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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成精的美鈔》作者：長依鄉【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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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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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7-28 1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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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成精的美鈔》作者：長依鄉【完結】
文案：
瑪妮走在路上時，總要比常人小心幾十倍，因為她的財運好到不科學，一個不注意就會踩到錢或是被從天而降的美鈔糊一臉。
其實每天被人當成財神爺強行拜來拜去什麼的，真的很困擾啊。不如成立個財運連鎖店造福全世界，八美分一斤的財運，數量有限，先到先得？
彼得派克：「我我我！」
韋德威爾遜：「我我我！」
作者菌：「我我我！」
「我個頭，」托尼不屑道，「為什麼大家都喜歡小瑪妮，講道理，她又不是錢。」
布魯斯點頭攤手表示附議。
哎？請等一等，她好像真的——Σ( °△ °|||)
能賣萌的財神爺，會吐槽的招財貓，沒有她克服不了的黴運，沒有她解救不了的窮B…
這是屬於英雄Money•Dollar的紀元！
是她，就是她！一朵成精的——
美鈔_(:з」∠)_
微博：@晉江長依鄉
內容標籤： 英美劇 甜文 歡喜冤家 超級英雄
搜索關鍵字：主角：美鈔 ┃ 配角：複聯/蝙蝠俠/神夏/死侍 ┃ 其它：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7-28 16:35
第1章 沒有貓權的招財貓
「感謝你們選我的課，親愛的同學們……」
瑪妮坐在靠窗的位置，聽到樹葉在耳邊沙沙響，今天天氣可真是不錯。講臺上的老師在給樹葉伴奏——好吧，瑪妮承認，她根本沒在聽老師究竟在講什麼。
「總有人說，現在這個社會是追名逐利的社會，我卻不這樣認為，在我看來，每個社會都在追名逐利，只是現在我們終於肯正視欲望，那麼，是對什麼的欲望呢？」
瑪妮打了個哈欠，瞥到校園裡漫步著的彼得•派克，那傢伙顯然也發現了她，正高高興興地揮舞著胳膊沖她打招呼。
瑪妮扯了扯嘴角，也揮了揮手沖他打招呼。
「非常好！那邊那位小姐——」
坐在瑪妮後桌的同學戳了戳她的背，小聲說：「嘿，龐德老師叫你呢。」
老師叫她？
瑪妮茫然地轉頭看向講臺的方向，那是一位穿著粉色西裝兩件套的胖女士，她正揚著嘴角，期待地看向瑪妮。
「好的，小可愛，」龐德老師推了推她的粉框眼鏡，「我剛剛看到你舉手了，作為這門課第一位主動舉手回答問題的同學，我必須要給你一個溫柔又充滿慈愛與鼓勵的掌聲。」
不，那不是舉手，那是她在和樓下的彼得•派克打招呼。瑪妮抽了抽嘴角，另外，老師，鼓掌就鼓掌，求說人話。
龐德老師放下了她胖嘟嘟的手，然後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money•dollar（瑪妮•多勒）。」瑪妮老實回答道。
「這可真是個奇怪的名字，」龐德老師眼睛一亮，下了講臺朝她走來，「不過我喜歡，小瑪妮，這非常符合我們的課堂。好了親愛的，告訴我你的答案——在現代社會，我們終於正視了對什麼的欲望？」
瑪妮眼角瞥了一下樓下笑得陽光燦爛的彼得•派克，萬般回憶湧上心頭，當下歎了口氣：「是金錢，龐德老師。」
「回答的非常準確！親愛的小瑪妮~」
龐德老師拍了拍她的肩膀，朝她眨了下左眼：「我真的很喜歡你的名字，小瑪妮，我可以這麼叫你嗎？或者你比較喜歡我叫你小錢錢？」
瑪妮面無表情地回答：「瑪妮就很好，謝謝你，老師。」
「好的，小錢錢~」龐德老師搖曳生姿，重回她的講臺繼續授課。
瑪妮：「……」這特喵還能說什麼？
忽然，放在口袋裡的手機震了震，瑪妮瞄了一眼激情澎湃的龐德老師，小心拿出來手機，原來是彼得派克的短信。
——瑪妮，我剛剛看到老師在問你問題，你回答出來了嗎？
瑪妮伸出手開始編輯短信，但是還沒來得及發送，她的手機就連續震動了好一陣。
——其實我今天來是想向你還願的，哇，你也太靈了，還記得你上學期的預言嗎？嘿，你猜怎麼著？我剛剛真的拿到了學院的獎學金！
——瑪妮，你是不是有什麼魔法？聽說法律學院的裘德常常在月底來求你給他祝福，因為每次你只要開口和他說話，他就一定能撿到錢。
——下次我們去唐人街玩，那兒有個和你功效差不多的玩意兒，你猜是什麼？
——是招財貓！哈哈哈！哈哈哈！\\(≧▽≦)/
隔著螢幕都能看到彼得•派克喋喋不休的嘴皮子……
瑪妮•招財貓•多勒放棄編輯短信，冷漠地把手機塞到口袋裡，任它再怎麼震動也不回，手機委屈地又震了兩下，總算是消停了。
再往樓下看，彼得乾脆坐在花壇旁看起了書，看來是決心要等她下課後，當面對她表達一下內心的澎湃，或者是對玄學勢力的拜服。
她能怎麼辦，她也很絕望。
招財貓什麼的，你以為她願意嗎？每天被人強行拜來拜去像邪教似的，嗨呀，說到底她就是個沒有貓權的招財貓qaq
第2章 向玄學勢力低頭
下課鈴聲響起，瑪妮拿起書向外走，恰巧和龐德老師同行，老師又百般誇讚了她的名字起的好，接著就看到了教學樓門口沖她揮手的彼得派克。
「小錢錢，那是你的小男友嗎？」龐德老師一臉八卦，「看上去非常陽光。」
瑪妮無語地看向某位活潑陽光的好少年，再次解釋道：「不，龐德老師，你誤會了。」
「嘖嘖嘖，」龐德老師一臉很懂的樣子，「我明白，你們這些小年輕，越解釋越能說明事實~」
瑪妮無力扶額，這麼懂學生的心理，那你不就好棒棒，是不是還要給你鼓鼓掌？
懷著美麗的誤解，龐德老師帶著笑容款款離去，只剩下瑪妮站在原地風中淩亂，等她踱步出門，彼得就迎了上來，高興地說：「太好了，瑪妮，看上去你的老師很喜歡你。」
「那畢竟是教經濟學的老師，」瑪妮乾巴巴地說，「我想是我的名字非常對她的胃口吧。」
彼得若有所思點點頭：「確實如此，你的名字真是格外——喜慶！」猶豫了一下，彼得最終用了這個詞來形容瑪妮的名字。
——喜慶你個頭哦=_=#
瑪妮兀自背著書包往外走，渾身上下縈繞著莫名的頹廢氛圍。
彼得有些緊張，招財貓小姐看上去不太高興，這可不得了，萬一她把對身邊人的財運影響轉化為黴運影響了怎麼辦？
「那個，瑪妮，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嗎？」彼得問道，「是不是得到老師太多的愛意讓你有些無所適從了？哈，沒關係，我最擅長替人排憂解難了。喏，我的建議是，首先得放平心態，大家的喜愛雖然會成為負擔，但也是你魅力的一種表現，對不對？其次，你或許可以試一試——」
他話沒說完，瑪妮一個轉身，手直接捂住他的嘴，無奈地說：「彼得，你如果哪天肯少說兩句，一定會撿到三百刀的。你瞧，那邊嗚哇嗚哇的警車的聲音都被你蓋過去了。」
彼得下意識往校門看了一眼，還真有員警在那邊，他眨眨眼，話說回來，難道這就是法律學院的裘德夢寐以求的財富女神的祝福？
不不不，為了證明他是個不為五斗米折腰的高尚人士，他不能表現的那麼狗腿。
彼得慢慢把嘴邊軟軟的手拿下來，不好意思地說：「抱歉，是我太話癆了嗎？」
「是的，」瑪妮嚴肅地點頭，「要知道，我自從上個暑假和你報名了同一個項目之後，我就被你的嘴炮荼毒了一整個夏天，老天啊，一整個夏天！」
「好吧，我道歉，」彼得無辜地舉起手，「不過那不是我的本意，我是希望咱們之間的氣氛能夠活躍點，我的意思是——瞧，你是學經濟的，而我是學新聞的，儘管我們都在帝國州立大學讀書，但是我們之間並沒有那麼多共同語言，所以我只能——」
瑪妮生無可戀的眼神總算讓彼得閉嘴了。
「對不起，我一個沒忍住就又……」彼得老實承認錯誤。
瑪妮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還是報以微笑：「沒關係，我可以理解的，人總有那麼一些無法控制的東西，比方說你無法控制你那喋喋不休的迷人的小嘴，而我無法控制我好到爆的財運。」
話剛說完，一陣妖風過境，瑪妮就被一張紙「啪」地打在了臉上，她面無表情地把它從臉上拿下來，定睛一看，原來是印著喬治•華盛頓肖像的1美元紙幣。
「瞧，」她抖了抖手裡的美鈔，四下張望了一會兒，最後選擇把錢放到兜裡去，不是她貪財，而是以她從小到大的撿錢經驗，從來沒人曾向她認領過可愛的美鈔，她勾了勾嘴唇，「擋不住的財運。」
彼得派克表示嘆服：「厲害了，瑪妮！」
「承讓了，彼得。」瑪妮回道。
彼得原本想再次長篇大論闡述一下自己面對玄學勢力時的激動心情，但是考慮到瑪妮不怎麼樂意聽他話癆，於是換了個話題，問道：「那……你是運氣特別好嗎？」
聽他這麼問，瑪妮想了想，然後回答說：「也不是，我在其他方面的運氣一般，比方說上學期我一共翹了三次法律經濟學的課程，就被點出來了兩次。我只是財運特別好，好到不科學，這麼多年我一直搞不清其中原理，真是邪了門兒。」
相信科技改變生活的彼得不是很認同：「不至於吧，或許是運氣真的特別好呢？」
瑪妮立刻用一種「你對玄學勢力一無所知」的眼神看著彼得，彼得被她盯的不好意思，瑪妮這才收回目光，環顧四周，然後看向垃圾桶旁邊的黑色塑膠袋，篤定地說：「這裡面裝的是錢。」
彼得：「？？？」
「不信的話你可以去看一看，」瑪妮攤手，然後加了一句，「對了，而且我有預感，你還會因此得到錢。」
是時候挑戰一下玄學勢力了。
彼得心想，然後踱步到旁邊的垃圾桶，瑪妮站在幾步遠外看著他，彼得考慮了一下，最後把瑪妮提到的塑膠袋打開，然後看到了很多疊的本傑明•佛蘭克林在沖他微笑——
啊不是，他看到了很多疊的100美元沖他微笑！
彼得：「臥槽！」
不遠處的瑪妮聳聳肩，然後感受到了彼得熾熱的目光和驚歎：「天哪，你是財富女神嗎！」
瑪妮謙虛地笑了笑：「不敢當，就是運氣好了點。」
「可是這些錢我也不敢拿回家啊！」彼得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系好了塑膠袋，果斷把它放到一邊，正直地說，「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不能依靠玄學勢力。」
瑪妮立刻對他的高尚品質表示讚美。
其實校園裡的人並不是很多，他們交談的聲音吸引了校門口員警們的注意力。有個員警走了過來，瑪妮和彼得看向他，對方把警帽拿下來，頗為和善地說：「嘿，你們好，我剛剛聽到你們在聊『這麼多錢』什麼的——」
彼得和瑪妮眨了眨眼，然後點頭。
員警叔叔溫和地說：「是這樣，剛剛發生了一起銀行搶劫案，犯人之一趁著我們不注意逃到了貴校，他似乎就帶著錢……」
彼得下意識看向了腳旁的塑膠袋。
員警發現了他的動作，眨了眨眼睛微笑道：「如果你們可以協助我們追回丟失的錢財，是有獎金獎勵的哦。」
瑪妮笑出了聲，瞧瞧，她剛剛說什麼來著。
彼得一臉茫然：「您確定是真的嗎？」
「當然，」員警一臉可靠，然後拍了拍胸脯，補充道，「我們還能以警察局的名義請求學校給你表彰。」
彼得無話可說。
真•邪了門兒。
第3章 美鈔跌宕的身世背景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自己這麼神奇的？」彼得孜孜不倦地問，「我的老天呐，你完全有可能成為全美最富裕的人！」
瑪妮想了想，然後說：「不瞞你說，我覺得我就是全美最富裕的人。」
說實話，她一直覺得自己的人生傳奇又精彩，堪比最瘋狂的科幻電影。
那是在十八年前，她剛剛出生的時候，那時她沒有父母，可憐的瑪妮只是個棄嬰，在一個冬日，她被丟在了當地唯一的一家孤兒院。
「為什麼當地只有一家孤兒院？」彼得插嘴道，「這地方該有多小？你是不是在騙我，這怎麼聽上去像童話故事的開頭。」
瑪妮翻了個白眼：「那你還想不想聽故事——啊不是，聽我的身世了？」
「當然想聽，」彼得老實地封上嘴，「你說吧。」
「不，我要待會兒再說——」瑪妮看了看不遠處的車子，「我們的公車來了，車上人多眼雜，不適合幹這麼刺激的事。」
彼得一臉無辜：「哪裡刺激了？」
「你這可是在聽一隻招財貓的過去，」瑪妮深深地看他一眼，「你說刺不刺激？」
於是彼得老實地閉上了嘴。
瑪妮心想，果然對彼得還是得用對小孩子的方式嘛，嗨，男孩子就是成熟的比較晚呢。
兩人乘上公交，往目的地趕去。方才他們看到的員警在拿到滿滿一塑膠袋的本傑明•佛蘭克林之後，就高高興興地回去交差了，儘管他說會給彼得和瑪妮寫感謝信，但誰知道這要等到什麼時候。
何況當先最重要的可不是感謝信，而是兩人的項目論文。
彼得和瑪妮在上學期同時報了一個有關「如何處理街頭流浪貓」課題研究，兩人恰好被分到了一組，於是花了整整一個暑假的時間調研……呃，流浪貓。
這個街區是他們最後的調研樣本，過了這天之後，就再也不用感受到彼得派克的嘴炮了——瑪妮感到一陣慶倖。
或許也就是因為這種慶倖，讓她選擇給編一個有趣的故事回饋給彼得派克，好圓了他真的遇見了招財貓的美麗夢想。
好吧，是基於現實的基礎上編出來的故事，最起碼來說，她是個棄嬰這一點確實是真實的。
公交到站，兩人簇擁著下了車，彼得派克眨著亮晶晶的眼睛看向瑪妮：「繼續吧，你被放在了孤兒院門口，然後呢？」
瑪妮好笑地看他一眼，清了清嗓子：「然後，孤兒院的一個阿姨就出來了，看到了被擺在門口的，可憐的小嬰兒，是的就是我。她歎了口氣，並沒有打算把我帶進孤兒院去，因為孤兒院已經很久沒有資金周轉了。」
彼得派克一副「我看到了結局」的表情：「難道你給他們帶來了金錢和財富？」
「也可以這麼說，」瑪妮想了想，然後道，「不過更確切地講，是我為他們帶去了大金主——韋恩家族。」
「等等，」彼得皺起眉，「韋恩家族？」
瑪妮笑眯眯地點頭：「是的，就是韋恩家族。」
「天哪！」彼得一臉敬佩，「你居然是哥譚人！那個犯罪率最高的哥譚？」
瑪妮再次謙虛道：「英雄不問出處，你得聽我繼續說下去。咳，當時，阿姨發現了我，打算把我留在外面，但是卻發現我懷裡拽著一疊美鈔，是的，貨真價實的一百元美鈔，而且還是一疊，這對他們來說可以說是解了燃眉之急。」
「院長爺爺的眼睛生了病，需要錢做手術，那筆錢毫無疑問是救命稻草，」瑪妮繼續說道，「當時阿姨抱著我，回頭沖院長說——『院長，瞧，有錢，這是錢！美鈔！』，然後你猜院長怎麼說？」
看瑪妮一臉神秘，彼得便順著她說：「我不知道。」
「院長說，」瑪妮一臉感慨，模仿著滄桑的語調，「『瑪妮•多勒？天哪，世風日下，人心不古，這是什麼父母，都給孩子起了名兒，還把她丟進了孤兒院』。」
這大概是個冷笑話。
彼得沉默半晌，問道：「別告訴我這就是你名字的來歷。」
「你的感覺果然很敏銳，彼得，」瑪妮一本正經地說，「是的，這就是我名字的來歷。」
你還敢更扯一點嗎？
當然可以，畢竟瑪妮的故事還沒有結束——
「後來，我入住了孤兒院，在第二天，韋恩家族就派人來修繕了孤兒院，」瑪妮說道，「尤其是我居住的那間小房間，原本它又潮又濕，就像是在浸泡在雨水裡的地下室。」
「聽上去很淒苦，」彼得不走心地同情了一把，然後繼續問道，「那之後呢？」
瑪妮說：「之後……我就在孤兒院裡幸福快樂地長大啦，故事到這裡，我們就該和小朋友們說再見了——」
「不！你不能這樣！」彼得表示抗議，「你得告訴我你是怎麼來到紐約的！對不對，小橘貓？」
蹲坐在彼得派克旁邊，明顯是流浪貓的小橘貓輕輕蹭了蹭他的褲腿，然後配合地「喵」了一聲。
「因為我後來被收養了，」瑪妮乾脆也編了個結局出來，順便蹲下身子摸了摸小橘貓的腦袋，「收養我的是紐約人，後來他們從哥譚回到紐約後，我就一起來到了紐約，我的養父母之後在做生意的過程中順風順水，沒過多久，他們就成了一方富豪。」
「那你就是富家女？」
彼得也蹲下來，這時兩人身邊已經聚集了好一群可愛的流浪貓，或蹲或坐，似乎都在聽故事。
瑪妮點了點頭：「這麼說也不太準確，因為我的養父母在兩年前去世了。」
「什麼？！」彼得詫異道，「那你現在是落魄的灰姑娘？」
「當然不，」瑪妮毫不猶豫地亮出了自己的錢包，一大疊美鈔狠狠閃瞎了他的眼，瑪妮一笑，「我的財運這麼好，怎麼會就此變得落魄呢？不瞞你說，我現在是紐約最富有的人的養女。」
她站起身，看向街角：「喏，接我的司機先生來了。」
彼得也站起來，看向街角，果然有一輛黑色的轎車緩緩駛來，終於來到他們面前，彼得看到了車牌號——
stark 5.
瑪妮•多勒是斯塔克先生的養女？？？
第4章 撿錢吧我的朋友
車子緩緩駛來，瑪妮看著駕駛座的哈比，後者對她友好地笑笑，然後示意了一下身後。
接著，後座的車窗被搖下來，某位騷包的土豪就坐在後面，茶色眼鏡架在鼻樑上，掩蓋住了好看的眼睛。
瑪妮注意到旁邊一臉訝異的彼得，當下玩心大起，低頭對著車裡的大佬恭恭敬敬地喊了一聲——
「爸！」
彼得：「=口=？！」
托尼差點沒忍住一個掌心炮送她上天，當下冷著臉說：「我不是你爸！」
「好的，爸，」瑪妮依舊恭敬地介紹道，「這是我同學，彼得•派克，他和你一樣是個話癆——」
說到這，瑪妮又想掬一把辛酸淚。
上個暑假簡直是噩夢模式。出門參加社會調研時，有彼得派克這個嘴炮在旁邊侃天侃地；回到家裡時，又有托尼喋喋不休地自戀及毒舌。
托尼沒想這麼多，當下再次用低音炮威脅道：「閉嘴，我不是你爸。」
「你瞧，彼得，」瑪妮很心痛，「就是因為認識你這個話癆，以至於我爸感覺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脅，所以都要和我斷絕父女關係了。」
彼得：……真能扯，我差點就信了。
這兩人沒有相信，不代表別人也不相信，比方說隱藏在車廂另一邊不為人知的某人，他正直又擔憂地說：「這不是真的吧，斯塔克，你居然有個女兒？」
瑪妮愣了一愣，彎下身子湊近車窗向裡看去，這傢伙……手裡拿著個盾？呃，還帶著遮住了上半臉的頭罩？
「美國隊長？」瑪妮傻傻地問道，「是您嗎？」
托尼玩味地挑起眉：「不，不是他。」
「休要騙我！這分明就是史蒂夫•羅傑斯！」瑪妮小聲驚呼，「天哪，托尼，你真的把美國隊長從漫畫里拉出來了？還是說這是你從漫展上帶回來的小夥？不對啊，漫展上隨便的小夥你怎麼會讓他坐在車裡！」
同樣作為美國隊長死忠粉的彼得派克也立刻彎下腰，和瑪妮一起透過車窗朝裡看，果不其然看到了一位穿著打扮以及身材都非常形似隊長，並且有著謎一樣神似氣質的史蒂夫•羅傑斯。
兩個人毫無疑問都雙眼放光：「哇！！！」
托尼不屑地瞥開眼，對旁邊的「美國老冰棒」說道：「瞧，我就說這個年紀的人都很崇拜你。」
「別灰心，托尼，」瑪妮安慰道，「我們班有很多人都很喜歡你和你的錢。」
「那他們一定也很喜歡你，」托尼冷淡地說，「畢竟你就是『錢』。」
瑪妮不死心地說：「其實除了錢之外，我還是有別的優點的……」
「哦，新鮮了，那請錢多多小姐舉個例子？」托尼嘴角帶笑盯著她。
但這分明是嘲諷的笑，和托尼一起生活了近兩年，這點表情分辨本領她還是有的，瑪妮氣鼓鼓地嘟起嘴，然後哼了一聲別開腦袋，對彼得說：「彼得，我們今天調研就這樣結束了，我會把論文在一周內發到你郵箱，我先回去了。」
「啊？」彼得有些沒反應過來，猝不及防她就要回去了？
瑪妮笑著湊近他：「沒關係，彼得，以後缺錢依舊可以來找我，我相信這對你會有用的。」
不——彼得有口難辯，他並不是完全為了所謂的財運來著……
但是話沒說完，瑪妮•富家女•招財貓•多勒就乘上了斯塔克先生的車子，緩緩駛離這裡。
彼得鬱悶地撓了撓腦袋，其實今天還有一些小的調查沒做完啊，比方說在這兒的流浪貓們的數量、住所、吃食……嗨，剛剛他怎麼一個把她留下來的理由都想不出來。
好吧，作為調研樣本的最後一個，他們其實已經可以通過之前的資料得到結論了。
只是就這麼放她走了，總覺得有點怪怪的——
感覺自己錯過了一個億啊有木有！
然而坐在車上的瑪妮完全不會有任何顧慮，還仗著自己身形纖細，直接鑽進車廂中間位置，緊挨著一代偶像史蒂夫•羅傑斯。
「先生，」瑪妮矜持地問，「請問您是真的嗎？」
史蒂夫：「……」你說呢？？？
托尼翻了個白眼：「瑪妮•斯塔克，我可不是來讓你和老古董搭訕的，好了，哈比，前面那個路口放老冰棒下來，會有人來接他去住所的。」
「老冰棒？」瑪妮一下抓准了重點，「你竟敢這樣說英勇無比身材超好的史蒂夫•羅傑斯先生！好大的膽子！」
托尼幽幽地看她一眼：「瑪妮•斯塔克，快給我閉嘴。」
「托尼•斯塔克，」瑪妮用同樣的眼神看著他，「不要給我亂改名字，瑪妮•多勒，天哪，這都兩年了，你記住了嗎？」
「但你已經被斯塔克家領養了，請注意你的身份！」托尼不客氣地說。
於是瑪妮不客氣地注意了自己的身份，果斷喊道：「爸！」
托尼：「……好吧，瑪妮•多勒小姐，我一點都不想平白無故多個女兒，現在你可以閉嘴了。」
看他們一系列的互動，史蒂夫眨了眨眼睛：「所以你們——呃，不是親生父女關係？」
「當然不是，」瑪妮聳聳肩，然後想到了什麼似的，笑眯眯地說，「假如我和托尼真的是父女關係，那我是否應該喊你爺爺？」
「別客氣，他這個年紀確實可以當你爺爺，」托尼佯作思考，「讓我想想，你睡了多少年來著？」
唉，這可是個傷心事，無論是誰，醒來之後看到物是人非的世界，尤其對於一名軍人來說，恐怕都不是好過的。
加上托尼的毒舌自帶給人傷口撒鹽的效果，想必隊長心裡很不好受。
作為童年偶像——要知道，在孤兒院的時候，瑪妮唯一的娛樂就是美國隊長的漫畫書——瑪妮不希望看到他難過。
「敬愛的羅傑斯先生，」瑪妮誠摯地說，「我希望您能撿到錢。」
史蒂夫：？？？
第5章 撿我撿我撿我~
「呃，再見了，瑪妮。」
史蒂夫下了車一邊往街邊走，一邊回頭看著那個少女，她就趴在窗邊眼巴巴地望著他，那眼神仿佛失去了全世界……
瑪妮抬起爪子揮了揮，悵然若失道：「再見，偶像。」
托尼看不下去了：「你好歹矜持一點，瑪妮。」
看著隊長離開的背影，瑪妮歎息著：「天哪，你一定沒有追過星，托尼，你不能夠理解我的心情。」
「這我倒是沒法反駁，畢竟我一直是被追的那個，」托尼對駕駛座的哈比說，「好了，回去吧。」
車子啟動，直到轉過街角，瑪妮才把腦袋從窗邊收回來，還沉浸在史蒂夫的美顏盛世中無法自拔，喃喃地感慨：「上禮拜你說從海裡打撈到了美國隊長，我當時還以為是開玩笑，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你依舊可以把他當成假的，」托尼說道，「畢竟現在已經是和平時期了，大兵先生該退役了。」
瑪妮很不解：「可是，如果是和平時期，你為什麼要做那麼多戰衣？老賈可在家裡天天催你按時休息、吃飯。」
托尼眼神閃爍了一下，言簡意賅道：「因為愛好。」
「我看是因為錢太多了沒處花，」瑪妮鄙視他，「你除了錢還有什麼？」
「才華，女人，鈔票，還有你，」說到這兒，托尼轉過身子嚴肅地說，「說實在的，我真不知道該把你劃分到那一類裡，女人？不不不，你還遠遠不夠——」
他眼神往某個部位掃了一圈。
瑪妮羞憤地緊了緊外套，真是夠了，你才胸小啊喂！
「鈔票？」托尼若有所思，「是的，我覺得這個分類最適合你，小瑪妮，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你才是真正的除了財運好之外空空如也的人……」
——十萬點暴擊。
托尼說的對，因為她從來沒發現自己還有什麼別的特長，最可憐的是，她連一個真心朋友都沒有，沒錯，所有人和她交往，都是為了錢。
「我已經習慣了，」瑪妮低著腦袋，「不過，我覺得這世上總有純粹欣賞我自己的人存在吧，只是我見識很少，還沒遇到而已。」
托尼頓了頓，看到瑪妮的側臉，她看上去似乎很消沉……好吧，身為這只招財貓名義上的監護人，他也不能完全放著她不管啊。
托尼把手搭在她腦袋上，胡亂揉了揉：「沒關係的。」
「是啊我也這麼覺得，」瑪妮陰惻惻笑出聲，「畢竟你這傢伙也沒有朋友，對不對？對不對？」
「不對，我還有羅迪和佩普。」托尼冷漠地收回手。
瑪妮不服氣：「靠！憑什麼！」
「女孩子不許說髒話。」托尼接了一句，緊接著他的手機就響了，瑪妮只好把到嘴邊的話憋回去，托尼和電話那頭的人的談笑風生鑽進耳朵裡。
車子飛速行駛在街上，路邊有手牽手吃冰淇淋的年輕男女們。
瑪妮托著腮看著窗外，說實話，即使沒有朋友或戀人其實也沒什麼，畢竟每個人都是獨立的人，最起碼她現在能吃飽穿暖，這已經很幸福了。
該知足了吧小瑪妮，為什麼還要這樣貪心，繼續向世界索要友情甚至愛情呢？這樣可不好，沒人會喜歡貪心的小孩兒，對不對？
瑪妮•多勒……
美鈔能和誰發生什麼友情，小時候美國隊長的漫畫書？還是和英鎊人民幣什麼的？
瑪妮抽了抽嘴角，等一等，或許真的可行也不一定呢！
「我決定去倫敦！」瑪妮堅定地對托尼說。
托尼白了她一眼，一個語氣詞都沒給她。
「爸！」
「你快給老子閉嘴！」
……
另一邊，史蒂夫下了車之後，正趕往復仇者給他準備的住所去，腦中忍不住回想斯塔克的養女，那位小錢錢女士的眼神，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她仿佛把他當成了什麼至關重要的東西，還真是很奇怪。
他正琢磨著，卻忽然感覺腳下有什麼東西，於是低頭一看——
亞伯拉罕•林肯：小夥兒，你好哇~
啊不對！
史蒂夫皺著眉揉了揉眼睛，不是亞伯拉罕•林肯，是印著林肯總統肖像的5美元紙幣。
某人魔性的聲音和熱忱的目光在他腦中同時出現——
「我希望您能撿到錢！」
還真讓她說中了，史蒂夫訝異地想，那孩子運氣可真不錯。
他撿起美鈔剛一抬頭，迎面一張紙仿佛有靈性似地飛撲過來，史蒂夫反應極其迅速地躲開到一邊，接著才發現那不是什麼普通的紙，而和他手裡捏著的亞伯拉罕•林肯一樣的花色。
這時，眼看著這張鈔票已經往他右前方飛過去了，突然一陣妖風起，生生讓它調了個頭，然後匍匐在地上，以一種奇特的姿勢想強行鑽進他鞋底——
別問他是怎麼看出來一張鈔票的碰瓷行為，這畫面就是這麼生動形象地發生了啊他還能怎麼辦，簡直就是逼他發揮想像力！
低頭看著腳下又一張亞伯拉罕•林肯，史蒂夫一臉懵逼。
5美元紙幣：呼~成功上壘，來嘛來嘛~撿我撿我撿我\\(^o^)/~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7-28 16:35
第6章 居然用妖法給我塞錢
你以為這就結束了嗎？
天真了。
史蒂夫在這一天切身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小錢錢都愛我」。
他盯著鞋底的五美元，很是摸不著頭腦，但還是選擇彎腰把它撿起來，這回他起身時格外注意了一下身邊，免得又有哪張美鈔朝他飛撲過來，不過好在場景並未重演。
「真是奇怪……」史蒂夫喃喃地說。
話音剛落，他聽到身後有重物落地聲，便轉過身，入眼雖沒人，但是低頭卻看到一群目瞪口呆的孩子，而方才重物落地聲就是其中一個孩子手滑導致玩具車掉落。
至於為什麼會手滑？
答案顯而易見——
「美、美國隊長？？？」那群孩子瞠目結舌。
史蒂夫無奈地說：「嘿，孩子們，呃，其實我不是——」真是見了鬼，托尼不是說只有那群大學生還記得美國隊長嗎？說好的過時了呢？
……不過說起來他為什麼沒有堅持去換掉這身衣服？
「是你嗎？隊長！」一個紮著雙馬尾的金髮小姑娘興沖沖撲到他面前，二話不說抱緊大腿，「我只在漫畫書和博物館裡見到你！」
史蒂夫：「……」好了，我知道我是老古董了。
「真的是隊長！真的是他！」
隨著這樣的感慨，那邊的孩子一擁而上，而原來他們站著的地方丟了一堆玩具，接著隊長的肩膀、胳膊、大腿上都多了好幾個**掛件。
「孩子們，你們先下來，可以嗎？」史蒂夫頭疼地說，左邊剛剛從胳膊處摘出一個孩子放在地上，右邊胳膊又迅速爬上了另一個。他又不能把他們全部甩下來，畢竟這群都是孩子，又不是九頭蛇。
「我是九頭蛇！」
他無語地看向旁邊的一個棕頭髮的小男孩兒，那男孩兒故作深沉道：「原來你就是美國隊長，現在終於到了我們宿命對決的時候了，接招吧！」
史蒂夫：「……」
這都還不是最可怕的。
「媽媽！」剛剛那個雙馬尾的小女孩兒大喊，「你快來看啊，這是美國隊長！」
不遠處果然有一位風姿綽約的貴婦，她聽到孩子的聲音便走了過來，接著就看到了隊長，當下一愣，然後詫異道：「什麼，我叫來的陪孩子們玩的演員這麼快就到了嗎？」
演員？
隊長臉色不大好，他想到了戰爭時期，原本滿心想要報國，最後卻只能在劇場上演一齣出假戲娛樂大眾。
他正色道：「不，夫人，我想你認錯人了。」
「謝謝你先生，」貴婦擠過一群孩子走到他面前，史蒂夫這才發現她臉上有妝容難以掩飾的疲憊，「不過這是我孩子的唯一的願望，我現在要去和她那個律師父親打官司，我不希望她知道自己的父親因為出軌背叛了家庭，那對她不好……」
言下之意，請你幫忙照顧這群娃？
史蒂夫是拒絕的。
貴婦似乎想到了什麼，急忙從隨手攜帶的包裡拿出了一張——
銀行卡。
史蒂夫：？？？
又是錢！
貴婦嘲諷一笑：「反正是那個渣男給的，我也不在乎了。」
說完，便訣別地把錢塞到史蒂夫的手裡，扭頭便走了。
「隊長隊長——」那個雙馬尾少女拽住他寬厚的手，眼睛像星星一樣閃爍著光芒，「可以和我說說你在戰場上的故事嗎？」
史蒂夫感覺有些局促。
「嘁，薇妮就是喜歡聽那些老掉牙的故事……」旁邊的孩子嘟囔起來，「我還是覺得隊長戰鬥的時候最酷了！」
其實這群孩子和他之前的那些「觀眾」們不同，他們都是一群天真的孩子，只是單純地崇拜強者而已。
尤其是這個雙馬尾女孩兒。
史蒂夫四下看了看，神盾局派來接他的人似乎沒到，那不如……
「來，這個東西你收好——」史蒂夫輕柔地把銀行卡遞給雙馬尾小朋友，然後溫柔地說，「謝謝你的喜歡，不過我不會講故事。」
小女孩兒頓時眼眶中積滿閃爍的淚花。
「呃，好吧也許我會說一點點——」迫於無奈，史蒂夫乾脆席地而坐，笨拙又真誠地對這個孩子說些不那麼美好的戰爭故事，儘管他們倒是聽得津津有味。
無論如何，就是這樣天真單純的孩子，才是他想拿起盾保護的存在啊。
……
「他是不是有點傻？」躲在角落裡正默默觀察隊長的莎倫•卡特不可思議地說道，「居然真的給這些孩子講故事了？」
「或許吧，」剛剛那個遞給史蒂夫銀行卡的貴婦也站在她身後，食指中指間夾著一根煙，嘴邊也有縈繞的青煙，慵懶地說，「不過和我們瞭解到的挺像，對這些像孩子似的弱者沒有抵抗力。」
「隨他吧，」莎倫翻了個白眼，「但是他把銀行卡退回來了，那可是給他的生活費。」
「什麼？還有這種給錢不要的人？」貴婦皺起眉頭，「這也太耿直了吧！」
「誰知道呢，」莎倫聳聳肩，「你去搞定那張銀行卡，我去搞定他的鄰居。」
貴婦點點頭，眯著眼睛看向那邊：「收到。」
說到做到的特工們果然雷厲風行，史蒂夫•羅傑斯最終還是沒有逃過熱情的銀行卡，不知道背後的因果，他只能將眼前的一切歸咎於某位祝福他的小錢錢。
「這難道就是瑪妮•多勒的祝福麼？」史蒂夫喃喃地說，「妖法啊。」
第7章 托尼你要破產啦？
跟著托尼回到家，瑪妮對這兒的一切都很熟悉，畢竟她來到這兒也有兩年了。
「嘿，老賈，」瑪妮朗聲說，「今天過得怎麼樣？」
「過得很不錯，親愛的，」賈維斯溫和地說，「只是今天又在地下車庫發現了一美元。」
多新鮮啊，憑空出現的錢什麼的——瑪妮聳聳肩：「我以為你已經習慣了。」
托尼看了她一眼，道：「今天這張是怎麼進來的？」
「我不知道，不過它是紙飛機的形狀，我想那應該是附近旅遊的人，某個調皮的孩子將美鈔折成了紙飛機。」
這理由簡直玄幻。
托尼再次看了一眼瑪妮，不過面對她也就沒什麼玄幻的了。
「有時候真想把你解剖了，」托尼踱步到她面前，看著正在喝水的瑪妮，「來看看你內部到底是什麼構造。」
瑪妮差點把水噴出來，警惕地往後退了兩步：「我警告你，我買了保險的，假如我突然消失或者突然遇害，那都是你的鍋。」
「為什麼？」托尼不高興地瞪大眼睛。
「因為你的嫌疑最大，」瑪妮嘟囔道，「天天都在說什麼把我解剖或者給我改名還有要把我趕回孤兒院……」
瑪妮心想，她可不是白白被托尼領養的，她在原養父母公司裡的股份可都握在這傢伙手裡——
「還記得那是一個悲傷的夜晚，」瑪妮悵然若失道，「我上了你的賊船。」
話沒說完，腦後勺一疼，她捂著痛處轉過身，就看到托尼•土豪•斯塔克用一疊錢敲了敲手心，顯然剛剛他剛剛也是這樣敲她的後腦勺的。
「喏，這是家裡這個月莫名其妙出來的錢，我想這應當全是你的吧。」
瑪妮默然片刻，拿錢當然不錯啦，然而被人用錢打什麼的……這對她是種侮辱啊有木有！
……早知道那天就努力反抗一下就好了。瑪妮難過地想。
兩年前，彼時疼愛瑪妮近十年的養父母因為一次意外事故而客死他鄉，接到父母死訊時，瑪妮正在學校的圖書館裡。
那之後的一整個月她都在恍惚度日，她向來沒有什麼朋友，于她而言，父母就是最好的朋友，不僅是朋友，更是親人，就是與她關係最親近的人。
她消沉了很久，無法去面對所有有關她父母的事情，幾乎沒有再回過家——好吧，和哥譚那位布魯斯•韋恩比起來，她的表現要差的多，布魯斯面對父母的死訊時也不過六歲，他卻能老老實實地接受一切安排。
而那時的瑪妮•多勒已經十六歲了。
托尼找到她時，她正在酒吧角落裡買醉，距離她父母的去世已經過了兩三個月，她拒絕見所有有關人士，也不去管自己後續安排如何。
托尼當時直接坐到她旁邊，冷漠地看著她：「叛逆小孩兒瑪妮•多勒？」
瑪妮瞥了他一眼：「新聞界新寵鋼鐵俠？」
「那你就孤陋寡聞了，」托尼揮手叫了一杯酒，「我一直是新聞界的寵兒。」
瑪妮瞥了他一眼，煩躁地說：「行了我知道了，那您大駕光臨所為何事？」
托尼當時一挑眉：「酒吧是你的？我怎麼就不能也來喝酒了呢？」
瑪妮當時冷笑一聲，笑著說：「酒吧確實是我的。」
「你哪來的錢？」托尼眯了眯眼睛。
「我從不缺錢。」瑪妮別過頭，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
「即使你的父母已經去世了？」托尼問道，這句話毫無疑問戳到了瑪妮的心窩，她深呼吸了一輪，憋住眼眶中的液體，然後說，「所以你來的目的是打聽我的私事？」
「不，現在不是你的私事了，」托尼擺了擺手，不遠處的人就拿來一份合同遞給她，瑪妮瞥了一樣，看到了所謂的遺囑，不由得眼眶又紅起來，再看到遺囑上寫著希望斯塔克工業繼承人可以領養自己時，她皺起了眉。
「憑什麼我要被你領養？」瑪妮冷下臉，「我不需要任何人的照顧，我一個人也可以活的很好。」
「恐怕你的父母不這麼認為，」托尼翻了個白眼，「還有，你以為我想收養一個女兒嗎？一個女兒？老天，這會擋掉我多少桃花。」
瑪妮立刻變得暴躁起來：「那你就不要管我——」
「你聽著，小孩兒，」托尼聲音提高一個度，然後說道，「首先，我不是想管你，我是出於責任不得不管你，你明白嗎？你的父母曾經幫助過我的父母，所以我幫助你是出於義務，不是出於愛心。」
事實就是如此，沒有人喜歡她。
瑪妮緊抿著嘴唇別過了臉：「哦。」
「而且，你以為誰沒有經歷過父母雙亡？」托尼冷冷地說，「但誰又像你一樣一蹶不振？你所表現出的不只是你自己的不果斷不堅強，還有你的父母所傳給你的家教。」
托尼說道：「起碼在我父母去世的時候……」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瑪妮轉過頭看向了他，眼中探究意味愈發明顯。
「斯塔克先生，我剛剛覺得不太對勁，但是一直說不上來究竟是哪裡不對勁，」瑪妮盯著他，覺得很神奇，「你最近是不是要破產了？」
你他媽在別人灌雞湯的時候居然用破產來轉移話題？？？
第8章 奇事的真正開端
「瑪妮•多勒小姐，我得告訴你，」托尼說道，「如果斯塔克工業真的要破產了，那我現在一定不會在這裡和你優哉遊哉地聊天，說不定我現在已經焦頭爛額了。」
瑪妮聳聳肩：「我只是隨意一說，你完全可以不放在心上。」
那你這個胸有成竹態度是幾個意思？
托尼很想揪著她的領子問一下，你是不是在耍我，但是他顯然不能這麼做，畢竟他是那個知名的托尼•斯塔克，他可不能這樣自毀形象。
之後他懶得再和這個滿嘴跑火車的叛逆少女交涉，乾脆把她丟在酒吧不管她，就這麼直接地離開了那裡，事後幾乎忘記了還有這一茬。
是的，直到很久以後，托尼才知道，不要質疑瑪妮•多勒在金錢方面的直覺，那下場會非常慘。
那段時間他剛剛公佈了自己的鋼鐵俠身份，加上宣佈關閉斯塔克工業的武器製造部，所以公司的股票面臨很大的動盪，儘管在他看來那都是小事，很快就能熬過去，但是對於公司的其他股東來說可不是這樣。
於是「其他股東」中的一個股東帶頭造反了。
嗯……造反的方式就是意圖把他趕出斯塔克工業——講道理，他是姓斯塔克的那一個，那個老傢伙居然企圖把他趕出去？
做夢！
好吧……
情況實際上還是很嚴峻的。
於是在那一刻，他回憶起了在某個不知名的酒吧，有個叛逆少女睜著天真無邪的大眼睛問他說：「你是不是要破產啦？」
托尼：「……」
這是什麼玄學？
但是仔細想想，托尼斯塔克的破產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儘管斯塔克工業要破產確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但是托尼自己破產卻很容易，只要把他從斯塔克工業的董事會中趕出去就好了。
很好，這很嚴密，情理之中意料之外，非常好。
托尼再次造訪了那家酒吧，叛逆少女一如幾個月前地沉浸在自己悲傷的往事中，懷念著自己如葛朗台般的父母。
穿過一片燈紅酒綠的喧囂，他徑直走向某個熟悉的叛逆身影，然後十分霸道總裁地把這個小姑娘的肩膀往後一帶——
「呃，不好意思認錯人了……」他眨了眨眼有些窘迫，但墨鏡很好地幫他遮蓋住了尷尬的情緒，在外來看他依舊是風度翩翩的貴公子。
然而被認錯的人卻不這麼想，嘻嘻哈哈地笑開，然後說：「哦，是你啊——新聞界的新寵，斯塔克工業的前老總，托尼•斯塔克先生。」
「瑪妮•多勒？」托尼愣了愣。
瑪妮驕傲地點頭：「是我！」
「你怎麼成了這幅鬼樣子……」托尼把手收回來，難以置信地看著她說，「你這眼睛眉毛眼線假胸假腿假下巴——」
「下巴是真的！」瑪妮不服氣地一拍自己下巴，「喏！」
托尼：「……」真•叛逆少女。
瑪妮當然不在乎自己的形象，只看著他悠悠閑閑地說：「破產了吧~」
「怎麼可能，」托尼笑了笑，溫柔地湊近她，低聲道，「我只是來看看你，順便告訴你老子最擅長的就是絕處逢生。」
「好厲害的樣子。」瑪妮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看著她這幅事不關己的悠閒樣，托尼內心有點窩火，但是事實確實如此，此事和她沒有關係，她沒什麼感覺也是順理成章的，但是她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就有點太誇張了吧。
「誰沒有死過爸媽？」他把叛逆少女手裡的酒抽出來放到一邊，「你這樣是在給誰看？」
「反正不是給你看。」
「你說的太有道理了，」托尼冷然點頭，「確實不是給我看，是給你死去的父母看——如果你把那種人也當做父母的話——哦，你確實把他們看作父母的。」
瑪妮眯了眯眼睛：「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托尼已經準備離開這裡了，在他看來，像這種墮落的叛逆少女很少有回頭的可能性，畢竟她已經習慣了墮落，於是言簡意賅道，「你面對絕境的反應不只可以體現你自己的心態，同樣也有你父母給你的家教。」
托尼最後下了個結論：「由此可見，你的父母也不怎麼樣。」
瑪妮沉默著看他：「你是不是還沒放棄收養我？」
「你是不是有點太自戀？」
「比起你差遠了。」
兩人鬥嘴一輪，皆是相看兩相厭，但是瑪妮出乎意料沒有對他的話出現過於偏激的反應，這倒是讓托尼有那麼一點冷靜下來。
是的，他來的主要目的不是為了拯救失足少女，而是為了問問這位玄學少女關於破產的事情。
「其實我一直很好奇，」托尼委婉開口，「你是怎麼知道我要破產的事情？哦，我這話的意思不是我真的破產了，也不是真的相信我會破產——開玩笑老子是最有錢的，我只是單純好奇，因為現在確實……呃，在外人眼裡，現在確實我看上去似乎真的——其實不是——似乎真的破產了。」
「你真的破產了。」瑪妮中肯地說。
「不，」托尼不高興地瞪她，「別瞎說。」
「你還認為我在瞎說？」瑪妮表示詫異，「既然如此，我給你看個更酷的。」
她說完，然後挑眉看了看他身後的高腳座椅：「你瞧——」
轉頭遇到愛。
托尼看到他身後的凳子上放了一疊美鈔。
這是一切神奇後續的開端。
第9章 你終於上線了！
托尼早就猜到，瑪妮知道美國隊長的存在之後絕對不會坐以待斃，肯定會摩拳擦掌地打算去親近偶像，但那顯然是不被允許的。
儘管她孜孜不倦地來向他申請——
瑪妮站在托尼旁邊，轉頭認真地問他說：「我今後可以去拜訪美國隊長嗎？我可喜歡他了。」
托尼帶著護目鏡正在看試驗臺上的戰衣，連個眼神都沒賞給她：「不可以。」
「為什麼？」瑪妮皺起眉，「我不會招惹什麼事情的。」
「不是你招惹事情，是他招惹事情，」托尼總算看了她一眼，「跟著他很容易遇到危險的，更何況你去能幹什麼？」
「我不知道，不過這總得我過去了才知道——」瑪妮聳聳肩，「而且我又不是經常去，我在學校裡申請了經濟史學龐德老師的助教，我覺得十有**會成功，龐德老師很喜歡我，這樣的話，我只有每週三下午有時間可以去找他。」
瑪妮眼巴巴地瞧著他：「求你了，托尼，我保證不會惹事的。」
試驗臺上的戰衣繞著實驗室飛了一圈，看上去沒有什麼故障的地方，他就把護目鏡扯下來，然後轉過身子正視她：「我說了不可以，你去只能給他招財。」
瑪妮眼睛一亮：「你說得對！我可以去定點扶貧！」
神他媽扶貧！
「他不窮……」托尼頭疼地看著她，「何況你去想幹什麼？」
「我只是想偶爾去見見他，你知道嗎托尼，在我小時候，當我還是淒涼孤苦的小女孩兒時，給我的童年帶來歡聲笑語的只有美國隊長的漫畫書，他的英姿深刻地印在了我的腦海中，我覺得那就是童年，那就是希望，那就是光芒……blablabla……」
托尼冷漠地看著她，時不時附和地點頭，直看的瑪妮總算不好意思閉上了嘴，他才嚴肅地說：「瑪妮•多勒女士，我希望你明白，你們不可能在一起的。」
「我明白。」瑪妮點頭，希冀地看著他，「那我可以去了嗎？」
這他就看不懂了，托尼眨了眨眼睛：「我以為你是看上那個老冰棍兒了。」
「當然不會，我不會看上我養父的父親的好兄弟的，我只是單純地很崇拜他，說起來你可能不信，不過我當真是希望他能夠富裕起來，你瞧，我們上次看到他的時候他還穿著當年的衣服——」
聽她說起這事，托尼頗為認同地點頭：「你說得有道理，我得給他弄一套酷炫的衣服，不能讓他穿著那套衣服上戰場，簡直就是丟復仇者的人，誰不知道復仇者的創始人之一姓斯塔克，他這間接就是在丟我的人。」
雖然不明白這和她說的有什麼關係，但是托尼似乎對她的想法還是很認同的樣子，瑪妮立刻表示附和，說道：「我太同意了，所以我可不可以……」
難得看她這麼乖，托尼抱臂看著她：「你到底有什麼想法？難道只是單純去觀光活的美國隊長？」
「嗯！」瑪妮點頭，瞪大眼睛，握著拳以示決心，「我絕對不會惹事的！」
一般這種話說得越多越容易惹事。
但是托尼想了想，瑪妮再怎麼惹事也不至於瘋到哪兒去，何況即使她惹事了，也有他去擺平，是的，他可是托尼•斯塔克，還有他擺不平的事情？
話說回來，讓那個美國老冰棍兒感受一下年輕人的活力也好，他再悶下去可就得給他找心理測評了。
於是經過多日的討價還價之後，托尼對瑪妮的請求總算是同意了。
而對於瑪妮來說，雖然不一定要讓托尼同意才能去找隊長，但是讓他知道之後，意味著後續事情有人負責。
闖禍有人負責什麼的最好啦！
——一臉無辜地承諾不會惹事的瑪妮•多勒這樣想到。
等她從托尼的實驗室出來後，就高高興興地走到實驗室下的車庫，前排停著一溜酷炫的跑車，車牌號依次從stark 1到5，後排還有車子，但是瑪妮徑直走到了stark 5旁邊，那兒停著一輛粉色的兩座車。
儘管托尼各種毒舌她對座駕的審美，但還是允許她把它停在車庫裡了。
瑪妮一把車子開出車庫，就迫不及待地給彼得派克打了電話，上次彼得特意來跟她說，他並非是對她的招財貓體質感興趣，而是對她本人感興趣。
瑪妮對此將信將疑，但是事後琢磨琢磨就（自以為）明白了，對方也是美國隊長的粉，說不定是想讓她牽線搭橋好拿簽名什麼的。
「是時候讓你感受一下英雄們的身邊到底有多危險了，」瑪妮喃喃地說，「小子，你居然想靠我去勾搭男神，做夢吧！」
瑪妮決定帶著彼得派克付費參觀美國隊長的現居所。
真是太壞了有木有！瑪妮幸災樂禍地想，假如她每次帶他去都收費，而又偏偏挑隊長不在的時候去拜訪，豈不就能夠讓他人財兩空？
對於彼得派克這種既覬覦她的招財貓體質又覬覦男神簽名的小心機來說，簡直是致命的打擊啊有木有！
瑪妮恨不得叉腰狂笑。
然後彼得終於接了電話，他那邊的風好像很大，聲音也悶悶的仿佛被什麼蒙上了嘴。
「嘿，瑪妮，怎麼啦？」彼得問道。
瑪妮先是好奇問：「你在吹風扇嗎？為什麼那邊的風聲這麼大？」
此刻蜘蛛俠剛好落在大樓頂部，聽她這句話差點腳一滑摔下去，但是他很快穩住了，然後鎮定地說：「對，我好熱。」
「今天不是陰天嗎……」瑪妮忍不住抬頭看了看，「前兩天倒是很熱。」
「啊哈哈，是的！」彼得敷衍道，然後迅速轉移話題，「話說你打電話來是怎麼啦？」
「哦，是這樣，」瑪妮慶倖彼得看不到她現在的表情，否則一定會嚇得瑟瑟發抖，「我獲得了托尼的批准，今天我們就可以去拜訪隊長，你要和我一起去嗎？」
瑪妮在約他？彼得愣了愣，接著毫不猶豫答應道：「我當然想和你一起去！」
瑪妮居然主動約他了，多難得，必須得答應！單純打算交朋友的小蜘蛛非常天真，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個世界的險惡。
和瑪妮約好見面的時間地點，接著彼得就掛上了電話，然後他忽然被人從後面輕輕一推，眼看著就要摔下去，他卻在高空中靈活地轉個身，十指緊緊吸附上大樓的牆壁，反應極其迅速地翻身而過，漂亮地從生死一線回到安全之處。
「喲，身手不錯嘛，不過你在和誰打電話，連我追上來了都沒發現。」推他的那個人懶洋洋地說，看到彼得小心地把手機放回背包裡，猛地反應過來，興奮道：「難道是你上次說的招財貓小姐？」
第10章 死•去他娘的•侍
【10】
「哦shit！」某人一握拳，「我特麼有生之年也能見到這樣的人物，你說我待會兒怎麼迎接她？是左勾拳加側踢還是湯瑪斯迴旋式剪刀腿送她上天？哈，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見見這個該死的招財貓——啊我的意思是可愛的招財貓。」
彼得：「……」總感覺哪裡怪怪的。
「瑪妮要見的是我。」彼得朝他解釋道。
「瑪妮？真特麼的好名字！隔著你的嘴我都能聞到一股銅臭味兒，」他摸了摸下巴，「但是等一等，難道該死的招財貓就是靠這種浮誇的名字招財的嗎？漂亮的紐約客們呐，看來是時候改名了——」
「老子要改名為，」他猛地一指天空，念到：「死•去他娘的•超有錢•侍！」
彼得生無可戀：「不，我才不要帶你去見瑪妮，你這麼滿嘴跑火車絕對會嚇到她的，她只是個無辜的小女孩兒，你知道嗎？她很善良，雖然有錢，但是從來沒有恃強淩弱，還喜歡小動物，我們在暑假一起去調查流浪貓們的時候她每次都會帶貓糧什麼的。」
——正打算恃強淩弱的瑪妮遠遠地打了個噴嚏。
「哦吼，」死侍的眼睛眯了眯，背過手不懷好意地湊近他，推了推坐在大樓邊老實的某蜘蛛，「你喜歡招財貓小姐？我看出來了，嗨，小屁孩兒懂什麼喜歡，你們一起做過什麼事？除了傻不愣登的社會調研一起去擼貓？」
「那是正經的社會調研！」任他怎麼推，彼得都穩穩地坐在大樓的牆邊，還強調道，「而且我沒有擼貓，貓都是自己湊上來求擼，我不擼是對不起它們，要是天天有貓蹭你腳踝求擼，你肯定也把持不住，你不覺得我說的可有道理了嗎？」
「去他娘的擼貓，有貓敢帶著一身味道湊過來，老子肯定會一腳把它踹到華盛頓。」死侍毫不留情，「嘿，招財貓小姐會不會湊到人旁邊求擼？老子要考慮一下要不要把她的毛擼禿了。」
「她是人，不是貓！」彼得嚴肅地說，「你得尊重她。」
「尊重個貓屎咖啡，」死侍一甩頭，「老兄，真正有本事的人是不會讓別人主動尊重的，我才不會去尊重她，當然了，如果她拿一塑膠袋的本傑明•佛蘭克林甩我臉上，那別說讓我尊重她了，我肯定還把她搶回家塞進畫框裡天天供著她。」
——即將被塞進畫框裡並且正在十字路口堵車的瑪妮又打了個噴嚏。
彼得不爽地說：「好了不用說了你這個混球，我絕對不會讓你見到瑪妮，因為你肯定會嚇到她，再見我要回去了，你不准跟蹤我！」
死侍恍然大悟：「哦對！我還可以跟蹤你！」
彼得：「……」
死侍繼續激動地說：「可真有你的，彼得•去他娘的•超有錢•派克，你是怎麼想到這麼好的主意的！我可愛慘了你的小腦袋瓜，聽說你又拿了獎學金？怎麼樣，好吃嗎？」
「我才不會直接把紙幣吃了好嗎，還有你可拉倒吧，獎學金上次跟你出去浪已經花光了，」一邊說著，彼得一邊跳開，「今天可別跟著我，聽到了嗎？韋德•去他娘的•超有錢•威爾遜！」
他的聲音漸行漸遠，死侍站在原地看著他，然後一笑：「嘿，這傻小子，說這話簡直就是求著我去跟上……」
但是彼得走的很謹慎，幾乎兩步一回頭，確定了死侍沒有跟上來，他才放心大膽地往和瑪妮約定的地方去，當然，他小心地落在兩個街區外，換好了常服才悠閒地步行過去。
走在人群中，他步伐輕盈，心情更輕盈，於是彼得就沒有注意到不遠處有個手裡捧著星巴克咖啡的光頭跟著他，對方的表情也很悠閒，當然，假如有人能從他的臉上看出表情的話。
畢竟那張扭曲的臉太可怕了。
韋德走了幾步發現了不對勁，四下看了看，發現大家都在訝異地看他，一轉頭瞅到了旁邊的餐廳，裡面有個胖子正在吃義大利面，但是看到他之後，手裡的叉子直直地墜落在餐盤裡，瞪著綠豆眼滿臉訝異，韋德對他一笑，露出幾顆牙齒，那人打了個嗝，表情痛苦地轉過頭，似乎受到了暴擊。
去他娘的受到暴擊，他本人才受到了暴擊好嗎，這個操蛋的世界首先從顏值上歧視了他，又從錢包上歧視了他，簡直了——好想揍一揍那些又有錢又長得好看又以貌取人又傲慢的草包傻逼啊！
韋德鬱悶地拉起連帽衫的帽子蓋在頭頂上繼續往前走，這回總算是擋去了不少人的目光。
轉過一個街角，他立刻看到了熟悉的彼得派克，韋德自然低轉身掉頭躲在牆角處，原本旁邊有個小女孩兒坐在牆角照鏡子臭美，此刻恰好看到了韋德的臉，正驚訝的說不出話，韋德察覺到她的視線後翻了個白眼，然後注意到她手裡的鏡子，於是蹲下身正準備和她套個近乎借個鏡子——
然而小朋友直接把鏡子塞到他手裡然後往後一邊跑一邊喊媽媽一邊哭。
去他娘的操蛋世界！
不過效果還不錯……
韋德若有所思，瞧瞧這些路人的反應，估計那只招財貓肯定會嚇尿，然後就是你表現的時候了，彼得•去他娘的•超有錢•派克。
韋德的腦海中已經編排了一齣戲劇，惡人韋德出場，英雄彼得趕走了壞人然後保護了招財貓，從此收穫了愛情和鈔票。
簡直了，這世上還有比他更夠義氣的哥們兒嗎！沒有了啊！
好吧他其實只是想嚇嚇那個招財貓。
鏡子探出街角，韋德透過鏡子看到了那邊正在交談的兩個人，彼得派克笑的像個青澀的毛頭小夥，至於旁邊那個——
操，這不就是他剛剛想揍的那種又有錢又長得好看又以貌取人又傲慢的草包傻逼嗎？
這他能忍？不要慫就是上，幹他丫的！
韋德把鏡子往旁邊一丟，扯下連帽衫的帽子，大喇喇地從街角走出來了，一副流氓樣直接往兩個人的方向走過去，手裡的刀子正準備抽出來大喊一聲「搶劫」——
呃，招財貓好像發現了他。
【11】
瑪妮一眨眼，看清了來人，沒忍住破口而出一聲歎：「臥槽！這人長的真抽象！」
彼得有種不祥的預感，一轉頭果然看到了韋德•威爾遜，當下翻個白眼差點背過去，看到隊友沒有顧著保護招財貓，而只是翻白眼，韋德的心裡也很鄙夷這個豬隊友的智商和默契，儘管他這個計畫只是臨時起意。
算了，既然隊友比較遲鈍，那他就自己上。
盯著招財貓，韋德湊上去惡狠狠地露出牙齒：「搶劫！」
「先生，您得拿個刀然後再搶劫，」瑪妮笑著，表情看上去非常天真無邪，然後說，「否則下場會很慘的喲。」
韋德眨了眨眼還在想她這是什麼意思，就看她彎腰從湊近車裡，從車裡直接掏出一杆槍，手法熟練地將子彈上膛，然後迅速對準他的腦袋，依舊笑眯眯地說：「比方說被我打爆頭。」
韋德一挑眉，有點意思。
瑪妮瞥了一眼旁邊目瞪口呆盯著她的彼得，酷酷地說：「派克，退後，這貨交給我。」
神他媽交給你，你還不夠他一隻手捏死的好嗎？
彼得試圖和兩個人講道理：「你們冷靜一下，這大白天的不太好，那邊已經有人往這兒看了，我們和平相處不好嗎。」
「你居然想和搶劫你的人和平相處，」瑪妮一臉痛心，「虧你還是學新聞系的，彼得，你的老師對你很失望。」
「我也對你很失望，你居然讓一個女人比你先出手，你是不是傻？」韋德也不客氣地說，然後身子一歪，斜倚在瑪妮靠路邊停泊的車子上，瞅著瑪妮說，「你膽子真大，不怕我？」
「我見過更可怕的，」瑪妮眯了眯眼睛，「你還不及那些人的十分之一，現在，向後轉，先生，找別的看上去比較好惹的人搶錢去。」
韋德饒有興趣地嘴角一挑：「你看上去像個張牙舞爪的貓求擼，大爺很想伸手擼禿你的毛。」
「呸，居然還想猥褻我，」瑪妮還舉著槍，一臉不屑，還動腳碰了碰彼得派克的鞋子，提醒道，「快，報警，把這傢伙送警察局裡去。」
這讓他怎麼下手報警？？？
彼得很無奈，然後伸手把瑪妮的槍撥下來，說道：「停著，瑪妮，他是我的朋友，我和他說過你的事情，他只是想和你開個玩笑來著。」
瑪妮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逡巡，將信將疑道：「你們是朋友？」
彼得無奈點頭：「是的，對不起瑪妮，我不知道他跟過來了，希望沒有嚇到你。」
「嘿，被槍指著的可是我，」韋德一臉wtf，「你居然還擔心她被嚇到？？？」
「他說的有道理。」瑪妮瞥了韋德一眼，然後收起了槍，再次審視兩人，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彼得貼心地說：「怎麼了？」
「咳，那個，」瑪妮清了清嗓子，朝他眨眨眼，低聲問道，「呃，所以……你們是那種『朋友』嗎？」
「啊？」彼得茫然。
「嘿，你可真能想~」老司機韋德•威爾遜秒懂，然後神秘地說，「你猜？」
作者:
悠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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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7-28 16:35
第11章 真正的嘴炮敢於用腦殼直面鑽石
瑪妮仔細地看了看兩人，此時彼得通過這倆人的表情總算明白了什麼叫做「那種朋友」，正生無可戀地準備解釋，瑪妮大手一揮表示：「別解釋，我相信你，彼得。」
韋德頗有興趣地一挑眉：「哦？」
「你是個直的。」瑪妮任重道遠地拍了拍彼得的肩膀，一臉堅毅，「我真的相信你。」
彼得：「……」那你可以不用強調的好嗎……
但是韋德很失望：「唉，真可惜。」
可惜個貓屎咖啡！
彼得瞪了他一眼：「我不是說不準跟過來嗎？」
「好奇心來了擋都擋不住，我的腳帶我過來的，你不高興的話可以砍了他們——」韋德把腿往前一伸，「來來來，砍砍砍。」
彼得手癢地真的想下手砍他，但是他這才發現周圍已經有不少人在看著他們了。
也是，這裡可是紐約的街頭，雖然不在市中心，沒那麼繁華，但是來往的路人還是不少的，剛剛瑪妮掏出槍來的時候已經被人注意到了，現在加上韋德，簡直想不讓人注意都難。
彼得按捺下想砍他的心情，對瑪妮說道：「好，我們不管他了，不如我們先走吧，如何？」
瑪妮眨了眨眼睛，然後說：「當然沒問題，不過……」
她扮出一副可憐相：「彼得，你知道的，我爸爸不會給我很多錢，他主張招財貓不需要吃飯的說法，因此我認為我的勞務費與愛車的油費……」
彼得恍然大悟，不疑有他：「你說的很有道理。」
但是旁邊的韋德•威爾遜就不這麼想了，眼看著自己兄弟就這麼簡單地被一個招財貓給唬住，他的內心也很悲痛啊！
「等一等——」他立馬過去站在兩人中間，一手按住彼得毫不猶豫掏錢包的行為，一邊鄙夷地看著瑪妮，「你這是什麼意思，約他出來還要讓他付錢？」
瑪妮本身被彼得毫不猶豫地掏錢行為給震驚到了，她原本也沒打算故意敲詐，她的本意只是想敲打一下派克同學的纏人行為，但是被突然冒出來的韋德這麼一點破，某人小小的自尊心冒了出來。
瑪妮抱臂仰頭看他：「對，沒錯，就是這樣，所以呢？」
彼得看著倆人，說道：「呃，這是什麼意思？」
「你傻嗎，」韋德一把攬住身後年輕人的往後帶，「你看看你，這是被人敲詐了啊！」
彼得立馬一臉詫異，迅速看向瑪妮問道：「不會吧，你缺錢？」
「可能嗎？」瑪妮攤手。
「嘿，傻小子，你的關注點是不是有點怪！」韋德翻了個白眼，「我剛剛是不是還說過愛慘了你的小腦袋瓜？哦，忘記這句話吧，恐怕你這腦袋瓜裝了個大西洋，你這個小傻瓜。」
這個昵稱當真很有歧義，瑪妮在旁邊忍笑不語。
沒想到韋德立刻把火力對準了她：「嘿，我說招財貓，你這樣太不厚道了，你不是能招財麼？這還敲詐一個學生？或者你是個更可怕的人——哦天哪！」
他雙手托腮一臉吃驚：「難道你打算欺騙他的感情？？」
由敲詐金錢變為敲詐感情的瑪妮：「……」
「招財貓小姐，那我得警告你，你可以欺負大街上的任何人，敲詐大街上的任何人，但是你想對我兄弟下手——不成！」他伸出食指，在瑪妮眼前搖了搖，極有節奏感地配合著說，「不行！沒門兒！想都別想！」
這話說完，他一轉頭，胳膊肘捅了捅彼得，低聲說：「瞧，學著點兒，碰到渣女就得我這個態度，懂了嗎，彼得•傻小子•派克。」
被嘴炮不由分說地噴了一臉的瑪妮長久地沉默著，須知她對嘴炮這種生物幾乎產生了生理性的叛逆，無論是出於對托尼的感情還是出於對彼得的感情，都不容許她放寬心站著被長相抽象的路人甲這樣唇齒相譏。
韋德•路人甲•威爾遜無所畏懼地和招財貓對視。
——不再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默念著這句話，瑪妮笑了一聲：「我真想拿硬幣填平你內心的空洞並且重擊你惡毒的舌頭讓它們永世不得翻身。」
漂亮的長句子。
趁著韋德還在反應，瑪妮繼續說：「誰告訴你我打算敲詐他的感情了？而且，即便是我敲詐他的感情又怎麼樣，我又沒有傷害你！我和彼得是合法又合理的感情交流！」
彼得驚喜地插了一嘴：「感情交流？瑪妮，你的意思是——」
「別瞎想，彼得，放棄吧，不可能的，」瑪妮果斷地說，然後揚起下巴硬氣道，「還有你，死嘴炮，別以為語速快詞彙豐富就了不起，你無法改變我內心對你的鄙視。」
「鄙視哥的人得從紐約排到洛杉磯，差你一個？」韋德嗤笑一聲。
彼得還沉浸在突如其來的打擊之中：「……你、你說什麼？」
「我說我不喜歡你，彼得，沒有理由——哦，等等，理由也有，招財貓不談戀愛，會影響我魔力的施展，」隨便編了個理由應付完這位少年，瑪妮又對韋德說，「你不是我見過最嘴炮的，也不是我見過最厚臉皮的，但是把這二者結合的如此完美，我得承認你是第一個。」
「嘁，招財貓，可能你對這些詞很驕傲，但說實話這些言語對我產生不了任何攻擊效果，我甚至有些想笑，你信不，哥在練習用b-box說髒話的時候你可能還在抱著錢啃流口水呢。」韋德攤手表示不屑。
瑪妮張了張嘴，怒氣值輕易地飆升到臨界值，怒目而視這傢伙半天，最終在韋德一個欠打的吐舌與鬼臉之後選擇上車回家搬救兵，但是就這麼離開太慫了，於是瑪妮幼稚地選擇放狠話：「□□吧死嘴炮！我真希望從天而降點什麼東西打爆你的頭！」
「這你他娘的就太惡毒了，但是我告訴你，這是絕對不可——」
說時遲那時快，韋德話音未落，一袋東西猛地與他的天靈蓋來了一次親密接觸，他直接被砸在地上無法動彈。
沉浸在失戀的氛圍中的彼得頓時回過神，盯著地上的這個人滿臉詫異，瑪妮也在一瞬間怒氣全消，慌張爬到副駕駛從車窗探出頭往地上看。
「他、他不會死了吧……」瑪妮表情驚悚。
彼得看了她一眼，表情更驚悚：「我以為你只能招財！！」
「這是我的錯嗎！我哪知道會真的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掉下來！」
韋德在地上動了動，接著那袋子沉甸甸的東西就從袋子裡探出了頭，金光閃閃，美麗聖潔，充滿了貴氣。
神他媽鑽石！
瑪妮怔了怔：「……這、這好像確實是……我的錯……」
但是從天而降的鑽石什麼的，怎麼想都不科學啊！
於是兩人默默抬頭往上看——
紐約的高樓非常多，就在樓宇之間，有一根繩索連起了街兩邊兩幢大樓，其間有一個傢伙傻愣愣地吊在繩索上，呆呆地往下，遙遙地與他們相視。
「誰他媽……」
韋德居然從地上站了起來！
瑪妮立刻看向他，表情更加驚悚，這人剛剛不是被一袋子鑽石從天而降正中天靈蓋嗎？他怎麼站了起來？他嗑藥了嗎？還是變成了喪屍之類可怕的東西？
韋德中氣十足地抬頭指著上面的人破口大駡：「誰他媽亂扔該死的垃圾砸到了你爸我！是不是想讓老子掏出【嗶——】然後沖著你腦門【嗶——】一發？等老子抓到你之後一定要用拳頭捅進你的【嗶——】裡狠狠地【嗶——】然後再往你的【嗶——】裡灌進辣椒水，然後不停地【嗶——】【嗶——】【嗶——】……」
瑪妮在旁邊都聽傻了，居然很想沖進洗手間去洗耳朵，片刻之後卻無比慶倖。
——這傢伙剛剛一定對她嘴下留情了有木有！否則畫面根本不敢想像啊有木有！嘴炮毀滅世界啊有木有！
瑪妮一臉懵逼，但不管怎麼說，感謝上帝！
第12章 光天化日強搶招財貓
此時瑪妮的眉頭已經皺的能夾死一隻蒼蠅了。
「你朋友……」瑪妮僵硬地朝彼得•派克發問，「腦袋很堅硬哈……」
彼得無言以對，這讓他怎麼解釋，難道告訴她這傢伙其實被注射過奇怪的血清然後基因變異了並且從此擁有了無可比擬的自愈能力哦親！
彼得把這通解釋咽回肚子裡，搖了搖頭一臉無辜：「我也不知道。」
瑪妮不疑有他，盯著韋德的背影頓時覺得整個世界都玄幻了，比隨處都有往她臉上飛的紙幣還要玄幻。
隨著韋德的破口大駡，街上的路人都慢慢抬頭，不多時，掛在大樓中間用龜速爬繩子的傢伙毫無疑問被瞻仰了，甚至有人拿出手機開始拍照。
隔著幾十米的縱向距離，瑪妮都能感覺到他的心情——大概就是風吹下方pp涼的蛋疼感吧。
韋德這時候大概是罵夠了，總算把仰著的下巴收了回來，心情極差地扯著嗓子喊：「這他媽是什麼東西砸的我，太疼了吧。」
彼得用豐富的面部表情向他展示了什麼叫做玄學。
「是鑽石，韋德。」
「what？？？」
招財貓的存在感頓時飆升到總統選舉台，韋德猛地一轉頭，緊緊地鎖著瑪妮，生怕她一個油門踩下去就逃跑了。
「彼得，你聽我說——」韋德把地上沉甸甸的袋子拎起來，頭也不回地向後甩去，彼得精准地接住它，接著就聽見韋德繼續興奮地說，「你先把這些鑽石藏起來，老子要把這只招財貓抓回家，等著吧小子，是時候一起亡命天涯了，像不像勇敢的海盜什麼的？」
瑪妮聽了這話，消化了其中的意思之後，頓時花容失色（花容？），車鑰匙一擰就要踩油門趕緊跑，然而韋德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腳踩住了她的後輪，前輪在地上打了幾個圈之後，車子生生原地不動。
瑪妮傻了，扯嗓子準備叫——
「救——」
韋德一爪子就狠狠堵住了她的嘴，笑的兇神惡煞：「老子要你。」
瑪妮：「……」
「給老子招財。」韋德繼續說。
瑪妮的內心是崩潰的，然而接著她就發現自己如小雞仔一般被韋德一隻手提了起來，似乎是打算把她從車子裡直接拽出去——靠，還有沒有點人權了！
韋德似乎也不想傷到她，另一隻手輕巧地幫她護住了腦袋和膝蓋，居然就讓她這麼從車窗裡被拽出來之後還沒有被磕碰到一下。
韋德的動作俐落極了，一看就是經常幹這種把人從車窗裡拽出來的勾當，他回頭朝目瞪口呆的彼得揮了揮手，接著就馬不停蹄地往小巷子裡跑了。
彼時瑪妮被他抗在肩膀上，嘴還被死死地堵著，真正的毫無人權啊有木有！
彼得大喊一聲：「韋德！」
然而韋德沒有回頭，不僅如此還瘋狂地奔跑，儼然一副江洋大盜的樣子。彼得正要追上去，卻猛地被一個人拽住了手腕，他一回頭，卻看到了穿著警服的熟悉的臉龐……
「你是帝國州立大學的——」對方顯然也很詫異。
「彼得派克，」彼得補充上自己的名字，焦躁地往巷子裡看了一眼，「請問有事嗎？」
「有，」員警叔叔一臉詫異，「當然有。」
「好吧那我們得快點，因為我同學被一個混球扛走了，我還得去救她呢，」彼得語速很快，「所以是什麼事情？」
「是你手裡的袋子，」員警叔叔保持著吃驚的表情，「我可沒想到，你居然能三番四次幫我們找到失蹤的贓款？彼得派克先生，非常感謝你，放心，你的感謝信我一定送到，哦對，還有獎金！」
彼得茫然：「啊？」
「就是鑽石啊，」員警叔叔一拍他的肩膀，任重道遠地說，「你有沒有興趣當員警，派克先生？」
彼得還處於茫然的狀態，然後才反應過來，這個袋子居然又是搶劫犯漏下的贓款？他的運氣是不是太好了！
啊不對，是瑪妮的運氣太好了。
等等，瑪妮還在韋德那裡！
「好的，非常謝謝你，員警先生，不過我真的得走了——」彼得皺起眉，把手裡的袋子往員警的手裡一丟，就靈活地躲過員警的拉扯，抬腳就往小巷子裡狂奔，爆發力十足。
員警叔叔站在原地，看了看自己落空的手，又想到了剛剛那個少年靈活的動作，不由得一陣感慨：「後生可畏，這小子素質很不錯啊。」
