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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全世界都怕我記憶錯亂》作者:墨棋藍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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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于
時間:
2019-4-18 13:50
標題:
《(綜)全世界都怕我記憶錯亂》作者:墨棋藍泠【完結】
文案:
七海銀玥最近得了一種奇怪的病,雖然她自己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但是全世界都知道這個並為之心驚膽戰,為什麼呢?
夭壽啦!赤司變成女生了!
天啊!景吾變成國光了!
不好了!楠雄a夢失去超能力了!
······
沒錯,這一切的根源都來自七海銀玥的記憶錯亂,她認為世界是怎麼樣,這個世界就是怎麼樣
誰讓她是世界意識呢【攤手】
全世界都怕我記憶錯亂,呵,你不覺得世界更加美好了嗎?
一點都不覺得!——來自無力吐槽的眾人
排雷:
1* 女主她隨時隨地可能記憶錯亂,世界跟著她轉
2* 角色ooc是很有可能發生的事情,請不要介意,若是無法接受請輕步離開,謝謝
3* 文名源于蘇彌煙大大提供的《全世界都怕我xxxx》系列(僅文名為系列,腦洞非系列),封面源於茶樹菇大大,感謝兩位大大,麼麼噠
內容標籤: 網王 青梅竹馬 異能 少年漫
搜索關鍵字:主角:七海銀玥 ┃ 配角:無數 ┃ 其它:綜漫
原創網
作者:
悠于
時間:
2019-4-18 13:51
☆、「女神」想打人
赤司征十郎第一次產生了打人這樣的不符合自己的風度的想法,原因?請看———
瑰紅色長髮披肩,因為剛剛睡醒還未打理而有些蓬鬆淩亂,寬大的男式睡衣著於身上,微微顯露出肩膀,隱約可見胸部姣好的溝線,起伏的胸脯撐起了衣物,使得纖細的腰部微微透出幾分,那張漂亮的面龐上一雙赤眸因為含著怒火與無措而生動起來,薄唇淺淺勾起,露出一個清冷的笑容。
總體而言,是個美人!
當然,如果這個美人不是自己就更好了!
赤司征十郎壓抑住自己想要打人的衝動,抬手揉揉自己的頭,把那頭柔順的長髮弄得淩亂,又拉扯了一下自己的衣領,讓它妥當一些,不要那麼的外露。
與此同時,房門被管家輕敲,伴著赤司應下的聲音,管家淺笑地走了進來,「小姐,早餐已經準備妥當了。」看到赤司的形象的時候沉默了片刻,禮貌地選擇了提醒,「還有,小姐,我覺得您可能需要整理一下您的衣冠。」
「好。」面無表情地揮揮手,赤司征十郎看著管家離開的身影,對著那已經被關上的門發了會呆,終於選擇了翻身下床。
熟練地從自己的衣櫃裡找出了衣物——白色西裝外套,藍色襯衫,黑色短裙以及黑色的襯衫帶子,動作相當麻利地穿上身,絲毫沒有任何的停頓,流暢地打出漂亮的蝴蝶結。
持起梳子輕輕地打理自己淩亂地長髮,使他們都聽話地披散於身後,並不打算束髮的赤司征十郎保持著良好的風度,就算內心裡奔過一群羊駝,面上也沒有半分顯露。
——就算是穿女裝,也要穿出貴族的風範!
——這種女裝怎麼可能難得到我!我可是十項全能的存在,輕輕鬆松就上手了!
帝光中學籃球部
赤司征十郎端坐在座位上,穿著裙子根本不能像之前一樣姿勢隨意,而是要更加矜持,以免走光,他額角上騰起十字,看了看自己的手錶,盯著場內僅有的幾個人,身上散發著黑氣。
就連他身後站著的桃井五月也沉默地往後移了兩步,假意地笑了笑,再度移了移,遠離黑氣的來源。
場上零零散散的比較早來的人還未開始訓練,現在也聚團在一起聊天,目光偶爾控制不住就往赤司這裡瞄。
赤司征十郎雖然和他們的位置保持了一定的距離,但是仍舊聽到了他們的討論,內容無非便是感慨作業和部活,偶爾夾雜上幾句對赤司的評價。
突然從門外走進來一個男生,他似乎有些膽怯,並非籃球部部員的他緊緊的捏著自己手裡的那封信,頂著眾人的目光走向了赤司。
赤司微抬眸,打量了他一眼,發出一個鼻音,「嗯?」
這個男生的身材有些高大壯實,手裡又拿了一份紙一類的東西,莫不是來入部的?
這麼想著,赤司征十郎將目光停在了對方的身上,等待他的開口。
男生躊躇了一會兒,深呼吸了幾口氣,終於下定了決心,猛的一鞠躬,手臂伸直遞出手裡的信封,大聲喊道:「赤司桑,我喜歡你!請和我交往吧!」
不待赤司征十郎有所反應,整個籃球場一片譁然。
部員們瞄了一眼赤司,再看看眼前勇敢表達真愛的男生,在心裡為他點上一根蠟燭。
——同情你一秒,估計要被後援團打死了[默哀]
赤司的嘴角一抽,雙眸的顏色變得有些深沉,聲音壓低,全身散發出黑氣,「你再說一次。」
那男生的身體下意識顫抖了一下,卻仍舊不怕死一般地大聲叫道:「赤司桑,我心悅於你!請和我在一起吧!」
赤司微挑眉,淡淡地說道:「抱歉,我不能接受,請收回去吧。」
轉過頭對著看戲的部員們一聲吼:「看什麼?快去跑圈!」
部員們瞬間如驚弓之鳥一般散開,然後仍舊抑制不住內心看戲的心情繼續偷瞄了過來。
赤司征十郎對於他們這種小動作選擇性忽略,身邊那個男生似乎還不願意離開,他挑了挑眉,「還有事?」
男生搖搖頭,手裡的信封被捏的起了褶皺。
桃井五月好心地走了過來,低聲勸道:「同學,你還是放棄吧,以赤司的身份,將來肯定娶一個溫柔賢慧的門當戶對的妻子……」
突然想起赤司現在性轉,換了一個說法,「哦,是找一個溫柔賢慧的門當戶對的入贅丈夫。」
赤司征十郎瞥了她一眼,沒有說什麼,只是被她這一句話突然勾起了這個月最剛開頭第一次性轉的時候,和他打電話的某位大爺的語錄。
跡部大爺以他絕對敏感的神經成功地從赤司的語氣裡找出了他的異樣,並且成功地進行了嘲笑。
「赤司你居然性轉了嗎?赤司大小姐,那不就是要變成赤司家第一個女家主了?再找個入贅的男人,啊,至少要過得去的,然後你就變成赤司家新的歷史人物了,後輩都敬仰著你,嗯,本大爺考慮一下要不要去圍觀好了·······」
雖然有些驚訝於跡部居然沒有和別人一樣被修改了記憶,以為我是女的,但是對方拉仇恨的能力絕對是達到了頂點,赤司表示就算他是自己的竹馬,自己也只想打他!
果斷地掛斷電話,赤司非常自然地用公司上的事情給跡部景吾下絆子。
呵呵,圍觀?去把公司的事情搞定再說吧!等你哪天變成女的,我也要好好地嘲笑回去。
當然,忙碌的跡部大爺自然是沒有時間過來進行自己的圍觀大業了。
那男生低著頭走了出去,正好與打打鬧鬧走進來的一群人打了一個照面,「奇跡的世代」幾人看了男生一秒,目光又在他手上的信封停頓了幾秒,果斷提高了走步的速度。
快步來到赤司的身前,他們的目光在赤司征十郎的身上一頓,在他的長髮與那短裙上停頓了兩秒,鬧鬧哄哄地湊了過來。
「哈哈哈······赤司,你真的又變成女的了啊!」
「這是這個月第幾次了?第五次了嗎?」
「剛剛那個男生是來表白的吧?真是可憐……」
「你們很閑嗎?」赤司嘴角一抽,覺得眼前這幾個人異常地作死,目光掃向桃井五月,意思相當的明確,給我加他們的訓練量!
桃井五月慌忙地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在眾人生無可戀的哀嚎上給他們加上了一堆的訓練,力求讓赤司感到滿意。
——呵,我這又不是第一次了,看來你們精力太旺盛了,還有時間嘲笑我?
——要是被我捉到究竟是誰搞的鬼,我絕對不會放過他!
沒錯,這已經不是赤司第一次性轉了,在一個月前的某一天,他起床便發現自己變成了女孩子,那時的赤司還有些無措,明顯有些忐忑。
雖然到了學校後發現除了自己那群缺根筋的隊員和其他的幾個人以外,其他人都非常認真地告訴他,他就是女的無疑,不是男的。
雖然過沒一天就變回來了,但是赤司在此之後連續幾次性轉,已經麻木了。
當然,如果能夠找出罪魁禍首,赤司發誓一定要好好地收拾他!
赤司征十郎冷冷地一笑,縱使靈魂·性別為男,但是現在身體·性別為女,根本不能下場去運動,只能是這樣坐在椅子上盯著他們。
沒錯,他的性轉非常成功,成功到了連每個月妹紙都會有的親戚也來了,肚子痛的他微微蹙起眉頭,覺得自己真的有點慘。
場上還在跑圈的部員們瑟瑟發抖,生怕他一個不開心又給他們加訓練:
——赤司女神的氣場越來越強了,不愧是女王大人!
——赤司女神身為女孩子,卻能夠「豔」壓群場,簡直帥呆了!
籃球部外從門縫往裡面偷瞄的後援團們偷笑著,臉上滿是癡迷:
——我家女神全能霸氣帥!區區籃球部,也要拜倒在我們女神的石榴裙下!
——女神虐我千萬遍,我待女神如初戀。
——那個敢對女神遞情書的傢伙,今晚就去把他套麻袋揍一頓,兄弟們一起上啊!!!
☆、論腦回路一致的重要性
夕陽西下灑落紅色的光輝,透過那玻璃窗照入了這個辦公室,那舒適的辦公椅上一名少年手裡握著話筒,淺灰色的短髮有些張揚,那雙桃花眼輕輕地挑起,那紅色的光輝照在他的身上,為他的姿容添了幾分麗色。
少年赫然便是這冰帝學園的帝王——跡部景吾,他此時正笑著對著話筒那邊的人說著什麼,餘光卻一直都停在站在書桌前的女孩身上,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完全是在一心兩用。
一個挑眉間,跡部景吾發現話筒那邊的人掛斷了電話,輕輕地挑起嘴角,並未太過在意,隨手便將話筒重新放回了電話的凹槽裡,他抬起頭,對眼前的少女說道:「久等了。」
少女輕搖頭,臉上掛著一抹溫和的笑容,「無礙。」
跡部景吾似乎有些苦惱地捏了捏額角,隨口道:「赤司這個傢伙估計又要下絆子了,不就是嘲笑他幾句,罷了,那些小動作,本大爺可不懼怕。」
剛剛又一次接到了赤司征十郎的電話,果然如他所料,對方又一次地性轉了,其實都對此非常感興趣,可惜事務繁忙,他一直都抽不出時間去一探究竟,也就只能在這口頭上找些樂趣了。
而赤司征十郎因為跡部景吾的嘲笑而做出的坑人的小動作,並不會讓跡部景吾壓下那難得冒出來想要逗人的心,對他而言,這般的小麻煩不過是猶如蚊子吸血一般,造不出什麼傷害。
相比起赤司接下來會做的小動作,眼前的少女明顯重要了不少,跡部景吾微微偏頭,對一直都乖巧地站著等他的少女說道:「啊嗯,本大爺就施捨一下時間,帶你去轉一圈。」
這是一位穿著一件淺藍色長裙的女孩子,只見她抬手將一縷滑落肩頭的黑髮捋至耳後,手腕上的那一串手鏈因為這個動作而發出了輕響,她露出了一抹端莊而優雅的淺笑,微微彎腰,並未因為跡部景吾這種似是「施捨」的態度而出現任何的情緒變動。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另類的泰然了,她輕聲道:「十分感謝您願意抽出忙碌的生活中的一些時間來為我引路。」
跡部景吾微微挑起他那桃花眼,臉上倒是多了幾分柔和,面對眼前這位女孩,他的態度與對其他人有些差別,更多了一些溫和,就連語氣上都有所變化,「別用敬語。」
「好的,如您所願。」少女雖是這麼說著,但語言上並未有所改變,這令跡部景吾有些頭疼。
跡部景吾知曉,身為跡部家的繼承人,未來的掌權人,他會迎娶一位門當戶對的小姐,過上相敬如賓的生活,而眼前這位少女,自己的青梅竹馬——七海銀玥,從某種意義上,也算是跡部景吾的准未婚妻了。
七海家,一個底蘊深厚卻一直以來都處於隱世的家族,手裡掌握了無數繁華地帶的地契,也擁有龐大的實力與資本,甚至據說在那些靈異領域這個家族也是名列前茅。
自己的長輩們都與他們保持著一定的聯繫,卻也未曾真正意義上地見到七海家的人,直至於這一代,他們的小姐七海銀玥選擇了出世,跡部家方才與他們有了實際上的交集。
跡部景吾知道,自己的長輩們希望自己可以利用與七海銀玥的青梅竹馬身份,成功地攻略下眼前這位宛如大和撫子的少女,將她迎娶入門,讓七海家與跡部家成為姻親,為自己家族的地位添磚加瓦。
但是感情這種事情,他只想要順其自然,自己雖然在長期以來的相處之中與對方相熟了起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每一次的見面,總感覺兩人之間仍舊隔著一層薄薄的膜,就像是一個屏障將他們阻隔。
他無法看出七海銀玥那溫柔而優雅的外表下真正的情緒,就連自己的「跡部王國」都無法探知的心,究竟是如何的呢?跡部景吾其實非常好奇。
他見七海銀玥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不是很懂眼前這個明明身份比自己還要高貴的傢伙為什麼總對自己用敬語,這麼多年過去,都沒讓她成功地改了稱呼,跡部景吾無奈地輕輕搖頭,隨後昂起了下巴,「我的冰帝是最華麗的,比那什麼帝光中學華麗多了,所以上次根本沒必要去那邊。」
七海銀玥掃了一眼跡部景吾,微微斂眸,長長的睫毛灑下一片陰影,「帝光中學······」她似乎在斟酌自己的用語,停頓了片刻,方才說道,「在那位赤司小姐的管理下,其實不亞於您的冰帝學園。」
「嗯哼?」跡部景吾有些不服,隨後注意到了她的稱呼問題,「赤司小姐?」
七海銀玥淺淺地頷首,「赤司小姐,您剛剛不是和她聊過天了嗎?」
跡部景吾想起自家損友剛剛的電話,再聯想一下這個月初對方第一次性轉打過來的電話,嘴角露出幾分笑意,帶著幸災樂禍,「哈哈哈······你說的是赤司啊,他不知怎麼,又變成女孩子了,算起來倒也是第三次了吧?」
「赤司小姐一直以來都是女性啊?」七海銀玥撲朔著雙眸,疑惑地微微偏頭,「上個月月末您不是告訴我,赤司家的繼承人是一位女性嗎?」
她想了想,非常認真地說道:「請您對赤司小姐保持一定尊敬之心,身為女性,支撐起整個家族,甚至還能給您下絆子,這本身便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跡部景吾的笑聲一頓,腦中自動地翻出了上個月的記憶,我上個月有跟七海桑說赤司是妹紙嗎?
在那記憶的深處,他成功地翻出了一段小片段:
上個月的月末,自己呆在書房裡批閱一些文件的時候,剛好看到了赤司家的合作合同,似乎因為赤司那個傢伙寫的合同裡面提的條件有些過分,自己便隨口對七海銀玥說了一句:「赤司這個傢伙簡直是半點便宜都不給本大爺占,真是的,要是學一些女性的溫柔就好了,本大爺怎麼可能讓他佔據這麼多的便宜?」
當時不過一句吐槽,好像被眼前這位少女深刻地記住了?
跡部景吾眯起眼睛,總感覺哪裡不太對,「啊嗯,本大爺好像沒有這麼說過。」對,沒有說過,只是說赤司學一些女性的品質的調笑話而已,根本沒說他是女的。
七海銀玥的眼中閃過一絲茫然,速度極快,但還是被跡部景吾捕捉到了,她似乎是在回憶著什麼,順著跡部景吾所指的方向,慢步走向沙發,最後端坐於其上。
「是嗎?我記得您說赤司小······赤司家的繼承人他應該具有一些女性的溫柔。」
跡部景吾點點頭,隨手地持起筆,批改掉桌面上最後一份文書,「本大爺確實是這麼說的。」
「您如此說,難道不是因為赤司小姐身為女性卻過於強勢的緣故嗎?」七海銀玥認真地給跡部景吾進行分析,手上開始沖泡起茶水。
「嗯?」跡部景吾愣了一下,突然發現原來這上個月月末的隨口一談竟是被七海銀玥誤解了意思。
自己的本意不過是赤司征十郎需要學一些女孩子的溫柔,多一點退讓,而七海銀玥的理解卻是:赤司具備了太多繼承人所擁有的強勢,她應該多一些身為女孩子本有的溫柔。
#我們的腦回路不在同一條線上#
跡部景吾將批好的文書隨手放在了手臂一側的那疊文書上方,伸手接過對方遞過來的茶水,輕抿上一口,方才把目光重新放在了七海銀玥的身上。
絕對不能讓赤司征十郎知道我上個月就讓一個人誤會他是女孩子了,雖然他今天真的成為了女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
#論性轉的罪魁禍首#
跡部:赤司他應該多些女孩子的溫柔品質。
七海:多些女孩子應有的溫柔品質,原來如此,赤司是女孩子!
赤司:究竟是誰讓我變成女生的?!
☆、未婚妻?不,我不是。
跡部景吾一想到自己之前就把赤司征十郎的性別「扭曲」了,雖然不是自己所想做的,但是他還是感覺到了一絲危險。
默默地選擇了遵循自己的直覺轉移話題,他微微地抬起下巴,將手中的那支鋼筆合上筆蓋,隨意地放在了桌上,手在那扶手處一按,便直接起身向七海銀玥走去。
「跡部君?」七海銀玥抬眸看向他,盯著他對自己伸出來的手看了幾秒,果斷選擇順著跡部景吾的意思,借著他的力起身,如果不順著他的意思,說不定這位大少爺會覺得自己落他的面子?
跡部景吾還是挺滿意七海銀玥這有些識相的做法的,他勾起嘴角,露出一個溫潤的笑容,笑意入了眼,「本大爺屈尊帶你去轉一下,好好看著,這是本大爺的······」
話音未落,七海銀玥便非常自然地接上一個詞,「帝國?」
斜陽的紅輝灑在七海銀玥的頭髮上,倒使那黝黑的長髮顯出幾分褐色,她撲朔著深邃的黑瞳,含笑看著跡部景吾。
不知為何,跡部景吾看著她那雙漂亮的黑眸,從其中看到自己的倒影,眸中······只有自己的身影,突然感覺自己的心臟突然快速地躍動了起來,不經意地挑起一個滿足的弧度,他不知曉剛剛自己露出的笑容是如何的真誠而美麗,帶著幸福的味道。
慢慢地將情緒平復,他瞄了一下七海銀玥垂於身側的手,一如既往的修長白皙,跡部景吾的手指動了動,似乎在遲疑著什麼,最後下了決心一般,緩緩地探出。
就在跡部景吾的手要握上七海銀玥的手的時候,一道驚呼瞬間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跡部飛速地把自己的手收了回來,微眯起眼,盯著從牆角冒出來的三個人。
只見那拐角處正躺著一個人,他穿著冰帝學園的校服,迷迷糊糊地趴在那地上,似乎因為被人踢了一腳,本就側臥的他一下子就直接臉朝地。
吃痛地嗚咽了一聲,他因為痛楚與別人的驚呼醒來,有些茫然地自己翻了個身,眨眨眼,雙眼中有些朦朧,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淺棕紅色的微卷短髮也在他的揉搓下有些淩亂。
這位能夠在這樓道間睡覺的人,赫然便是冰帝網球部的芥川慈郎。
芥川慈郎迷迷糊糊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剛剛那聲音便是從他的身側傳來的,他揉了揉自己受到了一擊的腿,又看了看四周,不是很明白自己怎麼就在這樓道中睡著了。
目光緩緩地上移,看見眼前那位妹妹頭的少年,自動忽視掉對方身後那只深藍色的狼,芥川慈郎的眼睛一亮,瞬間抬起了自己的雙臂,興奮地叫道:「向日!」
向日嶽人現在正被忍足侑士捂著嘴,他發出「唔唔唔」的聲音,手足舞蹈著,從跡部景吾和七海銀玥的角度看過去便是那牆壁冒出了亂揮的兩隻手。
忍足侑士並不在意芥川慈郎忽視自己的做法,他偷摸摸地從牆邊探出了半個頭,眼見跡部景吾黑著臉站在那裡盯著這個方向,深知自己已經暴露了。
他打了一個激靈,鬆開了一直桎梏向日嶽人的手,在腦海中盤算了一番,確定真的躲不過了,只能是緩緩地從牆後走了出來,不忘抬手問好,臉上掛著那笑容,「啊······那個,跡部,早啊。」
七海銀玥看了一眼天空,嗯,是夕陽西下沒有錯,默默把頭又轉了回來,笑容依舊溫和。
啊,就算你笑容不變,也改變不了你剛剛去專門看一眼傍晚的天空這個諷刺我的動作。
忍足侑士瞥了一眼自己身邊的兩個「豬隊友」,要知道,跡部景吾可是為了能和他身邊這位不知名的小姐單獨相處,專門把樺地給支了出去,現在倒好,剛剛向日一腳踢到睡著的慈郎,發出的那一聲驚呼完全打斷了跡部大爺的好心情。
忍足侑士推了一下眼鏡,他用自己這其實根本沒有近視的視力發誓,他剛剛看到了!在向日嚎那一聲的時候,跡部大爺是打算去偷偷握那位小姐的手的!
居然被打斷了,打斷的人雖然不是自己,但是我也算共犯啊啊啊!!!
面上看不出他的內心已經刷屏,忍足侑士認真地打量了一番七海銀玥,最後目光還是定格在了她的雙腿上,很棒,這位小姐的腿型超贊的,修長,白皙,看上去皮膚也很棒!
跡部景吾本就因為他們的打斷而臉黑了,注意到忍足的目光,默默地偏頭看了一眼身側的七海銀玥,腳下一移,半擋住她的身影,他點著自己的眼痣,「啊嗯,你們這群不華麗的傢伙在這裡做什麼?」
呵,忍足那個傢伙,給我準備好承受破滅的圓舞曲的攻勢吧!
小動物的直覺向來靈敏,芥川慈郎和向日嶽人從跡部景吾的身上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默默往後退了兩步,又因為感覺到了被跡部擋住的七海銀玥身上乾淨的氣息,沒有忍住他們的好奇心,開口便問:「跡部,你身後的那個女生是誰呢?」
跡部景吾想著現在也算是一個介紹七海銀玥的好時機,正好可以警告一下忍足侑士那個總是隨時隨地對有漂亮腿型的妹紙發情的傢伙,於是他往旁邊又挪了一下自己的腳步,露出身後的七海銀玥,抬起下巴,聲音中帶上了幾分自豪和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喜悅:
「這是本大爺的未婚妻,七海銀玥,以後你們見到她,不要用對那群不華麗的母貓的態度來對她,知道嗎?」
七海銀玥眨了眨眼睛,嘴角的弧度悄然消失,她抬起一隻手半托著下巴,認真地從自己那些單調的記憶中翻找了一番,確定「未婚妻」這個名謂未曾出現過後,她抬起頭,疑惑地歪頭:
「跡部君,請問我什麼時候是您的未婚妻了呢?」
「······一直以來,」跡部景吾沉默了片刻,慢慢地說道,隨後那雙眸瞪向那邊的三個人,滿意地看到他們瑟瑟發抖,轉過頭,再度放柔了自己的聲音,「母親當初介紹你的時候,就是跟我說你是我的未婚妻啊。」
七海銀玥總感覺哪裡不太對,想了想又找不出究竟是何處有問題,隨後便重新揚起嘴角,露出一抹淺笑,「是這樣嗎?那我回去問問兄長。」
跡部景吾心想著以七海家大少那個清冷又妹控的性子,讓他放你出來外面玩就已經很好了,現在還去問他這樣的問題,大概會直接施壓吧。
暗地裡祈禱自家父母可以可靠一點頂住壓力,跡部企圖將七海銀玥的注意力轉移開來,「那幾位是本大爺的部員,還勉強算是華麗吧,喏,忍足侑士,芥川慈郎,向日嶽人。」
七海銀玥淺笑著對他們頷首,「你們好,我是七海銀玥。」
忍足他們三人下意識地回應:「你好。」
隨後,眼中的八卦差點就沒有實體化溢出來,忍足侑士無奈地把兩隻打算一探究竟的小動物揪走,「咳······跡部,你們繼續,我先帶他們去網球場。」
「啊嗯,去吧。」在心裡把這三人的訓練單上加上一個大大的「3倍」字樣,跡部景吾看似寬容地放他們離開了。
待走遠,向日嶽人的鼻尖動了動,明顯嗅不到危險的氣息,方才開口:「忍足,你看到了嗎?看到了嗎?看到了嗎?」
忍足侑士無奈地扶額,「看到了,跡部的未婚妻。」
向日難得好像開竅一般,猛地捂住他的嘴,警惕地打量了一番四周,確定沒什麼人,方才把手移開,小聲地說:「還是不要隨便說出來吧?跡部的後援團雖然都是大小姐,可是保不齊會參雜什麼亂七八糟的人員。」
芥川慈郎整個人扒拉在向日嶽人的身上,囔囔道:「未婚妻······跡部的未婚妻?小景的未婚妻!」好像突然清醒了,又軟了身子重新趴回去,過沒多久便閉了眼又睡了。
忍足侑士有些驚訝地看著身邊的向日嶽人,覺得自己第一次看到這傢伙聰明起來,真當是不可小瞧啊,小動物對危險的氣息這麼敏感的嗎?
微微低頭,看向還有些睡著的芥川慈郎,輕歎了一聲,帶著他們就往網球場走去。
跡部景吾是否有了未婚妻他不知道,但是就剛剛那個情況來看,完全就是跡部單戀對方好嗎?對方還好像沒有什麼動心的感覺,怎麼感覺有點虐?
真是少見,跡部自己先開口說是未婚妻,對方還反駁了,不行,不能幸災樂禍,再笑,破滅的圓舞曲就要來破滅我了!
忍足侑士忍著笑,實在是有些痛苦了,卻又因為有了跡部的「小道消息」,莫名地覺得舒爽。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未婚妻#
跡部:這是本大爺的未婚妻!
七海:嗯?我不是。
部員:部長夫人好!部長夫人再見!
忍足/向日:跡部居然是單戀,我還是為了生存保持安靜好了。
未知·兄長:跡部你有本事再說一遍試試看?
☆、你掉落的是這只金綿羊,還是這只銀綿羊?
忍足侑士他們成功地暫時性「全身而退」,徒留了跡部景吾和七海銀玥這有些尷尬的氣氛,眼看著那幾人離開,七海銀玥沉默了片刻,方才轉過頭,看向跡部,淺淺地勾起嘴角,「他們便是跡部君的好友吧?」
跡部景吾一手撩起垂於額前的頭髮,有些自傲地昂起下巴,「嗯啊,勉強算是吧。」
默默地在心裡按照這麼多年和跡部相處後得出的結論進行語義轉換:勉強算是=完全是。
七海銀玥快速地給剛剛見到的三人貼上了「跡部君的摯友」的標籤,隨後便決定繼續沿著這個方向開展話題,「既然是跡部君的摯友,想來也是品行良好之人了。」
跡部景吾微微一頓,然後打開了自己話嘮的屬性,給七海銀玥好好地普及了一下自己的網球部裡面幾位元重點成員的情況,隨後總結了一句話:「不過,本大爺才是最可靠的。」
所以,你只需要把目光停在本大爺這裡就夠了。
七海銀玥沒有get到跡部景吾的點,她微微低頭,將剛剛得到的一堆資訊進行整合了一番。
黑髮灑落肩頭,披散腰間,仿佛穿上了一件黑夜的禮服,黑眸一睜一閉,宛如閃爍星空。
偏紅的光芒打在她的身上,黑髮也抹上一層棕色,倒在那發梢顯出了幾分棕紅。
她的笑意入了眸,抬眼間,將世界攏入其中,又隱去了那般深邃,嘴角上揚,低聲道:「那剛才與跡部君有了一番交談的幾位,想來便是您口中所說的忍足君,向日君,與那芥川君?」
跡部景吾早已習慣了她這種自帶一些古法腔調的語氣,不假思索便直接回答了:「啊嗯,那個深藍頭髮的就是忍足侑士,你離他遠一點,這傢伙一點也不華麗。」
說著,他非常自然地伸出手,完成了剛剛想要牽手的動作,頭也不轉地直接帶著七海銀玥下樓,在他的「帝國」裡轉悠起來。
遍地是盛放的玫瑰,夕陽之下,那露水染上微紅,與鮮紅的花瓣顏色交織,愈發嬌豔,一如跡部景吾華麗的品味。
七海銀玥在前來尋他的時候便發現了這明顯出自跡部之手的景觀,心下其實多了幾分笑意,覺得跡部景吾仍舊保持著固有的「自我中心型做事」法則。
可他的判斷往往是對的,倒是令他周圍的人忽視了這一點,反而是習慣了,也算是被「成功調/教」了?
她的臉上不免染上了幾分發自內心的笑意,被跡部景吾眼尖地捕捉到。
跡部看了看眼前這片獨屬於自己和網球部正選人員的玫瑰園,鼻尖觸及的盡是玫瑰那華麗的氣息,因忍足他們的不識相而產生的鬱氣散去了幾分。
只見他偏頭昂起下巴,語氣中帶著自豪,「這個玫瑰園是本大爺親自監察建造的,現在帶你進去參觀一下。」
七海銀玥眨眨眼睛,事實上她並不覺得這接近於夜晚的玫瑰園有什麼好看的,但是這句話怎麼能說出口呢?
她順從地低頭,乖巧地答道:「能進入您監督建造的玫瑰園,實是我的榮幸,想來這玫瑰園必然是華麗無比。」
「這是自然。」跡部景吾被順毛得非常舒服,輕哼了一聲,拉著七海銀玥就在裡面繞了起來。
一邊走動,一邊尋找他覺得開的最豔的玫瑰花,準備摘下送給她。
一路上怎可如此安靜,跡部景吾自當是要尋些話題來說,也不至於讓這難得的獨處時光浪費了。
要知道,七海銀玥並不是冰帝的學生,而是立海大的!
跡部景吾微微挑起眉頭,不知為何突然想起了某只不華麗的綿羊,便隨口道:「本大爺的網球部倒是有個部員常年跑來這裡睡覺,弄得好像本大爺的玫瑰園是因他才建似的。」
一旁在比對著花牆與自己身高,最後確定自己縱使是躍起也看不到花牆之後景色,七海銀玥收回自己的目光,便意外聽到了跡部的這句話。
偏頭看向對方的面龐,跡部景吾英俊的面龐上沒有苦惱的神色,倒是有那哭笑不得。
想來也不過是調笑一般的隨口抱怨,七海銀玥便沒有把這個放在心上,只是隨口地應了一聲,「嗯?」
跡部景吾得了一聲回應,便自顧自地繼續說了下去,「慈郎經常睡覺,本大爺每次都不得不派樺地滿學園地找這個隨時隨地睡覺的傢伙,浪費了不少訓練的時間。」
「隨時隨地?」七海銀玥有些驚訝,隨後憶起幾分鐘前自己看到芥川慈郎的時候,對方就是躺在拐角處睡覺的。
——莫不是傳說中的睡神?
——只要想睡覺,哪裡不是床。
她微微張嘴,有下意識地抬手掩去自己這有些失禮的表情,只可惜沒有著那長袖和服,失了幾分原本的雅色,但也淑女依舊。
「隨時隨地嗎?」七海銀玥低聲囔囔道,「尋起來倒也是麻煩,各地都有可能是芥川君睡覺的地方……」
「……各地都是芥川君睡覺的地方……」
「……芥川君在各地睡覺……」她猛的抬頭,驚訝地扯了一下跡部景吾的衣角。
「怎麼了嗎?」跡部景吾茫然地低頭,手上還染著幾滴水露,將自己剛剛終於挑選出來的自認為最華麗的玫瑰放入七海銀玥的手中,看著她漂亮的手避開了玫瑰的刺,心裡暗松了一口氣。
他的餘光掃到七海銀玥捏著自己衣角的手,眨眨眼,掩去眸中閃爍的喜悅,又問了一句,「銀玥,怎麼了嗎?」
七海銀玥沉默了片刻,用眼神示意跡部景吾看向某處,現在自己又沒有穿和服,做出指向某處的手勢又不太合乎禮節,只能指望心靈感應了。
很可惜,跡部景吾明顯沒有接受到對方的信號,他的眼中不解與茫然摻雜。
目光順著七海銀玥隱約的指向看了過去,只見一個毛茸茸的黃色腦袋出現在了眼前。
嘴角一抽,跡部景吾險些崩了形象,上前幾步,將這只沉睡的芥川慈郎從花牆裡拖了出來,鬆手時砸在地上聲音異常響。
「慈郎怎麼在這裡睡了?」他的手指點在眼痣上,向下俯視這只綿羊。
按照剛剛的情況,芥川慈郎應該跟著向日和忍足走了的,不應該會半路逃脫吧?
跡部景吾忍住額間騰起的青筋,嘴上說著不要理會芥川慈郎,但是還是拖著這位沉重的綿羊往玫瑰園內部走。
「啊嗯,抱歉,本大爺的部員讓你費心了。」
七海銀玥看看待在跡部景吾手上的綿羊,再看看拖著他的跡部景吾。
和我道歉做什麼?不是你在照顧他嗎?我好像都沒動……
把這完美地歸結為跡部景吾的紳士風度,七海銀玥微微欠身,「您辛苦了。」
「本大爺不會為了這點小事而煩惱的!」跡部景吾昂起頭,往前一踏,突然發現腳下的觸感異常柔軟。
低下頭,這個熟悉的黃色腦袋是怎麼回事?本大爺手裡還拖著一個呢!
跡部景吾上揚的嘴角輕微下垂,斂眸後,將被自己無辜踩了一腳的那只芥川慈郎翻了個身,嗯,這不華麗的睡姿,是他沒錯。
他往後看了一眼,自己拖著的確實也是一個芥川慈郎,這就很神奇了。
七海銀玥有些驚訝地問道:「竟有三位芥川君嗎?跡部君的學校可真當是神秘而富有魅力啊。」
跡部景吾知曉她的話其實是在簡單的表達感慨,並沒有諷刺的意味,但是聽起來就是讓自己有些不舒服。
——在未婚妻面前落下面子了。
——都是這群不華麗的傢伙害得本大爺出現這樣的形象危機……
——明天部活就把他們的訓練翻倍,哦不,翻三倍!
七海銀玥再度扯了一下已經手持兩隻綿羊的跡部,下意識地抬手,卻沒有長袖遮掩。
愣了一下,她泰然自若地說道,「跡部君,我有一個不好的預感。」
「本大爺……也有這種感覺。」跡部景吾臉一黑,慢慢地挪進玫瑰園的中心位置。
那是專門留出來的一片圓形空地,一座歐式白亭立於中央,大理石製成的圓桌擺於亭中,是跡部景吾中午常來的休息之地。
此時此刻,這個地方已然被無數的綿羊所侵佔,地上,椅上,桌上,柱旁,到處都是睡覺的芥川慈郎。
跡部景吾鬆開拖著兩隻綿羊的手,牽起七海銀玥的手,往後拉了拉,「別看,怕是幻術吧。」
他腳下一移,擋在了七海銀玥的身前,「本大爺會保護你的。」
七海銀玥還來不及做什麼回應,便聽一陣雜亂的聲響,三隻人影從中冒出來,正是剛剛離開的忍足三人。
向日嶽人一驚,連忙伸手捂住旁邊芥川慈郎的眼睛,叫道:「別看!是分/身現象!」
☆、夢?
跡部景吾差點一口血噴出來,他伸出手,拎起還躺在自己身後的那兩隻綿羊,看似隨意地拋出,實則輕手輕腳地扔到了亭中,飛速後退幾步,手指點在眉間,「啊嗯,這是怎麼回事,忍足?」
忍足侑士哭笑不得地上前一步,知曉這是因為樺地不在,所以跡部直接改成叫自己,「啊,大概是······」
他說沒兩句,就停下來了,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情況,怎麼回答?!
七海銀玥輕眨眼睛,看了看仍舊被向日嶽人捂著眼睛的芥川慈郎,又看看眼前這一番盛況,抬手擋住自己長大的嘴,「跡部君,你們學校果真是神奇啊。」
啊不,再神奇也不應該是在這個地方的!
跡部景吾的臉有些黑,卻又道不清究竟是什麼情況,難道真的如向日所說的,這是分/身現象?
他微微偏頭,疑問的目光再度拋向忍足侑士,示意他解釋清楚到底是什麼情況。
任勞任怨的忍足侑士苦笑了一聲,自己解釋不了這樣的情況,就只能簡單地說清楚自己和向日他們的事情了,「咳,我和向日還有慈郎和你們見面後,便一直待在一起,直到走到這邊來,才發現有這樣的情況。」
很好,萬能的忍足牌解憂器也沒有辦法發揮作用,跡部景吾只能自己想辦法了,「啊嗯,你們能確定手上的慈郎是真的?」
說完這句話,他當即就想把話收回來了,以自己的眼力,自然是看出了忍足侑士身側的芥川慈郎是真的這一件事情,剛剛也是不過腦一般地說出了這一句。
他微微一頓,隨後轉頭對身側仍舊保持著完美微笑的七海銀玥說道:「抱歉,讓你看到這麼糟糕的一面,不過,本大爺的學校才不是這個樣子的。」
忍足侑士不免有幾分驚異,沒想到跡部大爺在這位女孩的面前已經出現了傲嬌屬性了嗎?嗷,重要情報,記下來記下來。
芥川慈郎迷迷糊糊地掙開了向日嶽人的捂眼之手,看了一眼眼前的景象,似乎驚呆了一般地長大了嘴,隨後又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認真地掃了一眼,嗯,確實有好多個自己。
他的目光投向一旁傲立群羊的跡部景吾,便邁動了自己的腿,撲了過去,「小景!這裡果然是夢吧!為什麼夢裡會有你,這不科學,你又不是吃的!」
跡部景吾默默往旁邊移了一步,又因為芥川慈郎完全不打算收回自己的動作,眼看著就要撲上自己身側的七海銀玥,他又往回走了幾步,伸出手,擋住了芥川慈郎的飛撲,「真是不華麗。」
芥川慈郎早已習慣跡部景吾的口頭禪以及對方應對自己的飛撲時的動作,他眨了眨眼睛,難得清醒的目光往跡部身旁一瞥,驚訝地叫道:「咦?是小景的女朋友嗎?小景居然有女朋友了呢!」
七海銀玥張了張嘴,想了想,還是決定忽視掉眼前這位的「童言童語」,而是選擇了自我介紹。
只見她嘴角上揚,對芥川慈郎微微頷首,輕聲道:「你好,我是七海銀玥,是跡部君的朋友。」
「嗯,我知道了,銀玥桑是小景······啊,應該叫跡部才對,女孩子都容易猜疑的,咳,你是跡部的女朋友對吧!」芥川慈郎思索了片刻,伸出食指,認真地說道。
不遠處的忍足侑士和向日嶽人用震驚的目光仔仔細細地把芥川慈郎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這還是我們認識的愛睡愛吃甜品的慈郎嗎?情商這麼高絕對不是慈郎!我們果然還是認錯慈郎了吧!
他們的目光開始在四周的各個芥川慈郎身上打轉,企圖從中尋到一個真·芥川慈郎。
七海銀玥搖搖頭,正打算反駁他,便被芥川慈郎一把握住了手,只聽慈郎興奮地說道:「小景······啊不,跡部有了女朋友,一定就會把很多時間放在和銀玥桑相處上,那麼他就不會來抓我去訓練了!銀玥桑,你就是我的恩人!」
配上水汪汪的大眼睛,芥川慈郎看上去就像一隻可愛的小動物一樣,一下子勾住了七海銀玥那隱藏的珍愛小動物的內心。
她沉默了片刻,隨後再度搖了搖頭,「我不是跡部君的女朋友,」伸出手抵在芥川慈郎的唇上,七海銀玥輕輕一笑,「相比起這種事情,這裡有很多芥川君,芥川君真的確定自己便是真的嗎?」
芥川慈郎眨眨眼睛,懵懂一般地說道:「可是他們都是綿羊變的啊,剛剛我記得,自己的身邊是羊群來著。」
羊群?綿羊?
七海銀玥愣了幾秒,往身側一看,原本保持著各種姿勢的芥川慈郎們全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群綿羊,他們似乎還有些不解地砸吧砸吧嘴,頭搖擺著,看起來正在觀察四周的環境。
「怎麼回事?不變成羊了?」向日嶽人一驚一乍地跳動著,一躍而起,蹦上了身側的忍足侑士的背上,指著那些綿羊,有幾分誇張地形容著,「就那麼,嘭的一下,慈郎們都不見了,都變成羊了!」
忍足侑士推了一下眼鏡,默默思考著,自己剛剛從打斷了跡部與七海的談話開始便睡著了的可能性似乎並不大啊。
心中轉過幾個可能,卻又被他一一否定,無解的他只能將目光投向更英明的跡部景吾,希望他可以有更好的解釋或者解決方案。
跡部景吾看著四周的變化,沉默了片刻後,張揚的紫灰色短髮似乎都暗淡了幾分,就因為自己剛剛完全沒有辦法搞懂這樣的情況是什麼狀態,難不成還是我們都入夢了?
七海銀玥仔細地觀察了一下綿羊砸吧地嘴,提出了一個建議,「它們可能是餓了,一直在張嘴想要吃什麼的樣子。」
跡部景吾聯想了一下,好似沒有別的方法了,便道:「那便喂他們一些草好了,讓他們趕緊消失了,這樣子太不華麗了。」
夕陽西下,黃色與紅色交織的光輝打落在這座華麗的玫瑰園之中,灑在了那幾位正拿著枝葉辛勤餵食綿羊的身影上,黑色的剪影貼在綠葉與玫瑰之上,顯出了別樣的活力。
白色的大理石桌上,芥川慈郎已經撐不住直接趴在桌上睡覺了,他的臉頰蹭了蹭手臂,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神色,嘴角都帶著笑意,米色的短髮掃過手臂與脖頸,最後隨風輕動,他砸吧砸吧嘴,似乎還說了幾個字。
由於聲音過輕,他囔囔的話只有湊近了才聽得到:「烤羊肉串······」
臉都青了的跡部景吾用自己手裡的枝葉喂飽了最後一隻綿羊,眯起眼睛,看著這群羊群消失,他隨手便將枝葉丟進了尋來枝葉的忍足侑士懷裡,環臂挑眉,「啊嗯,本大爺的學校裡居然出現了這麼不華麗的情況,看起來要好好查一查了。」
七海銀玥則輕輕地把手裡的枝葉放進忍足侑士懷裡的一堆枝葉的上方,對他感謝的微笑,隨後轉身安撫跡部景吾,「跡部君,你的學校倒是挺有趣的呢。」
抑制住心中的喜意,跡部景吾輕哼了一聲,有些傲嬌地說道:「本大爺的學校自然是最好的,但也不會好在這麼不華麗的地方,反正,你就不應該去立海大,來冰帝才對。」
七海銀玥對於跡部景吾這時不時就要念叨自己一句的事情已經習慣了,淡定地說道:「那麼,華麗的跡部君願意再陪我去逛逛您華麗的學校嗎?」
說罷,她對忍足侑士三人點點頭,便直接跟上重新恢復了原來狀態的跡部景吾離開了此處。
忍足侑士苦笑了一番,跡部大爺已經直接甩手走人,自己還留這裡做什麼?
他先去把自己懷裡那一堆枝葉處理了,這才空出手和向日侑士一起搖醒了桌上沉睡的芥川慈郎。
芥川慈郎迷迷糊糊地睜眼,任向日嶽人拖著自己往校外走,他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抬手揉了揉眼睛,勉勉強強提了神後,方才有幾分興奮地對向日叫道:「嶽人!你知道嗎?我剛剛夢見有一大群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變成羊了!」
隨後,他掏出了手機,熟練地開屏,手指飛快地在桌面上敲打出一串數位,待電話接通後,他便興致勃勃地跟電話那頭的立海大的丸井文太描述著剛剛經歷的「奇幻夢境」,甚至手足舞蹈地形容起來,完全沒想到電話那邊是看不到自己的手腳並用的。
向日岳人應付地點點頭,滿足了芥川慈郎分享的心理,「嗯,真是神奇。」
他心想:夢?這可不是夢境,也就你這個貪睡的傢伙才以為是夢吧!我們可是親眼看到那群你變成了羊,我還親手喂了好幾隻綿羊,看著他們吃我手上的葉子,吃著吃著突然就不見了,這種感覺你這個半路睡著的傢伙哪會知道!
☆、兄長
漆黑的垂幕已然覆上天空,點點星光在空中閃爍著光輝,一輪彎月似鐮刀,在那黑夜之中劈出一刀,銀輝灑落在地上,枝葉上,水珠悄然滑落,映透出的晶瑩裡,倒映著紫灰色短髮的男生臉上一閃而過的失落。
跡部景吾站在校門口,隨著時光的流失,他陪伴七海銀玥的時間也悄然地溜走,只餘這最後的分別時刻,嘴角挑起微小的弧度,海藍色的雙眸深邃而幽深,將眼前姣好的身軀深深地埋入眼中,隨之而走的還有那一抹無奈與失落。
這樣的小情緒只不過是一閃而過,便迅速地被華麗的跡部大爺直接開解掉,他輕輕地笑出聲,恢復了原本的傲然,縱使黑夜也難以掩去他此時此刻身上所散發開來的光彩。
「你回去注意安全,本······我就不送你了。」跡部景吾掃了一眼已經在校外等候許久的那輛低調的轎車,目光移回七海銀玥的身上,微微揚起下巴,一指點在他的眼痣上,說道。
七海銀玥看著眼前的跡部景吾,注意到他言語之中自稱的突兀改變,卻沒有太過於在意,微微彎腰,長髮拂過臉頰,滑落肩頭,垂在身前,伴著清風的拂過,她的裙角悄然飄起,細細的髮絲飄蕩起。
眼中倒映出跡部景吾有幾分傲嬌的模樣,七海銀玥心中蕩起了幾分笑意,修長的手指將調皮的長髮捋至耳後,露出白皙小巧的耳朵,嘴角掛著淺笑,她禮貌地頷首,「非常感謝跡部君今日對我的照顧。」
「咳咳,不是說過了,對我不用用敬語。」跡部景吾淡淡地說著,隨後假作不在意地揮了揮手,「快去吧,你明天還要上課。」
七海銀玥停頓了幾秒,觀察了一番跡部景吾,大概是對方的表演實在是太過關了,她硬是沒有看出半分希望自己留下來的念頭,於是便乾脆俐落地對他再度點頭,轉身便坐上車子。
坐在車內,始終沒有忘記禮儀,她微微偏頭,對車外的跡部景吾微微頷首,「以後再會,跡部君。」
本來兄長說如果跡部君希望自己可以留下來,便為自己請假,自己也就會在此多留上一段時間,不過跡部君看上去沒有這個念頭,還是回去上課吧,學業也挺重要的。
微微偏頭,七海銀玥眨眨眼,將車窗搖上去,擋住了外面對車內的探究,也將跡部景吾的視線完全地阻隔在外面。
跡部景吾眨了眨眼睛,將離別時的悲傷與失落掩去,目送著七海銀玥的車子遠去,根本不知道剛剛因為自己的硬氣錯過了把七海銀玥再留下來一段時間的機會。
回頭看著跡部景吾的身影越來越小直至消失不見,七海銀玥方才收回自己的目光,淺淺地勾起嘴角,手指點上粉唇,眨了眨眼睛,腦海中閃出跡部景吾剛剛在校門口的模樣,那副全身似乎都散發出了璀璨光芒的感覺,如此奪目。
如果······如果有更多更多的花來陪襯,怕是更加美麗耀人吧?
跡部景吾腳下一轉,邁開腳步,正打算回到校內,鼻尖一動,嗅到了一股清香,疑惑的目光掃向校內的草叢與樹林,只見灌木與樹木上悄然點綴上一朵朵花苞,隨著他的一腳踩下,萬花綻放,整條校道都變得繽紛多彩。
這回不是綿羊,而是花了嗎?
大概是被震驚過多,跡部景吾有些麻木,他面無表情地走了幾步,看著整個校園都被鮮花所覆蓋,話說,那個梅花為什麼會在這個時間段開放,你都違背了規律了好嗎?要找專家來研究一下嗎?
將一堆亂七八糟的想法全都拋到九天之外,這樣思考可不符合本大爺的美學,太不華麗了!
他咳嗽了一聲,銳利的目光射向了身後不遠處的灌木叢,一手插入褲袋,一手按在眉間,昂起頭,大聲地說道:「還不出來嗎?鬼鬼祟祟可真是不華麗!」
草叢中傳來一陣窸窣聲,過後,忍足侑士從中走了出來,他的臉上還帶著有些被點破的尷尬,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瞄了一眼已然空蕩蕩的校門口,「走了?」
「不然呢?」跡部景吾斜眼看著這個算是自己的副手的存在,哼了一聲,轉身往校內走去,「走了,還有檔要批改。」
在忍足侑士抬腳打算溜人的時候,他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直接拉進校內,「你跟本大爺一起去批文件。」
「啊?!」沒有任何的反抗機會,忍足侑士直接被跡部景吾拖回了學校裡,只能看了一眼高掛空中的彎月,聳了聳肩,心裡暗歎了一聲自己的悲慘命運,乖乖跟著走了。
——為什麼跡部大爺逃了檔出來陪女朋友,還得我來幫他收尾啊!!!
夜晚的大海沒有白日的清澈,也失了那晶瑩閃爍的光影,但也別有一番滋味,深入底的藍色就像是這夜空的倒影一般,將所有的重墨都染上其畫卷,彎月的倒影淺淺的,隨著海浪層層波動著,更加的夢幻。
沿著環海的大道而行便是有這樣的好處,可以將所有的景色收入眼底。
轎車緩緩地行駛著,通過高速公路直達神奈川,只需不到一小時的時間,七海銀玥便透過車窗看到神奈川那墨藍色的大海,降下車窗,她將長髮簡單地掃至一邊,束起,閉上眼睛,感受著清涼的海風。
嘴角掛著微笑,過了一會兒,方才將車窗再度搖上去,她轉過頭,對著前方的司機淡淡地說道:「兄長回來了?」
坐在駕駛位上的司機明顯有些驚訝,他尷尬地笑了笑,「哈哈哈,沒想到被小姐看出來了,是的,家主已經回來了。」
七海銀玥將為了防止頭髮被吹亂方才拿出來的發繩重新解下,放回後座的袋子裡,語氣裡透出了一分無奈,「你還穿著制服,自然是容易發現了。」
兄長的手下總是有點傻裡傻氣的感覺,明知道自己在兄長手下工作都會穿著同一制服,和司機穿的衣服完全不一樣,來接我也不知道換一套衣服,被認出來不是很正常嗎?
司機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合身的白色制服,通過後鏡對七海銀玥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而是全神貫注地繼續開車。
車內陷入一片寂靜,七海銀玥便順勢閉眼養神起來,再睜眼的時候,轎車已經在巨大的和式庭院外停下了,順著侍從的服侍,她走出車子,慢步走入這座大宅子裡。
滴滴答答的竹筒流水聲在耳側迴響著,她光著腳丫走在長長的遊廊之上,穿過一座又一座的庭院,最後停在了一扇門前,緩緩地推開和門,抬腳邁入,轉身輕輕地合門,所有動作自然而流暢,已經在成長的過程融入了自己的習慣之中。
房中一桌兩坐墊被擺放整齊,一名金髮男子跪坐在一側的坐墊之上,雙手放在膝上,面無表情地直視前方,一聲白色的西裝緊貼身軀,將他修長的身姿完全勾勒出來。
聽聞門扉處傳來的細微聲響,他微微偏頭,那雙藍眸中漸起波瀾,輕輕地化去身上的漠然,嘴角的弧度也帶上了幾分暖意。
「兄長好。」七海銀玥的目光投向金髮男子,眼中不自覺地帶上了親近之意,淺淺地頷首問好,隨後便小步走到他的對面,慢慢地坐下,不想剛剛在坐墊之上完美地坐好坐姿,便被自家兄長的叫聲嚇了一跳。
「痛痛痛!!!」金髮男子一聲呼喊,手揉著自己的小腿,瞬間崩了原本完美的坐姿,甚至那原本高冷俊男的形象也跟著秒速崩塌,跪坐迅速地換成了盤膝坐,他苦惱地皺起眉頭,屁股移了移,讓自己儘量舒適一些,「啊,腿好痛。」
語氣中透著無奈,七海銀玥抬起手,掩去自己因為兄長的模樣而出現的幸災樂禍,「兄長既然不習慣這樣的坐法,那不如直接去隔壁的房屋中歇息,那邊的西式結構,更適合您啊。」
金髮男子一甩頭,哼了一聲,「不,你平常都呆在這裡,我就跟著一起好了,沒必要麻煩那邊的人收拾房間。」
隨後,他的目光在七海銀玥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湊過去又嗅了嗅,在自家妹妹哭笑不得的注視下,男子嫌棄地撇嘴,道:「一股玫瑰花花精的味道,絕對是跡部那個小鬼,怎麼?他沒有留你下來?」
七海銀玥搖搖頭,「跡部君沒有說,畢竟我明日還要上學,自當是該回來上課的。」
「呵,」金髮男子冷笑了一聲,「連讓你蹺課的勇氣都沒有,真不配當你的未婚夫。」
未等七海銀玥反駁自己,他又轉移了話題,「冰帝好看嗎?應該都是一堆玫瑰花吧?那群學生聞久了真的不會難受嗎?」
早已知曉兄長的屬性的七海銀玥閉上了嘴,假作認真實則神游地聽對方劈裡啪啦地開始數落跡部景吾的審美還有人品,眼神有些飄忽,兄長這一次又要說多久啊?上次好像整整念了兩個小時來著······
作者有話要說:
七海兄長:呵,跡部那個臭小子有膽子追我妹紙,我念叨他幾句怎麼了?!
☆、主上其實也是個妹控
鈴聲輕巧地響動于全校之中,教室內嘈雜聲悄然響起,越來越大聲起來,那講臺之上的老師停下了自己的講課,收拾好物品,踩著高跟鞋便出了門,徑直離去。
門外一少年已然佇立,他半依靠著走廊上的護欄,紫藍色的短髮與那雙自帶光輝的頭髮相映襯著,一身黃色調的運動服被他單薄卻充滿力量的身軀撐起,那件外套似乎有什麼針線縫合一般,披於肩上,任那清風如何吹拂,都僅僅是輕輕搖晃,從未掉落。
「七海,幸村前輩已經在外面等你了。」有幾個女生路過座位時不忘轉頭提醒七海銀玥一句,又不禁沉醉在走廊上幸村的美貌之中。
青絲抹過臉頰,七海銀玥緩緩地偏頭,一邊低聲與路過的同學們交流幾句,一邊抬起手,纖細的手指拂過肌膚,將調皮的頭髮捋至耳後,一頭披散的長髮隨著她的起立而揚起,她抿嘴淺笑,對著佇立於教室之外的幸村精市微微頷首,加快了收拾書包的速度。
教室裡的同學們早已對這樣的情況習以為常,雖然最剛開始幸村精市每天都會來接七海銀玥這件事情在學校裡引起了巨大的轟動,幸村前輩可是校內男神榜上常年第一的存在,突然有個女生一轉進學校就被他這麼關注,迷妹們不瘋才怪。
但是,過沒多久,未等大家對七海銀玥她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幸村前輩便直接在網球社裡面公開了自己和七海銀玥的關係,大家也就放下了心。
——現在誰會不知道幸村前輩和七海同學其實是表兄妹的關係,哥哥等等妹妹難道不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嗎?更何況,幸村前輩來接妹妹的次數越多,自己與他接觸的可能性不是越大嗎?
所以同學們都保持著正常的態度,笑著及閘外的幸村精市打招呼:
「幸村前輩,又來接妹妹了?」
「幸村前輩,今天還是去畫室嗎?」
「幸村前輩······」
幸村精市對這群人微微頷首,算是應了他們的話,目光一掃,便見七海銀玥出了門,上前兩步對她一笑,領著她離開了此處。
長長的走廊一路延伸,化為天橋架立於兩棟教學樓之間,偶有同學路過,從那護欄向下望去,正好可見因放學而人流湧動的校門口。
幸村精市偏頭看了一眼身側乖巧跟著自己的七海銀玥,長髮飄飄,高冷禁欲,僅僅是從這外表看上去妥妥的女神范,但是再漂亮優雅的外表也無法讓他忽視掉她是個蠢萌的事實,偶爾還會覺得別人把她帶去賣了,她都可能傻乎乎地幫別人數錢。
想當初自己「大戰三百回合」,硬是把七海銀玥爭取到了立海大這邊,成功地看了跡部景吾連續一周的黑臉,呵呵,那可真當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呢······
給他們增進感情的機會?想得美!
七海銀玥就是我的第二個妹妹,想要搶走我妹妹的都是敵人,更何況賽場上本來就是敵人!
七海銀玥似是感知到了什麼般偏頭看了一眼幸村精市,不知為何,明明對方依舊是保持著溫和的笑容,可是她就是覺得自家表哥的身上正散發出一股股寒氣。
可能是錯覺吧?她歪頭思考了片刻,將這個問題拋擲腦後。
「幸村哥哥,我們現在要去美術社嗎?還是要去網球部?」
在立海大因為幸村精市的「妹控」屬性所致,七海銀玥基本上就變成他的腿上掛件,幸村去了哪裡,她就得跟到哪裡,說起來,因為這件事情,自己還被幸村妹妹好好地安慰了一番。
幸村妹妹:感謝我和我哥之間的年齡差大到根本不會在同個學校出現,喔呼,我現在還是小學,為幫我頂掉一堆妹控屬性的七海姐姐默哀三秒。
幸村精市飄到九天之外的意識因為七海銀玥的呼喚成功回歸,他眨了眨眼睛,紫藍色的碎發隨風揚起發梢,額上白色的護額隱約可見,藍紫色的雙眸中依然帶著笑意,只見他抿嘴輕笑,刹那間仿佛百合花都盛開了一般,美麗奪目。
「先去網球部吧,我今天要著重於訓練,銀玥要是疲了倦了,可以去我們的休息室裡面歇會,或者在附近的草坪寫生,寫作業都是可以的。」
輕輕地舉起食指,點在七海銀玥的額上,他輕笑了一聲,雙眸微微深沉,「只是有一個要求······」
「不准離開你的視線範圍對吧?」七海銀玥眨眨眼,下意識地回了一句,見幸村精市滿意地點頭,無奈地將他的手指扯下,「幸村哥哥,雖然知道你護妹心切,但我也不是和夢玫一樣的小學生,沒必要把我管得這麼緊,我不會丟了的。」
「哦?」幸村精市提了一下眉毛,伸手一下子便按在了七海銀玥的頭上,揉了揉,淡淡地說道,「那你告訴我,之前宴會的時候,自己跑去吃蛋糕卻莫名其妙地被人拐走的人是誰?」
「那是跡部少爺帶著我,說有東西給我看而已。」七海銀玥晃著腦袋,卻沒辦法將幸村精市的罪惡之手甩下。
「那你告訴我,前兩天突然就不來上課,我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就請了假的人是誰?」幸村精市冷笑了一聲,繼續念著,原本放在她頭上的手緩緩下移,握住她的手,牽著她一路往網球社那邊走去。
「額······我只是去了一趟冰帝。」七海銀玥低聲地應著,確實自己前兩天忘記給幸村精市報備一下這件事情了,好吧,這個算是我的鍋,我背。
立海大的網球場上早已人聲鼎沸,一群女生包圍著一個個網球場,明明眼睛早已亮到發光,卻始終抑制著自己的聲音保持在一個較低的水準,而場內,網球部的部員們已經在做著基礎訓練,正選的幾位部員早已邁開了腳步奔跑於跑道之上。
正值夏日,那灼陽依舊掛於空中,雖已滑落些許,卻依然灼熱,陽光灑落在塑膠跑道之上,帶起了陣陣熱氣,熏著那奔跑的數道身影,飛揚的汗珠在空中反射著光亮,點綴出青春的活力。
幸村精市環臂站於不遠處,注視著網球場的一舉一動,滿意地微微頷首,目光在奔跑的人群中一掃而過,卻又迅速地轉了回來,嗯?少了一個,赤也又跑到哪裡去了?
