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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伯爵夫人》作者：雨瀲灩【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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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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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6-30 1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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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伯爵夫人》作者：雨瀲灩【完結】
文案：
概述版——
伯爵夫人
大祭司的糾結史
泰坦尼克號——當卡爾遇上人魚【慎入無愛略渣】
理智與情感
My lord你被捕了
鄰家小哥愛穿紅內褲
……
……
青蛇——光頭什麼的也是很有愛的
以上只是部分，阿雨大概會自己繼續加的【捂臉】
另外
一，每個世界都是不同的女主，作者渣文筆，求輕拍
二，作者高三生，不能保持日更請見諒
三，求評論求收藏，看到作收漲阿雨會熬夜加更哦
四，群號241651108，歡迎菇涼們調戲催更啦啦啦
內容標籤： 英美劇 穿越時空 系統 無限流
搜索關鍵字：主角：未定 ┃ 配角：V殿，城主，艾瑞克 ┃ 其它：
原創網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6-30 12:08
第1章 伯爵夫人的情夫
1870年普法戰爭，法國戰敗。
細雪紛揚，漫天飛舞的白色將整個巴黎籠罩，仿佛能掩藏住這個巨大名利場的醜惡和靡亂。一場戰爭的失敗，帶走了無數清俊軍官的生命，卻也能製造許多讓人羡慕的女人，我們通常稱她們為寡婦。當然，這裡讓人羡慕的寡婦主要指代那些獲得了夫家財產而又自由無憂的上層貴婦們。
她們年輕富有美貌，體態風流，相比未嫁的少女少了青澀又多了許多風韻。最重要的是，她們有錢。名譽，財富，權勢，毫無疑問是絕大部分巴黎上層貴族的重要追求，甚至很多人一生都在為之努力，從而不惜放棄一些他們認為不重要的東西。僅僅從財富上講，追求一個有錢的寡婦明顯是獲得那些的捷徑之一。
而當普法戰爭結束後，巴黎最遭人羡慕的寡婦之一恐怕就是曾經的瑪格麗特·艾米麗·德·杜蘭特小姐，現在的伯納德伯爵夫人了。
伯爵夫人出嫁前便以美貌和豐厚的嫁妝聞名，儘管最後被財勢雙全的伯納德伯爵迎娶，但眾所周知，年輕的伯爵更喜歡腰細腿長的男子，在迎娶伯爵夫人的第二天，這個柔弱優雅的伯爵就選擇投奔戰場。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伯爵的死訊對很多人都是一種福音。
光溜溜的小天使在牆上揮動翅膀，圓弧狀的天花板與地面完美融合，淡金和淺白色的色調雍容明麗。牆壁上佈滿弧形或s形的紋路，使整個屋子和諧又自然。
此刻，就在這間屋子裡，裁縫正在為伯爵夫人量體裁衣，以便在下一個舞會前做好最流行的服飾。
「您要試試這件嗎？香檳色的，配上棕紅色的假髮和紅寶石？」女僕盡職盡責地給慵懶的伯爵夫人提供服裝選擇。瑪格麗特今晚要去歌劇院欣賞歌劇，出行的服飾必然是要精挑細選的。
「香檳色？少女一樣的甜膩，我可是個寡婦。」伯爵夫人嘲弄地重複。她還不到二十歲，正是在少女和少婦之間的年歲，青澀美好又充滿了魅惑。她皮膚白皙，五官精美豔麗，身材儘管高挑但在貴婦人中算是嬌小纖細的了。淡金色長髮垂至腰間，仿佛撒上了一層陽光。最讓她自豪的是豐盈的酥胸和足夠細的腰肢，在胸衣束腰盛行的年代非常惹人嫉妒。「換成那件黑灰色的吧，還有我的坎肩。對了，聽說歌劇院的主唱換了個名不經傳的小姑娘？希望她可不會讓我失望。她叫什麼來著？」
伯爵夫人問的漫不經心，女僕卻不敢大意地恭維著，「是克裡斯亭達阿埃。夫人的氣色還是那麼好，非常迷人且年輕，就算穿了黑色也只會顯得膚色亮白。我相信很多紳士仍會為您瘋狂的。」
女僕的恭維讓瑪格麗特臉上帶了笑容，她輕輕搖著掌長的扇子，節奏緩慢極有韻律，充滿了上層貴婦的優雅從容。「還有什麼有趣的事嗎？巴黎的生活，除了衣服和歌劇一切都讓我感到無趣。拉烏爾呢，聽說他第一天就在歌劇院遇到了麻煩？」
拉烏爾·夏尼，與瑪格麗特在紳士們中受歡迎的程度相當，他英俊的外表和優雅溫和的談吐讓不少女士喜愛。當然了，瑪格麗特並不在其中。相比於溫柔纖細的，類似於她死去的丈夫一樣的美男子，她更喜歡高大體態健碩而成熟的冷硬男人。
「是的夫人，那個傳說中的歌劇院魅影，」女僕繪聲繪色地為伯爵夫人描述，可不難看出她也有些恐懼，「今天是原來兩個經理離職的時候，新的經理收到了一封來自魅影的信件。那個幽靈要求無論什麼表演，二樓第五號包廂都要永遠為幽靈留著。真是太恐怖了，聽說這段還是用紅色墨水寫的。」
「紅色墨水？有意思。」也許是伯爵夫人天性中的好奇和勇敢作怪，她強烈要求女僕去傳達她的意思，不論對方再怎麼勸導也不放棄，今晚她將在那個被幽靈佔據的包廂欣賞歌劇。
夜本該寂靜祥和，然而這一點在紙醉金迷的巴黎並不通用，歌劇院更是燈火通明，賓客來往，絡繹不絕。
伯爵夫人今晚穿著一套黑色新洛可哥式的裙裝，簡單的蕾絲點綴在適當的地方，華美的裙撐上是纖細的束腰。她胸口帶著同色系的黑色寶石，鴿蛋大小點綴著酥胸。長髮盤起，並沒有太多的假髮來修飾，但有天生的美貌和氣質做底，今晚的伯爵夫人依舊魅惑，美得讓人窒息。
「上帝怎能創造如此完美的作品？我的杜蘭特夫人，即使是希臘神話中的美神也不能比擬你的美貌。」新上任的經理理查特極盡諂媚地向伯爵夫人獻著殷勤，他面上難掩憂色，「這麼美麗的夫人怎麼能身處危險的環境？哪怕它可能只是一個恐嚇，一個笑話。或許我們可以為您提供另一個同樣優越的包廂，保證您能安全又全面的看完整個表演。」
安全？全面？瑪格麗特搖著扇子的手頓了頓，淺淺的譏諷藏在嘴角不為人所見。「有什麼關係呢？您只需要給我準備好包廂就好了。」
「可是……」新經理與夥伴對望一眼，還是不放棄，「您大概是不知道那個幽靈的可怕之處，卡爾洛塔小姐暫時的離開也與他脫不了關係。」
「好啦好啦。」伯爵夫人有些不耐煩了，她將扇子合上又打開，快速煽動。一樓的擁擠和喧鬧讓她很不習慣，她還是更喜歡清淨的單人間。「那就更有意思了不是嗎？我可不相信有什麼幽靈的存在。對了，如果二位看到拉烏爾·夏尼伯爵，記得叫他上來和我一起，二樓的包廂應該足夠寬敞到讓我們一起了。」
伯爵夫人的意志實在太過堅定，可憐的新上任的經理本就有心巴結她，此刻也只能諂笑著將瑪格麗特迎去包廂，然後迅速找夏尼伯爵了。
伯爵夫人是個歌劇愛好者，因此當第一個音符回蕩在大廳，她便終止了談話的*，只是與拉烏爾點頭示意了一下，便重新投入於那美妙的旋律之中。
今晚的表演的確可以稱得上經典，瑪格麗特以前聽過的任何一次音樂會都不能與之媲美。各個著名的音樂家輪番上陣，不論是聖桑的《死神之舞》還是那著名的《飲酒歌》演唱都讓人迷醉。可最讓觀眾們驚歎的還是那個無名小卒克裡斯亭達阿埃小姐的演唱。
「簡直是天外來音。」
「她讓整個巴黎都沉浸在音樂的美妙中了！」
人們都如此讚歎，瑪格麗特也覺得不錯。年輕的女高音聲色輕靈，儘管再唱腔和技巧上有些不足，但她卻能將感情融入歌聲，這是許多唱腔完美的首席女高音都做不到的。
熱烈的掌聲連綿不斷，一向矜持的伯爵夫人也放下了扇子，為她鼓掌。然而伯爵夫人的矜持，她旁邊的紳士似乎更加激動難以抑制。
他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仿佛感受不到手疼一樣鼓掌，那雙淺藍色的眸子閃閃發亮，演唱還未結束，他就迫不及待地奔向後臺了。
「年輕人哪！」瑪格麗特感歎了一句，突然覺得自己有些老了。她還沒有感受過愛情的甜美，哪怕容貌依舊如玫瑰一般嬌豔，心也老了。伯爵夫人摸了摸自己白嫩的臉頰，深刻認識到自己也許該找個男人了。
仿佛鐵軸的滾動，木鎖在晃動，她聽到絲綢摩擦地面的聲音，窸窸窣窣，好像黑暗中的毒蛇。瑪格麗特突然起身，急促後退了幾步。巨大的裙撐著實不利於快速移動，她能清晰的感覺到高跟鞋踩到裙擺的蕾絲，身體控制不住地往後仰倒。
「這次恐怕要出醜了！」伯爵夫人無不悲哀地想到。她雙手拼命地往旁邊劃動，試圖找到什麼東西能緩衝一下。
感謝上帝！她的手似乎抓住了什麼絲滑厚重的東西，儘管那傢伙並不願意讓她抓住地後退，但瑪格麗特依舊牢牢抓住了他。纖細的腰肢似是頭一次這般有力，在空中扭轉搖擺，猛地借力倒在那個不知何時出現的人的懷裡。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包廂裡用作裝飾地玫瑰色布簾轟然掉落，沉重的木軸正好打在她先前的座位上。
如果她沒有提前避開……那後果可就不只是出醜那麼簡單了。這樣想著，瑪格麗特更加後怕地往那陌生人懷裡瑟縮了兩下。
那明顯是個男人，胸膛寬闊而結實，給人很強的安全感。驚慌讓瑪格麗特暫且放下了矜持和優雅，她像只受驚的小兔子一樣放縱自己靠在陌生男人懷裡，不去想自己的身份，也不管那人是誰。
她的頭枕在那人頸窩，半露的酥胸無意識地蹭著。那個男士也不知是沒注意還是太過緊張，竟然一直僵直著身體任她抱著，不言不語。
這邊的動靜已經引起了劇院的關注，表演不得不被迫停止，人們紛紛騷動起來。那個男人仿佛此時才回過神，閃身轉入沒人看得見的黑暗之中。
瑪格麗特被他帶著幾乎摔倒，但她仍舊牢牢抓住了他。
「鬆手！」
她從未聽過這樣好聽的聲音，僅僅是兩個簡單的字元也讓她怦然心動。
瑪格麗特抬起頭，一順往上。黑色的絲綢沒有多餘的裝飾，質地良好卻略顯單調，豎起的領子遮到下巴，這個男人的下顎很寬，有種陽剛的感覺。嘴唇很薄，在往上……是個銀白色的面具？
燈光透過來，轉入牆角，銀白，橙色的燈光，還有大部分黑暗營造出一種讓人心跳加速的氛圍。仿佛受到蠱惑，瑪格麗特踮起腳尖在面具男人驚慌的目光中吻上那略淺的唇。
第2章 伯爵夫人的情夫
這是一個極淺的吻，是伯爵夫人的第一次，好像也是面具男人的第一次。瑪格麗特略有些羞澀，又十分大膽地送上自己的唇，躁動的環境都在她耳中虛化，能感受到的只是面前的那個人。
他的嘴唇很涼，沒有正常人的溫熱，可卻像抹了蜜糖。鬼魅一般的冰冷中透出苦澀的甜美。她只是輕輕碰了下，很快就鬆開了，藍眸掃視那猶在發愣的男人周身。瑪格麗特朱唇含笑，「看來，你就是那個劇院幽靈了？」
劇院，幽靈。猶如閃電刺破雲層，緊接著便是雷鳴滾滾，驟雨傾盆。
「鬆開你的髒手，你這淫·蕩，下·賤的女妖！是誰允許你向惡魔吐出猩紅的蛇信？罪惡，你將受到幽靈的處罰。看到那倒塌的簾幕了嗎？如果你敢多說一個字，我敢保證你的下場不會比那個更好！」
魅影神情激動，語言惡毒簡直是瑪格麗特聞所未聞。可聰慧的伯爵夫人分明看得出，那只是魅影窘迫下的掩飾罷了。劇院魅影，竟然是一個這樣可愛的傢伙嗎？伯爵夫人抑制不住地笑了起來。
「你的威脅對我沒有用魅影先生。相反，它更讓我認識到了您的可愛之處。」
可愛？淡金色的眸子狠狠瞪著伯爵夫人，大手松了又緊。如果不是奔向包廂的聲音越來越大，魅影絕對不會只是現在這樣。
「閉嘴女妖！你怎麼敢這麼說，我將毫不客氣的取走你的生命……」
「我說的不對嗎？」伯爵夫人在魅影殺人的目光中往前一步，即使被對方居高臨下，她依然絲毫不顯得勢弱。瑪格麗特甚至舔了舔自己粉嫩的唇，極盡挑逗與魅惑，「您是個甜美的男人呢……」
魅影在如此強攻下幾乎喪失了理智，他估計著那些人找到他們的時間，大手毫不猶豫地卡上瑪格麗特的脖子，「你不該質疑惡魔的狠毒，我的夫人。現在，你嘴裡甜美的男人，我可以輕而易舉地擰斷你的脖子，並且保證不被任何人尋到蹤影，我只需要用點力即可，多麼簡單！害怕了嗎？那才是應當的。」
他臉上遮著面具，但瑪格麗特依然能感受到他的陰鬱和絕望，還有無邊的憤怒。
怦然心動。她一生中第二次有了這種感覺，還是在同一天對同一個人。那感覺來的太快，就連伯爵夫人自己也說不清從何而來，為何而來。她甚至來不及想什麼多餘的，就像她當初看中了伯納德家族的財產而千方百計嫁給那個基佬一樣，她只是堅定地認為，這個幽靈一樣的傢伙，她要定了。
卡在瑪格麗特脖子上的大手漸漸收緊，讓她感覺到質疑。那滋味仿佛立於刀尖，周圍是懸崖，只要一點偏差就會屍骨無存。
「你很甜，為什麼那麼不自信呢？」伯爵夫人掙扎著說出這句話，那魔爪似乎松了些許。她凝視著魅影淡金色的眸，笑容似是挑釁，又似是安撫，「鬆開我吧，有人要來了。你不想被他們發現吧！」
「啪」
魅影鬆開瑪格麗特，又狠狠握住她的肩膀，低迷地嗓音吐著冷然，「管住你的嘴，別再出現在這裡，下一次，你不會這麼幸運！」
他轉身，銀質面具閃過暗淡的光，迷了她的眼。瑪格麗特癱軟在地面，咳嗽不斷，「咳咳，我明天還會來，唔，就在這個包廂。咳咳，你不出現，就等著被公之於眾吧甜心！」
黑影沒有因為她的話而有絲毫停留，轉眼消失不見。瑪格麗特則攏了攏她的披風，將脖子上的淤痕遮住，站起來應付驚慌的經理和女僕。
「您沒事真是太好了瑪格麗特。」拉烏爾英俊的臉做出感激上帝的模樣。
「哦，拉烏爾，」瑪格麗特漫不經心的態度終於帶了一些調侃，相似的藍眸看著年輕的拉烏爾，「我親愛的表弟在見到達阿埃小姐後還能想起我，這可真讓人感動啊！」
拉烏爾俊臉微紅，但仍然勇敢的表達自己的愛意，你應該恭喜我瑪格麗特，我已經找到了那個要與之共度一生的人。」
瑪格麗特笑容一斂，略帶不贊同地看著他，甚至有些譏諷，「好吧好吧，年輕的紳士總在感情上頭腦發熱，風流是沒問題的，可我還是希望你能想想清楚。」
說到頭腦發熱，伯爵夫人再次想起了剛才的激烈情景，似乎，她又何嘗不是頭腦發熱呢？拉烏爾只是對一個舞女迷戀，她卻對一個人們眼中的惡魔幽靈一見鍾情。
她制止了拉烏爾的試圖爭辯，口風突然間轉變，「快去找你的女神吧親愛的，她現在應該受了驚嚇，可是個獻殷勤的好機會。幫我和她說聲抱歉。」因為瑪格麗特的意外，演出已經被迫停止，儘管克裡斯汀的本來就是壓軸，但中斷了別人的表演還是一件很失禮的事。
相比已經沒事的表姐，明顯受驚嚇的女神更讓拉烏爾牽腸掛肚，他沒有客套什麼，打了個招呼就去安慰可憐的達阿埃小姐了。
瑪格麗特並不知道，因為她的介入讓拉烏爾提前得到了克裡斯汀的芳心，也成功亂了另一個人的心，從而避免了一場悲劇發生。
那是他自出生以來從未有過的感受，或許從母體剛出來的那一刻有過。他曾嘲諷那些用束胸束腰幾乎要擠破肺部的女人，那突出的雙球正是她們無腦的表現。可就在剛剛，一個女人用他噁心的露在外的白嫩東西擠壓他的胸口，而他的手卻環在那難以想像的纖細上。她很輕，也很輕盈柔軟，纖細，卻又不失韌性……
魅影制止了自己繼續想這些，今天是他教導了多年的女孩第一次上臺演唱，那個女孩的歌聲獲得了她應得的贊許，儘管她的音域不夠寬，也沒有足夠的演出技巧。但那都不是問題。當他的音樂天使輕啟紅唇，吐露的不僅僅是音樂，而是感情。
那個滿嘴甜言蜜語的女妖怎能與他的公主相比？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那個勉強可以稱之為吻的意外，溫暖的兩小瓣，水潤而有彈性。它是火紅的，嬌豔的，像妖豔的玫瑰，像燃燒的火焰，吻上了他薄涼罪惡的唇。那帶著上層貴婦清雅香味的小東西，啟闔間吐出他的身份，呵氣中嬌媚地叫他「甜心」。
甜心！仿佛一絲絲酥麻的暖流從心口流遍全身，挑逗著他身體裡從未覺醒的野獸。他無措地感受著體下膨發的東西，想起那藍色的眸子裡並沒有一點點對他的恐懼和厭惡……
「夠了！女妖，女妖！」他在黑暗中嘶吼，憤怒地踢向旁邊的牆壁，仿佛這樣就可以將那個攪亂他心神的女妖踢開。
他捂住自己額上的面具，冰冷的，硬硬地一片。阻斷了別人的視線，擋住他醜陋的罪惡之源。良久，他低低笑出聲，蒼涼孤寂，像一匹黑暗中獨行的狼。優雅的，也是殘忍的。
透過暗格，美麗多情的歌劇院新星將手搭在年輕英俊的伯爵手上。他們一個漂亮，一個有錢有勢，相攜離開，就連背影也是那麼完美合拍。
鮮紅的玫瑰掉落在地，那本是魅影送給克裡斯汀的禮物。花瓣片片散開，像他的心，也像他的人生。
「你會後悔的，一定。」
他低沉的嗓音埋藏於黑暗，隱隱帶著瘋狂，帶著絕望。有個人說她明天還會來尋他，然而，誰會在乎呢？
第3章 伯爵夫人的情夫
瑪格麗特是一個貴婦，財富，地位，美貌應有盡有。可她卻獨獨缺少一個甚至連貧民都有的東西——一個能讓伯爵夫人傾心的男人。
誠然，伯爵夫人是一個寡婦，可她還是個女人，一個知道那快感卻從未唱過那滋味的女人。人都是有欲∼望的，瑪格麗特不認為自己是什麼貞潔固守的女人，何況早逝的伯爵也沒那個魅力。然而，現在她已經找到那個能吸引她的男人了，不管那傢伙身份是什麼，有沒有喜歡的人，對瑪格麗特來說，看上了主動爭取才是她的風格。
「去給我把巴雷叫來。」伯爵夫人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對女僕命令到。
巴雷很快到了，他是個長相醜陋的男僕，身材不夠高大，但四肢粗壯有力。
「夫人。」
瑪格麗特看著鏡子裡自己光滑的臉蛋，細細挑選著香水。「安東莞怎麼樣了，還活著嗎？」
巴雷甚至不敢抬頭看伯爵夫人，在他看來那會是對夫人的侮辱，他的態度非常恭敬謙卑，「他還是那個樣子，整天坐在房間裡等食物，等衣服，還有……伯爵大人的消息。」
「他倒是真愛他。」瑪格麗特無不嘲諷的說道，儘管她說著尖酸的話語，可表情卻仍然不變的溫和和漫不經心。「把已逝伯爵大人的消息告訴他，不知道我們勇敢地，來自貧民窟的安東莞會不會追隨他的愛人而去？」
伯爵夫人挑出一瓶淺藍色的香水，精美的水晶瓶閃閃發光，從各個角度看過去都是一般的優雅與高貴。「我從來都不是一個狠心的夫人，怎能看著生命在我眼前消逝？看好他，給他找點事做，依靠出賣身體換取麵包和衣服的男人，他那張臉真是可惜了。」
瑪格麗特承認自己是在遷怒，像安東莞這樣的人並不算少，可誰讓看上安東莞的正好是她名義上的丈夫呢？恨屋及烏，何況安東莞還曾給她帶來不少的麻煩。
有仇報仇，有怨抱怨，伯爵夫人的觀念向來如此。
差不多到了下午的時候，伯爵夫人便迫不及待向歌劇院進發了。她一向珍惜時間，久等並不是瑪格麗特的作風，可當某個特定的人出現，瑪格麗特不得不承認，她認了。即使需要幾個小時的等待，但能換取提早一分鐘見到那個人她非常樂意。
裝飾布簾的倒塌算不了什麼，魅影對屬於自己的五號包廂至少多了份寬鬆。當伯爵夫人來到時，五號包廂已經恢復了精美。然而，歌劇院卻不怎麼安定。
不安定的原因是幾封來自同一個人的信件，或許更多人願意稱他為幽靈。
「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伯爵夫人閱讀對比了幾封信件，笑眯眯地將它們遞給自己的女僕。自己則轉身走向五號包廂。
「尊敬的夫人，信……」經理殷勤地陪在瑪格麗特旁邊，小心地指了指女僕手中的信。儘管那信不是什麼好東西，可對他們來說卻是證據一樣的存在。
瑪格麗特取下手套，步伐緩慢而優雅，仿佛女王巡視自己的領土。「我以為您會更願意和我談談贊助的問題。」
「贊助！」
結果是顯而易見的，瑪格麗特輕而易舉得到了魅影的信件，並且獲得了五號包廂的使用權。而此刻，她已在兩位經理的小心翼翼中安然坐在了她昨天的位置——出事時的位置。
把女僕支開，伯爵夫人站在包廂前，靜靜看著下麵的喧鬧。芭蕾舞者忙碌在臺上，道具師懶散地挪動背景，曾經著名的女高音感覺到地位被撼動，這愚蠢的女人竟然在找克裡斯汀的麻煩。難道她沒看見贊助人夏尼子爵就在克裡斯汀旁邊嗎？
瑪格麗特想到了自己，在結婚的第一天她見到了自己名聲赫赫【在私生活上】的丈夫。伯爵大人懷裡還攬著一個年輕纖細而卑微的美少年。當著伯爵府所有賓客的面，她的丈夫大聲鄙薄她的美貌，聲稱她不如安東莞的百萬分之一。甚至在離開前落下狠話，如果他回來發現安東莞有一點點損傷他會讓她好看。
好看？瑪格麗特眸中盡是不屑，從幾年前被上層貴族暗地嘲笑的女人到現在的寡婦，她可不是好看的緊？至於為什麼身在後背享受的伯爵大人會突然犧牲，誰會在乎呢！
瑪格麗特攏了攏身上的皮毛坎肩，施施然落定在昨天魅影消失的地方。這裡大概有個暗門，她是絕對不會相信真有人能憑空消失的。
「甜心——」伯爵夫人沖著眼前的陰暗處低聲叫到。她暗暗想著，以魅影對歌劇院的掌控欲來看，她鬧得這麼大動靜來到五號包廂他絕對不可能會不知道。「我假設你在這兒，並且能聽到我說話。唔，聽不見也沒關係。」
她面色平和帶著漫不經心的笑容，仿佛只是在欣賞包廂裡的精緻裝飾物。「讓女士久等可不是個好習慣甜心——」
陰影還是沉沉的，暗幕充滿了未知與神秘。瑪格麗特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忍不住往前跨出一步，那聲音更清晰了，是誰在唱歌？
「學著承受孤獨
荒漠之子,
生來身無所有.
學著承受孤獨
學著在黑暗中找到你的路
誰將為你守候,
誰將安慰你,關心你……」
仿佛有一根線牽動心扉，瑪格麗特並沒有聽到什麼特殊的話語，可她卻從那曲調，那低沉的歌聲中感受到了那種一無所有的絕望，一種發自靈魂的孤獨。更多的，還有些別的什麼。
她靜靜地佇立，不發一語，直到歌聲結束回復寂靜。
「真可惜，我手上沒有鮮花。」伯爵夫人突然出聲，帶著說不出的惋惜。「那只能委屈一點，送你掌聲吧！」
手中精緻的黑色扇子劃出一道弧線落在前面的黑暗地帶，可伯爵夫人卻沒有一點想去撿起它的意思。
「啪啪啪」清脆地掌聲響徹這一方寂靜，瑪格麗特是用了狠勁兒，和以前象徵性的鼓掌不同地，讓人擔心那小手會不會生疼。
「完美！我好像更喜歡你了甜心——」依舊是輕佻的語調，含笑的嬌顏，又仿佛多了些別的什麼。
讚美！毫無保留地，直白的讚美和喜歡。
陰影中些許暗淡的銀色仿佛隨時會融入於黑暗，然而瑪格麗特還是眼尖地發現了它。終於出現了，她的魅影甜心。那銀灰近了，又遠了，總是在主人所認知地最安全的距離停下——很遠的距離。
「一個寡婦，呵。高貴的伯爵夫人一向都是這樣直白讚美別的男人嗎？可憐的已逝的伯爵。」
瑪格麗特撇了撇嘴，對魅影這樣提到自己的丈夫沒有任何感覺，或許有那麼一點點噁心和厭惡？「別提那個蠢貨了！如果你真的有去認真瞭解，甜心，算上結婚我也只見過我的丈夫一次。那並不愉快。」
伯爵夫人情緒有些激動，她試圖搖搖扇子降下火氣，可她的扇子剛才已經被自己扔出去了。於是她說，「能幫忙把我的扇子遞過來嗎，親愛的——劇院魅影？」
那銀灰色動了動，魅影低下身子撿起了扇子。「魅影的服務向來需要不菲的報酬，夫人——」
「報酬？」伯爵夫人幾步跨進黑暗，在距離那銀灰色不遠的地方停下。仰著頭，她已經可以看到那個人的一些輪廓。「您想要什麼報酬呢甜心，例如說，我？」
她的呼吸吐到他的下巴上，匯成熱熱的一股暖流。空氣中彌漫著少女的甜香，飄飄蕩蕩。
「你——」魅影低低訴出這個簡單的詞語，仿佛迷惑，仿佛被迷惑。低沉的，猶如情人在耳畔呢喃。瑪格麗特不能抑制地為他沉醉。
「可我卻更樂意用您的生命作為報酬。」只是一瞬間，情人般地甜膩迷人轉化為陰森的殺意，就像花圃旁還有守衛的荊棘。瑪格麗特感覺到一個類似繩索的東西套住了自己的脖子，緩緩收緊。
「真是個貪心的傢伙。」伯爵夫人撫了撫脖子上的東西，嘴角掛起調皮的弧度，順著繩子的方向猛然往前一撲。
有點硬，但是有溫度的。瑪格麗特把頭埋在那個僵硬的懷抱裡用力嗅著，咯咯笑起來，「甜心，你有多久沒接觸過陽光了？」
魅影似乎沒反應過來，儘管他手中還握著掌控瑪格麗特生命的東西，可他仍然顯得笨拙無比。「陽光……從未有過。」
這樣的柔軟與溫暖，親密地接觸，不含任何惡意地擁抱，也是從未有過的。
「放輕鬆……」伯爵夫人低聲說道，她徐徐踮起腳尖，用嘴唇去摸索魅影的下巴。他的胸膛是寬闊的，硬朗的，是濃濃的男性的味道。「放下你的手，搭在我身上……」她低聲命令他，溫柔透著蠱惑。
他竟然真的照做了，粗礪地大掌小心地搭在她的肩頭，他是本能地輕柔，本能地畏懼。
「用力，抱緊我……唔，你做的很好甜心！」他一下子收得太緊，仿佛要抓住什麼留住什麼，不肯放開。
「現在——你該告訴我你的名字了！」瑪格麗特找到了魅影的下巴，他可真是夠高的。
於是她在他下巴上輕輕咬了一下，只一下，魅影仿佛觸電一樣回過神狠狠推開了瑪格麗特。「鬆開！你這噁心的女妖！」
瑪格麗特被他推開，身體重重撞上了什麼，受到阻礙。她的胳膊碰到了什麼，背後的阻礙突然消失了，她再一次不受控制地去感受地面，這一次，瑪格麗特沒有忘記拉住魅影。
門關上了，這個地方比剛剛還要黑暗，看不見一絲光明。
黑暗中，魅影聽到他身下傳來他熟悉的女聲，「甜心，雖然我非常喜歡你，只是這進度是不是太快了一點？」
第4章 伯爵夫人的情夫4
直到現在，魅影不得不承認，他或許小瞧了伯爵夫人，小瞧了自己所遇到的最大的劫。
他還記得這個女人纖細白嫩的脖子，自己只需要輕輕一勒就能讓她求生不得。可她卻又有很大的力量和勇氣，一下子沖到他懷裡讓他手足無措。更別提取走她的生命了。實在難以想像，他會聽話地攬住她的肩膀，女人這種生物就連肩膀也那麼柔軟和瘦弱嗎？他被她身上的香味蠱惑了，也被她的溫泉蠱惑了。而此刻，他正壓在她的身上。
太多太多的柔軟將他承受，甚至此刻他的額頭就抵在一個極軟的球體上，鼻尖裡盡是說不出的馥鬱。他試圖去抬頭，額頭頂到什麼禁忌的地方讓身下的女人發出抑制的呻∼吟。那絕不是任何一首他所知的曲調所能描述出的嬌媚和難過，扭曲地讓人想要聽到更多。
這是他的想法嗎？魅影用力摔了下腦袋，手忙腳亂地想要從那女人身上爬起來。可他的身體已經不受控制，大腦不再佔據主權，過於慌亂反而讓他更大力氣更大面積地觸摸那具柔軟的身體。
嬌媚的聲音斷斷續續，伯爵夫人撐死身體，語聲含顫，「你在做什麼甜心？你想做什麼？」
瑪格麗特突然咯咯直笑起來，因為她感受到黑暗中看不見的地方，有個硬而熱的物體抵著自己的大腿外側。儘管她還保留著處子之身，可生活在足夠靡亂的貴圈她怎麼會不清楚那是什麼呢？
瑪格麗特壞心的笑讓魅影惱怒又不知所措，自他有認識以來從未遇見過這樣的情況，他所明晰的任何一種知識都無法解救他。有某種生來而具有的東西在一點點掌握他的感官。
「這個是什麼？唔，好熱……」
伯爵夫人聲音漸低，仿若呢喃。小手在他沒有反應過來前搭在那灼熱的硬物上，掌心輕輕地上下磨蹭。她的動作太過大膽，太多迅速，魅影甚至還沒來得及嘲諷回去就已喪失了語言能力。
是什麼？他心裡大聲斥責自己，可事實上他嘴裡發出的卻是一道低沉的輕唔。仿佛醉酒的小獸，哼著誰也聽不懂的語調，羞澀地想要堵住自己所有聲音。
瑪格麗特覺得自己似乎看見了丘比特，小愛神撲扇著白潔的翅膀在她眼前飛過，將一支金色的羽箭射中那個男人，又射中她。「你在用什麼抵著我，我的惡魔大人？」她嘴裡說著，手指卻有意無意握了握。
魅影發現他竟然無法回答這個問題。是什麼呢？罪惡的根源，欲∼望的伊始？在他沒有發現的時候，他身體裡的某些東西已悄然蘇醒。他愈發情動，哪怕努力想要逃開，身體卻順從本能的往前推進。
伯爵夫人每說一句話都會帶給他無法掌控的感覺。她的話語讓他感到羞恥，她的嘲諷讓他想要毀滅了眼前的女人，但他卻渴望著她更近一些，渴望著她更緊一些。
「夠了！」他像野獸一樣嘶吼，逃開她。如果不是在黑暗中，瑪格麗特一定能看見他沒有帶面具的臉上已經佈滿了潮紅。魅影努力讓自己不要去理會那個背叛了靈魂的部位，他用冰冷的語氣對她說，「你真的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伯爵夫人？你真的有想過你面對的是誰嗎？」
沒有等到瑪格麗特回答，他打了個響指，牆上的浮燈像得了什麼命令一樣一盞接一盞亮了起來。瑪格麗特注意到，他們此刻已經處在一個極為狹窄的走廊中間，兩頭具是直直地蜿蜒過去，黑洞洞地看不到盡頭。
「這可真有趣兒。」伯爵夫人笑著稱讚，她依舊保持了坐在地上的姿勢，一手撐著地面。居高臨下的角度讓她豐盈的體態顯露無疑，卻絲毫不顯得弱於下風。她依然是那個高傲的伯爵夫人。
魅影挪開了眼睛，不去看她的那兒。可他心裡已經承認了，即使他再不喜歡這個女人，他的身體卻已經為了她而發疼。何況，瑪格麗特並不怎麼讓他討厭。
這是第一次，他讓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女人面前顯露真實地露出身形。魅影的語氣嘲諷而尖銳，「比起精美的包廂，似乎這暗道裡佈滿灰塵的地板更讓尊貴的伯爵夫人喜歡？」
他無疑是在嘲笑瑪格麗特此刻的狀態，但那也是在瑪格麗特心甘情願的狀態下。「精美的包廂也好，佈滿灰塵的暗道也罷，就好像藍色妖姬與路邊的薰衣草，只要我喜歡才是最重要的。」
伯爵夫人無所謂地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向魅影伸出手，「至少是出於一個紳士基本的禮節，我想您不會拒絕拉我一把的。」
他的確無法拒絕，這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也許是因為方才那短暫的特殊親密，魅影此刻竟然對她已經失去了最開始的殺意。於是他說，「如您所願。」
魅影握住伯爵夫人的手，輕輕一帶將她拉起。她手指上戴著一個冰冷的指環，硬硬的，硌得他手疼。心裡似乎有什麼情緒逐漸發酵，魅影仍舊變回了他本該屬於的模樣。
那冰冷的指環似乎讓他想起了什麼，他無意再多與伯爵夫人交流。暗道裡的燈光突然熄滅，一如它突然亮起。
伯爵夫人只聽到一個聲音對她說「管好你的嘴，我一直認為您是一個聰明人」，下一刻，她就已經重新回到了包廂。同往暗道的門關上，與牆面契合地找不出一點瑕疵。再一次，她被喜歡的男人推離。
瑪格麗特輕輕攏了攏手指，沒有任何理由，轉身離開了包廂。就像是那個傢伙說的一樣，她是個聰明人，可，她也是一個女人呢。
伯爵夫人已經成為了人們眼中非常喜愛歌劇的貴婦之一。她為歌劇院提供了大量資金，指定了其中一個包廂，每天都來。她並不是非要聽完表演，這是為人們所不解的，有時她僅僅是在包廂裡坐一下就離開。
有人猜測她是被歌劇院魅影迷了心竅，不然為什麼選中了魅影要求的包廂卻從未出過什麼意外【第一次或許能算】？這個猜測被一些膽小的人經口相傳。
還有人猜測，這是一個失去了丈夫的女人的愛好，或許她是想在歌劇院憑藉自己的美貌勾搭一個情人。很多夫人小姐都相信是這樣，甚至是歌劇院裡的一些舞女。
瑪格麗特究竟想要幹什麼呢？大概只有她自己清楚。她並不是每天都有那麼多閒置時間的，她需要交際，需要管理她的嫁妝和生意。所以她能做的只是在包廂裡待一小會兒，往陰影除留下一件東西，然後就離開。
那東西往往是一張粉色的的便箋，有時還會加上她手中的扇子，脖子上的寶石，甚至是一個誘人的草莓。沒有定位，想到什麼，她身上有什麼，就會放什麼。
誠然，自從那次在暗道之後，她再也沒有見過魅影，可從注視在她身上一日比一日灼熱的目光來看，魅影是注視著她的。而且，她第二天也從未看到前一天留下的東西。不要問她哪裡來的自信，必然不需要懷疑。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了一個月有餘，直到冬天過去，直到大雨漫布了巴黎。風很大，雨水是徹骨的冷，牧草卻長得飛快。瑪格麗特，這已經是她失約的第五天了。
失約……魅影一度為自己的形容失神，什麼時候，他已將她每天來歌劇院，來那個包廂留下一點點小東西視為與他的約定了？當人們為伯爵夫人留戀歌劇院感到奇怪而議論時，躲在暗處的他聽到心裡是竊喜吧。他甚至放置了對克裡斯汀的控制，放任他守護教授長大的女孩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每天只期待著那個女人到來，期待她會在那張粉色的小紙片上寫下什麼讓他臉紅心跳的話語。
就算是這樣，為什麼她還是要失約不來？是放棄他了嗎？面具覆蓋下的面孔因為這個猜測變得扭曲而瘋狂，或許更深刻的還有惶恐不安。魅影摩挲著手中的便箋，輕柔地印下一個吻。他揭開了面具，看著鏡中可怖的面孔，笑容都充斥著陰鬱和瘋狂。
第5章 伯爵夫人的情夫5
伯爵夫人愛好一切美好的事物，尤其是法國必不可少的鮮花。紅藍相間的色彩濃郁而又不顯得媚俗，還掛著雨珠的花束被女僕放在瑪格麗特桌邊的櫃子上，透明的水晶瓶泛著淺淺的紫，將裡面的花枝也襯得有些深沉了。正如外邊暗沉卷著濃雲的天幕，淅淅瀝瀝的下著小雨。
在瑪格麗特主事前，她和已逝的伯爵大人的產業主要還是以莊園為主，葡萄美酒歷史悠久，但醇香依舊濃厚。戰爭和突如其來的雨水還是讓她的生意銷路受到不少影響。
再次處理完一份情況不太良好的檔，瑪格麗特放下筆揉了揉額頭。她還是缺少可以足夠信任的人，因此一切工作只能自己處理。
誠然，她那早死的丈夫沒了使她獲得了更大的權利，可是只有一個寡婦支撐的產業也更容易受到打壓。除非，她帶著豐厚的遺產嫁給另一個富有而有權勢的男人……但那可能嗎？至少掌權者是不願意看到的。或許，她可以嘗試著將資金投入新興的工業生產上？
她松了松眉頭，從文件下翻出一張淡粉色印花的紙。黑色的墨水在紙上寫下一句充滿挑逗的話語，想著某人受到後的樣子，瑪格麗特不由得眯著眼睛笑了起來。
似乎，她已經有五天沒有去歌劇院了，那個人，會不會也想她思念他一樣想她呢？
沉思的伯爵夫人並沒有發現，此時此刻，她思念的那個人已從不知哪個角落的暗處來到了她的房間。
這是魅影第一次看見伯爵夫人脫下她那身象徵著寡婦的黑色的喪裙。沒有了黑色的肅穆高雅，簡單的乳白色居家裙反而更襯出她青春的面龐，晶瑩的像是清晨的露珠。
有些不合時宜的，魅影走神了。他想起了自己無意中聽到的別人對伯爵夫人的談論，似乎她還不到二十，如此年輕而貌美的女人卻為了一個壓根不愛她的男人要付出未來的青春，再也不能穿上靚麗的色彩。這是多麼可悲啊！
無法忽視的是，當魅影想到曾經有一個男人擁有她並且名正言順地讓她為之付出青春時，他心裡是若有若無的酸澀，和說不明的扭曲。索性，那個人已經死了。
他的腳步輕而快，沒有發出一點聲音，正符合了他的名字——歌劇院幽靈。悄無聲息地，他走到門口鎖上房門，清脆的哢嚓聲讓伯爵夫人迅速回頭看向門口。然而除了莫名其妙關上的門她什麼也沒看到。難道是她想多了？可房門又怎麼會自己關上呢？
伯爵夫人放下筆紙，走到門口。她試圖把門打開，可卻失敗了。明明是從裡往外鎖的，她依然無法打開門。這真是詭異極了，在她過去的十幾年人生中從未遇見過這樣的情況。就好像，碰見了故事裡的幽靈！
幽靈！仿佛一瞬間明白了什麼，與此同時響起的還有一句貌似漫不經心的話語，「只是一個小技巧罷了，尊敬的伯爵夫人似乎非常站在喜歡門口？」
她怎麼會喜歡！她怎麼會不歡喜！那聲音太過動聽，太過熟悉，熟悉地挑起了她心裡說不清道不明的少女情懷，熟悉得讓她仿佛聽到玫瑰花開放的聲音。美極了！
「我當然不會喜歡站在門口，」瑪格麗特沒有轉頭，但她的聲音已經變得充滿了喜悅和擔憂，「但我不知道的是，如果我現在轉頭是否會發現剛才的只是魅影給我的幻想呢？」
「你想讓我看見你嗎？」
她並沒有說什麼，可魅影卻覺得心裡像是被一隻小貓撓了兩下，有些麻，有些癢。連著幾天因為猜忌疑惑而堆積的扭曲陰鬱也因為那幾句話而平緩不少了。
「是幻想，還是現實，轉過頭你就知道了。」
他低沉的聲音似遠似近，一下一下撩撥著瑪格麗特的耳膜。就像一個出色的引導者，而她也頭一次誠意地服從了引導。
緩緩轉過身，她日思夜念的那個人正在桌邊，手中還拿著她剛剛剪裁好的粉色心形卡片。瑪格麗特突然生出了一種想要捂臉的衝動，下一刻，魅影就已經如她所料念出了卡片上的話語。
「我常常在想，你是否如我嚮往你一樣想要我呢？」
他緩慢地，低沉地念出這句話，銀灰色的面具擋住了魅影部分的面龐。燈光下她竟然無法看清他是否因此而臉紅。
但瑪格麗特自己已經要臉紅了，寫是一回事，被寫給的人這樣當面念出來又是另一回事了。短暫的不自在後，瑪格麗特小步挪動著優雅的步子，笑容重新變得自信而充滿了挑逗，「你覺得呢？我可是無時無刻不在想要呢——」
她比魅影矮了不少，但那麼一步一步走來無形中竟然帶了某種氣勢，反而讓魅影有些不自在了。說到底，比起在貴族圈混跡多年的伯爵夫人，躲在歌劇院的魅影還是顯得太過純情了點。但瑪格麗特不得不承認的是，純情的他比起上層貴族紳士更多了種讓她迷醉的特質。
沒有像過去那樣被她一靠近就躲入暗處，也不知是因為這幾天的冷遇還是那段時間的柔情攻勢起了作用，魅影不僅沒有躲，反而進了兩步，來到瑪格麗特身邊。
他真是一個出色的魔法師，瑪格麗特對著不知緣由熄滅的燈光感歎。眼睛卻不由自主地焦在魅影的面具上。她已經可以確定魅影是個正常的男人了，只是他面具下的又是什麼模樣呢？形如鬼魅？頭一次，瑪格麗特對魅影的真容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讓我想想，」魅影伸出手輕柔地觸碰她的發，低喃間仿佛面對的是自己最愛的情人。「瑪格麗特·艾米麗·德·杜蘭特小姐——」
他朗誦一般準確念出她的名字，讓瑪格麗特感到受寵若驚。想想他們的身體已經有了極為親昵的接觸，可魅影對她的稱呼不是女妖就是伯爵夫人。突然的，哪怕是驚喜也會讓人措手不及。
「哦沒錯，不過您要知道，我現在已經是伯納德家的寡婦了。」瑪格麗特敢肯定，當她說出這句話時魅影的面色有一瞬間的扭曲。她默默扯了扯裙子，果然太緊張了還是容易說錯話嗎？
那聽起來像是一聲嗤笑，魅影低下頭湊到她耳邊，灼熱的氣息一絲絲噴灑在她耳廓。「那麼伯爵夫人，你能否告訴我，一個人的熱情能保持多久？」
一個人的熱情可以保持多久？瑪格麗特面上皺了皺眉頭，心裡卻是一陣無奈。任何一個經歷過幾次戀情的人都不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可就是這麼愚蠢的問題又偏偏讓她怦然心動。她看著他的眼睛，那雙棕色的眸子裡寫滿了執拗與瘋狂，他是在非常認真的詢問她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我也不能回答你，親愛的幽靈大人。」瑪格麗特認真說到，她的食指輕輕摩挲著男人擱置在她身旁的手腕，「我的丈夫有過三個男性情人，最後一個一直到他死還沉浸在已往的熱情中。可他對我，或者我對她，著實沒有一絲熱情，但我現在還頂著他唯一妻子的名分，包括繼承了大筆遺產。」
「我曾經養過一隻貓，養了五年，結果丟了。我到現在還想著她，並且再也沒有養過貓。您看，熱情是什麼呢？也許只是一時的迷戀，也許會轉變成長久的愛戀。可是很多時候，感情往往被太多的東西壓制。」
「當然，我的意思是指，既然你能有一瞬間對我的沉迷，我就有信心把它變成愛戀。至於其他的，我可不是伯納德那個廢物。」
她說了很多，還有極大部分不是魅影想聽到的，然而就這麼聽她慢慢陳述，他竟也有了道不明的滿足感。至少，她對他是真誠沒有欺騙的。
他仿佛沉醉，微涼的手指順著她的脊背滑下，溫熱的唇卻蜻蜓點水一般掠過她的耳垂。「一時迷戀，或者長久的愛戀逗不重要，已經誘惑我墜落的女妖，你以為我還會允許你獨善其身嗎？」
輕柔地，他將一張信箋放在瑪格麗特手中，「還有，我叫艾瑞克。」
沒有再多說一句話，留下那張信箋和名字，魅影消失在瑪格麗特的房間。在瑪格麗特回過神來的時候，一切已經回復如常，只有一張信箋能證明剛才那一切卻是存在。
似乎從他出現在她房間的那一刻，他就已經牢牢把握了主權，牽動著她的一切。
瑪格麗特將看過的信箋放下，或許桌子上被拿走的粉色卡紙也能算是個證明。魅影，艾瑞克，他沒有說對的是，早在他墜落之前，她就已經受到他的誘惑並且千方百計想要得到他了。獨善其身？她從未想過。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6-30 12:08
第6章 伯爵夫人的情夫6
假面舞會，一個超越現實束縛、絢彩神秘的世界，盡情釋放自己在現實生活中隱藏起來的另一面，燃燒激情，必需將自己「偽裝」起來。在燈光和音樂下，沒有人會發現隱藏在熱情瘋狂下真正的你。
魅影送給她的，與其說是信箋，不如說是一封假面舞會的邀請函。瑪格麗特當然不會拒絕。
在距離午夜還剩十多分鐘的時候，瑪格麗特戴好面具，悄悄走出了馬車。歌劇院門口已經聚集了許多戴面具的人，他們幾乎彙集了全世界最豪華的裝扮。
瑪格麗特在其中並不過分顯眼。她用一件黑色的長袍擋住了所有美麗的風光，唯一可見的只是她從兜帽下露出的編成鬆散麻花的金髮和特質的昂貴面具。沒有人會猜出她是尊貴的伯爵夫人，因為沒有任何一個上層貴族會願意將自己打扮成這種不起眼的模樣，正如紳士不會讓自己扮演太過滑稽的角色一樣。當然，不起眼只是看起來而已。
隨著人流走進歌劇院，人群密集的地方是許多人在跳法蘭朵拉舞。瑪格麗特對這個英語不大，她邁著輕巧的舞步從人群間穿過，中途還不小心撞上了一個小丑裝扮的傢伙。她轉了個彎，來到一個小的客廳。這裡是人們進出和取香檳酒的地方，人流也更加密集。
然後瑪格麗特的目光完全被一個死神裝扮的男人帶走了。他穿著一身的猩紅色，超大的羽毛帽下是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骷髏頭。他被眾人簇擁著，身後還拖著一件超長的紅絲絨大衣，上面用金色繡著「別碰我！我是死神！」，那看起來就像一團燃燒的火焰！
沒有任何一個被人們所知的藝術家可以繪製出這樣完美的作品，即使是真正的死神在他面前也會自歎弗如。瑪格麗特看的清楚，不僅僅是服裝，更因為他身上充滿了死神一般的絕望和死氣。仿佛下一刻他就會帶走你的生命！
除了他，還有誰能辦得到？
不知緣由的，瑪格麗特心底油然生出一種與有榮焉的得意——這個人只有她能認出，這個人的天才足以讓所有人驚歎！她拉下兜帽，將黑色長袍微微敞開，露出裡面的長裙。精靈一般穿過層層人群，來到「死神」身旁，扯了下他的袖子。
「死神」剛剛嚇走了一個冒失鬼，沒有想到這麼快還會有人來叨擾他。如果不是礙於公共場合他一定不會放過這些妄圖打擾他的人，他用力鉗住這個膽大妄為的女人，骷髏的眼中仿佛有兩點鬼火明明滅滅。他應該是要給她一個教訓的，可目光在觸及女人的那一刻有了停滯。
她穿著一件極長的淺綠色褶裙，束著皮帶的腰肢纖細而柔軟。金色長髮松松編成麻花搭在胸口，半遮半掩地露出圓弧的豐盈曲線。她頭上戴著彩色的花環，一個小小的白色彎月寶石垂在額間，柔柔的冷光也能灼人眼球。然而最美的還是那雙藍眸，是海洋，是天空，炫目的讓他自慚形愧。
仿佛希臘神話中走出的女神，她身上充滿了與他相反的美麗與生機。
「艾瑞克……」那個女人輕聲喚他。
「是你——」死神用力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親吻，「我美麗的……夫人。」
他稱呼她為夫人，讓瑪格麗特有了一種她變成他的妻子的錯覺。她忍不住笑了起來，笑聲清脆，將更多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死神幽冷的目光環視周圍，刻意壓低的聲音透著不悅，「跟我來。」
他就這麼輕巧的帶走了人們新發現的耀眼的美麗女人，留下的只是人們對死神裝扮的驚歎與對兩人真實身份的猜想。
他拉住她的手，大步穿過人群，離開燈火輝煌的客廳。他的速度很快，大步的瑪格麗特只能小跑才能跟上。這種快速奔跑的感覺，在她接觸禮儀的那一天就再也沒有過了。
她大口地呼吸著夜晚冰冷的空氣，跟著死神來到一片樹林。他們牽著手小跑，長袍耷拉在手臂上，隨著她的頭髮一起飛揚。
他們已經遠離了人群，在荒涼的樹林停下，除了他們，這裡沒人任何人。死神漸漸放慢了腳步，停下。骷髏頭在月色下閃爍著蒼白陰森的光，可瑪格麗特一點也不害怕。即使隔著皮手套，她也能感受到那手掌的寬厚有力。那使她安心。
那頂超大的羽毛帽早在奔跑中遺失，死神將那層骷髏的皮的剝下。還是那個銀制的面具，他又變回了瑪格麗特所熟悉的魅影。唔，還有她熟悉的寬闊的下巴！
她昂著頭，將那礙事的黑色長袍脫下隨意扔在地上，與之伴隨的還有她特質的價值不菲的面具。白色的彎月寶石垂在瑪格麗特的眉心，不用魅影說任何話語，她已除去了一切偽裝，將最真實的自己放在他眼前。她美得讓他窒息！
這一瞬間，瑪格麗特在魅影眼眸中看到了真實的笑意。
「害怕嗎？」魅影問她。話音落下的一瞬間，瑪格麗特看到了他身後的滑道。
她聳了聳肩，「你可以看看我會不會跟著你跳下去。」
當然，她還是跳了，緊跟在魅影身後。在她過去的十九年中，瑪格麗特從未有過這樣新奇刺激的體驗。沒有顧及衣服，沒有顧及所謂的優雅儀態，她順著滑道迅速滑下，眼前是一片漆黑。
滑道上帶著水汽，平鋪的石板還是硌得她背後生疼。到底了，瑪格麗特重重落在一灘柔軟的物體上，她不知道那是什麼。除了頭頂上的一絲光亮，她什麼也看不見。
「艾瑞克——」她大聲地喊，很快就聽到了四面八方來的回音。
「別害怕。」瑪格麗特聽到那個聲音從前方傳來，「往前直走，我在等你。」仿若受到蠱惑，她吃力地爬起來，往前摸索著行進。
大概走了十步左右，四周陡然亮了起來。四面八方都是閃爍的黃色亮光，晃得她眼睛生疼。瑪格麗特驚訝地發現，她正身處於一個鏡子組成的迷宮裡。兩米高的穿衣鏡遍佈她周圍，不論從那個角度看去都是鏡中反射的亮光以及她的樣子。
似乎有些狼狽啊！
「你在哪兒甜心？」
她又一次喊出一句話，回答她的卻是不知從哪兒飄來的歌聲。那是她非常熟悉的聲音，世間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比得上。它的每一個音符，每一次呼吸都是完美的演繹。他音色雄厚，音域寬廣，歌聲高亢而婉約，激情中又透著深情的絕望。仿佛一注清泉打在大理石的石板上，仿佛一根根軟刺刺在心底。那是一個靈魂在哭泣！
他講述的是一個小男孩的故事。惡魔之子被一切人拋棄，生來就承受著所有的罪惡與厭棄。他也曾無助，也曾哭泣，但現實證明一切。眼淚與軟弱不能給他帶來任何憐憫。最終，他被驅逐出社會，在遠離人群的邪惡邊緣敘述魔鬼的傳說。
就是這樣一個故事，更是他自己的故事！
瑪格麗特順著歌聲前進，走出了鏡子迷宮，走過了一道暗巷。她仿佛失去了靈魂，直到重新握住魅影的手，她才驚覺自己早已淚流滿面。
魅影牽著她踏上一條小舟，歌聲並沒有停止。但瑪格麗特聽到魅影在問她，「為什麼要哭泣？面具為他阻擋了外界的一切，你本該明白，眼淚無法對他產生任何觸動。」
然而真的無法觸動嗎？小船在冰冷的地下暗河劃動前行。他的歌聲逐漸由絕望變成了驚喜的柔情，仿佛一絲陽光穿透雲層，轉眼便光芒萬丈。可那光芒太盛了！帶著灼燒一切的熱度，當瑪格麗特重新抵達陸地時，歌聲已經變成了偏執的瘋狂。
然後……戛然而止。
他們整處在一個偏向于路易·菲力浦式的房室中，一面還是地下暗河與剛剛乘坐過的小船。魅影撥動了石桌上的東西，關了門，只留下一個小小的窗子隱隱透著些光亮。
瑪格麗特的眼淚已經止住了，可泛紅水潤的眼眶還是能說明她剛才卻是哭過。魅影走到她跟前，凝視她，脫下手套的手指輕柔地擦拭著她的臉頰，仿佛在對待最珍視的珍寶。他的目光讓她心醉。
緩緩地，她踮起腳尖，頭一次在雙方都思路清晰的時候吻上他的唇。這是一個極其深入的吻，極盡纏綿，極盡她所有的溫柔與愛。
是的，愛。人們總會為自己的付出索取同等回報，她想她已經愛上了這個男人，愛上了這個躲藏下陰暗下歌唱的惡魔，這個給予她安全感與新鮮刺激的歌劇院幽靈。
魅影回應了她，那種唇齒相交的溫潤仿佛甜美的夢境一般讓人沉醉。然而夢境終究只是夢境，當瑪格麗特驟然後退一步發出驚呼，他伸手擋住被揭開的醜陋面容，現實的殘酷與前一刻的甜美徹底擊垮了這個邪惡魔鬼最脆弱的一部分。
「譴責你！你這好奇窺伺的潘朵拉！你這女妖，這就是你想要看見的嗎？詛咒你！你這滿口謊言的狄萊拉！你這小毒蛇！」
他鬆開手，掐住瑪格麗特的脖子，任由那皮肉扭曲的醜陋面容殘酷地佔據她的眼球，「看看吧！看清楚！你的餘生都將處在這個令人驚恐的怪物的鉗制下，命運已將你送到我身邊，這輩子你都無法逃脫這醜陋的惡魔！」
瑪格麗特咳了兩聲，淚水再次毫無預兆地落下。仿佛是被這淚水觸動，他放鬆了手勁，重新戴上面具。一隻手輕柔地摩挲她的臉龐，他眼眸中盛滿了絕望。像是破碎的鏡面，譴責著世界的不公。
「看看我吧，遠比你想像中的更可怕，你可還敢再看我一眼？我這令人作嘔的怪物，本應該在地獄裡受到烈火燃燒，卻妄想渴求佳人的愛……」
他的瘋狂，他的卑微，像一把鈍刀狠狠切割她的心臟。瑪格麗特怎能忘記她剛才看到的醜陋面容？皮肉與脈絡扭曲翻起，面具下的每一處都不堪入目。可她又怎能忘記對他的愛？那種深刻的感情又交織了憐憫，疼惜，隨著他每一句話愈加深刻，戰勝了本就不該存在的恐懼。
「為什麼這麼沒有自信呢？艾瑞克，甜心？」她抹去眼角最後一滴淚水，擁抱他。「我看起來就那麼不讓你相信嗎？我記得我早就說過，我喜歡你，我想要你甜心！」
「然而那個時候你並沒有看過我面具下的醜陋對嗎？」魅影注視著她的眼睛，嘴角劃出的弧度勉強可以稱之為笑的一種，「自信？來自哪裡？能夠維持表面完整的面具嗎？」
他喘息著，帶著涼意的手指像一條冰冷的蛇纏在她的脖子上，「你忘記你剛才看到時的恐怖了嗎，虛偽的女人，我如何能相信你的謊言。」
魅影說著拒絕的話語，可瑪格麗特清晰的感覺到那掩藏在拒絕下的悲哀祈求，還有那麼一絲絲的期待。
她發出一聲歎息，「不相信呐，也對，我該如何證明呢……或許，這樣能讓你相信？」
她如同先前一樣乾脆俐落地摘下礙事的面具，沒有給魅影任何反應的機會，鮮豔的，火熱的唇已經輕柔地印在那扭曲醜陋的臉上。
這樣，是否可以證明？
第7章 伯爵夫人的情夫7
她的唇是溫熱的，溫柔地描摹就連魅影自己也視若鬼魅的臉上。沒有面具的遮擋，他可以清晰的感覺到一層他以為永遠存在的堅冰正在融化。有這麼一個人是愛他的，有這麼一個人即使看到了他面具下醜陋的臉也願意將他視為珍寶。這是何等的幸運啊！
「夠了，夠了！」他別開臉，大力地用雙臂環住她，幾乎想要將這份幸運徹底揉入身體不讓任何人窺探。「謝謝你，謝謝……」
他的唇抵在她的髮際，瑪格麗特甚至能感覺到他的嘴唇在顫抖。有溫熱的水流滴在她的發間，順著她的臉頰流下。她抿了抿唇，那味道苦苦的，也澀澀的。
瑪格麗特沒有動，儘管過緊的擁抱讓她很難受，可她還是放任了魅影的失禮。如果說最開始她的追逐只是因為那一次意外從魅影身上獲得了安全感，那麼後來他的純情，他的經歷，還有被黑暗現實所逼迫出來的堅韌與脆弱則為開始的追逐增添了更多的憐惜和愛意。
怎麼能夠有這樣一個男人呢？瑪格麗特想，他身上揉入了那麼多的矛盾因素，就像一個巨大的黑洞，即使她清楚他的陰鬱與病態的瘋狂，也依舊無法逃脫黑洞的吸引力。她怎麼能不愛這個人呢？
過了很久，直到瑪格麗特感覺到魅影的情緒已經逐漸趨於平和。她鬆開環抱著魅影的手，推了推他，改為抓住他的領子。身高的差距讓她地勢顯得有點不利，可此刻溫順如綿羊（？）的魅影比起氣勢淩人的伯爵夫人還是不夠看的。
伯爵夫人嘴角掛著她慣有的淺笑，漂亮的藍色眼睛鎖定了魅影的臉，沒有一點點的躲避和不自然。那張臉的確是扭曲的，被面具覆蓋的地方醜陋如惡魔，可其他地方卻又英俊的很。第一眼看過去恐慌是有的，但多看兩遍也別有一番詭異的美感。
就好像本來完美的東西讓人看多了乏味，可對於帶著缺憾的東西，那完好的部分就顯得彌足珍貴。更何況，缺陷本來也是一種美呢？
當然，不排除個人偏愛，魅影在瑪格麗特看來不論怎麼看都是非常有魅力的。
「親愛的艾瑞克，還記得你在伯爵府那次對我說過的話嗎？」
魅影在伯爵夫人的灼灼注視下反而不自然了，完全沒有糾結自己被一個女人扯著領子說話，他有些羞慚地將扭曲的半邊面孔挪開，用完好的面孔去面對瑪格麗特。即使愛人擺明瞭不會介意的態度，可有哪個男人願意將自己不好的一面擺在心愛的女人面前呢？
「我說了什麼？」大概是因為情緒的浮動，他的聲音越發低沉，仿若耳語，比之剛才又多了幾分磁性。
瑪格麗特不去聽他話語的內容，她早也猜到這個人是不會承認的。她用力將魅影扯著貼近自己的臉，這麼近的距離她完全可以看到魅影臉上的紅暈。他竟然害羞了！真是個可愛的傢伙呢……
「需要我提醒你嗎，我的幽靈大人。」
「我已在這場比試中墜落，誘惑到我的你，又怎麼能獨善其身呢？」她笑了笑，用甜美而魅惑的聲音說出魅影那句充滿了陰鬱和控制的話語，即使不帶什麼調侃也足以讓聽到的人無奈而好笑了。她繼續說到，
「現在我已將跟著你來到這地下的世界，那麼甜心，你是否應該對我負責了？」
「負責？」魅影無意識的重複瑪格麗特話語中的重點詞彙。瑪格麗特發現他的耳根也紅了，正如他先前所說，面具可以遮擋住一切。戴上面具，他是那個無所畏懼的魅影，可以面不改色地用各種天才的手段抹殺一個人的存在。可脫下面具，他只是一個普通男人艾瑞克，存在於天性中的靦腆與執拗讓他顯得可愛極了。
她鬆開了魅影的領子，幾乎是下一瞬間他就彎腰撿起面具戴好。瑪格麗特只覺得可愛，並不制止他這種舉動。
銀制面具在燈火下反射著冰冷的光，高大挺拔的男子佇立在她身前，猩紅的色彩也掩飾不住他一身的陰鬱與黑暗氣息，可這顏色又出奇的與他詭異相融，讓瑪格麗特心動不已。
「你想要我做什麼呢，我尊敬的——女王陛下！」他握著瑪格麗特的手，在她手背上優雅吻下。低沉的聲音總是瑪格麗特無法抵禦的誘惑。「我的血液，我的生命，我的一切都願為你奉獻，直到生命消亡。」
他的目光是那麼誠摯，仿佛她已是他的全世界。
「真是令人感動的表白。」瑪格麗特用笑語掩飾了自己心裡的觸動，手掌在魅影寬厚的胸膛上劃著圈兒，再次移到領口，惡狠狠地扯開第一顆扣子。
她昂著頭正視魅影的眼睛，澄清的藍眸微微眯著，仿佛有什麼光華在其中流轉。靈巧的舌頭曖昧地滑過上唇，又墊著腳緩慢舔了舔魅影的唇，瑪格麗特挑釁地沖著他呲了呲牙，「我想要這樣，可以嗎？」
她的甜美讓他心動，魅影眸中一下子點燃了火焰，他壓著嗓音，低聲回復，「如您所願。」
一個極其小心翼翼的吻，魅影主動。他緩緩地靠近，棕眸裡沉澱了他所有的溫柔，然後將那溫柔盡數表現在他的吻裡。輕柔地，他觸碰到她，他的唇是微微的涼，甚至沒有幾分血色。他只在唇外親昵的蹭，仿佛他觸動的是世界上最為珍貴易碎的寶物。可瑪格麗特想要的卻更多。
小小的舌頭悄悄冒出一個尖兒，隨後的是白潔的牙齒。她說，「我想要更熱一點，像這樣——」然後她「火熱」地咬上他的唇，直到魅影輕唔一聲，嘗到鐵銹味才極盡愛戀地舔舐他的傷口。
「記住了嗎？」瑪格麗特鬆開他，男人淺色的薄唇沾了血跡，妖豔的像是暮色裡的玫瑰園。她不舍的又去舔他唇上的血，「你的血液，你的生命，還有你，都是屬於我的不是嗎？」
她竟然將他的表白總在這兒。魅影眯了眯眼，嘴角帶著輕微的弧度，他說，「我想我明白了。」
細密的吻狂風驟雨一般侵襲了瑪格麗特，從眼角發梢一直到脖頸，再到柔軟的豐盈。帶著男人特有的力度，他貪婪的在她頸間吮吸，齧咬。他摟著她，手掌在她鏤空的背部用力揉動。瑪格麗特不得不高抬著脖子，才能更加配合魅影的熱情。一聲聲婉轉的嬌吟從那小口中吐出，瑪格麗特卻無力驚訝於自己也會發出這樣的聲音。
「滿意嗎，我的夫人？」魅影低沉的聲音充滿了誘惑，但瑪格麗特覺得那更像一種無形的吸引和克制。畢竟，她已經清晰感覺到與自己小腹緊密相貼的地方，有一處正在蘇醒並且很有活力地想要出來跟她打招呼。
「還不錯。」伯爵夫人平復著自己的呼吸，用一種非常嚴肅的口吻，一種挑剔的態度來評價魅影。儘管她心裡已經不得不承認，男人在這方面果然有著與生俱來的本能。
「下面我們需要一個足夠大能容納我們躺下繼續的地方。」伯爵夫人面無表情地將這句話說完。上帝可以證明，她面無表情的面具下其實已經非常羞澀了。
魅影點了點頭，瑪格麗特敢肯定他的無措羞澀絕對在她之上，只是他有現實的面具阻擋而已。「那麼，大概一張床可以滿足我們的要求。」
瑪格麗特簡直想要就地把他撲倒了！這樣的話語可真不應該由一個純情的傢伙說出來，雖然他是個超過三十的男人。她肯定地點頭，「哦，是的。一張床。」
他們心知肚明對方在說什麼，可又不約而同地將那個必不可少的原始活動當成一項教學研究討論。哪怕用那種嚴肅的口吻說著最不應該嚴肅的話題，曖昧的氣氛仍然圍繞在兩人身旁。尤其在他們來到床邊時。
這是一張體積龐大的銅管床，酒紅色的帷幔從天花板垂在床的四周。床頭精緻的銅雕使它一點也不顯得笨拙。床上的墊子是深紅色的絲綢和皮毛等許多種珍貴布料鋪成的，略帶一點黑色的裝飾使它更加神秘。總得來說，這顏色的搭配應該是非常能調動人潛在激情的——至少瑪格麗特的已經被調動起來了。
她緩緩將他按到床邊坐下。一坐一站的姿勢，出於高位的瑪格麗特覺得自己應該更有氣勢了。她本來在女人中就不算太矮，可比起魅影總是會差了那麼一截的。
瑪格麗特笑了笑，做出一個讓魅影幾乎要呻∼吟的舉動。她雙手環著他，直接跨坐在他的大腿上。
「你想做什麼夫人？」他摟著她的背，勁腰本能地往前挺，讓兩人身下的地方更加緊密地貼近，然後輕緩摩擦。
魅影的動作讓伯爵夫人不太高興，那種慢慢的摩擦即使隔了好幾層仍然使她產生了某些奇怪的感覺——不能控制的感覺。她咬了咬下唇，努力克制那種身體本來的衝動，「這也正是我想問的。」她說，「我只是覺得太熱了所以想幫你解開衣服而已。而你又想做什麼呢甜心？」
「只是這樣嗎？」魅影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低落，他順從地敞開雙臂，「那麼請便。」
伯爵夫人動了動臀部，調整到一個更舒適的位置。可下面那麼大一個東西抵著，又怎麼可能讓她如願呢？她只能爬起來，跪坐在床上去解他的扣子。
魅影發出一聲歎息，更加失落了。
伯爵夫人解扣子的動作越來越熟練，可速度卻越來越慢了。到最裡面那件襯衫時她甚至一邊解扣子，一邊去親吻他裸.露出的胸膛。哦，那一小撮胸毛都這樣可愛。
她著迷地看著眼前的男人。魅影的上衣已經被她徹底脫下，精壯的體魄讓她身體一陣陣發軟。
她曾無意瞥見過路邊工人過縴夫的上身，他們大都是骨瘦如柴，皮膚上沾染著污垢，困苦而讓人憐憫。她也在新婚之夜看到過伯爵大人和他的男寵的身體，蒼白的肌膚虛弱而且讓她噁心。
沒有任何一個能與魅影相比。伯爵夫人忍不住彎下身體，用舌尖去描摹他小腹處那迷人的分割線。兩條人魚線深深刻在那兒，一直滑下去形成一個有力的「v」。她輕柔地吻著它們，金髮順著肩頭滑落，搭在他腿間。
魅影忍不住從唇齒溢出一聲低喘，他的目光放在瑪格麗特的背上，女人的身體怎能如此柔軟？他不由得為上帝的巧思而喝彩，儘管他從不信仰上帝。伯爵夫人跪坐在他的身旁，當她趴下的時候身體與腿緊緊貼在一起，他儘量不去看那被擠壓的豐胸。可她挺翹撅起的臀與下陷的腰背以及微微抬起的頭扭曲出一個格外柔軟的弧度，這種天生賦予女性的柔軟曲線著實讓人讚歎。
「唔啊……」他又一次抑制住自己的聲音，伯爵夫人那種若有若無的撩撥讓他下身仿佛要爆裂一樣的發疼。他終於還是忍不住自己動手，用力地在腿間擼動兩下。那惡狠狠地力度仿佛對待的不是自己的身體而是仇人。
「艾瑞克！」伯爵夫人快速抓住他的手，她全身都散發著不愉快的資訊，讓魅影自己都忍不住有些心虛了。
「很難受。」魅影誠實而坦然，「你太慢了……」他低聲說。
「好吧好吧。」瑪格麗特咬著嘴唇，將魅影猛的推到床上，快速又不失溫柔地解開他的褲子。隔著最後一層內褲，伯爵夫人停下動作，手掌包裹著他的部分輕輕揉動。
魅影睜著迷蒙的眼睛看著她，不明白這位夫人又為什麼要停下動作。
很快伯爵夫人就解答了他的疑惑，她手上的動作不停，可魅影卻覺得她身後仿佛開滿了黑色的花。
「甜心，一個好的男人是不應該這麼粗魯地對待自己的——尤其在你的身體也屬於我的情況下。」她微微笑著，「所以，你準備好接收我的懲罰了嗎？」
第8章 伯爵夫人的情夫8
這是一個極其簡單的房間，甚至連牆壁都沒有什麼精美的裝飾，而是黑乎乎不平整的石頭。如果你一定要在這裡找到什麼與眾不同的亮點，大概被綁在床上的男人算一個。
瑪格麗特把魅影綁起來了，但也只是手臂而已。她用了他櫃子上的繩索將魅影手臂固定在一起，然後束縛在床頭的銅柱上。她一直都是一位善良好心的夫人，即使說好了要懲罰，也只是綁住了他的手臂。雖然魅影不這麼認為。
當你的愛人正在情動的你身上胡作非為，而你卻連用手觸碰她都做不到，那種無力與欲.望交織的感覺就是魅影現在所感受到的。而當伯爵夫人終於「大發慈悲」地放過他開始脫自己的衣服時，魅影無限的後悔自己一開始對這個女人的順從。
去他的順從！見鬼的感動！現在他只想把身上的女人壓在下面狠狠地玩壞，好讓她知道幽靈的學習能力到底有多強！可惜，他現在，暫時還無法做到。
瑪格麗特已經脫下了她的裙子，此時她應該慶倖因為今晚的假面舞會她穿的類似於希臘的簡單，否則換成她平時的衣服恐怕獨自一人是無法解開的。她坐在魅影腿上，兩條腿跪著分開在兩邊。頭髮上的花環早就不知所蹤，她索性把頭髮也散開了。
然後她脫下了內衣，兩團雪白的肉球隨著她的動作不時顫動。魅影的眼睛幾乎要焦在那兒了，他從不知道自己的控制力是如此薄弱，控制不住心，連眼睛也不能控制了。那火辣辣的目光讓伯爵夫人有些害羞，可想到她今晚對自己的定位又故作不在意的任由他去看。
她將解下的內衣拿在手裡，只捏了一個小角，放在魅影眼前晃悠。淡藍色的絲綿上繡著精美的花紋，離得近時還能嗅到伯爵夫人身上獨有地香味。
「好看嗎我的甜心——」
他完全不知道她是在說內衣還是別的什麼，但不管伯爵夫人說的是什麼，他的答案永遠只有一個。
「什麼樣的語句才能闡述我對您的愛？就像沙漠裡瀕死的旅人發現了綠洲，極夜而後迎來光明。放開我吧，您最忠實的僕人，也許實際的行動更能讓您體會到我的答案。」
低低的喘息，加上瑪格麗特從未聽過的調子，魅影嘴裡發出的每一個音符都仿佛被賦予了靈魂與情感。伯爵夫人著迷地看著他棕色的眼睛，整個人趴下來與魅影的身體糾纏在一起。她親吻他的面具，從鼻樑滑下，到嘴唇，到胸膛。瑪格麗特輕輕咬了咬魅影胸前的小紅點，微啞的嗓音透著*的沉迷，「我早已知道你的答案。」
她用先前從魅影那兒聽來的曲調低聲唱到，「遠比我想像種更加甜美，我忍不住想將你吻了一遍又一遍。你這健壯而又天才的幽靈，本就該屬於美人的甜膩誘惑下。」她壞笑著看到魅影泛紅的臉，念到，「我的甜心。」
曲調是熟悉的，語句的排列卻更加讓魅影熟悉。回憶起方才被伯爵夫人揭下面具那一刻的恐懼與歇斯底里，魅影心頭又浮現出複雜的情意。
可伯爵夫人的演唱還沒有結束。她躬起腰，小手除開兩人最後的束縛，然後……
「哇喔——」她發出一聲驚呼。
「怎麼了？」魅影擔憂的詢問，他著實恐懼透了這種驚訝的呼叫。難道他身上有那個地方讓她不滿意嗎？
瑪格麗特朝他露出一個安撫的笑，雪白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放在他的退中央，碰了碰。她繼續唱到，「遠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大，可我還是忍不住看了一眼又一眼。難以想像它能進去我的身體，也許我會被撕裂？」
大膽，香豔。赤身的女人半跪著撐立在他腿間，那張吐出無數讓人面紅耳赤話語的小嘴柔柔地碰了碰他的那兒。哪怕沒有什麼極強的演唱技巧，伯爵夫人沙啞的女聲配上她的動作仍然讓魅影幾乎把持不住。
魅影不得不仰著頭防止自己鼻頭一熱。請求與溫柔戰術已經無法讓身上的女人放過他了，他默默估算著自己還要用多長時間才能把手上的束縛去除，閉著眼睛用嘲諷一般又毫不在意的語氣評論伯爵夫人。「您的演唱遠遠達不到專業的水準，相比於我上一個學生似乎還缺少一些天分。」
「你的學生？」伯爵夫人動作一頓，小手在魅影腰間狠狠一掐，「誰是你的學生？」男的還是女的？魅影的話語可以說讓她非常的不愉快，調戲人的好心情一下子就沒有了。
魅影吃痛，也硬氣地不發出一點聲音，當伯爵夫人真正生氣在乎的時候，主動權也正在一點一點回到他的手上。他本來沒有這個意思，可誰叫，她太慢了呢？
「前段時間那個名聲大噪的替補女高音——克裡斯汀。」他低沉的聲音淡淡地說出那個名字，瑪格麗特竟然莫名的感受到了一股柔情。女人天性中的猜忌與嫉妒，克裡斯汀的確美貌而富有少女純純的風情。比起她這個經歷過太多的貴婦，那個女孩的容貌的確不比她遜色。
瑪格麗特仔細回味著上次聽過的克裡斯汀的演唱，的確是富有靈魂，那渲染力雖不能與魅影相提並論，但也是難得啦。想到或許這兩個人曾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有所交集甚至是合唱，那種歌聲裡的契合讓她眼睛泛紅。
能做到嫁給「名聲赫赫」的伯爵大人，甚至在後方動手腳讓名義上的丈夫回不來，伯爵夫人天性中本就帶著無盡的狠意。不允許一絲一毫的背叛，渴望實力強大。當腦補出的嫉妒沖上頭腦，這個剛剛陷入戀愛的女人已從柔情變得富有侵略和佔有意味。
包養得當而冰冷的指甲在魅影的皮膚上劃出一道道紅痕。她惡狠狠地在男人心臟處咬下，仿佛要在他心裡永遠留下專屬於自己的痕跡。
「克裡斯汀？多麼美好的名字，多麼青春美麗的女孩。」她爬起來，詠歎一般的語調讓人無端發冷。
魅影睜開眼睛，無措的看著她。他從未接觸過任何情事，剛才的話語就像小孩得不到想要東西時故意發洩一樣，想要證明自己的受歡迎和能力。好吧，誠然在伯爵夫人出現以前他對克裡斯汀非常喜愛，一度產生想要那個少女永遠陪伴自己的念頭。可在伯爵夫人出現後，他就再也沒有去想過什麼克裡斯汀了。
「克裡斯汀？」伯爵夫人重複著這個名字，胸脯在魅影身上蹭動，她的手指捏著他的下巴，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冷酷與美豔相交融的魅力。
「她比我漂亮？」伯爵夫人掐了掐魅影胸前的紅點，不含水分的，讓他實實在在感到了痛覺。可莫名其妙地，隨著伯爵夫人微涼的指尖劃過他的傷處，他又感受到了一種隱隱待發的快感。
「比我會唱歌？」她舔弄他的耳垂，曖昧的紅色爬上魅影的身體。瑪格麗特充滿柔情地讓他多添了一份血色，血跡讓她的唇更加妖豔。魅影不可控制的往上挺著身體，殘酷的伯爵夫人讓他陌生又忍不住著迷。那種與他截然不同又同樣的黑暗，刺激著他。
快樂與痛苦交織，冰冷與柔情相容。他渴望她，無與倫比的伯爵夫人，他的夫人。
「她比我更讓你喜歡，比我更適合你嗎？」
伯爵夫人的問話還在繼續。魅影的無聲絲毫不能平息她的嫉妒。又一次撐起身體，她的動作幾乎讓魅影呼吸急促到變成粗喘。她將自己的花穴對著他的腿間，一手扶著他的那兒。灼熱的堅硬一下一下摩擦著她柔嫩的肌膚，仿佛下一刻就會衝破最後的障礙直達那最美的天境。
「那麼，最後一個問題——」她猛地坐下，撕裂一般的痛楚一瞬間蔓延全身。可她因疼痛而扭曲的面容卻帶著無形的光彩，豔麗非常，「她比我，更先得到你嗎？」
無邊的溫暖將他包圍，即使沒有動，快感還是一大波地朝他襲來。然而伯爵夫人的聲音又那麼清晰，「你是我的！」這個女人強勢的宣告。
仿佛陽光破開層雲，女高音唱起最激昂的旋律，沉睡的花蕾已綻開花瓣，那豔麗嬌媚的女人已是他終生的信仰。
魅影終於掙脫了那討人厭的繩索，就著兩人相連的姿勢，翻身將伯爵夫人壓在身下。面具在他的動作下脫離了他，落在一邊。一半的扭曲，一半的英俊非凡，可他也沒去顧及。魅影雙手捧著伯爵夫人的臉蛋，在她驚訝的目光中吻上那嬌豔的唇。
下..身緩緩抽磨，從未有人觸碰過的禁地，仿佛有無數小手想要合在一起，阻攔他。一顆顆小小的柔軟與他產生摩擦，可那摩擦又如此讓人沉醉，欲罷不能。
他瘋狂地去糾纏女人靈巧的舌頭，將她吐露不出的痛呼變成他最愛的悶哼呻.吟。
「沒有人比你更美——我的夫人。」他直起身體，醜陋的面孔上充斥著癡迷的瘋狂。
「沒有人比你的聲音更動聽——我的夫人。」他的手指劃過兩人相交的部位，溫柔的揉著她的花瓣。這舉動很有效，至少伯爵夫人顯而易見的痛苦已帶了些快感。
「沒有人能比你讓我更加喜愛——我的夫人。」他雙手拖著瑪格麗特的腿，狠狠的撞擊，以期獲得更大的快樂，魅影親吻她的肌膚，在上面落下一片又一片的紅痕。
瑪格麗特無力地呻.吟，眼淚不知何時湧出，白嫩的臉上掛著淚痕讓她看起來嬌美又惹人憐惜。她掙扎著一口將魅影湊過來的肩膀咬出鮮血，語聲堅定而充滿偏執。
「你還差一個答案，艾瑞克。用你的鮮血起誓，告訴我，你是否完整的只屬於我一個人？」
這磨人的女妖！
魅影猙獰的面孔充滿柔情，卻又在咬牙切齒，甚至說，有些憤怒。可他偏偏又不願傷了她。
「屬於你！我的歌聲只為你而唱，靈魂只為你而飛揚。其他的所有女人都與我無關，只有你！」
他有力的雙臂將她攬著，揉進身體。同時大力地貫穿她，與她交.合仿若一體。
「只有你，這輩子都要與我糾纏，這輩子，都休想逃開我。」
「那克裡斯汀呢？」伯爵夫人問。
「她從未見過我的樣子，以後也不會再聽到我的聲音。」
好吧。伯爵夫人終於滿意了，身體隨著他的動作而律動，直到最極致的快樂佔據她的一切。她對魅影說出那句最簡單的話語，「我愛你，艾瑞克。」
而魅影的答案呢？他已將自己的一切都給予她了不是嗎？
第9章 伯爵夫人的情夫9
瑪格麗特的確與魅影度過了一段美好的日子。然而，身處於這個時代的他們，本身就是不幸的。
戰爭還在繼續，法軍節節敗退，九月底受困的皇帝竟然帶著8.3萬軍隊向普軍投降！壞消息一個一個傳入巴黎，原來寬闊美麗的街道上此時已擠滿了從各個淪陷底逃來的難民。他們或是農民，或是工人，甚至還有一些資產不少的貴族。
戰爭能帶走一切美好，縱使還在安樂中的貴族也不由得在自我安慰後人心惶惶。而到了十二月底，局勢惡劣到巔峰。1870年12月27日起，普軍使用502門重炮對巴黎實施轟擊。
炮轟已進行了一個多月，從人心惶惶到人人自危。貴族們再也無法安慰自己法國會突然轉敗為勝，工人等無產階級再次暴動，罷工，大街小巷都遊走著慷慨激昂難免憤怒的階級領袖。他們聚集群眾，發動演說，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其中。隱藏在資產階級光芒下的陰影在戰爭下驟然擴大爆出，一發不可收拾。
自由，平等，民主。他們需要和平，而和平需要權利和軍隊！
伯爵夫人一個人待在房間裡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在戰爭的衝擊下她幾乎破產。一個男人或許可以在這個時期建功立業，可一個女人她只能守護住自己的財富。而當歌劇院裡正在搜捕魅影的消息傳來的那一刻，瑪格麗特已瀕臨崩潰。
艾瑞克！她已經半個月沒看見他了，在這個時候貴族們都不敢出門，就連僕人也不會贊同她的任性。人都是惜命的。
然而現在她再也不能放心坐下去了，她就像一隻小螞蟻，大難臨頭時手足無措。瑪格麗特在房間轉了兩圈，叫來女僕，換上一身極為簡陋的深灰色裝束。
伯爵夫人悄悄從後門溜出來，沒有華麗的裙撐和花紋，她戴上兜帽擋住自己的頭髮，嬌豔的臉半遮著，她看起來就像大街上一個普通的貧民。沒有任何護衛跟隨，她只能憑藉從僕人那裡得來的路線和自己淺淺的印象找到通往歌劇院的路。
不必說什麼安全危險，如果失去了魅影，她不敢保證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她腳步輕快，可身體卻在顫抖。一大群工人圍在一起，中間有一個男人正在發表演說。他們舉著手中的武器，發出讓人恐懼的呐喊。伯爵夫人必須從這條路上穿過，不驚動任何人，索性她已走了大半的路程。近了，就快到了！
街道的轉角處突然驚起一片喧嘩，馬蹄聲，皮鞋落地的奔跑聲。兩個騎馬的軍官帶領著百十人的軍隊出現，飛速沖散了聚集的人群。沒有任何實戰經驗的工人怎麼能抵禦得住軍隊？
瑪格麗特似乎被看成了逃竄的反動工人，她快步地想要逃離這個地方，可一個士兵粗魯地將她推到在路邊。她趴在路邊，嬌嫩的手心在地上一蹭就破，膝蓋也隱隱發疼。從來沒有像這樣狼狽，伯爵夫人咬牙忍住想哭的感覺，爬起來，踉蹌地走了幾步。
似乎是風帶走了她的兜帽，馬兒的嘶鳴仿若平地驚雷，瑪格麗特再一次無力地摔倒。他身後想起鬼魅詛咒一樣的聲音，
「瞧，威廉！一個美妞！」
瑪格麗特扭頭，她面前是一個騎馬的軍官。筆挺的軍裝，高大的黑馬，那曾是她少女時代的夢想。可此刻，這個看起來英俊非常的軍官卻仿佛魔鬼，噩夢一般跨著馬圍著她轉圈。那侵略而灼熱的目光利刃一樣可以割碎她的衣服，讓她無路可逃，無所遁形。
恐懼，憤怒，羞惱，絕望……伯爵夫人卻突然平靜下來，她高昂著頭，金髮在黃昏下度了一層金粉的光華，縱使形容狼狽，她依然美麗，嬌豔如玫瑰。而帶了刺的玫瑰只會更讓人生起掠奪的欲∼望。
年輕俊郎的軍官吹了聲口哨，從馬上下來，輕佻地捏著她的臉蛋。「這婊∼子可比我們以前上過的那些漂亮多了，我敢說皇后也不一定有這麼漂亮。」
伯爵夫人平靜地看著他，藍眸像是海洋翻動波濤，在淡淡的夕陽下是寶石一般的晶瑩。她看著他，仿佛居於上風的軍官在她眼裡只是舞臺上的一個小丑。冰冷，而嘲諷。
這目光顯然觸怒了軍官，一個巴掌毫不憐惜地落在伯爵夫人臉上。「賤婊∼子！」年輕的軍官罵道，下一刻已撕破了她的裙子！
瑪格麗特依然平靜，只是掩藏在身後的手更加緊了緊。她在等，等一個機會。
暮色漸沉，喧嘩再起。無數高舉火把的工人貧民朝這個方向走來，領頭的正是剛才逃走的煽動者領袖。驚慌在軍官臉上凝固，他慌忙推開瑪格麗特，試圖上馬逃跑。然而一直沉默不動的女人卻仿佛瘋了一般突然扯住了軍官，撲到他身上。
「鬆開！」軍官大吼，可他咒駡的話語還未說出，下一瞬間就失去了說話的權利。這個他去哪看不起的女人，竟然用盡全身的力氣將一把鋒利的匕首捅進他的心臟。他怎麼會想得到呢？
男人高大的身體轟然倒地，那把匕首還插在他的胸口。鮮紅的血與軍裝相融，淒絕而又壯美。年輕的軍官，在兵臨城下時沒有死在戰場上，反而死在了強迫不成的普通女人手裡，這是何等的嘲諷啊！
瑪格麗特癱坐在地上，被撕碎的裙角在風中似乎要隨風飄走。她面色茫然，眼中已失去了焦距。惡人的鮮血從她手中滴在腿上，沒有人理會她。
可她殺人了！她親手將利刃插入一個男人的胸膛！猩紅的血液無聲地譏諷著她，沒有了身份地位，獨自一人跑出來，她全什麼呢？
工人與軍隊糾戰，火把在暮色中熾烈燃燒。即使領導者再無能，人民也不會放棄他們的國家。
有人悄無聲息地來到她身邊，粗粗地低喘在一片混亂中並不突出。純黑的斗篷遮擋住她冰冷的身體，有人抱住了她，帶著她朝無人注意的角落跑去。
在夜風中麻木的肢體終於恢復了一些溫度，她開始瘋狂的掙扎尖叫。她的身體沒有一個地方是不疼的，可又仿佛已經麻木。她已經失去了唯一的武器，即使有她也沒力氣再去殺一個身強力壯的男人了。可她又怎麼能不掙扎呢？
「別叫！跟我走。」
男人用手捂住她的嘴，瑪格麗特反而狠狠咬下。男人吃痛，卻並不鬆開她，依然堅定地拉著她逃離這個地方。
他的手寬厚而有力，伯爵夫人根本無法掙脫他。有什麼東西銀晃晃地掉落，男人回頭對她露出安撫的目光，扭曲醜陋的面孔在火光的反射下仿佛死神臨世，魔鬼再生。鬼魅，惡魔！瑪格麗特眸中湧出淚水，嘶啞的嗓音透出無限委屈和後怕。
「艾瑞克……」
第10章 伯爵夫人的情夫〔完〕
1871年1月26日普法簽訂關於巴黎投降的條約，1月28日又簽訂停戰協議。3月18日，巴黎公式成立。
1875年，法蘭西第三共和國成立，頒佈憲法。
貴族的時代已經過去，資產階級的盛時代已經到來。即使戰爭仍在繼續，處於法國經濟政治中心的巴黎卻已逐漸恢復了往日榮光。凡爾賽宮矗立不動，商業街再次繁榮起來，歌劇院等娛樂場所也重新走入人們的眼中。
今晚是幽靈先生的新作首演的日子，巴黎新開的歌劇院今晚非常熱鬧，名流紳士，新的資本家等都紛紛來此。幽靈先生是兩年前橫空出世的音樂天才，憑藉參與國歌譜曲的成就一戰成名。他的歌劇往往極其富有感染力，作曲填詞優美卻又令人震撼。
沒有人見過幽靈先生的真容，這樣的神秘與天賦讓他更顯得神秘。唯一可知的是，幽靈先生與著名的女資本家杜蘭特夫人有著不為人知的關係。
新的歌劇院是在原來被燒毀的歌劇院舊址上建成的，資金來自于杜蘭特夫人，據知情人士所說，這家歌劇院卻是在幽靈先生名下的。而且幽靈先生每一次劇本的首演都是在這家歌劇院。還有什麼比這個更讓人堅信他們有不同尋常的關係呢？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贊同這個觀點。這些人大都是以前的貴族，在戰爭中保留了部分實力，成功轉型為資本家。杜蘭特夫人是他們之中的佼佼者。忘了說，杜蘭特夫人正是當年的伯納德伯爵夫人，只是她自己拒絕這個名號而已。
不論外人如何議論猜測，身為人們討論中心的幽靈先生一家已經從不為人知的暗道進入了二樓的五號包廂。如果還有外人在這裡，他們一定會發現，被幽靈先生永遠預定的五號包廂裡此時坐著的正是杜蘭特夫人和她的小女兒。
演出已經開始，飾演的男女主唱都是當時有名的，幽靈先生充滿感情的旋律與唱詞更加讓人沉醉。
「比起你差遠了。」曾經的伯爵夫人顯然不在沉醉的人當中。尤其對於男主唱瑪格麗特格外挑剔，當然，除了她的丈夫——這部戲的作者，瑪格麗特對誰都不滿意。
「比我也差遠了。」金髮的小女孩聽到母親的話高高抬起頭，淺棕色的眼眸卻像她的父親，少了幾分嬌媚卻多了幾分傲人的氣勢——瑪格麗特一直認為是可愛。
「哦是的，」瑪格麗特輕輕揉了揉女兒的頭髮，遞給魅影一個譴責的目光，但對著女兒依然是溫柔可親的。「我的蘇菲小公主可是幽靈先生的女兒，你是最棒的！」
對於一心崇拜父親的小蘇菲來說，沒有什麼比起這個更合她的意了。她親了親母親的臉，驕傲地說，「當然，我是爸爸的女兒，還有世界上最好的媽咪！」
魅影面不改色地接受了女兒的讚美，寵溺而溫柔的目光在妻子女兒身上流轉，最終定格在妻子身上。他輕輕點了點女兒的額頭，故作嚴厲，「好好聽，他們的演唱技巧可比你好多了，難道你想落在夏尼哥哥的後面嗎？」
蘇菲皺了皺小臉，輕輕哼了一聲，「壞爸爸，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跟媽咪說話。夏尼家的傻大個兒怎麼可能超過我！」無情地揭露了父親的小心思，蘇菲還是還是認真地聽起來，把空間留給為老不尊的父母。
魅影摸了摸鼻子，在妻子好笑的目光中別過頭，裝模作樣地看起表演。瑪格麗特才不管女兒是否太過聰明，丈夫多年不變的可愛讓她喜歡極了。
「別這樣親愛的，」瑪格麗特扯了扯丈夫的袖子，「難道你不知道每次看到你這樣都會讓我想親你嗎？」當然，不只是想，在說出來的時候她已經貼上了魅影的唇。
半是埋怨半是自豪地，魅影加深了這個吻，棕眸劃過夫人水紅的唇不覺升起幾分灼熱。「都被你寵壞了。」
瑪格麗特似笑非笑地看著丈夫，「你確定嗎甜心？上次我罰她擦乾淨客廳的地板，是誰把我騙出去在家裡幫她幹活兒的？還有上上次……」
一直關注著後面的小蘇菲回頭恨鐵不成鋼地瞪了父親一眼，她已經給父親製造了多好的機會啊，怎麼還是被母親壓的死死的呢？她搖頭晃腦地歎了口氣，「可憐的幽靈先生，看來您這輩子都別想從媽咪手裡翻身了。」
幽靈先生不以為然，他在某些特定的地方已經從夫人身上翻了無數次了，不過這些東西他怎麼會告訴女兒呢？
演出結束，時間已經不早了。穿過暗道和地下湖，魅影將他的妻女帶到了他曾經的地下王國。這裡已經被翻新過了，但佈局幾乎和從前一樣，只是在原來的基礎上又隔出了一個小女孩的房間而已。
年幼的小蘇菲早已疲憊不堪，但她還是拉住了準備離開自己房間的父親，懇求的看著他。銀色的面具在燈光下閃著溫柔的光，讓她一陣一陣地犯困。
「給我講完那個故事吧，」小蘇菲揉了揉眼睛，努力讓自己清醒一些，「伯爵夫人看到了歌劇院魅影的臉，然後呢？」
「然後？」魅影重新坐下來，低沉的曲調仿佛在譜寫一段溫暖的回憶。「那是一張怎樣的臉啊，看到過他的人都將陷入恐懼噩夢之中。面具是比他生命更為重要的東西，它維護著魅影僅有的一點尊嚴。」
他撫摸著臉上的面具，繼續唱到，「然而那只是過去，當伯爵夫人親吻他最醜陋的那一部分，仿佛太陽融化了冰川。魅影再也不需要面具了，伯爵夫人已經代替了它。」
「伯爵夫人不會害怕嗎？」蘇菲問他。
魅影困惑地回答她，「我不知道。」「害怕一定是會有的，但有一種更大的力量壓過了恐懼。」瑪格麗特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聽到這裡低聲說了一句，「太多的東西都不能只從表面去看，魅影靈魂的魅力遠遠超過了外表給人的恐懼。」
小姑娘似懂非懂，迫不及待地要求父親繼續他的故事。瑪格麗特也不急著離開，站在門口微笑地看著。
「他們經歷了很多，遠遠超過想像中的。分離，戰爭，鮮血……不是所有人都那麼友好的，戰爭的陰影更容易勾起人心的貪婪與罪惡。然而伯爵夫人從未放棄過魅影，魅影也絕不會背棄他唯一的信仰……」
瑪格麗特的目光隨著魅影的聲音愈發悠遠，仿佛她的靈魂已經飛到了那段難忘的日子裡，那個晚霞彌漫的血色的黃昏。
艾瑞克從未向她提及，但她清楚那天魅影受到圍劫的消息並不是開玩笑。她也並不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麼，唯一記得的，是脫險後自己染血的裙子。那是魅影的血，滲透了他黑色的衣服染紅了她的。兩顆子彈，一顆在肩頭，一顆在大腿。
當他們回到伯爵府時魅影已經徹底昏迷。從女僕嘴裡她知道魅影曾經來過找她，可她不在。於是他又轉過頭，沿著街道找她。沒有人知道魅影是怎麼做到的，瑪格麗特唯一知道並且慶倖的是，他還活著，他們很幸福。
魅影的故事已經接近尾聲，他輕聲哼唱，像一首動人的催眠曲，「惡魔之子已找到了屬於他的幸福。他們擁有了一個漂亮的花園，一個漂亮的小女兒。每一個日落，他們會帶著女兒一起在開滿玫瑰的花園裡漫步。戰爭終將會過去，苦難也會過去。但愛不會改變。幸福會一直延續。」
蘇菲已經睡著了，嘴角掛著屬於小女孩甜美的笑。魅影吻了吻女兒的額頭，轉身與愛人並肩走向自己的房間。
故事中的伯爵夫人，現實中的杜蘭特夫人親昵地挽著丈夫的手臂，時光沒有帶走她的美豔卻也在細微處留下了痕跡，但在魅影看來那只會給她增添溫柔和風情。
幽靈先生摩挲著夫人手指上的紅寶石戒指，笑意濃濃。他想他這一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就是想要狠狠教訓這個敢佔據他包廂的女人並且……被她撲倒？
「哦，甜心……」他們回到了第一次發生關係的房間，伯爵夫人叫出她一直以來對他的稱呼。
「這地方總讓我想起我刺激的第一次。」她嬌笑著晃了晃手中的繩索，「現在我又想要你了，怎麼辦呢？」
還能怎麼辦呢？魅影解開了外套，他會有其他的選擇嗎？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6-30 12:08
第11章 大祭司褻神記1
當黑暗的力量逐漸減弱，拉【ra】神的光輝撒向底比斯的王宮。法老的靈魂駕馭著太陽車劃過天際，埃及的人民迎來了新的充滿希望的一天。而侍奉太陽神的祭祀們也開始了他們一天的生活。
身為埃及獨一無二的大祭司，伊莫頓早已在聖湖中沐浴。只有潔淨的身體和純淨誠摯的靈魂才有資格侍奉偉大的太陽神，伊莫頓無疑是最忠實的信徒。
熱度在地面不斷攀升，但被神的光輝籠罩的神殿依然清涼。白色亞麻製成的衣服被他放在池邊，潔淨之軀一步一步邁進聖湖深處。冰涼的水流漫及他的胸口，大祭司看著水中倒影著的年輕的面孔，不覺露出微笑。
今天是他擔任大祭司職位的第七天，對於古埃及人來說，「七」是一個奇妙且幸運的數字。神明永遠不會辜負他最忠實的信徒，伊莫頓絲毫不懷疑今天他會過得很愉快。
像是回應他心中所想，清澈的水流在他眼前形成一個小小的漩渦。伊莫頓驚訝地看去，漩渦裡的景色令他由衷地震撼。
是太陽神的恩賜嗎？漩渦裡浮現出的仿佛是另外一個世界的影。漆黑的天幕中掛著黯淡的彎月，群星卻閃耀著奪目的光輝。黑色的土壤一望無際，沒有一點綠色和生機。一條河流蜿蜒而去，泛著幽深象徵罪惡的藍色。是冥界嗎，這個地方讓人感到自心底生出的涼和畏懼。
大祭司在水中後退了一步，大聲地向偉大的拉神禱告。漩渦不僅沒有消失，反而隨著他的後退而變大了。伊莫頓不得不繼續觀看，如果這是神的旨意的話。
仿佛一道星光撒落，河邊驟然出現了一個背影。亞麻色的長髮捲動如波浪，從背影判斷是個少女。伊莫頓不得不質疑起自己先前的判斷，這個地方真的是冥界嗎？
她開始脫衣服，伊莫頓不願多看，可仿佛有什麼力量影響讓他的目光依舊聚焦在少女身上。
少女的皮膚潔白仿若象牙，瑩潤的白色光澤即使在一切漆黑的河水中也不會被遮掩。儘管是背面，可凹凸有致的曲線依舊迷人。伊莫頓應該慶倖，在少女將身體徹底浸入河水時她一直都是背面對著他的。而在浸入河水的下一刻，他看清了她的模樣。
驚豔！這是最直觀的感受。震驚，這是大祭司第二個感受。
聖湖裡的漩渦越來越大，另一個世界的少女表情變得驚慌起來，她的身體周圍也同樣浮起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一絲絲微妙的感覺的驅使下，大祭司朝漩渦伸出了手，純淨的太陽神力順著他的指間被漩渦吸收。仿佛力量產生了什麼共鳴，空間都在這一刻顫抖。一道燦爛的光芒從他指間四射，灼得人睜不開眼。
隨同的祭祀紛紛跪下，以最虔誠的姿態讚美神的光輝。伊莫頓卻能分明的感覺到掌心柔軟滑膩的觸感。
刺目的光芒逐漸平復，伴隨著一聲尖叫還有清脆的「啪」的一聲，伊莫頓大祭司頭一次感覺到了來自於臉上疼痛。他被人掌摑了！有誰膽敢打埃及獨一無二的大祭司呢？
年輕的大祭司並沒有因對方的無禮而產生絲毫的憤怒，至少從他的面部表情上是什麼也看不出來的。他睜開眼，直視前方，目光如河水一樣的清澈明淨。然而下一刻，他卻忍不住臉紅了。
亞麻色的長髮在水中散開，露在水流外面的肌膚是象牙的白皙瑩潤。綠色的眼眸色彩妍麗如孔雀石，而被他握在掌中的女性特徵則軟綿如天上的雲朵。
白雲？大祭司匆忙放下了放在少女胸口的手，「冒犯了您，我很抱歉。」
少女冷哼一聲，雙手環胸後退兩步。伊莫頓驚奇地發現她發間頂著兩個雪白嬌小的貓耳，而那白色的貓耳微微顫抖正漸漸變成粉色。
「不許看！」少女厲聲呵斥他，頭上貓耳幾乎變得赤紅。
伊莫頓似乎猜到了那貓耳的變化來源，淡金色的神力流轉體內，隱隱地似乎與少女身體裡的某種力量相呼應。
「咦？好純淨的太陽神力。」紅色的貓耳漸漸變化成白色，在發間一扭一扭地分外可愛。少女放下手，緩步走向他，水深恰好擋住了胸前的兩團。她伸出手放在大祭司的胸前，一股相似又帶著不同的神力流入他的身體。
異世的女祭祀，還是……女神？
少女收回手，表情突然變得肅穆起來，淺白色柔和的光輝縈繞周身，剛剛才抬起頭的祭祀們再一次低頭叩拜，就連伊莫頓也低下頭表示敬畏。
「我是星夜女神赫拉忒與太陽神赫利俄斯之女奧爾瑟雅，你也是太陽神之子嗎？」
她並沒有說話，但意思卻清晰印在大祭司的腦海中。伊莫頓縱然驚訝於她所說的神明與他所知不同，但那句太陽神之子更令他惶恐。「恕我惶恐，尊敬的奧爾瑟雅女神。我只是拉神的奴僕大祭司伊莫頓，太陽神之子只會是偉大的法老王。」
「祭祀不可能會有這麼純淨的神力，雖然你的身體的確如一般的人類那樣脆弱。你所說的法老王是誰？他也擁有神力？還有，這裡是什麼地方，冥府沒有這樣熾烈的陽光，可奧林匹斯的神殿更不會這樣古怪。」
冥府？奧林匹斯？大祭司似乎明白了什麼，他的態度愈發謙卑，「這裡是底比斯的神廟，時空之神將您送到埃及，這必定是拉神的指示。」
一眾祭祀聽到大祭司的話語紛紛大聲讚美神，眼中充斥著對神明的敬畏和狂熱。奧爾瑟雅從未見過這種場景，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她本能地選擇親近與她有著同樣神力的大祭司。
「我會再讓您給我解釋的，」奧爾瑟雅高傲地看著面前的大祭司，「可是在此之前，我認為您需要先給我準備一身可以穿的衣服——以及，你還想再看多久？」
最後一句不是在腦海，清脆而嚴厲的聲音響徹整個大殿，大祭司的臉也唰地躥紅。低著頭，清澈的湖水映出水下少女的身體。可他可以用自己的靈魂發誓，就算低著頭他也絕對沒有故意看過她。大祭司，怎麼會妄圖褻瀆女神呢？
然而他還是看到了的，大祭司掩飾住心中的湧動。奧爾瑟雅女神的身體，很白，很美。
迅速地轉頭，伊莫頓快速朝岸邊走去。他並沒有發現，在他轉頭的那一瞬間，一臉肅穆仿佛不悅的奧爾瑟雅女神輕輕勾了勾嘴角，露出興味盎然地笑意。
命令所有祭祀去到外面，這些祭祀中不乏他的親信。在大祭司為奧爾瑟雅取衣物的時候，女神降臨神殿並且召見大祭司的消息已經傳遍了大街小巷。無數農人貴族紛紛聚集在神廟門口跪拜，請求神的賜福。
傳出去的消息自然是對伊莫頓有利的，儘管他隱藏了部分尷尬的事實。能從最低級的祭祀成為大祭司，伊莫頓對神的忠誠與對神力的控制是絕對的，然而他也要有足夠的智慧。不論奧爾瑟雅來自于哪裡，女神在他繼任大祭司的第七天降臨本身就是對他的肯定。相信他會獲得更多人的支持。
再一次走進神殿，是奧爾瑟雅的要求。伊莫頓並不清楚這位女神找他的原因，但單單指明找他還是讓大祭司在理所當然的同時感到深深地自豪。
奧爾瑟雅已經穿上了女祭祀送來的漂白亞麻布單肩裙，上面用金線鑲著古樸神秘的花紋，皮革的腰帶顯得有些松了。褶皺的裙子落到膝蓋，白皙的小腿勻稱而有線條的美感。她是赤著腳的，嫩白可愛的腳趾踩在金色的石板上……
伊莫頓除了進來時看的一眼外一直低著頭，即使來到凡世，神明依舊是神明，是不可褻瀆的。
他已經站了有一會兒了，可美麗的女神並沒有開口詢問他什麼，這讓大祭司有些慌亂不知緣由。他的目光瞥向奧爾瑟雅腳邊的一堆東西。
那是一堆精美貴重的飾品，項鍊、臂環、手鐲和腳鐲用金子、珊瑚、珍珠、瑪瑙、玉髓等製成。都是神廟最好的材料製成的上品。
大祭司忍不住不安的開口，「尊敬的奧爾瑟雅女神，您是否對這些飾品有所不滿呢？神廟會盡力滿足您的一切要求。」
「一切要求？」年輕的大祭司聽到女神清脆略帶質疑的聲音，那雙白皙可愛的小腳步步朝他走近，最後落定在他的眼前。
「神的信徒會為能滿足神的要求而感到榮幸，埃及的每一個人民都會以此為榮。」大祭司地聲音是十足的虔誠，即使看不到他的表情，聽聲音也能聽得出。
奧爾瑟雅微微撥弄了一下頭髮，雪白的貓耳隨著她的動作動了動，仿佛在發洩著什麼情緒。她伸出手指，從大祭司的臉上劃過，輕柔而強硬地托起低垂的光頭。
「一切事情，也包括讓你抬頭看清我嗎？」
窘迫，羞怯？或許有一些，但更多的還是一種神聖的榮譽與虔誠，神明允許他的直視，伊莫頓古銅色地臉上浮起淡淡的紅。他依然毫不猶豫地抬起頭，目光從女神奇異的貓耳轉到綠松石一樣的眸子。偏低的聲音擲地有聲，迴響在整個神殿，
「伊莫頓的靈魂與*早已全部奉獻給神明，若您需要，伊莫頓會是您手中的最鋒銳的武器。」
奧爾瑟雅不能明白伊莫頓這樣的虔誠，這是她以前從未接觸過的，但那並不影響她感覺到伊莫頓的誠摯，並且為之愉悅。
她雙手扶著大祭司的頭，紅唇輕柔地吻了吻他的光頭，「我相信你的話大祭司，那麼現在，我是否可以知道你的名字」
第12章 大祭司褻神記2
「伊莫頓。」大祭司回答，他面色平靜而肅穆，琥珀色的眼眸裡仿佛能承納天空和茫茫沙漠。
奧爾瑟雅用手輕輕摸了摸他的眼眸，低語聲仿若歎息，「真漂亮，你的眼睛。」那大概是可以用純淨來形容，沒有貪婪，沒有欲∼望。只有純淨的虔誠。「帶我去見你們的法老吧，我想看看他是否真的是……太陽神之子？」
「車駕已經等在外面，正是法老王派來的。」大祭司低下頭，再一次恢復了他的謙卑恭敬。奧爾瑟雅只能看得到他的光頭……很光，很亮？有種肉肉的感覺。她忍不住捂著嘴笑了起來。
伊莫頓仿佛壓根沒有聽到奧爾瑟雅在笑，他非常平靜，也絲毫不好奇她笑的原因。他是上下埃及的大祭司，不是神廟外那些普通愚昧的人。太多的好奇絕對不利於他的本職工作。
奧爾瑟雅跟在伊莫頓後面走出了主神殿，平整開闊的庭院中佇立著她不認識的神像。奧爾瑟雅曾用母親的魔法水晶球看過皮格馬利翁的象牙姑娘，她堪稱是栩栩如生，每一處都精美真實如神作。更不用提火神鍛造的那些了。可這裡的雕塑去是一種截然不同的風格，古樸大氣，奧爾瑟雅可以從那些巨大的雕塑中感覺到神秘古老的力量。
穿著潔白裙裝的祭祀在外面跪了一地，相比起來伊莫頓做出來的平靜著實讓人喜愛。接近正午了，陽光簡直是毒辣。就算是太陽神的血脈，可她從出生開始就一直隨母親住在冥界，過高的溫度讓奧爾瑟雅連連皺眉。
奧爾瑟雅伸出手，扯了下伊莫頓的胳膊。她的手指是冰涼的，像清晨微涼的河水。伊莫頓愣了愣神，態度更加恭敬，「奧爾瑟雅女神，願意為您效勞。」
奧爾瑟雅的意思單獨響在他腦海中，「用神力，我們直接去見法老。」她頓了頓，然後說，「我知道你能做到，伊莫頓，大祭司。」
從來沒有神明主動去見凡人的道理，尤其在環境還比較惡劣的情況下。奧爾瑟雅衷心希望伊莫頓所說地關於法老是太陽神化身的話是真的，至少那樣會讓她覺得自己不是那麼掉價？
大祭司反手執著奧爾瑟雅的胳膊，掌心的觸感溫江柔膩，他卻無心多想什麼。「那麼冒犯您了。」
他話音剛落，不知從何而來的黃沙將他們包裹在中間。奧爾瑟雅感覺到熟悉的太陽神力，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他們已經到了王城的花園。
法老王的花園大氣輝煌，端著盤子或陶罐的女官從不遠處穿過。她們穿著比奧爾瑟雅清涼許多，黑長的頭髮被編成許多小辮子搭在腦後，裸∼露在外的皮膚顏色很深，但十分健康。讓奧爾瑟雅比較好奇的是她們都畫著濃妝，墨綠色的眼影妖異而神秘。竟然也讓人覺得非常漂亮。
「她們塗的是什麼？」奧爾瑟雅詢問伊莫頓。她從未化過妝，那種濃綠色與她的眼睛有點像。
「是孔雀石擠壓後製成的顏色。」大祭司如實回答。「眼線是用鉛粉做成，嘴唇上塗的是散沫花的色彩。至於她們身上塗的是什麼香料遠距離不能辨別。」
奧爾瑟雅驚奇的看著他，「大祭司連這些也要知道嗎？」
伊莫頓十分平靜，「這只是一些日常的東西。」他極快地看了奧爾瑟雅一眼，「如果您需要，我有比這些更好的。」雖然他不認為奧爾瑟雅需要那些東西，但他非常願意滿足她的需求。
「回去再說吧。」奧爾瑟雅收起了自己的那一點興趣，煩惱地看看天上的太陽，神廟可比這裡要涼快多了。
伊莫頓隨便找了個侍衛向法老通告，很快他們便到達了一處最豪華的宮殿。置身大殿之中，竟然讓奧爾瑟雅有一種身周都是黃金打造的感覺。當然，這裡也卻是稱得上金碧輝煌。
法老是一個威嚴的中年男人，他面無表情，沒有絲毫對見到神明的興奮與虔誠。黃金與黑色相交織的裝飾顯得肅穆而厚重，他的確是個名副其實的君主，但也只是一個普通人。
「歡迎你來到底比斯，奧爾瑟雅女神。」塞提一世微微頷首，奧爾瑟雅分明從他眼中看到了懷疑，但在看清她的容貌後又變成驚豔與……侵佔？
伊莫頓向塞提一世行禮，然後靜默地走到旁邊，顯然不願意插手奧爾瑟雅與法老的談話。
奧爾瑟雅極不喜歡塞提一世的眼神，不論是懷疑還是侵佔都讓她厭惡。她的純血統是她驕傲的根源，法老的懷疑觸犯了她的驕傲。同樣只是微微點頭，奧爾瑟雅用神力和魔咒凝聚一片濃郁的白霧籠罩住自己的身體。
見此，塞提一世的聲音蘊含不滿，「恕我寡聞，我並未曾聽聞過奧爾瑟雅女神的名號，希望您能不吝賜教，也便於神的子民為您修建神廟。」
他並沒有說什麼出格的話語，但在奧爾瑟雅聽來無疑是挑釁。她因怒火漂浮在半空中，濃濃的黑灰色神力在左手凝聚，她隨手將光球丟在法老身後不遠處。黃金的獅像被生生腐蝕出一個窟窿——這是來自於母神赫卡忒的力量。掌管巫術，魔法，妖術和幽冥的赫卡忒，即使是宙斯也不敢與之對抗。
「滿意我的賜教嗎，尊貴的——法老王？」
震驚，亦或是恐懼？他們從未如此直觀的感受到神力的危險。一直沉默的伊莫頓大祭司依舊沉默地走到了奧爾瑟雅身邊，這無形中給了塞提一世不小的壓力。
神權與王權的確在法老身上彙集，但大祭司的存在才是埃及人民信仰的神權。偏重于控制王權的法老與作為精神領袖的大祭司絕對不能說毫無衝突，只是這種衝突因為伊莫頓繼任不久還在潛伏期罷了。
「大祭司是神明的代言者。」伊莫頓如此說到，既是警告，也是維護。
法老終於低下了他高貴的頭顱，但如果奧爾瑟雅再細心一些，她就會發現短暫的低頭下未必不是更張狂與未來的反抗。埃及人的王只能有一個，而神明的化身，也只需要一個就夠了。
走出黃金鋪就的王殿，奧爾瑟雅說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伊莫頓心中也有些忐忑不安。奧爾瑟雅給兩人加上魔咒，讓人們忽略他們的存在，這樣的魔法對伊莫頓來說簡直是不可思議。處於接連震驚的大祭司只能用對奧爾瑟雅女神更加虔誠的態度來表達自己的敬意。
「你是一個聰明的人呐大祭司。」奧爾瑟雅的意思清晰浮現在伊莫頓腦海中，對於這種情況他已經見怪不怪了。
他不明白奧爾瑟雅為何突然這麼說，但這不妨礙他溫順地跟在奧爾瑟雅身後半步的距離，保持對神明基本的敬意。
奧爾瑟雅也無意繼續這個話題，或許她只是臨時想到一提罷了。她拉住大祭司，讓他帶自己去吃一些東西。伊莫頓恍然大悟地發現自己應該為神降準備一場宴會，但奧爾瑟雅拒絕了這個提議。
迷霧將兩人籠罩，神力的作用使他們不被人看見。走出宮殿，街上不乏昂首擺闊的貴族，更多的也有枯瘦黝黑的農人平民。奧爾瑟雅走在前面，伊莫頓則亦步亦趨地跟在她後面。
陌生而新奇的事物總能勾起奧爾瑟雅的興趣，而伊莫頓總能回答她的問題，不論是天文地理還是人文景觀。她驚訝于大祭司的知識儲備，讚歎的同時不覺升起幾分好勝心理。
博學的人總是讓人崇敬的，當回到神廟時，奧爾瑟雅已經由開始的先于伊莫頓兩步變為與他並肩而行。這對奧爾瑟雅來說不算什麼，對伊莫頓而言卻是很難的。大祭司對神明的尊敬已經深入骨髓，若非奧爾瑟雅強制要求，他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有這樣的不敬的。
走回大祭司在神廟為她準備的房間，奧爾瑟雅的臉上洋溢笑容。命運女神既然讓她在那一天去冥河洗浴就一定不會無緣無故，她已經獲得了大祭司的允許，可以隨意翻閱神廟中的書籍。這對她瞭解這個國家有非常重要的作用。
想到自己未來或許會有許多情況要麻煩大祭司向他請教，將要進入房間的奧爾瑟雅轉過身向大祭司微笑。「今天真的非常感謝你，親愛的伊莫頓。」
她自然的將大祭司的尊稱轉變為名字，輕柔的女聲讓他微微愣神。「您嚴重了，奧爾瑟雅女神。這本是我的職責。」
他刻板的在奧爾瑟雅眼中近乎有趣，她忍不住想要看他除了平靜和虔誠以外的表情，例如被她親吻光頭時的小局促。她想著那古銅色的皮膚染上紅也是挺可愛的。
「即使我知道這樣不太禮貌，但我還是忍不住想告訴你，」奧爾瑟雅認真地說，「法老身上沒有任何神力，他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人，或許他的首飾和權杖有些神秘力量，但絕對不是來自於他本身。」
大祭司沉默，平靜地臉上仿佛帶著神聖的光輝。「法老是太陽神的化身而非本身，他需要對整個埃及的人民負責而非某個人。埃及只能有一位法老。」
奧爾瑟雅不明白，她想或許雅典娜女神在可以明白。但不明白不代表她不會看，不會欣賞。至少現在她覺得大祭司的形象在她心底又光輝了一層，他似乎還是那個跟在她後面的大祭司，又好像多了別的什麼。那雙琥珀色的眼中絕對不僅僅是平靜的湖泊那麼簡單。而這個人的光彩也絕對不應該只綻放在神廟。
「好吧好吧。」奧爾瑟雅妥協了，「那不是我該想的事情，我只是覺得他看我的眼神很討厭而已。」
大祭司的目光閃爍，或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聽見奧爾瑟雅的話之後心裡是怎樣的複雜的感覺。他微微低頭，語聲肅穆而誠摯。「大祭司是神的奴僕，也是埃及人的信仰傳達者。沒有人可以違背神的意願。」大祭司不可以，法老，也不可以。
他行了個禮，轉身離去。步伐緩慢而穩健，白色亞麻的裙裝輕輕搖擺。沒有人可以違背神明的意願。「我需要一些時間。」
第13章 大祭司褻神記3
奧爾瑟雅女神在神廟定居了。將近一年的時間，她大部分都待在神廟的書室瞭解埃及的文化，還有少部分的時間則去找大祭司請教問題或者悄悄跟著他去做其他的事。
這裡的書籍大都是沉重的泥石板，極少數是紙莎草製成的紙。認識文字就耗費了奧爾瑟雅不少時間，最後她不得不用上魔咒才解決這個問題。感謝身為她母親的赫卡忒女神吧，在得知命運女神的安排後她可是將奧爾瑟雅狠狠操練過一段時間。
除開學習的日子，最讓奧爾瑟雅興奮的就是祭祀的到來了。不愧是貴族死後的小規模祭祀，還是聞風節有著彩蛋宴會等的大規模祭祀都讓她興奮異常，那種氛圍遠遠不是冥界的寂寞能比的。
從兩個月以前奧爾瑟雅就聽說了尼羅河水變成綠色的消息，被伊莫頓勸著耐心等了兩個月，她期待已久的尼羅河水氾濫節終於到來。
奧爾瑟雅早早地收拾好自己就去找伊莫頓了。身居高位的大祭司總是在最後時刻出現主持，而且不會參加祭祀後的狂歡。儘管如此，當奧爾瑟雅找到伊莫頓的時候，他還是很早就開始在聖湖中沐浴。
他一天幾乎要沐浴三到五次。奧爾瑟雅從門口溜進來，托著腦袋看著湖中的大祭司。大概是被她從沐浴時抓到的次數太多，伊莫頓在沐浴時也會穿著衣服，起來後再用神力弄幹。可奧爾瑟雅卻覺得他這是無用功。
「伊莫頓——」她坐在池邊，赤∼裸的雙腿一下一下拍擊著水面。
「奧爾瑟雅女神。」大祭司面色十分平靜。一年的時間，足以讓奧爾瑟雅習慣埃及的生活，足以讓當初還略現青澀的大祭司變得更加成熟。這一點從她越來越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麼可以知道。
大祭司信步走出神池，光裸的胸膛在陽光下呈現出一種燦爛而深沉的金色。透氣的白色亞麻布裙因為濕潤緊緊貼在腿上，這也正是奧爾瑟雅認為他在做無用功的原因了。穿著衣服沐浴又如何？還不是照樣要在她面前顯秀身材？別說他總是光著的上身，就是下面那玩意兒有多大尺寸她也知道的差不多了。
奧爾瑟雅按了按額頭，瀟灑地躍入聖湖中，任由冰涼的水流將自己包裹。
伊莫頓已用神力將身體烘乾，此刻站在岸上，略有些無奈地看著奧爾瑟雅從水中漂浮起來。她本就無意沐浴，只在聖湖裡浸了個來回就上岸了。
薄的近乎透明的白色亞麻布緊貼著她的身體，除了外面的裙裝她什麼也沒穿。濕漉漉的布料勾勒出姣好的身材，兩個小巧的紅櫻帶著散沫花的豔色。
伊莫頓轉過頭，壓制住那一點點口乾舌燥的生理反應，嘴裡輕聲念著讚頌神的詩篇。在遇到奧爾瑟雅女神前，他從未想過有一天，念誦禱詞會變成平心靜氣緩解衝動的工具。他心裡對神充滿了歉意，尤其在自己所思念的還是女神的情況下。
「我親愛的大祭司又不敢正視他的女神了嗎？」奧爾瑟雅的手滑過他的肩頭，伊莫頓看到她脖頸中有一串晶瑩的水珠。
「伊莫頓慚愧，我的意志並沒有您所期待的那麼堅定。」他將奧爾瑟雅的舉動看做對自己的考驗。
奧爾瑟雅忍不住捂著嘴笑了起來，伊莫頓絕對是她在埃及所認識的最聰明博學者，可她卻不明白為什麼在某些方面他又傻得可愛呢？她看起來像是那種無聊到用這種方式考驗人類的嗎？
「沒有那麼堅定啊——不如我幫你多培養一下？」她抓起大祭司的手放在自己腰間，緩緩上移。伊莫頓的僵硬與愣怔讓奧爾瑟雅非常有成就感。
「奧，奧爾瑟雅女神……」
「嗯？感覺怎麼樣？」她頓了頓，忍住笑意，伊莫頓的臉已經快要紅的滴血了，她還是忍不住繼續刺激他。奧爾瑟雅前進兩步，讓伊莫頓的手臂整個將她攬住，指尖觸碰到她左胸的柔軟。「是不是，對神的敬愛，更深刻了？或者說，您侍奉神的意志更堅定了？」
伊莫頓不知該如何回答，他也許壓根沒聽清奧爾瑟雅的調侃，因為他的大腦已經一片空白。仿佛有什麼恐怖的念頭將要炸開，最後一刻，奧爾瑟雅終於鬆開了他。
幾乎是理智回歸的那一瞬間，大祭司用最快的速度進入了聖湖。他大聲誦念著什麼，奧爾瑟雅聽來大概是一種對神明懺悔的語句。
她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奧爾瑟雅好氣又好笑，高聲說了一句「我在外面等你」就轉身離開。但大祭司所不知道的是，在轉身的那一刻她還說了另一句話，那也是大祭司噩夢的開始。
「看來親愛的伊莫頓還需要多多適應才行，這種樣子怎麼能侍奉好女神呢？」不用懷疑，這裡的女神是特指奧爾瑟雅。
等到伊莫頓整理好自己，重新出現在奧爾瑟雅眼前，他已重新變成了人們眼中無所不能散發著神聖光輝的大祭司。而奧爾瑟雅也沒有在大庭廣眾逗他的意思，安靜地隱了身體跟在伊莫頓身邊。
神廟外已擠滿了人，他們目光狂熱，都穿著最好的衣服。奧爾瑟雅毫不懷疑如果有機會，下一刻他們會非常樂意過來舔大祭司的腳趾。
大祭司向他的信徒展示了神力。無數黑色的聖甲蟲從四處湧出，在伊莫頓的控制下組成一個神秘古老的圖案，最終消失在人們眼前。
那種黑色的蟲子的確長得不太好看，可奧爾瑟雅還是趁別人不注意，用神力悄悄捕捉了幾隻。專心致志「表演」的大祭司準確無誤地看了看她所在的地方，目光像是沙漠裡的禿鷹那樣銳利。感到陌生和一絲絲的敬畏。
除開神明的身份，來自于父母的神力，其他方面即使經過了一年的學習，在面對伊莫頓時她也是自愧不如的。幸好，伊莫頓只有一個，而且對神明是絕對的忠誠。
在傳說中，尼羅河氾濫是因為伊西斯女神失去了丈夫，失聲痛哭，傷心之淚紛紛掉到尼羅河裡，頓時波濤激蕩，河水猛漲，頃刻間吞沒了兩岸大片沙地。而在奧爾瑟雅所讀的文獻中，尼羅河水的氾濫儘管使沿河的建築良田遭到毀壞，但也為埃及帶來了富饒的土壤。正因為如此，埃及人對尼羅河的崇拜已經到了非常高的程度。
伊莫頓帶領一些民眾與法老及文武官員匯合，一起前往尼羅河畔。沒有人注意到大祭司旁邊的空缺，可伊莫頓卻知道，那是奧爾瑟雅。
祭祀將河神的雕像送入尼羅河中，從幾歲的兒童到幾十歲的老人紛紛低頭表示敬意。隨後大祭司站在最前方，面向尼羅河的高處，大聲朗誦完美尼羅河神的祈禱文。
讚美尼羅河/萬歲，尼羅河！
你來到這片大地，
平安地到來，給埃及以生命……
他產生了滿足一切願望的東西
而從不感到厭倦，
他以自己的力量為手中的盾牌。
……
沒有人知道大祭司是怎樣做到的，他的聲音平穩地傳入每一個人耳中。尼羅河浪花翻滾，敲擊著河岸。一片黃沙遮天蔽日來到，人們的眼中只能看得見獨立於河畔的大祭司周身圍繞太陽一般的金色光芒。
「大祭司——」
「偉大的太陽神——」
