科自己可以一邊和女孩子調情，一邊心如止水，絲毫不為所動。

　　而現在，大家為愛情敞開門戶，做的聖誕賀卡讓金妮那張帶歌聲的情人節卡片自愧不如，哈利漲紅了臉，向金妮獻上花束……呃，真是太可怕了！

　　拉文德和西莫從角落裡現身片刻，又急忙引退。

　　噪音隨之而來。

　　羅恩和秋，哈利和金妮互相拉著手，帶著夢幻般的笑容，對周圍一切視而不見。迪安•湯瑪斯同時和佩蒂爾兩姐妹約會，搞不清自己到底喜歡哪個。

　　據說科林•克裡維和布萊斯•贊比尼也開始了，德拉科覺得這簡直難以容忍。

　　納威一直盯著赫敏看，德拉科的忍耐已經到達極限。

　　幸好，赫敏還沒有被洶湧的荷爾蒙浪潮影響。她坐在格蘭芬多休息室裡，把德拉科放在腿上，看著周圍的人們，暗自微笑，目含不屑，然後繼續埋頭看書，任身邊一對對鴛鴦傻笑，耳語，親熱。

　　德拉科認為這是相當成熟的態度。

　　「哦，啊，赫敏，」納威開口了，「你喜歡星星，是吧？」

　　「不，她不喜歡。滾開。」

　　「星星還好，」赫敏說，「怎麼了？」

　　德拉科覺得這個答覆更為巧妙。

　　「我想……我們也許能，恩，去占星塔看星星？」

　　整個休息室的目光全部聚集到他們身上。

　　「占星塔？」德拉科憤怒地尖叫，「你膽敢！那是罪惡的溫床，錯誤的巢穴，是專屬於布萊斯•贊比尼的禁地！赫敏可不是那樣的女孩。」

　　赫敏微笑了。

　　神色過於和藹。

　　並且沒有踢飛隆巴頓。

　　「我有點累了，納威，」她說，「我想休息了，改日吧。」

　　「等到地獄翻轉，小鬼們手把手在冰面跳舞轉圈，世界一片畸形的和諧時再說吧！」

　　「我能帶毛毛上去嗎？」赫敏問。

　　羅恩正忙著給秋寫信，匆匆抬起頭來。

　　「啊？噢，好的好的，當然。」

　　「自從有了那個姓張的女孩，你就不把我放在心上了，」德拉科警告他，「要是你還不留神，我就要離開你，跟赫敏住一塊了。那時候可有你後悔的。別忘了你還要寫魔藥作業呢。」

　　不過，被赫敏帶上樓時他照樣滿心歡喜。赫敏有收音機，還有電視。

　　赫敏打開收音機，爬到床上，德拉科自己在枕頭裡安頓好。不管別人怎麼說，她的頭髮有一股可愛的香氣，而且極為柔軟。

　　赫敏看來一點也不瞌睡，她開始撫摩德拉科，臉上帶著沉思的神情。

　　「我可不是嫉妒，」她說，「我替他們感到高興，真的。」

　　收音機還在唱歌。

　　「我穿好睡衣，跳到床上……」

　　「只是我……我自己也想高興。」赫敏小聲說，「我知道他們都是怎麼說的，赫敏•格蘭傑覺得書比男孩子更來勁。」

　　「看書也很有意思，」德拉科熱切地插口，「**區裡有一架子書，啊，……我糊塗了。那是在夢裡見到的，還不是我的夢，是布萊斯•贊比尼的夢。好了，我們先不說這個。」

　　「我確實喜歡看書，可……可我也是人啊。威克多爾人很好……」

　　「你居然喜歡走路像鴨子的男生！倒不如說他是一隻鳥。」

　　「可我並不是特別喜歡他。還有羅恩，是，我喜歡羅恩，可他疑心太重，動不動就吃醋，我給威克多爾寫信，這就讓他不高興了，簡直讓人受不了。」

　　「換誰也受不了，」德拉科安慰她，「慢著，什麼？你還給那個鴨子腿寫信？你瘋了嗎，姑娘？」

　　「納威也不壞，不過說實話……我知道自己不漂亮，可就……就沒有別人了嗎？我只是想……想有個伴兒。」

　　「……熄滅燈盞，今晚讓我安穩沉睡……」

　　德拉科看著赫敏，赫敏把臉頰貼著枕頭，他看到她可愛的瓜子臉，憂傷，落寞，棕色的眸子裡蕩漾著溫暖的光芒。雖然有點鬱鬱寡歡，她還是個好姑娘，模樣漂亮，人挺聰明，卻不經世故。

　　她和他討論過算術占卜；曾孤身一人開展小精靈協會；也曾眯起眼睛，給過他耳光；還因為愛蒙德那個混小子落淚；她手指的撫摩極盡溫柔。

　　而且……還有一些說不清的……

　　哦，上帝。

　　「我知道你喜歡我，很快你就會明白……」

　　「你還有我，」德拉科小聲說，「如果……如果你願意。」

　　赫敏在微弱的燭光下微笑了。

　　「這樣就只剩下你和我了，是麼，毛毛？」

　　說罷她漸漸睡去，呼吸平穩，在黑暗的屋子裡讓人心安。

　　「當然是那樣。」德拉科最後肯定地說，目光盯著空寂的夜晚。

　　「你是我的，我是你的，緣分天註定……」

　　*

　　不幸的是，格蘭芬多們相互餵飯的親熱宴會有更為可怖的後果。耶誕節大家都沒有回家，留下來和自己的另一半廝磨，等著參加聖誕舞會。自三強爭霸賽之後，舞會就改為歷年舉行，因為鄧不利多專愛折磨他的學生。

　　至少德拉科是這麼看的。

　　羅恩忽發奇想，覺得德拉科有點孤單，於是想把他和漢娜•艾博特的耗子搞到一起。

　　赫奇帕奇的耗子。上帝啊！

　　噁心的、棕色的、普通的、真正的耗子。

　　還真心想得到毛毛的愛慕。

　　德拉科不怪她，可事情也太離譜了。

　　瑪律福家族一向挑剔，如果這只老鼠非結這門親不可，她只有等厄舍菲德王子了。

　　德拉科可忘不掉自己在地板上飛奔，那只耗子在後面窮追不捨，害得他一面大叫，「救命啊，韋斯萊，你個蠢貨」，一面走投無路，縱身跳到隆巴頓床上。

　　要不是羅恩及時干預，他就要大叫，「永別了，殘酷的世界」，然後縱身躍下格蘭芬多塔樓。

　　這件淒慘的事情裡只有一道讓人欣慰的光芒，隆巴頓被漢娜迷住了，直到現在還在給人家寫求愛信。

　　隆巴頓和赫奇帕奇。

　　沒有人為後代考慮嗎？

　　德拉科在赫敏腿上美美伸個懶腰，慶倖那不是自己的麻煩。赫敏坐在火爐邊，身旁一杯咖啡。哈利不時探過身來撓撓他的耳朵。

　　羅恩被淹沒在魔藥課作業中，他現在寫起作業來，速度大有長進，因為德拉科一直探頭觀望，悄悄告訴他答案。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羅恩不時失聲歡呼。

　　害得他不禁可憐起這個男孩。

　　這時德拉科發現咖啡快喝完了，他頓時更加可憐自己。不過向隆巴頓的一個暗示就解決了整個問題。

　　「哦哈哈，說到頭你們都是我的奴隸，」他在另一杯盛滿的咖啡裡啜飲，同時邪惡地尖笑。

　　哈利正在壁爐上烤吐司，不知為什麼也在微笑。赫敏一邊看書一邊微笑。

　　這倒是挺溫馨，當然也夠噁心，不過真的相當……和諧。

　　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裡可從來沒有這種感覺。

　　德拉科打個哈欠，羅恩跳了起來。

　　「毛毛累了，我也累了，我們要去睡覺。」

　　「等不急要和我單獨相處啦，韋斯萊，」德拉科不耐煩地說。

　　「不，羅恩，我想要毛毛，」赫敏抗議。

　　「它老是跟你在一起，」哈利說，「羅恩病了可是我照顧的它，它也喜歡我。」

　　「得了，你們三個別吵了，」德拉科歡快地鼓勁，「讓我覺得自己還真有點特別呢。」

　　「勞駕，這可是我的耗子，」羅恩說著離開房間，勝利地捧著德拉科，任剩下兩個大叫，「好東西眾人分享！」

　　德拉科打個哈欠，他們不是什麼壞孩子，三個都不是。

　　實際上，他還真挺喜歡他們。

　　包括這個紅毛飯桶，把他放到被子裡時總是戳到胃部。

　　德拉科懶得反抗。火烤得他渾身暖烘烘的，已經瞌睡起來……其他幾個男生進來上床他都沒怎麼注意。

　　他覺得安心。和小孩子一樣安心，周圍有父母照料。

　　當然不是說父母不關心他。不過他們從沒這麼輕柔地愛撫過他。德拉科當然不在乎，不過……

　　這種感覺也不壞。

　　他簡直覺得幸福了。

　　「你知道嗎，毛毛，」羅恩睡意朦朧地說，「自從我遇到你，生活就變了樣。你簡直就像，就像我的幸運鼠……太好了。」

　　「我都要臉紅了，」德拉科說，「在皮毛底下。」

　　「晚安。」羅恩說著吻了德拉科的前額。

　　德拉科正準備說這種行為如何不衛生，赫敏一定不會贊成，再說自己的魅力也沒有到那個程度……

　　他忽然感到脊椎底部一陣劇痛，擴展到皮毛，在體內奔湧，刺痛隨之蔓延全身。他疼得蜷起身子，又是一陣痙攣，他握緊拳頭。

　　握緊拳頭？

　　他什麼時候有了……

　　黑暗中，他看到羅恩驚恐地睜大眼睛，那雙眼睛忽然比近來小了很多。

　　哦，不，該死。

　　兩個男孩同時意識到可怕的現狀。

　　德拉科•瑪律福躺在羅恩•韋斯萊床上，一絲不掛。

　　二人同時尖叫。

　　宿舍的蠟燭一齊點燃。

　　（第六章完）

　　
第七章 奇恥大辱 （上）

　　格蘭芬多宿舍頓時亂作一團。

　　尖叫四起。

　　「是瑪律福！」納威哀鳴一聲，鑽到被子底下。

　　「羅恩，說這不是真的！」西莫•費尼甘失聲叫道，神色驚恐萬狀。

　　迪安•湯瑪斯只管一個勁地說，「哦，天哪，哦，天哪……天哪。」

　　羅恩坐在床上，目瞪口呆。

　　「毛毛？」他最後終於說話了，「毛毛？」

　　西莫哆嗦起來。

　　「拜託，拜託別給寵物叫這麼個名字……」

　　「哦，天哪，」迪安還在瘋狂地念叨。

　　「繼續努力，湯瑪斯，他總有一天會聽見的。」德拉科說著抽出羅恩的床單，遮蓋住自己的羞恥。可惜為時已晚。這群格蘭分多不分場合盯著人亂看。

　　讓他感覺像渾身給剝光一樣。

　　「瑪律福？」哈利終於開口了。

　　德拉科扭頭，看到他臉色蒼白。

　　「挺住，波特。我可不是來禍害你的。」

　　「那你是來禍害誰的？」西莫的聲音達到恐慌的極點。

　　「哦，天哪，」迪安說。

　　現在眾人還盯著他不放，德拉科系緊腰間的床單。

　　要思考。要謀劃。

　　一、重獲人形。很好。毫無疑問。

　　二、在格蘭芬多宿舍裡。糟，糟，糟。太糟了。

　　三、一絲不掛躺在韋斯萊床上。可以洗浴，洗浴，但永遠洗不清了。從此難逃小報騷擾。

　　四、衣服。必須想方設法搞到……衣服。

　　「你幹什麼了！」羅恩一聲怒吼，冷不防揪住德拉科腰間。

　　德拉科大驚失色，跌倒在地。羅恩摔到他身上。二人扭作一團。

　　「他們打起來了，」西莫驚惶失措地叫喚，「他們在玩野蠻的遊戲，他們……」

　　哈利厲聲叫道，「西莫！不要添亂。」

　　西莫充耳不聞，「你看，已經騎到身上了。」

　　「哦，天哪，」迪安叫。

　　「下來！」德拉科怒吼，漸漸發現床單不夠安全，「全是你的錯，韋斯萊，要不是你親了我……」

　　五、這是我說的嗎？

　　六、是。用湯瑪斯的話來說--哦，天哪。

　　「行了，拜託，」西莫驚得張大嘴，「細節就免了。拜託。」

　　「西莫！」羅恩結結巴巴地反抗，「你怎麼會相信我……怎麼能想像--」

　　「我相信有成打的理由能解釋你為什麼……和赤身裸體的瑪律福躺在床上，」哈利低聲說，「我……我，可能我們都產生幻覺了。或者都上了藥癮也說不定。」

　　「除了我，上什麼隨你們便，」德拉科斷然介面，「下去！」

　　西莫不知想到什麼，忽然掉下床來。

　　「成打的理由，」哈利小聲咕噥，「哦，但願我能立時想出一個……」

　　西莫躺在地上來回翻滾。

　　「瑪律福裹著床單，羅恩揪住他不放，直到渾身冒汗……」

　　「耶穌啊，費尼甘，接著說，」德拉科開口了，「韋斯萊，你馬上給我下去，要不我就告訴張。」

　　羅恩一臉茫然。

　　「你怎麼知道……」

　　他恍恍惚惚站起身來。德拉科終於鬆口氣。

　　德拉科也站了起來，抹平身上的床單，向他們展示標準的斯萊特林冷笑。他心裡知道要是穿著衣服，這幅高高在上，滿臉輕蔑的神情會更有說服力。

　　「瑪律福！」哈利有擺出那幅自以為是、滿腔義憤的英雄神色，「我一定要知道你把羅恩怎麼樣了！」

　　「細節就免了，」西莫在一邊哀求。

　　「我根本沒把羅恩怎麼樣。」德拉科回敬道。

　　西莫似乎在咕噥，「都開始叫名字了。」

　　「聽著，經過很簡單。我們在床上……不，等等，……然後就接吻了……不對，那是在這以後……我把衣服落在洗手間了……不過這是小事一樁，反正我已經赤身裸體這麼長時間了……」

　　「哦，天哪。」

　　「閉嘴，湯瑪斯。然後他就把我按倒在地，慢著……我不是說……我把耗子的事兒忘了。」

　　「連動物也不放過！羅恩，你怎麼能這樣？」西莫驚叫。

　　「錯，錯，聽好了，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我以前又不是沒在羅恩床上呆過……都有好幾個月了……要不我就在哈利或者赫敏床上……親愛的上帝啊，沒有人要我住口嗎？」

　　生平頭一次，德拉科發現自己舌頭打結。

　　他環顧四周蒼白、震驚、噁心的面孔。

　　最後高興地說，「好了，我看已經解釋清楚了。這個問題就此了結罷。」

　　「瑪律福，你是個發瘋的、扯謊的、邪惡的、不穿衣服的人。」哈利堅決地說。

　　「我必須去沖澡，」羅恩忽然宣佈。

　　「你必須去沖澡，」德拉科開口了，「這幾個月你就靠舌頭淨身吧。」

　　「哦……呃呃呃……」

　　西莫已經在驚恐中失去言語。

　　「你的頭髮怎麼了？」納威問道。他一直鑽在被子底下，還沒有跟上事態的進展。

　　德拉科這才注意到脖子裡像蓋了一層什麼，毛茸茸的。

　　他的頭髮未經梳洗、沒有上油、蓬亂不堪！

　　在格蘭芬多面前！

　　他受夠了。赤身裸體是一回事，不修邊幅就是另一回事了。

　　「我要回家了，」他宣佈。

　　「哦，感謝上天，」迪安總算換了句話說。

　　「不，你不能回去，」羅恩大叫。

　　西莫驚叫。

　　「我是說，你看，這樣，你剛才躺在我床上……偷耗子的！性騷擾！人身侮辱！」

　　「白日夢。」德拉科回敬。

　　「瑪律福，」哈利插口道，「你欠我們一個解釋。」

　　說著他站起身來。德拉科本想告訴他身著睡衣還想擺出一幅英勇姿態必輸無疑，不過想到自己還裹著床單，決定還是不說為好。

　　「我會把該說的都告訴你們，」他平靜地說，「明天。」

　　他不該這麼幹的，可是地獄作證，他是個瑪律福，實在抵擋不住這種誘惑。

　　他責難列祖列宗。

　　同時曖昧地向羅恩揮手。

　　「待會兒見，親愛的。」

　　他面帶微笑離開格蘭芬多宿舍，聽到身後所有人同時驚叫，隆巴頓焦急地問，「他走了嗎？」

　　然後他意識到自己應該要來或者搶來一件袍子，微笑頓時消失。

　　哦，上帝啊，他只裹一件床單。

　　哦，上帝，求你，求你，千萬別讓我撞到任何人。

　　他眼下這幅模樣活脫是一隻飯桶。

　　
第七章 奇恥大辱 （下）

　　赫敏回公共休息室取書，一抬頭在樓梯上看見了他。

　　仿佛一道月光射下，將他固定在夜晚的臺階上，頭髮還保留著孩提時代的純真色調，發卷摩挲著後頸和頰間的肌膚。一綹柔軟的散發披落到眼前，眼睛裡閃耀的光暈仿佛銀輝降落水面，捉摸不定，惹人目眩。那是經文藝復興時代的能工巧匠精心雕飾的月色，映出臉上每一處層次變化圓潤完美，頰骨和下頜如刀鋒修飾般平滑。鼻樑、下頜、前額，經過數百年貴族血統的積累，已呈現完美的極至，如同祖先精心策劃的裝飾。

　　膚色如大理石般晶瑩，與喉部、胸前、臂膀處果敢的線條異常相稱。這是經過苦心雕琢的美，仿佛希臘塑像，以昂貴的紅酒杯握柄般的脆弱形象，展現異常的力度。喉下精巧的塌陷，鎖骨處光滑的延伸，肩頭渾圓的線條，都仿佛完美修飾的作品，呈現出異常的精巧脆弱。

　　腰以下系著白色布幅，這裝束與此刻精緻的美感渾然一體，顫動著蒼白的光暈，如蠟燭的火焰般惹人愛憐。

　　月光下她迷起眼睛，試圖認出那張臉孔，而不是從美學角度欣賞，猛然驚覺那正是德拉科•瑪律福。

　　該死！

　　她像被蟄住一樣跳起來。

　　「瑪律福！」

　　他拾階而下，扶住床單，姿態如國王般優雅傲慢。

　　什麼，床單？

　　瑪律福面帶溫和的笑容，和他一貫的為人大不相稱。

　　「好了，赫敏……」

　　片刻之後赫敏才意識到那是自己的名字，可是從他嘴裡喊出卻異常怪異。

　　「你怎麼從……從男生宿舍下來……還圍著一條……格蘭芬多床單？你來這裡幹什麼？不，我 不要聽你回答……瑪律福，你已經失蹤一個月了！」

　　瑪律福無奈地聳肩。

　　「呃，聽著，這是有原因的……」

　　「吸毒？」赫敏問道，「對哈利施展黑魔法？或是和隆巴頓之間的某種……關係？」

　　瑪律福驚跳，床單險些落地。

　　「呃，呃，噁心透頂！聽著，我還不至於和隆巴頓搞到一起，」他一迭聲抱怨，「我以為自己至少能達到迪安•湯瑪斯的水準。」

　　「這是坦白嗎？」

　　「呃！」瑪律福開始深呼吸以平靜自己，「當然不是。我倒要問問，你的《霍格華茲--一段校史》是怎麼看的？人人都叫你用功的學生，你卻有一顆齷齪的靈魂。先是喜歡老愛心教授，現在又……」

　　赫敏掩住嘴巴。

　　「我就知道你只會說這些不堪入耳的話。」

　　「很榮幸沒讓你失望。」

　　「可是……奇怪……你怎麼知道我看過《霍格華茲--一段校史》？」

　　瑪律福又擺出熟悉的滑頭模樣，讓赫敏大為欣慰。

　　「恩……我想人人都看過吧？」

　　「啊喲，瑪律福，我可不知道你還會看書。」

　　「喂，我的成績可不是單憑色相勾引教授得來的，」他一副嘲弄神態，「誰有那麼多工夫？再說了，考慮到弗立維教授，誰又有那個心情？」

　　赫敏從未注意過瑪律福成績究竟如何。當然，回想到他對魔藥課和算術占卜的熱情……不過這當然與她無關。

　　她又想到另一件蹊蹺之事。

　　「你又怎麼知道我喜歡洛哈特教授？當然不是說我真喜歡過，」她趕緊加一句，「你還沒解釋這副穿戴呢，……床單……」

　　「呃，啊，我想人人都喜歡洛哈特教授吧？」

　　「你居然會說這樣的話，而且從男生宿舍出來，讓我不禁懷疑……」

　　赫敏漸漸感到自在起來，取笑男生她可挺在行，瑪律福現在的表情，就和羅恩沒有寫作業時一個樣。

　　德拉科忽然想起來，自己現在已經是德拉科•瑪律福了。

　　「我倒是不在意和你徹夜閒談，格蘭傑，」他慢吞吞地說，「可是這幅床單的通風效果過於優良，如果你能明白我的意思。況且，想到麥處女保護神教授要來，我不僅不寒而顫，她看到我們兩個這副裝束會作何感想，我的聲名又將蒙受何等損失？」

　　赫敏忽然驚覺自己正穿著睡衣，想到他正圍著床單，這副搭配簡直荒謬絕倫。

　　千萬，千萬不要讓我臉紅。

　　她拼命企求自己能有一絲瑪律福的鎮定，身著睡袍，卻照樣安之若素。瑪律福可以直面把自己變成白鼬，滿屋子彈來彈去的人。

　　有時候你不得不服氣他……那個混小子。

　　「當然咯，」瑪律福的聲調如長蛇般柔滑，「如果必須這個傳言和隆巴頓的傳言件做出選擇嘛……」

　　銀髮的斯萊特林向她款步走來，赫敏抬頭，看到他眉眼間冷冷的光澤，他豐澤的聲音則暖洋洋圍裹住她，她驚訝地呆住。

　　他就站在面前，她伸手就可以觸到赤裸的胸膛。

　　當然她沒有動。

　　「你要怎樣，瑪律福？」她的聲音很緊。

　　他展現地道的瑪律福微笑，「現在還無可奉告，稍等片刻。」

　　「呃……瑪律福，我剛剛有沒有說你另人作嘔？」

　　「所以你現在才呼吸困難？」

　　該死。

　　「來吧，赫敏……」瑪律福用軟綿綿的聲音說，「格蘭芬多的和藹可親到哪裡去了？你不會讓關於隆巴頓的醜聞壞了我的好名聲吧？」

　　他繼續靠近。

　　她胸中翻湧起驚懼，伸手推開他，就這樣觸到他裸露的前胸，她做夢也沒想過要和瑪律福有這樣密切的接觸。

　　這個舉動也激起紛亂的思緒，肌肉上光潔的皮膚，手掌的滑動，柔軟的髮絲散落在某雙眼前，考慮到目前的形勢，赫敏壓下那些念頭。

　　瑪律福舉起手來，表示並無惡意，卻造成始料未及的後果。

　　「出去！」赫敏高喊。

　　他聳肩，轉身，皮膚下的肌肉又一陣流暢的運動。

　　「如你所願。」

　　他離開公共休息室。赫敏思索片刻，才發覺自己提的那些問題，他一個也沒有回答。

　　該死，該死，該死。

　　*

　　真是幹得妙極了，德拉科暗想，在世界上所有不堪入目的事情中，他再次見到她，竟然圍著一條該死的床單。

　　一條床單！

　　到現在他還覺得一切難以置信。她沒有一陣鄙夷地大笑，扭頭走開，他應該深為慶倖了。至於他到底著了什麼魔，居然向她靠近，純潔的格蘭芬多女孩，身著睡袍，最輕微的接觸都是妄想……

　　他本想分散她的注意力，讓她忘掉那些尷尬的問題，卻把事情做過了頭。

　　上帝保佑，德拉科想，我實在遭受不起更多羞辱了，讓我回到溫暖的床上，一切問題留到明天解決。

　　「布萊斯•贊比林是個蕩婦，」他小聲說，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的門打開了。

　　瑪律科姆•巴德克驚叫。

　　德拉科詛咒墨菲，霍格華茲的所有斯萊特林，包括穿絨毛拖鞋的斯內普教授（這雙拖鞋讓德拉科心情多少好過一點），都以兩倍的速度來到門口。

　　然後看啊，看啊。

　　幾個女生的目光讓德拉科渾身不自在起來。

　　布萊斯•贊比林盯著床單的打好的結不放，那目光讓德拉科驚恐不已。

　　潘西•帕金森撲到身上，他一陣噁心。

　　「哦，德拉科，」她尖叫，「我們都要擔心死了！」

　　「恩……謝謝你們……小心床單……」

　　人人都服從命令，好奇地盯住他。

　　「你去哪裡了？」潘西問。

　　「你幹什麼去了？」高爾問。

　　「你出什麼事了？」斯內普問。

　　「你穿的什麼？」克拉布問。

　　「是不是格蘭芬多的床單？」布萊斯的觀察力過於敏銳。

　　德拉科環顧周圍擔心，好奇，質詢的臉孔，竭力壓下跑開的願望。

　　「我會解釋一切的，」他保證。

　　滿含期待的停頓。

　　「在明天早上。」說罷他以瑪律福的風格迅速走開，任整整一學院人注視著自己的背影。

　　（第七章完）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3-2 21:32

第八章 德拉科歸來

　　8.1

　　Quote:

　　親愛的父親：

　　鄧不利多教授命我寫信通報自己的安全，因為您此刻一定已經焦慮萬分。我知道您有要事在身，如食死徒聚會，雞尾酒會等，無暇尋找於我。作為您的兒子和一名優秀的瑪律福，我絕不會對此提出質疑。

