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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影)疾風鳴子傳》作者:二呆中子【完結+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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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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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6-16 08:38
標題:
《(火影)疾風鳴子傳》作者:二呆中子【完結+番外】
文案:
金色疾風漩渦鳴子參上!
原著向,鳴人性轉為鳴子。
看完火影700集,傷心於結局,憤而發文。追了快十年的火影,至少能在這裡少些遺憾吧。
CP是佐助呢(笑)。主角是鳴子,除了鳴子以外的全是配角(對)。第一卷因為剛開始寫有諸多缺點,感謝大家指正,已大修。
封面圖為親愛的讀者樂湖提供,謝謝小天使麼麼噠!
打滾求收藏哦~
內容標簽:性別轉換 勵志人生 火影 原著向
搜索關鍵字:主角:漩渦鳴子 ▏ 配角:伊魯卡,佐助,小櫻,卡卡西,自來也,我愛羅,佩恩,曉,斑 ▏ 其它:火影各色人等
原創網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0-6-16 08:54
童年(修)
天氣不錯的一個中午,木葉村彌漫著悠閑的氣息,准備午睡的人們惺忪著雙眼打著哈欠,慢條斯理地鋪好被子。
對於孩子們來說,這可是能夠逃脫大人視線的大好機會。在大人躺下發出鼾聲的那刻,他們就不約而同地從裝睡的被窩裡溜出來,踮著腳尖跑出屋子,沿著街道來到他們的「秘密基地」。
人都到齊了!為首的孩子有模有樣地提議道:「很好,今天來玩抓鬼游戲!」
其他孩子紛紛點頭,迅速決定了人選,然後歡快地撒開腳丫子。
沒人注意到,不遠處建築物的陰影中,微微露出一個黃色的小腦袋。
那是一個同齡的小孩,正在悄悄偷看這邊,眼神中露出渴望,然而她始終不敢過去。
只是默默看著。
太陽逐漸滑落西邊,孩子們一輪一輪地玩下去,臉蛋紅撲撲的,大汗淋漓。
現在輪到一個粉紅頭的小姑娘扮鬼,她緊緊守著自己的罐子,四處觀望。其他孩子借助空地上臨時堆放的建築材料藏匿身形,輕聲交談,觀察著她。
黑色衝天辮的男孩悄悄示意了一下,旁邊一個金發女孩點了點頭,突然衝了出去:「小櫻!我看你很適合當鬼呢!大腦門鬼!」
小櫻嚇了一跳,迅速轉過身來:「臭井野!我今天非揍你一頓不可!」
有空隙!一個小胖子趁機奔向罐子。
「丁次,你以為我會上當嗎!」小櫻猛地頓步,一個回旋踢。但是,在踢到丁次之前,她便聽見清脆的一聲。
罐子飛了起來,一道弧線劃過。
原來,衝天辮男孩早就從後方悄悄接近罐子,趁她出招時來了個下鏟。
「哈哈!不愧是鹿丸!」丁次臉上印著大大的鞋印,他一副不在意的樣子,順手掏出薯片哢擦哢擦吃了起來。「必須以吃來慶賀!」
「沒錯,豬鹿蝶最棒了!」井野跑過來要和他們擊掌。鹿丸打著哈欠,懶懶地抬起手。丁次揚起滿是碎渣和口水的手。井野猶豫了一下,干笑著拍了他的肩膀。
「臭井野,你們幾個串通好的嗎!」
小櫻衝過來一把抓住井野的衣領,火冒三丈。
「那又怎麼樣!」井野洋洋得意地說:「無知大腦門,我們豬鹿蝶可世世代代都是一組的!」
「可惜他們不會幫你打架!」小櫻嘲笑著,撲上去和井野扭成一團。
鹿丸聳聳肩,轉身就走:「哎,真麻煩……我可不想卷進這些小女孩中間……」
其他孩子則聚過來看起了熱鬧。
「哦直拳!上啊!」
「左面!下面!揍她啊!哈哈!」
不遠處偷看的黃色頭小孩,此時已完全縮回了陰影中,無聲地離開了。小孩低著頭,一路踢著石子,突然一腳有模有樣地鏟了出去,石子高高飛了起來,砸到一個路人身上。
路人回過頭來,看清是誰是,頓時皺起了眉頭。
「嘖!」
「對不……」
對方幾個縱身遠去,帶起了一道冷風,小孩嘴裡面滿是塵土的味道。默默地吞下未說完的話,小孩低頭走開。
「哎呀這不是鳴子嗎。剛才的那一鏟不錯啊,哪裡學的。」一個笑容溫和的男人走了過來,他一身中忍打扮,臉上有一道深深的傷疤,橫貫鼻梁。
「伊魯卡老師!」鳴子笑了起來,眼睛亮亮地看向對方。
伊魯卡摸摸鳴子毛茸茸的頭:「干的不錯,作為獎勵我請你吃拉面吧!」
「真、真的嗎!那我可要大碗拉面!」鳴子眼睛瞪得大大的,連蹦帶跳,拉著伊魯卡的手連聲催促。
伊魯卡笑著答應著,兩人一路閑聊,背影漸漸消失在橘黃色的夕陽中。
夜色漸濃。
一個黑發小孩奔跑在初升的月色下,他有一雙亮晶晶的黑色眸子,衣服上印著宇智波家族的團扇標志。
「今天放學後又努力修煉了扔苦無,應該有進步吧,下次展示給哥哥看!」
想到哥哥疼愛的眼光,黑發小孩不由得笑了,加快了步伐。
不過,此時正在家裡等待著他的,是親人的屍體與哥哥的背叛。
第二天,宇智波家族幾乎全滅的消息傳遍了忍者村。
這個小孩,宇智波佐助,是唯一的幸存者。
「是哥……不。那個男人,宇智波鼬,殺了大家。」
佐助睜著黑得發紅的眼睛,平靜地回答眼前詢問的大人。
聽到大人們談論宇智波家族的慘劇時,鳴子剛剛和幾個欺負女孩的壞小子打完架,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衣服髒兮兮的,扯開了不少地方。
「宇智波家族居然被滅了。凶手是那個鼬呢,他怎麼會做這種事情!真是太恐怖了。」
「是啊,唯一的幸存者是佐助,好像是目睹父母的死亡了呢,哥哥就是凶手,還叛逃了,那麼小就經歷這種事情,真是悲慘啊。」
佐助?鳴子想了想,腦海中出現了一個黑發的秀氣男孩,那是學校裡同年級中最厲害的孩子,常常看見他和哥哥在一起練習扔苦無。
他也變成孤兒了嗎……去看看他好了。
鳴子在河邊發現了佐助,他一個人對著河水坐著,黑衣上白色的團扇標志非常醒目。鳴子走過去,在佐助斜後方一丈左右處坐下。
水很清澈。可以看見游魚。風吹過,幾片草葉落入水中,打了幾個旋,隨著水流走了。
失去父母是什麼感覺,鳴子不懂,因為她一出生就是孤兒。
不過鳴子總覺得,一定能和佐助好好相處。
然後她也只能干坐著,不知道該和那個男孩說些什麼好。她努力想啊想,不知不覺天色漸漸暗了,涼兮兮的風吹過,鳴子不覺打了個冷顫。
那個孩子也會冷吧……鳴子這麼想著,便開口道:「喂,真、真冷啊,拉面!去吃拉面御寒吧!」
不過,那個男孩沒理她,目不斜視地站起來,轉身就走。
鳴子覺得沒意思,垂頭喪氣了一會,決定自己去吃拉面。
「歡迎光臨!」一樂大叔呵呵地笑著,手裡忙著不停,小店裡彌漫著香料和肉的氣味。
鳴子一邊吃一邊想,也許他不喜歡吃拉面吧。
之後,鳴子也常常在河邊看見佐助,這家伙還真是喜歡看水啊。
不知為什麼,鳴子就想陪他坐一會兒。可以的話,還想和他說說話……
可是看著那個黑色的身影,想起上次被無視的經歷,鳴子就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她常常盯著佐助的後腦勺,期待他回過頭來,露出搭話的意思。
可惜,總是沒有找到機會呢。
幸好還有伊魯卡老師,在鳴子度過孤獨的六年後,進入忍者學校的她總算有了關心自己的人。
只要伊魯卡閑下來,就能看見鳴子在他身邊晃來晃去,嘰嘰呱呱講話。不過伊魯卡是忍者,經常出任務,大多數時候,只有鳴子一個人。她便依著自己的性子,在木葉村的房屋上跳來竄去,觀察村民的活動。
在母親懷裡的孩子,是什麼感覺呢?被父親責備,是什麼感覺呢?和兄弟姐妹爭吵,和朋友出去玩,又會是什麼感覺呢……
鳴子很小的時候,看見別的孩子被大人親切對待,語言溫柔,笑容溫暖,鳴子也去模仿,希望得到擁抱和笑容,可是不管怎麼做,村民的視線,從未變過。
永遠是畏懼、討厭和排斥。
如果有一天,他們歡迎自己就好了。鳴子這麼想著,便抬起頭來。那是不管在村子的哪個角落都可以看到的歷代火影的頭像。
他們是全村仰慕的對像,他們的傳說代代相傳,是木葉永遠的英雄。
真好啊……鳴子看著頭像,羨慕著,向往著。
如果她當上火影,大家會喜歡她吧!
鳴子無聊的時候也會去村子附近的林子裡,找尋戰鬥的遺跡。草叢裡遺落的生鏽忍具,樹干上忍術留下的疤痕,土地上炸開的深坑。鳴子想像著當時的場景,仿佛自己變成了一個厲害的忍者,像歷代火影的傳說中那樣,飛舞在樹林之中,苦無伴著一道銀光,准確地擊中敵人的要害……
她以後也是忍者呢!沉浸在想像中的鳴子笑了起來。如果她變成厲害的忍者的話,大家一定會喜歡她的!
可是,上了忍者學校的鳴子是班上倒數,還被叫做吊車尾。這也難怪,她上課的時候常常睡著,也坐不住,喜歡跑出去玩。而且老師講的東西也聽不太懂,唯一比較擅長的,就是實戰訓練課,不過……
可惡啊!
又一次從竹竿上滑下摔了個倒栽蔥的鳴子,收獲滿眼金星和大批嘲諷。
大家的笑臉如果倒著看,像鬼一樣呢。鳴子做著奇怪的聯想,揉著頭爬起來,眼光瞥見佐助不屑地扭過了頭。佐助是班上第一,每次都很快掌握實戰技巧,這次也是一次性通過的。
哎,這樣下去更沒法子說上話了。
鳴子感覺血液衝上了腦門,不顧老師的勸阻又一次爬上了竹竿。
很好,這次感覺不錯呢。鳴子仔細把握著平衡。
不料晃了晃,又重重地摔了下去。
鳴子躺在地上,一道道剌剌的視線刮在臉上,嘀嘀咕咕的嘲笑聲扎入耳膜。
好歹,他們有看著自己呢……鳴子苦笑著,又想著,佐助,也在看著自己嗎?
鳴子鼓起勁,又站了起來:「老師,請讓我再試一次吧!」
「不行不行!還有那麼多人等著測試,你就給我少丟點臉吧!」
鳴子只好退到人群後面,默默看著別人順利地通過,開心而自豪地笑著,被大家稱贊。
真好啊……鳴子握緊了拳頭。
放學後,鳴子拐到操場上,又爬上了竹竿。到底摔了多少次呢?反正,最終總算顫巍巍地通過時,天已經黑了。揉著滿頭大包的鳴子一瘸一拐地回到自己的宿舍。
房間裡到處都是吃完的杯面。鳴子衣服也不脫,一頭栽到床上,再也不想動。
對了,明天還有分-身術和變身術測試……
之前分-身術課上,鳴子憋了半天,也只能分出一坨奇怪的濁狀物。目前為止唯一成功的就是變身術,鳴子還因此自創了一個忍術。
起因是在伊魯卡床底發現的彩色書籍《激贊-絕對女體》。鳴子好奇地翻了起來。伊魯卡正背對著她整理忍具。
其中有一張女性圖片,反復翻過都變皺了,看來伊魯卡老師很喜歡這個姐姐呢。
想要看見伊魯卡老師的笑臉,鳴子馬上變成那位女性的模樣,拍了拍伊魯卡的肩膀,期待著。伊魯卡一回頭,眼睛便睜得老大,臉騰地通紅,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想說什麼的時候,鼻血噴了出來。
那還是伊魯卡老師第一次生氣呢,他教訓了鳴子整整一個小時,說女孩子絕對不可以這樣。
鳴子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回家的時候,在書店裡拿了一本一樣的書,畢竟,這是伊魯卡老師喜歡的東西,想好好了解一下。不過,結賬的時候被店員阻止:「小孩子不可以買大人看的書哦!」
這樣啊……鳴子想了想,溜到書店外,找個角落變成了大人的樣子,又進去買了一次,這次成功了。
回想起伊魯卡老師每次尷尬的樣子,鳴子吃吃笑了,把臉埋進了枕頭,身體逐漸又有了力氣。
分-身術,還需要練習呢,才不想老是吊車尾啊,被佐助瞧不起的話,就更沒辦法搭話了……
而且,也希望伊魯卡老師笑著摸自己的頭,真喜歡那雙大手的溫暖。
爭取(修)
忍者學校畢業的下忍,會根據實力以三人為單位組成一個班,由上忍作為帶隊老師,接受各種任務。三人分別負責主攻、助攻和後衛,這也是長年累月戰鬥中總結的最佳搭配方案。
總算畢業的鳴子終於收到了分班通知。她揚著頭,自豪地回到忍者學校,走進呆了五年的教室,准備小隊分組。
現在,終於是下忍了。鳴子和諸位興奮的同期生一起,暢想自己未來的道路。
誰會成為自己的隊友呢?隊友可不一樣,通常會成為畢生的摯友呢,鳴子這麼想著,不由得笑了起來。
我終於也能有摯友了!
可以的話,倒想和佐助一個班呢,鳴子不由得有了這個念頭。她也不太明白自己為何對那個男孩有種隱隱的關注,實在要說的話,那仿佛是宿命一般的磁力吧。
緊張地等待分班老師的鳴子一陣尿急,急忙溜出教室,趕去廁所。
回來的時候,她看見分班老師拿著分班表,正站在走廊裡和同事閑聊,不由得有了興趣,悄悄繞到走廊外的窗戶下,仔細聽著。
說不定他們在談論分班的事情!好想快點知道結果!
「……果然,那個孩子必須特別關注呢。」
「是啊,畢竟體內有那種不得了的東西在。」
「上面也決定把她放到經驗豐富的隊伍中去,估計是想盡快利用那種邪惡的力量吧。」
接下來他們說些什麼,鳴子已經聽不清了,也不知道自己何時回到的教室。
她呆呆地看著教室裡這些相處了五年的同學。
雖說一開始不太接受自己,可畢竟已經熟絡起來。隨著年齡增長,這些孩子已經有了自己的判斷力,不會總是被大人影響,他們意識到鳴子本性不壞,也開始接受她慢慢融入集體。
感覺到這一點的鳴子可是非常開心的,然而現在……
要被分開了。
我不要。鳴子心中響起一個聲音。
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不想再被另類的眼光看待,仿佛與世隔絕般生活!
我要這些人認同自己,我要讓所有的村民都認同自己!
吱嘎一聲,分班老師推門走進了教室。
鳴子心撲通撲通跳了起來,她手心裡全是汗,要怎麼做才好呢?鳴子還完全沒想好,她覺得口干舌燥,呼吸急促。
分班老師照舊不急不緩地念道:「今年的同期生會分成第七班,第八班,第十班和特別班。現在我來宣布名單。」
特殊班?鳴子的呼吸猛然一滯。
我不要!
分班老師嘩啦啦翻開手中的名冊,瞅了眼台下滿臉期待的諸位下忍,不覺一笑,微微加大了音量。
「第七班,春野櫻,宇智波……」
在大腦反應之前,身體已經站了起來,鳴子喉嚨裡發出的聲音甚至蓋過了春野櫻的大笑。
「漩渦鳴子申請加入第七班!」
被突如其來的申請嚇了一跳的忍者們紛紛把目光投向鳴子,從來沒聽說過哪個下忍主動要求要加入某個班。
分別老師揚了揚眉毛,舉起了手上的名冊,有些厭煩地瞪了鳴子一眼:「鳴子,第七班沒有安排你,你要聽從上級的安排!」
鹿丸嘟嚷道:「鳴子那家伙,肯定是因為佐助吧。」
井野盯著鳴子:「沒想到她也喜歡佐助啊。越來越麻煩了!」
小櫻回過頭,拉下臉:「鳴子,你什麼意思,分班已經是決定好的了!」
佐助瞥了鳴子一眼,見鳴子直瞪著分班老師,臉漲得通紅,便輕輕哼了一聲,扭回頭。
其實鳴子壓根就沒聽清第七班都有誰,她也沒在意周圍的聲音,她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自己一定要盡快改變命運!
鳴子深吸口氣,繼續大聲說道:「老師,這次同期畢業的是九個人,按三人一班的話只會有三個班對吧!」
分班老師有些不耐煩:「那又如何?反正你已經定了去特別班了。你未來的隊友是有經驗的前輩,可不比剛畢業的下忍,你又什麼不滿嗎!」
「為什麼?分班一直都是在同期生中進行的啊。大家共同畢業,一起做任務,不是嗎?」鳴子說道這裡,鼻子一酸,差點哭出來,但她忍住了,拼命忍住了。
哭了,就輸了。
鳴子眼中冒出怒火和決意:「我不要去特別班!我不想被單獨隔開來!我和大家是一樣的,我不是另類,不是妖怪,不是討人厭的小鬼!」
「你這是對上級的安排有什麼不滿嗎?」分班老師拉下臉擼起袖子,邁下講台,惡狠狠走向鳴子。「那麼就讓我好好教訓你一頓!」
其他人都嚇住了,眼見鳴子就要被好好收拾一頓,教室門突然開了。
「怎麼吵吵鬧鬧的,還沒有分好嗎?」 一個叼著煙,長著絡腮胡子的忍者推門進來,是帶隊上忍之一的猿飛阿斯瑪。
身後的銀發上忍旗木卡卡西,戴著面罩,只露出右眼。「今年的學生還真是有活力呢。」
最後進入教室的是一位黑發紅唇的成熟女性,上忍夕日紅,她笑道:「我也想快點見到今年的學生,不過,現在是發生什麼嗎?」
三人正看見分班老師拎起鳴子的衣領,而鳴子則一腳踢到他的襠部。
「那還真夠痛的。」伴著分班老師的慘叫,卡卡西問道:「怎麼回事?」
弄清情況後,三位上忍面面相覷。
「我記得第七班是卡卡西你領隊吧。」
「是呢。那麼我也有權決定隊員啊。比起有經驗的忍者,我比較想要新出爐的下忍學生呢。」卡卡西抓了抓銀發,俯身看向鳴子:「鳴子,再次說明你的理由吧。你如果能說服我,我就同意你加入第七班。」
鳴子從地上爬起,整了整衣服,臉色嚴肅。
「我的夢想是當上火影。可是連補考我都失敗了,最後還是伊魯卡老師認可了我的努力,才得以畢業。從那一次我意識到,光喊口號是沒有用的,我不能用立志來代替行動,必須用行動贏得大家的認可!」
鳴子一口氣說著,見對方並沒有什麼觸動,知道還沒有說服力,心裡有些急,深吸口氣,繼續說道:「我知道自己有些特殊,但是想贏得認可的心和別人沒有什麼不同!就算不受歡迎,我還是想融入集體,想交朋友,想改變被人厭惡的命運!」
「我也知道,目前自己不過是吊車尾,但我會不斷努力修煉,提升小隊實力,成為厲害的主攻!不管是什麼訓練、什麼任務我都不會退縮!」
「那麼,如果我無法認可你呢?」
卡卡西猛地打斷鳴子的話,右眼冷冷地盯著鳴子。只是一個眼神,鳴子卻如置冰水,她抑制住身體的顫抖,直視對方的眼睛。
「到時候任憑處罰,賭上我忍者的名義!」
教室裡靜悄悄的,鳴子憋著氣,心跳得很快,渾身繃得緊緊的。
「哈哈哈。」卡卡西突然笑了,右眼迷成一彎,「嘛,既然你這麼堅決我就同意了。可愛女孩的含淚請求讓人無法拒絕呢。」
鳴子這才發現自己眼淚流了出來,臉臊得通紅,趕緊擦掉。
「這怎麼行!」分班老師捂著襠部一邊抽氣一邊抗議,「把鳴子調走是上面的決定!」
「不要這麼死板嘛,我旗木卡卡西還沒有弱到搞不定一個小鬼。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負責,懂了嗎?就這麼和上邊說吧。」卡卡西緊緊盯著分班老師的眼睛,對方怔了怔,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卡卡西又走到講台邊,拿起了分班表。
「好了,想必大家都急壞了吧?現在由我來宣布,第八班是日向雛田、犬塚牙、油女志乃,指導上忍夕日紅。第十班是山中井野、奈良鹿丸、秋道丁次,指導上忍猿飛阿斯瑪,特別班取消,以上。大家和隊友們熱情地打招呼吧!」
第八班的三位互相看了看,牙揚起下巴,又開始講述著他的火影夢想,雛田羞澀地低聲附和,志乃悶在高高的領子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第十班一臉「早就知道了」的表情,跟在阿斯瑪後面,鬧著要吃組隊烤肉。
分班老師接過卡卡西改過的分班表,看了鳴子一眼,離開了。
我做到了……
鳴子只覺得一陣力竭,癱軟在座位上。
終於……做到了……
淚水滑下鳴子的面龐。
我改變了命運。我會讓所有人都認可我,我不再是什麼九尾妖怪!
這時,小櫻走過來拉了拉鳴子,羞紅了臉:「那個,你、你真的不是因為喜、喜歡佐助嗎?」
「啊?佐助也在啊?」
脫口而出的鳴子被佐助狠狠地瞪了一眼,小櫻一聽,唇邊露出笑意,便不問了。
佐助黑著臉諷刺道:「哼,真白痴,連隊友是誰都沒聽就嚷嚷著要一起!」
「別、別這麼說啊,我很期待和佐助你一個班的!」鳴子忙解釋著,可對方一臉完全不相信的樣子,昂頭走開了。
九尾(修)
三代火影的辦公室。
戴著墨鏡的上忍惠比壽透過建築物的窗戶往下看,有些感慨:「已經是第七天了,那家伙又在那裡呢。」
同樣在往下看的三代火影嘆了口氣:「鳴子這孩子,和她父母一個性子。現在告訴她太早了,等等吧……」
秘密,是平靜水面下的淤泥,一旦攪動,只會污染干淨的水流,冒出腐爛的氣泡。
這幾天一訓練完,鳴子就來到三代火影的家樓下,端端正正地跪坐著,一直到第二天白天,再去和小隊彙合訓練。她想要一個真相,一個三代火影才能清楚了解的真相。
那就是九尾,以及自己的真相。
鳴子定了定神,她剛才又差點睡著了。不能在這裡輸了!她暗暗下了決心,一定會讓三代說出真相!
因為萬一自己是妖狐,會不會傷害到同伴?
同伴,是自己新學會的一個詞,每次念出來,都覺得暖洋洋的……鳴子唇邊浮出笑容,為了不讓自己犯困,她開始回憶前兩天的事。
那是第七班初次集合。
鳴子擋住佐助,摩拳擦掌:「佐助!我會讓你感受一下什麼叫強!」
「白痴!」佐助冷笑一聲,看都不看鳴子一眼,從她身邊走過。
小櫻邀請佐助訓練完一起去逛逛,沒等她把話說完,佐助就拒絕了。
灰溜溜的兩個小姑娘互相對視了一眼。
鳴子開口了:「小櫻,我可以和你一起逛街呢。」
小櫻嘟起嘴:「算了。下次吧。」
卡卡西老師慢悠悠地出現了,睜著死魚眼,一副困倦的樣子,悠哉道出了第七班的第一項任務:想辦法搶到他系在腰上的鈴鐺。
不過,鈴鐺只有兩個,沒有誰想輸。
「你們兩個,可別妨礙到我!」佐助說完,一個閃身便衝向了卡卡西老師,對方站在那裡,毫無防御,手裡還拿著《親熱天堂》,封底有個大大的「禁」標志。
鳴子很不服氣,也衝了上去,不過還沒衝一米,就被飛過來的佐助撞個滿懷,兩人一齊滾到草叢裡,暈頭轉向,還沒等鳴子爬起,佐助便一把推開她:「都說了別礙手礙腳的!」
鳴子氣得瞪他一眼:「我給你做了肉墊,你有什麼不滿嗎!」
小櫻跑過去想扶起佐助,被他一個側身躲開了:「哼,分開行動吧!」
卡卡西默默看著這一切,心中嘆息。
三人分散開來,各自為戰。鳴子絞盡腦汁的陷阱,變身術,分-身術,全部都被卡卡西輕松化解了。遠處傳來小櫻的慘叫,鳴子一下子分心,頓時踩進了繩圈,中了陷阱,右腳被倒提起來,懸著半空。鳴子倒吊著,沮喪地看著佐助衝出草叢,和卡卡西戰鬥。
「豪火球術!」佐助結印,吐出一個大火球。
佐助居然會那個嗎!好厲害!一個一丈多直徑的火球滾向卡卡西,吞沒了他。
贏了嗎?鳴子吞了口唾沫。火球消失後,燒焦的卡卡西砰的一聲,變成了木樁,是替身術!
佐助驚訝而警惕地環顧。
「你在看哪啊,佐助?」土裡猛地伸出一只手,緊緊抓住佐助的腳放倒了他,是卡卡西的土遁!
鳴子目瞪口呆看著這一切。別說遁術了,她連替身術都學得半斤八兩……
三人都失敗了。精疲力盡的鳴子被放了下來,緩著被倒吊的眩暈。這時她聞到一陣香味,頓覺飢餓,便循香找了過去,只見地上擺了三個飯盒。
是午飯吧,卡卡西老師放的嗎?
鳴子沒有多想,高興地撿起一個飯盒,然後舒服地靠在石碑上准備享用。結果還沒送進嘴裡,鳴子就感覺背後被誰一擊,飯盒脫手飛了出去,米飯和菜灑了一地。
卡卡西冷著臉,將鳴子拎起來,利索地困在了石碑上。
鳴子委屈地喊了起來:「為什麼綁我啊!」
「我說過測試結束了嗎?戰鬥沒結束你就開始吃飯,還真是悠閑的忍者。還有,同伴和老師都還沒有吃飯,你怎麼能先吃呢!」卡卡西嚴肅地拍了拍鳴子的頭,對另外兩人說道:「好了,你們也快吃飯,今天不用回忍者學校了。」
看著走向飯盒,神情放松的佐助和小櫻,卡卡西淡淡加了一句:「因為,你們都不必當忍者了。」
三人頓時目瞪口呆,佐助率先反應過來,皺起眉又衝了上去:「你的意思是我很弱嗎!」
卡卡西笑了笑,在佐助接近的瞬間側身一閃,一把抓住他的小腿往下一貫,佐助砰地摔倒在地,不待他爬起,卡卡西一腳踩在他腦袋上,佐助的臉埋進土裡,死命掙扎著,徒勞地揚起塵沙。
卡卡西冷冷地說:「我本意是想測試你們團隊合作的能力。結果你們想必連團隊是什麼都不知道呢!如果你們一起衝過來,或許還能搶到,各自為政的下場,就是失敗!」
小櫻漲紅臉反駁道:「可只有兩個鈴鐺啊,就算合作了也有一個人輸掉!」
「沒錯!所謂忍者,就是學會在不利條件下放棄個人利益、選擇團隊合作!你們以後面臨的,全都是是玩命的任務!
「你們看看這些名字!」卡卡西指向石碑,「他們是優秀的忍者,村子裡以身殉職的英雄!其中也有我的好友,你們懂嗎!」
鳴子低下了頭。她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只是單純想得到認可,原來認可是要用命換嗎……
卡卡西老師看著石碑,仿佛陷入了回憶。他松開腳,嘆了口氣,又說道:「我再給你們最後一個機會,不想輸的人就吃飯吧!不過,決不許給違反規則的鳴子吃,誰給她吃就立刻淘汰!懂了嗎?」
於是,被綁住的鳴子只能看著旁邊吃飯的兩人干瞪眼。她肚子裡傳來一陣又一陣的咕咕聲,好丟臉……
佐助慢慢吃著飯,有些煩躁。鳴子那家伙,不就一頓沒吃,有必要發出那種咕咕聲嗎!
鳴子委委屈屈,想像著各色拉面來安撫自己的胃,吞咽著口水。這時眼前突然遞過來一份食物,她驚訝地看了過去。
佐助舉著飯盒,別開臉硬邦邦地說:「快吃!」
鳴子愣住了,小櫻很吃驚,表示反對。佐助語調生硬:「反正卡卡西他不在!鳴子要是扯後腿,我也麻煩!」
小櫻沉默了一會,也把飯盒遞過來:「鳴子,吃吧,我來喂你!」
鳴子咬了咬嘴唇,張開嘴,大口咀嚼著小櫻喂的飯。
真好吃。
比拉面還好吃。
「恭喜通過這次的測試。」卡卡西老師突然笑著出現了,三人又嚇了一跳。真是的,老師真是神出鬼沒啊,他剛才一直躲在哪裡看的!
「不了解團隊精神永遠無法成為優秀的忍者。記住,你們是一個團隊,是同伴。」
散會後,鳴子跟在佐助後面,扭捏了會,終於大聲說道:「謝謝你!」
「謝我干嘛,都說了是為了團隊!」佐助腳步不停。
「下次我不會拖後腿的!」鳴子在後面大聲說。
佐助只哼了一聲。
「以後都不會了!」鳴子繼續大聲說。
「好了,我知道了!與其跟著我嚷嚷,還不如快去訓練!」佐助也加大音量。
鳴子點點頭,哈哈笑了起來。佐助聽見她笑,忍不住問道:「你笑什麼?」
鳴子一喜,忙幾步追了上去,和佐助肩並肩走著,側頭燦爛一笑:「因為總算和你說上話了,我好高興,所以笑了啊!」
佐助掃了她一眼,臉色有些古怪,腳下加快,又走到前面,低聲道:「真傻!」
第二天,鳴子便找上卡卡西,請他給自己一點時間。
「我有件無論如何都要確定的事情。」
「什麼事情?」
「水木說我是妖狐。這件事情我想向三代爺爺問個清楚。他肯定是最清楚情況的人!」
「這是村子裡的機密,三代不一定會告訴你。」
「我會想辦法的!我一定要知道所有的真相,要贏得大家的認同,首先就得接受自己,搞清楚自己是怎麼回事!我知道妖狐很可怕,我、我不想傷害到老師和同伴……」
卡卡西嘆了口氣,點了點頭,同意減輕白天的訓練量,但是只給她七天時間。
如果超過這個時間,真相就得先放一邊,專心修煉,努力變強。
「因為如果做出足夠的貢獻的話,是不是妖狐也不太要緊。」卡卡西老師安慰道。
如今,七天來沒有休息,鳴子只覺得下一秒就要死死睡過去。每次困意襲來,鳴子就灌一口「特制行軍液」,據說是忍部開發的一種提神藥劑,原料是薄荷,不光提神還有安神止幻的功力。
不過,買的藥劑已經所剩無幾了。而且時間期限也快到了,三代火影一直不理自己的請求。
鳴子想著想著,突然站了起來。她好像一直搞錯了什麼。
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光明正大去求,無法得到秘密的真相。
還來得及嗎?
三代火影猿飛日斬洗完了澡,慢悠悠地坐在位子上,開始翻看當天的文件。深夜的木葉很安靜,正適合自己批閱文件。人老了就不容易集中精力呢。
鳴子那丫頭,今天就是卡卡西給她的最後期限吧。雖然挺抱歉,但還是不想告訴她呢。就讓那孩子沒有太多負擔地長大吧。
話說回來——
猿飛感覺到一絲不對勁。他快步走到窗邊,推開窗戶,探頭望去。
熟悉的光景,在黑暗中隱隱綽綽,保持著沉默。
似乎藏著什麼。
錯覺……嗎?
果然是老了。什麼都沒發現的猿飛感慨了一下,轉身准備回到辦公桌邊。他沒有關窗。晚風微微吹入,書頁被吹起,發出沙沙的聲音。
沙沙聲越來越大。一下子灌滿了整個房間!
是敵人嗎?!猿飛迅速結印,准備迎戰!
什麼東西通過打開的窗戶,如飛鳥般源源不斷撲騰進來,一下子就堆滿了半個房間。
猿飛定睛一看,全是書。封面上印著各種妖嬈的美女,她們都穿的很少,笑靨如花。
「火影大人,你好帥啊!」二十幾個各種各樣的果體美少女從窗戶跳進來,緊緊圍住猿飛,吵吵鬧鬧。
「火影大人,告訴鳴子嘛,妖狐的秘密是什麼呢?」
「人家可是花了好大功夫,到處去拜托人,才收集了這些書哦!」
「告訴鳴子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拜托你了啦!」
猿飛是個歷經沙場幾十年的忍者。所遇敵人的詭計、忍術、戰術,不管哪一個,贏的,都是他。
最終,站在了木葉村的最高點。
政治家,需要狠心。對別人是,對自己也是。
現在他,面臨著人生最大的挑戰。
這種公然的走後門的財色交易……
「鳴子!給我變回去!」猿飛厲聲說道,多年以來沉積的霸氣如狂風般暴起。「我已經很了解你的決心了!把地板上的鼻血擦干淨!寫真集搬到倉庫裡面!我們再來談!」
果然……是真的啊。
鳴子默默走在回房間的路上,路上一個人都沒有。當然啊,畢竟都這麼晚了。
路燈下自己孤獨的影子一下子長,一下子短。鳴子將雙手插入口袋,感受著自己的體溫。
回去也依舊是一個人。當然啊,爸爸媽媽都死了,連他們的名字都不知道……
等等!不是還有一個嗎!一直和我在一起的……九尾。
九尾?九尾?鳴子在內心呼喚了幾句,沒有回應。
也是呢,自己現在這麼弱小,三代爺爺說需要強大的查克拉和精神力,才能和九尾溝通。
不過,九尾你能聽見吧?雖然不知道你的回應,其實我挺高興的呢,我並不是孤獨一人,我身體裡面,你一直都在啊。
聽三代說,你老是被利用呢,襲擊村子也應該是受到誰的控制。明明不是你的錯,但是大家都害怕你,討厭你,封印你。
你……有名字嗎?我叫鳴子哦。你應該早就知道了,哈哈。
你有想做的事情嗎?我呢,想當火影。哈哈,吊車尾還想當火影呢,畢業考試都考了那麼多次,不過還是想當,想讓大家認同,想要更多同伴。你封印前有同伴嗎?如果沒有,我來做你的同伴吧!
過後,鳴子向第七班講出了自己的秘密。
「我體內確實封印著妖狐,不過三代爺爺說,妖狐是被誰控制著才襲擊的村子!只要我好好學習,專心修煉,提升精神力,總有一天能控制九尾,還可以和九尾溝通,問清真相!那個時候我會努力和他打好關系,不讓他害人的!」
佐助先是驚訝,很快又恢復了冷臉:「果然白痴,居然想和妖狐做朋友!」
小櫻有些畏懼,不過也笑著說:「嗯,你加油!」
卡卡西摸摸鳴子的頭:「好了,這是村子的秘密,不能再告訴其他人了,就算是父母也一樣,知道嗎!」
「知道了!」
朋友(修)
第三次被鳴子一路尾隨到家的佐助又一次爆發了:「你真的很煩啊!」
鳴子嘿嘿笑著:「抱歉啦,實在是很想和你比一場啦。就一場!如果我輸了就不再纏著你了,我保證!」
佐助哼了一聲:「都說了我沒心情,你找別人!而且就你那能力,怎麼可能贏我,你還是放棄吧。」
鳴子低下頭:「我不知道找誰啦。我就和你還有小櫻比較熟……小櫻她是理論派的……」
佐助頓了頓,扭過頭:「誰和你比較熟!算了,就比一場,輸了你可要給我滾得遠遠的,別來煩我!」
鳴子抬頭笑了:「那說定了!如果我贏了,那你以後就得答應和我比賽!」
「等你贏了再說!說吧,比什麼?」
「那我們比誰先到集合點怎麼樣?」鳴子想了想,「速度是你的強項,那我和你比這個!如果我贏了你的強項,你以後就沒理由再拒絕我的挑戰了!」
佐助拉開宿舍門:「還真是敢說呢,你在學校的速度成績從來沒超過我吧。那就我答應你,你好好感受一下什麼叫『強』吧,哼!」
說著佐助便砰地一聲關上門。門外,鳴子露出一個志在必得的微笑。
我們可是忍者啊,佐助,明天等著瞧!
天剛亮,鳴子一把按掉鬧鐘,從床上滾了下來,伸了個懶腰,默念了句九尾早安,然後摸索著去洗手間,簡單收拾後便衝出了門。
「佐助!佐助!你起來了沒!」
「吵死了!」很快佐助就開了門,穿得整整齊齊,依舊是標志性的家族深藍。
「你怎麼才來。我早就起床了!」
「那麼,開始吧!」
一黃一藍兩個身影,咻地同時衝了出去。
東邊露出金光,層層暈染開來,五彩斑斕的朝霞溫柔地映在兩個孩子自信的臉上,抹掉清早最後一絲寒意。
佐助一馬當先,很快將鳴子甩在後面。前面是拐角,他急速拐彎,沒想到驚嚇到一個早起買包子的老太太,對方一下子摔倒在地,呻-吟起來。
佐助嘖了一聲,馬上將老人扶起,變出了一個分-身,說道:「你把她送回家!」然後又衝了出去。
佐助又一個拐彎,前方的道路上擺出了禁止通行的標志。
「居然這個時候搞維修嗎,昨天怎麼沒看見?」佐助繞過那一大堆建築材料,來回穿過幾條小巷,回到了大路上,開始有些焦躁。
「哎喲抱歉!」一個趕早市的人推著車撞了過來,翻了一地水果。佐助又變出一個分∼身留下幫忙,微微喘了口氣。
「今天怎麼這麼不順!」佐助心裡著急,「別被鳴子她趕上了!」
走到一半被問路的攔下,佐助不耐煩地留下一個分-身帶路。之後,甩掉一個搞傳銷的,又干掉一個耍流氓的,佐助終於起了一絲疑惑。
難道鳴子那家伙……
到達集合點時鳴子那得意的臉證實了一切。
「哈哈!你輸啦!」
「你這家伙!居然一路給我下絆子!」佐助揪住鳴子,鳴子並不掙扎,笑得直打嗝,一抖一抖的,臉漲得通紅,努力說道:「忍者呃,就是要靈活運用忍呃,忍術,利用熟悉的呃,環境,你輸呃!以後,以後要答應和我比呃,賽!」
瞧她那白痴樣!佐助松開手,看著各種憋氣呼氣想要止住打嗝的鳴子,不知怎的氣不起來了。
「哼,那得看心情。懶得管你,餓死了,我去吃飯了。」佐助轉身走開,鳴子忙打著嗝跟上。
「佐呃,助,我們去吃拉呃吧!一樂大叔的拉面超好呃,吃哦!」
「……好蠢,你還是別講話了,專心打你的嗝!」
終於和佐助一起吃拉面了呢,鳴子高興地想,端起碗,准備喝口熱乎乎的面湯壓下打嗝。結果一口氣猛衝了上來,噗的一聲,拉面湯噴了出來,還有些嗆到鼻子裡,一陣酸麻,眼淚都出來了。
「你真的……好蠢……」
鳴子足足打了一個時辰的嗝,最後是讓小櫻在她背上一個重拍,才平復下來。
之後的日子裡,第七班吵吵鬧鬧,在卡卡西老師的帶領下做一些小任務。雖說佐助一如既往不怎麼搭理人,話倒比以前多了。小櫻雖然天天喊著佐助,有時候也會約鳴子一起玩。
「哇!這就是傳說中的穿衣服的布娃娃嗎!我可以摸嗎!哦!這麼多頭繩!閃閃的好漂亮!啊!還有裙子!這麼多花裙子!」
和小櫻的父母打過招呼後,鳴子便跟著走進小櫻的房間,眼睛一下子睜大了,看都看不過來。
「什麼叫『傳說中』啊,只是普通的娃娃啦。」小櫻笑了,看到鳴子那麼驚訝那麼羨慕,有些自豪,也有些同情,「鳴子,你……沒有嗎?」
鳴子撓了撓滿頭的短發:「伊魯卡老師沒給我買過這些東西,我也不知道去買,該買什麼呢。不管那些啦,小櫻,我有好好洗手哦,能讓我摸嗎!可以摸吧!」
「嗯,你摸吧。想怎麼摸就怎麼摸!」小櫻大方地拖出一個布籃子,裡面裝了四五個大大小小穿著各色服裝娃娃,「你喜歡哪個?我送你一個吧!」
鳴子非常新奇又小心翼翼地給娃娃穿著小衣服小裙子,小櫻則拿起梳子和頭繩,笑著說:「鳴子,我幫你扎個小辮子吧!扎得不好你別笑我哦。」
「誒,短發也可以扎嗎?」鳴子眼睛亮亮地看著小櫻,小櫻摸著她的頭發,點頭笑道:「能扎起來。你的頭發很漂亮啊,金燦燦的,軟軟的呢。我給你配上紅色的發飾吧!」
鳴子吃著小櫻母親端來的精巧茶點,連聲稱贊:「阿姨你好厲害!能做出這麼美味的東西!」
「哎呀,真是嘴甜的小姑娘。」小櫻母親眼神充滿笑意,「那還要嗎?我給你烤小餅干哦!」
看著小櫻母親忙碌的背影,鳴子滿臉憧憬:「有媽媽真好啊……我如果有媽媽,她也會給我烤餅干,買娃娃,招待朋友吧!」
小櫻默默看了鳴子一會,忍不住抱抱她:「你隨時可以來我家玩的!我也會做甜點,下次你來嘗嘗看我的手藝吧!」
「真的嗎?小櫻你真好!」
吃過一頓難忘的晚飯後,鳴子頂著兩個小羊角,紅色的緞子一蕩一蕩,手裡抱著一個娃娃,還提著一袋子餅干,開心地向小櫻全家告別。
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被人邀請去家裡玩!鳴子擦去眼角的淚花,覺得非常開心。
遇見小櫻和佐助,真是太好了!我應該是迎來了人生的上升期吧,一定沒錯!
新的集合通知來了,鳴子一大早起來,高高興興地去找佐助。
「佐助!你起來了沒?今天我們再來比吧!」
「你怎麼又來了,我今天沒心情!」佐助打開門,依舊冷著一張臉。
「你這家伙,什麼時候有心情過啊!」鳴子咧嘴一笑,「忍者就是要學會應對突發狀況!反正,後到集合點的請客吃早飯!這次絕對也是我贏,佐助你就等著付錢吧,哈哈!」
結果這次,最後請客的是鳴子。她苦著臉捏著錢包付了錢。
「跑在前面的居然一直是分-身嗎!難道剛才開門的就是……狡猾的家伙!下次我絕對會贏的!」
「哼,忍者就是要靈活判斷形勢,采取最佳行動方案。」佐助得意地笑出聲,「我才不會摔在同一個陷阱裡兩次呢!之前只是我大意罷了,下次肯定也是你輸!」
不過,佐助馬上就收了笑容,恢復了一貫的冷淡,甚至有些隱隱的陰郁。
為什麼又要答應比賽!贏過一個鳴子又什麼用!這樣能變強嗎!
鳴子感受到佐助情緒的變化,有些詫異,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急得不行。
「佐助!」小櫻揮著手笑著跑了過來,打破僵局。鳴子松了口氣,開心地和小櫻道了早安。
今天,卡卡西老師又遲到了呢。等待的時候,無聊的鳴子提出要比賽扔苦無。小櫻正興奮地和佐助絮絮說著趣事,一聽就搖頭:「不要嘛,我和佐助正說得開心呢!」
佐助滿心想著如何變強,根本沒聽小櫻在說什麼,只覺得嗡嗡響,隨口應和著,一聽比賽提議便馬上同意。小櫻本以為難得能聊得好,一看佐助那樣,臉色有些黯然,只好改口,說她也要參加。
卡卡西一手拿著《親密天堂》,一手插在口袋裡,晃晃悠悠地出現了。
「抱歉抱歉,今天我在人生的道路上迷失了方向……」
迎接他的是哈哈大笑的鳴子,一臉陰郁的佐助和努力勸說的小櫻。
「你們……怎麼了?」
「我今天扔苦無贏了佐助哦。」鳴子雙手叉腰,非常自得。
「你這家伙用影分∼身扔還好意思說!」佐助吼著,眼睛裡能飛出苦無。
「呵,怎麼,佐助,輸了不承認?」鳴子抱起雙臂,揚起眉毛,「早上你不也用影分-身瞞了我,自己抄近路!」
佐助冷笑,反唇相譏:「上次又是誰用影分-身一路下陷阱的!還敢變成老奶奶,你個騙同情的家伙!」
鳴子頓時吃了釘子,強說道:「剛、剛才也沒說要怎麼扔中啊!」
卡卡西聽了個大概,忍不住笑:「好了好了,不要爭了,以後比賽想好規則就行嘛。現在你們要加強的是團隊合作,不是耍小聰明贏比賽!話說回來,今天的任務很有趣哦!是——」
卡卡西語調拖得長長的,見成功吸引了三個下忍的目光,才開口道:
「找回委托人的寵物貓。」
「誒!哪裡有趣了!」
三人拉著臉,拿著照片,四處找尋那只該死的貓。忍者的任務分為ABCD四個等級,下忍能接的任務是C級和D級。不過,第七班真的已經做夠了婆婆媽媽的D級任務了!
找到貓後,第七班頂著爪痕,向三代火影不斷抗議,總算是第一次接到了C級任務:保護委托人達茲納平安回到波之國。
「這個小丫頭能行嗎?」 委托人達茲納看著因為興奮而上躥下跳的鳴子,一臉懷疑。
畢竟,鳴子身形瘦小,還沒開始發育,看上去才十歲左右,又毛毛躁躁的,不像旁邊兩個小忍者一樣沉穩。
「喂喂大叔!別小瞧我啊,」鳴子自信滿滿地握起拳,「我可是會成為火影的忍者!」
「從身高來講,確實會小瞧。」佐助瞥了她一眼。
比佐助矮了半個頭的鳴子狠狠瞪了他一眼:「啊?你說什麼?死小鬼!」
「比起我來,某人更像死小鬼呢。」佐助淡淡地說。
「哈,想打架嗎,你一定是皮癢了,對吧佐助!」鳴子跳了起來,被小櫻攔下。
「鳴子,委托人還在呢,你別鬧!」小櫻使了使眼色,大叔正干笑著,有些不知所措。
「我哪裡鬧了,明明是佐助……」鳴子有些委屈,眼珠一轉,趁佐助不備,狠狠在他腰上戳了一下。佐助猛地一抖,差點喊出聲,氣急敗壞,哪料鳴子早在他還手之前就閃到卡卡西背後,躲開了他的眼刀。
「你這家伙!給我記著了!」
「哼,誰怕誰啊!」
「你們還真是,給我消停點啊……」卡卡西嘆氣,看著暗自咬牙的佐助和扮著鬼臉的鳴子,不覺微笑。
希望你們都能戰勝過去,迎來幸福啊。
任務(修)
第七班的第一次C級任務,路上的雀躍與緊張自不用說。中途,卡卡西前去探路,潛伏已久的兩名暗殺者就趁這個機會衝出了草叢。
「小鬼們哦,來好好玩一玩吧!」
看動作,至少是中忍以上呢!鳴子有些害怕,她看看身邊的小櫻和佐助,兩人都露出些許退縮的表情,畢竟卡卡西老師不在,他們三個人真的行嗎?
不過也只能上了!三人對視一眼,互相做了個手勢,小櫻會意,馬上護住達茲納大叔,佐助和鳴子則各對上一個中忍。
對面這家伙好高大,散發出久經沙場的血腥味。鳴子吞了口唾沫,戰戰兢兢地說道:「喂!我、我來做你的對手!」
對方輕蔑地瞪了她一眼,連話都懶得接。鳴子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腳也開始發軟。
我打得過嗎?卡卡西老師什麼時候回來?他會殺了我嗎?
就在鳴子東想西想的時候,旁邊佐助已經開始行動了,他一個健步衝上去,苦無的寒光刺痛了鳴子的眼睛。
同伴的無畏的身姿比任何鼓勵的話語還要振奮人心,鳴子大喝一聲,直愣愣衝向對方。這笨拙的姿態讓敵人更加輕蔑了,他飛起一腳,鳴子腹部一痛,身子也跟著飛了出去,一直撞在身後的樹干上,差點沒暈過去。
「喂,鳴子,別莽撞!你之前用在我身上的小聰明去哪了!」佐助心中暗暗著急,他揚手一揮,擋下對方扔向鳴子的手裡劍,皺眉說道:「快起來!難道要我拉你不成!」
「我、我知道!你少說幾句!」鳴子被佐助一激,掙扎著站起來,對方瞧她那搖搖晃晃的樣子,噗噗笑了:「小丫頭還真弱呢,這樣也算忍者?干脆送你上路好了!」
話音剛落,男人就一個縱步上來一刺,泛著綠光的苦無劃破了鳴子試圖遮擋的手背,徑直插向她的臉!遠遠看見這一幕的佐助大驚,可他也無暇支援,只見鳴子反手一抓,死死卡住對方的手腕,然後順著勢頭往後一送!
四兩撥千斤,不過如此,尤其適合應付這種身材高大且強壯的對手。
地面傳來沉重的撞擊聲,鳴子一屁股坐上男人的後心,揚起手中的苦無就插了下去!對方掙扎了幾下,很快不動了。
佐助見此總算放下心來,鳴子的勝利讓他有些不甘,他的眼中露出殺意,想盡快解決對手。只不過這邊一見同伴被殺,警惕心立刻不同剛才,終於拿出十分的實力,佐助左支右絀,很快就要不敵。
鳴子喘著氣,慢慢從屍體上站起來,她的手不停地發抖,被劃破的傷口也腫了起來。鳴子一陣頭昏眼花,她掏出苦無,在傷口裡劃了幾道,腥臭的血液慢慢流出。借著這種痛楚,鳴子稍微清醒過來,她盯著腳下的屍體,心中浮出一個聲音。
我……殺人了?
鳴子心髒跳得很快,讓她有些想吐,她聽見不遠處佐助的動靜,轉過身往那邊走去,只覺得仿佛踩在棉花上一樣。
我,殺人了。
背後突然一陣怒吼,剛才還倒下的男人突然跳了起來,鳴子感到背後的涼風,遲鈍的大腦卻沒能控制麻木的四肢。
「鳴子!」
她聽見小櫻的驚叫聲,只覺得隔了很遠很遠。下一個瞬間,她感到背上傳來一陣濕潤溫暖,鼻腔充斥著濃郁的血腥味。她慢慢扭頭,只見滿地都是人體的碎塊,紅紅白白黃黃。一個熟悉的身影迅速越過她,很快,佐助那邊傳來一聲慘叫。
卡卡西甩掉黏在鋼絲上的鮮血,舒了口氣:「總算趕上了,你們辦的不錯!」
鳴子一言不發,默默看著並無異樣表情的老師。
這是任務,地上那些,則是必須殺死的敵人。鳴子這麼告訴自己。
然而……還是有哪裡不對。
鳴子突然意識到,忍者並不是她所想的那種熱血沸騰的職業。
如果想要村子認同,她也要像卡卡西這樣,毫無猶豫地殺死敵人。
鳴子看向佐助,試圖從他那邊得到某種解答,只見佐助一眨不眨地盯著卡卡西使用的鋼絲,若有所思。他不在意地上那些東西。畢竟很早以前,屍體和鮮血對他來說已經無所謂了。
佐助需要的是力量,而不是軟弱、恐懼和憐憫。
五人稍作休整,繼續前進。前方還會出現敵人,而且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影影綽綽的森林變得陰森,果然,在經過一個沼澤地的時候,突然彌漫起大霧,濃的看不清視線,敵人又出現了。
鳴子、佐助和小櫻立刻散開,分為三個方向緊緊守著達茲納大叔,霧中傳來卡卡西和對方的打鬥聲。漸漸地,白霧散去,是卡卡西老師贏了嗎?
但是三人看見的,是被敵人的水牢困住的卡卡西。
對方是一個臉上纏著繃帶,扛著大刀的男人,護額刻著霧隱村的標志,他身上有一股很獨特的味道。
那就是死神的味道。
「我是桃地再不斬,人稱『霧隱的鬼人』。」
這個名字,連鳴子也略有所聞。是個以殘酷出名的忍者,據說霧隱村的忍者學校畢業的規則是殺掉同伴,十二歲的桃地再不斬就把同期的一百多個學生都干掉了。
「看你們的表情,應該知道本大爺的故事呢。這就是忍者的世界,連孩子都要變成可怕的怪物。小鬼哦,讓我來告訴你們,什麼是真正的忍者!」
佐助率先衝了上去,再不斬呵呵一笑,正面一腳,精確而凶狠,踢中了他的腹部。佐助頓時一口血噴了出來,遠遠摔了出去。
好強!這個敵人和剛才的不同!
鳴子咬牙,立刻發動了影分-身術。
「別垂死掙扎了!」再不斬冷笑,完全不把她看在眼裡,「差不多該結束這場游戲!」
「佐助,接著!」鳴子大吼,變出一個忍具影風車,扔給佐助,佐助一把接住,覺得手感有些不對,詫異地看了手中的忍具一眼。
「我要上了,你趁機!」鳴子說著便衝了上去。
佐助會意,嘴角不由露出一個微笑。他雙手用勁,狠狠將影風車甩向再不斬。
再不斬一側就閃過了:「小子,你這是什麼准頭啊,難道被我踢壞了?」
「那我呢?」
再不斬猛地睜大眼睛,他的背部迸出大量血液。卡卡西正握著忍刀,冷冷地看著他:「味道還不錯吧,再不斬!」
原來佐助扔出的忍具居然是鳴子的本體變的,扔到再不斬身後的鳴子變回原身,打破了水牢,卡卡西得以逃出,偷襲了再不斬。
再不斬哈哈大笑:「居然被小鬼給騙了!」
卡卡西正要結果他的性命,突然幾根鋼針飛來,扎入了再不斬的喉嚨,再不斬一下子歪過頭,斷氣了。
卡卡西詫異地抬頭,只見一個戴著面具的人站在不遠的樹上,聲音很年輕:「抱歉,我是霧影村的暗部,再不斬是我村的罪犯,必須由我村來結果,屍體也必須由我村帶回。」
「是嗎?貴村還真是坐收漁翁之利!」卡卡西摸了摸再不斬的心口位置,確認心髒不再跳動,便任由面具人帶走了屍體。幾人繼續趕路,途中再沒遇見敵襲,總算成功護送達茲納大叔到達波之國的家中。
「那個面具人非常可疑呢。」吃飯時,一直隱隱不安的卡卡西對大吃大喝的三人說道:「以防萬一,我要對你們進行特訓!」
所謂特訓,是通過控制腳底的查克拉,走到直立的樹干上,來學習對查克拉的運用與控制。
鳴子再次體驗到腦袋與大地親密接觸的酸爽感。她看著自己最低的成績,瞧瞧旁邊不斷嘗試著的佐助的身影,還有坐在高高樹杈上成功達標的小櫻,鬥志再一次燃起。即使渾身酸痛,她還是繼續衝上樹干,一次又一次。
旁邊佐助看了她越來越高的記錄一眼,什麼也沒說,兩個人就這樣互相暗暗較勁,在相鄰的兩棵大樹上,不斷衝上去又落下。
晚飯時分,一身草葉的兩人疲倦地回到達茲納家中,端起飯碗狼吞虎咽。終於吃飽的鳴子放下碗,對招待他們的達茲納說道:「大叔,飯很好吃呢!我還要練習,晚上就不回來了!」
說罷鳴子便出門去了。佐助見她如此,也放下碗說道:「我吃飽了。稍微去散個步。」
看著這兩個人,小櫻充滿期待的視線有些失落,她手中握著的波之國特產、兩根魚骨做的別針都汗津津的了,就是沒機會拿出來。
「佐助?」
又摔了個倒栽蔥的鳴子揉著頭,對黑乎乎的樹叢中試探地問了一句。過了會,有個人慢慢走了出來:「你……居然能識破我的隱蔽術嗎?」
鳴子抓了抓頭,笑道:「我也不知怎麼回事,就是知道你在呢。」
「……那你繼續吧,我只是路過!」佐助不知為何有些不太爽快的樣子,轉身就走。
鳴子聳聳肩,繼續修煉。她累了就睡,餓了就跑去達茲納的廚房蹭飯吃。就這樣不知過了幾天,某日清晨,睡得昏天黑地的鳴子被推醒了。
「你這樣會著涼哦。」
眼前這個人有著墨黑的長發,雪白的肌膚,櫻粉的唇,手裡提著一個裝滿藥草的編織籃子,散發出很清香的味道。鳴子不知為何對這個人很有好感。
對方問道:「你在這裡做什麼呢?」
「修煉!」鳴子又來了精神,和對方聊了起來。真的是很溫柔可親的人啊。聊了一會,這個人便離開了。走的時候說,不要叫自己姐姐,他可是男的。
男孩子居然比女孩子還要漂亮啊!不過最讓鳴子震驚的,是他說過的兩句話。
「你有特別重要的人嗎?」
「人啊,一旦有了要一心保護的東西,就會變得特別堅強。」
我最重要的人……鳴子腦海裡閃過一個溫柔的笑臉,那是伊魯卡老師。不過,想要保護是怎樣的感覺呢?
鳴子坐在地上陷入沉思。旁邊的草叢裡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鳴子抬起頭,是佐助啊。
「佐助!」鳴子頓時笑了。
佐助又是一臉不爽:「笑什麼,我只是來看你訓練的成績!」
「你看,我快超過你和小櫻了!」
望了眼樹干上苦無劃出的標志,佐助笑了笑:「不過如此,要看看我的嗎?」隨即他縱步跑上樹干,到達最高點時一劃,那標記明顯超過了鳴子。
「什麼!居然比我日夜苦練的高,不服,再來!」鳴子頓時渾身都是勁,她又衝了上去,居然也險險超過了佐助的高度。
佐助皺眉:「剛才我放水了,現在才是來真格的!」
過了一會。
鳴子扭了扭腳踝:「啊!那個!我、我剛才也沒用全力!再給你看看!」
一來一去,太陽慢慢落下,月亮緩緩升起,淡淡的白色月光灑在林子裡最高的樹上,兩個小小的活躍身影不斷較著勁。
終於到達樹頂時,滿身狼藉的兩人坐在一起,吹拂著夜風,俯視著整片森林,只覺得疲倦一掃而空。
「哈哈……我們……爬到樹頂了呢……」
高處的風景,真的不一樣啊,仿佛離月亮都更近了,近到觸手可及。鳴子放下手,側頭看著佐助,他的臉在月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皎白而平靜,曾經揮之不去的陰郁此刻盡數散去,只有滿足。
鳴子發現,佐助原來有一雙很好看的眼睛呢,黑眼珠又大又圓,如寶石般在夜色中反著光。
感覺到鳴子的視線,佐助問:「你看我做什麼?」
「因為很好看啊。」
脫口而出的鳴子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佐助則一僵,差點從樹上掉下去:「說、說什麼呢!好、好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是啊,今天真是累壞了!」鳴子點點頭,沿著樹干慢慢跳下,落地時渾身一軟,頓時跪坐在地。她這才發現,自己連走路的力氣都快沒了。
旁邊的佐助也好不到哪去,他勉強站著,皺著眉朝鳴子伸出手:「喂,走了!」
雙手相握,佐助用力一拉,鳴子總算站了起來,兩人又是累得喘氣。鳴子想了想,摟住佐助的肩膀,嘆道:「沒辦法,我們互相扶著回去吧!」
因為鳴子的主動,佐助又是一僵,不過此刻也沒別的法子,於是他也抬起手,扶著鳴子的肩,往前走去。
「喂,你可別靠在我身上!重死了!」
「你也很重好不好!」
「等等……你干嘛踩我!」
「不好意思嘛,太黑了我看不太清路……」
「……你又踩我!」
「呃,對不起啦。話說佐助你能不能別這麼用力抓我,有點痛呢。」
「還不是怕某個笨蛋看不清路,連帶我也摔了!」
雖然互相抱怨著,兩人都沒有松手,就這麼靠在一起,一步一步走回去。雙方的身體都熱乎乎的,很溫暖、很安心。
前方的路很黑,隱隱綽綽的,鳴子卻一點也不害怕。因為有同伴在身邊,哪怕路再長、再坎坷,都無所畏懼。
「佐助……」
「你又干嘛,有說話的力氣,不如趕路!」
鳴子笑道:「有你在身邊,真好呢。」
剛說完,鳴子覺得旁邊的身體明顯一顫,好半天對方都沒說話。她不由得有些忐忑。難道說錯了什麼,又惹佐助生氣了?
這下兩人都陷入沉默,只能聽見呼吸聲。
「我……」
半響,輕輕的低語響起,鳴子不知為何心髒砰砰跳了起來,忙屏氣細聽,仿佛怕打破什麼般小心翼翼:「嗯?」
「我也……對你……」
過於專注的鳴子腳下一絆,頓時兩人真的摔成一團,手腳纏在一起,好不容易才分開。鳴子倒吸著氣,揉著被撞疼的額頭,干笑著准備道歉,只見月光下佐助果然皺起了眉頭,嘴角卻帶著笑,黑亮的眼睛斜著鳴子,也不知是生氣還是什麼。
「對你還真是無語了呢,鳴子!」
忍者(修)
次日,睡到快中午才醒的鳴子震驚地發現,她居然被同伴拋下了!
「因為你的老師說讓你好好休息呢。」達茲納的女兒津奈美笑道,端出還熱著的飯菜,「餓了嗎?快吃吧!」
鳴子委屈地穿好衣服,一邊扒拉飯一邊抱怨道:「佐助他都沒休息!」
「也許是因為他是男孩子?」津奈美安慰道。
「男孩子又怎麼啦!」鳴子正嘟囔著,門口傳來巨大的響聲。
「喂,乖乖出來,卡多大人有請呢!」兩個凶神惡煞的男人闖了進來,一見鳴子還在,愣了愣,倒也不以為然,瞪著津奈美威脅道:「聽話些,不然就殺你兒子!」
八歲的伊那裡嚇得直哆嗦,鳴子放下筷子,活動了下手腕:「正好,我心裡有氣沒處發呢!」
看來佐助他們也遇到敵人了!鳴子把揍暈了的打手們捆起來,交給津奈美看守,就急忙趕了出去。
昨天聽小櫻說,卡多是波之國的商業惡霸,擔心達茲納修建的大橋會影響他的壟斷生意,就雇佣了殺手對付達茲納,這次接二連三的都是他干的好事。鳴子一路奔向修建中的大橋,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及時趕到!
終於到達大橋了,眼前的情景讓鳴子瞬間睜大了眼睛,苦無脫手而出,堪堪擊中了困住佐助的那個人!
那人戴著面具,瞧了她一眼,微微一怔,說道:「再不斬先生,這個女孩由我來應付,你別插手。」
鳴子這才意識到,旁邊小櫻護著達茲納躲在一邊,卡卡西和再不斬雙方僵持著。她瞥了一眼,確定那邊不需要自己幫忙,就一頭熱衝向佐助:「佐助!你沒事吧!」
佐助被圍困在陣裡,四面八方都是長條形的冰晶鏡子,傷痕累累。他聽見鳴子的聲音,心中一喜,又是著急:「你先別……」
還沒等他說完,鳴子焦急的面龐就出現在他眼前。
佐助氣急:「笨蛋,你進來做什麼!沒看到這是個陣術嗎,只能從外部破解!」
鳴子抓了抓頭,訕訕地說:「看見你在裡面就跳進來了嘛……」
佐助的怒火頓時怎麼也發不出來了:「哼,也罷,現在只好在陣裡面想辦法了!」
可是體術和忍術對這些鏡子都毫無效果,兩人費了一番功夫,累的夠嗆,眼見那人進入陣中,身影在鏡子間高速移動,根本看不出本體。一輪輪鋒利的飛針不斷攻擊著他們,兩人完全處於被動,傷口越來越多。
這時外面突然傳來小櫻的尖叫聲,兩人大驚。
「卡卡西老師難道出事了!」
「別亂說,那可是卡卡西!」
然而佐助心中也沒有底,可惡,再這樣下去只會全軍覆沒!他緊緊盯著鏡子裡的影子。
他一定要看清,他可是宇智波,擁有寫輪眼的宇智波!
體內的能量不斷湧向雙眸,佐助感到眼前的景色變得清晰。又是一輪飛針!鳴子不支倒下,而佐助躲過了,他抬起頭,雙眸變得通紅——宇智波家的寫輪眼,終於在戰鬥中進化了!
那人不禁感慨:「能在戰鬥中進化,真是厲害!不過,你還是有弱點的。」
隨著他的話語,又一輪飛針射了出來,目標全部半跪在地上的鳴子!她吃了一驚,想要躲避,受傷的身體卻不聽使喚,不由得絕望地閉上眼睛,等待刺骨的痛楚。
一陣深入血肉的嗤嗤聲響起,然而鳴子什麼感覺都沒有,她詫異地睜開眼,卻看見佐助擋在自己面前,血腥味彌漫開來。鳴子的瞳孔猛的放大了,幾乎變成橢圓。她一個健步上去接住倒下的佐助,手上黏膩膩的,全是佐助的血。
人啊,一旦有了要一心保護的東西,就會變得特別堅強。
鳴子不知怎的想起昨天遇見的那個人說的話。
佐助他拼死保護了我呢……明明他……還有很多事要去做……
鳴子心中泛出一種奇怪的感情,她小心翼翼地抱著佐助,生怕自己弄痛了他,那些扎入佐助體內的鋼針是那麼刺目,鳴子從沒像現在這樣懊惱過自己的無力,她低頭看著佐助,想說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
「身體不由自主地衝過去了,真蠢……」佐助喃喃道,他的臉因為失血和痛苦而變得慘白。「我發過誓的……在殺死……那個男人之前,我決、決不能死……」
雙勾玉消失了,佐助的眼睛恢復黑色,卻不再光亮,他用幾乎沒有焦距的眼神對上鳴子。
「你,可別死了……」
隨著閉上眼睛的佐助,鳴子只覺得心髒被誰用力捏了一下,腦海裡出現了一個冷酷的聲音。
宰了他。
一股陰冷的能量傳遍自己的身體,鳴子輕輕放下佐助,站了起來,被飛針中傷口開始愈合,不再疼痛。大腦很熱,心裡很冷,每一束肌肉都在顫抖,牙齒咬得嘎嘎響,眼球突突地跳,手指痙攣著。恨意和憤怒緊緊纏繞在身上,隨時准備殺死敵人。
又一波鋼針,鳴子發出猛獸般的咆哮,鋼針劈裡啪啦散了一地,鏡子也嗡嗡震動起來。那人一見不妙,又開始在鏡子之間高速移動。鳴子看都不看,左手一伸就捉住了他,然後,右手握拳,猛擊了過去。
一下,又一下,狠狠擊打著,手上傳來什麼東西碎掉的觸感,鳴子瞳孔興奮地睜大,隱隱閃著紅光。她准備繼續揮拳時,一張熟悉的臉撞進了視線。
是那個人,那個教自己「重要東西」的少年,還露出一副願意為了什麼而死的無畏表情。
想打碎他精致的臉,讓他痛苦而不是坦然。想撕裂他雪白的皮膚,讓他看上去不再純潔美麗。每一個細胞都被那股能量慫恿,要狠狠地發泄。
但鳴子停住了,狠狠地抑制住了,拳頭的余威衝起了那人的頭發。
那人問:「你要對殺害同伴的人手下留情嗎?」
是你教我思考,告訴我「重要東西」的存在,我很感激你。另外……九尾,是你嗎?剛才是你在回應我嗎,你希望我報仇,還是僅僅因為喜歡殺戮?
鳴子苦笑,深吸一口氣,陰冷的查克拉慢慢褪去。
「誰說我要留情的!」鳴子再次揮拳,用自己的力量揍飛了那個人。
那人擦了擦嘴角的鮮血,慢慢爬起來:「這種氣勢可殺不死我啊……鳴子,你必須殺了我。」隨即,那人開始淡淡地講述自己的故事。
他叫白,出生在一個白雪皚皚的村莊裡。這個世界的人民,被戰爭深深傷害,害怕那些過於強大、難以控制的力量。擁有這種力量的人,被忌諱,被排斥,甚至被殺害。而白恰好有這種力量。於是他的父親,殺了有血繼限界的母親,也想殺了他,結果被他反擊而死。無家可歸的白遇見了再不斬,就算被當成武器也好,至少有了活下去的動力。
「那天在森林裡遇見你,我就覺得我們很像。你也明白的吧,不被任何人需要的痛苦。所以,能被再不斬先生使用,真的非常開心……」
白充滿感情地回憶完,對鳴子說道:「我輸了,已經是沒有用的武器。所以拜托你殺了我吧。」
鳴子不由得想起,小時候在林子裡看見的被遺棄的斷刃苦無。漆黑的刀面依舊閃著寒光,當初也是一把好忍具吧,想必經歷了一場慘烈的戰鬥。可最終還是被主人遺棄,斷痕處染上點點鏽跡。
不過,苦無旁邊的野花,就算不被人發現,無人欣賞,也會靜靜綻放。戰鬥遺跡裡的枯木,即使腐爛了,也能生出各種各樣、五顏六色的蘑菇,價值從來就不是別人賦予的。
不被需要很痛苦,但只為被需要而活著,也很可憐。
「我不懂,把自己當成工具也太奇怪了!」鳴子握緊苦無,一陣冰冷而堅硬的觸感。因為握得太緊,甚至有一絲疼痛。
白笑了笑:「我就罷了,鳴子,你要實現自己的夢想啊。」
「佐助也有自己的夢想。也許換個地方,我們可以成為朋友,但現在……」
鳴子下定決心,她直視著白坦然的視線,朝著他的心髒部位刺了過去。
濃霧裡突然傳來什麼動靜,白睜大眼睛,眼神變了,一把抓住鳴子刺來的手。
「抱歉,我還不能死!」
鳴子看著對方消失的身影,不知為何松了口氣,手垂了下來,一陣酸痛。可是身後躺在地上的佐助在無形提醒她,她這樣是放走敵人。
無奈又如何?憐憫又如何?仇恨的鎖鏈,從來就不是這麼容易斬斷的。自己以後還會無數次面對這樣的場面,她要怎麼做?她將如何選擇?
鳴子不知道,她現在只能跑向打鬥聲所在的地方,去支援同伴。
白死了,他擋在卡卡西老師和再不斬中間,心髒位置被捅穿。卡卡西手上的千鳥術發出藍白的光線,映出白因為疼痛而微皺的眉,和那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他終究還是徹底實現了自己作為「武器」的價值呢。
卡卡西和對方繼續對戰,很快廢掉了他的雙手,勝負已定。
鳴子低頭看著白的屍體,佐助的仇報了,可她一點都開心不起來,這是為什麼呢?
「真讓人失望啊。」大橋那邊走來一群人,是卡多帶著一大群打手,他看見再不斬,嘻嘻笑道:「你輸了,那就死在這吧,省的我付錢給你呢!」
說著,他看到了白的屍體,頓時想起了什麼,冷笑一聲,走過去狠狠踹了起來:「你敢害我受傷呢,死了活該!」
鳴子大怒,衝過去想阻止卡多,被卡卡西攔住。鳴子掙扎著,看到無動於衷的再不斬,不禁大吼:「喂,他侮辱你的同伴,你怎麼沒反應啊!」
再不斬冷淡地說:「白只不過是工具,死了就死了,我所需要的只是他的血統。」
「白他很喜歡你!真的很喜歡你!還說你是他最重要的人!他說他最高興的事情就是遇見了你!哪怕被當做武器他也不在乎!你們一直在一起,他為了你死了,你就沒有一點感觸嗎!」鳴子眼淚不由得湧了出來,聲音也哽咽了。
「小鬼!」霧隱的鬼人,十二歲便手刃一百多個同期生的忍者,轉過頭來。
鳴子不服氣地瞪了過去,握緊了苦無。
「別再……說了……」
鳴子愣住了,她看到對方眼角流下了淚水。
「丫頭,借下你的苦無。」
鳴子吃了一驚,看著對方被廢的雙手,不知該怎麼給。
「扔過來吧!我沒有雙手,還有嘴!」
再不斬咬著苦無,衝向了卡多:「一起下地獄吧!」
卡多忙後退,打手們則湧了上去。
鳴子第一次看見到如此慘烈、如此懸殊的戰鬥。血液四處飛濺,砍在骨肉上的嗤嗤聲、慘叫聲和咒罵聲交織在一起,揮舞的武器黏滿血跡。
打手們突然停下了,慢慢退開,他們中間圍著是身上插滿了各色忍具血淋淋的再不斬,以及卡多的半個腦袋。
再不斬晃了一下,倒在地上。
那個身姿上,鳴子感受到了尊嚴,身為人的尊嚴。她和卡卡西一起靜默地站著,為死者致意。
身後傳來小櫻的哭聲,她發現躺在地上的佐助了。鳴子覺得心口一揪一揪地疼,她轉身朝小櫻走去,卻遠遠看見佐助慢慢睜開了眼睛。
「好吵啊……」佐助抱怨著,眼前淚水漣漣的小櫻激動得緊緊抱住他,哭聲更大了。
佐助疼地皺起眉,他推開小櫻,四處環顧:「現在情況怎麼樣了!鳴子和卡卡西呢?」
「佐助!!!」
分貝極大的聲音震得佐助耳膜嗡嗡響,只見鳴子飛奔過來,滿臉驚喜,佐助生怕這家伙也來個熊抱,忙問道:「鳴子,我沒事,那家伙呢?被你殺了?」
鳴子頓時冷靜下來,她慢慢走到佐助身邊,說道:「……是卡卡西老師殺的。」
再不斬臨終前拜托卡卡西,讓他看白一眼。卡卡西沉默著把白的屍體搬過來,放到再不斬身邊。
「忍者也是人,或許沒有辦法成為沒有感情的工具……白,謝謝你陪著我……」
再不斬看著白的側臉,露出人生中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發自內心的微笑。
「不知道在那邊的世界裡,我們能不能在一起……」
「一定能的。」卡卡西突然說道。
「是嗎,那就好……白,等我啊……」
下雪了,雪花落在臉上融為淚痕,涼涼的,熱熱的。
鳴子抬頭看著陰沉沉的天空。
忍者是什麼?她又會成為怎樣的忍者?她以後也會為了重要的東西,用苦無削掉別人的腦袋?
雪靜謐地飄,沒有給她答案。
一陣冷風吹過,鳴子打了個顫,回過神來。
至少,這次的任務,總算結束了。
訪客(修)
回程的路上,聽著卡卡西老師對這次任務的分析和總結,鳴子低著頭,眼前不斷晃過佐助血淋淋倒下的場景。
她的衝動差點害死佐助。如果她不頭腦發熱跳進陣中,而是在陣外裡應外合,佐助就不會受這麼重的傷,接下來情形說不定會改變,白說不定能活著,再不斬也不會死,大家一起打倒卡多,達成和解……
可惜只是空想罷了。
還有,佐助居然救了我……鳴子看向佐助,對方恰好把臉轉了過來,視線相對,鳴子一噎,猛地把臉扭開了。
總覺得自己哪裡怪怪的,心跳也變快,自己這是怎麼了?
「鳴子,你別這樣。」見鳴子不看他,佐助莫名不爽:「你是我的同伴,我救你是正常的,如果覺得欠我什麼,就好好努力,下次別犯蠢了!」
「哦……」鳴子點了點頭,平復了下略快的心跳。
也對,她不想再被別人舍命相救了。
回木葉的路程有好幾天,鳴子拜托小櫻輔導下自己的理論和分析能力,小櫻爽快地答應了。兩人一路嘰嘰喳喳,小櫻滔滔不絕,想方設法讓鳴子理解她的話,不過……
「什麼?查克拉到底是怎麼回事?!五年的忍者教育你都干嘛去了!連查克拉的性質都不清楚嗎!」 小櫻一個爆栗下去,吼了起來。
「學校……真的有講過查克拉嗎……」鳴子揉著腦袋,自言自語。雖說通過爬樹訓練感受到了查克拉,但是對其性質還是一知半解呢。
走在前面的佐助嗤笑一聲:「當然講過!你的大腦是榆木做的嗎!」
在休息的時候,小櫻用石子和樹葉,把對戰場景模擬給鳴子看。
「……所以說,根據自己當時的體力和精確度計算各個苦無的射程和殺傷力,根據之前的作戰預測敵人最可能的移動路線,將苦無有目的、分層次和有角度地扔出去……」
鳴子頂著一頭的包,不停點頭。
「記住,戰場上是一個動態的不確定性過程,要隨機應變。好了,你把我剛才的意思復述一下。」小櫻放下手裡的樹葉,看向鳴子,鳴子嘿嘿一笑:「小櫻你講得好快——等等別打別打!也、也就是說是戰場上要靠經驗和心態,對吧?」
「話是沒錯啦,可不是我剛才講的內容!」
「小櫻你別生氣啊!因為我第一次對上敵人的時候,大腦一片空白,想要計算什麼預測什麼都做不到呢……」鳴子露出一個灰暗的苦笑,「所以,我想只有理論只有多多配合實戰,才能自由發揮吧……」
小櫻沉默了下,輕輕嗯了一聲。
「話說回來,小櫻你真棒!本來覺得你夠厲害了,現在發現你不僅僅是厲害啊!居然能讓我理解那些復雜的理論!」鳴子由衷地感慨。
小櫻臉紅了:「也沒多厲害,忍者最重要的還是執行能力啊。不過鳴子你的想法,有時候也挺令人意外……」
卡卡西默默看著,欣慰一笑。鳴子的進步很快,是因為之前從來沒有人這樣耐心地教她嗎?小櫻的自信心也加強了,不再老是看著佐助。
回到木葉的當天,鳴子興高采烈提議道:「對了!這可是我們第一次C級任務成功啊!一定要慶祝一下!」。
卡卡西笑著說:「不錯的主意呢。」
小櫻眼睛一下子亮了,她本來就喜歡聚會之類,跟著點頭:「好!佐助,你也來吧!」
「他當然要來!」鳴子扯住佐助,對他耳語一番,佐助當即皺起眉頭,搖頭不肯,鳴子再接再厲,不知道又說了什麼,佐助一下子急了:「哈?你才是那樣!來就來!」
「哈哈哈!」鳴子叉腰大笑,「佐助同意了,我們去他那裡去吃火鍋慶祝!」
小櫻興奮地臉紅了,聲音也抖了:「去佐助那!真的嗎?」
「據我觀察,佐助的宿舍至少有我那的四倍大!絕對沒問題!」鳴子用力點頭。
佐助反駁道:「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頂多三倍多一點。」
小櫻冷靜下來,忍不住問道:「你們……各自去過雙方的宿舍嗎?」
「我只在門口看過!」
「誰要去那種地方!」
雙方異口同聲。鳴子略帶些受傷般看了佐助一眼:「佐助……我那雖然小,也稍微,嗯,有點亂,你也不至於這麼討厭吧……」
「哼,我早就在窗口看過了,一覽無余,確實又髒又亂!」佐助頓了頓,瞅了愈發沮喪的鳴子一眼,又說道:「書也有挺多的,沒想到你還會看書呢。」
「那當然!」鳴子得意起來,「之前被為了准備畢業考試,我買了不少參考書!」
小櫻脫口而出:「畢業考試也要看參考書?」話音剛落,小櫻意識到自己失言,忙安慰沮喪得抬不起頭的鳴子:「也、也對,是可以深化理解呢!」
鳴子抬起頭,虛弱地笑了笑:「嗯,不要談我了……談論火鍋吧……」
四人決定三天後在佐助家集合,鳴子負責買飲料,小櫻負責買菜,佐助負責買水果,卡卡西則把自家的火鍋和一大堆碗筷提了來。
佐助的宿舍確實比普通孤兒的大很多,家具的質量顯然也很好,木葉對宇智波遺族很是照顧呢。房間非常干淨整潔,沒有任何展示個人愛好的裝飾物,只有窗前的桌子上,放了第七班的合影。
合影上,右側的鳴子燦爛地笑著,和中間微笑的小櫻拉著手,左側的佐助雙手抱胸,面無表情看著前方,隱隱表現出對按在頭上的卡卡西手掌很不滿的樣子。後面的卡卡西按著他和鳴子的腦袋,唯一露出的右眼彎成一道月牙。
一直只有一人的空曠屋子,今天終於充滿人味。
「為何都買牛奶啊!」佐助指著一箱子瓶裝牛奶,語帶嘲諷,「這種牛奶只有三天保質期,買這麼多是想撐死嗎!」
「你不也都買成番茄,番茄是水果嗎?番茄有什麼好的!」鳴子指著佐助剛洗好的一臉盆番茄,反唇相譏。
佐助冷笑道:「呵,你每天喝牛奶也沒見你長多高啊!矮子!」
鳴子抓起一個番茄,狠狠咬了一口,粘了一臉紅汁:「甜不夠甜,酸不夠酸,而且到底是水果還是菜,到底生吃還是煮熟吃啊,到底站哪邊啊,你為什麼要買這個?」
「哈?你有什麼不滿嗎,矮子!」
「誒,要打架嗎,反正這是你住的地方,我無所謂哦!」
「好了!」小櫻吼道,另外兩人都嚇了一跳,冷靜下來,有些詫異地看著她。小櫻也會發出這種吼聲嗎?
「這可是我們第七班第一次集體慶祝活動,你們就不能好好坐下來一起吃火鍋嗎!卡卡西老師,你別老是笑,好歹說說他們兩個啊!」
卡卡西正哼著歌倒著清酒,聽到小櫻這麼抱怨,便點點頭,語調輕快:「是啊,坐坐坐,大家來吃了。鳴子,你別老是吃拉面,要多吃蔬菜,這才長得高。佐助,你也別老是說鳴子,男人嘛,就要讓著女人!」
佐助哼了一聲:「鳴子算哪門子女人,小女孩!」
桌子下,鳴子飛起一腳,直踹佐助命門,佐助手一送,兩根筷子直抵腳心,鳴子縮回腳,疼得直吸氣,狠狠瞪著佐助。
佐助換了雙筷子,夾起一片橙色的胡蘿蔔,盯著鳴子說道:「不愛吃蔬菜,難怪這麼矮。」語畢淡定地吃入胡蘿蔔,慢慢嚼著。
居然小瞧我!鳴子氣得臉都紅了,拍桌叫道:「那好!火鍋裡的蔬菜全交給我!不管是胡蘿蔔還是洋蔥還是青椒,我都吃給你看!」
「那說定了,鳴子沒有肉吃哦。」佐助迅速接下話,黑黝黝的雙眸盛滿得意。
「你這家伙!不吃就不吃!哼!」鳴子筷子不停,迅速挑出熟了的蔬菜,在碗裡堆得高高的,「看好!鳴子拉面吃法,參上!」
這兩個人,還真是……小櫻搖搖頭,不再管他們,徑自夾出自己喜歡的菜,慢慢吃著。卡卡西品著清酒,興致來了便講幾個當年的忍者故事,常常聽得三人都忘記吃,只顧看他。
幸福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
佐助的房間,又恢復了一貫的冷清。不過隔三差五,桌子上會擺著幾瓶快過期的牛奶。
鳴子那家伙,真是的,喝不了就別買那麼多啊!還有為什麼我要幫她喝!
雖然這麼抱怨著,佐助還是打開了牛奶蓋子。
任務很快又來了,還是D級。第七班情緒不高,搞定後便一起回村,一路又是打打鬧鬧。
不過今天,稍微和平常有些不同。實在要說的話,那就是氣氛。
村子裡的氣氛不一樣了。
旁邊有一個小孩笑鬧著衝了過來,小櫻連忙讓開,小孩一下子撞到前面一個人身上。
「小鬼,很疼啊……」那個年輕男人穿著黑色緊身衣,臉上塗著紫色紋路,他一把揪起小孩,小孩無法著地,害怕地掙扎著。
「算了!別沒事找事。」旁邊的同行者,一個面容冷艷、扎著四個頭花的金發年輕女忍皺著眉頭勸道。
「喂,他還是個孩子,快放下他!」見此,鳴子吼道。小櫻也忙笑著打圓場:「真是不好意思,他不是故意的,請原諒他吧!」
黑衣人手上力度絲毫不減,笑著對旁邊的金發女忍解釋道:「我是想趁那個啰嗦的家伙來之前,好好玩一玩。」
小孩臉憋得通紅。鳴子急了,衝了過去:「混蛋!放下他!」
黑衣人另外一只手稍微動了動,鳴子感到一陣大力襲來,狠狠摔了一跤。
這、這是怎麼回事!敵人的忍術?
鳴子一躍而起,壓下心中的焦急,仔細回憶剛才的情景。對方只動了幾根手指,並沒有劃出忍術的手勢,難道說忍術早就已經發動了嗎?!