無數驚歎聲發出，群眾仿佛瘋了一樣跪在地上朝大祭司的方向湧來。伊莫頓並不制止，他只是平靜地面完祈禱文，朝身邊的奧爾瑟雅微微低頭，一如既往地虔誠。
不可否置，這一刻奧爾瑟雅心裡湧起極大的觸動。當被所有人所膜拜的大祭司朝她低頭，那一瞬間她似乎明白了什麼叫信仰。然而一種她不敢觸及的情感也在心底悄然發芽。
第14章 大祭司褻神記4
祭祀完成，天色也漸漸晚了。大祭司與法老等高層統治者離去，人們也恢復了本該有的歡騰。有的和著歡快的樂曲，唱起宗教讚歌，跳起舞蹈；有的則活躍在尼羅河中的船上，縱情歌舞。
奧爾瑟雅不想太快回到神廟，於是她獨自一人悄悄來到尼羅河畔不被人注意的角落靜靜看著天邊的暮雲。與冥界不同，埃及的天空似乎都是暖暖的色調。淡黃，淡金，金紅，還有略深的金棕色，非常漂亮。
尼羅河水還在持續上漲，濃豔的暮色逝去，冷色調逐漸佔據主權。一片歌舞喧嘩中，有人站到她的身後。不用動腦子想，奧爾瑟雅也可以確定那是伊莫頓。除了同樣擁有神力的大祭司，還有誰能看得見她呢？
奧爾瑟雅解除了隱匿狀態，仰著臉看伊莫頓。他正好背對著最後的太陽光，光頭閃亮得很，面部卻籠罩在陰影中，她只能看到他低垂的眉眼。
「大祭司，你擋住我的光了！」她懶羊羊地說，坐在河邊像一條慵懶的蛇。
伊莫頓往旁邊挪了挪，奧爾瑟雅眼睛被突來的光刺激得眨了下。她像是第一次發現大祭司的身軀那麼高大，從低處看他就像一座山，一大片陰影。
「你又擋住我的風了！」奧爾瑟雅歪著腦袋看著他，見到伊莫頓似乎又準備挪位置，才慢吞吞地繼續說，「坐下來吧，這是命令。」
大祭司聽話地跪坐下，端正的坐姿與奧爾瑟雅的懶洋洋形成鮮明對比。不像是坐下來陪她聊天，倒像是在做什麼神聖的禱告。奧爾瑟雅嘟著嘴，沒有出聲說什麼，反正說了他還是那樣。
「你是來找我的？」奧爾瑟雅仰倒下，頭頸枕在大祭司跪疊的腿上，小手扯著他身上褶皺的細麻布玩。
大祭司點了點頭，身體因為她的動作全身僵硬。欲言又止，還是沒敢對奧爾瑟雅說出她的頭抵著自己男性生殖特徵的事實。
「這是考驗！」大祭司在心中嚴肅地警告自己。這裡可沒有聖湖能洗淨他心靈的醜惡念頭。
奧爾瑟雅翻了個身，更方便她正視伊莫頓，她發現他的睫毛很長，低垂著遮掩了那雙琥珀色的眼眸。「法老找你們說了什麼？你居然現在才找到我。」
生氣了，還是其他？伊莫頓靜靜看著她，奧爾瑟雅穿著一身努格白的裙子，胸下系了一根彩帶，彩帶從前面繞過背後再繞回前面打了個蝴蝶結，兩端一直垂到膝下。蝙蝠形的披肩鋪在地上，那雙碧綠的眸子一眨不眨直直看過來，讓他心臟碰碰地跳。
「法老要遠征赫梯，大祭司攜部分僧侶隨行。」
他說得太平靜了，平靜地讓乍然一聽的奧爾瑟雅都沒意識到他話裡的含義。等到她念了兩遍才意識到不對勁。
「遠征赫梯！」奧爾瑟雅猛地起身，額頭一下撞到伊莫頓的下巴。
「唔……」大祭司和女神同時捂著疼痛處，伊莫頓眼中盛滿了無奈。他的女神，似乎總這樣冒失。他微微歎息，更像是無意識地自嘲，「怎麼能放心呢……」
話音剛落，伊莫頓仿佛突然發現了什麼不好的東西，臉色一白。
奧爾瑟雅沒聽清，黑夜中她也看不到他的臉色。她沒耐心等待大祭司解釋這樣說的原因，因為她的精力都放在新得來的消息上了。奧爾瑟雅憤怒地說道，「我早就知道塞提一世不是安分的傢伙，可沒想到這麼快。」
說完她語氣又低了起來，似乎還帶了點她自己也沒意識到的嬌嗔。「你一定要隨行嗎？」她咬著嘴唇，「那底比斯怎麼辦？」她又怎麼辦？
伊莫頓又恢復了他的淡然與謙卑，仿佛剛才他的關注與不對勁只是一個幻覺。他低垂著頭，聲音平穩而堅定，「法老只是想要奪回屬於埃及的領土，軍隊需要絕對地，最強大的力量。這也是我的願望。」
國家，領土，主權，即使身為大祭司，他也是有野心的男人。更何況……太多時候人都是不由自主的。
伊莫頓抬起頭，看著她，目光澄淨而認真，「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您應該相信我的能力。」哪怕與機會想伴隨的往往是危機。
奧爾瑟雅不說話了，跟著大祭司一年時間，她怎麼會忘記每次詢問到軍事和領土問題時伊莫頓臉上的光芒？她伸出手撫摸大祭司的眼睛，本該是琥珀色的眼眸在夜色下接近沉沉的黑棕色。
明明她才應該是那個強勢的女神，伊莫頓也一直對她恭敬，可面對大祭司她卻只感覺自己越來越弱了。不是神力和血脈上的弱小，更多的是一種氣勢和靈魂上的弱勢。最終，她還是選擇了妥協。
「你的眼睛是我見過最漂亮的，我在裡面看到了湖泊，山巒，還有天空和沙漠。你心裡有一個國家，一個國家的人民。即使是神也不能阻止。」她皺著眉頭，嬌豔的臉龐在燈火映照下閃閃發亮，「我也不能阻止。」
她看著他，太過關注，連他們自己也不能察覺的關注。然而就在這關注中，危險正在緩緩接近。
「啊——」
奧爾瑟雅腿上一陣疼痛，無法保持平衡下倒在伊莫頓懷中。伊莫頓牢牢將她接住，平靜的臉上頭一次佈滿了驚慌失措的情緒。
「奧爾瑟雅……」沒有女神的尊稱，如果不是在這種情況下大概會更美好。
奧爾瑟雅似乎看到眼前一股股湧出迷霧，旋轉著將她包裹，甚至幾乎感覺不到伊莫頓的存在。奇怪的花紋晃晃蕩蕩，她掙扎著吐出幾個字，「是眼鏡蛇……」
這不可能！同樣的想法出現在伊莫頓腦海中，以他的警覺怎麼會感覺不到眼鏡蛇的逼近，更何況奧爾瑟雅還是神呢？
來不及多想什麼，伊莫頓將奧爾瑟雅打橫抱起，化作黃沙沖回神廟。而奧爾瑟雅也在他運用神力的那一刻徹底失去了對外界的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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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你，來自希臘的女神奧爾瑟雅。」
一片迷霧籠罩的空間，而此刻，奧爾瑟雅正目瞪口呆地看著面前朝她吐信子的眼鏡蛇。腿上還殘留的疼痛提醒她這並不是一個夢。奧爾瑟雅平靜了一下呼吸，試探性的稱呼它，「伊西斯女神？」
好吧，她確定她從那長長的一條上看出了笑意。一條吐信子的蛇在向她笑。眼鏡蛇擺了擺她的尾巴，「看來你學到了不少，是那個大祭司教的？」
明確了身份，奧爾瑟雅頓時減緩了壓力，態度也隨之嚴肅了不少。「您的神力比我想像中的強大，我完全沒有發現您的接近。」雖然它接近後咬了她一口，奧爾瑟雅繼續說，「您一定擁有非常純淨的血脈。」
她的話無疑是一種客氣的恭維，可伊西斯依然受用。它搖了搖腦袋，猩紅的蛇信吞吐間發出嘶嘶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慄。「我很高興能獲得你的好評，可在埃及，神力卻不一定取決於血脈，巴【靈魂】的力量也是極為重要的。就像你的大祭司那樣。」
她的大祭司？奧爾瑟雅迅速搖頭，像是要通過這種舉動掩飾什麼。「伊莫頓是我的好朋友，在一定程度上他也是我在埃及的引導者與導師。」
眼鏡蛇放過了它的尾巴，優雅地圍著奧爾瑟雅滑行轉動了兩圈。「遲鈍的女孩往往容易忽視自己內心的情感。然後在失去時追悔莫及。」伊西斯女神停了下來，仿佛想起了什麼過往。
奧爾瑟雅看著她再次盤了起來，焦躁地滑動。「哦，該死的！你的大祭司喚醒了阿蒙——拉神，那個混蛋不許我們私自來見你。」
「為什麼不許？我從未見過阿蒙神。」奧爾瑟雅皺著眉頭，滿是不解。
伊西斯女神再次停下來，用非常快的語速說到，「仔細身邊的人，我是來給你示警的，戰爭不僅在國與國。啊，還有你最好一直跟著那個大祭司。就這些，我必須得走了。」
「伊西斯女神……」她還沒弄懂那條眼鏡蛇的忠告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迷霧逐漸消散，金燦燦地仿佛太陽的光輝照的她睜不開眼。可她心裡的迷霧卻越來越大。
璀璨的太陽神光漸漸平復，奧爾瑟雅重新掌握了身體的感知。當她睜開眼，眼前是伊莫頓的光頭。她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在她耳邊念誦，
「我的邪惡與違逆是如此囂張。請與我和解，和解！用我那罪惡的鮮血，讓我的一切罪孽洗淨。我請求您的懲罰，偉大的阿蒙神。罪惡本來自於我，神明尊貴的身體不該遭受磨難……」
他的聲音如此悲涼，鮮血混合神力從指尖流出，在她的身體上畫出一個個深奧的字元。前所未有的強大的太陽神力充滿了她的身體。
「伊莫頓！你瘋了嗎！」
奧爾瑟雅驚聲尖叫，死死按住大祭司的手，阻止他接下來的動作。
伊莫頓眸中充斥狂喜，他擁抱了她，強壯有力的手臂微微發顫。他喃喃地，一遍又一遍地感謝阿蒙神，可又在回復理智的同一時間強迫自己放開奧爾瑟雅，恭敬地與她保持距離。
「感謝阿蒙神找回了您的靈魂！之前，是伊莫頓冒犯了。」他鄭重其事地說出幾句沒頭沒腦的話，更像是在告誡自己，「神明永遠是不可褻瀆的，這種事情，以後再也不會出現。」
第15章 大祭司褻神記5
奧爾瑟雅騎在馬上，周圍是茫茫無邊際的沙漠，烈日當空。寬大的白色斗篷頂頭蓋下，遮住了她與本來三分相似的面容。棕黑的眸，與埃及人一般無二的古銅膚色，女神奧爾瑟雅已經於一個月前回到神界，現在的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祭祀塞婭。
塞婭是侍奉伊西斯女神的祭祀，也是既大祭司伊莫頓後第二個掌握特殊能力的祭司。她的能力是治癒。理所當然，擁有這樣有用能力的她需要跟隨法老遠征赫梯。
法老和將士們都知道塞婭祭祀一直跟在大祭司身邊學習，她的好運讓不少人羡慕。看吧，拋開了神的身份，伊莫頓能比她差在哪兒？
奧爾瑟雅的目光始終隱隱追隨著身邊的大祭司。他依舊是簡單的白袍，與其他士兵一起承受太陽的毒辣。古銅色的皮膚在陽光下被曬得黑紅，即使大祭司額上也沁出了薄薄的汗珠，他看起來依然淡淡的，充滿了讓人信服的神聖光輝。
可除了她，誰又能知道此刻的伊莫頓有多麼虛弱呢？他將一半的神力以血液的方式作為牽引她靈魂的媒介，失血，失了一般的神力……奧爾瑟雅每每想起都是忍不住地愧疚與心疼。當然，現在也許還添了些懊惱和不解。
自從上次那件事後，她與伊莫頓之間的某些東西就變了。她從未像現在這樣清晰的認識到大祭司從前對她的不同。恭敬未變，虔誠不改，卻少了一份親昵，多了一份漠然。
她靠近，他後退。她強迫地吻他的額頭，他只是念著自己的誦文。她去找他詢問難題，他只是給她找出書頁，再不像從前那樣透著無奈地給她解說。就像是對著真正的神像感覺，頂禮膜拜，距離卻遠遠的。
可是為什麼呢？奧爾瑟雅心中充滿了委屈。就連這一次遠征伊，要不是她威脅伊莫頓，如果不帶著她下次回來就不一定能看見她了，伊莫頓估計也是堅決不可能帶她來的。
從出生到現在，她哪裡受過這樣的冷漠與疏離？奧爾瑟雅看著無人注意，悄悄將馬騎到與伊莫頓更近的地方，抬手擦去大祭司額頭上的汗。奧爾瑟雅默默地在心中辯解，她只是因為受了伊莫頓一半的神力不好意思罷了，要不然，她才不會理他。
「親愛的大祭司，我們不能停下來休息一下嗎？」奧爾瑟雅問他，對伊莫頓被燒灼發燙的皮膚很是心疼。
大祭司看了看逐漸西落的太陽，運起神力在奧爾瑟雅周身覆蓋一層肉眼不可見的膜。失去了一半神力的他，做起這種並不簡單的舉措更加困難，也極容易損耗他的體力。
「請您再堅持一下，現在正是行軍最好的時間，我們必須需要找到水源。」
奧爾瑟雅又氣又惱，說不出的煩躁。她本來就是神體，太陽風沙或許會讓她嫌棄，可卻不會對她造成任何影響，更別說那一點點的疲憊了。大祭司那樣聰明，難道真的不明白她的意思？
抬手間打破大祭司給她的防護，奧爾瑟雅敏捷地從馬背上站起來，縱身跳到伊莫頓的馬上。她雙手往伊莫頓腰間一環，前胸與大祭司的後背緊緊貼在一起，神力從兩人將貼的地方源源不斷地湧入大祭司體內。
「塞婭……」大祭司的聲音帶著警告。
「大祭司，我只是累了，你不介意帶我一程吧！」奧爾瑟雅顯得很無辜，而在伊莫頓看不到的背後，她卻笑的燦爛無比。
不遠處的士兵似乎在沙漠中發現了什麼，借著這個機會，伊莫頓迅速逃離了奧爾瑟雅的雙手。「我去看看。」
空蕩蕩的馬匹，空蕩蕩的手臂。奧爾瑟雅緊咬著嘴唇，也不管大祭司去看什麼，騎著馬往前快速奔騰。她剛剛輸送過去的神力足夠他支持很久了，至於其他的，誰在乎呢？伊莫頓常強調自己的身份，她又何嘗忘記過自己是神呢？神，是驕傲的。
馬兒奔跑著，帶動了風。她的兜帽被風吹了下來，黑色卷髮迎風而飄散。伊西斯女神的祭祀不紮辮子不化妝容，可即使是變了膚色，奧爾瑟雅女神的五官依然精緻。並且，迅速入了有心人的眼睛。
「塞婭女祭祀——」奧爾瑟雅聽到有人在叫她，前方的士兵一字排開擋住她的去路，後面追上的騎兵一起將她包圍在中央。
「塞婭女祭祀。」年輕的士兵氣喘吁吁，他有著英俊的臉和漂亮的頭髮，年紀不大，從服飾判斷應該是某個將軍的子嗣。
奧爾瑟雅勒住馬韁繩，高傲地看著這個年輕人，「有什麼事？」
士兵平復了一下呼吸，恭敬地向女祭祀行禮，「是法老要接見您。」
塞提一世？奧爾瑟雅忍著才沒把這個不敬的稱呼叫出來。她習慣性地想要找大祭司，可伊莫頓已經被她遠遠落在後面，興許還在忙著沙漠裡發現的東西而根本沒有發現她的不對勁。想到這兒，奧爾瑟雅忍不住一陣煩躁，「那麼，帶我去吧。」因此她沒有拒絕。
塞提一世換上了一身輕甲裝，坐在馬背上，比起上次的尊貴此時更多了一些凜冽。他眯著眼打量面前的女祭祀，驚奇地發現她與一年前的奧爾瑟雅女神有幾分相似，連那種不恭敬的驕傲也出奇的相像。
想到奧爾瑟雅，塞提一世眼中晦暗不明。他是太陽神的化身，除了身為王儲時向上一位法老低過頭外，從未有任何人像那個女人一樣對他不敬，甚至是威脅不屑。是的，在塞提一世眼中，女神奧爾瑟雅也只是一個女人而已。
「你就是擁有治癒神力的塞婭？」
奧爾瑟雅仰著頭，目光卻只是從法老身上一閃而過。她看人的目光就像神一樣冷漠。
「感謝伊西斯女神的恩賜，我將終身侍奉女神。」這是伊莫頓在為她安排身份時教她的話，專門應對法老。
塞提一世眼光閃爍，對奧爾瑟雅微微地笑，語氣卻是不容置疑的堅決，「但你應該清楚，女祭祀也是神妾，在王宮裡依然可以侍奉伊西斯女神。」
法老的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了，清楚地奧爾瑟雅噁心。她看著法老，將眼中的不屑清晰地傳達給法老，心裡的火氣像是找到了發洩管道，就算惹怒了法老又怎麼樣？他難道還能強迫神明？不過是個普通人。
塞提一世一陣惱怒，手指握住長劍，竟然起了殺意。一聲通傳緩解了壓抑的氛圍，還是剛才那個英俊的年輕士兵，可傳話的內容已經不同了。
「尊敬的法老王，大祭司在沙漠中發現了一個女人，他希望塞婭祭祀可以過去看看。」
法老鬆開手指，舒展著胳膊，「一個女人？」他看了看依然不知悔改仿佛有些興奮的奧爾瑟雅，「一起去吧，命令軍隊紮營，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士兵有些猶豫，「可是大祭司希望找到水源後再……」
「你在質疑法老？」塞提一世冰冷的聲音仿佛夜間沙漠的溫度，讓士兵瑟瑟發抖。「命令軍隊停止前進。」
「是。」這一次，沒有任何異議。
夜幕降臨，沙漠中的氣溫急劇下降。奧爾瑟雅卻隱了身，悄悄來到伊莫頓的氊子。大祭司地位特殊，有單獨的休息地方。奧爾瑟雅是隊伍裡唯一的女性，本來也有單獨的氊子，可今晚卻分了一半給被救的女人。
那個女人叫安蘇娜。是一個非常美豔的古埃及女人，那種豔麗與驕傲像是融入了骨子裡，尤其在化了妝後更加光彩迷人。她是被伊莫頓救回來的，醒來第一個看到的人也是伊莫頓。奧爾瑟雅不願意跟一個陌生的女人住，或者說，她不認為一個普通的女人有資格與神住在一起。在這個地方，唯一有資格的大概只是大祭司了。
當奧爾瑟雅化作風溜進來時伊莫頓正拿著一本金色的書在看，他嘴裡振振有詞地念著什麼，表情嚴謹而莊重。奧爾瑟雅喜歡他這樣的表情，她覺得每當大祭司認真莊重地做某事時，連那顆光頭也是閃閃發亮的。非常迷人！
「太陽聖經？這上面的東西似乎有很強大的力量。」
「奧爾瑟雅……女神！」伊莫頓因她的到來而驚訝，緊皺著眉頭，似乎不太樂意她的到來。「我以為現在已經很晚了才對。」
奧爾瑟雅托著腦袋嘲笑他的無知，「我可以一年不睡覺，依然神采奕奕，然後持續不斷地睡一年也沒有任何問題。」
伊莫頓合上書本，平靜地低垂著頭，「神體與普通人本來就是不同的。」而他只是普通人。「女神請回吧。」
拒絕，這樣明顯。
奧爾瑟雅抬手去撫他的眉眼，伊莫頓的試圖躲避完全被她無視。她的手指順著眉眼的輪廓下滑，輕輕描摹他的唇。那樣的溫柔，她感覺到他的顫抖，但絕對不是厭惡。
「你的身體告訴我，你喜悅於我的觸碰，可你的理智卻要求躲避。」她無情地揭露這個事實，即使她滿懷笑意。
大祭司眼中快速波動了一下，又回復成平靜，他背誦道，「快樂來自感官與感官物件的接觸，開始時好象甘露，最後卻象毒藥；這種快樂據說屬於*形態……心意平和、自我控制、苦修、純淨無垢、容忍、誠實、智慧、知識、對宗教虔誠……」
她再一次伸手堵住了大祭司要說下去的話語，恢復成碧綠的眼眸像是最璀璨的綠松石，「這麼說，是想證明你對我有欲∼望嗎，親愛的伊莫頓，大祭司——」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6-30 12:09
第16章 大祭司褻神記6
安蘇娜是個麻煩。當奧爾瑟雅不知道第多少次看到安蘇娜打著感激的理由纏著伊莫頓，而伊莫頓也不向對她那樣拒絕後，萬分確定了自己的想法。安蘇娜——真是礙眼的存在呢！
這種礙眼的情況一直到兩軍交戰才不得不結束。在攻擊敘利亞和黎巴嫩的時候埃及軍隊第一次與赫梯交鋒。儘管塞提一世讓奧爾瑟雅不喜，但不得不承認，他在軍事上也是極為出色的。經過長達一個月的戰鬥，卡跌什成為埃及的領土。
無數士兵被埃及軍隊俘獲，他們手上帶著沉重的枷鎖，垂頭喪氣走在昔日的城池中。然而身為戰勝者的塞提一世卻明顯不會滿足於這小小的戰績，他決定繼續北上，並在此之前下達了讓人意想不到的命令。
讓大祭司領五十士兵先行，深入沙漠追蹤赫梯人的逃跑方向。這簡直是光明正大的陷害！赫梯人逃進沙漠的絕對在五百人以上，隨時都可能突然出現襲擊這一小隊，五十對抗五百，就算大祭司神力再強大也只是凡人。
然而最讓奧爾瑟雅不能接受的是，伊莫頓居然接收了！
「你瘋了嗎！」奧爾瑟雅頭一次像這樣不顧及形象，當著被法老選出的五十個勇士的面沖大祭司怒吼。
她佇立在城門口，白色亞麻的裙子因為多日奔波已經不再嶄新如初，黑髮黑眸，像埃及人一樣的古銅色肌膚。伊莫頓面對這樣的她不由得神情恍惚，奧爾瑟雅女神本該是明麗的，而絕非像這樣黯淡。
他輕輕歎了口氣，琥珀色的眼眸終究還是忍不住帶了波瀾，「您本不該隨我來。」她應該有最好的生活，穿最好的衣服，風沙與磨難都不該屬於她。「請回去吧，法老會照顧好您。」
奧爾瑟雅一下子冷了情緒，「你將我交給法老？」
大祭司搖搖頭，表情平靜而虔誠，「沒有任何人能決定神的歸宿，您應該享受最好的。法老會在城裡待一個月，安蘇娜已經去了宮殿。」
仿佛有什麼東西沉甸甸地壓抑在胸口，這一刻奧爾瑟雅腦海裡竟然充斥著一種毀滅的情緒，可她卻找不到原因。奧爾瑟雅神色冷淡，從城門口離開，給大祭司讓開道路，冷冷甩出一句話，「你說的沒錯，沒有人能決定神的去留，那麼……再見了，大祭司。」
伊莫頓對她告別，邁開步子越過奧爾瑟雅，離開城門的那一刻忍不住伸手捂住胸口。那個地方，疼的厲害，又仿佛什麼都感覺不到。
他明明想要遠遠逃離，不再為自己所有的褻神的罪惡念頭而掙扎，更不想有一天控制不住自己而害了奧爾瑟雅。他的命早已屬於神明，可奧爾瑟雅呢？她是那樣璀璨奪目的神女，難道要他再看見她像那次一樣了無生息地躺在他懷裡？
城門口，奧爾瑟雅靜靜凝望著那一小隊人遠去的影，陰鬱複雜的情緒幾乎凝成實質。來自于母親的幽冥力量不受控制地吞噬了體內大部分太陽神力。潔白的貓耳在發間微微扭動，似乎隱忍著什麼。
在絲毫不明緣由的情況下來到這個世界，奧爾瑟雅並不那麼驚恐，她早已猜到她的命運會與一般的神不同。可伊莫頓大祭司，卻是個例外。
直到現在，她依然不能弄清楚大祭司在她而言到底代表什麼，可他已明顯成為了她的牽掛。奧爾瑟雅嗤笑自己的愚蠢，「不過是個普通人，有什麼值得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掛念？」
但感情真的是說不在乎，就真的不在乎嗎？
風，吹散她的發。層層迷霧逐漸將奧爾瑟雅籠罩，只能看見她的黑髮變回了亞麻色，古銅色的皮膚也重新變為白瓷一樣的白皙。
白霧愈濃，順著風朝大祭司等人離開的方向飄去。那白霧中的人緊緊握住掌心，惡狠狠地落下一句話，「這是最後一次！必須得讓你知道，我也是有脾氣的神！」
陽光是*辣的火，沙漠漫不見邊際。遠遠地，似乎有一抹綠色。那碧綠的，生機的顏色，就像一個人的眼睛。也是在這麼一個明媚的晴天，有一個神進入了他的生活。
她有著白瓷一樣的肌膚，亞麻色的長髮波浪一樣卷起，碧綠的眼眸是最動人的色彩。她是拉神送給他的考驗，在他繼任大祭司的第七天來到他的身邊。然而，他是註定無法通過這個考驗了。
身為大祭司，最重要的便是對神明的虔誠。就像是對著池中的蓮花，遠遠地，只能去膜拜，而不能去褻瀆。可人的心又怎麼能控制的住？他本不該，可第一次見面時就褻瀆了神的身體。一直到現在，那樣綿軟柔膩的觸感還常常在午夜夢回時愈發明晰。
儘管總透著無奈，可每當奧爾瑟雅抱著一些問題來問他纏著他時，哪怕那些問題只是很簡單的常識，他也會默默放下手中的禱告或事務為她解答。非常喜歡，也會感到得意，他喜歡看她誠心稱讚他的樣子，那會讓他覺得所有的疲憊一掃而空。
這樣的喜悅，真的只是因為獲得了神明的肯定？這樣的感情，真的只是對神明的崇敬？他不得不開始思考這個問題。
得出的結果讓他膽顫。那個早晨，她從聖湖中走出，薄薄的亞麻布緊貼在身體表面。那豐腴玲瓏的曲線，陽光下仿佛閃光一樣的肌膚，讓他感覺到體內深深的湧動。她靠近他，柔軟的身軀蹭進他的懷，她引導他的手再一次觸碰那豐盈的柔軟。
僵硬的身體下血液快速流動，他努力地夾緊雙腿，不讓那蠢蠢欲動的罪惡根源嚇走她。他祈求她快些放開他，可當她真正放手，越入聖湖中的他只覺得空空落落。
聖湖的水是否能洗淨他的罪惡？伊莫頓不清楚。他只知道，當奧爾瑟雅倒在他懷裡，生機盎然的眼眸闔上。那一刻，他已然做出了決定。
伊莫頓轉頭看了看五十個神情萎靡的士兵，不足以前一半的神力化作柔和的光芒均勻落到他們身上。在神力下緩解了疲憊的士兵紛紛跪倒感謝大祭司的恩賜，他只是微笑著讓他們起來，「你們都是法老挑選的勇士，再堅持一會兒，落日前神明會幫助我們找到水源。」
士兵們紛紛歡呼，卻沒看見大祭司眼中流露出的擔憂。與水源綠洲相伴的，真的只是希望嗎？
落日前，大祭司已帶著他的士兵們找到了綠洲。一大片棗椰樹與水源足以讓奔波一整天的人歡喜雀躍。大祭司放開管制，讓士兵們盡情飲水。
風中傳來馬蹄擊打沙子的聲音，風沙彌漫中，一對超過兩百人的軍隊快速朝這個方向過來。雙方交戰近一個月，自然不會忍不住對方的服飾。
僅僅五十個士兵，卻還分散著在河流邊飲水，人數本來的差距加上雙方狀態。即使大祭司努力想要埃及士兵抵禦一下，眾人也聽不見大祭司的話，只能在狼狽逃竄中被無情地奪去生命。
眼看著伊莫頓還在運用神力試圖挽救局勢，奧爾瑟雅也終於忍不住了。她能力有限，只是卷起一陣風沙，帶著伊莫頓和伊莫頓身邊的兩個士兵迅速逃離赫梯人能追來的範圍。
風沙將大祭司與兩個士兵隨意拋在地上，奧爾瑟雅喘了口氣，仰著頭，高傲地看著趴在地上失去了平靜地大祭司和昏迷的兩個士兵。將她交給法老？沒有她，他能不能活下來還是個問題呢！奧爾瑟雅喜悅之餘忍不住沖著大祭司發洩多日的怒氣。
「伊莫頓大祭司，我不欠你什麼了！」
戰敗的屈辱與心痛尚未過去，那熟悉的聲音吐出的一句話仿佛一利刃狠狠進入他的心臟。
「什麼叫……不欠我？」伊莫頓抬起頭，茫然地看著奧爾瑟雅，那模樣幾乎要讓奧爾瑟雅心軟。可想想他這段時間莫名其妙的疏遠奧爾瑟雅還是硬起心腸。
她背過身體，不去看大祭司的樣子。「你用一半的神力和血液救我一次，現在我救你一命，我們兩清了。從此以後，我不會跟著你，你也不用躲著我了！」
就這樣，結束？哪怕他們也從來沒開始過……奧爾瑟雅心裡突然一陣一陣的疼，像是來自於自己，又仿佛來自另一個人。莫名的，她覺得那來自于伊莫頓。
那是一種心如死灰，又好像被什麼禁錮著，要打破一切，無所畏懼的瘋狂。那樣強烈而熾熱！可是，她又為什麼能感覺到伊莫頓的心情？或者說，伊莫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心情？她突然有些難過，有些後悔，那種感覺來自於自己。她想，要是伊莫頓現在能跟她說句抱歉，並且承諾以後再不故意遠著她，她現在就回轉過去像以前那樣吻他！
很半天，奧爾瑟雅沒有聽到回音。轉過頭，眼前的一幕讓她心如刀絞——她順帶救回的士兵之一，正將一把匕首捅進大祭司的小腹，眸中帶著瘋狂的喜悅。
「公主，是我的了！」
「伊莫頓！」
血，在眼前四溢出，她突然看見了那個男人眼中化不開的濃情和遺憾。大祭司……想要告訴她什麼？
第17章 大祭司褻神記7
沒有過多的思考，奧爾瑟雅一下子撲了過去，淺灰色的神力再次完成更深的過渡，融匯積聚。黑色的死氣滲透進入年輕士兵的體表，奧爾瑟雅拔出匕首，用神力將大祭司的傷口癒合。
傷口雖然癒合了，可血跡仍在。奧爾瑟雅輕柔地撫摸大祭司緊閉的眉眼，感覺到那還存在的呼吸，這才恢復了正常的心跳。腦海中有什麼感情漸漸明晰，那大概，可以稱之為喜歡？
夜色已晨，溫度開始急劇下降。沙漠裡的星辰總是極其明亮的，映照著兇手身體表面的黑霧與夜的色彩那麼想像。
奧爾瑟雅冷漠地看著在黑霧下掙扎的年輕士兵，他的樣子在奧爾瑟雅來說還有些眼熟。正是上次替法老傳話，在法老逼迫她時傳來大祭司話的人。因為那次的事，她對這個年輕英俊的將軍之子印象還不錯。只可惜，一時的好感與善心換來的卻不一定是好的結果。
「看來你很喜歡公主啊！你幫法老做了事，不知道他會不會真的把公主嫁給你呢？」她的語氣冷漠中帶著憤恨，仿佛在地上苦苦掙扎的不是一個人而是螻蟻。
年輕的士兵臉上盡是驚恐，可他卻無法發出任何聲音。他感覺到身體表層細密的疼痛，那個神明一樣的女人對他說，「我以赫卡忒女神的名義詛咒你，你將永遠帶著最醜陋的外表來往在光輝亮麗的地方，直到生命結束。」
這是奧爾瑟雅第一次作用詛咒的力量，或許也是唯一一次。她是頭一次這麼痛恨一個人，既然法老有神秘力量保護不能妄動，那就讓這個兇手先承受她的怒火吧！她看著沙地裡的士兵，「不知道這樣的你，法老還能不能履行承諾呢？」
神力卷起兇手和另一個也許無辜的士兵，奧爾瑟雅實在不能再相信他們，將他們隨意送到任意地方，至於他們未來的命運如何就不是奧爾瑟雅能管的啦。現在，她必須找到一個能夠容納她和伊莫頓兩個人的地方。
夜晚沙漠的溫度實在是極其寒冷，幸好因為近期的戰爭，遺留了一些軍隊搭建的帳篷。奧爾瑟雅當機立斷帶著大祭司進入相對能抗寒的地方。
已往都是她靠在大祭司身上，頭一次這樣負擔一個男人的重量，奧爾瑟雅驚奇地發現大祭司遠比她想像中的高大壯碩。尤其是他身上那些鼓起的肌肉，可絕對不僅僅是好看而已。
好不容易挪進帳子，奧爾瑟雅心裡一松，身體也隨之失了力氣，與大祭司雙雙倒在地下鋪的毛毯上。長絨的毛毯柔軟非常，並不會讓人摔疼？可讓奧爾瑟雅尷尬的是，伊莫頓的身體正好壓在她的身上。重量就先不提了，那顆光頭可剛好耷拉在她臉旁。
「伊莫頓……」男人的骨架異常高大，幾乎要將她的身體嵌在裡面。她沒有功夫驚歎於兩人恰好契合的身體，實在是伊莫頓的身體帶給她的壓力太大。或者更確切的說，那可以全做是一種吸引，一種女性對男性強壯有力的身體的無法抵禦，那種讓人身體發軟的魅力。
奧爾瑟雅伸手試圖推開他，她像是忘記了自己是神，擁有神力，只會用最本能的接觸方式完成這項體力活兒。
入手是男人堅實的肌肉，她不明白為什麼大祭司在昏迷時身體也依然緊繃。他的胸膛硬的像一塊板，散發出灼人的熱度和吸引力。
熱？奧爾瑟雅的動作從推變成了觸摸，她的唇輕輕印在大祭司的下顎，那灼熱的體溫無疑表明了一個事實——他在發燒！
奧爾瑟雅簡直快要哭了，她的神力可以讓伊莫頓的傷口快速癒合，卻不能治好這個。如果有藥也是可以的，但現在他們在沙漠裡，還是夜晚，又能去哪兒找藥呢？
「伊莫頓……伊莫頓……」她試圖喚醒他，如果大祭司能醒來自己運行神力，那麼對他現在的身體狀況一定是有益無害的。
女人嬌小柔軟的肢體在男人身下扭動，小手在他背上輕拍移動，她的唇一下又一下蹭過大祭司的耳廓，試圖將聲音傳入他的耳中。
「奧爾瑟雅……」
黑暗中，大祭司微微睜開眼，暗啞的聲音微弱卻清晰的讓她聽見。
「伊莫頓！」奧爾瑟雅驚喜地抱住他，腦中不作別的想法，下一刻已歡快地啄了一下大祭司的唇。「你終於醒了！」
仿佛沒有聽到奧爾瑟雅驚喜的話語，大祭司沒有做任何回應，黑暗中，那雙琥珀色的眼睛不像正常那樣澄淨，混混沌沌，似乎還多了些想要狠狠佔有身下人的意味。
「奧爾瑟雅……」他一遍又一遍重複這個名字，從茫然，到深沉的複雜，最後變為脆弱的絕望。大祭司即使在發燒神志不清的情況下身體的力量也不是奧爾瑟雅能比的。他的手臂緊緊禁錮住她，高大的身軀將她覆壓在下面，幾乎想要將她融入身體。
「奧爾瑟雅……」男人身上傳來灼熱的溫度，連夜晚的寒冷也仿佛被驅走了。奧爾瑟雅感受著他的體溫和力量，特屬於這個男人暗啞磁性的嗓音無不讓她感覺身體發軟。奧爾瑟雅抱著他回應，「我在，伊莫頓，我一直在。」
她無意識本能地在他身下扭動，用她柔軟的肢體去碰撞他，讓他好感受到她的存在。奧爾瑟雅的身體是微微的涼，此刻更像一種互補，於是大祭司將她擁得更緊了。
「奧爾瑟雅……」她聽到大祭司又一次呢喃，帶著說不出的磁性，又像是普通男人在向他的女人撒嬌那樣抱怨，「好熱……」
她也覺得……奧爾瑟雅的確感覺到有些熱，而伊莫頓的體溫更說明了這一點。她推了推伊莫頓，推不動。這個傢伙還在對她說熱。奧爾瑟雅沒辦法，她不忍心用神力把伊莫頓挪開，只能在體表覆蓋一層微弱的光，借著這一點光芒試圖脫下自己和伊莫頓的衣服。
大祭司的衣服是很好脫的，他的上身本來就光著，奧爾瑟雅只隨便一扯就把他下∼身的裙子，那塊白色亞麻布就乖乖被甩得遠遠的了。
「現在可以啦！」奧爾瑟雅仰頭在大祭司脖子上啃了一口，都已經光溜溜的了，要是再熱她也沒辦法了。當然，如果奧爾瑟雅知道她現在這一舉動會引發什麼樣的後果，此刻她一定就不會這麼想了。
大祭司非常務實地用實際行動告訴奧爾瑟雅他的不滿意——他直接撕開了她的裙子。
「伊莫頓！」她的聲音尖銳起來，透著故作嚴厲的感覺，但實際上那只是想要掩飾她的不自在。
皮膚貼著皮膚，身體挨著身體。大祭司身上的熱度傳到她身上，熱了，軟了。奧爾瑟雅嬌嫩的皮膚可以清晰感受到大祭司鼓鼓的肌肉，粗糙的，溫實的。有一處格外燙的棍子抵著她，在腿間磨動。她似乎猜到那是什麼，腿根緊緊夾著，害怕他的深入？
大祭司依舊沒有聽到她的話，他茫然的，本能去動動下∼體。讓奧爾瑟雅夾得更緊，而這使他更加舒服。
他又在叫她的名字，讓奧爾瑟雅無奈之餘不由得說了一句，「你腦子裡只剩我的名字了嗎？」她想了想，反正大祭司現在也不知道她在說什麼，於是又加了一句，半是埋怨半是調戲，「真是個傻傢伙，是什麼讓你認為只念一個女孩的名字就能讓她獻身的？」
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大祭司的表情從迷茫變為掙扎，他在她耳邊沉聲低語，仿佛醇美的葡萄酒讓人微微的醉。「奧爾瑟雅……我喜歡你，很喜歡……」
第18章 大祭司褻神記8【修】
奧爾瑟雅從來沒想到過，有那麼一句話會讓她心跳得這麼快，好像裡面住了一頭小鹿。熱氣翻騰著上了臉，本就白皙的肌膚更添了豔色，嬌媚的讓人心動，她看起來就像喝醉了酒，迷迷糊糊地因為大祭司一句話不知所措了。
「伊莫頓……」她動情地環著他，眼眸在暗色下沉澱為深深地墨綠，與緋紅的臉蛋交映著分為好看。奧爾瑟雅蹭了蹭大祭司光滑的下巴，朝他引導一般的說，「再說一次？你剛才說的什麼？」
大祭司目光漸漸回復清明，又仿佛籠罩著一層看不見的薄霧，他只是緊緊抱著她，一遍又一遍，透著隱忍的痛苦。「喜歡……大祭司怎麼能愛上自己的神……奧爾瑟雅，別離開我……」
他幾乎要將她折斷了！奧爾瑟雅被大祭司弄得一陣難受，不僅僅是身體，還有心裡。如果大祭司此時有正常的理智她一定會好好罵他一頓。原來他一直以來的逃避和疏遠僅僅因為她是神？多麼可笑啊！
奧爾瑟雅狠狠掰過大祭司的臉，讓那茫然的眼睛注視著自己。「你這傻透頂的傢伙！真是……欠教訓！…」她本來還想多說兩句，可又覺得說了他現在也聽不懂。乾脆直接咬上那念誦祈禱文的唇，恨恨地想讓他疼。
為什麼明知道對方是人類還是每天纏著？為什麼明明被疏遠還要忍不住靠近？為什麼會因為別的女人一點點的親昵而憤怒不已？那答案呼之欲出，誰叫她也喜歡他呢！因為大祭司是唯一有神力的而去關注，因為關注多了而去欣賞，因為欣賞而又產生憐惜，因為憐惜更加忍不住靠近，靠近過後呢？是喜歡，或者說愛？
一味的想要洩憤，奧爾瑟雅下口可沒一點心軟。狠狠地撕咬，全然不管這個人還在發燒，這個人正牢牢地壓在她身上蓄勢待發。她也更沒注意到，大祭司因為疼痛而漸漸清明的眼眸因在看見身下的她時，變為震驚與懊悔。
過了一會兒，奧爾瑟雅才戀戀不捨地鬆開他。靈巧的小舌在大祭司唇邊一掃而過，帶著欺負的意味啃了啃大祭司的下顎，「看著聰明，怎麼就沒看出來我也喜歡你呢！」
驚喜，震驚，不敢置信！喜悅，難過，哀傷，各種情緒在男人眸中凝聚。大祭司閉上眼，從奧爾瑟雅身上翻下來。黑暗中，只有女神身上神力發出微微的光芒，將神明與人類的不同區分開。「伊莫頓……請求神明的責罰……」
一片寂靜，夜的冷空氣終於找對了進入的入口，冰冷的氣流在他們身邊流轉。
尚未從大祭司清醒的驚喜中恢復，伊莫頓的下一句話頓時讓奧爾瑟雅臉色難看。「責罰！」她半撐起自己的身體，白皙的肌膚上還有剛才男人不知輕重弄出的青紫。
她晃了晃胳膊，將那青紫的痕跡伸到伊莫頓眼前。「你是說要我罰你這個嗎？還是想讓我罰你，為什麼要故意裝作沒聽見我剛才的話？」
大祭司跪坐著，顯得腿間的凸起更加壯碩補償。他有些不自然的併攏雙腿，但絲毫不能遮擋住他完全可為之自豪的男性特色。看到奧爾瑟雅身上的痕跡，伊莫頓的表情讓奧爾瑟雅覺得他下一刻可能就會因為自己的一句話去死。
「伊莫頓有負神的期望，最大的懲罰也不能彌補我的罪孽。」他低垂著眼眸，讓奧爾瑟雅看不清他的情緒。可她依然能夠感受到那濃郁的絕望。
奧爾瑟雅轉過臉，嗤笑一聲，「可我覺得你的眼神不是這麼表達的，你看著我的時候明明滿是灼熱。」她湊過去，從下麵親吻他的臉頰，小手有意無意碰過他的腿間，突如其來的刺激讓大祭司身體微顫。「你瞧，你居然想要你的神，想要我的身體……」
她堵住他將要說出的話語，拉著大祭司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那軟綿的東西像是水做的，讓他乾澀的手掌得到難以想像的滋養。他收緊了手指，指縫恰好將朱紅的一點夾在中間，引得奧爾瑟雅一聲嬌呼。大祭司努力想要抽回手，卻被奧爾瑟雅按的更緊。
「很，很舒服……繼續，再來一次。」她喘息著，她的身體天然地被這個男人所吸引，想要的更多。
大祭司掩住眼中的火焰，用力抽出手，聲音暗啞，「不，這不是大祭司應該做的。」
「你還想再聽一次下午那些話嗎？跟我互不相關，或許找不到我就不會讓你煩惱了對嗎？」她狠狠的開口，說出的話語讓他心裡一陣一陣的刺疼。
「我絕不是那個意思……」大祭司小聲的反駁。
奧爾瑟雅快被他逗樂了，她板著臉，用最嚴肅的姿態做出最讓人瞠目結舌的事。
「回復你剛才那句話。」她非常自然地跨坐在大祭司腿上，在他的光頭上重重一吻。然後對他說，「正是大祭司應該做的。」
伊莫頓用一種非常驚愕的眼光看著她，於是奧爾瑟雅繼續嚴肅地說，「我記得你們的尼羅河神每年都要納普通人的漂亮女孩？神廟裡的女祭祀可是都稱之為神妾的。」
他似乎可以猜到她要說什麼了，表情漸漸鬆動又還是忍不住擔憂。
她發現大祭司的表情實在是糾結的可愛，忍不住又一次親吻他的額頭，那光溜溜的頭頂雖然沒有頭髮，可摸起來也是很有肉感的。奧爾瑟雅暗歎一聲，半是埋怨的，她早晚有一天會因為伊莫頓變成光頭控的。
她用一種詠歎調的方法對大祭司說到，「所以啊我親愛的大祭司，現在你的女神要求你將巴【靈魂】與你的*一同奉獻給我，敬神愛神的大祭司怎麼能拒絕呢？」
大祭司沉默，這麼說……似乎也沒錯的樣子。他掩飾住自己的鬆動，輕輕攬著奧爾瑟雅的腰，語氣仍然有些不確定，「可是神明不是凡人可以褻瀆的……」
話雖然這麼說，可奧爾瑟雅非常確定這個男人已經接受了他的解釋。伊莫頓自信不會比任何一個人差，既然那些愚昧平庸的人都可以侍奉神，身為大祭司的他又為什麼不能？
「褻瀆？這詞用的我不贊同。還記得上一次我被眼鏡蛇咬的那次嗎？其實我是被伊西斯女神召喚了，她讓我跟著你，並且早就把你看成我的啦！」她不懷好意地笑著，翹臀在大祭司腿間緩緩的蹭，那灼熱的硬物摩擦著敏感的腿根，讓奧爾瑟雅忍不住想要呻∼吟。
「換句話說，你現在除了大祭司的身份，更可以稱之為我的神夫。你應該為此而感到光榮與——快樂……」那句快樂是在他耳邊說的，溫熱的氣息讓他發顫。
已經說到這個份上，還有什麼可以讓他猶豫的呢？最讓他擔心的已經解決了不是嗎？大祭司穩穩地摟住她，輕而易舉地將奧爾瑟雅重新覆壓在身下。那雙琥珀色的眼眸裡充斥著火焰，還有纏綿不清的執著與愛意。他虔誠地親吻她的眉梢，眼眸，鼻尖，還有嘴唇。每一個吻都極盡溫柔，讓她忍不住顫抖。
「既然如此，我必將遵從神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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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清晨，沙漠熾熱的陽光透過破舊的帷帳撒入，奧爾瑟雅身上蓋著昨天被大祭司撕爛的亞麻布，白皙的體表還透著青紫的痕跡。
有人逆著光朝她走過來，古銅色的皮膚在陽光下仿佛朦朧了一層燦金色。她眯著眼，只看見男人大腿上的肌肉隨著走動鼓鼓的凸顯，充滿了力量的感覺。
「伊莫頓……」她低聲叫他，聽起來更像是一聲輕歎。
大祭司微笑著走過來，擁她入懷，琥珀色的眸中閃動璀璨的光彩。奧爾瑟雅波地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順從地靠著他，像一隻慵懶的貓。
「這麼早，去哪兒呢？」奧爾瑟雅打了個哈欠，突然感覺到大祭司的不對勁，驚喜地看著他。「你的神力！」
大祭司含笑點頭，也是喜悅非常。「都回來了，比以前更強。」他愛憐地幫奧爾瑟雅理了理頭髮，低沉的嗓音讓她害羞的臉紅，「我是否應該感謝女神的恩賜？」
奧爾瑟雅瞪了他一眼，低聲嘀咕，「早知道這麼簡單可以把神力還給你我就不用煩惱那麼久了……」雖說伊莫頓因為這一次莫名其妙得到了好處，可奧爾瑟雅得到的好處卻更多。
她身體裡本來有太陽神力和幽冥神力兩種，截然不同屬性的神力讓她幾乎喪失了純血統神明的力量。這也正是赫卡忒不得不為了她的情況去詢問命運女神的原因。可是現在不知道為什麼，大祭司通過他們身體的交合帶走了她身體裡所有的太陽神力，而幽冥神力迅速取得了主導，她現在可以控制體內一切的力量。就連那象徵力量不均的貓耳也可以自己收進去。
伊莫頓為她帶回了美酒花果和衣服，那都是法老才能享受到的精品。奧爾瑟雅不知道伊莫頓是怎麼做到的，她只知道經過了昨天那場刺殺，大祭司似乎變得更加成熟也更加危險了。或者說，他的野心又大了，還多了要守護的欲∼望。
又休息了一會兒，大祭司卷起一片黃沙帶著她往底比斯的方向飛速前進。奧爾瑟雅並沒有詢問他想幹什麼，因為無論伊莫頓想做什麼她都只會支持。一個是愛人，一個是敵人，站在哪一邊還需要思考？
底比斯沒有因為法老的出征而有很大改變，樸實的埃及人民依舊滿足地促成底比斯的繁榮發展。大祭司悄然回到了神廟，沒有驚動任何人。他將奧爾瑟雅安頓在最隱秘的神殿深處，轉頭就去部署自己的事情了。
也不知是幻覺還是其他，奧爾瑟雅看著伊莫頓離去的背影心頭突然冒出不太好的預感。冥冥之中，仿佛有一根絲線牽連著，想要將她帶去另一個地方。
三個月後，塞提一世領大軍回城。伴隨著軍隊回來的是大祭司孤軍誘敵身亡的消息。然而謠言終究只是謠言，假的也不會變成真的。當大祭司帶著他那淡漠的微笑站在法老面前，塞提一世的臉色難看的可怕。
還沒來得及享受到勝利的滋味，一件又一件「意外」出現，不足以讓社會動盪，但也讓他焦頭爛額。毫無疑問，這些被製造的麻煩當然來自于大祭司伊莫頓。
而當法老為了這些事忙碌的同時，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卻來到了神廟。
「法老的寵妃安蘇娜？」
第19章 大祭司褻神記9
雄偉威嚴的阿蒙神像前，大祭司雙手合十，低垂著頭。他依舊穿著最潔白的亞麻布裙，可在他人眼中，大祭司本身散發出的純淨卻遠遠勝過布料的潔白。他有著僅次於法老的強大，卻比法老更加強壯，年輕，有力量。
安蘇娜舔了舔嘴唇，這個動作使她看起來性感極了。她是傳統的符合古埃及人審美的美人，身段高挑火辣，深色的皮膚緊致光滑，不僅不會有損她的美，反而讓她充滿了野性的魅力。
她高昂著頭，瞳孔裡有著驕傲不屈的光芒。安蘇娜穿的極少，只有幾塊單薄的布料遮住關鍵部位。她的身體上畫滿了神秘魅力的花紋，看起來像個精美的陶器。這是法老佔有欲的體現，任何人觸碰她的身體都會損壞那花紋。
「我不好看嗎大祭司？」安蘇娜已經進來好久了，可伊莫頓一直默默念著祈禱文，完全沒有主動和她說話的欲∼望，不得已，安蘇娜只能自己開口。
她站在大祭司面前，傲人的身材擋住神像，看向大祭司的目光既溫柔又侵略。
大祭司抬起頭，目光依舊只放在那高高在上的神像上，感謝阿蒙神，讓他獲得了此生摯愛。「您是法老的妃子，當然是好看的。」
安蘇娜眯了眯眼，她試圖去碰他，可考慮到身上容易花的畫紋還是沒有那麼做。她沉聲質問他，「那為什麼你只看著神像，不看看我？」
她是如此的自信，自信的讓大祭司感覺啼笑皆非。伊莫頓依舊平靜地注視神像，虔誠更勝已往。「大祭司的巴與*都已奉獻給神明，我的眼中也只會有神明。」不僅僅是那上面的神像，也是在等著他回去的女神。
大祭司的目光突然變得溫柔起來，但面對安蘇娜很快又恢復了平靜無波，「請回去吧，如果您沒有什麼必須的問題，神廟並不是所有人想來都可以來的。尤其在法老現在心情也許不太美好的情況下。」
阿蒙神作證，伊莫頓可沒有表現出一絲輕浮。但安蘇娜卻勾起了嘴角，克制壓低的聲音透著女人成熟的魅惑，「您在擔心我嗎大祭司！」
她說著，身體順勢想要倒向伊莫頓的懷裡。大祭司皺了皺眉頭，直接側身後退幾步避開她。「但願神能相信你剛才是無心之失，否則我不得不將您趕出神廟。離開吧安蘇娜，神廟不會歡迎不尊敬神明的人——哪怕她與法老關係匪淺。」
安蘇娜不敢置信地看著伊莫頓，為他的話語和動作而憤怒，她大聲地質問，「為什麼呢？您曾經救過我不是嗎？在征途中我們也相處的很好不是嗎？我並不是不敬神明，可我愛你就如同愛神明那樣，您怎麼忍心拒絕我呢！」
她的話讓伊莫頓突然感受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噁心和可笑。在沙漠的征途中伊莫頓並不是沒有看出安蘇娜對他的目光不同尋常，可是當塞提一世明著讓他進入沙漠送死時，安蘇娜不置一詞成為了法老的寵妃。而現在法老被他弄得焦頭爛額時，她卻再一次出現對他說「她愛他」！這是多麼的可笑啊！
今天的第一次，大祭司終於用正眼注視著安蘇娜。那是一種充滿了不屑和憐憫的目光。
「憐憫！你在憐憫我！」安蘇娜不敢置信地喊叫，但她很快恢復平靜，作出一副心傷難過的樣子，「是的，你的確該憐憫我。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將要日夜陪著一個逐漸老去的男人，」她抬起頭看著伊莫頓，眼中有著欲∼望與渴求，她說，「幫幫我伊莫頓！塞提一世在那場戰爭中傷了重要的地方。他已經老了，可我該年輕。他讓我為他生一個兒子，幫幫我吧親愛的大祭司，難道你不想讓你的血脈成為法老嗎？」
安蘇娜透露出的資訊簡直讓伊莫頓都忍不住驚詫卻又恍然大悟。那大概就是為什麼法老會在戰勝時不乘勝追擊而選擇回底比斯的原因了。至於那個與生子聯繫在一起的重要的地方麼……擁有治療能力的塞婭女祭祀已經死在了沙漠，那還是塞提一世自己宣佈的消息。
大祭司再一次看了看安蘇娜，這的確是一個能夠讓所有男人想要佔有她的女人。她的身體，她的聲音，她的一舉一動，都能輕而易舉撩撥起男人的欲∼望。可男人們更應該看見的，是她的野心。這是一個野心勃勃的女人！伊莫頓忍不住想到，如果換了以前的自己，大概也是會被安蘇娜吸引的，甚至她剛才說的那些話都能讓他心動。至高無上的法老，他的血脈，誰會不想呢？然而現在，他只看到了安蘇娜的野心和危險。
伊莫頓忍不住想到了奧爾瑟雅，同樣是那樣美麗的女人，奧爾瑟雅眼中卻是如天空一般的寧靜和綠洲一樣的生機。她會因為他的疏遠而傷心生氣，但在他危險時還是忍不住偷偷跟著他將他從赫梯人馬下救走。她會賭氣一樣的說那些刺耳的話語，但心裡又真正柔軟，帶著發燒的他行走在寒冷的沙漠。伊莫頓不敢想像自己失去奧爾瑟雅的後果，如果沒有奧爾瑟雅，或許他真的喜歡上安蘇娜。那結果呢？心甘情願地被這個充滿野心的女人驅使，用神力和年輕的身體奉獻給她歡愉？伊莫頓不敢想像那個結果。
幸好，他先遇到了奧爾瑟雅，幸好，他們互相珍愛。
大祭司長時間的沉默給了安蘇娜一絲希望，她自認為瞭解男人，沒有人可以拒絕這樣的誘惑。她美麗深邃的臉龐再次洋溢起自信的笑容，她仿佛已經看到了冷漠對所有人一視同仁的大祭司為她而屈膝深情款款的樣子，那真是太美好了不是嗎？
又一次故技重施，安蘇娜往伊莫頓身上倒去。同樣是側身躲過，可這一次安蘇娜的運氣卻遠遠沒有第一次那麼好。她的表情驚恐又無措，身體仿佛被一根無形的絲線扯向地面，伴隨著「啪」的一聲脆音響起，安蘇娜的臉上竟然浮現出一個深紅的巴掌印，並且快速紅腫。
一道威嚴女聲帶著三分不悅三分嬌媚，聲音回蕩在安蘇娜的腦海中，「你以為神明都是不會動的神像嗎？」
「神明……」安蘇娜驚恐地環顧四周，除了大祭司無奈而溫柔地看著某個沒有人的角落，神殿裡沒有其他人存在。「怎麼可能！」
「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那個聲音又一次響徹她的大腦，在整個神殿中回蕩，「大祭司應該告訴過你他早已將巴與*獻給神明，我是否可以理解為你試圖與神明爭奪她的人？」
安蘇娜驚恐地爬起來跪地叩拜，「不，不，安蘇娜絕對沒有那個意思……」
那個聲音似乎不屑地嗤笑了一聲，「我不管你是否有那個意思。現在，滾出去！」
大祭司從頭至尾沒有發表任何言論，他只是靜默地現在那裡，溫柔地看向某個地方，仿佛那虛無的空氣裡站著是他最愛的人。「出去吧。」大祭司冷漠地看著地上的女人，沒有悲憫，像是在看一隻螞蟻那樣的平靜冷漠。「這兒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安蘇娜慌忙逃出，再不復開始的高傲與美豔。她絕對不會將神罰的事情透露出去，否則她連法老的王宮也待不下去，敬畏神明的人們會把她作為祭品以平息神的憤怒。
她眼中帶著驚恐與憤怒，這是她第一次如此狼狽，還是在喜歡的男人面前。為什麼呢？她是那麼的喜歡伊莫頓，他怎麼能拒絕她？一腔愛意轉為憤恨，就算她自己無法報復大祭司，可她還有塞提一世不是嗎？法老大概很樂意消滅一個影響他統治的大祭司吧！
伊莫頓並不知道安蘇娜此刻心裡的想法，如果他知道，那麼聰明的安蘇娜也許再也回不到王宮了。此刻他正溫柔地摟著他最愛的神，眸中無奈又喜悅。
「怎麼脾氣越來越大了。」他揉了揉她的發，對那雙可愛的貓耳格外留戀。
奧爾瑟雅本來氣呼呼的小臉因為大祭司的動作頓時軟了下來，身體敏感的本能讓她貼近男人的手心輕輕地蹭。她很快發現自己的不對，小臉一紅，啪地抬手往大祭司的光頭上一拍。「跑出去的那個沒脾氣，你找她去啊……」
大祭司笑了一下，眸中的溫柔盡顯，「神力用在這種人身上太浪費，奧爾瑟雅女神如果不喜歡她，我們有很多簡單的方法……奧爾瑟雅！」
「伊莫頓……」
甜蜜討好的話還沒說完，奧爾瑟雅周身突然出現的黑色氣流卻將大祭司推開。那漩渦一樣的氣流很難讓他不想起第一次在水中看見她的樣子。她要離開了嗎？
巨大的漩渦迅速將奧爾瑟雅的身體淹沒，他只能看到她驚慌的臉。一句軟軟地「伊莫頓」尚未說完，神殿中已沒有了她的身影。
空蕩蕩地神殿一如既往的寬闊宏高，陽光撒下一片燦爛的金色，可在伊莫頓眼中卻仿佛一個巨大的吞噬一切的野獸，帶走了那個女神所有的痕跡……
第20章 大祭司褻神記10
這是一個純黑灰色的大殿，石柱高低錯落，構造與神廟類似，但遠比神廟更加恢宏，更多了一些說不出的幽森。奧爾瑟雅毫不懷疑，即使走出這個大殿，外面也會是與冥界一樣的昏暗。
不遠處，黑白相間的公牛皮濺滿血跡懸於杆上。她面前的王座上卻坐著一個胡狼頭人身的「雕像」。
或許那並不是雕像。
「來自希臘的女神，奧爾瑟雅。」胡楊頭的毛髮是最純粹的黑色，光滑如錦緞。
「死神，阿努比斯？」奧爾瑟雅很快平靜下來，儘管阿努比斯神所攜帶的強大讓她心驚，但可以確定的是他對她沒有惡意。想到上次被伊西斯召喚的事，奧爾瑟雅忍不住有些小鬱悶。又得讓伊莫頓擔心了！
阿努比斯咧開了嘴，尖銳的牙齒泛著寒光。他揮了揮手，身後出現一個長著鱷魚頭、獅子的上身和河馬後腿的怪物「阿米特」。奧爾瑟雅忍不住嫌棄地撇開頭，那傢伙可真難看。
「我想稱量你的心臟。」阿努比斯話語的內容讓奧爾瑟雅反胃，她覺得他說的像是真的一樣，這讓她有些驚懼。
「雖然您的力量強過我很多，但您還殺不了我。」
阿努比斯點點頭，阿米特消失，「你說的沒錯，伊西斯也不會允許的。」他聲音裡透出對伊西斯女神的溫和，讓奧爾瑟雅想到了那個據說阿努比斯是伊西斯之子的傳說。「我和阿蒙神那個傢伙一直在爭論你會到誰的神殿，畢竟開始你的兩種神力處在平衡。不過很高興，現在你站在了我的神殿裡。」
他是如此明顯地表現出自己的愉悅，奧爾瑟雅看出他對阿蒙神很不滿。那也是正常的，他們本就相對。
奧爾瑟雅恭敬地低頭，「我本就應該是屬於冥界的神。」她母親的愛貫徹始終，她對生長於冥界感到驕傲。只是……「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才能回去呢？」
再不回去大概伊莫頓會瘋的。
阿努比斯笑了起來，那笑聲讓她有種不詳的預感。「難道我沒有告訴你冥界的時間與凡世不同嗎？埃及已經過了三年了。」
哦不！奧爾瑟雅瞪大了眼，「我必須要回去！」
阿努比斯朝她搖了搖頭，「伊西斯告訴我你喜歡上了埃及的大祭司，如果你是要去見他的話，我可以告訴你，他已經死了。」
奧爾瑟雅像失了力氣一樣後退兩步，「那不可能，才三年，伊莫頓怎麼會死！」
對於她的質疑感到不悅，阿努比斯哼了一聲說到，「我是亡靈之神，你可以自己看！」他揮了揮手，兩人面前出現一個巨大的簾幕，簾幕上一片漆黑，隱隱地可以看到棺木的形狀。這是金字塔的裡面！
「你的大祭司就在裡面。」
大概是怕奧爾瑟雅不相信，那簾幕中畫面快速後退變成埃及王宮的景象。
「我經常用這個來看人的過去，以此做出準確的判斷。」
奧爾瑟雅身體在顫抖，但她還是強撐著看下去。她看到伊莫頓在所有他們一起去過的地方找她，但都沒有找到。她看到大祭司終日跪在阿蒙神前懺悔禱告，有時候一整天都不喝一滴水。她明明想給他最大的幸福快樂，但卻讓他如此難過心碎。
一個月後，安蘇娜假借法老的命令將大祭司招去王宮，故意讓法老看到他們在一起的畫面。在法老憤怒時將長劍刺入法老的心臟，然後做出大祭司謀殺法老的假像。
早早被安排好的士兵湧入，將大祭司捆綁。仿佛失去了靈魂，大祭司從始至終只平靜地看著，沒有掙扎。直到他被生製成木乃伊，長條的亞麻布將他纏繞，密密麻麻的聖甲蟲吞噬他的內臟。最後一刻，她只看見了他平靜黯然的目光。
為什麼會這樣？奧爾瑟雅一遍又一遍在心裡問自己，「是我，害了伊莫頓……」
她的呢喃聲傳入阿努比斯耳中，這個同屬於幽冥的神明卻絲毫不能明白這樣的感情。「他只是一個普通人，即使有了神力。而你是神。」
阿努比斯不贊同地看著她，「這是他既定的命運，不論你是否出現都一樣。」
「可他的命運中本來不該有我的存在。」奧爾瑟雅希冀地看著阿努比斯神，「我想見他，一定有方法可以讓他復活。」
阿努比斯重新走回他的王座，「你說的沒錯，可那個大祭司的巴卻不能來這兒。」他繼續說到，「如果你沒有出現，他會喜歡上安蘇娜，並且與她私通被法老發現。結果依然是被製成木乃伊，受到永生的詛咒。」
「你有辦法。」奧爾瑟雅堅定自己的這個觀點，「我必須救他。」
死神隨意地撐著額頭，看起來很不莊重，「我的確有辦法，可我為什麼要幫你呢？」他制止了奧爾瑟雅將要做出的承諾，「我可以告訴你一個資訊。你的大祭司曾經找到了亡靈聖經，企圖用亡靈的力量召喚你回去，他為了你的確是不顧後果了！阿蒙神很生氣，作為懲罰，他必須忍受聖甲蟲不斷吞噬的痛苦三千年。」
伊莫頓真是瘋了嗎？奧爾瑟雅覺得自己似乎很能體會到他當時的心情，因為換成現在的她，也會毫不猶豫地去做任何事。腦子裡突然略過什麼，奧爾瑟雅的目光陡然銳利起來。
「如果我一直在他身邊，伊莫頓不會做任何事。」她突然冷靜下來，阿努比斯莫名其妙地把她卷走，然後伊莫頓就出了事。那怎麼可能是巧合？
阿努比斯終於莊重了一些，他眼中迸射出灼熱的光芒，紅色的，讓人害怕。「你是一個聰明的神，我對我們接下來的交易更有信心了。」
「交易？」
「是的，交易。你不必怨恨我把你帶走，因為就算不是我也會是別的神，既定的命運必須得到實行。我知道你不會甘心，我也是。我想要返回地面，你和那個大祭司可以幫我。作為回報，你的大祭司會獲得一半的神格。想想吧，就算你們一直待在一起，他也只是個普通人，幾十年，他能活多久？擁有一半的神格，你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想想吧，好好想想……」
那聲音仿佛帶著魔力，引導奧爾瑟雅的思維到另一個從未想過的地方。永遠在一起，半神，每一個詞聽上去都格外具有誘惑力。「我答應你，」奧爾瑟雅做出了選擇，「但這三千年我要和伊莫頓在一起。」
阿努比斯發出低低的嗤笑聲，「女性似乎都是這樣，愛情讓你們擁有巨大的力量，但她們往往也在愛情中毀滅。我可以答應你，但你待在那兒沒有任何作用。你打不開他的石棺，他也聽不到你的聲音。」
「那我也願意。我可以陪他一直沉睡。」三千年，奧爾瑟雅安慰自己，很快就過去了。
死神心情很好，他不介意給未來的盟友幫個忙，「看在同屬幽冥的份上，我可以幫忙阻斷阿蒙神的禁咒，讓你們說一個小時的話。」
奧爾瑟雅眼睛一亮，驚喜地像阿努比斯傳達謝意，死神咧開嘴大概是在笑？阿努比斯不得不強調，「只有一個小時，我還不想讓阿蒙神發現。」
哈姆納塔——
古埃及人將人的死亡看做是新生，即使大祭司被視為犯了重罪，他的石棺也依舊是華美寬闊的。石室裡的燈還沒有燒完，不算明亮的光映照著石棺上神秘的花紋。
很強的詛咒力量。奧爾瑟雅溫柔地撫摸著石棺，仿佛這樣就能更加貼近大祭司，感受到他的痛苦。
「伊莫頓……伊莫頓……」她小聲叫著，「你能聽到我嗎？」
石室很安靜，奧爾瑟雅的話音剛落不久，她面前的石棺開始輕微地搖晃。「……奧爾，瑟雅……」
那是一種怎樣的聲音呢？像是破碎的亞麻布摩擦石子，疲憊的駱駝拖著腿踏過沙漠，乾涸的沒有一點水分。她突然有了一種想哭的感覺，大力地用手敲擊石棺，試圖將存在告訴給石棺裡的木乃伊。
「是我，伊莫頓，我在這兒！」
石棺晃動停了一下，那個聲音再次傳來，可奧爾瑟雅知道那是伊莫頓。「感謝阿努比斯……真好，真好……」他的聲音虛弱而充滿了堅決，「我已經知道了，你，離開吧！」
一開口，還沒有說出他的愛與思念，奧爾瑟雅等來的竟然是逐客令。「伊莫頓……」她感受到他的焦急與複雜，笑。了起來，「你知道我做的決定從來不會被人影響改變，唔……或許你來親親我抱抱我摸摸我的耳朵還能辦的到。」
她話語中的調侃和遺憾緩解了石室的氣氛，奧爾瑟雅清晰的從伊莫頓心裡感覺到了一種強大的怨念和絲絲竊喜。石棺的晃動停了下來，貼著她的那一側石壁傳來「呲啦呲啦」的聲音。奧爾瑟雅面色古怪，她的光頭大祭司不會在鬱悶的撓牆吧！
她決定坦誠，「我沒有為你改變命運的能力，伊莫頓。因此我答應了阿努比斯與他合作，你清楚我在說什麼的對嗎？」
那粗礫的聲音悶悶地，「你沒有必要……」
奧爾瑟雅打斷他，「難道你還不知道我在乎的是什麼嗎伊莫頓，我只在乎你一個而已。」她的話語溫柔帶著愛意，像暖暖的陽光，像一首輕柔的歌兒，「阿努比斯只給我們一個小時，但我會一直在這兒，三千年，我陪著你，很快就過去了。」
她把手放在石壁上，扣出聲響，「聽到了嗎伊莫頓？我就在這兒，很近很近。這裡還比較亮，你的石棺外面的花紋也很好看，不過我覺得你畫出來的會更好看。我陪著你，等你出來我們可以去很多地方。尼羅河畔的棗椰樹大概會長得更高，我想在河邊樹下跟你□□，那感覺應該不賴——不過我要在上面……」
大祭司像是笑了笑，「那恐怕有點困難。」
奧爾瑟過都聽我的！」
「除了這個方面。」
她似乎能想到男人含笑的眸無奈又堅持，「好吧好吧，我不跟你爭這個。我還想帶你回希臘看看，你應該見見我的母親，她會喜歡你的，還有冥後，我們關係不錯。她可比我漂亮多了。」
「不會，沒有人能夠比你好看了。」
「算你識相，你要是敢看別人我就……我就把你關在小屋子裡，讓你永遠都只能看到我一個。」
「我非常樂意……」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透著隱忍的痛苦，一個小時竟然過的這麼快。
她眼睛裡朦朦朧朧掛著霧氣，嘴角卻是在笑著的，「我陪著你伊莫頓，三千年，很快就過去了……你必須送我個孩子，我想要一個女孩，漂亮又貼心。不過男孩也不錯，就是不知道要不要頭髮，一個小光頭？會跟你很像……」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6-30 12:09
第21章 大祭司褻神記11
法老的安息之地已沒有了昔日的恢宏，承載死亡詛咒的死亡之城也失去了時間效益，迎來一波一波的探尋者。哈姆納塔迎著暮日，綿長的影拖延映射在沙地上。大自然的雄奇壯美簡直讓人驚歎，可惜這一行人沒有誰去欣賞。
穿過一條狹長的通道，眼前是一個非常寬闊的大走廊。四面的石壁上刻畫著法老從黑夜走向黎明的過程，還有許多阿努比斯像。這裡的阿努比斯表情都充滿了怨恨，讓人心生恐懼。
來者穿過了走廊，來到一個極為寬廣的石室，這裡拜訪著一個異常豪華的石棺。石棺上有著古老而神秘的花紋，他們卻並不知道那是詛咒的花紋。
愛弗琳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還有著與眾不同的氣質。她穿著一條黑色的紗裙，叫做歐康納的男人目光緊緊追隨著她。那目光帶著他自己都沒有發覺的柔情。愛弗琳興致勃勃的觀察著石棺上的花紋，她試圖尋找一個鑰匙孔，但沒有找到。
那要怎麼打開這個石棺呢？愛弗琳心裡隱隱有一個聲音再提醒她，這裡面一定有非常重要的人或者物。
誰都沒有注意到，被存放了三千年的石棺上沒有一絲灰塵，而在距離石棺不遠的角落，一雙眼睛正冷漠地看著石室內發生的一切。
挖掘的工人撬開石板，試圖找到通往財寶的道路，一股強鹽酸溶液噴湧而出，頓時引起了驚慌一片。一個被稱為監獄長的傢伙趁人不注意偷偷藏了幾顆藍寶石，他並不知道，所謂的藍寶石裡是怎樣的恐怖的東西。
與這些人相比，愛弗琳研究石棺的動作反而不那麼讓人反感了。
眼睛的主人淡漠地看待這裡的一切，奧爾瑟雅突然覺得自己過於急迫將石棺轉移到最外面實在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這些愚蠢的人怎麼敢試圖損壞大祭司的安寧？
那雙眼睛的目光重新放在石棺上，纏綿地，熱切地，又仿佛注視著愛弗琳。眼睛的主人輕柔地撫摸石棺上的花紋，細微的聲音隱沒在一片尖叫聲中。
「還有兩個小時。」眼睛的主人輕聲說道。透著喜悅，和說不出的期待。她突然想起了什麼，認真而不安地重新審視了一下自己的裙子。潔白的亞麻布裙還是三千年的樣子。她忍不住看了看愛弗琳的裙子，黑色的紗裙半遮半掩出姣好的身段。
她即將要見到久別的愛人，是不是應該換一身漂亮的裝束？奧爾瑟雅有些猶豫，她既想去換一身衣服，又害怕錯過了愛人出來的第一時間。皺眉思索了幾秒，奧爾瑟雅決定去最近的罕米納城找衣服。沒有到整整三千年誰也無法打開石棺，她只需要在兩個小時以內回來就可以啦。
奧爾瑟雅實在是高估了自己的速度，或者說低估了作為一個女人的愛美的心。她只需要十五分鐘就可以來往于哈姆納塔和罕米納城之間，但挑衣服卻用了一個半小時。當她匆匆趕回來時，距離三千年之期已經只剩下十五分鐘了。
不過還好，還來得及。
夜色已沉，愛弗琳三人沒有選擇和其他人去下一個石室，而是在選擇在石棺前休息。石室是密封的，只有幾顆不知何時的珠子散發朦朧的亮光。
好像有一陣風拂過臉龐，愛弗琳毫無預兆地睜開了眼。所有人都是沉睡，他們疲憊不堪，愛弗琳應該也是其中一員。可奇怪的是，似乎有一個聲音在心裡提醒她，醒過來，去找一件東西。
愛弗琳並不是一個膽小的人，她的目光被前方不遠處發光的珠子吸引，明明睡前是沒有的。如果強納森看到一定不會放過它們，愛弗琳這麼想到。她悄悄爬起來，準備去撿那幾顆珠子。她彎下腰，突然注意到旁邊還置放著一本厚厚的，看起來很古老的書。
「打開它！」那個聲音在她心裡命令，愛弗琳下意識地遵從。她翻開書，借著微弱的光念出那上面的一段文字。那是一段古怪的古埃及文。
「時間……剛剛好。」
有人在她身旁說到，非常好聽的女聲，低低的，帶著道不明的愛意與喜悅。就像熱戀中的女孩即將見到愛人那樣的喜悅與一絲絲羞怯，忐忑不安。
那個聲音是真實存在的！愛弗琳猛地意識到這一點，但她已經沒有多的時間去顧及那個聲音屬於誰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了。因為她已經看見了這輩子從未見過的，詭異充滿神秘的景象。
一直靜默在石室中央的華麗石棺四周迸發極為明亮的光芒，愛弗琳明明記得它只有花紋沒有鑰匙孔與任何可以打開的縫隙，可此時它卻漂浮在半空中，中間明顯有一道正在打開的縫隙。一道黑色的霧氣飄如石棺，光芒變得更加刺目。
「上帝啊這是怎麼回事！」兩個男人從睡夢中驚醒，驚恐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石棺緩緩打開，從裡面伸出一隻手——如果那勉強可以被稱之為手的話，畢竟它上面還裹著破舊不堪的亞麻布條。
那只手扶住了石棺口，數不清的黑色聖甲蟲從石棺中湧出，伴隨著的似乎還有另一個石室傳來的尖叫。奧爾瑟雅清楚那一定是貪心拿了偽裝是藍寶石的聖甲蟲的監獄長。
木乃伊搖搖晃晃地從石棺中伸出整條胳膊，大概是幻覺，他們竟然覺得這個恐怖的傢伙在用一雙眼睛看著他們，最後定格在愛弗琳身上，不，應該說是定格在愛弗琳身邊的女人身上。
那是一個多麼漂亮的女人啊，就像是神話中的女神！可她為什麼要不安地揪著裙子，為什麼要用深情的目光看向那個恐怖的木乃伊怪物？
女神和木乃伊，那絕對是比美女與野獸更加讓人不敢置信的存在。愛弗琳這麼想著。
只是短短地一瞬間，破舊的亞麻布條突然碎裂，露出裡面古銅色的皮膚。
已經過了三千年了，重新感知到自己的身體，伊莫頓甚至還記得三千年前的事。他想他大概永遠也忘不了奧爾瑟雅在懷中消失時的絕望與悲傷，他到處找她，可哪兒都找不到。仿佛那個會追著他請教嘗試問題，會在寒冷的沙漠躺在他身下綻放妖嬈的女神只是一場美麗的夢。夢過了，沒有任何痕跡。他尋找到亡靈聖經，那個女神來著冥界，也許亡靈的力量可以找回她。
阿蒙神不能幫助他，於是他與死神做交易。即使惹怒了阿蒙神，被懲罰在石棺受三千年詛咒的痛苦也在所不惜。三千年來，他每時每刻都處在恐懼與疼痛中，但他依舊堅持了下來。或許連伊莫頓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三千年足以消磨他過去的記憶，但他最愛的人曾隔著石壁跟他說的話卻越來越深刻，刻入骨髓。
奧爾瑟雅回來了，她說她會一直在他身邊，陪著他！他們距離已經那麼近，他怎麼能放棄？
當石棺被打開的那一刻，伊莫頓心裡其實是忐忑不安的。他有著極大的期待，也有著極大的不安。奧爾瑟雅真的會在嗎？還是說那幾句話也只是他痛苦不堪時的幻想？
然而一切一切的不安在看到那個人的時候不復存在。
亞麻布已經全部脫落，露出裡面完美的身材和英俊的臉。他還是和三千年一樣具有讓女人著迷的體魄和簡單，當然，光頭也是一如既往地光滑，肉肉的讓人喜愛。
他們互相凝望著彼此，空間也在這一刻靜止。三千年的苦等與痛苦，仿佛一瞬間土崩瓦解，留下來的只是喜悅與幸福。
「奧爾瑟雅……」大祭司的聲音因為長久的不發聲顯得沙啞卻迷人，那雙琥珀色的眼眸比過去更加深邃迷人。如果說過去是平靜的湖泊滋養一方人民，那麼現在就是深淵，黑暗而深不見底。
她心頭湧出的愛憐幾乎要淹沒整個大腦，控制不住地她直直撲進伊莫頓懷裡，眼淚砸在大祭司的胸前。濕熱的水流讓他忍不住緊緊摟住這個傾心所愛的女人。
「伊莫頓……伊莫頓……」
奧爾瑟雅一遍又一遍重複著他的名字，似乎除了這個她再也記不清其他的話。她只是在石室等了三千年，可他卻是受了三千年的折磨詛咒。這個男人明顯變化的眼神與強大的氣勢無一不在說明他到底經歷了什麼。
大祭司緊緊擁著她，嘴角輕輕帶起的笑比起已往的溫和更多了幾分難言的魅力。那是一種經過了歲月的沉澱，由純的溫柔轉變為看透的成熟，不變的是那至始至終的愛。愛弗琳幾乎要看呆了！
感受到來自于其他女人的視線，大祭司隨意瞥了一眼，輕輕挑了挑眉。這樣的動作是三千年前的他絕對不會做的。他驚訝的發現愛弗琳竟然是法老女兒的轉世。
儘管愛弗琳的前世是直接把他關進石棺的兇手，可伊莫頓對她卻沒有什麼惡感。據他所知，這位公主識破了安蘇娜看似天衣無縫的計畫，並且強制她為法老殉葬。想到安蘇娜身體也許就在不遠的石室寄伊莫頓眼眸略沉。為了奧爾瑟雅他的確無所在乎生死，但那不代表著他樂意被誣陷和利用。
大祭司無奈而含笑地吻了吻奧爾瑟雅發間嬌小的貓耳，這個動作他想了三千年了。奧爾瑟雅促及不妨，身體被刺激的輕顫。她眼淚汪汪地揚起頭，碧綠的貓眼譴責地看著大祭司。
伊莫頓俯下身，在她耳邊輕聲說到，「你想讓他們看我的身體到什麼時候？」
後知後覺地，奧爾瑟雅低頭去看。裹身的亞麻布因為他嫌不好看早早碎裂，此時伊莫頓可不是光著裸著。只是……奧爾瑟雅忍不住小臉泛紅，大祭司腿間那個沉寂了三千年的傢伙至於那麼快就昂然挺立嗎？
奧爾瑟雅臉紅地快要滴血，連哭都忘了，把頭往大祭司胸前一埋，下意識地擋住男人重點的部位。大祭司的一切都屬於她，才不能給別人看到。
伊莫頓順勢頂了頂奧爾瑟雅的小腹，目光晦暗而灼熱。別有意味地看了愛弗琳一眼，化成黃沙卷起奧爾瑟雅離開哈姆納塔，當然，沒忘了兩本聖經。
雖然過了三千年不知道外面有什麼變化，但要找到尼羅河還是很簡單的。
第22章 大祭司褻神記12
夜色沉沉如黑幕，明星熒熒點綴著孤獨的月色。河畔的棗椰樹與西柳都已綻放了綠色，樹木的清香夾雜著河水的渾濁，形成記憶中難忘的味道。三千年的時間可以改變太多，古埃及的傳統與文化已隨著時光流逝，但午夜的尼羅河依然是寧靜而美好的。
「這裡……變了很多。」
黃沙散去，兩個人影靜靜落在沿河的沙灘上。
「這麼久過去了，哪裡會沒有一點變化呢！」相較于伊莫頓的沉重傷懷，奧爾瑟雅的態度則平靜了許多。她雖然在埃及待了一年多，但大部分的時間都在神廟。不是故土，奧爾瑟雅實在很難理解伊莫頓的感懷。
大祭司沉默著，他面前是一顆極老的古柳樹，長長的枝條交錯垂下。半落不落的柳條滑到河裡，輕輕撥動波浪。三千年前這裡也有成排的柳，但這一棵已經明顯不是當初的位置了。那麼人呢？
不同于男人長時間的靜默，女人更關注的往往是愛情。奧爾瑟雅墊著腳，把手指往大祭司眼前一遮，「伊莫頓，那些樹木比我還好看嗎？」她湊近他，小手附在他的腰際，仿佛要是男人下一刻說不出她滿意的答案她就會狠狠掐下去。
大祭司眼中透著無奈，他故作認真地點頭，「的確挺好看的。」
奧爾瑟雅不高興了，下手更是毫不留情。只是經過了三千年磨難的大祭司身體早已脫離了人類的柔弱，腰間硬硬的像一塊鐵，哪裡是奧爾瑟雅隨便一掐就能掐得動的？
左手把那小手包裹，大祭司長臂一撈，奧爾瑟雅已緊緊貼著他的身體。女神先是驚，反應過來後眼睛一眯，竟然反被動為主動。雙手把大祭司的腦袋扯下來，墊著腳狠狠撞上他的唇。
說是撞，因為她全然不顧兩人還有一段距離，猛地過去，就連牙齒都撞得一響。但那又怎麼樣呢？奧爾瑟雅女神伸出舌頭滑入大祭司的齒間，靈巧的小舌來勢洶洶，在大祭司口腔裡霸氣地舔舐衝撞。還未正式宣告主動權，便被男人更為強勢的直接鎮壓。
不像她的莽撞，大祭司的吻相比更加溫和卻不容拒絕，舌尖一掃輕而易舉奪回主權。然而他想要的絕不僅僅是奧爾瑟雅那麼單純，他想要的更多，也做的更多。
手掌不輕不重地按壓她的背，本就輕而薄的衣服在大祭司手中更是難以完整。感受著那熱度一點點升高，清涼的夜仿佛也沾了暖暖的曖昧。奧爾瑟雅難以抑制地發出呻∼吟，突然推開了大祭司。
她面色古怪，低低地喘息著，目光觸及大祭司無措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親愛的伊莫頓，難道你把我帶到尼羅河邊不是想順便洗個澡嗎？你似乎已經三千年沒洗過澡了……」她略帶嫌棄和調侃的說到。
一番話下來，大祭司的表情比奧爾瑟雅更加古怪。既有對激情停下的不滿足，又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自我嫌棄。他很想對奧爾瑟雅說「當然不是」，那次她在石棺外說的想在尼羅河邊做一次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然而，作為當初每天至少沐浴四次的大祭司而言，想到那句三千年沒有沐浴實在是提醒得他無法繼續。
「一起？」大祭司皺著眉頭，看著奧爾瑟雅。
奧爾瑟雅搖搖頭，故作嚴肅，「我還要脫衣服，你先去吧！快點，我馬上就好。」
大祭司沒有再爭取，變得深沉的眼眸看了看她，竟然讓奧爾瑟雅覺得他有說不出來的委屈。她忍不住又笑了起來，她的大祭司實在是太可愛了！
「快去快去！」她催促著。
大祭司緩步朝著河裡走去。尼羅河水清澈而湍急，正是春汛時，河裡的波浪層層翻滾，拍打男人的身體。奧爾瑟雅著迷的看著他，每一個清晨和落日，他都是這樣看著他緩緩走去聖湖。步伐穩健，帶著虔誠與肅穆。那樣的大祭司是她最愛的。
他的後背很寬闊，肩膀到腰部形成十分好看的梯形，兩邊的肩胛骨擠出象徵力量的凸顯。大腿一前一後邁進河水，每一次擺動都讓她心跳加速。那是一種男性魅力，身體對女人本來的吸引。奧爾瑟雅簡直想要尖叫，她的大祭司身材還是這麼好。
「奧爾瑟雅？」伊莫頓走到深處，河水已經漫到他的胸口。他眼中帶著笑意，顯然奧爾瑟雅著迷的模樣讓他男人的某種心理得到了滿足。「還不過來嗎？」
他的聲音真是要命的好聽，沉沉的，一絲一絲壓進她的耳朵裡。奧爾瑟雅忍不住臉紅，但她強硬的看著大祭司，露出一個挑釁的笑，「就來！」
她開始脫衣服了。
奧爾瑟雅今晚換了一身月白的紗裙，層層疊疊的薄紗從肩頭松松滑到大腿，大腿以下都是單層的，非常寬鬆，裡面比例姣好的腿型若隱若現。有風拂過，那身長裙就像波浪一樣層層的湧動。
大祭司只覺得喉嚨一干，他的女神拉開了肩頭的紗。不知道是怎樣的設計，只要拉開了肩頭的固定，裙子就像失去了所有支點，整個地在地心引力的拉扯下滑落。一縷頭髮繞著她的手指，調皮的掃過臉頰。她伸出舌頭，在指間劃過。
如此的性感！讓人幾乎把持不住。她朝他走過來，潔白瑩玉的身體像是被鍍了一層月光。大祭司的目光被吸引到她輕顫的胸口，還有腿間。是的，他的女神還是那麼粉嫩。
「好看嗎？」他的女神走到他的跟前，問他。
「很美。」大祭司誠實回答，水淹到她的脖子下，他看不見更下面的風景。他覺得有些遺憾，伸出手去幫奧爾瑟雅撥開身前的頭髮，卻被奧爾瑟雅緊緊抓住了手。
她微微低頭，臉頰上浮起淡淡的粉。她說，「還記得你第一次見我時做了什麼嗎？」
奧爾瑟雅將他的手指拉到跟前，也間接地把大祭司拉得更近。她含住他的食指輕輕吮吸，舌尖圍著它打旋兒。那似乎是和她下面的小口一樣，一樣的濕熱柔軟，緊緊地把他包裹。
「怎麼會忘記。」伊莫頓沉聲說到。那可是他們的開始，他心裡一片火熱。
奧爾瑟雅沖他眨了下眼睛，小嘴吸得更起勁了，含含糊糊地說，「那……你還記得沙漠裡那次我們做了什麼嗎？」
他的女神比三千年前更加磨人了！伊莫頓清晰的認識到。
「永生難忘。」不僅僅是那美好讓人沉迷的滋味，更多的還有不離不棄的感情——他們的愛情！
奧爾瑟雅鬆開他的手指，舌尖在嘴唇上舔了舔，像是抱怨，像是不滿，「你的手指太細了，我還是喜歡粗一點的傢伙——」她貼著他，柔軟的胸脯輕輕蹭著他的胸口，用一種無比嚴肅的口吻挑逗著說，「你能滿足你的女神嗎，親愛的伊莫頓——大祭司。」
她怎麼能如此磨人？
「那本就是我的職責，尊敬的奧爾瑟雅女神。」
大祭司再不能維持什麼平靜，他抓著她的小手放在腿間的地方，一手攬著她的腰，虔誠而危險的詢問，「這個，能讓您滿意嗎？」
她掌心擠進一方灼熱，微涼的河水似乎也變得熱了起來。大祭司的手掌裹著她的，她的手掌則緊緊握住那東西。奧爾瑟雅心裡驚奇又害羞，即使沉睡了三千年，這傢伙依然灼熱堅硬，甚至比以前更大了。
「還滿意嗎？」大祭司緩緩按揉她的腰肢，沒有一絲贅肉。他的手上下滑動，順著脊背一直揉到臀部。奧爾瑟雅的臀圓潤而挺挺翹，肉肉的很是豐滿，也非常得大祭司惠顧。
尾椎傳來一陣又一陣讓人顫抖的感覺，舒爽又難過。仿佛全身的骨骼皮肉都在男人掌中融化。奧爾瑟雅難以抑制地發出輕吟，身體軟軟的倚靠著他，小手下意識地擼動。
那硬熱的傢伙在她手中彈了彈，透過微凸的經絡甚至可以感覺到它的跳動。一絲黏黏的液體從頂端分泌出來，這一點小小的愛撫使它更加昂揚。
「再動動，奧爾瑟雅，再動動——」大祭司暗啞的聲音響在她耳邊，他齧咬著她的貓耳，白白的貓耳本來幾乎白的透明，但此刻已經染上了一層水水的紅色。「幫我洗乾淨……」他用力地將她按向自己，大手繞過脊背揉捏她胸口的豐盈。
「嗯啊——」奧爾瑟雅忍不住叫出聲，小手顫顫地去握緊擼動。因為在河裡，只要手鬆開一點水流就爭先恐後地往縫隙中擠入，本來就沒什麼力氣的手因此更加難得控制。
大祭司沒有向她那樣呻∼吟，他只用低低地喘息和實際行動來表達自己的心情。細密的親吻夾雜著吸咬從貓耳蔓延到脖頸，一顆顆殷紅的草莓浸泡開來，像一叢豔麗的花。只到這裡，怎麼能夠呢？
他一手托著奧爾瑟雅的臀，用力地往上一抬。河水的浮力讓他輕而易舉完成了這個動作。奧爾瑟雅發出一聲不明所以的驚叫，濕漉漉地眼眸朦朦朧朧地看著大祭司。
沒有回應任何一個字，大祭司只是穩穩的抱著她朝河岸一處走去。奧爾瑟雅只能用腿纏住他，以確保不會被水沖散。兩腿岔開環住，這樣的姿勢讓她更加貼近了他的小腹以及小腹下的挺立。奧爾瑟雅羞赧的發現那東西就抵在花瓣出不遠，只要她再下滑一點，或者大祭司往上挺挺身體，那東西興許就能直接滑進她的□□。
真是太難受了！奧爾瑟雅摟著大祭司的脖子，身體奮力往上，可保證了下面卻讓上面暴露在水面上。
嫣紅的蓓蕾在夜色下帶著一種妍麗剔透的色彩，仿佛一顆琉璃珠，卻是柔軟可口的。沒有過多猶豫，大祭司直接張口將她左胸的紅珠含進嘴裡。已經在河水中濡濕的胸脯更加柔軟，像也要化在水裡，輕輕一吸就能含住□□。
「嗯啊……伊，伊莫頓……」
「我在。」大祭司虔誠的回答，但他的動作可一點都不虔誠，像一隻饑餓的小獸那樣想要將她整個吃入腹中。
「別，別咬——」她悶哼著昂起頭，脊背彎曲成一道優美的弧，卻將胸口往大祭司嘴裡又送進了不少。
「咬？」他含含糊糊的，舌頭與上顎夾著那顆蓓蕾拉到最長，一會兒又停下這個去咬另一邊的。他含笑問她，「是這樣嗎？」
奧爾瑟雅啊的叫出聲，手指緊緊扣著大祭司的肩膀，修整平整的指間幾乎要沒入他的皮膚。她的胸口像火燒一樣的又麻又熱，酥酥的感覺蔓延到全身。兩顆紅果在大祭司的玩弄下變成了深深地殷紅，從最開始的軟變成了硬，就連那一圈乳暈也紅的誘人。
浮在水面上的皮膚沒有一處還能保持開始的白潔，整個皮膚透出一種粉嫩的嬌羞。可大祭司還是不願意就這樣結束，托著她臀部的兩根手指悄悄探入幽深閉合的□□。在肥厚的花瓣上摩挲兩下後直接分開了穴口，將緊閉的大門擴展開來。
「不——啊——」河水伴隨著手指一起進入，敏感的花珠尚未做好任何準備就被刺激的分泌出汁水，與河水融在一起。她的身體毫無預兆的高∼潮下顫抖，全身的肌肉緊繃又放鬆，只有□□裡層層疊疊的嫩肉不斷地擠壓開闔。
還未適應過來餘韻的綿長，奧爾瑟雅的身體無力地往下滑落。她的背後像是突然觸到冰冷堅硬的石壁，下一刻那個粗大灼燒的東西已經迅速滑入了她的身體。
「哈嗯——伊莫頓——」奧爾瑟雅放聲叫出來，清亮的女聲如泉水一般叮咚又如柳枝那樣嫵媚。她的背後抵著一塊立在河岸的大石頭。雙腿岔開盤繞著大祭司的瘦腰，臀下也是被伊莫頓托著的，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支撐。她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了大海裡的一條帆船，只能在澎湃的風浪下無力地搖晃。
伊莫頓進出的速度很有規律，幾乎是河浪拍打她身體的那一刻進入她然後抽出，兩種不同的物件一同碰撞她的身體。此刻奧爾瑟雅無比後悔自己為什麼要提議在河邊做！
尾椎的酥麻與快感一波一波毫不間斷，湧入大腦，似乎帶動整個身體的神力也一同湧到尾椎以下。仿佛有什麼東西要隨著那碰撞沖出身體的束縛！
它也的確沖出了！
托著奧爾瑟雅的伊莫頓突然感覺到有一條細長的，毛茸茸的東西從指縫間伸展出去。他放慢了速度，在水中用手去捕捉它。好像有生命一樣，還是與他的奧爾瑟雅的身體連在一起的。它調皮的躲開他的捕捉，隨後得意洋洋地破開水面勾住他的胳膊。
那竟然是一條白色的貓尾！
伊莫頓驚奇地用手去碰它，這條尾巴又細又長，毛茸茸得像錦緞那樣綿軟柔滑。雖說是軟，但又帶著韌性，還會因為他的碰撞而有規律的搖擺。
「奧爾瑟雅——我的女神，」大祭司真心讚頌，「你還有多少東西能讓我驚喜的呢？」他看著她的目光不再只是單純的喜愛，還有更深層次的執念與佔有。不論時間過去多久，不論他的女神有沒有改變，她都只能屬於他，也必須屬於他。
伊莫頓又一次狠狠貫穿她，將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又多出了什麼的奧爾瑟雅頂的嬌吟連連。層疊的花瓣開始緊縮收放，大量花汁順從主人的快感急急湧出。那樣的緊致與包裹讓伊莫頓同樣快樂，他驀地伸手在新生出貓尾尖端拂過，揉了揉。才剛剛□□過的女神再一次發出尖叫，小腹的肌肉比方才更加用力的收縮，仿佛有千萬張小嘴將他吮吸。大祭司悶哼一聲，同樣將自己的精華送去他的女神體內。
三千年的積蓄顯然不會只這麼一次就能發洩完畢，還沒退出去的傢伙再一次挺立堅硬起來。他溫柔地吻去女神因高∼潮流出的淚水，第二輪衝刺再次開始。
不同的是，這一次，他似乎又能好好發掘女神新的敏感點了！
第23章 大祭司褻神記13
當可憐的小雅裡再一次被光頭父親剃成一個小光頭時，迎著母親幸災樂禍的眼神和父親平靜中略帶滿意的目光，年僅五歲的雅裡小光頭決定離家出走。
事情的起因來自於精力太充沛的小光頭半夜沖進父母的房間。雅裡從小就知道自己和城裡的普通人不一樣，這一點從他們家隨地擺放的黃金寶石，以及隨時隨地都可能出現的全身裹著亞麻布條的木乃伊中可見一斑。
小雅裡有著與父親一樣的琥珀色眼睛和棕黑色的卷髮。他始終堅定的認為，父親總是喜歡把他變成光頭絕對是嫉妒他的頭髮太漂亮。說到這裡，不得不提一下，他父親就是個光頭。據說三千年前曾經是塞提一世的大祭司，不過雅裡不太清楚塞提一世是誰，也許是家裡木乃伊的其中一個？
好吧，言歸正傳。那是一個沒有月亮的夜晚，在床上實在睡不著的小雅裡決定穿過大半個庭院找媽媽一起看星星。雅裡小朋友表示很怨念，為什麼妹妹的房間就在父母的旁邊，他的房間卻在最遠的地方呢？
如果他真的問出這個問題，大祭司也許會回答他，因為他夜闖的頻率太高了。是的，當雅裡到達門口，又一次無視了父親對自己不起作用的神力禁制沖進去時，他聽到了母親的叫聲。
雅裡：我就知道該死的老光頭又在欺負美麗柔弱的女神了！
於是他快速沖到房間裡面，大吼了一聲，「老光頭，放開那個美女讓我來！」
然後呢……然後他變成小光頭被關在房間裡面壁思過了。
大步地走出罕米納城，小雅裡嚴肅而幽怨地最後看了一眼城門，頭也不回地走進沙漠。
「哥哥你確定我們真的要走嗎？」三歲的小妹妹克麗奧佩特拉坐在一條半人高的大黑狗身上，猶豫地向自家哥哥詢問。她繼承了母親漂亮的綠眸和亞麻色的卷髮，兩隻貓耳在發間輕輕聳動。
「就算你現在回去也會被老光頭打屁股的！」雅裡哥哥嚴肅地告訴妹妹。他非常羡慕地看了看妹妹身下的大黑狗坐騎，可惜這只被父母格外警惕的大黑狗只給妹妹面子。
小妹妹神氣地一哼，小手緊緊摟著坐騎的脖子，「爸爸才不會打我，我就跟他說，是光頭-雅裡拖著我出來的！」她眼珠子一轉，吧唧一聲親在黑狗的腦袋上，「而且我還有安普！」【安普，死神阿努比斯的別稱】
熾烈的陽光下，雅裡白白肉肉噠腦袋又光又亮，他覺得更幽怨了。連妹妹都嫌棄他了嗎？都怪討厭的老光頭！「別忘了還有媽媽。」媽媽可是不怕安普的，雅裡為自己的機智點贊。
小克麗沉默了一下，垂頭喪氣地趴在黑狗背上，「我不管，反正要打也是你在前面。」
爭執的小兄妹誰也沒發現，被他們當做坐騎的安普眼中的笑意，更沒有發現不遠的地方，一層看不見的薄霧包圍著他們親愛的爸爸媽媽。
「你就放心讓他們這樣自己走？」奧爾瑟雅實在還是有些不放心，把大祭司伸過來的手拍到一邊。
大祭司完全沒有任何擔心的情緒，手臂緊緊摟著妻子的腰，輕輕地在奧爾瑟雅頸間落下一顆草莓。「有死神阿努比斯在，克麗不會有事的。」
奧爾瑟雅：……邏輯上似乎是這樣，可是想想不到三歲的女兒就這麼被死神看上了連名字都是人家取得還是好心塞。「雅裡怎麼辦？」她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自從有了孩子她似乎很久沒有在白天跟大祭司親熱過了。
「他長大了，該學會怎麼樣運用自己的神力了。」提起兒子，伊莫頓臉色不太好看。把房間調到最遠的地方也無法阻止兒子半夜突襲，也許把他搬到罕米納城的另一邊自立門戶會更好？
「奧爾瑟雅。」大祭司揉了揉妻子的貓耳，享受著她親昵地靠著自己的模樣，聲音暗啞透著□□的渴求，「我想看你的尾巴了。」
奧爾瑟雅臉一下子變得通紅，她用了三千年的時間把體內的神力梳理清楚，可沒想到結果會是自己多了一條象徵力量的尾巴。更羞澀的是，那條尾巴只會在做∼愛到高∼潮的時候才會出現。伊莫頓說的太明顯，明顯的她只能乖乖順從男人的欲∼望。為什麼阿努比斯當初沒告訴她半神格也可以變成完整神格呢？力量差別太大，完全不能翻身啊該死的！
走在沙漠裡的雅裡和小克麗顯然是不會知道這一切的。雅裡順著神力的感知的方向找到了哈姆納塔，巍峨的金字塔讓他興奮極了。順著通道往裡面走，他竟然能感受到光頭父親的神力。
難道老光頭在這裡養了別的漂亮女人？雅裡回憶起某次在外面聽到一個女人罵她男人的話，將它替換到自己父親身上。這個想法讓他精神振奮，如果告訴媽媽——是的，就算是老光頭也不能在媽媽手上討好，看他還敢不敢剃了自己的頭髮！
完全無視石室口的禁制，雅裡跑進去卻見到了此生最難忘的場景。
石室的一邊擺滿了金銀珠寶，各種好看的寶石，甚至還有埃及法老象徵權利的手杖。另一邊擺滿了鏡子，一個長得格外難看的女性木乃伊不時看著鏡中的自己驚恐地尖叫。
「啊——伊莫頓！我不會放過你的！」
伊莫頓不是老光頭的名字嗎。雅裡小朋友當然沒有看錯，這個醜陋的女性木乃伊全身被他父親的神力束縛，不能碰到任何東西。她看著那些財物的眼神充滿了貪婪。
「你是誰？」雅裡用神力將所有的鏡子轉了個面，試圖讓木乃伊平靜下來。他覺得木乃伊這種東西還是要包著亞麻布好看一點，裡面的乾屍卻實在是太醜了。
「你認識我爸爸？」
暫時沒有了對自己現在的容貌的自我厭棄，眼前這個小男孩光亮的腦袋和琥珀色的眼眸無一不顯示他的身份，木乃伊扯出一個猙獰的笑，「我是你父親最愛的女人，我叫安蘇娜……」
木乃伊開始向雅裡講一個很長也很惡俗的故事，雅裡沒有把它聽完，那實在是在浪費時間。小男孩後退了幾步，嫌棄的看著安蘇娜，「雖然我很樂意相信你的話，那興許能讓我媽媽投入我的懷抱。不過——」他用神力重新將鏡子對準安蘇娜，「你實在是醜到我了。」
儘管老光頭很可惡，可是如果因為老爸的品味太低，身為兒子的他也會很沒面子的。他這麼聰明的小孩，怎麼會犯這樣的錯誤呢？
醜陋的容貌，可望而不可即的財富權利，安蘇娜永久的生命都將活在怨恨與兢懼中，可是，誰會在乎呢？
第24章 人魚公主的粉珍珠1
海洋總是帶給人無線的夢幻與幻想。它時而風情浪靜，像一位溫柔美好的處女；時而波濤洶湧，仿佛蓄勢待發的猛獸。它是一望無際的藍色——淺藍，深藍，天藍，湖藍……沒有人能說出海是怎樣的藍色，它是單一的藍，更是如此的豐富多彩。
現在是夜幕時分，遠遠看去，天幕與海面似乎銜接在一起。看不見月亮，夜幕沉沉的壓在人頭頂，只有寥寥幾顆孤星渲染出一種淒清寂寥的氛圍。
海面上行駛著一艘巨大的輪船，任何中型遊輪在它旁邊都顯得如模型那樣狹小。巨大，豪華，它就像深夜裡的明珠閃耀光彩。它冒出的濃煙使船身看起來朦朦朧朧，透著縹緲的神秘。
卡爾獨自現在船艏的甲板上，他眼前是一望無際的海面，除了船身光芒照到的地方能看出藍色，其他的看起來都是深淵一樣的濃黑。而他身後卻燈火輝煌，如同白晝。
已經很晚了，除了巡邏的警員和船工，幾乎沒有人會在大半夜跑到這個地方吹冷風。誠然，這種無聊而愚蠢的行為本來也不該是卡爾這樣有身份的紳士做的，可事發必有因。
卡爾點燃了一根雪茄，兩根修長的手指夾著細細的香煙。他煩躁地吐出一口煙圈，白色的煙霧緩緩消散，竟然讓他也顯出一股頹廢蕭瑟的感覺。
頹廢？這種情緒本來是絕對不可能出現在他身上，出現在卡爾·霍克利身上的。總有那麼一些人，自降生開始就註定是天之驕子。作為匹茲堡鋼鐵大亨的唯一繼承人，可以說這個世界沒有他得不到的東西。然而這個定律在遇到露絲·凱伯特時被打破了。
就算他能獲得一切，也無法贏得一個女人全心全意的愛情！這對卡爾的男性自尊的確造成了極大傷害。
他剛剛才從露絲的房間出來，衣服還有些淩亂，沒有白天的衣冠楚楚。是的，他剛剛與未婚妻發洩了過多的精力。說得通俗點，他們做了一次，就在不久前。
露絲才年滿十六歲，她姿態嫋娜，身段豐滿而不失風韻，青春嬌媚地臉龐更是少有人及的美豔。野性，不訓，就像一起野馬讓人升起想要征服的欲∼望。與這樣的女人□□本來應該是很美好的事，可惜他們只能稱之為做，而沒有愛。
厭惡，輕蔑——這是他的未婚妻對他所有展現的情緒。即使在他們身體彼此交纏時，他也無法感覺到露絲的任何一點沉淪，她的目光冰冷而厭棄。好像他抱著的是一個不會動的娃娃，而不是可以回應他的人。
想到晚宴上露絲做出的失禮的舉動，卡爾憤憤地將吸盡的煙頭扔在地上。她從來不會考慮任何他的面子，就算為了他幫助她還債的那些錢也得給個笑臉吧！
卡爾煩躁地踢了一腳欄杆，沒有白天的虛偽冷漠，沒有對人一向的高傲輕蔑，在這黑夜裡無人的角落，他就像個沒長大的孩子一樣發脾氣。
海面上似乎有什麼光華閃動，卡爾正好看到。他停下了動作，身體探到護欄外面想要看看清楚。
借著船身發的光，卡爾發現那似乎是一隊海豚？它們像箭一樣從船頭穿過，一條，兩條，三條……它們躍起，落下。在水中嬉戲，前進。顯然，它們是要與這艘龐然大物一較高低了。
「真是愚蠢得可愛的生物。」他輕蔑的評論，目光卻不由自主跟著海豚而移動。
第七次躍起，那一方海域重回於黑暗。然而正是這黑暗的一瞬間，仿佛一縷閃亮的月光隨著海豚的隊伍高高躍起，落下是只留下瑩藍色的漣漪。這分明是剛才吸引他目光的亮光，可是……那是什麼？
就在卡爾思考的時候，那個東西再一次躍過海面。鉑金色如中國的絲綢那樣光滑的發遮住了大半身體，進入水面時則變成了一條曲線優美的魚尾。那魚尾上的每一個鱗片都像在發光，瑩藍色的，美極了！隱隱約約地，似乎還有一串粉白色的光芒一瞬而過。
到底是什麼？也許是深海中從未發現的魚？
卡爾緊盯著海面，試圖再看到一次那條神秘的魚，可它卻再沒有出現了。仿佛剛才看到的只是他的幻覺。真的只是幻覺嗎？
「砰——」一聲槍響！
他的身體迅速做出反應避開，可子彈依然擦過了手臂打在鐵欄杆上。這已經不是卡爾第一次受到槍殺，與財富伴隨著的往往是危險，可這次卻是最讓他感到危險的一次。
「該死！」卡爾捂著受傷的手臂，憤憤罵到。由於心情太差，他竟然把槍丟在露絲的房間了。他背後緊貼著護欄，目光仔細地掃視那些可以藏人的地方。槍聲一定會吸引來夜晚巡邏的人，他要做的只是保住自己的命安全等到警員找來。
為了好好發洩心裡的不悅，卡爾特意找了一個隱秘的角落，此時他實在後悔透了。他面前是處放雜物的地方，沒有像別的地方那樣明亮，轉彎的地方隨意放置著一些箱子。乍一看上去，似乎處處都能夠藏人。
卡爾當然不會知道，在他緊密提防未知的敵人時，一雙眼睛也悄悄露出水面，茫然而好奇地看著他的舉動。
「砰砰——」又是兩聲槍響，來自於左邊。卡爾立即轉向面朝左邊，身體往右側緩緩後退。隱藏在暗處的殺手仿佛知道了卡爾沒有防身之力，不願意就這麼放過這大好的機會，竟然主動站了出來。
那是一個全身裹著黑色的高大男人，他從陰影中來又仿佛要融進陰影。他保持著拿槍的動作，一步一步朝卡爾逼近。槍聲連續不斷地響起，卡爾狼狽地躲避著。也不知道是對方槍術太差還是其他，就像貓逗老鼠那樣，子彈總是與卡爾擦身而過，並沒有一槍斃命。
卡爾狼狽地往右後方退後，全心全意防範左邊的敵人。他並沒有注意到，右後方一個推著餐車的侍者不知何時出現，並且已飛速朝他的後面撞開。
他已經不記得他躲過了幾發子彈，當他被餐車撞下去的那一刻他似乎看到了成對的警員朝這兒跑過來，然而下一刻迎接他的卻是冰涼刺骨的海水。那水可真冷啊，從他的口腔鼻子裡灌進去，浸透他的衣服，像是要穿過皮膚凍僵血液。
該死的槍殺，該死的警員！該死的露絲！他本應該在豪華的頭等艙享受美好寧靜的夜，要不是露絲的態度他又怎麼會發瘋地跑到船艏抽煙？無法抑制的，卡爾對他的未婚妻頭一次產生了如此的怨憤。
他身上到處都是傷口，後背也疼的厲害，甚至沒有力氣去撲騰兩下等待救援。快死了麼？就這樣失去生命，失去一切？槍殺者或許會開心吧，露絲……或許也是高興的吧……
在意識消散前，朦朦朧朧地，他似乎看到周圍黑暗的海水泛起瑩瑩的光。更具體的說，是一個全身發光的東西在接近他。鉑金色，瑩藍色，還有暖暖的粉白。一雙並不算有力的手臂環住了他的腰。那似乎是一個少女，他看不清她的樣子，只有同海水一樣的藍眸和她脖子上戴著的粉白色珍珠深深印在他眼裡。
「你還好嗎？」
真奇怪，他居然還能聽到聲音，如此的悅耳，像海浪拍打沙灘。可他卻無法回答，冰冷的海水進入他的口鼻，他無法呼吸。一個極為柔軟的物體堵住了他的唇……
空氣……卡爾從未發現那東西是如此美好，如此的不可或缺。他被帶著往上，他眼前已經看見了搜救人員的燈光。那雙手臂鬆開了他，淡淡的冷光離他而去，她是那麼急切地害怕被人發現。
一道粉白的光鏈如流星一樣快速劃過，卡爾下意識地伸手抓住，抓的緊緊地。
救援人員終於趕到，脫離了冰冷的海水，生的溫暖將他包裹。
「你還好嗎？霍克利先生？這件事我們一定會嚴查……絕不會……」
有句話很耳熟，那個人說了什麼？他聽不清，只有掌心緊握的珍珠串兒散發著暖暖的光澤。
第25章 人魚公主的粉珍珠2
這是一個極為幽森的石洞，朱紅的珊瑚也被鍍上一層墨綠色的光。死魚的屍體，內臟，骸骨，鋪滿了進洞的小徑。沉沉的墨色粉狀物隨著她魚尾偶爾的擺動從四周彌漫升起。陰森，恐怖，實在沒什麼好的詞語能形容這個地方。而它的主人，是深海唯一的海女巫。
來客是一條有著鉑金色頭髮，瑩藍色魚尾的小人魚。她小心翼翼地，幾乎是用挪地走進石洞。
「海皇的第十三個女兒，我親愛的小公主愛麗兒——你的父親會允許你來找我，可真是個奇跡。」說話的是海女巫，她並不像別的人魚描述的那樣醜陋衰老，相反，她長得非常美豔和豐腴。當然那只是上身，就如愛麗兒的魚尾一樣，女巫的下半身是烏賊。
整個石洞都填滿了她的觸手，即使在與愛麗兒說話，女巫的眼睛依舊關注著手裡的魔藥。
這可真是太神奇了！愛麗兒看到女巫手中的石罐裡冒出綠色的煙霧，一種難以言喻的噁心味道在石洞蔓延，可她居然還享受一樣的深深吸氣。
「是我自己來的，父親並不知道。」那是一種怎樣的聲音呢？輕靈，柔媚，仿佛雨滴拍打水面，海草盡情地晃動舒展。如此悅耳，似乎連心情都變好了！
女巫沉醉的晃動她的觸手，微光色的眼瞳中似乎在放光。「你果然是有著最悅耳，最動聽聲音的女孩。看在你的聲音讓我心情不錯的份上，說吧，你想要什麼？」
女巫眼裡的光芒讓她感覺有些恐懼，愛麗兒努力維持著公主的風度，「我想找回我的粉珍珠。」
「粉珍珠？」女巫眯著眼睛，突然靠近她，「是新生兒的眼淚？」
「是的，就是那個。」愛麗兒的情緒很沮喪。
「哦——那的確是非常重要的東西。」女巫感歎著，摸了摸愛麗兒那頭鉑金色的卷髮，這個小公主連頭髮都摸起來滑滑細細的。「可是你不應該來找我。我有什麼呢？我只不過是一個可憐的，被你的父親關在石洞裡的女巫罷了，你可以發動海裡的生物幫你尋找，那麼重要的東西……」
聽到女巫的話，愛麗兒更加沮喪了，「我找了一夜都沒有找到。我昨晚救了一個人類，它大概被那個人類男性拿走了……」
「人類！」所有的觸手都變得躁動起來，女巫顯得危險又憤怒，「一個男人？」
愛麗兒不明白女巫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她默默後退了一步，揚起頭看著女巫，「是的，所以我想去那艘船上把它找回來。」
女巫突然低低地笑了起來，美豔的臉透著一股濃濃的陰鬱和嘲諷，「僅僅只是找回來嗎？或者你想擁有一雙人類的腿，然後你會愛上那個男人，最後在第一縷陽光照在海面上時變成泡沫？」
愛麗兒不明白，「我只是想找回我的珍珠，為什麼會愛上人類？」雖然她救得那個傢伙的確長得不錯，愛麗兒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感覺也不錯。「愛上人類為什麼會變成泡沫？」
女巫看起來更加嘲諷了，「愚蠢的小公主，你怎麼能鬥得過狡猾的人類？他們會帶走你的心卻不願意付出自己的心，財富，權利，在他們心中永遠是第一位。而你！我最美麗的小公主，你只會成為權利與愛情的犧牲品！」
真的有那麼嚴重嗎？愛麗兒不願意相信，她高揚著頭，充滿了驕傲，「我不會讓那個人得到我的心，更不會那麼愚蠢的當什麼犧牲品！我只要找回我的粉珍珠而已。如果你不能幫我，那就算了。」
如此驕傲，如此美好。女巫咯咯笑起來，「誰說我不能幫你？能夠看著一個女孩褪去天真，在愛情的利刃下遍體鱗傷——啊呀呀，這可真讓我期待。」
沒有別的話，愛麗兒只是固執的告訴她，「我不會。作為交易，我需要付出什麼？」
「看來你知道的不少啊。」女巫笑意不減，「我很喜歡你的聲音。」
那的確是她身上最美的了……愛麗兒有些捨不得。「我會變成啞巴嗎？」如果是那樣，她就真的需要再考慮考慮了。
女巫收起了笑容，「人魚都像你這麼笨嗎？」她的一條觸手從石桌上卷起一個小瓶子，「這裡面的魔藥可以讓你擁有人類的腿，但只有三天。」
這已經是非常大的誘惑了！愛麗兒渴求的看著那個清瓶子，目不轉睛。她何嘗不是真心仰慕著人類的生活和文化呢？「不要我的聲音，我需要付出什麼？」
女巫將瓶子交給她，又掛上了那種美豔的笑容，「我要你，三年。」
三天與三年？真是不平等的交易。可愛麗兒覺得這已經比她想像中的好太多了，「我答應。」她說，她迫不及待地把瓶子裹在掌心。
「別高興的太早了。記住，三天裡你必須每天泡一個小時的水，並且如果你的腿碰了水，就會立即變成魚尾。」女巫告誡她，「三天的時間不長也不短，記住，千萬別讓人發現你的魚尾，否則……你就等著被關在巨大的玻璃容器裡做成魚幹吧！」
愛麗兒的臉白了，女巫的最後一句話才是最讓她無法接受的。魚幹？才不要，人類這種東西實在是太恐怖了。
當清晨的陽光灑在海面上，深沉的墨藍褪去，暖暖的金色覆著淺淺的藍。海浪一次次沖散平整的藍色海面，船身上那金色的字母「titanik」無比閃耀。
然而就在這樣一個美麗的上午，典雅華美的豪華起居室，尊貴的卡爾·霍克利先生正在大發雷霆。
「看螺旋槳！當她的未婚夫受到槍殺昏迷時她竟然去看螺旋槳！露絲人呢？」
勒傑冷漠的表情沒有任何對露絲的尊敬，「也許在房間休息。」
休息？卡爾問道，「她知道我的事嗎？」
勒傑終於有了人的表情，嘲諷和厭惡，「她當然知道，只是我找到她的時候，她正與一個下等艙的男人滾做一地。據說，是那個男人救了她。」
「一個下等艙的流浪漢？他也敢指染我的未婚妻？好極了，真是好極了！」卡爾氣極反笑，滾做一地？他可真有個負責的好未婚妻！「把露絲叫來見我，不管她是不是在休息，她也該履行一下未婚妻的責任了。邀請那個流浪漢參加今晚的晚宴，她必須認清楚什麼叫身份，什麼叫距離！」
卡爾眼中盛滿了陰鬱，他迅速下達了一系列的命令，這種事由勒傑來做最合適不過，露絲的美總能讓人心軟，可勒傑不會。他頓了頓，繼續說，「把我的保險箱拿來。」
勒傑面無表情地走出房間，沒有對卡爾的命令提出任何質疑。當豪華的起居室再次只剩下他一個人，卡爾從枕頭下去取出一條珍珠串兒，眼中的陰鬱也漸漸被疑惑與說不出的暖意取代。
卡爾依稀記得，他浸泡在冰冷的海水裡，意識與生命都在遠離。那個少女——他記不清她的樣子，可他記得那鉑金色的發，湖藍的眼眸還有她甜美動聽的聲音。是的，她的嘴唇也是那樣柔軟，像水做的。
粉白的珍珠在燈光下籠罩著一層暖色，每一顆都有拇指那麼大，一共有十三殼組成。串著它們的是一種像金又像珊瑚的東西，朱紅色，柔軟而有韌性。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制材。
那真是一段夾雜著恐懼與美好的回憶，可惜他恐怕再也無法遇到那個少女了。卡爾大膽的猜測她也許是深海的美人魚，或者海妖，她的聲音就像海妖那樣迷人動聽。
他從保險箱裡取出一個精緻的藍色絲絨盒子，打開，將粉珍珠放進去。那裡面本來已經放著準備送給露絲的鑽石。他當然沒有打算把珍珠一起送給露絲，只是因為這個盒子最珍貴以及它的顏色而已。
他將鑽石取出來，放進另一個黑色的盒子。
勒傑帶來了露絲的消息，他的好未婚妻不願意來見他，而是要去見她的救命恩人！可笑，也可惡。
領著勒傑，卡爾怒氣衝衝地踏上甲板。遠遠地，海面上像灑著金，比起海洋之心的鑽石更加璀璨。他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麼，快速走向欄杆。
鉑金色在海面上一閃而過，他看到了一條瑩藍色的修長的魚尾鑽入海面。是她！不會錯的，一定是她！
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樣的感覺，卡爾大聲地朝勒傑說，「有人掉到海裡了，快！找一艘小船！不管你是用買的還是要的，快去！」
周圍的人都用一種疑惑而詭異的目光看著卡爾，為什麼他們都沒發現有人落海了呢？這個男人似乎才剛剛來到這裡不久吧。
勒傑找到了一條小型的救生艇，據他所說這條救生艇已經被他們買下。這很好，卡爾絲毫不在意那一點錢。如果能找到那個少女……
愛麗兒已經在泰坦尼克號旁邊遊了很久了。她實在找不到一個能夠登上那麼高，那麼大的船的方法。如果連上船都做不到，她要如何找回自己的珍珠呢？
「她在那兒！」伴隨著男人的聲音，一個鉑金色的小腦袋從不遠處轉頭。那一瞬間，愛麗兒立即認出這就是自己昨晚救得男人。
他們似乎在找自己？
女巫那句「魚幹」突兀出現在腦海裡，愛麗兒驚慌地往下麵潛入。這讓人看起來就像是少女無法支撐掙扎的樣子，讓跟隨的勒傑與一個救援人員立即相信了卡爾的話。
「快！她要支援不住了！快過去。」
男人在救生艇上大吼，他的聲音傳到海面以下，愛麗兒就在他下面。她覺得這情況有些不對，似乎這些人不是要把她抓回去做魚幹而是要救她？
愛麗兒不敢貿然出去，那個被她救過的男人顯然更有理由讓她相信。於是她趁著另外兩個不注意，在卡爾這邊探頭，輕輕戳了一下男人的腿——這個狡猾的人類。
「喂，你是來找我的嗎？」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6-30 12:10
第26章 人魚公主的粉珍珠3
「你是來找我的嗎？」那個聲音從他身下響起，卡爾覺得他大概永遠不會忘記這個聲音，想忘也忘不掉。他下意識地先看看身後的兩個人，他們都找的很認真，沒有注意這裡。
卡爾重新俯□□，貼近那張小臉。這是他頭一次看清她的模樣，第一反應居然是夾雜著一種很嬌很軟的驚豔。
?如果說露絲是一種純粹西方的美豔，那麼她就是一種讓人想要捧在手裡的嬌和軟。他從沒想過這樣的詞語也能用在女人身上，然而那就是事實。她的五官都是非常的小巧精緻，臉上還是濕漉漉的，每一寸肌膚都像是水做的。
她的眉毛很淡，彎彎的，微微皺在一起，顯得嬌氣。一雙湖藍色的眼眸閃亮非常，像海洋。她的唇也是水水的粉色，飽滿的，抿著，讓他情不自禁想到了昨晚的觸感。
「你為什麼不說話？」愛麗兒伸出手臂搭上他的肩膀，她的動作讓她的身體部分浮出海面，那下面的肌膚同樣是白的透明，雙峰間擠出來的線條讓人口乾舌燥。
他要說什麼呢？感謝她昨晚救了他？問她是不是人魚？邀請她上床……不，是上船？或者……卡爾腦子裡亂糟糟的，又是一個第一次，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在上面不方便嗎？那下來說吧！」少女沖他眨了眨眼睛，那雙看起來柔軟無力的雙臂竟然輕而易舉地把他拉進水裡，甚至卡爾都沒有時間說不。
?海水在短短幾個小時內又一次侵襲他的全身，雖然沒有夜晚的冰冷，但那也糟糕透了！
「霍克利先生！」海面上有人驚慌大叫。這叫聲似乎讓小美人魚想起了自己和人類的不同，這個人類明顯是不能夠在水下和她一樣呼吸說話的。
「真是個麻煩的人類！」愛麗兒抱怨了一句，抓住卡爾的肩膀往下按，又一次堵住他的唇，往他嘴裡渡氣。
卡爾原本習慣半眯著的雙眼瞪得老大，愛麗兒竟然覺得他這樣更好看了一些。最初的慌亂與缺氧過去，男性的本能居然佔據了上風。他反而環住愛麗兒，緊緊地，讓她掙脫不開。渡氣的過程讓他十分輕易地探進少女的小嘴，試探性地掃過她的牙齒，沒有任何反抗。
長長的魚尾纏繞他的大腿，她貼著他，藍色的眼睛裡有著好奇與興奮。像個偷嘗禁果的孩子！她開始回應他了，大膽的試探，小心翼翼地□□，柔弱與嬌縱並存。她竟然是那樣的甜美！
水面上，可憐的勒傑和救援人員還在慌忙尋找他們的蹤影。水面下，就在救生艇的下面，被尋找的兩個人卻在激情熱吻。
愛麗兒完全沉浸在那個突然的吻中，忘記了自己原先要幹什麼。沒有她的控制，海水的浮力讓他們兩個很快露出了水面。船上響起一陣歡呼，那聲音令他們不得不被迫停止。
「他救到她了！」
「太棒了！他真是個英雄！」
甲板上因為這一片動靜被吸引來了不少人，卡爾懷抱愛麗兒出現在海面上的一幕顯然被誤認為是一場英雄救美。但這又比真相更容易讓卡爾接收，他可不願意成為救人不成反落水的笑話，為了救人而下水，一個英雄更好！他心裡的那一點點因為被愛麗兒扯下水的不滿也不見了。
「喂……」卡爾正拉著愛麗兒往救生艇靠攏，可愛麗兒卻躲在他後面，輕輕拍他的背。「我不能跟你上去。」
這句話提醒了卡爾，他停下動作，想起了剛剛纏繞著自己的魚尾。他眯著眼睛，回頭看了看少女精緻中透著嬌柔的小臉。費了那麼大的功夫，要把她留在海裡他可真不甘心。可他更不願意讓別人都發現少女的身份。
一條美麗的小人魚！那是多麼珍稀啊，簡直像是童話！她的聲音，她的美貌會讓每個男人想要擁有……可一旦被別人知道了，他還能獨自佔有她嗎？更何況，她還是他的救命恩人。
「沒有辦法變成人類的腿？」
愛麗兒猶豫著搖頭，「有辦法，不過……我只想拿回我的珍珠。」
「你不想去船上看看？那兒跟海裡可是不同的，非常的……有意思。」卡爾第一時間岔開珍珠的話題，他聲音裡透出的誘惑讓愛麗兒無法抗拒，最終她點了點頭。
「你會幫我嗎？」小人魚用剔透的藍色眼睛看著他，純淨的像海平面一樣，卡爾幾乎要在這樣的目光下敗逃。詭異地，他心裡驟然生出一種自己不應該對她有任何欺騙的錯覺。這迷惑人心的海妖！
「當然會。」男人滿口承諾，「我記得，你救過我。」
?這句話讓愛麗兒徹底相信他了。她救過他的，他又怎麼會不幫她呢？何況他已經親過她了……在船上好好玩三天，把珍珠要回來，然後再去找那個奇奇怪怪的女巫，反正也只有三年而已。愛麗兒十分樂觀。
?卡爾在愛麗兒前面登上了救生艇，這本來不是紳士所為，但可憐的少女似乎被嚇壞了，除了卡爾她不讓任何人拉她。這也是情有可原的。
上了救生艇的第一件事，卡爾並沒有去拉愛麗兒，而是脫下他的西裝外套迅速披在少女身上。他在水下無法看清她的著裝，但顯然是很少的，他的舉動並不顯得魯莽。
?少女的身體是如此嬌小！當她被他一點一點拉上來，一直到臀部下西裝才見了底。卡爾有意識的停頓了動作，他在擔心，為了能擁有一條舉世無雙的美人魚！至少卡爾自己是這麼認為的。
?愛麗兒用低柔的聲音告訴他快些，早在躲在卡爾身後的時候她就喝下了女巫的魔藥。
?她低著頭，鉑金色的長髮還有部分漂在水裡，更長的部濕漉漉的搭在她的背後，西服的褶皺與長髮凹凸的部分也能清晰地反映她姣好的背部曲線和翹臀。比直接的曲線多了神秘，更讓人有去一探究竟的欲∼望。
卡爾搖晃了一下腦袋，拋開那些不該現在想的東西，一鼓作氣把愛麗兒拉起來，順勢摟在自己懷裡。他背對著眾人，寬闊的身軀將她擋得嚴實。兩條白嫩嫩的屬於人類的腿出現在他眼前，卡爾頓時松了口氣。但他很快又深吸一口氣，努力克制碰碰亂跳的心臟。
他怎麼忘記了，原來愛麗兒自臀部以下都是魚尾，就算現在變成了人的腿也是什麼都沒穿的。換句話說，她從臀部一下都是光裸的。
卡爾的呼吸急促起來，愈發緊緊地把愛麗兒嵌在懷裡。愛麗兒雙腿半跪著，整個人的重量都由卡爾承受，男人的西裝從肩膀垂到大腿。臀部以下的部位被卡爾的手掌捂著護著，生怕她洩露了半點春光。??