按捺下心中因赤也再一次遲到而升起的怒火,他對身側的七海銀玥揮揮手,徑直跑向了下方,加入了訓練之中。
七海銀玥環視了四周,沖後援團的各位打個招呼,目光掃過草坪與教學樓旁的桌椅,最後還是選擇了樹蔭之下,輕輕地把書包放置身旁,掏出今天的作業,開始寫寫寫。
↑今天的七海小姐一如既往的愛學習呢
空中的陽光從未吝嗇自己的光輝,透過那片片樹葉,經縫隙滲入,將光影打落在地上,帶著絢麗的暈彩。
樹蔭之下,七海銀玥輕輕地用手拂過散落眼前的髮絲,捋至而後,一道道公式在筆下計算出來,熟練地一次次翻頁間,一份份作業已然被輕鬆解決。
這樣的熟練與快速,不禁引來了一聲驚歎,那聲音由頭上的樹冠中傳來,伴著樹葉的沙沙聲,一個身影從中躍下,身側的樹葉散落下來,有的甚至沾染上了他的身體。
只見這名少年彎下腰來,盯著七海銀玥的作業本看了幾秒,然後一掌直接拍到了七海銀玥的肩上,綠色的雙眸閃閃發光,認真的神情令人不禁動容,只聽他道:「七海桑,待會作業可以借我抄一下嗎?」
七海銀玥抬起頭來,掃了一眼肩上的「鹹豬爪」,然後才順著這只胳膊目光一路向上,停留在了少年那海帶一般的深色頭髮上,成功地通過這海帶頭認出少年的身份,正是網球部的切原赤也,也是和自己同級的成績較差的學生。
她輕輕地掃了一下自己的肩頭,把依然按在肩上的手掃落,方才慢悠悠地說道:「只要幸村哥哥同意,那就沒問題。」
切原赤也眼睛一亮,張嘴本打算再說些什麼,便聽到一個低沉中夾雜著怒意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不禁起了一聲的雞皮疙瘩。
他回頭一看,只見自家部長笑得天花亂墜,明明是在笑著,可是赤也卻感受到了寒流的湧動,身體由內到外地散發出了寒意。
幸村精市伸出手直接揪住切原赤也的後領,直接把他拉向了網球場,「赤也,看起來你是玩得很開心啊,來,陪我打三場吧,保證讓你沒有精力再想其他的事情!」
「啊!不!部長,放過我吧!!!」切原赤也哀嚎著,卻無濟於事,只能硬生生地被柳蓮二塞了一隻網球拍到手上,一臉苦兮兮地走到了網球場的一邊。
緩緩地伸手對切原赤也揮揮手,表達自己對他的默哀之心,七海銀玥不禁勾起嘴角,看著赤也被幸村精市虐得哭喪了臉,總感覺此番真當是充滿了樂趣。
☆、海帶改造計畫1
夕陽西下,灑下的紅色光輝因雲朵的遮掩變得有些單薄,淺淺地勾勒著路上行人的身影,昏暗的路燈已然亮起,人們腳下的陰影被拖得長長的,斜打在地上,時短時長。
七海銀玥的長髮披散於身後,工字裙限制著走路邁出的步伐大小,一身墨藍色的校服似乎也要與那秀髮融為一體,眼睛卻始終盯著腳下隨著光源的移動而逐漸變化的影子。
明明嘴角始終掛著溫柔的笑意,但是卻從那深邃的黑眸中看出她其實意識已經飄忽不著地,也不知是在想些什麼,完全沒有注意到幸村精市究竟說了一些什麼。
「護妹使者」幸村精市走在七海銀玥的左側靠車道的位置,他依舊穿著土黃色的隊服,外套披在肩上,隨風而動卻未曾落下,余光掃向七海銀玥,終於停下了自己漫無目的的聊天。
只見他微微抬起手,在七海銀玥的肩上拍了一下,把她的魂成功喚回,輕笑道:「怎麼了?一臉發呆的模樣?」
輕輕搖頭,七海銀玥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自己已經不知不覺跟著他走到了幸村家的附近,確定了自己的具體位置,她方才將目光投向身側的幸村精市,想起剛剛自己一路發呆根本沒注意他究竟說了什麼,不禁有些心虛,微低頭,低聲道:「沒有想什麼。」
想了想,她心中暗道:幸村哥哥求不戳穿我,然後抬頭認真地補充了一句,「我有在認真聽你講話。」
「是這樣嗎?」幸村精市沒有戳穿剛剛七海銀玥心不在焉的狀態,偏頭掃了一眼那輛緊緊跟在身後的汽車,他對著車內的司機揮了揮手,歉意地一笑。
這是護送七海銀玥的司機,不過因為銀玥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後走路,沒有坐車,方才這樣慢速跟隨著。
收回自己的目光,他抬手揉了下七海銀玥的頭髮,又若無其事地把被自己弄出來的呆毛按了回去,不讓它冒出頭來,「咳咳,之前切原和你說了什麼?」
「啊?」七海銀玥有些茫然地抬頭,看了一下笑得燦爛無比的幸村精市,不自覺地往旁邊挪了挪位置,乖巧地答道,「他只是來借我的作業,想拿去抄一下。」
「那你借給他了嗎?」幸村精市繼續問道。
「沒有,抄作業是不好的。」七海銀玥搖搖頭,然後又偷瞄了幸村精市一眼,更何況,你也是不會同意的啊,我才不敢越過你借他作業抄。
看出了七海銀玥那個小眼神中透露出來的資訊,幸村精市沒有將她的心思揭發開來,只是笑了笑,然後放在了揉頭的手,插進了自己的口袋之中,一步步地向前走去,嘴上還在囑咐著:
「你這樣做是對的,如果給切原抄了作業,以後沒有辦法抄的考試他就不能夠自己應對,要讓他自己學會去思考和學習。」
似小雞啄米一般地使勁點頭,七海銀玥眨了眨眼睛,看見前方出現的幸村家莫名地有些激動,卻又壓抑了下來,裝作淡定地咳嗽了兩聲,「咳咳,已經到了啊······」
幸村精市微微頷首,在門口停下了腳步,「你快回去吧,別跟著了,想來你哥哥也等急了。」
忽視掉七海銀玥表情上的微小變化,他注視著七海銀玥上了汽車後座,沉默了片刻,假作無意一般地輕聲說了一句,「說起來,要是切原是個愛學習的好孩子就好了······」
七海銀玥一頓,眨了眨眼睛,透過車窗和他相視了一眼,勾起嘴角輕笑道,「他本來就是一個好孩子。」
「可不是嘛。」幸村精市笑著回應,隨後目送汽車載著七海銀玥離去,一隻手往後面一按,將正打算冒出頭來邀請七海留宿的妹妹按了回去,「她走了,放棄吧。」
幸村妹妹揮了揮自己的拳頭,假作生氣地叫著,「那哥哥怎麼不把銀玥留下來啊,我今天正好買到了新款遊戲,還想和她一起玩呢!」
「然後玩個通宵?」幸村精市眯起眼睛,掃了她一眼,見自家妹妹秒慫,無奈地搖頭,「別鬧了,快回去吧,七海可沒有時間陪你這麼鬧,要玩等週末,你可以自己去打電話找她來玩啊。」
說著,他直接伸手把妹妹推回了家裡,不讓她再站在那裡注視那輛越來越遠的車子,「走吧,快開飯了。」
待妹妹被飯菜的香味吸引走,幸村精市轉身從扶梯走回自己的房間裡,放下書包後第一件事,掏出自己的手機,熟練地直接撥打了一個電話,嘴角挑起一個微妙的弧度,靜待對方接聽。
過了一會兒,悅耳的鈴聲戛然而止,一個傲氣滿滿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來:「喂?幸村精市,你打電話找本大爺有什麼事?」
是的,接電話的正是跡部景吾,他現在正泡在浴池之中,手不斷地攪動水面上的玫瑰花瓣,對於幸村精市的來電表示了茫然。
幸村這個不華麗的傢伙這時間給我打電話做什麼?看這時間差不多他才剛剛回家吧?
只聽幸村精市在電話那頭笑道:「跡部,不要這麼激動,我也不過是以一個未來親家的身份來慰問一下我的未來妹夫。」
覺得幸村精市這句話還算順耳,跡部景吾懶洋洋地靠著浴池的池壁,淡淡地說道:「那是有什麼事情能勞駕你這位未來親家專程打電話來找本大爺我啊?」
腦中轉個無數的可能性,他大概確定為兩個方面,一個是和網球有關的,另一個估計就是和七海銀玥相關的,想到這裡,他又不自覺地重視了起來。
幸村精市燦然一笑,就算是隔著電話跡部景吾都能想像出他身後那堆百合花綻放的情況,「其實也沒什麼大事,我就是覺得切原赤也和我妹妹也挺配的,他們兩個好像也挺有(作業上的)共同話題的。」
「哈?你是在忽悠本大爺嗎?」跡部景吾睜大了眼睛,覺得幸村精市有點莫名其妙,正打算再追問什麼,誰知道這電話居然掛了,再打還關機了!
好你個幸村精市,居然敢掛本大爺的電話?!
跡部景吾氣得險些拿不穩手機掉進浴池裡,想了想,默默地抬起手,手指在上面敲動了一番,打通了七海家的電話,「喂?七海家嗎?我是跡部景吾,想找下銀玥。」
下意識地把自我的稱呼改掉後,跡部景吾待七海銀玥接電話,第一句話出口竟是有些質問的口吻:「銀玥,你今天是不是和切原那個小子做了什麼?」
「嗯?沒有啊。」七海銀玥茫然地答著,目光掃向身側的管家,表露出詢問的意思:跡部家怎麼會打電話過來?
看似精明實則並不萬能的管家默默地表達了自己的沉默,誰知道跡部少爺偏要在小姐吃飯的時候打電話是為了什麼?難道是為了讓小姐吃飯的途中歇一歇,消消食?
被自己的想法逗到的他差點笑出了聲,又默默地往後退了退,減輕自己的存在感。
「你注意不要和切原起衝突,他會打架。」跡部景吾思考了一下,果斷選擇抹黑切原赤也,不管幸村精市說的是不是真的,反正先把潛在情敵解決掉再說。
「可是切原同學是個好孩子啊。」七海銀玥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明覺厲地說著,突然想起了幸村精市說的那句話——切原是個愛學習的好孩子。
既然幸村哥哥都這麼說了,那切原同學就不會是什麼壞孩子,打架什麼都是錯覺!沒錯,都是錯覺!他是愛學習的好孩子嘛。
跡部景吾不知道要怎麼才能跟七海銀玥說清楚,只能作罷,「算了,反正你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吧,」語氣突然變得有些苦口婆心了起來,「你要知道,男女授受不親。」
「那我和你也是男女授受不親啊。」七海銀玥突然反駁了一句,然後抬起手,默默掛斷了電話。
「我是你未婚夫,不屬於這個······」範疇。
話未說完,跡部景吾便聽見從話筒中傳出來的「嘟——」的聲音,知道七海銀玥這是掛斷了自己的電話,無奈地聳肩,怎麼總感覺自己坑了自己呢?
這邊的七海銀玥把電話掛斷之後,轉身看向已經努力把自己藏進角落裡的管家,似乎還在因為跡部景吾剛剛抹黑切原的事情感到有些不理解,反倒是把自己剛剛才說出口的反坑跡部的話忘記了,微微歪頭,疑惑地說道:
「管家哥哥,跡部少爺他是不是收集資料的時候出了什麼差錯啊?切原同學明明是個愛學習懂事的好孩子呀!」
管家哥哥表示內心流淚,表面還要保持微笑: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小姐求你別再問我了。
作者有話要說:
#論聽人講話沒有聽全的後果#
打完電話後的幸村精市:心滿意足。
被兩次掛斷電話的跡部景吾:呵,切原,我記住你了。
躺著也中槍的切原赤也:我不是,我沒有,我什麼也沒做。
☆、海帶改造計畫2
次日的早晨依舊明媚,街道上人影稀少,大多數人還在家中享用著美味的早餐,陽光之下,立海大附屬中學的大門口也沒有多少人行走,樹蔭僅僅庇護著牆內,牆外依舊被陽光所充斥著,這來自陽光的熱氣雖未如中午那般強烈,卻也有了幾分炎熱。
真田玄一郎伸手將帽子的帽檐拉下,掩去照射而來的陽光,也在臉上打下層層陰影,使原本便充滿了「青春氣息」的越發黝黑,絲毫沒有想到這個問題的他一如既往地走在人煙稀少的道路上。
這樣的早晨他不知經歷了多少次,未來也要再去經歷無數次,擁有著雷打不動的良好作息的他步伐沉穩有力,踩入學校的大門,一路朝著自己的目的地——網球場而去。
面上是不變的淡定,而心中卻已經在思考如何懲罰那些膽敢遲到的人。
真田玄一郎一直以來都是較早到達網球場訓練的人之一,但是,今天他卻愣在了網球場門口,完全忘記要直接走進去進行訓練。
只見這網球場內依舊是沒有什麼人,陽光灑落地面也不過是透出了清晨的微微熱度,本應入場的真田玄一郎呆站於門口,而場內卻已經有了一道認真訓練的身影。
海帶一般微卷的短髮上沾染了點滴水珠,也不知是汗水,還是他剛剛將水澆至頭上的殘留,那雙偶爾還會蹦出猙獰紅色的綠眸滿是認真,他手握網球拍,一次次地揮舞,正在進行日常的揮拍訓練,那全神貫注的模樣,連真田來了都沒有注意到。
真田玄一郎站在門口看了許久,終於是緩過神來了,他慢慢地伸出自己的一隻腳,邁入了場內,一肩背著網球袋,走向這難得早起甚至於勤奮的切原赤也,「赤也,你今天······」
切原赤也聽到熟悉的沉穩而厚實的聲音,不知為何先是打了一個激靈,停下了自己的動作,轉身對真田叫道:「真田副部長,早上好!」
這聲音爽朗到讓真田有種自己早上沒睡醒的感覺,夢?不對,這應該是真實的。
他把不正常的想法拋至腦後,伸出手用力地拍了一下切原的肩膀,「很好赤也,繼續保持!」
切原赤也盯著那個對自己拍過來的手掌,眼睜睜地看著它越來越近,見它沒有對自己的頭部發起進攻,而是拍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默默地松了一口氣,睜大著眼睛乖巧地聽完了真田的話,立刻大聲地答道:
「好的,副部長!知道了,副部長!」
總覺得哪裡不太對的真田玄一郎在拿網球拍的時候又看了幾眼切原赤也,見他已經轉身又拿起了自己的網球拍繼續揮舞著,自顧自地先把各種日常訓練都做了。
果然還是覺得哪裡不太正常,是我的錯覺嗎?
覺得自己一向來在這方面都搞不清楚的真田決定忽視掉自己的直覺,就把這件事情交給最擅長弄這些的柳蓮二和幸村精市,自己就不要理會了。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發現自己的手總有種癢癢的感覺,嗯······難道是切原變乖了自己沒辦法打他的緣故?
忽視掉這個問題,真田玄一郎努力讓自己的精神重新回歸到訓練之中,也跟著切原揮起了拍。
這可能是個註定不太正常的一天,網球部正選隊員一個個地到來,無論是誰,都忍不住先在門口停頓了片刻,方才在真田的怒斥下趕忙跑進來。
就連那一向淡定的柳蓮二,都在來到門口的時候,忍不住睜開了自己的眼睛,雖然只有一瞬,卻也被場內一直等候的幸村精市所捕捉到了。
幸村精市笑眯眯地伸出手,拍了拍比自己高了些許的柳蓮二,目光掃了一下這一群一邊訓練還一邊瞄向切原赤也的隊員們,笑道:「蓮二,你看,大家今天精力都很旺盛呢。」
柳蓮二沉默了片刻,默默地掏出了自己的筆記本和筆,淡定地唰唰唰就給一群看熱鬧的傢伙們加上了翻倍的訓練,赤也要是勤奮起來也好啊。
說起來,場裡好像還少了誰來著?哦對,是那只狐狸,連切原都這麼早來了,他居然晚來?待會翻個三倍的訓練吧!
他環視了一周,與幸村精市點了個頭,不用多言,彼此便知曉了對方的意思,放輕鬆後便直接去訓練了,只等著仁王雅治自投羅網。
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柳蓮二惦記上的仁王雅治依舊淡然,他慢悠悠地雙手插在口袋走向網球場,心裡想著反正有赤也給自己拉走來自真田的遲到仇恨,自己掐點到也不會有大礙,這麼一想,他更是放輕鬆了,甚至有心情來哼小曲。
當然,這樣的好心情成功在到達網球場時被戳破了,只見他睜大眼睛,下巴都快掉下來的模樣盯著場內那道墨藍色的身影,險些抬起手來揉揉眼看自己是否有看錯。
開玩笑吧?那是赤也?不會是被人穿了吧?
「噗哩——今天大家可真早啊······」有些尷尬地抬手,仁王雅治偷摸摸地順著網邊走進了網球場內,飛速地湊到了自家搭檔的身邊,「怎麼回事?海帶怎麼在這裡?沒有迷路?」
這疑問其實也是柳生比呂士想問的問題,可惜面對著幸村精市的笑容以及真田玄一郎的黑臉,根本不敢問出口,他只能默默地抬了一下下巴,示意自家搭檔往柳蓮二的方向看一眼。
眼神裡不由得透露出了讓仁王自求多福的意味,祝你好運,好走不送。
仁王雅治緩緩地移動了目光,和柳蓮二那邊對了個正著,只見柳身側的幸村精市停下了交談,對他燦然一笑,身後的百合花開得異常燦爛,卻令仁王不禁打了一個激靈。
反手一把抓住正打算跑掉的柳生,他勾起嘴角,笑道:「柳生啊,陪我一起吧!」
此時此刻,為了向仁王充分展現人類之間的友情究竟是何等脆弱,柳生比呂士飛速地掙脫了仁王的手,往後退了幾步,可以看得出他滿臉都是大寫的拒絕,果斷地說道:「不,仁王君,請自行接受來自參謀和部長的怒火吧。」
感覺自己被拋棄了的仁王伸著手,一臉震驚地看著眼前跑掉的柳生,只能哭喪著臉接受了訓練翻了三倍的事實,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大難臨頭各自飛吧!
↑並不是
他緩緩地邁出了自己的腳步,低頭聽著來自幸村的微笑攻擊:
「仁王啊,我其實不想說什麼的,不過你這實在是有些晚了,你看看,平時總是迷路遲到的赤也都這麼早到,你覺得你身為前輩應該這麼晚嗎?」
身為在網球部呆了兩年的老前輩,仁王雅治深知此時此刻正是自己悔過的時間,他飛速地答道,「不應該,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一定會更早來的。」
幸村精市笑得眯起了眼睛,「那你說要多早來啊?」
總覺得似乎有什麼不太對的仁王沉默了片刻,還是選擇了一個比較妥當安全的人選,「我會比海······赤也更早來的。」
今天雖然自己到網球場的時候,赤也已經到了,不過應該只是比自己早了一會兒,自己只要再提早個十幾分鐘就沒問題了,更何況,說不定明天他就遲到了呢?畢竟這樣的事情不過是異常狀態,不會持久的。
見魚兒成功上鉤,幸村精市一個目光掃向了一旁的柳蓮二,見他已經記下了,便對仁王雅治笑道,「那你可要說到做到哦,如果做不到······那麼就請你訓練翻五倍吧!」
仁王雅治打了一個寒戰,在幸村精市這飛速地順杆子往上爬的行為中察覺到了不對的地方,往後退了一步,額······好像哪裡不太對?是哪裡呢?幸村這是要坑人吧?絕對是要坑人吧!坑的還是我對吧?
耷拉著頭,擬化的狐狸耳朵和尾巴都無精打采得搭著,連擺動一下的動作都沒有,仁王雅治沉默了片刻,選擇了不要先進行晨練,而是跑到了切原赤也的附近,待他與真田對打後湊了過去。
「赤也啊,你今天多早到的啊?」他放輕了聲音,有些哄著般詢問他。
切原赤也疑惑地歪頭,拿著毛巾擦拭自己滿頭的汗水,有些茫然地答道,「沒有多早啊,就是正常的出門,然後到了學校。」
正常出門?那就是說他今天難得沒有迷路,也沒有坐過站,所以順利地到達了學校?
仁王雅治估摸了一下,總算是有了些底,屁顛屁顛地跑去繼續晨訓了。
圍觀的真田玄一郎沉默了片刻,默默地把帽檐拉得更低一些,沒有出言提醒仁王其實切原在自己來之前就到了這個事實,而是舉起了拍子,叫丸井文太過來和自己對打。
咳······絕對不是想看仁王翻倍訓練,只是因為幸村的笑容太強大了,沒錯,就是因為幸村的笑容威脅!我什麼也沒看到,我什麼也沒聽見,我什麼也不知道!
☆、海帶改造計畫3
蔚藍的天空之上白色的雲朵宛如棉花糖一般軟軟的,輕輕地飄蕩,沒有仔細觀察難以發現他們移動的動作,從那已然爬上了空中的灼日可以看出,時間已經在不經意間悄然流逝。
一直保持著認真的狀態,切原赤也難得迅速完成了自己的任務,由於早來的緣故,縱使是訓練突然翻了倍,也未能讓他因此而拖慢了速度,甚至於快於大部分人,這是以前從來都沒有出現過的。
在晨訓完成的時候,他飛奔向柳蓮二,又在對方的面前一個急刹車,險些撞上這位一直眯著眼睛也不知是否真的能看見的參謀,喘了幾口氣,切原赤也抬起頭,雙眼亮晶晶地對柳叫道:「柳前輩!我訓練完成了!」
柳蓮二停下書寫不止的筆,抬頭看了一眼露出期待表情的切原赤也,微微偏頭瞄向幸村精市,得到一個燦爛的笑容後,默默地抬手摸了一下赤也的頭,嘴上誇獎著,「做得很好,你可以先去上課了,時間也差不多了。」
「好!謝謝柳前輩!」剛剛得知仁王雅治被罰了三倍訓練的切原赤也不敢在柳蓮二面前做什麼事情,乖巧地應下,轉身就去收拾自己的東西,生怕這位掌管著生死大權的參謀一個心情不好就給自己加訓。
雖然這樣的事情在一向冷靜理性的柳前輩身上不怎麼可能發生,但是一向來都沒有因為時間問題而被罰訓的仁王前輩不也被罰了嗎?自己還是乖一點好了。
根本沒有察覺到因為自己的早退而引來前輩們的注視,更不知道前輩們內心的好奇與糾結。
切原赤也對著前輩們揮揮手,背起自己的背包轉身便精神抖擻地跑去教室上課了,那迫不及待的模樣,也不知究竟是在趕急什麼事情。
正選隊員們不自覺地停下自己的訓練,目送切原赤也遠去的身影,沉默了片刻,已經累到癱下的仁王雅治一手搭上柳生比呂士的肩膀,一手指向切原,有些遲疑地說道:「他怎麼走得那麼急?忘記寫作業了?」
柳生比呂士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鏡,思考了片刻,覺得仁王說的有道理,便慢慢地點頭表示贊同。
相較之下,柳蓮二翻動著他的筆記本,從裡面找到了切原今天的課程表,仔細地分析了一下,低聲道:「今天他的第一節課是歷史課,昨天沒有留作業,結合他今天早上的行為,現在趕去補作業的可能性不足百分之十。」
他把目光轉向了身側的幸村精市,覺得對方應該是知道什麼的,只是如何把消息從部長的嘴裡挖出來是一件非常值得深思的問題。
嘴裡嚼著口香糖,緩緩地吹出一個泡泡,丸井文太將它重新嚼回口中,牙齒咬了幾下,雙手插在口袋之中,淡定地轉頭對桑原傑克說道:「下午放學我們去吃蛋糕吧!我請客!順便把赤也叫上!」
桑原傑克的臉色秒速一變,慢慢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背包,嗯······今天帶的錢大概夠吧?除了文太,還有切原赤也的分量,感覺錢包又會再一次扁了。
面對丸井文太期待的目光,他實在是無法拒絕,只能內心咬著小手帕哭泣,面上卻緩緩地點頭應下。
在文太滿足地轉頭的時候,他瞬間便哭喪了一張臉,就算文太說他請客,最後都會變成他請客我付錢的狀態,我的零花錢又要離我遠去了,求錢幣再愛我一次!!!
丸井文太倒是沒有注意到自家搭檔的狀態,而是又看了一眼已經消失在視線之外的切原赤也所去的方向,一邊吹著口香糖,一邊思考著。
反正自己和赤也也算是(在搶蛋糕上)挺熟的了,請他吃蛋糕,以他以前的習慣是不會拒絕自己的,那麼到時候就可以趁機探問一下了,既不路癡也不遲到的切原赤也總覺得有些奇怪啊,不會是被什麼壞東西附身了吧?
這麼一想,他突然想去找找一些驅邪的禦守給切原赤也戴上,驅散邪氣,保佑一下這個有點白癡的後輩。
黑色的陰影之下,黑色的鴨舌帽下真田玄一郎的神色已經無法完全琢磨,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似乎是在為自己今天沒有給予任何人鐵拳制裁而有些感到失望?
失望?等等,我不應該有這樣的想法,真是太鬆懈了!
迅速把狀態調整回來的真田皇帝正色,轉頭向幸村精市一點頭,「幸村,要上課了。」
柳蓮二下意識地報了一下時間,「距離上課時間還有五分鐘四十二秒,現在趕到教室的概率為百分之七十八。」
說完,他便收起了自己的筆記本,邁開腳步,跟隨著幸村精市和真田玄一郎的步伐朝教學樓而去,至於切原赤也的事情?那個之後再說吧,反正現在看起來是沒有關係的。
二年級的教師之內,教師忍不住地一次次把目光投向切原赤也,嘴上的講學也一次次地出現了卡頓,緩緩地呼出了一口氣,教師終於做出了選擇,「切原同學,回答一下這道問題。」
全班的目光悄然漂移而來,實則剛剛已經有很多人忍不住偷瞄了過來,只因一件事情:上課沒有玩手機,更沒有睡覺的切原同學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切原赤也沒有半分的遲疑,起身流利地將這道數學題回答了出來,得到了教師讚賞的目光,泰然自若地坐了下來,四周的同學們也淡定地把目光收回。
剛剛怎麼會覺得切原同學會睡覺或者玩手機呢?一定是我的腦子壞掉了,明明切原同學一直都是班裡最棒的學生之一啊,一直以來都保持著優異的成績並且上課認真,妥妥的一個優等生!
↑同學們的心中不禁同時冒出了這樣一個念頭,心情從震驚飛速變得淡定,切原赤也優秀的表現也不足以讓他們感到有任何不對的地方,因為對方就一直是愛學習的好同學啊!!!
講臺之上的教師也化為了淡定的狀態,繼續講學,偶爾提問會叫上切原赤也作為優等生的代表解題,一節課又在悄然之間結束,收拾收拾自己的東西,教師踩著高跟鞋直接走出了教室,而教室之內課代表已經起身開始收作業了。
教室之外,桑原傑克站在窗口處,每次趁著課間時間幫切原赤也檢查他那不堪入目的英語作業,這件事情對他來說已經是習以為常了,這次他一如既往地站在了視窗處,卻不見切原捧著英語作業而來,臉上不禁浮現了一絲疑惑。
他掃了掃四周,攔住一位同學,托他幫自己叫一下切原赤也,憨厚地摸摸自己的光腦袋,站在外面繼續等待著。
切原赤也聽到來自同學的傳話,疑惑地看向視窗,奇怪,前輩怎麼來我的班級了?難道是有什麼事情?
他放下手上拿著的英語背誦詞本,起身便朝桑原傑克走去,「胡狼前輩,你怎麼這個時間來找我了?有什麼事情嗎?」
桑原傑克聽切原赤也這麼說,也有點捉不著頭腦,只見他眨了眨眼睛,疑惑地說道:「我是來幫你檢查英語作業的啊。」
聽他這麼一說,切原赤也越發疑惑了,他茫然地搖了搖頭,笑道:「胡狼前輩你在開玩笑嗎?我的英語作業怎麼需要檢查呢?我已經直接交給課代表了,不用擔心的,我的英語一向來名列前茅,下午的測試不會出問題的。」
以為前輩是擔憂自己的成績,他擺擺手,帶上了一絲調侃的意味,「相比起我來說,難道不是仁王前輩更需要照顧嗎?他的英語成績好像一向來都是在及格線以上低空飄過啊,萬一一個不小心考偏了結果不及格,被禁賽那可就不好了,所以胡狼前輩你還是多關心一下仁王前輩吧。」
名列前茅?你確定不是在倒數名單上名列前茅?
桑原傑克沉默了片刻,從晨訓開始便一直存在的迷茫感越發濃郁,完全將他淹沒,他抬腳,一步深一步淺地往仁王雅治的教室方向走去,是我的錯覺嗎?怎麼覺得一切都不對勁了?
他走路的時候突然一個偏頭,餘光掃了一眼公示欄,沒想到居然真的一眼便在那張公佈的成績名單裡看到了切原赤也的名字,瞪大了眼睛,他不禁往那邊再靠近了一下,揉了揉眼睛,企圖看得更清楚一些。
嗯······沒有錯,是真的,英語考試裡面排第二名的真的就是切原赤也!
世界瘋了嗎?赤也居然及格了,啊不,他居然排第二名了!而且不是倒數,是正數!
桑原傑克嘴角一抽,覺得切原赤也說的話很有道理,既然赤也是排正數第二名,那我還是去關心一下落在了網球部正選隊員英語成績尾部的仁王雅治吧!
這麼思考著,他默默地抬腳,繼續往仁王雅治的教室走去。
突如其來收到了來自桑原傑克的英語成績關心,仁王雅治已經要直接蹦起來了:「噗哩——你真的沒有找錯人嗎?我的英語一向來都是及格,相比之下海帶更需要你的説明吧?」
桑原傑克非常淡定地搖了搖頭,認真地解釋了一下:「不,赤也這次英語考試排名全級第二,不需要我的幫忙,相比之下你的英語更弱。」
「等等,你是說赤也拿了第二?!」仁王雅治不相信這件事情,眼睛瞪得賊大,直接走出了教室,飛奔到二年級的成績公示欄,看著上面高掛的切原赤也名字,終於肯相信這是真的。
他不禁囔囔道:「這個世界瘋魔了吧?赤也居然拿了全級第二!」
他一下子躍起,直接繞過了桑原傑克,不知是不是太過於震驚,以至於他忘記了自己早晨剛剛被懲罰過的事實,跑到了幸村精市和真田玄一郎的面前,「赤也他拿了英語考試全級第二!這個世界是不是瘋了?!」
可惜,企圖得到認同感的他註定要失敗了,只見幸村精市淺淺地勾起嘴角,對他一笑:「既然連赤也都這麼棒了,身為前輩的仁王是不是也應該更努力一些,不應該繼續呆在及格線上了,對吧,真田?」
真田玄一郎壓低了帽檐,抬起拳頭,給仁王直接一個鐵拳制裁,「太鬆懈了!身為前輩連赤也都不如,現在馬上去補英語!」
捂著被一個重擊的腦袋,仁王雅治哭喪著一張臉,只能去找自己的搭檔柳生比呂士求安慰:
——這個世界不愛我了,從晨訓開始,我的悲慘命運就一直沒有停下來過,都是切原赤也的鍋!!!
☆、海帶改造計畫4
早晨的時光在學生眼中總是相當漫長,卻又在不經意間便滑過了指尖,一次次的鈴響,學生們一次次地起身坐下,教師的講課,學生的凝聽,放眼望去,滿處都是學習的氛圍,始終縈繞著這所中學。
清風似乎也格外鍾愛這樣的場景,輕輕地從大開的窗戶外鑽入,將那垂在窗邊的簾子綻開漂亮的姿彩,淡藍色宛若天空,薄薄的一層,卻令窗邊的同學忍不住地抬頭看向身側的窗外,心中泛起些許的寧靜。
悠悠的鈴聲放開了學生的心靈束縛,重歸自由的懷抱,他們開始收拾起了桌上的物品,大多的人都選擇了在校用餐,而不是歸家,整理桌面也不過是為了吃飯時的方便與整潔,帶了便當的同學們三兩聚在一起,桌子也有些隨意地拼湊起來,談笑間心情伴著飽腹而舒展。
七海銀玥並非便當黨,她常常攜著幾位關係不錯的同學,一同去那食堂用餐,食堂的飯菜一向乾淨衛生,無需有過多的擔憂,品種繁多也便於他們想要每天品嘗新的味道,便當亦或食堂,不過便是各有所愛罷了。
她一如往常一般,將書本合上,手中書寫的筆也被輕輕地放歸筆盒之中,微斂眸,七海銀玥輕輕地捂上自己的小腹,方才一聲輕微的咕嚕聲並未被她所忽視,知曉自己這般是餓了,她也不會選擇那所謂的減肥之法,而是捎上自己的錢包,向夥伴們揮揮手,快步跟了上去。
走廊上早已有人在行走,越靠近食堂,人群越發擁擠,沒有太多的驚慌,她淡定地牽著夥伴的手,在人群中擁擠著,食堂的門也就這麼大,人卻如此之多,為了每日食堂最新出的限量食物,眼前這一大波人想來便是那特意一下課趕過來搶購的。
七海銀玥並不打算去搶購那般的食物,成功擠進了食堂後,果斷地選擇了遠離擁擠人群的位置,相較於一側的瘋狂,這邊更顯得有些稀疏。
她轉身與同伴點點頭,去窗口選購了飯菜,便捧著菜肴往回走,自己這邊倒是沒有發生什麼問題,倒是另一側,人群湧動之處突然擠出來一個墨藍色的身影,定睛一看,竟是前不久大考中取得了優異成績的切原同學。
雖然自家兄長與他在同個社團,彼此之間也算是有所交流,但是相隔甚遠,還是假作沒有看到吧。
這麼思考著,七海銀玥做出了決定,便愉快地選擇了執行,可惜有時候老人說得對: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只見那切原赤艱難地拿著新款的食物從人群中擠出來,也不知是誰還推了他一把,亦或者是他跑的時候自己絆了腳,竟是直接頭朝下摔了個正著,那位置選得可真當是極佳,手上的託盤倒是穩當當地放在地上,只是這鼻子已然被這地板碰紅了。
可憐巴巴地抬起頭,下意識伸手摸了摸鼻子,感覺自己今天真是黴運突然上升了,切原赤也緩緩起身,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被地面摩擦過後有些起線的褲子,感覺那膝蓋總有一種火辣辣的痛楚。
「同學,是傷到哪裡了嗎?要不要用消毒劑清理一下?」
溫柔的聲音在身前響起,切原赤也有些驚訝地抬頭看去,便見一名棕發女生有幾分關心地看著自己,手上拿著一瓶碘伏還有一份創可貼,不禁更是驚奇。
——哪有人來吃飯還帶這些東西的?!
覺得眼前的女生動機不太正常的切原赤也立馬警惕了起來,拿起自己放在地上的食物,火速往後退了兩步,雖然感覺膝上仍有些不舒服,但是總比眼前有不良動機的女生好吧?
他沉默了片刻,和棕發女生相視了一眼,最後遲疑地問了出來:「你怎麼會隨身攜帶這些東西啊?」
棕發女生知道切原赤也是在擔憂自己關心他的動機,不禁一笑,「我叫做沢田夢原,是你隔壁班的同學。」說著,還對他眨了眨眼睛。
秒懂女生的意思,切原赤也總算是松了一口氣,肯接過沢田夢原手上的藥瓶和創可貼,尋了一個位置進行處理。
倒也不是切原太過警惕,主要是這樣的事情實在是發生過很多次,尤其是在受歡迎程度很大的網球部,幾乎每位正選隊員或多或少都經歷過被女生各式各樣的搭訕,這令他們也不得不多加注意。
不過嘛,沢田夢原的話倒是沒有什麼問題。
這並非是因為對方有怎樣特殊的身份,而是因為——全校有誰不知道這位沢田同學就是隨時隨地可以給你來個平地摔的人啊!
沢田夢原的黴運已經到了讓所有人都想要賦以崇高的敬意的境界,不止是平地摔,她半路遇上搶劫/天降之物/綁架/恐嚇等事情時有發生,似乎她具有怎樣非常麻煩的身份,各樣的麻煩事都往她身上跑,這不得不讓人覺得她能存活至今實在是太幸運了。
所以,作為一個平地摔專業戶,隨身攜帶醫用物品再正常不過了。
切原赤也見過這位沢田同學的兄長,是位看上去還有些懦弱然而眼睛裡滿滿的都是溫和與包容,他敢打包票,沢田兄長是位非常溫柔善良的人。
雖然見過的人並不多,但是切原對於人的感覺一向來還是很准的,他知道,如沢田兄長這般的人一旦自己付出了真意,對方也一定會以善意回報,是非常值得交往的人。
感覺這一家都充滿了奇特的基因,兩兄妹都是平地摔好手,怕是有著怎樣廢材的奧秘吧?
他微歪頭,塗抹好藥水,再將創可貼貼在手心滑破的傷口上,褲腿只能是暫時折起至大腿,無奈地歎了一聲,這下可好,受了傷,怕是訓練也不能進行了。
抬手將藥水還予沢田夢原,切原赤也禮貌地道謝,隨後便直接選擇坐在此處食用午餐。
沢田夢原看了切原赤也兩秒,還是覺得有些不太放心,轉身對遠處等著自己的七海銀玥揮揮手,硬是把她拉過來和自己一起坐到切原赤也的對面。
「銀玥,我們就在這裡吃吧,離門口不是很遠。」她小聲地念著,希望可以勸服自己這位好朋友。
七海銀玥無奈地歎了一聲,捧著託盤順著她的力道坐下,抬眸與切原赤也的目光撞了個正著,有幾分尷尬地點點頭,「午安,切原君。」
將口中的肉塊嚼碎咽下,切原赤也撲閃著有些水靈的眼睛,好奇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打轉了一番,認真地頷首,「午安,七海桑,原來你中午是沒有和幸村前輩一起吃飯的啊!」
「沒有啊,哥哥和他的夥伴們一起吃,我和夢原一起。」七海銀玥搖搖頭,拿起筷子的那一刻,閉上了自己的嘴,安靜地吃飯,始終堅持著自己「食不言」的原則。
沢田夢原早就習慣自家朋友這個吃飯的習慣,沒關係,七海不說話,我說她聽就好了。
不過如今多了一個切原赤也,她也就拘束了一些,還是會多關照一些這飯桌上多出的新朋友,「切原君是網球部的吧?我不怎麼關注網球的事情,不是非常清楚你們那邊的情況,你現在膝蓋受傷,還要訓練嗎?」
抬起頭看了一眼眼前面露好奇的少女,切原赤也想起每天在門口都會準時出現的某輛一點也不低調的車子,沢田夢原一向來都是放學就被接走了,哪有時間來理會這些事情?
因此,他並沒有覺得對方是故意這麼說的話,認真地說道:「肯定會有些影響的,畢竟網球是要在賽場上跑來跑去的,不過沒關係,我過幾天就好了,不會影響之後的訓練和比賽。」
「這樣啊,那就好,」沢田夢原松了一口氣,想了想,又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小藥膏,放在了切原赤也的面前,「這是我平常用的藥膏,過沒幾天就沒有什麼痕跡了,是個不錯的東西,就給你用吧。」
「誒?」切原赤也一愣一愣的,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藥膏,再抬眸看一看這位笑得異常燦爛的女生,覺得對方真的是太好心了,根本沒有推拒想法的他毫不猶豫就直接點頭道謝,「謝謝。」
他將藥膏收好,隨後才微微探頭小心翼翼地和七海銀玥探話,「七海桑,可不可以不要告訴幸村前輩我是剛剛沒注意自己摔跤受傷呢?」
他有些憨厚地咧嘴一笑,不等她們詢問原因,便自顧自地摸頭笑道:「如果被真田副部長知道了,他肯定又會給我鐵拳制裁的,我很厲害的,才不會這樣子隨便摔跤,以後還要怎麼面對仁王前輩,他肯定會笑死我的!」
七海銀玥掃了一眼他的身後,微微點頭,沒有說話,見切原赤也松了一口氣的模樣,悄然地搖搖頭。
切原君比起哥哥來說真是太嫩了,幸村哥哥已經站到你身後了,真的還沒有發現嗎?還有仁王前輩已經在那裡笑個不停了,你擔憂的真田前輩的鐵拳制裁······嗯,估計要降臨了。
目光與切原身後笑得異常美麗的幸村精市和黑著臉的真田玄一郎相視一眼,七海銀玥默默地選擇了低頭。
——我什麼都沒有看到,我什麼也不知道,就偷偷在心裡為你點根蠟燭,切原君,請一路走好!
作者有話要說:
七海:小海帶,一路走好,為你默哀三秒。
真田:在食堂都能夠平地摔?太鬆懈了!
幸村:呵呵,居然和我妹妹一起吃飯?看我不整死你!
仁王:哈哈哈···叫你害我被迫補英語,遭報應了吧!
沢田:雖然感覺氣氛不太對,但我還是先閉嘴吧!
切原:嚶嚶嚶···人生總是如此悲劇萬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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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下蘇蘇大大的全世界同文名系列文:
《全世界都怕我背詩詞[綜英美]》by蘇彌煙/一個圍觀他人拯救世界以及毀滅世界順便向周圍小夥伴撒狗糧的傻白甜故事
☆、海帶改造計畫5
幸村精市其實是個資深妹控這件事情,原本是沒有多少人知道的,除了時常去他家裡的真田玄一郎和柳蓮二,其他人也被那外表和腹黑的性格所欺騙,基本上都覺得幸村妹妹的生活是在他的碾壓和欺負中掙扎度過的。
直到七海銀玥到了立海大讀書,所有人面前的那層薄紗終於被揭露開來,看到了幸村面孔之下的真實。
——原來這是個妹控啊!
——幸村居然也有這麼不講理的時候啊!
——惹幸村不要緊,原來這個學院裡最可怕的是被幸村護著的七海同學!!!
↑一向乖巧安靜的七海銀玥莫名背鍋成為立海大新任不能惹的角色
此時此刻,切原赤也轉過頭看到幸村精市的那一刻,腦海中不禁回憶起了過去那一年被幸村前輩碾壓的日子,再看看幸村身後那鋪天蓋地的百合花背景與那明顯從周身躍起的黑色氣體,瞬間欲哭無淚。
——幸村前輩請看清楚一下,我真的不是故意和你妹妹一起吃飯的,更不是想要借此勾搭七海同學之類的,這一切都是巧合!真的都是巧合!請給我一些時間辯解一下!
對此,幸村精市表示:我就不!
只見他輕輕地把手按在了切原赤也的肩膀上,滿意地感受到掌下那身軀的顫抖,以及切原赤也瞬間充血變紅的雙眸,勾起嘴角,露出招牌的百合笑容,身後的花朵開得越發燦爛,一字一句從口中吐出,不給切原任何解釋的時間,直接在他開口之前便將切原打入了深淵:
「切原赤也啊,我覺得你最近好像有些懈怠了,吃個飯都能傷到膝蓋,等傷好了,還是多加強一□□能訓練吧!不然以後的比賽你可要怎麼辦啊······」
似是感慨一般地搖搖頭,他的眼中包含了對切原赤也的擔憂,但是在那眼眸的最深處滿滿的都是對切原的笑意,威脅而黑暗的笑意。
說完這些話,幸村精市收回了搭在了切原肩膀上的手,眼見著蒼白的靈魂已經直接從切原赤也的口中飄出來,他想了想,默默地抬手,一把抓住這有些脆弱的靈魂,直接將它重新塞回切原的嘴裡,甚至怕靈魂再跑出來,還把他的嘴合了起來,企圖用此隱藏自己的「功與名」。
目光掃過一旁圍觀的眾人,身後那笑個不停的仁王瞬間收回笑聲,甚至因為結束得太過倉促而咳嗽了起來;本來已經準備使出自己的鐵拳制裁的真田玄一郎默默地把抬起的手換了一個方向,拉了一下自己的帽檐,假裝自己剛剛什麼也沒有看到;一向在加訓上和幸村心意相通的柳蓮二也安靜地舉起了筆,刷刷刷地給切原赤也加訓。
成功地以黑化狀態擊退了一群可能打斷自己進攻切原赤也的「敵人」,幸村精市緩緩地移動了自己的步伐,臉上那充滿了威脅的笑容瞬間變得親切溫和了起來,目光略過那對他而言微不足道的沢田夢原,定格在七海銀玥的身上,輕笑了一聲,聲音中滿是寵溺與溫柔:
「銀玥,下午放學後記得等我一下,家裡那個調皮蟲上次因為沒有和你說話,生了我好久的氣,週末的時候也來家裡玩吧。」
微微睜大眼睛,覺得切原赤也好似有點冤的七海銀玥在幸村精市的目光注視下,默默地選擇了忽視:切原同學,雖然不太懂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我覺得要是開口,我怕是也要遭殃,為了自己的安全,只能是犧牲你了,安息吧!
將那些覺得對自己具有一定危害的事情全部忽視,她的注意力定格在了幸村剛剛對自己所說的話上,微微頷首,她應下了幸村的邀請,「那我和以前一樣在教室等你?」
幸村妹妹怕是又買到了什麼她期待已久的遊戲了吧?這個週末又可以熬夜玩遊戲了!
深藏著游戲迷屬性的七海銀玥覺得這個週末可以得到一個幸福的時光了,平時在管家和兄長的管制下,再加上家裡一向來的要求,她根本不敢熬夜玩遊戲,每天都乖乖十點上床睡覺,只有在幸村家才能夠玩個通宵,那裡簡直就是天堂!
「嗯。」聽到了滿意的答案,幸村精市眼中的笑意深了一些,隨後才肯轉身去尋找位置吃飯,不再在意因為剛剛自己做出的加訓而整個人失了魂的小海帶。
相較之下,後面那群看著幸村精市秒速黑化的網球部正選隊員們表示:小海帶已經這麼慘了,還是先放過他一下吧!
「切原君······真的沒事嗎?」沢田夢原眼見著幸村精市領著一群正選離開了,才緩緩地伸手,戳了戳一動不動的切原赤也,有幾分擔憂。
「應該沒事吧?」七海銀玥眨眨眼睛,想了想,抬起手,在切原赤也的腦袋中就是一拍,面對自家小夥伴投來的震驚目光,她還一本正經地和沢田夢原解釋著,「兄長和我說過,如果看到有個人離魂了,對他的腦袋一拍,心中默念三聲『靈魂回歸吧』,他就不會有事了。」
沢田夢原遲疑了一會兒,覺得七海銀玥說的話有道理,也不知是不是心裡自我安慰的作祟,她也跟著一起合手,口中默念了三聲,「切原君,靈魂回歸吧,靈魂回歸吧,靈魂回歸吧。」
眼睫毛微微顫動,她有些遲疑地睜眼,想不到真的看到切原赤也就像是回了神一般,雙眼再度充斥了滿滿的光彩,不再黯淡無光,驚喜地一笑,「太好了,切原君,你真的回魂了。」
「嗯······」切原赤也眨眨眼,眼中的紅色盡數消退,疑惑地歪頭,不懂沢田夢原這麼說的原因,不過也沒有深究。
作為一個知恩圖報的好孩子,他思考了一下,覺得自己應該對眼前幫助了自己的女孩子予以回報,將一切的回報方式調了出來,想了想,他帶著一絲開玩笑的語氣說道,「謝謝你的關心,仁王前輩曾經說過,女孩子對男孩子好,是想要男孩子以身相許,所以,你需要我以身相許嗎?」
坐在不遠處的仁王雅治聽到這句話,瞬間一口水噴了出來,震驚地轉過頭去看切原赤也,嘴巴也誇張地張大。
面對眾人暗含指責的目光,他委屈地辯解著:「不對啊,我沒這麼過,我當時是正好和文太在討論漫畫劇情,說的是『有些漫畫裡面會出現那種奇怪的,男生救了女生,女生就會以身相許的情節啊!』,根本不是這個,這是曲解和誣陷!」
剛剛好被仁王雅治噴了一臉水的柳生比呂士從口袋中拿出手帕,將眼睛取下,一點點地擦掉水漬,淡淡地說道:「不管你當初是否說得這麼正經,反正切原已經不自覺地跟你學壞了,而且現在也在教壞其他人了。」
「我一點也不想背這個鍋!」仁王雅治睜大了眼睛,認真地說著。
完全沒有聽到仁王的無奈與震驚,切原赤也眨了眨眼睛,在成功地震驚了眼前兩個女孩子後,他抬手摸摸自己的後腦勺,笑著解釋著,「不用當真,我只是在開玩······」
沒想到他的「笑」字還未說出,便聽到沢田夢原非常認真的回答:「好啊。」
不禁睜大了眼睛,他一臉茫然地看向對方,不太確定地又問了一句,「你剛剛是不是說了什麼?」
「我說好啊,」沢田夢原笑了笑,伸出手輕拍自己的胸口,臉上帶上了一絲紅暈,「雖然我對你沒有什麼瞭解,更是對你加入的網球部沒有任何的瞭解,但是你是第一個對我表白的男孩子,這樣的心意我要認真地面對,所以,我覺得我們可以先處一會兒試試看。」
切原赤也被她這一副認真的模樣嚇到了,很久都說不出話來,盯著沢田夢原看了很久,確定對方真的不是在和自己開玩笑,才緩緩地吐出了一個字:
「······哦。」
——等等,我這個回答好像就是把男女朋友關係應下來了?!
——吃了個飯就多了女朋友,這難道就是柳生前輩跟我說的有的玩笑開不起的原因嗎?我果然沒有仁王前輩的能力,根本控制不了這樣的局面啊!
——現在怎麼辦?我好像真的有了女朋友了,是不是該回去攻讀一下男女朋友相處的法則?
七海銀玥在一旁茫然地把目光在兩人之間掃動了幾下,總感覺眼前的事情發展似乎有點像脫韁的馬兒一去不復返了,怎麼突然間我的小夥伴就脫單了?說好的一起單身一萬年呢?怎麼就配對了呢?
她眨了眨眼睛,身後的黑髮似乎也因為這措不及防的發展而炸毛,輕輕地長籲了一口氣,她笑了笑,「你們還真是有些不可思議啊。」
「我們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沢田夢原和切原赤也異口同聲地答道,兩個人一愣,相視一眼,都不約而同埋頭吃飯,不敢再去看彼此了。
看著依舊在吃飯的沢田夢原和切原赤也,七海銀玥緩緩地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碗筷,已經將午餐食用完畢的她端起託盤,對他們微頷首,起身去將剩下的東西全都放到回收處。
她面上雖然不顯,依舊淡定如初,事實上整個腦子還因剛剛發生的意外情況而遲鈍著。
——我剛剛圍觀了一下小夥伴幫助切原同學的時候,正好想到了最近看的那本男女主因為各種事情邂逅最後榮獲愛情的小說,萬萬沒想到這樣的事情居然真的發生在身邊了!而且就在我的好友身上發生了!
——果然小說真的是取材于現實嗎?這個世界太玄幻了,根本不適合我這樣普通人生存,人生果然是充滿了波折與奇幻啊······
作者有話要說:
恭喜海帶「意外」榮獲暫時性女友一枚
恭喜狐狸再度喜背鍋
以及……
馬:我不背這個鍋!這明明是你的腦洞破天荒了,才不是我脫韁了!
☆、海帶改造計畫6
綠蔥蔥的樹枝輕輕晃動身軀,幾片綠葉飄落而下,點在樹下的人兒身上,只見那紮著雙馬尾的棕發妹子似乎還有幾分害羞,臉上帶著一絲嬌羞,手裡捧著課本,假作認真學習的模樣,實則眼神各種往不遠處網球場上飄去。
她還有些猶豫,往身側的黑髮女孩湊去,看了一會兒對方手中那本即將被寫完的作業本,眨了眨眼睛,眼中閃過一道金色的光輝,又消散不見,她扁了一下嘴,覺得自家夥伴實在是太正經了,明明面前面對著一群「美男」都沒有任何感覺,徑直寫作業,頭都不抬一下的。
被搖得有些受不了了,黑髮女孩無奈地歎了一聲,把這份數學作業的最後一道題寫好,手下一翻,將作業本合上,抬頭看向小夥伴,語氣中滿滿的都是無可奈何的氣息:「怎麼了?作業寫完了沒事做?」
一直將學業作為現階段任務中重要一部分,她與小夥伴目光交錯卻無法感知到彼此的想法,只能是努力從自己的角度去思考一下對方究竟是什麼意思。
見棕發女孩一直把目光投向網球場那邊,臉上又帶著紅暈,她沉默了片刻,慢悠悠地說道:「你難得沒有放學就走人,就是為了和切原君一起回家對吧?」
沒錯,這樹下兩位少女正是今日中午才與切原赤也一同用餐的沢田夢原和七海銀玥。
七海銀玥見沢田夢原因為自己剛剛說的話而臉上的紅暈越發的加深顏色,已經不需要多說,什麼都懂了,她眯起眼睛,口中吐出看似指責實則調笑的話:
「什麼?我和你做朋友這麼久,你都沒有和我一起回過家,更別提留下來陪我寫會作業了!不就是突然多了個男朋友,你居然就選擇跑來和我一起寫作業,而且本質上就是等男友!」
被七海銀玥這麼說,沢田夢原總覺得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好像還真的是這樣子,沒有陪過自家小夥伴,但是她又無法抑制自己這不斷亂跳的心臟,只能抬手捂心,小聲地辯解著:「我,我一向被哥哥管得嚴嘛······」
「說的好似誰不是被哥哥管得嚴似的,」七海銀玥抬了一下下巴,示意小夥伴往幸村精市那個方向看一眼,「呵,見色忘友!」
「誒?!」睜大了眼睛,聲調秒速拔高,突然被戴上了一個好大的帽子,沢田夢原明顯被震驚到了,但是順著七海的目光往妹控幸村那邊掃了一眼,她又秒慫,好吧,七海銀玥也是被哥哥管嚴的存在。
她攤手,覺得自己說不過七海銀玥,果斷選擇了直接認輸,「好吧,就算是我見色忘友行了吧。」
面對七海銀玥那挑起的眉頭,沢田夢原厚著臉皮再度湊了過去,「七海,我的好朋友,你就告訴我吧,切原君會不會因為我來這邊等他而生氣啊?」
七海銀玥沉默了片刻,從自己的背包裡掏出了化學的練習冊,眨了眨眼睛,拿起筆迅速圈出幾道比較難的題目,在小夥伴期待的目光注視下,她直接把本子塞到了沢田夢原的手中,指著那些題目,面無表情地說道:「你把這幾道題幫我解出來,我就告訴你答案。」
此時此刻,她就像是個冷酷無情的人,要拆散這對情緣一般,偏偏圈出的題還是初三才會讀到的題目,根本不是他們這個年級的。
——我的好友叛變我了!她不愛我了!
手中拿著這本練習冊,低頭看了一眼那封面上大寫的「初三」兩字,沢田夢原抬起頭,眼睛瞪得又圓又大,滿滿的都是不敢相信的神色,忍不住出聲再度詢問道:「真的······會告訴我?」
「真的。」七海銀玥認真地點頭,便見小夥伴充滿了動力地拿著草稿紙和題目戰鬥了起來,不免抽搐了一下嘴角,目光偏向了另一邊,若無其事地掃過身後那片樹林的樹冠。
呵,我雖然沒有怎麼理會家族裡的情況,但是小夥伴的家族情況還是略知一二的。
一想起當時自己和沢田夢原熟起來後,瞬間便出現在自己桌上的兩份關於小夥伴的資料,七海銀玥總是難以抑制自己捂臉的衝動。
自家兄長和跡部景吾兩個人真的是保持著讓我無法形容的態度啊,一個妹控我也就不說什麼了,另一個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殷勤,嗯,沒錯,是殷勤······
七海銀玥已經不記得究竟是第幾次在桌面上看到自己剛剛好就想要的東西,還有接觸過自己的人的資料,都會被跡部景吾和兄長的手下神速搜集並且匯總。
難道我身邊不止是兄長的保鏢,還有跡部景吾的手下盯著?總感覺有點可怕啊·······
她突然打了一個激靈,想到跡部景吾可能像個變/態一樣全天盯著自己的行蹤,就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難道跡部少爺的面下原來是隱藏著這般性格,簡直難以置信。
如果跡部景吾有一個系統,他就會聽到此時此刻那來自系統冷酷的聲音報告:叮——玩家的攻略對象對玩家的好感度減五。
可惜他並沒有系統,現在更是不知道七海銀玥在他根本不知道的時候對自己的人格品行產生了懷疑,所以,他只是莫名其妙地在打網球的時候突然雞皮疙瘩起來了,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又繼續訓練去了。
↑為什麼也不知道的跡部大爺點根蠟燭
七海銀玥轉頭看一眼正在奮筆勤書的小夥伴,嘴角悄然勾起,露出一抹笑容,拿出了其他的作業又開始了新的一輪的作業進度攻略。
自家小夥伴是不會有任何的問題,她對沢田夢原非常自信,不知究竟是不是沢田家的基因遺傳出了什麼問題,沢田家的長兄,也就是在夢原的資料裡身份為彭格列新任首領的沢田綱吉,似乎在這學習上並沒有什麼顯性的成就,相較之下,身為妹妹的沢田夢原則在這方面有著非同尋常的天分。
非常清楚沢田夢原雖然只是初二,卻已經拿下了很多與高年級競爭的競賽的冠軍,排行全校前三的她早已把初三的知識讀了一遍,腦子這麼活又擅長數理化,怎麼會被區區幾道化學題難倒?更何況還有「美色」誘惑呢!
想到這裡,七海銀玥扁扁嘴,再一次覺得自家小夥伴實在是見色忘友,自己陪了她那麼久,也沒見她給自己講下題。
完全將自己同樣優秀的成績拋擲了腦後,她更是忘記了自己頭上還有兩位位優秀的兄長外帶一個優秀的未婚夫,根本不需要去找別人講題。
並不知道自家小夥伴再次在心中加固了「見色忘友」這個標籤,沢田夢原見她檢查好了,更是期待的目光使勁往她身上射,「好了?」
掃了一眼眼睛都發光了的小夥伴,七海銀玥淺淺一笑,慢慢地起身,不去理會身後對自己表示了疑惑的小夥伴,徑直往網球場那邊走去。
汗水如水流下,紫藍色的短髮隨著他的動作揚起發梢,汗珠揮灑空中,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出光芒,一次次地用力擊打網球,手腕轉動與全身調動起來的力量共同作用,那黃色的小球在那網球拍上摩擦了片刻,似乎被加上了何等旋轉亦或者是多麼強勁的力道,一道弧線飛速擊在對場的壓線上。
聽著對賽結束的報數聲,幸村精市走到矮椅處,正打算彎腰取自己的毛巾,便見身側一條潔白的毛巾被一隻嫩白的手遞了過來,瞬間警惕起來的他右腳往後退了半步,微微錯開和對方的距離,方才抬頭一看,哦,是七海銀玥,松了一口氣的他毫不猶豫便接過了毛巾,擦拭了起來。
一邊將汗水擦去,一邊觀察著難得願意跑到網球場裡面的七海銀玥,幸村精市有些好奇地問道:「怎麼了?銀玥,是有什麼事情嗎?」
低頭看了一眼她懷裡的那本練習冊,順著思路猜測了一下,「還是說有什麼題不會寫,我待會練習結束後告訴你吧,你可以先備註起來然後跳過寫別的。」
七海銀玥抬頭看了一眼雖然全身都被汗水浸透了,但是仍舊氣都不喘一下的幸村精市,不免在心中驚歎了自家兄長良好的身體素質,但是這樣的想法不過出現了一瞬,她想起自己來的目的,便直接開口詢問:「幸村哥哥,你知道切原君在哪裡嗎?」
「······切原啊,他在那邊。」幸村精市頓了一會兒,方才慢慢開口,指了一個方向,隨後便心痛地看著自家妹妹毫不猶豫地拋棄了自己,對還毫不知情的切原赤也瞪了一眼,他轉身繼續訓練,但是眼神還是在不斷往那邊瞄。
在網球場裡面穿梭著,七海銀玥艱難地路過了數個正在對戰的場地,終於是到達了有些遙遠的目的地,她緩緩地吐出一口氣,趁著切原赤也休息的短暫時間,直接上前揪住他的袖子,不讓他有機會逃走。
「嗯?七海同學,有事嗎?」切原赤也茫然地看向這突然出現的少女,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一般,低頭看了一眼揪在自己袖子上的那只手,不知為何突然感覺到了一陣惡寒,連退了幾步,等等,這個揪袖子什麼的是七海同學主動的,不是我的錯對吧?幸村前輩應該沒看見吧?
他悄悄地往那邊看了一眼,發現幸村精市正在「認真」訓練,松了一口氣,自然了起來,「是有什麼事情嗎?如果是的話,可以訓練結束後來問我······在幸村前輩在的時候。」他默默地補了一句,覺得自己再和七海銀玥多說一句話,就會死得很慘。
「唔······你看這裡。」七海銀玥眨眨眼,把練習冊在他的面前展開,直接指向了剛剛給沢田夢原解的某道題目,知道對方沒有時間看完全題,連忙補充道,「看這個答案。」
「嗯?」切原赤也疑惑地掃了一眼,慢慢地念了出來,「510?怎麼了嗎?」
「這是夢原跟你說的話,我傳達完了,先走了。」七海銀玥見對方已經得到了答案,便直截了當地走人,完全沒有去思考切原赤也會不會不懂,亦或者是這樣乾脆的行為給對方帶來的懵逼。
在她的想法之中,切原赤也懂得這樣的答案是很理所當然的,所以根本無須解釋。
結果也一如她所想的一般,切原赤也把這個數字在舌尖反復地念了幾遍,臉驟然紅了起來,完全消退不下去,脹的通紅,同手同腳地轉身去訓練,卻根本無法完全專心,甚至連爆發惡魔化都沒有原本那樣完全失去原本的理智,完全就被這數字給蠱惑了。
仁王雅治把身子靠在網上,看了一眼切原赤也的狀態,實在是忍不住自己想吐嘈的衝動,轉頭對身側正在綁鞋帶的柳生比呂士說道:「為什麼我看著赤也總有種不爽的感覺?」
把鞋帶綁好,柳生比呂士抬起頭,推了一下眼鏡,淡定地說道:「大概是你被塞了狗糧還險些閃瞎鈦合金眼睛的緣故。」
作者有話要說:
仁王:單身狗表示不爽!汪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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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醫院見習的我表示腿都要斷了,魂要飛了,地鐵上險些直接睡了_(:3J∠)_
☆、不可以隨便立flag
原本黑暗的天空不過微微地騰起了一絲亮光,天邊的雲彩暈上點滴的紅色,隨後快速蔓延化為繽紛多彩,僅僅帶著微光的太陽從那山頂冒出一個頭,一點點地爬天而上,將自己的光輝揮落世界,染遍天地的每一處角落。
寂靜的世界似乎還沉浸在深沉的睡眠之中,無論美夢亦或噩夢,都是悄無聲息的,似乎沒有任何的東西可以打斷他們這般漫長的休息時間。
在那一座房屋之中,眾人一如既往地沉睡在床上,被子不□□穩地蓋在身上,白色的長髮在枕頭上肆意張揚,他的雙眸緊閉,嘴角抿緊,那細長的眉毛微微皺起,不自覺地低囔一兩聲,睡得著實不□□穩。
空調慢悠悠地把一股股冷氣吹入這個房中,又將熱氣排出,使這室內室外溫差趨於一個標準的差距,只見那床上之人一個翻身,險險地睡在床邊,就差一點,便要直接掉落下去,那手臂已然出了被子的庇護,裸露在床外,懸於空中。
時光停留於這個房間之內不過一瞬,伴著鬧鐘的鈴響,白髮少年下意識地抬手將鬧鐘一巴掌拍飛,眼睛中還帶著一絲迷茫,緩緩地睜開後,驟然清醒過來,一個坐起,眼中的睡意瞬間消散不見,手一抓,把鬧鐘重新放到自己的面前。
六點了!!!!
他一驚,手腳並用地從床上騰起,神速地拿起發圈把身後披散的長髮束起,一躍而下,沒有分毫的遲疑,更無任何的賴床,直奔洗漱間,將自己以最快的速度洗漱打扮完成,叼著一塊麵包便直接出了門。
——我是仁王雅治,一名普通的中學生,也是一名非常普通的網球部部員······雖然最近我的生活一點也不正常,人生如此多嬌,它就是喜歡讓厄運寵愛我,不肯雨露均沾。
——我只想說,這個世界太可怕了,我莫名背起的鍋,全都是切原赤也那個海帶的錯!
不過六點幾分,街道依舊保持著天亮之前的靜寂,地上灑落著幾片樹葉,卻又被一陣由飛奔而產生的風揚起,在空中飄蕩了一會兒,再度落到地面上,始終未能引起沉睡的眾人關注。
已經化為了狂風的仁王雅治努力地奔跑著,直奔校門而去,不得不說,這絕對是他最早起的一次,要不是因為切原赤也的緣故,他又怎麼會在此時此刻便要這樣子拼盡自己的全力奔跑呢?
口中喘著大口大口的氣,黃色的外套隨著他的動作揚起衣角,白色的辮子在身後一甩一甩的,異常活潑,仁王雅治漸漸地減慢了自己的速度,一次次地拐彎,終看見了那道熟悉的校門。
不免地用手扶著牆,他捂著肚子喘了一會兒,低頭掏出一塊手錶,確定時間——6:30,長呼一口氣。
這回應該沒問題了吧?
他這麼想著,在休息了片刻,方才邁開腳步往校內走去。
這樣的生活,在未來回想起來,也絕對是仁王雅治這一生當中最為悲慘的時間之一!
仁王雅治一腳邁入了校門,快步走了幾步,餘光掃見一道黃色的身影,下意識地放慢了自己的腳步,微偏頭看去,剛剛好像看到了網球部的人?