　　我中了咒語，此刻已身獲自由，正在緊密追查兇手。在此期間的嚴刑拷打，我像真正的瑪律福一樣咬牙堅持。如果您知道我的具體事蹟，一定會深為驚詫。

　　向黑魔王和母親大人順致問候。

　　您的兒子 德拉科•瑪律福

　　PS：全校都在談論我和羅恩•韋斯萊之間的不潔事件。日安。

　　德拉科靠上椅背，欣賞自己的信。他認為自己寫得很漂亮。

　　當然了，也不妨寄封吼叫信，大書「爹地，你個老混帳！」不過那可就過於直白了。

　　德拉科覺得這多少能補償自己淒慘的早晨。今早他6點就被搖醒，拖著腳步，迭聲抱怨，宣稱睡眠缺乏導致精神沮喪，一路被帶到鄧不利多辦公室。

　　之後，精疲力盡的麥格教授把事情留給他們二人處理。

　　鄧不利多注視著他，輕聲問，

　　「你可以解釋自己的失蹤嗎？」

　　德拉科沉吟片刻，在諸多選擇當中猶豫不已。他想告訴鄧不利多自己被綁架了，渾身捆綁，淪為淒慘的性奴；又想說自己是去參加了食死徒受冕儀式，在那個地方得到一個黑魔標記。

　　他還隱約想說自己像哈利•波特一樣拯救了世界，因為他以保護弱小無辜者為己任，然後看那張老臉突發心臟病而亡。

　　最後，他永遠玷污了瑪律福家族的名譽。

　　他講了大實話。

　　「我變成老鼠了，」他說。

　　鄧不利多臉上的表情可夠他樂一陣的。

　　格蘭芬多們居然還以為這個老傢伙戰無不勝……雖說他一心想把學生置身極度危險之地，還想給學校教員中帶來黑暗勢力……

　　德拉科開始詳加講解，伴以各種生動手勢。

　　不，他根本不知道是誰下的毒手。不，他根本不知道複方湯劑如何被做了手腳。不，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跳舞。

　　沒錯，他就是想用這種招人煩的口氣。

　　德拉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向校長坦白。他一直討厭這個人，而鄧不利多也總是做出討厭自己的樣子。不過……他再沒別人可以講了。

　　他把瑪律福家的派頭展現無遺，鄧不利多在談話當中一直眯著眼睛。這倒是某種安慰。

　　話說完了，鄧不利多問道，「瑪律福先生，我敢說你懷疑格蘭芬多吧？或許韋斯萊先生對魔藥做了手腳？」

　　德拉科猛地抬頭。

　　「該死的他當然沒有！」

　　「哦？」

　　「他們幾個都和這件事毫無關係！」

　　「是嗎？」

　　二人視線向遇。老人的眼睛睜得很大，一副驚訝模樣。

　　德拉科忽然有一種可怕的感覺，他被耍了。

　　嘴唇卷起。

　　「您真認為韋斯萊有腦子在魔藥裡做手腳嗎？」他問。

　　鄧不利多展顏一笑。

　　「瑪律福先生，和你談話非常愉快。如果什麼你覺得還有必要和我再談一次，隨時恭候。你讓我想起從前一個學生。」

　　「哈，息息相連的感人時刻，」德拉科拖長聲音，「是不是改過自新的食死徒斯內普教授？上帝啊，真是太榮幸了。我看到了自己的缺點，您願意再當一次引路人嗎？」

　　他停頓，皺眉。

　　「不過我的個人衛生無懈可擊。多謝。」

　　「我想到的是布萊克先生。」鄧不利多說。

　　「噢……什麼？我讓你想起殺人犯？和學生可不能這樣講話！會帶來種種不良影響。我在你身上看到光明的前程，瑪律福先生——阿茲卡班！可不，這是你們的貫使伎倆。我在魁地奇比賽上玩弄花招，然後眾人同聲呐喊‘騙子，騙子，神經錯亂的食死徒！’而我……」

　　……起身，向教授打哈欠，隨便做個手勢。

　　遭到開除的做法。

　　「呃……抱歉，先生。老鼠把我整個都搞……搞昏頭了。我們，呃……別提這個了，如何？啊——」

　　他放開鄧不利多的長袍前襟。

　　鄧不利多伸出手來。

　　「我說過了……很榮幸，瑪律福先生。」

　　德拉科踉蹌一步，脾氣依舊暴躁。他看著眼前的手掌，然後抱起胳膊。

　　把冷漠的灰眼睛射向鄧不利多。

　　他還在微笑！

　　德拉科轉身，大步出門。

　　片刻，門又被打開，一頭蓬亂的金髮重新出現。

　　「我見過布萊克的照片和他聳人聽聞的頭髮，」德拉科說，「你個老混蛋！」

　　鄧不利多放聲大笑，德拉科用盡全力，摔門而去。

　　德拉科把信綁到大雕腿上，希望能再摔一扇門。

　　這時克拉布和高爾走進公共休息室。

　　德拉科抬頭，綻開明媚的笑容

　　「夥計們，見到你們太好了。」

　　克拉布和高爾是兩個蠢貨。

　　看到瑪律福家的人擺出發明新酷刑的樣子，再蠢的人也知道拔腳就跑。

　　德拉科起身，樓住那兩個的脖子，向宿舍拖去。

　　用友好的方式緊緊摟住，讓他們臉色發紫，喉頭發緊。

　　「過來，讓我們幾個聚聚，談談虐待動物如何？」德拉科擺出最甜美迷人的笑容，仿佛惡魔那妖嬈的歌手。

　　笑臉如刀鋒般明亮媚人。

　　「我們來談談。」

　　*

　　"好了，羅恩，"赫敏安慰道，"我知道那件事情糟透了，不過你還是吃片吐司，把它丟到腦後吧。那壞小子現在已經走遠啦。"

　　羅恩小心翼翼，抬起滿頭紅發的腦袋。

　　瑪律福來到拉文德和帕瓦蒂中間，向格蘭芬多餐桌俯身。

　　羅恩猛縮頭，撞到桌面。

　　"你幹嘛騙我，"他含混不清地責難赫敏。

　　"瑪律福，"赫敏低聲怒喝，"走開。"

　　他抱以天使般的微笑。

　　"我不過是來端杯咖啡。"

　　"你……你知道嗎，西莫•費尼甘現在必須接受精神治療？"赫敏問道。

　　瑪律福大笑。無憂無慮的燦爛笑容讓拉文德和帕瓦蒂同聲歎氣。

　　"不知道。是真的？"

　　赫敏已經習慣了瑪律福的無辜扮相，這個俊小子會惡劣到什麼地步，她心裡清清楚楚。因此她冷笑一聲，移開目光。

　　瑪律福從桌上端起咖啡。羅恩猛地從椅子裡起身，揪住他的袍子。

　　瑪律福看著他，面帶驚訝，略含不屑。

　　"有何貴幹？"

　　"你沒有話要和我講嗎？"羅恩厲聲問。

　　挑起一根銀眉，"哦，對了，如果我什麼時候說過早上會尊敬你，那是謊話。"

　　半桌子的格蘭芬多笑得嗆住。

　　"別殺了他。"

　　"太感人了。勞您掛懷。"

　　"否則你會被開除的。"赫敏不動聲色地繼續。

　　"我要你做出解釋。"羅恩厲聲說，"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吧？"

　　瑪律福隨意聳肩，羅恩揪在他袍子上的手滑脫。

　　"不過是為了這個，"他晃動手中的咖啡杯示意，幾滴滾燙的水珠飛濺。然後愛憐地拍拍羅恩的面頰，"還想和你說聲早安，美人。"

　　赫敏緊緊抱住羅恩的胳膊。

　　瑪律福轉身，大笑。

　　哈利和金妮走進禮堂，二人眉眼相對。

　　哈利忽然瞥到眼前陣勢，站定，準備和黑暗勢力抗戰。

　　瑪律福眼中閃耀著狡黠的光芒。

　　"唷，一對兒相思鸚鵡來了呢，說來聽聽，哈利，你是不是已經開始準備情人節卡片了？'她的眼睛像沒怎麼醃透的癩蛤蟆一樣灰，'這句如何？"

　　金妮和哈利雙雙漲紅了臉。

　　且慢，赫敏暗暗奇怪，瑪律福什麼時候開始叫哈利名字了？

　　瑪律福得意洋洋晃到自己學院的餐桌前，受到英雄般的歡呼。

　　斯萊特林的王子回來了。

　　赫敏卻覺得事情有點不對頭。依然是瑪律福，依然是那個討厭的，好占口頭便宜的小混球，行事目中無人，自以為全世界都歸他所有。還是那個口吃伶俐招人嫌的雜種。

　　可是……似乎比原來少了點什麼。

　　比如……惡意。

　　瑪律福在自己桌上放聲大笑，赫敏忽然發覺方才的笑聲和這次一樣，不過是覺得好玩罷了。

　　似乎他現在只是在做個遊戲。

　　問題是……什麼樣的遊戲？

　　一道冷冷的銀光向她投來。瑪律福刻意眨眼。

　　招人嫌的雜種。

　　*

　　當天晚餐時，鄧不利多宣佈了德拉科的遭遇。

　　"瑪律福先生中了咒語。這是一項另人髮指的殘酷行經，意在加害一名無辜少年。"

　　全校目光向無辜少年鎖定。他此刻正摟著潘西•帕金森和布萊斯•贊比林兩個，面帶微笑，仿佛剛剛發現人類原罪的秘密，正沉浸其中盡情享樂。

　　赫敏認為事情絕對有預謀。

　　"這是一名黑暗巫師的醜陋行徑，"鄧不利多繼續說"他必將遭到懲罰。我絕不允許學校出現襲擊行為，不能容忍暴力威脅到任何人的生命安全。希望知情者立刻公開情況，不要與罪責難恕的人分擔惡行。"

　　台下學生神色嚴肅，鄧不利多微微一笑。隨後從寬大的袖口抽出一張羊皮紙。

　　"瑪律福先生請求我公開宣讀……呃……他的感受。這是給兇手的信，內容如下：

　　"哦，你會後悔自己生出來的。我要把你的腸子纏到樹上，讓它像細繩一樣繃斷。我要把你的男子之身除掉，澆上醬汁拷熟了供你享用。我要把你撕成原子大小的碎片，錄下你的尖叫，送給你父母聽，最後，我還要讓布萊斯•贊比林散佈你的骯髒謠言。我沒有憐憫，你也別想逃脫。現在自掘墳墓可以節省時間。感謝收聽。"

　　赫敏環顧四周，看到恐怖和好笑交織的面孔。

　　德拉科•瑪律福這個人似乎總也不會讓人忽視。這幾年來，哈利一直想忽視他，可他拒絕成為背景，拒絕只當個配角。

　　現在，他在霍格華茲可是盡人皆知。一年級學生總要問他是誰，而答案從來不是一個簡單的名字……有人會說，"那就是他，整個兒一個混球，"也有人說，"那就是，他簡直棒極了。"

　　從某種程度講，兩種回答都是對譽美之辭。

　　赫敏覺得他招人討厭，同時也明白禮堂裡沒有對他漠不關心的人。而他卻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當然咯，她想，希特勒當年也是個引人注目的人物。

　　這並不能讓瑪律福的惡劣本性有分毫減少。

　　鄧不利多習慣性地眨眨眼睛，仿佛他對什麼秘密心知肚明。"瑪律福先生還想感謝格蘭芬多的學生，他們曾經提供過百般關懷。"

　　格蘭芬多餐桌一片混亂。

　　哈利和金妮互相詢問這句話到底什麼意思。迪安拉住羅恩，以防他一時起了殺機，向斯萊特林的桌子跳去。納威鑽到桌下，顯然覺得這是瑪律福某個險惡陰謀的前兆。

　　一團混亂中，赫敏安靜地起身，向斯萊特林那邊眺望。

　　人人都在尖叫，除了瑪律福。

　　他坐在桌邊，神色泰然，仰頭，抱胸，看著眼前的景象。面含無限自信和一個隱約的詭笑。

　　眾人漸漸安靜，重新注視著他。

　　瑪律福起身，優雅地鞠躬。

　　目光掃過面前一個個鎮靜的面孔，似乎忍俊不禁，卻只是抱以瑪律福家族標準的冷笑，飄然而去。

　　這可有點蹊蹺。

　　*

　　鄧不利多的講話在格蘭芬多中間引起軒然大波，赫敏暗自慶倖第二天是算術占卜課。

　　她只有這門課不和格蘭芬多們一起上。而如果再聽到有人說"恨死混蛋瑪律福"之類的話，她就要忍不住大叫了。

　　當然，瑪律福也上算術占卜課，可每次他都離自己遠遠的，中間隔著拉文克勞的學生，幾乎沒有什麼吵架的可能。

　　赫敏本想在上課時清淨一會兒。

　　她完全沒想到推門進去，卻看到瑪律福懶洋洋坐在自己鄰桌，占了她原先放筆記的地方，正低頭看課本，仿佛他理所當然應該坐在她的地方！

　　她進門時，他閃過一個微笑。

　　"嗨，我想你大概需要一個夥伴。"

　　"瑪律福，我可不傻，"赫敏說著把書放到桌上。"告訴我你到底來幹什麼的，然後走開。"

　　瑪律福抬頭看她，灰眸子仿佛兩面明鏡，清澈如水，照出她自己的影像，卻比自己更為俏麗。

　　仿佛厄裡斯魔鏡的碎片，如果你最在意的是美麗。

　　"我想吸引你的注意。"他平靜地說。

　　赫敏一驚，這時維克多教授來了，她趕忙坐下。

　　隨後才意識到自己正坐在瑪律福身邊。

　　該死。

　　"你得到了我的注意，"她小聲說，"你一向能吸引所有人的注意。三年級抽你耳光時我就注意你了……這下滿意了？"

　　"上帝啊，格蘭傑，承蒙好意。"

　　赫敏大為光火，卻不想打攪課堂秩序。

　　她儘量壓低聲音。

　　"瑪律福，你到底要什麼？"

　　"哦，這個嘛。有男士風采的剃須水。整個王國。妻妾成群。"一個壞笑，"還有世界和平。"

　　"嚴肅點！"

　　"格蘭傑小姐，小聲點。"維克多教授呵斥道，"你和瑪律福先生的親密談話可以留到課後進行。"

　　赫敏滿臉通紅。瑪律福面帶微笑，打開書本。

　　讓赫敏怒火上沖的是，這就完了。瑪律福再也沒有來惹她，也沒有找她說話。似乎他全心全意，沉醉於算術占卜。

　　這個人過於光彩照人。

　　他仿佛眩目的美景，不斷分散你的注意。她想專心學習計數咒，他過於蒼白的臉上，眉頭皺起，整個數字立刻一團混亂。

　　他卻一直專心致志，唯一惹他分心的只有垂落臉上一縷銀灰的散發。頭髮每次落下，他都向上撩起，動作越來越不耐煩。

　　下課了，她幾乎一無所獲，他起身，第一百五十萬次掠後頭髮。

　　翻翻眼睛，"我得剪了它，傻透了。"

　　"哦，你不會又想到用髮膠吧？那才傻透了。"赫敏回敬，"這樣子要好得多。"

　　她恨不得咬斷舌頭。

　　瑪律福揚眉。

　　"我會記住的，格蘭傑。很榮幸。"

　　他再度壞笑，讓她忍不住想動粗。

　　然後悠閒地走開。

　　她必須找幾個格蘭芬多，和他們好好談談。

　　她恨死混蛋瑪律福。

　　*

　　德拉科曾經聽說人的心思裡總有好的一半，也有壞的一半，兩者互相爭鬥著。

　　他反復想過這個問題，最後認定人和人之間也不過是五十步與百步之差。比如說，哈利•波特的自我鬥爭可能是「好孩子哈利」和「頑皮搗蛋想偷點心的哈利」。

　　德拉科把自己壞的一半稱為混帳德拉科。

　　通常，這兩個半面相處很好。

　　可是現在他們似乎起了爭執。德拉科覺得這是格蘭芬多的惡劣影響。

　　他已經告訴過混帳德拉科不要捉弄小孩。

　　同時他又懷念可以任意行事的時光。

　　"嗨，德拉科，"走進公共休息室時，他聽到潘西的嬌聲問候。

　　"走開，我今天對你不感興趣。"

　　好吧，好吧，看來他無法掩飾自己的情緒。那麼。

　　他走進浴室，摔上門，打開自己的專用櫥櫃。一大堆護髮素從中跌落，幾乎讓他斃命。

　　德拉科在浴盆中，被瓶瓶罐罐埋住。

　　壞德拉科說，還有誰的護髮素能比自己身體還重？

　　惡棍德拉科提醒他，這可不是勞而無功。

　　沒錯，可是……

　　值得用那麼多時間嗎？不錯，他的發稍會輕輕飛揚，那又怎樣？誰在乎？

　　這樣子要好得多。

　　德拉科•瑪律福，你個蠢貨，你以為你在和那個女孩搞什麼名堂？

　　德拉科看著鏡子。

　　"嗨，俊小子。我想你了。"鏡子說。

　　他受夠了這種陰鬱心情。這五分鐘的陰鬱心情。斯萊特林的處理辦法是策劃一出邪惡的陰謀，然後投身其中。

　　格蘭芬多們則採取行動洩憤。

　　當然不是說他也想跟著學樣兒，不過……

　　有時候這種方法倒能讓人稍微好過那麼一點兒。

　　德拉科把一個瓶子拿到手裡，掂量掂量。

　　然後用力扔出。

　　他一個接一個把瓶子扔到下面院子裡，胸中一腔怒火，等待碎裂的玻璃砸到地板上的聲音。

　　不料卻聽得貓咪一聲慘叫，和阿格斯•費爾奇的怒吼。

　　"誰敢砸我的貓！"

　　德拉科垛腳。

　　克拉布進門，一臉迷惑。德拉科示意他站到窗前。

　　克拉布遵命走過去，向外張望。

　　"啊哈，原來是你！"費爾齊怒吼，"我非剝你的皮不可！"

　　克拉布一臉迷惑，嚇得哆嗦。

　　德拉科大笑不已，走出浴室。

　　他來到公共休息室，那陣說不清的煩悶情緒又一次糾纏住他。

　　和格蘭芬多們的猜測相反，斯萊特林從不把課餘時間用來向黑魔王祭祀可憐的小動物。布萊斯，潘西和高爾正在打牌。

　　當然，是脫衣撲克。

　　雖說德拉科得意地把自己稱為例外，斯萊特林們卻並不都是壞到了家。他們互相很忠誠，因為遭到其他學院都聯手反對。

　　你知道人們背地裡都怎麼說的。黑巫師。到哪個學院都不要去斯萊特林。渾濁之流。

　　可不，有人建立這個學院，就是為了培養嗜血的怪物。分院帽一定是忘了提到這點。

　　德拉科確實喜歡自己學院的學生，就算不喜歡的，他也知道該如何利用。在格蘭芬多塔樓裡，他想過他們大家。

　　可是……

　　這地牢裡實在忒冷了。

　　雕著花紋的椅子也不夠舒服。

　　德拉科看看火爐。

　　唷，至少我現在這副模樣還像個沉思的英雄。

　　*

　　赫敏驚訝地環顧格蘭芬多休息室。

　　格蘭芬多們都顯得--沒有別的詞可以形容--垂頭喪氣。

　　哈利和金妮兩個似乎陷入一場尷尬的談話，都結結巴巴，臉蛋漲紅。西莫還有點迷糊，坐在椅子上使勁地前後晃動。

　　迪安•湯瑪斯拿出吉他，正看著譜子，那是他準備在毛毛下次出現時彈奏的。卻提不起精神撥弄一個音符。

　　帕瓦蒂和拉文德正舉著喝空的奶盒自我安慰。

　　鈉威泡了杯咖啡，正茫然盯著，無所適從，因為他討厭咖啡。

　　肯定是因為天氣的緣故，赫敏想。外面又陰又冷，還起了薄霧，讓大夥的心情也陰暗下來。所以休息室才顯得這麼……這麼平淡，缺乏激情。

　　羅恩把腦袋蒙在胳膊裡。

　　"也許你該上床了。"赫敏小心地建議。

　　"不！"羅恩臉色鐵青，"我再也不上床了！床鋪是邪惡的，被污染了，應該燒掉！"

　　"恩……好吧。"

　　她試探著把手放在羅恩肩頭。

　　"我怎麼也做不出魔藥作業。"羅恩哀鳴，"怎麼一下子變這麼難？"

　　"我不知道。"

　　"為什麼什麼事情都沒有意思？"羅恩固執地問，"人人都怎麼了？"

　　羅恩太透明了。你或許可以逃避自己的感覺，卻能直接看穿他的心思。

　　"羅恩。我們都不知道怎麼回事。"赫敏安慰他。"這很正常，你當然會想念……"

　　"想念他？"羅恩喝問，他反映過於激烈，一定是已經相信了這個事實。"想念那個邪惡的混帳？想念那個，那個，披耗子皮的東西？我才不想他，我……"

　　休息室忽然一團寂靜，仿佛人人都看著他身後，期盼能發生點什麼。

　　事實正是如此。

　　"你們應該不時改改口令。"德拉科•瑪律福拖長聲音說，"否則任何邪惡的混帳都可以隨意出入。"

　　結果所有的男孩們抱怨：他為什麼不給我們留點份兒？

　　所有的女孩們說：哦上帝，真希望他能早點回來。

　　
第九章 和平大使德拉科

　　9。1

　　赫敏總是很努力地學習著。她研究過書本，當然——那是因為她愛書。

　　她也同樣研究過兩個男生——因為她也愛他們。兩個或許少了一些，但對她來說，哈利和羅恩已足夠她在心中珍重一生。當然她也同樣喜歡過其他一些人，並且以平時鑽研書本上的注釋的那種勁頭來研究這些人隱藏在外表下的不為人知的一面——盧平教授就是一個好例子。

　　而現在只有一個人算是例外——她狠命研究他，只是因為她討厭那個人。

　　斯內普教授算是個十分令人不愉快的老師（譯者：反對~~~~~~~~~~過分~~~~~~~~~~），但這和她自己沒有多大關係。克拉布和高爾也很招人討厭，但他們就像兩本幼兒讀物那樣膚淺又無聊，也實在沒什麼東西可研究。

　　德拉科跟他們不一樣。

　　如果把他比作一本書，那他就好像海格的那種嚇人課本——不僅讀不了，還老對人滿懷惡意，動不動就想咬你一口。而當你與它較量半天費盡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打開來掃上一眼，卻發現滿本都是些莫名其妙叫人讀不懂的話，讓你在大失所望之餘不禁懷疑它們是不是某種特殊的暗語。

　　但她還是一直嘗試著去讀懂他。原因之一是因為這傢伙有事沒事總在她眼前晃來晃去；之二則是因為除去他的自大、頑劣、徒有其表等等顯而易見的毛病之外，她還是從中又發現了一些新的東西。

　　這傢伙真是好出風頭到家了。。。 。。。

　　一個頑劣的人——他渴望引起別人的注意，於是便抓緊一切機會顯示自己。相比之下，哈利要得到這些注目根本就不費吹灰之力，可他並不覺得這是一件多麼值得驕傲的事。羅恩有時候倒是真想出出風頭，但他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做。

　　德拉科•瑪律福設計了一套很好的方案，於是所有的人都注意到他、並且都認識了他。然後他又在這樣眾多的一片目光中擺出一副高貴而漫不經心的樣子，似乎擁有這些榮耀就好像一位王子擁有一件大氅一樣是多麼天經地義的事情。

　　赫敏還記得他在斯萊特林的餐桌上模仿哈利那副大英雄主義的樣子，當時好些拉文克勞和赫奇帕奇的人都湊過來看熱鬧。她還記得他用那極引人注意的惡毒語調大聲讀著麗塔的文章並在自己所經之處製造出一波一波的小高潮。她很清楚德拉科會怎樣製造事端並吸引所有人的眼球——假裝被一頭鷹頭馬身有翼獸咬傷、學唱哈利收到的情人節配樂賀禮、或是乾脆以一種目空一切的姿態在校園裡逛來逛去，就好像腳下的地板能被他走過是它三生有幸。

　　或者只是站在這兒，臉上帶著淡淡的愉快的微笑，看著一屋子目瞪口呆的格蘭芬多。

　　「瑪律福，」羅恩終於叫了出來，「你在這幹什麼？」

　　他瞥了羅恩一眼。

　　「好吧，我本來希望能趕在波特洗澡的時候得到一個擁抱，」他懶洋洋的說：「我在收集全套格蘭芬多男生的，你不知道嗎？」

　　房間的另一頭傳來「砰」的一聲，幾乎沒有人把目光從瑪律福身上移開。

　　「瑪律福，你怎麼能這樣！」赫敏大叫「西莫還病著！」

　　「噢，愛爾蘭人什麼事都能擺平，」瑪律福輕蔑的說，「他們也處理得很好，去年夏天我看到過。」

　　「拉文德。」赫敏用嘶嘶的聲音說。

　　「啊？哦，」拉文德說。掙扎著把目光從瑪律福身上收回來，沖過去幫助她暈死過去的男朋友。

　　西莫發出一陣無力的，不連貫的咕咕聲。

　　「那麼，我和波特沒機會了嗎？」瑪律福問「我已經把我的心安放在我很私人的格蘭芬多熱水瓶上了。（And here I had my heart set on my very own Gryffindor hot water bottle.這句話肯定不對，但我實在沒讀懂。）我警告你們，我會睡不著覺的。謝謝你，隆巴頓。」

　　謝天謝地，因為全部的神志都還健全，瑪律福沒有表達出感激的心情，因為是納威將要做他的熱水瓶了。（because Neville was going to be his hot water bottle.這句也不對……）

　　納威看著他空空的雙手，除了他的咖啡突然不見了，他臉上目瞪口呆的表情還包括，剛才瑪律福居然對他說謝謝。

　　德拉科從杯子裡吸了一口，他清澈的銀色的眼睛從杯沿上方凝視著這個房間。

　　我們都著了魔似的傻看著他。赫敏厭惡的想。就好像他是部電影。

　　最糟糕的是這比盯著一隻老鼠鬱悶要有趣的多了。

　　瑪律福快步走近壁爐，在它前面不經意的伸了個懶腰。

　　赫敏在等一個人（羅恩咳嗽）把他踢出去（也許是打出去）。

　　他那張完全厚顏無恥的臉似乎把每一個人都迷倒了。

　　就在這會兒，赫敏叛變的貓沖進瑪律福的懷裡蜷成一團，發出像霍格華茲特快列車一樣咕嚕咕嚕的聲音。

　　屋子裡一半的女孩看起來已經嫉妒的發瘋了。

　　「克魯克山！」赫敏驚叫。

　　瑪律福揚起了眉毛。

　　「你在給事物命名這方面真是的個天才，是吧赫敏？可憐的小貓咪，乖乖的小貓咪。對，你是只聰明的小貓咪。」

　　想想看，赫敏竟會有看到瑪律福抱著她的貓的那一天!