「怎麼,不再過來了嗎?」黑衣人露出一個嘲笑,鳴子咬牙,罵道:「膽小鬼!欺負小孩算什麼忍者!有本事和我打一場啊!我可是真正的忍者!你敢不敢來!」
「笨蛋!別挑釁對方!」小櫻一把拉住鳴子,在她耳邊咬牙吼道。
如果對方再次出手的話,說不定她就能看清是什麼攻擊了!鳴子繼續罵著,緊緊盯著黑衣人
「你好煩啊!我最討厭矮冬瓜了……」黑衣人笑著皺起了眉頭,「小小年紀,那麼張狂,真想殺了你們……」
黑衣人眼神變了,鳴子一驚,糟了,又失策了嗎!眼見黑衣人向小孩一掌拍了過去,很明顯帶了殺氣!小孩會死的,要來不及了!可惡,為什麼剛才沒考慮他會對孩子出手!
咻的一聲,一塊石子啪地擊中了黑衣人的手腕,他吃痛松手,小孩摔在地上。鳴子衝過去抱起小孩,跑到安全的地方放下。還好沒受傷,鳴子安慰了小孩幾句,讓他趕緊回家。
是佐助,他坐在旁邊樹上,高高俯視著對方:「你在別人的村子裡也太放肆了吧!」
小櫻興奮地叫了起來,金發女忍抬頭看見佐助,臉也一紅。
「哼,又多了一個礙眼的家伙。」黑衣人冷笑。
「給我滾。」佐助冷冷瞪了回去。
「小鬼,你給我下來!」黑衣人拉下一直背著的巨大忍具,砰地放在地上,「我最看不慣的就是張狂的樣子!」
「喂,你等等!」金發女忍吃了一驚,「你不會想用『烏鴉』吧!」
那是什麼,是讓自己剛才摔跤的忍術嗎?鳴子警惕地看向對方。
「住手!勘九郎。」
一個聲音突然從上面傳過來,大家抬頭一看,佐助附近的大樹叉上,一個背著大葫蘆的紅發綠眸矮個男孩正倒立在那裡,他的黑眼圈很重,額頭上刻著鮮紅的「愛」字。
「別再這兒給我丟人現眼了,因爭吵而迷失自我最為可恥。你忘記我們來這兒的目的了嗎?」
勘九郎被瞪出一身冷汗:「我愛羅,你聽我解釋,是他們先找碴的!
「給我閉嘴,小心我殺了你!」
「對、對不起……是我、是我不好……請原諒我……」勘九郎手足無措,結結巴巴懇求道。
我愛羅轉頭看向佐助:「不好意思啊。」說罷,身形消失在一陣席卷的砂子中,下一秒便站在勘九郎和金發女忍中間。
「我們這次可不是來玩的,走吧。」
「等等!」小櫻喊住他們,臉色嚴肅,「看你們的護額,你們是砂影村的忍者吧。雖然我們是同盟,但是根據條約,兩國的忍者是不能隨意越境的。你們究竟為何而來?不說清楚的話我們不會輕易放你們走的!」
「哼,自己人竟然都不知道。」金發女忍掏出通行證,冷笑道,「清楚了嗎?我們是砂影村的下忍,來參加中忍選拔考試。」
中忍選拔考試?鳴子一臉茫然,看見她的表情,金發女忍雙手抱胸,滔滔不絕起來:「呵,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嗎?中忍考試是針對砂影村、木葉村和鄰近小國有志成為中忍的優秀下忍而舉辦的考試,不過,准確地說,是為了增加同盟間的感情,增強忍者的實力,同時也是讓大國間緩和一下維持武力平衡的緊張感……」
又來一個理論精英呢!鳴子張大嘴聽著。好厲害,換成自己肯定講不清楚這麼復雜的事!
「喂!你叫什麼!」佐助從樹上跳下,打斷了金發女忍的話。
「誒,我、我嗎?」金發女忍臉騰地通紅。
「不是你!是那個背葫蘆的……」佐助直直盯著紅發男孩。
紅發男孩綠眸深沉:「我是砂瀑的我愛羅。我對你也很感興趣,你叫什麼?」
佐助彎起嘴角:「我叫佐助!」
兩人互相對視,風卷起塵土和落葉。
鳴子看著,突然有一種很強烈的失落感,她看向小櫻,小櫻痴痴地看著佐助,完全沒注意到她。鳴子又看向金發女忍,對方一副生氣的樣子,也沒有在意自己。勘九郎怯怯地看著我愛羅。
她也想要那種……
「我叫鳴子……」鳴子低聲說。
沒有人理會。
「我叫漩渦鳴子!」
我愛羅轉身就走:「沒興趣!我們走吧!」
金發女忍和勘九郎莫名其妙看了鳴子一眼,跟上了我愛羅。
小櫻拉了鳴子一把,低聲問道:「喂,你在干嘛呢,好丟人啊。」
鳴子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我也想要那種認同啦……雖然好像搞砸了……」
下次吧。鳴子望著佐助和我愛羅的背影,心想,下次一定能讓這兩個人認同我!
又一次集合通知來了,姍姍來遲的卡卡西老師說,他推薦第七班參加了中忍考試,願意去的人,就填好報名表交到學校的301教室。
「太好啦!我能參加呢!哈哈哈!」鳴子興奮地跳了起來,看著手中的報名表,仿佛看見了通往火影的車票,一路上都是大家贊同的眼光……
佐助想起我愛羅:「我也去。」
小櫻有些猶豫和害怕,握緊手裡的報名表。
鳴子瞧見,咧嘴一笑:「小櫻!你也很厲害的啦!」
「那、那當然。」小櫻看著鳴子,不由得也笑了,「我可不會輸給你呢。」
「那麼,我們走吧!」
強者(修)
來到三樓教室門口後,這裡圍滿了人,幾個年長的下忍堵在門口,蠻橫地不讓任何人過去。
「我們可是考了好幾次都沒考上啊!你們這些小孩憑什麼來考!快點滾蛋!」
一個綠色緊身衣的蘑菇頭男孩試圖暴力接近,被一腳狠狠踢開,他的同伴,一個包子頭的女孩溫和的拜托他們讓開,也挨了打。
「沒用的!都給我滾!」
居然打女人!鳴子氣憤極了,想衝過去,被佐助拉住了。
「這裡根本不是三樓,對吧,小櫻。」佐助冷笑地盯著那幾個年長下忍,「你們幾個,趕緊給我把幻術的結界解開!」
被佐助指名的小櫻臉頓時紅了,她堅定地說:「沒錯!這裡是二樓!」
鳴子心裡有些沮喪,看來她也要加強幻術修煉呢……
「呵,以為看破了幻術就有用了?」一個年長下忍飛起一腳,佐助也猛一個側踢,突然一個綠影閃過,嗙的一聲,接下了兩人的攻擊。是那個緊身衣蘑菇頭少年!
「好快的速度!不僅預測了雙方的軌跡,還巧妙地擋住了攻擊,剛才被打,難道是……」小櫻輕聲向鳴子分析道。
「喂,你不是說了要低調嗎,以免被人戒備。」一個長發馬尾少年走了過來,相貌清秀,雙眼純白,幾乎看不出瞳孔,給人一種會被看透的感覺。
綠色緊身衣的少年看向小櫻,臉紅了,他到小櫻面前,堅定的黑色濃眉下,小圓眼睛透出粉紅色的光芒,鏗鏘地說:「我叫李洛克,你叫小櫻吧,請和我交往!」
說著,豎起大拇指,雪白的牙齒閃閃發亮:「我會誓死保護你的!」
「絕對不要!你的眉毛太粗了!」而且發型也好奇怪!下垂睫毛!衣服也好奇怪!四肢還綁了繃帶!一點都不是少女理想的類型!啊啊!人生中第一次被表白居然是這樣的怪人!小櫻強忍著不說出傷人的話,一臉憋屈。
哦哦哦!這是表白呢!鳴子睜大眼睛,看得津津有味,聽到小櫻拒絕,有些疑惑地問:「眉毛粗細很重要嗎?」
「呃,鳴子,我有喜歡的人了,是佐助啊,所以要找個理由拒絕他……」小櫻有點尷尬,輕聲和鳴子解釋,鳴子恍然大悟。
不過剛才還被打擊得一臉沮喪的李洛克,雙眼又閃閃發光地看向鳴子:「剛才我沒注意到你!原來你是個不在乎眉毛粗細的好人!我們可以做朋友嗎?」
「誒?我、我是好人?謝謝!我叫鳴子!」鳴子頓時對眼前這個少年有了好感。
看來也能被第一次認識的人認同呢!鳴子很是開心,自得地看向佐助,只見那個白眼少年走向佐助,在他面前站定,問道:「你叫什麼?」
「在問別人之前是不是該自報家門?」佐助冷淡地回應。
「你是新人吧,你多大?」對方繼續問道。
「無可奉告。」佐助雙手插在褲袋裡,挑釁地看著對方。
白眼少年挑了挑眉,輕輕哼了一聲,和佐助擦肩而過。
看完全程的鳴子表示,她又有一種挫敗的感覺了……
三人正准備前往正確的教室,被誰喊住了。
「喂!那個眼神凶巴巴的,請等一下!」
是李洛克,他站在樓上看著佐助,說道:「我們比一場,怎麼樣?」說罷一躍而下,穩穩地落在三人面前。
「我叫李洛克,來較量一下吧!我想知道我的招數,對人稱天才忍者的一族是否有用!而且……」李洛克看向小櫻,濃黑眉毛抖了幾抖,小圓眼配合著眨出幾個愛心,用手托著吹了過去。
在小櫻慘叫著躲開愛心的時候,佐助踏前一步,臉色陰沉:「你是衝著宇智波的名字來的吧,哼,粗眉毛的家伙,我就告訴你這個名字意味什麼!」
「我是絕對不會輸給你們的,因為在木葉的下忍裡面,我可是最強的!」李洛克擺出起勢,認真地看向佐助。
佐助點頭:「有意思!來吧!」
「算了吧佐助,還有不到半個小時就截止報名了!」小櫻想阻止。
「沒關系!我五分鐘就能解決了!」
佐助很自信,因為他有寫輪眼。然而,有時候,哪怕眼睛看見了,身體也無法跟上對方的動作。太快了!這不是忍術或者幻術!這是……
李洛克一躍而起,貼在佐助背後:「沒錯!佐助,我只是單純的體術!你聽說過嗎?強者分為天才型和努力型兩種,擁有寫輪眼的你屬於前者,而我的體術則是後者!我要利用這招讓大家知道,努力是可以超越天才的!」
他想干嘛?佐助看不見李洛克的動作,只感覺他松開了自己的繃帶。一種不妙的感覺油然而生。
「小李!給我住手!」隨著高喊,一只飛鏢咻地飛過,將解開的繃帶深深扎入了牆壁。
佐助墜了下來,小櫻飛奔過去用身體接住了他,鳴子則呆呆地看著小李解開繃帶後露出的手——那只手,關節突起,布滿了傷痕和老繭,到底,經歷了多少辛苦的訓練,打了多少拳才會有這樣的效果?壹萬拳?壹億拳?經歷了多少個日日夜夜的不斷堅持,才有那樣的效果?
鳴子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白淨,幾乎沒有什麼繭子。她不禁緊緊握住了拳頭,手指互相積壓著,傳來一陣隱痛。
「小李!我不是和你說了不能用禁忌的招數嗎!」一只威武龐大的烏龜……厲聲責備唯唯諾諾點著頭的李洛克。
「實在抱歉,老師,我情急之下……」李洛克半跪在地上,向烏龜認錯。
「你應該知道忍者自曝絕招意味著什麼吧!」烏龜呵斥道,李洛克低頭回答:「是的,阿凱老師,給您添麻煩了!」
砰的一聲,一陣煙霧四散,只見烏龜上站著一個穿著綠色緊身衣的西瓜頭男人,眉毛之濃粗簡直如兩條鞋刷,他豎起大拇指,牙齒閃閃發亮:「真是的!你們太年輕氣盛了!」
很……很不想搭話,是第七班的三人不約而同的想法。只見那個男人一拳揮了過去,李洛克被揍出了鼻血,男人又淚流滿面地一把摟住弟子,兩人哭成一團。
「阿凱老師!!」
「沒錯!!這就是青春!!」
鳴子莫名有一點感動,小櫻和佐助則是一臉被惡心到的表情。
「你不僅私鬥,還觸犯了禁忌,先去跑500圈操場,等中忍考試之後我還要罰你!」阿凱拍了拍李洛克的肩膀,下一個瞬間就消失了。
咦?三人一怔,那個粗眉毛男人呢?
「你們的老師是卡卡西嗎?」聲音從背後傳來,第七班震驚地回頭一看,阿凱什麼時候到他們背後的!速度居然比卡卡西老師還快!
「我們可是被人稱作『永遠的死對頭』呢,而且50勝49負!我比他強一點。剛才真是不好意思,看在我清爽無比的面子上,請你們原諒小李吧。」他一個飛鏢過去,削斷釘在牆上的繃帶,對自己的愛徒露齒一笑:「小李!你要加油哦!我先走了!」 說罷,一個縱身便離去了。
小李綁起繃帶,對佐助說:「對不起,其實我剛才說謊了,木葉下忍最強的恐怕是和我一組的那個!我也很想打倒他,你是我第二個目標!」說完也一個縱身,離開了。
是那個白眼少年吧。鳴子想起那人倨傲的眼神,那個白眼,恐怕也和佐助一樣,是血脈相傳的能力。
看來,想要在這裡被認同,只能靠武力呢。
鳴子再次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
自從上次執行完任務,鳴子對於打架這種事情,就比之前冷淡了許多。可是,她必須要用這雙手去打敗其他人,只有這樣才能贏得認同和尊重,弱小的人,是不會被其他人放在眼裡的,不管男女老少都一樣。而想要打敗別人,她就得練習,一次次去練習暴力的技巧。
鳴子再次覺得哪裡不對了,但又說不上來。拉面館的一樂大叔,鳴子覺得他做的拉面超級棒,是鳴子在木葉數一數二尊重的人,然而一樂大叔不會忍術,只是個平民,站在這裡也只會被無視吧。
這是忍者的世界,暴力的世界,崇尚力量的世界呢。
胡思亂想的鳴子無意間瞅見佐助,他臉色非常糟糕,肯定是因為輸了而懊惱。鳴子想了想,眼珠一轉,模仿平常佐助的語氣說道:「呵,宇智波佐助,你的寫輪眼也不過如此,輸給了那個比你努力的人!李洛克那家伙的手,你看見沒,他說自己是努力型的強者這點,完全沒有說謊!他比你努力很多很多!而且他還承認自己不是最強的,怎樣!」
小櫻一愣,有些意外地看著鳴子,她正努力擺出一副佐助臉。小櫻心裡明白,還是有點好笑,便接腔說道:「沒錯,李洛克雖然怪怪的,我也認可那家伙的強者論。不是天才,只能靠努力了呢。」
「哼!多說無益!」佐助瞥了鳴子一眼,「想學我,你還早呢!」
「你以為我是為了什麼才學你這臭屁的表情啊!」鳴子揮起拳頭,然而心中那持續的疑問還是讓她說出了口:「還有,佐助,我覺得吧,只追求力量也不太對呢,上次我就算打敗了白,可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佐助不以為然:「那是你太重感情!這個世界沒有力量,只能眼睜睜看著重要的人死去!」
這話一說完,不僅佐助自己,連鳴子的臉也沉重下來。
是呢……她之前就……只能抱著血淋淋的佐助,不知所措……
「你說的對……」鳴子深吸了口氣,重新露出微笑:「佐助,我們走吧,去中忍考試!我也會變強,比你更強!」
強到足以保護你,保護所有的重要的人!
筆試(修)
成功報名後,第七班被告知要三人一組參加考試的,他們鬥志滿滿地走向考場。剛推開考場的大門,撲面而來的濃烈氣氛差點把他們生生逼退。
好多人!起碼幾百!各種各樣的忍者全都因為推門的動靜而轉過頭來,目光各異地打量著第七班,這些人年齡各異,從十二到三四十不等,彼此間硝煙味十足,仿佛稍有不慎就會引爆戰爭一般。那些視線連佐助都有些吃不住。
不過對於鳴子來說,比起畏懼和害怕,她倒隱隱有些興奮。那些視線雖不友好,卻沒有厭惡,比起多年來鳴子忍受的村民的視線要好多了。
她和這裡所有的人都是平等的。鳴子突然意識到這點,唇邊隱隱露出微笑。這些人,不會因為自己的出生而討厭自己,只會用實力來衡量對她的態度。
這裡是新的舞台,新的世界呢!
佐助瞥見鳴子唇邊露出的微笑,心中一動,也不由得淡淡笑了笑。是啊,這些視線是鞭策,是宣傳宇智波的利器,談何畏懼!
不過那些視線並沒有持續很久,眾人見是三個毛都沒長齊的小鬼,不少人都不感興趣地扭回臉。
壓力頓松,考場中又響起低低的私語聲,鳴子左盼右顧,突然看見熟悉的身影,便笑道:「第十班,你們也來啦!」
丁次點了點頭,他正抱著一包薯片,哢嚓哢嚓吃得很香,還仔細地舔著手指。鹿丸見到鳴子等人,嘆了口氣:「怎麼連你們都來了……」
「哦我的佐助!」井野撲了過來,緊緊抱住佐助。佐助露出一個尷尬而略厭煩的表情,不太高興地說:「別這樣,放開我!」
小櫻扯住井野的馬尾辮,氣衝衝地說:「沒錯,臭井野,快給我松手!」井野吃痛,只得松開手,和小櫻扭成一團。
鳴子瞧見佐助一副不爽的樣子,覺得挺好玩,笑嘻嘻地打趣道:「佐助啊,被她們這樣攻擊了四五年,你還沒習慣嗎?」
「怎麼可能習慣!」佐助整了整弄皺的衣服,開始觀察考場中的忍者們。「鳴子,你發現沒,今年同期畢業的九個新人都在,我們在這裡屬於年紀最小的一批。」
這麼一說的確如此,鳴子也看見了雛田,燦爛地一笑,揮了揮手,雛田羞澀地回了一個微笑,和表示鼓勁的手勢。
「而且,基本以小團體的形式聚集在一起,比如我們九人,還有其他村子的忍者。」佐助繼續低聲分析,顯然,他已經習慣並享受這這裡的氣氛。
「你們好啊。」正說著,一個面容和善的眼睛男走過來和他們打招呼,鳴子和其他新畢業的木葉下忍聚集在一起,警惕地盯著他。對方帶著木葉護額,笑道:「我叫兜,已經參加過七次考試,算是前輩呢,稍微給你們透露一點情報吧!」
居然有這等好事?雖不知對方意圖,鳴子等人還是聽他講解。此次的忍者來自木葉、砂、瀧、草、雨、音等多個忍村,都是各國來的精英忍者,不少實力超群。不過兜顯然沒有深入講解下去的意思,他介紹完就笑著離開了,留下陷入沉默的九個孩子,緊張的情緒開始彌漫在這些初出茅廬的下忍身上。
鳴子聽著那些介紹既緊張又熱血沸騰。如果表現好的話,是不是能被這麼多厲害的人認可呢?
於是她腦袋一熱,想也沒想便跳上桌子,大聲宣布:「我叫漩渦鳴子,一定會讓你們牢牢記住我的名字的!」
眾人嚇了一跳,紛紛皺眉看向她,見是個瘦弱矮小的小鬼,不少都發出嗤笑之聲,收回視線。
小櫻的臉頓時紅了,她一把扯下鳴子,狠狠揉著她的臉:「你在想什麼呢!」
佐助嘆了口氣,其他同期生也一副「你又來了」的無奈表情,鳴子嘿嘿一笑,這才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喃喃說道:「這不是一時衝動嘛……」
「安靜!」
隨著一聲咆哮,教室前方一陣煙霧彌漫,十幾個面容嚴肅的忍者出現在考生面前,居中一個身形魁梧的黑帽男人踏前一步,威嚴地說:「我是森乃伊比喜,中忍選拔考試第一場的監考官,我身邊的都是請來的監考老師。下面由我來說明考試規則!」
鳴子在伊比喜的長篇大論中機智地抓住了關鍵詞。
筆試。
臥槽居然是筆試啊!
是筆試啊!
筆試啊!
啊!
對鳴子來說,「筆試」兩個字已經如魔咒一般決定了她的最終結果。
整個世界都安靜了,鳴子已聽不清萬物的聲音。
待她行屍走肉般領到座位號,癱坐在位子上,鳴子已經完全無法冷靜思考了,木呆呆地聽著監考官說著筆試規則。
「……一共十題,一題一分,倒扣分制,按三人的成績彙總計分……」
啥?!三人總分?!小櫻,佐助,對不住了……
「……不可以作弊,有考官監督,發現作弊扣兩分……」
等等啊喂!別堵死像她這種學生的唯一出路啊!!
「……被扣光分數和得零分的人所在的組,所有成員將失去資格……」
呵呵,小櫻,佐助,真的對不住了……
鳴子哆嗦著拿起試卷,足足花了五分鐘時間,才下定決心低下頭,睜眼看向試卷;又花了五分鐘時間,才讓自己能夠看清紙上的試題。
鳴子有一種很微妙的感覺,一定要說的話……
嗯,從字裡行間,她仿佛可以看見造字者的智慧,這些字的構造真是巧妙得無與倫比啊!結構美麗,筆畫端莊,讀音富有音樂感!這些美貌的字居然形成了艱深晦澀的考試題目!多麼了不起啊!
十道題,在鳴子眼中組合成一句話:
這-到-底-是-什-麼-玩-意-兒-啊!
鳴子再一次產生即將涅槃的感受。她知道自己筆試功夫很差,但差到這種地步,也打破了她十二年的記錄呢。
等下!事情還沒結束!第十題她能看懂!
「在開考四十五分鐘後監考官會給出這道題的題目,請在充分理解後作答。」
總算看見一句人話了!鳴子長舒一口氣,終於能冷靜下來了。
冷靜個啥啊!要把寶壓在這種虛幻的未來上嗎?
沒、沒事的,我一向運氣不賴,雖說一出生就沒了爹媽,身體裡有個妖狐,在學校裡總是吊車尾,長大後也沒有幾個人喜歡……想做火影也僅僅是為了大家喜歡我……才不是啊!是、是遠大理想!是要把腦袋刻在山上!呵呵,我有遠大理想來著!我才不會輸!
要自信!自信自信自信自信自信自信自信自信自信自信自信自信自信自信自信自信自信自信……
「鳴子?」
誰?據說人臨終前會聽到來自天國的聲音,是從沒見過的媽媽嗎?
「鳴子!」
聲音又大了一些,鳴子抬頭一看,是雛田,她、她怎麼坐在自己旁邊的?什麼時候?自己居然完全沒有注意到!
「我、我給你看我的答案吧……」雛田低聲說著,小臉憋得通紅,卻還是一副下定決心的樣子,悄悄把卷子從手肘下推了過來。
雛田……真是個好姑娘,原來她有把我當成朋友呢,我,我又沒為她做過什麼……
鳴子一陣感動,連因為筆試而詛咒的大腦也清醒了些,心裡暖洋洋的。隨即而起的則是負罪感。
要看嗎?只要稍微一扭頭就能看見呢。仿佛有兩只大手在用力反方向扭脖子一般,鳴子覺得脖子非常僵硬,又酸又痛。
不看的話,真的會得零分,小櫻和佐助會被自己連累!
但是看得話……
鳴子悄悄抬頭,瞄了眼監考老師。教室裡每一排都有幾個老師盯著,他們的眼神像老鷹一樣銳利,鳴子和其中一個不小心對上了眼神,頓時一種從心裡飆升的膽怯和恐懼感嚇得她頭腦一片空白。
同時也冷靜下來了。
「謝謝你,雛田!你快把卷子收回去,監考老師一定會發現的,我不能連累你!」
雛田微微一驚,她點點頭,會意地收回試卷。
鳴子仿佛放下了一個大包裹,渾身上下都輕松了,她開始認真思索,試圖分析第十題可能會有的模樣。
為什麼要出第十題?
第十題一定有其原因。而且其重要性絕對不低於其他九題,也有可能會比那九題全部還更有分量。分析課程絕對不是白學,她還就把寶壓在著第十題上!
教室裡,不斷有人因為作弊被抓而取消考試資格。四十五分鐘很快就要到了,鳴子看著時鐘,靜靜地等待那個時刻。
「好,現在公布第十題。」
要來了!鳴子的心砰砰跳快。
「對於第十題,我現在要追加幾條規定。先要給我你們的選擇,第十題,『考』還是『不考』?『不考』的話,就是零分,同時另外同組的另外兩個人也失去資格。」
「什麼!那這樣的話肯定是選擇考啊!」有考生叫嚷起來。
「若選擇『考』,卻沒有答對,那麼這輩子都沒有參加中忍考試的資格了!」監考官冷冷地說。
什麼!考場中頓時騷亂起來。
「『不考』的舉手示意一下,記完號碼就可以走了。」
鳴子不由得苦笑了,果然第十題的重要性完勝其他九題。那麼,就繼續賭吧!
教室裡開始有人舉手退出,監考官開始報同組人員號碼。鳴子依稀聽到考生向同伴道歉的聲音:「我擔心自己不行呢……而且你們倆也最不擅長筆試了……」
她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小櫻和佐助,會不會因為不相信她能答出第十題,而舉手放棄呢?
鳴子想起小櫻和佐助,心中沒底了。她沒有那個自信,她也不知道別人是否相信自己。說實話,連鳴子自己,也常常對自己產生疑問。
真的行嗎?沒問題嗎?
可一直以來,她又是為了什麼而努力的?
她孤獨太久了,被忽視也太久了,她要贏得大家的認同,首先就要贏得自己的尊重!
「我才不會棄考!」
鳴子突然站起,在桌子上用力一拍:「怎麼能遇到挫折就放棄!就算一輩子是下忍又怎麼樣,下忍就不能當火影了?臨陣退縮的膽小鬼才當不上火影!」
監考官挑了挑眉,嚴厲地瞪著她,氣勢洶洶:「小鬼,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這個決定可關乎你的一生!一輩子下忍,你考慮清楚了!」
「是的,堅持到底,就是我的忍道!」
離鳴子最近的雛田聽到此話,臉上露出激動的潮紅,同時也如鳴子一般握緊了拳頭。
考場一下子安靜下來。因為鳴子的話,剛才那些不穩定的騷動已經消失。監考官看著諸位考生的神情一眼,不由一笑:「哼,看來再等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了。那麼,我在此宣布,在座的各位!你們的第一場考試全部過關!」
抗爭(修)
聽到主考官這麼說,眾人又是慶幸又是疑惑,有人不解地問:「這樣一來前九道題不是白考了嗎,第十題的意義何在呢?」
不少人將同樣的視線投向主考官,伊比喜見此便解釋道:「前九題是考察你們的間諜素質。我在考場中安排了兩個中忍來答出所有的考題,就看你們有沒有本事把正確的答案弄到手!」
呃,完全沒有想到這點……鳴子尷尬地想,前九題原來是考情報搜集能力嗎?
「至於第十題,是考察你們的膽量。成為中忍後往往會接到風險很大的任務,作為中忍隊長,這個時候就要能給予隊友勇氣,並擺脫困境!」 伊比喜說到這裡,瞥了鳴子一眼,微有贊許之意。他又掃視全場,冷淡地說:「只有敢接受第十題挑戰的人才算通過考試!在此對在場的各位表示鼓勵。以後更多艱難選擇等著你們,好好努力吧!」
話音未落,嗙鐺一聲巨響,教室的玻璃窗戶被撞破了,一個黑影如飛鳥般撲到教室前台,只聽啪啪幾聲,一面黑色幕布掛起,上書一行狂野的白色大字「第二主考官御手洗紅豆參上」幕布前方,一個眼神惡狠狠的女人吼道:「你們高興還太早了!我是第二場考試的主考官御手洗紅豆!下一場考試正等著你們呢!跟我來吧!」
不得不說……木葉的主考官很喜歡一驚一乍的登場方式呢。
臉色各異的眾人不約而同保持沉默,紅豆的臉頓時染上微紅,她頂著眾人的視線嘖了嘖舌,朝身邊偷偷發笑的戰友吼道:「伊比喜,你是不是考的太簡單了!看看,居然還有七十八個人、二十六支隊伍!等著瞧,我要把人數砍去一大半!」
此話一說,許多人都露出驚訝之色,紅豆這才有些滿意。她揚起手,一馬當先領著大家往外走去:「小鬼們,跟我過來!」
第二考場為死亡森林,是木葉附近一片被幾丈高的鐵絲網圍起的森林,裡面樹木高達幾十米,粗壯的樹干能讓幾十個人圍抱,枝葉非常茂盛,蔓條如網一樣掛在樹枝上,陽光完全照不到地面,顯得異常黑暗幽深。其中還有不少野獸活動,攻擊力頗為強悍,普通人一旦誤入,非死即傷,故稱為「死亡森林」。
紅豆發下一沓同意書,說道:「先在這上面簽名吧!因為你們很可能會死掉,簽了這個免責條款後死活就不干我事了!第二場考試,簡單來說,就是對生存極限的挑戰!」
紅豆再次滿意地看見有人露出畏懼的表情,紅唇露出一絲笑意,接著說明了下考試規則。死亡森林正中有一座高塔,二十六個隊伍將分成兩組,分別拿著《天之書》和《地之書》。贏的條件,就是隊伍同時拿到《天之書》和《地之書》,到達中央的高塔,武器手段一律不限。考試時間一百二十個小時,不許中途退出,到達高塔前嚴禁打開卷軸。
「最後,給你們一個建議。千萬別死了!」
鳴子隨著大家走進森林,透過依稀的光線,辨認著腳下的路。森林裡很安靜,只能聽見鳥叫聲、風聲,還有他們三個人的盡可能小心的腳步聲。這時一陣慘叫聲遠遠傳來,三人一凜,不覺更加緊張。
是有人已經輸掉考試了嗎?鳴子想著,心砰砰跳快,同時一種難言的感覺傳來,她忍耐了會,最終還是紅著臉說道:「那、那個,我想去尿尿……」
「鳴子,女孩子別說這麼直接!」小櫻臉紅了,瞅了佐助一眼,他只是點了點頭,說:「你小心點,去吧!」
鳴子消失在大樹後面,一會兒便出來笑道:「好,我們走吧!」
佐助只看了她一眼,突然一個掃蕩腿將鳴子絆倒在地,小櫻吃了一驚:「怎麼了!」
「鳴子是用右手,怎麼可能會把飛鏢綁在左腿上!你的變身術比鳴子爛多了!你是誰,鳴子呢?」
佐助警惕地盯著對方的一舉一動,手上也多了把苦無。
「呵,被識破了嗎?」『鳴子』擦去嘴角的血,砰的一聲變回了原型,原來是個二十多歲的雨忍,他獰笑著一躍而起,惡狠狠地問:「小鬼,卷軸在誰手上!」
小櫻忙後退,佐助和那人纏鬥起來,不過顯然他不是佐助的對手,幾個回合下去就被刺傷,狼狽地逃走了。這時鳴子這才從樹後回來,茫然而驚訝地問:「佐助,你怎麼身上有血,受傷了嗎?」
「這是敵人的。」佐助若無其事地擦了擦黏在手上的血,說道:「時間緊迫,我們先撤吧!」
兩人點點頭,剛要舉步,迎面一陣猛烈的旋風夾著沙土氣勢洶洶,這不是自然風!鳴子一個沒站穩頓時被吹了出去,也不知道被樹枝掛了多少下,才終於抓住一根樹叉停下了身子。鳴子顧不得自己的傷勢,左右一看,佐助和小櫻不見蹤影,心知定是敵襲。
肯定是想把我們分開來,逐個擊破!鳴子這麼想著,頓時警惕起來,環顧四周,只見身邊樹影幢幢,不知敵人身在何處,她吞了口唾沫,才一轉身,就對上一雙冰冷的綠色眼睛。
那是一條幾丈長的花斑大蛇,正嘶嘶吐著血紅的信子,靜靜地盯著她。
鳴子憋住差點喊出來的尖叫聲,僵硬地和大蛇對峙了幾秒。她見對方沒有行動,回想著學校中學習的野獸應對課程,打算慢慢退開,不料她才動了動,便覺得眼前一花,隨即身體就如被鞭子一抽一卷,再也動彈不得!
這條大蛇的速度也太快了!鳴子拼命掙扎著,可她的雙手已經被遺棄卷起,完全無濟於事。大蛇裂開血盆大口,毫不猶豫地將鳴子吞入腹中。鳴子眼前一陣黑暗,全身都被狠狠擠壓,接近無氧的環境和令人作嘔的腥臭味讓她一陣眩暈。
可惡!我才不會被一條蛇吃掉!鳴子竭盡全身的力氣讓手指靠在一起,勉強結了一個印,頓時大蛇如氣球般膨脹起來爆裂了,血肉飛濺,鳴子和幾十個影分-身渾身狼藉,大口喘著氣。
總算解決掉了……鳴子顧不得擦掉身上的髒污,徑直往剛才飛來的地方跑去。小櫻和佐助肯定也出事了!
眼前的敵人和之前遇到的所有人都不同,哪怕是宇智波鼬,也從未給過佐助如此的殺氣和煞氣。和那個人對視的瞬間,他只覺得好像有一雙冰冷的手一把捏在了心髒上,自己根本控制不住心跳的頻率。旁邊小櫻更好不到哪裡去,軟到在地,索索發抖。
「嗯?我還沒出手呢,這就動不了了?」對方是個臉色蒼白的黑發女忍,她笑了起來,聲音並不難聽,卻有著刺骨的寒意。
「那如果出手呢?」
那人貌似隨意地甩過幾道苦無,卻道道直擊兩人要害,佐助看得清清楚楚,卻動不了。他的腳在發抖,手也幾乎握不住苦無。
如此弱小的自己讓佐助不由得產生一種厭惡感,宇智波深入骨髓的驕傲不允許他繼續這樣下去。他一咬牙便將苦無扎入自己的大腿,疼痛帶來的力量讓他恢復了一絲力氣,佐助抓起小櫻,險險避開了攻擊。
對方微微動容,眼中閃著興味。
必須逃跑!看著這樣的對手,佐助借由疼痛產生的些許勇氣又慢慢退去。她太強了,自己靠自殘才躲過普通攻擊,那等下對方動真格的話……
不等佐助細想,耳邊傳來一聲驚慌大叫:「蛇!佐助,蛇!」
佐助猛回過神來,迅速後跳,勉強避開埋伏在草叢裡的一條毒蛇。
「在捕食者面前,只有分外小心才能逃掉哦。」對方微笑著說,嘴巴突然裂開,一條血紅長舌如蛇信般抖動,她的身形化為大蛇,盤旋著撲向佐助。這半人半獸的形像再次震懾了佐助,他臉色蒼白,身體僵硬,完全不知所措。
就在那人快要碰到佐助時,幾道銀光一閃,排排釘在她前面,女人猛然停下動作。那是幾把插在地上的苦無。
那人冷笑著抬頭一看,只見一個金發小毛孩站在不遠的樹杈上,怒氣衝衝地喝道:「你是誰!離佐助遠點!」
未待那人回答,佐助一見鳴子,當即吼道:「你快逃,別管我們!敵人太強了!」他摸出懷中的卷軸,咬咬牙,抬頭看了那人一眼。對方眼中的輕視和無所謂只讓佐助覺得自己異常弱小,弱小到屈辱:「……卷軸給你,求你,放過我們!」
鳴子目瞪口呆看著佐助低下頭,真的將卷軸扔出,頓時一個飛撲過去,在半空中截獲了卷軸:「笨蛋!你怎麼了,腦子清醒點!給了卷軸她就會放過我們嗎!」
「沒錯呢,小鬼!」對方嘶嘶笑了。「只要殺了你們,卷軸自然是我的了呢。」
鳴子將卷軸往佐助懷裡一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隨即轉身衝向那人。
佐助臉色越發白了,鳴子的眼神讓他無話可說,他只能緊緊握著卷軸,深深地塞入懷中。他迅速拿出包裡的繃帶,用力地在發抖的傷腿上裹了起來。
好疼,然而這痛苦卻能讓人保持清醒。
對方見鳴子攻擊過來,不慌不忙地咬破手指,在自己刺滿忍術花紋的手腕上一劃,頓時一條十幾丈高的巨蛇憑空出現。鳴子被這股衝擊力撞飛,重重地摔在樹干上,一口血噴了出來。
「去吃了她!」巨蛇得令,腦袋迎向下墜的鳴子,佐助大驚,掙扎著站起來,然而受傷的他根本沒有辦法,只能跌跌撞撞走向那邊,眼睜睜看著巨蛇張開大口,就要吞下鳴子,無力感深入骨髓。
那條大蛇衝過來的瞬間,鳴子頭腦一片空白,只剩下一句發自靈魂的吶喊。
不想死!
頓時,一種久違的能量湧了出來。鳴子借著這股力量死力一蹬,她的身體如炮彈一般向那人射去。
對方發覺了她體內的力量,臉色又是微微一變:「你難道是……」她張口噴出一口氣,一股強烈的旋風化解了鳴子的攻勢,鳴子如斷線的風箏般墜下。
看來也不過如此。那人想著,指揮著巨蛇游向剩下的兩人,笑道:「下面,就輪到你了——」
突如其來劇烈的晃蕩打斷了她的話,巨蛇生生停下了,拱起身子用力。那人有些詫異地低頭一看,只見那金發小鬼居然死死地抵住了巨蛇的腦袋。而她身後不到一米,就是癱倒在地上的小櫻。
鳴子手下繼續發力,大吼道:「絕對不會讓你傷害我的同伴!」
那人聽了譏諷一笑,手臂如蛇一般延長,一把抓起鳴子:「是嗎?沒能力的人將這種話也是空的。給你著九尾小鬼一點好東西吧。」
說著,那人扯起鳴子的上衣,露出肚子,上面有一片螺旋狀的忍術圖案。
「果然露出了封印,真有趣呢。」那人笑眯眯的,無情地在花紋處猛地一擊。「五行封印!」
鳴子頓時昏死過去,被那人隨手一扔。這個高度會摔死的!小櫻忙甩出苦無,將鳴子的衣服釘在樹干上,險險止住了下墜之勢。她深吸口氣,掙扎著站起來,眼中露出拼死的決意。
「小櫻,你退下,我來。」
隨著一個恢復冷靜的語調,佐助走了過來,他的雙腿不再因為恐懼和傷口而發抖,那雙眼睛也重新變成紅色,那是宇智波家引以為豪的寫輪眼。
既然鳴子不曾認輸,他又怎麼可能讓家族的名譽受到玷污!
管你是誰,來吧!
秘密(修)
鳴子看著一把苦無,深深地插入佐助的心髒,他黑色的眼眸倒映出自己蒼白無措的臉。
一旁小櫻的頭發依舊亮麗,飄蕩在死寂雪白的臉上,那雙綠色的眼眸瞪得大大的,如同失去光輝的玻璃彈子,不再閃耀出少女粉紅的光芒。
無數條蛇緊緊纏著自己,幾乎喘不過氣來,渾身疼痛,使不出力氣。
九尾,求你了!給我力量吧,靠我救不了他們!敵人太強了,我,我太弱……
佐助,小櫻,不要死!不要死啊!!!
「鳴子,我們沒事!快醒醒!」
鳴子猛地睜開眼睛,眼前是小櫻和佐助的臉,頓時一把跳起來抱住他們:「你們沒死!嗚嗚……太好了!」
「笨、笨蛋,哭什麼,誰會死啊!」佐助身體一僵,臉上露出些許奇怪的表情,卻不是厭惡或者尷尬。他抬起手,笨拙地輕輕拍著鳴子的背。
小櫻強壓下愁容,笑著安慰鳴子:「放心,敵人已經走了,沒事的!雖然《天之書》被毀了,我們又拿到一卷《地之書》。」
鳴子抬起頭,震驚地問:「小櫻,你的頭發怎麼了!」
眼前的小櫻傷痕累累,那頭飄逸的粉紅長發不見了,只剩下不到耳朵長度參差不齊的短發。
在自己暈過去之後,一定是經歷了場惡戰吧!這麼一想,鳴子頓時愧疚起來,她撫摸著小櫻的發梢,眼淚又要落下:「抱歉,要是我早點醒來的話……」
小櫻對鳴子一笑:「沒事,換個造型也好,我也想換成你這種短發啊,長發我早就膩了!」
那溫柔的笑臉讓鳴子心酸,她別過頭,正好看到鹿丸和丁次,不禁疑惑:「誒,你們怎麼也在?」
「各種原因啦,不過解釋起來好麻煩……總之就是我們追蹤對手的時候正好路過,就順手幫了個忙了。」鹿丸斜靠在一棵樹上,看上去很是悠閑,不過從那衣服的污跡和褶皺來看,他也參與了之前的戰鬥。
鳴子左右一看,連天天和李洛克坐在不遠處,全都一副戰鬥後的疲憊樣子。
居然有三個班參與了戰鬥嗎,這到底有多激烈!
「鳴子,是大家救了我們。」小櫻解釋道,她對一旁的李洛克露出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小李,謝謝你!是你的努力讓我覺醒了,我覺得自己稍微變強了一些哦。」
李洛克的粗眉頓時抖動著,小圓眼睛滲出了淚花。「比起佐助,我還得努力……我向你保證,下一次見面時,你一定會看到一個更強大的我!」
鳴子看著,試圖分析出發生了什麼,也就是說大家合力贏了?不光打敗了那個草忍女人,還打敗了好幾個音忍?我到底暈過去多長時間啊!感覺錯過了好多!真不甘心!她拉過佐助,問道:「佐助,你把那個女人打敗了?後面又來了敵人?到底發生了什麼?」
佐助扭過頭:「那個女人其實是音忍村的大蛇丸假扮的,我……我沒打敗大蛇丸,暈了過去,他就走掉了。後來又遇上了三個音忍,照顧我們的小櫻迎戰,幸好有第八班和李洛克他們來幫忙,中途我也醒了,一起把敵人擊退了。」
「大蛇丸?傳說中的三忍那個?不會吧,他來參加中忍考試干什麼?為什麼攻擊我們?又為什麼放過我們?」鳴子非常迷惑。
「誰知道啊!那種神經病!」佐助突然皺起眉頭,像是在努力忍耐疼痛。「既然贏了你也別想太多!趕緊養傷!考試還沒有結束呢!」
佐助他肯定隱瞞了什麼。鳴子沒有再問,回頭看見小櫻,她正用一種很擔心的眼光看著皺著眉頭走開的佐助。看來小櫻一定了解內情。
為什麼不告訴我呢,可惡!要是我早點醒來就好了!
三個班的下忍互相告別後,鳴子三人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花了兩天時間養傷。他們利用現成材料生火取暖,撈魚捕鳥,恢復體力。期間鳴子發現,佐助常一個人找理由走開,過一會才臉色不太好地回來。
難道是受了什麼很重的傷,不願意被我發現?那個詭異的大蛇丸肯定做了什麼!鳴子趁小櫻去生火,悄悄跟上了單獨離開的佐助。佐助走到僻靜處,用右手按住自己的後頸,渾身顫抖,忍耐著不發出呻-吟。
「佐助!你到底怎麼了!」
佐助嚇了一跳,連忙站直,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沒什麼!」
「才不是沒什麼!我看見了!」鳴子板著臉說道。
「你……你看見了?」佐助有些慌張。鳴子頓覺有戲,馬上說:「是的!這麼嚴重的事情為什麼不告訴我!」
「嘖!」佐助皺起了眉頭。「你別管!」
「我們是同伴吧!了解彼此的身體狀況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嗎!」鳴子再接再厲。
「……並不會考試有什麼影響的!」佐助不肯松口。
「才不是為了考試!小櫻她用很擔心的眼神看著你!不要以為我是笨蛋!為什麼她可以知道我不能!」說完,鳴子覺得有心髒一絲刺痛,胸口發悶。
「你們在吵什麼?」小櫻聞訊過來,「這種時候就別吵架了,養好身體才是正經的!」
見鳴子賭氣走開了,佐助便低聲對小櫻說:「記住,我的事,絕對不要告訴鳴子!」
小櫻怔了怔,臉有些紅,點了點頭。
離截止日期還有一天多,卷軸也沒能收集完,三人憂心忡忡。
「《天之書》說不定沒有了。」小櫻面帶憂郁,分析道:「其一,很多隊伍肯定已經分出了勝負;其二,既然我們的《天之書》被毀,其他隊伍可能也存在卷軸被毀的情況,又增加了找尋《天之書》的難度。」
「是的。」佐助點頭同意,「下次遇到的敵人,將是我們得勝最後的機會!」
鳴子看著手上的卷軸,問道:「萬一沒遇見敵人呢,或者全都是一樣的卷軸怎麼辦?」
「那你想怎麼辦?」小櫻問道。
「我這裡有很多其他種類的卷軸,如果憑《地之書》的內容,我們說不定能推測出《天之書》來,然後變一個!」說罷,鳴子下定決心,准備撕開封印。
「喂!」佐助一把按住鳴子的手,「不行的!」
「沒錯,勸你最好不要這樣做哦。」
突然響起的陌生聲音嚇了鳴子一跳,她抬頭一看,居然是兜,他什麼時候來的!
「違反規則的後果很可怕哦。記得去年裡面記載的是催眠術,只要打開就會昏迷到考試結束才醒過來呢。」兜笑容一收,嚴肅地說:「無視考試規則的人,只有放棄考試的權利!」
鳴子臉一紅,低頭說道:「抱歉……」
佐助心生警惕,而且頗為忌憚,兜居然能無聲無息出現在他們身後:「你是兜吧,來這裡做什麼?」
「別擔心,我不是敵人。只是路過罷了。」兜恢復笑臉,推了推眼鏡。「我已經集齊了兩種卷軸,現在有點事情,先走了。」
「等等!」佐助喊住兜,眼神幽深:「決一勝負吧!」
鳴子頓時明白了什麼,忙說道:「佐助,別這樣,兜學長剛才提醒了我呢。」
佐助冷冷地說:「為了通過考試,只能心狠了!」
兜聳聳肩,笑道:「你騙人!你若真有這個決心,早就攻擊我了!趁人不備才是忍者的做法,而不是向我宣戰!」
佐助頓時說不出話,兜看到他這個樣子,覺得挺有趣,又笑道:「算了,我來指點一下你們吧。你們在這裡野營的香味,很快就會引來野獸和敵人哦。」
三人聽了大驚,立刻四處環顧。
「還看什麼,走吧!」兜率先向前跑去,三人對視一眼,決定跟上。
兜一邊奔跑一邊指導著:「到這個時候,想要卷軸最佳的方式,是守在高塔附近攻擊准備進去的隊伍。現在高塔周圍,絕對有不少埋伏和陷阱,得小心點了!」
透過密林,遠遠地能看見高塔的尖端了,看來不過幾裡路程。幾人謹慎而小心地前進,不過……
「我……走不動了……」小櫻喘著氣,「這根本不止幾裡吧,好累啊。」
佐助也覺得不對勁,他四處觀察:「難道說,是幻術!」
兜仔細看了看周圍的樹木草石,苦笑道:「是的,我們一直在原地轉圈呢!敵人一直在旁邊,准備等我們最疲倦的時候發動進攻!」
隨著他的話語,可以看見不少黑影人四面八方爬了過來。鳴子衝過去攻擊,發現拳頭根本打不到實處。
佐助開了寫輪眼,提醒道:「這些都是幻影,別上當了!」
一個幻影聽了頓時一笑,突然朝佐助扔出苦無,兜一把推開佐助,擋下攻擊。這種行為讓佐助頗為驚訝,畢竟剛才那招他明明可以躲開。只聽兜捂住傷口說道:「看來幻影的攻擊有真有假,也無法確定到底哪個才是本體呢!」
鳴子想了想,覺得這招和自己的得意招數挺像,不由得笑道:「原來如此,那正好,我知道怎麼做,把所有幻影都打趴下,實體就會出來了!」
說罷鳴子便發動了多重影分-身術,衝過去和幻影們搏鬥起來,佐助等人也不甘示弱。然而敵人終究技高一籌,鳴子等人整整奮戰了一夜,幻影都沒完全消滅,四人累得癱倒在地。
就在這時,三個穿著橡膠泳衣的雨忍從隱蔽處走了出來:「體力不錯啊,不過也終於等到你們累趴的時候,乖乖把卷軸交出來!」
「是嗎,只可惜被等的是你們!」佐助、小櫻和兜突然出現在雨忍身後,趁機偷襲,大吃一驚的雨忍們狼狽抵擋,只見地上躺著的「佐助」、「小櫻」和「兜」砰砰砰幾聲化為煙霧,他們上當了!
鳴子喘著氣,笑道:「欺騙眼球的忍術,我也會呀!」
雨忍們失了先手,即將失敗,其中一個咬咬牙,冷笑一聲:「也別太小看我們了!朧分-身術!」
又有幾十個一模一樣的幻影雨忍出現了,一副勢要再次拼個體力的模樣。鳴子正欲再次發動多重影分-身,突然聽見小櫻著急地叫道:「佐助!不要再用寫輪眼了!」
佐助怎麼了嗎!鳴子吃了一驚,忙回頭看去。
「小心!」
兜一把推開鳴子,擋下雨忍的攻擊,自己又受了傷。「在戰場上不要分心!」
是實體!鳴子立刻衝了過去。只見那幾個雨忍如中了邪一般呆呆地看著兜,對於她的攻擊毫無反應,讓鳴子很是詫異,不過她也無暇多想,趁機打敗了對方。
卷軸集齊,可以前往高塔了!
分別的時候,兜去和自己的隊伍彙合,笑眯眯地對鳴子說:「要一起加油哦!」
「嗯!」鳴子開心地向兜笑了。感覺真好!兜他真不錯!
佐助則滿臉懷疑地盯著兜,一言不發。
第七班走進了高塔下的一個入口。推開門,裡面是一個空曠的房間,只有牆上寫著幾句話:「若無天,則須識智以備機。若無地,則逐本以求利。開天地雙書,則危道歸於正道。此乃『 』之極致——第三代。」
「『開天地雙書,則危道歸於正道』,是讓我們打開天地兩個卷軸吧。」小櫻說道,和鳴子一起打開了卷軸,只見兩個卷軸上畫滿密密麻麻的符號,一個「人」字特別醒目。
「快扔掉!那是附體的術式!」眼尖的佐助急忙警告,兩人嚇得扔下卷軸,然而術式已經發動,只聽砰的一聲,出現在眼前的是——伊魯卡!
鳴子吃了一驚,臉上卻不由自主浮現出大大的笑容:「伊魯卡老師!怎麼是你!」
看到鳴子,伊魯卡露出溫和的笑意:「我是傳令官,來告訴你們,你們通過了——哎喲!」
鳴子一頭撞進伊魯卡的懷裡,高興地哭了起來。一路上的疲憊,辛酸一掃而空,鳴子緊緊抱住伊魯卡,感受著熟悉的溫度和氣息。
伊魯卡摸摸她的頭,無可奈何地笑了:「真是的,還是和以前一樣啊……」
「真有精神……」佐助看著鳴子興奮的樣子,嘆了口氣,他可累壞了。小櫻也一屁股坐在地上,長長松了口氣。
「好了鳴子,我得執行我傳令官的職責了。」
待鳴子哭得差不多,伊魯卡輕輕推開鳴子,指向牆上的字:「那是三代教給你們的中忍心得。『天』指大腦,『地』指身體。身為忍者,就要腦力和體力都具備,才能走向正路,完成好任務。」
「那少字的部分呢?」小櫻問。
「『人』!」伊魯卡露出一種身為忍者的自豪與自信。「作為中忍,有義務帶領隊伍展開活動,知識和體力缺一不可!你們一定要牢記中忍心得,再接再厲。這就是我要傳達給你們的全部內容。」
「明白!」稚嫩又嘹亮的合音回蕩在房間裡。
伊魯卡心中欣慰,然而想了想,又有些擔心地說:「你們第三場考試一定要量力而行啊。尤其是你,鳴子……」
鳴子摸上自己的護額,堅定地說:「伊魯卡老師,從你把護額交給我的那天開始,我就不再是沒畢業的小孩了。我現在是一個忍者!堅持到底,就是我的忍道!」
伊魯卡無奈地笑了笑,本來這次特別求三代火影讓自己來當傳令官,是想讓勸鳴子放棄的,畢竟,考試太危險了。可是現在……是他低估了鳴子,看來推薦鳴子參加考試的卡卡西更了解她的能力呢。
伊魯卡覺得心中酸澀,臉上卻依舊是鼓勵的笑容:「是這樣嗎,抱歉呢,那麼,你就加油吧。」
鳴子長大了,不再是跟著自己身後尋求溫暖的小女孩了。伊魯卡看著鳴子離去的背影,感到一絲失落。
友誼(修)
稍作歇息後,鳴子等人來到高塔中央的會場處。到達這裡的考生只剩二十個,氣氛也和之前大不相同。眾人自動呈方隊站好,一言不發,表情嚴肅,只是間或用眼神打量著未來可能的對手。
鳴子悄悄環顧,正好遠處也有一個人也看了過來。是雛田!鳴子頓時燦爛一笑,朝她擠擠眼,雛田羞澀而溫柔地笑了,白皙的臉蛋透出一絲粉紅。
(謝謝你,雛田!)
鳴子張大嘴巴,一字一字做出口型,希望對方能理解,雛田有些驚訝,不過很快領會了她的意思,忙也張開嘴,努力表達著。
(沒呢……我並沒有幫上什麼,是鳴子你自己努力啊。)
鳴子做出一個嚴肅的表情,然後朝雛田微微一欠身,抬起頭繼續「說道」:
(你讓我冷靜下來了,不然我真的會一直沉浸在考試的恐懼中呢。)
雛田臉越發紅了,忙搖頭。
(鳴子才是,一直都鼓勵著我啊……)
鳴子笑了起來,握起拳頭。
(你也別太謙虛,我們一起繼續加油吧!)
雛田也握起拳,用力點點頭。
(一定!)
鳴子收回視線,正好看到站在她前面的佐助身體微微發顫,緊緊捂住後頸,頓時大驚,忙一把按住佐助的肩膀,就要掰開他的手查看詳細。
「你干什麼!」佐助就是不放手,壓低聲音吼道:「我都說了不關你事,放手!」
小櫻在後面看見,忙輕聲說道:「你們動靜太大了!火影正在上面看著呢!」
鳴子這才不甘地放手,有些委屈地瞪了佐助一眼。佐助側過臉,避開她的視線。
「下面請三代火影大人講話!」
三代火影猿飛點點頭,來到七支隊伍前面。他是個年近七十的老人了,自四代火影十二年前為村子犧牲,他就重新出山,抗下火影的重任。他咳嗽了一聲,開始講話,聲音蒼老卻中氣十足。
「這次中忍考試,其實是同盟國之間戰爭的縮影。你們也讀過歷史,如今的同盟國以前全是互相競爭的敵國,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戰爭和兩敗俱傷的局面,各國以中忍考試的形式來進行軍事力量的演練,因此,各大國大名、官員,以及各個忍者村的頭目,都會來觀看第三場考試,而你們將背負起國家的威信,在此一戰!」
考試還涉及到國家的威信!鳴子突然覺得肩頭的壓力很大,作為當了五年吊車尾,她應、應該不會給國家丟臉的,嗯!
「時間有限,為了給到來的諸位貴賓以最完美的戰鬥場面,在進入第三場考試前,我還需要對你們進行篩選。」三代火影說著,指派了一名忍者負責篩選事宜。
忍者接命,大步來到考生面前,嚴厲地說:「首先,不願意繼續下去的人,請自動退出吧!」
會有嗎?鳴子覺得這個問題有些多余,大家都拼命努力好不容易才到這裡呢!她正想著,便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我棄權。」
鳴子不可置信地望過去,兜回了一個溫和的笑臉。
「為什麼……」鳴子不由得說出聲,兜歪了歪頭,笑眯眯地說:「因為我真的受了不少傷啊,耳朵都幾乎聽不見了,已經……鳴子,你連同我的份一起加油吧,再見啦。」
兜毫無留戀地轉身就走,他的離開讓剩下的考生們開始有些動搖。
小櫻咬咬牙,踏前一步,輕聲而焦慮地對佐助說道:「佐助,你也退出吧!你之前在戰鬥中,就已經受傷了,這樣下去……肯定……」
想到可能發生的事情,小櫻心裡一酸,再也忍不住,眼淚嘩嘩流下,她拉著佐助的衣服下擺,低頭說道:「求你放棄吧!我、我害怕得要死……」
鳴子怔怔地看著這樣的小櫻,心裡產生很奇怪的感覺。小櫻她,真的很喜歡佐助呢,我也會被別人這樣喜歡嗎?
佐助絲毫不領情,臉上甚至出現不耐煩,低聲呵斥:「閉嘴!」
「不行!你一路上都在強忍疼痛!我,我不管了,我要說出去!」小櫻的聲音大了起來,她不管不顧,就要說出什麼的時候,佐助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眼中露出威脅:「別以為我不會對女人動手!能不能成為中忍對我並不重要,我只想知道自己是否夠強,我想和這裡的高手過招!不要妨礙我!」
一旁的鳴子總算看清了,佐助脖子的左後方有三瓣奇怪的黑色傷痕。就是為了這個,鬧成這樣吧。
對佐助來說,她也是妨礙嗎?不願意告訴她,也是怕她阻止他繼續參加考試?鳴子覺得有些心酸,她以為自己離佐助很近了,其實還很遠,她並不了解佐助。雖然知道他曾經悲慘的遭遇,卻從來沒設身處地想過佐助的心情,用普通人的思維去考量他,只會傷害彼此的情誼吧……
這麼想著,鳴子嘆了口氣,抬起雙手,一左一右按在相持的兩人肩上。
「冷靜點,佐助,小櫻是關心你,所以才這樣,你把手放下。」
鳴子的視線讓佐助有些焦躁,他放下手,將頭扭到一邊:「你也想勸我?省點勁比較好!」
鳴子搖搖頭,看向小櫻,看著她狼狽的臉蛋,心裡也難受起來:「小櫻,別哭,我會連你的份一起把佐助揍一頓!」
這種鳴子式的安慰倒讓小櫻心情好了些,她勉強對鳴子笑了笑,掏出紙巾擦去眼淚。
佐助在一旁冷笑道:「說的好像你能贏一樣!可以啊,我也想試試你的真實能力!」
鳴子笑了笑,對上佐助的視線:「說定了!」
這雙黑眼睛裡到底有什麼呢?真讓人看不透。鳴子繼續盯著佐助,試圖發現什麼,佐助被她看得別扭,錯開視線,不爽快地說:「好了,准備預選吧!」
預選是一對一的個人戰形式,總計二十個人十回合的比賽,戰鬥到一方死亡、失去戰鬥力或認輸才算結束,獲勝的人將參加下一輪考試。會場的牆上安了一面顯示屏,上面將會出現對戰的名字。
第一回合,宇智波佐助VS赤銅鎧。
第一場就是佐助啊,鳴子和小櫻站在擂台外圍,緊張地盯著場中的佐助。佐助沒用他引以為豪的寫輪眼,而是用體術和對手交戰,能力發揮也很不穩定。
鳴子看著,心中焦急,問道:「小櫻,這就是你不讓佐助繼續的原因嗎?」
「是的。」小櫻點點頭,眼睛又紅了。「可是他不聽……」
隨著比賽繼續,佐助開始有點不對勁了,他脖子上那個的傷痕,居然蔓延出詭異的黑色花紋,一直到了臉上!
「小櫻!那是怎麼回事?」
小櫻咬住嘴唇:「我……答應了佐助,不能說!」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佐助給鳴子的感覺不一樣了。
那是一種危險而冰涼的氣息。
鳴子覺得,那個少年,正在離自己遠去。
佐助贏了,鳴子卻高興不起來,那個詭異的花紋也縮回佐助後頸的傷痕中。鳴子擔憂地朝佐助走去,卻看見他被突然出現的卡卡西帶走了。
看來,老師也覺察到了這點!佐助他會好起來嗎?
預選考試繼續,鳴子卻沒了什麼心情,小櫻也是,不過這種地方不適合兒女情長的憂傷,小櫻打起精神,和鳴子細細分析著每個人的戰術,借此轉移注意力。
第四回合輪到小櫻,對手是山中井野。
小櫻和井野,以前是朋友吧,小時候常常看見她們一起玩。可後來就鬧翻了,好像是因為都喜歡佐助呢。
鳴子還記得她們互相敵視的那段日子,現在看著擂台上互相攻擊的二人,又有些難受。
女孩子之間的友誼,真的會因為男孩子而碎裂嗎?
不過,兩人打的很認真!她們勢均力敵,不分上下,幾十個回合下來,兩個人都氣喘吁吁。
小櫻突然諷刺道:「井野,你快點認輸吧,誰叫你只會注意外表,還留著一頭長發,哪裡像忍者!」
井野一聽,頓時氣的發抖:「你——你別小看我!」
說著,井野就握緊苦無,反手一割,那頭長達腰部的金色馬尾就這麼斷了,她握著頭發,吼道:「你給我看好了,這根本算不上什麼!」然後她將頭發一拋,金色的發絲撒的到處都是。
小櫻聳聳肩,又笑道:「我記得你的絕招是那個是直線傳播的精神忍術吧!要是被我躲開了,幾分鐘內你都因為要等精神力回來而無法動彈,被我揍翻!那,你會用嗎?」
「當然!只有試過才知道!」井野吼著,發動了攻擊。
旁觀的鳴子忍不住笑了,想起忍術課程上的教導。誰先出絕招,誰就輸了!小櫻她是想逼對方出絕招呢!
果然,小櫻閃過了攻擊,得意地說:「井野,你輸定了!」
但是井野並沒有陷入術後的昏迷狀態,她活動著手腕,笑眯眯地看著小櫻:「是嗎?」
小櫻大驚,她一低頭,發現地上的頭發聚成了一根繩索,捆住了她的腳。原來是井野只是做出絕招的手勢,並沒有真的發動,之前也是做戲,全部都為引小櫻進陷阱!
「這下是絕對打不偏了!我進入你身體後,就會舉手認輸,哈哈哈!」
看著動彈不得的小櫻,井野這才真正地發動了身心轉換術!術法一路沿著頭發聚成的繩索擊到了小櫻身上。
「真遺憾啊。」
「小櫻」笑了起來,對面井野的身體癱倒在地。
「『春野櫻』要認輸啰!」
鳴子見此,頓時急了,小櫻是她的隊友,她一點都不想看見小櫻輸:「小櫻!給我醒醒,你才不會這麼輕易地放棄呢,給我看看你的光啊!」
「沒用的,鳴子。」「小櫻」抬頭看了鳴子一眼,眼神得意洋洋,「現在我宣布,我春野櫻認——」
井野突然卡住了,發現自己再也說不出話。
『誰要認輸啊!臭井野!』
『什、什麼!不可能失敗的!』
終於奪回身體操控權的小櫻吼道:「我才不會宣布失敗呢!」。
術法被破了!井野回到自己身體裡,喘著氣,小櫻也累得半死。她們對視著,腳下加速,朝對方衝了過去。
最後的一擊!
兩人都被對方擊飛,摔在地上暈了過去,被抬下擂台。
鳴子跑過去查看小櫻情況,心中有些遺憾。平手呢,兩人都失去了贏的資格。
不過,更重要的是,小櫻其實和井野的關系很好嘛!
只有互相理解到很深的程度,才能發揮出那樣精彩的比賽。
這種友誼讓鳴子心髒砰砰跳快,她看著躺在一起的小櫻和井野,忍不住笑了,隨即站起身。
接下來就輪到她了!她也要努力打出精彩的比賽!
忍道(修)
第六個回合,漩渦鳴子VS金土。
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現在屏幕上的那一刻,鳴子心跳砰砰加快,她深吸一口氣,走向擂台。
對手是個十五六歲左右的音忍村女孩,及膝長的黑色長發,在尾端扎了個蝴蝶結。她穿著無袖上衣,豹紋長褲塞在短靴裡,顯得非常干淨利索。
不是使用大型忍具的忍者,應該是飛鏢或者苦無一類的武器。
鳴子盯著對手,努力分析著。
從外表看,她的大腿很有力,速度可能在自己之上,手臂肌肉不明顯,並不是近戰力量型,看來會主要使用忍術和幻術;頭發打理的很好,用小櫻的話來說,是個心思縝密的人。
那麼,她會用怎樣的忍術和幻術呢?
「開始!」
先下手為強!鳴子很快變出兩個影分-身,攻了上去。
對手立即跳開了,果然速度很快!隨即金土一揚手,叮鈴鈴的鈴鐺聲逼近,鳴子本能地側過身子,一股寒意貼著她的皮膚劃過,鈴鐺聲一路扎進背後的牆壁。
鳴子迅速一瞥,那是針狀的飛鏢,上面掛著鈴鐺,這是想用聲音迷惑自己嗎?還是一種幻術?
如果是幻術,可要速戰速決!
兩個鳴子分-身一左一右,各來一個飛踢。金土縱身躍起,又刷刷幾道飛針,叮鈴叮鈴的聲音直逼鳴子,而且令鳴子大驚的是,連背後也有叮當聲!
怎麼回事!難道是背後有她的分-身攻擊!
鳴子一側,躲過前方的飛針,連忙轉身抵擋,卻發現空無一物——只有剛才釘在牆上的飛針上的鈴鐺,在不斷地搖動著……
是線!一根幾乎透明的線連在鈴鐺上,不斷牽動著鈴鐺,讓自己誤以為後方有攻擊!鳴子反應過來,只覺得背後一寒,她居然把背部對著金土!耳邊同時傳來金土急速逼近的腳步聲,要來不及了!
「影分-身術!」
砰砰砰砰——幾十個鳴子出現了,金土的苦無狠狠扎中了其中一個,這個砰的一聲消失了。
「哼,影分-身嗎,讓你逃過一次。」金土冷笑,重新握好苦無。「不過下次就沒這麼容易躲開!」
「我也不會老是上你的當!」鳴子和各個分-身從各個方位圍了過去,站得遠的扔飛鏢,離得近的則纏住金土不放。金土又要應付暗箭,又要應付近戰的鳴子們,開始有些慌張,活動範圍也縮小了。
不行,這樣下去我會輸!金土意識到這一點,咬咬牙,衝向看上去最薄弱的一處,想突破包圍圈。
糟了,是這丫頭的陷阱!
鳴子的本體就等在故意露出的空隙處,一見金土過來便得意一笑,立刻變出了十多個分-身撲了過去。
金土猛地剎住腳,幾個後翻險險避過,如兔子一般上竄下跳,離開了鳴子的包圍圈。
果然,論速度我追不上她!眼見對方破了這招,鳴子暗暗咬牙。得想其他辦法了!
又是幾道叮鈴鈴!鳴子眼尖,一把揪住那根半透明的線,在手上迅速繞了幾圈,隨即一扯!金土猝不及防,來不及松手,踉蹌了幾下。鳴子顧不上細線勒在手裡的劇痛,趁此機會又領著分-身們衝了過去。
金土就地一滾,一個魚躍避開圍攻,再次脫離了包圍圈。
真是的,這家伙好難捉到!鳴子嘖舌,小心取下勒在手裡的細線,一邊打量著被影分-身圍攻的金土,一邊努力想著抓住她的法子。
金土則喘了口氣,心中暗暗吃驚。從沒見過這樣使用影分-身的家伙,好厲害的查克拉儲量!再這樣耗下去針也會用完,自己也會避不了!
那麼,動真格的吧!
金土又躲過一次攻擊後,立刻撒出幾十個鈴鐺飛針,扎在附近的地上。
「嘗嘗我的『鬼影鈴鐺』!」她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開始靈活地用十指撥動射出去的線,牽動著幾十個鈴鐺響起來。
好吵!好難受!頭好疼!好煩躁!
鳴子頓時覺得頭昏眼花,查克拉的流動混亂起來,眼前的畫面好像扭曲了一般,金土變成了兩個,又變成了四個,十六個,越來越多!
幾百個鈴鐺,幾萬個鈴鐺,叮叮當當叮叮當當叮叮當當……
吵死了!鳴子用手指塞住耳朵,但完全沒有效果,這是注入查克拉的噪音!
鳴子感到耳朵濕噠噠的,血腥味彌漫開來。鼻子裡也有熱流湧動,什麼東西流了出來。
這樣下去不行!鳴子狠狠按了按被細線勒出的傷口,疼痛讓她稍微清醒了一點。
一定要把噪音的來源消除!
可是,到底哪個才是金土?眼前無數個金土全都在撥弄鈴鐺!這是直入大腦的幻術,就算攻擊對方也不會消失。
鳴子的影分-身在一個個消失,維持不住了!
想辦法!想辦法!要冷靜!這些都是幻術造成的景像,真正的金土只有一個,要找出來!
金土撥弄地越來越快,越來越凶,巨大的眩暈感和嘔吐感襲擊著鳴子,眼前全是流動的幻像,鳴子都快要分不清上下左右。
場上的鳴子影分-身們更是狼狽萬分,如喝醉了酒般,四處揮著空拳,一個一個化成煙霧。
「哈哈哈,我贏了!」看著場上最後一個鳴子倒了下來,金土大笑。
「是嗎?」一個冷冷的聲音從金土背後響起,金土的笑聲頓時噎在喉嚨裡,瞳孔猛地睜大了。
怎、怎麼可能,她不可能能確定得了自己的位置的啊,為、為什麼……
被擊飛的金土在空中看著自己身上揚起一根線,是她最熟悉的線。
「只要找機會碰到你就行了,把這根線別在你身上。」
尚未完全恢復正常的鳴子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佩服地望著倒在地上的對手:「你的幻術真夠厲害的,我完全暈了頭,只能靠這根線確定你的位置。」
不過對方已經暈過去了,沒有做出回應。
「其實,」看著暈過去的對手,鳴子笑了,「還有一點我沒說,要不是你最後哈哈大笑,停止了一瞬間的幻術,我也沒辦法恢復實感,把你揍飛。那個幻術真可怕,再久點恐怕連自己的手在哪裡都會不清楚呢。」
「第六個回合,漩渦鳴子勝!」
隨著主辦人的宣布,鳴子一陣輕松,她搖搖晃晃站起來,走下擂台,對迎過來的小櫻笑道:「我贏了呢……」
「恭喜你!不過……還真是恐怖的臉!」
瞧著鳴子的樣子,小櫻有些惡心,有些好笑,更多的是心疼,便掏出紙巾細致地幫鳴子擦臉。
鳴子這才意識到,自己眼鼻耳都疼死了。
雛田走了過來,略帶羞澀地說:「鳴子,恭喜你!很精彩的戰鬥啊。」
鳴子的臉有些紅:「謝謝。我也期待著你的表現!」
雛田卻露出些許為難的表情,她勉強笑了笑,低下了頭:「別、別太期待我,我、我不像鳴子那樣有勇氣……」
話沒說完,顯示屏新的一輪回合的名單出來了。
「日向雛田VS日向寧次。」
雛田的臉頓時白了:「怎麼會……是寧次哥哥……」
鳴子覺得很殘酷,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雛田,喃喃地說:「居然是兄妹對決……」。
「其實,他們也不是親兄妹。」
一旁的李洛克是寧次的隊友,他聽見鳴子的話,便解釋道:「兩人都是日向家族的,雛田是宗家大小姐,寧次則是分家。」
「那豈不是家族內部對戰?能下手嗎?」小櫻皺起眉頭。
李洛克嘆了口氣:「宗家和分家的關系好像不太好啊。聽說日向家族為了維護家族和血統,制定了很多對分家不利的規則,分家一直心存不滿呢。寧次也特別反感那些規則。」
唔,感覺不妙啊。比賽開始了,鳴子擔心地看向場內,只見寧次抱著胸,一臉輕蔑的樣子。
「在開戰之前,我想忠告雛田大小姐,你不適合當忍者,快放棄吧!你太善良,不願意和人爭鬥,討厭戰爭,也沒有什麼主見,這次參加中忍考試,也是因為有三人一組的硬性規定,而且還自卑,能力也差,你還是老老實實當下忍算了!」
真是的!這家伙都和雛田說些什麼啊!鳴子頓時憤怒起來,怎麼看寧次怎麼不順眼。
雛田鼓起勇氣說道:「我,我也想通過自己的努力來改變……」
話還沒說完,她就被寧次打斷:「人是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的!就像我是分家,而你是宗家一樣,對吧!」
「沒……沒有……」雛田努力想分辨,但是她的聲音那麼小,小到連她自己都聽不見。
「我已經用我的白眼看透了!」 寧次猛地發動了白眼,強烈的威壓堵住了雛田的喉嚨,她開始發抖,不敢直視對方。
「看到我發動白眼,你的目光就往左上方游離,你想起了不快的回憶,對不對?隨即你的目光又往右下方看去,你在回想自己受到的精神和肉體上的痛苦,對不對?你又把手放在胸前,是想拉開距離,不想被我窺視內心,你已經設想到,自己會輸,對不對?」
不斷被寧次說中行為和心思的雛田面如白紙,搖搖欲墜,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寧次見此毫不憐憫,只有越發輕視:「呵,大小姐啊,現在你又舔起了嘴唇,是想緩解焦慮和緊張嗎?也就是說,你早就意識到,自己根本改變不了——」
「能改變的!!!」
突然的大吼聲嚇了雛田一跳,她抬頭一看,鳴子眼中滿滿的憤怒之光:「雛田,你能行!現在就改變給他看看,好好揍他一頓!」
那股旺盛的能量隨著眼神傳到雛田的內心深處。她不再顫抖,深吸了一口氣,開啟白眼,擺出架勢:「我不想逃避……來吧,寧次哥哥,讓我們一較高下!」
寧次聳了聳肩,臉色冷凝下來,認真地擺出同樣的架勢:「可以,就讓你知道什麼是徹底失敗!」
日向家的柔拳,專攻內髒和經絡,一旦被碰到,便意味著內傷。
幾個回合下來,雛田慢慢吐出嘴裡的鮮血,她的好幾處髒器都受傷了,手腳的經絡也被封住,渾身劇痛又無力。
「放棄吧,雛田大小姐,這就是實力的差距,改變不了的!所以才有精英和吊車尾之分!」
「堅持到底……」雛田笑了笑,抬起雙手重新擺好架勢,「也是我的忍道!」
鳴子怔住了。這、這個忍道……
「是嗎。」寧次面無表情,淡淡地警告:「再來,就是心髒。」
雛田卻和沒聽到一樣,大喝了一聲,衝了過去。
「你怎麼就不明白,你的攻擊對我毫無意義。」寧次微微一側身就避過了攻擊,稍微猶豫了一會,還是一掌拍在雛田的心髒部位。
雛田頓時頹然倒地,渾身痙攣,嘴裡吐出混著鮮血的白沫。
鳴子呆若木雞,愣愣地看著這樣的雛田:「雛田……」
其他人議論紛紛:「看來是雛田輸了,心髒部位可不是開玩笑啊。」
不過,倒下的雛田,又掙扎著慢慢地爬起來,她四肢發抖,臉色慘白,眼睛卻燃燒著耀眼的鬥志。
「我、我沒事,我還能,堅持下去。」雛田露出一個微笑,斷斷續續地說:「我、一定、一定、能改變!」
鳴子鼻子一酸,眼淚奪眶而出。她用力抓著欄杆,想要出口勸阻,然而看著雛田那樣的眼神、那樣的身姿,她又說不出阻止的話。
堅持到底,也是我的忍道!
原本只是一句普通的話,此時卻有著格外的力量,鳴子第一次意識到,什麼是忍道。
雖然是由她提出,但雛田比她做的還要好,還要出色。
「雛田……」
鳴子深吸氣,然後竭盡全力高呼道:「雛田加油!上啊!」
「鳴子!你沒看見雛田連站著都很勉強嗎!」小櫻責怪地瞪了鳴子一眼,卻發現她已經是淚流滿面,用力咬著拳頭,抑制著不要哽咽出聲。
「我知道……但是……雛田她也有自己想要堅持的東西……在這個會場裡……能理解並且支持她的人,就只有我了……」
寧次看了這樣的雛田一眼,眼中閃過復雜的光芒:「算了,你不用再痛苦了,我會讓你在宗家和分家的命運中解脫的!」說罷他衝向雛田,好不收斂殺意!
幾個上忍大吃一驚,千鈞一發之際阻止了寧次的殺招。
雛田猛咳了幾聲,吐出幾大口鮮血,晃了幾下,終於不支倒地。鳴子立刻擦干眼淚,飛奔過去,想給她一個笑臉,不過,雛田的眼睛已經閉上了。
「雛田!雛田!」鳴子一遍遍念著她的名字,焦急地抬頭尋找。「醫療隊呢?快來啊!」
「喂,那邊那個大呼小叫的!」
鳴子扭過頭,只見被上忍帶走的寧次冷淡而輕蔑地看著她說道:「我給你兩點忠告,其一,忍者不要在旁邊干嚷嚷,毫無意義地加油,其二,吊車尾永遠是吊車尾,這是改變不了的!」
雛田突然又咳了幾聲,鳴子忙低頭查看,她嘴角流出大量鮮血,不斷染紅了附近的沙土,鳴子嚇得不輕,所幸醫療隊這時趕到,小心翼翼地搬起雛田放到擔架上,迅速送往醫院。
鳴子抓起一把粘了血跡的沙土,慢慢站了起來,她轉過身,朝尚未離去的寧次伸出拳頭,血紅的碎末沙沙落下。
「我發誓,我一定會打敗你!」
共鳴
從小,我的生活只有訓練和淚水。
周圍的大人非常輕視的目光,讓人後背一陣發麻。
竊竊私語。
資質平庸。她不行。沒主見。軟弱。白占了宗家位子。可笑。家族恥辱。
那些用字,如針一般插入耳膜。
包括父親大人。
那種失望的眼神讓我心慌,心寒,難受地坐立不安。
我拼命訓練著柔拳,希望有一天父親大人會誇獎我。
只不過,我沒有想到,就連這種眼神,也消失了。
我輸給了日向花火,五歲的天才妹妹。
父親大人對花火妹妹笑了。那種笑容,我從來都沒有得到過。
他不再看我。
無能的、軟弱的、沒主見的宗家大小姐,連自己的妹妹都打不過。
我不敢大聲說話,總是被人左右。我害怕做錯。我害怕直視他人的眼睛。我害怕流言蜚語。
是什麼時候開始,我想改變呢?
那天,我又被幾個男孩欺負。
「明明是日向家的大小姐,卻只會哭!給我瞧瞧你的柔拳啊!哈哈哈!」
他們用石子扔我,我希望用哭聲引來大人。
被扔中的地方好痛。眼睛也好痛。為什麼大人還不出現……
我不斷流著眼淚。我會不會脫水而死呢?
這樣也好。也沒人在乎吧。
不過,我還是心懷期待。
誰都好。
誰來,救救我……
「喂!你們在干嘛!」
很清脆的聲音。我抬起頭,淚水模糊的景像中,出現一個金色的小孩子。
金發的頭發,仿佛在太陽底下燃燒。那股熱度,一下子蒸干我的淚水。
「管你什麼事!」那幾個男孩圍了上去。
我慌了起來,四處張望,大人怎麼還不來!
我又想哭了。
「那邊的!有哭的勁頭,還不如省省,一起教訓這幾個臭小子!」
那個金色的小孩,毫不示弱地撲了過去,和幾個男孩扭成一團。
我,我該怎麼辦……
現在正好可以溜走,我要去叫大人。
但奇怪的是,我的腳並沒有聽自己的指揮。
而是,衝了上去。
「住手,你、你們這些……」
「臭小子!」
喉嚨裡也喊出不被允許的話。
從來沒有這種感覺,身上很痛,和訓練後一樣疲憊,但是,很高興。
金色小孩的視線,像母親難得一次的擁抱,非常溫暖。
但是……也不一樣。
這種心跳加快的激動,這種發自內心的哈哈大笑……
這種即使輸了,即使會被責罵、被嫌棄,即使沒有人喜歡,也不會動搖的眼神……
我還從未有過。
「雛田大小姐!你在做什麼!居然和一個髒兮兮的丫頭打群架!真是太給日向家族丟臉了!以後不許和那種人玩!」
我被一只冰冷且有力的大手強行拉走了,不管怎麼反抗,怎麼留戀,那個金色小孩還是離我越來越遠……
下一次見面,是開始學習忍者學校為女忍特別開設的課程的時候。
「你們作為忍者,如果要執行間諜任務,就有必要學習如何成為一個普通女孩!」女老師尖利地說著,拿出一堆和服,「首先給我學習怎麼走路,像村子外的女孩那樣小碎步!」
普通……這個詞讓我很不舒服。
「老師!我本來就是女孩,為什麼要學習怎樣成為女孩?」
是那個金色小孩! 看到她,我一下子開心起來。
「你是女忍,和外面的女孩不一樣,想要當好間諜,就得學習她們的樣子!」
「哪裡不一樣呢?」
「她們的任務,是做一個溫順的好女兒、好妻子、好母親,而忍者的任務,是執行好上級的命令!所以現在閉上你的嘴,給我好好穿和服,學習什麼是女孩!
那個小孩不再說話,開始擺弄衣服,我也不敢反駁,默默穿了起來。這種衣服緊緊裹著小腿,很不方便走路。木屐也很不習慣,走起路來噠噠地響,總覺得很害臊。
呲啦一聲,是衣服扯破的聲音,我循聲看去。
「鳴子!你又在做什麼!都說了要小碎步!」女老師又尖聲叫了起來。
她叫鳴子啊。我輕聲念出她的名字。
「老師!外面的女孩子為什麼要穿這種麻煩的衣服?」鳴子拉扯著和服,一臉疑惑。
「這樣才能彰顯女性的魅力!」女老師說,「因為被束縛著,顯得格外柔順的樣子,男人最喜歡這種女人了!沒辦法和男人結婚的女人,命運很悲慘!就算是你們也一樣,作為女忍,女性魅力就得從衣服、容貌等開始著手……」
女老師越說越起勁,唾沫橫飛。
悲慘……這詞聽著真恐怖啊,是很糟糕的意思吧,那我,要努力找一個男——
「容貌很重要嗎?」
我嚇了一跳,扭頭看向鳴子。她有點沮喪。我注意到她的左右臉上,各有三道胡須一般的紋路。
「那當然!」女老師也注意到了這點,露出一個刺眼的笑容,「像你這種,天生容貌就有缺陷,還吵吵鬧鬧的吊車尾,根本就是垃圾!何況,你還是……咳,村子裡最被人討厭的存在!」
才、才不是!我很想反駁,想站出來維護鳴子,可是我的腳軟弱無力,我的聲音堵在喉嚨裡,我的手在發抖,我的臉通紅。
我第一次,真正地討厭自己。
「我不是垃圾!」
伴隨著吼聲的,是和服撕裂的聲音,鳴子一下子跳到桌子上,直直地瞪向女老師。
鳴子!不要反抗老師,會被打的!我很想做點什麼,說點什麼。但是我只是在發抖,看著鳴子一字一頓地說道:
「我,不是垃圾。沒人可以斷言我,包括老師你!」
滿目滿心都是金色的光線。
我不再發抖。我想援助鳴子。
但是我又被拉住了,其他女孩子害怕地離開了,我只能看著鳴子和那個女老師越吵越凶。
後來,鳴子不再出現在女忍特別課程上。鳴子的事引起了幾個老師的議論,我悄悄地過去,聽見他們在說著什麼「封印」「激動」「危險」的事情。
「鳴子……不能來上女忍課程嗎?」我鼓起全部的勇氣,問道。
聲音為什麼這麼小!
「啊,是雛田啊。鳴子她不用上那種課,你就別管了。」
被大人敷衍地推開,我只好作罷。
我很擔心鳴子。
不過,出現在忍者學校的鳴子,依舊,毫不動搖地,直視前方。
我吞下了所有試圖安慰的話,默默看著她的背影。
真厲害。
我……也想要那樣……
「能改變的!雛田!你能行!」
預選比賽中,那句話,如太陽一樣,照射著我的靈魂。
暖暖的,眼前一片光明。
渾身都是勁。
我第一次覺得,自己,什麼都能做到。
雛田睜開眼睛,眼前一片雪白。她覺得口干舌燥,身體疲乏無力。
我輸給寧次哥哥了。
一旦回想起來,就覺得很沮喪呢。雛田慢慢坐起,伸手想拿起桌子上的水杯。水杯旁邊,擺著一疊黃色的卡片。
那是什麼?雛田拿過卡片,翻了起來。
「雛田你表現很棒!趕快好起來啊!預選結束了,我抽到了一號,對手是寧次!我一定要打敗他!」
「雛田,我找到了一個很厲害的老師!猜猜他是誰?自來也仙人!我一定會變強然後揍寧次一頓!」
「雛田,我從今天開始要修行,不能來看你了,你一定要好起來,然後成為最棒的忍者!」
署名都是鳴子,還畫了一個拙劣的笑臉。雛田輕輕摸著卡片,笑了。
鳴子喘了口氣,努力控制著查克拉,在水面行走。自從自來也老師幫自己解除了大蛇丸的五行封印後,查克拉的流動順暢多了。
話說回來,這個自來也老師,還真是……
那一天,被發現在女澡堂偷窺的男人,突然通靈出巨大的蟾蜍,雪白濃密的長發扎在腦後,高高揚起,他站在蟾蜍上,自稱仙人。
「我剛才那是在取材!我可是《親熱天堂》的作者!當然小鬼你肯定還沒有拜讀過吧,哈哈哈!」
被嚇了一跳的鳴子看了自己的考試指導老師,某位被蟾蜍壓得暈過去的上忍一眼,本能地覺得,這個奇怪的男人更強。
「你希望我看嗎?」鳴子一臉認真,「可以讓我變強的話我就看!」
「變強?」男人大笑起來,「這要看是什麼方面了!有趣!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漩渦鳴子!目標是成為火影!」
「漩渦鳴……子?是嗎,是女孩啊,哈哈哈哈!」男人一愣,抓了抓頭上的白毛,干巴巴大笑起來,悄悄把手上的《親熱天堂》塞回腰包。
「我馬上要參加第三場中忍考試,現在正在修行,請做我的老師吧!」
「嗯,女孩子的話沒問題!」男人一臉正經,「我最欣賞女弟子了!」
拜托偷窺女澡堂的男人當老師真的好嗎?終於醒過來的原指導老師,某上忍看著鳴子一蹦一跳地跟著那個男人離去,臉上五顏六色。
那個男人的別稱,我記得,是好色仙人吧!