另一邊被當做麻袋扛著的瑪妮還在瘋狂地掙扎著，等她終於想起來一口死死咬住韋德的手，後者總算由於一吃痛而鬆開了手，瑪妮趁機翻身而下，雖然落地的時候有個踉蹌，但還算靈敏。
「去你大爺！」瑪妮罵了一句，接著掉頭就跑，但是還沒等她跑出幾步，身後的傢伙就輕鬆逮住了她，幾乎沒有費什麼力氣。
瑪妮的內心是崩潰的，下意識握緊了手裡的車鑰匙，總算是稍稍松了口氣。
車鑰匙上有老賈的gps定位，她剛剛已經用托尼在她車裡改裝的求救系統往斯塔克家發送了信號，相信過不了多久托尼就會穿著那身鋼鐵戰衣趕過來了。
關鍵時刻還是托尼爸爸靠得住啊有木有！
想到背後有人撐腰，瑪妮整個人都硬氣了起來，一把掙開韋德的爪子，清清嗓子開始譴責他。
第13章 漫威三大嘴炮給您拜年了
「你這個變態！流氓！敗類！」
「啊不對哦。」
瑪妮話還沒說完，韋德就伸出一隻手指頭，極輕佻地摁在她的唇瓣上，然後用他可怖的臉對瑪妮露齒一笑：「很高興你發現了我的本性，但你還是太天真了，小貓貓，我豈止是變態和流氓？我是變態與流氓界的業界敗類。」
他湊近瑪妮，張嘴作勢要咬她：「我超壞~」
瑪妮立時瞪大了眼睛，腦中迅速回想起托尼曾經的戲言：「假如有你不喜歡的男人湊近你，你可以這麼做——」
腿下動作比思考的速度快，瑪妮一個高抬腿，好死不死正中某人下三路。
非常好，效果很不錯，瑪妮可以明顯從他的臉上看到詫異和吃痛。
韋德顯然沒想到看上去單純好欺負的招財貓突然來了這麼一招，畢竟這小姑娘的臉上寫著的全是「我太好欺負了你錯過我就是錯過一個億」，想不到她的臨場反應居然是直搗黃龍。
「我勒個去……」韋德捂著下麵，滿心又驚又怒，「這特麼要是老子沒毀容你腿可能已經搭上老子的腰了。」
瑪妮一臉鄙視：「你做夢。」
「你——厲害了……」韋德低下頭，一隻手抬起來，大拇指翹起來表示了自己的心情。
彼得趕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面，當下毫不猶豫沖過去先一把把瑪妮拽過來，接著防備地看向韋德，但是後者的動作……呃，捂著的地方有點微妙。
「你怎麼了？」彼得表情有點微妙，「呃，你幹嘛捂著那裡？」
韋德從牙齒縫裡冒出這句：「你問她——」
瑪妮下意識往彼得的身後躲了一下，然後一墊腳，視線越過彼得的肩膀，恰好看到韋德翻了個白眼：「敢做不敢當嗎？」
「沒錯，我是踹了你，但是你先把我從車裡拽出來扛到這裡的，還意圖調戲我，」瑪妮據理力爭，「我這是正當防衛！」
韋德依舊弓著身子，翻個白眼：「明明是你先讓鑽石砸我的。」
「我以前可使喚不動鑽石，我最多能讓一疊鈔票從天上掉下來砸你，肯定是你自己倒楣，」瑪妮嘟囔道，「而且是你先說我是渣女而且還說個不停的！」
韋德乾脆坐在地上，仰頭看著那邊的兩人：「你的意思是老子的出現讓你招財本事加倍，現在你能召喚鑽石了？可以的招財貓小姐，我把你從飛機上丟下去之後你的屍骨下面是不是還有石油？」
瑪妮大驚：「你居然想謀害我！」
「開個玩笑別激動，」韋德笑的陰森，「難道你踹了我老二，我還不能跟你開個玩笑嗎，我老二萬一廢了你難道能負責讓它重新立起來嗎？」
真是夠了！
瑪妮臉一紅，下意識往後退一步：「待會兒我爸就來了，你等著挨揍吧！」
「你爸是誰？」
「托尼•斯塔克。」瑪妮驕傲地挺了挺胸。
「靠，果然有錢人都是一窩的，」韋德再次翻個白眼，「招財貓小姐，你得清楚，我對你的**沒有興趣，所以別再說我猥褻你或者調戲你，我感興趣的只有你的招財本事，畢竟就憑你這胸這腿，哪怕和你躺一張床上我都不會把你當抱枕——」
瑪妮目瞪口呆。
頭一次看到有人這麼直接否定了自己並直言只是純粹想要錢的！
「你傷害了我的驕傲！」
瑪妮顫抖著手指著他：「如果你是想要錢，那就繼續做夢吧！我以我名字擔保，你再也撿不了錢發不了財了！你也太笨了，為什麼不能和你的好哥們兒學學？假如想讓我幫你發財，至少得像彼得這樣，先和我做朋友然後再謀財！」
無辜中槍的彼得僵硬地轉頭，解釋道：「不是的，瑪妮，我真的不是為了錢……」
「你當然不是為了錢，你是為了鑽石~」韋德調笑完，然後瞬間僵住，「臥槽彼得派克我去你妹的剛剛砸了老子的鑽石呢？！」
彼得眨眨眼睛，很正義地回答道：「我交給員警叔叔了。」
韋德一巴掌拍腦門上，心痛地呐喊：「靠！老子傷了老二和天靈蓋居然沒拿到一毛錢！不僅如此還被一個叫做小錢錢的傢伙詛咒了再也發不了財！去你妹的招財貓一點都不靈！」
雖然他的語速很快，但是瑪妮一個字不落地聽清了，當下鐵青著臉：「為什麼聽上去像是我欺負了你？」
「難道不是嗎？」韋德指著自己下面，「這一腳是不是你踢的？還有這個——」他又指向自己腦袋，「我的頭是不是你叫鑽石來砸的？」
「那是你對我出言不遜，」瑪妮有種白費口舌的感覺，這傢伙三句話不離某部位，她這薄臉皮根本說不出某些詞啊！論耍流氓自己已經完敗了啊！但瑪妮沒有放棄，垂死掙扎道，「都是你的鍋。」
韋德一個白眼翻過去：「神他媽都是老子的鍋，難道是我把自己老二擼廢了？」
彼得都聽不下去了：「韋德，你冷靜一點，你嚇到她了。」
「我的天，同為男人你不能體會我的痛嗎？」韋德悲痛欲絕，「你居然還幫著別人說話？」
瑪妮在旁邊風中淩亂，滿心的欲哭無淚，真正意義上領教了流氓與嘴炮的結合體到底有多可怕。
小巷子裡正陷入尷尬的時候，一個聲音在幾個人的頭頂響起。
「嘿，我說——」某鐵姍姍來遲，緩緩降落在三人中間，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生無可戀的瑪妮，「說好去找隊長，結果就找到這兒來了？嘖，這算什麼表情，被欺負哭了？」
瑪妮嘴一癟，委委屈屈一聲吼：「爸！」
托尼：「…………」
第14章 彼得•全場最佳•派克
瑪妮一把撲上去，眼看著就要抱上某個鐵罐，卻立刻被托尼及時制止了：「如果你想把臉磕出一個洞就儘管抱。」
瑪妮：「……」
感覺滿腔的委屈都被這一句話堵回去了呢。
瑪妮心有餘悸地敲了敲堅硬的鐵殼，還是悻悻地收回了手，托尼對此頗為滿意，說道：「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他飛快地掃了一眼彼得派克：「彼得，你欺負瑪妮了？」
「當然沒有，」彼得一攤手，無奈地說，「斯塔克先生，其實這一切都是個誤會，沒人會欺負瑪妮的。」
他話沒說完，立刻收到了瑪妮譴責的眼神。
托尼身上的盔甲緩緩解開，他便從裡面走了出來，穿著家常服，看上去像是前一秒在喝咖啡，下一秒就趕過來了，對此瑪妮感覺很感動。
「別用這眼神看著我，」托尼冷漠地說，「我是收到老賈的報警說這裡有事發生，可不知道是你出了事——嘿，早知道讓哈比或者佩普過來解決了。」
瑪妮很是悲痛：「你差點就要見不到我了，居然還想著把我交給別人。」
托尼一挑眉：「哦，這話怎麼說？」
瑪妮一指韋德的方向：「那傢伙要把我拐到家裡去。」
「嘖，這句話可是意義非凡，原來你也到這個年紀了啊……」托尼調笑道，然後轉頭看向韋德的方向，頓時垮了臉，迅速重新轉回頭對瑪妮說，「瑪妮•多勒，我警告你，你那輛小粉車已經挑戰了我的審美，別再找個男朋友刷新我審美的容忍下限了。」
韋德：「…………」
wtf？？？
站在中間的彼得無疑是最尷尬的，輕咳一聲拍了拍韋德的肩膀，然後解釋道：「不是這樣的，斯塔克先生，這是我的朋友，他的名字是韋德•威爾遜，我和他說過有關瑪妮的事情，就是隨時撿錢什麼的——」
托尼點頭，表示對這部分他也心知肚明。
「然後韋德就對瑪妮很感興趣，呃……他這個人又有個毛病。」
托尼看了看在場三個人：「什麼毛病？」
「他是個話癆。」彼得嚴肅地說。
「哦，這確實是個大毛病。」托尼也嚴肅地回答，「瑪妮確實不怎麼喜歡話多的人，這點我很清楚。」
這一幕發生在眼前，瑪妮覺得可神奇了，這兩個人在幹什麼？排隊□□別人是話癆？拜託，你們倆什麼時候能收斂一下自己再去說別人吧，不過話說回來，在場的除了她還有正常人嗎？
顯然沒有了啊喂！
韋德輕笑一聲，手終於從某個不可描述的地方挪開，插在口袋裡，活像個臭流氓：「嘖，你們有錢人的嘴臉都一樣。」
彼得及時制止了他：「韋德，不是的，斯塔克先生不是那樣的人。」
「不必——」托尼抬起手示意了一下，然後說，「沒關係，仇富的人我見過很多，不怕再來一個。」
韋德立馬吹了聲口哨，然後頗為挑釁地說：「養尊處優的托尼斯塔克先生當然見多識廣。」
「隨你怎麼說，不過我可不想和你起爭執，我很忙，」托尼飛快地瞥了一眼瑪妮，「但既然瑪妮說你欺負她了……無論事實如何，我得照顧她的感情。」
「你指望我給這只招財貓道歉嗎？」韋德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那也不至於，」托尼攤手，「最多不會對你太客氣而已。」
「哦吼，怎麼個不客氣法？」韋德眼中興致盎然，腳下輕躍兩下，做出一個拳擊手的準備姿勢，旋即一揚下巴，「來兩下？」
托尼搖頭表示不樂意，然而沒等他回答，韋德一拳已經揮了過來，老賈反應迅速，立馬操縱著戰甲飛到托尼側面擋住了這一拳，等韋德收回手的時候，托尼一挑眉看到了他的戰甲上有一個拳頭的凹槽。
厲害呀。
托尼眨眨眼：「嘿，你有興趣加入——」
「沒興趣，不加入，不約，我已經招惹了x戰警的人了，不想再和你們復仇者們扯上關係，」他說完之後迅速看了一眼彼得派克，「你是復仇者聯盟裡的一個嗎？」
彼得愣了愣：「呃，現在還不是，不過以後可能會是，老實說我也在猶豫，因為我畢竟還是比較想當個小記者，嗨，也不是說不管紐約的事情了，我的意思是，我只是不想當個全職英雄，那也太忙碌了對吧——」
誰都沒有想起來旁邊還有個瑪妮多勒。
瑪妮皺著眉頭看向了彼得派克，什麼叫做不是全職英雄？說起來，彼得看上去和托尼好像很熟悉，而且托尼也記住他的名字了，托尼才不會隨便就記住別人的名字。
瑪妮福至心靈，反應過來什麼，接著面部表情開始扭曲：「彼得•派克，你老實告訴我，你該不會是蜘蛛俠吧？」
瑪妮突兀的聲音徹底扯回了彼得的思緒，他立刻顯得有些慌亂，開始解釋道：「呃，是的，瑪妮，不過我覺得你可以不要用那種眼神看著我，畢竟我也沒幹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對不對？」
瑪妮喃喃地說：「你當然沒幹違法亂紀的事情，你可是紐約的好鄰居，大名鼎鼎的蜘蛛俠，如雷貫耳！」
這邊兩人在解釋，那裡韋德也沒放棄和托尼交涉。
「嘿，鐵人，」韋德手插在口袋裡，「我得告訴你，與其覺得我欺負你女兒，不如想想你是怎麼教女兒的好了，她剛剛可是踹了我老二。」
「哦？」托尼詫異地睜大眼睛，接著幸災樂禍說，「這可新鮮，不過我覺得也沒什麼，這招可是我教她的——噗，所以你剛剛還在捂著那兒是嗎，那虧你這樣還能打出剛剛的一拳。」
「你的意思是你女兒沒有過錯？」
「有過錯——」托尼嚴肅地說，「她怎麼又自稱是我女兒了，這就是問題最大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你會有很多機會見到美國隊長？」瑪妮顯得很局促，「呃，那既然這樣，你為什麼今天還來，而且我剛剛確實有暗示你給我錢。」
「什麼？」托尼敏銳地抓住這句話，「你為什麼要他的錢？」
韋德迅速加入對話：「是的，對，就是這樣，你女兒不僅敲詐彼得派克的錢，還踹我老二，你仍然覺得你女兒不需要加強管教嗎？」
「再說一次，瑪妮不是我女兒，」托尼強調道，然後說，「不過我覺得她不是這種人。」
瑪妮根本沒管那邊的兩人，一心想著自己剛剛幹的蠢事：「所以，你根本不需要通過我去見美國隊長，是嗎？」
「是的，是這樣沒錯……」彼得不好意思地說，「只是你平常看上去和人不那麼親近，所以你這次約了我，我想我不能讓你失望，所以我就過來了。」
這特麼就很尷尬了……
瑪妮心想，完了，她好像誤會了彼得。
但是再尷尬也不能在臉上表現出來，她只冷靜地點點頭：「好的，謝謝你的好意，不過假如你不需要我的説明的話，你完全可以在一開始就說出來的，我不會勉強你和我一起去。」
「哦**！」
那邊韋德和托尼已經吵起來了。
「我不管招財貓到底是不是你女兒，我只想說，她這麼沒禮貌的舉動肯定是得益於一位沒禮貌的家人，嘖嘖嘖，想不到托尼•斯塔克竟然是這種人。」
「別指望靠這種言論讓我難堪，我從來不是在乎這種事情的人，」托尼毫無心理壓力，「別妄想了，就好像曾經陪老子過夜的姑娘們妄想我還會再找她們一樣。」
是的，眼前這位可是有名的花花公子。
韋德頓時可以理解為什麼托尼斯塔克為什麼會教瑪妮用這種方法對付那些男人了。
嗯，只有男人才知道怎樣的力道自己什麼樣的位置是才最疼的。
想想還覺得心有餘悸。但無論如何，瑪妮那一腳確實是踢了，這一點無可反駁。
「我不管，鐵人，你得給我個公道，」韋德決定碰瓷，「瑪妮•多勒小姐剛剛先是敲詐了我哥們兒，接著在我見義勇為時又召喚鑽石砸我，最後還一腳差點廢了我丁丁，這種傷害我哥們兒的心靈以及傷害我**的行為，你不覺得她得做出什麼表示嗎？」
瑪妮目瞪口呆。
真的是能把黑的說成白的啊有木有！他怎麼不說自己一再出言挑釁並且還意圖拐走她！
韋德仿佛聽到瑪妮內心的聲音，轉頭對她露出一個極其欠打的燦爛的笑容。
好一招惡人先告狀，是可忍孰不可忍！
瑪妮沖上去就想揍他，結果還沒到她面前，腰際猛地一緊，下一秒她就被扯到彼得身後，瑪妮詫異地看著黏在她腰後的蛛絲，她的表情立刻招來某嘴賤的嘲笑：「哈哈哈瞧瞧你的表情，簡直就像——唔？？」
彼得的右手抬起來，一串蛛絲從他手腕溜出，精准地撲到韋德的臉上，並完美封上了他喋喋不休的嘴巴。
韋德：「？？？」
瑪妮：「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活該！！！」
彼得松了口氣，替瑪妮解開她身後的蛛絲，接著撓了撓後腦勺：「這樣大概就解決了吧。」
托尼瞧著這個小夥，好法子，當真是對他刮目相看。
「沒有！」韋德迅速扯下他嘴上的蛛絲，「彼得派克，我沒有想到你居然是這樣——唔！！！」
又一波蛛絲將剛剛的場景複現，並且迅速竄過來另外一串蛛絲綁住了他的兩隻手，嘴賤的韋德總算是徹底被剝奪了言論自由。
瑪妮：「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讓你作！！！」
韋德：「…………」
笑你妹。
真是日了狗，去他娘的不打女人，別讓他逮到機會，否則他一定要狠狠胖揍一頓這只招財貓！
第15章 守株待錢
事情就這樣告一段落，瑪妮也沒有像之前那樣熱切地多次提起去找隊長的事情，當然也是因為關於此事她已經獲得了托尼的允許。
過了一段時間之後，警察局當真派人把感謝信送到了學校來，每每瑪妮經過學校門口的公告牌時都會看到那兒的照片，彼得派克在那兒不好意思地笑著。
說實話，瑪妮不明白，既然彼得沒打算從她這兒得到什麼好處，那他又為什麼來找她呢？
「或許那小子喜歡你，」托尼頭也不抬，朝著她的方向伸出手，瑪妮便把咖啡遞到他手裡，看著托尼抿了一口咖啡，接著就繼續忙著他手頭的活計，還不耽誤教訓她，「瑪妮，說實在的，你也到了該談戀愛的年紀了，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女朋友都能用『打』來計算。」
「那你有幾打女朋友？」瑪妮冷漠道，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坐在旁邊凳子上，然後說，「但是話說回來，托尼，為什麼你第一次沒告訴我彼得就是那個整天飛來飛去的蜘蛛俠？」
托尼飛快地瞥了她一眼：「為什麼要告訴你？」
「你都告訴我關於隊長的事情了，」瑪妮眨眨眼睛，「多說一句『嘿，瑪妮，剛剛那傢伙就是蜘蛛俠哦』又不費事。」
托尼把螺絲刀放下，拿起他剛做完的小玩意兒放在手心裡掂量著，若有所思地說：「我印象中，彼得不是特別希望被人知道他的身份。」
「怎麼會，」瑪妮皺了皺眉，「我問他的時候，他可沒多猶豫。」
托尼朝她翻個白眼：「所以我才說或許那小子喜歡你。」
「那我……我怎麼辦？」瑪妮有些局促，「我給他送一箱錢去夠不夠？」
「在搞曖昧這方面你還真豪氣，」托尼嗤笑一聲，「不愧是斯塔克家的人。」
瑪妮當然聽出這句是嘲諷，立刻有些不樂意：「我這只是想想嘛，又沒有付諸行動，我才不是敗家子兒，你別誤會我。」
「你隨便敗，」托尼豪爽地一拍桌子，「反正敗不完的。」
氣氛陷入短暫的尷尬。
托尼摸了摸鼻子，不過話說回來，他能這麼自然地說出這麼尷尬的話，真是一副十足的有錢人嘴臉——對，就像彼得派克的朋友所說的那樣。
「說起來，你最近有沒有見到他？」托尼問道，「就是上次我們在小巷子裡看到的那個，彼得派克的男朋友，我記得他叫什麼來著——」
男朋友……瑪妮冷哼一聲，腦中回想起某個嘴炮賤兮兮的模樣，氣呼呼地說：「韋德•威爾遜。這名字我算是刻在心上了。」
「別這樣，honey，說實在的，雖然你踢了人家，但是人家可沒傷害你。」托尼中肯地說，「從這方面來看，他還算是個不錯的人。」
瑪妮表示不服：「拜託，他都那樣說我了，你還覺得他是個好人？」
「好人算不上，但起碼只是耍耍嘴皮子功夫，」托尼朝她眨了眨眼睛，「相信我，能說會道的人不會是什麼罪大惡極的壞蛋——你知道為什麼嗎？」
瑪妮聳聳肩表示不知道。
「因為壞人都會把那些不好聽的話憋到心裡，」托尼一本正經地跟她解釋，「時間久了，他們心裡的惡意就堆積如山，然後找到一個時機，他們就爆發了。」
托尼最後下了個結論：「所以話癆都不是壞人。」
瑪妮：「……」說到底還是為了洗白自己對麼？
之後瑪妮回想起托尼的話，實在不敢苟同，當真有那種既是話癆又是壞蛋的人物在的，不僅如此，這傢伙還過得風生水起，當然，這得等她造訪倫敦很久之後才能得出結論。
但是被托尼這麼一打岔，瑪妮頓時滿腦子都是那個五官不明的傢伙滿嘴跑火車的場景，某些瘋狂的詞彙也迅速一起湧上來，她猛地打了個寒顫——
「怎麼了？」托尼注意到她的動作，好奇地詢問道。
瑪妮看了他一眼，哀怨地回答：「都怪你提到那傢伙，我現在滿腦子都是各種髒話。」
托尼沒忍住笑出聲：「你可以想想髒話，但不要想某些部位。」
「啊啊啊——你又給我洗腦了！」
瑪妮也很心痛，她感覺自己的思想仿佛被丟進名為「韋德的嘴炮」的大染缸中，不斷地對她說著那些應該全屏打碼的詞彙，偏偏這些詞彙還很有畫面感。
彼得派克帶來的煩惱就這樣輕鬆被惡勢力韋德給打消了。
但是這不代表彼得會就此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蜘蛛俠蹲在大樓頂，旁邊也蹲著一個和他穿著相似的傢伙，但是兩人的動作截然不同，彼得正在手機螢幕上戳來戳去，而韋德則在紙上吊兒郎當地塗塗畫畫。
「我最近都沒有見到瑪妮。」
彼得放下手機，介面停留在他的郵箱收信，那兒有瑪妮在好幾周之前發來的論文，就是關於流浪貓的研究的那篇，郵件的內容相當公事公辦，一個多餘的字母都沒有。
彼得惆悵地想著：「我懷疑她是在躲著我。」
「你的懷疑很正確，」韋德在旁邊完全沒心思替他排憂解難，吐槽道，「我覺得她躲的也很正確，否則我就得像這張紙上畫著的這樣——」
彼得轉過頭，看見韋德在紙上畫了一個紅色的小人，而他面前是一堆綠色的小錢錢，紅色的小人正在放火燒那些小錢錢。
彼得癟了癟嘴：「這是你？」
「是的，」韋德指了指旁邊被火燒著的小錢錢，然後道，「這是那個瑪妮•多勒。」
「你這樣確實發不了財，」彼得莞爾，「畢竟你要把美鈔都燒了。」
「哥窮了這麼久還在乎繼續窮？」死侍表示不屑一顧，然後態度又有些鬆動，「當然，發財也很不錯，畢竟——你瞧，哥們兒遇到子彈得靠突變的基因自我癒合，但那個有錢的鐵人就不一樣了，靠，他們家機器人甚至都能保護他。」
彼得頗為認同地點頭，然後一拍他的肩膀，說道：「嘿，你知道推特上都是怎麼說超級英雄們的嗎？富人靠科技，窮人靠變異。」
靠變異的韋德感覺自己心口中了一箭。
「代表人物，」彼得感慨萬千，也深深地被傷害著，「蜘蛛俠，美國隊長。」
沒有死侍？
韋德詫異地轉頭：「怎麼沒有我！」
「誰知道呢，或許是知名度不高？」彼得笑眯眯地又捅他一刀。
韋德愣了兩秒，接著轉頭奮筆疾書，於是那張紙上被燒著的東西又多了一隻蜘蛛。別說，畫得還挺生動形象。
「另一位代表人物美國隊長你知道吧？」彼得介紹道，「那可是多少人的童年偶像，當然，也包括我，上次瑪妮就是說帶我去見他，然後我們才在街頭碰了面。」
「等等，你說上次你們就打算去見他？」韋德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我想我知道怎麼去找小錢錢了。」
「你打算守株待兔？」彼得問道，「那很浪費時間的。」
韋德一臉不屑：「我覺得每天跟著你一起去抓偷車賊、搶劫犯、小偷更浪費時間，那位隊長住在哪裡？」
彼得警惕地沒有告訴他：「不，我不知道。」
「我透過你的眼神看出了你在說謊，」韋德撞了撞他的肩膀，「說吧，放心，我保證我只是遠遠地看她一眼，絕對不和她打照面。」
這他就看不懂了，彼得好奇地問：「那你還去見她幹什麼？」
「我總得瞭解一下她會不會再召喚出來鑽石或者石油什麼的，」韋德心有餘悸地拍了拍天靈蓋，「說實話，被鑽石砸到雖然很幸福，但是也確實很疼，尤其在我知道你把鑽石給了員警之後，我感覺我的心更疼了。」
彼得一臉正義：「那本來就應該交給員警。」
「好好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7-28 16:37
第16章 你居然還買自己的周邊
「fuck ya money i don’t care about it at all.」
去你妹的錢，我根本不在乎這些東西。
說的真好，好感人。
瑪妮正在地鐵上看劇，耳機裡傳來女人對著男主角的歇斯底里，這個劇說的是才華橫溢的男主角經過一系列的努力之後成功搶了老闆的公司、房子、車子、老婆，走上人生巔峰的故事。
風韻猶存的老闆妻子擅長利用男主角的野心而迫使他殺掉董事會的人，而男主角又心心念念著他的青梅，而這朵青梅剛剛就對拿著銀行卡的男主角喊出這麼一句話。
嗯……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這其實是個懸疑推理劇，男主角的青梅是新上任的員警。
瑪妮正沉迷劇集無法自拔，沒注意到身邊還坐著一個穿著紅衣服的傢伙，儘管瑪妮身邊的人都在往她旁邊看，但她本人卻根本沒往旁邊掃一眼。
「媽媽，那個人為什麼把臉也蒙起來了？」小女孩兒低聲問她的母親，「他是蜘蛛俠嗎，媽媽？」
小女孩兒的母親把她往懷裡攏了攏，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被無數次認成蜘蛛俠的死侍先生已經對這種誤會徹底免疫了，冷漠地翻了個白眼，視線再次瞥向旁邊低頭一心看劇的瑪妮。
這只招財貓居然喜歡這種狗血劇情？
韋德嗤笑一聲，還真是傻不拉幾的招財貓。
她縮在人群中，看上去不那麼顯眼，尤其是低著頭的時候，只能看到光潔飽滿的額頭以及濃密的睫毛，誰能想到這傢伙能招財呢，韋德心想。
然後他發現瑪妮動了動，大拇指從袖子裡探出來，乾淨的指甲透著粉，輕輕點了點螢幕，韋德低下頭，發現她在這一幕點了暫停。
鏡頭停留在女主角悲傷的臉上，下麵的臺詞是——
「domihere are something more precious than money between us. 」
多明尼克，我們之間有比金錢更珍貴的東西。
瑪妮在這個鏡頭上停了一會兒，接著韋德聽見她低聲罵了一句」bull**」，接著就繼續讓視頻播下去了，韋德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心中感慨萬千。
有錢人的想法就是不一樣，有人喜歡就不錯了，居然還在乎對方是不是為了錢？他們絕對無法理解醜人面對的世界是什麼樣。
又過了十分鐘左右，地鐵報了一站的站名，瑪妮這才關上了手機起身準備下車，韋德正準備跟上，卻看見她猛地回過頭，然後松了口氣，拎起旁邊的一袋東西才下了車。
韋德飛快地往裡面看了一眼，接著嘴角抽搐，她去人家家裡拜訪居然帶這個？
韋德悠悠閑閑地跟在她身後，看著她靈敏地往地面上走，琢磨半天總算明白了為什麼瑪妮會帶這玩意兒了，畢竟對方已經八十幾歲了。
史蒂夫打開門的時候，看到瑪妮手裡拎著的東西時，同樣心情很複雜。
他知道自己是跨了幾十年來到現代的，她沒必要這麼明顯地提醒他吧。
「你帶了——」隊長保持著微笑的表情，「水果？」
「是的，」瑪妮撓了撓後腦勺，「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帶點什麼東西，但是托尼說來拜訪長輩不可以空著手，不如帶點你們時代的東西吧。」
「拜訪長輩」、「你們的時代」兩個詞宛如兩把利刃狠狠戳進史蒂夫的心臟，但他還是得保持微笑：「哦，哈哈，謝謝。」
「不客氣，」瑪妮誠摯地說，「你喜歡就好，我下次會試著帶點鮮花過來。」
「……謝謝。」
史蒂夫默默道謝。
這他還能說什麼，難道說自己被這位瑪妮小姐無意間的用詞給狠狠傷害了？
瑪妮進了史蒂夫的公寓，在對面樓層的韋德這才收回望遠鏡，嘴裡還在嚼著口香糖，而他身後是被綁在沙發上的戶主。
「哦，蛇果……」
史蒂夫從她帶來的袋子裡拿出了兩顆紅紅的蛇果，然後走進了廚房，水流沖洗的聲音隨即響起，瑪妮則在客廳坐著，順便四下打量了一下，史蒂夫的房間看上去……呃，很正常。
瑪妮不知道自己在失望什麼，難道期待看到一個大盾牌或者一套美國隊長的制服嗎？
——其實也不是不可能。
瑪妮心想，托尼就喜歡把戰甲放在實驗室左側的展覽臺上，他自己還時不時換上戰甲臭美一番，瑪妮還以為他們復仇者的日常就是沒事在家換上制服臭美呢。
看來只是托尼本人不太正常而已。
史蒂夫走過來，把蛇果遞到她面前，瑪妮收回視線，老老實實地接過蛇果，然後輕輕咬了一口。
史蒂夫溫和地問：「怎麼，剛剛在想什麼？」
瑪妮眨眨眼，然後說道：「沒什麼，我只是覺得你家很正常。」
史蒂夫感覺自己的笑容要掛不住，但還是強笑道：「怎麼，你以為我會把家裡放個留聲機什麼的？」
瑪妮一臉詫異，滿臉的你怎麼猜得到！
史蒂夫覺得自己再次被傷害了。
睡上這麼久又不是他樂意的，為什麼好像在她心裡自己是個不懂變通的老頑固？
史蒂夫心想，這天聊不下去了，雖然之前斯塔克提前跟他打過招呼，說這位瑪妮•多勒小姐極其崇拜他，並且非常嚮往美國隊長的堅強勇敢，但是他覺得自己沒法在瑪妮面前再堅強了。
因為隨時她都會捅人一刀。
瑪妮似乎想到了什麼，興致勃勃地問：「隊長，你最近撿錢了嗎？」
她這個話雖然問的沒頭沒腦，但史蒂夫立刻想到了上次他們見面的時候，瑪妮曾經祝福他撿錢，接著他就莫名和錢結了緣，時不時就撿到紙幣——雖然都是不怎麼誇張的數額，都是一美元或者五美元，但是積攢下來也是一筆可觀的數額。
隊長表情有些困惑：「瑪妮，呃……我想問，你是有什麼奇怪的計畫嗎？比如說故意在我家附近放著鈔票等我去撿之類的。」
「看來你確實撿到錢了，那我就放心了，」瑪妮卻先松了口氣，然後才說，「其實那不是我放的，而是因為隊長你的運氣比較好。」
瑪妮肯定道：「因為隊長你是個好人啊！」
莫名被發了好人卡的史蒂夫感覺有些哭笑不得：「謝謝你，瑪妮，不過我還以為這和你有什麼關係，畢竟上次你那麼和我說完之後，我就開始撿錢。」
史蒂夫轉身走到餐桌對面的櫃子前，然後打開了其中的一個櫃門，從中拿出了一個……呃，存錢罐。
瑪妮看著那個鐵質存錢罐，側面還有一個盾的花紋，看上去像是路邊攤的便宜貨。
什麼鬼，美隊的劣質周邊嗎？
不，重點是，原來你也買自己的周邊嗎？
瑪妮頓時覺得隊長的人設有點崩。
史蒂夫立刻從她微妙的眼神中反應出什麼，然後解釋道：「不，這不是我買的，這是我對門的鄰居——她看我每天撿錢，去超市買東西的時候就順便給我帶了一個存錢罐。」
瑪妮頓時心裡不是滋味，懊惱道：「大意了，居然忘記了存錢的問題——隊長，你需要我給你買個錢包嗎？」
瑪妮端著拳頭翹起大拇指，露出一個睿智的眼神：「帶著你的盾的花紋的那種。」
史蒂夫終於沒忍住扶額：「……不用了，謝謝。」
瑪妮小臉一垮，委委屈屈地「哦」了一聲。
於是斯塔克的話立刻迴響在史蒂夫的腦中——「瑪妮特別崇拜你，總希望為你做點什麼事情」。
耿直的史蒂夫想起斯塔克一家給他的照顧，頓時軟了心：「呃，我的意思是，你可以不用給我一個帶著盾的，可以是別的花紋。」
瑪妮抬起頭，先是愣了愣，然後眼中熠熠生輝：「那像這樣的行不行——」
她從隨身攜帶的包裡拿出了自己的錢包，嫩黃色的錢包右下角有一個靠著盾打盹兒的q版美隊。
「……」
史蒂夫覺得回報斯塔克家的事可以先放一放再說。
大概是瑪妮的審美真的有毒，總之隊長那一瞬間拒絕的表情還是讓瑪妮意識到了買錢包不是個好主意，她只好憾然放棄這碼事。
不過插科打諢過後，瑪妮發現她和隊長之間的氣氛好了不少。
「聽斯塔克說你很喜歡我？」史蒂夫決定聊聊別的，「怎麼回事，就憑著漫畫書？」
瑪妮頓時不高興了：「別這樣小瞧漫畫書，如果讓我選擇到博物館參觀還是看漫畫書，我肯定選擇漫畫書——當然，我也去過博物館參觀過。」
瑪妮小聲地補上一句，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頓時眼睛一亮：「隊長，我們去漫畫書店裡看看你的書怎麼樣？」
史蒂夫頓時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你說我們去哪裡？」
「漫畫書店！」瑪妮堅定地說，「托尼也告訴我，你現在需要多去活潑的地方走走，好幫助脫節的你儘快進入我們之中。」
史蒂夫好想拒絕，因為瑪妮•多勒小姐一直在言語傷害他……
——好了好了，我知道自己是老古董了，下一題。
大概就是這種感覺。
第17章 清緩存可見二更
【一更】
韋德一轉頭，就發現樓下出現了兩個熟悉的人，他下意識扯過望遠鏡看向對面的房子，果然已經空了。
「這倆人什麼時候下去的！」韋德氣急敗壞地一拍大腿，然後扭頭就要走，剛走出沒幾步，想起沙發上還有個傢伙，於是迅速退回來扯掉了他身上的束縛。
原戶主整個人都不好了，怒氣衝衝道：「沒想到你是這樣的蜘蛛俠！」
韋德：「……對，沒錯，我是蜘蛛俠，這一切都是蜘蛛俠幹的，再見吧。」
——勇敢的作死星人無所畏懼。
另一邊，史蒂夫跟著瑪妮往她熟悉的漫畫店去，按照斯塔克的話來說，瑪妮對這一片應當不熟悉才對，但是她看上去倒是輕車熟路的。
等他說出自己的想法，瑪妮轉頭，驚訝地說：「怎麼會，我熟悉這座城市的所有漫畫店——」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但是瑪妮覺得也八九不離十了。
她兜兜轉轉幾個圈，總算是走進了一家店面，讓史蒂夫沒有想到的是，這兒有不少年輕人，他們安安靜靜地站在書櫃旁邊，手裡捧著一本書，表情嚴肅地翻看著。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看的是什麼國政內參，然而書籍的封面上不過就是一些動漫人物而已。
瑪妮回頭看了史蒂夫一眼，這才說：「你的書在最外面的書櫃擺著，因為它們很火爆。」
隊長站在漫畫店門口，躊躇地不肯再往前踏一步，看到瑪妮詢問的神情，便拽住她把她拉了出來，直到兩個人離開了那家頗為安靜的漫畫店，才說：「現在的孩子們都喜歡看漫畫嗎？」
「任何時代的孩子們應該都是這樣吧，」瑪妮聳聳肩，「而且這也沒什麼壞處。」
「這當然有壞處——」隊長張了張嘴，猶豫片刻，最終苦口婆心地教育道，「漫畫終歸不是現實，肯定有孩子因為沒法掌握其中的度而荒廢了現實中的生活。」
瑪妮肅然起敬：「確實是這樣沒錯，一眼就發現了弊端，不愧是隊長。」
史蒂夫覺得這可沒什麼好驕傲的。
「不過孩子們就該做孩子們應該做的事情嘛，何況這些漫畫書可沒有宣傳什麼色青暴力的事情，」瑪妮笑眯眯地說，「隊長，放心吧，有關於復仇者們的漫畫都是非常積極向上的。」
但是這不能掩飾你們就是一群中二少年的事實。
史蒂夫憂心忡忡地想著。
「聽說你覺得現在的漫畫沒有色青暴力？」忽然有個聲音在身後響起。
瑪妮還沒轉頭，忽然一隻手搭上了她的左肩膀，瑪妮疑惑地看了看這只黑色的手，然後順著胳膊往上看，旁邊有個傢伙斜倚在她身上，頗為熟稔地狠撓了一陣她的腦袋。
瑪妮：「……」這他娘的是誰？
死侍吊兒郎當地自我介紹道：「嗨，你是美國隊長嗎？你好，我是死侍。」
瑪妮瞪大眼睛，頓時跳開，還頗為嫌棄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去你的，別以為穿著蜘蛛俠的衣服我就認不出來你了，韋德威爾遜！」
穿著蜘蛛俠的衣服？？？
excuse me？
韋德看了她半天，然後自我安慰道：「你能說出這種話，說明你對彼得也不怎麼上心——好吧我覺得自己被安慰了。」
瑪妮這才發現他和蜘蛛俠還是有那麼一點不同的。
蜘蛛俠的腦袋比較圓，而他的頭上有個不正經的小啾啾。
嗯……小啾啾好像有些奇怪，但總之蜘蛛俠看上去比較頭圓。
史蒂夫對蜘蛛俠當然有所耳聞，並且也在一些不正式的場合見過這個靦腆但是潛力十足的小夥，看對方和蜘蛛俠關係不錯的樣子，估摸著人以群分，他的心眼一定不會壞到哪裡去。
事實證明他錯了。
韋德用奇怪的語調笑出來，然後說：「要不要我給你安利一些漫畫？」
瑪妮：「……」總感覺這人又要作怪了。
韋德當然沒看著瑪妮說這話，而是對隊長說的。瑪妮和彼得都是隊長的死忠粉，因此看到美國隊長真身出現的時候，都是激動無比甚至能對他的前半生履歷倒背如流的，但是死侍就不一樣了，美國隊長對於他來說——就只是個美國隊長。
哦，死侍不在乎這些東西，因為沒有人比他更酷，就算有，那他也不承認。
史蒂夫友好地露出一個笑容，看上去溫和又可靠：「你好，死侍，你是彼得和瑪妮的朋友嗎？」
瑪妮冷哼一聲別開腦袋，對隊長說：「不是，他絕不是我的朋友。」
「別這樣，招財貓，」韋德聲音帶笑，「你的腳可是和我的老二發生了親密接觸。」
瑪妮滿臉崩潰表示自己好想去死一死啊！
某人一開口就暴露了自己黃暴的畫風，史蒂夫也有點懵逼，他忽然覺得現在的孩子們他都有些看不懂了，儘管這傢伙看上去和他差不多大，但是如果把他躺在海底的年日也加上的話，恕他直言，在場的所有人都是孩子。
韋德精准地踩到了招財貓的貓尾巴，輕鬆一句話挑起了瑪妮的火氣，這個一撩就爆的招財貓簡直太有趣——
史蒂夫接下來就看見了瑪妮開始唾沫橫飛地和這傢伙互相傷害。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不去養傷嗎？」瑪妮語氣帶著嘲諷，「難道還想讓我再來一下？」
死侍笑嘻嘻地湊上來伸手搭在她肩膀上，另一隻手搭在隊長的肩膀上，三人站在一起像是wifi信號，身高身形都呈明顯地遞減趨勢。
瑪妮很想掙開這傢伙的手，但是失敗了，不僅如此她發現自己被迫邁開步子往漫畫店走去。
死侍還極曖昧地說：「小貓，你這話是在暗示我什麼？」
瑪妮氣得臉都紅了：「我真希望接下來會有——唔@#¥%」
她話沒說完就被死侍一隻手從她肩膀上繞過來捂住了她的嘴，不僅如此他還輕鬆一跳，跳過了前面好死不死打開的窨井蓋——史蒂夫都沒發現這個井蓋是什麼時候打開的。
韋德瞥了一眼下面，頗為不在意地說：「估計下麵會有錢。」
下水道這種地方撿硬幣也不奇怪。
韋德笑眯眯地看著瑪妮：「你瞧，我讓你閉嘴你就沒法說那些奇怪的話了。」
三人進了漫畫店，史蒂夫還在想著這是什麼情況，皺著好看的眉毛，問道：「什麼叫做奇怪的話？」
「嘿，她可是招財貓，」死侍一隻手捏起她的臉，把她的嘴捏出奇怪的形狀，接著被瑪妮一肘子擊中肋骨，只好吃痛地鬆開了手。
死侍繼續介紹道：「比方說她祝你發財，你就會發財。」
隊長立刻想到了撿錢的事情……
瑪妮覺得隊長看著自己的眼神都不太對勁了，瑪妮心想，完了，又有一個人要因為金錢的魅力而忽視自己的人格魅力了（真的存在？）。
死侍看著她的表情，忽然覺得很有意思，然後笑眯眯地繼續對隊長說：「彼得可因為她拿到了三筆獎金。」
隊長還是有些將信將疑：「不可能吧，招財……這是真的嗎？」
「別懷疑，這世上出奇的事情多了去了，」死侍拿起一本書拍了拍隊長的胸肌，這硬實的手感讓他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您這肌肉可真是厲害。」
史蒂夫卻還在想著所謂招財貓的事情，結合到自己身上，他忽然對這話相信了幾分，但還是不確定地繼續問瑪妮：「瑪妮，他說的是真的嗎？」
瑪妮無措地點了點頭。
死侍注意到招財貓的小腦袋都低了下來，整個人看上去都蔫了，他倒是有點摸不著頭腦，於是敲了敲她的腦袋，等瑪妮皺著眉頭抬頭看他，死侍才繼續說：「你低落什麼，人家知道了你會招財只會更喜歡你。」
瑪妮幽幽地看他一眼：「你不懂金錢的魅力。」
隊長覺得瑪妮大概誤會了什麼，於是笑著說：「瑪妮，放心，我不會因此對你區別對待的。」
這話一語中的正中紅心。
瑪妮轉頭愣愣地看向他，內心只覺得隊長不愧是隊長，居然這麼睿智一眼就看穿了她心裡的想法，他真的好厲害啊。
但是她剛剛這麼想完，忽然隊長手裡拿著的漫畫書裡滑出了一張紙。
隊長手裡的書還是剛剛死侍隨手拿的一本，還用它敲了敲隊長的胸肌，史蒂夫剛剛就順便拿過了這本書，就這樣和他們聊起天來。
三人低頭看著掉落的小紙頭，心情各異。
瑪妮看著這張紙，內心忽然有種奇妙的預感，死侍摸著下巴瞅向瑪妮，覺得她的表情一瞬間玄幻了起來，而隊長則是淡定地撿起這張紙。
然後等到隊長把紙撿起來的時候，三人才發現這不是什麼普通的紙。
這他媽是彩票。
死侍仿佛看到了即將會發生的一幕，眼睛頓時直勾勾地盯著瑪妮，時不時還瞥向這張彩票。
史蒂夫敏銳地察覺到三人之間的氣氛頓時變得微妙起來。
【二更】
時間在這一刻長久地靜止——
瑪妮盯著這張彩票，她似乎眼花了，居然看到了這張彩票上方慢慢出現了一串數位，透明的字體迅速跳動著，瑪妮沒注意看到底是什麼數字，但粗略一掃，有六位數。
她覺得自己越來越不正常了。
瑪妮的腦中瞬間跳出一句話，她該不會是在進化吧？
在她很小的時候，還尚在哥譚的那家可憐的孤兒院，她每次出門總會撿錢，當時大家會感慨瑪妮的運氣真的很好，瑪妮也因此成為了那一帶的孩子王，因為大家都喜歡和有錢的小瑪妮玩。
少不更事的瑪妮覺得很開心，因為大家都很喜歡她，直到後來她在某個夜裡做噩夢醒來，聽到旁邊兩個年紀略大的姐姐討論著，用嘲諷的語氣說——
「她不過就是個任性的小公主罷了。」
「那我們也沒什麼辦法，」另一個附和，聲音裡是冷冷的笑意，「人家就是運氣好。假如她不是那麼能撿錢，還會有幾個人喜歡她。」
這種話對於現在的瑪妮來說已經不算什麼了，畢竟在獨自一人去洗手間的時候，她經常能聽到隔間外有同學氣憤地說瑪妮都是靠錢收買人心。
但是對於第一次聽到這話的瑪妮來說，當時的打擊還是致命的，對身邊的人的依賴感與真誠度迅速降。
然後她……
她發現她居然能控制誰今天能不能撿錢了！
這種局面一直從小時候持續到來到紐約之後，把她帶出孤兒院的養父母整天憂愁地說生意上的難處，某天她聽見父親說：「瑪妮這孩子，名字起得挺走俏，卻沒什麼大用啊。」
然後是母親的笑：「當初不是你因為她的名字才收養她的嗎？」
瑪妮當時面無表情地在旁邊聽著，內心說不出是難過還是氣憤，默默地收拾了碗筷，兀自回房休息了。
之後神奇的事情又發生了。
她的養父母開始轉運，時不時接到別人漏掉的單子，然後她家的資產慢慢多了起來，最後居然有機會和當時有名的軍火商斯塔克工業合作。
後來瑪妮一直小心地控制著自己，說實話她也不知道具體怎麼控制，只是模模糊糊地可以克制內心的一些想法，於是她一直無傷大雅地撿撿小錢，即使真的遇到了鉅款，也總會有蝴蝶效應自動為她解釋清楚錢的來路。
直到前幾周那次，她能感覺到除了錢之外的其他有價值的東西了，比方說砸中韋德腦袋的鑽石。
現在局面的發展更加玄幻了——
瑪妮看著那串六位數，陷入了沉思，從前她只能撿個一美元五美元，這突然來了六位數是鬧哪樣啊！
——回憶結束，時間的流速回歸正常。
韋德開口問：「這張彩票能中多少錢？」
「314159刀，」瑪妮面無表情，「從好幾期之前累加起來的。」
史蒂夫看著手裡的彩票，忽然覺得有些燙手：「這不可能吧？」
「別不相信，」死侍感慨地說道，「等有一天你被鑽石砸到腦袋你就相信這該死的招財貓了。」
瑪妮轉頭，看著這個滿嘴毒雞湯的死侍，冷漠地說：「怎麼，你聽上去非常羡慕嫉妒恨啊。」
死侍看向她：「你什麼意思？」
「求我啊，」瑪妮勾出一個笑容，「喊聲爸爸，讓你發財。」
貧賤不能移。死侍一巴掌扇到瑪妮的腦後勺，輕鬆打斷了瑪妮外放的邪惡氣場，他也冷漠地說：「你聽著，招財貓，哥雖然窮，但哥有志氣。」
「志氣又不能讓你發財，」瑪妮攤手，朝隊長手裡的彩票努努嘴，「瞧，只要我高興，這玩意兒想要多少有多少。」
史蒂夫發覺瑪妮的氣場不太對，當下憂心忡忡地把彩票塞回書裡，輕輕推了推瑪妮：「怎麼了，瑪妮，你看上去不太對勁？」
瑪妮沒回答，注意到他的動作後問他：「隊長，你不拿著彩票嗎？」
史蒂夫微笑著說：「不用，我現在不缺錢，而且這或許是別人的彩票夾在書裡忘記了，如果他關注福彩的話，發現自己中獎之後會來找這張彩票的吧。」
正直的好青年！
瑪妮眨了眨眼睛，然後說：「這可是30萬，隊長，你可想好了。」
死侍也肉疼地勸道：「是啊，你可想好了。」
史蒂夫繼續正直地把漫畫書放回書架上，然後對他們笑著說：「我已經決定了，我們走吧。」
說完他就轉身離開，經過瑪妮身邊時，還意味深長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溫和地說：「不必想太多。」
不會想太多才怪把……
瑪妮頭一次看到這麼耿直的人，給錢也不要，而且還不是小數目，或許她應該代表紐約的富人給他頒發一個史上最正直青年獎？
死侍跟在倆人身後，哀哀怨怨地回頭看了一眼靜悄悄的漫畫店，然後邁開步子走幾步到瑪妮身邊，感慨道：「叫你爸爸是不可能的了，但把你搞到手的幾率會不會大一點。」
瑪妮：「……」
你還是去死吧(╯‵□′)╯︵┻━┻
死侍完全沒有察覺到瑪妮在那一瞬間暴躁的表情，沉浸在如何拐到一個招財貓的思維中無法自拔，當然這也不是什麼壞事，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
事後彼得收到了一條來自韋德的短信，上面說，金錢的魅力無可抵擋，於是他決定對招財貓好一點，那他怎麼做才能把瑪妮追到手呢？
彼得冷漠地關上了手機，心想他如果知道還會像現在這樣一籌莫展嗎？
不過韋德對瑪妮的態度還真是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啊，彼得心想，之前他還說著要燒了瑪妮來著。
瑪妮的新朋友們對她的招財本領嘖嘖稱奇，但瑪妮本人卻沒有感覺到開心，回到家之後，將這件事忐忑地告訴了托尼。
「托尼，請你答應我不會解剖我，」瑪妮緊張地說，「拜託了。」
托尼其實之前就收到了隊長的消息，但是看著瑪妮現在的樣子，只好做了保證：「我當然不會解剖你，說吧，怎麼了？」
於是瑪妮躊躇半天，為難地開口了：「……我覺得，我覺得我可能不是地球人。」
托尼：「……」這個開場就很尷尬了。
偏偏瑪妮還嚴肅地說：「是真的，你聽我慢慢講哈——」
第18章 招財貓星人永不為奴！
瑪妮垂下眼瞼，看上去像個正常人。
但是托尼知道她不是，她已經沉浸在奇怪的中二世界中無法自拔了，果然還是不能讓她看太多漫畫書。
瑪妮當然不知道自己在托尼眼中看來是這麼一個中二的少女，兀自分析道：「我為什麼是個孤兒？我為什麼對我親生父母沒有一點記憶？」
托尼冷漠地說：「……我想那是因為當時你的海馬體還沒發育完全，按照常識來說，任何一個地球人都不會記得自己剛生下來時的記憶，如果你記得，那才叫『不是地球人』。」
瑪妮張了張嘴居然無言以對。
但是她沒有就此放棄，繼續道。
「可是我覺得我真的不正常——」瑪妮說道，「我總是知道在哪裡能撿到錢，這還是最開始的時候，最近我甚至可以對身邊能換錢的東西都有感知了。」
這總算是說到點子上了，托尼摸了摸下巴：「我也一直在找這方面的原因，因為事情不像你說的那麼簡單，你可不只是能撿錢，你沒發現是錢故意往你身邊跑嗎？」
瑪妮不可抑制自己的腦洞，立刻腦補了一排鈔票臉上帶著欣喜激動的表情，甚至有點紅暈，排著隊準備往她的口袋裡跳，嘴裡還念叨著「一家人最重要的就是齊齊整整……」
這都是什麼詭異的畫面啦！
瑪妮覺得自己開始風中淩亂了……
托尼顯然不知道瑪妮的腦子裡到底有些什麼東西，繼續說道：「不過我找了我的朋友們，在全國各地四處尋找有沒有這樣的例子，最近真的找到了類似的人。」
這話讓瑪妮回歸神來，並且精神一振：「他們是誰？也是像我這樣……呃，莫名其妙能撿到錢嗎？」
世界這麼大，什麼奇葩沒有？
想要找一些財運特別好的人當然也是存在的，但是如果要對方承認自己能夠感知到鈔票的存在，那估計對方會被當成神經病送到某種特殊醫院裡去吧。
於是托尼猶豫了一下，這才說：「雖然沒有人明確承認自己撿到錢是出於主觀的意志，但是我的朋友確實發現了一些和你一樣財運很不錯的人。」
瑪妮的神色黯了一黯，但是覺得這已經是很大的進展了，總結了一下當下的情況，還是微微展露出笑容，喃喃道：「太好了，托尼，我想去見見他們——我現在越來越不安了，今天我在一個彩票上看到的數字都有六位元數了！」
她說完這句話，原本不怎麼把這回事往心裡去的托尼立時頓了頓，然後轉頭詫異道：「你說你可以在彩票上看到什麼？」
瑪妮沒想到他會問這個，茫然地眨眨眼：「我說我今天在彩票上看到一串數字，有六位元數，說起來，之前我能看到最大的數額也只是1開頭的五位數而已，現在我碰巧遇到的錢的數字越來越大了。」
這他媽就好玄幻啊有沒有！
托尼死死地皺著眉，一把把瑪妮扯到身邊來，嚴肅地訓斥道：「你怎麼一開始不告訴我這件事！」
「這……這有什麼可說的嗎？」瑪妮持續茫然中。
托尼扶額，解釋道：「正常人絕對不會看到彩票上的數字的！更不用說數位還有大小之分！」
瑪妮徹底愣住，詫異地瞪大眼睛：「你們看不見？？？」
托尼站起身指了指自己的衣服：「你能看到我現在帶了多少錢嗎？」
瑪妮立刻看向他的褲袋處，旁邊有一串數字跳了跳，瑪妮眨眨眼睛，然後怯怯地問：「600 刀？」
——這他媽就太玄幻了啊！
瑪妮察覺到托尼越來越詭異的視線，頓時警惕地往後縮了縮，眼淚汪汪道：「你、你說過不會解剖我的！」
看她這表情，托尼哭笑不得地往旁邊的實驗桌一靠：「放心吧，我不會解剖你的，也不會讓別人解剖你。」
不管怎麼說，托尼的話對瑪妮來說還是挺有可靠性的，瑪妮略略放下心，接著又無措起來：「那，那我怎麼辦？你們真的都看不到錢嗎？」
托尼想了想，覺得如果要搞清楚瑪妮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除了解剖之外好像沒有別的方法了，但是他剛剛才答應了瑪妮不會解剖她，現在當然不能食言。
「你可以先跟我說說——」托尼組織了一下語言，「比如說你以前撿錢的時候也會有這串數字嗎？或者是撿錢之前有沒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
托尼這麼一說，瑪妮就反應過來了。
「你說得對……」她低聲說，「我以前……好像沒怎麼在意過這個數字。」
她的表述越來越玄幻了，托尼莫名感到毛骨悚然，甚至察覺到背後隱隱約約的一股冷氣……
他猛地反應過來，冷著臉回頭盯著身後的傢伙：「小笨手，誰讓你往我後面噴冷氣的？」
被罵了的小笨手默默退到一邊，頗為委屈地縮在一邊，瑪妮飛快地看它一眼，平常她還有心思安撫一下小笨手，但是現在她覺得自己都需要安慰！
老賈奏起輕柔的音樂，堪稱史上最貼心的人工智慧。
時間和音樂在托尼的實驗室裡流淌，托尼難得有這個耐心等她思考。終於，瑪妮慢慢理清了思緒，這才對托尼說：「這件事情說起來有點奇怪——」
瑪妮說道：「其實以前我沒有留心注意到這串數字的存在，嘖，它們以前好像在我的視野死角，我知道它們在那裡，但是我從來沒有往那方面仔細探究過。」
托尼內心慶倖著還好瑪妮的表達能力沒有一塌糊塗，她現在這個說法比剛剛要正常多了，並沒有特別玄幻的感覺。
「但是最近它們慢慢清晰起來了，」瑪妮皺著眉，「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時候注意到的，但總之——我知道它們一直都在，但最近我才真的看清了這些數字，唔……從前我在撿到錢的時候雖然不會看到這些數字，但是總有這樣一種感覺。」
又玄幻了……
「究竟是什麼感覺呢？」托尼認真地問她。
瑪妮想了半天，也嚴肅地回答：「我猜應該就像你在舞會上總能瞬間鎖定全場最好看的妹子的那種直覺和靈感。」
托尼沉默了一下。
哇好神奇他居然理解了這麼玄學的感覺！
那這件事情就難辦了，因為他也根本不會在乎自己到底是怎麼一眼就看到全場最閃耀的女人，反正那位女士就這麼閃著光，他就能一眼看到她了。
怪不得瑪妮之前沒提過這個感覺，如果是他的話，估計也不會逢人就說自己是獵豔好手，一眼就能把全場的女士們篩選一遍。
「托尼？」
看他臉色古怪地沉默半天沒說話，瑪妮小心翼翼地推他一下，看他回神，才忐忑地問：「所以我真的不是地球人嗎？」
「你別瞎想了，」托尼扶額，「就算你不是地球人，那也不會是什麼奇怪的外星人，最多是地球上的某個物種變異了吧。」
瑪妮莫名有種遺憾的感覺，不死心地再次向托尼確定道：「你確定嗎？你確定我不是某個外星球留在地球的遺孤？如果我要找我的親生父母，老賈能不能幫我給外星人發個信號什麼的？」
「你想的真多，」托尼再次冷漠地終結她的幻想，「但是你現在是斯塔克家的養女，如果地球上存在真正的公主，你的身份也差不多可以排上號了，現在你居然還在琢磨著自己是外星人的孩子？」
「我覺得外星人比公主要酷一點——」瑪妮不死心地說，「我覺得我可以再探究一下。」
「很好，既然你這麼喜歡探究，」托尼一揚下巴，「寫一份有關自己星球籍貫的探究論文給我，5000個單詞以上。」
瑪妮：「……你是不是在逗我？」
「不是，」托尼乾脆不管她了，重新打開他的系統，接著實驗桌前面就投影出了一套新的戰甲的外觀，他懶懶地說，「去，推測一下如果你是外星人，那你們星球的人的習性和特點有哪些，社會系統又是如何運作的。」
瑪妮：「……我如果有這個腦洞就去給漫威漫畫投稿了！說不定還能成為一個大作家什麼的。」
「那不是挺好的，」托尼伸手放大了戰甲的肘部，分心和她聊天，「外星遺孤在地球靠宣傳母星的資訊資料而成為了有名的地球作家，你也算是人生贏家了。」
瑪妮覺得自己被耍了！
「托尼你是不是不打算管我了！」瑪妮義憤填膺，「還是說你覺得我只是在說笑！我可以用我的財運向你保證，我剛剛說的句句屬實。」
「誰不相信你了？」托尼轉過身，耐心地說，「我已經把地球上其他『招財貓』體質的人的資料發到你的郵箱了，等你這學期結束後，可以自己去拜訪他們。」
瑪妮愣了愣：「真的？」
「當然是真的，」托尼擺了擺手，「希望你可以找到你這奇怪的財運的原因，但你得答應我……」
瑪妮眨眨眼睛，乖巧地問：「什麼事情？」
「等你死後，遺體得留給我。」托尼認真道，「我真的太想看看你到底是什麼構造的。」
瑪妮：「……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qaq！」
第19章 本章有動作戲
「小錢錢，最近沒看到你的小男友來找你啊。」
再次與龐德老師同行，沒想到她說出的居然是這樣的話，瑪妮很心累。
「老師，那不是我的男朋友，」瑪妮誠摯地解釋道，「真的。」
龐德老師將信將疑，不過也沒把這事往心裡去，只笑了一下：「那還真可惜，新聞系的彼得派克可是個了不起的學生，聽說他暑期調研專案中關於流浪貓的治理問題的解決方案被皇后區採納，實施試點都找好了。」
瑪妮點了點頭，是的，這事她知道，彼得前兩天還問她什麼時候有空，他可以把她那份的獎金送來。
和龐德老師又聊了幾句，瑪妮才從她的辦公室出來，背上自己的小書包，眼睛輕輕一掃，便看到身旁的自助印表機後有串白色的數字。
瑪妮心情複雜，四下看了看，走廊裡一個人也沒有，於是走到印表機旁邊蹲下來，眼睛往靠牆的那一面瞟了瞟——果然有張鈔票。
怎麼辦，撿不撿？
她的內心掙扎著。
按照自己現在的狀態來說，這個錢啊……還是不要撿比較好。可是瑪妮總能夠感覺到後面那張鈔票在沖她嚶嚶嚶——「這裡好黑啊，女神快把我帶走qaq」
真是毛骨悚然……小錢錢說話了……
瑪妮覺得自己的腦補越來越生動形象了，咳，此事暫且不議。就說這張小錢錢——瑪妮覺得它可憐兮兮的，莫名其妙對一張鈔票產生了同理心，但這樣的情緒一旦被引起，她覺得自己根本沒法從這兒挪開步子，否則自己就是世上最殘忍的傢伙了。
於是瑪妮面朝牆壁蹲在自助印表機旁邊，還時不時往牆壁的方向抻脖子，一邊皺著眉頭苦苦思索著到底要不要把小錢錢撈過來，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就是，她要怎麼撈過來。
瑪妮沒注意到身後有人靠近，或許也因為他的動作比較輕。
彼得看到的就是這樣詭異的畫面，他感覺完全看不懂瑪妮•多勒的行為模式，但是看到她蹲在那兒又顯得有些可憐。
彼得悄悄湊過去，注意到瑪妮一直往印表機後面看著什麼，於是也往裡看了一眼，得益于蜘蛛俠的優秀變異基因，他的視力好到不科學，於是可以看到裡面有張鈔票被卷起來，此刻卡在牆壁與印表機的正中間。
所以瑪妮蹲在這兒就是在眼巴巴地盯著這張鈔票？
彼得好笑地搖了搖頭，伸出手，手心向上，瞄準瑪妮的腦袋，然後輕輕向上抬了一下，一串白色的蛛絲便靈巧輕盈地從他手腕躍出，幾乎是歡呼雀躍地竄進了黑乎乎的印表機後面。
瑪妮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忽然發現印表機後面的數字消失了。
瑪妮茫然——
omg可憐的小錢錢你在哪！怎麼瞬間不見了！
「你找這個？」
彼得派克帶笑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瑪妮猛地轉頭，於是就看到彼得甩了甩手裡的鈔票，抖落一層灰塵，他倒是不介意，還整整齊齊地把它折好放在手心，朝瑪妮遞過去，笑盈盈地說：「喏。」
瑪妮盯著他手上安靜躺著的小錢錢，心中有異樣的情愫流淌著，當下眼眶一熱，眼角泛出淚花——
「彼得彼得你快幫我一下我好像用力過猛扭到脖子了啊疼疼疼！」
彼得：「……」
雖然他是蜘蛛俠，但不意味著他什麼都能做到啊！
半個小時後，倆人皆是囧囧有神地從醫務室裡出來了，瑪妮捂著後頸生無可戀，心想自己剛剛的樣子肯定蠢斃了。
彼得則是憂愁著，他剛剛一個著急，沒忍住攥緊了那張鈔票，現在估計它都皺了，這倒是其次，萬一被他的手汗弄得濕噠噠的怎麼辦，這錢還給不給？
講道理，全場最無辜的一定是那張可憐的鈔票。
眼看著快到校門口了，彼得才猛地反應過來自己此行的目的，於是朝瑪妮轉頭，但看到她的表情後，到嘴的詞又沒忍住換了：「你——你還好嗎？」
瑪妮深沉地點頭：「i am fine，** you.啊不是——thank you.」
真是夠了她的腦子都在想什麼！
再也沒有比這更尷尬的氣氛了，倆人都是尬聊小能手，再加上某人時不時脫線一下，差不多終結了這難得的獨處。
彼得明智地選擇忽略她剛剛的口誤，直奔主題道：「我是來給你上次的獎金的，呃，其實也有之前的兩次，一次是在我們學校找到的贓款，還有一次是在街上的鑽石。」
他說著，靈活地把雙肩包從背後繞過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被他攥成廢紙的鈔票丟進書包裡，轉而一本正經地把另一個信封抽出來。
瑪妮眨了眨眼睛，總算回歸了正常，說道：「另外兩次就算啦，那是你應得的，而且我之前還誤會你接近我別有用心來著……這些就當是精神補償？」
彼得覺得不太好意思，撓了撓後腦勺，笑的和校門口的公告欄上的照片一模一樣：「可是我之前接近你確實有那麼一點別有用心……哦對了，其實現在也是。」
瑪妮好奇地看向他：「現在？」
彼得鼓起勇氣，臉卻不受控制地先紅了起來：「是的，我現在接近你是因為我喜……」
彼得卡殼兩秒，死活說不出後面的詞，然後選擇放棄這句想了倆禮拜的撩妹金句。
「是因為我愧疚想補償你……」他乾巴巴地說完，臉上的紅暈也褪去了，「呃，我覺得之前因為錢接近你是對你的不尊重，其實你本人也挺好的。」
「真的嗎？？？」
瑪妮瞬間熱淚盈眶。
彼得一臉懵逼：「真、真的……」
撩妹金句雖然沒用上，但是瑪妮看上去也——呃，挺高興的？
小瑪妮覺得這是自己活了這麼多年第一次聽到這麼悅耳的話，當下急切地問：「具體說說看？」
彼得被她的表情弄得有些糊塗，也沒聽清她的問話，於是自然而然地——「啊？這個……」
這番猶豫落在瑪妮的眼中，那性質瞬間就不一樣了，彼得親眼看見她上揚的嘴角一點點垮下來，然而他就這麼看著，腦子一急，更加想不出一個詞來解釋一下剛剛的猶豫了。
瑪妮覺得自己看破紅塵參透世界，垮下去的嘴角重新揚起，眼中慈愛又超脫，她溫溫柔柔地一轉頭：「不必勉強自己，少年，你放心，我不會被你的反應而傷害的——這錢我就收下了。」
她抽過彼得手裡的信封，信封旁邊慢慢出現了一串白色的數字，她根本不管這回是幾位數，只溫和地陳述著現在的心情，順便還捅了彼得一刀。
「我現在的心情很平靜，我很堅強，我不難過，我是仙女，我不談戀愛。」
彼得總覺得自己又錯過了一個億！
但是他覺得自己還可以再搶救一下：「不是的，瑪妮，我剛剛是因為——」
「那邊的小蜘蛛和小錢錢趕快讓一下噢！」
彼得耳朵裡鑽進這麼一句話，當下反應極快地撈起瑪妮的胳膊就往身後猛地一躍，瑪妮還沒反應過來就發現自己直接上了旁邊的梧桐樹，身後彼得派克一臉嚴肅地看著他們原本站著的地方。
瑪妮同樣看去，等等——那兒怎麼有個渾身是血的光頭被一把刀刺破了胸口釘在地上奄奄一息啊喂！
這畫面驚悚了，沒見過這種刺激流血大場面的瑪妮瞬間繃緊了身子：「這這這這這是怎麼回事？」
她話音一落，地上的光頭面前瞬間又降落了一個人，那傢伙穿著紅色的緊身衣，一不小心就會把他和蜘蛛俠搞混。
梧桐樹上的倆人皆是咬牙切齒地念出他的名字：「韋德•威爾遜？」
死侍轉頭看向樹上倆人，雖然看不到表情，但是聲音頗為愉悅：「喲，在樹上約會，二位很會創新嘛！」
創新個鬼啦！
瑪妮還沒來得及反駁，忽然看到死侍悠閒地把背後另一把刀往地上一釘——
瑪妮瞬間瞪大了眼睛，因為那把刀靠近光頭的兩腿之間膝蓋以上腰部以下的位置，看上去驚險極了。
死侍還一臉嘖嘖稱奇：「法蘭西斯，你該慶倖自己的尺寸還不夠大，否則就算你沒有痛覺，現在也該渾身無力躺在地上起不來了。」
說得好像他現在能起來一樣！
瑪妮崩潰地轉頭看向彼得：「這是什麼情況？」
「是他的死對頭，」派克無語扶額，「瑪妮，你現在先趕緊回去，待會兒估計會有場群架要打，我不一定能保護好你。」
你不必說的這麼壯烈……
瑪妮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但是顯然下面的豬隊友死侍沒有給他倆道別的時間，一聲奇怪的聲音之後，瑪妮和彼得發現梧桐樹在發抖，往樹下看去時，死侍正狠狠撞在樹上，而把他丟到這邊來的傢伙就在離他們四五米的距離。
兇神惡煞，一身黑衣服，顏值還很低，一看就是反派。
瑪妮慌張地想，怎麼辦，這時候能不能召喚出來鑽石砸死他們？
但是她還沒有實施自己的想法，梧桐樹的傾斜角度已經可以讓比薩斜塔側目了，接下來就是毫無人性地落地。
失重感讓瑪妮很想罵髒話，但是發覺自己出口的髒話大多來源於死侍之後又懊惱地閉上了嘴。
但落地時的痛感並沒有襲來，與之相對的反而是身下傳來某個欠揍的聲音。
第20章 瑪妮，真正的女神
「此刻我竟無比感謝你胸小腿短。」
死侍這樣感慨地說道，「否則我可能會被你砸死。」
瑪妮已經學會了應對他的措施，死侍話音一落，她就一肘子擊中了他的下巴，甚至沒琢磨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反正先打再說總沒錯。
瑪妮打完之後，仔細再想他說了些什麼，頓時覺得自己打他的決定果然沒錯，遂手起刀落又是一肘子擊中下巴。
死侍對於瑪妮這點招財貓般的戰鬥力不屑一顧，根本不去護著下巴，一隻手拎起瑪妮的後衣領就把她拎開了，然後自己從地面上站起來，看著那邊法蘭西斯已經被自己幾個走狗拉了起來。
瑪妮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此時蜘蛛俠也站在了她的右邊。
抬頭看看一左一右兩人摩拳擦掌的樣子，再看對面那些人兇神惡煞的態勢，瑪妮直覺不想參與這場群架之中，於是眨眨眼睛，暗搓搓往後退。
然而她右腳剛後撤一步，韋德的刀子便瞬間朝她的方向擲來，瑪妮瞪大眼睛，幸好身旁的韋德眼疾手快空手接白刃，完美讓刀刃只差她的鼻尖兩三公分。
雖說術業有專攻，儘管瑪妮對打群架一事毫無天賦，甚至毫無經驗，但是這不代表她就肯被人這麼戲弄。
瑪妮眯起眼睛，死盯著前面的人，按照托尼的話來說，假如地球上當真有公主，那以她的身份也是能排的上名號的，更不用說她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珍稀的外星遺孤。
中二之魂瞬間沸騰了瑪妮，韋德注意到旁邊招財貓握緊了拳頭，當下朝她看了一眼：「怎麼，你還想上去撓他們？可別去了，好好待在這兒，待會兒就沒事了。」
彼得看她一眼，語氣就溫和多了：「瑪妮，你就在我身後，不會出事的。」
「你剛剛還說打群架不一定能護住我來著，」瑪妮輕笑一聲，然後說，「別擔心，我有外掛。」
外掛？
死侍了然。
又要隔空召喚爹了？有個土豪爹就是好啊……
然而瑪妮的外掛出乎他的意料。
瑪妮在書包裡掏著點什麼，沒等她把東西拿出來，法蘭西斯已經把插在胸口的刀子丟到地上去了，接著彎腰，助跑，眼睛如獵鷹般盯著瑪妮旁邊吊兒郎當的死侍，下一秒就到達了他們面前。
那邊法蘭西斯的幾個手下分工明確地奔向旁邊的蜘蛛俠和瑪妮，彼得反應極快地彎腰，一串蛛絲精巧地繞上他們的腳踝，接著彼得手下一個用力，立刻放倒了旁邊的兩個，順便把其中一個掛在了梧桐樹上。
但是即便如此也有漏網之魚，尤其旁邊那個漏網之魚看上去是個非常兇悍的女人，瑪妮飛快往她的某部分掃了一眼。
嗯，各種意義上的「凶」悍。
彼得迅速和那個看上去就很難搞的女人打作一團，瑪妮雖然看不出誰略勝一籌，但明顯可以看到彼得要靈活許多。
此時瑪妮身邊完全不設防，誰都知道柿子要挑軟的捏，於是還有一個雜魚左右躊躇，看了看戰鬥力爆表完全沒有他插手的餘地的死侍和蜘蛛俠，還有地上還在和蛛絲奮鬥的戰友，瞬間找到了一個十分明確的目標。
大兄弟你可想清楚了，那是托尼•斯塔克的愛女，無數美鈔眼中的女神啊，你這一刀下去砍的不只是人，還有可能是你的未來。
此刻雜魚摒棄猶豫，似乎殺紅了眼，怒吼一聲就朝瑪妮跑過去，瑪妮還在她的書包裡搗鼓些什麼，根本沒管這傢伙。
倒是旁邊的韋德和彼得看到了之後猛地一愣，眼看著遠水救不了近火，瑪妮很有可能就此掛彩甚至命喪黃泉，奇妙的一幕發生了——
頭頂的直升機恍若突然出現，並且慢慢降落，眼看著離地面不過五十米的距離，這時巨大的螺旋翼平地掀起一波狂風，直迷了人的眼，瑪妮定定地站在風中，頭髮與身上的襯衫都肆意翻飛著，她倒是一臉的「果然如此」，接著轉頭看向前面正打算揍她的那個人。
「你算是踢到鐵板了。」瑪妮朝他一笑。
接著直升機上的人不知道發了什麼瘋，忽然打開了艙門，接著一袋子的鈔票被他從上面丟下，巨大的風讓這些錢頓時滿了這片逼仄的空地，從地面直到半空中，淺綠色的鈔票不要命似的狂舞，看上去像是窮奢極侈的富豪的狂歡。
所有人都愣住了。
接著那些鈔票像是有了意識，毫無章法的飛舞慢慢有了軌跡，一開始是最外層的美鈔順時針在空中打轉，接著便一層層逼近內圈，不消半分鐘，這些鈔票好像是被什麼奇妙的線牽引著，居然乖巧地順著一個方向飛舞。
隨著這些紙幣的規律愈發明顯，中心人物慢慢被推入人們的視線。
中間那個看上去一推就倒，在風中甚至連骨頭都在顫抖的女生，此刻卻雙手插兜微微仰頭，目光沉靜又帶著點蒼涼。
這場景詭異極了，像是她在和風交流。
忽然一張紙幣狠狠劃過了瑪妮面前這傢伙的側臉，痛感在風中慢慢清晰，等他終於明朗了自己的痛覺，低頭一看，自己的手背已經被劃的滿是傷痕，不僅如此，他的臉也是——
看那傢伙滿臉是血的樣子，韋德覺得此生很難再看到這麼醜的傢伙了，哦，當然，除了自己。
這麼邪門兒的事情一發生，該動作的不該動作的全停下了，靜靜地看著這些鈔票仿佛殺人不眨眼的刀子一寸寸淩遲了中間那傢伙，直至他渾身上下沒有一片完好的皮膚。
法蘭西斯看著在風眼處的少女，忽然朝韋德一笑：「你找來的是什麼幫手？拿錢殺人？」
韋德毫不猶豫一刀捅過去，動作又快又狠，法蘭西斯還沒來得及閃躲，手臂就被刺出一個洞。
等到風慢慢平息，法蘭西斯看著那些鈔票一張張有了神識似的，慢慢往一個方向落去。
他定睛一看，瑪妮•多勒慢慢伸出了手，那些鈔票溫和地落在她的手上，有著奇怪的秩序。
「你朋友會使喚風？」法蘭西斯還是沒忍住開口問，「這是什麼能力，居然能控制除自身之外的物質？」
韋德再次一刀刺過去，法蘭西斯翻了個白眼把刀子□□丟到一邊，就聽見韋德滿嘴的欠揍：「那你可太小瞧她了，她能使喚的不是風，是錢。」
法蘭西斯默然。
他摸了摸自己的光頭，發現自己的腦袋上也開始有了劃痕，接著朝那邊還在發愣的女人使了個眼色，接著兩人就趁著他們不注意迅速離開了。
韋德和彼得毫無疑問都在盯著瑪妮腳邊存在感極強的一摞鈔票。
真是神奇，什麼時候鈔票也能按摞算了……
等到風與直升機平息，瑪妮依舊站在原地，甚至從頭到尾都沒有動過，手心落下最後一張輕飄飄的鈔票，她慎重地把它放在旁邊那一摞，眼神再一瞟，就看到了那摞鈔票上一個整整齊齊的數字。
看來都在這兒了。
瑪妮無意間眨了眨眼睛，看著這摞鈔票，內心堅定了一個念頭——她如果不是外星人，那一定是美鈔成精了。
但是成精的美鈔什麼的也太扯了，所以她一定是外星人！沒錯，一定是這樣！是時候回去和托尼報告自己的最新發現了。