男人濕著的衣服緊貼她嬌嫩的皮膚，這讓愛麗兒感到不適。她在他懷裡扭動，還很柔弱的大腿試圖像魚尾時那樣搖擺著去攻擊這個討厭的人類。
上帝知道，為什麼這條人魚的膝蓋剛好抵著他的那兒……卡爾忍耐著那要命的感覺，大掌在愛麗兒臀部招呼了一下，他朝她低吼，「別動了！」
還從來沒有人像這樣打過她！愛麗兒小嘴一瞥，眼中閃著惱怒，她抬起膝蓋狠狠往前頂了一下。
「嘶啊——」卡爾喉嚨裡發出難忍的聲音，疼痛夾雜著莫名其妙地感覺登上大腦。
「該死！」他憤怒地目光看著愛麗兒，讓她有點害怕。
她大概真的把別人弄疼了，愛麗兒有點小愧疚。她垂下頭，藍色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委屈又充滿了歉意。她說，「抱歉，我沒想到你那兒會這麼……脆弱。我給你揉揉。」
然後呢？然後她真的就給他「揉揉」了，卡爾都來不及制止。
疼痛逐漸被另一種快感所取代，他應該慶倖這條人魚剛剛變成人不久，腿的力量不大，不然現在又得另當別論了。
救生艇與船碰在一起，勒傑已經率先登船，沒有人發現這一幕，所有人看到的都只是被救的女孩怯怯躲在男人懷裡。人們讚歎卡爾的壯舉的同時，對這個鉑金色頭髮的姑娘充滿善意的憐惜。有誰會想到，在這所謂的值得理解下，他們到底在做什麼事兒呢？
愛麗兒適時停了手，像驚奇像愧疚，「抱歉，我不知道為什麼它就腫了……」她的聲音聽起來快要哭了，僅僅是聲音也能讓人感染她的情緒，捨不得去責罰，這小妞讓他快瘋了！
卡爾一把將愛麗兒橫抱起來，她靠在他懷裡不敢見人，身體蜷縮著更像個孩子。可他身下勃∼起的欲∼望提醒著他，這是一個多麼可惡的磨人精。
他頂著人們的交談讚歎，面色陰沉得可怕。他咬牙切齒地在愛麗兒耳邊說到，「回去，繼續。」
繼續什麼？踢他還是揉揉？或者兩者都要？
勒傑跟在卡爾後面小跑著詢問他，「露絲小姐怎麼辦……我們不用去……」他實在想不通自己這位向來冷漠物質的少爺為什麼會突然熱心地下水救人，他不得不提醒卡爾，未婚妻或許更重要。
露絲？卡爾腳步一頓，懷裡的人魚妞不解而滿懷擔憂的在他懷裡蹭了蹭，細細的聲音傳入他耳中，「真的有那麼疼？放我下來吧沒事的……」
放她下來，讓她內裡中空的身體被所有人看見？卡爾臉色更陰了，步伐比剛剛更快，「想得美！你給我閉嘴。」
那句閉嘴聲音很大，勒傑和愛麗兒同時閉嘴。
臨進門前，愛麗兒眨了下她純潔的藍眼睛，突然想起什麼一樣在他耳邊低語，「父王說，如果我把男人身體弄腫了他就會想狠狠欺負我，你也是想狠狠欺負我嗎？」
卡爾「砰」地關上門，小人魚在懷裡嬌小的像個孩子，那雙純潔無比的眼睛配上委屈又害怕的話語讓他心裡陡然升起一種罪惡感。不可否置，他的確想要狠狠地欺負她的……
他是有未婚妻的人！卡爾在心裡對自己說，她還是個孩子！她救過自己……
為了最後一個原因，他迅速將小人魚放在床上，用同樣快的速度奔向洗手間。
愛麗兒坐在床上，表情由委屈變化為驕傲的輕哼，「愚蠢的人類，我怎麼會不知道你想幹什麼呢？還沒人敢打我屁股呢！我可是最聰明的愛麗兒。」
第27章 人魚公主的粉珍珠4
卡爾在浴室解決完重要的事，時間已經過了半個小時，由於剛剛在海裡泡過，他的衣服還是濕的，他猶豫著還是先出去安排好小美人魚再回來洗澡換衣服。
走出浴室，眼前的一幕讓他剛剛泄下去的火再次騰燒起來。
「你弄好了嗎？」愛麗兒光著腳站在毛毯上，她肩膀上還搭著他的外套，深色的西服堪堪遮住大腿根部，與潔白的皮膚形成強烈的視覺衝擊。她轉過來看著他，胸前兩片薄薄的淺花的貝殼簡單的拖著胸部，兩顆水紅的小點若隱若現。卡爾毫不懷疑那兩個貝殼相對她來說絕對小了。
鉑金色的長髮垂到大腿，有幾縷搭在前面，正好擋著兩腿間粉粉的縫隙……卡爾匆匆移開視線，不敢再看。
「你就這樣站在外面？萬一有人闖進來怎麼辦？」他的聲音壓抑著怒火，從浴室拿出一條乾淨的浴巾扔給愛麗兒。「把它遮上，人類的女孩絕對不會像你這樣……這樣。」他找不出一個形容詞來形容她，事實上裸模是不少的。
這樣，哪樣？愛麗兒用目光表示疑惑，她接住卡爾扔過來的浴巾，西服因為她的動作滑落。她顯得茫然無措，「抱歉，雖然我很願意聽你的話，可我並不是人類的女孩。我是海王的第十三個女兒，我叫愛麗兒。」
原來她叫愛麗兒，真是個可人的名字。卡爾心裡想著，臉上的表情依舊不太好看，他嘲諷著，「很好愛麗兒小公主，難道你連怎麼用那塊浴巾遮住自己的身體都做不到？」
愛麗兒揚起頭，帶著強烈的傲然與自信，她的手指劃過自己胸下墊著的貝殼，兩塊貝殼用細小的珍珠穿在一起，簡單卻不簡陋。「這就是我的衣服，為什麼要遮起來？我的身體不好看嗎？」
不，它好看極了。卡爾的目光順著她的手指看了看那貝殼，淺色帶著花紋的小東西很漂亮，每一顆珍珠雖然小，但十分爆滿，有光澤。
他的思維顯然又被這小人魚帶入了誤區，卡爾對這個能迷惑人心的海底生物有了更清晰的認知。他懶得再跟她說什麼，大步上前，一把搶過那條浴巾，粗魯地往她身上裹。
他的動作算不上輕柔，可也算不上重，但依然在她身上留下紅印。那條浴巾一次次被他系緊，又一次次從少女滑滑的皮膚上滑落。卡爾看起來更加暴躁了，他不明白年前這個少女的皮膚為什麼像水一樣滑和嫩。最終他放棄了這種無意義的舉動，將浴巾往地上一摔，沖愛麗兒低吼，「到床上去！」還是直接用被子包著比較方便。
愛麗兒搖頭，堅定地拒絕他的命令。她用一種夾雜著憐憫的目光看著卡爾，「可憐的人類男性，你們的動手能力都這麼差嗎？只會在女人身上留下痕跡有什麼用，一塊布都搞不定。」
她接過卡爾手中的浴巾，繞過腰間打了個結。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在卡爾手中怎麼也搞不定的東西現在就穩穩的充當了裙子的角色。
儘管還是衣衫不整，但比起剛剛已經好多了。卡爾還沒有到和女孩制氣的地步，他毫不在乎她的話，達成了目的的他表情也恢復了慣有的高傲與鎮定。
「很好。」他說，「我的名字是卡爾霍克利，你可以叫我霍克利先生。」
愛麗兒點了點頭，「那麼霍克利先生，你打算什麼時候把我的珍珠還給我？那對我很重要。」
是的，那串粉珍珠。它本來就是屬於眼前這個人魚的，可莫名的，他卻並不想這麼輕易地把它還給她。他心裡隱隱有種感覺，小人魚來找他是為了那串珍珠，如果他直接給她了，她會不會就直接離開了呢？暫時的，他還不想和她說再見。
於是卡爾岔開話題，「你在看什麼？豪華包房的裝修還是很不錯的，你們海底的建築裝飾也是如此嗎？」
愛麗兒果然被轉移了關注點，她用一種讚歎的口吻對卡爾說，「這裡的確棒極了，和海底的完全不一樣。像我的房間，完全都是單調的水晶，雖然從裡面可以看到外面的魚，但看久了還是太單調。」
她癡迷地打量牆面上的那副畫，「人類的畫也美極了，我正在看這幅畫，它比以前我在海底簡單的都美。」
卡爾看到牆上，忍不住皺起眉頭。那是一副德加的《舞傭》，是露絲非要掛上的，想到露絲，他的心情頓時糟糕起來。卡爾實在看不出這幅畫有什麼好看的，沒什麼價值，很便宜就能買到手。
他用一種漫不經心地口吻說出了自己的見解，然後愛麗兒看他的目光又變成了微微的憐憫。
「您怎麼會這樣想呢？我願意用我房間裡所有漂亮的珊瑚水晶來換這樣一幅畫！然而它的價值還不僅僅只是這樣。」
「有什麼價值！這種便宜的東西，只要有錢在哪兒都能買到比它更好的！」卡爾又一次突出錢的作用，顯然他就是一個非常有錢的人，他說，「我實在想不通它好在哪兒！」
愛麗兒終於轉過頭看著他，她微微歪著腦袋，表情認真又透著一些驕傲與堅持。小小的少女竟然也有幾分高貴與優雅的感覺。
「你注意到它的顏色了嗎？非常的絢麗，鮮亮，像爆發一樣。還有它的角度，俯視，非常有深度。光影的分佈，真是美極了……」說了幾句，愛麗兒停了下來，「當然，你能明白它的色彩絢麗情感濃厚就夠了。」
沒有像露絲那樣直接批評，但這種隱隱的鄙視輕蔑還是讓卡爾有些煩躁。他冷冷淡淡地用一句話堵了過去，「看來我們的審美品味並不一致。我依然堅持價值是用價格來體現的。」
愛麗兒嘟著嘴，眸中閃過狡黠，「這樣嗎？我也這麼認為，那麼審美不一致的霍克利先生打算什麼時候把我的珍珠還給我？那對我也是很重要很喜歡的。」
卡爾頓時一塞，臉色不太好看，「那串珍珠有那麼重要？」
「當然！」愛麗兒的表情變為嚴肅夾雜著些許嬌羞，「那是新生兒的眼淚，只有在婚嫁的時候才能送給自己的丈夫。」
丈夫！卡爾的心怦怦跳得飛快，他看了看牆上那副德加的畫，有些勉強地說到，「我突然覺得這幅畫也是很不錯的，並不是和它的價格一樣低廉。也許，你說的沒錯。」
愛麗兒用純潔而驚訝的目光看著他，笑容一下子加深了，「哦，是的，看來您比我想像中的有眼光。」她笑嘻嘻地對他表示肯定，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竟然也讓他覺得舒服極了。這一瞬間，他是真的覺得那副畫挺順眼的。
卡爾又一次讓愛麗兒去床上，用被單將她緊緊裹住，從外面叫來了侍者。很快，專門的女裁縫和推著食物推車的侍者都來到了這兒。
因為時間緊迫，來不及製作，因此女裁縫還帶來了不少已經做好的服飾。愛麗兒好奇的看著卡爾對女裁縫帶來的衣服挑挑選選，卡爾此時已經打理好了自己，筆挺的西裝襯托出他的英俊不凡。雖然一臉冷漠輕蔑不耐煩，但還是認認真真地給愛麗兒挑衣服。這樣的卡爾也讓愛麗兒覺得有些可愛，哪怕他在挑選的同時完全沒有詢問她的喜好，非常霸道。
當裁縫和侍者再一次被趕出起居室，愛麗兒面前已經擺好了五件與她體型相當的華美裙子。
「試。」非常簡單直截了當的命令，卡爾坐在沙發上，手裡不輕不緩地晃蕩著一杯白蘭地。他看起來漫不經心，並沒有想要回避的意思。
「現在嗎？」愛麗兒有些猶豫地看了看卡爾面前擺著的那些一看就和她從前吃的不一樣的食物，顯然食物對□□力要更大一些。
「沒錯，就現在。」他當然不會沒有注意到愛麗兒的想法，但他沒有任何想要成全她的意思，「如果你想今晚見識一下人類的晚宴，最好按我說的做。試好衣服我還需要教你一些用餐的禮儀。」如果要把愛麗兒一個人留在房間等他參加完晚宴，卡爾覺得還是把她放在身邊更讓他安心。
「晚宴？真的嗎！」愛麗兒興奮地從被單中爬出來，晶亮亮的藍色眼睛忽閃忽閃，她的聲音都透著愉悅。「霍克利先生，您對我真好！」
這樣就滿足了？她的滿足與歡樂仿佛也影響到了卡爾，讓他對於經歷太多次隻剩下炫耀與政治經濟交流的晚宴也多了幾分期待。
這條小人魚可比露絲好哄多了，卡爾心裡想著，露絲每次知道要參加晚宴的表情總是厭煩而輕蔑的，而且讓看著的人也跟著不愉快。想到露絲，卡爾臉色又是一陰，他已經幫露絲還了債務，給予她優質的生活，這個女人還有什麼可不滿意的呢？難道那些貧困潦倒的流浪漢就能給她好的生活？真是不知好歹的女人……
第28章 人魚公主的粉珍珠5
黃昏的陽光打在甲板上，船身的煙囪裡冒出滾滾白煙，海面似乎也帶了暖色，透了平靜。一切都是如此的靜謐，美好，直到晚飯開始的號角聲將它打破。
「走吧，我們該出發了！」卡爾對愛麗兒說到，他看著身穿淺藍色金絲長裙的少女，目光既無奈又透著難掩的驚豔和柔情。一個下午的時間，愛麗兒還是沒能分清楚那些繁複的餐具的用法。索性她舉止還算優雅，而且美麗的少女總能讓人多幾分寬容。
卡爾穿著雪白的襯衫，外面是一件長款的黑色禮服，筆挺俊郎。嚴肅的表情顯得難以接近，具體來說他應該是面無表情中透著對大多數人的輕蔑。真是個非常傲慢的人。
然而現在這個非常傲慢的人右臂微屈，左臂挽起，目光向後面專注地看著愛麗兒。她不太適應地提了提裙角，乖乖地伸手挽住卡爾。卡爾又一次用贊許的眼神看了看愛麗兒，兩人向上等艙的宴會廳進發。
愛麗兒一路上都用驚奇的目光看著周圍的一切，一直關注著她的卡爾不得不再次低聲提醒她安分點。他們在路上遇到了和幾個貴婦一起的魯芙。作為卡爾未來岳母的魯芙從愛麗兒身上感受到了壓力，因此她對待愛麗兒的態度非常嚴厲。
魯芙分別從衣著，體型，家事身份上打擊愛麗兒，並對她的來歷表示懷疑。她顯然忘記了愛麗兒是卡爾帶出來的，甚至她的裙子著裝走路的儀態都有卡爾教導的功勞。儘管礙於露絲的存在卡爾沒有說什麼，但臉色也變得不好看了。
愛麗兒一直用澄清的目光看著魯芙，沒有一絲難堪和尷尬的模樣。她只在魯芙說的過分時看了眼卡爾，像是一種無聲的嘲笑。直到魯芙講完，她才困惑又無辜地開口詢問，「抱歉，求我無狀，這位夫人是霍克利先生的母親嗎？」
她問的是魯芙，可眼睛卻看著卡爾。魯芙笑容一斂，又更加燦爛，「很快就是了，卡爾將會娶我的女兒露絲，他們已經是准未婚夫妻了。」
未婚夫妻啊……愛麗兒微微低頭，手臂試圖從卡爾臂彎裡抽出，但男人卻緊挽著不放。卡爾的心裡慌亂而窘迫，他覺得愛麗兒看他地目光已經帶了疏遠。
「那您也一定是一位富有而有地位的夫人了。」愛麗兒仿佛是真心的恭維她，可說出的內容卻讓知道真相的人捂嘴輕笑。
誰不知道呢？說的難聽點，不過就是依靠一個漂亮女兒嫁給卡爾來償還債務獲得優質的生活罷了。當然，這也只會讓人感歎魯芙母女的好運氣羡慕露絲的美貌而已。
卡爾不得不出來打圓場，提出時間不早，如果不想遲到的話最好快點走。但不能否定，他心裡對愛麗兒的話還是有些暗爽的。他一向將財富權利算作自己魅力的一部分，嫁給他，享受他的地位帶來的好處更是對男性尊嚴的肯定。而同樣的，享受了那些又怎麼能完全不付出代價？
走進宴會廳，環形的建築構造堪稱華麗。這裡的一切對愛麗兒來說都有趣極了，她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四周的一切，但晶亮的藍色眼睛還是顯示了她的興奮。
卡爾的左手攙挎著愛麗兒，頭微微朝左前方傾斜，用眼角的餘光關注著她的一舉一動。俊男美女的搭配很快引起了別人的注目，尤其是在愛麗兒還屬於讓人驚豔的生面孔的情況下。
一個漂亮的女伴也是男人地位的體現，卡爾對愛麗兒引起的轟動非常滿意。鉑金色的長髮高高盤起，還有部分垂落添了幾分女人的嫵媚。少女的皮膚本就是白皙剔透，像剛剛過了水一樣潤潤的，嫩嫩的。藍色的瞳孔是海一樣的顏色，與身上穿的裙子也是同色系的。少女的甜美與女性的嫵媚結合，因為不適應雙腿而放緩的步伐讓她添了典雅。還有比這個更好的女伴嗎？
卡爾不著痕跡的將愛麗兒介紹給一些他認為有必要的人，人們對卡爾那一段英雄救美下海的風流韻事紛紛報以曖昧調侃的笑。而在這個時候，另一對救人與被救的俊男美女也攜手出現。
露絲穿著一件絳紫色的金絲絨長裙，披著黑色薄薄的莎，光彩照人。傑克也換了得體的裝束，他挽著露絲，兩個人竟然顯得有些般配。
這似乎還是槍殺後卡爾第一次看見露絲，她缺只是笑著向他介紹另一個男人。未婚妻的光彩照人和對待自己與別的男人不同的目光讓卡爾難以接受。被妒火和怒火佔據頭腦的卡爾沒有絲毫猶豫鬆開了愛麗兒，在傑克面前宣告自己對露絲的主動權。
露絲對愛麗兒似乎非常感興趣，她的目光不斷在愛麗兒和卡爾身上流轉，像是喜悅期待，又仿佛帶著對愛麗兒的同情。但她最終還是和卡爾離開。
船上最有錢的伯爵夫婦讚歎著露絲的美貌，卡爾與有榮焉地與他們攀談。魯芙從不遠處投來的目光像針尖一樣透著對愛麗兒和傑克的諷刺，「同樣是下等艙的人，你們站在一起倒是很配。」
很配？愛麗兒看著年輕俊俏的傑克，對他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傑克眼中有著對愛麗兒的驚豔，身為藝術家的他輕而易舉透過衣服發現這個女孩有著多麼得天獨厚的身材優勢。
真想把她畫下來！傑克的目光追隨著愛麗兒，她藍色的眼睛純淨閃著光亮，整個人都有種可人嬌美的感覺。
「你看起來和這裡格格不入。」愛麗兒的目光從牆壁的雕塑轉到傑克身上，與卡爾的沉穩無趣不同，這個男人身上有著陽光與活力。
傑克對自己的來歷沒有任何避諱，「那是我的幸運，這個地方簡直讓人窒息。」他頓了頓，對愛麗兒認真的說，「你看起來也不應該屬於這兒。」
「哦？那我應該屬於哪兒？」
傑克猶豫了一下，又一次認真的告訴她，「一個像海水那樣純淨沒有繁雜的宮殿裡，你看起來像是被寵著長大的。」
愛麗兒確確實實笑了起來，聲音像銀鈴鐺在風中吹響，像海水滲透沙粒，輕靈的，潤澤的，讓人的心也跟著飛揚快樂。傑克竟然因為她的笑聲而失神，周圍的不少人也投來驚歎友好的目光。「被你說中了呢。」
「你的聲音讓我覺得音樂不僅僅是在樂隊的演出裡。」
傑克的讚美讓愛麗兒非常高興，她又一次笑了起來，眼睛注視著傑克，面上浮起淡淡的紅暈。「你是一個畫家嗎？」
「為什麼這麼說？」
「你看我的目光像畫家在打量研究自己的畫，我一點也不懷疑，如果你現在手上有紙和筆，我已經在畫裡了。」愛麗兒調侃著說到。
傑克也笑，「我的確有那個想法，被你看破了！」他們相互言談說笑，像許久未見的老友，完全看不出一點初次見面的生疏。而談話的兩人卻不知道，將他們拋在一旁的未婚夫妻看到兩人交談甚歡有多麼的懊惱和不悅。
「那個流浪漢有什麼好！憑什麼能得到這些美麗女人的喜愛？」卡爾內心妒火中燒，甚至連身邊的露絲也懶得顧及她的什麼感受了。他們談的是那樣開心，可愛麗兒面對自己就不會那樣說笑。
卡爾沒有發現的是，他對於愛麗兒和傑克接觸的怒火甚至比露絲和傑克接觸還要高。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生出了想要狠狠佔有那個女孩，讓她不能再和別的男人這樣說說笑笑！可他怎麼會有這樣的念頭呢？他是有未婚妻的人了……露絲也同樣美好不是嗎？
卡爾為自己難解的心思而心慌意亂，這種難解到晚宴正式開始時更是達到了頂峰。
出於某種心態，卡爾左邊是露絲，右邊卻坐了愛麗兒。頭一次沒有功夫去和露絲的失禮冷臉針鋒相對，卡爾忙碌又複雜地包攬了愛麗兒的一切除了吃以外的活兒。甚至連羊排也是切好了換到愛麗兒面前。
露絲驚訝地看著這一幕，不少人都認定卡爾對愛麗兒不同尋常。紳士們認為情有可原，愛麗兒那樣看起來就甜美可人的少女的確值得男人捧著護著。女士們半是羡慕半是嫉妒，一個家財萬貫的男人忙前忙後的服務在她們身上是從未有過的。
所有人裡面，大概就是露絲的反應最不對勁了。她正用一種非常憐憫同情的目光看著愛麗兒，同時用冰冷尖銳的目光看著卡爾。「卡爾，你不覺得你做的太過了嗎？愛麗兒可不是你的寵物！」
或許部分人會以為露絲在吃醋于未婚夫的舉動，但卡爾卻明白的知道她是在真的為愛麗兒鳴不平。是的，在他親愛的未婚妻眼中，他的這種行為是多麼□□□□不給人一點自由啊！
愛麗兒呢？她也是這麼認為嗎？
卡爾的動作慢了下來，又引起了愛麗兒的不高興。她吃的正開心，可一個下午的時間她還不能完全弄清楚餐桌上各種東西的吃法和禮儀。卡爾停下動作簡直讓她惱怒極了！
她趁人不注意，在下面用腳尖輕輕踢了卡爾一腳。嘴裡小聲埋怨，「本來切的就不好看，我都不嫌棄你呢！」
卡爾動作一頓，挑眉看她。愛麗兒把腦袋一撇，湊到他耳邊，腳下繼續踢他，「我要吃魚子醬……你再只顧著看你的未婚妻不給我，我可就要吃你啦！」
那種心裡砰砰亂跳的感覺似乎又回來了，卡爾覺得就算愛麗兒在下面踢自己的舉動也不是失禮而變成了可愛。當所有人都去聽傑克講述人生樂趣的同時，卡爾在愛麗兒耳邊輕聲說到，「難道你沒發現我的眼睛一直在看的是你？還有，你真的要魚子醬？」別人不清楚，他可清楚的知道愛麗兒的身份。美人魚，也會吃魚子醬？
愛麗兒可不管，「它們已經不可能變成小魚了，我不吃別人也會吃。」別人吃還不如給她吃呢！她斜著眼睛，語氣又是嬌縱又透著純真的蠻橫，「再不快點，我真的會咬你的！」
卡爾挑好魚子醬遞給愛麗兒，聲音輕而低沉，「換一個吧，我幫你弄好魚子醬，你來咬我怎麼樣？」隨便哪兒，他都不介意。
愛麗兒歪著腦袋看他，竟然讓卡爾產生了一種她在似笑非笑的錯覺。她的目光在男人薄薄的嘴唇上流轉，讓卡爾略微抿唇。最終愛麗兒只是看了看露絲，漫不經心地說，「先欠著吧，你可是有未婚妻的霍克利先生。」
不知為什麼，這句實話實說的話語反而讓有了未婚妻的霍克利先生心塞起來。頭一次，一個漂亮的貴族未婚妻沒讓他感覺任何自豪。
第29章 人魚公主的粉珍珠6
晚宴進行得差不多，男士們離席前往吸煙室。白蘭地，香煙，經濟政治總是在那裡男士們永恆不變的話題，很顯然，女士們是不會跟隨的。
艾梅森先生的邀請無論如何他們都需要欣然前往，不論他們是否真的樂意去品嘗白蘭地，卡爾當然也在其中。他先詢問了露絲是否需要自己送她回客艙，理所當然被拒絕，而愛麗兒也出乎意料地拒絕了卡爾要她回去的提議。
「我想自己逛逛，我沒有理由總和你在一塊兒。」
愛麗兒的話讓卡爾臉色難看極了，但他也確確實實沒有理由要求愛麗兒總和自己在一塊兒。最終他只能讓愛麗兒自己去逛逛，並且吩咐勒傑悄悄尾隨她。愛麗兒知道，可也無所謂，被人跟著這種事兒，雖然不太自由，可想想對方的關心她也就無所謂了。
牆壁上的海妖非常有趣，樓梯轉角處的希臘女神雕塑美豔如真，黑色木質的樓梯散發著淡淡的香味。宴會廳裡，四個小提琴手和一個大提琴手仍在演奏動人的樂曲。一切都透著溫馨和美好，直到愛麗兒在鐘樓看到露絲和傑克。
傑克將露絲拉到身邊，兩人手牽著手像情侶那樣朝另一個方向走去。愛麗兒本來無意跟隨，但勒傑卻顯得焦躁不安。這倒讓她也有些好奇了，就算是為了卡爾，她是否也應該跟著去看看呢？
就算是愛麗兒，也不得不承認，露絲和傑克在一起看起來更像是一對兒。露絲的臉上始終帶著歡快活潑的笑容，和在卡爾身邊時的死氣沉沉完全不同。這樣的改變明顯是因為傑克，愛麗兒直覺發現，他們是相互喜歡的。
泰坦尼克號的三等艙，平民們也在舉報舞會。大概這裡才能稱之為真正的舞會，人們簇擁擠在這小小的簡陋的地方，可他們臉上都洋溢著真摯的笑容。或許他們並沒有美酒佳餚，也沒有金碧輝煌的大廳華美的禮服，但那快樂卻能感染到每一個人。
儘管卡爾讓她看到的都是極美的，但愛麗兒覺得這個地方才是真正能體現大多數人類生活的，真實的。混合著節制煙草和啤酒的味道，還有海水的鹹味，手風琴手鼓卡著活潑的節奏，讓人的身體也忍不住跟著節拍舞動。
一個長相英氣的少年來到愛麗兒身前，大聲對她說著什麼。他操著濃濃地西班牙口音，棕色的卷髮淩亂卻不難看，儘管白襯衫已經洗的發黃，但也是很乾淨的。這裡太吵鬧了，即使少年聲音很大，愛麗兒也無法聽清楚他在說什麼。
她只能歪著腦袋對少年淺笑，甜美又喜悅。少年以為愛麗兒答應了自己的邀請，拉著愛麗兒的手走到舞池間與她共舞。
如果早知道少年是要邀請她跳舞，愛麗兒不確定自己會不會馬上拒絕，但既然來了，她當然不會再跑。愛麗兒嘗試著跟著周圍人的節奏律動肢體，這裡的大多數人都沒有學過正統的跳舞，同樣也不會有人評價愛麗兒跳的怎麼樣。
人類的雙腿讓她有短暫的不適應，但很快愛麗兒就找到了節奏。她的身體搖擺跳動，像在水裡那樣愜意，她臉上帶著愉悅的笑容，即使偶爾會有人撞到她也不會減免她的好心情。
少年大聲的對她說著讚美的話語，拉著愛麗兒的雙手也漸漸開始往她的腰間摟住。愛麗兒被少年突來的動作弄得一顫，人魚腰間也是非常敏感的。然而這一幕，正好落在剛剛趕來的卡爾眼中。
怒火，妒火，夾雜著一股酸澀湧上腦海。他甚至選擇性的忽略了舞池中央的露絲和傑克，眼睛裡只看見了愛麗兒泛紅地笑臉和那個陌生英氣的少年。
她怎麼敢讓別人貼的那麼近！她怎麼敢獨自跑到三等艙來跳舞！她怎麼敢對別人笑的那樣愉悅！
三等艙的舞池絕對不是宴會廳那樣彬彬有禮，進退有節，擁擠的人群阻礙了卡爾前進的步伐。他只能遠遠看著，推開一個一個障礙的貧民，可距離愛麗兒還是那麼遠。他簡直惱怒極了！
「霍克利先生——」愛麗兒發現了卡爾的到來，她禮貌而抱歉地朝少年揮了揮手，像條蛇一樣從人群中舞動著靠近卡爾。
愛麗兒身量嬌小，肢體柔軟，合著音樂的節拍也像是在跳舞。她的頭髮早就因為舞動而散開，飄逸動人的長髮往往是能夠吸引男人最好的東西。她一步跳到卡爾身邊，雙手拉著他，快活地詢問，「你是來找我的嗎？」
她像一隻蝴蝶那樣飛到他的身邊，卡爾心裡的火竟然奇跡一般降了不少。他一把扯住愛麗兒的胳膊，將她往外邊拉。愛麗兒有些戀戀不捨，撒嬌一般地拽著卡爾的手臂，輕巧地圍著他開始舞動。
她的舞步一點也不精妙，但十分輕盈。每一次跳動，擺臂，鉑金色的長髮都如波浪一樣隨著身體的動作搖擺。淺藍色的長裙遮住了雙腿，腰間空蕩蕩的水藍色波浪讓她的腰肢顯得極為柔軟纖細。她的笑聲是那樣愉悅而有感染力，即使在喧鬧的舞池也能讓卡爾聽的清清楚楚。
仿佛又一次看到黑暗的海底那條全身散發著暖光的人魚，那雙柔軟的手臂摟著他的腰，帶給他生的希望。精神恍惚地，卡爾儘管不自覺地跟著愛麗兒跳舞。這讓愛麗兒的笑容越發快樂，她拉著卡爾的手作為支點，拉著他大幅度的開始轉圈兒。這樣的快樂與興奮，不論與傑克還是那個英氣的少年在一起都是沒有的。
一個醉酒的男人突然倒下，杯中的啤酒統統灑在愛麗兒腳上。她的臉色迅速一白，腳尖像是失去了支撐的點頓住，快速又緩慢地倒向地面。
「愛麗兒！」卡爾瞬間回神，強有力的手臂將愛麗兒拉進懷裡，他拉住她了！
「怎麼了？」卡爾順勢將愛麗兒擁進懷裡，少女的身高還沒到他肩膀，嬌小而柔軟的小姑娘仿佛下一刻就會從懷中溜走，他只忍不住把她摟的更緊。
愛麗兒臉色蒼白，雙腿打著顫沿著卡爾的腿蹭動。「水……尾巴……帶我回去……」
四周太過吵鬧，以至於卡爾只能聽到這幾個簡單的詞語，但僅僅這幾個詞語也足以讓他臉色大變了。他甚至來不及對愛麗兒發脾氣，直接把她打橫抱起，直直往外邊沖出去。人們看到卡爾懷裡抱著愛麗兒，都紛紛為卡爾讓開一條路。
這場景如此熟悉，懷裡少女輕盈而柔軟，手臂緊緊環繞他的肩膀，嬌媚的小臉整個貼在他懷裡。就算是大步的往前走，他也仿佛可以聽到她細微的呼吸。她是這樣全心的依賴著他，沒有任何排斥。她來自深海，此刻卻又緊緊被他攬在懷裡。她的笑，她的美，她每次撒嬌一般對它說的話語，都讓卡爾心軟極了。
她會回去讓他再也找不到嗎？她會同樣如此投入其他男人的懷抱嗎？
卡爾心裡突然湧生起一股偏執的火焰，將他原本因為愛麗兒而柔軟的心再次變得堅硬起來。要怎麼讓她完完全全屬於自己？佔有她，讓她永遠沒有回到深海的機會？
卡爾緊抿著嘴唇，卻溫柔地將愛麗兒放到浴缸裡。溫暖的水流緩緩注入，愛麗兒難耐地依著浴缸，一條瑩藍色的魚尾在她身體的扭動中伸出裙底。
她雙眼緊閉著，蒼白的臉龐因為水的溫暖而有了紅暈。愛麗兒睜開眼睛，湖藍色的雙眸晶晶亮亮地看著他，眸中充斥著喜悅和遺憾。她對卡爾說，「還好你去找我了！不過好可惜，我還想和你一起跳舞呢！」
卡爾默不做聲，脫下外套隨意扔在一邊。「我也很慶倖，我去了。」如果沒有去，她現在會怎麼樣呢？和他們一起跳舞，躺在那個下等貧民男人的床上？或者魚尾暴露，被人捕捉關起來研究？
本能地，愛麗兒覺得此刻的卡爾危險極了。她微微咬著唇，擔心又畏懼的看著男人，如此純淨的目光讓卡爾心裡的火更盛。她也會用這樣的目光看別人？
「你對誰都是一樣的嗎？」男人口氣不太好，他大步的走過去，粗魯地開始給愛麗兒脫衣服。
濕透的藍色長裙在水中蕩漾，像海的波浪。她就是海中最美的生物，一條人魚！
「什麼一樣？」愛麗兒不解地詢問，可對於卡爾脫自己衣服的舉動反而沒什麼很大反應。她本來就不太習慣穿這麼多。
卡爾沒有回答，繁雜的衣裙讓他很不耐煩，他索性雙手一撕直接把裙子從腿間撕開，露出人魚裡面的身體。腰部還是纖細柔軟的，從臀部以下則變成了一條修長的魚尾。
有點類似於蛇，比起單純的魚尾要長得多，也柔軟得多。每一片鱗片都小巧而有光澤，瑩藍色的，整齊排在一起。
「真美。」卡爾真心讚賞，他坐到浴缸邊緣，伸手去撫摸愛麗兒的魚尾。男人微微粗糙的手指一片一片拂過那光滑的鱗片，冰冷，光滑，有點堅硬，渾然一體又有著不同。
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對愛麗兒來說。自出生開始，還從來沒有人像這樣撫摸她的魚尾。她本能地在手中擺動，試圖逃脫那種溫柔又讓她癢癢的撫摸。浴缸對於人魚來說太小了，她只能揮動尾巴去掃開男人的手指。
「別碰尾巴……還沒人碰過這兒呢！」她微微喘息著，驕橫地對卡爾說。
「那樣正好。」卡爾無動於衷，但還是沒再去碰她的尾巴。他的手指開始往上移動，試探一般地揉了揉人魚雪白的雙峰。那比想像中的觸感還要柔軟，水嫩。「你不能再把尾巴變回人的雙腿嗎？」
愛麗兒唔啊地叫出聲，她的聲音本來就極美，此刻更是讓人聽的心頭起火。「你在做什麼？」她又一次用純潔無辜的目光看著卡爾，「我感覺好奇怪。」
「你應該先回答我的問題。」他聲音暗啞，透著濃濃的欲∼望。
愛麗兒垂下頭，長髮繞過肩頭，搭在胸前。出乎意料地，她既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也沒有制止他的舉動。「你知道我那串珍珠的含義嗎？」
卡爾動作一頓，若無其事地鬆開她，開始脫自己的襯衫。「新生兒的眼淚，你和我說過。」
「你不打算還給我了？」
卡爾沉默片刻，肯定地回答她，「是。我會給你更多，漂亮的東西。」
漂亮的東西又怎麼能比得上她的珍珠珍貴？「你會一直對我很好嗎？」
「傾盡我的一切。」
他說的那樣誠摯，幾乎讓她相信了。愛麗兒最終揚起頭，看著他，「你喜歡我嗎？」
卡爾將襯衫扔到一邊，「我想要你。」
第30章 人魚公主的粉珍珠7
如果是在幾天前，有人對愛麗兒小公主說，她會喜歡上一個人類並且在清楚一切的情況下把自己給他，愛麗兒絕對會用她攻擊力最強的尾巴來回復說話的人。然而，事情的發展總是會出乎人意料的，她是人魚，人魚可不是鯊魚。除了食物，她心裡，腦子裡裝的更多。
她是海王最小的女兒，上面有十二個姐姐，數不清的哥哥。她是最小的，卻不是最漂亮的。唯一的優勢，是與她同母的第七個姐姐很像。
那個姐姐是海王最喜愛的，可惜早早地不在了，母親讓一直讓她學習姐姐的性格——純淨的像一塊水晶。愛麗兒也羡慕過，但顯然她是變不成那樣的。一個單純的外表給了她父親的寵愛，降低了姐姐們對她的警惕。這沒什麼不好，如果是開始是因為母親的教導，那麼後來就是習慣了。
早在愛麗兒十六歲時，她被允許浮出海面。每一次出海，那些橫跨海洋的大船都讓愛麗兒驚歎，而製造那一切的人類則更加讓她好奇。一直到十八歲，大西洋上迎來了有史以來最巨型的來客——泰坦尼克號。
巨大，華麗，愛麗兒在黑暗的海面下凝望那艘大船，她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都仿佛在叫囂著上去看看。但她怎麼可能上的去呢？她想要變成人類，擁有一雙可以在陸地上行走的腿。然而看過了，想過了，她依然是那個最小的人魚公主。
意外總在不經意間發生，已經游離泰坦尼克號的愛麗兒戀戀不捨地回頭觀望，卻無意中看到一個人類落海。救，還是不救？愛麗兒猶豫著，她看見那個人類在水中掙扎，似乎還受了傷。
在那個人類快要支撐不下去的時候，愛麗兒還是選擇了過去。那是一個人類男性，很高大，很重。愛麗兒摟住了他的背，如此寬厚。然後愛麗兒看清了他的模樣。比起她的父親哥哥，這個男人的模樣明顯太過普通，可奇異的，愛麗兒覺得他有種不同于父親哥哥的魅力。
她吻住了男人的唇，那是一股很奇怪又讓人微熏的味道。後來愛麗兒知道那是煙草和白蘭地混合的味道。男人睜開了眼睛，淺色的瞳孔裡映照著她的模樣。他顯得驚訝又恐慌，愛麗兒知道他看不清自己。
她應該是慶倖的，讓人類看到自己的模樣沒什麼好處，可她又有些遺憾。愛麗兒不願意被那麼多人看見，她匆匆離去，卻丟了重要的項鍊。
明明很清楚，就算變成了人也不可能傷去那條船，可愛麗兒還是一時衝動地去找女巫換了魔藥。她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昨晚救過的男人竟然會主動下來尋找她，並且幫助她上了船。
卡爾·霍克利，他真是一個非常有趣的傢伙。世故，固執，自大倨傲，容易暴躁被激怒，嫉妒心強，長得也不夠帥氣比起那個連傑克的差遠了。可同時呢，愛麗兒又覺得他非常可愛。每一次故意的去撩撥他，讓他焦躁憤怒卻又對她無可奈何，那樣子真是可愛極了。
當然，這也不能改變卡爾霍克利是個愚蠢的人類的事實。可那又怎麼樣呢？半是強迫，半是順從地，愛麗兒頂著一副單純的外表，卻是心裡明白地將身體給了自己救的第一個人類。
卡爾不是一個好人，他的壞和狠，從他面上就已經表現出來了。可正是因為他表現的如此明顯，才讓愛麗兒覺得放心。太過善良的表現，內裡不一定就真正表裡如一。她，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也許女性都會有那麼一些奇怪的心理，當感情上了頭，就算機智尚存也只會尋找各種理由來繼續想要幹的事兒。愛麗兒一向都是自信的，自信于自己的聰明，自信於自己的美貌。可她卻偏偏算錯了男人的心。
一夜纏綿，第二天清晨，還在沉睡中的愛麗兒驟然驚醒恰好聽到了卡爾和露絲的對話。
「你是我的未婚妻！不是那個三等艙流浪漢的！」卡爾的聲音刻意壓低，但仍然憤怒而暴躁。
「流浪漢？不不，傑克可不是流浪漢，他是一個藝術家，一個懂得什麼叫愛的男人。不像你，只知道錢和尊榮。」露絲的聲音透出對傑克的喜愛，同時也有對卡爾的輕蔑和不滿。
卡爾似乎伸手打碎了一個杯子，清脆的聲響讓愛麗兒瞬間從半迷糊真正清醒過來。「錢？尊榮？露絲，別忘了你正在享受的就是我用錢帶給你的尊容！用我的錢來還債，享受豪華生活的你，有什麼資格鄙棄這些！」
愛麗兒默默在心裡點頭，雖然她不太喜歡卡爾對露絲的在乎，但他說的話是沒錯的。
露絲的聲音聽起來絕望又崩潰，「是呀是呀，為了這些我奉獻出了自己，為了這些我埋葬了我的愛情，你還能讓我做什麼？」
「我要你把心給我！露絲！」卡爾聲音陡然拔高，又重新壓低，「你瞧瞧這個，珍貴的海洋之心難道不能代表我的決心？那個流浪漢能給你什麼？他連自己都無法養活！」
「你又能給我什麼！」露絲的聲音越發放肆，透著挑釁，「你以為我真的不知道裡面有什麼人，不知道你們昨晚做了什麼？你可以，我為什麼不能？我只是想要追求愛情，我為什麼不能？」
沉默……愛麗兒的精神緊繃到極點，哪怕一點點細微的聲音也逃不過她的耳朵。然後呢？她聽到卡爾晦澀，真正可以稱得上極低的聲音響起，「你才是我的未婚妻，不是她能夠比的。妻子和情人，我可以分得清楚。」
是嗎？所以露絲是備受尊敬的妻子，而她只是可以隨意拋棄打擊的情人？
愛麗兒把臉捂在枕頭裡，眼角流出的淚水一出眼眶就變成珍珠滾落。人魚泣珠，聽著好像是美極，然而其中的哀又有誰清楚呢？人魚再美，對於人類來說也只是異類。情人已經不錯了，至少她應該慶倖不是玩物？
露絲的聲音憤怒而輕蔑，可愛麗兒又仿佛在其中聽出了妥協和絕望，「希望你真是像這麼想的。」她摔門而去，留下卡爾，又是一室的寂靜無聲。
門被推開了，愛麗兒匆匆閉上眼睛，歡愛過後的痕跡在白皙的皮膚上格外分明。她眉間緊緊蹙著，仿佛已經精疲力盡，甚至那麼大的聲音也只能讓她皺眉卻無法清醒。
愛麗兒聽到卡爾似乎是松了口氣的聲音，她狀似無意識地翻身，嘴裡呢喃著，「卡爾……」
她的聲音不大也不小，細細地，輕輕地，打在人心裡。一隻手溫柔地撫摸她的臉龐，為她撥開額邊的發。卡爾回到床上，把愛麗兒緊緊摟在懷裡，表情晦暗不明。
他卻並不知道，在他懷裡卡爾看不到的地方，那個他以為還在沉睡的小人魚睜開了眼睛。那雙藍色的眼眸依舊是純淨如初，可其中透出的光芒卻明顯不屬於他所熟知的愛麗兒。
沒有什麼是她想要而得不到的！如果註定得不到，她也會毫不猶豫的放手離開，給卡爾一個狠狠地教訓！正如卡爾對露絲的勢在必得，她清楚的明白自己是喜歡卡爾的，那麼……把他的心搶過來或者狠狠給他一個教訓則變成了愛麗兒唯二的選擇。
如果是第一種，她就努力變成人類，如果是第二種，她就乖乖回去海底嫁一條英俊的人魚男性。愛麗兒的目標像來如此明確。
過了很久，少女輕輕嚶嚀兩聲，在男人懷中蘇醒。迷茫而純澈的目光讓卡爾身體輕顫，一股說不明的愧疚和古怪浮上心頭，他竟然不敢直視愛麗兒的眼睛。
「卡爾？」愛麗兒的藍眸中盈著喜悅和害羞，嬌小柔軟的身體在他懷裡輕輕地蹭。
卡爾手臂緊了緊，將愛麗兒固定在懷裡不讓她隨意動彈，他愛憐地吻了吻少女的眼角，笑容溫柔而真摯。「怎麼醒的這麼早，吵到你了？」
他在試探……愛麗兒清醒地察覺到這一點。也對，要是不試探他也就不是卡爾了。
愛麗兒仰著頭，疑惑又帶著不確定。「好像是聽到什麼了……」她笑了笑，露出潔白的牙齒，甜美又可人。「可不就是你吵我嗎！」
又一次，愛麗兒發覺卡爾的放鬆，這次似乎是真的放下心了。她繼續笑著，把頭枕在卡爾腿上。向他撒嬌一樣地開口要求，「卡爾，我想出去玩。」
明顯的，愛麗兒發現卡爾的笑容淡了。「昨晚還沒玩夠？你可是差一點就被發現身份了。」
「但你可以陪我一起啊！」
卡爾再次拒絕，手臂緊緊地，像是下一刻愛麗兒就會跑了。「那些三等艙的流浪漢瘋起來可不是像抽雪茄那麼簡單就能制服，乖乖待在房間，我陪著你。你的禮儀還需要好好準備，還有衣服，我已經找了梅森夫人，她待會就來。還有首飾，你想要什麼樣的？鑽石？」
他看起來是打定主意不讓愛麗兒走出起居室了。愛麗兒嘟著嘴，「那我要最大的，最漂亮的！你陪我挑！」
少女霸道和嬌縱的樣子都那麼可人。卡爾努力不去理會心裡的那一點點怪異的感覺，將愧疚和喜愛用最直接的金錢表現出來。他親吻愛麗兒的耳垂，聲音漸漸低沉，「只要是我有的，你想要什麼都可以。」
愛麗兒目光微閃，垂下頭，如果她想要的是他的心，或者讓他傷心呢？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6-30 12:10
第31章 人魚公主的粉珍珠8
溫柔的海風，像情人的手撫摸臉龐。夾雜著淡淡的鹹腥味，天光海色融為一體，無盡的高遠和自由，讓人嚮往，沉迷。然而愛麗兒只能坐在窗前，靜靜看著這一切。
也許她應該對男人的固執監管表示榮幸，就算他不愛她，可卻捨不得放下她。從再次踏入這個房間起，卡爾真的沒再讓她走出一步。卡爾對她已經算是極盡的好了，衣服，首飾，美食，無一不珍貴。他本人甚至將除了必要其他的時間統統用來陪著她。
那樣的溫柔，那樣的寵溺，符合她的藝術見解，也從未對她說一句重話。可愛麗兒仍然不能滿足。她看到了男人溫柔下的愧疚，寵溺下的霸道，符合下的言不由衷。他已將她看成了自己的所有物，可卡爾卻不能把心完完全全的交給她。人類，便是如此？
她想起了女巫的話，權利，財富，或許那些才是男人所喜愛的……
愛麗兒從日出坐到日落，今天的卡爾似乎格外忙碌，下午才剛剛回來，換了身衣服就又要出去了。愛麗兒叫住即將出門的卡爾，問他，
「卡爾，你喜歡我了嗎？」臨出門的男人身體猛地一頓，他回頭朝愛麗兒笑，目光卻晦澀不明。
「我還要怎樣才能證明我對你的喜歡呢？乖乖在房裡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他匆匆離去，像是在逃避著什麼。愛麗兒卻笑了，笑容依舊單純而澄澈，讓人看著便覺得甜絲絲的。這樣的女孩生來就該是被人寵著的，這樣的女孩生來就讓人想要佔有的。卡爾做錯了什麼嗎？不，他沒有。
到了夜幕降臨，卡爾臨走前鎖好的門突然被打開了，腳步聲卻不是來自於卡爾。
「真不明白，他為什麼總把門鎖上。」露絲的聲音帶著絲絲嬌媚的埋怨，扣人心弦。
「財富的奴隸，作為看管者，當然要好好保護他貴重的東西了。」傑克相比於露絲更加直接一些，透出輕蔑和嘲諷。
愛麗兒在床上搖了搖頭，心裡也是說不出的嘲諷。傑克那麼說卡爾無可厚非，他們本來就是不同層次的人，傑克從未受到過卡爾的恩惠，甚至還被卡爾刁難過。但露絲，她有什麼資格在另一個男人面前這麼說。通過鄙薄她的未婚夫抬高身價以獲得另一個男人的贊同？
她忍不住又嘲諷的笑了笑，卡爾為了一個完全不愛自己的未婚妻而低聲下氣，看來他對露絲是真愛？可愛麗兒並不覺得自己能從卡爾的目光裡看出他對露絲有多喜歡。再過去的兩天裡，他不過是在勒傑重複露絲又和傑克在一起才會表達憤怒而已。就算是那樣，還不也是在愛麗兒的撒嬌下乖乖留在房間陪著她？
外面一片寂靜無聲，可愛麗兒知道他們還沒有走。她站起來，推開房門，迎接她的無疑是兩張驚慌的臉。與想像中不同的是，露絲全身□□，只有胸前一顆巨大的藍色心形寶石璀璨奪目。
「你怎麼還在這兒！」露絲驚訝的問到。
愛麗兒沒有回答露絲，她對傑克點頭示意了一下，目不斜視地走到保險箱前。卡爾非常寶貝這個東西，可從不讓愛麗兒打開看。打開的保險箱裡，一個深藍色的盒子吸引了愛麗兒的注意。
她打開它，裡面是一串色澤飽滿的粉色珍珠。
是時候該物歸原主了。愛麗兒想到，她取下身體上的一切飾品，將珍珠重新戴回脖子上。露絲和傑克都驚訝不解地看著這一幕，但卻沒有制止她。
愛麗兒說，「這本來就屬於我。」她轉身離開房間，淺藍色的長裙垂到腳踝，光溜溜的小腳走在地毯上，每一步都輕而穩。她想要離開這兒了，可是在離開前必須見一見卡爾。
船艏——
愛麗兒靜靜地坐在欄杆上，身下是波濤洶湧的海洋。夜風吹動著她的裙子，紗質的裙擺在風中搖擺，飄逸地似乎下一刻就要被風吹走。卡爾走出宴會廳，第一眼就看見了坐在船艏的愛麗兒。
黑暗中她幾乎要融入夜的顏色，但那個朦朧的背影還是讓卡爾立即確定這就是愛麗兒。他大步地跑過去，甚至無視旁人驚訝困惑的目光。
船艏很安靜，夜晚本來就應該是這麼安靜的。只有船身機動和海浪拍打翻滾的聲音。
「愛麗兒！你發什麼瘋！下來！」他的語氣聽起來是如此的慌亂，顫抖著，卻又故作鎮定地放大聲音。「這裡很危險！」
愛麗兒轉過頭，依舊坐在欄杆上，腳下是她最熟悉的海洋。她朝著卡爾微笑，面容甜美而充斥著矛盾的魅惑。「對我來說沒有危險，下面是我的家。」她伸出手撫摸脖頸間的粉珍珠，自然也把卡爾的目光吸引過去。
「你……找到它了……」卡爾握了握拳頭，他腦子亂的厲害，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愛麗兒依舊在笑著，笑聲像雨滴敲打銀盤，與海浪聲交織著，組成一首格外動人的樂章。「卡爾，你喜歡我嗎？」這已經是她第三次問這個問題了。
卡爾肯定地回答，「喜歡，很喜歡。」
「那比起露絲呢？」
「……她是我的未婚妻。」就算沒多少財富，可貴族的身份和美豔的容貌足以彌補這些不足。
愛麗兒點點頭，她的長髮在風中飄散。鉑金色的，像閃著光。「露絲是你的未婚妻，可你心裡還是喜歡我的對嗎？」她問的如此隨意，完全顛覆了卡爾一直以來對愛麗兒的認知。
「是，你先下來，我們可以回去說。」
「不用了，那天早上你和露絲說的話我都聽見了卡爾。你的喜歡可真廉價。」愛麗兒認真地用的狠心的話語打擊卡爾，卡爾沒有做出一點實際行動足以挽留她的。她說，「大概我也沒那麼喜歡你。」
嗓子好像被什麼卡住了，卡爾的臉色難看地厲害，可卻說不出一個字。原來她什麼都聽到了？那這兩天為什麼還能面不改色的讓他對她的喜歡一步步加深？
「你想的沒錯卡爾，我什麼都清楚。」愛麗兒索性放開了手，笑容不再是那樣單純，可又透出別樣的魅惑和危險。「我可不是你想像中的那麼傻，就連那個方面我在最開始也對你想幹什麼清楚得很。哦，那個時候你的表情可真有趣。」
憤怒，被欺騙的懊惱。愛麗兒的話像尖刀一樣削割他的心，可偏偏這個時候了他依然不能有一點不喜歡愛麗兒。她是那麼漂亮，現在還很聰明。「你全都知道？那很好，你可以下來了我們再慢慢談。下來吧愛麗兒，我並不在乎。」
他是如此卑微的向她祈求，可愛麗兒只覺得可笑又難過。她覺得自己恐怕是真的喜歡這個男人了，哪怕他並不真摯，哪怕他甚至只把她當情人。當他選擇去海上尋找她並且把她帶入人類世界時，她就喜歡他了。
「可是我在乎！」愛麗兒的嗓音充斥冷漠。她驕傲的坐在船艏，看著卡爾的目光尖銳而鋒利，仿佛她是一個高貴的女王而卡爾只是平民。「霍克利先生，你覺得，沒有這條項鍊，你有什麼理由留住我？有什麼資格把我關在房間！」
他的呼吸猛然一窒，原來她真的什麼都清楚。卑劣的心思被人魚全無保留的揭露，卡爾驚慌地發現他的確沒有任何理由去挽留這個女人。她從不欠他什麼，甚至還救過他的命。這也就是為什麼他可以大聲責備露絲的不忠而不敢對愛麗兒說一句重話的原因。
男人的表現實在讓愛麗兒失望，可又讓她感覺到希望。她感覺到了他的掙扎和懊悔，她應該高興他並沒有用一些虛假的語句來試圖欺騙她，但愛麗兒仍然感覺到了失望。女人，不管她的身份如何，總是願意聽到愛人的甜言蜜語的。
她冷冰冰地說，「你瞧瞧，霍克利先生，卡爾——連你自己都不知道理由。」她解開脖頸間的項鍊，隨意地扔向卡爾。那粉色的珍珠每一顆都有拇指環繞那麼大，色澤晶瑩圓潤而有光澤。
她看到卡爾迅速彎腰將項鍊握在手裡，臉上有著喜悅。愛麗兒滿不在乎地笑了笑，她愜意地感受著那冰冷的海風，嬌嫩的小臉也去珍珠一般閃動柔澤。「撿吧撿吧，反正我也不要了！」
不要了？卡爾抬起頭，不敢置信地看著愛麗兒。那個少女在風中咯咯笑著，對他說。「珍珠，我不要了！你，卡爾——你，我也不要了！」
她徹底鬆開手，從船艏上跳下去。淺藍的影子落入海面，泛著螢光的瑩藍色魚尾最後給他打了個招呼滑進水面，連一絲波瀾也不留下。
卡爾緊緊攥著手裡的珍珠，暖暖的粉色也無法溫暖他的心。胸口空蕩蕩地，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心臟是否還在跳。
就這樣離開了？他失魂落魄地走在甲班上，沿著甲板的欄杆一順走，一順看。幽深的海面宛若一隻凶獸，吞噬一切。他在找什麼？
路過的警衛不解地看著這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他一看就是一等艙的貴客。只是一等艙的貴客又怎麼會深更半夜跑到甲板上找東西？警員貪婪的目光看向卡爾手中的珍珠，那一定很值錢。
「我能幫助你嗎？先生，你在找什麼？」
卡爾看著他，聲音抑制不住的顫抖，「我在找人。」他的聲音是如此晦澀，像是許久不曾開過口。
警員了然的看著卡爾手中的項鍊，「是您的未婚妻嗎？尊敬的先生，請告知您的名字，我們會儘量幫助您尋找……」
「不必了。」卡爾冷冷打斷警員，「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他說這話的時候緊緊攥著那珍珠項鍊，仿佛放開一切也不會放開它。
警員疑惑地看著卡爾離去的背影，「真是個奇怪的傢伙。」
第32章 人魚公主的粉珍珠9
幽森的石洞，海底的一切似乎從未改變。女巫依舊在忙著手中的魔藥，濃綠色的氣體騰騰湧出，整個石洞都充滿了噁心的味道。
愛麗兒小心地避開女巫的觸手，離她的魔藥遠遠地。
「項鍊找回來了？我以為你至少會玩到魔藥失效的最後一刻。」女頭也不回，但嘴也沒停。
愛麗兒垂了眼眸，平靜地回復女巫，「沒有找到。」她沉默了一下，破罐破摔一樣沖女巫說，「不出您所料，我喜歡上了一個人類，就是我救的那個。不過現在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呲啦……奇怪的聲音從女巫的方向傳來，用來熬制魔藥的罐子口湧出大量濃煙，下一刻就炸開了。
女巫看起來沒有任何反應，反倒是愛麗兒被嚇到了。「你說你愛上了一個人類？」她轉過來，微黃的眼眸緊緊盯著愛麗兒，笑容冰冷而略帶猙獰。「果然是一個媽生的，你和姐姐！都一樣，愚蠢，白癡，傻透頂了！連我門口的海草也比你有腦子！」
愛麗兒沉默……「這跟我姐姐有什麼關係！」
女巫美豔的面容漸漸恢復平靜，她對愛麗兒招了招手，示意她靠過去。一根觸手不知碰了什麼機關，用來做實驗的石桌從兩邊分開。愛麗兒驚歎的發現，石桌下竟然放著一個水晶棺！
棺材裡是一個極美的少女，全身□□，鉑金色的長髮一直到腳踝。她眉眼都透著稚氣與天真，微翹的嘴角，看起來像是夢見了快樂的事。
「她，是我姐姐？」那個少女的確和愛麗兒長得非常像，只有一雙長腿屬於人類。愛麗兒敏銳地發現，少女的身體像是被強行拼制的，非常不穩定，似乎隨時都可能碎成泡沫。
泡沫？她腦子裡突然想起女巫當初得知自己救了人類的話，在黎明的光打在海面上的那一瞬間變成泡沫，難道是說的姐姐？
女巫眼中沉澱著悲傷與懷念，如果仔細看還有一絲怨恨。「她的確是你姐姐。」
在距離現在很久以前，年幼的人魚公主在海面上救了一個英俊的王子。公主將王子送回岸上，蘇醒的王子認為是另一位人類公主救了自己，與人類公主舉行婚禮。人魚公主愛上了王子，懇求海裡的女巫把自己變成人類。為此她失去了最甜美的嗓音，每走一步腳尖都是刀割一樣的疼痛。女巫告訴公主，如果一個月後她無法獲得王子的愛就會在黎明的陽光灑在海面的那一刻變成泡沫。
小人魚來到人間，她的美貌讓人驚歎。人們將小人魚帶到王宮，成為人類公主和王子的伴娘。
「下麵是最可笑的了！」美豔的女巫如此評價。
原來王子在落水後並未完全昏迷，他清楚地知道救了自己的是一條傳說中的美人魚。並且在王子看見小人魚的第一眼就認出了她。然而，儘管如此，他還是娶了人類公主。這不僅僅只是兩個人的事兒，娶了鄰國的公主王子的地位會更加穩固。
王子的弟弟對小人魚一見鍾情，這個弟弟本是王子的最大競爭對手。一場設計，王子利用小人魚毒死了弟弟，成為王國唯一的繼承人。
人們將害死王子弟弟的小人魚視為邪惡的女巫，在二王子死後的第七天——也是一個月的最後一天將小人魚綁在燃燒的船上放入海洋。結果很顯然，小人魚在最後一刻化成了泡沫。
「那個時候我還是老女巫的學徒，我曾經告訴她殺了王子老女巫的魔法將失效。可惜……」女巫輕柔地撫摸水晶棺，愛麗兒竟然覺得她的表情是說不出的深情。如果是這樣，似乎第一次見面女巫的反常也有原因了……
「好了！」女巫把石桌重新合攏，取出一個新的藥罐對愛麗兒招招手，「你可比你姐姐聰明多了，她要是能早點狠下心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光是收集她的身體就費了我一百年……」
「一百年！」愛麗兒小嘴張得老大，簡直難以想像。
女巫朝罐子裡丟下什麼東西，示意愛麗兒走過去，「我不認為你會這麼輕而易舉地回來，不如看看你喜歡的那個男人在做什麼吧！」
清澈的水面翻動氣泡，泰坦尼克號在這狹小的水面浮現，然後是……卡爾的起居室？愛麗兒絕對不會認錯這個地方。
卡爾面前站著露絲和傑克，他手裡自然緊緊攥著愛麗兒的珍珠項鍊，看向這對情侶的目光漠然又冷酷。妒火？是的，的確是有。可不再是因為露絲，對象換成他們兩個。憑什麼在他失去愛麗兒的時候露絲和傑克就能越過他這個未婚夫濃情蜜意？
桌子上那副畫裡露絲的表情羞澀而幸福，那是對著卡爾時從未有過的。幫忙找人的警員紛紛將目光明裡暗裡投在那副畫上，又忍不住對比露絲，那樣露骨而又猥褻的目光讓露絲氣的臉紅，難堪極了。她用譴責的目光看著卡爾，難道他就這樣放任別人隨意觀看未婚妻的身體？這就是他的愛？
卡爾無所謂地倒了一杯白蘭地，完全沒有阻止警員們的意識。他仿佛知道露絲在想什麼，一邊摩挲著珍珠一邊冷冰冰說道，「你既然可以在一個男人面前袒露身體，那麼再多幾個爺無所謂。」
這真是極其不紳士的話語，堪稱惡毒，然而卡爾卻無視露絲的憤怒繼續說，「我可以忍受一個不愛我的未婚妻，可不能忍受一個不潔的蕩∼婦。」他突然放下酒，走向露絲，「告訴我露絲，海洋之心戴起來感覺怎麼樣？我本來以為它會很襯你，不過現在看著也不過如此。」
他說不過如此，似乎在說海洋之心，又像是再說露絲。圓潤的粉色珍珠在指間流轉，他為了一顆捂不熱的石頭，丟了一串極品的珍珠。太蠢了，不是嗎？
卡爾揮手讓警員把傑克帶出去，接下來的話他不願意被太多人知道。露絲眼尖地發現卡爾手中的珍珠正是愛麗兒先前拿走的那串，她的表情馬上由驚慌變成了得意和輕蔑。
「她離開你了，她不要你了對嗎！」露絲大聲地嘲笑卡爾，「哈哈，我早就知道。你這樣的人壓根不懂得愛，又怎麼可能得到愛！」
「愛……」卡爾無意識地重複這個詞語，他猛地起來打了露絲一巴掌，表情猙獰得可怕，「你知道什麼！你這小娼婦！告訴我，她是你們放跑的對不對！」
露絲簡直要被這樣的卡爾嚇壞了，她從未見過這樣恐怖的卡爾。眼淚在她眼眶裡打著轉兒，露絲低下頭不敢看他，「不是我們，是她自己要離開的……」
露絲的確沒有任何欺騙，她也不敢欺騙。卡爾像是被抽幹了力氣，整個人看起來老了不少。他轉過身，疲憊地對露絲揮揮手，「你走吧，我們的訂婚取消了。願你和那個三等艙的流浪漢真的能走到最後。」
卡爾可能會說祝福的話？明顯不會，他只是在嘲諷罷了。可儘管如此，在露絲耳中聽起來也棒極了，她自由了！她可以永遠的和傑克在一起，和他一起享受生活的樂趣！那是多麼美好啊！
她毫不遲疑地轉身離開，仿佛下一刻卡爾就會反悔。露絲卻沒有看到，卡爾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嘴角帶著冷冷的笑。取消訂婚，就算還有許多的衣服首飾，獨自在美國的露絲又要怎樣養活自己和母親？依靠那個流浪漢？去工廠做女工？
他收回視線，目光重新放回手中的珍珠上。粉色的珠子透著微微的暖，可這個房間卻前所未有地，冰冷極了。或許……他對愛麗兒並不只是喜歡她的美麗想要佔有吧……
卡爾眼中流露出困惑和憂傷的神色，就這麼愣愣地看著，坐著。直到勒傑大力敲響房門。
什麼！泰坦尼克號要沉了！
不敢置信，可勒傑的焦急是那樣鮮明。短暫的驚慌後，卡爾竟然放聲大笑起來，那同樣是前所未有地暢快和瘋狂。
「很好，很好，真是好極了！」卡爾嘴裡說著勒傑難懂的話語，隨後下達了一系列命令。「我記得上次你說我們買下了一艘救生艇？」
「是的。」勒傑不解。
「馬上控制它，趁疏散還沒開始，那艘船屬於我們，但誰也不保證船長會不會為了大多數人而強行佔有，到那個時候可就輪不到我們先上船了。」瞧瞧，他就是如此的自私。
勒傑眼睛一亮，看著卡爾的目光滿是敬仰。然而卡爾下一個命令卻讓他大驚失色，「你一個人或者加一個船員，駕船先走。船沉了十分鐘後再回來找我。」
「先生！這怎麼可以！」勒傑對卡爾的衷心是絕對的。
「照我說的做！」卡爾冷酷地命令，他摩挲著手裡的珍珠，目光瘋狂又冷靜，「她會來的。我只能這樣了……一個機會……」
他要做一場很大的投資，付出的籌碼也許就是生命，而賭的，就是那條並不那麼單純人魚對他的喜歡。她一定會來，卡爾堅定地認為。更何況，作為船上排名前幾的富豪，這種時候不顯示自己的風度也太說不過去了。
卡爾細細地整理好自己的西裝，不緊不慢地走出去，悠然自得仿佛去參加一場宴會。就連原本不算特別英俊的臉也因為這份優雅從容顯得格外讓人挪不開眼了。
第33章 人魚公主的粉珍珠【完】
卡爾以為自己一切都計畫的很好，生命安全，地位名聲，他全都計算到了。然而當泰坦尼克號真正沉沒的時候他還是感覺到了恐懼。甲板從中間斷裂，冰冷的海水湧了上來，哭泣尖叫聲充盈著他的耳朵。
他跟隨著部分人往船艏跑，只有抱著愛麗兒會再次出現或者勒傑會很快趕過來的念頭才能讓他短暫的安心。
船終於沉了，卡爾趴在一塊冰冷的木板上，身下是冰冷的海水。每一分鐘都如此難熬，他的身體表面甚至結了一層白色的霜。直到最後一刻，勒傑找到他，卡爾依舊沒等來愛麗兒。
是他估算錯了嗎？卡爾無力地蜷縮在救生船上，從衣服裡汲取一點點溫暖。他的準備是如此充分，救生船上還多救了幾個人來掩飾。可為什麼愛麗兒還沒有出現？
卡爾不甘心地看著海面，朦朧地霧氣中他似乎看到了愛麗兒嘲諷的笑臉。他的精神固然疲憊不堪，可卡爾確定自己看到的是真的。如果是幻覺，他應該只能看到愛麗兒，可愛麗兒身邊分明還有另一個從未見過的美豔女人。
「為什麼……」他張嘴，卻無力發出聲音。「我那麼愛你……回到我身邊不好嗎？我會對你很好的……」
愛麗兒沒有回復卡爾，她浮在水面上，開始唱歌。這還是卡爾第一次聽到她唱歌，那歌聲聽過一次就永遠不會再忘記。
愛麗兒在唱一個人魚的公主。她為了愛的人來到岸上，可她愛的人已經有了未婚妻。她猶豫糾結，想要得到愛人的心，可又為未婚妻而止步。愛人和未婚妻並不相愛，公主以為自己可以得到男人的愛情，可最終男人最愛的還是金錢和權力。所以，她放棄了……
「不……不是這樣的……」他小聲地反駁，可歌聲停止了，人也不復存在。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場夢。他掙扎著去找懷裡的珍珠，但連那串珍珠也仿佛是存在於夢中，找尋不見。
「你真的不去見他？我看他還是喜歡你的。」女巫問到。
「沒那個必要，」愛麗兒撫摸著自己的小腹，笑容透著狡黠，「我突然有了一個更好的想法。你會幫我嗎？」
「就算為了你姐姐……不過你真的比你姐姐聰明太多了。我也想看看，你能做到什麼地步。」
卡爾終究回到了美國，那一場巨大的災難沒有取走這個資本家的生命，他繼承了巨大的財富，依舊活著享樂的生活。
卡爾沒有娶妻，在回歸的第一年裡他瘋狂的出海找人，第二年則瘋狂的尋找擁有藍色眼眸或者鉑金色長髮笑容甜美的女人。然而在第三年，他卻遣散了所有情人，獨自生活。
這個大富豪的私生活讓人們津津樂道。有人認為他在大別墅裡藏了一位絕色美人，有人認為他愛上了一個女人卻無法得到，還有人認為他在那場災難中留下了什麼後遺症。
這樣的話題一直持續到十幾年後才結束。一場巨大的經濟危機席捲整個美國，卡爾本就難以維持的工廠卻在這時遭受到為之力量的打壓，內憂外患下，他竟然在短期內破產，並且欠了巨額賠款。
華爾街的鐘樓擠滿了人，他們看起來困倦而絕望。卡爾霍克利——這個出生時就註定享受一切優裕生活的男人，卻在這種時候悄悄來到了這兒。誠然，他現在已經失去了一切，房子車子，什麼都沒有。唯一還有的，只是巨額的債務，一身價格昂貴的西裝，還有懷裡揣著的槍。
卡爾茫然地走在街頭，財富，地位，一切的一切都失去了。他是打算去鐘樓自殺的，他已了無牽掛。
記憶逆轉回十幾年前，在泰坦尼克號的那幾天竟然成了此刻卡爾腦子裡唯一記得的。
那是他一輩子的轉折，可卡爾早已記不清那個女孩的模樣。他只記得她鮮亮柔順的金髮，瑩藍色的魚尾和頸間帶著的暖色的粉珍珠。不，也許他還保留著對她的愛，那種失去過後誰也無法代替的感覺。不然他也不會單身這麼多年。
卡爾摸了摸懷裡的槍，漠然走向鐘樓。他曾無數次在夢裡悔恨，如果當初早早去珍惜，如果當初早早放棄不屬於自己的人，如果當初不那麼在乎財富地位……現在會怎麼樣？
他又想到了另一個人，他曾經的未婚妻露絲。露絲和傑克終究沒能在一起，生活的重負與母親的咒駡打敗了那個驕傲美麗的女人。她提出與傑克分手，並且嫁給了一個小有資產的資本家。
卡爾自嘲地笑了笑，到了現在，那些東西還有什麼用呢？一份愛情或許能保持的久一點，但他親手葬送了它。
一個少年突然從他旁邊經過，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撞了卡爾一下。懷裡的槍一時不查，隨著卡爾的身體一起摔在地上，可沒人會去理會他。
「你還好嗎？」卡爾抬起頭，看到一個棕發的少年，這個少年竟然有一雙藍色的眼眸，漂亮極了，也熟悉極了。
「我沒事。」難以想像，有一天他也會如此溫和得寬容。
卡爾的態度讓少年笑了笑，讓人有種甜絲絲的感覺。他伸手友好地拉卡爾起來，並且為他撿起了槍。
「您姓霍克利嗎？」少年問到，就連神態也讓他那麼熟悉。
「是。有事？」
少年將一顆粉色珍珠塞進卡爾手中，往另一個方向指了指，「霍克利先生，我母親想見你。」
母親？卡爾低頭看去，掌心中的粉色珍珠飽滿圓潤，絕對是上品。他漠然抬頭，一位打著傘穿著時尚的貴婦人向他走來。那絕對不能說是夫人，她看起來就和十多歲的小姐那樣美麗。
潔白的皮膚剔透瑩潤，鉑金色長髮松松
挽著，湖藍色的眼眸透著高傲而溫和的笑意。她看起來端莊而又優雅，就算不說一句話也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最讓卡爾難忘恍惚地，還是她脖頸間一串粉色的珍珠項鍊。
「愛麗兒……」
多年前的記憶重新浮現，竟然如此清晰！她依舊美麗，可情景卻那樣不同。恍恍惚惚地，卡爾注意到愛麗兒身後的豪車正是前幾天還屬於他的。
「愛麗兒……是你嗎？」他猶豫地開口，再也沒有當初的輕蔑與隨意，可他眼中分明還有火焰熾熱無比。
「好久不見，霍克利先生。」愛麗兒收起傘，遞給身旁的少年，「看在你還記得老朋友的份上……」
她驟然笑了起來，纖細的手指了指身後的豪車，「我還缺一個司機。有興趣嗎？」
第34章 養父養女情趣多1
簡陋的農舍，潮濕而冰冷，孱弱奄奄一息的女人在蒼老的養父懷中帶著悔恨離世。那本是伊莉莎離世前的最後一幕。她仿佛還能感受到那種無力進行下一次呼吸的艱難，還能看得到養父臉上悲痛絕望的疼惜……然而現在，她又是在哪兒？天堂？
她的身體雖然無力但絕不是瀕死的孱弱，她可以大口的呼吸新鮮空氣沒有任何困難，她甚至感受到了饑餓，那是重病中從未有過的……什麼東西可以讓瀕死的人煥發生機？那簡直不可思議。
「她還只是一個孩子，你們怎麼能把她單獨和一個結核病患者放在一起！」伊莉莎隱隱聽到了什麼聲音，不遠，是屬於一個男人的。
「可是她只有母親一個親人……她母親欠了大筆錢……」
聽到這兒，伊莉莎頓時瞪大了眼。她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嬌小肥肥的小手，輕輕按下去就能有一個小的漩渦。
拘留所……結核病……唯一的親人是母親，而且欠了大比債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熟悉。伊莉莎環顧四周，這是一個極為狹小而封閉的房間，除了一張床還能看之外什麼都沒有。是啦是啦，儘管童年的記憶早已不在，但這種封閉得讓人恐懼的感覺是不會錯的！
是重生，還是做夢？伊莉莎狠狠掐了一把自己還帶著嬰兒肥的小臉，疼的齜牙咧嘴。會疼！這不是夢！她竟然回到了五歲還在拘留所的時候！
伊莉莎是多麼的想笑啊，可眼淚卻不受控制的流出來。她還能記得威勒比噁心醜惡的嘴臉，記得她的丈夫粗魯狠毒的打罵，記得她剛剛降生不久就離開人世的女兒，還有……還有一直陪到她生命最後一科蒼老的養父，布蘭登上校。那麼鮮明！可她回來了！那是不是就代表她有機會改變那一切？
門口的醫生還在與警員爭執，伊莉莎早已不記得這個醫生了，但僅僅從他現在的話語中不難聽出，這是一個十分仁慈有愛心的紳士。由於警員不肯負起責任，善良的醫生又忍不住讓那個在床上哭的傷心的女孩繼續留在這兒。最終，史密斯醫生決定將伊莉莎暫時帶回自己的家。
如果還是當初真正只有五歲這麼大，伊莉莎是絕對不會跟著醫生離開的，但現在不同。她還沒有做好去見多年不見的母親的心理準備，她還要好好理清未來幾十年的思路。伊莉莎的腦子裡亂極了，因此她幾乎沒有任何反抗，乖巧地跟著史密斯醫生離開了拘留所。
伊莉莎的乖巧和不時的傻傻呆呆【其實是在思考未來】反而讓史密斯醫生對她更加疼惜。鑒於伊莉莎對封閉的類似於拘留所房間地方的馬車表達了恐懼，史密斯醫生甚至帶著伊莉莎徒步走回家。
他是一個醫生，他十分清楚幼年的環境對一個孩子一生的影響。伊莉莎的經歷讓他非常心疼。
伊莉莎默默跟在史密斯醫生後面，對好心的醫生試圖抱著她走路的提議表示斷然拒絕。她拒絕史密斯醫生的擁抱，就算牽著手也很勉強，史密斯醫生暗自猜測她可能受到過□□，以至於恐懼人的觸碰。
伊莉莎的人生是一個巨大的悲劇。五歲前有一半的時間跟著母親住在拘留所，使她對於封閉的房間恐懼而窒息。五歲後被母親的表兄布蘭登上校接回撫養，但因為目睹了母親的死亡，而且單身的上校無法將她養在身邊，伊莉莎的性格極為不好。她既自信自己的容貌和才藝，同時又生怕被人提起身世，那是她最大的污點——父不詳。
正因為如此，在十八歲的的時候她輕易地接受了英俊會哄人的威勒比的誘惑，與他發生關係。懷孕，可威勒比已經愛上了瑪麗安並且取了有錢的小姐。養父被迫之下只能送她去偏遠的鄉下分娩，並且嫁給了一個粗俗又暴躁的男人。
那簡直是她人生中最大的噩夢！她的嬌弱，才華在鄉下基本無用，可一個農婦基本需要的技能她卻一竅不通。她的丈夫在醉後毒打辱駡她和她的女兒，年幼的女嬰終於在一次毒打中走完她短暫的一生。伊莉莎痛苦不堪，自此以後伊莉莎徹底厭惡和恐懼任何男人的觸碰——只除了一個。
年幼的小女孩跌跌撞撞地走在路邊，她低著頭，穿著破舊而低廉。一頭卷卷的金髮胡亂搭在腦後，讓人看到便覺得可愛又憐惜。也不知道她是在想什麼，突然撞上迎面而來的一個男人的大腿，小小的身體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手很疼，像是磨破了。伊莉莎暗自感歎自己的運氣不好，自嘲地想著這一點點疼痛卻無法讓她像個正常女孩那樣哭泣。就算重新回來一次，她也找不回當初的單純，這很好。
「你還好嗎？抱歉，我裝疼你了。」一雙有力地大手將他抱起，溫和低沉的聲音是那麼熟悉。
剛剛還在低頭思考的伊莉莎不敢置信地抬起頭，小腦袋甚至或許急迫的撞上那個男人的下巴。她忍不住用手捂住額頭，可目光還試圖去看男人的臉。
男人穿著一身筆挺的軍裝，風塵僕僕。年輕的臉算不上特別英俊，但眼中暗藏的鋒芒使他十分威嚴與自信，夾雜著良好的修養給予的溫和，組成一種讓人信任和喜愛的魅力。
是他！她的養父……伊莉莎癡癡看了上校一會兒，突然抓著上校的肩膀，放聲大哭起來。
克裡斯托夫·布蘭登，她上一輩子的養父，也是她唯一一個不會厭惡畏懼的男人，她的一生幾乎都與這個人聯繫。五歲時，他將她救出拘留所。母親死後收養她，給她富裕優越的生活。十八歲，她瞞著他和威勒比發生關係，最後也是布蘭登為了她與威勒比決鬥，阻止她的名聲被破壞。十九歲，她產下女兒，嫁給看起來老實的鄉下丈夫。同年，布蘭登卻娶了年輕漂亮的瑪麗安。
瑪麗安不允許上校再惦記前情人的女兒，更別提去鄉下看她。於是上校只能讓人給伊莉莎送去錢財和一些好的東西用品。她從未將自己的消息傳給布蘭登，上校一直都以為養女過的不錯。
幾年後，工業革命浪潮席捲英國，養父的種植園受到巨大打擊。在一次上校偷偷跑出來看望伊莉莎回去後，瑪麗安已與舊情人威勒比舊情複燃，不知廉恥地做了威勒比的情婦。上校非常失望，但仍然不願意為難瑪麗安，他對伊莉莎的遭遇感到自責，因為自己沒有起到保護她的作用。於是他搬到鄉下陪伴伊莉莎。一直到伊莉莎離開人世的最後一刻，她也是躺在上校懷裡的。
想到這裡，伊莉莎不由得哭的更厲害了。布蘭登上校輕輕拍打著她的背，略有幾分手足無措地看向與伊莉莎一起的史密斯醫生。
「抱歉先生，請問……」
「讓她哭吧！」史密斯醫生出乎意料地打斷了上校，饒有興致地欣賞著眼前這一幕。「我是這個女孩的主治醫生，她似乎患有心理上的問題，有些拒絕旁人的觸碰。哭一場，也許會更好。如果您不趕時間的話，我懇求您再多抱她一會兒。」
布蘭登上校迷惑地皺了皺眉頭，看著伊莉莎的目光溫和而充滿了憐惜。「我很樂意幫忙。」他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忍不住真誠而擔憂地詢問，「恕我冒昧，她看起來這麼小，請問她的父母為什麼沒有陪伴著她？」
史密斯醫生歎了口氣，「您真是個熱心的紳士。她的母親欠了很多錢，無力償還被關在拘留所，現在患了嚴重的結核病。至於父親……我也不太清楚她的父親是誰。」
「那真是太糟糕了。」上校這麼說到。
溫和有禮的紳士總能讓人有好感的。史密斯醫生主動說出了自己的擔憂，「可憐的小伊莉莎似乎受到過暴力欺侮，以至於她恐懼人的觸碰。她唯一的親人恐怕也不能陪伴她很久了，我可真為她的未來擔憂。」
「她叫伊莉莎？」上校仿佛聽到什麼難以置信的東西，顯得驚訝而懷念。伊莉莎……他怎麼能忘記這個名字。
「是的，很動聽的名字。」
伊莉莎聽到這兒終於漸漸停下了哭泣，她把頭埋在上校懷裡，貪婪地嗅著男人清爽帶點鹹味的味道。她為自己剛才的舉動而羞愧，
「抱歉，克裡……上校，我弄髒你的衣服了。」伊莉莎一激動差點直接叫出上校的名字，但她很快收住了嘴。
布蘭登上校停下與史密斯醫生的對話，對於伊莉莎的話報以幾聲輕笑。他的笑讓伊莉莎更加惱了，可又覺得懷念喜歡得很。三十多歲後的布蘭登總是深深皺著眉頭，溫柔卻充滿憂鬱，能聽到他的笑聲，能再看到他真是好極了。
儘管如此，伊莉莎還是小聲嘀咕，「有什麼好笑的！」
她的聲音又軟又糯，還屬於小女孩的甜美。剛剛哭過造成的嘶啞讓布蘭登上校心中突然變得格外柔軟，他實在不明白這個自己回國第三天初次看見的小女孩有什麼魔力，可以讓他這個混跡軍營多年的上校感到心軟。
也許因為她也叫伊莉莎？上校剛剛去找過兄長，可得到的消息卻是昔日的愛人不知所蹤，甚至可能已經離世。離開哥哥家裡，正處於悲傷失落的上校卻突然遇到了這個和愛人有著相同名字的女孩。
難道是上帝又還了他一個伊莉莎？布蘭登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個想法，他想到了小伊莉莎的身世，也許在她唯一的親人去世後他可以幫忙收養這個女孩……哦不，他怎麼能有這種不紳士的想法呢。
「真抱歉，聰明的小姑娘，你怎麼知道我是上校的？」布蘭登開始轉移話題，以此來掩飾剛才不該存在的想法。
伊莉莎抬起頭，嘟著嘴，「難道你以為我不會看你的肩章嗎！」內裡早已二十多歲的伊莉莎面對同樣還是二十多歲的養父不覺微微愣怔，現在的布蘭登還沒有在時光流逝與孤寂中蒼老憂鬱，年輕人的英氣與歸來軍官的威嚴自信融合，似乎，也是非常迷人的呢。
「哦好吧，我承認你真的是個聰明的女孩。」布蘭登微微露出一個笑容，溫和沖淡了威嚴，可伊莉莎反而覺得他更帥氣也更熟悉了。她的養父，一直都是這樣……
伊莉莎眼珠一轉，突然往上校臉上親了一下，發出啵兒的響聲。「好吧，那我也承認，你是個非常有魅力的紳士。」
上校有些愣怔地看著伊莉莎，她臉上還有殘留的淚痕，漂亮的眼睛又紅又腫像個核桃，小嘴嘟著十分可愛。金棕色的頭髮發卷卷地搭在腦後，一雙純黑色的眼眸像水中的黑寶石那樣絢麗明亮。
久遠以前的記憶突然翻了出來，布蘭登竟然難以抑制地脫口而出，「伊莉莎！」怎麼會這麼像……
第35章 養父養女情趣多2
隨著布蘭登一句「伊莉莎」脫口而出，接下來的事兒就顯得順理成章了。史密斯醫生說出伊莉莎與母親同名，並且她的母親似乎是姓布蘭登後，上校便強烈要求立即去拘留所。當然，伊莉莎不可避免地一直賴在上校懷裡。
時隔那麼多年，伊莉莎再次見到自己的母親。她的確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即使是病重的孱弱蒼白，也只會讓她更加纖弱美麗。布蘭登一眼就確定了這是他曾經或者說一直以來的愛人。
上校緊緊握著過去的布蘭登夫人的手，女人瘦弱無力的手骨幾乎只在面上包了一層皮。「伊莉莎，我可憐的伊莉莎……」他重複地叫著女人的名字，可布蘭登夫人卻用了好久才能辨認出這是她曾經深愛過的男人。
「克裡斯托夫……你回來了……」她的聲音微弱極了，甚至連呼吸說出聲音都那麼艱難。她看向小伊莉莎，她的女兒是那樣怯弱地躲在上校懷裡用黑色的大眼睛心疼而依戀的看著她。
就算是為了女兒，她也要過得久一點。布蘭登夫人突然生出了一股希望，她瞭解上校，他與他的哥哥是完全不同的。也許他能照顧好自己的女兒。
年幼的伊莉莎第一眼就肯定了自己的母親，她緊緊抓著母親的袖子，仿佛再也不要鬆開。母親的墮落和潦倒是她一切痛苦的起源，但如果沒有母親也就沒有她了。伊莉莎深愛自己的母親，一想到她不就將要離世就心痛不已。
伊莉莎清楚的記得，上一次並沒有史密斯醫生帶她回家在路上遇見上校這一段。她一直待在拘留所，直到半個月以後，布蘭登來拘留所看望一個以前的僕人，無意中發現了伊莉莎的存在。那個時候母親一進你病入膏肓，將她託付給上校，沒幾天就與世長辭。
這一次，上校提前到來，也許母親能過的久一點？伊莉莎突然對未來充滿了信心，甚至於她還可以利用一些已知的東西來改變未來？
布蘭登上校迅速為過去的戀人還了債，並且將母女二人接到一處舒適寬敞的公寓安放，而他自己也住在隔壁。史密斯醫生成為了伊莉莎的主治醫生，這個可憐的女人已經無藥可醫，即是是史密斯醫生也只能幫助她活的久一點而已。
一個多月，伊莉莎都心無旁騖，專心陪著母親。她從未發現有母親的關懷是一件這麼美好的事兒，儘管她在上輩子也無數次羡慕別人有母親。儘管布蘭登夫人已無力多做什麼，但她卻努力地在有限的生命中給女兒留下更多關愛。
兩個月後，布蘭登夫人的神智已經不清醒了。當她在某天清晨突然清醒並微笑著與伊莉莎對話，伊莉莎知道就是今天了。儘管知道這樣不好，但伊莉莎還是忍不住詢問了母親，「媽媽，您愛布蘭登上校嗎？」
布蘭登夫人的笑容溫柔而憔悴，「為什麼這麼問呢？我曾經愛過，在最不懂事的時候，可是愛情總會在太多東西裡消亡。」
「可是他愛你，很愛。」伊莉莎心裡突然有些酸澀，「他對我們也很好啊！」
母親輕柔地撫摸女兒的發，「你像是突然就長大了……我的甜心，這讓我自豪又難過。」
伊莉莎低下頭，又抬起頭，「我會過的很好，媽媽。上校會對我很好的……」是的，很好，直到她死的那一刻。
「我也這麼希望寶貝。克裡斯托夫是個很善良的人，他擁有幾乎所有紳士應該有的美德。可是親愛的，我既想要他忘了我，可更想讓他永遠記得我，忘不了我。」布蘭登夫人的表情帶著愧疚，「我也是個自私的人，狡猾，軟弱，愚昧……」
「媽媽！」伊莉莎打斷了母親，「為什麼？」她不能明白。
布蘭登夫人低垂著眸子，沒有回答女兒，「你很好，我為你自豪，也許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為什麼要這樣。去叫克裡斯托夫來吧，我時間不多了。」
依舊是不明白，可伊莉莎沒有拒絕母親，她乖乖去叫了上校。
瀕死的布蘭登夫人握著上校的手將女兒託付給上校便離開了人世，伊莉莎不知道自己進去前母親和布蘭登上校說了什麼，她只知道再一次失去，那感覺依舊是難過的快要把心帶走。
布蘭登夫人下葬是在一個陰冷的雨天，黑色的傘擋住了一片天空。伊莉莎看著浸水的深坑一點點將母親吞噬，表情空洞而哀傷。布蘭登上校把她抱在懷裡，一遍一遍告訴她「別怕伊莉莎」。
可伊莉莎怎麼會害怕嗎？她也是死過一次的人啊。伊莉莎死死抓著上校的衣服，緊抿的唇顯得倔強。她沒有流淚，上校也沒有。她緊緊貼著上校的胸口，男人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與她的重合。伊莉莎很清楚，養父的痛苦不比她少。
「我不怕。」伊莉莎悶悶的聲音從上校胸前穿出，帶著哭音，「媽媽不要我了……你也會不要我嗎？」
軟軟的童音夾雜著雨聲，布蘭登上校心裡像是被糾起一樣疼，他對年幼的伊莉莎充滿疼惜。「不會的，你媽媽愛你，我也愛你。我會一直陪你長大，看你長成像你媽媽那樣美麗的姑娘。」
伊莉莎幾不可聞的嗯了一聲，她抓緊了他，像失明的人抓住眼底最後的色彩。「我也愛你……」她小聲的，像是在重複他的話語，又仿佛帶著布蘭登所不能明白的複雜與歎息。
多年的陪伴，撫養，她短暫的生命中一大半的快樂都來自於他。她清楚他的心，明白他的愛與堅持，那份固執的守候一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怎麼能不愛呢？伊莉莎低垂的眼眸盡是苦澀，她怎麼能不愛他，又怎麼能愛他呢？
布蘭登上校抱著伊莉莎回到新買的公寓，他剛剛從印度回來。儘管家業全部給了哥哥，但從印度帶回來的金幣財寶足夠支撐他的生活了。
伊莉莎的房間就在布蘭登隔壁，是上校親自佈置的。淡淡的粉色充盈著整個房間，溫暖而舒適，只是稍微幼稚了一點。面對這個房間，伊莉莎心裡總會出現一種夾雜著甜膩與羞赧的情緒。她當然清楚上校希望她能向一個普通女孩那樣純真快活，可伊莉莎內裡畢竟是個大人了，這樣粉嫩的顏色讓她有些不自在。
躺在床上，伊莉莎左轉右轉，怎麼也睡不著。她腦子裡一下想起母親離世時的對話，剛起那個生育過自己的女人瀕死時的虛弱消瘦。一下又想起自己死時上校沉痛愧疚的眼眸，那眼睛裡似乎還夾雜著別的愛戀。
伊莉莎的呼吸漸漸急促，粗重，眼淚不受控制地順著眼角落下。她又想起了自己的小女兒，伊莉莎甚至還沒來得及為女兒取個名字……那小小軟軟的身體就在她手臂裡僵硬，變冷……身上還有被她名義上丈夫毒打的痕跡……
「不……」她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暖暖的粉色也無法溫暖伊莉莎心裡的冷和痛苦，她突然掀開被子，連鞋也不穿朝著門外跑去。
「咚咚咚……」敲門聲不大，但很急促。今夜對布蘭登而言本來也是個難眠的夜晚，因此他一聽到聲音馬上就開打了門。
「伊莉莎？」儘管上校清楚這個時候沒人會來找他除了伊莉莎，但真正看到女孩站在門口他還是忍不住驚訝了一下。
她穿著單薄的睡裙，燈光下泛著微微的黃色。小小的身體佇立在門口，抽噎著，全身都在發抖。她一隻手揉著眼睛，試圖把裡面殘留的淚水擠出來，但卻越來越多。光溜溜的小腳踩在地板上，瑩白裡微微泛紅。
雨聲伴隨著雷鳴，但都沒有小女孩細細地抽噎更能進入他的耳。他的小伊莉莎太多時候成熟沉默的不像個孩子，可當她真的像個孩子一樣站在他門口哭泣，布蘭登又覺得愈發地心疼。
他彎下腰將伊莉莎抱起，女童的身體又輕又軟，像個小娃娃一樣乖乖依著他。上校將伊莉莎放在自己的大床上，為她蓋上被子，幽默地調侃了一句，「我們的伊莉莎哭得像只小花貓，再哭下去，恐怕你未來的幾天都得在一個上校的監視下入睡了。」
男人低醇的嗓音和溫暖的懷抱讓伊莉莎情緒漸漸穩定，她有些不好意思，又是故作鎮靜的問道，「為什麼？」
上校回答她，「我可不放心把一隻哭泣的小貓單獨放在一個房間裡，何況她可愛又漂亮。」
這本來只是哄孩子的話語，可聽在成年的伊莉莎耳中卻讓她又歡喜又害羞又憂愁，她小聲的嘀咕了一句「我還巴不得呢……」，小手伸出被子拉住了布蘭登的袖子，撒嬌一樣地對他說，「我害怕，你上來陪我一起睡好嗎？」
上校似乎有些為難，「我不走，就在這兒等你睡著好嗎？」
伊莉莎眨了眨眼睛，做出一副要哭的樣子，「這本來就是你的房間你的床……我不該來打擾你……可是，我害怕克裡斯托夫……」她抽抽搭搭地，小模樣讓布蘭登心又開始疼了。
「好吧，你勝利了伊莉莎。」上校臉上帶著無奈的笑意，掀開被子坐在她身旁。
「你躺下！」女孩得寸進尺，「抱著我，像我媽媽那樣，可以嗎？」
他怎麼能拒絕這樣的請求？布蘭登順服的躺下，手臂將伊莉莎攬在懷裡，一隻手輕輕拍打她，像個真正的父親那樣。「快睡吧伊莉莎……」
他的聲音像具有一股魔力，低沉地，醇厚地，溫柔地。伊莉莎往上校懷裡挪了挪，找了個舒適的位置，男人身上的味道和記憶裡一樣，讓人安心。困意很快侵襲了大腦，她迷迷糊糊地對上校說了一句「晚安，克裡斯托夫。」就陷入了夢鄉。
「晚安伊莉莎。」上校如此回復，懷裡溫暖的小人兒軟軟的，全心依賴著他，像個小天使。他溫柔地吻了吻小女孩的額頭，心中平靜而溫暖。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6-30 12:11
第36章 養父養女情趣多3
伊莉莎與她最愛的養父鬧矛盾了。這本來是最不可能的事情，但的的確確發生了。
伊莉莎已經七歲了，布蘭登在倫敦的公寓已經有了僕人，有了來客。當他朋友攜妻子前來拜訪時，伊莉莎的存在總能成為夫人小姐們口中的熱點。
「多麼仁慈的紳士，你可真是個幸運的女孩。」許多人都曾抹著眼淚對上校的善良感動不已，而上校對外的解釋，則是伊莉莎是他的養女——她的母親和他有親戚關係。
伊莉莎尤其反感這些女人，但又不得不微笑著接納她們。她怎麼會忘記，當自己墮落時她們嘲諷冰冷的話語？儘管那是她活該，可對於她們所謂的仁慈寬容，伊莉莎清楚那只是嘴上說說。與這些人相比，她的養父真正可以稱之為聖人了。
布蘭登上校沒有妻室，單身男人撫養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女孩顯然不符合現實要求。因此，在伊莉莎七歲的某個清晨，上校還是對伊莉莎開口了。
「學校？我不去。」伊莉莎小嘴翹得高高的，撇過頭不看那個剛剛提出來要她去學校的男人。
「聽話伊莉莎。你已經七歲了，不適合和……和一個單身漢住在一塊兒。」上校同樣也是捨不得伊莉莎的，將近兩年的時間，伊莉莎都是和他生活在一起的。
單身漢？伊莉莎腦海裡突然出現一個女人在說的話，「一個七歲的女孩也該開始注意名譽了，總是和一個單身漢住一塊可不好。哦可憐的伊莉莎，我可是非常願意有個這麼漂亮的女兒的。」
伊莉莎覺得自己對早餐一點胃口都沒有了。她看著布蘭登，純黑的眼眸閃著憤怒的光，「是因為懷特小姐嗎？」
「誰？」上校皺起了眉頭，他似乎是努力地在腦海中搜尋那個叫做懷特小姐的，但效果不大。他最近正在忙於置辦一處巴頓的房產，約翰爵士已經催促他很多次了。因此除了每天對伊莉莎的關心，他完全沒有管別的東西。
上校的態度讓伊莉莎心裡好受了一點，但想起上次宴會上那個體態豐腴總是拿目光看著布蘭登上校的金小姐她還是忍不住憤怒。「就是上次拉著你講印度的那個……」
小姑娘輕輕哼了一聲，仿佛還能想起那個不懷好意的女人。布蘭登忍俊不禁，像是突然想起了伊莉莎說的是誰，低低的嗓音說到，「哦，是那個嗎？她可真是個舉止大方，長相美麗的小姐。」
「啪」伊莉莎手一顫，猛的絆動了盤子。「您這麼看？那真是太好了。」她說，「看來我就要有一個養母了。」
她怎麼會想到這兒呢？上校有些哭笑不得，他的伊莉莎可還是個七歲的孩子。
「好了伊莉莎。讓我們言歸正傳。」布蘭登上校認為懷特小姐不應該成為他抽空浪費時間的話題，他想了想還是換上一種嚴肅的語氣對養女說一些正經事，「別鬧脾氣伊莉莎，你已經七歲了，為了你的名譽和將來，去學校是不會有錯的。你的母親將你託付給我，我必須要對你負責。」
他在轉移話題……伊莉莎太過在乎，甚至連想法都悲觀也錯誤極了，她心裡叫囂著，難道他真的想娶懷特小姐？伊莉莎心裡酸澀極了，她一邊對自己說那是應該的，沒有懷特小姐也會有瑪麗安。可另一邊她還是忍不住難受……
「可是我不想去學校。」伊莉莎同樣對那個話題避而不談，學校她上輩子已經上夠了，這一次她只想在有限的時間裡多陪陪養父。「我吃飽了……你慢慢吃吧。」
她悶悶地放下手中的餐具，像個孩子那樣一句話也不和上校說，噠噠地跑上樓。
女孩都是這麼奇怪地嗎……上校看了看懷錶，忍住想要追上去看看的欲∼望安慰自己「只是小姑娘鬧脾氣，晚上就好了」，然後放心地去和好友赴約了。一直將伊莉莎當做小大人看待的布蘭登顯然沒有想到，就算平時伊莉莎表現得再成熟，但只要是女人，就會很難纏，很難纏。
伊莉莎和布蘭登上校冷戰了，儘管她並沒有表現得很明顯，但上校還是發現了這一點。他的伊莉莎不再半晚跑到他門前，也沒有在晚安時拉著他多待一會兒，她甚至以年紀不小了的原因拒絕給他晚安吻。這和年齡有什麼很大關係嗎？
伊莉莎每天至少要提兩到三遍懷特小姐，這讓布蘭登無奈得很，他只是認為伊莉莎總是太成熟想逗逗她而已，實際上他完全沒有任何懷特小姐的印象。可同時，上校走忍不住覺得自己是否將伊莉莎寵壞了，這個想法讓上校幾次按下了想要解釋的欲∼望。
由於每次布蘭登嘗試著在餐桌上提起上學的事兒，導致伊莉莎總是提前離開餐桌，一個星期過去，上校覺得自己的小伊莉莎明顯瘦了一圈。
「絕對不能再這麼下去了！」布蘭登心疼地想著養女固執咬著嘴唇的樣子，「不想去上學就不去好了！反正……伊莉莎才只有七歲。」他這麼想著，終於在一個晚上留在了伊莉莎的房間。
「克裡斯托夫？你要和我說什麼嗎？」伊莉莎故作不解地看著坐在自己床邊猶豫半晌的養父。其實她早就不生氣了，甚至她也看出了上校對懷特小姐的毫不在意。她只是想到養父總有一天會娶妻子而自己卻要被早早地送到學校就難受的厲害。當然了，能夠順便解決自己暫時不想去學校的事兒更好。
「你和你母親一樣固執。」上校坐在伊莉莎身邊，手指輕柔地撫摸她的頭髮，眼中透著懷念。「我想我大概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她，更不會去娶別的女人。」
他的語氣低沉而又落寞，聽在伊莉莎耳中讓她有種想哭的感覺。這絕對不是她想要的結果！她一下子抓住上校的手，表情焦急又懊惱，「不，克裡斯托夫。我不是這個意思。」她是那麼清楚養父對母親的愛，可她更愛養父。不論如何，她都是希望布蘭登可以忘記母親，重新獲得幸福的……哪怕，她只能遠遠地祝福。
「好的小姐還有很多，她們美麗多情又溫順，端莊而不缺乏才氣。我只是認為你應該值得更好的，一定會有更好的……」她說著突然又泄了氣，她只能用那雙黑色的眸子緊緊盯著養父，「我希望你能獲得幸福，即使是……忘記我的母親。」忘記伊莉莎……
布蘭登驚奇又難過，這種話完全不像伊莉莎這麼大的女孩能說出來的，他甚至感覺與他說話的是一個成年女性。是什麼樣的生活導致他的伊莉莎如此早熟？上校心裡充滿了憐惜和愧疚，也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至少在伊莉莎十六歲成長以前，他是不會娶妻子的。
「你還是個孩子伊莉莎。」布蘭登上校輕柔地吻了吻她的額頭，「不用擔心我，你要知道，比起尋找一個美麗的貴族小姐，我更希望我的伊莉莎可以成長為最棒的姑娘。」
上校頓了頓，做出一副無奈而妥協的樣子，「當然了，如果伊莉莎不想去學校我們就不去了。只要你好好的，別鬧脾氣，好嗎？」
「克裡斯托夫！」伊莉莎慚愧又有些惱羞成怒的情緒。她把臉埋在被子下悶悶地說，「我已經不是小孩了！」
布蘭登上校低聲笑著，「是的，伊莉莎只是對著我像個小孩。」
這話說的……伊莉莎臉上燒了起來，幸好躲在被子下看不到。好吧，她必須承認，布蘭登上校說得完全沒錯。就算重生一次，只要碰到關於養父的事兒，她可不就是像個小孩那樣任性霸道愛吃醋？
上校拍了拍被子裡的小腦袋，「好好睡吧，明天不允許再像這樣了。」
「等等，克裡斯托夫。」伊莉莎從被子裡鑽出來，把上校拉住，懇求的說，「和我一起吧，我睡不著。」
布蘭登無奈地看著她，似乎又像早就料到這種情況了，輕而易舉地妥協。「那可真是太糟糕了，裡面去一點兒，我今天很累，估計不能陪你聊太晚。」
伊莉莎乖乖滾到裡面去，等養父上了床又滾回來，蜷縮著，緊貼著他。「那就不要聊了，我突然覺得我也有點困了。」她補充著說，「這可真奇怪。」
「的確奇怪……」上校的聲音裡透出笑意，他的伊莉莎真是可愛極了。
一場風波有驚無險過去，伊莉莎清楚自己不可能每次都用這種任性地方法逃過離開養父，因此在她九歲那年就乖乖去了學校。與上一輩子不同，這次的學校是伊莉莎自己挑選的，距離倫敦中心不到一百里。上校常常會去學校看她，儘管明白伊莉莎待在學校，但每次都還是給她留下不少零花錢。
伊莉莎沒有把錢全都用去買帽子裙子，那些東西上校從沒有讓她缺少過。相反的，這一次她將錢都存了起來，耐心地等待一個可以賺錢的機會。
在伊莉莎十三歲那一年，布蘭登上校的兄長——也是她母親的第一任丈夫去世了。布蘭登上校繼承了德拉福莊園，並且因為財產轉移和接手的事兒十分忙碌，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空閒去學校看伊莉莎。
也同樣是在伊莉莎準備主動去德拉福看望養父的那一天，她等到了一直想要的機會。
第37章 養父養女情趣多4
當機械的力量逐漸卡小肌理和和力量的不足，婦女也會走出家門，成為勞動者的一份子。伊莉莎清楚的知道這一天將會隨著工業革命的浪潮而實現，而她現在要做的就是把握第一時間的機遇，並且在面對將來到來的貧困與挫折時多一分把握。
這個機會並沒有讓伊莉莎等很久，在她已經坐上去往德拉福的馬車上時，馬車外兩個男人大聲的抱怨讓伊莉莎起了興趣。
「該死的老頑固！等著吧，總有一天他會後悔的！」一個男人大聲的抱怨，充滿了憤怒。
「好了克勞德，」另一個人勸慰他說，「不是所有人都像我們這麼看得清楚的。雖然錢可以讓他暫時地高傲，但腦子才是以後安身立命的本錢。」
第二個人說的一番話成功吸引了伊莉莎的注意，她讓車夫暫時等等，仔細的聽那兩個人對話。
「得了吧老夥計！有腦子又怎麼樣，腦子可不能為我們得到一架機器，這已經是第十三個拒絕我們的人了。」那個叫做克勞德的男人這麼說道，「你還好，單身漢一個，我可是有妻子還帶著兩個小崽子的！如果再不能獲得資本，我恐怕得重新出去找個活兒了。」
短暫的沉默，伊莉莎幾乎聽不清另一個人說的什麼，但還能夠感覺到隱隱地頹廢。真是件有意思的事兒！她心裡默默想著，也許這就是她一直等待的機會？
伊莉莎對車夫命令道，「把外面說話的兩個人帶來。」
短暫地幾分鐘過去，車夫把兩個男人帶到了伊莉莎車外。伊莉莎沒有從馬車出去，而是打算就在車裡問他們幾個問題，至於以後地合作是否可能，那就得看這次的問答結果如何了。
「尊敬的小姐，不知道您找我們來有什麼事兒？我並不認為我們做了什麼冒犯您的事兒。」說話的是第二個人，那個年紀不小的單身漢。伊莉莎對他的感官還不錯。
「我對你們剛剛說的機器有些興趣。」伊莉莎也不隱瞞，開門見山說出了自己的意思。
兩個男人在馬車外互相對視，說話的明顯是一位小姐，而且年紀不大。這麼一位年輕的小姐，即使家裡有錢，難道還能自己做主給他們投資？得了吧！
「那可不是在學校學習彈琴念詩的小姐應該感興趣的東西。」第一個名叫克勞德的男人有些不滿地說到。
伊莉莎在馬車裡無奈地擰了擰手指，難免有些鬱悶，這種情況她早就該料到了不是嗎？「很顯然，不論我是否應該對那東西感興趣，現在急需資金的可不是我。看來你們也不是那麼急切。」她假意地說著，吩咐外面的車夫離開。
「等等。」有人急迫的叫住了她，「小姐，並不是我們不尊敬，只是那或許是一筆不小的錢，您的監護人真的會同意嗎？」
伊莉莎唇邊帶了絲笑意，「那就得看你們的東西能否讓人滿意了，我只能告訴你們，我有足夠的資金並且很樂意在這個方面投資。」
「安德魯！難道你要相信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克勞德對好友的在乎不以為然，「我們還是走吧！大概這只是有錢人的一場消遣，這種事情我們遇到的還少嗎？」
安德魯沒有理會克勞德的催促，他直覺這個小姐不是在消遣他們，這事兒興許能成！他冷靜的聲音從車外傳來，「也許我們需要一個可以談話的地方。」
「你瘋了嗎！」
儘管克勞德不情不願，但他們的談話還是在一處狹小陰暗的地方進行了，那據說還是克勞德的住所。伊莉莎在那裡還看到了克勞德口中的兩個孩子，一個男孩一個女孩。
談話進行地非常順利，伊莉莎看到了他們準備的圖紙以及一些關於工廠如何運行的策劃案。不得不說，他們真的在這上面下了不少功夫。伊莉莎非常慶倖，自己注意到了他們，把握了這次機會。
唯一的意外出在安德魯身上，這個接近中年的男人第一眼看到伊莉莎時竟然驚訝地叫出她的名字。伊莉莎確定以及是第一次見他，因此那只會是她的母親了。在安德魯支支吾吾不得不吐出來的話中伊莉莎知道了，這個安德魯居然曾經和母親相愛，而那個時候，伊莉莎的母親才剛剛墮落。
伊莉莎不願意多談這個問題，安德魯卻告訴她，自己曾經受過她母親很多幫助，只是後來因為窮困潦倒而分開。他不斷地向伊莉莎陳述自己有多麼愛她母親，以至於多麼多年從未找過別的女人，只希望能賺到錢後回去找她可憐的母親。在安德魯得知布蘭登夫人已經離世後悔恨不已，神情恍惚仿佛遭受巨大打擊。而伊莉莎卻不想再和他說這些，匆匆離去，繼續德拉福的旅程。
儘管面上沒有表現出什麼，可她實際上心裡早已翻起了驚濤駭浪。如果安德魯說的屬實，那麼他就極有可能是伊莉莎的父親！她著實很難接受這一點，在伊莉莎的心裡，她的父親永遠只有一個，最愛的人也只有一個——布蘭登上校。除了這個男人，她很難接受任何一個人。
然而相比于上校，安德魯未免也太讓她有幾分不滿和不屑。不是指財富地位，而是只對愛人的態度。布蘭登上校從未在乎伊莉莎母親的地位是否有錢，即使是在拘留所找到她，也只是加倍的對她母親好，甚至對她這個女兒也是盡心盡力。而安德魯呢？
因為窮困，離開了愛人，即使同在倫敦，距離這麼近，也不曾打聽過愛人的任何消息。到了這個時候，斯人已逝，再來說愛，豈不是太可笑了？
伊莉莎心裡充滿了怨憤，不僅僅只是因為安德魯，她還想到了威勒比，想到了那個害了自己前一世的男人。這些人總有許多的理由來為自己的過失辯解，但不論他們怎樣掩飾，都掩飾不住他們懦弱膽怯的內在。讓人噁心！
伊莉莎清楚自己的想法大概有些偏激了，可她控制不住！憑什麼善良寬和的上校最後只能陪她在破舊的農舍看著養女死去，而威勒比那樣娶了有錢小姐的雜碎卻依然恬不知恥地與瑪麗安私通？可恨，也可笑！
她一路都在想這件事兒，不知不覺，竟然已經到了德拉福。伊莉莎對德拉福的印象不算特別深刻，因為當上校成為德拉福莊園的主人時她長時間都在學校，很少過來。
伊莉莎回來並沒有提前告訴布蘭登上校，當僕人匆匆忙忙想去通報時她也制止了。伊莉莎心情不是很好，但她還是露出了得體的笑容，「先生在哪兒？我可以自己去找他。」
在書房。男僕回答。
伊莉莎對他點點頭，徒步朝書房走去。在她重生後還是第一次來德拉福，但儘管沒什麼印象，伊莉莎對於書房的大致位置還是清楚的。
走過一個大的草坪，灌木叢後掩著含苞待放的玫瑰，一條小河蜿蜒穿過，花園中的桑樹古老而富有生機。伊莉莎深深吸了一口暮間的空氣，心情似乎也好了不少。
暮光下，少女迎著光在草叢中行走。近年抽長的身形苗條纖細，金棕的發在暮光下暖暖地。仿佛身後的玫瑰叢，河流都成了背景，暮光下行走的少女一下子就走進了忙裡偷閒的上校的眼中。
他放下手中的檔，站在窗前，試圖努力去辨認那個少女是誰。但哪裡需要辨認呢？即使隔得這麼遠，他也可以一眼認出來，那是他的養女伊莉莎。之所以說辨認，只是有些不敢置信罷了。
「伊莉莎……長大了……」
上校說不清自己心裡是什麼感受，他本來應該喜悅養女的成長，可在喜悅之餘又忍不住帶著些別的東西，甚至他自己都說不清楚是什麼感覺。他隨意為自己找了個藉口，大概他看到年輕的養女因此覺得自己老了？直覺的，布蘭登不願意去探尋心中的莫名。
窗前已經看不到少女的影子了，上校重新回到椅子上繼續自己的事務，可精神卻怎麼也無法集中。他聽到了腳步聲接近的聲音，在靠近書房時變得緩慢而輕盈。
像只小貓！布蘭登上校忍不住笑了笑，對養女的調皮很是無奈。她進了門，動作很輕，悄悄地。可上校依舊聽得清楚，養女的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他心裡，她是甚至能從這不同節奏的動靜想像到養女小心翼翼地移動，想像到她臉上可能出現的表情。那一定可愛極了！
布蘭登上校覺得自己作為養父，很應該滿足一下養女難得的淘氣。他做出一副疲憊的樣子，一手把文件按在桌上，一手抵著額頭，閉眼假寐。
越來越近，也越來越輕。上校唇邊已經掛上了笑容，靜靜等待那一刻的到來。
「克裡斯托夫！」少女猛地撲到他的身上，雙手迅速遮住他的眼睛。
上校感覺到一方柔軟的物體緊緊抵著自己的後腦勺，還還未對此做出什麼反應，少女的問話就迅速轉移了上校的不自在。
「親愛的布蘭登上校，快點告訴我，你現在心裡在想什麼！」
上校嘴角輕輕翹起，食指不緊不慢地敲打桌面。「想什麼呢？花園裡的玫瑰應該快要開了？」
少女的聲音透著不滿，上校幾乎能想像到她嘟著的小嘴，「不是這個。」
「那就是，我忘記了今天的下午茶？」
「也不對！」少女有些生氣了。
「哦？」上校裝模作樣地苦惱著，「那我應該在想什麼？」
伊莉莎洩氣一樣的鬆開手，小臉湊到上校跟前，「想我，想想你親愛的伊莉莎！我就在你旁邊！」你都好久沒去看我了！伊莉莎咽回最後一句話。
布蘭登輕輕笑出聲，像個真正的父親那樣吻了吻養女的額頭，感歎的說到，「我們的伊莉莎小公主又變漂亮了！」
第38章 養父養女情趣多5
來到德拉福的第一個晚上，伊莉莎相當沒有自覺性地抱著條毯子敲開了養父的房門。
「伊莉莎……已經很晚了。」布蘭登上校一陣無奈，他站在門前，小姑娘卻好像完全沒看見一樣直接從他身邊鑽了過去。
「伊莉莎……」上校轉過頭，一下子卻完全說不出後面的話。
小姑娘跪坐在他的大床上，黑藍色的暗色上少女穿著一身白色的睡裙，大腿疊著，只露出一段潔白光滑的小腿和腳。強烈的顏色明度對此一瞬間就奪走了上校的眼球，而本來想要訓斥的話語也不知為何消了聲。
布蘭登似乎可以感覺到心臟猛烈的跳動，一種完全不受控制的湧動逐漸從大腦漫布全身。他的目光忍不住上移，十三歲的小姑娘已經有了很不錯的發育，胸前的凸起完全不能忽視。當年嬰兒肥的小臉已經抽長，雖然還保持著一些圓潤，但也頗具美豔雛形。
伊莉莎手裡還抱著自己的毯子，小腦袋高高揚起。黑色的眼眸閃著璀璨的光。「今晚我要睡這兒。」
她聲音是特屬於少女的清朗，但或許因為有些困了而微微地啞。不是詢問，而是決定。這讓布蘭登上校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也重新找回了他想要開口說的話。
「你已經十三歲了伊莉莎，不能再像小時候那樣了。」布蘭登儘量用一種溫和的語氣對伊莉莎說話，事實上他就算想，對著養女也嚴肅不起來。
伊莉莎很清楚，養父不捨得罵她，不捨得對她說重話，甚至連一個嚴厲的態度也不捨得。她微微低頭，掩飾住幾乎抑制不住的笑意，聲音有些委屈，「那有什麼關係？小時候可以，現在也一樣啊！我只是長大了，可我還是那個我，從未改變。」喜歡他，也是從未改變的。
她突然又低落起來，顧盼生輝的黑眸也變得微微黯淡，就算再喜歡又怎麼樣？他註定了只能是她的養父。只要能趁著年紀小，多接觸他一些，也就夠了……
布蘭登上校敏感地察覺到伊莉莎的低落，儘管不明白是自己那句話讓養女產生這樣的情緒，但他還是忍不住心軟了。上校斟酌的語句，試圖做最後的掙扎，「我當然知道你從未改變，只是……伊莉莎，你已經長大了，而我並非你的直系血親……我，不希望影響你的名譽，而絕不是不愛你了！」
他說的格外猶豫，甚至是結結巴巴地，可伊莉莎還是感受到了養父的關懷與擔憂。她抬起頭，用那雙璀璨而微微憂鬱的黑眸緊緊看著布蘭登上校。僅僅是看著，布蘭登就不願意再多說一個單詞了。
「可是……你已經四個月沒去學校看我了……」伊莉莎的表情弱弱的讓人心疼，「克裡斯托夫，我，我很想你。就這一次，最後一次，可以嗎？」
無言以對，愧疚迅速佔據了布蘭登的心和思維。他忍不住為伊莉莎的要求找著藉口——十三歲不算很大，伊莉莎還是個孩子，他自己說絕對不會對伊莉莎不利的，在德拉福沒有人會傳出對伊莉莎不好的言論……其實，也未嘗不可以？
上校做好了心裡建設，重重地歎了口氣，朝床邊走去。「我從來都不能說得過你伊莉莎。到被子裡去。夜晚很涼。」
這可真是棒極了！伊莉莎頓時笑彎了眉，乖乖鑽進被子，在上校進來時快速窩在他懷裡。少女的身形早就不是當年圓滾滾的一團了，修長而且凹凸有致。布蘭登明顯可以感受到一團沒有任何束縛的柔軟緊貼著他的胸口。
小姑娘的睡態是非常不規矩的。兩條腿喜歡擠在他的腿間，微微蜷著。身體偏側，一天手臂繞過來攀著他的背，腦袋靠在他脖頸旁邊，細微的呼吸夾雜著少女清新淺淡的芬芳一起進入他的鼻腔。
「伊莉莎……」他輕聲地喚了一句，伊莉莎沒有回答他，少女呼吸平穩，明顯已經入睡了。上校沒有再叫她，無可奈何也只能就這樣睡了。只是這一晚上到底有多麼艱難恐怕就只有布蘭登上校自己才知道了。
自從那一個晚上後，儘管布蘭登上校努力地將伊莉莎當作過去的小女兒來寵愛，但從心底裡，他清楚自己看待伊莉莎的目光已經不能再那麼簡單了。帶著些刻意地，上校拉開了自己與養女的距離。