*
終於耗盡查克拉的鳴子掉進了水裡。查克拉的控制可真難!鳴子滿眼金星,自來也老師的聲音就像是從老遠傳來。
通靈術,是鳴子要學的忍術。和靈□□定下契約後,鳴子試著按自來也老師說的,用紅色的查克拉召喚靈獸。
紅色的查克拉,是鳴子在一次次極限中,感受到的力量。
九尾的力量。
「我用九尾的查克拉,他會生氣嗎?」 得知可以學會操縱這種力量的時候,鳴子有點擔心。
自來也又一次沉默了,這個丫頭,老是說出讓人驚訝的話。他想了想,說道:「你認為九尾是什麼?」
「是住在一個身體裡的同伴!」
自來也看著鳴子的眼睛,嘆了口氣。
「現在你還沒辦法和九尾溝通吧,想要知道它生不生氣,只能靠你自己的力量。運用那種紅色的查克拉,也是你們聯系的方式。」
我,是不是離你更近了呢?
鳴子一次又一次地呼喚著,期待某個聲音的回應。
她努力感受那種查克拉,發動著通靈術。
不過……
「這是啥?」鳴子看著眼前被通靈出來的靈……蝌蚪,問道。
自來也沉默了。在通靈術方面,能沒有天賦到這種地步,也算是厲害呢!
「沒關系,鳴子,」看著鳴子沮喪的臉,自來也擺出一副成熟理智的嚴師模樣,「要努力!繼續練習下去,就能成功了!」
「是!自來也老師!」鳴子立刻打起精神,「這就是燃燒的青春!對吧!」
她從哪學會的這句話啊!傻透了!自來也忍住吐槽,點了點頭。
「鳴子,再去把全身的查克拉都用掉!然後試著用九尾的查克拉,去召喚靈獸!」
「哦!!」
鳴子不分晝夜地練習。
在水面行走,學習查克拉的控制,直到查克拉消耗殆盡。
然後努力感受九尾的力量,嘗試用那種紅色查克拉召喚靈獸。
反復,反復。直到累暈,醒來大吃一頓,然後繼續練習。
鳴子曾問自來也:「老師,我的第一場對手是日向寧次,有什麼辦法能對付他的柔拳嗎?」
「柔拳?那是針對人體經脈的忍術,會封住你自己的查克拉流動吧。不過,如果能夠順利地運用九尾的查克拉,就算是柔拳也無可奈何。」
既然如此,那我就專心致志地感受九尾的力量!
九尾,我不會用你的力量去干壞事,像那個神秘人一樣搞破壞。
所以,請幫我,打敗對手!
第十五天,依舊毫無結果。鳴子開始著急。離考試只剩半個月了!
她求助地看向自來也,一直皺著眉頭的自來也立刻露出慈祥的笑臉:「怎麼了,鳴子,不要著急!慢慢來!」
「自來也老師,有沒有更快的方法!」鳴子咬著手指,「我的進步太慢了!再練習半個月,估計效果也一樣!」
這丫頭……真是……自來也想了想,說道:「你無論如何想成功的話……」
自來也帶著鳴子來到懸崖邊。
「我不太想用這種方法,既然你這麼迫切,那就——」
毫無戒備的鳴子被一把推了下去,她睜大了眼睛,看著自來也老師越來越小。
「在生死極限中,喚起九尾的力量!」
同類(修)
加速下墜的本能性恐怖,讓鳴子的心髒幾乎要停止跳動,渾身上下的肌肉緊緊繃著,大腦前所未有過的清醒。
鳴子忘記了試煉,甚至忘記了呼吸,只留一個念頭。
不想死。
不想死!!
腦袋如被重擊,鳴子眼前一黑,隨即是刺目的白光。她眨了眨眼睛,時空仿佛凝滯了,窒息般的下墜感消失了。
這裡……是?
陌生的空間,腳下是水,眼前是一條走廊,兩側分布著一個個房間,天花板上蜿蜒著一條條粗細不同的管道,盡頭拐向未知。
沒有光源,卻不黑暗。
鳴子感到了一股熟悉力量的召喚,她抬起腳,走向那邊。耳邊傳來水流激蕩的聲音,隱隱還有風聲。她走進一個房間,看見一扇巨大而華麗的欄杆大門,合縫處貼了一個「封」字紙條。欄杆之後,是一片深不見底的黑暗,隱隱透出一雙狹長的獸瞳,正泛著紅光,仿佛只要吹一口氣,就能燃起漫天火焰。
對視的一剎那,靈魂幾乎都要被吸去。
「丫頭,過來。」
低沉的聲音,如夏日滾滾的雷聲,漫天遍野,不知所來何處。
鳴子走上前。一只利爪猛地從欄杆縫隙中衝出,懸懸停在她鼻尖,鳴子嚇了一跳,不由得退了一步。
「好大的爪子!」她由衷贊嘆,「不愧是九尾!」
貌似對鳴子的回答有些詫異,九尾略不甘地收回爪子,沉沉地問:「丫頭……你來這裡做什麼?」
聽到這個問題時,一瞬間鳴子腦海裡閃過很多畫面。
村人的目光,佐助的背影,白的笑容,雛田的血……通通彙成一句話:
「我要變強。」
「原來事有求於老夫嗎。」九尾呼呼地笑了起來。「可不是無償的。」
「沒關系!」鳴子認真地說:「以後你有什麼困難也找我好了!」
「哈哈哈!」九尾大笑起來,牙齒泛著令人生畏的寒光。「有趣!那我就給你點力量。丫頭,記住你說過的話!」
鳴子猛地醒過神來。九尾的笑聲仿佛依舊在耳邊回旋,伴隨著急速下墜的恐慌感。不想點辦法,她就摔死了!鳴子忙咬破大拇指,用盡所有的力量往下按去。
「通靈術!」
砰的一聲,有什麼東西出來了,鳴子一頭撞了上去,只覺得軟軟的,涼涼的,觸感很好,富有彈性,還有點粘噠噠。
鳴子撐起身子,睜眼一看,原來是只靈蛤-蟆!好大!一只穿了衣服叼著煙鬥的威武大蛤-蟆!
不是什麼小蝌蚪了!鳴子哈哈大笑,眼淚泛了出來,渾身一陣泄力,再次癱倒在蛤-蟆的背上。
「太好了,我成功了!」
「喂!丫頭!你在我腦袋上鬧個什麼?」大蛤-蟆鼓起綠油油的圓眼睛,流光四溢,「這是哪?自來也那個老色鬼呢?」
「師父在上面。」鳴子往上一指。「我用通靈術召喚了你,謝謝你救了我!」
「你?召喚我蛤-蟆文太?哈哈哈……」大蛤-蟆張開嘴巴大笑起來,鳴子一個跟頭差點摔下去,忙緊緊抓住大蛤-蟆皮膚上的疙瘩。
「有啥好笑的!本來就是我召喚的——唔!」
大蛤-蟆跳了起來。鳴子猝不及防,臉狠狠砸向柔軟卻堅韌的皮膚。
「就你這種小丫頭,還召喚我,還敢站在我頭上!哈!讓我瞧瞧你有什麼本事!」
鳴子在手上凝聚剩余的全部查克拉,吸附在大蛤-蟆身上,勉力不要摔下。這只蛤-蟆仿佛鐵了心要把鳴子甩下去一般,不知跳了幾百幾千次。
往上時,手臂簡直要拉脫臼。
往下時,整個人幾乎要飛掉。
不過,我絕對不會摔下去的!
這是失去意識的鳴子最後的想法。
再次醒來時,她躺在床上,渾身酸痛。
我好像被蛤-蟆送到醫院來了,不知道他服氣沒。鳴子想著,聽到耳邊有些動靜,便扭過頭,一眼看見床邊坐著看書的人,頓時又驚又喜:「鹿丸?!」
鹿丸嚇了一跳,手裡的書掉在地上,他忙做了一個息聲的手勢,撿起了書本。
「鳴子,這裡可是醫院啊。你小點聲。」
「怎……怎麼會是你……」
「喂你別臉紅啊。」鹿丸忙解釋道:「我是來看丁次的。剛才小櫻有事回去,拜托我照顧你。你到底訓練了什麼?居然暈過去三天!」
「哈哈,秘密武器!」鳴子笑道:「對了,雛田和小李怎麼樣了?」
「雛田出院了,小李的話,去看看他好了。」
預選比賽中,小李差點被我愛羅殺掉。
當那砂子飛舞的時候,血腥氣劃過每一個人的皮膚。
血紅的「愛」字下,是毫不動容的冷酷。
醫院的走廊上滿是不詳的氣息,鳴子和鹿丸對視一眼。
前面是小李的病房,裡面散發出濃濃殺氣,沒有絲毫掩飾的意思。
兩人衝了進去,出現在兩人面前的,是躺在病床上昏迷的小李,以及站在床邊,砂子如利刃般揚起的我愛羅。
鳴子揮拳的同時,鹿丸發動了影子定身術。結果在鳴子揍中我愛羅的同時,鹿丸也吃痛叫了起來,抱怨道:「他已經中了我的術,你打中了他,我也一樣會挨打啊!」
鳴子嘿嘿笑了笑,抱歉道:「不好意思啦,沒想到你的影子定身術這麼快,比我的拳頭還快。」
鹿丸揉著臉,謹慎地說:「那當然,我好歹也比吊車尾厲害啊。你別衝動啊,我們一起想辦法。」
我愛羅冷冷地看著他們,砂子也停止活動。看著這樣的我愛羅,鳴子皺起眉,問道:「大半夜的,你想對小李做什麼!」
我愛羅平靜地回答:「要他的命。」
鹿丸一邊維持著定身術,一邊問:「你不是已經贏了他嗎,難道和他有什麼過節?」
「沒有過節。」我愛羅毫無感情地說:「我來這裡,僅僅是想要他的命。你們如果不讓開,我就要你們的命。」
鹿丸一凜,說道:「我們可不弱,在預選的時候可都是留了一手的,你最好放棄,現在可是二對一!」
「我再說一次。」我愛羅眼中殺意彌漫。「讓開,不然就要你們的命!」
「為什麼?」鳴子忍耐不住了,問道:「為什麼想要他人的命?你的額頭上,不是刻著『愛』嗎?」
「哼,『愛』嗎。只愛著自己,只為了自己而戰,就是這個字的意義。」仿佛鳴子的問題讓我愛羅回憶起了什麼,他繼續說道:「為了讓我成為最強的忍者,父親將砂之化身守鶴附在了我身上。於是從一出生,我就奪走了名為母親的女人的命。」
「附身術!那是在降生之前就種下的忍術!」鹿丸吃了一驚,「居然對家人做這種事!」
「家人?不過是因為憎恨和殺戮而聯系在一起的行屍走肉。」我愛羅冷笑道:「我的父親是風影,為了讓砂忍村得到強大的力量,把我變成怪物。我六歲的時候,又判定我是危險品,從那時到現在,整整六年,對我的暗殺就沒有停止過!」
我愛羅眼中是強烈的恨意,影子定身術也抑制不了他身體的顫抖。
「我為什麼要存在,為什麼要活著呢?我想了很久,都找不到答案。可是,活著,總要理由,不然就和死了一樣。」
沒錯……鳴子不知不覺握緊了拳。這個少年的話,有種深入她內心的魔力。
「這個『愛』就是我的結論。只愛自己,別人只是為了被自己殺掉而存在,每想到這些,我就覺得一陣快慰……殺掉他們的時候,我就能感覺到……我,還活著,我不會消失……」
鳴子不知為何,對眼前這個少年的敵意淡去了很多。她能理解他,能明白他說話的意思。但是,看著少年那雙眼睛,那雙滲著野獸般嗜血紅光的孤獨綠眸,縱使能理解他,鳴子又能說什麼呢?
愛?多麼遙遠而虛幻,鳴子也不了解這個字的含義。她感受最多的是很,是冷漠與厭惡。
伊魯卡老師讓鳴子覺得溫暖,鳴子也不知道那是不是愛。但如果沒有伊魯卡老師,她也許和我愛羅一樣。
去殺人。用手中木葉教導過使用方法的苦無,殺掉那些仇恨自己的人……
「鳴子,你怎麼了!」看著不斷發抖的鳴子,鹿丸擔心地問道。
鳴子勉強笑笑:「沒什麼……」
「我討厭你看我的眼神。」我愛羅突然說道,他盯著鳴子,眼中爆起血絲,砂子扭曲著簇簇揚起,慢慢靠向鳴子,鹿丸大驚,忙加強控制,我愛羅並不管他,死死瞪著鳴子,臉上的表情都開始扭曲,仿佛受到什麼刺激一般。
「一副好像很了解我的模樣!你懂什麼,你算什麼,你怎麼可能知道我的痛苦!」
可這樣的我愛羅並不讓鳴子覺得害怕或恐懼,她只覺得心酸,為自己,也為對方,一股強烈到想哭的無力感。
局勢一觸即發,關鍵時候,一聲大喝停下了三人的動作:「住手!」
強大的壓迫感自門口而來,凱站在門口,少見地嚴厲,那雙粗眉毛此時一點都不可笑。
「明天才是正式比賽,別這麼急。還是說,你們也想提前躺在這?」
我愛羅默默估計了下凱的實力,不甘地收回砂子,轉身就走:「算了,你們遲早都會死在我手裡!」
病房中的氣氛總算一松,鳴子喘了口氣,心中對那個少年的眼神難以忘懷。凱的嘮叨她一句都沒聽進去,只是點著頭,最後心神不寧地回宿舍休息。
我愛羅,只愛著自己的修羅……
鳴子躺在床上,抬起瘦瘦的雙手,慢慢摟住自己稚嫩的肩膀。
無人愛自己,就自己擁抱自己,度過黑夜吧。
第二天,忍村裡熱鬧非凡,各個國家的大名們都來了。緊張和期待的氣氛彌漫在木葉村中。
一夜都沒睡好的鳴子低著頭走向考場。
「鳴子!」雛田幾步走在鳴子身邊,見她情緒不高,便柔聲問道:「你怎麼了?」
「雛田,你沒事了啊。我沒什麼……只是……我……其實只是在逞強吧。」鳴子苦笑了下,感覺到雛田專注的眼神,不由得又說道:「雛田,其實我真的沒贏過幾次呢,總是失敗。學校裡當了幾年的吊車尾,出任務也老是被保護,從小到大,除了伊魯卡老師以外,也沒人喜歡我……這樣的我……」
「鳴子!你別這樣說。」雛田握住了鳴子的手,大大的白眼中充滿認真的光芒。「失敗了卻不氣餒,不斷爬起來才是真正的強悍啊,鳴子你就是這樣!而且……」雛田有些羞澀地笑了笑,「我、我從小就很喜歡你!鳴子閃閃發亮呢,我相信以後也會有越來越多的人喜歡你的!」
「謝謝你,雛田。」力量和溫暖沿著手掌一直傳入心髒,鳴子同樣握緊了雛田的手,露出燦爛一笑:「我會堅持到底的!」
會場上。中間是偌大的圓形競技場,圍了幾丈高的牆壁,外側立著三棟高台,坐滿了觀眾。
鳴子感到各色各樣的視線,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和其他六名考生站在競技場上,等待考試開始。
佐助還沒有來。這讓鳴子有些擔心。他怎麼了?上次的受傷還沒有恢復嗎?要是輪到比賽而沒有到場,就會被自動判輸呢。
不過現在已經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鳴子穩定身心,把佐助的事放到一邊。
她相信那家伙肯定能趕到的,而現在則是她的戰鬥!
「第一回合,漩渦鳴子對日向寧次!」
命運(修)
「鳴子!加油啊!」是小櫻的聲音。
鳴子抬頭笑了笑,陽光有點晃眼。她數了幾下呼吸,周圍的喧囂漸漸遠去。
「開始!」
鳴子迅速和寧次拉開距離,雙手結印,五個影分-身出現了。
如果平均好每個影分-身的查克拉量的話,就算是白眼也看不出哪個是本體。前後左右中,五個方位同時進攻。
「影分-身術嗎。」寧次發動了白眼,擺出架勢,靜靜站著,面不改色。等到影分-身接近,他才有動作。
五招,擋、跳、踢、鏟、擊。
居然全被擋下,沒有一個多余的動作,簡練流暢而高效,手掌和黑色的長發劃出漂亮的弧線,穩穩收住。鳴子不由得看呆了。
「白眼能看到周圍三百六十度的情況。」寧次青白色的獨特眼瞳,是日向家族引以為豪的血統與天賦,他平靜的語調中勝券在握:「沒有什麼能逃過我的眼睛,就算是再多影分-身,你也贏不了我。」
鳴子笑道:「是嗎,就算能看見,你也只有兩只手兩只腳!」
鳴子再次結印,幾十個影分-身們團團圍上寧次,一齊扔出鐵飛鏢,又快又狠,四面八方刺向寧次的要害!在飛鏢即將射中寧次的那個瞬間,他以一只腳為支點,高速旋轉,仿佛有無數雙手,無數雙腿,丁丁當當數聲,所有的飛鏢盡數擊落!
「是八卦掌回天!寧次的絕對防御!」觀眾席上有人驚呼。
寧次收掌,塵埃散去,地上出現一個均勻的圓形凹坑,他站立在圓心,黑色的長發蕩回背後,沉著而略輕視地望向鳴子:「你說過你想成為火影吧,還真是可笑。每個人在他出生的那一刻命運就已經決定,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
「別擅自下結論!」鳴子與影分-身們速度突然加快。
「哼,把查克拉凝聚在腳上嗎。」寧次游刃有余,一掌、一推、一扣,五個影分-身盡數擊飛,砰砰砰地消失了。「不過如此!」
好強!承受著影分-身痛楚反饋的鳴子抑制住顫抖,咬牙瞪著對方,思索著對策。
寧次輕哼了一聲,看著微顫的鳴子,譏諷道:「努力就能成為火影?面對現實吧。能成為火影的少之又少,唯一對人人平等的,就只有死。」
「別小瞧人的努力!」鳴子再次結印,更多的影分-身衝了上去!
「厲害!看不出來呢。」觀眾席上有人贊嘆道:「多重影分-身可是A級忍術,沒有足夠查克拉的話會導致反噬,普通忍者就算要想使用,也沒辦法用這麼多次。」
不少人紛紛點頭,那個妖狐小鬼也成長了呢。
寧次微微皺起眉,他開始有些接不過來!回天是一種消耗較大的忍術,從身體每個穴位噴出查克拉,使身體高速旋轉,同時也形成一層查克拉保護膜。雖說寧次會精確把握攻擊的時機和力度,適量放出查克拉,但是鳴子的影分-身前僕後繼的攻擊,逐漸讓他有一點力乏。
鳴子這家伙的查克拉量在我之上,必須得找到本體才行!寧次想著,仔細觀察每一個影分-身,他注意到,有一個鳴子始終都沒過來攻擊,是怕我的柔拳嗎?
「你就是本體吧!」寧次甩開幾個影分-身圍攻,一掌擊向那個鳴子,正中她的胸口。而那個鳴子卻一臉得逞的模樣,對寧次一笑。
什麼!寧次大驚,想撤掌,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因為在擊中的同時,鳴子一把抓住了寧次的右手!她吐了口血……順著攻勢向後一拉,眼神透出決意:「柔拳確實厲害呢,不過這樣一來,我也總算碰到你了!這一拳,是為了雛田!」
影分-身的拳頭狠狠地揍在寧次的臉上,與此同時,寧次的左掌也把鳴子擊飛。她眼前發花,胸腔隨著呼吸一陣疼痛,是肋骨斷了嗎?提前把查克拉聚集到胸口處也沒多大效果呢。
「這拳不錯,只是,就算你不惜以本體為誘餌,還是沒贏。」寧次擦掉嘴角的血,擺出架勢,眼中露出一絲被吊車尾揍了的憤怒。「而現在,你已經落入我的八卦範圍內了!」
柔拳法-八卦六十四掌!
「八卦二掌!四掌!八掌!十六掌!三十二掌!」
「六十四掌!」
鳴子如同壞掉的玩偶,高高飛起,摔落在地,影分-身們全都消失了。
而寧次則收掌,穩步站定,冷冷看著鳴子栽倒在地,吐出鮮血。
「你全身六十四個穴位已經被我點了,你已經站不起來了,快點認輸吧。」
觀眾席上一片平靜,大家看得目瞪口呆。日向家的柔拳,真是名不虛傳!那個丫頭這下次至少要住半個月的醫院了!
鳴子確實狀態不好,她渾身打抖,手指抓著泥土,狠狠瞪著寧次,掙扎著要爬起來。觀眾席上,雛田緊緊抓著欄杆,尚未痊愈的傷口此時因激動而裂了開來,幾乎要痛暈過去,然而她竭盡全力大吼道:「鳴子,咳,加油!」
鳴子遠遠聽見雛田的聲音,嘴角浮出一個微笑,寧次也聽見了,冷哼一聲,諷刺道:「你們夠沒夠?只要努力就能實現夢想,不過白日夢而已!」
「堅持到底。」鳴子哆嗦著站起,笑道:「就是我的忍道!」
寧次不耐地說:「你真是固執,我和你沒什麼恩怨,何必——」
「誰說沒有!」鳴子大聲打斷他的話,喘著氣喝道:「你、你對堅持努力的雛田做那麼過分的事情!」
一個個都這樣,嚷嚷著好聽話!寧次只覺得越發不耐煩:「我和她之間的事情,與你無關!」
「我是不知道什麼分家宗家的事情,但我不會原諒!」鳴子對著寧次揚起拳頭,手在顫抖,眼神卻一如既往的堅定,「嘲笑他人努力,看不起他人的夢想,說什麼都沒法改變,說別人是吊車尾的家伙!」
「那我就告訴你,什麼是命運!」寧次一把解下頭上的護額,光潔的額頭上顯出一個卍型花紋,他聽見觀眾席上傳來驚呼聲,一種奇怪的滿足感油然而生。他微微抬起頭,那個讓他恥辱了十幾年的標志,此時正暴露在大眾面前,訴說著日向家的醜陋。
「你,看見這個印記了嗎?我四歲的時被下了咒印術,成為籠中鳥,而一切,只因為我是日向分家的兒子,要保護宗家的大小姐!那個大小姐,想必你也是知道的,一個懦弱無能、只會哭的丫頭,只因為出生好,就決定了她居於我之上的命運!」寧次咬牙說道,明明是白眼,卻透出濃濃的黑暗之光。「通過這個咒印術,宗家可以輕而易舉地破壞分家的腦神經!這種制度就是讓分家的人為宗家死心塌地,保護宗家!分家一生都背負著無法抹去的印記,只有死亡才可以解開!」
觀眾台上,雛田默默低下頭,死死咬著嘴唇,她輕咳了一聲,吞下喉嚨中溢出的血液。
寧次重新扎上護額,緩步走向鳴子,繼續說道:「當年,剛與木葉結盟的雲忍,趁夜想綁走雛田大小姐,日足大人發現後錯手殺了雲忍。為了維護好不容易得來的結盟,木葉答應了雲忍的要求,同意交出日足大人的屍體,因此戰爭沒有爆發。然而,為了保護宗家,我的父親成為替身,被殺了!我的父親,和日足大人是雙胞胎,能力長相都差不多,只因為晚出生了一小會兒,就決定了他為宗家而死的命運!你說,努力能改變什麼?你口口聲聲說努力,還不是一樣會輸給我!」
寧次說完,衝到鳴子前面猛地一掌!鳴子哇地吐出一大口鮮血,擊倒在地。
「主考官,比試到此為止。」寧次看也不看鳴子一眼,轉身就走。
鳴子抹去唇邊的血液,說道:「等等……站住!」
九尾,幫幫我……
「你還真是冥頑不靈。」寧次回過頭,看見鳴子又站了起來,煩躁地問:「你到底想怎樣!」
突然感受到不詳的氣息,寧次一驚,立刻重新開了白眼,只見鳴子體內被他封住的查克拉又開始流動了,不對!這不是鳴子的查克拉!這,這是什麼!
寧次臉色變了,鳴子體內的力量讓這個少年第一次感到畏懼。
鳴子咳嗽著,傷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愈合:「背負一生都無法抹去的印記又怎麼樣?無法決定出生又怎麼樣!這種感受,你以為我就不懂嗎!你以為就只有你和別人不一樣嗎!」
鳴子快步走向寧次,對方怔怔的,居然沒有反應。
「把一切都歸結於命運,不想去改變,才是永遠的吊車尾!」 過荷的能量在體內游走,鳴子的心髒不規律地跳動著,她不管不顧,雙手結印:「你之前不是差點殺了雛田嗎,你也不是不想屈從保護宗家的命運的嗎,為什麼還說這種話!明明自己就做著矛盾的事情,還一副看透一切的樣子!那麼就讓我證明給你看,什麼是努力和改變!」
寧次咬了咬牙,抬起手,說道:「雖然不知道你那股力量從何而來……那就繼續吧!」
好快!鳴子的速度至少提升了三倍!而且她體內那股陰冷的能量,讓寧次一點都不想接近!他保持著距離,利用回天,擋下鳴子的數次衝擊。
「你怎麼了?你不是近身攻擊的類型嗎!」鳴子說著,雙手結印,幾十個鳴子再次圍上了寧次。
這家伙的查克拉量到底有多大!這讓寧次倒有些佩服,他不得不一次次使用著回天,查克拉消耗越來越多。
「影分-身衝刺攻擊!」
一個個鳴子影分-身如炮彈一般,不斷扔向寧次。查克拉的儲量已經不足以讓寧次再使用回天了,他嘖嘖舌,也只能開始用體術靈活地躲閃。
所幸,鳴子是個不擅長控制使用查克拉的人,和精打細算的自己相比,這家伙簡直是在暴殄天物。寧次心中開始有數。
五分鐘後,場上的鳴子影分-身只剩下三個,每個都氣喘吁吁,寧次也累得夠嗆。
「那就來分個勝負好了!」鳴子抬手,握拳,舉步,凝聚查克拉,衝刺!
寧次毫不示弱,衝上前,和鳴子正面對抗!
「哈啊啊啊啊啊啊啊!」
隨著砰的一聲巨響,場地中激起大量揚塵和砂石,觀眾屏聲息氣,等待著結果。
首先站起來的是寧次,臉上滿是復雜的情緒。他解除白眼,一瘸一拐地走向不遠處的倒下的鳴子。
「鳴、鳴子,還是我贏——」
自己的視線瞬間被揍到右邊。沿著左上方而來的衝擊,身體也不受控制地飛了出去,耳邊響起一聲吶喊,自信而永遠不被打倒般的吶喊。
「贏的人,是我!」
寧次的腦袋咚地撞在地上,透過昏花的視線,他模糊看到躺在地上的鳴子砰地消失了。
原來,是障眼法嗎,借著分-身的力量跳到半空中,然後擊倒松懈下來的我。居然在決戰之後,還迅速想著下一招……
寧次側轉身體,平躺在地上,附近的林子裡,驚起一群白色飛鳥,四散在蔚藍的天空中。他靜靜看著,感到一陣疼痛和疲倦。
「你的影分-身術,很厲害。」寧次由衷說道。
「謝謝。其實,我當初最不擅長的,就是分-身術,老是發動失敗。不過,」鳴子走過來蹲下,對寧次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
「比起耷拉著臉,說著命運無法改變,我更願意笑著堅持到底!等我成了火影,我一定會幫日向家的!」
被少女的情緒感染,寧次也微微笑了。
飛鳥無拘的影子倒映在他潔白的眼瞳中,越來越小。
「勝出的人是,漩渦鳴子!」
回應這句話的,是滿場的掌聲和喝彩。鳴子不知不覺流下淚水,她趕緊擦掉,笑著朝大家揮手。寧次則被抬下賽場。
臉頰的刺痛,少女的語言和笑臉,家族的命運……寧次腦中亂亂的,五味陳雜。
這時門開了,走進來的是宗家的日向日足。他是告訴少年當年悲劇的真相。
「他說,他是為了保護哥哥,保護寧次,保護木葉,自願選擇死亡的。哪怕只有一次,也想主宰自己的命運!」
看著伯父下跪的身影,寧次相信了他。
是嗎……父親大人,最後也主宰了自己的命運嗎。
隨著流下的淚水,一直束縛著寧次的東西,仿佛也解開了。
修羅(修)
第四場比賽,姍姍來遲的佐助帶著自信的微笑,從高高的賽場圍牆上躍下。觀眾們頓時沸騰了,這是期待已久的對決!
操心了老半天的鳴子見他精神比預選時候好多了,總算是松了口氣。
「佐助,加油啊!」她也和觀眾一起喊了起來,雖然不知道佐助聽不聽得見。
佐助的對手是我愛羅。昨夜的我愛羅實在是可怕呢,而現在的我愛羅,看上去一副壓抑了很久的樣子,笑容都扭曲了,他身邊的砂子狂躁地盤旋。那雙淺綠色的眼眸中透出的殺意,哪怕是隔了這麼遠,鳴子都能感受到。
在為佐助擔心的同時,鳴子也對這個人產生一種奇怪的感覺。
怎麼說呢,仿佛像是看見了另一個自己。
滿腦子胡思亂想的鳴子還沒好好看清楚佐助和我愛羅的比賽,就覺得一陣疲倦,眼前潔白的羽毛漫天飛舞,輕盈飄下,化為無數碗拉面,每一碗都是那麼香,鳴子吸溜著嘴邊的口水,恨不得自己長了兩個胃。
「鳴子,醒醒!」
啪!所有的拉面都消失了,這簡直是人間慘劇!
鳴子震驚地睜開眼睛,一把揪住對方的衣領,眼淚都要掉下來:「小櫻!拉面沒有了!」。
小櫻有些嫌棄地擦掉粘在手上的口水,在鳴子頭上一敲:「什麼拉面,你這吃貨!木葉遭襲,你和其他觀眾都中了幻術了!」
鳴子揉著頭,這才有些清醒:「襲擊,怎麼回事?!」
這時身邊傳來巨大的爆炸聲,不遠處幾十條黑影迅速相接又離開,乒乒乓乓的兵器聲不絕於耳。
小櫻環顧四周,輕聲說道:「是大蛇丸帶著他的手下和砂忍聯合起來攻擊木葉,卡卡西老師他們在這裡戰鬥,而我們的任務是追回佐助!」
鳴子反應了一會兒,吃驚問道:「佐助?他怎麼了?」
小櫻面露擔心之色:「襲擊發生後,我愛羅突然衝出場地,佐助也追著我愛羅跑出去了!」
鳴子點點頭:「走吧!」
觀眾席上東倒西歪,大家面容平和,有些還帶著笑容,沉浸在幻術中。近在咫尺的,則是鮮血、忍術和兵器交織的木葉保衛戰。
鳴子在人群中小心地行動,可還是絆了一下,然後踩中了誰。
「疼!」那人叫了起來,無奈地睜開眼睛,是鹿丸啊!
小櫻頓時明白了,好氣又好笑:「真是的,你這家伙居然裝作中了幻術,快給我起來!」。
鹿丸慢悠悠爬起:「哎,我覺得會好麻煩,想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混過去啊……」
鳴子笑嘻嘻地說:「鹿丸,你說著嫌麻煩,昨天還不是來幫著照顧我,還一起去看小李。走啦走啦,一起去吧!」
鹿丸頓時語塞,他嘆了口氣,抓了抓頭,也只好跟上了。
三人在卡卡西的通靈忍犬帕克的帶領下,如猿猴般在大樹之間跳躍著前進,左拐右彎,一路盡量避開敵人。
帕克突然警示道:「注意,有人跟上我們了。兩個小隊……共八人……不!還有一人,一共九人。」
小櫻問道:「要伏擊嗎?」
鹿丸開口反對:「算了吧!敵人可是大蛇丸的手下,都是中忍以上,肯定也熟悉這裡的地形。」鹿丸又左右掃了眼,嘆道:「而且一個冒冒失失的女忍,一個沒有特長的女忍,一條狗,加上隨時會逃跑的我,能伏擊成功嗎?」
鳴子不高興了:「我有特長,我會影分-身術!不信我做給你看!」
鹿丸、小櫻和帕克的嘴角抽動起來,不約而同保持沉默。不過見鳴子還真的打算停下來表現一下,小櫻還是忍不住解釋道:「鳴子,冒冒失失的……是指你啊……」
鳴子臉頓時通紅,她干笑了幾聲,努力轉移話題:「那……我們該怎麼辦?」
「誘餌。」鹿丸回過神來,果斷地說:「我們留下一個人,裝作伏擊來拖住敵人的腳步。不過這個誘餌,很可能會死。」
「讓我來!」鳴子不假思索地自薦道:「我有影分-身術!對付九個人沒問題,而且影分-身消失了本體也不會死!」
鹿丸想了想,還是拒絕了:「不行,我們三人中,能扮演好誘餌這個角色又成功逃脫的,只有我。而且其一,鳴子你不擅長做這類事情;其二,我的影子模仿術本來就是阻止敵人行動的術。」
說著,鹿丸停下腳步,站在一根粗壯的樹杈上,語氣難得的有力:「快走吧,我等會就追上你們!」
「鹿丸,你果然是個不錯的家伙!」鳴子很是感動,她握起拳:「放心,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們!」
小櫻深深看了鹿丸一眼:「那就拜托了!」
二人一狗不多停留,繼續追蹤。鹿丸等他們跑遠,便朝敵人來的方向走去。
「不管怎麼說,我也是個男人,怎麼能讓女人和小狗當誘餌呢……」 布局完畢,鹿丸躲在繁茂的灌木叢中,靜靜等待著獵物。他抬起頭,看著蔚藍天空的雲朵,嘆道:「不過還真是麻煩死了……好想變成天空的閑雲……」
***
佐助躲在樹後,觀察著不遠的我愛羅,一陣心驚。
那家伙還能再稱之為「人」嗎?
半邊臉獸化,獠牙爆起,涎水直流。左手變成巨大的砂之獸爪,纏繞著詭異的查克拉花紋。最讓人震撼的,是那家伙的眼神……
我愛羅嘶嘶笑了起來:「佐助,你怕什麼?你和我有著相同的眼神呢。追求力量,充滿憎恨和殺意,想要殺掉那個讓自己墜入地獄的人!」
佐助沒有回答,他腦海中閃過鼬的身影。
「第一次見面我就明白了。佐助,你也想確認自己的價值,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強大,對吧?不過現在看來,你的憎恨和殺意,就只有這種程度嗎!」
佐助被這話一激,骨子裡的傲氣讓他沒辦法再躲在樹後。
「別小瞧我!」佐助緩步走了出來,手上的查克拉劇烈地摩擦與轉換,激發出白色的電流,尖利的聲音如無數鳥兒的嘶鳴。那雙血色的寫輪眼滿滿的不服氣:「廢話少說,來吧!」
前方林子裡傳來的巨大爆炸聲讓鳴子心裡一緊。帕克瞥了她一眼,加快了速度:「這邊!在下聞到了很不詳的氣味,你們可要小心!」
激烈的對招過後,佐助輕輕松了口氣,剛才他得手了!自信的微笑浮現在唇邊,佐助轉過身,然而待他看清我愛羅的樣子,那些許微笑也凍結了。
我愛羅按著自己流血的肩膀,渾身發抖,抬起頭,突然放聲大笑,身後爆出了一條滿是倒刺的砂之尾巴。這家伙的查克拉更恐怖了,佐助的寫輪眼很明白地告訴他這一點。
「疼痛!這就是疼痛啊!終於感受到了!這才是活著!」我愛羅興奮地朝佐助衝去。「再來!再來!再來!再來!」
佐助勉力維持著寫輪眼,不斷避開對方狂暴的攻擊,幾人圍抱的樹干一下子打斷了,轟然倒地。
「怎麼可能讓你逃掉!」我愛羅冷笑著,瞬間伸長的砂之巨爪又分裂成十幾個小爪子,如利劍般疾風驟雨般刺向佐助。
縱使佐助的寫輪眼能看清每一個攻擊,過度消耗查克拉的身體也沒法避開,他最後還是被擊飛,狠狠撞在樹干上,滑落在地。
「憎恨的力量能變成殺意,殺意又成為復仇的力量,現在看來,你的恨意比我弱!」我愛羅看著狼狽的佐助,嘲笑道:「佐助,你比我弱呢!」
這句話讓佐助所有的理智歸零。卡卡西曾對他說,絕對不能用那個。
然而現在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黑色的花紋順著脖子上的傷痕彌漫開來,密密麻麻地爬上佐助的臉,他手上白色的閃光再次嘶鳴。
「我沒有比你弱!」
又是巨大的爆鳴聲!焦急的鳴子運起全身的查克拉,全部凝聚在腳上,瞬間衝刺!
出現在鳴子面前的,是癱倒在地上,半個身體布滿詭異黑色花紋的佐助,她的心跳嚇得幾乎停止。
「佐助!」
來不及多說什麼,鳴子反腳一踢,擋下攻過來的對手,只覺得好硬!腳好痛!用余光看見趕到的小櫻扶起佐助,鳴子微微放下心,專心觀察對手。
這個怪物……有點眼熟?雖然樣子不似人形,但那淡綠色的眼眸,紅色的頭發,以及背上的葫蘆……是我愛羅?!
一種難言的情緒漫上鳴子心頭,她吃驚地望著對方:「你、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對方沒理她,砂之獸爪再一次攻來,但是卻繞過鳴子,狠狠攻向躺在地上的佐助!
「小櫻快帶佐助逃!」鳴子眼睜睜看著一道粉紅的弧線劃過,她只來得及轉身,嘴裡吞吐著冰冷的空氣,伸出的手空抓著。
擋在了佐助面前的小櫻被狠狠拍到旁邊的樹干上,巨爪上面的砂子如繩索般將小櫻緊緊纏在樹上,她嘴角流出鮮血,頹然垂頭。
「小櫻!」鳴子一陣心痛,她氣憤地攻向我愛羅,對方沒有回擊,只是扶住腦袋,如受到什麼刺激般嘶吼:「假的!都是假的!愛?保護?都是假的!為什麼……為什麼!!對,只有恨才是真實,殺才是真實!!」
鳴子有些驚懼,因為我愛羅的身體膨脹起來,最後出現在眼前的,是只剩人類雙腿的巨大野獸,不過額頭鮮紅的「愛」字,依舊如初。
恢復一定理智的我愛羅冷笑道:「告訴你吧,那些砂子只會越來越緊!不打倒我的話,那個女的就會死!不過,我可不是被動型!砂之手裡劍!」
幾十把手裡劍射了過來,又快又狠!這種對手只能用那招了!鳴子立刻咬破手指:「通靈術!」
但是她只來得及抱著通靈出的一只小蛤-蟆滾到一邊,險險躲過。
鳴子低頭看著懷裡的小東西,欲哭無淚:「為什麼是只小蛤-蟆啊!上次的大蛤-蟆呢!」
「切,因為你弱唄。」小蛤-蟆眨巴著眼睛,環視了下周圍。「那是什麼?」
「那是……」鳴子頓住了。敵人?鳴子覺得對方不是敵人。雖然現在確實必須打倒他……
一定要說的話,也許,是同類吧。
鳴子放下小蛤-蟆,然後走到我愛羅面前,雙手結印,頓時十多個影分-身出現了。
「我愛羅,我不想和你為敵,停手吧,放下我的同伴!」
「呵呵,同伴?可笑!還有你那招我早就看破了!」
撲面的沙暴一下子卷起了所有的鳴子,好強!影分-身都被鋒利的砂子消滅,本體則摔入密林,無數樹杈尖銳地劃過身體,最後砰地撞在一棵大樹上,葉子紛紛落下。
我愛羅瘋狂地笑道:「放心,我還不會殺了你!我想看看,你到底什麼時候丟下『同伴』逃跑呢!」
鳴子艱難站起,還沒舉步,一個砂手裡劍飛來,把她打翻在地。
喘了幾口氣,吞下口中腥味的液體,鳴子再次爬了起來。
然而她剛站定又被擊飛,徑直摔進茂密的灌木叢中。薔薇科的尖刺透過衣服,無情地扎進她的身體。鳴子背上火辣辣的,手和腳也疼得發抖,她摸出苦無,深深吸了口氣,用力砍掉卡住自己的灌木,掙扎著走了出來。
「你……」看著血跡斑斑,雙眼燃燒著耀眼憤怒,卻不見恨意和殺氣的女孩,我愛羅不覺停下了攻擊。
「逃跑?」鳴子朝我愛羅豎起苦無,大聲說道:「別小看人了!」
鏡像(修)
眼前的異型散發出刺骨的森森殺氣,說實話,讓人打從心底害怕。
在村民的眼中,自己大概也是這樣的存在吧。醜陋、恐怖、強大而危險,看著我愛羅,仿佛看見走上另一條道路的自己。
真的不想和他為敵……
鳴子從後腰的袋子中摸出了起爆符,捏在手心裡。這玩意超貴的,差不多是兩百碗拉面的價格,當初鳴子下了狠心,才咬牙買了一張供緊急使用。我愛羅已經異化的身體堅硬無比,也只能試試看能不能用起爆符破壞了。
目標是尚且保持人形的腿。趁著影分-身吸引了視線,鳴子一個閃到我愛羅身後,俯身一貼,然後迅速起爆!
真不愧是兩百碗拉面換來的啊……被炸飛的鳴子迷迷糊糊地想著,她耳膜生痛,眼前模糊一片,胸口發悶。她蜷起身體,努力將查克拉聚集到背上,等待著即將到臨的撞擊。
出鳴子意料的是,她居然撞入一個柔韌的懷抱,鳴子感覺到抱著自己的人發出悶哼,連連倒退了好幾步才穩定住身形。
這股熟悉的氣息……
「佐助!」鳴子驚慌地從佐助身上滾下來,強咽下喉嚨裡湧出的血腥,焦急地上上下下打量對方。「你怎麼樣了!」
「也差不到哪裡去!」佐助臉色慘白,冷汗淋漓,彌漫在身上的黑色花紋還沒有消去,他喘著氣,大步走到鳴子前面。「吊車尾,你可要加油,我沒辦法像波之國那次幫忙了!不過我還能擋他一陣,你快點救出小櫻,然後趕緊逃跑!」
鳴子急了:「說什麼胡話呢!你明明都站不穩了,一邊呆著,由我來!」
「鳴子!」佐助突然加重了語氣,鳴子一驚,望向他弧線優美的側臉,只聽他低聲說道:「我曾經失去過一切,所以……我不想再看見最珍惜的同伴,死在自己面前。」
最珍惜。
聽到這個詞的瞬間,鳴子幾乎止住了呼吸。她的臉一下子紅了,心髒砰砰跳快。
「我也一樣……我從一無所有,到有了同伴,所以……」
鳴子走上前,左手按住佐助的右肩,微微用力。
「我也很珍惜你,佐助!我們一起上吧!帶著小櫻一起回去!」
感覺到鳴子手心的溫度,佐助瞥了她一眼,露出會心的微笑:「哼,可別拖後腿了!」
「那當然!」鳴子笑了笑,雙手結印:「多重影分-身術!」
兩千個分-身砰砰砰出現了,站滿了附近的空地,佐助環視著這一切,眼中露出難以置信的光。鳴子居然能做到這種程度嗎!
「四面八方手裡劍!」兩千個影分-身扔出手中的手裡劍,如一陣暴雨般密密麻麻地釘入了我愛羅的砂之外殼,砂子簌簌落下。
「再來!兩千連彈!四千連彈!」兩千個影分-身吶喊著衝向我愛羅,兩千次拳擊!四千次腿踢!
砂之外殼開始出現裂痕。
「為什麼?你們為什麼不逃走?為什麼還攻過來!同伴就比你們自己命還重要嗎?別開玩笑了!別開玩笑啊!」我愛羅的聲音十分嘶啞,充滿絕望的恨意,「人與人之間,只有算計、利用與憎恨!憎恨才是力量!我才不可能輸,我要殺了你!不許你用那樣的眼神看我!啊啊啊啊!」
我愛羅的身體又一次膨脹了,他腳下幾十棵樹木轟然倒地,暴怒與憎恨的咆哮震飛了附近一千多個影分-身,幾裡方圓的草葉劇烈地抖動,鳥兒驚飛,走獸逃離。
鳴子頭上冒出冷汗,那家伙已經完全看不出人類的形態……只有額頭的「愛」字,依舊如初……不,隨著身軀的膨脹,那個「愛」也隨之變大,愈發鮮紅耀眼。
「想不到你能把我逼到這種程度!不過,這也就是完結的終章!」猝不及防的鳴子被突然出現的砂子緊緊包住,隨著我愛羅的結印,砂子越包越多,越包越緊。鳴子咳嗽起來,嘴裡溢出帶血的泡沫,消失在密密層層的砂子裡面。
「鳴子!」佐助眼眶欲裂,他大吼著超鳴子跑去,沒幾步只覺得頭昏目眩,一下子栽倒在地。他無力地捶著自己的雙腿,聲調都急得變了,隱隱有著哭腔。「可惡,快動啊!」
我愛羅毫不憐憫,冷酷地接完最後一個印。
「砂縛柩—砂瀑送喪!」
砂子赫然收緊的那刻,深埋於砂中的鳴子也發出某種微弱的聲音,幾不可聞,但既不是求饒,也不是悲鳴。
「通靈術。」
如一聲夏日的悶雷,包裹著鳴子的砂子全部爆開了,仿佛噴灑了一場砂雨。佐助仰起頭,看見一只體型毫不遜色於守鶴的大蛤-蟆出現了,叼著煙鬥,吞吐著煙氣。站在它頭上的則是血淋淋的鳴子,她的外衣爛了,雙手雙腳都是被砂子割破的口子,陣陣發抖,看上去非常狼狽。
但是,此刻的她卻閃耀著從未見過的光芒。這讓佐助微微呆住了,一股奇怪的感情油然而生。
一定是太陽太刺眼……這樣的鳴子……
「蛤-蟆文太,幫個忙吧!現在敵人太厲害,光靠我打不過啊!」
大蛤-蟆長長吸了一口煙:「不要。這是求人的態度嗎?」
鳴子小臉急得要哭了,揪著大蛤-蟆頭頂的疙瘩問道:「那你要我怎麼樣?」
大蛤-蟆悠閑地吐出煙:「叫我老大!以後不許對我呼來喝去的!」
鳴子毫不猶豫地點頭:「是,老大!請老大幫我!」
文太收起煙鬥,看了對手一眼:「那不是守鶴嘛,挺麻煩的樣子。」
「喂!小櫻就要被勒死了!老大,我求你了,趕緊上啊!」鳴子對著文太疑似耳朵的地方吼道。
「小櫻?」文太疑惑地一抬眼。
「是我的同伴!」鳴子焦急地望向綁在樹上的小櫻,她千萬不要有事啊!
文太瞅了鳴子一眼,這丫頭是認真的呢。這時旁邊突然啪嗒一聲跳過一只小蛤-蟆,開口委委屈屈地說道:「老爸,剛才鳴子救了我,你就幫幫她嘛。還有那個怪物剛才把我的皮膚弄破了,好痛哦。」說罷伸出小小一條腿,鳴子看到上面有一絲劃過的痕跡,是之前的砂手裡劍嗎?
文太頓時青筋暴露,立刻抽出腰刀:「什麼!居然對我兒子做出這麼不可原諒的事情!抓穩了!」
隨即他一個衝刺,樹木轟隆隆倒了一大片:「癩蛤-蟆短刀斬!」
守鶴揚手一檔,短刀和守鶴的砂之手一起飛了出去。「這家伙力氣好大!」文太感慨著,跳過去和守鶴赤手空拳打了起來,幾招下來可謂地動山搖,十幾人合抱的大樹像火柴棍一樣紛紛折斷。再來一擊!雙方都倒退了好幾步,陷入僵持。
仿佛要打破這局勢,守鶴的頭上逐漸浮起一個身影,是我愛羅!他獰笑著抬起了手,開始結印:「有趣!漩渦鳴子,你還真是令人意外啊!為了表示對你的感激,我就讓你瞧瞧沙之化身真正的力量!」
文太瞅著他那動作,說道:「那個是靈媒,瞧他黑眼圈,是患了失眠症呢。靈媒醒著就能壓抑守鶴的力量,一旦睡著,會逐漸被那只狸貓侵蝕人格,喪失自我。而睡眠嚴重不足的話,性格又相當不穩定!」
這麼一說,我愛羅確實常常怪怪的,動不動喊打喊殺,暴躁得不行。鳴子望著那個男孩,他從未睡過好覺嗎?那該多難受啊……
做完最後一個手印,我愛羅彎下身體,睡著了。與此同時,守鶴發出了大笑:「我終於出來了!讓我想想,第一件要干的事情——就是殺死眼前的人!」
「要跳咯。」文太說著,待守鶴張開嘴噴出一個旋風氣團時高高跳起,腳下的守鶴一下子變成小小一點,與氣團的痕跡形成長長一線。
文太低頭不斷吐出水球,如隕石一般砸向守鶴,守鶴不甘示弱,昂頭一個個氣團迎上,兩者相撞,炸出巨大的水花,伴隨著強烈的空氣流,森林中如台風過境一般。
水球和氣團兩兩相撞,然而最後,氣團比水球多了一個,直襲文太!
守鶴得意非凡:「看來還是我比較厲害!」
文太被擊飛得老遠,地上砸出一個百來米深的巨坑,周圍的裂縫網狀散開,地下水湧了出來。他爬起來,環顧四周說道:「這樣打下去不得了,對地形和環境的影響太大了。鳴子,你快去把那個靈媒喚醒,破掉那個術才是關鍵!我靠近守鶴,封住它的行動,你趁機叫醒他!」
鳴子從方才的大戰中回過神來,連忙點頭:「好的,要怎麼做?」
「我的嘴和蹼沒辦法封住它,也不擅長變身術,鳴子,我把查克拉借給你,你結印,把我變成有爪牙的東西!」
「爪牙嗎?好的,我知道了!」能量從腳底傳入,鳴子迅速結印。一只巨大的狐狸出現了,它甩了甩蓬松的尾巴,撲了過去。
鳴子趁守鶴被抓住,縱身跳向守鶴腦袋上,一拳揍向我愛羅:「給我醒醒!」
我愛羅驚醒,臉頰上的疼痛讓他殺意迸射:「你居然揍我,你膽敢傷害我!」
「揍你怎麼了!」鳴子揚起拳頭,又衝向我愛羅。不過這次她沒幾步,落腳處一下子變軟,頓時一腳陷了進去,緊緊抓著她往下拖。
「別看不起人!你這個臭丫頭!」我愛羅惡狠狠地說道:「死在我的砂縛裡面吧!讓你的死,證明我的存在!」
文太正竭盡全力控制住守鶴,沒辦法幫鳴子。鳴子死命掙扎著,余光閃過一個粉紅的身影。
那是小櫻,她已經垂下了頭。再拖下去,小櫻真的會死!
鳴子強忍著淚水,抬頭大喝到:「為什麼活著的存在要靠死來驗證?你那憎恨的力量,才不會戰勝我!」
九尾,九尾!鳴子在心中不斷呼喚著,懇求著。真的,只要一點就好了……讓我救出小櫻就好……求你了……
熟悉的能量逐漸湧出。鳴子一下子掙開腳下的砂縛,她周身纏繞著紅色的查克拉,如燃燒的火焰一般衝向我愛羅:「要證明什麼存在!你就在這裡啊!」
重重的頭槌。我愛羅身後的砂之守鶴,化成砂子的碎片,慢慢消融。
因為用力過猛,護額都松動了,從鳴子頭上緩緩滑下,露出青紫的額頭,我愛羅瞪著她,兩人面對面,一齊從高空落下。
淡綠色的眸子對上蔚藍色,仿佛是藍天下的一汪碧水。
清晰地映照著,彼此的身影。
旁邊傳來通靈獸消失的聲音,鳴子也精疲力盡了呢。束縛小櫻的砂子消失了,佐助跳過去接住了她,輕輕放到地上,對旁邊的帕克說道:「她就拜托你了!」然後衝向鳴子所在的地方。
鳴子喘著氣,抖抖索索地站了起來:「殺人才能感受到存在?你想錯了!」
用盡最後一點查克拉,鳴子衝上去,又是一個頭槌!
兩人摔成一團,我愛羅努力推開鳴子,他從小都被啥子保護著,從未感受過如此痛苦,簡直無法忍受!他遠離著鳴子,有些畏懼地說:「你走開,別過來!」
鳴子卻不管不顧,慢爬向我愛羅,笑了笑:「你怕我,為什麼?頭槌很痛嗎,你怕痛?」
我愛羅吼道:「別過來!」他身邊又有砂子揚起,然而僅剩的查克拉以及不足以造成傷害了。
「別這樣排斥別人啊……」鳴子不小心扯到傷口,嘶啞咧嘴地露出一個哭笑不得的臉:「還真的很痛呢。」
我愛羅躺在地上,看著掙扎爬過來的鳴子,終於問出了他的疑問:「為什麼,你可以為外人做到這一步?明明我們是一類人,為什麼你可以這樣?」
「才不是外人……」鳴子嘟囔著,對上我愛羅眼神的那刻,她嘆了口氣,苦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們確實是一類人呢,一直以來孤獨一人,背負著偏見和痛苦,被他人仇視著排斥著……不過,自從遇上他們之後,我總算體會到了溫暖。他們是同伴,是我最珍惜的人,所以,我,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們……」
我愛羅和鳴子對視了一會,突然說道:「這就是愛嗎?」
鳴子吃了一驚,臉頓時紅了:「愛?哪有這麼厲害啊!愛可是相當了不起的!何況,其實我也不知道什麼是愛……」
「我知道呢。」我愛羅露出微微一笑,這讓鳴子再次吃了一驚,沒想到他笑起來還挺好看的,印像都完全變了。
「那什麼是愛?」鳴子問道。
我愛羅笑意愈濃:「你以後也會知道的。」
「誒……現在告訴我嘛……」
兩人正躺在地上說著話,簌的一聲,一道人影落下,是滿臉急切的佐助。
「鳴子,小櫻已經沒事了。應該是他的查克拉耗盡,砂子都落下了。你……」佐助蹲下身,眼前的女孩已經因為安心和力竭而陷入昏睡。她傷痕累累,外衣不知道哪裡去了,僅穿著黑色背心,他猶豫了一下,輕輕把她翻了過來。
果然沒有胸呢。
佐助別開視線,不帶感情地看了眼我愛羅,令他微微詫異的是,我愛羅的氣息完全變了。
難道是鳴子辦到的?真令人驚訝。佐助想著,一手放在鳴子肩後,一手放在她腿彎處,小心地抱了起來。嗯,這家伙該多吃點了。
又是兩道黑影落下,佐助警覺地後退兩步,來人是我愛羅的兩個部下。
「我愛羅,怎麼樣?我們該怎麼做?」
我愛羅虛弱地說:「不打了,走吧。」
他瞥了躺在佐助懷裡的鳴子一眼,唇邊再次露出微笑。
期待下次的見面呢,漩渦鳴子。
大人
第三代死了。
葬禮那天陰雨連連。
木葉的忍者們一身黑衣,在墓前肅穆地站著,只有雨聲,以及一個孩子的哭聲。
那個孩子……鳴子認識他。他是第三代的孫子,九歲的木葉丸,從小父母雙亡,在爺爺身邊長大。勘九郎為難他的那天,鳴子替他解圍,這個孩子後來特意來道過謝。
失去至親的痛苦……
鳴子抬頭,低沉陰郁的烏雲也在哭泣。
「只要樹葉飛舞的地方,火就會燃燒。」
三代的遺言,回蕩在每一個木葉人的心中。
兩天後,一樂面館,依舊是暖融融,香噴噴。
鳴子大口吃完拉面,又將可口的面湯一飲而盡,她啪地放下筷子,呼了口氣。
但是,內心那種揮之不散的陰郁,還是沒有得到治愈。
不對,十分不對。
嗯,去找佐助打一架好了。
從中忍考試時開始,卡卡西老師就特別偏心,整天都佐助佐助的,還悄悄教他絕招。
千鳥實在是又炫又厲害!我也好想要這樣的絕招!
鳴子來到訓練場,不出意外地發現了佐助,正在練習手裡劍。
「喂,佐助,來打架吧!」
「哈?」
「因為心情有點不好呢。而且我已經休息了五天,渾身上下都很僵硬啊!」鳴子活動著手指,扭腰抬腿。
「你心情不好找我消氣嗎!算了,我最近正好也很不爽。」佐助收起手裡劍,猶豫了下,扭過頭,「上次那個大蛤-蟆,你,你是怎麼做到的?
「厲害吧!」鳴子叉腰大笑,「那是通靈術!要想知道我怎麼做到的,先打一架!我先說好,是體術較量!你可不能用寫輪眼啊,不然我就通靈出大蛤-蟆,怎麼樣!」
「哼,你以為我不用寫輪眼就會輸嗎?來吧!」
話音剛落,兩人便交起手來,手擋腿踢,回旋側翻,眼花繚亂。
「你怎麼了,讓心情影響了行動嗎!」佐助抓出一個空擋,一腳踢了過去,正中鳴子小腹,鳴子倒退幾步,一屁股坐到地上。
「喂,快起來,這點力氣就倒下嗎!」佐助勾了勾手指,卻發現對面的女孩,目光左右游離,臉頰通紅,便問道:「你怎麼了?」
「呃,好像……有一點失禁……」鳴子縮回腿,低下了頭。
「哈?!你白痴啊!憋著尿來和我打嗎?」
「才、才沒有啊!」鳴子跳了起來,「我肚子裡裝的可是拉面湯,要出來也是從嘴裡出來吧!」
「或者是從鼻子裡出來,對吧!」佐助嗤笑,擺擺手,「真是,興致全被你敗壞了,快去換衣服!」
「哦,」鳴子剛舉步,又停下了,一臉慘白,「佐助……我……我又、又失禁,不,也不像失禁……」
「這個話題真是夠了……」佐助嘆氣,「你趕緊去換衣服吧,白痴!等等,那、那是什麼?」
鳴子順著對方的目光往下看,發現自己的褲子上暈出老大一塊深紅,血液還沿著大腿流下來,滴在地板上。
鳴子不可置信地抹了一把,這……真的是血。
「啊啊啊!佐助你絕對用了什麼奇怪的忍術吧!」
「才沒有啊!」
「我的內髒融化了現在正在往外流啊!!」
「怎麼可能啊!趕、趕緊去醫院!」
兩人一路狂奔,不顧路人側目。
「佐助!止不住啊!!感覺像要死掉了!!」
「那點勁你不可能受不住啊!是不是之前的傷口沒有好!」
「護士姐姐說我可以出院了!咿呀——!停不下來!」
「別說了!我都看見了!」
木葉醫院。
大廳裡的咨詢醫生是一個帶著眼鏡的絡腮漢子。他耐心聽著淚汪汪的鳴子結結巴巴的描述,不停點頭,間或瞥一眼旁邊手足無措的佐助。
「嗯,我明白了。」咨詢醫生平靜地從抽屜裡拿出兩本《木葉村婦幼保健大全》,一本遞給鳴子,一本遞給佐助。
「這是女性身體發育到一定年齡的正常生理現像,叫癸水。你們雖然年輕,但也是忍者,學校有教過吧。」
鳴子撲閃著眼睛,疑惑地看向佐助,只見他想起什麼似的,頓時臉色青紅,渾身發抖,死死瞪向她,手上一寸厚的《木葉村婦幼保健大全》捏得嘎嘎響。
「……哦,對,教過。」鳴子連忙點頭,「這不是一慌就忘記了嗎,啊哈哈,原來是生理現像……喂佐助!等等啊!幫我拿條褲子吧!我這樣回去好丟臉啊!」
鳴子嘹亮的聲音回蕩在醫院大廳裡,護士和前來問診的人紛紛看了過來,絡腮胡子咳嗽一聲,說道:「醫院裡請保持安靜。」
佐助猛地停下,快步回來,把皺巴巴的《木葉村婦幼保健大全》往鳴子手裡一摔。
「那就好好感受下,什麼是丟臉!」
說罷三兩步,絕塵而去。
鳴子頂著各色視線,終於感到一絲壓力。
哎,看來只能用變身術回去了。
第二天早上,鳴子放下手裡的書,帶著重重的黑眼圈,飄出了大門,一臉高深莫測。
「早啊,鳴子,歡迎光臨!」一樂大叔笑眯眯地問:「要吃點什麼?」
「大叔早。我今天,要超豪華特等必勝拉面!」
「好的!發生什麼值得慶祝的事嗎?」
「那是,」鳴子慢慢拖開凳子,挺直腰板坐了上去,「我,從昨天開始,就是大人了!」
旁邊幾個食客頓時噴了一桌。
鳴子瞥見,揚起下巴:「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大人要穩重!」
一樂大叔忙著手裡的活,笑著說:「大人可不是一天變成的,而且成為大人以後可是很辛苦的哦。」
「哼,我可是要成為火影的女人,辛苦算什麼!」鳴子著重突出「女人」二字,端起桌子上的水杯,一飲而盡。
「哈哈,那就加油吧!超豪華特等必勝拉面一碗,請用!」
一看見香氣四溢的拉面,鳴子便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啊……真是美味,終於被治愈了……」
面館的簾子被揭開了,一個人走了進來笑道:「鳴子,你果然在這裡。」
鳴子叼著面條,扭過頭:「自來也老師?」
「小妹妹,願不願意和叔叔出去逛逛啊?」
幾個食客又噴了,鳴子瞧了他們一眼。
真是浪費。
一樂大叔拿起了菜刀,笑著問:「客人,你要點些什麼?」
自來也干笑了幾聲:「我就等她吃完……不不不!請給我也來一碗吧!」
一個小時後。
「啊,好飽,不愧是超豪華特等必勝拉面!」
鳴子走出拉面館,打著嗝,滿意地回味著。
被盤問了好久的自來也摸著消化不良的肚子,嘟嚷道:「我可是三忍之一的自來也仙人!居然用那種眼神看我!鳴子,你明知道我是開玩笑,也不為我說說話!」
「因為自來也老師的別號是好色仙人啊,」鳴子回答道,「我幫你講話,大叔們會以為我迷上了你而更擔心吧。」
「鳴子,你……什麼時候變成這種……」
「昨天看的一本書的第三百二十七章是講『人質綜合征』啦,佐助那家伙不肯看還真是可惜。話說回來,老師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我可不是誘拐犯啊!」自來也抓狂,嘆道:「真是的,把正事都差點忘了。鳴子,和我一起去取材吧!」
「取材?」
「是的,拜訪一位女性——鳴子你別跑啊!我,我會在路上教你一個超厲害的絕招的!」
上次去波之國執行任務的時候,一路都是密林,而且被強敵襲擊,根本無暇去看外面的景色。
可以說,鳴子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熱鬧的集市。
而且賣的不是各種忍具和卷軸,而是各種各樣的零食!
什麼糖葫蘆、甜巴、五色丸子、章魚丸子、烤魷魚、烤紅薯片、油炸豆腐、麻辣土豆絲,鳴子左手抓了一把串串,右手端著碗,嘴裡不停地嚼著,只恨自己肚子不夠大。
原來比拉面還好吃的東西有這麼多!
不僅如此,還有各種玩具和游戲!
小金魚游來游去地就是撈不著,圈圈套中了一個醜娃娃但是很可愛,彩色泥人的眼睛黑溜溜的好像會說話,紙風車輕輕一吹就呼啦啦轉了起來!
這裡的人熱情地互相招呼,年齡相近的孩子毫不忌諱,湊過來和鳴子一起玩。
辣椒燈籠紅通通的,鳴子的臉也紅撲撲的。
「大叔,這是什麼?」鳴子被一個燒烤攤子吸引,好奇地盯著。
「這是烤豆筋。小孩,一個人出來買東西嗎,真厲害!這串烤豆筋半價給你哦,來兩串吧!」慈祥的大叔笑著,烤豆筋金燦燦的,上面的油滋滋地響,香氣撲鼻。
給老師也買一串吧!對了,自來也老師呢?
鳴子原地站了三秒,總算想起來了。
「鳴子,我去探消息,你自己注意,忍者三戒,戒色、戒酒、戒金錢,要記住哦!」
嗯……鳴子低頭看了眼自己癟了一些的錢包,這、這應該沒什麼吧!總之,先去找自來也老師!
鳴子一家家酒館轉著,終於在一家發現了左擁右抱,哈哈大笑的自來也。
「你這個小妖-精!真會說話!」自來也拍了下懷中美女的翹-臀,被嬌-嗔著點了點胸膛。
「老師……忍者三戒呢……」
「呃,這是大人的游戲,小孩子不懂的!好了,美女我們下次見哦!」自來也戀戀不舍地放開懷裡的美女,對方瞧了他一眼,伸出手。
「五千兩。」
「誒?不是說好五百兩嗎?」自來也摸向自己懷裡的錢包,聽此不由得愣住了。
「哼,老娘只陪聊不賣身,拍完老娘的屁股就想不算數了?看你還帶著學生,有沒有為人師的廉恥啊!當著學生的面你想賴賬?」
四五個打手立刻圍了過來,摩拳擦掌瞪著自來也,其中一個最強壯的快步上前,一把揪住自來也的衣領:「喂,大姐的尊臀也是你碰得的?五千兩算便宜了你!」
話音剛落,他就飛了出去,摔出門外,倒在地上。自來也收回手,手掌中有一個高速旋轉的皮球。
「我都盡量克制力量了,你還真是弱啊。」自來也話音剛落,那個美女便跑到大街上,撲到打手身上哭喊起來。
「大郎!你死的好慘!還有沒有天理啊!欺負婦孺,做完生意還不給錢!我上有老下有小弟,開個酒店容易嗎,這是要餓死我們全家啊!誰來評評理啊!」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不少人義憤填膺,挽袖子的挽袖子,遞家伙的遞家伙,自來也結結巴巴,被美女罵得根本插不上話。
「那個,美女姐姐,他沒死哦。」鳴子蹲在「屍體」旁邊,摸著他的心髒部位,抬頭說道。
美女一噎,立刻回道:「不付錢有理啦?打人有理啦?小妹妹,你這是什麼師父!」
「不好意思啦,我會管好老師的。」鳴子掏出自己的青蛙錢包,一臉肉痛,「我,我把我的錢都給你,看夠不夠好嗎,姐姐你就不要生氣了,生多了氣會長皺紋的,姐姐剛才笑著可漂亮了,我都看迷了呢。」
「哼,你這小丫頭,嘴還挺甜。」美女不由得帶了笑,扭頭呵道:「喂!那邊的老白毛!看著你徒弟的份上,給你五折!快把身上的錢都掏出來,不夠的份就讓你徒弟墊!」
說罷一臉歉意地看著鳴子:「不好意思呢,畢竟我開店做生意的,民生艱難啊。」
自來也總算脫身了,鳴子的錢包也空了,只剩下美女塞的一個包子,說是留著小妹妹路上吃。
師徒兩人繼續著旅程,夜深後,囊中嚴重羞澀的兩人只有到郊外露宿。
「自來也老師……」
一直不肯說話的鳴子突然開口,讓一路說盡好話口干舌燥的自來也大喜:「怎麼了鳴子?有什麼要求盡管提!」
「絕招,你什麼時候教我?」
「明天一覺起來就教!」
「還有,我的錢要還哦。」
「誒?好、好嘛,我明天會想辦法的!包還錢包住店!」
憎恨
天剛亮,自來也就被鳴子推醒了。
「你的精神還真好……好吧,來,這就是我要教給你的絕招,螺旋丸!」
自來也的右手中逐漸出現一個劇烈旋轉的查克拉球,擊向五人合抱的大樹,樹干上立刻出現螺旋狀裂紋,撕開一個大洞,轟然倒下,塵土飛揚。
鳴子張大了嘴:「好厲害!」
「那是,這可是第四代火影發明的忍術!」
「第四代嗎……」聽到這個名字,鳴子癟了癟嘴,「是那個用命把九尾封印到我體內的人吧。他救了村子是很了不起,不過,我要是火影,才不要像他那樣,把九尾封印在什麼都不知道的嬰兒身體裡呢!我的爸媽,當初肯定是反對的吧,所以才死掉了吧?」
說到這裡,鳴子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她慌忙擦去:「我說些什麼呢……現在正在學習絕招呀……」
「第四代……他這樣做並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村子,他也沒想到村子會這樣對你……」自來也嘆了口氣,輕輕摸著鳴子的頭,「至於你的爸媽,都是為了保護村子而死的,他們若活著,你一定是最幸福的小孩。」
「為什麼我不能知道他們的名字呢?我爸爸是姓漩渦嗎?但是村子裡沒有姓漩渦的人,我連叔叔姑姑都沒有嗎?還有我媽媽那邊呢,有沒有親戚?」鳴子緊緊抓住自來也的衣服,眼淚汪汪的眼中充滿期待。
「漩渦一族啊……或許還有遺孤吧……」自來也語氣有些傷感,「等你大一些,我再告訴你。現在的你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呢?忍者的世界,知道太多的真相,有時候並不是件高興的事。」
鳴子松開手,低下頭,擦了擦眼淚,說道:「我明白,你們把我當成小孩,所以不會告訴我!」
「鳴子……」自來也蹲下來,直視著她的眼睛,「有一件事情我可以告訴你,你的父母,都是非常了不起的偉大忍者,而你,也會和他們一樣!」
鳴子怔了會,揚起嘴角,點了點頭:「請教我螺旋丸吧,我一定會成長為值得信賴的人!」
自來也欣慰地點頭,拉起鳴子的手,在手掌中一點:「學會這個忍術有四個階段,首先,你把查克拉聚集在掌心裡;接著,做到穩定而持續地放出查克拉;然後,能夠收斂,將其實體化為穩定的球型;最後,則是釋放出來,像我剛才那樣!」
「……呃,能,能說慢點嗎?」鳴子微紅了臉。
「先了解下就行!」自來也笑著說,「這可是A級忍術,一下子就聽不懂很正常,現在,我們一個階段一個階段地來吧!這個術很難掌握,你可要做好准備!」
「嗯!我最不怕的,就是努力了!」
「好!首先來練習集中!」
太陽升起後,訓練了兩個小時的鳴子肚子餓得咕咕叫,努力集中精神,也只能看見一碗碗拉面在晃來晃去。這時,一股香味撲鼻而來,是野味!自來也老師什麼時候烤好的?
兩人樂呵呵地吃了起來,鳴子大方地拿出包子,分了一半過去。自來也想起昨天的事情,尷尬地接過,哈哈笑了。
吃完早飯,自來也帶著鳴子繼續旅程。經過一個小酒館時,自來也瞥見三個木葉護額的忍者正在對飲,立刻笑眯眯過去搭訕。
對方執行完任務,正在回鄉的路上,身上並沒有很多錢,不過被自來也纏得不行,只好松動了錢包。
「我可是三忍的自來也,蛤-蟆仙人!不可能會欠債不還的!」自來也蹭著酒,拍著胸脯。
一名木葉忍者笑了笑,遞過一張紙:「那是,我們也久仰三忍的大名啊,請按下手印吧!」
「手印?」自來也接過紙,仔細一看,「這不是欠條嗎,我看看……超過一周不還就每日三釐息錢!」
「是啊,」三名木葉忍者都笑了,「您常年在外很少回鄉的事情,我們也有所了解,所以……」
自來也估算著任務時間,和他們討價還價,最後總算達成協議。
「可惡……我可是三忍之一的自來也大人,居然沒有口頭信用……」自來也喃喃念著,收好借來的錢,拉起鳴子就走。
「怎麼樣鳴子,師父很有辦法吧!這就帶你住店!」自來也左看右看,選了一家看上去不怎麼樣的小旅館,問清價格,猶豫了會,對櫃台說道:「來一間房,住一晚!」
「一間?」櫃台是個發福的中年女人,探身看了眼鳴子,「她是你女兒?」
「誒?哦,是,是的。」自來也干笑著,輕輕扯了扯鳴子。
鳴子識趣地喊道:「爸爸!快點,我要出去玩!」
「這麼老居然有這麼小的孩子,而且一點都不像……」櫃台女人頓了頓,同情地瞅了自來也一眼,一邊收錢一邊碎碎念:「男人啊,也不能太好色,娶一個年齡相差太大的老婆,娶了也守不……哎喲客官,瞧我說的,房間在二樓,不包早飯,沒有熱水哦。」
自來也嘴角抽動著,接回零錢,對鳴子說道:
「鳴子,我去打探那位女性的消息,你在旅館呆著,別亂跑,好好——」
自來也停下了,臉頰發紅,雙眼發直,盯著門外。鳴子扭頭看去,一位前|凸|後|翹的黑發女子正經過旅館門口,她感受到自來也熾熱的目光,便停了下來,拋來一個媚眼。
「——休息,我,我馬上回來!」
自來也立刻追了出去,鳴子和櫃台女人對視了一眼。
「難為你了,有個這樣的爸爸。」
「也沒什麼,多幾次就習慣了。」
鳴子拿好房卡,進門放好行李,洗漱了一下,開始回憶著早上自來也老師的教導。
沒多久,就有人敲門。
「老師還真的馬上回來了啊。」鳴子有些詫異和高興,跑去開門。
只不過,站在門外的,並不是認識的人。
敲門的是個十七歲左右的少年,一身黑袍,上面繡著紅雲,黑發紅眸——等等,那不是寫輪眼嗎!而且,他的護額是木葉的鳥頭標志,上面有一道深深的刻痕。
他是木葉叛忍,而且和宇智波一族有關系!
對方開口了,聲音沉穩:「漩渦鳴子,和我們走吧。」
「為什麼?」鳴子後退兩步,掏出苦無。眼前這個男人雖然年輕,而且面容俊秀,頗似佐助,卻比他身後那個兩米來高的鯊魚臉同伙更令人害怕。
「勸你最好不要胡來,否則砍掉一兩條腿也不是不行哦。」鯊魚男也是紅雲黑袍,額頭上帶著其他村子的護額,標志上也有一道刻痕。他扛著一把武器,被布條包著,從那和鯊魚男幾乎等身的龐大外表來看,絕對不可輕視。
紅眸男子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語氣也幾乎沒有起伏:「你是重要的九尾容器,聽話的話,我們就暫時不會傷害你。」
原來是衝著九尾來的。
九尾你聽見沒,又有壞人要來利用你了,你好好看看,我鳴子是怎麼報恩的!
現在是二對一,而且他們看上去極強,那想辦法弄出大的動靜就好了,引來自來也老師!
「好吧,我可不想少胳膊缺腿呢。」鳴子說著,迅速發動了影分-身術,幾十個鳴子站滿了房間,齊聲高喊起來:「自來也老師!」
這個小鎮不大,相信這個分貝沒問題,窗邊幾個鳴子跳了出去。
「本體逃了嗎!」鯊魚男想追過去,紅眸男抬手攔住了他:「分-身而已,不用管。本體就在這裡。」說罷輕輕一指,被指中的鳴子臉刷的白了。
這還是第一次被認出了本體!寧次和佐助也沒辨認出來過啊!現在怎麼辦,本來還想多少調走一個敵人!
只能硬上了嗎?自來也老師,快點回來啊!
「鳴子!」門外來一聲大吼。這個聲音……
佐助?!怎麼是你!
佐助喘著氣,出現在旅館走廊上。
鳴子感動之余更多是心急:「你打不過的,別過來!」
不過,少年根本沒有聽見她的話。因為,現在的他眼中只有那個紅眸男人。
「宇智波,鼬!」
從沒聽過佐助發出這種怒吼聲。
鯊魚男扭頭一看:「嗯?鼬,他長得好像你呢,也有寫輪眼。」
「他是我弟弟。自來也可能會過來,我們速戰速決。」
鼬頭也不回,走向鳴子本體,分-身們忙擋過去,鯊魚男抓起武器,只一揮,所有的分-身就消失了,只剩下目瞪口呆的鳴子,發現自己無法凝聚查克拉。
「多事。」鼬斜了同伴一眼。
鯊魚臉男收好武器,笑道:「你用多了眼睛也不好嘛,我這把大刀可以切斷並吃掉查克拉,正好省事。」
「宇智波鼬啊!」佐助瞪圓了眼睛,二勾玉寫輪眼燒得通紅,他的手上,過於劇烈的電流激出一個個傷口,從未如此耀眼的白色光芒一路直衝向鼬。
「我按你說的,一直憎恨你,我活著,只為了殺死你!」
旅館的牆壁被轟出一個大洞,鼬抓著佐助的左手,無言地看著弟弟的眼睛。
曾經只到自己腰部的弟弟,也長到胸口這麼高了。
「不過,你還是這麼弱呢。」鼬手上一個用力,只聽嘎的一聲,佐助慘叫一聲,倒在地上,左手手腕腫了起來。
鳴子大驚,憋足了勁凝聚查克拉,可是身體裡仿佛被切斷了什麼,怎麼也聯系不上那熟悉的感覺。
「喂,都說了再亂動就砍掉手腳哦!」鯊魚男舉起武器劈向鳴子,只聽砰的一聲,一只大青蛙擋下了攻擊,它身後的鳴子高興地叫道:「自來也老師!」
「你們對我的過去也太不了解了吧,我雖然喜歡女人,但得你情我願。被幻術迷惑的女人,可是一點也愛不起來啊!」
自來也身後幾個鳴子分-身砰砰消失了,消失的瞬間,幾股陌生的感覺流入鳴子心頭。
咦,這是……
自來也一手叉腰,指著對方哈哈大笑:「像我這種帥哥,女人看見會自動貼過來!你們的幻術太弱了!根本迷不倒我!」
「是嗎,」鯊魚男笑道:「剛才是誰屁顛顛跟在女人後面跑出旅館的啊。」
「為了把我從鳴子身邊引開,而對女人施幻術,這算什麼男人。」自來也反唇相譏,「你們的目的是鳴子吧,為什麼?」
鳴子感受到一股強烈的視線,她轉過頭,對上了一雙熟悉而陌生的眼睛。
充滿了疑惑,不甘,以及嫉妒。
鳴子鼻子有些發酸,她壓下情緒,說道:「因為我是九尾容器。」
「帶走鳴子,是我所在的組織『曉』下達的至高命令。」鼬說著,瞥了努力爬起的佐助一眼。
自來也站在他們面前,說道:「那可不行,我不會把鳴子交給你們,今天就好好收拾你們一頓!」
「那不行……」佐助終於站了起來,渾身發抖:「不許插手,我要親手宰了他!」
鼬冷冷回道:「我現在,對你沒有絲毫興趣!」
說罷猛踹一腳,佐助飛了十幾米遠,直撞在走廊盡頭的牆壁上。
「佐助!」鳴子沒跑幾步,就被喝住。
「鳴子!我不是說了不許插手嗎!」佐助捂住肚子,吐出一口血,瞪著她,「這是我的戰鬥!」
鼬皺起眉頭。
佐助吼道:「來吧!」
沒等佐助站起,鼬一個瞬身過來,左手一拳揍在他的腹部,接著迅速抬起用手肘,砸向他的後腦,同時抬起膝蓋,狠狠頂向佐助的下巴。
一氣呵成,完全沒有反擊之力,單方面的虐打。
鯊魚男看著,忍不住說道:「你也太不留情了。」
鼬卡著佐助的脖子,將他壓在牆壁上,佐助滿嘴苦澀,頭痛欲裂,眼前一陣發黑,兩耳轟鳴,他抬起頭,對上一雙血紅的萬花筒寫輪眼,瞬間陷入一個黑暗的空間。
「你太弱了,」空間裡是那一年的鼬,以及跪在地上的父母,「下面的二十四個小時,你就徘徊在那天吧!」
又是那一幕!
自己從小最喜歡的哥哥握著刀,有著陌生的冷酷眼神,一刀下去,鮮血飛濺,雙親倒地。
為什麼啊!哥哥!
「這都是為了檢驗,我的器量。」
「愚蠢的弟弟哦,現在的你,根本沒有被我殺的價值。逃跑吧,恨我吧,不斷超越我吧,為了殺我而醜陋地活下去!」
「想得到萬花筒寫輪眼,就得像我一樣,殺掉自己最好的朋友!」
「直到,你也擁有了同樣的『眼睛』,再來找我吧!」
哥哥一次次砍倒父母。
族人一個個倒下。
自己無力地看著,哭喊著,罵著。心痛到麻木,只留下恨意。
二十四個小時的煎熬終於過去,黑暗空間消失了,虛弱的佐助垂下了頭,感到鼬湊過來的臉。
「你為什麼會這麼弱呢,因為,你的憎恨還不夠深……」
賭約
兩名曉成員被自來也擊退後,凱也趕到了。佐助睜著毫無光澤的黑色眼睛,倚靠在牆上,鳴子蹲在他身邊,焦急地喊著他的名字。
凱嘆了口氣:「昨天,鼬和一個奇怪的家伙來村子裡找鳴子,卡卡西中了鼬的瞳術,現在還躺在床上。佐助知道消息就一路追了過來,要是我早點到……」
「佐助兩只手都斷了,肋骨斷了好幾根,內髒估計受傷也很嚴重。」自來也皺起了眉頭,「不過受創最厲害的,是他的精神,也中了那家伙的瞳術,現在完全失去了意識。」
鳴子站了起來,渾身發抖:「他們不是來找我的嗎,為什麼對佐助下這麼重的手!連卡卡西老師也受了傷,既然如此我去找他們好了,誰怕誰啊!」
自來也嚴厲地說:「鳴子你冷靜點!你以為憑現在的你就能怎麼樣嗎?才稍微進步一點就覺得自己了不起?現在最重要的是,木葉群雄無首,剛結束的保衛戰中有太多受傷的人需要醫治!加上小李的傷,還有現在佐助和卡卡西的傷,都需要厲害的醫療忍者!」
「你既然都知道,為什麼還帶著我找什麼女人?這就是你的冷靜?」鳴子不經思索,脫口而出,剛說完便咬住嘴唇,不再說話。
自來也嗆得臉一陣紅一陣白,凱連忙打圓場:「自來也,你是去找三忍之一的綱手吧,她確實是最厲害的醫療忍者。」
自來也緩了口氣,點頭說:「沒錯,鳴子,我這次帶你出來,就是為了這個目的。」
鳴子的臉色這才好看些,她低頭看向佐助,輕聲說道:「佐助,你等著,我一定把綱手帶回來治好你!」
凱背起佐助,准備回木葉村,自來也喊住他:「凱,你帶了錢嗎?」
自來也指了指牆上的大洞,凱頓時了然。
「喂凱你別跑啊!鳴子快!我們一定要抓住他!」
最後,凱苦著臉,摸出了錢包:「可惡!我可不是送錢來的啊!」
在總算擺脫旅館櫃台的語言攻擊後,鳴子連聲催著自來也趕路。
「你這丫頭性子還真急,綱手她現在四處游歷,我也得花時間探聽消息。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盡快學會螺旋丸!」
「好!自來也老師,這次你可別為了美女耽誤正事了!」
到了一個叫短冊街的城鎮時,鳴子的螺旋丸終於能夠到達第二個階段:釋放。
「好大的鎮啊,好多人!綱手就在這裡嗎?」鳴子左看右看,各式各樣的零食攤子不斷向她招手,花了老大力氣才沒停下腳步。
「嗯,據情報說是在這裡呢。」自來也正說著,前面的人群突然騷動起來,驚慌的人們邊跑邊喊著:「快逃啊!蛇!好大的蛇!把城都壓塌了!」
自來也立刻帶著鳴子,一路逆著人流,趕向那邊。
鳴子回憶了一下:「大蛇?中忍考試時我看見大蛇丸通靈出一條,有十幾丈長!」
自來也面色凝重:「很可能就是他。」
不過趕到事發現場的兩人,發現已經空無一人。
晚上,短冊街依舊燈火通明,熱鬧非凡。鳴子跟在自來也身後,一路看著各種被彩燈裝飾的廣告牌,十分新奇。
自來也聞到一陣酒香,勾起饞蟲,便循香過去,走進了一家酒館,鳴子正要抱怨,聽見老師驚訝而高興地喊道:「綱手?!」
對方也很意外:「自來也?你怎麼會在這裡?」
聲音很年輕,鳴子擠過去一看,是一個看上去二十來歲的年輕女子,扎著淺金色的長發,額頭中間有一片藍色的菱形貼花。她身邊還坐著一個三十來歲的黑發鳳眼女子,表情嚴肅。
綱手這麼年輕嗎?鳴子疑惑地看著女子光滑細膩的臉。
「今天是什麼日子啊,老是碰到熟人。」綱手笑著說,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自來也在她對面坐下,說道:「是大蛇丸吧!」
黑發女子面色一變,想說什麼,綱手斜了她一眼,黑發女子便低下頭,沒有出聲。
「沒什麼,就打了個照面。你找我什麼事?」
「我就不兜圈子了,村子裡決定讓你當第五代火影。第三代火影的事情,你應該也知道了吧。」
綱手和黑發女人都一驚,鳴子正吃著下酒的烤魚,聞此差點把魚刺吞下。
看來我當上火影的時間又要延後了!