瑪妮平靜地想著，根本沒把剛剛玄學現場當回事。
但是這畫面落在另外兩人的眼中就是另一碼事了，彼得不知道按了身上的那兒的按鈕，接著蜘蛛俠的衣服就自動從他身上脫落，他滿臉詫異地朝瑪妮面前走來。
韋德就不一樣了，他的目的比較明確，趁著瑪妮盯著彼得，他瞧瞧伸出小手想暗搓搓順走一張鈔票——
「放下。」
瑪妮冷漠地轉頭看向蹲在自己身後的某人，女王氣場十足。
某只招財貓開了玄學現場之後感覺整個人的畫風都不太正常啊，但是韋德看了眼還倒在地上渾身是血的傢伙，還是心有餘悸地收回了手，他完全不想再破相一次。
三人中唯一正常的彼得派克此時已經震驚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只是瞪大眼睛看向瑪妮和她旁邊的錢：「你——」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瑪妮組織了一下語言，費力地解釋道，「不過這些錢是非法的錢，而且是剛剛那群傢伙的錢，剛剛的直升機也是他們的直升機。」
疑點太多不知道該從哪開始詢問……
「那你、你是怎麼知道的？」彼得從嘴裡擠出這句話，臉上的表情慢慢向驚恐靠攏。
瑪妮愣了愣，然後茫然地說——
「是……是他們身上的錢告訴我的……？」
這話說完她都覺得不可思議了，但事實就是這樣，她剛剛看到那些人站在眼前，他們身上哪兒藏著錢立刻就落到她眼中。
她當時還在想著要不要讓死侍和蜘蛛俠劫持他們的錢包然後把他們逼走——還好沒有把這麼慫的法子說出來！
然後她就聽到了有一個細微的聲音在和她說話，那聲音親切又熟悉，仿佛從她的心底發出來，但又不出於她的意識。
而且，這細細軟軟的聲音讓她想起剛剛在教學樓的自助印表機後看到的那張可憐的鈔票。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7-28 16:37
第21章 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只是在教學樓自助印表機後的美鈔看上去更加的……自然？
瑪妮用了個相當詭異的形容詞。
她在教學樓看到的那張可憐兮兮的小傢伙仿佛只是說「女神把我帶走吧」這種無意義又頗有玩笑意味的話，瑪妮還覺得那只是自己腦補過度，但是剛剛看到那行人身上的美鈔卻是實打實地在向她傳遞資訊。
而且最耐人尋味的就是，她當時幾乎毫無懷疑地相信了那個聲音，並且直覺就認為那是對面那些傢伙口袋裡的鈔票在和她說話。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瑪妮反而覺得非常安心，人可能會說謊，但是美鈔是不會騙她的——她莫名有這樣的自信。
——時間回溯到十分鐘之前。
瑪妮看著一左一右的死侍和蜘蛛俠，再加上對面四個看上去就絕非善類的傢伙，估計一場硬仗在所難免，怕死的瑪妮•多勒決定暗搓搓離開，然而她一動作就被對面的傢伙發現了，接著一柄刀就直接朝她眉心丟來，要不是死侍半路截胡，這把刀已經把她劈成了兩半。
瑪妮內心又驚又怒，正欲破口大駡，卻在那一瞬間注意到了他們身上一串白色的數字。
是的，就是這種感覺，她以往才不會注意到這些數字，但她知道它們一直都在，因此即使現在這數字突然出現，她也不會覺得自己撞了邪。
「女神女神，看我看我！」
細細軟軟的聲音直接傳到她的耳朵裡，瑪妮下意識朝正對面的一人看去，她的視線停留在他上衣的口袋裡。
真神奇，這些人出來打架還帶錢。
瑪妮當時這樣想到。
然後她聽到那個細細軟軟的聲音繼續說話了，語氣還甚是激動：「我的老天爺啊，女神居然能聽到我說話了！我覺得我要走上錢生巔峰了！」
錢生巔峰？很好，這很小錢錢。
瑪妮嘴角一抽搐，接著下意識在腦中反問道：「你在哪？」
「我就在您對面這個人的上衣口袋裡！」它激動地回復，「真高興可以和您對話，我絕對是第一個！我要紅了！我要成為小錢錢界的驕傲了！估計很快我就要升值了！」
神他媽升值！
瑪妮翻了個白眼：「說重點？」
「哦哦，重點是，」小錢錢按捺激動的心情，當然它的聲音依舊在發抖，「女神，容我在這個緊張刺激的關頭給你做一個簡單的自我介紹，我是一張面值為100美元的美鈔，此刻我非常想感謝本傑明•佛蘭克林先生願意把他的肖像安置在我的身上，是他的俊朗無雙的面容讓我成為如此尊貴的一族blabla……」
好一個本傑明•佛蘭克林的死忠粉，真微妙，佛蘭克林先生的死忠粉居然是一張美鈔。
瑪妮在意識中和小錢錢交流著，現實中彼得已經迅速放倒了兩個壞蛋，瑪妮還下意識往旁邊瞥了一眼，有個傢伙被彼得蕩著蛛絲丟上了梧桐樹，此刻正是頭朝下的狀態，他一臉懵逼看上去非常蠢。
眼看著那張只聞其聲未見其面的美鈔喋喋不休地敘述起了本傑明•佛蘭克林的事蹟，瑪妮在琢磨著自己要不要鼓動旁邊兩位打手打人先打臉，搶人先搶錢，這招雖然損，但肯定是好用的。
瑪妮兀自安慰著自己，直到面前那個傢伙猶豫半天決定捏死軟柿子瑪妮•多勒，她才聽到小錢錢的疾呼。
「女神！你要小心，這傢伙過來了！」
瑪妮愣了愣，一抬頭對方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逼近而來，此刻她根本沒有任何回轉的餘地，對方猙獰的面孔顯得非常生動，眼看著生死一瞬間，瑪妮聽到小錢錢的聲音在那一瞬間冷靜了下來。
「快，二組，女神有危險。」
「什麼？」
「我說女神有危險——」細細軟軟的聲音忽然清亮了起來，「你們到哪兒了！」
瑪妮明顯感覺到如芒在背，下意識抬頭看去，接著看到天空中一個小黑點慢慢靠近地面，她不知道那究竟是不是直升機還是別的東西，但是她知道那上面有不少錢。
臥槽。
瑪妮看著那串越來越瘋狂跳動的數字，慢慢瞪大了眼睛——
11620300刀？
都是現金？
她驀地看向對面的這些傢伙，忽然發覺到事情的不簡單，死侍招惹的絕對不是簡單的傢伙，他們帶著這麼多的現金，還是用直升機運輸，很難保證這些東西是合法的。
再想想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瑪妮看了看旁邊那只話癆死侍，不禁好奇地琢磨起來，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來頭？
此刻平底狂風起，瑪妮站在風眼處，抬頭看著那些錢宛如撕裂的蝴蝶在半空中毫無依託地飛舞，耳邊風聲大作，原本細細軟軟的聲音似乎消失，她心生憐憫，希望這些錢能夠安靜下來，至少不要是這樣完全放肆的狀態，顯得……無辜又可憐。
這些鈔票仿佛能聽到她的聲音，居然在她的意念中慢慢反映到現實，瑪妮親眼看見他們乖乖地排起了隊伍，甚至不顧風的阻撓。
試想，接近十米的鈔票漫天飛舞，這畫面到底能有多震撼。
瑪妮注意到那邊被震懾住的傢伙身上慢慢多了劃痕，她也懶得管，畢竟剛剛他還打算砍她來著。
但是眼前這些鈔票，莫名讓她有種物傷其類的悲哀。
有人喜歡也好，有人厭惡也好，但這都不是他們自己的意識。
風慢慢平息，瑪妮身後不知不覺放了一大摞的鈔票，她再次看了一眼這些錢，難以置信，這樣的巨額財產就這麼老老實實地待在她的身後。
但是剛才和她交談的那個細細軟軟的聲音已經完全消失，似乎從未出現過，一切停止，她看著手心躺著的最後一張鈔票，慎重地把它放在身後的同類之中。
她還沉浸在莫名的傷感之中，直到發現身後某個不老實的話癆伸出了賊爪子意圖幹某些不該幹的事情。
「放下。」
瑪妮冷漠地瞥他一眼。
韋德和她對視兩秒，接著委委屈屈地把錢放下了，乖乖站在她側面，一言不發。
「你——」
瑪妮下意識解釋道：「這是非法的，而且是剛剛那些傢伙的。」
彼得的表情已經不能用驚恐來形容了：「那你是怎麼知道的？」
怎麼知道的？
瑪妮一愣，對啊，她是怎麼知道的？剛剛那個細細軟軟的聲音根本沒說這些，只是念叨著本傑明•佛蘭克林的事蹟。
瑪妮彆扭地說：「是……是這些小錢錢告訴我的。」
不然難道是她自己憑空腦補出來的？當然不可能，一定是這些小錢錢無意識中告訴了她，但是剛剛風太大吹走了她的記憶……
瑪妮默然。
不管了就是這個原因！
「我現在越來越覺得自己是外星人了，」瑪妮冷靜地說，「彼得•派克，我出息了，我是外星人，你也出息了，你居然認識外星人。」
彼得還處於震驚之中無法自拔，覺得此刻無論什麼都無法比身後一大摞的錢更震撼了。
死侍和他關心的內容差不多，對瑪妮引以為豪的外星人身份毫無興趣，轉而直白地問：「我們得想想怎麼處理這些錢，對吧？」
「你不要打斷我——」瑪妮頓了頓，但不得不承認確實這才是當務之急，「呃，你們倆搬到銀行去？」
「銀行不安全！」死侍拍拍胸脯，「我家最——」
「給我閉嘴。」瑪妮冷漠地打斷他，然後摸了摸下巴，「總之這些錢不能放在學校裡。」
「那你要怎麼辦？」彼得忍不住說，「這可不是小數目，即使搬到銀行，那也得走正常程式來辦理，到時候怎麼解釋？兩個大學生在回家的路上撿到了這麼多錢？」
瑪妮神色複雜：「你說得對，怎麼處理是個大問題。」
死侍繼續說：「其實我家非常安全，我保證沒人會發現這件事情。」
「我有辦法了，」瑪妮直接無視了他，雙眼一亮，「我把它們帶回家！」
「我家！我家！」死侍激動地握拳，「招財貓！來我家！」
「你滾開。」
瑪妮冷漠地拒絕，並且繼續和彼得商量道：「待會兒我把車子開到這兒來，彼得，你得幫我搬到車上？」
死侍不死心地繼續呼籲：「嘿，招財貓，不安全的，你如果路上被交警攔了下來，那就很難解釋了。」
「那我就一路油門開回家，」瑪妮一臉忍辱負重，「出了事交給托尼兜著，現在我要安置好這些小可愛們。」
死侍掙扎無效，乾脆一把抱住了瑪妮：「招財貓，不可以，我不能讓你涉險，這太委屈你了，開到我家吧，我來開車，你安心回家，明天我把車子給你送回來。」
瑪妮冷漠地掙開掛在自己身上的傢伙，然後對彼得說：「我現在就去開車，等我幾分鐘。」
彼得憂愁地看著身後的錢，頓時覺得自己和□□待在一起了，安全感已經瞬間炸裂了：「那你要快點回來啊。」
「放心吧。」
瑪妮沖他點了點頭，掙開了死侍狂熱的抱抱，往前走了兩步，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兩個人都眼巴巴地盯著她，頓時自信心爆棚——看看，出了事還得她出面吧，愚蠢的地球人，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第22章 清緩存噢~
【一更】
三人坐在車上，腦子都暈暈乎乎的，感受著突如其來的一夜暴富的感覺。
儘管知道這個錢不是自己的，但是當自己紮在錢堆裡的時候，還是會有種飄飄乎乎的不真實感，這種不真實感包括但不限於見過「大場面」的瑪妮•多勒小姐。
她坐在前排的駕駛座，手都是抖的，還得時不時注意一下周圍有沒有交警叔叔從旁邊過去，最好把自己的小粉車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而後座的兩位就更加刺激了。
他們一低頭就是直堆到膝蓋處的真金白銀，無數個本傑明•佛蘭克林都在朝他們微笑，總讓人懷疑它是不是在對他們拋媚眼。
彼得一手扶額感慨：「我的天哪我覺得自己在做夢。」
「我也是，」死侍附和，「我以為我做夢自己的臉變為原樣已經夠符合『美夢』這個詞了，看來還是我太年輕，哥腳下居然踩著美鈔。真鈔。」
兩人對視一眼，看到了對方眼中相同的複雜情緒。
瑪妮聲音穩穩的：「有我在，不要慌，我們聽聽歌曲冷靜一下。」
於是她伸出手顫顫巍巍地按開了車裡的廣播，順便擰著音量旋鈕，但是一個手抖把聲音加到最大，瑪妮看到那邊的交警叔叔被聲音吸引地看了一眼，頓時手起刀落直接關了廣播。
韋德彼得：「……」說好的有你在不用慌呢？
瑪妮冷靜地說：「剛剛是意外，算了，你們想聽什麼，我給你們唱。」
韋德幽幽地說：「你有沒有聽過《price tag》？」
「聽過……」瑪妮默然，「死心吧，我不想唱這個歌。」
彼得附議：「我現在也不想聽這個歌。」
車裡的三人再次沉默。
但是話癆總是憋不住話的，於是韋德開始表白過往，整個人的氣質讓瑪妮很想給這位大佬遞根煙。
「有句話我想說很久了，」他幽幽地說，「其實哥當年也帥過，而且是慘絕人寰的帥，瑪格麗特酒吧裡關於韋德•威爾遜的風流事蹟數不勝數。」
瑪妮趁著後視鏡回頭看他一眼，接著沒忍住道：「為什麼突然說這個？」
「因為我覺得自己這樣特別蠢，」韋德頓時來了精神，順便肩膀一聳撞了撞旁邊的彼得派克，「你不覺得嗎？我們腳下踩著一千兩百萬美元，窩在這輛傻傻的小粉車裡，看上去多麼的像個傻【嗶——】」
彼得茫然轉過頭：「那你想怎麼樣？」
「哥們劫持了這輛車，」韋德一本正經地出主意，「然後帶著招財貓遠走高飛，雖然托尼•斯塔克有錢，但我們只要有了招財貓，我們的財力也可以上來，總有一天能幹掉那個土豪的，怎麼樣？」
彼得是拒絕的。
韋德循循善誘地說：「別這樣，彼得，想想推特——窮人靠變異富人靠科技，你想不想花大價錢改進一下你的衣服？」
其實斯塔克先生會免費改進……
但是這話彼得沒有說出來，因為前面瑪妮掏出了一杆槍，趁著後視鏡直接指著韋德的腦袋，她還在一隻手穩穩地扶著方向盤，看上去輕鬆寫意。
「你居然隨身帶槍？」韋德嬉皮笑臉地把槍口撥開。
「自從上次碰到你之後，我就養成了這個好習慣。」瑪妮認真地說，「我覺得自己果然是非常有先見之明，你不覺得嗎？」
這天沒法聊了。
韋德選擇繼續回憶光輝歲月：「哥曾經也是帥的合不攏腿的人物，自從我炸了法蘭西斯之後，就逼走不少外貌協會的顏控。」
彼得眨眨眼：「別灰心，韋德，你是最——」最帥的。
彼得看著他的臉並摸著自己的良心表示完全說不出這句話。
韋德顯然一副經歷過風雨的樣子，無畏地一笑：「瞧，我就知道會這樣。」
瑪妮沒忍住問道：「所以你這麼積極地搶錢是為了去整個容？」
韋德翻了個白眼，伸出手不客氣地揉了揉她的頭髮，直撓的她不得不空出一隻手掙扎，他才收回去。
「傻貓啊，你以為哥這臉還能整的回來嗎，」他依舊是那個沒心沒肺的語氣，兀自說著淒慘的過往，「哥曾經的女朋友已經過上了幸福的生活，嘖，她長的很好看，身材超好，和你這種胸小腿短——」
「彼得給我打他！」
彼得眨眨眼睛，從善如流撿起腳邊一疊佛蘭克林，然後朝韋德丟了過去，直砸的韋德腦袋一偏，彼得頓時熱淚盈眶：「我也有拿錢砸人的一天！」
「你小子也就這點出息了。」韋德笑駡，順便回敬他一疊。
坐在前面的瑪妮沒忍住笑了笑，連帶著心情也輕鬆了一些。
車子平穩地行駛在路上，一直朝托尼在海邊的別墅開去，韋德在路上持續憶往昔崢嶸歲月稠，還順便說出來讓大家強行聽他的崢嶸歲月。
這他媽就很尷尬了。
瑪妮翻個白眼，她真的不想知道他前女友身上哪裡有顆痣！
「說老實的，我現在沒法回去找她，即使我知道她還愛我——」
瑪妮沒忍住打斷他：「你確定嗎？」
「確定。」韋德翻了個白眼，「好好開車，不要插嘴。」
彼得乾脆靠在後座上，百無聊賴地和他搭話：「那你為什麼不回去找她？我覺得按照你的說法，瓦妮莎肯定不會在乎你的臉到底變成什麼樣。」
「你傻嗎，我變成這樣即使她不在乎也會有別人在乎的，」韋德鄙視地說，「你不懂我這種異類生存在世界上的心情，其實我本人倒是無所謂，但正如癌症一樣，這玩意兒帶來的影響，傷害最深的往往不是自己，而是身邊的親人。」
說完他還慫恿瑪妮和他一起找認同感：「你說對不對，你肯定也被人當做怪物看過。」
瑪妮腦中迅速回憶起某些畫面，鎮定地說：「確實如此，但是我身邊沒有親人可以被傷害，至於我自己，我不在乎這些。」
彼得下意識坐直了身子，看向前面的瑪妮感到手足無措，怎麼辦，這時候該不該安慰她一下？
倒是韋德愣了愣，接著一拍大腿：「可以啊，畫風清奇啊小招財貓！」
「承讓了。」瑪妮笑眯眯地回敬說，「其實你好好說話不冒髒話的時候還是個正常人嘛。」
「我可不喜歡說髒話，我是個好市民，」死侍吊兒郎當地說，「但是我說的都是事實，你確實踢過我的——」
「你快給我閉嘴！」
……
此時在實驗室彈鋼琴順便跳舞的托尼接到了老賈的消息。
「先生，瑪妮回來了，」老賈猶猶豫豫地補上下半句，「帶著一千兩百萬美元。」
「等等你說什麼？？」
托尼瞬間停下彈鋼琴的手，憂愁地扶額：「完了，我就知道有這麼一天，她遲早會憑著那奇怪的能力拆了銀行的，老賈，快查查我們要賠多少錢，佩普會不會因此辭職？」
老賈說道：「瑪妮說那不是搶銀行搶來的，先生，她說那是她撿到的。」
托尼面無表情：「呵呵。」
但是等他起身往車庫去的時候，不僅看到了瑪妮和一大疊美金，還看到了她自帶的兩個搬運工，勤勤懇懇地抱著小錢錢往他家車庫裡搬。
講道理，這個時候如果報警，斯塔克工業很有可能因為偷稅漏稅而被起訴到聯邦法院去。
但是托尼冷靜地穩住了：「老賈說這些都是撿來的？」
「爸……」瑪妮軟嚅地準備撒嬌。
「停，」托尼伸出一隻手制止她，「好了，這個爛攤子我會收拾的，你別喊我爸。」
瑪妮老老實實地閉嘴了，然後才如此這般地解釋了一番這些錢的來歷。至於當事人之二的蜘蛛俠與死侍還在勤勤懇懇地搬錢。
托尼聽了她的敘述，頓時皺緊了眉頭：「你的意思是，這些錢是非法走私獲得的？」
「是的，」瑪妮回頭看了一眼這些錢，它們的來歷便自動出現在她的腦中，「武器走私，說不定還涉及到人體實驗、器官走私之類的黑市買賣。」
「你怎麼知道的？」托尼抱臂，探究地看她，「真的就是這麼看一眼就知道了？」
「真的……」瑪妮無奈地說，「拜託了托尼，誰都可以懷疑我，但是你一定不會懷疑我的，對不對？」
「還有我！」彼得抬起頭，朝著缺愛少女（？）瑪妮•多勒露出了一個燦爛至極的笑容。
韋德立刻表示：「別看我，沒有我。」
「我也沒期待你好嗎……」瑪妮翻了個白眼，然後看向彼得，歎了口氣，鄭重地道謝：「謝謝你的信任，彼得。」
「好了，交流感情放到後面再進行，」托尼打斷他們，頭疼地看著已經被搬到車庫裡的一堆錢，「現在怎麼處理這些錢？」
瑪妮眨眨眼睛：「其實在來的路上我就想到了一個法子，我聽說你打算成立一個復仇者基金？」
托尼一挑眉：「你的意思是……」
「是的，」瑪妮點頭，「這樣就可以在匿名的情況下把這筆錢轉為合法的財產了，中間的法律程式交給律師來辦就好。」
托尼想了想，然後點頭說：「這也是個辦法……」
瑪妮興致勃勃地繼續道：「署名就寫『不願意透露姓名的韋德先生』捐獻。」
非常願意透露姓名並且不願意捐獻的韋德先生：「？？？」
【二更】
皆大歡喜地解決了這件事情，大家都十分高興，除了莫名其妙丟了一筆鉅款的法蘭西斯。他氣得吹鬍子瞪眼，咬牙切齒地把所有賬都算在了某個毀了容的話癆頭上。
直升機上的法蘭西斯一腳把那個丟錢下去的同伴踹了出去，那人留下一聲絕望的嚎叫，就毫無依託地墜落了。
法蘭西斯對此毫不在乎，擦掉了頭上的血絲，臉色陰鬱：「去查一查，剛剛那個女人是誰，韋德說她有使喚錢的能力，不知道是真是假。」
旁邊和他一起坐著的女人點了點頭，然後才說：「韋德威爾遜的話不能信，什麼使喚錢，他很有可能在誆你。」
「我親眼看見那個女人站在風中對錢說話，接著那些錢就乖乖拍好了隊，」法蘭西斯轉頭看她，目光冷冷的，「這也是誆我？」
好吧，無話可說，畢竟那個場面她也看到了。
直升機的兩扇門都大開著，風在狹小的機艙裡穿行著，帶走了沉寂，良久以後，法蘭西斯才若有所思地說道。
「不管那個女人到底有沒有使喚錢的能力，」他說，「我都要知道剛剛那麼不科學的一幕是怎麼發生的，假如是因為我們之中有內鬼與他們裡應外合，那就罷了，直接砍死拉倒，但如果真的是那個女人的能力作祟……」
法蘭西斯冷笑一聲：「不管什麼手段都要把她綁到我面前來。」
「是。」旁邊的夥伴立即應答。
被盯上的瑪妮此刻還高興地覺得事情就這麼解決了，倒是托尼在她的小粉車上安裝了不少奇怪的按鈕，並且讓老賈不厭其煩地跟她重複著這些按鈕的用處。
而托尼則把之前做出來的一枚戒指遞給了瑪妮，戒指的外形是一個飄逸的s，上面鑲著細碎的鑽石。但瑪妮知道，托尼才不會單純地送她一枚戒指玩兒。
「戒指上有定位系統。」托尼親自給她戴在了右手小拇指上，接著不知道按了什麼按鈕，只聽哢擦一聲，瑪妮抬起手甩了甩，甚至伸手用力拔，卻發現這枚戒指紋絲不動。
「別白費力氣了，」托尼瞥她一眼，「只有我這裡的程式才能控制它是否能從你手指上下來，你就老老實實地戴好戒指。」
好吧，反正戒指也挺好看的……
瑪妮委屈地自我安慰，乾脆不再去看它。
「如果有人傷害你，你就把戒指上的s拔下來，那上面有麻醉劑，劑量足夠放倒一頭犀牛，」托尼叮囑道，「聽到了嗎？」
「哦……」瑪妮點頭，好奇地問，「不過既然能放倒一頭犀牛，會不會那人就當場死亡了？」
「誰知道，聽天由命吧，」托尼聳聳肩，然後說，「總之，假如你被人綁架或者像這次這樣被人差點傷到，乾脆交給別人來放倒他，你保護好自己就很不錯了。」
「我知道了。」瑪妮朝他甜甜地笑，「謝謝你。」
托尼嗤笑一聲：「這時候想起來謝我了？不客氣，反正我這個戒指的功能還沒用過，就乾脆當做測試了。」
這種不安全的東西拿給她用，那還真是要謝謝你了啊……
瑪妮吐槽無力，乾脆擺了擺手：「好吧，隨你怎麼說。」
想到韋德在車上所提到的，「這些異樣的眼神帶來的影響，往往是對身邊的人傷害最深」，瑪妮覺得不管托尼再怎麼毒舌嘴欠，自己都可以原諒他。
托尼這些年一定為自己忍受了不少誣陷，瑪妮這樣想到，畢竟自己都聽到了不少傳聞，何況是他呢？哦，當然，也不排除話題人物托尼•斯塔克早已經習慣被人議論紛紛，所以根本不會把這事往心裡去。
瑪妮默然，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比較大。不行，不能再想了，否則就會讓剛剛自己對托尼的毒舌一笑而過顯得非常自作多情且尷尬。
就姑且當他是嘴硬心軟吧，瑪妮自我安慰地想。
托尼看著她多變的表情，當場翻了個白眼：「你什麼時候給我少捅幾個簍子。」
「你是我的監護人，」瑪妮乖巧地說，「我做錯了事情你總得為我指條明路。」
「你已經成年了……」
「不嘛不嘛，人家要一直做你的小可愛~」
「…………老賈，準備啟動掌心炮把她送上天！」
瑪妮一臉驚恐地看著戰衣在無人駕駛的情況下朝這邊飛來，立馬搖頭擺手認慫：「我錯了我錯了！」
「老賈準備好，三——」
「不要啊賈維斯！」
實驗室裡是日常的打打鬧鬧，然而坐在斯塔克家建築頂端的兩隻都沒有離開。
暖心的彼得派克還惦記著韋德剛剛在車上的一席話，他可從沒主動提過自己過去的事情，雖然以他不著邊際的性格，這回說的很有可能是假的，但是假如他沒有說謊——
「我覺得你還是應該去找她試試。」彼得坐在死侍身邊，勸道，「別人的目光終歸只屬於別人，她不在乎就夠了。」
韋德明知故問：「找誰？」
「拜託……」彼得無奈地推搡著他。
「那是我說出來騙你們的，」韋德攤手，笑嘻嘻地說，「你還真信了？」
雖然總覺得怪怪的，但是既然韋德都這麼說了……
「真的是說著玩兒的？」彼得將信將疑地問，「其實如果你心裡放不下，可以和我說一說。」
「放心吧，」韋德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好著呢，只是今天我幼小的心靈受到的衝擊太大了，忍不住編了個淒慘的愛情故事。」
他靈活地單手撐地一躍而起：「故事裡的韋德有一顆脆弱的心。」
他一攤手：「脆弱？哈，不存在的。」
第23章 準備好換地圖了嗎
瑪妮的鉛筆尖在紙上寫寫畫畫，另一頭時不時抵在下巴上，她懶懶地托著腮，大眼睛滴溜溜地轉著。
「本學期，我認識了幾位元朋友。」
她默默在朋友一詞上劃了重點號，想了想，還是選擇擦掉這個詞，然後換上了全部大寫並且大了一號字體的「朋友」。瑪妮滿意地勾起唇角，這樣才對嘛。
她在下面默默寫了幾個名字。
「史蒂夫•羅傑斯——唔，姑且認為隊長把我當做朋友吧，畢竟他對我太和善了，笑起來又很溫暖，看上去也非常可靠，哎，假如我的爸爸是他就好了。」
寫到這兒，她沒忍住抬頭看了一眼旁邊正面無表情聽佩普報告工作的托尼，後者注意到她的視線，目光沒有一絲波動：「繼續寫，你的學期總結，三千字。」
瑪妮翻個白眼，還朝他吐了吐舌頭，接著挪動屁股，乾脆背對著那邊的斯塔克大佬。
她的學期總結怎麼說都不該交給托尼才對。瑪妮心想，他就是看著自己在旁邊悠閒自在感覺不高興吧，畢竟他本人還被佩普纏著聽斯塔克工業的股票走向。
這種「我不好過所有人都得陪著我爆炸」的人真是太討厭了！瑪妮惡狠狠地腹誹，他真是太任性了，什麼當場手寫三千字的學期總結，這是難為人啊。
瑪妮歎了口氣，繼續唰唰地在紙上造作。
「彼得•派克。這個小夥一開始被我誤會了來著，只是後來他看上去老實多了，托尼說他對我有意思，但我是拒絕的。」
為什麼拒絕？
瑪妮茫然眨了眨眼睛，然後在後面補上——
「因為他看上去是個正常人，儘管他不是，啊，我的意思是，我覺得他不能接受我外星遺孤的身份，這對可憐的小彼得來說肯定非常難以接受。」
說到外星遺孤，瑪妮頓時像打了雞血一樣跟在後面瘋狂書寫，從自己的基因序列的奇異之處寫到自己奇妙的估價能力，還有本學期截胡了一樁價值一千兩百萬美元的非法買賣，她覺得自己是個英雄！
最後寫完了，彼得的名字後面跟著接近十行的字，她覺得自己對派克真是很好，選擇在他的板塊寫這麼重要的事情——瑪妮•多勒，一個可愛又天賦異稟的外星遺孤！
然後她猶豫片刻，還是另起了一行，寫下了這學期遇到的最討厭的名字。
「韋德•威爾遜——我願意把他當成我的朋友的，但是這個蠢貨一次又一次地挑戰我的耐心，我決定把他放在待定名單，排在托尼後面的那種待定名單！」
接著下面就是一大串「瑪妮的朋友預備軍」，托尼•斯塔克光榮地在上面待了三屆，第二位則從法律系的裘德變成了韋德•威爾遜，接著她唰唰地寫著名字，恨不得用名字充數到三千字。
托尼對她奮筆疾書的姿勢太熟悉了，頭也不抬地警告道：「我不反對那什麼朋友待定，但是我反對你把全系名字都寫上，最多十個。」
瑪妮頓了頓，接著機智地把這些人的中間名也寫上。
安東尼•愛德華•托尼•斯塔克……
韋德•溫斯頓•威爾遜……
「中間名也不可以。」機智的斯塔克徹底斷了她的後路。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
去他娘的不寫了(╯‵□′)╯︵┻━┻
瑪妮幽幽地看了看桌上的本傑明•佛蘭克林，陰森一笑：「小錢錢，給我揍他。」
於是瑪妮立刻聽到細細軟軟的聲音回應她：「好的女神！」
佩普沒忍住笑出聲：「托尼，我覺得你可以放過瑪妮了，她都要指揮錢來打你呢。」
托尼一挑眉，那邊的瑪妮在聽到佩普聲音的瞬間手起刀落把剛要被風吹起來的小錢錢一巴掌拍回茶几上。
美鈔：「……qaq？？？」
瑪妮下意識咽了口口水，好險，差點讓佩普看到了她奇怪的能力——對於佩普來說，她只是個特別能撿錢的人，而不是會使喚錢去做事的外星遺孤。
瑪妮深沉地想，差點暴露自己的身份，大意了。
托尼冷笑一聲：「聽說你想拿錢打我？」
「沒有沒有……」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瑪妮狗腿一笑，「爸爸，我寫好啦。」
「別叫爸爸。」托尼冷漠地打斷她，「拿過來我看看。」
「好的爸爸。」
佩普看了看兩人，想到剛剛上司不耐煩的神情，最終笑著往後退了一步，對瑪妮說：「喏，暫時允許你插隊。」
瑪妮感激地看了佩普一眼，接著乖巧地過去，把那張筆跡狂放不羈的總結遞給了托尼。
她知道托尼並不會在乎內容，他只是想數數位數夠不夠，瑪妮扯了扯嘴角，別不信，這傢伙就是這麼小心眼兒。
於是她聽見托尼眨了眨大眼睛，好整以暇地數起來，看上去頗有耀武揚威的味道：「1、2、3、4、5……」
看看，她對這傢伙多瞭解。
瑪妮翻了個白眼，站在她後面的佩普溫和地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說道：「在學校過的開心嗎？」
瑪妮轉過頭，也回以笑容：「很不錯，我的老師和同學都很喜歡我，不出意外的話我今年有機會拿到學院的獎學金。」
「瑪妮和錢總是很有緣分。」佩普笑著對她說，「那就祝你歐洲遊旅行愉快咯。」
歐洲遊？
瑪妮茫然地眨眨眼，下意識看向托尼：「什麼歐洲遊？」
托尼頭也不抬：「記不記得我上次給你郵箱裡發了一份資料……」
他使了個眼色，瑪妮恍然大悟，對了，他說過讓她自己去找那些和她體質相似的人來著！
「我還給你找了個夥伴，」托尼眨眨眼，「你的好朋友，彼得派克。」
他指了指瑪妮的總結，指尖落在彼得派克名字後面一大片的介紹，笑著說：「看來你們關係不錯，希望你們玩的開心。」
瑪妮覺得人生大起大落，懇切道：「托尼，你不明白的，彼得和某個死話癆幾乎是綁定的！彼得來，意味著韋德威爾遜一定也會跟來！」
「那還不錯嘛，這可是多一個人保護你，」托尼毫不在意，甚至惡劣地笑她，「而且一個巴掌拍不響，只有彼得一個話癆跟著你，他會無聊的。」
神他媽彼得派克會無聊。
瑪妮翻了個白眼，她覺得自己會被這兩隻煩死！
但托尼的笑容表明了他肯定會把這幾位的同行實施到底，瑪妮內心很崩潰，她之前沒有做什麼得罪托尼的事情啊！
哦，不對。
她做過。
瑪妮扶額，是的，還是上次那一千兩百萬美元的事情，原本說好了直接捐給復仇者基金，但是後期出了不小的岔子，據說那天有個交警看到了小粉車載著滿車的美鈔往家裡跑，這個事兒被他的死對頭知道了，於是找人造謠他偷資本主義稅。
托尼因為這事兒被當時的女伴嘲諷了一頓來著。
嗯……
好吧，其實就是前幾天的事情。
瑪妮看了他一眼，他還真是興致盎然啊……
瑪妮歎息，退了一步說道：「那我想順道先去一趟哥譚，可以嗎？」
「哥譚很危險。」這是毫無疑問的不批准。
「我都帶了兩個打手了，」瑪妮說道，「而且我自從被你收養過後就沒有去過哥譚了，我想回去看看院長老爺爺還在不在世之類的。」
瑪妮蹲下身，可憐兮兮地抬頭看向坐在旁邊的大佬：「拜託了，托尼，我不會闖禍的。」
上次你這麼說的時候，把隊長弄得身心俱疲的來跟我訴苦——托尼冷漠地想。
瑪妮不放棄，乾脆攬著他的胳膊開始撒嬌：「我真的不會闖禍的，相信我吧爸爸~」
真是夠了好想揍她！
托尼把她的爪子撥下去，正欲拒絕，一轉頭看見瑪妮眨巴著眼睛，癟著嘴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他就忽然……
「……好吧。」
托尼順勢摸了摸她的腦袋：「相信你一次。」
瑪妮帶著甜甜的笑容跟大佬賣了個萌，然後笑眯眯地退開，心想果然對大佬撒嬌這一招百試不爽。
這畫面落在佩普的眼中就是另一層含義了。
「我早就聽說了，」她幽幽道，「瑪妮是你的私生女，領養什麼的只是障眼法。」
托尼扶額：「這是誰造的謠？帶人掀了他們報社。」
「小道消息，很難說到底是誰傳出來的，」佩普無奈地說，「托尼，但是這也不是無跡可循，你真的非常寵愛瑪妮，又不像是對女伴的寵溺——哦，你只對女伴**，才不會寵溺。」
「其實……」他張了張嘴，然後換了個話題，「算了，你繼續報告吧。」
「好，」佩普打開資料夾，繼續說起這一季度的股票，說到一半突然卡殼，然後嚴肅道，「托尼，你相信我，假如瑪妮真的是你的私生女，你一定得告訴我，我會好好安置孩子她媽。」
孩子他媽？托尼翻了個白眼：「不存在的，別瞎想了。」
「萬一對方曝出醜聞……」佩普憂愁地托著下巴，「不行，我得趕快做個應急方案。」
「真的沒有……」
「你在女人方面說的話有可信度嗎？」佩普滿臉不屑，「你甚至記不清自己今年到底和多少個女伴交往過，恐怕連名字都想不起來。」
托尼乾脆托腮看著她：「這麼說，你記得？」
「當然，」佩普自信地勾起唇角，如數家珍地報著名字，「唐娜，莉莉安，還有……你幹嘛這麼看著我？」
佩普不自然地別開眼。
托尼低著聲音，莫名平添一把曖昧：「那你想不想成為下一個？」
好一個撩妹高手——
躲在後面降低存在感的瑪妮暗想。
然而佩普不吃這一套，毫不猶豫站起身，連稱呼都換了：「斯塔克先生，我該回去了，下次我會讓市場部的人直接來向您報導。」
「喂喂，佩普，你生氣了嗎……？」
瑪妮滿臉幸災樂禍，天道好輪回，恭喜大佬失去了小甜心秘書。
第24章 一場車禍帶來的後患
瑪妮也看過不少的公路電影，公路電影的故事發生在旅程之中，大多是以現實之路體現人生之路，這些片子的寓意深刻，深入淺出，往往會被劃分到喜劇類，其主要原因大多是主角身邊都有個操蛋的傻逼扛起搞笑大旗堅挺地屹立不倒。
「hey yeah~ i wanna shoop，baby!」
瑪妮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是的，沒錯，就是這種傻逼。
後視鏡上是某個把自己擰成一團在後座不停造作的韋德威爾遜，一邊造作，他還一邊奔放地跟著音樂一起瞎他媽鬼嚎。
瑪妮默然。
儘管以上這番話是在心裡吐槽的，但是她還是覺得有點感慨，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的髒話使用水準已經爐火純青了。
一切都要歸咎於後面那個賤兮兮的傢伙，近墨者黑，不管了都是他的鍋。
彼得坐在副駕駛，嘴裡輕哼著音樂，對瑪妮鐵青的臉色視若無睹，跟著後座的傢伙一起隨音樂搖擺。
到了歌曲後面的饒舌部分，倆人總算是消停了，雖然跟不上歌詞，但是他們依然能嗨起來。
「yooo!」死侍一拍大腿。
「yooo~」彼得咧嘴燦爛大笑，順便與他一同拍大腿。
兩人音樂感居然挺不錯，瘋狂地踩著節奏嗨翻了整輛車，完全無視了旁邊瑪妮越踩越狠的油門。
好好的哥譚之行搞得像是行動的ktv包間，她真想仰天長嘯——這不是我想像中的回鄉之行啊！難道不應該是懷著近鄉情怯的心態一路且行且停嗎？為什麼我現在一路油門仿佛要上天與太陽肩並肩啊喂！
一時間，音樂饒舌聲，兩隻話癆的打節奏聲，充盈著小粉車的車廂不絕於耳。真正的話癆讓人們的身邊永無寧日，永！無！寧！日！
「嗨起來招財貓！」
嗨你妹啊！
死侍玩的高興，乾脆朝她腦後勺來了一下，瑪妮被打的腦袋一偏，不爽之情瞬間飆升臨界點，猛踩刹車靠邊停車，旁邊經過的車子被她閃了一把，在經過她旁邊的時候還打開車窗沖她豎了個中指。
「嘿，誰允許你這麼指著招財貓了——」
韋德把腦袋伸出小粉車的車頂天窗大喊，腳下靈活地勾起一直易開罐，並放在手裡掂量一下，接著朝前面的傢伙猛地擲去。
瑪妮坐在駕駛座，眼看著前面那個百米之外狂奔的車子被一個易開罐追上，還精准地被雜碎了後車窗，易開罐毫無疑問被丟進了別人車裡。
前面那個車猛地一打方向盤，居然靠邊停車了！有幾個胳膊上有紋身的彪形大漢拎著兒臂粗的鋼管下車了！
瑪妮目瞪口呆——
我日啊！
瑪妮狂翻白眼，手下重新發動了車子，一點都不想教訓這兩個話癆，為了避免一場血戰，她反應極快地選擇跑路。
當瑪妮的小粉車從他們旁邊經過的時候，死侍還一陣賤兮兮地沖他們狂比中指。
旁邊的彼得看熱鬧不嫌事大，囂張的笑聲直直地傳過去。
……講道理，彼得絕對是被後面那個傢伙帶壞了。
「哦我的老天啊，」死侍捧著臉，從天窗那邊收回腦袋，湊在瑪妮耳邊笑嘻嘻地說，「後面那群傢伙開車追上來了，好好開車啊小招財貓~」
瑪妮嬌軀一抖，往旁邊反光鏡看了一眼，果然那幾個彪形大漢上車往他們的方向追了起來。
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們是跑車，她這只是一般的小粉車啊！
這個小粉車除了賣萌什麼都幹不了啊！跑高速已經是極限了啊！
瑪妮冷汗狂冒，顫顫巍巍地從前面掏出一把手槍，氣得直發抖：「我他媽要幹死你……」
彼得大驚失色，立刻組織道：「不，瑪妮，他們都是普通人，你不能動槍。」
但是韋德和他是完全不一樣的態度：「勇敢的招財貓居然能拿槍了！喲，厲害了，上啊招財貓，一槍幹爆他們的輪胎，嗷！你打我幹什麼！」
一聲槍響，從小粉車的車廂裡傳過來。
聽到動靜，後面的車子頓時慫慫地減了速。
一個能打的都沒有，瑪妮瞥了一眼反光鏡嗤笑一聲，接著咬牙切齒地扭頭朝後面的傢伙大吼：「還不是因為你沖他們亂丟垃圾！」
「他們可沖你比中指！」死侍捂著中槍的大腿據理力爭，「而且說到底都怪你突然靠邊停車，這可是高速，你居然靠邊停車？」
「那是停車帶啊蠢貨！」瑪妮吼道，「而且都是你們太吵了啊！快給我把音樂關掉！」
彼得驚恐地握住了安全帶，顫抖著聲音說道：「瑪妮，看路！減速！前面有個車要撞上了——」
「你說啥？」
音樂聲太大，彼得聲音太小，接著一陣天旋地轉，火勢猛地竄上天。
後面一車彪形大漢表示佩服，真正的作死，真正的勇士。
爆炸發生的一瞬間，韋德靈活地從後座竄過來，猛地把瑪妮護在懷裡，手指精准地解開她身上的安全帶，不忘一腳把彼得踹出車外。彼得借力打力，在身子竄出車子的那一瞬間，蛛絲從手腕瞬間射出，在火勢沖到面前之時，猛地把車裡的兩人扯了出來，韋德在出來的時候在空中換了個姿勢，落地時已是穩穩的雙腳落地，懷裡抱著依舊懵逼的瑪妮。
他被瑪妮打了一槍的腿頓了頓，但還是穩穩地把她放下了。
彼得和韋德兩人配合默契至極，全過程不過五秒，還沒開始就結束了，死亡離她是如此近，但又仿佛颱風即將登陸卻暗搓搓拐了個彎，有種與假期失之交臂的憂傷與惆悵。
瑪妮下意識扶了一下旁邊的韋德撐住他的另一隻腿，眼睛眨也不眨地看向那邊火勢中的小粉車。
日了狗了，托尼大佬給的裝備全在裡面，還有那些奇怪的按鈕也在裡面，什麼按一下就會有賈維斯遠程連線，按兩下就有離她最近的斯塔克工業的人來接應她，按三下就能召喚神龍……
全！沒！了！
真正的作死。
後面的跑車大漢們假惺惺地跑到他們身邊時下了車，攤手準備嘲諷他們，卻看到他們身後時表情僵硬了一下，接著慫慫地回到車裡，繞過這邊的火勢，從裡車道迅速駛離了這裡。
「嘿，韋德，小心。」
彼得低聲提醒了一聲。
「嗯……」韋德點了點頭，順便把瑪妮推開扯到身後，自然地轉身。
彼得站在瑪妮旁邊，等了一秒才轉過身，瑪妮好奇地眨眨眼，意識到了不對勁，剛剛那些人怎麼會突然離開？難道是因為他們身後有什麼更可怕的人物？就像動物世界裡放的那樣，猛虎不會侵犯狼群聚居地……
但是她沒有轉過身，因為身後的兩人一人一隻手把她按在原地。
她只能聽到後面的對話。
先是一個陌生的沙啞聲音說：「你們是哥譚警署派來的臥底？」
這邊三人都沒有說話。
「嘁，哥譚的員警敢這麼有膽量？」另一個陰陰森森的聲音響起，「他們不都是靠錢就能收買的草包麼？」
他說到這裡，韋德和彼得沒繃住笑出聲，立刻回頭看了一眼瑪妮，低聲調笑道：「看來你出場的時候到了，哥譚不虧是你的故鄉啊，和你的磁場真是完美契合。」
瑪妮翻了個白眼：「沒事我先轉過身了，那邊是誰在說話？」
「兩個壞蛋，」彼得含蓄地回答，「而且我覺得我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這麼巧，我也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我沒想到。」瑪妮冷漠地說，「更何況壞蛋怎麼了，壞蛋我又不是沒見過。」
「他們長得比較醜。」
「笑話，我都能忍受得了韋德•威爾遜。」
「呵呵……」
眼看著氣氛不對勁，他們三個反而你一言我一語地聊了起來，而且越聊越放鬆，瑪妮已經作勢要轉過來，頓時暴露了身形，那邊的人發現了她的存在，眯了眯眼睛問道：「還有個女人，就躲在那兩個人身後。」
「嘖，你們……」
這時瑪妮轉過了身，略一墊腳就越過彼得的肩膀看見了那邊的人，嗯，她頓時想洗洗眼，確實有點醜，而且是噁心的醜。
瑪妮看著他們滿臉的血，嫌棄地別開了眼睛。看來他們剛剛也是從火勢中爬出來的。
那邊的人似乎對臉上的血毫不介意，像是完全沒有痛感，只是冷漠地繼續威脅道：「你們知道你們搞砸了什麼嗎，這是法科尼先生一車的貨。」
說完，又趾高氣昂地補了一句：「價值起碼十萬美元。」
辣雞。
見過大場面的三人默契地在心裡鄙視了一把。
「那真是對不起了，」三人組裡最和善的彼得站出來道歉，「我們沒有看清路，所以才造成了你們的損失，呃，不如我們賠償你吧？我們在哥譚有認識的人。」
那邊兩人對視一眼，接著冷笑一聲：「賠償倒不用了，畢竟這不是什麼……」
——不是什麼見的了光的東西。
瑪妮眨了眨眼睛，看向地面，有水流出來，還有一股奇怪的尿騷味。
冰毒不完全燃燒生成水與一氧化碳二氧化碳。看來對方的車裡沒放什麼正常東西。
嘖，他們這場車禍招惹到了不得的人了……
瑪妮再次墊腳看向他們，果然對方已經架上了手槍，而擋在她前面兩個人默契又無辜地雙手舉起來，瑪妮在彼得的眼神示意下，也老老實實地舉起了手。
第25章 英雄救美？不存在的
「求求你們不要殺我！」
韋德在旁邊鬼嚎，掩面彎腰，痛哭流涕，而旁邊的彼得和瑪妮被他突如其來的尬戲震得一臉懵逼。這該怎麼辦？他們要不要效法？可是地上很髒而且這樣哭很醜誒。
瑪妮思索片刻後，穩穩接住了戲精韋德的小劇場，抬腳往後小撤半步，茫然地看著他們，一雙眼睛無神又絕望：「不、不……事情不是這樣的……我們可以賠償的！」
可以的，奧斯卡欠你們兩座小金人。
但是在瑪妮眼中看來就不一樣了，旁邊彼得•派克這傢伙演技自然不外露，收放自如，一個反應遲鈍的優秀少年形象簡直栩栩如生，瑪妮略一咬唇，高手大隱于市，大意了。
別說了，你們三個都是奧斯卡的材料。
對面的兩個蠢貨冷笑一聲，其中有個傢伙還假意攔阻了一把：「算了，這就是幾個窮學生，你瞧，那傢伙都沒錢整容。」
這句話的嘲諷意味十足，瑪妮擔心地看了看還蹲在地上動情慟哭的韋德，就怕他一個受不了刺激手起刀落把對面倆人給宰了。
不過話說回來為什麼不宰了他們？
瑪妮還在茫然，忽然聽到馬路的另一邊響起汽笛聲，她這才恍然大悟他們兩個人為什麼乖乖認慫。
原來所謂的好辦法是這個啊……
他們的代步工具已經慘死火場了，在這種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想要徒步去哥譚市是不可能的，但眼前的兩個蠢貨剛剛可是毫不避諱地提到了哥譚，也就是說他們很有可能是同路人。
這招夠損，毀了人家的貨，還要蹭人家的車。
瑪妮嘖嘖稱奇，彼得果然是被旁邊的影帝給帶壞了，否則他這麼純良的小白兔怎會想到這麼損的辦法？
當然了，前提條件是他們可以放這邊三隻一條生路。
於是瑪妮開口可憐兮兮半是撒嬌半是請求道：「對不起，先生們，我們不是故意的，我可以支付這次的賠償的！只要你們帶我們回到哥譚，我可以拿出賠償的款項。」
瑪妮咬咬牙故作沉痛：「再加百分之十。」
那邊兩個蠢貨對視一眼，抹了把臉上的血，冷冷地說：「你說話算話嗎？」
彼得極其給面子，點頭乖巧地說：「她說的當然算！」
「那我們要再加百分之十，」其中一個聲音沙啞的人說完，還朝旁邊的同夥猥瑣地一挑眉，瑪妮差點翻一個大白眼給他們，這意圖也太明顯了，不就是想多拿點回扣麼。
但是純良的學生不該有這種想法，於是瑪妮糾結地皺起小臉：「先生，您看……我不能……」
「嘖，開槍！」
「別別別——」瑪妮一臉痛心，最後一咬牙，「好！百分之二十就百分之二十。」
那兩個人心滿意足地笑了，然後笑嘻嘻地又威嚇他們一會兒，直聽到那邊的汽笛聲又響了幾聲，他們才帶著三人組晃晃悠悠地橫穿高速。
從這麼不怕死的行為可見他們果真是勇士，瑪妮緊張兮兮地看著兩邊，生怕突然來輛車把自己撞飛了。
但好在幾個人運氣不錯，這兒沒有別的車經過，他們安全地到達了對面，在那兩個滿臉是血的傢伙的引導下，三人上了火車的後車廂，狼狽地蹲在後面在烈日下曝曬，收拾完之後，車子重新發動，看來是打算回哥譚了。
三人坐在後面，瑪妮在中間，旁邊韋德笑嘻嘻地把剛剛抹到手上的汽油往她身上蹭，瑪妮嫌棄地避開，接著就開始吐槽。
「那群人是傻子嗎？」她小聲道，「雖然這種情況簽個合同不合實際，但也不該就這麼相信我口頭承諾啊，他們連我是誰都不知道，難道他們是斯塔克工業請來的群演？托尼特意為了讓我感受一下刺激的哥譚之行？」
「你們有錢人的想法就是和正常人不一樣，」韋德感慨，「托尼•斯塔克是多寵你，才會讓你覺得他有心思在半路給你演出這一場戲。」
彼得也有些猶豫：「其實我也懷疑，因為他們也太放心我們了，就這麼把我們放在車後面，也不管我們會不會跳車逃走什麼的。」
「這車子的時速有一百二十碼以上了，」瑪妮不贊同道，「跳下去我們可能會被摔斷腿。」
兩人立刻投來不贊同的眼光。
瑪妮翻了個白眼：「好吧好吧，我作為正常人會摔斷腿！」
「哈哈哈別難過招財貓！你可以讓地底的石油自己冒出來接住你！」韋德腦洞大開，一巴掌拍在她的肩膀上，於是白色的衣服上立刻多了一個巴掌印。
瑪妮的臉有點扭曲了，但是再看看自己這一身衣服已經襤褸不堪，再多一個巴掌印也沒差，於是自暴自棄地抱著膝蓋緊挨著彼得坐，盡力想要躲開這傢伙。
韋德自討無趣，哼著小曲曬著太陽，即使在這種境地依然愜意自在。
彼得倒是有些不自在了，小心地注意著不會擠到身邊的瑪妮，還體貼地伸出手放在她的額前，替她擋住幾縷刺眼的陽光，儘管效果聊勝於無，但心意是實打實的讓人感動。
瑪妮愣了愣，轉頭朝他露出一個笑容。彼得也笑開，臉上雖有一道道的黑色痕跡，但不能蓋住他好看溫和的氣質。
多好的小夥啊，瑪妮心想，真是和旁邊的傢伙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噫，我的腿好像有點癢，」韋德自言自語，然後手摸了摸大腿，接著摸到了一顆子彈，一臉恍然大悟，「哦，招財貓剛剛的那一槍。」
這顆子彈是自己掉出來的？瑪妮不可置信，覺得這個世界玄幻了，韋德身上的傷口居然這麼快就好了！
三人在車後坐著話不投機，尤其身上髒兮兮的瑪妮，她已經很久沒被人弄得這麼狼狽過了，以前雖然知道別人對她不是真心實意的好，但大家看在錢的面子上，好歹都肯願意維持表面的尊重。
她歎了口氣，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韋德仿佛知道她的心思，一扭頭，懶洋洋地對那邊青春的一對兒男女說道：「瞧瞧，這就是生活，不會有什麼柳暗花明，只顧在你最落魄的時候打了雞血似的瘋狂補刀，好讓你更加落魄。」
瑪妮癟了癟嘴不說話，彼得倒是樂觀地一笑：「沒關係的，我們還會好起來的，畢竟大家都活著，畢竟剛剛那麼危險呢。」
這話是沒錯。
瑪妮感覺自己被旁邊的小太陽輕易地安慰了，對彼得的好感頓時蹭蹭向上攀登，不由得誠摯地誇讚道：「彼得，你真是個好人。」
叮，系統提示，您收到了暗戀物件的好人卡一張，請及時使用。
彼得耳根一紅，轉過頭去頗為不好意思：「咳，謝謝……」
韋德嘖嘖稱奇，半是感慨半是調侃：「年輕可真好，我都要被感動哭了，你們在一起吧。」
瑪妮翻了個白眼沒有多說，彼得卻先著急地解釋道：「不不不，不是這樣。」
「那你的意思是不想和招財貓在一起？」韋德逗他。
「呃，也不是這樣……」
「那你們就在一起唄。」
「可是，啊，也不是這樣，你不要再說話了！」
瑪妮看著他們一言一語地你來我往，兀自恍惚起來，好吧，雖然來哥譚的路上感覺很糟糕，但也沒有糟糕到哪裡去，就像托尼說的，假如只有彼得一個人陪她來哥譚，他們現在一定是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不管怎麼說，」瑪妮對兩人說道，「待會兒到了哥譚，你們就揍翻他們，我們只要回到孤兒院就沒事了。」
她頓了頓，猶豫道：「其實韋恩莊園也是一條去路，屆時隨機應變，我們就近選擇去處好了。」
韋恩這個名字陌生又熟悉，她覺得自己已經很久沒見到他了，印象裡布魯斯•韋恩本是一個調皮的小哥哥，後來在他父母去世之後，似乎整個人性情大變來著。
後來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畢竟之後她就被收養了，韋恩家葬禮的那天，她正準備和養父母一起回紐約。
但是在那之前，瑞秋告訴她，布魯斯誰都不見，已經很久沒有和誰說過話了。
心疼這位小哥哥。
瑪妮沉痛地心想，在哥譚這麼可怕的地方，加上父母在他年幼時就雙亡，嘖，恐怕他要長殘，但不管怎麼說，借光躲躲債應該也不是大問題吧，即便他不同意，阿爾弗雷德爺爺也不會拒絕的。
但是事與願違，等三人組到哥譚市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他們下了車，彼得和韋德跳了兩下活動手腳，瑪妮腿有點發麻，扶著車子往西邊看去，那兒的夕陽似血，瑪妮怔怔地感受著耳邊的風聲漸漸慢下來，耳朵還在嗡嗡發鳴，她整個人都被吹得有些恍惚。
「招財貓！」忽然韋德一聲大吼，眼神裡是滿滿的措手不及。
瑪妮皺皺眉，還沒反應過來，忽然腦後萌生一股強烈的鈍痛，突如其來的疼痛讓她頓時失去意識。
失去意識的時候，她還不忘丟給韋德一個無力的譴責眼神。
日你妹啊……
有空喊名字就不能跑過來救一下嗎……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7-28 16:40
第26章 三合一
【一更】
瑪妮是被一個小小的聲音叫醒的。
「女神女神……」
瑪妮費力地睜開眼，頓時一陣腰酸背痛，不僅如此，她的兩個肩膀被向後打開著，等有光落到她眼中，才發現自己在一個四面牆壁都是灰突突的地方。
瑪妮向後看了看，她居然被綁在了一個凳子上。
「女神女神，你還好嘛……」
弱弱的聲音再次響起。
瑪妮皺著眉頭四下環顧：「你在哪呢？」
「我、我不敢出來……」那個小小的聲音頗為不好意思地說，「因為我身上有點髒。」
瑪妮內心是崩潰的：「沒關係，我對小錢錢的顏值沒有要求。」
接著瑪妮就看見門口斑駁破舊的鐵門下面費力地鑽進了一張紙幣，那張紙幣一點點往屋裡蹭，蹭一會兒休息一會兒，鑽個門仿佛是在爬山，瑪妮耐心地等著，過了大約有半分鐘，那張紙幣終於進來了，瑪妮這才看清對方是五美元的紙幣。
「呼~」
它伏在地上，恍若人一般隨著呼吸身子上下起伏。
瑪妮默然，實在不能理解它從外面鑽進來到底是有多費力，畢竟以她的角度來看，下面的門縫都可以鑽個千軍萬馬進來。
五美元察覺到瑪妮的目光，似乎更加不好意思，小心翼翼地站起來——沒錯就是站起來！
紙幣自行立了起來，下面的兩角仿佛腿一般慢慢往瑪妮身邊挪。
瑪妮覺得自己一定是外星人，畢竟這麼神奇的畫面她只在電影裡看到過，單身二十年頭一次看到一張紙幣自己站起來了啊喂！
但她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何況這張小紙幣口口聲聲的「女神」叫著，她說什麼都得穩住氣場，不能太慫！不能太慫！
「女神，我嚇到你了嗎？」五美元體貼又誠懇地問，「您的表情仿佛是見了鬼。」
不瞞你說她確實覺得見了鬼！
「你——」瑪妮使勁兒眨眨眼，「我這不是做夢？」
「當然不是！」
紙幣慢慢朝她走來，瑪妮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樣從那張千篇一律的紙幣花紋上看出了表情，但她綜覺得對方已經熱淚盈眶：「歡迎回家，女神，哥譚是你永遠的故鄉。」
耳邊仿佛奏響聖歌，她覺得眼前這張紙幣身上縈繞著溫暖的螢光，她怔了怔，恍惚覺得四周都是安靜的，安靜到極致又有聲音從心裡發出，她隱隱約約地可以感覺到四周有許多和這張五美元一樣的存在，溫和地閃著溫暖的光，想要親近她。
一切都是那麼神奇安詳，她不覺得自己現在所面對的是怎樣的玄學現場，直到——
「小招財貓~」
韋德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瑪妮愣了愣，抬起頭時牢房的牆壁再次回歸那個灰突突的樣子，剛剛那種奇妙的感覺消失殆盡，等她再看向那張紙幣的時候，才發現它已經了無生氣地躺在地上，就像是所有平平無奇的紙幣那樣。
她這才發現這張紙幣的後面是已經暗褐色的血跡，怪不得剛剛它說自己身上有點髒。
瑪妮這樣恍惚地想著，這時韋德威爾遜的聲音再次在門外響起。
「我在這兒！」瑪妮扯著嗓子喊，「韋德！」
韋德的呼喚頓了一頓，接著一陣腳步聲朝她所在的房間跑來，腳步聲漸漸接近，在她門口停滯不前，瑪妮等了等不見他進來，好奇地催促問道：「韋德，你在外面嗎？」
「我當然在——」他朗聲回答，「只是我在蓄力。」
「蓄力？」瑪妮一皺眉。
接著下一個瞬間一陣勁風從旁邊沖過，她的頭髮都被帶的揚起，接著那扇破舊的鐵門就被猛地踢到了她身後，瑪妮一愣，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那扇鐵門已經彎成了l型，明顯是被廢了。
韋德站在門外維持著一腳踹過來的姿勢，發現瑪妮轉過頭之後，才收回腳，吊兒郎當地走進來：「有沒有被哥帥到？」
「沒有，下一個。」瑪妮翻個白眼，「我們在哪兒呢？」
「據說是在哥譚一個關押精神病院的地方，」韋德走到她身後，不費力地一扯，她手上的繩子就松了束縛，瑪妮這才把僵硬的胳膊收回來，揉了揉發白的手腕，聽到韋德繼續說，「我不知道彼得在不在這一層，待會兒再去看看。」
「我們被關在了精神病院？」瑪妮嘟囔著，「為什麼把我們關到精神病院裡來？我們看上去像神經病？」
「我覺得你挺像的，」韋德笑嘻嘻地打趣她，正欲往前走一步，卻被瑪妮一聲驚叫喊住，「等一等！」
他一隻腳抬在半空，不知要不要落地，無辜地轉頭看她，才發現她走了過來，彎腰從地上小心地撿起了——五美元。
「哦我的老天爺，」韋德佩服的五體投地，「這種破地方你都能撿錢！」
瑪妮翻個白眼：「是它自己從門下爬進來的。」
「好了不用解釋了，」韋德打斷她，「再說我就要把你當成神經病了。」
瑪妮：「……」你才是神經病啊！
她忿忿不平地腹誹，順便把沾了血跡的小錢錢折好放在口袋裡，看上去頗為珍視的樣子，看著韋德一屁股坐在她被綁著的凳子上，她四下看了看這個寢室環境髒亂差的破醫院，嘖嘖幾聲，忽然感覺眼前被晃了一下。
「那不會是……」瑪妮愣了愣，朝那個方向走過去，這才發現牆角有一個隱藏極深的針孔攝像頭。
「有人在監視我們。」瑪妮喃喃地說，然後看向韋德，「我們是被故意關到這裡來的。」
「那當然，」韋德懶懶地翹著二郎腿，眯著眼睛原地休息，「我們三個都被打散了，現在還不知道彼得派克那個小子在第幾層。」
瑪妮把針孔攝像頭丟到地上當成蟲子踩碎了，踱步出了這間房間，這才發現她這個病房所在的走廊兩邊都是滿臉是血躺在地上的人。
瑪妮嘴角抽搐了一下，扭頭沖病房裡的人喊：「你把他們打成這樣的嗎？」
「廢話，我不打他們就要被他們打了，」韋德依舊眯著眼，「誰讓他們看見我就動手，還沒帶任何工具純肉搏，嘁，講道理，我可是帶著刀的，他們想跟我肉搏，簡直是笑話，老子從頂上三層一路打下來，一個能攔住我的人都沒有。」
瑪妮別過腦袋不想再聽他嘮叨，小心繞過地上的這些人，慢慢地就要往外走。
「女神，小心。」她口袋裡的紙幣小小聲地提醒她。
韋德也悠閒地從瑪妮剛剛所在的房間裡出來，看到他出來的那瞬間，地上那些苟延殘喘的傢伙原本還在呻吟，卻在那一瞬間沒了聲音，立刻躺在地上裝死。
可以，這很死侍。
韋德笑的囂張：「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瑪妮完全沒把他往心裡去，只穿過走廊走到轉角處，一轉頭差點被嚇一跳——那還有幾個傢伙手裡抄著傢伙虎視眈眈地看著她，卻忌憚她身後某個賤兮兮的傢伙，死活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真•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瑪妮乾脆就直直地從他們中間穿過去，如入無人之境，直直地走過這條走廊，想要走到最外面去——可現在連個電梯樓梯什麼的全都沒看見。
瑪妮抬頭看見攝像頭追著她大喇喇地拍，便揚唇朝它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莫名帶著點鄙視，韋德從她後面過來，乾脆攬著她繼續往前走，旁邊一排神經病忌憚地往後退，默默給他們讓出一條路。
瑪妮很有禮貌：「謝謝你們，你們是好神經病。」
呵呵。
韋德也很有禮貌：「看，招財貓，這是我給你打下的精神病院。」
呵呵！
「謝謝，不過我對擁有一間精神病院沒有興趣，」瑪妮無奈地說，「我們找找彼得在哪裡，然後儘快從這地方出去吧，剛剛在高速上遇到那兩個蠢貨——啊不是，那兩個人也不知道到哪裡去了。」
瑪妮喃喃地說著，一邊說一邊往前走，但是這座精神病院大概是為了困住這些智商比較低，神智不清晰的傢伙，總之這些走廊建的像是迷宮一樣，怎麼也找不到起點與終點。
倆人在這個走廊裡繞了一圈過後總算是放棄了。
「我們這是要去哪啊！」韋德不耐煩地說，「招財貓，你是路癡嗎？」
「你這種靠著我找路的人就不要廢話了……」瑪妮冷漠地吐槽他，但是再第三次經過某個畫風清奇的病房之後，她徹底放棄掙扎了。
【二更】
「女神女神，」她口袋裡傳來聲音，「我知道怎麼走！」
瑪妮頓時一拍腦袋，喜不自勝：「對啊，我怎麼忘了還有個土著居民！」
土著居民五美元非常驕傲：「嗯！」
韋德：「你在和誰說話？？？」
瑪妮從口袋裡拿出那張美鈔，小心翼翼地捧在手裡，轉頭認真地對韋德說：「我在和他說話。」
韋德：「……」多好的孩子，年紀輕輕就瘋了。
偏偏瑪妮這時候蹲下去了，還把紙幣放在地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它。
韋德心情複雜，此刻竟然無語凝噎不知道該怎麼吐槽。
「哦哦哦！韋德你快看，它動了！」
韋德：「……」
瑪妮不覺有他，依舊激動地看著五美元一點點往前磨蹭，磨蹭個兩釐米就休息幾分鐘。沒關係，瑪妮心想，這一定是個美鈔界的老爺爺，她不能對老爺爺要求太高。
韋德看她蹲在地上眼睛眨都不眨地看著美鈔，忽然誠摯地說：「瑪妮•多勒——」他很少這麼直接說出她的全名，於是瑪妮抬頭疑惑地看著他，韋德慈愛地把手搭在她的腦袋上，「哥譚果然是你的故鄉，各種意義上與你的磁場都完美契合。」
瑪妮眨眨眼睛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我回去會和你父親提議一下給你建一座豪華的精神病院，然後給你勻幾張美鈔，你們可以幸福地一起生活下去。」韋德繼續誠摯地說。
瑪妮這才反應過來他是什麼意思，當下黑了臉，怒道：「這張美鈔真的可以幫我們出去！」
「別做夢了，」韋德一把把她撈起來，然後拖著她往前走，「算了我來找路吧，你老老實實跟著，放棄那張五美元吧。」
「我不！」
她堅持道：「它一定可以幫我們找到路的！」
在原地努力挪移的美鈔聽到這話感動的無以復加，於是它一鼓作氣……挪了三釐米。
韋德冷漠地看了看地面上這張幾乎動也沒動的美鈔，忽然覺得自己可能真的遇到了精神病。
「你不要急……」瑪妮回頭安慰了一下在地上努力爬行的美鈔，心疼地說，「不急。」
不，明明很急的好不好。韋德翻個白眼。
但是他又不能這麼直接把瑪妮扛上就走，誰能保證她離開這張美鈔之後會不會大喊大叫。眼看情況陷入僵局，瑪妮還在堅定地等著地上這張可愛的小紙幣努力向前爬——誰知道她哪來的自信，她覺得這張五美元不是普通的五美元，畢竟它可是能站起來的呢！
她剛這麼想著，忽然前面狂風大作，頃刻之間周圍便一篇混亂，那群精神病一個不小心地都被吹走了，她偏偏站在原地動也不動，韋德扒著牆壁，看見那邊瑪妮定定地站住，簡直是玄學。
不過三四秒的時間，這股狂風就瞬間消失了，完全違背了正常的自然規律。
這時候他們左前方的病房裡忽然竄出了一張嶄新的百元大鈔。
韋德：「？？？」
瑪妮看著它落地，接著迅速又有下一張從另一個病房飛出來，不消片刻，地上便被指出了一條路。
瑪妮得意洋洋地沖著韋德一挑眉：「瞧，我就說有辦法的。」
「你的辦法總是這麼玄學。」韋德表示佩服，和瑪妮一起順著這條路往前走，一路總有突然飛出來的紙幣，他們不知道繞過幾個彎，居然到了一個從沒到過的地方。左邊是一排整齊的病房，右邊是一塊四四方方的天井，下到最底層，上至這座醫院的最頂部。
瑪妮站在樓梯邊向上看，這才發現這座醫院的上面寫著一行字。
arkham
阿卡姆？這座醫院的名字叫做阿卡姆？
瑪妮記住了這個詞，便順著天井繼續走，接著就看到了樓梯。
然而監控前的人早已維持瞠目結舌的表情足足有五分鐘了。
「老大……」旁邊那個人拿起電話結結巴巴地開始報告，「這這這個女人，真的能……真的能招財！」
「這些錢到底是從哪兒來的……」另一個盯著監控的人已經開始懷疑人生了，「我在阿卡姆當值了這麼久，從來沒發現哪兒有錢，還是這麼嶄新的錢……」
那邊電話裡傳來了一個低沉的聲音，壓抑著興致盎然和激動：「給我抓住她，別讓她逃跑了。」
「可是……」
這邊接著電話的人顫顫巍巍地說：「老大，他那邊有個打手……啊不是，有兩個打手，只是其中一個被注射了麻醉劑還在睡……」
被稱為老大的人不耐煩地說：「她帶了打手，你難道就沒帶嗎？阿卡姆是我們的地盤，你居然告訴我沒有打手？」
「但是但是……我們的打手都被對方給幹趴下了啊老大qaq……」
這就很尷尬了。
那邊瑪妮的心情也是相當輕鬆寫意，雖然一醒來的時候看見的都是些奇怪的東西，但是在後面過程還是沒什麼難度的。
啊，只是找路的問題嘛，她有玄學加持，不怕迷路。
兩人幾乎是精准地在阿卡姆彎彎繞繞的地方穿行，一路悠閒地往底層去，周圍的人看著地上的美鈔撿也不是，不撿又肉疼。
第一次看到這個排場闖進阿卡姆的人啊……比前幾天的蝙蝠俠還要放肆……
後面跟著一群人淚流滿面地想，蝙蝠俠只是帶著一群蝙蝠，這傢伙似乎是帶著錢啊，走過的地方都有錢，沒走過的地方也有錢……
監控那邊的人連監控室都不敢出，其中一個還在聽那邊老大的訓斥。
「你們連三個人都關不住？」老大怒氣衝衝地吼，「前段時間被蝙蝠俠打怕了嗎！那只是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你們也關不住？除了能看住精神病，你們還能幹什麼！」
手無縛雞之力？
兩人下意識看向了剛剛瑪妮和韋德經過的那一層，幾乎是全軍覆沒，都躺在地上呻吟哀嚎。講道理，那一層的打手絕對不是小雞仔啊！
這兩個人真的不是所謂的手無縛雞之力啊！
當然，那個招財貓可能沒什麼戰鬥力，但是旁邊那個不容小覷啊……
更不用提被鎖在底層的傢伙，當時為了把他逮住就死了好幾個哥們兒。
「老大……」捧著電話的人淚流滿面，「我真的做不到啊……」
那邊的人氣急了，吼聲幾乎破音：「廢物！」
「老大說的是……」
「……」
這邊監控室的兩個傢伙嚇得腿直抖，但是卻聽見老大電話那邊有個人笑嘻嘻地說了些什麼，隱約是什麼「警署」、「他們跑不掉」之類的話，接著自家老大就放軟了語氣，當然依舊是怒氣衝衝的。
「那就讓他們走吧，他們跑不掉的。」老大氣呼呼地說，末了又恨鐵不成鋼地補罵了一句，「你們兩個廢物！」
「是是是……」
另一個不負責接線的人心裡慶倖自己沒在炮火第一線，但頂著壓力又問道：「那他們丟在地上的錢我們要不要回收？」
旁邊接線的人掛上了電話，抹了把頭上的冷汗，聽到他的問題才來了點精神，咬牙切齒地說：「當然得回收，我們不能讓他們白嫖阿卡姆！當阿卡姆瘋人院是好惹的地方嗎？」
看著監控的那個傢伙再次瞟了一眼團滅的一整層樓，心想，這看上去確實挺好惹……
於是不消片刻，韋德和瑪妮幾乎是毫無阻力地下了樓，更加毫無阻力地走到了一個鐵門裡。
韋德一臉驚喜：「喲，你看這個門在冒錢——」
瑪妮也感覺不可思議：「這些是真鈔嗎？」
「我哪知道。」韋德活動了一下腿腳，上去一腳踹開了門，讓人驚奇的是裡面居然沒有鈔票，真不知道那些不停從門縫裡冒出來的錢是怎麼來的。
裡面果然是熟悉的隊友，他這的環境比瑪妮那兒的好多了，起碼還有一張床，此刻彼得趴在床上睡意沉沉，不知道把他們綁來的傢伙給他吃了多大劑量的安眠藥，才能讓蜘蛛俠睡成死蜘蛛俠。
韋德任勞任怨地上去捏了捏他的臉，接著輕鬆把他抗在肩膀上，對瑪妮示意了一下：「我們走吧。」
「哦，好。」瑪妮頭也不回，依舊在看著地上能以假亂真的鈔票。
之所以說能以假亂真，那是因為這些都是□□……
真是讓她大開眼界，她居然也能使喚□□？
「女神女神，」瑪妮還在發愣，她口袋裡的鈔票卻說了話，「其實這些不全算是□□……阿卡姆以前是黑市洗錢的地方，這兒有很多這樣的鈔票。」
瑪妮愣了愣，然後問：「哥譚市居然還有地下洗錢工廠？」
「是的。」五美元回答道，「哥譚市已經不是您在的時候的哥譚市了。」
不，傻錢錢，她在的時候也挺混亂，不然你以為布魯斯韋恩的父母是怎麼死的。
只是沒有這麼混亂……
畢竟那時候都是小打小鬧的偷砸搶掠，假如是大型的洗錢工廠，那說明哥譚市的犯罪體系已經有相當的基礎，想要清除是很難的事情。
瑪妮心中感慨萬千，但還是決定不去多想，畢竟她已經不在哥譚生活了，來到這兒也只是為了拜訪一下最孤兒院的院長爺爺。
「走吧。」瑪妮歎了口氣，走到前面帶了路，沒注意到身後韋德越來越詭異的表情。
「你剛剛是在和錢說話？」他一臉神秘莫測，「這不是真的吧！」
「是真的又怎麼樣。」瑪妮翻了個白眼，然後放棄解釋，「算了你就當我是神經病吧。」
「不不不，別客氣你就是神經病。」韋德一臉敬畏，「我真誠地建議你不要避諱就醫，還是入院治療，爭取早日恢復健康。」
「滾——」
唯有一路睡死的彼得派克安詳地休息，夢裡他誰在一大堆錢上，然後不停地攀登山頂，往下一看都是綠油油的美鈔。
嗯，綠油油……
【三更】
但是阿卡姆是什麼地方？阿卡姆在哥譚市的地位相當於哥譚律政界的韋恩大廈。是以，當三個人從阿卡姆瘋人院出來的瞬間，就被長期關注這兒但苦於無新聞可寫的報社給逮到了。
自從阿卡姆成立以來，但凡不是穿著西裝（律師）和白大褂（醫生）的人，都沒能活著走出阿卡姆，更不用說是像他們這樣的學生了。
哦，中間還有一個毀了容的。
蹲在暗處的記者越看他們越像某種厲害的精神病或者變態殺人魔。尤其走在前面的女人就是傳說中的神經病，畢竟她頭髮淩亂衣衫不整，看上去非常落魄，還一本正經地對著錢說話。後面那個毀了容的傢伙就像是變態殺人魔，畢竟長得醜，身上還扛著個屍體（彼得：？？？），而且長得醜，以及長得醜。
——顏值即是正義。
三人就在藏于暗處的記者炯炯的目光中大喇喇走出了阿卡姆。
殊不知他們三個這壯烈的一幕第二天就以黑白照的形式登上了哥譚晨報頭版頭條。
當然，此刻三人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考慮到大家已經超過二十四小時沒有吃東西了，所以他們目前最渴望的還是一頓豐富的晚餐。