　　儘管已經聽哈利說過，格蘭芬多的男生們還是收到了非同一般的打擊。

　　「我喜歡貓，」瑪律福保持他親切的語調，幸運地完全沒有意識到整個房間都在注視他。「當我是只老鼠的時候，克魯克山和我已經瞭解彼此了。他有很多好聽的故事。你們聽說過他和變成貓的麥格教授那次不幸的誤會嗎？」

　　在一片吸氣聲和傻笑聲中，赫敏狂怒的說：「瑪律福！那全是你自己編的！」

　　「難道我會對你說謊嗎，寶貝？」

　　赫敏壓制著她狂暴的情緒。

　　「這真像是‘Truly, Madly, Deeply’，」拉文德興奮的小聲對帕瓦蒂說，「當蘭斯回到普麗西拉那兒時，震驚了整個教區，後來她就變成了他的母親！」

　　瑪律福抓了椅子，坐到激動的她們中間。

　　「蘭斯是普麗西拉的母親？」他問，「但是，那嬰兒是怎麼回事？」

　　「啊，他其實是葛列格的孩子」帕瓦蒂回答，有點慌張。

　　「但是，葛列格也是普麗西拉的兒子！」瑪律福激動的大叫。

　　「啊，不是的，你知道，葛列格和蘭斯在出生時被交換了」，帕瓦蒂賢慧的告訴他，終於說到了事情的本質。

　　「等一下！葛列格不是和弗朗西絲結婚了嗎 ？」

　　「是，但是這有另外一個問題：弗朗西絲是不是真的男人！」

　　「那麼，這就是那個神秘的須後水瓶子的用意所在！我已經為那個傷了好長時間的腦筋了。」

　　當初赫敏為了看新聞而請求裝一個特殊電視的時候，她可從沒料到她的室友們會醉心於怪誕而複雜的麻瓜肥皂劇。

　　她當然更沒有預料到瑪律福也會這樣。

　　整個房間都在看著瑪律福用誇張的姿勢和極其入迷的語調討論亂倫之事。

　　其實，他們一直在懷疑斯萊特林們一定會捲入這種事的。

　　羅恩發出厭惡的聲音，然後轉回身去一臉茫然的繼續盯著他的魔藥課作業。

　　瑪律福以椅子一角驚險的轉過身去查看羅恩的作業。

　　「你必須在那里加非洲樹蛇皮，」他用那種屈尊迂貴的聲調指出，「要不然你就死定了。」

　　羅恩的眉毛皺了起來，「我不需要你的説明。」

　　「不，韋思萊，你實在需要。你給‘無能的’這個詞賦予了別的意思。」

　　「別煩我！」

　　「我一向討厭在你通往光榮的學術失敗的進步裡成為障礙。」

　　「為什麼你不能放過羅恩！」赫敏尖銳的說，西莫則在一邊歇斯底里的拼命點頭，「然後告訴我們你要在這裡搗什麼鬼？」

　　「當然，親愛的女士，」瑪律福說「我是來報仇的。並且，盡我所能得到所有人的寵愛。」

　　*

　　格蘭芬多們看起來大驚失色。

　　瑪律福的反應就好像他們這樣的表情一點都不稀罕。

　　「想想吧，」他愉快的說「我變成了老鼠。啊呀呀~小德拉科應該懷疑誰呢？畢竟，我是在一個滿是我的家臣，性奴隸——噢，對，還有死敵——的屋子裡。嗯，這真是件微妙的事呢。」

　　「沒准斯萊特林覺得他們得擺脫你呢。」赫敏說「我真希望是那樣。」

　　瑪律福卷起嘴唇，顯然是在考慮這種可能。

　　「不會。」他斷定。「我們斯萊特林都是單純美好的人。要是可能的話，為什麼不選擇成為一個完美的殺手，而要在變形課上搗亂呢？」

　　事實上，在赫敏聽起來，他說得越多，他就越像個殺手。

　　德拉科靠回椅子上，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整個公共休息室裡的雌性生物都傾著身子以便於能靠近一點看。

　　赫敏帶著威嚴的責難掃了金妮一眼。金妮不屑的聳了聳肩。

　　說實話，紅頭髮的女人都不是好東西。

　　「所以，我會常來這裡轉轉，」德拉科愉快的決定，「給你們的生活帶來一點陽光。裝飾一下這個乏味的公共休息室。然後順便把你們中間的那個人抓出來好好的拷問。」

　　迪安湯瑪斯緊張的手在他的吉他上碰出了一個極不和諧的音符。

　　瑪律福興奮的有些發抖，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赫敏厭煩的注意到，誰都看得出來，他從椅子上跳起來時那完美的平衡感，是沒有任何人能做到的。

　　「喔！這是麻瓜的樂器嗎？演奏麻瓜音樂的那種？就像彼頭士那樣？」瑪律福問。

　　赫敏聽到他把披頭士拼錯了。

　　迪安慎重的表示同意。

　　「太棒了！」德拉科說「教教我怎麼製造那種噪音。」

　　*

　　。。。事情就是這樣

　　帕瓦蒂和拉文德渾身上下都在冒著粉紅色的幸福泡泡；金妮陶醉的樣子就像個花癡；迪安早就跟瑪律福打得一片火熱（永遠不要相信一個吉他手~）；而納威已儼然一副勤快的跑腿者的模樣。

　　哈利站在一邊臉色蒼白；羅恩連眼睛都不敢睜開，一心祈禱這只是一場噩夢；西莫（Prozac什麼東東？？）

　　赫敏一聲不吭地在一旁看著這一切。

　　她看見瑪律福被一大群女生包圍著躺在她的床上，正在全神貫注地看電視劇《Truly, Madly, Deeply》。

　　（譯者：P.S: Truly, Madly, Deeply 英國一九九幾年時一部非常有名的肥皂劇。事實上斯內普教授的扮演者也在那裡面飾演一個很重要的角色。。。 。。。咳~）

　　在音樂上的轉變似乎又一次促使他的本性走向另一個極端。

　　他饒有興趣地「借」走了迪安的吉他，然後在一星期之內就把它玩得爛熟，最後他乾脆不肯把吉他還給迪安了。

　　他又在迪安心愛的足球海報上紮滿了別針，目的是希望上面那些傻乎乎的人能夠動一動。

　　他喜歡玩劈裡啪啦爆紙牌,而且玩完了還愛耍賴。不管你苦口婆心地怎麼跟他解釋，他似乎也不能搞清「公平競爭」是怎麼一回事。

　　然後他又向羅恩挑戰玩巫師棋，而且居然贏了。為此他興奮地為自己大唱了四十分鐘的讚歌，直到羅恩實在忍無可忍舉起棋盤要拍他的腦袋。

　　他還把哈利的《魁地奇溯源》翻得皺巴巴的，然後兩個人就Wronski Feint 問題大吵了一架，最後這場爭執榮升為一場壯觀的掃帚大戰。

　　結果西莫沉迷於。。。象徵主義。。。。。。Prozac（ ——什麼啊這都是？？？！！！）

　　斯萊特林的學生倒是很欣慰，因為他們的頭頭正在執行一個非常光榮而艱巨的任務——把格蘭芬多的人搞瘋。

　　總而言之，赫敏覺得瑪律福的每一個舉止都是那樣沒風度，他簡直就是這個世界上最惹人惱火的傢伙。

　　下一秒鐘她又忽然感到恐懼——事實上她已經漸漸開始習慣這個人了。

　　9.2

　　*

　　「說說看，你為什麼穿著內衣在這兒蹦噠？」

　　他們中間最可惡的那一個拖著懶洋洋的調子說出這句標準的瑪律福式的臺詞。他躺在火爐旁他一貫的位置上，而克魯克山趴在他的胸膛上（他們確實應該留一個一貫的位置給瑪律福！）。

　　迪安湯瑪斯低頭看看自己的牛仔褲，看起來微微有點驚訝。

　　「呃，你是不是吃了西莫的普羅紮克？我是說，嗯，那玩意兒可不太好。」

　　「這可真有意思。」德拉科抱怨的說，「再怎麼說，那個自私的愛爾蘭玻璃是不會讓我靠近它的。我在說你沒穿衣服的事呢。」

　　「沒穿衣服？」

　　「如果你是想讓這裡所有的女性春心大發，我建議你弄一副複方湯劑然後出一大筆錢買我幾根頭髮。」

　　「瑪律福，你少嘮叨兩句。」哈利坐在一張椅子上幾乎是寬容的說。

　　難道沒有人發現嗎？赫敏在腦子裡問自己。他的影響越來越深。這個男孩兒是個身材高挑，金髮碧眼，破壞力強大的毒瘤！

　　「我不明白。」迪安說。「嗯，這是媽媽寄給我的生日禮物，Levi的。我可以在公共休息室裡穿它吧。」

　　瑪律福發出他那迷人的，可惡的笑聲。

　　「沒錯，‘Levi的’，就是這樣的詞。」

　　他昨天也對「道德」說過同樣的話。

　　還是赫敏明白了他是怎麼回事。她解釋說：「這是麻瓜的衣服。記得嗎？就像人們在魁地奇世界盃上穿的。」

　　顯然，瑪律福並不相信這種托詞。赫敏記起四年級時在魁地奇世界盃上看到一個男巫穿著裙子亂跑。出身高貴的巫師都不幸的對麻瓜世界有著很多錯誤的認識。

　　「麻瓜穿著內衣上街？那場面一定很墮落，公開的縱欲。」德拉科說。他臉上有種渴望的表情。「真希望我也能去。」

　　「你從沒去過麻瓜的世界嗎？」羅恩問，不再繼續假裝他沒在聽。

　　「我當然沒去過麻瓜的世界。」瑪律福激動的說。「怎麼能有這種想法……我父母會嚇壞了的。」

　　羅恩幾乎在同情他了。

　　「我能理解，我爸媽到現在還不讓珀西去翻倒巷。」

　　「噢，翻倒巷？那是個迷人的地方。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在那兒玩彈球了。」

　　「小不點兒的瑪律福？」赫敏突然用最諷刺的語調插嘴道。

　　德拉科做夢似的微笑起來：「我喜歡那個遊戲。」

　　「聽著，我穿的不是內衣。」迪安大喊著。「嗯，那是……」

　　「它看起來就是像內衣。」德拉科抗議說。

　　哈利看起來很迷茫：「你穿什麼樣的內衣？」

　　西莫正好在這時候走進來，他驚恐的看著四周，然後開始用力的呼吸。

　　「你知道……只是普通的內衣。」德拉科回答道。「長內衣褲。」

　　羅恩有點窒息。

　　迪安搖搖頭。

　　「唔，我並不在乎你們格蘭芬多是穿綴著河馬的衣服去丟人，還是牛仔內衣什麼的。」瑪律福一本正經的說。

　　「那不是內衣！」迪安咬著牙說。「這真荒唐。到我的屋子裡來，你大概需要脫掉你的長內衣褲了。」

　　瑪律福跟了上去，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

　　門關上的時候，西莫倒在地板上，暈了過去。

　　當德拉科瑪律福穿著一套黑色的T-shirt和牛仔褲回來的時候，拉文德正努力把他撐起來。

　　她又把他摔了下去。

　　「呃，跟穿在迪安身上的感覺不大一樣……」帕瓦蒂猶豫著說。

　　「哦。」拉文德模糊的呻吟了一聲。

　　金妮閉上了眼睛，拼命做著口型：「我愛哈利。」

　　迪安稍顯瘦長的樣子與德拉科細長的，精瘦的身形相比簡直差了一個世界。

　　德拉科看了看自己。

　　「有點詭異。」他批評的說，向下打量著。一縷淡金色的頭髮垂到他的臉上。「有點下流。我就說嘛，當然。」

　　他試著往旁邊走了兩步。

　　「哦！」拉文德說。

　　「好啦，」迪安說，「你知道它們不是內衣了。現在還給我吧。」

　　帕瓦蒂似乎向上帝許了願，如果他真這麼做她後半輩子都會做個好女孩。

　　「我想，」德拉科打量著女孩兒們的臉，「我要再多穿一會兒。」

　　「瑪律福，脫下來！」

　　西莫睜開眼睛，然後又暈了過去。

　　迪安的褲子像他的吉他一樣沒有了。

　　「赫敏？」哈利關心的問，「你沒事吧，你臉都紅了。」

　　「沒事，沒事，再好不過了。」赫敏很快的說。她把臉藏在一本書後面，「完全的牛仔，我是說，很好。」

　　*

　　德拉克的短褲在當天晚飯時引起了轟動。

　　幾個女孩似乎在寫情人節卡片（在12月15日）。潘西帕金森似乎不敢相信他竟然要做出肉體上的犧牲。

　　只有麥格教授似乎不那麼高興。

　　「瑪律福先生，你是怎麼稱呼你這身打扮的？」

　　瑪律福用銀色的眼睛向上凝視著她。「我的制服。」他恭敬的說。

　　「什麼？」

　　「規定裡說學生可以根據自己的偏愛改變制服的樣式。」德拉科一臉無辜的解釋道。「我查過了。」

　　麥格看著他T-shirt和短褲黑色的布料。

　　德拉科給她一個勝利的表情。

　　麥斯內普傾向教授大步走開了。

　　「噢，我就是這樣讓人們受制於我的。」德拉科說。「隆巴頓，咖啡。」

　　納威看牌的時候，他的杯子就放在他的肘邊。他去拿，結果把它打翻了。

　　他們都看著它。

　　好吧，咖啡很少會沿著桌布流成一條小河的。

　　「看起來遊手好閒的格蘭分多們還是選擇了殺人。」德拉克打破難堪的沉默。「非同一般的咖啡，隆巴頓，不是很致命。」

　　「呃，你真的要拿那衣服做你的制服嗎？」納威努力製造話題。

　　「在你看來我像個家養小精靈嗎？」

　　正被某種像是恐懼的情緒折磨著的赫敏，終於在德拉克悠閒的走回他自己的桌子時冷笑了幾聲。

　　好吧，或許她也有點眉目含情。只有一點點。

　　畢竟她也是個人嘛。

　　不過她可不在乎他會出什麼事。一點都不。

　　「我希望他遭天打雷劈。」羅恩說。

　　「嗯，沒錯。」赫敏贊同的說，「我也一樣。」

　　*

　　德拉科那天晚上沒有來格蘭芬多的公共休息室。

　　大家一聲不吭地等了五分鐘，他並沒有像往常一樣現身。於是驚惶飛速地蔓延開來。

　　「他只是一隻無辜的小老鼠！」羅恩失魂落魄地叫起來，「他們一定是對他做了什麼可怕的事！」

　　拉文德把臉埋在手帕裡抽抽噎噎個不停。

　　「我就說過我們永遠不能相信斯萊特林的人。」哈利一臉陰沉。

　　「他們簡直壞到家了。」帕瓦蒂淚汪汪地說。

　　「你們的理智都上哪去了？！」赫敏的口氣很是不滿，「你們都忘了嗎——他可是瑪律福！斯萊特林的老大，一切麻煩的製造者，靠吃掉弱者為人生樂趣的混混！」

　　「我還記得他把他的小爪子伸進我的咖啡裡，」羅恩滿眼淚水。

　　「還有他的小鼻子總是一吸一吸的。」哈利補充。

　　西莫自己的鼻子已經吸溜的不成樣了。

　　「他是那樣的可憐可愛，」拉文德喃喃道。

　　「我說你們是不是普羅紮克都吃多了？」

　　羅恩不滿地瞟了赫敏一眼。

　　「首先，」他說，「哈利，我們要穿上你的隱性衣，然後把我們的毛毛從惡魔的手心裡救出來！」

　　「瞧，如果他真的是在‘惡魔的手心裡’，你這個時候去打擾他他一定會把你罵個狗血淋頭。」

　　「我就說有人根本就不會在乎。」羅恩瞪眼回敬赫敏。

　　最後，赫敏還是妥協跟他們一起去了。並不是說她同樣有多擔心那個人的安危，只是她實在不忍心看見身邊這幾個傻小子自找麻煩。

　　9.3

　　*

　　德拉科正要入睡。

　　我是鐵鍋上的一塊松餅。他迷迷糊糊地想。被烤得渾身暖烘烘的。。。嗯，只要不被抹上果醬和黃油就行。。。就這樣，好舒服。。。

　　快，趁沒有人注意的時候。。。

　　他就要完全進入甜蜜的夢鄉了。然而就在這時，朦朧中他忽然聽見門外傳來一陣鬼鬼祟祟的奇怪響動。

　　不可能是斯萊特林的人。也許只是夢。

　　「我們這是去哪？」

　　「嗯，他的宿舍。。。」

　　「好吧。我知道這確實不是一個明智的舉動。。。」

　　「切！」德拉科不以為然地在被窩裡哼了一聲。這什麼破夢嘛，倒胃口。真羡慕叔叔Ethelfride，人家每次睡覺總會碰上個好夢。。。

　　邦——哈利、羅恩、赫敏破門而入。

　　他已經完全確信自己是在夢中了。

　　「哦，嗨，瑪律福。」哈利說，「呃，我們是來瞧瞧你是否真的還活著。」

　　等等——這麼傻的措辭絕對是純正的格蘭芬多式。

　　德拉科一把抱住被子。

　　「赫敏！！」他驚恐地大叫起來，「出去！我還沒打扮呢！！」

　　哈利這才仔細打量他。

　　「原來你穿連身睡衣睡覺啊。」他說。

　　「說的就是這個！！」

　　赫敏——剛剛被德拉科那身傻得可愛的皺皺的睡衣搞得說不出話來——回過神來馬上作冷酷狀。

　　「你剛才上哪去了，年輕人？」她板著臉問。

　　「哦，別。」德拉科告饒道。「你的口氣聽起來跟麥格教授一模一樣。我剛才頭疼來著，然後就上床睡覺了。行行好——我這回說得真的是實話。你們怎麼會來這兒？」

　　「呃。。。」

　　「他們腦子出問題了。」赫敏冷冷地解釋。

　　「你不也跟來了嗎？」哈利回敬一句。

　　「那你腦子也出問題了。」德拉科總結。

　　「好吧好吧，我想這不是個歡迎我們的地方。」哈利小聲說。

　　「我也不是個歡迎你們的人。」德拉科終於擺出那副自命不凡的樣子，「你們這群傻瓜懂什麼？我在這已經有七年了！」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正在取笑他們。

　　就再這樣一次吧，讓他們也嘗點苦頭。

　　「說實話，你們實在是很可憐。」他興高采烈地繼續說下去，「居然這樣不顧一切地跑來找我。難道沒有我你們就一個晚上也過不下去了嗎？」

　　哈利，一向說話不拐彎抹角的，在回答他的問題時看上去有些不大情願。

　　「我想。。。既然你說了‘你們實在很可憐’這樣的話，我就不得不又重新好好想了一下。。。我們，嗯，就是說，很可能在那個‘耗子事件’發生後變得有些。。。嗯，喜歡你了。」

　　德拉科瞪大了眼睛。

　　「什麼。」

　　赫敏很是著急，德拉科難得這樣說不出話來，她很想趁這個機會向他解釋剛才的一切，委婉地收回哈利那番要命的話。

　　但她做不到。

　　可惡。

　　現在只能孤注一擲了。

　　「好吧，我們不如這樣吧，你知道的。」她說，「我們想問你幾個問題。」

　　德拉科看起來很戒備。「這麼說，這是一個考核？我不用再做什麼準備吧？」

　　他們都坐在了床上。

　　「哦，不用客氣，你們隨便吧。我可不想半截睡著了。」

　　「這只是來證明你不是一個邪惡的人。」哈利向他保證。

　　德拉科懷疑地看了他一眼。「什麼，波特？我當然是一個邪惡的人。Coo-eee. 你們剛才幹嗎去了？」

　　「行了瑪律福，我們知道你是個不誠實、沒道德的混混。」赫敏說。

　　德拉科看起來很高興。

　　「我們還知道你是神秘人手下的卒卒。」

　　「我們瑪律福可不是什麼卒卒」德拉科咬牙切齒地說，「我們是帥。」

　　「啊哈。」赫敏說，「如果你老爸命令你像條蚯蚓一樣匍匐在你主人的腳前，你會。。。？」

　　「還穿著我的新衣服？放屁！」

　　「如果他命令你去參加一個黑暗儀式，你會。。。？」

　　「忘掉它！我根本沒那個義務。」

　　「如果他們也給你烙一個黑魔標記，你會。。。？」

　　「那種沒魅力的俗不可耐的東西？他們就不能來點別的？我問你，難道邪惡就不能有品位一些嗎？還有，你怎麼知道一個人是不是邪惡的——挽起袖子來讓我們看看他胳膊上那個傻乎乎的記號吧，這樣多麻煩。你乾脆直接問他是不是斯萊特林的人不就完了！對嗎？」

　　「這一段很重要。」哈利急急地說，「如果他們命令你為你的主人效忠而自斷一隻手臂。。。」

　　「你要我毀了自己嗎，波特？你這個大變態！！」

　　三個格蘭芬多停止唧唧咕咕，互相對視了一眼。

　　「那麼，」赫敏說，「理論上講他通過了。不過我還是覺得這個方式有點。。。」

　　德拉科仍是氣呼呼的。

　　哈利握住他的手。

　　「從現在起我們徹底站在一起了。」他給了他一個孩子氣的笑容。

　　「你沒必要這樣碰我，波特。」德拉科警告他，「你們只不過是拿我尋開心罷了，不介意的話，能離我的床遠點嗎？」

　　「別這樣。我們的意思是：你真的是一個不錯的人。」羅恩趕忙解釋。

　　「哈！托你的福。」

　　「起碼沒以前那麼壞了。」赫敏讓步。

　　「我現在可以睡覺了嗎？」

　　「當然！」

　　「也不用給你們繳什麼錢？」

　　「當然！」

　　「哦，很好。。。」

　　「難道不是這樣嗎，德拉科？」赫敏真摯地看著他，德拉科看上去有點受不了。「也許我們早就該這樣了，要是當年在火車上你沒有表現得那樣令人反感就好了。」

　　「這不可能！」德拉科憤怒地叫起來，「那個紅毛小鬼居然敢嘲笑我的名字，我得讓他知道什麼叫後悔！」

　　他們全都不作聲地看著他。

　　「好吧。我承認我對自己的名字很敏感。」德拉科咕噥道，「你知道的，霍格沃茲的徽章上有這個字。我就是這樣被命名又這樣被送到那裡去的。我實在搞不懂我的父母——他們太殘忍了，為什麼不叫我納威•隆巴頓•瑪律福之類的名字，然後像對待一個普通孩子一樣對待我呢？」

　　羅恩似乎沒怎麼在意他語氣中的痛苦。

　　「所以七年來你就這樣一直跟我們過不去，僅僅因為你對你的名字過敏？」他十分不滿地問。

　　「我們瑪律福可是最善於報仇的家族。」德拉科回答。

　　「你真的病了。。。」赫敏臨走前留下這樣一句話。

　　離開他的屋子前她看見黑暗中他那張令人不安的臉，掛著幾分空虛的滿足。

　　結果從德拉科的宿舍出來時只有赫敏一個人還披著隱形衣。帶上門，轉過身，哈利和羅恩幾乎和走廊裡那個目瞪口呆的斯萊特林撞了個滿懷。

　　「嗨，」哈利擺出了他最無辜的微笑，「呃，我們是想來看看德拉科的，但他已經上床睡覺了。」

　　數分鐘後，全體斯萊特林的人都在拼了老命阻止潘西尋死。

　　然後他們集體提出嚴正上訴，控告西莫和他的普羅紮克。

　　在斯萊特林院外，哈利、羅恩、赫敏互相害怕地看了一眼。

　　「就是說，我們其實是喜歡瑪律福的？」羅恩懷疑地問。

　　「好像是的。。。」哈利回答。

　　沉默。

　　「如果真的是這樣，」羅恩又問，「太陽是不是要從西邊出來了？」

　　「等著明天聽天氣預報吧。」赫敏說。

　　*

　　關於格蘭芬多對拉文克勞的魁地奇比賽有種種猜測，大家迷惑的猜想著：羅恩會在最鐵的哥們和最喜歡的女孩之中選擇支持哪一方，並且抱著看好戲的心態去期待看到羅恩疲於奔命的從球場的一側飛到另一側，大叫：「沖啊，哈利！」「沖啊，小秋！」