兩年多的時間，伊莉莎收到的東西和零花錢越來越多，可見到上校的次數卻越來越少了。她清楚的察覺到這一點，沉默著接收的同時只能更多的把注意力放在投資的工廠上。
那裡面投入的，可不僅僅是她的零花錢，還有布蘭登上校還給她的母親的嫁妝。上輩子也正是因為伊莉莎有那筆錢的花銷才會得到威勒比的追求的，幸好，這一次她用對了地方。
拋開那些情感的事不談，安德魯的確是一個非常有能力的人。一位新興的中等工業資本家崛起，可卻只有極少數人知道獲利最多的其實是伊莉莎。值得一提的是，安德魯有錢後依然表現出對伊莉莎母親的懷念，不願意再娶一個妻子，這倒讓伊莉莎對安德魯高看了一眼。
在伊莉莎十六歲生日的前一天，她在布蘭登上校的強制要求下回到了德拉福。
七月在還算是一個不錯的月份，沒有了連綿不斷的陰雨，偶爾還能碰上陽光明媚的好時候。可伊莉莎的運氣不太好，在她快要到德拉福的時候，天空突然下起雨了。
為了涼快，伊莉莎還特意選了敞篷的馬車，然而突然的降雨實在令她狼狽不堪。馬車好不容易到了德拉福，伊莉莎也懶得打傘，直接冒雨沖進了房檐底下。她一手扶著帽子放在頭上，低著頭，完全不注意地沖進了一個人懷裡。
「啊！」
那硬硬的像一堵牆，伊莉莎心裡想著，腳下一滑，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後倒。她當然不會是撞上了一堵牆，索性這位紳士身手還比較敏捷，快速拉了伊莉莎一把，這才避免了她摔倒的命運，但同時也把她摟在了懷裡。
伊莉莎驚魂未定地呼出一口氣，抬頭打算向那位紳士道謝，然而那聲熟悉的驚喜又無奈的語聲成功讓她身體僵硬。
「伊莉莎……」
她的養父，布蘭登上校。伊莉莎低下頭，男人堅硬厚實的胸膛讓她留戀且不舍。她的睫毛垂在眼皮下，又長又濃密，扇子一樣蒲扇著。她抬起頭，眼睛先往上看，秀氣的眉眼無端端帶了幾分嫵媚，又像是交接在少女和女人間的清甜自然。
就像是一束暖光打散陰霾的雲層，這束光還直接撞在他懷裡，進入他眼底心裡。少女看著他，澄清的黑眸是最美的黑色寶石。雨水沖刷讓她的小臉有些蒼白，那鮮紅的嘴唇就格外突出了。
布蘭登愣著，目光細細打量他的養女。他的伊莉莎長大了，胸前兩團豐盈呼之欲出，擠在他胸口。左邊潔白的皮膚上，一點鮮紅的痣明晃晃點在鼓鼓的胸口。讓人口乾舌燥，情不自禁想要窺探下麵的風景……
「克裡斯托夫？」伊莉莎象徵地在養父懷裡動了動，布蘭登立即驚醒把她鬆開。
他在對他的養女想什麼！上校在心裡狠狠鄙棄自己剛才的注視。也許他真的是太久沒有碰過女人了？伊莉莎匆匆離開他的懷抱，失去那柔軟的少女竟然讓布蘭登感到失落。
布蘭登上校讓伊莉莎先去房間換衣服，他不希望養女因為一時淋了雨而感冒。明天可就是伊莉莎的生日了，十六歲……已經不小了。
伊莉莎換好衣服，還順便洗了個澡。當她到達餐廳時，一路的風塵已經被洗掉了。金棕色的卷髮還透著濕氣，她換了身輕便的裙子，看起來就像雨後的玫瑰一樣誘人。
「讓您久等了。」客氣，有禮，也是疏離。布蘭登上校心裡突然不舒服極了，相比於這樣的有禮有節，他更樂意看到伊莉莎像以前那樣親昵調皮地拍拍他的肩膀，捂住他的眼睛。
他到底在想什麼！難道伊莉莎這樣的距離不是他所希望的嗎？小姑娘長大了，本來就不應該像小時候那樣。上校對伊莉莎笑了笑，與養女一起平靜地吃完了午餐。
午餐後伊莉莎向養父彙報自己最近的學習情況，當布蘭登上校聽到伊莉莎說自己喜愛唱歌和畫畫時深表興趣，要求伊莉莎為他演唱。而伊莉莎也調皮地要求養父為她伴奏，布蘭登自然不會拒絕。
少女的歌聲清朗而嬌媚，她喜歡在尾音時加個顫兒，打個彎兒，調皮地和她本人一樣。她唱的好極了，就連伴奏的布蘭登上校也忍不住在更加認真，流暢的音符從他指間流瀉，歌聲琴聲完美地交融，伴隨著綿綿的細雨顯得格外不同地繾綣纏綿。
一曲終了，上校回眸正好撞上養女的眼，仿佛是被那一首合奏影響，兩個人的目光也失去了許久不見的疏離。靜好，曖昧。布蘭登心頭不受控制地跳動，他又一次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勁，或許這種不對勁早就產生了，只是他不願意去想……這一次，也一樣。
第39章 養父養女情趣多6
布蘭登上校本來想為伊莉莎舉報生日宴，十六歲的生日值得慶祝一下，但伊莉莎婉言謝絕了。
「相比於人多煩雜的宴會，我更願意安安靜靜地和克裡斯托夫在一塊兒，說話，看書，彈琴，什麼都行。」伊莉莎說這話的時候笑容甜美，帶著幾分撒嬌的語氣讓布蘭登高興不已，一種甜絲絲軟綿綿的感覺縈繞心頭，他想他無法拒絕她的任何要求。
隨著相處的時間一分一秒增多，布蘭登驚奇地發現養女竟然有那麼多他不知道的東西。他的伊莉莎喜歡唱歌，並且唱的很好。她的鋼琴也彈得不錯，足以為自己伴奏，但伊莉莎卻更喜歡讓他來伴奏。
他的伊莉莎喜歡畫畫，明麗的色彩渲染浪漫的氛圍，是少女那樣的絢麗多彩。她欣賞優美的詩歌，讚美甜膩的愛情詩人的浪漫，但同時她更喜歡的卻是其中的掙扎，對生活，對時代黑暗的呐喊。
最讓布蘭登上校震驚的是，他的伊莉莎在政治經濟方面竟然有不遜色於男士的見解。驚歎之餘，布蘭登不得不警告伊莉莎，那些時事政事的東西除了對他，在外面千萬不能對別的人談起。即使是她未來的丈夫，也不一定能接受妻子在這方面與眾不同。當他對伊莉莎嚴厲的警告的時候，那小姑娘是怎麼回復他的？
「親愛的克裡斯托夫，」伊莉莎靠在沙發上吃吃的笑，「未來的丈夫是什麼？放心吧，我只會對你說，除了你，我不相信任何人。」
她的笑容濃濃的，嬌媚的，又不缺乏清澈。那雙黑眸裡只看得見他一個人的影子，如此的信任，唯一的信任。他怎麼能受得起？他怎麼能放心的下！布蘭登放心不下伊莉莎，更不能放心自己。
他會因為養女的貼近而心跳加速，每當養女開口說話，不，只要伊莉莎出現在他眼前，他的目光就無法再離開她的身影。
伊莉莎對他親昵撒嬌，會讓布蘭登感到喜悅甜蜜。伊莉莎對他疏遠客氣，則會讓他失落又難過。布蘭登清楚地知道自己只想照顧好伊莉莎，不辜負最初的愛人，可那份照顧卻在不知不覺中變質。上校想要克制，想要忽視那種情感，但無意中的一瞥卻讓那感情爆發了。
事情的發生在伊莉莎生日的下午，在她去書房找布蘭登上校的路上。
鮑勃是德拉福新開的男僕，年輕健壯。但因為剛剛接手工作不久，常常會顯得笨拙而冒失。當他端著一疊剛洗好的毛巾在走廊上遇到伊莉莎時，這個冒失的男僕打算向主人家的小姐行禮但忽略了自己手上的東西。直接後果就是鮑勃不僅把毛巾扔了一地，還不小心撞到了伊莉莎，導致主人家的小姐扭傷了腳。
可憐的男僕被嚇得戰戰兢兢，害怕伊莉莎直接開除了他。伊莉莎本來因為被衝撞而不高興，但看見男僕被嚇成這樣，反而沒那麼生氣了。
伊莉莎一邊哀歎自己的運氣，一邊讓鮑勃幫忙扶她回房間。她當然不會帶著扭傷的腳去找布蘭登上校，讓養父為自己操心向來不是伊莉莎願意看到的。然而伊莉莎並沒有想到，可憐的男僕扶著她還沒走兩步，身後就傳來了上校熟悉憤怒的聲音。
「你們在幹什麼！」
伊莉莎敢保證，除開前世被發現懷孕的那次，她從未聽到過養父如此嚴厲的語氣。布蘭登上校可是出名的溫和，好脾氣。伊莉莎當然不會明白布蘭登上校此刻的憤怒。
從中午一起吃完午餐後，布蘭登用處理檔的藉口躲回書房，可一下午的時間腦海裡全都是伊莉莎。養女的笑，養女的聲音，讓他不能看進去一個字母。
他心裡亂糟糟的一片，忍不住出來，想去看看自己心裡一直想著的養女。然而他看到了什麼呢？他心心念念的小姑娘倚靠在另一個年輕的男人身上，溫聲細語，仿佛還帶著溫柔的笑容。
憤怒，嫉妒，還有一股說不出的難過與失望齊齊衝擊腦海。他無法再控制自己保持平靜與溫和的外表，憤怒地對兩個人質問，「你們在幹什麼！」
「布，布蘭登先生……我，我只是……抱歉，我……」鮑勃結結巴巴，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他早就聽說新的男主人曾經是從印度回來的軍官，但這是頭一次，他那麼清晰的意識到上校的恐怖。只是被那雙銳利的眼眸盯著，他竟然連動一下都覺得惶恐。
上校沒有功夫聽他說的什麼，年輕的男僕放在小姑娘胳膊上的手在他眼中可恨極了，不可饒恕。他大步地走過去，一把扯開男僕的手，以一種保護者的姿態阻礙在兩人之間。
他看起來不像是父親想要保護女兒，倒像是一個男人想要捍衛自己的愛人！堅決，危險……
「一個最普通的男僕，誰給你的膽子，允許你接近伊莉莎小姐！」憤怒讓他口不擇言，甚至還沒來得及弄清楚真相到底是什麼。
「先生……我沒有，不，不是這樣的……」鮑勃慌忙地解釋，但越解釋越仿佛他和伊莉莎真的有什麼導致他做賊心虛一樣。
伊莉莎的思維從發現不同尋常的養父的驚訝中跳出來，注意到現在的情況著實哭笑不得。她拉了拉養父的袖子，兩句話將事情交代清楚，但隱去了自己是被鮑勃害得扭傷，只說得到了男僕的幫助。
上校知道自己誤會了人，再向男僕道歉並且讓他離開後，對伊莉莎卻依舊保持了部分嚴厲。「你可以讓他來找我，不用……」不用其他的男人扶著，還是不用讓他嫉妒得發瘋？
布蘭登扶著養女繼續走向伊莉莎的房間。少女纖細的腰牢牢把握在他的掌中，難得如此親昵地緊貼著他，靠著他。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放慢腳步，只希望這條路長一些，再長一些。
為什麼會因為她的親昵疏遠而情緒不一？為什麼會想念她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微笑？初戀情人的模樣早就在時光中模糊，一切的疼惜與在乎都是源于另一個小姑娘。他看著她從圓圓的小女孩抽長，變成纖細的少女。看著她可憐的小臉蛋變得嬌媚誘人……最初的憐憫與責任在陪伴依賴中變質。
他，克裡斯托夫布蘭登，竟然恬不知恥的愛上了自己的養女！
某些一直回避的東西突然爆發，那些一直想不通的古怪在乎也有了答案。可得出的這個答案卻讓布蘭登上校大受打擊。他竟然喜歡上了自己的養女！不是對女兒的疼愛寵溺，而是對喜歡的女人的佔有與愛意。
如果伊莉莎知道會怎麼樣？他的養女是那樣敬愛他，把他當做父親一樣。如果她知道他的醜陋心思會怎麼樣？逃離他，厭惡他，再也不願意看見他？不，僅僅想到都會讓布蘭登心痛得無法呼吸。絕對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布蘭登沒有再說話，甚至不敢多看伊莉莎一眼，把伊莉莎送回了房間並且吩咐僕人請來了家庭醫生後就迅速離開，他快速逃離的樣子讓伊莉莎不解而充滿了恐懼。她不明白，按照養父對她的寵愛，無論如何也會等到醫生確認了她沒事才會離開。可這一次，為什麼離開的這麼匆忙？
她看著上校離開的背影，一種即將被拋棄的恐懼和危機感縈繞不散。她突然想到了先前養父嚴厲的話語，後怕到這個時候才湧現。難道布蘭登因為自己與男僕的身體接觸而誤解自己不是他所認知的好女孩？她的克裡斯托夫對她失望了，不愛她了嗎？
今天本來是伊莉莎十六歲的生日，可一切都因為伊莉莎的扭傷和布蘭登的回避而變得格外尷尬。晚餐是在房間吃的，上校特意為伊莉莎準備的蛋糕是她最喜歡的，可上校從頭到尾都沒出現讓伊莉莎吃不下任何東西。
她可以忍受布蘭登心裡永遠愛她的母親，可以忍受那個男人以後娶別的女人，可以忍受他因為禮教而特意對她保持距離。但伊莉莎絕對不能忍受的，就是厭棄。她害怕，害怕又一次看到養父失望的眼神，害怕他不再喜歡她。她就像是黑暗中的浮萍，只有把布蘭登，把養父當成光，當成可以依託的根。
靜靜地坐在床上，伊莉莎的表情空洞而無措。過了很久，直到房間點上蠟燭，月亮爬上樹梢。伊莉莎深吸了一口氣，蹣跚地從床上爬起來，決定在十六歲的這一天做一件她過去做過許多次的事——夜訪養父的房間。
不論如何，她都得弄明白了才行！克裡斯托夫不會不愛她的，一定有原因，伊莉莎堅信。
第40章 養父養女情趣多7
沉沉的夜，走廊上點著幾處蠟燭，明明晃晃，似乎隨時都會熄滅。長長的走廊又黑又深，像是一條看不見前方的隧道，吞噬著膽敢冒進的人。僕人們都睡了，何況他們住的地方與主人是不在同一處的。因此伊莉莎一路上走來竟然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走到了門口，伊莉莎卻躑躅了。半天站在門前，遲遲不敢進去。她猶豫了一會兒，把頭趴在門上，試圖先聽一下裡面的動靜。
「啪」似乎是玻璃碎了。
伊莉莎心裡一緊，抬手想要敲門，剛拍了一下，門就自己開了。她的養父竟然連鎖門都忘記了？伊莉莎不敢相信，她瞭解布蘭登，上校溫和是一定的，但某些方面實在顯得過於刻板無趣的。
真是奇怪極了！伊莉莎心裡一陣好奇，又忍不住有些擔憂。她推開門，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
房間很暗，彌漫著濃重的酒味，只在最裡面的的圓桌上點了根蠟燭。伊莉莎的目光率先去看床上，很平整，沒有任何人睡過的情況。伊莉莎往房間流覽了一圈，都沒找到養父的影子。難道布蘭登不在？可她明明聽到先前有玻璃破碎的聲音。
伊莉莎走到桌前，舉起蠟燭。她突然聽到有人用極其微弱，含含糊糊的聲音呢喃了一句，「伊莉莎」。
她心裡猛地一跳，四處張望，輕聲問，「克裡斯托夫？你在哪兒？」回答她的依然是一聲含糊不清的「伊莉莎」。
她晃動手裡的蠟燭，燭光的映射下伊莉莎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靠坐在床腳的陰影中。
「克裡斯托夫！」伊莉莎放下蠟燭，幾步走過去，來到那個人身邊。儘管房間很暗，但她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傢伙正是她親愛的養父。
他似乎喝了很多酒，手邊是打碎的酒瓶，癱軟地坐在地上，衣衫不整。伊莉莎還從沒見過布蘭登喝那麼多酒，養父向來都是極為克制的。就算是英國的夏天，也要也是有些涼的，伊莉莎當然不能讓布蘭登在地上待一夜。
她彎下腰，試圖把上校扶起來。他喝的爛醉如泥，酒液從領口灑到全身，伊莉莎入手處都是濕的。濃濃的酒味混合著男人熾熱的體溫，當伊莉莎好不容易把養父弄支撐起來，她覺得自己也像是要醉了。
伊莉莎把男人一條胳膊搭在自己肩上，上校整個人都靠壓在她身上。以前沒有仔細去看，真正身體觸碰了，伊莉莎才發覺養父竟然高自己這麼多，這麼……重——
「啊……」她試圖溫柔一些把養父放到床上，但上校卻不知何時緊緊握住了她的腰。因此當他被伊莉莎放到床上時順手也把伊莉莎拉下來了。
伊莉莎被迫覆趴在男人胸前，嘴唇磕到了他的下巴。
「伊莉莎……」低沉地呢喃近在耳邊，是她最熟悉的聲音念出她的名字，可卻讓伊莉莎忍不住心裡砰砰亂跳。她一直都清楚自己喜歡養父，是那種長久沉澱的敬仰與愛慕。可像這樣突然而來的心跳加速還是頭一次，讓人沉醉。
她安靜地趴著，身下是男人寬厚壯實的身體。養父身上濃濃的酒味與本身的氣息融成一種格外醇厚醉人的氣味，熏熏的，讓她身體發軟。「我在這兒。」伊莉莎輕聲回答，可布蘭登上校並沒有醒，他只是潛意識裡叫這個名字罷了。
發現這一點的伊莉莎心裡說不出的失落和難受。她當然不會自戀地認為養父是叫自己，布蘭登有多愛她的母親，沒有誰比經歷兩世的伊莉莎更加清楚。他就那麼愛她的母親，就連喝醉了也在叫那個名字？一瞬間，伊莉莎是真正有些嫉妒自己的母親了。
失落是一回事，伊莉莎可不能讓養父就穿著濕衣服睡覺。她從男人胸膛上支起身體，在看不太清的黑暗中笨拙地解開上校的扣子。
布蘭登只穿了一件單衣，領口也被他自己弄開了，這讓伊莉莎少了許多麻煩。她從未給男人脫過衣服，威勒比沒有，那個粗俗的丈夫也沒有。儘管上校配合地沒有怎麼動彈，可伊莉莎還是解得笨拙緩慢。
她的胳膊枕在上校的小腹處，硬硬地幾塊肌肉讓她覺得奇怪極了。她的手指在運作時不可避免的會觸碰到男人的皮膚，灼熱的體溫和胸口那一叢毛髮讓她說不出的害羞。仿佛受到了什麼蠱惑，她低下頭在男人胸前輕輕一吻，然後觸電一樣抬起頭，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模樣繼續去解扣子。
明明沒有人看著，唯一的布蘭登上校還是醉醺醺的，可伊莉莎依舊是像做了什麼壞事，動作愈發小心了。
也不知道用了多久，伊莉莎終於完全脫下了養父的衣服。然而接下來的工作卻讓她由衷感到為難與尷尬。難道她還要幫一個成年男人脫褲子？雖然這是她喜歡的人，可是……
她伸手在上校的褲子上摸了摸，黑暗讓她看不清自己碰了哪兒，可入手卻是一大片的濕潤。哦，上帝！伊莉莎在心裡叫了一句，她親愛的旺夫怎麼能喝酒弄的全身都是！她咬咬牙，還是捨不得讓養父冒感冒的風險。
伊莉莎在心裡默默安慰自己，這是布蘭登，她最愛的男人，她只是幫忙而已，沒什麼的。然後，她開始去解開上校的皮帶。
這次進行的還算順利，可在伊莉莎去拉開男人拉鍊後又一次僵住了動作。一個又熱又硬的傢伙在她掌心十分有活力地跳了兩下，隔著一層薄薄的四角褲，可伊莉莎還是覺得那玩意像是與自己肌膚直接接觸那樣……
如果伊莉莎的認知沒有出錯，那麼她親愛的養父，似乎是，勃∼起了——就在她的掌心之間。伊莉莎覺得尷尬極了，可尷尬中又有種奇異的興奮感覺。
哦不！她可不能趁人之危。要是養父突然醒過來了，她就完蛋了！
像是迎合她心裡想的，上校嘴裡發出輕微的囈語，像是要清醒過來一樣。伊莉莎手忙腳亂地想要掩藏自己的錯誤，想也沒想，兩隻手捂在凸起的地方，似乎這樣按著捂著就能讓男人的腫脹消下去。然而她顯然是弄巧成拙了！
「唔啊——伊莉莎……」她最愛的嗓音在這一刻仿佛變成了催命的喪鐘，伊莉莎感覺到她掌心的東西舒適地在她肌膚下跳動，又一次脹大。而上校似乎是醒過來一樣，身體有了動的徵兆。
下意識地，伊莉莎迅速從男人身上翻下來，想要逃跑。然而下一秒，這個一直任由她撥弄的男人卻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將可憐的伊莉莎小姑娘拉到床上，翻身把她覆壓在身下。
「伊莉莎，別走……」上校本能地將女孩扯住，一遍一遍囈語著什麼。他拉著她的手腕，引導一樣強制地讓它撫摸自己腿間的勃∼起。
他叫的是伊莉莎，叫的是她的母親，不是她！伊莉莎心裡突然湧出一股怒火，她奮力地開始掙扎，用腿，用胳膊，用自己的身體去撞擊壓住自己的男人。她蜷著手指，拒絕按照男人想要的那樣愛撫他的凸起。
可她這樣的反抗卻仿佛引起了上校潛意識中的另一面——強制，霸道，侵略，佔有。這個向來溫和的男人像猛獸一樣用身體死死壓住她，狂風驟雨一般的親吻啃咬落在她的頸間，胸口。
「克裡斯托夫！」她尖叫，帶著哭音和殷殷地祈求，「你認清楚，我是你的養女，伊莉莎！不是我媽媽！」她沒有一點回應和順從，儘管手指被迫放在男人腿間，但她把手握成拳，用這樣柔軟的方式去抵禦他的侵略。
養女，伊莉莎！兩個極端特殊的詞語更加刺激了上校意識混沌不清的意識，他在伊莉莎胸前的肌膚上留下一個深紫的印記，下一刻狠狠堵住她的唇，拒絕再聽到任何刺激的話語。
「伊莉莎……」長舌毫不憐惜地在她口腔中肆虐，吮吸她的甘甜。他模模糊糊地叫她的名字，酒精讓他喪失了意志與意識，只知道憑藉本能去征服身下的女人。
他的吻是如此激烈，伴隨著濃厚的酒氣，帶著灼燒一切的熱度讓人臣服迷醉，無力反抗。伊莉莎逐漸停下了抵制，緊握的手掌也無力地鬆開，在男人的引導下覆壓著他的勃∼起，不受控制地去愛撫按壓他。
真的要，就這樣放棄抵抗？真的要被養父當成母親直接強佔？
「可我只是養女……」伊莉莎僵直地躺在床上，任由養父毫無章法地親吻落在裸∼露在外的肌膚上。眼淚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沖出了眼眶，她細微的哭泣聲卻完全無法打動身上的男人。
這是她的養父，是她愛了兩輩子的男人。她曾經無數次窩在他懷裡，努力讓兩個人貼的更久一點，她曾裝作要哭的說一些可憐的話語，以此來讓上校妥協。是的，妥協。養父從來不曾違背她，常常是她一哭一撒嬌就無奈地妥協了。他是那麼地愛她，疼惜她……可他又怎麼會知道，這個一直被自己疼愛的養女對他到底是什麼心思？
她崇拜他的強大，敬仰他的品格，為他的真摯與執著的品質而感動，從來對他充滿了愛意。她愛他，愛他的一切。而現在，就連她的身體也為他而馴服。她曾經讓上校為自己妥協了那麼多次，這一次，也該讓她妥協了……
「克裡斯托夫……」伊莉莎輕柔地呼喚養父的名字，手指像蛇一樣滑進男人的褲子，調皮地直接握住了他的灼熱。她擺動著身體，輕柔地吻住他的唇，用自己的柔軟去引導，去包容男人的猛烈剛硬。她輕輕地喘息著，一把扯下他的褲子，在他耳邊訴說自己多年的愛意。
「我愛你克裡斯托夫，就算。我自己送給你才可以證明……就算，你只是我的養父……」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6-30 12:11
第41章 養父養女情趣多8
絲絲涼風從厚重的窗簾中透入，黎明時的星光極為閃亮，但都被阻隔在簾幕之外。蠟燭早就在夜間燃盡，圓桌上覆蓋的蕾絲綢布平整一如昨晚。相比之下，那張主人用的大床就顯得格外淩亂不堪了。
伊莉莎從沉睡中驚醒，準確來說她壓根不能安眠，哪怕她的身體疲憊不堪，兩腿間被撕裂的疼痛比起昨晚絲毫沒有減少。她當然不會指望一個喝醉的男人會有什麼憐香惜玉的心，只是這樣的疼痛實在難忍，初次就如此激烈恐怕她的花穴都已經紅腫破皮了。
她沒有任何想要去觀賞床上痕跡的念頭，更沒有清理那些痕跡的力氣。伊莉莎艱難的裹上自己差點變成碎布的睡裙，留戀地吻了吻養父的眼睛。酒精讓布蘭登到現在還處於沉睡，伊莉莎說不清自己是希望養父醒來記得兩個的纏綿該死不希望。擔憂和畏懼的情緒佔據主導，她不願意留下直面破碎的關係——至少現在不能，因此，她只有逃跑了。
親吻從眼睛一直滑到嘴唇，她溫柔的舔舐著那薄薄的唇，難怪不舍。但她最終還是停止了這種舉動，爬起來，悄悄往自己房間的方向走回。當然，她沒有忘記關好門。
伊莉莎現在應該感到慶倖，她兩年前就有了安德魯那樣的好幫手，在這種逃避的時候，安德魯那兒顯然還給她留了一個避難之所。迎著晨光，伊莉莎不斷催促自己的專屬馬夫速度再快一些。至於房間裡那個男人……也許她的離開能讓養父少生一點氣？
當陽光漫灑了德拉福的草坪，僕人們都早已起來忙活，宿醉地布蘭登上校也終於從睡夢中驚醒。
「伊莉莎！」伴隨著一聲近乎本能地呼喚，上校猛地睜開眼看向天花板。他重重揉了揉額頭，這也許是宿醉地後遺症。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酒味和一股靡亂的汗液與體液融合的味道，某些突來想起的片段讓向來自製的布蘭登僵直了身體。
似乎，他昨晚做了一場關於養女的春∼夢？而且那場夢還格外逼真，逼真的他到現在還能回憶起養女緊致嬌嫩的身體，玫瑰一樣的芬芳馥鬱……大清早的想這些真不是什麼明智的思維，布蘭登感受到身下迅速勃∼起的兄弟忍不住露出一個苦笑。
上校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對養女的渴望竟然已經達到了這樣的程度，羞恥，明知道不應該可依然渴望。他熟練的去撫摸自己的腿間，直接光滑的觸感讓上校被酒精麻木的身體被喚醒了基本的觸覺。
上帝！他可從來沒有裸∼睡的習慣！
記憶的片段逐漸連成一線，上校猛地坐起身，實現停駐在床上。淩亂的床單，衣物被拋在一邊，一大片白色的絲質裙角明顯屬於年輕的女孩。巨大的震驚讓布蘭登目瞪口呆，他顫抖著拿起那片裙角，旁邊藍灰色床單上，一塊暗色的血跡觸目驚心。
他記得自己昨天下午剛剛發現對養女的不軌心思，難以相信而在房間酗酒。到了晚上……伊莉莎來了，然後——黑暗中精壯的男人將少女狠狠壓在身下，狂風驟雨一樣的侵佔，強迫女人給予回應。
如果沒有記錯，那張臉屬於伊莉莎，而且她似乎還曾經說過「我是你的養女」這樣的話語。這麼說……他竟然在弄清楚心思的當晚就強佔了自己的養女？
震驚，不敢置信。如此荒謬，卻又如此真實。自責，懊悔。上校一遍遍在心裡指責自己的過失，但發生了就是發生了。自幼養成的紳士習慣與騎士精神，他心裡甚至產生了一種極端的自厭，也許用鮮血才能償還一二？
不不不。布蘭登從床上爬起來，換上最好的衣服。他要去看看伊莉莎，逃避是懦夫的所作所為，而他？不論養女想要他怎樣，哪怕是用生命才能讓他的伊莉莎好受一些他也在所不惜。
至於伊莉莎或許會因此接收他？布蘭登從未想過這樣的可能。他已經三十五了，伊莉莎才十七。年輕貌美的女孩應該值得同樣年輕英俊的紳士去追逐，而絕對不應該和他這樣的老人在一起。布蘭登是如此清晰地認識自己，清晰到殘酷的認知。
然而事情往往比想像中更加糟糕，當布蘭登上校走出房門，女僕帶來的消息打碎了他想要再看看養女的幻想。
「伊莉莎小姐說有急事，很早就走了。」
「倫敦？」上校只能勉強發出一句簡短的疑問。
「不，她並沒有說。」
有那麼一瞬間，布蘭登清楚的認識到自己恐怕要永遠的失去伊莉莎了。他苦笑，全身的力氣都仿佛被抽幹，只有胸口隱隱的疼還能促使他有知覺的站立。她就那麼離開了？
上校示意僕人讓開，大步走出房間，「準備一下，我們立刻去倫敦。」
「可是先生，你的早餐……」
「不用了。」上校的拒絕堅定不容置疑，「我說，立刻。」
溫暖的時節過去，九月重新變回了溫涼多雨的天氣。濃重的白灰色霧氣包裹著建築，細密的雨絲交織著，讓人完全看不清遠處的風景。
布蘭登已經在倫敦找了三個月了。三個月的時間，不論是拜託好友，拜訪學校或者出去尋找，布蘭登什麼都努力過了，可伊莉莎就像是人間蒸發一樣，找不到任何蹤影。
直到這一天，他偶然看到伊莉莎曾經的車夫拐彎進了另一棟別墅。經過尋訪，布蘭登得知那屬於一個新興的資產階級新貴族。所謂新貴族嘗嘗容易讓人不屑，但財富往往可以打動更多人。除了這些，最重要的一則消息就是——格林頓的男主人只有一個女兒，十七歲。
他從未聽說伊莉莎父親有什麼消息，那個男人也許根本就不知道還有伊莉莎這個女兒。但十七歲，還有拐進去的車夫，這一點已經足以上校去懷疑並且抱有一些希望了。即使那不可能是伊莉莎，但那位小姐也許見過他的伊莉莎呢？無論如何，他都必須見一見那位格林頓小姐。
通過一些曾經的友人，布蘭登上校在當晚出現在了格林頓家的晚宴上。比起一些有了錢財就統統擺在面上，將屋子佈置得金碧輝煌的暴發戶來說，格林頓家的擺設簡直堪稱高雅。不論是樓梯轉角的細節，還是客廳裡的擺設，甚至牆壁上的壁紙花紋，都讓人感到舒適。
然而這樣的擺設，只讓布蘭登覺得熟悉。尤其是牆上懸掛的是威爾遜的風景畫，他記得威爾遜是伊莉莎最喜歡的一位新古典主義畫家。
被許多人圍在中央的是格林頓家的小姐，燈光很亮，但布蘭登卻看不清格林頓小姐的樣子。她站的離他很遠，背對著，金棕色的卷髮閃動幽暗的光澤。
嫩黃色的舞裙襯出纖細的腰肢，柔柔地，僅僅從背影也能看出少女的美麗優雅。
「我猜測，至少格林頓小姐的母親一定是一位貴族，她看起來可真不像工人的女兒。」有年輕的男士在上校身後說到。
「你聽過她彈琴嗎？那真是動聽極了。我也不能相信，聽說她具備淑女該有的一切品格，不僅長相貌美，而且風趣而優雅。」另一位男士緩緩說出從別人那裡聽來的消息。最終，兩位男士相視一笑，朝格林頓小姐走去。布蘭登忽略心裡的不自在，同樣跟隨著向格林頓小姐靠近。
「格林頓小姐。」上校身邊的紳士大膽地開口，穿著嫩黃長裙的少女緩慢地轉身，臉上帶著得體溫和的笑。
「……伊莉莎……」低沉猶豫的聲音透著複雜的驚喜和遲疑。一直保持優雅的格林頓小姐像是被什麼重創一樣，臉色迅速變得蒼白，笑容也消失不見。
「克裡斯托夫……布蘭登上校。」她轉過頭，純黑色的眼眸依舊璀璨，像深淵一樣引人心神。伊莉莎沒有理會那個向她打招呼的男士，即使這樣的確失禮，但她還是深深地，甚至帶著一些貪婪的看著面前突然出現的男人。
「您最近都沒有好好休息嗎？」伊莉莎看著布蘭登，沒有輕輕皺著。在上校還未回神的時候，一些話語就不受控制地說出口，「倫敦太潮濕了，這幾天一直都在下雨，是什麼讓您又忘記了一切跑到這裡來受罪？克裡斯托夫你總是會讓我擔心……」
她突然停了下來，意識到自己剛才想都沒想就說出了什麼話，伊莉莎幾乎要咬斷自己的舌頭。她結結巴巴地，連笑容都扯不出來了，「抱歉布蘭登先生，我……我只是……」只是什麼？只是關心他已經成了習慣？
暖暖的曖昧在伊莉莎的語句中升騰，一絲絲的甜像泉水一樣滋潤了乾涸的心臟。布蘭登覺得自己三個月以來麻木的身體似乎重新煥發了生機，嘴角忍不住上揚了些許，但想到了什麼又重新變回沉寂。「很高興，你還記得這些。」
「為什麼不。」伊莉莎心裡一緊，她看著上校，小聲而局促地，「為什麼不呢……」她低下頭，像個犯了錯的孩子，柔軟的腰肢僵直著，整個人都顯得格外不安。
伊莉莎的態度讓布蘭登疑惑又忍不住驚喜，他不明白，為什麼伊莉莎在經受了那樣的事後還能對他這樣好。可是這樣的善待只會讓他更加羞愧，心裡的疼痛一陣又一陣，他對伊莉莎說，「我們能出去談談嗎？」平靜地，做一個了結。
「談談？你想和我談什麼？」伊莉莎猛地抬起頭，嗓音甚至有些尖銳。引得周圍的人紛紛把目光投向這邊。她壓低了聲音，「您想，對我說什麼？」
少女的尖銳讓上校心裡針紮一樣的疼痛，他微微低頭，愧疚而心疼地看著伊莉莎，「抱歉……」他喉嚨乾澀極了，除了這個簡單的詞語說不出其他，但這樣簡單的詞語又有什麼作用呢？
伊莉莎冷冷地笑了笑，突然感覺格外的疲倦。抱歉嗎？告訴她他愛的永遠只有她的母親，告訴她……她永遠只能是他的養女？夠了，真是夠了。早在打算接收的那一刻就應該猜到這一天的到來不是嗎？說開吧，反正最壞的結果也不過如此了。
「既然這樣，請跟我來。」
她轉過身，腰背繃直，肅穆而端莊。可落在布蘭登眼中只覺得養女纖細得讓他心疼，她，大概是恨他的吧……
一個狹小的客廳，幾張沙發椅圍著圓桌地上鋪著毛茸茸的地毯，除了他們兩個沒有其他人。沉重地大門阻攔了外面的喧嘩，側廳裡安靜得可怕。
「您不是想要談談嗎，現在已經沒有別人了。」沉默了很久，伊莉莎還是忍不住先開口了，比耐性她從來比不過養父。更何況……難道她親愛的養父不知道一直這樣盯著人很讓人不習慣嗎？
布蘭登吸了口氣，終於暫時移開了一直放在伊莉莎身上的視線，「我到現在還不明白我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伊莉莎……儘管知道你不願意聽，但我還是必須說，抱歉。」
伊莉莎呼吸一滯，然後嘲諷地扯了扯嘴角，「親愛的布蘭登上校，如果您是想為三個月前的事說抱歉，那麼，大可不必。」她頓了頓，近乎歎息地對養父說，「我不在乎。」她當然不在乎，她甚至想永遠保持和養父像那個晚上那樣的關係。可那又怎麼可能？
布蘭登上校銳利的目光直直看向伊莉莎的眼睛，但他的語氣依舊是溫柔而誠摯的，「伊莉莎，我看著你從一個小女孩長成美麗的少女。」他目光微微往左上方揚
起，仿佛正在回憶當初那個跌跌撞撞在他懷裡哭泣的小女孩。
他說，「不論是出於我這麼多年與你的相處。還是出於你母親的囑託，都必須向你道歉。我不奢求你的原諒，並且我會非常樂意地去完成你想要懲罰我那種醜陋行為的一切要求……包括，付出生命。」
他微笑著看著她，讓伊莉莎感覺他們仿佛是在討論天氣如何，而不是這樣嚴肅的話題。死？他怎麼能說的如此輕易！伊莉莎心裡怒火翻騰，她猛然站起身，純黑的眼眸裡燃燒著火焰。她大步的走向布蘭登，俯身扯住男人的領子。
如果帶走侵略性的動作讓布蘭登上校不知所措，這樣的養女是他從未見過的。然而伊莉莎下面說出的話語則更加讓他震驚。
「您心裡永遠都只想得到我的母親嗎？為了她的囑託可以把一個不認識的女孩撫養到十七歲，為了她可以一直保持單身？」
「伊莉莎……」驚訝，震驚，不解。
「別叫這個名字，我一點也不想聽你這樣叫我。因為我不知道你在叫這個名字時眼睛裡看著我，腦子裡是不是在回憶我母親，你知道我有多羡慕她嗎！就連喝醉了後你也只記得那個名字……」她頓了頓，眼眶迅速泛紅，盈盈地纏繞著一層水汽，「那麼我呢？我和您一起待了十二年，我就永遠只能是不懂事被你忽視的養女，永遠只能頂著伊莉莎女兒的名字才能在你心裡留下一席之地？」
上校驚訝的瞪大眼睛，伊莉莎看著這樣的養父，索性把心裡那些話統統說出來，也不去管後果如何了。
她的身體緊貼在上校身上，柔軟的雙球擠壓著，呼吸的氣息都可以直接噴灑在男人下巴上。她幾乎是宣告一樣的對他說，
「克裡斯托夫，我從來都不想你做我的養父，我想讓你當我男人……你，明白嗎？」
第42章 上校的嬌妻9
她距離他那麼近，近到他甚至可以感覺到小姑娘的呼吸，那急促的頻率讓他喜愛。淡淡的香味是伊莉莎最喜歡的橙花香，非常能讓人放鬆的馥鬱迷人。然而布蘭登此刻卻一點也不放鬆，他的心就像從烈火中煎熬過緊接著又放入微涼的水裡，舒服得讓人歎息。冒著叢叢熱氣，翻騰，他不知道下一刻會不會就變成冰一樣的刺骨。
純黑眼眸是最深沉的色彩，然而放在小姑娘臉上卻那樣璀璨，仿佛融入了世間所有的光彩。她緊緊頂著他，有忐忑，也有不屈的驕傲。像一隻兇猛的小豹子，覆壓在他身上，危險卻十分可人，讓人心動。
布蘭登上校突然低低笑了起來，喜悅卻遺憾。他輕輕地，一下接著一下，緩慢而溫柔的拍撫著伊莉莎的背，類似於給小貓順毛那樣。
伊莉莎覺得有些尷尬，上校遲遲不肯給她回復實在是太討厭了。「您還沒有想好給我什麼答案嗎？」她惡作劇一樣故意用自己柔軟的胸脯在上校胸前緩緩摩擦移動，「布蘭登上校，不論什麼樣的答案我都可以接受。」嗚哈哈也不過是他不再想看到她而已。
上校沒有停止自己順毛的動作，養女的表情告訴他，她非常喜歡他的動作，並且希望這個動作一直持續，繼續下去。他當然不會讓養女失望，可他又不得不讓她失望。
「我已經三十五了伊莉莎，我比你媽媽還要大兩歲，而你，你才十七歲，正是一個女孩人生中最美好的時段，嬌豔的玫瑰花應該和漂亮的白瓷瓶擺在一切，而不是已經破損老舊的陶罐。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他說的很清楚，伊莉莎聽得更加清楚。可年齡這東西，除非差別實在太大，人們只會關心你們過的好不好，誰又會管你的男人到底大了你多少歲呢？
「我不介意，」伊莉莎嘟著嘴，肯定地告訴養父，「就算你再大我十歲，我也依然愛你。無關年齡。」
少女的目光是如此真誠，嬌豔的面龐如玫瑰花一樣動人。無法再說什麼拒絕的話語，布蘭登上校伸手摟住養女，輕柔地吻住那執著翹起的唇。
伊莉莎的眼睛一瞬間瞪大，吃驚的模樣竟然和布蘭登上校方才一樣。但她很快就沉浸在這個吻中，伸出舌頭無聲地邀請和挑逗。曖昧的氛圍迅速升騰，溫度極速攀升，唇齒的相依纏綿溫柔，充滿了濃濃的情∼欲。如此甜美，如此甜蜜……
「克裡斯托夫……」半晌，上校終於放開了自己的養女，伊莉莎斜著坐在上校腿上，手指撫摸著鮮紅略腫的唇，驚訝又不敢置信。
男人的眸子在少女觸放在唇邊的指間上停頓，逐漸深沉。他挪開眼睛，儘量減少養女對自己的誘惑，徐徐地，向她陳述自己的心。
「第一次看見你才只有五歲，那麼一點兒，」他目光向左上方挪了挪，似乎在追憶過去初見的記憶。「沒想到現在……這麼快就長成一個美麗的少女了。」
伊莉莎咬了咬下唇，看著養父，澄黑的眼眸清澈見底，滿滿的，只有他一個。少女臉龐上的紅暈還沒有褪去，嫣紅的，柔美而清芬。「我不想聽這個……」她的聲音悶悶地，又透著急迫和些許期待。
布蘭登上校溫柔地撫了撫伊莉莎的長髮，目光幾乎讓她沉溺進去再也不想出來了，「聽我說伊莉莎。也許你會覺得我卑劣，當然我知道你不會。在開始時，我的確是真的把你當成女兒一樣疼愛，我想給你最好的，讓你幸福快樂的長大……不僅僅是因為你母親，在第一次見到你並且聽到史密斯醫生說的那些話時，我就想，如果能撫養你就好了。」
伊莉莎的臉更紅了，小嘴微微張開，笑容掩飾不住的從唇邊泄出，羞怯又幸福。「克裡斯托夫……我從來都不知道，我很高興……」怎麼能不高興呢？即使沒有母親，他也會喜歡她。心裡的某些東西正在放下，她覺得輕鬆而愉悅。
上校繼續說到，「你小時候可比現在可愛多了，不過我一直都不明白，為什麼我的小伊莉莎對同齡的孩子不假辭色，反而喜歡纏著她無趣的養父呢？」
他的棕眸中有些調侃，有些溫柔，伊莉莎俏皮地在男人臉上快速一吻，堅定地回答他，「因為我從第一次看見你時就認定你啦！」
上校笑了笑，但伊莉莎知道他不相信。也對，如果不知道她內裡有一個二十多歲的靈魂，誰能相信一個五歲的小女孩會對二十歲的男人一見鍾情？
「儘管我已經知道你的心，但我必須最後問你一次。」他摟著伊莉莎，握著她的手，真誠而嚴肅，「伊莉莎，我從未想過逃避自己的錯誤，但我不希望你因為那一晚的原因而勉強自己委身給一個三十多歲的老男人。」
伊莉莎簡直想咬人了，她不明白自己的養父為什麼在這個時候還要一次又一次問這麼討厭的問題？她雙手關住男人的脖子，狠狠地啃咬他的唇。
「我也只說最後一次，克裡斯托夫你聽清楚啦！」她看著他，目光灼灼，「我喜歡你，從小就喜歡。我從五歲時就想天天和你在一起，不論是白天，還是夜晚。」
她說到這兒頓了頓，目光與養父相觸，兩人都想起了當初伊莉莎每晚抱著被子跑到布蘭登房間裡賴著不肯走的模樣。「到了十三歲，你想和我保持距離，我就努力在學校裡做到最好，我想讓你為我驕傲，就算你對我只是養女也可以……」
「伊莉莎……」上校手一緊，他完全沒有想到自己一時的疏遠會讓伊莉莎如此難過。
她的情緒有點低落，但很快又高漲起來，「我想讓自己更優秀，想讓你對我更關注。哪怕能和你多說一些話，多待一會兒我也感覺幸福極了。您知道，我從來不喜歡男人的觸碰，但我喜歡你碰我，喜歡貼的你緊緊地。我不在乎什麼年齡，更不在乎別的，除了你——克裡斯托夫，我很清楚我不可能接收任何一個男人，在那一晚發生之前我就知道了。」
「至於你在乎的那個晚上，」伊莉莎高揚著腦袋，驕傲而倔強地看著他，「你喝醉了，而我，是自願的。我愛你，哪怕你一直在叫我媽媽的名字……」她眼眶泛紅，淚珠在眼眶裡打轉，就算是那個時候，她的養父記得的依然是母親……
「伊莉莎……」上校緊緊摟住他的養女，感動的暖流充沛四肢百骸，讓他感覺到自己像十幾年前那麼年輕有力量。他告訴養女，「我愛你伊莉莎，只是你，不是你母親。我不能接收這個事實，可我確確實實已經模糊了你母親的模樣，滿滿印上的都是你。我害怕，害怕你知道我的醜陋心思會逃離。我不敢再靠近米，是因為怕你發現我的不對勁，可我又忍不住想見你，只有用酒精來消磨意志了……」
驚喜，振奮。伊莉莎簡直要喜極而泣了！她反摟住養父，用熱情地親吻來告訴他自己有多麼喜悅。
「感謝那場醉酒，那一晚，我非常快樂。」
這真是極好的邀請，可惜時機不對勁。上校鬆開養女，呼吸急促。他心裡想到，無論如何，必須快點把伊莉莎娶回家了！
第43章 上校的嬌妻【完】
安德魯雖然表面上稱之為伊莉莎的父親，但心知肚明地，兩人都清楚他們頂多算是客觀條件之內的友誼的合作關係。因此當伊莉莎與布蘭登相互明白心意，被稱之為父親的男人完全沒有任何理由去阻止合夥人要結婚。沒有任何阻礙地，伊莉莎帶著巨額的嫁妝與布蘭登在第二年的三月走到一起。
三月的天氣還是有些寒冷的，但可愛的新娘伊莉莎卻始終洋溢著快活溫暖的笑容。很多人都為此感到奇怪，新娘長相標誌，體態風流，加上大筆的嫁妝，不少年輕英俊的男士都是她的追求者。可是這樣一個美麗的新娘卻帶著幸福的微笑嫁給了三十多歲的上校，實在是龐不少單身男士暗自憂傷不已。
這其中，就包括倫敦有名的花花公子威勒比先生。
中午，新人乘坐馬車抵達教堂。進行曲莊重而悠揚，唱詩班合唱著聖經中經典的部分。教堂裡肅穆恢宏，浮雕壁畫中的神邸仿佛也用祝福歡喜的目光注視這一對新人。
伊莉莎幾乎要有種熱流盈眶的感覺，她從未想到過，自己還能有機會像這樣經歷一次婚禮，而且還是和她最愛的男人。
她挽著安德魯的手臂，緩緩走向前方，她的愛人正在那裡駐足遙望。聖經中優美的語句是對婚姻最忠誠的宣誓，上校溫柔的目光給予她無限的力量與幸福。
牧師詢問布蘭登上校，「布蘭登先生，你願意承認接納格林頓小姐為你的妻子嗎」
上校看了看即將成為自己妻子的女孩，低沉的嗓音讓她羞澀而迷醉，「我願意。」
牧師：「你當以溫柔耐心來照顧你的妻子，敬愛她，唯獨與她居住。要尊重她的家庭為你的家族，盡你做丈夫的本份到終身。不再和其他人發生感情，並且對他保持貞潔嗎？你在眾人面前許諾願意這樣嗎」
「我願意。我克裡斯托夫布蘭登願意承受接納伊莉莎格林頓做我的妻子，和她生活在一起。無論在什麼環境，都願意終生養她、愛惜她、安慰她、尊重她、保護她。不和其他人發生感情。」
上校的目光誠摯認真，他回答的是如此流暢，甚至是——迫不及待？伊莉莎又一次覺得臉上像是要燒起來了。也許是被氣氛感染，她心中充滿了幸福與肅穆，似乎連血液都在澎湃。
「格林頓小姐，你願意承認布蘭登先生為你的丈夫嗎」牧師將問話物件變為伊莉莎，她的回答當然是毋庸置疑的。
看著養父棕色的雙眸，伊莉莎輕輕勾起絲絲微笑，用平生最認真的態度對她的丈夫說，「我願意。」
我願意在合適的年齡嫁給他，當常溫柔端莊，來順服這個人，敬愛他、幫助他，唯獨與他居住。尊重他的家族為本身的家族，盡力孝順，盡我做妻子的本份到終身，並且對他保持貞潔。我在眾人面前許諾：
「我願意。我伊莉莎格林頓願意到了合適的年齡嫁給他，承受接納克裡斯托夫布蘭登做我的丈夫，和他生活在一起。」
他們在簿子上簽下自己的名字，沒有任何猶豫。
牧師：「請新郎新娘交換信物。」
玫瑰切割的鑽戒配上黑色的琺瑯設計，溫婉又不是尊貴，象徵著永恆與忠貞不渝。上校掀開伊莉莎覆蓋著的白色頭紗，從此以後，這將是他一生珍愛的妻子。
「布蘭登夫人。」上校靠近自己的妻子，過於深的笑容顯得有幾分傻氣。
「布蘭登先生。」伊莉莎笑容甜美，明媚如五月的陽光，她略帶挑逗地對曾經的養父說，「你不吻我嗎？」
很棒的邀請，而他沒有理由拒絕。
「當然。」男人一把摟住新婚妻子的腰肢，在眾人的喝彩中穩住妻子的唇，她還是一如既往的甜，不，比以前更甜。
他的小姑娘，他的養女，他的妻子，他的愛人……他們將共度一生，她是他唯一的陪伴——不論前生，還是今生。上校溫柔地親吻他的小嬌妻，目光深邃，沉澱著許多年的固守與愛戀。
新婚之夜總是最美好的，上校揭下小妻子的頭紗，一層層脫下繁瑣的婚紗，就像剝開糖果的外衣，露出裡面甜美的糖心。
粉紫色的束胸包裹著潔白的身體，暖暖的燈火下珍珠一樣光澤剔透。男人打量的目光伴隨著毫不掩飾的讚歎，伊莉莎羞得全身都泛著淡淡的粉。
「布蘭登夫人，你今晚美極了。」還有什麼比心愛的男人誠摯的讚美更讓一個女人歡喜的呢？伊莉莎固然羞澀，但還是鼓起勇氣去給丈夫解開衣服。
筆挺的軍裝，男人繃直了身體任由女人為自己解開那一顆顆麻煩的扣子。伊莉莎迷戀地用手指撫摸上校胸前的勳章，榮耀的光芒經年不減。她的丈夫是一位紳士，更是一位軍人。這個認知讓伊莉莎對上校愛慕之余更多了一種崇拜，就連她看著上校的眼神也是隱隱的敬慕。
「喜歡？」上校揚了揚眉毛，按住了伊莉莎要繼續的手。
小姑娘的聲音低不可聞，她抬起頭看了養父一眼，然後迅速低下頭。黑眸漾著水波，瑩瑩的，柔柔的，像一根線纏繞著被她注視的人。
「那就不要解了。」上校聲音溫和卻不失威嚴，他將伊莉莎打橫抱起，放到床上。「就穿著它，我可以嗎？」
有什麼不可以呢？簡直是太棒了！伊莉莎沒有回答，她只是用解開束胸的方式告訴她親愛的丈夫，可以，她非常願意。
冰冷的徽章劃過皮膚，引起一陣輕微的顫慄。灼熱的粗長抵著腿間，冷與熱，一上一下，讓伊莉莎止不住的顫抖。寬厚的手掌握著纖細的腰肢，將那一團綿軟揉成各種形狀。食指與中指夾著殷紅的乳珠，看著它在指尖變硬拉長。
也許第一次因為醉酒的緣故讓伊莉莎難受，但這一次就明顯突出了男人的技巧。手指，嘴唇，靈巧的舌，就算還沒有進入也讓伊莉莎潰不成軍，而真正進入後她就只有哭著請求的下場了。只是她完全沒有意識到，單身了多年的上校好不容易娶了心愛的小妻子，又怎麼會在新婚之夜輕易地放過她呢？結果很顯然，伊莉莎毫無反抗之力地被養父吃得乾乾淨淨。
婚後的生活和想像中一樣美好，但又存在著差異。之所以這麼說，原因在於養女和妻子總是存在很大不同的。
上午明媚的陽光下，少女彈奏著憂傷沉靜的小調，這樣的場景實在是熟悉，甚至曾經讓他有過心動。布蘭登收起馬鞭，站在門口，又一次面對這樣的美景，可已經沒有了任何心動。
上校的表情嚴肅，儘管他受到了好友約翰爵士的熱情招待，但依然笑容淺淡。不用懷疑，今晚可愛的瑪麗安恐怕又要和姐姐愛莉諾抱怨約翰爵士有一個太過於嚴肅不討人喜歡的朋友了。
「哦布蘭登，看在我們新來的鄰居的份上，今晚你必須留下參加我的宴會！」約翰爵士給了上校一個熱情的擁抱，大聲的對他要求。
上校回抱了老友，多了幾分笑容，他先向新開的小姐們表示歡迎，然後對約翰爵士拒絕地說到，「很抱歉老朋友，我最多下午就要回去。」
「又是因為伊莉莎？好吧好吧，我懂。只是你不覺得你這樣太沒意思了嗎？你瞧瞧，我們的達什伍德小姐是多麼年輕美麗啊！」約翰爵士朝布蘭登擠眉弄眼，把他拉到一邊低聲地說。
明白好友促狹本性的布蘭登固然清楚他只是說說，但涉及伊莉莎和瑪麗安還是讓他皺起了眉頭。他看了一眼憂愁強顏歡笑的瑪麗安，向來溫和的棕眸中竟然是說不出的複雜與厭惡。
就上一輩子而言，他可以不介意瑪麗安與威勒比私通，但想到正是因為瑪麗安的不許才導致他那麼久不能去看伊莉莎，完全不清楚養女的情況，讓養女早早離世……布蘭登實在沒有辦法不去厭惡這位美麗癡情的小姐。
他鄭重地告訴老友，「約翰，伊莉莎是我的妻子，而且已經懷了三個月的孩子。你應該清楚，如果不是她對你夫人調配的藍莓醬情有獨鍾，我根本不願意在這種時候離開她一刻鐘。」
上校頓了頓，壓低聲音，「至於美麗的小姐，我的伊莉莎超過她們太多了。」
聽到最後一句，約翰爵士噗嗤地笑出聲，他拍著布蘭登的肩膀，忍俊不禁地感歎，「哦布蘭登，看來你果然是被小嬌妻吃的死死的啦！唉，老夫少妻，哈哈……看來你的家庭地位相當低啊！」
上校勾了勾嘴角，對好友的話不置可否。老夫少妻又如何？顯然，他樂在其中。
難得地，上校主動調侃，「很顯然。這種三十多歲還能娶到倫敦最嬌美的玫瑰的樂趣，不是你這樣早早被太太約束的男人能領會到的。」
約翰爵士愣了一下，隨即點頭表示贊同。「你說的沒錯布蘭登，我猜到現在你還是不少單身貴族男人心裡一個幸運的老混蛋，哈哈哈……」
帶著米德爾頓夫人特製的果醬，布蘭登上校在午餐前回到了德拉福莊園。他的小妻子正坐在餐桌前，一臉愁苦的看著眼前的午餐，在注意到丈夫回來的時候眼神驟然閃亮。
「怎麼這麼快回來了。」伊莉莎小聲地，言不由衷地抱怨著，但從她臉上的笑容可以充分看出她對丈夫早早回來有多麼滿意。
「我怕我不早點回來，布蘭登夫人會因此吃不下飯。」上校溫柔地笑著，與對外的嚴肅完全不同。「遇到了一點小麻煩，似乎是巴頓莊園旁邊的鄉舍租出去了。」
「鄉舍！」伊莉莎動作一頓，聲音都有些不對勁了，她緊緊盯著丈夫，「也許你還見到了兩位美麗年輕的小姐？」
上校目光閃了閃，將伊莉莎摟在懷裡吻了吻她的唇，回答得十分無所謂，「好像是的，約翰還想要以此為理由讓我留下。不過對我來說，明顯家裡更重要的人。說來抱歉，我只記得那位小姐的琴聲太悲情了，完全比不上我的伊莉莎。」
「是這樣嗎？」伊莉莎眨眨眼，不太相信。
布蘭登摟著妻子往裡面走去，「當然，太過哀愁的小姐總會勾起人不愉快的回憶，還是我的伊莉莎最好。你又吐了？也許我們應該嘗試一下法國菜，雖然我不太喜歡法國，但約翰建議你應該換換口味……」
他已經足夠幸福，不再需要去關注那些無關緊要的人。至於在失去伊莉莎的那三個月裡，他除了明白自己的心意還突然多了一段記憶這樣的事情，大概有一天他會告訴他的妻子的。感謝上帝，將伊莉莎重新賜給了他！
至於這一次，布蘭登上校有些不紳士的想到，沒有他的幫忙，因為威勒比而導致名聲狼藉的瑪麗安小姐結果又會如何呢？
第44章 mylord，你被捕了1
古老華麗的客廳，壁爐熊熊燃燒著，溫度不冷也不會太暖。窗簾緊緊闔著，巨大的吊燈懸浮在頂上，蠟燭都是燃著的，但依然顯得昏暗，陰森。角落裡適當擺著鎏金的塑像，沒有畫像，只有最深處的牆上懸浮著一個碩大無比的骷髏，由無數碧綠色的星星般的東西組成，一條大蟒蛇從骷髏的嘴巴裡冒出來，像是一根舌頭。
實際上這裡絕對不只標記上那一條蛇，還有一條極為真實的蟒蛇呈s型懸掛在沙發上，蟒蛇前面坐著一個男人。黑玉一般的頭髮，身材頎長削瘦，皮膚是貴族式的蒼白。長相極為英俊，可看起來不像活人。他把玩著手中的魔杖，看起來漫不經心，可整個人坐在那兒就是一種不可忽視的威懾。
優雅莊重，可給她的感覺就像是中世紀的羅馬教廷，而沙發上坐著的男人就是高不可攀的教皇。那真是個奇怪的想法，也許給他加幾條皺紋，配上合適的袍子會更像？
好吧，拋開那些詭異的想法，凱西其實是被綁來的。你能想像剛下飛機不久，走進同樣巫師界的對角巷，然後突然有七八個帶著面具的傢伙拿著魔杖指著你的場景嗎？凱西就經歷過，就在剛剛。
簡單的白色襯衣，下擺別出心裁地做成荷葉片狀，纖細的腰身周邊開口，俏生生地露在外面。黑色緊身短裙，裸色絲襪貼身包裹著豐滿的腿，鮮紅的風衣垂到膝蓋，一雙同色系的紅色皮鞋。黑眸黑髮本來是最深沉優雅的色彩，可她卻熱烈得像一團火。如果不是清楚她的血統和身份，恐怕不少人會以為她是個西班牙女郎！
凱西可以向梅林保證，她這句身體絕對是徹徹底底地英國人，只是她剛剛從西班牙回來。連旅館都沒找到，剛剛到對角巷就被帶了過來，這樣子的她哪裡來的時間換身衣服？
將她送進來的男人已經離開，現在只有她，單獨一個人面對沙發上的王者和一條蛇。凱西不知道先前那群人給自己用了什麼魔咒，四肢癱軟地厲害。就算沒有什麼過多的束縛，她也只能趴在地上。
只是，誰說趴在地上就一定狼狽？她側著身體，一隻手虛軟無力地理了理自己的卷髮，額頭微抬，高聳的胸口在地上擠壓露出深深地溝。她輕輕舔了舔下唇，像一條引人犯罪的美女蛇。
沒有語言，沒有什麼動作，可她的姿態和表情又沒有一處不像是勾引。無時無刻的勾引。
黑髮的男人繼續摩挲著魔杖上流線的花紋，漫不經心地看了看她，猩紅的眼眸裡只有冷酷的打量，沒有任何其他的波動。
「凱西·艾德勒，古老的艾德勒家族，可惜成員不多。母親是二十三年前逃去麻瓜界的凱薩琳艾德勒，二十年前被放在莊園口，父不詳。兩年前畢業於霍格華茲，拉文克勞的煉金天才，對古代魔文天賦異稟。一年前在中國駐足三個月，然後分別停留在法，德，義大利。收到作為叔叔的現任魔法部長召回時在西班牙……」
他用一種極其淡漠的語氣概括了凱西短暫的過去，刻意拉長的腔調優雅而不失高貴。男人最後總結，「看來十八年的貴族薰陶沒有使你學到什麼，反而是一個月的西班牙生活更加徹底地影響到了你，我說的對嗎？艾德勒，小學妹——」
所以說，這樣的男人最討厭了。女人最有用的武器不過是兩種，一種是智慧，一種是身體。然而碰到智慧太高，目的明確又不受身體誘惑的傢伙，那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地上的女人懶懶地挪動身體，紅唇微微的翹起，顯出幾分懶散的不屑一顧。「您說的沒錯，非常準確。只可惜我現在沒有力氣給您鼓掌——湯姆·馬沃羅·裡德爾學長。」
湯姆·馬沃羅·裡德爾……恥辱，不堪，卑微的過去。
「咚」男人的手指重重敲擊在鎏金的白色大理石茶几上，猩紅的眼眸有過一瞬間的厭惡和陰鬱。他緩慢地拿起魔杖，聲音冷酷得可怕。
「看來我的小學妹知道得不少。聽說你在古代魔文也學的不錯？那麼，也許對有些咒語也不會陌生……」他沒有站起來，削瘦的身體陷在沙發裡，格外的陰冷，魔杖在空中劃出簡單而優美的弧，他輕聲說，「鑽心剜骨——」
堪稱緩慢，這個男人連念咒語都是十足的優雅。可凱西顯然不能用所謂欣賞的目光來看待他。劇烈的疼痛從皮膚血肉蔓延到骨髓，五臟六腑都仿佛擠壓旋攪在一起。
她從看到黑魔標記的那一刻就知道了男人的身份，可她依然不知死活地用他最厭惡的事情，挑釁他。
如果真的就這樣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去呢？可能性不大。
凱西忍受了第一波疼痛，儘管難受不已，但四肢奇跡般地有了力氣。她低低地笑出聲，抬起頭，黑髮被汗水打濕沾在臉頰邊，竟然有一種別樣的被淩虐的豔麗。「你就只能做到這個地步嗎？裡德爾學長……」
男人勾了勾嘴角，嘴裡發出蛇一樣的嘶嘶聲，那條應該叫做納吉尼的蛇滑行著爬到凱西身邊，沉重的蛇身纏住她的腿，蛇信子幾乎要吐到她臉上。
「你是個聰明的女孩，艾德勒小姐，我想你不會希望嘗試一下我接下來會對你做什麼的。」
凱西笑意不減，對於這條蛇的纏繞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恐懼。也許是幻覺，凱西竟然覺得男人的聲音透出了一絲溫和與贊許。
他輕輕揮了揮魔杖，杖尖在空氣中寫下一個名字，「toarvoloriddle」。男人微笑著，對凱西說，「聰明的小姐，讓我們來做一個文字遊戲。」
杖尖在空中輕點，那些流動的字母就像活了一樣，快速變化為「rt（我是伏地魔）」。
凱西記得上一輩子中國有句話叫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不論是聽說還是想像，從她知道自己與第二代黑魔王出於相隔不遠的時代時，凱西就在想著自己有一天是否也能看到這個著名的文字遊戲？總算，現在這個想像成為了現實。
銀綠色的字母在空氣中巧妙地變化位置，組成新的含義，充滿了威懾與魄力。酷斃了！凱西在心裡默默點贊。
「真的是漂亮極了，你說呢？」
女人喉嚨裡發出與男人類似的嘶聲，蛇一樣，只是顯得更加歡快和調皮。不是隨意的胡亂嘶嘶，而是真正的蛇語，這一點從愣愣對她點頭的納吉尼可以看出。
意料之外，驚喜還是驚嚇？凱西輕巧地轉頭，看著沙發上的男人。他終於還是站起來了，走到她面前蹲下，猩紅的眼眸裡她看不懂那是什麼樣的情緒。
「我從來不知道艾德勒家族歷史上還曾經與斯萊特林聯姻。」被尊稱為黑暗公爵的男人蹲在她面前，沒有任何情緒，「也許凱西小姐記得什麼？」
「您顯然高估我了。」凱西將頭髮挽到後面，語氣漫不經心但更是自信，「如果我偷偷翻閱的艾德勒家族史沒問題，那麼艾德勒顯然更喜歡和布萊克家族聯姻而非斯萊特林。沒有。」
沒有聯姻，沒有高貴的斯萊特林血脈？謝了真讓人失望，但男人的表情卻比剛才溫和多了，甚至還帶一些笑容。「僅僅，只是這樣嗎？」
凱西撇了撇嘴，瞧，她就說這樣的男人最難搞定了。但也是很容易搞定的。只要掌握了價碼，不觸及底線，那麼安全就絕對沒問題了。顯然，現在她就是掌握價碼的那個人。
「我可不喜歡跟人在地上解決問題，儘管這毛毯還比較柔軟。」
女人一邊評價著，一邊伸出了自己的手。「一點小技巧而已，也許您不會介意讓我坐在沙發上去解釋？」
真是好極了。男人笑了笑，原本蒼白僵硬的面容因為這一笑舒展開，中年人的成熟魅力配上年輕英俊的臉，一種矜持的威嚴與溫和同時並存，沒有女孩會不喜歡這樣的。
「聰明的人值得更好的對待。」
他抬手，將凱西打橫抱起。上一秒她還是觸犯他的罪人，下一秒她已成為他手臂上的公主。凱西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的確有他成為王者的基本條件，或者說，非常重要的特質。
女人對有魅力的男人總是格外溫柔，凱西也不例外。她坐在沙發上，微笑著送些眼波對男人表示謝意，然後開始解釋自己所謂的小技巧。
「我曾經在印度待過一個月，並且收留了兩條可愛的小夥伴。它們交談時獨特的發音語言讓我非常有興趣，在一階段地模仿和學習後，我用古代魔文重新研究出了一種新型的翻譯咒。您知道我對那個有點瞭解。」
說得差不多了，凱西抬起頭對黑暗公爵攤了攤手，「不過就算我能聽得懂，但某些天賦畢竟不是天生，它們的發音太過困難，我不得不用了半個月時間日夜不停地做筆記加上練習，不斷模仿小可愛的發音。現在看來，我學的還不錯。」
男人眸中露出了然與贊許，讓凱西有些失望，她以為她至少能看到傳說中的黑魔王驚訝一下的。不得不說，他對情緒的控制真是好極了。
「您不給我打個分嗎？」凱西笑眯眯地看著黑暗公爵，與方才的嚴謹或挑釁不同，此刻她看起來像一隻正在邀寵的貓。
但貓是不會說蛇語的。「一個o，艾德勒小姐。」黑暗公爵重新坐回他的位置，回答到。「您的確沒有辜負我的期望，好極了我已經認清了你的價值。不過，顯然您在另一個方面更加讓我驚歎。」
他重新變為冷酷高傲，將一張報紙推給不明所以的艾德勒小姐。「你的確是一個聰明低調的女孩，可惜交友不慎，難以想像你會和她成為朋友。」
凱西臉色驟然冷了下來，報紙上的一個小角，曾經所謂的好友笑容明麗，然而旁邊的標題和內容卻觸目驚心。
「時間，空間，我們能否把握並利用時空的規律？
——蒂娜·貝克」
男人饒有興味地欣賞著凱西不斷變化的表情，低沉的嗓音微微上揚，像蛇一樣讓凱西毛骨悚然。
「時間，空間，生命——永恆？你覺得怎麼樣，艾德勒小姐？」
第45章 mylord你被捕了2
覺得怎麼樣？她能覺得怎麼樣！如果蒂娜貝克在她面前她一定會狠狠給她一個鑽心剜骨！憤怒，震驚，然而又有些慶倖。
說起來，那個蒂娜並不算是她的朋友，她也不是原來的凱西艾德勒。她是在五年級的時候變成凱西的，原來是中國的女大學生一名。哈利波特的七部曲幾乎是從童年貫穿到青年，霍格華茲，鄧布利多，無一不讓她驚慌失措。
最開始凱西還能安慰自己，她來的時候距離哈利波特劇情開展還有三十年，但當她無意中聽說了裡德爾學長曾經的聲名以及近年來漸漸出現的黑暗公爵的名頭，凱西的驚慌就變成了徹頭徹尾的恐懼！她竟然趕上了黑魔王的年輕時代！
即使劇情裡沒怎麼提到，但毫無疑問那也是一個黑暗至極的時期，古老的純血大多數都與黑魔王有關係。凱西從小就有煉金天賦，並且不知道隱藏，她不敢確定自己是否也會受到黑魔王拉攏。但她能確定，她是絕對不願意受制於人的。
當恐慌侵襲大腦，無疑讓凱西更加想念自己的家。她來的時候已經快要畢業了，工作也找到了著落，父母對她好極了，儘管下面還有個弟弟，但也從來沒有冷過她。她瘋狂的思念親人，想念家裡的半開的杜鵑，手機，電腦，那種寧靜平淡的生活——她要回去！
那一段時間，凱西瘋狂地研究時空的奧秘，企圖借助魔法的力量回到自己的世界。然而她畢竟只是一個五年級的學生，不僅研究未果，反而引起了院長的關注。不得已，凱西只能按部就班地從霍格華茲畢業，以旅遊為藉口尋找回去的方法。結果……很顯然。她還在這兒。
回歸正題，蒂娜是原來的凱西的朋友，和她一個寢室。剛開始來時凱西不熟悉這裡的生活，更害怕被親近的人看出自己不是原裝，因此漸漸和蒂娜疏遠。唯一沒想到的是，她竟然偷了她的筆記，還大肆發表了？愚蠢……
凱西心裡嗤笑著蒂娜的愚蠢，害了她也害了自己，恐怕那個蒂娜現在也不好過。
「這個名字很熟悉，啊，我想起來了，好像是我以前的同學。怎麼，您很欣賞她？嘖嘖，這篇文章寫得可不怎麼樣，虛無，沒有事實依據，簡直是胡說八道。」
凱西的死不認帳沒有起到任何作用，男人眯起眼睛，平淡的看著她，目光仿佛已經穿透一切的虛偽看到本質。「艾德勒小姐是想告訴我，這東西的作者就是蒂娜貝克？」
不肯定，也不否定，凱西手指一下一下敲擊著大腿，「報紙上不是寫著嗎？」她適時地表現出一些不耐煩，「這種荒謬可笑的東西難得還有人相信。」
暖暖的爐火照著女人的臉，半明半暗，她的表情做的和真的一樣。但他會這麼輕易的相信？不，他只是更加確定了而已。
「貝克小姐可不是這麼說的。在我的僕人們把它帶到我面前後，她可是非常確定的告訴我，這片東西的作者是你——凱西艾德勒小姐。」
該死的蒂娜，她難道就不知道抄襲到底？硬氣一點說是她自己寫的又怎麼樣！蠢女人果然就是蠢女人。
「您找我來就是要說這個？報紙上已經寫的很明顯了，您更應該去問貝克小姐。」
凱西有些不耐煩的語氣反而讓裡德爾先生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好主意。」他極為漫不經心，可卻讓凱西心裡慌亂，如果沒有猜錯……
凱西當然沒有猜錯，不過幾分鐘時間，蒂娜已經被帶到了她的面前，這真的是當初那個愛漂亮也明媚動人的蒂娜貝克？她已經被折磨得瘦骨嶙峋，趴在地毯上低低喘息，火一樣的紅發也黯淡無光，被汗水浸濕後一縷一縷地耷拉在肩頭。
蒂娜的精神已經不太正常，她神情萎靡，目光在觸及不遠處的男人時驚惶而恐懼，她時而喃喃祈求不要，時而大聲喊著「不是我不是我」，時而又蜷縮著瑟瑟發抖。
難以想像蒂娜貝克到底受到了怎樣的折磨！凱西不由得想起了剛才的鑽心剜骨，她還是低估了黑魔王的兇殘程度。
「一個月以前，我也曾邀請貝克小姐坐在沙發上與我一起交談，」裡德爾先生的聲音緩緩響起，慢悠悠地，刻意拉長的語調讓凱西全身發冷，「只可惜貝克小姐似乎不太誠實，沒辦法，我只能對她使用了一些小手段。」
小手段？凱西心裡寒意更甚，如果說這只是小手段，那麼他真正的手段又會是怎麼樣？一死了之倒是簡單，可活著生不如死實在就讓凱西無法接受了。
那麼，合作？凱西的大腦高速運轉計算著利益得失。黑魔王最後的結局顯然是失敗的，而且後期不僅毀容腦子還不好。她快速看了看現在的黑暗公爵，那英俊的臉蛋和上位者的氣勢讓她心裡暗暗可惜。
凱西突然抬起頭，眼波媚媚，完全看不出任何驚慌，「這篇文章只涉及了時空，可我記得學長剛才似乎多說了兩個詞。」
裡德爾先生挑了挑眉，「看來艾德勒小姐已經承認了，不需要再和貝克小姐多聊聊？」
凱西斜著眼睛看了看蒂娜，發現自己心裡竟然沒有任何同情，顯然她的聖母心早就喂給上輩子鄰居家的狗了。
隨意地踢開那雙價格不菲的紅色皮鞋，凱西就像在自己家裡一樣自在，反而讓裡德爾先生側目不已。她疊著腿坐在沙發上，一隻手撐著腦袋，像一條懶散盤起的美人蛇。紅唇無辜地嘟著，她似乎突然想起這事別人的地盤，很沒誠意的說，「抱歉，腿腳不好，這樣省力。」
未來的黑魔王很想對凱西說就算要找也要找個好點的理由，可再看看女人半露的事業線和勻稱性感的腿，男人決定不再追究。聰明的斯萊特林總是更願意滿足自己的意願，古板無趣的女人和風情萬種的女人明顯後者更加賞心悅目。只是……裡德爾先生眯起眼睛，不知道這位小姐是否值得自己如此寬容對待？
「艾德勒小姐已經考慮好了？」
凱西撐著腦袋，點點頭。伏地魔第一次失敗受挫是在救世主出生後，可現在連救世主他媽還不知道才幾歲呢，至少還有二十年時間她面前這個男人能夠稱霸巫師界。她不可能跑路跑二十年，更沒興趣自己滅了黑魔王。那麼最好的方法就是合作，而合作的前提就是讓裡德爾學長認清她的價值。
「我的研究一直沒有進展。建議您別抱有太大希望。」凱西漫不經心地攪著頭髮，像是隨意說，又像是試探。
「能夠自己研究出蛇語的使用，艾德勒小姐不必擔心我會對你有所輕視。」裡德爾先生輕而易舉指出了凱西的想法，他溫柔地撫摸著納吉尼的腦袋，似乎這條蛇是他的情人，「更何況，我不認為除了我還有其他人有和你一起研究這些的能力。」
好吧，凱西可以放心一些了。她換了個姿勢，把全身大半的重量都倚在沙發上，似乎是更撩人了。「您未免太過自信。」
「自信是斯萊特林最基本的準則。」
「然而太過自信往往容易變成自負。」凱西針鋒相對，在明白自己對於男人的價值後她比剛才更加放肆了，似乎是想看看裡德爾學長對自己的忍耐性到什麼地步。當然了，凱西是絕對不會承認她記恨黑魔王剛才那個鑽心剜骨的。
裡德爾先生的語調始終平緩，倒是與凱西的針鋒形成對比。「只要有絕對的勢力，自負也未嘗不能成為優勢。」如果領導者不夠自信，下面的人又怎麼會相信他？
凱西不說話了，她總不能說她知道二十年後不可一世的黑魔王會敗給一個小嬰兒吧？
女人用手抵著下巴，靜靜看著旁邊沙發上的男人。永生有那麼重要？重要到可以讓這個開始可以面不改色使用禁咒的男人容忍她一次次的冒犯？帶著某種得意又驕傲的心理，凱西默默把自己的價值重新提升了一個檔次。
良久，裡德爾先生抬起頭，示意凱西過來。凱西驚訝於自己居然可以讀懂黑魔王的表情，但她還是乖乖照做了，畢竟，可憐的蒂娜小姐還在地毯上用驚恐地目光時刻警惕著這裡。
凱西走過去地方式有些特殊，她沒有下來穿鞋，而是光著腳直接從沙發上走到男人身邊，中途還用蛇語讓納吉尼給她騰點位置。
黑魔王難得情緒外露，看著凱西眉頭輕皺，半眯著的眼睛裡即是驚奇又是複雜。
「伸出你的左手。」
左手？凱西一愣，然後乖乖伸出。裡德爾先生卷起她的袖子，手指按在她手臂的內側。她一下子明白了他要幹什麼，猛地抽回手臂。
「黑魔標記！」
氣氛一下變得冷肅起來，蒂娜的表現最為明顯，她低低叫了一聲後直接昏了過去。凱西可以清晰的感覺到男人的不悅然而她依然不願意。
「我以為我們已經達成了共識。」裡德爾先生的語速比剛才更慢，冰冷而強大的壓力實在不能讓人忽視。恐怕要是他的任意一個手下過來都會因恐懼而顫抖了。
凱西當然不可能忽視這一點，她甚至看到剛才不知道去了哪裡的魔杖又一次回到了黑魔王手中。梅林，她可不願意再來一次鑽心剜骨！
快速地，凱西伸手搭在裡德爾先生的手上，試圖阻止他將魔咒發到自己身上。她漲紅了臉，像是難以啟齒，可凱西自己清楚她大部分表情都是裝的。西班牙一位極其富有魅力的女性告訴她，這樣的表情容易讓男人心軟，也是非常適合她的。
女人必須學會合理利用自己的優勢。
效果顯著，黑魔王看了看女人搭過來的手，沒有再動。凱西松了口氣，「我非常清楚我們達成了共識，但……」
那種坦然與嫵媚又回到了她的臉上，凱西看了看牆壁上浮動黑魔標記嫌惡的皺起了眉頭，「我只是覺得那個圖案不太好看，能換一個好看點的嗎？」
這絕對是第一個向他提這種要求的人，估計也是最後一個。開始的憤怒因為凱西的要求轉變為一種複雜的情緒，無奈與哭笑不得？裡德爾先生沉默著，目光卻不由自主放到女人搭著自己的手上，那可真是一雙挺漂亮的手。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6-30 12:12
第46章 mylord，你被捕了3
修長的十指纖纖細白，指尖圓潤整齊，粉白的指甲閃著點點亮光，看起來剔透可愛。
裡德爾先生用一種高深莫測地目光看著凱西的手，甚至沒有回復她的話。凱西被他看得十分不自在，抽回手，輕輕戳了一下男人的肩膀。嫵媚中帶著一種撒嬌似的嬌俏，「行不行嘛？」
男人抬起頭，用相同的目光看了看凱西，薄唇一挑，「不行。」
凱西看著裡德爾先生的眼睛，很認真，也很堅定。這種自負的傢伙往往是不屑於跟她說謊的，看來他是真的不幹了。
「為什麼？」凱西沒了笑容，手也放回了自己腿上，裡德爾先生穿的布料是不錯，不過比起自己特意挑的還是差了一點。「難道偉大的黑暗公爵認為一個小小的專屬印記就能讓人對你死心塌地？」
她說著頓了頓，笑容重新變得嫵媚而勾人，若有若無的挑逗讓人心裡發癢，只可惜她說出的話就不那麼好聽了。「初次見面就要給女人身上留下痕跡，裡德爾先生倒也不愧是個男人。」
聽完凱西的嘲諷，裡德爾先生的笑意反而真誠了一些。這女人有求于他時就知道動手耍賴，笑的比誰都嫵媚動人，一旦被拒絕了就立馬翻臉。他毫不懷疑，就算自己同意了，這女人也只是一時高興，過後還是要翻臉的。他更不懷疑，一旦有機會這個女人會狠狠反咬他一口。
「你為什麼是一個拉文克勞呢？」裡德爾先生的語氣有些惋惜，凱西當然清楚他的意思。原來真正的凱西艾德勒是一個拉文克勞無疑，只是她，更多的還是像一個斯萊特林。
凱西眼睛一橫，似笑非笑，「我配不上？」
裡德爾先生笑了笑，竟然給人一種溫和又包容的感覺，凱西確定那一定是假像或者說是她的錯覺。「你明白我的意思。」
好吧，所以說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力氣呢？凱西嘴唇一抿，突然想到什麼一樣，純黑的眸微微上揚，「被你帶偏題了，狡猾的男人就是麻煩。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不行呢？」
「我以為你只需要知道結果。」
凱西認同結果才是最重要的，但「偶爾聽聽理由也有利於調節心情，或許對於結果改變也有效果。」
裡德爾先生點了點頭，全是同意凱西的說法，他依然是一副溫和的表情，但眸中卻是於呈現出的氣質不符的興味與高傲。「黑魔標記只需要一個咒語，換圖案至少要兩個，麻煩，不划算。」
凱西：……「我不值得？」
裡德爾先生看著她，猩紅的眼眸冷酷妖異，他微微眯起眼睛，沒說話。可凱西發現他又重新變回了那個用無所謂的態度對她使用鑽心剜骨的黑暗公爵。「值得，不過也許艾德勒小姐需要再考慮考慮。」
偉大的先賢曾告訴我們威武不能屈，但凱西艾德勒小姐一直都認為自己做的不好，這一次也一樣。她靜默地想了幾秒鐘，面對那雙猩紅的眼睛決定退一小步。「好吧，不換就不換。」
她眼珠子一轉，又一次變成那個嫵媚熱情，大膽像西班牙女郎的女人。凱西緩慢地脫下外套，壞心眼地蓋在納吉尼身上。裡面是一件白色帶花，有些半透明的吊帶衫。
裡德爾先生瞳孔放大了一瞬，以一種專注而欣賞的目光看著凱西。這個大膽放肆的女人，竟然在半透明的吊帶衫裡面穿了黑色的蕾絲內衣。幽幽的深沉托起豐盈的白，爭先恐後地想要掙脫那件外衣的束縛，讓人忍不住惡意揣測她故意把內衣穿小了一號。
女人毫無所覺地對男人飛了個媚眼，紅唇微微張開，小巧的舌尖輕輕在唇邊舔了舔。像是暗示，像是挑釁。
「好看嗎？」纖白的手指輕輕縷著衣帶，妖媚惑人，可裡德爾先生卻很清醒。
「你想要什麼。」
「我要什麼，你就給什麼嗎？」
裡德爾先生嘲諷地看了凱西一眼，「那得看你給出的價碼值不值得。」
凱西笑了，「偉大的黑暗公爵看起來像個奸商。」
「面對艾德勒小姐，這也是沒辦法的。」
「呵，那也是我的榮幸。」凱西笑了兩聲，俯身倒在裡德爾先生的腿上。她的動作很慢，似乎是在給男人時間拒絕她，但奇怪的是裡德爾先生並沒有。
「您對所有女人都這樣來者不拒？」凱西小聲嘀咕了一句，極不客氣地把身體重量統統倚在男人身上。她轉了個身，把後背露出來，那件吊帶衫後面是鏤空的，白潔的肌膚襯著黑色的蕾絲性感極了。
「我只接受有魅力的女人，」裡德爾先生撩起凱西的一縷黑髮，輕輕嗅了嗅，淡淡的花香似乎混合著水果的芬芳。不僅僅是頭髮，她身體上也是這種味道，甜美可口。「艾德勒小姐是在勾引我——你未來的主人嗎？」
凱西搖了搖手指，黑眸裡似乎是不悅，「我從不承認主人，我只認識男人和女人。」她伸手在裡德爾先生胸口點了一下，「您是男人，還是女人呢？」
裡德爾先生歎了口氣，「我不認為我們現在應該在這種無聊的事情上浪費時間，告訴我，你想要什麼？」
沒意思。凱西白了男人一眼，食指搭在後背上，露在男人眼前，「這兒，我不喜歡和別人一樣，既然改不了圖案，就改個地方吧。」
真是個不同尋常的女人。裡德爾先生眼睛裡的溫和似乎更多了一些，他壓低了聲音，微微低頭，「這並不難，只是你要給我什麼回報呢艾德勒小姐。」
真是個麻煩透頂的男人。凱西再次白了裡德爾先生一眼，難以想像這個鼎鼎有名的黑魔王居然能夠一次次地容忍她的胡鬧。凱西驚奇之余對這個未來黑魔王的親切感多了一點，懶懶伸出手，凱西將手臂環在男人脖子上，下一秒已經送上了自己的紅唇。
這個女人的吻個她的人一樣，熱情放肆，熟練的技巧下是深深地挑逗，同時又有些若即若離。覺得差不多了，凱西鬆開男人，重新靠在他腿上，慵懶地像條即將冬眠的蛇。「夠了嗎？」
男人猩紅的眸子記像燃起了火焰，深沉的紅色冷酷又灼得厲害。他伸手撫摸著凱西嬌豔的紅唇，不厚也不薄，微微張開地，只覺得性感。手指沒有只停頓在唇上，而是遊移地搭在凱西剛才指著的地方，她的後背上。
細嫩的肌膚讓人愛不釋手，兩隻修長的手指按在那裡，裡德爾先生俯下身體，在凱西耳邊說，「我似乎有點喜歡你了，艾德勒小姐。」
凱西沒有回應，伴隨著黑暗公爵的話語，她背後是灼燒一樣的疼痛，像是有什麼東西要硬生生地烙印在那裡，深入皮肉。她咬緊牙關，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可心裡已經從裡德爾先生本人罵到了他斯萊特林的祖宗。
只要有機會，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把這個男人碎屍萬段……不，那太便宜他了。應該是讓他在阿茲卡班被攝魂怪好好親吻，快樂那種東西應該屬於這個惡魔？別開玩笑了。
「真美。」灼燒的疼痛過去，一個冰冷而輕柔的吻落在剛剛烙印下的黑魔標記上。裡德爾先生真心的誇讚她，可凱西不知道他是在讚美自己，還是自戀地讚美那個被她稱之為醜陋的黑魔標記。大概是後者吧，凱西肯定。
做完了最重要的一件事，裡德爾先生心情愉悅，爽快地讓凱西離開去見她的親戚。凱西再一次見到了先前帶自己來的那個人。
鉑金色直發，俊美到妖孽的臉，還有孔雀一樣的高傲。很顯然，這是瑪律福家族這一任的家主。凱西虎摸著時間，似乎她以前非常喜歡的盧修斯就是這個男人的兒子？那她是不是應該和這位瑪律福先生拉一拉關係，幼年時期的盧修斯可不是誰都能接觸到的。
凱西並不知道，在她離開後裡德爾先生來到可憐的貝克小姐身邊，撕開了她的上衣。偉大的黑暗公爵當然不會那麼沒品味，更不可能對這種愚蠢的女人感興趣。他對待可憐的貝克小姐的態度像是對待一塊石頭。
潔白裸露的後背，相同的位置，灼燒的疼痛。裡德爾先生在貝克小姐背後烙下同樣的黑魔標記。他皺著眉頭打量半天，猩紅的眼眸冷酷得沒有一點對待人的感情。
一個簡單的無聲咒，光潔的後背鮮血淋漓，黑暗公爵竟然生生從貝克小姐背上挖出了自己剛剛弄上去的黑魔標記。
果然，還是那個女人的比較好看。裡德爾先生心裡默默評價。
如果凱西知道裡德爾先生的評價也許會高興，可她現在並不知道，而且她非常地生氣，生氣的物件很不巧，也是偉大的黑暗公爵。
她狠狠地把一遝東西砸在辦公桌上，憤怒地重複著自己的叔叔，現任魔法部長剛剛說過的話。
「什麼？要我去做食死徒內部的間諜！」
第47章 mylord，你被捕了4
排開進入的方式噁心到想吐，魔法部的建築佈置還算不錯，尤其是部長辦公室，更承襲了一些古老優雅。
這一任的魔法部長艾德勒先生可以算是凱西的叔叔，除開莊園裡咋咋呼呼的小精靈不談，他們大概全是艾德勒家族最後的嫡系了。艾德勒部長長相不賴，氣度也非凡，沒有禿頂在這個年紀的人中實在是極為不錯的。可凱西現在明顯沒有興趣關注這些，她已經被艾德勒部長說出的話驚呆了。
「哦我的小凱西，別這麼大反應。身為艾德勒的最後一位成年小姐，往叔叔桌上摔東西可不像貴族的風範。」部長諂諂地笑意中帶著一些討好，一些不贊同。「你應該清楚我們家的情況，在魔法部做出一點政績來，我才有理由給你升職。」
部長看到凱西臉上滿不在乎的神色壓低了語氣，「福吉那個蠢貨盯著我的位置已經很久了，雖然我有把握再壓他十年，不過一旦我退休了或者出了什麼意外，你覺得艾德勒家族的利益該有誰來維護？」
不容拒絕，也不能拒絕。凱西深刻的認識到這一點。不得不說，大概她心裡對佔據了別人的身體還有些愧疚，享受了一個艾德勒小姐的待遇，也的確應該付出代價。
凱西無奈點頭全是同意，艾德勒部長把這件事看得太簡單了，做黑魔王的間諜，除了未來的斯內普教授她還從沒聽說過有別的人能夠做到。她突然想到了先前那個男人對自己的威脅，還有鑽心剜骨。凱西提出了一個讓人意料不到的要求。
「我要一份傲羅的證明，可以讓我酌情逮捕嫌疑人的那種。」
這個要求無關緊要，部長輕而易舉地同意了。自以為精明的艾德勒部長當然不會明白，凱西這個要求可不意味著她是真正要給魔法部辦實事，她背後已經有了黑魔標記，二十年之內她最多不過只是想給某些人找點麻煩罷了。
從魔法部出來，凱西打算去對角巷買一些巫師的長袍。莊園裡的衣服太過精美華麗，在麻瓜世界的衣服顯然容易引起注意力，還是簡單的長袍更符合她現在低調的原則。
然而讓凱西沒想到的是，當她挑三揀四地打包好幾件長袍，一個並不陌生的老頭會笑眯眯地出現在她面前。
「好久不見艾德勒小姐，也許我們應該去點一杯蜂蜜酒，好好聊聊？」
一天之內連續兩次被截，早上的食死徒就不提了，現在這位可是個重量級人物。儘管凱西自認為心裡狀態良好，想到鄧布利多將會對自己說出的話也忍不住在心裡暗暗罵了一句——
聊你妹……
顯然這不完全是罵人的話，如果這位老校長真的把她逼急了，凱西不保證自己會不會一時腦抽和鄧布利多校長談談他早逝的妹妹。
「所以你答應了？」依舊是那個豪華的房間，男人坐在沙發上，手上還拿著一份報紙在翻閱。
凱西看了看裡德爾先生手中的報紙，表示深刻的感歎，不管以後的黑魔王如何囂張，在創業時期都還是比較理智成功的。
「我能拒絕嗎？為了霍格華茲的學弟學妹們能有一個安全的學習環境，為了四個學院的和平友好，為了英國巫師界的穩定——真是意義重大啊！」凱西模仿著鄧布利多剛才對自己說話的語氣，故作慈祥放慢的語氣顯得幾分滑稽。
裡德爾先生終於抬起頭，猩紅的眼眸微微眯起，笑容看著誠摯無比，「很高興，艾德勒小姐並沒有對我說謊。」
凱西同樣報之一笑，「當然，坦誠待人是我不多的品德，」才怪。如果不是猜到這位黑魔王肯定會狠狠地盯緊她，凱西可能這麼誠實的說出一切？
兩種不同的笑容，一個溫和，一個嫵媚，看起來誠摯，但實際上卻虛假無比。
凱西艾德勒小姐用一種極為嚴肅認真的語氣光明正大的告訴未來的黑魔王自己現在是一個三面間諜的身份，並且帶著幾分感歎地說，「果然我一直都是這麼搶手。」
裡德爾先生忍不住笑了起來，是那種真實的笑容，他低低地對納吉尼命令了什麼，這條幾乎有水桶粗的蛇滑到凱西身邊，纏住她的腰，嘶嘶吐著信子。
「梅林，沒人說過你很沉嗎！」凱西極其不耐煩地試圖命令納吉尼鬆開自己，然而它卻把她纏得更緊了。和它的主人一樣討厭！凱西心裡默默想。
裡德爾先生臉上帶著幾分幸災樂禍，很難想像他會這麼輕易地讓凱西看懂他的情緒。「她生氣了。」
「她？」凱西不敢置信地重複了一遍，得到了裡德爾先生的肯定。
「納吉尼可是一位美麗的小姐。」伴隨著裡德爾先生的解釋，納吉尼極為善意地對主人報以羞澀的嘶嘶聲。
美麗……小姐……凱西嘴角抽搐地看著自己身上這天水桶粗的巨蛇，那個美麗大概是不計較體重只看花紋的？
「那麼，尊敬的裡德爾先生，能否讓這位美麗的納吉尼小姐鬆開我？」
女人臉色泛紅，諂媚地對他眨著那雙黑曜石一樣的眼睛，裡德爾先生不由得心情大好。他緩緩放下報紙，優雅地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一般來說，那些背叛我的人都是由納吉尼處置的。」
「顯然我並沒有背叛。」
「魔法部，鳳凰社，太搶手的女人如果不能完全得到，毀滅會是最好的方法。」
凱西沒有一絲慌亂，她清楚地知道，如果裡德爾先生真的想要處置她，就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和她交談。儘管如此，男人嘴裡說出的話還是讓她感覺到一絲寒意。
她嬌嬌地笑著，「難道黑暗公爵對自己這麼沒有信心？」
裡德爾先生看了她一眼，動作依舊優雅而沉穩，「一個一百多歲的老頭，一個五十多歲血緣上的親叔叔，我不認為他們有什麼資格和我相比。」
該死的自大！凱西很不客氣地嘲諷，「別忘了您比我叔叔也小不了多少，在不滿二十歲的女孩面前，四十歲的老男人已經可以步入老年人行列了。」
他們的話題似乎在向詭異的方向發展。為什麼可以從間諜背叛那麼嚴肅的問題變成現在這樣？凱西不清楚，但裡德爾先生卻笑得高深莫測。
「艾德勒小姐——」男人壓低了嗓音，沉沉的，說不出的磁性充滿了誘惑的意味。「我可以理解為你想親自嘗試一下四十歲的老男人是否有能力讓你乖乖趴著，無力動彈。」
凱西還沒有完全聽懂裡德爾先生的意思，她覺得那應該是對自己的能力的輕蔑。因此她以同樣輕蔑的口吻對男人說，「如果您想，我有什麼理由拒絕呢？」一個鑽心剜骨，一個阿瓦達索命，輕而易舉。
「納吉尼。」裡德爾先生淡淡地用蛇語命令納吉尼鬆開凱西，剛才的興趣盎然一下子消失不見，他危險而認真地看著凱西，眼眸晦暗不明，「記住你今天的話，凱西——」會有用到的那一天的。
他突然轉變了稱呼，讓凱西受寵若驚又忍不住恐懼。黑魔王給她的印象算不上好，這個危險的男人的一舉一動在凱西眼中都不得不披上一層神秘血腥的外紗。
「mylord——」凱西同樣轉變了稱呼，當她恢復常態，這樣嚴肅的單詞從她嘴裡說出也帶著幾分挑逗。「我渴了。」
女人清了清嗓子，眼神發亮地看著牆邊酒櫃上那瓶標誌著「goldrum」的金朗姆，金黃色的液體在燈光下褶褶發光。凱西從第一次進這個房間時就看中它了，酒大概是凱西小姐為數不多的愛好之一。
裡德爾先生順著凱西的目光看過去，酒櫃上都是他的藏酒和一些珍貴收藏品，那瓶朗姆酒也是他非常喜歡的。只是……
裡德爾先生對著空氣叫來了家養小精靈，「給艾德勒小姐一杯咖啡。」他頓了頓補充道，「不用加糖和牛奶。」
男人轉過頭，看著凱西微笑，「年輕的女孩可不應該隨便在外面喝酒。」
凱西：……該死的湯姆·自大狂·小心眼·死變態·老男人·馬沃羅·裡德爾。
酒當然是沒有如願以償喝成的，接下來裡德爾先生給凱西看了一本尼可勒梅早年的煉金筆記，上面不太詳細地記載了勒梅對魔法石的認知。大量的古代魔文晦澀難懂，可對凱西來說卻有趣極了。
難以想像裡德爾先生是怎麼弄到這東西的，儘管他現在與鄧布利多還不算勢同水火，但在他入學時就受到了鄧布利多的猜忌是毋庸置疑的。如果凱西沒記錯，尼可勒梅和鄧布利多的關係可不賴。
「真是太奇妙了！」凱西忍不住感歎。
裡德爾先生贊同凱西的說法，並且陳述出自己的見解，「就和魔法石一樣，我認為重要的不是魔法石，而是其中蘊含的能量。那麼引申一下，假如巫師體內的能量也能如此，那麼只要找到合適的載體加以存放，即使現在的身體消亡，也能夠在新的載體上獲得永生！」
男人說這些的時候整個人都光彩奪目的，紅眸閃亮，低沉的語氣帶著絲絲地誘惑，扣人心弦。哪怕凱西早就知道這個方法不可行，也忍不住受到蠱惑一樣的心動。
「裡德爾先生，抱歉打斷一下。」凱西嚴肅地看著面前的男人，就在剛剛，她腦海裡突然有了一個新的想法。如果能阻止黑魔王的靈魂分裂，結果會是他一次性死亡？還是一直保持著現在的理智持續發展強大下去？
這樣的猜測遠比永生更讓凱西心動，她又能否通過改變劇情的方式從中找到回家的途徑？
「請說。」裡德爾先生停了下來，示意凱西說出自己的見解。
「我只是想問，您是否已經開始了這項實驗——例如，分裂自己的能量和……靈魂？」
第48章 mylord，你被捕了5
裡德爾先生眯著眼睛淡淡看著凱西，不明白她為什麼會突然問起這個問題，「我是否有進行這項實驗，對我們的談話有什麼影響？」
凱西調整面部表情，嚴肅地回望，「有很大影響。」
裡德爾先生挑了挑眉毛，示意她繼續說。凱西目光微閃，看著男人的表情，心裡意識到他恐怕已經開始分裂靈魂了。
她斟酌著語句，儘量用簡單明瞭的句子表達自己的意思，也避免引起男人的不滿，「就拿巫師的魔力來說，三大不可饒恕咒，您是否聽說過可以一次性對一群人施展？明顯不可能，即使再強大的魔力一次也只能針對一個人，如果分散了，那也就不是不可饒恕咒了。」
「同樣的，魔力，靈魂，正如您剛才說的。假如靈魂可以看做是一團巨大的能量，不斷地分裂是否會造成本體能量降低而分散的能量不足的情況？」
「更何況，我們的靈魂絕對不是能量那麼簡單和單純的。」看到裡德爾先生臉上的表情漸漸若有所思，凱西決定下一劑猛藥，「我曾經聽說過東方的巫師，為了在更短的時間裡吸納更多的能量，把靈魂分裂成好幾個部分。在開始，效果極好，但緊接著出現了問題。靈魂是有意識的，而不是供我們使用的魔法用品，幾個分裂的靈魂都有了自己的意識，爭吵不休，每一個都想要佔據身體的主導，吞噬其他的靈魂。最後的結果是，這個人瘋了。」
凱西笑眯眯地看著裡德爾先生，刻意壓低了語氣，魅惑又詭異，「據說那個人最開始的症狀是變得衝動易怒，常常因為一些小事而失去理智枉顧了原本的計畫。」她的目光上下掃視著裡德爾先生，仿佛在說，你不會也都有這些狀況吧！
「你在恐嚇我。」蛇一樣的嘶嘶聲低沉地，讓人全身發冷。
裡德爾先生的臉色開始變得難看了，蒼白的貴族一樣的皮膚表層因為某種複雜的情緒而泛起絲絲的紅，冰冷的紅眸剔透而妖異，竟然給了凱西一種三月桃花一樣的妍麗感。凱西因為自己的想法打了個寒顫，觸及裡德爾先生似笑非笑的危險目光，她清楚自己刻意說的意圖已經被人領會到了。並且，男人因此而不悅。
裡德爾先生手指撫摸著魔杖，像是再考慮要不要給這個大膽放肆的女人一個不可饒恕咒。
「那麼回到剛才的話題，」察覺到氛圍不對，凱西話鋒一轉回到正題，沒有再去觸犯男人的底線。「正如您所說的，假如靈魂的力量可以被分割轉移，我們為什麼不自己製造一個新的，強大的身體來承載靈魂呢？正常人的外表，利於傳導並吸取力量的身體，永遠不會像正常人一樣衰竭變老的軀體——」
女人雙眸放射著光彩，興奮中透著誘惑，「真正的永生……」
房間裡有了很長時間的寧靜，凱西緊緊盯著裡德爾先生，沒有錯過他的任何一個表情。他的眼睛越來越亮，沒有再像那樣懶懶地眯著，像兩顆璀璨的紅色寶石。
凱西松了口氣，她知道自己已經徹底展現了絕對的價值，絕對的讓裡德爾先生不會對她動手的價值。
「這只是一個假設。」男人看著凱西，緩慢地語調又恢復了本來的優雅，但他看向凱西的目光卻灼熱無比。
「我相信您可以把它變成現實。」凱西微笑，淡淡的肯定沒有任何諂媚討好的意味，反而讓人感覺到她說的是事實。
「是我們。」裡德爾先生糾正了一點小問題，將身體的重量完全放在沙發上，心情不錯地告訴了凱西一個事實，「貝克小姐，那個抄襲者已經死了。」
他的語氣如此愉悅，漫不經心地，讓凱西瞬間心裡發冷。她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男人，琢磨著他的意圖。「好歹我現在也算是掛名的傲羅，裡德爾先生就不怕我直接逮捕你？」
「你會那樣做嗎？」是反問，也是肯定。裡德爾先生饒有興致地撫摸研究著納吉尼整齊的鱗片，詠歎一樣的腔調緩緩吐出幾句話，「背叛和欺騙，從來不是被允許的品質。無論是誰。」
他猩紅的眸子看著凱西，好像那句話就是對她說的一樣。也的確，這分明是在警告。殺雞儆猴？凱西不屑地嗤笑。
她站起來，理了理頭髮，簡單的動作緩慢而嫵媚動人。「如果那個人足夠聰明，巨大的利益好處才是保證沒有背叛的前提。」
凱西往門外走了兩步，裡德爾先生並沒有阻攔她，他只是把玩著手裡的魔杖，看著凱西若有所思。
「對了！」快走到門口時，凱西突然轉過身。偏於玫紅色的唇彩是冷冷的火，輕輕挑了起來，說不出的邪氣。她用一種極慢的速度掏出一把小巧的黑色□□，對準了先前那瓶金色的朗姆酒。
「砰」玻璃，液體，清脆的聲響打破一室寂靜。那聲音真是好極了，激烈的，報復的，兇狠的，張揚的，就和開槍的人一樣。
凱西露出一個挑釁的微笑，優雅地收回□□，全然不管自己在一個極為危險的男人面前露了爪子。「不能被我使用的東西也就失去了原本的價值，我一直都認為，毀滅是那些喪失價值的東西最好的歸宿。」
不願意給她？警告她？凱西擺擺手，轉身就走，她看起來像是那麼好敲打的人嗎，別逗了。
「速速禁錮」低沉的咒語故意念出聲，與之伴隨的是凱西被束縛得不能再前進一步的身體。
「你幹什麼！」震驚，窘迫，憤怒。凱西完全不能掩飾自己的憤怒，對裡德爾先生大吼出聲。
「凱西艾德勒小姐，」身後的男人緩慢念出她的全名，走過來，站到她面前。冰冷地眸承載著笑意，他的語氣溫柔而又莊重，如果不是情況不對，這樣的男人的確有讓所有女人心動的資本。
「聰明的女人，有興趣成為裡德爾夫人嗎？」
梅林！她一定是出現幻聽了。凱西覺得如果不是被咒語強制鎖著，她肯定會暈過去。「你說什麼？我沒聽清……這不可能，別開玩笑了！」
「這可不是玩笑。」裡德爾先生又換上了那種溫柔優雅的笑，優雅的，只讓人覺得高深莫測，心裡發寒。「又一次，你願意成為偉大的rt的妻子嗎？」
他靠近凱西，用那雙猩紅的，血一樣的眼睛注視著她，充滿了驕傲和勢在必得。「一個結婚戒指，最好的綁定方式，永遠的忠誠。你可以獲得僅次於我的地位，無盡的財富，甚至和我一起獲得永生。你覺得怎麼樣？」
凱西呵呵地乾笑兩聲，她必須得強調一下，裡德爾先生提出的條件對她沒有任何吸引力。於是她說，「我拒絕。」
男人的臉色有些難看，蒼白的膚色近距離看甚至可以看清裡面經絡的紋路。凱西突然想到了書裡對這個人地描寫，頓時覺得頭皮發麻，但她還是強撐著把話說完，
「作為一個聰明有地位而美貌的女人，在這個問題上我有非常多的選擇。但是，mylord你有什麼理由讓我接受一個第一次見面就給我留下可召喚性印記，施加了不可饒恕咒，第二次見面連一瓶酒都不願意貢獻的男人成為我的丈夫？」
凱西看到裡德爾先生的眼睛紅得像粘稠的鮮血，沉沉地從暴戾血腥冷酷變換成妖異，最後又定格為笑意。
「真是個小心眼的女人啊，」裡德爾先生突然變了樣子，寵溺地拂了拂凱西的卷髮，「原來還是因為那瓶酒？看來我的結婚禮物除了一個莊園還要加上一屋子上好的酒才行。」
那種欲哭無淚的蛋疼感絕對不是她的錯覺。凱西敢對著梅林的三角褲發誓，裡德爾先生絕對是精分了！血和淚的教訓擺在眼前，她充分地認識到，閑著沒事幹給自己靈魂切片什麼的真是要不得啊要不得……
她深吸一口氣，儘量溫柔而平和地不去觸碰男人分裂的神經，但還是忍不住咬牙切齒，「不是因為酒……」
裡德爾先生看著她，微笑，三分憂鬱，七分溫柔，「可我想不出其他的你能夠拒絕的理由。」
凱西：……她眼前的這一隻跟上次直接給她一個鑽心剜骨的絕對不是同一個人。說好的冷酷暴戾黑魔王呢？嚶嚶，男蛇精病好恐怖，麻麻我要回火星……
凱西心裡在呐喊，裡德爾先生把她抱起來，是那種傳統的公主抱，凱西已經震驚得說不出一句話了。看起來瘦弱單薄的胸膛真正接觸到才覺得寬闊，說不出名字的淡淡的香味依舊保持著貴族式的高雅。
男人走進臥室，溫柔地把凱西放在床上。再次回來時手裡拿著一瓶金色的酒液，從包裝上看比先前她打碎的那瓶好多了。
俊郎的臉龐噙著淡淡的微笑，當一個斯萊特林想要對你溫柔，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可以逃脫他的魅力。緩慢地詠歎調像一首優美的小提琴曲，可他說出的內容卻遠遠沒有那麼美妙，
「可愛的詩人威廉詹姆斯曾經說——朗姆酒是男人用來博取女人芳心的最*寶。它可以使女人從冷若冰霜變得柔情似水。」
他晃動著手中的酒瓶，「我一直想實驗一下這句話的真實性。」
凱西瞪大雙眼，目光灼灼，「mylord,我可以理解為，您是想跟我上∼床嗎？」
第49章 mylord，你被捕了6
「上∼床？」男人緩慢地重複了一遍，微挑的嘴角透著曖昧與寵溺，「如果這是你的意願。」
她像是蠢到要把自己打包送給危險人物吃幹抹淨的女人？凱西極其不雅地翻了個白眼，懶散地語調漫不經心，「如果只是上床的話，我還勉強可以接受。」她的目光上下掃視了一遍裡德爾先生，仿佛是在衡量一件物品的價值，最終凱西評論，「看起來不錯，就是不知道技術怎麼樣。」
說是不錯，其實應該說是非常好的。男人解下了外套，裡面只穿著一件簡單的襯衫，單薄的一層布料把裡面的身材襯得更加有型。男人身量修長，腰瘦臀窄，寬闊的肩膀堪稱上好的衣服架子。他並不像外表看起來的那麼瘦弱，具體來說，裡面還比較有肉，只是身高才顯得纖細一些。
她突然想到了男人寬厚的胸膛，靠著他的感覺讓她愉悅，那雙臂膀也是很有力的。凱西被自己的想法弄得微微羞赧。她的目光又一次回到男人的臉上，到底是勾得女巫不顧家族用迷情劑也要強佔的男人的兒子，老湯姆的英俊依然是不用提的。當然斯萊特林的血脈遺傳也不錯。
總體來說，該是挺誘人的。就算是上了，也不吃虧。
裡德爾先生笑容加深，修長有力的手指不太溫柔地搭在她胸前，食指的指腹甚至直接觸到了她的皮膚。軟軟的一團在男人的大掌中顫動變形，凱西心裡卻只感覺到了淡淡的寒。她用幾句話試圖從男人手裡搶到主動權，可對方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就打消了她所有的小心思。
她就像一具有思想的屍體，而動彈不得的屍體又怎麼能反抗別人的侵襲？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凱西就像裡德爾手中的肉，被敲打蹂躪，可完全不能有任何反抗的機會。對了，她忘記了這傢伙還是個切片愛好者！
凱西認為自己最大的智慧就是識實務了，她迅速朝裡德爾大魔王露出笑容，透著討好又不會讓人厭煩，只覺得可人讓人憐惜。「也許，mylord我們應該談談？」
「談什麼？」裡德爾先生笑容不改，手上的力度卻越來越大，甚至深入到她的乳罩裡面掐了一下她的乳珠。「我以為對我們來說，身體的交流也許比語言更能讓你學會聽話。」
這個變態！凱西忍著胸口疼痛中傳來的酥麻感，黑眸裡泛起一陣水霧，她微微笑著，「我大膽猜測您的技術應該不錯。只是偉大的黑暗公爵難道不認為鬆開我會更能體現您的水準？」
她強忍著，帶著點興致又充滿了輕蔑的表情真是可愛極了。就像一條瀕死的小蛇，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命運，可依然要維持最後的尊嚴。高傲地揚起頭，做出施捨的表情，只會讓人想要掐斷她的驕傲。
猩紅的眼眸染上點點的欲∼望，添了火，燃了熱，連空氣也仿佛被點燃了。他淡淡地笑，整張臉都顯得瑰麗起來，「我不介意。」
他伸手撫摸著凱西的臉蛋，那鮮紅火一般的嘴唇，柔軟地讓人想要淩虐。「如果是艾德勒小姐，我想就算不能動也可以視為情趣。」
所以說，變態是不能用常理去理解的，用常理去理解變態，只能說明她蠢。凱西眼皮跳了兩下，這次是真的認命了……她頗有些心如死灰地，睜大眼睛注視著男人的臉，拋開變態精神分裂的本性不提，那張臉還是能讓她有點感覺的。
她的動作當然瞞不過裡德爾先生的眼睛，他鬆開凱西的胸，拿起一邊擺放著的金色酒瓶。「很好看？」
「秀色可餐。」凱西真心評論。她將目光重新轉回裡德爾先生臉上，甚至舔了舔唇，「看起來很誘人。」
她是在說酒，還是在說人？那不重要。重要的是，裡德爾先生，這個名聲大噪的黑暗公爵已經把她的話當做了一種讚美與邀請。
平生第一次，裡德爾先生對於自己英俊的外表如此滿意和得意，
「別急我的小姑娘，我會滿足你的。」
凱西：……嚴肅認真，「您說什麼？我只是在說酒而已。」才怪。
黑暗公爵嘴角輕輕勾起，他的臉原本是蒼白地，完美的像一塊石雕。可像這樣笑起來，就顯得鮮活了，仿佛冰雪熔融，晶瑩裡是靡麗的春色。凱西心不在焉地想到，如果是用這樣的臉，也難怪未來的貝拉會癡迷得放棄一切了。
裡德爾先生已經熟練地打開了酒瓶，濃郁地香味只是嗅到一點也能讓人迷醉。凱西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目光緊隨著男人手中的酒液，原本豔麗強勢的氣質竟然多了一些迷糊的可愛。
「想要？」裡德爾先生不動聲色，剛才還是溫和的笑容，一瞬間就重新變得冷厲了。
凱西已經不在乎他的變化了，她努力想要做出點頭的動作，可掙脫不了裡德爾先生的咒語。她只能用力地眨眼睛，天然的嫵媚和純淨夾揉在一起。「mylord——」她緩緩念出聲，三分渴望，三分挑逗，撩人心弦。
黑暗公爵笑了一下，嘴角微挑，不像是笑倒像是冷哼。他伸出手，將酒瓶微微傾斜，涼涼的液體自然傾倒下來，灑在凱西的胸口。雪白的布料輕易透濕，若隱若現地是裡面晶瑩的肌膚。
「真美。」男人的手指溫柔地撫摸那一塊濕潤的地方，剛好在兩座山峰之間。
那酒液滴在身上是涼涼的，可又仿佛有一股熱度從男人按壓的動作下湧入。灼燒地，在她胸口，在心臟的旁邊。裡德爾先生的動作沒有停，甚至力氣更大，撕開了她的衣服。她的心臟開始不受控制地跳動，稱不上是難受，還是舒適。
他就那麼輕易地撕開了她的襯衫，露出裡面的肌膚和肉色的乳罩。帶著一點蕾絲花邊，半弧的鐵圈擠出兩個丰韻的玉峰，燈光下仿佛漾著某種看不清的光暈。他把手指伸進了她的乳罩，手掌毫不憐惜地握著一邊揉捏。他的動作略有些緩慢，力度卻不輕也不重，兩根手指有意無意地夾住乳珠碾壓。正是那種讓人想要叫出聲又叫不出來的折磨感。
「還要嗎？」裡德爾先生突然問到，凱西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她的感覺一直在他手掌把握著。然而男人也並沒有真想要她的回答，那句話問出聲的同時，又是一股酒液灑在了她的小腹。
這次遠比剛才更沒有預兆，凱西被那冰冷的酒澆得渾身一顫。「你瘋了嗎！」凱西有些心疼那酒，就算要玩情趣也不是這樣玩的。
裡德爾先生沒有回她的話，他只是移動了手臂，將下一股酒液直接灑在凱西的臉上。醇香卻冰冷，灼燒又壓抑，凱西嘗到了味道，卻緊緊咬住了唇，他在羞辱她！
她仰起頭，注視著他。男人蒼白的臉色透出幾分紅暈，薄唇微微勾起，猩紅的眼眸裡是興奮的火焰。「好玩嗎？」
他突然俯下身，舌尖掃過凱西的唇，將那些濕潤的酒液細緻地舔進嘴裡，最後含住那片柔軟的下唇吮吸。凱西眯起眼睛，驚訝之余張開嘴，狠狠咬住了男人的唇。
她下口極狠，帶著憤怒的力度。血的鐵銹味和美酒的醇香混合著，有點甜，有點辣。凱西鬆開牙齒，看著男人原本淺淡的唇色染上殷紅的血跡，這才彎了眉眼，舔舔牙尖回答，「好玩。」
如果你想征服一個變態，那麼你必須比他更加變態。凱西是做不到這一點的，但不影響她先拿點利息。
「呵……」裡德爾先生喝了一口酒，陰冷地仿佛一條眼鏡王蛇，他完全不理會唇上的傷口，又一次印在了凱西唇上。這應該全是他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親吻。冰涼的酒液從男人唇齒間遞送到凱西嘴裡，與之伴隨的還有舌尖的纏繞擠壓。
不由自主地，凱西被迫吞下那口酒。清涼入喉才顯得*無比，一直燒灼到胃裡。這種半強迫式的渡酒，讓她沒有任何品味的可能，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的口感以及唇齒的糾纏。
他的手指不知何時悄悄滑到她的大腿根，同樣是冰冷的，毒蛇一樣。咬住她腿根的黑色絲襪，狠狠地一扯一彈。
「唔——」凱西忍不住悶哼一聲，還沒發出聲就被裡德爾先生咽進嘴裡。
凱西是一個非常講究生活品質的女人，她喜歡漂亮舒適和享受，因此她的物品品質都是特別好的。然而凱西現在卻無法懊悔這一點。那黑色的絲襪本來就貼身緊致，被男人一扯後狠狠彈回原處，正好是腿間的私密處。兩瓣厚實的花瓣從未感受過這樣的滋味，一瞬間，身體的疼痛酥麻，心裡的羞赧憤怒，各種感覺聚集，她只恨不得再狠狠咬那個該死的男人兩口才好。
她也的的確確這麼做了。只是裡德爾先生吃過一次虧，察覺到凱西的意圖早早脫開，他甚至還聽到了凱西牙齒碰到一起的脆響。莫名其妙地，裡德爾先生看著凱西那張因為憤怒氣的通紅的小臉，只覺得心裡說不出的愉悅和滿足。
冰冷的手指又一次回到她的腿心，兩隻手指並在一起，順著那條肉縫，自下而上用指尖刮動。他並沒有直接碰到她，中間還隔著絲襪和底褲，但凱西依然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哪種冰冷冷澀。
「放開我。」她的聲音已經透出幾分暗啞，即使心裡排斥甚至對那種冰冷感到恐懼，可本能地對於男人的撩撥還是起了一些反應和隱隱的興奮。
她試圖去收縮小腹的肌肉，可那本來屬於她身上最為柔軟的地區卻一點也不聽從主人的命令，不僅沒有收緊，反而露出一絲縫隙口，沁出點點花蜜。