只見一名秀氣的男生正捧著自己的筆記本,手中的筆在手指的靈活移動中轉出花來,他那短發散於耳朵兩側,黃色的部服未能減弱他自身的氣質,反而使他的身材完美地展現了出來,挺直的身軀散發著溫文爾雅的氣質,緊閉的雙眸令人不禁想要去探索一下那隱藏的神色。
——這是柳蓮二,網球部的軍師。
仁王雅治眨了眨眼睛,嘴角挑起,露出一個邪魅的笑容,心裡不知為何打起了鼓,難道是因為柳蓮二是掌握網球部部員訓練數量的生死大權者?
他笑著打招呼:「噗哩——參謀怎麼在這裡啊?沒有進去?」
抬起頭,柳蓮二慢悠悠地把自己的筆記本合上,隨意地把筆放入了自己的口袋,方才淡淡地回答仁王的疑惑:「沒什麼,只是在這裡提醒你一下,剛剛赤也已經從我面前經過了。」
「什麼?!」仁王雅治一愣,震驚地睜大了眼睛,抬起腳,連跟柳蓮二揮手的動作都放棄了,直接就奔跑了起來,直沖網球部,心中不斷祈禱著切原赤也可以保持他原本路癡的屬性。
不得不說,這樣的想法在以前還是很可靠的,成功率近乎於百分百,但是最近並不是過去,也不知為何,說不定是上帝終於想起自己還有個遺漏的寵兒,將一切美好的品質都給切原赤也安了上去。
這個一直以來都各種路癡不及格的後輩,突然運氣爆棚起來了,被上帝寵愛的人果然是與眾不同的,他的腦海裡似乎被安上了GPS和英語詞典一般,原本棘手的認路與英語都瞬間化為了最強的優勢,甚至還莫名其妙地擁有了女朋友——成為了網球部裡唯一一個脫單的人!!!
仁王雅治盡自己的全力奔跑在校道之上,根本不懷疑柳蓮二會欺騙自己,一邊感慨著自己為何要在剛剛放棄了奔跑換為走路,一邊祈禱著自己的運氣可以好點。
然而,在離網球部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他眼睛極尖地看到了那道熟悉的後輩身影,他睜大了眼睛,目測了一下切原赤也和網球場的門之間的距離,加快了自己的速度。
「啊啊啊——」他化為一道狂風從搭檔的身邊飛奔而過,面上的表情已然猙獰了起來,但是卻無所畏懼,仁王雅治深深地記得自己幾天前立下的flag,這幾天已經深刻地體會到了,今天!今天絕對不能讓自己又訓練加倍了!
他這麼想著,漸漸地追上了慢走的切原赤也,口中喘著大氣,一步步地接近了網球場,一手努力地伸出,試圖可以更快地靠近這扇決定自己的命運的鐵門。
只可惜,上帝寵愛的終究不是他,而是切原赤也。
在這千鈞一髮之時,切原赤也對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側的仁王雅治露出了一個茫然的表情,不是很明白這位前輩怎麼突然這麼拼命,緩緩地邁出了自己的腳,一腳落在了網球場之內,只比沖進來的仁王雅治快了幾秒鐘。
這一刻被身後跟著的柳蓮二看了個正著,確定腳先落地的是切原赤也,他意味不明地一笑,偏頭看向幸村精市,低頭果斷在仁王雅治今天的訓練上加上一個「x2」的標誌。
幸村精市因為仁王和切原的到來暫時停下自己的訓練,轉過身來看向已經整個人趴在地面上的仁王雅治,覺得對方這副模樣可真的是累壞了。
不過嘛,既然以前都立下了flag,當然要好好地執行才可以。
他與柳蓮二目光相交了一秒,粲然一笑:「仁王雅治,今天的訓練翻倍!」
「誒?!」仁王雅治睜大眼睛,轉頭看向已經徑直去準備訓練的切原赤也,覺得自己受到了極大的捉弄,「怎麼會?我們不是同時進來的嗎?」
「認命吧,你的腳比切原君晚著地幾秒。」路過的柳生比呂士淡定地說道,推了一下眼鏡,毫不留情地往自家搭檔的心窩上戳刀,「所以說啊,話就不能夠亂說,你看,立下的旗子都幾天了,就沒消失過。」
感覺自己的心臟快被戳成碎塊的仁王雅治苦兮兮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掃去衣服上的塵土,他無奈地聳了一下肩,「我能怎樣,已經很努力了好嗎?平時都是四十五分才起的床,現在六點就醒了!六點!我平時這時候都在睡覺好嗎?!」
感覺自己委屈死了的他怒吼著,這聲音過於大,直接引來了真田玄一郎的注意,果不其然,一個鐵拳制裁準時降臨,讓他的頭上多了一個大包。
只見真田玄一郎昂著頭,帽檐落下的陰影使他原本就不好的臉色越發的黑,沉穩的聲音中帶著指責和怒氣:「仁王,太鬆懈了!」
哭喪著臉,仁王雅治摸摸自己頭上的大包,沉默了片刻,果斷移動了自己的腳,直接溜到了切原赤也的身側,對已經開始做熱身運動的後輩低聲說道:「赤也啊,我們打個商量好嗎?」
「嗯?怎麼了嗎,仁王前輩?」切原赤也茫然地看向仁王雅治,不太明白對方為什麼來找自己說這樣的話。
↑他一直都不知道仁王雅治之前所立下的flag
雙手摩擦著,仁王雅治假作正經地咳嗽了兩聲,然後才似是不在意地提起:「你昨天晚上在做什麼呀?打遊戲?還是看電視呢?」
「啊?沒有,我在和夢原聊天······」
害羞地摸了摸後腦勺,切原赤也的臉上浮起一絲紅暈,小聲地說道。
仁王雅治沒想到居然又被塞了一口狗糧,捂著自己的胸口,感覺自己已經快要站不住了,啊,神啊,放過我這條單身狗吧!
不願意放棄的他,沉默了片刻,又繼續開問:「有沒有聊到很晚呢?而且你平時不是很喜歡玩遊戲嗎?」
眨了眨眼睛,身為新誕生妻管嚴屬性的切原赤也乖巧地回答著:
「我確實挺喜歡玩遊戲的,但是夢原跟我說,每天要早睡早起才會身體好,所以我最近都是十點多就睡了。」
萬萬沒想到切原赤也居然會在女朋友面前這麼乖巧懂事,仁王雅治睜大了自己的眼睛,覺得眼前的切原真當是陌生極了,根本不像是平時那個後輩了。
仁王雅治想了想,不再講這個明顯就是用來秀恩愛的話題,而是轉向了另一個方向:「那你今天早上幾點起床呀?」
「六點。」切原赤也認真地回答著,「今天早上我起床後還順便給夢原打了電話叫她起床。」
萬萬沒想到得到答案的同時又一次受到了十萬點傷害,仁王雅治忍住自己想要吐血的衝動,一步深一步淺地移動著自己的身體,一下子趴到了柳生的後背,「柳生啊,你說我要不要去找個女朋友啊?」
莫名其妙地看向自己的搭檔,柳生比呂士認真地思考了一下搭檔找了女朋友的後果,隨後開口道:「你還是放棄吧,趕緊把訓練完成比這些更可靠一些。」
生無可戀的仁王雅治只能挪動自己的身體,無奈地接受了第十次訓練翻倍的事實。
作者有話要說:
仁王雅治:如果我可以回到過去,請讓我把那個打算立flag的我先打暈了!!!
☆、鋼鐵直男和鋼鐵直女如何才能談戀愛
仁王雅治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過去這悲傷的一天的,只知道最後自己近乎於沒有力氣走回教室了,然而,也只是近乎罷了。
他還是抬起了自己的腳,靠著自家搭檔的身軀,一步步地挪回了教室,口中還在抱怨著學校沒有電梯的可惡設計。
早晨不過剛剛開始,他卻已經覺得自己快要把一天的精力都用盡了,待到灼日在高空中懸掛,仁王雅治整個人都趴在了桌面上,臉蛋貼著桌面,感受著來自木材的涼爽,些許時間過後,那被他一直貼著的地方也染上了水汽,令他感到了幾分不適。
無奈地坐直了自己的身體,他甩著手裡的筆,眼神一瞄,丟到了柳生比呂士的桌面上,引來搭檔疑惑的目光。
一聳肩,仁王雅治露出邪魅的笑容,稍顯欠揍,嘴角揚起的弧度越發加大,若不是因為此時此刻還在上課,怕是已經直接說出話來了。
柳生比呂士眨了眨眼睛,默默地抬手推了一下那厚厚的眼鏡,微微低頭,掩去自己的神色,紫色的短髮輕輕地揚起發梢,點滴的光芒從窗邊灑落而下,被他不算非常寬厚的身軀所掩飾,努力地將更多的陽光掩埋而下,投下的大片陰影全都留給自己的搭檔。
他的嘴一張一合,跟著鋼琴彈奏而出的音樂唱著,聲音中帶著一絲特屬於他的紳士般的磁性魅力,令人沉醉其中,不禁忽視掉了他身側那個總是要變調搗亂的狐狸。
輕輕地一個咂舌,仁王雅治試圖將認真的搭檔帶跑調,可惜一曲唱完,依舊沒能達成所願。
微微偏頭掃了一眼嚴肅的柳生,他總覺得有些不開心,嗯,大概是對方實在是太過正經的緣故吧?
人生,從來都不會就這樣短暫的結束,該悲哀的依舊悲哀,該喜悅的依舊喜悅。
身為上帝失寵的孩子,仁王雅治在放棄了自我思考過後,做出了一個極其大膽卻又令人窒息的決定——喬裝為切原赤也從而探究對方突然受到上帝寵愛然後脫單的原因!
不得不說,此舉此動被柳生比呂士知曉後,他只能對自家突然智商下線的搭檔投去一個關愛智障的目光,然後轉身悄然離去。
↑這樣的隊友根本帶不動好嗎?!
不知從何取來了一個墨綠色的發套,仁王雅治湊近了鏡子,在這衛生間內,細細地琢磨著碎發的每一寸模樣,力求可以和切原赤也的海帶頭相似,甚至他還使用了美瞳,可以說是為了那個有點迷的目的用盡了方法。
在簡單的偽裝過後,他露出了一抹邪笑,隨後又悄然轉化為平時切原赤也在他們面前所展現出來的傲氣與乖巧結合的模樣,方才邁著大步往切原的新任女朋友的教室走去。
清風拂過長長的窗簾,單薄的白色半透著教室內數道身影,翻動的書頁與移動的筆尖,鼻尖飄逸而去的墨香成為了筆下記錄的數頁內容,郎朗的朗讀聲早已消停,留下的不過是淺淡的餘音,伴著歡笑聲的四溢,滿室都是快樂與輕鬆。
輕輕地叩門,卻引不起任何的注意,仁王雅治沉默地站在門外,身影化為了走廊上路過的人流中不顯眼的一員,又始終停在了這個門前,宛如柱子一般,不願移開半步。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他方才伸手抓住了一名走出教室的男生的手腕,在對方驚訝的目光之下,面露靦腆與羞澀,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說道:「請問,可以幫我叫一下沢田同學嗎?」
男生愣了兩秒,呆呆地點點頭,然後轉頭朝教室裡便是一叫:「沢田同學!外面有人找你!」
說罷,他便直接掙脫了仁王的束縛,離了此處,沒有去在意後面的情況。
疑惑地抬頭,沢田夢原放下還在翻動的書本,與身側同樣寫作業的小夥伴七海銀玥目光一個交織,方才緩緩地起身前往門外一探。
只見門外,一名墨綠色卷髮的男生似乎有些不安或者說是害羞地站著,呆呆的模樣有些愣傻,令人不免生起想要去逗弄他的感覺,他看到沢田夢原走了出來,眼中明顯地閃過了一絲喜悅,開心地抬頭,張了張嘴,卻又躊躇了起來。
「······切原同學,」沢田夢原沉默了片刻,撲閃著她那雙靈動的眼睛,嘴角挑起,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怎麼會下課的時候跑過來找我呢?你不是在專注於寫作業嗎?」
寫作業?哈?你說的真的是切原赤也?!
假·赤也·真·仁王下意識地睜大了幾分眼睛,隨後又迅速克制了自己的動作,咳嗽了兩聲,掩飾掉自己不自然的狀態,然後說道:「沢田同學,我只是·······咳咳,想來跟你說放學可不可以等我一下,我們一起去吃點心吧?」
「好啊,我會把作業一塊帶過去的。」
非常「理解」地點了點頭,沢田夢原絲毫不覺得自己這樣的說法有什麼問題,又補充了兩句,「不過作業什麼的,估計在等你完成部活的時候就寫好了,不如到時候我們來試一試英語口語交流吧!」
仁王雅治覺得自己似乎與時代脫節了,難道說現在的年輕人已經這麼沒有浪漫的情商了嗎?同學,你真的沒有聽出我的意思是約會嗎?帶作業去約會真的大丈夫嗎?哦對,你是女的,不需要當大丈夫。
他默默在心中為切原赤也點上了數根蠟燭:
——有一個鋼鐵直女級別的女友,一定很痛苦吧!
切原赤也:並不痛苦!!!
沢田夢原微微偏頭,棕色的長髮掃落肩頭,又被她輕輕地掃至身後,只見她向前邁出一步,拉近了和仁王雅治之間的距離,「那還有什麼事情嗎?」
咳嗽了兩聲,仁王雅治克制住自己想往後退一步的欲望,忍住忍住!我現在是切原赤也,和眼前的沢田同學是男女朋友,這個距離非常正常,正常到沒有任何的問題,不可以往後退!
微抿嘴,他咽下口水,方才笑道:「其實沒有什麼事情啊,就是很想知道你對我的事情的看法而已。」
他的眼神漂移了一下,又補充道:「我以前很喜歡打遊戲,而且總是熬夜,早上又不能趕上準時的訓練,時常迷路,英語也不好,又有些傲氣不服輸······」
仁王雅治數了一堆切原赤也以前的壞毛病,然後才偷瞄了一眼沢田夢原,小聲地問道:「雖然我最近已經在很努力地改正了,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可以讓你們對我有所改觀。」
「沒有啊,」沢田夢原粲然一笑,笑容中充滿了真誠與溫柔,「你怎麼會這麼覺得呢?我超級超級超級喜歡切原君的呢!切原君是個非常真誠又溫柔的好孩子呢,無論是在學習上還是在生活上,都是非常好的人呢!」
措不及防又被塞了一口狗糧,仁王雅治一下子被噎到了,竟是回答不出什麼,只能是聽著沢田夢原繼續說下去。
沢田夢原靠著走廊上的護欄,臉上帶著笑意,眼眸中充斥著令人不禁為之動容的認真,她似乎在回憶著什麼一般,聲音放輕放柔:
「我最剛開始對切原君沒有什麼過多的瞭解,所知曉的也不過是那些浮在表面上的東西,但是啊,和切原君在一起後,我們彼此之間一次次地接觸,讓我更瞭解了你呢!」
她伸出手指,低頭認真地數著手指:「我想要瞭解更多的切原君的事情,所以選擇了放學留下來,而不是直接坐車回家;我想要和切原君更多交流,所以每天晚上你給我發消息,我都會非常認真地一條條地回復;我想要切原君的身體可以一直保持健康,所以每晚都會叮囑你早點睡覺,不希望你因為熬夜拖垮自己的身體······」
沉默了片刻,她突然間笑出了聲,眼睛彎成了月牙狀,臉上是非常明顯的愉悅,顯然是回想起了什麼令她無比愉快的事情,只聽她大聲地說道:
「玩遊戲為什麼不好呢?只不過是習慣上的不好而已,我也很喜歡遊戲啊!週末的時候我們不是偷偷地一起出去遊樂場玩耍嗎?我們當時一起打的那個雙人遊戲真的是讓我印象超級超級深刻的!!!」
突然想起來前幾天的那個週末,切原赤也大膽地直接拒絕了來自幸村和真田的聚(補)會(習)邀(命)請(令),原來如此,他是自己跑去找女朋友玩了,然後把我們這群單身狗前輩全都拋下了!!!
——呵,見色忘友的人!秀恩愛,分得快!!!
仁王雅治忍不住地冷哼了一聲,又在沢田夢原莫名其妙地目光注視下收斂了幾分,臉上浮起了一絲紅暈,完全沒有想到切原赤也和沢田同學不過相處了不到一周的時間,兩個人的關係似乎已經有了很大的發展了——至少在此之前,海帶根本不敢拒絕來自前輩們的邀請!
他想了想,覺得自己繼續待下來似乎有些被繼續塞狗糧的可能性,作為一名珍惜生命的存在,他表示自己想要遠離狗糧這種影響身心健康的存在,汪汪汪!!!
「而且,你忘記昨天才跟我保證過什麼嗎?」沢田夢原偏頭問道,眼中帶著一絲指責的意味,「你難道真的忘記了?!」
噗哩——我怎麼知道你們昨晚做了什麼不為人知的約定啊!
仁王雅治無奈地在心中歎息了一聲,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可是看對方這副模樣,便知道是真的要自己回答一下了,只能是絞盡腦汁地思考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斟酌著語言回答道,「額······晚上不會因為打遊戲而熬夜?」
「不是。」搖了搖頭,沢田夢原露出了有些傷心的模樣,似乎是被仁王雅治這瞎蒙的答案戳傷了心。
「那······早睡早起?」仁王雅治只能夠是努力地再猜測一次,我只是來瞭解一下對方對赤也的想法而已,根本不打算拆散他們,可不要因為我的一時興起而導致他們直接出現了裂縫啊!
甚是無奈地歎息了一聲,沢田夢原又搖了搖頭,似乎已經對仁王雅治所表現出來的極差的記憶力不打算再拯救一下了,她慢慢地說道:「你說要去約會。」
在仁王意外而又驚訝的目光注視下,她又慢悠悠地說出了後半句話,「這個週末會陪我去參加英語加訓營,還有一個知識競賽的。」
——學霸的世界我不懂!!!
小海帶,你這樣的約會方式真的不會被女朋友打死嗎?還是說鋼鐵直男和鋼鐵直女更配呢?約會去知識競賽,這是瘋了吧?哪家教給你的約會技巧啊啊啊!!!
仁王雅治瞪大了眼睛,感覺自己的耳朵似乎是壞掉了,才會聽到這樣意外的消息,對切原赤也的情商感到了滿滿的質疑,又在沢田夢原露出的喜悅之中感覺切原的女朋友的情商也是負數的,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負負得正?
沢田夢原倒沒有覺得這有什麼問題,她繼續笑著說道,「你還把報名都搞定了,我本來還打算帶你去玩玩那個森林求生競賽的,既然已經選擇了知識競賽,那就算了。」
——哦,我錯了,我不應該懷疑你,赤也,你的情商雖說是個位數,但好歹還是正的,相比之下,你的女朋友的情商才是真·負數!!!
張了張嘴,不知道該從何處開始吐槽的仁王雅治只能夠保持安靜,以祈求自己的情商不要受到他們的影響而被拉低。
「說起來,」沢田夢原見仁王雅治已經不再開口,想了想,開了口,在對方投過來目光後,笑著說道,「仁王前輩還打算繼續保持著赤也的模樣嗎?」
「嗯?啊,我是切原赤也啊,不是仁王前輩。」
仁王雅治一愣,默默地把自己剛剛的表現從記憶中拉出來回想了一下,突然發現好像出現了不少的漏洞,果斷選擇了胡攪蠻纏,打死也不承認。
不禁一笑,她抬起手掩飾掉自己咧嘴的大笑姿態,眨了眨眼睛,有幾分調皮地說道:「你是仁王前輩假扮的,我可以肯定絕對是!」
到這個地步上,繼續假扮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了,仁王雅治沉默了片刻,默默地抬手把假髮和美瞳取了下來,低聲問道:「噗哩——你是怎麼看出來的呢?」
「因為從一開頭,前輩就已經暴露了啊,赤也叫我是直接叫夢原桑,根本不是稱呼姓氏呀,而且我叫他也是叫做赤也,這是赤也自己要求的,所以我剛剛稱呼前輩為切原同學的時候,前輩已經徑直應下了。」
沢田夢原認真地解釋著,然後指了指仁王雅治手上的假髮,說道,「我也算是有接觸一些喜歡扮演別人角色的存在了,剛剛出來的時候,看到前輩的第一眼,直覺告訴我,你絕對不是赤也。」
「咦?是靠直覺嗎?」仁王雅治眨了眨眼睛,覺得有些驚訝,「噗哩——沒想到海帶居然這麼主動,直接提出要彼此稱呼名字啊。」
「是啊,他好像很看重這個問題。」沢田夢原頷首,伸出食指,在仁王的面前搖了搖,「而且,女人的第六感是很准的,請不要對此有所懷疑哦。」更何況我還有近乎於百猜百中的bug!
仁王雅治自己不知道,但是沢田夢原還是非常清楚自身的情況的,例如說,身為彭格列的首領的妹妹的她本身便繼承了大空的屬性,雖然自己沒有開啟大空火焰,但是屬於大空的超直感自己還是擁有的,所以對於一些事情的判斷,她依舊會理智判斷,但是還是下意識地更加依賴於直覺。
她一甩頭,長發揚起,那雙漂亮的棕眸含笑挑起,嘴角劃起一個弧度,露出燦爛的笑容,墨藍色的制服將她的身體線條勾勒而出,工字裙更顯幾分肅然,全身上下充滿了陽光與包容的感覺,令人不禁放鬆下自己的繁瑣思緒。
沢田夢原從來都不是那種會過於思考事情的存在,她所希望的不過是保護好自己喜歡的人,然後安穩地過一輩子。
她知曉自己相對于兄長而言,已經幸福了無數,自當無需過多的索求,如今遇上了切原赤也,也逐漸地認識到了網球這個殺人利器,實在是感覺開闊了自己的眼界。
——原來這個世界上不止是有什麼火焰,還有殺人網球啊!!!
越發覺得這個世界充滿了樂趣的她,一次次地嘗試將兩者聯繫在一起,實在是難以忽視掉那些在網球場上將不科學與科學結合的網球技巧,以及可以將牆壁打透,變身為其他人,滅五感之類的能力,瞠目結舌都難以形容她第一天坐在樹下認真地看了一次網球訓練後的心情。
這個世界太奇妙了,我想去瞭解一下,我也想要去享受一下。
所以她突發奇想地應下了來自網球部正選隊員的切原赤也的戀愛邀請,然後開始了自己的初戀之旅。
沒有過戀愛的經歷使他們兩個都有些磕磕碰碰的,但是所有的難題與遇上的困難都在彼此直接的理解之間一點點地瓦解,沢田夢原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麼,但是她感覺自己很喜歡切原赤也,很喜歡和切原赤也在一起的時候的感覺,大概便是傳說中的心動吧?
為這個會在賽場上綻放光彩的男孩子所心動,她無法抑制住自己當時坐在遠處,看著那網球場上的一舉一動,明明有那麼多人在那裡,但是自己的目光卻始終追隨著那道墨綠色的身影。
——啊,我好像戀愛了呢?
她回家之後,對著兄長輕笑了一聲,得到了對方措不及防的震驚表情,不免地越發愉悅了起來。
難道說,愛情便是這樣子的嗎?在意外中相遇,在意外中在一起,然後最後彼此相戀。
這樣的事情,難以令人拒絕呢!
沢田夢原站在仁王雅治的面前,目光透過了對方,看到了那出現在不遠處的熟悉的身影,淺淺地一笑,清爽的笑容中帶著一絲幸福的氣息,「嘿,前輩,我跟你說啊,我覺得我可能這輩子就跟著赤也了呢!」
「啊?」仁王雅治不太明白怎麼突然就聽到對方說了這一句話,抬頭看去,卻見眼前的沢田同學露出了幸福的笑容,莫名地覺得自己不該去打斷對方。
不遠處的切原赤也一步步地走來,卻在聽到沢田夢原這句話的時候,下意識地頓了頓,停下了腳步,肉眼可見的紅色從脖頸往上蔓延開來,直接把整個頭都燒熱了。
僅僅是被七海銀玥一個短信叫了過來的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走過來就聽到了來自女友如此大膽的表白,有些無措,心裡卻泛起了一絲甜意。
他停了一會兒,終於抬起了頭,與沢田夢原目光交織,看著對方燦爛的笑容,不禁也露出了一個笑容,快步走了過去,直接略過了對方面前站著的那個電燈泡,握住了沢田夢原的手,笑道:
「我也是,想要和夢原一直走下去。」
突然覺得自己在發光的仁王雅治覺得世界對自己實在是太殘酷了,不過就是過來問問小海帶的女朋友對赤也的想法,怎麼突然又被塞了好大一口狗糧?
——等等,說好的負數情商呢?這個突然開竅一般的表白的粉色背景是什麼情況?
——世界,我不服!我也要女朋友!!!
世界:誰管你的戀愛問題啊,趕緊繼續發光發熱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的日常打醬油_(:3J∠)_
☆、來自「女神」的邀請
輕輕的滑落一片樹葉,飄過高高的窗臺,悄然點在書桌之上,撐手於窗臺,一女生含笑觀望著室內的一切,卻不道半句話,身側的搭訕的男生有幾分尷尬地往後退了一句,無論如何詢問,對方似乎就打算這樣子一直待著,也不知是在看著何人。
瑰紅色的長髮被一條發帶輕輕地束高,兩側滑落的髮絲將臉頰悄然修飾,紅色的劉海滑過肌膚,帶來一絲癢意,她抬手將一縷調皮的頭髮捋至耳後,她穿著白色的針織衣,內裡是藍色的襯衫,隆起的胸部有幾分顯眼,原本姣好的身體曲線卻被那寬大的衣服所掩去,只留下那短裙之下露出的白皙長腿在外。
只見她冷著一張臉,就這樣撐著手盯著這室內,看不出其目標究竟是何許人也。
四周的人們路過之時不免有些竊竊私語,卻又在對方的一記冷眼之下退卻,不敢擅自說話。
冷豔而高貴的感覺充斥著她的四周,將外界的諸多評論全都排斥而去,明明非常美麗的面龐又因為她那神色更顯幾分貴氣,那是由眼底而散開的淡漠,使人不禁去探究幾分。
外校人,不是本校的人,也不知是來此尋誰。
眾人在看到她的時候不免冒出了這樣的好奇與探究,卻又不願去真的詢問一番。
與四周完全格格不入的氛圍縈繞著,她毫不在意這樣的情況,大概是右手撐著有些酸了,換了另一隻手,繼續撐著臉盯著裡面的情景。
幸村精市過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這樣的景象,倒是有些驚訝,卻也不是非常的在意,他淡定地走了過去,在女生的一旁停下,沒有選擇搭話,只是靜靜地靠牆站著。
倒是這女生似乎因為幸村的到來而抬起了頭,往他那邊掃了一眼,眼中突然冒出了一絲驚訝,張了張嘴,猶豫了片刻還是選擇了打招呼,「幸村君,許久未見了。」
「嗯?」幸村精市疑惑地把目光投向眼前的女生,仔細地打量了一番,總覺得這個人似乎有些眼熟,可是自己的的確確沒有認識這個發色的女生啊?
但是,對方既然打了個招呼,自己出於禮貌還是要回應一聲的,於是他微微頷首,笑道:「你好,請問你是?」
女生似乎是被幸村精市這個問話搞得有些迷茫,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打扮,她假作剛剛自己什麼都沒做的模樣,咳嗽了兩聲,壓低了自己的聲音,令自己變得柔美的聲音更加低沉而穩重起來:「我是赤司。」
難得的愣了兩秒,幸村精市總算是透過這張被柔化後的面容成功地看出了幾分赤司征十郎的模樣,飛速地抬手,捂著嘴,將自己的大笑全都咽下,不讓這聲音發出來,不過眼前的赤司怎麼會沒有注意到他這個情緒和動作上的變化呢?
無奈地聳肩,赤司征十郎覺得這已經很正常了,比起那群沒有同情心的白癡隊友們,幸村這個還知道掩飾幾分的傢伙已經好多了好嗎?!
她無奈地歎了一聲,白了幸村精市一眼,生無可戀地說道,「想笑就笑吧,我已經習慣了。」
看眼前人這般無奈與悲傷交織的模樣,幸村精市覺得自己再笑下去未免有些不太道德了,他淡定地把自己所有狂笑的欲望都壓到了箱底,強行把箱蓋蓋上,咳嗽了兩聲,恢復了平時溫和的笑容。
「怎麼就習慣了呢?赤司君什麼時候也······」他的目光在赤司征十郎胸前的隆起上停頓了兩秒,又慢慢地說道,「選擇了化身女裝大佬了。」
「不是女裝,是性轉。」一本正經地駁回幸村精市的說法,赤司征十郎已經習以為常地掃了他一眼,然後重新把目光投向教室裡面,「信不信由你,反正我一個月前某天早上起床的時候就這樣了,主要是時不時就性轉了,倒也不是持續性的。」
見赤司征十郎這副模樣與這個語氣,幸村精市倒是沒有懷疑對方說的話的真假,而是眨了眨眼睛,一手插在褲袋裡,另一隻手抓住網球袋的帶子,笑道,「是嗎?我倒是沒有聽說過這樣的事情,那你今天來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想不明白自己所在的立海大究竟有什麼值得赤司來關注的,難道是這邊的籃球部?但是要去籃球部的話,沒有必要守在這教室之外啊。
他微微低頭,琢磨起了赤司的動機,目光滑過教室裡的眾位學弟學妹們,突然在七海銀玥的身上停頓了一下,又看看赤司的女生模樣,再看看自家妹妹,仿佛知道了什麼一般。
果不其然,赤司征十郎昂了一下下巴,目光在教室中掃視著,卻沒有定格在具體的某個人身上,只聽她淡淡地說道:「我是來找一個叫做七海銀玥的女生的,你認識嗎?」
「啊,那是我表妹。」幸村精市笑著應道,心中閃過了無數的「赤司征十郎要來挖跡部景吾的牆根」的腦洞,雖說平時看跡部景吾非常不爽,但是那僅僅是因為身為一個妹控不爽自家妹妹要被拐走的事實罷了,幸村還是非常認可對方作為自己未來表妹夫的身份的。
覺得跡部景吾似乎有難,他思考了片刻,還是決定來幫一把這位地位有可能岌岌可危的表妹夫,幸村精市靠近了赤司征十郎,好奇地詢問道,「你怎麼想到要來找銀玥啊?」
赤司征十郎似乎是被幸村精市突如其來地戳到了傷口,只聽他有些咬牙切齒地說道,「呵呵,你看看我現在這副模樣,你覺得會是什麼可能性?」
沉默了片刻,幸村精市認真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赤司征十郎,意味不明的目光與對方交織,發現真的是要自己開動腦子來想,只能是暫時放棄從對方口中挖出行動目的的方法。
看赤司征十郎如今的模樣,倒是像一個高貴冷豔的女神模樣,不過這個樣子想來他自己也是很不爽的,畢竟沒有誰會喜歡突然就性轉這種事情,適應怕也是花了很久的時間。
按照正常的流程來說,赤司征十郎應該是不認識銀玥的,但是現在他卻「不遠萬里」地跑來尋找銀玥,這就有些問題了。
七海銀玥和赤司征十郎之間沒有什麼矛盾,也沒有什麼關係,那麼就會有中間人的存在,而雙方都認識的人是——跡部景吾!
難道是跡部景吾知道了赤司征十郎性轉的事情,發動了嘲笑的技能,然後赤司就惱羞成怒來找銀玥復仇了?
不對不對,我怎麼會這麼想?赤司君的性格怎麼看都不是會幹這麼缺德的事情的人啊!
幸村精市隱晦地將目光在教室裡面還無所知的七海銀玥與教室外認真尋人的赤司征十郎之間掃了幾遍,突然發現,赤司征十郎根本不知道七海銀玥長什麼樣子!!!
分明是來找人的,卻不知道自己尋找的物件的真實模樣,這可就令人驚訝了。
雖說七海家的防護措施一向都非常優秀,銀玥的資料被保護起來也是正常的,但是以赤司家這日本三大財閥的地位,一張照片應該也是可以拿到手的吧?難道還被跡部家截下來不成?
他不自覺地笑了笑,覺得這個猜想實在是有些可笑,至少怎麼看,赤司征十郎都不會因為這些莫名其妙做這種事情的人,大概是有什麼其他的緣由吧?
想了想,幸村精市斟酌著自己的語氣,輕聲詢問道:「赤司君來找銀玥莫非是因為跡部君嗎?」
赤司征十郎掃了他一眼,漫不經心地答道:「是啊······」
居然是真的嗎?幸村精市有些驚訝,想起剛剛自己的第一個猜想,莫非真的是要因報復跡部景吾的嘲笑而來挖牆腳了?!
他頓了頓,委婉地勸著:「銀玥其實是跡部君的未婚妻,所以······」
「我知道啊,所以我才來這邊找她。」赤司征十郎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幸村精市,覺得對方這句話很奇怪,難道我像那種會在沒有調查清楚情況就隨隨便便過來找人的人嗎?
「咳······」幸村精市把赤司征十郎的危險度往上提了幾個度,覺得跡部景吾看起來更危險了。
啊,現在的赤司征十郎是女孩的模樣,以七海銀玥那呆萌的屬性,怕是根本不會去防備同性的存在,這樣一想,被「拐走」的可能性更大呢!
「幸村哥哥?」七海銀玥一走出來,就剛好看見自家表哥一直咳嗽,而他身旁的那個漂亮紅發女生冷眼旁觀,眨了眨眼睛,不太明白幸村精市怎麼突然帶了個外校人過來的她選擇性忽視掉了那個女生,而是對幸村表達了自己的關心,「是感冒了嗎?還是著涼了?一直在咳嗽······」
「嗯?沒有,只是被嗆到了。」幸村精市一見七海銀玥出來了,擺了擺手,哭笑不得地把身側的赤司介紹給她,「這位是帝光中學的赤司同學,也是赤司財閥的大······小姐。」
赤司征十郎見幸村精市如此正經地介紹自己,便明白眼前的少女正是自己前來尋找的七海銀玥了,簡單地打量了一番對方,他不得不承認眼前的少女確實充滿了那種大家閨秀的大和撫子氣息,如果按照他們這種大家庭而言,跡部景吾的父母的確是會更喜歡這樣的未來媳婦。
沒有覺得自己的出現有任何的突兀,他直接提出了自己的目的,「你好,七海桑,我今天是來邀請你作為我的女伴去參加一場宴會的。」
「······女伴?」七海銀玥眨了眨眼睛,覺得對方的用詞非常奇怪,不免抬手輕笑,「赤司桑自己便是女孩子呀,何須女伴呢?」
被對方的話噎到,赤司征十郎又一次感受到了自己性轉上帶來的悲傷,不願放棄的他改變了一下自己的用語,「那麼,可否請你作為我的朋友來參加一次宴會呢?」
將長髮捋至耳後,七海銀玥淺淺一笑,雙眸中含著淡淡的光輝,倒映著眼前女孩的身影,不知為何,她竟是從對方的話語中聽出了一種鄭重的感覺,使她難以直接就拒絕對方。
或許,這是赤司桑自身所帶的魅力吧?那種使她可以以女子之身征服整個赤司家,與跡部君成為友人的氣質吧?
「赤司桑和我好像是今天第一次見面呢,雖然之前一直都聽聞赤司桑的強大之處,如今見到,還真當是一位優秀的大和撫子呢。」七海銀玥面露笑容,微微彎腰,誠心誠意地說道。
嗯······這是在諷刺我吧?!
赤司征十郎沉默了片刻,覺得眼前的少女可能眼神有問題,這是自帶濾鏡嗎?怎麼從我身上看出大和撫子的模樣的?整個濾鏡看起來比同校的同學們還要厲害啊!
抑制住想要扶額的衝動,她緩緩地抬手,握住七海銀玥的手,眨著她那雙漂亮的紅眸,認真地說道,「我與七海桑一見如故,仿佛我們已經相識了許久一般,難以抑制住自己的喜悅之情,因此,想要邀請七海桑同我一起去參加那場宴會,加深我們彼此之間的羈絆。」
愣愣地看著自己被緊緊握住的手,七海銀玥第一次感受到來自「同性」的熱情,倒是有些招架不住了,連忙道:「您別這麼說,如此真是太高看我了,我不過區區一名普通的中學生,豈能與您同行。」
想了想,她又補充道,「再者,我這個週末已經有約了,若您願意,不若尋跡部少爺同您一起,以您與跡部少爺之間的感情,應該是沒有太大的問題吧?」
幸村精市在一旁圍觀著,突然便聽到自家表妹把未婚夫直接推出去當擋箭牌,內心裡為跡部景吾點根蠟燭,絲毫不擔憂這個問題,再怎麼說,赤司征十郎都不是那種會看上同性的跡部景吾的存在好嗎?
赤司征十郎無奈地歎了一聲,發現走感情牌似乎沒有用,不得不換了新的方式,「唉·······其實我來尋你主要是因為一個非常重要的事情。」
一下子精神抖擻,七海銀玥馬上正經了起來,挺直腰板,認真地看著眼前的赤司,露出一抹微笑,「願聞其詳。」
「你大概也知曉,我的父親只有我一個孩子,卻是一名女子,難以與男子相匹敵,縱然父親並未因為我的性別而有所偏見,然而還是會害怕我招架不住這般巨大的事業······」
赤司征十郎文縐縐地說著,一本正經地忽悠著眼前的妹子。
七海銀玥倒是沒有察覺到對方的忽悠,而是點了點頭,眼中包含著對赤司的敬意,「雖為女兒身,但您的強大有目共睹,縱使是男兒,也未有多少人可以同您這般撐起整個赤司家,如此高潔強大,真當是為女子的榜樣。」
赤司征十郎見對方似乎已經上鉤了,微微低頭,眼中恰到好處地透出了幾分無奈與悲傷,憂愁染上面龐,「可是,女兒身終究還是一種阻礙,我的父親雖沒有過多的提及,但是母親依舊在為我的婚事所擔憂著,在今晚,會有一場宴會,也就是變相的相親會,我不願將自己的命運綁架在一個男人的身上,所以······」
她頓了頓,見七海銀玥似乎沒有什麼話想說,只能自己繼續說下去,「由於母親想把我和跡部景吾撮合在一起,所以,我希望可以把身為跡部景吾的未婚妻的你帶過去,讓母親消了這樣的念頭。」
茫然地看了一眼赤司征十郎,七海銀玥把疑問的目光投向了幸村精市,卻得不到對方心有靈犀的回應,只能自己無奈地說道,「可是,我不是跡部少爺的未婚妻啊。」
「嗯?!」赤司征十郎睜大了眼睛,不是未婚妻?你開玩笑嗎?我得到的資料你就是跡部景吾的未婚妻好嗎?而且,跡部那個傢伙自己都承認了好嗎?!
一旁的幸村精市也是一臉震驚的模樣,盯著七海銀玥看了好久,終於發現自家妹妹好像真的覺得自己不是跡部景吾的未婚妻,這不科學啊!
——全世界都知道七海銀玥是跡部景吾的未婚妻,只有七海銀玥一個人不知道?!
他愣了好一會兒,伸手拉了一下七海銀玥,小聲地說道,「銀玥,你在說什麼啊?你就是跡部景吾的未婚妻呀。」
「我不是啊。」七海銀玥莫名其妙地把目光投向幸村精市,覺得對方這個話還真當是奇怪,就像是當時跡部景吾介紹自己的時候一樣,怎麼你們都覺得我是跡部少爺的未婚妻啊?
無法理解其中的因果關係,她無奈地說道,「我真的不是跡部少爺的未婚妻呀,兄長從未和我提過這樣的婚約,更何況我自己的記憶裡面都沒有這個事情啊。」
赤司征十郎可不管七海銀玥自己知不知道婚約的事情,她要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讓七海銀玥陪自己去參加宴(相)會(親),以打消母親撮合自己和跡部的念頭。
所以她並沒有過多的糾結這個意外的情況,而是直接說道,「是不是未婚妻並不重要,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幫我一下。」
——管你是不是跡部景吾的未婚妻,這都不是問題,再者,現在不是,以後也會變成未婚妻的,就憑跡部景吾對你滿滿的志在必得的模樣,不被勾搭到手那就太違背對方的華麗之學了吧?
跡部少爺的相親會嗎?不知為什麼,總感覺有點在意呢。而且赤司小姐這般強大的人,既然她是因為不想要和跡部少爺綁定而求到了我這邊,雖然我並不是跡部少爺的未婚妻,但也算是和跡部少爺有些熟悉吧?如果可以幫上赤司小姐,那麼也是不錯的啊······
七海銀玥與赤司征十郎相視了片刻,思考了許久,將未婚妻的事情拋擲到九天之外,終於遲疑地點點頭,應下了赤司征十郎的請求,「······好。」
作者有話要說:
赤司:mmp我是男的,憑啥要去和跡部景吾相親!
七海:我不是未婚妻啊,為啥所有人都以為我是未婚妻呢?
幸村:夭壽啊,我表妹似乎根本不知道婚約的事情,這算是單方面毀約嗎?為跡部景吾點根蠟燭。
跡部:呵呵,未婚妻不認我,誰能比我慘?
☆、死神小學生?讓死亡遠離他吧!
歐美風格的房屋之內燈光明亮,將每一處都點亮,杯盞交錯,人們游走於大廳之內,臉上都帶著笑容,卻分不清究竟是真是假。
空氣中夾雜著笑聲,伴著桌面的蠟燭一起躍動著,銀光在指尖所觸的刀叉上流連,平靜中帶著一絲笑意的聲音此起彼伏,似乎在交談著什麼事情一般,你來我往,不知何時是誰占了上風,又是何時誰落了下風。
七海銀玥淡定地坐在一側的沙發上,手持刀叉切著盤中的食物,卻又不忘優雅而溫和地回應著旁人的問話,禮貌地一次次接話,不著痕跡地把話題引到其他人的身上。
她的臉上依舊帶著淺笑,黑瞳清澈得可以倒映出對方的身影,無法從中看出半分自身真正的想法,黑色的長髮被輕輕地束起,紮出一個漂亮的花苞頭,將溫和柔軟的氣息越發襯得可愛起來,她穿著一身染上了櫻粉色的三紋色無地,七海家的家紋印在背縫與左右肩,引來眾多不知曉七海家的人的好奇。
這是跡部家的宴會,明面上的交際會,實際上的相親會,有的人希望可以通過這次的宴會搭上跡部家的大船,有的人希望在這次宴會之上廣交門脈,有的人則希望在這次宴會上可以勾搭上跡部家甚至將自己的女兒推出去聯姻,各自都抱著目的,臉上笑意滿滿,心裡卻藏著自己的小心思。
那些希望可以聯姻的家庭自是不會忽視掉在宴會之上的眾多競爭者,更加賣力地推薦自己女兒之余,也不忘去觀察一番其他的人選。
跡部景吾,跡部家的大少爺,唯一的繼承人,這樣的身份令人趨之若鷺,如今的他已經成為了跡部家的二把手,何時完全掌握跡部家的權勢無人知曉,但是那一天絕對不會太遠。
一名優秀的繼承人的身側怎麼會沒有一名適合的賢內助呢?這也正是來此的人們所瞄準的地方。
跡部景吾的身側還未出現一名公開的「未婚妻」,如此的機會豈可不好好地把握住?
身為宴會的主人,跡部景吾被團團圍住,應付著這些討好他的人們,卻又不自覺地走了神,無奈的他根本沒有想到七海銀玥會跑來這個地方,本來是為了解決掉赤司家突然拋過來的聯姻邀請才開了這一次的宴會,萬萬沒想到赤司征十郎這個傢伙居然把七海給帶了過來!
在場地中游走的他一眼看到那絲毫沒有受到阻攔直接走進來的七海銀玥,手不經意地抖了一下,險些直接走過去把對方帶走,幸好還是克制住了,見對方完全沒有上前來打個招呼亦或者是表達怒意,不知道究竟應該慶倖還是歎氣。
慶倖對方似乎並不會因此而生氣,又無奈對方明顯根本沒把自己往未婚妻的身份上放過。
不過對方直接走進來這件事情倒也沒有太過於令自己驚訝,整個跡部家有誰不知道這位一直和大少爺一塊長大的七海小姐就是未來的跡部家女主人,跡部家對於七海銀玥來說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禁地,想去哪裡就去哪裡,不認路甚至還會有僕人直接領她走。
所以,守門人表示:手上沒有宴會邀請函?邀請函算是什麼東西,七海小姐只要刷臉就夠了!
毫不在意對方的隨意出入,跡部景吾的關注點完全就在另一個地方,甚至對遠處的赤司·性/轉·征十郎投去了一個怒氣滿滿的眼神。
都怪赤司征十郎那個傢伙,本大爺本來就還沒有把銀玥追到手,還來毀本大爺的「聲譽」,萬一銀玥以為本大爺是個花心的人怎麼辦?!
赤司征十郎接收到來自跡部景吾的怒意,笑了笑,舉著紅酒杯緩緩地移動了自己的步伐,往他的方向走去,「怎麼了,跡部少爺,有誰惹到你了?」
「啊嗯,也不知道哪個傢伙這麼大膽,直接把銀玥帶到了明面上來。」跡部景吾意有所指地說著,目光再度掃向七海銀玥的方向,見對方只是乖巧地坐著吃東西,悄然松了一口氣,方才轉頭對赤司征十郎說道,「說起來,本大爺倒是覺得你這副模樣要比原來好看多了。」
知道對方只是為了惹怒自己,赤司征十郎努力壓制自己的憤怒,淡淡地說道,「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我也不知道原來跡部君早已心有所屬。」
輕挑眉頭,他往七海銀玥的方向看了一眼,笑道,「跡部君如今開這樣的變相相親會,難道不怕自己的心上人產生誤會嗎?」
「本大爺的事情就不勞您來操心了。」跡部景吾冷哼了一聲,覺得眼前的赤司征十郎真的是一如既往的討厭。
赤司征十郎表示自己還是想要打聽一下七海銀玥的身份,不願意放棄任何一絲詢問的機會:「說起來,你那個小女友是哪家的啊?保護的這麼好?都不肯公開?」
跡部景吾掃了他一眼,沉默了片刻,淡淡地說道:「不是本大爺不想公開。」
語氣中盡顯無奈,他的眼神有些發散,輕笑了一聲,「你以為本大爺不想公開嗎?」
赤司征十郎琢磨了一下跡部景吾這兩句重複的話,大概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大概就是七海家壓下來這個公開的事情?再加上七海銀玥之前否認的未婚妻身份,他成功地得到了一個答案。
他不禁笑出聲,自帶嘲笑的意味:「哈哈哈,跡部,沒想到有一天你還會被別人嫌棄,你不是說她們都是母貓嗎?」
「閉嘴。」跡部景吾額角冒出青筋,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這個不知道收斂笑聲幸災樂禍的傢伙。
這是惱羞成怒了?
赤司征十郎端詳了跡部景吾一番,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刺激對方好了,不是有句俗話叫做「談戀愛的人智商會下降」嗎?這有心上人的話也是差不多程度吧?
——這跡部大爺都已經捨棄他的華麗原則和我大吵大鬧了。
赤司征十郎思考了片刻,暗暗記下回去再加大力度搜尋七海家的資料,一邊轉頭款款而去。
跡部景吾看著那道紅色的身影,只見對方瑰紅色的大波浪長髮正伴隨著走動的幅度輕輕搖擺,那件長長的禮裙將對方姣好的身姿勾勒出來。
面對這樣的美人,跡部景吾沒有半分的心動,反而有些想笑。
把笑意壓抑住,他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四周對赤司征十郎露出愛慕神色的男人們,道,「說起來,你倒是有不少不華麗的追求者啊。」
赤司征十郎還未走遠,聽跡部景吾這麼說,踩著高跟鞋的他險些走不穩路摔倒,嘴角抽搐,加快速度遠離這個「死黨」。
和跡部景吾交鋒已久,自是可以知曉對方的目的究竟在何處。
不就是嘲笑我現在還在不定期地性/轉嗎?我脾氣好,不和你計較!有本事先把七海銀玥追到手,按我的判斷,那個女生可是個遲鈍max 的傢伙!
眼尖地發現了赤司征十郎的反應,跡部景吾的心情轉晴,隨意地掃一眼準備來搭話的某個人,從心中調出對方的資料,哦,是個想聯姻的。
冷哼了一聲一聲,他用嚴厲的語氣直接回了走過來打算搭話的某個人,倒是將對方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己是哪裡說的不對戳到了這位大爺心裡的怒點。
掃了一眼身側瑟瑟發抖的「無辜人」,他咳嗽了一聲,微微昂起下巴,口上依舊毫不留情,「本大爺還不至於去尋一個比自己還要大十歲的母······女人。」
險些把「母貓」二字說出口,他見身側的人們識相地再說了兩句隨後便直接退下,悄然地松了一口氣,抿上一口杯中的紅酒,方才慢悠悠地邁步往七海銀玥那邊走去,甚至為了不讓自己的目的太過顯眼,沿途還停頓了幾下,若無其事地與旁人交談了一會兒。
不過也正是因為他這種有些慢吞吞的動作,導致他還沒走到七海銀玥的身側,便已經有人捷足先登把七海身側的空位給占了。
跡部景吾腳上的動作一頓,淡淡地掃了一眼,哦,是女的,鈴木家的二小姐?不是赤司那傢伙就可以了,本大爺過段時間再過去找銀玥好了。
七海銀玥見自己身側坐下了一個人,疑惑地抬頭看去,便見這名留著俐落短髮的女子長吐了一口氣,臉上有些明顯的疲倦,沉默了片刻,她緩緩地往一側挪了挪,為這名女子留出更多的空間,反正沙發這麼大,自己坐旁邊一點也是沒有問題的。
鈴木園子長呼了一口氣,總算讓自己可以歇一會兒了,她瞄了一眼那邊還在與人商談的父親與母親,若無其事地放鬆了自己的身體,往柔軟的沙發中一靠,偏頭看向身側的少女,眨了眨眼睛,在記憶中翻找了一番,笑問:
「誒?你······好像沒有見過你呢?我是鈴木園子,請問你是?」
「您好,我是七海銀玥。」七海銀玥愣了一秒,微微頷首,笑著應答。
端詳了一番眼前漂亮的少女,鈴木園子在記憶裡艱難地搜索著七海家這個關鍵字,目光掃過七海銀玥肩上的家紋,還是覺得有些陌生。
難道是被人帶進來的朋友?就像我平時經常帶著小蘭一起去宴會一樣?不過,這名少女身上穿的是三紋色無地,明顯應該是有著什麼顯赫的身份吧,畢竟這樣的服飾,大概就是那些非常守舊的家族會在宴會上穿了。
鈴木園子這麼覺得也是很正常的,畢竟在一個基本上都是穿西裝禮服的宴會上,七海銀玥穿著和服這本來就是有些搶眼了。
她想了想,總算是從記憶的深處翻出了一絲微弱的印象,七海家啊,好像聽父親說過?
不太記得父親所說的話究竟是什麼,但是並不影響鈴木園子對七海銀玥的第一印象,將「疑似顯赫的七海家小姐」這個標籤貼到對方的身上,她卻沒有太過於客套亦或者是詢問具體情況,而是將話題轉向了宴會上。
「七海桑也是來參加宴會的嗎?只有一個人?」她看了一眼七海銀玥手上的盤子,默默地自己也取了一杯酒來,「只坐在這裡,不打算去和別人交流一下嗎?」
七海銀玥搖搖頭,低頭把一塊糕點咽下,輕聲道:「我是受邀請過來的,至於外交之類的,我們家一向來都是交于兄長負責,我不需要出場,再者······」
她抬頭看向那邊正掛著笑容與人商業交談的跡部景吾,微斂眸,不自覺地挑起了一抹笑意,這次是跡部景吾的宴會,我也不需要怎麼去在意交流之類的事情了。
完全沒有發現自己已經非常信任跡部景吾的她想了想,又取了幾塊蛋糕,繼續吃著。
對於鈴木園子自己雖然沒有過多的瞭解,不過跡部景吾見她來和自己搭話也沒有說什麼,看來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人吧,而且,這個姓氏自己有在兄長的合作物件裡面看見過,就當是兩家的交流好了。
這麼盤算著,七海銀玥眨了眨眼睛,和鈴木園子愉快地交談了起來:「鈴木小姐也是一個人來的嗎?」
「啊,不是的,」鈴木園子擺擺手,指了指那邊和跡部景吾交流的男子,再指一下另一邊帶著男孩的父女二人,「我和我的父親,還有朋友一起來的。」
「這樣的宴會,有人一起來才不會無聊呀。」她笑著,接過七海銀玥送給自己的蛋糕,將散落眼前的短髮掃至耳後,簡單地別了起來。
「這樣嗎?」七海銀玥往那邊看了一眼,目光不經意間劃過小男孩的身上,不禁一頓,她微微睜大了眼睛,輕抬手,半掩嘴,輕聲道,「那位應該是小學生吧?」
「啊,是的,他是我的朋友小蘭的弟弟,叫江戶川柯南。」鈴木園子點點頭,直接爆出了對方的身份。
疑惑地在腦海中搜索了一番「江戶川柯南」這個名字,七海銀玥默默地為對方的身上打上一個問號,完全沒有印象啊,為什麼卻又覺得對方很熟悉呢?
她琢磨了一下,感覺有點無厘頭,倒是發現對方的身上充滿了一種奇怪的違和感,似乎有些不太對勁一般。
「小蘭?是毛利蘭嗎?」七海銀玥轉移了對象,看向了高挑的女子,思考了片刻,笑著問道,「之前曾經聽聞出現了新的偵探奇星,毛利小五郎,其女毛利蘭是一名空手道高手,也不知道是否是真的······」
對於自己的朋友,鈴木園子一向來都是非常自豪的,「是啊,我的朋友就是你口中的那位,至於偵探嘛,這個就不說好了。」
她笑了笑,不知為何,笑意中帶著幾分尷尬的意味。
身為江戶川柯南的擋箭牌之一,雖然沒有真的說出來,但是鈴木園子自認自己也不傻,這樣的手段毛利叔叔可能會上當,自己還是不會上當的,只是不說出來驚擾了柯南罷了。
再者,柯南長得和新一這麼像,難道還會什麼關係也沒有?反正她是不信的,這些自己知道就好了,沒有必要告訴眼前這位元才剛剛認識的少女,因而她只是淡淡地帶了過去,沒有過多的解釋。
一旁的跡部景吾本想著快速解決掉眼前這個胖胖的鈴木家合作人,沒想到現在那邊的氣氛已經愉快到自己沒法插進去了,內心滑落兩道淚痕,無奈地繼續和鈴木史郎打轉著。
大概便是傳說中的事情從來都不是一帆風順的,平靜的宴會持續了漫長的一段時光,窗外的天空已然被密密的烏雲所覆蓋,他們卻依舊沒有發現一般地繼續著,一次次的紅酒傾倒入酒杯之中,蕩起的波紋淺淺地擴散開來,化為美酒的迷香,將他們拉入陶醉的世界之中。
一道亮光從天邊閃過,伴著轟鳴的雷聲,震得仿佛地面都抖動了起來,一個踉蹌,也不知是不是剛剛沒有太過注意,跡部景吾行走的途中險些滑到,看著地面上出現的一抹紅色,再看看杯沿那流出的紅酒,沒有太過於在意,擺擺手示意人來打掃一下地面,便徑直地走了過去。
「銀玥,今天怎麼過來了?」他微昂起下巴,假作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一般,笑著問道,隨後轉移目光與鈴木園子打了聲招呼,「歡迎來到本大爺的宴會,鈴木小姐。」
「啊?你好,跡部少爺。」鈴木園子被跡部景吾這突如其來的招呼打了一個茫然,愣了半分,方才舉杯與之擊杯問好。
和鈴木園子打完招呼後,跡部景吾便直接忽視掉了這個人,轉身注意著七海銀玥的一舉一動,「啊嗯,怎麼不回答本······我的問題?」
「唔······我在看那邊。」七海銀玥的眼睛一掃而過,停在某道紅色的身影上兩秒後,便又收了回來,抬眼見跡部景吾皺眉往那邊看去,便知道對方知曉了自己的意思。
跡部景吾順著她的眼神一看,發現七海銀玥居然是在關注那邊一臉冷漠的赤司征十郎,不禁有些吃醋,雖說對方現在是女,可是真正性別是男啊!而且銀玥還是因為對方的緣故才來參加宴會的,不然不知道要什麼時候這個遲鈍的傢伙才會想到要來看看本大爺了。
冷哼了一聲,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滿與抱怨:「很在意赤司那個傢伙嗎?」
「不算是在意吧,主要是赤司小姐與我說這一次的宴會是您與她之間的相親宴會,希望我過來幫她擺脫此次相親,但是我······」七海銀玥微微低頭,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說道,「我什麼都沒做,只是坐在這裡吃吃喝喝而已。」
——哪裡沒有做什麼?你來了就足夠了呀。
完全說不出心裡話的跡部景吾頓了頓,覺得這句話實在是太過於肉麻了,自己都不自覺地打了一個激靈,把這些念頭都排出去,只是笑了笑,揉了揉她的頭,一邊感慨著對方頭髮的手感之好,一邊笑道:
「你能來,我很開心。」
七海銀玥微微睜大了眼睛,從未聽跡部景吾這麼說過話的她明顯有點被嚇到了,遲遲緩不過神來,大腦還處於未能正常運作的情況之下,就這樣又被對方揉了幾次頭。
一旁的鈴木園子不禁捂臉,覺得對方這閃瞎人眼的背景簡直沒眼看了!好歹關心一下別人脆弱的眼睛好嗎?鈦合金的眼睛也沒法招架好嗎?!
你可厲害吧,照這種程度來看,你這是在公開自己其實有女朋友吧?怎麼還來開什麼相親宴會?
不自覺地翻了一個白眼,鈴木園子轉移了自己的視線,向朝著這邊走過來的毛利蘭招招手,抬腳正打算往那邊走,不想聽見了一聲尖叫,邁出的腳一下子便縮了回來。
被跡部景吾撩到腦袋當機的七海銀玥也被嚇了一跳,目光瞬間轉移了方向,看向了尖叫聲的來源,只聽一個服務員飛奔而出,大叫著:「死人了!死人了!死人了!」
宴會中暗流浮動,討論聲與質疑聲悄然浮起,在空氣中蔓延開來,跡部景吾眼神一下子銳利了起來,猛地站直了身體,手按淚痣,大聲地說道:「不要混亂,先給本大爺說一下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個服務員看了一眼跡部景吾,連忙跑了過來,氣喘吁吁的模樣中還帶著一絲恐懼的神色,「衛生間,男衛生間那邊有人死了,我剛剛進去打掃衛生的時候,看到那個衛生間裡面有人死了!」
微皺起眉頭,跡部景吾一把抓住了那個一聽有命案就跟聞到了骨頭味的狗一般激動的男孩子,將他扯到了後面,「小孩子不要隨便湊熱鬧,宴會繼續!」
說罷,方才昂起下巴對服務員說道,「啊嗯,你帶本大爺去看一下。」
抬腳前,他又想了想,轉頭對七海銀玥囑咐道,「你先到赤司那邊,如果發生了命案的話,那麼這裡也不安全,赤司那邊會安全一些。」
跡部景吾覺得該說的差不多都說完了,便直接邁腳去查看情況了。
七海銀玥一臉茫然地與鈴木園子相視一眼,沉默了片刻,還是挪步往赤司征十郎的方向走去。
鈴木園子看了一眼被跡部景吾扯到自己面前的江戶川柯南,忍不住笑了笑,「柯南,你想去看看嗎?」
而毛利蘭則有些生氣地說著:「柯南,你又亂跑!」
江戶川柯南一頓,眨了眨眼睛,假作天真無邪地說道:「我很好奇啊,是什麼人會在這樣大的宴會裡來做這種事情呢?」
「哦······」若無其事地應了一聲,鈴木園子把手中的紅酒放了下來,帶著江戶川柯南他們去圍觀了。
「你怎麼過來了?」赤司征十郎本來還站在一邊圍觀著事情的發展,沒想到突然有人在身後戳了自己一下,她猛地一個回身,只見七海銀玥笑著站在自己的身後,完全沒有覺得自己剛剛的動作究竟有多麼令對方震驚。
身為天帝之眼擁有者,雖然性/轉為女,但是赤司自認身體原本的素質都是存在的,七海銀玥的靠近自己居然什麼都沒有感覺到?開玩笑吧!
「跡部少爺讓我來這邊跟著您,他說您這邊比較安全。」七海銀玥乖乖地回答了赤司征十郎的問題,然後眼睛一掃,發現從赤司這裡的站位居然可以直觀那邊發生的事情,不免有些驚訝,「赤司桑很關心這次的事情嗎?」
「哼,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如果有人命在宴會上丟失了,指不定會有人借此來壓跡部家的勢頭,如果死的人是個重要的人物,這就更麻煩了。」赤司征十郎微皺眉頭,淡淡地說道,「怕是最怕這是一場預謀,就是為了解決掉跡部景吾亦或者直接毀掉跡部家的聲譽。」
七海銀玥眨了眨眼睛,將一縷髮絲捋至耳後,低聲道:「沒關係的,如果有人要收拾跡部家,那麼我會請兄長來幫忙收拾那些動了小心思的人的。」
在赤司征十郎驚訝的目光注視下,她繼續說道,「而且,跡部少爺不會有事情的,絕對不會有。」
覺得自己先是被塞了一口狗糧,赤司征十郎腦子裡轉了轉,停下了有關這方面的討論,反倒是把狗糧啪的一聲拍到九天之外,琢磨起了另一件事。
能夠直接說出這樣的話,這位七海小姐看起來也是擁有很大的背景的,但是自己卻查不到多少七海家的事情,難道是被封住了資訊?估計也有跡部家的手筆?