　　另一方面，人們同樣好奇於德拉科瑪律福是會坐在斯萊特林的看臺上還是會加入已和他相處多時的格蘭芬多們的行列。

　　還有，很吸引眾人注意力的，那就是，他會不會穿牛仔褲。

　　事實上他的確穿了。

　　斯內普教授說他是斯萊特林的恥辱；Blaise Zabini則說他是個「性感小兔兔」。

　　赫敏不正常的隊揮著銀色小旗的德拉科爬上格蘭芬多的看臺感到十分正常。

　　「我以斯萊特林的名義索取這個位置。」他一邊聲明，一邊在她旁邊坐下，「嗨！親愛的！」

　　「你好，瑪律福。」赫敏回答「我去找過複方湯劑。」

　　「帶著學究氣的女人真是很可愛」，德拉科贊成的說「你能不能拿到那個樣子的金色小眼鏡？」

　　赫敏看了他一眼，他似乎沒有感到一絲窘迫。

　　就算是在修道院裡露出屁股的人也會比他更為得體。

　　「看來你能把通過魔藥變形變為永久的情況，或者，至少能在咒語被人破解之前一直保持下去，啊，沒錯，一貫都是，」

　　「是啊是啊」，德拉科說，「請換一個話題吧！」

　　「但是這十分複雜」，赫敏真摯的說，「我從沒見過有任何人在魔藥方面能夠辦到——除了你，我，還有Blaise Zabini。」

　　「不是」德拉科迅速的說「她認為我是個性感小兔兔，你是個女生，所以很有可能是你幹的。」

　　赫敏噎住了。

　　「哪怕我僅僅記得那人的一點細節，」德拉科努力的回想，心不在焉的靠在赫敏背上。

　　他回憶著。

　　他們有某種味道。

　　當他打那個人的時候

　　那種——他說不太清——但他能認出那種味道。

　　「住手！別打我！」赫敏被嚇的猛吸一口氣。

　　德拉科 瑪律福站起來，宣告說：「我不得不去舔一舔每一個格蘭芬多！」

　　這對周圍來說無疑是個重擊，更象一個追球手從掃帚上掉落。

　　如果這類事情一直持續的話，西莫的大腦將會有永久性的損傷。

　　（第九章完）

　　
第十章 激情、罪犯和解藥

　　告訴姑娘你愛她

　　女人天生多變化

　　我此刻看到玄機

　　原以為愛本盲目

　　哦，

　　只是個無知女子

　　無知女子

　　我將要改變主意

　　重新把決心下定

　　龐弗雷夫人跑進球場救助西莫，赫敏拉住德拉科。

　　"坐下，閉嘴！"

　　德拉科仰頭，銀髮拂落面前，看到赫敏正握著自個兒的手，他改變了語氣。

　　他靈巧地轉動手指，反手握住她的，赫敏忽然看到手掌上方一雙懶洋洋的灰眼睛正注視著自己，不僅一陣驚慌。

　　"別著慌，"他低聲說，"你是頭一個。"

　　她忽然想瑪律福這類人應該被拉去參加測試，證明自己在大街上衣著光鮮於旁人無害。

　　她還想到，要是真有這麼個測試，瑪律福必定不及格，反過來還要恬不知恥地勾引考官。

　　心裡想著這些，她沒有及時把手抽開。

　　重大失誤。

　　她忽然驚覺掌心覆上了彎曲的唇線，生命線上劃過一道溫和的暖意。

　　她驚訝地看著德拉科，他的眼睛在額發中蕩漾，宛如金色陽光中舞動的塵埃。

　　心思飛離了球場。

　　赫敏還沒來得及抽開手，德拉科已經把她放鬆。

　　"不，不是你，"他說，"老天，看來今天時日漫長。誰願意再來？有自願的嗎？"

　　情感的忽然變化幾乎讓她窒息。

　　*

　　哈利•波特，了然無趣的男孩，在比賽中途走上看臺，告訴德拉科如此辦法必定找不到元兇。

　　帕瓦蒂和拉文德已經幾星期沒和他講話了。

　　米里森•帕斯德一直在談論哈利的優雅舉止，他最後只有找西莫去借百憂解。

　　然後他揮揮手，繼續投入比賽。

　　赫敏沒有理會拉文德和帕瓦蒂焦急的詢問，拉文德終於去校醫院看西莫了，讓她大大松了口氣。

　　"可是赫敏，"帕瓦蒂哀鳴，"要是你願意告我——"

　　"不！"赫敏斷然回絕。

　　她，哈利和金妮正坐在桌邊給韋斯萊夫人寫信，赫敏竭力裝出一副"我太忙了沒時間談論瑪律福就是說說他的氣味也不成就是跟你說呢帕瓦蒂"的樣子。

　　有人拍拍她的肩膀。

　　"好吧，"赫敏厲聲說，"他聞起來像橘子，要是你非問不可的話！橘子和冬天的夜晚和--"

　　"繼續，"德拉科熱心地說，"我很愛聽。"

　　赫敏立刻閉嘴。

　　"忙什麼哪，格蘭芬多們？"德拉柯拉過把椅子，和氣地問。

　　"我們在給媽媽寫信，"羅恩小心地說，想到對自己家裡不下五千條的侮辱。

　　德拉科的記性似乎有問題，他只記得點心。

　　就從這裡扯開了話題。

　　"就是上禮拜給你送咖啡蛋糕的女人？味道好極了。"

　　"哦，我們可不知道，是吧？"哈利問，"不是全給你吃了？"

　　"你也可以在信裡寫一兩句話，"金妮說，她對瑪律福的抵抗力似乎不怎麼樣。

　　赫敏有時納悶自己為什麼要和一群紅頭髮的來往。

　　信寫好了，文筆有趣，效果可怕。

　　Quote:

　　親愛的媽媽：

　　是羅恩和金妮！先回答你前五封信一直在問的事情：沒錯，羅恩有女朋友了。

　　是真的。——金妮。

　　金妮和哈利開始約會了，不過兩個都沒有想到要給你未來的外孫起什麼名字。——羅恩。

　　我們本來會非常喜歡你的蛋糕的，可惜全給貓頭鷹吃了。

　　《預言家日報》上那篇文章，提到格蘭芬多男生宿舍的放蕩行為，寫得誇張了。

　　完全是一派胡言！——羅恩。

　　就算不是一派胡言，也和我 沒有絲毫關係。——羅恩。

　　我需要一條新床單。有人把我的拿走了。——羅恩。

　　格蘭芬多學生上了毒癮的說法可有點真。那個學生的名字叫西莫•費尼甘。——金妮。

　　呃，放假我不能帶毛毛回家了。要不還得給他另外佈置床鋪，況且他父親會沖進來幹掉我們全家的。——羅恩。

　　內情複雜。他在後面加了附言。——金妮。

　　看到你來信說格蘭芬多六年級學生比斯萊特林名聲還壞，我們都很遺憾。事情是有原因的，我們已經說過了，他會在後面寫附言。

　　記著告訴鄰居們我有女朋友了！——羅恩。

　　愛你的，羅恩和金妮。

　　PS 親愛的韋斯萊夫人，多謝你送來的毛線衣。我已經打贏第999場魁地奇比賽。還沒有消滅伏地魔，不過正在努力！我對您的女兒沒有絲毫不純動機。 我相信自己會非常喜歡那塊咖啡蛋糕的，可惜有人碰到地上了。——哈利。

　　PSS 親愛的韋斯萊夫人，我這次又是全年級第一。謝謝您問及，我學習很用功。不過，我不太願意您讓我在聖誕舞會和帕西搭伴。我還想多寫一點，但邪惡的力量正在折磨我的胳膊。——赫敏。

　　PSSS 敬禮。我是德拉科•瑪律福，還記得我嗎？四年前我父親和你丈夫打架時我見過你。您的咖啡蛋糕非常美味，我會把床單還給羅恩的。我正致力於敗壞整個格蘭芬多塔樓，包括您最小的兩個孩子。

　　哦……有七個孩子，恩？韋斯萊先生一定是穿短褲的海盜。--德拉科。

　　他們封好信。韋斯萊夫人看到隨信寄來的照片左邊穿牛仔褲，戴墨鏡，頂著一頭邪惡短髮，神情狡猾的德拉科時，幾乎昏倒。

　　*

　　"這是韋斯萊夫人的回信，"哈利說，"還有一條專門寫給你的警告：離她的孩子遠一點。"

　　"不錯的讚賞。"德拉科咕噥，"要是一天沒有至少一個人威脅我死亡，我就覺得自己影響力還不夠。"

　　這時赫敏大步走進，目光匆匆掃過他們。

　　幾個男生都在壁爐旁，哈利蜷著身子，面前攤開《魁地奇溯源》，納威在沖咖啡，羅恩坐在棋盤前，一臉堅定神色。瑪律福倒在椅子上，活像一隻神色優雅的白貓，伸直穿牛仔褲的長腿。

　　她隨便幾聲問候打發了他們。

　　"你好，哈利。"

　　"真高興，羅恩。"

　　"太迷人了，納威。"

　　"滾開，瑪律福。"

　　"看來我們還有點聯繫呢，"德拉科伸個懶腰，評論道。

　　赫敏徑直向女生宿舍走去。

　　"別管她，"哈利說，"只要一想到耶誕節假期就要過完了，她還沒有開始下學期預習，她就這副模樣。"

　　"喂，瑪律福，"羅恩板著臉問，"現在看看誰是棋場好手--"

　　棋盤被一團慌張的金髮撞翻了。

　　"哦，上帝啊！"德拉科驚叫，"她做的沒錯！我腦子都想什麼去了？哦，我打賭人人都開始刻苦了！該死的拉文克勞們！"

　　"呃，"納威眨眼。

　　"哪裡有時間下棋，你個紅毛弱智！連喘氣的時間都沒有！啊，死亡，毀滅，學業失敗！"

　　德拉科•瑪律福匆匆離開，仿佛身後有巨熊追趕。

　　羅恩眨眼，"哦，真是太……太可怕了。"

　　*

　　"你們還不明白嗎？"赫敏激動地問，"分色表格是唯一的複習方法，不用這個，我們就完蛋了！"

　　"別說話，赫敏，"帕瓦蒂生氣地說，"加里要有小孩了。"

　　"我才不在乎呢！"

　　其他幾個女孩覺得這話等同於背叛。

　　赫敏不理她們，埋頭整理筆記。她必須畫個表格，她幾個星期前就該畫了，她一定是出毛病了，耗子搖身變作男孩，完全分散了她的注意……說德拉科•瑪律福是成績滑坡的理由，老師們可不相信這一套。

　　帕瓦蒂和拉文德去年已經試過了。

　　好，就這麼定了，赫敏暗下決心。我再也不會接近他，走廊裡碰見也不會多看一眼。

　　德拉科推門而入。

　　宿舍一陣混亂。

　　"瑪律福！"帕瓦蒂尖叫，"這是女生宿舍！我們也許會不穿衣服呢！"

　　瑪律福咬住嘴唇，"也許是下次。"

　　他扭頭看看赫敏，赫敏從筆記上抬頭，冷漠地瞥他一眼。

　　"嗨，"他說，"我想咱們應該一塊兒學習。"

　　赫敏揚眉。"我不知道你又在搞什麼花樣，瑪律福，但我現在忙得很——"

　　"知道知道，"德拉科打斷她，隨意撩開頭髮，"我一直沒用心。耗子事件把我整個搞昏頭了。拉文克勞們也許幾個月前就開始用功了，不過我們只有抓緊眼前這點時間狠趕了。我能想到的辦法就是上課做更詳細的筆記，看更深的參考書，當然還要有——"

　　他轉身從門後抽出一樣東西。

　　"一個分色表格。"

　　赫敏長久地打量他。

　　"好吧，"她讓步了，"我們試試看。"

　　"可是加里要有孩子了，德拉科！"帕瓦蒂抗議。

　　德拉科沖向赫敏的床鋪。

　　一旦得到想要的東西，他立刻向帕瓦蒂投去責備的目光，拿兩個枕頭堵住耳朵。

　　"莫用妖女塞壬的歌聲誘惑于我，女人！"接著扭頭向赫敏，"好了，開始討論算術占卜吧。"

　　*

　　"你能相信海格這次又沒發講義嗎？"

　　"我已經出離憤怒了，"德拉科說，"為什麼我要花這麼長時間做《神奇生物在哪裡》的筆記？"

　　"你有點洩氣了。"

　　"是，沒錯。"

　　赫敏在圖書館以外從來沒有獲得這麼多樂趣。

　　瑪律福躺在她床上，銀髮枕在臂彎，正用螢光筆標記她的算術占卜筆記。

　　《Truly Madly Deeply》剛一演完，其他幾個就撤離宿舍，遠遠躲開書呆子。

　　赫敏剛想開始複習魔咒課，德拉科忽然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一番。

　　"你知道嗎？"他沉思著說，"你高興時鼻子皺起來的樣子蠻可愛的。"

　　這張床太小了！

　　赫敏裝出一副沒聽見的樣子。

　　"你臉紅了，"惡魔德拉科觀察了三分鐘後，下了結論。

　　"我看書的時候就愛臉紅，"赫敏繃著臉說。她希望自己能若無其事地離開著張床鋪。

　　卻忽然想到這個可怕的男生已經有數次和自己同床的經歷。更糟的是，她還想起有一天晚上和毛毛坦白，說自己沒有交到像樣的男朋友……

　　哦，上帝。

　　赫敏把臉埋在枕頭裡。

　　片刻之後，她感到一隻手觸到自己的頭髮。

　　"你看，為了你，我變成耗子潛入格蘭芬多塔樓，"德拉科不帶感情地說，"還要我怎麼做呢？"

　　"是一個瘋子把你變成耗子的，並不是你自願。"赫敏埋在枕頭裡告訴他。

　　"是。但是你能不能適當忽略細節？我在問你問題，還要我怎麼做？"

　　赫敏抬頭，看到一雙擾亂心神的灰眼睛。

　　"你什麼也不能做，"她堅決地說，"回答是不。"

　　德拉科向她俯身。

　　赫敏打了他一個耳光。

　　"我說過了，答覆是不行！"

　　德拉科微笑，撤身。

　　"哦，好吧。至少有了身體接觸。"

　　赫敏看著自己的手。她可不是崇尚暴力的人。發火時她沒有打過其他任何人。

　　其他任何人。

　　我可不想失去自控，赫敏暗想。

　　"出去。"

　　"那樣我得把分色表格也帶走。"

　　這才叫用妖女塞壬的歌聲誘惑。

　　"哦……"赫敏憤怒地歎氣，"好吧，不過你得拉把椅子來坐。"

　　德拉科美美伸個懶腰。

　　"何必？我在這裡很舒服。"

　　啊……

　　*

　　赫敏做人處世向來要經過計畫。她的思想生來條理分明，計畫人生像計畫學習時間表一樣井井有條。

　　她的未來已經用彩色表格計算清楚。

　　即便是韋斯萊可愛的家，在她的眼光看來，還是有點擁擠混亂。韋斯萊先生行事過於出人意表。赫敏希望自己的家能像明信片上畫的那樣：一塵不染的廚房，白柵欄，兩個可愛的孩子和一個善解人意的丈夫，通曉麻瓜和巫師兩種文化。

　　羅恩•韋斯萊不合要求，因為他脾氣太暴。赫敏在等待完美人選。

　　完美人選的形象和德拉科可絲毫不搭邊。

　　赫敏覺得他應該是棕色眼睛，喜歡動物……簡而言之就是擁有瑪律福所沒有的一切。

　　德拉科•瑪律福，頑固者、自戀狂，食死徒的後代，擺出一派「他們講道德時我碰巧在浴室」的嘴臉。模樣太俊，談不上安全；自戀太深，不招人喜歡；姓瑪律福，絕不會可靠。

　　德拉科•瑪律福絕不是赫敏心中的那個人。

　　所以她決定忽視他這套把他們兩個扯在一起的瘋狂想法。她希望他能讀懂自己的意思，她告誡自己舉止要成熟得體，絕不能被他軟化。

　　德拉科•瑪律福可從不計畫未來。

　　他過慣了有求必應的日子，還從來沒有誰他的要求說不。

　　*

　　第二天赫敏過得很平靜。德拉科沒有來纏著他一起學習，強迫她，或者在周圍造成混亂。

　　他不來煩她了，事情恢復了常規。

　　這很好。她才沒有為此心煩意亂呢，哈利•波特，謝謝關心！

　　要是這小子膽敢再這樣觀察自己，她就用叉子揍他。

　　赫敏瞥一眼斯萊特林餐桌，只是想看看瑪律福還坐在座位上。不過是為了……

　　他不在。

　　赫敏腦海中一團混亂。這時禮堂的燈熄滅了，那種不安的感覺更加強烈。

　　"現在，"鄧不利多宣佈，"瑪律福先生想為大家獻上一支歌曲。"

　　瑪律福款步入場，手握迪安•湯瑪斯的吉他。禮堂的微光照在發間，如光環般閃耀。宛如月光的銀輝下，他不懷好意地眨眼。

　　台下一百個女孩屏住呼吸。

　　他懷抱吉他，稍稍傾身，面頰間和眼瞼下蒙上一層陰影。

　　赫敏暴怒地發現自己被催眠了。

　　哦，不，不要讓他……

　　他徑直向自己走來，大膽地盯著她看，目光裡寫滿……邪惡。

　　他知道她不願意這樣！而且，該死的，他也知道她現在無法抽身離去！

　　他開始唱了，手指滑過琴弦，聲音比平時稍顯低沉沙啞。

　　她驚恐地發覺自己在顫抖。

　　旁邊的人都愣住了，盯著他，像他手裡的琴弦一樣發抖。他是德拉科•瑪律福，玩弄萬物於掌股間。

　　然後才有幾個猛然意識到他唱的是什麼，驚得抬起頭來。

　　赫敏倒吸一口冷氣。

　　他一直看著她，對她唱。

　　"我是你需要的一切"

　　禮堂裡一片吸氣聲。赫敏幾乎要為他的勇氣微笑，想起他曾在自己床上，慢吞吞地問，"我還要怎樣？"

　　"我是你需要的一切"

　　魁地奇球場，德拉科吻過她的手心。

　　算術占卜課，他宣稱，"我想吸引你的注意。"

　　"我是你心中所想，

　　美好的所有。"

　　德拉科向她俯身，置整個禮堂於不顧。德拉科•瑪律福，正是她拼命想要拒絕的，自負、狡猾、任性、貪得無厭。

　　"正是良機難逢，

　　卻對我不屑一顧，不解何故。

　　不解何故？"

　　赫敏直視冷漠的灰色眼眸，想竭力看清……

　　片刻沉寂。流水般的柔聲止歇，德拉科站在面前，銀髮垂落臉龐，等待回答。

　　但瑪律福們從不願等待過久

　　他吹過一個輕吻，離開禮堂，沒有等待掌聲。

　　掌聲向她響起了，一片嘈雜中，赫敏盡力理清思路。她緊緊抓住桌沿，還在發抖，神思恍惚。現在她明白了一件事。

　　瑪律福沒有放棄。

　　*

　　德拉科坐在斯萊特林休息室的壁爐旁，看著爐火發呆。

　　這個沉思的英雄形象倒是十分入目。因為那是他自己。可這樣下去也太荒唐了。

　　整個生活都變得混亂不堪。

　　和格蘭芬多友好相處，被一個女人拒絕。

　　而且不是隨便哪個女人，是那個女人。他在乎的。

　　實際上，會在乎一個女人就夠荒唐的了。直接違反瑪律福家規。

　　可是……事已如此。

　　德拉科想把這件事情拋到腦後。

　　暫且不去考慮父親知道會做何反應。

　　當然，《預言家日報》已經採訪了潘西•帕金森和西莫•費尼甘，哈利•波特/羅恩•韋斯萊/德拉科•瑪律福事件已經在上星期暴光。

　　母親被迫給他寫信，因為盧修斯•瑪律福認為自己已經中風。德拉科的畫像被掛到酷刑室裡，和厄舍菲德舅舅比肩。

　　父親只能做到這一步。

　　德拉科想先考慮一點讓人欣慰的事情。

　　比如，究竟是誰要謀害他？

　　這也夠糟糕的。

　　如果能在咖啡裡下毒，此人畢竟是個瘋子，對他而言沒有任何神聖的東西。

　　當然也不可能是格蘭芬多六年級宿舍的人，否則對自己下手就太容易了。

　　顯然，應該是個格蘭芬多，和六年級關係不錯，才有機會在自己咖啡裡下毒……

　　但整個學校除了布萊斯，赫敏和他自己以外，沒有人能對魔藥做得了手腳。

　　知道了，德拉科想，一定是和她們秘密交往的哪個男生。哦哈哈哈。

　　他一定還想借用其他時機對自己下手，誰近來給他找過麻煩……？

　　德拉科咬過的那一口，到底是什麼味道？

　　麻瓜塑膠。誰整天端著麻瓜塑膠製品？

　　他隱約想到些什麼，於是坐直身子，聚精會神，火光在眼裡和面頰上投下橘紅色的影子。

　　休息室對面，潘西•帕金森滿足地歎氣。雙手支著下巴，準備再觀賞一陣。

　　快點，德拉科想，就差一點，就差……

　　差……

　　喀嚓。

　　誰跑到魁地奇看臺上，說哈利和羅恩打了起來，要拿一會兒德拉科？

　　誰在和布萊斯•贊比林約會？要知道布萊斯不但魔藥成績好，還和德拉科在一個班裡上課？

　　誰坐得足夠近，能給咖啡下毒，誰骯髒的手裡總端著一件骯髒的麻瓜機器？

　　德拉科起身，潘西失望不已。

　　"我要殺了他，"他說。

　　*

　　德拉科進來時，哈利和羅恩正在下棋。他大步走進宿舍，目光冷酷如霜。

　　"現在不能解釋。必須消滅。"

　　棋盤飛上了天。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3-2 21:34

第十一章 復仇、愛情和重創

　　羅恩和哈利一路跑來，在德拉科截住科林的房間外停住。

　　"德拉科！"哈利氣喘吁吁地說，"動腦子。想想看。停下。先想好。"

　　德拉科暗想格蘭芬多居然說這樣的話，倒是絕妙的反諷。

　　不過他還是深呼吸一下。

　　又連著深呼吸四下。

　　"好吧，哈利，"他讓步了，"我會好好想的。"

　　哈利和羅恩兩個都鬆口氣。

　　"等我殺了他以後。"

　　"不！不要！"羅恩抓住他的胳膊，"你怎麼知道是科林幹的？"

　　這時傳來科林的尖嗓子。

　　"因為就是我幹的！"

　　哈利眨眼。"哦，啊……這就都結了。"

　　"我要結了他的性命！"德拉科大喊，"讓開，韋斯萊。把你的正義是非用到其他地方，我對那些東西過敏。現在，進行到哪裡了？哦，對了……準備你的告別辭吧，科林！"

　　"呃！"

　　哈利抓住德拉科另一隻胳膊。

　　"科林會解釋的，"他安慰道。

　　"解釋為什麼要殺我？"

　　"我們都有腦筋不大正常的時候。"

　　"我可沒有神經失常嗜血如命的時候。"想想又說，"就算有，也不在討論範圍之列。"

　　"我沒有神經失常！"

　　科林話雖這樣說，卻在和一個喪心病狂的斯萊特林對話。

　　"我只不過決定效忠力量更強大的一方，"科林接著說，"黑暗勢力顯然更為強大。"

　　"你怎麼得出結論的？"哈利問，"是因為他被一個嬰兒打敗了，還是因為他給幾個小孩逼得節節敗退？"

　　"我生來癡迷於權勢，"科林繼續，"我有段時間崇拜過你，哈利•波特。"

　　德拉科翻翻眼睛，"我們都知道了，你那段秘密愛情早成了學校的掌故。"

　　"可是連情人節賀卡都沒有取得你的歡心--"

　　"是你送的？"哈利問，"呃！"

　　"現在我可是殺他了吧？"德拉科問。

　　"不行！"羅恩抗議。

　　"也許可以。"哈利說。

　　科林繼續他的宏論。惡棍向來迫不及待想把自己邪惡計畫傾吐一空。

　　德拉科可沒有這個毛病。如果不動用嚴刑拷打，就休想得到他的自白。

　　"於是我把目標轉向更大的獵物……"

　　"千萬別是鄧不利多，"羅恩小聲嘀咕，"別告訴我你給鄧不利多送了情人節賀卡！"

　　"才不，是黑魔王，"科林氣咻咻地說，"你們有沒有用心聽我講話？注意了，這就是那我邪惡的陰謀。"

　　"什麼？啊，抱歉。剛才幾個女孩子在外面做體操，又唱又跳的，所以我就……接著說。我聽著呢。"

　　"恩，黑魔王很樂意接受我的效忠。"

　　"還有你的情人節賀卡？"德拉科揚眉，"上面寫著'你的眼睛就像紅紅的玫瑰？我們日夜享用死亡為食……？'"

　　"你們能不能不插嘴了？"科林抱怨，"這是很嚴肅的問題，知道嗎？"

　　"哦。不錯。完全同意。"哈利說著扭臉去看窗外。

　　"我想進入核心圈子，以便接近主人。所以我決定用他最有影響力的一名食死徒的兒子來贏得歡心。"

　　"等等，綁架別人的兒子就能為你迎來權利和信任？"哈利問。

　　德拉科聳肩，"這倒是很常見的。"

　　"難怪邪惡帝國都要走向敗落……"

　　"因為他的兒子在平常的形態下生性多、動情緒無常，我打算把他變成容易下手的樣子。"

　　"生性多動？情緒無常？--我倒要給你演示一下什麼是生性多動情緒無常，你個小兔崽子，我現在就給你演示一下什麼是生性多動情緒無常--"

　　"好了，德拉科，"羅恩插話了，"你得承認他還是有道理的。"

　　德拉科平靜下來，"好吧，他說不錯，但是我還是受了侮辱，混帳！我可是有感情的。"四面射來驚訝茫然的目光，"我是可以有感情的，"他不耐煩地解釋，"如果我願意，那不過小菜一碟。"

　　"這個計畫很艱難，"科林大聲說，"我必須動用全部精明手段。我甚至需要勾引布萊斯•贊比林。"

　　德拉科又翻翻眼睛，"勇敢地沖向所有男人，女人和寵物都去過的地方。"