「知道,大蛇丸說他殺了三代。」綱手又灌了一口酒。
「大蛇丸?怎麼又是那家伙!」鳴子激動地站起,綱手瞅了她一眼,問道:「這小丫頭是誰?」
「她是漩渦鳴子。」自來也介紹道,示意鳴子坐下,又看向綱手:「你的意思呢?」
「我拒絕。哼,火影?真是傻透了,誰要當啊。猿飛老師也是,一把年紀了,逞什麼強啊,真是找死!」綱手冷笑。
鳴子頓時火起,她瞪向綱手。
「綱手!你可是初代火影的孫女,最純正的木葉忍者,而且為村子做出那麼多貢獻,現在卻說這種話!你變了。」自來也緊緊盯著綱手的眼睛,對方並沒有移開視線,說道:
「那都是什麼時候的事啊,我都五十好幾的人了,觀念有變化不是很正常嗎。爺爺和第二代火影為了村子抱憾而終,第四代也早死。火影根本什麼都不是,傻子才當!」
鳴子一下跳上桌子,盤子杯子震翻一桌,酒水食物濺得到處都是。
「傻子又怎麼樣!我一樣照當不誤!別小看火影了!」
自來也抓住鳴子,想把她扯下來,卻發現這丫頭卯足了勁,就是不肯動。
「哼,」綱手也站了起來,「小丫頭膽子不小啊,這麼囂張,來,我們出去說話!」
黑發女人想勸阻,被綱手無視。自來也一個不留神,鳴子掙脫了他的手,跳下桌子,跟在綱手後面走出酒館。
綱手勾了勾右手食指:「我好歹是三忍之一,對待你這個下忍,一根手指就夠了。」
「開什麼玩笑!」
鳴子衝上,右拳揮出,綱手側身,在她右大臂上一點,鳴子的右手便無力地垂下。不等鳴子揮出左拳,綱手在她額頭上一彈,鳴子就飛了出去,滑過幾丈才停下來。
「趁你還清醒,我倒是要問問你,為什麼要執著於火影?」
「因為,當上火影是我的夢想!」鳴子揉了揉腫起來的額頭,站了起來。
試試看螺旋丸吧!
集中,釋放,穩定!
鳴子雙手中逐漸出現一個不太規則的查克拉球,高速旋轉,如一個小小的台風。
最後,攻擊!
「哈啊啊啊啊!」她衝向綱手。
綱手一驚,高舉起手,往下用力一點,街道的地面頓時裂開一條大縫,鳴子一下子摔倒,螺旋丸砸在地上,旋出一個直徑一米的坑。
一旁觀戰的黑發女子忙跑過去拉起鳴子:「你沒事吧!」
綱手輕蔑地說道:「自來也,是你教她用第四代的忍術吧,哼,學成這樣也好意思用出來,還是別教了!說什麼要當上火影呢,果然是傻子!」
鳴子咳嗽了幾聲,吐掉啃了一嘴的泥沙,瞪著綱手:「堅持到底,就是我的忍道!我一定學會給你看!」
綱手冷笑:「等個一百年嗎,你不嫌晚,我還嫌呢!」
鳴子不為所動,目光堅定:「三天!」
「呵,口氣真大!算了,我和你打個賭,你要是能七天內學會,我就承認你能當上火影,並且,」綱手指了指戴著的項鏈,「這個給你!」
「綱手大人!」旁邊的黑發女子急道:「那個項鏈可是初代火影的遺物,您最重要的……」
綱手打斷她的話,繼續說道:「要是沒做到,就是你輸了,乖乖和我簽個欠條,金額由我定!」說罷從懷裡掏出一張紙,挑釁地看向鳴子:「敢不敢按?」
「喂,綱手,你就算喜歡賭博和錢,也別和小孩子……」自來也試圖勸阻。
「按就按!你的認可和項鏈,我還就要定了!」鳴子咬破手指,啪地按了上去。
自來也扶額嘆道:「鳴子,下次按手印,記得先看一下上面寫了什麼……」
「沒關系!」鳴子說,「綱手是三忍之一,我相信她的口頭契約,而且,我一定能贏!」
找到旅館後,鳴子洗漱完畢,准備好好睡一覺。這時,她聽見有人敲門,就走過去,手放在門把上,問道:「誰啊?」
「是我,綱手大人的隨從,靜音。」
是那個黑發女人,她找我做什麼,鳴子滿肚子疑惑,打開了門。
靜音是來告訴鳴子,曾經發生在綱手身上的事。
在戰爭中失去了弟弟後,綱手提出醫療忍者班的計劃,大大降低了戰場死亡率,但依舊沒能挽救戀人的性命。從此,一蹶不振的綱手離開木葉,四處流浪,沉迷於賭博。
「那個項鏈,曾經屬於她的弟弟和戀人……」靜音憂傷地說。
「我知道了。」鳴子說著,走出了房門。
「你去哪?」靜音問。
「修煉!」鳴子回過頭,看著靜音,「我一定要贏!」
六天下來,鳴子幾乎沒回過旅館。
她趴在郊外的地上,周圍的樹木、石頭、地面,遍布著大大小小的螺旋紋路的坑。
焦急、沮喪、懷疑、無力,重重情緒壓了上來。
堅硬的地面冷冰冰的,右手疼得發抖,也敵不過越來越重的困意與疲倦。
鳴子睜開眼睛。
我怎麼在旅館裡?我睡了多久了?
她跳下床,旁邊的靜音醒了過來,滿臉意外:「你怎麼就醒了,我還以為你至少要睡三天。」
「不管多重的傷,我睡一覺就好了。今天星期幾?綱手婆婆呢?」鳴子急著問道。
「周一。你在這呆著,我得趕緊去找她!」靜音捂住肚子,面色很難看。
鳴子跟上去問道:「你怎麼了?」
未等靜音回答,門推開了,自來也扶著牆,臉色也相當難看:「綱手那家伙居然在酒裡下毒,我的查克拉完全不聽使喚。靜音,快告訴我,大蛇丸究竟對她說了什麼?」
「連自來也大人也!我一直信任綱手大人,所以什麼都沒說,沒想到……」靜音強捱著痛苦,推開了窗戶,「時間緊急,我們便走邊說!」
大蛇丸想讓綱手治好他的雙手。被三代火影,用命封印的雙手。
他說,他開發的忍術,能復活綱手的弟弟和戀人。
三人在靜音的寵物,一只叫豚豚的忍豬帶領下,一路追尋著綱手。
終於找到時,綱手正在和一個人戰鬥。
那個人,是——
「兜學長?!」鳴子以為自己眼睛花了。
眼前的兜,並沒有戴著木葉村的護額,他看到鳴子,笑著說:「鳴子,好久不見啊。」
綱手一把推開自來也:「給我閃開!」
她衝向兜,兜左手拿著苦無,等綱手靠近,一下子劃開自己右手的手腕。
鮮血噴了出來,灑了綱手一身。
綱手看到身上的血,頓時站住了,臉一下子雪白,渾身發抖。
兜左手揮拳,綱手摔了出去,被飛奔過來的靜音抱住。
「為什麼……都是假的嗎……」
兜露出熟悉的溫暖笑容,說道:「鳴子,你還真蠢,根本沒有當忍者的才能啊。看見了我的護額嗎,我是音忍的間諜。」
綱手坐在地上,身體止不住發抖,雙眼空洞。靜音照顧著她。自來也中了毒,連走路都困難。
鳴子緩緩掏出苦無,站到兜面前。
「鳴子,你又想強出頭嗎?算了吧,像你這樣螻蟻一般的下忍,就算有九尾,在三忍面前也微不足道。敢過來,我就宰了你!」
自來也喊道:「鳴子,快站住!」
不過,鳴子依舊衝了過去。
「影分-身!」
四個鳴子圍上兜,兜一揮右手,血撒了出來,迷住三個分-身的眼睛,接著頭也不回,左手抓住鳴子本體的衣襟,狠狠甩了出去。
靜音又衝上來抱住了她,口裡幾根飛針吐出,兜躲閃不及,勉力用護額擋下,然後跳回大蛇丸身邊。
自來也說道:「鳴子,那家伙的實力不亞於卡卡西,你別逞強,就交給靜音去對付他。我,要和大蛇丸好好會一會了!」
「那我呢?」鳴子問。
「你和豚豚,一起保護綱手!」
黑暗
一邊倒的戰局。
藥效還沒過去的自來也不敵大蛇丸,跪在地上喘氣。
大蛇丸雙手抱胸,站在萬蛇腦袋上俯視著他,笑道:「曾經的村中狂人變成這個模樣,還真是可悲!自來也,那邊就是你的弟子?果然比我看上的佐助差遠了!你真是一點眼光都沒有啊,還是和當年一樣笨!」
鳴子被萬蛇砸裂了左腿脛骨,疼得冷汗直流,趴在地上向綱手爬去。
綱手癱坐著,渾身發抖,她緊緊抓著身上的披風,臉色慘白,麻木地看著被兜丟過來的靜音,雙腳肌腱被切斷,已經暈了過去。
兜冷笑著走向綱手,抓住她的手,被綱手甩開,兜的臉頓時猙獰了,一腳踹去,綱手晃了一下,嘴角流出鮮血,卻依舊木木的,看著靜音。兜愈加憤怒,一腳狠似一腳:「你無視我?你一個被過去束縛的女人,一個恐懼鮮血的膽小鬼,有什麼本事無視我!快叫啊!哭啊!求饒啊!」
鳴子的瞳孔瞬間放大了。
自來也抬頭:「大蛇丸,你還是老樣子,覺得不是天才就不配當忍者。忍者和血統天賦無關,忍者,是善於忍耐的人!忍者最重要的才能,就是永不服輸的毅力!」
大蛇丸和兜的臉色都變了。
因為,一直像蠕蟲一樣在地上掙扎的那個小丫頭,不知何時衝到了兜面前,擋下了攻擊。
她的左小腿腫的老高,強忍骨折的痛苦用了瞬身術嗎?
「你打夠了沒!」
鳴子怒吼著,雙手中間迅速出現一個高速旋轉的查克拉球,伴隨著咻咻的風聲砸向兜。兜一閃,俯身在她的左大腿上一削,鳴子頓時摔倒在地,螺旋丸消失了。
「我把你的左大腿外側的肌肉切斷了。」兜笑著說。鳴子左腿痛得鑽心,完全使不出力,她頭上湧出汗珠,咬著牙,影分-身術!一個影分-身出現了,站在旁邊扶起了她。
不遠的綱手大喊:「鳴子,夠了,要是死了,夢想也會變得冰冷的!」
「鳴子,我還記得你在中忍考試時說的話呢。」兜的眼鏡反射著白光,走了過去,「什麼別把人看扁了,怎能遇到挫折就退縮放棄,什麼就算是下忍也要當火影。小孩子就是天真幼稚,把事情看得太簡單,不懂得放棄!」
話音剛落,兜一掌過去,鳴子被擊中胸口,一陣悶痛,摔倒在地,接著腹部傳來一次次的痛擊,兜踢著她的肚子,冷笑道:「結果呢,丟掉性命!」
但是,下一腳就被鳴子緊緊抓住,用苦無貫穿了兜的右腳!兜倒吸了口涼氣,眼中凶光畢露,他半跪下來,立刻掏出苦無刺向鳴子胸口!
怎料鳴子根本不躲,而是松開了左手,直直迎去。鋒利的苦無一下子刺穿了鳴子的手掌,她不管不顧,下一秒握掌為爪,緊緊抓住兜的右手,這時影分-身也立刻爬了過來,迅速在鳴子的右手中團出查克拉球。
壓縮,並維持住!這,是新的螺旋丸!
兜大驚,忙抽回右手,沒想到鳴子順勢被他拉起,右手的螺旋丸猛地砸向兜的腹部!
螺旋丸脫離了手掌,一路塵土飛揚,轟地撞到十幾米遠的岩石上。劇烈的空氣流吹飛了影分-身,鳴子巍然不動,金色的頭發飛舞著。
「堅持到底,就是我的忍道!」
塵土逐漸散去,靠在岩石上的兜腹部血肉模糊,他喘著氣,卻笑了:「是嗎,可惜啊,我提前把查克拉凝聚在腹部。我能被大蛇丸看上,靠的就是強大的恢復力!」
他一邊說著,腹部的傷口迅速愈合,耗盡查克拉的鳴子倒下,暈了過去。
「真是可惜啊,鳴子,看來你的最後一擊也,咦……」兜猛地睜大了眼睛,嘴角噴出了鮮血,不支倒下。
「怎麼……我的查克拉居然也耗盡了……居然是這麼重的傷嗎……」
綱手迅速走到鳴子身邊,檢查她的傷勢。
該死!心律不齊!怎麼會這樣!
「哼,鳴子死定了,」兜看著這邊,冷笑道:「九尾查克拉的強大足以摧毀心髒的經絡,我在她胸口的那一掌,讓她沒辦法自我修復,哈哈哈……」
「閉嘴!」綱手按在鳴子胸口,開始治療,眼前的女孩的臉仿佛和過去的亡者重合了,她的手又抖了起來。
鳴子眼前一片黑暗,朦朦朧朧仿佛看見了九尾睜大了眼睛。她想說點什麼,卻渾身無力。
怎麼這麼暗,老夫的力量怎麼……嗯?!
眼前逐漸出現了亮光,一閃一閃的,鳴子向那裡伸出手,想抓住光明。
越來越亮。鳴子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正握著綱手的項鏈,稀有的晶石閃著光。
「賭約,我贏了呢……」
鳴子對綱手笑了笑,手垂了下來,睡著了。
綱手流下了眼淚,輕輕捧起鳴子的左手,治愈了傷口,然後解下自己的項鏈,抱起鳴子的頭,系在脖子上。
「『因為火影,是我的夢想』嗎……」綱手撫摸著鳴子的臉,輕聲說著,眼神非常溫柔,「那麼我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
說罷,她站了起來,眼神堅決:「看來,我也要賭上自己的性命了!」
大蛇丸和兜最終被擊敗退走,臨走時,大蛇丸冷笑著說,他一定會摧毀木葉的!
「綱手大人!」靜音有些擔心地看著綱手。在戰鬥中解開了額頭的菱形封印,使用了「禁術.創造再生」的綱手,皮膚和容顏正迅速老去。
「沒事,副作用罷了,過會兒就好了。我們回鎮子吧,等鳴子醒來,就回木葉!」
一天後。
「別叫我婆婆或奶奶!」綱手揮舞著拳頭,惡狠狠地說:「要麼叫我姐姐,要麼叫我五代火影大人!」
鳴子滿嘴嚼著燒烤,含含糊糊地說:「好的,綱手婆婆。」
「哈?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鳴子咽下口中的食物,說道:「火影要誠實,你本來就五十幾了,怎麼是我姐姐。而且三代爺爺都沒讓我喊他三代大人,要麼叫你綱手婆婆,要麼叫你五代奶奶,不然綱手奶奶也可……」
砰地一聲,綱手拍了桌子,吼道:「小丫頭你很狂啊,我們出去講!」
「我還是用一根手指!」綱手叉著腰,伸出食指指著鳴子,喝道:「來吧!」
鳴子不高興地說:「別這麼看不起我,我總有一天會當上火影給你看!」
說罷她衝了過去,沒幾下又被綱手擋下,食指彎曲,靠近鳴子的額頭。
又要被彈了嗎!鳴子不由得閉上了眼睛,卻感到額頭一陣柔軟溫熱,她驚訝地睜開眼睛,綱手的唇離開她的額頭,輕輕地抱住了她。
「我期待著呢,鳴子!」
鳴子把頭埋進綱手的胸裡,嗯了一聲。
香香的,軟軟的,暖洋洋的,非常舒服,讓人很開心。被母親擁抱,會是這種感覺嗎?
終於回到木葉了。
擔心著佐助的鳴子,催著綱手,一路趕到了木葉醫院。
坐在病床旁邊的小櫻,看到鳴子拉著一個女人走了進來,愁容頓展:「您就是阿凱老師說的那位大人嗎?請救救佐助吧!」
「你放心!她很厲害的!」鳴子笑著說,綱手走過去,把一只手放到佐助額頭上,開始治療。
小櫻低下頭,說道:「鳴子,謝謝你。我,我只能干坐著等……」
「我不在的時候,也是你在照顧他啊。」鳴子安慰道。
「好了!」綱手收回手,佐助睜開了眼睛,想坐起來,靜音便扶起他,在身後墊了個枕頭。
小櫻眼淚頓時流了出來,她撲了過去,抱住佐助,哽咽出聲。綱手和靜音對視了一眼,笑著退出了房間。
鳴子心裡終於放下一塊大石頭,眼淚也幾乎要湧出。她想起當時被鼬虐打後佐助的模樣,又是一陣心疼。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事情呢?他們不是兄弟嗎?
「佐助,你……」
不由得想問他,你沒關系了嗎?但是,又怎麼可能會沒關系呢。
那是他的哥哥,也是滅了宇智波全族的仇人。佐助一直在說,要殺了他。
安慰?勸解?能說些什麼,有用的話嗎?
而且,我真的能體會他的感受嗎?
「干嘛,那種表情看我!你想說什麼,就都說出來啊!」
佐助突然吼道,抱著他的小櫻不由得嚇了一跳,松開了手。
鳴子對上了他的視線,又是那種,讓她很難受的視線。
「你才是,一直憋著,自己一個人扛著,什麼都不說啊!」鳴子眼淚一下子湧出,「你身體的事情,你哥哥的事情!」
「那是我的家事,與你這個外人無關!」
小櫻嚇得臉色發白,她想勸解,卻發現自己根本無從下手,只好說:「你們冷靜點……」
「你又為什麼要那樣看我呢?知道自己的哥哥來找的是九尾的容器,很不甘心是嗎?」鳴子想起那時候佐助的眼神,頓時火起。
佐助立刻反駁:「那家伙找什麼我才不在乎!」
「你明明很在乎!」
「吵死了!」佐助掀開被子,歪歪斜斜走下床,「鳴子,你別以為你會通靈術就很了不起!」
小櫻忙說道:「佐助,你身體還沒恢復,別衝動!」
佐助沒理她,徑直走到鳴子面前,雙眼是從未有過的漆黑:「你不過是個拖後腿的,少狂妄了,吊車尾!」
「佐助,鳴子她拼命找來五代火影救了你!她才沒拖後腿!」小櫻有點生氣,又緩下聲音,勸道,「你身體還沒恢復,有什麼事以後再說!」
說罷不停地向鳴子使眼色,鳴子又是氣,又是難過,扭頭就走出了病房。
佐助這家伙真是太氣人了!
鳴子擦去眼淚,決定去吃拉面,大碗的!
吃的小肚子圓圓的鳴子總算是消了些氣,便去看望卡卡西。走進房門,看到卡卡西也醒了,正靠在床上看《親熱天堂》。
「老師,佐助那家伙討厭死了!」鳴子坐到卡卡西床邊,念叨著剛才佐助的惡形惡狀。卡卡西聽著,微微皺起眉頭。
「老師,你說我該怎麼辦啊……」消完氣的鳴子,又開始苦惱了,「佐助他,這樣下去總覺得會很危險……」
卡卡西放下書,說道:「鳴子,你沒有做錯什麼,就按著你的方式去做吧。佐助他現在內心充滿黑暗,所以會說出那些話。」
「那該怎麼消除黑暗呢?」鳴子問道。
「用光明吧……」卡卡西抬起頭,看向窗外未落的夕陽,「但是有時候,光明太微弱了……而且,就算是太陽底下也有陰影,黑暗是消除不了的。」
「那豈不是很可怕嗎?」鳴子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怎麼會呢?」卡卡西笑道,「晚上也有月亮,沒有月亮也有星星,還有人工的燈火啊。只要不喪失希望,太陽總會升起。」
鳴子點了點頭,也笑了。
「而且,我聽過一個說法,很久以前去出任務的時候,聽一個人說的。」卡卡西陷入了回憶,「黑暗,是因為吸收了所有的光,才顯得黑而已。」
也就是說,黑暗中並不是沒有光嗎。
鳴子露出釋然的表情。
「卡卡西老師,我明白了。不管是黑暗還是什麼,我都會統統接受的!」
決意
從卡卡西家出來,已經是月升東山。
鳴子走在河邊,感受著夜風的絲絲涼意。前方的拱橋上有一個人影,默默站著,一動不動。
是李洛克,他靠在欄杆上,手裡捏著一朵殘花,拐杖擱在一邊。
「你還好嗎?」鳴子走到他身邊,一起看著河水,圓月微微蕩漾。
「鳴子,假如你不能當忍者了,會怎麼樣?」
小李低聲問道,輕輕扯下一片花瓣,拋入水中。
「嗯,不當忍者啊……」鳴子沉吟了一會,「那應該是我生命結束的時候吧。」
小李抬起頭,十五的夜晚,月亮很美。
「你不怕死嗎?」
「怕啊。」鳴子說,「但是,當不了忍者的話,我的夢想也結束了。沒有夢想的人生,恐怕和死了沒什麼兩樣呢。」
小李手一揮,光禿禿的花掉進水中,打碎了寒玉。
「我回醫院了。鳴子,下次再見時,我就不會拄著拐杖了。」
或許是月光的原因,一向熱血單純的人,仿佛也蒙了層淡淡的白霜。
鳴子不由得喊出聲:「你那次的戰鬥,非常精彩!」
拄著拐杖的身影停下,沒有回頭,只是靜靜地伸出右手,豎起了大拇指。
一夜沒睡好覺。
鳴子吃完早飯,猶豫了會,還是去了醫院。
佐助靠在床上,抬頭看見她,眼神瞬間變了。
黑暗而冰冷的視線,狠狠扎在鳴子臉上,直透到她的心裡,很難受,很無力。
「你來的正好!」佐助立刻下了床,「走,和我比一場!」
紅眸勾玉的寫輪眼,挑釁地盯著因為震驚而睜大的蔚藍色眼睛。
隨即,蔚藍色的眼神也變了,毫不示弱地瞪回去。
來到醫院天台的兩人,面對面站著。
我不想和這樣的佐助打。
但是……
鳴子笑了起來。從未有過這樣的感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仿佛在期待著什麼重大事件,呼吸都不暢快了。
「有什麼好笑的!」佐助瞪了過來。
「哼,因為,這次是來真的吧?」鳴子慢慢挽起了袖子,活動了下手指,「總覺得靠這種方式,我才能知道你在想什麼!」
「哈!像你這種人怎麼可能理解我!」佐助揚起左手,「來吧!」
「等下!給我戴上護額!」鳴子指了指額頭。
「不用!你以為你能傷到我的額頭嗎!」佐助冷笑道:「你少狂妄了!」
鳴子敲著護額,怒道:「你不懂嗎!這意味著我們是平等的,以木葉忍者的身份交手啊!」
「誰和你平等,你這個矮子吊車尾!」佐助諷刺道。
鳴子冷笑道:「我哪裡比不上你了?我在忍者學校的成績是沒你好,但是也不意味著我比你差!別想在我身上找平衡,老是原地踏步的死小鬼!」
「少看不起我了,拖後腿的矮子!」
兩人緊緊盯著對方,同時有了動作,迅速交接又分離。
果然,近身戰我弱於佐助,速度也更慢!幾下交手後,鳴子一個後翻險險閃過攻擊,迅速結印:「多重影分-身!」
上百個鳴子圍了上來,佐助一見不妙,立刻跳起,避過幾個分-身攻擊,不料身後跟著跳起一個鳴子,好快的下劈!佐助反手一擋,一腳蹬去,這個鳴子砰地消失了,佐助借力一縱,躍到十幾米高,雙手結印,臉朝下方,鼓起雙頰。
火遁-豪火球之術!
直徑幾米的火球噴出,天台上的鳴子們哇哇叫了起來,不斷消失的分-身們揚起的白霧彌漫在天台上,不過很快,天台中央的白霧呈旋渦狀迅速消失,鳴子站在那裡,毫發無損,在旁邊的分-身的幫助下,右手中一個高速旋轉的查克拉球發出咻咻的聲音。
那是什麼,那家伙又學到了新招?!佐助嘖了一聲,左手逐漸閃起劇烈的藍白光芒,電流劈啪閃爍。
「螺旋丸!」
「千鳥!」
一個粉紅色的身影衝到他們之間:「快住手啊!」
什麼!二人大驚,小櫻什麼時候來的!
兩人衝勢很猛,都來不及收手了!
又一個黑影閃過,分別抓住兩人的手,甩了出去。
砰砰兩聲巨響,螺旋丸和千鳥分別砸到天台的兩個水塔上,不鏽鋼的壁面凹下,兩注水流從破洞處噴了出來,淋濕了兩人。
看到鳴子打穿的洞比自己小,佐助哼了一聲。
「佐助,這樣你就舒服了?我教你千鳥,可不是讓你用來對付自己人的!」卡卡西坐在水塔上,露出的右眼非常嚴厲。
佐助瞅了他一眼,沒有做聲,一個翻身就跳下了天台。然而,看到另一個水塔背面的模樣時,他驚愕地睜大了眼。
鳴子的螺旋丸攻擊到的水塔背面,全部炸爛了。
佐助低下頭,不想再看,然而,那幅景像在腦海中揮之不去。他又想起鳴子的通靈獸,她的兩千影分-身,還有,鼬冷笑的臉……
你為什麼這麼弱?因為你的憎恨還不夠深……
瞬間出現的鐵絲迅速把佐助綁到樹上,他一驚,眼前跳下一個人,是卡卡西。
「佐助,復仇的事情還是算了吧。你這樣的人我見多了,執著於復仇,最終沒什麼好下場。只會讓自己越來越痛苦,受的傷越來越深,就算復仇成功,到頭也只覺得空虛。」
「你懂什麼!少裝模作樣教訓我!」佐助掙扎著,冷笑道:「不如我現在就去殺了你最重要的人,你就知道你的話有多愚蠢了!
「這倒也是個辦法,不過,我已經沒有最重要的人了,」卡卡西靜靜地笑著,「因為他們都已經被殺了。」
佐助臉色變了,他低下頭,不再說話。
「我比你大很多,經歷過很混亂的時代,失去親人的痛苦,我比誰都清楚,我們是不幸的,但也不是最不幸,因為,」卡卡西聲音變得非常柔和,「我們不是找到重要的伙伴了嗎?」
因為失去,才能體會得到。
卡卡西離開後,佐助揣摩著他的話,坐在樹上,陷入沉思。他的眉頭一下子蹙起,一下子松開,臉色變幻莫測。
不知不覺,夜幕降臨,佐助抬起頭。
十六的月亮,比昨晚的還要亮呢,映襯得天幕格外黑暗。
四個身影出現在他背後,佐助警惕地站起。
「很難決策嗎?那就讓我們來幫你一下吧,玩著忍者游戲,迷惑於無聊羈絆的,可憐的小男孩!」
卡卡西追著佐助離開天台後,鳴子和小櫻一起走出了醫院。經過一個小公園的時候,小櫻提議坐坐,鳴子點點頭。兩人坐下,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沉默良久,小櫻開口了:「鳴子,我夾在你和佐助之間,是不是很礙眼?不會厲害的忍術,也幫不上忙。不理解佐助的心情,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說著說著她就哭了。鳴子忙摸向腰包,卻發現一張紙巾都沒帶,把衣服褲子口袋都翻了一遍,硬幣、小泥人、拉面館附送的牙簽、水果糖紙,啥都有,就是沒有紙巾。小櫻見她手忙腳亂的,忍不住噗嗤一笑,自己掏出一塊手帕擦掉眼淚。
「你看我,仔細方面完全比不上你呢。」鳴子笑道:「別那麼說自己啦,小櫻也有自己的優點。」
「其實,佐助脖子上那個黑色傷痕,是大蛇丸干的。」小櫻冷靜下來,告訴鳴子,「我問過卡卡西老師,那是一種咒印,每次佐助使用那個咒印,黑色的花紋就會漫開來,實力大增,但是過度使用,會有失去自己意志的風險!之前中忍考試,他就是靠咒印打贏了很強的對手。」
小櫻描述了當時的情景,鳴子認真聽著,皺起眉頭:「大蛇丸那個家伙,不停地干壞事,他到底想干嘛!」
「不管是白眼還是寫輪眼,都是稀有的能力,被很多人覬覦。」小櫻分析道,「大蛇丸應該是想用咒印的力量吸引佐助跟他走!」
鳴子想起大蛇丸上次說過的話。
比起我看上的佐助差遠了!
原來是這個意思嗎。
「那佐助豈不是很危險?」鳴子刷地站起,「他老是說著什麼不要看扁他,會不會真的跑去找大蛇丸呢?不行,我得去找他!」
「等下!」小櫻追上來拉住鳴子,說道:「鳴子,你的螺旋丸剛贏了佐助,現在去找他,只會刺激到他,讓他更加渴望力量!讓我去找佐助吧!」
小櫻眼睛紅紅的,聲音是從未有過的堅定。
鳴子點頭:「好,那我等你的消息!」
兩人告別後,小櫻在村子裡到處找佐助。
宿舍、訓練場、宇智波故宅……
跑得太急,一不留神摔了一跤,膝蓋流出血來,小櫻隨便扎了扎,繼續趕向下一個佐助可能會在的地方。
鳴子,我也能發揮自己的用處吧……
我不想老是落在你後面,看著你們的背影!
第二天早上,鳴子被砰砰砰的敲門聲驚醒,她睡眼朦朧爬起來,剛開門就被狼狽的小櫻一把抱住。
「鳴子……我失敗了,佐助他,他還是走了……對不起……」
小櫻靠在鳴子的肩膀上,淚水打濕了鳴子的睡衣,冰涼而濕潤。鳴子壓下內心的震驚,輕輕拍著小櫻的背,等她漸漸平靜下來,便帶她進屋坐下。
「小櫻,你沒有錯,不用道歉,把詳細的情況告訴我吧!」
小櫻點了點頭,剛要開口,有人敲了敲門板:「喂,女孩子一個人住要記得關好門啊……」
是鹿丸,一身中忍打扮,他站在門口嘆道:「佐助叛逃了。小櫻已經向火影大人彙報,火影大人下達任務,以我為隊長,帶領小隊追回佐助。她還特地推薦你加入。雖然不知道你的實力到底怎樣啦,總之快點換好衣服,我去找其他人員,一會集合!」
鹿丸離開後,鳴子趕緊洗漱換衣,小櫻在一旁含淚道:「我勸了佐助很久,還向他表白了,可是就算這樣……他也……我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鳴子收拾著忍具,安慰道:「佐助現在最想要的是力量,哪怕全村的女孩子跑去向他告白,也沒有用啊。」
「你這家伙,還真是不懂少女心……」小櫻苦笑,「女孩子都希望,自己的愛可以拯救黑暗,可惜……」
裝束完畢的鳴子,對小櫻一笑:「我會帶他回來的!」
「嗯,我等你們,下次,我一定要跟你一起去!」
木葉村大門口。
「沒想到鹿丸成了中忍呢!」鳴子有些不甘心。
牙抱著赤丸,也說道:「沒什麼干勁的家伙當隊長,我也不是很服氣啊!不如由我……」
「說什麼呢!」丁次打斷他的話,「鹿丸已經是中忍了,說明上層承認他的能力!」
寧次看向鹿丸:「那你趕緊拿出個方案吧,我們要怎麼做?不是說很有可能有大蛇丸的手下嗎?」
鹿丸點頭:「我們的隊形要既方便移動,又能有效應對敵襲,你們要是不聽我指揮,大家都有可能會死!」
「我們五人組成縱隊,鼻子靈敏的赤丸和熟悉地形的牙負責打前鋒,我其次,負責全局,有情況可以及時聯系牙和赤丸,後面的人看我的手勢行動;中間位置則由會影分-身的鳴子擔當,兼顧前後的同時,負責左邊的區域;丁次跟進,在前方人員偷襲得手後,再給予致命攻擊,負責右邊的區域;寧次有白眼,就在隊伍最後面,負責警戒,兼顧我們的盲點。」
四人對視一眼,皆是服氣,大家整裝待發,隊長鹿丸檢查了每個人的裝備,最後說道:
「至於佐助,雖然我和他不是很熟啦,也不是很在意他,但是大家都是木葉的忍者,我們是同伴,所以,無論如何都要把他搶回來!這才是木葉忍者所為!」
「盡管……我這個人很怕麻煩……但是,我會對你們的生命負責的!」
同伴
敵人有四個,帶著音忍村的護額,其中一個背著個被封印起來的圓筒形棺材。
「佐助應該就在裡面。」寧次發動了白眼,雖然無法看透,但是可以感受到棺材中湧出的黑暗氣息。
敵人很強,輕松破了鹿丸的影子束縛術,其中一個胖子還用土遁結界困住了他們。光打破這個結界,就花了四個人的合力,等他們狼狽地出來,其他三個敵人早就帶著佐助走了。
「我們耗不下去了,只能分開行動!」鹿丸喘著氣,「我和鳴子留下,寧次為副隊長,帶著丁次和牙繼續追蹤!」
「分開行動能贏我嗎,白痴!」不遠的對手嘲笑道,「攤上個白痴隊長,可有得你們受了!你們這群蠢貨,就聽著這個隊長的命令吃盡苦頭,然後被我干掉吧!」
「交給我!」丁次走出,掏出自己所有的兵糧丸,遞給鹿丸,「把他交給我!」
不能原諒侮辱鹿丸的人!而且……
「我們是為了什麼集結在一起的?別真的成了一個白痴隊長帶著一幫蠢貨!」
四人不再阻止,吃起了兵糧丸,味道平淡而苦澀,咬碎後艱難吞下,感受著逐漸燃起的力量,與覺悟。
「丁次,記得要跟上!」
第二個留下的,是寧次。
「不能再耗下去,如果我們不用『一人殺一人』的方式,就根本不劃算。這個音忍很強,他的蜘蛛網只能由我對付。」
寧次站在樹上,那雙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白眼,又看向鳴子:「你有一雙比我還明亮的眼睛。佐助他現在,正身陷黑暗之中……」
鳴子一怔,輕聲嗯了一聲,抬起了頭。透過枝葉,白花花的太陽光很晃眼,閉目時感到一陣昏花的黑暗。
三人繼續追蹤。
「只剩我們三個人了……」依舊負責前鋒的牙探著路,輕聲說道。
「別多想!鹿丸說丁次有絕招,寧次的話,我同他交過手,那家伙可是個真正的天才,相當厲害!他們都沒問題,很快就能趕上!」墊後的鳴子高聲打氣。
中間的鹿丸沉默著。
下次,會是誰留下……
寧次靠在樹上,他的護額掉了,露出青色的封印花紋,頭發凌亂,蜘蛛線刺穿了他的左肩和右腹,他勉強用查克拉封住穴道,不至於大出血。
「我怎能死在這裡,拖隊伍的後腿……」寧次喘著氣,眼前閃過一個少女的笑臉,不覺微笑,「日向家的事,又怎能依賴別人……我,還有很多事要做……我的命運,怎麼可能終結在這裡!」
鳴子感覺到什麼,回頭看了一眼。遠處一群鳥兒驚起,嘰嘰喳喳叫著,一陣風兒拂過臉龐,樹葉沙沙地響。
那是,寧次的位置……
鳴子咬牙,壓下所有的情緒。
太陽開始滑向西邊。
「還有兩個敵人!接近了!」
終於追上敵人,鹿丸用影子束縛術定住了其中一個女人,牙纏上另一個,鳴子趁機奪走了棺材。
但是受到驚嚇的赤丸不小心踏上了敵人設置的起爆符。隨著爆炸聲,牙抱著赤丸,和一個敵人一起掉下了懸崖。
「可惡!鳴子,我拖住最後一個敵人,你背著棺材趕緊走!」鹿丸話音剛落,和一旁的鳴子同時感到一陣瞬間接近的毛骨悚然。
什麼時候!完全沒有發覺到新的敵人的到來!
一個晃神的功夫,棺材就被一個身影掠走了。
「你們也太慢了,好歹也是『五人眾』的成員,還有三個人呢?」
那個人站在高高的樹上,腳邊放著棺材,年紀約十四五歲,一頭銀發,蒼白清秀,臉上滿是傲慢與不屑。
「這可是大蛇丸大人夢想的重要容器,你們居然這麼慢!我先走了,這兩個家伙交給你,要是完成不了使命……」
銀發少年在女人耳邊說了什麼,女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眼神頓時一變,是一定要置對方於死地的眼神!
銀發少年隨即背著棺材離開。鳴子立刻追了過去,被女人一腳踢飛。
這個女人,速度和力量都在我和鳴子之上!鹿丸立刻喊道:「鳴子你快回來,別衝動,我有辦法!」
鹿丸在鳴子耳邊嘀咕了幾句,鳴子有些猶豫,鹿丸遞過一個堅定的眼神。
不能輸在這裡!
「好吧!我們可是二對一,那就一起打倒那個女人吧!」
鳴子和鹿丸大喊著,一起衝了過去,女人見此大笑:「這就是你們的策略?區區兩個小鬼!」
鹿丸先趕到,女人擋下他的苦無,留心著鳴子的動向,鳴子揮著拳頭衝近,女人抬手抵擋,卻沒感覺到任何攻擊,原來是佯攻!鳴子躍過她,迅速追向那個銀發少年。
交給你了,鹿丸!
「站住!」
鳴子高高躍下,銀發少年閃身躲開,放下棺材。
「哼,那個沒用的女人……」
銀發少年眯了眯眼睛,打量著鳴子,這個小女孩,查克拉量非比尋常啊。
「大蛇丸他想干什麼!你們要拿佐助怎麼樣!」鳴子質問著,也觀察著對手。
「大蛇丸大人已經掌握了『不死術』,他想要學會世間所有的忍術,把萬物收為囊中。不過這個術,不能讓肉體長存,因此要在肉體老化之前,謀求到新的強悍的肉體作為靈魂的容器。」銀發少年回答著,雙手的手掌中各湧出一把白色骨刀。
「所以,他看上了佐助?」鳴子的瞳孔放大,幾乎變成一線,迅速結印,兩千個鳴子出現了,「有我在,你們休想!」
這家伙,速度好快,體術也是一流,根本近不了身!十分鐘不到,兩千個分-身就被他砍光了。
「只剩下你了呢。」銀發少年舉起骨刀,上面粘著一絲血跡,是剛才本體沒能避過留下的。他正要攻過來,不遠處的棺材突然嘎嘎作響,封印的紙條逐漸斷裂。
銀發少年停下,回頭看著,感慨道:「就要完成了,大蛇丸大人夢想的第一步……」
砰的一聲,棺材四分五裂,站在那裡的,是一個熟悉而陌生的身影。白色頭發飛揚,渾身彌漫著黑色花紋,只有那身墨藍色印著團扇標志的衣服,依舊如初。
「佐助!大蛇丸不安好心,快和我回去!」
頭發漸漸恢復為黑色,花紋退去,佐助沒有理會鳴子的呼喊,而是張開雙手,放聲大笑。這種浸透著狂氣和殺意的笑聲,讓鳴子從心底發寒。佐助沒有回頭,一縱身跳入密林,不見了。
「你,在戰鬥中也分心嗎?」閃著白光的骨刃揮向鳴子的喉嚨,鳴子大驚,千鈞一發之際,一個身影衝來踢飛了銀發少年。
「獲得新生的木葉美麗蒼藍野獸,李洛克參上!」小李站定,不再是病號服,而是一貫的綠色緊身衣。
「小李,你的身體……」鳴子擔心地問,小李擺出架勢:「鳴子,我已經好了!你快點去追佐助,這家伙就交給我了!」
「嗯!對手用自己的骨頭來攻擊,他很強!你當心點!」
鳴子追尋著佐助的蹤影。
已經是第幾個同伴了?
不能並肩作戰,而是帶著對彼此的信任,堅信著大家一定能夠完成自己的任務,狠心離開!
我還能再見到他們嗎?都還沒有多說幾句話,還沒有好好來互相了解……
為什麼離開?為什麼無視同伴?
「為什麼,給我停下啊,佐助!」
終結之谷是初代火影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戰鬥的遺跡。木葉為了紀念他們,建起了兩座高大的石像,石像之間是幾十米高的懸崖,蜿蜒的河流在此墜下,揚起一陣陣水霧。
對立之印,是石像擺出的手勢,正如百年來紛爭不斷的諸國,無法和解。
鳴子終於在宇智波斑的石像上發現了佐助的身影。
「別再逃了!」鳴子站在千手柱間的石像上,隔著瀑布高喊著。
佐助停下了,緩緩回過頭來,左半邊臉上的黑色咒印陰森恐怖。
「嗨,扯後腿的。這回輪到你了嗎……我已經和小櫻說了,別管我了,你們還真是……喜歡多管閑事!」
「看嘛這樣看我啊,鳴子……」佐助歪了歪頭,語調漫不經心。
「為什麼……要離開……」千言萬語湧在喉嚨中,最後只擠出一句。
佐助默默地看了她一會兒。鳴子盯著那雙眼睛,卻讀不出任何情緒。
「我有自己的路要走,誰都別想擺布我。實話告訴你吧,我不想再待在木葉和你們混下去了!你走吧。」
「丁次、寧次、牙、鹿丸還有小李,大家都拼了命來找你!」鳴子開始發抖。
佐助隨意點了點頭:「哦,難為他們了。」說罷便轉身離開。
背後傳來一陣冷風,佐助感覺到了,卻沒有任何動作,任由鳴子揍飛了他。
「你把木葉的同伴當什麼了!」鳴子揪起佐助,一拳打在他臉上,佐助平靜地扭回臉,一口血吐在鳴子臉上。
「待在木葉,我能變強嗎?始終為了任務奔波,當著國家的工具,與其這樣,還不如去大蛇丸那裡!」
鳴子晃著佐助:「三忍不都是木葉出身的嗎,怎麼不能變強!你清醒一點!大蛇丸殺了三代,還企圖毀掉木葉,平白無故的,他為什麼要幫你!他只是利用你,把你當成容器,遲早一天會占有你的身體!」
「三忍中有哪個長期待在村子裡的!至於大蛇丸,他想干什麼我都不在乎,只要能達到目的,讓我干什麼都行。」佐助抓住鳴子的衣領,眯起眼睛,「你別礙我的事,否則……」
「我不能看著你做傻事,我一定要把你帶回去!」鳴子毫不示弱,抓緊了佐助的手臂。
佐助哼了一聲,左手使勁,一把提起了鳴子,右手握拳,狠狠擊向她的小腹。
他的力氣,居然這麼大……
從石像上飛出去的鳴子猛地吐出一大口鮮血,墜下懸崖,落進水中,激起巨大的水花。佐助看著自己的手,滿意地笑了。咒印處傳來一陣疼痛,他咬牙抑制住,黑色印紋退去。
這就是大蛇丸許諾的力量嗎……
一會兒鳴子游上,控制好查克拉,掙扎著站在水面上,抬頭望去。
「你這家伙,居然和我來真的……」
佐助俯視著她,靜靜地說:「是的。我的確想殺了你。」
「我們不是第七班的同伴嗎,那些事情,對你來說沒有意義嗎!」鳴子大吼,頭發上的水混著眼淚流下。
「不,很有意義。對我而言,你已經是我最好的朋友了。所以,」佐助的黑色眼眸逐漸變色,紅眸勾玉的寫輪眼看著鳴子,「我要殺了你。「
想得到萬花筒寫輪眼,就得像我一樣,殺掉自己最好的朋友!
佐助深吸了一口氣,除去腦海中鼬的臉。
「上次的戰鬥被打斷了,這次,應該沒有妨礙我們的人了。」
「我真的搞不懂你在說什麼……」鳴子跳上石像,一路躍上,「既然是最好的朋友,為什麼要殺了我?」
很開心,也很難過。佐助這個死鴨子嘴硬的家伙,居然也有這麼坦率的時候。
佐助跳下,借著重力撲向鳴子,鳴子一蹬,越到半空閃過一擊,佐助停下,迅速結印,是豪火球術!
半空中的鳴子忙結印,借著影分-身的推力向下,快速遠離火球,潛入水中,幾米直徑的火球吞沒了分-身,砸在水面上,水火交融,滋滋作響,騰起磅礡的霧氣。
不過擁有寫輪眼的佐助早就看清鳴子墜入水中的位置,一把苦無朝那扔了過去。鳴子在水中勉強避開,浮上水面的瞬間,便看見佐助左手閃著白色的千鳥,從石像上衝了過來。
鳴子立刻使出影分-身術,在分-身的幫助下,右手一個螺旋丸逐漸成型,堪堪擋下佐助的千鳥,頓時風雷交加,水波炸了十幾米高,兩人均被巨大的威力震飛了出去!
借著水和鐵質苦無,佐助的千鳥效果得到強化,最先從水裡爬上的是佐助,他在水面上站穩,笑著看向浮起的鳴子。
「鳴子,高手過招,往往一招就能了解對方的想法,現在,你明白了沒有?」
鳴子躺在水面上,渾身無力,眼淚不受控制地湧出。
佐助……
快吃!你要是扯後腿,我也麻煩!
鳴子!你快逃吧,別管我們!
身體不由自主地衝過去了……鳴子,你可別死了。
你已經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是的……我明白,現在的你,是真的想要我的命……」
「明白了就好。」佐助不等鳴子站起,雙手結印,「火遁-鳳仙火術!」
十幾團小火球衝向鳴子,鳴子躍起避開,佐助在她躍起的瞬間便飛奔過來,寫輪眼閃爍著得意與殺意,一個精准的下劈砍在鳴子的脖子上。
「鳴子,你哭了呢,後悔嗎?」佐助又一個瞬身,出現在鳴子落下的位置,抓著她的衣領,提了起來,左手白色電流閃爍,又是千鳥,直擊鳴子的心髒!
血肉四濺,鳴子推開佐助的左手,千鳥貫穿了她的右肩。
「後悔?我沒做過什麼後悔的事。」鳴子抬起頭,蔚藍的眼睛逐漸變成金色豎瞳,她的左手握上佐助的左手,開始發力。
「佐助,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佐助一怔,微微睜大了眼睛,想說什麼時,水面突然湧出兩雙手,一把抓住他的雙腳!鳴子的分-身一直潛伏在水中,等待著佐助停下的機會抓住他。
「我了解了你的想法,那麼現在,好好感受一下我的想法!」
離去
那一天之後,現實就失去了色彩。
一次次溜進宇智波故宅,希望看見,熟悉的笑臉和身影。
但是,只有風吹過房檐的嗚嗚聲。
不再有門口賣水果的阿婆,問我要不要吃番茄。
不再有忙著家務的母親,笑著端出最喜歡的木魚飯團。
不再有嚴厲的父親,指導我的忍術。
也不再有,最喜歡的哥哥。
他人的話語,輕飄飄的,只看見嘴巴在動。
陌生的放學路線,陌生的房間。
我來到父親教我豪火球術的河邊,在這裡,父親第一次表揚了我。
但是,我再也聽不到他的話了,無論是認同,還是批評。
好冷……
旁邊有誰坐下了。
肯定又是那些唧唧歪歪的大人,一臉同情和憐憫,噴著唾沫星子。
連這裡都不能清淨了嗎……
不過那個人一直沒說話,只是坐著。
良久,我有些好奇,悄悄瞥了一眼。
是一個金發小孩,臉上有六道胡須痕跡,有點面熟。
好像是開學那天,宣布自己一定要成為火影的孩子。
想起來了,是漩渦鳴子。
她好像是孤兒呢。
這一刻,心中產生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原來,也有和我一樣的人呢。
後來我忍不住去觀察她,發現她被村子裡的大部分人厭惡著。
為什麼呢?我不覺得她是個討人厭的孩子。
坐在河邊的時候,有時也會期待,那個小孩會過來。總覺得,她能夠理解我。
雖然很想和她說話,卻不知道怎麼開口,不知道該怎麼說呢。
希望有一天,能和她好好說話。
「你的想法?你能懂什麼!你一直孤身一人,既沒有父母也沒有兄弟姐妹,怎麼可能理解我!」佐助逼近鳴子的臉,吼道,「那種痛失親人的滋味,你怎麼可能懂啊!混蛋!」
「也許吧,不過,我從小一個人,只有伊魯卡老師關心我,每次和他在一起,我都在想,如果我爸爸還活著,也是他那樣的吧……」鳴子說著,拔出佐助的左手,右肩的傷口迅速愈合。
這就是九尾的力量嗎!所以鼬才想帶走鳴子……驚訝壓過了心中蕩起的一絲波瀾。
鳴子忍痛,坦誠地笑著:「佐助,雖然我是孤兒,不懂得家人是什麼,但我一直把你當自己的兄弟一樣。所以,我不會放任你不管的!就算掰斷你的雙腳,我也要阻止你!」
兄弟……佐助愣住了,看著鳴子專注而率真的眼睛,一陣失神,脫口而出:「為什麼對我這麼執著……」
「從小我就一個人,每次看到你,都覺得我們一定能成為朋友,因為,我們都是那麼孤獨……不過你那麼優秀,離我那麼遠,所以我努力著想得到你的認同……現在,總算能夠和你說上話了,還成為你的朋友,我真的很高興啊。」鳴子的金色豎瞳又湧出淚水,如水晶一般,閃著純粹而堅定的光。
「佐助,你是我得之不易的羈絆,我不想失去!」
佐助看著她,沉默著,緩緩掏出木葉護額,戴在頭上。
那個動不動坐在自己後面一起看水的鳴子。
嚷嚷著拉面好吃的鳴子。
大聲宣布要自己認同的鳴子。
哭喊著說你不要死的鳴子。
孤獨一人,背負著妖狐,卻從來不放棄努力的鳴子。
不斷變強,強到要自己追上去的鳴子。
自己最好的朋友,鳴子。
佐助雙眼紅眸中的二勾黑玉,逐漸化為三勾。
「既然如此……就讓我來斬斷這份羈絆!」
佐助一掌推開鳴子,縱身一躍,兩手狠狠往下一砍,抱著腿不放的鳴子分-身砰砰消失了。
「為什麼要斬斷!你也不是一直把護額帶在身邊嗎!」
「那只是隨手一放而已。我承認,你確實很強,因為我們是同一類人,飽嘗孤獨的痛苦,這種讓人變強的痛苦。我斬斷這份羈絆,就是為了變得更強!我現在願意和你平等地交手!不過,你依舊沒辦法傷到我的額頭!」佐助敲了敲自己的護額,冷笑道。
「是嗎……看來,只有戰鬥,才能說服你了……」
鳴子衝了過來,每一個動作,在佐助眼中,都放慢了幾十倍,每一道力度的軌跡,都變得異常清晰。
這就是寫輪眼進化的效果嗎?
鳴子瞬間被打飛了。
接下來無論怎麼攻擊,鳴子都碰不到佐助,反而被擊中了幾次要害。
可惡!又一次摔進水中的鳴子嗆了幾口水,被打斷的肋骨開始自我修復,又疼又癢。
這樣下去我輸定了,沒辦法帶回佐助的!
你太弱了,小丫頭!需要老夫的力量嗎?
九尾的聲音響起。
九尾嗎……其實,我很想用自己的力量帶回佐助……不過,我確實很弱呢……要是沒有你,我早就死了……拜托了,幫幫我這次……
鳴子站穩在水面上,犬牙爆出嘴唇,紅色的查克拉如水膜一般覆蓋在她身上,身後揚起一條長長的查克拉尾巴。九尾的查克拉溫度很高,她渾身上下都籠罩著白色蒸氣。
好可怕的查克拉!佐助吞了口唾沫。鳴子的速度一下子提升了幾倍,佐助勉強躲過她的直拳,不料紅色查克拉突然湧出一只爪子形狀,狠狠甩了他一掌!
佐助被擊飛了,連續在水面上彈跳了幾下,才停了下來。
九尾查克拉,居然有自己的意識!不能近身戰!佐助想著,拉開距離,雙手結印。
火遁-豪火球術!
鳴子沒有躲開,火球吞沒了她,然而她毫發無損,紅色查克拉如盔甲一般,擋下了火焰。
隨即她舉起了手,隔著十幾米向佐助抓去。佐助正詫異著,就發現鳴子手上的查克拉瞬間暴長出十幾米長的爪子,一把抓住他,扔了出去!
佐助狠狠撞上岩壁,吐出一大口血。他喘了口氣,卻嘻嘻地笑了起來,隨著笑聲,火焰狀的黑色印紋湧出,逐漸燃遍全身,皮膚發灰,黑發燒成白色,眼白染為墨色,最後在臉中間結成黑色十字印紋。
「鳴子啊,你有九尾,我也有咒印,雖然不知道用這種力量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子……但是,也只能這樣了……」
看著面目全非的佐助,鳴子嘆道:「那就是你追求的力量嗎……說實話,你現在的樣子好糟糕,肯定沒有女孩子再會寫情書給你了……」
「呵,用著九尾查克拉的你,也好看不到哪裡去呢。」
鳴子的金色豎瞳一眯,弓起背脊,大吼一聲撲了上去。只聽一聲巨響,岩壁裂開一個大洞,砂石迸射,然而這次,鳴子打中的,是一只翅膀。
不過,與其說是翅膀,還不如說是,一雙帶蹼的惡魔之手,內側布滿指甲狀的突起,邊緣是五根尖尖的骨刺。就是這個長在佐助背上的東西,護住了佐助。
翅膀緩緩揮舞,佐助面色越來越難看,他艱難地壓抑著暴走的查克拉,腦海中逐漸響起大蛇丸的聲音,眼前一陣模糊。
他想起大蛇丸手下的話:若是長時間處於『解放』狀態,身體可是會被慢慢侵蝕掉的。
鳴子也發出低低的呻-吟,纏著左手的紅色查克拉消失了,手臂無力地垂下。此外,身上不少經脈和肌肉承受不住九尾查克拉的能量,嚴重受損。
修復的速度遠遠趕不上損傷的程度。鳴子打起顫,咬著牙,拼命忍受著不要崩潰。
「看來你的力量,也伴隨著巨大的風險呢……」佐助笑了起來,「你知道嗎,這裡是『終結之谷』,很棒的舞台,不是嗎?」
「我才不會,這麼輕易地放棄……」鳴子的右手掌上,紅藍兩色的查克拉,不斷凝聚,旋轉,旋風越來越猛烈。
「就讓我,將一切結束吧……」佐助結印,左手上千鳥閃著黑白兩種光芒,越來越耀眼。
他們衝向對方。
查克拉混在一起,風與雷糾纏著,對抗著,旋轉著,融合著,越來越激烈,愈來愈快。
達到極限的瞬間,兩人同時陷入一片白茫茫。
時間仿佛暫停了。
整個世界仿佛只剩下兩個人。
兩人一直對視著,直到光亮模糊了對方的面容,再也看不見……
河水恢復了平靜。
夕陽的光芒斜照在少女恬靜的睡臉上,嘴角還微微帶著笑容。
少年蹣跚地走到她旁邊,靜靜地看著她。
直到烏雲遮住了最後一縷陽光。
現在,要殺了你……嗎……
視線劃過鳴子的脖頸,佐助握起拳。
只聽啪的一聲,他的護額滑下,掉落在鳴子身邊。上面一道清晰的劃痕,非常醒目。
鳴子的護額,沒有傷痕。
「鳴子。」
佐助輕聲呼喊,不過對方依舊沉浸在美夢中。
下雨了。佐助抬起頭。
是剛才的戰鬥引起的嗎?
雨打在臉上,涼涼的。
一陣突如其來的劇痛,佐助不禁彎腰跪倒,喉嚨中湧出一陣血腥。
緩過神時,對上了鳴子的臉。頭發上的水滴落在她的臉上,沿著白皙的臉緩緩流下。
「鳴子……」
從未這麼仔細地看過她的臉。
眼睛下是淡淡的青黑,這段時間,一直在拼命努力著吧……
那個通靈術也是,螺旋丸也是,九尾也是……
臉頰左右兩側的三道胡須痕跡,就是九尾的證明。
你也一直背負著重擔呢……
「我……」
又是一陣劇痛,佐助握著左手臂,縮成一團,緩了一陣,便慢慢站了起來。
然後,他沒有回頭,在沙沙的雨聲中,一步一步,離開了。
水窪中的倒影,踩碎成無數碎片,起伏著,蕩漾著,最終平復時,已經不見少年的蹤影。
模模糊糊中,鳴子感覺自己正被誰背著,趕向某處。
「佐助呢……」
沒有人回答她。
隱約聽見有人說:「傷者已經全部找到,丁次和寧次很危險,必須馬上處理!」
大家……對不起……
再一次醒來時,已經身處木葉醫院。
卡卡西老師留給她一個護額,是佐助的,上面有一道劃痕。
鳴子撫摸著護額,良久。
「怎麼……你醒了?」
是鹿丸,他面容很憔悴,卻擠出笑容。鳴子回過神來,也勉強一笑。
「隊長,我失敗了,沒能帶回佐助。其他人怎麼樣了?」
「砂影村來了支援,而且火影大人的醫療水平也很厲害,大家都撿了一條命回來。至於佐助……」鹿丸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是你的錯……」
這時,小櫻走進病房,不等鳴子說什麼,便說道:「鹿丸說的沒錯!鳴子,你好好養身體,我會拜綱手為師,一定會變強,然後下次,一定會跟你一起去!」
說罷便離開了房間,留下愣愣的兩人,對視了一眼,表情終於輕松了些。
「嗯……總感覺小櫻有些變了呢。」鹿丸感慨道。
「是啊……」
在鳴子住院的期間,有一個意想不到的訪客來看她。
「我愛羅?」
勘九郎和手鞠向鳴子打個招呼,便退出門外,留著我愛羅和鳴子單獨在一起。
鳴子笑著問:「我聽小李說了,你救了他,還打敗了那個用骨頭當武器的人?」
「並不算是打敗,嚴格的說,是平手。那個人的身體很糟糕,恐怕是強撐著來戰鬥的。不過就算這樣,那個人也很強。」我愛羅坐在床邊,臉上不再充滿著戾氣與殺意,淡綠色的眼眸沉穩地看著鳴子。
「佐助的事情,我也很遺憾,他和我是一類人,我能理解他的想法。恐怕下次你找到佐助,也輕易說動不了他呢。」
「嗯……」鳴子低下頭,情緒低落。
我愛羅見此,又說道:「不過,既然你可以讓我明白,憎恨的力量敵不過愛的力量,你也一定能讓他明白的。鳴子,你擁有著照亮黑暗的力量。」
鳴子抬頭,對我愛羅一笑:「謝謝!」
我愛羅一下子扭過頭,站了起來:「我馬上就要回砂影村,你要照顧好自己。期待下次的會面。」
「我愛羅,我以後能去砂影村找你說話嗎?」鳴子問著,又有些沮喪,「不過,好像忍者不能隨便踏上他國忍村的土地呢……」
我愛羅側過頭看著鳴子,微微笑了:「如果是你的話,沒問題。」說罷便走出病房。
依稀聽到門外傳來勘九郎和手鞠的聲音。
「哈?要說服高層們很費勁吧!」
「真是的!不要隨便答應啊!」
好像……給我愛羅帶來了麻煩呢,鳴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接下來,就要好好想想,以後的道路了。
不管是佐助的事情,還是火影的夢想,以及曉的威脅。
我,現在太弱了,什麼也不懂,什麼也做不到……
佐助恐怕也是這樣想著,做出了選擇。
那我,也要做出自己的選擇,然後用自己的實力,告訴佐助,他錯了!
寫在第二卷前:忍術設定說明
馬上進入(對我來說)喜聞樂見的第二卷啦。
對原著中的重要忍術進行補充說明及修改,不過於逆天。純理論,可以跳過不看,正文中會簡要說明。如果後續想到其他重大BUG,會在此章節補充。
一、影分-身
一種本體和分-身平均查克拉,甚至讓普通白眼和寫輪眼也難以辨別其區別的忍術。由於非常消耗查克拉,普通忍者使用很容易力竭喪命,故列為禁術。該術有以下特征:
1、如果在分-身沒有完全消失的情況下再一次使用影分-身,則本體的查克拉分配在新的分-身之中。本體能夠逐漸恢復查克拉,分-身只能消耗。
2、本體和分-身之間意識相對獨立,解除影分-身術後,分-身經驗可以回饋給本體。
3、分-身的本質是查克拉的本體擬態,所以不具有人體生理特征,如困倦、飢餓、干渴等。分-身在行動中不斷消耗查克拉,直到本體或分-身選擇解開忍術,或者查克拉耗盡,才會消失。
4、分-身可以用影分-身術以及其他本體掌握的忍術,但是會加速損耗。
警告:該術長期使用很容易引發精神分裂症,不適合心思細膩想太多的人。
二、穢土轉生
以祭品召喚已故忍者的禁術。特征:
1、復活的忍者的查克拉為祭品的查克拉,受祭品本身的才具約束。即:能使用木遁必須祭品本身同時擁有水性查克拉和土性查克拉,能使用寫輪眼必須祭品本身也擁有寫輪眼。
2、祭品的查克拉一旦用完,忍術自動解除。
3、可以在術前對祭品進行改造,但是依舊受1、2兩條限制。
4、復活的忍者有自己生前的全部技能和記憶,施術者將耗費大量查克拉控制他們。一旦施術者自己查克拉耗盡,復活的忍者不再受控制。
5、只能召喚100年以內的逝者(作者注:100年以上的逝者就會轉世,所以無法召喚六道的兩個兒子,以及初代以前的著名人物。)。
警告:如果復活的忍者知道該術解除方法,可以脫離控制。
分-身乏術
木葉村口。
「所以說你到底要進來幾次啊!知不知道這樣給我們增添了很多工作量,啊?」一個扎著頭巾的門衛敲著桌子,滿臉不耐煩。
他的面前站著一個風塵僕僕的少女,笑道:「對不起呢,我現在控制能力還不夠,大哥們多包涵下啦!」
旁邊一個年長些的門衛勸道:「算了,小姑娘這麼拼命也怪難為她的,隨她去吧。」
「隨她?每小時都要給她登記一次二十四小時無休啊!誰給我發加班獎金?她嗎?!」桌子繼續拍得砰砰響,少女訕訕地笑,摸出一個青蛙錢包:「我、我這次沒帶多少錢過來……」
「喂誰真的要你錢啊!瞧不起我嗎!公然站在村子門口賄賂我!」
年長門衛拉了拉激動站起的頭巾男:「年輕人不要這麼激動,這個小姑娘已經進步了,聽上個星期輪崗的人說,那時她每個小時要進來十幾次呢!」
少女連忙笑著鞠躬:「真是難為大哥你了!再過一個星期,我爭取一天來一次!」
年長門衛掏出筆,在登記卡上劃了幾下,便揮了揮手,讓少女進去了。
「前輩,那個小丫頭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頭巾男看著少女跑遠的身影,有些疑惑,「每個小時,就有一個一模一樣的分-身進來,她到底搞什麼,特訓嗎?」
「聽她說,是在進行消耗極大的訓練,本體每隔一段時間,就要讓一個分-身趕回來呢。」年長門衛回答著,拿起了茶壺,悠閑地倒入杯中。
「那個妖狐丫頭,還真挺努力的……」
一個星期前,自來也帶著剛出院的鳴子來到火影辦公室。
「綱手,我要帶鳴子暫時離開木葉。你也知道,『曉』到處在找她,如果呆在村子裡,目標就太明確了。我帶著她,一邊打探消息,一邊修行,還可以迷惑『曉』的視線,你看如何?」
綱手坐在辦公桌後,笑道:「我根本沒辦法拒絕吧!鳴子就交給你了,路上小心點!」
「綱手奶奶……」鳴子站出來,猶豫了會,還是開口了,「我有一個請求。」
自來也吃了一驚,鳴子這家伙居然不和他提前打招呼,總有不好的預感……
「我之前解除影分-身術時,會感受到自己沒有經歷過的場景,問了卡卡西老師後,知道那是分-身的經驗。既然如此,我想留幾個分-身在村子裡,因為,我在木葉還有想做的事情……」
鳴子頓了頓,看著綱手的眼睛,大聲說:「我想和大家一起成長!我好不容易和他們成為朋友,不想這麼快分開……」
說到這裡,鳴子聲音有些啞,她深吸了口氣:「我知道,忍者應該服從命令,不能被情緒左右,但是,我,我還是……我呆在村子裡,也會繼續努力,有可以做的事情,就交給我的分-身吧!」
自來也嘆道:「鳴子,這對你的查克拉的消耗可不一般啊!以後走遠了,光讓分-身趕回來都要消耗不少查克拉,你的身體吃得消嗎?話說在前面,師父我可是很嚴格的!」
鳴子的眼睛熠熠生輝:「不管是怎樣的修煉,我都會堅持下去的!」
「你們師徒兩個,真是……就算我不答應,也會按著自己的想法做吧。」綱手站了起來,走到鳴子身邊,雙手按在她的肩膀上。
稚嫩,卻意外可靠。
「我批准漩渦鳴子的請求。就讓我看看,你能做到什麼程度吧!」
鳴子留了三個分-身在村子裡,背上行李,跟在自來也身後,走出了忍村。她回頭,透過大門,凝視著木葉熟悉的房屋和風景。
要離開了嗎……
視線掃過綠色門扇上方的鳥頭標志,以及兩旁大大的「忍」字。鳴子咬咬牙,轉過身,追上自來也。
身後的木葉村,越來越遠。
不過……
「才五分鐘就有一個分-身消失了?!」自來也抽動著嘴角,指著遠處木葉的外牆,「我們才走了不到一裡路啊!」
「抱歉啦……」鳴子嘿嘿笑著,豎起手指,砰的一聲,一個鳴子分-身跑了回去。
一個小時後,累得氣喘吁吁的鳴子,不得不停下休息。
「鳴子,你到底在木葉干什麼!這消耗的速度也太快了吧!」自來也又好氣又好笑,責備道:「你這樣,能修煉什麼!還是算了吧,等查克拉的控制能力提升了,再讓分-身回去!」
「我,我只是在圖書館看書而已啊……」鳴子呈大字躺在地上,連手指都不願意動,「因為小櫻他們全都在修煉,老師們也要出任務,我沒別的事做,干脆去圖書館惡補一下,結果……」
自來也嘆了口氣,坐到鳴子身邊:「你到底在看什麼書!有這麼難懂嗎?小孩子就要從簡單的看起,不要一開始就看太難的!」
「嗯,我想想,」鳴子眨著眼睛,回味著分-身的感受,「是《木葉村歷史導讀》、《千手柱間語錄》和《哪家拉面最好吃》。」
「……先不管最後一本,前兩本都是最基礎的吧!」
鳴子臉有點紅:「確實不難,關鍵是,好多字不認識,光翻字典就花了我好多查克拉,因為查字典真的是件很精細的事情呢,又是片假名又是漢字的……」
「我堂堂作家,居然有一個文盲徒弟……」自來也深吸了一口氣,直入主題:「那你現在一個分-身在開始看書後能堅持多久?」
「目前是五分鐘左右。」
「那麼,我們的第一項修煉,就是讓你的分-身,能堅持到一個小時!」
當大部分村民開始習慣「咦怎麼又來了一個!鳴子不是才跑過去嗎?」時,鳴子終於能夠讓分-身穩定在一個小時以上了。到最後,即使是村裡最年長的老人,都不再以為自己眼睛有了毛病,或是神經出了狀況。
「喂,那邊那個鳴子,過來下,麻煩你告訴半個小時前經過的鳴子,不用去找下午那個鳴子了,中午的鳴子已經把東西轉交給我的女兒了,是剛才來了個鳴子告訴我的,我還沒來的及道謝她就消失了呢,真是的,謝謝你們了啊……」丸子店的老婆婆握著鳴子的手,絮絮地念著,鳴子半張著嘴,眼神呆滯,木木地點頭,不久便砰的一聲,化成白霧。
「唉,我話還沒說完呢……不過總算是謝了她……真是個可愛的丫頭,下次要找她好好聊聊……」
十幾裡外的一個小鎮客棧,自來也滿臉焦急,輕輕拍著鳴子的背。鳴子臉色蒼白,黑眼圈很重,一抽一抽地,吐得很凶。各種各樣的分-身經驗不斷傳入腦海中,不同人的臉和聲音混在一起,看過的文字在腦袋裡打架,竄來竄去,不斷割裂,胡亂融合著……
千手柱間到底開了幾家拉面館壯大了木葉村呢……
鳴子一陣惡心,又嘔吐起來。
你是早上的鳴子,還是中午那個鳴子,還是剛才經過我攤位的那個鳴子?
我……我是……
耳朵裡嗡嗡響,自來也老師的聲音飄來飄去,好不容易才抓住。
「鳴子!還是算了!你把分-身都解除吧!你看看你的樣子,查克拉的流動全部亂了,再這樣下去精神都要崩潰!」
鳴子喘著氣:「這……這點小事……我會好起來,我一定會好起來!」
抱著大叫一聲暈過去的鳴子,自來也心疼地嘆了口氣。
這丫頭,真倔!
鳴子迷迷糊糊地,感覺身體裡有很多聲音,嘈雜而吵鬧。
「我才是那個鳴子,你不是!」
「明明是我做的,不是你啊!」
「那本書是我看的,你別打岔!」
「打什麼岔,你看的不就是我看的!」
好煩……好亂……頭好疼……
我……到底是什麼……
「吵死了!還讓不讓老夫好好睡一覺啊!」
震耳欲聾一聲獸吼,所有的雜音一下子消失了。
眼前浮起一雙不耐的暗紅獸瞳。
「你不就是個叫做漩渦鳴子的臭丫頭嗎!學會了影分-身就搞成這樣!你好好想想,自己到底是什麼,為什麼要堅持!想不出也給我閉嘴,別吵老夫睡覺!」
我是誰?
我是漩渦鳴子,一名忍者。夢想是當上火影,救回同伴。
我有很多事不了解,我有很多事要做。
我沒有空,在這裡混亂與不知所措!
不管是哪個分-身,都是一樣的意志,不是嗎!
鳴子睜開了眼睛。
燈火下,自來也正給她換著濕毛巾,見她醒來,老臉皺了皺,癟著嘴,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師父太沒用了……對影分-身一點都不了解,也不知道怎麼幫你,真是妄稱三忍……」
鳴子虛弱地笑了笑:「老師不是說過嗎,這樣的影分-身只有我這種查克拉量大的人才能使用,缺少情報很正常啦。影分-身術,果然是禁術呢。我這次的經驗,肯定能幫上以後的人……」
自來也怔了怔,嘴角彎起,輕輕扶起鳴子,端過碗。
「來,餓壞了吧,快吃!現在雖然只能喝粥,等你身體完全恢復了,師父請你吃豪華必勝拉面!」
兩天後。
木葉村口,做完任務的忍者們打著哈欠,相約去吃烤肉。門衛室裡,頭巾男板著面孔,放好登記表。他瞅了一個笑嘻嘻的少女幾眼,咳嗽了一聲,淡淡地問:「你這兩天沒來啊,怎麼,是跑到哪裡去玩了?」
「打了一架啦!」她笑著走進村子,腳步輕快,「不過現在大家都和好了!」
墓園魅影
外面的世界,真大!
每天都感受著新的一切,同時也認真修煉著忍、體、幻術。隨著查克拉控制能力越來越強,鳴子只要一恢復精力,就讓新的影分-身到處去旅行。
「鳴子,你又要讓影分-身去哪裡?」一轉身又看見鳴子和影分-身告別,自來也無奈地笑了。
鳴子看著影分-身遠去的背影,充滿期待:「去西邊吧!我想盡可能多地感受這個世界,能走多遠是多遠。就算遇見打不過的敵人,甚至遇見『曉』,只要隨時解除影分-身術就好啦!」
「其實敵對國家的忍者,也不一定就是敵人,有時,意外會遇見很合得來的人,可惜……」自來也長長地嘆了口氣,又問道:「對了,木葉村現在怎麼樣?」
「三天前消失的影分-身情報是,一切正常!大家都非常努力,還一起去吃烤肉了!不過我的影分-身沒辦法吃東西,只能在旁邊看著,還被他們笑,真是的!」鳴子嘟起了嘴,「虧我還給他們講了不少有趣的經歷呢,這些家伙!」
鳴子每天都帶著笑,一邊修煉,一邊期待著各個地方的影分-身傳來的最新消息,然後再愉快地派出新的影分-身。
啊啊!讓我的查克拉更多一些吧!這樣能維持更多、更長時間的影分-身了!
說不定某個旅行的影分-身,還能找到佐助……
鳴子在一處瀑布下苦修著,衝擊下來的水冷冽刺骨,心卻炙熱如火。
傍晚過後,木葉村籠上朦朧的薄霧,家家戶戶亮起暖色的燈光。圖書館關門了,三個嘰嘰喳喳的金發少女走了出來,懷裡抱著書,身形服飾一模一樣,雙頰上各有三道胡須紋路。
「據說熊本的拉面最好吃!面條勁道湯又鮮美!下次一定要讓自來也老師帶我去哪裡!」其中一個說著,露出了垂涎的讒樣,另外兩個聽著,滿臉憧憬。
「對了,我學到一個新的戰術,下次要試試看!你呢?」
「我今天看到第三代的故事,可感人了!」這個少女說著,想到什麼,停下了腳步,「你們先走吧,我想去三代爺爺的墓前看看……」
墓園在木葉僻靜的一處角落。曾經鮮活耀眼的人們,最終只在簡樸的石碑留下一個個名字,隨著時光風吹雨淋,日漸模糊。
天黑了,只有一彎新月,依稀照亮著道路。鳴子呼吸著冰冷的空氣,走進墓園。四周黑黢黢的陰影,林立的死白墓碑,讓她有些膽寒,不過一想到自己隨時可以解除影分-身術「逃跑」,就有些安慰了。不管是曾經多恐懼的事情,真的做了,也沒想像的那麼難,那麼可怕。
不過……
那個黑乎乎的杵在三代墓前一動不動了好久的東西到底是人是鬼啊!
完完全全不想過去啊!
三代爺爺!我還是白天來看你好了!
鳴子想著,悄悄觀察著墓園布局,揣摩著逃離路線。
「要過來就快點!鬼鬼祟祟地干什麼!」
突然炸響在墓園的聲音嚇得鳴子差點解除了影分-身術,她本能地想後退,但是那滄桑的聲音中透出的不怒自威與霸氣,強行推著鳴子同手同腳地走了過去,囁嚅著:「是、是呢……不、不好意思……」
「你來這裡做什麼?」那人問道。
鳴子低著頭看著腳下,恨不得縮成一點:「來看三代爺爺……」
「為何晚上來,白天不行嗎?」那人又問。
「想來就來了,沒考慮那麼多……」鳴子回答著,心想,你不也是晚上來,嚇了我一跳!
對方沉默了,回答道:「那倒也是。」
誒誒!我居然把心裡想的話說出來了嗎?鳴子大驚,心跳如雷,恨不得立刻解除影分-身,但是就算沒抬頭,也能感覺到對方的視線在她身上掃來掃去,完全不敢動。
「你對三代,怎麼想的?」
良久,對方的視線終於離開了她,撇向一邊。鳴子壓力頓減,緩了口氣,回答道:「三代爺爺是個了不起的火影,他保護著村子,教大家忍術,哦對了,『開創了木葉忍者村的全盛期』!」想起書中激情洋溢的贊美,鳴子不由得提高了聲音,背出了那句讓她熱血沸騰的話。
對方冷笑道:「哼,這種放屁一樣的書你也看,簡直是白白浪費查克拉!」
「哪裡是放屁!三代本來就很了不起!」鳴子一下子火起,抬頭瞪向對方,朦朧月光下,勉強看清對方穿著長袍,頭和半邊臉都綁著繃帶,目光冰冷。
可、可不能輸了!借著剛才的怒氣,鳴子強撐著不回避視線。
「那我問你,三代曾做了哪些決策,都有什麼影響,是為了暫時維-穩,還是長久打算?」
鳴子一下子問愣了,她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哼,花了那麼多精力,連個屁都放不出!」對方冷笑著,轉身就走。
鳴子又羞又窘,緊緊抱著懷裡的書,想了想,便追了上去:「請你教教我!」
對方並不停下:「可笑,我為什麼要費心巴力地教一個影分-身?」
「因為,我想成為火影!」
稚嫩卻嘹亮的聲音回蕩在墓園。那個人停下了腳步,冷冷地說:「你真是被綱手寵壞了!在忍者的世界,用影分-身和人交流,是對他最大的羞辱和敵意,你居然不知道嗎?!」
是這樣嗎!鳴子大吃一驚,深深鞠躬:「非常抱歉!我確實不知道!可是,我的本體現在不能呆在村子裡,而我想和大家一起成長,想在木葉學到更多的東西,所以用了影分-身術!等本體回來,一定會再次向您道歉的!」
對方沒有說話,審視的目光刺在鳴子背上。鳴子不敢起身,繼續說道:「我想盡快變強!就如您所說,我看書真的白看了,那些問題都答不出來,請您教教我!」
對方冷哼一聲:「我現在不想教你!不過,我晚上偶爾會來墓園裡,你若是能等,下次我就告訴你。」
「真的嗎!」鳴子高興地起身,卻發現眼前空無一人,她立刻四處環顧,墓園裡影影綽綽,卻毫無那人蹤影,臉頓時白了。
「別告訴我真的是鬼啊——!!」
火之國的一處瀑布,本體鳴子猛地打了個寒顫,滾出水塘。自來也驚醒,忙問道:「怎麼了?」
「沒、沒什麼大事,只不過,以後有徹夜呆在墓園的經驗而已啦……」鳴子哆哆嗦嗦地變出一個影分-身,拍了拍影分-身的肩膀,影分-身一臉苦相,哀戚地回村了。
「對了自來也老師,用影分-身和別人說話是不是很沒禮貌?」鳴子緩過情緒,重新踏進瀑布。
「分—身的話,一般來說,確實代表了警惕與不信任,不過也要看情況,比如你就是因為本體沒辦法去做才讓分_身來干的,大家都知道,所以不會生氣。你的影分-身是遇到什麼情況了?」自來也問。
「遇見了一個奇怪的……呃,應該是人,吧……」
當月亮又瘦成細細一條時,墓園裡無所事事的鳴子總算等到了那個人。
「二十天!整整二十天!不管刮風還是下雨還是被人當成偷屍體的!」鳴子跳下墓碑,咬牙說道:「怎麼樣!能教我了吧!」
對方冷冷一笑:「哼,總算是大了點膽子。上次畏畏縮縮的模樣,看了就討厭!」
「因為是墓園啊!而且你那麼可怕!」鳴子吼道,隨即掏出一疊紙,換了個口吻,恭恭敬敬地說:「繃帶爺爺,我有很多問題,請您指導!」
這丫頭,倒挺識趣,沒問我名字。那人想著,又說道:「要是問的問題太垃圾,以後你等了也是白等!」
「誒?那、那我再看看……」
「看什麼看,要問快問,我可沒那麼多耐性!」
殘月劃上天幕時,那個人離開了。鳴子默默坐在一塊墓碑上,臉色凝重,想了很久,直到東方逐漸顯出白色,她才醒了神,迎著朝陽衝出墓園。
奈良鹿丸在老媽的吼叫聲中,不情不願地出了門,打著大大的哈欠。
「真是的……女人真麻煩……」他雙手往褲袋裡一插,菜籃隨隨便便掛在胳膊上。
「買菜這種分內的事都要推給別人……」
眼前衝過一個飛奔的橙色身影,差點撞著他。
「抱歉……嗯?鹿丸,早啊!」對方停下腳步,走了過來。
「是鳴子啊,一大清早的就這麼熱血……鍛煉嗎?」鹿丸問。
「今天不是啦,我一下子接受了很多信息,腦袋有點轉不過來,干脆就跑起來了。」鳴子笑道。
「跑著就能想清楚嗎?」鹿丸和鳴子一起走著,說道:「那也太麻煩了……我的話,還是躺在草地上看著閑雲比較能理清思緒呢。」
「鹿丸,我問你啊,如果同時接觸到兩種完全不同的觀點,每一種都挺有道理的,難以取舍,你會怎麼辦呢?」
「怎麼這麼像我老爸老媽……哦我沒說什麼。都有道理的話,我都接受呢,不過,取舍時,我會看當時的目的和對像是什麼,然後選擇能利益最大化的那種。」鹿丸回答著,順手把菜籃遞給了鳴子。
「嗯?能講的更清楚些嗎?」鳴子疑惑地接過,又問道。
「就像我上次比賽,雖然我很想直接認輸走人啦,但是觀眾們當時的情緒很糟糕,兩大國的影和大名都在,為了國家利益,只好上啰。」鹿丸剛說到這,就聽到鳴子嘟囔一聲:
「明明是我把你推下去的……」
「喂!你果然是故意的啊!算了,總之差不多是這樣啦。」鹿丸說著,停下了腳步,往街邊的木椅上一坐。
「鳴子,我在這裡等著,你幫我買三個人分量的菜回來啊。來,錢在這裡。」
「……哦。」
奈良吉乃正拖著地,門推開了,但是沒人進來。她有些奇怪,走過去一看,只見門口放著一籃子各種味道的桶裝拉面。不遠處,鹿丸貓著腰,悄悄拐進小巷。
「鹿丸你混小子!快給我站住!!」
稻田怪像
秋高氣爽,青峰點染著火焰般的紅葉,山下一條能供四輛貨車並行的大道上,慢慢走來一老一小兩名旅者。大道的盡頭,是火之國最富饒的土地,天水町。
「天水町的黑土地,一戳一汪油,非常肥沃,可以說撐起了半個火之國的糧食需求呢。」老者感慨道:「上次我來的時候,還是十幾年前……」
「怪不得書上說天水町的熊本拉面很好吃!」少者滿臉憧憬,「自來也老師,請一定要帶我去!」
大片大片的金黃稻田,在風中蕩起一陣陣漣漪,農人點綴其中,彎腰揮鐮,田埂上堆著新割下來的稻谷,杆杆顆粒飽滿。
鳴子站在田埂上,混合著草木清香和燃燒秸稈煙味的空氣讓人心醉神迷。她深深吸了一口氣,邁開步子,跑了起來,驚起稻田裡啄食谷物的鳥兒們。
富足的土地,讓人的心情也充實滿足。
在天水町的日子,自來也基本呆在酒館喝酒。鳴子則高興地和當地小孩們玩耍,和他們一起撿稻穗,跟熱情的農人學著割稻子,扎谷垛。農人們驚奇地看著年紀輕輕的鳴子,一下子就背起幾米高的稻草垛,輕輕松松地跑到谷倉放下,不禁對視了幾眼。
中午的時候,休息的農人們坐在樹蔭下,有一句沒一句地嘮嗑,鳴子坐在附近的田埂上,咬著農人自制的餅子。一個年長的農民看了她一眼,磕著煙鬥,看似不經意地問道:
「你是忍者?」
鳴子一愣,這才想起,之前看到當地人工作時常常在頭上扎著各色帕子,她覺得有趣,便入鄉隨俗,也扎了一條橙色的在頭上,擋住了木葉護額。她拉下帕子,又拂了拂粘了滿身的稻葉,笑著說:「是的!」
看到護額的時候,老人微微眯了眯眼睛,又問道:「你來天水町干什麼?有任務嗎?」
鳴子實話實說:「沒有任務,我是來這裡修行的忍者。天水町真是個不錯的地方啊!連餅子都那麼好吃!」
老人笑了,聲音很自得:「那是,天水町是天賜的福地!我們祖祖輩輩居住在這裡,靠天吃飯,老天從來沒有拋棄過我們,即使是十三年前的那場大旱,也只有我們天水町沒有斷流。」
「那又怎麼樣!」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剔了剔牙,罵道:「老天不辜負我們,人卻會!」
鳴子疑惑地看了過來,漢子旁邊一個女人忙拉扯了他一下,低聲說道:「教訓還不夠多嗎,別惹事!」
漢子哼了一聲,沒說話。那個女人看了眼天空,略帶憂愁地說:「雖說今年收成也好,不過看天色,過兩天就要下雨呢,動作得快點,來不及收拾可就糟了。」
「下雨的話會怎樣?」鳴子問道。
漢子嗤的一聲笑了:「真不愧是出身忍者村的,連這個都不知道!下雨了,沒收割的谷子就要爛在地裡,沒曬干的谷子就要發霉,你們忍者就沒飯吃了!」
女人瞪了他一眼,漢子不耐地站起,走向打谷場:「懶得多講!干活干活!」
鳴子也站了起來,卻發現之前還笑嘻嘻喊她過去幫忙的人們,都不再看她。連小孩子們,也瞅著大人的臉色,跑開了。
這……鳴子一下子想起小時候的經歷,心裡一灰,順著田埂,默默離開了。
雖然知道他們並不是討厭自己,而應該是,不喜歡忍者,可還是……
風起了,熟悉的沙沙聲,鳴子抬頭,驚訝地發現,眼前好幾畝地都還沒收割,稻子也明顯比其他人家的矮小,垂著頭,仿佛為主人即將失去的豐年默哀。
所經之處的稻田都已經收拾干淨,谷子也攤開來曬著,只等裝袋,為何這裡的連動也沒動?而且不是說過兩天就下雨嗎,再不收割就來不及了!