——看來得重新審視一下跡部景吾和七海銀玥兩人聯合起來的結果了。
身為赤司家的繼承人,他非常自然地往利益方面想去了,為了赤司家的利益,身為三大財閥之一的跡部家自然是他們合作的重要對象,本以為對方是要娶一個貧家女,如今看來倒不是,更像是先定下了隱退家族的小姐,這樣的話那麼兩者聯合起來的力量就不能單單以一個跡部家來計算了。
他思考了片刻,還是決定繼續保持朋友的關係,這樣的話還是雙方共贏,至少不會吃虧,再者,赤司征十郎非常自信,赤司家也不會弱過他們的。
赤司征十郎輕笑了一聲,低聲道,「總而言之,這次的事情還是儘快解決了比較好吧。」
說著,他轉身去尋自家父母,沒有再看下去,而七海銀玥不知為何並沒有跟上去。
瞄了一眼衛生間那邊的情況,七海銀玥皺起眉頭,覺得這件事情真是麻煩。
而且,自己聽聞的命案未免也太多了,最近各種場合的命案發生極多,而且都會有一位元偵探出現,她自然而然地聯想到了剛剛看到的毛利蘭等人,在江戶川柯南的會議上停頓了片刻,「剛剛看見的小男孩身上充斥了一股詭異的違和感,難道還是對方引起的,不如直接消除掉這樣的事情吧?」
「這麼麻煩的嗎?可是為什麼對方一定要是死的呢?」七海銀玥低聲囔囔道,「不能讓任何的麻煩事就這樣降臨,再者,最近各種大場合上出現的命案未免太多了吧?」
她思考了片刻,便甩飛了這些雜念,轉身離開了此處,重新尋了一個安靜的角落繼續做著了。
跡部景吾已經直接領著一群想看熱鬧的人到了衛生間門口,微昂頭,示意保安去把門推開,只見一名男子躺在地上,嘴角一抹鮮紅異常顯眼,身下滿滿都是不斷蔓延開來的紅色液體。
他頓了頓,大聲地說道,「過來檢查一下,這人怎麼了?還有他是誰?」
「啊,讓一下,我是偵探毛利小五郎,像這種危險的事情就交給我吧!我可是大偵探!」毛利小五郎瞬間冒了出來,一邊說著,一邊就想往那邊湊。
而江戶川柯南就跟著他一步步往那邊走了過去,認真地觀察著情況。
跡部景吾掃了他們一眼,好歹也算是有聽說過一些毛利小五郎的事情,他也就沒有阻止對方的行為,而是看了身邊的保安一眼。
保安連忙上前,探了探對方的氣息,再摸了摸對方的脖頸,沉默了片刻,抬頭說,「跡部少爺,他大概是······」
見對方說了一半就不說了,跡部景吾冷哼了一聲,「啊嗯,別吞吞吐吐的,快說!」
「他睡著了。」保安飛速地說道,隨後起身退了回來。
「睡著了?」跡部景吾挑了一下眉頭,盯著男子「躺屍」狀的模樣幾秒,沒有忍住心中的洪荒之力,踢了對方一腳。
男子一個激靈,茫然地睜開了眼睛,疑惑地看了看四周圍著的人,緩緩地坐了起來,一手捂住被踢的部位,「哪個混蛋敢踢老······」
他抬頭看見跡部景吾,一驚,原本的「子」字完全不敢吐出口,麻利地爬起來,連忙問好,「跡部少爺好啊,怎麼這裡圍了這麼多人······」
「你不是說死人了嗎?本大爺怎麼沒有看見?」跡部景吾掃了男子一眼,沒有再理會,而是把目光投向了領他們過來的服務員身上。
服務員瑟瑟發抖,「我剛剛看著他確實是······」
「總而言之,趕緊把這裡收拾了,紅酒都倒了一地了。」跡部景吾沉默了片刻,聞著這股紅酒味,實在是不想繼續在這裡待下去了,又看這男子沒有什麼事的模樣,想了想,淡淡地說道,轉身離開了此處。
其他人見沒有什麼事情可以圍觀了,便也紛紛散去,這件事情瞬間沉入了水底。
江戶川柯南皺起了眉頭,雖然被毛利蘭牽著離開,但他還是不肯放棄地回頭看過去,明明剛剛進來的時候聞到的確實是血腥味,是那種失血過多的血腥味,這個男人的臉色剛剛還是蒼白的,為什麼現在如此紅潤,這不科學!
☆、八卦姐妹二人組
論江戶川柯南再聰慧伶俐,也未能猜到在此之後所發生的萬千事情,原本頭上似乎高掛的永久不消的「死神光環」突然不見,比起以前去哪裡哪裡發生案件來說,現在的生活簡直無限性的清閒。
趴在教室的桌子上,江戶川柯南看著自己手裡不斷轉動的筆,突然覺得生活真當是無趣,原本愛好兼職業的偵探能力也完全沒有了用武之處。
——說好的黑衣組織呢?怎麼都不見了啊?我已經整整三個月沒有見著任何的案件了!這個世界怎麼突然平安起來了?
——不不不,我怎麼可以有這樣的想法,明明平安是最幸福的事情了,但是,一旦沒有什麼案件,我要怎麼查黑衣組織啊?我還怎麼變回原樣呀?·······
江戶川柯南想起昨天毛利大叔所吐槽的缺錢問題,的確,沒有案件的話,毛利大叔就不能通過被聘請去破案來賺錢了,似乎這三個月過去,生活有些繼續不下去了?
他回憶起昨日毛利蘭也帶上了無奈的表情,默默地在心中握拳表示:
就算是案件不自己找上門,我也可以去找案件啊!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某好心人」直接摘掉了死神光環的他根本就不會再遇上案件,江戶川柯南倒是興致勃勃,就去撞「牆」了。
這邊的七海銀玥根本不知道因為自己的一個小想法,就直接讓「死神」柯南出現了這麼悲慘的境遇,更不知道對方因此連敵人的事情都沒辦法去打聽了。
她現在正在全心全意地攻略轉學後的第一個難關,是的,就是大考!
身為學生,又有誰能真的繞過考試這樣的事情呢?
七海銀玥也自然在為此而苦惱,不知是不是因為和幸村家有些血緣上的關聯,她幾乎就是承繼了幸村精市的學習情況,對於化學這樣的東西著實是有些苦手。
只不過,相較於幸村精市那種「無法做到完美的苦手」而言,她的苦手就真的是和平常學子一般了,如今,她也在思考如何讓自己儘量保住及格線這樣的成績。
微皺起眉頭,七海銀玥盯著自己手中的幸運符,深深的懷疑目光直投向眼前的紫藍色長髮的女孩,語氣中也帶著一絲疑問的意味:「你確定······找個開光的符就真的沒問題了嗎?」
幸村家的幼女叉腰站著,一臉淡定與不以為然,「就是求個安慰吧?管它呢,反正以銀玥你的水準,區區及格,沒問題的!」
她握著自己的小拳頭,認真地給七海銀玥打氣,還不忘補充了一句,「再說了,你就算不會,還有我哥哥和你哥哥他們教你呢,再不行,不是還有個遠端的大爺嗎?」
從幸村由美的桌上順了一個發圈,七海銀玥簡單地束起一根馬尾,長馬尾被她隨意地掃至了一側,垂在胸前,一身校服也早已褪下,換成了一直留在幸村家的便裝,整個人瞬間休閒清爽了起來。
聽聞由美這麼說,不禁苦笑了起來,「你真當我不能夠找人問嗎?本來是約了小夥伴一起複習的,誰知道那傢伙見色忘友,」一說到這個,她不禁有些咬牙切齒,「呵,直接甩下我陪男朋友去玩電動遊戲了好嗎?我這個孤家老人只能來找你尋些安慰了。」
幸村由美眼中閃過一絲八卦的氣息,對於七海銀玥口中的小夥伴自己還是有所耳聞的,畢竟自家兄長回家後也是有提上兩句的,其中也就包括了他們部門的後輩和銀玥的夥伴在一起的事情。
輕輕地扯了一下七海銀玥的衣服,她好奇地問道,「我聽兄長說,你那個夥伴和他們部門的後輩在一起了,真的嗎?」
「可不是真的嘛,他們兩個倒算是陰差陽錯地在一起了,倒是感情發展地神速,我都被驚嚇到了!我跟你說啊······」七海銀玥一扁嘴,不禁把幸村由美當做垃圾桶一般傾倒了一堆八卦,最後不忘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我看他們兩個的性情倒是也挺適合的,再者,夢原家裡似乎對切原也算是暫時認同吧,不然也不會放她出來跟切原赤也一起跑東跑西到處玩了,最後能不能一直走到最後,便要看造化了吧。」
她輕輕地感概了一聲,突然想起自己前不久在街上看到的那群鬼鬼祟祟的黑衣人,不禁笑出了聲,抱著有瓜不可以獨享,要好朋友一起吃的心態,七海銀玥又接著說道:
「我看那夢原和赤也玩得倒是非常開心,倒是苦了夢原身後一路跟著保護她的保鏢們了,一個個跟跟蹤狂似的,一路跟在後面,也不知道換一下衣服,穿著那件黑色的衣服,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是什麼壞人呢!」
幸村由美對此早有聽聞,不禁也笑出了聲,「我倒是聽你說過,你這個小夥伴的身份不一般啊,你當初看到她身後跟著的一群保鏢也被嚇了一跳。」
「我還好,早就習慣了,關鍵是那切原赤也也不知道是不是心大,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現似的,還真當夢原家裡就是一個『廢材』老哥和一個和藹可親的母親,再加上一群寄居的朋友們。」
七海銀玥眨了眨眼睛,小聲地說著,「真是很想看看他知道自家女友的身份後會有什麼樣的表現。」
拍了拍七海銀玥的肩膀,幸村由美表示這件事情我也深以為然,「哈哈哈,我也想看看!記得到時候給我描述一下啊,我哥現在還以為我是什麼傻孩子,一出門就會被拐走似的,妹控的跟個什麼似的,根本不讓我隨便出門。」
說到這個,她不禁由衷地感謝七海銀玥,一把握住對方的手,真心實意地道謝:「非常感謝,相當相當感謝,要不是你捨身為我轉學到立海大,我怕是要每天都呆在學校等到我哥來接我了!自由萬歲!」
七海銀玥無奈地捂臉,表示自己在幸村由美的面前早已放飛自我,什麼溫柔乖巧的表像,早就被幸村妹妹帶飛了。
她只能苦哈哈地解釋著,「其實不是為了你,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選了立海大。」
「說句實在話,我本來以為你會去冰帝的,畢竟你原本是從櫻蘭出來的,可能更習慣冰帝那種自帶一些奢侈的風格。」幸村由美感慨著,覺得人生真是變化無常,「萬萬沒想到,你沒有選擇那位大爺,而是跑來了我哥這個妹控的庇護之下。」
這麼一想,她猛地一敲手心,大叫道:「你不會是因為大爺逼你太緊了,為了安全起見,就跑來我哥這邊找庇護吧。」
幸村由美淚汪汪的雙眸中充斥了同情與憐憫,「我就說嘛,那個大爺張嘴閉嘴就是什麼華麗,根本不適合你,你看看你一直都以什麼大和撫子的外表,那個傢伙根本不瞭解你的內在的逗······」
險些把「逗比」二字說出口,她卡了一下,換了一個語言,「不靠譜,嗯,也不對,應該是不太想用腦子的性格。」
深知眼前人的本性的七海銀玥已經完全猜出了對方原本想說的話,身為死黨,也就不好揭穿對方了,只見她捋了一下自己的劉海,然後坐直,將衣服上的褶皺抹平,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淡笑,語重心長地說道:
「您還真當是太過於放開了,仍需多加修煉禮儀之道啊······」
「對對對,就是這個語氣!」幸村由美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我一看你這副模樣,就有種又看見我奶奶的感覺,滿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七海銀玥無奈地聳了一下肩,淡淡地說道,「這可沒辦法,我在外完全就屬於條件反射,嗯······也就是你可以讓我放開一些。」
「哈哈哈······因為我們是死黨啊!」幸村由美大笑著,絲毫不覺得彼此都這麼放開有什麼問題,「我在我哥面前也不敢怎麼亂說話,就怕一個不小心被我那個喜歡用什麼禮儀來約束我的奶奶發現了,到時候我一放假,又要去那老宅聽她訓導了。」
低下頭,她假作哭泣的模樣,抽了抽鼻子,繼續說道,「你可不知道,我要是做不好,奶奶還會拿竹制的那種小棍子打我的手心呢!雖然······打得不是很重,咳。」
「我知道啊,我也被家裡的人這麼管教過。」七海銀玥深有體會地點點頭。
兩個感慨禮教的傢伙就這樣沒心沒肺地把本用來學習的時光花在了閒聊上,以至於被幸村精市直接抓了個正著。
只見幸村精市一開門,看著自家兩個妹妹樂呵呵地聊天,雖然兩個人都還保持著矜持的模樣,但是完全無法令人忽視掉他們桌面上那根本沒有寫任何東西的課本和作業本,嘴角挑起,身後綻開一堆百合花,他燦然一笑,卻令兩人都不自覺地打了個一個寒戰:
「看起來你們很閑啊,那我來陪你們一起好了,正好我也得複習了。」
兩個妹妹:命運多舛!生活如此悲哀,我要如何才能過下去!
☆、「小學生死神」,你的馬甲掉啦!
幸村精市慢悠悠地寫著自己的作業,不忘分出一點心思來觀察一下瞬間安靜的兩個妹妹,這兩個小傢伙看起來似乎都非常認真,但是,他無法忘記剛剛自己站在門外的時候聽到的那陣討論。
呵,也不知道說話聲小一點,暴露了吧?本性終於暴露了吧?
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灑入房間中,淡金色染上她們的長髮與衣著之上,幸村由美那頭紫藍色的長髮似乎散發出了淡淡的光芒,將她的側臉打亮,透出幾分紅潤,她低著頭,手裡握緊筆,時不時翻動課本,搜尋著解題的思路。
而七海銀玥跪坐於一側,乖巧地看著幸村精市,將他講的內容吸取進自己的知識海洋之中,然後又開動腦筋舉一反三地進行回答,絲毫不放過可以利用兄長的知識的時間。
悄悄地瞥了一眼自己共患難的姐妹,幸村由美掃見自家兄長嘴角那抹明顯挑起角度不太對的笑容時,打了一個激靈,連忙低頭繼續寫作業。
——啊,剛剛放飛自己是不是被兄長發現了啊!!!
七海銀玥認真地答題,完全沒有注意到由美遞過來的眼神,但她的心裡也有些忐忑不安,剛剛幸村哥哥直接就在我們放飛自我的時候進來了,不會是看到我剛剛那完全不符合禮儀的姿態了吧?
目光在兩個人的身上打轉了一番,幸村精市拿著課本,輕輕地抬起手,對著兩個出現了分神的妹妹的腦袋就是一擊,絲毫不留情。
見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做出捂頭的動作,他輕笑了一聲,「怎麼了?複習還敢分神?不想考好了?」
「不不不,我還是要及格的,咳······絕對不分神!」幸村由美秒速回答他,聲音一如既往的活潑,平日在幸村精市面前便有些調皮的她並不是非常擔憂對方會不會因此而責難,會覺得剛剛要慘的主要原因不過是怕兄長在奶奶的面前說自己剛剛做的事情。
幸村精市懷疑地打量了她一番,勉勉強強算是相信了她的說法,目光一轉,落在了七海銀玥的身上,手指敲了敲桌面,將對方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方才慢悠悠地說道:「銀玥,化學還有什麼不懂的嗎?」
「嗯?沒有。」七海銀玥茫然地應了一聲,之後低頭看向被塞進自己手裡的化學書,還有些呆呆的模樣,愣了一秒,乖巧地答道,然後得到了一個來自兄長溫柔的摸頭殺,更加不明覺厲了。
長籲一口氣,幸村精市拉長了自己的尾音,仿佛在感慨什麼一樣,端詳了銀玥一番,方才輕聲道:「銀玥現在也長大了啊,都可以去參加那些相親會了啊。」
「幸村哥哥不喜歡我去相親會嗎?」七海銀玥敏銳地發現幸村精市語氣中的歎息與悲傷,疑惑地問道。
「當然不喜歡了,小孩子家家那麼早去訂婚做什麼?把自己的一生都定了下來,以後如果真的遇到了喜歡的人,那怎麼辦?」幸村精市眨了眨眼睛,將自己的「女大不中留」的想法掩飾掉。
抬起手捂頭,阻擋了對方再次襲頭的手,七海銀玥委委屈屈地嘟起嘴,小聲地說道:「可是我的婚事不是我決定的呀,訂婚什麼的都是兄長決定的,再者,我現在還沒有訂婚呢,所以幸村哥哥你現在念叨也沒用呀。」
想了想,她決定轉移一下對方的注意力,「相比起這個,幸村哥哥,你認識一位元名為江戶川柯南的人嗎?或者說聽說過?」
將「江戶川柯南」的名字在腦海中掃了一遍,幸村精市沉默了片刻,笑道:「倒是有聽說過,由美,你還記得嗎?當時去遊樂場的時候,不正是那個孩子解開的迷案嗎?」
幸村由美被他一叫,抬起頭,手不自覺地轉著筆,沉思了片刻,終於從腦海中翻出了一個小鬼的模樣,笑道:「哦哦哦,我知道,是我們學校的那個什麼『少年偵探團』的成員吧?」
她摸摸下巴,低聲道:「這個人倒是挺奇怪的,說句實話,我看他每天也不怎麼學習,似乎就專注於破案之類的,聽說他跟著那個叫做毛利小五郎的偵探學習,但是我之前見過毛利偵探,給我的感覺,他可不像是那種腦筋轉得過來的人。」
「我也這麼覺得,」七海銀玥見話題成功地被岔開,連忙說道,「我昨天倒是有看到他,還有毛利一家,但是那個男孩子總給我一種違和感,聽說有案件,倒是非常積極地沖過去,而那個毛利偵探看上去倒是有些傲氣,像······花架子一般。」
幸村精市擺擺手,「難道還能是這個孩子用毛利偵探的名義來破案嗎?那實在是太······」他一頓,猛地睜大了眼睛,帶著驚奇的表情,看向了七海銀玥,「銀玥,你覺得江戶川柯南其實是個大人嗎?」
七海銀玥連忙擺手,往後縮了縮,「我可沒這麼說啊,是你說的。」
長吐一口氣,幸村精市想了想,轉身從床上拿起了一個巨大的熊娃娃,直接塞進了銀玥的懷裡,「別胡思亂想了,萬一他真的是大人變小孩,那豈不是就是個巨大的麻煩了。」
想起由美和江戶川柯南再同一個學校讀書,他又默默地再拿了一個熊娃娃塞進由美的懷裡,「你也是,給我遠離那個什麼少年團,別去好奇知道嗎?」
七海銀玥和幸村由美從熊娃娃的肩膀處冒出頭來,乖巧地點頭,抱著巨大的熊娃娃倒是顯得異常可愛。
幸村精市的目光掃過床上那一堆玩偶,動物玩偶集群地坐在牆邊,似乎就在開一個動物聚會一般,那是七海銀玥和幸村由□□時兩個人一起去遊樂場的時候抓娃娃得到的,當時可謂是所向匹敵了,想要什麼娃娃都可以抓到,險些被那抓娃娃機的主人列入了黑名單。
回想起當初兩個妹妹抱著和自己等身高的熊娃娃的模樣,再看看現在兩個人抱著更大類型熊娃娃的模樣,他就忍不住笑出了聲,又迅速捂住嘴,擺了擺手,讓她們繼續專心學習。
扁扁嘴,覺得自家哥哥的惡趣味越來越大了,幸村由美隨手把熊娃娃丟到了床上,方才空出了雙手來寫字。
七海銀玥沉默了片刻,緩緩起身,將熊娃娃在床上擺放好,連同由美扔上來的那個一塊收拾了。
幸村精市眼見對方這麼認真的模樣,不禁感慨道:「唉,要是由美和銀玥學學就好了,看看這個床面,一堆玩偶擠在一起,你也不覺得難受。」
見妹妹露出不服的表情,又繼續念叨:「別說你就喜歡這麼亂的床面,這是整潔度懂嗎?你都這麼大了,還一直要媽媽幫你收拾,害不害臊啊?」
「媽媽寵我,我樂意。」幸村由美昂起頭,哼了一聲,表示不吃幸村精市這一套。
七海銀玥哭笑不得,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一個動作又讓幸村由美被念叨了,只能是補救了一下,「其實我在家裡,都是管家和僕人收拾的,我自己基本上沒有動手。」
「那是管家和僕人,你付錢了的存在好嗎?媽媽是那種存在嗎?媽媽就應該被寵著的。」幸村精市淡定地回應著,嫌棄地瞥了一眼淨給媽媽加重負擔的妹妹,再欣慰地看了一眼乖巧可愛的表妹,由衷地發出這一生不知第幾十次的感歎:「銀玥啊,你要是我親妹妹該多好啊,要不和由美換一下吧?」
七海銀玥使勁地搖頭,走回自己的座位,重新坐正,笑道:「幸村哥哥,你別開玩笑了,以兄長的性子,你難道要和他對著幹嗎?」
幸村精市一頓,突然想起七海銀玥還有個血統上的親哥,不禁咬牙切齒,那個混蛋妹控,我想讓銀玥過來玩一下,還要剝削我!週末去他的產業幫他跑東跑西,這是一個學生該做的嗎?說好的幸福享受網球訓練的生活呢?都被這個妹控吃了!
完全忘記了自己其實也是個妹控的他恨不得把七海哥哥踢了,然後自己上位,然而,縱使是表哥,也改變不了自己不姓七海,而是幸村的事實真相。
無奈地捂臉,幸村精市咳嗽了兩聲,示意兩個妹妹趕緊複習,一手撐著臉頰,看著床上的一堆玩偶,輕輕地歎了一聲。
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銀玥已經上了初二,而由美也在面臨著小升初了,不知道高中銀玥打算去哪裡讀呢?要是繼續在立海大就好了,不過跡部怕是不會同意吧?
嗯······要不要和七海哥哥一起商談一番呢?看看能不能讓跡部景吾收手,放棄和銀玥在高中培養感情。
明知道這估計是不會成功的,但是幸村精市還是樂呵呵地出門打了個電話,見電話接通了,他完全不打算等對方說話,便直接了當地說道:「喂?七海哥哥啊,我跟你說,銀玥高中要不讓她直接去立海大吧?」
等待了片刻,電話那邊都一直保持沉默,幸村精市茫然地問道:「七海哥哥,在嗎?」
只聽電話那邊冒出了一個華麗的聲線,聲音中帶著冷笑,「呵呵,沒想到啊,幸村精市你這個傢伙居然想拐銀玥嗎?本大爺跟你說,近親結婚是沒有好處的!銀玥高中必須來冰帝讀書,你這個不華麗的傢伙給本大爺放棄吧!」
聽到跡部景吾的聲音,幸村精市緩緩地把手機在面前一看,哦,沒有打錯電話,是七海哥哥的號碼不錯。
那邊的跡部景吾淡定地揣測著:「別看了,這個是七海哥哥的電話,本大爺來找他們家商談生意,七海哥哥去上廁所了,所以是我接的。」
「你好意思嗎?直接就拿未來小舅子的電話來用!」幸村精市嘴角抽搐,冷哼了一聲,表示自己可不服氣。
「哈?本大爺樂意,沒想到啊,幸村你原來已經贊同本大爺和銀玥的婚事了啊。」
跡部景吾大聲地說道,掃了一眼回到房間的七海哥哥,和對方擺擺手,繼續和幸村精市周旋。
沒想到被跡部景吾直接發現了自己剛剛說話中的漏洞,他咳嗽了一聲,假作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笑道,「先不提這個,跡部你認識江戶川柯南嗎?」
「啊?那個小鬼?」跡部景吾楞了一下,被對方的轉移話題弄了一個措不及防,有幾分茫然地說道,「哦,知道啊,前兩天的宴會裡他出現過,本大爺後來去查了一下。」
「我覺得對方可能是大人變小的。」幸村精市小聲地說著,其實並不是我覺得的,而是七海銀玥這麼覺得的,不過,這就沒必要告訴跡部景吾了。
「啊哈?你倒是敏銳,本大爺去查過,這傢伙倒是和那個以前出現過的高中生偵探工藤新一很像,本大爺對比過他和新一小時候的照片,又去查了查他的父母的事情,倒是發現了不少事情。」
跡部景吾恍然,知曉對方應該是為在帝丹小學讀書的妹妹擔憂,所以想知道更清楚的情況,便將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了出來,「新一的母親,工藤有希子曾經化名為江戶川文代來幫助這個江戶川柯南掩飾身份,而且本大爺查了一下,根據監控攝像頭的記錄,這個江戶川柯南出現的時間和工藤新一消失的時間基本吻合。」
「這樣嗎?那也就是說,工藤新一等於江戶川柯南了。」幸村精市低聲說道,「那還是讓由美去別的學校讀書好了,這樣的人居然變小了,估計是惹上了什麼大麻煩,實在是太危險了。」
「沒事吧?由美不是要上初中了嗎?讓她立海大讀書不就好了,反正也沒有多久的時間,不過一個月。」跡部景吾皺起眉頭,覺得對方有些大題小做,然後提出了自己的建議,「再者,江戶川柯南帝丹小學讀了那麼久,雖說他自帶一點死神屬性,但是這個學校基本上也沒有什麼太多的麻煩事發生過,想來這一個月也沒事的。」
「喂,把電話還給我。」七海哥哥在桌面上找了一會兒,終於把目光投向了跡部景吾耳邊的電話,伸出了自己的手,攤平坐等對方還手機,沒想到跡部景吾握著手機就像是不打算鬆手一樣,他皺起了眉頭,冷哼了一聲,「還想不想要和銀玥訂婚了?都沒追到我妹妹就敢來搶小舅子的手機?!」
跡部景吾一驚,連忙把手機乖乖放到對方的手心,看著七海哥哥和那邊的幸村精市隨便地聊了兩句便掛斷了電話,有些疑惑地說道,「話說,幸村精市那個不華麗的傢伙,怎麼會是銀玥的表哥啊?」
「幸村的母親是我的小姨,怎麼?你有意見?」七海哥哥瞥了他一眼,見對方正襟危坐的模樣,不禁嘖了一下嘴,「你怎麼和銀玥一樣總喜歡拘束一些禮儀上的東西,坐那麼正,我坐這麼隨意,你是想加重我的心理壓力嗎?」
「啊,不是的。」跡部景吾連忙讓自己放鬆一下,明明是個平時就算見到大客戶也泰然自若的人,結果見到了小舅子就忍不住地緊繃精神了。
他想起剛剛一接電話幸村精市的話,沉默了片刻,小心翼翼地問道:「對了,七海哥哥,銀玥高中要去哪裡讀書啊?」
「看你這樣子,是希望銀玥去你的冰帝了?」七海哥哥挑了一下眉毛,笑道,「真是可惜,幸村也是這麼想的。」
聽七海哥哥這麼說,跡部景吾秒速懂了,哦,這是要聽銀玥自己的選擇的意思,那自己就沒有必要再糾纏這件事情了,本大爺就不信了,本大爺在銀玥眼中的魅力難道會小於幸村精市那個不華麗的妹控嗎?
幸村精市這邊掛了電話,微轉身,便見那房門被打開來,門縫處冒出了兩個小腦袋,哭笑不得地揉了揉兩個妹妹的頭,然後讓她們回房間裡,無奈地說道:
「不寫作業,冒頭聽什麼呢?」
「聽江戶川柯南居然是工藤新一的事情啊!」幸村由美笑道,「對吧?銀玥,這可是個勁爆的消息,要是告訴了一直來接柯南的那個大姐姐,對方怕是會被嚇到吧?我可是聽說這個文武雙全的大姐姐是工藤新一的女朋友。」
她眨了眨眼睛,俏皮地一笑,「要是讓對方知道,一直以來都在自己身邊裝嫩的孩子,原來就是自己失蹤的男朋友,她會怎麼想?」
幸村精市默默把課本卷起來,對著幸村由美的腦袋瓜就是一擊,「別亂來,這件事情你給我藏在心裡,別亂說出去,工藤新一會變成江戶川柯南,怕是得罪了什麼人,我們這種平民百姓可沒辦法對付這樣的麻煩。」
「平民百姓,哥哥你這麼說,自己的內心不會痛嗎?」幸村由美笑著,然後一拍身側七海銀玥的肩膀,「銀玥啊,哥哥說他是平民百姓誒。」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的確算是吧?」七海銀玥疑惑地歪頭,思考了片刻,「再者,江戶川柯南那邊,估計他自己也有選擇吧?我們和他又不熟,管他呢,別把事情拉到我們這邊便是了。」
她拿起了筆,在紙上畫了一個圈,「如果江戶川柯南是真的惹到了危險人物,又可以變成小孩,那麼這樣的事情應該早就引起了scepter 4的注意了,畢竟,這些事情還是太麻煩了。」
「有道理,不過那個組織日理萬機,哪裡管得了這種小事情。」幸村由美嘟起嘴,思考了片刻,「算了,我對他們也沒啥好感,就讓他們去弄這種麻煩事吧,我們這種平民小百姓就乖乖地待著好了。」
見妹妹們似乎終於討論完了相關話題,幸村精市摸了摸他們的頭,敲敲桌面,讓她們專注於複習,別再分神於其他的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
《全世界都怕我記憶錯亂》,你已經是本成熟的小說,應該學會自己碼字了······
↑才怪
☆、短髮?不,長髮!
不計這看似漫長實則短暫的複習時間, 待七海銀玥終於放下了手中的筆和本子的時候, 轉頭一看, 只見窗外已然被黑夜所籠罩,星點的光芒微閃, 自帶著光環的月亮高掛於空中。
一片寂靜之中, 燈火闌珊於那遠處的集市, 山上的燈光在這一片星星之光之中顯得異常顯眼,她愣了兩秒, 突然想起前兩天沢田夢原才跟自己說過的那個廟會。
如果可以讓幸村哥哥帶我和由美去廟會的話, 就可以放鬆一下了!
七海銀玥掃了一眼那邊已經面露些許疲倦的幸村由美, 微皺眉頭, 覺得自己還是試圖和幸村精市提一下出去玩的事情吧,不過相對之下, 先讓由美解決了小姨那邊的問題, 這樣的話就有盟友了!
她這麼想著,轉身趁幸村精市不在的時候, 湊過去和幸村由美說了起來。
白色的燈光早已被細心的兄長打開,房中稍小的桌子上三個杯子放在一起,徐徐飄出的白煙依舊在彰顯其熱度,桌面上寫完的作業被整齊疊放, 使這桌面還有空地可以使用。
幸村由美四下張望了一下, 確定幸村精市確實不在房間裡,方才順從七海銀玥的動作湊了過去:「銀玥,怎麼了嗎?」
七海銀玥伸出手指, 指了指窗外的一片燈火嘹亮之處,輕聲問道:「今日莫非有廟會?」
「誒?廟會?」幸村由美疑惑地偏頭,看了看那遠處的燈光,思考琢磨了片刻,一臉恍然大悟的模樣,雙手一拍,笑道:「對哦!今天有廟會,我們讓哥哥陪我們去逛廟會吧!這樣就不用繼續趴在這裡了!」
七海銀玥嫌棄地看了一眼身側的表妹,抬起手,假作憂鬱的模樣,眼神中帶著悲傷,放輕了聲音,悠悠地歎了一聲:「可是,如何才能讓幸村哥哥應下如此的要求呢?」
幸村由美可沒有注意到銀玥的小動作,她俏皮地眨眨眼睛,笑道:「沒關係,我們去求母親就好了。」
說完這句話,她便撐桌站起來,蹦蹦跳跳地跑出房間尋母親了。
見計畫進行順利,七海銀玥粲然一笑,緩緩起身,去衣櫃裡尋找一下自己留在這裡的浴衣,嗯,由美的浴衣也一塊拿出來好了。
在事情沒有成功之前,她可不希望幸村精市先知道了他們的計畫,於是便掀起了被子,把浴衣都藏到被子下面,甚至認真地鋪平,只求不露出任何痕跡。
由美可以搞定幸村夫人,但是幸村精市還是得自己來解決。
七海銀玥思考了片刻,將頭髮捋了捋,又揉了揉眼睛,讓眼眶帶上一絲濕潤的感覺,隨後做出一副乖巧寫作業卻又心不在焉地瞄著窗外廟會方向的模樣。
不得不說,七海銀玥原本的相貌便是極佳,如今她這麼一番弄,倒是顯出了幾分楚楚可憐。
別人有怎樣的想法暫且不提,光是幸村精市重回房間,便被自家妹妹這番模樣嚇了一跳。
只見粉色為主的房間裡,地面上一堆玩偶簇擁著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女孩有著綢緞般的黑髮,燈光打下,那長髮之上仿佛有光影飄動,而那精緻的面龐上一雙黝黑的眼睛似是專注地盯著手中的書本,實則正不斷地把目光掃到窗戶之外,眼眶微紅,細細觀察還可以看到那偶爾滲出而沾染上睫毛的晶瑩液體,她抿著嘴,並不是非常快樂,筆下的字體都有些不工整,明顯心思已然無法專注。
幸村精市向來都很寵自家的兩個妹妹,相比起一直以來都很大大咧咧的親妹由美,他有時候還是會更寵愛表妹銀玥,對方的外表與氣質,以及被家裡老人教出來的那種古法的語氣和用語,總讓他有一種這孩子平時總被拘束著。
所以,一般情況下,七海銀玥說的話,他大多會順從對方。
至於由美有時會讓銀玥來說話這件事情,幸村精市便是看心情了。
現在見七海銀玥這般期待去外面玩的模樣,他沉默了片刻,緩慢靠近了銀玥,見對方解出了一道題,便以此為開頭,開口了:
「銀玥,現在這類題看起來已經寫得很順手了啊,好像其他的作業都寫得差不多了?」
七海銀玥心中暗喜幸村精市上鉤,一邊低聲道:「嗯嗯,是的,幸村哥哥,基本上都寫好了。」
翻了翻七海銀玥的課本,思考了片刻,幸村精市笑道:「那要不要我帶你出去玩吧?」
他瞄了一眼窗外的景色,在那山上閃亮的燈光,想著廟會會有很多甜品和遊戲,想來銀玥也會喜歡的,於是繼續說道:「我們去廟會看看吧,怎麼樣?」
七海銀玥猛地抬頭,張開嘴還麼來得及說什麼,便見房門被幸村由美一把推開,對方興奮地叫道:
「哥哥,真的嗎?你真的要帶我們去廟會嗎?啊,太棒了!!!」
她一下子就撲向了幸村精市,雙手環住他的脖子,使勁蹭了蹭他的臉頰,臉上與眼中滿是驚喜與愉悅。
幸村精市張了張嘴,本來是打算拒絕,讓她乖乖呆家裡學習的,不過見她這麼興奮的模樣,再見七海銀玥也露出期待的小眼神,終究還是松了口,答應了她們。
笑著送走幸村精市,幸村由美飛速地一個鎖門,直接沖向衣櫃就打算找出浴衣來穿。
七海銀玥哭笑不得地看她在那裡一直翻找,默默拿出了藏在被子下面的浴衣,然後扯了扯由美的衣角。
幸村由美疑惑地回過頭來,見銀玥已經把衣服都找了出來,笑道:「銀玥,你這個動作真的夠快的,難道我下去說服母親的時候你就已經拿出來了?」
她也不打算得到七海銀玥的回答,自己這麼問本就是一句調笑話,感慨了一下對方的神速與隱蔽能力,便把這個問題拋之腦後,開始換衣服了。
被兩個妹妹直接趕出了房間的幸村精市並不覺得有什麼問題,他摸了摸鼻尖,思考了片刻,然後轉身回去自己的房間,找出了一套深紫色的浴衣換上。
平時和由美去逛廟會的話,大多還是穿著平常的休閒服的,但是現在同行人裡面有銀玥·······考慮到由美和銀玥肯定會換上浴衣,他覺得自己還是和她們保持一下風格的統一。
樓下的幸村夫人將遙控器放下,看向從樓梯走下來的兄妹三人,不禁露出了笑顏,「哈哈哈······我們家的基因真好,都是帥哥靚女。」
面對來自母親的調笑,幸村精市已經非常淡定了,他笑著點頭,然後拿起了自己之前落在茶几上的手機,笑道:「母親,我們去廟會上玩,很快就會回來了。」
「沒事沒事,去吧,別晚回家哦。」幸村夫人笑眯眯的,與七海銀玥又幾分相似的面容中帶著身為人母的溫柔與慈和,淺淺地勾起嘴角,倒是令他們感覺再度看到幸村精市身後時常綻放的百合花背景。
她輕笑了一聲,在幸村精市他們出門的時候,不忘補充道:「精市要看好兩個妹妹哦,別讓她們被人群沖散了。」
「好的,我會看好他們的。」幸村精市點點頭,紫藍色的短髮伴著門扉的關閉而輕輕揚起,揚起一絲清香,散於空中。
幸村由美和七海銀玥手牽著手,笑呵呵地跟在兄長的身後,由美看了看自家兄長的背影,偷摸摸地低下頭,對銀玥小聲地說道:「銀玥啊,我覺得哥哥要是留長髮就更好看了。」
七海銀玥疑惑地歪頭,端詳了一番自己身側的女孩,對方那頭與幸村精市如出一轍的紫藍色長髮被束成了兩個丸子頭,一身淡藍色的浴衣顯得小巧可愛,還帶著一絲孩童的稚氣。
相較之下,自己身上的這件浴衣便是那種簡單的直紋條服飾,以粉色為主,沒有由美浴衣上那些可愛的圖案,她比較了一番,本是打算摸摸對方的頭的,但是手在快碰上由美的頭的時候默默地轉了一個方向,改為拍了拍她的肩膀。
——丸子頭紮起來也是挺麻煩的,就不破壞髮型了。
七海銀玥深刻地覺得對方可能是羡慕自己可以散著長髮,結果她卻只能紮這種可愛的孩子類髮型,所以才會產生讓她的兄長留長髮的想法。
但是一旦有了這樣的想法,她便完全止不住自己的想像,思考了片刻,她默默地在腦海中繪畫出一張幸村精市留長髮風度翩翩的圖,然後又自己把這種想法掃至腦後。
怎麼可以有這種想法呢?這不正常啊!
她搖了搖頭,突然看到幾縷藍紫色的長髮在眼前飄過,定睛一看,只見前方的幸村精市的背影明顯有所改變,雖然衣服都沒有變化,但是那頭碎發已然變成了自帶波浪的長髮,隨著他的走動而不斷搖動。
七海銀玥愣了一下,默默偏頭看向身側的幸村由美,見對方和自己一樣露出了震驚的表情,悄然地松了一口氣,把揉眼的手悄悄放了下來,咳嗽了一聲,「由美,怎麼了?」
幸村由美飄蕩的神魂在七海銀玥的一聲呼喚下瞬間回歸本體,下意識地抬手捂住嘴,把那一聲驚呼直接壓制在了喉嚨裡,默默地吞咽了下去,然後開玩笑一般地轉頭對已經恢復淡定的銀玥說道:
「銀玥,我覺得我可能出現了幻覺,我哥居然留長髮了!」
淡定地目不斜視,七海銀玥泰然自若地說道:「什麼幻覺,幸村哥哥本來就是長髮啊。」
她盯著幸村精市的長髮看了好幾秒,腦海中不自覺地被一些話直接刷屏了。
——幸村哥哥的背影有了長髮後怎麼看起來這麼誘人?!
——我的表妹似乎開啟了烏鴉嘴的能力,要不要把她送進研究所看看?
——這一家好像都不是非常正常啊······
思考了片刻,幸村由美把路上的一塊小石塊踢到一邊去,面上還有些驚訝未曾散去,輕聲地說道:「可是我沒有看過哥哥留長髮的樣子啊,難道我還有了傳說中言靈的能力?」
七海銀玥可不打算放過這個機會,只見她露出一抹笑顏,對幸村由美送上了一個極其燦爛的笑容,「說到這個,由美要不要去scepter檢查一下?」
「不不不,」幸村由美連忙擺手,表示自己對此一點興趣也沒有,見銀玥聳了聳肩,便知道對方只是心頭一動說的話,並不是真的這麼想,緩緩地松了一口氣,然後盯著前面似乎毫無察覺的幸村精市幾分鐘後,還是忍不住上前戳了戳對方的腰,「哥哥啊,你怎麼留長髮了啊?」
「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出現了,說不定是什麼意外情況吧,過段時間就好了的那種?」幸村精市淡淡地笑著,完全不擔心弄亂妹妹髮型地揉了揉對方的頭,目光與一旁的七海銀玥相交,眨了眨眼睛,輕聲道:「別以為我剛剛沒有聽到你們說什麼,說不定是你們搞的呢?」
「絕對不是我的錯!」幸村由美下意識地反駁,然後便看到幸村精市露出危險的笑容,秒速明白自己剛剛傻乎乎地自投羅網了,連忙一把捂緊自己的嘴,「我怎麼可能有這樣的烏鴉嘴的能力呢?哥哥你別亂說!」
幸村精市笑了笑,並沒有回答妹妹的指責,而是抬手揮了揮,就像是和誰打招呼一樣。
此時他們已然走了很長的一段路了,面前已經是通向廟會的長長的階梯,又陡又長,通往那明亮而熱鬧的地方。
此處聚集了不少的人,他們要麼穿著休閒的服飾,要麼便像他們一般穿著浴衣,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笑容,明顯非常期待這一場廟會。
七海銀玥和幸村由美因為幸村精市的動作同時轉身,便看墨綠色長卷髮的少年和一名棕色長髮的少女攜手走了過來,由美沉默了片刻,盯著少年看了幾秒,在把對方盯炸毛之前開口,語氣中帶著疑惑的氣息:「你······難道是切原哥哥?」
「什麼叫做難道?我就是好嗎?!」切原赤也一秒炸毛,卷髮似乎都要炸開來了,又被身側的少女摸頭安撫了下來,他小聲地嘟囔了一下,最後抬頭乖巧地對幸村精市他們打招呼,「晚上好,幸村前輩,七海同學,幸村妹妹。」
說著,他不忘拉著女朋友往後退幾步,實在是幸村精市那妹控的性格對他的影響太深了,使他完全無法自然地和兩個幸村妹妹交流,一個也就算了,還兩個,這是要妹控屬性翻倍的節奏啊!
要不是女朋友和七海銀玥是好朋友,自己怕是在看到幸村前輩的第一時間就跑路了。
沢田夢原完全沒有感覺到男朋友那種炸毛和跑路的心情,她正樂呵呵地和幸村由美打著招呼,「嗨,我是沢田夢原,你可以叫我沢田姐姐哦,我和銀玥是同班的好朋友。」
「我知道你,你就是那個莫名其妙和切原哥哥在一起,後來兩個人卻相處得非常好最後成了真的男女朋友的姐姐。」幸村由美默默地吐出一堆首碼,然後笑著接受了對方的摸頭,「我是幸村由美,哥哥的妹妹,也是銀玥的表妹。」
「我知道你,銀玥有和我提起過。」其實是在吐槽幸村前輩的妹控屬性的時候順帶說過。
沢田夢原點點頭,笑著摸摸由美的頭,明顯感覺到對方的親近之意,完全沒有因為對方剛剛那長長的首碼有任何的想法,思考了片刻,她又從自己的袖子裡掏出了一個小香囊,放在了由美的手裡,「這是姐姐做的一個小香囊,就當是初次見面的禮物吧。」
幸村由美自認是個乖孩子,剛剛認識的姐姐的禮物要不要收呢?她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自家兄長,得到了一個肯定的眼神,便對沢田夢原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乖巧地說道:「謝謝姐姐,由美非常喜歡這個。」
「一點小手工品而已,不足為提,」沢田夢原笑著擺擺手,看著幸村由美這般乖巧的模樣,不禁一笑,「我家裡也有一個小女孩,但是和由美比起來,她實在是有些鬧騰了。」
「誒?女孩子鬧騰嗎?」幸村由美眨了眨眼睛,疑惑地歪頭。
「是啊,炸了電視啊,炸了臥室啊,炸了房子啊,都是經常有的事情了。」
沢田夢原笑眯眯地說著,仿佛是在說一個笑話一樣,但是沒有人可以聽出其中的玩笑意味。
幸村由美睜大了眼睛,仔仔細細地上下打量了一番沢田夢原,默默在心裡為對方點了根蠟燭,然後滿眼都是崇拜的眼神。
能夠容忍這麼「鬧騰」的女孩子在家裡呆著,這位姐姐簡直就是天使啊!這沢田一家都是天使啊!
完全不知道自己在由美的心中已經上升為天使的級別,沢田夢原轉頭對已經開始鬧彆扭的切原赤也低聲說了些什麼,好不容易安撫了一下自己這個容易因為前輩的氣場而膽戰心驚的男朋友,看了看自家好友,再看看那邊笑得美若天仙的幸村前輩,她思考了片刻,還是帶著自家男朋友先跑路了。
「說起來,沢田同學,赤也的頭髮怎麼······」幸村精市在對方要離開的時候,突然發聲詢問,目光定在切原赤也的頭髮上,始終沒有移開自己的目光。
「啊,這個啊,我們在來的路上,赤也的頭髮突然就變成這樣了,不過我們覺得這沒什麼大不了的,估計是什麼惡作劇,就沒有在意了。」
沢田夢原表示這種事情早見多了,自己當初還和赤也一起被什麼十年火箭炮送到十年後,剛剛好見證了兩人的孩子的足月宴會呢!不就是個長髮嘛,指不定又是裡包恩搞的鬼。
無辜背鍋的裡包恩表示:呵呵。
她隨意地回答了一下,方才發現詢問她的幸村精市的身後似乎有些不太對,定睛一看,方才發現,幸村精市有長髮!!!
沢田夢原無法控制自己地露出了震驚的表情,不禁說道:「幸村前輩,您怎麼這麼想不開······啊不對,是突然靈機一動留長髮了?」
「怎麼?赤也留長髮就可以,難道我不可以嗎?」幸村精市可沒有忽視掉對方話中的「想不開」三個字,身後冒出些許的黑氣,笑道。
「啊,不是,就是切原留長髮說不定是我們家的人弄的惡作劇,可是幸村前輩和他們也沒啥關係,難道是誤傷了?」沢田夢原連忙解釋著,扯了扯身邊已經沉迷於手機的切原赤也,「你說對吧,赤也?」
切原赤也茫然地抬起頭,看了看四周,然後對著幸村精市說道:「幸村前輩!我跟你說啊,昨天我看到我的孩子了,他超級超級可愛的······」
沢田夢原一把捂住他的嘴,卻完全沒有能夠及時阻止對方所說的話,張了張嘴,面對露出了好奇表情的三人,莫名地覺得羞紅了臉,「不是的,這個是······夢,啊對,是切原昨晚的夢!」
在切原赤也疑惑的表情注視之下,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讓他安靜下來,之後拉著他直接就跑路了。
——夭壽啦!我的男朋友說了不得了的話!
——我再不跑路,怕是要被好好地看一下肚子有沒有鼓起來了。
——我的男朋友怎麼這麼蠢萌呢?怎麼什麼話都往外說!
——別看別看,我肚子裡啥都沒有!真的什麼都沒有!
眨了眨眼睛,七海銀玥疑惑地說道:「咦?夢原和赤也在一起不過幾周,怎麼發展那麼快?都有孩子了,明明肚子很平啊。」
嘴角一抽,幸村精市默默地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笑道:「才幾周當然看不出來了,一般要幾個月的,啊······不對,不是這個問題,孩子什麼都是夢,都是夢!他在說昨天的夢話呢!」
「哦······」七海銀玥迷迷糊糊地應著,然後選擇了忽視這個問題,她一邊跟著幸村精市爬樓梯,一邊不忘伸手給對方的長髮編編小辮子。
——啊,幸村哥哥的長髮要是可以留久一點就好了·······
☆、全世界最棒的人只有他!
夜間的燈火雖不如白日的陽光那般明亮, 卻也有著自己獨特的韻味, 淺淺的光芒照耀在一寸土地, 暈出的淺薄將木屐點亮。
七海銀玥坐在路邊的石椅之上,隨身攜帶的漂亮小包放在腿上, 手捧著一份章魚丸子, 一口吞咽, 卻又被食物的熱度所燙染。
口中看不見的熱氣被輕輕吐出,黑瞳中映照著眼前燈火闌珊之景, 身側卻是異常的安靜。
她無趣地搖晃雙腿, 腳上的木屐偶爾發出敲打的聲音, 伴著不遠處表演的鼓鳴, 倒也是有了幾分音律感。
粉色直紋條浴衣並不能阻擋她身體的曲線,縱使下擺包裹嚴實, 未露出那修長白皙的雙腿, 依舊吸引來了不少男子的目光,七海銀玥嘴角勾著禮貌的微笑, 一次次拒絕勇者的示好,目光掃視著四周,希望從中尋到自己原本同行的夥伴。
廟會本就是一個較為擁擠的地方,人聲鼎沸, 人潮蜂擁, 豈是單薄身軀可以阻擋的?本就逆行而走的七海銀玥被人潮一擠,不知不覺中便遠離了幸村家兄妹。
她倒是沒有多大的驚訝,也沒有所謂的慌張, 只不過在四周尋了一番後,發現的確是彼此遠離了,便直接尋了石椅坐下。
——幸村哥哥曾經說過,迷路的話,一定要呆在原地等人來救援!
她暗戳戳地握拳,拿著手機給他們拍了張自己所在處的照片,絲毫沒有意識到廟會其實每處地方長得都差不多的事實,便將這件事情拋卻於腦後。
七海銀玥盯著一家章魚丸子店,看了很久很久,在店主炸毛之前,終於掏出了自己身上難得存有的零錢,為自己的肚子添了一份食。
廟會一如既往的熱鬧,就像是記憶裡的那些宴會一般,所有人都在交流著,同樣是笑容,但是這裡的笑容卻燦爛了許多,或許,是在此時此刻的廟會之上並不用掩飾自己的真實情緒而去阿諛奉承的緣由?
宴會之上,總是要應酬的,畢竟那樣的地點對於那些參加者來說就是一個與其他人交流的時間,面對對手的假笑,與面對合作夥伴的奉承,所謂的交道也不過是表面上的一種說辭。
七海銀玥一向不喜歡去參與那些宴會,僅有的幾次,也不過是被跡部景吾領著去宴會上品嘗食物,還有一次為赤司小姐解決困難,其餘的宴會她更加熱衷於將他們都交付給自己的兄長去解決。
想起自家兄長在宴會上的談笑風生,不自覺地就想要將兄長與那自己最熟悉的男生做個比較,要說談笑風生,似乎跡部少爺······也不差呢?
七海銀玥思考了片刻,若有其事地點點頭,覺得自己的結論沒有什麼問題,雖然說去宴會也不過是食用精緻甜品,但是她還是有去關注一下宴會的主持者的。
跡部景吾,跡部家的大少爺,所有人主觀上都認為是我的未婚夫的這個男人,在宴會之上一直都有著不亞于平時的光芒,他身上光輝最燦爛的時候,應該就是工作和打網球的時候吧?
她微微歪頭,從記憶之中將跡部景吾的畫面全都調了出來,仔細地對比了一番,忍不住露出一個真心的笑容。
——總覺得跡部少爺全身都發著光,是那種很帥氣的感覺呢!
眼神飄忽,七海銀玥隨手將黑髮捋至耳後,露出耳垂上那枚鑲了粉鑽的耳環,一閃一閃地反射著燈光的暖度,悄然播散了開來,她的動作一頓,聽聞了靠近的腳步聲,下意識地掛上平時的微笑,抬頭禮貌地說道:「抱歉,這位先生,我已經有夥伴了······」
話音未落,她抬頭發現對方居然是跡部景吾的隊友,並不是之前那些來搭訕的男子,嘴角的角度一變,笑容明顯真心了幾分,款款起身,「原來是忍足君,您也來逛廟會了嗎?」
忍足侑士並未錯過七海銀玥剛剛說的那一句話,勾起邪魅的笑容,用自身富有磁性的關西腔說著調笑的話:「本來還想邀請七海小姐與我共遊廟會的,原來已經有伴了嗎?」
知曉對方只是在開玩笑,但是依舊覺得自己剛剛下意識運用的婉拒話語有幾分不妥,七海銀玥搖了搖頭,笑著應道:「您莫要開玩笑了,其實我剛剛的確是同夥伴一起來的,不過在途中走散了。」
說到這裡,她不免苦笑了一聲,「您今日是一人出來遊玩的嗎?我還以為您會同跡部少爺他們一起呢。」
「哦?看來相比起我而言,七海小姐果然更希望看到跡部呢。」忍足侑士聳肩攤手,吐了一下舌頭,但事實上並不是真的介意這件事情,他端詳了一番眼前的七海銀玥,心裡不免為跡部景吾的婚事點了個贊。
憶起前幾日跡部景吾因為七海銀玥沒有留下來陪他而把火撒在了網球部上的事情,他覺得自己為了跡(部)部(員)的幸(安)福(危)還是要幫忙打探一下的,畢竟他們可是聽說,現在還是跡部景吾單戀眼前這位小姐呢!
說來也可笑,跡部景吾如此優秀的人,無論是工作還是生活都完美到了極致的存在,一揮手多少女生願為之獻出所有,居然會折倒在了眼前這位女生的裙下,倒也是一個趣事了。
只是,自己之前也去查了一下這位七海小姐的身份,不想竟是什麼都查不到,想來對方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呢,至少身份是不一般的,在身份上,想來他們也不會遇上什麼阻隔吧?
七海銀玥不知道眼前的忍足思路已經飛出了天外,她眨了眨眼睛,不知為何有幾分心虛,將莫名的情緒壓了下去,淺笑道:
「因為平時你們都是一起行動啊,像是逛廟會這種事情,跡部君有和我說過,時常是你們拉著他去的,此番見到了您,卻沒有看到冰帝網球部的其他部員,自當是有幾分驚奇。」
「這樣麼?」覺得對方的理由似乎也過得去,忍足侑士沒有過多的糾結,而是選擇了進行邀請,「七海小姐,不知是否有這樣的機會可以邀請您共遊廟會呢?若是一直停留於此處,可能會錯過廟會中許多樂趣,而變成大部分時間用於拒絕他人的搭訕哦。」
他淺淺地一笑,伸出右手,做出邀請的姿勢,眼神卻在四周遲遲不願散去的人群掃過,其中包含的寒意令他們都不自覺地打了激靈,往後退了幾步。
這是跡部景吾的未婚妻,自當是不可以讓別人有機會接觸的,大爺不在,還是幫他看緊一下吧,這位至今都還不願意接受跡部的未婚妻身份呢。
不知道跡部大爺知道以後,會不會給我減輕一下訓練的負擔呢?
腦海中做著並不會實現的美夢,忍足侑士成功地打動了七海銀玥,與她同行于那廟會的行道之中。
七海銀玥偏頭看了一眼這位「紳士」,關於這位忍足少爺的事情,她知曉的事情大多來自於資料,是的,跡部景吾自己提供的資料,也不知道對方為什麼要把身邊發生的事情一件件都細細寫下,然後給我發郵件,不過自己倒是從中知曉了很多他的夥伴的事情。
就像是身側的這位忍足少爺,跡部景吾當初給的評價便是「一頭可以隨叫隨喚且有腦子的關西狼」,別的不說,光是這「隨叫隨喚」的詞,便足夠表明兩人之間的友誼——畢竟能被跡部君如此信任的存在,可能也就只有他的心腹吧?
她自然地忽視掉跡部景吾備註的「你也可以叫他去解決所有的麻煩事」這句話,像這種一看就不太現實的東西,還是不要記得好了。
手中拿著小包,七海銀玥的目光在各間店鋪上略微停頓,隨後又自然地轉開,看起來並沒有什麼東西足以吸引她的注意力,但是忍足侑士還是以自己的眼力發現了其中的差異,腳下的步伐減緩,他停在一間店鋪之旁,掏錢買了一個蘋果糖,方才對身旁停下等他的七海一笑:
「給,七海小姐看起來似乎對這個非常感興趣呢。」
看見對方雖面露驚訝神色但還是乖巧地接過道謝,忍足侑士忍不住繼續說道,「果然,跡部說的沒錯呢。」
「嗯?跡部君?」七海銀玥咬糖的動作一頓,疑惑地偏頭,不知對方為何突然說出這句話。
「是啊,跡部說七海小姐非常喜歡那些甜品呢,像是糖還有蛋糕,都是您的最愛。」
默默地幫跡部景吾刷七海銀玥的好感度,忍足侑士總覺得自己是個非常優秀的好友,可以幫友人攻略女生,試問還有誰能夠做到?!
「原來如此嗎?」七海銀玥囔囔道,嘴裡嚼著蘋果糖,心下一暖,面上不顯,依舊淡定淺笑,「跡部君可能看我常在宴會上食用這些吧。」
忍足侑士並沒有被對方的表情所欺騙,而是捕捉到了對方眼中閃過的那道明顯是喜悅的光彩,再接再厲地探問道:「是啊,跡部一向來觀察力都很好呢,尤其是對喜歡的女孩子,不知七海小姐是怎麼看跡部呢?」
被那句「喜歡的女孩子」嚇了一跳,七海銀玥愣了一秒,方才緩過神來要回答忍足的問題,眼中不知不覺迸射出璀璨的光芒,她臉上的笑容真誠而燦爛,聲音中的真摯令人無法懷疑其真實性:「他啊,是這個世界上最棒的人了!」
「誒?」忍足侑士一愣,完全沒有想到對方對跡部景吾的評價如此高,而且聽這語氣一點也不像是奉承,更像是真心實意的想法。
「是啊,全世界最棒的人只有他!」七海銀玥點了點頭,絲毫沒有發現忍足的訝然,而是繼續讚美者,儼然是個跡部迷,「在我所認識的人裡面,除去我的兄長,跡部君是我最最最喜歡的人,我相信,不,應該是永遠堅信,他擁有著全世界最好的一切,因為他值得!」
妄圖幫跡部刷女生好感度的全場最佳摯友忍足侑士表示:
——跡部大爺,這妹子明明就是個跡部迷,分明好感度是滿的,你們的感情都雙向喜歡了,我還幫你刷個鬼好感度啊!怎麼不快點滾去結婚?!浪費我難得生起的摯友情!!!
作者有話要說:
從迷之領域中爬回來了,石頭說她要更新啦,這消息愉悅到我終於想要來碼字~
☆、危機
忍足侑士張了張嘴, 沉默了片刻後, 面對著眼前眼睛都在亮光的七海銀玥, 他突然不知道究竟要說些什麼。
原本以為這位跡部景吾的未婚妻是不喜歡跡部的,所以才會一次次地拒絕「未婚妻」的稱號, 但是照她剛剛的話來看, 這分明就是兩情相悅啊?那為什麼要拒絕?身份應該不能成為兩人之間的阻隔吧?畢竟無論是自己得到的稀少資料與跡部景吾提供的線索來看, 這位的身份只高不低啊。
他頓了頓,終於沒有忍住自己的好奇心, 問道:「七海小姐, 恕我冒昧地問您一個問題, 既然您如此喜歡跡部, 為何卻不願意成為他的未婚妻呢?」
「嗯?」七海銀玥秒速從「跡部吹」變回原本端莊文靜的狀態,微抬手, 淺淺地頷首, 輕聲答著對方的疑惑,「喜歡並不意味著婚姻啊。」
見忍足侑士還不懂的樣子, 她輕歎了一聲,「縱然兄長一直支持我與跡部君的結合,但跡部君如此的人物,豈能絆於我的身上呢?」
「我覺得您非常優秀, 足以成為他的妻子, 再者,跡部一直都心悅於你······」
不自覺地說漏了嘴,忍足侑士猛然回過神, 秒速捂嘴,笑了幾聲,張嘴正打算忽悠過去,卻聽七海銀玥應了自己的話。
只見七海銀玥有幾分驚訝地睜大了眼睛,隨後便緩過了神,笑著搖搖頭,長袖半掩臉,只餘那雙靈動的黑瞳於外,可以從中透見她的些許心思:
「此話怎可亂說,跡部君一向對女子關照,他對我也不過是身為暫時的友軍的禮貌與情誼罷了,我還記得,跡部君道過他有喜歡的人,那般的神色,可不是騙人的呢。」
是,他喜歡的就是你。
忍足侑士忍住想要翻白眼的衝動,咳嗽了一聲,還是妄圖讓七海銀玥「幡然醒悟」:「咳咳······跡部面對其他的女生可沒有對您這般儒雅有禮,再者,您既是如此喜愛於他,為何不願為此而去一試?若是兩情相悅,豈不更好?」
「兩情相悅?」七海銀玥迷茫地看了他一眼,噗的一聲笑了出來,「我從未將跡部君作為戀人的候選人,何來兩情相悅之說?忍足君的話可真當有趣。」
「······您不是說最最最喜歡跡部了嗎?」忍足侑士在三個最上面加重了聲音,以表示其中包含的巨大情誼,「此話可是您剛剛自己所言,並非我的胡言亂語,莫不是您不願承認?」
「此話的確為我所說,這喜歡也是真切的,」七海銀玥微頷首,表示自己並不打算賴帳,一邊將吃剩的竹簽放到垃圾桶裡面,一邊慢條斯理地解釋著,「這世間的喜愛如此之多,怎會僅有『愛情』呢?我喜歡這世界上的所有事物,無論生死,都可以得到我的喜愛,只不過這其中,跡部君是我最喜愛的事物罷了。」
······所以說,妹紙你其實是博愛主義者嗎?
嘴角一抽,忍足侑士希望將對方話裡的意思琢磨地更透一些,到時候說不定可以拿來堵跡部加訓練量的嘴,「最喜愛的事物?」
「是啊,跡部君是這個世界上最完美的存在,為何不能成為我最喜愛的事物呢?」
七海銀玥微歪頭,動作中帶著幾分可愛,雙眸清澈乾淨,明明是掛著笑容的,但是那一刹那忍足侑士覺得她仿若神靈一般俯視世間,不夾雜任何的情緒,只是這種感覺不過一瞬,似乎是個錯覺。
「你······」忍足侑士張了張嘴,卻又說不出什麼話來反駁對方,只能是無奈地一聲歎息,「好吧,所以說,跡部是你喜歡的世界裡面最喜歡的事物。」
將對方的話總結了一下,他終於選擇性放棄了,覺得對方這個段位太高,還是讓跡部景吾自己來攻略吧!就算是我這種最佳摯友也幫不了你了!
他看了看四周的人群,發現此時此刻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往一個方向走去,忍足侑士回想了一下這場廟會包含的活動究竟有哪些,伸手握住被人群擠得離自己有點遠的七海銀玥,面露笑容,「七海小姐,請問是否有這個機會同您一起去看那煙花呢?」
「啊,自當是可以的。」七海銀玥緩緩地頷首,輕笑了一聲,覺得對方這副彬彬有禮的模樣一點也不像之前別人所說的「狼」的形象,看來,資料還是有幾分不准的?