「濕了，比我想像中還要快。」裡德爾先生淡漠地舉起手，讓凱西看清楚他指尖的晶瑩。他的表情冷厲，可眼中分明是興奮與欲∼望，這樣的反差讓他給人的感覺更貼近於陰霾，冷酷了。
兩輩子，凱西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麼羞憤，欲哭無淚。她潔身自好，可不代表什麼都不懂。男人的技術真是不錯的，即使隔著兩層，依然給了她說不出的奇妙感覺。
澄清的黑眸仿佛蒙上了一層水霧，眸色淡了，嬌媚卻絲毫不減。她看著裡德爾先生，微微嘟著唇，「如果僅僅是這樣，您就太讓我失望了mylord。」她不肯低頭，哪怕到了這個地步。
裡德爾先生笑了，他溫柔地把那濕潤的手指往凱西臉上抹了抹，用無聲咒十分直接地把凱西腿間的兩層布料四分五裂。他的魔力掌控實在完美，魔力僅僅貼著凱西的皮膚切割下兩層布料，而對凱西卻沒有更多損傷。
「那只是一個開始，我的小姐。」
第50章 mylord，你被捕了7
正如裡德爾先生所說，那只是一個開始。
他解開了她的咒語，凱西簡直不敢相信他會這麼輕易地放過她。但她還是迅速活動了手腳，一雙澄黑的眼睛死死盯著裡德爾先生，以防他再次對她做什麼。
「你還有五秒鐘。」裡德爾先生站在床邊，嘴邊噙著淡笑。他看起來就像一個魔鬼，偏偏魔鬼還長了一副好看的臉蛋。凱西神奇地發現，只看著他那張臉，自己也沒辦法怨恨什麼。
實力不如人，下場永遠只會被壓著欺負。凱西從沒有任何一次像今天這樣意識到這一點。五秒鐘後，她又一次被禁錮了，這一次只有手和腿。凱西當然試圖過反抗，可惜黑魔王的無聲無杖咒語已經用的出神入化，絕對不是她能抵抗得了的。
她表面平靜地，被鎖在床上，心裡則是各種抓狂。霸權主義，強權政治，還有該死的恐怖分子，天朝的對青少年的教育還是很有道理的。
凱西被迫半靠著床柱，眼睛可以看到的範圍加大。雙手被僵硬地鎖在兩側，兩條長腿則被男人擺成打開的「的天分，是哪個混蛋說每個女人都有潛在的受虐因數的？拖出去槍斃五分鐘。
「完美。」她聽到裡德爾先生的贊許，可惜沒有任何想要回復表示感謝地意圖。她的腿型很漂亮，長且直，黑色的絲襪更顯得纖細，m的形狀略顯得開放，但不影響美感。
絲襪裹得很緊，只有腿間嬌嫩的花瓣處是裸著的，漏風。凱西終於有了一些羞恥感，她不得不努力夾緊腿，減輕那種感覺。
「還差點什麼……」男人手中轉轉自己的魔杖，思索著。
凱西冷淡而無所謂地看著他，用嘲諷的語氣說道，「差點什麼？低溫蠟燭，麻繩，手銬，還是皮鞭？」
「你想要這些？」裡德爾先生皺了皺眉頭，「麻繩和手銬容易在你掙扎的時候留下痕跡，相信我那並不好看。低溫蠟燭和皮鞭同樣會留下痕跡，而且不便於我親吻你漂亮的肌膚。」
凱西臉部肌肉難以抑制地抽動了兩下，難道他真的以為她想要嘗試這些？拜託，她只是嘲諷而已。
裡德爾先生沒有理會凱西的異常心理，他非常認真地端詳凱西很久，最後露出一個興奮的笑容。「雖然那些不行，但我們可以試試沒有痕跡的。」
他又一次揮動自己的魔杖，一道淺藍色的透明水幕從床尾升起，流動的水流清晰地映照出被束縛咒固定的女人。甚至比起鏡面的反射，這樣的水體流動更多了一種朦朧的曖昧。
原來她現在是這個樣子的……凱西迷糊地看著水鏡裡的自己，覺得這具身體長得真心不賴。
然而就在凱西愣怔地同時，黑暗公爵默默念了一句飛來咒。兩顆拇指大小的黑色珍珠出現在他手上，圓潤的球體還有著溫溫的光暈。
「好看嗎？」黑暗公爵隨意轉了轉那兩顆珍珠，詢問凱西。
「挺好看的。」凱西誠實地回答，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嫵媚中透出迷糊，「如果咱們換個位置就就更好看了。」
這顯然不可能。裡德爾先生聳聳肩，斜坐在床邊。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把酒瓶遞到凱西唇邊，「喝一些吧，我猜你會需要這個。」
凱西沒有拒絕，酒精可以麻痹人的神經，甚至可以讓興奮取代恐懼和不安。她的確需要一些。
不得不說，裡德爾先生投喂的技巧簡直糟糕透了！幾乎一半的酒液都被他倒在了嘴巴外邊，微涼的酒液從唇角流下，小溪一樣鑽進她的衣領。純白的布料被潤濕，緊緊貼著肌膚，姣好的身材展現出來的盡是靡亂與頹然的感覺。
酒精從喉嚨管流下小腹，清涼的帶起一片*，裡外都跟燒灼一樣微醺。凱西抿緊了唇，實在不願意繼續合作。
裡德爾先生也沒有強求，女人的沉默與不合作的態度讓他感覺到一些莫名的難受。說實話，他並不願意看到這樣的她。自信，嫵媚，優雅而又放浪，或許那才是他印象中艾德勒小姐該有的。
氣氛陷入了詭異的沉默，凱西抬眼，用眼角掃了下男人的臉。「繼續。」她是在笑著的，可分明能讓人感覺到她的不情願與高傲，「戲總是要做的全套才好看。」
裡德爾先生看著她，同樣笑了起來，淺色的唇勾起淡淡的弧度，沒有邪氣，只有優雅和溫和。「你說的沒錯艾德勒小姐。」
男人的手指輕扣在她胸前濕潤的地方，半是挑逗，半是愛撫地解開她的扣子。溫熱的掌心時不時揉動露出的兩股渾圓，酒液與皮膚相交揉，帶動一股股讓人戰慄的熱流。
他的魔杖——紫杉木和鳳凰的尾羽，十三英寸半長。這根意味著毀滅的魔杖在黑暗公爵的手中運用得是如此的嫺熟自然。纖細的杖尖從腳踝一順滑到膝蓋，再到大腿根部。魔杖所經過的地方，黑色的絲襪寸寸撕裂，留下光潔的大腿。
這種緩慢溫柔的方式其實是非常折磨人的，因為凱西完全不知道下一秒男人會不會一個手抖切割了她的大腿。她必須相信，切片愛好者的興趣是不能常理理解的。
杖尖是深色的，在白嫩的肌膚上十分顯眼。黑色絲襪已經完全破碎飄散，可裡德爾先生的動作並沒有停止。從水鏡中清晰地反映出了這一點，他的魔杖指在了她腿間濃密的黑色毛髮周圍！
「你在開玩笑！」
這種情景結合先前的，實在不能不讓凱西想多了一些。她以為男人想要把那叢黑森林也一塊兒去掉，哪怕他的技術再好，凱西也不能接受這種程度的羞辱。
「你怎麼會這樣想呢？」裡德爾先生仿佛聽到了她心裡的想法，不贊同地搖了搖頭，「這可不是羞辱。」
不是羞辱？也許吧，他的表情是如此的興奮，可又飽含克制的矜持與優雅。凱西又一次恢復了沉默，從水鏡裡冷冷注視著男人將要對她做的一切。
他用魔杖劃過那兩朵肉紅的花瓣，肥厚的花瓣裂開一道小小的縫隙，給杖尖增添了一絲晶瑩。他似乎又笑了一聲，漫不經心地摩挲那快要變硬的花核，然後帶著一朵花瓣綻開到一邊，露出裡面嬌嫩層疊的洞口。
一定是剛才的酒精作用，凱西覺得她醉得更厲害啦，陌生的灼熱帶著陌生的情潮一波一波衝擊著她的大腦。她的臉頰開始泛紅，被禁錮的身體一陣陣地發軟。她不由自主地又去看男人那張俊俏的臉，噙著淡淡的笑，仿佛三月盛開的桃花。
就在凱西專注地看著裡德爾先生的臉發呆時，兩顆涼涼的東西突然滑進那溫熱的花穴，激得她渾身一顫。
「啊……」她的瞳孔猛地收縮又放大，瞪大眼睛看著裡德爾先生，他做了什麼？
「放輕鬆，我的小姐。你會喜歡的。」男人伸出舌尖舔了舔下唇，說不出的魅惑與性感。
他用魔杖將那兩顆珍珠抵到更深處，杖身在外面輕輕攪動，裡面的珍珠也隨之動作，每一個細微的觸碰都夾帶著一小塊嬌嫩的軟肉。像是被那兩顆珠子攪在了一起，凱西抑制不住地發出喘息和低吟，小腹的肌肉都仿佛打了結，一抽一抽地說不出是興奮還是難受。
還差一點——小腹的肌肉不斷收緊，絞著他的魔杖與珍珠。裡德爾先生卻微微眯著眼睛，猛地抽出了魔杖。與此同時，她聽到他念出的魔咒，「清水如泉——」
清澈冰冷的水流從魔杖尖端噴射而出，臨在高∼潮邊緣的凱西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呻∼吟。
晶瑩的水流打濕了臀下的床單，也不知道是清水還是女人高∼潮湧出的蜜水。凱西無力地靠著床柱，她被迫由裡德爾先生抓住下巴，看著水鏡中的自己。
雙頰泛著不正常的嫣紅，嘴唇微微張開，仿佛在邀吻一樣。胸前的衣服完全敞開，只有胸下幾顆扣子還在頑強地固守底線。兩團乳白的渾圓，也泛起點點粉色。雙腿彆扭地擺成m型，腿上還殘留著一些黑色的布料。最靡亂的是腿間的花穴，洞口甚至還一縮一合地扇闔，水紅的花瓣上沾著些許蜜水，晶瑩而糜麗。
水鏡裡的人真的是她嗎？凱西不敢確定。她朝水鏡中勾了勾嘴角，嘲諷中透出難掩的嫵媚滿足。
「放開我吧，」凱西保留了那種表情，黑眸迷蒙破碎，目光在裡德爾先生身上一沾即走。「mylord——」
暗暗的啞，低低的媚，竟然令他怦然心動。裡德爾先生看著她，緩緩說，「如您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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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6-30 12:12
第51章 mylord，你被捕了8
沉寂多時的岡特老宅迎來了新的客人，兩個幻影移形來的人，空間有一瞬間的扭曲。當凱子與裡德爾先生攜手來到這個地方，她實在很難想像這裡會是斯萊特林後裔的住所。
他們停留在兩座陡峭的山坡之間，教堂和墓地都清晰可見。岡特老宅是一座在盤根錯節的樹叢中半隱半現的房子。牆上佈滿苔蘚，房頂上的許多瓦片都掉了，這裡或那裡露出了裡面的椽木。房子周圍長著茂密的蕁麻，高高的蕁麻一直齊到視窗，那些窗戶非常小，積滿了厚厚的陳年污垢，一條死蛇釘在門上。
凱西十分嫌棄地用了好幾個清理一新，心裡卻又有些悲涼。霍格華茲的創始人之一，曾經的斯萊特林是多麼輝煌，可現在又是什麼樣呢？也難怪裡德爾先生會那樣想要追求永生和力量了。
「這是你家？」凱西故意裝作不清楚地詢問裡德爾先生，「難以想像，都沒有家養小精靈嗎？」
裡德爾先生的手臂十分自然地攬在凱西腰間，全盤不理會凱西的僵硬。「岡特老宅，斯萊特林的後裔。至於家養小精靈，原來是有的，但現在隨著最後一個直系主人逝世沒有了。」
他唇邊帶著意味不明的微笑，凱西幾乎一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最後一個直系主人不正是他的舅舅？那個可憐的男人是怎麼死的？被她眼前的裡德爾先生用他的魔杖殺了祖父母一家，修改記憶，被送進了阿茲卡班。黑魔王會允許可能看到真相的家養小精靈活下來嗎？
裡德爾先生看著凱西的表情，笑容加深，「嘖，看來我的艾德勒小姐已經猜到了。害怕嗎？」
凱西翻了個白眼，「更令我害怕的事情您已經對我做完了。」
「是嗎？」裡德爾先生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柔順的，像上好的絲綢。「你真的害怕那個？可我明明記得你叫的很大聲。」
「您也不賴。」凱西挑著眉毛，沒有任何窘迫之感。
「好吧，那聰明的艾德勒小姐猜猜看，我來找什麼？」
這是一個沒有太大技術含量的問題，如果凱西是真正的這個時代的人她興許真的不知道，可惜她不是。「您的……幾分之一？」
她可不是瞎說，分裂的靈魂，魂器，不就是男人的幾分之一嗎？儘管那個幾分之一實在小了一點。
裡德爾先生笑的高深莫測，沒說話，帶著凱西繼續往裡面走。
如果忽略那些層積的灰塵不提，老宅裡面還保留著古老貴族式的華貴與古樸，充斥著神秘與幽暗的氣息。牆上歪歪扭扭地掛著幾個大的相框，凱西大膽的猜測裡面也許曾經是矜持高傲的斯萊特林傳人。可現在，這裡只剩下破敗。
裡德爾先生帶著凱西來到一個類似書房的地方，狹長的木桌上放著一隻戒指，凱西知道那大概就是黑魔王的第二件魂器，主要材質是一塊復活石。
「去試試？」裡德爾先生推了凱西一把，指指那枚戒指。他沒有什麼特殊的表情，可凱西還是有些遲疑。如果她的記憶力沒有問題，她記得未來的鄧布利多校長就是因為這枚戒指毀了整條手臂，並且在斯內普的魔藥下也只有一年生命的。
「我？」凱西心裡有點懸，裡德爾先生又一次摸了摸她的頭髮，似乎是想要用微笑安慰她一樣。
「相信我。」
如果不是在這種明知道是要去送死的情況下，這句話還是很讓人感動的。可惜，即使知道這句話可信度不高，面對男人那張英俊的臉和篤定的語氣，凱西還是忍不住相信了。
她走近那枚戒指，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接觸它。一股黑色的火焰突然竄起，竄到她的手臂，明明是火焰卻不顯得熾熱，反而陰冷得讓人發抖——仿佛是靈魂被灼燒。
伴隨著這種感覺，凱西眼前仿佛浮現出一幅巨大的畫卷，不，不僅僅是畫卷，具體來說就像是身臨其境。她看到了前世的自己，無聊的待在圖書館躺屍，思索著晚上要吃什麼。然後是家裡，父母還有一個弟弟。
凱西已經很多年沒有想過那些了，不是真的不想，而是不敢想。她看到自己從那副畫裡消失，然而對於父母親人來說卻無關痛癢，似乎她從來就不存在一樣。那正是她最害怕的一點，在另一個世界，再也沒有了她的家，再也沒有了她。
「不……」凱西狠狠掐了一把手心，那不是真的。
仿佛知曉了凱西的想法，那副畫面突然一轉，變得格外空曠。有一個空空的院子，陰森古板的樓房，四周圍是高高的欄杆。很多小孩穿著破舊的衣服嬉戲，還有幾個圍著一位被他們稱為科爾夫人的女士。
只有一個男孩，孤獨的蜷縮在一邊。他用那雙大眼睛看著周圍的一切，目光仇恨而譏諷。有兩個男孩故意離他有一段距離，將手中的石塊用力扔向牆角的男孩。
那石塊不小，砸的很准，如果真的砸到人了肯定會頭破血流。凱西有些不忍心，甚至莫名揪心。
男孩突然仰起頭，眼睛似乎透過空氣看到了凱西，詭異而神秘。石塊突兀地停在空中頓了頓，直直砸在男孩腳邊。凱西看見了他眼中的陰霾，甚至還有一絲血腥的紅色。
是裡德爾先生！是啦，偉大的黑魔王從出生時被母親丟棄在孤兒院門口，童年在孤兒院因為巫師的天賦而被孩子們排斥欺辱，同時也養成了扭曲陰霾的性格。
丟石塊的兩個男孩見到這一幕被嚇得尖叫逃竄，聞訊而來的科爾夫人緊緊護著兩個，厭惡的目光毫不客氣地對準了小湯姆。
「又是你湯姆！滾回你的房間去！」
小湯姆從地上爬起來，他的衣服大概是所有孩子裡面最破的，但不論是衣服還是頭髮，都打理的很乾淨。他的目光是完全不同于普通孩子的淡漠，或者說是仇恨。「石頭不是我扔的，我唯一錯的是，沒有乖乖把頭伸過去給他們砸。」
他甚至還聳了聳肩，轉身的動作乾脆俐落。科爾夫人沉默了一會兒，叫住小湯姆，凱西以為她會道歉，但她沒有。
「我們今晚沒有準備你的晚餐。」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沒有使小湯姆的腳步停頓，仿佛他早就猜到了這個結果。然而凱西卻看見了他攏在袖中的手早已緊緊握成了拳頭，微微發顫。不論他長大後有多麼惡劣，造成了多大的毀滅，可作為這樣一個男孩，凱西還是忍不住為他感到心疼。
她跟著小湯姆走進房間，一個極其潮濕狹小的地方，擺放著一張床，一個大的衣櫃，沒有多餘的東西。
小湯姆打開了衣櫃，裡面放著半隻失去光澤的口風琴。年幼的男孩把玩著那只口風琴，神態與現在的黑魔王竟然也驚人的相似。
畫面又一次改變，依舊是在孤兒院。凱西看到了那兩個欺負小湯姆的男孩，這次又多了幾個。他們把年幼的裡德爾先生圍在中間，不時朝他扔一些東西。
「你在等誰小怪物？你的父母？」
「得了吧！他壓根沒見過他們。」
「哦，那是誰呢？也許，是一條軟軟的小蛇？」
聽到蛇，裡德爾先生終於抬起了腦袋。扔向他的東西被無形的屏障彈開，他看著周圍人的眼神比起從前更加陰冷，就像一條面對獵物的蛇。
「她在哪兒？」
小湯姆佝僂著身體，小小的身體讓人心疼。他用了「她」而不是「它」，凱西猜測那也許是現在的納吉尼。
「是啊，它在哪兒呢——我建議你可以去廚房看看，大概那條蛇會喜歡廚房的老鼠哈哈……」
「可我記得廚房的老鼠已經被小怪物吃光了。」
「哦上帝！我們的小怪物已經淪落到和寵物搶吃的的地步了。」
「那我們要不要幫幫他呢？用這些——」說話的男孩說著，用力地朝小湯姆扔了一件什麼東西，現在那不會是好東西。
這群小孩實在讓人討厭！凱西從來不覺得自己有一天會這麼討厭小孩，哪怕他們都是典型帥氣的小正太。不用說站在那裡的是未來的黑魔王，斯萊特林的後裔，就算換了任意一個普通人。生長在這樣的環境下也很難健康成長，也難怪會出現一個黑魔王了。
小湯姆理所當然地反擊了，他很生氣，氣的小臉通紅，指甲快要掐進肉裡。「你們會後悔的，一定。」
小湯姆找回了他的蛇，小小的一條，堪堪能纏住手腕兩圈，花紋與現在的納吉尼相似。不同的是，這條小蛇已經死了。
也許那是年幼的裡德爾先生唯一的朋友，甚至稱不上智慧，只是一條小蛇。然而就連這麼一個小傢伙也因他而死。他對小蛇的稱呼是「她」，他是真的把她當成朋友——唯一的朋友。
在唯一的朋友離開的那一天，小湯姆開始了瘋狂的報復。他用自己無法完全操控的魔法毀滅那些兇手最珍愛的東西，其中可以稱得上血腥的是他當著那個孩子的面用繩子勒死了那個孩子的寵物兔子。
以牙還牙，以血還血。沒有任何一個人是從出生就壞的，特定的環境可以塑造人不同的性格，凱西做不到苟同黑魔王現在做的一切，卻又能激烈他現在的所作所為。甚至於，她憐憫，並且覺得心疼……
第52章 mylord，你被捕了【完】
火焰在衣櫃裡燃燒，灼熱的溫度，火光點亮一室陰暗。鄧布利多教授看起來慈祥的臉仿佛與科爾夫人與那些討厭的男孩重合，同樣是，厭惡和猜忌。
凱西突然感覺心疼，她前進幾步，靠近那個男孩，伸出手試圖拍拍他的腦袋。然而她的手卻直接穿過了小湯姆。
仿佛是感覺到了什麼，小湯姆猛地瞪大雙眼，淺色的瞳孔周邊泛起絲絲的紅。凱西被他看得心驚，暗暗用拇指指尖掐了下食指，安慰自己小湯姆是什麼也看不到的。這一切都不過是黑魔王的回憶。
十一歲的年紀是裡德爾先生一生的轉捩點，他的天賦使他在一眾同學中脫穎而出，然而也帶來了常人所想不到的猜忌與排斥——那主要來自于鄧布利多。每個星期，他幾乎都要明裡暗裡受到鄧布利多的探測套話，這讓本就扭曲的小湯姆更加陰暗和瘋狂。
直到在霍格華茲的第二年，小湯姆在禁林得到了納吉尼起，他決心將過去的一切懦弱幼稚收起，留在面上的只是淺淡優雅的笑容和隱藏在微笑之下的陰暗算計。
對待所有人哪怕是自己的僕人都冷酷無情的黑魔王，面對一條陪伴自己不久的小蛇卻留戀不已。年幼的他曾經是那樣卑微的獨處於陰暗，只需要一點關愛于友好就能獲得他的友情，然而他得到的只是厭惡欺辱。當他終於成長為誰也不可侵犯的黑魔王，卻又有一群衛道士出現責備他的陰暗，該說可笑還是可歎呢？
一股灼燙突然而至，似乎是被男孩的怨恨所感染，黑色的火迅速從凱西手臂蔓延到全身，痛得她想要尖叫。
「*！」一雙手臂牢牢托住她的腰腹，伴隨著某種魔咒，那熱度瞬間消散，一股清涼之意舒服得讓人歎息。
「居然失控了。」凱西愣愣地現在那兒，看著身旁眉頭緊皺的裡德爾先生。一瞬間從小孩變成大人，實在讓她有一種穿越的感覺。
「你說了沒事的……」變故太快，她竟然控制不住情緒，反手抓住男人的袖子，聲音悶悶的還有些委屈。
裡德爾先生溫柔地給她順了順毛，猩紅的眼眸幾乎滴血，語聲平穩卻透著安撫。「不會有下次了。」
他頓了頓，似乎覺得這麼一句話還不夠，又解釋了兩句，「我在裡面加了點小東西，做成一個魔法陣。那個火焰是可以控制的，只要你不受影響也沒事。剛才出了點意外。」
裡德爾先生目光極冷，注視著戒指，或者說是那裡面的魂片。他本來以為凱西的話到底有些猜測成分，危言聳聽，但現在才知道她說的後果已經算輕了。剛才他分明感覺到魂片的波動，甚至可以影響他對魔法陣的控制。如果放任魂片繼續成長，難以想像未來是否會出現什麼樣的後果。
想到這兒，裡德爾先生抿了抿唇，壓下了想要做些什麼的衝動。他走到桌邊，把戒指拿起。紫杉木的魔杖這一次毀滅的卻是自己曾經下的咒語和靈魂的部分。
復活石上突兀地升起淺灰色的霧氣，隱隱約約地，仿佛還能夠看出凱西印象中那個小湯姆的影子，那雙充滿了怨憤仇恨的雙眼。魂片就這樣平靜無波的回到了黑魔王本體，並且凱西相信他再也不會輕易弄出另一個魂片了。
「要嗎？」裡德爾先生拿起戒指對著凱西示意。
凱西臉色複雜，顯然情緒還沒有從剛才那段記憶裡回復出來。她一直以來都迫不及待地想要逃離他，然而她卻把自己逃到了男人的床上。凱西當然可以安慰自己那不算什麼，就算是在霍格華茲學校裡，七年級也有不少情侶滾到意思了。這不是她的身體，她完全可以只享受不管其他。
她一直以來都對裡德爾先生感到恐懼，不管是對於他將來的身份還是他表現出來的強大和威脅，然而那份恐懼在這段時間尤其是今天以後幾乎消失殆盡了。裡德爾先生對她很好，可以說是千依百順。而今天，她更是無意通過那個魂片看到了男人的童年。
那簡直不能稱之為童年！被厭惡被拋棄被孤立，凱西不知道換了自己會怎麼樣，大概不是死就是瘋。她有絕對的理由去厭惡現在的黑魔王一些太過毒辣的手段，卻無法坦然的說那一切都是因為他自己。沒有人天生就是壞人，好人是教出來的，壞人也是教出來的。
凱西自己本身並不是聖母，然而裡德爾先生可以說滿足了她對一個男人所有的獨特的幻想。她幻想一位有著慘痛過去的王，在挫折與苦難中成長成熟，他可以狠辣但必須英俊非凡而且強大得無人能擋，並且對她與眾不同。瞧瞧，只要是被那些小說荼毒過的，天朝的少女有幾個不幻想這樣的男人屬於自己？
這樣的幻想已經十分久遠，然而現在想起來卻依舊讓人心動。恐懼已然消散，複雜之餘，那一抹憐惜與淺淺的愛憐實在讓凱西不知所措。
「給我？」凱西從沉思中回過神，面對裡德爾先生還是多了一些不自在。
裡德爾先生眯著眼睛看了她幾秒，薄唇輕挑，收起了戒指，「還是算了。」
凱西：……果然憐愛什麼的都不可靠，這個男人已經壞的無藥可救了。
裡德爾先生對於凱西略帶控訴的目光愉悅極了，難得耐心解釋，「戒指只需要一枚就夠了。」那一枚顯然只會是結婚戒指。復活石？他還瞧不上。
凱西沒聽明白，可惜裡德爾先生也沒給她機會去弄明白，徑直拉著她從霍格莫德進入了霍格華茲的禁林。說起來，凱西一直以為尖叫棚屋是劫道者四人組的專場，裡德爾先生竟然也知道實在是……太正常了。
開什麼玩笑！難道堂堂黑魔王還不上幾個調皮搗蛋的臭小子？凱西絕對不承認自己的少女心已經略微偏向了裡德爾先生，她只是站在一個蛇院的角度表達了一下對獅子的不滿而已。怎麼說，裡德爾先生也是自己人了，還是非常親昵的自己人。
裡德爾先生在禁林裡隨手「搭訕」了一條小蛇，主體大意是讓小蛇叫出城堡裡薩拉查的千年蛇怪。凱西覺得這有點玄，貌似聽說那條蛇怪眼睛的殺傷力極大，可惜她今天又沒有戴墨鏡，不知道水鏡術管不管用呢？
就在凱西胡思亂想的時候，那條傳說中的蛇怪已經到達了他們面前，甚至親昵地用蛇語和巨大的腦袋向裡德爾先生表示思念。當然，眼睛是閉著的。
看得出來，裡德爾先生和蛇怪間有十分密切友好的關係，那股子親近的意圖和家養小狗見了主人有著異曲同工的效果。
凱西同樣用不太純熟的蛇語向蛇怪問好，不管是從體型還是從年齡上看，她都是無法忽略蛇怪先生的。
對於凱西會蛇語感到驚喜，而裡德爾先生接下來解釋的話語就讓凱西震驚了。
「凱西艾德勒小姐。自學了蛇語，我的未婚妻。」
裡德爾先生的笑容一如既往地高深莫測，配上那雙眼睛猶如三月桃花一般迷人。然而，那不代表外貌就能讓凱西不去計較那句未婚妻。充其量他們現在只是床伴，未婚妻什麼的是不是太遠了一些呢？
事實證明，那並不遙遠。
裡德爾先生追求女人的手段固然拙劣得可怕，然而值得慶倖的是，他有一群很會追女人的貴族屬下。在其中，鉑金貴族，美豔的阿布就是其中之最。
嬌豔的玫瑰從來沒有在凱西身邊斷過，若有若無的小曖昧和細緻的體貼入微，加上時不時顯露在人前的特屬於男人的霸道與強勢著實令人心動。
凱西在心動之餘潛移默化地將自己的某些觀念影響著裡德爾先生，並不是讓人在疼痛中死亡才是唯一的報復手段，打碎敵人的驕傲，讓他不得不受你制約，對你搖尾乞憐。從心靈上打壓，從精神上折辱，偏偏他還不得不強忍著對你感恩戴德，難道這不是極好的報復方式？
裡德爾先生愉快的接受了這一思想，並很快付之實踐。他用了三個月的時間在英國魔法界出盡風頭，沒有人不知道這位薩拉查斯萊特林的後裔，他找出了使魔法增長提升的途徑。
兩個月後，裡德爾先生再三拒絕下被推上了魔法部長的舞臺。而原來的艾德勒部長也十分樂意為唯一侄女的未婚夫鋪路，甚至為此差點與鄧布利多對上。
最偉大的白魔法師——鄧布利多校長，哪怕再怎麼不喜歡裡德爾先生認為他未來可能會成為二代黑魔王，此時在悠悠眾口下也只能放任了人們對裡德爾先生的誇讚，甚至不得不批准裡德爾先生成為霍格華茲的名譽教授。
能得到這樣的結果，凱西和裡德爾先生都有分別不同滿意。
一年後，財大氣粗的裡德爾先生的城堡建成，公開性的向凱西求婚。當他牽起凱西手的時候，除了凱西，誰也不知道她後背那個黑魔標記隱隱發燙。禁制一樣的黑魔標記消散，留下的是靈魂上淺淺的羈絆。
生同生，死同死，不管是活著還是死了，你的靈魂永遠與我相連，就算是消散了也是一起。
這樣的瘋狂，這樣的偏執，可也正是這樣才是讓凱西不得不愛上的黑魔公爵，她的裡德爾先生。
第53章 鄰家少年愛穿紅內褲1
微風吹拂，麥浪翻波，燦爛的金色一直蔓延到看不見的天邊。嬌小的少女提著一個小袋子，在麥田中穿行。仿佛一副傍晚的花卷，安靜而美好。
風漸漸大了，帶來一小塊紅色布料，在空中打著旋兒。飄飄悠悠地，一下子覆蓋在少女的臉上，將這幅美好花卷硬是破壞性地添了幾分詭異的可笑。
洛莉：……哪個混蛋這麼沒公德心把東西亂扔的！
風仿佛在這一刻加大，及膝的裙擺呼呼吹得鼓起來，將少女比例適中的腿型顯露無疑。透過紅色草草的布料，洛莉看到眼前突然出現一個高大的身影，也像風一樣來無蹤影。
「抱歉……你，你還好嗎？」
洛莉：……蠢逼不會自己看嗎！姐姐這樣能算好？
好吧，事實上她嘴裡說的是，「能幫我把這東西拿開嗎？我手上不太方便。」一邊說，她一邊抬起兩隻手示意了一下。
「哦，好，好的。」
猶猶豫豫的聲音再次響起，洛莉隨即便感覺到手上的東西被一股巨力奪走，力量大地幾乎將她的手勒疼。
「好了，你可以拿了。」
洛莉：……直接拿開她臉上的東西難道不比清空她的手再自己拿要快很多嗎？
深吸一口氣，鼻尖盡是清新的洗衣粉的味道。她心裡生出些許不好的預感，快速將臉上東西拿開——
洛莉：紅內褲……四角的……男士用的……那啥比例好雄偉。
她抬起頭，迅速對眼前人做出了判定。少年，年紀與她相當，身材高大，長得也不錯。關鍵是局促不安的小表情和坦露在外的流線型肌肉讓洛莉暗暗流口水。外表清純內心風騷的少年實在是太棒了！
「你……」
「那個……」
兩個人幾乎同時開口，又同時頓住，少年局促的表情愉悅了洛莉。她抿唇笑了笑，帶著特屬於少女的風情，「急什麼，你先說吧。」她當然不急了，調戲小少年什麼的實在是人生一大樂事。
「抱歉……」少年很是不安，似乎洛莉和善的外表下有多麼恐怖一樣。當然，那也是事實。「我是克拉克·肯特，你受傷了嗎？」
洛莉：……少年難道你以為臉上有紅就受傷嗎？那紅內褲是你的好伐！
勉強揚起一個笑容，洛莉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陽光明媚，「洛莉·史密斯。我以為我現在看起來好極了。很高興認識你親愛的，我能這麼叫你嗎克拉克，你很可愛。」
她敢保證她又一次在這個身材健美的少年臉上看到了淡淡的紅暈。洛莉覺得她的心都要化了。當然，喜歡覺得可愛是一回事，類似於被內褲捂臉什麼的就敬謝不敏了。一次足以銘記終生。
洛莉回頭指了指山坡另一邊的房子，笑容燦爛帶來一片暖暖的陽光。「我是剛從大都會搬來的，就住在那邊。」
她的皮膚是象牙一樣的白，金髮璀璨，是漂亮的大波浪卷，碧綠的眼眸剔透清澈，倒映著天空稻田還有他的影子。也許是陽光太灼熱，少女的笑顏也太過嬌豔，克拉克竟然有一種睜不開眼的炫目感。一股子熱氣升到臉頰，他只希望自己不是那麼白皙的皮膚可以不要顯出紅色。
「那是桑迪夫人的別墅，」克拉克順著洛莉的手指看過去，有些驚奇，他和桑迪夫人不算特別熟撚，但他記得自己昨天還見過她。「我們都不知道……」他顯得有些尷尬，也不知道是因為對鄰居不夠關心還是別的什麼。
「桑迪夫人的兒子是我父親的朋友，因為這次只有我一個人來，所以暫住在桑迪夫人家裡。我總是忘記提前通知，所以就連她也是今天才知道的。」說到這裡，洛莉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似乎真心為自己的冒昧感到抱歉。洛莉又指了指克拉克手裡提著的籃子，「桑迪夫人告訴我這邊的肯特先生一家，所以特地讓我帶了點自己烤的點心來熟悉一下鄰居。」
她睜大眼睛仰視少年，他甚至可以看見她忽閃忽閃的睫毛。克拉克不自然的轉過頭，又覺得不太禮貌，重新扭頭看著洛莉，半是開玩笑的說，「那你可找對人了，來吧，他們都在家。」
肯特先生果然和桑迪夫人說得一樣熱情可親，肯特夫人也非常喜歡洛莉帶來的小點心，兩個女人湊在一起討論食材做法愉悅極了。在此之外，洛莉獲得的最大的收穫就是克拉克。
克拉克跟她同歲，都在讀高中。肯特夫人甚至一臉興致勃勃地要求克拉克明天帶她去學校，並且承諾要求兒子好好照顧她。克拉克被母親的意有所指弄得耳根發紅，洛莉卻覺得這個大男孩難得的可愛。
告別了肯特一家，洛莉因為被父母不負責任地扔到這裡而鬱悶的心情也變得好極了。也許是因為肯特夫人的熱情，也許是因為克拉克少年太可愛了。一直到很久以後，想起自己與克拉克初見的尷尬與少年的害羞，洛莉還是忍俊不禁的。
第二天早上，克拉克準時敲響了桑迪夫人的家的大門，迎接他的是洛莉的笑臉。
「早上好，克拉克。」洛莉嘴裡還咬著半片麵包，兩隻手一隻負責開門，一隻負責和克拉克打招呼，「你要來點嗎？我帶了自己做的藍莓醬。」
她說話還有點含糊不清，本來就矮了克拉克很多的洛莉看起來像比他小了兩歲，此刻咬著麵包的樣子看在克拉克眼中怎麼看都像一隻松鼠。
好吧，他必須承認洛莉可比松鼠漂亮多了。
拒絕了洛莉想要給他加餐的提議，克拉克比起昨天已經好了很多，但還是顯得靦腆。「我在外面等你就可以了，如果媽媽知道我沒有幹活還吃了你的東西她一定會從早上念叨我到晚上。」
一邊說著，克拉克還故意皺起了眉頭，表示他真的對肯特夫人的叨念無可奈何。洛莉被他的話愉悅到了，少年只穿著最簡單的襯衫和牛仔褲，衣服很寬敞，但完全擋不住洛莉自認為毒辣的眼睛。身材高大的少年站在她前面就像一面牆，整塊陰影擋住了她的陽光。衣服的皺褶間可以看得出下面是怎麼樣虯結髮達的肌肉，那股純粹的男性荷爾蒙的陽剛實在是非常有讓人臉紅心跳的資本的。
相比好姐妹邦妮經常跟在幾個學霸男生後面跑的愛好，洛莉表示，還是肌肉發達性格陽光開朗好調戲的男人更讓她喜歡。女人崇拜男人的陽剛美就和大部分男人欣賞女人的翹臀豐∼胸一樣，更何況太過聰明的男人會戲耍他們身邊出現的一切女孩，像克拉克這樣偶爾小靦腆的就最好不過啦……
「洛莉？」克拉克被洛莉詭異的目光看得格外不自然，如果不是出門前被肯特夫人好好教訓了一下自己的著裝，他一定會忍不住懷疑自己臉上衣服上有什麼奇怪的東西了。
「呃？我馬上就好。」洛莉被自己發散性的思維窘迫到了，一時之間竟然不太敢直視克拉克的臉，只好匆匆進去收拾好東西跟著他出發去學校。
鎮裡的高中比起洛莉過去的還是有很大不同嗯。辦理完轉學手續，克拉克帶著洛莉來到自己的班級。這是洛莉主動要求的，理由是她在這邊只認識克拉克一個。
漂亮的小美人在班上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尤其是這個小美人還跟克拉克看起來非常熟悉的情況下。
洛莉的容貌是非常張揚燦爛的美，身材也凹凸有致，既不過分纖細，也絲毫不顯得肥胖。唯一的硬傷就是身高了。就算是在女生裡面，也可以稱得上嬌小。
一下課，洛莉和克拉克分別被班上的男生女生包圍了起來。針對克拉克的問題大概就是他和新來的小美人是什麼關係，而對洛莉的話題就多了。從哪裡轉來，和克拉克怎麼認識的等等。最讓洛莉好奇的是，其中一個自稱與克拉克從小在一個學校的小姑娘告訴她，最好與克拉克保持距離，這個男孩從小就與常人不同。
「什麼不同？」洛莉成功被這個話題吸引，那個女生面色古怪，欲言又止的樣子讓她好奇極了。
「那還是小學的時候，我也記不清了，只記得……」
女生的話還沒說完就上課了，洛莉感到十分遺憾，但想想自己以後和克拉克交流的地方還有很多，想想也就不急了。洛莉並沒有注意到，克拉克的臉色在女生的話說出口後變得多麼難看。
一節課下來，兩個人都有些心不在焉。放學後，克拉克參加了學校的棒球社，洛莉也跟著一些女生去參加校啦啦隊。
洛莉的身體素質不錯，儘管身高矮了點，但長相甜美足以彌補這一點不足，因此順利進入了啦啦隊。
訓練結束後，凱西過來找克拉克，棒球社的男生早就離開了，不知道是刻意安排還是其他，唯一只留下了克拉克收拾隊員們扔下的訓練物品。
「只有你一個人嗎？」洛莉表情不敢置信，滿操場空落落只留下克拉克一個，可訓練物品卻扔了整個訓練場。
克拉克專心收拾著東西，抬頭看了眼洛莉，表情完全沒有了早上的善意靦腆，反而顯得彆扭，甚至有些拒絕的意味。
「還能有誰？」淡淡的嘲諷讓洛莉不明所以，她記得自己是沒有惹到他的。
儘管如此，洛莉還是揚起燦爛的笑容跑到克拉克身邊，「還有我啊！」
陽光，笑容，如此美好。然而瞬間的迷惑後，少年的臉上卻染上了淡淡的陰霾。
第54章 鄰家小哥愛穿紅內褲2
克拉克沉默地撿起一個棒球帽，他手臂上已經摞了厚厚的一遝，露在短袖外面的肌肉緊繃著，充滿了力量。洛莉咬了咬嘴唇，目光忍不住瞥向他勾起的手臂，手上撿東西的東西也沒有停。
「今天凱恩家開派對，很熱鬧，你應該去看看。」良久的沉默，東西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克拉克時不時用餘光窺探洛莉，終於把憋在心裡很久的話說出來了。
洛莉習慣性地掛著笑容，語氣是滿不在乎的，「是嗎？可我還是願意和你一起，不然晚上誰送我回去？」
她直起身體，揉了揉一直彎著有些酸脹後腰，貼身的棉衫勾勒出纖細的腰肢，好像只用一個手掌就能把她裹在掌心。克拉克突然覺得有點熱了，這些事對他來說真的不算什麼。如果是以前，他興許還會用自己不一樣的能力在收拾好後比那些同學更早到達凱恩家裡。但今天，他卻並沒有那樣的急切。
少年狀似無意的捏了捏拳頭，掌心竟然都是汗，他頭一次感覺這麼緊張。「我相信會有很多人樂意送你回去。」他頓了一下，到底還是忍不住露出一絲失落與怨念，「應該有人告訴你，離我遠點。」
高大的少年低著頭，一縷頭髮落下來遮住了眼睛。落在洛莉眼裡，就像一隻大型的萌犬，可愛又讓人忍不住想給他順順毛。
「我更願意相信我自己的判斷。」洛莉彎了彎眉眼，笑的露出了兩個小虎牙。她比了比自己和克拉克的身高，趁他不注意，猛地起跳，雙手環住他的脖子，整個人像樹袋熊一樣掛在他身上。
「洛莉——」克拉克下意識地伸手托著洛莉的腰，纖細的隨手就可以把她包裹，和他想像中一樣。克拉克一時忘了放手，愣愣地看著她，用眼神詢問「你在幹嘛？」
實際上，在跳起來的那一瞬間洛莉就後悔了，她完全沒想到會變成現在這樣。要知道，最開始她只是想摸一下克拉克的腦袋而已，可現在她的腰被克拉克掐著，雖然不疼，但身體卻實實在在地懸浮在半空中。記憶裡，只有做小孩時被父親這樣抱過。
忍著心裡那一點異樣的感覺，洛莉類似於惱羞成怒地瞪了眼克拉克，「傻大個，還不放我下來！不重嗎！」
她看起來是生氣了，一縷金髮調皮地垂在臉頰，眼睛瞪得圓滾滾地，像一隻炸毛的小貓。克拉克無意識地抿了抿嘴唇，她也的確嬌小地像只小貓。「不重，太輕了。」
克拉克回答得是如此的認真，甚至是呆板的嚴肅，洛莉簡直要被他氣樂了。「你掐疼我了！傻大個，快放開！」
「啊……抱，抱歉……」好像是現在才突然回過神，克拉克麥色的皮膚猛地躥紅，迅速鬆開了雙手。
促急不妨，洛莉一下子失去了支撐摔到草地上，結實挺翹的臀部與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從尾椎傳來的疼痛讓她眼中瞬間泛出淚花。「克拉克你個混蛋！」
伴隨著這一突發狀況，克拉克更加手腳無措了。少女坐在地上，雙膝攏在中間，小腿朝外。雙手在後面捂著臀部，自然而言地突出了發育良好的胸和窄窄的細腰。她昂著頭，眼睛裡閃動淚花，看得出來是痛極了。然而這樣的狀態，又讓克拉克有一種無從下手的無力感。
他該怎麼做？直接抱起來送她去醫務室？
洛莉已經疼的不想說話了，這個傻大個彎腰把她整個人直接抱起來，一隻手扶著腰，一隻手剛好托著她疼痛不已的臀。
「我馬上帶你去醫務室。別，別怕……」克拉克的聲音已經快要發抖了，他並不是害怕，可少女那種細細的抽泣聲讓他心裡一揪一揪地難受。她掛在他身上，就像個比較大的芭比娃娃，在他過去的十幾年裡從未這樣親密的接觸如此柔軟而嬌小的小女生。他甚至覺得，自己稍微用力就能捏碎她的骨頭。
他奔跑起來，速度快極了，像飛起來一樣……不，他的確是飛起來了。
極速地奔跑帶動空氣中氣流狠狠打在迎著風的洛莉身上，她幾乎分不清到底是臀部更疼還是風吹得背後更疼。傻子果然還是傻子，可是那位天使能告訴她這個傻大個的速度到底有多快？為什麼她覺得自己像是在火車頭呢？
「停！」她一拳頭，狠狠砸在克拉克的肩膀上，細細的嗓音還帶著幾分抽泣，「停下！」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克拉克簡直聽話得可怕。在洛莉話音剛落的瞬間，他就硬是刹住了前進的腳步，突兀停下。
「洛莉……」他低低的嗓音懊惱而無措，可憐兮兮地愈發像只大型犬了。「你還好嗎？」
真正的勇士才不會因為對方可憐就同情，洛莉堅決地告訴他，「不好，疼——」
克拉克更加後悔了，厚實溫暖的手掌無意地收緊，在她被吹得發僵的後背上移動。這效果遠比洛莉自己捂著眼好的多，疼痛隱隱被暖暖的酥麻取代，洛莉一時之間竟然忘記追究自己到底是哪個部位被托著了。
少年的身體僵硬極了，板結的肌肉隔著衣服硌在她胸前，溫暖結實。很奇怪，這樣陽光明媚的天氣，經過打球長跑，克拉克竟然一點汗都沒出，身上的還是洗過的陽光的氣息。
他的體力已經好到了這種程度？洛莉心不在焉地發散思維，她身上已經不是很疼了，可累得厲害，就想這麼賴著，不想下來自己走了。
洛莉環著克拉克的肩膀，手臂一打，腦袋埋在他頸窩，聲音悶悶地，「回去吧。」她主動忽略了要下來自己走的問題，還不忘提醒他，「慢點走，別太快了。」
「嗯。」克拉克完全沒有一點想要跟洛莉對著來的念頭。這個女孩是如此纖弱，輕輕一掐就能折斷她，所以他不能對她動手，哪怕下手重一點也不行。最好的辦法，還是乖乖聽話。
高壯的少年抱著一個嬌小的女娃娃慢慢往農場走回，夕陽只剩下一半了。按照平時全速前進的速度，克拉克現在已經到家了，還能給父親的農場幫幫忙。好吧，儘管所謂的幫忙也許是幫倒忙，他常常會無意中折斷機器的某一部分。想到這兒，克拉克對著洛莉更多了幾分小心翼翼，她比那些鐵塊脆多了。
如果洛莉知道克拉克會用脆來形容她，一定會惡狠狠地把他壓倒，然後告訴他自己不叫「脆」，應該叫「軟」，可惜她並不知道。於是在一片沉默中她問抱著自己的少年，「為什麼要遠離你呢？」
克拉克沒有回答，然而洛莉也並沒有打算聽他的答案。「我們的克拉克長得好看，性格也好，身材身高更是沒得挑，我還從來沒見過打字比你快的。為什麼要遠離呢……」
她的聲音又溫又細，不會像嘰嘰喳喳地麻雀，反而像澗澗的清泉，在乾涸的山間流淌。剔透中是靈動，喧囂中又使人寧靜。
他壓下血液中喧騰地跳動，聲音悶澀，「你以後會知道的。」
以後？洛莉笑嘻嘻地捏了捏少年寬闊的肩膀，硬硬的，可她喜歡。「女人都是感官動物，我的感覺告訴我以後會更好，你信嗎？」
克拉克沒說話。一大片的麥田小徑中，少女抬起頭枕在他肩膀上，小手有一下沒一下地劃過他的背後肩頭臂膀，就像是在安撫。他們才認識兩天，她知道的太少了所以才這樣。
當然了，心裡已經隱隱有所觸動的克拉克並不清楚，當他環抱的女孩在說著那些話語時，心裡想得是，「終於揩到油了！手感跟想像中的一樣好啊——」
第55章 鄰家小哥愛穿紅內褲3
洛莉性格開朗，帶著點少女的羞澀，很快就融入了新的環境。與此同時，她也知道並親眼見證了克拉克的不同之處。
他簡直是有些神秘了。洛莉大概永遠也不會忘記，在某次她放學後去農場找克拉克時，是怎樣看到他親手掰彎了大腿那麼粗的鐵質機架。
「你你……就那麼掰彎了？」洛莉眼睛睜得滾圓，小嘴不自覺地形成一個哦字形，撲過去抱住了克拉克的手臂。她來來回回地翻看兩遍，克拉克的手臂上一片光潔，沒有任何被弄傷的痕跡，可那跟鐵架分明成了兩截。
克拉克張了張嘴，又闔上。拇指指尖和食指摩挲著，也不知道疼。「我……這個地方本來就……」
「你是怎麼做到的！」洛莉完全沒理會克拉克說的什麼，她歡快地牽著克拉克的手搭在鐵架上，興致勃勃，「來，再來一次——」
克拉克：……「呃，你說什麼？」這劇本不對。
洛莉以為他不樂意，撇著嘴，撲閃的眼睛明亮極了，燦若星辰。那張小嘴一開一合地跟他說，「克拉克你最厲害了！再來一次嘛，我想看。」
克拉克深切認識到自己無法拒絕，他試圖不去看少女的眼睛，不去聽她的話語，可太過強悍地嗅覺讓他無法忽視她的氣息，那種淡淡的清甜。他自嘲地想著，自己的身體異於平常人，這個小姑娘的思維也是格外不同。
再一次觀看了克拉克少年徒手捏碎鐵塊的本事，如果說原來只是癡迷喜歡少年的好身材，此刻洛莉對克拉克的喜歡已經上升到了一種崇拜的地步。喜歡與崇拜在一起，是不是要變成自己的才好呢？
而在洛莉不注意的地方，克拉克的表情不覺帶著幾分純粹的喜悅和得意。他默默想著，以後也許可以多在洛莉面前顯擺……不，是給她欣賞一下自己的能力。那樣，她是不是就會一直用這樣的眼光看著他呢？
對於克拉克來說，洛莉就像一隻小幼貓，只能放在掌心捧著寵著。就算放在掌心，還要擔心被風吹壞了。然而就算是小幼貓，也是有脾氣並且富有攻擊力的。
洛莉的膽子很大，好奇心強，性格還有些小惡劣。無關緊要，可有時也讓人頭疼胃疼。
又一個週末，肯特夫人邀請洛莉來肯特家一起度過愉快的下午。為表謝意，洛莉帶了自己特製的松餅。不同的是，克拉克的單獨與肯特夫婦分開了，而且還加了一杯咖啡。
肯特夫人笑得溫柔，看到洛莉坐在克拉克身邊總那雙明亮的眼睛要求他快點嘗嘗時，面對這對年輕男女的目光更多了一絲曖昧。克拉克完全可以彌補洛莉的身材嬌小，而洛莉的開朗機靈也可以彌補一下克拉克的呆板靦腆。怎麼看，怎麼般配呢！
克拉克顯然不會清楚瑪莎想的是什麼，他看著洛莉的眼神充滿了詫異，而面對桌上單獨準備給自己的東西則是古怪的畏懼。如果他沒記錯，貌似昨天因為拉娜在學校他才與洛莉發生了一點小矛盾。按照他對洛莉的瞭解，沒有三天小姑娘是不可能給他好臉色的。今天才第二天，她會對他笑得那麼燦爛？
「克拉克，你還在等什麼？味道好極了。」肯特夫人對兒子的「靦腆」和「羞澀」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情緒，她用嚴厲的目光嚴厲的看了克拉克一眼，又怕自己在場影響少男少女的自由交流，於是找了個藉口離開。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父母都還是有一定共性的，不論國籍。
可憐的克拉克面對自己單獨那一份完全沒有所謂受寵若驚的喜悅，他艱難地揚起嘴角，驚疑不定，「我今天還沒有幫強那森做農場的活……」
洛莉笑得陽光明媚，「沒關係，你可以吃完了再去。」
克拉克，「可是要在中午之前……時間已經不早了。」
洛莉笑容更深，碧綠的眸子是綠寶石一樣的剔透純淨，「我相信你的能力，親愛的小肯特先生。」她補充地說到，「當然了，如果你趕不回來吃午餐，我會非常樂意吃掉你的那一份的。不用太感謝我。」
顯然他已經沒有退路了，克拉克朝著那盤松餅舉起叉子，心裡希冀著洛莉小美人這次心情好只是嚇唬他。那松餅看起來不錯，表皮是淡淡的黃色，鬆軟的，旁邊還有一碟草莓醬。
然而那只是看起來而已。草莓醬的確酸甜可口，松餅也是鬆軟誘人。唯一不同的是，裡面塗了一層芥末——厚厚的一層。
長到這麼大，克拉克頭一次如此沒形象的哈氣，並且急切的把手伸向最近的咖啡。他似乎忘記了那也是洛莉帶來，單獨給他準備的。
「我一直覺得咖啡單純的苦已經不能滿足我們對味覺的追求，所以我在裡面加了中國的黃蓮，還放了點鹽調味。慢慢喝，別客氣。」
洛莉的話音未落，克拉克已經噴了。她說的太遲了，顯然是故意的。一股濃烈的苦幾乎麻痹了他的味覺。為什麼中國人會發掘出黃蓮這種東西？果然那個神秘古老的民族是惹不起的，而洛莉，更是惹不起又捨不得躲的。
排開那一點小小的不愉快【洛莉稱之為調教】，不論是克拉克還是洛莉對於對方的感覺都有著不同程度地進展。抽象來看，那大概算是一種跨越了單純的友誼界限，在愛情的門邊徘徊的曖昧程度。
從洛莉轉到這所高中，認識克拉克已經有半年了。豔麗的容貌和開朗貼心的性格註定了洛莉在學校有不少的追求者，而佈雷特就是其中最聲張的一個。
佈雷特沒有克拉克那樣的高大，但也算風度翩翩。他家裡的經濟條件不錯，這一點從他經常換車可以看出。
帶著許多男生沒有的風度，高傲卻很會討女孩關心，鮮花與甜言蜜語加上不錯的外貌，哪怕他換女朋友的頻率比換車還要頻繁，也有不少漂亮的美國少女樂意成為他的女朋友。
香車美女，不僅僅適用于美人，同時也適用于帥哥。當佈雷特再一次手捧紅玫瑰斜靠在車上攔住洛莉時，正在洛莉去球場找克拉克的路上。
「下午好美女，唔——你身上的香味和玫瑰一樣，不過顯然，你可比花好看多了。」佈雷特有一點日爾曼血統，冰藍色的眼睛常常是女生們私下討論的焦點。
洛莉眨眨眼睛，很抱歉的告訴佈雷特先生，「我身上的應該是嬌蘭的ar，儘管前調有玫瑰花香，但基調是東方的檀香為主。而且……」她默默後退一步，「親愛的佈雷特，很不幸的告訴你，我對玫瑰花有過敏症狀。」
「呃……」佈雷特將玫瑰花拋向車裡，臉色不變，「當然，我早就說過，玫瑰花比不過你的百分之一。」他還是忍不住有點挫敗和控訴，「上次你說對百合過敏的……」
洛莉抿唇輕笑，靦腆的樣子竟然和克拉克有些像，她十分真誠的告訴佈雷特，「抱歉，我忘了。」
忘了什麼？她已經用過一次這個藉口啦？佈雷特感覺更加挫敗了，他堅信沒有自己搞不定的女人，但洛莉也太難搞了一點。
佈雷特用那雙冰藍色的眼眸深情注視著洛莉，「你的美讓我沉迷不可自拔，原諒我的冒昧，我只是太喜歡你了。洛莉，接受我吧，我會讓你成為學校最幸福的女孩。」
這話說的很動聽。洛莉看了看佈雷特偏向於頎長削瘦的身材以及白淨的臉蛋，搖頭又退一步，「很可惜，這已經是你對我說的第二十一次了。」
洛莉無視了佈雷特大受打擊地模樣，安撫一樣地拍拍他的肩膀，「下次記得換個臺詞，可以參照一下莎士比亞的悲劇集。」
佈雷特看著洛莉毫不猶豫轉身地背影，握著拳頭，壓下了想要詢問為什麼是悲劇的原因。「我比克拉克肯特那小子差在哪兒？我比他會說話，比他有錢，比他更能對你好。大概你不知道他喜歡拉娜，那個蠢小子可喜歡拉娜很久了。」
洛莉回頭，用一種「你想多了」的目光看著佈雷特，擺了擺手，離開得不帶任何留戀。可只有她自己知道，當佈雷特說出「你喜歡克拉克」那句話時，她心裡是什麼感受。
拉娜嗎？似乎，上次他們爭吵也是因為這個女孩。洛莉遠遠望著遠處的球場，突然覺得沒什麼意思。掉了個頭，她決定自己今天還是跟著啦啦隊的女孩們去聚會比較好，最好的，未來兩天她都不想看到克拉克了。正好明天是週末，回一趟大都會也不錯。
她不相信自己會比不上拉娜，尤其是對克拉克而言。只是洛莉深刻認為，男人總要晾一晾才知道珍惜，貼的太近了，也就失去價值了。
洛莉並不知道遠處一直運用超能力注意這邊的克拉克在她調轉方向後是怎樣的鬱悶焦急和無措，她更不知道自己一時掉頭會錯過一件多嚴重的事，以至於未來一段時間都後悔不已。
肯特先生，當天下午去世了。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6-30 12:13
第56章 鄰家小哥愛穿紅內褲4
離開大都會，洛莉再一次回到了熟悉的環境。當她到達時，桑迪夫人正準備去參加紀念的儀式。她穿著深色的衣服，表情充滿了遺憾，而看到洛莉時這種遺憾更加深沉。
「洛莉我的小可愛，你怎麼現在才回來！快點換一身深色的衣服，我們要去教堂。」
「去教堂？」洛莉驚詫地詢問，「誰去世了嗎？」
「是肯特先生。」桑迪夫人平靜地告訴她，怎麼看都覺得遺憾。「克拉克昨天來通知我的時候也邀請了你，可是你不在。可憐的克拉克，他看起來糟糕極了。」
糟糕極了……洛莉覺得自己也糟糕透頂了！
教堂裡肅穆而寧靜，肯特夫人靠在克拉克肩膀上，輕聲抽泣，眼中盈滿了悲傷。人們走到前方祈禱，對家屬的安慰也僅限於禮貌的表示遺憾。
洛莉的感覺告訴她，從她一進來時克拉克就發現她了。輪到洛莉了，她走到克拉克身前，碧綠的眼眸被水霧籠罩，像清晨籠煙的密林。她眼裡是生機的顏色，可死亡卻是所有人都無法不去面對的。她輕輕擁抱了肯特夫人，可面對克拉克的眼睛卻什麼也說不出了。
「抱歉……」她輕聲跟他說，「強那森很好，他一定希望你快樂。」
這句話起不到什麼很大的安慰作用，但也許洛莉回來出現在這裡就算是對他的安慰了。克拉克扯了扯嘴角，勉強算是對她笑了笑。這對克拉克來說似乎已經難得，但洛莉卻感覺到了淡淡的疏遠。
克拉克和洛莉冷戰了。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互相不理睬，而是明著友好，暗地裡克拉克卻仿佛一直在躲著洛莉。就算當著面，笑著，也能察覺到他的逃避。然而洛莉又隱隱覺得，克拉克這樣並不是討厭自己。在她不注意的時候，總有一道熱切的視線注視著她，可每當她看向克拉克，他又挪開視線，像是從來沒看過她。
洛莉不理解克拉克的改變，甚至感到有些委屈。她想要找機會和克拉克聊聊，但從強那森死後迅速成長為一個男人的克拉克已經不是那麼容易對付了。沒到這個時候，洛莉就不由得懷念起初見時的那個高大靦腆的少年。
又是幾個月過去，洛莉的笑容一天比一天減少。沒有人知道，還有一個月她就要離開這個地方，離開克拉克，回到她原來的家去承擔她應該承擔的責任。
她已經沒有時間和克拉克耗下去啦！洛莉分不清自己對克拉克的感覺，她欣賞他的身體，從第一次見就喜歡，各種地靠近揩油。她也欣賞他的性格，欣賞他的善良勇敢，還有面對她時的靦腆與純粹。但這種欣賞算是喜歡嗎？洛莉並不清楚。
遵循心底的感覺指引，在某個雨夜，洛莉敲響了肯特家的大門。
她渾身都濕透了，金髮一縷一縷濕漉漉地搭在肩頭，不斷地往下滴著水。白色的運動裝緊緊包裹著凹凸有致的身體，透過白色體恤，還能看到裡面若隱若現的粉色的乳罩。
上帝！克拉克從來沒見過這樣狼狽的洛莉，也從來沒想過，就算這樣狼狽，這個女孩在他眼中也美得驚心動魄，讓他愣愣地說不出話，做不了任何動作。
「克拉克，是誰……洛莉小可愛，你怎麼弄成這樣了！快進來。」瑪莎的身形從克拉克身邊出現，看到洛莉她驚喜又詫異。
洛莉垂著腦袋，顯得可憐極了，「桑迪夫人要去朋友家裡住幾天，可我今天出門忘記帶鑰匙了，所以……」
「哦我可憐的小洛莉。」肯特夫人感歎著，狠狠把兒子拍到一邊，瑪莎看著兒子的表情一如既往地恨鐵不成鋼，「還站在這兒看什麼！帶洛莉去你房間換衣服啊！」
「嗯……啊？」克拉克本能地想要答應，但下一秒就被瑪莎的話弄得滿臉通紅，「我房間沒有她的衣服。」
瑪莎簡直要無奈了，她的傻兒子總是不會把握機會，哪怕她都把機會送到他眼前了。作為一個母親，她清楚的瞭解自己兒子對洛莉的那點心思。同樣，她不理解這幾個月兒子為什麼故意躲著人家小姑娘，常常是洛莉一來或者來之前就跑，洛莉一走就跟著回來。按照瑪莎對克拉克的瞭解，這傻小子指不定在哪兒偷偷看著人家呢！到底是自己兒子，瑪莎又怎麼忍心讓克拉克一直這樣？
用餘光偷偷看了看克拉克，洛莉好笑又覺得生氣。她咬緊了下唇，身體似乎因為受涼而微微顫抖，金髮耷拉在臉頰，像是一隻被遺棄的小貓。她壞心眼地用一種暗藏悲傷的目光看了克拉克一眼，低聲說了句抱歉打擾了，轉身就準備離開。
「洛莉——你去哪兒？」肯特夫人的表情已經有些責備了，她是一位好心的夫人，不管是否因為克拉克，當鄰居有困難時自己有能力卻不幫忙是絕對不可能的。
洛莉這次沒有看克拉克，因為她感覺克拉克一直盯著她，那目光火熱極了。她輕聲地，用幾乎要哭了一樣又拼命壓抑的語氣故作輕鬆，「我也不知道，不過像佈雷特他們離這兒都不遠，大概還來得及睡幾個小時。」
「佈雷特！不行！」
「啪」地一聲，克拉克猛地關上了門。面對兩個女人驚訝的目光，克拉克臉頰發紅，窘迫得厲害，但還是硬著頭皮，語氣是難得的堅決，「留下，我是說外面還在下雨，如果你不想感冒的話。」
他說得似乎是義正言辭，可配上那紅紅的臉頰，又沒有什麼說服力了。洛莉幾乎無法掩飾自己的笑意，她低下頭，兩隻手交握在一起，身體輕輕發顫。這副模樣看在克拉克眼中就是冷得厲害，快要昏倒了地樣子。
這次用不著肯特夫人再提醒什麼了，處於心疼模式中的克拉克完全忘記了自己堅持三個月的想法，直接把洛莉打橫抱起，旋風一樣跑回自己的房間。
肯特夫人看了看空蕩蕩地客廳，再一次刷新了對兒子超能力速度的認識。這小子，叫他做其他事的時候可從來沒這麼快過！到底還是太年輕了……肯特夫人搖搖頭，默默想著自己是不是應該給這對年輕的男女流出更多的時間好好交流。
三個月，洛莉再一次成功蹭到了克拉克的懷抱。他的身體硬得像鐵，熱得像火，兩條鐵臂仿佛隨便一動就能把她折了。克拉克的怪力曾經又一次推動了校車，讓不少女孩敬而遠之，可洛莉不怕。
那是克拉克給她的信心，這個男人在她面前溫順得像一隻家養的大型犬。她能感受到他的小心翼翼，他寧願傷害自己，也不願傷害別人，尤其是她！
「肯特先生，能麻煩您放我下來嗎？」她的聲音冷漠而充滿了抗拒，但如果克拉克仔細一點，他就會發現洛莉的手還緊緊抓著他的衣服，汲取他身上的溫暖。這個狡猾的女人，哪裡是真的想要拒絕呢？
理智告訴他，他應該乖乖把這個女孩放下，然後跑得遠遠地，可感情的那根線卻狠狠繃著，僵硬了他的手腳。他不願意放她下來！克拉克清晰地認識到這一點。
三個月，他已經躲了她三個月！這段時間他從來沒有真正想要遠離洛莉，他就像一個偷窺狂，遠遠地偷看她的一切，用超能力傾聽她說得沒一句話。
他近乎貪婪地摟著抱著懷裡濕漉漉的小姑娘，如此近距離地盯著她的臉。他的洛莉和以前一樣軟，小小的，窩在他懷裡就像一隻幼貓。
「放我下來，肯特先生！你的耳朵已經退化到這種程度了嗎？」洛莉大聲地用語言嘲諷著，「想要我滾遠一點的是你，現在抱著我不放的也是你，你把我當成了什麼？抱枕，還是玩具？我再說一次，放我下來！」
「我沒有。」男人那雙水藍色的眼睛裡盛滿了驚慌，「我從來沒有這樣想。」
「那你就放我下來。」洛莉的語氣已經恢復了平靜，可正是這種平靜才更讓人無措。洛莉扭過頭，不去看他。
心裡的小人歡快地打著滾，同時又狠狠嘲諷自己——哦洛莉，你可真是一個虛偽做作的女人，明明心裡清楚克拉克的心思，明明分不清到底是不是喜歡這個男人，可你依然不願意被他遠離。她是真的沒帶鑰匙，可惜也是故意沒帶。那還是在知道今晚會下雨的情況下。而現在她也是故意這麼說，故意地想要克拉克愧疚，恢復到原來的友好。
一個壞女人，小洛莉！
克拉克乖乖放她下來，那雙藍色的眼睛可憐巴巴地望著她，大型犬一樣，萌得她心都化了。曾經那種模模糊糊地想要克拉克只對自己一個人好的念頭再一次冒出腦海，她甚至貪心地想要這個男人只對自己露出這樣的表情。把他變成她的！
這種心情算是喜歡嗎？洛莉心裡輕哼一聲，警告自己，才不是。
她不去看男人的表情，強迫自己把戲演完，讓他也嘗嘗她這幾個月抓狂難受的心情。
洛莉背過身，沉默很久，又轉過來。克拉克肉眼可見地看到她眼眶漸漸變紅。她靠過去了，像以前很多次做過的那樣，把頭靠在他胸口，遮住了自己的表情。
「我一直以為我們是朋友。」她幽幽地，聲音輕的仿佛一聲歎息。
克拉克克制住自己想要主動抱著她的衝動，握緊了拳頭。朋友？不，可他不只是想做朋友。
第57章 鄰家小哥愛穿紅內褲5
「顯然那只是我以為。」她聲音低低地，仿佛在抽泣，「你一直在躲我，可完全不願意告訴我原因。」
洛莉很有技巧地抬頭看了克拉克一眼，碧綠眼眸中的水汽和倔強讓克拉克感到心疼。
「開始我安慰自己，你只是因為肯特先生的事不開心。可後來，你不開心的時間太久了，你故意地在躲我。」她咬了咬下唇，昂著脖子，瞪著克拉克，「去過你怪我那兩天沒有陪在你身邊，那麼我抱歉。如果你真的因為肯特先生不在了就拒絕別人，我看不起你！」
「我從來沒告訴過你我的過去，那麼我現在告訴你。我在去年轉學到這裡，不是因為好玩，是來散心。我甚至耶誕節都不回去，原因是我在大都會的家已經沒有了值得我回去的親人。你聽明白了嗎克拉克？」洛莉這次是真的哭出來了，水珠一滴滴從眼眶湧出來，濺成透明的水花。
「你失去了父親，我失去了父母。我能恢復過來，你憑什麼不能！你憑什麼不理我，憑什麼躲著我……」
一聲聲的質問海浪一樣衝擊著克拉克的耳膜。瞧瞧吧，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喜歡洛莉的，可對她的情況卻一無所知。他一直認為自己可以願意為了這個姑娘做一切事，可他卻只讓她傷心難過，甚至不得不挖出心底的傷口來勸解他。
他懊悔，可又生氣。
克拉克睜大眼睛，整個人都充滿了洛莉從未見過的強硬與憤怒，那雙眼睛裡複雜的情緒能把她淹沒。
「為什麼不早告訴我！」他的聲音是憤怒的，壓抑地，想要咆哮，又怕嚇著她。
這樣的克拉克是如此陌生，陌生到洛莉忍不住後退。因為回憶起不好的記憶的洛莉剛剛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驚覺說得太多的同時又忍不住驚恐，這劇本不對，和她想要的發展完全偏離了軌道。
「你又沒問過我……」洛莉的氣勢頭一次弱了起來，縮在牆邊一角，又忍不住申辯，「還不是因為你不理我，難道你不是因為那個原因？」
砰——
克拉克一圈頭砸在洛莉左臉旁邊的牆上，牆面在男人的超能力下被打出一個拳頭形狀的深坑，石灰石屑嘩嘩掉落，連洛莉頭髮上都有好一些。
洛莉已經完全被克拉克怒極一拳嚇壞了，他的手是鐵做的嗎？她縮了縮脖子，結結巴巴，「你你，你想幹什麼！我又沒說什麼……」
她的模樣著實可憐有可愛，但那點點的畏懼卻讓克拉克難受極了。「你怕我……」
洛莉被男人那種眼神看得心裡一跳，她知道大概是自己這樣的狀態給克拉克造成了某種錯覺，可直接面對耳邊上的深坑，一開始有點恐懼也是正常的好嘛！再想想是克拉克，洛莉又重新強硬起來，梗著脖子，杏仁一樣的大眼睛睜得滾圓。
「我才不怕，是你在害怕。」洛莉不甘示弱地回了一句，緊緊貼了過去。她就像一隻炸毛的貓那樣，兩隻爪子扒拉著男人的肩膀，看起來想要狠狠撓他兩下。可惜小貓的爪子太柔弱，但她依然頑強地拿起克拉克的另一隻手，猛地咬下去。
「唔……」克拉克沒有任何反應，洛莉卻感覺牙要崩了。她眼淚汪汪地看著克拉克，語氣充滿了怨念，「怎麼這麼硬……」
鬱悶苦惱的情緒完全被洛莉這個小動作消除，克拉克有些不好意思地把手往身後躲了躲，表情很心疼，「我也不想……」可這個也不是他能控制的啊。
洛莉：……她居然忘了這是能徒手掰彎鋼鐵，打碎牆壁的變態……可是你個混小子明明頂著鋼鐵之軀做出那麼弱受靦腆的樣子真的好嗎？很容易讓人誤會的！
氣急敗壞地洛莉也不管什麼鋼鐵之軀了，兩隻小爪子狠狠推搡著克拉克的身體，一些話語不經大腦地直接嚷了出來。「你走走走——誰讓你貼我那麼近的！走遠點，找你的拉娜說話去，她不怕你！離我遠點！」
克拉克一隻手鉗住洛莉的兩隻小爪子，輕而易舉。他低著頭，臉色很難看，「什麼拉娜？哪裡有拉娜？」
克拉克感覺生氣，氣憤她的誤解。他喜歡她，從初次見面那樣的尷尬就讓他對洛莉有了不同的感覺。很多個下午，她在啦啦隊訓練後到球場等他，陪著他一起收拾滿場的東西。也許就像她說得，她只是不熟悉路線所以才和他一起走，但這麼短的一條路不至於走大半年還不熟悉。他喜歡她的靠近，喜歡看她像一隻貓兒一樣粘著他，甚至對他亮爪子。喜歡她口是心非，拐著彎讓他幹什麼，喜歡看她咕嚕嚕轉著眼珠子，想法子欺負他。
「我喜歡你，你不明白？」
他握緊了拳頭，頭一次面對洛莉不是靦腆地往後逃，而是主動伸手攬著她，一鼓作氣地吻上那嫣紅的小唇。克拉克的吻技是如此的拙劣，他甚至只會貼著她的唇，壓著外面，而不知道深入。
洛莉瞪大了雙眼，看著克拉克的目光不敢置信，可當她發現克拉克藍眼睛中盈滿祈求和驚懼時心裡霎時間又軟了。她喜歡男人的身體，崇拜他的力量，對他的性格也愛極氣極。再不會有誰比克拉克更適合她了，既然如此，為什麼不接收？反正她最開始打定的主意也是要把這個男人撲倒的。
洛莉垂下眼眸，在克拉克想要離開時反手回抱。她踮起腳尖，輕輕張開嘴，試探性地用舌頭舔舔克拉克的唇瓣。這簡直是絕好的邀請，足以讓克拉克欣喜若狂。
狂風驟雨一般地親吻更像是在啃咬，洛莉默默評了一聲渣技術，可面對這樣的熱情與笨拙又實在忍不住想要沉迷。
房門唰地被打開，肯特夫人的聲音成功打斷了這兩個激情熱吻的男女。「克拉克——我給洛莉準備了衣服，你的實在太大了……呃，你們繼續。」
肯特夫人把自己的一件睡衣扔在床上，眉眼間盡是笑意，樂滋滋地跑了出去。又仿佛突然想起什麼，回頭嚷了一句，「克拉克，我們家沒有多餘的房間，讓洛莉住你的就好。」說完，重新離開，還貼心的帶上了門。
顯然，有時候老媽也不單單是神助攻的。洛莉推開怏怏鬱悶地克拉克，看到他的表情忍不住噗哧一下笑出聲。她親愛的克拉克，怎麼能這麼可愛呢？
「克拉克——」她輕聲地叫他，小臉微垂，嘴唇咬著，看起來無措極了。「你……喜歡我嗎？」
洛莉顯然高估了克拉克，這個男人看起來比她裝出的還要靦腆羞澀。克拉克放下手，藍色的眼睛甚至不敢看她，結結巴巴地，「喜，喜歡……」
洛莉微笑著看他，語氣十分溫柔委屈，可露出的表情卻並不是那麼溫柔，「既然喜歡，為什麼那麼久不理我……」
克拉克彆扭地沉默，洛莉繼續用那雙水汪汪地眼睛注視著他，「看來你還是騙我的。」她癟癟嘴，像是要哭出來，「不說就算了，反正我也待不了多久了。」
她伸手要去推開他，克拉克一下就急了，只好窘迫地說出事實，「我聽到佈雷德跟你說的話，我的確比不上他。他比我聰明，有錢，懂得說話討人喜歡。我太笨了，你應該有更好的選擇，我不能讓別人誤會我們的關係。」
克拉克說得很雜，思路也沒有那麼清晰，甚至算不上什麼情話。可洛莉聽懂了他的意思，心裡又軟又熱，仿佛要化成一灘水了。心軟之餘她又生氣。
「你個笨蛋！」她狠狠抬手拍了一下克拉克的腦門，厲聲質問，「我看起來像是很喜歡聽別人說甜言蜜語的女人？」
克拉克想想，洛莉和他在一起時他從來沒說過什麼好聽的，但洛莉依舊喜歡跟著他。於是默默搖頭，「不是。」
「我看起來像是缺錢，而且會憑藉有錢沒錢就決定和誰交往的人？」
「不是。」這次回答的很快，但氣勢已經弱了不止一個層次。
洛莉聲勢更大，氣勢更足，「我看起來像是喜歡佈雷德那種沒身材沒肌肉的小白臉的人？」
克拉克：……恬著臉笑，「可是很多女孩都喜歡……你喜歡什麼樣的？」他試試能不能辦得到。
洛莉心裡的小人在咆哮，我就喜歡你這樣的！就喜歡你這樣有肌肉有身材又好調教的！當然，她是絕對不會就這麼說出口的。
「什麼樣的都不喜歡！」惡狠狠地拋下一句話，洛莉小姑娘很有氣勢地在克拉克胸前推了一把，為了想要教訓一下男人的目的也放棄了順手揩油蹭兩把的衝動，拿著衣服沖進了浴室。「你的房間是我的了，到外面睡沙發慢慢想去！想不到怎麼討我高興我就去跟佈雷德表白！」
克拉克可憐巴巴地看著洛莉的身影從自己眼前消失。在沙發上想了一夜也沒想清楚一個問題，小洛莉到底是接受他了還是沒接受他呢？
第58章 鄰家小哥愛穿紅內褲6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讓所有人大跌眼鏡。當了十多年石頭的克拉克肯特同學突然開了竅，對洛莉大獻殷勤。其無恥程度讓不少男同學髮指，讓不少女同學驚奇地發現原來克拉克少年也是一個如此的萌物。
「洛莉，渴了嗎？」卷發藍眸的高大男生乖乖站在啦啦隊訓練場外，看到洛莉走過來連忙遞過手中的水瓶。洛莉仿佛能看到他腦袋上立起兩隻耳朵，後面還有一根毛茸茸的尾巴搖來搖去。
洛莉在一眾女生的豔羨中接過水，眼珠子一轉，看著克拉克小嘴輕輕翹起來，「好熱啊——我想喝冰的。」
克拉克那雙藍色的眼睛又清又澈，聽到洛莉的要求馬上眼前一亮，「我去買。」
態度不錯。洛莉滿意了，也不故意為難他了，小爪子一擺，「算了，就這樣吧。你給我扇扇風就不熱了。」
她全然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樣子多麼像一個跟男朋友撒嬌的小女生，更不知道這幅模樣在男孩眼中多麼嬌俏可人，讓人只想好好寵她。
克拉克連連點頭，拿起旁邊的紙板就給洛莉扇風，態度積極肯切，賣力的動作加上希冀求表揚的眼神，直讓一眾女生心口砰砰亂跳。
洛莉默默拉著克拉克轉了個方向，美其名給她擋太陽，至於真是目的到底是遮擋那些女生的目光還是擋太陽就需要個人理解了。
清涼的風送走了身邊的熱流，可心底的熱卻隨著對克拉克少年的滿意越來越濃烈。洛莉揚起水杯，用瓶子來掩飾自己看克拉克身材的舉動。
一身簡單的運動裝，因為汗水流過緊緊貼在身上。寬闊的肩膀到精瘦的腰身形成一個極其性感的倒梯形，下面短褲上條形的花紋更是隱隱約約凸顯出那一塊的雄偉壯觀。
洛莉心裡默默流口水，喝口水做掩飾。想到初見時那個尺寸，主動腦補兩下，喝下去的水竟然不經意地漫出了三分之二。
「咳咳咳……」洛莉被嗆到了。
淙淙的水流順著下巴流淌，晶瑩地在陽光下閃閃發亮。而這閃閃發亮的細流就在克拉克眼皮底下流進衣領。她穿著深v字領，水流帶動克拉克的目光也一順往下，他甚至可以輕而易舉地看到細流繞過雪白的雙峰，隱入粉藍色的乳罩後才看不見。
如此美景……偏偏主人還毫無所知，因為咳嗽那小手拍打胸口，一下一下，顫顫巍巍，勾起無限的性趣和遐想……
「你看什麼呢！」洛莉身體一側，狠狠拍了下克拉克的腦袋。眼波斜斜睨著，小嘴一翹便是嬌嗔，頭頸滑動間的韻律，風情無限。
克拉克心虛地暼開眼睛，又心虛的轉過來，用一種誠懇的語氣對洛莉說，「有水……我不是故意的……」
洛莉真的在乎被他看嗎？顯然不會，誰叫她也覬覦著克拉克的身體呢？更何況，她對自己給克拉克造成的誘惑力非常滿意。
她睜大眼睛，看起來好像迷惑不解，「水？看到水不會給我擦下嗎！」
擦一下……擦水？克拉克的臉刷地變紅，掩飾性地說了一句「我先回去訓練了」後以極快的速度落荒而逃，留下洛莉小姑娘咯咯笑個不停。
一個星期過去，克拉克和洛莉已經成為公認的情侶，可克拉克自己卻還在糾結到底有沒有被洛莉接受的問題。在星期天的晚上，洛莉在床上滾來滾去，終於還是忍不住撥通了克拉克的電話。
「克拉克，你睡了嗎？」洛莉也不知道是做賊心虛還是其他，哪怕今晚桑迪夫人不在家，也刻意壓低了聲音。
「還沒有。」聽到是洛莉的電話，克拉克難掩興奮，也配合地壓低了嗓音。沉沉的，在夜幕燈光下說不出的曖昧。
沒有就對了。洛莉的血液也漸漸興奮起來，這種偷偷摸摸地說話方式不可提倡，但實在很能增強氣氛。她又壓低了一些聲音，像是害怕地顫抖，其實她清楚自己只是太興奮。「克拉克，你能過來嗎？我害怕……」
克拉克下意識地看了看窗外，月亮是半圓形的，很亮，些許雲霧輕遮了半輪月亮。這樣的夜，會讓人害怕嗎？他不敢說，但洛莉說得就是真的。
「好。」
「別告訴瑪莎。偷偷出來。我在我房間的窗子這兒等你。」
「……嗯。」為什麼要在房間的窗子那裡？
儘管疑惑，但克拉克還是乖乖聽話地從自己房間的視窗翻出去，往洛莉住的地方快速跑去，沒有驚動肯特夫人。
夜色很沉，麥田裡一個人影飛馳而過。當洛莉光果著身體，還在房間裡糾結著到底要穿哪件睡衣時，克拉克已經來到了她房間下，並且順利翻越了柵欄。
等了幾分鐘，還沒有見到洛莉出來，克拉克到底還是耐不住好奇，飛到二樓唯一亮著的窗前。窗簾沒有完全拉嚴實，中間還留了一道不小的縫隙。完全沒有任何準備地，一副讓人血脈噴張的美景明晃晃地闖入他的眼球。
肩頭圓潤，腰肢纖細，那是一塊光潔白皙的美背。沒有看到臉，但克拉克清楚的知道那是洛莉，他喜歡的女孩。她背對著他，只穿了一條淺紫色的小內褲。她彎下腰，像是要從床上拿起什麼，圓潤挺翹的臀自然而言地翹起來。紫色單薄的布料只裹住了一個三角地帶，半遮半掩地愈發讓人發熱發脹。
第一次，克拉克感覺控制住自己的超能力是如此困難，他幾乎不能保持飛行，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接受地心引力摔下去。不僅僅是超能力，就連控制住自己的眼睛都那麼困難。
克拉克，不能在繼續了！他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巴掌，在洛莉準備換衣服前狼狽降落。他簡直變成了一個偷窺狂，難以想像如果被洛莉知道會怎麼看他！
要冷靜，不能再想了！克拉克仰著頭，強迫自己去看天上的月亮。身下的某個地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悄然覺醒，叫囂著他的渴望。
「克拉克——你在這兒嗎？」洛莉的聲音從上面傳過來，終於給了他分心忘記剛才那一幕的機會。然而又哪裡是那麼容易的？
他轉過身，努力讓自己的表情回復正常，哪怕天是那麼的黑，洛莉根本不可能看得清楚。「我在這兒。」他壓抑著嗓子，似乎是為了配合洛莉。但他自己清楚，他只是想掩飾動情後暗啞的嗓音。
如果是白天，洛莉一定能發現克拉克的不同，可現在是夜晚，而她也沒心思去觀察那麼多。看到克拉克的身影，洛莉顯得高興極了。她穿了一條玫紅色的睡裙，絲綢的，領口很低，是圓弧形狀，還用了褶皺的花邊修飾。克拉克驚訝於自己能看的如此清楚，腦子裡情不自禁地回憶盡是剛才所看到的美景。
「你過來，靠近一點。」洛莉完全不知道自己剛才的樣子已經被克拉克看到，還在興致勃勃地指揮著克拉克近一點，到陽臺下面去。
克拉克聽話地靠過去，仰著頭看著洛莉，藍色的眼眸盛滿了火熱的渴望，但洛莉看不見。今天晚上她顯然有自己的打算，這其中還包括了桑迪夫人不在家這一前提條件。
她沒有再裝扮什麼，跨過陽臺的護欄，緩慢挪動到外面。一隻手抓著欄杆保持平穩，洛莉放開嗓子對克拉克喊到，「我要跳下來了，你接住我！接住我，我就讓你做我男人！」
克拉克覺得他一定出現了幻聽，還是洛莉說錯了？為什麼他聽到了她要他做她男人？難道不是先做男朋友？這個節奏是不是上升的太快了！不，不對。只要接住她就可以了嗎，如果真的是這樣他為什麼還要暗戀那麼久擔心那麼久！
克拉克的腦子裡因為洛莉的話一片混亂，各種念頭想法齊齊彙聚，然而他依舊捕捉到了少女身體落下的軌跡。他怎麼可能讓她掉下去？拋開所有的念頭，克拉克甚至直接半躍到空中，停止了一下，順利把洛莉抱在懷裡，才重新回到地面。這樣的方式會不會讓她輕鬆一點？
感覺到男人懷抱的溫暖，洛莉睜開眼睛，像個孩子那樣放聲大叫。「哦克拉克，你接住我啦！我是你的，不，你是我的了！」她語無倫次，但又確確實實的興奮。這種快樂感染了另一個人，僅僅是看著她這樣開心，克拉克也由衷地感到喜悅和興奮。
「是，我接住你了。」他肯定地說到，語氣裡是掩飾不住的驕傲與喜悅。
洛莉笑夠了，可她還不願意離開克拉克的懷抱。她用雙手環著他，雙腿盤著他的腰身，熱情地送上一個辣吻。
「克拉克……唔，克拉克——喜歡我嗎？」少女的呢喃回蕩著，像一把小刷子，一下一下撓著他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喜歡，喜歡極了。」他簡直無法想像自己會有不喜歡她的一天。克拉克本能地抱緊了洛莉，腿間的硬物也不受控制地抵著洛莉的腿心。
感覺到腿心的抵觸，洛莉驚訝之餘感覺到身體又熱又軟。一股暖暖麻麻的電流流轉全身，她夾緊了雙腿，輕輕用身體摩挲著男人的硬物。
這樣的刺激幾乎讓克拉克想要呻吟出聲，但他沒有。他聽到洛莉在他耳邊說的一句話，
「喜歡我，那，想要我嗎？」
第59章 鄰家小哥愛穿紅內褲7
洛莉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克拉克弄回了房間，她在男人發瘋一樣地親吻下潰不成軍。客廳裡是一片漆黑，洛莉什麼都看不清，唯一的只能看到感受到將自己擁著攬著的高大身軀，感受到那熱燙烙鐵杵著自己的硬物。洛莉覺得她整個人都要軟了，化了。迷迷糊糊地想著，克拉克真是第一次，還是男人本身有這種天賦？
漆黑的環境沒有給克拉克帶來任何視覺障礙，相反地，在清楚看到洛莉媚態的同時，更增添了感知上的敏感與刺激。
冰蠶絲的觸感柔滑輕軟，玫瑰色的睡袍在這種情況下更多了幾分深紫的魅惑。然而這樣美妙的顏色卻遠遠比不上小姑娘本身的美好，乳白的，從深沉的紫色中透出，在他手掌的摩挲中綻放。他突然不認識自己，如此陌生，陌生的只想把懷裡的女孩整個吞下。
「唔啊……克拉克……」他聽到洛莉小姑娘淺淺的低吟，小手卻在他身上胡亂磨蹭，而自己卻在不注意間用火熱硬杵著她的小腹。
「太硬了……」小姑娘摩挲著他的胸口，看起來似乎斟酌著要不要咬一口實驗一下硬度。小手不知是有意無意滑到他的腰際，甚至探進了他的衣服，直接皮膚觸碰。
克拉克不得不強制地用手囚制住洛莉的雙手，低聲說，「別動。」他強忍著衝動，感覺到與洛莉的親密接觸，又是一股熱氣直沖大腦，氤氳了全身的燙。
那只小手又在往下，在克拉克完全沒反應的情況下一把握住了那硬熱的柱體。仿佛一瞬間失去了所有冷靜與斟酌，克拉克一下子竟然完全忘記了一切，只能感知到腿間那一小塊，那種暢快與難受並存的快感。
「動一下，洛莉……動動——」他低低呢喃，手掌背離了大腦，不受控制地去掌控女孩胸前的柔軟。那樣的水潤，那樣的綿軟，占滿了他整個掌心，可以揉捏成各種形狀。
「啊呃……去房間……到房裡去……」洛莉嘴裡說著，可不論是潛意識還是身體的本能都驅使著她去摩挲親吻男人的身體，她崇拜的強壯。她移動著手指，小腹緊貼著它，上下地隨著克拉克而動作。
克拉克從未去過洛莉的房間，但作為整棟房子唯一亮著的地方還是很容易找到的。
突然而來的光亮刺激了勃發的*，亮白的光芒使兩個人都有了不同程度的冷靜。唯一不同的是，克拉克冷靜地譴責自己不應該這樣對待洛莉，而洛莉則冷靜地發現了克拉克的情緒，思索著如何去勾得男人意亂情迷。
克拉克鬆開了洛莉，手足無措地站在門口，低著頭，耳根明顯地泛紅。他像是連話都不會說了，時不時抬頭看看洛莉，那雙藍色的眼睛給這只大型犬多加了不少萌態。
洛莉沒有主動貼上去，更沒有主動說話。她偷偷瞥了兩眼克拉克，曾經的少年已經迅速成長了。他只穿著簡單的深藍色背心，下面是一條休閒的短褲。散散的褶皺堆積出雄偉的尺度，洛莉身體一蕩，幾乎忍不住要出水了。
要冷靜，不能太放浪。洛莉默默克制了自己對男人的渴望，乖巧地坐在床邊。看著那邊還在發愣地克拉克，嬌嬌地叫了一聲，「克拉克，你過來——」
她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撒嬌，可在這種情況下又多添了無數的曖昧，不容拒絕。
克拉克迅速抬起頭，瞥了一眼洛莉，猶豫片刻，還是慢吞吞地走了過去。他的理智大聲呼喚著別過去，離開，可感情和另一根名為欲∼望的弦卻牢牢束縛著他，離她近點，再近點。
「我……洛莉，我該回去了。」克拉克猶猶豫豫地吐出一句話，澄澈的藍眸裡卻燃燒著火花。
洛莉當然不會錯過這些小的細節，她覺得她的克拉克真是可愛極了。他是真的想離開？不，他並不想。他的身體給出的反應極具侵略性，如果只看他站的姿態和手臂擺放的位置，誰都會認為這個男人下一刻就會朝她撲過來。然而他嘴裡卻說著離開。
有什麼好猶豫的呢？他愛她，而她也喜歡他。男人，說到底也是口是心非的。
沒有理會克拉克的要求，洛莉身體後仰，手指彎著撐在床上，小腿自然而然的翹起，正好朝著克拉克勾了勾腳尖。
克拉克聽到了自己的呼吸聲，太沉重了，他的視線不能再從洛莉身上挪開一分一秒。雪白的小腿從玫紅色的布料中伸出，肉肉的又不顯得臃腫，小小的腳丫上套著一隻黑色的涼拖，黑白分明中更凸顯了那種別樣的性感。
兩條腿中間有了空隙，略微向兩邊張開，隱隱地，是他先前看到過的小內褲。然而斜側的角度又無法看到全貌，只有一縷紫色誘人極了。
那只小腳對著他勾了勾，拇指微微翹起，牽動一點，帶動一條腿地顫動。克拉克覺得那一勾像是勾在自己心底，癢癢地麻麻地。他想不通為什麼那樣一個簡單的動作會有這麼大的誘惑力。
「洛莉……」他的嗓音深沉得自己都不敢置信，暗啞地，低低地，像羽毛劃過琴弦，手指撩動絲綢。洛莉神奇地發現克拉克的聲音也能讓她那麼激動，想到他會在激情盎然時用這樣的聲音叫她的名字，洛莉更加肯定了自己一定要撲倒克拉克的決定。
「再過來一點克拉克，」她伸出舌頭，悄悄舔了下嘴唇，「你能幫我把鞋子脫掉嗎？」
上帝，她只穿了一雙涼拖而已，脫鞋子真的有必要？好吧，在克拉克眼中只要是洛莉要求的就是有必要地，而他不會拒絕。
遲疑了一下，他半蹲下，像對待一件稀世珍寶那樣把洛莉的腳放在自己的膝蓋上。他親手感受到了那條充滿誘惑力的小腿，那種張力與柔軟並存的彈力，滑柔無比，可比不上他先前觸摸到的那團柔軟。
克拉克的右手幫助洛莉取下了那只黑色的涼拖，左手卻情不自禁地在小腿肌膚上輾轉。略顯得粗糙地手指摩挲著嫩白的肌膚，就連洛莉也感覺到了心悸的電流。
洛莉隨意地甩下另一隻涼拖，把另一條腿也自主搭在了克拉克膝蓋上。她的腳尖不懷好意地點了點克拉克的手臂，指尖順著男人肌肉的流線上下滑動。她玩的不亦樂乎，可還是繼續用語言挑逗著純情的少年。
「克拉克，腿軟，幫我揉揉——」小姑娘一臉的純真與義正言辭，「剛才從樓上跳下去太可怕了，萬一你沒有接住我……」
萬一？克拉克想了想那種後果，他的洛莉是如此嬌小柔軟，他怎麼可能會允許那樣的萬一出現？「別怕，不會的。」他不會允許他的愛人出現任何危險，賭上全部的超能力。
當他回答洛莉問題的同時，克拉克已經十分自覺地開始盡心盡力地給洛莉按摩。以克拉克的節操發誓，他真的是很單純地在按摩而已，然而——
「嗯啊……輕，輕一點——」少女的聲音帶著微微的喘，濃重的鼻音讓他手一抖，差點折斷了這條腿。克拉克乖乖聽話地放輕，再放輕。
「不，不是這兒……再上面一點，呃對——重一些。」
隨著洛莉的喘息越來越濃重，要
求克拉克按摩地方位越來越上，幾乎要接近大腿根部，克拉克的臉也越來越紅。他好幾次張嘴想要說什麼，然而在抬頭看到洛莉的臉的那一刻又重新咽回了話語。再堅持一會兒，他只是想多看她現在的樣子幾眼而已。
克拉克並沒有發現，每一次他抬頭又低頭回避地樣子都落到了洛莉眼中，讓她的聲音也更大更媚。
我親愛的克拉克，你還能堅持多久？
「哈……克拉克癢——」
在克拉克應要求越來越輕，洛莉突然叫了一聲，身體仿佛受了什麼刺激一樣彈起來，正好撞到了克拉克。他的臉撞到一方柔軟，嘴唇隔著一層絲綢可以感覺到一點點的凸起。
鬼使神差地，克拉克張開嘴，將那一點凸起含進去，還用舌尖舔了舔。隔著一層，他什麼也察覺不到，只覺得綿軟至極，如果沒有那一層絲綢阻隔也許口感也許會更好。可洛莉與他不一樣，她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驚叫出聲，這次是真正沒有防備地叫了。
克拉克連忙放開了那一點，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繼續給洛莉按摩，只是這次加大了力道，緩慢中帶著奇異地撫摸按蹭，舒服地讓洛莉想要呻∼吟。
洛莉顯然不會委屈自己，更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低淺連綿地嬌吟從那張小嘴裡發出，她的右腿隨意地屈起，腳掌像是什麼也感覺不到一樣開會按壓愛撫著一塊灼熱的鐵杵。
這次想要呻∼吟地換成克拉克了。
第60章 鄰家小哥愛穿紅內褲8
克拉克走了，在洛莉離開的前一天。
洛莉離開的那一天很熱鬧，來接她的是一個名叫萊克斯的男人，正是女孩們喜歡的那種英俊，還有許多男孩沒有的貴雅邪氣。不少人猜測萊克斯和洛莉的關係，還有部分人堅持洛莉喜歡的是克拉克。
克拉克沒來，洛莉的臉色很不好看。不少人猜測，也許洛莉原來和萊克斯才是一對，可惜後來因為萊克斯受了情傷才躲到這邊來，結果和克拉克好了。現在萊克斯來了，洛莉發覺她還是喜歡萊克斯，所以仍舊決定和萊克斯回去。至於克拉克沒來？顯然那是因為被洛莉拒絕太傷心了。
洛莉只在最後給了大家一個笑臉，等上了車又是僵硬得可怕。
「怎麼不高興，因為那個叫克拉克的小子？」萊克斯說起話來總是帶著幾分傲慢，洛莉不喜歡他，但也算友好。
「不管你的事，你只要幫我保證星球日報運行正常就可以了。」洛莉的語氣不太好，不用懷疑正是因為克拉克。
萊克斯將油門踩到最大，天窗開著，呼嘯地風讓人也忍不住跟著暢快起來。洛莉的心情好了一點，但還是忍不住氣憤。
克拉克是在她離開的前一天走的，走之前把她弄得很慘，在床上一天都爬不起來。直到肯特夫人到來，這位夫人難掩悲傷，但依然過來告訴她，克拉克走了。
克拉克不是肯特夫人的親兒子，他要去找自己與常人不同的原因，去尋找他的親生父母。還有一點原因，肯特夫人沒有說，但洛莉清楚。克拉克很早就應該離開，他是為了洛莉才留下，然後洛莉要走了。在洛莉離開的前一天離開，是因為他不想和她告別。
第一場戀情，第一個男人，克拉克走了，沒有給她留一句話，甚至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可能再見面。洛莉狠狠揉爛了一張報紙，心裡罵，克拉克這個渣。
「要我幫你教訓他嗎？」萊克斯看到洛莉的動作忍俊不禁，多問了一句。「怎麼說你也是我唯一的表妹，不是誰都能欺負的。」
萊克斯是洛莉的表兄，同樣是唯一的。萊克斯的母親是洛莉父親的妹妹，在洛莉的父母因為車禍離世後，萊克斯母親這邊就只有洛莉一個親人了。誰都不知道，萊克斯最討厭的是自己的父親，最愛的是自己的母親，對於和母親長得格外相像的洛莉，也是真心喜歡。可笑的是，他的那些女人什麼也不清楚，常常把洛莉當成情敵。
洛莉冷冷地哼了一聲，「就是一個男人而已，有什麼值得我不高興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趁我不在，用星球日報的版面給你宣傳私人產業。」
這次萊克斯笑的就沒有那麼幸災樂禍了，「我的不也是你的，借用一下，你也沒什麼損失啊。」
洛莉繼續冷笑，「還有我媽媽就給我的錢，你說現在還剩多少。就你家老頭那樣的，能資助你自己發展的資金？」
氣氛一下子嚴肅起來，萊克斯歎了口氣，無可奈何，「百分之十，那筆錢我以後會還你。」
「百分之十五，看在你是我表兄的面子上就不告你了。」
萊克斯無可奈何，「成交。」
於是洛莉高興了，笑容甜美，仿佛不受一點影響。她懶散地靠在後座上，看著飛馳而過的建築物。她心裡想著，該死的克拉克有什麼好念著的，不就是那啥大點，身材好點？這樣的男人多了，她就不信自己找不到一個比克拉克還行的！
洛莉的想法是沒錯的，可事實卻太黑暗。她試圖去交往一個新的男朋友，但那些人身材壯實地長得太難看，聽說那方面好的大小比不上克拉克，難得有一個看起來都不錯的，性格實在不如克拉克讓洛莉喜歡。
時光沒有帶走過去，當洛莉已經可以把星球日報處理得蒸蒸日上時，她發現自己不僅沒有忘記克拉克，反而在不斷的比較中越來越想了。
到了最後，洛莉煩躁地對萊克斯說，「不如我們湊合湊合算了，我不嫌棄你小。」
萊克斯的反應是——「我們是表兄妹，不過可以戴套。」
洛莉：……還是算了吧。
近來大都會出現了一個名叫超人的英雄，在超越自然科學的基礎上利用超能力幾次拯救人於水火。星球日報當然不會放過這樣的熱聞，洛莉更不會放過。
這一天從早上開始就格外不順利。洛莉趕著去報社開會，可卻各種錯誤頻出。
身高一直是洛莉的硬傷，好不容易有了一米六二，可在美國依然算矮的，幸好還有高跟鞋。她已經準備出門了，可能配衣服穿的高跟鞋卻莫名其妙宣告報銷。沒辦法，她只好找了一雙顏色類似的平底鞋穿上。直接被顯露了身高劣勢的洛莉很不高興，可不高興的事還在後面。
新手上路，當洛莉在一個紅燈處停下時，後面的車沒有刹住，直接撞了過來。
「啊——」看到前面的大貨車，洛莉覺得自己這次完了。在所謂生命的最後一刻，洛莉很悲傷地想到，她才只吃了一個男人，時間還不到一個星期，結果她曠了幾年。洛莉又想，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活下來，她一定不會那麼挑剔，身材差點也沒關係啊。
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到來，當洛莉睜開眼，她看到了一個大大的泛著金屬光澤的「s」。她抬起頭，看到了一雙藍色的眼睛……很像克拉克……可惜他是超人。
「你還好嗎？」超人的聲音像是刻意在壓低，說不出的晦澀，隱隱地，還有幾分熟悉。
洛莉看到那雙藍色的眼睛，很澄澈，裡面的情緒卻沉甸甸的，很複雜。但總體來說，洛莉竟然在裡面看到了濃濃的驚喜。他可是超人啊，怎麼會認識她呢？
洛莉不明白，她沖著超人揚起最明媚的笑容，露出亮白可愛的小虎牙。「你能幫我把門拉開嗎？我有點不舒服……」
超人看起來愣愣地，看著她的笑臉，好半天才慌亂地拉開車門。機械的聲音響起，說是拉，就真的把車門整個拆下來了。洛莉默默淚流了一下自己一年的零花錢，她的新車，拿到手還沒一個星期呢。
洛莉從車子裡鑽出來，看得出，超人幾次都想伸手扶她，但最終又仿佛忌諱著什麼沒有動。這可真是個奇怪的傢伙，洛莉心裡想著，覺得自己還是離他遠一點比較好。不管怎麼說，吸引了太多目光又有超能力的傢伙到底還是太麻煩了。
輕聲道謝，洛莉臉上帶著真誠的笑容，落在超人眼中卻不是滋味。沒有多說什麼，他點了點頭，什麼也沒說就直直飛走了。留下洛莉直面這種超脫自然科學的現象，心裡莫名地惆悵。
這個超人，身材看起來還是蠻不錯的……要不要約一發呢？
車壞了，萊克斯自覺承擔了接送洛莉上下班的工作。身為表兄，萊克斯實在稱不上好榜樣，身邊的女人層出不窮，洛莉始終是女人們的眼中釘。快到社區了，洛莉下車前幽幽地來了一句，「你說咱們假戲真做怎麼樣？套套算我的……」
萊克斯眉毛一挑，「想開了？我還以為你對那個肯特是真愛。你喜歡香蕉味還是蘋果味？」
洛莉很認真地想了，「我喜歡草莓的。」
「星期天來我家？」
「星期天我要去看瑪莎……」不管克拉克怎麼樣，但肯特夫人和她關係還是不錯的，所以洛莉說，「星期一吧。」
萊克斯沉默了，扭過頭，嗯了一聲直接催促她下車。上次洛莉也異想天開地提過，可惜在見了肯特夫人後就又後悔了。他的小表妹嘴上說得無所謂，心裡卻還是忘不了那個克拉克。
早上克拉克留給洛莉的印象還很深刻，可她沒想到，晚上這麼快又看見他了。
運氣不好的時候，走夜路也會遇到搶劫犯。路燈照射出明晃晃的刀片，同樣閃亮的還有他耳朵上三五個銀耳釘。這個搶劫犯看起來很年輕，身上混雜著酒味和臭味，讓人感到噁心。
「快點，把包給我！」搶劫犯粗聲粗氣地，看著洛莉的眼神漸漸開始有了變化。
洛莉乖乖遞過去，搶劫犯搶了卻直接扔到地上，「還是個美妞，我還沒玩過這麼小的！」
洛莉：……她只是矮不是小好嗎！
她垂著頭，看起來害怕極了，瑟瑟發抖，「你別過來，你想幹什麼！」
搶劫犯獰笑著朝她撲過來，洛莉可以看到他發黃的牙齒，還有迎面而來的臭味。腳步虛浮，眼圈泛青，身材不好就算了，明明勃∼起了看著也小——差評！
剛才還因為畏懼而顫抖的女孩猛地踩了一下男人的腳背，抬腿就是一腳直中胯∼下紅心。趁男人疼得彎腰直不起身時一把奪過他手裡的刀，整個動作流暢果斷，還帶著幾分美感——暴力的美感。
小小的紅唇語出驚人，「欺負姐姐沒男朋友？信不信我廢了你小弟弟找幾個男人把你輪了！」
總有那麼幾個男人不會明白，嬌小的身軀下隱藏著的是怎樣猥瑣強大的靈魂。
有聲音從身後響起，帶著忍俊不禁的笑意，「看來我好像來遲了……」
這聲音很熟悉，不過一時想不起來是誰了。正處於狂暴狀態的洛莉才不管那是誰，轉身也不管手上拿的什麼，直接扔了過去。
看起來很鋒利的刀片準確地撞上男人的肩膀，就像只是碰到一面牆，直接滑下來，掉在地上。
洛莉：……這人是鐵做的嗎？
「知道遲了還過來，超人先生是對這個男人感興趣？」
超人搖了搖頭，沒有因為洛莉對他扔刀片而有一絲一毫地不悅，他十分誠懇地告訴洛莉，「我只是怕你有事。」
他們很熟？今天才剛剛見面吧。洛莉心裡面無表情的嘲諷，臉上又掛上了燦爛真誠的笑容，「我沒事，您能幫忙把這傢伙送到警察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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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6-30 12:13
第61章 鄰家小哥愛穿紅內褲9
將整個身體都投入到柔軟的大床，洛莉煩躁地把頭埋在枕頭裡，思緒忍不住回到了幾分鐘前。她默默念著「超人」不論從哪個當面來看，她都不認識那個傢伙，可一種詭異的熟悉卻莫名縈繞。
「一個人太危險，」超人的臉看不清楚，只有一雙藍灰色的眼睛在夜色中澄清明亮，「下次，你可以叫我。」
那個人的語氣充滿了真摯的擔憂與掛念，讓洛莉覺得可笑又莫名其妙。她一直是個擅長偽裝的人，可面對那個第一次見面的超人卻總是忍不住想要和他對著來。「超人是大都會的英雄，我可不願意因為我的一點小事耽誤了您拯救別人。更何況，我一直都是自己保護自己的。」
她就那麼簡單明瞭的拒絕了超人的好意，要是按照她原先的想法，怎麼也得爭取一下給新星英雄做個專訪。可事實上，她到底是怎麼了？
洛莉還記得超人先生聽到自己回答後的反應，那雙藍灰色的眼睛裡像是包容，像是懊惱。他想要告訴她什麼。可話到嘴邊又變了味道，「我的速度很快……我不會傷害你的……」
超人先生靜默了一下，在洛莉驚訝好笑的目光中狼狽潰逃，只留下了一句話，「還有，血緣關係是不可改變的，還是注意一點比較好。」
所以呢？洛莉從床上爬起來，隨意地脫了衣服，只留下乳罩和小內褲，抱著被子在床上打滾。透氣冰涼的蠶絲緊貼著肌膚，舒服地讓人想要歎息。可心情還是煩躁不安。
血緣關係……到底是什麼意思呢？難道那個超人還跟她有什麼血緣關係，或者提醒她對有關係的誰好一點？有關係的……不就是萊克斯嗎？
誤會後的洛莉，在第二天看到萊克斯時，表情是難得的和藹可親，反而讓萊克斯渾身不自在。情不自禁地懷疑自家小表妹是否遇到了什麼難題，或者又有了什麼壞主意。
按習慣和肯特夫人度過了愉快的週末晚餐，洛莉發現長期縈繞在瑪莎臉上的擔憂居然變成了興奮和喜悅。洛莉試圖詢問原因，可肯特夫人只是神神秘秘地笑了笑，看著洛莉的目光閃爍著期待。
到了星期一的早上，洛莉終於明白昨天瑪莎的反常原因了。在過去的五年裡，洛莉自認為對克拉克並不是那麼在乎，甚至照顧陪伴瑪莎也只是因為興趣相合。
她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她和克拉克只是各取所需，分手也是和平分手。但當她真正看到那個消失了幾年的男人再一次出現在她的面前，洛莉不得不承認，她從未忘記過那個人，從未忘記這麼多年積累下來的怨念和憤怒。
「克拉克·肯特，我們報社新開的文員。」專門負責管理人事的老約翰滿面笑容地，將左手邊的男人介紹給洛莉。
震驚，緊接著是連綿而至的憤怒，也許還夾雜著一絲絲驚喜。複雜而強烈的情緒讓洛莉很難維持微笑與友好，她表情冷硬，嘴角勉強帶著點弧度，制止了老約翰想要詳細介紹的欲·望。只說了一句「合作愉快」就打發地踩著高跟鞋走進辦公室。真是高冷範十足！
誰也不知道洛莉轉身的那一刻紅了眼眶，誰也沒注意，新來的克拉克肯特先生看著他們老闆的目光充斥著興奮癡纏與深刻的思念。
老約翰尷尬地向新人解釋，年輕又成功的單身女性總是有那麼幾天情緒不對勁的。
洛莉努力的看著檔，可實際上她已經很久沒用動過了，她甚至沒能看進去一個字母。腦海裡充斥著的情緒有所減弱，可強忍了太久的軟弱與憤怒不甘讓她想沖出去狠狠踹某人兩腳。
他怎麼敢再一次以這樣的形式出現在她眼前！
報社的女老闆咬牙切齒，看到某個人毫不自知地和那個叫露易絲·萊恩的姑娘微笑聊天，手裡的文件都被她不經意地揉成一團，
醒醒吧洛莉！那個混小子興許早就把你忘了，難道你還指望他記得自己第一次只堅持了幾分鐘就射的窘態？想想當初的拉娜，現在的露易絲不也一樣？洛莉安慰自己，她一點也不在乎，這種蠢得像熊一樣的傻大個，誰愛要誰要吧！
手指輕巧地撥出一個熟悉的號碼，洛莉對電話另一頭的人說，「今天晚上夜遇酒吧見……嗯，草莓的，別忘了。」
她的聲音是正常語調，單人的辦公室又關著門，沒有人會聽到她說什麼。可奇怪的是，當洛莉說完這段話，她的目光卻撞到了一雙藍灰色的眼睛。澄清如海洋一樣的眼眸中，有著濃郁的憤怒和震驚。哪怕不明白克拉克這樣的眼神是什麼意思，可洛莉的心情還是忍不住變好了。變好的結果就是，她舉著還沒來得及放下的手機，放在唇邊輕輕一吻，是挑釁，似報復。
克拉克能聽到嗎？當然能，就算在跟露易絲說話，他的耳朵眼睛也時刻注意著洛莉。淺色的嘴唇瞬間抿成一條直線，剛剛還讓人感覺呆板的男人一下子竟然有了不可侵犯地銳利，讓露易絲側目不已。然而被側目的男人則暗暗地握緊了拳頭。夜遇酒吧，夜遇……
晚上十點，喜歡夜生活的人才真正開始了狂歡。音樂震耳欲聾，霓虹白色的燈光閃爍昏暗，舞池裡的男女擺動身軀，低頭彎腰間凸顯魅惑與性感。沒有束縛，沒有管制，只有無盡的放縱與陰暗。
洛莉要了一杯馬天尼甜，深紅的酒液氤氳著絲絲的甜，濃郁的葡萄芳香讓她煩躁的心情也平靜了不少。萊克斯還沒有到，據洛莉推測，大概是又被哪個女人纏住了，不過那無關緊要。
手裡換成第三杯瑪雅士，濃烈刺激性的口感正符合她的心情。十公分長纖細的高跟鞋凸顯出比例完美的腿，黑色短裙俏麗性感，光碎的鱗片裝飾反射昏暗的彩。神秘而多情，憂鬱又性感，即使深處角落，也不影響夜間男性注意到她的可能。
「一杯特基拉。」棕發的男人端著酒杯靠在桌邊，斜側著帶著淺淺的笑，看著洛莉。這無疑是一個年輕英俊的男人，修長削瘦的身形增加了他的憂鬱迷人。「美麗的姑娘，一個人在這裡，可不安全。」
洛莉眯著眼睛，她的酒量並不好，三五杯烈酒下去已經眼神迷離，但她的思維還是清晰的。她伸出手腕，把頭靠在上面，刻意修飾過的紅唇嬌豔如火，可說出的話卻毫不客氣，「走開，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唔，那真是太可惜了。」男人裝模作樣地感歎，身體卻與言語極不吻合，他把洛莉拉到了懷裡，沉沉的嗓音在洛莉耳邊吐著熱息，「不過我想，過了今晚你就會喜歡了——我的小勒托。」
勒托，暗夜女神？洛莉咯咯地笑出聲，「你誇獎人的方式還不錯。」
「我也這麼認為，瞧，你已經開始喜歡我了。」
洛莉聽到這兒撇了撇嘴，看著男人的眼神逐漸變得厭煩而嫌棄，男人總是經不得誇獎，就像從前的克拉克不也是嘗到了甜頭就自動消失？
棕發，藍眸，似乎和某個人重合。
「克拉克……」她輕聲呢喃這個名字，複雜的情緒裹著滔天的怨憤而來，洛莉徹底沒有了和男人*的興趣。
她狠狠用高跟鞋踩了一下男人的腳尖，也不管那人怎麼疼的跳腳，小聲嘀咕這一句話走出了酒吧。
「走了就走了，幹嘛還要回來呢？」
在洛莉的眼中，人就應該識相一點，可事實上一時的憤怒更容易侵襲人的大腦。當洛莉搖搖晃晃地走到車庫，一雙胳膊猛地將她拉進陰暗的角落。
棕發的男人橫眉豎眼，英俊的面龐猙獰一片，「小騷∼貨，都到夜店來了還裝什麼女神。」
男人狠狠揪著她的頭髮，把洛莉整個人拖拉成仰起的姿勢。碧綠的眼眸蒙上層層水霧，洛莉對男人的稱呼相當不感冒，「你才騷∼貨，你全家都騷∼貨，我這麼大也就一個男人，騷你妹啊！」
男人怒極反笑，揚起手腕打算給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一個教訓。
「啊……」看著越來越近的巴掌，洛莉忍不住尖叫起來，毫無章法的她屈膝就是一個後踢，筆直踢向男人的膝蓋。
如果沒有意外，兩個人的反擊對同時到達對方的身體，但這個世界上最不缺少的就是意外。
「洛莉……」
男人的手掌並沒有落下，反而被另一隻強有力的臂膀擋住，與此同時，被來者重重攬在懷裡的洛莉則毫不留情地將攻擊送給剛出現的人。
「你還好嗎？」受到高跟鞋奮力一擊的來者沒有任何疼痛的反應，他用力地把棕發男人甩了出去，緊摟著洛莉，藍灰色的眼睛裡盛滿了關切和後怕。
洛莉在男人懷裡抬起頭，略感熟悉的裝束正是前不久才見過的超人先生，明明沒有見過幾次，可此刻看到這個人出現，洛莉竟然忍不住靠著那寬闊冷硬的胸膛，哭了起來。
她哭起來像個孩子，碧綠的眼眸霧氣濛濛，滾落一滴滴的淚珠。哪怕畫著精緻的妝容，她依然是當初那個在學校操場抱著他大哭的少女。同樣的，就算頂著超人的身份，不怕刀槍冰火，他依然是那個一面對洛莉就手足無措的克拉克。
從未改變。
第62章 鄰家小哥愛穿紅內褲10
哭得差不多了，洛莉抽抽搭搭地抬起頭，眼泡微微紅腫，小嘴撇著，整張臉都皺起來了看著可憐又可愛。小手往牆角剛剛爬起來的男人方向一指，軟糯的嗓音帶著絲絲沙啞，「他欺負我，呃……還想打我，還罵我……」
時隔幾年，加上上班一整天都沒得到洛莉的一個好臉，就算現在頂著超人的面具，能被小姑娘這樣一番撒嬌告狀，也足以讓超人先生又驚又喜了。
克拉克像以前那樣攬著洛莉，一隻手搭在她的腰間，捨不得放開。沉浸在驚喜中的克拉克並沒有發現，被他攬在懷裡的洛莉，感覺到這個熟悉的動作時，身體一僵。
「我幫你教訓他？」超人提議。
「還是算了……」剛才還勸不住的洛莉一下子止住了哭聲，她試圖從超人懷裡掙脫出來，可顯然不被允許。她抬起頭，用驚訝的目光看著超人，對方只能尷尬地縮了縮手，但依舊捨不得完全放開她。
洛莉看著他，那雙染了水清亮碧透的眼睛幾乎讓他招架不住，想要直接鬆手了。可蘿莉的下一個動作又成功讓克拉克僵硬停滯。
她一隻手扶著克拉克的胳膊，半靠著他，伸手脫下了自己的高跟鞋。身高問題，洛莉的鞋跟總是又長又細，經過剛才和超人先生鋼鐵之軀的比拼，很不幸和鞋底脫離了。
洛莉脫了鞋子，拎在手上，兩隻小腳光落落地踩在地上，白嫩嫩地，只覺得可愛。她抖了抖手上的鞋子，像是無可奈何地靠在超人懷裡，「英雄做到底吧先生，能麻煩您送我回去嗎？」
「非常樂意。」沉沉地嗓音低而暗，夾雜著灼熱的氣息，噴灑過少女的發梢。
飛機，洛莉坐過不少次，可像這樣被人抱在懷裡，飛行在空中，著著實實是第一次。超人飛的不快，微微的風打在身上讓人舒展，腳下是高樓層疊，燈火輝煌間亮了雙眼。她老老實實地窩在超人懷裡，可心裡卻激動興奮得不行。
「好看嗎？」超人先生灰藍色的眼睛裡寫滿了溫柔，只針對洛莉一個人。
「好看，太好看了！」洛莉很興奮，也沒有了剛才哭泣的樣子，碧色眼睛彎成了月牙，在克拉克眼中卻比下麵的景色更美更亮。