鳴子四處環顧,確實沒有人……等等!那是什麼?鳴子迅速往那裡跑去,在一處塌陷的田埂旁,發現一名暈倒的婦人,身邊撒著稻子,一手握著鐮刀,一手抓著幾根稻谷。
鳴子連喊了幾聲,對方終於微微動了一下,鳴子小心翼翼扶起她。婦人大約四十幾歲,嘴唇干裂,面容愁苦,臉色蠟黃,鳴子忙解下水壺,遞到她嘴邊,她勉強咽了一口,緩緩睜開眼睛,滿是血絲。
「謝、謝……」
說著就掙扎著站起,拿著鐮刀的手抖得很厲害,鳴子看見上面滿是血泡,很是不忍,便奪過鐮刀,說道:「大嫂,你坐著,我幫你!」
婦人驚訝地扭頭,在視線滑到鳴子護額的那一瞬間,眼神就變了,她死命一推,嘶啞地吼道:
「滾!」
鳴子沒動,那個婦人倒是摔著了,喘著氣,虛汗連連,不過眼神卻如刀子一般,仿佛面前站著的不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而是畢生的仇敵。
「忍者都滾!滾開!」
鳴子嘆了口氣:「你不願意,我就不以忍者的身份……」說罷,她解下護額放進懷裡,又掏出帕子扎在頭上,雙手結印:
「多重影分-身術!」
一百多個鳴子揮舞著鐮刀,跳進稻田。婦人身邊放著鳴子的水壺和餅子,她卻看都不看一眼,面色復雜地盯著少女們勞作的身影。
夜幕降臨了,鳴子總算搞定了那幾畝地,所有的稻子都收割好扎起,整整齊齊碼著,她抹了把頭上的汗,看向那個婦人,問道:「你有打谷機嗎?不趁著今晚把谷子打出來曬起,等到下雨就來不及了!」
婦人冷冷地說:「我就算餓死,也不要你們忍者的東西!」
鳴子指了指頭上的帕子,嘆道:「都說了,我不是以忍者的名義幫你啦。我叫漩渦鳴子,你叫我鳴子就好了。」
婦人低下頭,不發一言,這時,遠遠傳來一聲呼喊:「媽媽……你在哪……」聲音幼小而虛弱。婦人抬起頭,臉色凄惶,終於開口:「我……我帶你去……」
谷倉很明顯有些年頭了,地上到處都是蝙蝠糞和老鼠屎,打谷機裡甚至還有蜘蛛網。鳴子和各個影分-身們放下背上的稻谷,開始清掃。
婦人看著,始終不說話。兩個營養不良的孩子站在一旁,面黃肌瘦的小臉上倒滿是喜悅。
「媽媽,那些姐姐好厲害,我們今天能吃上晚飯嗎?」
看著孩子期待的臉,婦人終於下定了決心,走上去拿起稻谷,麻利地踩著打谷機。
當破舊的木屋裡終於飄起米飯的香味時,已經快半夜了。兩個孩子狼吞虎咽,就著些鹽巴和熱白開下飯,婦人臉色終於露出一絲笑意,衝淡了愁容。
「你,也吃吧!」婦人端來一碗白米飯,在鳴子面前重重一擱。
「這是木碗?好厲害!」鳴子端起來稱贊道,仔細瞧著,應該是用一整塊木頭刨出來的,做工細膩,手感很好。
婦人瞅了她幾眼,低聲說:「是當家的做的……」
「他不在嗎?」鳴子問道。
「已經不在了……」婦人的臉色又冷了下來,「你吃完飯就請離開吧!今天的事,我還是不會道謝,也不想留你在屋子裡太久!」
「嗯!我明白的!謝謝你的米飯,很好吃哦!」鳴子笑著說,沾了點鹽巴,大口吃了起來。
正吃著,門外突然有人敲門,邊敲邊問:「打擾一下,請問有沒有看見一個臉上有六道胡須痕跡的金發女孩?」
「老師!」鳴子站起。今天事情一多,把自來也老師都給忘了。
婦人去開門,然而一看見自來也的臉,頓時打起顫,嚎叫一聲撲了過去,死命抓著,狠狠咬在他胳膊上。兩個孩子一看,嚇愣了,大哭起來。鳴子也大吃一驚,忙趕上去分開二人。
「就是你!我記得你!把我丈夫和兒子還來!還來啊!」婦人滿臉淚水,極度悲愴而凄慘地吼著,看她這麼悲痛,鳴子不知不覺也流下眼淚。
自來也在婦人脖子後輕輕一劈,婦人登時暈了過去,鳴子抱著她,走進內室,小心地放到床上。兩個孩子又撲過去撕咬自來也,自來也嘆氣,又拍暈了兩個孩子,放到婦人旁邊,蓋好被子。
「老師,這到底……」
幫這家人關上門,兩人踏上回旅館的路,沒有月亮的夜晚格外黑暗。
「沒想到,就算過了十幾年,仇恨還是不會消散……」
自來也緩緩道出了當年的事。
十三年前,木葉遭襲,百廢待興,敵國都虎視眈眈,蠢蠢欲動。為了重建木葉和整頓兵力,國庫一下子空了,火影和大名都十分頭疼,加上當年不是旱就是澇,糧食幾乎絕產,全國上下,只有天水町的土地還有收成。
養兵需要糧草,忍者也要吃飯。對於拒絕繳納額外稅賦的天水町,大名派出了稅務官,結果激化了矛盾,只好讓木葉出面。
「當時木葉的損耗很大,死了很多忍者,就派我過來了。」自來也回憶著,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天水町布起了防線。突破的時候,有人死了……天水町的人,固執起來,是有名的。我盡量不造成傷亡,可是這畢竟是鎮壓……後來,天水町屈服了。幾年後,木葉恢復了些元氣,便派人過來修好。在大名的左右下,天水町接受了歉意,大部分人拿了慰問金,不過,還是有人,堅決不原諒啊……」
「那個婦人,我記得,她的兒子被濺出的石頭砸中了腦袋,丈夫則是壓傷了內髒。看那個家的情況,她丈夫沒撐過幾年,還留了兩個遺腹子呢……」
鳴子想起那個婦人哀傷又固執的臉,心裡揪了起來。
一夜無眠。
第二天,鳴子扎上帕子,又去了那戶人家。
「你來干什麼!」婦人正曬著谷子,看見鳴子,沒好氣地問。
「我這個人,做事有始有終!」鳴子笑著說,發動影分-身術,幫起忙,又問道:「天水町的人,我覺得他們都很熱情,你為什麼不請他們來幫你呢?」
婦人冷笑:「誰要讓一群妥協敵人的懦夫來幫忙!」
「但是光靠你,身體已經吃不消了吧。」鳴子認真地看著婦人的眼睛,「人是要互相依賴才能生存下去的啊。」
「這話說的倒是啊,沒了我們的糧食,你們忍者吃什麼?沒了我們的稅金,大名靠什麼拉攏木葉?到頭來,你們又給了我們什麼?在年成不好的時候要更多的稅金,不聽話就鎮壓我們!」
「任……」
等等,鳴子想起,木葉接的每個任務,都要當事人給報酬,並不是免費的。
「木葉會保護火之國,不被敵國侵占。」保衛國土,確實是大名付錢,大名的錢都是稅金,嗯,應該沒問題。
「是嗎,可惜天水町根本不在國境線上啊。」婦人繼續諷刺道,不過聲音稍微柔和了些,「我說你,干嘛沒事找事,我又沒求著你幫忙!「
「因為你生病了啊。」鳴子指了指婦人綁著帕子的手,「而且還是傷患,當然得照顧你。」
婦人一愣,接著大笑起來,直到眼淚直流:「我生病了,還受了傷……」
媽媽,你病了,讓我來吧!
孩子他娘,你受了傷,就別瞎逞強。
孩子他娘,抱歉,我可能要先走一步了,你要照顧好自己,千萬別硬撐……
這麼多年來,倔強獨立地不肯低頭,扛著,憋著,都忘記了初衷,忘記自己曾經也是和別人互相扶持著,才度過最難熬的日子。
說起來,這個孩子,和我兒子當年一樣大呢……
「鳴子,我叫阿水,夫家姓中島。」婦人平靜下來,臉上的表情變了,開始有了光澤。
「嗯,阿水嫂!」
阿水重新和左鄰右舍開始交往,也去領了木葉的慰問金,請人修繕了屋子和谷舍,幫忙耕作。最近,新一輪的小麥已經種下了。
不過這些都已經是影分-身傳來的信息啦。鳴子決定留一個影分-身在那裡,直到阿水嫂的孩子長大,算是替師父的補償吧。
又踏上新旅程的鳴子,把玩著手中小巧的木碗,覺得沉甸甸的。
火之國,甚至忍者世界,會有多少個阿水嫂呢?
自己的影分-身再多,也有限啊。
到底,該怎麼做……
分庭抗禮
初到長洲町,就感到一種不同尋常的氣氛。
自來也事先讓鳴子先收好自己的護額,扮作普通旅者。但是兩個陌生面孔的出現,還是引起了不少人注意。
刺探、警惕與懷疑。
自來也輕聲說:「不正常……鳴子,今天不能亂跑了,跟緊我。」
鳴子心中略有些打鼓,點了點頭。
不過當他們走進酒館,那種讓皮膚發麻的視線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笑鬧與肆意。熟悉的酒香味與嘈雜的人聲,讓鳴子一陣安心。
酒,能洗去人的偽裝,露出原石般的本能。
自來也找了個位子,點了些酒菜,便一如既往到處湊著熱鬧,哈哈笑著,打探情報。鳴子抓了把鹽水煮花生慢慢剝著,聽著旁邊大人們葷素無忌的談話,觀察酒館的人物。
旁邊有一個小男孩走過,大約八、九歲模樣,脖子上掛了個雜木紅漆箱子,裡面整整齊齊擺著各色卷煙。感覺到鳴子的視線,他扭過頭來,帶著期待的笑,見是一個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女孩,便收了笑,走開了。
小孩的眼神,還有身上散發出的氣息,總給鳴子一種很違和的怪異感。正覺無聊的鳴子,干脆一直盯著那個小孩,看他如何行動。
眼見那小男孩到處兜售著卷煙,間或賣了幾根,熟練地收錢找錢。走到一處時,有個面紅耳赤的禿頂男人,瞅見小孩,便硬掰過他的肩膀,拿著酒杯就灌,嘟嘟囔囔說著:「讓老子教教你,大人的味道……」
鳴子正要動手,只見那個小男孩不慌不忙,輕輕一掙,便滑開了禿頂的胳膊,順手摘下禿頂的錢包往袖子裡一塞,嘴裡卻告饒道:「饒了我吧大哥!我經不住酒啊……」小眼眨了眨,甚至冒出淚花。
禿頂顯然很滿意,見酒也灌下了一杯,便不再搭理小孩,和旁邊人喝起拳來。男孩轉身,嘴角帶著一絲世故的冷笑,走開了。
那麼……該幫那禿頂要回錢呢,還是什麼都不做?正猶豫的鳴子,突然有人輕聲在耳邊說道:「丫頭,你最好別多管閑事。」
鳴子一驚,扭頭一看,是那個小男孩,臉上天真爛漫地笑著:「否則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他會瞬身術?鳴子看著男孩離開的身影,心想,莫非是忍者?是敵是友呢?
自來也回到位子上,面色凝重。這裡的人,連酒都撬不開嘴巴,肯定有什麼!
「鳴子,我們走,到長洲町的街上逛逛,看看情況。」
長洲町東面靠海,漁業和養殖業發達,街上店鋪一家挨一家,珠寶店擺著絢麗的珊瑚樹和雪白的珍珠項鏈,海產店掛著曬干的海帶和紫菜,街道兩邊還有不少小攤子兜售著各色海味,生意都不錯。
來往行人衣冠楚楚,然而顏色卻頗緊張,步履匆匆,仿佛有一雙看不見的眼睛,時時刻刻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讓開讓開!磐井大人來了!」隨著高喊,行人忙忙退避到一邊,深深低下頭。
磐井大人,那是誰?自來也拉著鳴子躲在路邊,鳴子好奇地伸出頭,只見十來個全副武裝的漢子,穿著一色款式的黑衣,護額上都刻了一個「井」字,眾星捧月地圍著一個藍衣人。那人年約三十來歲,留著小胡子,神態威嚴而倨傲。他在一家珠寶店門口站定,富態的店主立刻陪著笑臉出來了,手裡恭恭敬敬端著一個黑色雕花盤子,裡面擺著一串流光溢彩的珍珠,和一個紅緞小包。
「磐井大人,這個月也辛苦您了!您老干嘛還特地過來呢,直接打聲招呼,我敢不屁顛顛到嗎。」店主咧開嘴,嘿嘿地笑著,藍衣人問了下生意情況,幾句寒暄後,便揚了揚下巴。一個黑衣漢子走過來,收好珍珠和小包,在盤子上放下一塊木質小牌。店主頓時滿臉喜色,連聲道謝。
「自來也老師,那是干什麼呢?」鳴子問道。
「別說話,先看著。」自來也按住了鳴子的肩膀。
那個藍衣人所經之處,不管是店鋪還是小攤子,都拿出一些貨物和一個小包,然後興高采烈地得到一個木質小牌。藍衣人都會和他們聊上幾句,再讓手下給牌子。
鳴子也看見了那個賣煙的小男孩。他笑眯眯捧起禿頂那個錢包,藍衣人看了他一眼,說道:「不錯。煙就不要了。」旁邊人接過錢包,遞過牌子,小男孩頓時笑得更燦爛了。
那個小牌子到底是什麼呢,鳴子想著,聽到一聲怒吼:
「你什麼意思!居然敢給磐井大人這種不入流的東西!」
在一家門面高大的店鋪前,黑衣手下圍住一個伙計打扮的人吵嚷起來,藍衣人默不作聲,冷眼旁觀。
那個伙計捧著圓盤,裡面擱著一個裝了些海鹽的小碗,和一個薄薄的紅色紙包。只見他不慌不忙,淡淡笑道:「各位老爺,我家也就是一賣鹽的,不入流的小本生意,還請磐井大人多多擔待些。」
「小本?你們什麼時候生意不好過,鹽可是硬通貨!前兩天你們才新剛開了家鹽場吧,天天看著大貨車拉來拉去的,這就是你們的誠意?!」負責發牌子的那個手下指著海鹽破口大罵,被藍衣人喝止。
「阿吉,和氣生財,不要失了禮數。」
藍衣人看也沒看伙計一眼,上前一步高聲叫道:「請店主人出來說話。」
門簾一掀,走出一個衣著簡樸的青年,皮膚曬得黝黑,斯斯文文地說:「磐井大人中氣還是那麼足,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藍衣人笑道:「也沒多大事。不過長洲町的慣例,想必你也知道。我們磐井組維持著市場秩序,可是很辛苦的,上到行業定價,下到蟊賊地痞,都要管著不出亂子。大名派來的地方官和稅務官,也是我們磐井組負責搞定。你們鹽商到底有哪裡不滿意,就開成公布講嘛,我們肯定會好好完善。」
「磐井大人真是心胸開闊,令人佩服。我也不好遮遮掩掩的呢,那就直接講吧。」青年笑道:「我們鹽商成長到如今,也應該有自立能力,不能老是麻煩磐井大人。不管是價格還是官員,我們都會自己想辦法,就不勞磐井組費心了。」
藍衣人臉色變了,緊緊盯著青年,黑衣手下們也氣勢洶洶地瞪了過去,間或聽見兵器相撞的聲音。
青年面不改色,依舊笑著:「至於蟊賊地痞,我請了木葉忍者幫忙,常駐小店,也不煩磐井組出手了。」
話音剛落,一個高大的人影瞬間出現在青年身後,是個帶著木葉護額的四十來歲男人,面容滄桑剛硬。
沒見過那個人呢。鳴子細細瞅著那個木葉忍者的臉,輕聲問自來也:「老師,你認識他嗎?」
自來也沒有說話,按在鳴子肩膀上的手微微顫動。
在那個木葉忍者的逼視下,藍衣人有些無措,強撐起氣勢:「就一個忍者,能比我們磐井組厲害嗎!」
忍者冷笑一聲,雙手結印,十來個分-身砰砰砰出現了,黑衣漢子們嚇了一跳,面露懼色,齊齊後退了一步。
「算你厲害,我們走!」藍衣人嘖了一聲,帶著手下離開了。
那只不過是普通的分-身術,鳴子想,看來對普通人來說,忍者確實很可怕呢。
「鳴子,走,我們去會會那個『木葉忍者』!」
自來也變好身,帶著鳴子悄悄繞到鹽店後門,隱在樹後。不久,那名忍者走了出來,令鳴子驚訝的是,他身邊跟著的男孩,不就是酒店裡遇見的那個嗎!
那兩人走進離鹽店旁邊的一處民居,自來也和鳴子跟上,貼在外牆,仔細聽著裡面的動靜。
「父親,我今天在酒館遇上了一個女孩,她給我的感覺,很像忍者。」稚嫩的童音非常沉穩。
一個男低音嘆了口氣:「希望不是木葉的。我隱姓埋名二十幾年,不想毀於一旦啊。」
「我警告了她,要她不要多管閑事。」童音繼續說道,隱隱自得。
「笨蛋!」男低音罵道:「我怎麼教你的,不到萬一不要展示忍術,也不要招惹其他人!你以為你很厲害嗎,如果在木葉,你最多算個下忍!」
童音不服氣地哼了一聲:「父親,你別太小看我,這次和鹽商合作,不也是我促成的嗎!」
男低音頓了頓,語氣變得和緩:「是的……這樣就離我的夢想更近了……」
自來也再也聽不下去,解除變身術,拉著鳴子走到門口重重地拍門。
「自、自來也……」開門時,忍者臉刷得白了,後退了幾步,仿佛失去了全身的氣力,一下子癱在地上。
「雷火,真是好久不見呢。」自來也走上幾步,一把揪起對方,直直平視,「夢想?你倒是說說,你有什麼夢想!」
雷火……鳴子對這個名字有印像。之前在墓園的等待太無聊,就把每一塊墓碑都看了幾遍。其中一塊刻著「雷火」這個名字。
「二十年了,你其實一直都活著嗎,你忘記木葉的同伴,忘記自己的身份,忘記忍者的使命了嗎!」
雷火回避著自來也的視線:「自來也,人人都有苦衷,並不是誰都能像你一樣,單純熱血,毫不介意地當著忍村的工具……」
房頂突然射下一道銀光,鳴子余光瞥見,立刻甩出飛鏢,只聽兵的一聲,一把小刀被打飛,插入土牆。
「快住手,洸!」雷光吼道,「我們都不是自來也的對手!」
不過鳴子已經和對方交起手來。鳴子的對手從來都是比她高大的人,還是第一次遇到小個子的對手,而且他的動作很敏捷,力氣也比想像中大,頗花了些功夫,才制服了他。
「臭丫頭!」男孩咬牙,不甘不願地被鳴子綁起,扔在牆角。
自來也並不管旁邊的事,依舊看著雷火,眼睛都紅了:「你背叛了木葉!背叛了同伴!」
「我並沒有做過背叛的事情!」雷火聲音陡然提高,吼道:「也沒有背叛過任何同伴!那場戰爭中,我受傷掉到河裡,順著流水漂了幾十裡,最後被人救起。那天之後,木葉雷火就死了!我現在是普通人雷火!」
自來也怔住了,默默放開雷火,神色復雜。雷火整了整衣襟,走過去解開洸的繩索,一旁鳴子問他:「那你為啥又以木葉的名義為鹽商護航呢?「。
「因為鹽商能幫我實現夢想。作為普通人雷火的,一個夢。」雷火淡淡地說道:「也許你覺得可笑,一把年紀了還談夢想,但是,哪怕讓我拋棄自尊當個打手,我也要實現。」
「你的夢想是什麼呢?」鳴子問道。
雷火沒有說話,洸扯下身上的繩索,冷笑道:「你知道了又能幫上什麼忙?一邊歇著去吧!」
鳴子氣得瞪了他一眼。雷火走過去,對自來也深鞠一躬:「自來也,請你當做沒有遇見我,隨我去吧,我不會做危害木葉的事情的。」
自來也低聲說:「哪怕我不說,今天那個磐井組,也不是好惹的。而且鹽商知道你已經脫離木葉,豈會善罷甘休?」
雷光回答道:「這倒不是問題,他們就因為我和木葉斷了聯系,才請我的。鹽商本來就不想真的請木葉的人來,他們只需要借個名字罷了。因為若是木葉知道長洲町這些事,告訴了大名,那就麻煩了。」
自來也問:「看今天情況,鹽商想要脫離磐井組控制啊。「
雷火點頭:「是的,長洲町的大小事項,都被磐井組壟斷了,連大名派來的官員都被他們搞定。鹽商生意做的越來越大,已經很不滿磐井組指手畫腳,還要收高額保護費。但是,又不能真的搞出亂子,萬一怕事的官員請木葉來擺平,結果就太難預料,鹽商們不想冒那個險!」
鳴子插嘴道:「所以鹽商就讓你出面,嚇退磐井組,干淨省事?」
洸斜了鳴子一眼,鳴子懶得理這個死小鬼。
雷火一聽便笑了:「沒錯!而且磐井組也知道木葉的規矩,不會派忍者執行相反的任務,他們肯定以為鹽商搶先請到了木葉忍者,正懊惱著呢。」
「所以請你們趕緊走人。」洸冷冷地說,「護額也別亮出來,悄咪咪些,別礙事啊。」
自來也看著雷火:「作為曾經的戰友,我尊重你的選擇。不過,在事情結束前我不會離開!」
雷火嘆了口氣,打開一個矮櫃,拿出一瓶酒放在桌上,對洸說:「你帶鳴子出去逛逛吧,我和自來也有些話想說。」
洸不高興地說:「我又不是小孩子!」
「知道知道,你快帶她去嘛。」
兩人離去後,雷火關上門,轉過身來,臉上陰雲密布。
「自來也,這次,誰也阻止不了我!」
星辰大海
看見大海的瞬間,鳴子一下子被震住了,長久地說不出話。
美麗、壯闊、恢弘等等詞都形容不了此刻的感受。
在波之國執行任務時,確實看過大海,只不過任務為重,根本沒心思多看一眼。
這是第一次,真正感受到大海。
濕熱的海風吹來微微的腥味。腳下的白砂細膩而溫暖,從趾縫中冒出來,癢癢的,逗得鳴子直笑。放眼望去,灰藍的水和蔚藍的天渾然一體,讓人心曠神怡,不禁想著,在那朦朦朧朧的一線間,到底會有何種未知存在?
鳴子情不自禁地衝上了海洋,拋下目瞪口呆的洸。
她踏著浪花,迎著海風奔跑著,潔白的海鷗在身邊飛翔,水面閃耀著金光,濺起的海水很涼爽。
「多重影分-身!」
鳴子們排成一線,拉著手隨著海浪起伏,跳躍,翻滾。
再來再來!
「螺旋丸!」
海水炸了十幾米高,鳴子昂首承接著巨浪的洗禮,隨即皺著眉頭吐出嘴裡的海水,哈哈笑了。
這還真是又苦又鹹呢!
洸坐在海灘上,冷眼看著瘋玩的鳴子。
果然,自己的忍術,是半吊子呢。木葉的忍者,真的很可怕……
話說回來,有那麼有趣嗎。開心成那樣,不就是片大海而已!
「喂,洸,你也來啊!」鳴子濕噠噠地從海裡爬起來,笑著揮手。
「算了吧!」洸哼了一聲,卻冷不丁被突然瞬身到旁邊的鳴子抱起,一把拋進大海。
「小孩子裝哪門子的老成!」鳴子叉著腰,哈哈大笑,狼狽不堪的洸扯下身上的海草,羞惱吼道:
「我都二十三了!根本不是什麼小孩!」
「是嗎,」鳴子歪了歪頭,伸手從洸頭頂比了過來,「可你才到我下巴呢。」
沒想到這句話刺中了洸最柔弱的部分,他眼睛發紅,吼道:
「你懂什麼?生活在太平年代不知人間辛酸的小丫頭!你有過三年都沒有飯吃,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餓死過嗎?你有過什麼都往嘴巴裡塞,依舊餓得想死的經歷嗎?」
看著嚇怔了的鳴子,洸深吸幾口氣,平緩了下情緒:「抱歉,剛才說的話不是針對你,只是個人發泄,你別介意。」說罷便轉身就走,沙灘上留下一個個小小的、淺淺的腳印。
「等等,洸,對不起!」鳴子追上,說道:「我才是很抱歉,我確實什麼都不知道,所以請你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
「告訴了你,又能怎麼樣?」洸的聲音稚嫩,卻藏不住深深的痛苦,「我不需要同情和憐憫!」
「我會成為火影,然後做出改變!」鳴子拉住他,認真地鞠了個躬。
洸怔了怔,諷刺的話語湧在嘴邊,卻說不出來,最後他嘆了口氣:「算了,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說說也無妨。十四年前,全國大旱,我所在的村子本來土地就貧瘠,收成不好,那下子更是顆粒無收,餓殍遍地。當時我九歲,親手埋了爹娘……其實也沒啥,那種破屋子,幾下就砍倒了。整整二年,我想盡一切辦法,就是為了活下去,餓暈的次數數也數不清,真不知道每次是怎麼醒過來的。到了第三年才下雨,但是村子裡已經沒人來種地了。我只好離開,到處流浪,不過其他地方也餓怕了,在收獲之前,哪願施舍糧食給一個看上去要餓死的孩子。那時我遇上了父親,他給了我一塊紅薯,那塊紅薯的滋味我到現在都還記得。我終於活了下來……不過,身體再也長不大了,永遠停留在那一年……」
從此,人生沒有青春,也沒有壯年,沒有家庭,也沒有後代……只在無盡的童年中,默默等待死亡。
鳴子沒有說話,洸掃了她一眼,決定如果鳴子露出任何憐憫之類的表情就揍她一頓,然後發現,眼前的女孩,眼睛紅了,卻不是同情,而是,在憤怒。
阿水嫂的話回蕩在腦海:「大旱那兩年,我們也吃的不多,盡可能省出糧食,然後捐給受災嚴重的那些地方,希望能幫上他們……當然是委托大名了,我們自己又沒有貨車。」
鳴子終於開口:「沒有人,來幫你們嗎?」
洸想了想,說道:「那會兒大家都餓得往京城跑,據說京城外面裡有賑粥廠,不過我的村子離京城太遠,人也太小,走不動啊。第三年下雨的時候,倒是有大名派來的官員,按勞動人口來發放口糧和種子。」
是嗎……鳴子緊緊抓著自己的胳膊,感覺濕噠噠的身體一陣寒冷,她感覺到洸疑惑的視線,忙扯開嘴角:「沒事,剛從水裡出來,風吹有點冷。」
洸沉默了會,突然大模大樣掃視了下鳴子濕噠噠的身體,揚起了眉毛:「說起來,不管怎樣的美女站在面前,我這身子都立不起來呢。當然,看到你,就算是正常男人應該也立不起來。」
回到雷火家中後,迎接鳴子和洸的是東倒西歪的兩個半百漢子,滿屋子酒氣,家具也倒了一地。雷火勉強睜開眼睛瞅了洸一眼:
「咋了,捂著肚子,臉也那麼腫?吃壞了東西就趕緊上廁所去!」
「……並不是上廁所就能緩解的。」
鳴子和自來也為了避嫌,依舊住在旅館中,平時隱匿在人群裡,觀察磐井組和鹽商動向。磐井組暫時沒有什麼行動,鹽商倒是大張旗鼓,准備出海貿易了。
「大海的對面是水之國,一個有很多山峰的島國,可供栽種的土壤面積很有限。如果向那裡供應煙草、茶葉、香料和酒,利潤應該會很不錯。」雷火告訴自來也。
鳴子問道:「鹽商不好好賣鹽,為什麼想著出海呢?」
雷火一聽又笑了:「自來也,你這徒弟,和你一樣天真呢。全國的食鹽供應市場差不多被分割完了,價格的話也因為大名的命令不能抬太高,食鹽的利潤已經滿足不了這些商人,他們便把目光投向大海的另一邊,水之國。而我的夢想,也在那裡!」
水之國和火之國關系很緊張。不過,資金充足的鹽商們花了半個月,就打通了大名的關系,得到了出海批准,水之國那邊表示,正常貿易的話可以進入國界。
鳴子和自來也變身為年輕水手,成功應聘,上了船。
「鳴子,你的變身術能維持多久?」自來也問道。
「這段時間一直苦練著,如果深夜能休息五個小時的話,維持一個月都沒有問題。」
不過,磐井組也太-安靜了,連一點絆子都沒使,這讓雷火有些擔心。擔心歸擔心,出海日如期到來,白色的帆布如翅膀般迎風揚起,嘩啦啦地響著。
風和日麗。那個皮膚黝黑的青年站在船頭,看著水天相接的地方,露出自信的笑。
夜晚,輪到鳴子值班,她站在桅杆上,四處眺望。船身平穩劃過海水的嘩嘩聲,讓人安心地暢想未知的對岸。星光灑在海面上,鳴子就站在中間,張開雙手,仿佛這是自己的舞台。
「喂,鳴人,下來吧,到我了!」桅杆下輪班的人到了。鳴子變身後自稱鳴人,船上的人都這麼叫她。
就在她答應著,順著桅杆爬下時,她聽見一陣不詳的踏水聲,越來越近。
「不好!有情況!快亮燈!」
敵襲,是雨隱村的忍者。
其中一個跳在船頭,語氣很冷漠:「鹽商相良在哪?」
那個皮膚黝黑的青年雖說披著睡袍,卻沒有頹勢:「我就是。閣下大半夜來這裡,是哪位的意思呢?」
「委托人讓我轉告你,乖乖回去,發誓再也不違抗磐井的命令。否則,這一船人的性命,就交代在這裡。」
相良沒有說話,他看向雷火,雷火想起自來也的實力,便回了一個胸有成竹的表情。
「那就可惜了,我相良,也沒那麼好欺負!非戰鬥人員馬上退回船艙,鎖上門!」
不過船艙裡已經有慘叫聲傳出了,雷火臉色一變,暗想敵人事先就埋伏在水手中嗎!這可不妙!
「夾板上這個人,就交給我!鳴子,請你保護相良大人的安全!」
鳴子跳到相良旁邊,說道:「沒問題,你的委托我收下了!」
船艙中的騷動在持續著,雖說自來也在裡面,鳴子心裡還是著急,便派了幾個影分-身進去幫忙,相良看著她的動作,笑道:「小姑娘,你也是忍者啊,還真厲害呢。」
鳴子看他一臉淡定的樣子,忍不住問:「你不害怕嗎?很可能會死哦。」
「我肯定不會死的。」相良靠在欄杆上,看著遠方,仿佛周圍的喧囂已經離他遠去。
「因為我是背負著使命出生的。我有這種感覺,我不會死在這裡。」
對方異常自信和坦然的表情,讓鳴子不由得信服了他的話,問道:「你的使命,是什麼呢?」
「我從小在大海邊長大,一直在好奇,海的盡頭是什麼。有人告訴我,長洲町的大海對面是水之國,那水之國之後呢?地圖上,水之國的東邊是一片空白,我真的很想知道,那裡有什麼……長大後,我進入鹽業,也只是因為這行賺錢快,可以迅速累計到出海的資金。現在,就是完成使命的第一步呢。」相良對鳴子一笑,眼睛熠熠生輝。
「我要一直向前航行,哪怕一輩子到達不了海的盡頭也沒有關系,我都要往那個方向去。這就是我的使命。」
這時,一聲靠近的慘叫打斷了兩人的對話,一個跑向相良的水手中了飛鏢,倒了下來,死不瞑目。
鳴子迅速派出影分-身迎敵。水手的血,逐漸流出,染紅了甲板。
「就算完成使命是建立在別人的鮮血和生命上,你也無所謂嗎?」鳴子問。
相良走過去蹲了下來,輕輕拂下水手的眼簾。
「我會以此為鞭策,永不回頭。」
雷火有些氣喘吁吁了,他畢竟多年沒再實戰,體力也有所下降,時間一長,開始跟不上對手的動作。
可惡!我還沒踏上水之國的土地!要是這次又失敗,不知道又要等到猴年馬月了!
鳴子守著相良,焦躁地不行,眼見雷火處在劣勢,不去幫忙簡直讓她不舒服。相良看出她的情緒,笑著說:「去吧,我不會死的,你也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不過,還是晚了一步。
眼睜睜看著敵人的水刀,切過雷火的胸腔。
只來得及用螺旋丸將雨忍擊飛出去。
鳴子抱著雷火,他的肺葉和心髒都受傷了,必須馬上治療!
可是,船上根本沒有醫療忍者,自己也不會醫療忍術!
「鳴子,你別急,聽我說……」雷火咳出幾口血泡,自知大勢已去,「幫我,幫我個忙,好嗎……」
二十八年前,忍者第二次世界大戰,雨、火、風、土、雷五國敵對,整整持續了五年。
雷火和後來並稱為「三忍」的幾人,都在戰場上。
對於死亡,差不多都麻木了,也許明天就輪到自己了。
比起不斷為同伴收屍,真的好想快點死掉啊……
直到那天。被逼到絕路的雷火,被一名路過的霧影忍者順手救了。
亮麗的藍色長發,仿佛是烏雲散盡後的碧空。
「你們木葉還真是喜歡折騰,和這個打完了,又和那個打。當然我們霧影也好不到哪裡去呢。」
聲音就像清晨睡眼朦朧時,聽見的鳥叫。
「你可別說出去了,我可不想給水之國帶來麻煩。」
對方轉身就走,雷火忙喊住她:「等等,那條路已經被我們布滿了爆炸符陷阱!」
霧忍聳聳肩,又走了另外一條。
「那條有埋伏,非木葉忍者全部誅殺的!」
「這條……也不行,雨忍在前面等著呢。」
霧忍嚷了起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怎樣啊!我不過就是完成任務的時間久了點,就遇上戰爭,繞來繞去,還是避不開戰場嗎……哎,好想快點回村啊!」
雷火不由得心一動:「我,我帶你出去……」
霧忍斜了他一眼:「你不是還要打戰嗎?不管任務了?」
「沒事,沒事的……」雷火抓著頭,傻笑起來,對方看他那樣子,忍不住噗嗤一笑:「你中啥忍術了?傻乎乎的。好吧,走了!」
她叫沅。名字如珠玉般在舌尖滾動。眼睛和腦海裡只有她的身影。
然而分別,卻不可避免。
唇上的吻,炙熱纏綿,離開時,雙方都抖得很厲害。
「還能見面嗎?」
「不知道……也許下次……是戰場上呢……」
那麼,我不會參加對水之國的戰爭。但是,真的能避免嗎?
我只不過是,名為忍者的國家工具而已……
被擊落到河中時,雷火以為自己終於可以解脫了。
就這樣一直漂下去吧……說不定能漂到水之國呢……
「所以,一定,一定要帶著我到霧影村……把我埋在那……」雷火抓著鳴子的手,殘余的生命之光,就等著她的承諾。
「我答應你。」鳴子看著雷火的眼睛,輕聲卻堅定地說道,「我以漩渦鳴子的名字發誓,我一定會把你葬在霧影村。」
雷火微微笑了,嘆出了最後一口氣。
天亮了。雨忍被擊敗,逃跑了。洸沒有哭。
「我的名字,是火和沅的結合。所以,我會住在水之國,實現父親的夢想。」
船最終到達了水之國。
鳴子和自來也卻下不了船,因為水之國的檢查實在嚴密,每個人的包裹都細細地搜了一遍。他們的身份很快就暴露了。
霧影村拒絕沒有事先申請的他國忍者入境,兩人只能一直呆在貨船上,等貿易結束,返回火之國。
洸把雷火的屍體背下船,火化之後,把骨灰裝在一個袋子裡交給鳴子。
「我打聽過了,水之國寸土寸金,只有本國的優秀忍者才有資格葬下,其他人都是水葬。你不是說你能成為火影嗎?那父親的遺志,就交給你完成了。」
鳴子捧著骨灰袋,仿佛能感覺到,那股不甘與渴望,那股永不停止燃燒的,愛的熱度。
「一定!」
回到長洲町後,鳴子在相良身邊留下一個影分-身幫忙。
「大約半個月後會消失,放心,我會提前派新的影分-身過來的。」鳴子笑著對相良說。
「非常感謝!」相良深深鞠了一躬,「如果我在水之國扎穩了腳跟,說服水影也只是時間問題。到時候不管是以水之國為據點再次向大海進軍,還是葬下雷火,都易如反掌了。」
「葬下雷火是我的使命,我會做到的!」鳴子總覺得被別人搶先的話,有些對不住自己的誓言。
「哈哈,你還真倔。」相良笑道。
「對了,要是我忘了提前派影分_身,路上會耽擱幾天呢。那幾天要是出了什麼問題,你就自己想辦法哦。」
「……好吧。」
大漠孤煙
出了火之國往西,便是川之國。國如其名,境內山巒林立,連綿不絕,常常是翻過一山,又見一山,山上有山,重重疊疊,地勢陡峭,如一個天然的大迷宮一般。這裡的人依山而居,靠山吃山,民風閉塞,很少與外界來往。大的幾條交通干道,都是火風兩國為了來往方便,花巨資請山民們修建的。
雖說修了路,也不過是窄窄幾條順著山脈蜿蜒盤旋的棧道。鳴子抓著懸崖上突起的石塊,小心翼翼地走在兩尺多寬的棧道上。懸崖深不見底,只能聽見奔騰的水聲,感受到下方傳來的涼氣。抬頭望去,傾斜的石壁長滿苔蘚,直刺青雲。
鳴子感慨,這種地方都可以修起棧道,川之國的山民真是太厲害了!
不會忍術,憑著經驗和毅力,開辟出道路。
火風兩國在綱手上台後,重新修好,交往頻繁,一路上鳴子遇見不少來往於火風兩國的商隊,他們背著貨物,輕車熟路地行走在棧道上。不容兩人通行的險路,便遙遙呼嘯,向對面示意,無回應則行,有回應則等。
川之國再往西,植被逐漸減少,地勢平坦起來,便到了風之國。
「請出示身份證明和入境許可證。」
風之國的關卡排起長長的隊伍,戴著白頭巾的邊檢人員檢查後,逐個放行。
我是四處探險的影分-身啊,哪來這些文件。鳴子沮喪地蹲在不遠的樹下。各國忍村都防範著別國間諜來盜取忍術,對入境管理很嚴,出境則無所謂。鳴子興衝衝派出影分-身時根本沒考慮那麼多。
哎,還想去風之國看看我愛羅的,果然想得太簡單,現在得原路返回嗎……
「忍者小妹,辦-證不?」
鳴子抬頭一看,一個諂笑的矮胖漢子從樹後冒了出來,袖子一抖,露出一個小本子,在鳴子眼前飛快地晃了一下,又收了回去。
「風火兩國自由出入!現在辦理可享九折優惠,兩國貨幣均可,實物也歡迎!而且辦一送一,附送海之國入境許可哦!」
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鳴子聽得連連點頭,問道:「我沒有錢,可以用什麼實物換?」
矮胖漢子瞅了瞅她的木葉護額,笑著說:「對你們木葉忍者來說可好辦了!離這裡不遠的斷崖峰長著這種模樣的蘑菇,你采一朵來換吧。」
說罷他便摸出一張圖紙遞了過去,鳴子打開瞧了瞧:「好奇怪的蘑菇啊!你等著!」
斷崖峰非常陡峭,鳴子將查克拉凝聚在手部,一路攀爬。這裡有很多毒蛇盤踞,不過她現在是影分-身,毒液根本沒用,小小一口也不痛不癢。
沒花多少查克拉,鳴子便采到一朵,帶回到關卡。矮胖漢子眼睛笑眯成一條線,如獲至寶般捧著蘑菇,珍重地放到一個小匣子裡,然後拿出三張證,問清名字,填好「漩渦鳴子」字樣遞給她。
鳴子接過細細一看,分別是火之國身份證明,風之國和海之國入境許可,都有紅章。不過她還是有點疑慮:「你沒騙我吧?」
「放心!我就站在這裡看著你入境!如果進不去,東西還你,你直接揍我一頓,想怎麼揍怎麼揍,如何?」矮胖漢子拍著胸脯保證。
還真的順利通過了,鳴子呼了一口氣。風之國,我來了!
等等……
看著眼前茫茫的大漠,鳴子發現一個問題。
砂隱村,在哪來著?
風之國絕大部分國土都是沙漠,也就是說,沒有地面參照物,只能通過不同時節太陽的位置來判斷方位。
木葉村……開設過相關課程不?鳴子努力回憶了一會,最終放棄了。
旁邊經過的商隊駝鈴叮當,鳴子想了想,便跟了上去,自薦為護隊。商隊頭頭被她纏不過,勉強答應了。
鳴子跑前跑後,給駱駝刷毛、捆綁行李、扎帳篷、清理貨物中的砂子,喊她幫忙從不拒絕,也不用任何報酬,而且不用休息,不喝水也不吃干糧。比駱駝還好用的鳴子,逐漸贏得了商隊很大的好感。他們教鳴子如何在沙漠生存,還送了她一副標注詳細的風之國地圖。
白天砂子曬得燙人,水分一下子就蒸干了,空氣都烤得渾濁起來。商隊躲在沙丘的陰影下,積攢著體力,鳴子坐在沙丘上,太陽亮的發白,那股熱度幾乎能讓查克拉沸騰。
入夜,商隊出發了,耳邊回蕩著叮叮當當的駝鈴,四周無邊無際的沙漠一路起伏,與綴滿星辰的天幕相接。
身後的腳印很快被風吞噬。
來不知何所來,去不知何處去。
只能一步一步踩著前人的腳印,走向未知。
幾天無事,商隊的人開始面露喜色,離最近的綠洲伊吾不遠了,很快人員和駱駝都可以休息。
沒人預料到即將到來的災難。
從西邊,先是黑色一線,然後逐步推進,如潮水般撲了過來。
是風沙牆!沙塵暴的前兆!
商隊慌了,忙拉起駱駝聚成一團,躲在臥倒的駱駝身後。鳴子讓出自己的位置,守在駱駝旁邊,緊緊抓著韁繩。
風越來越大,卷起無數砂石,遮天蔽日,天越來越黑。當風沙牆到來時,整個商隊仿佛被未知的魔物吞下腹中,深陷一片沉重地令人窒息的喧鬧昏黑。
幸好現在的自己是影分-身呢,鳴子由衷地想,不用呼吸,不用閉眼,直面沙漠的強大奇詭。
眼前時明時暗,模糊看見黃棕色的濃密沙團上下翻滾,呼嘯著衝向遠方。迎面刮來的黑風攜帶著大量砂石打在臉上、身上,尖利地吼叫著,吞噬掉所有方向感。
個人的存在也仿佛被砂子擊碎,沉澱下來,逐漸陷入一種渾然忘我的狀態。
激烈的動,與純然的靜。
查克拉開始與大自然的力量產生共鳴,緩緩流動。
一個時辰後,風終於小了些。商隊連忙拉起駱駝,清點下人員和貨物。有些貨物被刮走了,有一只駱駝的眼睛砸瞎了,所幸沒有人員傷亡。
鳴子覺得有些不對,自己的查克拉在這樣一場沙塵暴中居然沒有減少,而且有一些微妙的變化。
有一絲很舒服,很安定的查克拉。到底是什麼呢?
「如果更多一點的話……」鳴子喃喃說著。
「丫頭嚇傻啦?說啥呢!再多一點咱們就死定了,快走吧!」商隊頭頭扯了把發呆的鳴子,她回過神,忙跟上隊伍。
伊吾綠洲呈月牙狀,地下河在這裡湧出,附近幾百裡唯一的甘泉,也是到達風之國的商隊們第一個歇腳點。
鳴子興致盎然地在街上逛著,這裡的攤子賣的基本都是沙漠生存所必須的食物和器材,偶爾也有小玩意出售,比如奇異的動物化石,大大小小的野獸頭骨,和當地難得一見的干花。
經過一個賣白刺的攤子,赤色的果實一串串的,非常漂亮。
鳴子心裡一動,不覺回頭一看,正好對面也有一個人回過頭,雙目對視,都怔住了。
「鳴子?」
「我愛羅?」
鳴子心砰砰地跳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是笑著。
我愛羅也微笑著,靜靜看著她,問道:「你來找我嗎?」
鳴子點點頭,感覺對方的笑容稍微燦爛了些。
「謝謝。」
「這種事用不著道謝啦。」
鳴子還有很多話想說。比如自己的修行,比如川之國的景色,比如沙塵暴的經歷,等等。
但是不知為什麼,心中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讓她什麼也說不出,只是看著對方笑。
「我愛羅,你在做什……鳴子?你怎麼來了?」勘九郎一臉驚訝,問道:「你有任務嗎?」
手鞠從勘九郎身後走出來,斜了他一眼,然後笑著對鳴子說:「歡迎你來風之國。」
鳴子也點頭問好。
「她是來找我的。」我愛羅淡淡地說,朝鳴子伸出手,「歡迎。」
鳴子不由得也伸出手,握了上去。
好熱啊,她想,和我一樣呢。
一會後,我愛羅放開手,說道:「我們找個地方坐坐吧。」
鳴子答應著,走到他身邊。勘九郎正要跟上,被手鞠扯住,拉走了。
兩人走進一家茶館,選了個僻靜的位子坐下。這裡的茶水是用當地一種植物的莖葉泡的,據說味道苦澀又略帶甘甜,很解渴,是旅人最愛。
「你……」
「我……」
喝了幾口茶,兩人同時開口,都愣住了,又笑了起來。
「你先說吧。」我愛羅說。
「嗯,好。我只能以影分-身的形態來,希望你不要介意……」鳴子想起繃帶爺爺的話,有些沮喪。
「我不介意。」我愛羅馬上回答,見鳴子還是有些郁郁的,又說道:「你來到這裡,花了不少工夫吧。憑這點,我就不可能會介意了。」
「是啊!」鳴子有些自得地拿出矮胖漢子給她的三本證件,「本來都沒辦法入境的,不過我弄到了這個,就進來了!」
我愛羅接過,仔細看了看,猶豫了下,還是開口了:「鳴子,雖然仿得很像,除了海之國的入境許可,其他兩本都是假的。」
「什麼!」鳴子跳了起來,「那我這不成了非法入境了嗎!」
有人看了過來,鳴子忙老實坐下,低聲問:「我愛羅,為啥邊檢沒查出來?我作為木葉忍者私自入境,會不會引發爭端?萬一……」
「這兩本上面都施了一點幻術。」我愛羅豎起食指和中指,喝道:「解!」
現在連鳴子也看出來,上面的紅章是私刻的,她更局促不安了。
「放心,鳴子,我會給你辦好入境許可的。」我愛羅微笑道:「而且,我早就說過,你來的話沒有問題,不會有什麼爭端的。」
「謝謝……你真能干呢!村子裡面很信任你吧。」鳴子說。
「信任嗎……我不知道他們的想法,我只會讓他們做出信任的行動。」我愛羅回答著,端起茶杯淺淺飲了一口,「不談我了,說說你吧,我想知道你的事。」
「我也想知道你的事。」
鳴子脫口而出,說完不好意思笑笑,解釋道:「你看我大老遠來看你,不是為了嘮嘮叨叨表現自己啊。」
我愛羅怔了怔,放下杯子,輕聲說:「我……我沒什麼特別的事能說……你想聽我說什麼?」
「說什麼都行啊!」鳴子笑了起來,「那我先講,給你做個示範吧!」
鳴子講了墓園見到的繃帶爺爺,我愛羅猜測,對方肯定是木葉高層,或者是熟知木葉高層的老資格。
鳴子講了天水町的事,我愛羅說,風之國缺糧食,一半以上都要靠進口,同樣要首先滿足砂隱村的需求。
鳴子描述了川之國的風光,我愛羅也感慨,說他每次經過川之國,都想停下腳步細細看看,對那裡的風土人情也很感興趣,可惜任務為重,呆的時間不超過一天。
鳴子還談了她遇見的沙塵暴,我愛羅聽得很入神,說他每次遇到沙塵暴,都是用砂子把自己包起來,從未看過沙塵暴的景色呢。
茶續了一杯又一杯。
很快天就要黑了。意猶未盡的兩人走出門,感受著略帶涼意的夜風。
「鳴子,你跟我來。」我愛羅突然說著,拉起鳴子的手,「要快點,不然趕不上了。」
很少看見我愛羅略帶著急的樣子,鳴子便任由他帶著,一路直躍到伊吾最高的建築屋頂上。
那是……
沙漠落日。
一輪金色的太陽靜靜懸浮在天邊,燦爛卻不刺目,燒著了朦朧的霧狀白雲。浩瀚的沙漠上,連綿起伏的沙丘陰影分明,呈現出時空的立體感。隨著夕陽一點點陷入沙漠盡頭,天漸漸黑了下來,只剩尚未燃燒殆盡的浮雲,照出最後一片光。
鳴子扭頭看向我愛羅,紅色的頭發泛著柔和的光,血紅的「愛」字也變得溫馨。
我愛羅也看著她,少女映著西邊余暉的雙眸,格外璀璨。
「真美……」鳴子坐了下來,微微晃動著雙腳,「我是影分-身,晚上不睡覺的,你呢?」
「因為守鶴,晚上我也很少睡。」我愛羅在她身旁坐下。
遍布天幕的星星,一閃一閃。
「那我們有一夜的時間呢!現在,輪到你講啦。」
「是啊。」我愛羅抬頭看著星辰,臉上是少見的輕松笑容。
長夜漫漫呢。
輕如鴻毛
已經是不陌生的場景了。
鳴子在一處廢墟轉悠著。所經之處,野物驚走,竄入更深的草叢。高高的白茅埋葬著曾經生機勃勃的村子。她撥開茅草,看見一間傾斜的瓦房,一面牆炸開大洞,磚石滿地,其中夾雜著折斷的苦無,鏽跡斑斑。風穿過破碎的窗戶,發出悠長的嘆息。
這裡,曾經淪為忍者的戰場呢。
在五大國之間晃悠的鳴子影分-身們,看過太多這樣的景像。處在大國之間的小國,常常不得不忍受著大國之間的齟齬,兵災流年。很多小國被歷史的洪流吞沒,僅留下一處處遺跡。忍者不再有村子,護額失去了意義,四處流亡的百姓們放棄故土,逃入五大國,謀求棲身之地。
依舊沒能發現任何生活的氣息,鳴子嘆口氣,准備離開。
余光瞥見腳旁有什麼,鳴子停下腳步,俯下身。是半截埋在土裡的彩色泥人,紅色帽子下是滑稽的笑臉。風吹過,旁邊草叢中顯出一點白色。
那是……
已經化為白骨的,孩子的手。
空洞的眼眶瞪著灰蒙蒙的天空,腐朽的衣服掛在小小的骨架上,胸骨處卡著一把苦無,發黑的血跡滲入肋骨裂開的地方,雨水也無法將其洗去。
很久,鳴子才有動作。她選了處干燥背陰的地方,挖了個一丈來深的坑,又扯下茅草,花了不少時間,編出一張粗糙的草席,然後將骸骨一根根移到草席上。潔白的茅花看上去很柔軟,輕輕撫著泛黃的骨頭。
鳴子小心地挖出泥人,擦干淨,放在那只小手裡。
「來世,請生在太平的地方……」
堆上最後一掊黃土,鳴子看著小小的墳墓,懇切地祈禱著。
夜深了,今晚沒有月亮,風很大,嗚嗚地刮過草叢。
鳴子獨自走著。
她感覺到有人的迅速接近,不過卻沒有抵抗。
我連行李都沒帶,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對方在鳴子的後頸上一劈,她裝著暈過去。
「不錯,又抓到一個活體。」一個人笑著。又有一個人趕上,砰地放下背著的重物,抽出繩索將鳴子捆了個結結實實,嘻嘻地笑道:「這次出來抓到兩個人,不知道那位大人會不會滿意呢。」
鳴子微微睜開眼睛,辨識著路線。
這種跑步身形和速度,他們也是忍者。無仇無怨的,他們抓人想要干嘛?
很快,到了一個山坳處,一人放下鳴子,移開草木,露出一個石門,他雙手結印,可惜天太黑,看不清他具體的手勢,很快門就自動開了,露出一條亮著燈的通道。
這下鳴子徹底不敢睜眼。感覺對方七拐八拐,途徑還有不少人打招呼。
「你們兩個又抓到活體了,不錯嘛!」
「一個還帶著木葉護額,你們怎麼搞定的,連忍者都弄到一個,這下立大功了!」
背著鳴子的人笑道:「嘻嘻,當然是我太厲害了啊!」
一旁聲音沉穩的人說道:「也不能掉以輕心,在她醒過來,把她關到禁室裡面吧。」
到了某處,鳴子感覺對方停下來,解開身上的繩索。
「忍法-縛體禁言術!」
一股能量緊緊地纏住了鳴子,隨即是哐的關門聲。她睜開眼,自己身處一間密室,沒有窗戶,一個燈泡掛在橫梁上,震得晃了起來,昏黃的光圈搖來搖去。鳴子滿心疑惑,又動彈不得,只能焦急等待對方行動。
不久,雜亂的腳步聲接近,門打開了,三個人走了進來,並沒有帶護額。
「大人,請看,這就是今天的收獲呢!」一個獐頭鼠目,中等個頭的男人諂媚地笑著,弓著背。
一名穿著白袍的男子邁著方步走進禁室,隆起的啤酒肚非常誇張,他背著手,掃了鳴子一眼。
「吾甚悅。」
誒?獐頭鼠目的男人和鳴子臉上同時浮出一絲迷茫。
另一個憨厚臉男人反應很快:「大人高興就好,要不要用用最新的技術?」
「可。」
憨厚臉喊了一聲,兩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馬上走了進來,粗暴地拖著鳴子走出禁室。走廊是弧形的,不知兩端通往何處,吊燈滋滋響著,忽明忽暗。每隔幾米就有一扇鐵皮門,只留了一扇小口子,門旁邊的牆上釘著牌子,按規律編著數字。隱隱能聽見不知從何處傳來的慘叫聲。
當他們經過一扇門時,鳴子聽見一聲沙啞而憤怒的咆哮,雖然聽不清在罵什麼,卻能感覺到其中濃烈的恨意。
獐頭鼠目狠狠回了幾句,冷笑道:「真是,切了一半舌頭還這麼吵,下次干脆把聲帶割了吧。」
「隨便你,可別把他弄死了,那家伙的查克拉很稀有,我們可賺了不少,至少還得養五年呢。」憨厚臉回答著,又瞅了鳴子一眼,「這丫頭的查克拉不知道怎樣,希望不是爛大街的款。」
「忍者可是很難得的,而且風險也大,總比那些垃圾一樣的普通人有利用價值。」
眼前驟然一亮,幾人走進一間手術室模樣的屋子,白大褂男人將鳴子綁在台子上,給她注射了一管不明液體。
「藥效到了就解開縛體術,我們好好研究一下,這個丫頭的能力。」獐頭鼠目說著,在一張軟椅上拂了拂,殷勤地將啤酒肚請到上面坐下。
「今年查克拉行情如何呢?」憨厚臉問道。
啤酒肚清著嗓子,緩緩說道:「風。」
「風屬性查克拉啊,確實比較難得呢。」憨厚臉思考了一會,有點為難,「要不要挑起火之國和雷之國的戰爭?說不定雷之國會有挺多風屬性的忍者,到時候拖幾具屍體回來碰碰運氣。」
「現在大國都休戰了,很難,小國又沒啥好貨。要不請『曉』來干?反正他們也便宜,最近又在收集尾獸,會去不少國家呢,隨手殺幾個拿給我們,應該也不算貴吧。」獐頭鼠目諂笑著看向啤酒肚,「大人您說呢」
啤酒肚沉思了會,點頭道:「可。」
看到鳴子閉上了眼睛,憨厚臉說:「時間差不多了,解開忍術吧,別影響了這丫頭的查克拉判定。」
獐頭鼠目點了點頭,豎起手指:「解!」
鳴子睜開眼睛,對上白大褂震驚的雙眼,便笑了笑。
沒有大罵,也沒有激動。她也不知道為何此時自己如此冷靜。
也許這就是,憤怒到極點的表現吧。
「忍法-脫逃術。」
解開束縛的少女,靜靜地笑著,在分-身的幫助下,手裡托起一個巨大的查克拉球,壓了過去。
然後,第二個。第三個。
直到再無可以攻擊的目標。
她走出房間,身後,是一個幾丈方圓的大坑,滿是螺旋狀的紋路。已經沒有人或者手術室的影子。
有人衝了過來,她正眼都沒看對方,直接踩上他們倒下的身體。
鳴子現在不想知道真相,她只想,把這個地方抹平。
走到一處,她看見一間間並排的鐵牢,裡面鎖著奇形怪狀的人體,有些只是間或一動,表示著「活著」的意思,有些則一直狂躁著扯著鎖鏈,不斷吼叫。
其中有一個勉強有著人臉的,看見她,便爬過來,嘶啞著嗓子:「救救我……」
鳴子轉身,一把打飛砍過來的刀子,卡住來人的脖子,問道:「鑰匙在哪?」
「混蛋!居然敢毀了我們的基地!」那人抓著鳴子的手,罵道:「那些都是接受了忍者化實驗的普通人,再也恢復不了,你救了也沒用!」
「我說,」鳴子抓住他的手,一下子扭斷,「鑰匙在哪?」
鳴子一間一間地開著。沒有感謝,也沒有欣喜若狂。只有如屍體般躺著,或者如野獸般攻擊。鳴子握著刀,一個一個,准確地插入要害。
解脫吧,再也不要,遭遇這樣的命運。
幸好影分-身沒有眼淚,否則我肯定看不清他們的臉了。
那個求救的人說,自己是某個小國的百姓,國家被滅了後,本來想投奔火之國,半路被劫持到這裡,接受各種實驗。
很多小國,想要變強,卻沒有忍者。於是他們想,或許普通人經過改造,也能成為忍者?
有需求,就有市場。
鳴子還找到幾個關起來的忍者,骨瘦如柴。他們都是在忍村戰鬥中,負傷失去意識,沒來得及被同伴救走的「失蹤人口」。
很多小忍村,人才不足,為了讓僅有的忍者能力最大化,便希望能弄到其他屬性的查克拉。
於是鳴子在一個房間裡,看見很多封印的瓶子,上面貼著查克拉的屬性標簽。她不想多看一眼,立刻退了出來。
救出能救的人,解脫掉想解脫的人,鳴子站在這個基地外面。
是藏在一座挖空的山裡面呢,山上綠草茵茵。
「不錯的,墳墓呢。」
鳴子躍到山頂上,高舉起手,凝聚起剩余的所有查克拉。
從未使出過,如此巨大的螺旋丸,山頂上仿佛帶上了一個白色花圈。
然後,伴隨著隆隆的響聲,山體開始分裂,轟然倒塌。
一如那些成為廢墟的小國村子一般。
火之國的某處,鳴子剛起床,正刷著牙,一下子愣住了,水順著下巴,滴在身上。
她默默看著自己的手。
我殺了人,不止一個。
最過分的是,沒有留活口,問清真相。
我,居然怕了,幼稚地進行所謂的摧毀,不想去明白,不敢去調查。只想快點抹去,快點逃開……
我面對真正的黑暗,逃避了。
鳴子蹲下,緊緊抱著雙腿,哭得聲嘶力竭。
朝陽高升,黑暗暫時隱匿。
音忍村某間地下書房,徹夜苦讀的佐助放好書本,准備回房稍加休息。
又是慘叫聲。
大蛇丸那家伙,有完沒完,天天人體實驗,每天都有一堆堆的人送進來,然後死掉。
不過,也不關我事。
而且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他。
志同道合
月如懸鉤的夜晚,墓園裡,心事重重的鳴子等來了繃帶老人。
「繃帶爺爺,放心,我今天,問題不多……」
鳴子靠在冰涼的墓碑上,靜靜地開口:「忍村,是什麼,國家,又是什麼?」
繃帶老人看著鳴子的臉,黑暗中,對著夜空的雙眸閃著迷蒙的光。
「哼,頭腦單純的臭丫頭也會問出這種問題。」他呵呵地笑了起來,「那好,我就告訴你,何為國家和忍村。」
一百多年前,各國一片混沌,雖有大名,因無軍隊和實權,形如虛設,忍者家族林立,各自為政,為了土地陷入長年的戰爭。那時,在火之國,千手家族和宇智波家族最強,彼此也是宿敵,紛爭不斷。不過,新生一代族長,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握手言和,建立了木葉隱村,在他們的號召下,加入的忍者家族越來越多,火之國的戰爭終於結束了。其他國家的家族也效仿這種制度,聯合起來建立忍村,各國總算迎來短暫的平期。
忍村,便是各個忍者家族的共同體,國家,則是一定區域中所有人的共同體。大名是國家的代表,管理普通民眾,火影是忍村的代表,管理諸多忍者。大名提供資金和委托,火影安排忍者完成任務。
「所以,為了真正的和平,必然要聯合。為了真正的和平,只有統一所有的國家和忍村!」繃帶老人聲音激動,他走到鳴子身邊,說道:「你體內有九尾,是最強的尾獸,對木葉來說,你就是最厲害的和平武器!」
滄桑卻包含激情的聲音回蕩在墓園,鳴子許久地沉默著,直到最後一縷激情消散在冰冷的空氣中。
「你的意思是,戰爭,對嗎?」
繃帶老人愣了一下,說道:「我討厭戰爭!可以的話就用手段來實現這一理想。不過,如果手段沒用……戰爭,也不是不能接受。」
「手段指什麼?」鳴子問。
「犧牲小部分人的利益,成全大多數人的利益。」繃帶老人回答,聲音沒有波瀾,「不管是多麼過分也好,只要是為了忍村,一切都值得。」
鳴子低聲說:「天水町以及全國的百姓人口,可是遠遠多於木葉呢,可惜,他們看來屬於小部分人……」
「那些普通人怎麼能和忍者相比!」繃帶老人聽力極佳,冷言反駁道:「和平是靠武力和手段來維持的,沒有忍者,那些普通人無法得到幸福!」
「是嗎……」鳴子淡淡地說著,站了起來,「我差不多理解了您的意思。我同意,只有聯合才能讓所有的國家,不管大小,都得到和平,但是我不同意用那種犧牲方式……」
她向繃帶老人深深鞠了一躬:「普通人盡管弱小,也是國家共同體的一員。我會按我的方式,將所有人聯合起來,走向和平。繃帶爺爺,謝謝您好幾夜的教導,希望下次的會面,是在有著好天氣的白天。」
說罷,她轉身就走,繃帶老人在身後冷笑:「敢把後背亮給我,我也明白你的誠意。不過,你要記住,你是屬於木葉村的忍者!」
「沒錯,我是木葉村的忍者。」鳴子沒有回頭,平靜地說:「同時,我也是火之國的國民,這個世界的一份子。請保重身體,繃帶爺爺,我想讓你看到,按我的方式,我能做到哪一步!」
墓園裡的亡者總算又有了寧靜的夜晚。
不過,稍顯寂寞呢。
幾日後,木葉村澡堂。
小櫻和雛田面如桃花,言笑晏晏,掀開簾子走了出來。
「讓你久等啦,鳴——」
看到眼前的場景,兩人對視一眼,面色尷尬。雛田斟酌了下,柔聲說道:
「那個,鳴子,不管自來也老師怎麼教你的……女孩子還是要含蓄一點呢。」
從男澡堂走出來的男性們,被鳴子直愣愣的視線盯得手足無措,其中一個微胖大叔還面紅耳赤捂住衣襟,瞪她一眼。
鳴子如夢初醒:「抱歉……我一直在想事情……」
小櫻嘆了口氣,笑道:「那也別看著男澡堂門口啊!真是羞死了,趕緊走吧!」
難得都有空的小櫻和雛田,約上鳴子,一起逛街、泡澡、吃飯。三人在木葉街道上慢慢逛著,夜風微微拂起少女們的發絲,暖色的路燈下,三人的身影連成一片。
「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啊,下午逛街的時候,至少撞了十次電線杆和路人!」小櫻想起當時的場景,不覺莞爾。
雛田挽上鳴子的手,輕聲問:「鳴子,是有什麼心事嗎,是在外面遇見了什麼嗎?」
看著兩人關切的眼神,鳴子有些歉意:「難得我們聚在一起,我卻……」
「沒事呢,朋友就是在苦惱的時候給予建議的人啊!」小櫻一笑,也挽上鳴子的手,「很少看見你情緒這麼低落呢,到底怎麼了?」
鳴子心裡一陣暖意:「謝謝……」
三人在街邊的木椅上坐下。鳴子沉默了一會,開口了:
「小櫻,你的醫療忍術,是用於戰場上的嗎?」
小櫻點了點頭:「是的,醫療班是綱手大人推廣的,就是為了降低戰場死亡率呢。」
「能向木葉外的醫院推廣嗎?我是說,除了戰場上,能不能在平常生活中,也治好普通人的病痛呢?」鳴子看著小櫻,眼中閃著期待。
小櫻愣了愣,認真思索了會,說道:「恐怕很難,因為人手不足,普通人也學不會醫療忍術。雖說有不少不需要查克拉的醫療方法,不過為了防止機密外泄,很少教給村子外的醫院。」
忍村外的國土,大名收取了稅金後,確實建了醫院和學校。不過,據阿水嫂說,看病貴得很,而且技術一般,她的風濕和腰痛一直治不好。周圍的人也差不多,只有實在病得不行了,才帶上多年的積蓄,去醫院治病,往往治一次,就花掉上十年的積攢。只能祈禱自己千萬別生病啊。
阿水嫂悠長的嘆息,嘆得鳴子的心酸酸漲漲的。
「如果各國的醫療技術共享,不存在所謂機密的話……就能讓所有的人都享受最先進的治療吧。」鳴子說著,又想起什麼,臉上浮出一絲厭惡,勉力壓抑住,問道:「小櫻,你有沒有看見過……人體實驗?」
好不容易說出這個詞,鳴子忍住不要反胃。
小櫻臉色也有些變化,她猶豫了下,輕聲說:「雖然我沒有參與……是有的。我問過綱手大人,她說,人體實驗用於好的方面,有助於醫療技術的發展,若用於不好的一面,則是殘忍的私欲,比如大蛇丸。當時綱手大人的臉色也很不好,或許是回想起糟糕的事情吧,怎麼了鳴子,你……看見過?」
鳴子微微點了點頭,兩人陷入沉默。
雛田見此,想了想,開口道:「或許作為本身制度就不合理的日向家族一員,不好說這句話……但是,我覺得,如果有合理的制度的話,可以避免人體實驗用在糟糕的地方吧?」
制度?從未想過這個問題的鳴子,眼睛頓時亮了,她一把握住雛田的手:
「啊啊雛田!你真棒啊!制度,沒錯呢!繃帶爺爺明明和我提過我卻完全沒有領悟到!雛田,請再多說一點吧!」
雛田的臉頓時紅了,結結巴巴地說:「哪、哪有,我只是對自己家族的制度有些不滿,才想過這個問題的,並沒有什麼厲害的見解啊……」
「確實沒錯呢!」小櫻也笑道:「如果有合理的制度話,不管是醫療技術還是人體實驗,都能得到規範並且良好地使用!」
「對,不過那也要熟悉情況的人來制定呢,小櫻,你怎麼樣呢?」鳴子笑著問。
「誒,怎麼扯到我身上來了!不過,」小櫻看著鳴子閃亮亮的眼睛,笑道:「你想當火影,我也想在醫療行業中發揮我的作用!」
「嗯!日向家族的制度,如果有更好的方案就好了!」雛田也點著頭。
三名少女相視而笑,眼中充滿希望的光。
「加油吧!」
臨走時,雛田對鳴子說,明天如果有空的話,可以來日向家找她,有東西拿給鳴子看。
第二天上午,滿腹好奇的鳴子來到日向家。雛田一身家族黑衣,請她上座,端上茶水。
「雛田,謝謝你邀請我,到底是什麼呢?」
雛田笑著,拿出一本薄薄的書遞給鳴子。
「這是很久以前從海外大陸傳入的關於太極和八卦的理論說明,被日向家族繼承和發揚成柔拳,因為不涉及具體的忍術,家父就同意我拿給你看呢。關於制度方面的思考,我也是在裡面得到啟示的。」
鳴子接過翻開,裡面滿滿的全是她曾經最頭痛的漢字,好在經歷了近一年的鍛煉,鳴子已經能不太困難地閱讀了。
不過……
「雛田……我能抄一份回去慢慢看嗎?」鳴子微紅著臉,輕聲問道。
雛田會意一笑:「當然可以。不太明白的地方,你可以問寧次哥哥和我。」
鳴子收好抄本,告別雛田,准備回家好好研究。
「鳴子?」
是寧次,汗津津的,看來是晨練剛回來。
鳴子笑著打招呼:「雛田剛才介紹了一本超厲害的書給我,我到時候要是看不懂,可能會來打擾你們,先謝謝了哈!」
「哦,是那本書啊。」寧次掃了鳴子一眼,「雖說我覺得你不太可能看懂……」
「我、我可是有很明亮的眼睛的!」鳴子強說著,不過在對方含笑的白色眼眸注視下,聲音越來越低,「反正,還可以問你們的嘛……」
萬物的道理,對立與轉換,日月、剛柔、陰陽、黑白、動靜、合而為一……
雖然還無法領悟其中的真意,持續困擾了很久的郁結卻在慢慢紓解著。
藍黑的天幕中,啟明星一閃一閃。
鳴子坐在火影岩上,靜靜地等待,新一天的日出。
昔我往矣
信風時節,茫茫大漠中,風沙肆虐。隱隱有三個身影,捂得嚴嚴實實,緩步走來,一棟圓球形建築很快開了門,三人趕緊進去,將風沙鎖在身後。
「哎,總算回來了!」勘九郎感慨著,拍掉傀儡包裹上的砂子。
「沒錯,真不想這種時候辦任務啊!」一旁的手鞠扯下防風外套,砂子撲簌簌落下。
我愛羅解著外套,對另外兩人說道:「辛苦了。」
旁邊走來一個砂忍,笑著說:「我愛羅大人,那個女孩又來了,我把她安排在會客室。」
勘九郎一臉驚訝:「這種天氣也來?沒吃錯藥吧!」
手鞠笑了,看了我愛羅一眼:「離上次見面是半年前呢。」
我愛羅點了點頭,快步朝自己房間走去。勘九郎見此,疑惑地問:「會客室就在旁邊呢,你不直接過去嗎?」
我愛羅沒有停下腳步:「我要沐浴更衣。」
鳴子老老實實地端坐在砂隱村的會客室,一動不敢動。
常常被自來也老師和小櫻鹿丸他們教訓,說自己太衝動。我可絕對不能給我愛羅添麻煩!
已經等了兩日。不管誰經過會客室,她都馬上露出友好的微笑。
不過,總覺得砂隱村的人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而且還有各色小姑娘躲在會客室門口偷看她。
嗯……他們對木葉的忍者很好奇嗎?
對了!一定是因為自己是影分-身,不吃不喝不睡的緣故,讓他們覺得很奇怪吧!
鳴子正想著,有人走了進來,她抬起頭,頓時笑了:「我愛羅!」
我愛羅略帶潮氣的紅發不像往日般翹起,而是服帖地垂下,還有,半年沒見,他的臉也變尖了一點。鳴子站起來走到他身邊,發現他已經比自己高了。
「你長得好快啊!」鳴子笑道。
我愛羅看著眼前的少女,她也長高了,嬰兒肥的圓臉瘦了些,金色的頭發扎成兩個馬尾,在肩膀上歡快地晃動。
「你也是呢。」
「對了!」鳴子想起什麼,拉過我愛羅,在會客廳的矮桌前站定。矮桌上放著一個半人高的帆布包,鼓鼓囊囊的。鳴子打開包,將東西一樣一樣掏出來給他看。
「這是我在一間書屋中看見的《沙漠滴灌技術》,覺得會有用就買來給你參考了!」
「這是我在熊本買的拉面湯料包!真的超好吃啊,你也嘗嘗呢!」
「這是我在沙灘上撿的貝殼,這是在山路上看見的紅葉,這是嘉島出產的綠茶……」
鳴子一樣樣遞給我愛羅,興奮地講述著她新的經歷,我愛羅一樣樣接過,看著她微笑。
「哎呀!你看我!」鳴子回頭一看,發現東西堆得老高,我愛羅都快抱不下了,不好意思地拿下一些,放回包裡。
「干脆一起提到你房間裡去好了!手鞠和勘九郎呢?我還給他們也帶了些特產。」
「他們剛執行完任務,回房休息了。下次一起拿給他們,真是謝謝你了。」我愛羅便抱著各色禮物,一路帶著鳴子回房間,遇見的砂忍都看著他倆,竊竊私語,臉色各異。
鳴子把包放在我愛羅房間裡的桌子上,看見窗外呼嘯的風沙,感慨道:「風之國的環境確實嚴酷呢,我這次來差點迷路,能在這裡生存,生命力真的很強悍啊!」
我愛羅小心地放好禮物,回答道:「是的,風之國糧食自給率很低,幸好礦產豐富,可以和他國交易進口糧食。」
鳴子看見我愛羅的床頭,擺了不少厚厚的書籍,插了很多書簽和各色標識,她隨手拿起一本翻了翻,是關於如何高效提取砂金的書,滿是批注。
我愛羅解釋道:「反正晚上也睡不著,就看看書。何況,砂隱村的長老有讓我擔任風影的意思。」
「風影!」鳴子非常吃驚,「你才十四歲呀!」
「砂隱村的風影也是師徒和血緣繼承制的。我的父親和師父都是第四代風影,而且,我體內有守鶴。」我愛羅平靜地說。
一個村子的責任,要交給這麼年輕的孩子,恐怕非議也會很多……鳴子想著,輕聲說:「壓力很大吧,難怪剛才,大家看你的眼神很怪……」
「嗯?他們是看我嗎?」我愛羅看著鳴子笑了,又說道:「不管怎樣,我也想為這個村子做點什麼,我會讓他們認同我的。」
鳴子點了點頭:「你肯定沒問題的!對了,你說,為什麼忍村的影是師徒制呢?如果不是曾經的影的徒子徒孫,就不能當上影嗎?哪怕他成就很大?」
我愛羅愣了愣,低頭沉思了會:「我倒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呢,也許是一種意志的傳承?」
鳴子不太同意,便講了大蛇丸的例子:「他也是三代火影的弟子,但是如果他當上火影,木葉一定會被他的私欲毀掉的!」
「你說的沒錯……師徒制本身,有很大的漏洞,如果只有一個直系徒弟,而這個徒弟又不堪大任,此時還能讓他當上影嗎?」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談著各種改良方案。如何不引起幫派鬥爭,又選出最佳的人選,實在是很難啊。
兩人討論得熱火朝天,幾乎忘記了時間,這時有人敲門進來,打斷了兩人的談話,一個年輕男性,端著餐盤:「我愛羅大人,我把晚飯放……」
當他看到坐在床上的少男少女,頓時目瞪口呆,面紅耳赤:「抱歉,我,我不知道……打擾了!」語罷火速退出房間,關上門。
鳴子有些疑惑:「他干嘛道歉呢?」
我愛羅搖了搖頭,下床,坐在桌子邊,開始吃飯,鳴子撐著腦袋看著他,覺得他的姿勢非常優雅,便盯著他的一舉一動,暗暗記在心裡。
感受到她強烈的視線,我愛羅不自在地放下碗,猶豫了會,問道:「鳴子……你也想吃?」
「影分-身不能吃啦!怎麼了?」
「沒什麼……」我愛羅端起碗,臉有點紅,加快了速度。
飯後,兩人又聊了些閑話,鳴子便告別了。
「你剛完成任務回來,好好休息吧!」
剛走出門外,鳴子就被臉色有些不好的手鞠叫住了。
「鳴子,有點事情,必須和你說清楚……」
砂隱村的長老們,同意木葉九尾來看我愛羅,是有兩個原因:其一,她是影分-身形式過來,威脅不大;其二,我愛羅說木葉九尾能幫他穩定情緒,控制守鶴。
「但是,村子裡的人擔心,你們會……怎麼說呢,你們屬於不同村子的忍者,我愛羅還是風影候選人,關系也不能太親密了。」手鞠盡可能委婉地表達,她低著頭,不願直視鳴子的眼睛,「我個人也很遺憾,我愛羅好不容易有個理解他的朋友,卻……」
「那,寫信,可以嗎?」
半響,鳴子才開口,輕聲說:「我不會再來了,所以,請容許這種程度的交往……」
她對手鞠笑著,鞠了一躬:「抱歉,給你們添了不少麻煩吧……」
手鞠忙扶起她,黯然地說:「你沒有錯,只不過是立場不同而已……放心,寫信的話,我說什麼都會說服那些頑固的長老的!」
鳴子扯了扯嘴角,說道:「謝謝你,手鞠!」
她走出手鞠的房間,空蕩蕩的陌生走廊裡,只有她一個人的腳步聲,以及嗚嗚的風聲。
不知不覺,又來到我愛羅的房間門口,勘九郎剛從裡面走出,看見鳴子,便點頭示意,勉強笑了笑:「那些日子,謝謝你了。」
「沒事,我也很高興,你和手鞠能接受我。」鳴子輕輕敲響我愛羅的房間,對勘九郎一笑,「放心,只是告別而已啦。」
我愛羅皺著眉頭開了門,看到鳴子的瞬間,便和緩了表情,淡綠色眼眸略帶憂傷。
「鳴子……」
「我愛羅……\\\"
鳴子壓抑住情緒,平靜地笑著,伸出了右手。我愛羅沉默了會,也抬起右手,緊緊握上,互相傳達著同樣極力抑制的熱度。
「我會給你寫信的。」
「我也會。」
突然,我愛羅低下頭,拉起鳴子的右手,靠在自己額頭上,聲音發顫。
「總有一天,總有一天!忍者之間的交往,不再區分忍村和國家!」
感到指尖的濕氣,鳴子心裡一酸,忍不住抱了抱對方:「我們能等到那一天的,一定能!」
影分-身化成白霧消失後,勘九郎看著一言不發,呆呆看著窗外的我愛羅,忍不住問道:「我愛羅,你不會,真的喜歡上了吧?」
良久,我愛羅才淡淡地回答:「放心,不會是長老們擔心的那種。」
火之國,鳴子坐在酒館裡,周圍吵吵鬧鬧的,自來也正和她說著什麼,她卻一點也沒聽見,只是怔怔地,流下眼淚。
自來也嚇了一跳,忙問道:「鳴子,你怎麼了?」
喚了好幾句,鳴子才回過神來,擦掉眼淚。
「砂隱村不允許我去找我愛羅了。」
自來也看鳴子這樣,心裡明白,安慰道:「沒事,以後如果有砂隱村的任務,你爭取下,就能去了嘛。」
「忍村之間,要怎樣才能聯合起來呢?」
自來也嘆了口氣:「利益。說的好聽些,就是共同的目標。話說你怎麼想到聯合的?是誰告訴你的呢?」
鳴子搖了搖頭:「是一個繃帶老人,每次見面都是夜晚,我沒看清他的長相,也沒問他的名字。」
自來也端起酒杯,回想著木葉上了年紀的忍者們,猜測那人是誰,默默飲著酒,不料鳴子下一句話差點沒讓他嗆著。
「我想去見見大名。」
「為什麼突然說這個,和你前面說的話沒有聯系吧!」自來也放下酒杯,努力理解他這徒弟的腦回路,「你去見大名干嘛,而且,大名哪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想了解點事情,反正是影分-身去啊,」鳴子不以為意,「變個相貌或者逃跑都輕而易舉的。」
自來也扶額:「真是的,當初你到處派影分-身我就有這種預感了,果然膽子越來越大了嗎!算了,隨便你了,你最好別暴露了真實身份,給木葉帶來麻煩!」
「嗯!謝謝師傅!」
今晚,鳴子又夢見了佐助。
真奇怪呢,她看著眼前的少年,心想,明明今天最讓我受到衝擊的是我愛羅的事情。
佐助面容模糊,他在前面走著,老是追不上。
你別追了!你無法了解我,也毫無解決辦法!
怎麼可能不追,鳴子說道,你可是我的目標啊!
目標?你的目標並不是我了吧!
佐助回過頭來,冷笑道:
你早就把我忘了,對不對?