腳下踏著並不算快的步伐,七海銀玥挪動著腳步,一步步地向上走去,那又陡又長的臺階通向著這座山巒的制高點,鳥居早已被拋至身後化為一個黑點,融入了黑夜之中,空中偶爾炸開的繽紛伴著巨大的聲響,預示著廟會最精彩的煙火盛宴即將拉開序幕。
許是節奏與時間把握得恰到好處,當她踏上最後一節臺階之時,一束巨大的光束從地面騰升而上,飛躍至高空,一個怦然炸開,綻出黑夜中最為絢爛的煙花,隨後一個個煙花在它的四周綻開,一點點地將夜空點亮,火光與彩色交雜,壓下了明月與星辰的光芒,成為了此時此刻世界的光源。
那道最大的煙花並未迅速消去,它的火光中夾雜著絢麗,淺淺地在空中畫出弧度,伴著中間漆黑處的一道扭曲,突然一陣亮光閃過,迷了眾人的雙眸,再望向天空之時,那光芒的深處撕裂開的黑洞吞噬掉了飛來的煙火,緩緩地從中探出了一個漆黑得似乎要融入夜空的身軀,那在四周綻開的煙火將它的模樣照得清晰,醜陋而猙獰,帶著從地獄爬出的血腥與黑暗。
「那是什麼?」忍足侑士一驚,下意識地將七海銀玥護在了身後,手從口袋中掏出電話,果斷給自己的保鏢們打電話。
許是他的敏銳度著實是高於眾人,在其他人都還在呆愣的時候,他已經拉著七海銀玥邁腳開跑。
緊咬雙齒,他一邊對電話那邊的保鏢們囑咐著,叫他們趕緊派人過來接自己,一邊伸手一個大力,將七海銀玥抱起,以最快地速度下臺階,這裡不得不慶倖他身為一名網球運動員,擁有著絕對的身體素質,不然也不能在懷抱著一個女孩子的情況下跑的好似要飛起來。
「別怕,我已經通知其他人,現在先回家,這些傢伙恐怕不是什麼好東西。」
忍足侑士皺著眉頭,卻不忘放輕自己的聲音,以免讓自己這突如其來的行為嚇到七海銀玥,他腳下跑得飛快,那長長的臺階,竟是硬生生用不超過十分鐘的時間直接跑完。
「辛苦了,本大爺不會感激你的。」
一下山就遇到了已然久等的跡部景吾,忍足侑士將七海銀玥放了下來,將她交付給了跡部,不理會對方這彆扭的態度,而是直接往主題說,「這些東西,你知道什麼消息嗎?」
他指了指山上的黑影,那個空中撕裂開來的黑洞中已然冒出來大小不一的骨質奇怪生物,他們手中都持著刀劍,正從山上往山下移動,與他們迎面相遇的人無一例外都被其擊傷。
「知道。」壓低了聲音,此時此刻的跡部景吾沒有露出半分驚訝與焦急,反而非常淡定,他接過七海銀玥,應了忍足侑士的問題後,微低頭,對始終都沒有發聲的七海銀玥笑道:「沒事的,我會保護好你的,所以······不會再出現那樣的事情的。」
忍足侑士掃了他們一眼,雖然很想再度詢問,但是此時明顯不是追問的時機,選擇性放棄了這個選項,他轉身進了自家的轎車之中,對跡部景吾那邊揮了揮手,「好吧,跡部,有事情待會回家後再談,我先走了,你們也趕緊走吧。」
目送著忍足侑士離開,七海銀玥沉默了片刻,又看了看山上下來的那一群長相猙獰露骨的存在,眨了眨眼睛,突然說道:「跡部君,他們是沖著我來的吧?也是沖著你來的。」
「啊嗯?」沒有預料到七海銀玥會說這句話,跡部景吾一愣,隨後抬起了下巴,異常乾脆地應道,「是,他們是沖著我們來的,但也不止我們,不過這些不用在意,會有人解決的。」
他伸手輕輕一送,讓七海銀玥上了車,隨後自己也坐進了車子裡面,敲了敲前方的鐵板,示意司機,「開車吧,回家。」
「我見過他們,但是我不記得了。」七海銀玥並未如路上的其他女生一般被嚇傻,她淡定地分析著,並未忽略剛剛跡部景吾安慰自己的話,「之前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你才會說那句話,只是我都不記得了。」
不自然地將目光投向另一邊,跡部景吾並不想要欺騙七海銀玥,他沉默了許久,方才開口,「是的,你······確實不記得了。」
七海銀玥盯著跡部景吾,沒有放過他任何的反應,卻又不打算再繼續詢問什麼,也沒有再分析什麼,而是異常自然地提起了另一個話題,「說起來,剛剛忍足君說跡部君您心悅於我。」
「啊嗯?那個傢伙居然跟你說這種話嗎?」跡部景吾一愣,隨後便順著七海銀玥的意思,轉移了話題,目光重新移了回來,看著她,發現對方說這話時並沒有任何排斥的意味,「是的,我心悅於你。」
這句話他說的非常認真,滿臉的嚴肅,散去了平時的所有禮儀束縛,而是一字一句地再度重複了一次,「我心悅於你。」
雙眸相接,七海銀玥從跡部景吾的眼睛中看出了他的認真與真誠,猛然發現對方這句表白竟是發自於內心,沒有任何的其他思緒干擾,而是單純而真實的表白。
不知為何,心中竟是怦然間停頓了一秒的跳動,她緩緩地抬手,手掌敷上跡部的雙眸,輕笑道:「我也很喜歡你呢。」
「不是喜歡,而是心悅,今晚月色真美的那種心悅。」跡部景吾順著她的手掌力度閉上了雙眸,嘴上應著她的話。
他從來都知道七海銀玥的想法,這個女孩的心中滿滿的都是「愛」卻唯獨沒有「愛情」的存在,他想要成為她的唯一,沒有任何的外因,僅僅是因為自己的心動。
純粹的好似根本不像是他這樣身份的人所應該擁有的感情,卻讓他無法拒絕,本來還想要一點點地打破對方的尖殼,卻不想完全不按計劃地直接在此時表白了自己的心意。
跡部景吾一頓,突然想起了,等等,自己心悅於她的這件事情好像是忍足侑士告訴七海銀玥的?
——呵呵······忍足侑士,你明天死定了,準備接受破滅的圓舞曲與翻三倍的訓練吧!!!
☆、你是吾的所有物
七海銀玥並不知曉自己身側的人已經磨刀霍霍向忍足了, 她沉默了許久, 始終想不到要如何回應跡部景吾的心意, 那雙純淨的眼眸一如過往自己所喜愛的顏色,明明是同樣的高傲張揚, 卻在不經意的手指觸動中感受到了他的忐忑不安。
她低下了頭, 秀髮滑落臉頰, 掩去她的神色,輕描淡寫的帶過似乎並不是一個非常好的選擇, 她糾結著, 也無奈著, 或許自己真當是無心人, 無法去完全體會到跡部景吾的心意。
明明知道對方是認真的,明明知道這樣意味著什麼, 可是七海銀玥就是難以給予一個完整的答覆, 腦海中閃過了無數的回應之語,卻一個也說不出口, 她咬著下唇,最後還是選擇了回避。
輕輕地撇過了頭,她不願直視跡部景吾,或許是有幾分慌亂, 亦或者是不想要讓他發現自己的神情, 七海銀玥張了張嘴,選擇了轉移話題:「那個······幸村哥哥還有由美還在廟會,真的沒問題嗎?」
「他們?」跡部景吾一挑眉, 倒也沒有因為七海銀玥的話題轉移而感到什麼不爽,相較之下,他更是感覺到了一絲慶倖——只因為對方沒有選擇乾脆俐落地拒絕,這是不是意味著自己還是有很大的勝率呢?
他的手輕輕抬起,自然地揉了揉七海銀玥的頭髮,「沒事的,他們兩個可是咳······不過嘛,我會派人去尋一下他們的,不用擔心。」
「是什麼?」七海銀玥覺得跡部景吾剛剛略過了什麼重要的東西,猛地抬頭,卻因為跡部溫柔的摸頭而不自覺地蹭了蹭他的手,臉上不自覺地飄起一絲紅暈,卻不自知。
「沒什麼,這個你不用在意的,別擔心。」跡部景吾壓低了自己的聲音,充滿了磁性的聲音讓眼前的七海銀玥放鬆了一些心神,見她松了一口氣,他無聲地笑了笑,目光一掃窗外,臉色卻是一變。
沒來得及詢問緣由,七海銀玥的手腕被跡部景吾一個大力握住,隨著他的力道撲入他的懷中,那是玻璃破碎的聲音,揮落的銀光反射著紅色的血腥與笑容的猙獰,她只掃了一眼,便被跡部景吾死死地摟在了懷裡,不能看到外面的半分情況。
長長的秀髮染上點滴的紅色,她的耳邊是跡部景吾急促的喘息,伴著一些咳嗽聲,令她的心不自覺地慌亂了起來,緩緩地伸手抱住跡部景吾的腰部,染手的是還有幾分溫熱的血腥。
——景吾受傷了?居然有人敢傷害景吾?!
七海銀玥一愣,猛地咬緊了自己的牙關,頭被跡部景吾死死地按在懷裡,卻也使他看不見此時此刻她雙眼的充紅,瞬間的意識混亂,她甚至都沒有察覺到自己心中對跡部的稱呼的改變,只是震驚地難以抑制自身的憤怒。
秀髮悄然染上一絲火焰,點染了原本的黝黑,她的雙眸由黑化紅,最後歸為一片黑色的平靜,空洞而又深邃,巨大的威壓從身體深處散開,將這狹小的車子空間毀滅,透明的保護罩將她與跡部景吾籠罩其中,護得他們的周全,卻絲毫沒有去管外界的生死存亡。
她輕輕地抬起頭,將面露驚訝的跡部景吾推離了幾分,眼中已然沒有了過去的靈動,反而是宛如神明一般不包含一切的冷然,抬手間,紅色的火焰從指尖冒出跳動著,圓形的石板在身下浮現,卻沒了那所謂的空中高劍。
沒有過多在意這個問題,她的指尖接連迸射出幾道火光,與那最初的紅色火焰燃燒一同交織躍動,明明是繽紛的色彩,卻充滿了危險的氣息,仿佛連那空氣都一同被灼燒殆盡。
輕笑了一聲,不帶任何的意味,卻令人為之一顫,只聽她笑道:「區區外來之物,也敢對吾的所有物動手,真當是以為吾消失了不成?」
伴著話音落下,她指尖的火焰一躍而起,席捲而出,將面前猙獰的骨軍盡數吞噬,沒有放過任何一隻。
跡部景吾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沒有發表自己任何的言論,心裡卻被「銀玥說我是她的所有物」這句話瘋狂刷屏,險些崩了自己的人設。
眼見著這堆「傷眼」的存在全都化為灰燼,七海銀玥滿意地微頷首,轉頭一手拍上了跡部景吾的胸口,淡淡地說道:「身為吾的所有物,除了吾,不可讓他人傷了你。」
「啊嗯?好。」跡部景吾一頓,非常愉悅地應下了對方的話,剛剛在車中被敵軍突襲受的傷也迅速地被治癒好,他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地問道,「咳咳······那個,銀玥啊,要回去嗎?」
「嗯?跡部少爺,我們本來就是要回去的吧?」
聲音驟然恢復到了原本的靈動與活潑,疑惑的眼神輕輕地掃向了跡部景吾,七海銀玥迷茫地歪頭,目光向下一掃,突然發現自己的手正貼著跡部景吾的胸口,連忙收了回來,咳嗽了兩聲,腳下滑動了一下,移開了幾步,方才恢復了原本的端莊文靜。
沒有等跡部景吾的回答,她看了看四周的情況,滿臉都是疑問,「跡部少爺,我們怎麼在公路上啊?不是坐車的嗎?」
——是啊,誰知道後面就被突襲,然後呢,車就被你剛剛燒了[攤手]
跡部景吾在心裡說著,面上卻不顯半分情緒,反而是淡然一笑,「剛剛你睡著了的時候發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我讓司機先開車走了。」
哦對,還有司機,看這個情形,銀玥怕是根本就忽視了吧?也對,她能夠記得救我已經不錯了。
他暗自下了回去就補償司機一家的決定,隨後淡定地選擇了打個電話給任勞任怨的關西狼:「喂?你過來接本大爺和銀玥······什麼?你不會自己定位手機嗎?這還需要本大爺教你嗎?」
說完他便直接掛斷了電話,對著七海銀玥一個聳肩,「啊嗯,忍足過來接我們,你和我一起在這裡呆一會?」
「誒?」七海銀玥一愣,隨後點了點頭,畢竟也沒有其他的選擇了。
她抬頭看向空中那原本還存在的黑洞,眯起了雙眼,終於好似想起了什麼一般,猛地伸出手抓住了跡部景吾的手腕:「跡部君,幸村哥哥他們······」
「沒事沒事,他們不會有事的,我現在就打電話叫人去找他們行吧?」跡部景吾被七海銀玥抓了個措不及防,哭笑不得地再去打了一個電話。
說句實在話,他根本不覺得幸村精市和幸村由美會出事,好歹還是自己的合作夥伴,誰出事也不會是他們吧?應該不會吧?
他不確定地想了想,在心中自我安慰了片刻,脫下自己的外套為七海銀玥披上,笑道:「啊嗯,夜裡冷,你穿這個吧。」
「跡部君,謝謝。」七海銀玥緩緩地接了過來,深知就算自己選擇拒絕,對方也會直接把衣服給自己披上,她也就沒有任何推辭了。
跡部景吾輕哼了一聲,把目光投向夜空,剛剛綻開過無數煙火與硝煙的夜空此時此刻卻一如之前一般平靜,點染的星辰閃爍著光芒,似乎要將這片天際點亮,卻又拼不過那明月的光輝。
寂靜的等待在時間的一點點流逝中持續著,相靠的兩道身影一高一矮,卻是恰到好處的身高差,汲取著彼此的溫度,嘴角含笑,絲毫不覺得這段時光有何難以度過。
靜寂的夜晚從不安靜,廟會的一角之中,廝殺的骨軍刀劍染血,面上是看不出具體情緒的猙獰,刀起刀落,又是一條生命的逝去,人們尖叫著,在廟會中奔跑著,逃脫著這個厄運,卻又難以擺脫著這些不知從何而來的骨軍的進攻。
一陰暗處內,幸村由美緊緊地抓著幸村精市的袖子,縮小著彼此的存在感,她壓低了自己的聲音,明明顫抖的身體看上去非常脆弱,但是她的聲音平靜淡定,甚至還有幾分不在意:「時間溯行軍怎麼進來了?」
「嗯?怎麼不能進來?」幸村精市笑了笑,縱使身體大多被陰影所掩去,他的笑容卻令身後的背景綻開了朵朵百合花,看著眼前的時間溯行軍來來去去,血色染上四周,他卻平靜無所觸動,本來打算伸手去捂由美的眼睛,想起了什麼,又把手收了回來,「啊對,你不怕這個,沒必要給你擋一下。」
「那是自然。」幸村由美昂起了下巴,伸手摸了摸懷裡的手機,小聲地說,「不知道銀玥那邊怎麼樣了,跡部應該會去接她吧?」
「沒事的,就算這個世界毀滅了,她也不會有事的。」幸村精市淡定地說著,隨後目光掃過湊過來的某只短刀,引得對方一個打顫。
短刀·時間溯行軍:瑟瑟發抖,救命啊啊啊——
「好蠢。」幸村由美掃了那個被嚇得連動都不敢動的短刀,嫌棄地鄙視了一方,隨後手起手落,直接把對方的刀劍本體掰斷,丟到了一側的垃圾堆裡面,「留著這麼蠢的傢伙有什麼用,boss究竟在想些什麼啊?」
「哈哈哈······別這麼說嘛,好歹要有傻瓜去衝鋒陷陣才可以啊,還有提供點經驗值什麼的。」幸村精市笑著,揉了揉幸村由美的頭,被她拍掉自己的手都沒有生氣,「好了好了,不逗你了,boss想什麼,我們是不知道的,只要跟著走就好了啊,反正來這裡也就相當於遊玩。」
「切,說起來,當初不是說只讓我們來就好了嗎?怎麼又來了一群時間溯行軍,這是來搗亂的吧?我怎麼看都覺得這群不是我們這邊的。」
幸村由美哼了一聲,將頭瞥到一邊,掃了一眼那群刻意避開他們的時間溯行軍,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剛剛那振短刀上的靈力,我可不覺得是正常的時間溯行軍氣息。」
「誰知道呢,說不定又是boss想試驗什麼?」幸村精市假作乖巧地一個歪頭,賣了個萌,隨後淺淺一笑,「莫要在意這些細節啦,跡部說,剛剛銀玥出現神之狀態了,這說明他們還是有些用的。」
說罷,他閉上眼睛,安靜了幾秒後,再睜眼時,重新恢復到了原本那個看起來溫和文雅實則腹黑的少年狀態,焦急地一把捉住了幸村由美的手,小聲地說道:「由美,不要亂跑,我們先在這裡躲著,等他們都走了再出去。」
幸村由美送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卻非常配合地露出了害怕的表情,小小地點了點頭,縮進了幸村精市的懷裡,目光偷偷地掃過湊過來躲難的人,把頭埋進了精市的懷裡,不露半分。
☆、暗墮付喪神
時光依舊點滴的消逝, 並不會因為任何人的行為而改變, 伴著火焰的燃燒, 山頂上的一切化為了一片廢墟,縱使那巫女行走于時間溯行軍之中, 也無法將他們驅逐, 所有的方法不過是徒勞, 更沒有所謂的神明拯救他們。
幸村兄妹二人待到那些時間溯行軍離去之後,方才慢慢從角落之中挪出來, 甚至還不忘給自己加點灰塵, 看上去落魄一些, 不至於在難民之中過於顯眼。
「請從此處下山, 我們會盡力護送你們的安全的。」紅白巫女服的少女站在人群的面前,看著眼前都帶著一定傷勢滿臉驚恐的人們, 有幾分悲傷, 大聲地說著,身子讓出一個位置, 露出身後的道路。
下山之路上佈滿了屍體,那是在慌亂中想要逃竄下山的人們,只是依舊未能倖免於難,最後還是命喪刀下。
「請不要推擠。」巫女說著, 看著人們蜂擁而去, 沉默了許久,緊緊地握住了自己手中的紙幡,腰間佩戴的金鈴依舊發出叮噹的脆響, 她聽著聲音越來越響,不禁皺起了眉頭,一個轉身,紙幡揮出,只對來者的脖頸,「誰?!」
幸村精市的步伐一頓,苦笑了一聲,抬起手舉過頭頂,表示自己沒有惡意,見對方似乎還沒有打算收回紙幡的意思,只能是往後再退了兩步,方才說道,「你明明知道他們下去也是無濟於事的,那群傢伙可還沒有走遠。」
巫女看幸村精市並不是打算進攻,手指拂過金鈴,讓它安靜下來,目光掃過跟在精市身後的由美,淡淡地說道,「沒辦法,只能是這樣了。」
她挑起眉頭,那副有幾分欠揍的表情完全不像是剛剛焦慮溫柔的巫女,「難不成你來解決這群人?你也知道,總不能讓他們出去外面宣揚我們這邊的事情,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剛剛簡直就是在渾水摸魚,忍足侑士帶走了七海銀玥,而跡部景吾還把七海銀玥接走了,你們居然就這麼看著?」
聳了一下肩,幸村精市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攤手,「還能怎麼樣,我們可是和跡部景吾那邊保持著合作關係呢,難道還能是對立?」
「巫女小姐,請你好歹看下場合好嗎?就算你主子一直在毀滅世界,也不要把這個理念帶到這邊過來,你知道的,這個地方是不可以被我們毀滅的,如果毀滅了,想來你主子第一個動手的物件就是你吧?」他微笑著,身後的百合花一朵朵綻開,卻不再是背景,而是以他為中心,將這片土地全部覆蓋。
吸收著血肉的百合花開得越發燦爛,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便是那花海之下逐漸化為灰燼的屍體,漸漸地,把自己存在於世界上的最後一點痕跡盡數抹去。
「嘖。」巫女咂了一下嘴,這一臉不爽的模樣可真當是讓幸村由美長見識了,她的目光隨意一掃,看見由美驚呆的表情,冷嘲道,「看起來你的搭檔也不怎麼樣啊,沒見過戰鬥系的巫女嗎?巫女就得乖乖呆在神社嗎?」
「不不不······」幸村由美瘋狂搖頭,表示自己不敢質疑對方,小心翼翼地從幸村精市的身後探出頭來,她沉默了片刻,伸出手指指了一下巫女的身後,「沢田夢原和切原赤也要過來了。」
「嗯?」巫女的動作一頓,迅速抬手將衣服上的褶皺抹平,黑臉秒變溫柔的微笑,她翩然轉身,絲毫不見剛才暴躁老姐的形象,端站於那土地之上,宛如神明的使者,純淨善良,使人瞬間得到了治癒。
她向著幸村由美所指的方向看去,過了一會兒,果然在那樹林之中鑽出來兩個人,只見沢田夢原拉著切原赤也的手,兩個人的身上染上不少的樹葉和塵土,有幾分灰頭灰臉的模樣,見到幸村精市等人,沒有什麼驚喜的表情,反倒是震驚地睜大了眼睛。
而切原赤也更是沒有等幸村精市說話,直接了當地一把奪過對方身上的網球包,在對方愣住的時候,一個轉身,揮舞球拍,伴著網球極速旋轉帶來的破風之聲,樹林中鑽出了一隻長相猙獰的大太刀時間溯行軍。
只見那網球伴著極度的球速與旋轉直直地打在了大太刀的額葉處,對方被這一個巨力衝擊打得措手不及,一個絆腳,直直地向後倒去,摔了個正著。
大太刀呆愣地摸了摸自己多出了一個洞的額頭,沉默了片刻,歪頭的模樣宛如一個黑人問號的表情包:剛剛發生了什麼?乖乖,這兩個手無寸鐵之力的傢伙怎麼突然用球打我了?他們犯規!!!
巫女見那大太刀一臉茫然的模樣,嘴角一抽,險些維持不了自己端莊溫雅的形象,一個眼神遞給了幸村精市:喂,你們那裡怎麼還有這麼蠢的時間溯行軍,說好的都是精英呢?
幸村精市盯著切原赤也手上的網球拍看了許久,最後還是選擇露出招牌的幸村版笑容:「赤也,打好了?」
聽到這熟悉的聲線,切原赤也不禁打了一個激靈,身子一顫,緩緩地轉頭,眼見著幸村精市伴著百合花的背景正環臂盯著自己,簡直就是惡魔的模樣。
小身板完全承受不了這樣壓力,他乖乖地把網球拍放回網球包裡面,一個「呈上」的動作,將網球包舉在幸村精市的面前,「部長,求不殺!!!」
發現眼前的切原赤也自從變成學霸後性格似乎都有些變化,幸村精市掃了一眼一邊依舊站在切原身側靜觀事態的沢田夢原,再仔細看一下,對方的目光全都停在切原赤也的身上,一個餘光都沒有掃過來。
感覺自己正在散發出巨大的光亮,他咳嗽了兩聲,把網球包收了回來,直接丟給身後的妹妹,「咳咳······念在你是要對敵的份上,我就不罰你了。」
「啊好······誒?!」切原赤也已經做好了要被罰訓練翻幾倍的心理準備,萬萬沒想到自家部長就這麼放過了自己,海帶頭一甩,綠眸被瞪得大大的,滿臉都是震驚。
伸手一把先握住自家女友,確定對方全身毫髮無傷,方才轉頭對幸村精市大叫道:「你是誰?你絕對不是部長!幸村前輩才沒有這麼和藹的時候呢!他肯定會罰我翻幾倍的訓練的!」
說著,他轉過身,似乎是打算直接帶人就跑路,遠離這個假幸村的未知生物。
額角跳出一個十字,幸村精市決定收回自己之前的那句話,眼前的切原赤也依舊是那個白癡蠢貨!
他一挑眉頭,在切原戰戰巍巍的目光注視下,提高了自己的聲調,「哦?那要不,你明天的訓練給我翻十倍?」
切原赤也的臉色變了幾變,不知究竟是應該感慨「這才是幸村前輩」,還是應該為自己的多嘴感到痛苦與絕望,他想不出很好的解決方法,只能把自己的求助目光投向自己萬能的女友。
沢田夢原受到了切原赤也的目光,淡定自若,用力握了一下切原赤也的手,示意對方冷靜一下,隨後笑道,「那個,赤也只是無心之舉,經歷了今天這樣的波折,可否放過他呢?畢竟······」
她的目光明顯地往那邊還有些蒙圈的大太刀掃了一下,示意眾人注意那邊,「這邊好像還有一個怪物呢。」
說著,她的手上一個用力,自己和切原赤也一起退了好幾步,然後才慢悠悠地觀察起了四周的情況。
這個地方本來是廟會的集中地,有無數的商鋪與人群,但是因為剛剛的騷亂現在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只是這染血的廢墟之中,卻見不到半個人影,甚至連人本身所具備的任何部分都並不存在。
她眨了眨眼睛,確定自己真的沒有看錯,沢田夢原沉默了片刻,目光掃過眼前的巫女與幸村兄妹,選擇性直接略過那個給她感覺不太對的巫女,最後停在了幸村精市的身上。
——是我的錯覺嗎?為什麼覺得這個人的身上似乎有點血腥的氣息?
幸村精市見沢田夢原在打量自己,秒速明白這又是那個大空血統自帶的超直感發揮的作用,無奈地放棄掙扎,也沒有選擇解釋,畢竟那群屍體消失的確是自己的手筆,「巫女大人,請問可以解決掉這個怪物嗎?」
「好啊。」巫女瞬間露出溫柔和善的笑容,眨眼間就抬手把那個終於想起了要攻擊人卻又在瑟瑟發抖的大太刀淨化掉了。
看著一振大太刀因為被淨化而掉落下來,她果斷地伸手撿起,塞進了剛剛才手掰了一振短刀的幸村由美懷裡,「給,你一直看著它,是喜歡它嗎?既然這樣,就送給你了。」
幸村由美小小的身體抱著一振長達兩米的大太刀,因為刀劍過於笨重,險些摔倒,還是被幸村精市扶住才能夠站穩,她盯著刀劍上的花紋幾秒,感受到懷中刀劍的顫抖,一個用力,將它緊緊地束在懷裡,抬頭對巫女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聲音異常甜美,「謝謝巫女姐姐~」
巫女笑著點頭,順便抖掉了身上一堆雞皮疙瘩,「不用謝。」
圍觀的切原赤也&沢田夢原:等等,你們就不覺得哪裡不對嗎?神刀太郎太刀從怪物身上掉下來你們都不驚訝一下嗎?直接把神刀送給一個小妹妹真的好嗎?你真的是正宗的巫女嗎?!
作者有話要說:
太郎太刀:瑟瑟發抖qaq
☆、海帶的身份變化
巫女究竟有沒有感覺到不對勁這件事情, 他們也是無從知曉了, 沢田夢原嘴角抽動著, 緊握著切原赤也的手,兩個人依舊湊在一起, 甚至連往後退步都是同時移動自己的雙腳, 默契十足。
幸村精市掃了他們一眼, 沒有過多地在意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動靜,對於他而言, 夢原和切原兩個人的這段戀情也不過是暫時的, 終有一天會被打回原形, 如果在此之後他們還能夠選擇在一起, 那才是沢田家和切原家需要去關注的問題了。
他咳嗽了一聲,示意兩個人收斂一下, 隨後便轉頭面向幸村由美, 柔聲道:「好了,我們也趕緊離開這裡吧, 雖然說有巫女大人在此坐鎮,但是銀玥不知道去了哪裡,我們還是趕緊去尋她吧!」
白了幸村精市一眼,幸村由美覺得眼前這個兄長真的是說謊都不需要打草稿的, 明明彼此都非常清楚, 七海銀玥已經被跡部景吾保護了起來,居然還在這裡一本正經地說自己啥都不知道。
但是身為精市優秀的妹妹,她是不會揭兄長的不對的, 只見她面露幾分驚慌失措,如同突然想起了這件事情一般,伸出一隻手,揪住幸村精市的衣角,叫道:「剛剛逛廟會的時候,銀玥就不知道被那些人擠到哪裡去了,現在又出現了這些怪物,這可如何是好?真不知道她是否安全。」
沢田夢原可沒有什麼心情來關心這兩個人的扯謊過程,她的雙眸睜得大大的,一臉震驚,「等等,你們是說······銀玥在這裡?」
「對啊,不過也不一定在這裡啦。」幸村由美擺擺手,手指向精市手裡的手機,「兄長剛剛接到了忍足侑士打來的電話,我覺得銀玥應該是和冰帝那群人在一起吧?那邊有一群大少爺,想來在安全上也沒有什麼問題。」
微皺眉頭,沢田夢原看著幸村由美,總覺得對方的表現有些漫不經心,和之前她所看到的模樣有些分差,明明神色上依舊是擔憂,但是就是有種違和的感覺。
她張了張嘴,最後還是選擇了自力更生,只見她拿出了自己的手機,飛速地撥通一個手機號,給自家哥哥打了一個報告,方才松了一口氣,兄長應該看在我的份上幫忙找一下銀玥吧?
幸村由美沒有反對沢田夢原這明顯就是不信任自己的行為,她身子一轉,對著天空中那架朝著這邊開來的直升機揮了揮手,「忍足君過來了呢!」
「······這一看就是跡部家的直升機。」幸村精市掃了一眼直升機上顯眼的家徽,微笑道,「看來,銀玥應該是沒事的,不然跡部可不會空出手來理我們的死活。」
另一邊的跡部景吾不禁打了一個噴嚏,引來七海銀玥擔心的目光,他用紙巾擦拭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假作淡定地說道:「啊嗯,本大爺沒事,估計是忍足那個傢伙在背地裡說我壞話了!」
跡部表示自己還記著忍足侑士把自己暗戀銀玥這件事曝光的事情!!!
實力背鍋·忍足:你打噴嚏跟我八竿子打不著,大爺求放過qaq
七海銀玥眨了眨眼睛,四下尋了一下,發現並沒有什麼可以給跡部景吾擋風的東西,只能是默默地移步,不著痕跡地擋在了風的來處,嘴上還不忘扯開話題,「跡部少爺,聽說你和幸村哥哥他們網球部的人都挺熟的。」
「啊嗯?」跡部景吾皺起眉頭,張嘴就想說自己和他們一點也不熟,掃見銀玥那一副假作無事發生的模樣,一向機敏的他迅速發現對方正在用身體幫自己擋風,心下不由一暖。
緩緩地抬手,抱人的動作卻在眨眼間完成,他一把把七海銀玥抱進了自己的懷裡,昂起了自己的下巴,「能和本大爺熟悉,是他們的榮幸。」
發現跡部景吾又恢復了原本的大爺調調,七海銀玥松了一口氣,畢竟這才是最熟悉的交流感覺,沒有察覺到跡部這句話其實是特意這麼說的,她整個人就窩在跡部的懷裡,也沒有打算掙脫,任他的手環著自己的腰部,笑道:
「幸村哥哥的網球部裡面有位名為切原赤也的同學,他和我朋友在一起了。」
「嗯?切原那個小鬼也能找到女朋友?」跡部景吾微彎腰,下巴抵著七海銀玥的頭頂,疑惑地說道,「不應該吧?他打起網球來挺暴力的,而且是個學渣。」
「切原同學是個學霸啊!」七海銀玥一愣,猛地抬起頭,入眼便是跡部景吾的尖下巴,臉上滿是疑惑,「他的英語是年級第一呢!其他科也都超級超級棒的!和我的朋友一樣都是學神級別的!」
「英語?他的英語不是一向都不及格嗎?而且經常被幸村他們三個人調/教。」跡部景吾隨口說道,「我記得當時資料上寫的清清楚楚的,這個人除了國語就沒什麼科目比較好的了,連國語都是相對之下比較好的那種。」
他說完這句話,伸出手捏了一下七海銀玥的臉蛋,「你不會是傻了吧?或者是你們學院有誰的名字和切原赤也很像,把名字記錯了?」
七海銀玥茫然地低下頭,一手拍掉正在自己臉上作惡的那只爪子,雙眼有些迷離,雖然她自己是挺相信自己的記憶的,但是······跡部景吾的話她也很相信啊!
難道是我記錯了?切原赤也不是第一名嗎?可是跡部說他是不及格常戶······
黑瞳中的光芒閃了閃,她感受著背後那身軀傳來的溫暖,偶爾還能感受到從頭頂傳來的熱氣,縮了縮自己的身子,不自覺地把自己往跡部景吾的懷裡又蹭了蹭,更是整個人都鑲進了他的懷裡。
不及格常戶+第一名=?
她的腦海中自動蹦出了一條公式,然後再度抬頭,兩隻手探出,把跡部景吾的頭往下壓了壓,雙眸直視,在跡部以為她是要撒嬌的時候,非常不解情意地說道:「跡部少爺,我明白了!」
「嗯?明白了什麼?」跡部景吾茫然地回著她的話,然後順勢讓自己的臉和她靠的更近一些。
懷裡是七海銀玥柔軟的身體,之前都不太敢去這樣將她抱進懷中,沒想到一次意外的表白,居然可以讓彼此的距離拉近如此多。
此時此刻,他突然覺得忍足侑士順眼多了,傲嬌的跡部大爺雖然不願意承認這是忍足侑士提前暴露自己感情問題的結果,但是至少,這個結果看上去非常順心,那就勉為其難,把訓練的倍數減一下,變成雙倍吧!
並沒有意識到跡部景吾此時此刻正在享受著最美好的時刻,七海銀玥一臉真摯,認真地說道,「切原同學是倒數第一名對吧?」
「哈?」跡部景吾一頓,微睜大眼睛,有些不太懂這個又是從何而來,自己剛剛只是說他不及格而已啊,怎麼就變倒數第一了?要是切原考倒數第一的話,那幸村他們豈不得被氣死?
「我明白了,或許這就叫做是學霸和學渣的愛戀?等等,學霸和學渣可以出現愛戀嗎?」七海銀玥沉思了片刻,伸出了她的食指,疑惑地說著,「唔······切原君和夢原他們兩個之間······」
終於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一句話之後又讓對方的腦海中出現了什麼不太對的腦回路,跡部景吾迅速地抬手,直接捂住了七海銀玥的嘴,頂著對方迷茫好奇的目光,乾巴巴地說道,「咳······他們不認識,對,本大爺說的是他們一點也不認識!」
——對不起了,切原君和夢原桑,就讓你們一切歸零吧,也好過愛戀的可能性都直接掐掉吧?
七海銀玥眼中的亮光閃了閃,委委屈屈地低下頭,「是嗎?我還以為他們認識呢。」
跡部景吾見七海銀玥似乎開始往正常一點的方向想,回憶起某個倒楣的性轉少年,覺得自己還是需要再加一把勁的,「咳咳······其實切原君的成績沒有倒數第一,他只是經常不及格而已。」
他摸了摸銀玥的頭,心滿意足的同時,不忘繼續補充道,「真的哦,我那裡有收集到他的成績單,你要是好奇的話,我可以給你看看。」就算沒有,我也可以給你強行製造出來!
「嗯嗯,不過,切原君的成績這麼差的話,想來幸村哥哥他們為他花了很多力氣吧?」七海銀玥囔囔道,「真是太辛苦了,要是有人可以督促切原君學習的話,幸村哥哥就不用這麼累了。」
不知道為什麼話題又跳到了幸村精市身上,跡部景吾把七海銀玥往懷裡再摟緊一點,心裡泛起的暖意讓他壓抑不住自己的嘴角,不禁揚起了一個大大的弧度,「你啊,還是以後待在我身邊吧······」
——她這麼信我的話究竟算是好事還是壞事啊?真是讓人操碎心啊······
——怎麼這麼傻乎乎的,我說什麼就信什麼,我要是不看緊點,怕是很容易就被人拐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叮——恭喜切原赤也失去「學霸」稱號。
叮——恭喜切原赤也喜獲「學渣」稱號。
叮——恭喜切原赤也恢復「正常」稱號。
切原赤也【掀桌】:你們玩我呢!!!
☆、一見鍾情的滋味真是該死的甜美
陽光暈出一圈又一圈的暈彩, 打落在網球場上幾人的身上, 將他們運動時甩出的汗水照得透亮, 倒映出他們熱血的模樣。
一聲聲的球擊聲在場上你來我往,網球時不時改變自己的旋轉方向, 一次又一次與球拍接觸, 又被重力擊出, 加在它身上的旋轉使它在空中飛出各式各樣的弧度,卻被對場的人一次次地接住。
他似乎有幾分惱怒, 又在盡力壓制著什麼一般, 雙眸充血般通紅, 海帶發隨著他的運動一次次地搖晃, 變白的同時在空中甩出一道道弧度,他緊握著網球拍的拍柄, 腳下滑動, 加在球上的力度越發的大,使之落地的聲音越發的大了起來。
而對場的人似乎對此早已習慣, 並沒有對他這個變化有所驚訝,而是淡定自若地繼續揮拍,嘴上還時不時地說話挑釁著,令他越發的焦躁起來。
「看起來還是不行。」一旁圍觀的棕色短髮的少年抿嘴低頭, 手上的簽字筆轉了轉, 轉眼間便在本子上又記了幾行字,他的雙眸眯成兩道月牙,對著身旁藍紫發的少年說道, 「看起來赤也的惡魔化還沒有徹底解決,被仁王持續挑釁還會再次發作。」
幸村精市靠著網,輕笑了一聲,目光投向那邊已經完全進入惡魔化的切原赤也,神色也有幾分苦惱,「這也沒辦法,本來他因為交了女朋友,整個人都天使化了,誰知道突然就又打回原形,惡魔化又回來也是正常的。」
「嗯······看來還是戀愛的力量比較強大,比我們教他幾年都有用。」棕發少年推了一下本子上的書簽,將它別好,一下子把本子合起來,目光掃過幸村精市的背後,淡淡地說道,「你的頭髮怎麼回事?」
「嗯?」幸村精市一愣,手向後伸去,將束低的馬尾辮拉到胸前,那長髮直直地垂過腰部,「喏,柳,這就是個長頭髮而已。」
「我可不知道你和仁王一樣有留頭髮的愛好。」柳蓮二咳嗽了一聲,翻了一下自己的筆記本,確定在幸村精市的資料裡面的的確確是沒有這一項內容,一本正經地說道,「換個造型也好,或許可以有個新的心境,不過,你一直沒留過長髮,現在留長髮,會不會對你的網球有什麼影響?要不要測一下?」
「不必了,就是個外表區別而已。」幸村精市聳了一下肩,目光掃過場上,飄到了網球場外的空地處,成功地在陰涼處尋到了七海銀玥的身影,「本來是想剪掉的,不過這不是我想剪就可以剪的,只能是暫時這樣了。」
他一甩發,藍紫色的長髮拂過臉頰,滑落到身後,本就是有幾分秀氣的面龐在這長髮的加成之下,朝女生的形象更近了一些。
「你心裡有數就好了。」柳蓮二眨眨眼睛,決定忽視掉這個問題,邁步朝著已經結束比賽的二人去了,「我去找赤也,他看起來有點不認真。」
「去吧去吧。」幸村精市揮揮手,目送柳蓮二的離去,一個轉身就正好看到仁王雅治打完球就癱在地上,任人怎麼叫都不肯起來,嘴角挑起,他向前一步,彎腰拿起自己的網球拍,徑直朝著那邊走去,「仁王,看起來你不是很累啊,來陪我打一場吧!」
「啊?不要啊,搭檔,救命啊啊啊——」仁王雅治瞪大了眼睛,驚呼著求救,卻見自家搭檔已經退避三尺了,他深刻地感覺自己遭受到了背叛。
仁王:搭檔!說好的同患難兄弟情呢?!
柳生:不,同富貴就可以了,不需要同患難!
切原赤也下了網球場,接過柳蓮二遞過來的毛巾,擦拭著自己額頭的汗水,「柳前輩,謝謝,」說著,突然聽到來自仁王雅治的哀嚎,好奇地探過頭,「奇怪,仁王前輩怎麼了嗎?」
一眼看到仁王雅治正在被幸村精市虐,他一頓,默默地移動了一下自己的步伐,企圖讓柳蓮二高瘦的身軀可以把自己掩藏了。
沒有在意對方在此時此刻做的小動作,柳蓮二見他已經恢復正常狀態,方才淡然地開口:「赤也,你剛剛打球的狀態比平時分神了,是在想什麼嗎?」
擦汗的動作一頓,切原赤也的目光漂移著,不敢直面柳蓮二,「沒······沒有啊。」
「赤也。」柳蓮二再度用淡然的聲音叫了一次他的名字,靜待著對方的回答。
切原赤也沉默著,連擦汗喝水的動作都停了下來,他的目光掃過了四周,確定附近只有他們兩個人,其他人都離得遠遠的,方才慢慢地湊近了柳蓮二,扯了扯他的衣角,小聲地說道,
「那個······柳前輩,我就和你一個人說,你不要告訴別人啊。」
見柳蓮二微微點頭,他長呼了一口氣,才開口道,「我早上看到了一個女孩子,超——————級漂亮!」他說著,還專門把雙臂張開,表示那「漂亮」的範圍究竟是有多大。
說完這句話,切原赤也好像就放下了什麼包袱一樣,接下來的話倒是流利了起來,「自從看到她後,我今天整個腦子裡都是她,無論是幹什麼事情,腦子裡都會浮現出她的樣子,我······是不是生病了啊?」
柳蓮二掃了一眼切原赤也,發現對方的臉上明顯已經浮現了一大片的紅暈,沉默了片刻,淡定地把自己的筆記本一下拍在赤也的頭頂,說道,「你這是一見鍾情了。」
「誒?可是我不認識那個女孩子啊。」切原赤也吃驚地睜大了眼睛,下意識反駁著,臉上卻越來越紅,根本沒有發現自己一下子便理解了「一見鍾情」的意思。
「嗯,那個女生是沢田夢原,七海銀玥的同班同學,全級成績排名前十的同學。」柳蓮二面無表情地念出最精簡的資訊。
切原赤也一愣,呆呆地看著柳蓮二,突然覺得柳蓮二在自己的心中形象瞬間飆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雖然覺得柳給的資訊基本上是不會出錯的,但是他還是想要自我掙扎一下,「可是······柳前輩你怎麼知道我說的女生究竟是誰啊?我都不知道她是誰,剛剛也沒有說她長什麼樣子。」
柳蓮二嘴角一抽,又被他迅速掩飾了過去,他咳嗽了一聲,一本正經地忽悠他,「我知道全校的人的資訊,這位元同學也在資訊裡面,而且你今天看到她就呆了的時候,我就在附近。」
——這孩子真傻,你們兩個前段時間才談了一場戀愛,就算突然你又變回了學渣,兩個人的關係又變回正常,現在你一見鍾情,物件除了她還能有誰?
切原赤也並不知道這麼多的事情,眼睛一亮,「柳前輩你居然知道我當時看她看呆了,果然前輩當時就在附近看著吧?她當時還對我笑了,揮了手!你知道嗎?」
「嗯,她對你笑了,揮了手。」柳蓮二隨意地應著,目光一轉,投向了正打算湊過來聽熱鬧的丸井,眼神示意他趕緊跑路,小心被自己記在小本本上。
「哇,前輩好厲害,居然連這個都知道了!」切原赤也一臉興奮,鬆開了揪著衣袖的手,大聲地說道,隨即發現自己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連忙閉嘴,壓低了自己的聲音,「咳咳······柳前輩你知道她在哪個班嗎?」
把班級報給了切原赤也,柳蓮二拍拍興奮的切原赤也的肩膀,把正打算往外跑的赤也給按住,說道,「你確定現在就要走?根據資料顯示,沢田夢原平時沒有參加社團活動,這個時間應該已經回家了,她的好友就是幸村的妹妹,七海銀玥,而七海桑現在就坐在附近看著這邊的訓練。」
不知是不是戀愛的滋味讓切原赤也的腦子突然就好使了起來,平時要把道理說得非常透徹他才能夠理解,這次,他卻在一點點的點撥下就明白了。
只見切原赤也握緊自己的拳頭,做出鼓勁的動作,大聲的說道,「柳前輩,我明白了!我一定會努力訓練的,給她留下好印象!!!」
目送切原赤也像打了雞血一樣跑去訓練,柳蓮二突然覺得自己老了,赤也都有戀人了,我怎麼還是單身?他的目光投向那邊還在和(把)仁王打(虐)網(身)球(心)的幸村精市,長呼了一口氣,沒事沒事,幸村也是單身,至少不是我一個人。
感受到了一種心理安慰,柳蓮二淡定自若地避開了丸井他們好奇的打探消息,轉身去進行訓練。
隔日早晨
教室之外,一名少年手裡捏著一封信,沒有在意來往人好奇的目光,而是趴在窗臺上,向教室內張望著,他的目光掃過教室中的一個個女生,最後停頓在了一名棕發少女的身上,臉上不自覺地飄起一抹紅暈。
他微抿嘴,低頭看了一下自己昨晚專門準備的黑色信封,回想起昨天放學自己專門捕捉「情商巔峰者」仁王前輩,學到了一些向女孩子告白的方法——例如說,黑色的信封上用紅色的筆寫上「我等你來」的字,一定要畫一隻可愛的怪獸模樣——完全不知道仁王雅治是在坑自己的切原赤也非常乖的照著做了。
而柳前輩還非常靠譜地給自己提供了一些關於沢田夢原的資訊,自己看到那個照片,便知曉前輩真的沒有騙自己,讓自己心動的女孩子的的確確就是沢田夢原。
經過了一晚的內心掙扎,切原赤也打了許久的心理準備,終於下了決定:
——一見鍾情算什麼?先告白把人拿下才是重點!!!
而他這樣的思想覺悟其實是來源於仁王雅治的緊急一小時戀愛培訓。
他此世趴在窗臺處,時不時轉頭瞪眼,讓那些想過來搭訕的男女都退卻,隨後才握緊了自己的拳頭,緊張兮兮地朝著教室門邁步。
走入教室之中的時候,他下意識掃了一眼掛於牆上的時鐘,眼瞳一縮,發現時間離上課已經很近了,自己剛剛做心理準備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
他緊咬下唇,大步徑直邁向了沢田夢原的課桌,那氣勢凶的不行,甚至撞了一個同學,下意識道了個歉,切原赤也看了一眼還在和七海銀玥聊天的沢田夢原,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待走到桌前的時候,他一個手掌直接拍在了桌上,發出了一聲巨響,倒是把自己和對方都嚇了一跳。
沢田夢原睜大了眼睛,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坐在位置上好好的,突然有人會像挑釁一樣來拍自己的桌子,雙眼瞪得大大的,抬頭和切原赤也來了一個對視。
心裡後悔著自己剛剛拍桌的行為過於兇殘,切原赤也此時此刻卻也只能硬著頭皮地繼續下去,只見他提高了自己的聲調,兇狠狠地說:「我等著你!」
說完,他就像是後面有什麼怪物追著他一樣,直接轉頭就跑路了。
沢田夢原茫然地看著切原赤也跑人,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小心翼翼地伸出兩隻手指捏起信封的一角,一眼看到了「血淋淋」的四個大字,旁邊還有一隻醜的不行看起來非常兇殘的怪獸圖案,她沉默了片刻,轉頭和七海銀玥對視,「銀玥,我難道惹過這位同學嗎?」
「······這是幸村哥哥的網球部的部員,切原赤也,我覺得你應該沒有什麼惹到他啊。」
七海銀玥也是一臉懵逼,她再看了一眼切原赤也消失的方向,再看一眼這封簡直和威脅信一樣的信封,不太確定地說著。
暗自咽下一口口水,沢田夢原沉默了片刻,還是頂著一群好奇的目光將信封打開,從中取出了一張信紙,只見信紙上只有幾個紅色的大字——天臺放學。
她眨了眨眼睛,更加茫然了,「他這個意思是想要讓我放學去天臺和他單挑嗎?」
「以男欺女?要不你讓你的保鏢去打他一頓吧?」七海銀玥看了看信紙,確定上面只有幾個字,歪頭提議著。
「唔······有道理,讓兄長派來的殺手打他一頓吧。」沢田夢原說著,將信封連同信紙撕得粉碎,直接丟進了垃圾桶裡面,簡單地決定了切原赤也放學的命運。
這邊,好不容易把自己的「心意」送出去的切原赤也飛奔在走道上,激動到完全忘記了看路,直直地撞向了幸村精市他們,幸而被真田伸出的手掌按住了腦袋,阻擋了他的衝刺。
「赤也,你怎麼在走道上奔跑啊?就算沒有撞到我們,撞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對吧,柳?」幸村精市環臂,挑起了眉頭,笑道。
切原赤也打了一個激靈,感覺自己再不解釋就是藥丸的節奏,他連忙擺手,說道,「我剛剛把信送出去了,有點興奮······」
柳蓮二看他這一副還有些羞澀的模樣,把事情猜了一個大概,抱著想看看愚蠢的後輩的好戲的心情,他開了口,「嗯?什麼信?」
「啊······就是仁王前輩說的,告白前約女生出來的信。」切原赤也揮著手,解釋著,「我剛剛把信給夢原了。」
絲毫沒有覺得自己連女孩子都沒有追到,就直呼名字是不太對的行為,他咳嗽了一聲,盡顯羞澀,「我想放學在天臺向她表白。」
柳蓮二在腦海中刷過數條資訊後,把重點落在了「仁王前輩說的」這個上面,淡淡地問道,「信長什麼樣?」
「嗯?就是黑色的信封,然後用紅色的字寫『我等你來』還有畫小怪物,仁王前輩說女孩子最喜歡這種類型了。」切原赤也無所知地說著,完全沒有發現眼前三位前輩看他的表情就像是看到了白癡一樣。
幸村精市笑呵呵地揮揮手,「原來如此,那放學你就先去告白吧,等結束後再來訓練。」
看著切原赤也驚訝地向自己道謝,又目送那個傻孩子歡脫地跑掉,他終於收回了自己的手,忍不住自己的笑意,瞬間從微笑秒崩為大笑,「我覺得放學肯定會非常非常好玩,一起去看看吧!」
「太鬆懈了!」真田玄一郎條件反射地說著,然後在柳和幸村的目光注視下,他把頭偏到一邊去,咳嗽了一聲,小聲地說,「······我是說,就去看一眼。」
見兩位友人露出了「沒想到你是這樣的真田」的表情,他連忙板著一張臉,義正言辭地說道,「我是怕你們看得忘了回來訓練。」
遞給真田一個「我絕對不信」的眼神,幸村精市小聲地和柳蓮二討論了一會兒,迅速敲定了放學一起去圍觀熱鬧的計畫。
天邊的晚霞色彩豔麗,透著微亮的光芒,時不時變幻著色彩,而那天臺已經被落日的暈紅所染,微風拂過天臺之上,將沢田夢原的長發揚起,卻無法將她抿著的嘴角揚起,她眯著眼,看著眼前的門,同身側的男人一起等待著什麼人的到來。
只聽「吱呀」一聲,唯一一道通向天臺的門被人輕輕推開,切原赤也踏上天臺的土地,一眼看到了不遠處的沢田夢原,完全忽視了對方並不是非常好的臉色,眼睛一亮,快步向前走了幾步,又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只因沢田夢原旁邊的男子已經直接舉起了自己手上的槍支。
自感不好的他只能夠放棄繼續向前,目光依舊在沢田夢原的身上停著,掃過對方漂亮的面容與那雙最吸引自己的澄澈雙眸,臉上一紅,連說話都磕磕絆絆的:「你······真的來了啊······」
「當然,我要是不來,豈不是沒······」面子。
沢田夢原說到一半,停了一下,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向前邁了一步,非常不出意外地······絆倒了腳,直直地摔了一跤,所幸被她身後的男人扶了一下,她咳嗽了一聲,出聲企圖把這個意外抹去,「你,居然來欺負女孩子?還是不是男孩了?!」
「你沒事吧?」切原赤也看著她摔跤,連忙向前跑了幾步,想去扶她,卻又被男人所阻止,只能可憐巴巴地站在幾步開外焦急地看著,「我我我······」
見切原赤也說了半天都說不出話,沢田夢原一皺眉,站穩後,直接揮手,和切原赤也同時說道:
「想打架?就儘管來吧!」
「我喜歡你,在一起吧!」
作者有話要說:
仁王雅治:坑赤也的滋味竟是如此美妙?!
☆、當皇帝是一隻喵1
「想打架?就儘管來吧!」
「我喜歡你, 在一起吧!」
兩句話同時從兩個人的口中出來, 卻也同時驚了彼此。
沢田夢原眨了眨眼睛, 疑惑地歪頭,看著眼前的切原赤也, 總有種懵逼的感覺, 她眨了眨自己的雙眼, 甚至還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臉頰,抬起手, 假作趾高氣昂的模樣, 昂起下巴, 叫道:「你你你, 再說一次剛剛的話!」
心裡念著「她揉臉的動作看上去超可愛的」「高傲的模樣就像是貓咪,想去把她抱進懷裡全身上下都揉一遍」之類的想法, 切原赤也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腦洞已經朝著不太對的地方一去不復返了, 他咳嗽了一聲,特意站的直直的, 一臉認真的模樣,大聲地叫道:「沢田同學,我喜歡你!請和我交往吧!!!」
頓了頓,臉上不知為何染上了一大片的紅暈, 沢田夢原偏過頭, 長長的棕發在身後揚起,伴著夕陽的光彩閃爍著光芒,她微斂眸, 沉思著什麼一般,又用目光將切原赤也上下前後都打量了一番,最後又點了點頭,令面前的切原赤也產生了膽戰心驚的感覺。
她伸出了手,食指指向切原赤也,問道:「如果我和你成為了男女朋友,你有什麼用處?」
切原赤也眼睛一亮,立馬麻溜地把之前背的「談戀愛男朋友準則」從口中吐了出來:
「我會對你很好很好,每天給你準備便當,送你上下學,有人欺負你我給你打回去,花錢給你買你喜歡的東西,你摔倒的時候我會撲上去成為肉墊······你開心的時候我會陪著你,你不開心的時候可以隨便打我出氣,隨叫隨到,只要你想要的,我都會為你去做!就算是去你家裡給你打掃衛生,都沒有任何問題!」
聽切原赤也一溜地說出了一大堆話,沢田夢原嘴角抽了抽,總覺得眼前的人似乎並不是打算當自己的男朋友,而是當自己的僕人。
——難道是我氣勢太強了,他自願屈服於我的石榴裙下做奴隸?
腦海中閃過數個念頭,正當切原覺得自己可能失敗了的時候,她一揮手,對著切原赤也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甚至伸出了手示意他握手,「恭喜你成功被我聘用了!」
下意識地伸手與沢田夢原握手,切原赤也險些喜極而泣,他語無倫次地感謝著沢田夢原的大恩大德,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被意外錄取了的某個傻應聘人。
看著沢田夢原瀟灑而去的身影,切原赤也臉上傻乎乎的笑容根本就沒有辦法收回,他就這樣站在那裡盯著那道早已關上的天臺門傻笑了好久,終於在十多分鐘後想起了自己身為網球部正選隊員需要去訓練的事實,這才慌慌張張地跑去網球部那邊。
這邊的幸村精市已經看完了好戲,一邊拉著七海銀玥往網球部那邊走,一邊嘴裡念著剛剛的所見所聞。
聽著幸村精市在那裡巴拉巴拉一堆切原赤也和沢田夢原的八卦,七海銀玥無奈地歎了一聲,總覺得自家好友可能是看切原赤也好玩才答應了這玩鬧一般的男女朋友關係,她隨手將一縷長髮捋至耳後,隨後偏過頭看向自家兄長身側的某位高大黑皮男子,笑道:「真田學長今天沒有先去網球場嗎?」
真田玄一郎咳嗽了一聲,若無其事地拉了一下自己的帽檐,把自己的神色隱藏在帽檐投射的陰影之中,低沉的聲音從口中吐出:「啊,太鬆懈了,我。」
疑惑地歪頭,目光投向兄長表示自己的好奇,偷瞄到幸村精市招自己走近的小動作,七海銀玥默默地移動了一下自己的腳步,靠近了一些,方才聽見幸村小聲地說道:「真田他剛剛陪我和柳一起去偷看了一下表白現場了,他現在是害羞了。」
眼睛騰地一亮,七海銀玥眨了眨眼睛,黑瞳在眼眶中靈動地閃爍著光芒,她認真地打量了真田玄一郎一番,感覺自己終於透過這古板的外表探到了對方的內心深處想法,恍然大悟地點著頭,「原來如此。」
她低下頭,手指纏來纏去的,又動了動,思考了片刻,真田玄一郎在她腦海中高大威猛的形象驟然發生了改變,變成了一個有些害羞的青蔥少年,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傲嬌?嘴硬心軟的典型代表?
七海銀玥覺得自己知道了什麼真相,再看向真田玄一郎的時候,眼中的真田已然從一個高大的中學生變成了一隻黑皮貓,乖巧而可愛,又帶著貓咪的彆扭與傲嬌,真當是可愛至極!!!
「咳咳······」幸村精市的咳嗽聲成功地把七海銀玥的腦洞打斷,他指了指那片銀玥時常待的陰影處,笑道,「銀玥,你去那邊等我,乖乖的哦。」
「好的,幸村哥哥。」七海銀玥乖巧地點頭,任他揉了自己的頭,又忍不住偷瞄了一眼真田玄一郎,轉身邁著小碎步就歡脫地跑掉了,嘴上還小聲地囔囔著,「真是沒有想到呢,真田學長居然是貓屬性的,貓屬性啊······那真是相當可愛了,反差萌吧?」
真田玄一郎看著七海銀玥跑掉的身影,邁步的動作一頓,不知為何,突然打了一個激靈,也不知這個不好的預感從何而來,茫然地張望了一下四周,直接掃到了一個慌慌張張往這邊跑來的綠色身影,長長地呼了一口氣,氣從丹田而出,直接吼道:「切原!遲到跑十圈喵!」
「啊是!」切原赤也一震,下意識地站直了身板,迅速地應著,轉身放下自己的東西就開始繞著網球場跑步,跑了一會兒,他突然緩了過來,茫然地往場內那道黑色身影看去,臉上的神色變了又變,最後定格在了驚恐上,「剛剛真田前輩是不是說了什麼詞?」
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剛剛脫口而出的話裡面有何不對之處,真田玄一郎轉身看向場內的眾人,嚴肅的表情一如過往,彎腰持起自己的網球拍,邁著沉重而踏實的步伐一步步地靠近了柳,「柳,今天的訓練是什麼喵?」
柳蓮二一頓,筆下劃出了一條長長的直線,他緩緩地抬起頭,面向了真田玄一郎,手上的筆轉了一個圈,果斷低頭把剛剛的那一頁給撕下來,重抄了一遍後又丟掉,方才淡定地說道:
「今天照常,這是今天的對練表。」
「好的,謝謝喵。」真田玄一郎一臉認真嚴肅地說著,把表格接了過來,掃了一眼後,果斷地沖場內叫道,「仁王!過來對打喵!」
柳蓮二的筆再度一頓,在紙上留下一個浮水印,他嘴角抽搐著,覺得眼前的真田玄一郎就像是被人穿了。
——話說他真的沒有發現剛剛自己的話裡面一直帶著「喵」字嗎?
——我要不要提醒他呢?啊,還是算了吧,真田難得這麼可愛。
——剛剛的話應該有錄下來吧?正好發給幸村作為笑料留下來吧。
↑事實證明,一個損友在你出現問題的時候只會選擇保留下證據,而不會想到提醒你。
身為以歌聲將全校「征服」的存在,真田玄一郎的聲音成功地擴大再擴大,最後讓整個網球場上的人都聽到了,所有人手上的動作都不自覺地停住,下意識轉頭去看真田,又被對方那一臉嚴肅的狀態給頂了回來。
眾人:真田怎麼可能會說「喵」這麼可愛的詞語呢?一定是我幻聽了!太可怕了,幸村前輩的夢境居然已經進化到這麼厲害了嗎?真是太牛逼了!!!
還在驚訝于真田玄一郎的話語的幸村精市突然收到了一群崇拜的目光,不明所以然地看了一眼四周,完全不明白眾位網球部成員究竟經歷了什麼,他沉默了一下,選擇了放棄,掃了一眼那邊看起來還很乖巧安靜寫作業的七海銀玥,把自己的好奇心收拾妥當,轉身將剛剛跑完步的切原赤也拎去對打了。
「真田,你剛剛是不是說了什麼?」仁王雅治慢悠悠地挪步到了真田玄一郎的對場,小心翼翼地問道。
真田玄一郎不太懂對方的意思,義正言辭地說道,「太鬆懈了,仁王喵!該開始了喵!」
「不,我才不是喵······」無力地反駁了一句,仁王雅治瞬間意識到了什麼,睜大了自己的眼睛,手握著網球,眼睛卻在真田的身上打轉了幾圈後,才戀戀不捨地收了回來,嘴角的笑意完全壓不下去,反而不斷地擴大,縱使被真田一路用網球碾壓,他也絲毫沒有產生壞心情。
直至最後精疲力盡地躺在了地上,看了一眼旁邊自己得到的鴨蛋分數,他挑起了嘴角,看了一眼斥責自己沒有認真對打的真田,聽著他嘴裡那一句兩句帶著「喵」字結尾的話,仁王雅治終於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又一次被對方斥責「太鬆懈」。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真田這是怎麼了?一句兩句全都帶個「喵」字,這個世界怕是玄幻了!不過,我喜歡哈哈哈!!!
☆、當皇帝是一隻喵2
幸村精市其實一直忍著笑意, 他站在網球場上, 明明手中握著網球拍, 對面的切原赤也也顯露出了天使化的狀態,按平時的狀態, 此刻的他依舊會毫不留情地打擊這位後輩從而促使他的成長, 然而他現在難得的分了神。
時不時將目光投向真田玄一郎, 聽到對方絲毫沒有察覺問題的吼聲,忍不住挑起了嘴角, 又在真田察覺到之前轉移了視線。
他深知變故發生的緣由, 也知曉如何破解, 可是這樣的真田玄一郎實數屬罕見, 難得有如此有趣的事情,怎麼可以不再看一會兒戲呢?