　　"我得動用她的魔藥知識，勸說她把魔藥倒進你杯子裡去。她可不知道我換過了魔藥，還以為不過是開個玩笑呢！所以我大可不必著急動手！"

　　科林發出一陣誇張尖利的笑聲。

　　所人路過的學生都聽下來看他，他終於笑完了。

　　"這是非常精妙邪惡的計畫，"他堅持道，"錯只錯在他咬了我，然後羅恩把他撿了起來，我動用所有邪惡計謀要把他奪回來，我讓克拉布和高爾去進攻羅恩--"

　　"我看你還是把他殺了吧，"羅恩小聲說。

　　"呃，哦，可惜也沒有用，"科林趕緊插口，"我有一次偷偷溜進六年級宿舍，可惜那天晚上他和赫敏一起睡。所以我只照了幾張哈利的睡姿，然後就走開了。"

　　"太噁心了。"哈利哀鳴。

　　"你為什麼不去女生宿舍拿我呢？"德拉科問。

　　"瑪律福，"科林義正詞嚴地說，"我知道自己是黑暗勢力的爪牙，可偷偷進入女生宿舍的行為是讓人深為不齒的。"

　　哈利和羅恩一起點頭，都有點震驚的樣子。

　　德拉科暗想自己永遠也搞不明白這群格蘭芬多。

　　"然後羅恩以睡美人的方式解除了咒語……"

　　"這節就免了吧，"羅恩趕緊說。

　　"我知道在瑪律福發現是我下手之前必須除掉他。我可不能冒著被人發現的風險，所以我決定殺掉他。可惜那個計畫也失敗了。"

　　哈利茫然眨眼，"如果你這麼怕被人發現，為什麼還要告訴我們呢？"

　　科林眨眼。

　　"哦，對了。該死。"

　　"好了，"德拉科高興地說，"現在話也說完了，大家都聽明白你的罪過，我應該把克裡維淒慘折磨至死，就算圓滿解決了。"

　　"不，不行！"羅恩大喊，"哈利，說不行！這麼做是錯誤的。"

　　"哦……是錯的。"哈利跟著他說，看樣子有點勉強。

　　"我可知道他給你拍的照片讓米里森•帕斯德買走了，她收藏了整整一本子呢。"德拉科誘惑他。

　　"不，那也不行，"哈利堅持扮演英雄的角色，"我們得把他帶到鄧不利多面前。"

　　"鄧不利多會怎麼做？關他禁閉？"德拉科大喊，"不行！我要殺了他！我要復仇！我是瑪律福家的人，我要鮮血！給我……鮮血……該死的格蘭芬多……血……血……"

　　"他總是這樣嗎？"科林關心地問。

　　"要是早上沒有咖啡喝，情況更糟，"哈利說，"不過別擔心，小惡棍。我們不會讓他傷著你的。"

　　德拉科奮力掙扎，要開始咬人了，招架他費了不少力氣。

　　西莫神色憂鬱地從校醫院回來時，迎接他的是淌著熱汗，發瘋咬人的德拉科被兩個男生奮力按倒在地，科林像慘遭鞭笞的小奴隸一樣跟在身後。

　　那天下午剩下的時間，他都把腦袋蒙在毯子裡。

　　*

　　鄧不利多驚訝地看到哈利和羅恩沖進辦公室，像對付罪犯一樣把德拉科架在中間。

　　"瑪律福先生做什麼了？"他溫和地問。

　　"什麼也沒有做！"德拉科憤怒地嚎叫。

　　鄧不利多詢問地看著哈利。

　　"他來說明事實的，先生，"哈利說。

　　"真的？那可太……意外了。"

　　德拉科掙拖格蘭芬多的控制。

　　"是科林•克裡維！"他激動地宣佈。"是他想殺了我！他給我的咖啡下毒，讓我俊美無暇的臉龐長出鼠毛！我要求把他開除，我要求給他懲罰，我要求把他殺掉，直到他覺得抱歉！"

　　鄧不利多放下羽毛筆，打量眼前憤怒的金髮男孩。

　　"克裡維先生在哪裡？"

　　哈利和羅恩驚恐地向後張望。

　　"呃，"哈利說，"他剛才還在我們後面……"

　　"說實話，先生，"羅恩介面道，"我們光顧著忙乎德拉科了。"

　　"你們讓他跑了？"德拉科開始嚎叫，"你們兩個不折不扣的蠢貨！該死的格蘭芬多！"

　　"別聽他的，先生，"哈利說。

　　羅恩也跟著說，"他有點興奮過度了。"

　　"我沒有興奮過度！我狀態好得很！"德拉科厲聲說，"你們兩個應該在出生時淹死！ 還有你，為什麼不叫傲羅來，兇犯逃脫了，你個老瘋子……噢噢噢……"

　　哈利還算腦筋清醒，跳到德拉科身後，捂住他的嘴巴。

　　"他今天有點情緒激動了，"哈利趕緊解釋，這時德拉科口吐白沫，正拼命掙脫，"等你認識他就知道了，他其實挺……羅恩，來幫一把！"

　　羅恩加入角鬥中。兩個男孩和邪惡的斯萊特林扭作一團。哈利的指縫裡漏出含糊不清的咒駡，德拉科幾乎掙脫出來，他們三個在地上摔作一團，都罵罵咧咧起來。

　　鄧不利多在一邊安靜地擦眼鏡。

　　"德拉科！"羅恩氣喘吁吁地說，"別鬧了，我們好去抓科林！"

　　德拉科根本沒有聽，一心想把羅恩的胳膊扭下來。

　　"德拉科！"哈利開口了，"你把頭髮都弄亂了。"

　　德拉科立刻住手。

　　"……真的？"他小聲問。

　　"沒有，"哈利放低聲音說，"我只是想吸引你的注意。"

　　"……我的頭髮好好的？"

　　"好好的。現在你準備學好了？"

　　"哈！想得美！"

　　"哈利的意思是，你不打算扭斷我們的胳膊了？"

　　"我不做任何保證。"德拉科氣洶洶地嘀咕。

　　"安靜五分鐘怎麼樣？"

　　"啊……哦，好吧。別壓著我了，你們兩個。"

　　他們站起身來。

　　德拉科抱起胳膊，一臉陰鬱神色。

　　"現在走吧，無能的小丑，"他下了命令，"你們讓我大為失望，我此刻深感不快。"

　　"我替他道歉，先生，"哈利說，"他忘了並不是人人都是家養小精靈。"

　　"你們膽敢回嘴！"德拉科怒斥道，"你們兩個弱智放走了克裡維，現在立刻退出房間，否則就把耳朵關到烤箱裡！走！從我的視線裡消失！"

　　鄧不利多巧妙地把他們讓出屋外。

　　門快關上時，德拉科把目光轉向校長，眯起眼睛，假裝他是個不聽話的家養小精靈，只是多長了一部長鬍子而已。

　　"你和格蘭芬多相處不錯，可喜可賀啊，"鄧不利多和藹地告訴他。

　　"不錯，我們不妨轉而談論我的社交生活，不用管那逃脫的罪犯了。"德拉科尖刻地說。

　　"看到你們交朋友我很高興。"鄧不利多不動聲色地繼續。

　　"說不定會在此過程中被剝奪繼承權呢，"德拉科陰著臉說，如果真是那樣，他寧願來一點酷刑。"怎麼一下子關心起我來了？我看你還是保護好小金人哈利為妙。我連鍍金的也不算。"

　　鄧不利多展顏一笑。

　　"呵，我們現在算一家人了。你難道還沒有聽說？我弟弟阿伯福斯和你舅舅厄舍非德搬到一起住了。我看他們今天夏天就要結婚。"

　　只有為數不多的幾間事情能讓德拉科忘掉復仇的怒火。

　　眼前的消息正是其中之一。

　　"阿……阿伯福斯•鄧不利多？"德拉科幾乎不能出聲，"就是因為和公羊的那件事上了報紙的人？"

　　鄧不利多點頭。"正是。我聽說厄舍非德的新娘禮服華美絕倫。"

　　德拉科呆立一陣。

　　然後他輕聲抱怨，"現在我可要走了，注意不要再給我造成任何心理損傷。"

　　哈利和羅恩震驚地看到德拉科尖叫著沖出校長辦公室。

　　"他說什麼了？"哈利聽到走廊傳來一陣混亂的喊聲。

　　"呃……該死的進步教育？"羅恩猜道。

　　"哦，"哈利眨眼，"我有時真替他擔心。"

　　"擔心他最後變成他舅舅那類人？"

　　"你是說厄舍菲德•瑪律福？"

　　"你知道過他？"羅恩驚訝地問，"你可是一向什麼都不知道的。"

　　"人人都知道厄舍菲德•瑪律福。"

　　*

　　哈利和羅恩趕上德拉科，他還是臉色蒼白、情緒激動。

　　"走開，我想一個人呆著。要是你們不願意走，就給我一面鏡子，我想檢查一下髮型。"

　　哈利和羅恩抓住他的胳膊。

　　"夠了，"德拉科哀鳴，"我是這裡的學生，不是什麼罪犯。"

　　瑪律福家可從沒出過罪犯。

　　從技術上講，只要你沒有給抓住，就算不上罪犯。

　　"行了行了，你會喜歡這個的，"哈利向他保證，"看窗外的湖水……看見了嗎？科林在上面划船呢！"

　　他們都看著那個鼠灰色頭髮的小人拉過一隻小船，滑過湖面。

　　他們都看見巨烏賊懶洋洋地游向小船，看見科林被巨大的觸手抓住揮舞時驚恐的表情。

　　然後德拉科探出窗外，優雅地伸展軀體，發出一陣邪惡的笑聲。

　　復仇，復仇，膽敢和瑪律福家過不去的人，要知道我們可是毫無憐憫的惡棍。

　　"我看咱們去湖邊散步吧，"他假裝天真地說，"去享受一下風景。"

　　*

　　"請停止你那惡魔般的怪笑吧，德拉科。"

　　"抱歉，赫敏。你頭疼了？"

　　"沒有，只是你的笑聲讓我定不下心來。"

　　德拉科蜷縮在格蘭芬多的爐火旁，正欣賞下午在湖邊拍的照片。他把科林•克裡維奮力向岸邊游去那張看了好幾遍。

　　還沒有感到厭倦。

　　不過現在他把照片放到一邊，準備在臨睡前看一會兒電視。他向赫敏扭過臉來。

　　"跟我講講讓電視放節目的咒語吧，"他用最迷人的笑容發出請求。

　　赫敏對向別人傳授知識的請求沒有絲毫抵抗能力，於是向他側身，小聲講了起來。德拉科用心聽著。

　　他們兩個於是展開一場旁人難以理解的複雜對話，赫敏捲曲的頭髮向德拉科光滑的金髮漸漸靠近，金妮、哈利和迪安•湯瑪斯交換著滿意的笑容。

　　他們交換的眼神是在說，這兩個書呆子真夠可愛。

　　心裡藏不住東西的羅恩大聲說，"德拉科，多虧你把科林的照相機救上來了。聖誕舞會上我想和秋照個合影。"

　　金妮捂住嘴巴，發出一聲呻吟。

　　"喂，德拉科，"羅恩問，"你和誰去參加舞……哈利，你幹嘛要把腦袋撞到桌子上？"

　　"是嗎？"哈利問，"我沒有注意。"

　　德拉科向羅恩投來一道殺人的目光。（已註冊瑪律福家專利1783號）

　　"哦，我還不知道呢，"他懶洋洋地開口了，"肯定不會是斯萊特林咯，雖然她們有不少閃光的優點，可是潘西•帕金森四年級時怎麼也無法接受我的拒絕。要知道我當時可是穿上牧師的衣服……對於發誓決不受窮、決不貞潔的人來說，這已經是最為極端的做法了，"

　　他故意向整個房間投去一道漠不關心的目光。

　　"當然啦，要是這裡有人需要護送我是樂意的，得了，帕瓦蒂，不是跟你說的。費尼甘，從沙發下面出來好了，我可是有水準的。"

　　"我看你還是把決不貞潔的誓言省下來給赫奇帕奇的人講吧，他們可能會感興趣的。"赫敏不動聲色地說。

　　德拉科板起臉來。

　　帕瓦蒂•佩蒂爾只有徒然抗議了。

　　"對了，還沒有人和赫敏去呢，"羅恩高興地說，"金妮，你幹嘛咬鉛筆啊？"

　　金妮把鉛筆咬成了兩段。

　　"啊，一緊張就這樣。"她說。

　　"對了，哈利，"羅恩接著問，"我能借一下活點地圖嗎？……萬一我和秋想去哪個秘密地方？"

　　"當然了，"哈利趕緊說，"反正我也不用。"

　　金妮奪回地圖。

　　"你肯定用不著的。"

　　德拉科咕噥一聲"多事的女人"，然後他注意到了地圖。

　　現出恍然大悟的樣子。

　　"你的這張地圖，能把學校發生的事都顯現出來？"

　　"是，我三年級就有了。"

　　"哦，"德拉科臉紅了，"你們可能有時候見過我在北塔樓跟幾個姑娘在一起，我向你們保證這是一個合法的學習小組。"

　　"是嗎？"羅恩問，"你們在學哪個星球，天王星？"（羊皮紙：這個和鳳凰社神秘事物司一章的諧音雙關一樣，解釋就免了）

　　"閉嘴，韋斯萊。"

　　*

　　哈利可真是一臉歉疚，赫敏想。好像他不是被請到女生宿舍，而是溜進來打算勾引她們的。

　　他掃一眼帕瓦蒂扔在地板上的長筒襪，就像看到什麼淫穢的標誌一樣。

　　"你想和我說話？"赫敏問他。

　　"是的。"金妮替哈利接過話茬。因為他此刻正心神不定地看著床鋪，似乎懷疑後面暗藏著跳舞女郎。

　　哈利趕緊回頭。

　　"瑪律福是個棒小夥，"他立刻熱心地說。

　　"你的意思是，如果不把他時常發作的嗜血情結，他極度的道德敗壞，還有他對我們長達五年半竭盡手段的折磨考慮在內的話？"

　　哈利眨眼。

　　"哦，可以這麼說。"

　　金妮咳嗽一聲，"如果我們能忽略小節，德拉科有不少優點。"

　　哈利點頭，"他腦子快。"

　　"他嗓子好。"

　　"他棋藝高。"

　　"他喜歡書。"

　　"他講話風趣。"

　　"他穿牛仔褲。"

　　"對，他模樣俊。哦，我是聽帕瓦蒂說的。"]

　　赫敏驚得瞪大眼睛。

　　"你們兩個腦筋清楚嗎？要知道你們是想把我和一個斯萊特林拉到一起。那個學院以處女的血液為生。"

　　"哦，德拉科跟他們可不一樣。"

　　"才不，他是他們的頭目！他的行為比誰都惡劣！如果你覺得他好得不得了，你自己跟他參加舞會好了。"

　　"我跟哈利去。"

　　"我跟金妮去。"

　　"哈利，我沒跟你說話。"

　　"啊。"

　　"我可不想今年夏天回家，告訴父母我的男朋友馬上就到，他現在正忙著折磨路上碰到的兔子呢。"

　　"我敢保證德拉科從不傷害安靜的小動物。"金妮小聲討論過納威算不算數後下了結論。

　　赫敏砰一聲放下書。

　　"你們都神經了嗎？難道在對待惡劣的德拉科•瑪律福問題上，只有我一個還保留著清醒的頭腦？他以為自己現在可以在我們中間顯擺就很了不起嗎？就憑他的頭髮，他的牛仔褲，他的歌，他的笑話，他的牛仔褲……我說到哪裡了？"

　　"他的牛仔褲，"金妮和哈利一起說。

　　"我沒有給他搞昏頭腦，告訴你們，我現在單身一人，不用受到折磨，感覺相當良好。你們在舞會上拉著手隨便跳，我一個人照樣很滿足，隨便你和哈利，羅恩和秋，德拉科•瑪律福和……"

　　"正熱火朝天地給愛情的奴隸配對？"

　　這聲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拖腔拖調讓所有女生集體尖叫。

　　等她們平靜下來，哈利立刻現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

　　赫敏看著自己窗外德拉科的臉。

　　"你來幹什麼？"

　　"哦，"德拉科迷人地微笑，"我爬上懸梯，來到你的窗口。這真讓我覺得又浪漫又激動。本來我是想攀著你的長髮上來的，可惜頭髮那麼亂糟糟的，還有惱人的靜電問題……"

　　"德拉科，我窗子外面沒有懸梯。"

　　"現在有了。"

　　赫敏跑到窗邊。

　　"你種了一棵樹？"

　　哈利和金妮在她頭上拼命翹起大拇指。

　　"可是這要花好長時間，你肯定誤課了。"

　　"哪裡的事，"德拉科隨意解釋，"我把活計包給納威•隆巴頓了。"

　　窗子砰一聲關上，夾住他的是手指，德拉科才驚愕地想到自己還是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對。

　　*

　　第二天早飯時間，德拉科對著咖啡愁眉苦臉，細細盤算自己當下的處境。

　　生性邪惡。曾經被人下毒。奇怪得很，這倒是件好事，因為這次惡人終於不是他自己了。

　　得分情況。瑪律福：一分。墨菲（那個惡棍！）：零分。

　　可是現在……

　　他的感情生活出了問題。他得不到女孩的歡心。

　　簡直是匪夷所思。

　　而那個大難不死，生活中卻缺少某種重要成分的男孩，現在竟來和自己交朋友。哈！哈利•波特。就算一絲不掛，也沒有絲毫激烈念頭的人。

　　如果他知道是什麼不對勁就好了。

　　他皺起眉頭。他還是有錢的對吧？想想啊，家纏萬貫，古靈格秘密的瑞士存單。哦，讓我更有富裕吧。

　　他還是迷人聰明的性感尤物對吧？布萊斯•贊比林和潘西一起給他寫了首詩，在斯萊特林的桌子底下引起不同尋常的凡響。

　　他還是光彩照人是吧？不是嗎？

　　想到這兒，他驚覺自己已經有整整十五分鐘沒有檢查髮型了。

　　於是把勺子舉到面前。

　　依舊光彩照人。啊，除了這個詞，還有什麼能恰如其分地形容他的相貌體態？除了荷馬的詩。

　　那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德拉科歎氣。是採取極端措施的時候了。

　　他把文火慢烤的目光投向赫敏，他對這種目光一向寄予厚望。昨天晚上他在潘西身上練習過，她立刻尖叫，眼看要昏倒了，跌跌撞撞過來拉他的袍子。

　　他連叫了好幾聲"越軌行為"，才有人過來營救。

　　他加大目光的力度。一旦她抬頭，他就打算抱以"唷，看看我的魅力"式譏笑。

　　她竟然沒有抬頭。還在一直看報紙。

　　真是鐵石心腸。

　　德拉科把咖啡摟到胸前。哦，忠實的愛人啊，你從不會把我遺棄。

　　這樣貓頭鷹飛來時，他猛一驚，把咖啡灑在胸前。

　　看來盧修斯還是寫信了，嚴厲警告他決不能要求羅恩•韋斯萊參加舞會。他已經忍無可忍了。

　　克拉布抓起德拉科盤子旁邊另一封信。

　　"這是什麼？"他咕嚕道。

　　"好像是……是個婚禮請柬。"高爾說，"呃，德拉科，你怎麼用麵包刀捅自己？"

　　"殺了我吧，"德拉科說，"這樣更仁慈一點。"

　　被女人拒絕。就要閱讀今生最可怕的消息。

　　啊，看哪，赫敏居然和那個混小子愛德蒙•巴德克蹭在一起。不止一次了。

　　還有，咖啡弄髒了襯衣！

　　"啊，呃，恩，"他發出一陣悶叫。

　　德拉科：一分。墨菲：一萬七千八百四十二分。

　　德拉科暗想自己是不是該去偷一點西莫的百優解。

　　銀色閃電使你瘋狂

　　姿態曼妙有如罪惡

　　甜美真摯

　　暗含渴求

　　心底默默滋生盼望

　　黑絲絨啊 男孩的微笑

　　黑絲絨啊 南方舒緩情致

　　頂禮膜拜於新的宗教

　　黑絲絨啊 請你來到

　　
第十二章 聖誕舞會

　　婚禮請柬放在盤子邊。

　　襯衫上還印著咖啡漬。

　　鈴聲和傻笑在頭腦裡響作一團。

　　愛德蒙•巴德克卷起嘴唇說，「讓開，泥巴種。」

　　此情此景之下，唯一的理智舉動就是鑽到桌子底下暗自傷懷。

　　當然，瑪律福們從不暗自傷懷，不過他想自己可以發出癲狂的淺笑。

　　他至今不能理解自己為什麼會站起身來，把巴德克按到牆上。

　　暴怒中他只聽到西莫含混地咕噥一聲，「上帝啊，兒童恐怖症。」然後徑直摔下椅子。

　　「永遠不要再這樣叫她。」

　　他不知道自己當初是什麼感覺。

　　「你膽敢說這種話，膽敢以為她不如你。而你不過是鸚鵡學舌，跟著講食死徒之類蠢話，甚至不知道自己動動腦子！」

　　這句話他也應該跟自己講。反復講許多次。

　　「別再跟我提純血統之類的話了，」他聽到自己怒吼，向克拉布和高爾做個手勢，「看看他們！看看他們，再看她，然後好好想想，再說什麼泥巴種！」

　　他忽然住口。現在整個禮堂都盯著自己，他剛剛發表了一通義正詞嚴的演講，襯衫上濺著咖啡，模樣一定蠢極了。

　　赫敏會怎麼想？

　　德拉科暗想安樂死不失為一個誘人選擇。

　　*

　　「呵，這倒是有意思得很，」德拉科一面和哈利穿過走廊，一面說，「我幾乎能想像出那些一年級的小毛孩要給家裡寫什麼樣的信。‘親愛的媽媽，今天德拉科在餐桌上進行了一番有趣的表演，在一個根本不喜歡他的女孩面前像蠢貨一樣大獻殷勤。’」

　　「她喜歡你，」哈利安慰道，「她不過是不喜歡和你約會罷了。」

　　「她究竟為什麼不喜歡和我約會？」德拉科哀鳴，「我光彩照人、魅力無窮，從各方面講都完美無缺！」

　　哈利眨眼，「你的謙虛讓我們所有人吃驚。」

　　「哦，」德拉科擺出一副害臊樣子。

　　「要是你跟其他女孩子正經一點，在赫敏那裡情況可能會改善。」哈利建議。

　　德拉科受到了冒犯，「我從來沒有不正經過！啊，哦，在體態豐滿、風韻迷人的夫人面前除外。」

　　哈利假裝咳嗽。胖夫人癡笑著為他們開門。

　　「還有，雖然我知道你從心底講還是個體面人……」

　　「波特！」

　　「最深的心底……」

　　「接著講啊。」

　　「深不可測的心地。」

　　「你對世界的這種善良信仰讓我噁心。」

　　「雖然我相信你不是……不是伏地魔化裝的……」

　　「你怎麼知道？」德拉科質問，「呸！」

　　哈利歎氣。「也許她不願意跟你約會，是因為你不能和別人正常對話。」

　　「我就只能說一句話。沒辦法。生來如此。也許是某種天賦平衡。」

　　哈利一臉疑惑。

　　「我已經英俊逼人、聰明絕頂、魅力超群了，」德拉科解釋，「要是我還生性親切、口才絕佳，想想吧。會引發混亂的。昏眩的女人們會把我一直埋到膝蓋，我這輩子就什麼也別想幹了。」