是的，此刻月亮已經爬上了頭頂，夜晚的阿卡姆和哥譚市像極了童話故事裡的黑暗城堡。
但是總有人喜歡在黑暗中穿行，畢竟鼠類不喜歡在白日宣淫，如果要抓住這些敗類，還得需要在夜間行動更加合適。
而夜間行動的標誌動物之一，就是蝙蝠。
雖說有個黑幫認為阿卡姆是他的地界，但事實當然不是如此，之于蝙蝠俠，他目前只是不想拿下阿卡姆，並不是不能拿下阿卡姆，畢竟當務之急是那個大傢伙等著他去解決——法科尼。阿卡姆可以暫時放到一邊。
但這不意味著，他對阿卡姆就一點防備都沒有，當布魯斯韋恩在莊園裡吃過晚飯後，卻收到了監控提示，說是有人往阿卡姆裡運了幾個學生，他就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遂一直蹲守在外面看是否有異樣。
不消片刻，甚至未到半夜，異樣就出現了。
他看見有三個人從裡面出來了，打打鬧鬧的像是學生春遊。
其中那個女生一本正經盯著手裡的鈔票說話，這樣子讓他莫名感覺有點熟悉，但卻想不起來究竟是什麼時候見過，他也沒再細想。
當他看著這三個像是學生的人站在空無一人的十字路口不知道怎麼走時，他才放下了戒心，既然好奇他們是為什麼進了阿卡姆，又怎麼安全出來，不如直接去問來的恰當。
打直球又是也是一個好辦法。
於是當瑪妮準備問一下土著小錢錢，這附近哪裡有賓館時，就看見前面有輛騷包的紅色跑車從十字路口的左邊開過來。
瑪妮看到這輛車，心裡一陣酸楚。
多好啊，跑車，她忽然無比想念托尼，如果在紐約，很有可能他已經叫人來接她了。
啊，爸爸……
車子從慘兮兮的三人面前一晃而過，帶起一陣風，以及一股蕭瑟。
韋德看著她委委屈屈地歎了口氣，猶豫了一下，還是默默腦袋安慰道：「沒事的，我們已經到哥譚了。」
「是啊，」瑪妮打起精神，「好歹已經到哥譚了。」
「我們可以去拍個電影，」韋德繼續和她聊天，「名字就叫從紐約到哥譚什麼的。」
「好難聽，一聽就要撲街。」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起來，天真爛漫的彼得派克還在沉睡中。
忽然前面的跑車停了下來，接著又掛了倒擋，瑪妮眨了眨眼睛，看著那輛車慢慢倒到他們面前，接著車窗被拉下來，裡面有位相貌英俊的紳士，眼中帶著笑意，溫和地問：「需要幫忙嗎，女士？」
瑪妮熱淚盈眶，但很好地保持了女士該有的矜持，彎下腰，笑著說：「如果您要去哥譚市中心的話，請帶我們一程。」
「去哪兒都可以。」他微微一笑，「非常高興能幫到你。」
布魯斯將車子解開鎖，瑪妮打開了車門，後面韋德也順勢上了車，彼得派克被他丟在後座，瑪妮則落座於副駕駛，舒適的車內環境讓她放鬆了不少。
「這是去年發售的限量——」瑪妮開口正要誇讚一下這位好好先生的車子，忽然看到了車子方向盤上的一個詞，韋恩。
瑪妮頓時卡殼，然後稍往前傾了一下，細細打量旁邊這位西裝革履，嘴角溫和帶笑，風度翩翩的先生，雖然有所變化，但是她依然可以隱約分辨出來。
「布魯斯•韋恩？」瑪妮怔怔地問道。
布魯斯轉過頭笑著看她一眼，然後說：「是的，你在新聞上見過我？」
「不，」瑪妮搖頭，「我在孤兒院見過你。」
布魯斯韋恩笑容一頓，接著轉頭也看著瑪妮，但生生沒從這張小花臉上看出什麼名堂，只好赧然開口詢問：「你是……？」
瑪妮露出個笑容，滿滿的懷念：「是瑪妮•多勒。」
這個名字相當獨特，而且這個名字曾經帶來的故事也相當獨特，因此布魯斯略一思索，就立刻想到了她究竟是誰。
以前瑞秋常常和他說，孤兒院裡有個孤僻刻薄的小公主，總是能撿錢，而且目中無人，鬧的孤兒院裡的所有人都苦不堪言。
他倒是沒見過瑪妮幾面，但是她也算是大名鼎鼎，在他少年時期，一度成為他最想見到的人。
「是你啊……」布魯斯的笑容頓時消除了不少疏離感，「我記得你去了紐約？」
瑪妮也放鬆了心態，看著故人的眉目舒展開來，有種回家的感覺，她笑著點點頭：「是的，我現在在紐約讀大學，這個假期想回來看看孤兒院現在的境況。」
布魯斯的笑容頓了頓，遺憾地說：「可惜，院長爺爺在去年六月份的時候過世了。」
瑪妮的目光黯然了一瞬，才繼續說：「這樣啊，很可惜……我會去他的墓前拜訪一下。」
坐在後座的韋德眯著眼睛看了看兩人：「你們之前認識？」
「是的，」瑪妮和他解釋道，「這位是布魯斯•韋恩，我以前還住在哥譚的時候，他可是名鎮一方——但我的年齡比他小了很多，因此根本玩不到一起去。」
布魯斯沒忍住說：「不，我覺得是因為你不太喜歡和我們一起玩，瑞秋說你總是……咳，沒什麼。」
韋德被提起了好奇心，詢問道：「總是什麼？總是撿錢？」
「這也是一種，」韋恩透過後視鏡看他一眼，提到撿錢的時候沒忍住笑了笑，「她的財運遠近聞名，不過她撿到的錢大多是我掉的。」
瑪妮扶額，別說出來啊，這就很尷尬的，總有一種自己是奇怪的小尾巴的錯覺。
韋德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然後笑眯眯地說：「路上能夠遇到多年前的熟人，還真是運氣好。」
瑪妮也感慨：「是啊，韋恩先生，你是來這附近兜風的麼？」
「不，」布魯斯神色不變，「我來這附近有點別的事情要做，倒是你們，那條路是通往阿卡姆瘋人院的，你們怎麼會從那裡出來？」
瑪妮的表情頓時不怎麼好看了：「我們在從紐約來的路上遇到了車禍，不小心毀了一車毒品，對方就把我們捆到這裡來了。」
「一車毒品？」布魯斯的眉頭皺了皺。
「是的，」瑪妮回憶了一下，「法科尼，他們說是法科尼的毒品。」
法科尼啊……
厲害了，水陸空三種方式全方位販毒，在犯罪的邪門歪道上一路狂奔。
布魯斯一挑眉，還是早點找個機會收網吧。
不過現在他們——
布魯斯回頭看了看後座的兩人，想了想，然後說道：「你們現在應該沒有住處吧？不如就住在韋恩莊園也好。」
「謝謝，那就打擾了。」瑪妮禮貌地道了謝，然後說，「給我一部電話，我和家裡人聯繫一下就好。」
布魯斯倒也不強求，彎了彎眉眼就繼續認真開車。
——所以瑪妮還是沒解釋，他們到底是怎麼從阿卡姆瘋人院這種地方逃出來的。
第27章 互相傷害以示尊敬
韋恩莊園的客廳，瑪妮接過布魯斯遞來的手機，握在手上時猶豫了一下，然後暗搓搓地起身，走到了小角落裡。
這邊沙發上的四人——韋恩家的二位，布魯斯和阿爾弗雷德，以及她帶來的二位，韋德與彼得•睡美人•帕爾都齊齊地看向她。
小身影窩在角落裡，迅速撥下一串號碼，然後手機被放在耳朵邊，不多時，就聽見她顫顫巍巍一聲喚。
「爸……」
遠在紐約的托尼一聽到這個稱呼就察覺到了不對勁，頓時又惱又無奈：「又闖什麼禍了？」
「我……」瑪妮繼續戰戰兢兢地說，「小粉車，炸了。」
托尼：「……」
韋德在後面吹了聲口哨，把肩膀上彼得派克的腦袋往旁邊一推，他就直接躺在了沙發上，嘴角帶著可疑的笑容，似乎做著什麼美夢。
布魯斯韋恩略一微笑，接著喝了一口面前的咖啡，讓阿爾弗雷德領著那邊的兩位去休息，他則溫溫和和地坐在一邊，打算好好打聽一下瑪妮究竟是怎麼從阿卡姆出來的。
但是韋德顯然不是那種按常理出牌的人，隨手抄起一張軟噠噠的紙巾，揉吧揉吧成了一個小紙團，接著手上成了一條弧線，精准地砸中正在老實承認錯誤的瑪妮腦後勺。
瑪妮茫然一回頭。
韋德大喊一聲：「土豪先生建議你趕緊給招財貓準備一間豪華精神病院！」
瑪妮怒氣衝衝地吼：「快給我閉嘴！」
「我偏不閉嘴，」韋德一聳肩，「趕快就醫吧招財貓，否則等你被檢查出來癌症就晚了。」
瑪妮表示不想理他，並且朝他翻了個白眼。
布魯斯韋恩看了看地上那團紙巾，再看著那個面貌可怖的傢伙輕鬆地上樓的樣子，這才發覺瑪妮能單槍匹馬闖哥譚，一定不簡單，她自身的素質不用多說，那一定是她的同伴。
瑪妮還在那邊再三保證自己不會再瞎炸車子，並且保證不會再炸第二輛車子，托尼才心不甘情不願地答應給她送來一輛車。
「那你在哪裡？」托尼隨口一問，「我總得讓運車子的直升機找個適合的地方停下來。」
瑪妮便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我在韋恩莊園，韋恩莊園你知道嗎？」
他當然知道。
托尼眨眨眼睛：「果然，你這個招財的體質怎麼會苦了自己。」
瑪妮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手腕處，心想她只是沒把受苦的地方說出來而已，她真是一個懂事又乖巧的好姑娘。
那邊托尼又問了幾句，就急匆匆掛了電話，那邊還能聽到派對音樂的嘈雜聲，相比他剛剛一定在獵豔或者在獵豔的路上。
嗯，他平常一直泡在實驗室，現在難得開葷嘛，理解。瑪妮默默想著，接著掛了電話，又老老實實地轉身把手機遞給了布魯斯。
布魯斯朝她走去幾步，接過手機，在手裡打了個轉，接著溫和地問：「先去休息一下吧，你看上去好像很累。」
「其實還好，」瑪妮抬頭朝他露出個笑容，然後一僵，反應過來自己現在臉上肯定灰撲撲的，於是懊惱又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說道，「我還是去休息休息吧。」
布魯斯失笑，接著說：「好的，我帶你去二樓。」
韋恩莊園和托尼的家完全不是一個概念，瑪妮覺得紐約的某人更注重現代化與舒適程度，但是韋恩莊園則完全不是這回事，反而將底蘊顯現出來。
布魯斯走在她前面，身形修長，但體貼地注意到了她的步子比較小，還刻意放慢步子等她，哪怕上樓也是這樣。
瑪妮卻在這個時候走了神，眨眨眼睛想到眼前的布魯斯韋恩也並沒有比她大很多，最多不過八九歲，但他看上去完全比他的真實年齡要老成的多。
瑪妮還以為有錢人都是托尼那樣，貴氣又自信，行走都帶著氣場。但是布魯斯韋恩顯然更加內斂。
或許內斂深沉型的鑽石單身漢更受哥譚女士們的歡迎？
瑪妮這麼琢磨著，沒注意自己前面已經沒有樓梯了，於是下意識抬腳，卻在落地時撲了個空，整個人便往前一傾，布魯斯迅速轉過身，輕輕虛扶了她一把，完美的禮儀，既幫到了瑪妮，也並沒有給人一種獻殷勤或者被冒犯的感覺。
瑪妮察覺到這一點，詫異地抬起頭看著身邊的這個已經相當高大的男人。
韋恩以為是自己有什麼失禮的地方，於是迅速收回了手，臉上有歉意與疑惑：「抱歉，怎麼了？」
「沒事……」瑪妮乾巴巴地回答，收回目光，難道她能對故人直言說「我覺得你變化很大，簡直判若兩人並且非常讓我有距離感」嗎？當然是不行的。
韋恩當然發現了她的欲語還休，於是體貼地說道：「沒關係，有什麼不舒適的地方可以告訴我，我當盡地主之誼。」
聽他這麼說完，看來自己是非得交代出個理由了，瑪妮便亂糟糟地顧左右而言他：「那個，瑞秋呢？你們還有聯繫嗎？」
其實她還想說別人，但是瑞秋和布魯斯的關係最好，所以還是提這個比較有共同話題，但是她顯然想岔了，因為布魯斯頓了頓，才微笑著說：「她和男友訂婚了，但是她男友似乎對我有點意見，所以我最近沒和她聯繫。」
「瑞秋和別人在一起了？」瑪妮滿臉詫異，「我以為你們會在一起！」
你為什麼把話說出來……看破不說破不知道嗎……
布魯斯覺得自己被人戳了一刀，但是還得維持著禮貌的笑容：「小時候是小時候，長大了總有各樣的發展，就像你——」
「是啊，」瑪妮喃喃地打斷他，「如果是這個原因，那我可以理解為什麼瑞秋沒有和你在一起了。」
布魯斯：「？？？」
瑪妮沉痛著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似乎有難以言喻的感情：「你，加油吧。」
布魯斯：「？？？」
恕他直言，雖然他算不上世界上最完美的男人，但是也不至於被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吧，仿佛他身上有多大的毛病似的。
但是他忍住了沒有說話，因為他想起了很久以前大家對瑪妮的說法就是她非常刻薄，往往有一說一有二說二，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於是他溫溫和和地一笑：「是啊，我們都會變化，但你好像還和以前一樣。」
瑪妮搖了搖頭：「這話不然，事實上我的智商與情商並我的身高都有提升。」
你說情商？
呵呵，
不存在的。
布魯斯沒有多話，明智地選擇閉嘴帶她往前走，倒是瑪妮像是打開了話匣子，還在和他交流所謂的成長的話題。
「這些年我在紐約四處奔波，」瑪妮低落地說，「我最開始的養父母在發財之後就過世了，他們奮鬥了那麼久，結果卻就這樣撒手而去，給我留下了一堆家產。」
為什麼聽上去有一絲幸災樂禍？
瑪妮繼續說：「但是我沒有留戀那些財產，我把那些財產盡數捐出去了，而我則落魄地流落與酒吧之間，那段日子，我幾乎看透了紅塵與世態炎涼。」
——不，不是的，你買了一家酒吧夜夜笙歌。
儘管瑪妮的良心這樣譴責她，但是她絲毫不為此動容，繼續說道：「後來我被紐約的一個著名的花花公子收養了，就是我剛剛打電話的那位——他這個人，沉迷工作與實驗與美色，根本無法給我親情。」
遠在紐約的托尼狠狠地打了個噴嚏。
接著仿佛覺得還不夠，於是又狠狠來了一個。
明顯是有人在罵他。
在韋恩莊園的瑪妮此刻卻誠摯熱忱地轉頭對布魯斯韋恩說：「所以，成長的路上總有這樣那樣的痛苦，我們只能不忘初心，砥礪前行。」
布魯斯：「……」突如其來的雞湯。
他保持著笑容選擇不回應這個話題：「睡吧，有事我們明天再說，呵呵。」
他覺得瑪妮很有可能流落在外多年以至於腦子壞了，看來她的同伴剛剛所提到的精神病院也有一定道理。嘖，提到精神病院，他剛剛怎麼忘記問她關於阿卡姆的事情。
布魯斯腳步一頓，下意識轉頭想說點什麼，卻看見瑪妮委屈地癟著嘴，踢了踢柔軟的地毯，然後慢慢轉過身。
好吧，他剛剛的態度或許、有可能、大概傷害到了她？
……唔，有事還是明天再說吧。反正她剛剛幾句話也傷害到了他，大家互相傷害以示尊敬，就當無事發生吧。
布魯斯沒把這件小事往心裡去，畢竟瑪妮看上去和以前那個小孩子沒多大區別，還是一個需要別人照顧與關心的小公主。
但是此刻正在關門，並且無意識透過門縫看著那個修長的人影在走廊裡離開的背影，瑪妮卻覺得布魯斯韋恩一定是心理憋出了疾病。
試想一下，年幼的布魯斯父母雙亡，家大業大的情況下他根本鎮不住場子，恐怕受了不少委屈，再加上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瑞秋還嫁作他□□，他的心裡一定很憋屈。
錢算什麼，錢無法拯救他心裡的空虛。
瑪妮這樣腦補了一串，頓時覺得自己找到了知音與同類，但他們都擅長保護自己，不肯透露出內心真正的煩擾。
啊，這個憂傷的世界，對有錢人的傷害如此大。
「在想什麼？」
「我在想我真是太有錢了……」
瑪妮無意識喃喃了一句，接著才猛地反應過來原來自己後面有人，當下立刻轉過來，卻看到坐在沙發上的韋德一臉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好好好，你最有錢。」韋德滿肚子的關係憋了回去，現在只想吐槽，「有錢了不起嗎？有錢照樣被抓緊精神病院，在這方面倒也是他娘的人人平等，你瞧你雖然有錢，但是你弱智啊。」
「你才弱智啊啊！」
「真的，」韋德誠懇建議道，「我剛剛替你穀歌了一下，假如經常聽到錢對自己說話，大多是瘋了，而且患這種病的往往不是窮人就是有錢人，你看看你，完全符合嘛。」
瑪妮冷漠地看著他：「誰允許你進來的，快給我出去。」
「我是代表彼得關心一下你，」韋德吊兒郎當地逗她，「有沒有感覺到濃濃的同學情？」
「沒有，下一個，滾。」瑪妮面無表情，「好了關心完了，你可以離開了！」
「不，」韋德迅速反駁她，「剛剛是替彼得關心，接下來是韋德•威爾遜要表達他對招財貓小姐的關心了。」
瑪妮表示不想聽，乾脆過去把他從沙發撤出來，意圖親自送他出去，韋德倒也沒多反抗，隨她的力道站起來，半推半就地從房間裡出去，趁著她還在一臉崩潰地推他時，輕輕伸出一隻手指撓了撓她的鼻尖。
瑪妮一愣，此刻韋德已經半個身子蹭出了房門。
韋德笑嘻嘻地說：「你臉上很髒哦。」
瑪妮不好意思地咳了咳：「好，我知道了，我會好好收拾一下的，你先回去休息吧。」
說完，輕輕一用力，就把他推了出去。
韋德站在門外看了看她，正想轉身離開，就聽到後面細如蚊蠅的一聲「晚安」，接著就是砰的一聲門響，後面的門徹底關上了。
刺激的一個晚上，身體的疲憊比心理的疲憊更盛，她洗過澡之後還沒來得及思考人生，躺在軟軟的床上之後就立馬陷入了夢境。
但此刻另一個房間的韋德卻在安靜的房間裡睜著眼睛，腦中掠過這一天的事情，覺得自己也太義無反顧了，為什麼不遠千里跑到哥譚這種鬼地方，雖然他是個玩樂至上主義者，但不代表他喜歡長途跋涉啊。
但仔細琢磨一番也沒想到個結果，乾脆閉眼不再去想，準備好好睡個覺。
韋恩莊園似乎就這樣慢慢陷入沉睡，所有人都安安靜靜地享受著此刻的安靜，直到在某一刻，有個人的眼睛緩緩睜開了……
夜色中，他比一切在暗中生存的生物都要敏捷，都要有威脅性——
彼得猛地坐起來，一臉茫然：「這是哪？我是誰？我在幹什麼？這是什麼情況？」
第28章 布魯斯：有錢真好啊
於是韋德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就被蹲在他旁邊某只亢奮的蜘蛛嚇了一跳。
彼得看他睜開眼睛，立馬上下其手抓住他的肩膀猛搖：「韋德！你醒了嗎！醒了嗎！醒了嗎！」
韋德一腳踹過去，彼得靈活地躲開，韋德這才松了口氣，拍了拍腦袋，陰沉著臉色很是不爽：「我老早就醒了，倒是你，可算是清醒了。」
彼得無辜地眨眨眼睛：「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這麼說……」
韋德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起來，懶懶地說：「你去問那只招財貓，哥要先去刷牙——還是說你想讓我就這麼跟你聊人生聊理想？要不要再來個深沉的舌吻？」
「不不不……」
彼得猶豫了一下，看著韋德走了幾步，才又不好意思地說：「我剛剛出去走了幾步，沒有找到路，這兒是什麼主題酒店嗎？雖然住在這兒貴了點，但是如果有瑪妮跟著，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你倒是很清楚嘛。
「不過，」韋德想了想，頓時萬千感慨，「還好在阿卡姆的時候你沒有醒過來，否則哥們兒不僅要被招財貓帶岔路，還要被你帶歪。」
彼得眨眨眼：「什麼？」
「你自己找吧，」韋德翻個白眼，「有點志氣，小蜘蛛，你可是紐約的好鄰居，市民們最喜歡的蜘蛛俠。」
「可這是哥譚啊……」
「我知道，」韋德朝他嘿嘿一笑，「所以你就盡情地路癡吧！在這裡你什麼都不是啦！」
彼得：「……」
好氣啊，但是也不能怎麼樣，總不能真的在他沒洗漱的情況下打一架吧，彼得覺得他蹲等韋德醒來是最錯誤的決定了，這傢伙一點用都沒有，還不如昨天他再繞幾圈呢，說不定能找到什麼。
懷著某種緊張刺激的心情，他從韋德房間裡出來，看著方方正正的走廊，猶豫了一下，男左女右，他選右邊。
於是他就順著右手邊的走廊往前走了。
此刻瑪妮正坐在一樓餐廳中，坐在右邊的阿爾弗雷德笑眯眯地看著她，仿佛在看什麼動物園裡跑出來的熊貓或者鱷魚之類的。
瑪妮放下了牛奶，不自在地咳了咳，問道：「請問怎麼了，阿爾弗雷德先生？」
這位優雅的先生笑眯眯地告訴她：「先歡迎你回到哥譚，然後，瑪妮，你上報紙啦。」
瑪妮茫然地轉頭看他：「報紙？」
「是的，哥譚晨報，」阿爾弗雷德憋著笑，從身後拿出一卷報紙，神秘兮兮地對她說，「你想看看嗎？」
是有多可怕，為什麼用這種眼神看著她？
瑪妮咽了口口水，謹慎地說：「那……我就看看？」
「好嘞。」
阿爾弗雷德高興地把報紙遞給她，瑪妮接過，把它平鋪在餐桌上，原本還打算在什麼小角落裡找到「瑪妮•多勒」這個名字，卻沒想到頭版頭條再加一張滲人的照片就在第一版。
瑪妮：「……」
別的先不說，這個陰森的照片算幾個意思？
這個照片很有恐怖片的氣氛啊，瑪妮心想。
背後是阿卡姆瘋人院和黑暗的天空，天上還掛一輪圓月，而阿卡姆門口站著兩個人，一個是衣衫襤褸的她，一本正經地捧著手裡的小錢錢，表情肅穆，仿佛在做什麼奇怪的法術，另一個是韋德•威爾遜，嗯，這傢伙在黑白照中顯得更醜了……
不，全場最可憐的應該是彼得吧，他如果知道自己以這種姿勢睡了這麼久，恐怕會瘋吧！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瑪妮原本覺得自己看上去像個神經病似的，但是跟旁邊兩個一看就很變態的傢伙比起來，她覺得自己還是很上鏡的。
她本來還這麼想著，直到目光移動，看到了報紙上面的加粗大號的名字。
——震驚！夜半時分，阿卡姆瘋人院門口竟出現了這二人……
震驚你妹啊！就你會斷章取義！而且二人是什麼意思！你的數學有這麼差嗎！那分明是三個人啊！彼得•派克哭給你看哦！
瑪妮鐵青著臉色往下看，然後明白了所謂二人是什麼意思。
「這二人，一個看著手裡的美鈔，眼中有著不可名狀的渴望，恐怕目標是搶劫銀行等地；而另一個相貌可怖的變態，他的肩膀上扛著的是什麼呢？據小編推測，那應當是某個市民的屍體！震驚！」
——震驚你妹啊！
瑪妮的內心是崩潰的，把報紙往桌上一放，語氣很不好：「這傢伙居然說彼得派克死了！」
剛順著牛奶香味一路摸到樓下的彼得派克聽到這話頓時懵了。
死、死了？
彼得面如土色，慢慢出現在瑪妮的視線中，眼中是震驚與悲痛：「什麼？我、我死了？」
瑪妮一轉頭，正欲解釋，卻看見彼得表情更加痛苦：「那我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一覺醒來整個世界都變了啊……」
「……早上好，彼得。」瑪妮歎了口氣，好笑地替他拉開身邊的凳子，「放心吧，那都是街頭小報杜撰的。」
「街頭小報杜撰？」彼得眨眨眼，皺起眉，嚴肅問道，「無風不起浪，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瑪妮便把手頭的報紙遞給他，在他一邊看的時候還一邊給他解說，阿爾弗雷德對這個看上去乾乾淨淨的陽光的少年很有好感，也體貼地為他拿來一份早餐。
忽略彼得時有崩潰的表情，三人的氛圍還是非常其樂融融的。接著，韋德也從樓上下來，表情坦然地坐到彼得旁邊，伸手把他碟子裡的三明治拿到自己手裡開始準備享用，彼得倒也不介意，反而把手裡的報紙拿來和他分享。
韋德不出意外表情又是一僵。
可以的，這家報紙成功得罪了三位當事人。
「韋德，冷靜，」瑪妮及時阻止他，彼得也眼疾手快地奪過了他手裡的手槍，瑪妮繼續嚴肅地勸，「我們可以拿起法律的武器，告這家報紙侵犯我們的肖像權。」
韋德陰森一笑：「行，你去告，我負責搞他們。」
「不不不冷靜啊韋德！」彼得把手槍往另一個方向又挪了挪，還警惕地注意他會不會再從哪裡摸出其他槍支。
阿爾弗雷德一點都不生氣，笑呵呵地看著他們，時不時注意一下門外。
果然，沒多時，三人吵吵鬧鬧的聲音引來了這座莊園真正的主人。
阿爾弗雷德一笑，站起身道：「少爺，早上好。」
那邊三人也停了一下，瑪妮和彼得也對布魯斯說了一聲早。
阿爾弗雷德把另一份熱了幾次的早餐端過來，放在布魯斯面前，溫和地說：「少爺已經很久沒有來餐廳用餐了，果然家裡有人還是好一些。」
布魯斯看他一眼，歎了口氣，說道：「……我下來吃，是因為你今天沒把早餐端到樓上。」
「因為我知道少爺一定會下來吃飯的。」阿爾弗雷德解釋道。
好，沒毛病。
布魯斯聳聳肩，然後注意到了餐桌上淩亂的報紙。他一挑眉，瞬間抓到了重點，伸手把報紙扯過來，比著上面的照片分別和面前三個眉清目秀（韋德：眉清目秀？）的人一一對應，然後恍然大悟：「你們昨天從阿卡姆出來的時候被記者拍到了？」
「什麼記者晚上還去那種鬼地方？」瑪妮吐槽。
「而且拍照還不用閃光燈。」韋德接了一句。
「所以照片的噪點才這麼多。」彼得再添一句。
話題越偏越遠，以光速從阿卡姆的話題跑偏了十萬八千里。布魯斯還沒來得及撥亂反正，就被帶過去也不由得看了看照片，還頗為認同地點點頭。
餐桌上的四人一下都沒話說了，看著那張照片越看越嫌棄。
「要不我們還是去告這個報社吧，」瑪妮認真地說，「我給法律學院的裘德打個電話諮詢一下，運用法律的武器保護好自己。」
彼得表情有點微妙：「你說裘德？」
「是啊，」瑪妮無所察覺，「我每個月底都會和他握握手，還經常祝他撿錢，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到他發光發熱的時候了。」
「老子不認識什麼裘德，」韋德沒耐心地說，「我建議咱們一起帶上傢伙幹他丫的。」
「駁回。」瑪妮和彼得異口同聲道。
韋德笑著說：「你們不喜歡這個照片？」
這麼悠閒的語氣立刻引來三個人哀怨的目光，瑪妮幽幽問道：「莫非你喜歡自己被拍成神經病？」
「或者是相貌醜陋的殺人狂魔？」韋德越想越氣，忍不住想要掏出刀子。
彼得立刻制止：「雖然我也不喜歡被人說成屍體，但是我覺得動刀動槍不是什麼好辦法，我們還是拿起法律的武器——」
「哦對了！」阿爾弗雷德像是想起什麼，笑眯眯地打斷幾個人精彩的對話，然後起身，硬朗的身子步履飛快，打開了掛在牆上的電視。
「今天新聞還說了這件事情，我就錄了一段。」他一邊解釋著，一邊打開了電視，迅速調出了那段錄影。
「據報導，」漂亮的新聞主播嚴肅地說，「日前從阿卡姆瘋人院跑出了兩個兇殘的精神病患者，他們手裡拿著無數的□□，今日哥譚警署告訴我們，阿卡姆已經被□□上下清洗了一通，呼籲各位市民晚上儘量不要外出，保證自己的人身安全！」
有毒吧。
瑪妮徹底震驚了，指著電視幾乎破口大駡：「他們就憑一張照片就認定了我是精神病！靠！這有道理嗎！」
「就這個我覺得很有道理——」韋德回頭看她，「你敢說當時你不是在和錢說話嗎？」
「……是。」
韋德一攤手：「你看——」
「你才是神經病！」瑪妮把報紙團成團直接砸到了他腦後勺，接著黑著臉說，「走，帶上傢伙幹他丫的。」
唯一保持著理智的彼得還沒放棄拯救同伴，苦口婆心勸大家要冷靜下來，不要打架，打架會被記過沒有獎學金云云。
布魯斯在旁邊聽他們協商，也覺得別有一番味道，當下興致一起，和阿爾弗雷德示意了一下，於是他的老夥計就上前來，聽他耳語片刻後，臉上略有詫異之色，然後默默到旁邊打電話。
於是在那邊三隻開始商量拿刀還是拿槍的時候，韋德一臉溫和地對他們說——
「事情已經解決了，」他放下了苦澀的咖啡，嘴角的笑容卻一點都不苦澀，反而帶著點興趣，「我讓阿爾弗雷德和報社打了個電話，說清楚我與你們認識，讓他們儘快澄清謠言。」
三隻：「……」
這還能說什麼？
萬惡的有錢人啊。
第29章
布魯斯韋恩的狠話放下了，就代表他一定會搞定這件事。
但是事與願違，布魯斯的想法是好的，但是不消片刻，阿爾弗雷德回來時卻皺著眉頭，苦悶地說：「少爺，那邊的人說沒法改……」
布魯斯的笑容略一僵。
三隻齊齊一挑眉，而瑪妮眨了眨眼睛，居然沒忍住「噗」的一下笑出聲。
有句老話怎麼說的來著？啊，打臉來的太快就像龍捲風~
布魯斯不愧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依然非常坦然地露出笑容，語氣也依然溫和：「怎麼了？」
阿爾弗雷德皺著眉頭說道：「那邊說有人已經在警署報警了，說昨晚從阿卡姆瘋人院出來的精神病和變態殺人魔屠了他一家老小。」
阿爾弗雷德看了三人一眼，才繼續說：「雖然我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但是員警已經立案偵查了，而且我剛剛打電話過去的時候，警署的人正在那兒，戈登探長知道了這件事，正準備過來。」
這下三個人笑不出來了，瑪妮甚至表情都開始扭曲：「我們可什麼都沒幹。」
「誣陷唄。」韋德眯了眯眼睛，「你記不記得我昨天在瘋人院那個房間找到你的時候，你發現房間裡有攝像頭——甚至整座瘋人院都有攝像頭。」
瑪妮點了點頭，然後明白了：「你的意思是，那些人看攔不住我們從阿卡姆瘋人院殺出來，又沒法制服我們，於是乾脆在我們出來之後幹出這樣的事情來誣陷我們？」
推論倒是沒有問題，但你們哪來的自信是對方攔不住你們……
布魯斯沉默了一下，還是沒忍住問道：「我昨天就想問，你們究竟是怎麼從阿卡姆出來的？阿卡姆被譽為哥譚最黑暗的地方並不是沒有道理的，那兒現在還被各個哥譚地下黑幫勢力壟斷著，他們一定會在那裡佈置防衛力量。」
韋德懶洋洋地說：「嘁，如果我昨天在沒有開打之前你這麼告訴我，我還會嚴肅對待一下，但實際上裡面一個能打的都沒有，我一個人就把他們全都撂倒了。」他看了眼旁邊懵懵懂懂的彼得，乾脆笑嘻嘻地把他也拉進來，「何況我們的彼得派克還沒有出手呢？」
突如其來的表揚讓彼得緩過神，當下不好意思地說：「哪裡哪裡。」
韋德一樂，一巴掌拍他肩膀上：「你這傻小子。」
好在在場的人中還有瑪妮的關注點沒有偏離，繼續問：「先不管我們究竟是怎麼把阿卡姆裡的那群神經病揍了一頓以及他們是如何躺在地上呻吟的，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我們被當做殺人犯懷疑了，而且還有所謂的報案人，不僅如此，阿爾弗雷德先生也說，警署的人現在已經往這兒趕了。」
布魯斯想了想，回答道：「沒關係，他們來了我也會想辦法把他們打發走。你們既然是無辜的，那就不會進局子吃牢飯。」
「你是以你口袋裡的金錢做的保證，」彼得就在這時問道，「還是以這座城市的正義？」
布魯斯一愣。
給大家講個笑話——哥譚市存在正義。
他微笑了一下：「都有。」然後別有深意地看著彼得，「大智若愚的小子。」
「不，別這樣，在座的誰不知道哥譚的犯罪率和**程度。」瑪妮冷漠地說，「恕我直言，哥譚早已聞名遐邇了。」
你這麼說哥譚，哥譚會感覺很沒面子的啊。
布魯斯心想，尤其他還作為蝙蝠俠在這座城市努力了近一年，你說這話也太傷人了吧，好氣啊。但是他不能說，非但不能說，為了符合自己外表紈絝貴公子的形象，他還得附和一句：「呵呵，說得好對。」
「你好不真誠。」韋德中肯地評價道。
布魯斯懶得再糾結於這個話題，乾脆說：「我們在會客廳等他們，阿爾弗雷德，待會兒他們來了之後，直接帶到會客廳。」說到這兒的時候他使了個眼色，「如果是戈登探長親自前來，那就給他準備他最喜歡的飲品。」
這原本是個暗號，示意他可以稍微暗示一下戈登探長，這些人誠然是無辜的，而且和蝙蝠俠關係密切——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某次戈登覺得蝙蝠俠和布魯斯韋恩之間有著難分難舍的關係，於是看他的眼神就仿佛他是蝙蝠俠的線人。
當然，戈登並不知道其實他就是蝙蝠俠。
但是這話落在旁邊三隻的耳朵裡就是另一番意思了。
韋德一攤手：「你看，官商勾結，何等的黑暗。」
布魯斯：「……」
瑪妮臉上的表情也是震驚又痛心：「你……你真的變了，或許這才是為什麼瑞秋不和你在一起的原因吧，布魯斯。」
布魯斯：「……」批評歸批評，不要在人傷口上撒鹽好不好。
彼得下意識扯了一下瑪妮的袖子，轉過身低聲建議：「不如我們儘早搬離這裡吧。」
「可以，」瑪妮點頭，「托尼已經派人給我送車子了，估計車子裡也會順便帶點錢，我們去住旅館也好。」
三人邊走邊聊，完全無視了後面的布魯斯韋恩。
難得吃了個啞巴虧，他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呆了一會兒，雖然之前也有人誤會他，但是這麼直白地說出來的倒真沒有，他以為自己已經不糊因為這種事情而感到委屈，但是事實似乎不是這樣，他在那一瞬間還是有點惱怒。
這或許證明了他還只是個正常人。
意識到這一點，布魯斯卻沒由來地感到一陣輕鬆，嘴角甚至緩緩勾起一個笑。
阿爾弗雷德的眼神立刻就變了——完了，少爺被人罵了之後居然這麼真誠地笑了，是不是瘋了？
他看著布魯斯邁開長腿離開餐桌邊，忍不住說道：「少爺，你沒事吧？」
布魯斯轉頭，臉上依舊帶著笑容，略一思索就明白了阿爾弗雷德的意思，失笑道：「我沒事，只是覺得這些孩子很有趣，很有生氣。」
說完，他便轉身離開，外面三隻心不甘情不願地站在外面等他帶路。
「孩子……」
阿爾弗雷德喃喃地重複著這個詞，心裡驀地湧起一陣心酸。
少爺，你在韋恩家也只是個孩子啊。
……
四人同行，走在前面的布魯斯韋恩步伐優雅，身後跟著的三人姿勢各異，韋德和彼得兩人邊走邊閒聊，一路上就聽見他們的交談聲，當然了，內容偶爾涉及到阿卡姆，偶爾涉及到不可描述的部分。
每當這時候，瑪妮就會一臉崩潰地站出來制止他們，但總會被韋德抓住話頭一陣取笑並慘無人道的口頭欺負。
韋恩家很久沒有這麼熱鬧過了，布魯斯心情不錯地想著。
身後——
「我們得趕緊走，」韋德一本正經地說，「你看前面那個衣冠禽獸。」
瑪妮猶豫道：「不，你不能這麼說布魯斯，他其實——」瑪妮頓了頓，接著挫敗地說，「好吧，人總是會變的，很難想像十幾年過去了，布魯斯現在究竟變成了什麼貨色。」
貨色……？
布魯斯沉默了。
關鍵他們開始就此事喋喋不休地展開了辯論，開始還會刻意壓著嗓子，但是說到意見向左的地方就會吵起來，自然而然聲音就大了起來，某些詞他就不得已聽到了。
什麼哥譚市的公平正義需要每位元市民守護，但市民韋恩先生顯然不合格，居然想動用金錢關係解決法律問題。
什麼哥譚市的經濟發展需要每位元市民努力，但市民韋恩先生顯然不合格，居然住這麼奢侈的莊園，還每天睡到自然醒，等著管家給他送吃的。
什麼哥譚市的gdp增長需要每位元市民共同建設，但市民韋恩先生顯然不合格，這麼大的房子裡居然什麼裝飾物都沒有，怎麼說都該每天開派對，就像托尼•斯塔克那樣，時不時鬧出個新聞還能帶動一下傳媒界的發展，創造了不少生產資料，其內容涵蓋第一產業、第二產業，還有第三產業，那才是有錢人該有的樣子，真正的gdp寵兒，真正的愛國。
——讓你們失望了，在下就是這麼深沉謙遜不走尋常路的有錢人。
布魯斯在內心默默吐槽，並且忍不住埋怨韋恩莊園真是太大了，走了這麼久還沒走到會客廳，後面三個還能不能閉上嘴？
但是再長的路都有盡頭，於是等會客廳的大門出現在眼前時，韋恩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轉頭想暗示他們可以閉嘴了——
然而他一轉身，後面三個都閉嘴了。且一臉無辜地表示「我們剛剛什麼都沒說哦呵呵」。
去他娘的。
布魯斯韋恩先生總算冷漠地在心裡爆了句粗口。
四人進了會客室，大家面對面而坐，他們三個可算顧及到了主人的顏面，沒有當著他的面開有關布魯斯韋恩的批鬥大會，相顧無言之中，大家都很尷尬，但他們還是終於等來了姍姍來遲的哥譚警署的員警們。
跟著阿爾弗雷德一路走過來的戈登，在會客室的門打開的那瞬間，立馬感覺到四道熱切的目光齊齊朝他射來，正無聲地向他釋放著訊號——
「你可算來了！」
戈登：「……」什麼情況？？？
第30章
「戈登警探。」
四人齊刷刷地起立問好。
戈登倒是感覺有些受寵若驚，但很快進入工作狀態，立馬轉頭，公事公辦地說：「你好，韋恩先生，這幾位是你的客人嗎？」
布魯斯點頭，雖然經歷了剛剛那些傢伙嘴裡說出的話之後他很不想承認這件事情，但是他不得不承認。
「那他們去阿卡姆的事情，你知道嗎？」戈登一邊說一邊走，這話說完之後已經落座，身後跟著個助手已經拿出了本本準備記錄。雖然戈登的語氣很公事公辦，但態度還是相當親和的，可以明確看出他和布魯斯關係不錯。
於是那邊的三隻心情更加複雜，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韋恩維持著笑容，繼續說道：「昨晚，我在阿卡姆瘋人院前面的十字路口遇到的他們，當時他們剛剛離開阿卡姆瘋人院，就乘上我的車來到了韋恩莊園。」
戈登一挑眉：「哦？能不能仔細說一下當時的情況？」
四人對視片刻之後，默契地把這個任務交給了瑪妮。
瑪妮翻個白眼，這一早上她就負責不停地重複昨天的事情了。
但是對方是警探，她當然不能怠慢，於是又端正態度，儘量把細節部分講清楚，從他們的那場車禍開始，一直到他們被綁進阿卡姆，還有她順著一堆假鈔的指引找到了彼得派克，最後是遇到布魯斯韋恩。
韋德在旁邊一邊聽一邊笑，臉上頗有幾分生無可戀的表情。
講道理，她這麼說一定會被當成神經病的，尤其是那段和美鈔對話的描述。
果不其然，戈登警探聽完這段話之後，整個人都不太好，包括他身後跟著記錄的先生都呆住了，傻傻地聽瑪妮在天花亂墜地胡扯。
只有瑪妮一個人知道自己不是在胡扯。
「瑪妮•多勒小姐……」戈登心情複雜，「你——你說的都是真的？」
瑪妮鄭重地點頭：「是的。」
戈登後面的記錄員沒忍住問出口：「可是和鈔票對話什麼的，這怎麼聽都不像是真的啊，我從未聽過這樣的事情！」
「世界很大，你需要學習的還很多。」瑪妮語重心長地教育道，「你現在應該有的態度不是質疑，而是隨我一起求證，力圖找出其中的奧秘。」
「不，我不想……」
「孺子不可教。」瑪妮蓋棺定論，不再多言。
戈登看了一眼旁邊的布魯斯，用眼神詢問他這話該信與否？
布魯斯笑眯眯地表示他根本不知道。
於是戈登只好說：「瑪妮•多勒小姐——」
「叫我瑪妮就好。」
「好的……瑪妮，」戈登皺著眉，「你確定那是真實發生的事情，而不是你的幻想？」
「當然是真實的事情，」瑪妮睜大眼，「你為什麼不相信我？我可是外星遺孤！」
「外星——啥？」戈登整個人都有些茫然。
「遺孤，o-r-p-h-a-n，orphan」瑪妮認真地重複了一邊，順便還拼了一下這個單詞以示強調。
謝謝，在場的各位都知道這個單詞怎麼拼寫，只是大家都不願意相信而已，畢竟這怎麼想怎麼扯淡，誰願意相信這個啊。
但是沒有人說出這句話，因為她的表情太認真了，尤其跟在她身邊的兩個人都一副理所應當的表情。
韋恩沉思片刻，想起瑪妮小時候好到不科學的財運，於是說道：「有個辦法可以確認瑪妮說的是否是真實的，那就是現在去阿卡姆瘋人院看一看，究竟是不是到處都是假鈔。」
瑪妮皺了皺眉：「雖然我不反對，但是我們最開始的目的不是為了證明我和韋德沒有殺人嗎？現在我們已經得知了，受害人遇害的時候，我們和布魯斯韋恩在一起，並且此後整晚我們都在韋恩莊園，既然已經證明了我們是清白的，為什麼還要再去看看我們到底是不是在說謊？」
「你想被人誤會成精神病嗎？」韋德偏了偏腦袋問她。
瑪妮愣了愣，猶豫片刻，才說：「好吧，我不想被人當成精神病，畢竟我還要去孤兒院拜訪一趟，假如我是精神病，恐怕會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而且有可能因為涉嫌殺人而被拘禁起來，」韋德補充道，「或許被拘禁的地方就在阿卡姆。」
那是個真正的神經病聚居地，瑪妮表示拒絕，她可是托尼手心的小公主，她不要呆在那種奇奇怪怪的地方。
「好，去查吧！」瑪妮下定決心，「如果查證我所說的屬實，我需要你們為我澄清謠言。」
韋德嘿嘿一笑。
布魯斯察覺到了不對勁……
其實她完全可以直接去做個測試，而不是用這種迂回的方法證明那麼離奇的存在，像是和美鈔對話什麼的，不是更難讓人相信嗎？
還是說他——布魯斯看了一眼坐在瑪妮旁邊正在和她鬥嘴的韋德——他刻意要把事情朝這個方向吸引？
但是這又有什麼用處呢？不過是重新回一次阿卡姆罷了，這三個人基本與哥譚已經沒有利害關係了，攪和阿卡姆這攤渾水有什麼用嗎？
他思索片刻，卻不得結果，把這事暗暗記在心裡，目送戈登離開，接著瑪妮就和兩人商量起去孤兒院的事情。
布魯斯加入其中：「需要我開車送你們嗎？」
三人立馬搖頭，瑪妮警惕地說：「不必了，托尼應該快把車子送來了，我們自行過去就好。」
布魯斯心裡苦，這三個人真的把他當成官商勾結的壞蛋了是嗎？
但是他又能怎麼辦呢，他只能默默點頭，低下腦袋說：「那你們一路平安。」
這受傷的表情沒有落到三人的眼中，畢竟大家已經給他定性了，他的腦袋上就貼著一個標籤——奸商。
可悲，好好的翩翩貴公子，就這麼化成了奸商。
與此同時，阿卡姆的監控室裡的二人組看著好不容易被搬回來的美鈔們氣得發抖——
「這居然都是假鈔！不仔細分辨還分辨不出來！」其中一個惱的狠狠踹了一腳門。
另一個小聲說：「不過，那個叫做瑪妮多勒的人既然招來的是假鈔，是不是意味著阿賈克斯收到的消息根本就是錯的，她根本沒有什麼奇怪的力量，我們也不用在這兒臥底了。」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7-28 16:41
第31章 我是三十一章
沒錯，二人正是阿賈克斯派來的臥底。他打聽到瑪妮•多勒的身份之後，就琢磨著得把這小招財貓拐回家，但苦於她一直老老實實按部就班地往返於家與學校之間，根本無從下手。
當得知她準備往哥譚來之後，阿賈克斯就在哥譚安插了兩個臥底，暗搓搓地等著招財貓上門。
可惜瑪妮雖然自動送上門了，對方卻沒有把握好機會，如果這時候無功而返，他們的下場可能和上一個阿賈克斯的隊友一樣——被他從直升機上踹下去。
無安全措施式蹦極，一次蹦極，終結生命。緊不緊張？刺不刺激？
他們是拒絕的。
就在他們還在想著得再想辦法把瑪妮•多勒弄到手時，他們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
「喂？」接線員神經病A硬著聲音說，「歡迎致電阿卡姆，如果你身邊有神經病，請直接一槍打死，謝謝合作。」
對面的戈登頓時被噎了噎：「你們就是這麼工作的？」
——戈登還以為阿卡姆是在政府掌握中呢，多神奇啊。
雖然事實不是如此，但這邊兩個傢伙卻不得不做好表面工作，於是放軟聲音諂媚道：「嗨，開個玩笑，別往心裡去。」
「玩笑得雙方都覺得有趣，但病人可不會這麼覺得，」戈登語重心長地說，然後才自報家門道，「我是哥譚警署的戈登警探，我們還有半小時到達阿卡姆瘋人院，請準備給我們放行。」
「好的好的。」神經病A忙不迭說道，然後問了一句，「您來是為了視察什麼工作呢？我們可以提前準備好場地。」
「唔……」戈登頓了頓，「是有關今天登報的兩個疑似精神病的市民，我帶著他們來阿卡姆確認某些情況，哦對了——」戈登叮囑道，「你們不需要準備任何東西，我只想看看阿卡姆的現狀。」
神經病A滿口答應，恍恍惚惚掛了電話，琢磨明白之後一個握拳，揪著同僚神經病B一陣歡呼：「那只招財貓又回來了！」
神經病B不可置信道：「他們居然回來了？他們是不怕死嗎！」
「誰知道呢！」神經病A興奮地說，「這回不管怎麼樣都得想辦法把她留在阿卡姆，就一口咬定說她是阿卡姆瘋人院的病人就好了。」
「這方法可行嗎？」神經病B猶猶豫豫的，「萬一他又帶著打手怎麼辦？」
「光天化日，他們還想傷害我們的生命嗎？」神經病A自信心爆棚，「沒問題的，我們可以做到。」
好吧，你說成就成吧。
不消片刻，戈登帶著瑪妮和她的小夥伴們趕到了阿卡姆。
「我以為你說的來核實情況是自己來……」瑪妮一臉無奈，「我們可是打算去孤兒院辦正事。」
「那不行，在洗脫嫌疑之前，你們哪兒都不能去，」戈登雖然說這可怕的話，但是人卻一點兇惡的感覺都沒有，反而像是鄰家大叔，他走在前面頓了頓，回頭瞥了一眼，「布魯斯韋恩可是親自來了，看在他的面子上，我也得把你們的嫌疑儘快洗刷啊。」
又是布魯斯韋恩……
三人兩兩對視一眼，奇妙的氛圍在眼神中蔓延，跟在後面的布魯斯巍然不動，依舊風度翩翩，依舊帥氣迷人。
「瑪妮，」他在後面溫和地說，「待會兒我會送你過去孤兒院的，放心吧。」
瑪妮表示不樂意，傲嬌地一扭頭：「不必了，多謝，爸爸告訴我不要和壞人打交道。」
「你還有爸爸？」布魯斯愣了愣，「我以為你有朋友已經夠不可思議的了。」
瑪妮覺得自己的胸口中了一刀，為什麼要傷害她的驕傲？
韋德和彼得走在一起，兩人兀自商量著別的事情。
彼得憂心忡忡地問：「我說，我覺得這家精神病院不太正常啊。」
「當然不正常，」韋德低聲回答道，「我懷疑這是阿賈克斯的地盤。」
彼得立時瞪大眼：「為什麼？」
「因為我覺得他們的目標是傻乎乎的招財貓，」韋德摸著下巴嚴肅地想，「可是知道招財貓是招財貓的人是極少數的，除了那天我親自說出口告訴了阿賈克斯之外，我無法想到另一個人了。」
「等等——」彼得嚴肅地看向他，「你親自告訴了阿賈克斯？」
「嘴一快嘛，」韋德翻個白眼，「拜託，這就像大家在撒尿的時候比比誰的【嗶——】更大一樣，我的【嗶——】更大，我就炫耀一下，這又不是大事。」
「你不要亂比喻，瑪妮不是什麼【嗶——】，更不可能是你的【嗶——】。」彼得翻個白眼，「而且你這麼告訴阿賈克斯，你就是在給瑪妮找麻煩啊。」
說到這兒，韋德似乎有些內疚：「我會保護好她的，但是我覺得阿賈克斯肯定沒有親自來到哥譚，否則他昨晚就會親自上陣，而不是讓我們輕鬆逃走了。」
「我不瞭解任何情況，不要跟我說這個，」彼得不想回憶自己被當成屍體的那個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不爽地說，「即使如此，我也不認為你可以暴露瑪妮的能力，你知道的，她現在能做到的事情可是越來越誇張了，萬一有人覬覦她的能力，把她擄走了怎麼辦？」
「所以我們才會保護好她嘛，」韋德嚴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們一起加油，好不好？」
彼得：「……為什麼要拖我下水。」
「你難道不喜歡招財貓嗎？保護意中人難道對你來說是個負擔？」韋德教育道，「你這樣追不到妹子的。」
「兩碼事，」彼得從肩膀上推開他的胳膊，「我覺得你這樣做是不對的。」
「好好好，我承認錯誤……」
瑪妮見韋德和彼得在一邊竊竊私語，她也不是很想上前插話，畢竟她不知道韋德會時不時冒出什麼嚇人的句子，她希望保護好自己的耳朵和純潔的心靈。
紳士的布魯斯當然不會讓女士處於尷尬的境地，於是步子略跨大些，就走到了她身邊，見她想躲開，便溫溫和和地說：「院長在去世時提到你了呢。」
果然，這句話讓瑪妮老老實實收回了造作的步子，並按耐不住好奇心般問道：「他提到我了？真難得，我以為我的存在感很低呢。」
「不，就憑你這個撿錢的能力，你的存在感就不會低的，」布魯斯毫不猶豫地說出口，接著發現瑪妮哀怨地看了他一眼，仿佛很討厭這麼直白地被評價，於是他補救道：「何況，正是因為你的到來，院長才有能力治好他的眼睛，得以重獲健康。」
這話說的是她當時剛出現在孤兒院的時候身上帶著美鈔的事情。
瑪妮不好意思地說：「我都不知道那是否屬實，不過既然院長因為這事記得我，我還是感覺很榮幸，畢竟院長真的是個好人。」
她這麼喃喃地說著，記憶中，整個孤兒院都在孤立她的時候（或許是她孤立整個孤兒院？時間久遠記不太清，但是她覺得自己這麼善良，一定不會做出孤立別人這種糊塗事），只有院長陪伴著她。
那種聖誕老爺爺般的溫暖，是瑪妮從此以後再也沒有感受到的。
雖然她現在知道聖誕老爺爺都是假的了，但是那份美好的心意卻是真的，並且是不會改變的。
「院長都說了我什麼？」瑪妮總算放鬆了警戒，看上去又像是他的故人了。
布魯斯笑了笑，說：「我雖然知道的並不是特別清楚，但是聽其他人說，院長當時非常想要見到你，說他想要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麼秘密？」瑪妮下意識問了一句，接著又恍然大悟，「我知道了，院長一定是想告訴我，我當初就是被外星人送到孤兒院的。」
布魯斯：「……」這天沒法聊了。
他無奈地看著瑪妮，然後才說：「瑪妮，我希望你認真地對待這件事情。」
「我很認真，我真的很認真，」瑪妮費力地皺起眉，「是你們不相信我，我說我能聽到錢在說話時真的，我說我能感知到錢的存在也是真的，不然你現在往你左邊看——」
布魯斯下意識朝瑪妮所指的方向轉頭。
那兒躺著一張鈔票。
「眼力很好。」他鎮定地評價道，下定決心捍衛自己堅強的世界觀，拒絕一切與玄學有關的說法。
話不投機半句多，瑪妮譴責地看了他一眼，接著冷漠道：「就是因為這樣，瑞秋才不喜歡你的。」
夠了哦，你不要再提這件事情了哦，不然打你哦。
但是有句話叫做以毒攻毒。
布魯斯心想，好在他現在聽到瑞秋這個名字之後，不會再像之前那樣胸悶氣短仿佛患了哮喘病。
儘管如此，他不想感謝瑪妮多勒，她就是個造孽的傢伙。
一行人在戈登探長不斷地跑前跑後的交涉下，可算是獲得了進入阿卡姆的資格。於是幾個人也就不再閒聊，紛紛閉上嘴期待阿卡姆被打開的那一刻。
他們當然不是期待看到一窩蜂的精神病人，而是期待看到一窩蜂的假鈔。
幾人都懷著這麼美好的心願，擦亮眼睛準備被亮瞎，隨著大門緩緩打開，裡面出現了兩個人，分別是方才監控室裡的神經病A和B……
最主要的是，阿卡姆內非常整潔，連一張廢紙都沒有，更不用說是假鈔了。
瑪妮的臉色白了幾分。
「我沒有說謊。」她悶悶地說。
幾個人頗有深意的眼神都移開了，彼得想過去安慰一下瑪妮，表示自己無條件信任她，卻看見站在瑪妮旁邊的布魯斯韋恩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
「瑪妮，我不想打擊你，」他的語氣更像是個大人，「但是你得明白，在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相信你，這與你的能力或個人魅力無關，任何人都會面臨這樣的情況。」
他收回手，聲音雖然沒有起伏，但語氣中的關懷表露無疑。
「所以，你如果想讓我們相信你，就必須得拿出證據，不要懦弱地站在那兒，像個孩子，一遍遍重申你沒有說謊。」
他說道：「你已經不是孩子了，這個社會是成人的社會。」
瑪妮抿緊了嘴唇，她當然知道自己已經不是孩子了，她只是……她只是不善於處理這樣窘迫的局面。
不過冷靜下來。
瑪妮心想，然後抬起頭篤定地對滿臉探究之色的戈登探長說：「據我們上次來到這裡已經超過了十二小時，如果有人想把這些鈔票藏起來，也不是沒有可能。」
她別有深意地看了眼旁邊的神經病A和B，然後說：「我希望您可以搜索整座瘋人院。」
「不可能的，」戈登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我們沒有這個資格，更沒有這個警力。」
「我知道……」瑪妮想了想，咬牙道，「我問問我們應該去哪裡找到這些錢。」
戈登皺起眉頭：「問誰？」
瑪妮一本正經地回答：「問錢。」
……問錢？你他媽果然是神經病吧。
瑪妮一臉無畏，你們這群傻子，是時候給你們開開眼了。
旁邊的神經病A和B也精神一振——看看她究竟能不能辦到這麼邪門的事情，如果可以，那阿賈克斯所猜測的她能招財的事情一定屬實了。
阿卡姆瘋人院，在瑪妮一無所知的情況下，暗流湧動著。
第32章 三合一加更與補償
【一更】
那麼問題來了，雖然瑪妮自信心爆棚地認為自己可以在小錢錢們的幫助下找到那些消失的假鈔，可是首先，她得知道怎麼去找小錢錢……
唔，瑪妮陷入了沉思，因為以往都是小錢錢主動來找她的，她從來沒想過假如自己想要主動去找小錢錢，那麼該用什麼樣的方法？
咱們外星人是通過什麼方式聯絡彼此的呢？
瑪妮托著下巴認真地思考了起來。
彼得湊近韋德，小聲問道：「她……在和錢隔空對話？」
韋德：「呵呵。」反正他不信。
瑪妮這才發現大家都在看著她，頓時羞澀起來，捂著臉頗為不好意思地說：「咳，大家隨意看看，不必盯著我，這樣我會——」
「會召喚不出小錢錢？」韋德噗的一聲笑出來，「醒醒，天亮了，別做夢了。」
對於這種冥頑不化固步自封畫地為牢不知變通的愚昧的地球人，她都懶得施捨任何一個表情。
戈登笑了笑別開視線，然後和氣地看向旁邊目不轉睛盯著瑪妮的神經病A和B，問道：「你們二位知道為什麼這三位市民會被無緣無故抓進阿卡姆瘋人院嗎？」
這是個好問題，起碼這個問題暫時吸引去了別人的注意力，神經病A和B也反應過來這是個重要的問題，假使回答的不對，他們就成了把純良市民綁進瘋人院的幫兇。
神經病A體現出了演員的專業素質，表情經歷了由茫然到頓悟，接著回歸內疚與自責：「實在抱歉，警官，但是有關於此事，我真的不知道更多的消息了。」
他看了一眼旁邊持續茫然的隊友，內心恨不得把這傢伙送上天去，畢竟他這個反應未免太過於遲鈍了吧？這個時候應該趕緊附和嘛！
神經病B終於看透了他的暗示，頓時瞪大眼，然後一臉痛心地說——
「嗯！」
嗯個鬼啦。
戈登看了看兩人，表情嚴肅了起來：「所以，你們的意思是，你們現在所有得知的消息都是來源於今天早上的報紙與新聞？」
「是的！」
兩隻神經病異口同聲地回答，充分表現出了自己的純良與無害（？），但是這種表現落在旁邊某人的眼裡就是大有問題了。
韋德顯然也不打算放過這兩個嫌疑最重的傢伙，於是開啟了挖苦模式：「所以你們在阿卡姆瘋人院這麼重要的地方工作，居然連有人進來又出去都不知道？你們昨晚去幹什麼了？」
你這個領導的口氣很過分哦。
但是又說的好有道理哦……
神經病組合支支吾吾無法應答，戈登意味深長地看了看兩人，但不打算過於深究，再看瑪妮•多勒，她依舊保持著便秘的表情四十五度看天花板。
戈登禮貌地說：「瑪妮，你找到那些□□在哪裡嗎？」
瑪妮的內心是崩潰，並且表情是尷尬的，但是這個大話既然已經放出去了，就不能簡簡單單地被打臉，那個誰是怎麼說的來著——這是個成人的世界啊！成人的世界只有死不承認，絕沒有打臉這一說！
「你影響了我的思考和通訊……」瑪妮深沉地看了眼戈登警探。
「好好好……」
眼看著戈登警探帶著其他人開始盤查起一些奇怪的地方，比方說第一層的盥洗室與餐廳之類的，但是瑪妮知道那兒絕不會有什麼發現，畢竟她的直覺並沒有對這些地方產生任何奇妙的波動。
兜兜轉轉了一圈，她還是不知道究竟如何才能找到那堆假鈔。
從前是有小錢錢主動來聯繫她，比方說周圍磁場突然變化，然後發生了某些奇怪的化學反應還是生物反應之類的，那些細細軟軟的小聲音就這麼出現在她的腦海中，出現的非常自然又不突兀，她根本無法找到其中產生銜接的地方。
既然如此，她就根本無從下手。所以她從前覺得自己可了不起的技能，原來只是個被動技能？？？
瑪妮很痛心，果然自己是沒人要的外星遺孤。否則這麼厲害的本事早就發展成主動技能了。
正當她陷入窘境時，她忽然想起一個問題，那就是之前那只渾身髒兮兮的小錢錢出現的時候，她感覺到了奇怪的聖光還有聖歌之類的邪門玩意兒。
雖然當時沒有感到什麼違和，但是現在仔細琢磨一番，覺得也太過離奇了。但就是那個奇怪的聖歌，讓她察覺到了除了眼前小錢錢之外的存在，有的離她很遠，有的又離她很近，很有可能當時那些感覺就是那些假鈔。
所以這時候該怎麼辦？自帶一支樂隊自帶BGM自帶聖歌？
她是外星人又不是神經病(╯‵□′)╯︵┻━┻
儘管對於普通人來說，自稱自己是外星人也挺神經病的。
所謂有關聖歌的想法給了她一絲靈感，接著就有奇怪的感覺從她的心裡慢慢出現，先是只存在於她的情感層面，或者說是意識層面，僅限於「我認為它存在」，但慢慢的，就不只是意識層面了。
某些奇怪的意識與控制欲幾乎如課本上的知識一樣，緩緩化成一個個實實在在的字母躍然於眼前，存儲於腦中。
這……
是什麼奇怪的東西？
忽然有人推了推她的肩膀，瑪妮猛地回過神，抬頭看去時，布魯斯韋恩皺著眉適時表示關心，卻在看到她眼睛的時候愣了愣。
「你——」
「我知道那些□□在哪裡了。」瑪妮篤定地打斷他。
但是話說回來，那兩個人把東西藏在這麼容易被想到的位置，就不怕自己瀆職行為被發現，出事後沒有後路可退嗎？難道他們還有後招？
瑪妮想著，轉頭一臉探究地看著那兩個躍躍欲試的神經病A和B，對方察覺到她的目光反而一點都不怵，興致勃勃地與她對視，仿佛期待她猜中什麼。
他們這是什麼情況？
瑪妮皺起眉，看不懂眼前的事情。
戈登提醒她問道：「瑪妮，你剛剛說你知道□□在哪裡了？」
瑪妮回過神，看向戈登警探，鬆開鎖緊的眉頭，露出個笑容：「是的。」
那邊兩個神經病的表情尤其驚喜，幾乎都快握著手跪下來喊她女神了，看著她的眼光仿佛看著什麼神奇的生物。
瑪妮瞥了他們一眼，實在堪不破眼前的一切，但礙於戈登警探的催促，她只好帶頭朝樓上監控室走去。
為什麼這兩個神經病不怕事情敗露之後自己被抓起來？因為他們確實給自己留了後路，所謂後路就是阿賈克斯嘛，他們畢竟是阿賈克斯派來的臥底，還有關於招財貓的一線情報，說什麼阿賈克斯都不會讓他們死在監獄裡的。
所以他們圍觀一下行走的招財貓，就當看戲了。
阿卡姆的監控室和正常醫院不太一樣，偏偏修在頂樓，於是幾個人邁開步子朝電梯走過去，七個人恰好裝滿一輪電梯，戈登帶來其他的同事只好選擇等下一班。
等幾個人到了頂樓，才發現這兒是氣氛安靜極了，瑪妮也發覺到有點不對勁，總覺得在她感知範圍內的小錢錢在變少，當然也有可能是她感知的力量變弱。
這一層有點太安靜了吧。
大家內心默契地想到了這一句話，其它層都有奇奇怪怪的聲音——畢竟這可是瘋人院，布魯斯韋恩對阿卡姆更為瞭解，他還送進來過幾個不知好歹的傢伙。
但是這麼安靜的一層，有點太不對勁了。
瑪妮看了眼走在角落邊的神經病A和神經病B，他們的表情看上去也有些困惑。
疑惑沒在幾人心中存留多久，此處沒人說話，只有細細碎碎的腳步聲在走廊裡，盡頭是監控室，當他們終於站在這扇門面前時，站在最前面的瑪妮卻在開門的時候猶豫了一下。
瑪妮往後退了一步，看向戈登：「警官，你來開門吧。」
戈登沒想太多，向前走了一步，慢慢打開門。
裡面有光，同時也有一整摞的鈔票，戈登看見了那等人高的鈔票堆，驚詫地猛地打開門，卻發現他剛剛看到的光不是燈光，而是火光，著火的正是哪疊鈔票——或者說，是假鈔。
韋德：「哦我的天，居然有人先我一步幹了這麼刺激的事情。」
他曲起胳膊肘捅了捅旁邊的彼得派克：「你記不記得我上次在天臺給你看的那個畫，天哪我早就想這麼燒錢了，沒想到居然被別人搶先了。」
彼得：「……你還是歇歇吧，少說兩句。」
瑪妮看著這堆著火的假鈔，旁邊的戈登警探和神經病A和B都急忙找滅火器意圖救下來，瑪妮卻瞥到了眼前一排監視器的左上角的東西。
「天哪——」瑪妮瞪大眼，「你們看！」
【二更】
聽到她的聲音，眾人抬頭看向監視器的左上角，那邊是戈登手下其他警官們上樓的畫面，但是他們上面一層有個傢伙悠閒地走樓梯往下，手裡還拿著一把抹了血的刀子把玩著，就在他們即將碰上的時候，那個傢伙突然猛地躍起，從樓梯側面滑入，手起刀落解決了一個人。
再細細看，他的臉上有著不同尋常的白，像是化了小丑妝，且是非常粗糙不走心的小丑裝。
瑪妮看的心一驚，轉頭時旁邊三隻都已經不見了，唯有門口出現戈登的一閃而過的身影。
監控室裡一下剩下三個人，瑪妮•招財貓•多勒，神經病•A，神經病•B……
羊入虎口啊。
瑪妮心一驚，接著就被他倆一個捂嘴一個上繩子給綁走了，她手腕處是熟悉的痛感，當下恍然大悟，這兩個人原來就是那天綁了她的人。
不對啊，假如他們真的是法科尼那一幫的人，那他們為什麼不怕戈登發現假鈔後拆穿他們的身份把他們繩之以法呢？
一邊被綁，瑪妮一邊認真地思考著。
「女神女神，我叫兄弟姐妹們來救你！」
熟悉的聲音。
瑪妮在心裡回答道：「不用了。」
她看了看旁邊兩個一臉興奮的蠢貨，然後說：「你看看他們這個智商，我覺得被他們綁走都特別沒有成就感，俗話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得去看看他們的幕後黑手到底是誰，不然敵在暗我在明一直被動。」
但是這麼大喇喇地去也不好。
「這樣，你在旁邊留點記號，什麼硬幣啊之類的放一放，那邊三個人總能找到我的。」瑪妮這樣吩咐完，就看到旁邊病房裡有一枚硬幣慢慢冒了個頭。
小錢錢很乖巧：「放心，女神，你不會出事的，一旦他們對你意圖不軌，我就讓兄弟姐妹們去砸死他。」
「除了砸人，咱們還有什麼高級點的方法嗎？」瑪妮很無語，「有內涵一點的。」
小錢錢很震驚：「用錢砸死人還不夠有內涵嗎？我一直以為這是所有人的夢想！」
……夢想之一吧。
瑪妮心想，她還是希望有點什麼高科技的方法，比方說她背個點鈔機就能變身成美元女俠什麼的，就像托尼那樣。
夢想很豐滿，現實是瑪妮被兩個人推搡著往前走，原來在走廊盡頭左拐還有一個小門可以直接通到外面天臺，等她一出阿卡姆，就看到一架直升機從上面落下來，瑪妮心想那群人動作也太慢了，地上那麼多錢怎麼沒人來撿一撿？
撿錢即可收穫一隻被綁的招財貓哦。
但是很可惜，她沒有得救，無奈之下，她只好對小錢錢還在意識中的聲音說：「我不知道會被載到哪裡去，地上的硬幣們一個小時後如過還沒有人來，那就讓大家藏好吧。」
小錢錢熱淚盈眶：「謝謝女神關心！沒關係，我們是正經假鈔，就算被撿到也沒什麼用！還有請女神放心，無論你去哪裡，我們都能找到你的！」
這倒是，畢竟這顆星球還有哪裡是沒被小錢錢佔領的嘛？而且正經假鈔什麼的，聽上去總有種莫名的喜感。
瑪妮被小錢錢這話弄得哭笑不得，待她被推搡上了直升機，她才發現神經病A和B的智商當真不高。
「怎麼辦？我們先去哪？」其中一個慌慌張張地說，「這一走，我們的臥底身份肯定敗露了，如果留在哥譚等他過來的過程中被法科尼的人發現了，我們可就慘了。」
「那也不能離開哥譚啊……」直升機的駕駛員嚴肅地說，「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不過我們的燃油不能支持我們到附近城市去，很有可能走著走著我們就墜機了。」
神經病A：「……為什麼還會出現逃跑時燃料不夠的情況？」
駕駛員一臉無辜：「你不要把那種大片電影情節當真，燃油很貴的，你們在這兒待了這麼久都沒動過直升機，我當然不敢一次往裡灌太多。」
「那你也不應該把直升機當做車子來養啊！」神經病A崩潰地朝他吼，「算了，不管了，先離開阿卡姆去我們的地盤，到那裡之後你再去準備燃油，我也立刻和他聯繫，讓他趕緊過來。」
瑪妮覺得他們真的好笨哦。
……嗯，這是發自內心的真誠的嘲諷。順便還慶倖了一下還好自己並非和他們是隊友，她的兩個隊友，彼得派克和韋德威爾遜，雖然一個天真爛漫一個嘴賤無下限，但好在智商與武力值都線上，配合還相當默契。
呃，現在自己被拐走這件事情不算在內的話，他們真是完美隊友了呢。
瑪妮眨眨眼睛看著他們一臉囧相地坐在直升機上懷疑人生，過了沒多久，他們大概覺得高度足夠了，瑪妮不可能在這種地方逃跑，於是鬆開了捂住她嘴的手。
等她的嘴巴重見天日，她才發現韋德話癆的愛好是如此值得培養。
「你們在綁架我的時候居然沒有考慮到後路？你們是傻【嗶——】嗎？」瑪妮嘖嘖稱奇，「這個智商，基本可以把我就地鬆綁讓我離開了。」
「不可能的！」神經病B鄙視地看著她，「快閉嘴，你這個階下囚。」
「我不，」瑪妮笑嘻嘻地說，「我覺得你們太值得取笑了，實在忍不住想表達一下我的喜悅，對手智商處於負值水準對我是好事啊，說明我可以不用那麼費心費力地經營著怎麼逃跑了，說不定你們會主動放我離開的。」
「呸！做夢！想得美！」
「語言貧瘠，你們就沒一個能說的嗎？」瑪妮繼續挑釁，「你們聽過韋德威爾遜的名號嗎？或者說，你們聽過死侍的名號嗎？我可是能和他平分秋色的人。」
——並不。
瑪妮在內心補充了一下，和韋德比起來，她還是不夠看，那傢伙絕非正常人，恐怕舌頭也是基因突變的。
神經病B高傲地哼了一聲：「你這麼說，恐怕還不知道是誰把韋德威爾遜變成了那個噁心的醜樣子吧。」
瑪妮一愣。
這幾個意思？
她還以為這群人是單純沖她來的，沒想到居然還知道韋德的過去，難道是他的老相識？等等——這難道意味著，是他招來了這群智障實施綁架行為？
瑪妮氣得牙癢癢，是她大意了，防火防盜防隊友啊。
旁邊的神經病B還要繼續吹噓，卻被智商上線的神經病A阻止了，後者深沉道：「別說了，再說就把老底都暴露完了。」
瑪妮另眼相待了這位神經病。
「畢竟咱們現在說不刺激，應該等到她待會兒吃驚地看著阿賈克斯的時候，才知道我們到底有多厲害。」神經病A邪魅一笑，「你說對不對？」
阿賈克斯？
這名字……有點耳熟啊。
瑪妮眯了眯眼睛。
但是那邊神經病組合還不知道自己把自家幕後老大賣了，兀自嘿嘿陰險笑著。
她聽得煩了，不由得聯想了一下阿卡姆內隊友們面對的傢伙是不是和他身邊這兩個一個水準。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假如說瑪妮面對的兩個嘴漏風的傢伙是飯前開胃小菜，那這邊三人所追逐的就是真正的大餐。
那傢伙頭髮亂糟糟的，臉上化著可怖的小丑妝，行動敏捷，攻擊動作又殺傷力十足，而且在追他的過程中，幾個人慢慢發現了一件事，那就是，這傢伙很有可能才是阿卡姆真正的掌控者。
韋德昨晚就曾和阿卡姆的打手們過過招，當看著樓梯口竄出一堆兇神惡煞的人時，開始還不以為意，直到他身後猛地被砍了一刀，他才正色以對。
「這和昨天不是一幫人——」他脫口而出。
再看看身邊的人，彼得派克不用說，靈活又力量十足，但對方逼的夠緊，看起來他也沒有很好過，倒是旁邊穿著西裝的布魯斯•韋恩——
韋德一挑眉：「看來你經常來阿卡姆玩？打的很不錯嘛。」
「那是。」
他笑了笑，西裝擺在空中打了個璿，翻身而起，做工精良的皮鞋一腳踹飛了對方一個大漢，撂倒對方之後，他伸手解開胸前的西裝扣，接著悠悠閑閑地把西裝脫下，搭在旁邊樓梯扶手上，白襯衫顯得他格外儒雅，但是看過他剛剛攻擊的動作，絕對不會小瞧他襯衫下的肌肉力量。
「畢竟我可是土生土長的哥譚人，」他的語氣說不出是自嘲還是驕傲，或者二者兼有之，「各種意義上的土生土長。」
韋德打趣：「我以為你比較自豪有錢。」
「當然，既自豪有錢又自豪我的出生地，」他一邊聊天一邊伸手廢了旁邊人的肘子，還不忘炫了一把，「其實有錢真的挺好的。」
韋德無言以對，乾脆把身邊一個人朝他丟過去，他接住之後順手就把人順到了樓下。
這邊三人被纏的很近，根本沒法追上下面那個傢伙。
彼得可算是被折騰煩了，朝死侍的方向大喊一聲：「韋德，看著這個傢伙！」
韋德剛一轉頭，就看見他淩空丟來一個重物，他這邊仿佛明白了什麼，接住這傢伙之後，往彼得的方向一丟，突如其來的攻擊讓那邊的人一哄而散，彼得抓住了機會，手腕的蛛絲總算出場，將他蕩至天井頂端，接著他一個俯衝，就直直地落在了底部。
這邊幾人面面相覷，表情精彩極了。
【三更】
「這小子——」布魯斯韋恩喃喃地看向地面，「紐約來的傢伙，蜘蛛俠？」
韋德：「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呵呵。」