真田玄一郎只覺得今天的網球場氣氛有幾分奇怪, 卻絲毫沒有察覺是自己的緣故, 他那兩位白切黑的朋友也絲毫沒有同伴情地看戲,甚至其中一位選擇了錄音。
也所幸他並不知曉, 才能一直帶著那奇怪的尾音一直到網球部部活結束。
不得不說,眾人的忍耐能力著實是厲害,能夠一直忍著沒有完全笑出聲,更沒有提醒真田, 或許經歷這一遭之後, 真田可以深刻地意識到擁有一群損友究竟是怎樣的情況。
好不容易撐到了部活結束,眾人都跟經歷了一次洗禮一般,不止是身體被汗水打濕, 就連精神上都受到了巨大的折磨,最受折磨的就是他們的聽覺了。
幸村精市似乎不覺得這個折磨有什麼問題一樣,他緩緩地伸出了手,拍了拍自己身側的真田的肩膀,在對方不明覺厲的目光注視下,偷摸摸地給七海銀玥點了一個贊。
同樣不明覺厲的七海銀玥茫然地看了一眼那豎起的大拇指,想了半天都沒有明白這究竟是怎樣的一個異味,難得沒有盯著幸村回到家裡,她對著自家兄長點了點頭,轉頭便進了自家的汽車。
「小姐,今天不送幸村少爺嗎?」司機也覺得很奇怪,他一手搭著方向盤,在準備開車的時候順口詢問著。
「不了,今天回家吧。」七海銀玥掃了一眼那邊依舊掛著燦爛笑容的幸村精市,沉默了片刻,示意司機直接開車回家,從車窗處看著幸村精市邁開回家的步伐,她放下了心,轉頭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敲打了幾下,撥通了給自己管家的電話,「喂?管家,我回去想看看有關貓的書籍。」
「啊?」宅子裡的管家茫然地聽著七海銀玥下達了這個命令,他張嘴正想詢問什麼,就聽到了「滴——」的電話掛斷的聲音,嘴角抽搐了一下,又恢復了自己溫柔有禮的模樣,捋了一下自己的衣裳,一臉正色地吩咐下人在銀玥回到家之前把書買到手。
「妹妹說了什麼嗎?」入門就看到管家正手捧著幾本從未在家裡看見的書,七海兄長表示自己很驚訝,他好奇地伸出手拿起其中一本隨意地翻閱了一下,疑惑地問道,「要養貓嗎?」
「回家主,還沒有得到來自小姐的準確消息,並不知道究竟是否是要進行養貓。」
管家畢恭畢敬地回答著,伸手接下被七海兄長隨手甩到自己身邊的書,規規整整地放好。
「這樣嗎?」掃了一眼這個完全沒有沙發的廳室,再想到這幾天自己一直睡的榻榻米,七海兄長的內心是掙扎的,在究竟是要和妹妹生活在一起還是還搬出去住兩者之間糾結著。
一邊思索,一邊接過下屬遞來的袋子,從中拿出一個棉花糖塞進了嘴裡,七海兄長沉默了片刻,隨手把袋子裡剩下的棉花糖一把倒進嘴裡,拍了拍手,把垃圾丟給了僕人後,扭頭就去了其他的房間,「待會叫銀玥來找我,對了,那個品牌的還挺好吃的,多買一些。」
瞄了一眼即將進入垃圾桶的袋子上面的標籤,管家點了點頭,應下了七海兄長的命令,扭頭又開始對這幾本書發愁。
如果小姐真的要養貓的話,那麼就需要購買貓的一系列撫養物品了,貓砂,貓抓板,貓窩······
在心裡數著大概需要準備多少的東西,管家的臉上掛著溫柔的笑容,站在門口處迎來了七海銀玥,不忘把書本遞到對方的面前,「小姐,歡迎回來,這是您剛剛吩咐要的書籍。」
「嗯······」七海銀玥隨手拿起了其中一本,翻動了一下,看了一些貓咪飼養的注意事項,不禁皺起了眉頭,說道,「貓的習性還挺麻煩的呢,居然有這麼多要注意的嗎?」
她行走在庭院之中,腳下踩著鵝卵石,一身校服在悄然間變化,變成了一身簡單的和服,她卻沒有任何察覺,甚至對自己腳上的鞋子由皮鞋變成木屐都沒有感覺任何問題,或者說,在她的理念之中,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腳下的步伐不減分毫的速度,她沉默了片刻,把書本重新放回到管家的手中,淡淡地說道,「兄長呢?」
「家主讓小姐回來後去他的房間。」管家見七海銀玥看完了書,在對方開口後迅速回答道。
「嗯,」七海銀玥低頭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物,輕輕地用手指捋了一下衣物的褶皺後,腳下一轉,換了一個方向,朝著眾多建築中的某一棟款款而去。
從七海銀玥剛剛看書時不自覺皺起的眉頭,大概猜出了對方的心思,管家眨了眨眼睛,把手上的書籍轉手交給了身後跟著的僕人,嘴上說著:「把這些書都解決掉,小姐不會養貓了。」
他的目光一掃,定格在了後面跟隨的僕人中的某個人身上,見對方似乎還有些震驚的模樣,不禁眯起了眼睛,「你在做什麼?」
「小,小姐的衣服······」這名僕人顯然是被剛剛七海銀玥身上衣服的自動變化嚇了一跳,完全沒有辦法掩飾掉自己的情緒。
「解決掉他。」管家冷冷地說著,話音未落便見一隻暗墮付喪神不知從何處一躍而出,刀起刀落,直接把這個僕人解決掉,拖到了林中,也不知具體是要帶去到哪裡。
旁邊的僕人們似乎早已對此習以為常,對於自己的同伴死亡也沒有什麼反應,表現異常的平靜淡定,他們依舊順從地跟隨著管家前去解決宅子裡其他的事情,仿佛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就連地面上濺出的血也被他們擦拭乾淨,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來。
管家看了一眼地面,發現沒有什麼異樣,便淡定地選擇了略過,剛剛的一切不過是日常的一個小小的片段,不足以引起他的注意力,更不足以引起他的關注,他自己也不過是按照正常的步驟去解決掉這個突然出現的小問題罷了。
擦拭了一下自己的手,將手帕重新折疊好放到了胸部的口袋處,他抿著一抹微笑,一如過去的溫柔有禮,款款而行的姿態與那分毫不差的步伐無一不在顯示他究竟是何等自律之人。
七海銀玥並不知道後面還發生了這樣的小插曲,並沒有在意在自己離開之後管家和僕人們是否會出現什麼事情,更不在意是否有僕人在宅中遇到怎麼樣的事情,或者說,這些事情完全不是她所需要去理會的。
只見她脫下了木屐,足袋包裹著她的雙足,就這樣踩在光滑的走廊之上,一步步靠近了管家所說的兄長所在的房間。
手指點在門扉處,輕輕地劃過房門與牆壁相合之處,那細長的縫隙並不會透風,遠看也不會出現什麼問題,只是在拂過的時候能夠感受到一絲小小的觸感上的不同。
她輕挑嘴角,面上下意識地放鬆了幾分,目光掃過安靜的四周,在那身後的林木間打轉,隱約見著其中閃過的黑色,但也不過是將這歸結於宅中所養的黑貓,畢竟在此之前自己的確是曾經見著這樣的貓于林中奔跑。
輕輕地把房門打開,七海銀玥張嘴正欲喚兄長一聲,入目卻是一頭白色的短髮,她沉默了片刻,眨了眨眼睛,發現兄長的頭髮又變成了熟悉的金色,微抿嘴,輕聲念道:「兄長?」
「啊,你來了。」七海兄長穿衣的動作一頓,他眨了眨眼睛,一個磚頭,看向了門口的七海銀玥,抬手招呼對方進房,「快來吧,我正好泡了茶水。」
七海銀玥的目光掃過房中的種種物品,最後定格在了矮桌之上飄著徐徐白煙的茶壺之上,輕輕地點頭應下,方才起身慢慢挪步到達兄長的面前,輕笑道,「兄長,這些可以讓管家他們來做的。」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啊。」七海兄長俏皮地笑了笑,本也不是非常喜歡泡茶,只不過是因為這樣的行為需要心靜,需要等待,正好可以讓他在這個時間裡將一身煞氣盡數散去,所以,七海銀玥才常常見著他在泡茶。
並不打算解釋那麼多,他抬手將茶水倒入到七海銀玥面前的玻璃茶杯之中,輕輕地推動了一下茶墊,讓它靠近自家妹妹,隨後便將茶壺重新放到了盤中。
抬手抿茶,七海銀玥品了一下茶水後,便又淡定地把這茶杯放回到了茶盤之上,顯然,這個茶水並沒有達到完美的程度,但對於一向只是玩玩的兄長而言已經是非常大的進步了吧?
她這麼想著,隱約間又覺著有哪些不太對的地方,喃喃道:「兄長,您的茶水可真當是進步了啊,比起以往的固定的感覺,這般的茶水感覺活潑多了。」
「······活潑嗎?那也好啊。」七海兄長愣了一下,隨後便是一聲大笑脫口而出,他拍了拍身側的抱枕,把一碟棉花糖推到了七海銀玥的面前,說道,「來,吃點糖吧,一天上課想來也是累了。」
「多謝兄長。」雖然不是很喜歡棉花糖,但是七海銀玥非常給面子,拿起了一塊棉花糖塞進了自己的嘴裡,認真地嚼了幾下,方才將那塊糖咽了下去,嘴上念道,「如果兄長喜歡的話,完全可以開一家店來進行棉花糖製作。」
「製作嗎?」七海兄長歪了一下頭,好似是在認真地思索這個可能性,然後便默默地搖了搖頭,笑道,「這個太麻煩了,又不是沒錢,自己買就好了。」
想著不能在這個話題上停留過久,他沉吟了片刻,趁著七海銀玥拿起茶壺沖泡一份茶水的時間,將想說的話從腦海中過濾一遍,方才念出了口,「說起來,銀玥啊,你最近的生活怎麼樣啊?」
「嗯?就那樣啊。」七海銀玥茫然地應了一聲,並不是很清楚自家兄長究竟想問什麼。
「是嗎?」張了張嘴,七海兄長似乎是在猶豫著什麼,琢磨了好一會兒,又問了一聲,「之前不是說遇上了奇怪的東西嗎?有沒有想過那些東西從哪裡來的呀?」
「那些嗎?」七海銀玥回憶起在廟會遇到的長相猙獰的骨人,再想起那些骨人手上所持的刀劍,微抿嘴,神情有些小小的凝重,想了想,還是試探性地把自己心裡的第一感覺說出了口,「我感覺,那些存在很討厭。」
「討厭?」把一顆棉花糖塞進了自己的嘴裡,七海兄長嚼著棉花糖,在聽到七海銀玥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動作一頓,肉眼可見他的眼中躍出了一絲類似於期待的神色。
並沒有注意到兄長的異樣,七海銀玥悠悠地歎了一聲,認真地說道,「是啊,我總感覺那些東西對我來說不算是什麼很好的存在,會威脅到我的感覺,但是又覺得他們造不成什麼影響,所以有些小小的糾結。」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家裡已經在剛剛出現了暗墮付喪神,她解剖著自己的想法,把它們都告訴了自己頗為信任的兄長,「就像是兄長你們一直在說跡部君是我的未婚夫一樣,但是我自己並沒有這樣的意識。」
「按照正常而言,我覺得跡部君如果成為我的未婚夫,我應該有類似於訂婚宴之類的印象,但事實上我一點相關的記憶都並不存在,然而,你們卻一直堅持這樣的說法,最初是兄長您與跡部君是這樣說的,後來幸村哥哥還有由美都這樣說了,所以,我覺得可能是我自己記錯了吧?」
眼神有些飄忽,七海兄長深知這個其實是自己的鍋,但是他完全不想認!
他緩緩地抬手,揉了揉七海銀玥的頭,笑道,「人從誕生的那一刻就開始了對自我的追尋,追尋他們的起源,追尋他們的未來,你我也是如此,只是,這過去實在是過於遙遠難以追尋,只剩下了追尋未來的道路,所以,我們要保住屬於自己的未來呢。」
「保住未來?」七海銀玥把兄長的話放在嘴裡反復琢磨了許久,都沒能搞懂其中的含義,有些迷茫地看向了對方,卻只看得到兄長那溫柔包容的笑容,不禁放鬆了自己的心神,把這件事情放下,而是提起了另一件事情,「說起來,我發現幸村哥哥他們部門裡面的真田前輩居然是貓誒。」
「真田是貓?」並不是非常明白為什麼話題會走到這邊來,七海兄長還是順著七海銀玥的意思轉移了話題,茫然地問道,「嗯,所以呢?」
「我在想,真田前輩會不會一隻貓妖。」七海銀玥認真地給七海兄長畫了一隻Q版的真田,然後在Q版真田上面加上了貓耳朵和貓尾巴,她把這張紙推到了七海兄長的面前,一臉期待的模樣。
七海兄長盯著這個圖片,沉默了片刻,緩緩地把這張圖重新推到了七海銀玥的面前,抬起頭看著自家妹妹臉上露出的期待小表情,嘴角抽搐了一會兒,咳嗽了幾聲,「咳咳······你是認真的嗎?這個狀態的真田玄一郎?」
「你覺得不好嗎?」七海銀玥把那張紙拿起來,放在自己的面前仔仔細細地上下看了一遍,甚至還給Q版真田加上了陰影,然後笑眯眯地問著。
「咳······挺好的。」七海兄長實在是抵不過七海銀玥的小眼神,看這睜得大大的黑眼睛,再看看那一臉期待的小表情,反正他是硬不下心來的!所以,他只能夠是在瞄了一眼Q版真田身上的貓耳與貓尾巴後,想了想,十分違心地表示了贊同。
——真田,我對不起你,你就當一下貓吧!
在家裡面端著茶水喝茶的時候忽然變成了一隻黑貓的真田玄一郎:喵喵喵???
☆、當皇帝是一隻喵3
真田玄一郎萬萬沒有想到往往事情的發生都是如此的意外, 他在回家的路上便聽到了來自自家好友幸村精市連續不斷的笑聲, 但他並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淡定而泰然地選擇了忽視,因為他覺得縱使強如精市, 也會有那麼幾天是抽風的。
但是, 等他回到家後, 家裡道館中訓練的人們在見到自己後,也都在發出一次次的笑聲, 這就很奇怪了, 按照正常而言, 他們不應該會有這樣的反應, 然而今天的道館的子弟們都對著自己發出笑聲,是的, 重點是對著自己, 很明顯,這其中應該是包含著某種原因的, 只是自己還沒有察覺到。
終於意識到了一絲不對勁的真田玄一郎回到了房間,難得在鏡子前方停留了一段時間,全都用來打量自身是否出了問題,自己的帽子並沒有髒, 也沒有帶錯方向, 衣服也規整乾淨,鞋子也是非常乾淨,更是沒有出現穿錯鞋之類的問題。
但是他們為什麼在見到我的時候笑呢?他搞不懂這個事情, 就算是費勁了自己的腦細胞,依舊是沒能搞懂這個問題的最終答案。
真田玄一郎沉默了許久,端著茶水坐在遊廊處,思索著一切的起因究竟是什麼,然而這並不是一個容易被他自己察覺到的事情,他在那遊廊上一直坐到手中的茶水冷了,都未能尋到答案。
只能是無奈地起身,轉頭進了房間,剛剛把新的茶水倒到自己的茶杯之中,他還沒來得及抬手抿上一口,溫潤一下自己的喉嚨,便忽的見到自己面前的一切變了一個模樣,那茶杯從指間滑落,灑落於地面,染濕了一地的榻榻米。
真田玄一郎一驚,下意識地就想伸手去把茶杯扶好,卻發現自己伸出的並非是自己所熟悉的那只帶著老繭的大手,而是包著黑毛的爪爪,這個爪子上還能清楚地看見上面粉色的小肉墊。
他愣一下,把自己的爪子伸到自己的面前,一臉懵逼的模樣看起來倒是有趣極了,試探性地抬起頭,看矮桌的角度都與過往的是如此的不同,他緩緩地抬腳,企圖去夠那個對現在的他來說有些高的矮桌桌面,卻發現自己甚至連站都有些站不穩。
腳下一軟,整個人(貓)朝著一側傾斜,直直地倒在了榻榻米上,露出了自己軟軟的小肚皮,明顯的脆弱身軀,使真田玄一郎如此不適,也難以完全去掌握四腳行走的方式。
他甩了甩自己的尾巴,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趴在榻榻米上,似乎這種樣子他就不會因為行走這樣的事情而困擾了。
肉眼可見,他的尾巴的的確確是在那裡搖晃著,在他艱難地支撐著自己的四隻小腳企圖站起來的時候,完全不受控制的尾巴總是會給他的站立帶來極大的麻煩,使他的行走之路越發的艱難。
並不是沒有試圖去喚來其他人給自己幫助,真田玄一郎蹲坐在矮桌旁邊,看了一下在高高的矮桌上的紙盒,再看看自己面前這塊濕掉的榻榻米,滿心都是糾結與痛苦,想要去把濕掉的地方擦拭乾淨的欲望使他無法放棄伸手去抓面巾紙的打算,然而現實告訴他,一隻連走路都不會的貓咪是不可能去抓到那麼高的紙巾的。
是的,他已經確定自己就是貓這個生物了,雖然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變成貓,但是這並不影響他進行現狀的分析。
從自身的皮毛與那根總是搖晃打擾自己行走的尾巴來看,自己的確是一隻黑貓,擁有著油滑的毛色的黑貓,而且,性別為男!
真田玄一郎發誓在此之前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還需要通過翻一個跟鬥來讓自己的前爪得以扒住自己的後腳,從而看看自己究竟是怎樣的性別。
但是這件事情是必須確認的,甚至超越於自己變成貓的原因,因為他自身完全無法想要自己變成一隻母貓後會是怎樣的一個場景。
如果有人在這裡圍觀一切的發展的話,必會看到一隻黑貓在一次次摔倒過後,不斷地翻跟鬥,直到最後他成功地以翻跟頭的方式使自己扭成了一個團,才蹲坐於某處,長長地歎了一聲。
那個神情,真當是成了精一般。
真田玄一郎心生無奈,暗自感慨著這個命運的無常與難以捉摸,他蹲坐于榻榻米上,甩著自己的尾巴,認真地學習如何控制尾巴的窯洞,亦或者說,學會如何在尾巴搖動的時候自己完全不受影響地進行行走。
然而,對於一隻貓來說,這並不可能,眾所周知,貓這種生物可是要依靠尾巴來達成一定的平衡性的,所以他這個希望把尾巴拋至行走之外控制的想法是註定不可能成功。
事實也確實如此,在無數次嘗試過後,他總算是放棄了這個方法,開始伸出自己的前爪,實踐出真知,他總能從中探尋到一定的答案的。
他是這麼相信著,也是這麼做著。
過了好一段時間,總算是可以走動了,雖然真田玄一郎走起來還是有些歪來歪去,怎麼看都很像是要摔倒的模樣,但好歹也是可以在一定的範圍內行動了。
不得不承認,身為「皇帝」的他就算變成了貓,依舊保持著自己的強大實力,完全不為困境所侵擾,反而是從中闖出了一條路。
真田玄一郎並沒有打算呆在家裡,先不說自己突然變成貓這件事情會不會給家人帶來怎樣的恐慌,光是自己這個情況,他就有些不想在自家那個喜歡調笑自己的兄長面前出現。
認真地挪動著腳步,一點點地朝著屋外移動著,他的目光時不時被那在草叢中飛舞的蝴蝶所吸引,又偶爾會被那池中的錦鯉所吸引,但是這些不過是片刻罷了,並不能完全把他的注意力移開。
只見這只黑貓狠狠地搖晃著自己的頭,企圖讓自己「清醒」一些,不要被貓的本能所驅使,天知道在剛剛無數次翻跟鬥之中,真田玄一郎在碰到自己的後腿的時候是多想要進行舔毛這種「高大上」的清潔性動作,但是他還是忍住了。
認真地從走廊上一點點地走著,行走的步伐也逐漸地熟練了起來,真田玄一郎移動著到達了第一個難關——走廊的邊緣處!
他抬起了前爪,試圖去探一下下方的地面,卻發現憑藉自己的小爪子,根本就沒辦法碰到地面,就算把隱藏起來的指甲伸出來也照樣碰不到,他想了想,在那邊緣處來回走了幾遍後,還是選擇了嘗試。
只見他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前爪探出,兩隻小爪子都伸出了邊緣,然後後腳一個用力,從那走廊上一躍而下,卻沒有成功地掌握好自己的落地方法,直接栽了個跟。
身子一歪,翻了個滾,小身子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球一樣,直直地朝著院內某個小池子而去,他被嚇到驚呼了一聲,心裡暗道著「太鬆懈了」,四爪並用,努力地扒著地面,最後險險地在落水之前扒住了一塊石頭,停了下來。
長呼了一口氣,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小池子,想到自己要是被打濕皮毛後的場景,真田玄一郎就有些後怕,他努力地蹬了蹬自己的後腿,從石頭邊爬了上來,挪了挪自己的小腳,一屁股地坐在了地面上,張望了一下四周,重新確定了方向,繼續前行著。
憑著超乎于常貓的忍耐度,真田玄一郎總算是來到了牆壁旁,他抬起了自己的小頭,認真地打量了一下這個看起來有些高的牆壁,然後瞄了一眼旁邊那棵粗.壯的樹木:很好,就是你了!
他這麼想著,手腳麻利地爬上了樹木,然後從那樹枝上躍到了牆上,低頭看了看這「萬丈」的深度,他深吸了一口氣,為自己祈福了一秒鐘,不知為何極度信任身為貓的「本能」的他依舊覺得這點高度自己的身體應該會條件反射地作出反應,於是便從那牆上一躍而下,那一刻的小表情竟是有那麼一絲視死如歸的感覺。
然而,真田玄一郎還未落地,閉上的眼睛也還沒有來得及睜開,便聽見了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他下意識地睜開了眼睛,扭過頭看向聲源地,雙腳正好落地,發出了一聲巨響。
還未來得及疑惑這個聲音和貓落地的聲音並不相同,他便看到出現在這裡的兄長對自己疑惑地問道:「玄一郎,你在做什麼?為什麼要從牆上跳下來?」
低頭看了一眼,真田玄一郎方才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變回了原本的模樣,仿佛剛剛那個貓身只是自己的錯覺,但是他確定那肯定不是他的錯覺!
瞄了一眼樹上那熟悉的抓痕,他確定那的確就是自己剛剛留下的,也就是說自己確實是變成了貓,只是在現在又變成了人,難道是自己跳下來的那一刻變回來的?
他此時此刻有些茫然,在被兄長拍了拍肩膀都沒有什麼反應,張了張嘴,似乎是打算對兄長解釋什麼,卻見對方完全不感興趣地擺擺手進了屋,也就只能是把嘴閉上,不說什麼。
真田玄一郎正打算把這件事情當做一場靈異事件壓在心底,卻感覺到全身都被什麼力量充滿了一樣,張嘴的時候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見熱氣從口中飛出,他茫然地睜大了眼睛,還未來得及思考這又是什麼情況,便發現眼前的一切又一次發生了變化。
熟練地抬起了腳看一眼,嗯,是貓爪沒錯,真田玄一郎看著這再度拔高的四周一切物品,無奈地歎了一聲,甩了甩尾巴,幸而剛剛他在房間之中已經大致地掌握了貓咪行走的方法,而且自己剛剛在挪到牆邊的時候,還把這項技能點給點滿了,不然也不能夠成功爬樹跳牆了。
其實完全不想要點相關技能點的真田玄一郎選擇了認命,他緩緩地抬起了爪子,琢磨著自己究竟應該去向何方,最後將目標定在了幸村精市的身上。
去往幸村家的路他再熟悉不過了,緩緩地行走在街道之上,真田玄一郎從未想過換一個角度看世界會有不同的感覺,但是此時此刻身為貓的他穿梭在人群之中,在一堆腳之間穿行,他確實發現了與眾不同的狀態與現象。
那些行色匆匆的步伐是人們的常態,對於身為貓咪的真田玄一郎來說卻是一道難關,他需要一次次地避開對方的腳,以防被踩到,在穿越道路的時候也需要奮力奔跑,才能夠在紅燈亮起之前到達道路的另一側,那些對於人來說完全沒有感覺的氣味,對現在的他來說異常的刺鼻,使他忍不住地想要聞一下後小心翼翼地避開,那些會發現聲音的東西總能把他嚇得心驚肉跳。
這個路程是如此的艱難,難到真田玄一郎從未想像,所幸他沒有選擇放棄,更沒有走錯路,也沒有遇上什麼壞人,才能夠一路安全地到達幸村家。
蹲坐在幸村家門口,真田玄一郎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感覺自己現在完全可以累癱成一塊貓餅,他想了想,還是決定進行下一步的動作。
只見他抬起了自己的爪子,試圖從那有縫的院門穿過的時候,便聽到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嚇得他全身的毛一下子都炸開了。
幸村精市端詳著眼前這只因為自己的聲音而突然炸毛的黑貓,看對方那黑溜溜的小眼睛裡透出的一絲無奈,忍不住消除了聲:「真田?你怎麼成這樣了?」
☆、當皇帝是一隻喵4
真田玄一郎這一生被人嚇到的次數屈指可數, 但是他在此之前從未想過自己會在這樣短短的一個時間被嚇到了這麼多次。
對於自己的好友居然一眼看出自己的身份, 真田玄一郎感到非常新奇, 卻又找不出這個情況出現的理由,他剛剛可是通過沿路上街道的鏡面看到了, 自己這個黑貓外表和原來完全沒有任何相似之處!
他一直都知道, 自己的好友有著某些小秘密, 精市沒有說,他和柳也就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一樣, 只是這個秘密是否真的會和自己變成貓相關, 真田玄一郎並不知曉。
他只是順從自己的感覺, 選擇來到幸村家, 除去覺得呆在家裡會把家人給嚇壞這個原因,更大的原因就是, 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覺得精市可能可以解決這個問題。
如果不可以, 那麼就是對方在回家路上笑的花枝招展的模樣蠱惑了自己吧!
真田玄一郎這麼說服著自己,伸出了前爪, 任由幸村精市把他抱起來,在對方的懷裡蹭了蹭,異常熟練地尋到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就這樣趴著, 經歷了一生中第一次被人抱著進了家門的事件, 足以計入他一生的大事件之中。
幸村精市低頭看了一眼懷裡異常安靜的真田貓,覺得對方這副模樣真的是可愛極了,雖然有些小小的措手不及。
他伸出手揉了揉真田的頭, 感受到來自貓咪那美好的觸感之後,又順勢而下,在那背部上輕輕地摸著,臉上不禁露出了一抹淺笑,而懷裡的真田玄一郎則露出了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好吧,我是無法抵擋「本能」這種東西的,被人摸著可真是舒服啊嚕嚕嚕······
真田玄一郎這麼想著,在幸村精市的懷裡癱成了一張餅,懶洋洋的模樣完全無法讓人聯想到這是一向嚴肅認真的網球部副部長,他懶散地翻了一個身,然後對著幸村露出了自己的小肚皮,顯然是非常信任對方,甚至還用爪子抓著幸村的手指,放在自己的肚皮上,示意他摸自己的肚子,喉裡還發出了甜甜的叫聲:「喵~」
此聲一出,被驚到的不止是幸村精市,真田玄一郎自己也被自己嚇了一跳,他一驚,緩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被幸村的擼貓手法征服,對方已經成功地達成了從頭擼到尾的成就。
幸村精市笑而不語,他抬手對著從廚房裡的妹妹揮了揮手,「由美,我回來了。」
「啊,歡迎回來。」幸村由美條件反射地回應了一聲,她手持著鏟子,迅速將炒好的菜從鍋裡移到盤子裡,蹦蹦跳跳地把盤子都端出去放在餐桌上,方才扭頭看向幸村精市這邊的情況。
目光淡定地略過依舊保持微笑的幸村精市,而是著重地落在了對方懷裡的某只黑貓,幸村由美有些訝然,她頓了頓,睜大了自己那雙大眼睛,噠噠噠地快步跑過來一把舉起了黑貓,給真田玄一郎來了一個措不及防的舉高高轉圈圈。
「別玩壞了。」幸村精市哭笑不得地說著,看了一眼,確定由美不會胡鬧,深知自己這個妹妹也不是一個簡單的存在的他完全放下心來,泰然地拋下了自家突然變貓的小夥伴,回了自己的房間裡面。
「知道啦。」幸村由美拖了一下長音,漫不經心地回答了一下,然後就抱著真田玄一郎跑到了沙發那邊窩著。
懷裡揣著一隻黑貓,她總算是意識到了自己身為女孩子比較特殊的地方,沒有選擇平時那個大大咧咧的坐法,而是在沙發上保持著相對之下比較端莊的坐法,拿起遙控器打開了電視。
她把真田貓舉高,湊了過去,鼻尖點鼻尖,輕輕地蹭了蹭,然後說道,「對啦,我們一起看電視吧!沒想到哥哥也會把貓撿回家呢,不過我們家應該沒法養你。」
幸村由美掃了一眼沙發旁的綠植後,若無其事地把掉落到面前的長髮捋至耳後,嘴角挑起,露出與幸村精市相似度高達百分之九十九的笑容,身後的百合花燦爛盛開。
她緩緩地伸出了自己的手,在黑貓的頭上一陣揉搓過後,臉上的笑容越發真切,使得真田玄一郎產生自己要被百合花淹沒的錯覺感。
看著黑貓這個呆愣的小表情以及完全不會反抗的模樣,幸村由美瞄了一眼二樓,見幸村精市還沒有下來,她不禁狡猾地笑了一聲,隨後抱著真田貓開始規規矩矩地來看宮鬥劇。
——啊,真田君還真的是可愛呢,明明人形的時候那麼嚴肅,變成貓居然可愛得不行。
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幸村由美眨了眨眼睛,低頭看了一眼懷裡明顯對宮鬥劇不感興趣的黑貓,伸出手把對方放在了地面上,用一隻手撐著半邊臉,歪頭看著真田貓跑去找自家哥哥。
其實她在第一眼看見幸村精市懷裡的黑貓時候,就看出這並不是真的貓了,身為一名優秀的工作人員,豈會看不出其中小小的伎倆?好吧,這算是一個比較拙劣的伎倆了。
幸村由美不是簡單的角色,擁有著和她的兄長幸村精市相同實力的她,在幸村精市看出真田身上情況的時候,怎會沒有發現呢?只不過是進行的偽裝,偽裝成自己什麼都不知道而已。
真田玄一郎知道哥哥有著某些特殊的能力,這是幸村由美通過觀察哥哥與真田兩個人相處的時候得到的訊息,但是她敢打包票,對方絕對不知道精市究竟有怎樣的力量,同樣,自己身上的秘密也未被兄長的摯友所發現。
這一點是何等的重要,幸村由美相信兄長是知道的,但是他們都下意識地選擇了閉嘴,沒有把這個問題說出去,也沒有去探究這其中具體的差異。
或許,真田玄一郎的身份也不一般?亦或者,七海銀玥已經察覺到了什麼?
造物與造物主之間的關係從來都是不容猜疑的,他們的關係是如此的緊密,緊密到無論怎樣的方法都無法將他們拆分開來。
幸村精市和幸村由美的目標不是解決掉造物主與造物之間的聯繫,更不是想要做出什麼對造物主有害的事情,所以他們在接觸的時候下意識地使用了隱瞞,然後一點點地引導。
外來者是為造物主所排斥的,對方會下意識地用世界的各種變化來將異物找出來,然後將他們丟到世界之外,但是,這裡不止是七海銀玥的世界,也是另一個人的世界。
所以,他們還活著,可以通過自己改變,來順應這造物主所製造出來的變化,使之沒有察覺到他們「異物」的身份,也使他們還可以在這裡待下來,只有待下來,才能夠找到達成自己的目的的途徑。
這樣的事情,幸村由美相信自己的兄長幸村精市是多麼的清楚,她也知道,如果真田玄一郎身為造物真的察覺到了什麼,並且這個事件會使得身為造物主的七海銀玥察覺到,那麼幸村精市並不會放手任這個事情發展下去。
斬斷聯繫,斬斷一切不好事情的開端,把一切掰回正軌,這是幸村精市和幸村由美自誕生以來的任務,也是他們穿越了無數的世界都在做的工作,這件事情從未因為任何人而改變過。
因為,他們是歷史修正者,也是世界維護者。
她輕輕地歎了一聲,往身後的沙發背一靠,整個人癱在了沙發之中,手指拂過沙發旁的綠植,指尖點燃起了一抹橙色的火焰,火舌點點飄動,從指尖吐至綠植的枝葉上,火焰點燃過的地方,銘刻上去了一些細微的痕跡,湊近看去才能發現這其實是義大利文。
用指尖的火焰在樹葉上面銘刻了一會兒後,幸村由美覺得東西記得差不多了,方才慢悠悠地把手收了回來,整個人都趴在了沙發上,在上面上演著翻煎鹹魚的真人現場版。
遠在另一個城市的棕發青年有些疲倦地回到了空無一人的家後,慢悠悠地走到了自己的房間,一打開房門就看到自己那張矮桌上出現了一片顯眼的綠葉,緩緩地拿起來看了一下上面記錄的東西,有幾分訝然,眨了眨眼睛,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看起來時間不多了啊······」他這麼說著,在床邊坐了下來,看了一眼在書桌上放著的相框,目光掃過裡面露出燦爛笑容的一張張熟悉面孔,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臉,輕輕地歎了一聲,「果然還是要加快步伐才可以嗎?」
☆、當皇帝是一隻喵5
幸村由美並不在意收件人得到自己的樹葉傳書之後是怎樣的反應, 相比之下, 她只會去執行對方所下達的每一個命令, 在沙發上撲騰了一會兒後,她總算是看到幸村精市抱著明顯剛剛經歷了「酷刑」的真田玄一郎下樓。
她連忙一溜的從客廳跑到廚房, 湊到了幸村精市的身邊, 伸出手指, 小心翼翼地戳了戳真田貓的頭,疑惑地問道:「哥哥, 你對他做了什麼嗎?」
「啊, 我帶他去洗了一個澡。」幸村精市回憶起剛剛真田玄一郎在碰水的時候炸毛, 努力克制自己躲水的衝動的模樣, 再度忍不住笑出了聲,在被真田無奈地拍了一下後, 才收斂了一下, 把生無可戀狀態的真田貓放到了一張椅子上面,對幸村由美招了招手, 「別玩貓了,快過來吃飯。」
幸村由美覺得自己委屈極了,明明幸村精市一直都在逗真田玄一郎,自己裝作不知道對方真實身份的情況下還不讓我逗貓?那這只貓究竟是為何留下來的啊!
她看著幸村精市去給真田家打電話, 聽自己啊哥哥滿嘴跑炮, 趁著對方還在和真田家家長周旋的時候,湊到了真田的面前,伸手摸了摸對方的背部, 裝作疑惑的模樣說道:「好奇怪啊,明明真田前輩沒有來我們家住呀,為什麼哥哥要說真田前輩今天在我們家,不回家呢?」
成功地掃見手下的黑貓的毛一下子炸開,她達成了自己的目的,又若無其事地補充道:「難道是因為真田前輩今天有什麼事情不能回家,才讓哥哥給他做掩護?沒想到真田前輩也會做這樣的事情啊······」
幸村由美得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反應,起身轉頭就打算來吃飯,不想竟是看到自家兄長依靠著牆站在自己的身後,也不知對方究竟是什麼時候到的這裡,更不知對方究竟是從哪句話開始聽起。
幸而幸村精市僅僅只是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便抽身離開,完全沒有說剛剛她做的事情。
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幸村由美長呼了一口氣,腳下方向一轉,挪了挪自己的腳,坐在了位置上,方才放下心來持起碗筷吃飯。
幸村精市瞄了對方一眼,餘光掃過那邊被幸村由美這幾句話嚇到的真田玄一郎,總感覺自家小夥伴在變成貓之後比之前可愛了不止一點兩點,分明就是換了一個性子,難道說變貓還能讓對方的性格變成貓的可愛性格?要不,待會再逗玩一下?
他這麼琢磨著,面上不顯半分異樣,使真田玄一郎沒能夠察覺到他心中的小心思,淡定地夾起一塊蛋捲放進了自己的嘴裡,快速而優雅地進食,解決掉自己的晚餐需求,不忘給真田貓備上一份貓糧——魚粥。
被幸村精市再一次抱到了房間裡面的真田玄一郎,此時此刻盯著小碗裡面的魚粥有些呆愣,在學會了貓式走路,貓式爬樹,貓式跳牆後,他此時此刻又面臨了新的挑戰——貓式進食。
抬眼看一眼正在用小勺子給自己舀粥企圖喂自己的幸村精市,真田玄一郎的自尊使他無法接受這樣的情況,但是,現實從來都是用來壓倒原則的!
——這只是暫時的!我不會永遠是貓的!就算是簡單地欠一下幸村的恩情吧!
在面對著自己無數次舌頭卷粥失敗,他總算是選擇了屈服,乖乖張嘴接受了幸村精市的餵食。
幸村精市坐在一側,手持著勺子,一點點地把碗裡的粥舀出來喂給真田玄一郎,難得看到對方這般「柔弱」的模樣,實屬罕見,手指輕輕地撫過真田貓的背部,感受到指尖觸及的柔軟感覺,不禁露出一個笑容。
真田玄一郎無意間抬頭就看到幸村精市的笑容,下意識覺得對方是要做什麼事情了,往後連退了幾步,拉開了自己和幸村精市之間的距離。
「嗯?真田,不要了嗎?」低頭看了一下還剩下一半的粥,幸村精市完全不知道是剛剛自己的笑容嚇到了對方,使得真田有些不敢靠近,生怕被自己玩壞了。
感受了一下從肚子傳來的飽腹感,真田玄一郎看了一眼還剩很多的粥,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邊,隨後一頓,顯然這個行為對他自己而言是一個要不得的事情,但是他卻因為身為貓的本能去舔,現在看著自己的前爪,心裡也湧起了一股舔毛的衝動。
努力地想要把這股衝動壓抑下去,卻沒有能夠成功,真田玄一郎最終還是張嘴舔了舔自己的前爪,隨後便一發不可收拾了,認真地在地上團成一團,舔著毛,進行日常的貓咪自我清潔。
幸村精市沉默了片刻,緩緩地轉身走向了角落之處,手指緩緩地滑過樹葉,指尖觸及到葉脈的道路,一抹淺淺的火焰在其間跳躍,在葉上看不見分毫灼燒的痕跡,似乎只是在簡單地從葉片上面拂過一般。
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小夥伴究竟在做什麼,真田玄一郎眯起眼睛,抬頭看向幸村精市,不知為何,隱約之間竟是從幸村精市的身上看到了一個骨架極大的身影,黑漆漆的模樣卻又有些單薄,使得幸村精市的小身板還能在這一團迷霧之中隱約浮現。
他舔了舔自己的嘴角,眼中劃過一道精光,仿佛那道黑影對他而言並沒有太大的威脅,更多的一種貪吃的欲望,那似乎是什麼好吃的東西,引得他有些饞嘴。
揣著手趴在地上,真田玄一郎對著幸村精市叫了一聲,在對方扭頭之時,自己眼中出現的那道黑影也隨之消失不見,仿佛剛剛的一切不過是自己的錯覺。
下意識地把這個事情給壓在了心底,沒有說出來,更沒有去探究其中的原因,他不過是直覺的行為,卻在隱約之間感覺剛剛似乎有人已經通過自己知曉了什麼一樣。
幸村精市不知道在真田玄一郎的眼中自己的身後出現了什麼奇怪的東西,他只是自然地順著真田的叫喚而回頭,面帶微笑,指尖的火焰自然而然地消失。
快步走向真田玄一郎,將他抱了起來,他熟練地進行撫摸行為,將真田玄一郎身為貓的本能掌握的清清楚楚,看著對方因為自己的撫摸舒服到癱成了一塊餅,不禁樂呵起來:「真田,你變成貓之後可愛多了。」
琢磨著真田玄一郎恢復原樣的時間差不多快到了,他抱著真田往房外,在路過客廳的時候,順口對樓下坐著看電視的由美說道:「由美,不要總是看電視,去寫作業吧,還有不要總是打理那些花花草草。」
聽到幸村精市那麼一說,幸村由美的動作一頓,只見她緩緩地扭過頭去看關門的幸村精市,手中拿著的薯片怎麼也塞不進自己的嘴裡,最後落在了沙發上。
猛地一個扭頭看向放在沙發旁的那一株植物,清晰地看到自己剛剛用於傳遞消息的樹葉上浮現的點點橙紅色,她無奈地長歎了一聲,只能是承認自己剛剛傳訊的事情已經被自家機智的兄長所發現。
但是發現又怎麼樣?大家都是同個老大,他還能去告狀不成?
這麼一想,幸村由美的心又平靜了下來,低頭把掉在沙發上的薯片撿起來丟進垃圾桶裡面,聳了聳肩,毫無負擔地繼續玩耍去了。
七海家
下棋的動作一頓,七海兄長疑惑地抬起了頭,看向端坐於面前呈現發呆狀的七海銀玥,問道:「銀玥,怎麼了?」
黑瞳中閃過一抹光芒,七海銀玥恍然地回神,腦海中閃過剛剛突然看到的那道黑影,嘴角微微挑起,對著兄長微頷首,「無礙,只是剛剛分了神。」
緩緩地把棋子放在棋盤上,七海兄長淡淡地說道:「下棋就專心一點吧,不過,這天氣確實是有些悶熱了。」他扭頭看向屋外有些陰沉的天空,長呼了一口氣,捧起茶水抿上一口,「怕是要下雨了。」
「是啊。」七海銀玥應著他說的話,撚起一塊白棋,將兄長的棋路進行封殺,嘴上笑道,「不是說有風雨即將降臨嗎?想來也是差不多這個時候了。」
作者有話要說:
新年快樂!
☆、靈魂互換
清晨的光芒依舊如常, 淺淺淡淡地透過了透明的窗戶, 灑落在這個整潔乾淨的房間之中, 一如過往,手塚國光準時醒來, 自然而然地將自己的床鋪鋪好。
——很好, 今天也是毫不大意的一天!
他這麼想著, 伸出手想要去拿桌子上本應有的眼鏡,卻在摸索中得到了空無一物的事實, 手塚國光茫然地轉頭看向床頭櫃, 這個由白色為主的歐式書桌上除了幾本希臘語版書籍, 紅酒酒杯和水果盤便不見其他的事物。
腦子猛地清醒, 手塚國光仿佛意識到了什麼一般,用自己的目光掃視了一圈四周。
不一樣, 和自己那個整潔乾淨卻相對較小的房間完全不同。
這個房間幾乎有三個自己的房間那麼大, 巨大的歐式床鋪放在了房間的正中央,大片的地毯鋪在地面上, 奢華而高貴,沒有絲毫省錢的意味,手塚國光甚至可以在房中看到不少金制的裝飾品。
默默把目光投向了床頭櫃上那個相框中高傲張揚的人——跡部景吾,他總算是明白了眼前的情況。
自己竟是一覺醒來到了跡部景吾的房中, 此時此刻, 再怎麼成熟的手塚國光也難免有些慌亂,他緩緩地移動了自己的步伐,走到了落地鏡的面前, 透過這全身鏡成功地看到了自己此時的形象——正是跡部景吾的模樣。
他疑惑地歪頭,伸出手扯了扯自己的臉皮,確定這是真的,而且自己還能夠感到痛感後,手塚國光恢復了一如過往的泰然與淡定,自然地接受了莫名其妙換了身體的現實,並且自然地換好了冰帝的校服。
站在鏡前,確定自己的衣服著裝均為一絲不苟的嚴謹後,他扯了扯自己的嘴角,卻是沒辦法如同跡部景吾一般露出了一個自信高傲的笑容。
沉默地拿起了書包,他走出了房間,順著管家的領路走到了餐廳,努力地按照跡部景吾的生活步驟來進行生活。
——如果自己變成了跡部景吾,那麼跡部景吾現在應該變成我自己了吧?
他這麼想著,忽的覺得自己身上的責任重大,不止是變成了跡部景吾後所需要做的事情,還有以後如果變回去了,自己還需要給跡部景吾收拾處理他在此期間可能做出的一大堆亂七八糟的事情!
臉一黑,原本面癱的他更是變得沉默寡言了,手塚國光面無表情地看著管家把一杯紅酒放在了自己的面前,盯著那純正的酒色,抬頭看向管家。
只見跡部家的管家掛著端正的態度,一臉笑意地微微俯身,對手塚國光說道:「少爺,這是您昨晚要求起的新酒。」
「啊。」手塚國光下意識地應了一聲,隨後在管家的注視下,他意識到自己似乎需要做什麼,便拿起酒杯抿上一口,學著跡部景吾會說的話說道:「嗯哼,本大爺非常滿意。」
管家掃了手塚國光一眼,沒有說什麼,而是若無其事地說道:「您昨天邀請了七海小姐,按照時間,大概五分鐘後七海小姐便會達到此處,您今日的起床晚了幾分,所以……」
意有所指地把目光投向了手塚國光眼前的那一大塊牛扒,再看看對方還沒有喝完的紅酒,他笑眯眯地問道,「是否需要為七海小姐加一份早餐呢?」
並不是非常清楚七海銀玥和跡部景吾之間的關係,手塚國光若有其事地頷首應下了這個問話,然後便動手開始解決自己的早餐。
一大早就開始吃牛扒啊,不會消化不良嗎?他這麼想著,將切好的牛扒塊放入嘴中,嚼了嚼,咽了下去,再飲上一口紅酒,倒是有幾分悠閒的感覺。
不過幾分鐘後,手塚國光已經把牛扒吃了一半,便見一個黑髮黑瞳的女孩子從餐廳的大門走了進來,管家則退後半步跟在對方的身後,想來對方便是管家口中所說的七海銀玥了。
他頓了頓,看著七海銀玥優雅地在餐桌的對面坐下,他沉默了片刻,不知道自己究竟應該說什麼。
——沒有見過跡部和女孩子相處的方式,不過以跡部的性格,估摸著是叫女生為「母貓」?
不知道自己從某個程度上來說已經想對了,手塚國光抱著說得愈多錯的越多的想法,一直沒有開口,只等著七海銀玥開口,自己可以猜測一下對方和自己之間的身份。
七海銀玥也是一個耐得住寂寞的孩子,她看了一眼對面的「跡部景吾」,目光掃過對方持著刀叉的姿勢,不知為何,總覺得和平常的跡部景吾有些差別,她的耳朵動了動,疑惑地扭頭看向管家,問道:「今天放的是《The Cup of Life》?」
「是的,小姐。」管家微微頷首,笑著應答。
手塚國光疑惑地抬頭看向七海銀玥,不是很懂對方詢問這個問題的原因,自己個人是不太接觸相關方面的音樂的,更不知道跡部景吾是否有在早餐的時候放音樂這個習慣,不過,既然管家放了,那麼應該是由這個習慣吧?
七海銀玥盯著管家看了幾秒後,默默地低頭開始解決自己面前的糕點,嘴上則是假作不知地問道:「跡部君昨晚跟我通話的時候,可是說要放瓦格納的作品的,是吧?跡部君。」
聽到對方在問自己,手塚國光沉默了片刻,果斷開口:「本大爺的確是如此說。」
輕笑了一聲,七海銀玥已經在心中有了答案,她沒有把自己的猜想說出來,而是擺擺手示意管家去換成歌劇,隨即便繼續低頭吃糕點。
早餐費不了多少的時光,手塚國光解決完了早餐之後,便自然地隨著七海銀玥一起坐上了前往學校的車子,面無表情地把書包放在了一邊,看著七海銀玥熟練地從車中拿出紅酒瓶和酒杯遞到自己手裡,他當時險些亂了分寸。
——跡部,你究竟是有多喜歡紅酒?為什麼上學路上還要喝?真的不怕醉嗎?!
他這麼想著,卻是默默地順著對方的意思將杯中的紅酒一口一口地飲下,許是跡部景吾的體質過於強大,幾杯紅酒下肚,手塚國光還是沒有醉的感覺,想來這是因為跡部常年在酒宴中進行活動的緣由,商家的孩子,總歸都是如此。
七海銀玥看著手塚國光一無所知地將一杯又一杯的紅酒飲入肚中,臉上掛上了平時常用的溫柔外殼,輕聲地問道:「跡部君,已經離學校近了,還是不喝了吧。」
她這麼說著,把那紅酒連同酒杯一塊收好,仿佛剛剛灌酒的行為並非她所為。
若無其事地將目光投向了冰帝學院已然聚集起來的人群,七海銀玥坐在車內,穩如泰山,絲毫沒有要同對方一起下車的打算,反而是揮了揮手,笑著示意「跡部景吾」自己先行下車。
手塚國光並不是很清楚七海銀玥和跡部景吾之間的關係,還以為對方只是單純地來送自己上學,心裡理不清這之間的關係,只能是先行作罷,下車一步步走向了冰帝學院的校門。
一如自己當初所見的豪華,只是這門口所聚集起的人群倒是自己從來沒有感受過的,他沉默了片刻,覺得這可能便是跡部景吾口中的「排場」,默默地向前走去,然後便聽到了兩側女生所發出的刺耳尖叫。
伴著一大堆的歡呼聲和對跡部景吾的表白,手塚國光癱著臉從這被眾人特意空出的路上走過,成功地感受到了跡部景吾平時並未感受到的感覺——耳朵要聾了!女生太可怕了!
他敢保證,這絕對是跡部景吾所喜歡的事情,然而,卻並不是自己所喜歡的事情。
一向嚴謹的手塚國光此時此刻覺得自己的面癱臉受到了極大的挑戰,這一天的生活,怕是要變得「多姿多彩」了!!!
青春學園
在送走了手塚國光版的跡部景吾,七海銀玥若無其事地擺了擺手,便直接命令跡部家的司機帶自己去青春學園尋手塚國光了。
天知道,七海究竟是有多麼熟悉跡部景吾是個怎樣的存在,面癱臉,不知道自己並未在昨晚和對方通話,在看到自己的時候並沒有選擇打招呼,這種人怎麼可能會是跡部景吾。
她特意在車上灌手塚國光的酒,就是為了看看這個頂替了跡部景吾的傢伙究竟是什麼存在,現在看來,倒是有些像跡部口中的「對手」手塚國光了。
她這麼想著,抱著跡部景吾可能是和手塚國光互換了身體的想法,跑到了青春學園,成功地在網球場上看到笑得張揚的手塚國光。
——很好,這絕對是跡部景吾!
七海銀玥松了一口氣,雖然並不是非常清楚究竟是什麼導致了這兩個人的身份轉換,但是想來,這其中應是有什麼東西在作祟。
她不知為何想起了自家兄長與幸村家兄妹二人,隨即又把這個想法拋出腦外,對著還在注意到自己並走了過來的跡部景吾伸出了手,溫柔地笑道:「跡部君,許久未見,近來可好?」
作者有話要說:
是時候來一場角色扮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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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要在三月裡完結了這本書【握拳】
☆、探望
跡部景吾沒有想到, 七海銀玥可以直接看出自己和手塚國光交換了身體的事情, 他愣了一秒之後, 心裡莫名地產生了巨大的歡喜,有些傲嬌地一甩頭, 手指熟練地推了一下眼睛, 嘴上說道:
「啊嗯, 既然你都追到這裡來了,本大爺就勉為其難地接受了你的問候吧。」
他這麼說著, 手一伸, 將七海銀玥的手握緊, 隨即便拉著對方往自己的網球場那邊走, 嘴上還不忘叮囑著:「記得待會叫本大爺為手塚君知道嗎?」
撲閃著眼睛,聽到了跡部景吾這般話, 七海銀玥便明白, 對方現在已經打算暫時按照手塚國光的生活方式來生活了,乖巧地頷首表示自己明白, 她的目光投向了網球場的眾人,看著這群少年們活力四射的身影,不由得有些感慨。
——在這麼一群生機勃勃的同學之間,手塚君究竟是如何把自己活成了一個面癱的?
她想起今天早上見到的「不會笑的跡部景吾」, 不禁露出了笑容, 卻又在跡部景吾投來疑惑目光的時候,自然地把自己的笑容變得得體有禮起來,淺淺的嘴角弧度並不會讓人感到討厭, 反而是有幾分親切。
跡部景吾沒有發現七海銀玥已經分了神,他滿意著自家未婚妻的聽話乖巧,下一秒便伸手將未婚妻帶到了網球場旁,吸引了眾多目光的同時,不忘給他們解釋一下現在的情況,說道:「咳咳······這是立海大的七海小姐,你們不用理她,認真訓練。」
這麼說著,他想了想,又補了一句:「不要大意!」
看著跡部景吾學著手塚國光的語氣說出那句口頭禪,七海銀玥忍不住笑了一聲,然後便對著網球場裡投來好奇目光的眾人微俯身,表達了自己對他們的禮貌問候,隨即便伸出手,將那縷調皮落在眼前的頭髮捋至耳後,輕笑道:「各位好,我是七海銀玥,今日代替跡部君過來觀摩一下貴社的平時練習。」
微偏頭,看看身側這個說話都不打草稿的小傢伙,跡部景吾並不打算直接出言反駁對方的話,而是簡單地頷首,認下了這個理由,他也不可能告訴網球場上的眾人,自己和手塚國光換了靈魂的事情,只能是這樣子拖著,說不定過段時間就自然地恢復了。
他這麼想著,拿起了手塚國光的網球拍,顛了顛,感受著這不太熟悉的球拍感,走入了網球場。
跡部景吾的眼中帶著星光,忍住自己想要露出張揚笑容的欲望,一步又一步,他將自己的情緒進行進一步的調控與隱藏,最後化為了手塚國光的狀態,面癱著臉對著眼前似乎想要和自己說些什麼的不二周助說道:「不二,不要大意。」
看著「手塚國光」如同往常一般對自己說出了那句口頭禪,不二周助端詳了他一番,確實沒能夠察覺到其中的區別,只能作罷,聳了聳肩,完全沒有壓力地一個轉身,笑眯眯地說道:「我去領七海桑逛一逛網球部吧。」
嘴上這麼說著,他更像是想要逃脫手塚國光的目光注視一般,加快了步伐朝七海銀玥而去。
跡部景吾猛地回頭,看著不二周助去「勾搭」自家未婚妻,本就冷著的臉霎那間變得越發冰冷起來,連帶著身體周圍都散發出了寒氣,成功地達成了「空調」的能力。
——混蛋不二,居然勾搭銀玥,不可饒恕!
回頭間,他不忘給七海銀玥遞了一個眼神,示意她不要理會不二周助這個傢伙,然後才提著心開始指揮網球部裡的成員進行訓練。
快步向前走去,不二周助仿佛沒有感知到自家部長在霎那間釋放出來的寒意,對著七海銀玥露出了溫和的笑容:「你好,我是不二周助,此次便由我領著你進行參觀吧。」
「非常感謝您,不二君。」七海銀玥並沒有忽略剛剛跡部景吾遞過來的眼神,在不二周助遞過來手的時候不自覺地愣了一秒方才回神,只見她順著不二的意思露出了一抹淺淺的笑容,腳下一轉,隨著他開始在網球場四周繞圈參觀。
不二周助抿著笑,雙眼彎成了彎月,棕色的碎發隨風揚起發尾,隨即又淺淺地落在了脖頸上,他輕笑了一聲,似乎在因為七海銀玥這般拘謹而禮貌的問候感到了些許的驚訝,卻又似乎並不覺得這個有什麼問題。
既然七海銀玥是由跡部景吾派來的人,身上帶著冰帝學院大多數學生都具備有的貴氣也是正常的,說不定,這位七海小姐是從什麼規矩繁多的家族中出來的呢?
將這個並不是非常重要的想法拋棄到腦後,不二周助更加注意的還是七海銀玥與自己的部長手塚國光之間的關係,他雖然也在網球場上訓練,但是注意到了在七海過來的那一刻,手塚國光所表露出來的些許錯愕與驚喜。
這個情緒不太像是手塚會表現出來的,在這位七海小姐真的足夠讓手塚露出這般的神情,想來,在手塚的心中,她佔據了不小的位置呢,說不定還會是手塚的心儀之人?
腦子裡轉過了幾個念頭,不二周助把之前所感覺到的手塚國光的不自然都拋至腦後,而是關心起了自家好友的人生大事。
——真是沒有想到在這網球場裡居然是手塚先有女朋友這樣的存在呢。
他如此感慨著,越發細緻地觀察起身側的少女,七海銀玥的外貌自然是上佳,連帶著那溫和柔美的氣質使她看上去極為符合大家族所要求的大和撫子身份,行走時,不經意間所做出的動作都優雅美麗,未有半分出格。
不二周助細細地觀察了一番,總算是確定了七海銀玥的性情,說不定,這樣的少女才是手塚國光所喜愛的存在呢?那個「古板」的傢伙,喜歡這般文雅端莊的女孩也是正常。
淺淺地勾起嘴角,他露出了一抹笑容,領著七海銀玥走到了網球場的旁邊,讓她圍觀一場網球間的對決:「這是我們的日常對戰,算是磨煉自身網球技術了。」
七海銀玥掃了一眼不二周助,微微頷首,並未有什麼答覆。
她方才已然注意到了不二周助的觀察目光,只是懶得說出這個事情罷了,觀察也好,審視也罷,自己來此也不過是因為跡部景吾在此,待過段時間跡部君回到本來的身體之中,自己也就沒有必要留在此處了。
所以,不二周助的觀察並不需要放在心上。
七海銀玥沉吟了片刻,卻又還是選擇扭頭觀察一下不二周助的事情,這位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成為了跡部景吾的暫時隊友,無論是如何,自己還是要想辦法給跡部掩藏一下。
她的心裡轉過無數的想法,最後定格在了不二周助那笑眯眯的表情上,總感覺有點像……嗯,熊?那種腹黑腹黑的熊的感覺?
在心裡給不二周助貼上了「腹黑」和「熊」兩個標籤,她的腳下一轉,還是打算轉頭去看看跡部景吾的情況,天知道,不二周助這個外貌以及說話方式總是讓自己有看到幸村哥哥的感覺。
已經有一個幸村哥哥管著的七海銀玥表示自己一點也不想要再被另一個幸村哥哥管著。
回憶起自己在立海大的日常,七海銀玥不得不承認,幸村精市在立海大的「勢力」是如此強大,自己的同學們仰慕著網球部的成員,就連自己的小夥伴沢田夢原都成為了幸村哥哥的隊員切原赤也的女朋友了。
克制不住自己的無奈,七海銀玥的嘴角微微抽搐,卻又在下一秒被她克制住,硬生生地把那一抹情緒改為了微笑。
不二周助注意到了七海銀玥的表情變化,他愣了一下,忍不住笑出了聲,問道:「七海桑,請問你這是·······?」
眨了眨眼睛,七海銀玥淺淺地勾起了嘴角,輕聲道:「不過是想起了一些有趣的事情罷了,勞煩不二君掛念了。」
不是非常習慣七海銀玥的談話方式,不二周助眨了眨眼睛,無奈地歎了一聲,覺得自己想要讓這位由冰帝學院來的七海桑改變一下這個敬語式的談話方式,更加自然一些似乎並不是能夠輕易做到的事情。
「不二君?」並不知道不二周助此時此刻腦子裡全都是如何讓自己更加自然地講話,七海銀玥眨了眨眼睛,微偏頭,黑瞳中倒映著不二的模樣,看著對方似乎有些奇怪的反應,不是很懂這人為何有這樣的反應。
「七海桑經常是用這樣的談話方式嗎?」不二周助笑著問道,意有所指地示意她看向網球場裡的眾人,「跟我交流的話,沒有必要如此哦。」
「這個啊,」七海銀玥總算是知道對方是想要表達什麼,她把目光投向了正在努力模仿手塚國光的跡部景吾,不禁露出了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畢竟家中的人們便是如此要求的啊,不自覺便如此了。」
她把目光投向一旁也注視著網球場內一舉一動的不二周助,微俯身,輕聲念道:「若是不二君不喜這般的說法,我自當是可以按著您的意思來進行改變。」
「家中規矩嗎?」不二周助囔囔了一聲,他看著網球場中追逐著那個黃色小球的「手塚國光」,看著對方用出了零式削球,眨了眨眼睛,總感覺剛剛那個角度不太對……好像,不太像是手塚平時的做法。
按照手塚的習慣,這個零式削球不該是此時此刻使用出來的,畢竟這個有些固執卻依舊顧著隊員們的傢伙可不是這麼快結束掉對打的存在啊,要是平時,他應該會再和對方打一會兒,讓對方的缺點暴露得更加徹底,然後再由「軍師」挑明出來。
他微睜眼,藍色的雙眸中閃動著光芒,注視著場中「手塚國光」的一舉一動,將這些細微的差別都進行總結與比較,最終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只見不二周助輕笑了一聲,他轉頭看向身側始終注視著手塚國光的七海銀玥,笑問道:「七海桑,這位應該是跡部君吧?」
「不二君,您……你在說什麼呢?」在不二周助說完那句看似是問話實則肯定的話時,七海銀玥便知道對方已經看出了事實,然而,她的動作沒有任何的變化,連帶著臉上的笑容與剛剛也沒有分毫的差別,她不過輕笑了一聲,隨即便繼續問道,由於剛剛不二周助問了那句話,她便改了敬語。
不二周助笑眯眯地伸出了食指,點在了自己的嘴唇上,隨即便放下了手,完全沒有打算解釋自己是如何看出來這個事情的,他在這一刻和七海銀玥達成了一個共識,兩個隨即便把這個問題拋在了腦後,放棄了繼續追究。
「說起來,七海桑還有什麼想看的地方嗎?我可以領著你去看哦。」
他這麼說著,默默把目光從假·手塚國光真·跡部景吾的身上移開,重新落在了自己身側的芊芊少女身上。
看著不二周助做出紳士一般的舉動,七海銀玥的目光在對方的臉上掃過,確定了對方的大致情緒,她輕笑了一聲,知道不二周助做出這個詢問便意味著對方不會揭出跡部景吾和手塚國光此時的情況,笑道:「請問是否可以讓我再次觀摩片刻呢?」
「這是自然,那麼,我先回去訓練了。」不二周助笑眯眯地頷首,隨即便留七海銀玥站在這網球場外,轉身進場與隊友們進行今日份的訓練。
他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不遠處的手塚國光的身上,將跡部景吾的身形印在了對方的身上,不禁笑出了聲,這位大爺,在手塚國光的身上倒是可以克制住自己說「本大爺」的口頭禪呢,要不是自己和手塚實在是太過於熟悉了,也不會真的察覺出其中的變化。
他這麼想著,緩緩地進行著自己的提前訓練,隨手拉來了身側的越前龍馬,拽著對方去進行對打訓練了。
七海銀玥站在網球場外看著其中的情況,目光始終落在手塚國光的身上,完全無法移開自己的目光。
明明網球訓練,網球對打這樣的事情,自己已經看了不下三次了,尤其是在立海大,幾乎每天放學後訓練自己都是在一側圍觀的,然而在這裡看著披著手塚國光皮的跡部景吾大放光彩,卻忍不住地把自己的目光落在對方的身上。
對方的一次揮拍,嘴角微微挑起的一個弧度,連帶著那額上閃爍著光芒的汗水,都落入了七海銀玥的眼中,將她的心一點點地握住,然後化為了最美麗的光彩。
或許,這便是跡部景吾天生的吸引力吧?
她這麼想著,忍不住擴大了自己嘴角挑起弧度,越來越大,最後化為了一個大大的笑顏。
從未有過的笑容是如此的燦爛,美若曇花,在片刻後便自覺地收回,她的眼角依舊染著那抹笑意,暈開了一片淡紅色,最紅成為了白皙臉蛋上的一抹紅暈。
本就美麗的面容此時此刻被抹上了生機,沒了過去的淡然,更多了幾分紅塵之意,七海銀玥默默地掏出了自己的手機,打了一個電話給遠在家裡進行工作的兄長,在對方接電話的那一刻忍不住笑道:「兄長,我覺得跡部君真是一個強大的人呢。」
「只是強大嗎?」電話那端的七海兄長仿佛在那一刻便意識到了自家妹妹的變化,他也跟著輕笑了一聲,笑聲通過電話傳了過來,隨即又如同七海銀玥一般克制住了自己的喜悅,或許,這兩個人都是過於矜持與克制的存在吧。
「或許不止吧。」長呼了一口氣,七海銀玥拿著電話,注視著網球場上那個你來我往的網球,滿眼中都是喜悅的色彩,仿佛在那一刻,她透過了手塚國光的外殼看到了其中那個屬於跡部景吾的最為燦爛的靈魂,是如此的奪目與閃爍,令她無法移開目光。
她說完了那句話後,又是一個深呼吸,臉上因為自己的直白有些羞澀,微斂眸,不再注視著那邊的情況,但是那耳邊網球與網球拍之間的砰砰聲依舊未有停歇,和她的心一樣一下又一下地跳躍著。
「兄長,跡部君是我的未婚夫這件事情是你說的嗎?」七海銀玥換了一個話題,笑著詢問著一個必然的答案,她的心裡已然了然了什麼,在看到手塚國光和跡部景吾換了靈魂的那一刻,便意識到了什麼。
七海兄長可疑地停頓了一秒,卻是樂呵地笑出了聲:「是啊,如何?不好嗎?」
「或許,是一件好事吧。」七海銀玥沒有否定自家兄長的做法,雖然莫名其妙地就被全天下告知自己是跡部景吾的未婚妻這個事情,但是,她的心中並沒有太多的抵觸,或者說,此時此刻的她心中已然沒有了所謂的抵觸。
她注視著網球場上依舊在認真訓練的跡部景吾,腳下一轉,換了一個方向,朝著青春學園的門口走去,嘴上則是繼續和自家兄長扯東扯西,「說起來,兄長,你覺得給跡部君一個怎麼樣的獎勵比較好呢?」
目光掃過青春學園四周的街景,七海銀玥沉吟了片刻,還是沒有什麼頭緒,「明明是變成了另一個人,卻依舊可以這樣子盡心盡力地扮演著手塚國光這個角色,我覺得應該獎勵跡部君一些東西比較好呢。」
「那手塚君呢?」七海兄長並不打算給自家妹妹提一個建議,相比之下,他更加注意著銀玥對跡部景吾和手塚國光兩個人之間的差別對待,顯然,這其中包含了什麼特殊的意味,是自己值得去探究一下的。
「唔……手塚君的演技有些差呢,畢竟,跡部君是會笑的啊。」七海銀玥無奈地說著,想起了自己今天早上所看到的完全沒有張揚氣勢和那高傲笑容的「跡部景吾」,估摸著應該是手塚國光的面癱病也跟著過來了,只能是給對方打一個差評。
沒有笑容與張揚氣勢的跡部景吾怎麼可能會是跡部景吾呢?差評!你看跡部景吾演你演的多好啊!
她這麼想著,默默地把手塚國光的事情拋出了腦外,天知道自己可是來找跡部景吾的,誰知道跡部會在一晚上的時間內就換一個身體,說到底這究竟是誰的錯呢?!