　　「讓我想起我們為什麼會交上朋友……」

　　「我的生日就快到了，」德拉科宣佈，「我想多要幾件禮物。」

　　哈利和德拉科走進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羅恩抬頭看看他們兩個。

　　「你想要什麼，最好我們一點暗示，」羅恩說，「別忘了我們本來只打算給你一條領子的。」

　　房屋另一邊什麼人掉到了地上。

　　「你們簡直是在折磨西莫！」拉文德嚷道。

　　*

　　樓上女生宿舍裡，赫敏正枕在金妮腿上。

　　「我從來沒有想過……他會那麼做。」她輕聲驚歎。

　　「是啊，科林沒有拍下照片，真是太可惜了，」金妮答道。「他成了邪惡勢力的小爪牙，給關到阿茲卡班少管所去了。」

　　「哦，上帝。哦，天哪。」赫敏把臉埋在手裡，「我該怎麼辦？」

　　「這個嘛，你不妨和他親熱一下。」

　　「金妮，他那麼做是……認真的。」

　　「如果你這麼感激的話，就和他幹那個好了。」

　　「金妮！」赫敏一臉震驚，「你簡直是狐狸精！」

　　金妮一臉自豪。

　　「不願意的話你可以和他一起參加聖誕舞會。」

　　「我，啊……他沒請我。」

　　金妮筆直地盯著她。

　　「他沒請我，」赫敏堅持道，「而且，上帝啊，那麼做太傻了，他父親想殺死你呢……」

　　金妮擺擺手，「不要總為過去的事情操心。」

　　「而且他不正常，他惹人煩，而且我根本不喜歡金髮！」

　　「一派胡言！」金妮斷然否決，「人人都喜歡金髮！」

　　赫敏瞪眼。

　　「除了我，」金妮趕緊補充，「我喜歡哈利。」

　　赫敏歎口氣，決定不理會這點。

　　「聽我說，你不能僅僅因為哪個人英俊就喜歡他，不顧你們之間天差地別。他的性格我無法接受……他不能給人安全感。他甚至不能讓人喜歡。」

　　金妮的手落到腿上。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赫敏。你在乎他嗎？」

　　赫敏咬住嘴唇。

　　「當然在乎！」說罷她轉過臉去，「問題就出在這裡。」

　　*

　　赫敏懷疑金妮卑劣地辜負了她的信任。

　　事實是這樣——現在全世界都知道，只要德拉科•瑪律福開口，她就願意跟他參加舞會。

　　這樣一來她自己幾乎也相信了。

　　當然，這種信任很可能是一場空。

　　赫敏死死盯住算術占卜作業。

　　德拉科還沒有問她。

　　當然，他現在正一心想著，呃，家裡將要舉行的婚禮。

　　瑪律福家其他人也是如此。貓頭鷹送來消息說，盧修斯•瑪律福聽到消息後，整日沉湎於叫百優解的麻瓜藥物。

　　即便如此，他還是神經緊張，寫信警告德拉科不要帶哈利或羅恩參加舞會。

　　那天德拉科端起咖啡壺痛飲。

　　所以他壓力很大，心思很忙。他當然是準備問她的。他喜歡她發了瘋。

　　當然，她拒絕他太頻繁了。

　　而一個頭髮蓬亂的書蟲，究竟能引起穿緊身仔褲的鉑金男孩多大興趣？

　　即便如此，他的請求還是全部遭到拒絕。當然他現在要……

　　赫敏揚起鼻子。

　　她才不在乎呢。她連舞會都不想參加。她想把這段不可多得的安靜時光用來學習。她當然不想和德拉科•瑪律福一起參加舞會。

　　她反復這樣告誡自己。舞會前一天不留神大聲說口來，把周圍的人都逗樂了。

　　「你？」西莫驚訝地問，「瑪律福怎麼會想和你一起參加舞會？」

　　她投給他一道死亡目光，昂首走開。

　　「要知道，」西莫在她身後小聲說，「你可是女生啊。」

　　*

　　舞會前一天，德拉科收到家裡的包裹。

　　裡麵包著黑天鵝絨長袍，附加一條父親的嚴格指令，要他立刻穿上袍子，停止對麻瓜衣物的迷戀。

　　這種同性戀情顯然是不健康的。

　　他的袍子……德拉科做個鬼臉。

　　太不時尚了。根本展現不出體形。他這麼想可不是出於自私，霍格華茲全體女生都眼巴巴指望他帶來樂趣呢。

　　穿這件對她們太不公平了。

　　「誰的信？」一個戴兜帽的邪惡身影出現在面前。

　　德拉科漠不關心地掃一眼。

　　「我。」

　　「什麼？人們居然把你叫做DIM？啊……倒是很準確。」

　　德拉科臉紅了。「因為我的教名是伊格內修斯，僅此而已！你是誰？」

　　他其實並不怎麼關心。戴兜帽的人在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多得是。

　　他當初之所以從喝獨角獸血的身影面前逃開，僅僅因為他懷疑那是潘西•帕金森。

　　「布萊斯。」兜帽下一個陌生低沉的聲音說。

　　「布萊斯？」德拉科迷起眼睛，「啊，我知道了。又到月圓了嗎？真不走運。你告訴準備和你參加舞會的人了嗎？」

　　「我和拉文德•布朗還有西莫•費尼甘一起去。」布萊斯說著拉下兜帽，露出邪惡的笑容。「她知道了，似乎還很滿意。他一副昏昏沉沉的樣子，什麼也注意不到。」

　　「你可能會幹掉他呢，」德拉科輕快地說。

　　「他也不是我殺掉的頭一個男人了，」布萊斯輕笑道。

　　或者說頭一個女人。頭一個家養寵物。

　　考慮到學院團結，德拉科沒有說出口。

　　布萊斯坐到他身旁。

　　「我告訴過你我對魔藥惹得那個小小的麻煩多麼抱歉，是吧？你知道我決不會有意傷害你的，你這個性感小乖乖。」

　　「哦，很好。接受道歉。現在你能不能離我稍微遠一點？」

　　布萊斯歎氣。「科林騙了我。他根本就沒考慮過月圓。我只是在找世界上適合我的那麼幾個人。」他坐直了。「好了，至於舞會的事情嘛，如果願意你可以和我們幾個一起去。」

　　「費尼甘會受不了的，」德拉科心不在焉地說，「而且，我跟赫敏•格蘭傑一起去。」

　　布萊斯拉下臉，把手從德拉科膝頭拿開。

　　「我不知道。」

　　「她也不知道。」

　　「那麼說你還沒問她？你怎麼知道她願意？」

　　德拉科停頓片刻。「事實是，我不知道。」

　　這種不確定在他很陌生。也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即便他可能孤身一人參加舞會，他決不可能衣著簡陋踏入舞池。

　　德拉科看看黑天鵝絨的長袍，忽然心生一計。

　　他叫來一隻家養小精靈。

　　*

　　聖誕舞會那天晚上，赫敏堅決地和所有人吻別。有兩對舞伴都邀請她加入，但是她斷然回絕了。

　　「好吧，」羅恩說著向秋那邊瞥一眼，「我今晚可能會走運呢。」

　　哈利一臉驚訝神色，「和我們一起來啊，赫敏。我們肯定不會做什麼出格事情的。」

　　「只是他那樣想罷了，」金妮小聲說。

　　她真是個狐猸子。

　　赫敏微笑著送走所有人。不過她還是關照別人，等西莫在禮堂裡發現舞伴是誰時，一定要給他照張相。

　　她根本不想參加這個愚蠢的舞會。

　　她穿著舒適的睡衣和舒適的毛絨絨的拖鞋，舒舒服服抱著一杯熱騰騰的咖啡。她現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寫作業。

　　她才不在乎他們在那邊尋開心呢。

　　她當然也不在乎德拉科•瑪律福到底跟誰參加舞會。才不。她不在乎他在做什麼，從來沒有在乎過，要是以後再也見不到他，那才好呢。

　　德拉科•瑪律福此時正站在門口。

　　他展現出可以讓任何女士為之獻身的誘人微笑，火把在身後閃耀，照亮他的銀髮，燦爛如天使的光環。他的眼睛瀑布般碎彩流金。

　　他正穿著……黑絲絨做成的身體手套。

　　黑絲絨勾勒出他的鎖骨，隨腹部下滑，愛人一樣緊貼他臀部的曲線。黑絲絨映襯出他縷縷髮絲燦然生輝。黑絲絨下他身材頎長，魅力逼人，滿含甜蜜的罪惡。

　　他再次微笑。這次是一個緩慢綻開的邪惡笑容，他知道眼前的人正在努力抵擋自己的誘惑。

　　「你好，赫敏。」

　　*

　　五分鐘以前，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外，德拉科正處在反常的驚惶中。

　　他剛想起格蘭芬多為了慶祝舞會，剛剛換了口令……他不知道新口令是什麼。

　　「該死。」

　　他現在還沒有擺脫墨菲的厄運！

　　他身著新裝，梳理了三小時頭髮，正準備經歷一次感情上的冒險。（直接違反瑪律福家規33條：不要在乎任何事。切記切記。）

　　而他此刻心煩意亂，沒有舞伴，正在自言自語。

　　「現在我必須通過胖夫人……哦，等等。是胖夫人。夫人。是個女人。而我是德拉科•瑪律福！好了，問題統統解決。」

　　看來自言自語確實能理清局面。

　　如果你性感致命。

　　德拉科對已經完美無暇的袍子略加休整，搖開閃亮的銀髮，展現媚娃奶奶教給他的微笑，這種微笑可以讓牆上的鏡子意亂情迷，掉落地板摔個粉碎。

　　然後他靠在牆上，向胖夫人的畫像射去文火慢烤的目光。

　　「你這樣的女孩子在大門口逛蕩做什麼？」

　　*

　　「德……德拉科。」

　　我當然會結巴，赫敏告訴自己。因為我很吃驚。人人都會吃驚的。就算是費爾奇穿著黑天鵝絨，我也會結巴的。

　　看到赫敏臉上略過一陣厭惡，德拉科不禁大失所望。

　　接著她回過神來，清除腦海剛才中不愉快的想像。

　　「你來幹什麼？」

　　德拉科晃晃頭髮，「啊。我希望你能賞光與我一同參加聖誕舞會。」

　　赫敏揚起眉毛，「你怎麼這麼遲才問我？」

　　德拉科有點措手不及，「我……啊。」

　　幾天以來一直抑制的惱怒衝破了堤壩，赫敏環顧四周，發起火來。

　　「怎麼，你忽然意識到自己沒有舞伴，想把事情迅速解決掉，是嗎？有人拒絕了你，你覺得問找沒有人約的赫敏是十拿九穩的事情。當然，我是在乎你……」

　　「再說一遍！」德拉科壓過她的聲音，「不，你根本不是。你完全不把我當回事，而且你的腦筋一定出了毛病！上帝啊，我對你幾近瘋狂，女人。你要怎麼才能相信我？在禮堂裡來一個脫衣舞？」

　　這倒是個好注意。不過德拉科的火氣還沒有平息。

　　「你拒絕了我那麼多次，我幾乎暈頭轉向了，你這個愚蠢的格蘭芬多。我現在才到這裡的原因是因為我想沒有任何舞伴來到你面前，表示我只想和你一個人去，就算被拒絕了萬分尷尬也在所不惜，我以為這樣能夠說服你！」

　　「……哦。」

　　「你怎麼敢說我會被人拒絕？」德拉科傲慢地問，「我！不要昏了頭腦！」

　　赫敏忍住笑。她不會讓他開個玩笑就應付過去的。

　　而且用幽默取悅於人不夠光明磊落。

　　「你到底為什麼想約我參加舞會？」她一本正經地問。

　　他沒有回答。

　　她目光冷峻地看著他，發現他著迷地正盯著自己的咖啡。

　　「德拉科！」

　　德拉科眨眼。「啊？哦，對不起，你問什麼？」

　　「你。為什麼。想。約。我……上帝啊，如果你那麼想要咖啡，就喝掉好了。」

　　她從沒見過有人動作這麼快的。

　　德拉科也許說了「我愛你」之類的話，不過在喝咖啡的聲音中淹沒了。而且赫敏絕不會相信咖啡成癮者在享受毒品時的話。

　　「我想約你是因為……」德拉科停頓片刻，「因為你聰明？」

　　「接著。說。」

　　「我……因為……好了，赫敏！我是個瑪律福！我們從來不表達真正的情感，更不用說好感了。我都不確定我們是不是相信婚姻就是合法愛情。我們就不能……讓我沒有說出的事實向你表明我已經說了其他人在某種情況下該說的話？」

　　「正常情況？」

　　赫敏推開椅子，站起身來。注意到照在自己毛絨拖鞋扣眼上的火光投上了陰影。

　　「告訴我，德拉科。為什麼因為你是瑪律福，我就需要另眼相看？」

　　她低頭看著桌上的空咖啡杯，德拉科的臉向她靠近。

　　赫敏抬頭，驚訝地發現自己正對著那雙眼睛，碎銀蕩漾的瞳仁中映出她的身影。他有點緊張，輕微喘息著，性感逼人。

　　「哦。瑪律福家的人確實在某方面有過人之處。」

　　她沒有扇他。

　　他的唇輕輕覆上，現在她要扇他了，隨時都會。她要狠狠打他，打得他眼冒金星，在她的雙手糾結與他的銀髮之後，在她推開這兩瓣溫暖，細緻，嫺熟的雙唇之後，在她被他緊緊擁在桌緣，發出另人困窘的聲音之後……

　　德拉科離開了。赫敏心裡一陣抽動。

　　「你現在還要說什麼？」

　　「……唔……」

　　她鎮定下來。

　　「接著說，」她乾脆地發出命令，「用詞語表達。勞駕。」

　　德拉科大為喪氣。在展示過瑪律福家的精湛技藝後，從來沒有哪個女孩能說上一句完整的話。

　　當然，除了「現在就引誘我吧」之外。

　　他有時真的懷疑自己是否讓整個家族蒙羞。

　　「是因為……你……你聰明好學，滿腦子正義道德，而這些我從前聞所未聞，所以覺得格外有吸引力。」

　　赫敏表情柔和下來。「你是說……我讓你變好了？」

　　德拉科扯個鬼臉，「就算吧。千萬別告訴任何人。」

　　顯然瑪律福們對道德教義的接受程度相當有限。

　　「如果你願意，」德拉科忽然說，「這些事情就都值得了。老鼠。瑪律福家族蒙羞。我父親即將暴發的心臟病。甚至包括……那個婚禮。所有一切。這一連串遇險我都在所不惜——只要你說願意。」

　　「如果我說不呢？」

　　德拉科卷起嘴唇。「那我只有在洗澡間擁抱波特了。」

　　赫敏笑起來。

　　這真是蠢極了，而且根本服符合她的一貫做法。不過德拉科現在站在眼前，魅力逼人，心懷忐忑，也並不是在按標準的斯萊特林作風行事。

　　她頭一次想到他也沒有料到會走到這一步。

　　於是伸出手來。

　　「我和你去。」

　　德拉科微笑了。

　　「哦，不過我得先換件衣服。」

　　「你穿什麼我都不在乎，」德拉科催促道，「就算你穿睡衣，我們也能跳一晚上。不過要是你覺得一件清涼的花邊睡衣更合適的話……」

　　她把書扔了過去。

　　「學好點。我敢說你跳舞肯定不怎麼樣。」

　　「我舞技精湛。」德拉科氣憤地回嘴。

　　「除了耗子舞之外？」

　　德拉科滿臉怒容。然後他忽然想到什麼。

　　「這個。赫敏。我看我還是到格蘭芬多塔樓外面等你吧。我為了能進來花了一些口舌……胖夫人看到我和另一個女生出去估計不會特別高興……」

　　赫敏覺得又吃驚又好笑。

　　「你居然……和畫像……聊上了？怎麼可能？畫像還有七情六欲？」

　　德拉科揚起下巴。

　　「在瑪律福們面前，人人都有七情六欲。」

　　她不禁展顏一笑。

　　「德拉科•瑪律福……你這只耗子。」

　　(全文完)

　　碩鼠小德番外篇 厄舍菲德叔叔的婚禮

　　以下新聞摘自《預言家日報》

　　神聖的婚禮

　　今天，聲名顯赫的鄧不利多家族與聲名狼籍的瑪律福家族通過我們時代最不同尋常的事件喜結連理。在他們與家人、朋友舉行的盛大聚會中，阿伯福思•鄧不利多與厄舍菲德•瑪律福在這個明豔美好的早晨結為夫妻。這一結合固然新奇有趣，而婚禮中發生的種種事件也堪稱妙趣橫生。

　　年輕的德拉科•瑪律福，新娘的侄兒，《女巫週刊》最佳冷笑的獲得者，曾因紛雜的愛情事件頻頻見報。他對此良緣發言如下：「你們不來糾纏我，事情已經夠遭了！你們是一群貪婪的貪婪的禿鷲！以人類的悲慘為食！讓疾病詛咒你們！」

　　顯然，與婚禮相關的一系列事件以使他不堪重負。

　　三版登有厄舍菲德•瑪律福•鄧不利多的照片。他身著飾有金屬的薄沙禮服，讓人驚豔。

　　幾天前

　　「我堅決不去，」德拉科•瑪律福挑戰似地說，「誰也別想讓我去。如果他們逼我，我就一直呆在這兒不走！」

　　「在我床上？」哈利問，「不，這可不行。」

　　「哈利，你一點也沒有同情心！」德拉科哀鳴，「想想如果你的叔叔啊，姨夫啊什麼的穿上婚紗嫁人，你會怎麼樣？」

　　片刻沉靜。德拉科準備用枕頭砸哈利，羅恩開口了。

　　「不要，這對他是特殊時刻。」

　　哈利眼裡閃耀著高興的淚水。「這是我想像過的最好的畫面。」

　　「等我告訴金妮，」德拉科說，「她非抽你不可。」

　　「勞駕，我可不想讓自己的女朋友用皮鞭。」

　　「波特，你簡直就是塊玻璃。」

　　劇烈的敲門聲響起。

　　「德拉科！」赫敏在門外叫，「我知道你在這兒，你個小耗子，讓我進去！」

　　德拉科把腦袋藏在枕頭下高喊，「你不能進來，我們都沒穿衣服！」

　　安靜片刻。「什麼，你們全部？」

　　「是的！」德拉科喊道。

　　赫敏思索片刻，覺得他至少有65%的可能性在撒謊。

　　她沖進房間，看到自己的男朋友正拼命往哈利毯子下鑽，這一陣折騰幾乎讓他們三個都掉到地板上。

　　「我剛聽到一條荒謬的傳聞，你不準備去參加叔叔的婚禮！」

　　德拉科心想自己不知著了什麼魔，竟然找一個聲音可以升到高八度的女朋友。

　　然後他提醒自己，她的舌頭還可以用來完成一些精妙的事情，於是決定抬起頭來，讓她完整地享受天使般誘人的瑪律福目光。

　　「德拉科，」赫敏低聲威脅道，「如果你膽敢做出這種自私怯懦的行為，你知道我要怎麼辦嗎？」

　　德拉科聳肩。全都因為她是牙醫的女兒。她已經習慣了病人的淒慘狀況，因此才會這樣毫無心肝。

　　「赫敏，行了！」哈利喊道，「你嚇著他了。」

　　「哈利•波特，要是你敢再護著他——」

　　哈利被這陣暴怒嚇住，「不，赫敏，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

　　「德拉科，你不打算讓我發火吧。」

　　「恩恩恩恩，」德拉科支吾一聲，想把整個身體藏在哈利的枕頭底下。他和這世界上唯一的人型吼叫信交了朋友。

　　「別讓我再跟你談一次。」

　　「不要談了，不要談了，」羅恩趕緊介面。哈利無聲地向德拉科表示同情和無奈。

　　「你去參加婚禮嗎？」

　　德拉科亂糟糟的頭髮從枕頭下出現，他睜大眼睛，投來一道懇求的目光。

　　「我去，赫敏，」他用柔軟高貴的聲音說，「為了你我將完成這項偉大的事業。因為這是你的意願，我將把你自己置身于無以形容的酷刑，我將服從你的命令，因為我寧可犧牲生命，也不能讓你痛苦分毫。或許我真的會死，」他繼續說道，漸漸引入正題，「但是地獄的痛苦折磨已經告訴我——」

　　「很好，」赫敏投來硬邦邦的一句，然後大步出門。

　　「該死，」德拉科又鑽到枕頭底下，「這個把戲以前從未失敗，你們覺得她是不是喜歡女孩？」這個想法讓他容光煥發，「那可太絕妙了。」

　　「這是非常感人的演講，德拉科，」哈利安慰道，「我們都會和你一同參加婚禮。」

　　「謝謝，」德拉科說，忽然擺出失蹤小男孩的樣子，「對了，哈利，我能用——」

　　哈利把東西遞給他。「好的，德拉科，你可以用我的梳子。」

　　羅恩看著門的方向皺眉，「德拉科，你一定很勇敢，和這個出去你從未害怕？」

　　德拉科梳著頭，思索片刻，「啊，是，的確。不過也有好處，」他高興地微笑，「我和波特不一樣。我喜歡想像女朋友揮鞭子的模樣。」

　　「哦，感覺蠻怪異的——」

　　「《瑪律福家規》21條，」德拉科隨口說道，「沒有什麼太怪異的事情。」停頓片刻，「關於太纖瘦，太富有，太漂亮，太奇怪，或粘著敵人太多的鮮血等也有類似規定。」

　　「你從來沒有想過你可能是相當，相當，相當的怪異嗎？」

　　德拉科茫然瞪視，「沒有。怎麼了？」

　　門上又一陣擂鼓，德拉科對天花板狂喊：

　　「別進來！我發誓，我們這次都沒穿衣服！」

　　門外傳來砰的一聲。哈利一向富有責任心，他起身去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哦，」他悲傷地說，「壞了。我想你剛剛把西莫結果掉了。」

　　*

　　不幸的西莫被德拉科奇跡般地營救，他展示迷人的微笑，主動提出對他進行人工呼吸。然後德拉科說因為西莫瀕臨死亡導致的混亂說明他，德拉科本人，需要休息和愛護。

　　

　　人人都對這通宣言嗤之以鼻，所以赫敏為什麼會坐在火邊，讓德拉科把頭靠在腿上，讓納威端來咖啡，哈利送上餅乾，確實讓人迷惑不解。

　　「我告訴鄧不利多你決定參加婚禮。」赫敏一邊隨意攏著德拉科的頭髮一邊說。

　　德拉科滿足的表情頓時僵化。

　　「哦是嗎。」

　　「這樣你就別想找臨陣逃脫了。」

　　「我根本沒有想過。」

　　「也不用費心找什麼藉口。」

　　「赫敏，你的不信任傷害了我，」德拉科擺出悲劇神情，「我坐飛車暈車又不是我的過錯！」

　　「幸好你和我們其他人一樣坐火車去。」

　　「我在出生時遭到邪惡仙女的詛咒，今生不能參加婚禮，否則就要沉睡一百年。」

　　「我們倒可以好好安靜一番。」

　　「或者我的頭髮還會掉光，你會有一個毫無吸引力的男朋友。」

　　「那也無妨，」赫敏平靜地對答，「我不虛榮。」

　　「可我呢！」德拉科哀鳴，「我要命的要命的虛榮。」

　　「我會改造你的。」

　　德拉科發出殉道士的哼聲，除了赫敏，人人都對他頓生憐憫。哈利又喂給他一塊巧克力餅乾。

　　「我死了你會後悔的，」德拉科不滿地咕噥，「我覺得死亡近在眼前。我需要擁抱一下。」

　　赫敏屈服了。

　　「我是說更熱烈的擁抱。」

　　西莫臉上的肌肉開始痙攣，他環顧四周，看看誰主動提供擁抱。發現沒有人表示出想把德拉科從壁爐前地毯上搶出來的意願，他略微放鬆一點。

　　德拉科做個鬼臉。

　　「別難過，」哈利說，「這兒。」

　　西莫開始摸百優解。

　　德拉科睜大眼睛，「有沒有糖衣和巧克力？」

　　西莫摔倒在地。羅恩趕緊過去向他解釋點心和非正常激情之間的重大區別。

　　*

　　「上帝，你真夠熱辣，」德拉科膩聲說，「我是說，你真是性感得沒救了，我會喜歡你的，人人都會喜歡你的，你多麼燦爛輝煌，光芒四射。」

　　他聽到赫敏的敲門聲，趕緊歉疚地跳開。

　　「德拉科！你準備好出發了嗎？」

　　「我，啊……」

　　門開了，赫敏站在門口，雙手叉腰，一臉嚴厲神色。

　　「德拉科•瑪律福，你又在照著鏡子說風情話？」

　　「聽我說，我這會兒忍不住，我遇到麻煩了！」

　　「德拉科，」她走到近前，擺出一副惱人神色，德拉科覺得這正是她的可人之處，「你就是麻煩。準備好了嗎？」

　　「馬上就好。」

　　「很好，還有什麼行李需要收拾？」

　　「哦，我還沒有開始收拾行李，可是我的頭髮現在閃閃發亮，已經全部修整完畢。」

　　「德拉科，」赫敏聲音低沉，預示著危險即將到來，「這將是異常繁忙的一天。別煩我。」

　　「說的是說的是。」德拉科說，「忙啊忙啊忙啊，要參觀，要應酬。我馬上就叫家養小精靈來打包。」

　　赫敏長久地瞪著他。德拉科以為她是在欣賞自己的悅人容顏。

　　她揮拳痛擊。

　　「去，收拾！」

　　然後走開。德拉科一心想著皮鞭和皮褲子的事情，沒有立時注意到。

　　等他發現以後，他決定要當一個優秀的男朋友。既然她對他出門是需要三小時裝扮表示尊重，他也應該尊重她對家養小精靈古怪的「尊敬」和「平等對待」。

　　他只有讓隆巴頓為自己收拾行李了。

　　門吱地一聲打開。德拉科嚇得呆住，立時換上一副表情，希望能夠表達自己沒有絲毫奴役隆巴頓的企圖。

　　「你臉上的表情可真叫古怪，」布萊斯說著走進門來。

　　德拉科一陣放鬆，展示慣常的冷笑。

　　布萊斯扭著腰肢，優雅地進門。每月裡這個時候，她的胸部總是引人注目。

　　「女朋友和你一起參加婚禮？」她問。

　　「哦，他們都來。」德拉科漫不經心地回答。

　　「你知道，德拉科，有人和一個人約會就滿足了，沒必要整個學院照單全收。」

　　「我有特殊需求，」德拉科告訴布萊斯，「請原諒。我需要征服人們，把他們變作我淒慘的奴隸。這是一種生活態度。」

　　*

　　番外篇 第二節

　　*

　　德拉科走進火車包間，砰一聲躺倒在地。

　　「你怎麼能這樣！」赫敏厲聲質問。

　　「我收拾行李了，」德拉科反抗。

　　「是納威幹的！」

　　「我監工，」德拉科嚴肅地告訴她，「這是艱難的工作，但必須有人來做。他對包裹整齊的理解可以讓你哭出來。」

　　「我可沒打算哭，」赫敏說著去摸魔杖。

　　「赫敏，別傷著他！」哈利高尚地發言，俯身把德拉科單臂抱住。

　　「嗚……」德拉科輕聲哼哼，從哈利的胳膊後向外張望，一臉可憐兮兮的伶俐模樣。

　　「別對他那麼凶，」金妮高喊，「看他的小可憐樣。」

　　「小可憐樣？我現在就讓他小可憐一次——」

　　「嗚嗚嗚，」德拉科趕緊哼哼。

　　「赫敏，可能你累得心煩了，」金妮安慰道。「讓我們去喝點南瓜汁，讓哈利照顧德拉科好了。」

　　她耐心地把赫敏引到門邊。她們離開時，赫敏握緊魔杖的拳頭只向德拉科揮了一次。

　　「德拉科，」哈利問，「你怎麼能做這種不道德的事？」

　　「我抱歉。」德拉科說，故計重施向哈利展示顫抖的嘴唇和真誠的目光。

　　哈利堅決地看著窗外。該死，他和這些格蘭芬多呆的時間太長了，他們對他的把戲瞭若指掌。

　　「好的，德拉科，可你覺得抱歉是因為做了錯事，還是因為做錯事被抓到？」

　　「真抱歉我被抓到了，」德拉科咕噥道。

　　哈利不夠警惕，看了德拉科一眼，語氣立刻柔和下來，「德拉科，你做那些事情不覺得良心有愧嗎？」

　　「要靠自我意識和心理認同，」德拉科說著粲然一笑。

　　哈利愣住，「你說什麼……？」

　　「哈，你知道人人都有良心，」德拉科坦白解釋，「你知道人人內心都有個小人。」

　　「哦。」

　　「你需要做的就是，想像有一隻槍正對著小人的腦袋，然後對良心發話，‘閉嘴，老母狗，要不我斃了這孩子！’」

　　哈利看上去非常失望。德拉科哆嗦一下，暗想這下又要來一通「我們這麼說是因為我們喜歡你，德拉科你人格扭曲需要治療」之類的宣講。

　　幸運的是，金妮在緊要關頭走了進來，德拉科把企求的目光投向她。

　　「哈利！」金妮喊道，「你怎麼欺負他了？」

　　「他是好意，」德拉科用殉道者的語氣說。

　　金妮急忙把他摟在臂間，緊緊擁抱一下。她還稍稍越界一點，因為她是個狐狸精。

　　「哈利，你怎麼能這樣！」她喝問道。

　　哈利一臉惱火。

　　*

　　火車開了一半，羅恩和秋出現了。

　　「我們找衛生間時走丟了，」他解釋道。可是卻紅著臉，一副愧疚神色。

　　「啊，我知道了，」哈利說。

　　「啊，我就知道，」金妮說。

　　「把你的襯衫整好，」赫敏和氣地提醒道。

　　「沒那個必要，」德拉科更加和氣地插口。

　　他對秋沒什麼真正興趣，可是他覺得應該維護斯萊特林沉迷美色的名聲，而不是從淤泥中挽救他們敗壞名譽。

　　秋臉紅了，閃開目光。羅恩看著德拉科，仿佛在想像一劑耗子藥。

　　「好了，」赫敏從筆記簿上抬頭，「現在我已經把婚禮計畫好了。當德拉科的叔叔展示他的服裝時，你們這些男生應該……？」

　　「大加讚譽，」哈利和羅恩齊聲說。

　　「很好。當他展示花束時，金妮……？」

　　「不要咬去借過花束的人，」金妮壓制怒火答道。

　　「德拉科，在此期間，你要一直……？」

　　「保持體面，不搗亂，不使壞，不把任何人任何事包括家養小精靈當作家養小精靈對待，不喝醉，不吸毒，不變成動物，不變化別人，不上報，沒有至少一個格蘭芬多護送，不去其他任何地方。廁所除外，因為我們已經聽到別人暗地怎麼講了。而且尤其不能對鄉村乳酪有任何邪惡想法。」