久久的沉默，飛行的興奮過了，洛莉突然幽幽地開口，「超人先生，你說，一個人既然走了，為什麼還要回來？」
一句話問出聲，超人飛行的身形幾乎都要停滯。他身體僵硬，聲音澀啞，「也許，他有什麼不得已要離開的原因。」
「是嗎？」洛莉的聲音帶著點迷惑，帶著點嘲諷，「有什麼原因不能跟我說呢？何況一離開就是那麼多年。」
現在他已經可以確定洛莉說的就是自己了。克拉克，超人先生心底苦澀無比。千言萬語哽在喉嚨裡偏偏說不出口，「不能嘗試著原諒？」他試圖掙扎。
原諒？洛莉嘟著嘴，把頭悶在超人懷裡，「你聽過那個故事嗎？
漁夫打漁時無意救了一個魔鬼，魔鬼出來對漁夫說他在海裡待了一百年，心想：『如果有人把我救出來，我必將使他終身榮華富貴。』可是，一百年過去了，沒有一個人來救我。」四百年來，始終沒有人來救他。因此，他發誓誰要是在這個時候把我救出來，他會殺了那個人。」
話說到這裡，克拉克像是明白了什麼，又聽到小姑娘輕聲說，「第一年，我對我自己說，如果他回來，我就打他一頓，然後原諒他。到了第三年，我對自己說，如果他回來我會撲到他懷裡吻他。可是現在五年過去了，我累了。五年太久，久到我等得疲倦，久到我不確定他是不是已經忘了我，久到……我不敢再相信當年的感情。他是我第一個男朋友，第一個男人，我以為他是愛我的，可那份愛卻只保留了一個星期……」
「不，不是那樣。」超人突然出聲打斷了她，他渾身的肌肉緊繃著，如果不是洛莉在自己懷裡，他甚至不確信自己會幹些什麼來發洩此刻心裡的火與悔恨。
迎著小姑娘那雙疑惑悲傷的眸子，克拉克失去了告訴她自己真正身份的勇氣。他囁喏著開口，「我是說，從一個男人的角度來看，我不認為他會忘了你。你是一個非常非常好的女孩，就算他真的去而複返，我也認為他更多的是想取得你的原諒。」
洛莉看著他，像是在迷茫，那雙眼睛包裹在一層霧氣裡，空落落地。「也許你說得對，可我也不知道……至少今天來看，他和露易絲萊恩相處地也不錯。」
她說著，竟然像是要哭了一樣，可又強忍著不讓眼淚落下來。反而故作堅強和灑脫地對超人說。「我可不在乎，我一點也不在乎……忘了就忘了吧，露易絲可比我好多了，長得高漂亮又聰明……」
超人先生緊緊皺著眉頭。嘴唇幾乎抿成了一條直線。洛莉又聽到了那個低沉的聲音對她說，「誰也比不上你。」
接下來的路程兩個人再沒有任何交談，詭異的沉默裡醞釀著的不知是曖昧的情意，還是其他。
超人直接把洛莉送到了家門口，月光穿過樹枝的縫隙，也把路燈樹枝的影子打到男人身上。一大半的身體置在黑暗當中，高大的身軀牢牢擋住了洛莉眼前的一切。
「真是太感謝您了。」洛莉仿佛已經忘記了剛才的談話，明媚燦爛的笑容點亮了整個夜空，她調皮地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大膽地跳起來吻了吻他的臉頰。她對超人說，「你是我的英雄，超人先生。」
排開克拉克本來的身份不談，作為超人的男人實在是受寵若驚到想把這女人重新拉到懷裡再也不放開了。然而他並不能那樣做。「這不算什麼。」
超人表現得很淡定，可實際上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狀況。
洛莉對超人說。「你是我的英雄」，然後她又玩笑一樣開口，「誰能做你的女朋友就太幸運了。」
他真想脫口而出：你就是我女朋友！我不要別人，只要你就夠了！
超人離開了，可他心裡並不平靜。名叫超人的那部分喜得冒泡，得意洋洋。瞧瞧吧。他的洛莉依舊稱呼他為英雄，認為他會是一個很好的男朋友。可名叫克拉克的那部分卻垂頭喪氣，感覺被打擊得沒有活路了。
臨走前洛莉很誠懇地表現了對超人的感激與喜愛，邀請他進去沒成功還表示希望以後晚上也能和他聊天。但與克拉克的糾結不同，當確定超人先生已經走遠了，洛莉卻揚起一抹掩飾不住的笑意，後來更是直接沖進廁所捂著嘴笑個夠。
克拉克和超人，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情？超人在大都會名聲鵲起，消失了幾年的克拉克也重新歸來。除了那個飛行的技能她不清楚，克拉克曾經徒手折斷鋼鐵，超人隨隨便便就能擋住卡車。能做到這種程度超出常規的男人全世界能有幾個，還偏偏都被她碰到了？
一樣的藍色眼睛，一樣高大健美的體格，就連抱著她的動作也那麼熟悉，真的會有那麼像的兩個人？隨便試了幾句，超人眼底的溫柔，對她毫無遮掩的縱容寵溺與容忍，除了克拉克那個傻小子她還沒遇到第二個。更不用說，他還那麼盡心盡力地幫從未見面的克拉克開脫了。
洛莉止住了笑聲，喉嚨裡發出輕哼。她承認自己對克拉克舊情難忘又怎麼樣？跑了幾年的怨憤還是得出一下的。管你是星球日報的小職員，還是大都會的英雄，不好好折騰一下，真以為她洛莉是聖母？
第63章 鄰家小哥愛穿紅內褲11
「肯特先生！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這已經是今天的第三次了，洛莉第三次故意給克拉克找茬，而克拉克也是第三次看著她喋喋不休的小嘴愣怔發呆。
洛莉表現得很憤怒，坐在她的辦公桌前，仰著頭，狠狠瞪視著身邊站立的男人。她的眼睛瞪得圓滾滾的，碧綠的眼珠剔透晶瑩，流轉時像帶著什麼光彩。她刻意修飾了眼線，顯得眼睛深邃迷人，這樣瞪著男人又讓人覺得活力生氣勃勃。克拉克喜歡這樣的洛莉，哪怕她在對他發火找茬。
她的嘴唇很小，張開就成了一個o字形，嘟起來更加可愛。她塗了粉色的唇彩，淡淡的染上一點，絲絲地暈開，粉粉的像一道可口的點心。一定很甜。
「克拉克肯特！」男人久久的恍神讓洛莉憤怒極了，她狠狠地把手裡的列印稿砸在桌面上，就算個頭只到男人的胸口，也顯得盛氣淩人。「星球日報不會招不到人，如果你不願意，我會批准你的辭職請求。」
克拉克眯了眯眼睛，微微低頭看著洛莉，他的眉頭輕輕皺著，仿佛不明白洛莉為什麼又會生這麼大的氣，但他依然態度良好地說，「抱歉，我並沒有辭職的念頭。」他看著洛莉的眼神充滿了包容和複雜的情緒，就好像他面對的是不懂事愛撒嬌的愛人。
洛莉心裡的火猛地一卡，被男人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似乎還有削弱的跡象。她故作疲憊地揮了揮手，示意克拉克出去。在門關上後，用雙手捂著臉，遮住了自己的表情。
她怎麼可能真的想把克拉克辭退？先不說克拉克的工作能力還很讓人滿意，就沖著超人近來一直佔據頭條她也不能把克拉克辭退。何況這傢伙要是傷心了跑了，她再到哪裡去找一個有身材能持久夠堅挺又喜歡的男人？
想到這兒，洛莉又有點擔憂了。這兩天克拉克看著她發呆的時間越來越長了，本來就是一傻大個，不會被她罵的更傻了吧？洛莉咬了下嘴唇，覺得自己很有必要晚上給超人先生安慰一下受傷的心靈。
洛莉的想法在她自己看來是好的，可對於克拉克·超人·肯特先生來說，那簡直糟糕透了。
到了夜晚，洛莉穿著她特意買的半透明睡衣，拎著一瓶白蘭地跑到了二樓的花園陽臺。她拿了兩隻杯子，一個大一個小。洛莉很機智的把小的杯子留給自己，把大的杯子放到對面。
暗棕色的液體在杯中蕩漾，她輕輕轉動著高腳杯，抬起頭，像是隨意地喊，「超人先生，你在嗎？」
超人沒讓她等很久，好像只是幾個呼吸的功夫，他緩緩地降落到她前面。洛莉則在想，他到底是早就待在這邊默默關注著她，還是聽到了她的召喚臨時飛過來的呢？不管哪種，都令她感到愉悅。
洛莉認為她一向都是自己愉快也會讓別人愉快的人，所以她很愉快的決定請超人喝酒，用大杯。
超人看起來很抑鬱，他並沒有洛莉的好心情。所以他接過酒杯，一言不發地就灌了進去。一杯見底。
洛莉感覺到心疼，這可是她最好的幾瓶白蘭地之一。儘管如此，她還是繼續給超人倒酒，洛莉突然想到，就她知道的克拉克，酒量可是差極了。
「今天晚上，看起來大都會的英雄不是很忙。」又是一大杯就見了底，洛莉放棄了繼續倒酒的想法，開始找話題聊天。
「也許吧……」超人用一隻手擱在桌子上，撐著自己的腦袋。他看起來還很清醒，可洛莉知道，他快要醉了。
經過無數次實驗，現在正是問話最好的時候。洛莉站起來，端著自己的酒杯，裡面滿滿的裝著酒液。她坐到超人身邊，把酒杯放到唇畔抿了一下，然後又交給超人。「你看起來不高興，再來一杯？」
超人接過杯子，沒有拒絕，一飲而盡。他撐著腦袋，眼神緊緊凝望著洛莉。那雙藍色的眼睛。像怒浪翻滾的大海，似乎隨時都會把人淹沒。
洛莉伸出手去摸男人的頭髮，想要把他的髮型換成自己更熟悉的那個傢伙，而不是超人——整個大都會的英雄。克拉克只屬於她，而超人屬於很多人。
男人任由她擺弄，沒有任何反抗拒絕的意圖，乖乖地呆在那裡，像一隻大型萌犬。實在是太乖巧了！洛莉心裡的小人在歡呼，看來她的克拉克超人先生真的醉了。
「你長得很像我熟悉的一個人。」洛莉輕柔地，帶著淺淺的誘惑，用手指去撫摸男人的臉部輪廓。
超人歪了歪頭，把整張臉對著她，嘴唇抿著，沒說話。也不知道他聽懂了，還是沒聽懂。他抬手覆壓在洛莉的手背上，藍色的眼睛像蒙了層什麼，不確定地喊，「洛莉？」
這一次他沒有再刻意改變自己的聲音，是克拉克的聲音，沉沉的，渾厚如提琴低嘶。洛莉覺得她的心臟跳得很快，消沉了好幾年的小鹿又跳起來了，她仿佛又找到了當初那個從樓上一躍而下讓男人接住的自己。
她俯下身體，手指滑到男人的胸口，金屬的三角裡是一個大大的「s」。「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在胸前放個s？」
洛莉描摹著那個s的形狀，更像是在撫摸男人的胸口，硬實寬闊，超人先生的身材比當年的克拉克似乎還要好。讓她滿意極了。
克拉克沒有回答她，喝醉了的男人反應比平常慢了好幾拍。但洛莉沒有絲毫不耐煩，她又重新問了一遍，「這個s是什麼意思，能告訴我嗎？」
這一次超人聽懂了，「是希望，」他慢悠悠地重複，「在氪星，代表希望。」
「氪星？」洛莉眨巴眨巴眼睛，不太明白這個新名詞。她想了下，猛地抬頭，難道克拉克是外星人？
好吧，如果說他真是外星人的話就沒什麼問題了，外星人，和她先前想的地球人變異也查不到哪兒去。
想明白了外星人不是什麼大事兒，洛莉覺得還是得按自己的步驟來。她湊過去，讓男人的眼睛對著自己的眼睛，直到他眼睛裡只剩下她的影子才開口問他，「你不高興，為什麼呢？」
這種方式更容易讓超人集中注意力，他撐著頭，迷茫地看著洛莉，「晚上，風大。」
洛莉：……這是理由嗎？她瞪著超人，超人卻輕輕拍了拍她的胳膊，「會感冒，洛莉進去……」
他是真的醉了。洛莉緊緊扯著嘴角，不要讓自己笑的太歡快，她湊近了，摟著超人的脖子，輕柔地貼上他的嘴唇。濃濃的酒液的清香，熏得她好像也有點醉了。
第64章 鄰家小哥愛穿紅內褲12
細碎的陽光從窗臺透入，打在女孩臉上。燦爛的金色印在白嫩的肌膚上，愈發顯得吹彈可破，沉澱了一室的寧靜與美好。克拉克從沉睡中醒來，一眼就看到了這樣的畫面，恬靜地，讓他不敢置信。
她蜷縮著，整個人像是嵌在他懷裡，契合度完美。克拉克看了看自己，還是那身緊身的超人制服，更像在夢裡。他伸出手，溫柔地撫過女孩的臉，撥開她的發。在過去的幾年裡，他幻想過太多次這樣的場景，以至於現在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克拉克……別動，讓我再睡會兒……」少女無意識地夢囈讓克拉克驚喜若狂，她叫的是「克拉克」！
克拉克慢慢回憶起昨晚的情景，他總是在晚上閒時默默注視著洛莉的房子。他看到洛莉拿著就出來，叫他喝酒。他的確是煩惱透了，什麼也沒說就喝了兩大杯。然後呢？
男人苦惱地抓了抓頭髮，然後他什麼也不記得了，說了什麼，做了什麼，都不記得了。該死的，他完全希望了自己糟糕的酒量！
懷裡的少女輕聲嚶嚀，幽幽轉醒，一眼看到身旁愣怔的超人，輕輕揚起一個笑容。「早上好超人先生。您的酒量可真差勁，我還打算讓你陪我聊天呢，結果你喝了兩杯一句話沒說就睡了。」她嘟起嘴，有些遺憾，有些抱歉，「我叫不醒你，又不能把你扔在外面，費了好大力氣才把你搬進來。」
洛莉垂下眼瞼，遮擋住裡面的羞赧，抬起頭，又是坦蕩蕩的一片。她當然不會告訴克拉克，他是被她搬著腿拖進去而不是搬扶進去的。她更不會告訴他，她昨晚氣急的情況下對興奮的小克拉克做了什麼。
克拉克到底臉皮沒有洛莉厚，被她幾句話說得面紅耳赤，來不及細想就匆匆忙忙地跑了。直到很久以後，想到今天的事情，不明真相的克拉克依舊苦逼地懊悔不已。
按照洛莉的想法，她肯定是願意多讓克拉克糾結一段時間的。洛莉也知道早晚有一天會說穿，她本以為不是克拉克忍不住了就是自己忍不住，但她怎麼也沒想到，那個說穿的機遇來得那麼驚悚，差點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萊克斯邀請洛莉去他的一處別墅，理由是要讓他親愛的表妹看一場好戲。出於好奇，洛莉如期到訪。萊克斯對洛莉向來不錯，今晚尤其。他看起來心情好極了，一看到洛莉就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哦，我的小表妹，真高興你能來和我共同欣賞美妙的一夜。」
洛莉反手抱了下萊克斯，笑容滿滿，「你可是說了要讓我看好東西的，要是不好看……」她笑了兩聲，盡是不懷好意。
這次萊克斯顯得很自信，自信中海透著一股得意。神神秘秘地把洛莉帶到一個螢幕前，螢幕分了幾個塊面，應該是攝像頭分別監視的地方。
萊克斯點開放大了第一個塊面，那是一個幽閉的房間，中間有一條金屬質的通道，溝通兩個房門。房間很暗，只有中間的金屬閃動幽冷的光，看著就覺得發寒。
洛莉突然感覺心裡一跳，像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萊克斯，你是要算計誰？」
萊克斯沒有看她，把手指比在唇邊，做了個小聲靜音的動作，「一個你意料不到的人。」
門驟然打開，一個高大的身影逆著光出現在門口，他緩緩往前走了兩步，身後的門立即關了。沒有陽光干擾，洛莉輕而易舉地分辨出那個人是誰。
「你瘋了！那是超人！」看清的那一瞬間，洛莉唰地站起來，看著萊克斯的眼神滿是不贊同。
「為什麼那麼激動，」萊克斯眯起了眼睛，嘴角的淺笑顯得漫不經心，「超人，也只是一個人而已。」他說著，在操作臺上按了幾個按鈕。
洛莉迅速拉著他的手，但依舊沒能阻止，她只能壓抑著怒火對萊克斯怒吼，「你想幹什麼？他救過我。」
萊克斯的臉色陡然嚴肅起來，「即使沒有他，你也不會有很大危險。」他皺著眉頭，把洛莉扯下來坐好，「如果你還想繼續看下去，就乖乖坐著，否則看不到好戲就不能怪我了。」
大概是看到洛莉依舊不太樂意，萊克斯重新揚起笑容，拍了拍洛莉的肩膀，「放心吧，這些對超人來說不算什麼。我不會讓你的恩人有生命危險的。何況，你就算現在去也來不及了。」
洛莉將信將疑，也無可奈何。因為剛才她試圖阻止，萊克斯已經讓她坐的離操作臺很遠。比起現在太激動被萊克斯弄出去，她不如表現得安靜一點，等一個機會。何況，她也只能祈禱萊克斯說的屬實，
她用一種前所未有的嚴肅語氣警告萊克斯，「超人救過我兩次，不是可有可無的那種，如果沒有他，你唯一的表妹現在大概就不是完整的了。所以，如果他真的出了什麼事——萊克斯，我這輩子都不會再理你了。」
螢幕上，房間四周的牆壁突然移出許多槍口。無數的子彈向超人射出，交織成一張密網，幾乎看不清子彈的軌跡，更看不清超人的身形。
洛莉看著這一幕，渾身都緊繃著，牙齒咬著嘴唇，已經有了鐵銹一樣的血腥味。如果克拉克死了呢？她突然感覺到徹骨的心疼。那個總是沉默地跟著她的大男孩，那個因為她幾句話一個動作臉紅說不出話地傻子，無條件地相信她，為她做一切……如果克拉克死了，她會怎麼樣？
一輪槍火結束，畫面中的超人絲毫無損。來不及驚喜，洛莉看著他走進第二個房間，依舊是一條路，溝通兩個房門。這一次是火焰，整個房間都是火焰，金紅的，只是看著就熾熱無比。
仿佛靈魂脫離了*，洛莉沉默地看著螢幕。
又一次，超人毫髮無損。第三個房間，無數冰霧噴出，短短幾秒就把超人凍成巨大的冰塊，然而這些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麼，超人從容地從冰中走出，身上連個冰渣都沒有。
「你真讓我吃驚，超人先生。」萊克斯對著一個話筒冷聲說，聲音從四面八方來，超人皺著眉頭，站在了最後一個門前。
「他還活著……」洛莉輕聲呢喃著，覺得自己的靈魂也跟著歸位了。她看著萊克斯，「結束了？」
萊克斯關了話筒，突然笑了。「我的小表妹既然這麼關心超人，為什麼不自己過去看看？」他用手指了指右邊的門，「打開門，你就能見到他。」
洛莉懷疑地注視著萊克斯，她一點也不相信他會這麼好。看出了表妹的懷疑，萊克斯笑著說，「我只是想和超人先生開個無傷大雅的玩笑，你當然比玩笑重要。」
真的是這樣嗎？洛莉對萊克斯保持懷疑態度。儘管如此，她依舊毫不遲疑地起身，沖著右邊的門奔過去。管他是玩笑，還是其他，她和克拉克在一起用能讓萊克斯忌諱一點。
跑到門口時，洛莉回頭看了萊克斯一眼，驚訝地發現他身旁多出現了三個人，兩男一女。
房間裡很暗，四周都是金屬冰冷的光。當洛莉走出門的那一刻，門再一次闔上了。她並不習慣待在黑暗的環境裡，只能看到一個影子。反倒是克拉克，在第一時間發現了她。
「洛莉？」克拉克的嗓音包含著驚訝，與喜悅。
她驚喜的咽下了嘴邊的「克拉克」，快速靠近克拉克，雙手忍不住上下摸索，嘴裡卻問，「超人先生，你沒事吧？」
如果不是房間太暗，洛莉一定會發現，因為她上下摸索的動作又讓超人先生紅了耳根。「我很好，你怎麼會在這兒？」
洛莉頓時語塞，她應該告訴克拉克是萊克斯想害他並且邀請她旁觀嗎？顯然那是最愚蠢不過的決定。她只能含糊地告訴超人，「我看到你在這兒才過來的，我們先出去吧。」
超人沒有任何想要反駁的意思，本來的怒火在看到洛莉的那一瞬間只剩下驚喜，他贊同地點了點頭，讓洛莉待在原地，自己則走到一邊的門前準備暴力開門。
洛莉緊張地靠近克拉克幾步，她想到剛才突然出現的三個人，心裡總有種不祥的預感。而這種預感也很快成了現實。
地面突然出現不少散發著瑩綠色光芒的石頭，照亮了房間，卻額外多添了一種詭異的氛圍。洛莉感覺莫名其妙，她沒有任何不適。但超人卻在她驚訝的目光中驟然倒地。
「克拉克！」她快速跑過去，扶著男人的手臂。他看起來虛弱極了，洛莉從未見過克拉克這麼虛弱。他就像鐵，像一座山那樣堅不可摧，可現在這座山卻倒了。
「快走，離開這兒……」一條不知道是什麼材料的帶子從地面出現綁住超人的腰，將他拖下剛剛出現的垂直隧道。克拉克甚至喪失了推開她的力氣，洛莉只能看到他眼裡彙集的兢懼與關切。
沒有任何猶豫，洛莉抱緊了男人的手臂，跟著跌入隧道。她堅定，卻又迷茫。堅定的是對克勞德的感情，迷茫的則是萊克斯。萊克斯真的不在乎她的安危也要對付超人？
當然不。
「洛莉！」萊克斯死死盯著螢幕，轉過身一拳狠狠打在一個男人的身上，「我說了停止，停止計畫，那是我妹妹！」
被他打的男人輕而易舉制住了萊克斯，側身對著另一個男人卻恭敬無比，「將軍，凱爾已經解決了，我們是不是……」
被稱為將軍的男人得意而欣悅，「當然。」他不屑地看了眼萊克斯，「只是一個女人而已，等我們的計畫成功，想要多少沒有。」
沉浸在大敵已去的得意中的佐徳將軍卻沒有發現，被他所不屑的人類男子維諾的外表下，眼中的光芒有多麼駭人。
第65章 鄰家小哥愛穿紅內褲【完】
有生之年，洛莉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經歷這樣驚險不可思議的事。隧道很深，很滑，周圍都是一片漆黑。她什麼也看不到，所有的力氣都用在緊緊抓住克拉克身上。
「這次大概真的要和這個傻大個一起死了。」洛莉心裡地恐懼因為這個想法反而消散了不少。她想著，從她認識克拉克以後是不是變得太多了一點。她一向自私，惜命，愛錢更愛自己。可現在，她卻腦子發熱地要陪著另一個男人去死。真是愚蠢極了！可她偏偏還覺得放鬆和竊喜。
已經很久了，他們依舊在隧道滑行。難道要去地心？洛莉有點不太樂觀的想。她忍不住掐了下自己抓緊的男人，「克拉克？你還活著嗎？」
對方靜默了一下，聲音虛軟無力，透著絲絲無奈。「我還活著。」
好吧，洛莉不說話了。她想了一下，語聲裡是濃濃的得意和促狹，「我剛剛叫的是克拉克，你回答什麼！」傻子，還是露陷了吧！
克拉克：……露陷了？他早就露陷了吧。
沒能及時回應洛莉的話，隧道見底了。
下面出現了亮光，洛莉卻不知道光亮處迎接他們的又是什麼。很快她就知道了。四面八方的水流擠壓著她的口鼻，洛莉甚至沒做好準備。
「唔……」洛莉感覺到難受，她拉緊了克拉克的胳膊，費了很大的力氣終於浮出了水面。
當看清周圍的環境時，洛莉傻眼了。這條隧道居然是通向海洋的！萊克斯……未免太狠了吧！洛莉欲哭無淚。
「現在怎麼辦？」洛莉扭頭看著克拉克。她的兩隻手臂都纏在男人的肩膀下，她毫不懷疑如果自己鬆手，虛弱的克拉克會直接跌進海裡。洛莉只有慶倖，還好海裡還有浮力，否則她根本做不到扶起克拉克這麼大的個子。
克拉克凝視著洛莉的眼睛，最初的喜悅過去，他眼裡盛滿了愧疚，聲音悶悶地，「我……你不該陪我下來……」
誰說在這種時候自責就會讓人心軟感動的？至少洛莉覺得她現在連想抽他的心都有了，「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
克拉克深吸了一口氣，目光誠摯，寫滿了對眼前人的在乎，「我可以隨時為你去死，但我不能接受你被我連累。從你出現在那個房間，並且陪我跳下來的時候你已經做的夠多了。放下我，你安全的可能性更大。」
他是如此坦誠，如此坦誠地表現出他的善良和捨己為人。不論是作為克拉克，還是作為超人，他都不願意讓喜歡的女孩陪他受苦。然而，這對洛莉來說都是行不通的。
她用一種接近於看怪物一樣的眼神看著克拉克，聲線都忍不住提高了，「丟下你？開什麼玩笑克拉克，我從安全舒適的房間跑出來陪你一起落到這該死的海裡，這個時候你讓我自己走？」
夜幕沉沉的，海水也隨著天幕的變化而深邃，風很大，雲層間醞釀的也許是狂風驟雨。就像洛莉現在地心情。就像他們現在的處境。
一道海洋突然拍來將他們推遠了不少距離。洛莉只顧著拉緊克拉克，沒有防備地咳出幾口水。當她再一次仰頭看周圍的時候，驀地眼前一亮。她看到了海灘！如果風向和海浪的推力一直把他們往海灘的方向推進，加上她自己，成功回到陸地的可能還是很大的。
重新轉過頭看著克拉克，洛莉已經有了幾分放鬆。變化的天氣就像她現在的心情。洛莉輕輕挑了挑嘴角，嬌媚的嗓音帶了些許沙啞，充滿了懷念。
「在我認識你的時候，克拉克。你還不是超人，只是孤零零一個人在操場撿裝備的傻大個。可現在，你卻不想要我了……」
懷念過去常常會讓人止不住心軟。想到操場上那個陪著他一起撿棒球設備的女孩，克拉克突然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他想像過去那樣把洛莉抱在懷裡，安慰她，可那不是現在的他能做到的。
「洛莉，抱歉……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洛莉抬起頭，冷冷地揚起嘴角。她的一隻手抓著男人的領口，把他拉到自己跟前，幾乎是鼻尖對著鼻尖了。另一隻手卻直直放到他小腹以下，兩腿中央，尤其邪惡的掂量著抓了一下。
「現在，回答我克拉克，沒有了超能力，你還是個男人嗎？」什麼淑女，什麼可愛嬌俏裝模作樣，通通見鬼去吧！她現在只想狠狠地教訓眼前的傻子。
畫風轉變的太快，克拉克的臉因為緊張震驚而繃得厲害，很勉強才動了動嘴角，「你不是很清楚……」你手上抓著的不就是證明？當然，他不敢那麼直截了當的說出來。
「是的，我很清楚。」洛莉的笑容更加惡劣，仿佛風雨前陰沉雲聚的天空，看著平靜，實際上風雨欲來。她帶著笑，問他，「如果今天我們的角色對調，你會扔下我一個人離開嗎？」
「不會。」克拉克堅定地搖頭，讓洛莉心情好了一點。於是她繼續說，「你是超人，大都會的英雄，可我不是。如果是我在你的角色，我是絕對不會讓你一個人走的。」瞧，她就是如此的自私！
「聽清楚了克拉克，從我陪你跳下來的那一秒鐘開始，你的全部都是我的。要麼留下來陪我一起死，要麼一起回去。」洛莉不輕不重地描摹著她手裡抓著的那東西的形狀，在這種情況下他竟然也能起了反應？
她嫌棄地點了點它，手指上移，一把拉住了扣在男人腰間裝飾著綠氪石的金屬腰帶。洛莉頭一次如此真實地把自己的本性呈現在克拉克面前，她靠近他，用自己豐盈的胸貼著克拉克，她是如此滿意他的身材！
「你害得我當了五年的修女，要是這次死不了，怎麼說你也得先把這五年的補給我。」
愣怔，克拉克簡直震驚地說不出話。他的洛莉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或者說一直是這樣？他滿眼複雜地看著眼前的女人，感覺自己變成了被人強迫掠奪的小姑娘。好吧，如果物件是洛莉，他並不反感，反而有點說不明的興奮。但對於她最後一段話，克拉克深表不贊同。
他虛弱卻堅定地掐著洛莉的腰，真誠地告訴她，「只是五年怎麼夠，我會努力讓你滿意很久很久。分手，絕對不可能。」
海洋仿佛給了男人勇氣，黑暗的環境成了他的保護膜。沒有往常的害羞臉紅，這次的克拉克先生顯得無比男人。
洛莉驚訝之餘翹起了嘴，把頭一扭，往沙灘遊去。當然她沒忘記拉住克拉克。「騙子，在你沒解釋清楚超人和克拉克關係之前，我才不會愚蠢的相信你！」
很好。克拉克松了口氣，他的小洛莉終於變回他熟悉的樣子了。雖然剛剛很刺激，但刺激過頭了他很懷疑自己能不能忍住不在海裡把這女人吃幹抹淨。唔，也許把那個該死的氪石弄下來後可以試試？
洛莉和克拉克是幸運的，萊克斯等人算錯了洛莉會和克拉克一起，所以出口距離海灘並不遠。他們更幸運的是，順風順水，終於在暴風雨降臨之前抵達了陸地。
把身體平攤在沙灘上，劫後餘生的喜悅讓洛莉忍不住摟著克拉克主動送吻。暴雨驟然而至，克拉克嘗到嘴裡鹹鹹的味道，像是海水的腥味，像是眼淚的鹹味。
他突然覺得心裡很靜，又很軟。他的洛莉到底還只是個小姑娘，而不是什麼超人。他也只是她的克拉克，不是什麼大都會的英雄。他可以對她自私，對她佔有，甚至拉著她一起死。但必須要愛她，對她好。這個女孩的評判標準幼稚的可愛。
腰帶上綠色的氪石發出瑩瑩的光，像死亡射線一樣侵蝕他的力量與體力。但克拉克卻忍不住心裡的衝動，忍不住那快要破出血脈的激湧。
「洛莉，如果這次我還能活著，嫁給我，好不好？」
男人沉沉的嗓音仿佛與雷聲融為一體，但洛莉還是聽到了。她猛地從克拉克身上跳起來，聲音清朗，「你在說什麼克拉克寶貝？沒有戒指，沒有玫瑰花，沒有浪漫的晚餐！你這混蛋就這樣向我求婚？上帝，你當初追我的時候至少還知道送水遞毛巾呢！」
克拉克聽到了她的話，又像是沒聽到。他依然保持著平躺在地上的姿勢，那雙藍色的眼睛在雨中很亮，又顯得深邃迷人。
好吧。洛莉挫敗地蹲下去，惡狠狠地戳著他腰間的綠氪石。「沒有就沒有吧，看在你這麼誠心的份上，我允許你肉償。」
洛莉認真地看著克拉克，強勢如女王，「不過有一點是必須要的，」她低下頭，咬了咬他的下巴，告訴他最重要的一點，「你的命，我要了。」
暴雨閃電仿佛一場轟轟烈烈的交響樂演奏，細密的雨滴交織著濃郁的喜悅與堅定，訴說著愛意。
借著氪石微弱的光芒，洛莉扶著克拉克來到一處敞篷下面。她仔細研究著那條金屬帶，氪石是完全用焊接的方式鑲嵌在金屬帶上的，洛莉不認為自己有力氣可以直接把它弄下來。何況根據她對萊克斯的瞭解，她不保證暴力弄下了氪石會不會引動什麼爆炸裝置。
金屬帶的介面處有一個很小的板面，旁邊有一到九幾個數位的按鈕。洛莉大膽的猜測，它是可以通過密碼打開的。密碼規定是四位元數，洛莉想了想，先輸入了萊克斯的生日。那個驕傲的傢伙很有可能把自己的生日作為密碼。
洛莉的第一個猜測是錯誤的，板面顯示，她還有兩次機會。如果剩下的兩次依舊錯誤，恐怕他們的劫後餘生也就到底了。
她覺得有點緊張，瑩綠色映照在她臉上，蒼白的厲害。克拉克握了握她的手，無聲地表示支持。可洛莉依舊不敢隨便點了，她靜靜想了很久，突然有了一個不可思議卻又貼切的想法。
洛莉小心翼翼地輸入四個數字，很幸運，這次是對的。她樂的咯咯笑，用力把金屬帶扔向海裡。克拉克恢復了力氣，用力把洛莉擁在懷裡。那股力道，幾乎折斷了她的骨頭。
到了後來，洛莉終於知道了那三個人的身份，簡單來說，他們是氪星的倖存者，也是逃犯。他們本可以好好的與萊克斯合作，甚至稱霸地球，但誰也沒算到出現了洛莉。
萊克斯從來都不是好人，但他卻在乎自己母親這邊唯一的親人。更重要的是，他不會允許幾個外星人爬到自己頭上。因此他表面上和佐德將軍三人展望未來，實際卻聯合了克拉克，用反射線消弱了他們的超能力。重新把他們送回宇宙黑洞，自生自滅。
一個月後，克拉克正式向洛莉求婚。相比於戒指，洛莉更喜歡的是一條項鍊，鑲嵌著藍色氪石。在一定範圍內，藍色氪石可以讓超人變成普通人。這條項鍊被洛莉放在床頭，藍色氪石總讓洛莉能夠成功破防。
不得不說，超人鋼鐵一樣堅硬的身體在某些方面也是很讓人挫敗的。對於洛莉來說，她每次被克拉克弄得全身青紫，可不論她怎麼上手去抓去咬都無法在男人身上留下痕跡，那實在是一件讓人不爽的事。而對於克拉克，你能想像情動時還要克制著不能碰到愛人，把手放在床上還會爪壞床板的痛苦嗎？
綜上所述，藍色氪石是很必要的。
萊克斯從未放棄和超人作對，在他約定決戰的前一天晚上，克拉克突然問了洛莉一個她意想不到的問題。
「那條金屬帶的密碼，是什麼數位？」
洛莉愣了一下，緩緩回答，「是他媽媽死的日期。」她的聲音晦澀無比，似乎想對克拉克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咽了下去。
超人先生那天晚上想了很久，最後一次，萊克斯並沒有死。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6-30 12:13
第66章 夜遊護士1
作為克利夫蘭診所的一名護士，長相美豔，談吐大方並且年輕的奧羅拉一向是那些單身男醫生追逐的對象。她黑色的眼眸像夜空那樣深邃，星辰點點。亞麻色的長髮高高挽起，成熟而幹練。玫瑰一樣的嘴唇勾起火花似的挑逗，從領口半遮的乳白是最好的襯托。
然而誰也不知道，這個備受歡迎的女護士，最近正在為約會而煩惱。
奧羅拉深刻的認為，她一定和蝙蝠俠犯沖。這個最近崛起的傢伙，已經成功登上了她的黑名單，而且位列榜首。
第一次，好不容易對她有好感的著名醫生在聚餐後提出送她回家。夜半漫步街頭，那個一向靦腆的男人已經開口說出了表白的前奏，激動之時某個罪犯從天而降，正好壓在了可憐的醫生身上。緊接著，蝙蝠俠出現，說了句抱歉就離開了。留下奧羅拉面對被砸暈的男人欲哭無淚。這晚以後，那個醫生再也沒有鼓起勇氣表白。
第二次，低點換在她值夜班的醫院，打擾了她好不容易擠出來的休息時間。破壞一個女人的睡眠，簡直可恥。
第三次，奧羅拉泡在浴缸裡舒舒服服地解除一天的疲勞，該死的蝙蝠俠又一次不請自來撞碎了浴室的玻璃。最可惡的是，他只是快速掃了奧羅拉一眼，沒有任何反應，留下一句抱歉再次離開。
該死的蝙蝠俠！該死的抱歉！如果道歉有用，還要員警幹什麼？他知道一個貧民窟裡出來的女生想要找個有錢可靠又年輕英俊最關鍵是沒腦子好騙的男人是多麼困難嗎！好吧，就算那個不重要，可在被看了身體卻沒得到一句評論的美女而言，就實在是太讓人挫敗了！
走在哥譚的街道口，奧羅拉捂緊了她的風衣，把自己捂得密不透風。寬大的外衣一定程度上掩蓋了凹凸有致的身材，但擋不住外界滿滿的惡意。
她走過一個陰暗的巷口，風帶來了裡面的呼聲。
「救命，不，別過來……」年輕的女孩叫聲淒厲，伴隨著的還有男人囂張猥瑣的笑聲和斷斷續續傳來的羞恥話語。
奧羅拉腳步不停往前走了兩步，終於忍不住停下來看了看時間。九點半，真是個好數字。奧羅拉深吸了一口氣，身形瞬間消失在巷口。
這個打扮破爛滿身酒氣的男人已經撕開了少女的衣服，甚至露出了他醜陋的東西。他把刀扔在一邊，撲到少女身上就準備辦事。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呵哥們，真是太不湊巧了。」那是一個刻意壓低的女聲，男人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女人就一腳踢向他的腰部，直接讓他在地上做了個翻滾。
「你強∼女幹就強∼女幹，幹嘛非要挑今晚？」女人的聲音充滿不解，可踢在他身體上的力道卻狠辣刁鑽。
「你強∼女幹就強∼女幹，幹嘛非得在九點半這個時間？」奧羅拉的聲音更加困惑，高跟鞋成了鋒利無比的利器。她脫下風衣，準確無誤地蓋在女孩身上。
最後，奧羅拉將鞋子挪到男人腿間，狠狠踩下去。伴隨著一聲慘叫，奧羅拉說出最後一句話，「你愛哪個點做都沒關係，可為什麼偏偏被我碰到了呢？」
她收回腿，拍了拍手，猛然間回頭，手心裡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微型發射器。短暫的破空聲後，穿著黑甲的另一個來者轟然倒地。
「真不巧，你看的時間太久了，久到我發現有人來了。」奧羅拉收回發射器，走到那個倒地的身影前，在看清這個人時震驚地扯開了嘴角。「well，瞧瞧我打到了誰，一隻黑色的大蝙蝠？」
她按了按手腕上的儀錶，使它發出淺綠色的亮光。蹲下去，有點驚訝，蝙蝠俠有一雙很亮的棕色眼睛，此刻很努力地睜著抵禦麻醉劑的作用。她在那裡面看到了恐懼，奧羅拉拍拍蝙蝠俠的臉，「克利夫蘭研究室專門研究出來的新品，就算只是麻醉劑，也不是你能抵禦的。唔，雖然咱們有仇，但我對你的臉沒興趣。好好睡一會兒吧，上帝保佑你不要被員警發現。」
很沒誠意地說完這番話，奧羅拉狠狠踢了蝙蝠俠兩腳解氣，扶起那個還在嚶嚶哭泣的女孩走出巷子。
如果奧羅拉知道她今晚無意間捕獲的大蝙蝠會給她帶來多大的麻煩，那麼她是絕對不會傻到在蝙蝠俠還有意識的時候，用燈光照亮了自己的臉，以及不小心說出了克利夫蘭的名頭的。
奧羅拉不知道這一切，所以她現在正在為家裡的另一個訪客頭疼不已。
「嘻嘻——我的小鄰居回來了，不是說了十點嗎，現在是十點零一分哈哈哈……你遲到了，我要懲罰你喲！」
神經質的嘻哈笑語，嘶啞冰冷的嗓音在黑夜中像毒蛇一樣讓人恐懼。這個人臉上塗著白色的油彩，嘴巴兩旁畫出大大的微笑，但不難看出那是兩道猙獰的傷疤。他穿著紫色滑稽的外套，頭頂綠油油髒兮兮的卷髮，看起來就像馬戲團裡的小丑。
「我的鄰居，」奧羅拉模仿著小丑怪異的語調，「每一次看到你都在不斷刷新我對滑稽的認識，上帝為什麼還不召喚你去為他表演？」
「哈哈……」小丑發出怪異的笑聲，讓人頭皮發麻，「那是因為他不願意我離你而去，別轉移話題，讓我想想怎麼懲罰你。」
他拿出一把程亮的小刀，矮著身體跑到奧羅拉身邊，刀鋒在她臉上比劃。
「第五百三十七次。」奧羅拉無力地數到，然後猛地伸腿把小丑踹到另一邊的沙發上，「我真心希望這也是最後一次，但可能性不大。」
她站起身，走過去，用相同的手法和角度把小刀比在小丑的臉上，冷聲告訴他，「我非常，一點也不，完全不喜歡隨時掛著微笑和你一樣。明白嗎，親愛的西斯小少爺！」
小丑又笑了起來，比起剛才更加瘋狂，更加陰冷，也更加真心一點。「我該表揚你，你還記得我的名字……不，不對，我該懲罰你。你說錯了，西斯早就死了，我是小丑！小丑，哈哈哈……」
「嗯，小丑……」奧羅拉放下小刀，挫敗地抱起沙發上的黑貓，乖巧的小傢伙已經陷入昏迷，尾巴上光禿禿一片。「該死的，你又剃了她尾巴上的毛！我可憐的凱蒂小公主，又會有好久不敢出門了。」
小丑嘻哈地笑著走出門，只留下幾句話，「我可愛的小鄰居不願意和我在一起，卻和貓咪一起。多有意思啊，你沒聽到什麼特殊的聲音嗎？」
聲音？那個滴答滴答的？
奧羅拉身體頓時僵硬，她低下頭，一眼就看見了沙發上置放著的屬於自己的鬧鐘。當然，她看了看和鬧鐘綁在一起的炸藥，現在該叫它□□了。
距離爆炸還有三分鐘。
奧羅拉放下凱蒂，埋頭找線。紅色的線，有兩根，她必須選擇其中一根掐斷。
距離爆炸還有兩分鐘。
奧羅拉打開最大的窗子，取出一把黑色的繩索發射槍啟動，一顆子彈射到遠處大樓的天臺上。以小丑的變態程度，即使選對了也可能引發爆炸，還是做兩手準備比較好。
距離爆炸還有最後一分鐘。
奧羅拉做了個深呼吸，剪斷她選好的那根線，在剪斷的瞬間，提著小貓閃人。
安全到達天臺，奧羅拉耐心的等待。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很好，沒有任何動靜。收拾東西回家。
小貓凱蒂睡得正香，奧羅拉把她放回窩裡，再去看那個□□。不論她剪斷哪根線，即使不剪，也不會爆炸。她又被那傢伙耍了！
桌子上擺著一個紅色的小盒子，打開它，裡面裝著一條很漂亮的紫水晶手鏈。手鏈下還壓著一張便簽，上面寫著，「作為我還活著的獎勵」。
對他的獎勵，為什麼要送她東西？奧羅拉歎了口氣，惡狠狠地罵到，「這個腦子有問題的神經病。」
神經病，不就是腦子有問題嗎？奧羅拉華麗麗的忽略了這一點小問題，戴上手鏈，準備睡覺。希望下次見面的時候，這傢伙還能神經兮兮地給她裝炸彈，最好再來一條珍珠項鍊。唔，那真是好極了！
第67章 夜遊護士2
「克利夫蘭診所，應該是市中心的那個……」布魯斯揉著自己被那個女人踹得青紫的肩膀，咬牙切齒。
「研究部的？這個部門沒有女性。」阿爾弗雷德有點無奈，甚至帶著點笑意，「實際上，我非常感激那位女士能讓你休息半個晚上。瞧，你能起的這麼早就是最好的證明。」
「如果你是指她對我用了麻醉劑的話……」布魯斯對老管家的話嗤之以鼻，「在整個醫院找，她絕對不超過二十五歲，呃……從最年輕最漂亮的開始找起。」
最年輕，最漂亮？老管家忍不住帶了點笑意，看來他的小老爺運氣不錯。「那麼就是她了。」
「對，沒錯。就是她！」布魯斯擠過來，緊緊盯著螢幕。嘴裡念出那個女人的資訊，「奧羅拉·大衛，年輕的女護士？普林斯頓藥學心理學……來自貧民窟……不，這上面可沒說她有那麼好的身手。性格開朗溫和，很受歡迎？開什麼玩笑！」布魯斯想到了昨晚那個女人對待犯的狠勁，尤其是最後致命的一腳，簡直可怕！這樣的人能稱得上開朗溫和？
阿爾弗雷德看了看照片上笑容淺淡靦腆的女孩，不可否認，她的確長相美豔，而且身材姣好。「她還是你的學妹，韋恩老爺。雙學位！別忘了，除了是蝙蝠俠，外人都認為您是個無所事事的花花公子。」
好吧。布魯斯隨手關了奧羅拉的檔案，「幫我打電話到克利夫蘭，我需要一個家庭護士——大衛小姐就不錯。」
與此同時，還在睡夢中的奧羅拉也第三次被自己的來電鬧醒。無與倫比的煩躁，起床氣大發了！奧羅拉點了接聽，如果讓她知道是誰打擾了她的美夢她會讓那個人知道什麼叫恐懼。
「佈雷德……院長？家庭護士！」奧羅拉聲音平靜，可實際上惱怒地扔飛了枕頭，「可是，我這周的工作已經做完了，不能找別人嗎？」
「韋恩先生……獎金翻倍？哦，那好吧。明白，沒問題。」
看在獎金的份上，奧羅拉頂著滿肚子火氣來到了韋恩老宅。在哥譚，你也許不知道克利夫蘭，但你肯定要知道韋恩家族。形象的說，那就是哥譚的土皇帝。
如果要給哥譚的花花公子們排個名次，布魯斯韋恩一定位列榜首。你能想像為了兩個分不清觀賞池和游泳池的女人而一起跳下去游泳還包下整個酒店的人嗎？當然，不排除奧羅拉有部分羡慕嫉妒的可能。畢竟，每個女人都懷有幻想不是嗎？
在此之前，奧羅拉對布魯斯的印象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冤大頭，被美色迷花了眼的白癡。但當她真正看到這個人時，卻有了不同的認識。
他穿著一件白色的睡袍，鬆鬆垮垮地，頭髮卻打理的齊整光亮。他睡眼惺忪，可那雙棕色的眼睛卻很銳利，在看見她的第一時間就極快地打量了她的全身。沒有在第一時間驚豔，而在第一時間警惕，那麼即使他後來一直表現得驚豔好色奧羅拉也不會相信了。
奧羅拉大大方方地看著韋恩先生。他身上沒有很重的煙味和酒味，吸煙，但很節制。看他的氣色，精神不錯，熬夜的青黑和縱∼欲過度地區分很困難，但奧羅拉看得出他只是經常熬夜，可沒有任何縱∼欲的痕跡。
他朝她走過來時，步伐穩健而有節奏。雖然他試圖表現得歪歪扭扭，但奧羅拉還是能發現他行走間的力道不同常人。她敢保證，即使現在她突然攻擊過去，那麼也一定傷不到這個傳聞中縱情聲色的花花公子。與此同時，奧羅拉還注意到韋恩先生走路時右肩有些不自然，應該是新近受過傷。
這一系列的發現讓奧羅拉忍不住起了警惕心，如果說在此之前她還可以告訴自己，布魯斯韋恩專門挑中她來是因為她的美貌，那麼現在她不得不警告自己，這個男人別有居心。那種居心，也許是另一種惡意。
是本身有仇？不，她確定從沒和韋恩先生有過任何來往。那是為什麼？
奧羅拉努力讓自己的笑容親切靦腆，就像是年輕女孩面對長相英俊的男人時，帶點小小的羞澀與期待。她拿出專用的設備，為韋恩先生檢查身體。當她的手指劃過他的肩膀，明白有一點瑟縮。
奧羅拉的動作輕柔緩慢，像是不著痕跡地勾引。她若有似無地彎腰，擺動手臂，大腿的交錯移動甚至帶了點催眠的用心。然而她卻悲哀的發現，韋恩先生的脈搏沒有任何變化。
只有兩種可能，要麼是她的身體對他沒有吸引力，可奧羅拉直接排除了這個可能。她對自己的身材很有信心。那麼就只剩下最後一個可能——這個男人對她的警惕超過了她美貌與身體的吸引力。
所以最後一個問題，她是在什麼時候為自己招惹了這樣一個有錢的敵人？
「很健康，沒有很大的問題。只是需要少熬夜，考慮一下身體負荷能力吧韋恩先生。」奧羅拉收拾好東西，不知道自己應該找藉口留下多聊一聊，還是儘量離這個潛在敵人遠一點。
不期然的，奧羅拉看到了桌上擺著的報紙，首頁就是蝙蝠俠純黑模糊的身影。他竟然抓了費康尼？可惜送到了警察局。奧羅拉撇了撇嘴，正好落在布魯斯眼中。
「大衛小姐是普林斯頓畢業的？」韋恩先生的聲音低沉而醇厚，帶著刻意的磁性。
上帝！奧羅拉垂下眼瞼，這個渾身散發著雄性荷爾蒙隨時隨地像是在勾引她的男人是一個潛在的敵人？當然，她的判斷是不會出錯的。只能是這個男人太會裝。
「是的，韋恩先生。」奧羅拉很有技巧地抬起眼眸，偏斜的角度很好的突出了她的眼睛，明亮深邃，蕩漾著一絲絲的嫵媚。她輕輕地挽起耳邊的一縷頭髮，動作緩慢有著引誘的風情。「心理學和藥學，我最喜歡的兩門學科。聽說您也是普林斯頓的學長？」
布魯斯凝視著奧羅拉的動作，仿佛真的被引誘一樣搭上了她的肩膀。「大衛小姐的消息很準確，我也曾在普林斯頓就讀，只可惜中途輟學了。」他輕輕歎了口氣，仿佛無限的惋惜，「真是太可惜了，如果是和大衛小姐同一屆，興許我就不會做那麼愚蠢的決定了。」
「哦，您可真幽默。」奧羅拉抿著嘴唇笑了笑，鼻腔裡有一種淡淡的香味，不刺鼻，也不同于女士用的嬌氛。最重要的是，有幾分熟悉。
像布魯斯韋恩這樣的男人，不論他表現出的是不是假像，但他所用的東西一定會獨一無二。這股香味讓她覺得熟悉，一定是近期在哪裡聞過。她遇到過他，情勢很急，所以她並沒有仔細的去聞，但那股味道還是熟悉的。
「你對蝙蝠俠怎麼看，這傢伙最近名聲鵲起。」
低沉的嗓音漸漸遠去，「蝙蝠俠」這個詞卻仿佛觸動了某根神經，喚起了一些印象深刻的記憶。
「蝙蝠俠？」奧羅拉抬起頭，帶著幾分高傲，幾分不屑，她緊盯著布魯斯的眼睛。「一個在恐懼與黑暗邊緣試圖抵禦罪惡的——可憐蟲。」
布魯斯·韋恩先生的瞳孔猛地放大，這是她見到這個男人後，他第一次情緒失控。因為蝙蝠俠？奧羅拉喉嚨動了動，咽下幾乎忍不住的笑聲。
他對蝙蝠俠如此敏感，他身上的味道和她昨晚在巷子裡嗅到的一樣。韋恩先生右肩的地方受了傷，而她昨晚狠狠踢在了蝙蝠俠的右肩上。布魯斯·韋恩對她如此警惕，而他們從未見過。為什麼要如此警惕？那是因為他昨晚在她手上吃了虧！
著名的花花公子，游走在黑暗邊緣的騎士，蝙蝠俠和布魯斯·韋恩竟然是同一個人！還有比這更不可思議的事嗎？
「為什麼要這麼說？」布魯斯問的漫不經心，他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發現了最大的秘密，等待奧羅拉的解釋。
「游走於黑暗，卻堅守著可笑的底線。為什麼要頂著一張可笑的面具？掩飾自己，樹立英雄的象徵？還是想要保護什麼人？」
她注視著布魯斯的眼睛，輕鬆的笑容仿佛漫不經心，可說出的話語卻讓人心驚肉跳，「也許都有，誰知道呢？但我可以確定的是，他心懷恐懼先生。」
是這樣嗎？布魯斯坐回沙發上，聲音依然磁性，可又有了變化。「很多人都認為他在拯救哥譚，甚至還有人認為應該給他發個獎章。可大衛小姐卻說他可憐蟲，真有意思。」
的確有意思。奧羅拉唇邊帶著笑意，從她發現布魯斯韋恩的真實身份開始，她就不再被動了。於是她清了清嗓子，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手上還拿著蝙蝠俠的報紙。
「哥譚早就已經墮落到無藥可救，一個本來就心懷恐懼的英雄怎麼能憑一己之力戰勝那些沒有恐懼的大佬？充其量的，他也只能樹立一個象徵，可笑地幻想能引起人心中的正義與勇氣。我敢保證他並不瞭解現在哥譚的情況，否則他也不會把好不容易抓到的費康尼交給正義公正的員警。」
她刻意咬重了「正義」與「公正」兩個詞，莫名的，讓人覺得嘲諷意味十足。布魯斯聽到這兒眼光微閃，卻並沒有說些什麼。「那個可憐的傢伙，他以為自己維護了正義，卻沒想到他自己變成了頭號通緝犯。我們大膽的猜測。現在不知道多少人在暗地咒駡他的行為擋了自己的財路。」
「本來就做著違法犯罪的事，又談什麼偉大公正？」
她聳了聳肩，仿佛真的惋惜，但實際上毫無誠意地摸了摸眼角，「哦韋恩先生，我想我是來做家庭護士的，可您卻讓我討論這個可憐又可笑地傢伙。我們還要繼續嗎？」
「不用了。」韋恩先生微笑著，「大衛小姐的見解著實不同尋常，讓人耳目一新。」
「我也這麼認為。」奧羅拉笑嘻嘻地往門口走，有幾分調皮地說，「您可千萬別告訴蝙蝠俠我這麼說他了，雖然說，那樣一個堅持正義底線的傢伙不太可能找我報復。畢竟，我可是難得的良民呢！」
布魯斯站起身，語氣很堅定。「一定不會。」
「那就太好了。」奧羅拉揮揮手制止了布魯斯想要送她得舉動，臨出門前仿佛想起什麼一樣，「說起來，我明天還得去一趟克雷爾醫生的診所結帳，他總朝我們醫院要東西。如果不是他和費康尼關係密切。我們院長才不會這麼好說話。」
奧羅拉離開了，布魯斯卻陷入了沉思。
「她看起來只是個普通女孩。」阿福看著窗外遠去的背影說到，「而且很漂亮。」
「呃，也許。她看出了我就是蝙蝠俠，並且……用一條消息，換取了我不去打擾她。」
「哦？是這樣嗎？她看起來的確，不太喜歡蝙蝠俠，也不太喜歡你。那麼我的老爺，你怎麼想的？」
「那是顯然的，她看起來也不怎麼信服現在的政府。很有意思……也許我們需要用一些小手段，例如——監控或者竊聽？阿福我知道你能幫我做到，她，很危險……」
第68章 夜遊護士3
這是一處廢棄的住宅。旁邊是一條河流，瀕臨著一所孤兒院。奧羅拉曾經在這所孤兒院裡待過幾年，但它早就關門了，沒有人資助它，沒有好的設施和好的老師。如果奧羅拉沒有碰到小丑，大概她會死在哥譚乞討的街頭。
她是當年孤兒院裡最幸運也是最不幸的一個，原因在於，她偷偷跑出了孤兒院，並且遇到了小丑。奧羅拉第一次闖入小丑的住宅時在門口就觸動了裝置，當她小心翼翼地走進去，一個渾身髒兮兮的少年微笑著告訴她，「如果不能在一個小時內找到爆炸裝置，並且想方法阻止，我們會同歸於盡。」
你能想像第一次見到的人就要拉著你同歸於盡的恐懼嗎？奧羅拉當時罵他，「瘋子！」，然後轉頭拼命往外跑。
然後她聽到了槍聲，就在她耳邊響起。
「我可愛的小鄰居，為什麼要跑的這麼急？哈哈哈，你害怕了嗎？是的，恐懼讓你的黑眼睛像寶石那樣。遊戲已經開始了，不要著急，我們還有很久……別逃跑，如果你中斷了我們的遊戲——你知道踩泡泡嗎？就是把你那雙黑色的大眼睛摳出來，扔到地上，踩上去——噗嗤噗嗤。哈哈哈，多有意思啊，你為什麼不笑？」
「瘋子！誰跟你說鄰居！」奧羅拉罵完這一句，一刻不停，但不是逃跑。她用了四十分鐘找到爆炸裝置，可她並不會拆。幸好，那只是第一個考驗，她找到開關，暫停了定時。
小丑無疑是一個天才，奧羅拉絲毫不懷疑未來有一天了，而她正好比較近，比較有意思。
儘管他這麼說，但奧羅拉知道，他不僅僅是無聊。還有寂寞。小丑需要樂趣，而奧羅拉需要錢，她渴望離開貧民窟。各取所需？也許吧。
奧羅拉依舊住在孤兒院，但只要有不被監管的時間，她一定是在小丑的住所。她認識了各種槍，各種炸藥，甚至是毒品。她在那個男人滑稽的玩笑中像一隻小老鼠那樣狼狽逃竄，尋找生機。每一次成功活下來的獎勵都是十分可觀的，而對外的解釋只是，奧羅拉獲得了好心人的資助。
又一次，奧羅拉來到了這裡。它似乎更破更舊了，搖搖欲墜。房子裡到處扔了五顏六色的糖果紙，子彈，被拆裝的槍。奧羅拉無力地扶了撫額頭，一個視人命為遊戲的瘋子絕對各種口味的糖果情有獨鍾，真是……滑稽可笑？
「哦呵呵呵，瞧瞧這是誰？我可愛的小鄰居？」神經兮兮的笑聲，詭異的聲線，除了小丑再沒有第二個了。
「是的鄰居，如果你能夠控制一下你的笑聲我會表現得驚喜一點。」奧羅拉麵無表情。
小丑誇張地眨了下眼睛，配上髒兮兮的白油漆更添了喜劇效果。他突然安靜下來，眯著眼睛看了奧羅拉很久，然後爆發出更大一陣笑聲。
「退步了，太差勁了——奧羅拉甜心……」
小丑的聲音變得甜膩卻危險，他伸出手，手指掐著她的臉頰，細細端詳。他的視線總讓奧羅拉想到毒蛇，或者瘋狗。
「你在看什麼？」奧羅拉感覺很不自在，小丑很少像這樣正常的與她接觸，大多數碰到她的可不是手指，而是小刀。輕輕一劃，就會留下血痕。很久以前，她露在外面的皮膚佈滿了劃痕，直到她偷偷學了格鬥技巧，才反壓制了小丑。
「閉嘴。」小丑快速說，他認真地看著奧羅拉，認真的讓她幾乎要手足無措了。
她試探性的問他，「你糖吃完了？」
「糖？糖糖糖……」小丑低下頭，四周看了看，「哦嘻嘻，竟然真的吃完了。」他在笑，可奧羅拉無端覺得他很沮喪。好吧，就算再不願意，奧羅拉也必須承認她只在小丑糖吃完了的時候才能從他的嬉笑中察覺到沮喪的情緒。
「你還有糖嗎？」小丑抬起頭，髒兮兮的臉上幾乎看不清楚最開始的油彩到底是怎麼塗的。「給我糖，我可以幫你一個小忙，你覺得怎麼樣？要給我糖嗎？」
他又一次伸手，這次直接伸到奧羅拉的頭髮裡，神秘地取出一件小東西。「竊聽器，高造價，卑劣者使用的武器永遠如此無用。一個竊聽器能幹什麼！哈哈哈，有意思，是誰盯上了小丑的鄰居！」他嘟囔著，說到最後一句時，小丑的聲音猛然壓低，嘶嘶地像瘋獸的警示。
奧羅拉的臉色在小丑取下竊聽器的瞬間冷凝，隨後又變成玩味的笑容。誰會盯上她？除了那個頂著花花公子外衣的蝙蝠俠還有誰。他是不是太看不起她了？只是竊聽器怎麼夠？奧羅拉撚了撚手指，思考自己是否有必要讓韋恩先生明白某些女人是不容小瞧的。難道他忘記了昨晚剛剛被她教訓過？
小丑舉著那個嬰兒指甲蓋大小的竊聽器，到處行走晃悠，時而對著陽光，時而放到暗處。神經兮兮的走回奧羅拉身前，「嘻嘻，我幫你解決他，你給我糖怎麼樣？」
面對小丑的話奧羅拉又一次深感無力，「ababy，小西斯，需要我把搖籃嬰兒車還有奶嘴一起送給你嗎？」
「哈哈哈……」小丑笑得彎下了腰，露出了雪白的牙齒。哦，他的牙齒可比他全身的裝扮都要整齊潔淨得多。「回答我的問題小鄰居，讓我幫你解決這個麻煩怎麼樣？我們可以扒光他的衣服，把他從韋恩大廈上丟下去，然後在半空中引爆。多麼有趣的構想啊！在下面仰望的蠢貨都會吃一嘴的血和肉，哈哈哈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小丑的笑聲戛然而止，他停下來看著奧羅拉，「是joker。」
貌似她剛剛有叫他小西斯？「好吧，joker。你怎麼敢確定是他，而不是她？」
「她？不。」小丑將手裡的竊聽器隨手扔到一邊，「盯上你的女人才不會做這麼沒用的事，只有男人才會這麼做。女人會更傾向於濃硫酸，能夠融了你的大眼睛還有小嘴，連鼻子都沒有啦哈哈哈……呃，這是什麼！」
「濃硫酸。」奧羅拉假笑著，再一次扣下按鈕。她手上拿著一支孩子們常玩的水槍，並且又一股乳白色的液體射向小丑的臉。
小丑乾笑了兩下，伸手抹了把自己的臉，他手上佈滿了白色的濃液，「濃硫酸是這樣的嗎大衛阿姨？唔，還有點甜。」他劃開一個更大的微笑，「別和你的baby開玩笑了阿姨，我的糖呢？」
奧羅拉收起水槍，走過去，在小丑臉上狠狠揉搓。「哦西斯小寶貝，阿姨很想滿足你的願望告訴你這是濃硫酸，但實際上它只是清水——加了洗面乳和強力清洗溶劑而已。味道不錯？」
小丑吐出了舌頭，顯然他與調皮可愛不搭邊，看起來像被活活吊死的人。「耶噢——你不能輕一點嗎阿姨，joker要生氣了生氣了生氣……是jojer，不是西斯。」
「嗯。」奧羅拉嗯了一聲，下手更重，「你有多長時間沒洗過臉了寶寶，我大概有五年沒看到你長什麼樣子了joker！」
「有那麼久嗎？」小丑低下頭讓奧羅拉夢更好地清洗他的臉，「難怪我最近照鏡子時忘記了我臉塗的是白色還是黑色。也許我下次應該把臉塗成黃色，檸檬黃怎麼樣？」
「糟糕透頂。」奧羅拉嗤之以鼻，拿出濕紙巾擦乾淨自己的手，又扔了一張給小丑。可這傢伙依舊伸著脖子，示意奧羅拉給他擦乾淨。
「你還真的把自己當成小baby了？」
「是的沒錯，」小丑仿佛又找回了剛才的感覺，朝她低吼，「最後一次阿姨，我的糖呢？沒有糖就搗蛋，哈哈哈哈，你一定會喜歡的。」
「不，我不會喜歡的。現在可不是萬聖節，實際上，我一點也不喜歡萬聖節。」奧羅拉彈了彈小丑洗乾淨後露出的臉蛋，長期掩蓋下油漆下他的皮膚蒼白得厲害，如果忽視兩邊的傷疤，他看起來應該是個很清秀的傢伙。她退後兩步，從包裡抓出一大把水果糖，被小丑迫不及待地搶了過去，塞在他自己的口袋裡。
「哦，我可愛的小鄰居。」他看起來滿意極了，「你來找我幹什麼？送糖？咳咳咳，你在糖紙裡塗了芥末？」
「唯一一顆，看來你運氣不錯。還有一顆我噴了蟑螂藥，祝你好運joker。」
奧羅拉麵無表情地坑完小丑，抬起手腕的瞬間笑靨如花。「我來只是想問你，你覺得這條手鏈是帶在左手好，還是右手好？」
潔白的手腕上，紫水晶的手鏈晃動著淺淺的光華，仿佛水波層層蕩開，凝華了璀璨的笑靨。
第69章 夜遊護士4
奧羅拉從來都不是一個虧待自己的人，告別小丑後，她開車去逛了商場，買了兩件裙子，並且在一家不錯的中餐館吃了東西。她突然覺得自己前段時間覺得一個人太寂寞想找個男朋友的想法愚蠢至極。一個人享受生活美妙極了，她何必另外自找麻煩照顧男朋友？更不用說，還有小丑和蝙蝠俠兩個混蛋虎視眈眈了。
對於小丑，奧羅拉早已忍受了他許多年，她絲毫不懷疑或許有一天那傢伙就會出現在新聞裡，用油桶和炸藥攪翻整個哥譚。她從小到大被小丑坑過無數次，坑到她麻木不仁！
可蝙蝠俠呢？奧羅拉一邊開車，行駛在夜晚的哥譚，一邊想著被小丑毀掉的竊聽器。布魯斯·韋恩，那個披著花花公子外衣的黑暗騎士，他有什麼理由監視她？奧羅拉承認，他們的初遇並不愉快，可那時她也只是讓他昏迷，踢了他兩腳，並沒有做什麼很大的事。奧羅拉一直堅定的認為自己是個良民，尤其在和小丑對比之下。她甚至隱晦的向布魯斯韋恩提供了資訊……
嗨，等等。奧羅拉突然萌生一個想法，會不會正是因為她識破了他的身份，而且提供了具體有力的資訊才更讓布魯斯韋恩警惕呢？就好像家裡有一件不為人知的珍寶，假如被人知道了，會怎麼樣？監視那個人，還是試圖殺了她？
這樣的想法讓奧羅拉渾身感覺不對勁了，她似乎被小丑的思維同化了不少。正常人沒有誰會喜歡對自己有威脅的人，只有小丑那樣的瘋子才會希望敵人越有挑戰力越好。
一道黑影從車窗前掠過，漆黑的斗篷張開，仿佛一隻大的蝙蝠。奧羅拉的視線猛然變得銳利起來，還沒有考慮好到底應該怎麼做，雙手已經不由自主轉動方向盤，跟了上去。
這條路上行人很少，幾乎沒有。在費康尼被捕之前是非常熱鬧的，但現在顯然因為出了個蝙蝠俠而形勢未明。奧羅拉考慮再三，還是選擇把車停在路口，隱藏著身形，偷偷潛入。
幾個男人正在搬運箱子，為首的男人罵罵咧咧很張揚，好像是費康尼的某個得力手下。
「快一點！都想等著蝙蝠俠來嗎！」
蝙蝠俠？奧羅拉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但她又說不出原因。於是她只能藏好了自己，就算真的遇到什麼也方便逃跑。
黑色的身影終於出現，第一個目標就鎖定了為首指揮的男人。男人發出一聲慘叫，緊接著，沒有任何抵抗，所有人飛快地往回跑，沒過多久就消失在街道口。唯一留下的，只是那個箱子，還有被發暈的小頭目。
過了很久，蝙蝠俠似乎是確定那些人不會回來了，才慢慢靠近了箱子。現在，奧羅拉知道有哪裡不對勁了。
箱子很輕，那些人搬得一點也不吃力，可他們的表情卻嚴肅痛苦，甚至是小心翼翼地恐懼。而當蝙蝠俠一出現，所有人一哄而散，如臨大赦。很明顯了，這是一個陷阱。奧羅拉甚至可以猜測，箱子裡有沒有蝙蝠俠想要的東西不知道，但一定有類似於炸藥那樣，足夠傷人的東西。
要提醒他嗎？奧羅拉有點遲疑。蝙蝠俠已經盯上她了，而且他們也沒什麼交情，如果那裡面真的是炸藥，蝙蝠俠死了她也就安全了。這個想法讓奧羅拉心動，輕而易舉就能解決她的煩惱。可是，真的有必要讓那傢伙死？排開私人恩怨不算，她還是很欣賞他的。
「我是一個良民。」奧羅拉安慰自己，她從包裡拿出先前被紫水晶手鏈替換的手錶，猛地朝蝙蝠俠的腦袋砸過去。這是她所能做到最大的幫助了如果她出聲站出去，誰知道會不會被費康尼的人記住？
手錶沒有砸中布魯斯，他躲開了，昨天晚上的經歷使他警惕心比以往強了不少。手錶落到地上，砸中了某個按鈕，發出瑩瑩的綠光。如此熟悉！
是她！布魯斯驟然頓住腳步，向手錶飛來的地方張望。漆黑的巷口，一個嬌小的身影偷偷摸摸地往回退，似乎還朝他招了招手。
是什麼意思？布魯斯遲疑的站在原地，面對招手的女人和有可能是剩下部分毒品的箱子猶豫不決。
看到他久久地不動彈，奧羅拉似乎是急了，她難得好心地提醒一個潛在敵人，對方還不樂意聽？她冷哼了一聲，完全沒有要做第二次努力的意思，轉過身，快速離開了這條街道。
當奧羅拉重新回到自己的車裡，那條她剛剛走過的街道突然傳來一聲巨響，火光漫天。至於蝙蝠俠？奧羅拉麵無表情，管他去死。
回到家，把各個邊角上上下下檢查一遍，確定沒有發現攝影頭或者炸藥後，奧羅拉終於可以放心了。凱蒂小貓顯得很沮喪，趴在窩邊，抱著沒毛的尾巴非常萎靡。壞心的奧羅拉小姐彎下腰給小凱蒂順了順毛，重新將落地鏡子對著可憐的小貓咪。
浴室裡的窗戶半開著，有涼風從窗戶的縫隙間穿入？奧羅拉拉上窗簾，仰坐在圓形的浴缸裡，滿是愜意。一點點的橙花精油，舒緩一整天的疲憊與刺激，享受生活才是真的美好。什麼炸彈小丑，竊聽器蝙蝠俠，通通見鬼去吧！
風好像變大了，奧羅拉可不想感冒，她光著身體爬起來，手指透出窗簾，試圖關上窗子。唔，這個觸感似乎不太像窗戶的手柄。奧羅拉皺著眉頭，扒開窗簾，迎面探進來一個半黑的……腦袋。
這個時候她本應該尖叫，然後憤怒地給那個倒著幾乎快要貼到她胸前的臉一個大大的耳光。但奧羅拉並沒有那麼做。她後退了兩步，眯著眼睛看著那個遮了一半臉，此刻愣傻著不動的男人，伸出腿，狠狠把他踹了出去。
如果偉大的蝙蝠俠沒有死在爆炸中而是死在她這一腳下，奧羅拉深情認為自己會很欣慰的。該死的，蝙蝠俠！
完全沒有了繼續泡澡的心思，奧羅拉快速擦乾了身體，穿上浴袍，重新來到窗戶前。這裡已經沒有蝙蝠俠了，窗臺上孤零零地放著她的手錶——就是先前用來提醒蝙蝠俠的那個。
奧羅拉惋惜地關好窗戶，看來韋恩先生的確是福大命大。
克雷爾醫生在哥譚可以說是非常受上層人士歡迎的，也可以說，他幾乎代表了部分哥譚的最黑暗面。他年紀不大，相貌英俊，風度翩翩。獨自經營一家診所的他，比起所謂的哥譚之子布魯斯韋恩要更受女孩的喜歡。法官和費康尼也喜歡他，他總能通過一些和諧手段避免了黑道和員警們發生衝突。
但這一次費康尼沒辦法喜歡他了。克雷爾醫生用神經失常的理由救了費康尼不少手下，但這次費康尼本人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卻用某種方法真正把費康尼變成了神經病。
奧羅拉是不用管那些麻煩事的，她要做的只是核對帳目，幫忙把克雷爾醫生向克利夫蘭購買的醫療器材和藥物核對清楚而已。對於大多數女護士而言，這著實是個美差。就例如現在，英俊溫和的克雷爾醫生就非常和善地邀請奧羅拉與他共進晚餐，而奧羅拉沒理由拒絕。
晚餐很有氣氛，價格昂貴，味道也不錯。克雷爾醫生妙語連珠，逗得女孩咯咯直笑。這是奧羅拉第三次與克雷爾醫生吃飯了，不太保守的說，她有充分理由認為克雷爾醫生對她有意思。但也僅限於有意思，男士們可以同時對著許多女士有意思，只要她們有足夠吸引人的地方。
晚餐進行到一半，克雷爾醫生接了個電話突然變了臉色，儘管他依然有禮貌地坐在那裡，但奧羅拉卻不是白癡。她放下刀叉，提出時間不早她該回家喂貓的言論。克雷爾醫生善意地笑了，看得出來，他對奧羅拉的行為抱有極大好感。
與克雷爾醫生分開後，奧羅拉在距離診所不遠的地方找到了自己的車。並且在走過下水道的地方，嗅到一股極為特殊，讓人有些精神迷幻的味道。
奧羅拉曾經因為回答錯了某個問題而被小丑注射過一次類似於神經毒素的液體，那次她被折磨了一個月。因此在大學的時候，她毫不猶豫選了藥學。這種味道和她印象中的陰影有幾分類似，類似到讓她忍不住恐懼得顫慄。
強行壓制著內心的恐懼，奧羅拉一步步靠近克萊恩的診所，在距離最近的一個下水道樓蹲下。只是輕輕一嗅，奧羅拉立馬起身，跑的遠遠地，做了幾個深呼吸才止住心裡的恐慌。她可以確定。克雷爾醫生將大量的毒品投入了下水道。
真是瘋了！一大片烏雲朝這邊推移，天上下起了小雨，奧羅拉的心情就和現在的天氣一樣，烏雲密佈，下著陰冷的雨。她並不怎麼熱愛哥譚，可她卻在哥譚有了穩定的工作和自己的房子。必須阻止，奧羅拉飛快進入車裡，急轉方向盤，只有一個人可以阻止。
第70章 夜遊護士5
戲劇的人生往往由眾多巧合構成。上帝的驚喜來的突然，常常讓人不知所措。
巨大的人形火球衝破窗戶，砸在她的車頂，又落到地上。不遠處人群的目光紛紛被吸引過來，奧羅拉也不得不下車觀望。細密的雨絲很快澆滅了火焰，一個漆黑的人影在地上掙扎，試圖爬起來。這身裝扮熟悉得令人髮指，奧羅拉只能頂著群眾的指指點點，裝作好心人把某只火燎蝙蝠扶起來。
「誰！」蝙蝠俠的警惕心即使在這個時候也絲毫沒有減少，他身上有濃郁的神經毒素的味道，奧羅拉不清楚在他眼中此刻自己是什麼樣子。但一定不美好，如果美好他就不會滿眼恐懼地想對她動手了。
「是我，奧羅拉大衛。」奧羅拉一把抓著蝙蝠俠的披風，半拖半拉地把他塞進車的後座。她狠狠的關上門，發車，語氣不太好，「你最好祈禱你真的能搞定克雷爾那個瘋子，不然我就白救你了。」
一隻手臂從後座伸過來，死死抓著奧羅拉的肩膀，他的手指很用力，但抓得並不緊。奧羅拉甚至感覺到肩膀上的手指在發抖。「布魯斯韋恩！鬆開你的手！你在發什麼瘋！」
「戴，大衛小姐……請你，一定……」斷斷續續的話語從後面傳來，蝙蝠俠說的很吃力，手下的力道也不斷收緊。
「一定什麼？哦上帝！你這蠢貨還讓不讓人開車了！鬆開，白癡，你抓疼我了！布魯斯韋恩你有聽我說話嗎？信不信我把你直接扔下去，管他什麼破爛哥譚！」奧羅拉罵罵咧咧地，但依然飛快駛向她的公寓。但願今晚電梯沒什麼人，否則被人認出這是蝙蝠俠，難道要她說她男朋友太喜歡蝙蝠俠了玩角色扮演嗎？
「幫我……驗血，找福克斯……」
「福克斯？那是誰？得了吧，我只幫你找出抗體，以後要找誰你自己去找吧。嘿，蝙蝠俠！布魯斯韋恩，不想死就別睡，保持清醒，我可沒力氣能把你拖回家去！好吧，我答應了，找福克斯。」
抓著她肩膀的力道越來越松，隱隱的她竟然聽到後座傳來低沉的笑聲，然後是「砰」地一聲，奧羅拉覺得她有點心疼自己的車了。「賠！我要收費！」
「……好，只要……我，活著……」
「死了你也得先把錢給我！車費，運費，還有血檢……醒醒啊你這身東西怎麼這麼沉，信不信我都給你扒了混蛋……」
女人的叫駡聲越來越模糊，但始終中氣十足。布魯斯迷迷糊糊地只覺得想笑，他似乎成為這個女人的麻煩了。不，好像從他每次遇到奧羅拉狀態都不太好。第一次被她打了扔在巷子裡睡了半晚，第二次被她扔手錶提醒了，可想要道謝時卻尷尬地看到了她的果∼體……呃，身材不錯，皮膚也很白……再加上這一次。
如果這次還能活著，布魯斯腦海裡冒出那晚看見的光著身體的女人，突然又變成了瑞秋。好吧，也許他應該努力和奧羅拉成為朋友，至少不要讓她那麼反感。
住在公寓最大的缺點就是，不論那個時段都會有人走過，還有進樓後的攝像頭，各種麻煩。奧羅拉顯然不會允許自己和蝙蝠俠在一起的畫面被拍到，否則明天大概就有人爆料蝙蝠俠和某護士關係匪淺了。
她用了一點小手段，暴力阻斷攝像頭工作。而對於布魯斯韋恩，奧羅拉很不客氣地扒了他的披風鎧甲裝備，讓他靠在自己肩上，裝作扶著一個醉鬼的樣子成功回到自己的家。
蝙蝠俠一定是她所有遇到的人中最麻煩的存在，當然是不包括小丑的情況下。誰能知道他為什麼昏迷後還能有那麼大的力氣扒著她不放？
血檢，分離受體化合物以及蛋白基催化物，找出抗體。奧羅拉的工作完成的有條不紊，但她卻不能保證沒有外來因素阻撓。
當她拿著研製出的抗體血清回到房間，昏迷著佔據了她一半床的蝙蝠俠，此刻正被另一個傢伙掐著一邊臉頰的肉玩的開心。
奧羅拉：……這幅基情滿滿的畫面如果小丑能把他臉上的顏料洗乾淨就更好了。看情況，原來她一直誤解了蝙蝠俠，他其實是個受？
原諒奧羅拉的發散性思維吧，她努力讓自己表現得淡定一點，走過去，給默默布魯斯韋恩注入抗體，然後再默默走出去。
「奧羅拉大衛，我狡猾的小鄰居——」生平頭一次，奧羅拉聽到小丑用如此正常而磁性的聲音叫了她的全名，沒有瘋瘋癲癲的嬉笑。
「哦，滑稽的小西斯，你什麼時候來的？」奧羅拉轉過頭，冷淡的表情瞬間變得笑靨如花，仿佛對待多年不見的好友。
「嘻嘻，我來很久了，你都沒有發現我——哈哈哈，我可愛的小鄰居才短短幾個小時不見就為自己找了一個床伴，還是個睡美人……」小丑神經質地笑著，朝她歪了歪腦袋。他走下床，一步步靠近奧羅拉，竟然讓她感覺到一種無形的壓迫。小丑猛地變了臉色，猙獰得令人恐懼，「小丑的玩具怎麼能屬於別人！」
一句話仿佛打破了什麼，奧羅拉的臉色刷地冷了下來，她面無表情，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微微眯起，隱隱地像是挑釁像是憤怒，火花在燃燒。「一個玩具？」
小丑好像不明白奧羅拉突然變臉的原因，他不停地眨他的眼睛，佝僂著背，情緒歡欣又癲狂。「咯咯咯，小玩具只屬於小丑，不能給別人。你還記得那個總愛追著你跑的小矮子嗎？金色頭髮的，哈哈可憐的小矮子……」
「傑夫？他不是失蹤了。」奧羅拉仿佛明白了什麼，又不願意去想。那個男孩或許不算是她的朋友，但在最困難的時候，他曾經試圖與她分享食物。
「哦哈哈哈，你還記得，那個小矮子。」小丑彎著腰，仰著頭看著奧羅拉的下巴，語氣無辜至極。「他想要搶小丑的玩具，joker不會放過他的——我敬愛的joker哈哈。你看到過野狗嗎？嗷嗚，不，不對，這個好像是狼。唔汪汪？差不多。他們吃的很高興嘻嘻嘻。」
陰鬱，瘋狂，一個神經質的變態。奧羅拉突然拉住他的領帶，把他拉到自己眼前，貼著鼻尖。她看著他的眼睛，審視著他臉上的顏料，即使是重新畫過的，不到一天又變得髒兮兮了。
他一直在笑，從來，都是在笑。
「哭，joker，哭給我看看。」她聲音平靜，可平靜下掩藏著的是滔天的波瀾起伏。
「呃……哭哭哭哭……哦，joker做不到。」小丑扯開嘴角，儘管他即使不扯也是大大的笑容，「我可以給你笑一個寶貝。」
她放開他，然後問，「joker，你會哭嗎？」
小丑歪著腦袋，髒兮兮的綠色卷髮耷拉在肩頭，「什麼是哭？」
「人類生理情緒的一種表達或表露。」
「我也是人類嗎？」小丑笑嘻嘻地問。
奧羅拉突然覺得一切語言都沒有繼續說下去的必要了，她疲憊地看著小丑回答，「不，你不是。」
他在瘋狂中展現自我，在嬉笑中掩藏寂寞，在漫天的火花與爆炸聲中追求快感。他是小丑，joker，而不是，不僅僅是小西斯。或許那個西斯早就被他自己掐死在破敗的老宅，被joker遺棄在過去。
「我出現的太遲了……我做不到……」
奧羅拉低聲說著誰也不明白的話，也許就連她自己也不明白，但她還帶走一線希望。「如果我死了，如果我死了joker，你會為我學會哭嗎？」
學會哭泣，為了奧羅拉？小丑喉嚨裡發出含糊的嘟囔聲，像哭又像笑。他扯動嘴角，笑聲都失去了一些陰冷一些瘋狂，「不，joker只會微笑。」
即使失去一切，即使深埋寂寞只留下他一個，joker只會微笑，joker只剩下微笑。
奧羅拉笑了起來，笑的直不起腰，她覺得自己傻得透頂了。「出去joker，出去！哈，短時間內別再讓我看到你，你這個……不會哭的瘋子。」
小丑離開了，房間裡頓時平靜地可怕。床上的男人表情痛苦，呢喃在嘴邊的竟然是兩個名字，「瑞秋……奧羅拉……」
奧羅拉坐到床邊，伸手照著小丑先前捏出的紅印又捏了下去。「看在你這麼大方地貢獻出臉頰給我捏的份上，就少收你一點錢好了……你喜歡的人叫瑞秋，那個探員？哈哈，又是個和我一樣的倒楣蛋。」
她把昏迷的布魯斯韋恩移到一邊，自己佔據了床的大部分位置。奧羅拉很後悔，她應該直接把蝙蝠俠放到沙發上，幹嘛要占了她的床位呢？要知道，她在這張床上花費的錢可不少，真捨不得讓別人睡……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6-30 12:14
第71章 夜遊護士6
房間很安靜，垂地的窗簾看起來厚重無比，遮擋住了外面的光線，分不清白天黑夜。床頭的檯燈亮著，整個房間呈現一種極為和煦略昏暗的亮度，讓人昏昏欲睡。但剛剛從昏睡中醒來的布魯斯是沒有任何想睡覺的*的。
四周太過於陌生，沒有一切是他熟悉的。短暫的不自然後，他嗅到一股濃郁的食物香味，耳中也相應傳來碗勺相撞的聲音。布魯斯平復了心緒，至少沒有哪個敵人會把他帶到家裡，好好地安置在床上。看來他是安安全全地被奧羅拉帶回家了。
「嘿，凱蒂小寶貝，這可不是給你吃的，站開點！」
女人帶著笑意的嗓音聽起來清冽愉悅，與針對他時刻意的嫵媚或挑釁全然不同，十分自然。她的聲音越來越近，伴隨著哼著的小調，還有越來越濃郁的香味。不知出於什麼心理，布魯斯迅速閉上了眼睛。
伴隨著輕盈的腳步聲，有人停在了他旁邊。「不對啊，這個時候應該醒了，怎麼還在睡……」
奧羅拉把碗放在一邊，掐了掐他的臉。布魯斯頓時眼皮一跳，說不出的古怪和恍然。似乎自從父母去世後，就再也沒有人會對他做這樣親昵的舉動了。雖然，這個女人實在大膽至極。
略帶嘲諷的聲音響起，「看來布魯斯韋恩先生對我的床還很滿意，既然你要繼續睡，那這碗粥還是我自己吃了吧。」
被看破的布魯斯迅速睜開了眼睛，對著奧羅拉似笑非笑的眼神有幾分赫然，「粥？是中國的那種？」
「喲，看來你該知道的不少。」奧羅拉重新端起那個繪著彩色圖案的骨瓷碗，也不搭理布魯斯，反而自己吃了一口。
「我在中國待過一段時間。」濃稠的白粥裡點綴著青碎的菜葉，似乎還有玉米和其他的香味。布魯斯突然發現自己餓的不行，眼巴巴地看著顯然不是他做事的風格，「哦美麗的大衛小姐，我可以理解成這東西還有我的一份嗎？」
奧羅拉放下舉著勺子，放在嘴邊，「不，沒有你的份。如果韋恩先生願意和我的貓搶東西也不是不可以。」
她指了指布魯斯的床尾，一隻純黑色的小貓睜著水潤潤地綠色眼睛看著他們，歡快地發出「喵嗷」的叫聲。與眾不同的是，它尾巴上的毛似乎被某個無良的主人剃了。
布魯斯有點想笑，對奧羅拉的調皮突然刷新了認識。他轉過頭，從下面仰望著奧羅拉，那雙棕色的眼睛睜開了，明亮而深邃。可落在奧羅拉眼中，怎麼看都和凱蒂有幾分相像。
好吧好吧，奧羅拉承認自己還是有那麼一些貓奴屬性的。她把勺子放在嘴邊舔了舔，把碗遞過去，「勺子我已經舔過了，你還要嗎？」
惡趣味地女人看著碗裡粘稠的粥，笑容充滿了惡意。布魯斯笑了笑，順手接過勺子，「興許我求之不得呢。」即使他的內心與外表體現出的並不相符，但花花公子們能夠做的事情他也是半點不少的。
奧羅拉撇了撇嘴，從床上抱起凱蒂小貓，輕柔地捋著它的下巴。毛茸茸的觸感配上凱蒂享受的表情實在讓她欲罷不能。
「我睡了幾天？」
「一天一夜。」奧羅拉指指書桌上的報紙，「準確來說，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韋恩先生。」
她頓了頓，語氣又變得嫵媚而挑逗，「哦對了，如你所見，我給你做了血檢，找出了抗體。加上一天一夜的住宿費……韋恩先生，你在聽嗎？」
布魯斯沉默了一會兒，「叫我布魯斯。」
奧羅拉手指一頓，像是想到了某些東西，沒有反駁，「布魯斯。」
乖順得讓他不敢置信，就像換了個人。
「介意參加我的生日宴嗎？我非常需要一個女伴。」
奧羅拉眉毛一挑，「你只需要一個電話，女伴並不會少。」
「的確是這樣。不過現在情況不同，我並不願意在面對強敵時，還要照顧某些……只會尖叫的女人。」
布魯斯所表現出的對奧羅拉的重視讓她感覺到小丑走後難得的一絲絲愉悅，「我能獲得什麼？」
「一件讓你滿意的禮服？」布魯斯試探地開口。
奧羅拉沒反應。
「那麼，足夠的刺激呢？」
「隨便我怎麼玩？」
「都可以。」
……
夜幕中的韋恩豪宅就像一個龐然巨物，恢宏華麗中沉澱著古老的優雅。再次看到消失了一天一夜的老爺，老管家阿爾弗雷德的心情是奧羅拉都能感受到的喜悅。而對於布魯斯口中，救了他並且幫助掩藏他蝙蝠俠身份的奧羅拉，阿爾弗雷德更是表達了十二萬分的感謝與歡迎。
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奧羅拉總認為這位值得尊敬的老者看她和布魯斯在一起的目光十分古怪。像是欣慰，像是驚喜，還夾雜著隱隱的擔憂。
奧羅拉向布魯斯分析了自己那天晚上從種種條件下判斷出的結論，而布魯斯也在福克斯的電話裡得知了韋恩集團1me微波發射器遺失一台的消息。那玩意的設計目標就是蒸發敵人的供水系統，而奧羅拉判斷出地那種精神毒素正是通過蒸發後的氣體傳播。
敵人的目的已經可以基本確定，但部分細節還是需要完善和確認。按照奧羅拉的提議，布魯斯決定今晚再次潛入克萊恩的工廠抓個人問清楚。而奧羅拉也在阿福誠懇的目光祈求下，同意陪布魯斯一起去。
驗證的結果和奧羅拉分析的一樣，最有意思的是他們得知克雷爾是在為一個叫做「忍者大師」的辦事，而布魯斯聽到這個名字後不敢置信的表情又更加讓奧羅拉興味十足。
如果要將毒素蔓延到整個哥譚，最快也最好的方法顯然是利用韋恩集團的鐵軌。這個時候就能充分體現出布魯斯作為韋恩集團繼承人的優勢了。
在韋恩豪宅住了一晚，當奧羅拉很晚才起來覓食時，竟然又在門口看到了一出好戲。
「瑞秋……我的內心並不像外表表現出的那樣。」布魯斯向來花花公子的風流范兒在在面對瑞秋時都變成了晦澀與誠懇。他對瑞秋的不同表現得是如此明顯，對比起自己，奧羅拉頓時覺得自己面對小丑的樣子肯定也蠢爆了。
「抱歉，打擾了。」奧羅拉很沒誠意地插進話題，她走過去，突然注意到站在那邊門口的阿福滿臉欣慰，忍不住嘴角一抽。顯然她昨天晚上抱怨韋恩先生那天抱著她不放害得她費了很大力氣是一個錯誤決定。
瑞秋冷淡地看了奧羅拉一眼，面對布魯斯又變成了另一種複雜的混合著憤怒與委屈的情緒。「你就是想讓我看這個，你的真實面目？別開玩笑了布魯斯，我今天只是來給你送禮物的。」
於是你現在幹嘛要堵在門口表現得又委屈又屈辱呢？嘴上說著送了東西就走，身體還是很誠實地站在這裡擋路嘛。奧羅拉低頭看了看讓自己酥胸半露的男士睡衣，好吧，顯然是布魯斯的睡衣讓瑞秋探長想歪了。
「我想先聲明一下，我和布魯斯韋恩先生沒有半點關係，難道你有在我身上看到任何做過的痕跡？」奧羅拉忍不住露出了些許嘲諷，「還有就是，」
奧羅拉坐在沙發上，兩腿自然疊交著，手肘撐在一邊，從下而上看著布魯斯。她並沒有做什麼特殊的動作，甚至語氣也沒有特意的魅惑，可一舉一動每一個動作都讓人覺得性感極了。尤其對布魯斯說話時，有種格外的自然之感。
「我只是像問問，有吃的沒有……我餓了。」她說的如此坦然，可放在有心人眼裡就成了熟稔。
瑞秋用不屑一顧甚至是鄙夷的目光看著奧羅拉和布魯斯，「夠了布魯斯！你已經不再是我當初認識的你了。今晚你的宴會我不會來。現在，我要去查克雷爾醫生了，至於你……好好陪你的女伴吧，韋恩先生！」
針對瑞秋小姐的話語，奧羅拉只是用鼻子發出簡短的輕哼來回應。自尋死路的女人，看來她來和她生氣都不需要了。
「等等瑞秋！你不能去。」布魯斯阻止的話脫口而出，然後又匆匆補救，「我是說，那有什麼好去的，我的宴會可比這個有趣多了。」
布魯斯一邊阻攔瑞秋，一邊拼命給奧羅拉使眼色。如果瑞秋真的自己送上門了，恐怕他們的計畫也會出差錯。奧羅拉斜著眼睛看了看布魯斯，慢悠悠地豎起一根手指，對他做口型，「一個要求。」
「沒問題。」布魯斯點頭，他是黑暗騎士，可以用任何手段去對付那些壞蛋，可面對青梅竹馬的瑞秋，他卻沒有任何辦法。
「成交！」奧羅拉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瑞秋身邊。那雙澄黑的眼眸上下掃視著瑞秋全身，奧羅拉一直圍著她慢悠悠地轉了個圈才停下。
「你是白癡嗎？」她突然開口，語氣惡劣至極，充滿了輕蔑。
瑞秋愣了一下，眼中頓時燃起了火焰，直接沖著布魯斯發火，「她在說什麼？管好你的女人布魯斯！」
「連這麼淺顯的話都聽不懂也難怪這麼自不量力。」奧羅拉狀似無奈的歎了口氣，「請問親愛的瑞秋探員去找了克雷爾醫生是有什麼打算？直接被殺了陳屍大街？還是免費送上門給克雷爾上了再丟給別人玩？嘖，雖然身材不怎麼樣，不過臉蛋還是可以看的。」
刷的一下，瑞秋的臉氣得通紅，奧羅拉甚至懷疑她要衝過來抓自己的臉了。布魯斯也是無可奈何，但他還是沒說話，只能寄希望於奧羅拉另有打算。這份信任還算是可取的，奧羅拉決定以後對他客氣一點。
「你憑什麼這麼說！你怎麼敢！」
「憑什麼？」奧羅拉無辜地低下頭，再次抬頭時手中已經多了一個小瓶子，「就憑這個咯。」
小小的噴霧直接撲向瑞秋的臉部，可憐的女孩連叫都沒來得及叫一聲就撲通倒在了布魯斯的懷裡。
「奧羅拉……」布魯斯把瑞秋安置在沙發上，對著奧羅拉卻不知道說什麼。
「難道你還有更好的辦法？讓她睡幾個小時總比去送死強。」奧羅拉端起阿福剛剛遞過來的早餐盤子起身，慢慢往餐廳走去，只留下同樣慢悠悠的話語，
「蝙蝠俠的眼光也不過如此，瑞秋探員……嘖嘖，蠢貨。」
被鄙視的蝙蝠俠看著沙發上的女人，疲憊地揉著眉心，陷入了沉思。
第72章 夜遊護士7
世界上總有那麼一些好心結果卻辦了壞事的存在。當忍者大師出現在布魯斯的生日宴上，並且玩笑一般讓他快點疏散人群免得誤傷現場的人時，一直默默關注著這邊的奧羅拉給了布魯斯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悄然離開了宴會大廳。
她絕對不承認她是想要幫助布魯斯做什麼，只是不管怎麼說她也拿了布魯斯的禮服，收了東西總不好不辦事啊。更何況，她也是想玩玩的。
幾分鐘後，奧羅拉重新回到大廳，眼角帶著調侃的笑意。布魯斯與她對視兩眼後，竟然感覺到有些驚懼。她到底做了什麼？
在奧羅拉回到宴會廳不過一分鐘，一個渾身髒兮兮的小男孩匆匆忙忙跑了進來，大聲呼叫著韋恩先生。
布魯斯驚疑地看了看笑容不懷好意的奧羅拉，還是硬著頭皮接過了小男孩遞過來的大紅色的禮品盒。
「神秘客人？韋恩先生不如打開給我們大家一起看看？」
人群中不知是誰說了這麼一句話，布魯斯也就順水推舟地打開了禮品盒。
當禮品盒被打開的一瞬間，整個宴會廳的人都發出了驚呼。那裡面竟然是一團模糊的血肉，看起來就像一個小小的嬰兒。嬰兒身上夾著一封信，被血染紅了，看起來格外駭人。
那裡面寫了什麼？布魯斯看完信驀然疊起來，攥在手心，表情難堪中帶著幾分不敢置信與說不出的疲憊窘迫。
「非常抱歉，這個……大概破壞了大家的興致。實際上我非常樂意過兩天重新舉報宴會，邀請每一個人。但現在……抱歉，大家能給我，留一點點私人時間嗎？」
當然了。看了一場好戲的人群充滿了疑惑與絲絲的興奮，儘管如此，大家還是十分給面子地告辭離開，甚至離開的速度還很快。看起來，他們已經迫不及待地要回去分享這個消息了。
奧羅拉面對布魯斯的臉色聳了聳肩，意思很明顯。她只不過在他的花花公子記錄上重新破了一筆，總比他自己開口攆人要好的多不是嗎？按照奧羅拉對布魯斯的瞭解，她一點也不認為這個傢伙能想出什麼好話請在場的人離開，最有可能的結果是，他會得罪所有來參加宴會的人。徹底敗壞韋恩家族的名譽。
瞧！她真是個好人。
奧羅拉跟著人群走出門口，又從另一個地方悄悄繞了回來。布魯斯趕走了所有人，包括他最重視的阿福。他卻並沒有強制對奧羅拉要求什麼，短短的幾次見面，布魯斯對奧羅拉已經瞭解極深。他清楚的知道，奧羅拉是一個十分自主並且有能力保護自己的女人。如果她選擇留下，她會是他最好的戰友。如果她選擇離開，那麼即使他綁住她，也無濟於事。
奧羅拉選擇了留下。她並沒有干擾布魯斯和為首的她所謂的導師打鬥，而是選擇了藏在暗處，搞定部分在韋恩宅四處倒汽油的人。她不能搞定所有人，如果讓敵人起了疑心，對後面的計畫會有很大影響。
忍者大師提前離開了，那麼在不影響計畫的前提下，剩下的人就不再是動不得的了。失去了蝙蝠鎧甲的蝙蝠俠戰鬥力大減，可對奧羅拉來說，她只需要一個小小的微型發射器就能悄悄搞定許多人。
為什麼要那麼麻煩呢？奧羅拉對仰躺在地板上的布魯斯伸出手，把他拉起來。只說了這麼幾句話。
「如果你總是這樣用身體的極限挑戰所有磨難，我絲毫不懷疑有一天你的身體會不堪重負，宣告退休。」
譏諷中也不知是關心還是幸災樂禍，布魯斯更願意往好的方面想。「那並不重要，我只希望當我的身體宣告退休的那一天，哥譚已經不再需要蝙蝠俠。或者，有人願意接替這個職位。」
「職位？」奧羅拉嗤笑，「你還要給第二任蝙蝠俠發工資不成？」
「也不是不可以。」
「哦，我倒是忘記了。韋恩先生可是哥譚之子，有錢的大富豪。」
他們的鬥嘴沒有持續多久，蝙蝠俠再次換上他的裝備追上忍者大師。而奧羅拉則開著她認為醜死了的蝙蝠俠的車前往韋恩大廈，隨時準備著在出現差錯時弄斷鐵路。
由於早做了準備，他們成功覆滅了忍者大師的計畫，拯救了哥譚。奧羅拉不得不承認其實那感覺還不錯。成為蝙蝠俠的布魯斯還算得上一個不錯的隊友，當然脫下鎧甲的布魯斯韋恩她就不好說了。
一切塵埃落定，布魯斯不知懷著一種什麼樣的心情，依然向瑞秋坦白了自己與外表不想符合的內心。他語氣真誠，目光帶著希冀，又像是清楚什麼的忐忑。
假如有一天，哥譚不再需要蝙蝠俠了，他重新只是布魯斯韋恩，還有可能和瑞秋在一起嗎？答案是否定的。
瑞秋喜歡的始終是年幼時那個正義的活在陽光下的布魯斯，而當布魯斯穿上盔甲，游走於黑暗，並且讓所有黑道大佬不法人士恐懼害怕時開始，他就不再是那個布魯斯了。他是布魯斯，但也是蝙蝠俠。黑暗成為了他的一部分，而瑞秋無法接受黑暗，她只需要純粹的光明。那是現在的布魯斯給不了的，並且永遠也給不了了。
「我很抱歉，布魯斯。」瑞秋低落地說。
布魯斯擁抱了她，吻了吻她的眉心，看起來像是徹底放下一切。他祝福了瑞秋，看著她遠去的身影，重新封住了兒時給他帶來無數恐懼的井。那已經不再是他的恐懼了，被封住的不僅僅是恐懼，還有回憶。
「雖然很不想打擾你親愛的韋恩先生，不過我還是不請自來了。」
熟悉的女人的聲音讓布魯斯黯淡下去的棕眸煥發了一絲光亮，他轉過身，坐在韋恩豪宅前面的階梯上，從下往上仰視著奧羅拉。「明知道不該現在打擾但還是打擾了我的你，奧羅拉小姐，您也太沒有誠意了。」
「誠意？」奧羅拉誇張地重複這個詞語，坐到布魯斯身邊，重重地把一瓶烈酒放到他們中間。「為了慶祝我們的蝙蝠俠再一次拯救哥譚，慶祝你終於和蠢女人說再見，一人一半怎麼樣？」
布魯斯撇了撇嘴，奧羅拉對瑞秋的瞧不起從頭到尾都表現得那麼明顯，說了許多次也沒有任何作用，他已經徹底放棄了這一點。瑞秋和奧羅拉明顯是兩個世界的人。雖然這個女人的實力要強那麼一點，可脾氣也太壞了。不過看在他們屬於同一個世界，布魯斯決定大度地不和她計較。
狠狠灌了一大口酒，布魯斯把瓶子放在一邊，對奧羅拉的突然來訪有了幾分興趣。「說吧，我可不相信你是知道我不高興特意來安慰我的。」
奧羅拉擺了擺手，看樣子很想在布魯斯肩膀上拍兩下，重重地。「自戀可不是個好習慣布魯斯，我是來向大土豪求一張舒服的大床的，只需要幾天就夠了。本來阿福就能解決，不過他不放心你，一定要我來看看。」
聽到這裡，布魯斯的眼神暗了暗，伸手搭上奧羅拉的肩頭，「所以呢？我記得你很捨不得你公寓裡那張床的。」
「是的沒錯。」奧羅拉的表情複雜得厲害，夾雜著落寞無奈還有幾分好笑的情緒。「可惜的是，我的公寓被炸了。尤其是那張床，大概只能看到一點碎片了。」
布魯斯沉默，「和我有關？」
「不，都說了自戀不是什麼好習慣。那只是一個意外啊先生。」
意外，世界上哪裡會有那麼多意外呢？布魯斯揉了揉太陽穴，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輕鬆起來。「實際上你想住多久都沒問題，我對美麗的小姐向來不錯。」
「那顯然不包括我。」奧羅拉涼涼地回復，「我是指，就算我漂亮，和那些蠢女人也不一樣。」
「是的，沒錯，蠢女人！」布魯斯哈哈地笑了兩聲，突然湊到奧羅拉跟前，「我給你提供食宿，作為回報，和我來一次約會怎麼樣？」
他專注地盯著奧羅拉的臉，那雙棕色的眼睛深邃而明亮，蘊藏著某種動人心扉的情緒。
「可我記得你剛剛失戀，不，或者說表白被拒絕。就算是花花公子，你也得做個樣子先失落兩天吧韋恩先生。」奧羅拉抽了抽嘴角，對布魯斯這樣快速地就從被青梅竹馬拒絕的陰影中走出來，還邀請她約會實在不敢置信。她一直以為布魯斯對瑞秋用情頗深。
「理論上是這樣。所以，就當安慰失戀的朋友吧，美麗的護士小姐？」男人淺淺地笑著，語氣狀似失落，更像是不正經。奧羅拉突然有種，其實他或許也沒那麼喜歡瑞秋的想法。
「得了吧，你真的算是戀過嗎！」她轉過頭，嘲笑自己，也嘲笑布魯斯。這算是兩個暗戀失敗的可憐蟲湊到一起鼓掌安慰嗎？
奧羅拉朝布魯斯勾勾手，「過來，給我捏一下你的小臉蛋，我就答應你了。」
布魯斯：……
第73章 夜遊護士8
與布魯斯韋恩先生的約會就像是做夢一樣，可惜這個夢裡滿滿都是笑點。他開著豪華的車，直接把她帶到哥譚最大最豪華的酒店。奧羅拉當然知道這裡，即使你有錢，也要先預定，好多天以後興許才能有位置。可布魯斯這個傢伙，上次為了那兩個英國女人包下了整個酒店，這次正好順理成章地清了場。
小提琴手組成演奏著輕緩浪漫的音樂，整個酒店的客人只有他們兩個。奧羅拉身邊放著一大捧玫瑰，999朵組成一個十分好看的心形。她看著自己面前精緻的法國菜，再三做了幾個深呼吸，終於還是忍不住嘲諷了一句，「現在為止，我一定也不懷疑那個瑞秋小姐為什麼要拒絕你了。」
布魯斯笑容一滯，對奧羅拉突然的不愉快表示疑惑不解。「在我所有交往過的女人裡，這是她們最嚮往的。」
奧羅拉輕輕嗤笑了一聲，沒再說話。是這樣沒錯，可惜她一點也不願意上今天或明天的頭條。
布魯斯是個富豪無疑，在接下來看電影和海上游輪的約會中就充分體現出這一點。可對奧羅拉來說，這還比不上那個約她在晚上散步送她回家的醫生。
「正如我某次聽你說的，你的內心遠遠不像外表體現出的那樣，同樣的，有太多的東西也不是豪華宴會中能體會到的。」
一天的約會結束，站在韋恩豪宅的門口，奧羅拉對布魯斯說了這樣一段話，「假如你向一個女人展現出的只是你生活中無關緊要的部分，那麼同等，你在她心裡，或者她在你心裡，同樣也是無關緊要的。作為一個朋友——看在你給我提供了住宿的份上，如果有一天你真的遇到了喜歡的女孩，別用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了。」
布魯斯看著面前的女人，燈光襯得她皮膚雪白，小嘴一張一合，是玫瑰色的嫣紅。事實上他是真的不怎麼會追女人，尤其是抱有好感的女人。顯然，奧羅拉對他不太滿意。
「那應該用什麼？」
奧羅拉臉上浮現出一種微妙的表情，「就像許多女人喜歡的，象徵誓言與責任的戒指，或者……對你來說最重要的東西。」
喜歡的人與最重要的東西並不能對等，但卻可以體現出你的態度與重視。戒指與婚禮並不能約束一輩子，但卻能體現男人對你有了盡責任與義務的心理。奧羅拉晃神間突然想到，如果是小丑，什麼對他才是重要的呢？答案是，什麼也不重要。
布魯斯抿緊了嘴唇，像是在認真思考她的話，最後他說，「給我一點時間。」
韋恩先生考慮的時間沒有用多久，在他第二次提出約會的時候，他把奧羅拉帶到了韋恩宅下的基地。鋼琴上三個簡單的音階連貫敲出來，秘密基地的進入方式讓奧羅拉眼前一亮。可對等的，布魯斯真正展現給奧羅拉看到的，他最重要的地方最重要的東西時，奧羅拉卻遲疑了。
她從沒想過布魯斯會對她認真，說那番話也只是因為自己一時的感歎以及對朋友的建議。可要說起來，奧羅拉不能否認布魯斯韋恩對女人的確有很大的吸引力，當他真正認真起來。
沒有回應，也沒有拒絕，奧羅拉懷著糾結的心理搬出了韋恩豪宅，重新租了公寓。
忍者大師已經被解決，哥譚有了短暫的平靜，但黑暗中依然會有蝙蝠俠的活動。不同的是，偶爾奧羅拉也會在空閒或者晚上遇見的時候，給蝙蝠俠幫點小忙。不是維護正義，只因為她太無聊了。
小丑又一次從她生活中銷聲匿跡，那個傢伙一聲不哼地炸了她的公寓，幸好他還提前給她把凱蒂小貓弄出去了。奧羅拉覺得自己真是腦子有病，就算小丑炸了她的房子，她也覺得不奇怪，反而還要感謝他弄出了凱蒂。當然，也可以說是小丑一直以來的表現總是在不斷刷新她的底線。
時光一天天流逝，奧羅拉聽說瑞秋已經正式有了新的男友——哈威登特。她用這件事調侃過布魯斯，可對方卻反應平淡，只是問了她要不要一起去吃晚餐。看得出來，他是真的放下了瑞秋，可也真的對她上了心。
就在布魯斯等人如火如荼地調查銀行裡的黑幫贓款時，小丑這個傢伙再一次高調出場。他竟然打劫了被警局微光掃射過的贓款的那家銀行！
聽著布魯斯談論小丑搶銀行的天才手段，奧羅拉的指甲差點沒掐進肉裡。哈，她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的。小丑，她一直以來的鄰居，會讓整個哥譚都陷入恐懼。只是她倒沒想到，小丑的節操又一次刷新了她的下限，他居然獨吞了那筆錢，用各種手段幹掉了和他一起的小夥伴。真是好極了……
「奧羅拉？你今天很不對勁。」布魯斯發現了奧羅拉的晃神，這種情況在她身上十分少見。那雙黑曜石一樣的眼睛總是流光溢彩，明亮得仿佛能看透你的一切。
奧羅拉顯得有氣無力，「生理期，布魯斯。女人總有那麼幾天的。」
布魯斯沉默，雖然還是覺得有些什麼不對勁，可並沒有追問下去。
回到公寓，小丑又一次以他慣常的方式向奧羅拉宣告了他的回歸。上帝知道他是怎麼找到了她的新家，小貓凱蒂和炸彈綁在一起，桌上還有一張joker的紙牌。
牆上用鮮紅的油漆寫了字，還沒有幹透，猩紅的液體流下來，像鮮血象徵著毀滅的威脅——
「選擇生命，放棄你的小貓咪
或者，選擇你的小貓咪，一起死吧！」後面是一個哈哈大笑的小丑圖案。
奧羅拉感覺到手腳發涼，小丑把「小貓咪」強調一樣地寫的很大。以奧羅拉對小丑的瞭解，顯然那個小貓咪不會單純的指凱蒂。那麼，又是指的誰呢？布魯斯韋恩，蝙蝠俠？或者說，她所接觸的，所想要珍惜的一切事物。
奧羅拉突然無聲地笑了起來，誰又說她只能有這兩個選擇？小貓咪，生命，如果她全都要呢！
距離小丑炸掉銀行已經過去了一個月，此時他儼然已經成為了蝙蝠俠最大的對手。對於蝙蝠俠能否打敗小丑，奧羅拉絲毫不懷疑，那根本不可能。小丑是個瘋子，他不在乎世界上的任何人任何事，他追求的只是瘋狂，刺激，還有爆炸帶給他的快感。更不用說，小丑是個絕對的天才！
而布魯斯呢？他在乎的太多了，瑞秋，阿爾弗雷德，福克斯，或許還有她。但最重要的是，蝙蝠俠將整個哥譚放在第一位。毀掉很容易，但要守護卻太難了。
奧羅拉所猶豫的是，她到底應不應該幫助蝙蝠俠這個完全沒有贏率的黑暗騎士和小丑為敵呢？奧羅拉不敢說，出於私心，她當然是不願意的。可對於布魯斯，奧羅拉也不忍心看著他被小丑玩死。最終她決定保持緘默，只在最關鍵的時候幫助布魯斯。
電視上正在放著一則視頻，主角是小丑和他綁架的人。那個可憐的男人應該是蝙蝠俠的粉絲，模仿了蝙蝠俠的裝束可惜沒有蝙蝠俠的本事。
奧羅拉靜靜坐在沙發上，看著螢幕，心裡是什麼感覺自己也說不上來。
小丑拿著他那把慣用的小刀在男人臉上畫出長長的微笑線，大滴大滴的眼淚從男人的眼眶裡冒出來，和鮮血混在一起。
「你在哭！你居然在哭哈哈哈哈——」小丑看到男人的眼淚，手掌在男人臉上狠狠地拍著他的傷口。小丑猛然貼近過去，聲音像是困惑，像是瘋狂。「為什麼要哭？為什麼你們都能哭！嘻嘻嘻，你告訴我，告訴我怎麼哭，我就放了你怎麼樣？多好的交易，和joker的交易，快說！告訴我！」
小丑突然發難，切掉了男人一隻耳朵。男人喉嚨裡發出野獸一樣的哀嚎，所有的觀眾都感覺到恐懼。
「只要是人，都會哭……啊不……」男人的解釋不能讓小丑滿意，所以他笑著用小刀割開了男人的喉嚨。鮮血噴射了小丑一臉，灑在滑稽微笑的小丑妝上無端端讓人怕的發顫。
他抬起手指，摸了摸男人臉上的眼淚，夾雜著鮮血一起放進嘴裡。伸出舌頭，舔了舔。然後小丑又一次笑了起來，大大的，滑稽的笑容。
小丑指了指身後那一排被綁著的人，隱隱地似乎能聽到哭聲一片。小丑歡呼了一聲「joker」，親吻了剛才殺人的小刀。
「即使我不會哭泣，寶貝，可我能讓更多人的眼淚補償你。」他做出一個飛吻的動作，笑的神經兮兮，「但是只有我，只有我會一直對你笑。嘻嘻嘻，我可愛的小甜心——」
小丑歪了歪腦袋，聲音突然壓低了，危險而瘋狂，「那你為什麼不選擇我？唔，即使你不選擇我，joker的玩具也不會讓給別人……哈哈哈哈，是我的，就是我的，只是屬於——我。」
「我會讓你看到的，你會看到的，只有我——」
小丑的笑臉佔據了整個螢幕，混合著猩紅的血跡。他臉上的顏料又髒又亂，可沒有任何一個人嘲笑得出來，只除了奧羅拉。
奧羅拉笑了，笑的甜美又魅惑，雖然並沒有人看到。但不影響她的笑容持續了很久。她已經清楚了，小丑沒有眼淚，他只有微笑。
第74章 夜遊護士9
正如奧羅拉一直那麼認為的，小丑是個天才。而在與蝙蝠俠等正義一方交手的過程中，他不僅證明了自己是個犯罪天才，還十分擅長製造恐懼和打臉。
他在明星檢察官哈威登特的籌款會上虐殺了蝙蝠俠的模仿者，直接闖入宴會大廳製造恐懼。雖然最後有蝙蝠俠出現制止了他繼續示威，但依然造成了人心惶惶。他在紙牌上留下了三個人的dna，分別是警察局長，市長和哈威登特檢察官的。
沒人知道小丑是通過什麼樣的途徑拿到這些，可當警察局的人開始行動時，他們的局長已經第一個見了上帝。而下一步，小丑則十分打臉的，把謀殺市長的機會放在他主持警察局長葬禮的時候。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嘲諷的呢？
小丑留下了指紋，各種資料將蝙蝠俠引向某個建築。奧羅拉忍不住提醒布魯斯，「那分明是個陷阱，即使你去了……也無濟於事。」
布魯斯點了點頭，輕輕靠近奧羅拉嗅了嗅她頭髮上的芳香。「我知道，可小丑那樣的人誰也不能保證真假到底是怎麼樣的，所以我必須去看看。」
瞧瞧吧！小丑就是有這樣的本事，他是個瘋子，誰能猜到瘋子下一時間會做出什麼呢？奧羅拉擺了擺手，她早就明白哥譚在布魯斯心裡的地位，勝過一切。
「去吧去吧，我可攔不住蝙蝠俠。提前說好，如果你失敗了，回來我可以把肩膀借給你，代價是我上次看中的那瓶紅酒。」
布魯斯誇張地叫了一聲，「寶貝，你可真殘忍。難道你現在不應該祝我順利嗎？」
「拿事實說話，我向來都是這樣的韋恩先生。」奧羅拉假笑著，聳了聳肩。她哪裡能算得上殘忍呢，比起小丑，她已經算是個好人了。
正如奧羅拉所說的那樣，布魯斯只找到了一個空房子，裡面綁著幾個光著身體的儀仗隊員警。他們的衣服被扒光了，布魯斯走到窗前，正好可以看到市長在主持葬禮。混在儀仗隊中的人突然製造混亂朝市長開槍，雖然哈威戈登迅速做了反應，保護了市長，但依然給人群造成了難以磨滅的陰影。
小丑對蝙蝠俠的逼迫使形勢越來越嚴峻，哥譚那些一直被蝙蝠俠保護著的市民們紛紛提出要蝙蝠俠自己站出來。布魯斯的臉色很難看，最終他還是玩笑一樣地對奧羅拉說，「哦甜心，我恐怕真的需要你的肩膀了。」
正在給布魯斯處理傷口的奧羅拉撇了撇嘴，狀似豪放地朝布魯斯張開雙臂。穿著寬鬆睡衣的女人身材半遮半露，竟然也格外誘人。布魯斯有點不自然地咳咳兩聲，還是愉悅地朝女人胸前倒去。然而就在他快要碰到自己的那一刻，奧羅拉突然轉身，剛好將肩膀留給布魯斯韋恩先生。
撲空地布魯斯顯得很失落，「哦奧羅拉，你就不能讓我得逞一次？」
奧羅拉假笑，「蹭胸的代價和借肩膀可不一樣。」
布魯斯手臂攬住奧羅拉的脖子，湊了過來，在她耳邊曖昧的吐氣，「我都付的起——無論你想要什麼。」他語氣認真，可態度曖昧和對那些嫩模一樣，實在無法判斷真假。奧羅拉假笑著推開他，沒有說話。
蝙蝠俠和哈威登特約定好了，由哈威登特主動自首，聲稱檢察官本人就是蝙蝠俠，來引誘小丑上鉤。奧羅拉卻覺得可笑，只要是稍微聰明一點的人都能想得到，蝙蝠俠出現的時候哈威登特還沒來哥譚，怎麼可能對哥譚那麼熱心？更何況，哈威登特一看就是個陽光燦爛的蠢貨，要他做做演講還行，成為黑暗騎士保衛哥譚？別想了。
然而奧羅拉對小丑的估量又一次出錯，他不僅主動上鉤了，而且還順利地被蝙蝠俠制服。遠遠地，奧羅拉坐在車裡，看到這一幕心裡說不出的怪異。以她對小丑的瞭解，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仿佛感覺到奧羅拉的視線，小丑突然回頭朝這邊露出一個瘋狂帶著些挑釁的笑容。奧羅拉瞬間有了新的想法，他是故意的。故意上鉤，故意被捉住。
可是為什麼呢？奧羅拉回想著小丑那個笑容，以及他一直以來地行為。小丑最大的敵人是蝙蝠俠，他一直想要毀掉的也是蝙蝠俠。他是個瘋子，最大的愛好不是殺人，而是毀掉你最珍視的東西。蝙蝠俠最寶貴什麼？是哥譚。毀掉哥譚，毀掉哥譚的希望……哈威登特？不不不，就算哈威登特死了也算不上什麼……那麼如何毀掉哥譚的希望，如何將哈威登特拉入罪惡的深淵呢？
瑞秋道斯！
奧羅拉驟然握緊了拳頭，咬著唇，滿臉的糾結。她從來不承認自己是壞人，也不說自己是絕對的好人。她不喜歡瑞秋，所以那個女人生死都和她沒關係。可那不代表著，她可以在知道瑞秋會死的情況下一言不發。
而小丑呢？哦不，奧羅拉最不願意地就是和小丑為敵。
猶豫之後，她還是撥通了布魯斯的號碼，告訴他，「小丑是故意的，他想毀了哈威登特，瑞秋……很危險。」
布魯斯沉默了兩秒，「那麼哈威登特也有危險。」
他這個時候腦子動的倒是很快。奧羅拉心裡輕輕嘲諷，「沒錯，現在要看誰對你比較重要了。」
電話的另一邊傳來激烈的碰撞聲，還有小丑神經兮兮的笑聲。奧羅拉心裡一跳，如無意外，小丑一定被打的很慘。