七海銀玥完全沒有想到這個事情的源頭其實在於自己昨晚看的一個綜藝節目,她只是簡單地把這個問題歸結到了記憶中的「神奇事件」其中,而這個「神奇事件」裡面已經包含了切原赤也和沢田夢原之間的交往,赤司桑邀請自己去參加宴會等事情。
她更加沒有想到這其中的緣由還有一些更深的緣故,只是直覺地感覺和自家兄長有些關係,又覺得自己應該也有所關聯。
她的心中閃過了一個小小的念頭,抬頭看著天空中飛過的飛機所留下的痕跡,那美麗的白色雲層中多了一條長長的白線,連接著飛機的尾端與雲彩,耀眼的陽光透過了雲彩灑落下來,變得朦朧與溫暖。
七海銀玥沉吟了片刻,喃喃道:「要不,讓跡部君去看看宇宙或者是天空?」
☆、飛天的祈願
並不知道七海銀玥已經想要讓自己「上天」, 跡部景吾還沉迷於網球訓練之中, 甚至他偶爾還會忘記了自己要扮演手塚國光的事情, 幸而有不二周助的打掩護,他總算是可以混過去這些迷糊的「隊友們」。
心下感謝不二的幫助, 他知道自己的扮演應該是無法迷惑不二周助的, 所以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在不二周助的面前進行偽裝。
在打網球的閒置時間扭頭看一眼網球場外的情況, 卻已經看不到那一道身影,七海銀玥似乎已經走了?
跡部景吾疑惑著, 有些想要打電話去確定一下自家未婚妻的情況, 但是又因為訓練的緣故無法脫身, 只能作罷。
「跡部君, 」不二周助湊了過來,小聲地朝著跡部景吾說道, 「那個, 七海桑已經走了,剛剛看她正在打電話。」
「啊, 」跡部景吾微頷首,目光掃過不二周助的動作,學著手塚國光的樣子說道,「不二, 不要大意。」
「哈哈哈……真是像呢。」不二周助聳了聳肩, 把目光收回,看起來,跡部景吾因為七海桑離開而提起的心已經放下了, 想來這一次的訓練也會一如平常般結束吧?
他這麼想著,又一次湊到了一旁去偷懶,甚至還拿了一杯看起來味道就有些問題的詭異液體,眼睛眯起,一臉享受地將那杯「青菜汁」喝下,再一次收到了眾人佩服的目光。
「不二,」跡部景吾嘴角一抽,總覺得對方手裡拿的東西實在是太不華麗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說不定是什麼生化武器?像本大爺這麼華麗的存在怎麼可能需要喝這個東西呢?
他這麼想著,腳下一轉,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顯然是想要避開飲用這個飲料的可能。
不二周助可沒有打算放過這個難得的捉弄跡部景吾的機會,他狡猾地一笑,然後伸手把跡部景吾帶過來的水壺拿了過來,默默地把裡面的水進行了替換,換成了乾所製作的「蔬菜汁」,隨即又笑眯眯地放回了原位。
可憐跡部大爺什麼也沒有注意到,進行了一段時間的訓練之後,伸手取了自己的手帕,拭去額上的汗水,隨手便拿起了自己的水壺,淡定地打開了飲了一口。
「誒?等等,手塚……」剛剛在一旁看到了不二替換水全過程的乾愣了一秒,趕忙開口想要阻止自家部長飲用蔬菜汁的動作。
天知道今天不二拿的那一份蔬菜汁其實是未完成品,不二的胃是鐵做的,弄不壞,但是部長的胃就不一定了,萬一出什麼事那可怎麼辦?!
跡部景吾聽到了乾的提示,但是為時已晚,那個奇怪的液體已然入了他的口中,詭異而又苦澀的味道在口中散開,他不由地睜大了眼睛,整個人出現了片刻的空白,隨即便捏緊了自己的水壺,猛地咳嗽了起來。
「沒事吧?部長?」聽到了來自「手塚國光」的咳嗽,越前龍馬疑惑地轉頭,一手按著自己的帽檐,那雙貓眼倒映著手塚國光這一副有些痛苦又隱忍的表情。
跡部景吾嘴角一抽,感覺自己的肚子在那一刻翻滾了起來,銳利的目光掃過了全場,最後定格在了笑眯眯的不二周助的身上,他默默地將「罪人」的標籤貼在了對方的身上,沒有分毫的猶豫,畢竟這個網球部裡面,除了不二周助沒有誰會幹這種挑戰手塚國光「權威」的事情了!
為一直要面對腹黑熊的手塚國光點了一根蠟燭,跡部景吾此時此刻深刻地感受到了自己擁有一個多麼美好的社團,雖然裡面還是有些調皮搗蛋的傢伙,但是其中和不二最為相似的忍足侑士還是非常聽話的,完全就是一頭被馴服的狼。
跡部景吾咳嗽了一聲,示意網球部的成員繼續原先的訓練,腳下一轉,果斷朝著衛生間而去,沒有絲毫的猶豫,行走的速度越發地快了起來。
不二周助見狀,腳下一轉,也跟著偷溜了出去,能夠整到跡部景吾的機會可不多,更何況,現在的跡部景吾頂著手塚國光的殼子,換句話來說,自己可是一次性整了兩個人呢!多划算!
他這麼盤算著,嘴角挑起,臉上帶上了燦爛的笑容,尾隨著跡部景吾一路來到了衛生間的四周,藏在樹叢之中看著對方洗漱的動作,樂呵到想要拿出手機把這個拍下來。
跡部景吾已然注意到了不二周助的動作,他愣了一秒,然後果斷站直了身子,面對罪魁禍首的他完全不打算把自己脆弱的一面表露在這個腹黑熊的面前,雖然自己現在頂的是手塚國光的殼子。
冷冷地掃了一眼不二周助藏匿的地方,他輕笑了一聲,笑道:「怎麼?不出來嗎?」
確定跡部景吾是真的發現了自己的藏身之處,不二周助乾笑了兩聲,沉默了片刻,自然地從樹叢裡走了出來,完全沒有一種自己幹了壞事的樣子。
「跡部君,乾的蔬菜汁感覺如何呀?」他笑眯眯地抬手,跟跡部景吾打著招呼,心裡沒有任何打了一個玩笑的感覺。
「當然是很糟糕了。」跡部景吾冷笑了一聲,他回想了一下剛剛的滋味,再感受一下嘴裡還殘留的味道,又一次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的目光落在眼前像個沒事人一樣的不二周助身上,完全不懂這個傢伙的味覺是怎麼長的,聽說這個腹黑熊很喜歡吃芥末味的壽司?真是一個味覺怪物啊……
他這麼想著,正打算張嘴懟一下不二周助,便感覺體內湧出了一股強大的力量,腳下出現了一塊奇特的石板狀模樣的東西,那有些神秘而詭異的花紋於那石板上浮現,帶著些許的青色光芒,將跡部景吾完全籠罩其中。
「這是什麼?」不二周助驚訝地看著眼前的變化,他看著那青色的光彩將眼前的跡部景吾完全籠罩其中,連帶著一陣狂風以跡部景吾為中心吹動起來,將他的衣角帶的飛起,舞動之間,不過是片刻的時刻。
身下龐大的力量在片刻間湧入了跡部景吾的體內,他感受著這強大的力量,還有些迷茫地抬頭,看向了上方,只見腳下浮現的青色火焰瞬間騰起,在空中也同樣燃燒起了光芒,飛舞著的火舌最終組成了一把青色的巨劍,劍刃直指下方的跡部景吾。
他迷茫地看著頭上出現的巨劍,再看看腳下的石板,有些分不清具體的情況,便發現自己身側的火焰騰起巨大的風波,將他整個人都籠罩,隨即往上方推去。
身體有些歪斜,跡部景吾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難以克制自己體內蓬勃的力量,身子騰空,朝著天上的巨劍而去。
那火焰似乎正一心想要將自己新認的主人往上空推去,甚至都不打算聽一下自家主人的控制,騰空的速度越來越快,直到最後將跡部景吾推到了那巨劍的上方。
青色的火焰與巨劍上的火焰融為了一體,然後卷住了跡部景吾的腰部與雙腳雙手,讓他可以穩穩地站在那巨劍的劍柄上。
跡部景吾腳下踩著有些寬大的劍柄,還有些不太懂現在的情況究竟是怎麼一個回事。
他伸出手覆上身側的刀柄,手指感受著那溫暖的火焰,下意識地念出了在心中浮現的某個名字:「達……達摩克利斯之劍?」
青色的火焰瞬間活躍了起來,吞吐著火舌,其中一小部分的火焰組成了一隻小鳥的模樣,繞著跡部景吾轉了幾圈後,隨即便展翅朝著天空的上方飛去。
跡部景吾眨了眨眼睛,想要伸手去握住這只飛翔的「小鳥」,那小鳥卻一個撲騰躲過了自己的手,隨即便繼續朝著上方飛去。
清晰地感受到了腳下巨劍的移動,他連忙抱緊了身側的劍柄,便發現自己離地面越發的遠了起來。
那巨劍跟著小鳥的飛翔軌跡進行移動,帶著跡部景吾朝著更高的天空飛去,而巨劍周側的火焰將跡部景吾完全包裹其中,保證這位主人不會因為空氣稀薄等原因突然暴斃。
跡部景吾看著下方的景色越發的縮小,那街道上的人影已然小到根本看不見的地步,就連那樓層都逐漸地消失,他腳下的巨劍依舊在飛翔著,帶著他一路朝著天外的世界而去,直至最後突破了大氣層,到達了浩瀚宇宙。
「這……這是?」他看著眼前那藍白色交織的星球,整個人都不好了,跡部景吾豈會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雖然不太明白身體周側的青色火焰是如何保證自己沒有死在這真空環境之中,但是,在宇宙中實在是有些神奇了。
他張望著四周的星體,甚至還能看到在不遠處隨著地球緩慢移動的人造衛星,目光所及之處,還有那坑坑窪窪的月球,連帶著遠處散發著灼熱氣息的太陽都能瞧見一二。
這或許是一次有趣的旅行,若是真的有時間,跡部景吾願意在此處多待一會兒,讓多觀摩一下宇宙的風采,然而,他還記得自己正在代替手塚國光上課,甚至自己剛剛升空之前身側還有一個不二周助看著全程。
嘴角一抽,他也不打算在宇宙中還偽裝成手塚國光的模樣,跡部景吾伸手拍了拍身側的劍柄,試探性地問道:「那個,本大爺想要回去了。」
沒有回應,只有行動。
達摩克裡斯之劍在跡部景吾說完那句話之後,立馬做出了反應,以最快的速度朝著下方的地球而去,沒有絲毫的停頓,破風的聲音在四周不斷地想起,狂風將跡部景吾的髮絲吹起,揚起他的衣裳,卻無法突破那青色火焰的保護從而傷及到他,最終只能夠簡單地撫過他的身側。
不過幾分鐘的時間,跡部景吾總算是落回到了地面上,他站在地上,原先的石板已然不見了蹤跡,身側的青色火焰不時吞吐著火舌,點染的青色染上他的衣角,卻沒有將其點燃,只是徒留了一層淡淡的痕跡。
跡部景吾扭頭看向不二周助,只見這只「腹黑熊」依舊保持著原先笑眯眯的模樣,看起來仿佛跡部景吾身上所發生的奇特景象未能引起他的態度變化。
只是那雙眸微睜的動作與隱約透出的藍色洩露了他情緒上的波動。
「啊嗯,不二。」跡部景吾輕哼了一聲,將不二周助的注意力拉了過來,一個挑眉,手一揮,散去了身側青色的火焰。
「跡部君變成魔法師呢。」不二周助用一種「今晚吃什麼」的淡定平靜態度說出了這句感歎,目光轉移到對方的頭頂,「唔……巨劍不見了。」
他似是有些遺憾地說著,口中還發出了一聲淡淡的歎息,甚至還有些留念。
從剛剛跡部景吾身上發生異動的那一刻開始,不二周助就開始認真地觀察對方的情況,在看到那強大的火焰與可以帶著跡部飛的巨劍,他心中的震驚與好奇達到了頂峰。
只可惜,貌似這些有趣的東西被跡部景吾收起來了。
不二周助張了張嘴,思考自己可以用什麼說辭來說服跡部景吾給自己研究一下那個火焰,那個火焰怎麼看都是一個很有趣的東西啊!
一眼掃過去,跡部景吾立馬明白了不二周助的打算,他搖了搖頭,卻沒有打算直接拒絕對方的話。
抱著這好歹還算是目擊證人的想法,他小聲地給不二周助講了一下:「本大爺不過是突然成了王罷了,這些力量過段時間就自然沒了。」
不二周助愣了一下,沒有想到跡部景吾會真的給自己講一下具體情況是什麼,縱然這個說辭非常簡短甚至完全聽不懂,但也算是……自己和跡部之間關係拉近的可能性?
不知為何,突然覺得眼前的跡部景吾順眼多了,不二周助淡定地忽略了對方頂的是手塚國光殼子的事情,嘴角一挑,露出了一抹微笑:「原來如此。」
看著不二周助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跡部景吾發誓——這個傢伙絕對是在裝逼,根本就沒聽懂!
然而,這種東西並沒有必要給對方解釋一遍,所以,他也只是微微頷首,沒有說什麼。
兩個人相視一眼,同時露出了笑容,仿佛彼此都懂了對方的意思。
不二周助確定了一下跡部景吾的神情,大概看出對方的心思還放在剛剛的奇特情況上,便知道自己幾分鐘前坑對方的事情會被略過。
輕笑了一聲,不二周助可不打算放走這個溜人的機會,他抬手揮了揮,轉頭就跑了,「我先回去訓練了。」
目視著不二周助的離去,跡部景吾皺起眉頭,總感覺自己好像忘了什麼,但又好像沒有什麼是自己惦記的。
沉默了片刻,他把這個問題拋在腦後,腳下一跺,臉上的神態一轉,改為了惱怒。
跡部景吾伸出手,青色的火焰再度從指尖浮現,點滴的青光將他的身體與周側籠罩。
冷笑了一聲,跡部景吾腳下浮現出一個玄奧的符文,手心攤開,縮小版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浮現眼前,被他緊緊地握住。
清晰地聽到來自達摩克利斯之劍的尖叫與痛呼,跡部景吾眯起雙眼,淡淡地問道:「說不說?」
「我說!我說!」感受到由跡部景吾傳來巨大的力量,達摩克利斯之劍產生出一種自己要碎刀的感覺,整把劍都不好了,努力把自己的話傳入跡部景吾的腦海中。
「說吧。」確定達摩克利斯之劍應該不會亂說,跡部景吾方才鬆開了一些手,收了幾分力,卻依舊將達摩克利斯之劍收於手中。
「那個啥……你變成我的主人只是暫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沉默了片刻,方才慢悠悠地吐出來一句話。
「這個本大爺已經知道了,就說為什麼選本大爺。」跡部景吾微皺眉頭,覺得達摩克利斯之劍還沒有吸取教訓,手指微微一動,似乎想要再教訓一下這個傢伙。
發覺了跡部景吾的打算,達摩克利斯之劍秒速答道:「這不是我的錯啊!是大人選的!」
「大人?」跡部景吾疑惑地重複了一遍,隨即明白了對方說的究竟是誰,無奈地聳肩,「你開什麼玩笑,她都不知道有王權者這個存在。」
「她不知道沒關係啊,換算過來可以達成就好了。」達摩克利斯之劍不在乎地說了一句,偷摸摸地探查一下跡部景吾的臉色,噫……臉好黑。
它咂咂嘴,沉吟了片刻,說道: 「你也知道我們的力量本源是人類的祈願 ,那位大人本身便是代表了一個世界的祈願,她許了願望,我們自當是會聽從的。」
「她許了什麼願望?」跡部景吾有些好奇地問道,他實在是想像不出剛剛七海銀玥許了什麼願望以至於自己成為了王權者,難道是希望本大爺擁有力量?
達摩克利斯之劍並沒有意識到跡部景吾的想法,它腦子裡的神經非常直,根本沒有所謂的拐彎抹角,淡定地吐出了真相:「哦,那位大人想帶你飛。」
「啊嗯?」跡部景吾愣住,不懂這句話是從哪裡出來的,話說,帶我飛又是怎麼給拐到變成王權者這個選項上的?
達摩克利斯之劍並不打算解釋七海銀玥是怎麼出現這個願望的,它淡定地開始解釋它們的腦回路:
「你看,想帶你飛,讓你去看宇宙和天空這個想法其實對於人類並不是難以實現的,去坐太空船就好了,但是……」
它停頓了一秒,又默默補充道:「太空船這種東西暫時還沒有出來,若是載人航太飛船,那個有點麻煩,準確來說是費事費力。」
吐槽了一下缺點,達摩克利斯之劍的語氣一變,顯露出了些許的小驕傲:
「所以我們一想,與其浪費時間和力氣強行把你塞入航太飛船做宇航員,倒不如給你一個暫時的王權者身份,讓你馬上飛天,不需要任何的考慮與準備!」
看著手中縮小版的達摩克利斯之劍身上閃爍的青色光輝,跡部景吾嘴角一抽,大概明白自己這個情況究竟是怎麼出來了。
簡而言之就是——
抽風的七海銀玥:想讓跡部飛!
抽風的人類祈願:哦謔,最強大的祈願許願了,來來來,飛?這個簡單,給個王權者名義就能飛了!兒子快去完成這個願望。
達摩克利斯之劍:好的父親!沒問題父親!來來來,我帶你飛!
然後,跡部景吾成功坐著達摩克利斯之劍達成了升空觀宇宙的成就√
跡部景吾む掀桌め:你才上天呢!一群腦抽的神經病!
☆、青王的會面/主上的擔憂
Scepter 4的辦公室
一身藍色制服著於身上, 羽張迅腰佩劍, 頭上的馬尾隨著他的回頭搖動, 將那灑在他身上的陽光揮散,仿若是在周身多上一道淺淺的光圈, 將他本就俊美的外貌襯得更上乘了一些。
「何事?」他口中輕聲詢問道, 目光卻並未落在眼前的手下身上, 藍眸中閃爍著星點光芒,他站於窗前, 餘光掃過窗外的景色, 已經隱約察覺到了對方所想要說的話。
「部長, 我們剛剛接到消息, 綠王誕生了。」手下的部員畢恭畢敬地說著,將這個消息傳達給他們的部長, 無論結果如何, 青王的決定就會是他們劍指的方向。
「綠王嗎?」羽張迅喃喃了一聲,回頭繼續看向窗外, 手指摸上劍柄,思索了片刻,他輕笑了一聲,道, 「在哪兒?」
「是在東京。」手下迅速地回答, 見自家部長有去見見對方的打算,又補充說道,「我們查了一下, 是一個國中生。」
「這麼小?」羽張迅停頓了一秒,沒有想到石板會選擇年紀還沒有真正成年的人,但是這並不影響他做決定,默默地在心裡的行程表中挪出了一個位置,他的目光始終落在窗外,停在那空中的雲彩上,看著那陽光在雲彩上肆意抹上色彩,「走吧,去看看綠王會是怎麼樣的一個人,記得給黃金之王通報一聲。」
「是,部長。」手下點頭應下,轉身就去安排他們一行人前往拜訪綠王的事情。
羽張迅無奈地搖搖頭,轉身也離開了房間,腦中閃過赤王迦具都的身影,更是輕笑了一聲,若是綠王是一個安分守己的人便好了,自己也沒有必要再多一個人需要來阻止,但是……綠王的屬性,革新,怎麼看都像是能夠安分的存在啊。
他這麼想著,坐上了Scepter 4的車子,開始朝著青春學園的方向而去,目標正是現任綠王的假·手塚國光真·跡部景吾。
跡部景吾並不知道已經有一個王權者朝自己這邊過來了,他還在和達摩克利斯之劍以理據爭,企圖把這個王權者的身份給重新塞回石板裡面,最終卻怎麼樣都辯不過這個傢伙,只因這個傢伙太過死板了,根本就說不動!
達摩克利斯之劍/石板:不管不管!反正我就聽世界意識的,她說什麼,我就做什麼,管你那麼多啊,你又不是世界的祈願集合體!!!
感覺自己快被這個榆木腦袋的傢伙氣死了,跡部景吾無奈地捏了捏自己的額角,歎了一聲,轉身準備開始解決自己身上的問題了。
既然成為了王權者,那麼就得承擔起身為王權者的職責,縱然是暫時的。
他歪頭思索了片刻,果斷打電話給遠在神奈川的幸村精市,這個不華麗的傢伙雖然總是來氣本大爺,但是他身邊的那個幸村由美還是很有用的,好像還是個權外者?說不定有什麼可以幫上自己。
幸村精市在接到跡部景吾電話的時候還有些莫名其妙,要知道這個大爺平時沒事是不會來主動找自己的,他疑惑地把電話接通,還沒來得及說上一聲,便聽到跡部景吾在電話那邊非常「狂妄」地使喚自己:
「幸村!快去把你妹妹找過來接電話!」
嘴角一抽,幸村精市覺得自己的能力被跡部景吾完美忽略了,這令他有些不爽,整個人都陷入了冒黑氣之中,他瞪了一眼一旁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麼的幸村由美,然後慢悠悠地靠牆說道:「跡部君,你這般的態度可不是求人的態度。」
跡部景吾張嘴正打算駁回幸村精市的話,便看見自己的面前突然來了一群公務車,上面還下來了一大群穿著藍色制服腰佩長劍的人,他不禁皺起眉頭,總覺得這群人來勢洶洶。
心裡有些擔憂,他默默地戳了一下手心中縮小版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小聲地問道:「我應該可以用綠王的能力吧。」
「啊?你要飛天嗎?當然可以了,我這就帶你再飛一次。」達摩克利斯之劍完全忽略掉從那邊走過來的青王,它雖然感知到了青王的氣息,但是直覺上青王並不是和自己屬性完全相沖,或者說,沒有什麼挑釁自己的地方,他也就懶得理會對方了。
跡部景吾嘴角一抽,覺得達摩克利斯之劍就是一個腦子裡都塞滿了「飛天」的傢伙,嫌棄地把手裡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丟到天上去,他暗戳戳地先給自己套了一個保護罩,方才注視著青王的靠近,手裡的電話沒有掛斷,純粹是抱著要是自己掛了幸村那兩個傢伙還能來撈一下自己的想法。
電話那頭的幸村精市仿佛感知到了什麼一般,他挺直了腰板,朝著還在看電視的幸村由美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自己這邊,然後默默地張嘴,詢問跡部景吾:「你那邊怎麼這麼大的能量波動?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嗎?」
他並沒有指望跡部景吾會回答自己,而是把詢問的目光投向了幸村由美,便看到自家妹妹在自己手心上寫了「王權者」幾個字,瞬間明白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看來跡部景吾還是被七海銀玥寵愛的人啊,連王權者的身份都給他了,不過這樣也正常,好歹也是世界意識的未婚夫,水準不夠哪裡稱得上這個名稱。
「啊嗯?你居然發現了,看起來水準還可以。」跡部景吾挑起了眉頭,倒是沒有想到幸村精市的感知能力這麼強,更是沒有想到對方的妹妹已經一語言破了自己這邊的情況。
「由美看過了,你那邊沒什麼問題。」幸村精市淡淡地講了一下幸村由美剛剛預見的事情,然後目光一轉,掃了一眼牆上的日曆,忽的睜大了眼睛,嘴裡說道,「你面前的傢伙應該是青王,以及,銀玥在你那裡嗎?」
「銀玥?她剛剛在的,然後好像想了什麼事情,就又走了。」跡部景吾聽幸村精市說了一下情況,便放下了心,雖然他和幸村二人並非是同個陣營的人,但是好歹也是同樣目的的存在,彼此之間還是可以信任的。
並不是很清楚對方詢問七海銀玥的事情是為何,但是他還是如實回答了,心裡默默地把七海銀玥的事情又提到了更重要的位置,既然會被幸村精市問道,想來之後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計畫差不多要到時間了,這個世界要撐不住了,你就不能快一點嗎?」幸村精市認真地數了一下日曆上的日期,發現自己現在的日子離那個被畫了紅色圓圈的日期實在是有些近了,他有些嫌棄跡部景吾的追人速度,就靠對方的追妻水準,天知道能不能在那個日期之前追到人。
「少說廢話,不是你們選擇由本大爺來攻略銀玥的嗎?」跡部景吾眯起眼睛,聽出了幸村精市語氣中含的嫌棄。
「這還需要考慮的嗎?除了你還會有什麼人選,我們這麼多人裡面,就你一個是真的喜歡她的,更何況,你不就是為了能夠真的和銀玥在一起才加入到我們的計畫裡嗎?!」
咬牙切齒地說了這麼長的一大段話,幸村精市手持著一隻藍色簽字筆,在日曆上又圈了幾個日期,皺起了眉頭,無奈地歎了一聲。
「不說了,青王過來了。」跡部景吾不打算反駁幸村精市的話,畢竟對方所說的是真實的事情,他掛斷了電話,看著一步步走過來的羽張迅,挑起了眉頭,微昂下巴,問道,「你是誰?過來找本大爺有什麼事?」
羽張迅並不在意跡部景吾的語氣,對對方的自稱更是沒有什麼感覺,他只是笑了笑,然後對著跡部景吾伸出了手,說道:「你好,綠王,我是青王羽張迅,很高興認識你。」
「跡部景吾。」淡定地說出了自己的真實名字,跡部景吾伸出手和羽張迅握了握手,目光掃過對方身後那全副武裝的部員們,輕哼了一聲,「你帶這麼多人是……?」
輕笑了一聲,羽張迅回頭看了一眼自己身後的手下們,然後把目光重新落在了跡部景吾的身上,說道,「咳咳……這個其實是打算進行歡迎綠王任職的儀式。」
他手一揮,身後的部員們便自動站成兩排,紛紛拔刀站立,一臉嚴肅地目視前方,而羽張迅也跟著拔刀而出,朝著跡部景吾微頷首,向後退了一步,給跡部景吾讓出了位置。
跡部景吾頓了頓,大概明白對方只是來看一眼自己,他邁腳向前走去,直直地穿過了這個儀仗,隨即便揮手離去,「那本大爺走了,沒事別找本大爺。」
羽張迅微頷首,目視著跡部景吾離去的身影,並沒有對此提出任何的異議。
身側的善條皺起了眉頭,看向那直接走人的跡部景吾,有些疑惑地看向自己的部長:「他的名字應該不是跡部景吾吧?資料上不是手塚國光嗎?」
「是跡部君沒錯。」羽張迅早就在看到跡部景吾的時候就看出了真相——這名少年的靈魂與身體並不符,應該是靈魂出了些問題才到達這個軀殼的,不過沒關係,王權者選的是靈魂,他們只要認跡部景吾這個靈魂便足夠了。
他笑了笑,也搖了搖頭,帶隊開車離開。
跡部景吾離開了此處,並沒有打算回去到網球場,拿出手塚國光的手機給教練發了一個請假條,然後便坐車前往了神奈川尋幸村精市。
——開玩笑,幸村剛剛都這麼說了,當然是要過去聽他說說究竟是怎麼一個情況了!
他這麼想著,又打了一個電話給七海銀玥,企圖將自家未婚妻也一塊拐去神奈川,卻沒想到對方已經回到了立海大,跡部景吾愣了一下,忽然覺得自家未婚妻不愧是世界意識,雖然沒有大家的提醒,但也可以下意識地去到相對之下比較安全的地方。
只是,這東京究竟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嗎?
跡部景吾不知道大致的情況,只希望到時候幸村精市可以給自己一個答覆。
幸村家
藍紫色的長髮被一根發繩隨意地束成高馬尾,幸村精市靠著牆玩手機,手機上不斷地發送出一條又一條的消息,似乎是在和誰進行著資訊的來往,而他的身側,幸村由美無聊地靠牆坐著,藍紫色的長髮披散於身後,她的雙眸緊閉,全身泛起淡淡的光芒。
「怎麼樣?」幸村精市偏頭看了一眼身側依舊在閉目探查著什麼的妹妹,好奇地問了一聲。
「沒有找到,不知道銀玥現在具體是在哪裡。」幸村由美搖了搖頭,她依舊沒有睜開眼睛,身上的光芒變得亮了幾分,在幸村精市把手搭上她的肩上那一刻達到了頂峰,瞬間化為了刺眼的白光,頓時將剛剛開門進入的跡部景吾閃瞎了眼。
「你們在幹什麼?」沒有想到自己進門先受到了一次洗眼攻擊,跡部景吾咳嗽了一聲,閉上眼睛,摸索著走到了沙發處,趕忙坐下,待刺眼白光散去之後才睜眼看向那邊。
幸村精市聳聳肩,表示自己什麼都沒有幹,「沒有做什麼啊,就是找一下銀玥的所在地。」
「我剛剛問了,她在家裡。」跡部景吾晃了晃自己手上的手機,方才在車裡和七海銀玥通過電話的他非常清楚對方的所在地,簡單地說了一下答案,隨即他便對幸村二人要尋銀玥位置的理由感到了好奇,「你們找銀玥做什麼?」
「我看了一眼,時間溯行軍要來了。」幸村精市指了一下日曆上被自己圈出來的最近的那個日子,藍色的線條在那個日子上圈了好幾個圈,還打上了一個大大的星號,顯得異常顯眼。
跡部景吾抬頭看了一眼那個日曆,發現在此之後的五天內的日子簡直就是被各種顏色的圈所圖畫著,不過他並無法完全理解其中的含義,只能大致知道這五天應該是會發生什麼值得幸村精市圈畫標記的事情。
不過比起那個,他並不覺得時間溯行軍是什麼值得太過在意的事情,要知道,在前不久的廟會上,時間溯行軍已經來過一次了,根據跡部家的情報,其中一部分被眼前的那個陣營的人解決了,一部分被王權者解決了,剩下的好像不知去向,也不知道去哪裡掩藏了蹤跡。
跡部景吾聳了聳肩,覺得幸村精市有些過於小心了,「時間溯行軍?那些存在不是你們那邊搞出來的嗎?更何況,你們不是可以解決嗎?」
「這不是一樣的。」幸村精市覺得跡部景吾實在是有些單純了,他搖了搖頭,臉上的神情變得嚴肅認真起來,手在肩上輕輕一揮,將散落於身前的頭發揮至身後,嘴裡慢悠悠地解釋了一下,「我們的計畫主要就是讓銀玥恢復身為世界意識的身份,然後順手把白蘭撈回來,不過,要完成第二步的前提就是銀玥那一步,而銀玥的那一步就得由你完成。」
他頓了頓,又繼續說道,「銀玥的記憶出問題,除了白蘭的緣故,還有時間溯行軍的問題,我們現在構建出來的世界並不穩定,若是時間溯行軍來進行襲擊,說不定會又一次干擾銀玥的恢復。」
跡部景吾眨了眨眼睛,忽然想起來那次廟會銀玥恢復了原樣把自己護住的模樣,暗戳戳地把這件事情瞞下,他還不太想讓眼前的人知曉銀玥曾有一次恢復正常的事情。
他微頷首,然後指出了幸村精市話中的問題:「但是,時間溯行軍不是在廟會出現過了嗎?」
「那次是我們的,這次會來進攻的應該是蓋提亞手下的。」幸村精市瞥了一眼跡部景吾,恍然間想起,眼前這個傢伙還不知道蓋提亞是誰,便又補充了一句,「蓋提亞是我們上司的徒弟,但是他們已經不算是同個陣營了。」
「啊嗯?第三個陣營?」跡部景吾微挑眉,覺得這樣的局面倒也是有趣了,本來這個地方所存在的除了銀玥與世界造物,就剩下自己這邊的陣營和幸村那邊的陣營,真是沒想到這個亂局裡面居然還會有第三個陣營跑進來玩。
他可不覺得幸村精市那邊會坐以待斃,既然不是彼此聯手的一方,那麼有所行動也是自然,不過自己這邊……他頓了頓,覺得可真是要了自己這條年輕命了,雖說現在多了一個綠王的實力,但是並不管用啊!說不定過一會兒,自己就沒有這個身份了呢?畢竟是暫時的。
回想一下自己進入的陣營的主子——白蘭,哦,對方已經陣亡了。
再想想來拯救白蘭的人,哦,他們是倖存那個陣營的。
↑跡部景吾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有些慘
——突然發現幸村那邊的陣營有一群人可以用啊!
——我這邊怎麼看都只剩下我一個孤寡戰鬥力了好嗎?說好的陣營呢?這個陣營看起來水準不怎麼樣啊!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將於3月19日由20章開始入v,當天萬更掉落,麼麼噠
☆、強大的人背後總有一個賢內助
並不知道那邊的幸村精市和跡部景吾正在規劃著什麼, 七海銀玥坐在和室之內, 手捧著一杯茶水, 低頭看著那徐徐白煙從茶杯中飛出,漸漸地消散於空氣之中, 尋不見其蹤跡, 徒有那手中的暖意仍存。
她長呼了一口氣, 目光投向也跟著自己坐在矮桌前的兄長,看著對方又一次從未知的地方拿出了一包棉花糖一口一口地吃起來, 完全沒有膩的感覺, 七海銀玥無奈地搖搖頭, 又一次感受到自家兄長的強大味覺。
明明棉花糖這種東西吃多了會甜到死, 但是對方就像是沒有感覺一般,每天都能夠吃上十幾包, 也不知道七海家的積蓄是不是都被他拿來買棉花糖了。
「怎麼了?」七海兄長好奇地轉頭看向七海銀玥, 不是很懂對方的思緒,自家妹妹最近情緒好像多變了不少, 連帶著臉上的神情也多了一些,不再是單調的淺笑了。
他對於這樣的情況其實有些樂見其成,甚至是期待多了,他若無其事地繼續從袋子裡拿出了一個棉花糖, 塞進了嘴裡, 認真地嚼了嚼,方才咽下。
「我在想,兄長真的是非常喜愛棉花糖呢。」七海銀玥沒有隱瞞, 她笑眯眯地回答了自家兄長的疑問,然後笑道,「棉花糖這種食品縱然味道不錯,但是吃多了會膩吧?」
「哈哈哈……這是自然,」七海兄長並沒有打算否定棉花糖吃多會膩的事實,他淡定地又吃了一塊棉花糖,嘴上說道,「不過,如果吃的話,會有一種我還活著的感覺。」
「誒?兄長一直活著呀。」七海銀玥並不清楚自家兄長對「活著」的概念定義,只是疑惑地歪頭,不是很懂對方的思路,然後便自然地放過了這個問題,笑道,「不過,活著是一件不錯的事情呢。」
「當然了,我可是超級想要活著呢,如果銀玥能夠應許的話,那麼就更好了。」七海兄長繞著彎子回答七海銀玥的話,他的目光始終落在七海銀玥的身上,仿佛是在觀察對方的反應。
眨了眨眼睛,七海銀玥隱約覺得自家兄長是在尋求什麼東西一般,而且那個東西應該是在自己的身上,她淺淺一笑,並未拒絕對方,便自然地順著兄長的話說下去,「是的,兄長一定會活著的。」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笑彎了眼,七海兄長長呼了一口氣,仿佛是放下了心裡一直以來都提著的石頭一般,然後露出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目光誠懇,帶著感激的意味,身為兄長的他如此瞭解銀玥,知道自己這個妹妹是不會說謊的,當下覺得自己的性命有了保障。
「你不是對我的棉花糖來源很好奇嗎?等有時間我帶你去看看我們製造出來的棉花糖製造機器,那可是永動的機器哦,專門用來自動生產棉花糖!」七海兄長有些激動地給七海銀玥形容著,他一聊到棉花糖的時候,心情就會有所波動,連聲音都變大了起來。
他頓了頓,然後笑道,「哦對,還有另一個,我聽跡部說,你最近似乎對身為他未婚妻的身份不會有所反感了?那有時間我們舉辦一個訂婚宴吧,算是正式的訂婚。」
「誒?」七海銀玥沒有想到自家兄長的話題會突然轉到這個方面上來,她聽著「訂婚宴」這個詞,不知為何臉上有些發熱,仿佛是生病了一般,小臉紅彤彤的,卻又被她自己抑制下了這個衝動。
顯然,沒有什麼感情相關的經驗的她並不是很清楚這是一個什麼情況,但是她並沒有打算直接應下這個事情,相對起所謂的訂婚宴,她更關心的是另一個事情,「說起來,明明沒有訂婚宴,為什麼他們都會認為我是跡部君的未婚妻呢?明明我都沒有承認……」
「當然是我說的啊,我說的話肯定會變成現實。」七海兄長毫不猶豫地說道,完全不覺得自己說這句話是否具有什麼問題,或者說,這是一個某種意義上的事實。
七海銀玥看了一眼自家愉悅的兄長,不是很懂對方為什麼會如此激動,不過既然是出自兄長之口,那他們都說自己是未婚妻這個事情應該是……正常的了?
她有些迷迷糊糊地眯起了眼睛,然後無奈地搖了搖頭,捧起茶杯,緩緩地抿上一口,細細地品味起茶水的味道。
「兄長我這段時間要出門,你一個人呆在這裡應該也會比較無聊,不如去尋幸村他們玩吧,彼此都是兄弟姐妹,借住幾天又不是沒有過。」三言兩語決定了七海銀玥接下來幾天的去處,七海兄長揮揮手,淡定地起身離開,不給七海銀玥任何拒絕的機會。
七海銀玥眨了眨眼睛,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自己又被兄長丟到了幸村家那邊,明明自己一個人住在這個地方也很好啊。
在那仿佛是很久很久以前,自己也是一個人住在一個地方,注視著這個世界上所發生的一切……嗯,好像是有這樣的一種感覺呢。
她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疑惑於自己會什麼突然會有這樣的一種感覺,茫然地眨眨眼睛,將茶杯中的茶水飲盡,重新開始沏茶。
七海兄長從和室中離開,他站在遊廊之上,目光掃過了四周的樹林,最後落在了一處灌木叢處,淡淡地說道:「我要走一趟,這裡便交給你了。」
眼前的世界突然發生了些許的扭曲,管家面帶微笑地走出樹林,身後還跟著好幾個面容猙獰的時間溯行軍,他完全沒有感覺有什麼問題一般,身形也跟著有所扭曲,他的模樣隱約化為了時間溯行軍的模樣,卻又在片刻後恢復為了平日的模樣。
只見他微彎腰,對著七海兄長恭敬地答道:「是,我們會配合您的行動的。」
雙眸中閃動著紅色的光芒,卻又迅速被他壓了下去,黑色的氣體從身體周側浮現,又被身後的時間溯行軍吸收而去,尋不到其蹤跡。
手一揮,七海兄長將身側的時空撕裂出一條裂縫,若無其事地通過時空通道離開了此處。
過沒一會兒,管家突然抬手,示意身後的時間溯行軍都隱藏了身形,他緩緩抬頭,對著開門的七海銀玥微彎腰,畢恭畢敬地喚道:「小姐。」
「管家?」七海銀玥掃了管家一眼,總感覺對方身上的氣息似乎有些奇怪,不過這只是一霎那的感覺,她沒有太過於在意,淡定地略過這個事情,作為一個並不是非常重要的預感壓在了心底,嘴上說道,「去聯繫幸村哥哥和由美,這段時間我去他們家住。」
「好的小姐,我會為您安排好的。」管家應下了這個事情,看著七海銀玥重新回到房中,他方才慢悠悠地站直了身子,眼神示意身後的時間溯行軍散去,自己則轉身去尋幸村家的人急性這件事情的安排與溝通。
不過些許的時間,七海銀玥便坐上了去往幸村家的轎車,離了七海家的宅子,坐在車中的她並未看到身後的宅院在她離開之後緩緩地冒出了黑色的氣體,逐漸地變化,最後消失不見,化為了一片空地。
一切不過是進入了倒計時罷了。
幸村家
默默地打理著自己身後的長髮,幸村精市對自己的長髮感覺到了些許的棘手,然而這是七海銀玥賜給自己的東西,完全不是自己可以擺脫的東西,他只能是每天分出一些時間來打理這及腰的長髮。
目光投向了那邊窩在沙發中默默吃薯片的幸村由美,他冷笑了一聲,其實廟會當天走在前方的他早就知道自己這一頭長髮是由美慫恿出來的結果,不過看在這也算是刺激計畫裡面的一部分,他也就沒有追究由美的責任。
突然感到一陣激靈,幸村由美若有所感地抬頭看向幸村精市,嘴裡還叼著一塊薯片,一臉無害乖巧的模樣,仿佛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麼。
幸村精市掃了她一眼,無言地轉身上樓,去進行思考人生了。
看著幸村精市上樓的背影,幸村由美隨手把那包薯片丟到了一旁,她的目光掃過客廳中的那一株植物,有些手癢癢,想要去找上司念叨一下,但是心裡又知道自己不可以隨便找上司聊天,萬一暴露了上司的事情就不好了。
只能克制住自己,她甚是無聊地伸了一個懶腰,看著電視,心裡默數著數位,期待七海銀玥過來陪自己玩的時候。
所幸,七海銀玥並沒有讓這位無聊到已經想要再拆一包薯片吃的幸村由美久等。
過了一會兒,幸村由美便聽到了門鈴響起的聲音,愉悅地從沙發上蹦躂起來,她快步跑去給七海銀玥開了門,不等對方按照禮儀打招呼,便撲了上去,蹭了蹭銀玥的臉頰,一把把對方拽進了房中,嘴裡還碎碎念著:
「銀玥,我等你等了好久啊,你可算是來了,我都要坐到發黴了,對了,我買了幾包薯片,你要不要過來一起吃啊?還有,你怎麼突然就跑到我們家來住了,你哥呢?不在家裡嗎?」
無奈於幸村由美的「熱情」,七海銀玥卻沒有拒絕對方的動作,順著對方的意思走到了沙發處,兩個人緊挨著坐下來,她下意識地伸手揉了揉由美的頭,笑道:「兄長有事情離開家了,所以讓我過來你們這邊住一段時間。」
蹭了蹭七海銀玥的手,幸村由美知道對方所說的話應該是真的,她認真地點了點頭,然後湊了過去,小聲地在七海銀玥耳邊說道:「我跟你說啊,我前幾天進行了預言。」
眼睛不由得睜大,七海銀玥是知道自家表妹的能力的,預言,正是由美一直以來都不怎麼用的能力,只是為什麼突然會使用呢?她有些好奇地看向由美,希望對方可以順帶告訴自己其中的緣由。
「其實是這樣的,你知道的,我是權外者嘛。」幸村由美隨意地給自己套了一個「權外者」的身份,然後若無其事地給七海銀玥解釋了一下自己預言的緣由,「我這幾天總是覺得有些心神不寧,為了讓自己放下心來,所以就去進行了一場預言。」
「那……結果?」七海銀玥眨了眨眼睛,能夠讓由美感到心神不寧,想來應該是有什麼大事情吧?
「我預見了,神奈川可能會沒了。」幸村由美小聲地說著,把自己前幾天預言的事情感知了七海銀玥,她緊鎖眉頭,顯然是在為自己預言的事情感覺有些煩惱,「但是,我又不可能告訴別人說,神奈川過幾天就要從世界上消失了,他們肯定不會信的,不過沒關係,銀玥你知道我的能力,我現在告訴你,到時候你跟我還有哥哥一起逃走吧。」
她停頓了一秒,又補充了一句,「哦對,還有哥哥他的網球部部員們,我和哥哥已經商量好了,就以合宿的名義去東京,然後我們兩個作為合宿的協助人員參與進去。」
認真地點點頭,七海銀玥對於幸村由美的話沒有絲毫的懷疑,她下意識地接受了對方的提議,然後轉念一想,想起了自家小夥伴,問道:「可以帶上夢原嗎?」
「夢原?」幸村由美沒有想起來這個人物是誰,不過她可以在記憶裡多翻一下,可算是從那記憶深處翻出了一個和赤也在一起的少女,「哦哦哦,你是說切原赤也的女朋友對吧?好呀,帶她一起。」
——沢田夢原……沢田嗎?當然是要帶上了。
幸村由美想了一下,將對方的名字進行了一定的對應,又用力地點了點頭,笑道:「既然銀玥你也答應了,那我去找哥哥說一聲,你也和沢田同學說一聲吧。」
「好。」七海銀玥應下了這個事情,然後看著幸村由美上樓,方才慢慢從懷裡掏出了電話,打給了沢田夢原。
沢田家
沢田夢原坐在矮桌前,抬頭看看那邊露出有些愧疚表情的哥哥,再看看對方身側的小嬰兒,方才盯著桌子上的課本上面全錯的習題,頓時感到極大的為難。
無奈地搖了搖頭,她手持一支筆,將習題冊重新推到了兄長的面前,指著其中一道題問道:「哥哥,你看這道題,直覺應該選哪個?」
看了一眼習題,沢田綱吉努力地思考著什麼一般,然後小聲地說出了自己並不確定的答案:「C……?」
身側的裡包恩毫不猶豫地掏出了自己的手/槍,子/彈與沢田綱吉擦邊而過,最後落在了對方身後的牆上,若無其事地吹了一下槍口處飛出的白煙,他淡淡地說道:「錯了,蠢綱。」
「啊,我真的不知道啊!」沢田綱吉苦笑了一聲,對習題完全沒有什麼「直覺」的他真心是無法拯救自己的成績,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前的沢田夢原身上,越發覺得自家妹妹是真的厲害。
明明夢原的超直感比自己厲害多了,為什麼裡包恩就是不找夢原當十代目呢?而且,自己這麼蠢,為什麼還要繼續教授自己呢?明明……裡包恩這一次有了其他的選擇。
他這麼想著,卻完全不敢把這些話說出來,餘光掃了一眼裡包恩,他的心底多了幾分無奈與歎息,低頭掩去自己的神色,眼中閃過一絲成熟。
沢田夢原對自家兄長真的是沒轍了,她用筆尖敲了敲A選項,然後默默地把自家兄長的課本拿到面前,強行畫重點,說道:「不管了,反正哥哥你把這些都背了,到時候考試默寫總該會了吧?及格多簡單的事情,你就不能爭取一下嗎?」
眨了眨眼睛,沢田綱吉看著眼前課本上多出來的一大堆紅線,還想掙扎一下:「可是……可是切原就沒有及格……」
話音未落,便見自家妹妹極為霸氣地一拍桌子,沢田綱吉被嚇了一跳,他愣了一下,看著自家妹妹的氣勢瞬間拔高,嘴角一抽,突然就不敢說下去了。
沢田夢原見自家哥哥沒有再繼續為自己辯解,無奈地重新恢復正常的溫和狀態,笑眯眯的模樣像極了平日裡幸村精市坑人的模樣,讓沢田綱吉不由得縮了縮身子,她隨意地把課本都放在了沢田綱吉的面前,用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
「那是當然,我這麼聰明,赤也完全沒有必要也這麼聰明啊!強大的人身後需要一個賢內助,赤也就是我的賢內助!他會負責給我打call,而哥哥,你又不適合當賢內助,自然是要自己變得強大了!成績,會成為你強大的第一步!」
她這麼說著,完全沒有想起自己在不久前才和自家哥哥說自己和切原赤也是學霸間的強強聯合,在一起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沢田綱吉嘴角一抽,他可是還記得自家妹妹前不久說的話,不過,大家的記憶都被翻了篇,除了自己和裡包恩,估計沒有人記得在前幾天切原赤也還是一個學霸的事情。
他無可奈何地點點頭,應下了沢田夢原的話,卻是沒有放在心上,只是單純覺得自家妹妹的思路真的是清奇脫俗。
——我已經夠強大了,只是看不出來而已好嗎?
——突然好想看看切原君知道自己變成「賢內助」的表情啊……
☆、兄妹差異未免也太大了
沢田夢原並不知道自家兄長正在暗戳戳地吐槽自己的說法, 她自認自己說的沒有任何問題, 嘴角微挑, 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甚至伸手拍了拍沢田綱吉的肩部, 笑道:「哥哥, 你沒問題的, 相信自己,你可是大空啊!十代目啊!」
她握拳認真說話的模樣, 讓沢田綱吉感覺有幾分羞愧, 更多的是下意識把目光投向身側的裡包恩:「裡包恩, 你又教夢原什麼了啊!」
「沒什麼啊, 她說的不是事實嗎?」裡包恩泰然自若地坐在床上,一個歪頭, 眼中卻是帶了幾分威脅的意味, 連帶著語氣都有所變化,「怎麼?你一個哥哥還比不上自家妹妹嗎?而且……大空啊, 夢原也是大空屬性,若是點燃火焰,說不定也會變成一個優秀的首領。」
「那就讓夢原擔任十代目啊。」沢田綱吉理所當然地應了一聲,然後頂著裡包恩的目光縮了縮身子, 感覺自己剛剛仿佛說錯了什麼話。
「你在說什麼?夢原的理想可不在這裡, 對吧?」迅速反駁了沢田綱吉的話,裡包恩對自家這個廢材徒弟著實是沒有辦法,只能是無奈地讓沢田夢原協助自己調/教對方。
沢田夢原認真地點了點頭, 她接到了來自裡包恩的示意,笑道:「這是自然,我的理想是將來和赤也結婚,然後兩個人一起去周遊世界!他打比賽,我去遊玩!」
「……你已經規劃到這裡了嗎?」沢田綱吉有些震驚地看向自家妹妹,明明夢原和赤也之間也才剛剛相處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自家妹妹就已經想到了結婚的問題了嗎?
這未免也太過於快了吧,莫名地不是很想讓夢原那麼快就嫁出去,他微扁嘴,喃喃道,「我還沒有承認切原赤也可以作為我的妹夫呢。」
「廢材沒有資格評價別人。」裡包恩一巴掌打在了沢田綱吉的頭上,嘴裡說著,然後手一揮,示意夢原離開房間,他肩上的那只蜥蜴緩慢地爬到他的手心中,化為了一把巨錘,顯然,他打算在房間裡好好地教訓一下這個廢材徒弟了。
早已對裡包恩的調/教之術見怪不怪,沢田夢原沒有想那麼多,便對自家兄長微頷首,轉身離開房間,順勢關了房門。
她伸出手,把跑過來的藍波擋下,往藍波的懷裡塞了一顆糖果,哄著他去客廳玩,「藍波乖,哥哥在學習,不可以打擾他哦。」
藍波抬頭看了一眼沢田夢原,再低頭看看懷裡的糖果,遲疑了一下,還是選擇接受來自夢原的賄賂,轉身拿著糖果下了樓。
搖了搖頭,沢田夢原淺淺一笑,覺得藍波的孩子心性真的是始終沒有變化,明明……已經是黑手黨的一員了,之前還是來執行刺殺裡包恩任務的殺手,怎麼就沒有長大呢?
她對於自家兄長的事情已經大致瞭解的差不多,就連一些沒有瞭解到的事情也都被七海銀玥告知了,所以,她並沒有太過於擔憂,只是簡單地覺得打打殺殺是一件有些殘忍的事情,不過幸好,兄長是首領,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礙。
莫名心大的她就此放過了對沢田綱吉的擔憂,然後便愉悅地轉頭回自己的房間。
手剛剛搭上房門的門把手,沢田夢原便聽到自己口袋中的電話發出輕靈的音樂,疑惑地接了電話,笑道:「銀玥?你怎麼給我打電話了呀?」
「你好,夢原。」電話那頭的七海銀玥一如既往地先按照禮貌進行問候,然後就自然地放飛了自我,在好友的面前完全不需要太過拘束於禮節,「幸村哥哥說過幾天要進行一場網球部的合宿,你要和我還有由美一起去嗎?可以光明正大的蹺課呢。」
「蹺課?」沢田夢原疑惑地歪頭,然後翻出了櫃中的日曆,仔細地看了一眼,按照這個說法,那麼合宿應該就是在工作日了,她想了想自己的學習情況,再想想切原赤也的網球技術水準,果斷選擇拋棄學習去找男朋友,「好啊,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記得幫我弄張請假條。」
「沒問題,幸村哥哥那邊會幫我們辦好的。」七海銀玥完全不覺得這有什麼難的,待會只要和幸村精市說一聲便足夠了,她眨巴眨巴眼睛,突然聽到自家好朋友的電話那邊傳來的「劈裡啪啦」的聲音,有些疑惑,「你那邊是有什麼事情嗎?怎麼聲音有些奇怪。」
「啊,是他們在鬧著玩呢。」沢田夢原隨意地掃了一眼,無視掉在走廊上出現的炸彈還有滿天飛的子彈,手腳麻利地在子彈中穿行,毫髮無傷地從樓上走到了客廳之中,她腳下一轉,躲過從藍波那邊飛過來的十年火箭炮,坐在沙發上,自然地從沙發間隙中掏出一個定時炸彈,丟向了那邊還在苦惱的藍波,在一堆「背景音樂」之下打開了電視,準備繼續看綜藝節目。
「鬧著玩?好吧,既然你覺得沒有什麼問題的話,那就沒事吧。」七海銀玥下意識覺得沢田夢原的說法有些不太對,卻又相信自家朋友的說法,自然地略過了心底裡出現的疑惑,然後淡定地說道,「你需不需要和你的母親說一聲啊?而且,還有你的兄長。」
沢田夢原掃了一眼一直站在樓梯口的沢田綱吉,淡定地說道:「放心吧,我家兄長還常年去各種比賽訓練呢,什麼部門訓練啊。」
「這樣倒也好,有一個先例會好一些。」七海銀玥沉吟了片刻,覺得沢田夢原說的有道理,然後便不再為自己朋友擔憂了。
「相較之下,我倒覺得你哥哥那邊可能會比較擔心。」沢田夢原果斷從身旁拿起了一個靠枕擋在了面前,把某個意外飛過來的炸彈拍飛,下意識地朝著某一個方向丟出了靠枕,好似砸中了誰,但她也沒有太過於在意,目光依舊落在那電視上的綜藝節目處,完全沒有理會四周的「喧囂」。
沢田夢原對七海銀玥的兄長有所印象,畢竟之前曾經去過七海家做客,更是見過那個與七海銀玥長相完全不像的金髮少年,唯一的印象就是對方特別喜歡吃棉花糖,在自己去那兒做客的三個小時內,七海兄長不止十次問自己要不要吃棉花糖。
要不是七海銀玥說那是兄長的常態,見人就會這麼問,夢原差點以為「棉花糖」是什麼暗號了。
她無奈地捏了捏自己的太陽穴,覺得七海銀玥那邊的事情感覺就很麻煩,或許是超直感的緣由,她去了一次七海家之後,就再也不想要進入那個地方了。
總有一種奇特的陰森感,或者說,一種找不到源頭的危機感,仿佛隨時隨地就可能會遭遇到危險,也不知道銀玥究竟是怎麼在那裡活到這麼大的。
沢田夢原的思緒停頓了一下,然後想起來七海銀玥有一段漫長的時光其實不是住在七海家,而是住在跡部家的事實,歎了一聲,她對著電話那頭的小夥伴笑道:「你的兄長這段時間還是很喜歡棉花糖嗎?」
「是啊,不過感覺他對棉花糖的執念降低了不少,現在也就是自己一個人吃了,沒有每天逼著其他人跟著他吃。」七海銀玥回想起前段時間兄長宛如瘋了一般,見人就給他推銷棉花糖的事情,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不是什麼七海家的當家,而是一個棉花糖推銷員呢。
沢田夢原眨巴眨巴眼睛,棕色的雙眸中閃動著光芒,隨手把爬上沙發的藍波攬進自己的懷裡,用手臂環住對方的腰,不讓這個小鬼亂動,嘴裡說道:「哦,這樣嗎?」
她沒有打算把自己對七海兄長那種彆扭的感覺告訴銀玥,只是簡單地說道,「那麼,明天見吧。」
掛斷了電話,沢田夢原隨手就把剛剛的「玩具」藍波丟掉,癱在了沙發上,繼續愉悅地看著綜藝節目。
沢田綱吉和裡包恩站在樓梯口,圍觀了沢田夢原從下樓到掛斷電話的全過程,連帶著對方下意識地避開危險,甚至作出反應——用一個靠枕砸中正在和藍波「對決」的獄寺,全部的事情都被他們收入了眼底。
「你看看夢原,那個動作反應,那個超直感的運用,比你高出了不知道多少倍!」裡包恩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著,一個巴掌打到了沢田綱吉的頭上,示意他好好學學自家妹妹。
他實在是不懂,明明沢田夢原可以做的如此好,完全不需要訓練就能夠達到把超直感用到得心應手,無論是在考試前的猜題,考試中的選擇,還是日常家裡的躲避子/彈和炸/彈,都完美地完成,不需要任何人來教授經驗。
然而,自己收的徒弟卻是一個廢材,明明有著超直感,如果爆發出潛力甚至完超沢田夢原,在平日裡卻是一個完美的廢材,走個路就會絆倒,考個試都不懂得猜題,躲個子/彈都做不到。
嫌棄地剮了一眼沢田綱吉,裡包恩環臂站在樓梯口,沉默了片刻,快步越過房中的數道「障礙」,落在了沢田夢原的身邊,問道:「夢原,我問你一個問題。」
「啊?什麼問題?」沢田夢原目不斜視,繼續盯著電視,口中隨意地問道。
「你平時怎麼猜題的,還有剛剛是怎麼避開那些陷阱的。」裡包恩揮手示意沢田綱吉過來自己這邊,好好地聽一下他妹妹的經驗。
「陷阱?」沢田夢原疑惑地歪頭,掃了一眼在客廳地面上擺放的各種各樣的物品,然後再看看那邊似乎掐個沒完的兩個傢伙,笑道,「就很隨意地走過去啊,下腳的時候完全按照習慣走就好了,而且,如果感覺不太對,只要避開不就好了。」
「聽到沒有,靠感覺走!」裡包恩直接略過了那些有一大堆沒什麼用的話,然後捕捉出其中的重點,猛地敲打沢田綱吉的頭。
「可是,我會摔倒誒。」沢田綱吉委委屈屈地表示自己做不到,然後便看到自家妹妹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摔倒我也會啊,隨身攜帶一些藥水和備用的ok貼就好了,而且,如果是那種正面朝下的摔跤,你完全可以一個翻跟鬥過去啊,絕對毫髮無傷!」沢田夢原已經在自己的成長歷程中學會了如何「自救」,豎起了大拇指,完全用眼神告訴兄長——你也可以做到的!
沢田綱吉嘴角一抽,覺得自家妹妹就是來克自己的,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但是妹妹做到了,這也就使得裡包恩對自己的要求更高了。
他無奈地聳了聳肩,伸手想要把沢田夢原的手拍下來,卻不想腳下一邁,直接絆到了一個炸/彈,轟的一聲被炸了一個正著。
欲哭無淚的目光投向了沢田夢原和裡包恩,卻得到了裡包恩鄙視性的一瞥以及一個錘子攻擊。
裡包恩拿著那個看起來輕飄飄實則重達n噸的錘子朝沢田綱吉砸了過去,事實上在砸到的時候收了力,雖然是輕輕的一碰,卻也足夠讓沢田綱吉撲街了。
隨意地收起了錘子,他的目光落在了已經自動跑到落地窗邊的沢田夢原,眼中的欣賞和贊許是完全掩飾不住的。
相比起沢田綱吉這個廢材,他的妹妹可真的是要強大的多了,裡包恩剛剛在沢田綱吉絆倒的時候就察覺到了危險,一個跳躍就遠離了那裡,而沢田夢原與裡包恩的動作是同時進行的。
他剛剛跳起來的時候特意掃了一眼,正巧對方手上一個用力,借力沙發使自己往後退了幾步,然後在身子向後仰的時候直接幾個向後跟鬥跳躍到了落地窗旁,完美躲過了這個炸彈的危機。
「蠢綱,看看你妹妹,反應比你快多了。」裡包恩冷呵了一聲,目光掃過眼前的撲街·沢田綱吉,嘴裡的嘲笑完全停不下來,心裡默默地給沢田綱吉的訓練計畫上面多加了好幾筆。
沢田綱吉下意識地感覺不好,抬頭一看,自家妹妹已經站在那落地窗前,毫髮無傷,甚至手裡還揣著一個遙控器,認真地進行調台,完全沒有受到炸/彈的影響。
他剛剛其實已經大致發現了這個炸/彈的存在,但是完全沒有打算躲避,泰然地選擇被炸,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被炸就被炸吧,又死不了人。
如此想著,他甚至都不覺得這個是什麼值得在意的問題,然後便泰然地選擇了接受。
沢田綱吉眨了眨眼睛,目光投向那邊打算重新回來看電視的沢田夢原,笑道:「夢原,以後還是你來當十代目吧。」
「誒?哥哥你在開玩笑嗎?」沢田夢原不知道自家哥哥是怎麼了,突然會說這樣的話,雖然之前對方也說過相似的話語,但是這一次,她不知為何從中感覺到了些許認真的成分,而不是平日裡的隨口一提,或許,自家兄長是真的這麼想。
她突然擺正了態度,在沢田綱吉認真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下意識用同樣的態度面對對方,她微抿嘴,然後目光落在自家兄長溫和的笑容,這般的模樣,如此的性情,才是大空的包容啊,像自己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成為大空呢?
沢田夢原早就知道自己從某個意義上來說也是屬於大空的候選人,但是她對於成為黑手黨的首領這件事情一點興趣也沒有,先不說自己的性別問題,關鍵是在自己的未來計畫之中完全沒有稱霸世界的打算啊!
默默地把黑手黨和稱霸世界的反派搭上了線,然後她笑眯眯地擺了擺手,說道:「哥哥你不要開玩笑了,我可不想去當大反派。」
「反派?」第一次聽到自家妹妹如此說,但由於彼此是兄妹的緣由,沢田綱吉很快地意識到了自家妹妹的意思,他笑了一聲,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靦腆地一笑,「不是啦,彭格列平日裡都是在拯救世界來著。」
「咦?你是在開玩笑嗎?你們那麼威武帥氣的感覺,居然不是反派?」不知為何,沢田夢原覺得黑手黨在自己心中的形象遭到了損壞,說好的大家都是打打殺殺毀滅世界呢?
「不是啦,我們這個不是,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想要守護這個世界,守護所有人。」沢田綱吉露出了一抹微笑,棕眸中透著一絲複雜的神色,卻又在片刻之後被他自己掩藏了過去。
守護世界,拯救世界……自己窮盡了一生都在做這樣的事情,不過也算是一個特殊的生命意義實現方式吧?
他如此想著,回憶起了自己的過往歲月,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了起來,「如果要說拯救世界,那麼,夢原你也正在做這樣的事情啊。」
「誒?你是說我平日裡看看小說,玩玩遊戲,然後考個試,談個戀愛?這也算拯救世界?」沢田夢原反問了幾句,然後笑眯眯地揮了揮手,完全沒有相信沢田綱吉的話,「你別開玩笑啦哥哥,這是不可能的,我這種人就是喜歡甘於平靜,要是哪天你真的陣亡在了拯救世界的第一線,我再去頂替你的位置撐起這個任務吧。」
「那就這麼說定了。」完全不打算給沢田夢原解釋一下自己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沢田綱吉見夢原說出了自己那句最想聽的話,立馬應下,然後不給對方任何反駁與拒絕的機會,轉頭就跑上樓,「我去寫作業了。」
「誒?!」沢田夢原不知為何突然產生了一種自己坑了自己的感覺,她疑惑地把目光投向了裡包恩,企圖尋求到對方的提示,卻是得不到什麼意見。
——怎麼回事?我家哥哥腦抽了嗎?
——好像剛剛不小心答應了什麼了不起的事情,應該是我的錯覺吧?
☆、覺醒?