　　德拉科拌著手指數完，投給赫敏最動人的微笑。

　　「所以，你只能……？」

　　「乖乖坐在椅子上，不多講話，」德拉科說著在椅子上動動。

　　「好孩子，」羅恩隨口說著，拍拍他的腦袋。

　　「羅恩，」赫敏和氣地告訴他，「你又把別人當老鼠看了。」

　　羅恩縮回手來。

　　「沒人喜歡我，」德拉科酸溜溜地說。

　　「別傻了，」金妮歡快地說，「人人都喜歡你。你沒有看《預言家日報》嗎？西莫翻報紙以前先要吃一點安眠藥。」

　　「別相信你看到的任何話，」德拉科說，「再說了，西莫是吃百優解的。」

　　「他進步了，」金妮告訴他。

　　「現在他晚上經常哭，有時候還流口水，」羅恩回想道，「而且臉上的肌肉開始經常抽搐。」

　　「哇，」德拉科用怪高興的口氣說，「我讓他神經崩潰了。」

　　「這是很可怕的事情，」赫敏教導他，「說明你本性邪惡。」

　　他向她飛吻。

　　「如果他是邪惡的，」秋問，「那哈利既然是英雄，是不是也要，呃，除掉他？」

　　「哦，」哈利說。

　　「他太可愛啦，」金妮替他解釋。

　　德拉科做可愛狀。

　　「今天《預言家日報》說哈利又和誰好上了？」赫敏假裝天真地問，「是癩蛤蟆吹寶，對不對？」

　　德拉科滑到座位底下，再次拉長了臉。

　　「沒有人喜歡我，」他堅定地重複。

　　*

　　火車開到月臺，或者說原來本該是月臺的地方——因為現在新聞記者搭了帳篷，準備在這裡永久駐紮。

　　在車廂裡都能聽到外面的尖叫，他們向門口走去時，聲音已經震耳欲聾。

　　哈利緊張兮兮，一臉害臊神色。

　　「崇拜我的大眾！」

　　「德拉科，他們不是崇拜你，」赫敏告訴他，「他們只散佈骯髒的閒話，他們能把你據說是淫穢變態的性生活的每一點每一滴都收進網底。」

　　「一回事，」德拉科不在乎地說。

　　「瑪律福先生！瑪律福先生，那些傳言……」

　　「瑪律福先生，關於癩蛤蟆的事……」

　　「瑪律福先生，還有關於格蘭芬多男生之間故事的一手消息……」

　　「天哪，」羅恩臉色慘白，「他們居然還在討論這個？」

　　德拉科皺眉，「麻煩就是從這裡開始的，而我要提醒你這完全是你的錯誤，紅唇羅奈爾得•韋斯萊。」

　　羅恩結結巴巴地爭辯。

　　「小矮星彼得當我的寵物那會兒，都沒有像你一樣惹這麼多麻煩。」

　　「沒錯，」德拉科大聲說，「可是你吻過小矮星彼得嗎？」

　　所有記者的目光都向他們投來，車站響起「戀獸狂」和「戀屍癖」的低語聲。羅恩的臉慢慢漲得通紅。

　　「韋斯萊先生，我們能採訪你嗎？」

　　「我恨你，德拉科•瑪律福，」羅恩說。

　　「閉嘴，羅恩！」哈利小聲說，「至少沒人要求你合影。」

　　「我覺得你應該找人合影，」金妮接過話茬，對哈利說。

　　「不！」哈利斷然拒絕。

　　「這次他們出多少錢？」德拉科問。看到哈利震怒的神色，他趕緊補充，「我是開玩笑，開玩笑，我會佩帶‘像波特一樣正直’的徽章。」

　　「為什麼你總是說徽章？徽章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德拉科一副深思神色：「我愛徽章。」

　　「還有其他建議嗎？」赫敏儘量耐心地問。

　　如過這些男孩再被圍起來接受輪番追問，她和其他不幸的姑娘就要被眾人擠扁了，或者乾脆用滿紙謠言的報紙打死自己。

　　她給瑪律福投去一道厭惡的目光。他向她微笑，金髮在陽光下閃耀。

　　「你是說，如何讓他們明白我對這些無稽之談的一再否認？」

　　他再次微笑，這次是一個慢慢綻開的明豔笑容。她最恨瑪律福的就是他能讓自己無緣無故就不再恨他。

　　他向她靠近，她忽然靠上了門框，被他摟在懷中。

　　「一時還什麼好計畫，」他故意說，用手指輕撫她的脖頸和面頰，同時傾身向前，「可我有幾個主意。」

　　然後他吻了她，在又熱又黏的火車上，在湧動的人群前。她閉上眼睛。德拉科親吻他時，眼睛後這片空間總是沉靜黑暗，一貫如此。深深滑下的舌頭讓她顫抖，仿佛因為寒冷，又像是由於激動。或許，兩者都是。

　　他撤身，她在陽光下眨眼。

　　德拉科甩甩光亮的頭髮，把拇指插在牛仔褲口袋裡，腫脹的唇微微翹起一角，一副放蕩神色。

　　「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就冷笑，」他說。然後走下火車，人群在他面前分開。

　　赫敏原以為當壞孩子吻你的時候，應該扇他耳光。

　　可她沒有想到在幸福的結局後，當你們已經在一起時，每次親吻還會有這種衝動。

　　羅恩遲疑著向秋靠近，秋打開他的手。

　　「沒經驗，」她挖苦道。

　　「我不會給這些烏合之眾做表演的，」哈利陰著臉說。

　　金妮一臉失望神色，德拉科回頭看她。

　　「相信我，我的做法你們誰都學不來，現在走還是不走？」

　　*

　　宏偉的城堡建在蔭蔭綠地上，連帳篷都像巨大的條紋花朵一樣閃光。這可能是赫敏見過最壯觀的景象了。

　　「看來你是嫁給錢了，」他們撐開日光床時，金妮讚歎道。

　　一切準備好以後，金妮開始環顧四周，看有沒有偷拍者。然後她取下一個曲別針，綠色長袍滑落在地。

　　她在袍子底下穿一件白色的比基尼，款式極為清涼，她躺在日光床上時德拉科不禁吹了聲口哨。

　　「我要殺了你，瑪律福，」羅恩堅定地說。

　　「羅恩，別亂來，」哈利打斷他，「她是我女朋友，我要殺了他。」

　　「不，我要去殺他！」

　　「聽著，羅恩……」

　　德拉科不理會他們的爭吵，他懶洋洋檢查自己的手指，對赫敏說，「我猜你在袍子下准沒有穿這麼風情的服飾吧？」

　　「我穿了，」赫敏厲聲說，「一身皮內衣和一副鎖鏈。」

　　德拉科綻開微笑，「太酷了，我能叫你‘我痛苦的情婦’嗎？」

　　「再胡鬧一分鐘，德拉科•瑪律福，你就真的要那麼叫了。」

　　德拉科迅速轉身。

　　「夥計們，夥計們，」他痛苦地開口道，「我們能一起玩嗎，我覺得現在到了我們因為愛而結合的時刻……」

　　「把西莫扶起來，你是故意的是不是，德拉科•瑪律福？」赫敏質問道。

　　德拉科投來天使般的笑容。

　　「誰，我？我不過是想玩球罷了。」

　　「我看需要把西莫的衣服解開，」布萊斯•贊比林在一旁提議，「我來做好了，沒問題。」

　　迪安•湯瑪斯總是在德拉科身上犯大錯誤。先是讓他認識了吉他，接著是牛仔褲，現在又是足球。

　　一個嶄新的遊戲，他可以在其中大肆作弊。赫敏知道最後會搞成什麼樣子。

　　「你去照顧他好了，」德拉科對現在是女孩的布萊斯說，「把他拖下球場。」

　　「德拉科！」赫敏尖叫，「拉文德，你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嗎？」

　　「沒關係，」拉文德一邊塗腳指甲油一邊說，「月圓時布萊斯是個帥小夥，他和我和西莫都相處很好。」

　　「西莫對這種關係怎麼看？」赫敏窮追不捨。

　　「他啊，」拉文德聳肩，「他磕藥太多，一般注意不到。」

　　「上帝啊，」赫敏厭惡地說，「格蘭芬多的道德敗壞到底是從哪裡開始的？」

　　「哦，我可不想在比賽剛開始就說這個，」金妮說，「不過我覺得那是從你在禮堂裡和瑪律福在一起時開始的。」

　　「如果和他約會就敗壞了我們學院，為什麼你還要我嫁給他，分享他的財寶？那可能會毀滅整個社會的。」赫敏停頓片刻繼續，「而且我覺得他們的近親繁殖可能會導致癡呆症。」

　　金妮看看賽場，現在羅恩正在地上摔了個狗啃泥，德拉科在一邊勝利地舞蹈。

　　「沒錯，」她諷刺道，「不過撇開道德，風度和精神異常不提，他屁股扭得真不錯。」

　　「狐狸精，」秋整整自己的太陽帽說，「不過為什麼羅恩那個隊輸這麼快？為什麼哈利和德拉科在一邊，這樣他們優勢突出，不是很不公平嗎？」

　　赫敏揚起眉毛。

　　「秋，隊伍是我男朋友分的，現在他勝利了又唱又跳，你覺得他感到有辦法克制自己不作弊嗎？」

　　「說得是。」

　　球場上，哈利正熱切地對德拉科宣講比賽規則和公平競爭原則。德拉科穿著牛仔，跳起了啦啦隊舞，他虛榮心切，連比賽都不肯脫下牛仔褲。

　　赫敏翻翻眼睛，「總有一天我會找個有道德感的人。」

　　「才不會，」德拉科滿不在乎地反駁，走過來向她傾身。赫敏只看到一綹汗濕的金髮和一件球衣，然後就感到他靈巧細緻的舌尖。轉瞬他已經退後幾步，綻開笑臉：「你一旦試過斯萊特林，就別想回頭了。」

　　「你這一天用讓人不齒的行為取勝的記錄還不夠嗎？」赫敏問，「我們能進去了嗎？」

　　德拉科回頭看看身後高聳的府邸，那是他們家豐厚祖傳遺產的象徵。

　　「我們就不能宿營幾天嗎？」

　　「德拉科，」赫敏耐心解釋，「你想知道宿營幾天之後我的頭髮會變成什麼樣子嗎？」

　　他打個寒戰，「千萬不要，我會哭的。」

　　「那就一起進去吧，乖孩子，」赫敏說，「告訴我……我是說，你的房子可真不小，我想它應該叫瑪律福府，或者瑪律福堡……」

　　德拉科受到了冒犯。

　　「我會告訴你‘灰色漫遊地’是個歷史悠久的高尚名字。」

　　*

　　等西莫恢復神志，離開布萊斯以後，一行人走進瑪律福家的古宅灰色漫遊地。

　　盧修斯?瑪律福夫婦在客廳接見他們。

　　德拉科詫異地發現父親的頭髮有了分叉。他知道看到瑪律福燦爛的容顏日益衰老，看到光芒四射的獨子超過自己，父親難免心懷淒切，可是無論如何他不該如此不修邊幅。

　　「你好，父親，」他禮貌地說。

　　盧修斯打個寒戰。德拉科注意到他眼睛瞪大，目光空洞。

　　「德拉科，」他喃喃道，「哦，上帝啊，我唯一的孩子。」

　　「親愛的，他就在你眼皮底下，」南茜斯尖刻地說。

　　盧修斯定定眼神，更厲害地哆嗦一下。他低聲問，「他……他身邊是不是那些韋斯萊們？或者這是我的又一個噩夢？」

　　南茜斯眯起眼睛。「他們中有幾個頭髮確實紅得厲害。」

　　德拉科此刻難免心生疑惑。

　　母親看上去就像得到冰淇淋和金絲雀的貓咪，在這裡古希臘崇拜貓類的傳統似乎再次復蘇。她還穿著一件猩紅禮袍，如果德拉科能想出什麼詞來形容母親的胸部，那只能叫幾欲噴火。

　　盧修斯的手杖上似乎還有牙印。

　　南茜斯附身親吻德拉科的兩頰。

　　「近來怎麼樣，小甜心？」

　　「啊，還好，」德拉科說，「還是魅力無窮，容光耀人。現在也不是耗子，承蒙關愛。」

　　「你還在抱怨那件事？」

　　「我四年級就告訴過你！」德拉科爆發了，「我當時特別強調自己不要再變成耗子。有愛心的家長是不會眼睜睜還孩子長鼠須的。」

　　「好了，親親，我會補償你的。」

　　「你會更加關心我嗎？」

　　「哦，不，」南茜斯說，「不過我會給你買隱身衣的。」

　　「好吧，」德拉科同意了。

　　他知道信任和關愛都堪稱珍貴，不過昂貴的禮物也同樣讓他動容。

　　「現在介紹一下你的朋友吧，」南茜斯說，「別管你父親。看了那些可惡的報紙以後他有點神經衰弱，不過我看麻瓜藥物倒挺有作用。」

　　德拉科看看父親，不禁好奇心起。

　　「袍子不錯，爸爸，」他說。

　　「我簡直不忍心看你，德拉科。哦，光榮的瑪律福家的族姓，」盧修斯低語道，「為什麼，為什麼那條讓我的兄弟陷入深淵的惡咒也不肯放過我可憐的孩子？為什麼我會蒙受如此不幸？我不過是殺戮孩子的兇手，是黑暗的奴隸，我又不是什麼壞人！」

　　「我想用你在古靈格的存款開個盛大派對，」德拉科繼續試探。

　　盧修斯打個寒戰，「隨你的便，讓我和我的苦難獨自呆著。」

　　德拉科下了決心，展露最迷人的微笑，「對不起，媽媽，你剛才問他們是誰——這是我的朋友金妮，這是我女朋友，這兩個是我的相好。」

　　他伸手摟住哈利和羅恩的脖子。

　　「再來點百優解，」盧修斯急忙嚷道，「快點！」

　　「真迷人，」南茜斯抱以微笑，「你胳膊底下夾的是什麼，德拉科親親？」

　　「足球。」

　　盧修斯看樣子要哭了，「那是幹什麼用的？」他用怪害怕的聲調問。

　　「自己想想看，父親，」德拉科再次展示動人的微笑，「今年夏天您有什麼打算？」

　　盧修斯站直身子，「我將繼續為我的主人黑魔王服務，打倒泥巴種，消滅對我們糾纏不休，陷入情海的麻瓜們。我們的復仇將無比可怕，食死徒的憎恨強烈邪惡……」

　　「不，親愛的，」南茜斯插嘴，「我可不認為我們會那麼做。」

　　「哦，」盧修斯立刻變得垂頭喪氣。

　　南茜斯甜蜜地微笑，拍拍他的手。

　　「實際上，我對食死徒的事務可真沒有一點興趣，藥櫃的鑰匙在我手裡，而你知道《預言家日報》每天早上都會送來。」

　　盧修斯打個哆嗦，在天花板上尋找刊登兒子淫蕩行經的報紙。

　　「今年夏天我打算邀請上層人士開幾個聚會，或許還要搞一次巡遊，」南茜斯得意地繼續，「我覺得你也該有些新愛好了，比如高爾夫。」

　　「可是我的黑勳爵……」盧修斯低聲抗議。

　　「想想這個，」南茜斯說，「黑魔王的頭髮可實在不怎麼樣。」

　　盧修斯也許可以放棄自己的原則，可是他絕不能放棄美髮產品。

　　「我看那倒是真的，」他順從地同意，「現在親愛的，我能吃點百優解了嗎？」

　　「等等，」南茜斯笑著摸摸德拉科的頭髮，「我想告訴你我完全支持你的生活方式，親親。」

　　「啊，謝謝。」

　　南茜斯向羅恩和哈利微笑。

　　「真是標緻的小夥子，這個變性魔咒還真夠誘人，傷疤也蠻有品位的。」

　　「哦，」羅恩哼一聲想走開，德拉科死死摟住他不放。

　　「啊，」哈利梢做權衡，藏在兩人中間不太邪惡的德拉科身後。

　　「記著媽媽一直是怎麼對你講的，」南茜斯說，「現在把原話對我說一遍，乖孩子。」

　　德拉科遵命背誦：「你可以一無所有，但不能衣冠不整，我對你的愛可以超越一切生活選擇，時尚選擇除外。切記，你可以和男性，兒童，和魔鬼，山羊，地精，小精靈，衣櫃等一切物品相好，但萬萬不可屈就赫奇帕奇。」