鳴子猛地驚醒了,心砰砰地跳。
窗外,東方墨藍的天空,就像佐助常穿衣服的顏色呢。
好吧,那就去田之國找找看吧。
名揚京城
火之國最繁華最大的城市,炎京,正值夏日慶典。城內張燈結彩,每位炎京人都穿出壓箱底的衣服,互相慶賀,結伴游玩。夜間則不斷燃起五顏六色的煙花,照亮人們喜氣洋洋的臉,滿城盡是硫磺的香味。
莊嚴雄偉的大名殿佇立在大名城內,炎京的正中心,四周被兩丈高的青磚城牆隔著,遠離鬧市的一切喧囂嘈雜。沿著城牆,擺了不少商鋪,人來人往,非常熱鬧,鳴子坐在一家面館,端著特色棒棒面,吃得津津有味,自來也在一旁絮絮念著,希望勸服她:
「大名對木葉村很重要,提供資金和任務,甚至可以決定木葉村的火影人選。他身邊有木葉忍者長期隨身保護,而且據我觀察,整個大名城都有結界籠罩,只要你一進去,立刻會被感應到。無緣無故要見到大名實在難,還是算了吧,你不是想當火影嗎,當上後再問嘛,想問幾個問幾個……」
鳴子吸入最後一根面條,意猶未盡地咂咂嘴,嘆道:「這個,真的很好吃啊!」
「……喂!」自來也板起臉,「好好聽人說話!」
鳴子喝著面湯,笑道:「現在吃覺得好吃,以後吃也覺得好吃嗎?那可不一定吧。說不定我當上火影後,又不想問大名什麼話了。」
自來也嘆氣:「鳴子,你現在哪有什麼辦法見大名?」
「總會有啦!」鳴子笑道,「我的影分-身一直在城牆外各處轉悠呢!」
大名城的朱紅正門恢弘大氣,平時甚少打開。旁邊有偏門供城中侍從和官員出入,有人把守,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城牆邊,幾個小孩唱著歌兒,在人群中竄來竄去,你追我趕,見偏門前有空地,便停下來玩耍,大呼小叫。偏門門口的兩個守衛看了他們幾眼,不耐地撇開視線。一個流鼻涕的小孩瞅見守衛臉色,頓時來了興致,跑到守衛面前又是扮鬼臉又是吐口水,其他小孩一見也來勁了,起著哄直鬧騰。守衛皺了皺眉,並不理他們。鼻涕小孩眼看守衛不生氣,抓起地上的泥巴就撒了過去,不等守衛罵人便哈哈笑著跑了,其他小孩也大笑著一哄而散。
「真是的,每次到了慶典,熊孩子就特別多!」守衛甲抱怨著,拍掉身上的泥土。
「就是!等到光華公子當上大名,哼哼,看他們敢不敢亂來!」守衛乙冷笑,眯著眼盯著孩子們跑遠的身影,狠狠咬牙。
附近一個年輕姑娘聽見,微微蹙眉,走到僻靜處消失了。
鳴子到處逛著,手裡拿著一根烤得金黃的玉米,香噴噴地啃著,自來也跟著後面,頭疼地捏著錢包,想著要不要去打個工。
「自來也老師,光華公子,好像比大名還受歡迎和尊重呢。」感受到各處影分-身傳來的訊息,鳴子將自來也拉到一處,輕聲和他商量。
自來也想了會,說道:「光華公子?他小時候我還見過呢,是大名快五十歲時好不容易才得來的兒子,現在也有十八—九了吧,他怎麼了?」
鳴子說道:「據說他為了體察世情,沒住在大名城內,而在鬧市中開府居住,平常大公無私,會為老百姓說話,而且天資聰穎,風流俊俏,身高體壯,一夜七次……」
「等等等等!」自來也打斷鳴子的話,「最後那些評語是怎麼回事!」
鳴子歪了歪頭:「幾個女孩子告訴我的呀。」
「真不愧是炎京……」自來也嘆了口氣,嘮叨了一些女孩子應該含蓄之類的老生常談,又說道:「不管你想做什麼,你可是木葉忍者,萬萬不可抹黑了木葉村!」
「我明白!」鳴子笑道:「自來也老師,你就看著吧!」
炎京最熱鬧的廣場一角,逐漸聚集了越來越多的人,裡三層外三層,伸長脖子好奇地往裡面看。
最中間,是幾個風之國打扮的商人,正拉著駱駝縮在一起,嚷著:
「啊,沙塵暴來了!辛辛苦苦積攢的貨物,難道要毀於一旦了嗎!」
一個站在不遠樹上的長白發男子馬上鼓起腮幫,吹了一口氣,頓時呼呼的風聲,卷過整個廣場,觀眾們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仿佛沙塵暴真的來臨。
商人們繼續哀嘆著,描述著沙塵暴的風景。
「劈劈啪啪打在臉上的沙礫,疼啊,就像針扎一樣!黑黃交加的天色,怕啊,好比末日降臨!」
觀眾中有人不覺摸了摸臉,好像真的有砂子打過來一樣。
「六道保佑!終於散去了!」
商人們跳起來滿臉喜色,觀眾不由得跟著一喜,沒想到商人們馬上拉下臉,哀嘆自己可憐的駱駝:
「伴隨我多年的好兄弟哦,你的眼睛被這可惡的沙塵給奪了去!」
有些敏感細膩的觀眾,看著那只盲目的駱駝,忍不住流下眼淚。
「綠洲!伊吾綠洲!我們的希望,我們的救世主!」
隨著商人們拍手大笑,觀眾們都松了口氣,有人開始鼓掌,隨即越來越多人也鼓起掌來,整個廣場都歡呼起來,叮叮當當的錢幣聲撒向商人們。
砰砰砰,商人們和駱駝消失了,一個金發少女笑著對大家鞠躬:「謝謝!謝謝大家捧場!明日此時,是新的節目——大海上的激戰!」
人群逐漸散去,都議論著剛才的節目,感慨萬分。
「原來風之國的沙塵暴那麼厲害!」
「沒錯,我認識幾個人在火風兩國之間跑商,他們也說沙塵暴好可怕!不過,蠻吸引人啊,好想去看看大漠風光!」
「咦!我可不要去那裡啊!」
自來也從樹上跳下,逆著人-流,走向忙不迭撿錢的鳴子,哈哈笑道:「你這丫頭,鬼主意果然多!順便還解決了旅費問題呢!」
鳴子喜滋滋地抱著錢袋:「按這樣下去,肯定有名流和官員邀請我們的,這樣要見到光華公子,甚至是大名,也容易啦!對了自來也老師,我們的組合要不要起個帥氣又華麗的名字?」
自來也想了想,得意洋洋說道:「仙人妙藝,如何?」
「老師……這個名字中只有你吧……」鳴子嘟起了嘴巴。
自來也咳嗽了下,說道:「也對,我們是團隊!那……『自鳴驚人』!」
炎京最近來了個忍者藝人組合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京城,演技並不精湛,但那些奇聞異事深深吸引了炎京人。這天,演完節目的「自鳴驚人」組合終於被一個挺胸疊肚的人叫住了:
「我家老爺有情。」
炎京的一個負責城建的官員請「自鳴驚人」組合登門表演,全家看完鳴子的節目,稱贊不已。官員又和鳴子談些國外見聞,海內風光,她講得頭頭是道,官員聽得連連點頭:「沒想到你才十四歲,就去了那麼多地方,有那麼多見聞,甚至遠超我這個會奉命去組織城建的人。」
鳴子含蓄地笑笑,謙虛道:「我只是仗著忍術到處跑而已啦,看來大人也見聞不凡呢,能請大人講講嗎?」
邀請的人越來越多。各行各業,從官員到富商,甚至三教九流的邀請,鳴子都一概不拒,趕不上的邀請就派影分—身過去。鳴子親和又豪爽的性格很容易和各色人打成一片,沒幾個月,竟然成為炎京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人物,走在大街上招呼不斷。看著面帶笑容、不斷揮手招呼的鳴子,自來也不得不佩服。
鳴子到底會給這個世界帶來怎樣的變化呢?真的希望,我能看到那一天……
「自來也老師!收到光華公子的邀請啦!哈哈哈!」鳴子在旅館的床上打了個滾,笑著舉起紅本燙金的請帖,「我說過,一定能辦到的啦!」
光華府並不恢弘鋪張,和普通的富人府邸規格差不多。自來也和鳴子在彬彬有禮又威嚴的管家帶領下走進光華府大門,兩邊侍者低頭恭敬地站著。光華公子果然儀表不凡,雖說年輕,卻不失氣勢,他端坐在大堂正中的榻榻米上,見到兩人,便微笑著欠身:「歡迎蒞臨寒舍。」
自來也忙帶著鳴子行禮,雙方說了些套話,鳴子便開始表演。火之國、川之國、風之國、其他小國的各種見聞,最後則是,鳴子在天水町的經歷。光華公子看著看著,雖然依舊保持著微笑,眼神卻慢慢嚴肅起來。待鳴子表演完畢,光華公子開口了:
「感覺,你並不是單純地想和我講幾個故事呢。」
鳴子恭敬地低頭:「是的,看來是瞞不住大人呢。我到處游歷,看到種種情景,不覺產生一個疑問。」
說到這裡,鳴子抬起頭,直視光華公子的眼睛:「怎樣做,才能讓所有人都得到幸福?」
大堂中如颶風掃過一般的平靜。無論是光華公子,還是自來也、管家和其他侍從,都沒有說話。
鳴子笑了笑,說道:「這也是我上炎京來的目的,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想請教一下大名呢。」
「你不用問他。」光華公子終於開口了,「他答不出來。」
說完,光華公子揮了揮手,管家和侍者會意地退下。
「你叫漩渦鳴子吧,」光華公子笑著說,示意鳴子不用跪坐,「我記住了,很高興能認識你這樣的人。」
光華公子執起白玉酒壺,手指修長白皙,優雅地倒了三杯清酒,潔白的瓷杯擺在黑檀木案幾上,裡面澄淨的液體散出清香。自來也和鳴子忙道謝接過,三人碰了碰杯,一飲而盡。
光華公子放下杯子,緩緩開口:「大名並不是你以為的,都為國家奉獻。你知道田之國的大名嗎?他收了大蛇丸的錢,就把國家給賣了,不管大蛇丸怎樣混賬亂來,都不管。我的父親,雖說也為火之國做了不少事情,但也不是你想的那種高尚目標。」
「那你呢?」鳴子問道,說完才發現,自己被光華公子隨意而坦率的姿態感染,都忘記了敬語,忙補上「大人」二字。
「不用拘謹。」光華公子微微一笑,眼波流轉,「至於我嘛……在我說之前,我倒想知道你的想法呢。」
「忍者學校並沒有教導過政治課程,我見識短淺,還需要多加學習。」鳴子被對方盯得有些害羞,便撇過視線,「在和不同人的接觸中,我逐漸有一個想法,也許完善的制度,能創造讓人們追求幸福的條件呢。」
光華公子輕輕笑了起來:「真是,英雄所見略同。不過,僅靠制度還遠遠不夠哦。制度的執行,必須要靠暴力機關來維持,而現在火之國的暴力機關,只有你們忍村,你覺得這樣行嗎?」
鳴子愣了愣,又看向光華公子:「你的意思是……」
「不早了。」光華公子站了起來,鳴子和自來也忙跟著站起,光華公子踏前一步,拉起鳴子的手,笑著說:「下次再聊吧,我很期待你下次能給我帶來什麼呢。」
雖說覺得對方捏自己的手捏得很舒服,鳴子本能覺得哪裡不對,還是不留痕跡抽回手,恭敬地拜別了。
自來也一身冷汗,才出府就再次警告鳴子:「鳴子!你沒迷上他吧!以後千萬別和他單獨會面!太危險了!」
鳴子嗯了一聲,心想,雖然光華公子行為怪怪的,卻一點都讓人生氣不起來呢……
府中,幾個美貌的侍女上前更衣,光華公子回味著今天鳴子那些表演和話,默默思量。
看來,火之國,不,五大國都將迎來劇變呢,漩渦鳴子,不論如何,真想讓你為我所用……
傍晚的某個村子,沒有人聲,只有風聲。夕陽如血般染紅遍地倒下的人。
只有一個少年站著,手握長刀,冷淡地掃視一圈,見再無人反抗,便收刀插入腰帶。
白色短袖上衣背後,印著團扇標志。
從暗處突然走出一人,黑色長發,眼睛如蛇一般。
「佐助,你還是那麼天真,一個人都沒殺死呢。」
少年冷冷地說:「沒必要。走吧!」
忍術發動,即將轉移的時候,少年略有所感,往南邊看了一眼。
總感覺,有什麼要來了。
一聲嘆息
田之國南靠火之國,西依鐵之國,所幸鐵之國是中立國,田之國才沒有淪為大國戰場。國內頗有良田,北臨大海,光靠漁業也能養活人口,因此人民生活還算富足。不料飽暖思□□,國內腐敗現像極為嚴重,大蛇丸也得以賄賂大名,得了不少土地,到處建據點,統稱為音忍村,搞他的各種實驗。
所以,只要有錢,就能進入田之國了。
搞清楚這點後,鳴子摸摸腰包裡厚厚的錢,略有些心疼,這可是她在炎京連續出演一周的薪水,為了這些錢,也得找到佐助才行!
田之國的關卡,幾個守衛懶洋洋地依靠在牆上,打著哈欠,見鳴子過來,微微抬了抬眼皮,伸出手來:「證件!」
鳴子忙笑嘻嘻地在每一雙手裡塞紅包,打著哈哈,幾個守衛掂量了下,點點頭,揮手讓她進去了。
只是沒想到,連問個路,路人都會伸出手!真是個辦啥事都要錢的國家!
不過話說回來,鳴子更沒想到,只問了幾個路人,就把音忍村的好幾個據點的位置給問出來了。
「為毛知道?因為有些地方本來有幾個山大王在那裡壓寨,誰知大名他娘的被啥蛇丸給收買了,硬把那些地賣了搞什麼忍村,幾個山大王哢擦哢擦死個精光啊!嚇得鬼佬們再也不敢去那裡了!」
鳴子沒帶護額,外表看不出國籍,然而,每到一個地方,那裡的人見她是生面孔,很快就有流裡流氣的人上來圍堵敲詐,糾纏不休,非常煩人。鳴子無可奈何,只能武力突破,不料這樣又引來更大的麻煩——當地黑社會立刻互相通氣「有個不識相的外地娘們」,紛紛拿著砍刀追過來……
鳴子只好快速通過每一個城鎮。不過也沒什麼停下來細細觀察的必要,因為,基本一樣。
路面很爛很髒,電線杆歪歪扭扭,衣冠華麗的人很多,乞丐更多,而且一不注意就抱住腿不放,不給錢就罵罵咧咧。基本看不見公立學校或者醫院,只有少數被高大鐵欄杆圍起的貴族學校和私人診所。人們怨氣衝天,時不時有人吵架打架,圍觀的人冷漠地看著,瞎起著哄。
這個國家,生了很重的病,腐爛的臭味深入骨髓。
音忍村倒是選了個好地方做據點,遠離城鎮,藏在地下,地上都是鳥不拉屎的亂石崗。
哪裡才是入口?鳴子轉悠了一圈,毫無發現。
大蛇丸本來就狡猾,哪裡會讓人輕易發現入口呢。算了,暴力突破吧。這樣雖然不太禮貌……不過,也怪大蛇丸連個正門也不給,讓人家怎麼敲門啊。
鳴子變出分-身,控制住力道,造了個小型螺旋丸,轟地打了下去,砂石迸射,出現一個幾米深的坑。不過還沒打穿,鳴子又團起螺旋丸,不斷朝著坑底砸下去,最後終於轟隆一聲,石頭撲通通掉下,露出一個黑漆漆的通道。鳴子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跳了下去,沿著地下走廊,開始找人。
簡直和逛自家院子一樣,鳴子在地下走廊裡亂轉,腳步聲回蕩,走了整整一裡迷宮一樣的地下走廊,暴力打開了二十來個房間,也沒收獲任何有用情報。
我動靜這麼大,居然連條蟲子也沒炸出來啊!這真的是音忍村嗎!來個音忍看看啊!
等等!莫非敵人早就來了,在等自己消耗更多查克拉再現身嗎?
「喂!蛇大丸!你今年有好好蛻皮嗎?蛇皮會不會瘙癢?要不要我幫你撓撓?」
「格老子的!不許對大蛇丸大人無禮!」隨著一聲高喊,一個人影從地下冒出,是個慘白臉的瘦高青年,帶著音符護額,青筋畢露,幾根苦無咻咻飛了過來。
鳴子躲過的同時大吼一聲:「住手!有話好好說!我不是來打架的!」
「把別人家的天花板打穿你還好意思說!」瘦高個吼回去,雙手結印,「老子非得好好教訓你一頓不可!」
無數土刺從四周土牆上冒出,鳴子立即瞬身術,一路衝到瘦高個面前揍翻了他,將土刺甩在身後。
「我是來找佐助的,你知道他在哪嗎?」鳴子分出兩個分-身,分別壓住對方左右手,問道。
「呵,你問就告訴你?老子對大蛇丸大人可是忠心耿耿,而且,你死定了!」瘦高個露出一個獰笑,鳴子感到背後一陣冷風,立刻結印:「替身術!」
腰刀砍中的是老樹根,瘦高個被壓得暈了過去,鳴子在不遠的牆壁上跳下,看清了新的對手,一個矮胖的黑臉男人,正在和自己兩個分-身打鬥。她不想戀戰,立刻用瞬身術跑遠了。
嗯,看來暴露了呢,就換個樣子吧。鳴子想著,變成瘦高個的模樣,將耳朵貼在牆壁上,聽著動靜。
萬一佐助不在這個據點,我不是白忙活了嗎?不能再莽撞了。
鳴子看見旁邊有一扇房門,試了試,居然沒鎖,忙溜了進去,合上門。格局也和剛才那些房間一樣,不過,鳴子總算找到一點不同:一本擱在桌子上,日記模樣的本子。
通篇是對大蛇丸的溢美之詞,和對地下生活的抱怨。鳴子翻著,終於找到關於佐助的記錄:
「X年O日,佐助大人來了,油光水滑的,果然住在東部據點的人就是不一樣!一定經常去湯之國泡澡吧!啊,老子也好想派到那裡去啊!」
不錯的情報!鳴子滿意地合上日記,原路返回。
黑臉男人不知道追到哪裡去了,鳴子快速越過暈倒的瘦高個,找到剛才打穿的大洞,跳了出去,然後向東邊出發。
東部據點,應該對大蛇丸很重要,不管問幾個人,鳴子也再問不出音忍村所在的位置。她想了想,又有了主意。
照例花了些錢,鳴子在東邊幾個村子四處問著「有沒有大名下令的強制拆遷區域」或「強制低價出售土地」,很快就收獲了血淚控訴的大堆情報,紛紛指向同一片地方。
沒差,肯定在這裡了。鳴子在一片荒蕪的黃土地上轉悠,只能偶爾找到幾顆枯萎的矮樹,和星星點點的小草。
挖地下室真是太破壞環境了!鳴子憤憤地想著,找入口找得不耐煩,又想用螺旋丸了。
「鳴子。」
鳴子嚇了一跳,聲音陌生,語氣倒挺熟悉,她回頭一看,頓時愣住了。
一年多不見,他長高了些,換了身衣服,臉變得更成熟。
「佐助……」鳴子輕輕念出他的名字,心中百味摻雜。
「哼,影分-身嗎。」佐助皺了皺眉頭,紅色寫輪眼閃過一絲不悅,「讓我連動手的欲望都沒有呢。」
鳴子看著對方那張從小熟悉到大的臉,壓抑住滿心噴之欲出的話,只是問:「大蛇丸……對你做了什麼嗎……你的聲音怎麼啞啞的?」
佐助愣了愣,他一心修煉,對於身體變化根本沒太在意,只是被鳴子這麼一指出,有些羞惱,冷言反駁道:「哼,無知,我好的很,忙著變強,不像你這樣有空浪費查克拉跑來跑去。」
他也觀察著鳴子,她長大了,越來越像個女孩,尤其是神情……和以前有很大不同。
鳴子,你現在是什麼程度?
佐助緩緩抽出草雉劍:「雖然是影分-身,也陪我玩玩好了。」
「等下!」鳴子抬手阻止,「一年半沒見,你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我和你無話可說。」佐助話音一落,揮刀刺向鳴子,寒光一閃,卻刺了個空,他不禁嘖了一聲,轉過身來。
鳴子站在不遠處,自信地笑著:「我因為常派影分-身出去,能避開戰鬥就避開,所以光憑瞬身術,我可不會輸給你哦。話說回來,佐助,你的成長,就只有忍術嗎?」
佐助皺起眉,紅色眼眸殺意暴漲:「你什麼意思,小瞧我嗎!」
很可怕的殺意呢,讓人發冷,不過……
鳴子頂著壓力踏前一步,直視佐助的眼睛,張開雙臂,緩緩說道:「我從來沒有小瞧你,我只是想和你真心實意談一談。我問你,你在音忍村,看到田之國的一切,就沒有什麼想法嗎?這個病重的國家,這個通過賄賂才建立起來的忍村,那些討厭音忍的田之國人民,還有村鎮的怪相……」
佐助有些震驚,鳴子居然會說這些。在地底聽見的實驗體的慘叫聲飄過他的腦海,不知不覺淡化了些戾氣:「我以為你又要勸我回村。你第一次來田之國,就想這些?」
鳴子點了點頭:「村子外也有村子外的好處呢,我跟著自來也老師不僅學了忍術,還認識了不少人,長了不少見識。」想到那些經歷,鳴子不由得笑了,開心地走向對方:「佐助!真想和你講一講那些見聞!讓人不由得思考,這個世界的真實,還有如何獲得幸福……」
「閉嘴!」佐助一陣煩躁,那種看到鳴子站在通靈獸頭頂時的感覺又出來了,他不想再聽下去。
「真實?恨意才是真實!幸福?根本沒有什麼幸福,有的,只是殘酷以及復仇!」
「才不對!」鳴子有些著急地說:「恨意又不能當飯吃!世界是由無數人事物組成的,你的恨意僅僅是一小部分的人類情感而已,不是這個世界的全部啊!」
「是啊,別人的七情六欲那是別人的世界,我的世界,只有恨意,帶著恨意活下去!」佐助冷笑,一陣冷風驚起,鳴子大驚忙退後,險些被佐助砍中,他握著草雉劍,語調諷刺:「別用大道理壓我,你又懂什麼!我的生活早就被鼬毀了,不可能和普通人一樣!別人的日子過得如何,也與我無關!」
鳴子咬了咬嘴唇,那種離佐助遙不可及的感受又出來了。
就不能再接近一點嗎?我想靠近你啊……有什麼辦法……離他近一點……
在殺死那個男人前,我絕對不能死……瀕死的少年,念念不忘的那個男人。
聽說宇智波昨天晚上被滅族了,凶手是宇智波鼬呢,真可怕……
旅館裡見到的鼬,他的實力,對自來也老師的防範與被擊敗……
宇智波的寫輪眼被很多人覬覦……
無數畫面和想法在鳴子腦海中瘋狂地衝擊碰撞,以至於看著衝過來,手上的草雉劍纏繞著白色雷電查克拉的佐助,完全沒有避開的念頭,只是定定地看著對方,靜靜問道:
「憑鼬一個人就能殺死全族?」
完全是賭一把。只要讓佐助冷靜下來就好,哪怕就這樣消失掉也沒有關系。
草雉劍在鳴子胸前停下,佐助雙目爆睜,三勾目寫輪眼紅得發黑。
鳴子不敢放松,馬上說道:「宇智波家族不是很強嗎?鼬當時才十三歲,比現在的你還小,沒錯吧!」
「……他很強。」
「一定有同伙。」
兩人同時斷言,不過顯然,鳴子的氣勢強過了佐助。
鳴子再接再厲:「背後就沒有主使嗎,你真的,了解事情的真相嗎?」
草雉劍微微地顫抖著,佐助沒有說話,仿佛又回到了那個不堪回首的夜晚。鳴子期待地看著他動搖的紅眸,希望找回曾經最熟悉的那道光。
佐助突然笑了,卻不是開心的笑,充滿嘲諷。
「鳴子,你果然很有用呢。」
草雉劍不再顫抖,白色的查克拉茲茲地閃著。
「真相我會調查清楚的,不勞你費心了。最後,就讓我感受一下殺掉你的快感吧。」
佐助面無表情,手一送,草雉劍插入了鳴子的心髒。
鳴子體內,風查克被雷查克拉吞噬和破壞著,急速消失。鳴子聚起所有的查克拉對抗,勉力維持著身形,忍痛走向佐助,草雉劍一點一點刺穿她的身體,越來越深。
「佐助。」鳴子艱難地靠近佐助,抱住了他,對著他的耳朵,輕輕說道:
「去年,我也曾經因為仇恨,殺死了很多人……那一點都不開心……苦無刺入要害,生命瞬間終結,我所感覺的,只有空虛,和巨大的悔恨,真的,不想讓你經歷那種痛苦……」
最後一聲嘆息縈繞在佐助耳邊,隨風而逝。
佐助低頭看著自己握著草雉劍的手。真的,毫無實感呢。
和是不是影分-身沒有關系……
鳴子消失的瞬間,佐助聽見了什麼東西裂開的聲音。
腦子很亂,眼睛好熱,熱得仿佛在燃燒。
不過隨即被一個冰冷的聲音,熄滅了所有的火焰。
「佐助,我還以為你出不了手呢。」
大蛇丸從暗處走出,笑眯眯地說。
眼神卻毫無笑意。
「不過是影分-身。」佐助收好草雉劍,看也不看大蛇丸一眼,「有什麼出不了手的。你到底有多閑,從頭看到尾,很有趣?」
「呼呼,稍微讓人想起一點陳年舊事呢。」大蛇丸的語調滿是回味,眼裡卻無動於衷,「而且我當然得看著,萬一你阻止不了她,又被她打破天花板,傷到實驗體怎麼辦。」
「哼,多事。」佐助走向入口,雙手結印,消失在黑暗中。
分道揚鑣
那時,佐助其實沒有聽錯,確實是碎開的聲音。
人心,並沒有人們自以為的那麼堅強。
鳴子縮在床的一角,緊緊抱住自己,厚厚的棉被在身上圍了好幾層,大汗淋漓。
可依舊好冷。
草雉劍冰冷而刺痛的異物感,始終卡在胸腔中,排不出,化解不了,一點一點凍住曾經炙熱的血液,滲入骨髓。
佐助,他真的要殺我。
心髒像被毫不留情地狠狠往下扯,疼得動不了。
我最看重的朋友,我最喜歡的朋友,佐助。
又一次,刺穿了我……
終結之谷那次,鳴子其實自我催眠過。
佐助他是一時昏了頭。佐助才十二歲,情緒不穩定。佐助最終不是沒殺我嘛。
都是大蛇丸大蛇丸大蛇丸!!!還有宇智波鼬那混蛋!!!全部都是他們的錯!!!
佐助還是好的,是我的朋友,只是被迷惑了而已。
可是……
佐助抬手,刺穿自己胸腔的那刻,無限地放慢,無限地循環……
那時鳴子推開了佐助的手,因為她怕死,怕真的被殺了。
鳴子甚至為自己不是真的信任朋友,而感到一絲羞愧和惱意。
總覺得推開的那下,是不是傷害到佐助了?其實佐助只是嚇嚇我,讓我不要管他,最後也會偏離要害?是不是,我也有錯……
說實話,比起讓佐助回到木葉村,回到自己身邊,更重要的是……
他不要討厭自己,他還把自己當朋友。
鳴子想,下次見到佐助,一定要好好和他說話,我不再阻止他,我信任他的選擇,我們一起進步。
本來是這樣想的……
終於見到佐助的時候,真的非常高興啊。空氣都清爽起來,再怎麼冷靜,也忍不住臉上的笑容,很想馬上跑到他身邊,有滿肚子的話要告訴他。
但是……鳴子沒有動。
因為對方露出了,鳴子從小熟悉的,那種拒絕的眼神。
自己從未那麼絞盡腦汁地組織語言過,哪怕是見高官,哪怕是面對上萬觀眾,都沒有那麼緊張和無措。
可惜,逐字逐句掉在地上,被佐助踩過。
纏繞著雷查克拉的草雉劍,那刺目的冷色白光,讓眼前一陣模糊。
我從小追逐的男孩,我最好的朋友。互相依靠的戰友,互相鼓勵的同伴,最重視的人。
他也說過,我是他最好的朋友,最重視的同伴。
現在,卻想殺了我。
背叛者。
鳴子再也無法用「因為是影分-身」之類的理由來安慰自己了。
這是終結之谷一戰後,壓在鳴子身上的,最後一根稻草。
木葉村最近有一點點變化。
很微小的變化,讓絕大多數人沒有感覺到。
街道上安靜了很多。
心懷疑慮的小櫻和雛田終於空出時間,聚在一起,在木葉村好好搜尋了一遍。
結果是,她們的感覺沒錯。
影分-身一個個消失後,鳴子,已經有半個月沒有出現在木葉。
小櫻和雛田都臉色凝重。
「只能相信鳴子了呢……」
「嗯,而且自來也老師也跟在她身邊……」
希望,沒有出大事。
丸子店的老奶奶又站在街口張望了會,然後顫悠悠地走回家。
那個滿大街跑的,笑眯眯的丫頭,到底去哪兒了?
天水町,阿水嫂慢慢抖著手中的簸箕,好谷子都揚了出去了,她卻渾然不覺。
鳴子沒有按時來。
「媽媽?」
阿水嫂一下子回過神,孩子站在旁邊,拉扯著她的衣服,胖乎乎的小臉上露出一絲黯然:
「鳴子姐姐……是不是不會來了?」
孩子手中握著的草蚱蜢汗津津的,都有些變形了。
「我、我還想把這個送給她……」
阿水嫂笑了笑,摸摸孩子的臉。
「她一定會回來的。」
長洲町,相良溜進一條小巷,好不容易甩掉身後的跟蹤,苦笑道:
「假扮的忍者看來被識破了……鳴子,你可別忘了自己的承諾,再不來……也沒事,我還會想辦法的。不管發生什麼,你都要撐住啊……」
風之國,我愛羅剛執行任務回來,就趕向聯絡處。
「還是沒有漩渦鳴子的來信呢,我愛羅大人。」
「……我知道了。等下我再寫一封,麻煩你送到火之國吧。」
鳴子,你千萬不要有事……
「來,一樂豪華必勝特級拉面!」自來也打開房門,端著一碗外賣,笑道:「這家你不是最喜歡了嗎,來,師父大破費哦!」
屋子裡彌漫著淡淡的臭味,鳴子頭發亂蓬蓬的,身上捂著厚厚的被子,窩在床上,沒有反應。
「你都多久沒吃東西了,這樣哪像個稱職的忍者!快給我起來!」
自來也放下碗,小心地走向床:「你到底怎麼了,和師父說嘛,別這樣!」
一只火紅的爪子呼地揮出,自來也一閃,幾根斷了的白發飄下。
這是鳴子第一次對師父動粗。
自來也心裡不由得咯噔一聲,連九尾都出來了嗎?
「鳴子,不管你的分-身遇到了什麼,你都需要堅強!窩在這種小房間裡面就能解決問題?躲起來事情就會變好?你的夢想哪裡去了,你的忍道哪裡去了!」自來也吼著,快步走向床,「快給我起來!」
砰地一聲,滿屋飛舞著白色的棉絮,鳴子弓著背,向自來也低吼著,尖銳的爪子深深扎入床板,金色的瞳孔痛苦地眯成一線,渾身的紅色查克拉如沸騰的火海,揚起兩條巨浪。
兩條尾巴!自來也暗暗心驚,到底是什麼事情,讓鳴子變成這樣?他迅速回憶著鳴子和他說過的每一句話,試圖找出線索。
那天,鳴子和剛認識的女孩們去逛街。五顏六色的發帶,亮晶晶的手鏈,雕出鏤空花樣的發簪,玲琅滿目。鳴子選出一朵天藍色絨花,在鏡子面前帶上,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略帶羞澀地笑。
自來也坐在小酒館,遠遠瞅著鳴子,慢慢喝著酒,和旁邊的人聊天。
然後,就看見鳴子身子猛地痙攣了一下,彎下身子,他頓覺不妙,一個瞬身過去。鳴子捂著胸口,呆呆地,臉色慘白,帶著哭腔:「我,我要回家……」
回家?回木葉嗎?自來也放下心了,笑道:「怎麼,想家了?」
「家……」鳴子喃喃念著,突然站直了身子。
「不對,我沒有家,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
從未聽過,鳴子這麼淡漠的語氣,從未見過,鳴子如此哀傷的表情。
還有,逐漸散發出的,冷酷的氣息。
周圍的女孩們嚇得不敢接近,跑開了。
那天開始,鳴子把自己關在旅館房間,不吃不喝不睡不說話。
只要試圖接近,就會被一聲咆哮吼開。
到底發生了什麼?
自來也想起,鳴子最後一次派出影分-身,帶了不少錢走,問她為什麼,鳴子抱怨道:「田之國沒錢不讓進啊,真沒辦法!」
田之國,大蛇丸在那裡呢。看來,鳴子極有可能遇見了佐助,被他傷透了心。
腦海中閃過大蛇丸的臉,自來也心中一痛:「是佐助吧。你這樣子,就能勸回朋友?」
聽到那個名字的時候,鳴子立刻咆哮一聲,窗戶都嗡嗡震動起來。
自來也繼續走近:「我也曾經被朋友傷害,無能為力,最後我放棄了。你也要放棄嗎?」
鳴子金色的豎瞳縮了縮,氣勢稍弱,馬上又閃過一道寒光:「他要死,就隨他去吧。不關我的事。」
才說出這句話,鳴子便從心一直酸到鼻子,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大顆大顆,不斷滑落臉頰。
「不關我事,不關我事,不關我事啊!!!」
她吼著,瘋狂地揮舞著爪子,牆壁上劃出深深的抓痕,房間裡一片狼藉。自來也和她周旋,試圖控制住她。
「佐助?他居然想殺我,他從兩年前開始,就一直想殺我!而我,而我傻乎乎地追逐著他,以為他會回心轉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三條尾巴!
鳴子的身體顫抖著,發出不堪重荷的呻-吟,暫停了攻擊,自來也趁機發動了高級縛身術。
「他居然有臉說,我是他朋友呢,哈哈,這就是朋友?騙子!叛徒!」
鳴子動不了,犬牙爆出嘴唇,狠狠瞪著自來也,紅色查克拉蠕動著,想擺脫束縛。
自來也一面全神貫注,不斷注入查克拉強化封印,一面吼道:「那你想怎麼辦,沉浸在痛苦中,讓自己干脆壞掉?你沒辦法控制朋友的心!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意志,自己的方式!我和大蛇丸可是十幾年的搭檔和同伴,可是,那又怎麼樣?看著摯友走向黑暗而無能為力,甚至要與他為敵,那種痛苦,我也明白啊!」
鳴子怔怔地看著老師灰暗的臉,紅色查克拉逐漸平穩下來。
「鳴子,我們都是忍者,忍者就是忍耐著痛苦,努力活下去,活出精彩的人……」自來也蹲下,忍住紅色查克拉的炙烤,抱住自己的弟子,不讓她看見自己的眼淚,「不管發生什麼,都毫不退縮,堅持著自己的忍道。鳴子,我還記得你對我說出自己的忍道時,你那雙仿佛在發光的眼睛。那是對未來充滿期待的光,你難道就不想讓那道光發揚下去,照亮這個世界的未來嗎?」
「你也很清楚,這個世界上,不僅僅有佐助,不是嗎。」
火紅的尾巴逐漸消失,鳴子靠在自來也的懷裡,如同受傷的小獸,嗚嗚地哭了起來。
自來也撫著她的背脊,靜靜地陪著她。
鳴子,我也相信你。
鳴子哭著哭著,肚中忽然響起一陣連續不斷的咕咕聲,聲音之大,時間之長,曲調之回旋,連鳴子自己也禁不住笑了。自來也指了指著桌子,笑道:「你看你,瘋成那樣都沒把桌子打翻,一直記掛著拉面吧!」
鳴子臉一紅,餓得實在慘,也顧不得多說,端起碗就往嘴裡倒,沒嘗出味道就空了,鳴子遺憾地放下碗,才一回頭,便眼冒金星,軟倒在棉絮堆裡沉沉睡著了。
看著蜷成一團的鳴子,自來也嘆了口氣。這孩子累壞了呢,無論是身還是心。
還有……自來也看了眼滿屋的狼藉,頭又開始疼了。
賠償費會不得了啊……
鳴子睡了整整三天。
醒來後,鳴子捧著自來也綁著繃帶的手,低下頭,「老師,對不起……我……我……」
「沒事沒事!」自來也哈哈笑著,拍拍鳴子的肩,「小傷而已,幾天就好了!」
「老師,我想變強!請教我更多忍術吧!」
「好!不過那些不急,你,你還是先去洗個澡吧……」
木葉村,小櫻和雛田分別收到鳴子寫的信。信裡說,她要閉關修煉,沒空派出影分-身回村了。兩人總算放下心來。
一起努力吧!
天水町,當橙色身影出現時,阿水嫂一下子流出了眼淚。
「你這丫頭……」
「不好意思來晚啦!」
鳴子笑著拿起鋤頭:「放心,我不再會這樣了!」
長洲町那裡,磐井組幾十號人黑壓壓堵在鹽店門口,藍衣人冷笑道:「小子,我可是知道的,那個木葉忍者沒回來呢,你的靠山倒了,別說出海,我讓你連這個門都出不了!」
「是嗎?」隨著一聲高喊,鳴子躍下,跳到藍衣人面前笑道:「磐井啊,幾天沒見,你胖了不少呢,看來這段時間心情不錯啊!」
藍衣人臉色頓時變了,狠狠咬牙,不甘而怨毒地瞪了鳴子一眼:「我們走!」
相良笑眯眯地走出來:「真是帥氣的救世主呢。」
他又對縮在店裡害怕地臉都白了的伙計們說:「我就說過嘛,她一定能趕回來的,要相信我啊。」
因為,我可不會看錯人。
與此同時,鳴子本體正跟在自來也身後,好奇地環顧著。
人煙越來越少,路也越來越窄。大片大片的荒野微微起伏,草木稀疏,可以看見裸-露的白泥和碎石,這裡不適宜開墾和居住呢。
「老師,為什麼來這麼空曠的地方修煉呢?」
自來也放下大大的背包,笑著說:「當然要來這種地方,因為,九尾可不是開玩笑的!」
異國之音
自來也靠在樹上喘氣,他的胸口被抓出一個老大的口子,鮮血淋漓,九尾查克拉如毒素一般,逐漸滲進體內。
所幸,總算控制住爆了四條尾巴的鳴子。
僅僅是將封印的鑰匙輕輕旋了一下……
爆到四條尾巴的鳴子瞬間失去了自己的意志。暗紅的眼睛亮起,九尾大笑著,狂野而肆意地攻擊。
鳴子醒來後,發現方圓一裡都是深坑和裂縫,而不遠處,則是倒在地上血淋淋的自來也。她嚇壞了,哭著將自來也扛到最近的小鎮醫院,花了半個月的時間,傷口才好轉。
等到完全恢復,已經兩個月之後的事了。
「自來也老師,對不起,我,我沒想到九尾居然這麼不講道理……」鳴子黯然地坐在自來也病床邊,鼻子紅紅的,非常內疚。
自來也哈哈一笑,卻帶動到胸口的傷,疼得倒吸口涼氣,鳴子的頭頓時垂得更低了。
「不是你的錯,我也想知道你到底能運用九尾查克拉到什麼地步。」自來也平復了下,微笑著說。
「看來,九尾很不喜歡呆在我的身體裡面呢……他是不是有些討厭我?不能當我的同伴嗎?」鳴子揪著白色的床單,又忍不住想哭了。
「我聽說,雷之國的八尾和人柱力處得很好。」自來也安慰道,「你也能行!」
「八尾?人柱力?」鳴子被這兩個陌生的詞吸引,抬起濕漉漉的臉,期待地問:「那是和我一樣的存在嗎?」
「是的,人柱力就是尾獸們的宿主,從一尾到九尾共九對,我愛羅也是人柱力。不過,話說回來……」自來也老臉微紅,有些不敢直視鳴子的目光,「我,我之前居然都沒和你講過嗎,關於尾獸和人柱力的事?」
鳴子回憶了一下,說道:「有一次我問你什麼是尾獸,你正要回答,旁邊有個姐姐問路,然後你就帶她走了。還有一次,我問你我愛羅的身體裡那個守鶴和我的九尾是不是一類的,你說一樣也不一樣,等下慢慢和我講,然後你開始和酒店老板娘拼烈酒,醉了三天才醒……」
自來也咳嗽著捂住嘴巴,傷口又疼起來了:「那、那些都是意外,意外!我現在就告訴你。」
人類歷史上戰爭和動亂不斷,稍許歇息之後,又起紛爭。直到那一位,六道仙人的出現。他發現查克拉的存在,並教導人們如何使用,被稱為「忍宗」之祖,以絕對的強大暫時安定了世界。
然而,無數凄慘死去的人們的怨氣與仇恨,與大自然的力量融合,最終呈現出來的狀態,就是九大尾獸。尾獸一出,天地變色,地動山搖,它們肆虐地發泄恨意,造成更多的怨氣。六道想法收服了尾獸,並創造了封印之術,將九只尾獸封在體內。在去世之前,他將封印之術傳給後人,代代封印下去。
「只是他也沒想到,忍術發展到如今,尾獸會變成了各國的武器。封印了尾獸的人,被稱為人柱力。」自來也嘆息。他常年在外游歷,希望找到和平之道,現實卻讓人失望。
鳴子靜靜聽著,突然問道:「既然通過教導可以學會忍術,那為什麼只有少數人是忍者,擁有查克拉?」
自來也心裡又是一驚,眼前的少女不過十四,卻常常問出他年過半百後才想過的問題。他沉思了會,說道:「能使用查克拉至少需要三年的教導,效果和每個人的體質、天賦和努力程度相關。最重要的原因是……」
自來也說到這裡,有些猶豫,鳴子笑了笑,眼眸中的蔚藍沉澱下來:「老師不用擔心,我雖說十四歲,手裡也有幾十條人命了。」
「而且,我差不多也猜到了呢。」鳴子看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語調平淡,「貪婪與不信任,對吧。」
病室中,只能聽見兩人的呼吸聲。良久,自來也才開口:「所有人都會忍術,那也太可怕了,整個世界都會鬧翻啊。有文字記載的上千年歷史中,忍術都被牢牢掌握在特定的人群中,而這群人的名字,就是忍者。」
「像雷火教洸忍術那樣的情況,怎麼辦呢?」鳴子問道。
「通常會吸收進忍村。當然也有極少數人,不願意受到忍村不自由的限制,成為流浪忍者,或者結集起來,成為像『曉』這樣的組織。忍者的收入就來自委托,所以確保自己能力比別人強,是基本的生存之道。這樣忍術自然不會大規模擴散開來啊。」
明明是可以幫到很多人的忍術……
鳴子把頭埋進被子裡,聞著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又想到,雖說忍者不分享自己的能力,但是普通人照樣能治好他們的病,做出好吃的拉面,晚上到處都是彩燈,在天水町,最近還有人弄出了自動播種機呢,用手推著跑就行,比鳴子幾十個分-身還快還准確……
所以,忍者更會緊緊揪住自己那一些忍術不放了吧。
「對了老師,八尾人柱力的名字是什麼?我總覺得這樣叫人不好啊。」
「是奇拉比。怎麼,你想去雷之國找他?那估計不成啊,奇拉比被雷之國保護得很嚴,平常連村子都出不了呢。」
那怎麼辦……鳴子把頭埋得更深了。
「對了!寫信!」鳴子抬起頭,猛地呼出一口氣,眼睛亮亮的,「老師,我寫信問奇拉比可以吧?」
「兩國忍者之間私下往來書信是會被聯絡處嚴格審查的,雷之國可不比有我愛羅的風之國那樣包容你。」自來也摸摸鳴子的頭,語氣變得嚴肅,「而且不能提如何控制尾獸的事情,任何與忍術和忍村相關的話題,都不可以。這樣你還要寫信嗎?」
「沒問題!」鳴子笑著站起來,就要去找筆紙,「能和尾獸好好相處的人,一定很厲害,當朋友也好啊!」
「那我給你個建議。我以前去雷之國執行任務的時候,聽說奇拉比喜歡說唱,常常創作,如果是這方面的交流,應該能通過。」
鳴子花了半個月時間才把信寫好,經自來也過目後,便寄了出去。
雷之國的雲隱村聯絡處。
「火之國的『自鳴驚人』組合的鳴子?沒聽說過呢!」
深色皮膚的一個雲忍,小心地打開一封風塵僕僕的信,逐字逐句核查。
「居然是想和奇拉比大人溝通一下說唱藝術……居然是和那位大人的,說唱……藝術……」
他一邊審查一邊嘟嚷,旁邊的另一個埋首於深深信件中的雲忍不耐煩地打斷他:「夠了,別吵我!世界上什麼人都有!仔細看著,是不是藏了忍術,或者暗語之類的!」
在通過三道審核之後,鳴子的信紙都有些皺了,才軟噠噠地交到奇拉比手中。
「奇拉比大人,如果有可疑的地方,請通知我們啊,畢竟對於說唱藝術,我們,咳,不懂得欣賞……」
古銅色皮膚的奇拉比接過信,點點頭,剛看了信封一眼,就長長地「呦」了一聲:
「心情不錯good!
收到信件nice!
自鳴驚人perfect!
鳴子是誰surprise!
Oh yeah!」
不過,送來信件的雲忍在他「呦」的時候就毫不留戀地轉身走開了。
「真是——遺憾的背影!」奇拉比哼著奇怪的曲調,打開信看了起來。
「致雷之國的奇拉比閣下:
秋意正濃,果實累累。我是火之國『自鳴驚人』雙人組合中的鳴子,對奇拉比閣下的說唱藝術慕名已久,冒昧致信,還請不惜賜教。
(與正文無關,此處省略關於說唱斷句藝術探討的五千多字。)
最後一事,說起甚是羞人。搭檔天賦極高,遠在我之上,我身為主唱,自愧不如。然而搭檔常自行其是,肆意妄為,我欲勸阻,還會厲言拒絕,暴力相向。我從小和他共事十四年,依舊無可奈何,求閣下指導。
恭祝秋祺。
鳴子。」
奇拉比看了又看,視線在最後一段掃了好幾遍,最後哈哈大笑:
「隱藏在,文字下的真理哦,
總是會,讓人興致盎然!
我就來,陪你,好好玩耍,
總會能,掀開,你的假面!
Yeah!」
一個月後,火之國。
鳴子興奮地揮舞著手中的信,跑向自來也。
「老師!奇拉比回信了!還有入境許可和兩張演唱會邀請函!」
自來也翻看著信件,心裡逐漸有了個想法:「鳴子,我們去赴約吧!」
雷之國離火之國很遠,如果通過大陸走,中間需要通過兩個國家,手續非常麻煩。自來也便帶著鳴子,搭上了去雷之國的商船。
走了半個月的水路,遠方海平線上逐漸浮現出,那被高聳入雲的山峰構成著的國度。離彎彎曲曲的海岸線還有幾海裡就能聽見隱隱的雷聲。那是從山峰上傾瀉而下的水流衝擊的響聲,隆隆地回蕩在山谷中,遠遠地傳出去如雷鳴一般,雷之國故此得名。
真是好高的山!鳴子抬頭試圖看清山頂,脖子都酸了。
這裡的山峰都很高挑險峻,雷之國環著山峰一圈一圈開辟出居所,一路往上,如拔高的筍子一般,每一節都是一條街道,每一座山峰則是一個城鎮。山峰之間,街道和城鎮又以高橋相連,上上下下,東南西北,繞來繞去,真是一個非常有立體感的國度啊。
山底,則是無處不在的溫泉店,熱騰騰的蒸汽升上來,給奇險的山峰穿上一條飄渺的白色長裙。雷之國也有足夠多肥沃的山坳來種植農作物,郁郁蔥蔥,長勢喜人,而且市場上物資很豐富。
鳴子和自來也分享著當地的特產,一個足有臉盆大、烤的金燦燦香噴噴的餅子,上面塗著香料和鹽,嵌著干果和碎肉,油而不膩,吃得肚子滾圓。
「雷之國真不錯啊!」鳴子在高橋上跑來跑去,一下子往下看,一下子往上看,「每個角度的風景都不一樣呢!」
自來也還是第一次以這麼悠閑的心態在雷之國晃悠。以前,一直都是靠打仗或者潛伏才能來雷之國,這次能堂堂正正來一次,總算是——
能好好泡一泡異族的妹子了!
雷之國的人膚色都偏深,呈暗棕或者淺黑色。不過深色的皮膚不但不會遮掩她們的美,反而有一種不一樣的味道,更顯出其大眼睛之嫵媚,厚嘴唇之性感,身材之豐滿啊!
而且好多各種各樣的卷發!火之國可沒有卷發的妹子啊!
多好!
還有那麼多的溫泉,那麼多喜歡泡溫泉的妹子!哈哈哈!
自來也開始有點貧血,鳴子則開始胖了。
所以當兩人總算到達彙合點時,奇拉比看見的是,一個臉色蒼白的壯漢,靠在一個不斷打嗝的小女孩身上。
「您是奇拉比閣下吧,我們就是『自鳴驚人』組合!」
「……待我,掀開,你們的,假面……哦。」
合奏演歌
這裡是雲隱村附近的一個青蔥籠罩的山口。秋意正濃,滿山的橘黃樹葉迎風飄落,在一個草草搭起的棚子上,鋪起一層薄薄的金頂。棚子上還懸掛著一面紅底白字的橫幅,上書「第一百六十七次八尾殺人蜂奇拉比大人原創演歌RAP大會」二十四個大字,擠得密密麻麻。
橫幅下方坐著一個少女,她揚起脖子咕嚕咕嚕咽下一大口水,總算止住了最後一個嗝,然後長長喘氣,放下杯子,感激地對遞來水的人一笑。
「奇拉比大叔,謝謝你!」
那是一個帶著墨鏡的高大漢子,背著好幾把刀劍,古銅色皮膚上肌肉塊塊隆起。雖說身材魁梧,腳步卻十分輕盈。白色的絡腮胡子修得十分方正,很配他剛硬的臉部線條。聽到鳴子的道謝,他聳聳肩,說道:
「小丫頭,滴水不算恩。費老大勁來找我,到底為了甚?」
鳴子左右看了看,四周並沒有旁人,不過保險起見,還是問道:「這裡說話方不方便?」
奇拉比擺起胳膊,「喲」了一聲:「大爺我可是坦坦蕩蕩,才不管那些雞毛蒜皮!無關演歌聽聽亦可,要說便說不要膽怯!」
「好!」鳴子點點頭,覺得眼前這個大叔有趣又坦率,就直話直說:「我是火之國的九尾人柱力,想和大叔你學習一下如何控制尾獸!」
話音剛落,奇拉比便皺起眉頭,轉身就走。
「小鬼果然令人頭疼,開口便是這麼驚悚,干啥我要教你方法,吃喝拉撒隨我快活!」
自來也馬上開口道:「我們『自鳴驚人』確實也有藝術方面的事情需要請教呢!」說完忙向鳴子使眼色。
鳴子會意,眼珠一轉便追了過去,擋在奇拉比面前,學著奇拉比剛才的樣子邊唱邊跳起來:
「大叔你的墨鏡真酷,唱的歌兒更是有譜!我千裡迢迢趕到這裡,只想尋求你的幫助!」
奇拉比靜靜地看著她,隔著墨鏡無法判斷情緒。鳴子心裡直打鼓,臉上肌肉酸痛,笑容都快維持不住了,終於看到對方厚厚的嘴唇露出一絲笑:
「丫頭,節奏和押韻不錯啊!那麼,首先是打招呼!」
他伸出海碗大的拳頭,對著鳴子:「把你的拳頭抵在我的拳頭上,注意節奏,呦!」
鳴子松了口氣,雖然不知道對方的意圖,也不管那麼多,有樣學樣握起拳頭,只有對方的三分之一大。她一面盯著奇拉比的臉色,小心翼翼抵了上去,一面苦思冥想:
「墨鏡大叔你真酷,注意節奏說的有理……」
糟了,沒押韻,他的眉頭皺了起來!
鳴子吞了口唾沫,繼續唱到:「打招呼也是一門藝術,不學習真的搞不清楚!喲!」
良久的沉默,鳴子的目光在奇拉比線條硬直的臉上掃來掃去,希望能搞懂這個怪大叔的想法。對方的拳頭很硬,溫度也很高,鳴子覺得自己的手也跟著熱了起來。
奇拉比回味了一會兒,終於點了點頭,撤回了拳頭:「你的意思我已了解,演歌RAP可不容易!這次可是一起登台,千萬不要隨隨意意!」
一起登台?鳴子有些吃驚,不過想到就算沒學到控制尾獸的方法,也好歹交個朋友嘛,便點了點頭,笑道:「一定!」
明天就是演唱會,自來也靠在不遠的山壁上,打著哈欠,看著棚子前的兩人訓練舞步。
「沒錯!這個動作之後就是這個!抬腿、注意手指!還有屁股不要太翹!」
奇拉比興致勃勃擺出各種姿勢,指導著鳴子。
「這……這樣?哦!」
砰的一聲,手腳並用的鳴子摔了一嘴泥。
「oh shit!不是這樣啊,是這樣!」
到底哪樣啊!鳴子掙扎著站起,被奇拉比手把手教著,轉圈晃頭,扭腰擺手,覺得自己真心像個傀儡木偶。
「Go!你的努力終有回報,不枉我的精心教導!」
折騰了半天,鳴子總算勉強達到奇拉比要求。休息的時候,奇拉比自得其樂地哼著歌兒:「成功的喜悅,照亮在下一輪升起的朝陽!」
鳴子努力把關節和肌肉扭回原位,聽見他唱得開心,便問道:「奇拉比大叔我問你,明日的演唱會,多少人會來?」
奇拉比頓了一秒,聲音比剛才稍微弱了一點:
「……藝術是孤高的荒野之狼,只在十五的夜晚對月高唱!」
自來也早已看膩他們的訓練,專心和路過的女性搭訕,眉飛色舞。
「美女,你的皮膚真是如高山之巔的白雪一般晶瑩誘人。配上整齊的金發,讓我想起陽光下的雪山啊。」自來也在對方傲人的雙峰上來回掃視,戀戀不舍。
「謝謝。不過,再看就把你的眼睛挖出來。」美女哼了一聲,手中瞬間出現一把閃著白光閃閃的小刀。
「哎呀真是冷酷的魅力呢!」自來也笑著閃過攻擊,「我越來越迷戀你了。」
兩人迅速過招,眼花繚亂。
「木葉的忍者還真挺不錯的嘛。」美女冷笑,又一道寒光劃過,自來也險險避開,也笑道:「當然。不過雲隱也挺棒了,尤其是……」
自來也側身一轉,在對方腰上輕輕一捏:「你啊。」
美女一顫,輕輕啊了一聲,忙幾個縱步退開,惡狠狠瞪著自來也,眼中殺意畢露:「混蛋!你們木葉忍者,跑來找奇拉比大人有何貴干!」
「薩姆依!說唱的藝術哪有國界,本大爺高興就請他們來!」
聽到動靜的奇拉比趕過來解釋,一旁跟著鳴子,也勸說道:「姐姐你別生氣,我們來這裡並沒有惡意……」
「丫頭!」奇拉比打斷鳴子的話,透過墨鏡甚至都能感受到他嚴厲的目光,鳴子嚇了一跳,抬頭看去。
「押韻和節奏你都忘記了嗎!」
被奇拉比嚴肅地指出,鳴子忙點頭:「演歌最棒,豈敢忘,呦!」
奇拉比點點頭,自來也則噗一聲笑了,這下兩個人都不高興地瞪了他一眼,他忙收斂神色,一本正經點著頭:「說的好,說的對,不愧是雷之國的奇拉比!」
美女對奇拉比說道:「奇拉比大人,據調查,火之國雖說確實有一個『自鳴驚人』組合,但成立時間不滿一年,現在跑過來,讓人不得不懷疑他們的目的!請不要因為對方打著什麼交流藝術的口號,就放松警惕。」
奇拉比點點頭,迅速掏出一個小本子和一支筆,在上面寫著什麼,哼著新的旋律:「目的,警惕,奇拉比!得到新詞,靈感不斷!Oh yeah!」
美女無奈,加重語氣:「奇拉比大人!」
奇拉比頭也不抬,喃喃念叨著又開始跳舞:「我已了解你的真意,快去干你的事吧薩姆依!」
薩姆依氣哼哼走了,自來也吹了聲口哨,被賞了一把飛刀。而唱到得意處的奇拉比,想出新的演歌RAP,拉著苦著臉的鳴子,繼續進行演唱會特訓。
自來也注意到,薩姆依走後,多了不少監視的目光,零散地分布在周圍的山峰上。
果然,雷之國對八尾人柱力非常關注呢。
總算到了第二天,演唱會的那日。
鳴子和奇拉比站在粗制濫造的舞台上,面前的觀眾,兩名。
一個褐色皮膚,留著白色短發,嘴裡叼著棒棒糖,不斷打著哈欠的男子,靠在一顆樹上,懶洋洋地問:「什麼時候結束啊?」
另一個是淺棕皮膚,用白色頭巾包著紅發的女子,她坐在舞台前,橙色的圓眼認真盯著他們:「老師!你這次真的要快點結束!不能忽悠我!」
問題是都還沒開始啊!
鳴子有些尷尬,扭頭看了眼奇拉比,他不以為意,哈哈笑道:
「我可愛的徒弟們哦,沉浸在我們合奏的藝術中吧!來吧,鳴子,yeah!」
自來也一面留意著四處的目光,一面嗙嗙地敲著節拍。鳴子跟在奇拉比後面按部就班地行動。奇拉比精神抖擻,非常陶醉,邊唱邊跳,兩人不搭架的歌聲回蕩在山谷裡,沒有驚起任何飛鳥。
台下唯二的觀眾,沒聽兩句,就毫不掩飾地表露出心不在焉,甚至拉起了家常。
「你說,胸大真的會引起肩膀酸疼嗎?」女子摸著自己平坦的胸膛,一臉疑惑。
「大概吧。不過我的胸脯比你大一點,肩膀也沒啥感覺啊。」男子掃了眼對方的胸膛,隨口說道。
嗯……鳴子開始有點無措。
因為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觀眾們打了起來,而且隨後,演唱者之一也加入了鬥毆。
演唱會就在奇拉比「同伴要好好相處啊你們這兩個渾球」的怒吼聲中,結束了。
收拾好徒弟後,奇拉比回首看著木呆呆站著的鳴子,招招手道:「丫頭別傻站著,跟我走吧,我帶你去找我大哥。本大爺挺欣賞你,你想要尾獸的控制方法,我可以教給你,不過,必須要我大哥答應!」
「你的大哥,是指雷影嗎?」自來也問道,也跟了上去。
「沒錯!雷影大人就是我大哥!」
奇拉比領著鳴子兩人走進雲隱村,後面尾隨著兩個狼狽的徒弟。
「話說,我們跟去做什麼啊?」紅發女子問道,一臉茫然。
「不知道啊,反正也沒什麼事,就看著唄。」短發男子懶懶地回答,眼睛卻緊緊盯著自來也。
那家伙,實力不在師父之下呢,據說是三忍之一的自來也,真是強敵。
不過……只要不打起來,也無所謂啦……
雷之國四代目雷影艾是個鐵塔般的強壯漢子,下巴上金色的胡須修成尖尖的三角錐,小臂上圍著一拳厚實的鋼制護甲,粗大的同款腰帶中印著一個獠牙鬼頭。
艾的聲音如打雷一般,震得鳴子耳朵嗡嗡響:「憑什麼我要答應火之國的要求,幫火之國控制尾獸!奇拉比,你不要被這兩個人騙了!」
「大哥,我不覺得他們是騙子……」奇拉比剛說到這裡就被艾打斷了。
「你已經被騙了!讓我好好審問審問他們,到底想干什麼!」艾一把推開辦公桌,大步邁到自來也面前,冷笑道:「自來也,你這小子帶著九尾來雷之國偷藝來了,膽子還真大!」
自來也比艾矮了半頭,被他瞪著,毫無懼色,笑眯眯地從懷裡掏出一個卷軸:「雷影大人稍安勿躁,我並不是偷藝,我這次來,有重要的事情想和您說,不僅關於我國的九尾,還與雷之國的八尾有很大牽扯。這是火影大人的信,裡面有詳細敘述,能請您看看嗎?」
艾依舊瞪著他,自來也平靜地回視。良久,艾哼了一聲,接過卷軸,回到座位上看了起來。
鳴子滿心疑惑,老師什麼時候和綱手奶奶通了信的?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呢?
自來也安撫地對鳴子一笑,等待艾的回應。
「什麼!」艾大吼一聲,辦公室的窗戶都震動起來,鳴子覺得耳膜嗡嗡響,迫於威壓不敢伸手揉揉。
「居然有這樣的事情!」艾啪地放下卷軸,金色的眉毛深深蹙起,「『曉』實在是太猖狂了!」
「大哥,你說的是那個『曉』組織嗎?」奇拉比問道。
「是的,沒想到他們暗中在收集尾獸,幾個小國的人柱力已經失蹤了。想必他們某天也會打上你和二位由木人的主意!」艾握緊拳頭,筋肉鼓鼓,「那群小兔崽子!」
自來也笑著說:「是的,火之國這邊也只是想加強保護罷了,所以想和雷之國合作,由奇拉比教導鳴子控制尾獸的方法,我們這邊提供部分忍術和情報交換,如何?」
「哼!合作算不上,交易才是!」艾站了起來,向自來也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我答應你們的條件!稍後我會寫信回給綱手,正式簽訂協議!」
自來也緊緊握上:「合作愉快!」
奇拉比被艾留下,要單獨說些什麼,鳴子和自來也兩人便退出雷影辦公室。自來也感到之前一直虎視眈眈的目光消失了,著實松了口氣。
鳴子抬頭輕聲問道:「老師,你什麼時候和綱手奶奶聯系的?」
自來也摸摸她的頭,笑道:「一直都在聯系啊,你這個小迷糊。不過這次這麼順利,還托了團藏的福呢。」
「團藏?那是誰?」
「是木葉的高層,負責情報收集。綱手說,收到我關於請求雷之國教你控制尾獸方法的信時,他也在場,便告訴綱手有關小國人柱力消失的事情,可以作為重要的情報籌碼提供給雷之國。我倒是想問你呢,你什麼時候和他見過面,團藏那家伙對你很上心啊。」
鳴子想了想,便問:「團藏長什麼樣子?」
「總之身上綁了很多繃帶,一個年紀有七十的老頭。」自來也回憶著,露出苦笑,他真沒少被團藏鄙視過啊。
繃帶……繃帶爺爺!鳴子豁然開朗,哈哈一笑,心裡暖暖的,又有些激動,真想馬上跑到墓園去找他。
「對了老師,為什麼不直接和雷之國提出交易,而是讓我先去和奇拉比大叔接觸呢?」鳴子又問,總覺得自己之前的RAP特訓一點用都沒有啊!
「雷影那家伙,脾氣出了名的暴躁,如果沒有足夠多的條件,他才不答應呢。所以讓你先和奇拉比搞好關系,也是一個籌碼啊。」自來也摸摸鳴子的頭,卻被她一下子閃開了。
「我和大叔關系好,才不是籌碼啊!哼!」
「哈哈,還真是孩子氣!」自來也跟上去,看著鳴子日益成長的背影,心中一陣欣慰。
我已經老了……
不過,我會不遺余力幫助你,扶持你,培養你。實現我的夢想吧,鳴子!
妙木山上
太陽褪下裊裊白紗,在青峰之間露出熱情的臉龐,睡醒後的高架橋上越來越熱鬧。
「早上好,奇拉比大人!」一個送貨的小哥穩穩地推車小跑,露齒一笑。
奇拉比「呦」了一聲,揚了下手臂:「活力的早晨!」
「奇拉比大人,早呀!」幾個結伴上班的年輕姑娘一路嘻嘻哈哈,瞧見奇拉比,紛紛笑盈盈問好。
奇拉比古銅色的皮膚露出難以辨認的微紅:「早!」
「奇拉比大人,吃了早飯嗎?」路邊賣著甜食的老婆婆,笑著招呼,「要不要趁熱來一塊甜糕?」
「謝了,婆婆!」奇拉比爽快地答應,買了塊遞給身後的鳴子。
早起晨跑的大叔用毛巾擦了擦汗,中氣十足:「奇拉比大人,帶著小姑娘去哪呀?有任務?」。
奇拉比同樣大聲回應:「去村口!」
看到雲隱村的人們對奇拉比熱情而和氣的態度,鳴子有些驚訝,也有些羨慕。
同樣是人柱力……
「大叔,你真受歡迎呢……」鳴子輕聲說,扭著自己的手指。
奇拉比拍拍她的肩膀:「汗水、努力和堅持,換來被認可的實力!」
感受到肩膀處傳來的力道與熱度,鳴子重重點了點頭。
雷影答應奇拉比教鳴子如何控制尾獸,不過,此時他們現在卻是在分別的路上。
昨天晚上,熱鬧的飯館裡,自來也師徒和奇拉比圍坐在方桌旁,點了幾個雲隱特色菜。溫泉蛋、石頭烤魚、竹筒肉樣樣來了些,奇拉比還請了鳴子一碗蜜釀山珍。三人一面吃著,一面交談。
奇拉比大致講了下控制的方法:「我會帶你去龜島,在那裡你解開封印,打敗九尾,然後控制他的力量。」
自來也問道:「打敗?怎麼個打敗法?」
「從九尾的意識中,搶到他的查克拉,為自己所用。不過……」奇拉比咧嘴自豪一笑,「本大爺可不用這種方法,八尾是我的好搭檔!不論藝術還是打鬥,我們都是並肩作戰!」
「同伴嗎?我也好想和九尾是這種關系呢!」鳴子憧憬地看著奇拉比,在內心連聲呼喚了九尾好幾句,依舊沒有回應。
「至今為止能做到這點的只有奇拉比,鳴子,你還是用傳統的方法吧!」自來也沉吟了一會,問道:「如果要搶走查克拉,自身的精神力和查克拉量得很強,不然瞬間就會被九尾反噬吧?」
奇拉比點點頭:「沒錯。我問你,鳴子現在能和九尾匹敵嗎?」
鳴子張張口,卻說不出話,上次爆到四條尾巴的經歷在腦海中閃過……
九尾暗紅的眼睛不屑地看了她一眼,隨後是粘稠如柏油一般的黑暗湧來,無數刺耳的慘叫和撕心裂肺的哀怨聲將鳴子壓入最深的水底。
好恨啊!好痛啊!為何是我死了不是你!
媽媽你在哪!媽媽我好害怕!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
堵住耳朵也無濟於事,因為那是深入靈魂的哀嚎。
「鳴子,你真是弱小,不管是肉體,還是心靈。怎麼樣,要老夫拉你出來嗎?」
九尾的聲音,是當時唯一的稻草。
而代價是,醒來看見滿身血跡、傷口觸目驚心的自來也老師。
這才是四條尾巴……鳴子垂下睫毛,甜甜的菌類嚼出一絲苦澀。
一時三人都沒有說話,默默吃飯。
「奇拉比,真是麻煩你了。」自來也打破沉默,放下筷子,端起茶杯:「以茶代酒,我先敬你,鳴子,你也來。」
三人碰了碰杯,自來也道:「我會帶鳴子去一個地方修煉,讓她有足夠強大的實力後再來接受你的指導,行嗎?」
「要多久呢?」奇拉比問。
「一年,我對鳴子有信心,請等她一會兒吧。」自來也神色非常認真,「她能行。」
鳴子心撲通撲通跳了起來,臉不知不覺也紅了。
被信任的感覺……
「我是漩渦鳴子,目標成為火影,一年努力修煉,到時就看我的!喲!」
鳴子揚起拳頭,小小的,卻有力地握著,正對著奇拉比。
雖說談不上押韻,奇拉比還是笑了,堅毅的臉龐變得柔和,他也抬起手,和鳴子碰了下拳。
「等你回來!」
次日,奇拉比一直送他們到村口,依依惜別。之後,自來也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咬破手指,往下一按:「通靈術!」
一只白眉濃密、白發如雞冠一般立起的綠皮蛤-蟆出現了,巴掌大小,它披著深藍鬥篷,跳到自來也肩膀上,問道:「小子,你找我有事?」
自來也拉過鳴子,笑道:「是的老大,這是我的徒弟漩渦鳴子,來,鳴子,這位是很厲害的蛤-蟆仙人深作。」
蛤-蟆?鳴子和深作大眼對小眼看了一會兒,便抬起手:「喲!你好哦,蛤-蟆仙人深作!我就是,火之國的漩渦鳴子!」
深作嘖嘖舌:「自來也,你這徒弟是個傻子?」
「我不是傻子,我是漩渦鳴子!」鳴子自覺幽默,「耶」了起來,余音未斷就被自來也拍了一下。自來也扭頭哈哈解釋道:「她、她只是很容易受影響,很快就恢復了!我保證!」
鳴子低頭嘟囔:「只是想開個玩笑嘛……」
深作抖了抖粗白眉毛:「你找我就是為了介紹你新收的徒弟?」
「不是,我想帶她去一趟妙木山。」自來也雙手合十,笑道:「麻煩你了!」
和靈獸簽訂契約後,可以通過逆向召喚術,將契約人通靈到靈獸所在的地方。
這裡便是妙木山嗎?
滿眼綠色,巨大的植株欣欣向榮,一片葉子足有兩米寬,陽光透過縫隙,照亮了植株的底部。土壤柔軟而富有水分,空氣潮濕而溫暖,令人昏昏欲睡,放眼望去,可以看見不少各式各樣的蛤-蟆和青蛙,或躺或臥,神情安逸。
「妙木山是蛤-蟆仙-人們居住的地方,你可要帶有恭敬之心!」自來也領著路,鳴子跟在後面,雖說點頭,心裡卻不太以為然。
他很厲害嗎?還沒有蛤-蟆文太的一個疙瘩大呢。
在一個由裝飾著蝸牛殼和甲殼蟲的屋子前,深作跳了下來,拍了拍木門:「老婆子,我回來了!今天有客人,自來也和他的小徒弟。」
「來了來了!」門吱嘎一聲開了,一個紫色卷發、身形和深作差不多的淺綠色蛤-蟆探出頭來,掃了一眼,笑道:「自來也,胡子蒼白了還收了個嫩娃子當徒弟,你教得了嗎?」
自來也被打擊得抬不起頭:「我……那麼顯老嗎……」
見他那麼消沉,紫色卷發的蛤-蟆出言安慰道:「不就五十幾歲嘛,也不算太老。」
自來也頭垂得更低了。
紫色卷發蛤-蟆讓他們進屋坐下,開心地端上一個土陶盤子。
「這是我剛采摘的最新鮮的食材,請吃吧!」
盤子裡扭動著五顏六色的肥碩肉蟲,麻麻點點的,有些還長著毛刺。鳴子一下子捂住嘴巴,忍著不要吐出來。
自來也只盯著深作,深深彎下腰:「我今天來,是想請深作大人教鳴子學習仙術的。拜托了!」
鳴子忙跟著彎下腰。仙術?聽起來很厲害,略有些激動呢!
「自來也,她才十四五歲吧,就學這個?」深作捻起一條毛蟲,呲溜吞下肚。看到這幕的兩人,臉一下子青了。
自來也盡量不想別的,專心提出自己的要求:「我有時候會想,或許她才是那個『預言之子』。」
「『預言之子』不是你之前那個徒弟嗎?」深作咂咂嘴,掃了鳴子幾眼,目光探究而懷疑。
「雖說那個人有那樣的眼睛,但是我現在覺得,鳴子更有可能性!」
鳴子聽得一頭霧水,預言之子?很厲害的感覺啊!
深作考慮了會,點頭道:「好吧,我可以教她。而且,如果她真是『預言之子』,肯定能學會的。就讓我看看她的表現吧!」
自來也轉身,拍了拍鳴子的肩膀:「你好好學,我給你一年時間。我得去調查下有關『曉』的情報,就不陪你了。明年秋天,我就來接你去找奇拉比!」
鳴子用力點頭:「老師,你放心,我會努力的!」
「自來也這麼快就要走了,要不要帶些土特產?」紫色卷發的蛤-蟆走出廚房,手裡攥著一把蠕動的棕色蚯蚓,「這個是從最肥沃的土裡挖出的,路上當零食吃吧!」
自來也的臉黑了:「不要!呃,謝謝了,志麻大姐,我事情很急,再見了!」
待自來也火燒屁股般離開後,鳴子才想起,她忘記問老師一個重大的問題。
在妙木山,有她吃的東西嗎……
深作和志麻正把一團團的毛毛蟲、蚯蚓塞進嘴裡,汁水直流,吃得噴香。鳴子坐在桌子邊,推說自己不餓,眼神飄忽。
午飯過後,深作便開始對鳴子進行教導。
所謂仙術,便是與大自然融為一體,用自己的精神力為引子,以小借大,吸收和運用大自然的能源。人的精神力,可以上翱九天、下探無垠,東南西北,無處不在。在內,可將體力轉化為查克拉;在外,則與萬物同呼吸共生長。
吸,則氣入體內,融會貫通;呼,則發於體表,驚天動地。此為仙術。
鳴子一邊聽一邊點頭。以前看關於八卦的古書時,日向家兩兄妹很耐心地教過她,因此對於精神力和氣理解得很快。
「蛤-蟆公公,那怎樣才能把精神力提升到那個境界呢?」
深作故意用了很隨便的語氣:「簡單啊,你死一死就知道了。」
「真的?」鳴子並沒有如他所料那麼害怕,而是考慮了一會,認真地說:「我之前差點死過很多回,什麼掉懸崖,和萬蛇打,還被人捅過幾次,沒覺得精神力有多大提高啊?」
深作壓下內心的波動,第一次正眼看了看鳴子。眼前的少女的眼眸是平靜的蔚藍,蔚藍深處,勢在必得的火焰在熊熊燃燒。
這個孩子,確實有些意思。深作想著,解釋道:「我是說,你要當做自己死了一般,讓身心都平靜下來,同時,也要清楚自己並不是真的死了。似死非死,你能體會嗎?」
鳴子呆呆地張開嘴,「啊」的一聲。
深作揚了揚眉:「算了,還是讓你自己親身感受一下吧!」
妙木山的一處,地勢頗為奇特,如刺蝟的背脊一般,無數尖尖石筍破土而出,高的有幾丈,低的也有半米。深作夾著兩塊板子,輕輕一躍,跳到最高的兩根石筍上方,分別將兩塊木板平穩地擱在尖頂處,然後端坐其中一塊木板上,招呼下方的鳴子:「丫頭,我幫你放好了板子,你快坐上來。」
鳴子抬頭抗議:「搞笑吧!就一個點支撐著,鐵定會掉下來被戳成肉串串!」
深作慈祥一笑:「沒事,我會扶著你的,不讓你掉下去,快上來。」
鳴子咬咬牙,想起自來也信任的目光,便縱身而起,在石筍上踏了幾大步,然後用力一蹬,一個翻身坐到木板上。剛碰上就因為受力不平衡往旁邊一歪,鳴子不覺尖叫一聲,好在深作吐出舌頭黏住她,懸懸停住,下面的石筍尖密密麻麻對著她,非常嚇人。
鳴子心跳得很快,幾個呼吸平靜下來,小心地移動木板,晃晃悠悠的,總算找到個點,勉強保持穩定,然後慢慢地盤腿坐上去。深作放開舌頭,很好!這次坐穩了。鳴子喘了口氣,抬頭一看。
高處的風景就是不一樣!
才這麼一動念頭,又是一歪,鳴子心驚肉跳,深作在她快要變被人肉串時拉住她,教訓道:「都說了不能起心動念,給我專心坐著!」
再一次穩定後,深作松開手,兩秒後。
「呀!!」
鳴子掉到半空,被深作的長舌頭黏住,臉對著一根尖銳的石筍,險險只差一寸。
「定下心來啊!」深作拉起鳴子,等她穩定下來,再次松開。
不知道上上下下多少次,鳴子累的半死,總算等到吃飯的時間,深作才同意休息。回到深作家中後,志麻笑眯眯地端出幾盤花花綠綠的蟲類亂燉,餓了半天的鳴子也不管那麼多,先吃了一口,滑膩膩的口感既怪異又惡心,頓時嘔了出來。
「當年小自來也可是吃掉了呢。」志麻淡淡地瞥了鳴子一眼。
鳴子咬咬牙,加上腹中飢餓,一發狠便捏住鼻子,咕嚕咕嚕灌了下去。
當天晚上鳴子就鬧起肚子。
不過志麻說,這多半是因為心理原因,吃著吃著習慣了。
一點都不想習慣蛤-蟆的飲食啊!
第二天早上,餓慌了的鳴子臉色蒼白,深一腳淺一腳地在妙木山亂逛,希望找到食物。
蛤-蟆蛤-蟆到處都是蛤-蟆真是夠了啊蛤-蟆什麼的……
頭昏眼花之際,突然聞到一股清香。
那是一種青中帶紅的果子,鳴子喜滋滋地摘了幾個帶回去問深作。
深作面帶懷念地說道:「這個啊,我記得當年小自來也吃過。」
原來師父是這麼活下來的!鳴子放下心來,狼吞虎咽,覺得異常香甜。總算是解決了食物問題!
之後,鳴子每日除了覓食、睡覺和方便,都呆在石筍頂端。無數次定、亂、定、亂,深作拉起她的次數,在慢慢減少,七天後,鳴子總算能在木板上維持幾分鐘了,然後,越來越久。
不想自己在哪裡,在做什麼,只是靜靜感受著一呼一吸。
微風吹過,皮膚上的汗毛抖了起來。不遠處的葉子沙沙地響。站在樹枝上的鳥兒呢喃著互相理著羽毛,發出輕微的摩擦聲。
幾片葉子迎風而落,撞在濕潤的泥土上,啪啪幾聲,附近幾只覓食的螞蟻感受到震動,晃動著觸角,踢踢踏踏過去,在葉子上探了探。
轟隆轟隆,一陣的雷鳴傳來。
要下雨了嗎?
因為這個念頭,鳴子睜開了眼睛,感覺身體軟軟的,所有的肌肉和關節都放松下來,非常舒服。
不過,明晃晃的太陽告訴她,並沒有任何要下雨的跡像。
「怎麼了?」深作問道。
「我聽見雷鳴了。」鳴子回答,慢慢站起來,往那個方向望去。雖說她在動,木板卻如釘在石筍頂端一般,晃都不晃,「啊,是個打鼾的小蛤-蟆呀。」
深作也望了過去:「哦哦,在哪呢?」
「那裡,」鳴子重新坐回來,抬手一指,「就是一裡開外,那棵最高的闊葉樹下,兩條樹根之間。」
深作有些詫異地瞧了鳴子一眼。才一百天就能感知到那種程度了?
也許不需要一年,她就能學會仙人之術呢。
大愛寡言
鳴子算著日子,在兩個留在火之國的影分-身即將消失之前就拜托深作,把她新的兩個影分-身傳送出去。
「那是你的任務嗎?」深作問。
「不是,是我自願幫忙的。」鳴子笑著說。
奇怪的丫頭,身為忍者卻對任務以外的事情這麼掛心。
「訓練辛苦了,開飯啦!」志麻端出一盤油炸蝗蟲和炒蟋蟀,單獨放到鳴子面前。
鳴子坐在桌邊,面色復雜,心下嘆息。
三個月下來,只靠野果根本活不下去啊!極度飢餓的鳴子,終於無奈接受了現實。
「小丫頭,這可是我參考了人類的食譜特地給你做的,要試試嗎?」志麻笑眯眯地,眼神卻透出不許拒絕的氣勢。
鳴子還敢說什麼?
不過,當她把一塊油炸蝗蟲塞入嘴中,慢慢嚼著,有種迎風流淚的衝動。
居然覺得挺好吃!我不要適應蛤-蟆的飲食啊!
在每天的修心鍛煉和高蛋白飲食下,鳴子發覺,自己的衣服越來越小了。某天剛從石筍上躍下,便聽見呲啦一聲,屁股一涼。
她捂住「開襠褲」,心疼地叫了起來。妙木山根本沒有布賣好嗎!要她怎麼辦啊!
找了些苧麻搓出線,勉強縫合住裂成兩瓣的褲子,鳴子小心穿上,第一次真正如曾經教過的「村外女孩」那樣小碎步走著。但是,她那身漿洗到快發白的橙色套裝並不滿意,在接下來的幾天內紛紛退出服裝界,共同走向與萬物同眠的和諧道路,不管鳴子努力彌補也無濟於事。
鳴子扯下兩片闊葉,草草縫了縫披在身上。
對了,綁頭發的繩子也斷了。儲存的衛生棉(注:是用橡膠、棉布、棉線和低檔棉花或草木灰做的,使用時綁在屁股上,有點像丁字褲)也用完了。
鳴子衝進大廳,身上兩片葉子嘩嘩直響,砰地一聲,對坐在那喝茶的深作五體投地,淚流滿面地吼道:「深作爺爺!求你了!幫我買套衣服,再買點生活用品吧!」。
「以前的修行者哪有這麼麻煩……」深作慢慢地說,「待明天吧。」
「為什麼要等到明天!」鳴子抬起頭,眼淚汪汪,「我現在沒有衣服可以穿了啊!是光光的啊!」
深作聳了聳眉:「這裡是妙木山,大家都是蛤-蟆,光光就光光啊。另外,你記得明天是什麼日子嗎?」
鳴子有些疑惑,離和自來也約定的相見之日還有六個多月呢,便問:「什麼日子?」
「……算了。」
第二天,鳴子黑著眼圈,萎靡地打開房門,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待她看清眼前的場景,嘴巴便再也合不攏了。
客廳拉起了一個大橫幅,紅底黑字,狂野地寫著:「祝鳴子十五歲生日快樂!」
那是自來也老師的筆跡!
「老師!」鳴子脫口而出,迅速環顧四周,並沒有發現自來也的身影。
「那是我掛起來的啦。」
「還有我。」
深作和志麻跳到鳴子身邊,笑著說:「這是小自來也通靈過來的。那邊還有禮物,快去看看吧,鳴子,生日快樂!」
鳴子鼻子發酸,眼角泛出淚花,蹲下一把抱住他們:「謝謝!謝謝!」
去年,受邀在某官員女兒的誕辰上表演,鳴子凝視著那個和她差不多大,被笑容、禮物和親友團團圍住的少女,差點忘了台詞,幸好自來也反應夠快,圓了過去。
「鳴子,放心,老師也會給你一個給力的生日慶祝的!」
生日?
對鳴子來說,生日就是木葉的受難日。每年那個時候,伊魯卡都會去父母的墓前祭奠。緬懷親人的村民們,目光都會變得更加冰冷。拉面都不再好吃。
也是從未謀面過的父母雙亡的日子。
她沒有過生日這個概念。
但是今天……
鳴子擦著眼淚,努力露出笑臉:「我不能哭,老師特意為我慶祝,我怎麼能哭……」
然而眼淚卻越擦越多,從手指縫中溢出,不斷滾落。
「想哭就哭個夠吧!」志麻拍拍鳴子的肩膀,「反正也死不了人。哭完了,來吃我為你准備的滿漢全席!」
深作也笑著說:「沒錯,哭吧。等會去看看自來也給你買了什麼。那麼大的箱子,可沒累死我!」
自從跟著老師後,自己就變嬌氣了,動不動哭呢。
也許在很小的時候也哭過吧,不過那時候,哭又有什麼用呢?只會耗費體力,讓自己痛苦。
那樣的自己,又怎麼會知道,眼淚不僅僅是因為痛苦呢?
淚腺像是打開了閥門的水龍頭,暢快淋漓地宣泄後,鳴子眼睛紅紅的,有些害羞:「抱歉呢……」
「沒什麼,想當年文太也是個哭哭啼啼愛撒嬌的小鬼啊。」志麻略帶回憶,溫柔笑著。
蛤-蟆文太!不會吧!想起那個小山一般大的傲氣蛤-蟆,鳴子笑了,站起來拍拍臉:「那我就去拆禮物啦!」
真的是個好大的箱子,簡直都抱不住!
鳴子心跳得很快,小心翼翼地拆著每一條繩子。這些都是老師親手綁的呢!她把繩子細心得收好,然後深吸一口氣,慢慢打開蓋子。
最上面……整整齊齊擺著一層厚厚的衛生棉。
還真是謝謝了!鳴子的臉一下子紅了,她迅速把衛生棉都收了起來。
下面是三套衣服,分別用三個大包裝好,鞋子和內衣都有!上裝是黑橙兩色的長袖外套,下裝是同款橙色短褲,黑色過膝長襪。太好了!鳴子馬上拆開包裝,穿上一套,除了鞋子之外都大了點,深作爺爺告訴了自來也老師自己現在的體型嗎?
然後就是洗漱用品、毛巾、肥皂,還有幾瓶香香的白色膏狀物,漂亮的包裝上面貼了張紙條:「洗完臉後擦在臉上(任務中禁用)」,也是自來也的筆跡。擦臉?鳴子有些疑惑地沾了一點塗在臉上,滑滑的,是干什麼用呢?
再下面是一層四個盒子,鳴子一個個打開,眼睛越睜越大。
第一個裝著各種各樣的糕點、糖果和蜜餞,鳴子立刻往嘴裡塞了一顆果糖,真是甜死啦!
第二個是四個卷軸和一疊符咒,每個卷軸都記載了一個忍術,一定要全部學會!居然還有爆破符,那個超貴的爆破符!
第三個居然是一海碗密封的拉面,超豪華必勝特等拉面!還是溫熱的!鳴子口水不受控制地湧出,連果糖也堵不住,她吐出糖,用紙包好放進口袋,手碰到一些毛毛絨絨的東西,掏出來一看,居然是一把頭繩,五顏六色的,兩兩配對。
不過現在什麼也阻擋不了現在要吃拉面的鳴子,好吃的東西可要趁熱吃!她深吸一口氣:「我開動了!」
還是那個味道!熟悉的一樂大叔親手做的拉面!總覺得自己終於恢復成漩渦鳴子,而不是蛤-蟆鳴子了!
仔細地舔干淨碗裡最後一點湯汁,鳴子打了個飽嗝,悠閑地打開了第四個盒子。
滿滿當當,全是信。
老師幫她把木葉村郵箱裡的信全部給她送來了,都是五湖四海的朋友寄給她的。
「沒想到,他們真的會寫信給我啊……」鳴子眼眶又開始濕潤。
「哈哈哈,居然有這種事!」
「糟了,我忘記給我愛羅回信了!讓他擔心了,真是抱歉啊!」
「誒,炎京最近開始發展廣場藝術了?」
「誰是小丫頭啊我已經長大了!」
鳴子一封一封看著,時而大笑時而深思,餓了就吃志麻端過來的昆蟲料理,不知不覺,天就黑了,她拿起最後一封信,對著燈光讀了起來。
與其說是信,不如說是張寫了字的紙,對折後放在最下面。
「鳴子:生日快樂!
師父比較馬大哈,想不周到的地方,你就和我說。
甜食一次不能吃太多,記得漱口,長了蛀牙就不好了,會疼死的。
既然有一年之約,在那個日子到來之前,我就不來見你了。仙人之術很難,但我相信你能掌握!
努力!
自來也」
看了一遍又一遍,簡直要到倒背如流的程度,鳴子才鄭重地將這張紙疊好,放入衣服內側的暗袋,然後走出大門。
「大半夜的,你去哪啊?」深作問道。
鳴子回首燦爛一笑:「修煉!明天請正式教我仙人之術吧!」
妙木山的一處瀑布下,大大小小的灰色蛤-蟆石像林立在河流兩邊。
「他們全都是修煉失敗而變成石像的。」深作解釋道,語氣平淡地像在講今天天氣真好。
鳴子吞了口唾沫:「那我也……?」
「是的,」深作點點頭,不知從哪掏出一根比他還高的鐵棍,「如果你產生了變化,我就揍你,你清醒過來就不會變成石像了。」
感受自然之力,用蛤-蟆仙術融為已用。但是一旦用不好,就會變成蛤-蟆。鳴子閉上眼睛,用半年多來掌握的心靜之術,感受著大自然的一切。
鳥兒的呼吸如風聲一樣。
魚兒擺動尾巴,水流和魚鱗摩擦,發出絲綢一般的沙沙聲。
真是充滿生機的大地啊,土壤輕微地起伏,蚯蚓蠕動,潮蟲奔跑,植物根系不斷汲取著水分,一路往上蒸騰。
感受到,就如當年在沙塵暴中的,那絲奇異的力量。
那便是仙術查克拉!
鳴子猛地睜開眼睛,呼吸急促。她剛才並沒有用蛤-蟆仙術,那是她自己無意中接近的,人之仙術!不過機會稍縱即逝,而且鳴子現在也並不知道那絲力量的原理,待以後再說吧。現在先用蛤-蟆的辦法來做。
鳴子再次進入心靜狀態,開始按照深作教的方式,吸收自然之力,源源不斷的陌生力量湧入體內,身心都感到滿足的鳴子露出微笑。
啪!
「好痛!」鳴子跳了起來,摸著手臂,只見上面浮出一道青紫,「深作爺爺,你太狠了吧!」
深作揮了揮鐵棒,冷著臉說:「太輕了你根本感覺不到,吸收自然之力的時候是不是感覺特別舒服啊,但很多修行人就是倒在這裡!」
「好吧……」鳴子重新做好,再次進入心靜狀態。
不過還真是很爽啊——疼!太爽——疼死了!好舒服——疼疼疼!
冰火兩重天。
鳴子受不了了,大叫起來:「深作爺爺,能不能換種方式啊!」
深作瞅了瞅鳴子腫起的手臂,嘆口氣,跳上她的肩膀:「那試試這種吧,我幫你進入仙人狀態。」
剛發動,下一個瞬間,鳴子和深作同時感覺到一股漆黑陰冷的強大意志。
「滾!」
那是九尾。
深作一下子從鳴子肩膀上摔下來,鳴子忙接住他。深作在她掌心中喘氣:「你體內的九尾,看來很不想讓我來幫你呢。」
鳴子低下頭沒說話,不過很快又抬頭笑道:「那沒關系,揍我吧,我自己來掌握!」
影分-身之術!