「小丑給了我三個地址。哈威登特失蹤了。奧羅拉，我需要你的説明。」布魯斯的聲音晦澀無比，就像破舊地提琴，隨時會被拉斷的琴弦。
奧羅拉沉默，然後猛地調轉車頭，「最後一次，我只能幫你救回瑞秋。」
電話的那頭傳來微不可聞的謝謝，可奧羅拉沒有心思去聽了。最後她依然走上了與小丑為敵的道路？
奧羅拉輕聲嗤笑，車子開的飛快，再次來到了河邊那座熟悉的建築。沒有意外，她猜對了，瑞秋就在這兒。這個蠢女人居然還有時間拿著電話和哈威登特生離死別。
「說完了？那就走吧。」奧羅拉的語氣和動作一樣不客氣，直接拉了瑞秋的手臂往外走。然而當她走到某個拐角時，卻驟然頓了頓腳步。
地上灑滿了糖紙，是她上次送給小丑的那些。牆上用鮮紅的油漆寫著，
「小貓咪，還是joker？甜心。不要做錯誤的選擇。」
奧羅拉低頭苦笑，拉著瑞秋腳步不停。她還沒有做完，可她已經發覺自己錯了。也許從她救走瑞秋開始，她和joker就再也沒可能了。
車子重新啟動，猶豫再三，奧羅拉還是將一個包裹丟在距離舊房子不遠的安全地方。那裡面有紗布等醫療物品，還有很多糖果，都是小丑喜歡的口味。不管他能不能看到，反正她是留下了。
爆炸聲在身後響起，奧羅拉眼眶發熱，緊咬著嘴唇。她知道那個地方她再也回不去了。過去的一切，也再也找不回了。
瑞秋沒有死，哈威登特也只是毀了容，有情人相聚的畫面看的奧羅拉眼睛酸疼。她直接轉身離開，旁邊跟著的是沉默的蝙蝠俠。
奧羅拉向克利夫蘭交了辭呈，把自己關在公寓裡，對蝙蝠俠聲稱短期內不再搭理他的那些事。朋友，敵人，過去，現在。管他蝙蝠俠還是小丑，他們的戰爭讓他們自己去吧，和她沒關係。她只需要抱著小貓凱蒂，看看新聞報紙就可以了。
哈威登特和小丑一起消失，那個檢察官明星終於壓抑不住心底的黑暗，向小丑開了槍。而蝙蝠俠則出面承擔了這個罪責。哥譚的法律與正義需要人維護，身處黑暗的蝙蝠俠不能勝任，而哈威登特所代表的卻是哥譚的希望與正義。
當新聞上播出小丑被蝙蝠俠槍殺，而哥譚人則猛烈抨擊蝙蝠俠殺人行為時，奧羅拉打開了家門。
按門鈴的是一個小男孩，他對這個長相美豔可臉色冰冷的女人感到恐懼。小男孩怯生生地交給奧羅拉一個紫色包裝的盒子，並聲稱是一個戴面具的男人給他的。
奧羅拉關上門，壓抑著情緒，遊魂一樣打開了盒子。裡面是一個很小的答錄機，還有幾顆糖果。奧羅拉認出來，那正是她上次救瑞秋時丟在舊房子外面的。
她按下按鈕，裡面傳來了小丑標誌性神經的嘻哈聲。
「哦哈哈哈哈，我可愛的小鄰居，你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奧羅拉沉默，的確，她做了錯誤的決定。或者說，無論她做什麼決定，都是錯誤的。
「你一定後悔了後悔了後悔了，嘻嘻，不過後悔也來不及了甜心哈哈哈。」
這個神經病。奧羅拉恨恨地哼了一聲，手卻把答錄機攥得緊緊的。
「那麼joker就讓你更加後悔一點吧。」小丑的聲音逐漸變低，連那種神經兮兮的笑聲也減少了。「joker沒有眼淚，嗯，真的沒有。沒有，也學不會哈哈哈……不過joker可以讓別人為你哭泣，就像小西斯……西斯西斯西斯哦——他，大概，也許，會為你學著哭的，大概……」
混蛋！有那麼一瞬間，奧羅拉真想把手裡的東西扔出去，就像把小丑那傢伙扔出去一樣。可抑制不住的，有大滴大滴的水從她眼睛裡湧出來，那只是水。
「在孤兒院的下面有很多很多錢，是錢哦，我所有的。哈哈哈，作為回報，我親愛的小鄰居，你要為了我學會笑——微笑微笑微笑，就像我這樣嘻嘻嘻嘻……就這樣了，好好品嘗我給你留的糖果，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省下幾顆，呃，最後幾顆哈哈哈——」
微笑？奧羅拉扯了扯嘴角，笑容僵硬無比。
她撕開一顆綠色的糖果，放到嘴裡。一股辛辣古怪的味道直沖大腦，伴隨著答錄機裡小丑神經質張狂的笑聲，仿佛在嘲笑她現在的反應。
該死的joker，他居然在糖果上抹了芥末。這明明是她的招數。錄音播放完，答錄機自動損壞，這混蛋連這點東西都不肯留下。
奧羅拉被刺激得眼淚直往外冒，可嘴角的笑容卻深刻濃豔。要微笑，不管你碰到了什麼，不管你失去了什麼。
第75章 夜遊護士10【老爺】
小丑死了，身為兇手的蝙蝠俠手上第一次直接沾染了鮮血。他不再是人們心中的騎士，而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罪犯。一個沾染人命的罪犯，還有什麼資格維護所謂的正義？小丑死後，蝙蝠俠就此銷聲匿跡。
奧羅拉決定離開哥譚。她瞭解布魯斯，也瞭解小丑。布魯斯絕對不會開槍殺人，即使對方是小丑。他心中最重要的是哥譚，是哥譚的正義，司法公正。而小丑呢？奧羅拉更加堅信，沒有人能殺得了小丑，除非他自己，除非他是故意的。他要用生命去毀掉蝙蝠俠，他做到了。而她，並沒有任何理由去阻止這兩個人。
奧羅拉坐上了開往亞洲的遊輪，中等艙，滿足她的要求。她沒有用小丑留下的錢，至少現在不需要。她站立在船艏的甲板上，海風吹動她的頭髮和裙子。一種難得的遼遠與開闊讓她壓抑許久的心情也暢快起來。
「嗨美女，有興趣到豪華艙坐坐嗎？」熟悉的嗓音壓的很低，有種刻意的誘惑意味。
奧羅拉抬頭，看了看旁邊這個帶著一臉笑意，渾身在散發荷爾蒙的男人，忍不住揚起了嘴角。「喲，瞧瞧這是誰？我們黑暗騎士打算來拯救遊輪了，還是說又要去抓某個罪犯？」
聽到奧羅拉的調侃，布魯斯忍不住苦笑，「嘿奧羅拉，難道我就不能只是出來旅遊？要知道，韋恩先生可是個花花公子。」
「是這樣嗎？」奧羅拉嘲諷地開口，誇張地往他身體兩邊看看，「那麼韋恩老爺，怎麼沒看見你前不久勾搭上的嫩模？」
布魯斯雙手一攤，「嫩模？哪裡有嫩模，我只看到了一個漂亮妞兒。」
奧羅拉假笑，「抱歉，讓讓，你擋風了韋恩老爺。」
她又一次離開，只給布魯斯留下嫋娜懶散的背影。
旅行中多出了一個蒼蠅實在是一件非常討厭的事，尤其那只蒼蠅還全身鍍滿了金光，走到哪裡都閃閃發亮引人注目。最可恨的是，這個男人不僅自己引人注目，還喜歡用各種方式把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她身上。
「她是你什麼人？」
窸窸窣窣的談話聲鑽進奧羅拉耳朵裡，不遠處，布魯斯正在和一個金髮美女說話。奧羅拉撇撇嘴，對於花花公子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我女朋友，前女友。」布魯斯棕色的眼睛裡盛滿了憂鬱，很容易就讓金髮美女產生了同情。
「你這麼帥，而且富有情調，難道還會缺少女朋友？」
「可我只喜歡她。不管她怎麼拒絕，我都不會放棄，不管她要去哪裡，我都會追隨。」布魯斯說得深情不悔，簡直要讓金髮美女感動地流淚。
「你真好，是她太沒眼光了。」金髮美女有意無意地靠近了布魯斯，玲瓏的*盡是性感。「你覺得我怎麼樣？」
布魯斯退後一步和女人保持距離，「你也很好，但在我眼中，只有她才是最好的。我永遠不會放棄。」
金髮美女抹了抹眼角，走到奧羅拉身邊，很大聲地對她說，「他是那麼優秀，你不應該選擇放棄。」
奧羅拉莫名其妙，「放棄誰？您確定沒有認錯人嗎？」
女人指了指不遠處的布魯斯，「他簡直是所有女人心目中的完美情人，別再做蠢事了，好好把握吧！」
奧羅拉臉一僵，狠狠瞪了一眼那個笑的幸災樂禍的男人，轉頭說，「我並不認識他。也許他只是想通過這樣的方式吸引你，要知道，有些男人是不會把喜歡擺在嘴邊上的。」
她意有所指，話語間挑動這女人那一絲絲的期待。「真的嗎？你是說，他喜歡我才故意想要用這種方式引起我的注意力？」
「很有可能。你漂亮極了。」奧羅拉忍不住感歎現在的女孩真是太好騙了，如果換了她……才不會相信布魯斯那些話呢！
布魯斯韋恩對這種坑害奧羅拉的小手段樂此不疲，儘管每次都被奧羅拉或明或暗地擋回去，可她依舊覺得自己旅途的愉快心情都被破壞了。於是奧羅拉最終決定找布魯斯談談，好好談談。
奧羅拉將談話地點定在了尖沙咀海濱花園，一條沿維多利亞港而建的觀景步道。布魯斯秉持著一直以來的作風，不遠不遠地跟在她十步以內。而這一次，奧羅拉卻主動向他走了過去。
布魯斯驚訝地挑起了眉毛，站在原地不動。
「我們需要聊聊。」奧羅拉站在他面前，仰著頭看著他的臉，「我知道你對我有很多疑問，給你個機會，我興許能回答幾個。」
布魯斯眯起眼睛，手臂一攬，熟稔地搭在奧羅拉肩頭。「雖然我覺得沒那個必要，不過既然機會難得，那麼……你覺得我怎麼樣？」
「幹什麼怎麼樣？做一個成功的蝙蝠俠？」奧羅拉開口就免不了嘲諷，似乎她對著花花公子的布魯斯語氣從來沒好過。
「很多，各個方面。例如，作為男朋友？」他的語氣太認真，奧羅拉注視著他的眼睛，也很認真，可依然判斷不出真假。她呵呵笑了兩聲，「你是一個很不錯的情人。」可惜做男朋友，那他的女朋友就得太累了。
「我可以為了你浪子回頭，那真是非常有趣的戲碼。」
「沒錯，可它也只是個戲碼。」奧羅拉毫不客氣地揭穿他。
「如果我說我是認真的呢？」布魯斯抬高了聲音，很嚴肅。「以，蝙蝠俠的名義。」
奧羅拉終於還是忍不住懊惱了，她爆發一樣地揪著布魯斯的領子，「夠了布魯斯，蝙蝠俠殺了小丑……難道你真的看不出我對小丑瞭解的太多，太不正常嗎？」
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玩笑，簾幕被揭開，露出裡面蒼白可笑的內容。破敗不堪。
他真的看不出來嗎？還是只是不敢相信。
布魯斯深吸了一口氣，「可你救了瑞秋，如果沒有你……你幫了我很多，你和小丑是不一樣的。」
上帝！奧羅拉鬆開了布魯斯的領帶，她笑著，卻流了眼淚，「可他死了……而我，我後悔了，我後悔了。」
奧羅拉的哭泣引來了不少人的目光，布魯斯一把將她壓在懷裡，帶著她迅速找到一個沒人的地方。「我明白奧羅拉，我明白你的感受。可你已經盡力了。」就像他，在面對忍者大師，面對他過去的導師時也有過這樣的懊悔。
他愛憐地親吻她眼角的淚珠，唇瓣向那誘人的櫻唇遊移。才剛剛碰到，他就得到了一個巴掌。「噢奧羅拉！你就不能輕點嗎……」布魯斯捂著臉哀嚎，這遠比那樣的安慰更容易使奧羅拉破涕為笑。
「得了吧蝙蝠俠先生，如果你沒有想對我動手動腳，我就不會打你了。」奧羅拉擦了一把眼淚，嫌惡地擦在布魯斯的西服上，看著他價值連城的衣服上多了幾道髒兮兮的痕跡，她覺得自己的心情又變好了。
「現在，韋恩先生告訴我，小丑不是你殺的。對嗎？」
「不是我。」布魯斯猶豫了一下，告訴她，「是哈威登特。」
奧羅拉點點頭，拍了拍布魯斯的腦袋，看他順眼了幾分。「走吧。」
「去哪兒？」
「回哥譚。」奧羅拉理了理自己的頭髮，確定妝容無誤，「我聽說檢察官要做整形手術。」
布魯斯警惕地攔住她，「你想幹什麼？」
奧羅拉不屑地嗤笑，「難道你以為我會去殺了他？得了吧，我只是打算提議給他用最疼的藥，然後，用最差勁的麻醉劑。」他推開布魯斯，又拉他回來，黑眸襯著明媚的笑容，「親愛的布魯斯，你不會阻止我的對嗎？」
布魯斯遲疑了，「不阻止，有什麼好處？」
奧羅拉眼睛一瞥，「明碼價位，給你一個追求我的機會。」
「那好吧。」布魯斯韋恩老爺很沒節操地答應了，只是換換藥龐哈威登特吃點苦頭而已，就可以換他的未來幸福。何樂不為呢？
一年後，在韋恩老爺的努力下，浪子回頭，映著漫天的煙花，他終於迎娶到了韋恩夫人。蝙蝠俠的故事也許還會繼續，可韋恩豪宅新的篇章已經開始了。未來的事，誰知道呢？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6-30 12:14
第76章 夜遊護士11【小丑】
夜色如水，淡淡的霧氣籠罩著小河，一輪彎月掛在天邊上，看不到星空。
距離河邊最近的孤兒院，早已經荒廢很多年了。受上次不遠處那棟宅子爆炸的影響，本來就荒廢的孤兒院更加搖搖欲墜。今晚孤兒院迎來了一個熟人。
奧羅拉走進了自己兒童時期最熟悉的地方，尋找一個自己最熟悉的人。
一樓的大廳空蕩蕩地，走進去還又很多破爛的桌子，那是他們以前吃飯的地方。奧羅拉跳過二樓，直接來到三樓的小閣樓。她小時候就住在這兒，好幾次都是從三樓的窗子遠遠看著小丑那棟老宅的地方。如果小丑亮了燈，就證明她可以過去了。
而奧羅拉是不能夠在晚上從正門走出去的，那會驚動伊森夫人還有很多孤兒。她只能從三樓的窗子爬出去，奧羅拉最初的好身手就是通過這樣的途徑練出來的。偶爾小丑也會爬上來敲響窗戶。會想到當初那段時光，就算奧羅拉此刻心情壓抑，也忍不住彎了嘴角。
可憐的joker，他的四肢遠遠沒有腦子那麼靈活！
「唔呵呵呵∼親愛的小鄰居，你來的可真晚。」
神經質的笑聲在閣樓回蕩，辯不出聲音的來源。奧羅拉打開了手電筒，強烈的光束刺得人眼睛疼。
「關掉關掉。哦哈哈哈，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嫌棄我死的不夠徹底，想要為你的小貓咪來報仇了。嘻嘻嘻，可惜他殺不了我，他還沒有哈威登特有勇氣……咳咳咳，哈哈哈——這種感覺好極了，好極了。」
這次小丑說的話很多很長，奧羅拉輕而易舉地在一個堆著櫃子的角落找到了仰躺在那裡的小丑。
「嘖嘖，joker，你可真夠狼狽地。」奧羅拉掩飾不住臉上的笑容，可說出的話卻嘲諷至極。
小丑看起來的確是前所未有的狼狽。他臉上的油彩已經亂七八糟，白的紅的裹成一團，襯著嘴角邊兩道傷疤更加淒慘。綠色的假髮早就不知道到哪兒去了，柔軟的棕發一縷一縷糾結在一塊兒。紫色的西服外套敞開著，帶著血跡和爆炸後的燒痕。胸口綁著白色繃帶，有鮮紅的血從裡面透出來。手邊上還放著鉗子和取出來的子彈。
奧羅拉把手電筒放下，仔細檢查了小丑的傷口。子彈穿胸而過，離心臟差不了多少。在沒有專業醫療護理的情況下，他還能活下來，也算是個奇跡了。
她小心翼翼地把他從地上扶起來，眼睛一瞥就看到了旁邊地上的糖紙。「嘴硬吧joker！就算沒有我來徹底滅了你，光是傷口發炎和饑餓也能要你的命。糖果可不能管飽。」
「咳咳咳……哈，小甜心你太聰明了，可不是所有的小貓咪都喜歡太聰明的主人咳咳咳……」
他一邊咳嗽可仍然不忘記笑，結果咳得更厲害了。奧羅拉的動作更加小心了，努力不碰到小丑的傷口，「如果你現在不閉嘴，我不介意讓你永遠都開不了口。」
「開不了口我還有手，可以做炸彈哈哈哈——」
「好樣的joker，如果再聽我聽到你說一個詞語，你以後就再也別想吃糖了。」
小丑沉默，呃了半天，最後在咳嗽聲中虛弱地消音。
給一個重傷的傢伙洗澡明顯不是一件適宜的事，到奧羅拉又實在無法忍受髒兮兮的小丑。最後她只好強硬扒了小丑的衣服，而過程中也是煩惱不斷。
「哦哈哈哈，甜心你在碰哪兒——那是寶寶的*，媽媽你要吃奶嗎，可是我沒有咳咳……」
奧羅拉忍無可忍一巴掌拍向小丑的腦袋，「閉嘴小西斯！我說了別叫我媽媽！」
「哇哇哇，媽媽生氣了——嘿，那是寶寶的內褲，你要給我換衛生棉嗎？」
小丑嘻嘻地笑著躲避奧羅拉的手，兩條長腿歡樂地到處翻動，剛剛才給他重新包紮的傷口又一次沁出了血跡。奧羅拉惱怒地按住小丑的手腳，狠狠做了幾次深呼吸，放下手，轉身。
「咦嘻嘻，媽媽不玩了嗎？」小丑笑嘻嘻地在歪在奧羅拉的大床上，眼眸中陽光燦爛。
「媽媽給你玩個大的。」奧羅拉再次從房間口出現，笑容可掬，手上拿著一捆尼龍繩。
「媽媽你要幹什麼……嘿哈哈哈，奧羅拉輕一點——joker可不是綁起來玩的。」
然而小丑那一點點掙扎並沒有任何用。生白色的尼龍繩結實程度非常不錯，奧羅拉按住小丑的力氣沒有，但綁一個重傷患還是做得到的。
看著呈大字型被綁在床上的小丑，奧羅拉笑的滿是得意。她不知道從哪兒找來一把大剪刀，盯著小丑，不懷好意。「本來我還看在你受傷的份上延遲幾天，誰知道寶寶這麼熱情，媽媽一時間還招架不住。只能提前想辦法懲罰你啦。」
小丑扭動身體掙扎，奧羅拉綁的不緊，可技術卻十分強悍。既不會讓他因為掙扎傷到手腕，又不能掙脫束縛。小丑應該是一直保持微笑的，可當奧羅拉拿著剪刀把他的西褲剪成碎片，又把刀鋒放到他的大腿上時，他就真的笑容勉強了。
「嘖嘖。」奧羅拉坐在床邊，刀鋒在小丑內褲的邊緣尋常下刀的地方。她發現一個很有意思的畫面，小丑原來還算寬鬆的內褲越繃越緊，某個小傢伙竟然又被喚醒的前奏。
這個發現讓奧羅拉幾乎忍不住心裡滿滿的惡意，她伸出手指，輕輕點了點，成功讓沒有防備的小丑叫出聲。「喲喲，西斯小寶貝，媽媽可從來不知道你對剪刀都能這麼有感覺。」
小丑臉色一紅，沒有了油彩遮擋，這傢伙居然還能看得出幾分靦腆。「咳咳媽媽，寶寶的這個地方可不能隨便玩。」
「是嗎？會把寶寶玩壞嗎？」細白的手指不輕不重地劃著繃緊的輪廓，然後輕輕勾起一個小角，用剪刀剪開。可憐的小西斯又脹大了一點，小丑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哈哈，看來寶寶很喜歡。我可真是個好媽咪。你說對嗎，西斯小寶貝？」
小丑笑了起來，可配上原本清秀的臉不能給奧羅拉帶來任何恐懼。這個傢伙只用了幾個呼吸的功夫就拋棄了僅剩不多的節操，痛快地迎接那種恐懼刺激並存的快感。
「哦好媽咪，把寶寶玩壞了寶寶會不高興的哦——嘻嘻嘻，用力點媽咪，joker喜歡這個，棒極了！什麼都不能讓joker恐懼哈哈哈！」
瘋子無論什麼時候都是瘋子。奧羅拉來不及哀歎小丑見底的節操，現在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是嗎寶貝，那你就乖乖享受吧。」她嘴裡說著，毫不客氣地剪開了他剩餘的布料，徹底露出興奮的小西斯。「瞧瞧寶寶，你的小西斯比你還要掉節操，居然這麼快就投降了，媽媽還沒玩夠呢！」
「並沒有媽咪，」小丑張狂地笑，難以掩飾笑聲中壓抑的喘息，「想要寶寶徹底投降，你恐怕還得多費點功夫嘻嘻——」
沒錯，也只是多費點功夫而已。奧羅拉勾起笑容，將剪刀扔到一邊，擰乾一塊溫熱的濕毛巾仔細認真地順著小丑的腰腹，給他清理乾淨。
然後——
「哦媽媽，重一點……咳咳，像剛剛那樣，再重點——奧羅拉……」
第77章 穿越時空的挑逗1
在極晝到來之前，這一片的海域長時間都是漆黑籠罩著濃霧的。與其說是海域，不如說是冰層，在許多年裡保持著沉寂。但今天不同。
當負責這次行動的人從車上下來，早早就過來的神盾局特工傑夫頓時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菲爾，還有……約蘭達？你怎麼也來了？」
被稱為約蘭達的是一個女人，穿著保暖的皮衣，手上還拎著一個大的箱子。她咯咯笑著，「一個驚喜，小傑夫！今天早上那個俄羅斯鑽油小隊報導的時候我剛好也在。」
「所以你就跟著來了？」傑夫笑的很勉強，對這次行動突然充滿了擔憂。
「是的沒錯，不歡迎嗎？」約蘭達眨眨眼睛，有幾分不懷好意。
「怎麼會。」傑夫連忙否認。「我只是在，那個消息為什麼以前都沒有。」
約蘭達讚歎了一下傑夫轉移話題的熟練程度，完全沒有意識到對方是在自己的欺壓下才這麼熟練地轉移話題的。她聳聳肩，率先往目的地走去，「那不足為奇，據我所知，這裡的地形隨時都在變化。」
女人身後，傑夫悄悄地問菲爾，「你怎麼把她也帶來了？檢查過她的箱子嗎，她不會又帶了什麼奇怪的東西吧。」
菲爾關掉接收消息的耳麥，勉強地苦笑，「恐怕你猜的沒錯，那是個大麻煩。」
他們一邊說著，一邊走過去。最前面的約蘭達可不管他們說了什麼，她看到一個從冰下凸出的像是飛行戰艦側翼的東西，對這次的傳聞又多了幾分興趣。
「聽說這次極有可能找到當年的美國隊長？」約蘭達轉過頭，向來的比較早的傑夫問道。
「是有這個說法，而且可能性很大。」傑夫解釋著看了看菲爾，「這位可是美國隊長的超級粉絲。」所以這樣的活動一般來說菲爾都當仁不讓。
約蘭達也聽說過菲爾對美國隊長的狂熱，可對她來說，「美國隊長，我在布蘭特那個老傢伙的回憶錄裡看到過。」據說他當初幫布蘭特老傢伙賺了不少錢。約蘭達心裡默默吐槽。
「不過再怎麼說，冰封了將近七十年，誰知道還能否得到完好的血清呢？」約蘭達有幾分遺憾，美國隊長當初用過的血清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可以複製的，如果能得到完整的基因密碼，也許……
傑夫注意到氣氛不太對勁，開口調侃約蘭達，「嘿，你這口氣可真像個研究人員。」
「不是像，本來就是。」約蘭達瞪了他一眼，看到菲爾僵硬的臉色頓時不懷好意地笑了，「哦親愛的菲爾，看來你已經猜到我的箱子裡是什麼東西了。」
菲爾無奈，「約蘭達，你知道那個東西有多重要。」
約蘭達笑得純良無辜，可忍不住帶著些怨念，「你知道的菲爾，我只是個六級特工，能接觸到這個東西的機會可不多。」
「約蘭達！」菲爾的聲音嚴肅起來，「你知道神盾局和參議員的關係沒有那麼簡單。」
「沒錯，所以我坐上了你的車，現在也在你眼皮底下不是嗎？」
約蘭達藏住眼中的陰霾，笑眯眯地把箱子打開，露出裡面散發著神秘螢光的宇宙魔方。「它可真美，你仔細看過嗎？聽說這玩意有極其強大的力量，可看起來就像一個漂亮的裝飾物……」
她把宇宙魔方拿在手上觀賞了半天，最後還是在菲爾嚴厲的眼神中放回去，交到菲爾手上。「別這樣看我菲爾，在你得到的消息中應該知道，這玩意可不是我偷出來的，我只是在克格勃的傻瓜手上搶回了它而已。這應該全是功勞一件。」
可你拿到它之後就直接把它帶出來旅遊了……菲爾覺得自己吐槽無力。他剛想對約蘭達這個不乖巧的女人再進行一些深刻教育，一陣的藍紫色光芒突然從手中的箱子裡爆發出來。某種神秘而強大的力量極不穩定，他似乎看到了約蘭達極為驚慌的臉，緊接著就被強烈刺激的光照的睜不開眼。
當宇宙魔方再次恢復平靜，菲爾驚恐地發現約蘭達失去了蹤影。他抱緊了裝有宇宙魔方的箱子，確定那東西還完好無損地呆在裡面，才撥通了局長的通訊。
「尼克，有大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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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3年，二戰的陰影籠罩了整個美國。徵兵啟事隨處可見，到處都可以看到即將去軍隊的年輕人和女友漫步，說著情話。
在紐約某個拐角的箱子裡，正在開展一場並不對等的決鬥，更確切的說，那是一場單方面的毆打。
打人的男人高壯有力，挨打的那個則瘦弱地可憐。但有趣的是，挨打的瘦小男人既不肯求饒，更不選擇逃跑，即使好多次被打倒，又一次次地爬起來。
約蘭達已經蹲在牆頭上看了有三分鐘了。她只用了一眨眼的功夫，就從茫茫的冰川來到了這麼一個看起來古老得像在上個世紀一樣的地方。那一定和宇宙魔方脫不開關係。約蘭達歎了口氣，用最快的速度扒下了厚厚的羽絨服，露出裡面一身黑色的緊身皮衣。
「私人認為，你應該找一個實力相當的對手。」
清亮的女聲帶著一分慵懶，三分挑逗，成功吸引了打鬥的兩個人。
「瞧，一個大美妞。你穿的可真夠奇怪的，不過……也真夠味。」高大的男人看到突然出現的女人眼前一亮，朝約蘭達走來，眼睛裡閃著淫∼邪的光。
約蘭達轉了個圈兒，盤起的金髮簡約清麗，眼睛是淺淺的碧綠色。緊身的黑色皮衣很好的突出了豐腴的胸型和翹挺的臀，尤其是她的胸口還特意開了一個深v字領，隱隱地可以看到深陷的□□。「我也覺得挺夠味的。」
「快離開！」矮個子的瘦弱男人又一次從地上爬起來，從後面扣著對手的脖子，對約蘭達喊到，「快走女孩。」
約蘭達笑了笑，發覺這個瘦弱的傢伙除了強大的戰鬥意志和不服輸的勇氣外還挺善良的。那正是她應該在這個陌生的時代所需要的可以説明她的人。
「好極了，好極了。」約蘭達嘴裡嘖嘖讚歎，一隻手看起來格外輕巧地握住矮個子的手，用了巧勁兒讓他鬆開手。緊接著一個漂亮地迴旋踢把高個男人踢到一邊，連掙扎都沒有就直接陷入了昏迷。
那個瘦弱男人倒是真的善良，儘管那人剛才把他揍得很慘，但他還是第一時間過去觀察了他的情況，確定這個人沒什麼問題才松了口氣地向約蘭達道謝。
「謝謝你幫了我。我叫斯蒂芬·羅傑斯。」斯蒂芬誠懇地向奧羅拉道謝，可看到約蘭達的裝束卻皺了皺眉頭。等他看到約蘭達的臉，像是突然發現這個女人長得很漂亮，略微有些不自然。
約蘭達撇撇嘴，「約蘭達·布蘭特，叫我約蘭達就可以了。呃，我是說，不用謝。」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裝束，轉而問斯蒂芬，「可以請你把你的外套借我一下嗎？」
「當然。」斯蒂芬慌忙脫下外套遞給約蘭達，他身材瘦小，衣服給約蘭達穿著竟然不怎麼顯得寬大。
約蘭達穿上外套，覺得自己似乎和周圍的環境和諧了一點。「好了，斯蒂芬，我可以這麼叫你對嗎？」
「哦是的，當然。」斯蒂芬對約蘭達的靠近顯得格外局促，「當然可以。」
「嗯哼，那麼，善良的男孩，能否告訴我現在是什麼年份？」
年份？斯蒂芬覺得這個女人全身充滿了謎團，可他對於她剛才幫助他的行為以及俐落的身手又不得不讚歎，於是他說，「1943年，我們正在和德國作戰。」
他刻意強調了這個，導致對歷史不太熟悉的約蘭達瞬間就知道了自己來到了一個什麼時代。二戰！居然是二戰！
「好極了，真有意思。」她習慣性地說著自己的兩句臺詞，「1943？哈，1943！好極了，我興許能瞧瞧老史塔克是不是跟兒子一樣風騷。還有布蘭特家的老頭……對了還有美國隊長，好極了……」
她神經質一樣地列舉自己可以在這個年代獲得的好處，笑容看起來愉悅燦爛。可斯蒂芬卻發覺這個她渾身的氣場越來越落寞，越來越低迷。
「你還好嗎？」斯蒂芬關切地詢問，「我家就在這兒不遠，要去休息一下嗎？」
「我很好。」約蘭達緩慢地說，她看著斯蒂芬，突然覺得眼熟。「你剛剛說你叫什麼？」
斯蒂芬愣了一下，依然態度誠懇，「斯蒂芬·羅傑斯。」
「斯蒂芬羅傑斯……斯蒂芬，羅傑斯？」約蘭達默默念了兩遍，驟然從原地跳了起來。胳膊搭在斯蒂芬身上，精緻的臉龐幾乎要貼在斯蒂芬的臉了。
約蘭達看到斯蒂芬的臉飛速躥紅，瘦弱的男人看起來清秀可憐，也可愛極了。真是越看越像……
「斯蒂芬，斯蒂芬——哈，親愛的隊長……」她吧唧一口親在斯蒂芬臉上，放開他，在斯蒂芬紅著臉不知所措地狀況下可憐兮兮地開口，
「善良的男孩，介意收留一個無家可歸地無知少女嗎？」
無家可歸地，無知少女？她像嗎？
第78章 穿越時空的挑逗2
昆士區烏托邦社區73街——
一直以來只有兩個男人的房子頭一次被斯蒂芬帶回了女人，要知道，即使是長得英俊筆挺高大的巴基也沒有把他的女友帶回家過。當然了，那不排除他只是玩玩而已。
客廳裡不算整齊，茶几上有兩根煙頭，沙發邊掛著一條長褲，看看大小應該不是小個子斯蒂芬的。斯蒂芬順著約蘭達的視線看過去，表情微微窘迫，快速收拾好了東西扔進好友巴基的房間。
「有醫療箱嗎？」約蘭達轉過頭問斯蒂芬。
「有。」斯蒂芬取出醫療箱遞給她，語氣中難免帶了幾分關切，「你受傷了嗎？」
約蘭達搖搖頭，從裡面找出傷藥和棉簽，朝斯蒂芬招招手，「我沒事，不過斯蒂芬甜心你看起來不太好。」
她坐在沙發上，頭微微仰著，小嘴勾起，襯著笑容晏晏的眼眸，又添了幾分嫵媚。斯蒂芬下意識碰了碰自己的眼眶，果然很疼。他搖了搖頭，「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約蘭達也沒有強求，不管怎麼說，她和這個未來的美國隊長還是第一次見面，沒必要做的太熟稔。她就這麼坐在那兒，撐著腦袋，看著斯蒂芬手腳僵硬地抹藥。
她突然笑了出來，在斯蒂芬手足無措地狀況下接過棉簽，一隻手按著斯蒂芬的肩膀示意他別亂動。
細白的手指拿著棉簽按到他臉上，正好是他剛才一直沒碰到的傷口的地方。這個才見第一次的女人距離他那麼近，甚至他還可以感受到她的呼吸，還有那種極其輕微的芬芳。
「嘶……」斯蒂芬一時沒防備，輕嘶了一聲。他抬頭正好看到約蘭達晶亮的眸，眼睛的形狀好看極了。他沒有和女人相處的經驗，這讓他顯得笨拙又窘迫，像一隻害羞的小狗。
「很疼嗎？我輕一點。」約蘭達嘴上的語氣很溫和，但下手的力道卻不懷好意地加重。斯蒂芬已經失態了一次，儘管他覺得比剛剛更疼，也只能忍著不出聲。
真的是，太好欺負了！約蘭達心裡感歎，她在記錄裡看到過美國隊長的記錄片，那位超級英雄顯得無畏勇猛，對敵時指揮得當，讓人敬佩。可現在她面前的這個隊長，怎麼看都像一隻賣萌地可憐兮兮的寵物。
但神奇的是，她在看紀錄片時對美國隊長無感，可面對眼前這個傢伙卻情不自禁地起了極大的興趣，想要再逗逗他。
約蘭達一直都是想到什麼就做什麼，否則她也不會膽大妄為地把拿回來的宇宙魔方直接帶著上了菲爾的車了。而現在，她更想逗逗這位未來的美國隊長。誰知道他以後接受了改造還能不能有那個機會呢？
她轉了轉眼珠子，裝作要把醫療箱放回去的樣子，突然腳下一崴，身體倒向斯蒂芬的方向。美國隊長的反應不慢，他快速站起來，似乎是想扶住約蘭達。但他預計錯誤了自己的體能，或者說預計錯了約蘭達故意的成分。
醫療箱啪嗒一聲摔在地上，約蘭達則壞心眼地落在斯蒂芬懷裡，然後帶著巨大的衝擊力，把他撲倒在沙發上，並且很不湊巧地嘴唇碰到了他的鼻尖。
鼻尖！居然是鼻尖！約蘭達有點惋惜，差一點就是嘴唇了。她睜著眼睛，努力保持一副驚訝地樣子，而斯蒂芬就是真的震驚了。她看到男人的臉迅速躥紅，碧藍的眼睛濕漉漉地寫滿了驚訝，兩隻手僵硬地保持著扶著她的姿勢，可愛的讓約蘭達很想抱回家養。
但那顯然是不可能的。約蘭達告訴自己要冷靜，她和未來的美國隊長可不是同一個時代的人，誰知道她什麼時候就回去了呢？
她就這麼看著斯蒂芬不知所措，掙扎著像是要爬起來的樣子，卻一個「不慎」磕到了斯蒂芬的嘴唇。
「唔……」有點疼，但卻讓人興奮。約蘭達感覺到了自己血液流動的加快，還有緊貼著她的，斯蒂芬的心跳也加快了。約蘭達有點後悔自己當初沒有多瞭解一點美國隊長和他那個時代的事了，身為半個研究人員，她只對記載中神奇的血清感興趣。可是現在，她對美國隊長本人的興趣卻越來越大了。那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約蘭達在心裡鄙視自己欺負純情小男生的不軌行為，行動上卻張開嘴，舔了舔斯蒂芬的嘴唇。冰冰涼涼地，這傢伙瘦弱的像一根冰棒。
「斯蒂芬，你回來了……哇哦，看來我回來的不是時候。」年輕的男聲飛揚著活力，那是和斯蒂芬完全不同的陽光成熟。
約蘭達顯然不會給斯蒂芬推開自己的機會，她憋紅了臉，掙扎著從斯蒂芬身上爬起來，就像一個普通女孩被抓包到親熱場面後的局促。
斯蒂芬也慌忙站起來，向約蘭達說抱歉，窘迫地可愛。約蘭達咳了兩聲表示沒事，手指卻指向了門口的巴基，示意有人來了。這幅樣子不由得讓巴基更加懷疑，他們的關係。
「好樣的斯蒂芬，我們才不見半天，你居然搞定了這麼一個大美妞。」巴基從門口走進來，一隻手搭在斯蒂芬肩膀上，全然不顧斯蒂芬掙扎著想要解釋的神情。「我可真是小瞧你了！」
約蘭達挑了挑眉毛，看起來這個應該就是傳聞中美國隊長的好朋友了，貌似是在一次任務中陣亡？她暗暗歎了一句可惜，這個叫巴基的長得還不錯，如果看著她的眼神不要那麼銳利而且充滿調侃就更好了。
「你好，我是約蘭達布蘭特。斯蒂芬棒極了！」她像是回應巴基先前那個小瞧他的話，可眉眼間對斯蒂芬的贊許卻成功讓巴基目光變得柔和，而斯蒂芬則有些不敢置信地偷看她紅了耳根。於是約蘭達又忍不住加了一句，「唔，也可愛極了！」
「說的沒錯約蘭達。」巴基察覺到約蘭達話語胸的真摯，甚至這個女孩看著好友的眼神都是包含笑意的。這一點發現讓他感到喜悅，對約蘭達也多了幾分好感。畢竟，不管怎麼說，這麼多年來能夠透過瘦弱憂鬱的外表看到斯蒂芬優點的女人可不多。
他轉到約蘭達身邊，開始熱切地和她說一些斯蒂芬的趣事，約蘭達樂的去聽，同時也注意到斯蒂芬隱隱的落寞。這個瘦弱的男人無奈地轉身去準備晚餐，他似乎是習慣了好友的性格，也習慣了但凡有女人出現一定會被巴基吸引的狀況。
到了晚上，斯蒂芬為了照顧新朋友，慷慨地讓出房間，自己睡沙發。而約蘭達卻在巴基回去睡覺後，悄悄地又來到了客廳。
她輕手輕腳地走出來，扒在沙發背上。客廳裡亮著檯燈，斯蒂芬正坐在燈下畫素描。他用的是很普通的筆記本，可畫出的東西卻生動形象令人驚豔。約蘭達的藝術細胞並不豐富，可她依然能看出，斯蒂芬畫的很好。
「你喜歡在晚上畫畫？」看到斯蒂芬畫的差不多了，約蘭達忍不住出聲問道。
斯蒂芬似乎被嚇了一跳，可他馬上又恢復了冷靜，沒有了下午對待約蘭達時的羞澀。「任何時間，只要有空。」
他闔上本子，站起來和約蘭達打招呼，有清晰可見的禮貌。
約蘭達轉過來，拉著斯蒂芬坐下。「我睡不著，你能陪我聊聊嗎？」
斯蒂芬點頭，瘦小的身體蜷縮在沙發上，更加顯得可憐。約蘭達皺了皺眉頭，不動聲色，「你的畫畫的真好，很漂亮。你會是一個非常優秀的畫家斯蒂芬。」
約蘭達的話並不能讓他高興，斯蒂芬點點頭，對約蘭達的贊許表示感謝，「可我更想成為一個士兵。」
「士兵？」約蘭達心裡一跳，當然了，他肯定會成為士兵，而且還會是超級士兵，超級英雄。她放緩了語氣，像是不在意地說，「真是個不錯的想法，可士兵已經夠多了，一個出色的畫家卻並不常見。」
約蘭達的話讓斯蒂芬的情緒激動起來，這還是今天的頭一次。他主動對上約蘭達的眼睛，碧藍的眼眸裡有著不屈的意志，「我的國家正在經受戰爭，已經有那麼多人都去參軍了，他們在為國捐軀，而我並不比他們差。」
他看到約蘭達驚詫的目光，氣勢微弱，「即使，即使我清楚我沒有他們那麼大的個子，甚至鑒於三四次被不同的徵兵處拒絕。」
斯蒂芬的眼角沉澱著苦澀和陰鬱，他看起來就是個沉悶的小矮子，可約蘭達卻能感覺到他不屈的意志。於是她放柔了聲音，語氣卻堅決，「可你依舊不打算放棄，不是嗎？」
「說的沒錯。就算我知道結果依舊是失敗。」斯蒂芬自嘲地笑了一聲，讓約蘭達不贊同地皺眉。
她看著斯蒂芬，這個未來的美國隊長此時竟然如此憂鬱自卑。於是她以一種前所未有地語氣認真的告訴他，「你很棒斯蒂芬，就像我下午對巴基說的，你好極了！我敢說，只要有足夠的機遇，你會成為最好的士兵。」
斯蒂芬抬眼看了看她，嘴唇蠕動可沒說話。約蘭達湊過去，幾乎要貼著他的鼻尖。「也許你會人在我只是在安慰你，可我必須強調我說的是事實。你很優秀斯蒂芬，你有著尋常人所沒有的善良，勇敢，聰明和堅強的意志。那會幫你很多，甚至遠遠超過一個強大的體格。」
她目光漸漸放空，仿佛在回憶某些不太過去的片段。那種久遠的痛苦與傷痕一直跟隨著她，就連斯蒂芬也能敏感地察覺出她情緒上的壓抑。真是個怪異神秘的女人！斯蒂芬在心裡默默說，可他的情緒和信心又似乎奇跡一樣被她安慰得提起來了。
「約蘭達……我不會放棄的……」他張張嘴，大概是想說謝謝，可被約蘭達打斷了。
這個剛才還格外憂鬱的女人重新揚起笑容，看著他的目光不懷好意，完全沒有了下午在巴基面前裝出的乖巧羞赧。「甜心，成為一個優秀的士兵可需要不少的東西。作為房租，就讓我來陪你提前訓練體格，順便陪你練習格鬥技巧吧！」
斯蒂芬沉默，有了一個不太友善的想法……她確定不是想在他的訓練中找樂子嗎？
第79章 穿越時空的挑逗3
「左邊，右邊……小心左腿，膝蓋——肩膀，小心手肘……」
清冽的女聲帶著笑意提醒，可動手卻絲毫不手軟，每一下都俐落果決，夾風帶雷。
「砰」地一聲，約蘭達右手手肘摁著斯蒂芬的肩膀，猛地將他按倒在地上。女人柔軟地身體緊緊覆壓在他身上，上身穿了一件黑色的緊身皮衣，v字開的領口下風景一覽無餘。
無意中瞥了一眼的斯蒂芬飛快挪開視線，模樣極其不自然。「約蘭達……可以先放開我嗎？」
約蘭達看的有趣，斯蒂芬的身高居然只和她差不多，身體更是瘦弱的可憐。她壞心眼地朝著男人的脖子吐著熱氣，一呼一吸的像是一根溫暖濕熱的線，「別急甜心，這是你被我壓倒的第幾次了？」
第幾次了？女人的聲音透著絲絲的調侃，她一隻手枕在斯蒂芬胸前，斯蒂芬不用仰頭就能看到她的鼻尖。哦，他不敢看她的眼睛。那雙翠綠的眼睛明亮而深邃，似笑非笑地有著調侃。這個女人時時刻刻都在嘲笑他，可他卻沒有絲毫感覺到是在被她欺負，甚至對她生不起一絲惡感。
「第七次……」斯蒂芬呼出一口氣，他呼吸急促，身體的很多地方都疼得厲害，可這不影響他一次次地爬起來，對她說，「再來。」
「記得真清楚。」約蘭達把體重整個壓到斯蒂芬6身上，抽出空閒的那只手揉了揉男人的耳尖。她笑了起來，湊過去，「甜心，你的耳朵為什麼這麼燙？難道是太累了？」
「太……累……嗯是的，有點累。」斯蒂芬努力把頭扭向另一個方向，可不管他怎麼挪動，眼角總能看到黑色裡一片嫩滑的白。黑白的對比產生一種極致的刺激，讓他無所適從，甚至語無倫次。
約蘭達眨了眨眼睛，身體輕微挪動著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挺翹的山峰幾乎卡著斯蒂芬的下巴尖。「既然累了，就這樣休息一會吧。我重嗎？」
「重，嗯……」斯蒂芬感覺到下巴上觸碰到的一點點柔軟，不同于皮衣的厚重，柔軟滑膩。那是什麼呢？斯蒂芬腦子裡炸地一團糟，糟糕到他只是重複約蘭達的最後一個詞語而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斯蒂芬顯然沒想到，他一句無心不過腦的話會造成多麼嚴重的後果。約蘭達眸子眯起，眼底是沉沉的危險。
相比于男人的身高，年齡胸圍體重往往更讓一個女人在乎。在其中，體重更是千古不變的重要關注點。
「我，很重嗎？」輕飄飄地一句話，炸響在斯蒂芬耳邊，他看到了那雙蘊藏著風雨的碧綠色眼眸。
「我，重嗎？」約蘭達語氣更輕，可危險的意味也越濃。斯蒂芬似乎是苦苦思索著自己剛才說了什麼，可約蘭達卻沒什麼耐心再等他去想了。
「甜心∼」約蘭達挑起男人尖尖的下巴，低下頭，輕輕用牙齒銜著他的下唇，咬了起來，「告訴我，我重嗎？」
這一次斯蒂芬想不聽清楚也不行了，恍恍惚惚地，他突然意識到前天下午約蘭達無意中跌到自己嘴唇上那個貌似就是他的初吻。然而斯蒂芬又悲劇的意識到，貌似他的初吻因為巴基突然回來的意外，都沒嘗到是什麼滋味。
那麼這次又是什麼滋味呢？斯蒂芬的臉突然爆紅，那種溫溫濕濕的感覺著實讓他不知所措。「不，不重……」他結結巴巴地說，「很軟……呃……」他到底再說什麼！斯蒂芬覺得他現在的樣子一定蠢斃了。
實際上在約蘭達眼裡，他可愛極了。
「看來這個方式才能讓你聽懂我的話，斯蒂芬甜心——」女人嘖嘖了兩聲，鬆開他，從斯蒂芬身上爬起來。先前貼的那麼緊讓她覺得有些熱了，所以她隨意地脫下皮衣，露出裡面黑色的工字背心。
「房間裡太熱了，你一定不介意我脫……呃，甜心你怎麼流鼻血了？」
斯蒂芬慌忙跑進廁所，身後是女人無良的竊笑：……他需要靜靜。
隨著時間流逝，幻想中會突然回去的事情並沒有發生。約蘭達清楚，她必須自己想辦法去重新得到宇宙魔方，興許才能有機會。
與此同時，約蘭達當然不可能就這麼一直賴著斯蒂芬。她讓斯蒂芬幫忙重新弄了一個身份，成為不遠處診所的護士。鑒於某些必要，約蘭達沒有坦率地告訴斯蒂芬自己是來自未來，只向斯蒂芬保證了自己絕對不是壞人，拒絕告訴他自己的過去。而斯蒂芬也非常配合地不去詢問。
儘管約蘭達的本意就是不願意對斯蒂芬說謊，但美國甜心的信任反而讓她心裡怪怪的，說不出的感覺。
又一次，斯蒂芬徵兵失敗，而巴基卻已經穿上了軍裝，成為107軍團的一名士兵。為了安慰可憐的斯蒂芬小甜心，約蘭達和巴基決定一起陪他去看看1943年未來世界博覽會。
約蘭達今天的打扮還算是規規矩矩，可比起巴基帶來的兩個女孩，怎麼看他都少了幾分女孩的柔美嬌俏。就連最近被約蘭達弄得心慌意亂的斯蒂芬，也不得不說，約蘭達並不適合這樣清新的居家裝扮，壞壞地冷酷的更適合她。
看著在臺上有意無意和露大腿的女孩們*的男人，約蘭達的目光一點也沒被人們眼中神奇的反重力機車吸引，反而嘀嘀咕咕的表示，「斯塔克一家果然是遺傳性的花花公子范兒。」
表演結束後，人群散開去看一些別的東西。巴基被兩個美女拉著走開，約蘭達猶豫了一會兒，牽著斯蒂芬的手到了臺上。
斯塔克還在研究他的寶貝機械，約蘭達讓斯蒂芬在旁邊等她一會兒，自己則往前去找斯塔克攀談。她並不是被這個高智商的傢伙吸引，否則她在很久以前就可以和更天才的小斯塔克鋼鐵俠勾搭上了。據約蘭達所知，宇宙魔方是後來被這個斯塔克在海上找到帶回神盾局的，為了回去，她必須有備無患。
約蘭達先是友好地對霍華德斯塔克打了招呼，男人對漂亮年輕的女孩總是沒有什麼防備的。於是約蘭達借著這種便利表示自己對機械很感興趣，先是提出了幾個疑問，在霍華德很愉快地給她講解時，又創造性地提出兩個改進的方式，讓霍華德耳目一新。
心裡松了口氣，約蘭達對自己曾經用心研究過托尼·斯塔克的言論，並且聽過他對航空母艦的意見感到非常慶倖。緊接著，約蘭達委婉表示了自己一直對這種東西有興趣，可沒什麼機會實踐，並且祝願霍華德的研究可以取得成功。而霍華德也十分上道地邀請約蘭達參與他的研究。
向霍華德提出告別，約蘭達意識到斯蒂芬被自己拉過來，從頭到尾都沒說一句話。等她轉頭去尋找這傢伙時，斯蒂芬已經不見了蹤影。
「嘿斯蒂芬，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約蘭達呢，她沒跟你在一起？」巴基放開兩個女孩朝斯蒂芬走來，此時這個瘦弱的男人正站在一處徵兵廣告的地方，神情萎靡。
「在和斯塔克先生聊天。」提到約蘭達，斯蒂芬眼中的光芒更暗，身邊的氣場也更加低迷。「就是剛才演示反重力機車的那個。」
巴基重重地把胳膊搭在斯蒂芬肩膀上，語氣調侃又有些擔憂，「別不高興了小子，你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嗎，看起來就像是求而不得的小姑娘。」
「詹姆斯！」仿佛點燃了火藥桶，斯蒂芬的眼神嚴肅又銳利，但也像是在掩藏著什麼。有那麼一瞬間，這個瘦弱的傢伙氣勢甚至壓過了比他高大的巴基。
「約蘭達和我只是朋友。」
巴基愣了一下，不以為然。「普通朋友會抱在沙發上接吻嗎？」
「那只是意外！」斯蒂芬表情尷尬。
「也沒有普通朋友天天在地上打滾的。」
「那是因為我們在訓練格鬥技巧。」斯蒂芬聲勢越來越低，說起來沒什麼底氣。
巴基攤了攤手，語氣變得認真起來，「可你對她不同，她對你也不一樣。」
不一樣嗎？巴基提出的這個認知讓斯蒂芬心裡糾結無比。最終他乾巴巴地用一句「我們不可能」結束了這個話題，快速把話題轉到參軍為國捐軀上。
兩個人針對這個問題又是一番爭論，巴基認為斯蒂芬應該放棄從軍的念頭，選擇其他職業，而斯蒂芬則堅決不退讓。他們並不知道，他們的談話內容已經被戰略科研蜀的亞伯拉罕厄斯堪博士聽到，並且對矮小的斯蒂芬產生了極大興趣。
正因為如此，當斯蒂芬又一次報名參加超級士兵科研計畫的時候，他見到了厄斯堪博士，成為了一名美國士兵。
約蘭達為斯蒂芬感到高興，在祝賀斯蒂芬終於願望達成的同時，約蘭達清楚的知道，也許下次再見面時，斯蒂芬就會成為紀錄片上的那個美國隊長了。她覺得有點憂鬱，那個高大威猛的美國隊長還有可能像過去那樣被她壓在下面各種調戲嗎？
懷著這樣的遺憾，約蘭達將全部的精力投入到追尋宇宙魔方上，但效果不大。最終心裡鬱悶無比的約蘭達將目光重新放回斯蒂芬身上，而這個時候，她也正好看到了報紙上美國隊長救人的消息。
那個胸肌大的差點沒超過她的傢伙，真是以前被她壓得不能翻身的斯蒂芬小甜心嗎？
第80章 穿越時空的挑逗4
約蘭達再次見到斯蒂芬的本人，已經是在他第一次登臺表演的時候了。霍華德因為厄金斯博士的死而憂鬱，將所有精力都投入到研究機械武器上，所以把他靠前「觀賞」美國隊長的機會留給了約蘭達。
你能想像在很近的台下看著臺上那個本該屬於戰場的男人尷尬地大聲念臺詞的感覺嗎？更不用說那個男人突然從瘦弱矮小變得高大強壯，身邊還圍滿了唱歌跳舞的星條旗小姑娘。約蘭達看到了，她的感覺糾結著，好笑又惋惜。
表演即將結束，她站起來，朝臺上揮了揮手。豔麗的容貌加上與眾不同的氣勢一下讓她脫穎而出，進入到斯蒂芬眼裡。約蘭達敢保證，她絕對沒有看錯，可憐的美國甜心在看到她的一瞬間差點沒從臺上摔下來。她臉上的笑容真摯了幾分，看來儘管身材變得不同了，斯蒂芬依然是她所熟悉的小甜心。
「約蘭達……你怎麼來了。」脫下了專屬的服裝，近距離地美國隊長表現得更加不自然。
「美國隊長第一次演出當然不能錯過，是斯塔克先生推薦我來的。」約蘭達絕對沒有故意向斯蒂芬強調霍華德的存在感，她只是指出了事實，但斯蒂芬似乎不是這麼想的。
她看到斯蒂芬的不自然瞬間消失，也許是在軍營裡訓練出的習慣，他下意識地挺胸收腹，筆直地像一杆標槍。警惕與軍人的傲氣一同充斥。
到底還是不一樣了！約蘭達心裡嘖嘖咋舌。如果是在過去，這個可愛的美國甜心可不會露出這樣的傲氣與鋒芒。就像上次在博覽會上默默離開一樣。
「甜心~」約蘭達笑眯眯地把手臂搭在斯蒂芬的肩膀上，原來輕而易舉就能做到的事，現在竟然只能夠到他一邊的肩膀。她有一種自己是只猴子掛在樹上的該死的感覺。
「嗯。」斯蒂芬疑惑地看著她，神情自然。似乎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面對約蘭達的親昵舉動，他沒有任何防備與警惕。這一點又和約蘭達不同了，即使是做著最親昵的舉動，她依然保持著三分警惕，隨時防備或者方便自己下手。
「你長高了。」她像是在驚歎，讓斯蒂芬有點不自在，然後約蘭達接著說，「所以為了彌補我受到驚嚇的小心臟，隊長你不介意請我吃飯的吧？」
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係嗎？斯蒂芬默默咽下脫口而出的問題。他並不需要問了，就算問出來也只會被約蘭達說的讓他自己都覺得不請她吃飯是罪大惡極。最後他點頭，「我不介意。」
約蘭達笑臉一僵，心裡哀歎就算隨便換個男人，面對美女的要求，回答也不會是「我不介意」，怎麼說，也要表示「我的榮幸」吧！約蘭達覺得自己的魅力受到了質疑，她一直都認為自己長得不錯來著。
斯蒂芬並不富裕，在戰爭期間也沒什麼很大的講究，最後他們選了一家生意不錯的中餐館。就和它的名字一樣，這家中餐館不大，裡面掛滿了小巧的紅色燈籠。座位都是用雕花木欄隔開的，牆上還有潑墨的山水畫和大幅的刺繡。
總體來說，環境很不錯。
「厄金斯博士，唔，那可真是個遺憾。」約蘭達聽著斯蒂芬說的這兩個月的經歷，時不時發表言論。
斯蒂芬的情緒有點低落，然後他又聽到約蘭達說，「不過換個角度想想，你保留了善良的本性，厄金斯博士一定會為你而驕傲。」
約蘭達似乎並不擅長於安慰人，不等斯蒂芬回答，她就換了調笑的語氣，「瞧瞧我們的斯蒂芬小甜心這段時間認識了多少人——一個博士，一個將軍，斯塔克先生，訓練營的夥伴，最重要的，還有卡特小姐。那可是個漂亮妞！」
「約蘭達……」斯蒂芬感覺怪怪的，約蘭達說到別人他都沒有任何反應，可當她刻意指出派姬，他卻忍不住想要解釋。
「你是任何人都無法取代的……」斯蒂芬心裡默默地出現了這麼一句話，沒有絲毫的突兀。約蘭達，和任何女人都不同。
槍聲突然而至，精緻的刺繡圖上多了幾個黑窟窿，尖叫聲響徹在整個飯館。斯蒂芬的反應很快，但約蘭達反應更快。她迅速來到斯蒂芬身邊，一手拿槍，一手拉著斯蒂芬躲閃到牆角。
開槍的是個穿著黑色大衣的男人，他四處搜尋著誰的蹤跡，又一次朝著斯蒂芬開槍。
「沖著你來的！」斯蒂芬聽到約蘭達小聲說，他點了點頭，沒有任何遲疑將約蘭達護在懷裡，動作極其自然，甚至讓拿著槍的約蘭達都愣住了。
槍聲響在耳邊，
那是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她手上拿著槍，可有一個人在當她的盾。約蘭達恍惚著突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知道美國隊長的想法，「只拿著盾擋著有什麼用？有那個時間敵人都殺完了。」
可現在，那個印象中只會拿著盾躲來躲去的美國隊長或許沒變，但她心裡的感覺卻不同了。她似乎懂了一些什麼。斯蒂芬不願意殺人，也不願意欺負人，即使他過去常常被欺負。用盾牌是為了守護，而不是懦弱畏懼。
「左邊低一點。」
約蘭達低聲對斯蒂芬說，前段時間的格鬥訓練讓斯蒂芬對約蘭達的警告反應極快。他迅速矮下身體，露出一個空隙，而約蘭達則朝著小巧看好的方向，開槍。
「過去看看。」
兩個人朝著開槍的傢伙走過去，他們在那個人的牙齒裡發現了自殺用的□□。斯蒂芬對這個人似乎很熟悉，他皺著眉頭，說出了那個數字的名字，「九頭蛇。」
九頭蛇？約蘭達心裡跳了一下，據她所知，在霍華德找到宇宙魔方之前，那玩意就是在九頭蛇手裡的。
她看著斯蒂芬嚴肅的表情沉默不語，如果跟著斯蒂芬她一定能儘快找到回去的辦法，可她想要回去的心情卻沒有剛開始那麼迫切。如果她回去了，斯蒂芬既定的命運，依舊是年紀輕輕冰封在海底。可即使她不回去，留下又真的有用嗎？
「你會跳舞嗎？」在回家的路上，約蘭達突然抬頭問斯蒂芬。
「跳舞？」斯蒂芬顯得有些無措，「呃，似乎不太會。」
好吧，他看起來也不像是會跳舞的樣子。約蘭達努力回憶著大學校園裡追過自己的男生所用的方式，「那念詩呢？」
「也不會……」
「唱歌？」
「不會……」
約蘭達一連問了幾個，斯蒂芬的答案除了不會就是不熟悉。這個結果讓約蘭達又喜又憂，她可以確定斯蒂芬沒有任何追過女孩的經驗了，可惜他也不會追求自己。
「你想問什麼？」斯蒂芬表情疑惑，他想了想，對約蘭達說，「我會畫畫，可以嗎？」
可以嗎？約蘭達看怪物一樣看著斯蒂芬，「你都不知道我要問什麼，有什麼可以不可以的……」
斯蒂芬決定保持沉默。除了約蘭達，他沒有任何跟其他女人相處的經驗，派姬也許算，但那是他的上司，不單純是一個女人的身份。對比一下，除了那身軍裝制度，約蘭達的身手有多好他是親身領教過的。
想遠了，斯蒂芬拉回腦子裡自動挖掘約蘭達有多好的思緒，重新將目光投向約蘭達。這個向來果斷的女人此時滿臉的不耐煩，眼眸綠地純粹，襯得皮膚很白，還有玫瑰花一樣鮮紅的唇……她停下腳步，一隻手扯著他的衣領，把他拉的很近。
「好吧，我承認念詩跳舞什麼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歡玫瑰，紅色的那種。記住了？」
斯蒂芬點頭，不明所以。但約蘭達沒有打算給他解釋什麼，徑直往前自己走了。斯蒂芬記下了約蘭達喜歡的花，默默把一個一直都想問的問題壓了下去。
如果他的記憶沒有出問題，在第一次見面時約蘭達就曾經叫他「美國隊長」，可那個時候他還只是瘦弱的斯蒂芬。她為什麼會提前預知，又為什麼那麼確定他會成為出色的士兵？她突然出現在他的身邊，不知道來自哪裡，更不清楚她想要什麼……可偏偏，對著那雙純粹得向森林一樣的綠色眼睛時，他無法說出這份疑惑。
接下來的日子，約蘭達一邊探查九頭蛇的行動，一邊努力取得霍華德的信任。而斯蒂芬則被約蘭達不怎麼陌生的布蘭特參議員推到舞臺上，在各個地方巡迴演出。這直接導致了很長一段時間他們再也沒有見過，直到斯蒂芬來到義大利的前線。
由於知道約蘭達和美國隊長關係不錯，霍華德在選擇助手時選擇把約蘭達也帶到了義大利前線。霍華德對於軍火武器有很大的研究，跟軍方關係更是不淺，而且超級士兵的計畫也有他的參與。跟著霍華德，約蘭達很輕易的得到了參觀前線的資格。
她又一次看到了斯蒂芬的演出，他已經沒有了第一次上臺的局促，但他的表演依然不怎麼被士兵喜歡。約蘭達不認為這有什麼奇怪的，在槍林彈雨中穿行活下來的老兵又怎麼會喜歡這種無意義的表演？還不如露大腿的年輕姑娘看著有意思。
約蘭達沒有在這裡看很久，當得知她以前是護士時，她被要求在傷兵營幫忙。受傷的士兵有很多，鮮血與痛苦在這個帳篷裡醞釀，仿佛隨時都會爆發。約蘭達對鮮血不陌生，處理傷口時更是動作乾脆俐落。可以說，她對那些痛呼慘叫的傷患有種超出了常人的淡漠。這是一場無意義的戰爭。
斯蒂芬跟著進來，就在約蘭達身後。約蘭達知道他的到來，可她必須給這個傷患包紮好才能和他說話。從傷患口中，他們得到了一個消息——
200人的盟軍裡還有倖存者，107團的巴基或許也在那裡。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6-30 12:15
第81章 穿越時空的挑逗5
「巴基出事了！」
幾乎是立刻，斯蒂芬想也不想地沖出了帳篷。約蘭達可以理解他的心情，可她卻不能放下手中的事。在給最後一個傷兵處理完傷口，約蘭達從容走出。面對下著大雨的鬼天氣做了個深呼吸，還是冒著雨沖向了上校的指揮營。見鬼！她一點也不喜歡這種渾身濕漉漉的感覺。
斯蒂芬正在和菲力浦上校進行交談，有趣的是約蘭達在他身旁發現了另一個女人。這個女人也不會讓約蘭達感到陌生，也許針對第一次見面的美國隊長，派吉·卡特更讓約蘭達感到眼熟。畢竟，那可是神盾局的創始人之一。
「救援任務會讓我們損失慘重。哦，你當然不明白，那情有可原，因為你只會唱歌。」菲力浦斯上校的話簡直可以說冷酷，但又是事實。
戰勝敵人，在普遍上位者眼中這才是最重要的。可斯蒂芬不同，他也在乎最後的勝利，但他同樣在乎朋友與戰友的生命。
「我非常明白。」斯蒂芬表情突然冷靜了下來，剛才激烈的情緒不復存在。讓人幾乎要懷疑他是真的放棄了。但約蘭達知道，不是。
瞧瞧我們美國隊長的眼睛吧，那雙澄澈的藍色眼睛一眨不眨看著戰略圖，快速將那記進腦子裡。
就是這樣！約蘭達心裡說，仿佛歎息，有著冷酷的優雅。美國隊長怎麼可能永遠在臺上唱歌？超出常人的能力不是用來在那麼小的臺上表演的，他需要去更大的戰場上實現自己，證明自己。
「你應該有所作為了，甜心。」在斯蒂芬走到約蘭達身邊時，已經比他矮了很多的女人小聲地說。
她挪開身體，面向帳篷外的天空，雨已經停了，清新的空氣卻帶不走戰爭的血腥與殘酷。斯蒂芬看著她，眼中有希冀，也有遺憾。而約蘭達，卻先將目光投向默默走開的卡特。神盾局的創始人之一，比照片看上去還要漂亮，更不用提跟後來那張蒼老佈滿皺紋的臉相比了。
「約蘭達……你會明白我的。」
斯蒂芬的聲音喚回了約蘭達飛的遠遠的思緒，她仰著頭，露出笑容。「當然了甜心，我非常願意支持你，不過那不代表著支持你一個人走著去。」
緊接著，約蘭達讓斯蒂芬回去做好充足的準備，而自己則去找了霍華德。得知約蘭達的來意，霍華德第一反應是她在開玩笑，可對上女孩認真嚴肅的眼神，他清楚這並不是玩笑。
先不用說約蘭達怎麼說服的霍華德，當斯蒂芬看到站在約蘭達身邊的霍華德並且得知將由霍華德送他們去目的地時，表情有一瞬間難看極了。
這個一向表現得比較溫和甚至是好欺負的男人身上頭一次有了明顯的火藥味，而在約蘭達對他的反應莫名其妙而無視後，直接導致了美國隊長在接下來的行程中一言不發。
「約蘭達？如果有時間，待會我們還可以一起回去吃火鍋……」
斯塔克家的男人似乎總能把泡妞放在極為嚴肅的時候，經歷過父子兩代斯塔克的約蘭達感覺尤其深刻。
「恐怕沒有那個時間。」約蘭達小聲說了一句，迎頭就對上了斯蒂芬的眼睛。那種一種怎樣複雜的眼神啊！她心裡感歎著，看了看專心開飛機的霍華德，突然跳到斯蒂芬身邊坐下。
「為什麼這麼看我？」約蘭達覺得奇怪又好玩，能在美國隊長臉上看到這種表情可不多見。
斯蒂芬似乎有些難以啟齒，但更重要的東西壓過了天性的靦腆。「你和斯塔克……吃火鍋？」
明明是危機關頭，結果她親愛的對隊長關注的內容居然也這麼不同尋常。「真是好極了！」
又一次，約蘭達小聲念出了自己的口頭禪。然後解開了自己象徵著科研人員的白大褂，露出和斯蒂芬第一次見面時穿著的黑色緊身衣。不同的是，這一次她戴上了同色系的黑色手套，手腕槍還戴著一個金屬的手鐲。
她朝斯蒂芬靠過去，手指有意無意蹭著斯蒂芬的大腿。「親愛的隊長。你是在吃醋嗎？」
吃醋？他？
約蘭達清晰的看到斯蒂芬的臉一瞬間爆紅，嘴裡支支吾吾地發出聲音，可又說不出什麼。「沒有……」斯蒂芬弱弱地說，看起來滿臉的正氣，「我只是想問問。」
他太緊張了，甚至都忘記了問約蘭達為什麼裡面穿著第一次見的衣服，為什麼又要脫掉外面的衣服。他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她是不是看出來了？可為什麼是現在……」
「斯蒂芬，」約蘭達端正坐姿，眼角微挑，語氣嚴肅正經，「還記得我喜歡什麼花嗎？」
「……紅玫瑰。」儘管斯蒂芬猶豫了一會兒說出答案，可他記得很清楚。
「很好。」約蘭達忍著笑，繃著臉，「如果這次一起活著回來，約會的時候別忘了。」
這句話有點長，斯蒂芬花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明白並且確定自己真的沒有聽錯。活著回來，約會時別忘了送她最愛的紅玫瑰……他可以理解為約蘭達想要和他約會嗎？
他非常努力地克制住自己，狠狠做了幾個深呼吸都無法平復跳動不斷的心臟。要怎麼冷靜？
斯蒂芬猛然站起來，後腦勺差點沒撞到機艙。他快步走到機艙門口，又退回來。他的手緊握成拳頭，對上約蘭達的眼睛，紅著耳根又走了兩個來回。
在約蘭達止不住笑意，想要叫他的時候，斯蒂芬突然在她身前頓住腳步。
「約蘭達……」男人鄭重地叫她。
「嗯？」約蘭達仰著頭，綠色的眼睛裡有著輕微的調侃和疑惑。
「我想說……」斯蒂芬的語氣認真地讓
約蘭達以為他要說什麼重要的東西，然而美國隊長的下一個動作顛覆了她的想法。
這個身材高壯地傢伙輕而易舉地將約蘭達拉起來，摟著她的肩膀，一狠心吻上那玫瑰色的嘴唇。炙熱的氣息微熏醉人，碰碰的心跳即使隔著厚厚的幾層也能傳到約蘭達胸口。
霍華德駕駛飛機極速擺脫那些炮火，機身搖搖晃晃，伴隨著外面震天的槍彈聲，可約蘭達卻莫名其妙地感覺到了安穩。
也許只過了幾秒，也許過了很久，斯蒂芬放開約蘭達，鄭重地說了一個詞，「我會的。」
約會，送紅玫瑰，活著回來。約蘭達不知道他確切指的哪個意思，大概包含了所有？她只是輕輕勾起嘴角，把斯蒂芬推到機艙門口。
「你準備好了嗎？」
強風從敞開的門口灌進來，約蘭達要說的很大聲才能讓斯蒂芬聽到。
「當然。」斯蒂芬回答，然後約蘭達做了一件讓他措手不及的事。她走過來，緊緊抱著斯蒂芬的腰，大聲說，「那麼，跳吧！」
「你要和我一起？」
「有什麼不可以嗎？」約蘭達覺得自己或許應該說點煽情的話，就類似於捨不得不放心之類的，可那不是她的風格，她也說不出口。於是她挑釁地揚起頭，「別忘了，你一直都是被我壓著打的！」
斯蒂芬頓時語塞，而間或轉頭看的霍華德也發現了這樣極為不正常的一幕。他可不像斯蒂芬的溫和，直接就嚷了起來，「約蘭達！你瘋了嗎？這算什麼，為了愛情奮不顧身？別傻了！」
「我有必須要去的理由。」約蘭達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嚴肅，「這次之後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隊長。請相信我。」
斯蒂芬無法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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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一道叢林防線，約蘭達和斯蒂芬一起隱藏在道路旁，跳上了德軍的軍用車。後車廂有兩個九頭蛇的士兵，約蘭達與斯蒂芬一人一個快速解決了丟到外面。九頭蛇當然不會想到會有敵軍單槍匹馬地跑到他們的兵工廠，因此他們沒有任何阻礙地穿過重重防線到達內部。
這個時候斯蒂芬就充分體現出了他的領導才能，就算約蘭達自認身手好向來都喜歡獨來獨往，也不得不承認，在斯蒂芬的指揮下似乎效率更高。那可不完全是運氣，更多的是根據現實的判斷。
他們很快溜進了關押俘虜的地方，成功放出107團等一百多個戰俘。從戰俘口裡他們得知巴基有可能被關在另一個隔離囚室，據說沒有人能從那裡活著出來。
儘管聽人這麼說，但斯蒂芬依然不能放棄有可能救巴基的最後一個機會。他沉穩地帶領眾人往外走，並且告訴他們森林線的具體位置，該做些什麼以及到哪裡碰面。無形之中，這個不為士兵們熟知的美國隊長，一躍成為了戰俘們的領袖。
在未來，他會成為整個美國的精神偶像，第一位超級英雄。約蘭達想到那樣的未來，竟然感覺到難言的喜悅與自豪。她看著斯蒂芬從瘦弱矮小成長為現在的高大雄壯，但重要的不僅僅外表，而是他的內心從未改變。那種讓人折服的精神與魄力，從未改變。
在接下來的行動中，約蘭達充分體現出了什麼叫戰鬥力強大。不同於斯蒂芬正面對抗，約蘭達就像一個影子，藏在暗處，如果不是刻意去尋找，誰也不知道這個女人下一秒會從哪裡出來，而子彈又會射中誰。手腕，小腿，大腿，腰間，似乎每個地方都有武器存在，而她身體的每個地方又都可以作為武器。讓人畏懼！
兩人一路往上，在一個空的研究室找到了被綁得嚴嚴實實的巴基。這個在約蘭達眼中帥氣的小夥子被折磨得憔悴不堪，而看到變化巨大的斯蒂芬，如果不是臉沒變，而約蘭達又跟著，巴基幾乎不能相信那是他多年的好友。震撼是巨大的，這直接導致了巴基這個時候都沒忘記調侃。
「哦約蘭達，我早就說過，你眼光好極了！」
「一直都好極了！」約蘭達大大方方地接受了這份友好的調侃，目光往斯蒂芬的方向瞥了兩眼，突然停住了腳步。「看那邊。」
隔著一道金屬架橋，另一邊拿著箱子的一高一矮兩個男人瞬間引起了三個人的警惕。
紅骷髏施密特和左拉博士。約蘭達第一時間就在心裡黑這兩個人定了位，身為神盾局的一員，她當然不會對他們陌生。左拉這個小矮子在後來還成為了美國的人。
施密特和斯蒂芬做了幾番交流，著重強調了他們都已經超脫于常人之外。約蘭達可不願意聽他們胡說，她眯著眼睛，一槍打在想要拉回施密特的左把手上，冷著臉從斯蒂芬身後走出。果然，她從來就不是需要躲在男人身後的女人。
「怎麼說也是我看上的男人，真以為你長得醜我就不敢打你？」
約蘭達犀利的話語配上冷傲不屑的表情簡直在挑戰施密特的底線，他又一次和斯蒂芬交手，而約蘭達則繞過打鬥的兩個人，直接開到左拉旁邊，踢翻了箱子。
散發著瑩藍色光芒的四方體滾出來，破開裝置的玻璃層，大放光芒。
約蘭達心裡叫了一聲不好，她身邊的空間再一次變得極不穩定，仿佛隨時都有可能撕裂這一層空間。她迅速轉過頭看到斯蒂芬，那雙藍色的眼睛像海洋一樣的純澈，此刻卻充斥著狂風驟雨。
「一定要活著！」
這是在1943年間，斯蒂芬聽到約蘭達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他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女人消失，看著施密特和左拉逃走。然後他也該離開了，巴基還在後面望著他。
就好像一場鬧劇，一場笑話。他救了巴基，救了許多戰俘，可又失去了一個極其重要特殊的女人。
看著身後壯觀的拍成行列的戰俘們，斯蒂芬神情恍惚。他一定是忘了什麼重要的事——
有個女人讓他記住她最愛的花，有個女人，欠著他一場約會。
第82章 穿越時空的挑逗6
約蘭達一直都抱著早晚有一天會回到屬於自己的時代的想法，可當她真的回到神盾局的研究室，並且看到熟悉的人時，她卻並沒有想像中的高興。
「約蘭達？」菲爾看著突然出現的約蘭達，儘管在得知宇宙魔方異動時就有了想法，但真正看到真人還是忍不住震驚。
「嗨菲爾。」約蘭達面無表情收回了手上的槍，脫下手套。「你看起來似乎有一種好久不見的驚喜感，真讓我受寵若驚。」
「布蘭特小姐，歡迎回來。」尼克福瑞，現任神盾局的局長，約蘭達的直系上司。約蘭達很直觀地感受到，她這次想要輕鬆過關會非常不容易了。
「哦是嗎？你看起來可一點也不像歡迎的樣子福特。」約蘭達掃了一眼一邊安靜下來的宇宙魔方，轉身坐到桌上，兩腿交叉，一隻手托著下巴，看起來懶散隨意。「有什麼要問的就問吧，不過在此之前，請允許我以研究人員的身份詢問一下，那個人形血清——美國隊長在海底發現了嗎？」
福瑞勾了勾嘴角，坐到約蘭達對面，「很高興你還記得自己的身份，六級特工，如果不要稱我們的超級英雄為人形血清會讓菲爾高興一點，畢竟那是他的偶像。」
「是的菲爾，真抱歉沒有考慮到你。那麼我們的超級英雄找到了嗎？在宇宙魔方之後，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研究一下厄金斯博士的血清了。你知道，我一直對我的胸不太滿意。」約蘭達閒散地擺弄手指，話語中對這個問題並不在意，仿佛只是在聊天或轉移話題。
「不要轉移話題，在弄清楚宇宙魔方為什麼會對你產生暴動的原因之前，恐怕你不能回到布蘭特家向參議員說什麼了。」福瑞的耐心似乎被約蘭達磨光了，又或許宇宙魔方的存在對他的誘惑力太大。他一邊冷冷地吩咐菲爾關上所有的門，一邊重新看向約蘭達。
約蘭達的臉色逐漸變得凝重，沒有了那種散漫和不經心，這個女人看起來越發地冷酷，還有種奇特的傲慢。
「宇宙魔方可不是我研究的方向，如果你要問我原理，抱歉我不知道。如果你要把我送去解剖，」她輕輕笑了起來，鮮紅的嘴唇是染了血一樣的魅惑，「恐怕你做不到，尼克。」
「我可不會有那種想法約蘭達，排開你的身份背景不談，畢竟我們曾經也是朋友。」福瑞的笑容親和了不少，但依舊淡地可憐。「我只有幾個問題需要弄清楚，這對我們探索宇宙魔方有很大的幫助。」
「問題。例如？」
「在你消失的幾天裡，宇宙魔方把你送到了哪裡？經過時空跳躍時，有沒有特殊的感覺？」福瑞的表情終於有了一些真實，可約蘭達依舊不能相信他。
「這是兩個問題。」約蘭達面無表情的拆臺，「我說了，你就讓我回去睡覺嗎？我真的想死了我的大床。」
約蘭達怎麼會相信他呢？間諜中的間諜，恐怕連他自己。他都信不過。
「可以，但你要保證你不會向參議員那邊說什麼。」
「我可沒那麼傻，布蘭特家的老傢伙沒一個讓我滿意的，你已經很差勁了，可他們更差勁。何況我向來只回答他們的問題，你一定封鎖了喲突然消失的消息不是嗎？」約蘭達微微眯著眼睛，笑容記透出了然。
「你還是那麼瞭解我。」福瑞挑了挑眉毛，「走吧，我們需要測謊儀和其他一些東西，儘管單純的測謊儀對你不一定有效。」
福瑞站起來，讓菲爾打開門，一邊走一邊對約蘭達說，「知道你失蹤的包括我在內不超過七個人。安全起見，近兩個月裡我們不得不把你放在神盾局可以監視的地方。而作為朋友的補償，你可以和美國隊長一起，能不能弄到他的血清就得看你的本事了……」
「哈？美國隊長？」約蘭達覺得自己產生了幻聽，「你在說什麼？難道要讓我和一具被冰封的七十年的老頭一起被監視？」
約蘭達的聲音都有些顫抖，聽起來似乎是氣急了，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是因為激動。他們中間間隔了七十年的時間，她迫切地想知道關於斯蒂芬現在的情況以及歷史上是否有發生改變，但聽起來似乎沒有。
「一個不輸于時空跳躍的大消息，美國隊長被解凍了，他還活著。」福瑞突然轉頭看著約蘭達，用一種極其感歎地語氣告訴她，「不僅活著，而且依舊年輕英俊。如果你快點配合完調查，也許還能去見見剛剛從沉睡中醒過來的超級英雄。」
這真是……天大的驚喜？約蘭達平復住自己的心情，默默加快了腳步。所以，她到底要不要按照實情告訴福瑞自己已經在另一個時空認識了美國隊長……或許，這個時期的美國隊長已經不認識她了？
想到這裡，約蘭達心裡的感覺很奇怪，如果歷史自動消磨了她存在的痕跡，她也沒有必要和福瑞說得太清楚。約蘭達瞥了眼今天的時間和日期，畢竟，距離她失蹤，在這個世界只過了四五天而已。主觀上，約蘭達暫時不願意讓人知道自己和美國隊長的交集。
刻意裝飾出的病房很安靜，沒有醫院的吵雜，還能聽到桌子上對球賽的預報。當斯蒂芬從睡夢中醒來，他幾乎不能判斷這一切到底真實與否。他試著支配自己的身體，伸手，握了握拳頭。
斯蒂芬記得很清楚，他在和施密特的最後一戰中駕駛著飛行器沖向了海洋，冰冷包裹著他的全部。他並不遺憾，儘管活下去是約蘭達最後的要求。可約蘭達不見了，最好的兄弟巴基也死了，能夠與紅骷髏同歸於盡使他感到解脫。但現在是怎麼回事？他又在哪裡？
一個年輕的小護士從門外進來，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斯蒂芬皺起了眉頭，這裡的一切都充滿了詭異。
斯蒂芬靠著身體改造後的勇力沖出了這個不和諧的病房，所謂的病房外面竟然充滿了他所陌生的東西。上帝！他感覺到慌忙無措。斯蒂芬快速跑了出去，身後追著他跑的有十幾個。
這是一條極其繁華的大街，霓虹海報，高樓大廈。樓層高的超出他的想像，還有來往的車輛，一切。一切的一切都陌生地讓斯蒂芬感到畏懼。他從沒有畏懼過任何敵人，可再優秀的士兵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裡也無法保持完全的泰然自若。
當斯蒂芬還愣怔在街頭，恍然抬頭看著四周時，他已經被包圍了。幾十支槍口黑黝黝地，對準了他，仿佛隨時都可能打爆他的頭。可到現在，他還不知道自己的敵人是誰。
「嘿美國隊長，放輕鬆一點，我們並不是你的敵人。」福瑞揮手讓包圍的人放下槍，朝斯蒂芬走近。他的表情很輕鬆，但斯蒂芬卻輕鬆不起來，他可以感覺到暗地裡依然有狙擊手瞄準他。
「戰爭已經結束了，你被冰封了七十年，是我們把你救出來。」
「七十年？」斯蒂芬茫然地看著福瑞，可依然保持警惕，「你們是誰？這裡又是哪兒？」
戰爭已經結束了，這是七十年後……斯蒂芬短時間很難消化這麼大的信息量。他四周環顧，陌生的環境像一隻巨獸吞噬一切。
一輛黑色的跑車穿過層層防線穩穩停下，急刹的聲音頓時吸引了所有人也包括斯蒂芬的注意力。
車門打開，只看到一條光潔的小腿伸出來，人還沒見到，聲音已經傳了出來。「嘿福瑞，看來你的魅力下降了，美國隊長不怎麼買你的賬呀！」
福瑞無奈，「約蘭達，也許你可以自己搞定你的未來鄰居？」
「當然，這對我來說小意思。」
斯蒂芬恍恍惚惚地，越聽越覺得那個聲音熟悉得厲害。他緊張地盯著黑色跑車，當他看到裡面走出的人時幾乎不能抑制住身體的顫抖。名字，聲音，樣子，就連說話的語氣和氣質都一模一樣。真的是她嗎，那個突然消失的女人？
「甜心——」約蘭達眼中完全是對陌生男人的興趣，她靠在車上，一邊大聲叫著，一邊對斯蒂芬招了招手。
她叫他甜心……斯蒂芬的心跳的更快了，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乖乖地往約蘭達的方向靠攏。乖巧聽話的樣子和先前的警惕大相庭徑，就連福瑞也忍不住懷疑，難道約蘭達的誘惑力有那麼大？可他明明記得很多特工都不願意和約蘭達組隊。
約蘭達可不會管其他人心裡想的什麼，斯蒂芬的身體語言已經充分表明他並沒有忘了她，這種認知讓約蘭達高興極了。
她同樣迎向斯蒂芬，伸出手，碧綠的眼眸中有著調侃的笑。「初次見面甜心，你可以叫我約蘭達。」
斯蒂芬恍惚地和她握了手，「斯蒂芬羅傑斯。」
「當然，大家都知道了羅傑斯隊長，美國歷史上第一位超級英雄。」她誇張地說，鬆開手，繞著斯蒂芬轉了一圈，把他上上下下都掃視了一遍後才重新仰頭笑了起來。
「棒極了！你看起來可一點也不像個九十多歲的老頭。」她又一次朝斯蒂芬伸出了手，只不過這次相當自然熟地搭上了斯蒂芬的肩膀。「儘管你的年齡可以做我的祖父了，不過我還是想說——帥哥，和我約會吧！」
斯蒂芬：……他一定是在做夢。
第83章 穿越時空的挑逗7
是遺忘了他的存在，還是她根本不是他認識的那個約蘭達？斯蒂芬面無表情地聽著福瑞向他介紹新的住所，新的社會，眼神卻總是不由自主看向了約蘭達。
「羅傑斯隊長。」福瑞叫了兩遍，斯蒂芬才勉強回神，看著福瑞，目露疑惑。
這已經是斯蒂芬不知道第幾次走神了，實在讓福瑞懷疑這個傳聞中潔身自好的美國隊長是否已經對約蘭達一見鍾情。他忍不住將目光投向一直玩手機，沒有抬過頭的約蘭達，可惜約蘭達似乎只對他的血清有興趣。福瑞感覺惋惜，但更多的還是慶倖。
「約蘭達會住在你的隔壁。」福瑞乾脆把斯蒂芬在意的人推出來，終於讓一直死氣沉沉地美國隊長露出了幾分情緒槍的歡欣。「並且我們會拜託她幫助你更好的融入新環境。」
「謝謝。」斯蒂芬嘴裡說著，目光重新放到了約蘭達身上。灼熱的視線連事不關己的約蘭達都抬起頭，茫然地看著斯蒂芬這邊。
「約蘭達，那就麻煩你把羅傑斯隊長安全帶回去吧。」福瑞真心感覺到無奈，直接站起來把斯蒂芬託付給了約蘭達，同時給她使了兩個眼色。
不論是美國隊長，還是身份特殊的約蘭達，都不是可以放鬆的物件。他不知道把這兩個危險人物放在一起是否正確，但現在也只能暫時這樣了。
「你們說完了？」約蘭達沒起來，依舊靠坐在桌上，說不出的懶散。她收起手機，看了一眼斯蒂芬，也不知是嫌棄還是其他，來了一句，「我負責。報銷嗎？有加薪嗎？」
斯蒂芬：……這種他其實是個麻煩的感覺不要太強烈。
福瑞微笑，只看著約蘭達，意思不言而喻。約蘭達輕輕哼了一聲，嘀咕了一聲「要不是看在……」，剩下的話在福瑞的眼神中咽了回去。繼續嫌棄地看了一眼美國隊長，重新揚起笑容，「走吧隊長，我們回去約會吧！」
她的表情和說出的話語實在不符合，但在福瑞眼中卻十分符合她的性格。對血清有興趣，對美國隊長沒興趣，一切友好都是在有利益的前提下進行。這讓他感到放心。
「快走吧，別浪費時間了。」福瑞催促。
約蘭達朝斯蒂芬勾勾手指，斯蒂芬猶豫了兩秒鐘，乖乖跟在約蘭達後面。兩個男人都沒有看到，轉身後約蘭達嘴唇邊揚起的笑意，配著眼中的狡黠靈動無比。她對自己的表演表示滿意。不管以後怎麼樣，在福瑞面前保留她和斯蒂芬的關係，總是比坦白好的。誰知道未來哪一天，她或者美國隊長就會成為神盾局的敵人呢？
說白了，約蘭達對這裡的所有人都不信任。
「你能想像嗎？算上冰封的七十年，我隔壁居然住了一個九十多歲的老帥哥。」走進斯蒂芬的新公寓的大門，約蘭達一時沒忍住當著斯蒂芬的面開始吐槽。
斯蒂芬有些不自然，雖然男人對年齡並不像女人那麼敏感，但直接被一個年輕女人指出相差巨大的年齡，並且那個女人還極有可能是自己最初愛慕的女孩時，就算斯蒂芬不在意也得在意了。
「我過去七十年都在沉睡……」所以年齡並不算很大？斯蒂芬弱弱地解釋差點沒讓約蘭達笑出來，真是太可愛了。
「這麼說也沒錯。」約蘭達拿著剛買的新床單扔到床上，坐在一邊，指示斯蒂芬自己去鋪床。臉上正色說，「不過就是不知道身體機能有沒有被凍壞，畢竟九十多歲的男人在某些方面……」
約蘭達話只說了一半，但斯蒂芬還沒有遲鈍到聽不出後面的意思的地步。他回頭看到女人敞開的領口，從裡面若有若無露出的乳白讓他飛快移開了視線。身體機能，應該是沒問題吧……
斯蒂芬覺得不能再讓約蘭達這麼問下去了，即使他並不擅長扯什麼話題。「約蘭達，這個名字很有趣。你的長輩裡還有叫這個名字的嗎？」
這話題扯得果然生硬透頂。約蘭達咬了咬嘴唇，掩飾住笑意，「在我十五歲之前，還不姓布蘭特。至於這個名字，是我自己起的。」
斯蒂芬沉默了半天，低低說了一句「抱歉」。就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是喜悅還是失落。
他不問了，可約蘭達又不肯放過斯蒂芬了。她興致勃勃地看著美國隊長，「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聽到約蘭達的問話，斯蒂芬臉上一紅，「你看起來很像我過去認識的一個人，名字容貌都很像。」
「真的嗎？」約蘭達突然湊了過去，碧綠的眼睛裡是斯蒂芬所熟悉的調侃，「她是你的朋友，你喜歡她？我們很像嗎？」
一連串的問題壓得斯蒂芬喘不過氣，他眼神迷離，呆呆地像一隻大型萌犬。「喜歡……幾乎一模一樣。」
他頓了一下，還是跳躍性地回答了第三個問題，但他並不知道，約蘭達已經聽到了他最開始的「喜歡」，並且由衷地感到難以言喻的喜悅。
而約蘭達表示喜悅的最直接方式就是，靠近他，飛快地在美國隊長嘴唇上啄了一口。
「那一定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約蘭達很不要臉的誇獎自己。
斯蒂芬對約蘭達的動作又有些恍惚，仿佛回憶起了什麼，認真地說，「她是最漂亮的……」
約蘭達現在的心情已經不能算是單純的愉悅了，她覺得那大概應該稱之為心花怒放。「在這一點上，我非常附和你親愛的隊長。」
因為美國隊長的這句話，在接下來的幾天裡約蘭達十分大方的包攬了一些小的裝飾物，並且有意無意將公寓佈置得像極了1943年斯蒂芬的家。而這種暗示也讓斯蒂芬心裡充滿了懷疑，幾次在面對約蘭達時欲言又止。
到底要不要告訴他呢？約蘭達表示她並不是特別在乎這一點，隱瞞不說也只是因為斯蒂芬糾結的模樣太有趣，明明想問清楚又總在關鍵時刻默默咽回去，那表情常常讓她忍俊不禁，堅定了要多隱瞞一段時間的念頭。
約蘭達一直都知道厄金斯博士的血清是非常特別的，但真正和改造後的斯蒂芬住得那麼近之後，她才知道到底有多麼神奇。
例如每天早上的晨跑，對於約蘭達來說本來是美好放鬆的事，可當斯蒂芬出現，情況就不同了。你能想像當你跑第一圈時，有個人已經從你旁邊經過兩三次了嗎？斯蒂芬就做到了這一點。約蘭達嘗試過加速，可斯蒂芬的速度比她更快，耐力比她更好。
面對這種情況，追人追半天沒效果的約蘭達也只能氣喘吁吁地停下罵一句，「不這麼拼命會死啊！」
對於約蘭達的話，斯蒂芬的回答純良無辜，「我沒有拼命，已經很慢了。」
最終約蘭達在見證了斯蒂芬能與汽車媲美的速度後，放棄了再說什麼的念頭，努力從其他方面例如格鬥上虐一下美國隊長。
排開一些不和諧因素不談，在幫助美國隊長適應新環境新社會這一點上約蘭達做的該算是盡心盡力。而由於她現在還處於被監視狀態，約蘭達並沒有急著向斯蒂芬提出研究他的血清。
因為約蘭達和斯蒂芬的住所連在一起，所以陽臺也是並列的。約蘭達總在晚上看到站在陽臺發呆的斯蒂芬，她能感覺到，這個看起來古板的男人，會在那個時候渾身透出淺淺的落寞與寂寥。
「我覺得你現在應該再加一根煙，看起來就更像那麼回事了。」約蘭達這麼對陽臺另一邊的斯蒂芬調侃，手裡還拿著一根點燃的女士香煙，「我可以免費提供給你。」
斯蒂芬聽到約蘭達的話，終於從那種落寞裡抽身而出，看著約蘭達有些驚訝，「你抽煙？」
他輕輕皺著眉頭，藍色的眼睛在深夜裡愈發深沉，但依然純淨地像一塊水靈。約蘭達只看到了那藍色水晶裡滿滿的不贊同。幾乎是下意識地，她滅了香煙，說話的語氣卻充滿無所謂。「會抽煙很正常，不過我大多數時候只是點燃聞聞味道而已。」
她重新看著斯蒂芬，語氣裡有著調侃，「倒是我們的超級英雄，怎麼最近打算走憂鬱頹廢路線了？需要我幫你介紹對門的護士小姐嗎，按理說幹那一行的比較富有母愛。」
約蘭達眼底滿是促狹，讓斯蒂芬感覺無奈又無語。他看著那張熟悉的臉，仿佛眼睛裡再也裝不下別人。
「我錯過了一個時代。」他平淡地說，語氣沒有任何波動，就像說今晚沒吃飯一樣正常。可約蘭達又仿佛聽出了什麼不正常。
他錯過了一個時代，新的時代距離太遠，可又實實在在地處於他身邊。沒有任何熟悉的人，七十年的沉睡，他的朋友都已經不在。只留下他，在陌生的時代，面對陌生的一切。約蘭達大概能感受到一點，就像她剛到1943一樣。但相比於她來自後世，對以前的時代還瞭解不少，甚至可以預知來說，斯蒂芬才是真的要從頭學起了。
當喜歡的男人失落痛苦時，她在做什麼？看他的笑話？想到這裡，約蘭達突然覺得自己前段時間那種想要看斯蒂芬笑話的想法稱得上殘忍而可笑。一切都是陌生的，難得有一個熟悉一點的人，還糾結著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認識的。那種感覺，約蘭達不願意去想。
「斯蒂芬，」她嘟囔著，動作快速而矯健，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斯蒂芬面前。
「甜心——」她用自己經常叫斯蒂芬的語氣叫他。
「嗯？」斯蒂芬茫然地看著她，藍色的眼睛依然溫柔澄澈，可積壓著過去沒有的沉悶與疏遠，與一切格格不入。
約蘭達伸手攬著斯蒂芬的脖子，將他拉下來一些，在男人驚訝的目光中直接親上他的嘴唇。淺淺的入，深深地留戀，仔細地感受他的無措與遺憾。
「抱歉，甜心，」她含糊著，小聲對斯蒂芬說，「記得嗎？我還欠你一次約會。」
低低的女聲在耳邊回蕩，碧藍的眼眸瞬間睜大，驚喜在每一個細胞活躍，仿佛血液也跟著歡呼翻騰起來。
斯蒂芬緊緊擁抱著約蘭達，雙臂的力量幾乎要把她折斷，揉碎了融進骨頭裡。他強勢地吮吸女人的唇瓣，甚至咬破了她的嘴唇，血腥的鐵銹味才能讓他感覺到真實。
「約蘭達，約蘭達……終於，你回來了……」
第84章 穿越時空的挑逗8
在說出那句極具思念的話語後，斯蒂芬就像是瀕臨死亡的植物抓住最後的生命之源那樣，緊緊抱著約蘭達。約蘭達感覺到無語的同時又有些喜悅，換成任意的男人她絲毫不懷疑對方回順流直上把喜歡的女人抱到床上，可斯蒂芬卻只是抱著，沒有任何其他的舉動。但不得不說，有些時候，擁抱要比深入的動作更萌體現出他心底的重視於尊重。
「還真是個純潔的老古董啊！」約蘭達心裡嘀咕，臉上卻忍不住露出了笑意。誰回不喜歡自己被愛護尊重呢？至於主動的方面，她來做就好了。
「親愛的隊長，你是睡著了嗎？」約蘭達故意僵著臉，把聲音也弄得平板無趣。
斯蒂芬鬆開了一些，低頭看著約蘭達。碧藍的眼珠裡仿佛有著盈盈的水面，剔透之余放出水光，潤潤的，有一種委屈的萌感。「約蘭達，我很想你。」
他的聲音低低的，弱弱的，配上水潤的藍色眼睛。約蘭達好像看到了一隻巨大的金毛犬在向她討好地搖尾巴。不得不承認，她被美國隊長萌煞了。
約蘭達動了動身體，試圖往後面挪動一些，但仍然被斯蒂芬不屈不撓地圈在懷裡。高大的身軀環著她，仿佛隔離成了一個小小的圈子，圈子裡只能他們兩個，不用擔心任何人。她只能暫時放棄了跟斯蒂芬掙扎的想法，反而主動貼靠在男人身上。
她只穿了一件偏長的白襯衣充當睡裙，看起來寬大，可真正貼近就能輕易感覺到裡面地凹凸有致。當她主動貼過去，反而是斯蒂芬不自然的紅了耳根。可這害羞的男人卻依然不肯鬆開她。
約蘭達看著有趣，雙手反向環著斯蒂芬的腰，語氣如同傲慢女王的恩賜，「看在你這麼想我的份上，允許你多抱一會兒。」
她又貼近了一點，踮著腳尖，裝作曖昧地樣子在斯蒂芬耳邊說，「你這邊監視器太多，到我房間去。」說完，她仰著頭，對斯蒂芬眨了眨眼睛。
斯蒂芬愣了一下，輕微地點頭。他輕輕做了個深呼吸，近距離的接觸讓他嗅到女人身上極淡的沐浴露的香氛味，混合著煙草的香味，形成一種讓他心跳加速的味道。約蘭達從來不用香水或者熏香，獨特的熏香對她的任務不利。可現在，這股意外合成的獨特味道卻進了斯蒂芬大腦，甚至讓他有了淡淡的愉悅和幸福感。
「好。」他乖乖應聲，直接將約蘭達打橫抱起來，後退幾步，通過短短的助跑直接約過了中間的空隙和護欄，到了約蘭達的陽臺上。而約蘭達卻在他懷裡穩穩當當，還覺得這傢伙懷裡挺舒服的。
約蘭達的房間佈置得很乾淨，乾淨得壓根不向是女孩的住所，連一些小的裝飾物都沒有。一眼看過去，整個房間一覽無餘，沒有任何可以藏人或者藏監視器的地方。
這是斯蒂芬第一次踏進約蘭達的房間，比起一般的女孩公主一樣的房間，這裡簡陋得可怕。他看著懷裡的女人，突然感覺到有些難受。他說不出那是什麼感覺，因為在約蘭達從他懷裡溜下來後就變成了淺淺的失落。他一點也不想放開她。
「好了，現在我們可以開始聊天了。神盾局那群傻子，竟然以為把監視器放在門縫夾角我就看不出來，真以為用這種不入流的小手段就能得到我的什麼秘密了。」
約蘭達低聲抱怨著，坐到床上，動作極其流暢地把貼身的槍放到枕頭下麵。整個動作一氣呵成。斯蒂芬看了，卻覺得先前那股難受又回來了，壓抑得讓他喘不過氣。隨身攜帶還不夠，她竟然連睡覺都要在枕頭下放槍。
他猶豫了一會兒，走到約蘭達身邊坐下。高大的身軀落座下就像一座小山，可沒有給約蘭達帶來任何壓迫感。他輕聲問，「神盾局，也不能相信嗎？」
出乎意料，斯蒂芬並沒有問她當年為什麼突然消失，或者為什麼出現在這兒裝作不認識他，反而問了她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約蘭達看了斯蒂芬一眼，儘管不明白但還是漫不經心的回答，「在這個世界能相信的只有自己，神盾局或許會在一定程度上成為保護你的盾，但同時它也有可能成為殺人的刀。沒有勢力會是絕對的一塊板。至於哪個人可以相信，就只能憑藉你自己的判斷了。」
她說的很籠統，但斯蒂芬依然從中察覺到了她的警惕和危險感。果然，就和他想的一樣。斯蒂芬眼睛裡閃過亮光，有一種堅決的意志。
「我會保護你的。」斯蒂芬突然開口，讓約蘭達不明所以，他看著約蘭達，「不管敵人是誰，我都會盡全力，保護你……」
雖然話語很動聽，但約蘭達完全不明白斯蒂芬的思維為什麼會跳躍到這個地方。她僵硬地轉過頭，看著斯蒂芬的眼睛，那裡面的堅決和溫柔令人動容。可她實在不怎麼擅長應對這樣抒情的場面。
「哦，我知道了。」約蘭達乾巴巴地回答，終於大發慈悲地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斯蒂芬身上，「你……沒有別的問題要問我了？」
斯蒂芬搖頭，目光真摯，充滿了關切。「時間不早了，要不你先休息？」
約蘭達：……那種試探一樣的小心翼翼絕對是她的錯覺，這劇本不對啊！在她揭露自己身份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迎接美國隊長無窮無盡地問題的準備，可現在他只是簡單問了一個問題就輕描淡地說睡吧。難道冰封沒給身體有什麼影響，反而凍壞了腦子？
約蘭達表情詭異，竟然真的仰躺在床上，朝斯蒂芬勾了勾手指，「隊長，上來陪我一起睡嗎？」
斯蒂芬刷地紅了臉，輕輕咳了兩聲，目光直視窗外。「我等你睡著了再回去。」
很好，她的小甜心還是那麼羞澀。約蘭達在床上滾了一圈兒，貼近斯蒂芬，腦袋枕在他腿上。很清晰的，她感覺到斯蒂芬的身體緊繃，僵硬得厲害。約蘭達從下往上看著斯蒂芬，一種曖昧的熱氣旋繞在他們周圍，斯蒂芬額頭上竟然沁出了汗珠。「甜心，你很熱嗎？」
「嗯……有一點，不，沒有。」斯蒂芬很緊張，甚至有些語無倫次了。他心裡有一個聲音嚴厲地斥責他應該快點離開，可更多的心聲在訴說不舍。他捨不得離開。
真是可愛極了！約蘭達的眼睛裡散發出奇異的光彩，就像是藝術家看到了極好的作品。當然，那只是美化的說法。她突然發現美國隊長其實長得很帥，很符合她口味的帥。
金髮，膚白，碧藍的眼睛透亮水潤，最重要的是，斯蒂芬的唇形很漂亮，而且紅潤得讓人想撲上去啃一口。她也的確這麼做了。
約蘭達從床上竄起來，翻身把斯蒂芬狠狠按倒，俐落地坐在他的小腹上。斯蒂芬被她突然而來的動作弄得呆愣，而約蘭達則趁著他來不及反抗，俯下身舔了舔他的嘴唇。
她沒有立即起來，而是繼續趴在斯蒂芬身上。這似乎是第一次，約蘭達這麼認真地注視他的臉。她覺得自己以前真是太忽略這方面了，一開始只注意了斯蒂芬的品質，後來注意他改造後的好身材，竟然從來沒發現斯蒂芬也長得這麼……可口？
約蘭達被自己的想法囧到了，可視線仍然忍不住流連著隊長的嘴唇，鼻子，還有那雙眼睛。那麼水汪汪的，是在勾引她嗎？約蘭達深以為然。
「隊長——」約蘭達嘴裡曖昧的叫著斯蒂芬，小手慢悠悠地在男人身上吃豆腐。胸肌，手感真棒，滿分！腹肌，塊界分明，硬實板結，滿分！腰，勁韌有力，還比較細，滿分！屁股，比她的還要爆滿挺翹。大腿……等等，硌著她那個是什麼玩意？
「約，約蘭達……」斯蒂芬的身體僵硬得厲害，可火熱非常。那無措的小表情，愈發水色的眼睛，看在約蘭達眼中舊相識一道極品美味的食材。
「嗯。」約蘭達往下挪動了一下身體，當她的頭挪到斯蒂芬胸口時，小腹可以更加清晰地感覺到硌著她的那玩意的形狀大小，還有灼燙的熱度。她爬起來，看著斯蒂芬的目光晦澀無比。她腦子裡天馬行空地思索著一個很嚴肅的問題，如果第一次用這種大小的會裂嗎要不要先找根黃瓜破一下……
「你能先起來嗎？」可憐的斯蒂芬看起來像是要哭了，那雙藍色的眼睛變得深邃幽暗，有什麼東西幾乎要噴湧而出。要克制！
約蘭達眨眨眼，遺憾地表示自己沒有那個打算。「親愛的隊長，作為一個研究人員，我覺得我很有必要身體力行地為你檢查一下身體身體狀況。誰叫福瑞那個傢伙把你交給我照顧呢！」
照顧著照顧著就到了床上？約蘭達表示雖然她更傾向於研究台，但遺憾的是公寓沒有，用床暫代也是可以的。
斯蒂芬漲紅了臉，為自己解釋，「我好極了……我們可以明天再……」
「不行！」約蘭達斷然拒絕，輕咳一聲表示嚴肅，「好不好要試過才知道。」
她又一次湊了過去，將綁著的頭髮散開。淡金色的長髮在燈光下光澤閃耀，有一種無法言述的嫵媚。可她的表情又嚴肅正經，仿佛真的是在做什麼研究的工作。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混合在一起，組成了別樣的性感，迷人眼球。
「隊長，請你嚴肅認真的回答我兩個問題。」約蘭達沒有等斯蒂芬回答，就直接問出了第一個問題，「我漂亮嗎？」
斯蒂芬：……雖然很羞澀還是要回答，「很漂亮。」
很好。約蘭達點點頭，緊接著拋出第二個問題，「你喜歡我嗎？」
斯蒂芬：……緊張地呼吸急促想要反撲，不過依然要克制。「喜……喜歡……」
好極了！約蘭達的表情嚴肅得仿佛馬上要上臺做演講，她用一種極其認真的語氣，格外正經地對斯蒂芬說，「既然是這樣，我們做吧！」
第85章 穿越時空的挑逗9
一個晚上的纏綿仿佛打破了什麼限制，約蘭達發覺斯蒂芬原來也沒有她想像中的那麼古板無趣，尤其是在確認關係的前提下，斯蒂芬可以稱得上是非常貼心的男友。
他會在晨跑的時候給約蘭達帶回早餐，而且時間總是很准地卡在她起床洗漱後。約蘭達很懶，因此斯蒂芬直接包攬了公寓的清潔衛生和三餐。雖然說美國隊長並不怎麼懂得浪漫，穿著也保持著老古董一樣的風格，但出人意料的是，每隔幾天這傢伙還會給約蘭達帶回一束她喜歡的紅玫瑰。
這樣做的直接結果就是，半個月後約蘭達竟然還胖了一點，並且心情帶了點平靜的幸福感。這讓她不止一次地感歎，原來自己也並不是那麼排斥平靜安寧的生活。
兩個人近似同居的情況引起了神盾局人員的強烈關注。對於現階段而言，兩個同樣有用又同樣被防範的人走在一起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約蘭達也明白這一點，因此她表現得不怎麼熱切，給監視的人一種無所謂的感覺。可私下裡，她對待斯蒂芬卻沒有表現出的那麼無關緊要。她甚至將自己的身份背景剖析給斯蒂芬，約蘭達可不希望因為這些外部因素影響她和美國隊長的感情。至於斯蒂芬？得了吧，就算約蘭達不解釋她是否真的對他無所謂，他也只會默默做的更多。
最好能讓約蘭達徹底習慣不能割捨就更好了！斯蒂芬在心裡想到。
平靜而幸福的生活總是短暫的，短期內福瑞並不願意約蘭達和美國隊長接觸太深。半個多月後，約蘭達就接到了新任務。借用她的專業知識和好身手，和神盾局的某個科學家一起前往俄羅斯，預期時間是半年。
斯蒂芬很不滿意這樣的安排，可也無濟於事，他甚至不能和約蘭達一起走，因為他必須生活在神盾局監視範圍內。約蘭達早就猜到會這樣倒沒什麼驚訝，可讓她憤怒的是她還沒有離開，福瑞就把卡特女特工安排到了斯蒂芬隔壁，也就是她住過的地方。
懷著滿腔的鬱悶，約蘭達也只能和斯蒂芬告別，從此開始了長期煲電話粥的異地分居情侶生活。而為了更隱秘和安全的和愛人交流，美國隊長對電子科技的理解也飛速進展。這也算是環境造就了人？
約蘭達的任務絕對稱不上是順利，她以為自己是打著以科研人員最多就是助手的身份來的，但在一開始就受到了克格勃的全面調查，甚至還企圖監控她的手機。約蘭達仔細回想了一下那幾個特工，發現其中一個就是上次宇宙魔方失竊和自己交手的倒楣蛋。
回憶起這個，約蘭達就不覺得自己被盯上有什麼奇怪的了，但也足夠讓她鬱悶的。美其名曰保護，實際上是監視的，約蘭達已經發現自己周圍的不少於五個特工。她不止一次在電話裡對斯蒂芬抱怨，同時也得知斯蒂芬那邊並不太平。
外星人入侵，傳說中的雷神邪神的出現。對於復仇者聯盟，約蘭達大致上知道一點，但不怎麼熟悉。但她知道宇宙魔方一定是在其中擔任了重要影響因素，否則福瑞不會那麼堅決地支走她，甚至短期內禁止她回到美國。看起來上次時空轉換，約蘭達突然消失的事真是把神盾局嚇壞了。
因為時局關係，斯蒂芬和約蘭達聯繫的越來越少，從開始每天一次聯繫到後來每個星期，有時候兩個人時間錯開了半個月也聊不了幾分鐘。明明還在熱戀期，但約蘭達的感覺卻像是在冷戰。她心裡清楚那並不是斯蒂芬的原因，但還是忍不住有點鬱悶。
約蘭達的鬱悶沒有持續多久，在幾個月後，俄羅斯最冷的季節，她遭遇了最大的敵人。
一槍打爆她的車胎，約蘭達第一時間就迅速否定了是克格勃作怪的可能性。幾個月的時間，要動手早就動了，再怎麼愚蠢也不會在研究最關鍵的時候對他們動手。
約蘭達將自己要重點保護的科學家掩護好，主動走出去吸引注意力。約蘭達以為伏擊的得有好幾個，但當她真正對上敵人，才發現那只是一個人。強大的火力，俐落的身手。來去無蹤，幽靈一樣的存在，最有特點的是金屬左臂以及胳膊上那個五角星圖案。
這些實在讓約蘭達忍不住懷疑一個人——過去五十年間盛傳的冬日戰士。
「真是好極了！」約蘭達捂著右肩剛剛被打中的地方，呲牙咧嘴，最終還是扯出了一個笑容。雖然她挨了幾槍，不過冬日戰士也好不到哪兒去。她承認自己的耐力不怎麼樣，但近戰一開始的爆發力還是足夠的，想要殺她，可沒那麼簡單。
從躲藏的車身後死死盯著那邊四處尋找目標的冬日戰士，約蘭達狠心扔出自己身上唯一可以作為聯絡的黑莓。將冬日戰士的注意力吸引到另一邊，同時一個翻身從後方側踢。借著反彈的力道向冬日戰士連續開槍，落地後迅速找好掩護。
十秒，半分鐘。約蘭達抬頭去看，才發現冬日戰士已經離開。這樣的結果不僅沒有讓約蘭達高興，反而有了更深的憂慮。冬日戰士的任務沒有一次失敗，剛才她那幾槍絕對不可能傷到他的要害，那麼放棄任務目標中途離開只能證明他或許有了更重要的新任務。
街道上的一場戰鬥還是受到了俄羅斯安全局的關注，約蘭達不得不在安全局去待了兩天，並且由美國與俄羅斯交涉後才被放出來。
外交往往只是拖延，可短暫的拖延卻不是問題的根本解決。也許是外交原因，也或許是美國的紐約大戰已經結束，約蘭達如願以償提前回到美國。奇怪的是，這次與她交流的不是局長福瑞，也不是她比較熟識的菲爾，而是另外一些她只知道存在的人。
最近一直被克格勃的人纏著，她現在想起來才發現自己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收到過神盾局的任何消息了，就連斯蒂芬那邊也有半個月沒有任何聯繫了。
坐在回程的飛機上，約蘭達默默理了理套在外邊的精緻風衣。心裡那種毛毛躁躁的感覺從遭到冬日戰士襲擊後就一直存在，她把那看做是一種不詳的預感，因此一身的裝備無時無刻都是帶好的。
這樣的準備在約蘭達下飛機後就體現了價值，槍襲並不是什麼罕見的事，可如果對方還穿著特戰隊的服裝，甚至她本來認識就是神盾局特戰隊的人，就很不對勁了。約蘭達知道自己人緣不怎麼好，但也不至於差到這個地步。更何況，即使不為了她六級特工的身份，看在布蘭特家族的份上，迎接她的也不應該是這樣的結局。
逃離槍戰現場，約蘭達沒有尋求任何人的幫助。猶豫幾分鐘她，她到商場換了身衣服，想辦法隱藏身份混進了神盾局的行政大樓。
約蘭達從來沒懷疑過自己會和斯蒂芬再見面，就跟她從來不懷疑自己會安全回來一樣。但她從沒有想到，時隔半年，和美國隊長再見的場面會這麼驚悚，這麼刺激。
從三十層左右的高度摔下來，一連撞碎兩層玻璃，到達地面。就算有盾牌緩衝抵擋了最大的衝擊力，高空墜落的傷害也不是一點兩點的大。
儘管已經度過了熱戀期可能頭腦發熱的時候，但約蘭達還是裝作不明所以的好心人，拉了旁邊一個沒回過神陌生女人一起過去看看情況。
「上帝！他居然還活著！」看到斯蒂芬睜開眼，掙扎著爬起來，約蘭達誇張地拉著陌生女人的手臂，表達感歎。
「約蘭達……」美國隊長對這個聲音竟然還記得那麼清楚，他臉上迅速掠過不敢置信，在抬頭看到約蘭達的面容後變為狂喜和焦慮。
「閉嘴，快走！」約蘭達一眼瞪過去，對斯蒂芬做了幾個口型，拉著旁邊女人裝作恐慌地後退。
斯蒂芬當然看到了約蘭達的提醒，也想起來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拿起盾牌快速逃離。而約蘭達也趁著在場的人還沒有回神的時候，迅速從現場離開。
比起斯蒂芬的摩托車，約蘭達顯然有著更為熟練的撬車技術，以及對這塊地方地形的瞭解。她直截了當地撬了一輛車，把倉皇出逃的斯蒂芬叫上來，在特戰隊那些人追來之前離開了神盾局。
從上車開始，斯蒂芬的視線除了關注後面追來的人，就只在約蘭達臉上徘徊。而等他們逃到安全地方後，成為逃犯的美國隊長就更是直接看著約蘭達發起了呆，藍色的眼睛裡只有滿滿的思念和喜悅。
他這樣的態度反而讓約蘭達感覺不自在了。不可否置，約蘭達對於近半年來兩人越來越少的溝通感到鬱悶和憤怒。她本身就不是什麼相信愛情力量戰勝一切的女人，對於男女異地分居存在很大的不信任感。如果她的男朋友不是美國隊長，如果不是她自認為瞭解斯蒂芬，作為一個女人她可能早就忍不住要說分手了。
半年的時間斯蒂芬沒有任何變化，甚至看她的眼神也和以前那樣充滿了溫柔與佔有的比較。這讓約蘭達開心了點，但也只是一點。
約蘭達整個過程裡沒有和斯蒂芬說一句話，斯蒂芬也就乖乖地坐著看著約蘭達發呆。車子開到距離市中心很遠的地方，約蘭達找了一個偏僻的角落停下，拽著斯蒂芬下車。
這輛車是從神盾局開出來的，被找到是早晚的事，約蘭達當然不會傻到一直在車上當靶子。她把車停到偏遠的地方，轉而卻攔了輛計程車，把斯蒂芬帶到距離紅燈區不遠的一個小旅館。
這附近的旅館開房是不需要身份證明的，攝像與監控的裝置也不會特別嚴密。約蘭達和斯蒂芬就像是約出來開房的青年男女一樣，沒有引起任何人的特殊關注。
到了房間，約蘭達把門鎖緊，又拉上窗簾，這才比較放鬆地趴在床上，正眼看向斯蒂芬。
「美國的超級英雄真是越來越厲害了，開始只是被防備，現在居然成了神盾局的敵人。你是怎麼做到的？也教教我吧。」
她語氣中充滿了嘲諷，碧綠的眼眸中隱隱地卻帶著擔憂與憤怒。斯蒂芬沉默了很久，就在約蘭達幾乎快要忍不住想打人的時候，他才皺著眉頭說了一句，「你受傷了？」
約蘭達無語，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她隨意擺擺手，對斯蒂芬的細心又比較受用，「小問題，我現在想知道的是你到底做了什麼才被神盾局追捕，」她平靜的說了兩句，又彆扭地轉回嘲諷，「知道的清楚一點我也好判斷一下要不要把你交給神盾局，興許還能獲得什麼特權。」
斯蒂芬繼續沉默，過了好半天才對她說，「福瑞死了。」
這無疑是她近期內聽到的最大的消息，美國隊長的表情有不安，有愧疚，「他曾經向我求助，可我依然沒能……」
約蘭達看著斯蒂芬，他拳頭緊握，手指像是要嵌進手心裡，「福瑞是這樣，巴基也是這樣，我以為我已經能保護重要的人，可到頭來什麼用也沒有。」