彼得到了下面，立刻又被一群人纏住了，他的蛛絲雖然可以幫助他脫離近戰，但是當他不得不拿出四肢的百分之百注意力時，就很難再用蛛絲幫助自己，眼下只能和這些人肉搏。
雖然只是一些戰鬥力不足五的渣滓，但是一起湧上來也很煩的。
「怎麼回事……你們哥譚的消息有這麼靈通？」韋德靠在欄杆邊眨眨眼，他身邊的傢伙都一擁而上沖到下麵去攔住彼得派克，他倒是閑了下來，「感覺整座阿卡姆都是為我和彼得設計的，瞧瞧，完美壓制了我們的出眾之處。」
他經過昨天一戰必然掉以輕心，在今天面對這幫人的時候當然沒有放在心上，但就是這一時的疏忽大意，在戰鬥的時候很容易就會被人抓住之後窮追猛打。
他背上那一刀就是證明。
至於彼得，他那兒就更明顯了，他的蛛絲在這種面對面式的人海戰術情況下根本不能發揮最大的用處。
「這也太瞭解我和彼得了吧。」韋德對旁邊的布魯斯說，「難道早有消息說我們會來哥譚？」
「我不知道。」
布魯斯穿上西裝，往樓梯的方向快跑而去：「但我們得儘快下去攔住那個傢伙。」
「別攔了——」韋德懶懶地說，「攔不住的。嘖，不對，還有個辦法。」
布魯斯回頭看他：「什麼辦法？」
韋德咧嘴一笑，露出一排陰森的白牙，從後拿出兩顆手榴彈，嘿嘿一笑：「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
「當然不行，這兒雖然看上去都是罪犯，但也有不少無辜的平民。」布魯斯頭疼地揉了揉鼻翼，「別搞事。」
「太可惜了，我最酷愛搞事。」韋德癟了癟嘴，「不過既然這是哥譚，那麼當然交給你說了算。」
他說著，從身後換了個小的手榴彈出來，笑眯眯道：「但是我可以稍微搞點破壞哦~」
「你——」布魯斯剛想阻止，卻看見他把保險栓一拉，手榴彈被從天井丟了下去，他還悠悠閑閑地喊，「小蜘蛛，注意上面哦~」
彼得一抬頭，破口一聲大罵，壓力之下爆發出巨大的潛力，生生將手下速度提高了一個等級，在手榴彈落地之前，蛛絲總算從他的手腕飛出去，成功將他帶離危險區域，他甫一離開，身後便瞬間炸開鍋。
真正的大開花。
彼得抹了把冷汗，心有餘悸地看向隊友：「你這是想我死？」
韋德不以為然一攤手：「怎麼可能，不給你點絕境，你怎麼知道自己潛力無限呢，就像哪些個讀者總愛給作者扔地雷手榴彈什麼的一個道理。」
「啊？」彼得對他後半句一頭霧水。
「沒什麼，解釋了你也聽不懂。」他擺擺手，然後指向在爆炸餘波中穿行的小丑，「那傢伙要逃了，快去抓住他。」
「為什麼是我……」
彼得怨念地嘟囔一句，但還是老老實實地俯衝下去，宛如海鷗在海面攫取魚兒做食物的動作，蜻蜓點水般地俯衝又升起，但手上已經多了個張牙舞爪的傢伙。
蛛絲帶著彼得回到韋德與布魯斯所在的那一層，落地便把小丑丟在了地上，等三人圍攻上去，卻發現後者哭著向後縮，這態度和體型顯然和在監控裡看到的不是一個傢伙。
三人一愣，下意識看向此時的阿卡姆大門，那個瘋瘋癲癲的小丑跳著踢踏舞悠閒離開了大門，不僅如此，他還高高興興地向上喊。
「用炸彈的小子——我太欣賞你的想法了！來，這是我給你的回禮！」
糟了！
三人內心頓時響起警鐘，他不僅使了個金蟬脫殼的奸計，居然還打算朝阿卡姆扔炸彈！
下一秒，三人下意識各憑本事向上奔逃，可憐戈登跑了幾層好不容易到達這兒，剛停下來喘口氣，就被布魯斯一把拉起繼續朝上跑，身後巨大的爆炸聲振聾發聵，鬼知道阿卡姆能不能挺過這一劫。
「瑪妮！」
爆炸聲中不知道誰喊了一聲瑪妮的名字，接著幾個人極有默契地朝原本的監控室跑去，但即使他們與身後的火光爆炸賽跑成功，生死一瞬間來到了頂層的監控室時，卻發現監控室早已人去樓空。
——肯定是那該死的兩個神經病！
韋德大罵一句shit，接著眼尖地發現了後面藏著的小門，絕處逢生般從裡面逃了出來，當爆炸聲徹底響起的時候，幾個人站在頂層感覺到腳底的震動，這才知道阿卡姆算是徹底癱瘓了。
真正的能搞事啊……
韋德嘆服，這廝有點刺激，這麼比起來，他光說不練的做派簡直弱爆了，有機會想和那個小丑切磋切磋嘴皮子功夫，今天這個虧不能白吃。
韋德還在盤算著下次的復仇，那邊彼得卻恍恍惚惚地問：「瑪妮呢？」
布魯斯神色一緊，戈登也愣住了：「難道還在裡面……」
「不，」韋德否認道，「她恐怕早就被剛剛那兩個神經病帶走了。」
韋德癱在地上解釋了一番自己的推測，那邊三人靜默地聽著，難得沒有扯一句話。
布魯斯說道：「是我不對，我不該讓她一定去找什麼假鈔的。」
「也有我的一份責任，」韋德說道，「不過招財貓這麼機靈，不會出事的，而且她可是能隔空召喚鑽石直接砸腦袋的人，不可能會被那兩個傻子挾持住。」
彼得還處於慌張的狀態：「完了，托尼一定會揍我的……」
「你打得過他，小子，」韋德安慰道，「夢想總是要有的。」
彼得：QAQ
「不過我覺得今天非常解氣，」韋德站起身，看了看旁邊西裝破破爛爛，臉上還有血痕的有錢人，惡劣地笑，「瞧，逃難的時候，錢也起不到什麼作用。」
布魯斯：「……」
而直升飛機上因禍得福避過一場跑酷版生死時速的瑪妮顯得格外悠閒，冷漠地提點著眼前兩個人的經濟觀念。
「美國的經濟雖然還在增長，但是增長態勢已經出現疲軟的勢頭，」她語重心長地忽悠道，「假如你們想要移民，我建議你們去非洲。」
神經病組：「？？？」
瑪妮一副孺子不可教的痛心模樣：「非洲地區的開發價值大，資源豐富，後勁十足，未來發展空間無可限量啊朋友們。」
神經病A和B懵懵懂懂地記下了，當然也有疑義：「可是我聽說……非洲那不是什麼特別發達的地方。」
「年輕人，」瑪妮慈愛地回答他，「有點長遠目光吧，只盯著眼前的金錢，你就會失去一個石油礦，聽我的沒錯，我可是帝國州立大學國際經濟系的高材生。」
神經病組表示嘆服。
但瑪妮忽然覺得或許自己適合去做傳銷，等到畢業之後可以去房地產專案中應聘試試，雖然斯塔克工業的地皮夠她玩的了，但是人還是要有一技之長的嘛。
前面的駕駛員終於聽不下去了，忍無可忍道：「我們到了！」
神經病組一臉遺憾：「這就到了？唉。」
「別難過，」瑪妮繼續一副樂為人師的樣子，「以後有機會，我給你們分析一下亞洲的經濟現狀與趨勢。」又稱瞎扯淡。
但是後者深信不疑，甚至激動地對她鞠了個躬。可見知識就是力量這句並非空話。
「但現在我們得去等他來，」瑪妮笑眯眯地說，「我知道你們背後的人是誰了，你們也不用隱瞞，我不會逃跑，希望你們可以給我鬆開綁，手腕很疼的。」
駕駛員驚恐地看著她，立刻提醒同伴道：「你們不要被她騙了！」
「我們自會判斷——」神經病A沉穩地說，然後看向瑪妮，一臉探究，「你說，我們背後的人是誰？」
「阿賈克斯。」瑪妮清晰地吐出這個名字，然後眯眯眼，一副無害的樣子，「你們抓我來，是想借我要脅托尼，還是想獲得實質利益呢？如果是前者，放棄吧，托尼有一百種方法讓你們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但如果是後者，我建議大家以和為貴，最好拿出合作的姿態來，這樣對我們都好。」
神經病組猶豫了。
駕駛員崩潰大喊：「你這不就是被她騙了嘛！」
瑪妮笑眯眯地看著三個人有趣的反應，忽然覺得自己也很適合去談合同，或許以後可以進大公司試試？算了，太麻煩了，還是等托尼作古之後繼承他的家業吧。
瑪妮冷漠地盤算起了某人的後事。
遠在紐約的托尼再次狠狠打了個噴嚏。
第33章 硬幣與大佬
或許瑪妮成功讓傻傻的神經病組動搖了，但是他們不擁有最終決策權——想想也是，假設反派都是這個智商，那還要武力做什麼呢。
但是瑪妮依舊為自己爭取到了不小的福利，比方說有人給她端茶送水，把她當女神似的供著，神經病組很期待所謂的亞洲經濟態勢。
「你們想移民？」瑪妮懶懶地問道。
神經病組躊躇了一下，接著才回答她道：「有金盆洗手的念頭不代表我們不講究職業道德，實在是現在這一行不好混啊……」
瑪妮差點笑出聲，你們反派也有不好混的時候？
「階級壓迫與剝削比任何行業都要嚴重，能力至上主義者比任何行業都要光明正大，」神經病組委委屈屈地癟著嘴，「但以我們的能力不能靠這個過下半輩子，必須得給自己找條後路啊……」
所以這就是為什麼反派的雙商都爆表的原因？
瑪妮一皺眉，正色道：「那……你們還是留在美國鄉村地區，或者去加州的洛杉磯生活吧。還有……」
她猶豫了一下，誠摯道：「祝你們幸福！」
神經病組錯愕地對視一眼，當即明白了什麼，立馬解釋道：「不不不，你肯定是誤會了！」
瑪妮卻緩緩搖頭，突如其來的傷春悲秋語調：「無論如何，都祝你們幸福，我只是個過客，你們的生命中至少還有彼此熠熠生輝……好了，你們出去吧，我需要好好休息一下，畢竟我——」她神色一黯，「我身邊……誰都沒有……」
神經病組頓時不知所措了起來，只好唯唯諾諾地離開了房間，留瑪妮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庫房裡暗自傷神。
聽到身後倉庫門「哢噠」一聲關上，瑪妮臉上的憂傷頓時消失不見，雖然手仍然在綁著，但是由於她剛剛可憐巴巴地喊著疼，對方把繩子松了一些，因此她能活動的空間也不算小，她的手心攥著一個硬幣，鬆開手把硬幣放下來後，那枚硬幣便乖巧地滾到她面前來。
「女神……」
瑪妮一挑眉，這回可算有點花樣了，居然是個清脆的小正太聲音。
瑪妮笑眯眯地低頭看他：「你好呀。」
然後她發誓自己看到這枚硬幣一愣，接著扭捏地在原地擰成麻花——並非普通地打轉，而是這個「硬」幣變成了「軟」幣……就這麼在她面前擰成了麻花。
很好。
瑪妮面不改色。
這瘋狂的現實世界又開始挑戰她的想像力了呵呵呵呵。
「您、您過的還好嗎！」硬幣憋了半天蹦出這幾個字。
瑪妮心想被人綁架的感覺總是不好的，但是既然這小傢伙這麼擔心自己，也不好意思說出什麼抱怨的話來，於是溫和地說：「我很好，你怎麼樣？我一路攥著你，會不會痛呀？」
——她居然覺得硬幣會痛！
瑪妮鎮靜地吐槽了一把自己。
但是地面上擰成麻花的小可愛不這麼覺得，激動地說：「不痛！我覺得我幸福的要死了！」
「喂喂先等一下再死……」瑪妮滿頭黑線，「我們現在得想辦法從這兒出去。」
「放心，」硬幣拍了拍胸脯。
——哦我的老夥計們快來瞧瞧這玄幻的世界，她居然看見硬幣長了手呢。
但是外星人無所畏懼，她覺得自己可以接受任何瘋狂的設定。
硬幣一本正經地對她保證：「放心，女神，我們是你忠誠的護衛！」
我們？
瑪妮一挑眉，接著聽見稀裡嘩啦的硬幣掉落的聲音在倉庫裡迴響著，大珠小珠落玉盤般清脆動聽。她還沒反應過來，接著就發現這群硬幣一個個排隊滾到了她的面前，接著把她圍成了一個圈圈。
嗯，裡三層外三層。
總感覺像某個邪教的召喚陣啊……
好好的外星人，為什麼要混的如此落魄，瑪妮哭笑不得，但是看著這群可愛的硬幣在她身邊晃來晃去，也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不知道是哪一個一躍而起，竟然鋒利地隔斷了她手腕上的繩子，瑪妮一愣，接著就恢復了自由。
她揉了揉發疼的手腕，繩子從身上脫落，好歹算是從一個階下囚掌握了主動權。
「女神，放心，該準備好的信號我們都準備好了。」剛剛那個小正太硬幣跳上她的膝蓋，瑪妮把他放在手心，好奇地詢問，「怎麼個準備法？」
小硬幣自豪地說：「我喊了全哥譚的硬幣去找您的朋友們了！」
瑪妮：「？？？」
與此同時——
韋德與彼得捂著腦袋往旁邊躲，另外兩個人布魯斯和戈登也狼狽不堪，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情況？
戈登大喊：「見鬼！居然下了硬幣雨？？」
韋德也大喊一聲回答他：「習慣就好！話說誰他媽找把傘來！要結實點的！哦我的傷口要裂開了裂開了啊！等我們找到這只招財貓我一定要把她揍一頓！」
被點名批評的招財貓此刻茫然地問：「怎麼個找法？」
然後頓時產生了不祥的預感，按照哥譚的小錢錢們奔放不羈的性格，他們很有可能會拿錢砸人……
小硬幣說：「我讓兄弟們用最顯眼的方式把他們帶過來！」
哦，那估計就是拿錢砸人了。
瑪妮毫無誠意地給那邊的隊友點個蠟，接著翹起二郎腿準備逗逗身邊圍著的硬幣們，正欲開口，卻聽到背後倉庫門再次被打開了。
瑪妮愣了愣，握緊手裡的硬幣，從容不迫地站了起來。等她轉過身去，看向倉庫門的方向，卻發現那兒有個人背對著光站著，看不清究竟是誰，反正不是什麼好人就是了。
但就憑這個熟悉的光頭，很有可能那就是阿賈克斯。
瑪妮在心裡斟酌了一下，故作輕鬆地斜倚原本捆著她的椅子上，笑得溫和卻暗帶挑釁：「嘖，阿賈克斯，是你嗎？」
那邊的光頭輕笑一聲，接著往旁邊挪了一步，瑪妮這才看到他身後還有個人，這傢伙頭髮亂糟糟的，身上的西裝也亂糟糟的。
瑪妮沒有認出旁邊的人是誰，但這不影響她霸氣(zhuang)側漏(bi)。
等到阿賈克斯和那邊的人接近，雙方總算認清了彼此的現狀，接著兩邊的表情都有變化。
瑪妮沒想到站在阿賈克斯旁邊的人是她在阿卡姆的監控室看到的那個小丑，而那邊兩個人則詫異地盯著她的腳下不斷滾動的硬幣。
這些硬幣居然在自己動？
而且這麼有秩序地圍成一個圓？
阿賈克斯不是第一次碰到這種場面了，但再此看到這樣的場景還是想大聲驚歎。
雖說凡事背後都有個原理，但人類也必須得謙虛地承認，這世上還有很多人類沒有得知的東西。
某種科學之魂讓他的眼中瘋狂更甚：「我真想解剖你，看看你到底是個什麼構造。」
「想解剖我的人得從哥譚排到紐約，」瑪妮冷漠地說，「而且你還不是第一順位解剖人，我建議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阿賈克斯輕鬆一笑：「我管你什麼第一順位解剖人，你現在在我手裡了。」
「真的嗎？」瑪妮一挑眉，「你往前走一步試試。」
她瞥了一眼地面不知停歇的硬幣們，頓時安全感爆棚，臉上的笑容也更加自信。
旁邊的小丑笑眯眯地繞著瑪妮轉了一圈，後者則以不變應萬變，任他把自己當大猩猩圍觀，嘴邊的弧度都沒有下降一點。
你儘管看，害羞算我輸。
「看來這次合作……」小丑砸吧著嘴，撫掌感慨了一句，「很值得啊。這世上居然真的有能控制金錢的人。」
阿賈克斯瞥了他一眼：「你可不要想著黑吃黑，我們按照原本的協議，我要她的身體，你要她來招財。」
「哈，我才不會黑吃黑。」小丑不屑地瞥他一眼，雖然不知道他究竟是哭是笑，但是他臉上那張扭曲大紅唇卻讓他看起來一直在笑，當然也很詭異就是了。
「我對錢沒有興趣，剛剛在阿卡姆的時候我可燒了一屋子的錢……不過我對別的東西感興趣，你知道的，年輕人——」
他從懷裡抽出一把匕首在手裡把玩著，嘴裡含糊不清地說著一些句子：「錢這種東西，可貴的不是它本身，它本身一點價值都沒有。」
說到這裡，他看了一眼瑪妮，目光冰冷宛如凝視著死物。
「有價值的，是它帶來的利益，競爭，陷害，黑暗，死亡。」
小丑說完，笑眯眯地把刀子往瑪妮的方向一丟，宛如投壺高手一般的精准度。瑪妮卻連眼睛眨也不眨，更不躲閃，看著那把匕首朝她這邊飛過來，卻被突如其來的硬幣一擋後改變了方向，無所依託地掉在了地上。
小丑指了指地上的匕首：「瞧，這就像錢，有用時它是殺人工具，但沒用的時候，我隨時可以把它棄如敝履。」
說完，他又從懷裡掏出了另一把一模一樣的匕首，宛如變戲法一樣的輕鬆，和他臉上的小丑妝詭異符合了。
阿賈克斯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接著點頭：「你所說的有點意思，雖然我對這些沒興趣，但是不妨礙我欣賞你——不過既然你對她沒有興趣，那我可以直接把她帶走了？」
「不，不，」小丑毫不猶豫地斥責他，「你還是不懂我的意思，我雖然對她沒有興趣，但是我對哥譚市有興趣啊，我要把她當做商品放在哥譚黑市拍賣會上。」
去你大爺的拍賣會。瑪妮冷漠地朝他倆翻個白眼。
小丑說：「這裡已經有攝像頭記錄下剛剛的畫面了，放出去之後都是優秀的宣傳。」
阿賈克斯皺眉：「你把她賣出去？」
「動動腦子，」小丑嫌棄道，「我只是假裝把她賣出去，她人還是你的。算是我謝你給我找到這麼個樂子吧。」
被斥責沒腦子的阿賈克斯危險地眯起眼睛，但不知道礙於什麼，居然沒和他動手，乾脆說道：「行，那就把這個招財貓借給你一段時間。」
他看向瑪妮：「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有，」瑪妮誠摯地看向小丑，「先生，你剛剛在阿卡姆燒的都是假鈔哦。」
你的重點也是抓的很准哦。
「哦，所以呢？」小丑一攤手，表示不明白。
「所以，不要把這種大型縱火行為當做什麼驕傲的事情亂說，畢竟你燒的材料都不是什麼正經材料，」瑪妮笑著說，「而且，謝謝你看得起我，不過很抱歉，我對這場拍賣會沒有興趣，我不會去的。」
第34章 于爸爸
小丑笑了笑，善解人意地說道：「放心，你主觀意願上的去或不去，不在我的考慮範圍內，反正你總得去的。」
「你哪來的自信？」瑪妮挑釁道。
「或許是因為武力？」他拋著手裡鋒利的匕首跟玩兒似的，一挑眉同樣挑釁地看著她，「怎麼，你的硬幣能幫你打架？」
瑪妮微微一笑：「怎麼不能？」
他佯作沉思，接著露出個浮誇的表情，從懷裡掏出一顆手榴彈：「那這樣呢，嗯？」
瑪妮：「……」
大兄弟你這樣很沒有道德啊，我們都在冷兵器時代你居然一個人暗搓搓進化了？
瑪妮忍辱負重地別過頭哼了一聲。死磕到底不是好方法，能屈能伸才是長遠發展硬道理，懷著這樣的心情，瑪妮選擇無視他，暫且裝一回孫子。
反正韋德他們應該就快到了吧……
瑪妮在心裡嘀咕，再撐一段時間就好了。
「既然她沒有意見了，」小丑看向阿賈克斯，「那我就把她帶走了？」
阿賈克斯愣了愣：「帶走？」
「放心，我不會黑吃黑，」小丑解釋道，嘲諷地說，「我對錢沒興趣。」
想來想去，對錢沒興趣的人比較可怕吧，瑪妮默默地盤算，假使對方是對錢有興趣，那她無論怎麼作死，最後好歹都掌握著對方的一個弱點，可對錢沒興趣，她的優勢幾乎被削減乾淨了。
絕對不能被這個神經病帶走啊！瑪妮看了一眼旁邊的阿賈克斯，這傢伙怎麼還不趕緊上！再晚就來不及了！
大概是瑪妮熱切的目光讓阿賈克斯增添了某種神秘的力量，當下他總算挺直腰杆開始和小丑嗆聲：「你要把她帶走，我不同意，即便要帶，也得帶到我知道的地方。」
「這世上對錢沒興趣的人畢竟是少數，」阿賈克斯難得霸氣側漏，「你不會是其中之一。」
小丑：「廢話真多，既然如此，那就放她在這裡也行，但你的監控我要拿走了。」
他指了指牆角頂的攝像頭：「那個拍下了不少好東西吧。」
瑪妮總覺得這個對話模式有點像女大學生一時失足貸款，又被討債的找上門，社會新聞都是這樣報導的。
儘管她知道二者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但她還是忍不住聯想了一下，並且看了看攝像頭。旁邊阿賈克斯對所謂攝像頭表示很大方，扯開嗓子嚎了兩下，外面就有神經病組忐忑地端著一本筆電進來了，瑪妮想也知道筆電螢幕上會有什麼。
她看著小丑接過筆電之後，抬頭問道：「你們這兒有沒有WiFi？」
這是打算即時上傳？瑪妮愣了愣，難道不需要剪一剪修一修換個濾鏡調個色什麼的？
但是小丑果然是打算即時上傳，在瑪妮還在目瞪口呆的時候，正在馬不停蹄趕過來的隊友中，布魯斯韋恩的手機忽然響起了奇怪的報警聲。
這聲音吸引去了幾個人的目光，布魯斯面色不改把手機從口袋裡拿出來，正在駕駛車子的戈登回頭看了一眼：「怎麼了？您很忙吧……」
布魯斯原本還紳士地保持著笑容，直到他看到手機裡的視頻時就徹底垮了臉。
這個追蹤器是他的專屬後勤大手盧修斯福克斯給做的，追蹤器監聽了大多數哥譚地下黨羽的頻道，盧修斯把他的手機和追蹤器完美融合在了一起，在外人看來他拿的不過是手機罷了。
「怎麼了？」
韋德發現他表情的不對勁，布魯斯這才抬起頭來，神色很難看，他把手機遞給其餘人，螢幕上是一段不算清晰的錄影，但可以辨認出那是瑪妮多勒，不僅如此，還能辨認出她身邊環繞著的是硬幣。
這段視頻下面的簡介中還附了一張圖，瑪妮站在阿卡姆的底層，手裡拿著一張美鈔若有所思，而她所在之處都是錢。
儘管這裡的人知道那是假鈔，但是在原先那麼不科學的視頻的衝擊下，不會有人會去刻意詢問關於假鈔的事情。
視頻是幾分鐘前發佈的，點擊的數量呈幾何級上升，發佈者是小丑，標題是——兜售活體招財貓，信者請在三天后的拍賣會帶上你最大的錢款前來。
視頻的評論區鴉雀無聲，但是點擊量表現出它的非同尋常，或許更多人還在猶豫。但是視頻上的人隨手一揮就有一溜硬幣排隊到她身邊的畫面卻那麼真實。
至於有多少人信，那就是另一碼事了。
車裡的幾個人看著視頻，忽然覺得這事情鬧大了，之前彼得還在和韋德埋怨，不要把瑪妮的能力透露出去之類的，現在倒好，居然有人把她放在網上了。
「你……」韋德嚴肅地開口，「你的手機為什麼能收到這種東西？」
布魯斯被噎了一下，接著鎮靜地回答：「我不想回答這個問題，而且現在也不是告訴你背後科技原理的時候，現在首要任務應該是去找到瑪妮。」
其餘人贊同地點點頭，但是韋德卻聳肩道：「視頻上不是說了三天后的拍賣會嗎？我們到時候直接去拍賣會上找她就好了。」
彼得扯了他一下，低聲道：「你瘋了？到時候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帶著傢伙埋伏，我們在那個時候救出瑪妮的幾率更小，而且——」
他看了看前面：「這可是有一排硬幣在給我們帶路呢。」
「你怎麼知道我們去的是正確的地方？」韋德看了他一眼，「對方既然知道瑪妮有這個能力，很有可能已經把她轉移了。」
事實如韋德所料，小丑和阿賈克斯窩裡反了一會兒之後，又恢復了親密的合作關係，兩人愉快地交流了一下硬幣除了能擋子彈和匕首之外還能做什麼，接著便機智地想到了用來傳遞消息。
此刻四人重新乘上了車子，在神經病組的架勢中，開始在哥譚市中心瞎繞圈子。
這樣瞎繞圈子對於隊友來說，影響是最大的，畢竟他們開著開著車就看到眼前的小錢錢忽然一個急轉彎，屁顛屁顛地往另一個方向跑去，並且還得迅速精准，否則就跟不上趟了。
戈登在經歷過剛剛硬幣雨的洗禮之後，對眼前硬幣排隊找媽媽的景象已經麻木不仁了，他表示自己懂得這是什麼情況就好，不必太糾結於細節，否則唯物主義世界觀分分鐘崩塌成已滅的古巴比倫。
但即使懷著這樣的心情，不代表他喜歡被一群硬幣溜來溜去，在經歷過第四個急轉彎之後，戈登果斷靠邊停車，暴躁地說：「不行，我們已經繞了三個圈了。」
韋德的猜測估計是得到了驗證，硬幣畢竟是硬幣，萬一對方是用車子或直升機要讓他們跟上這個速度，即便靠著玄學也是難上加難。
彼得沉默半晌：「所以……只能等三天后的拍賣會了嗎？」
「別這麼悲觀，」韋德拍了拍他的肩膀，「對方既然承諾了三天后的拍賣會，而且是一副要做生意的姿態，就不會虐待小招財貓，咱們在這段時間裡好好準備一下，一定可以兵不血刃地把招財貓救回來。」
彼得還是悶悶不樂的：「我知道，瑪妮一定不會出事的，剛剛那個視頻也看出來，雖然逃走難度大了點，但是牽制對方保護自己還是可以的，我只是覺得自己不夠小心，所以才把她弄丟了。」
「她來哥譚的時候就得知道此行必然會遇險，」韋德繼續安慰他，「畢竟這地方是哥譚嘛，全美都知道這兒的犯罪率有多高，對不對？」
旁邊兩個哥譚人覺得自己代表城市默默躺槍了，但是對方說的也好對啊！
確實只有在哥譚才能享受到這麼驚險刺激的生活，什麼爆炸、綁架、黑市拍賣，別的城市想都不敢想，他們都敢在街邊拉橫幅告訴路人在何時避開這個瘋狂的地方。
但無論如何，他們還是以哥譚為傲。
嗯，哥譚是最棒的！Hail Gotham！
另一邊瑪妮被鎖在一輛大貨車的後車廂，火車的車廂很大，大到足以放下她和她的小硬幣們。
瑪妮聽著旁邊硬幣稀裡嘩啦地壘起來的聲音，心裡默默為自己點了蠟，失策了，居然沒料到這群傢伙選擇在哥譚市中心繞來繞去，這種混淆視聽的方法果然高杆，自己隊友們能想到這個辦法的恐怕寥寥無幾。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反派雙商高？
瑪妮很想呵呵。
「都告訴你了——」前面駕駛座傳來小丑的聲音，「你主觀意願上的去不去不在我的考慮範圍內，我說你去，你就必須得去。」
瑪妮聽著這個語氣只覺得自己吃了一口啞巴虧，而她又被托尼寵壞了，非常不樂意做任何吃虧的行為，於是陰森森地說：「你想看著自己車子掉錢嗎？」
「哦，有道理，你可以讓那些小錢錢跳車來著。」小丑悠閒地回答她，「沒關係，我準備了一個禮物，你猜是什麼？」
第35章 欠債還錢，毀容償命
去你妹的禮物啊！
瑪妮瞪大眼睛，眼睜睜看著她的小錢錢大軍一下癱瘓，緊貼在車廂的地面不能動彈，其中甚至發出了奇奇怪怪的呻吟。
不不不——快住腦啊瑪妮！現在不是產生這種誤會的時候啊！
「你們怎麼了？」瑪妮急切地詢問。
前面的小丑沉默了一下：「Are you serious你居然在和錢說話？」
「不行嗎？」瑪妮翻個白眼，接著聽見小錢錢痛苦地告訴她，「我們無法控制住自己，只能伏在這裡沒法動彈，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吸引著我們，啊~」
瑪妮：「……」求你了，不能仗著全世界只有他能聽見這種聲音你就這樣啊！你冷靜一點啊小錢錢！
但是此起彼伏的某種聲音並沒有結束，有的小錢錢大概察覺到了她的關心，邀寵一般你唱我和，半真半假地在她耳邊……嗯……這樣那樣。
委屈，你們好過分哦……
瑪妮紅著臉，直到小丑的聲音響起才把她從玄學世界拉回現實世界，小丑的聲音很囂張：「是磁場。」
「磁鐵？」瑪妮眨眨眼，不由得聯想到火車底盤綁著一大塊磁鐵什麼的。
「不，是磁場。」小丑鄙視了她的智商，「假如是磁鐵，會讓周圍的鐵也會產生反應的。」
這有什麼區別嗎，難道磁場就不能讓周圍的東西發生反應嗎？瑪妮忍住了求知欲沒有問出口，但是前面的小丑卻自顧自地解釋。
「就是說只有這個車廂裡的磁場對鐵發生反應——你就沒發現後車廂除了木制物品沒有鐵制的嗎？哦，別問我怎麼做到的，只是抵消了一下而已，就是……嗯……」他頓了頓，「你是學什麼的？」
瑪妮老實回答：「經濟學。」
「算了，那你肯定沒法全聽明白。」
瑪妮：「……」
好好好，你們反派最聰明了好不好？你們最棒棒了好不好？給你們鼓鼓掌好不好？
人各有所長！不要歧視任何一門學科！
……而且懂得物理學什麼的一點都不偉大，偉大的是以撒牛頓、阿爾伯特愛因斯坦、史蒂芬霍金這些為物理學奠基的人物！
她雖然在內心吐槽的飛起，但是卻沒敢直接說出口，因為她很擔心前面那傢伙在後面綁個定時炸彈什麼的，她不想死，她還想活著。退一萬步來說，即便是死，也得留個全屍，遠在紐約的托尼爸爸還等著她的遺體拿來做科學研究。
想到這兒，她的腦中回想起一顆光頭——啊不是，回想起了阿賈克斯那個沒出息的傢伙。
他居然就這麼同意小丑把她挪走了？他難道不應該阻止嗎？他對科學就沒有一點求知欲嗎？難道外星人的身體不夠誘人嗎？各種意義上的誘人！
……感覺她腦中的吐槽又往某個奇怪的方向拐去了。
「都怪韋德威爾遜那個混蛋把我帶歪了……」瑪妮默默嘟囔了一句，接著把腦袋埋進膝蓋，溫和地看著滿地嗯嗯啊啊的小錢錢，其實假如懷著一顆溫柔的心看著他們，其實還是很可愛的嘛。
瑪妮輕輕伸手拍了拍面前的小錢錢，歎了口氣道：「乖，不要叫啦，既然不能反抗那就享受吧。唔……或者我可以幫助你們嗎？」
瑪妮歪著頭問了一句，瞬間，現場的小錢錢都集體沉默了下來。
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傳來了一個弱弱的聲音。
「女神，要不你也……咳……趴著？」
瑪妮：「……」
……好，答應你們，畢竟你們如此可愛。
這麼想著，她乾脆也趴在車廂裡，胸口著地的那一瞬間，小錢錢們感動得熱淚盈眶，仿佛這是他們錢生中遇到的最偉大的事情，仿佛他們看到了神跡。
「女神！女神！」
車廂後面的呼聲一波高過一波，明明是弱小的聲音，卻聽著那麼振奮人心。於是瑪妮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小丑在前面冷漠地說：「別想耍花樣。」
瑪妮忍不住神采飛揚地懟了一句：「說真的，你肯定不知道這些錢有多愛我，他們在喊著我的名字呢，我是女神啊！」
小丑忽然想念被炸了的阿卡姆，假如阿卡姆現在還能正常使用，把後面這個神經病直接丟進那裡說不定是最適合的呢。
後面車廂裡還源源不絕地傳來瑪妮矜持的笑聲：「哦呵呵呵呵~」
……神經病。
另一邊，隊友們打道回府，當然，戈登是回到警署安排抓捕破壞公共財產、蓄意投擲炸彈、故意殺人的小丑，而另外三人則在韋恩莊園商量著關於營救小錢錢的計畫。
「拍賣會是在三天后的晚上，」布魯斯說道，「地點在一個很隱秘的地方，到時候我會帶你們去。」
「那兒的場地怎麼樣？」彼得問道，「有足夠大的空間嗎？否則我過去也只能肉搏了。」
「不清楚，」布魯斯沉著聲音，摸了摸下巴，「不過那兒的外觀是一家兩層的餐館，至於內部是什麼樣、有沒有地下的空間，我就不清楚了——當然，很有可能不存在那麼多花哨的東西，因為他們不需要。」
彼得皺著眉：「為什麼？」
「小可愛，」韋德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仿佛在教育一個小孩子，「你聽過黑社會嗎？能稱得上黑社會這個程度的犯罪集團，他們的根基已經非常穩固了，即便是大搖大擺地犯罪作惡，也不會有人來管他們，或者說無法撼動他們。」
「呵呵，你懂好多。」彼得敷衍地說，並且打掉了他擱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然後繼續憂愁地問，「那瑪妮會不會出事情？畢竟他們這麼可怕，即便對瑪妮動手動腳，恐怕也是毫無顧忌的。」
「是啊，黑社會都很可怕的，」韋德嚴肅地說，「假如他們的動作溫柔點，可能招財貓的下場比較好，只是斷個手指頭、腳趾頭，瞎隻眼、聾只耳朵、斷個舌頭之類的。但是招財貓的性格這麼欠打，她很有可能會被挑斷手腳筋，或者直接全身癱瘓，做一隻真正的招財貓，躺在病房裡靠著葡萄糖過日子，靜靜地給黑社會招財，再也不能跑跑跳跳，感受現實的溫暖陽光，什麼清脆的鳥鳴，還有美麗的日出日落，從此都是美麗的回憶，哦，也不知道植物人能不能回憶，嘖，RIP……」
他越說越詭異，在場二人看著他的表情也越來越複雜，說到最後，彼得甚至眼含熱淚踹了他一腳：「瑪妮和你有什麼仇！」
韋德躲開他的踹，一臉天真：「我在陳述事實啊。」
真正和哥譚市的黑社會做鬥爭的布魯斯韋恩頭疼地揉了揉眉心：「好了，我們先不要那麼悲觀——」
「別這樣，」韋德聳聳肩，「你敢說我剛剛提到的那些不是黑社會的常用招數？」
布魯斯韋恩無法反駁，半晌後挫敗地說：「是……」
彼得覺得人生頓時灰暗了！
「我們還是趕緊去找瑪妮吧……」他顫抖著聲音，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手槍與匕首，「真正行動得三天后呢，三天能做好多事情啊……什麼斷手斷腳斷命……」
韋德笑眯眯地看著他，然後才說：「但是，我覺得對方既然打出了招財貓會招財的名號，到時候肯定會當場讓她表演一下，所以在我們去救她之前，她會沒事的吧。」
彼得眼神一亮：「真的嗎？」
「至少從外觀上來看。」韋德繼續補了一句。
很好，人生大起大落。彼得再次垮下臉，嚴肅地盯著手裡的兇器，想著要不要動手去做一些好少年不會做的事情。
布魯斯看了他們一眼，然後對韋德說：「難道你不擔心瑪妮？」
「……那兒應該有阿賈克斯，」韋德眯起眼睛，「阿賈克斯應該想對招財貓的身體做一些實驗，不會讓她缺胳膊短腿。」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個可能性更可怕啊！
那邊瑪妮已經到達了小丑準備的地方，阿賈克斯在那裡等著她的到來。
小丑或許是對自己實力的自信，或者是根本沒把瑪妮當人看，總之他根本沒對瑪妮做任何綁架措施，瑪妮看上去更像是個旅客閒庭信步地走在他身後。
瑪妮看著阿賈克斯在那裡等著她，他還穿上了白大褂，嘴角斜斜地向上挑著，看著瑪妮的眼神宛如盯著一具屍體。
總之反派都沒把她當人看。
瑪妮同樣有骨氣地沒把他們當人看，但內心卻無比懷念可愛的隊友們，尤其是可愛的彼得派克，那個陽光大男孩兒才是這個世界上大多數人真實的狀況啊。這些反社會的傢伙就該暗搓搓地做著地下工作，大白天的就不要出來作怪啊。
瑪妮心很痛，但還得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微笑著表示她很好。既然對方很拽，那她就要比他們更拽，更倨傲，不僅要從氣勢上壓倒他們，還有要給身後的小錢錢撐腰。
畢竟他們含著她的名字如奏凱歌。
其實畫面還是很壯觀的，前頭的小丑看上去就不是好人，身後跟著一個單手插兜的女生，而她身後是黑壓壓的硬幣。
阿賈克斯越發想揮動他的手術刀。
他不想殺了瑪妮，他想複製瑪妮，假如可以解析她的DNA序列，那就意味著，屆時他想要多少這樣的招財貓，就有多少招財貓。
瑪妮經過他身邊時，聽見阿賈克斯低聲說：「操蛋的韋德威爾遜有告訴過你，我當初是怎麼把他變成現在這樣的嗎？」
瑪妮停下腳步瞥向他。
阿賈克斯卻轉過身正視她，還低下頭湊近她耳邊：「你想嘗嘗那種感覺麼？」
變態。
瑪妮收回目光繼續往前走，但沒有選擇就這麼接受了恐嚇，腦中想起韋德在周遭不知情者厭惡的目光中，還頂著那樣的面孔嘻嘻哈哈，胸口平生一股蕩然怒氣。
她冷冷地說。
「阿賈克斯，該還債的，一個都跑不掉。」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7-28 16:43
第36章 於總抽
【一更】
「我很喜歡你剛剛對我說話的語氣。」
等到瑪妮被安置於一個新的房間，當做野獸困起來時，阿賈克斯穿著他的白大褂，身後跟著幾個看上去很普通的護士，只是後者懷裡拿著各樣的醫療設施，而阿賈克斯雙手空空如也。
這種流氓穿上白大褂總給人一種毒醫的感覺。
瑪妮面無表情地想著，接著就聽見阿賈克斯挑釁地說了剛剛那句話。
「我很喜歡你剛剛對我說話的語氣。」阿賈克斯嘖嘖稱奇，「好像你能翻出什麼大火花似的，你除了能讓一些硬幣跳起來打人，你還能幹什麼呢？」
阿賈克斯順手從旁邊抄起手術刀，在自己手背上劃了一道，面無表情地說：「更不用說我根本就沒有痛感。」
瑪妮瞥了一眼旁邊緊緊附在牆上的硬幣們，她現在幾乎是待宰的羔羊孤立無援。
阿賈克斯繼續說：「不用擔心，現在還處於我和小丑合作期間，我不會把手術刀往你身上招呼的，我只是來檢查一下你的身體狀況。」
他略動了動手，他身後跟著的人就魚貫而入，不由分說地把瑪妮按在座椅上，接著各樣設備就在她身上動作了起來。
這些護士雖然是跟著阿賈克斯進來的，但是也可以看出他們是專業的，起碼動作並不會讓瑪妮產生任何逆反心理。
當旁邊有一個人在給她測血壓的時候，阿賈克斯低沉著聲音開口：「我想了想，或許你剛剛那麼勇敢是因為你聽到了韋德威爾遜的名字？」
瑪妮根本懶得看他一眼，隨他一個人在旁邊瞎扯淡，她保持著和旁邊小錢錢們在內心世界的交流，甚至在聽到其中一個硬幣說了個冷笑話的時候，還面無表情地在內心哈哈哈了一通。
不聽不聽，阿賈克斯念經。
阿賈克斯不知道瑪妮究竟在做什麼，還在沾沾自喜自己鎮住了這個不老實的招財貓，當下心情頗為愉悅地說起了韋德威爾遜的老底。
「韋德威爾遜是個退伍雇傭兵，」阿賈克斯說道，「你這種傻白甜知道什麼是雇傭兵嗎？就是那種沖在最前面被人當刀子使來殺人的傢伙。」
阿賈克斯似乎是苦口婆心地在說：「死侍那傢伙可不是什麼好人，聽說他最近被X戰警還是超級英雄看上了，還經常跟那個紐約的好鄰居蜘蛛俠混在一起，但是那都是騙人的，那傢伙的本質說到底就是個殺人如麻的雇傭兵。」
瑪妮的注意力不知不覺從小錢錢的笑話上轉移了。
「他以前還有個女朋友來著，但是這種人的女朋友會是什麼正經姑娘嗎？」阿賈克斯做了個非常不尊重的動作，然後嗤笑一聲，「就是這種女人。」
瓦妮莎？
瑪妮想起韋德曾經說過這個名字，他的前女友，又善良又懂他，是不可多得的靈魂之友什麼的。
「韋德威爾遜得了癌症，可算是天道好輪回，」阿賈克斯說道，「他為了能活下去，參加了on X的基因測試活動，或者你可以叫他變種人。」
「這傢伙嘴太賤了，我就給他點顏色看看，現在他擁有世界上最讓人羡慕的自愈能力，除非一把捏爆他的頭，恐怕無論如何他都能活過來。」阿賈克斯笑了笑，「不過，讓我感覺很高興的是，他可沒那麼幸運，就這麼幸福地擁有了超能力，我非常高興地見到他變成了一坨……呵，你知道的，就是他現在這個樣子。」
「他長成這個樣子，嘴又賤，又打不死，幾乎所有人看他不爽時都不會對他手下留情，」阿賈克斯嘲諷地說，「至於那個讓他捨不得因為癌症而死離開世界的女友，卻在看到他的臉之後一夜之間逃跑了。」
阿賈克斯下了個結論：「允悲。」
韋德不是……沒有回去找瓦妮莎嗎？瑪妮回憶著韋德的敘述，當下愣在原地，為什麼阿賈克斯會說瓦妮莎因為韋德毀容而拋棄了他？誰說的話才是真的？
「這小子大概是遷怒？」阿賈克斯聳聳肩，「像瘋狗一樣咬著我不放，真是可悲，雖然他這樣也蠻可憐，但是我沒有那麼多的憐憫留給人。」
瑪妮沉默。
不管韋德到底是不是被瓦妮莎拋棄，這件事先放一放，作為她的朋友，現在被人這麼口頭佔便宜就不行。
「你知道嗎，阿賈克斯，」瑪妮抬起頭，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韋德抓著你不放的原因不過是無聊而已。」
她又做了個頓悟的表情：「或許還因為你是個打不痛的沙包？」
阿賈克斯沉默了一下：「你這個嘴賤的程度和韋德威爾遜有的一拼。」
「過譽了。」瑪妮笑眯眯地說，「不過你既然不會疼，那你應該比韋德要更加容易受傷，雖然韋德受傷之後會迅速痊癒，但好歹疼痛會告訴他這個方法不行，而你就不一樣了，或許不見血的受傷你根本都察覺不到。」
瑪妮認真地思考：「比方說毒氣什麼的……你試過嗎？」
「你也想毀容？」他一步上前，死死捏著瑪妮的下巴。
瑪妮忽略他的手勁，依舊無所畏懼：「你下手試試，感覺不到疼痛的殘廢居然還殘廢出了優越感？」
「你會死的很慘。」阿賈克斯眯了眯眼，「或者生不如死。」
「我選擇好好活著氣死你。」瑪妮嚴肅地回答。
幼稚又氣人……
阿賈克斯冷哼一聲轉身離開，覺得自己剛剛差點被這種手段激怒真是略顯幼稚，身後瑪妮依舊做著身體檢查，她一點兒也不怵，畢竟她是個健康又活潑的好姑娘。
跟某些心理陰暗的反派一點都不像。
但是阿賈克斯所說的是真的嗎？看上去沒心沒肺的韋德威爾遜居然被人因為相貌而被拋棄了？
不過這是否是真的與她無關。瑪妮對此事沒有更多的好奇心，韋德或許不算是個好人，或許就像阿賈克斯所說的，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惡棍，但是她所看到的韋德不是那樣的。
她相信自己的眼睛。
三天后的拍賣會如期而至，看得出來大家都很期待這場莫名其妙的拍賣會，因為據小丑所說，因為有她這個大型真人玩偶的出現，主辦方特意勻出來一場，專門用來競拍瑪妮•多勒。
瑪妮：哦，好榮幸哦。
呵呵，你們這群變態。
瑪妮被重新塞到車廂後面的時候，沒有一個小錢錢跟上，她不相信自己被隊友就這麼放棄了，她也不相信隊友的智商有這麼低，在哥譚這種黑社會大行其道的地方，有這麼大的動靜居然還沒收到消息。
布魯斯韋恩可是土生土長的哥譚人呢！
還有那個戈登警官——說什麼他也是個員警啊！
瑪妮把全部希望寄託在這場拍賣會上，無論隊友用什麼辦法，彼得和韋德帶頭直接打進來也好，還是布魯斯韋恩一擲千金把她買回去也好，總之能回去就好，她再也不想和這群心理陰暗又負能量的傢伙們在一起了。
她決定，環遊歐洲什麼的，還是等到下學期的假期再說吧。
但話說回來……
這都第幾天了，她還沒有去孤兒院看看，也沒有去院長爺爺的墓前看看。
瑪妮在後面放空思緒，前面開車的小丑哼著歌兒心情很不錯。
「你一定會喜歡今天的拍賣會，」小丑敲了敲他後面的車皮，和瑪妮說，「開心點兒，不管誰能把你買下來，你都得回來，放心吧。」
不，她並不想回來。
「你為什麼一直化著那個妝？」瑪妮懶懶地換了個話題，「對皮膚不好的。」
「誰告訴你這是化妝？」瑪妮聽到前面小丑回答道，「我臉上真的有條疤，你想知道這條疤是怎麼來的嗎？」
瑪妮虛心地表示不知道。
於是小丑就給她講了一路的恐怖故事，各個都是半夜能把人嚇醒的那種水準。什麼戀童癖的父親，給他戴綠帽的妻子，性侵孫子的奶奶，男子監獄裡不可言說的秘密。
瑪妮要瘋了。
這個世界惡意太多了，哪怕是錢都無法讓人開心。她覺得這群人變態是有道理的。畢竟在這種情況下，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這群人選擇在沉默中變態了。
嗯，理解。
但是她不想變態啊！她只想當個積極向上的陽光少女！
瑪妮下車的時候滿臉菜色，看上去仿佛被虐待了，但事實上她這幾天頓頓都有肉。
小丑扶她下車的時候，甚至別有深意地對她咧嘴笑了起來。
瑪妮打了個冷顫。可以的，這很心理陰影。
【二更】
相較於這幾天受到不少心靈傷害的瑪妮，另外三個人就活潑多了。
韋德畫風跳脫：「待會兒我們見到招財貓的時候，要不要派個代表去擁抱她一下——等等！」他立刻嚴肅地問，「抱她能撿錢嗎？」
旁邊彼得嚴陣以待，摩拳擦掌地整理好衣服：「我不管，我得第一個上去抱她。」
「哦豁~」韋德立刻朝他一個眨眼，「那啥啥的心路人皆知了哦~」
彼得咳了咳，但還是堅定地說：「我覺得我這回得看好她，不能再讓她就這麼被人給帶走了，她這幾天一定沒有吃好，沒有睡好，受盡了虐待，唉，可憐的瑪妮。」
不，請你拜託戀愛腦，基於現實的情況考慮一下，那群傢伙可指望招財貓精神飽滿地出來給他們賺錢，怎麼可能會虐待她？
尤其是阿賈克斯，肯定恨不得把她調整到最佳狀態好接受各種試劑的折磨。
他聳聳肩，好歹那些日子都過去了，不然他可能會煩死阿賈克斯，嘖，心疼那段時間被他用嘴撩到跳腳的阿賈克斯，多好的光頭，就這麼被他逼瘋了。
等到兩人準備完善之後下樓，發現布魯斯韋恩依舊西裝革履，衣冠禽獸般站在門口準備送他們離開。
「韋恩先生，你不和我們一起去嗎？」彼得瞪大了眼睛，「我記得你在阿卡姆的時候很能打呢！」
布魯斯韋恩虛偽（？）地笑了笑：「我不適合出現在那種場合，抱歉，恐怕我不能去了。」接著神色一變，深沉道，「但是我相信會有別人來幫助你們的，比方說——」戈登警官和他的小夥伴。
但是他立馬被兩個人打斷了。
「蝙蝠俠？」韋德和彼得極有默契地反問一句。
布魯斯不想暴露自己的套路，於是適當地做出一個虛偽（？？）的詫異表情。
但是旁邊兩人也算是英雄變裝專業戶了，你我都有張不可示人的面具，咱們之間有不可言說的默契。
於是兩人紛紛露出一個「我懂得」的表情，彼得看著他，好像看透了一切，含蓄地說：「我知道了，我等著蝙蝠俠來幫助我們。」
「對啊，畢竟這地方是你——啊不是，是蝙蝠俠的場子，」韋德吊兒郎當地掛在彼得身上，「總得有你——啊不是，有蝙蝠俠出面才像話嘛，放心，鏡頭給你，給你給你都給你。」
布魯斯費力地保持著笑容：「……你們在說什麼我好像聽不懂。」
於是兩人的表情更加微妙，再次一個「我都懂」的眼神丟給他，接著就嘻嘻哈哈地出門了，仿佛不是去救人，而是去郊遊。
等到兩人一個轉身離開韋恩莊園，頓時表情都變了。
彼得嚴肅地問：「我們剛剛沒露餡吧？」
「沒有，我們做得很好，」韋德肯定道，「我保證旁邊的阿爾弗雷德管家先生根本不知道我們在說什麼。」
「那就好。」彼得松了口氣，「我猜韋恩先生一定不想讓他的老管家為他擔心，當然也不想讓老管家知道那傢伙看上去是個翩翩公子，實際上卻有一顆拯救世界的不老少男心。」
你這麼說就很過分了哦。
「你說這麼多是為了緩解緊張的情緒？」韋德興致勃勃地問。
彼得的表情垮了一下，接著歎了口氣：「是的，我……我確實很緊張，我害怕到時候看到被拖上拍賣會舞臺的瑪妮是個屍首異處的瑪妮。」
韋德無奈地搖搖頭：「不會的，她真的會好好活著的。」
「為什麼？」彼得反問一句，「你為何如此有自信？雖然我承認你之前說的理由都有一定道理，但那都不是絕對的啊！」
「因為隔著螢幕還有一堆人等著看她開大虐全場呢，」韋德聳聳肩，「她如果有什麼三長兩短，那還怎麼帥氣地開大？」
彼得再次一頭霧水：「啊？」
「傻小子，就說了你聽不懂的~」
第37章 作為反派真正該有的智商
拍賣會上是一串鼓點緊密的音樂，轟隆隆的響聲仿佛意味著這個舞臺要出現什麼大人物。
大人物瑪妮•多勒坐在一張大大的、紅色的、不著邊際的、仿佛可以在上面跳舞的……呃，女王椅上。
她本身不是這麼囂張的人物，這張女王椅和這氣派的出場方式，她家托尼或許會比較喜歡，但是她絕對不是這種人物啊。
旁邊穿著騎士服，臉上卻化著奇怪妝容的小丑充分可以體現出這張女王椅的諷刺意味，似乎注意到了她不甚善意的目光，小丑轉過頭看她，露出一個仿佛驚喜的表情：「好巧，你也在這裡？」
「呵呵。」
瑪妮無言以對。
小丑聳聳肩，旁邊的佩劍被他拿在手裡把玩，似乎玩膩了之後，隨手朝她的女王椅飛過來，瑪妮眼疾手快地躲了過去，佩劍便擦著她的臉直直釘在她的椅背上，她瞪大了眼，心有餘悸地回頭看了一眼被戳了一個洞的椅背。
就在他把劍丟過來的一瞬間，瑪妮眼前的幕布被拉開，所有人都看到了這麼驚心動魄的一幕，於是她一出場便贏得了「滿堂喝彩」。
小丑做出一個無所謂的表情，似乎完全不在乎自己剛剛差點殺死她，或者根本沒考慮過假如瑪妮沒能成功避開那一劍，那他的拍賣會怎麼繼續下去。
主持人從旁邊戰戰兢兢地遞過來一隻話筒，小丑接過話筒，沒急著和觀眾打招呼，反而扭頭對旁邊的瑪妮說道：「嘿，喜歡這個出場嗎，你不是說那群小錢錢都叫你女神麼，你瞧瞧這個夠女神嗎？」
不，這個出場滿滿的銅臭味。
瑪妮默默吐槽，但是她沒有說話，因為剛剛小丑把她的嘴用金色的透明膠帶封住了。
環顧四周，環形的浮誇建築，旁邊貼著噁心的壁紙，這個舞臺是浮誇的大紅色，地上還鋪著紅玫瑰。至於她自己——浮誇的出場，連封嘴的膠帶都是浮誇的，紙醉金迷，醉生夢死，這地方太消磨人的意志了。
再朝觀眾席看去，個個人模狗樣。
或許小丑封住她的嘴是正確的，否則誰都不能保證她現在會不會破口大駡，把這群人不切實際的金錢夢給罵醒。
當然了，再怎麼酷炫的想法都只是停留在心理活動的層面上。
小丑轉頭看向下面的人，尤其看向環形觀眾席正對面的一個雅座。在這種「群星薈萃」的拍賣會上，還能獨享一間雅座的，毫無疑問那是法科尼。
雖然在場的人相比法科尼都是或大或小的黑社會頭目或骨幹，但是像法科尼這個級別的仍是少數。
小丑笑了笑，自我介紹道：「我想大家應該認識我，在場的有沒有看過我的視頻的？」他雖然語氣很隨意，但是事先看過他視頻的都知道這可不是隨意的東西。或許殺人對於在座的各位來說，確實相當隨意，但是親自下手折磨人這麼變態est的事情，肯幹的人還是不多的。
小丑觀察了一圈所有人的表情，諷刺地一笑，辣雞啊，把哥譚市偉大的犯罪事業交給這群人，簡直就是對犯罪的侮辱。
那就讓他們自相殘殺好了。
「不管認不認識，現在通過我的拍賣物——」
你才是「物」，瑪妮翻了個白眼。
「——我想打架應該對我不算陌生吧，」小丑笑眯眯地說，「大家來肯定是帶足了誠意來的，既然如此，我就先聲明一下規則。」
「等一下。」左側方有個傢伙舉手叫停，底氣十足地說，「我要求驗貨。」
去死吧，神他媽驗貨。瑪妮再次翻個白眼。
「怎麼個驗貨法？」小丑問道。
「讓她再表演一下那個魔術，」那人道，「就是讓錢圍著她轉的那個魔術。」
這位勇於提出質疑的先生大概原本只是打算意思意思，並沒有真的想要砸場子的念頭，所以只提了這麼個小家子氣的要求。這顯然讓小丑更加不爽，醜爺向來敢想敢做，不做則矣，一做必定要幹個大的，他也懶得廢話，從懷裡掏出一把手槍。手起刀落朝著瑪妮的方向就是一槍。
瑪妮屏住呼吸，完了，她的身邊沒有硬幣，她恐怕要被打死了。
但幸好，她沒帶硬幣不代表其他人也不帶硬幣。在彈頭幾乎清晰可見的那一瞬間，眾人四零八落地一聲疾呼，接著四面八方的硬幣從他們的口袋裡竄出來，精准地擋在了瑪妮的面前。
清脆的幾聲響。
瑪妮睜開下意識閉緊的眼睛，就看到地面上一枚硬幣碎成三四片在她腳邊打轉。
天哪……
瑪妮抬起眼看向小丑，目光中殺氣騰騰，緊接著觀眾席的人都不得不捂緊了腰包，不這樣的話，恐怕所有錢都要被她給吸引過去了。
小丑嘿嘿一笑，接著對瑪妮安撫道：「別生氣。」
說完，他就轉身給剛剛那個起身提建議的傢伙來了一槍，那傢伙可沒有硬幣護著他，下一秒便腦漿四濺，瞪大眼睛無力地朝後倒去。
瑪妮頓時愣住了。
「喏，一塊錢賠你一條人命。」小丑把□□丟到一邊去，隨著瑪妮的震驚，會場中的小錢錢也安靜了下來，連原本在她身邊漂浮著的硬幣也無力地掉在地上。
這一系列的畫面落在觀眾們的眼中，顯然就是這位財富女神正在操縱著各樣的小錢錢。
這場拍賣會真是來值了！
但實際上瑪妮只知道自己對錢有吸引力，其他的都一概不知，如何發動，如何停止，她都不知曉，如果知道的話，恐怕事情就不會變成這樣。
瑪妮皺起眉，接著突然一個玻璃籠子從天而降，瑪妮還沒回過神，自己就被鎖在了這個籠子裡，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這個籠子沒有出氣孔。
小丑的聲音從外面不甚清晰地傳來。
「瞧，這個籠子可沒有出氣孔，」他走過來敲了敲瑪妮的玻璃，「裡面的氧氣大概夠她呼吸一段時間，我希望我們在這段時間裡結束我們的拍賣會。這就是所有的規則，現在我們的拍賣會開始了，我先給出低價。」
聽到小丑的話，全場譁然，遠在對面雅間的法科尼笑了一聲：「這人倒是很有趣。」
小丑仿佛知道他的存在，頗有深意地對他的方向笑了笑。
不止人們都開始沸騰，小錢錢們更加沸騰，在場的人再也沒法控制住自己的腰包，手裡的錢開始前仆後繼地往玻璃籠子的方向湧去，狠狠地衝撞著玻璃。但是這玻璃大概是由特殊材質所做的，硬是紋絲不動。
瑪妮站在籠子裡，冷靜地分析著局勢，接著坐回了她的女王椅邊，手指擱在唇邊慢慢思考。
儘管她也很著急，但現在她只能放緩呼吸，儘量延續氧氣的使用。
「瑪妮……」
角落裡，有個人下意識地往前走了一步，卻被旁邊的傢伙攔住了。
「注意點彼得，」韋德眨眨眼，「你仔細看看她，她可比你冷靜得多，現在我們時間雖然不多，但是用來救她仍是綽綽有餘。」
她坐在玻璃籠子中，精緻得好像博物館中珍貴的王冠，明明受很多人的喜愛與追捧，但那不過是愛慕她的榮美，與她本身無關。
瑪妮坐在她的女王椅上，將觀眾席所有人貪婪又瘋狂的目光盡收眼底，某些美好的面具仿佛在她面前徹底撕裂開來。
小丑自覺將時機把握得相當完美了，於是假惺惺地喊了一聲安靜，輕咳一聲後開始報出他的底價。
「我的底價是，」他眨眨眼，「十個哥譚監獄死刑犯。」
這是什麼奇怪的底價？？
小丑似乎知道大家的困惑，於是無辜地解釋道：「拜託，各位，你們不會以為她可以靠錢來衡量吧？說真的，如果她可以靠錢衡量，那麼把整個國家都拿來購買她都不夠，真正的無價之寶。」
瑪妮嗤笑一聲。
這種意義上的無價之寶，她可算看透了。
小丑說道：「因此我提議，大家應該拿出點誠意來，拿點真正實惠有效的東西和我交換，我再為大家重複一遍，我的底價是，十個哥譚監獄的死刑犯。」
這所要求的就不止是財力這麼簡單了，更多的是面子，這場拍賣會的受眾群從一開始就是站在哥譚黑社會頂端那些骨幹。
說好了聽，他這是為了牟取暴利，但揭開其本質，無非是鼓動哥譚黑社會自相殘殺，而且是極其殘酷的撕破臉的自相殘殺。
會場開始有外面的錢陸續沖過來，安保人員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把一切可能進來的縫隙都封死了，會場內頓時安靜無比。
瑪妮忽然明白了什麼叫做所謂的「金錢不過是死物，我真正想要的是它能帶來的利益、它帶來的利益，競爭，紛亂，死亡。」
小丑的目標就是攪亂整個哥譚市。
但是這麼劍走偏鋒的路子能行得通嗎？
瑪妮一抬眼，發現那邊有人舉起了競標牌，一位雍容的女士笑著說道：「好辦，我再加五個雇傭兵，以及一位處級官員的把柄與你。」
能混上這個層次的人，智商必定不低，有人傻乎乎地準備著錢，有人就會琢磨賣家究竟想要的是什麼。但是誰管他的，假使能擁有這麼一個強大的招財貓，一切都是手到擒來。
本場拍賣會註定是一場豪賭，要麼成王，要麼成……汪。
不管願不願意加入，有一個人舉起競標牌，就必須得鏖戰到底，或者有人現在能來一槍崩了那個造孽的招財貓也可以，但那顯然不合實際，看來小丑準備的那個籠子不僅是為了防止招財貓從裡面跑出來，還防止有人中途殺了她而中止拍賣會。
好一場妙局。
看著那位女士眼中如火般的野心，小丑在一旁滿意地笑了。
第38章 於上天
【一更】
隨著拍賣會緊張地進行著，此唱彼和的競價愈發兇殘，已經到了傾家蕩產的地步，但是雅座的那位法科尼依舊沒有說一句話，相當沉得住氣。
同樣沉得住氣的還有舞臺上一臉似笑非笑的瑪妮，每當有人舉牌競價，她就用這種眼神看著他們，接著搖頭歎息地笑，高深莫測的樣子仿佛被競拍的不是自己。
隊友這麼穩，直接導致另外兩隻的心態發生了變化。
彼得皺著眉頭有些好奇：「瑪妮是想到了什麼好方法嗎？為什麼這麼鎮定？」
「誰知道呢，」韋德笑著說，「說老實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可不瞭解她。」
這絕對是老實話，畢竟從同樣意義上來說，瑪妮自己也不瞭解自己這個該死的體質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我們還要等多久？」彼得低聲問他。
韋德看了看被掛在牆上的時鐘，說道：「聽布魯斯韋恩和那個員警的意思，他們部署完外面的警力，我們就可以動手了。」
現在是晚上十點三十二分，離之前戈登提到過的時間還差五分鐘。
其實冷靜下來想想確實如此，對於他們來說，在場沒幾個是能打的，臺上那個小丑的水準不知道怎麼樣，但是像面對蜘蛛俠與死侍這種可遠端可近攻的對手，十有八九也是不夠看，事實誠然如剛剛韋德所說，時候到了他們就動手，假如目標只有救下瑪妮，時間還是綽綽有餘的。
他們兩人之所以如此冷靜，是因為對接下來的動作心知肚明，但奇怪的是，玻璃籠子中的瑪妮•多勒，她這麼鎮定，難道是因為還有後招……？
瑪妮不簡單啊，彼得嚴肅地看著她的方向，心裡想著。
多慮了，我的蟲。她只是在強行鎮（zhuang）定（bi）。
瑪妮目光深沉，掃過會場的每一個人，愣是沒找到彼得和韋德的身影，但不僅沒有失望，反而松了口氣，假如她這麼個找法都沒有找到他倆，那麼他們一定非常安全地伺機而動。嗯！一定是這樣！
什麼？擔心他們沒有混進來？不存在的！
懷著這樣堅定的信心，她勢要裝腔作勢到底。不管，她不會死，絕對不會死在這種地方。
當然，下面那群人競標紅了眼，看來他們也不希望她就這麼死去。
「等一等，各位，稍安勿躁——」
小丑又發話了。
瑪妮翻了個白眼，不知道這傢伙又要作什麼妖。
「鑒於剛剛各位給出的價碼越來越大，我在激動的同時，還有點害怕各位在誆我。」他在語言上可做足了姿態，但表情與動作卻絲毫沒有可憐的樣子，反而有咄咄逼人的氣勢，「因此接下來競標的各位，我希望你們可以拿出你們能夠交付你們標價的彩頭。」
小丑聳聳肩：「比方說，誰能先給我落實一下十個哥譚監獄的死刑犯？」
競標的人沉默了一下，小丑把他們的反應收於眼底，一邊在內心洋洋自得另一件事，這麼大規模的拍賣活動，他就不信員警和某只蝙蝠會不知道，他們如果知道，就一定會有動作。
但是警力一共就這麼多，假如他們在這裡部署太多人，那在別的地方就……
小丑激動地想，多完美的計畫，他可真是鋪直了這些人的路，就等著他們一個電話打過去，把他想要的那些惡棍放出來為他所用了。
有一隻牌子舉了起來，小丑看過去，對方同時揚了揚手裡的手機，會場裡一片安靜，聽他簡短有力的吩咐著什麼事。
就這麼一通電話，十個死刑犯被放了出來，而出手的這個人在來賓之中甚至談不上數一數二的地位，可見這些人的勢力究竟有多大。
你哥譚藥丸啊……瑪妮憂愁地心想。
但是比起哥譚，很有可能先是她藥丸。於是瑪妮迅速收回了她的情緒，繼續高貴冷豔地睥睨這群貪得無厭的人。
會場中陸續有人開始動作，他們這一動作不打緊，重要的是那些地方的員警就遭了秧，會場外，埋伏在車子裡伺機而動的戈登徹底瘋了。
「什麼？你說監獄被襲擊了？」
電話那頭的人支支吾吾地說著現場的情況，戈登一拳砸在方向盤上，咬牙切齒地掛了電話，腦袋伏在胳膊中，冷靜了十幾秒，把身邊的對講機打開，說道：「準備好了嗎？」
陸續有小組報告著準備完成，但也有正在部署中的小分隊。
戈登看了眼腕表，冷冷地說：「都給我動起來，一分鐘，沒準備好的就準備滾蛋。」
他把對講機放在一邊，車子裡其他同事一言不發看著他，戈登從未發過如此大的脾氣。可見這回他是打算一定要把裡面的傢伙一鍋端了。
雖然戈登說這回有蝙蝠俠相助，並且言辭鑿鑿地說拍賣會的消息絕對屬實，但是這也不得不小心，何況現在監獄正在受到襲擊，戈登居然沒派一個人過去？
看來今晚有場硬仗。
拍賣會的氣氛空前燥熱，不知道從那兒冒出來的小丑隨意攪亂一池春水，徹底引誘出了這些人血液中的貪性。
法科尼身邊有個人俯下身，湊在他耳邊提醒他，手下已經有幾個人已經要徹底破產，還在繼續狂熱地跟價。
法科尼看了看玻璃籠子裡精緻的瓷娃娃，玻璃籠子便圍繞著的是錢，靜靜地棲息在她附近，而她靜靜地看著這些為她狂熱的人，目光沉靜，但不知道她還能在裡面活多久，畢竟那個奇怪的小丑可沒給她呼吸的餘地。
法科尼笑了笑，揮揮手，接著他身邊的人終於舉起了休息了一晚上的競標牌。
「整座監獄，」替他發言的人語氣平淡，「以及阿卡姆依然活著的人——算上被你炸死的，也算是整座阿卡姆了。」
場內寂靜了下來。
這……這怎麼說都也太過火了吧！
個別眼看著有希望翻身農奴把歌唱的人徹底瘋狂了，站起來將椅子一踹，西裝都掩飾不住這些人的獸性。
他們顯然是想造反，不想再在法科尼的手下當個小嘍囉。
瑪妮坐在她的椅子上，感覺到呼吸愈發不順暢，於是皺了皺眉，再次四下掃視了一下。假如隊友再不出現，她就試試能不能想辦法再喊喊鑽石什麼的過來打破這個籠子。
但是她貼心的隊友顯然沒有讓她失望。
注意到她眉頭一皺的不適模樣，韋德與彼得兩人齊齊向前跨了一步，下一秒兩人就徹底鬧翻了會場的一角，韋德的刀甚至遠遠地砍死了站的最高的那個人。
「嘿——」彼得下意識躲了躲，回頭警告道，「我們不能殺人。」
「放心吧，這些人都是死幾百次都不為過的。」
一個黑色的人影從天花板處落下來，聲音嘶啞，和他們之前聽到的布魯斯韋恩的聲音完全不一樣。
彼得關注的重點很奇葩：「韋恩先生你——嗨，天哪，我居然沒想到在換戰服的時候改變聲音！」
瑪妮看到那邊頓時鬧騰起來的一角，其中一黑二紅的三個身影格外靈活顯眼，且速度極快地朝她逼近而來，她就松了口氣。
但是小丑顯然不會讓他們就這麼得逞，於是親自下場，動作直指蝙蝠俠，而從後臺又走出來一個人，是穿著白大褂的阿賈克斯。
會場頓時炸開鍋，尖叫聲與槍響聲直直充斥整個環形會場，且聲聲不息，瑪妮坐在玻璃籠子內，感受到的聲音或許還小一些，但同樣讓她皺緊了眉。
阿賈克斯看了一眼旁邊白刃紅出玩得不亦樂乎的死侍，原地吹了聲口哨，成功吸引過了他的注意力。講道理，新仇舊恨算在一起，阿賈克斯和在場的所有人一樣，死個幾百次都不為過。
韋德拔出刀子就直直地朝舞臺這裡沖來。
阿賈克斯卻從兜裡拿出一個遙控器，然後用它敲了敲瑪妮的玻璃，瑪妮和韋德都看向他。此刻瑪妮忽然覺得窒息感加強，頓時皺緊眉毛彎下腰，嘴不自覺地張開，腦袋一陣陣嗡嗡作響。
韋德頓時停下了動作，刀子準備衝破玻璃，卻聽見阿賈克斯威脅道。
「嘿，小公主，」他彎腰低下身子看向幾乎伏在地上的瑪妮，「你知道韋德是怎麼變成那個樣子的嗎？我就是這樣對他的，讓他窒息，讓他變異。不知道你會不會變異呢？我之前趁你睡著的時候也給你輸入了一管好玩意兒。」
韋德的刀子已經送出了手。
刀尖一寸寸犀利地逼近瑪妮的籠子，瑪妮卻轉過頭，雙眼充血，手按住不斷起伏的胸口，轉頭看向阿賈克斯。
他又威脅道：「可惜了你這麼漂亮的小臉蛋，不過這樣也好，你不是同情那個醜八怪嗎，那就變成他吧，你們是好朋友嘛，對不對，嗯？」
韋德的刀子撞擊著玻璃卻被彈開，瑪妮瞪大眼看著無力掉在一邊的刀子，幾乎要閉上眼睛。
【二更】
就在此時，另一柄刀子迅速趕來，照著剛剛那個刀子所沖向的那一點狠狠沖去，瑪妮抬頭看著裂縫逐漸擴大。
接著韋德卻從舞臺下飛起一腳直接踹上了這個精緻又讓人窒息的籠子，巨大的轟隆聲，接著頭頂有破碎的聲音，有東西似乎砸到了她的裙子上，她正欲抬起手護住頭，卻有人已經沖到了她面前護住了她的腦袋。
瑪妮聽見這人難得用這種認真的語調說話——
「你狠得下心傷害可愛的招財貓？」
他似乎是忍著怒氣，但下一秒立刻原形畢露，又是那個吊兒郎當的調調：「你還真是個死變態啊。」
阿賈克斯往後退了幾步，謹慎地避開這些玻璃，然後看向韋德，聳聳肩道：「你完了，韋德威爾遜。」
話音一落，韋德落在旁邊的刀子就重新向他沖來，但不是為他所用，而是直指他的心臟，瑪妮瞪大眼睛看著韋德腳步頓了頓，卻沒有挪動，於是刀子便無情地貫穿了他的胸膛。
這個向來死不正經的傢伙居然就這麼倒下了。
瑪妮愣了愣，下意識接住了他，鮮血順著他的傷口溢出，雖然從他深紅色的衣服看不清血到底流了多少，但是瑪妮身上的裙子是白色的。
她的裙擺一下紅了大半邊，瑪妮愣愣地支撐著他的身體，卻不見他想平常那樣活蹦亂跳地起來拔掉刀子，他都能抗住她的子彈，卻扛不住兩把刀？
阿賈克斯卻看了看瑪妮手指上的那個S型的戒指，心想那上面的麻醉劑還真是好用，塗在玻璃上都能直接放到韋德威爾遜。
戒指是瑪妮尚未出發之時，托尼給她準備的，說是能放倒一頭犀牛。估計是在她被抓起來的時候被阿賈克斯拿去分析了成分，接著又把這玩意兒塗在玻璃的外層，就等著誰過來砸碎玻璃後，直接被放倒。
可是他不解釋，瑪妮當然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感受著韋德威爾遜的血不斷從她的指縫落到她的裙子上，她的嘴唇與手指都在發抖，她的血液與筋骨都在發抖。
會場中另外戰況正酣的兩人被籠子破裂的聲音吸引了目光，入目便是隊友陣亡的畫面，瑪妮裙子上的血立刻刺痛了兩人的眼。
布魯斯猶豫了一下，而雅座裡有個人正在匆匆離開此地。說法科尼是哥譚市所有勢力的領頭人也不為過，在場的人即便都殺盡了，也不如抓住一個法科尼來的有價值。
……此刻他就在眼前。
布魯斯身形一轉朝雅座的方向沖去。
他習慣了犧牲，下意識選擇了保全大利益的那個選項。
於此同時，一串蛛絲從他身邊沖去，柔韌卻並可畏，彼得響起之前韋德往阿卡姆一樓丟炸彈的時候所說的話。
不去逼一下自己，就不知道潛力到底還有多少。
他的蛛絲從未如此快，從未如此精准，臺上的阿賈克斯轉瞬便被裹成了木乃伊，另一根蛛絲抓住他的頸項，一股力道將他從舞臺出拽過來，接著便被當成一個巨大的梭子狠狠攻擊著會場這些意圖使槍打他的人。
至於阿賈克斯是死是活，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
他現在不想看舞臺的方向。
瑪妮覺得世界從未如此安靜過，又從未如此喧囂過，她懷裡還躺著個死的透透的韋德威爾遜，大腦當機了片刻之後，她將韋德拉到籠子裡的女王椅上躺著，接著踩在這些該死的玻璃碎片走到舞臺中間，看著剛剛還在光鮮亮麗的人，下一秒便兵荒馬亂的慫樣，卻絲毫不覺得解氣。
貪婪的人就該受到報應。
這群衣冠禽獸想從這兒離開麼？
做夢吧。
貪婪與欲念仿佛一隻只手從地面伸出，扯住這些人精緻的領帶與貂皮制的披肩，要將他們拉入硫磺火的地獄接受懲罰。
彼得發現了這些人的不對勁，立刻跳到高處俯瞰，而布魯斯韋恩正將法科尼丟進會場，正打算好好算筆帳，卻看見他有點不對勁。
與其說他們不對勁，不如說是地面有點不對勁。
這些手慢慢出現了實質的形狀，不僅如此，頭頂還有雪花飄落。
一枚枚硬幣仿佛憑空而出，從地面而出，瘋狂又細緻地肆虐這些人的身體，從他們的西裝褲下進入，下一秒就盛滿了他們的口袋和衣服裡，這似乎還不夠，下一秒就有硬幣沖進這些人的口鼻，而他們瞪大了眼睛無力地向上伸手，卻無法得到拯救。
天花板落下的雪花化成一張張美鈔，慢慢地落在他們的眼睛上，接著又落到鼻子上，迅速而不著痕跡，不消片刻就將一個人徹底埋在錢裡。
或者說是讓這些人死在錢裡。
你們得到了錢，你們開心嗎？
剛剛的目光如炬呢？
剛剛的野心勃勃呢？
剛剛的輕浮隨意呢？
剛剛的醉生夢死呢？
瑪妮看了看躺在女王椅上，滿身是血的韋德威爾遜，又看了看側門方向準備逃走卻發現門打不開的小丑，還有那個被裹成木乃伊根本看不到臉的阿賈克斯。
第一眼的醜陋者、貧窮者、不正經者，當真如第一眼所看到的那樣嗎？而那些看上去光鮮亮麗、衣冠楚楚、彬彬有禮的人，就當真如他的外表一樣讓人心儀嗎？
內裡腐敗的人比外表腐敗的人要更可憎，也更可怕，更可殺。
她想起很久之前，她曾經發短信問彼得•派克，韋德•威爾遜這個能惹事又招人煩的醜八怪到底是什麼來頭。
彼得告訴她。
韋德是來紐約向他學習如何做一名英雄的……
……
既然有人貪戀錢，就讓他在錢堆裡「幸福地」死去，最好眼中、口中、心中，就只有錢，這樣才配得上他們對錢的熱忱與喜愛，不是麼？
瑪妮諷刺地勾起嘴角。
……
…………
等到場面靜下來，彼得目之所及全是錢，哪裡還有剛剛那群暴動的人？他咽了口口水，手裡的蛛絲扯了扯，於是錢堆裡有個東西動了動，他動動手，一個木乃伊就被扯了出來，裡面沒有一點動靜，不知道是被他玩死的還是被錢淹死的。
「彼得。」
蝙蝠俠忽然喊他的名字，彼得這才想起來什麼事，立刻朝舞臺看去，發現韋德威爾遜躺在剛剛那張女王椅上了無生意，而穿著白裙子應該站在那兒的人卻不見了。
「瑪妮呢？」彼得愣愣地看著周圍，卻找不到那個穿著白裙子的人。
布魯斯韋恩頓了頓，最後只無聲地搖搖頭。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她現在一定沒有事，因此她這麼消失，很有可能是她自己想一個人靜一靜。
兩人沉默了一下，設身處地想了想，最後表示理解。