　　挑剔的母子倆一同打個寒戰。

　　「這才是我的寶貝親親，」南茜斯說，「我們都會很幸福的，盧修斯，來吧！」

　　她翩然而出，盧修斯踉踉蹌蹌跟在後面。

　　「我覺得目前為止一切運轉良好，」德拉科宣佈，滿意地看著身邊驚恐的臉龐。

　　*

　　德拉科鍾愛昏厥。他同樣鍾愛僕人。

　　他對昏厥的喜歡程度與對施展鋪床擦地之類的家政咒語，或者自己做作業的喜歡程度相仿。

　　他此刻正蜷縮在沙發上，「我不要去，我會瞎掉的，如果我再也看不到自己美麗的臉龐，我一定會悲痛欲絕。」

　　「好了好了，」哈利心虛地安慰，「不會有那麼糟的。」

　　「會很糟的，」羅恩反駁他，「盧修斯和德拉科是神志清醒、腦筋正常的瑪律福。如果他們還是這個樣子的話，想想那位是何等人物吧。」

　　他倆一起打個寒戰。

　　德拉科受命去厄舍菲德叔叔的房間觀賞結婚禮服。他本想拉赫敏一起去，可是如蘭斯洛特般勇敢的哈利?波特堅決反對讓女孩子看到德拉科叔叔的夫人形態。

　　德拉科則堅決反對一個人去。

　　「真不敢相信我們會跟他來這裡，」羅恩說，「你真是軟心腸，哈利。」

　　哈利神色鬱鬱為自己辯護，「我沒法拒絕，他看起來一副小可憐樣。」

　　「他是德拉科?瑪律福，」羅恩說，「他是在玩弄你！」

　　哈利的神色更加不快，「德拉科不會那麼做的，我們是他的朋友。」

　　「啊，也許我確實有點那個意思，」德拉科抱歉地說，「就那麼一點點。」

　　一切就這麼簡單，他只需要向羅恩投去伶俐小寵物的目光，向哈利投去無助受害者目光，向金妮投去性感尤物的目光。他沒發抑制把真相透露給他們的衝動。

　　「我們剛才說的是你在利用我們，」哈利責備他。

　　「我沒有利用你們，」德拉科抗議，「我不過是借你們的弱點獲得我想要的東西。」

　　「你不能總覺得自己比我們強。」

　　「我沒有！只不過我的智慧要遠遠超出你們遲緩的腦筋。」

　　不知為什麼，哈利還是沒有高興起來。

　　「世界上所有的法官都無法讓我們相信，」羅恩帶著夢囈一般說道。

　　德拉科瞪大眼睛，哀怨地看著哈利。

　　「別怪罪他，羅恩，他是好意。」

　　德拉科做出可愛小寵物的模樣。

　　「我，好的，」羅恩不情願地說。

　　呵呵。可憐的蠢貨。

　　德拉科擺出慣常的嘲笑，在沙發上伸展躺下，不禁洋洋自得。

　　然後他從沙發上掉下來，痛哼一聲，把臉埋到墊子裡。

　　厄舍菲德叔叔在門口擺好姿勢，身著皮裝，上面掛滿鏈條和鈴鐺。

　　「哦，小夥子們，看看怎麼樣？」

　　四下無言。

　　「我要吐了，」羅恩面露噁心神色。

　　或許還有這一句。

　　「哦，啊，」哈利說，「我覺得你，那個，似乎應該把婚紗穿好再來。」

　　「這就是我的婚紗，小甜心。」

　　「哈利，」德拉科激動地說，「你消滅邪惡勢力，對不對？我覺得現在是你大展身手的時候了。」

　　「不！」

　　「哈利，幹掉他世界會更美好的！」

　　「我不管！我絕不碰那種東西！」

　　「很好，不過我可是警告過你他會摧毀世界的。」

　　「你們不喜歡？」厄舍菲德面露哀傷神色，「是不是鈴鐺有點多？」

　　德拉科抬頭瞄了一眼，立刻掩面痛哼。

　　「好了，好了，德拉科，」哈利說，「我們是可以對付的。要不……要不可能會爆發地震的。」

　　德拉科立刻站起身來。

　　「說的是！」

　　「不能引發自然災害，德拉科，」羅恩也開口了，「赫敏一直跟我們強調這一點。」

　　「我們可以解決的！」德拉科宣佈，「把家養小精靈叫來。我要白紗！夥計們，你們會縫紉嗎？」

　　「不會，」哈利皺眉。

　　「我不會縫紉，」羅恩肯定地說，「不過我可以繡出精美的針腳。不是簡單的刺繡，而是高尚的藝術。」

　　德拉科和哈利瞪眼看他。

　　「聽著，要是家裡有兩個女孩七個男孩，女紅之類的事情已經算非常有陽剛氣的行為了。」

　　「我並沒有說你怎麼樣，」德拉科告訴他，幾乎成功地掩飾住一個嘲笑。

　　「如果你們兩個願意，我不打算反對，」羅恩接著說，「我是說，德拉科喜歡和鏡子調情，而哈利你喜歡巨蛇。」

　　「人人都那麼做，」厄舍菲德安慰哈利，「很正常。」

　　「鏡子和我有非常特殊的聯繫，」德拉科倨傲地宣稱。「你們中間誰也沒法理解。說到鏡子，你最好不要去照，厄舍菲德叔叔，我可不想讓它們統統碎掉，它們年代挺久遠呢。」

　　他開始在房間裡踱步。

　　「現在，讓我看，家養小精靈會立刻帶來白紗，而你可以施展精美的針腳幫助它們，羅奈爾得……」

　　「聽著，我不過是發現縫縫補補有治療功效……」

　　「當然當然。哈利，你可以來當模特。」

　　「白紗上身的唯一機會是在我死後。」

　　「別鬧，裙子和袍子有什麼不同嗎？」德拉科問，「再說，自從98年那個小小的事故後，家養小精靈已經不肯摸厄舍菲德叔叔了，那次……」

　　「如果我答應，你能保證永遠不告訴我那個故事嗎？」

　　「當然，哈利，」德拉科安慰他。

　　「那你做什麼？」羅恩問。顯然刺繡的事情還讓他悶悶不樂。

　　德拉科綻開笑容，「我來監工。」

　　*

　　「我會半夜驚醒因為那些鈴鐺尖叫的，」羅恩說。他們從房間出來，他還是臉色蒼白。

　　德拉科揚眉，「羅恩，你今天處處出人意表。」

　　「閉嘴，德拉科，你肯定偷拍了哈利的照片。」

　　「德拉科才不會那樣做呢，」哈利說。

　　「當然不會，」德拉科立刻介面。

　　他當然拍了照片，而且要買給出價最高的人，或者是《預言家日報》，或者是米里森•帕斯德。

　　他們沿走廊前進，下樓來到帳篷邊，聽聲音宴會已經開始了。

　　一個女生沖向德拉科，撲到他腳下。

　　「性感天神啊，」她長呼一聲。

　　「哦，」德拉科說。

　　「我想舔你的腳踝，」她繼續。

　　德拉科有點來勁了。

　　「是你嗎，漢娜•艾博特？」羅恩問。

　　「哦，上帝啊，是赫奇帕奇，」德拉科虛弱地呻吟，「啊，上帝，這東西在碰我。哈利，救命。」

　　哈利俯身。

　　「我覺得你，哦，腳部的接觸讓德拉科覺得不舒服了……啊哦哦哦……」

　　女孩縱身撲向哈利，似乎想咬掉他的耳朵。

　　「救命！」哈利驚呼。

　　德拉科優雅地撤退，「我想幫忙，哈利，真的。不過那裡又混亂又有蝨子。」

　　「秋！」看到女朋友跑上臺階，羅恩驚叫。「秋，我覺得漢娜……」秋上前兩步，伸手撫弄他的胸膛。

　　「你這個美麗的薑黃色人類，」她說，「我要你。現在。」

　　然後她縱身一躍。

　　「啊哦哦哦哦，」羅恩抗議，然後躺上地毯，下了決心。

　　「哦。」

　　德拉科有點驚訝。這可是昂貴的地毯。不過，也許和張的接觸可以讓羅恩從縫紉事件中恢復過來。

　　韋斯萊夫人也許還要感謝他呢，等她不再把他的畫像統統燒毀，並把那些不詳的物件不斷寄來之後。

　　「德拉科，」哈利呻吟著，無力地拍打漢娜，「救命！」

　　「打她就行了，」德拉科在一邊指導。他剛剛看過《瑪律福家族騎士精神定義》，也就是說，平庸的男士如何在心儀的女子面前打轉，而這些女子又如何在對瑪律福們的渴望中憔悴。

　　「我不打女孩子！救命！」

　　德拉科扔過一個花瓶，漢娜摔倒在地，頓時昏厥。

　　哈利站起身，不相信地看著她，「你本可以用個渾身束縛咒什麼的。」

　　德拉科面不改色地聳肩，「我身上有原始人的氣質，」想想又說，「我這裡說的是強壯野性的意思，可不是什麼經年累月不洗澡，住在山洞裡的概念。」

　　羅恩和秋在地板上翻滾，發出斷斷續續的呻吟。

　　「我要下樓去，」德拉科打個寒戰。

　　他今天已經見夠了裸露的皮膚，如果再猛然見到什麼雀斑，這種不堪入目的景象他將再也無法忍受。

　　他們一起下樓，看到華美的大理石廳堂，刻花玻璃的潘趣酒杯和人群中輕浮曖昧的氣息，德拉科的靈魂立刻得到安慰。

　　「你知道嗎，麻瓜們的孩子正在挨餓。」

　　「真的？」德拉科問，「你最好告訴我父親，他聽了會高興的。」

　　這時一個女孩向德拉科沖來，死死抱住他的膝蓋。

　　德拉科扶住護欄。

　　「我一直覺得你的膝蓋像惡魔般迷人，」曼迪•布羅克特膩聲說。

　　德拉科用力抓住她的雙臂。

　　「你是英雄，哈利，交給你了，」說著把女孩扔了過去。

　　「我對付的是黑魔王，不是女孩子，」哈利扔了回來。

　　「你那麼說是因為看了不該看的書，」德拉科又推了過去。

　　「我不能這麼做，」哈利堅持把女孩拋開。

　　「呵，真是性感小乖乖，」德拉科說。他開始覺得把暈頭轉向的女孩扔來扔去很有意思，可以稱得上是某種娛樂活動。

　　「德拉科•瑪律福，你發瘋了嗎？」德拉科•瑪律福忠誠的女友走上前來，向他質問。「難道還不明顯？有人把愛情藥放到了潘趣酒裡。」

　　「不那麼明顯，」德拉科瞪眼。

　　「你們難道沒有覺得女孩子們行為反常嗎？」赫敏厲聲問。

　　「我對女孩子不怎麼瞭解，」哈利趕緊說道。

　　「沒覺得，」德拉科說，「她們不過是對我展開更熱烈的追求罷了。一直都是這樣的。」

　　「德拉科！」

　　赫敏才不會因為女孩子喜歡德拉科這種見慣不驚的事情生氣呢。

　　她要知道真相。

　　德拉科別無選擇，勉為其難決定說出真相。

　　然而他還沒有開口，金妮忽然走了過來，「潘西和米里森在食品櫃裡生了孩子，到底是誰幹的？」

　　「伏地魔，」哈利立刻說。

　　德拉科翻翻眼睛，「喔，黑魔王打算讓女孩子喜歡你們？真可怕，真可怕，」停頓片刻他說，「其實是我幹的。」

　　赫敏臉上的怒意告訴他其實她根本不想知道。

　　該死。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她問。

　　「是個嚴重的失誤，」德拉科說，「家養小精靈又把事情搞糟了。很顯然，我的本意是在宴會後的潘趣酒里加那個東西的……」

　　「哦，是你打算讓這間房子裡半數以上的人神志不清？」赫敏問，「如果伏地魔來了怎麼辦？」

　　「那個嘛，要是他碰巧也喝了潘趣酒，倒是怪好玩的，」德拉科展露微笑，看到赫敏臉上的表情，又迅速低頭。

　　「你覺得如果我也喪失理智，對你發膩，是不是很好玩的事情？」她冷若冰霜地問。

　　「可能會很好玩，」德拉科高興地回答，不顧金妮和哈利都連連擺手，用嘴型說，「不」。

　　「我認為淹沒女友的理智以便和她有進一步發展的行為除了卑鄙無恥還有什麼別的詞可以形容。」

　　「聽著，赫敏，」德拉科開始覺得事態不妙，「我不是想……」

　　赫敏氣得頭髮都帶了電。

　　「不是？」她問，「那麼你是在打其他女孩的主意？」

　　「不！」德拉科厲聲說道，他也發火了，「你以為我是什麼人，赫敏？」

　　赫敏後退幾步，用明亮憤怒的目光盯著他。

　　「我覺得你是自私自利，自以為是，做起事來不顧後果，不為他人考慮的混蛋，」她冷冰冰地說完，扭頭走開。

　　「怎麼了？」德拉科在她背後問，「那又怎麼樣？有什麼不對嗎？」

　　*

　　婚禮在瑪律福教堂舉行，那裡寧靜美麗，如果家養小精靈沒有忘掉把沾血的祭壇拿走，環境可能會更加宜人。

　　赫敏拒絕坐在德拉科身旁。她坐在喝了愛情藥的女孩們當中，南茜斯用掉了櫃子裡所有的百優解，讓她們現在勉強可以參加婚禮。

　　赫敏臉色鐵青，她身邊的女孩子都在一個勁兒地傻笑，滴滴答答淌著口水。

　　德拉科跟金妮和哈利坐在一起，面帶悲哀神色。

　　看到這也不能軟化赫敏的表情，他不禁一陣驚慌。

　　「分手？」他用難以置信的聲音說，「從哪裡‘分手’呢？」

　　金妮拍拍他的手，「哦，德拉科，以前從沒有人和你分手嗎？」

　　德拉科受到了冒犯，「不要問愚蠢可笑的問題。」

　　金妮摟住他的肩膀。

　　「小可憐，」她說，「別擔心，我真不搞不清怎麼會有人和你分手。」

　　「我也一樣搞不清，」德拉科附和道。

　　「順便提一下，肩膀很漂亮，」金妮說，「你鍛煉了是不？」

　　德拉科做得意狀，可並不感到真心喜歡。「你覺得玫瑰和巧克力會讓她高興起來嗎？」

　　「不會，」粉碎一切希望的男孩說。

　　「啊，」德拉科想了想說，「那麼要更昂貴一點的東西，對不對？」

　　「我覺得她並不想要你給她買東西，」哈利告訴他。

　　「我真是想不通，」德拉科無助地說，「還能有什麼辦法？」

　　「你會有辦法的，」金妮安慰他，「我去和她談談。」

　　德拉科高興起來，趕緊說道：「告訴她我什麼都願意買。不管是什麼。」

　　「哦，我試試看，」金妮巧妙地回答。

　　「對不起，」德拉科忽然想起要注意舉止，「你們兩個可能想挨著坐。」

　　「啊不，」哈利說。

　　「我們這樣就很好，」金妮告訴他，胳膊還摟著德拉科的肩膀。

　　「好的，」德拉科半信半疑地說。

　　「不知道羅恩和秋去了哪裡？」音樂響起時她問。

　　德拉科和哈利交換了可怕的問心有愧的目光。

　　「啊，」哈利說。

　　「我不知道，」德拉科無比肯定地回答。

　　哈利如釋重負。然後他們都安靜下來，因為厄舍菲德•瑪律福從人群中翩然而至。

　　觀眾席裡有幾個人臉色蒼白，幾欲昏倒。盧修斯•瑪律福呻吟一聲，開始咬他的手杖。

　　德拉科心裡很清楚事情本來會更糟，所以只是靠在椅背上，滿意地注意到至少厄舍菲德的頭髮油光可鑒，符合瑪律福家的標準。

　　阿伯福思•鄧不利多看起來和他哥哥驚人相似，只不過在夾克上配了件鮮紅的塑膠褲子，正綻開愚蠢的笑容。

　　牧師照慣例講話，宣佈瑪律福婚典開始。

　　「今天我們在此聚會，見證兩顆美麗靈魂的結合，」他說道，「和兩筆鉅資的融合。」

　　德拉科歎氣。你隨便說什麼都可以，可是老式浪漫真的獨具魅力。

　　他斜眼瞥去，赫敏依舊毫不動容。

　　她有時候當真可以相當冷酷。

　　在草地上照結婚照的時候，他儘量不動聲色地告訴金妮。

　　「別擔心，」金妮蠻有把握地安慰他，「我能說動她。」

　　德拉科展露感激的笑容。

　　「我也去幫忙，」哈利說。

　　「這需要女孩子來辦，」金妮說，「不管怎麼說，哈利，我有女性特有的同情天賦，而你，你只會和蛇講話。」

　　「別聽他們說你是錯的，」臉紅的新娘翩然走過，「我還給我的蛇起了名字。」

　　*

　　赫敏躺在床上。

　　這並不是她的床。是一張傻乎乎的褶皺緞子床，擺在一間花裡胡哨的房間，在他愚蠢的前男友瑪律福的豪宅裡。

　　愚蠢的金妮•韋斯萊把愚蠢的腦袋從愚蠢的門裡探進來。

　　赫敏深吸口氣。事情變得難以控制了。

　　可惜她沒有把門堵上。

　　「我能進來嗎？謝謝了。」金妮說著走了進來，她一定是被瑪律福收買了。

　　她居然這麼容易就被收買了。

　　「我不願意談這件事！」赫敏厲聲說。

　　「啊，好的，」金妮說著在床沿坐下，掏出指甲刀開始修剪指甲。

　　赫敏坐起身來。

　　「他根本就是不負責任，」她爆發了，「處處自以為是，根本不管有沒有傷到別人，而人們偏牌就能原諒他。他也能讓我原諒他，可是他自己根本沒有變好一點，要是他真打算狠狠傷害我，有什麼能阻止他？」

　　「他也許自己會罷手的，」金妮說。

　　「為什麼？」

　　「他也許真心在乎你。」

　　赫敏抬頭看看愚蠢的天花板掉頂和惡俗的枝型掉燈。她早先在枕頭邊發現了自己最喜歡的花朵，問小精靈是誰拿來的，小精靈說是瑪律福少爺的特意吩咐。

　　他倒是有心。可他從沒有想過自己把花送來。

　　「他和我的思維方式根本不一樣，」赫敏緩緩開口道，「我從來都不覺得可以真正相信他。」

　　「他在努力，」金妮說。

　　「他是在努力，可是根本沒有結果。我甚至根本不知道他心裡怎麼想的。我……我怎麼能知道他不會忽然改變主意？看看這次的愛情藥惡作劇……他根本就沒有想改變，你知道。如果他……如果他厭倦了怎麼辦？」

　　「哦，他也許會吧。」金妮滿不在乎地說。

　　赫敏猛地坐直身子。

　　「什麼？」

　　「他沒准真會厭倦，」金妮平靜地點頭，「他喜歡尋花問柳，四處留情。沒准他真會像原來一樣，換起女朋友來比換褲子還勤快。而你也許最終會覺得這件事情麻煩多多，得不償失，還不如繼續學習用功，找個更可靠的人為妙。」

　　「我不會的，」赫敏反對，「我不過是……覺得事情本來可以很簡單，你知道的。我對自己的人生有所計畫，對擇友也有計劃。複習起來這種方法是很管用的。可他根本不按計劃行事。」

　　「你不能信任他，」金妮說，「不能完全相信，因為事情不是單純地信任那麼簡單。你應該告訴自己要去信任他，而且這件事情上邏輯什麼的完全沒有用。交朋友就是這樣，你要決定從此全心全意相信一個人，最後就真的相信了。對他來講事情尤其困難。所以如果不值得就不用做了，如果你覺得……」

　　赫敏把那朵花夾在書裡壓扁，然後揚手扔進垃圾箱。

　　「我會的，」她輕聲說，「我覺得我會的。不過真是太煩人了，根本不是原先計畫的那樣。」

　　「讓計畫見鬼去把，」金妮歡快地說，「如果他那方面根本沒有努力的話……得了，他是德拉科•瑪律福，他總是想努力做點什麼的。即便他沒有……那麼，你現在可是不同了，你知道該怎麼做。」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6-3-2 21:34

13.

　　赫敏蜷起腿來，把下巴放在膝蓋上。

　　「現在事情很困難，」她說，「這是黑暗的年代，還有伏地魔。」

　　「又是黑魔頭之類的話。換個思維角度，」金妮露住狐狸精的笑容，「他可是蠻有吸引力的唷。」

　　*

　　德拉科坐在城堡塔樓的牆沿，一臉深思神色。他的側影在黃昏中閃光，皮膚襯著黑天鵝絨的夜空分外白皙，星光灑在微微蓬亂的發間。

　　他滿心希望能趕快來個攝影師，給自己拍張照片。現在外邊起了涼意，他已經被凍起雞皮疙瘩了。一個人做出如此美妙的深思神態的時間是有限度的。

　　「嗨，德拉科。」

　　他滿懷希望地扭頭，可惜來的是哈利，眼鏡和笑容歪成一個角度。

　　「你是不是很傷心？」習慣溺愛別人的男孩說。

　　「才不，」德拉科傲然否認，「我高興極了。我有個好主意。」

　　哈利露出懷疑神色，讓他氣憤不已。

　　「我要照一張照片，」他解釋，「我會讓自己看上去又智慧又迷人，等他見到了，她的心就會融化，然後就會跑來找我，用熱吻把我包裹。這是個體貼聰穎的計畫。」

　　「德拉科，相片不是答案。」

　　德拉科咬住嘴唇。「那畫像怎麼樣？如果我穿上緊身上衣，深思地看著天空？」

　　「總體來講，我覺得也不行，」哈利小心選擇詞彙，「德拉科，你只需要告訴他你是怎麼想的。」

　　談朋友時講真話。光這個想法就把德拉科推到驚恐的邊緣。

　　「還有備用計畫嗎？」

　　「德拉科，看在上帝份上，」哈利厲聲說，「我是格蘭芬多。能有一個計畫你就已經很幸運了。」

　　德拉柯拉長了臉。「我就知道我本該和其他學院約會的。」他說，「我本可以選赫奇帕奇的。他們會崇拜我，我根本不可能做錯事。我會成為他們的愛情天神。」

　　他把最後四個字說得很重，然後一臉責備低頭看著另一個學院不識好歹的人。

　　哈利皺眉，「也許吧，德拉科。不過要是那樣你難免要和他們有身體接觸。」

　　「那倒是真的，」德拉科歎氣，「想想真是可怕。再說了，還有顏色問題。他們的顏色活像大黃蜂。」

　　「我喜歡大黃蜂，」哈利和氣地說。

　　德拉科向他投去責備的目光，「大黃蜂可不性感。」

　　「觀察敏銳，」哈利答。

　　「別學我說話，」德拉科說，「你們都是一群鍍猩紅色的小人。我當初不過因為對分色表格的喜愛，就被卷到這堆麻煩事當中。」

　　「我聽到的情況是，你在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有不合事宜的舉動，赫敏為了維護你的貞潔，只有和你約會。」哈利說。

　　德拉科揚頭，「你來這是來幫忙的嗎，波特？如果你是來嘲弄我的痛苦，我就要把你扔到灰色漫遊地最陰暗的地牢裡。」

　　「好的。」

　　「我沒有開玩笑，」德拉科憤憤地說，「你會怕我的。」

　　「我當然怕你，當然，」哈利安慰他，「赫敏在裡面參加晚會。你得進去和她說話，說實話。」

　　德拉科思索片刻，「我的牛仔褲看起來是不是既時尚又懊悔？」

　　「啊……是，當然咯，」哈利點頭，「你穿的是世界上最後悔的牛仔褲。」

　　*

　　灰色漫遊地的大廳裡蕩漾著樂聲，燈光，和舞蹈的人群。赫敏站在舞池旁邊，壓平自己的頭髮。

　　德拉科走下樓梯。

　　這讓她想起第一次看他從格蘭芬多宿舍走下的情形，可這次他的身影映襯著金色的燭光，而不像上次一樣彌漫在銀白的月色下。他的眸子蕩漾著金色和銀色的閃光，身著白色牛仔褲和襯衫，看上去冷豔驚人，並且奇怪地面露和藹神色。

　　總是白色。如果有人在什麼地方玩象徵主意，這真是不錯的工作。

　　他太蒼白了，赫敏最後一點正常的理智告訴她。他的鼻子尖得能切開東西。貧血的小孔雀。

　　他伸出手來，赫敏拉住，同時感到胃裡的蠕動，感到咽頭升起顫抖的喜悅，不管她此前做過什麼決定，她的頭腦和她不由自主的身體都已經忘卻一空。

　　他引她步入舞池，面頰貼著她的頭髮。

　　「對不起，」他說。

　　她拿臉貼住他的肩，他氣味宜人，一貫如此。她隱約懷疑他是用了什麼昂貴的科隆香水。

　　「我反應過激了，」她簡單地說。

　　「我沒有想要利用誰，」德拉科繼續說，聲音裡隱約有一絲因為不得不說這些話而起的難過。

　　「我會告訴我們大家的。」

　　她喜歡他這樣，她和她的朋友對德拉科來說就是我們的大家。她意識到自己遠遠比心裡想得要相信他。

　　比她心裡想的多一千倍。可這是愛，是沒有邏輯可言的。

　　可她也知道他，「我們大家？」

　　「哦，我想告訴哈利一點，」德拉科說，「我覺得金妮也有理由聽到。」

　　「再說了，你還可以買照片呢。」

　　德拉科開始抗議，「我根本沒有想到哪個，赫敏，你居然會這樣說真讓我驚訝。」

　　她拿手攏著他的髮絲。他跳得很好，這點他承認，雖然他和常人不一樣。

　　「哈利告訴我他擔心裡照了他穿婚紗的照片，德拉科。我連問都不用問。可是如果你想買照片的話，別忘了我手裡也有你的照片。當時你一邊穿褲子，一邊和著《我們是冠軍》的音樂跳舞。」

　　德拉科的聲音充滿敬意，「你是馬基亞維利式的實用主義者，」他說，「我喜歡這樣的女人。」

　　赫敏輕輕笑了。她沒有告訴他哈利還說了什麼，哈利當時說我們都愛他，赫敏。當然了，這樣他就會滿臉通紅，說，哦。可她不想破壞這一刻嘲諷他的感覺。

　　可是。她還是把臉埋在他的頸間。他們都愛他，而她是愛上了他，一切都這麼複雜。

　　「我會把照片燒了的，」德拉科說。

　　「你不會的，你會把他們賣給米里森•帕斯德。」

　　「如果你願意我會把照片燒了，」德拉科說，「雖然我說的話都充滿欺瞞，並不能說我不對你講真話。」

　　她笑了。

　　「我會補償你的，」他說，「如果你願意我可以用分色表格把《霍格華茲——一段校史》標記出來。」

　　「你的確知道如何討好女人，德拉科。」

　　德拉科隨意攏攏頭髮，比她攏得要好。

　　「這個嘛，我可不想在離NEWTs考試只有一年的時候失去學習夥伴。你知道那樣我的分數會怎樣嗎？啊，我連想都不敢想。」

　　她又笑了起來，同時心裡不滿他可多麼容易就讓她笑，讓她愛他。愚蠢的，自負的，貧血的小混帳。

　　「你不用說的，」她說，「我明白。」

　　「我會做到的，」德拉科喜氣洋洋地告訴她，「只要給我幾年時間。」

　　「哦，真的？」

　　「是，真的。」停頓片刻又說，「再把我灌得醉醺醺。」

　　*

　　金妮和哈利並肩坐著，看著成雙成對的舞者。羅恩和秋走了過來，兩個都小心翼翼地整理著衣服。

　　「美妙的舞會，」羅恩綻開笑容，「婚禮什麼時候舉行？」

　　「已經開過了，」金妮隨口說道，「秋，你知道德拉科在潘趣酒裡放了愛情藥嗎？」

　　羅恩氣得滿臉通紅。

　　「我要殺了他。」

　　「你不會殺他，」哈利說，「如果我們打算殺他，應該早就動手，剩卻現在這一大堆麻煩。」

　　羅恩深深呼吸。

　　「就和有個小孩一樣，」他說，「可怕的，收養的，魔鬼的小孩。秋……如果我們，你知道，只是說如果，在另一個世界裡……如果我們結婚，可不能有像德拉科一樣的小孩。」

　　「我保證，羅恩，」秋拉過他的手捏一下，「讓我們面對現實好了。我是亞洲人，而你全家都是紅頭髮，我們能有一個鉑金頭髮小孩的幾率實在微乎其微。」

　　她又捏捏他的手，一臉困惑神色。

　　「其實，」她說，「我根本沒有喝潘趣酒。」

　　金妮相當吃驚。「狐狸精，」她小聲說。這時客人陸續來到晚飯宴席上。

　　赫敏和德拉科一起走過來，隨眾人一起坐在兩對情侶身邊。不到幾分鐘，哈利和德拉科就開始給赫敏表演追求手是如何利用朗斯基假動作互相欺騙。

　　金色飛賊用一顆豌豆替代。

　　盧修斯•瑪律福看看兒子又看看兄弟，滿臉徹骨的絕望。他偶爾咬咬自己的手杖。他的妻子滿面歡容，正為客人盛上燒雞。

　　忽然，有人拍拍盧修斯的肩膀。他驚得猛跳起來。他已經不能承受更多打擊了。

　　一個男孩站在他身後，左眼歪斜，一口愛爾蘭口音。

　　「百優解對你已經不頂用了，是不是？」西莫•斐尼甘用邪惡的聲音問。

　　盧修斯嘴巴張大，看著這個一同受苦的靈魂，茫然點頭。

　　西莫敲敲鼻子，「交給我好了，我可以省一點安眠藥給你用的。」

　　米里森•帕斯德邁著愚蠢的步伐走來，目光偶然落在哈利身上，評價道，「這麼美麗的……鼻孔。」

　　哈利驚得掉下椅子。

　　「告訴你們，我那天收到科林•克裡維從阿茲卡班少管所寄來的信。」他為了轉移注意說道，「他現在要好多了。」

　　「我還是不敢相信巨烏賊竟然沒有吃掉他，」德拉科不滿地說，「什麼樣的動物居然會只把犧牲物稍作玩耍，然後又轉手交給當局？等我繼承了產業——看我父親的情形已經不需要很久了——我要把禁林裡的巨蜘蛛雇來當保鏢。」

　　「閉嘴，德拉科，」羅恩說。

　　德拉科向他展露得意的笑容，然後開始吃羅恩已經全無胃口的食物。

　　「現在我想讓自己親愛的，繼承了我的道路的侄兒，德拉科，獻上祝酒辭。」

　　德拉科看著對面厄舍菲德驕傲的，閃光的，顯然是神經失常的臉，羅恩的食物嗆在喉頭。

　　「什麼……」他喘息。

　　赫敏在背後給他一錘，和哈利兩個一邊一個抓住胳膊把他從座位上撐起，然後滿懷期待地仰望著。

　　德拉科意識到自己有了觀眾，立刻展示邪惡媚人的笑容，舉起酒杯。

　　「今天這樣的日子讓我們對身邊的親友深懷感激，」他誠心開口道，只在心裡悄悄加上「那些沒有神經失常的親友」，「所以首先我想感謝聰穎可愛的格蘭芬多們，他們介入我的生活，」他的笑容變為淫蕩，斜眼看著拉文德和帕瓦蒂，「她們也夜夜給我提供全校最好的背部按摩。」

　　「你個說謊的混蛋，瑪律福，」哈利厲聲說，「只有一段時間是那樣！」

　　德拉科不滿地看著他，「我說的當然是，我的女朋友赫敏。」他尖刻地回嘴。

　　觀眾席裡傳來懷疑的低語。德拉科仔細看清是哪些面孔，決定在他們的點心裡放迷魂藥。

　　「啊，」他攪盡腦汁繼續說，「當然我也要對，對幸福的新人獻上衷心的祝福。讓我們希望這些瘋狂的瘋狂的孩子能得到幸福……」

　　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

　　他停下來，感到自己無法繼續，如果撒謊不是為了自己的利益，他可根本做不到。

　　「哦，上帝啊，」他說，「當然不會有什麼幸福！不到一星期他就會甩了他和山羊私奔！難道除了我人人都神經了嗎？」

　　他憤怒地向他們全體顰眉。

　　「他的性生活也許有點失常，」盧修斯驕傲地吸吸鼻子，「可他還是我的乖兒子。」

　　「你們都神經了，而且很可能也是舉止癲狂。這是最可怕的一天，我希望再也不要見到紅皮褲子。詛咒你們全部下最深的地獄。」

　　德拉科•瑪律福在格蘭芬多中間坐下，拉起女朋友的手，向所有觀眾在皺眉。

　　「怎麼？好了，我說完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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