「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或者說，這種想法壓迫了你多久？」約蘭達爬起來，從背後並不怎麼溫柔地摟著斯蒂芬的腰。像是責備，又像是關切，「得了吧美國隊長！就算你九十多歲依然保持了年輕人的外表，那也不證明你就成了神了。你只是個人，沒有辦法起死回生，面面俱到。那不是你的錯。」
也許是氣氛太好，也許是說話的人不同，斯蒂芬竟然奇跡一樣的感覺輕鬆了一點，沒有那種被壓得喘不過氣的感覺了。
他將身後的女人拉到前面，藍色的眼睛裡盈滿了思念，像是要把她刻在大腦深處。他輾轉地，帶著輕顫地，親吻她的睫毛，嘴唇。熟悉誘人的觸感與甜美，讓他感覺一陣放鬆。他明知道不對，明知道不可能，還是祈求她，「別再離開了，約蘭達……至少別這麼久。」
約蘭達感覺心頭不可抑制的柔軟，那種闊別已久的單純的喜悅與柔軟又回到了周圍，再沒有任何陌生。她想笑，又懊惱於自己這麼沒出息，三言兩語就被打發了。
惱羞成怒的約蘭達一把推了推斯蒂芬的胸膛，翻身將不明所以的美國隊長壓到下面，一隻手惡狠狠地擰了一把斯蒂芬的臉，把那白淨依舊的臉擰得發紅，才嘟著嘴問他，「快說！我不在的半年你是不是跟隔壁那個女護士……交往過密？」
她中間頓了下，仿佛在找一個合適的形容，最後還是用了交往過密。
斯蒂芬茫然地愣了半天，轉而問約蘭達，「隔壁是護士？不是特工嗎？」
「你連這個都弄清楚了？」
約蘭達第一次發現美國隊長該有把人氣到吐血的本事，她氣悶地翻了個身，睡到床的另一頭。背對著斯蒂芬，蜷著身體，不說話了。
背後貼上一具火熱的身體，長臂將她一攬，約蘭達整個人就直接縮到了斯蒂芬懷裡，嵌入極其合適。約蘭達轉頭瞪了斯蒂芬一眼，鄙視他這種無賴行為。
「幹嘛？」
「沒有。」美國隊長睜著他那雙藍汪汪的眼睛，裡面寫滿了真誠，「只有想你，沒有別人。」
他耳根有些發紅，看在約蘭達眼中情不自禁就露出了笑意。她把斯蒂芬的胳膊拉到嘴邊，咬了一口，碎碎念地說了一句，「我猜你也不敢。」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6-30 12:15
第86章 穿越時空的挑逗10
福瑞最後交給了斯蒂芬一個u盤，囑咐他誰也不能相信。但對於斯蒂芬來說，約蘭達是比他自己更值得信任的人，因此他毫不猶豫地把u盤交給了約蘭達。
由於使用u盤會在短時間內引來神盾局的追蹤，約蘭達特意找了一個離神盾局很遠不容易被發現的小商場。出人意料，在解開密碼後顯示的位置竟然是二戰時斯蒂芬的訓練營。
兩人對視一眼，沒說話，從特戰隊的搜查中走出商場，開車去訓練營。
再次回到熟悉的地方，斯蒂芬沉默著，看起來也不知道是懷念多還是感歎多。操場上的野草長到膝蓋，約蘭達輕輕拍了下斯蒂芬的肩膀，唇邊淺淺的笑意讓他放鬆了一點。
訓練營的場地還是沒變，可當年那些戰友同伴都已經老死去世了。索性，他身邊還有一個陪伴他穿越兩個世紀的人，也算是有一點安慰？斯蒂芬苦笑了一下，就聽到約蘭達調侃的話語，「相信我甜心，我和你一樣懷念你當初瘦弱易推倒的樣子，不像現在，壓都壓不下去。」
斯蒂芬臉上一熱，目光時不時瞥了下面色如常的約蘭達。他知道約蘭達是在影射半年前那幾個夜晚的事兒，這樣的語句實在讓他忍不住懷念那幾個晚上，他已經又半年多沒有嘗過那種滋味了。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容易簡單，你都壓得不少了……」斯蒂芬小聲嘀咕了兩句，對於某個女人喜歡在上面的愛好怨念很大。
「你說什麼甜心？」約蘭達狠狠踹了斯蒂芬一腳，頗有些惱羞成怒的樣子，她眯著眼睛，碧綠的眸中盡是威脅。「我沒聽清。」
斯蒂芬對她笑了笑，看起來真是老實極了。「我是說，那個地方不應該有軍用倉庫，那是違規的。」
約蘭達彎了彎嘴角，給了他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拉著斯蒂芬去倉庫裡一探究竟。
這裡看起來已經被廢棄很久了，濛濛地一層灰塵還有鐵銹。斯蒂芬用盾牌解決了進門的問題，裡面的東西則讓他頓住了腳步。
昏黃的燈光暈染了陳舊的氣息，一排排的桌子整齊地擺著，已經積了不少灰塵。正前方是巨大的神盾局的標誌，牆兩邊掛著創始人的照片。派姬·卡特，還有霍華德·斯塔克儼然就在其中。
約蘭達停在霍華德的照片前，突然想到這傢伙也能算她半個朋友了。斯蒂芬也同樣看到了他，仿佛想到了他第一次的救援行動，第一次失去重要的人。他眼中有一絲敵意，但斯蒂芬也知道自己沒必要和死人計較，所以並沒有開口說什麼。
拉開一排書櫃，從電梯下去又是另一個地方了。這裡有一台老式電腦，當他們打開電腦後，整個地方都亮了起來。這麼寬闊的地下室，除了一台電腦外，其他的竟然都是電腦的處理器。
約蘭達有點嫌棄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將u盤接上去。螢幕也亮了起來，可出現的卻是一個他們誰也沒想到的人——左拉。
紅骷髏的心腹，九頭蛇的科學家左拉博士。約蘭達和斯蒂芬都曾在很多年前見過他，但那一次見面的經歷不怎麼美好，或者應該說非常惡劣。
「你說我現在砸了電腦會不會引發爆炸？」沒等左拉先說什麼，約蘭達就直接綜胳膊肘捅了捅斯蒂芬，問到。
「爆炸不一定，但我們可能會白來。」斯蒂芬誠實地回答，在看到約蘭達的目光後又補了兩句，「就算爆炸了我也會先保護你的。」
這兩個傢伙旁若無人的秀恩愛著實不怎麼照顧旁觀的思維，左拉用他們的過去打斷了兩人秀恩愛，並且爆出了驚天的消息讓人瞠目結舌。
由於戰後神盾局為了發展，招募了一些德國科學家。左拉就在其中，暗暗培養了新的九頭蛇。儘管後來左拉因為得了絕症，思維被封閉在這台電腦裡，但九頭蛇卻一直發展到現在。換句話說，很多時候神盾局都在為九頭蛇辦事，甚至可以說九頭蛇已經根植到神盾局中心。
震驚之余，約蘭達率先感覺到不對勁。這樣的大消息通常不會隨便說出來，而如果從敵人嘴裡說出只有一種可能了。
u盤開啟，神盾局就可以輕易定位他們的位置。不幸的是，一顆導彈正向他們飛來。約蘭達拿起插入的u盤，拽著斯蒂芬轉身朝不遠處的地下通風口跑去，那是他們唯一的生機。
此時此刻，美國隊長改造身體後的優勢就輕易顯露了出來。他一把拉開通風口的鐵欄，將約蘭達抱著縱身一躍，又將盾牌擋到上面。一連串的動作幾乎眨眼間完成，而約蘭達還來不及感歎他的速度快，一股熱浪沖來，她頓時沒了開口的能力。
仿佛又找到了第一次動心的感覺，被斯蒂芬整個護在懷裡，即使外面是導彈，熱浪翻滾，沙石飛射撲壓，可約蘭達竟然沒什麼恐懼。動靜停止，她下意識地縮了縮身體，卻被斯蒂芬攬得更緊。
她一隻手似乎是搭在斯蒂芬的腿上，被他擋得密不透風。約蘭達往上揚了揚頭，碰到了一塊硬物，大概是斯蒂芬的下巴。
「再等等。」四周一片漆黑，可男人的聲音暗啞極低，但有股不容違背的意志。約蘭達乖乖地不動了，兩隻手指卻很不老實地在斯蒂芬腿上交錯滑動。
約蘭達聽到頭頂傳來淺淺的歎息，說不出的無奈。她想笑，又覺得不合時宜，暗暗地，卻覺得安心。
又過了一會兒，斯蒂芬用盾牌頂開頭頂的碎石，四周環顧後竟然直接把約蘭達抱起來快速離開這裡。
「嘿！斯蒂芬！我自己可以走……」約蘭達被他的舉動弄得渾身不自在，她一直被斯蒂芬護得很好，除了胳膊上有一些擦傷沒有別的問題。
斯蒂芬愣了一下，手臂一緊，特別彆扭又有些戀戀不捨地把約蘭達放下。但沒過兩秒鐘又重新抱起了她，「你跑的太慢了。」像是怕約蘭達不高興，他又補了一句，「神盾局的人很快會趕來，我們得快點離開。」
被鄙視了速度的約蘭達默默靠在斯蒂芬胸前，內心抓狂，幾乎要被他氣樂了。她很想抓著斯蒂芬的領子對他怒吼：混小子知道你現在心跳的多快嗎？睜著眼睛說瞎話心虛不心虛啊，知道你每次說謊都會心跳加速嗎！捨不得放開就直說嘛……
當然，這些只是心裡想的而已。實際上約蘭達非常沒品的扒拉在美國隊長的肩頭，一邊觀察敵情一邊對他叫嚷，「快點啊隊長！神盾局的都快追上來了，注意隱蔽哦隊長——」
斯蒂芬將約蘭達帶到山姆·威爾遜家裡，這是他跑步的時候認識的好友——一個退伍軍人，原來是58空降救援師的。也不知道是斯蒂芬的個人魅力，還是說軍人們都對美國隊長的崇拜心理，山姆熱情的收留了他們。
把自己整理乾淨，洗淨了那一身灰塵約蘭達感覺舒服極了。她穿著一件緊身的工字背心，從浴室走出來後就直接坐到了斯蒂芬身邊。看得出來，美國隊長的情緒有些低落，約蘭達認為在得知了那麼令人震驚的6消息後鬧點小情緒是很正常的。
她伸出一根手指，從斯蒂芬的脖子滑到胸口。約蘭達走過去看了看，嫌棄地擰了一把斯蒂芬的臉。斯蒂芬無辜地看著約蘭達，淺淺的憂鬱還沒有完全從臉上消失。約蘭達仿佛又看到了那只毛茸茸的金毛犬在向她搖尾巴。
「甜心，在你擔心世界之前，也許你要先關心一下自己的清潔衛生——除非你想要睡地板？」
「當然不。」
「那是什麼？」約蘭達翻身躺在斯蒂芬的腿上，「世界？現在世界並沒有到毀滅的時候。戰爭？那玩意一直存在，只是換了一種形式。」
她拉下斯蒂芬，嘖地一聲吻了吻他的唇，「甜心，我們還有時間，還有改變的機會。我會陪你一起。」
「你說的對。」
斯蒂芬一隻手托著她的脖子，那雙碧綠的眼眸暈染了霧氣的山林，盈盈的碧水點綴著星辰。每當他看著她的眼睛，當她注視著他……
「怎麼樣？注視著你，怎麼樣？」
「我說出來了？」
「嗯哼，那麼……怎麼樣？」
斯蒂芬輕柔地用嘴唇觸碰她的眼睛，然後挪到嘴唇。「像這樣。」
淺淺地觸碰，舌尖探入去品嘗她的甜美，唇齒相交，氣息與呼吸融為一股……想要深入，再深入一點。
「嘿！」約蘭達突然推開了斯蒂芬，踢了下他的小腿，她挑挑眉頭，手指抹了一把男人不知何時脫下上衣光裸的胸膛，「隊長，我希望你脫衣服是為了去洗澡。」
「……呃，當然。」美國隊長平復了一下自己急促的呼吸，對約蘭達點點頭，頭也不回沖進了浴室。留下約蘭達捂著嘴，笑的捶床。
第87章 玩壞小joker
「哦好媽咪，把寶寶玩壞了寶寶會不高興的哦——嘻嘻嘻，用力點媽咪，joker喜歡這個，棒極了！什麼都不能讓joker恐懼哈哈哈！」
瘋子無論什麼時候都是瘋子。奧羅拉來不及哀歎小丑見底的節操，現在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是嗎寶貝，那你就乖乖享受吧。」她嘴裡說著，毫不客氣地剪開了他剩餘的布料，徹底露出興奮的小西斯。「瞧瞧寶寶，你的小西斯比你還要掉節操，居然這麼快就投降了，媽媽還沒玩夠呢！」
「並沒有媽咪，」小丑張狂地笑，難以掩飾笑聲中壓抑的喘息，「想要寶寶徹底投降，你恐怕還得多費點功夫嘻嘻——」
沒錯，也只是多費點功夫而已。奧羅拉勾起笑容，將剪刀扔到一邊，擰乾一塊溫熱的濕毛巾仔細認真地順著小丑的腰腹，給他清理乾淨。
看得出來，小丑這傢伙雖然平時看著髒兮兮亂七八糟，但還是很注意清潔衛生的。髒是髒了一點，可一擦就掉。儘管如此，奧羅拉還是忍不住開口損人，「瞧瞧你寶寶，你每天都是在泥裡面打滾過來的嗎？不把自己整理乾淨的寶寶是要受罰的。」
小丑的笑聲又變成了咯咯地那種，在黑夜裡很具有驚悚效果，「不我的壞媽媽，寶寶是在你床上打滾的咯咯咯——來吧，快罰我吧，寶寶都等不及了！」
奧羅拉麵無表情再次透濕了毛巾，擰得半幹過把整塊毛巾覆蓋在昂揚的小西斯上。毛巾是溫熱的，還有一些濕潤，光憑手感去觸摸很舒服，但放在某些特別敏感的地方就不是那麼舒爽了。
幾乎群毛巾覆蓋過去的一瞬間，小丑就發出了也不知是舒服還是痛苦的呻吟。奧羅拉也不管他，仔細地擦了一遍後還壞心眼地彈了下，看到小丑一向笑嘻嘻的臉上浮現出不同的表情覺得有趣極了。
「怎麼樣我的小寶寶，舒服嗎？」奧羅拉分出一隻手捏住小丑胸前的小豆豆。這傢伙的身體下限果然不高，越是下重手去擰去掐，反而越是紅腫發硬。鮮紅的一點直愣愣地立起來，同色的乳暈也變深了顏色。
「哦媽媽，重一點……咳咳，像剛剛那樣，再重點——奧羅拉……」
小丑身上被綁著不能動，嘴裡卻一刻不停，對於奧羅拉的動作不僅沒有反抗，反而迎著叫個不停。奧羅拉抽了下嘴角，深刻感覺到羞恥度又被刷新了一點。一巴掌拍到小西斯上，奧羅拉惡狠狠地河呵斥了一句，「小點聲joker，你想把蝙蝠俠也叫來嗎！」
大概是宿命的敵人，聽到奧羅拉提起蝙蝠俠，小丑頓時消了音，表情變成極其陰森讓人發冷的笑容，「哦哈哈哈，我可愛的小鄰居對蝙蝠俠很上心嗎？為什麼還不叫你的蝙蝠俠來抓我去坐牢？」
奧羅把手一頓，被小丑突然而來的語言攻擊挑起了心裡的憤怒。她看起來漫不經心地繼續擰了擰硬的像石子一樣的乳珠，嘴裡冷笑，「那麼大的爆炸加上子彈都沒弄死你，坐牢？我恐怕你會把牢房炸了吧。」
她俯下身，趴在小丑胸口前，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地，正好壓住了一塊淤腫的摔傷。小丑疼的齜牙咧嘴，但笑容更加陰冷，「啊哈，好媽媽終於脫下她虛偽惹人憐愛的面具了！蝙蝠俠算什麼，牢房算什麼，只要是joker想要做的，就沒有做不到的哈哈哈——」
他笑的張狂無比，猛然停下來看著奧羅拉，像一隻發瘋的餓狼在鎖定自己的獵物，「你也一樣。joker的玩具，不能屬於任何人。我會毀了你，轟——炸成碎片，放到娃娃裡永遠都只能在我手裡咯咯咯……你逃不掉的。」
如果說先前小丑單純針對蝙蝠俠的話讓奧羅拉感到憤怒，那麼加上後面針對於她的話語就讓奧羅拉隱隱察覺了另一種真相。她親愛的joker真的不是因為吃醋才對蝙蝠俠有那麼大的敵意嗎？她對於小丑來說，真的只是個有意思的玩具？恐怕不止吧！
這樣的認知讓奧羅拉感到興奮，甚至有了種不真實感。她往前進了一點，直視小丑的眼睛，那種陰冷的情緒對她的殺傷力基本為零，她感覺不到任何應有的恐懼。
「我親愛的小西斯，告訴媽媽，你喜歡我嗎？」
小丑的瞳孔驟然放大，她看到這傢伙白淨過分的小臉竟然瞬間從猙獰變成了平和的小羞澀。「呃，哈？呵呵，喜歡是什麼媽咪……還有，叫我joker。」
卸了妝的小丑實在是沒有任何殺傷力，尤其是現在，就連他臉上兩側的疤痕在奧羅拉眼中也是可愛的。她笑了起來，沖著小丑眨眨眼，「好吧joker。」
小丑的反應已經給了奧羅拉最想要的答案，奧羅拉感覺心情好極了，看周圍一切都是如此明媚。她擺正小丑的臉，輕巧而快速地親了下他沒有血色的嘴唇，笑盈盈地問他，「你還想把我炸碎了做成娃娃？」
她問的直接了當，讓小丑有一瞬間的愣怔，但他很快回神嘲笑她，「嘻嘻嘻，媽媽害怕了……」
奧羅拉沒管他的嘲諷，她已經想到了新的方式對付小丑——專門針對愛人的方式。奧羅拉再次低頭，用牙齒咬住小丑的下唇，磨了兩下，在他的嗚咽中舔了舔他的舌頭。像是玩鬧，又像是勾引，在小丑試圖追著反咬她的時候猛然退開，笑的充滿了得意。「媽媽的好寶寶，娃娃會這樣吻你嗎？」
小丑沒說話，看著奧羅拉的表情憤憤地，帶點小彆扭。剛才那種陰冷的反派boss氣質蕩然無存。
氣地在小丑身上留下咬和吮吸的痕跡。她咬的很重，吸的力氣也很大，留出的痕跡是粉紅帶點紫色，像一顆顆紅透的小草莓。
草莓一直蔓延到小腹，奧羅拉抽空抬頭看了看小丑的表情。這傢伙很給面子的*不斷，「哈哈——媽咪太輕了，joker還要多一點——不，別停……」
那感覺，仿佛她不是在種草莓，而是在強∼奸他。奧羅拉忍不住抽了下嘴角，將那種不合時宜的怪異感覺拋得遠遠地。
「別著急joker，媽媽給你玩點大的！」
奧羅拉慢條斯理地直起身體，將綁著頭髮的橡皮圈兒拉下來。深棕色的長髮呈大波浪卷隨意地披下來，給表情淡漠的女人多加了一絲嫵媚。但重點不是在這裡，她把橡皮圈拿在手上，一隻手扶起昂首挺立的小西斯。
這傢伙已經脹得足夠大了，紫紅色的裹著凸起雜亂的經絡，硬硬的毛髮覆壓在旁邊。奧羅拉有點嫌棄地理了理，面上露出詭異的笑容，將橡皮圈疊了兩圈套在小西斯昂揚的頂端，固定得緊緊的。
小丑扭動身體掙扎，但四肢被綁著的他沒有任何反抗能力，「奧羅拉，我的好媽媽——咯咯咯，你要幹什麼……哦你會玩壞joker的哈哈哈哈——」
奧羅拉沒有回話，微笑著握著腫脹的小西斯，低頭下親了下它的頂端。可憐的小西斯在她手裡彈了彈，頂端分泌出晶瑩的液體，但又因為被束縛著而更加灼熱脹大了一些。
「嘖，讓媽媽好好看看，我的小西斯都長這麼大了！」奧羅拉不懷好意地說著母親的臺詞，可這樣慈愛正常的臺詞放到不正常的時候和地方就變得格外曖昧了。
她聽到小丑壓抑的喘息，手指開始旋轉著上下擼動。雖然有點嫌棄和小潔癖，但奧羅拉對自己親自做的清潔還是比較滿意的。她低下頭，長髮順著身體的弧度垂下，搭在小丑腿間，酥酥的癢。
「唔嗯……快點媽媽——奧羅拉，哈……癢。」
小丑給力的叫聲更加鼓動了奧羅拉的勇氣，在確定清潔的條件下，她張開嘴，含住那灼燙的頂端。舌尖越過橡皮圈，在凸起的經絡的縫隙間流轉，輕柔的舔舐。那個味道不怎麼好，可小丑一直不斷的*給了她繼續的動力。
她又舔了舔漲紅的雙球，舌尖靈巧地落到周圍的褶皺處。那裡堅硬的毛髮讓刺得她很不舒服，癢癢的，味道還很濃重。
奧羅拉嫌棄地皺起了眉頭，抬眼看了看小丑。他的臉皺在一起，表情舒爽而又難過，仿佛在痛苦的最邊緣徘徊。鼻子裡發出的喘息交織著喉嚨裡發出的唔咽聲，竟然讓奧羅拉感覺身下一熱，軟軟的，帶了濕意。
小西斯猛地抽動幾下，連帶著joker也往前挺了挺腰。沒有任何經驗，但奧羅拉依舊可以判斷出現在是什麼情況。
「想射？」奧羅拉又舔了下小西斯，笑容嬌媚，隱隱透出得意與壞壞的感覺。
小丑雙眼泛紅，表情竟然變得可憐兮兮，他掙扎著，往上挺腰，可頂端被束縛著沒有任何作用。「奧羅拉……哈，我最可愛的小鄰居，快放開我！拿走那個該死的橡皮圈！」
「你叫我什麼？」
「好媽媽，joker要被你玩壞了……」
「還想把我做成娃娃？」奧羅拉可不肯輕易放過他，輕輕掐了下小丑的乳珠，「你的玩具娃娃能這麼玩壞你嗎joker？」
小丑幾乎被她的耍弄玩的瘋狂，「不能，只有你……哈哈哈，唔——你是joker的。」
「好寶寶。」奧羅拉吻了吻燙硬的小西斯，拉下了束縛的橡皮圈，「乖寶寶，看在你是傷患的份上，早點這麼乖多好呢！」
幾乎是拉下來的一瞬間，粘稠的白濁噴湧而出，射了奧羅拉一身。她黑著臉，看著疏解後一臉舒爽的小丑，滿臉抓狂，「joker！你今晚別想掙脫這些繩子了！」
一個多月後，找到新工作的奧羅拉回到公寓，一進門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就感覺到腿軟無力。
「西斯！你做了什麼！」
一雙手臂接住她，阻止了奧羅拉下落的身體，奧羅拉轉頭，正好看到重新化了妝的小丑。
「玩個遊戲吧好媽媽。」小丑囂張的怪笑，用她格外熟悉的尼龍繩把奧羅拉綁在床上。不同的是，當小丑撩起衣服，奧羅拉看到了他身上的定時炸彈。
滴滴答答的聲音響在耳邊，這個男人竟然還在她身上四處點火。
「joker！你瘋了！」奧羅拉憤怒的抓狂，可小丑卻笑的得意。
「別著急，我定了一個小時。」小丑思考了一會兒，解開奧羅拉一隻手地繩子，身體已經覆壓到奧羅拉身上。
「你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拆掉我身上的炸彈嘻嘻嘻，如果做不到——哈哈哈哈真是太有意思了，我們興許能在*的時候一起炸成碎片！」
「你這個瘋子！」奧羅拉咬著牙，迎接了小丑毫無前戲地闖入，但緊接著就嬌笑出聲，「一個小時，你動的太慢了……」
第88章 穿越時空的挑逗【完】
「小貝拉，你爸爸是個傻瓜。」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再次聽到媽媽對爸爸的評價，年僅六歲的伊莎貝拉對「為什麼媽媽要這麼說」的原因產生了極大的好奇心理。
伊莎貝拉是一個好奇心很強並且勇於探索的女孩。作為斯蒂芬和約蘭達的女兒，她有著和父親一樣的水藍色眼睛以及淡金色的頭髮，臉部輪廓和唇形卻比較像母親。在將關注點從草蚱蜢變成高大的父親後，伊莎貝拉決定吸取上次的教訓，首先不恥下問。
她首先選擇了存在感很強並且時不時幹點什麼刷存在感的斯塔克叔叔，伊莎貝拉知道他擁有一個很大的大廈，而且總能和不同的美女交往。根據鄰居家小哥哥的說法，托尼應該稱得上成功人士。
當伊莎貝拉找到托尼的時候，這位成功的天才正在向對面那家打理玫瑰的金髮美女送上飛吻。小貝拉扯了扯他的衣角，費了好大勁才勉強吸引過來斯塔克的注意力。
「嘿我的小天使，雖然你潛力很大，但年紀太小了，我還是比較喜歡成熟美豔的……好吧，你找我有什麼事？」斯塔克一邊擺了一個自認為不錯的姿勢，一邊分給了伊莎貝拉一點餘光。
伊莎貝拉憋著嘴，兩頰鼓鼓的，很想反駁兩句，但想到自己是來問問題的就壓了下去。「托尼，為什麼媽媽總說爸爸是個傻瓜？爸爸真的很傻嗎？」
「這個問題問的好。」斯塔克的注意力又被伊莎貝拉的話題吸引了幾分，他風騷地撩了撩頭髮，意氣風發。「在與我這樣的天才企業家發明家慈善家同時還是個帥哥的男人相比較的前提下，這個世界上沒有幾個人可以說是不傻的——當然也包括你爸爸那個高齡老古董。說實話。我對於你爸爸竟然能在如此高齡下勾搭上你媽媽，並且還有性能力生下你這種完全正常沒有殘缺或智障的小美女表示無限地不敢置信，那實在是太不科學了……該死的厄金斯。」
斯塔克的回答顯然不能讓伊莎貝拉滿意，小姑娘覺得自己的內心受到了極大的創傷，儘管是她去問的，但她依然無法接受敬愛的父親被人這樣鄙薄。
她仰起頭，用和斯蒂芬一樣的藍色眼睛一眨一眨地看著斯塔克，萌萌地語氣找不出任何惡意。「可是，我爸爸比你高。」
鋼鐵俠先生覺得他膝蓋中了一箭，還來不及做出反駁，美國隊長的小女兒又一箭緊隨而來。「還有安娜——就是對面剪玫瑰的那個，她有一米八四的身高，而她男朋友高一米九。」
伊莎貝拉用陳述的語氣告訴了斯塔克這個慘烈的事實，留下斯塔克看到剛剛那個蹲著嬌俏有肉站起來明顯高挑的金髮美女漠然轉身。他決定今天回去繼續研究一下自己的內增高。
伊莎貝拉的第二個詢問物件選擇了住在她家不遠的山姆。這位叔叔常常在早上晨跑，但每次都被她爸爸超得很慘。
「山姆，你覺得我爸爸怎麼樣？」小姑娘這次沒有像問托尼那樣直截了當，她的語氣惴惴不安，大概也害怕聽到和托尼類似的答案。
「你爸爸？羅傑斯隊長？」山姆對待伊莎貝拉明顯耐心得多，他遞給她一份雪糕，意猶未盡地把她抱在自己膝蓋上。
「嗯嗯。」伊莎貝拉點點頭，與斯蒂芬相像的藍色眼睛一眨不眨。
然後山姆回答她，「一個英雄，超級英雄。每一個美國士兵都應該以他為偶像，他是我們的隊長。」
山姆的回答就和雪糕一樣甜，伊莎貝拉在感情上好受了一點，可理智上卻更加疑惑。兩個完全不同的答案，她該相信誰？
然後伊莎貝拉將目光投向最後一個人，她最喜歡的娜塔莎阿姨。「你覺得我爸爸怎麼樣？」
「不錯的隊友。為什麼這麼問？」女人在某些方面比起男人要細心得多，娜塔莎簡潔地回答了伊莎貝拉的問題，然後反問她。
伊莎貝拉乖乖說出原因，然後她獲得了漂亮的女人一個吻。「我的小女孩，為什麼不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呢？你是最貼近他們的，為什麼不自己去判斷呢？」
小姑娘點點頭，那正是她下一步要做的事情。伊莎貝拉開始觀察父母的日常。
和往常一樣，斯蒂芬每天都會早起晨跑，有時會順便給妻女帶回一些好吃的。而作為母親的約蘭達缺起的很晚，甚至比伊莎貝拉還要晚。
伊莎貝拉不止一次認為母親身體孱弱，因為就算她每天起的那麼晚還精神不振，抱怨著這兒疼那兒疼。有時還會一整天都賴在父親身上支使他做各種事情，而父親也毫無怨言。當然，這樣的想法在某次外出時看到母親輕而易舉打得幾個高壯的男人跪地求饒後就再也沒有出現了。
「甜心——早，我的小公主。」約蘭達從房間走出來，看到小女兒並且吻了吻她的額頭，隨後就走到廚房邊上和斯蒂芬交換了一個深吻。
對於父母多年不改的秀恩愛，伊莎貝拉撇撇嘴表示無視。在他們家，「甜心」的稱呼總是只在爸爸身上，而她只會是媽媽的小公主。伊莎貝拉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可她總覺得母親連「甜心」的
時候，尾音上挑帶著微微的顫兒，像是呢喃像是愛撫，特別勾人。可叫她的時候就正常多了。對於這一點，伊莎貝拉表示母親的心絕對是偏的。
穿著一身深紅色睡袍的女人懶散地撫了撫頭髮，靠在門框上，抬手時露出些許白皙的肩頭。她看起來沒什麼變化，只是掩藏了一些淩厲鋒芒，多了一些女主人的大方慵懶。
伊莎貝拉想和母親一樣漂亮，但更重要的是，她也想有個像父親那麼疼愛妻子的丈夫，天天秀恩愛。
從某種程度上說，伊莎貝拉對父母的怨念很大。
由於是星期日，羅傑斯一家依然選擇了去鎮上最近的教堂做禮拜。不論是約蘭達還是斯蒂芬，或許他們碰上敵人的時候依然不會手軟，但精神上的寄託與信仰的寄慰還是十分有效的。更不用說，他們試圖給伊莎貝拉營造一個正常簡單的生長氛圍了。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沒有什麼差別，包括伊莎貝拉半夜起來找糖時聽到的父母房間裡連綿不斷的呻·吟與喘息聲。伊莎貝拉曾經就這個問題問過約蘭達，主題大意為「每天晚上這樣不累嗎？嗓子叫的疼不疼」之類的。結果是連著一個星期斯蒂芬都在客廳將就，儘管在週末的野營中兩人恢復如初，但伊莎貝拉也在父親的要求下保證再也不提這個了。
經過兩天的觀察無果後，喪氣的伊莎貝拉最終還是決定去問關鍵人物，自己的母親。和她想像中的不一樣，她本以為約蘭達聽了這個問題會像過去那樣埋怨「什麼鬼問題」，可沒想到約蘭達聽到後會咯咯笑著親吻她的臉蛋。
「約蘭達，你會像瑪莎的媽媽一樣覺得她爸爸不好就不要他了嗎？」伊莎貝拉被她笑的羞惱，噘著嘴問。
「當然不會。」約蘭達牽著她的小公主，走到花園。伊莎貝拉聽到她說，「那只是一種說法，一種表達愛的說法。」
看見女兒不懂，約蘭達簡單的舉了個例子，「就像我總是對斯蒂芬抱怨小貝拉是個貪吃鬼，但你覺得我們會因為這個原因不愛你嗎？」
伊莎貝拉搖搖頭，反駁了一句，「我哪有很貪吃……」
「嗯哼，上次我聽到某人的房門開了，結果第二天我發現藏在櫃子裡的水果糖少了兩顆。唔，是時候讓斯蒂芬清理一下家裡的老鼠了。」約蘭達摸著下巴，看著小女兒似笑非笑。
伊莎貝拉小臉泛紅，還是大方的承認了那只偷糖的小老鼠就是自己。
約蘭達笑著抱起了女兒，眨眨眼，仿佛再說她早就知道了。「我有沒有和你說過，最開始我覺得你爸爸是個特別古板無趣，只知道服從命令勇往直前地傻瓜？」
伊莎貝拉搖頭，對於父母的過去她還是很好奇的。
「可是當我真正認識他，不再像面對紀錄片的人一樣，真實全面的認識他。我就發現他具有一切讓我愛的品質。」仿佛回憶到最初，約蘭達嘴角噙著淺淺的笑，整個人仿佛帶了一種奇妙的光。
「到現在，他依然古板，乾巴巴的沒有情趣，一心為了社會為了全人類奮鬥，有時甚至不顧自己的生命。即使面對敵人，他也不願意主動地去欺負人，去傷害人——我曾經多麼不認同這一點啊！可當我愛上他後，一切都沒變，一切又都不同了。」
她看著伊莎貝拉，又將目光投向外面，「他溫和寬容，忠誠而值得信賴。只要信念存在，美國隊長永遠不會被磨難壓倒。讓人崇拜，讓人追隨，讓人心疼又忍不住去愛……哦，瞧，看來我們今天有很重要的客人要來了。」
伊莎貝拉抬頭看過去，遠遠地，街道上她看見了穿著作戰服拿著盾牌的斯蒂芬。可是他旁邊那個有著一條金屬手臂的男人和棕發的女人又是誰呢？
她轉頭看著母親，深刻感覺到他們的故事還有很多，值得她研究很久。而在這個過程中，她自己也同樣會有許多故事，美好而令人嚮往。
第89章 冬兵——深夜來訪1
安娜已經獨居了三年，戀愛了三年，而今天是她分手的日子。安娜原來是個不合群的女孩，在完成了學業後就整天泡在家裡，每個一個星期出去買一些食物和生活用品，很少有人知道她在幹什麼。
邁克原本是個例外。他是安娜的鄰居，在大學畢業就開始追求她，並且在安娜母親再次結婚後成為她的男朋友。在邁克眼中，安娜曾經也是很漂亮的，可隨著時間慢慢推移，他的眼光也不同了。
「你的眼睛裡只有設計圖和你父親留下的那堆東西，安娜，我是你男朋友，可你從來沒有主動給我打過電話。」
邁克看著安娜茫然的目光語氣更加激動，「我們甚至沒有一次像樣的約會，最多的就是一起繞著湖散步。再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戀愛的感覺了。」
「嗯，那就分手吧。」
簡單的一句話，結束了三年的戀愛關係。邁克摔門而去，沒有留下一句話。安娜覺得有點遺憾，還有點說不出的感覺，胸口仿佛燃燒著沉悶的火苗。她想起邁克的話，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
棕色的卷髮已經很久都沒打理了，隨意綁在腦袋後面，劉海幾乎遮住了眼睛。臉色蒼白泛黃，兩頰削瘦，嘴唇的顏色也淡淡的並不紅潤。
她把劉海捋到上面固定，露出同色的眼睛。琥珀一樣，倒是增加了幾分亮色。她對著鏡子勾起嘴角，臉上的肌肉像是都僵了。安娜揉了揉臉，又摸了摸肚子，發現自己從昨天晚上到現在都沒吃過東西。打開冰箱，竟然連冰箱也空了。
安娜覺得很憂鬱，肚子餓的憂鬱完全碾壓了剛剛分手的那一點遺憾，也許是付出的感情太少了。安娜抽空想到，所以她才能平靜的祝福。
換了身衣服，安娜在不遠的超市買了一大堆食物，順便交了這個月的設計圖。她是個服裝設計師，有固定的品牌風格，專門只為一家店設計。賺的不多，但養活自己足夠了。
大概是邁克最後說的話影響，安娜今天難得沒有吃速食簡單了事，而是回到家自己準備了晚餐和甜點。因為母親是德國人，安娜的日常飲食也比較偏向於此。
雞蛋沙拉，魚肉的稠辣湯，煎薄豬排，還有飯後的蘋果泥布丁。當她把蛋糕放進烤箱時，回頭才發覺自己做的太多了。沒辦法，她選擇性的吃了部分，更多的塞進了冰箱或者垃圾桶。
如果說事情到此為止也就沒有什麼繼續地必要了。奇怪地事情發生在第二天，安娜發現她的冰箱又空了，昨天剛買的零食也丟了她最喜歡的幾樣。
著絕對是比分手更令安娜難以接受的事情。她懷疑過林子裡那只流浪貓，她曾經把那只貓帶回家洗乾淨餵養，可不到一個星期它又跑了。這個念頭再安娜腦子裡過了一圈，緊接著排除。那只小野貓過後可不會給她弄得那麼乾淨。
難道是人？還有專門偷布丁果凍小蛋糕的小偷？安娜覺得有點憂鬱，第二天睡覺前特意檢查了所有的門窗，確定沒有問題才回去睡覺。
輕敵的下場是可悲的，這次丟的是安娜最喜歡的眼球果凍和鮮草莓。她的零食只剩下一小半了。
該死的小偷！安娜覺得她從沒有這麼討厭過一個人，她詛咒偷她零食的傢伙變成一隻豬。
這個晚上，安娜沒有關燈，熬夜守在客廳裡。廚房就在身後不遠，如果那個小偷今晚再來，她相信自己一定能發現。
快到黎明的時候，安娜熬不住睡著了。再次醒來，她的冰箱已經空了，除了兩根黃瓜和一些雞蛋。窗子和門依然鎖得好好的，敵人太強大，難道她要報警說有小偷偷了她的布丁？
安娜感覺到深深刻刻的憂鬱，她不得不提前幾天出去採購食物。這個晚上，安娜在廚房裡留下了一整塊烤好的蛋糕，旁邊擺著一份價格清單。
小偷先生依舊光顧了她的廚房，讓安娜震驚的是，這位深夜來客竟然真的給她留下了報酬——一把她辨認不出型號的槍。
安娜只是個普通的女孩，接觸最多的讓藝術而不是軍事。但儘管如此，她也能辨認出這種槍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得到的，它更多的適用于恐怖分子或者那些特工。
除了這把對方主動給出的槍，她完全不知道對方的任何資訊，而對方出入她的家簡單的就和喝水一樣。報警？能拿出這種東西的人會怕員警？？安娜不得不謹慎起來，也許她應該和那個小偷和平共處。
安娜在這一晚在廚房留了牛排和沙拉，第二天得到的報酬是一把□□。她忍不住笑了下，雖然用槍當報酬讓人不寒而慄，可那個人還是挺可愛的。她開始期待明天那個人會留下什麼了。
第三天，報酬是一把鋒利的軍用匕首。第四天，報酬變成了一個面罩……到了第七天，安娜準備的食物依然在桌上擺的好好的，可對方也沒有留下任何東西。
她可以理解為，那位先生付不起報酬，所以不願意再拿她的食物嗎？安娜將自己這幾天收起來的東西擺到一起，差不多可以湊成一套裝備了，明顯，這屬於一位男士。
深夜來客，安娜暫時決定這麼稱呼那個人。這個晚上，她將那個人留下的所有東西整理好放在一起，旁邊放著特意準備的食物和一張紙條。
第90章 冬兵——深夜來訪2
大概是布丁的功勞，大概是剛剛那一槍已經把安娜嚇到極致，她反而不怎麼害怕了。安娜接過了男人手裡的東西，用力站起來，打開了燈。
強光的突然照射讓兩個人不約而同眯了眯眼，但男人的反應更強一些。安娜開始仔細打量了幾眼面前的男人，他身上穿著那套被她還回去的裝備，比她想像中高了許多。
安娜用一隻手擋住光線，也儘量回避男人發現自己觀察的視線，她抬眼去看男人的臉。巴基的頭髮很長，也不怎麼齊整，搭在臉頰兩邊顯得他十分削瘦。安娜怎麼看都覺得這傢伙臉色難看，青白的像是從冷藏室爬出來的死屍，身上還有股不怎麼好聞的味道。排開這些，這位深夜訪客長得還是很英俊的。
她的視線情不自禁地又一次放在巴基的左臂上，儘管這樣很不禮貌，可那條看起來壯碩冰冷的金屬手臂著實罕見。
觀察人的功夫，巴基竟然已經解決了自己的那一份布丁，他看著安娜，沉默不語。安娜眨眨眼，扭頭瞥了眼桌子，盤子是空的。
「你都吃完了？」她明知故問。
「嗯。」他的視線看著安娜的手上，安娜很想裝作沒看到，可想到剛剛那顆子彈，又看了看自己的玻璃牆和花瓶，默默遞出了手裡最後一份布丁。
「我不餓，給你了。」
巴基接過去，依舊是面無表情，但安娜奇跡般從他身上感覺到了一絲絲雀躍。
「謝謝。」
他竟然這麼容易滿足？安娜對這個身份不明的男人又少了一些恐懼，多了一些說不出的同情。
「除了我這裡的食物，你還在別人家拿了嗎？」安娜忍不住問。
巴基搖搖頭。安娜驚奇又覺得無語，合著他就盯上了她一個人？「難道你除了每天晚上在我這裡吃點東西其他時間都餓著嗎？」
巴基沒有遲疑地點頭。安娜大概知道這個人臉色為什麼這麼難看了，「不覺得餓？」
這一次巴基的反應多了一些，他點點頭，又搖頭。十分老實地對安娜說，「忘記了。」
安娜拍了拍巴基的肩膀，看著他的目光透著同情。可憐的傢伙，真難想像他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大概是認為一直這麼站著不太好，安娜伸出手，在快要碰到那條金屬手臂時有頓住了。「我可以碰你沒問題吧？」她很擔心會不會一碰，這個人就對她開槍。
巴基沒說話，只是抬起手臂主動遞到安娜手邊。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臉色青白，嘴唇也沒什麼顏色抿得緊緊的。只有一雙眼睛，像幽深無波地湖水。安娜伸手摸了摸，沒什麼特殊感覺，不過還挺靈活的。
她乾脆拉著男人的手臂往客廳走，巴基也順從地跟著。如果不是這個人開槍毫不猶豫而且看起來冷冰冰陰沉沉地，簡直乖巧地可愛了。
「你家在哪兒？離這兒不遠嗎？」安娜拉著巴基坐在沙發上，好奇地問他。
男人搖頭，眼神迷茫又帶著痛苦，他仿佛想起了什麼片段，但最終還是說，「不記得了。」
安娜有點心軟，又有些擔心。這個人什麼也不記得，但又十分危險，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提出援助。「那你睡在哪兒？」
「樹林。」巴基老老實實地回答。
安娜的內心在掙扎，她猶豫著，小心翼翼地說，「你記得什麼……不，你接下來要去哪兒？是要在這裡完成什麼任務？」
巴基沉默了很久，幽幽吐出一個名字，「斯蒂芬……」
他捂著頭，眉頭緊皺，身體輕輕地發顫，仿佛忍受了極大的痛苦。安娜猛地撲過去，握著他的手，嬌軟的身體頭一次主動貼近一個男人。
「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如果你真的什麼也不記得了，就先留下來吧。」
安娜兩隻胳膊纏著巴基的手臂，她的聲音也帶著顫，但那是因為恐懼。剛才這個男人頭疼的時候竟然本能地去抓槍，她可不希望自己死的那麼冤枉。安娜發覺自己惹了一個大麻煩，而且該不怎麼好解決。
「謝謝。」她聽到男人解脫一樣的喘息，可他的聲音也充斥著遺忘的憤怒與懊惱。
安娜依然不放心，她貼過去，擁著他，輕柔地撫摸他的背。她微微抬起頭，注視著男人的臉重新變為僵硬，面無表情，那雙眼睛裡透出迷茫。他動了動手臂，學著安娜的動作交叉，變成擁抱的姿勢。
安娜的身體一僵，那只金屬的手臂從她的肩頭繞到後背，冰冷而堅硬。她感覺到恐懼，又有點道不明的心軟。她的身體稍稍放鬆了一點，但心裡依舊緊張。她的手緩緩下移，摸到了槍。她握住那東西，試圖拿出來，猛地卻被一隻手阻止了動作。
她抬起頭，正對上男人冰冷的眼。安娜心裡一跳，把腦袋埋到男人懷裡，反手握緊了男人的手臂，身體瑟瑟發抖。
巴基沒有動，更沒有說話，安娜也不敢動。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巴基依舊沒什麼動靜，可安娜卻有些昏昏欲睡了。她鬆開手，勉強睜著困頓的雙眼看著他，「我能上去睡覺嗎？」
明明是她的家，可她卻謹慎地徵求客人的意見。巴基微微歪著頭，半天沒說話。
「去哪兒？」他的聲音依舊乾澀，難以想像，居然會有人對語言都不怎麼熟練。
「樓上，我的房間，睡覺。」
巴基沉沉地「嗯」了一聲，竟然直接把安娜抱起來，毫無壓力地邁步上樓。
安娜：……她說的是她自己上去睡覺，不是說讓他一起啊！她有點臉紅，也不知道是生氣還是害羞。在過去的那麼多年裡，她還從來沒有這樣被一個陌生男人抱過。
她被巴基放到床上，而那個人卻沒有下去的自覺，端正地站立在旁邊。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安娜竟然有了一種「他在等她下一步命令」的感覺。她的睡意正濃，迷迷糊糊地看著巴基，覺得他站直的樣子挺拔得像個軍人。
「你不困嗎？」安娜已經忍不住想要閉眼睛了，她也沒想要得到巴基的回答，這個男人似乎不怎麼擅長和人交談。「冰箱裡沒有吃的了，客房還沒收拾……沙發可以去誰……唔，把槍放下……」
她含糊地說了幾句，竟然就那麼睡著了。今晚態過於刺激，她的神經的確需要好好放鬆一下。巴基又站了一會兒，一板一眼地拿下身上所有的槍放在安娜的床邊，轉身下樓。如果安娜還醒著，她一定會驚歎男人的聽話程度，可惜她睡著了。
美美地睡了一覺，當刺眼的陽光從窗戶口射到床上，安娜睜開了眼睛。熟悉的一切靜謐美好，她懶懶地伸了個懶腰，轉眼就看到了床邊的槍械。她身體一僵，翻身下床就往樓下跑。
沙發上穩穩地坐著人，黑色暗冷的色調和整個房子都顯得格格不入，讓人無法忽視。安娜撓了撓頭發，不敢置信地瞪大眼，昨晚的一切居然是真的！
她糾結著不知道是進還是退，坐在沙發上的人已經轉頭看著她了。那雙棕色的眼睛又沉又靜，深幽幽的，安娜瞬間就不知道該想什麼該說什麼了。她只覺得自己無形中就像是矮了一截，完全做不出對別人那樣無所謂的態度。
安娜又抓了下頭髮，愣愣地問，「你餓了嗎？」
巴基輕微地點了下頭，坐姿端正。
安娜抽了抽嘴角，悲哀地發現自己和沙發上那個人的話題中心似乎永遠都是吃東西上。她有點憂鬱，到底她是吃貨，還是看起來冷硬的巴基是吃貨？她歎了口氣，轉身上樓去換衣服。
當安娜拎著包從樓上下來，巴基還是坐在緣來的地方，維持著一樣的姿勢，仿佛沒有移動一絲一毫。安娜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如果說她昨天還覺得這個男人是個軍人士兵，那麼今天這人給她的感覺就像是一台冷冰冰的機器。沒有思想，服從命令，不會擅自亂動……
什麼樣的過去能夠把一個人變成這樣？安娜打了個寒顫，走過去拍了拍巴基的肩膀，把自己父親原來的衣服遞給他。
「大概有點小……不過也沒有別的衣服了，你要先去洗個澡嗎？我去買點東西，很快回來。」
男人接過衣服，眼神茫然而困惑。他點了頭，安娜也沒多想，指了浴室的方向就迫不及待地出門了。她需要冷靜冷靜，好好想想。
市場離得不太遠，開車來回加上買東西的時間也只用了半個小時。不能否認，那是安娜刻意加快速度的緣故。她還沒有想好要怎麼處理家裡多出來的人，想著混過一天算一天，但心裡還是不怎麼放心。
到安娜匆匆趕回家，那種隱隱的不放心變成了現實。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6-30 12:16
第91章 冬兵——深夜來訪
安娜完全沒有想過，有一天她平靜古板的生活會被一個男人給打破，正如她沒有想到當她進門時家裡會被水淹一樣。
地板上佈滿了水漬，從浴室蔓延出來，侵沒了廚房客廳，幾乎快要到達門口了。水也是要錢的！關鍵是她還得重新把地板弄乾淨。
一股怨氣膨發到大腦，想也沒想，安娜怒氣衝衝地跑到了浴室門口，用腳踹門。門沒關，只是輕輕合上，她輕而易舉地踢開了門，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裡面被大風摧毀過一樣七零八落的淋雨系統。就像是被破開了閘門，水流不受控制的四溢而出。
「巴基！」她憤怒地叫巴基的名字，目光一轉就看到了旁邊站著的男人。
他光裸著上半身，下麵也只穿了一條四角的內褲。頎長的身體不失健壯，每一塊肌肉虯結的紋理都蘊藏著力量。如果不是情況特殊，安娜一定會贊一句「好身材」，可惜先不說她正在生氣，安娜的目光首先就被男人的左臂吸引。
她仿佛被卡住了脖子，突然消了火，看著巴基結結巴巴地說，「你……你的手臂……」
男人左邊原來裝著金屬手臂的地方空蕩蕩地，斷肢的部位極其難看。先前穿著衣服的時候還不覺得，黑色的戰鬥服配上銀色的金屬手臂冰冷而給人威懾，可當衣服褪下，裡面的不僅沒什麼威懾可怕，反而給人一種蕭索於酸澀。尤其他所站著的地方正有水激起，渾身上下都是濕漉漉的，顯得可憐又無措。
安娜突然就說不出話了，她看著巴基，歎了口氣。「過來吧，衣服在哪兒？」
她四處回頭看了看，找到衣服，看到巴基還站在原地，皺著眉頭把人拉了出來。
「擦乾淨。」安娜的語氣緩和了一些，可依然不怎麼溫柔。
巴基沒有動，水珠從頭髮一路淌下。一雙棕色的眼眸一眨不眨盯著安娜，晶亮亮的。明明是強大讓人畏懼的戰士，可真正看起來相處起來又像個安靜的孩子，對生活的一切陌生無比。
安娜有點心軟，她主動拉過男人的手臂，幫他擦乾淨身體。入手所觸，冰涼的不像正常人的體溫。她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剛剛擦乾的地方，又摸了摸男人的臉，全都是冰涼地可怕。
「你是從冰窖裡走出來的嗎！」她小聲地嘀咕，毛巾擦到腰間猛地頓住。剛才沒有注意，安娜竟然現在才發現自己和男人的姿勢是多麼羞恥。巴基站著低頭看她，而她卻半蹲在他腿前，越往下擦拭越覺得不對勁。
安娜抽動著嘴角，微微仰頭。男人棕色的眼眸不似剛才的冰冷，茫然無措中有著本能地灼燒，仿佛冰上突然燃起的火焰。她覺得自己心裡也像是被什麼燒了起來，臉上熱的發燙。
「濕的。」安娜控制著自己保持平靜，對眼前男人腿間脹大硬挺的一團不去理會。她站起來，把毛巾塞給巴基，轉身出去，示意他自己解決。
沒走出一步，一道巨力猛地捉住她的手腕，按向一處火熱。安娜促急不妨，沒站穩的情況下被拉回，一下子撞到男人胸前。
「唔……」真是又冷又硬。安娜眯起了眼睛，心裡有一陣暴躁，但手上的觸感又讓她心慌意亂。她瞪大了眼睛，看了看茫然地巴基，視線逐漸下移。她看到了自己的手，被巴基包裹著，捂著他的腿間，又熱又硬。
安娜不敢置信，她明明什麼都沒做，怎麼就……她控制著不要太衝動直接給他一巴掌，可語氣還是控制不住的冷了起來。「放手！」
這一次巴基沒有像過去那樣乖乖聽話，他執著地抓著安娜的手不放開，目光茫然又認真。
「有問題，解決它。」仿佛他不是在解決自己的*問題，而是機器的什麼零件出問題了需要解決問題一樣。他把自己的全身都當做左臂的機械金屬一樣對待，因為不舒服了，所以需要人解決。
安娜認為自己受到了侮辱，她努力不去發掘心底那一點怪異地火熱，用力地想要抽出自己的手。「放開我，街上有的是人可以幫你解決！我可不做！」
安娜的推辭讓巴基感到不愉快了，男人抓緊了她的手腕，棕眸從茫然變為凜冽。他隱隱地知道安娜和那些曾經給他修復左臂冰封他的人不同，可這樣陌生的難受比起武器無法使用更讓他煩躁，他斷定安娜一定可以給他解決問題，就像她引發問題一樣。
他斷斷續續地被冰封了很多年，又被洗腦了很多次。冰冷已經成了常態，這樣的灼熱卻是這麼多年的頭一次。斷斷續續地片段圖片在腦海中閃過，他仿佛知道怎麼做可以解決自己的問題，也更加不願意放開安娜。
「幫我解決。」他又一次強調，聲音不同於剛開口的乾澀，更偏向於性感的沙啞。「只有你能。」能挑起，也能解決。
安娜突然發現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男人不僅長得英俊，聲音也挺好聽的。可那不代表著她剛剛分手不久，就要給另一個陌生的什麼也不懂的男人解決這種問題。就算是和邁克談了那麼久的戀愛，她也沒讓邁克做超過親吻底線的事情。
「我不會……」安娜語氣軟了一點，有幾分哀求地看著巴基。
櫻紅的小嘴一開一合，配合著哀求軟化的眼神，仿佛有一股熱氣從上到下，燒紅了眼睛。巴基握著安娜的手加大了力氣，腦海裡突兀地出現幾副畫面。穿著軍裝的男人和穿著裙裝的女孩相擁親吻……
「你可以。」他斬釘截鐵，獨臂將她拉近，生澀地環著安娜的腰身，低頭去尋覓那嫣紅的嘴唇。
他的嘴唇冰冷，粗喘著，呼吸卻是溫熱的。不同於曾經和邁克的順理成章，平靜的像一汪泉水，這個冰冷粗淺的吻卻仿佛午夜的雷霆，在她的大腦中炸開一陣煙花。她一時傻傻地站在那裡，像是忘記了一切，只看得見眼前的人，那雙執著火熱的眼眸。
心跳變得沒有規則，快了幾分，又仿佛漏了幾拍。安娜說不出那種感覺，她只知道自己對巴基的冒然並沒有什麼惡感，甚至還有些喜悅。她心慌意亂，難道這麼短短的一段時間，竟然讓她對一個陌生不知來歷的傢伙有了好感？
「叫我安娜。」她微微闔上眼皮，不敢再看巴基的眼睛。「就這一次。」安娜告訴巴基，又像是在對自己做心裡建設。
她的手指開始活動，生澀而笨拙，只是上下滑動和磨蹭。但這絲毫不能解決問題，反而讓問題更大更嚴重。男人終於不願意再放任她自己解決，而是抓著她的手腕粗魯地擼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噴射的水流停止了，安娜的手也麻了，巴基終於肯放過她。這傢伙的臉上依舊是面無表情，可眼睛卻緊緊注視著安娜，目光仿佛與先前不同，但又說不出什麼不同。
「把褲子換了，衣服穿上。到外面去。」安娜說的有氣無力，她的思想與情感都受到了極大衝擊，讓她感到疲憊。
沒有任何不適的巴基恢復了沉默乖順，但安娜已經不能再用看待流浪小動物一樣的眼神去看待巴基了。這個男人對她來說變得特殊，也更容易挑動她的情緒，讓她愉悅或者生氣煩躁。
安娜不知道這種改變是好還是不好，她試圖像從前那樣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投放在設計圖上。可漸漸地，她會在很久以後回神，發現紙上畫著穿著形似軍裝的男人，五官模糊，可氣質與金屬左臂卻分明是巴基。
畫向來都是人心的體現，她明白這一點，也清楚地知道那正是自己心裡給巴基設計的衣服。安娜心裡萌生出想要把衣服變成實體讓巴基穿上的念頭，可每每碰到男人一如既往茫然服從地態度，就強壓了回去。
他們的相處是一種詭異的和諧，巴基從不會要求安娜陪伴他，或者做什麼其他的事情。每當安娜沉浸於設計，他只會坐在旁邊，靜靜地看著她。當她抬頭看過去，在不遠的地方，那雙眼眸中溫柔與執著取代了茫然的空洞，常常會讓她有一種歲月靜好的心跳感。
當然了，巴基也不是絕對安靜的。每到飯點，他都會無比準時地過來「打擾」安娜。儘管是打擾，可他的態度一如既往地乖順，讓她想起了饑餓的幼貓，從而發不出半點怒火，只能無奈地去做飯。一兩個月下來，由於飲食規則，她的氣色竟然越來越好，容貌也恢復了靚麗。
安娜漸漸開始接受自己對巴基的感覺。他坦誠而執著專注地只給了她一個人，冷硬的面無表情，卻又乖巧地可愛。他眼中的溫柔會讓她心動，他時不時的頭疼痛苦會讓她感同身受一樣的心疼，而每每看著那斷臂，她總會情不自禁地猜測他的過去是怎樣的艱難，從而酸澀無比。他是強大的，危險的，又是脆弱的可愛的。
她知道自己是喜歡上這個神秘的深夜來客了。不僅僅是因為一開始的神秘與刺激吸引了她，更因為後面相處時的和睦與安詳讓她有一種淡淡的喜悅。
但最大的問題也令她困擾。她喜歡的人似乎失去了重要的生活的記憶，有時候茫然無知的像個孩子，她不能判定對方是否也喜歡她。甚至害怕，如果他們真的在一起了，有一天男人恢復記憶會選擇離開她。在期許又恐懼懦弱的心理下，安娜只能維持現狀，至少這樣對她來說也不錯了。
「我想要一份完整安全的愛情。」安娜常常低語著，安慰自己，也像是在告訴巴基。
改變發生在一次散步的途中。安娜喜歡拉著巴基在落日時去湖邊公園散步，這一次他們遇見了邁克和邁克的新女友。
那場面有種別樣的尷尬，尤其在邁克嘲弄安娜找了一個殘疾人男友，而他卻找了一個美女的時候。
那的確是個美女，穿著時尚，酒紅色的頭髮披散在肩頭。穿著高跟鞋，有種盛氣淩人的感覺。邁克得意地攬著自己的新女友，而安娜卻和巴基一前一後，仿佛那是她的護衛一樣。
「他比你好一萬倍。」安娜告訴邁克，她的目光輕蔑而漠然，而當她後退兩步，一手挽住巴基的胳膊時又是滿眼的信賴與欣喜。
邁克似乎很生氣，他嗤笑了一聲，罵了一句，「沒眼光的女表子。」
邁克的話仿佛點燃火山的引線，沒有人看清巴基的動作，只是眼前一花，邁克已經遠遠地飛了出去。
「他在罵你？」男人皺著眉頭，看著安娜。
安娜傻眼，愣愣地點頭。邁克的女友驚聲尖叫，邁克也從地上掙扎著爬起來想要找巴基算帳。
「他是你男朋友？」巴基又問，完全不理會邁克想要衝過來的動作，隨即又是一拳。
「以前是。」安娜不明白巴基為什麼要這麼問，她只知道自己說出了答案後，巴基的氣勢一下就變得不一樣了。淩厲地，像一把尖刀。那把曾經被用作報酬的匕首驟然飛了出去，插在邁克耳朵旁邊，堪堪割破了他的耳廓。只要再偏離一點，也許他就沒有活路了。
所有人都傻眼了，只有巴基看起來若無其事。他沒有戴上左邊的金屬手臂，可氣勢卻壓過了所有健全的人。他用健全的右手抓住安娜的胳膊，表情嚴肅而認真，「他不行，你缺男朋友，我來。」
安娜：……她一定是幻聽了。「你……你說什麼？你知道什麼叫男朋友嗎？」
巴基想了想，語氣帶了點不確定，「住在一起，可以抱你，可以親你，可以吃你做的飯……可以讓你給我解決問題。」
解決問題……安娜臉紅了，她當然清楚這個解決問題是指地解決什麼問題。她的心理已經接受了，可還有些彆扭。「只是可以，不是你想嗎？」
這兩個有什麼區別？有的，而且很重要。那雙棕色的眼睛有著執著與認真，她聽到巴基說，「想，你的嘴巴比布丁甜。」
安娜頓時面紅耳赤，她靠過去，堵著男人的嘴，用實際行動告訴他，她同意了，而且很樂意。
第92章 海上鋼琴師1
維吉尼亞人號不知道第多少次行駛在茫茫的大西洋上，現在的它還是嶄新的，刷著白漆的船身上點綴著條紋。遠遠地看過去，湛藍的海面上，宛若一顆白色的珍珠在陽光下褶褶發光。
這艘船原本是沒有什麼特殊的，像這樣的船還有很多。但它又是特殊的，因為一個人，一架鋼琴，那些不被記錄的音樂。
1900是在這艘船上長大的，他的地位不高，養父也只是船上燒煤的工人。值得慶倖的是，他本性不壞，並沒有學了船工們的壞習慣。在養父意外身亡後，看在年齡的份上，還是有許多人願意多照顧他一些的。
他的床原來是吊在天花板上的，就在養父床邊，現在也一樣。索性他年紀還不大，除了有時幫忙在宴會廳送東西，船長也沒有讓他做什麼重活。
到了晚上，1900躺在床上。海浪拍打著船身，搖搖晃晃，仿佛有什麼奇妙的韻律。他聽到了這種韻律，噠噠的，像是雨水打在船舷上。時而高亢，時而低昂，時而靈動，時而沉靜。
船工們都睡得很熟了，他們忙碌了一天，疲憊不堪。沒有誰能聽到那音樂，可1900聽到了。那動聽極了！仿佛有一根無形的線——音樂的線，送進了他的耳朵，牽引著他，爬起來，朝某個方向走去。
他距離音樂傳來的地方越來越近，緩慢而優雅的曲調讓他感覺到心跳的動力。他走進了宴會廳，這裡點著幾根蠟燭，照亮了三角的鋼琴。
它是棕木色的，很大，是整個宴會廳的中心，是所有他所見過的樂器的王者。當第一個音符進入他的大腦，1900知道自己已經被它征服。
「不應該這樣。」男孩站在鋼琴前面，對著緩慢彈奏的女孩說。
「應該是什麼樣？」女孩頓住手指，驚訝地看著突然出現的小男孩。她穿著精緻的裙子，黑色微卷的發中還別著一小串亮晶晶的藍色水晶。而男孩卻穿著破舊，明顯大了一號的外套。
1900露出苦惱的神色，他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意思，用什麼詞語來表達。「應該快一點，活潑一點，像跳法蘭朵拉舞一樣。」
女孩的手指重新活動起來，這一次她明顯認真多了，活潑的曲調從她指間傾瀉，一個個音符調皮地在黑白相間的琴鍵上跳舞。她結束了一小節，扭頭重新看向男孩，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像這樣？」
男孩點點頭，嚴肅而認真，「還差點什麼。」他輕聲說。
「你也會彈鋼琴？」女孩問他。
男孩搖搖頭，眼睛純淨得像一塊水晶。
「我叫fiona，要去美國。」fiona興致勃勃地介紹自己，她在琴凳上搖晃著身體，蓬蓬的裙子一翹一翹，活潑可愛。「你去過美國嗎？」她的眼睛也是純淨的黑色，燭光映照在她眼睛裡，閃爍著亮晶晶的光。
男孩猶豫地點點頭，又搖了搖頭，他似乎是不怎麼喜歡說話，但也有可能是因為他的語言組織能力不怎麼好。他還很小，見到的認識人大都是船上的船員，在養父去世後，很少再有人和他深度交流什麼了。
「我從沒下過船，但很多次抵達美國的海岸。」
「你叫什麼？」
「1900。」他輕聲回答。
「真是個奇怪的名字。」fiona低下頭小聲嘀咕了一句，她又抬起頭，帶著笑意，看著男孩，略帶幾分抱怨地說，「我承認海洋的確很美，各個不同的時候也會有不同程度的藍，可除了藍就沒有別的了。」
「還應該有什麼？」男孩好奇的問。
女孩驚詫地瞪大眼睛，又仿佛突然想起了什麼，「唔，看來你真的沒下過船。」
她開始興奮了起來，興致勃勃地和新
朋友交流自己曾經去過，曾經見過的一切。「在我家後面有連綿的山丘，山丘上鋪滿了綠色的草。還有灌木叢和高大的樹木，樹幹的顏色就和你的頭髮一樣，棕色的，應該還要深一點。鐘斯夫人的花園裡種著白色和紅色的月季，我喜歡紅色。對了，你見過瀑布嗎？水流從很高的地方落下來，在下面砸出了一個小湖，傑克喜歡在那裡游泳，我也想去，可爸爸不讓……」
女孩的眼睛因為興奮而明亮非常，她說得眉飛色舞，手指敲擊著琴鍵。合著滴答的琴聲，1900仿佛能看到她形容的那個世界，彩色的，充滿了陽光。
「那可真美。」男孩眼中不自覺流露出羡慕，他的目光重新移到fiona的手上，或者說移到琴鍵上。
「你要彈一下嗎？這本來就是船上的鋼琴。」fiona終於看到了1900的渴望，她熱情地拉著男孩的手，將他們放在琴鍵上。
他的手指極快的顫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平靜。如果fiona再細心一點，她一定能發現，男孩眼底折射出的仿佛擁有了全世界一樣的光彩。
「把手放在這兒。」女孩把手覆在1900的手背上，按下了第一個「哆」。一個簡單的音，回蕩了很久。當1900按完了所有的音，他略帶幾分癡迷地說，
「我可以……」這像是一句疑問，又像是一種肯定。
a坐到旁邊，將黑白的琴鍵留給1900，她看著他，眼裡充滿了鼓勵。「你可以的。」
琴聲緩緩響起，仿佛泉水叮咚。開始很慢，幾乎是一個音接著一個音。但緊接著，男孩就掌握了某種奧妙，他漸漸加快了按鍵的速度，就像絲綢劃過女人的皮膚。溫柔的，輕靈地，直觸到人心底的軟。
他開始興奮起來，閉上眼睛，叮咚的泉水匯成了河流，江水，最後融入大海。洶湧的波濤起伏重疊，仿佛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隨時都有可能摧毀這艘小小的船。
宴會廳裡的人突然多了起來，他們都被1900的琴聲吸引了。沒有人聽過這樣的曲子，可同樣沒有人能否定，這樣的音樂裡是有靈魂的。他們仿佛可以看到一個幼小的靈魂在黑暗中仰望星空，俯觀海洋，跳出了狹小的殼子，在一個全新的領域內發掘最真實的自我。
他是天生的鋼琴師，每一個音符都來自靈魂，純淨得像日出時的海平面，是一塊瑰麗的藍色寶石。
「啪啪啪」一曲終了，不知道是誰先鼓起了掌，緊接著便連成了一片，整個宴會廳都充斥著掌聲。男孩不解地看著鼓掌的人，他看看旁邊，試圖向新朋友表達自己的喜悅與感動。可琴凳上已經沒有人了，那個有著黑髮黑眸的女孩悄然退出了他的世界。
他四處張望，甚至連喜悅的心情中也夾雜了一些驚慌。他找到她了，在一位女士旁邊。她牽著母親的手，遠遠地朝他微笑，有鼓勵也有抱歉。
「你彈得棒極了！」他看到fiona做的口型。直白的讚美讓他有點害羞，可更多的還是被肯定被認可的雀躍。
「我還能彈得更好，我可以做到。」他重新把注意力投放在鋼琴上，嘴裡輕輕地說。
1900注視著那八十八個琴鍵，黑白相間的，仿佛那已經是他的靈魂所在，他全部的世界。
第93章 海上鋼琴師2
仿佛永恆，仿若刹那。他對鋼琴的熱愛從未改變，但時間依舊一點點過去，帶著他熟練了技巧，長大了身體。1900依然坐在鋼琴前，他的琴聲是活的，是有靈魂的。他的心就是音樂的心，琴曲的魂。
1900的音樂裡有波濤，有山川叢林，有人與人的悲歡離合，更多的，還有一種孤獨。他不記得自己在等待誰，或許是一個能夠與他一同演奏的知音，或許是另一個人。他等來了小號手——馬克斯·托尼，但他依然孤獨。
他的心臟是燃燒的火焰，熾灼而熱烈，可卻用無形的屏障隔絕。外界的悲觀與他無關，唯一能傳達他的熾熱的只有鋼琴，那是他一生最忠實的伴侶。
「你應該去陸地上看看，那裡更大，有更多人，也許你能找到屬於你的那一個。」馬克斯對他奉勸道。
陸地？1900常常扶著欄杆，俯瞰遠方的陸地。有黃色的土，有冰冷的水泥地，無數人的人在擁抱離別。它太大了，大的看不到邊際。仿佛一個黑色的怪物，吞噬一切，吞噬了一個再也沒有回來過的女孩。他還是記得她的，忘掉了樣子，但卻記得那雙黑色的眼睛。
他恐懼，又憧憬。曾經有個人向他描述陸地的世界，語言稚嫩並沒有什麼優美，可卻美得驚人。
「有一天，我會去陸地上看看的。」1900對馬克斯說，可他始終沒有走下船的勇氣。直到一個下午，當他走進下等艙的舞廳，聽到一首熟悉的輕快的小調。
有人在彈鋼琴，是一首簡單活潑的愛爾蘭小調。笑聲和踢踏的舞步聲給予簡單的音樂以輕靈歡快。並不是沒有會彈琴的人，但這一次的卻格外特殊。
那是一個有著黑色卷髮的女孩，穿著鮮紅的裙子，紅與黑相交是格外的鮮麗。她時不時抬起頭，黑色的眼眸裡蘊藏著彩色明亮的光。她笑著，笑聲清朗，像雨水滴答。她是明麗的，飛揚的，到即興處還站起來和身邊的老人一起跳起了舞。
很自然地，1900加快了腳步，坐到鋼琴前，繼續了剛才的音樂。每一個音符都隨著跳起了舞，1900的目光追隨那個紅裙的少女，他從未感覺這麼輕鬆愉快——因為一個人。
「你是船上的鋼琴師嗎？你彈得真是棒極了！」少女跳累了坐到他的身邊，坐在琴凳上。
1900感覺到身邊的溫熱，女孩輕微喘息著的聲音在喧鬧的環境中依舊進入他的耳朵。她身上有一種甜美的混合水果的芳香，又讓他想到了甜軟的蛋糕。
他的琴聲沒有了剛才的輕快，開始變得舒緩，仿佛靦腆害羞的少年因為姑娘的靠近而克制不住的心動。琴聲永遠比大腦更能直接貼近他的內心。他感覺到緊張，這個女孩在問他說話，甚至誇讚他彈得好。他應該謙虛一點，回復一些什麼才能保證兩人的談話繼續下午，可他卻又太緊張了而說不出任何一個單詞。
有一些苦惱，有一些焦躁了，可他只能用琴聲宣洩。
「我叫fiona，看來你不喜歡在彈琴的時候講話……」少女並沒有因為他表面的冷淡而反感，只是認為他不喜歡在彈琴的時候說話。
這也算是一種解釋地方法，1900松了口氣，但緊接著就是心裡一顫a……這個名字存在於記憶深處，他似乎早就忘記了，但分明又記得深刻。
他一直苦苦追尋等待著深夜中第一縷晨光，可當她真的來到時，他卻不知所措了。逃？
「1900，我叫1900。」他站起來，告訴fiona自己的名字，然後迅速地繞過鋼琴，跑出去。
他表現得糟糕透了，那個女孩也許再也不會願意過來和他說話了。1900站在船身上，大口呼吸著，腥咸的海風讓他嗆得輕微咳嗽。他心裡更加苦澀，第一次喜歡的人，第一個等待的人，他卻毀了他們第一次見面。
「在想什麼？我以為你會在琴房。」馬克斯突然出現，拍了拍他的肩膀，站到他旁邊。「你總是在那兒。」
1900沒有回應好友的感歎，他突然轉過來，那雙眼睛並不像過去那樣淡漠，有一些沮喪。「我找到她了。」
馬克斯覺得他聽到了這兩年來嘴驚悚的事，他一心只有鋼琴的好友居然會用「她」來形容……或許那就是一個女孩？他努力維持著鎮定，「她是誰？不過你找到了應該感到高興，為什麼看起來這麼沮喪？」
1900無力地看了馬克斯一眼，重新凝視著天空，仿佛能從那藍白的顏色中能看到愛慕者的笑顏。「她告訴我了她的名字，可我卻沒有勇氣在她旁邊多坐一會兒，沒有勇氣和她多說幾句話。」
要怎樣才能離她更近？1900陷入了苦悶。
馬克斯無法明白好友的邏輯，但很快他就想到了關鍵點，他用一種不敢置信地表情直視1900，「你是緊張地害羞了？」
直白的混蛋！1900微微低頭，平視前方，算是無聲的默認了。這樣的態度讓馬克斯驚歎之餘又忍不住同情，他把胳膊搭在好友的肩頭，勸導他，「你還是經歷的太少了，女人都是矜持的，如果你不用語言和熱情去打動她們，就算她們覺得你不錯，也會礙於矜持而不理會你。更何況，這艘船上來來往往那麼多人，就算沒有了這一個，還會有另一個，你能開竅可比什麼都重要……嘿！你去哪兒……」
講的正高興，馬克斯只覺得手臂一空，剛剛還站在這裡鬱悶的好友仿佛魂不守舍一樣，盯著一個地方，朝船艙走去。他順著1900的視線看過去，只能看到一個紅色的背影。
無奈地支起腦袋，對於好友的狀態馬克斯既高興又擔憂。那樣熾熱而純澈的愛，仿佛水晶那樣的純粹，而等待的命運卻不知道是成為最美的展示還是破碎成塊。
1900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只用遠遠地看著一個人就能感到滿足。他緊跟著那個紅裙子的少女，沒到她即將從視線消失便加快腳步，直到她進入中等艙的一個房間。
他站在門口，鼻尖幾乎要貼著門縫，仿佛能從那存在的空隙間嗅到少女身上的芬芳a……默默記下這個名字，轉身往琴房走去。他歡欣，卻又焦躁。那個女孩完美的像一個高音譜號，圓潤的，又是修長的。沒有比它更美的符號，也沒有比她更美的人。他不知道如何用語言來表述自己的心情，只有琴聲。
激情昂揚的樂曲是火與岩的交融，宛如熾熱的岩漿擁有溶蝕一切的力量。要怎麼樣，才能離她更近？
他開始在fiona房間周圍徘徊，他發現fiona是一個極為熱愛生活的陽光的女孩。她會在下等艙和人們一起彈琴跳舞，歡快地笑聲總能引來不少年輕小夥子的追逐目光。她也能靜靜地站在船身仰望天空海洋，當海風吹動她的黑髮，那一縷縷的讓他幻想到春天的柳。她非常討人喜歡，一對愛爾蘭的老夫婦總是熱情地邀請她共進晚餐。
每當一些西裝革履的紳士上前找她攀談，1900感覺到深刻的嫉妒，他只能遠遠地，仿佛不經意間看向她，卻怎麼也不敢讓她發現。然而那些人卻能夠同她說笑，甚至大膽的表達自己的喜歡。
她在現實中不斷尋找生活的樂趣，可他卻在幻想的暗戀中苦苦掙扎。
他在距離她最近的地方彈琴，有時可以吸引少女過來聆聽。那是1900最幸福的時刻，即使不說話，但只要她坐在旁邊，聽到他的琴聲並且喜歡，那就是對他最大的褒獎了！
維吉尼亞人號明天就會靠岸，這或許是他能夠與fiona在同一艘船下的最後一天。1900徹夜的彈琴，直到月亮升到夜空中央。他的心裡充滿了苦悶與不舍，掙扎著，每一個音符都像是要飛到那個門前，飛到那個女孩的耳邊表露心聲。
他掙扎，最終在掙扎中站起。所有人都休息了，陷入了熟睡，1900不知道自己想要幹什麼，可當他回復思緒時，他已經走到了fiona的門口。
推開那扇門吧！不會有人發現的，她一定睡熟了！
充滿誘惑力的聲音在他腦海中回蕩，引誘著他去推開門。就像是著了魔一樣，他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門沒有鎖，這是一個四人間的臥室，上下床。少了一個人，也許正是因為她才留了門。
房間的桌上燃著一支蠟燭，光很微弱，但足夠他分辨哪個才是他心中的女孩a，她的肌膚是雲一樣的白軟嬌嫩，黑色的發搭在肩頭，殷紅的唇像是宴會廳擺放的火紅的月季。
他伸出手，帶著輕顫，隔著一層薄薄的空氣撫摸女孩的臉蛋。他並沒有真正碰到，可即使是這樣也能讓他感到忐忑與欣悅。女孩神聖而美好，他不願意因為自己的觸碰讓她驚醒，就這麼看著，拉近的距離就足以令他滿足。
燃燒的蠟燭燒到底部，顫巍巍地熄滅，房間裡頓時陷入一片黑暗。床上的女孩發出淺淺的夢囈，1900忍不住屏住了呼吸。黑暗總能擴大人心底的念想，他遲疑著。終究還是忍不住放下了手掌。
他碰到她了！男人感覺到他身體的每
一個細胞都發出興奮與喜悅的資訊，那種感覺就像餓急了的人吃到了剛剛烤好的鬆軟的奶香蛋糕。這比喻的確不華麗，可卻形象生動。
黑暗中，一股力道反捉住1900的手，纖細的手指是微微的暖。
「你是誰！」
第94章 海上鋼琴師3
在1900的大腦中，他從未考慮到fiona會突然醒過來的情況。當女孩的手指握住他的手腕，他感覺到一瞬間的驚慌，但又有著莫名的驚喜和興奮。那種興奮甚至壓過了驚慌，使他獲得了前所未有的勇氣。
沒有吐出一個聲音，他抬起另一隻手握住女孩，指間在她的掌心輕輕劃出幾個簡單的符號。
「我認識你嗎？還是你有事找我幫忙？」女孩不確定地說，她在這個陌生的男人神槍感覺不到任何惡意，這大大縮減了她的恐懼。
1900依舊沒有說話。他的手指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心跳快得像是要從胸口蹦出來。他抬起頭，在女孩掌心落下一吻，虔誠的，沒有一絲褻瀆的意思。那一瞬間，他突然感覺到心底的寧靜。沒有激動，沒有誘惑，只剩下寧靜的喜悅與純真的幸福。
他匆匆離開房間，走廊上微弱的燈光只能讓fiona看到一個淺棕色的背影。她沒有了任何睡意，換成誰都會睡不著的。她從床上爬起來，鎖好了門。摩挲著掌心，卻說不出到底是什麼感覺，但那一定不是厭惡。
如果沒有感覺錯，那個人在她掌心寫下的幾個字元似乎是——「love」？心底深處驀地漏了一拍，她晃了兩下腦袋，把那些不該存在的想法都拋開，想了想，走出了房門。
這是一個不太平靜的夜晚，隱隱地可以聽到雷鳴和雨滴的聲音。船身也晃動地比平時更嚴重，稍微不注意就會和某些東西一樣摔倒從而隨著船身而滾動。
a並不把這樣的情況放在眼裡。走廊上的燈光昏黃而微弱，長長的一條通往了未知的黑暗。未知總是會讓人恐懼的，可fiona卻不在恐懼的人之列。她是飛揚的，自信的，沒有什麼值得她恐懼。
熟悉的琴聲順著風斷斷續續地傳過來，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聽到了，但今天也許是她最後一次聽到。沒有經過多長時間的猶豫，她緩慢地移動步子，走向琴聲傳來的地方。
她來到了宴會大廳。由於明天早上登岸，今晚並沒有什麼活動，船上的客人需要有一個好的精神面貌迎接新環境。儘管如此，大廳裡也不是完全的黑暗，幾支燭火搖搖晃晃，笨拙的可愛。
這樣的場景與記憶中一幅圖片重合，竟然讓fiona感覺到無比的熟悉。她止步在距離鋼琴幾步之遙的地方，注視著前方那個沉浸在演奏中渾然未覺有人靠近的鋼琴師。
他穿著黑色的燕尾服，棕發整齊地梳在後面，一絲不苟。他的手指靈活的在黑白相間的琴鍵上敲擊，時而舒緩，時而急促，仿佛變化多端的海浪，身體也隨著音樂輕微擺動。
a注意到他的脊背挺得很直，讓她想到了那些優雅矜貴的紳士。她止不住有些神情恍惚，她已經不記得當初的男孩。可現在這個男人的背影卻分明與當初的男孩重合。
她輕輕笑了下，並不指望男人會回應她什麼，只是現在的心情特別想說些什麼。「我總能聽到你的琴聲，頻率就和海浪拍打船身一樣高。醒來，入睡，夢裡，你都不注意休息的嗎？我可以理解你對鋼琴的熱愛，可也不要錯過許多其他的美好才對。」
a自顧自地說出一些話，也不在原地等待1900說什麼，徑直走到桌前開了一瓶紅酒。高腳杯中深紅的液體微微晃動，在燭光下顯得暗沉冷漠。她靜靜地看著酒杯上倒映出的影子，又一次隨意地開口，「你要來一杯嗎？」
她只是隨口一問，出於禮貌，但沒想到這次1900會這麼給面子。幾個跳躍的音符突兀結束了這首不知名義的旋律，男人走到她身邊，纖白修長的手指穩穩拿起酒瓶a不由自主地注意到了對方的手，只覺得看這樣一雙手，就算是倒酒也有一種別樣的優雅與美感。
「你不喜歡？」男人突然開口，聲音如琴音低暗而悅耳。
「什麼？」
a莫名其妙，就看到1900有些難過的抿緊了嘴唇，語調明明沒變，可怎麼都透著一股頹然與鬱悶。「如果你不喜歡，我可以在距離你遠一點的地方彈琴。」
好吧，現在fiona知道他是在說什麼了，明顯是在回應她第一次說的話。只是這男人貌似弄錯了重點，更弄反了她的意思。
「你的琴聲能令人感到愉悅，我很喜歡。能夠聽到它們，我樂意至極。」她抬起頭，沖著1900露出燦爛的笑容，以說明自己是真的很喜歡。
1900僵著臉，卻悄悄紅了耳根。他大口地抿下一口酒液，重新坐到琴凳上，朝fiona伸出了手。
他想做什麼？fiona並不清楚。可她依然把手搭在男人的手上，在他的牽引下坐到琴凳的另一邊。
1900踢開了固定鋼琴的鐵環，晃動的船身直接影響到鋼琴本身。她輕呼了一聲，隨即視線就被1900的手指吸引。
他開始演奏。這是一首與風雨合奏的鋼琴曲a依舊說不出名字，極大可能是1900即興創作的。
笨重的鋼琴沒有了固定，開始在內力與外力的共同作用下隨著船的晃動而滑動。同樣，演奏著的1900，坐在琴凳上的兩個人也隨之在宴會廳裡滑動起來。
這樣的經歷是從未有過的，讓人暢快而刺激，有好幾次差點撞到柱子時fiona會驚呼，但安全繞過後又會變成暢快的歡呼。她發現1900的琴聲似乎與船身的搖晃，鋼琴的移動。甚至是她的呼聲都有著奇妙的聯繫。這樣的聯繫簡直是不可思議的，讓fiona忍不住為之側目。
他是鋼琴上的天才，這個領域內的王者，毋庸置疑。
她的注意力漸漸轉移到琴聲，轉移到1900身上，以至於她都沒發現他們什麼時候被一個柱子卡住了，停了下來。
「你喜歡嗎？」男人問她，語氣或許是他自己都不明白不理解的溫柔。
「棒極了！我從未有過這麼有趣的經歷。」少女燦爛的笑容給了1900以極大的安慰，瞬間平復了他躁動不安的內心。
你的喜歡是我最大的動力，我願意永遠這麼為你演奏下去。1900在心裡默默壓下了這句話，轉過頭，專注地看著放在琴鍵上的自己的手指。「對我來說，鋼琴是空氣一樣的存在。」不可或缺。
他的背挺得很直，手指也很有力。薄薄的兩片嘴唇抿著，固執而堅毅。他的目光是專注地，或者說整個人展現出的都是完全的專注與熱愛。可fiona卻莫名感覺傷感，那種說不出的孤寂。
她一定是被刺激得太過了才會有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a努力讓自己不要再去看1900，不要再去回憶那種寂寥與淡漠的孤獨感。轉而問他，「你一直在這兒練琴？」
男人點了點頭，於是fiona接著問他，語氣難免有些急促。「那你有沒有看到一位男士從這塊地方跑過去？」
這次1900沉默了很久，最終搖了搖頭。沒有看到別人，只有他而已。
他一直看著琴鍵，不敢把絲毫目光移到少女身上。他害怕自己一看到女孩澄黑的眼眸會忍不住說出一切。
a感覺到失望，她並沒有察覺到1900的異常。想到時間不早，她提出告辭，而1900卻突然叫住了她。
「我現在。算是你的朋友嗎？」也許是那口酒給予的勇氣，也許是今晚那個不能被人知道的舉動打開了心扉，也許是因為明天就要分別。今晚的1900說的話格外的多，面對fiona也像是有了幾分勇氣。
正準備離開的少女噗嗤一下笑了，黑亮的雙眸稍稍彎起，掩蓋了星辰一般的黑眸，仿佛月牙兒半遮半掩，隔著層霧氣，但同樣光彩照人。原來有的人不只是在特定時候才漂亮的，她無時無刻都象徵著美好。
男人看得愣了愣，就聽到fiona說，「早就是了。在很久很久以前，那個看我彈琴的小男孩。唔，你大概忘記了，不過給我的印象很深刻呢。」
他似乎是聽到了心跳的聲音，一股喜悅毫無徵兆地從心臟流向四肢百骸，如此的舒暢。他想要大聲的告訴她，他當然記得，全都記得，從未忘記過……可他尷尬的發展自己又說不出話了，只能用嘴角清淺的笑意告訴她，他高興極了。
看著少女離開的背影，男人笑的像個傻瓜。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用演奏來表達自己的心情，可想到剛才和fiona的對話還是決定算了。他站起來，一把拿起沒喝多少的紅酒，朝馬克斯的房間走去，他需要找個人分享一下自己的喜悅。
他們是朋友了，明天早上，他一定要站在船頭看著fiona離開，也許運氣好他們還能聊兩句。再然後呢？是無盡的思念還是其他？以後再說吧……
第95章 海上鋼琴師4
半夜找好友喝酒的最直接結果就是1900第二天早上差點沒爬起來，幸好fiona在他心裡的分量足夠重, 這才讓1900忍著頭痛, 爬起來穿戴整齊。
無論昨晚有多麼愉悅有多麼看得開, 當他真正看到人群川流不息地離開時，1900還是忍不住心裡的酸澀與懊惱。他不止一次的認識到, 船上的乘客只是一些過客, 也許他永遠都不會再見到他們。來來往往，船上的乘客不斷變化, 可他卻是一直在的。就好像海浪一層一層鋪開, 無法阻止, 也再沒有相同的浪花砸上船身。
1900站在最高的地方尋找尋找著自己最想看到的女孩，急於離開的人們普通回巢的馬蜂, 即使有再好的視力, 他也無法判斷誰才是他的fiona。他感覺到後悔, 也許他應該整夜守在少女的門前, 寸步不離地跟著她, 以保證她不會從視線中離開。可現在一切都太遲了。
「你總是站在最外層注視著別人，仿佛世界的喧嘩都與你隔開。早上好，我親愛的鋼琴師。」
意想不到的甜美嗓音在他耳後響起, 動人的, 讓他抑制不住驚喜，瞬間轉身。他注視著女孩澄黑的眼眸和勾起的鮮紅的唇，費了很大的自製力才沒讓自己失態地湊上去。「早上好，fiona」
那一個「fiona」的名字被他含在嘴裡很久, 慢慢的吐出，沉甸甸地，又輕飄飄地，像是醇厚的美酒，給人一種熏然的沉醉感。
fiona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也能被人念得這麼動聽。她驀地有些心跳加快，但也不怎麼放在心上。「早上好。你也要下船看看嗎？」
「不了。」1900的臉色變得有點泛白，他看著遠方的陸地，那擁擠的人群，用力搖了搖頭。「有機會，也許吧。」他眼底有憧憬，但更多的是恐懼。他從沒下過船，也沒有下船的準備，也許有一天會下，但不是現在。
「哦，那可真遺憾！」fiona惋惜地說，黑亮的眸子裡帶著笑意，嬌嫩的臉龐散發著青春可人的資訊。「不過我也只在這邊待一段時間，真希望回美國的時候還能遇見你。」
她說著，看著川流不息的人群忽然急切了起來。沒有等1900的回話，她笑著對男人說了一句「下次再見」就準備轉身離開。
1900沒有挽留，他的表情變得格外蒼白，因為他注意到fiona手上握著一支玫瑰。鮮紅的，向一息火焰，瞬間燒灼了他的心。
是誰送給她的？他精神恍惚地想。不斷遠去的身影越來越模糊，直到在人群中消失，再也看不見。他驀地嗤笑，那樣優秀的少女，有人追求是很正常的事情，他又有什麼資格去管呢？
站在船身上，1900看著川流不息的人群越走越遠，直到所有的乘客都走完了。海風吹亂了他整齊的棕發，卻吹不走凝實的孤寂。年復一年，日復一日，他總是在船上看著不同的人來來往往。但他，總是在這裡的。
他解開外套，從懷裡拿出一枝火紅的玫瑰輕輕扔向海洋。一點點火紅的色彩在單調的藍色中應該是格外顯眼的，只是再鮮豔的色彩也無法抵抗距離的劣勢。當距離邊遠，玫瑰也只變成茫茫大概中的一點，再也找尋不到蹤跡。
1900轉身走回琴房，他想著，如果在有下一次，他不會再慢一步，不會再這麼被動地等待了吧。
1900本以為這或許就是他和fiona的最後一次見面，但他卻沒有想到驚喜來的那麼突然，即使那打斷了他平靜的生活也甘之如飴。
船上鋼琴師的名聲被人們口口相傳，越來越受人們讚歎，甚至有了「他可以彈出十多種爵士樂風格混在一起的曲子」這樣的說法。更有一些人將1900與傑出的人物相媲美，從而也引來了著名爵士樂鼻祖 jelly roll morton的不滿。
一場關於鋼琴領域的盛大而精彩的比鬥也將拉開序幕。
jelly看起來是個十分高傲的人，但他的確有高傲的資本。他信心滿滿，毫不懷疑自己能夠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場公平的比試，但鬥琴的過程與結果卻並沒有那麼順利理想。
1900沒有任何香煙和 jelly爭鬥的意思，長時間暗戀兒不得的苦悶讓他略顯得消瘦。他悶悶不樂坐在一旁，任由眾人打量或輕鄙不屑的目光從他身上轉過，那不能對他造成任何傷害。
當然了，即使沒有感情上的困擾，1900的想法大概也是想學點東西，一些新的東西。他天性如此。有點像老丹尼：毫無比賽的概念。
jelly開始了第一場比試。他先做了一個讓所有人不明白的動作，把一支燃燒著的香煙放在鋼琴上。結束的時候，那支煙一直在那裡，在鋼琴的邊緣上，燃了一半，但煙灰還掛在那裡。
這樣的神奇與炫技讓人們讚歎不已，可仍舊沒能引起1900絲毫的鬥志。
他慢悠悠地坐在琴凳上，指間在琴鍵上試了幾個音。他看了看周圍，有許多不認識的人，還有他的朋友。他微笑著，彈了一首叫做「老爸快回來」的「蠢得掉渣」的曲子。「孩子唱的。幾年前從移民那裡聽來的，從那時起他便不可自拔，他是真的喜歡，也不知道有什麼東西令他那麼喜歡，令他瘋狂的感動」。
jelly第二首彈奏的是他所作的the crave。這是一首足以讓人感動落淚的樂曲，凝聚著黑人的血淚與辛酸。
一首好的樂曲往往比言語或者眼神更讓1900提的起情緒，但只存在於欣賞。他欣賞這首樂曲同時也不能阻止自己情感的宣洩。第二次，他同樣演奏了the crave，不僅僅是欣賞，也是告訴他，彈奏的根本不在於華麗。
這樣的選擇顯然惹怒了jelly，他怒視著1900，彈奏了 比the crave的技巧更為困難的the finger breaker。曲如其名，the finger breaker 會扭段你的手指，是一首演奏技巧極其高超的曲子。每一個琴鍵都被充分敲擊，發揮著它本身的魅力。同樣是jelly所作的曲子，這一首很多的是炫耀技巧。
jelly逼得太急了，震驚了在場圍觀的人群，讓馬克斯感到有些驚慌。他可是十分看好自己的朋友的，並且壓了他贏。他覺得自己必須讓好友找到一些比賽的念頭，好好進行比賽，而不是圍觀看熱鬧一樣。
他環顧周圍，突然拍了拍1900的肩膀，指向門口的方向。
門口正緩緩走進一個穿著玫紅色長裙的女人，逆著光，但那種氣質和身量實在讓人忘不了，一眼認出。
「fiona！」1900頓時從位置上站了死開，他顯得手足無措，但難掩激動。情不自禁地往前移動了步子，直直朝著門口的少女迎了過去。
「上午好我的朋友，」fiona輕笑著，嬌媚青春的臉龐上帶著些抱歉，還有一些淺淺的疲憊。「我本來想早點來給你加油的，不過好像來遲了。」
1900不贊同少女的抱歉，他只覺得驚喜，幸福極了。他控制著自己蠢蠢欲動的內心，努力不表現得太過愚蠢。「不，來的正好，我很快就能結束。」他默默咽下後半句話，也許結束了我們可以單獨地，多待一會兒？
他對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不管怎麼看，少女都是將他當做好朋友一樣看待的，可他卻
jelly的演奏已經完成，大廳裡掌聲連成了一片。這位爵士樂的鼻祖遠遠地，用目光挑釁著1900，可他的對手卻只把目光投向美麗的女人。好吧，他承認，那的確是個非常漂亮的少女。
「年輕人總是為了美麗的異性而忘記什麼對自己來說才是最重要的。嘿，小子，希望你不會讓我白來一趟。」
這是一種挑釁，更透出了輕蔑與惱怒。顯然他把1900看成了那種極不爭氣，看到女孩就走不動路的年輕人。這樣的人，怎麼能在音樂的路上走得更遠呢？jelly對自己之前將1900視為大敵的心態感到啼笑皆非。
1900或許不在意jelly對自己的任何鄙薄，畢竟鋼琴是是屬於他自己的，在他看來只要他堅持，別人的看法去無法影響到他的。但這次不一樣，沒有男人會樂意在喜歡的女孩面前被這樣輕鄙。
他漲紅了臉，平淡清澈的眼底仿佛也燃燒起了火焰。「這是你逼我的。」他微微揚起頭，嘴角再沒有了開始時的不在意的微笑，緊緊的抿成一條直線。他的手指攥成了拳頭，指骨有力，泛出白色。
少女對於他的情況輕輕皺起了眉頭，她似乎不太願意看到1900這個樣子，至少在她眼中這個人應該不是這樣。她伸出手，搭在1900的手背上，聲音輕柔地像海風吹動風鈴。
「放鬆點，你的手指很漂亮，總是這麼捏就不好看了。」她的話語就像一汪泉水，輕而易舉澆滅了男人的怒火。
1900轉過頭，雙眸裡透出緊張，「我不會再捏了」因為你覺得好看，希望能一直被你這麼喜歡。他默默在心裡補充。
fiona笑了笑，燦爛得仿佛六月的陽光。「快去吧，加油，我相信你能夠彈得很好。」
一句話，點亮了1900眼中的星辰。他重重點頭，面對fiona時乖巧靦腆地像一隻貓，可轉過頭，他卻變成了充滿戰意的獅子。
他揚著頭，下巴微收，黑色的燕尾服收攏著挺拔削瘦的身材。1900坐在鋼琴前面，遠遠地看了一眼門口的少女，目光溫柔而熾烈。當他的目光重新回到鋼琴上時，激烈碰撞的曲調也隨之而起。
這一次，1900選擇了俄羅斯作曲家柯薩科夫所作歌劇 薩旦王的故事中的插曲――flight of the bumble bee。這首曲子常被用於小提琴演奏，即使是鋼琴中，也是四手聯彈的。
神乎其技！或許只有這樣的詞語能夠表現1900的演奏，手指的動作，手腕的力道，甚至還有手肘的配合。他用一雙手，完成了高難度的四手聯彈。
當最後一個琴音落下，全場都還不能從那樣的震撼中掙脫。1900站起身，拿起自己先前準備的煙，放在琴弦上。超負荷的琴弦肉眼可見的顫動，而煙口放上去不到兩秒，竟然冒煙點燃了。
如果說jelly先前是一種炫技，那麼1900這次就狠狠地打臉打了回去，這樣的技巧又怎麼不值得人炫耀？他輕輕挑動了嘴角，目光轉向門口那少女時儼然透出了一種求誇讚求讚賞的意思。就像是雄性孔雀為了吸引雌性的目光而張開漂亮的尾羽，有著對自身能力的驕傲，更有企圖得到雌性喜愛的迫切。
遠遠地，仿佛領會到男人眼底的意思，fiona驀地彎起了嘴角，笑得一臉陽光。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8-6-30 12:16
第96章 海上鋼琴師5
一切都像是夢境一樣，仿佛天花板都在旋轉扭曲, 火焰跳躍著激情, 他只覺得不敢置信。
就在昨天, 1900還在苦苦相思，默默暗戀著那個火焰一樣的女孩, 而今天就已經和fiona一起在船頭漫步了。因為鬥琴？1900覺得自己也許應該好好感謝一下那個來意不善的爵士樂鼻祖了。
他行走在女孩身邊, 海風從另一邊吹來，似乎也攜帶了一些女孩身上清新甜美的香味。1900像是喝了酒, 哪怕他極力遏制住自己的心潮湧動, 可仍然不受控制地熏然, 不斷將目光偷偷的凝聚在fiona身上。這樣的寧靜和睦，他真想就這麼和女孩走一輩子。
「您有想過去陸地上發展嗎？」突如其來的問句打斷了這片寧靜, 也成功讓1900從不真切的幻想中清醒。
「什麼？」去陸地上發展？他有點不明白。
「去陸地上。」fiona頓住腳步, 轉過身注視著1900, 她的眼睛明亮的勝過了天邊的陽光。「好的音樂不應該只在這艘船上, 它值得更多的人欣賞並享受於音樂的美妙。」
人都是渴望被認可的, 換一個人聽到fiona的話也許會心動會得意，可1900不一樣。他先是仔細認真的思索fiona話裡的意思，緊接著他開始變得惶惑不安。
「更多人？可我的音樂難道不是屬於我的？」他笨拙的問話就像個稚嫩的孩子, 仿佛當他所在乎視若生命的玩具要被分享出去, 不再屬於他的樣子。
fiona搖了搖頭，「當然不會，音樂一直屬於你，不論有多少人分享了它。」
是這樣？1900微不可見的點點頭, 難言的帶了些羞澀，「我會考慮的呃，我是說，如果是你的話，我非常樂意和你分享我的音樂。」
這可真是個可愛的男人，他的思想和海水一樣的乾淨。fiona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看得出來她只是一時興起，她對1900說了另一個好消息，「我打算回美國了，很榮幸我大概又能在這艘船上整天的分享你的音樂了。」
這是個好消息，美好的讓1900忍不住激動與喜悅，「不，應該是我的榮幸才對。非常，非常的榮幸。」
不同的房間，相同的走廊。狹長，昏暗，間或的幾盞燈並不能照亮整個走廊，兩邊無限延伸的依舊黑洞洞讓人望而生畏。接近淩晨，弱弱隱隱的鋼琴聲戛然而止，一個身影慢慢靠近了這個普通的雙人間。
他倚靠在門邊，額頭無限貼近門縫。他深深地呼氣，棕色的眼眸凝滿了滿足與晦澀。靠了許久，這樣的沉寂終於變成了一聲淺淺的歎息以及精美的門扶手上那朵嬌豔的紅色玫瑰。
深夜的影子很快消失在走廊的黑暗處，但夜晚卻並沒有就這樣沉寂。房門打開，穿著睡衣的少女舒展著身體，輕巧的打了個哈欠。
「居然比昨天還要晚。」疑似不輕不重地抱怨了一句，少女眉眼綻出喜悅，拿起盛放的玫瑰放置鼻尖深深一嗅。「唔，不過比昨天的要香一些啊。」
似模似樣地感歎了一句，少女重新關上門，為了這朵玫瑰她可是熬了許久，終於，現在可以放心睡了。
且不說fiona對於1900的心思知道的有多麼清楚，又到了即將靠岸的日子，1900心底的焦躁也到達了某個臨界點。儘管最開始他只渴望接近就可以滿足，但隨著相處的時間越來越長，隨著他對少女的瞭解越來越深，1900不得不承認，除了鋼琴他多了割捨不下的人。不僅僅只是短暫的相處，模糊地，他似乎更加渴望著長久地，永遠都能和fiona在一起。他感到苦惱，不知道怎樣調解的情況下，只能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音樂中才能稍稍解脫。
1900在煩惱，fiona同樣也是。不得不說，最開始她對於1900只存在於對他音樂能力的欣賞，可從第一次下船時收到那朵玫瑰後她的想法就不同了。那朵玫瑰用金色的絲綢系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而上面則寫著「1900」。那或許算是表明心跡的暗示？
收到玫瑰花的fiona有點糾結，又難免帶了些少女的羞澀。她獨自站在船身吹風，試圖讓海風帶走自己的思緒，但隨之而來的1900卻破壞了她原有的想法。她感到尷尬，可1900卻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知曉玫瑰花的意思。難道那只是一次戲弄嗎？fiona松了口氣的同時忍不住帶了些黯然。
真正的心動或許應該放在鬥琴上。說來慚愧，fiona一開始並不是單純地只想給1900加油的，爵士樂鼻祖jelly是她少女時期一直崇拜喜歡的音樂家。儘管話語中對1900多有支持，可內心深處她並不認為年紀輕輕的1900可以真正的打敗jelly。正是因為這樣的想法，當1900華麗的反轉，用強大的能力打敗心裡的偶像時，那樣的衝擊力達到了極致。
男人強大的自信，筆直挺拔的身量，在人群中獨立著，對在場呆愣的人的俯視。那一刻，他是音樂中的王者。當他的目光掃過全場，最終頓在fiona的身上，淺淺的笑變得帶了些靦腆和喜悅，少女的心還是不受控制地為之跳動。
她隱隱地感覺到了1900對自己的愛慕，但直到這一刻她才堅定不移地打算接收。fiona承認自己無法免俗，純淨的愛慕只有在強大的能力展現後才更為可貴，心動，往往也只在那麼一刹那間。
fiona不打算再讓1900這麼靦腆隱秘下去，在臨近上岸的最後一個淩晨，當1900又一次將玫瑰放置在門上，fiona從裡面打開 了房門。
驚慌已經不足以形容1900現在的心理，他低著頭，幾乎想要落荒而逃，可看起來遙不可及的少女卻拉住了他的手腕。
「等等。可以回答我幾個問題嗎？」fiona微笑著，明亮的黑眸讓人不敢直視，而她的語氣更是堅定地不送拒絕。
1900沒有說話，而fiona也知道他一定是羞愧難當的。俏皮地眨了眨眼睛，fiona拽著男人的手，翻身把他逼到了牆角。
「這些天的玫瑰都是你送的？」
第一個問題，1900已經不敢直視fiona的眼睛。他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這樣直白的將他的暗戀挑明，他實在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她會厭惡他嗎？1900不敢想像。與其等著她厭惡的那一天，還不如現在就直接挑明。
「是。」他抬起頭，堅定地回答她。
「那天晚上，闖進我房間的，也是你嗎？」
「是我」她居然猜到了！1900簡直想直接跳海，他的語氣鬱悶無比，儼然已經想到自己會怎麼被厭惡鄙視了。
「哦，那天晚上你在我掌心劃了什麼？」一個接一個的問題讓1900措手不及，他又一次低下了頭，不敢面對fiona。
fiona一直都不是被動者，她直接抓起1900的手，在他掌心劃下一樣的符號。1900不敢置信地抬起頭，正好聽到少女問他，「是這個嗎？」
「是的」他已經開始自暴自棄了，也不等fiona繼續問，打算坦誠一切，「我清楚我這樣的行為無比卑劣，但懇請您不要因此的厭惡憎恨我，哪怕只是您一個輕蔑的眼神也是足以殺死我的最尖銳的武器」
fiona打斷了他，笑眯眯地說，「這麼說，我可以理解為，你是愛慕於我對嗎，尊敬的鋼琴師？」
「的確如此」他深吸了一口
氣，棕眸中已經寫滿了愛意，「我無法想像離開您或者被您所厭惡的日子，即使註定了您是天邊的雲朵而我只是海底的礁石。是的，我清楚這樣的暗戀是註定無果的，可誰又能克制自己的心呢？我不奢望您的諒解，只求您能忘記今晚，給我再靠近您一天的機會就心滿意足了。」
一番話下來，1900的聲音已經沒有了開始的細微，他到底是個男人，在坦誠的過程中他也無法再任由內向與恐懼佔據一切。坦然地，他準備迎接自己最後的審判。
「就直走這些嗎？」fiona微笑不變，甚至比剛才更濃。
「只有這些。」男人看起來很低落，眼底陳滿了哀傷，讓fiona好笑之餘更加肯定了他對自己的心意。
「既然說完了，那麼」她突然攬住1900的肩膀，踮起腳尖，重重吻住了男人的嘴唇。
震驚，不敢置信，喜悅，迷醉。不同的情緒快速在1900眼中流轉，他最終閉上眼，狠狠地加深了這個吻。
「現在，你明白我的心意了？」
第97章 海上鋼琴師【完】
前一晚的一切看起來都順利的不敢想像，但事實卻並不像想像中那樣美好, 一片坦途。
當fiona興沖沖地拉著1900, 就像每一個戀愛中的少女那樣, 想要1900和她下船去接近她的生活時，最大的難題終於出現。
他站在船與陸地通道的中央, 背後是海洋, 是他所熟知的船，面前則是陌生地無盡的陸地。1900鬆開了fiona的手, 笑容淺淡。
「怎麼了？」fiona用疑惑的目光詢問他驚人的舉動。
「我要回去了, 回船上去。」他說著, 眼神溫柔，卻又有了不同。
「為什麼？你忘記了什麼東西？」
「不……是的, 很重要的東西。」他收起了笑容, 面向那一片看起來無盡的陸地。他張開手臂, 像是要擁抱它, 但他只擁抱了虛無的空氣。
「連綿不絕的城市, 什麼都有，除了盡頭，沒有盡頭。我看不見城市的盡頭, 我需要看見世界盡頭。」
像是看出了fiona的不解, 1900繼續說，「拿鋼琴來說，鍵盤有始也有終。有88個鍵，錯不了, 並不是無限的。音樂是無限的。在琴鍵上，奏出無限的音樂。我喜歡那樣，我應付得來。走過跳板，前面的鍵盤有無數的琴鍵。事實如此，無窮無盡，鍵盤無限大。無限大的鍵盤，怎奏得出音樂？那不是給凡人奏的，是給上帝奏的。」
他轉頭，依舊看著自己熟悉的船，船身很大，但一眼就可以看到始末，再回頭，「唉！只是街道，已經好幾千條。」
1900對上fiona不解的目光，微笑著，掙開了她的手。「我不知道上了岸，何去何從，fiona……我看不到我們的未來。」
1900最終還是回到了船上，留給fiona的，只是一張唱片。那是一首極其動聽的鋼琴曲，開始激昂，仿佛燃燒熾熱的愛的火焰，象徵著他最開始的暗戀與愛慕。隨後是平緩悠揚的鳴奏，輾轉的，又充斥著甜蜜。最後，戛然而止。
這一次，沒有結果，沒有未來。
fiona無法理解1900的說法，她生活在陸地上，就像一根樹紮根於土壤，與生俱來，並沒有什麼困難。鋼琴是1900的一切，但沒有什麼固定東西是她的一切。世界是無限的，生命是有限的，她更樂意用有限的時間去欣賞更多的美好，而不是偏安一隅。
無法理解，也無法想到某些說法來說服1900為了她而下船。他們是不同的。fiona感覺到惋惜，還有一些失落，但並沒有太多的感覺。她惋惜於自己難得喜歡上的一個人卻不能一直在一起，但對於自己在1900心目中的地位比不上鋼琴比不上音樂又覺得理所應當。說到底，沒有誰是誰的一切。
「等我想到怎麼說服你，我還會回來的。」少女失落而堅定的話語就這麼留在了1900耳邊。他們沒有道別，那或許可以理解為只是在同一個空間下各自思索著自我的問題。不說再見，就不算離別。
不知道過了多久，五年，還是七年，或者更久？1900仍舊在維吉尼亞人號上，為來往的船客彈奏鋼琴。他對鋼琴的熱愛從未改變，但又有太多的東西變了。例如馬克斯，小號手已經離開了很久。又例如維吉尼亞人號，這艘船已經越來越破，船員也走的差不多了。
他沒有再見過fiona，但那個女孩卻始終停留在他心底，最深最深的地方。沒有人記得他曾經邂逅過一個美麗的少女，但1900自己是記得的。他的眼角已經有了一些細紋，不再是當初那麼年輕了。他對鋼琴的熱情未曾改變，可音樂已經不僅限於船上。
1900想過要不要下船尋找fiona，可仔細想想，興許那個女孩已經嫁了人，活著幸福的生活。如果是這樣，他又何必去打擾她呢？
目送著最後一個船員離開，他知道再過不久這艘船就會在爆炸中毀滅，一起毀滅的，還有被遺忘的鋼琴師。
即使到生命的倒計時了，1900仍然沒有什麼感覺，他的所有感覺都給了鋼琴，而所有的愛都給了很多年前的少女。他感覺到遺憾，遺憾那台破舊的鋼琴已經被抬走了，他想再彈一次鋼琴。那種遺憾裡，也許還帶了點期盼，期盼著某個人。
他已經兩天沒吃過東西了，感官似乎在離他遠去。隱隱約約地，他好像聽到了某種熟悉的旋律。那是熾熱的，激昂的，熊熊燃燒著愛情的火焰。它又是神秘的，靦腆的，仿佛那個滿心暗戀說不出口的少年的心。
那熟悉的旋律吸引著他。爬起來，1900看起來很狼狽，他步履蹣跚，但速度卻很快。他朝著音樂的來源走去，近了，越來越近了。他認識這個地方，原來是一處中等艙的臥室。
房門已經被拆得不見了，空蕩蕩
的門口，放著一支火紅的玫瑰。
他拿起了玫瑰花，眼角可以看到一處鮮紅的裙角。他不緊不慢地直立起身，胸腔裡的心臟卻震若擂鼓。
「我還是沒有找到說服你的理由。」穿著紅裙子的女人轉過身，笑容明麗，一如當初。「我去了很多地方，也見識到了很多人，銀行家，音樂家，藝術家，沒有一個是你這麼讓我煩心的。」
「讓你煩心？」1900稍稍睜大了眼睛，對於fiona的形容不怎麼贊同。
「的確是很讓我煩心的。」fiona幽幽地歎了口氣，她變得更加成熟，也更漂亮了，紅色的裙子不再是張揚青春洋溢，但卻依然熱情明麗，還帶了一些成熟的知性。「我還沒有想好說服你跟我走的理由，你呢？」
她看著他，眼底有期待。
沒有人會忍心拒絕她的，1900更不會忍心。哪怕這個女人輕輕皺皺眉頭，都會讓他心疼憐惜。
他最終還是不忍心讓她失望的。「我找到了，那個理由一直都存在。」
「是什麼？」女人眨眨眼，有一些俏皮。
他不由得失笑，那樣的心動即使過了多年依舊存在。「是一個人，是我的琴鍵，我的起點和終點。」
「是個人？她漂亮嗎？」
「很漂亮，一直都那麼美。」
fiona滿意了，她取出了那張唱片，是1900當年給她的那張。她把唱片遞給1900，手指在他掌心劃下一個熟悉的字元。「還記得它嗎？我給這首曲子取名叫playing love。你覺得怎麼樣？」
「很好，很形象。」1900回答著，輕輕合起了掌心。那個熟悉的字元讓他心裡燥熱的厲害。
fiona沒有鬆開1900，反而是挽起了他的手臂，朝外面走去。「我正在經營一家咖啡廳，還缺一個鋼琴師。」
1900隨著她走向陸地，那個從未踏及的地方，「我想我可以勝任。」他說。
「包吃住，沒有工資。」
「那正是我所需要的。」他說著，牽住了女人的手。似乎這樣就能讓那個字元通知印在兩個人的心裡。
忘了說，那個字元很俗很俗，經常被掛在嘴邊，可又很少從認真的人嘴裡說出，它被叫做love，是最美的字元。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舉報我的那個孩子你贏了……晉江你贏了。。。再見，再也不見
作者:
ac25272001
時間:
2020-9-21 16:22
這文每篇都可以當獨立的小故事來看，
給予許多讓人遺憾的電影角色在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
作者不只搭配出合適的配偶還巧妙的連結了原劇情！
很遺憾這文看起來在這裡因為舉報而不會再更新了
作者:
樂風
時間:
2021-7-22 23:38
我覺得這篇文很好看啊！每一篇都是獨立的故事，每一篇都是Happy end（應該啦！）
每一篇的感情線也不會讓人覺得突兀，可惜不會再更新了！我還蠻喜歡哥譚那一段的故事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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