……此地不宜久留。
既然已經解決了，恐怕他們很快就會被人發現，於是彼得沖到舞臺上的女王椅邊，把韋德抗在肩膀上，蛛絲從手腕射出，將他拉扯到一邊，接著就從樓上的一個窗戶破窗而出，身後的蝙蝠俠迅速跟上。
外面的員警們目瞪口呆地往那扇大門上沖去，仿佛看到了什麼神奇的東西——當然，那太神奇了。
戈登的人原本在外埋伏著等著抓住漏網之魚，卻發現會場裡一陣暴動之聲過後，再也沒有別的聲音出現了。
他帶著人在外面沉寂了十幾秒，遂決定破門而入，等到他的人打開門的那一瞬間，堆滿整座屋子的金錢從裡面溢出來，旁邊端著槍的老員警目瞪口呆，戈登本人也被嚇得不輕。
這裡面……像個礦山似的。
但是他們要從礦山里拉出來的不是錢，畢竟錢太多了，而是被錢撐死的人。
有法醫來到現場看了幾眼，皺著眉頭往後多了幾步，這些人死狀淒慘，卻也可恨。不過他們既然是為了錢聚集於此地，現在也算是「滿載而歸」。
哈，解氣。
當戈登還在皺著眉頭想著這一切是怎麼一回事的時候，卻接到了一個新的電話。
「喂？」戈登取下手套，把手機放在耳邊，「這裡是戈登。」
「警官！」那邊的人驚慌失措地說，「有好幾家銀行說他們的庫房全部空了！怎麼辦警官！」
戈登一愣，頓了頓，才心有餘悸地回頭看了看這兒的「錢礦」，勉力維持震驚：「咳，叫他們別著急，錢找到了，讓他們帶人來我這兒看看有沒有缺少的。」
「啊？」那邊的人徹底懵了，「在、在哪？」
「你說我在哪……」戈登看了看著可怕的礦山，頭一次想對錢避而遠之。
【三更】
仔細想想，她來哥譚的目的是什麼來著？
天空濛濛亮，黎明的藍將她身上的血照的不那麼可怖，她閉著眼睛靠在墓碑邊。
其實她來哥譚的主要原因只是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外星人送到地球來的外星遺孤而已，而她手中線索有限，她能想到的、最有可能知道她的身世的人是孤兒院的院長爺爺，但是布魯斯卻說院長爺爺已經去世了。
她想著，沒關係，反正她已經習慣了現在的生活，即使沒法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外星人也沒關係，不就是能撿錢嗎？不就是能聽到錢說話嗎？托尼還是鋼鐵俠呢，跟他比起來，小錢錢說話什麼的一點都不詭異。
但是……
她大概真的被托尼寵出花來了，居然沒意識到錢這種東西到底有多可怕，或者說，居然沒有意識到，會有那麼一群人為了錢不擇手段。
要知道，在來到哥譚之前，她以為最不擇手段的就是韋德意圖把她扛走來著，但是現在看來，她還是太天真了，活在紐約，托尼給她準備的象牙塔中幸福地生活著，根本看不到最可怕的一面。
但是現在她看見了。
不僅看見了，還失去了。
韋德•威爾遜……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這麼跑走了，看上去像是個犯了錯的孩子，之前在阿卡姆的時候布魯斯韋恩還對她說，不要做那麼小孩子的事情，因為這是成人的世界。
但是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雖然最後那些該死的人都死了。
但，她也害死了自己的朋友……
韋德那個什麼都能自我修復的混球居然被阿賈克斯砍了兩刀之後就這麼死了。他還死的這麼帥氣，簡直就是逼她哭。
瑪妮猛地睜開眼睛向天看，她不想哭，那是只有小孩子才做的事情。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知道自己這奇怪的能力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她可不可以捨棄這樣的能力，她可不可以變成一個正常的地球人。
嚴肅地來說，她其實一點都不想當什麼外星人，她只想當個地球人可不可以？沒有這些奇怪的事情，不會傷害到她的朋友，不會有人用那種眼神看著她。
瑪妮覺得自己慫爆了，簡直就像個被寵壞的小公主，真正面對事情之後，只能無力地發發脾氣，然後就這麼逃開，其餘什麼事情都不能做。
她可以去向誰求助呢？
在哥譚，她只想到了那個已死的院長爺爺。
於是，儘管一路跌跌撞撞，她還是不斷地向路邊的小錢錢打聽著消息，磕磕絆絆了好幾個小時，總算找到了這裡。
可是已經快要天亮了，她還能去哪呢？
天亮了之後，會不會有人來掃墓呢？到時候發現了這麼一個穿的像個小公主，卻渾身是血的人，他們會不會害怕地大喊大叫？到時候她如果變出來一張錢，會不會讓對方停止尖叫呢？
當然能了……
誰不喜歡錢？
瑪妮無力垂著手，靠在冰冷的墓碑上，她的背被膈著生疼，卻不想挪動一步。
這兒可真安詳。
瑪妮看了看天邊的魚肚白，緩緩閉上眼睛，心中這樣想到。
不知過了多久，她感覺到有人在推她，於是皺了皺眉，從沉沉的睡眠中醒了過來，睜開眼時發現日上三竿，她眯起眼，伸手擋了擋眼前的陽光，接著有人從旁邊撐了把遮陽傘，她下意識轉頭看向旁邊，才發現這兒有個笑容慈祥的爺爺。
「院長、院長爺爺？」瑪妮喃喃地出聲，接著立刻捂住嘴，她這麼說是不是不太好，對方可是個好好活著的人，她這樣也太不尊重了！
「抱歉……」瑪妮老老實實地低頭抱歉，這才發現自己還是坐在院長爺爺的墓碑前，身上還是那件染血的裙子。
……這、這不會真的是院長爺爺吧？
某些故事竄進她的腦袋裡，然後立刻抬頭看向這個老爺爺，表情精彩至極：「您、您真的是……院長爺爺？」
那個老爺爺笑呵呵地搖搖頭，開口是標準的英倫腔：「不是，不過雖然不是，但我覺得你或許需要老朽的説明。」
老朽……
這是什麼古老的詞彙？
瑪妮抬起頭看向他，下意識伸手摸了摸他撐傘的手，對方的手是溫熱的，這才讓她松了口氣，於是費力地撐著身子站起身，這才感覺自己的後背幾乎沒有知覺了。
估計她在這兒睡了好幾個小時吧。
「多勒，」他喊著她的名字，然後說道，「我來晚了，不過也不算太晚，你這渾身的血是怎麼回事？」
很少有人喊她多勒……因為這個名字聽上去怪怪的……
「您是？」瑪妮老老實實地詢問道。
老爺爺便笑著回答道：「我是龐德，你的老師是我的女兒。」
瑪妮：「？？？」
——等等！！！
多勒、龐德……？
難道不是姓氏，而是Dollar和Pound！
What the fuck？
「您、您、您是……」她哆嗦著聲音，滿臉不可置信，表情極其糾結，絲毫不願意接受現實。
龐德老爺爺就哈哈一笑：「你瞧你這傻樣。」
瑪妮：「……」
院長爺爺顯靈了，以至於她找到了組織找到了族人？
龐德老爺爺笑眯眯地觀察著她的表情，不過完全不想現在給她解釋，只是和藹又古板地強調了一下規矩：「女士，我覺得身為一位淑女，你不該用這樣的儀容和我見面，不如我們先找個地方打理一下你自己吧。」
瑪妮下意識點頭，然後立刻又搖頭，歎了口氣遺憾地說：「對不起，先生，我現在無處可去。」
龐德老爺爺托著下巴沉思了一下，然後問道：「怎麼，你在哥譚過的不高興嗎？」
「我……」瑪妮拽著裙角，低著頭，看到身上的血跡之後，咬緊了下唇，剩下的話卻說不出口，只壓著嗓音道，「我過的不好。」
龐德老爺爺走近她，伸出手想拍拍她的肩膀，卻猶豫了一下，從懷裡掏出了一張做工精緻的手帕，然後搭在她的肩膀上，瑪妮一臉茫然地抬起頭看向他，卻發現老爺爺為了避免靠近她——而她的裙子面積又比較大，於是他墊著腳，極其芭蕾舞姿態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龐德老爺爺笑著安慰她：「放心，一切都會好的。」
你連拍拍我的肩膀給我個安慰的抱抱都不願意，居然還告訴我一切都會好的？？？
瑪妮的眼中寫滿了不信。
龐德老爺爺只好解釋道：「對不起，孩子，我不是冒犯你，但是我有潔癖，你知道的，現在年輕人都得有一個兩個毛病，你知道尤若嗎？她前段時間還得了抑鬱症。」
尤若……
Euro？
神他媽歐元啊！
她隱約察覺到事情不簡單，但是卻很難再去接受現在的事情，接著她聽見面前的龐德老爺爺又說：「別這麼吃驚，你不是有托尼斯塔克先生給你的名單嗎？你有沒有看過？」
瑪妮搖了搖頭，托尼說把名單和住址發到了她的郵箱之後，她因為那段時間準備著來哥譚的相關事宜，而到了哥譚之後又是一系列緊張刺激的事情，她哪有時間去仔細看。
龐德老爺爺露出個果然如此的表情，然後說道：「怪不得……不過放心吧，斯塔克先生給你的名單是我們準備好的，因為我們一直在找你，你可是我們丟失的小公主呢。」
瑪妮表示懷疑，但是龐德老爺爺卻不容她懷疑，徑直朝墓園外走去，身後跟著個落魄的「丟失的小公主」，講道理，你這個態度完全不像對待所謂「丟失的小公主」的態度。
瑪妮滿心吐槽無處可訴，只在他身後腹誹，還問道：「我們去哪裡？」
「帶你散散心，」他手中的拐杖點了點地，然後說，「既然哥譚過的不高興，那就去我們那兒看看，你會喜歡的。」
瑪妮腳步頓了頓，猶豫道：「不，我不打算……」
「放心好了，」他轉頭看了眼瑪妮，「只是散散心，而且你不是想知道關於你這一身能力是怎麼來的嗎？我覺得離開這個傷心地有助於你接受事實。」
瑪妮沉默著，難得多長了個心眼：「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騙我的，萬一你只是編了個故事，像其他人一樣只是打算把我騙走，然後……」
「可憐的小姑娘，」龐德老爺爺歎了口氣，居然打斷了她的說話，「抱歉，我知道打斷你說話很不禮貌，但是我認為你實在太可憐了。」
他說著，伸出手，接著他的手心就出現了一隻紙鶴翩翩動起來，朝她的方向飛過來，瑪妮皺了皺眉，兩隻手做成捧接住了這只紙鶴，接著紙鶴在她面前主動解開，露出了一張女人的臉。
很好，英國女王伊莉莎白二世。
這他媽是英鎊！
瑪妮立刻抬頭看向他，聲音難掩激動——
作者有話要說：
tip1：死侍沒掛
tip2：要換地圖了，預告一下瑪妮與某偵探之間會傳「情書」……
tip3：男主站死侍的朋友們，舉起你們的雙手讓我看見你們！
第39章 與英鎊先生的會晤
瑪妮立刻抬頭看向他，聲音難掩激動——
「難道你也是外星人！」
龐德老爺爺嘴角的笑容立刻垮了，翻個白眼差點背過去，恨鐵不成鋼地皺起眉毛並鼓起兩腮：「你、你這是什麼出息？外星人有我們厲害嗎？」
瑪妮咽了口口水，虛心求教：「怎麼個說法？」
龐德老爺爺氣鼓鼓地轉過身子去，從鼻腔發出一聲哼：「老老實實換好衣服再和老朽說話，你現在看上去真是太糟糕了，早知道就讓別人來接你了。」
瑪妮握緊手裡的英鎊，急走幾步跟上他，語氣中是難掩的興奮：「什麼叫做別人？別人是誰？我們是一樣的對嗎？我們不是外星人的話，那能是什麼？先生，你叫做龐德，是來自英國的嗎？不，瞧我這激動的，聽你的口音——你一定是來自英國的！」
「好了，閉嘴，聒噪的小傢伙，」龐德老爺爺轉過身看她，掂了掂手裡的拐杖，又用它輕輕敲了敲瑪妮的鼻子，告誡道，「現在不要問我了，我們待會兒到船上再說，否則就趕不上了這班船了。」
「去哪裡的船？」瑪妮愣愣地問了一句。
「你問題還真多，」龐德老爺爺翻了個白眼，「是去倫敦的船，快跟我走吧。」
去倫敦……
那托尼、彼得、還有韋德怎麼辦？
瑪妮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去。
「快點，小傢伙，」龐德老爺爺在前面催促道，「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
這話意有所指。
她是要在這裡沉浸於自己的過錯，還是要去尋根問源？
瑪妮糾結了一下，接著總算狠心點了點頭：「好，我這就來！不過我需要和我的朋友們說一聲。」
「等我們到了倫敦再說這些吧，你可不是小孩子了，而且我覺得和我們在一起會比你與你的朋友們在一起要好得多，也適合的多。」
這是典型的挑事啊。瑪妮哭笑不得，然後歎了口氣，說道：「可我在哥譚闖了個大禍……我很樂意去倫敦，很樂意和您一起去英國，但是我覺得我得留下來承擔責任。無論是害死我朋友的責任，還是給哥譚的人們添麻煩的責任。」
龐德老爺爺回頭上下打量著她，神色和善了一下：「不錯，這才是身為一個淑女該有的態度，能力與責任一樣都不能少。」
瑪妮忍不住咧嘴一笑，灰撲撲的臉上露出個可愛的表情：「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我可不是這個意思，」龐德老爺爺繼續挪動著身體往前走，「不過我覺得你的交友確實很不錯，你的朋友會影響你的。」
瑪妮點點頭，臉上露出釋然的表情：「既然如此，那等我有機會再去倫敦拜訪您。」
龐德老爺爺的步子一頓，回頭看她，然後笑著說道：「你以為現在你還有選擇的餘地嗎？傻孩子，你以為我是怎麼找到你的？還不是看著那個視頻，既然我可以找到你，那麼別人就同樣可以找到你。」
瑪妮低著頭默默不語。
龐德老爺爺說道：「想承擔責任是好的，但也不能盲目地行動，至少你得先保住自己的生命。」
他回頭朝瑪妮伸出手，誠摯道：「和我去倫敦吧。」
瑪妮抬起頭猶豫了一下，慢慢伸出手接近他的手，心情逐漸平靜……突然，龐德老爺爺收回了手。
「我就是意思一下，你別往心裡去，等你收拾乾淨了我們再促膝長談。」他收回手，「我有潔癖的哈。」
瑪妮：「……」好了不用強調了我知道你嫌棄我了！
一路上話雖然不多，但還算和諧，龐德老爺爺哼著小曲很高興的樣子，但還是不肯和她多說話，瑪妮嘮叨了幾句，也終於閉上了嘴。
她跟著龐德老爺爺登上了船，船上的人對她這奇奇怪怪的打扮也沒有用異樣的眼光看她，反而引她到一間單獨的房間。
瑪妮都老老實實地跟著，以往她可不會這麼乖，但是現在她卻沒有多說，手裡緊握著的英鎊證明著這一切都不是虛空，她選擇相信那個有潔癖的古怪的老爺爺。
等她梳洗完畢後，已是接近傍晚，她正坐在鏡子前擦著頭髮，思緒放飛了很遠很遠，直到有人來敲了敲她的門。
來人是那個老爺爺，他也換了身衣服，但依舊是妥帖的西裝，看到瑪妮穿戴整齊後，這才肯伸手容許她挽著自己的胳膊，瑪妮笑了笑，便伸手挽住他，這位先生的禮節相當完美，容不得別人對他不敬。
兩人走到船上的餐廳處，餐廳裡安安靜靜的，大家都在好好享受美食，旁邊還有拉小提琴的樂師閉著眼睛演奏音樂。
這些人看上去才是真正的貴族。
瑪妮不知為何想到了這句話。
龐德老爺爺拉著她坐在了一個桌子旁，落座後，有人恭敬地端送來食物，等他們離開之後，憋了一天的瑪妮總算開口了。
「先生，您——」
「請等一等。」
他對瑪妮伸出一根手指制止了她的問話，接著手指敲了敲桌子，從他的西裝裡就自然冒出一張紙幣，瑪妮看著那張紙幣，發現它老老實實地朝剛才那些人的身邊飛去，靜靜地落在他的餐盤上，動作小心，沒有人發現。
瑪妮收回目光，敬佩地望著這位老人，她可做不到這麼熟練地使喚小錢錢，她只能在危險的時候才能使出點控制它們的力量，至於其他時候，她就完全沒有感覺了，即便想要能聽到錢說話還得努力一下。
「好厲害。」她誠摯地讚美道。
龐德老爺爺倒是不客氣地笑：「那是當然，比起你，誠然算得上很厲害了。」說完又默默加了一句，「雖然這些能力對我們來說是小菜一碟，不過你嘛……具體情況具體分析，不能一概而論。」
看來這是要說自己的身世了？
瑪妮一個振奮，坐直了身子：「請問，您之前說我不是外星人，那我是什麼呢？我可以聽到錢說話，還能控制他們。」
「哦，可少說幾句吧，你那個程度才不叫控制，」他嫌棄地說，「連自衛都算不上。」
可是她都用小錢錢們殺人了，瑪妮心虛地想，這難道還不算自衛？這都能算上犯法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龐德老爺爺和藹道，「兩碼事，從法律角度來說，你殺的那些人都是該殺的，從我們的道德體系來看，你是屬於正當防衛。」
「我們的……道德體系？」瑪妮眨眨眼問道，「這是什麼？」
「貨幣聯盟準則，涉及到利用貨幣進行不正當競爭，甚至武力脅迫的事件，情節嚴重人員可以直接清除，」龐德老爺爺說道，「你做的很對，多勒。有些事情確實應該被當做秘密永遠保存的，你的院長做的就很好。」
終於提到了院長！
瑪妮耐著性子聽他講述，而對方卻抬手示意她一同進食，大有一副「你不吃我就不繼續」的態勢，瑪妮只好拿起了刀叉。
「讓我想想，我該從哪裡開始向你介紹……」他摸了摸下巴，「唔，或許我應該先糾正你錯誤的認知。你不是外星人，我也不是。我們是這個地球上的生物，且我們存在的歷史悠久，而且不是弱者，更不是即將滅絕的瀕危物種。」
他抬了抬叉子：「所以你應當自豪，我們現在非常繁榮，是可以引以為傲的種族。」
「那我究竟是什麼？」瑪妮忍不住問道。
「隨你怎麼稱呼，」龐德老爺爺聳聳肩，「不過既然你與人類一起生活了那麼久，那你比較能接受的，應該還是『我們其實是貨幣成了精』，這樣的說法。」
神他媽成了精。
瑪妮震驚到無以復加。
「成成成成成精？？？」瑪妮說話都不利索了，「玄學？妖法？」
龐德老爺爺翻個白眼：「女士，我希望你可以用詞再準確一些。嗨，這麼告訴你，我們是負責掌管貨幣運行的——儘管人類會在書上寫這都是市場操縱的。但實際上這就削弱了貨幣的功能，貨幣變動既是表像，也是本質。」
「表像在於，所有錢都是隨著市場的需求而流動的。本質在於，我們能夠操縱錢的流動，只是他們不明白。」
他笑眯眯地看著瑪妮目瞪口呆的樣子，說道：「簡單的理解就是，我們負責支持這個星球的經濟脊樑，你知道這究竟有多重要，一切發展的源動力與原因都是經濟，財富，錢。」
瑪妮卻慘白著臉繼續問：「所以……我不是人？」
「我可以理解你對自己種族變化的不適應，」龐德老爺爺表示理解，「如果突然告訴我，我不是英國人，而是美國佬，我大概也會是這個表情。」
第40章 萬惡的資本
「兩碼事兩碼事……」瑪妮被噎了一下，這個時候都不忘吐槽美國人，真是謝謝龐德老爺爺沒一拐杖把她趕下船了。
「咳，放心，我不是那種民族主義特別強烈的人，」他好聽的倫敦腔不停向上飄著語調，總而言之，一聽就不像是真話，瑪妮在內心吐槽著，但本人看上去還是非常乖巧的，直到龐德老爺爺繼續說，「我只是看不慣你們太奔放的作風，咳，個別……嗨，什麼第一次見面就上床、二話不說就吸毒、永遠兜裡窮的響叮噹去窮遊世界……」
不不不，您一定是電視電影看多了，正常人還是好好生活的。
「在你面前這麼說也不太好，」龐德老爺爺咳了咳，抿了一口眼前的紅茶，接著欣賞地看著瑪妮，「不過你的脾氣很好，不像某個人……」
瑪妮心想，其實不是的，她只是沒來得及把話說出口而已，但是再看看對面的先生，他似乎陷入了沉思，而且臉色……有點不對勁啊。
彼時龐德老爺爺腦中飛速閃過某個黑髮黑眼，永遠眯眯眼笑的像個老好人的傢伙，那小子年紀不大主意倒不少，看上去像個牲畜無害的小白兔似的，實際上……
算了算了這麼恥辱的事情還是不回憶了。
「龐德先生？」瑪妮小心翼翼地問道，「你看上去臉色不對，怎麼了？」
被某個人氣的。
當然這話是不能說的了。
「我沒事，」龐德老爺爺扯會思緒，然後繼續說，「不過我希望你明白的是，我們不允許自己被任何人利用，同時，我們也不可以干預任何人對財富獲得的方法，否則即使我們不出手，也會有什麼事情讓他們早夭。」
早夭？
瑪妮臉色一白，想到了把她帶出哥譚的養父母。
龐德老爺爺解釋道：「是的，有些人註定不會擁有財富，如果用其他手段強制他們變成所謂的有錢人，那他們也不會活的長久，你明白嗎？」
瑪妮抿了抿嘴：「所以我在無形之中還害死了……其他人……」
「那是他們罪有應得，」龐德老爺爺深沉著臉色，似乎知道她口中的「其他人」指的究竟是誰，「我剛剛說什麼？我們是值得你驕傲的種族，你不需要受了委屈而吞進心裡，你絕不會淪落到那一天。」
「活在不屬於自己的族群，註定會受到排擠，尤其當你的能力還是他們渴慕已久的情況下，排擠都不足夠說明那些可怕的事情，就好像這次，你被關在籠子裡，那像什麼樣子！」龐德老爺爺氣得吹鬍子瞪眼，「我看他們是活膩歪了。」
瑪妮忍不住笑出聲，眉眼彎彎地看著他，居然莫名感到了安慰。
事實也確實如此，她從有記憶，似乎自己就是特別的那一個，像撿錢這種事可好可壞，因此她偶爾會被人寵到天上，偶爾又會被千夫所指。
布魯斯韋恩說她孤僻並非沒有道理，當時她還很年幼，就看到了有的人在她面前溫和可親，背過她後又是另外一幅嘴臉，而且當這樣的人並非特殊情況，大多數人都是如此時，她不知道該相信誰，那是正常的。
儘管在她現在看來是正常的，當時的自己還是感覺到了極大的背叛與不安全。
幸好托尼——
瑪妮神色一變：「天哪，我不會讓托尼也……」
「斯塔克先生？放心，他不屬於那種不該擁有財富的行列，」龐德老爺爺動動刀叉，一邊和她說道，「你現在雖然看不出來，不過這位先生確實是個相當厲害的人物，當然我指的是在金錢方面，哦，那位布魯斯•韋恩先生也不相上下，而且比起兩個人的態度，我更喜歡韋恩先生那種謙遜的性格，所以你如果要結婚——」
「不不不，我們不聊這個，」瑪妮立刻打住這個話題，一頭黑線地繼續說，「你的意思是托尼不會因為我給他帶來的財富而意外身亡？」
「親愛的，」龐德老爺爺對她解釋道，「其實這背後是有個原理在，你知道守恆定律對嗎？守恆定律在物質方面是可以得到絕對體現的，當然，微觀層面又是另一碼事情，總之同樣，守恆定律在非物質層面更是守恆的，甚至是絕對守恆的的。」
「因為在非物質層面的守恆更強調宏觀，你整個一生，你整個人，你所有的好運與黴運，這都是非常寬泛的概念，」龐德老爺爺仿佛在說什麼特別玄學的東西，「相信我，自你生存直至現在，你所能帶來的財富其實是非常小的，你甚至都無法控制一個城市的財富，甚至無法控制非貨幣形態的財富，當然，在哥譚的這次除外。」
瑪妮懵懵懂懂地點頭：「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平常給托尼撿到的錢還不夠多？」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龐德老爺爺點頭。
所以反之而言，她明明是這麼弱小的存在，僅僅給曾經的養父母帶來了一點財富，而他們就因此逝世？那他們原本……
瑪妮彆扭地挑挑眉，覺得自己依然無法接受這樣的設定。
「我覺得這實在很難理解，」瑪妮放下刀叉認真道，「雖然這些事情真實發生在我身上了，但是我不認為這一定就是我所謂的能力引起的，或者說——我覺得或許我只是運氣好了點，不是你們的種族之一。」
「我們的種族，」龐德老爺爺糾正道，然後沉默了一會兒才說，「算了，這事你暫時無法接受我也無話可說，畢竟此事責任不在你，是尤若那個忘事精經過哥譚的時候把你忘了，所以你才會被丟在哥譚，假如你在我們中間長大，或許你就不會有這樣不真實感了。」
瑪妮眨眨眼，忽然一陣安心，於是輕柔著聲音說：「謝謝你龐德先生，謝謝你的理解，不過我確實……我確實需要一段時間來消化這個事實，我以前一直以為我是外星人來著。」
「這有什麼區別嗎？」龐德老爺爺不解地問，「反正都不是人類。」
「不一樣的，」瑪妮認真道，「假如是外星人，起碼我所處的現在這個地球還是我知道的那個地球，但是假如我是地球本身的物種，並且和人類那麼相似，我就會覺得這個地球讓我感到不真實，好像我白活了那麼多年似的……」
「伽利略沒出現之前，」龐德老爺爺說道，「他之前的人都是白活了。」
「有道理，」瑪妮笑著，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但，我還是需要一點時間消化一下。」
「我明白……」龐德老爺爺歎息，然後眨眨眼，說道，「不過我可以給你看點別的好玩的。」
瑪妮不解地看向他，卻發現他的西裝突然自行解開，從他的懷裡出現了幾張英鎊，它們墊著腳排排隊出來，跳上餐桌之後，默默走到瑪妮的面前，然後開口便是一口正宗倫敦腔。
「親愛的美元女士，」其中一個傢伙嗓音渾厚，「請向外看，我來為你介紹這篇無垠的大海背後的故事。」
「嘿，你嚇到她了，」他旁邊的英鎊細聲細氣地攔阻道，「而且你不要再說那些老掉牙的故事了，這不過就是大西洋而已，任何一個讀過書的人都知道的。」
瑪妮忍不住笑出聲，總覺得自己好像活在好萊塢的科幻電影裡，還是迪士尼出品的那種。
「他們是一家人，」龐德老爺爺說道，「他們曾經有個小兒子，只是……」
瑪妮眉頭一皺，立刻難過地看向他，怯生生地問：「那個孩子，他，他怎麼了？」
龐德老爺爺一臉悲痛：「被我不小心花掉了！」
話音一落，餐桌上的夫妻倆立刻抱頭痛哭。
是的，就是以鈔票形式抱頭痛哭。
瑪妮：「……」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有點好笑。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她不能笑，嗯，不能笑，人家正悲痛著呢。
「沒關係，親愛的，你不要難過了，」一家之主的鈔票先生安慰她的妻子，「雖然我們走失了一個兒子，但是我們還有三千四百五十五個兒子，而且年輕人就適合出去闖蕩，永遠留在父母身邊算什麼？我相信那小子有一天會光榮地回到我們身邊的。」
瑪妮：「……」三千四百五十五？
妻子沉思片刻，接著悲痛道：「不，親愛的，你記錯了！前兩天跟著龐德先生剛到哥譚的時候，我們又花掉了一個兒子！現在是三千四百五十四個！」
語畢，遂再次抱頭痛哭。
瑪妮抬頭小心地看向龐德老先生——哇你也太誇張了你為什麼要抹眼淚啊！三千四百五十四個兒子呢！退一萬步來說，那個小傢伙是被你花掉的啊！
發現瑪妮不可置信的眼神，龐德老先生朝她眨了下左眼。
瑪妮心領神會，好的，原來如此，是為了讓給他生錢的夫婦倆感受到他的悲痛，真是萬惡的資本家，完美剝削勞動人民剩餘價值。
你開心就好，瑪妮默默閉上嘴。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7-28 16:47
第41章 恭喜您開闢新地圖O(∩_∩)O~
和龐德老爺爺交談過後，瑪妮回到原本為她準備的房間。
大西洋啊……
她透過小窗看向外面，好吧，外面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沒有什麼多讓人醉心的景色，她笑了笑，想起曾經跟著托尼彆扭地到處跑，托尼負責去在那些需要武器的地方作秀（托尼：喂……），她就拿著大佬給的卡在當地四處走走看看。
但是托尼去談生意的地方往往是一毛不拔的戰場。
唔……大佬當然也去那些聲色犬馬的地方放縱，但是我們都知道他去那裡是為了獵豔，既然如此，當然不可能帶著個拖油瓶。
瑪妮放飛著思緒，想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事情，就是不肯承認自己有些想念家人。
怎麼辦呢？剛剛才有一位英鎊先生告訴她，她並不是人類，她的家人是一個成精的貨幣種族，而不是天天就知道損她的托尼斯塔克。
但是無論如何，她還是把托尼當做自己至親的家人，她喜歡在托尼身邊時的感覺，非常安心，就好像她無論捅了什麼簍子都可以被他一手收拾好，哪怕是她不小心害死了自己的朋友，害死了好朋友的朋友。
彼得會因此討厭她嗎？
瑪妮手裡握著剛剛龐德先生給的手機，他說可以讓自己在船上的這段時間好好想想該怎麼和自己的朋友與家人道別，因為她註定不是屬於人類的。
瑪妮把手機放到一邊，閉上眼睛躺在床上，心情慢慢平復下來，不知道是什麼時辰，她總算是睡著了，唔，她做了一個夢……
此時在哥譚的韋德正揉著眼睛打著哈欠，扯掉綁在胸口的繃帶，走到浴室，看著鏡子裡一個相貌可怖的傢伙，翻了個白眼後轉身對著馬桶，然後解開……
嗯，大家懂。
外面傳來彼得一腳踹開門的聲音。
「韋德，我說韋德，」他急不可耐地沖進來，在看到盥洗室的某人正光著膀子優哉遊哉地解決生理問題的時候，不由得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你醒了！」
「嗯，」韋德懶懶散散地從鼻腔發出個聲音，結實的肌肉在密密麻麻的疤痕下顯得更可怖，不過他倒是不在乎，「招財貓呢，嚇壞了吧？」
彼得斜倚在門前，無奈地扶額：「瑪妮逃走了。」
旁邊吹口哨的某人猛地一頓，正要轉身卻冷靜地頓住了，收拾完之後還不忘洗個手，轉頭問向夥伴：「她逃走了？她逃什麼？有什麼好逃的？但是逃走就逃走，你沒找到她嗎？」
「我不知道，」彼得皺起眉，「韋恩先生已經讓人在找了，甚至連她一直想見的院長的墓前都找過了，沒有發現她，恐怕整個哥譚都被翻了一遍了。」
韋德翻個白眼，大步流星走出浴室，隨手扯出一件灰色T恤套在身上，回頭說道：「我去找她。」
「我去找過了，」彼得在他身後喊道，「但是真的沒有找到，韋恩先生說她可能是因為……」
「因為什麼？」
「因為……」彼得歎了口氣，「因為覺得害死了你所以感到自責內疚什麼的，你不知道，你當時流了很多血，她的裙子上都是一大片一大片的血跡，你躺在那邊和死了沒什麼兩樣，她簡直像女巫一樣不知道從哪兒變出很多錢，把會場的人全部都給用錢埋進去了。」
韋德愣了愣，托腮：「聽上去有點帥，不過她這麼生氣，難道是看上哥了？我發財有望？」
彼得：「……」現在重點是這個？
韋德歎了口氣，拍了拍彼得的肩膀：「小夥，抱歉了，看來你與招財貓的戀情只能暫時放一放了。」
彼得萬般無奈歎口氣：「怎樣都好，現在重點是，我們找不到瑪妮了，而托尼讓人送來的車子到了，他們正在韋恩莊園門口等著瑪妮去簽收。」
韋德點點頭：「這麼久才送過來，這屆快遞不行啊。」
彼得：「……」你重點真的抓的很准哦。
「可是瑪妮現在找不到了，」彼得說著，簡直焦頭爛額，「我們怎麼去應付外面的人，他們回去之後，托尼會不會穿著戰衣直接殺到哥譚來把我們倆揍一頓？」
「那個小公主不會這麼簡單出事的，」韋德說道，「按照你剛剛的說法，她現在的殺傷力簡直太大了，怎麼可能會出事？放心吧。」
彼得終於忍不住問道：「你為什麼這麼鎮定？瑪妮被綁走的時候也是這樣，你總是說瑪妮不會出事的，為什麼你這麼自信？」
韋德眨眨眼，聳肩道：「我說是直覺你信嗎？哈，說真的，你們這麼保護著小公主，就沒有想過或許她根本不需要你們的保護？說真的，你們跳開現在這個情境仔細想想，她笨嗎？她不能打嗎？為什麼總覺得她會出事？」
「我覺得她變成那麼個傻乎乎的招財貓的樣子，」韋德嚴肅地下了個結論，「肯定有你們對她這個態度的原因在。」
彼得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怎麼反駁。
……好像確實是這樣……
「招財貓用鑽石砸過我，」韋德懶洋洋地說，「她當時可是真的純粹是想報復我，或者是純粹出於想要保護自己的心情而行事，所以幾乎沒留手，你被砸過一次後就知道她到底有多邪門了。」
你說的……好有道理……
彼得發現無法反駁，但是總覺得哪裡有問題。
「但是，」他還是無奈地開口，「她需不需要保護是一碼事，我們有沒有保護她是另一碼事。」
韋德笑了笑：「所以咱們現在還是去告訴下面等著小公主的傢伙們吧，老實承認錯誤，讓她那個土豪爹一起解決。」
至於在這之前到底會不會被托尼斯塔克收拾一頓，那就……咳，見機行事，車到山前必有路嘛！大不了就是一頓打，這都不算事！
在瑪妮的夢中則是另外一種場景。
大家因為她的擅自離開而慌慌張張地四處尋找，結果不小心掉進了一個無底坑裡，坑底有一隻長了六隻肉翅膀的可怕的龍，還會噴火，渾身上下都是青色的，頭上還長角的那種。
彼得為了屠龍斷了一條腿，再次歸來時已是一位目光如炬的勇士，而自己的爸爸托尼，也因為走丟了愛女，一夜之間白了頭……
瑪妮在夢中悄悄抹了抹眼淚，一切都是她的錯！
她假如不離開，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但是她假如不離開，又如何面對彼得派克？她如果不離開，又怎麼面對滿會場的屍體？她假如不離開，又怎麼知道自己的能力是這樣的來頭……
所以她還是離開吧……
加油，屠龍勇士彼得派克，願上帝祝福你！加油，爸爸，遠在大洋彼岸的我一定會把你對我的愛永遠放在心中，這將是我征戰四方永遠的動力！
瑪妮激動地想著，然後感覺臉上癢癢的，不由得伸手撓了撓，結果手裡拿到了什麼東西，於是才慢慢睜開眼睛，此時天已大亮，她眨眨眼睛，再次順著那個小窗口往外看了一眼，湛藍的天空與無垠的海連成一片。
天亮了。
她看了看手，原來她剛剛抓住的是一張英鎊，是她昨晚在龐德老爺爺那裡看到的。
「早上好，多勒小姐，」她在瑪妮的手中顫顫巍巍地站起來，然後微微屈膝表示恭敬，「我們很快就要準備下船了，龐德先生讓我過來問問您是否要到甲板感受一下在海風中享受早餐的感受。」
「好的。」約個吃飯就不要這麼文藝了吧。
「那麼，等您梳洗完畢之後，我會為您帶路，」她恭敬地說著，然後輕飄飄地從她手心跳到地上，瑪妮低頭看她，後者則微微仰頭，溫和道，「多勒小姐，我在此等候。」
這禮節完美了。
所以她居然還不如一張英鎊懂禮貌？不不不，這不可以！
瑪妮彆扭地微微屈膝，順便提了提睡裙，做了個中世紀的禮儀，然後才說：「好的，謝謝。」
然後這小傢伙，滿意地笑了……
真是迷之苛刻的感覺啊。
在船上的一天一夜很快過去，龐德老爺爺還為她介紹了一下別的事宜，比方說在路上看到小錢錢對自己打招呼一定要微笑，不能因為怕被人類當做神經病而忽視了自己的種族之類的……
聽著龐德老先生的說教，她踏上了新的國土。
這裡是有著悠久歷史的倫敦。
「對了，多勒，」龐德老先生回頭看她，「你千萬不要到處亂跑，畢竟你現在暴露的透透的，萬一有人把你抓走那就不好辦了。」
「放心吧，」瑪妮拍了拍胸脯，「我會乖乖的！」
唔……
是的，在遇到那個小傢伙之前，瑪妮一直覺得自己會乖乖的。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的評論我都有認真看，幾個特別認真的小天使的評論我也看到啦！感覺每一條都很戳心，每一條我都是贊同的……
我原本是想寫到最後番外分結局的，但是我編昨天才告誡不許分結局，（因為有np嫌疑），所以我才下狠手打算只保留一個，於是才在昨天作話裡問大家究竟要哪一個，雖然我也很不舍。
……我保留了賤賤，原因的話差不多昨天評論區都解釋清楚了。
【悲痛臉】很抱歉，親愛的人民幣和小蜘蛛，很抱歉，帶感的父嫁托尼，真的很抱歉，因為……
【滑稽】你們只能在番外見啦~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咳咳，冷靜，雖然晉江正文不能放分結局，但是別的地方可以啊！等完結後我會在微博和群裡都貼一份其他結局！
大家低調啊低調啊！不要聲張，評論區不要嗨起來！注意注意！大家要表現出很沉痛的樣子！就仿佛本文作者為了響應晉江和諧之風的號召忍痛砍掉了分結局這個東西！否則我萬一被舉報了一定會被編編這樣那樣的orz
噢，微博id在文案，群號在25章作話。
話說盜文網是看不到作話的，是時候急死這幫白嫖的了嘿嘿嘿
噢，對，之後正文差不多cp就往賤賤的方向預備了，雖然依舊不會那麼明顯，但準備看其他cp的現在可以棄——【我靠我在幹什麼我居然勸小天使棄文？？】——現在也同樣可以繼續看下去的嘛！劇情也是很精彩的！腦洞也是有的！cp定了大家也是可以互動的！對不對？對不對？
orz……
好吧，無論如何我愛你們。
……
其實這個把結局放在群裡和微博上的好辦法是不才如僕告訴我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說因為不能寫分結局，有一次她被編編逼著生生改了三個番外差點改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雖然真的好慘但是我還是忍不住想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是的，這是低調地炫耀一下我勾搭到了喜歡的大大【捂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泥萌要我幫忙催更bgm那篇嗎？0v0要嗎要嗎要嗎？！
今天囉嗦太多了，地雷小天使明天再麼麼噠~
第42章 舉高高(^o^)/~
倫敦、紐約、上海……這些都是享譽國際的城市，但正因為享譽國際，所以必須要有海納百川的氣度，必須要展示出繁華的共性，這就導致他們看上去大同小異，很難再找到獨特的風格。
當然了，很難找到也不代表不存在，只是很難在第一眼發現某一個獨特之處。
「倫敦看上去怎麼樣？」兩人擁擠在人群中，龐德老爺爺自豪地問她，「有沒有發現什麼和紐約不同的地方？」
瑪妮笑著眨眨眼：「目前還沒發現……或許您應該帶我去大英博物館或者倫敦大橋這些地方看一看？」
「我們可沒時間去那些地方，」龐德老爺爺搖搖頭，接著遺憾地說，「好吧，既然你沒法發現倫敦獨特的美，那我們下次來的時候再好好逛逛。」
他帶著瑪妮拐進一間勉強還算安靜的書店裡，對瑪妮說：「你可以在這兒待會兒，我去和唐人街的傢伙預約一下，免得我們白跑一趟。」
唐人街？
瑪妮正欲發問，龐德老爺爺又開口了：「當然，我這並不是給你留時間讓你跟你的家人朋友告別，我完全沒這個意思。」
好吧。
瑪妮的問題卡在喉嚨裡，被另一股愁緒給壓下去了，龐德老爺爺離開了這兒，瑪妮站在書店裡，低著頭看著精緻的小皮鞋——她平常才不會穿這麼優雅的衣服，她和托尼的風格倒有點像，都偏愛休閒風格。
好吧，好吧，托尼。
瑪妮歎了口氣，拿出手機來，猶豫了一會兒才按了開機鍵，等著開機動畫的過去，卻忽然被迎面走來的一個男人撞了一下。
瑪妮抬起頭看向他，對方滿臉歉意地往後退，小聲道歉：「抱歉抱歉，我只是來這兒看看，我以為這兒會有漫畫書呢。」
瑪妮忍不住咧嘴笑了笑：「這裡好像沒有，剛剛我進來的時候也在想這個問題呢。」
後者聽到她的口音愣了愣，然後才靦腆地說：「你、你不是英國人啊？抱歉，你的打扮看上去很想英國那些家教嚴格的貴族。」
「我以為只存在於電視裡呢，」瑪妮忍俊不禁，「現在也有這樣的人嗎？」
「當然，」他哈哈一笑，然後一臉神秘地說，「我剛剛還在門口看見了一個。」
……不出意外那應該是龐德老爺爺。
瑪妮默默給龐德先生遞了個鍋蓋，然後正欲和眼前人繼續交談，卻聽到旁邊忽然一陣急呼：「救命！救命！」
瑪妮一愣。
這段時間她已經學會了分辨這些聲音的來源，即便沒有明確地分清楚到底是什麼面值的小傢伙在說話，但是她起碼能把他們的聲音和人類分開了。
瑪妮下意識往身後的一大排書櫃看了看。
「抱歉，先生，」瑪妮皺著眉頭往後退了一步，「不過我得失陪了。」
對面的傢伙笑著點頭，眼神似有深意，瑪妮卻沒有再多想，只是疾步走向後面的書櫃。
她腳步很快，沒有注意到這間書店越來越古怪，明明是好好的書櫃，卻莫名越來越長，長到她幾乎走不到盡頭……
瑪妮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這才發現書店裡不知何時居然一個人都沒有了，她猛地停下腳步，往身後狂奔而去，眼看著書店的門就在眼前，她在穿出門的那一瞬間卻立刻回到了書店一排書櫃的中間！
怎麼會這樣……
瑪妮皺緊眉頭，看了看手裡的手機，手機已經打開，但是卻顯示沒有信號。
這地方有古怪。
她小心翼翼地貼著身後的書櫃。
冷靜下來，瑪妮。
她深呼吸了一輪，不管現在是怎麼回事，面對這種挑戰想像力的事情，她作為同樣挑戰想像力的存在，不應該這麼慌張，實在有失風度，就像龐德老爺爺所說，他們可是值得驕傲的種族。
瑪妮冷靜下來，想到了剛剛聽到的那個聲音。
不管怎麼說，這個總是不會錯的。
「你在哪裡？」她溫和又小聲地問，「是你把我弄到這地方來的嗎？」
書店裡寂靜得一根針落地都能聽得見，根本沒人也沒錢回應她。
瑪妮並不洩氣，一邊穿梭在不見頭的書櫃間，一邊注意著身邊的書籍，顯然這些書都是真的。
她一邊走著一邊不忘溫和地說：「小傢伙，不要怕，我雖然很願意和你玩捉迷藏還是什麼別的遊戲，但是我現在有些事情，你能不能……」
她說著，注意到不知何時她看到的書重新回到了剛剛看過的一本。
所以空間是連接起來的？
瑪妮不動聲色繼續往前走，走馬觀花般繼續看著書櫃的書，裝作正在尋找那個小錢錢的樣子，繼續說話，儘量不讓這種寂靜停留在她身邊。
「你能不能先放我離開呢？」瑪妮溫柔地說，「書店外面還有人在等著我呢。」
她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這麼冷靜，以前如果遇到這種事情，恐怕她都會嚇得動都不敢動了。想想也是，人總是會成長的，尤其是當她身上沾過朋友的鮮血，她還有什麼理由……
突然前面出現一個人影。
對方西裝革履，直直朝她走來，步履穩定且目標堅定。瑪妮眯起眼睛，錯愕地發現對方臉上竟然根本沒有五官！
這是什麼見鬼的書店！
瑪妮轉頭提起裙子便跑。
不是這裡，也不是這裡，不是這裡——啊，找到了！
她突然停下，回頭發現對方已經離她不過三步，一片空白的臉突然接近，還是讓她差點尖叫出聲，但是她還是憋回了驚叫，穩住心神，從旁邊書櫃抽出一本書，這時，以她手裡的書為界，連著立體的書櫃，宛如牆紙猛地被揭開。
那個沒有五官的傢伙立刻停住看向她。
瑪妮咽了口口水，冷靜地朝他露出個不友善的笑容：「再見了你這個惡棍。」
她用力把那本書拿起來，此刻整個空間都被撕開，那個沒有五官的人上身下身立刻因為空間的割裂而斷開，一半在她手中的書籍帶起的空間以上，下身的腳還停留在和她同樣的空間中。
瑪妮看著那雙腳如煙散去，對方已經徹底消失。
瑪妮愣了愣，再一眨眼，發現自己仍然在剛剛那間書店裡，周圍都是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她不知道什麼時候爬到了書櫃頂，還一本正經地掄起一本書，仿佛面對千軍萬馬。
氣氛十分尷尬！
瑪妮往下看了看，這個書櫃有點不穩啊，她怎麼覺得自己看到的書櫃正在發抖啊……
「多勒！」門口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瑪妮朝門口看去，龐德先生目瞪口呆，手裡的拐杖不受控制地掉在地上，接著臉一紅，不知道是被她氣的還是怎樣。
「身為一個淑女，你怎麼可以爬到書櫃上去！還有你是怎麼爬上去的！」
「我、我不知道……」瑪妮哭笑不得，講道理，這個書櫃比她起碼高了八十公分，怎麼可能是她想爬上來就能爬上來的，她窘迫地說，「先別說這個了，快幫幫忙，龐德先生，我下不去了，龐德先生！」
「嗨呀，你這也是難為我啊，」龐德老爺爺挺著胖胖的肚子不知所措，「我也、我也夠不到你啊……」
他這麼急，瑪妮反倒不好意思了，輕咳了兩聲表示自己現在很好，然後試圖轉移其他人竊竊私語的笑聲，是的，仿佛全世界都在譴責她是個沒吃藥就出門的神經病。
無所謂，反正她都被韋德說習慣了。
招財貓星人無所畏懼。
瑪妮顫顫巍巍地彎下腰坐在書櫃上，正準備眼一閉牙一咬直接從這兒跳下去，卻沒想到腰部忽然一緊，接著她就被人托了起來。
她詫異地睜大眼，低頭才發現有個高大的傢伙站在書櫃前，正面無表情地揚著下巴看向她，仿佛在看著一個智障。可是這麼高的書櫃，他卻輕鬆地抬手就能夠到她，好像把坐在書櫃上的她抱下來就好像拿本書這麼簡單似的。
瑪妮：「？？？」
什麼情況！
對方伸手托起她的腰，眾目睽睽之下，一氣呵成把她從書櫃頂上抱下來放在地上，接著低頭盯著她。
氣！氛！一！度！尷！尬！無！比！
這是在歧視她是神經病還是在歧視她個子矮(╯‵□′)╯︵┻━┻
「你是……」瑪妮顫抖著聲音問。
「女士，你闖進了不該闖進的地方，但幸好你自己出來了，」他瞥了瑪妮一眼，又把她手裡緊緊攥著的書拿過來，然後在裡面翻了翻，抖出一張可憐巴巴的美鈔，他一挑眉，「原來是因為它？」
瑪妮接過害怕到顫抖成QAQ形狀的美鈔，小心地放在手心，然後面色古怪地說：「剛剛那是……你、你你的地盤？」
「可以這麼說，」他四下看了看，發現身邊沒人注意了，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一個紅色的披風，披風輕巧妥帖地自動掛在他背上，他轉身道，「不過下次你得小心點了，嘖，你們這些錢少給我添亂。」
他話音一落，披風就把他帶了出去，速度之快宛如平地一陣風，瑪妮扯了扯嘴角，發現周圍居然沒人發現。
講道理啊！這麼玄學啊！你們瞎嗎！
她正目瞪口呆中，前面的龐德老爺爺也慌張地走過來了，拉著她左看右看：「天哪，你剛剛該不會去了那地方吧——哦，我的天，幸好你正常回來了——離那個從美國來的長臉魔法師遠一點，他們都很可怕的，不是正常人。」
我們也不是正常人好嗎……
瑪妮持續目瞪口呆中，但是他說什麼？魔法師？
第43章 人民幣小哥哥
「魔法師？」瑪妮震驚了，「你是說魔法師？你是不是在逗我玩啊龐德先生？」
龐德老先生奇怪地看她一眼：「為什麼這麼說，我說的是真的，不然為什麼他就這麼離開了還沒人對他指指點點？」
你說的好有道理。
瑪妮痛苦地捂住臉：「不行了，我發現自從我接受了自己是個成精的美鈔這件事情之後，好多奇奇怪怪的事情都發生了！剛剛我莫名其妙被捲入了奇怪的空間，又莫名其妙地親身經歷了一下好萊塢大片才有的特效，現在居然看見了魔法師！」
「我其實是生活在漫畫裡的吧……」她恍然大悟地抬頭，「一定是這樣，否則為什麼這麼多奇奇怪怪的事情，我的父親是鋼鐵俠，同學是蜘蛛俠，現在我隨便逛個書店都能撞到魔法師了嗎！」
龐德老爺爺看了看時間，然後說：「好吧，親愛的多勒，不管你怎麼震驚，接下來我們得去唐人街了，話說你和你的家人道別了嗎？」
他一邊說著，一邊拉著瑪妮的手把她往書店門外扯，經過門口還彎腰把丟掉的拐杖撿起來，出門時又成了那個儒雅高貴的英國貴族，當然，旁邊的瑪妮除了表情有點崩壞之外，整個人看上去也是十分英國貴族的。
「我們去唐人街做什麼……」瑪妮有種不好的預感，「唐人街？這種地方……難道那裡有成精的中國貨幣？難道人民幣也成精了嗎？」
「不必太驚訝吧，」他扯著她，一邊走一邊說，「所以我剛才才問你，是否感覺到了倫敦的獨特之處，我想你現在肯定有所體會了，瞧瞧，倫敦就是這麼個神奇的地方。挑戰你的想像力與接受力。」
「挑戰成功，是你贏了。」瑪妮心服口服。
「別急著說這些，」他喃喃道，「說老實話，我覺得我們都不算什麼，真正厲害的傢伙藏在唐人街呢。」
瑪妮幾步跟上他，儘量加快速度：「這話怎麼說？」
「你的世界史學的怎麼樣？」他反而問了這句話，「那些最基礎的常識總知道吧，比方說世界文明發源地之一是古中國文明，這種事情你總知道吧。」
瑪妮點點頭，總覺得事情不大對勁：「對、對啊，為什麼問這個問題……」
「那你就該知道，成精這種事情非一日之功，否則，為什麼全美國只有你一張美鈔成精了？」英鎊老爺爺嚴肅地說道，「當然你應該明白，我這話是十分通俗易懂的，所謂成精只是用你能理解的方式來解釋這個情況，真正的意思應該是，為什麼全美只有你一張美鈔能站起來以人的形象游走於貨幣社會與人類社會之間？」
原來這種事情也需要考慮嗎？
看著瑪妮茫然的樣子，龐德老先生笑了：「你還太年輕啊。」
瑪妮：「……」
年輕不代表智商低啊，瑪妮琢磨片刻仿佛明白了什麼道理，立刻詫異地抬起頭問道：「龐德先生，難道你的意思是，所謂成精不只是一個種族出一個？」
「也不是這個意思，」他猶豫了一下說道，「確實是一個種族只能出一個，但是有些情況你知道嗎？就是像中國的這種情況？」
瑪妮還是不太明白，龐德老先生張了張嘴似乎也放棄了解釋，於是歎了口氣道：「罷了，等你親自見到他們就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了。」
他們……？
好的，謝謝，我想我明白了。
龐德老先生一抬頭，拐杖往眼前的一座兩層樓高的中國古建築一指：「喏，到了。」
瑪妮這才發現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覺間走到了唐人街？等等，這肯定是不可能的啊，在她印象中，剛剛那條路還是在碼頭附近的路，唐人街這種地方怎麼可能在碼頭附近？
瑪妮抽了抽嘴角，想到剛剛那個奇怪的長臉法師，總算是認清了現實。
算了，這些玄學的事情我們不必太過在意，否則可能分分鐘會陷入哲學的思考中無法自拔，最有可能的結果就是迅速臥軌自盡。
瑪妮這麼想著，提起自己十分歐洲中世紀的裙子進了這個地方。
雕樑畫棟，弧度好看的瓦片向上飛著，這兒的一切都是紅木搭建起來的，門檻的存在感極強，幾乎到她膝蓋處，她必須得抬高腳步才能進去。
進去之後，周圍的環境十分古樸雅致，這兒的人大多是黑髮黑眼，但是服飾卻各不相同，有的人身著白色的直筒長衫，腦袋前半部分是光頭，頭髮梳成鞭子垂在身後，背著手看著書，發現她的目光之後，友好地朝她拱了拱手。
有的則中規中矩地穿著西裝，只是這西裝領直直地挺到下巴，加上他又帶著黑框眼鏡，看上去也是一板一眼的樣子。
也有女性在其中，穿著好看的絲綢，酥胸半露，媚眼如絲，長髮鬆散地在腦後挽成一個髮髻，對她溫溫和和地一笑。
這地方……
好古怪啊……
瑪妮忍不住四下看了看，這兒人不少但也不顯擁擠，每個人看上去都很自在的樣子。
龐德老爺爺帶著她往木頭所制的樓梯上走，龐德老爺爺拉著她的時候，瑪妮還有點害怕，生怕這木頭梯子承受不住她和龐德老爺爺兩個人的體重。
但是她提心吊膽地走到二樓，除了樓梯發出點響聲之外，還好沒有發生其他的事情。
「神奇嗎？」龐德老爺爺笑眯眯地看著她。
瑪妮卻還是沒反應過來：「什麼神奇嗎？」
「他們可都是中國貨幣成精的，」龐德老爺爺示意了一下樓下的眾人，瑪妮看過去，發現所有人都在看著她，似乎是在打招呼，龐德繼續說，「這就是我所說的，他們才是厲害的人物。」
「可是中國現行貨幣是人民幣啊，」瑪妮忍不住道，「即便屬於他們的時代過去了，他們也不會消失嗎？」
「你也一樣，多勒女士。」龐德老爺爺走在她前面，腳下的木地板再次嘎吱嘎吱地響起來，但是他似乎一點都不擔心，「你一樣會一直活下去的，多勒。而且現在我們要去見的，就是你所說的那個小子。」
兩人繞著這個精緻小巧的茶樓走廊，瑪妮頭一次來這樣的地方，覺得神奇極了，這個建築不像是建築，反倒像是工藝品。
龐德推開一扇門，瑪妮走了進去，這才讓她稍稍有點現代感，這間屋子的裝修十分貼合她所熟知的那個世界，大理石地板、電腦時鐘手機、還有一個看上去少年模樣的傢伙帶著耳機半躺在沙發上，手裡拿著kindle，津津有味地看著書。
黑髮黑眼，不甚深刻的五官，看上去雲淡風輕的樣子，這傢伙是中國人啊。
瑪妮這麼想著，他似乎發現了自己，於是從沙發上坐起來，個頭不高不矮，先是對龐德老先生打了個招呼，然後才看向瑪妮。
「這是您孫女？」他扭頭看向已經落座的龐德先生，口中的英語溫和地說出來，語調雖然不像英國人或美國人那樣喜歡抑揚頓挫，但平平淡淡也給人奇妙的感受，就好像他不把語言當做語言，只是作為交流的工具。
瑪妮愣了愣，覺得自己這種形容有些奇怪，語言當然是交流的工具了，他這樣做也沒什麼不對的……
只是，唔，他看上去不像是那麼融入這個環境，保持著身上的一股子來自東方的神秘氣質。
「不，她是瑪妮•多勒，」龐德老爺爺看他一眼，「就是被尤若弄丟的那個，我前兩天上網看見了她的消息，就把她帶過來了。」
「那她就是美國人咯，」少年笑的眉眼彎彎看向瑪妮，開口便是，「你們美國真的每天都有超級英雄滿大街飛嗎？」
瑪妮：「……多慮了，不存在的。」
「可是我在網上看到好多視頻，」他聳聳肩，「什麼鋼鐵俠、蜘蛛俠、美國隊長之類的，他們看上去是活生生的人。」
瑪妮心想這幾位元我都認識哦。
「他們確實都是活生生的人呢，」瑪妮解釋道，「但他們不會在沒事的時候穿著戰衣亂飛，而且他們的速度很快，托尼假如不想讓人知道他的存在，完全可以上升到雲層中飛。」
她熟練地解釋著，她以前也有同學對托尼很感興趣，瑪妮這套說辭不知道跟別人說過多少遍了。
「哦，」少年點點頭，「所以你認識托尼斯塔克？」
龐德老爺爺不客氣地說：「豈止如此，她是鋼鐵俠的養女，還差點嫁給了美國的另外一位富豪布魯斯•韋恩呢！」
瑪妮：「？？？」那不是你自己開玩笑瞎編的嗎！
對方悶聲笑了笑，帶著鼻音朝瑪妮伸出手，溫和道：「我是任憫，中國人，雖然在英國長大，但依舊是實打實的中國人，畢竟我的家人……我想你已經見過了。總之，你可能不適應我說話的方式，但是我想你早晚得適應的。」
第44章 小可愛
龐德老爺爺表示自己需要好好休息一會兒，原因是瑪妮的思維實在太僵化了，總覺得自己還是個人類，很多事情無法正確和她交流，以至於他覺得很累。
瑪妮心想這也算我的鍋？
總之，結果就是她被交給了新朋友人民幣小哥哥。
「你的名字很好聽，」瑪妮開始沒話找話，「很特別，都是單音節的。」
「謝謝。」對方禮貌地表示了感謝，然後與她攜手離開了這間極具中國風的茶樓，但似乎沒有繼續說話的意圖，只帶著她悠悠閑閑地逛著，直至走離了唐人街。
瑪妮感覺有些尷尬，她還以為所有貨幣都像自己和龐德老先生那樣，喜歡開心地聊天什麼的，但是旁邊這位似乎不是這種人。
瑪妮瞧瞧看了眼走在左前方的亞裔小哥哥，然後收回了目光，絞盡腦汁想著自己還能說些什麼。
「在人類世界過得愉快嗎？」
想不到對方先發問了。
瑪妮抬頭看向他，對方對她露出個笑容，看上去很和氣。
瑪妮便回答道：「還不錯，大家都很好。」
「哦，是嗎……」他若有所思，然後就又沒有了下文。
瑪妮感覺很痛苦啊！他為什麼說話是一股一股的？大家不能敞開心扉好好聊聊人生觀世界觀嗎？不聊天純逛街真的很彆扭啊，尤其還是和陌生人一起！
她最後選擇了放棄，正欲開口說還是回去吧，好歹還有英鎊老爺爺能和她聊聊天什麼的。
——可能是因為她身邊總是縈繞著話癆，所以突然來了個安靜的小哥哥，讓她極度不適應。
「多勒女士，」他用詞相當正式，態度也十分有禮貌，但是說出的話卻不那麼和善了，或者說，他對自己的態度，讓瑪妮感覺有些錯愕，人民幣小哥哥說道，「當我知道你在外走失，並且隨著你的長大，無法控制自己的能力，最後甚至在人類社會暴露了自己的行蹤時，我的第一反應是，希望你可以繼續呆在人類社會，沒必要再回到我們中間。」
「什麼？」瑪妮頓住腳步，睜大眼睛看向他。
任憫倒是不回避她的目光，回頭看她的眼神，仿佛像是在聊什麼幾千萬的大案子，也充分顯示了他並非是簡單地開玩笑。
「我認為，種族之類的，其實並非是無可跨越的鴻溝，」他若有所思地說，「貨幣本身和人類就是不可分割的，你如果住在人類社會更加適應的話，其實沒有必要回到我們中間，我想，會讓你不適應的反而是我們這兒。」
他加了一句：「就好像，你沒法適應我說話的方式，當然，不排除你以後有適應的可能性，但是我猜那會很難。」
他說話意有所指，總之很深奧且很正經，這讓瑪妮有些無措，她身邊的傢伙可沒有這種類型的。
「瞧，你還像個孩子似的，」對方無奈地說，然後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卻感覺不帶任何感情，「我不知道龐德先生和你說了什麼，但是我猜他一定很希望你加入我們，那或許是因為某些歷史上的羈絆，但是就我個人客觀方面而言，你最好的選擇絕不是留在我們身邊。」
瑪妮沉默著。
「你像個人類，」他說道，「我們沒法告訴你正確生存的方式，你的人類朋友也肯定無法告訴你正確的方式，你只能自己摸索，這樣，我們這個組織對你而言，意義並不大。」
瑪妮驀地抬起頭看向他：「所以你的意思是，龐德先生把我帶回來，又告訴了我這麼多事情，其實都是沒有必要的，說到底，這個所謂讓我自豪的種族其實也並不願意接納我？」
任憫看著他，笑容依舊：「我想，你不需要我們的接納。」
真是夠了，她才不想知道這些事情。
她突然覺得自己一直都是在被迫接受這個世界給她帶來的一切，無論是突然出現的養父母，突然出現的朋友，還是突然出現的死亡，突然出現的威脅，突然出現的奇怪的人設，她一直都是在被迫接納，根本不在乎她本人到底是什麼想法。
她就像是個皮球，無論去哪裡，都被人踢來踢去的。
這些人真是虛偽，一個個都說著「瑪妮是我們的小公主」、「瑪妮應該被寵愛著，畢竟她是可愛的招財貓」、「瑪妮現在雖然是個孩子，但是我們相信她會長大的」。
說著這樣的言論，做出來的卻是別的事情。
「所以這就是為什麼你非得走到這裡來的原因？」瑪妮抬起頭看著他，目光沉靜，她才發現當她換個心境正式這一切，突然就能看到不一樣的存在。
眼前的傢伙隱約可以看出是一張紅色的人民幣，身邊的人身上除了原來會有的攜帶貨幣的數字之外，還有奇怪的顏色。
她笑了笑，甚至沒有任何情緒上的波動。
「是的。」他的笑容沒有改變，依舊溫和，「不過，女士，我不接納你，不代表別人也不接納你。」
「我也這麼覺得。」她卻笑不出來，往後退了一步，突然覺得自己這一身打扮很是可笑，「說老實話，我也有些好奇，為什麼大家看上去非常喜歡我，但實際上做出來的事情卻是另外的表現，最近總有人說我是小孩子，不懂這個成人的世界，我想現在我明白是什麼意思了。」
「在我眼裡，你確實是個小孩子。」這張人民幣手插著兜，表情總算是變了，「像個小孩子似的活在童話世界裡，我不介意你繼續傻白甜下去，那是你的事情，但是我介意你給我們帶來麻煩。」
「如果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那真是抱歉，」瑪妮略低了低眼瞼，「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他重新換上了那個笑容：「你明白就好。」
這傢伙看上去和和氣氣，但實際上精打細算，非常清楚利弊的影響。瑪妮看著他，然後轉過身，如她所想，那張人民幣並沒有做出任何挽留的意思。其實他的態度還是沒有表達得徹底，他想說的並非是自己來自人類之中所以不被接納，也不是自己會招惹麻煩因此不被接納，他其實更想說的是——
你現在還不夠資格進來。
好氣啊，他雖然這麼說很過分，但是卻非常正確啊。
根本沒有人會永遠保護自己，除非她學會如何自我保護。否則產生的結果得有多可怕，或許未來像韋德那樣滿身是血倒在她懷裡的人還會更多。
這傢伙看上去是個不諳世事的少年模樣，實際上看的卻很透徹。
所以，所謂年齡並不能成為她的藉口，她只是不想長大罷了，只是享受被人保護的感覺罷了，不然她也可以像身後那個傢伙一樣，精准地抓住主要矛盾，然後根據此做出對策。
所以都是她的錯？
瑪妮轉過街角，抬頭四下看了看。
異國他鄉，這裡沒有認識的人，也沒有認識的錢。
她穿著可笑的服裝，好像個孩子任人打扮，順便等待著別人走過時給她一顆糖果、一句誇獎、一個摸摸頭、一句溫柔的安慰。
其實仔細想想，自己其實能做的事情有很多，光是一個能使喚錢，就足夠她去試試毀滅世界了，但是她卻傻乎乎地浪費著自己的能力和時間，期待別人可以給她指一條明路，這樣她就可以躲在後面，不用自己去思考如何面對世界。
是的，所有都是她的錯。
……
「嗨，是你啊。」
眼前出現了一雙鞋子，瑪妮愣了愣，緩緩抬頭，是眼熟的打扮，再抬頭，是眼熟的臉。
瑪妮皺了皺眉回憶了一下，接著鬆開眉頭，露出個小小的笑：「你好，又見面了。」
剛剛在書店碰到這個傢伙，他還笑呵呵地問她周圍是不是有漫畫書來著。
瑪妮注意到他是從唐人街出來的，因為他懷裡夾著一個瓷娃娃，看上去像是招財貓。
對方發覺她的目光了，於是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哈哈，讓你見笑了，我覺得這小貓挺可愛的，店長又告訴我說它寓意很好，所以就買下來了。」
招財貓寓意很好啊……瑪妮苦笑了一番。
「咳，果然一個大男人買這個還是很奇怪吧，」他看上去有點尷尬，然後說，「不過……它看上去確實很可愛啊，聽說還能招財什麼的，店長說還能讓我遇到什麼發財的機會。」
瑪妮眯了眯眼，然後略略笑了一下：「那……你花了多少錢買這個傢伙？」
「五十英鎊。」他握了握拳，眼神堅定，「我相信來自東方的神秘力量。」
瑪妮：「……」不可能的，你絕對買貴了，你這個智商基本告別發財了。
但是……
「你很缺錢嗎？」瑪妮眉眼彎彎地問著，「所以你很需要個招財貓？」
對方愣了一愣，看向她的眼神別有深意，然後點點頭：「是啊。」
第45章 影帝泥嚎
【一更】
莫里亞蒂也沒有想到這個傢伙這麼好拐。
他原本以為小傢伙會更聰明一點來著，但是現在看來是他多慮了，旁邊這個穿著蓬蓬裙的小公主看上去傻乎乎，很好騙的樣子，說走就跟他走了，這讓他頗有種挫敗感。
這和他接收到的消息不太一樣啊……說好的下手狠辣的美鈔精呢？怎麼變成了個智商低的招財貓？所以他果然對這種奇怪的物種不能理解。
或者他其實拐錯人了？莫非他花大價錢買回來的消息是錯的？
不能啊……
他眯著眼睛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直看的瑪妮的笑容收了回去。
「怎麼了？」她眨了眨無辜的眼睛，看上去確實很蠢，「我臉上有東西嗎？」
莫里亞蒂頓時又成了那個傻不愣登的中二年輕人，哈哈笑了兩聲，然後說道：「抱歉，你看上去好極了，只是，我就是覺得你這麼跟我走了，你家人不會擔心嗎？」
「我沒有家人。」她溫柔地說，「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不過我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
他被噎了一下，才慢吞吞地評價道：「你的想像力很豐富。」
「你的想像力更豐富，」瑪妮攤手，「居然相信招財貓真的能招財。」
這話說的他無言以對，他不是投其所好準備放長線釣大魚嗎。
「我知道個更好的生財方式，」瑪妮興致勃勃地建議，「想聽嗎？」
莫里亞蒂探究地看了她一眼，回答：「說說看……」
「搶銀行吧，」瑪妮一拍他的肩膀，嚴肅地說，「銀行裡錢很多的。」
「哈哈哈，別逗我了，小姐，」他不自然地撥開肩膀上的手，「這可是違法的行為，我要被抓進去坐牢的。」
「人皆有一死，看開點，先生，」瑪妮認真地說，「假如你連為錢死的勇氣都沒有，為什麼指望錢會主動到你兜裡來。」
求求你別說歪理了好不好？這滿口毒雞湯是什麼啦。
莫里亞蒂深深地懷疑自己拐錯了人，很有可能他拐了個小神經病，而不是小招財貓。
但是他突然眼前一張鈔票吸引住了，重點是，這不是英鎊，而是美鈔，上面還印著佛蘭克林的頭像呢。
兩人動也不動地盯著前面的美鈔，都齊齊停下了腳步。
莫里亞蒂在內心天人交戰著，又驚又奇地琢磨著旁邊的招財貓的真實身份，而瑪妮則一臉冷漠地盯著躺在地上姿勢風騷的小錢錢。
「女神女神，不要不高興嘛~」小傢伙討好地說，「歡迎來到倫敦啊。」
「你怎麼在這裡？」瑪妮歎了口氣問道，「這可是英國。」
小錢錢意圖湊近她，卻被人撿起來了，撿起它的是個小朋友，好奇地抓著大大的鈔票朝天看著，大眼睛忽閃忽閃，仿佛找到了好玩的玩具。
小錢錢開始哭嚎著喊救命：「女神救我！好疼啊！」
瑪妮覺得這傢伙浮誇的演技沒有任何值得點評之處，更不用說她現在並不想看見這些小傢伙。倒也不是回避自己的能力，只是她想暫時靜一靜，好好捋順一下眼前的情況。
但是看見小錢錢那樣子，她又狠不下心扭頭就走……
唉。
「對不起啊，小朋友，」瑪妮走過去，緩緩蹲下身子，「不過這張鈔票是我的哦，不曉得你可不可以……」
瑪妮朝他伸出手，笑眯眯地說著。
小朋友一歪腦袋：「鈔票？」
旁邊莫里亞蒂沉默片刻，認真思考了一下目前的情況，然後幾步過去，默默從兜裡掏出另一種鈔票，遞給了小朋友：「喏，跟你換。」
其實那是張面值很小的英鎊，和小朋友手裡的佛蘭克林根本沒法比，但是小朋友眼睛一亮，高高興興地接受了這場透明又公開公正的交易。
瑪妮接過佛蘭克林的時候心情很複雜。
「謝謝你。」瑪妮對旁邊人道謝，目送著小朋友跑跑跳跳地離開，然後說道，「請問你的名字是……？」
「詹姆斯。」他笑著說，「你呢？」
「羅娜。」瑪妮一本正經地自我介紹。
羅娜個球，難道不是奇葩的瑪妮•多勒？不過這個反應很有意思，莫里亞蒂忽然覺得自己有可能碰上的是真品而不是□□。很好，總算讓他能安心了。
瑪妮手裡握著的小錢錢還在激動地道謝。
「十分感謝，女神，您真不愧是被大洋彼岸的同胞們百般讚美過的人物！」
「過譽了。」瑪妮冷靜地回答，然後問，「你怎麼在這兒？」
「嘛~其實哪兒都有美元的，只是數量的多少而已。」小錢錢羞澀地說，然後過了一會兒才繼續道，「那個，我剛剛聽到您和那位元先生的對話了……很抱歉，我不是故意偷聽的……」
莫里亞蒂見她突然停下腳步，回頭好奇地問：「怎麼了？」
瑪妮正把小錢錢舉起來放在眼前，姿勢和剛剛的小朋友迷之相似，雙目如炬仿佛要把眼前的紙幣盯出一個洞，這麼奇怪的姿勢讓莫里亞蒂更加確認了她的身份。
果然，你們貨幣的行為都是無法用常理來考量的，這反應估計不是小神經病就是小美鈔精了。
瑪妮穩住心神繼續往前走，順便還安撫了一下旁邊的同路人，然後才繼續和小錢錢腦電波交流。
「你都聽見了？我剛剛怎麼沒發現你的存在？」
她感覺很尷尬，這些小錢錢都很崇拜她來著，突然看到她被別人貶的一文不值，心情一定很失望吧。
「唔……我在您後面。」它怯懦地說，然後笨拙地安慰，「其實，女神，您不用在乎那位先生的話，我常常聽人民幣們抱怨那位先生太過於嚴苛了，只是看上去像個老好人，實際上就是個大壞蛋！」
瑪妮沉默了一會兒，冷靜下了頭腦：「不，他說的很對。」
「我們都明白……」小錢錢不好意思地說，「或許是我們太笨啦，唔，我們看見您就顧著激動了，沒和您說清楚現在的情況，所以才讓您遇到這樣的事情，是我們的不對。」
……唉。
「你這樣，我要很難過的，」她放軟了語氣，「不是你們的問題哦。」
小錢錢似乎並不這樣認為，但也不和她辯駁，難過地繼續說：「只是……我們之中很難才出現一位……唔，成精的，所以我們把您當做錢寵來著。」
這稱呼教瑪妮哭笑不得。
「不過以後不會啦，」小錢錢堅定地說，「女神，您不要不開心啦，否則我們會很內疚的，不如現在先回紐約也行啊，我叫倫敦其他的朋友們也想想辦法送您回去。」
「不用啦。」瑪妮只好和和氣氣地反過來安慰它，「我現在回去和逃兵沒有什麼兩樣，放心吧，我會好好的，唔，這種情況一定會發生變化的，我也一定會變得很厲害很厲害的。」
可是要變成什麼樣？正常人嗎？聽上去就很困難的樣子……或者變回一張錢，再默默地流通在銀行和商店之中？可這聽上去更困難了。