深作吃了一驚:「你想做什麼?」
鳴子們一齊坐下,笑道:「這樣快一點。畢竟我的目標是控制九尾,可不想被那家伙小瞧了啊!」
仙人模式
鳴子總覺得,自從告訴深作自己不管受了什麼傷只要睡一覺就好了後,挨的打就更重了。
「有嗎?」深作摸了摸鐵棍,輕描淡寫地說:「和當初我打自來也的力道比,只用了七成呢。還是說,你想變成那個?」
深作朝蛤-蟆石像群揚了揚下巴,鳴子立刻息了聲。
鐵棍下的鳴子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進步著,深作打她的次數越來越少,直到,再也沒打過。
「這就是……仙人模式嗎?」
鳴子跪在河邊,低頭看著自己的臉。她現在的模樣有些變化,眼睛周圍有一圈金色的眼影狀花紋,眼瞳變成淺黃色。體內則新增加了有體力三分之一那麼多的自然能量,暖洋洋的,緩緩流動在四肢五骸,一股說不出來的安心感和力量感。
深作很欣慰:「是的,你試試看能維持多久吧。仙術能量的運用和查克拉運用的原理是一樣的,你自己感受一下。別鬧太大。」
鳴子點點頭,走到一處空地,分出一個鳴子來幫自己團著能量丸。
「仙術螺旋丸!」
轟隆一聲,砂石迸射,塵土飛揚,鳴子嗆得直咳嗽,等她抬頭一看,只見自己正處於一個百多米寬三十多米深的坑裡,坑頂傳來一句埋怨:「都說了別鬧太大啊!」
是深作,可鳴子昂著頭找了半天也沒看見,畢竟逆著光,而且也太小了。
「笨蛋!看什麼看啊,你不會用感知力嗎!」
哦,對呢。鳴子不好意思笑了笑,閉上眼睛,一秒不到就確定位置,然後縱身用力一跳。
身體好輕!
迎面呼呼的風聲,觸手可及的白雲,掠過身邊的野鴨群淡淡的腥味,還有腳下深青色的妙木山……等等!怎麼會跳這麼高!天啊!要摔下去了!死定了!
不過,砸回坑底的鳴子拍掉身上的泥巴,扭了扭脖子,發現自己一點傷都沒有。
仙人模式真是超贊啊!鳴子嘗試著穩定發揮出力量,飛躍在蛤-蟆石像上方,臉上的笑容怎麼也停不下來。
蛤-蟆石像們沉默著。那個如蝴蝶一般輕盈的少女與他們無關。他們自己,不管是曾經熱血、期待還是堅定的眼神,早都已經化為死硬的石塊,在風吹雨淋下龜裂剝落成碎片。
回到了普通狀態的鳴子,頓時覺得身體重了幾倍,有些郁郁地說:「仙人模式只能維持五分鐘,這在戰鬥中根本來不及呢。而且要重新靜止不動地來吸收自然能量,每次也要五分鐘。戰場上不動就等於失敗,有什麼辦法能維持久一點嗎?」
「很難,」深作嘆氣,「如果你有可靠的同伴的話,可以讓同伴替你擋一陣子,然後自己趕緊仙人化,但如果是你一個人對戰的話,就沒辦法了。本來這種時候你可以通靈出我和志麻來幫你仙人化,可惜你體內的九尾不願意。」
同時動和靜啊……感覺很像八卦圖呢,圓裡面有陰又有陽,二者相反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最後融合為一。
既然這樣……一也能分為二呀!
「我來試試看,影分-身能不能仙人化!」鳴子一邊說著,立刻分出影分-身來實驗。但是沒有肉體作為基礎,等了整整兩天,影分-身才仙人化。
「累死我了!」影分-身抱怨道,「花了老大勁才把自然能量吸進來呢!」
鳴子有些著急:「那可怎麼辦呢!戰鬥常是突發性的,我不可能隨時准備有仙人化的影分-身呀!」
「放心,我有辦法!」深作卻笑了,「這種辦法也只能用在你身上。以前的修行者哪有你這麼多查克拉來搞影分-身。跟我來!」
鳴子跟在深作後面七拐八繞,來到一處山崖下,之間山頂湧出一股金黃色的澄淨液體,落地無聲,亦無水花,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香味。鳴子吃驚地伸手一探,滑膩膩的,是油!
深作介紹道:「這種油可以幫助修行者進入仙人狀態,但是用多了會成癮,讓修行者沒了油就沒法進入仙人狀態,所以我就沒用在你身上。不過現在,可以讓你的影分-身來試試看。」
鳴子點頭,在影分-身身上抹了一層油。果然速度大大加快,只用七八個小時,影分-身就仙人化了,威力十足。
「太好啦!」鳴子一下子喜形於色,「這油真是個好東西呀!深作爺爺,我能帶些走嗎?」
深作搖頭:「這種油只能存在於妙木山,一旦到了人界,就立刻會消失掉。」
鳴子想了想,又問:「那可不可以這樣,我先把你通靈出去,然後你再通靈出我的影分-身?」
「那豈不是以後你每次打架都要我這個老頭子出來坐鎮!」深作的白眉毛一抖一抖的,「想累死我這把老骨頭嗎!」
鳴子雙手合掌,一臉討好:「深作爺爺,我可是被你打了幾千棍、費了老大勁才學會仙人模式的,現在好不容易有種方式可以延長點時間了嘛,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出其他的方式了呀!」
深作瞪了鳴子好一陣,最終嘆了口氣:「算了!我答應你就是。不過我可不是你想通靈就通靈出來的,我這種級別的仙人可會耗費你大量的查克拉。你等下去問問其他□□,有沒有會逆向通靈的,努力和他們簽約吧!此外,你的影分-身也要加強練習,至少要做到半個小時之內到達仙人化的程度!」
在深作的指引下,鳴子攀山越嶺,開始到處去認識各種有本事的蛤-蟆。
「喂,鳴子!」
「鳴子,好久不見啊!」
剛翻過一個小山崗,就有兩只蛤-蟆跳過來打招呼。一只叼著煙鬥,癟著嘴一臉不耐,另一只胖乎乎的直傻笑。
鳴子看了他們許久,還是沒能辨認出來:「不好意思,你們……是?」
煙鬥蛤-蟆哼了一聲:「真蠢!白長兩年了!我是蛤-蟆吉!」
胖胖的蛤-蟆笑道:「也難怪認不出,我是蛤-蟆龍啦,我們蛤-蟆的成長可是很快的!」
「蛤-蟆吉、蛤-蟆龍!你們長這麼大了!」鳴子一下子想了起來,這不是自己當年通靈出來的小蛤-蟆們嗎!她抬頭看著那兩只比她還高的兩只蛤-蟆,感慨萬分,「當年才巴掌大小呢!」
蛤-蟆吉就是當年和我愛羅戰鬥時通靈出來的小蛤-蟆,啞聲啞氣說道:「閉嘴,矮子!雖然你救過我,也少狂妄了!老子才不會再被你抱在懷裡保護呢!」
「哥哥,你別這樣!」蛤-蟆龍鼓起腮幫瞪了大哥一眼,「我們當初那麼弱,都靠鳴子保護才活了下來的,現在是真正作為通靈獸來幫助她的時候呀!鳴子,我現在會水遁了呢,給你看!」
蛤-蟆龍揚起頭,開口一吐,只見一汪口水順著嘴角流下。
「啊,剛、剛才不算……」
「哈哈哈,笨蛋!」蛤-蟆吉大笑起來,「看我的!」
一個巨大的水炮彈呼嘯而出,砰地一聲炸在遠處的山崖上。鳴子驚訝地鼓掌:「厲害!」
蛤-蟆吉揚起下巴:「那當然,然後是油炮!看好了!」
「等下哥哥,那個你還……」蛤-蟆龍試圖阻止,然而蛤-蟆吉不理他,趁著勢頭張嘴一噴。
一注油液噴了一米多遠,黏黏答答的掛在樹干上。
「可惡!」蛤-蟆吉的臉一下子紅了,他一把將煙鬥折成兩瓣,罵道:「都怪這鬼煙鬥嗆著我了!我還有事,等會見!」
目送蛤-蟆吉幾下跳遠,鳴子和蛤-蟆龍對視一眼,不由噗嗤笑了。
「對了蛤-蟆龍,你會不會逆向通靈術呢?」
蛤-蟆龍搖了搖頭:「我挺笨的,還沒完全掌握,不過,如果鳴子你希望的話,我會更加努力!」
「謝謝你!」鳴子抱住他蹭了蹭,涼涼的,軟軟的,還有蛤-蟆油甜甜的氣味。
之後的日子裡,鳴子一邊接受著深作的仙術教導,一邊掰著手指數著和老師的會面的日子。
真想快點讓老師看見自己現在的模樣!
「深作爺爺,和我講一講老師的事情吧!」閑暇時,鳴子拉住深作,纏著讓要講故事。
深作陷入回憶:「自來也啊,當年還是個小屁孩,居然會迷路到妙木山來。那時也沒想到,大蛤-蟆仙人會願意收留他!」
「大蛤-蟆仙人?」
「大蛤-蟆仙人活了幾千年,是妙木山的法皇,擁有看見未來的能力呢。當年他看到自來也,說他會成為一個出色的忍者,長大後會四處游歷,寫書,教出厲害的弟子來。」說到這裡,深作瞧了鳴子一眼,又繼續說道:「後來自來也被稱為『三忍』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厲害的弟子?」鳴子嘿嘿笑了,「會是我嗎?」
「那可不一定,」深作哼了一聲,「自來也的徒弟可不止你一個!」
聽到這裡,鳴子感覺有點微妙。自來也老師教過的其他弟子,會是什麼樣的人呢?
「能和我說說那些弟子嗎?」
「你這麼想知道?」深作故意拖長了聲音,「比如說,其中就有,第四代火影。」
「什麼!」鳴子瞠目結舌,隨即又是一臉沮喪,輕聲嘟囔道:「果然很厲害,看來比不過了呢……」
「那當然,小丫頭,你還差的遠呢,學會了仙人模式又怎麼樣!」
「嗚,好吧,我明白了……」
明天就是和老師見面的日子了!
鳴子激動地坐立不安,在深作旁邊轉來轉去:「老師什麼時候來呢!哎,我真是等不及了!」
深作吹開茶碗裡的葉子,慢慢品了一口,悠閑自在。志麻端出一個盤子,笑道:「鳴子你急什麼,自來也那小子很少失約的,來,吃點我剛炸好的毛毛蟲定定神吧!」
鳴子懶懶地應了一聲,剛抬起手,就聽見啪的一聲,盤子摔在地上,四分五裂,油炸毛蟲滾了一地。
志麻消失了。
鳴子驚訝地扭頭:「深作爺——」
深作也消失了,側翻的茶碗下一片狼藉的水跡,滴滴答答。
鳴子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心跳頓時加快,立刻衝出房門。
千萬,不要有事!
我就是神
那還是第三次忍界大戰的時候。
雨之國的戰場上,狼狽而飢餓的三個孤兒,懇求後來成為「三忍」的人,給他們一點吃的。
「求你們了,把食物分點給我吧!」
為首的一個男孩鼓起勇氣站在他們面前,結塊的頭發被連日的雨打濕,濺滿泥巴,幾乎看不出原本的橙色。面黃肌瘦的小臉上,只有那雙眼睛閃閃發亮,充滿求生的欲望。另外兩個孩子遠遠地躲在後面,身形瘦弱,可憐巴巴地一臉期待。
綱手扭過頭,不願多看。大蛇丸瞧了他們一眼,平靜地說:「殺了他們吧。」
橙發男孩嚇了一跳,面懷懼色,迅速後退幾步。
自來也皺著眉頭喝止道:「大蛇丸你別這樣!」
「除了殺了他們又有什麼辦法?今天給了他們吃的,明天他們照樣挨餓,與其到時候痛苦而死,不如現在給他們一個痛快!」大蛇丸說著就掏出苦無,被自來也一把攔住。
自來也瞪了大蛇丸一眼,說道:「就算是一種補償,我會教他們生存之道!」
大蛇丸哼了一聲:「你還是那麼天真,愛多管閑事,給自己添麻煩!算了,隨便你,綱手,我們走吧!」
自來也留下了,照顧這三個孩子長大,教他們忍者之道,教他們如何提煉和使用查克拉。三個孩子都很聰明,很快掌握了各自的忍術。
「老師,這個給你!」三個孩子中唯一的女孩,藍色頭發的小南,笑著捧起手裡的一朵白色牡丹花,「我用查克拉折的!」
當年惶惑如小鼠般暗黃的小臉,已經如天使般白皙紅潤,發自內心的笑容如花朵一般燦爛。自來也一陣感慨,接過紙花,笑著說:「小南,你變成不錯的女人的呢,謝謝!」然後輕輕地把花別在少女的頭上。
「好狡猾!小南,我也要!」彌彥,為首的橙發少年,老遠瞧見便嚷嚷著跑過來,被一旁的微笑的紅發少年拉住:「彌彥,你別小孩子氣嘛。」
紅發少年叫長門,是一個羞怯內向的孩子,隱藏在長長的紅色劉海下的,是一雙淡紫色的眼睛。自來也初見這雙眼睛的時候,非常驚訝,因為和傳說中的六道仙人的眼睛一模一樣。
那是外形是由好幾道同心圓構成,可以掌控陰陽,擁有六種查克拉性質的變化的輪回眼!
自來也想起大蛤-蟆仙人說過的預言。也許長門,就是「預言之子」。
長門在剛開始學習忍術時,稍微有些抵觸。到了晚上還躲在門外低聲啜泣。
「因為,我好幾次都失控而殺了人。」他蹲在門口,抱著膝蓋,紅色劉海遮住了半張臉,只露出發抖的嘴唇, 「我小時候,木葉的忍者衝進我家,當著我的面殺了父母,隨後我頭腦一片空白,等醒過來,面前只有大人的屍體。後來也是,看見彌彥為了我們去偷忍者的食物,差點被殺,我當時氣瘋了,一下子失去意識,然後醒過來,看到的也是對方的屍體……我,討厭因為憎恨而失去理智的自己!有什麼辦法解決就好了……」
自來也拍拍他,說道:「殺了人到底是對是錯,我也說不清楚,不過你是為了保護自己或者朋友而這樣做,應該沒問題。你會為傷害別人而產生負罪感,是因為你清楚地知道那種傷痛;又因為知道那種傷痛,而能夠溫柔待人。人就是這樣成長的啊!」
「成長是什麼意思?」長門停下哭泣,抬頭看著自己的恩師。
「就是……會自己考慮該怎麼做。」自來也笑著看著長門。
長門靜靜想了會,說道:「彌彥為了我和小南,不惜偷東西。小南每次有了吃的,都不會忘記我。我只想保護他們。我願意為了他們,承受任何傷痛。」
長門從此異常刻苦地學習。三人中,他的實力是最強的。不過,意志最堅定的彌彥才是老大。
「我討厭雨,這個國家就像是個哭泣著的孬種!我要改變這個國家,我要守護大家!」
橙色頭發下,那雙閃亮的眼睛至始自終沒有消沉過。小南和長門,都是彌彥撿來的孤兒,哪怕他自己,也只是個孤兒。
三年後,欣慰地看著他們可以獨當一面,自來也便離開了。回到木葉後,他也有打聽三人的消息,可是,幾年後三人遭遇了一場惡戰,從此就再也沒有他們的消息。
自來也沒有想到,十幾年後能夠再次見面,他更沒有想到,久違的師徒再次見面,會是這種場景。
潛入雨隱村,深入打聽曉組織的消息。然後,擋在自來也面前的,是一個身穿黑底紅雲長袍,面無表情的藍發女人,頭上戴著一朵熟悉的白色紙花。
「老師,好久不見呢。」
熟悉的聲音,語調卻十分冰冷,但也冷不過她的眼神,如看一個死人。
「不過,就算是你,也不能阻止我們。」
無數白色紙片如刀一片切向自來也。
那個笑著折出漂亮花朵的女孩已經不在了。自來也嘆氣。
「癩蛤-蟆油彈!」
被油潑了一身,紙片粘噠噠地動不了。自來也問道:「其他兩人呢?我聽說你們都死了,看來是假消息呢。」
小南靜靜地看著自來也:「你一定在想,當初要是聽了大蛇丸的話,殺了我們比較好吧。」
「『佩恩』,是其中哪個?」沒有理會她的轉移話題,自來也依舊問著。木葉花了巨大代價,四處探聽消息,也只得出了「曉的老大,是雨隱村的『佩恩』」這個情報。
居然,是那三個人嗎?
壓下心中的悵然和難過,自來也繼續說:「我不想這樣,但是既然你們是『曉』的話……」
「我們經歷了什麼,老師你根本不知道。」小南的聲音很平靜。
自來也能聽出其中暗含的傷痛,他心酸,但也無法原諒:「我的確不知道,不過『曉』的所作所為是錯的!已經有六只尾獸被你們捕獲了,你們到底想做什麼!」
「那是我們考慮後得出的結論。」
一個陌生的男音突兀地響起。
那是站在高台上的一個也穿著紅色祥雲的黑長袍男人,橙色長馬尾,不認識的臉,臉頰、鼻子和下巴上都插著黑色的小黑棒,不過自來也認出了那雙淡紫色的眼睛。
「果然,你就是佩恩呢,長門。看來你的成長出了點問題,你到底怎麼了?」
佩恩冷冷地俯視著自來也:「你用不著知道,畢竟,你是個外人。」
然後他迅速合掌,是通靈術!一只巨蟹鑽了出來,吐出大量白色泡沫,自來也剛才的油彈全部被洗掉了,小南身上的油也衝了個干淨,地上也濕滑一片。
「小南,你退後吧。」 佩恩說道。小南立刻退到後面,冷眼旁觀。
自來也嘆氣:「長門,你變了。」手下不停,迅速結印,白色長發暴長,如無數鋼針一般飛向巨蟹,纏住後一個用力,巨蟹唧唧慘叫,斷成數截。佩恩一驚,正要行動,白發已經如巨蛇一般迅速纏上了他。
「長門,我問你,彌彥呢?」
「是啊,曾經有那麼一個人呢。」 佩恩雖說被捆住,卻沒有驚慌失措,「那家伙早死了。」
昔日少年說過的話依舊在耳邊回響。我一定會保護他們。
「你……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佩恩慢慢地說:「沒什麼。因為戰爭,這裡很多人都死了。那種傷痛讓我成長了。即使是再無知、再愚蠢的孩子,經歷過那種傷痛,也該成長了,不是嗎。而我,在經歷過那無盡的傷痛後,我又繼續成長了。」
「什麼意思?」自來也深刻地感到,他再也無法接近這個弟子的內心了。
「我從人,成長為了神。」 佩恩篤定地說。
自來也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看著曾經的弟子。
「老師你還是人,聽不懂我的話也正常。我現在是神,可以看到還是人時看不到的東西,發現人力不及而神可以辦到的事,也就是說,人的進化。」佩恩解釋道。
「那你想干什麼?」自來也問。
「我要為這個滿是戰亂的世界畫上休止符。」 佩恩說,「這是神才能辦到的事情。」
「那你收集尾獸做什麼?」自來也又問。
「反正你也要死了,告訴你也無妨。我要用九大尾獸完成一個禁術,這個術只要一瞬間就可以摧毀一個大國,它將會成為最強的兵器。」
自來也一聽,火冒三丈:「這種東西就是你所說的休止符?只會讓世界變得更混亂吧!」
「自來也老師,你不懂,數以億計的人在一瞬間失去生命,這是多麼大的傷痛與恐怖啊,我要讓人、國家、世界都嘗嘗這滋味,然後得以成長,學會思考,一步步前進。」
自來也喝道:「給大家帶來傷痛來讓世界成長,這就是你所謂的使命?」
佩恩點頭:「畢竟我是個奉行和平主義的神。」
自來也不怒反笑:「你變得幽默了呢,長門!」
話音剛落,白發便刺穿了佩恩的身體,然而砰地一聲,佩恩變成了一截木頭,是替身術!
「我在這裡,老師,你眼神不太好呢。」
不遠處,站在幾層樓高的三頭地獄犬身旁,佩恩淡淡地說:「我會讓你死得痛快些的。」
「是嗎?」自來也合掌,壓下內心的痛苦:「打倒你,也是我這個做師父的使命!」
通靈術!
「蛤-蟆健,今天有一場惡戰呢!」自來也站在一直巨大的蛤-蟆身上,指向撲過來的地獄犬,喝道:「我們上吧!」
「哦!不過我比較笨,不一定能幫上忙哈。」蛤-蟆健說著,揮起手裡的棒子敲了過去,「哇!這種狗狗的腦袋會越打越多呢!」
「你給我在點狀態啊!」
佩恩再次合掌,一只十多米長的八咫鳥飛了出來,撲向自來也。
自來也咬牙:「這家伙不能輕視,我要來真格的了!蛤-蟆健,你幫我爭取時間,我要召喚老大他們進入仙人模式!」
「好,雖然我很笨,爭取時間還是會的!」蛤-蟆健左手執盾,右手揮棒,不斷擋下地獄犬的犬齒和八咫鳥的喙,自來也在蛤-蟆健的頭上努力保持平衡,瞧著呆在高台上看著一切的佩恩,有些疑惑。
長門那小子可是有六道的眼睛,掌握了五種查克拉變化,以及我教的所有主流忍術,為何現在只用通靈術?
「蛤-蟆健,你先回去,這裡交給我!」自來也吼道,蛤-蟆健應了一聲,消失了,下一個瞬間,失去保護的自來也立刻被八咫鳥啄住,深深撞進牆壁。
佩恩靜靜地看著。結束了嗎?
不對!
八咫鳥慘叫一聲,躲得老遠,從牆壁的大洞中走出來的,是兩邊肩膀各站了一只蛤-蟆的自來也,他的模樣也變了,巨鼻闊嘴,是仙人模式!
「小自來也,你真是的!我都還沒把盤子放好你就喊我過來,肯定摔碎了!」志麻扭著他的耳朵吼道。
「是啊,我一口水都沒喝完!」深作也抱怨著,「你遇上什麼麻煩啦?鳴子她等著你回去呢,快點搞定啊!」
自來也笑道:「當然,我可是答應鳴子明天要去接她的!」
志麻哼了一聲:「這才有點做師父的樣子!」說罷嘴一張,舌頭如蛇一般迅速纏繞上飛過來的八咫鳥:「老頭子!」
「明白!」深作嘴一張,高壓水流一路劃過,八咫鳥瞬間切成了碎片。
佩恩見此,又是雙手一合,砰砰兩聲,這次出現的,是兩個穿著紅雲黑袍的人。
「怎麼回事?」自來也不覺驚異,因為那兩個人,雖然面容不同,也是橙色頭發,淡紫色輪回眼,以及插了滿臉的黑色小棍!
三個擁有輪回眼的人嗎!
「那些家伙的眼睛都是輪回眼嗎?看上去真惡心……」深作說著,心下警惕。
「是的,他曾經是我徒弟,走偏了路。」
「什麼!那不就是預言之子了嗎!」志麻很吃驚,「那鳴子呢?」
「我不知道,我以前以為他死了,不過現在看來……」
預言之子,是大蛤-蟆仙人告訴自來也的預言。
你的弟子,將會給世界帶來巨大的變革,或是安定,或是毀滅。終有一天,你將會被迫做出重大的抉擇。而你的抉擇,將會決定這個世界會迎來何種變革。
「大蛤-蟆仙人,現在,是我做出抉擇的時刻吧……」
一鳴驚人
先不管那麼多,行動吧!
仙人狀態下的自來也立刻飛身過去,三人中的長發男猝不及防,一下子被自來也踢到眼睛,摔下高台。
「厲害。」站在中間的馬尾佩恩由衷地說道。
不過長發男很快又爬了起來,若無其事地跳回去,只有眼睛閉上了,看來無法再使用輪回眼。
仙人模式下的力度可是足以踢碎頭骨啊!志麻也很震驚,瞧了瞧那兩雙淡定的輪回眼,嘆道:「看來很強,我們直接上大招吧。死老頭子,你用風遁,小子用油彈,我用火遁,一起上吧!」
「明白!」
火風油三道混在一起氣勢洶洶,如火龍一般竄向站在高台上的二人,其中那個胖子立刻跳出來,體型和火龍相比簡直渺小如螞蟻,然而,令自來也三人震驚的是,火龍消失了,胖子站在那裡,淡紫色的同心圓眼瞳不含情緒地看著他們。
怎麼回事!
「這家伙也有問題!來個近身戰試一試吧!」自來也說著,縱身跳向他,手裡一個巨大的螺旋丸砸了過去,「超大玉螺旋丸!」
胖子張開馬步,雙手撐住螺旋丸,只見螺旋丸越來越小,最後消失了。
這家伙能夠吸收忍術!
「後面!」志麻吼道,自來也轉身不及,深作馬上掏出一個煙霧彈,砰地一聲,自來也趁機閃到對方身後,居然是那個被打瞎眼睛的長發男,他到底是如何行動的!自來也心下疑惑,卻也不停,一拳直取對方後腦,怎料長發男如背後長了眼睛,瞬間躲開了!
再試一次!志麻立刻丟出一個障眼青蛙,轉移了馬尾男的視線,隨即自來也趴下,無數白發如飛針般密密麻麻,四面八方甩了出去:「仙法-毛針千本!」
一陣暴雨般響聲過後,自來也抬頭一看,卻發現所有的攻擊全被馬尾男通靈出的靈獸擋下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三人既沒有交談也沒有示意,卻連死角都能擋下!
「如果說,這三人可以共享視野的話……」深作瞧著那三雙一模一樣的眼睛,目光深沉,「要辦到也不難!」
忍術對他們無效,就算有仙人模式,也很難保命!自來也想著,咬了咬牙,「我們得分析一下對策,先撤!」
潛入雨隱村的巨大管道,自來也謹慎地觀察周圍,一面跑著,一面說道:「看來只能把他們三人分開,一對一來了!」
「沒錯,」深作點頭,「試試看幻術吧!你不會幻術,我和老婆子上!」
「我不要!」志麻一聽,綠色的皮膚上顯出紅暈,「羞死了!」
深作嘆道:「這種時候你害個什麼臊,不就是唱歌嘛,現在可是自來也生死攸關的時刻!」
志麻抿了抿嘴:「好吧,小子,給我把耳朵捂好了!」
四處搜尋自來也的佩恩三人聽到管道裡的蛙鳴,立刻奔了過去。管道只有一前一後兩個出入口,自來也堵在管道口後幾米的位置,專心迎敵。
出現了!在對手陷入幻術的那刻,志麻張口一個火球黑了他的眼睛,自來也隨即利落地結果了他。趕過來的兩個困在幻術中無法動彈,被自來也干掉。
「這樣就沒問題了。」自來也看著地上的三具屍體,喘了口氣。
「是嗎?」
一個冷冷的男聲在他背後響起,伴隨著刺骨的殺氣!
什麼!自來也大驚,但也來不及了!
「自來也老師,你以前教過我的,不能在戰鬥中失去警惕心。」
隨著巨大的爆鳴聲,管道上炸裂了一個大坑,自來也衝出煙霧,在半空中劃過一道血色的弧度。
他的左手不見了。
管道外面是一片被鋼鐵牆壁包圍起來的,上不見天,下深不見底的水域,沒有退路了。自來也站在水面上,捂住斷臂,血液從手指縫中滲透出來,一滴一滴,慢慢染紅了一片。
「接下來,『佩恩六道』,駕到。」
爆炸的煙霧中,緩步走出一個短發男人,淡紫色的同心圓輪回眼冷漠地瞧著當年的恩師。跟著他後面的,是雖然面容身形不同,卻同樣擁有輪回眼的五個人。他們都穿著黑底紅雲的長袍,臉上插著未知的小黑棒,站在那裡,面無表情盯著自來也。
連剛才被干掉的那三個男人也在其中!
「難道說還有復活的技能!」連深作的聲音都有些發顫,「看來他們每個人都專門負責一項能力,那個馬尾男是通靈術,胖子是吸收忍術,長發男目前不清楚,其他三個中必有一個能夠復活他人!」
「佩恩!」自來也已經明白,長門,那個曾經羞澀溫柔的孩子,變了。他抬頭高喊:「你到底是什麼!」
「『佩恩』,是我們六人的合稱。」為首的短發男人,冷冷地回答。
那張臉……仔細看著那個短發男人,自來也終於想起來了。
那是,彌彥的臉,當初那個為了另外兩個孤兒不惜任何危險向忍者要食物的橙發少年,那個擁有燦爛笑容和不屈眼神的彌彥。
「彌彥,怎麼回事,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不愧是曾經教過我的老師,你認出來了呢。不過,彌彥早就死了,站在這裡的是佩恩。」短發男人回答道。
「你到底是長門,還是彌彥……」自來也喃喃念著,雖然他模模糊糊猜到了答案。
「我是佩恩!是神!」短發男人領著其他五個人一齊衝了過來。
負了傷了後自來也行動不如之前靈活,被最先趕上的佩恩用一根黑棒捅穿右手,直插右肺,他猛地咳嗽一聲,口中嗆出鮮血,嘴唇卻露出一絲微笑:「結界蛤-蟆瓢牢!」
自來也消失了,連同刺穿他的佩恩。其他五個佩恩止住腳步。
氣息消失了?怎麼回事?
葫虛蛤-蟆的腹中是個廣闊的結界空間,稱為蛤-蟆瓢牢,外界無法偵查到。裡面有一片廣闊的酸性湖,刺穿自來也的佩恩倒在湖裡,身體融掉了一半,失去了意識。
坐在淺岸上的自來也臉色蒼白,那根黑棒讓他的查克拉異常混亂,體內如攪過一般難受。看到自來也的異狀,深作立刻折斷黑棒拔了出來:「自來也,你沒事吧!」
看來我今天,回不去了……
自來也虛汗連連,卻笑道:「我有些事情想和他們當面確認一下,二位先回去吧。」
「你在說什麼啊!」深作吼道:「我們一走你就死定了,要逃就趁現在!」
「不行……」自來也喘了幾口氣,左臂和右肺的疼痛讓他流下冷汗,但堅持說道:「能接近佩恩的機會只有這次,沒准兒能揭開他的真面目,必須獲得足夠多的情報才行!而且,我覺得這也是大蛤-蟆仙人說過的,我抉擇的時刻!」
擁有如此力量的敵人,確實能讓世界翻雲覆雨,我選擇就算犧牲性命,也要得到他的情報!
自來也對著倒下的屍體揚了揚下巴:「老大,大姐,麻煩把屍體帶回去交給綱手調查吧,我就……」
「這事老太婆一個人就能辦到。」深作打斷自來也的話,看向志麻,「你等我們回來!」
志麻怔了怔,重重點頭,跳下肩膀,拖過屍體:「記得回來吃飯!」說罷就消失了。
「好了,我們要遵守約定哦!」深作拍了拍自來也的頭,「出去吧,按你的選擇去做!」
自來也草草扎了扎傷口,拍了拍地面,四周震動起來,隨即他所在的地面高高升起,一直到了最頂端,那裡是葫虛蛤-蟆的嘴巴。
水中,一只小蛤-蟆張開嘴,吐出一個黑點,黑點越來越大,變成一個斷了左臂的男人,右肩上站著一直白色雞冠頭的蛤-蟆。
自來也閉氣慢慢游上去。岸上,五個黑底紅雲袍的佩恩正四處尋找他。他潛到一個光頭後面,小心浮上岸,微微示意,深作點頭,合掌,一個巨型手裡劍被通靈出來,咻地飛向那個光頭!
可惡,被閃過了!與此同時,所有的佩恩都看向了自來也,位置暴露了!
五個佩恩迅速衝向他。
那五張臉!自來也在看清他們臉的時候,終於明白了。
那都是自來也在十幾年的游歷中見過的忍者,甚至還和其中幾個交過手。不過,他們早就已經死了!
我明白佩恩的真面目了!要快點告訴深作!
然而在他開口之前,最先趕到的佩恩一把掐住了他的喉嚨,自來也摔倒在地,張開嘴,卻只吐出了大量鮮血,喉管和氣管都嚴重受損。
然後是四把高高揚起的黑棒,快准狠地刺向他的要害!
「自來也!」
是深作的慘叫。
那個瞬間,自來也想了很多。
我死定了。而且情報也沒傳出去,死得這麼沒價值。鳴子,大姐頭,我失約了,抱歉。
最後閃過腦海的,是綱手的臉。
執行雨隱村任務前和她告別時,堅持沒有說出藏了幾十年的話。五十多歲的人了,還是那麼害臊。
哎,我真是……失敗的男人啊……
自來也閉上眼睛。
巨大的爆鳴聲,迎面強烈的氣流。
沒有如期而來的刺穿身體的感受。
掐在喉嚨上的手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柔軟而冰冷的懷抱,還有熟悉的蛤-蟆油香味。
此外,他聽見一個更加熟悉的,聽了三年的聲音。
「自來也老師!」
自來也想起,當初他把根據自己多年經歷寫出的小說《骨氣忍傳》拿給一個人看時,那人笑道:「這本書的主角,直到最後也沒有放棄,真是太帥了!他和你好像啊!我未來的孩子,就叫這本書裡的主人公的名字吧,希望能成為像主人公一樣的忍者!」
「不、不會吧……這是我吃拉面時隨便想的呢。」
「沒關系,就叫鳴人吧,一鳴驚人的忍者。」
那孩子……雖說因為出生時是女孩子,改名叫做鳴子了。
還真是一鳴驚人呢。
「蛤-蟆龍!拜托你把自來也老師送回木葉治療!盡快!」
一個仙術螺旋丸炸飛四個佩恩,鳴子擋在自來也面前,橙色眼影和金發一起飛揚。
「深作爺爺,過來,自來也老師的任務,由我接手!」
和平之爭
被送到木葉後,蛤-蟆龍一路抱著自來也,直奔綱手辦公室。自來也無法出聲,焦急地用最後一點力氣拉扯著蛤-蟆龍,希望用眼神來表達出自己的意思。
為何鳴子會來,她打不過的,情報我已經有了,快叫她趕緊離開!
蛤-蟆龍歪著頭,瞧著不斷扯著自己胳臂、臉色蒼白直喘氣的自來也,安慰道:「堅持住,別放棄,馬上送你去治療!」
我不是這個意思啊!自來也終於暈了過去。
十分鐘前。
志麻剛出現,就被一把抓住:「自來也老師怎麼樣了!」
一旁的蛤-蟆龍勸解道:「鳴子你別著急,自來也大人那麼強,不會有事!」
「我怎麼能不急!只有志麻奶奶一個人回來,肯定出事了!」
看著她那雙都有紅血絲的眼睛,志麻嘆氣,說了實話:「小自來也左手斷了,肺部也受了傷,對手有五個呢。不過,我相信他們能回來……」
鳴子雙目瞪得大大的,手都抖了起來:「開玩笑,他斷了左手還怎麼結印!志麻奶奶,快把我送到老師那裡去,再晚就來不及了!」
志麻被捏得很痛,她忍著繼續勸道:「鳴子你聽我說!以前大蛤-蟆仙人預言過,自來也的人生中會有一次左右世界的抉擇,而現在就是那個時刻,他選擇留下獲取對手的情報!你要相信他!」
鳴子追問道:「那為何志麻奶奶你回來了,而我又恰好在這裡?是因為自來也老師做出了他的選擇,而我也因此聽到你的話,做出我的選擇!這難道不是命運的安排嗎!」
志麻沉默了。過了會,她指著蛤-蟆龍:「蛤-蟆龍怎麼來了?」
「鳴子大半夜衝到我家拖我過來,拜托我用逆向通靈術把她送到自來也大人那裡。」蛤-蟆龍笑著解釋:「可惜我的逆向通靈術不熟練,沒辦法啊。」
鳴子這孩子!志麻又一次嘆氣,想了想,總算點了點頭:「我也擔心小子,他那樣就算有老頭子幫忙,也明明活不了的……」
鳴子立刻坐下,開始進入仙人模式,幾分鐘後她抬起頭,黃色的瞳孔是不容拒絕的堅定:「我准備好了,請送我過去吧!」
蛤-蟆龍跳了過來:「鳴子,我跟你去,雖說我總是幫不上忙,但我還是想幫你!」
鳴子笑了:「好,我們走!」
在雨水永不停息的雨隱村地下,有一片直通大海的封閉水域,隱隱傳來爆炸聲。
神大人,一定正在懲罰闖入的罪人。雨忍們聽著那聲音,眼中透出崇拜與信任。
我們一定會被佩恩大人引導,走向幸福!
「你怎麼來了!」
深作跳上鳴子的肩膀,余光看見蛤-蟆龍抱著自來也消失了,緊繃的神經微微放松。但當他看到不遠處爬起來的五個佩恩,又著急說道:「他們叫佩恩,是曉的頭領,很強,你打不過的!」
「沒關系,老師的任務是打探出他們的情報吧,那我趁仙人模式摸摸他們的底!」
深作心知情況緊急,便也不多勸:「那五個人都有輪回眼,可以互通視野,每人都專門負責一項能力。胖子是能吸收忍術,其他四個中必有一個擁有復活技能。」
鳴子點頭:「那我就探探剩下四人的能力。」
看到鳴子,短發男冷冷發問:「你是誰?」
鳴子一面警惕著慢慢包抄過來的其他四個人,一面回答:「我是木葉的漩渦鳴子!」
「噢,原來如此。」短發男蒼白如死人一般的臉上依舊沒有表情,然而語調卻微微上揚,「你就是九尾人柱力啊,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鳴子吃了一驚,一下子想起曉的目的不就是收集尾獸嗎!她吞了口唾沫,輕聲對深作說道:「等會我仙人模式過了,就趕緊把我通靈走啊!」
「哼,」短發男仿佛明白她的意圖,「在你溜掉之前,我會抓住你的!」話音剛落,五個身影便如黑色的閃電一般竄向鳴子!
鳴子猛地往上高高一躍,跳出包圍圈。她抓住頭頂牆壁上的一根管子,然後迅速結印:「仙法影分\身!」
五個仙人模式的鳴子帶著螺旋丸,分別撲向五個佩恩,要速戰速決!
面對五個巨大的螺旋丸,四個佩恩都只是面無表情抬頭看著,只有光頭男有動作。他張開大手,粗壯的手指紛紛如子彈一般砰地彈射出去,五道急速的弧線飛向各個鳴子,鳴子們立刻用螺旋丸擋住,怎料那子彈竟能拐彎,咻的繞過螺旋丸,直擊鳴子們的胸口!
深作叫道:「這是傀儡攻擊法!」
「明白!」鳴子們在子彈要射穿她的肺部的那個瞬間,用螺旋丸粉碎了子彈,幸好仙人模式加快了反應速度!
但是,在鳴子將注意力放在第一波子彈的時候,光頭男又發射了另一只手!目標是鳴子們的後背,來不及轉身了!
「交給我!」深作大喝一聲,鳴子立刻明白,便不再管背後的子彈,直接衝向光頭男。
砰砰砰砰!
四個中彈的鳴子影分\身消失了,深作用高壓水槍解決了威脅本體的那顆子彈,本體暴露了!不過與此同時,鳴子的螺旋丸也砸中了光頭男,轟的一聲,揚起十幾米高的水浪,鳴子一招得手,馬上趁著水霧,再次合掌,五個鳴子又一次攻向敵人!
水霧中,鳴子模糊看見那個短發男人抬起左手。
轟!鳴子們全部被一種無形的力量彈開了,狠狠撞在鋼鐵牆壁上。不用結印就發動了忍術嗎,這又是什麼忍術!
水霧漸漸消去,佩恩們站在那裡,連光頭男也重新站了起來,破掉的黑袍下面露出慘白但是完好的肢體。到底是怎麼修復的!
「還真是小鬼頭,直來直去的攻擊,和老師差遠了,一眼就能看破。」短發男說著,又抬起左手,一股強大的吸力讓鳴子們不受控制地飛向短發男,各被一個佩恩緊緊抓住。
短發男右掌心伸出一根細長的黑色棒子,一下子刺穿了手中的鳴子,這個鳴子砰的消失了。然後他慢慢走向下一個:「放心,我暫時不會殺你,只是會讓你不能動彈而已。」
「你剛才說『老師』?那是怎麼回事?」這個鳴子問道。
「自來也曾經是我的恩師,他教導了我三年。不過,他止步不前,而我則進化了。」佩恩說著,刺穿了她,這個也消失了。
依舊不是本體嗎。
「進化?什麼意思?」鳴子又問。
「我從戰爭的傷痛中進化,成為了神,為了要在痛苦中孕育和平的神!」又一個鳴子消失了,還剩兩個。
「和平是在痛苦中孕育的?為什麼?」仿佛不知道自己的處境一般,鳴子沒有反抗,只是看著那雙淡紫色的輪回眼,執著地詢問。
「因為,沒人想要痛苦,我要用絕對的力量讓世界感到痛苦,讓世界懼怕,從而引導人類走向和平!」佩恩高高揚起手中的黑棒,卻見這個鳴子咯咯笑了起來,不由得一頓,「你笑什麼?」
「你會餓嗎?餓了要吃飯嗎?」
少女的眼神透出十分的認真勁頭,告訴對方自己並不是開玩笑。
但佩恩依舊刺穿了她的右肋:「無聊的問題。」
少女皺了皺眉頭,這根黑棒讓她難受,不過在消失前,她還是說道:「沒有任何力量,能阻止人類求生……」
最後一個鳴子,則接過話:「再恐怖,人也要吃飯,也要睡覺,也要親朋好友。神也沒辦法阻止人類希望幸福安樂的願望!」
終於到了本體嗎,這到底是怎樣的運氣……佩恩執著黑棒,走了過來,水面蕩起一圈又一圈。
鳴子看著他走向自己,面無懼色,繼續說道:「你也有過同伴吧,為了同伴,你會停下嗎?傷痛只會引發新的罪惡輪回,絕對的力量也只是一時的,六道仙人那麼強,當時的世界不一樣沒有安定!」
「因為他沒有用力量來統治這個世界,而是把力量分給普通人,誕生了忍者這種職業,忍村這種制度!」
黑棒又一次刺了過來,目標卻是——深作!
「深作爺爺!」鳴子大驚,深作一下子從她的肩膀上掉了下去,沉入水中,身形越來越小。
佩恩冷冷地說:「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你不早點逃,這下,你徹底逃不掉了呢。」
「因為我想和你談談。既然你也是自來也老師的弟子,我想,我們一定會有共同話題。」鳴子平靜地直視對方的輪回眼,「現在總算找到一個呢,和平,對吧。」
「哼,我的和平,倒確實需要九尾人柱力你的合作呢。」佩恩說著,一下將黑棒插入鳴子的左臂,然後又是一根,扎入她的右臂,鳴子的雙手頓時垂了下來,臉也白了。
手的疼痛還另說,身體裡好難受……鳴子覺得有些頭暈,她強忍住,打起精神:「我覺得和平,是人人都吃飽穿暖,在不妨礙他人的情況下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而不是因為畏懼死亡而索索發抖,不、不敢動彈……」
感覺到腳底有輕敲的觸感,鳴子會意,喘了口氣,繼續說:「佩恩,雖然你沒有回答我,但我知道,你也是要吃飯的,吃飯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這是怎麼來的嗎?你住的地方,又是怎樣建起來的?你、你覺得,光靠恐怖,能、能實現這些嗎?」
好痛苦,兩根黑棒就像是會滲透毒素一般,鳴子的查克拉非常混亂,橙色眼影消失了,耳邊嗡嗡響,再這樣下去一定會失去意識,她抬起頭,努力說出最後一句話。
「沒有人會想活在恐懼之中,再、再弱小的人,也會反抗!」
話語的余音和鳴子一起消失在空氣中,水面上只留下一圈圈淡淡的漣漪。還是讓她逃了呢。那個老蛤-蟆,原來是分\身變的嗎?
漩渦鳴子,看來也不是太蠢。
「怎麼辦,我們的情報應該被木葉知道了。」小南從陰影處走出,站到有著彌彥臉的短發佩恩旁邊。
「沒事,加快速度就好。畢竟,神的意志不會因為一點小波折就改變。畜生道被抓去了,得再找一個合適的。」
短發男說著,想起了什麼,又問:「平時我沒有過問,都交給你做了。我問你,管道的修理怎麼解決?」
「啊?」小南有些吃驚,畢竟佩恩從來不關心這個,「我會安排雨隱村的技工過來。」
「那大家平常的伙食呢?」
佩恩這是怎麼了?小南瞧了他一眼,對方面無表情的臉上,輪回眼一本正經。
「雨隱村日常的事我都會處理好,你不用管這些,專心考慮你的事情吧。」
「……也罷。對了,等下吃烤魚吧,直接從湖裡撈新鮮的,我倆都愛吃。」
小南越來越疑惑:「好。不過,你到底怎麼了,怪怪的。」
短發男抬頭,不知道看向何處。
「沒什麼,只是打了這麼久……有點餓了。」
仙人預言
剛回到妙木山,志麻就迎了上來,在深作頭上用力一敲:「死老頭子!你還知道回來吃飯啊!剛才自來也那模樣可沒嚇壞我!天啊,鳴子,你胳膊上是什麼!」
鳴子哭喪著臉,揚起插了兩根黑棒的手臂,抱怨道:「疼死了,快幫我把這玩意拔下來,我得回木葉去看老師呢!哎喲輕點呀!」
深作一把折斷黑棒,小心地抽出,又拿過繃帶包扎起來,念道:「你啊,嘮嘮叨叨和佩恩說那麼多干什麼,白捱兩下,也沒見你套出多少有用的情報!」
「畢竟他也是自來也老師的弟子啦,算是我的師兄,我想知道他為什麼要創建曉,他是怎麼想的嘛,我想了解他……」
「了解他,然後呢?」深作手下一個用力,鳴子又叫喚起來:「爺爺哦你輕點啊!我、我是覺得人與人總是能互相理解的……」
「哪有這麼容易!」深作正說著,突然停下手中的動作,仿佛在聆聽什麼似的靜了幾秒,鳴子疑惑地看著他。
「鳴子,」深作臉色變得嚴肅,「大蛤-蟆仙人叫你過去。他看見未來了。」
跟在深作後面,鳴子來到妙木山的中心,一個恢弘的石洞,濕度溫度都很適宜。最裡面的石制高台上,坐著一只帶著黑色帽子的大蛤-蟆,淺棕紅色的皮膚,脖子上帶著一顆珠子,上面刻了一個「油」字,鼓鼓的眼睛眯成一條線,似睡非睡。
「大老爺,漩渦鳴子到了。」深作彎下腰,恭敬地說道。
鳴子也忙鞠了個躬:「大蛤-蟆仙人,您好啊!」
大蛤-蟆仙人微睜雙眸,一臉笑意,沒有搭話。
一片長長的沉默後,鳴子抬起頭,鼓起勇氣問道:「您……找我有什麼事?」
深作忙輕聲說:「別打擾大老爺,他正在看未來呢!」
鳴子立刻息聲,偌大一個洞穴,只有各自的呼吸聲。
半響,大蛤-蟆仙人才仿佛從夢中驚醒,慢悠悠地說:「啊,你好,鳴人,我剛才打了個盹……」
「……我叫鳴子。」
「哦,對,我弄混了,這裡是鳴子啊,沒有小雞雞的那個……」
「什麼叫沒有小雞雞!雖然我是沒有小雞雞啦……」
敬畏感嚴重打折,鳴子一臉無奈,看著這只老得連嘴巴都皺起來的蛤-蟆,問道:「你找我是干嘛呢?」
深作咳嗽了一聲,鳴子勉強收斂了不以為然的態度。
大蛤-蟆仙人微微一笑:「我看見,你會和一個擁有很強瞳力的少年有一戰……哦等等,不止一個……讓我數數,一、二、三、四……」
鳴子一臉黑線:「仙人,我知道你說的是誰,佐助、佩恩,加起來有七個呢,你還數漏了。」
深作又咳嗽了一聲,鳴子不再說話。
大蛤-蟆仙人依舊一臉平和的笑容:「不要急哦,少年……」
「是少女。」鳴子高聲說。
「哦,對,沒有小雞雞的少年哦,你不久之後會遇到一只章魚……蛤-蟆寅,把四代火影留下的封印鑰匙給他吧。」
已經不想再對小雞雞發表什麼看法了。至於章魚……難道我會去大海?鳴子想著,只見一只身軀細長的蛤-蟆跳起,手一揮,它的身子就變成了卷軸,嘩啦啦打開,上面用墨繪制了不少復雜的陣術圖案,而圖案整體則構成了一把巨大的鑰匙形狀。
「雖說四代火影交代過不能隨便打開,但既然大老爺這麼說了,你就把手放到這裡吧!」 蛤-蟆寅指著卷軸上的一處空白方框。鳴子點頭,將手放了上去,卷軸微微震動起來,幾股能量順著指尖流入鳴子體內,隨即歸於平靜。
「好了。這樣你自己可以隨時打開封印了。」蛤-蟆寅收好卷軸,鳴子則看著自己的指尖,微微發抖,感受著體內隱隱傳來的一絲躁動。
是九尾嗎……我終於可以打開那道牢門,和你平等地相處了!
木葉醫院。
靜音心疼地擦去綱手頭上的汗水:「綱手大人,您已經熬了一夜了,換我來吧!」
「沒關系,很快就好了……」綱手隨口回答,目光緊緊盯著自來也蒼白的臉。
笨蛋,快點睜開眼睛啊!
自來也做了一個夢。
夢中,他和綱手坐在一個不大卻種滿花草的庭院前。陽光暖融融的,微風醉陶陶的,耳邊親密的呢喃,讓人很想睡。不用考慮什麼任務、什麼忍村,只用和那個人坐在一起,看著蜜蜂采蜜,蝴蝶翩然,慢慢喝著茶水。
「老師!自來也老師!」
眼前的風景一下子灰飛煙滅,自來也睜開眼睛,看到鳴子紅著眼眶,一臉慘兮兮。他頓時想起全部的事情,露出微笑,想說什麼,卻被一只熟悉的手捂住嘴唇:「別說話,你的聲帶才修補好,必須靜養。」
自來也眼睛一彎,隨即在對方手心中「啵」了一下,那只手立刻縮了回去:「笨蛋!你還真是死性不改!」
靜音忍不住笑了,走過去慢慢扶起自來也,讓他靠在軟墊上,然後遞過筆紙。鳴子瞧著背對著自來也、臉紅通通的綱手,也笑了:「老師你好好養病,我一切都很好,事情我都彙報給綱手奶奶了,待會我再來看你!」
自來也點了點頭,眼中透出鼓勵,鳴子會意,對自己的恩師深深鞠了一躬,然後退出病房。輕輕關上房門的那刻,鳴子又忍不住流出了淚水。
真是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那時,一聽完預言的鳴子馬上拜托深作送她回木葉。斷了左臂的自來也老師血糊糊的身影始終讓她坐立不安。
不過……這麼久沒回過木葉了,終於回去,卻不是衣錦還鄉,還搞這麼狼狽。鳴子不由得情緒低落。
「喲!這不是鳴子嗎!長這麼漂亮了!」門衛處,頭巾男揚起手笑嘻嘻地打招呼,「是本體嗎?」
漂亮?這個詞讓她覺得很新鮮,隱隱有些開心,不由得帶上了笑:「是呢,我回來了!」
一路跑進木葉醫院,門診大廳的絡腮大叔喝住她,推了推眼鏡,嚴肅地說:「鳴子,在醫院裡要輕手輕腳些!」說著,他打諒了輕聲道歉的鳴子一眼,鏡片閃過一道白光:「變成不錯的大姑娘了嘛。」
嗯?鳴子有些疑惑,瞧了瞧自己,再瞧瞧別人,瞳孔微微睜大。近一年來她始終在妙木山,周圍的全是體型各異的蛤-蟆,她基本沒意識到自己長高了。
不知怎麼愈加開心起來。那麼,自來也老師也肯定會沒事的!
靜音見到鳴子時有些吃驚,她輕聲說:「你回來啦,不過綱手大人正在治療中,你別打擾她,等等吧。放心,一定沒問題的!」
被堵在門外的鳴子只好點了點頭,坐在門外等候,一直到剛才綱手完成治療。
沒有事真的是太好了!
鳴子擦掉眼淚。到木葉看看其他人吧,大家都成長了吧!現在是什麼樣子呢?
正想著,便看見一個穿著白袍的短發少女走過來笑著招呼道:「鳴子,好久不見呢!」
是小櫻啊!鳴子驚喜地說:「你已經開始在醫院實習嗎?」
小櫻扯了扯衣服,有些羞澀,也有些自豪:「是的,自從我升上中忍就開始實習了。」
「中忍!你已經是中忍了嗎?」
「是的,去年考過的。」小櫻笑著說:「你那時候已經去修煉了,沒派分-身回來,所以不知道考試的事情。」
依舊是下忍的鳴子有些不甘心地問:「那其他人呢?」
「因為木葉缺人手,而且去年大家表現都很好,三個班的成員都過了,而且寧次還參加了半年後的上忍考試,也通過了。」
寧次居然是上忍了嗎!所以說在同屆生中,只有我還是下忍嗎……等等!還有一個,那家伙,也還是下忍呢。雖然想起那家伙讓人很不爽,但意外有點被安慰的感覺……
「沒事!」鳴子恢復精神,笑道:「下次考試我也會通過的!」
離開醫院後,迎著正午的太陽,鳴子伸了個懶腰。去吃拉面吧!
一樂面館一如既往,彌漫著令人食指大動的香味,還有一樂大叔憨厚的笑臉。
「歡迎光臨!哎,這不是鳴子嗎,真是好久不見,快三年都沒來吃拉面了呢!」
「大叔你好啊!」鳴子笑道:「來一碗超豪華特等必勝拉面!」
「好喲!」
鳴子坐下,覺得櫃台矮了不少,以前覺得太高的凳子也一下子就坐上去了,臉上不由得帶了笑意。
「鳴子!」
這聲音……鳴子心跳一下加快,興奮地回頭,果然是伊魯卡老師!
伊魯卡笑道:「我聽說你回來了,就來找你,你果然在這裡啊!」
鳴子跳過去一把抱住他,感受著熟悉的氣息和溫度,覺得非常安心:「伊魯卡老師……」
伊魯卡臉有些紅,輕輕推她:「鳴、鳴子,你現在是大姑娘了,就算是我,也要保持一定距離的,不能說抱就抱了……」
鳴子反而抱得更緊了:「我知道的。不過因為是老師你,而且我喜歡老師,所以沒問題的!」
伊魯卡無奈地笑笑,溫柔地拍拍她的背。好一會鳴子才放開伊魯卡,雙眸閃閃發亮:「老師,你知道嗎,我去了好多地方,看了好多風景,認識了好多人,還學會了好幾個厲害的招式呢!」
「是嗎?」伊魯卡也點了一碗拉面,坐到鳴子旁邊,「和我說說你的經歷吧!」
「嗯!」
一碗拉面吃了一個多小時,伊魯卡一直笑著聆聽,看著鳴子的眼神非常溫柔。
「真熱鬧啊……」有人掀開門簾走了進來,語調是熟悉的慵懶,「鳴子,你長大了,不過有些方面還是沒變呢……」
「卡卡西老師!」鳴子驚喜地叫了起來,卡卡西點點頭,坐在鳴子另一邊,「別老是吃拉面,都說了要多吃蔬菜水果的。」
鳴子嘟起嘴:「卡卡西老師你不知道,我吃了快一年的蟲子和野果了!一年來就吃了一次拉面,這才算第二次啊!」
伊魯卡笑道:「是啊,就讓鳴子吃嘛。」
卡卡西嘆氣。「好吧,只要你記得要營養均衡就行了。話說回來……」他語調變得嚴肅,「我去看過自來也了,他這次受了重傷,敵人很強,而且目標是你,你有沒有做好准備呢?」
「目標是鳴子?」伊魯卡有些驚訝,隨即又了然,「是『曉』嗎?」
卡卡西點頭:「所以鳴子,我得試試看,你現在的實力!」
鳴子放下筷子,笑了,眼神堅定:「明白!」
下午,和小櫻一起來到訓練場的鳴子,接受卡卡西的測試:搶鈴鐺。
「希望三年前你們沒能搶到的鈴鐺,這次能搶到。不過,這次少了一人呢……」卡卡西有些悵然。小櫻低下頭,想起那個少年的背影,鼻子有些發酸。
三人一陣沉默。
鳴子突然大聲說:「那又如何!少就少了,兩個人一樣能拿到鈴鐺!」
小櫻驚訝地看了鳴子一眼,她板著臉,蔚藍色的眼眸深處,隱隱有火焰在燃燒:「那家伙已經離開了!」
「鳴子,你……」和佐助發生過什麼事嗎?不過小櫻還是吞下了疑問,微笑著說:「別太激動,這可是老師給我們的測試啊。」
「啊,也對呢!」鳴子一下子冷靜下來,對小櫻一笑,「抱歉呢,我們准備上吧!」
小櫻和鳴子耳語一番,鳴子點點頭,迅速合掌,幾十個鳴子砰地出現,衝向卡卡西。卡卡西不再是慵懶和毫無防備的樣子,他馬上扯下面罩露出左眼的寫輪眼。他清楚,兩人都已經成長了。
幾十個鳴子和卡卡西對打起來,卡卡西游刃有余的應付著,余光瞥見站得遠處沒有動作的小櫻,不覺有些疑惑。這兩個學生到底想怎麼做呢。
遠處的小櫻感受到卡卡西的目光,笑了笑:「老師,看好哦,這才是我!」
砰地一聲,她居然變成了鳴子。
什麼!卡卡西吃了一驚,與此同時,離他最近的那個鳴子也砰地一聲,變成了小櫻!只見她右手握拳,高高揚起,用力往下一砸,嘭!地面晃了起來,方圓十多米的地表紛紛大塊龜裂,卡卡西站立不穩,歪了一下,有空隙了!鳴子分-身趁機扯下他腰上的鈴鐺,迅速跳開。
「到手!」兩位少女晃著手裡的鈴鐺,笑了。卡卡西站起來,也笑了。
「小櫻,剛才你那招好厲害啊!」鳴子很是佩服,「怎麼做到的!」
「我將查克拉凝聚在拳頭處了。」小櫻笑道,「畢竟我可練習了三年的查克拉控制啊!」
卡卡西走過來說道:「你們過關了!接下來我要單獨測試一下鳴子的實力,因為鳴子她畢竟面對的危機更大。」他有些不敢直視小櫻的目光,露出一個苦笑:「希望你理解。」
「沒事的,我也要回醫院去了。而且,」小櫻的目光透出自信,「術業有專攻,單憑醫療忍術和閃避能力,我將不會輸給任何人!」
鳴子和卡卡西愣了楞,小櫻對兩人一笑,轉身走了。
看著她的背影漸漸變小,鳴子握緊拳,回首看向卡卡西:「老師,其實我也明白的。你是想單獨教我吧,放心,不管是什麼忍術,我都會掌握!」
新的危機
「查克拉有五種基本屬性,分別為火、水、風、雷、土五種,忍者五大國的名字也由此而來,查克拉的屬性還有相互克制,火克風、風克雷、雷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現在來測試一下你的查克拉屬□□。」卡卡西說著,拿出了幾張紙,「你看好,像這樣將查克拉凝聚在指尖上……」
卡卡西手上的白紙頓時皺起來,劈啪作響:「你看,這是我的雷性質的查克拉呢。佐助他也是『雷』,所以能夠使用千鳥。」
鳴子接過紙,按部就班,只聽呲啦一聲,紙裂成了兩半。
「這是?」鳴子新奇地看著自己的手。
「鳴子,看來你是『風』呢,削斷並斬裂一切的風。我會教你如何使用自己的『風』。」
木葉暗部。
一個半邊臉包著繃帶的老人,看著半跪在他前面、恭敬地低著頭的下屬,語氣是久居上位的強勢:「你和他們年齡相近,這次的任務,就交給你來做。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去吧!」
「是。」隨著一聲平靜的回答,下屬咻地一聲不見了。
老人半抬起頭,看著木葉洗練一般的澄澈天空,若有所思。
還真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呢。他露出勝券在握的微笑。
真是期待啊……
訓練場上,滿滿當當全是鳴子,兩千來個鳴子分-身練習了一下午加一整夜。
「這樣就行了呢!」鳴子喘著氣,夾起一片樹葉,一眨眼就整齊地切成了小塊,然後是削成碎末的樹枝,裂為砂礫的石子,她向卡卡西笑道:「我已經明白『風』的使用了!」
查克拉量多的人就是任性啊,卡卡西欣慰的同時也是淡淡的感慨。鳴子她這一下趕上了普通風遁忍者六年的努力。
「真是累死我了!去吃碗拉面吧!」鳴子和卡卡西告別,哼著歌兒走在去一樂面館的路上。
吃完了然後去補一覺,起來後去看自來也老師!
鳴子正想著,突然感受到一種稱不上友好的視線。自從她練了一年的仙術,感知能力就大為提升了。
是誰?鳴子警惕地扭頭看過去。
是一個坐在不遠的屋檐上俯視著她的少年,年約十六七,面無表情,五官清秀,黑發黑眸,一襲黑色勁裝下露出一截雪白且肌肉分明的腰部。
他戴著木葉護額,但是從沒在村子裡見過這個人。鳴子高聲問道:「你是誰?」
少年沒有回答,而是揚手打開一個卷軸,然後抽出一支毛筆,在一根墨水管裡沾了沾,揮筆在卷軸上畫著什麼。
那是什麼忍術嗎?他想攻擊我?鳴子立刻進入備戰狀態,同時也繼續詢問:「你是木葉的忍者嗎?我沒見過你,你想做什麼?」
少年淡淡地瞥了鳴子一眼,同時毛筆一頓,卷軸上的墨跡浮了出來,咆哮著撲向鳴子,那是一只墨水的貔貅!
呵,來打架嗎,正好試一試我領悟的風遁!鳴子啪地結印:「風遁-風切之術!」
咻的幾道風刀飛了過去,墨水貔貅不慎中了一下,嘩的一聲碎成墨汁,撒了一地斑駁。
少年見此,再次揮毫,這次是十幾只墨水獅子衝出了卷軸。
鳴子毫不示弱,再次結印,十幾個影分-身跳了出來,集體喊道:「風遁-風吹切!」
數十道疾風利刃吹向墨水獅子們,墨水獅子們左右閃避,但也逃不過碎了一地的結局,牆上、地上都是漸漸消散的黑色斑點。
少年正欲再次繪制,卻聽到背後傳來一聲責問:「你到底是誰,為什麼無緣無故攻擊我!」
她什麼時候到我背後的!少年迅速翻身,抽出短刀乒乒乓乓和鳴子打鬥起來。近身戰鳴子稍處下風,幾個回合下來鳴子一不小心,苦無被打飛了,她嘖了一聲,後退了幾步,又掏出苦無:「快說!」
少年看著她,突然露出一個標准的微笑:「我是暗部『根』的成員。鳴子,你雖然長得醜,能力還算可以。」
什麼意思啊!鳴子頓時火大,一把甩出苦無,雙手結印:「你為何知道我的名字,你又叫什麼?」
又是風遁嗎!少年高高跳起,躲開風刀,豎起手指:「我們還會再見面的。」隨即化為幾道墨跡消失了。
「這算什麼!」鳴子氣的直咬牙,還見面?下次見面一定要揍他一頓!她氣呼呼地跳下房檐,差點沒撞上誰,雙方都嚇了一跳。
「你……是鳴子?」對方有些詫異。
鳴子站定,向對方看去,是個比她高一頭的馬尾少年,雙手插在口袋裡,熟悉的慵懶眼神。
「鹿丸!」鳴子笑道:「我當然是鳴子啦!」
鹿丸打量了她幾眼,笑著說:「女人還真是可怕……一下子就讓人刮目相看了。我聽到戰鬥的聲音就趕緊過來瞧瞧了,怎麼回事?」
鳴子描述了下剛才的場景,問道:「你知不知道暗部『根』是什麼?」
鹿丸面露深思:「『根』嗎,聽我爸說,是直屬團藏的暗部。他們從小就戴著面具執行任務,用代號互相稱呼,真名誰也不知道。」
團藏?繃帶爺爺派人攻擊我,為什麼?鳴子覺得有些委屈,便問道:「你知道團藏住在哪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團藏是村子裡重要的高層,神出鬼沒,我想只有火影大人他們知道團藏的住處。」鹿丸說著,露出一絲不可置信,「等等鳴子!你不會想去找他問個明白吧!」
鳴子正想著要不要繼續去墓園蹲守,聽到鹿丸這麼問便點頭:「是啊!」
「……你真是越來越讓人『刮目相看』了。」鹿丸嘆了口氣,「隨你便,這種事情成功率幾乎為0的,你想試就去試吧!」
繼續按著原定計劃,鳴子香噴噴地吃完拉面,回到闊別三年的宿舍准備補覺時,發現一個嚴重問題。
她走的時候忘記把鋪蓋收好。所以現在,床上,被子上,全是灰。隱約可以看見蜘蛛網和叫不上名字的爬蟲。
鳴子要絕望了。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打掃房間,清洗被褥,看著沉甸甸濕噠噠滴水的被單棉絮,鳴子繼續絕望:這些什麼時候干啊,她睡哪去啊?
這時有人敲門,鳴子拖著疲乏的步子打開門:「誰啊……」
門外站著的是長發飄飄、面頰如玫瑰般粉紅的少女,雛田。
「鳴子,好久不見!我聽說你回來了,就過來看你——你怎麼了?」
鳴子把雛田讓進屋,灰暗著臉:「不好意思,屋子裡比較狼狽……」
雛田一看就明白了,笑著說:「鳴子去我家玩嗎?我好久沒見著你,很想和你說說話呢!」
「嗚……雛田你真好……」
兩個少女肩並肩走在街上,一路聊著天,笑語嫣然。路過丸子店時,被老奶奶叫住了。
「這不是鳴子嗎,你這丫頭,這一年來跑哪去了,都不見個人影!來,這是店裡新出紅豆丸子,要不要來兩串?」
「謝謝婆婆!」鳴子和雛田人手一支,慢慢吃著,好甜啊!
旁邊跑過三個小孩,其中一個帶長圍巾的瞧見鳴子,立刻停下,開心地叫道:「鳴子姐姐!」
鳴子看著他圓圓的臉,想了會,也笑了:「木葉丸,是你啊,你長大了呢!要不要吃丸子,我請客!」
「謝謝,不用了,我正和同伴去做任務呢!鳴子姐姐,我還記得幾年前你在下忍考試中的樣子,可厲害了,空了能教我幾招嗎?」木葉丸眼睛亮晶晶的,略帶羞澀地看著鳴子。
鳴子點頭,爽快地說:「好啊!」
雛田看著木葉丸跑遠的身影,笑著說:「鳴子也越來越受歡迎了。」
鳴子不由得想起奇拉比大叔曾經說的話:汗水、努力和堅持,換來被認可的實力。
我也要像大叔一樣,讓越來越多的村民喜歡自己,認同自己。對了,要盡快去雷之國找他學習如何控制九尾呢!等明天去和自來也老師說一聲,然後出發吧!
在雛田香噴噴的房間裡舒服地睡了黑甜一覺,鳴子伸了個懶腰,起來洗漱。
誒,那邊那個正穿過庭院往外走的,不正是寧次嗎!
鳴子打了個招呼,少年回過頭來,見是鳴子,有些吃驚,很快又了然一笑:「雛田請你來的吧,真是好久不見。」
寧次不再有從前那種孤高郁憤的感覺,他一襲白衣,墨發隨意地披在身後,白眼含笑:「我現在要去晨練,就不奉陪了。等下廚房那邊會送來早飯,想吃什麼和他們說就好。」
晨練?不愧是能當上上忍的寧次啊!
「我也去!」鳴子笑道:「好久都沒和你切磋過了!」
「哦?」寧次興味地看了鳴子一眼,眼前的少女雖不再是假小子模樣,眼神倒一直沒變呢,「行啊,走吧!」
和雛田打了個招呼,鳴子便隨著寧次來到日向家旁邊的林子裡。
「雖說是切磋,我可不會放水。」寧次說著,便發動了白眼,眼神為止一變。
「那當然,」靜坐了幾分鐘的鳴子站了起來,橙色的眼影下也非常認真,「五分鐘,來吧!」
深作教過鳴子好幾招蛤-蟆手法,只是一直沒有和真人實戰的機會,這次終於能用用了!
雛田端坐在走廊上,聽著不遠處激烈的打鬥聲,忍不住微笑。大家骨子裡都沒變啊!
大汗淋漓打了一場,看著狼藉的地面和折斷的樹干,鳴子有些歉意:「對不起呢,剛才沒控制住……」
寧次拍了拍身上的灰,看向鳴子的目光帶了欣賞:「沒事,這樣才算切磋。那個仙法挺不賴呢。」
「哪裡,」鳴子不好意思地笑笑,佩服地看著寧次,「你的八卦掌才是,越來越厲害了。」
「哼,只是勉勉強強。」寧次說著,伸手做邀約狀,「雛田應該在等我們,走,嘗嘗日向家的點心吧。」
愉快地和日向家兩兄妹度過早餐時分,鳴子感激地告別,然後直奔木葉醫院,卻被告知,自來也已經出院,去了綱手的辦公室了。
是發生了什麼事嗎?鳴子想著,加快了腳步。
火影辦公室裡,自來也坐在綱手身旁,手裡拿著筆正寫著什麼,看到鳴子,對她溫和一笑,不過也掩飾不了他深鎖眉頭後的憂慮。卡卡西和小櫻也在,旁邊還有一個陌生忍者。
「鳴子,你來的正好,剛才去找你,你沒在宿舍。」綱手坐在辦公桌後,表情很是凝重,「我有任務要交給你們第七班。」
「怎麼了,氣氛這麼沉重……」鳴子小心地問道:「什麼任務?」
綱手拿起一份卷軸,嘆了口氣:「這是砂隱村速度最快的鷹丸送來的急件。昨天,風影我愛羅被『曉』抓走了,目前生死未蔔。我要你們第七班即刻趕往砂隱村,了解情況後馬上回報,之後作為支援,聽從砂隱村的指揮!」
我愛羅……他……被那個曉!鳴子一下子說不出話來,眼前一下子浮現出倒在血泊中的我愛羅……
卡卡西拍了拍鳴子的肩,遞了一張紙給她,鳴子麻木地接過,低頭看去,是自來也老師的筆跡。
「鳴子:我本來反對你去的,畢竟曉的目標也是你。但是遲早你會面對他們,所以你必須盡快熟悉曉,然後打敗他們!等你回來,就和大和去雷之國找奇拉比吧!記住不要被情緒左右。我相信你!」
鳴子深吸一口氣,再一次看向自來也,露出微笑:「我明白了,我會執行好任務!」
自來也點點頭,眼神中透出欣慰。
卡卡西指著身邊的男人,那人年近三十,棕色短發,雙眸又黑又大,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介紹道:「這位是大和,以後第七班的副隊長,我如果不在,你們全盤聽他的指揮!」
第七班接完任務很快退出火影辦公室,各去准備。綱手揉著眉頭,憂心忡忡。自來也安慰地拍著她的手臂。
突然有人推門進來,冷聲責問道:「綱手,為何不用我推薦的人?」
綱手瞧了他一眼,淡淡地說:「團藏,你別急。畢竟他是新人,而且這次的任務難度很大。下次再說吧。」
「哼,」團藏轉身就要走,「下次你一定要用上。還有,讓人柱力主動去找曉,真是愚昧!」
「鳴子沒你想的那麼差!」綱手有些生氣,「要回請快!」
團藏砰地一聲關門走了。綱手靠在椅子上長長嘆氣。
「自來也,你當初干嘛找我呢!火影真不是人干的……各種累啊……」
自來也笑著遞過一張紙。綱手瞧了兩眼,臉便紅了,笑罵道:「死相!」
第一把火
枝葉搖動,幾道身影如鷹隼般掠過,驚起兩只麻雀,撲騰騰投進密林。
其中一道身影勢頭最猛,遙遙超過身後幾人。
「鳴子,注意隊形,別跑太快!」隊長卡卡西在後面叫道。
但是鳴子卻沒辦法慢下來。
「我愛羅,他一直孤孤單單一個人,好不容易開始敞開心扉,那麼努力才當上風影,現在卻被那個『曉』給抓走了!」
兩次和曉組織交手過的鳴子很清楚,曉很強,而且很殘忍,我愛羅如果落入他們手裡,天知道會受到怎樣的對待!上次自來也老師也是,要是自己來晚一點的話……想到這裡,鳴子鼻子一酸,眼角閃出淚光,聲音發抖:「我一定要把他救出來!」
卡卡西不再多說,揚手示意:全隊跟上鳴子!
小櫻領會,在腳上凝聚更多查克拉來提升速度。鳴子,我會追上你的!
墊後的大和副隊長看著鳴子的背影,若有所思。
心急如焚的鳴子領著第七班,沿著那條走過很多次的道路馬不停蹄,一路翻過高山吊橋、越過荒漠飛沙。以前走這條路,鳴子都是滿心歡喜而充滿期待的,因為朋友就在前面等著自己,有一肚子話想和他說,有很多風景想和他分享,想更多地了解對方。可是這次卻……
我愛羅,你千萬不要有事!
進入風之國後,小櫻注意到不遠處有個熟悉的身影,忙喊道:「等等,那不是手鞠嗎?去問問情況!」
她話音未落,鳴子就已經改變方向,衝向手鞠:「手鞠,我愛羅情況怎麼樣了!」
突然被從天而降的人擋住,嚇了一跳的手鞠差點揮出扇子。她定睛一看,很意外地說道:「鳴子是你啊!我愛羅沒怎麼啊?」
「我愛羅不是被曉抓走了嗎!」鳴子急切地問。此時卡卡西等人也跑到手鞠身邊,說明緣故。
手鞠聽著,臉色越來越不好:「我剛執行任務回來,居然有這種事嗎,曉那些混蛋!你們跟我來,我帶你們抄近路,會早一點到!」
鳴子露出一絲喜色:「嗯,拜托了!」
第七班跟在手鞠後面,再次奔向目的地。手鞠用余光瞅了身旁的鳴子幾眼,心想,這丫頭為了我愛羅居然急到這種程度嗎?
終於到了!砂忍的人遠遠看見他們,立刻打開大門:「手鞠小姐也回來了嗎,這邊請,可把我們急壞了!風影大人被擄走了,勘九郎大人隨後追過去但也身受重傷,還了中毒,解不了的話估計活不過半天!」
「什麼!勘九郎他!」手鞠咬牙,她對毒·藥並不了解,這下可怎麼辦!
「快帶我過去吧!」說話的是小櫻,碧眸堅定,「我可以治療他!」
砂忍馬上帶著眾人來到砂忍治療室,才剛進去,就聽見一聲怒吼:「木葉白牙!」
什麼!還沒等卡卡西反應過來,就看見鳴子衝在他前面擋下攻過來的一個矮個黑帽老太。
那個老太滿臉褶子,正惡狠狠地瞪著他:「木葉白牙,你那時竟敢……我要為兒子報仇!」
「等等,我不是……」卡卡西試圖解釋,被老太打斷:「少廢話,拿命來!」
鳴子喝道:「你要對卡卡西老師做什麼!」聽到這個名字,黑帽老太面露詫異,與此同時房裡一個白眉老頭也伸手攔下老太:「姐,你看好,雖然很像,但那不是木葉白牙。」
「誒?」黑帽老太愣住了,仔細瞅了瞅卡卡西的臉,突然哈哈大笑,皺紋誇張地抖動,「氣氛這麼緊張,我、我就和你們開個玩笑嘛哈哈哈哈……」
一旁小櫻像是壓根沒聽見這邊的吵鬧似的,專心醫治躺在床上的勘九郎,仔細地將他血液和肌肉中的毒素用查克拉一點點吸出來,放進一旁的水盆。黑帽老太看著她,眼中略帶佩服,也不再說話,和眾人一起等待治療結束。
「好了!」良久,小櫻擦了擦汗,說道:「絕大部分毒素排空了。之後我要調配出解藥把深入內髒的毒素解了,還不能完全放心。砂忍村有沒有我需要的草藥呢?」
「有藥草園。」 黑帽老太接腔,頓了頓,又說道:「沒想到木葉竟然會把你這樣的女孩子派過來,讓我想起那個蛞蝓女了。」
「正是家師綱手大人派我過來的。」小櫻笑道。
黑帽老太愣了愣,面色有些復雜,一旁的白眉老頭感慨道:「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呢。」
「跟我來吧,」 黑帽老太向小櫻招招手,微有笑意,「我帶你去藥草園。麻煩你了!」
病床上勘九郎咳嗽了幾聲,慢慢睜開眼睛,掙扎著要坐起,手鞠忙扶起他。勘九郎虛弱地說:「敵人有兩個……我愛羅是被其中一個帶走的,我的『烏鴉』也抓下了另一個的衣服碎片,不管他們分開還是一起,只要循著氣味,就、就能找到……」
「不愧是砂忍,失敗也會留有後路。」卡卡西點頭,「我的忍犬會來領路的!」
眾人正議論著追蹤戰術,小櫻和黑帽老太一前一後走了進來,對勘九郎笑道:「解藥好了,快喝吧。」
好快!鳴子佩服地看著扶著勘九郎喝下解藥的小櫻,覺得她真帥,便握拳說道:「我們也要出發了!」
勘九郎感受著體內逐漸緩解的疼痛,對小櫻一笑以表謝意。不過,看著准備出發的鳴子等人,感到自己無力而顫抖的雙手,他又陷入深深的懊惱與自責。
我真是太弱了……連自己的弟弟都……那麼努力的我愛羅……
那時,看到在和鳴子一戰之後變化那麼大的我愛羅,勘九郎雖說高興,更多的是擔憂,害怕弟弟重新變成殺人狂魔。我愛羅看出他的擔心,曾對他說出這麼一段話:
「以前認為和別人的羈絆,只有殺意和憎恨,但經過和鳴子的一戰,我發現,為別人奮不顧身也是一種羈絆。之後和她的相處,又讓我感到,和人分享著喜怒哀懼也挺不錯呢。而且鳴子同樣經歷過我的那些痛苦,她讓我明白人的道路是可以改變的。所以我不能再逃避了,我只有靠自己,也只能靠自己,開拓出一條新的道路。」
想到這裡,勘九郎突然叫道:「漩渦鳴子!」
鳴子詫異地回頭,只見對方蒼白的臉上,黑黝黝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我弟弟,就拜托給你了。」
那道沉甸甸的視線讓鳴子心跳加快,她轉過身,站在勘九郎面前,直視對方,認真地說:「交給我吧!」
聽到她的話,勘九郎微微揚起嘴角。
看著鳴子那雙蔚藍色的眼睛,一旁的手鞠覺得,她焦躁急迫的心仿佛得到一絲鎮定的力量。
大和副隊長站在卡卡西旁邊,默默關注著一切。
第七班准備出發,負責接待的砂忍很是抱歉:「我們人手不足,如果再等等的話,可以派些人和你們一起去……」
「這怎麼等得了!」手鞠一聽,立刻走過來,「我去!」
「手鞠,你還是留下來守著國境吧。」黑帽老太活動了下關節,吱吱嘎嘎響,「由我代表砂忍去就行。」
手鞠面有難色,開口勸道:「這……不太合適吧,千代婆婆,您都九十了……」
「別把我當老人!」 黑帽老太磨了磨沒牙的嘴,笑道:「而且敵人之一是『蠍』吧,正好見一見我可愛的孫子呢。」
曉成員之一居然是她的孫子!第七班有些吃驚,黑帽老太瞧見他們神色,冷笑道:「怎麼,以為我會手下留情?哼,不聽話的孫子自然要由奶奶來好好疼愛一番!」
某處,曉遼闊的地下基地。
一尊巨大的魔像半埋在土裡,只露出胸以上部分,它的雙手帶著鐐銬,呈蓮花狀張開。頭上九只圓眼睛緊緊閉著,一副朝天怒號的模樣。
九根手指上,分別站了一個穿著黑底紅雲袍的人,不過其中七個都是幻影。
「一尾到手了,開始抽離尾獸吧。」為首的幻影赫然是輪回眼,他抬起手結印,語調毫無起伏:「從現在開始需要三天三夜的時間,請大家留意好各自的本體。絕,你去盯著外面,有問題就來報告。」
有一道身影應聲裂成兩半,一半潛入地底。
忍術發動了,從魔像嘴裡飛出九條光龍,衝向躺在他們中間毫無動靜如人偶一般的我愛羅。光龍一條條纏上他,漸漸地,一點一點的紅色查克拉如血液般滲出他的身體,徑直飛入魔像的巨口。我愛羅終於有了動靜,他痛苦地慘叫起來,四肢扭動著,仿佛要阻止生命力的流逝,可惜顯然徒勞無功。借由他的精力,魔像九只眼睛一只一只循次緩慢睜開,白的發亮。
九個人影面無表情地看著。那個痛苦吶喊的人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和他們完全無關,只要知道他是人柱力就行,把他抓回來,抽出他體內的力量就行,至於其他的,才懶得管呢。收集過的其他六只尾獸的人柱力的模樣,早就拋擲腦後了。
畢竟,他們可是為了大義,為了世界終極的和平,這小小的犧牲,連談論起來的資格都沒有。
「有敵人正在接近我們。」不久,那道身影開口說道,「派誰去呢?」
第七班跟著卡卡西的忍犬,一路追蹤,敵人應該是帶我愛羅離開了風之國,一路往東,是藏在川之國了嗎?
川之國地形奇特,山巒層疊,確實非常適合於藏匿。隨著追蹤深入,樹木逐漸茂盛,視野不再像風之國境內那麼開闊。第七班加強警惕,緊緊跟在忍犬後面,仔細聆聽周圍的動靜。
卡卡西突然一揮手,有敵襲!身後四人立刻停下腳步,進入迎戰狀態。
從前方的林子裡,緩步走出一個紅雲黑袍的男人,黑發赤眸,面色蒼白,相貌俊秀,木葉護額上劃了深深一道痕跡。
「宇智波……鼬!」
第二把火
「好久不見,卡卡西,鳴子。」
宇智波鼬站在他們前方十米左右的地方,逆著光看不清表情,語調很平靜,仿佛只是和多年不見的熟人打個招呼。
然而第七班的表情全都變了。
他就是那個把佐助害成那樣的鼬?!小櫻狠狠瞪著他,雙手握拳,開始凝聚查克拉。
「別看他的眼睛,小心瞳術!」卡卡西警告道,同時推起自己的護額,露出左邊的寫輪眼,「他用的是萬花筒寫輪眼,看見的瞬間就會中幻術,而且解不了!大家要通過他的手或者腳來觀察他的行動!」
「鼬……那個殺了全族的忍者啊。」千代奶奶冷哼了一聲,略帶鄙薄,「真是下得了手呢。」
大和什麼都沒說,瞧了瞧身旁的鳴子,她現在很激動,不過眼睛還是蔚藍色的,便稍微放下心來。九尾依舊是一個未知的危險炸彈,隨時可能被鳴子的情緒點燃,在形勢不容樂觀的現在,萬事都要謹慎小心。
鳴子遵循卡卡西的警告,微微壓低視線,盯著鼬的黑底紅雲袍,拼命咬緊牙關壓抑怒火,然而話語不受控制,一句一句尖銳地擠出:
「滅族、殺人、抓人柱力,你們到底想干什麼!為了和平?可笑!鼬,就算你曾經是木葉的忍者,是佐助的哥哥,你敢擋路,我就揍飛你!」
「口氣不小。」鼬動了動,幾只苦無便嗖嗖地飛向他,昭示著對方已近極限的忍耐度。鼬側身避過,袖子下露出食指,筆直地指向鳴子。
「是時候帶你走了,鳴子。」
「別小瞧我了!」鳴子正要行動,一旁卡卡西已經衝了出去:「那要看你贏不贏的了我!」
鳴子一見,立刻從右邊包抄過去支援,趁鼬和卡卡西纏鬥,尋了個空隙就一個螺旋丸拍了下去,塵土飛揚,有打中的感覺,贏了嗎?!
不對!鳴子定睛一看,發現自己剛才的螺旋丸連個淺坑也沒砸出來,明明打中了誰,但是腳下什麼都沒有,鳴子抬頭一看,只見不遠處卡卡西躺在地上,她大驚,回頭環顧,小櫻、大和副隊長以及千代奶奶,都倒下了。
怎麼回事?!而且所有倒下的人又慢慢爬起,身形全都變成了鼬!為首的紅雲黑袍緩步向鳴子,鳴子一驚,揚手一個飛鏢,中鏢的鼬嘩啦啦變成數百只飛散開來的烏鴉,撲騰騰漫天盤旋,黑羽飛舞。
「奇怪,我明明沒有看他的眼睛……」鳴子心知已中幻術,努力回想破解方法。
半空中,鼬在烏鴉群中若隱若現,蒼白的臉上一雙赤色的寫輪眼淡漠地俯視鳴子:「我的幻術,不靠眼睛也行,單靠一根手指,就完全足夠了。放心,我是不會用萬花筒寫輪眼的,或者說,我現在還不能用……」
他到底想說什麼?不管鳴子也懶得多管,一心回想著學過的知識。
「……幻術是敵人對腦部查克拉的一種控制,解除的方法之一,就是暫時停止體內查克拉流動……」
想起來了!鳴子立刻站定,沉下氣息。
仙人模式初段——止!