看著自家哥哥毫不猶豫轉身離開的身影, 沢田夢原難得地從對方身上感知到了一絲決然的氣息, 她疑惑地轉頭看向裡包恩, 問道:「哥哥剛剛的話……」
裡包恩也滿懷疑惑,在沢田綱吉說出那句話的時候, 他的直覺告訴他有什麼東西脫離了控制, 然而, 這一切的源頭來自于自己的徒弟。
然而,縱然自己敢說自己對這個廢材徒弟的瞭解程度已經近乎於全部, 但是在剛剛出現的情況確實是自己從未遇到過的, 更是自己從未想過會發生的事情。
他的心中也包含著疑惑, 眼眸中難得閃過了一絲茫然與好奇, 裡包恩伸手拉低了一下自己的帽檐,轉頭朝沢田夢原說道:「先這樣吧, 你繼續玩。」
腳下一躍, 他便直接拋下了下方還在鬧騰的一行人和那個依舊不解的沢田夢原,前往了沢田綱吉的房間。
沢田夢原目送著沢田綱吉和裡包恩先後上樓的身影, 眨了眨眼睛,棕眸中隱約浮現了一抹火光,卻又在片刻後自然地抹滅,她疑惑地歪頭, 心下卻是下意識地做出了判斷——哥哥剛剛的話是認真的。
一旦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她不知為何竟是產生了一絲心慌,連帶著電視上還播放著的綜藝節目她都不在意了,反而是直接沖上了二樓, 沢田夢原站在沢田綱吉的房門前,伸出的手作勢要去敲門,卻最後被克制住了。
微抿嘴,她遲遲下不了手,更是不敢去真的詢問沢田綱吉,她的直覺告訴她,如果真的問了,哥哥必然會告訴自己,但是,她下不了這個決心。
或者說,她難以接受那個答案,縱然她身為沢田家的超直感已經告訴了她一個模模糊糊的真相,但是她依舊不敢去觸碰分毫。
沢田夢原在房門前遲疑了許久,躊躇之下,終是選擇了轉身,走入了自己的房間,將之前所想幹的事情盡數忘卻。
她從懷中重新掏出了手機,思考了片刻,順著自己的本心打給了七海銀玥,「七海,我哥哥剛剛說了一句讓我很擔心的話,我覺得有些危險……」
方才剛剛進行了一次通話,七海銀玥並不明白為何沢田夢原會突然打電話過來,不過是短短的幾句話,卻是從中敏銳地捕捉到了其心中的忐忑與擔憂。
她微皺眉頭,轉頭示意自家身後的管家暫時離開,方才放柔了自己的聲線,安撫著電話那邊的朋友:「夢原,別慌,你跟我說說發生了什麼。」
「就是……哥哥他突然說什麼未來他死了,讓我來頂替他的位置繼承黑手黨之類的。」沢田夢原沒有絲毫的保留,只不過是簡單地說了一下事情的經過,臉上帶著慌亂與茫然,坐在床鋪上的時候,身體都不自覺地出現些許的顫抖,「他說的是真的,我感知到了,一定是真的,但是……但是,我不敢去問。」
「這樣嗎?」七海銀玥喃喃道,她沉吟了片刻,覺得自己這邊也沒辦法幫上夢原,只能是慢慢地迂回型講述,「別慌,你哥哥的情緒怎麼樣?」
沢田夢原聽出了銀玥的意思,她回想了一下剛剛在客廳裡沢田綱吉說話的時候的表情,糾結了一下用詞,緩緩地說道:「唔……是那種有些釋然,放心地交付一切的感覺,我看到了,他露出了笑容。」
「釋然的笑容嗎?」七海銀玥眨了眨眼睛,總覺得這其中應該是藏了什麼非常重要的事情,而且,很有可能和自己有關係,可是這並不是那麼容易猜到的。
她的目光掃過了合閉的房門,轉身坐在了床上,手中握緊手機,壓低了自己的聲音,不知為何,她就是不太想讓幸村精市和幸村由美聽到自己要說的話,「夢原,請恕我直言……」
聽到七海銀玥說出這句話,沢田夢原立馬坐直了身體,完全屬於下意識的反應,又亦或者說,她已經意識到了銀玥可能是要說什麼非常重要的事情。
身為七海銀玥的好朋友,她對銀玥的事情說不上是百分百瞭解,卻也有至少百分之八十是知道的,甚至還知道了不少跡部景吾和幸村家一行人都無法知曉的銀玥心情和想法變化。
可能是因為自身也是沢田家的人,身上帶著法則的氣息,沢田夢原只選擇了親近七海銀玥,並且付出了自己全心全意的信任,縱然彼此都有所隱瞞,卻也擁有著最為和諧的關係。
「……這件事情可能和我有關係,」七海銀玥眨了眨眼睛,她緩緩地說道,然後停頓了幾秒,讓沢田夢原緩了緩後,方才繼續說道,「我最近覺得四周變化的事情非常奇怪,就像是之前你跟我說,我是跡部君的未婚妻一樣,我的兄長,他承認了這樣的事實,然而我自己並不知曉。」
「那應該是你的兄長奇怪啊。」沢田夢原眨了眨眼睛,她並不覺得這是什麼大問題,因為在她的眼裡,七海家的兩個人的氣息都很奇怪,根本不足為奇。
「不是的,硬要說的話,我有一種感覺,既然我沒有承認這樣的身份,為什麼所有人會依舊堅持這樣的想法,這一點也不合理。」七海銀玥說出了自己一直壓在心底的想法,這個念頭一直都盤踞於心頭,並且隨著時間的流逝變得越發的強烈起來,好似是有什麼東西在一直告訴自己:你的想法必然就是這個世界的一切,所有人都理所當然地應該圍著你轉。
擁有著良好的禮儀教養的七海銀玥自然覺得這樣的想法過於可笑,更是不符合身為「大家閨秀」所應當擁有的品質,所以她自然地翻過了這一頁,將這個奇怪的想法直接壓在了心底,用無數的東西掩藏起來,然後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在那兒努力地繼續扮演著身為「七海銀玥」的存在。
然而,前不久的事情直接打破了自己的想法,七海銀玥之前和兄長弈棋時所聊得天,偶爾之間和兄長的交流,她終於正視了自己心中的那一個奇怪的想法,將它重新從那被封鎖的深處翻找了出來,並且得到了一定的擦拭。
她仿若是想要證實這種想法一般,在去尋找跡部景吾的前一天做了一個小小的夢,在她的夢中,跡部景吾不再是跡部景吾,而是手塚國光,同樣,手塚國光成為了跡部景吾。
在做了這個夢的時候,七海銀玥並沒有太過於放在心上,縱然是有些懷疑性地想要去證實什麼一般,她還是選擇提前去到跡部家去尋找跡部景吾,沒想到,夢中的事情就這麼直接地擺在了她的面前。
她不知道自己當時的演技是如何的,是否成功地騙過了在跡部景吾身體裡的手塚國光,又是否能夠騙過在跡部家的僕從們,七海銀玥只知道自己當時滿心的震驚,以及跑去青學找到了跡部景吾的欣喜與恍然。
一切仿佛都是被預定好的一般,她站在命運的交織點,一旦走錯,所有都會再度回到了原點,就像是當初她把一切都掩藏下去一般。
七海銀玥回到了家裡,並且被自家兄長送到了幸村家的時候,她已然有了準備,在聽到幸村由美說出那句離開神奈川的時候,她甚至多了一絲「果然如此」的感覺,然後果斷地打電話叫上自己的好朋友。
直覺告訴她,沢田夢原才是最值得信任的存在,其次才是跡部景吾。
她不知道為什麼在自己的想法之中,跡部景吾竟是會排在後面的那個位置,明明自己的心情一直都在隨之而變化,然而七海銀玥覺得這是正確的,是最為理智並且正確的選擇,是絕對的正確性。
雖然還是感覺對跡部景吾有些對不起,但是,七海銀玥已經不想要再繼續在這個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的迷局中走動了,她只想要看到最終的答案,並且不惜選擇接受幸村由美的意見。
——來吧,讓我看看,你們和兄長究竟計畫了什麼,我曾經最為信任的跡部景吾又是在其中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
她如此想著,然後對著電話那頭的沢田夢原說道:「或許你不相信,但是我覺得這一切應該是有所緣由的,無論是我們的相遇,還是跡部君和我的事情,又亦或者是我的親人們……」
沢田夢原睜大了眼睛,她沒有想到七海銀玥居然已經達到了質疑全世界的狀態了,但是……她緩緩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感受著自己心臟突然加快的跳動速度,完全不受控制地張嘴吐出了一句話:「你說的是對的。」
在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她忽然感覺到了一陣累意,卻又有一種暢快的感覺,仿佛是脫離了什麼東西的束縛一般,疑惑地歪頭,沢田夢原不是很清楚這究竟是怎麼的一個情況,張嘴就想要詢問七海銀玥究竟是發生了什麼,卻發現自家閨蜜完全沒有打算理會自己。
她沉默了片刻,緩緩地叫道:「銀玥?銀玥!」
七海銀玥被沢田夢原的兩聲呼喚直接從思考之中拽了出來,她茫然地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手機,再看看自己面前鏡子所倒映出來的自己模樣,不禁睜大了眼睛。
那鏡中的少女依舊是黑髮黑瞳的模樣,彩色的火焰在髮絲上燃燒起來,點染的光芒將她全身渲染,使她的雙眸中仿佛多了幾分除了黑以外的色彩。
「這是……?」她疑惑地伸出手,那面鏡子自動脫離了櫃門,緩緩地靠到了自己的面前,七海銀玥卻沒有注意這樣的事情,她只是一直盯著鏡中的自己,緩緩地伸手,指尖觸碰到冰冷的鏡面,鏡中的自己也同時伸出了手碰到了這一層平面。
只聽「劈啪」一聲,那鏡面化為了一堆碎片,於空中飄動,卻沒有能夠順應重力的呼喚落到地面上。
七海銀玥忽的笑出了聲,那黑瞳中起了幾道波瀾,最終歸為了死一般的平靜,口中喃喃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銀玥!你那邊怎麼了嗎?」清楚聽到了有東西破碎的聲音,沢田夢原立馬警惕了起來,生怕自家好朋友遇到什麼危險,她屏住呼吸,認真地聽著從電話那邊傳來的聲音,企圖從中得到什麼訊息,但是聽到的只是來自自家好友的喃語。
「啊,沒什麼。」七海銀玥身上的火焰悄然消退,她的目光掃過面前的漂浮的碎片,隨意伸手捏起其中一塊,手腕一轉,便將之拋到了遠處,任由其落於地上,嘴上應著沢田夢原的話,低聲道,「只是鏡子碎了而已。」
她的氣息仿佛變了一個模樣,明明依舊是那端莊優雅的模樣,卻莫名地讓人感到了極大的危險,就像是一隻偽裝為羊的狼。
「真的?」依舊信任自家好朋友的沢田夢原沒有懷疑,她的直覺告訴她銀玥沒有事,便放下了心,笑道,「沒事就好,對了,之前你說的那個合宿,我哥哥答應了呢。」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將自己的狀態調整了過來,七海銀玥頓時為自己可以和小夥伴一起出去玩感到了興奮,她默默地把目光投向了日曆表,對即將到來的合宿莫名的期待起來,明明……這只是一場避難活動。
「是啊,我們可以去玩呢,反正赤也他們要去進行訓練,那個時間我們可以去爬爬山,進行久違的春遊,這都是不錯的。」
沢田夢原打開了自己的筆記本,開始記錄自己出去合宿所需要的東西,到時候放在母親的面前,相信自家母親會幫自己準備好一切所需用品的。
她的筆尖動了動,看著自己羅列出來的單子,沉吟了片刻,又加上了幾筆,添了「槍/支」這一個選項,不知為何,沢田夢原覺得這個東西應該用得上,如果可以,她甚至還想去找裡包恩順點東西,相信這位身為黑手黨首領教師的存在手上應該有不少的好東西。
她琢磨著自己的直覺究竟是預感了怎麼樣的一個事情,腦子裡卻也沒有完全把這個事情放在心上,沢田夢原思索了片刻,便放棄地轉頭,淡定地和七海銀玥道了一聲再見,轉頭就給自家男朋友打電話了:「赤也!我們要一起去合宿了!!!」
幸村家
正在給自家心愛的花草澆水的幸村精市仿佛是感知到了什麼一般,猛地抬起頭看向了七海銀玥所在的房間處,他的手一頓,不小心就給自家雛菊多澆了一些水,連忙進行搶救,口中喃喃道:「要結束了啊……」
☆、變化
清晨的陽光灑落于森林之中, 將自己的溫暖毫不吝嗇地交付出來, 送給了在那森林深處的某座別墅。
難得起了一個大早, 七海銀玥微偏頭,看向了自己身側的床位, 按照正常而言, 自己的好朋友沢田夢原應該會在床鋪上繼續睡覺, 然而此時的房間之中除了自己其他人都不見了。
她有些驚訝於幸村由美和沢田夢原的早起,收拾了一下自身, 走到了房間的陽臺處, 靠著陽臺的欄杆, 向下看去, 正巧目光直直地對上正與男朋友坐在花壇邊的沢田夢原。
愣了一下,七海銀玥抬起了手, 和自家好朋友打了一個招呼, 轉身離開,甚至還把窗簾默默地拉上, 防止了自己再看到外面那兩個傢伙。
——好吧,夢原真是個見色忘友的傢伙,我還是不打擾她談戀愛了。
下方的切原赤也並沒有注意到剛剛在陽臺出現的七海銀玥,他疑惑地看著自家女朋友突然抬起手像是在和誰打招呼一樣, 但是自己抬頭的時候並沒有看到什麼人影。
他茫然地歪頭, 用自己的頭蹭了蹭夢原的肩膀,好奇地問道:「夢原,你在和誰打招呼呀?」
聽切原赤也的語氣, 似乎還有些吃醋的意味,沢田夢原哭笑不得地伸手揉了揉自家男朋友的頭,看他就像個等待人順毛的貓咪一般,不禁笑出了聲,小聲地給他解釋道:「剛剛銀玥醒了,就在陽臺那裡,我跟她打了一個招呼。」
「哦哦哦。」切原赤也一聽是七海銀玥的事情,自然就放過了這個問題,反正七海桑是夢原的好朋友,更是幸村前輩的妹妹,自己並不需要去懷疑什麼。
他眨巴眨巴眼睛,那一頭海帶一般的頭髮在他蹭夢原的時候變得淩亂起來,他卻絲毫沒有注意到,依舊像個小孩子一樣撒著嬌,「夢原,我想要吃糖,還有蛋糕。」
「好好好,待會給你做。」沢田夢原對切原赤也一向寵溺,根本不覺得自家男朋友這麼黏人有問題,甚至有些滿足於這樣的現狀。
她伸手把赤也的頭髮理順,任由對方捏著自己的手,笑道,「你們早訓結束了?」
「結束了,還好夢原你今天來叫我起床,不然我就要遲到被真田前輩揍了。」回想起真田玄一郎每一次都會出現的「制裁」,切原赤也打了一個寒戰,感激地看著沢田夢原,連帶著把早早被女朋友強行叫起來的小小不開心都被盡數拋到了九天之外。
他一想起這個事情,又忍不住多說了兩句,「你可是不知道,今天仁王前輩今天的臉色有多差,他因為比我晚到網球場,被罰翻倍訓練了!剛剛還如同一條鹹魚一樣癱在地上,被柳生前輩拖走了。」
沢田夢原眨眨眼睛,看著自己身側這個精力充沛的傢伙,不忍告訴赤也殘酷的事實——其實在我把你從網球場撿回來之前,你也是如同死魚一樣癱在地上。
默默把這句話給咽了回去,她含笑地看著切原赤也在自己面前興奮描述今天清晨在網球場上所發生的點點滴滴,雖然自己完全不懂網球那些東西,但是也能夠做出一副「對對對,就是這樣,你說得對」的表情。
將自己的超直感用到了極致,沢田夢原每每能夠再切原赤也投過來目光的時候給予最為恰當的反應,這般的相處氛圍看上去異常和諧溫馨,充滿了粉色的小泡泡。
坐在不遠處林內的仁王雅治將這一幕收入了眼底,頓時有種生無可戀的感覺,轉頭把自己靠在了柳生的身上,歎了一聲,說道:「搭檔啊,我怎麼就比不上赤也呢?那個小鬼都可以找到男朋友,憑什麼我沒有?憑什麼我沒有!我哪裡比赤也差了嗎?!」
柳生推了一下眼鏡,保持著沉默,沒有打算安撫一下自己身側這個備受打擊的搭檔,不過,他還是好心地把可能會是用來戳對方心窩一刀的話咽了回去。
——你也沒有哪裡比得上赤也,更何況,人家的女朋友是憑藉當初神奇一般的全年級第一追上的,你當時還是一個英語堪憂的存在,哪能夠比得上?
完全不覺得切原赤也在恢復正常情況之後能夠重追回沢田夢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柳生將一切都歸結為了這二人在此之前已經是一對情侶,雖然因為莫名其妙的原因「分手」,但是「複合」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他這麼想著,又一次推了一下眼鏡,毫無同伴情誼地把身側的仁王雅治推到了地上,不讓對方靠著自己的肩膀,「仁王君,按照時間計算,應該差不多到訓練的時間了。」
見仁王雅治還是興致缺缺的模樣,柳生又補了一句,「如果你沒有打算起來的話,那麼再一次比赤也晚到網球場的結果,想來不止是翻倍訓練,而是翻三倍訓練了吧。」
頓了頓,他又繼續對著突然爬起來的仁王說道,「當然,我相信,身為欺詐師的你並不會在意這個簡單的訓練懲罰。」
被柳生提醒到了時間的問題,更是一刀紮在了「訓練翻倍」上,仁王雅治下意識地鯉魚打挺,然後把目光投向了剛剛切原赤也還在的地方,果然,那兒已經沒有切原赤也的身影了。
他有些崩潰地轉頭看向柳生,問道:「赤也呢?」
「他在仁王君你抱怨桃花運的時候,已經在沢田桑的提醒下前往了網球場……」見仁王雅治一副「切原赤也一定會迷路」的蜜汁自信,柳生慢悠悠地把後面的話吐了出來,「在沢田桑的領路下。」
「你怎麼不早說!!!」仁王雅治回憶起自己剛剛在早訓時累到癱倒的事情,臉色變白,猛地沖了出去,用上了百米衝刺的速度,只求可以趕在切原赤也之前到達網球場。
——要知道,幸村精市自從那一次自己打賭會比赤也早到的事情之後,便對自己晚到網球場這件事情一路上心,至今都沒有打算放過自己!!!
柳生的嘴角微挑,慢悠悠地走在了仁王雅治的身後,不慌不忙的模樣和仁王那緊張趕路的樣子形成了鮮明對比,他默默把手機往口袋深處塞入,完全不打算提醒仁王其實距離訓練時間還有十五分鐘的事實。
——嘛,偶爾看仁王崩潰的模樣也不錯,更何況,早到十幾分鐘總比晚到好,仁王君一定會感謝我的!
↑仁王雅治:並不會!!!
別墅中
在確定自己的一個小夥伴是去談戀愛,七海銀玥淡定地離開了房間,緩緩地走到了一樓,正巧撞上了正在準備看電視的幸村由美,她看了一眼電視上的綜藝節目,然後又把目光移到了對方手上那一杯咖啡果凍上,眨了眨眼睛,腦中好像閃過了一道身影,卻又想不起自己剛剛是想起了什麼東西。
把這個問題拋到了腦後,她笑著坐在了幸村由美的身側,接過了對方遞過來的蛋糕,說道:「由美,早安。」
「早安啊,銀玥。」幸村由美應著,目光始終落在電視上,沒有錯過節目裡面的一次又一次的搞笑畫面。
「這是……咖啡果凍?」七海銀玥好奇地伸出手,戳了戳那塊具有彈性的小點心。
幸村由美不由得睜大眼睛,連忙把那塊咖啡果凍塞進了自己的嘴裡,免得對方繼續禍害自己的點心,「誒,你怎麼就上手了呀……」
她停頓了一秒,湊到了七海銀玥的身側,好奇地打量了她一番,隨即做出了判斷,「你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的。」
「是啊,我今天早上接到了來自跡部的消息,他說身為綠王要去幫青王解決神奈川的事情。」七海銀玥沒有否定幸村由美的話,她搖了搖頭,滿心滿意都是擔憂,完全沒有打算掩藏自己的心情與想法,「可是,我覺得這次的事情並不是這麼簡單可以解決的。」
「是啊,不過沒關係啦,跡部君沒問題的,他可是你的人啊!」幸村由美模糊地隱去了一些東西,笑著拍了拍七海銀玥的肩膀,企圖讓她放下心,相信跡部景吾的實力,「更何況,又不只是他,還有青王啊,你別把那些王權者都給忘了。」
「但是,最後必然會掉劍吧。」七海銀玥眨眨眼睛,她看著幸村由美,非常清楚以自家小表妹的性格不是什麼大事是絕對不會這麼大動干戈直接跑路的,能夠讓幸村由美直接選擇跑出神奈川,那就只有一個答案——神奈川必亡。
「啊呀,這個……」幸村由美的目光四處亂轉,不敢放在七海銀玥的身上,她遲疑了許久,還是不願把神奈川必然會消失于王權者掉劍的事情告訴銀玥,她的雙眸中閃過一抹精光,果斷從另一個話題切入,讓銀玥轉移注意力,「說起來,如果真的要掉劍,估計跡部君也會……」
「是啊……」聽到了幸村由美的話,七海銀玥不由得歎了一聲,這正是她最為擔憂的事情,要說什麼神奈川會消失,還是什麼王權者會掉劍,其實都比不上跡部景吾可能會死這一條來得重要,她已經大致感覺到了自己對跡部景吾的感情,只是還不願完全去正視,但是讓她在知道跡部景吾會出事的情況下放手,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銀玥在擔心跡部嗎?這算是跡部的勝利嗎?」幸村由美調笑了兩聲,隨即便說道,「那就祈福吧!為跡部景吾祈福,希望有一個強大的人可以出現,然後把跡部君救下來,把神奈川救下來,他有著無比強大的實力,擁有著顛覆世界的力量,然後最後,將你所想要保護的人保護。」
「這樣嗎?」七海銀玥愣了一下,沒有想到幸村由美竟是會如此說,她張了張嘴,緩緩地說道,「那我希望會有一個全能的人可以出現,將神奈川拯救下來,最重要的是,可以將景吾拯救下來。」
發現了銀玥口中對跡部景吾的稱呼轉變,幸村由美眨了眨眼睛,不知為何產生了一種「我家白菜被豬拱了」的感覺,嗯……不,不是錯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自己和七海就是兄妹啊!
幸村由美想起自己變為了「人」之前,本身就是一個世界的世界意識和世界法則,只不過在白蘭的毀滅之後化為了碎片,若是沒有沢田綱吉出手把自己再造,現在也不能夠以所謂的「世界維護者」身份出現在其他世界上了。
她從自己的身份出發,發現從世界的存在年歲來算,七海銀玥應該是比自己小一些,她默默地證實了剛剛豬拱了白菜的想法並非是做假,嘴角一抽,頓時感覺自己進入了兩難的境地。
——我究竟應該支持我家妹妹談戀愛,還是應該打死那個拐我家妹妹的人?
——啊不,這麼一想,好像這兩個的結合還有我的一份力?該死,我怎麼就會同意當初那個計畫呢!!!
☆、拯救我的人終究只有你
神奈川
原先擁擠的街道如今已然沒有了人影, 原本的住戶早已被警方進行了疏散, 甚至連員警自身都離開了這個地方, 一切只是因為一個簡單的預言,不, 或許這個預言一點也不簡單, 只是員警和平民們這些並沒有擁有力量的存在並不知道其中的真假。
這片已經沒有了人煙的地方上, 只剩下了那麼幾道人影,其中站在最為中央處的便是一名紅發的男子, 他張揚而囂張地發出了狂笑, 紅色的火焰在身體的周側燃燒, 將他四周的一切吞噬。
他仿若是早已放棄了一切, 然後站在那裡,微垂著頭, 腳下碾著那根未滅的香煙, 頭頂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始終煥發著紅色的火焰,破碎的劍身看起來脆弱不堪, 卻依舊綻放出令人恐懼的灼熱火焰。
他長呼了一口氣,連帶著這口氣都帶著熱氣,緩緩轉頭,看向了硬是沖入了這個片區的那個身穿藍色制服的青年, 紅色的火焰迷了他們的雙眼, 但是他依舊看得格外清楚,那是自己的「敵人」,卻也勉強算是自己的「摯友」, 或者說,這個世界上可以懂得自己的人也只有對方了,同樣,這個事情放在對方的身上也是如此。
「來了嗎?羽張迅。」他的嘴角挑起一個不知是挑釁還是感慨的弧度,緩緩地伸出了手,掌心朝向了正上空自己那把正在緩緩下落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該死,本大爺為什麼要來做這麼不華麗的事情?!」一道身影不同於有手下陪伴的羽張迅進入了這個地方,他有著一如過往張揚的淺灰色碎發,海藍色的雙眸中帶著一絲張揚的高傲,嘴角抿起的弧度一如過往的華麗完美。
「啊嗯,這就是他們所說的最後時刻?」跡部景吾輕笑了一聲,卻是沒有打算多做些什麼,只是隨意地在一堆廢墟裡面尋找一塊比較乾淨的地方坐下,緩緩地念道,「真是一個不華麗的傢伙,自己死也就算了,還要拉上其他人。」
他忽的轉過頭,把目光投向了廢墟中的某一個小孩,這是一個普通人,卻已經即將失去自己的生命,想來是來不及逃離神奈川,所以才會遭遇這樣的命運。
跡部景吾沒有時間來進行悲歎,他的身上如同不遠處的羽張迅一般綻放了絢麗的火焰,那達摩克利斯之劍從空中浮現,他不由得抬頭看去,只見那綠色的劍身在一次又一次地顫抖輕鳴,似乎一點也不想要被那邊已經瘋了的紅色達摩克利斯之劍拉著一起陪葬,然而,同它一起出現的藍色達摩克利斯之劍已經在緩緩地下落,它也不會逃脫這樣的命運。
「嘖……專門把本大爺移到這裡來,就是讓我來看墜劍嗎?」跡部景吾並不覺得自己會死在這裡,因為他的腳下一個巨大的石板已然出現,這個石板一如當初將自己選為綠之王一般,緩緩地現身,將那龐大的力量注入到了體內,就像是想要維持著什麼一般。
但是,他知道,石板只是想要給自己訊息罷了。
跡部景吾的目光再度落在了那個在廢墟之中的孩子,無奈地苦笑了一聲,然後伸出了自己的手,輕輕地按在了對方的額頭上,在那個孩子停止了呼吸的那一刻輕笑道:
「真是的,果然不是自己的終究不會是自己的,承接吧,以後你要用這股力量做什麼都不關本大爺的事情了,命中註定的綠之王啊……」
他如此說著,一抹綠色的火焰隨著他的指尖緩緩地融入到了那個孩子的額頭上,連帶著自己身下的石板和頭頂上已經有要墜劍趨勢的達摩克利斯之劍都一同移到了對方的身上。
新的綠之王,誕生了。
跡部景吾隨意地靠著身後的半邊牆,抬頭看著那個在空中閃動了兩下便自覺消失不見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喃喃道,「原來如此,所有的力量都用來拯救自己的王嗎?」
他的目光投向了神奈川的盡頭,無奈地發現自己估計是沒有辦法在赤之王墜劍之前離開神奈川了,都怪那該死的石板,非要把自己弄過來繼承綠之王的位置,要是真的死在這裡,本大爺豈不是要被忍足他們笑死。
沒有了王權者力量的保護,跡部景吾終究只是一個普通人,他站在原地,感受著那灼熱的熱浪衝擊來的感受,皮膚被燒得燙疼,他的心情卻依舊平靜,或許是因為他早已知道一個必然的結局——自己並不會死亡的。
不是基於自身實力的信任,而是因為他其實是七海兄長的手下,僅此而已,那個人雖然一點都不可靠,但是在這些時候,相信對方不會讓自己的妹夫就這麼陣亡的。
更何況,如果自己死了,銀玥……怕是會傷心到讓世界崩潰吧?
跡部景吾苦笑了一聲,他看著不遠處的青王在墜劍的前一秒倒下的身影,看著那紅色達摩克利斯之劍砸在了赤之王的頭上,龐大的力量以赤之王為中心擴散開來,擁有著破除一切的強大破壞力,直直地朝著四周擴散而去。
那樓,那人,那一切都在這個力量之下泯滅為了灰燼。
——果然還是沒有辦法逃走的啊。
如此想著,跡部景吾眨了眨眼睛,這一刻越發回憶起自己見到七海銀玥的時光,連帶著自己與對方相處的時光。
或許,銀玥至今為止都不知曉吧,自己最初見到她的時候是在對方創造自己的時候,真是可笑啊,明明越前龍馬才是世界支柱之一,但是被身為世界意識的銀玥費盡了所有的心思來製造的人只有自己,自己是如此的特殊,特殊到這個世界上只有自己擁有喚醒銀玥的能力!
跡部景吾的記憶深處,始終都藏著那樣一個畫面——自己的意識出現之時,艱難睜開眼睛所看到的虛幻,在那七彩的玄光之中隱約可見的身影,如此的美麗,令人嚮往,只一眼便再也忘不了。
他輕笑了一聲,緩緩地張開了自己的雙臂,擋在了那個成為了綠之王的孩子的面前。
來吧,會把自己從這必死結局中拯救出來的人,會是那個坑死我的石板?還是那個一點也不可靠的上司/小舅子?亦或者那個最喜歡保持笑容坑人的幸村精市?
「我希望會有一個全能的人可以出現,將神奈川拯救下來,最重要的是,可以將景吾拯救下來。」
耳邊忽然響起了七海銀玥的聲音,跡部景吾愣了一下,這個聲音是如此清晰,完全不是可以欺騙自身的事情,他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那個粉發少年,看對方一臉不爽地伸出手將這巨大的衝擊波擋下,將自己完美地護在了身後。
他不由得笑出了聲,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敢相信,更多的是一種興奮與欣喜。
——原來如此啊,果然,這個世界上最愛我的還是你啊!
——銀玥,那個擁有著世界意識身份的女孩子,我們依舊是如此的心意相通。
——縱使你出現混亂失去了記憶,縱使你忘卻了身為世界意識的身份,依舊在用著自己的力量守護著我。
跡部景吾緩緩地抬頭,看著那完全避開了自己的衝擊波,略過在自己身側盡數化為了灰燼的事物,他的眼眸明明倒映著眼前那個出手相救的粉發少年,但是他真正看到的卻並非對方,而是透過了這個人看向了驅使對方到達此處的那個七海銀玥。
齊木楠雄深知著這一點,他本還在店裡愉快地享用著咖啡果凍,結果就在一句話響起的情況下被迫傳送到這裡,連帶著自己身上的超能力全都無法控制地直接被調用,情不自禁地使用了自己最強的力量,護下身後的男人。
那一刻,齊木楠雄便已經明白了,這一切只不過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神明」為了拯救這個男人所做出來的事情。
他不爽地掃了一眼跡部景吾,實在是看不透這個男人身上有什麼魅力讓「神明」拯救對方。
齊木楠雄是見過那位「神明」的,在對方沒有出問題之前,他曾經也得到過對方的恩惠,因而,就算自己再不爽,他還是不至於對這個「無辜」的傢伙做出什麼報復性的行為——為自己逝去的咖啡果凍復仇。
「謝謝了。」跡部景吾頓了頓,在一切都塵埃落盡的時候朝齊木楠雄說道,他的眼中帶著真誠的謝意,讓齊木楠雄無法說上其他的話。
『我只是被強拉過來。』齊木楠雄偏過頭,剛剛不過一眼,他便明白了那個「神明」對跡部景吾的「愛護」究竟到達了怎麼樣的一個地步,無論是透視術還是讀心術,沒有一個可以在跡部景吾的身上生效的。
跡部景吾並不知道齊木楠雄心中的震驚,他只是眨了眨眼睛,不太明白對方的情緒究竟是怎麼一個情況。
他抬起了手,撩起自己額前的頭髮,高傲地昂起了下巴,「作為拯救了本大爺的報酬,本大爺可以幫你做一件事情!」
「有咖啡果凍嗎?」一想起自己陣亡的美味咖啡果凍,齊木楠雄就有些氣不打一處來,感覺必須要讓眼前的人賠上一份才可以消氣。
「啊嗯?就這麼簡單的事情?本大爺可以送你裝滿整整一屋子咖啡果凍的房間!」跡部景吾微挑眉頭,沒有想到被七海銀玥賦予了全能的超能力者居然這麼容易打發,他笑了一聲,招呼齊木楠雄跟自己走。
於是,世上最強的全超能力者就這樣被一屋子的咖啡果凍拐走了,可喜可賀!
☆、終章(一)
神奈川的變化從未能夠影響到東京這邊, 人們最多只能夠感覺到宛如日常的地震般的震感, 然後疑惑地抬頭看了一眼外面的世界, 去到那空地上整齊有序地等待著地震的過去。
沒有絲毫的驚慌,相較於部門裡面的其他人, 幸村精市的表情實在是過於淡定, 縱使是一向泰然的柳蓮二, 此時此刻都下意識地睜開了眼睛,然後才緩過了神。
而他一直以來都展露著百合花開般的微笑, 就算是地面震動之時, 他也能夠保持著自己淡定泰然的狀態, 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幸村精市的目光略過了自己的社員們, 緩緩地落在了朝向神奈川的方向,嘴角微微挑起一個更大的弧度, 他知道, 結局即將到來。
他示意切原赤也他們不要鬆懈,繼續認真訓練, 而自己轉頭離開了網球場,走向了附近的樹林處,「真田,我去找一下由美。」
「啊, 不要鬆懈。」真田玄一郎看著幸村精市離開的步伐, 不知為何總有一種不妙的感覺,仿若對方在下一秒就會直接消失不見,他知道對方應該是有什麼事情要去做, 所以並沒有做出阻止的行為,只是沉默了片刻,順著自己心裡的感受提醒了一聲。
幸村精市行走的步伐一頓,轉過頭來朝著真田玄一郎燦爛一笑,手揮了揮,表示自己知道了。
幸村由美早已做好了準備,在和七海銀玥在客廳裡聊天後,她便麻利地把銀玥和夢原一塊塞進了開往跡部家的車子,甚至為了讓夢原乖乖和赤也分別,她甚至還專門撒了一個謊:「放心吧,等待會訓練結束,我們都要去拜訪跡部君的,現在只是先讓你們去通知一下跡部君。」
「這樣嗎?」夢原坐在車子裡,透過窗戶看著那片被樹林包圍的別墅區,直覺告訴她由美在撒謊,但是,另一方面,她覺得赤也這個時候呆在這裡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所以她沉吟了片刻,還是選擇陪自己的好朋友去找對方的未婚夫。
總算把超直感的大佛連帶著世界意識送去了跡部家,幸村由美匆匆忙忙地跑了回來,與幸村精市于那樹林之中會面,她那頭紫藍色的長髮在片刻間染上了螢光,雙眸都帶上了別樣的星光,整個人看起來與平時判若兩人,無論是氣質還是氣場都完全不同。
相較之下,幸村精市的外貌沒有太大的變化,他依舊掛著自己的笑容,眼中多了幾分認真嚴肅的神色,身下浮現出一個符文,騰起的火焰將他完全籠罩其中,最終化為了他手上的一把法杖。
幸村由美看著眼前的兄長,忍不住露出了笑容,說道:「真是懷念呢,好久沒有打過架了。」
「哎呀,我們以前可是世界意識,哪還需要打架啊,要打架都是造物們打架呀。」幸村精市如此說著,手上的魔杖翻轉著,一股強大的力量由手心到達了魔杖之中,將其上的那顆寶石點亮,他揮舞著魔杖,在身體周側畫出大片的火焰,隨即宛如想要打入地面一般地打在了地面上。
「吾乃20974號世界意識與世界法則結合體,以吾之名呼喚本世世界意識!」幸村精市的雙眸染上了點滴的光芒,碎發隨著清風搖動,淺淺的光輝是那陽光與火焰的結合,將四周的樹林都點亮。
幸村由美見幸村精市已然做出了行動,她也緩緩地從懷裡抽出一把摺扇,笑眯眯地說道,「吾乃30768號世界意識與世界法則的結合體,以吾之名呼喚本世世界意識!」
光芒從兩人的腳下散開,融入到了原先在幸村精市腳下的那個符文之中,使之變得耀眼明亮,閃爍的光芒將兩人籠罩,不過片刻時光,二人便化為了一束光芒直直地衝破了天際。
伴著那道光束向天空沖出,一個淺淺的時空裂縫在天際打開,黑色的氣體從中傳出,將天邊的一大片雲彩盡數染成了黑色。
偶有咆哮與吼聲從天邊傳來,已然「升天」的幸村兄妹的目光落在了那道時空裂縫上,只見無數的黑點從那時空裂縫之中飛出,將這個世界的天空盡數占滿,唯獨沒有被占的地方便是二人所在的四周。
那黑色的光點在佈滿天空後,全部都發生了些許的波動,隨即化為了一個又一個的時間溯行軍,它們的手中揮舞著刀劍,朝著整個世界而來,勢要將這個世界的一切力量盡數奪走。
「雖然說這個是和時間溯行軍的製造者商量好的事情,但是這數量未免有些多了啊……」幸村由美驚訝地看著那數以千計的時間溯行軍沖向地面,沒有選擇斬殺人類,而是統一攻擊地表。
她的手腕微微一轉,手中的摺扇同時扇動,帶起的清風中夾雜著她的力量,直接她左側的時間溯行軍清除掉了一大片。
「死而後生,不這樣無法觸動到銀玥最根本的意識。」幸村精市淡淡地說著,這一些都是他們早已計畫好的事情,至於世界的地表出現的損傷,那些並不是非常重要的問題,反正等銀玥恢復正常,一切也就會恢復到之前的狀態了。
他手持著魔杖,顛了顛魔杖的重量,明明是一個caster,幸村精市卻毫不猶豫地腳下一跺,掄著法杖朝著時間溯行軍砸去,效果竟是相當拔群,一口氣清除掉了不少的時間溯行軍。
「你個魔法師怎麼還沖前線了?!」幸村由美嘴角一抽,覺得自己的兄長實在是太過不可理喻了,她自己可不能夠輸給對方,當下,手上的力量便增強了不少,時間溯行軍的陣亡越發地多了起來。
沢田家
矮桌上擺著一大堆空白的練習題,沢田綱吉苦惱地轉動著自己的筆,偶爾下筆隨意地寫了一個答案,偏頭躲過來自裡包恩的暴擊。
他寫著題目,忽的猛然抬頭,在裡包恩疑惑的注視下起身走向了視窗,看著蔚藍的天空逐漸被黑色所侵染,嘴角卻淺淺地勾了起來,仿若是早已知曉了什麼的模樣。
裡包恩看著沢田綱吉的動作,忽的感覺心頭一顫,不知為何,他突然有一種看不透眼前的廢材徒弟的感覺,明明還是那個廢材阿綱,但是在這一秒,他仿若是透過了這個稚嫩的身軀看到了成年以後的綱吉。
他看到那成年的綱吉轉過身來,披著那一件簡單的黑風衣,穿著整潔乾淨的正式西裝,那金色的領夾別在黑色的領帶上,紅色的火焰在他的眉間燃起,嘴角掛上了令自己有些陌生的成熟笑容,但是這笑容中所蘊含的東西卻依舊是那麼乾淨。
他不由得伸出了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裡包恩睜大了眼睛,發現自己剛剛所看到的並非是錯覺,眼前的那個廢材阿綱在轉瞬間已然化為了大人的模樣,甚至對自己露出了一個不知究竟是悲傷還是釋然的笑容。
裡包恩頓了頓,或許是過於震驚的緣故,他感覺如果自己不說些什麼的話,眼前的廢材徒弟可能就再也回不來了。
他轉頭看向了門口,很好,房門合得非常緊實,那個搗蛋的藍波根本就沒有進來過。
「裡包恩啊……」眼前的成人版·沢田綱吉突然出聲,吸引了裡包恩的注意力,他優雅地朝著裡包恩彎腰行禮,一言一舉都完美至極,絕對是符合裡包恩心中身為一個首領應該會的禮節,他輕笑了一聲,聲音中帶著釋然的氣息,「彭格列就交給你了,還有我的妹妹,沢田夢原,她一定可以成為一位優秀的首領。」
「……那你呢?」被沢田綱吉的氣勢鎮住,裡包恩敏銳地察覺出了沢田綱吉話裡不對的地方。
沢田綱吉又笑了,笑聲蘇極了,若是被那女孩們所聽見,許是又有人要尖叫著自己的耳朵要懷孕了。
他眨了眨眼睛,有些俏皮地伸出了食指,點在了自己的唇上,真誠地說道:「我啊,大概不會再回來了,裡包恩,感謝你一直以來的教導,不只是這一世,還有除此以外的很多世,如果沒有你的話,我或許還只會呆在並盛當著那所謂的『草食動物』吧?」
裡包恩不知為何有些害羞,他伸出手,拉了一下自己的帽檐,隨即便反應了過來。
——阿綱這句話,說得就像是臨終告別一樣。
他趕忙抬頭,卻發現眼前早已沒有了沢田綱吉的身影,自己連對方是什麼時候離開的都沒有察覺到。
微風透過窗戶吹入了房間之中,將那書頁翻動,緩緩地落在了那被放上了一枚戒指的書頁上。
裡包恩緩緩地拾起這枚彭格列戒指,臉上的表情有些黯然,他抽身離開了房間,去到了那陽臺,看著外面世界的變化,入眸盡是那些長相醜陋的骨質怪物在瘋狂攻擊地表,卻沒有任何人受傷。
「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如此地詢問著,卻得不到任何人的回答,只餘手中的戒指依舊溫熱。
☆、終章(二)
跡部家
「你們來了。」跡部景吾站在房外, 伸出手接過了七海銀玥的手, 輕輕握住手中的嫩手, 一個用力,將自家未婚妻抱入懷中, 他的眼中只有七海銀玥, 完全忽視掉了車子裡還有的另一個人。
七海銀玥的臉上浮上了一抹淡淡的紅暈, 她被跡部景吾攬著腰,乖巧地微微偏身, 讓自己微靠著對方的肩膀, 緩緩地說道:「景吾, 由美說你讓我們來此聚會。」
「是啊, 」跡部景吾微頷首,他沒有太過在意幸村由美所說的理由究竟是什麼。
他的紫灰色短髮輕輕飄動, 打在了七海銀玥的臉上, 令對方忍不住回過頭來看他的側臉。
七海銀玥微偏頭,瞧見了跡部景吾此時此刻的模樣, 有幾分驚訝地說道:「咦?景吾,你變回來了。」
「啊嗯,本大爺在再次去往神奈川的時候就自動變回來了,」跡部景吾的目光掃向了七海銀玥, 顯然, 自己能夠變回原樣應該是銀玥的功勞,對方大概是非常不喜歡自己和手塚國光互換身體,才會腦子一動, 讓自己變回來原樣。
完全不知道自己換個身體其實也是七海銀玥所致,跡部景吾下意識地選擇了信任對方,然後將七海銀玥順帶了沢田夢原領到了自家的花園處。
揮揮手示意身後的管家和女僕們送上來茶點,他認真地幫七海銀玥吹了吹那微燙的糖水,持勺就打算來個餵食。
一旁的沢田夢原看著他們的互動,嘴角一抽,覺得自己的眼幾乎是要被亮瞎了,明明自己也是有男朋友的啊!
她如此想著,越發想念自己那個還在進行網球訓練的男朋友切原赤也,不由得拿出手機打算給對方發個消息。
「咦?」沢田夢原忽的叫出了聲,引來了七海銀玥的注意力,她將自己的手機放在了銀玥和跡部的面前,指著右上角,說道,「怎麼跡部家的別墅沒有信號啊?」
「大概是因為那個吧。」跡部景吾示意他們往頭頂看去,那密密麻麻的黑色怪物正朝著下方攻擊而來,卻被一道巨大的保護罩所阻攔,完全進不到跡部家的區域範圍內。
「那是……」七海銀玥微睜大眼睛,看著那一個個黑點,她緩緩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處,仿若是感知到了痛楚一般,輕咬下唇,臉上顯出了幾分隱忍的神色。
「銀玥!你沒事吧?」沢田夢原一驚,連忙起身去抱身子微顫的七海銀玥,感受到了懷裡銀玥的顫抖,雙手相握,銀玥的手汗將她的手也帶的濕潤,她不由得睜大了眼睛,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了跡部景吾,「跡部,這是怎麼回事?」
「你不知道嗎?」跡部景吾疑惑地看向沢田夢原,不太懂對方為什麼會提出這樣的一個疑惑,「最初的計畫就是由你的兄長沢田綱吉提出來的,難道你不知道這一點嗎?」
「哥哥?哥哥他怎麼可能會傷害銀玥!」沢田夢原茫然地喃喃了一句,隨即便飛快反駁了跡部景吾的話。
「沒有傷害,我們沒有人想要傷害銀玥,更何況……」頓了頓,跡部景吾的臉上多了幾分笑意,那雙眸中含著對七海銀玥滿心的愛意,「我愛著她呀,又怎麼會去傷害我心愛的人呢?」
他如此說著,緩緩地伸出了手,將一個小小的紅盒子從懷裡掏出,輕巧地打開了盒蓋,露出其中的銀色鑽戒,跡部景吾將七海銀玥從沢田夢原的懷里拉出來,抱入了自己的懷裡,輕輕地為對方戴上了這枚戒指。
雙手相握,兩枚戒指上的鑽石反射著陽光,他輕輕地抬起手,帶著七海銀玥一同抬頭看向兩人的鑽戒。
跡部景吾微低頭,靠近了七海銀玥的耳邊,輕聲道:「想起來吧,銀玥,你究竟是誰?你的兄長又是誰?這個世界到底對你來說是什麼?我們對你而言又是什麼?當這個世界出了問題的時候,你又要做些什麼?」
他意有所指地說道:「你看那兒,是不是發現了兩道很熟悉的身影……」
七海銀玥睜大著眼,順著跡部景吾的意思看向了那個方向,果真在那一片黑色之中看到了兩抹亮光,眼中不自覺地浮現出了七彩的光輝,她的身側悄然浮現出七彩的玄光,那兩抹亮光中的一切都真實地出現在了她的眼中,她不由得喃喃道:「是精市哥哥和由美……」
「他們究竟是誰?他們是你的兄妹,是和你相似的存在啊,你還不記得嗎?」跡部景吾淺淺一笑,用眼神示意一旁的沢田夢原乖乖坐在一旁,不要阻止自己的行為。
沢田夢原下意識地順從了跡部景吾的示意,她看著跡部對七海銀玥進行引導,直覺告訴她,這對銀玥無害,反而是有利。
她沉默了片刻,還是低頭吃起了茶點,想來跡部君應該不會害七海銀玥吧?那我只要在一旁等著一切結束就好了。
她如此想著,餘光掃見在花園中突然出現的七海兄長,不由得被嚇到,在片刻後,滿臉的表情都被震驚所覆蓋,只見在七海兄長的身後出現了無數個長相一致的白髮金眸少年,他們都在注視著自己所在的地方,或者說,他們都在注視著七海銀玥和跡部景吾,就像是在等待著什麼一樣。
過了一會兒,她在其中又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瞳孔不自覺地瞪大,沢田夢原張嘴想要朝著出現在那邊的沢田綱吉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已然發不出什麼聲音,似乎有什麼東西將自己禁言了一般。
她看著成人版·沢田綱吉對自己做出了噤聲的動作,臉上的神色變化了幾下,沢田夢原忽然回想起自己出門之前被哥哥坑了的時候所說過的話:
——要是哪天你真的陣亡在了拯救世界的第一線,我再去頂替你的位置撐起這個任務吧。
那個時候的沢田綱吉以最快的速度答應了這樣的一句話,就像是有所預料一般,對方此時此刻出現在了這裡,和那一群白髮金眸的少年站在一起,和那個七海兄長站在一起。
沢田夢原的眼眶不由得濕潤了起來,淚水迷了她的雙眸,緩緩地順著臉頰滑落,打濕了她的衣襟,嚎啕的聲音被噎住,難以表露,只餘那止不住的淚水可以用來表達自己的心情。
沢田夢原知道,她的兄長,那個一直以來都是廢材的哥哥,沢田綱吉,再也回不來了。
悲喜交加的她已經不知道究竟應該做出怎麼樣的表情去面對慷慨赴死的沢田綱吉,沢田夢原只能是努力地朝著他們露出一個有些難看的笑容,但是那個有幾分扭曲的弧度已經是她能夠做到的最好的一個笑容了,再燦爛的笑容她已經做不出來了。
她在這一刻,恍然明白了許多的事情,其中包括了七海銀玥和跡部景吾那邊究竟是想要做什麼,也包括了自家兄長究竟是在做什麼。
身上騰起了橙色的火焰,沢田夢原竟是在沒有彭格列指環的協助下直接自發地點燃了自己的大空之火,她突破了別人對自己下的禁言咒文,朝著沢田綱吉笑道:「哥哥,這便是你所一直想要去做的事情嗎?如果是這樣的話,就算我以後可能再也見不到你了,但是我也會支持你的,因為……這是哥哥的願望啊!!!」
她朝著沢田綱吉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體內的大空火焰釋放到了最大的水準,化為了一道巨大的火柱沖向了天空,隨即擴散開來,直接一個照面將跡部家上空的時間溯行軍盡數燒死。
「夢原,以後就靠你自己了。」沢田綱吉對自家妹妹的成長感到了滿意與自豪,他溫柔地看著對方綻放出來的火焰,橙色的火焰是如此的溫暖而耀眼,就如沢田夢原的靈魂一般璀璨奪目。
他輕笑了一聲,同身後的白蘭們一同點燃了火焰,化為了一道道的光束沖向了天空,用他們最後殘餘的力量點燃了整個天空,將整個世界都籠罩在了火焰之下。
他的身形越發的渙散,在最終即將化為了光點消失不見的時候,沢田綱吉猛地睜大了眼睛,看向了身側打開的那道時空裂縫,雙眸倒映著那從時空裂縫中走出的自己的徒弟蓋提亞的身影,他不由得笑出聲,道:「蓋提亞,你是來為師父我收屍的嗎?」
「是啊,師父,辛苦了,剩下的便請不要再想了,我會將您埋葬,然後走向屬於我的命運線終點的。」蓋提亞微微頷首,手上燃起了一抹黑色的火焰。
「如此也好,蓋提亞啊,一定要成功啊……」沢田綱吉如此說著,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任由蓋提亞將自己帶走。
一直都任由身後的人們綻放出火焰的七海兄長看著染上了火焰的天空,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手中的棉花糖伴著他的火焰點燃的那一刻化為了虛無,原本金色的頭髮瞬間化為了白色,一如之前站在他身後的白蘭們的容貌使他們不分彼此。
他輕笑了一聲,果斷點燃了屬於自己的火焰,借由與自己相對又相織的彭格列大空的火焰吸引力,將自己的大空火焰達到了極致,巨大的火柱拔地而起,與沢田夢原的火柱形成了對照。
神情扭曲了一會兒,他的身上突然騰起了一個虛幻的身影,對方的身形晃了晃,淺淺地飄散於空中,可以清楚地聽到世界發出了一聲歡呼的鳴叫。
跡部景吾攬著七海銀玥的腰,將她牢牢地抱在懷中,低頭看著對方的反應。
只見七海銀玥的目光在天空染上大片火焰的時候出現了些許的茫然,待那兩束火柱同時燃起的那一刻,原本有些暗淡的雙眸瞬間點亮,仿若是被什麼力量所吸引一般,她的黑髮率先燃起了七彩的火焰,隨即便是那雙眸,由原本有幾分明亮的黑色化為了深沉的黑色,看上去就像是黑洞一般可以將人的靈魂吸走。
因為聽到了動靜的齊木楠雄從房中走了出來,有些驚訝地看著這個花園中所發生的一切,他的身體似乎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動,原先戴在頭上的壓制超能力的「棒棒糖」自動破碎,他仿若是要力量暴走一般地不受控伸出了手,手心朝向了七海銀玥。
龐大的能量光束從手心噴射而出,最終將七海銀玥籠罩其中,齊木楠雄清楚地感受到自己體內所有的力量都在順著這道能量光束注入對方的體內,就像是原物返還一般。
他大概明白了什麼,忽的嘴角微微挑起,卻是沒有說些什麼,目光投向了天邊,遠視的能力似乎在這一刻已然到達了極致,他甚至可以看見在遙遠的西方國家的自家兄長齊木空助的情況,看著對方因為所有機械都集體報廢而惱火,無奈地搖了搖頭,甚至還有心情思考七海銀玥會不會給自己一個「保存這段時光的記憶」的機會。
她順著跡部景吾的動作看著天空,手掌緩緩打開,目光落在那枚由跡部景吾為自己戴上的戒指上,輕輕地說道:「我是……我是七海銀玥,是這個世界的……」
七海銀玥的聲音停頓了一下,微蹙眉頭,仿若是在思考著什麼一般,然後用無比堅定的話語說道:「我是世界意識!」
☆、終章(三)
霎那間, 眼前的一切仿若是被打破一般化為了碎片, 所有的事物都被七海銀玥身上所綻放開來的力量所打碎, 她緩緩地收回了手,任由自己在這虛空中下落, 偏頭看向站在唯二兩個沒有受到影響依舊站在不遠處釋放力量的存在——沢田夢原和七海兄長……不, 應該是叫做白蘭。
七海銀玥露出了笑容, 朝著他們伸出了手,也是朝著那在虛空中凝聚而成的虛影伸出了手, 輕聲道:「白蘭啊, 你曾經殺害了這個世界的縱向法則持有者沢田綱吉, 導致整個世界的法則陷入了混亂之中, 為了這個世界的安危,法則將你吞噬, 二者融為了一體, 成為了我的兄長,那位姓氏七海的存在。」
「如今, 我也從混亂之中蘇醒,世界撥亂歸正,由再造的沢田夢原執掌縱向法則,我給予白蘭你再生的未來, 繼續活下去……」她如此說著, 眼中含著笑,「就當做是你讓跡部成為我的未婚夫的獎勵。」
白蘭回想起自己之前身為法則白蘭的時候,咬死了跡部景吾是七海銀玥的未婚夫, 以「法則」之力強行讓全世界都覺得銀玥是跡部的未婚夫,從而讓這兩個人的命運達成最終的歸一。
他不由地笑出了聲,淡淡地說道:「能夠喚醒你的戒指,只有彼此心愛之人戴上才會產生作用,除了跡部景吾,這個世界上已經找不到第二個可以你最愛的存在了。」
七海銀玥眨了眨眼睛,沒有否定白蘭的話,的確自己身為世界意識最愛的造物便是跡部景吾,無論是何時,他都是自己最完美的造物,由最初最喜愛的造物一點點地演變成了如今的愛人,倒也是經歷了不少的時光呢。
不過,如果自己當初沒有在看著跡部景吾的生活時對對方產生好感,想來法則是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的。
她輕輕地揮了揮手,白蘭和沢田夢原身上的火焰自動收回,而世界也在他們的腳下重新組合,變回了原先的模樣,沒有那些時間溯行軍的干擾的世界,在白蘭殺害沢田綱吉之前的模樣,只是少了一個沢田綱吉,又多了一個沢田夢原。
曾經,這個世界一如過往一般地度過這平凡的日子,沒有絲毫的波動與變化,沒有太多值得驚訝和驚喜的東西,直到有一天,那位擁有著橫向法則的大空火焰點燃者白蘭選擇了「變化」。
他殺死了這個世界的沢田綱吉,吞噬了這個世界的縱向法則,將一切都打亂,甚至想要毀滅世界。
為了保證世界的穩定運轉,世界意識毫不猶豫地伸出了手,鎮壓了這個作亂的白蘭,自己卻因為對方頓時暴漲的力量打亂,以及那世界被白蘭打破的傷勢,世界意識陷入了混亂,整個世界都出現了大片的問題。
世界法則見世界意識無法鎮壓完全,便選擇直接吞噬掉那個已經擁有了橫縱向法則的白蘭,二者合為一個,成為了「法則·白蘭」,以其力量將世界意識傳送至了世界之中成為了七海銀玥,而它自己則成為了七海家的家主,即七海兄長。
白蘭沒有想到自己的一次嘗試居然會斷送自己的生命,他在被法則吞噬的前一秒朝著其他世界的自己發出了求助信,這也導致了無數的世界白蘭無一例外地選擇了毀滅世界奔走世界邊緣拯救另一個自己的道路。
在無數的白蘭毀滅世界的時候,無數的世界意識和世界法則也隨之受到了巨大的創傷,他們破碎於虛空之中,化為了能量體而存在。
為了讓自己不要成為這樣的存在,其他還存活的世界選擇了一名沢田綱吉,在他被白蘭殺死後將他的靈魂拉出輪回,投入了無數次重複的世界之中,使之磨練成了一把完美的奇點——超脫世界的存在。
利刃已然磨成,自當是要將之放去解決掉一切的源頭,於是沢田綱吉被投入了這個世界之中,身為了應該死亡的「沢田綱吉」而存在著,而這個世界上早已在一段時間的演變和重複之中,誕生了沢田夢原這一個用來頂替沢田綱吉位置的存在。
沢田綱吉在來到世界之前,將漂浮於虛空之中殘餘的世界意識和世界法則碎片集合在一起,在世界的説明之下製造出了「世界維護者」,算是將那些死亡的世界進行了續命,而其中有兩個「世界維護者」,即幸村精市和幸村由美也跟著進入了這個世界之中,作為世界意識的兄妹,他們是最容易引起世界意識共鳴的存在,喚醒世界意識的可能性也極大。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幸村精市他們並沒有成功,他們對世界意識化身的七海銀玥的影響力還不如身為造物的跡部景吾來的重要,法則白蘭見狀毫不猶豫地將跡部景吾收入了自己的摩下,讓他與七海銀玥兩人共同長大,果不其然,二人如同他所想的一般之前碰撞出了名為「愛情」的火花。
對世界意識最為瞭解的存在只有世界法則,法則白蘭早已預見了這樣的未來,在跡部景吾向自己請求可以未來求娶七海銀玥的時候,將那對戒指交到了對方的手上,一切已然準備就緒,就等這個世界自動地走到那一步。
有來自同類的「世界維護者」的幸村二人的共鳴,有身為「愛情」化身的跡部景吾的引領,有來自法則的力量衝擊,有時間溯行軍們和無數白蘭以及沢田綱吉的力量所產生的世界巨大波動,七海銀玥最終只會被喚醒,重新回歸那個世界意識的位置,將這個世界歸位於正常之中。
如今的七海銀玥已然徹底蘇醒,她看著眼前的白蘭和沢田夢原,深知這二人是世界法則的代表人物之二,揮了揮手,便將白蘭和沢田夢原各自傳回了他們的居住點,然後她慢悠悠地站在高空中注視著重新變回了熱鬧的世界,由衷地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微低頭看著自己手上的那枚戒指,她歪頭思索了片刻,身子翩然一轉,離開了這一片高空。
東京,冰帝學院
跡部景吾一如過往地進行著網球訓練,隨手抓起了一條白色的毛巾將汗水拭去,他的手指微微碰到在那手上的那枚戒指上,戒指上的鑽石在陽光的照射下依舊是耀眼奪目。
他今日來上學的時候,手上便是多了這麼一枚戒指,他也不知道這個戒指究竟是什麼時候出現的,但是在今天自己一覺醒來的時候,這枚無論怎麼樣都摘不下來的戒指便已經在手上了。
保持著優雅的姿態,他將自己的網球拍和其他的用具盡數收好,便抽身離開了已經結束訓練的網球場。
跡部景吾慢悠悠地走在學校的路上,腦海中還在想著這枚戒指上的東西。
他在發現這枚戒指之後便專門細緻地進行了觀察,那其上雕刻著「跡部&七海」的字樣,顯然,這應是一對戒指,而與自己的男式戒指相對應的女式戒指應該是在那位姓氏「七海」的未知女子手上。
不知為何,跡部景吾並沒有直接把戒指搶回來的打算,更沒有太大的執念想要把這枚戒指摘下來。
在自己的意識深處,似乎有一個聲音在提醒著自己:
——不要摘下來,找到她,她是你一生的摯愛。
跡部景吾不知道自己的這種感覺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想來應該其中也是有所緣由的。
所以,他選擇性地接受了這個選擇,然後將戒指的出現當做一個平常的事情去面對,縱然因為這枚戒指,自己這一天都陷入在了輿論之中,他卻有一種甘之若渴的感覺。
身後的忍足侑士飛快地追了上來,走在了跡部景吾的身側,他好奇的目光從今天一大早見到跡部的時候就從未停下來過,現在也依舊是落在跡部的戒指上。
一向細心的他看著那枚戒指,敏銳地察覺到這個工藝應該是被費心思去定制而成的,而且那鑽石和銀環怎麼看都是真材實料,這一切都在指向一個答案——跡部景吾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有物件了,而且兩個人還訂了婚。
他如此猜想著,當下為自己身為單身狗的身份感到了無奈。
連那個張揚高傲的小景都找到物件了,為什麼我這麼英俊瀟灑卻沒有女朋友呢?
跡部景吾察覺到了從身側傳來的奇怪怨念,他疑惑地轉頭看向對方,不太懂忍足侑士的想法,但是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那便是對方的腦洞可能又飛到未知的空間去了。
有些頭疼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跡部景吾完全不待見忍足侑士地說道:「啊嗯?你這只狼跑來跟著本大爺做什麼?」
「小景,你的未婚妻是誰啊?給我們介紹一下嘛。」忍足侑士好奇地說著,湊過去看跡部景吾的反應,卻發現對方沒有否定的意思,越發肯定這絕對不是一個惡作劇。
跡部景吾嘴角一抽,甩頭看向了另一側,目不斜視地走出校門,完全不打算回答忍足侑士的問題。
——要是真的訂婚了,本大爺會不跟你們說嗎?你問本大爺的未婚妻是誰,本大爺自己也想知道呢!
他如此想著,走出校門,目光低頭正打算打開自家的車門,忽的感知到了什麼一般地抬起了頭,跡部景吾偏頭看向了另一側,只見一名黑髮黑眸的少女站在不遠處注視著自己,她那雙黑眸中仿若是帶著星光,一個輕輕眨眼,那星辰便落入了自己的心中,激起了一道道波瀾。
「你……」他緩緩地說出了一個字,卻是無法準確地言語自己的心情。
腦海之中仿若是有什麼被封印起來的大門打開,大量的資訊從腦海的深處翻騰出來,將跡部景吾的腦海佔據,有他的靈魂最初誕生時對這位少女的一瞥,有幼時二人一起長大的過去,有長大後自己追求對方的記憶,還有最後的自己為對方戴上了戒指的畫面……
跡部景吾頓了頓,在身後忍足侑士震驚的目光注視下,邁開了腳步,他大步朝著少女而去,最終站定在了對方的身前,朝著對方伸出了手。
少女抿嘴輕笑了一聲,將自己的手放在了跡部景吾的手心之中。
跡部景吾握緊了自己手中少女的手,向自己的方向一個輕輕拉扯,便將對方拽進了自己的懷中,一手自然地攬住對方的腰部,微低頭,下巴抵在少女的頭頂,緩緩地喚道:「銀玥,我們在一起吧。」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撒花!!!
這篇文寫的有些不太容易,中途卡文了挺久時間的,最終還是可以完結,感覺有些小幸福,感謝所有看到了這裡的小天使,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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