「如果您不願意的話就算了……」小錢錢為難地說，「而且我剛剛發現，似乎沒法送您離開了。」
「什麼意思？」瑪妮有些發愣。
「意思是……」小錢錢吞吞吐吐地說，「對不起，女神，我們又給您添麻煩了。咳，您前面那個傢伙不是好人，是個犯罪組織的頭目……」
瑪妮抬頭盯著前面那傢伙的後腦勺，一句臥槽罵出了口。
莫里亞蒂立刻轉頭看向狀況百出的招財貓，偏偏還要維持好風度：「怎麼了？？？」
「女神您可千萬別說出來啊，現在有好幾杆槍在上面指著您呢！」小錢錢激動地在她手裡大喊，「我們在倫敦的人緣不好，萬一救助不及時您死了怎麼辦！」
神他媽死了。
於是瑪妮鎮定地強行改了口：「沒什麼，我突然發覺你後腦勺的線條看上去很流暢。」
莫里亞蒂再次在心裡感慨你們貨幣的審美就是和正常人不一樣。
事實上瑪妮都想拔腿就跑了。
「那我現在該怎麼辦！倫敦好危險，不是龍潭就是虎穴！」
小錢錢給她指了條出路：「放心，女神，我們去聯繫貝克街的先生了！他一定能救你離開的！」
「我就不能自己逃走嗎！」瑪妮略驚恐，「從內突破難道比較難？」
「不，是不可能。」小錢錢再次為難地說，「我上次聽見街對面的人民幣和英鎊在聊天，說他們的主人又被這個傢伙派來的人殺死了，聽上去好像很可怕的樣子。」
真的好可怕啊……
「我也能死嗎……」這個設定不科學啊，瑪妮不可置信，「難道我也會因為子彈穿膛過而沒命？」
「您的基本配置還是人類的配置，」小錢錢誠摯地說，「請您放心！」
然而在這樣的情況下，完全沒有什麼值得放心的好嗎？
【二更】
一個小中二病先是被現實打了一巴掌，接著又孤立無援地落在壞人的手裡，她覺得人生（或許是錢生？）簡直糟糕透了。
等到跟著莫里亞蒂走到一幢獨棟小別墅前，瑪妮開始思考人生的意義。
她這麼弱，又這麼笨，傻乎乎地不會保護自己，不如現在就被子彈穿膛過就這麼完美犧牲吧！
可是剛剛人民幣的話突然出現在腦海裡。
瑪妮沉默了一下，所以決定去死也是逃避現實的一種姿勢吧。而她決心變強而不是決心去死啊。
小錢錢在她手裡瑟瑟發抖：「求你了女神，堅強地活下去好不好！」
「好……」
她同時回答著手裡的小錢錢以及面前的莫里亞蒂，於是莫里亞蒂笑了笑，把她引進房間。
不管小錢錢顫顫巍巍地給她灌輸心靈雞湯，她把它塞到口袋裡，開始認真與這傢伙周旋。
她剛剛為什麼主動跟他走來著？還不是因為她發覺到眼前這人的財運不錯，於是想幫他一把，至少不想讓他像自己這樣迷茫。
雖然現在看來是自己多慮了，但是有些事情按照原計劃進行也並非不可行。
小錢錢說自己沒法從內部突破，她就偏偏要試一試，人是會長大的，而她一定是最棒的那一個。
首先得從保護好自己開始。
瑪妮輕聲咳了咳，清清嗓子，謹慎地把莫里亞蒂給她遞來的一杯茶推的遠了些。
注意到對面落座的傢伙目光停留在被她推遠的杯子上，她真誠地說：「詹姆斯先生，剛剛在外面我不好明說，但是我想或許現在可以讓你知道了。」
知道什麼？
莫里亞蒂眯了眯眼。
小錢錢看上去毫無破綻，當然也有可能是她剛剛表現得太蠢，以至於他都放鬆了警惕。
瑪妮再次清清嗓子，憑藉多年看漫畫書的經驗，開始編故事：「我其實不是正常人，你看看你的招財貓，我和它的功能差不多。」
莫里亞蒂眨了眨眼睛。
有點意思。
「別說笑了，羅娜，」他維持好人設，不自在地說，「這說法好奇怪，我、我有點害怕。」
請問目睹兩個影帝互飆演技是什麼樣的體驗？
瑪妮相當鎮定地接了他的對手戲。
「但是先生，不管你相不相信，現實確實如此，」她表現出尷尬的樣子，「我……我大概是比較笨，被人從美國騙到了這地方，剛剛才擺脫那傢伙，你快瞧瞧我這可笑的裙子！」
莫里亞蒂對「我比較笨」這句話深以為然。
於是瑪妮發現自己似乎開拓了新戲路，好嘛，既然大家都覺得她笨，那她就接著「笨」唄。
瑪妮似乎在和他打著商量：「我需要你説明我離開這裡，最好不要被那個人販子組織發現，而作為回報，我可以幫你把存款翻一番。」
她說得誠懇，莫里亞蒂聽得認真。雙方都做足了姿態。
儘管大家都知道，莫里亞蒂根本不可能滿足於存款翻一番這種事情，而且假如他的存款真的能翻一番，恐怕他更不會當瑪妮離開了。
但是現實是，他的人設不是這樣子的喲。
「嘿，羅娜，」他無奈地說，「你不用這樣的，我可以幫你聯繫大使館，甚至可以借你錢讓你先回到美國，你真的不必這樣逗我的。」
瑪妮似乎對這種懷疑她能力的態度氣急敗壞了：「詹姆斯先生，我希望你能夠相信我，否則這就對我太不尊重了！」
莫里亞蒂繼續一臉無奈。
瑪妮倨傲地揚了揚下巴：「不然，就請您現在去您院子第二棵樹下看看那裡有什麼吧！」
莫里亞蒂眨了眨眼睛，笑著搖搖頭，但看她似乎不在開玩笑，於是站起身將信將疑地朝他的後院走去。
瑪妮聽到兜裡的小錢錢歇斯底里地喊著同伴來充當群演——
「快！別給女神丟人！動起來啊！」
「小五！加油！你是最胖的！」
「快！就位了嗎！怎麼還沒有！組織需要你們的支援啊！」
瑪妮卻在想著另外的事情。
首先，聯繫大使館什麼的肯定不行，她既然在倫敦這裡被人說了自己很軟弱又無能，就不能這麼簡單地離開，像個逃兵一樣。
不管那個人民幣在小錢錢們的心裡風評到底有多差，他說的話是事實是絕對沒錯的，既然是事實，那就得好好認識，而不是一昧逃避。
其次，根據她從托尼的作風學到的經驗，還有和彼得與韋德這兩人的朝夕相處中，她明白到的就是，既然被人看不起了，那就不能這麼簡單地認慫，說什麼都得找回場子。
而現在這個情況，她不願意參加那個門檻極高的「成精貨幣的組織」是一碼事，被對方請出來又是另一碼事。
既然要在對方的地盤找回場子，那最好的辦法就是解決掉對方也束手無策的問題，比方說整治一下治安，維護一下公平正義什麼的。
瑪妮看了看從院子裡回來的莫里亞蒂，對方看上去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假設她能把他一鍋端了，那必然會是個不錯的證明方式。
雖然聽上去很幼稚，甚至有點癡心妄想，但是她得有自信，無論從什麼程度上來說，她也不能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想想哥譚那群棘手的傢伙，這麼困難的坎她都過來了！
最後……
咳，她還是得給自己留條後路，小錢錢剛剛提到的貝克街先生也得安排一下啊，否則萬一自己出了事，那不就糗大了。
再帥氣的行動方案也得又命去執行啊。
莫里亞蒂從外面拉開玻璃門進來了，掂量著手裡沉甸甸的美鈔，看著瑪妮的方向顯得又驚又喜。
不管對方這個表情裡作秀的成分有多少，至少他肯定是信了。
是的，第一步。她得好好在這傢伙身邊活下來。
瑪妮哼了一聲，帶著點目中無人的洋洋得意：「瞧，我都說了你得相信我吧。」
誠然，她當然是可信的。
莫里亞蒂看著她的眼神都發生了質變，但是被他精湛的演技給糊弄過去了。
「你可真厲害！」
莫里亞蒂嘆服道。
是的，無論如何，至少得有自保的本事。
這邊兩位影帝在角逐奧斯卡。於此同時，遠在紐約的朋友們也在愉快地「切磋」。
……
斯塔克大廈裡，托尼沉著臉，看上去心情很不好，對眼前鼻青眼腫的某蜘蛛說：「你的意思是，瑪妮出去之後就再也沒回來？」
「是的，」彼得把冰袋放在左腮，說道，「我已經把哥譚翻了個底朝天了。」
托尼很不高興：「果然不能放心地把瑪妮交給你們，嘖。話說你的臉怎麼了？」
？？？
彼得有些尷尬，他還以為托尼會因此揍他一頓，所以特意先去自行解決了一下，找韋德給自己上了個妝來著。
「咳，沒什麼，」他不好意思地解釋道，「韋德對我弄丟了瑪妮這件事很生氣。於是他就揍了我一頓……嗯，哈哈，對，就這樣……」
托尼的表情頓時變得很驚訝，順便還有點小欣慰？他甚至語氣好了一些：「威爾遜先生現在在哪裡呢？」
「他……」彼得想了想，回憶片刻，「他說他去找瑪妮了。」
托尼立時表示欣慰。
彼得仿佛明白了什麼。所以自己這是不小心幫哥們兒刷了一下好感度？
「不管怎麼說，」托尼開口道，「還是謝謝你們，瑪妮的事交給我，我很快就會把她帶回來，你先回去吧。」
彼得有些好奇：「您……您不擔心嗎？」
「我一直覺得她看上去太中規中矩了，我像她這麼大的時候可不會天天準備撿錢，」托尼聳聳肩，「瑪妮或許需要一點冒險精神，這次就挺不錯的。而且，只要她還在地球上，我就有辦法把她找出來。」
托尼反倒安慰他，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笑著說：「瑪妮至少也有點自保能力，否則實在有愧於我的言傳身教。」
言傳身教？？
不過……
韋德似乎也說過類似的話。
彼得若有所思。
而瑪妮正在堅定地踐行著這句話，充分地體現了什麼叫做積極尋求變通的樂觀精神。
莫里亞蒂還在一股腦地讚美她，她也適時表現出飄飄欲仙的得意態度。直到莫里亞蒂問出了他憋在心裡的問題。
「羅娜，其實我有些好奇，」他靦腆地笑著，人設絲毫沒有崩壞，「為什麼會是我——我的意思是，當時大街上的人那麼多。」
來了！考驗演技的時候到了！
瑪妮抬起頭，水濛濛的大眼睛看上去很無辜，溫柔又帶著點小委屈地說：「因為，你是個好人呀。」
實則內心：啊呸。
莫里亞蒂愣了一愣，頓時笑開，看上去感動極了：「我……我哪裡算得上……哎，實在太謝謝你了！羅娜！」
實則內心：呵呵。
影帝你好，影帝再見。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7-7-28 16:48
第46章 我居然以為你是個傻白甜
發現了新戲路的瑪妮get到了新的人設。
她覺得自己仿佛是在給自己加戲，原本她總是迫不得已地接受奇奇怪怪的設定，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她在掌控自己啊！
做自己的女王吧！加油，小錢錢，你是最棒的！
「羅娜——」
莫里亞蒂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快從天臺下來！那裡很危險！」
瑪妮回頭看了他一眼，心裡讚歎著，其實這位老兄的戲也不差啊，她在這兩天嘗試了各種死法，都被這位老兄攔下來並喂了好多心靈雞湯，假設她不知道這位老兄是個十足的大反派，那她很有可能就把他當成人生導師了。
瑪妮感覺到自己手腕被人一抓，接著她就往後倒去，不出意外被人穩穩接住了。
「羅娜……」莫里亞蒂心痛地說，「那不是你的錯，那真的不是你的錯，你要好好活下來啊！」
瑪妮低下頭啜泣，眼中瞬間盈滿眼淚，迷蒙著眼睛抬頭，哽咽道：「謝謝你，詹姆斯，可是我……」
「好了。」他溫柔地說，「你是最棒的。」
我當然是最棒的。
瑪妮在內心吐槽了一句，接著就弱柳扶風般被他扶著進去了。
其實她內心很冷漠。
一個禮拜前，這位反派大佬大佬在發現她的招財技能之後，似乎打算借著她的心結控制她，讓她對他產生依賴感。比方說時不時提醒自己其實是個沒人要的小招財貓，又蠢又笨還自私，如果繼續這樣下去，很有可能再也沒有朋友了。
其實一開始瑪妮當真把這些話往心裡去了，連著抑鬱了好幾天，每天都處於自暴自棄的狀態中，食不下嚥，夜不能寐，看上去整個人都很喪，精神狀態差極了，直到陪著她的小錢錢在前天晚上從視窗溜進來——
「女神，女神。」
小小的聲音傳來，瑪妮睜開了眼睛。其實她一開始就沒睡，只是躺在床上思考錢生意義，這時候聽到了這個聲音，她立刻就醒了過來。
借著月光，她走到窗前，拉開了窗簾，發現小錢錢卡在了夾縫裡出不來，正可憐兮兮地盯著她。
瑪妮好笑地搖搖頭，接著動作輕柔地把它從夾縫中解救出來，小錢錢一回到自由狀態，就開心地在她面前轉圈圈。
「女神！不辱使命，我總算是知道了貝克街先生的住址以及怎麼找到他！」
瑪妮懶散地拉過一個凳子，接著坐在窗臺邊，身邊沒有人，她便不控制自己的聲音，低低地問：「你很乖。」
這敷衍又沮喪的態度讓小錢錢大驚失色，擔憂地詢問：「女神，你怎麼了？」
「我……」她剛開了口就差點要哭出來，只好繼續低著聲音掩蓋她的變化，「我沒事，我只是這幾天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比方說我其實根本不該來到倫敦，我現在這樣子像是喪家之犬，我……」
「女神，你冷靜一下，」小錢錢鎮定地說，小手搭在她的手上安慰道，「你絕對是被洗腦了。」
瑪妮：「……？」
小錢錢嚴肅地說：「女神，你得再小心一點，不要忘記和你打交道的人到底是誰，他既然可以控制整個犯罪團夥為他賣命，沒有點洗腦技能簡直不科學啊。」
瑪妮還是沒從情境中出來，依然顯得不太積極。
小錢錢一咬牙，怒喝道：「女神！想想那天人民幣先生對你說的話！你難道想就這麼被他看不起下去嗎！」
……你說的好有道理。
她的驕傲呢？被反派吃了嗎？想想人民幣那天的態度啊，她怎麼就甘心這麼過去了！
遠在唐人街正優哉遊哉坐在屋頂瓦片上看月亮的某紅色貨幣打了個噴嚏。靜謐的夜，風起，吹動了他額前細碎的黑髮，眉眼在月色下看不分明，然後他的手機響了，破壞了這幅悠遠的意境。
「喂？」好聽的單音節中文從他嘴裡說出來。
「什麼？」轉而又變成了英文，任憫頭痛地揉了揉額角，「龐德先生，你冷靜一下，什麼叫做有錢看見瑪妮•多勒被莫里亞蒂帶走了？」
那邊龐德先生氣得鬍子直抖：「你、你……我就說你這人不會用正常方式鼓勵人！你就是這麼鼓勵她去送死的？」
「我沒有鼓勵她送死。」任憫眼中一片淡漠，「是她自己理解錯了。」
龐德先生翻了個白眼不再說這個話題，只道：「她當然不會送死，活著的招財貓多好啊，莫里亞蒂哎，你知道的吧？現在那些小錢錢都在討論這個可怕的人物！」
「嘖，麻煩。」
他慢慢挪動目光，看向夜色深深的星空，接著他周圍景色如玻璃突然碎裂，靜謐的夜色隨之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喧鬧的唐人街，周圍的燈火遮住了天上的星星，浮世繪取代了山水畫，也只有月亮還是不變的。
他轉身下了房頂，準備去找龐德先生仔細談論這件事。
然而另一邊的瑪妮•多勒卻在小錢錢的鼓舞和對人民幣的強烈不服情緒中恢復了正常。
「先等一等，」她已經開始和小錢錢合計怎麼從這兒逃出去，「你的意思是，你之前都不知道怎麼去找那個貝克街先生，甚至你都不知道他到底存不存在？」
「是的……」小錢錢不好意思地說，「但是幸好我找到了，那位先生就住在貝克街221B號，而且大多數時間都留在他的公寓裡擺弄著奇怪的瓶瓶罐罐。」
「所以呢？」瑪妮攤手，「我現在怎麼告訴他這兒有個該死的罪犯，希望他趕緊過來一趟——等等那你為什麼不直接去找員警？」
小錢錢勸道：「雖然找員警或許會效率更高，但是……這樣也就暴露了您啊，萬一您被大英政府拘留了下來不讓回到美國怎麼辦？您是想挑起世界第三次大戰？」
瑪妮慌忙表示受寵若驚：「使不得……言重了言重了。」
「為了錢，這些人什麼都能幹出來，」小錢錢正經地教育她，「所以女神，你要提高警惕啊！」
「好好好……」瑪妮滿口答應，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只小錢錢似乎很喜歡教她做人，畫風清奇，和其他的妖豔錢錢完全不一樣。
是的。它就是畫風清奇。
龐德先生的住所，他瞠目結舌地看著前面的少年：「你派了張美鈔過去？你怎麼做到的？你是不是人民幣？難道你是混血？」
「只要能交談，一切都有可能發生，」他冷靜地說，「而且我可沒使喚美鈔，我只是注意到有個美鈔蹲在那裡聽我和多勒的交談，所以後續找其他人民幣和它聊了一下錢生。」
龐德先生：「……」
這邊瑪妮和小錢錢還在琢磨著怎麼告訴那位省事的私家偵探這裡有個壞蛋，但是瑪妮的房門卻被人敲響了，小錢錢立刻乖巧地躺在她的書桌上，而瑪妮回頭看向房門的方向，門口傳來了莫里亞蒂的聲音。
「羅娜，你還好嗎？」
瑪妮頓了頓，找了一下悲痛的情緒，但是她發現她不用找，因為她因為沒吃飯，所以餓的沒什麼力氣，出口說話自帶軟綿綿的特效：「我還好……」
「我可以進來嗎？」
瑪妮頓了頓，然後才說：「請進，詹姆斯先生。」
門把手轉動了一下，莫里亞蒂站在門口笑的溫和，手裡端著一些食物進來了。
咕咚。
那是咽口水的聲音。
不可以，現在不能做出這種表現。
瑪妮鼓勵著自己，接著有氣無力地問道：「怎麼了，詹姆斯先生？」
「我想著你晚飯沒有吃很多，」他走進來，瑪妮注意到他赤著腳，幾乎沒有聲音，不知道他之前有沒有在門外聽見什麼動靜，莫里亞蒂繼續說，「所以聽到聲音之後，就去準備了一些食物。」
瑪妮熱淚盈眶：「謝謝您，先生，您真是個大好人。」
內心：啊呸。
而莫里亞蒂這幾天已經收好人卡收到麻木了，好人卡絲毫不能影響他的演技，依舊關切地對瑪妮說：「先吃點東西吧。」
瑪妮斟酌著自己的人設，這才拿過了莫里亞蒂給她的食物，小口小口地往嘴裡送。
……唔，假如莫里亞蒂仔細一點，會發現她的頻率相當快。
接著莫里亞蒂又開始趁著她進食的時候，繼續進行看似安慰實則洗腦的嘴炮行為，句句紮心，句句讓她吃不下飯。
要不是那邊小錢錢一直在怒吼著「女神不要相信這個混蛋！！！」她很有可能就這麼被帶過去了……
嗯，點滿了嘴炮技能和洗腦技能的反派好可怕。
瑪妮下了個結論，等到送走了洗腦完畢的莫里亞蒂，她開始摸著下巴琢磨著對策。
既然對方想讓她看上去依賴他，那她就依賴好了。你傷害我的心靈，我就不能放過肉體，來啊，互相傷害啊！
於是就有了後續幾天的瘋狂自殺事件。
此時回到天臺，莫里亞蒂一開門打算在天臺曬曬太陽，結果發現瑪妮多勒坐在扶手上晃一晃就掉下去，頓時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難道是他洗腦太過？這個美鈔精居然這麼脆弱，天天想死啊喂，我求你不要死行不行？
「羅娜——」
莫里亞蒂叫著她的化名，看到美鈔精轉頭那一瞬間的心碎和絕望時，立刻入戲變成了那個老好人，他懇切地說道：「從那兒下來，很危險！」
此刻小錢錢在瑪妮懷裡大喊：「女神加油！你的演技是最棒的！」
瑪妮一邊應付著莫里亞蒂，一邊冷漠地回應它：「所以那個偵探那邊有消息了嗎！」
「有了！」小錢錢高興地說，「上次您提到的『飛錢傳書』想法得到了證實，對方果然對突然出現在桌子上的寫滿了字的美鈔產生了興趣！」
漂亮。
既然後路準備完成，那就開始動手吧。瑪妮溫柔地看向旁邊這位反派——
天涼了，讓莫里亞蒂破產吧。
第47章 偵探的情書
莫里亞蒂顯然被這個重度公主病兼中二病患者折騰的夠嗆，但是為了維持好人設，一切都不能太過慌張。
嗨呀，好氣。
但還是要記得溫和地微笑哦~
瑪妮看著他波瀾不驚的表情，腦補了一下反派先生心底的感受，頓時覺得神清氣爽，莫里亞蒂將她送回她的小房間，看見她顫顫巍巍地上床閉眼，然後才悄悄離開。
做著保姆的工作，操著親媽的心……莫里亞蒂神色複雜地看了看銀行這幾天不斷給他發來的短信，糾結半晌還是決定微笑面對人生。
他甫一出門，瑪妮便睜開了眼睛，靈活地一躍而起，動作迅速地沖到她的窗子邊，然後順著小錢錢的指點，她在牆壁上摸到了一張紙幣。
然後這張小錢錢用英倫腔開始譴責瑪妮：「我說你是從哪來的野孩子，有沒有一點禮貌了？就這麼把我粘在這裡，你是心理有疾病嗎，喜歡虐待同類？」
「拜託，先生，」瑪妮把他拿進屋，趴在地毯上盯著這張脾氣很大的英鎊，「假如我不粘住，你可能就會被風吹走了不是嗎？」
「那你也可以把我帶進屋裡。」他氣哼哼地說。
「可是那位先生不是普通人，我擔心突然出現的英鎊會引起他的疑心。」瑪妮小聲說道，然後迫不及待地問，「話說這回偵探先生說了什麼？」
地毯上的英鎊老臉一紅，哼哼唧唧地磨蹭著，非等到瑪妮多次催促之後，他才慢慢悠悠轉過身去，一邊生無可戀地捂住臉，一邊痛苦地對旁邊一直跟著瑪妮的美鈔說：「我覺得我的臉都丟盡了。」
瑪妮耐心地等著，直到小錢錢撅起了屁股……
嗯，福爾摩斯先生就是這麼不走尋常路，第一次的時候寫在了英鎊先生的臉上，她憋笑了好久。
「噗。」
旁邊端坐著的美鈔處發出響聲。
「你這個混蛋絕對笑了對吧！！」
趁著英鎊先生大怒的時候，瑪妮趴著精准地對著他的屁股拍下了這張照片。
好吧，又是每日的頭疼時刻，她對著照片上的奇奇怪怪的語言感覺很挫敗，旁邊美鈔發揮了作用，掙開英鎊扯著他非要幹一架的爪子，瞧瞧湊到她面前來，瑪妮看見站在她手背上的小錢錢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副小巧的眼鏡戴在了臉上，然後故作高深地點點頭：「女神，放心，我認得，這是中文，等我找個兄弟來……」
瑪妮覺得這有點厲害，服服氣氣地恭送他離開：「好的，風裡雨裡，我在這兒等你。」
小錢錢激動地點頭，然後熟練地從視窗蹭了出去……講道理，她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還能用這種方法和外界交流。是的，從福爾摩斯先生那來的英鎊是小錢錢找朋友去的，而從她這兒送向福爾摩斯先生的消息就是經歷了大風大浪的小錢錢了。
這位小錢錢堪比勞模啊……
瑪妮感到了小錢錢對自己深深的熱愛。
瑪妮在這兒和英鎊大眼瞪小眼，不一會兒視窗處傳來了聲音，瑪妮便湊過去伸手幫了一把沖過來的美鈔和人民幣。
等瑪妮如此這般地和人民幣說完一遍之後，人民幣點點頭，和氣地說：「好辦，只是認個字而已，無妨。」
瞧瞧人家小錢錢的素質，再想想他家老大那個刻薄的嘴臉，瑪妮反手就是一疊美鈔砸過去。
當然這種情景也只能在內心爽一爽了，放在現實中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敢造次的。
「來，我看看……」人民幣小錢錢坐在她面前，瑪妮便認真地把手機遞了過去，四張錢錢圍著瑪妮的手機而坐，都嚴肅地盯著瑪妮拍下來的三個方塊字。嗯，原本應該在英鎊先生屁股上的方塊字。
大概是想到了這一點，英鎊先生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
人民幣盯著它看了一會兒，然後抬頭，臉上有微紅——哇真是神奇，你原本就是紅的啊！
人民幣咳了咳，掩飾自己的不好意思，然後說道：「多勒小姐，恭喜您，這個屁股上寫的是——」
「你不要說出來那個詞啊！」旁邊英鎊先生崩潰地意圖攔住他，「我的老臉都丟盡了！」
美鈔和和氣氣地拉住崩潰的貨幣，人民幣對旁邊兩隻熟視無睹，認真地看著瑪妮的眼睛，在她期待好奇的目光中認真說道：「我愛你。」
瑪妮：「？？？」
美鈔：「？？？」
英鎊傻了……
對方這是表白？天哪萬一福爾摩斯先生知道了自己用來表白的部分是在他的屁股上，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瑪妮卻皺緊眉頭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講道理，突如其來的表白什麼的也太扯了，這個私家偵探為什麼突然用中文說了這種話？
恰巧莫里亞蒂這時因為收到了不少錢，於是大發慈悲打算帶著瑪妮出去走一走，由於這是個好事，他這回便根本沒敲門，直接推門而入之後，看到的就這樣的畫面。
瑪妮多勒一本正經地坐在地毯上，托著下巴皺著眉，一看就是在思考著什麼，而她面前是手機，隔著手機與她面對面的是紅色的人民幣，手機左右分別是美鈔和英鎊。
莫里亞蒂：「……」他感覺自己打擾了某個奇怪的儀式。
瑪妮發現莫里亞蒂進來之後頓時繃緊了身子，但又迅速放鬆，仗著種族代溝的優勢，慢慢轉頭看向莫里亞蒂，然後陰森森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怎麼，想加入我們？」
莫里亞蒂二話不說扭頭便走，砰地一聲把門關上了，帶起來的風把地上的三張鈔票都吹得跳了一跳。
瑪妮摸了摸由於沒有好好吃飯而出現的尖下巴，心想反派先生還真是經不起嚇，何況就算他打算變成小錢錢，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好不好。
瑪妮聳聳肩，繼續盯著這行中文的「我愛你」發呆，完全猜不到偵探先生的意思。
但是莫里亞蒂遠不是她所想的那種會掉以輕心的人，離開了瑪妮的臥室之後，轉身便進了一樓的一間暗房，裡面放著一台電腦，等他戳了一戳，瑪妮房間的監控錄影便出現在他面前的顯示幕上。
顯示幕上的瑪妮無奈地沖著旁邊三種貨幣笑著，看上去好像在勸說什麼，並且還托著腮盯著手機，明顯在放空自己。
莫里亞蒂眯了眯眼。
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瑪妮多勒小姐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之前和他在一起的時候那個抑鬱症厭食症的神經病模樣。
而且看她這個反應，很有可能她是在騙他。
可以的，小錢錢，你居然騙我？虧我把你當成傻白甜，你就這麼傷害我。
你完了。
莫里亞蒂坐在旁邊的轉椅上，眼中一片冷漠，隱約還有殺意。
錢什麼的，他照樣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拿到手，但是有人膽敢挑戰他的權威，那就絕對不能輕易放過了。
莫里亞蒂勾了勾唇角，盯著在螢幕上那個突然笑得眉眼彎彎的少女，既然對方想玩，那當然得奉陪到底，他老人家也是縱橫殺人遊戲未逢敵手，這位女士大概是活膩了。
瑪妮不知道自己卓越的演技已經被戳穿，仍沉浸在偵探先生突如其來的「告白」中無法自拔，絲毫沒有發覺到莫里亞蒂的後手。
不過她這麼做也是有理可循，畢竟之前有了小丑事件的經驗，她入住的第一天就仔仔細細地翻過這個房間，確定沒有攝像頭之類的東西過後，她才敢這麼放開——何況只是笑笑又沒有發出大的聲音。
……這個故事再次向我們印證了反派雙商高這一亙古不變的定律。
但是瑪妮雖然沒有察覺到這一點，卻很好地察覺到了另外的事情。
「我想，或許福爾摩斯先生這是想讓我自證身份……」瑪妮喃喃地說。
「為什麼？」旁邊的美鈔不解地問，「他這不是簡單地表白嗎？」
單單來看確實如此，但是如果與前幾次她和福爾摩斯先生的交流來看的話，就是另外的意義了。
第一次，她致信于偵探先生，直言自己被一個犯罪團夥的頭目囚禁在了他家中，因此希望可以得到他的幫助。
福爾摩斯回信用英文問道，為什麼？
但是這一個詞，便教她頭昏腦漲，福爾摩斯問的是哪個為什麼？為什麼向自己求救？還是為什麼自己要施以援手？或者為什麼你會用美鈔來求救？
但是假如用點小心思，就可以排除掉部分選項，比如說為什麼用美鈔求救——畢竟對方的回信用了英鎊，顯然對其中的規律有所體會。
……或者是自以為有所體會？畢竟瑪妮也沒有深意，只是因為用美鈔最方便而已。但是對方用了英鎊，就讓她感覺有趣了。
或者對方已經知道了自己是美國人？她這麼猜測著，然後排除掉了「為什麼向自己求救」這個答案，畢竟按照小錢錢的描述，這位偵探先生應當是個相當高傲的人，不會在乎為什麼突然自己被委以重任。
於是瑪妮憑感覺回答了「為什麼他要施以援手」這個話題。
她原本在心裡打了腹稿，足足有八百多個字，但是美鈔就這麼大，她也沒法在上面寫更多訊息，於是她就只回復了一個詞——哥譚。
嗯……假如偵探先生的消息網夠強大，那應該可以腦補出她現在的情況吧。
但是這封致信足有三四天沒有收到回信，這一回信，便是簡單粗暴的中文「我愛你」。
瑪妮不清楚對方用哥譚這個關鍵字查到了多少，但是她能通過這三個字看出來的就是——你看得懂中文嗎？
看不看得懂中文她覺得根本和現在的情況沒關係啊！
但是通過是否能看懂中文，起碼能看出對方在關心她真正的國籍，或許是因為之前他查到了什麼內容又讓他懷疑起自己的身份了。
——實則不然。
夏洛克•福爾摩斯此時剛剛處理完姚素琳的案子，又通過哥譚查到了一個黑社會組織被連鍋端了的事情，而這封美元求救信來的如此之巧合，以至於他不由得將二者聯繫了一下。
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確實有關，姚素琳的案子與莫里亞蒂有關，哥譚事件與瑪妮有關，現在這兩人又處於微妙的同居狀態……
偵探先生的試探在這個意義上，堪稱是直搗黃龍了。
但此刻瑪妮對此一無所知，只認真地寫了個無厘頭的回信。
I DONT LOVE U.
對不起，仙女不會戀愛。
……收到這麼一封無意義的回信，他大概會氣炸吧，瑪妮苦惱地想，算了，萬一此路不通，就拜託小錢錢找員警吧，你們高智商的世界我不懂。
但是就在她打算改變策略的時候，貝克街的某位卻做足了準備工作，收拾停當出發去拯救小錢錢了。
——假設他在網上查到的那些可笑的資料是真的，夏洛克推開221B樓下的門走了出去，神情嚴肅，那麼他很有可能要見到姚素琳所提到在唐人街盤踞著的，奇妙的、神秘的、與世無爭的組織了。
第48章 從何而來的我愛你
此刻「與世無爭的組織」頭頭正嚴肅地看著隊友。
「我說了，我沒有鼓勵她去單挑犯罪團夥的頭目。」任憫冷漠地說，「而且我也後續讓錢看著她了。」
「假如真的遇到了危險，你覺得一張錢能幹什麼。」龐德老先生難得正經嚴肅地說道，「瑪妮•多勒不僅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公主，她來到我們面前更多是作為貨幣。」
「那我們也不能忽略她的人格上的缺陷。」任憫頓了頓，改口道，「我的意思是她在心智上仍需要成長，我對她說的每句話都是真的，是她自己對這個世界視而不見。」
龐德老爺爺看著他半晌，垂了垂眼道：「你還太年輕了。」
這話說的沒頭沒腦，但是任憫卻抿緊了嘴。他知道自己應該更多地接納新成員，可是他無法看到這個好不容易聚集起來、好不容易終成體系的貨幣們再次變回半吊子的樣子。
假如這種不願意與弱者為伍的心態、為整體水準考慮的心態算作不成熟的心態，那麼他承認自己不成熟。
「假如是他或許會選擇另外一種做法。」龐德老爺爺說道。
「可是他現在退位讓賢了。」任憫微微向後靠著，一條腿自然而然地搭在另一條腿上，獨屬於少年的修長手指顯得乾脆俐落，骨節分明的樣子似乎預示著他的鐵腕。
龐德先生無奈地歎口氣。
「小夥子，」龐德老爺爺並沒有選擇自行行動，而是尊重他的決定，畢竟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現在當家做主的是這個小子，他不該擅自越權，這對這個體系能夠站立得住有很重要的意義，就像「他」所說的，不以規矩不成方圓，在最開始的時候，某些規矩必須被嚴苛地遵守著。
「那麼我現在得告訴你，那位詹姆斯•莫里亞蒂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龐德老爺爺從懷裡掏出一枚硬幣，這枚硬幣在他手心漂浮著，隨即自行轉起了圈圈，直至它成為球形，龐德老先生鬆開手，任它在空中自行旋轉，看了看這個小傢伙，於是一些記憶慢慢被調出來。
年紀大了，很多重要的記憶沒法全部記住，只能儲存在別的地方，而對於他來說，沒有什麼比便於攜帶的硬幣更好的載體了。
「詹姆斯•莫里亞蒂原本是英國西北方一所理工科大學的數學教授，」他介紹道，「但是在教學期間經歷了太多事情，比方說肢解了他的學生，比方說悄無聲息地散播了學校的所有重要行政資料。」
「他之後便注重於資訊的收集，在資訊網這一方面，這顆星球除了我們可以用人類無法發覺的方式——用貨幣收集資料之外，他的情報網算是數一數二的了。」龐德老先生歎了口氣，「這也意味著，他可能早就知道了瑪妮的身份，畢竟在哥譚的時候發生了那種事情。」
「死亡或許不是最可怕的，」他說道，「獲取貨幣才是他更大的目的。」
「這豈不是正好，假如瑪妮•多勒想要加入我們，那麼她現在就可以想辦法保護好她的貨幣不受這種情況的影響，向我證明她的實力。」任憫溫和有禮地說著，然後站了起來，修長的手指自然地放入了口袋裡，整個人看上去高挑極了，而這樣的少年擔起的是什麼擔子呢。
任憫轉身意圖離開，往他的唐人街走去，最後留下了一句話：「言盡於此了，先生，就讓瑪妮•多勒自求多福吧。」
他說完便離開了，龐德看見他的門被打開又關上，門上的鈴鐺清脆地響著，他的屋子再次回歸平靜。
好吧……
他歎了口氣。
那就真的只能希望瑪妮自求多福了。
偵探先生當然不知道他知道的「與世無爭」的組織剛剛正在進行一場是否要通過經濟封鎖來救濟同伴的決策會議。
他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手機上的「我愛你」三個中文方塊字，據說這是句告白的詞，不過在他眼裡，「我愛你」可不僅僅是告白的詞。
夏洛克坐在計程車上，手機的流覽頁面正打開著有關哥譚的一部分關鍵字，其中就有所謂的「哥譚黑社會一夕之間變為金礦下的屍體——瘋狂的拍賣會，傳奇的美鈔精。」
大致的過程非常扯淡，無非是他們捉到了一個成精的美鈔，然後這個美鈔精可以為他們招財，於是有一個傢伙就聚集了所有人來進行一場世紀最刺激的拍賣會，真正的用權利換取金錢的行為。
但是最後的結果似乎是美鈔精發怒了，不知道從哪兒變出來了一堆錢，然後活生生砸死了在場的所有人。
夏洛克看過那張照片，奈何過於模糊，究竟是不是經過修圖軟體處理過的，他也無法徹底分辨。
但是他倒是願意相信這件事的真實存在的可能性，因為之前姚素琳曾說，有人想要找到獲取財富的最快途徑，最好可以掌握一整個財富體系，這樣世界就可以徹底被掌握在某人的手中。
而且她說，確實有這樣的一個組織在唐人街存在著……
他曾經去過唐人街，但是在那裡他什麼也沒發現。
——但是如果結合哥譚這個新聞來看，那似乎一切就說得通了。排除掉一切不可能，剩下的那個就是真相。
不管對方到底用的什麼手法，此時一定與那個組織有關。
窗外的街景在他淡漠並略顯蒼白的臉上掠過。
至於那個「我愛你」……
唔，他在哥譚新聞的那張照片上看到了一個大大的「I LOVE U」，他想這大概是美鈔精留下的，所以如果用這個和美鈔精聯繫的話，以此確認對方的身份倒也可以，而且用了複雜難懂的中文，還可以避免被某些人發現。
瑪妮竟是誤打誤撞地明白了對方的真正意圖……
也是很神奇啊。
可是事實上，瑪妮並沒有在現場留下所謂「我愛你」這樣的話，那到底是誰寫的呢？
始作俑者此刻正坐在一艘遊輪上，耳朵裡塞著耳機，勁爆的音樂充斥著他的耳朵，於是沒忍住他就開始抖腿，時不時還哼出聲。
……周圍人一臉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那個傢伙。
嗨，不看不知道，原來這傢伙的相貌居然是這樣的可怕！算了算了，長成這樣有點神經病也是可以理解的，我們不能歧視醜八怪。
韋德•去他妹的•超有錢•威爾遜此刻哼著歌，想著某個酷愛走丟的招財貓，感慨著自己實在太機智了。
招財貓走丟了一定是因為很害怕——害怕她害死了朋友之後就被人厭棄。嘛，所以像這種缺愛的小招財貓只要好好哄哄之後，就會老老實實回家的。
她如果看到了那條新聞上的「I LOVE U」，一定明白那是什麼意思。
韋德看著外面無垠的大海，打了個哈欠，腦袋一歪靠在玻璃窗上假寐起來。
……但是話說回來，這趟旅途還真是漫長啊。
而這三撥人都在念叨著的瑪妮•多勒，她卻呆在自己的房間裡，與三國貨幣以一種搓麻將的姿勢圍坐在手機面前。
美鈔感覺很不高興。
「女神女神，你這是在利用我和那個偵探先生互傳情信嗎？」
瑪妮舉起鉛筆，無奈地哄著：「放心，親愛的，我會輕輕的，而且這可不是情信，人家告白了，我總要正式地拒絕，才可以看出我這個人十分靠譜，而且我這麼回可是別有深意的。」
深意個鬼啦，她明明是不知道怎麼回才這麼寫的。
美鈔這便不好拒絕了，畢竟女神說是有深意的，說不定真的是有深意的，比如幾個字母重新打散一下就是新的詞彙，比如說這幾個字母對應著什麼書籍的第幾頁第幾行就是一句話什麼的……
總之一句話，他還是願意深深地相信著女神。
於是他只好敞開肚皮露在瑪妮面前，瑪妮便輕輕柔柔地在上面寫下「I DONT LOVE U」這句話。
此刻旁邊的英鎊——
「哈哈哈哈哈！！！」
美鈔翻了個白眼，生無可戀，並不想說什麼話，旁邊的人民幣乖巧地坐著，笑眯眯地看戲，這個氣定神閑的態勢真的很像某個欠打的貨幣。
瑪妮瞥了他一眼，一不小心就把U寫成了V……
她看了看小錢錢生無可戀的表情，尷尬地收回了筆，算了算了，人家這麼聰明一定能看得懂的。
她心虛地想著，然後和小錢錢道別，看著三張貨幣手牽手愉快地從她的窗戶墜下去了。
有點像長髮公主的劇情啊……瑪妮心想，被困在閣樓裡的公主與外界的交流只能靠著天賦異稟的長髮而已。
但是想到公主這個詞，她又覺得諷刺無比……
算了，不再多想了。
瑪妮歎息了一下，然後才把腦袋從視窗收回來，轉個身坐在地上，結果轉頭的瞬間就看見莫里亞蒂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口俯視著她。
他這樣子太嚇人了。
瑪妮下意識看了看旁邊的門，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她特意鎖住了那扇門。
至於他是什麼時候進來，什麼時候打開門的，為什麼一點聲音沒有弄出來，瑪妮一點感覺都沒有。這時候總算讓她感覺到一點怕死的感覺了。
「羅娜——」他低沉著聲音，然後突然嘴角一勾，冷漠地笑著，「哦，不，是瑪妮•多勒。」
瑪妮詫異地看向他，頓時睜大了眼睛。
莫里亞蒂依舊赤著腳，他一步步逼近靠在牆邊的瑪妮，瑪妮退無可退，儘管很害怕，但還是得不得冷靜下來，思考著下一步該如何動作，她該從哪裡逃跑比較實際？
但沒想到莫里亞蒂的下一步動作居然這麼簡單粗暴，蹲下來的瞬間手掌便同時伸向瑪妮的脖子，瑪妮一愣，下一秒缺氧窒息的感覺就狠狠地把她包圍。
天、天哪……
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求救聲，只能在大腦一陣陣嗡嗡作響的同時，看到莫里亞蒂冷血的眼神和脖子上猙獰暴起的青筋。
不……不會吧……
就、就這麼要死了……？
第49章 決戰萊辛巴赫社區
時間在那一瞬間靜止。
血液湧上大腦仿佛最瘋狂的鼓點衝擊著生命，步步緊逼地告訴她生命岌岌可危。瑪妮肺裡的空氣被一點點抽走，她感覺到有什麼抓住了她的心臟，迫使著自己想要瘋狂抵抗，但是即便瞪大了眼睛，目眥欲裂，依然無法擺脫困境。
詹姆斯•莫里亞蒂半跪在她的面前，看著手下的招財貓奄奄一息卻還在瘋狂掙扎的樣子，左手沒有放鬆力道，反而從容不迫地收緊，細嫩的皮膚在他手下磨蹭著，氣管中一節一節的軟骨環脆弱極了，就像它的主人。右手肘撐著彎曲著地的右腿，手掌輕巧地托著下巴，朝著她輕笑。
薛定諤的貓。
莫里亞蒂的招財貓。
去你媽的。
——不，冷靜。
瑪妮的思緒幾乎被窒息徹底打散，生理上的壓迫感讓她只能反射性地掙扎。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這一刻她才意識到，所謂垂死掙扎或許並非精神上的渴望生命，而是身體自行的運動。
這時候思考有什麼用？不如像她的朋友們那樣變異了，否則就憑莫里亞蒂這個武力值，她的老鐵們能一手捏死倆。
但是此刻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她掙扎著想要說話，慢慢鬆開泛白的指節，顫抖著抬起放在他的手腕上，充血的雙眼執著地看著他，表示自己有話想說。
「你又打算騙我了，瑪妮，」他親昵地說，然後歎口氣，「我最討厭有人騙我了。這世上騙我的人都不存在了。」
他似乎沒有收手的打算。
瑪妮只好鬆開一隻手，眼睛瞥到了他放在旁邊的手機，便伸出手掙扎地想要夠到它。莫里亞蒂發覺到她的動作，便興趣盎然地看她在他手下耍花樣，明明整個人已經漸露死狀，她現在還想幹什麼呢？
難道是突然出現一筆錢想要收買他？用錢收買自己的命？她想得美，哥譚的那群人都知道像她這樣的人是沒法用錢衡量的，除非這時候她把英國女王的皇冠送到他面前，或許他還會網開一面。
瑪妮終於夠到了手機，但是她幾乎失去了意識，已經慢慢閉上了眼睛，只憑著一股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意念慢慢舉起了他的手機，放在兩人視線之間，正擋住她的臉。
她這段日子為了扮演好一個茶飯不思的抑鬱症實在瘦了很多——這只手太瘦了，竟然顯出修長的感覺來，包括抵著他手背的下巴都輪廓顯明了許多，事實上，她現在看上去和最開始見到的那個穿著洋裝的養尊處優的小女孩兒相差太多了。
他可沒試過把美鈔當做對手，不過如果是現在這個狀況，倒是可以試一試。
莫里亞蒂的注意力施捨般分給了擋在兩人中間的手機，她顫抖著手指，由於血液不流通以至於這只手發白，看上去像是在給他獻上禮物。
她輕輕按下中間的home鍵，莫里亞蒂饒有興趣地看著手機，卻發現它一點反應都沒有，依舊是那個黑色的鎖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哦，其實這個鎖屏是有事情發生的，這是在他的地下倉庫，就在這個房子的下面，在下面有很多像瑪妮•多勒小姐的人躺在黑暗中。
黑黢黢的一片，實際上都是他的戰利品。或許多勒小姐這是在暗示他，她比較喜歡在這種地方待著？
那可不行哦，假如把你的屍體送去解剖，也可以好賺一筆呢。
莫里亞蒂微笑著，正欲移開眼神嘲笑一下這個生命垂危的小傢伙，他的手機螢幕卻忽然出現了一長串短信。
仔細一看內容，他的笑容總算是消失了。
此時瑪妮徹底沒了力氣，無力地鬆開了手，手機適時從她手中滑落，莫里亞蒂下意識便用左手接住了差點落地的手機，這一下總算讓新鮮的氧氣回到她的肺裡和身體裡，血液總算流通起來，她的手指動了動，下一秒就覆上脖子，猛烈地呼吸並咳嗽著，眼眶中擠出生理淚水，眼神還在往旁邊這傢伙身上瞟。
嘿，你他媽還是輸了。
莫里亞蒂看著手機的提示，一條條地不斷沖進他的螢幕中，瘋狂告訴他——先生，您的帳戶財產被轉移至新卡。
轉移至新卡？怎麼可能？他哪來的新卡？
瑪妮喘夠了，靠在牆壁上，淡漠地看向眼前這個震驚得無可複加的人，莫里亞蒂依舊維持著半跪於她的姿勢，瑪妮看著他著地的膝蓋，嘲諷地勾了勾嘴角，任由這個房間的沉默蔓延。
學會控制好她的錢是門好功課，那些小傢伙在一起的時候可比一張一張的好處理多了，它們會絕對服從她的命令，無論她下達的是違法或合法的命令。
所以對付這種壞蛋的方法不必那麼光明磊落，她可不必要堅持程式正義，搞死他才是首要目的。
莫里亞蒂大概是第一次嘗到破產的滋味吧。
哦對了，
……這筆錢全被她轉到托尼爸爸的卡上去了。
想不到她還有這麼一天，把卡往托尼身上一丟，說「來，刷我的卡」。
儘管按照托尼的性格，照例會把這些來歷不明的錢全部以「不願透露姓名的韋德先生」的名義全部捐給復仇者基金。
但是管他的，現在她反正是做到了。
咳，不過按照她的推論，她只是報廢了幾張所知道的銀行卡，至於莫里亞蒂還有沒有別的資產，她就不清楚了，這也是她為什麼打算等著福爾摩斯先生明確提出會救她之後再收手，一方面是為了穩妥行事，一方面也是為了徹底瞭解一下莫里亞蒂到底有多少資產。
不過現在怕是顧及不了那麼多了。
「莫里亞蒂先生，」經歷了剛剛的生死一線，瑪妮啞著嗓子，艱難地開口，但還是選擇開嘲諷，「開心嗎？」
莫里亞蒂覺得這個女人真是太有勇氣了。
他眯著眼睛，手裡的手機幾乎要被捏爆：「無妨，現在弄死你就更不心疼了。」
「那你儘管動手，」瑪妮笑眯眯地說，「別急，驚喜才剛剛開始。」
她的聲音聽上去真是太刺耳了，莫名讓他想現在當真下手捏死她——可是所謂「驚喜剛剛開始」到底要不要相信？
莫里亞蒂看著瑪妮，這才發現這個美鈔精根本不像他認為的那樣單純無辜，相反在隱藏心思這方面做的相當不錯，所以到底有沒有所謂後續的「驚喜」，還是個未知數。
鬼知道她還能做到什麼，大家畢竟不是同一個物種，而對方靠著財富流通的過程基本上把他的老底摸清了，現在倒好，相當於她的手裡或許還藏著一隻JOKER，而他已經全部亮出底牌。
講道理，他老人家的偉大夢想是幹翻夏洛克•福爾摩斯，不是在這裡被一個招財貓耍陰招玩死的。
他收回挨地的膝蓋，慢慢起身站在她面前，低頭俯瞰著這個招財貓的頭頂，發現她抬起頭，大眼睛尖下巴，看上去還是那個無辜的傢伙，就一股無名火湧起，欲抬腳踹她。
「誒——」瑪妮伸出一隻手指點了點太陽穴邊，俏皮地眨著眼睛，「注意哦，別動手，我不想廢了你一隻腳，畢竟你還沒穿鞋，會很疼的。」
她半真半假地勸說著，似笑非笑的樣子看上去更是胸有成竹。
這虛虛實實的本事玩的倒好，他根本不知道對方到底還藏著什麼本事，按照道理，她應該只是個美鈔精，除了能控制財富，她還能幹什麼？
但是……
他原本還以為這傢伙只能控制能見到的財富，所以通過銀行卡線上交易的過程她完全都不知道，可她不還是做了超出他意料的動作？
好，放她一馬。
「瑪妮•多勒，」他冷著臉，再不是那個老好人詹姆斯，「我勸你最好拿出一點花樣給我看看，否則，耍我的下場你剛剛也該深切體會到了。」
瑪妮點頭，說道：「我只是想告訴你，別那麼緊張，不給我解釋的機會，上來就要殺死我，這能給你帶來的只有破產。」
瑪妮扶著牆壁站起來，這時候又不得不抬頭看著他了：「我說了會幫助你發財，就會幫助你發財，只是你不乖，惹惱了我。」
莫里亞蒂不怒反笑：「你現在每說一個字，就是在逼我下手。」
「看來毀掉的不是你全部財產？」瑪妮歎惋道，「虧我還以為已經滲透你所有的網路了呢。」
所有的網路？包括資訊網嗎？
莫里亞蒂面上不動如山，內心卻在盤算著，不知道她這是說漏了嘴還是故意透露出來威脅他，假如對方真的滲透了他的資訊網，那麼等於掌握了他最佳的武器。
確實，假設是這種情況，別說她想弄斷他一隻腳，弄斷他整個人都綽綽有餘。
去他媽的。
莫里亞蒂往後退了一步：「你想怎樣？」
「我想活著，」瑪妮言簡意賅，「但是你違背了和我的合同——我使你身價翻一番，而你放我回到紐約。你非但違約，甚至還意圖殺死我，以上我所做的都是回報，說是你的違約金也不為過。」
去他媽的。
莫里亞蒂再次掛上笑容：「可是你該知道，你在和我談合同的時候，就並非是真誠的。」
「你的真名也不是詹姆斯。」瑪妮聳肩，聲音已經慢慢恢復。
「不，我的真名就是詹姆斯，」他解釋道，「倒是你，真名和羅娜八竿子打不著。」
所以這是發現武力行不通之後，打算和她講理了？瑪妮挑眉，對方前段時間可是靠嘴炮把她洗腦成了一個抑鬱症，言辭方面，她可完全不是對手，很有可能她被玩死了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對手不容小覷，瑪妮乾脆閉嘴不回答。
兩人對峙的時候，莫里亞蒂的別墅有個人悄悄進來了。
開鎖這種小case對他來說簡直都不算事。
長風衣垂在小腿處，使他的長腿若隱若現，蒼白的臉與黑色的風衣形成了迷人的對照，靈活的身法又與機敏淡漠的雙眼相互映照。
利刃沖進了城堡內部，莫里亞蒂安置在別墅周圍的人卻對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因為他手裡拎著一個銀色的箱子，箱子上用瘋狂的大字寫著「炸彈」。這一槍下去……狙擊手應該有優秀的心理素質才對，但是自家向來橫著走的老大在樓上被一個小姑娘壓制住了，說不震驚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這種威脅道自身安危的事情，他們怎麼可能不在乎。莫里亞蒂平時也會用沒有完成任務就被抹殺這種話威脅他們，但是那完全是兩碼事，最起碼莫里亞蒂沒有倒。莫里亞蒂是他們的信仰。
福爾摩斯拎著兩個「炸彈」輕鬆進入了莫里亞蒂的別墅，四下看了看這兒的佈局，房子的裝修從一部分可以反映出主人的心理，比方說廚房間是否經常被使用，拖鞋的擺放方式，備用物品準備的多少，乾淨與否，裝飾物和諧與否，都可以充分體現出主人的行事風格。
但是對手滴水不漏，他能看到的只是個普通人為人處世的縮影。
這兒太平常了，若不是他對自己有足夠的自信，或許就這麼相信了這兒不是他要找的地方，但是根據他的調查，誠然就是這裡沒錯。
什麼調查？
自然是那些負責送信的小錢錢，雖然沒有通過美鈔看到送信人到底是誰，但是可以看得出來的是小錢錢經過的軌跡——這很奇怪，仿佛這張錢自行橫穿了半個倫敦來送信似的。
但還是那句話，他相信自己，絕對相信自己。
所以，經過他對美鈔身上的痕跡的充分檢驗，很容易就確定了它經歷了什麼路線，最終就找到了這裡——
萊辛巴赫……社區。
221B棟……
嗯……
莫名有緣。
第50章 一面是字，一面是花
虛虛實實，真真假假，瑪妮到底有沒有這個底子能跟莫里亞蒂叫板呢？
……那當然是沒有的。
她假意捂著脖子喘息著，小心臟卻在胸膛裡砰砰直跳，迅速思考著接下來的對策。講道理，能摸到幾張銀行卡已經是她現在的極限了，更不用說整盤端了莫里亞蒂的所有關係鏈。
這雖然是她的目的，但是不得不承認這個目標很遙遠，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她非常深刻地意識到了莫里亞蒂不是好惹的。儘管她現在把莫里亞蒂唬住了，可恐怕他回去查看現狀後，她虛張聲勢的現狀就徹底暴露了。
對方只是一下失去了幾張卡的錢之後先行受到了不小的衝擊，所以才一下沒想太多。
……嗯，好吧，那幾張卡確實不是小數字。
瑪妮閉上眼，可以聽到鈔票流動如怒濤的聲音，這一切在悄然無息中完成，就像除了機器之外沒有人注意到莫里亞蒂的卡裡突然多出了幾個億。現在，同樣除了機器之外，沒有人注意到這些錢瘋狂地流向在境外的一張卡裡。
莫里亞蒂探究地盯著瑪妮，眼中防備之色深不可測，仿佛眼前這個消瘦的少女是什麼洪水猛獸。
兩人對峙著，誰都不肯先行一步，都在心裡琢磨著對方之後的動作，以及我方該如何見招拆招。
但是無論他們怎麼考慮，卻沒考慮到有個人突兀地進來了。
當皮鞋聲在門外響起的時候，莫里亞蒂和瑪妮才反應過來方才有多專注，等兩人同時轉過身去看向房門的方向，此刻門也緩緩打開了。
莫里亞蒂擋去了她的視線，於是瑪妮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垂到小腿的風衣，她疑惑地皺起眉，下意識往左挪了一步，卻不想莫里亞蒂也同時往同向挪了一步。三人身高恰好成等差，瑪妮的視線再次被擋住。但是她也不放棄，乾脆往右挪，好不容易跨過了莫里亞蒂這個障礙物，又恰逢對方回頭關門——
她只能看見……一顆裝飾著卷髮的後腦勺。
搞笑了這個髮型哈哈哈——
她咧開的嘴咧到一半猛地頓住，因為她看到了這個人的正臉。
OMG！
「怎麼是你！」瑪妮詫異地睜大眼睛，幾乎沒怎麼多考慮就驚叫出聲，「你怎麼在這裡！」
夏洛克抿了抿淡色的唇，語速很快、聲音很低，越過莫里亞蒂狂熱的視線，看向他身後的瑪妮：「我認識你嗎？」
瑪妮的眉頭絞在一起：「當然，你不記得在圖書館，我被困在書架上，還是你把我抱了下來……說起來，你那個酷炫的披風呢？」
「不懂你在說什麼。」夏洛克優雅地給了個白眼，然後看向莫里亞蒂時再次皺眉，這位先生看上去有點怪怪的，尤其是這個目光，簡直讓他熟悉無比，這是最兇惡的罪犯的眼中才會出現的狂熱。
但對於莫里亞蒂來說，此刻夏洛克的出現幾乎是喜從天降，莫里亞蒂心想，他居然就這麼毫無防備地被大偵探逮到了？真刺激，他原本還打算再來幾個回合呢，他卻僅僅通過姚素琳找到了這裡，可真不簡單。
不愧是他看中的對手……莫里亞蒂頻頻對他投以欣賞的目光，這實力果然強的超乎想像。
夏洛克頓了頓，把手裡的箱子轉了個圈，寫有「炸彈」字樣的一面對著自己的長腿，露出另一面光潔的箱蓋，他半蹲下去打開箱子，然後低沉的聲音響起，拋出一個實際問題打斷了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
「剛剛打電話讓我來修水管的是——」他將手伸進風衣裡，露出裡面茶色的襯衫。
老鐵，這幅打扮你告訴我你是修水管的？然而他才不管這些，從襯衣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小本子，打開之後看了兩眼，抬頭沖兩人笑。
莫里亞蒂與瑪妮都被這個大大的笑容亮瞎了眼睛。
「瑪妮•多勒小姐？」
夏洛克把本子重新塞回他的口袋，一挑眉道：「真是好名字。」
此刻瑪妮當機的大腦也恢復了正常，看著夏洛克這幅模樣，又通過她為數不多的經驗，總算是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情況。
就像她的父親托尼•斯塔克，以及她的好友彼得•派克，這位水管工先生平常看上去就是個簡單的水管工，但是披上紅披風之後，他就變成了大魔法師，默默地守護著地球的和平什麼的。
一定是這種雙重身份的老套戲碼，她都懂得。
於是瑪妮給了他一個堅定的眼神0v0！
夏洛克冷漠地收回目光，然後裝作不經意般說道：「我是從貝克街來的。」
莫里亞蒂意味深長地看了看身後的小姐——可以啊，居然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勾搭上了夏洛克•福爾摩斯。嘖，不過她是怎麼把自己的銀行卡搞垮的，他也同樣不知道。
這感覺很不好，仿佛職場宿敵與心上人勾搭上了，而他全程被蒙在鼓裡……還是早點收拾掉這個瑪妮•多勒最好。
此刻瑪妮的小錢錢也回來了，剛一在窗口露頭，大喊一聲「福爾摩斯先生怎麼在這裡」後，便失手墜落了下去。
房間裡的其他人無法聽到這個喊聲，但是瑪妮卻不一樣，這聲大喊可謂是一語驚醒夢中人，瑪妮醍醐灌頂般明白了「我是從貝克街來的」這句話的深層含義。
所以……水管工是夏洛克•福爾摩斯，而他又是上次那個大魔法師？
瑪妮瞪大了眼睛看向他，頓時覺得自己勝券在握了，智力與武力的雙重碾壓，她人身安全有保障了。
至於失手掉下去的小錢錢……算了，它總不會死的。
迄今為止，房間裡的氣氛在和諧中又有一絲崩壞，但是誰也沒在意究竟是什麼崩壞了。畢竟現在的情況是，一人想逃跑，一人來搭救，還有一人想讓大家一起死個爽。
仿佛是有趣的遊戲，根本沒有一絲緊張的感覺。
直到莫里亞蒂挪動步子走到瑪妮身邊，親昵地攬住她的腰，低頭溫柔地說：「親愛的，水管被我修好了，你怎麼還是打了電話？」
瑪妮身子瞬間僵硬，想掙脫卻發現掙脫不開，想大喊卻聽見莫里亞蒂在她耳邊呢喃：「我想知道你是怎麼和外界搭上關係的。」
「關你屁事。」她可沒降低聲音，這句頗為不文明的話如錘子一樣落在房間裡，瞬間把氣氛變得怪異了起來。
瑪妮冷笑一聲，伸手把腰間的手指頭一根根掰開，然後緩步走到水管工夏洛克身邊，對夏洛克說到：「這傢伙就是我在信上提到的犯罪組織頭目。」
夏洛克看著眼前晃動的腿，又看了看那邊似乎很詫異的莫里亞蒂，提醒道：「你是不是沒穿褲子？」
瑪妮：「……不，我穿了，只是很短，要我撩起來給你看看嗎？」
作勢便要把身上的白襯衫撩起來，夏洛克轉過頭表示不用了，然後莫里亞蒂歎息著朝他走來，直接忽視了旁邊的瑪妮，面露難色：「對不起，先生，我想你不瞭解我家的情況，她剛被我從西翠斯精神病院接回來……」
莫里亞蒂睜著眼睛編故事：「一年前，她看見了個什麼美鈔成精的小說，然後她的精神狀態就失去了控制，總覺得自己撿錢也因為自己是成精的美鈔，我百般無奈下只好將她送進了西翠斯精神病院，近來聽說她的情況好多了，才把她接回來，沒想到……」
「你騙人——」瑪妮瞪大眼，這人怎麼說起謊話來都不帶猶豫的！什麼叫以為自己是成精的美鈔，她本來就是成精的美鈔好嗎！
說實話，這套說辭簡直完美，看來他準備已久。
假如夏洛克不是在剛進房間的那一瞬間看到了他眼底的狂熱，恐怕他就信了，因為單單看他一路走來得出的結論，他根本沒法相信這兒當真住著一個犯罪組織的頭目，更不用提成精的美鈔這種挑戰三觀的存在了。
可是……
他看向旁邊瘦弱的女性。
這人是美國人，她的口音和說話習慣是改不掉的。
莫里亞蒂怎麼沒解釋這一點？或者是以為他本身不會相信美鈔成精這碼事，所以根本不會對她的國籍起疑麼？
但是事實就是事實，容不得他不相信，除非莫里亞蒂能解釋清楚那張自行穿越了半個倫敦的美鈔是怎麼回事。
莫里亞蒂當然沒法解釋清楚，畢竟他根本就不知道瑪妮是通過美鈔和夏洛克聯繫的。
這麼挑戰三觀的存在，他本身也不願意相信多少。
所以這大概就是她能逃出生天的原因吧。
夏洛克站起身，站在三人之中當屬最高的那一位，他站在哪一邊，簡直不言而喻，瑪妮甚至都握緊了他的袖子。
「既然如此，」察覺到這一結果，莫里亞蒂遺憾地歎息，「那就只能對你們說再見了。」
他伸出手，就在門口的兩人還沒反應過來的瞬間，幾發子彈破空而來，瑪妮看到了一顆黑色的彈頭朝她過來，熟悉的情況，現在卻沒有熟悉的硬幣可以作為保護。
莫里亞蒂下手真狠，沒想到這麼快就像要她的命。
莫里亞蒂還高興又詫異地說：「我還真以為你控制了我的資訊網，原來是假的啊……」
她正覺得自己要掛了的時候，忽然一枚硬幣清脆地響起，直直把沖她四面八方沖過來的彈頭全部撞開。
瑪妮定睛一瞧……
硬幣一面是字，一面是花。
人民幣？
第51章 沒有腦子
【一更】
硬幣清脆的聲音響起, 瑪妮愣愣地盯著在地上打轉的小傢伙看著。一面是字，一面是花，是人民幣。
她可不相信某個傢伙會那麼大方來救她。
況且她不認為憑自己的本事從這兒出不去，想想莫里亞蒂現在的帳戶, 她可是戰果頗豐, 想到那個討人厭的傢伙高昂著下巴說她不夠資格云云, 她就惱得牙癢癢。
打定了注意不轉身，旁邊身形修長的夏洛克卻在看到那枚硬幣的時候意味深長地勾起嘴角，而他目光中的興致盎然無疑是在暗示他非要把此時追查到底的決心。
又一聲清脆的叮鈴聲, 恍若硬幣被高空拋起，直直地朝她耳邊飛來，瑪妮感覺耳垂處一股子強大的力道竄過去, 接著一枚銀色的小傢伙沖著莫里亞蒂殺氣騰騰地飛去。
當然, 莫里亞蒂身後的狙擊手給了他完美的掩護。
但是一顆子彈換一枚硬幣，從成本角度來說，毫無疑問是這邊贏得徹底。
莫里亞蒂同樣挑眉，發現地上的硬幣時，表情與夏洛克如出一轍。
「原來這就是你的小把戲？」莫里亞蒂感慨著，低下身子, 撿起硬幣握在手心摩擦，接著手握成拳，硬幣躺在他的食指第二關節處，大拇指靈巧地一挑，熟悉的響聲從他手中傳出, 硬幣離開他的手，在半空中轉了個圈，卻一反了自由落體的常態，瞬息朝瑪妮身後飛去。
瑪妮抿了抿嘴，去他大爺的，果然還是來了，那個礙事的傢伙。
她還沒轉過身，忽然肩膀被人搭住，接著腦袋上方傳來低沉的聲音，卻不是之前少年的清亮嗓音，瑪妮疑惑地轉身，看見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傢伙，酒紅色的襯衫相當騷包，這幅打扮先是讓她想到了家裡的老父親。
（托尼：老父親？？？）
但是隨著他開口，瑪妮才發現她想多了，這位明顯是中國人。
「你好呀，小公主。」是字正腔圓的普通話。
瑪妮抬頭看到了個溫溫和和的笑容，讓她一下就想到了和善的龐德老爺爺，但是對方顯然不是，只是對方撲面而來的熟悉與親切感讓她想到了龐德老爺爺。
……以她為數不多的經驗來看，他應當也是個……錢？
可是他這用的是人民幣？
瑪妮費解地皺起眉，什麼情況，難道現在成精的貨幣這麼不珍稀，已經到了遍地走的地步了嗎？她被囚禁起來的這段時間裡究竟發生了什麼啊……
瑪妮頗為敬畏地看著這個非常和善的中年人，全場最穩妥的莫過於他了。
「抱歉，」他終於用了英文，配合著瑪妮的身高，略略彎腰，像是看著個孩子一樣寵溺，揉了揉瑪妮的腦袋，才說道，「之前那小子太不懂事了，我來負責接你回家。」
瑪妮神色複雜，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就在她身後的夏洛克不著痕跡地前走半步避開她，又恰到好處地避免她被暴露在莫里亞蒂的視線中。
四人之間莫名兩兩分成一組，楚河漢界相當分明。瑪妮面前的人民幣小哥——呃，不是——人民幣叔叔看了看那邊的兩人，相當溫柔地沖瑪妮伸出手，示意她可以牽住自己。
「小多勒，你應該也看出來了，」他溫和地說，「你不適合待在這兒，否則就是妨礙旁邊二位之間的決戰了。」
他聲音帶笑，似乎對這動輒出人命的活動沒有任何觸動。
莫里亞蒂當然察覺到他的輕視，冷笑一聲後說道：「怎麼，很看不起我？」
人民幣叔叔歉意地搖搖頭，接著才說：「並不是如此，先生，我只是認為，這是你們人類之間的事情，與我和多勒無關。」
瑪妮猶豫著還要往後退，但是聽他這樣說完之後，才有些愧疚地說道：「可是、可是……福爾摩斯先生之所以來到這裡。」
「多慮了，小公主，」人民幣看了看這兩人，閒散地將手插在兜裡，唇角的笑容一直維持著風度翩翩，但更多的是抽離感，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不關他的事，雖然事實確實如此，但是此刻他卻頗有耐心地對瑪妮分析道，「即便沒有你出現，這兩個人也遲早得會面的。」
這話就未免太過篤定了，瑪妮皺起眉，但是她當下發現的卻不只這些，而是眼前這位人民幣的態度——她剛剛還在想著現在成精的貨幣滿地跑了麼，但現在她猛然意識到，其實他還是那個小哥哥，只是他的態度要更加柔緩，明顯比那個鋒芒畢露的人民幣小哥哥要內斂的多。
或許這樣的想法對這些貨幣朋友們來說，確實是正確的，但是對於她來說——瑪妮慢慢堅定下來，對於她來說，卻顯然不能把這二者清晰地撇開關係。
因為她不是在貨幣之中長大的，她在人類社會長大，她自有記憶便是人，她無法就這樣把自己從這層關係中剝離開來。
而且，要好好感謝人民幣小哥哥的犀利的言辭，她現在愈發篤定了一件事。
那就是，她誠然與人類不同，但她也確實無法融入貨幣家族之中。
這不是什麼讓人難過的事情，她已經看清楚了自己的情況，與自己所處的環境的情況。既然二者她都無法適合，她就沒必要強行欺騙自己。不適合就是不適合。
就像對於現在這件事情的態度——
瑪妮微笑著說：「謝謝您，不過我想我還是得留下來，福爾摩斯先生是來搭救我的，我當然不能就這麼毫無負擔地離開。」
「而且萬一出人命了怎麼辦……」她喃喃地說道。
人民幣叔叔的眼中閃過一絲淡漠。
瑪妮福至心靈，頓悟了他這種淡漠的意義。
就像人類不會因為今日我失去了一元錢而感同身受，貨幣們也不會因為一個人的死去而心痛。
但是當然會可惜一陣子，就像人類失去了一張大面值的錢之後，會非常心疼這張鈔票給他帶來的價值，貨幣們同樣會因為一個卓越的人的死亡而歎惋他無法繼續創造財富。
這當然是個無法跨越的鴻溝。
感情不同，種族不同，世界不同。
莫里亞蒂卻悠閒地從口袋裡拿出手機，輕巧地撥通了一個電話，然後故意外放，犀利的目光掃過在場的三人。
「莫里亞蒂教授？」那邊的人冷冰冰地道。
莫里亞蒂眨眨眼睛，說道：「是我，猜猜今天我要你做什麼？」
對面耿直地回答：「不知道。」
兩人的對話在房間裡回蕩，像是某種昭示著的訊號。
「嘖，塞巴斯蒂安，你啊……」莫里亞蒂翻了個白眼表示對方太無趣了，接著便懶懶地說，「算了，反正你的性格就這樣。聽著，大偵探福爾摩斯先生光臨寒舍了。」
他迅速瞥了一眼福爾摩斯，旁邊的兩人對他來說就好像是附屬戰利品。
「你得給我清場，好讓福爾摩斯先生在這個小地方也能玩個盡興，」莫里亞蒂說道，「清場，你懂嗎，莫蘭？」
對面愣了愣，然後猶豫地問：「教授，是……萊辛巴赫社區？」
「當然，」莫里亞蒂說著，「上次那個美鈔精不就被我囚禁在這裡了麼，歡呼吧，我又要抓住一隻成精的人民幣了。」
人民幣叔叔無奈地搖頭苦笑。
他轉頭看著瑪妮，然後輕輕牽起她的手，說道：「好吧，既然你想留下來，那就留下來吧，不過我依然不會插手他們的事情，我只負責保護好你，並且帶你回家。」
回家……
哪個家？
瑪妮靜默不語，旋即怒而掀桌——
回個屁家！浪起來！
那邊的莫里亞蒂也十分高興，然後對著他的夏洛克•堪比滿漢全席的主食•福爾摩斯說到：「好了，先生，雖然你提前來了，我沒有時間好好為你準備個有趣的遊戲，但是遊樂場也能準備好的。」
接著瑪妮聽到不遠處一聲巨大的轟鳴，她登時瞪大了眼睛。
那是什麼？什麼東西爆炸了嗎？
莫里亞蒂眨眨眼，根本不去管後面的兩人，人民幣叔叔也悠悠閑閑地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支煙塞到了嘴裡。
尼古丁的出現引的夏洛克側目。
他不悅地說：「倫敦正在禁煙。」
人民幣叔叔無辜地眨眨眼，兩片唇之間還夾著一支煙，含糊不清地說：「那是對你們人類。」
說完，大搖大擺地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了火柴盒，熟練地拿出一隻火柴，在磨砂紙上輕輕一蹭，小火苗在他兩手之間亮起，接著尼古丁的味道漸漸蔓延開來。
他倒渾然不覺，吞雲吐霧都顯得優雅而悠閒，食指中指夾著煙，看向那邊的兩人，一挑眉笑了：「看我幹什麼，你們繼續。」
夏洛克不滿地收回目光，但良好的教養讓他沒有表現出來，反而臉色更加冷漠：「不知道你一張紙幣哪來的勇氣碰火苗這麼危險的東西。」
人民幣叔叔一挑眉。
瑪妮和莫里亞蒂的神色都不太好，尤其是莫里亞蒂。
瑪妮無奈地說：「你們倒是別聊天了，有什麼東西爆炸了啊！你們沒聽見嗎！」
【二更】
「聽見又怎麼樣？」人民幣叔叔揉了揉她的腦袋，「放心吧，這些事情交給他去處理。」
他朝夏洛克的方向揚了揚下巴，然後說道：「他可厲害著呢。」
「你連這個都能看出來？」瑪妮沒忍住發問。
「等你再長大一點，你也能看出來的，」他笑了笑，寵溺地看著瑪妮，若有所指道，「至於現在，不急。」
兩人還在嘮家常般說話，但是另外的兩個人卻完全不是這個狀態，莫里亞蒂臉色不好地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他，然後一言不發地揮手，接著一陣瘋狂的掃射直直沖他們過來，瑪妮心一驚，卻看見旁邊的人民幣叔叔隨意揮了揮手，接著不知道從哪兒竄出來的一枚硬幣四處竄來竄去，只能看見銀色的殘影在空中揮舞，接著空中一陣小火花，落地都變成了彈頭。
莫里亞蒂已經不見了。
像魔術師似的。
瑪妮不安地看了看夏洛克，說道：「您還不打算把您的披風召喚出來？」
夏洛克看都沒看她一眼，只盯著剛剛接過的手機看著，接著風衣一角翩翩舞動，他就直直地離開了這間房間，走過走廊朝外面走去。
從背影來看，這位偵探先生倒是相當的高挑，且氣場十足。尤其是這個大風衣。
瑪妮若有所思，看來對方的披風和風衣是差不多的功效？現在還有這種操作……披上披風之後武力值爆炸，穿上風衣之後智力值爆炸？
大英倫敦人才濟濟。
她感慨一句，就老老實實地跟上了偵探先生，身後的人民幣則溫和地走在她身側。
「福爾摩斯先生，我們現在去哪裡？」瑪妮在後面揚聲問道。
夏洛克頭也不回，語速極快地解釋道：「莫里亞蒂說這個社區每棟房子都被安裝了□□，一共有三個人質留在這個社區，需要我們去解救。」
他頓了頓：「每隔五分鐘，炸彈隨機爆炸一次，這座社區一共有五十棟別墅，除卻莫里亞蒂的221B棟，以及剛剛爆炸的一棟，還剩下四十八棟，等到人質全部遇害之後，這兒都會被引爆。也就是說，我們有四個小時解救人質的時間。」
四個小時把這些別墅逛一遍都夠了吧……
瑪妮心想。
「哪有這麼簡單，」旁邊的人民幣叔叔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替偵探先生解釋了剩下沒說清楚的話，「我們進入任何一棟別墅裡，都有被炸飛的可能性，更不用說萬一隨機到人質身上……」
瑪妮愣了愣：「那我們分頭——」
「不可以。」夏洛克說道，「莫里亞蒂沒把你們當人看。」
瑪妮：「……」
「他的意思是，」夏洛克停下腳步，轉身把手機遞給瑪妮，瑪妮接過手機之後才明白了什麼叫做莫里亞蒂沒把他們當人看，「他在監視著我們，所以假如我們分開，他就直接引爆一個人質。」
人民幣吐了個煙圈，笑眯眯地說：「人類啊，真有趣。」
會死的啊大哥！
瑪妮顫顫巍巍地把手機交還給夏洛克，接著轉頭問向人民幣：「假如真的爆炸了，您能保護好我們的生命嗎？」
人民幣：「不能啊。」
那你為什麼這麼自信啊！
「剛才假如你和我一起離開，」他說道，「或許就沒有這回事了。」
「但是福爾摩斯先生……」瑪妮無奈地說，好吧，再來一次，她還是會選擇留下來，無論留下來到底有沒有用，她都無法過了自己良心這一關。
「你是個善良的錢，」人民幣叔叔說道，青色的煙彌漫在他嘴角邊，「我覺得挺好。我想，你既然選擇留下來，那我得尊重你的想法。」
瑪妮錯愕地說：「那不就是害了你。」
「無妨，」人民幣叔叔哈哈笑了笑，「你想像一下細胞有絲分裂，我即便是死了，還有那小子在撐著……」他又頓了頓，「雖然我早就把爛攤子交給他了。」
那小子是指人民幣小哥哥？
前面夏洛克在認真解謎，身後兩人卻在喋喋不休地說話。
人民幣叔叔繼續說：「假如不是他沒把你這件事情處理好，我也不會出現。說到底我還是來收拾爛攤子的。」他咧嘴笑，「總之，我退休的時候到了，生與死與我來說沒有多大意義，人民幣還存在著，就夠了。」
瑪妮還是很茫然，生與死怎麼會沒有意義？
「你現在還不懂，」他再次揉了揉瑪妮的腦袋，「再過幾年你就明白了。」
他話說完，夏洛克冷冷的目光瞥過來：「我勸你們多動腦少動嘴，假如你們貨幣也有腦子的話。」
人民幣叔叔無奈地說：「好好好，來讓我看看有什麼能幫到你的。」
人民幣叔叔走上前去，兩個高挑的人站在一起，莫名讓人覺得十分可靠，但就在他們低頭看著手機的時候，瑪妮回頭卻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什麼鬼……
她抽了抽嘴角，問道：「福爾摩斯先生，你剛剛說多長時間爆炸一棟別墅？」
「五分鐘。」他回頭，接著也注意到了那東西。
一個大大的顯示幕，上面用血紅的大字一秒一秒的計時著。
還有三分鐘就是下一棟別墅的爆炸事件了。
瑪妮最恨倒計時這種東西，就好像期末交論文的deadline一樣，時間的減少總讓她莫名暴躁。
「詹姆斯給出的線索是什麼？」瑪妮忍無可忍，無法讓自己一直盯著倒計時看，否則她可能會焦慮而死，她必須得想點別的東西，於是兩步走到他面前，接著就看到他手機上的螢幕寫著一句話。
【這是最簡單的謎題：）】
然後他給出的是一個十乘十的數獨表。
什麼玩意兒！瑪妮翻個白眼，十二乘十二的數獨，只有一張表，還有寥寥十五個數字，這又能說明什麼？旁邊只有三分鐘了！就算能解開數獨又能怎樣，一串數位怎麼找到他們需要的那個門牌號！
她對反派的智商向來是望其項背不能及，現在看到一個十二乘十二的數獨表格，幾乎直接躺倒不幹了。
但是她忍不住瞥了一眼身後的倒計時，好吧，她還是想數獨吧。
夏洛克灰綠色的眼珠上下掃視了一邊這個數獨的表格，接著便把手機遞給了旁邊的瑪妮，他顯然不需要一直盯著表格，他的記憶力足夠強。
但是……
他瞥了一眼旁邊叼著煙的傢伙。
「聽說你們中國人數學好？」他幾乎是調侃了。
「過譽了。」人民幣叔叔謙虛了一下，然後有極不慚愧地說，「誠然比英國人好了一小截。」
「那就解開這個數獨。」夏洛克說道，然後大步流星離開這兩張錢，目的地極強地左轉了。
瑪妮茫然抬頭：「怎麼了……？」
「福爾摩斯先生大概是解開了數獨。」人民幣叔叔笑眯眯地對她伸出手，這回瑪妮沒多做猶豫便拉住了他，兩人跟著夏洛克的足跡繼續走。
「解開了？」瑪妮瞠目結舌。
不是她故意表現得蠢……
而是她在這傢伙面前覺得自己當真沒有腦子……
夏洛克：你的腦子不會痛嗎.jpg
瑪妮：腦子這種東西我沒有.jpg
她只好求助地看向旁邊深不可測的人民幣先生。
「我想……」他摸了摸下巴，「這個數獨大概是一張地圖吧。」
什麼地圖？
「我也不清楚。」人民幣笑眯眯地說，「我只是猜測了一下，否則大偵探怎麼會圍著剛剛那棟別墅繞了兩圈？」
瑪妮看著夏洛克確實在前面繞了兩圈，頓時感覺事情複雜的不得了，偵探先生居然會繞圈圈？
當然不是普通的繞圈圈。
人民幣所說確實是對的，數獨是一張地圖，他在腦中把那張數獨的數位一一填上，結合萊辛巴赫社區的示意圖，他發現自己所在的位置正是在右下角6的位置。
四十八棟別墅，每三個別墅對應一個格子，恰巧就是十二乘十二的數獨表，莫里亞蒂的別墅與方才炸裂的那幢別墅去除……
他覺得自己可以找到那條路。
於是他順著那串6走著。
至於圍著同一棟房子繞了個圈……那是他不確定順時針走比較合乎常理還是逆時針走比較正確。
旁邊那兩張沒有腦子的錢當然不懂她在做什麼。
他瞥了一眼那邊的兩人，繼續默默往下一個格子走。
兩人跟在他後面走著，幾乎走過了整個社區，才發現他們所到之處幾乎都有顯示幕上，而顯示幕上無一不是在倒計時。
瑪妮越看這些倒計時便越煩躁，只一邊轉移注意力，一邊盼望著趕緊到達那個地方。
真是神奇，一個好好的社區，居然一個人都沒有了。
她四下看了看，一片安靜，當真一個人都沒有，至於莫里亞蒂所說的人質，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在這裡，還是說莫里亞蒂只是在騙他們。
瑪妮無意間又看到了顯示幕上的數字。
「福爾摩斯先生，」她無奈地說，「只剩下最後一分鐘了。」
「我知道。」他淡漠著聲音，接著在一棟房子前停下，「就是這兒。」
【三更】
瑪妮為之一振，正欲踏步進去，卻被人民幣抓住手腕，瑪妮回頭一看，他眉頭緊鎖，接著仿佛感覺到了什麼，迅速把瑪妮往回一拉，猛地轉身擋在她面前護住她，雙手迅速捂住她的耳朵。
瑪妮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著這棟房子猛地爆炸，聲音震耳欲聾，還有東西往他們這兒飛過來，人民幣叔叔那枚堅強的硬幣再次從他的口袋裡竄出來，風風火火地毀了一切朝他們飛過來的危險物。
夏洛克則靈巧地躲過好幾個房屋的碎片，接著抬頭看著被燒毀的別墅，手裡捏著手機，關節發白。
他手裡的手機傳來提示。
夏洛克沉默著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答對了，但是裡面沒有人質，不浪費你找人的時間了：）】
去他媽的。
瑪妮聽到夏洛克輕輕把這行字念出來，先行在心裡破口罵了一句。
人民幣無奈地說：「女孩子不能說髒話。」
瑪妮往後退了一步：「你怎麼知道我在心裡罵髒話。」
「等你長大，你也可以做到的，」他再次拿出這個萬金油理由，「不過人類社會果然不是什麼好地方，到底是誰教你學會說髒話了。」
瑪妮失神了片刻，然後恍惚地眨了下眼睛，笑的極其勉強：「沒事，他已經以死謝罪了。」
……
「已經」以死謝罪的韋德威爾遜此刻剛剛下船，伸了個懶腰，看著這片陌生的土地。
「老鐵，你最近聽說有人特別能發財嗎？」他沖旁邊的人問道。
旁邊的人抬起頭，茫然地看他。竟然是一張亞洲人的臉。
……南轅北轍，他竟然坐船去了與英國相反的方向。
「聽不懂嗎？」韋德皺皺眉，「好的，再見，我找個能聽懂英語的傢伙問一問。」
……
瑪妮看著眼前的沖天的火光，皺著眉問道：「為什麼到現在都沒有員警來？」
「萊辛巴赫社區在偏僻的郊外，」夏洛克解釋道，「而且剛剛莫里亞蒂打電話給他的同夥要求『清場』，恐怕不僅是清這兒的場子，還負責吸引員警的注意力。」
夏洛克所說確實沒錯，此刻蘇格蘭場的人從221B出來，雷斯垂德探長冷著一張臉，旁邊的多諾萬眯著眼睛：「探長，發生了這麼離奇的爆炸案，而夏洛克•福爾摩斯那個怪胎又恰好不在——」
「夠了，」他警告地看了一眼同事，「夏洛克不會去做這種事。」
「那可不一定。」同事冷漠又諷刺一笑，「誰知道那個高功能反社會人格究竟是比較在乎人命，還是比較在乎什麼危險刺激的案子。」
站在門口的約翰•華生原本欲轉身進屋，聽到這句話又轉了回來，朗聲警告道：「女士，你最好閉上嘴！」
多諾萬回頭看他，面對著這位和善的軍醫，她倒是一點都不怵：「我說的不對麼？」
「夏洛克不是那種人。」身為偵探先生的摯友，他咬著後牙槽，整個人看上去硬朗極了，「既然不瞭解他，我勸你最好閉上你的嘴。」
多諾萬正欲反駁，卻被雷斯垂德直接拉走了，後者甚至歉意地對華生醫生一點頭，然後無奈地說：「一旦聯繫上夏洛克，讓他務必到警署來。」
華生這才緩和了些神色，點頭答應。
不過……
至於夏洛克究竟是比較在乎人命，還是比較在乎刺激危險的案件，他雖然願意相信夏洛克，但是他也明白，夏洛克不是那麼容易被看透的人。
福爾摩斯先生究竟有沒有讓他失望……？
夏洛克抿了抿嘴，道：「新的線索發來了。」
瑪妮下意識看了看旁邊的顯示幕，確實，顯示幕再次開始了倒計時。
她覺得自己要被倒計時逼瘋了，卻沒法就這麼轉身離開。
但是倒計時對於偵探先生來說似乎是一劑興.奮劑，這只能讓他更加血脈賁張，瑪妮隨意一看，卻發現夏洛克眼底是濃厚的興趣。
瑪妮愣了愣，突然費解了起來。
「為什麼福爾摩斯先生似乎對人命……」她愣愣地說，「不怎麼在乎……」
「既然你可以像人類，」人民幣溫和地解釋道，「那你就得允許有些人不像人類。」
但是這也太不符合實際了，她原本以為像福爾摩斯這樣的人應當是極具正義感的人，即便不是那樣的存在，至少不會對身處危險的人質幾乎沒有任何擔憂的情緒。
「金魚，收起你愚蠢的普世價值觀，」他將手機放回兜裡，長腿再次邁開了步子，經過瑪妮身邊時意味不明地辯解了一句，「假如你像我一樣能確定救下所有人，你就不會擔心了。」
這也……太狂妄了吧……
瑪妮愣住，一轉頭只能看到偵探先生的風衣衣角從羊腸小徑邊溜過，而她左臉還被燃燒的房子照的發紅，竟然是完全落後了這傢伙。
「他看上去一點都不像正派！」瑪妮忍不住對人民幣說，「只有反派才這個樣子吧，這個智商、這個狂妄的態度，還有這個毒舌的屬性——我是不是招惹了反派而不自知，還以為我找到了英雄！」
人民幣則對她奇異的思考角度表示詫異，眉頭一挑，哭笑不得地說：「你的第一想法竟然是這個？」
瑪妮愣了愣：「有什麼不對嗎？」
「沒什麼不對。」人民幣先生寵溺地拍了拍她的腦袋，「你果然還是個孩子啊。」看問題的方式依舊是按照漫畫、小說之類的格式來。
瑪妮隱隱察覺到了哪裡有問題，但是卻說不上來。
她歎了口氣，跟上人民幣，在萊辛巴赫社區繼續繞著，仿佛這是永遠走不出去的迷宮，還是有倒計時的迷宮，她真是恨極了這地方。
夏洛克不知疲倦地在一棟棟別墅間跑著，足足跑了四個謎題後，所得到的結果都是原地炸裂的別墅，根本沒給他們進屋救人質的機會。
瑪妮幾乎要懷疑這地方到底有沒有莫里亞蒂所謂的人質了。
「停下！」瑪妮徹底狂躁了，夏洛克不耐煩地頓住回頭看她，瑪妮皺著眉頭，周圍螢幕的計時器在她腦中閃爍著紅光不停止，她當真是煩透了。
「這兒真的有人質嗎？」她冷靜了一下，維持語氣，問著面前的偵探，「福爾摩斯先生，夏洛克，你看我們跑了這麼久，周圍除了爆炸聲還有什麼？」
「還有你廢話的聲音。」夏洛克毫不留情地說。
瑪妮：「……」
你真的不覺得哪裡怪怪的嗎？
她看著計時器再次到一分鐘以內，不由得再次煩躁了起來，但是她也確實沒有像第一次那樣的擔心了，畢竟夏洛克一直是可以在倒計時一分鐘時找到謎底，然後就會又有一棟房子在他們面前原地爆炸。
但是現在有點奇怪。
瑪妮看著計時器，發現計時器停了兩秒——
「夏洛克，」她喃喃地說，「計時器剛剛停了。」
「什麼？」夏洛克看她，然後迅速瞥了一眼正常運轉的計時器，「停了？」
「對……」瑪妮皺著眉頭，「剛剛計時器停了一秒。」
人民幣臉上的笑容緩緩收起來：「怎麼？」
「因為我討厭周圍都是這種倒計時數字……」她歎口氣，「我家甚至沒有電子時鐘。所以我剛剛一直不得不注意著這個計時器，它確實是停了一秒。」
可那又說明什麼呢？
夏洛克沒有多做停留，看著計時器慢慢接近四十秒，繼續往下一棟別墅走去，卻把她提到的原因記在了心裡，瑪妮停留在原地，神情複雜地看向計時器，卻發現夏洛克在斜對面的一棟別墅前站了片刻，發現這回別墅沒有原地爆炸，便迅速沖了進去。
人民幣看了看瑪妮一眼，也跟上了夏洛克。
瑪妮收回目光，眼神依舊停在計時器上。
奇怪……
為什麼……
計時器沒有停止？
她驀地睜大眼睛，在那一瞬間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脈，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莫非是這樣？
第52章 死•去他娘的•超級帥•侍
【一更】
人民幣看上去對人命存亡沒有任何觸動, 不過從他的行為看來也不儘然，起碼在盯著計時器原地發愣的瑪妮和進去幫助大偵探一起找人質之間，他還是選擇了後者。
瑪妮不知道那意味著什麼，或許是人民幣是個好錢？
當然, 她此刻的想法不在這方面, 另外兩人的想法也不在這方面。
夏洛克和人民幣沖進了精緻的小別墅, 把方才瑪妮提到的計時器問題盡都拋到腦後去，只在這裡尋找著那個可憐的人質。
「有人在這裡嗎？」夏洛克站在客廳喊了一聲。
人民幣乾脆俐落地沖到二樓，在小別墅裡四下尋找, 但沒有聽到人的聲音，更不用說把人質救出來了。這說明什麼？說明這裡根本沒有人質。
兩人將每個房間都跑了一遍，但越是尋找, 心越是發沉, 總算是想起來瑪妮曾經說過的那句話——會不會這裡根本就沒有人質，莫里亞蒂只是想在炸死他們之前玩個爽？
如果是這樣的話……
兩人沉默著緩步走到客廳會合，忽然聽到了一股劇烈的爆炸聲，近在耳邊，似乎就在隔壁。
夏洛克毫不猶豫邁開長腿，然後走出了這棟獨棟小別墅, 一出此處，他們身後的別墅也在瞬間爆炸，夏洛克下意識看向隨處可見的螢幕計時器，上面的倒計時恰好歸零。
他轉頭看向另一個爆炸的方向，卻發現瑪妮跌坐在地上, 她背對著兩人，不知道有沒有受傷，不過比起他，人民幣當然更關心瑪妮。旁邊的貨幣先生疾走兩步，到瑪妮身邊蹲下，他也跟上去，但是在接近那兒的時候，忽然聽到了一聲嬰兒的啼哭聲。
什麼？
瑪妮低著頭看著懷裡的嬰兒，她下意識護住了小孩子的耳朵，但這麼大的爆炸聲仍然無情穿破了她的手背，直接把小嬰兒從睡夢中叫醒了，突如其來的轟隆聲肯定把嬰兒嚇壞了，當下眼還沒睜開就嚎啕大哭起來。
瑪妮聽到哭聲卻松了口氣，看來這小傢伙沒事。
人民幣卻盯著她懷裡的小孩子若有所思。
「你是在哪裡找到他的？」人民幣叔叔低聲問，然後下意識抬頭看向旁邊燒著熊熊大火的別墅，那兒還時不時傳過來爆炸聲。
「沒錯……」瑪妮無奈點頭，然後也往燃燒的房子的方向看了一眼，心有餘悸道，「幸好趕上了。」
「你怎麼知道他在裡面？」人民幣叔叔扶起她，看著瑪妮小心地把孩子托在懷裡，不由得好奇問她。
瑪妮猶豫了一下，下意識看向了夏洛克——她覺得自己不好意思在夏洛克面前大喇喇說自己是靠直覺。
夏洛克發覺到了她的目光，也看向旁邊的計時器，才問道：「是你剛剛所說的計時器的問題嗎？」
瑪妮點了點頭，然後乾脆就著他的提示繼續說：「我剛剛真的看到了計時器停了一秒，但是你們沒有發現，加上計時器快要歸零了，所以你們往那棟房子去了——」
她努努嘴，指向那邊另一棟房子，然後說道：「但是我覺得，莫里亞蒂那種人不會用會突然掉鏈子的東西吧，這個計時器突然卡頓肯定是有別的原因。」
「所以你懷疑計時器的卡頓是因為剛剛經過了正確的人質所在地？」人民幣叔叔補全她的下半句話，無奈地說，「這太危險了，假如你的懷疑是錯的呢？」
「可是事實證明確實是對的。」瑪妮笑了笑，她懷裡的孩子還在哭個不停，「所以我真的很討厭計時器這種東西。」
「好好好。」人民幣叔叔只好說道，「你很棒。」
瑪妮卻覺得不太好意思，說到底是她運氣好——雖然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但是她誤打誤撞發現了大偵探都沒發現的規律，是不是運氣太好了點。
夏洛克卻若有所思地看著歸零的計時器。
是他沒發現，還是他想當然了？
看來的他剛剛的想法中某部分還是有道理的，莫里亞蒂給出的謎題的謎底，沒有一個是指向真正的人質所在地，而只是想看他所謂的遊樂園裡四處奔跑，所以假如他順著莫里亞蒂的思路解密，最後的結果只能是社區裡所有房子都爆炸，最後只留下三棟在不同地方的人質所在地，然後讓他在三者選一。
……莫里亞蒂給出的謎題都十分有趣，以至於他不自覺沉浸在解謎之中，幾乎忘記考慮他原本的目的了。
或者又是因為平常那個老是跟著他，嘮嘮叨叨趕緊救人的室友不在？
但不管怎麼說，瑪妮•多勒發現了這一隱藏的謎底，算是讓他興奮的頭腦冷靜下來了。
莫里亞蒂似乎是在給幾個人稍事休息的時間，不一會兒，螢幕上的倒計時便消失了，隨即重新在螢幕上出現的是他自己。
瑪妮看著在螢幕上笑嘻嘻的人，頓時覺得比起這傢伙，還是剛剛的計時器可愛多了。
莫里亞蒂臉上是意味不明的笑容：「或許我應該把你們三個打散？我可不想看見有人妨礙偵探先生解謎，你說對不對，瑪妮•多勒？」
瑪妮翻了個白眼：「神經病。」
莫里亞蒂沒回她，而是說道：「萊辛巴赫社區是我給夏洛克福爾摩斯準備的遊樂園，你們在這兒待著，確實十分礙眼。」
人民幣叔叔再次從兜裡掏出一支煙塞在嘴裡，神色有些不悅：「說實話，我也不喜歡被人吊著到處跑，假如你的目的是旁邊這位元夏洛克•福爾摩斯，我倒是可以和瑪妮立刻離開。」
「你同意嗎？」他低頭看向瑪妮。
瑪妮皺了皺眉，又看向夏洛克。
像莫里亞蒂這種程度的變態，她實在摸不透對方的想法，一開始這傢伙似乎是打算因為她撒謊而把她幹掉，但是發現她能搞爆他的銀.行卡之後，又打算採取迂回的方式殺了她，但是等他發現自己引來了夏洛克•福爾摩斯之後，好像一下子整個計畫的步調都被打亂了。
但是對方似乎挺享受這個崩壞的計畫，打算與大偵探好好來一場智力上的角逐。就此來看，對方的注意力確實不在她身上了。
儘管她把夏洛克引來的目的是給自己準備一條後路，但有趣的是，反派boss似乎看上了她的後路？
那她要不要就這麼離開，把這些東西丟給福爾摩斯先生，讓他好好享受一下呢？
……嘖，可是這樣好像也太不負責了。
人民幣叔叔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於是提醒道：「你看看你懷裡可還抱著一個小傢伙的，你確定要在這裡待著？」
瑪妮繼續猶豫，說得對，其實從另一方面來看，夏洛克一出場就緊緊抓住莫里亞蒂的視線，講實話，這確實是落跑的好時機。或許她確實應該趕緊走開，不要在這裡妨礙人家兩智力大亂鬥？
「別急著做選擇，」莫里亞蒂卻嘲諷地說，「反正你們離不開的，你們可是優秀的附贈品，尤其是小騙子瑪妮•多勒，雖然你們廢話很多，但是呆在這裡也挺『好』，瑪妮•多勒小姐剛剛不就解開了一道謎題麼。」
夏洛克卻沉默著懶得說話。
「總之，恭喜你們找到第一個人質，還有一個好玩的項目。」
瑪妮皺皺眉。
「我覺得你們一定會喜歡的，因為下面是一個復古的遊戲，」他想了想，然後托著下巴興致盎然地說，「你們玩過掃雷嗎？」
瑪妮：「……」
「現在顯示幕上是萊辛巴赫社區的地圖分佈。」他話音一落，就此消失，螢幕上出現了幾個小方塊規律地湊在一起，大多數小方塊是黃色的，但也有幾個小方塊是紅色，仔細回憶一下，可以發現那是剛剛已經炸了的房子。
而瑪妮剛剛把孩子抱出來的那個區塊是表示安全的綠色。
瑪妮回頭看了一眼同樣炸得很徹底的「綠房子」，嘴角抽了抽。
「你們這麼聰明，」莫里亞蒂語氣溫柔，「肯定能找到下一個人質的吧，不過考慮到大家剛才跑的太辛苦了，所以這次就算了。千萬要確定安全之後再走下一步哦，否則走錯一步就會自動引起房子爆炸。」
「規則呢？」瑪妮問道。
「你們這麼聰明，」莫里亞蒂依舊語氣溫柔，「肯定能自己找到的，加油哦。」
說完便消失了。
瑪妮看向旁邊的夏洛克，他從剛剛就一言不發，似乎在考慮什麼重要的事情：「偵探先生？」
「聽到了。」他聲音淡漠，然後轉身道，「我覺得如果你們能離開，就儘管離開吧。」
人民幣叔叔聳聳肩：「你瞧，多勒，這位先生在嫌我們礙事。」
瑪妮猶豫了一下，最後仔細斟酌了一下這個情況，才說道：「好吧，我們離開吧。」
她話音一落，腳邊就咻地射入一顆子彈，威懾力十足，人民幣叔叔甚至沒有出手的機會。
瑪妮：「……要要要要、要不我們還是繼續吧QAQ？」
【二更】
這種真人3D版必須要求一命過的掃雷遊戲實在非常「有趣」，起碼那邊的莫里亞蒂覺得非常有趣，監控器裡有四個人，前頭走著智商擔當夏洛克福爾摩斯，他身後是兩張貨幣還有一個不足三個月的孩子。
這種全隊都是拖油瓶的場面，不知道偵探先生會怎麼處理。
他在這邊饒有興趣地看著監視器，手邊的電話卻突然響了，莫里亞蒂居然因為鈴聲而收回了目光和心思，仔細地盯著座機，原地靜坐半晌不敢去接電話。
原因無他，其實這個座機根本就沒有連電話線。
這他媽撞鬼了？
莫里亞蒂冷笑一聲，還是伸手把座機的聽筒拿起來放在耳邊，一言不發等著那邊說話。
沒想到對面也沒說話，兩邊對峙約有五六秒鐘，莫里亞蒂聽到那邊傳來了疑惑的少年聲音，而且是美式口音，不過明顯不是和他對話。
「斯塔克先生，這……這沒接通？」
莫里亞蒂一挑眉，接著聽見更遠一點的聲音。
「你問我，這可是你想的法子——」接著頓了頓又說，「我的設備鐵定沒問題，或者是你的技術出問題了？」
學霸彼得•派克表示不服氣：「別開玩笑，我的技術也絕不會出問題的，按照@#¥%和%！#，這個線路可以接到他的電話。」
莫里亞蒂看了看他的聽筒，沒有聽清剛剛那兩個關鍵名詞，顯然不是他的知識範圍內的東西。
人無完人，總歸要出點岔子的，他並沒有把這事往心裡去，只懶洋洋地開口。
「你好？」
接著那邊的彼得派克立刻高興地說：「嗨，你好，先生，是這樣，我是彼得•派克，瑪妮•多勒的好朋友。」
再次聽到這個名字，莫里亞蒂不爽地一皺眉，他只是想和偵探先生好好玩一局，為什麼這個叫做瑪妮•多勒的傢伙頻繁給他出狀況？
他瞥了一眼監控畫面上的瑪妮•多勒，她抱著孩子，在一個十字路口堅定不移地指向了其中向左的路。
莫里亞蒂看了一眼另外的地圖，嘖了一聲，居然又被她猜對了？
他無心管瑪妮•多勒是如何猜中了那條正確的路，因為這邊的彼得•派克先生語速很快地和他攀談著，且內容相當勁爆。
「是這樣的，我們收到了瑪妮打來的錢，」他說道，「那可真是一筆鉅款啊，我和斯塔克先生——哦，斯塔克先生是她的父親——我們都不願意相信瑪妮會有這個本事賺到這麼多錢，還是英鎊，所以我們很好奇是不是她做了什麼壞事？」
此刻在飛機上，彼得對面的韋德•威爾遜翻了個白眼，瑪妮多勒做壞事？有趣，她做什麼壞事？摧垮整座城市的經濟麼？
彼得警告地瞪他一眼。
另一邊的托尼斯塔克手指下是一個懸浮著的藍色光屏，他盯著眼前更大的螢幕，隨意操縱著一些地方，接著英國倫敦的某一局部地區就被無限放大，甚至可以看到那邊瑪妮抱著孩子一本正經地在和一個長臉怪理論。
不過那邊的人動作都卡成了PPT，畢竟衛星監控是有延遲的。
彼得用嘴型和韋德對話：要不是為了先來接你，我們已經到倫敦了！瑪妮現在在一堆地雷陣裡穿行呢！
韋德直接對他豎了個中指。
他也不想這樣……誰讓他上錯了船。
韋德瞧著那邊變成PPT的招財貓，驚奇地發現雖然是通過衛星監控，他居然也能分辨出對方竟然是瘦了很多。
而在倫敦操控全場的莫里亞蒂在聽到「一筆鉅款」的時候就眯起了眼睛。
距離剛剛的事情過去已經有兩個小時了，原來美鈔精把他的錢都打到了美國……
不過對方看起來對瑪妮•多勒被抓起來的事情並不知情，不知道是真是假，畢竟既然瑪妮•多勒有本事把錢打回去，應當就有本事告訴她的後援隊們自己的情況。
謹慎為上。
莫里亞蒂佯作不知道：「您打錯電話了吧？」
這話幾乎把天聊死了。
彼得感受到前後兩道威脅的目光，只好撐著繼續拖延時間。
「怎麼會呢？」彼得語氣驚訝，「您的名字是——」
他對面的韋德在紙上隨意寫了個名字，彼得掃了一眼便說道：「您的名字是馬特嗎？」
「不是，」莫里亞蒂繼續謹慎地說，「您一定是打錯了。」
「別這樣，馬特先生——」彼得乾脆豁出去了，「我們真的很想念瑪妮，雖然她做錯了事情，但是我們覺得一切都是可以彌補的，我們可以把錢還給您，只要您別把那個不聽話的孩子送進監獄去！」
他照著韋德在紙上寫的話念完，頓時翻了個白眼——為什麼就這麼坐實了瑪妮是個壞蛋的設定！
不過看對面韋德一臉興奮，就知道這又是他的惡趣味。
瑪妮可是因為自責害死了他而黯然離開，他還這麼大喇喇地說著瑪妮•多勒的不好，這人是不是真朋友啊。
當然不是真朋友……
韋德笑眯眯地轉頭盯著那個瘦了一圈的招財貓，心中感慨良多，不知道對方到底有沒有收到那句「我愛你」，這麼浪漫的跨洋表白，居然沒能打動這個招財貓？
此處可以負責人地告訴你，瑪妮誠然收到了表白，但是她也毅然決然地拒絕了。
「真的是走這邊！」瑪妮說道，「相信我！」
「憑什麼？」夏洛克扶額，被這傢伙突然的要求弄得步調被打亂，偏偏她還不給人思考的時間，只不停地告訴他應該走那邊。
「說出你的理由。」夏洛克沉著臉說道，「我勸你最好拿出點讓我信服的理由，否則就別想著指揮這個隊伍。」
瑪妮便嚴肅地說：「理由就是我的小錢錢在那裡。」
夏洛克：「？？？」
「就是——」瑪妮著急地解釋道，「你記不記得我給你回信用的美鈔？就是他！」
夏洛克差點被氣笑：「你現在告訴我你要為了救信使小錢錢而走這條路？」
「不是的！」
兩人的爭吵驚動了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孩子，於是兩人看了一眼那個孩子，原本那個小嬰兒被交給人民幣抱著，但是對方似乎對此沒有興趣，打著哈欠抽著煙，孩子直接被他放在幾張錢上……
那些薄薄的紙幣看上去顫顫巍巍的很艱難，但是礙于主人吊兒郎當的，根本沒有反抗的權利。
瑪妮頭疼地看了他一眼，人民幣叔叔倒是善解人意，隨手點了點人民幣，接著托著孩子的那些紙幣便艱難地晃了晃。
這項活動的危險程度不亞於帶著這麼大的孩子去遊樂園玩激流勇進。
但是瑪妮看了眼旁邊的人民幣叔叔，他看上去也不是不靠譜的人，於是轉身繼續和夏洛克理論：「福爾摩斯先生，您就不好奇那張紙幣是怎麼找到你的嗎？」
這個話題有趣了。
他略一皺眉便思索出一個可能性，畢竟活生生的例子就在那邊擺著——
「啊、啊……」小嬰兒在一堆紙幣托舉的晃蕩中呀呀做聲，手伸向人民幣叔叔嘴裡的香煙，似乎對這個吞雲吐霧的東西很有好感。
瑪妮無奈地說：「先生，二手煙……」
人民幣咳了咳，於是隨手把香煙丟到一邊去，結果丟的力道大了點，直接丟進了旁邊別墅的小庭院裡，他還不以為然，直到旁邊那個小庭院直接炸開，那個孩子被爆炸波及，差點從紙幣們的身上翻下來，迅速又是一堆紙幣接住他，這一系列的動作竟然逗笑了孩子。
夏洛克將信將疑，開始懷疑人生，轉過頭看向玄學代表瑪妮•多勒：「你該不會想說，那張美鈔是自己找到我家的吧？」
「是的！」瑪妮如釋重負，「謝謝您的理解。」
「不，注意了，我沒有理解誰，也不想被誰理解。」夏洛克冷漠地打斷她，「多勒女士，我得告訴你，這種反科學的東西我並不願意相信，及時那傢伙就活在我面前。」
同為「人類」，瑪妮對他的想法表示理解，她曾經也這樣認為，相信了貨幣成精這種事情，幾乎是挑戰了她對這個世界的理解和認識，這叫她以後怎麼腳踏實地地走在這片土地上，畢竟萬一某天土地也成精了呢？
像夏洛克這樣依靠事實而推理的大偵探，恐怕對這種不可知的領域更加不願意相信，畢竟這對他以往的知識是一種不小的挑戰。
瑪妮憂心忡忡地想著，但還是說：「可是……」
「罷了。」夏洛克卻又突然發聲，「我既然選擇來救你，就是因為我相信會有這些東西存在的可能性。」
他看了一眼瑪妮和那邊的嬰兒，然後說：「我不想相信這一切，但是我不懷疑你們的存在，畢竟人類對這個世界知道的並不多，接受新事物是瞭解新事物與進步的前提。」
一般說這話的人下句就是想解剖她。
「你的屍體——」
「我的屍體已經被我的父親預定了，」瑪妮冷漠地說，「我們已經說好了，假如我死了，我屍體的第一順位解剖人是我的父親。你認識他嗎？托尼斯塔克。」
「美國著名軍火商。」夏洛克簡潔地說道，然後看向那邊的路，「那你所說的，錢在那邊是什麼意思？」
【三更】
瑪妮看向那條路，雖然不是很清晰，但是她可以感受到方才從窗戶上失手掉下去的小錢錢在那邊呼喚她，不容忽視地沖她說話。
「我聽見他告訴我，」瑪妮沉下心來繼續說，「我們應該走這邊。」
夏洛克看了一眼不抽煙轉而逗孩子的人民幣，說道：「你的朋友怎麼看？」
「我不插手。」他眼睛都不朝這邊看，冷漠地說道，「我只負責保護她的安全，對你們人類之間的較量一點興趣都沒有。」
說完這話，他意有所指地看向瑪妮。
瑪妮明白他的意思。
但是有些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可以就這樣放下的，她既然有力量從這兒出去，她就不能回避自己的責任，她依然把自己當做人類來看。
夏洛克卻在想著另一件事情。
好吧，假設瑪妮•多勒所提供的路線是對的，那麼他現在得到的條件便又多了一條。
所謂「掃雷」這個遊戲，就是通過已知的危險推理未知的危險，但是在電腦上你尚有四處試的機會，可是放在現實中，就只能一個一個地探險了，而且是走錯一步就是死的探險，所以要玩好這個遊戲，只能通過尋找規律——莫里亞蒂當然會設計一個極其隱晦的規律在其中，這樣，假如他無法找到正確的道路，才好從智力上被羞辱。
但條件越多，找到規律的可能性越多。
假如這條路是對的，他就可以確定那個人質究竟在什麼地方。
那邊莫里亞蒂好不容易對付完了彼得•派克，這會兒再一瞧螢幕上的人，竟然已經順順利利地往下走了，唯一炸掉的地方還是在剛才他們原地之處一個房子。
他不知道瑪妮•多勒的玄學力量到底有多可怕，他只更加欣賞夏洛克•福爾摩斯。
夏洛克走在他們前面，瑪妮和人民幣叔叔走在他身後，最後面是正在和紅彤彤的紙幣玩的小嬰兒。
「多勒，你不該干涉這件事的，」人民幣低聲提醒她，但是語氣很無奈，不像那位人民幣小哥哥那樣嚴苛，但偏偏就是這樣的語氣讓她慌張起來，人民幣叔叔察覺到她的慌亂，繼續說：「或許你應該袖手旁觀。」
瑪妮明白他的意思。
但是她不想妥協。
「先生，」瑪妮神色糾結，聲音不低不高，大約可以讓在場的幾人都聽見，「我明白，作為一種貨幣，我不該做這樣的選擇，我不能夠從人類社會中抽離開來，這也是之前的人民幣小哥哥為什麼不同意我加入這個組織的原因。」
她抬頭笑著說：「可是我有什麼辦法，我沒法忘記我曾是人類，一刻都沒有辦法。」
「貨幣給了我能力，人類教會我情感，」瑪妮的聲音依舊不低不高，「無論是正面的情感還是負面的情感，假如要加入貨幣的條件是讓我脫離這個本為我根的存在，那麼我可以永遠離唐人街遠遠的。」
「我不會害人，也不會刻意利人，現在形勢所迫，我是自保。」瑪妮冷靜地說，「我既不是人類，更不是純粹的貨幣，我總會找到自己的方式活著。」
瑪妮說道：「我已經害死了我一個朋友，現在不能再害死任何人了。」
人民幣叔叔看著她，沉思的目光，並不是像之前那樣寵溺的，也不是責備的，而是認認真真地思考著她所說的話。
或許她說的是對的？
「每個人都有那麼點特別的地方，」瑪妮笑了笑，「我有沒有和你說過那個被我不小心害死的朋友？他就非常特別，雖然相貌醜陋，但並非是先天如此，他遭受了無法忍受的痛苦，還因為醜陋的相貌而使心愛的人離開了他，但是他卻依舊吊兒郎當的，看上去像是個流氓混蛋，一點兒都不像那麼悲慘的人，而且他實際上……」
她想了想，很多細節一絲絲浮上來。
「很體貼。」她聲音再次低沉下去。
這是她第一次願意回憶那個滿嘴髒話騷話的混球。
其實忽略他的相貌與言語，只看他的行為，才發現這小子從來沒對她不利，他只是擅長讓人厭惡他，但是他卻不是壞蛋，反而認真地想當個好人。
「還有我一個很好的同學，當然也是我的好朋友，」瑪妮繼續笑著回憶，「他相貌俊朗，聰明又好學，每個老師同學都喜歡這個老好人，他自己也愛多管閒事，被戲稱為『紐約的好鄰居』，因為他總是義務做好事。他還說『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看上去似乎不善言辭，但是接觸了之後才知道他是個極善良的小夥，而且還有些話癆。」
瑪妮一點點回憶：「以及那位收養了我的父親，他平時很忙，非常忙，但是沒有忘記教我做人的道理，幾乎是從見我第一面就開始教我，且是言傳身教地教導我。比如說我站在這裡不僅是代表我自己，更代表了我的家教，還有我不需要去獨自承擔，惹出來的爛攤子可以交給他收拾——雖然他自己也喜歡獨自承擔那些糟糕的事情。」
「還有別的人……」瑪妮低著頭。
人民幣安安靜靜地站在她身邊聽她說。
「是他們教會了我做人，」瑪妮說道，「我做不到對人類冷漠。」
那個嚴苛的人民幣小哥哥或許希望她有足夠的能力來保護自己的貨幣，但是她也想保護好身邊的人。
人民幣叔叔若有所思，不知是否將她所言所語都聽了進去，但是他看上去是個極願意換位思考的人，起碼他的眼中沒有那麼深重的隔閡。
「那麼，你喜歡呆在人類世界嗎？」他詢問道。
瑪妮想了想，接著笑開：「我一直生活在這裡，而且一直都很開心。」
「那……你不願意回家咯？」他又露出那個無奈的笑容。
瑪妮仔細考慮了很久，才認真地注視著眼前這個和善的先生，堅定道：「我的家，從來就不在那裡。」
「果然是那小子讓你害怕了。」人民幣叔叔無奈地拍了拍她的腦袋。
瑪妮立刻說：「不，這是我自己的選擇，還要謝謝人民幣小哥哥，是他讓我仔細思考了這一切，我大概是被托尼慣壞了，從來不願意去直面難題，但是現在我起碼不會躲在後面，對現實視而不見了。」
人民幣叔叔看著她堅定的目光，慢慢放棄了心裡那層想法。
所以，物種什麼的，根本不能構成隔離，環境反而影響更深，好好的美鈔精，就這麼被教成了人。
他眼中似有留戀與不舍，反而讓瑪妮不好意思了起來。
她眨了眨眼睛，大眼睛上一層的水汽被刷下去，又看了看前面走著的夏洛克，然後低聲轉移話題：「其實，你瞧福爾摩斯先生，他看上去冷漠，但實際上一點兒都不，雖然他之前說過我們談話非常吵鬧，卻一直沒有對後面那個真正吵鬧的嬰兒發脾氣。」
「或許也是有人教他做人。」人民幣不敢苟同。
夏洛克結結實實喝了一大碗後面美鈔絮絮叨叨的雞湯，抿了抿嘴，當真覺得他們非常吵。
之後這一行人徹底安靜下來，甚至將人質從別墅的地下室裡救出來的時候，都相當從容不迫，不過，救出來的是後面那個嬰兒的母親，這個安排就很耐人尋味了。
那第三個人質是誰？會是孩子的父親嗎？
但是很可惜，有些人顯然沒給他們繼續在名為萊辛巴赫社區的遊樂園繼續玩耍的機會。
等到那邊人質母子抱頭痛哭算作團聚，另外三人一齊看向顯示幕，期待著莫里亞蒂的下一招，但是眼前的顯示幕突然被人一腳踹飛。
紅色的人影一閃而過，飛出去的顯示幕帶起一片轟隆隆的響聲，毫不留情地直接炸了一排的別墅，這靠武力解決一切、愛搞事的行事作風很是囂張，像是某位故人。
瑪妮正欲仔細看清爆炸中的人，看著他站起來並轉身，從火光與爆炸中走出來，辨認出那人是誰的瞬間，瑪妮頓時睜大了眼——
第53章 完結章
【一更】
爆炸中有個人慢慢走出來, 瑪妮睜大眼睛想要看個分明, 卻被煙霧與爆炸產生的熱浪不得不遮擋著眼。但對方行事這麼簡單粗暴，上來就自帶「不要慫就是幹」的氣場, 實在讓她不得不想到她的老鐵們。
過了一會兒, 煙霧總算散了些，瑪妮才將那個一腳踹飛顯示幕的傢伙看的清楚了些。
唔……高挑的、富有力量的身體, 而且走路的時候一跳一跳，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
天哪！
在那人蹦蹦跳跳地走出了煙霧後，瑪妮瞬間睜大了眼睛！
死侍？韋德？韋德•威爾遜？？
瑪妮張著嘴想要說點什麼, 喉頭卻被哽住，一個字也沒法出口, 甚至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倒是在另一個顯示幕露出臉的莫里亞蒂陰沉著臉開了口：「你是誰……」
韋德輕飄飄地瞥了一眼，吹了聲口哨：「喲, 大壞蛋出現了。」
他還是那身紅色緊身衣，卻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來了一隻耳機敲了敲：「聽見了嗎，彼得，那傢伙在哪？麻煩你快點找到。」
耳機那裡傳來了模模糊糊的電流聲：「哦，韋德你是不是有病, 你剛剛差點炸到我！而且我還要去找那個人質，哪來的時間去逮那個傢伙？你自己行動，或者是讓斯塔克先生去吧！」
「那我肯定去不了啦，」他吊兒郎當地開口，神秘地瞥了一眼處於震驚失聲狀態下的瑪妮•多勒，語氣欠欠的, 「你都不敢想像小招財貓有多激動，她都要衝上來抱我了。」
熟悉的「小招財貓」一入耳，瑪妮才總算緩過神，嘴一癟差點落淚，眼裡蓄滿了水汽，隨時都能哭出來。
韋德將耳機往旁邊火堆裡一丟，走到瑪妮面前，彆扭又細聲細氣地安慰：「嘿，瑪妮•多勒，你該不會要哭了吧？雖然你為我哭，我挺高興的，但你冷靜一點，我這不好好站在這裡麼？嗨，你怎麼瘦了那麼多，是被虐待了嗎？來老子帶著你去把那個混蛋揍一頓。」
於此同時，一枚子彈從後面過來直直射入他的脊椎骨，顯示幕裡的莫里亞蒂冷哼一聲，正要繼續安排下麵的人把搗亂的人全數收拾一遍，卻發現那個中槍的傢伙只是踉蹌了一把差點跌倒，瑪妮扶住他，眼裡寫滿了驚恐，仿佛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嘿——」
死侍又迅速從瑪妮懷裡站起來了，看著她差點掉眼淚的樣子很無奈：「別害怕啊，小招財貓，我沒事，你瞧，我是死不了的。」
話音說完，他在背後摸了摸，最後拿出一顆沾著血的彈頭，還甩了甩，在瑪妮眼前晃了晃，證明他確實沒事，才把東西丟掉。
然而瑪妮還是沒有說話，眼裡也還是憋著眼淚。
死侍算是徹底無奈了……
「瑪妮，」他正經地說，「你不用害怕也不用自責，我沒事，我好好地站在這裡，上次我沒有死，這次我同樣不會死，講真的老子自己都是求死不能的呢，你怎麼會害怕我會死呢？」
他好聲好氣地安慰，生怕又刺激了這個嬌氣的小公主。
……但是她當真還是那個嬌氣的小公主嗎？
如果是這樣，為什麼眉宇間有化不去的疲憊與堅定，為什麼身體瘦了整整一圈？他剛剛不小心跌她懷裡的時候，甚至感到被她的胳膊膈應著，假如她還是嬌氣的小公主，她又為什麼克制地不敢哭？而不是因為他寥寥幾句話放棄落淚。
在他印象中，瑪妮不是這種人，他還和彼得打賭，瑪妮見到他一定會哭來著。
瑪妮的確是在憋著眼淚不想哭，哭意味著懦弱，她怎麼可以懦弱？
「我不信。」她總算開口，卻是滿滿的懷疑，往後退了一步，神色複雜又謹慎地盯著他，「你是不是在騙我？我的意思是，或許你是托尼找個人來騙我的，我明明看到了韋德•威爾遜奄奄一息躺在我懷裡，你現在穿著個賤兮兮的紅衣服就想騙我？」
她越說越堅定，甚至冷漠地踹了他一腳，聲音也大了起來：「沒門兒！」
「好吧……」韋德靈巧地抬腿躲過她的踹，然後朝脖子處伸手，在瑪妮毫無準備的時候大喇喇把面具扯了下來，一顆相貌猙獰的光頭就露了出來，韋德無奈地攤手，「是你非逼著我這麼幹的。」
瑪妮愣住，徹底無話可說，但是旁邊一直躺在人民幣上面的小孩子卻瘋了，生生被相貌可怖的韋德給嚇哭。
連著人民幣叔叔和夏洛克也挑了挑眉，同時聯想到剛才瑪妮所說的那段話，他們還以為所謂的「相貌醜陋」是誇張，但沒有想到竟是如此寫實。
韋德瞥了一眼哭唧唧的孩子，煩躁地將面具重新戴上，一邊戴一邊腹誹這個看臉的世界沒有一絲人情味。
但是他還沒來得及注意瑪妮的反應，就感覺腰間一緊，明顯有雙瘦弱的胳膊抱住了他，連著對方胸口軟軟的觸感都非常真實。
韋德沒忍住欠打地低頭問：「你胸是——A？」
於是一泡眼淚瞬間就被憋了回去，瑪妮破涕為笑，甚至不知道該如何整理的自己的心情，一瞬間所有的想法全被一條給佔領：果然韋德無論說什麼話都很招打，韋德還是那個韋德。
幸好他沒死，否則她該怎麼光明正大回到紐約，她還想要好好保護身邊的人，卻無情地害死了她的朋友。
瑪妮咧了咧嘴，抬頭對他笑。
韋德歎口氣，伸手覆蓋住她的眼睛，只露出勉強笑著的嘴，低聲說：「算了吧，瑪妮•多勒，誰教你在該哭的時候卻笑？」
此刻萬籟俱寂，除了那邊被彼得惹出來的一串串的爆炸聲，幾乎沒有聲音響起了。
瑪妮忍不住解釋：「可是……哭沒有用……笑著起碼還能讓我看上去沒事。」
「你不需要看上去沒事，」韋德回答道，「你不是那種人，沒必要做那種事，你又不是非得拯救世界的超級英雄，像是托尼•斯塔克或者彼得•派克那樣，你就只是個普通人，因此不必把委屈憋著，也不必把恐懼憋著，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就像在哥譚那次，你很生氣，就去毀滅那些惹你生氣的人。」
他依舊用手擋著瑪妮的眼睛。
「可就是我在哥譚那次的任性，才導致我被詹姆斯•莫里亞蒂抓了起來，他看到了那個誇張的新聞或者是別的什麼，所以才知道了這世界上還有成精的貨幣這種存在……」瑪妮解釋道，聲音低沉，「所以……」
「沒有什麼所以，」他說著，帶著點不講道理的流氓氣質，「你該怎麼樣就怎麼樣，爛攤子交給我們收拾。」
於是他的手心總算感到了一層濡濕，這才對，她既然有機會天真爛漫地活著，那就該好好珍惜這個奢侈的機會，驕傲地用這個討人厭的方式活著，否則保護她的其他人的痛苦就沒了意義。
過了好一會兒，他感覺手心濕了一片，而那邊正在引爆炸彈的彼得還沒有結束，這邊的情況似乎有些尷尬，於是他輕咳一聲，決定說話緩解一下氣氛。
「其實我那次不是因為受傷而倒下，」他解釋道，「說起來你可能不信，不過我是被你爸爸的麻醉劑給放倒的，據說那個籠子上面塗滿了麻醉劑，還混和了強力催眠的成分，所以碰到我的皮膚後我就倒下了。」
他乾巴巴地解釋，瑪妮根本不回應他，韋德正自討沒趣的時候，忽然另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斯塔克出品品質必有保障，」金紅相間的鐵人從天而降，隨著盔甲打開，托尼從裡面走了出來，幽幽地盯著那邊看上去很親密的兩人：「你們好啊。」
人民幣叔叔瞬間挑眉，開口道：「哦，托尼•斯塔克？」
托尼注意到那邊的人，還有那邊漂浮著的人民幣托著的小嬰兒，以及小嬰兒身邊跟著的表情震驚的第二個人質，以及——
他轉頭就看到了那個看上去就很孤僻的長臉怪。
「嗨，大家好。」托尼熟練地和疑似迷妹、迷弟的人們打招呼，一邊不忘關注瑪妮多勒的現狀。
「嘖，」托尼冷冷地看了一眼紅衣服的傢伙，「撒手。」
韋德糾結了一下，直到看到他身後的盔甲暗搓搓沖他抬起了手，掌心炮躍躍欲試，才悻悻地收回手，瑪妮的眼睛被眼淚洗的透亮，轉頭看到了親爸（？），這回倒是沒忍住哇的一聲哭出來。
「爸！」
瑪妮喊了一聲，接著轉身就撲進托尼懷裡，托尼對叛逆的女兒難得表示了寬容，同樣對她的身體狀況表達關懷，畢竟她消瘦的太厲害了，看上去就不像過得很開心的樣子。
瑪妮抬頭嗚咽：「托尼，我不要找什麼和我一樣的人了，我覺得能撿錢挺好的，我想回家。」
「沒問題，完全可以。」托尼回應她，順便拍了拍她的腦袋，眼神瞥向那邊悠閒站著的人民幣，一邊語氣不減溫柔，「反正你吃不窮我。」
……
…………
所以，這是她所認同的家？
人民幣叔叔笑了笑，假設她需要的是這樣永遠縱容她的家，那他們誠然做不到。
【二更】
當然，人人都得成長，這是必然不可避免的。
但是教人成長的地方，是複雜多變的社會，而不是在家裡，家只會教人如何面對成長，家人總是希望孩子們永遠開心，最好一直保持著單純的心。
儘管孩子不可能一直單純下去，但是家人總希望用一種更溫和的方式教她成長。
看到的黑暗面也好，那些追名逐利的醜陋本質也好，無窮無盡的貪婪也好，這些不好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但總想讓孩子再慢一點見識到這一切，最好穩穩妥妥地，永遠不要看到這些可怕的事情。
儘管不可能，卻依然想去嘗試。
或許這就是父母努力想要為孩子創造一個更好的環境的原因，在對於撫育教養自己的孩子這一方面，父母們總有近乎天真的執著。
「所以，我們究竟該如何教導我們的孩子面對成長的落差呢？請看下一集——」
電視裡慈眉善目的講師把講稿收了一收，接著就進入了節目的尾聲。
瑪妮認認真真地記下了筆記的最後一個詞，認真寫上今天的時間，才長舒一口氣，從教育節目中回過神，轉頭對沙發上的彼得•派克露出慈愛的笑容，此笑容與電視裡的彼笑容有著謎一樣的相似。
彼得打了個寒顫。
「怎麼了，彼得？」從實驗室出來找咖啡的托尼看到這一幕，隨意問了一句，「室內溫度太低了麼？」
「哦，不是這樣的，斯塔克先生。」他開口解釋，但是卻沒法說出自己是被瑪妮•多勒的笑給嚇到了。
不敢相信，她到底在倫敦經歷了什麼，為什麼回來之後就開始瘋狂學習這種教育類的課程？講道理，這種東西不應該是家裡即將有寶寶或者是在初中高中教書的老師們看的嗎？
難道她瘋了？
「嘿，我們走吧，」她站起身，從另一張沙發上拿起她的包，「咱們上次關於如何安置流浪貓的提案被採納之後，這學期開學就有人聯繫我想要加入我們小組。」
另一邊喝了一口咖啡的斯塔克一挑眉：「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了爸爸，」瑪妮笑眯眯地說，「你還是把全部精力放在如何改進馬克系列好了。」
兩人對斯塔克揮了揮手，走出了家門，瑪妮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家裡還是原來那樣，極其具有托尼的風格，簡潔卻不簡單，非常讓她安心。
瑪妮在原地愣了半晌，直到門外的彼得•派克喊她，她才回過神，拎上書包離開了家，走之前不忘留給托尼一個飛吻，儘管後者嫌棄地翻個白眼轉過身去。
自她回到紐約，已經過了兩個月，這兩個月足以讓她把身上的「肥膘」養回來，短短一個假期過得十分「充實」，無論是哥譚之行還是倫敦之行，都相當刺激，她感覺自己將這個假期的故事整理一下，可以試著去給漫威的編輯部投稿了。
經過報刊亭的時候，可以看到國際新聞那兒頭版頭條罕見地不是什麼政治方面的問題，而是一個穿著長風衣，臉色有些蒼白，眼神淡漠的卷髮長臉的傢伙，報紙的標題是——
「新世紀的超級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偵破了藏匿於147年前真相，【天生犯罪人】連環殺人案！」
瑪妮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福爾摩斯先生顯然不是什麼簡單人物。
上次莫里亞蒂的算盤非常精妙，好好的萊辛巴赫社區被他改裝成了雷區，幾個人在其中謹慎地步步為營的樣子還歷歷在目，雖然莫里亞蒂的計畫被中途□□來的托尼與她的兩個夥伴給打斷了，但非常可惜的是，他們後來並沒有找到莫里亞蒂。
而他們久別重逢，總算是互訴衷腸完畢之後，偵探先生已經不見人影，瑪妮對此感到不好意思，回到紐約後，特意往貝克街221B號郵了不少有趣的玩意兒，比方說各種書籍之類的，對方一次都沒回復過。
哦，不過前兩天貝克街那邊回了一封郵件，希望她不要再寄書來了，如果可以的話，就給他寄一套實驗器材，瑪妮想了半天，覺得雖然有點難度，還是可以接受的，於是直接從托尼的實驗室後面倉庫裡搬了一套郵過去了。
……其實她寄書也是有深意的，畢竟對方在大偵探身份的背後還是一個披著披風的魔法師圖書管理員……雖然這身份很拗口，但是她愉快地認為事實一定就是這樣。
這麼想著，瑪妮又忍不住報刊亭看了一眼。
「怎麼了？」站在她身邊的小夥彼得•派克好奇地停下腳步等她，順著她的目光看向那邊，優秀的視力讓他一下就發現了福爾摩斯。
「哦，那位大偵探？」派克點點頭，轉頭笑著看向瑪妮，乾乾淨淨的讓人如沐春風，「他可真厲害。」
瑪妮立刻笑著回答：「別這樣，彼得，你也很厲害，是超厲害。」
彼得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遮掉耳尖一點點紅暈，咳了咳說道：「不過你還是得好好走路，否則我們待會兒要過馬路的時候我是不是還得牽著你？」
瑪妮不好意思地笑笑，把大偵探的新聞甩在腦後。
等他們過了馬路，瑪妮又想到了一點，沒忍住對彼得說：「不過，上次那個詹姆斯•莫里亞蒂到底有沒有被大偵探抓住？」
「哦，我可希望他被福爾摩斯先生抓住，」彼得癟癟嘴，「不然你再像哥譚那次似的，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一大堆的英鎊砸死他可怎麼辦？」
彼得嘟囔著：「上次的新聞，似乎是布魯斯•韋恩先生花了大價錢給壓下去的。」
說起這事就很尷尬了……
瑪妮嘿嘿一笑，明智地選擇轉移話題：「啊，說起來，韋德今天怎麼沒和你一起來？」
「韋德去銷毀罪證了哈哈哈，」彼得笑的燦爛，「你看到哥譚那次的現場了嗎？」
瑪妮心想怎麼還是拐到哥譚那兒去了，但是看起來彼得似乎對她任性出逃的那次沒有什麼反感，就斟酌著語氣問：「什麼現場？」
「咳，有一家媒體還是得到了報導這條新聞的授權，」彼得笑著說，「不過作為代價，他們得讓韋德在現場動動手腳才可以把圖片放上去？」
「什麼手腳？」瑪妮好奇地問。
「你真的不知道？」彼得眨眨眼，然後把手機拿出來，他可是特意跟著韋德去善後這件事情來著，瑪妮湊過去看，發現彼得的手機裡存著一張圖，圖上韋德•威爾遜帶著帽子和口罩以及圍巾，把自己包的嚴絲合縫，但是那個吊兒郎當的動作還是出賣了他的身份。
然後瑪妮看到了上次拍賣會現場，被他用噴漆噴在牆上的一行字——I LOVE U
瑪妮沉默下來。
這是何解？
彼得盡職盡責地解釋：「韋德說，你肯定因為誤會自己害死了他而痛苦，所以只要他說句『我愛你』之類的哄一哄，你就會老實回來了。」
其實他本人的意思複雜多了，但是彼得捋了一下，其中的邏輯過程大致就是如此。
瑪妮卻一下看出了韋德•威爾遜這個混球把她當做小狗小貓哄著呢，好像沒大腦似的，誰喜歡她，她就去誰那裡。瑪妮頓時惱的牙癢癢，嘴角一抽：「哦，他真的這麼覺得？」
「是啊。」彼得說道，「他覺得很浪漫。」
浪漫個鬼！
「布魯斯•韋恩先生還為此和他爭執了一番，」彼得補充道，「韋恩先生認為，假如你能看到這個新聞的話，對突如其來的『我愛你』肯定摸不著頭腦，不如直接寫一行『我很好』或者『我沒死』，比較實際。」
瑪妮認同地點頭。
「但是韋德說，你肯定不會看這條新聞的，」彼得聳聳肩，「他說，比起被通知，他更想直接出現在你面前把你嚇一跳。」
瑪妮：「……」很好，這很神經病。
絕交吧！
「而且，」彼得低著頭看了看那張圖，「他說，等你看到這條新聞的時候，得知了『我愛你』，一定會感覺很高興。」
瑪妮一下竟沒有反應過來，轉頭好奇地看著彼得，發現他神色有些落寞，於是更加摸不著頭腦了，不過還沒等她問出口，她懷裡的小錢錢突然冒了個頭。
「女神，這裡離唐人街很近啊！」
瑪妮低頭看了看背帶褲胸前口袋裡的傢伙，於是原本的問話變了一變：「彼得，這兒離唐人街很近嗎？」
彼得有些沒反應過來，對她突如其來的問題不解，不過還是老實回答道：「是啊，那邊就是唐人街。」
他朝左前方指了指，瑪妮看了看時間，想了一想，拗不過懷裡小錢錢的撒嬌，只好歎口氣說：「好吧，我們去唐人街看看。」
她話說完，小錢錢在她懷裡歡呼雀躍，但彼得卻好奇問道：「去唐人街做什麼？」
「誰知道呢，買個招財貓，或者看看有沒有什麼神奇的茶館之類的……」瑪妮心虛地摸了摸鼻尖。
彼得雖然不解，但仍然很紳士地對她微笑，願意陪她去一趟唐人街。
兩人突然轉了方向，倒也是很自然，沒有什麼找不到話題的尷尬，臨近開學，天氣也愈發炎熱，兩人邊走邊聊，順便手裡多了霜淇淋甜筒，看上去更加和諧了。
瑪妮懷裡的小錢錢，是在倫敦陪她「出生入死」過的小傢伙，那次彼得正在滿世界找人質的時候，無意間看見路中央躺著一張熟悉的鈔票，於是想到了瑪妮自帶撿錢的體質，就乾脆順手把小錢錢救了一把。
瑪妮原本還打算四處找一找小錢錢，卻沒想到被彼得帶回來了，當然是感激涕零，尤其是小錢錢，差點被炸成花，真是格外感激涕零。
【三更】
說道這個神奇的成精貨幣組織，瑪妮一開始還以為對方只是存在于英國，但是她顯然還是低估了所謂「成精」的意義。
只能說，大概是人民幣這個種族太強大？總之他們不僅在英國有地盤，在美國也有地盤，而且他們的地盤是相通的。
……
瑪妮一開始還感覺很驚訝，直到有一次她懷念般去了紐約的唐人街，驚奇地看到了之前那個嚴苛指責她不夠資格加入他們的人民幣小哥哥，她才意識到了什麼叫做「組織」。
像是霍格沃茲？
瑪妮在內心吐槽，總之對方實在很強大，只要有唐人街的地方，就有他們的茶館，只要有他們的茶館，無論在哪個國家，他們都是那個強大的組織。
英鎊老爺爺有一次曾經對她解釋過，這就好像是上次那個披著披風的傢伙，他的地盤也是可以無視國界任意穿行的。
唔……
按照英鎊老爺爺的原話來說就是——
「我們這些茶館客棧的傳送，就是交給斯特蘭奇那傢伙維護的，」英鎊老爺爺笑眯眯地說，「不過對方有些摳門，每一次維護費都高得要上天去。」
瑪妮當時忍不住吐槽說：「不應該啊，我前兩天還在報紙上看見他又破獲了什麼案件，應當收入了不少酬勞啊，我還覺得對方的財運很不錯，隔著報紙我都能感受到他身後強大的土豪之氣。」
英鎊老爺爺：「？？？」
瑪妮堅定地認為，魔法師先生和偵探先生是一個人，畢竟大家長得一模一樣，講道理，那張長臉過目難忘，讓人印象深刻。
此刻瑪妮和彼得去了唐人街，兩人悠閒地邊走邊聊，順便手裡還拎著一大堆飲品，儘管再過兩個小時就要和課外調研小組的其他同學們會合，但兩人依舊不緊不慢。
小錢錢自從進了唐人街之後就很興奮，畢竟他此前一直在倫敦生活，朋友們也大多都在倫敦，來到了唐人街，意味著可以有機會回倫敦敘敘舊什麼的，瑪妮也沒有多加阻攔，只趁著周圍沒人注意，把他放在了地上，就若無其事地離開了。
反正那張小錢錢和她的默契越來越好，無論他在哪，瑪妮都可以感覺到的。
至於這邊的瑪妮和彼得，乾脆就順勢逛起了唐人街，按照之前所說的，兩人一家一家地去找招財貓。
「你瞧這些招財貓都是金色的，」彼得吐槽說，「我覺得斯塔克先生應該會很喜歡，畢竟他的戰衣也是金紅相間的。」
瑪妮指了指一尊小招財貓的爪墊，笑的上氣不接下氣：「你瞧，它的爪墊也是紅色的，招財貓也是金紅相間的。」
兩人不約而同聯想了一把托尼——
什麼時候托尼肯把戰甲改良一下，頭上加個貓耳朵，後面來個貓尾巴，掌心炮再做成招財貓的爪墊這樣……
不不不，不能再想了，托尼的形象就要坍塌了啊！他可是紐約富豪，復仇者創始人之一的托尼•斯塔克啊！
但是腦洞開了就無法關上，於是兩人對著一直招財貓笑的肚子疼。
或許是他倆太過放肆，笑聲吵到了老闆，等他倆一回頭的時候，就看見一個穿著灰白色唐裝的男孩兒站在兩人身後。
男孩兒和兩人看上去是同歲，黑髮黑眼，又穿著唐裝，應該是中國人。
彼得不好意思地致歉：「抱歉，我們聲音太大了。」
但是旁邊的瑪妮卻抿緊嘴，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人民幣小哥哥突然出現在身後，瑪妮表示很不開心，她之前也曾經看到過對方，但一直都視而不見來著。
「沒事。」人民幣小哥哥有禮貌地對彼得搖了搖頭，但依舊不苟言笑，視線落在旁邊的瑪妮身上，嚴肅道，「多勒，好久不見。」
「不如不見。」瑪妮毫不客氣地回答，「你不是開茶館的麼？怎麼來賣招財貓了。」
人民幣小哥哥張了張嘴：「這整條唐人街……」
他想了想，還是沒有繼續說，畢竟旁邊還有一位，於是老老實實地做起生意來，從兩人中間穿過，來到招財貓面前，指著這個巴掌大的小傢伙，一本正經地推銷道：「這麼大一隻招財貓，10美元。」
「你搶錢？」瑪妮沒忍住質問。
彼得看了看他倆，眨眼道：「看來你們果然認識。」
瑪妮不自然地別過腦袋：「沒有，我才不認識他。」
人民幣小哥哥沒有反駁，而是自然地看向彼得派克：「要嗎？」
彼得低頭看著他手心的招財貓，憨態可掬很是可愛，但是10美元確實是在搶錢。
「不用了，謝謝。」他說道。
「可惜。」人民幣小哥哥依舊保持著淡漠的深情，接著搖了搖招財貓，瑪妮和彼得忍不住看向他的動作，卻發現對方搖著搖著，招財貓裡發出了清脆的叮鈴聲，分明是硬幣的聲音。
人民幣小哥哥把招財貓底部的塞子打開，陸陸續續倒出了一些硬幣，不多不少剛好十枚——誰能想到它看上去是個招財貓，實際卻是個存錢罐！
被耍了的兩人皆是沉默。
彼得看了看瑪妮，說道：「要不我們把小招財貓買下來？」
人民幣小哥哥一眯眼：「可以，給你打八折。」說完，把招財貓裡的十美元塞到口袋裡，然後把空空的招財貓存錢罐遞給了兩人。
這行為可以說是非常流氓了。
瑪妮哼了一聲，拽著彼得派克的胳膊往外走，不忘回頭說道：「算了，謝謝你的好意，不過這樁生意我不做。」
她說完就離開了店鋪，沒注意到後面的人民幣小哥哥無奈地搖搖頭。
他體內的另一個傢伙說，希望讓他看看瑪妮•多勒是怎麼生活的，現在他倒是看了，卻不認同這樣的生活。
太嬌慣了不好，他畢竟是接受了整個組織，他可不能過於嬌慣。
嚴謹與一絲不苟才是他該有的樣子，像是和朋友傻乎乎地對著一個招財貓大笑這種事情，他是絕對做不來的。
人民幣小哥哥搖著頭退到店鋪的櫃檯後面去，正悠悠閑閑地坐在那，拿著一本書隨意閑翻，聽到門口鈴聲響了響，說明又有客人進來了，他抬起頭，淡漠的雙眼落在了進店的客人身上。
他沒忍住皺了皺眉，誠然，這傢伙看上去很醜。
但是對方似乎不介意，哼著某首節奏強烈的流行歌曲，在他的店裡逛了起來，走了一圈，看到了剛剛那個招財貓。
就是他剛拿出了十枚硬幣的招財貓，瑪妮•多勒和她的朋友剛才還對著它荒唐大笑來著。
人民幣小哥哥注意著那個人，發現他拿起了招財貓似乎很喜愛，但還是放下了，人民幣正琢磨著對方莫非是沒有錢，卻聽到那傢伙扯著嗓子喊他——
「老闆，這個造型的招財貓有沒有等人大小的？」
人民幣小哥哥：「……」
韋德想了想，補充道：「不是像我這麼大的！大概這麼高——」
他在自己的身上比了一下，到胸口的樣子，人民幣小哥哥發現這個身高倒是很符合瑪妮•多勒的身高。
當然他沒有將兩撥人聯繫起來，只起來先一臉冷漠地報了個天價，韋德一揮手表示都是小意思，人民幣小哥哥才轉身進了房間，似乎琢磨著給他準備個大禮物。
這邊韋德還在哼著歌等著超大版招財貓，那邊彼得與瑪妮已經把唐人街逛了個遍，手裡毫無疑問戰利品頗豐，各樣的福娃和熊貓式的玩偶，還有一些精巧的中國結，路過一個夾娃娃機的時候，彼得甚至躍躍欲試地動起了手。
按照常理來說，夾娃娃機這種東西是很考驗運氣的，反而和實力沒多大關係，偏偏當天彼得運氣爆棚，一口氣給她夾了十幾個熊貓的玩偶，把這台夾娃娃機搬空了一半，而隔壁的娃娃機裡的十二生肖系列又被他給盯上了……
於是等到兩人在老闆複雜的神色中離開時，渾身都掛滿了娃娃，看上去簡直玩偶成精了，堆在一起準備造反。
彼得笑的開心燦爛，瑪妮當然也笑的開心，兩人絲毫不覺得有什麼奇怪，依然自信地抱了滿懷的娃娃往回走。
當然，瑪妮也沒忘記小錢錢，她剛才收到小傢伙的消息，說他要在倫敦待一段時間再回去，瑪妮倒也不強求，他喜歡就由著他去，說好了一周後再來接他，於是開開心心地和彼得準備離開唐人街。
於此同時，人民幣小哥哥還當真給韋德找了一個超大型等人高的招財貓，他根本不往心裡去，單手往肩膀上一抗，果斷刷卡付完錢之後就離開了。
哦，那張卡是屬於「不願意透露姓名的韋德先生」的，他有幸拿到這張卡，於是興沖沖地來到了唐人街。
他甚至可以想像瑪妮•多勒睡在等人高的招財貓身邊，那場面是何等的壯觀。
此刻，兩夥人的存在感可謂是很強了，瑪妮與彼得身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娃娃，而韋德又扛著個招財貓在肩膀上，直接高了眾人一截，兩撥人即使隔了個人山人海，依舊遙遙地一眼看中了對方。
氣氛相當尷尬。
等到兩夥人憑著默契，好不容易在唐人街門口回合了，看著對方的造型都遏制不住地想笑。
瑪妮首先發問：「韋德，你拿這麼大個招財貓是幹什麼？」他難道還需要招財？但是招財貓越大財運難道就能越好了麼？太天真了。
當然，韋德也沒有招財的意思。
「這是哥送給你的賠禮，」韋德一把把肩膀上的招財貓放下來，胳膊搭在招財貓的頭上，語重心長地說，「你瞧，和你長得多像啊，你偶爾看看它，就知道自己有多可愛了。」
瑪妮：「……」
「那你身上的娃娃是怎麼回事？」他也問。
瑪妮回答：「是彼得送我的。」她蔑視地看了眼招財貓，「我選擇娃娃。」
「哎——你不能這樣！太過分了，」韋德大喊，「招財貓這麼可愛，你居然不喜歡招財貓？」
瑪妮癟嘴：「我覺得我比較可愛。」
「你當然也很可愛，」韋德另一隻手無情地揉亂她的頭髮，「除了你之外，招財貓是這世上第二可愛的了。」
這個馬屁拍得很到位，瑪妮當然也很開心，於是高興地收下了禮物，但表示自己不負責運回去，畢竟自從她的小粉車在去哥譚的路上爆炸之後，她就不允許有代步工具了，一直都是托尼派人來接她。
韋德也很大方，信誓旦旦地表示自己會送貨上門。
「不過你們倆在這兒幹什麼呢？」他眨眨眼看著瑪妮和彼得。
後者神色有愧，似乎不好意思直接開口。
「怎麼了嗎？」韋德越發好奇，「有什麼事情不能直說？難道是涉及到我的？」
說對了……
瑪妮和彼得兩人皆是不好意思開口，但架不住韋德一次次發問，最後瑪妮被問的煩了，只好回答他。
「沒什麼，也就是我們的社會實踐活動，」她飛快地看了一眼韋德，眼觀鼻鼻觀心，表現的很無辜，「主題是對社會上形象不佳的人的關懷計畫。」
韋德：「……我不會是典型案例吧？」
你說呢？
不用擔心，你雖然醜，但是你也很優秀啊！
比起來社會上那些只想著怎麼賺錢的傢伙，韋德可愛多了，瑪妮心虛地想……
唔，等等！
……他似乎還表過白來著？
【正文完】
作者:
HIUMEI
時間:
2017-7-28 18:32
這篇文好神奇
神奇到我也不知可以說什麼（打住
用「錢成精」來做主角
作者的腦洞真心大得很 。·。
不過有少少怪的是為何Tony沒有來救瑪妮
以及感覺好像還沒有寫完跟有很多事沒有交代好
作者:
淨＊
時間:
2017-7-29 15:21
我也想要有這種能力阿！
每天都有錢錢撿，
反正積少成多阿！！！
作者:
奈亞
時間:
2017-7-29 15:38
好笑！太好笑了www
這篇文章真對我的胃口∼
但是，這篇文章的cp到底是？？？
作者:
海藍天
時間:
2017-7-29 23:40
很有趣的⻆色設定∼有點覺得沒有必要設定在漫威世界，看完整篇文感覺跟漫威沒什麼關係，獨立成篇的話說不定會更好看更完整。
作者:
Origin
時間:
2017-7-31 22:44
美鈔成精了 而且是中二長不大的小女生 (很有感的設定)
英鎊是老爺爺紳士 覺得應該是成年男子 像007比較適合 (不然我一直想到肯德基爺爺)
人民幣變成貨幣族長 (恩...)
如果是新台幣 應該是什麼人設呢?
(趕快來個台灣的作者寫一下吧~)
作者:
三十
時間:
2017-8-1 16:19
感覺如果是錢的族長的話應該是以價值來算，人民幣族長......印的比較多?
而且之後揭露女主是美刀的時候感覺不科學，美刀怎麼可能是女主這個形象???
感覺像是言情嫖給女主金手指卻沒有注意合理化......龐德爺爺就比較形象
開了嘲諷實在抱歉，可能看太多帶了國家意識的文章看了就覺得不喜歡......(鞠躬(指的是意識不是文章)
具體而言只要看過從零開始(網游文)就知道了
作者:
Nakamura
時間:
2017-9-4 19:47
嚴肅又有控制欲的人民幣小哥，覺得美金會拖累大家所以排斥她；如果有新台幣應該是個熱情又會烙台語的錢錢，而且懂得包容。
有時候會懷疑韋德有沒有這麼溫柔，應該還是會的，對喜歡的女孩子。迅速站隊XD
作者:
negai
時間:
2017-9-6 00:07
人民幣簡直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反派角色嗄。各種苦大仇深。悠久歷史帶來的影響麼。
其實看現代史，美國建國比較久欸。
最後也算開放式結尾了吧。
作者:
粒子
時間:
2017-9-12 17:46
光是看這篇文就感覺自己是世界首富了＄＄
征服世界不一定要靠身體（......）
最重要的是錢錢啊~
撿錢撿錢撿錢撿錢撿錢撿錢∼（瘋魔ing ）
作者:
beddy
時間:
2017-12-31 01:34
覺得可以寫更多的，只有這些感覺有點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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