烏鴉迅速少去,鼬微微有些變色:「哦,你成長了呢。那麼……」
剩下的烏鴉紛紛撲向鳴子,狠狠啄下她露出的肉,臉上,手上,腳上,逐漸都火辣辣起來,不過鳴子無動於衷,蔚藍色的雙眸冷靜地看著鼬。
這丫頭……鼬眯了眯眼。
隨即,鳴子感到自己血淋淋的右臉麻癢癢的,擠出一團圓圓的像是人頭的東西,鳴子頓時睜大雙眸,因為它的語氣是深入骨髓的熟悉。
「鳴子,沒忘了我吧?」
曾經被佐助捅穿的右肩,也湧出肉塊,聳動著形成一只熟悉的手,勻稱而漂亮的手指死死掐上她的喉嚨:「我還記得你呢,要問為什麼,因為我想親手殺了你,然後變強啊!」
鳴子透不過氣來,抬起左手想反抗,卻看見手心中浮現出一只熟悉的淡綠色眼睛,黑眼圈滿是絕望:「為什麼我沒有你的幸運?為什麼被抓走的是我!」
鳴子一下子握緊拳頭不願再看,左耳又聽見一個人冷冷地說:「鳴子,我對你很失望啊,你連一個佩恩都打不過呢,真是看錯你了……」
鳴子不敢看,她低下頭,卻對上從腹部伸出腦袋的小櫻的眼神,是那麼鄙夷與輕蔑:「我都和你說過那麼多次我喜歡佐助了,你還追著他不放,什麼意思啊!你不是常說自己有話直說嗎,干脆說出來好了,其實你……」
「才不是啊!」鳴子吼道,鼻子一酸,眼淚冒了出來,「我……」
突然如渾身打了個寒顫似的,鳴子一下子醒過來,她還站在剛才的位置,小櫻和千代奶奶一左一右將手放在她肩上,滿眼擔憂,大和擋在前面防守。不遠處和鼬打鬥的卡卡西喊道:「鳴子,你沒事吧!」
小櫻解釋道:「你中了幻術,我們剛把你喊醒了。」
「要解開幻術,可以用自己的查克拉干擾中幻術的隊友。當然……」啪的一聲,千代奶奶重重在發呆的鳴子背後一拍,「這樣也行!」
鳴子被拍得咳嗽起來:「我、我明白了啦……不會再中了……」她緩過氣來,將剛才看到的幻像擱置腦後,仔細觀察著眼前的戰況。
鼬瞥了鳴子一眼,突然後退,豎起兩根手指,鼓起腮幫,張口一噴,一個大火球氣勢洶洶滾向卡卡西。
那個術,不就是佐助以前用的豪火球術嗎?上次我是靠九尾查克拉鎧甲來應付的……鳴子想著,只見火球滾過,卡卡西剛站的位置上出現一個深坑,他用土遁避開了!
隨即砰的一聲,卡卡西從鼬腳下衝出,狠狠給了對方一個上勾拳。鼬揚起頭,左手冷不丁一把抓住對方的衣服一扯,同時右手一個直拳,卡卡西一個踉蹌,不過也靈活地俯身避過。鼬馬上化拳為爪,抓住卡卡西的後腦勺抬起,眼睛對上,寫輪眼一瞪,卡卡西就不動了。
「只有擁有宇智波血液的人,才能真正發揮寫輪眼的力量,懂嗎?」
糟了!老師沒中他的術吧!鳴子當即衝了上去,卻看見卡卡西一笑,抬起左手緊緊抓住鼬。
「那又怎麼樣!影分-身可中不了你的幻術!」
沒等她詫異,身後有個聲音吼道:「快同我的影分-身一起把他干掉!」
原來卡卡西老師的本體藏在坑裡!鳴子心下大定:「好!」
轟隆一聲,大玉螺旋丸這次終於砸中了鼬,令鳴子詫異的是,鼬沒有掙扎,反而對她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
這個鼬,真是怪怪的……
不過更令鳴子驚訝的是,鼬的屍體變成了其他人的臉。
「我不會又中幻術了吧!」鳴子緊張地左右環顧著,「鼬那家伙沒死嗎!」
「我很確定這是現實。」大和張著兩只黑黝黝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屍體,「這個人已經死了,但不是鼬。」
千代奶奶嘆了口氣:「這是我們村的由良,他已經擔任上忍有四年了呢……」
「難道是間諜?」小櫻問。
「不,剛才的豪火球術是宇智波家所創,也是他們慣用的忍術。」卡卡西說著,一旁的鳴子點頭同意,「這應該是某種更加高級的忍術,可以用查克拉操縱死人的忍術……」
大和分析道:「看來真人還呆在曉的基地呢。」
千代奶奶點頭:「顯然,他們是想拖時間,好把尾獸從人柱力體內抽出來,然後用一尾來創造新的人柱力!」
「人柱力?」小櫻聽著這個陌生的詞,有些疑惑,「是指被封印了尾獸的人嗎,像鳴子這樣?」
「是的。」千代奶奶吃驚地瞧了鳴子一眼,緩緩地說:「尾獸一旦抽出,人柱力就會死。」
會死!鳴子震驚地連話都講不出,我愛羅會死!
「那得趕緊的!」卡卡西馬上通靈出忍犬,幾人又跟在後面飛奔。
一定要趕上!
鳴子又遠遠地衝在前面。千代奶奶看著她的背影,忍不住問道:「這孩子,為什麼這麼想幫我愛羅?又不是同一個村子的。雖然我聽人說,兩人之前有過來往,但是很快就被砂影高層們給斷了啊……」
卡卡西聽了倒是有些意外,原來鳴子之前也去找過我愛羅嗎。他想了想,說道:「鳴子她體內封印了九尾,和我愛羅有共同之處,所以互相能夠理解,她把我愛羅視為知心的朋友與同伴,所以無論如何都要救他。」
「是這樣嗎……」千代奶奶若有所思,嘆道:「我經歷過兩次忍界大戰,兒子也被木葉的人殺了,說實話,對於同盟什麼的真的一點都不信任,如今還要借助你們的力量,總覺得……或許我之前的做法,都是錯的……」
旁邊小櫻的身影掠過,奮力向鳴子追去。千代奶奶瞧著兩人,又嘆道:「我愛羅體內的『守鶴』,就是我用術附在他體內的。為了保護村子,反而害了村子。我這把年紀了,又不比年輕人能重新來過……真是艷羨啊……」
「您說的哪兒話!」卡卡西笑道:「您還很年輕啊!」
千代奶奶大笑起來,露出掉光牙齒的牙齦:「也對!我也能干點什麼的!」
曉的地下基地。
光圈裡,我愛羅體內滲出的紅色查克拉越來越少,終於像個損壞的人偶一般,閉上雙眸,垂下四肢,重重地摔了下去。
「完成了。」幻影佩恩淡淡地做出總結,這時隱隱傳來一陣爆炸聲。
「哦?看來鼬報告的那個九尾人柱力到了呢。」九道身影中有兩個是真身,其中一個扎著高高的馬尾,聲音年輕而興奮:「好想讓她看看我的藝術啊,嗯!」
佩恩點頭:「那麼,之後就交給迪達拉和蠍了。記得活捉。」
「好。對了,九尾人柱力是個怎樣的家伙?」另一個真身問道,他聲音嗡嗡響,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臉上帶著面罩,身軀足有三四米長,不似人形。
佩恩沉默了會,看向鼬的幻影:「鼬,你說。」
「是個很容易激動,出口就教訓人的女孩。」 鼬淡淡地說。
蠍說道:「這算什麼,沒有更具體的特征嗎?」
佩恩頓了頓,說道:「嗯,鼬說的不錯,她是這樣的。」
迪達拉笑道:「怎麼,老大你也見過九尾人柱力,嗯?」
「之前她來雨隱村,把自來也救走了。」佩恩回答,「那時打了個照面。」
不過他沒再說下去:「好了,事成聯絡我。」
鼬瞥了佩恩一眼,然後豎起手指,消失了,其他幻影也隨著一道道消失。
「什麼啊!講完再走啊!」迪達拉嚷道,「沒認出來不小心炸死了怎麼辦,嗯!」
蠍已經轉身向出口爬去:「那樣的話,就由我把她做成傀儡吧。」
山洞門口,小櫻一拳打破了堵著的結界石,眾人衝了進去,只看見兩個穿著紅雲黑袍的人坐在那裡,他們身後躺著的人,不就是我愛羅嗎!一動不動的,是來晚了嗎!
「喂,哪個才是九尾人……」迪達拉笑著問,不過沒等他說完就被打斷了。
「混蛋!你們都對我愛□□了些什麼,我要宰了你們!」
看著那個怒發衝冠的少女,蠍嗡嗡地說:「看來是她呢。」
「錯不了,嗯。」
第三把火
我愛羅曾經對鳴子說,由於守鶴總是會趁他精神松懈的時候占據他的身體,為了控制守鶴,他平常幾乎不睡覺。砂隱村考慮到人體忍耐的極限,每隔半個月會安排層層結界和防護,讓我愛羅在嚴密監視下睡一覺。
就算是這種眾目睽睽萬分防備之下的偶爾休息,也常常被趁隙跑出來的守鶴所中斷。
「所以我黑眼圈這麼重啊。」
那夜,暖黃的燈光下,我愛羅手執厚厚的書本,坐在鳴子的影分-身對面閑談,臉上的微笑略帶自嘲,既沒有不甘也沒有埋怨。
鳴子卻很難受,一陣心疼,同時也覺得深深無力。她只能聽著,什麼也做不到……
「不用露出這種表情啊,鳴子。」我愛羅看著她,淡綠色的眸子泛著暖意,「孤獨的夜晚也讓人反思自我的存在,我想了很多,也釋懷了。而且,在眾人皆睡的黑夜,有著只讓我一個人發現的美景呢。」
我愛羅站起來放下書,朝鳴子伸出手:「正好是那幾天,要來看嗎?」
這是大漠難得平靜的夜晚,起伏的沙丘、叢叢的灌木、圓頂的建築,一切仿佛凝滯在深淺不同的墨色之中,只有一輪明月泛著淡淡地藍光,撒下一片微波蕩漾。
鳴子和我愛羅坐在砂隱村最高的建築上,一並沐浴在這份清冷冰涼的月色中。
「這樣的景色,就算一晚上不睡,也不夠看啊。」
我愛羅抬著頭,靜靜地看著圓月。鳴子看著他,覺得這個遍身銀光的少年美好得不似真實,她伸手碰了碰我愛羅,輕聲說:「你可別變成仙人飛到月亮上了……」
「怎麼會。」我愛羅被逗笑了,回首看向鳴子,「飛不走的,我在這裡有重要的羈絆呢。」
那夜的景色沉澱在鳴子內心深處,每次回想起來,嘴角都不由得帶上了笑。
所以,現在看到那具毫無動靜、躺在地上的身體……
「我愛羅,你別睡啊!你給我起來啊!」鳴子哽咽著大叫起來,鼻子發酸,眼前一陣模糊。
卡卡西心下嘆息,但還是說道:「鳴子,你要冷靜。你也清楚吧,我愛羅他……」
「對,已經死了,嗯。」那個馬尾的曉成員,有著長長地遮住左眼的斜劉海,旁邊站著一只幾米高的白色圓頭鳥兒,他瞧著被卡卡西攔住無法衝過來的鳴子,笑道:「蠍大哥,那個人柱力好像很想奪回他呢。」
「是的,那麼屍體由我來保管吧。」蠍龐大的身軀正要動作,便聽見旁邊的迪達拉說道:「大哥,我說句可能會讓你生氣的話,還是由我來對付九尾人柱力吧。雖然老大沒明說,但也能明白那家伙的實力。那可是能在老大手下能逃出來的人柱力啊,真是讓人很想挑戰一下,嗯!」
「你可別得寸進尺了。」蠍瞥了他一眼,對方一臉躍躍欲試,「這種事情先說先得。」
「身為藝術家自然要不斷追求刺激了,大哥,不然對事物的感覺就會變得遲鈍啊。」迪達拉一屁股坐在我愛羅的身上,一副「這是我的」的樣子。
蠍冷笑:「你的爆炸也算藝術?藝術可是長久而美麗,能流傳後世的東西啊,恆久的美才是藝術!」
「大哥,同為創作者我很尊敬你。」迪達拉不甘示弱地反駁道:「但是藝術的美就在於稍縱即逝,嗯!」
蠍隨意地甩出一條機械鋼尾,拍飛扔過來的苦無和手裡劍,看向迪達拉的眼神很是不滿:「迪達拉,你這家伙是想激怒我,沒錯吧!」
「所以我不是說了『可能會讓你生氣』嗎,嗯!」迪達拉站起來,一旁的鳥兒馬上叼起我愛羅的身體,「我的藝術就是爆炸!完全不同於大哥那種令人吃驚的玩偶喜劇!」
大力甩來的鋼尾表明了蠍的態度。迪達拉避開,縱身跳到鳥兒背上,笑道:「再會了,大哥!」
白色鳥兒高高飛了起來,同時吞下我愛羅的身體,一眨眼就飛出了山洞。
「混蛋你給我等等!這家伙交給我了!」鳴子雙目圓瞪,追了過去。
大和正要跟過去,被卡卡西攔住了:「鳴子那邊我來跟著,你在這邊應付這個!凱領的第六班等會就會回來支援,這邊就靠你了!」
「那九尾……」大和有些猶豫,卡卡西哼了一聲:「我旗木卡卡西不會讓那種事情發生!」
大和剛點頭,卡卡西就一個瞬身術閃出山洞,追向鳴子。
「真是好久不見,千代奶奶。」蠍那仿佛齒輪摩擦的聲音令人生寒,「你和那男人還有小姑娘都成為我的收藏品吧,算上你們三個,就超過三百具了。這就是我的藝術。」
這邊,卡卡西追上鳴子,嚴厲地說道:「鳴子你聽好!不管任務對像多麼重要,你都不能被情緒左右!等會由我來對付那個家伙,你趁機對付那只鳥兒,搶回我愛羅!」
「老師,我也可以的,我學會了不少忍術……」鳴子還想說什麼,被卡卡西打斷:「你作為九尾人柱力,曉的目標之一,不能暴露太多的能力情報!」
鳴子怔了怔,一直因為憤怒而放大的瞳孔終於和緩了些:「我知道了,是我太著急。我會做好支援的!」
迪達拉站在鳥背上,忽高忽低,或快或慢,逗引著自己的獵物朝草原飛去。一旦到了平原,就是他高空戰術的天下!
卡卡西心知對方的策略,便說道:「鳴子,我用我新開發的瞳術來攻擊他,你趁空!」說罷,他推起護額露出左眼,凝聚查克拉,然後一瞪,紅眸中出現新的圖案,那是寫輪眼的進化,萬花筒寫輪眼!
卡卡西老師這三年,也沒有停止腳步呢。鳴子心想著,也雙手結印:「了解!」
迪達拉覺得不對勁了。周圍透明的空氣居然可見地扭曲起來,一股強大而危險的力量在拉著他往某個未知的空間扯,感覺很不妙!
「我討厭瞳術,嗯!」迪達拉狠狠地說,但也無可奈何,右臂傳來一陣劇痛,此時景色終於恢復了正常,他疼得吸氣,往右臂一看,空空如也,心下大驚。
卡卡西氣喘吁吁地捂住疼痛的左眼:「本來想把他整個人都送到其他空間去的,但這是我第一次用,所以偏了准頭……」這個術及其耗費查克拉,剛才那一下,他接近一半的查克拉都用完了。
「可惡!」迪達拉半跪在粘土做的白鳥上,左手捂著右臂,正想扔幾個炸彈下去,眼前的景像又扭曲起來,「還來!」
但是這次很快就恢復正常,沒等他反應過來,幾個鳴子已經趁著這次掩護,大喝著將他揍飛了出去,同時打落了白鳥,下面幾個鳴子忙小心地接住斷成兩截的白鳥:「到手了!」
不過鳴子沒打算停下來,她在手裡凝聚著查克拉,一拳又一拳,狠狠地揍在那男人的臉上,血液飛濺,但是平息不了她內心的憤慨與絕望。
因為剖開白鳥的影分-身所反饋回來的景像,是一個沒有呼吸、無論怎麼呼喊也醒不了的我愛羅。
他終於能好好睡一覺了。
淚水混著濺在臉上的血液一起滑落臉頰,鳴子咆哮起來,體內的力量激蕩混亂。
「鳴子,不用再打了!」身後,卡卡西焦急地呼喚她。
她低頭一看,只見被她砸的稀爛的是個白色粘土分-身,臉上的血淚也變成濕潤的粘土,啪地掉下。
一根紅色的查克拉尾巴簌地騰起在鳴子身後,犬牙也逐漸爆出嘴唇。
要冷靜,我現在要冷靜。鳴子一遍一遍說著,緊緊拽著自己脖子上的項鏈,那冰涼而堅硬的觸感稍微冷卻了她的悲傷和憤怒。
沒錯,我得把那家伙找出來!鳴子准備進入仙人模式來感知,然而沸騰的查克拉無法達到仙人模式的基本要求。她定不下來,自然能量被隔在她濃厚的傷心之外,無法吸收。
「他在這裡!」
是寧次的聲音,第六班趕來支援了!鳴子立即衝向聲音所在的地方。寧次開著白眼,盯著躲在草叢中的迪達拉,防範他的動作。小李和天天一左一右圍住了迪達拉,凱則對著卡卡西哈哈大笑:「英雄總是最後登場!」
被包圍的迪達拉嘖了一聲,這次又是白眼嗎!為何老是栽倒在瞳術之下!他突然跳到不遠處白鳥倒下的身軀旁,大口咬下一塊粘土:「就讓你們瞧瞧看,什麼是真正的藝術,嗯!」
他的身軀如氣球般鼓了起來,寧次看出對方體內急速膨脹的查克拉,大驚道:「不好!大家散開!那個很不妙!」
迪達拉一笑,突然大喝一聲,猛烈地爆炸了,衝擊波卷起熊熊氣流。眾人變色,立即向後飛奔,瞧那爆炸的威力,至少會席卷方圓一裡,怕是避不開了!
然而出乎諸位意料,爆炸很快就停了。卡卡西捂著左眼,一下子氣力不支,倒了下來,被鳴子扶住:「老師沒事吧?」
「還好……我把爆炸送到其他空間了……」卡卡西強行支撐著,奮力想站起,因為目前還不能安心,「怎麼沒看見大和他們……」
「我們在這!」大和背著千代奶奶,和小櫻也趕到了,大家都是傷痕累累,都經歷了一場惡戰。
只可惜……
鳴子們把我愛羅放在草地上,然後紛紛消失,只剩下一個,跪在他旁邊,喃喃說話。
「看,這裡是你以前一直向往過的草原,說如果風之國有很多這種土地就好了……」
「我還是下忍,你已經當上風影了,多好啊,怎麼能說走就走……」
「你這是想把以前沒睡過的覺都一起補上嗎,別啊,不是說晚上的風景也很美的嗎……」
淚水不斷湧出,一串一串地落在我愛羅身上。一向溫柔對待鳴子的他,第一次閉著眼睛,沒有搭理,這讓鳴子越發難過,越是確認對方的離去,越是無比痛苦與無力。自佐助對自己痛下殺手,離開村子之後,她身邊就只有這麼一個能深刻理解自己心情的朋友了。
我……又沒能救回朋友,還辜負了他哥哥的托付。
千代奶奶聲音很蒼老,疲憊地說:「漩渦鳴子,已經夠了……」
然而一聽到她的聲音,鳴子如找到一個宣泄的突破口般爆發了:
「吵死了!你們砂忍為什麼要把守鶴附在他身上!你們知道作為他有多痛苦嗎,你們有沒有考慮過他的想法?還創個『人柱力』的詞,天天掛在嘴裡,很了不起嗎!」
千代奶奶什麼都沒說,只是默默在我愛羅旁邊蹲下,兩只皺巴巴的手層疊著放在他的胸口,竭盡全力發動了忍術。
「那是!」小櫻大吃一驚,「千代奶奶,您……」
鳴子責問道:「你要干什麼?」
小櫻輕聲解釋道:「她是要讓我愛羅復活。」
和蠍的一戰,讓千代奶奶很難受。因為戰爭而自幼失去父母的孫子,和因為戰事繁忙而忽略孫子的奶奶,最終兵戎相見。
看到千代奶奶拿出用父母做成的傀儡那刻,蠍的臉色變了。那一瞬間的心軟,讓蠍走向了死亡。
其實他完全不會輸的。明明輸的,是我這個老婆子。
千代奶奶奮力將體內所有的查克拉都注入我愛羅的體內。
至少,希望後輩們能走出這種悲劇的循環啊……
體內查克拉急速的耗竭讓千代奶奶喘不上氣,咳嗽了幾聲:「可惡……查克拉不夠呢!」
怔怔地看著千代奶奶動作的鳴子立刻說道:「我來幫你!」
這孩子……千代抬起昏花的眼睛,瞧了鳴子幾眼。她不像我曾經那樣,分著砂隱木葉什麼的,劍拔弩張。
有這些後輩在,真好啊……可惜,我大約看不到以後世界的模樣了……
「把手放在我手上,然後凝聚查克拉。」
鳴子馬上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千代奶奶感到一陣溫暖而年輕的觸感。
「鳴子,這是我這個老太婆的請求……」
鳴子吃了一驚,抬頭看向對方,千代奶奶不再清澈的眼眸定定地看著她:「你是唯一能明白我愛羅傷痛的人,而我愛羅也能理解你的傷痛,盡你的全力去幫助他吧,好嗎……」
這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對具有無限前景的年輕人,最後鄭重的囑托。
鳴子明白這一點,也知道,這是一輩子都要遵守的約定。
「好。」
那一陣風
我愛羅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而又憂傷的夢。
夢中,只有他一個人,七八歲模樣,蹲在寸草不生的土地上,抱著膝蓋痛哭。
一直一直哭,偌大的空間,只有他的哭聲在回蕩。這讓他倍感恐懼與孤獨。
誰都好,請不要讓我一個人……
我愛羅……我愛羅……
仿佛聽見了他心聲,冥冥中,有人在呼喚他。聲音很輕,也很熟悉,讓他覺得溫暖。
一陣春風吹過,我愛羅站了起來,腳下的土地開始萌發一點點綠芽。
遠遠的,有個小小的人迎風正在跑向他,揮手呼喚,臉上是他期待已久的燦爛笑容。那是一個金發的小女孩,蔚藍的眼睛裡清楚地映出他的身影。她拉起他的手笑道:「你一個人站在這裡做什麼,我們一起去玩吧!」
我愛羅順從地跟著跑,跑向那越來越亮的前方,一路上,親切呼喚他的聲音越來越多,越來越大。我愛羅有些不知所措,不過發自內心感到開心。
真想讓這個夢,永遠醒不來……
我愛羅一下子睜開眼睛。明亮的天光,晃來晃去的人影,以及那位少女熟悉而又親切的臉,澄淨的藍色眼眸中盛滿了對他的擔憂和關心。
我怎麼了……難道說這還是夢嗎……
我愛羅稍微有些混亂,不由得輕輕念出她的名字:「鳴子……」
內心小心地期待著她的回應,我愛羅的眼神中透出一絲渴望,仿佛在說,告訴他,這是真的,不是夢。
看見我愛羅睜開眼睛,鳴子高興極了,又聽見他呼喚自己,心裡更是激動,不由得緊緊抱住了他:「我愛羅!」
懷中的身體不再是冰冷而毫無生機,感受到對方暖暖的體溫,還有從胸膛處傳來的微微震動,鳴子眼淚刷地就下來了:「我愛羅……」
一陣歡呼聲,震耳欲聾的歡呼。
「風影大人醒了!」
「真是太好了!我愛羅大人,可擔心死我們了!」
是趕過來的砂忍們,足有七八十號人。手鞠和勘九郎也在,就坐在我愛羅身邊,一臉欣慰。
感受到的溫度和觸感告訴我愛羅,這不是夢。那一道道激動而親切的目光,那一聲聲飽含熱愛的呼喚,確實是向著他,曾經的冷血殺手。
這些來到他身邊的人,認可他這個風影。
我愛羅第一次有了充實的感覺。只不過他沉靜的性子讓他表露不出更多的情緒,只是用目光掃過人群,一個一個點頭示意。
我愛羅聽見耳邊鳴子抽泣的聲音,心裡又是一軟。身體逐漸恢復知覺,少女的氣息和溫度讓他頗為窘迫,而且還是當著這麼多人。於是他抬起僵硬了的手,輕拍她的背,安慰道:「好了,我沒事了……」
鳴子破涕為笑,抱怨道:「你這家伙,可給大家添了不少麻煩呢!」
「就是,」勘九郎站起來,向圍過來的人群一揮手,「我說弟弟啊,你看,為了你可是興師動眾呢!」
手鞠半是玩笑半是認真:「你們小心點,別太囂張,這可是風影大人!」
鳴子一聽,看看周圍聚過來的砂忍們,一下子明白了什麼,馬上放開我愛羅,不好意思摸摸頭:「啊,對呢,我太激動了。」
她只是木葉的下忍,當著這麼多砂忍的面和我愛羅做出親密的舉止,確實不太好呢……鳴子臉上還在笑,內心卻微微產生一絲異樣。
感受到離開的溫度,我愛羅看著松開他站到一邊的鳴子,覺得有些悵然。他努力想站起,然而四肢卻有些不聽使喚。
手鞠忙按住他:「恐怕是暫時的後遺症,先別動。」
一旁,有個砂忍淚水漣漣,哽咽道:「我、我還以為我們的風影大人真的死掉了……」
「我愛羅大人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地死去!」一個年輕的女砂忍不高興地叫了起來,狠狠捶了他一下,然後一臉崇拜地看向坐在地上的我愛羅:「我愛羅大人,那可是話少、冷酷、強悍又英俊的精英呢!」
「沒錯沒錯!」另一個女孩看著我愛羅,面帶桃紅,「而且很可愛,還是風影大人呢!下次我來為我愛羅大人擋住危險!」
「應該是我才是!」
看著那幾個吵吵鬧鬧的砂忍,鳴子很為我愛羅高興,感慨道:「我愛羅還蠻受歡迎啊!」
她剛說完,便發現手鞠和勘九郎盯著她,眼神都有些怪怪的,不由得疑惑:「怎麼了?難道不是嗎?」
勘九郎干笑一聲:「算了,是沒錯啦。對了鳴子,這次真的謝謝你了!」
「其實應該謝謝的是千代奶奶,她用很厲害的醫療忍術救活了風影。」鳴子指著被小櫻抱在懷裡,閉著眼睛仿佛睡著了的千代奶奶,笑道:「她太累了,就睡著了。」
「不……」勘九郎的臉色陰了下來,略帶痛苦地看著千代奶奶的臉,「那並不是醫療忍術,而是轉生忍術,千代奶奶已經死了。」
周圍一下子靜下來,鳴子不可置信地看向勘九郎:「千代奶奶……死了?」
「那個術是以自己的性命為代價,讓死者復活的術。」勘九郎嘆道:「以前砂忍以千代奶奶為領導,研究過如何讓傀儡復活的術,就是這個轉生忍術了……」
小櫻抱著千代奶奶,溫柔地幫她撫平吹起的白發,難過地說:「和蠍戰鬥的時候,千代奶奶把所有的解藥都留給了我,恐怕那個時候,她就下定決心了……」
原來,千代奶奶那時候和我說的,居然是遺言嗎……鳴子想起這個老人最後的話語,心裡沉甸甸地,握緊拳頭。
剛才還喧鬧熱騰的氣氛平靜下來,眾人圍上,一個個上前,向千代奶奶欠身致敬。
我愛羅也想站起來去致意,但僵直而無力的雙腿讓他一下子坐回地上。手鞠忙去扶他,我愛羅抬手阻止:「我可是被人用命救回來的風影,不用扶,我自己起來。」
然而站在他身旁的鳴子卻伸出手,不由拒絕地拉起了他。我愛羅有些詫異,鳴子回他淡淡一笑:「千代奶奶對我說,讓我以後盡全力幫助你。不過……」
鳴子扶著我愛羅,慢慢走向千代奶奶:「即使她沒說,我依舊會為你兩肋插刀。你可是我重要的朋友啊。」
身邊的少女有力的雙手和堅定的話語一點一點恢復著我愛羅的氣力,血液在慢慢升溫,奔騰在身體的每個角落。
我愛羅露出自復活後的第一個微笑,輕聲說道:「謝謝,我也是。」
草原上,肅穆地行走著一支安靜的隊伍。隊伍最前方是一對相互扶持的少年少女,他們身後,眾人抬著一個仿佛睡著了的老人,默默前進。暖暖的風吹亂了發絲,草葉簌簌。那個離去的老人,也在很多人心中蕩起了不一樣的波瀾。
三日後,砂隱村村口。
「不能參加完千代奶奶的葬禮再走嗎?」手鞠有些不舍地問道。
「我們也想。可惜任務為重,必須馬上回去報告啊。」卡卡西遺憾地說。
「請向火影轉達我的謝意,同時我也對你們的幫助表示萬分的感謝。」我愛羅說完,對面前的諸位木葉忍者微微一欠身,「以後木葉如有困難,砂隱村也會鼎力相助。」
卡卡西笑道:「多謝。曉組織最近動作越來越大,以後是真的要互相幫忙了!」
我愛羅頷首,又走到鳴子面前站定,認真地說:「這次尤其要感謝你。」
感覺氣氛格外莊重啊……當上大人物後就是不一樣,等我當上火影後大約也要學會怎麼在這種場合說話吧?
想到這裡鳴子便謹慎地挑選詞語,一本正經地說:「應該的。」
我愛羅頓了頓,他看出了鳴子的拘謹,不過也沒說什麼,只是抬起手,略帶笑意地看向對方。
這是要和我握手?糟了剛才一緊張,有點手汗啊!這種場合可以在衣服上先擦兩下再握嗎?鳴子正猶豫著,突然感受一陣風吹過手掌,一陣干燥而溫暖的風,溫柔地托起她的手,朝我愛羅伸去。
在鳴子反應過來之前,兩只手已經握在一起。那充滿信任和感情的力度,還有那淡綠色一眨不眨的眸子,傳達出寡言的少年想要表達的一切。
鳴子不由得心一動,手上回以同樣的力度。
「再會,木葉的忍者們。」我愛羅看著鳴子,靜靜地說。
「再會。」鳴子也看著他,一笑。
然後兩人松開手,鳴子轉過身,略有不舍地和眾木葉忍者一起離開。我愛羅站在那裡目送他們,直到鳴子他們的背影消失在滾滾黃沙之中。
雖說離開,手心那股熱度卻仿佛無形地相連,一路伴隨著鳴子回到木葉。
卡卡西是被凱背回村的,他因為在之前的戰鬥中過度使用查克拉而動彈不得,直接送進醫院。
「所以說第七班又缺人了呢。」病室外,探完病的小櫻一屁股坐在鳴子旁邊,嘆氣道:「鳴子,你說我們第七班是不是被詛咒了啊,注定三缺一?還有你覺得那個大和隊長怎麼樣?說實話他的存在感真的好弱,好幾次不是卡卡西老師叫他我都忘記有這麼個人了……」
鳴子努力想了想,點頭說道:「也對呢,除了大和老師會木遁和有一雙死黑死黑的大眼睛以外我也沒什麼印像——怎麼突然覺得好冷好壓抑啊?」
「因為我正站在你們身後啊,小丫頭們。」大和面無表情地站在她們背後,正用那雙「死黑死黑」 的大眼睛緊緊盯著兩人。
兩道與醫院畫風很匹配的慘叫聲同時響起。
大和只能看著用瞬身術逃跑的少女們的背影,把還沒說完的話吞回腹中。旁邊幾個護士用相當懷疑的眼神瞅著他切切私語,一接觸他的視線就馬上轉身離開。
大和靜靜地站了會,嘆道:
「說好的話少、冷酷、強悍的精英很受女孩子歡迎呢!」
黑暗的根
木葉的某處地下設施,黑壓壓的,只有閃爍的幾只燭火,照亮了站在大堂中央的一個老人蒙著繃帶的臉。他前面半跪著一個帶著面具的忍者,正從懷中掏出一個卷軸,恭敬地遞上。
「團藏大人,這是大蛇丸給您傳來的消息。」
團藏接過,展開看了一會,微微點頭:「很好。辛苦你了,去把佐井叫過來。」
「是!」面具忍者話音剛落,便一個縱身消失了。團藏轉身走到大堂的桌子旁,拿出一個空白卷軸,沉吟了一會,便開始揮筆書寫。
「團藏大人,您叫我?」
一個黑衣黑發,皮膚雪白的少年咻地一聲出現,半跪在大堂口,臉上帶著標准的笑容。
團藏瞅了他一眼,冷冷地說:「佐井,不許那樣笑!」
佐井收斂了笑容,面無表情地說:「是,團藏大人。書上說,笑容有助於促進人際關系。您之前和我說要和他們處好關系,我便特別學習了。」
團藏哼了一聲:「那隨你!明天你應該會正式和他們組隊了,過來,我有任務給你!」
佐井一個瞬身出現在團藏面前,團藏把手上的卷軸封好遞給他,說道:「明天去執行那個任務後,想辦法把這個拿給大蛇丸。你可是我最看重的手下之一,不要讓我失望!」
「是。」接過卷軸後,佐井正准備退出大堂,又被團藏喊住。
「佐井,你記得作為『根』最基本的原則吧。」
「是的。沒有名字,沒有感情,沒有過去,沒有將來,只有任務。」佐井躬身說道。
團藏點頭:「那就好。就算和他們成了同伴,也不要忘記這點!」
「是。」
看著少年的身影沒入黑暗中,團藏想起那個少女的臉。佐井和她組隊嗎……不會出什麼亂子吧……
這麼想著團藏離開了地下設施,不知不覺又來到了木葉墓地。現在是春夏之交的時候,墓園裡草長鶯飛,麻雀嘰嘰喳喳,十分熱鬧,不過團藏剛走進墓園,幾十只鳥兒仿佛受到驚嚇一般呼啦啦飛遠了。
團藏腳步一頓,老臉上閃過一絲不悅,轉身就要走,這時他身後突然響起一聲驚喜的叫喊:「繃帶爺爺!」
這個稱呼……漩渦鳴子?團藏有些詫異地回頭,只見鳴子笑眯眯地朝他揮手跑來:「我等你好久了,沒想到你白天也來啊!」
「哼,這裡並沒有規定白天不許來!」團藏打量著鳴子,見她臉上只有重遇故人的喜悅,稍有疑惑,很快就了然:「又是影分-身啊!」
「啊!」鳴子似乎想起什麼,不好意思地說:「那能不能等我一會,我去喊本體過來!」
「不用了!你找我做什麼?」團藏問。
「前陣子有一個笑得很奇怪的人攻擊了我,他和我差不多大,自稱是『根』的人,我聽說繃帶爺爺你也是『根』的人,就想問問你呢。哦對了!之前雷之國的事情也多虧你幫忙,真是萬分感謝!」鳴子向團藏欠身致謝。
團藏臉色有些復雜,他沉默了會,說道:「你情報收集能力還可以呢。至於『根』,如果說木葉是棵大樹,『根』就是從地下支撐大樹,隱藏在木葉影中的黑暗。其余的我不會多說,那人是我的手下,值得信賴,以後你還會見到的。」
「這樣啊……」鳴子低頭尋思。在黑暗中行動的「根」嗎……
團藏瞧著這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問道:「我聽說,你掌握了仙人術?」
「是的!」鳴子不由得露出一個自得的微笑,「可惜我不是本體,不然馬上可以做給你看!」
「哼,有什麼好看的!」團藏語調嚴厲:「忍術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展示出來!」
鳴子笑道:「繃帶爺爺不是別人啊!」
團藏頓了頓,輕哼了一聲。話說回來,既然這個影□□等了自己很久,估計還不知道那件事,倒可探探這丫頭的心意。團藏心下有了主意,便說道:「我想問你幾個問題。」
鳴子點頭,笑著說:「好啊,你想問我什麼?」
團藏緊緊盯著她的眼睛,問道:「宇智波佐助,你怎麼看他?」
聽到這個名字,鳴子的笑容暗淡下來:「對村子來說,他也許是叛忍吧。不過對我來說,就算他做了很過分的事情,我還是把他視為……最重要的朋友。」
團藏心下暗哼,又問:「你想帶他回來嗎?」
鳴子沒有立即回答,她無意識地揪著手指,咬著嘴唇,過了一會才輕聲說:「想。」
團藏語調威壓,繼續追問道:「帶回來又怎麼樣?追求力量的宇智波還是會背離村子!對你來說,一個曾經的同伴和村子的立場,哪個重要!」
鳴子怔了怔,抬頭看著團藏,反問道:「你為何那麼肯定佐助回來後就會背離村子呢?我所認識的佐助,是個性很強、有自己主張的人。我是會努力把他帶回來,但是如果佐助不願意,就算我打斷他的雙腿也無濟於事。同樣,如果佐助回來了,那一定也是他自己的選擇,選擇和我們一起生活下去。他一旦下了決定,從不輕易改變!」
團藏冷笑道:「不要轉移話題,我問的是你的立場!」
鳴子笑了笑,雖然眉間愁緒不散,眼神卻清澈而堅定:「都重要!我從來不覺得這兩者有什麼矛盾!」
「可笑!」團藏氣勢咄咄逼人,嚴厲地問:「如果他想做出傷害村子的事情呢?」
「由我來阻止他!」
「村子讓你殺了他呢?」
「我會說服村子撤銷這個決定!」
團藏又冷哼一聲,說道:「講的倒輕松,等事情真發生,看你怎麼辦!」
「到時候再說,反正總會有辦法的!」鳴子不甘示弱。
團藏見她這麼說,突然問道:「你知道你今天接了什麼任務嗎?」
「不知道,因為我在執行風之國任務之前就呆在這裡等你了,所以……」不知怎麼,鳴子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團藏呵呵一笑,說道:「綱手和自來也說服了小春他們,讓你所在的第七班去執行天地橋任務,目標是獲取大蛇丸情報以及帶回宇智波佐助!你不是說就算打斷宇智波雙腿他也不會回來嗎,那你現在怎麼辦,啊?」
鳴子張了張口,一下子說不出話。自來也老師和綱手奶奶讓她去找佐助?鳴子內心稍微有些退卻,上次和佐助相見的場景實在讓她傷心,就算一向樂觀堅定的鳴子,也受不了被最重要的朋友無情相待。
可是……
從小看到大的,那個深藍色的孤獨背影,讓她狠不下心來放棄。即使小時候從來沒說過話,沒一起玩過,但是光對方的存在就已經夠了,知道世界上有一個和自己差不多的人,懂自己心情的人,就已經是個莫大的安慰。更何況,後來佐助又成為了自己並肩作戰的同伴,共度日常的朋友……
鳴子認真地說:「我會接任務,會想辦法說服佐助。」
「說服?」團藏笑了起來,仿佛鳴子講了一個有趣的笑話,「這種和平主義的方式我並不反對,如果有效果的話。可實際上,對方會耐著性子聽你講嗎?還是說,你有幻術可以控制對方,有定身術可以束縛對方,或者干脆把他打得無法動彈,強迫聽你講?手段和暴力才是真正有效的和平方式!」
「要……要這麼極端嗎?」鳴子有些吃驚,不過尋思一會也覺得有道理,不由得笑道:「繃帶爺爺你說的沒錯!我之前就是話還沒講完就被捅了一刀呢!可惜我不會幻術和定身術,那鍛煉一下怎麼把人揍到不能動彈然後再和他講吧!」
聽到她這麼說,團藏反倒是語塞,鳴子陽光燦爛的笑臉讓他一陣不舒服,語調變得不耐:「算了,榆木腦袋!懶得和你多講!不管你怎麼對待佐助,只要你把村子的利益放在第一位,我就不會阻擾你!」
說罷,團藏轉身就走,也不管身後還想說些什麼的鳴子,一個瞬身就不見了。
繃帶爺爺跑這麼快干嘛呢……鳴子有些疑惑,想起即將要執行的任務,她又是滿心愁緒,抬起手解開了影分-身術。
正趕去集合地點鳴子微微一抖,墓園的經歷盡數在腦海中過了一遍。雖說對將要執行的任務不太有自信,但是現在有個可行的法子了,倒也不錯呢!
「鳴子!」先到達集合點的小櫻遠遠見到她,揮起手來,鳴子笑著招呼,縱身跳到她身邊。
「明天的任務,你怎麼看?」小櫻問道,情緒顯然不高。
鳴子安慰道:「我剛想到個法子,等下和大和隊長一起討論下,看可行不可行。」
「三年沒見了,不知道佐助他……」小櫻聲音中略有期待,雙眼也有些迷蒙。
鳴子搖搖頭:「之前我見過他一次,別期待他想通了,只能軟硬都上。」
「佐助他那時是什麼樣子?」小櫻臉紅紅地問。
鳴子回憶了下:「樣子啊,聲音啞啞的和鴨子一樣,長高了些,一張臭屁的臉,衣服和大蛇丸是一個款式,看上去怪怪的。」
「……鳴子,你真是不懂少女心。」小櫻嘆氣。
「你們聊得很熱鬧啊,能讓我加入嗎?」
突然插入的話語嚇了兩人一跳,鳴子回頭一看,不覺失色:「是你!那個『根』!」
那人一臉笑容:「你們好,我叫佐井,是第七班的新成員。」
站在一旁的大和點頭說道:「是的,我們四人將一起執行天地橋任務。」
「等下!」鳴子跳離佐井的身邊,警惕地說:「大和隊長,這人之前攻擊過我,很可疑啊,得問清楚!」
佐井笑道:「哪裡,我只是想知道未來和我一個隊伍的人是不是草包而已,所以稍微試探了一下。你的表現不算太差呢。」
「什麼啊,這居高臨下的口氣!」小櫻站到鳴子身邊,不高興地對佐井說道:「你怎麼能因為這個而隨便攻擊人!」
佐井笑眯眯地說:「我並沒有惡意,只是想這麼說、想這麼做而已。」
「這就是惡意吧!」小櫻握緊拳頭,隱隱青筋暴露,「你是在挑釁嗎?」
佐井依舊一臉笑意:「哪裡,我為什麼要挑釁一個像你這樣的醜女。」
「住手!」大和一把握住小櫻揮過去的拳頭,嚴肅地說:「佐井確實是新同伴,你們要好好相處。此外,佐井,你說話也注意點!」
「是。」佐井點點頭,臉上那笑意絲毫未變,鳴子和小櫻看著都覺得很不舒服,但也暫時壓下情緒,聽大和講話。
大和簡單介紹了一下各個成員的信息,然後說道:「我們來討論一下明天的任務。根據已經獲得的情報,蠍安排了一個手下在大蛇丸身邊,我們到達天地橋後,由我變身成蠍的樣子和手下溝通,獲得大蛇丸的情報,然後去大蛇丸的基地搜集盡可能多的情報,同時暗殺大蛇丸,找到宇智波佐助並帶回。等下由我和小櫻一起回憶蠍的行為舉止,做到逼真的模仿,而鳴子和佐井要學會配合作戰,明白了嗎?」
「和這家伙配合作戰?」鳴子扭頭打量了佐井一眼,滿心疑慮。
佐井笑著說:「我倒是沒問題,畢竟鳴子你那單調的作戰方式一眼就看破了。」
啊啊真的好想揍人啊!鳴子壓住火氣:「你對我是有什麼不滿嗎!」
「我對你沒有什麼感覺啊。」佐井笑著說,那雙看著鳴子的黑眼睛波瀾無驚。
這家伙……鳴子微微一震,雖然表情很假,但是說出的話確實是真心的。
不過依舊格外令人火大啊!
意料之外
佐井是遠程攻擊的類型,和近攻的鳴子在戰術上意外合拍呢。大和看著配合攻擊過來的兩人,心裡略有欣慰。不過前提是,不考慮兩人一觸即爆的氣氛……
大和認為,他有義務讓第七班的新成員和大伙處好關系。
休息時,面對大和的勸導,佐井笑著說:「我有說錯什麼嗎?實戰經驗少得可憐的人並不是我,我只是說出事實而已。」
「那是因為鳴子三年來都在外面修煉,並沒有執行任務啊!」小櫻打抱不平,拍了拍板著臉坐在一邊不吭聲的鳴子,安慰道:「別理他的話!」
鳴子好一會才低聲說:「雖然很想反駁他,但是他說的是實話。這方面,他倒是蠻像佐助的,毫不留情一針見血指出我的不足……」
佐井側頭笑道:「嗯,你倒是滿有自知之明嘛,醜女。」
「那句『醜女』是多余的,假笑男!」鳴子氣得跳起來,沒想到從佐井背後冒出一張無表情的大臉,黑漆漆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團隊精神我真的不想再多強調幾遍了,卡卡西前輩應該教過你們,對吧。」
鳴子立刻乖乖坐下。佐井微微一抖,看樣子也被嚇了一跳,不過很快用笑容掩飾住:「是,大和隊長。」
大和雙手按在他肩膀上,湊過臉緊緊盯著他的眼睛,語重心長:「佐井,你要好好學習一下如何處理人際關系哦。」
「……是。」
「說起來,」看著被念叨的佐井,小櫻扶著鳴子的肩膀輕聲耳語,「你不覺得佐井挺帥的嗎?長得有點像佐助呢,聲音也像。」
「他哪有佐助帥!」鳴子哼了一聲,「佐助才不會那樣笑!」
小櫻撲哧一笑:「那倒是!話說我還是第一次聽見你說佐助帥呢。」
「那家伙臉是長得不錯啊,從小就有很多女孩子圍著說喜歡。」鳴子說著,瞅了小櫻一眼,臉有些紅,「其實怎麼說呢,要說自己的感受的話,我更喜歡你的綠眼睛和粉紅頭發,看上去亮閃閃的,我還想過,如果我是紅頭發的話會不是會是個大美女呀,哈哈。」
小櫻笑道:「鳴子現在也很漂亮啊。」
「哪、哪有啦……」鳴子臉更紅了。
「你們在聊些什麼,能讓我加入嗎?」佐井的突然插話嚇了兩人一跳,他身後,面色陰森的大和的兩只黑眼睛幾乎能射出手裡劍,意思不言而喻。
小櫻勉強笑了笑,心想女孩子之間的談話你要怎麼加入啊!便敷衍道:「沒什麼,就是在說你和佐助。」
鳴子嘟起嘴,頂著大和的視線壓力說道:「然後覺得佐助更好。」
「誒,是嗎?」佐井一如既往地笑眯眯,語氣卻稍微有些變化,「不管你們怎麼想,不要把我和那個弱小的下忍,那個為了追求力量而背棄村子跟隨大蛇丸的廢物混為一談。」
話音剛落,佐井只覺得眼前一個橙色身影迅速放大,隨即臉頰處被重重一擊,他沿著這股大力直飛了出去,摔在五六米外,口腔中一股血腥味冒出。
「你懂佐助的什麼?」鳴子握著拳,俯視著他,冷冷地說:「不了解就別指手畫腳的!」
佐井擦了擦嘴角的血,收斂了笑容,慢慢坐起:「佐助是叛忍,這是事實。我不明白為什麼你們這麼在意一個叛忍。」
大和的黑色氣壓暴長,鳴子感覺到了,但話必須說完:「不管怎麼樣佐助都是我重要的朋友和同伴!所以,佐井,請你以後不要隨便侮辱他。」
佐井輕輕哼了一聲,站了起來,恢復笑容:「什麼侮辱,我只是說出事實而已。」
正說著,轟隆隆,鳴子和佐井周圍的土地冒出了無數木條,很快封閉成一個密不透風的木牢,黑漆漆的,只聽見大和在外面生氣地說:「關你們十分鐘,給我好好冷靜一下!」
「大和老師,你才是要冷靜一點啊!」小櫻很是無奈。
木牢裡伸手不見五指,鳴子腳下一個不小心,連帶著身旁的人一起摔倒。
「不好意思!」鳴子忙想站起,一手撐到了什麼,手感很是光滑柔韌。
「把你的手從我腰上拿開。」身下人平靜地說。
鳴子干笑一聲,趕緊縮回手,挪到一邊坐下,聽見旁邊窸窸窣窣一陣,看樣子對方也坐下了。
團隊精神啊……反正在這木牢裡也怪無聊的,雖然不喜歡他,還是試著多了解下他吧。
「佐井。」鳴子開口了。
「嗯,有什麼事?」對方問。
「你現在沒笑吧?」
「是的,因為沒有必要了。」
「你為什麼那樣笑呢?」在黑暗中,鳴子不由得問出了最想問的問題,「那樣笑讓人很不舒服啊。」
「因為書上說笑容可以促進人際關系。」佐井回答道,猶豫了會,問道:「難道沒用嗎?你們都說了好幾次不舒服,大和隊長也說是我的問題,書上也會講錯?」
「書上沒講錯啦,只不過這也要看情況啊。」鳴子回答,「你想笑的時候就笑,不想就不笑,表露自己真實的情感就行。」
「可是,我沒有什麼情感。因為我是作為『根』長大的,『根』的基本原則就是沒有感情。」
黑暗中這句平靜的回答,讓鳴子不由得有些同情,她想了想,問道:「我揍你的時候,你生氣嗎?」
「有些痛,但稱不上生氣。」
鳴子繼續問:「你有喜歡的食物嗎,吃的時候會不會開心?」
對方沉默了會,問道:「那是開心嗎?」
鳴子一聽很高興,說道:「對呀!我喜歡吃拉面,每次吃都很開心!還有,你有沒有重要的人?」
「什麼是重要的人?團藏大人那樣?」
鳴子解釋道:「就是你很關心他,會在意他的一切。」
許久的沉默,鳴子耐心地等著。
「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佐井最後回答,「如果佐助是你重要的人的話,讓我看看你的表現吧,或許能明白。」
「小櫻和卡卡西老師也是我重要的人,村子裡還有很多人都讓我在意呢。」想起他們的臉,鳴子笑了,「你都可以作為參考啊。」
「嗯,不過被你一揍,我倒是特別想看看那個叛忍是什麼模樣呢。」
「……這句勉強是實話我就不生氣了。」
「放心,我並不在意你生不生氣。」
「……有些實話也不用講出來嘛。」
兩人就各種情緒話題溝通了一會,怎麼說呢,鳴子覺得,佐井這家伙倒還挺有意思的。
十分鐘後,大和欣慰地看到從木牢裡出來的兩人似乎成了朋友的樣子,堅定了他的恐嚇教育方針。
這樣的大和老師存在感真的不是開玩笑啊……時不時瞅一眼大和臉色的鳴子和小櫻,不約而同地想著。
與此同時,火影辦公室,綱手威嚴地掃視著半跪了一地的直隸暗部精英,下令道:「為了迎接即將到來的大戰,明日一早,你們就出發!」
「是!」
木葉村,隱隱產生出一種風雨即將來臨的氣氛。每個地區都安排了好幾處地下緊急避難處,能讓所有的村民在最短時間躲入最近的避難所中。木葉村的防護結界也做了修正,確保在敵人入侵時,警告鈴能及時響起,引起全村的注意。在好幾次的防衛演習後,木葉就連最天真無邪的孩子,也意識到有什麼要來了。
正趕往天地橋的第七班並不清楚木葉發生的一切,畢竟這都是從他們離開村子的那天開始如火如荼地准備的。
他們現在的任務,要打探出大蛇丸的消息,帶回佐助。
花了五天時間才到了天地橋,那是連接兩座高山之間的木橋,下面是極深的懸崖,洶湧的江水拍打出憤怒的浪花。大和變身成蠍的模樣,謹慎地朝站在木橋中間一個穿著兜帽大衣的人走去。鳴子等人則潛伏在不遠的草叢中,觀察著動靜。
鳴子輕聲說:「小櫻,佐井,如果我感知到什麼,會給你們信號!」
小櫻和佐井點點頭,看著現在有著金色眼影、氣勢不同的鳴子,心裡各是一番滋味。
「沒想到你還有這手啊。」小櫻輕輕一笑,感慨道:「不加油真的會趕不上你啊!」
「原來上次和我動手時還有所保留嗎?」佐井一臉笑眯眯,「我似乎知道什麼是不爽了。」
鳴子有些不好意思:「也沒什麼啦,實戰經驗我不行的……等等!有什麼靠近了!很強的惡意!而且是兩道!橋上那個人是敵人,還有一人潛伏在——」
鳴子沒能說完,因為這個人的速度太快,仙人模式的鳴子堪堪擋下他的攻擊。
「這裡還躲著三只小貓呢。嗯?這個不是鳴子嗎?學會仙人術啦,值得鼓勵啊!」大蛇丸笑著說,打量著鳴子的眼神讓她一陣惡寒。
橋上,大和也和那個間諜打了起來,鳴子聽見小櫻震驚的聲音:「藥師兜!」
什麼!兜還是蠍的手下嗎?他到底有多少個身份!鳴子心下一驚,手下稍慢,大蛇丸趁此空隙擺脫了她的糾纏,跳到橋上,站在兜的身邊笑道:「沒錯,兜是我的人。」
兜握著苦無和大和對峙著,也笑道:「蠍給我下的禁術早就被大蛇丸大人解開了,我早就不聽命於他!」
「你到底是誰!」鳴子很混亂地看著兜,覺得這個人復雜到難以理解。
兜呵呵笑了:「最開始我是被木葉撿回來的孤兒,從小培養成間諜,基本各個國家大人物的手下我都有當過哦,蠍只是其中之一而已。我現在唯一願意侍奉的就是大蛇丸大人,你清楚了嗎?」
「聽好!」大和退到三人前面,揚手攔住蓄勢待發的鳴子,說道:「你們不要輕易行動,聽我指揮,下一步是打敗這兩人獲得佐助情報,如果打不贏,我們就撤,不要戀戰!」
「木遁啊……」大蛇丸好整以暇地雙手抱胸,看著大和一臉欣慰,「不愧是我可愛的實驗體,木葉應該感謝我啊。」
大和臉色變了,「實驗體」這三個字刺中了他。
「實驗體?怎麼回事?」兜問道。
大蛇丸笑道:「我曾經想得到能使用木遁和控制尾獸的初代火影的力量,於是就在初代火影的遺體中提取了遺傳細胞,並植入六十個小孩的體內看效果。但是排斥反應很強烈,那些小孩都死了。不過現在看來,還是有一個活下來了呢。」說完,他繼續興味地盯著大和,仿佛在看著什麼珍貴的寶物一般。
兜也笑了:「看來,您能夠得到長年研究成果的標本了。」
木葉村……居然做過這種事嗎?如有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捏了一把自己的心髒,鳴子遍體生寒。
大和沒有回應大蛇丸的話,只是雙手結印,用一連串的木遁攻擊,表達了他的態度。
大蛇丸和兜輕松躲過,退到橋的對面。
「別急嘛,你們不是想找佐助嘛,那跟我來啊,我倒是很想看看,我培養的佐助和那家伙培養的人柱力,哪個更厲害呢。」大蛇丸刺溜一聲吐出長長的舌頭,又縮了回去,一副即將要品嘗什麼佳肴的模樣,「來吧!」
說罷一閃身和兜一起消失在密林中。
「鳴子,你能感知到他們嗎?」大和問道。
「可以的。」鳴子點頭,有些疑惑地問:「大和隊長,你是不是單獨安排了佐井任務,他老早就跑到對面去追大蛇丸他們了……啊,已經遇上了!我們得去支援他!」
「等等!」大和拉住鳴子,臉沉了下來:「我並沒有安排。佐井他應該是執行團藏的任務去了。」
小櫻很驚訝:「團藏的任務!他不是第七班的新成員嗎!」
大和嘆了口氣:「我曾經也在暗部呆過,知道一些『根』的事情,對於他們來說,同伴和村子都無關緊要,只要執行好上級的命令就行。」
這一段時間和佐井的相處,本來慢慢接受他成為新的同伴,沒想到……
「總覺得,木葉有很多我不知道的東西……黑暗的東西……」鳴子低下頭,「想要當上火影,這些都要接受吧……」
余光掃過一個白色的東西,那是什麼?鳴子忙走過去,俯身撿了起來。
小櫻跟過來,仔細一看:「這是佐井的包!是剛才和兜的戰鬥掉下的嗎?」
啪的一聲,包裡面掉下一本書,大和撿起,三人湊過去一看,封面上畫著一個男孩的簡筆畫,筆法很是質樸。草草翻了翻,裡面都是關於一個男孩成長的連環畫故事,畫風也越來越成熟。
「現在沒空,等回去再細細看吧!」大和合上畫冊,遞給鳴子,「你收好吧!」
鳴子點頭,理所當然地接過放入背包,小櫻在一旁甚是好笑。
這個鳴子,還真是把什麼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拉,也不嫌累!
潛隱蛇窟
大蛇丸知道鳴子等人在後面追著,也不急,甚至不打算甩掉他們,一面跑著,一面悠閑地聊天。
「你血型多少啊?」大蛇丸笑眯眯地問。
佐井像是沒聽見,面無表情,默默跟在後面。
兜接話道:「我是AB型。」
大蛇丸略有詫異地一瞥:「不會吧,我一直以為你是A型呢!」
兜笑道:「看來大蛇丸大人覺得我工作認真呢,多謝誇獎!」
「……你要這麼想也可以。」
「對了大蛇丸大人,回頭能給我一具新鮮的沒有絲毫損傷的男性屍體嗎?」兜說著,又補充道:「年齡的話最好十五六歲那種。」
佐井依舊一言不發。大蛇丸瞥了佐井一眼,見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心下倒是有些贊嘆,回答道:「你那不是有備用的嗎,雖然年齡不一樣。」
兜笑了笑,堅持道:「我喜歡把屍體按年齡排序,正好缺了一具這個年齡段的,讓人難受啊!」
「……所以說我覺得你是A型啊。」大蛇丸輕輕一笑,「好嘛,回頭給你。」
三人到了一處鳥不拉屎的荒山野嶺,大蛇丸拍拍地面,露出一條昏暗曲折的通道,不知通往何處。三人走了下去,幾米見方的通道裡只有牆壁上掛著的舊燈泡照明,光線昏暗,而且沒走幾步就能看見一個不亮的。
「兜,怎麼回事?」大蛇丸問,「我上個月剛給了你經費啊?」
「啊,是這樣,」兜回答,「因為前陣子有好幾個實驗體突然暴走,為了好好研究其中的原因,經費半個月前就用完了。大蛇丸大人嫌光線不亮的話,我等下拿幾根蠟燭出來吧,那個還有好幾箱子呢。」
大蛇丸略帶嘲諷:「哼,你倒是有心情,還買蠟燭,搞燭光晚餐嗎?」
兜笑道:「哪裡,只不過是路過的商人留下的。」
「順便連身體一起,對吧。」
「不愧是大蛇丸大人,太了解我了!」
佐井始終不做聲,尾隨其後。大蛇丸和兜閑聊著,七拐八繞,來到一個寬敞漆黑的大廳,乍一看兩個明晃晃的眼睛直瞪了過來,一條巨蛇虎視眈眈,盤臥其中,令人毛發生寒,仔細一看,方知那是一副巨大的蛇蛻皮,光禿禿的眼眶中各擺了一只蠟燭,照亮了坐在前面的一個少年的身影。
那少年聽到動靜,抬起頭,冷冷的血色寫輪眼充滿不耐:「大蛇丸,不是說好下午陪我練新的術嗎,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兜頓時皺起眉:「佐助,你怎麼還是這種口氣!」
大蛇丸倒是一笑,安撫道:「不要生氣嘛,我帶了一份不錯的禮物哦,這位是從木葉來的忍者,你可以和他聊一聊,懷念一下故鄉呢!」
被點名的佐井立刻換上標准的笑容:「你好,我叫佐井,你是宇智波——」
「滾。」
對面的少年打斷他的話,直截了當表明了態度。
大蛇丸和兜不約而同地看向佐井,佐井還是一臉微笑:「雖然我在笑著,可看來我還是不討人喜歡呢。鳴子也是第一次見面就不喜歡我,還說什麼不想笑的時候就不笑比較好,明明我既沒有想笑也沒有不想笑,只是覺得應該笑啊。」
聽到那個名字的瞬間,少年的眼睛微微睜大,佐井發現到這一點,心中不知怎麼產生出一種他也說不清的情緒,這讓他覺得有些新奇,有點想要看到對方更多的反應。
於是,佐井回憶了下和鳴子的相處,補充道:「雖然剛見面的時候她也很討厭我,但沒有說『滾』,後來還說我挺有趣的。」
佐井話音剛落,便發現對面的少年眼神變了,隨即自己陷入一個巨大而扭曲的無限空間,漆黑的光線四處咆哮,就算捂住耳朵也無濟於事,佐井惡心欲吐,頭昏腦漲,可是無處逃脫。仿佛過了好幾年,他才從那個空間出來,身子一軟跪倒在地。
旁邊兜生氣地喝道:「佐助!」
佐井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濕漉漉的,心裡又是一震。雖然不太明顯,他確實對那個人的瞳術產生了一種俗稱畏懼的感情。
嗯,這應該就是寫輪眼的力量了,看來佐助確實不是廢物。佐井慢慢站了起來,稍微有一點想要挑戰下那雙眼睛。
「你別對他亂來哦。」說話的人是大蛇丸,卻是對著佐井說的,「他可比我更難應付。」
佐井沒理他,困難的任務他接過不止一次,但是畏懼的感情倒是第一次產生,他想再試一次,同時也隱隱想戰勝這種畏懼。
少年站了起來,語氣冷淡:「那家伙怎樣都好啦,大蛇丸,快點來陪我。」
「我聽鳴子說過你的很多事。」佐井開口了,面無表情地看向對方,語氣帶了一絲他自己也沒料到的煽情,「就算你離開村子,她也一直想著你,一直在找你,總會和別的女孩子談起你,還會臉紅,有時又會傷心流淚,晚上失眠。聽到別人說你壞話會暴走,會努力想維護你,老是『佐助』『佐助』地說不膩。」
其實佐井也不確定鳴子是否這樣,只不過加入了小櫻的反應和他從書中看到的關於「怨婦」的描述而已。
對面的少年動作頓了頓,像是甩掉什麼東西似的揮揮手,然後繼續走向大蛇丸:「大蛇丸,我們走!」
大蛇丸任由佐井長篇大論,笑眯眯地盯著少年的臉,連兜也好奇地觀察少年的表情。
佐井再接再厲:「鳴子說,你是她最重要的朋友,最在意的同伴,如同兄弟一般的存在。」
「我的兄弟,」少年冷冷地瞪了佐井一眼,和他擦身而過,「只有那個我想殺掉的男人而已。」
大蛇丸一臉很滿意的樣子,掏出懷裡團藏讓佐井轉交的資料,遞給兜:「我也走了,這是暗殺名單,去安排吧!」
兜領著佐井來到一個空著的小房間,拿了一根蠟燭給他:「雖說不亮,勉強還是能看清的。」佐井點點頭,兜放下手中的資料,掏出鑰匙,抱歉地笑笑:「以防萬一,我還是把你鎖起來吧!」說罷他走出門,哢擦將佐井鎖在裡面,輕哼了一聲,揚長而去。
佐井瞥了眼放在桌子上被遺忘的資料,自言自語道:「看來我絕對不是AB型。」
他隨即掏出幾個卷軸,拿出毛筆沾上墨水迅速寫著什麼,寫完後雙手結印,墨跡浮了起來,化成幾只小老鼠,從門縫裡鑽了出去。
好,現在要做的,就是盡量保命。佐井正想著,門鎖哢哢響了起來,是兜嗎?
佐井心生警惕,兜想要一具少年屍體的言論記憶猶新。雖然任務沒有要求,如果他想干掉我,那我就先干掉他好了。
「佐井!」令他吃驚的熟悉聲音,走進來的居然是第七班,臉色都很不好看,「你這個叛徒!」
佐井一臉標准微笑:「別這樣說,我只是執行團藏大人的任務而已。」
眼尖的大和拿過桌上的文件,翻了翻,臉沉了下來,因為他看見了自己的真實資料。
「這個就是團藏讓你給大蛇丸的?木葉直隸的暗部名單?」
佐井很平靜地回答:「是的。團藏大人想和大蛇丸一起摧毀木葉,然後在廢墟上重新建立出他所希望的新的村子。」
「然後你就接了任務?那可是生你養你的村子,你就沒什麼感覺嗎?」小櫻責問道。
佐井依舊滿臉笑意:「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任務,我對任務以外的東西都沒什麼感覺。」
「那這個呢?」鳴子掏出佐井遺落的畫冊,問道:「你為什麼會畫你和這個男孩的故事?」
那本畫冊的封面是一個笑容燦爛的男孩,發色很淺,封底則是一個黑發的面無表情的男孩,很像佐井。畫冊的內容就是兩人逐漸變強,相識相知的故事。然而到了一半就戛然而止,只剩下黑發男孩面無表情地伸出手,拉著一片虛無的空白。
「這個啊,」佐井的表情沒什麼變化,「是我和我哥哥。至於為什麼會畫,我自己也不太記得了。」
鳴子將畫冊塞進佐井的懷中,很是激動:「所以說你也有自己在意的人啊!這不就是你重要的人,關心的人嗎?」
大和忙輕聲警告道:「冷靜點,這裡是敵人的基地,我們不能打草驚蛇!」
佐井靜靜地看著她:「或許吧,不過我對一個已死之人沒什麼感覺。」
「那你又為什麼把畫冊隨身攜帶,這個和任務沒有關系吧!」鳴子逼問道。
佐井微微一愣,很快恢復常態:「只是習慣了,並沒有什麼意義。話說,為什麼你要這麼激動地問我畫冊的事,這個和你的任務沒有關系,也和你這個人沒有關系吧。」
「因為你是第七班的新同伴。對於自己的同伴,我怎麼可能冷眼旁觀!」鳴子說著,拉住佐井的胳膊,「走吧,現在先出去,等會好好問你關於什麼團藏想毀滅村子的計劃!」
以防萬一,大和還是把佐井捆了起來,帶著他小心翼翼回到了地面上,然後冷著臉問:「團藏他到底想怎麼樣!」
「我沒辦法多說。」佐井張口吐出舌頭,鳴子等人看見他的舌根處有一副咒印圖案,「團藏給每一個手下都下了咒,我能說的都已經說了。」
「你……之前為什麼主動會說出團藏的目的呢?」小櫻忍不住問道,「你不是忠於團藏的嗎?」
「忠於?」佐井一副萬年不變的笑臉,「我並沒有這種感情,我只知道執行任務。說出來也僅僅因為團藏大人沒有要求不許說。」
大和問道:「那麼你現在到底站在哪邊?」
「我的任務已經執行完了,所以我什麼都不會做。」佐井看著鳴子,想起之前自己的經歷,不由得產生一個想法,便說道:「說起來,我看見佐助了。」
鳴子和小櫻如他預期的那樣變了臉色,尤其是鳴子。佐井繼續說:「他一副很不好惹的樣子,你們肯定帶不回他。」
大和也看見兩個少女的表情,說道:「如果佐助一意孤行,我也不會容忍他傷害木葉的人,你們得知道這點。」
佐井一直觀察著鳴子的反應。自從遇上這個人後,他老是會體驗到一些很奇怪很新鮮的感覺,有些也充滿舊日的氣息,仿佛很久很久以前,那些感覺出現在過他的身上一樣,讓佐井不由自主地去尋找,去回味,鳴子的話就像扔入古井的石子,蕩起一圈圈塵封已久的漣漪。
「佐助……」小櫻輕聲呢喃著,語調悲傷悵然,很是痛苦。
鳴子心一酸,拍拍小櫻的肩膀,對她安慰地一笑。
「有我在呢,別擔心。小櫻,我不想讓你受傷,佐助的事情,讓我來做好了,你別再執著於他,放開心胸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我想做的事情……」小櫻頓了頓,低下頭,「我不像鳴子你這樣有自己的目標,做醫療忍者也是因為可以幫上你們的忙。」
「這樣就夠了啊,」鳴子笑道,「小櫻總是很溫柔呢,為了幫助他人而努力很了不起啊!」
「是嗎……」小櫻也笑了,剛才的愁緒散了不少,「你說的對,我只是想幫忙,我會努力幫上你的!」
「還真是熱鬧啊!」背後突然響起的冰冷聲音立刻讓三人警覺後退,兜站在那裡,瞥了佐井一眼,稍微有些遺憾的樣子,「你被抓走了呢。」
「是啊。」佐井笑著說。
兜攤了攤手,又對前面進入備戰狀態的三人說道:「我不是來和你們打架的。你們不是想找佐助嗎?他就在這地下的某個房間裡面呢。」說罷他瞅了鳴子一眼,轉身就消失了。
地下某個房間啊……大和不由得有些頭痛,因為他在第一次潛入的時候就發現了,這個大蛇丸在設計基地時一定有一種惡趣味——喜歡看著入侵者在迷宮一般的基地裡如無頭蒼蠅般亂轉。
鳴子沒說什麼,走到剛才入侵的地方,挽起袖子,然後回頭對幾人說道:「你們趕緊離遠點,我要動手了。」
「等等!」大和阻止道:「大蛇丸的基地裡說不定有可以被木葉回收利用的東西!」
「……我不覺得窮的只能點蠟燭的基地裡能有什麼好東西。」小櫻忍不住開口。
「你不懂!」大和黑黝黝的眼睛緊緊盯著小櫻,連珠炮般地念叨:「比如無意中落下的卷軸啊圖紙啊瓶裝的奇怪液體啊詭異的實驗體啊什麼的,都可以作為可回收資源拿回木葉去!大蛇丸可是難得的科研人才!」
「……算了,我開仙人模式來感應佐助,小櫻看好佐井,大和隊長……你就去基地裡搜尋一下吧。」
大和搖頭:「不行,萬一你心軟了沒辦法動手怎麼辦,爆了九尾怎麼辦,我要看好你!」
這個大和隊長……怎麼這麼婆婆媽媽啊!
「那我的影分-身跟著你的木遁分-身負責好好地把基地掃蕩一遍,你跟著我走,行不?」
鳴子和小櫻同時露出不耐煩的眼神,大和憂傷地嘆道:「現在的孩子真是,沒經歷過苦難就不懂得珍惜……好、好了,出發吧!」
「我也要去。」佐井突然說道,「我不會干擾你們行動的,這樣你們也方便些吧。」
小櫻疑惑地問:「為什麼?」
「我想知道你們會怎麼對待佐助,我對這份關系很好奇。」佐井回答道,眼中微微閃著光,「我想要了解那種感覺。」
鳴子笑了,點點頭:「一起來吧!」
地下的某個房間,大蛇丸感覺到什麼,笑著問:「他們要來了呢,你感覺如何?」
「哼,沒什麼,待會一塊殺了。」
你的目光
馬上就要見到佐助了,他會是什麼樣子了呢?
小櫻跟在鳴子身後跑著,心裡滿滿當當全是那個男孩的身影。
那夜,准備離開村子的佐助,最後對她輕聲道出「謝謝」。這聲道謝,哪怕隔了三年,想起來也一陣心悸。
小櫻喜歡佐助啊,從見到他的第一眼起就被迷住了。始終優異的成績,還有宇智波家光輝的傳說,都讓這個少年璀璨得矚目。他的一舉一動都是那麼牽引人心,白皙皮膚上如墨筆描繪的細眉常陰郁地皺起,漆黑的雙眸也透出拒絕的寒光,卻讓人禁不住想接近。
很想讓這樣的男孩看著自己,喜歡自己,很想讓這樣的男孩為自己動容。能和佐助分在一個班,小櫻高興死了,她喜歡聽見佐助喊出她的名字,每一聲都深入心底。
小櫻。小櫻。小櫻……
「小櫻?」鳴子疑惑地喊了一聲,小櫻醒悟過來,這才發現自己呆呆站著,臉上全是傻笑,一旁佐井笑眯眯地說:「啊,這就是所謂的發春吧。」
「發你個頭的春!」小櫻氣得一拳過去,佐井笑著躲開,大和勸道:「這時候別出亂子,趕緊跟上!」
小櫻哼了一聲,重新跟上隊伍。看著前面鳴子的背影,她不由得想起鳴子說過的話。
你別再執著於他了。
也對呢。小櫻苦笑了下。畢竟,根本毫無希望啊。
短短半年多的相處,小櫻就看出來佐助和鳴子之間,隱隱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那不是男女之間如煙花般璀璨的吸引,而是更加綿長醇厚的一種牽絆。
小櫻記得,以前有一次三人做完任務一起回村,路上經過墓園,幾個村民正好走出來,看見鳴子,當即露出一臉毫不掩飾的厭惡。鳴子當時正笑嘻嘻地和佐助抬杠呢,一接觸那幾道飛刀般的眼神,蔚藍色的眼睛就灰了下來,忙借口說她內急要先回去,幾個瞬身跑了。
當時佐助看向鳴子的眼神,小櫻一輩子都忘不了。回到家中,小櫻忍不住哭了。她覺得自己很糟糕,難道不是應該為鳴子難過嗎,結果卻是為了自己一點膚淺的失戀心酸成這樣……
她甚至隱隱有些嫉妒鳴子,為什麼是鳴子呢?論外表,自己比沒發育的鳴子更有女人味,論行為,自己對佐助很溫柔,而鳴子咋咋呼呼像個衝動的男孩子。
帶著這樣的疑惑,小櫻默默觀察著兩人的相處。她發現,每次鳴子變強,佐助都會向鳴子投去更多目光。鳴子那對目標毫不動搖的堅持和毫不懈怠的努力,吸引著佐助,也慢慢讓小櫻打從心裡佩服和喜歡。
是啊,這樣的女孩子,怎麼可能不吸引人呢?
佐助也一樣,直視著自己的目標大步前進,就算這條道路的盡頭充滿痛苦、血腥和黑暗,他也不會回頭。他想要力量,對他來說,友好體貼的話語遠遠比不上讓他疼痛卻能變強的拳頭。
「我是一個復仇者。」
這是佐助第一次向小櫻表露心跡。小櫻如獲至寶般細細咀嚼了很多次,然而越是看透這句話的意思,越是心涼。
原來他老早就看出了自己的喜歡,在溫柔地拒絕自己呢。
可是……小櫻還是不想放棄,畢竟這是自己喜歡了幾年的男孩子,不甘心啊……
如果,如果這次見面,他喊了自己的名字的話……
「就是這個房間了。」鳴子說著,正欲開門,突然停住了,說道:「算了,我還是不第一個進入了。」
小櫻覺得自己的心怦怦跳快,不由得問:「為什麼?」
鳴子回頭對她笑了笑,有些遺憾地說:「我本來打算用仙人模式進去嚇他一跳的,結果剛才恰好過了時限解除了,那就沒必要啦。所以小櫻,你第一個進去吧。」
真是勉強的理由啊……小櫻不知怎的有些羞愧,更多的是感動,她點點頭,握上門把手,往下一按,忐忑地推開門。
屋子裡很黑,勉強能看見一個人影躺在床上,她緊張地走進,臉紅透了,剛張開嘴想說點什麼,後面鳴子驚呼道:「小心!」
小櫻感覺到黑暗中有誰猛地推開了她,隨即聽見大和喝道:「佐井你等等!」話音未落,震耳欲聾的爆炸聲轟然響起,小櫻被衝擊波重重掀到牆上,耳膜嗡嗡響,頭昏眼花。
作為醫療忍者她近乎本能一樣抬手對自己采取緊急醫療措施,隨即睜開眼打算看看隊友的情況。光線很刺目,勉強看到鳴子站在廢墟上,抬頭高喊:「佐助!」
什麼!小櫻立刻站起來踉蹌地走了過去,她抬起頭,看見一個逆光的少年正站在高處俯視他們。
不對,不是」他們」,僅僅是鳴子。
那個少年,只看著鳴子。
小櫻心裡的酸澀遠遠超過重遇故人的喜悅。她不知怎的,心態超然起來。逃避現實?她也不知道,只覺得自己像個純粹的旁觀者,機械地讀起秒來。
一秒。兩秒。三秒。四秒。五秒。
少年終於移開視線,瞥了她一眼:「小櫻。」
不待小櫻調整好自己的表情,少年便看向她左邊的大和與佐井,微微皺了皺眉,問道:「卡卡西呢?」
大和接口說道:「我是代理隊長。宇智波佐助,我們這次來的任務是帶你回村!」
佐助沒理他,重新看向鳴子,略帶嘲諷地問:「怎麼,你又來找我回去嗎?」
佐助的聲音不再是變聲期的沙啞,而是成熟磁性的男低音,他的臉也變得成熟,穿著一件松垮的敞胸寬袖白上衣,用紫色粗繩扎起下擺,腰上還配了一把長劍。鳴子還記得被這把劍穿心而過的感覺,她苦笑道:「是啊。」
「真是不吸取教訓的愚蠢之人。」佐助抬起右手,放到劍柄上,慢慢握緊,「注定白費功夫。」
「鳴子三年來一直忘不了你。」一旁佐井突然開口問道,「你呢?」
佐井突然說這個做什麼?鳴子瞥了佐井一眼,見他滿臉慣常的假笑,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
「與其有那個功夫想些不相干的,還不如好好努力。」
「力」的余音還未落,佐助就出現在鳴子面前不到半尺的地方,左手挽上她的脖子,右手緩緩抽出草雉劍,湊過頭在鳴子耳邊輕聲說道:「對吧?」
大和吃了一驚,佐助的速度居然這麼快!換成他這個上忍都反應不及!
鳴子沒有動,她臉色平靜:「你說的沒錯。不過對我來說,你並不是不相干的人。」
佐助輕輕一笑:「對我來說,你也不是。說起來,三年前一時興起沒殺了你,今天見了你便有了興致。畢竟,你長大了呢,真想知道你現在的實力。」
「鳴子她會仙人模式。」不遠處佐井又笑眯眯地開口了,被大和狠狠瞪了一眼。
佐助眼中閃過一絲殺意:「這個吵死人的家伙就是代替我的人?」
「是的。話說回來……」
佐助臉色一變,猛地抽身後撤,但也快不過這個攻擊!他的身體一下子飛了出去,重重撞在牆壁上,碎石迸射。佐助隨即一個魚躍跳起,隨手擦掉嘴角的鮮血,黑眸轉赤,看向鳴子,輕輕哼了一聲。
眼前,鳴子金發飛揚,橙色眼影如火焰般閃耀,她收回手,誠懇地說:「我並不是來和你打架的呢,佐助。」
這就是仙人模式?鳴子,你又進步了呢……佐助想著,反手插回草雉劍。
「啊,佐助果然輸了。」佐井笑眯眯地說,「寫輪眼也沒什麼了不起呢。」
「輸?」佐助的左手白光纏繞,語氣是十分的不悅與傲氣,「大蛇丸,你不許插手!」
那是卡卡西前輩的千鳥!大和心下隱隱佩服,輕聲說道:「鳴子,『和歌演義』!」
「都說了,我不是來和你打架的。」鳴子嘆了口氣,豎起食指,「一次也好,就不能聽人講話嗎?」
佐助冷冷一笑:「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隨即手上電光嘶吼,勢如破竹般衝過來。
鳴子手上螺旋丸也准備著,然而就在佐助即將到達的前一秒,鳴子縱身一躍,根本不和他對上,而她身後,大和已經雙手結印蓄勢待發!佐助大驚,想躲開,但千鳥是一種直線攻擊的類型,他無法改變方向,只能直直撞上周圍迅速升起合圍的木牢。
大和微微松了口氣。在過來的路上,他和鳴子商量對付佐助的對策,鳴子說佐助八成會用千鳥,到時候暗號溝通。
還果然用了千鳥啊。大和心想,鳴子確實很了解佐助呢。
「佐助,現在你能好好聽我說嗎?」鳴子在木牢外站定,也不管裡面有沒有回應,心平氣和地說:「大蛇丸想要你的身體做容器,你變強了又怎麼樣,還不是被人利用。或許你覺得你能干掉大蛇丸,不過我聽自來也老師講,大蛇丸這人極聰明,不可能拿個十五六的孩子沒辦法。佐助,和我們走吧,你想復仇的心情我能理解,但請不要用這麼蠢的方法,好吧?」
鳴子說著,扭頭看向一處,笑道:「還真是可怕的惡意啊,大蛇丸,你是想干掉我嗎?正好,我也想干掉你,省得佐助被你迷惑,盡做些傻事。」
一個身影憑空出現,大蛇丸悠閑地一手叉腰,站在一塊大石頭上,蒼白的臉上蛇一般的眼睛興味地盯著鳴子:「三年不見,小丫頭進步還蠻大的,不過想干掉我還是蠻難的。」
鳴子正欲行動,突然感覺到一股惡意直襲身後,忙轉身抵擋,只見一只高高揚起的木手靈活地抓向四處閃避的兜,大和高喊:「別分心,背後交給我了!」
「是啊,」大蛇丸拍拍鳴子的肩膀,笑著說道:「自來也沒教過你,戰鬥中不能分心嗎?」
鳴子大驚,立刻揮拳過去,大蛇丸閃過,迅速後退,鳴子正欲追擊,不遠小櫻驚叫道:「鳴子左肩!」
鳴子余光一瞥,當即失色,馬上扯下貼在肩上的起爆符,在大蛇丸呵爆的瞬間扔了出去,可爆炸的威力還是炸飛了她,狠狠撞在牆上,右手一陣劇痛襲來,勉強睜眼一看,已被炸得血肉模糊。
小櫻一個瞬身趕到,冷靜地開始治療:「別動,馬上好!」
疼痛的右手迅速恢復正常,鳴子感激地對小櫻一笑,然後又衝了上去。
「大蛇丸,這次我不會讓你把佐助帶走的!」
雙方戰鬥正酣,木牢的某處不斷發出吱嘎的聲音,終於破出一個口子。佐助陰沉著臉,手握草雉劍邁出木牢,迎接他的是正坐在不遠處捏著一只毛筆畫著什麼的佐井,他抬頭看見佐助,便笑眯眯地說:
「總算出來了呢,那麼也讓我看看你的本事吧!」
我的使命
大蛇丸的基地某處,大和雙手按在地面上,十幾只木手湧出地面,曲折彎繞,從四面八方攻擊兜。兜身形異常靈活,借著地勢在眾木手空隙間躲閃,兩人勢均力敵,遲遲不分上下。
兜又險險避過一輪迅猛的攻擊,眼鏡一閃,突然笑道:「不愧是大蛇丸大人研究出來的實驗體,蠻不錯的嘛!看來你也挺努力啊,能活下來想必吃了不少苦頭吧!」
回答他的是幾只握拳的木手,如大錘般砰砰砸下,兜就地一滾連續閃過,又笑道:「你對這樣的木葉還蠻忠心的嘛,明明只是把你當成殺人工具!」
木手晃了晃,似被激怒了一般氣勢洶洶,攻擊愈加快速,找到機會了!兜一個健步跳到木手上,雙手一抖,數十把綁著起爆符的苦無飛向大和,大和立即結印,地面湧起一尊厚厚的木牆,苦無啪啪啪釘在木牆上連續爆炸,濺起無數砂石木屑,隨即大量煙霧燃起,兜砸下了幾個□□,冷笑著隱匿在煙霧之後。
大和躲在木牆後探頭觀察,周圍一片灰蒙蒙,看不清狀況,只得暫時停下木手的攻擊。他心裡暗暗懊惱,明明知道是激將法,但剛才兜的話還是喚起了一些他對幼年經歷的痛苦回憶。大和沿著木牆,謹慎地躲在一塊大石頭後面,屏聲靜氣,仔細聽著周圍的動靜,防備著兜的偷襲。
他隱隱聽見遠處戰鬥傳來的轟鳴。那是鳴子吧,希望她沒事!也不知道兜的下招是什麼,還是先發制人吧!大和想著,打算派出木遁分-身來先行刺探,不料他才抬手結印,小腿就一陣刺痛。他低頭一看,只見一條花斑尖頭蛇溜進石縫,心下頓時大驚,忙扯下護額緊緊綁在大腿根部,然後揮刀在傷口處狠割一下,鮮血直流。
兜的聲音遠遠傳來:「勸你最好趕緊去找那個醫忍小姑娘哦。我要去找大蛇丸大人,沒空和你玩了!」
顯然,兜正奔向那幾裡之外、如連珠炮般不斷傳來爆炸聲響的地方。
那裡是鳴子和大蛇丸的戰場。
鳴子心知自己的招數波及範圍很廣,一和大蛇丸對上就引著對方往外撤。大蛇丸也隨她,一副陪小孩子玩的模樣,不過等真的開戰,他也有些變色。
「小丫頭,你的仙人術倒是比你那個傻瓜師父強一點呢。」大蛇丸抬起頭,看著從天而降的數十個高舉仙術螺旋丸的鳴子,倒有些真心地表揚了一句,隨即雙手結印:「邪蛇腕爆!」
幾條巨蛇憑空而出,衝向鳴子們,先鋒的幾個鳴子正准備迎戰,不料巨蛇們避開攻擊,蜿蜒衝到鳴子們的中心,身體急速膨脹,嘭嘭幾聲,周圍的鳴子們全都炸飛化為白霧,只剩下唯一一個衝出爆炸燃起的滾滾煙霧,手上的仙術螺旋丸如颶風團般砸向大蛇丸:
「自來也老師才不是什麼傻瓜!」
大蛇丸被砸了個正著,化為泥土碎塊撒了一地,鳴子一驚,只聽背後傳來一聲冷笑:「傻瓜自然不覺得傻瓜是傻瓜!萬蛇羅之陣!」
鳴子迅速轉身,只見不遠處大蛇丸張開嘴巴,眨眼就有無數蠕動的各色毒蛇從他口中噴出,源源不斷如污濁的洪水般迅速覆蓋了整片地面,鳴子在毒蛇流淹沒她之前縱步跳到一塊巨石上,結印後變出數個分-身,利用瞬身術加離心力,將分-身一個個如炮彈般甩向大蛇丸。
「呵呵,你倒是蠻有創意的,我第一次看見有人把分-身這樣用呢。」大蛇丸揚起手,蛇群如盾牌般擋在他面前,分-身炮彈撞上蛇群,一下子陷進去消失了,大蛇丸好整以暇地站在後面,語氣變得輕蔑:「不過和我的佐助比,還是差遠了!」
鳴子皺起眉吼道:「不要把佐助說的好像是你的東西!風吹切!」
數柄風刃和分-身炮彈一同衝向大蛇丸,蛇群盾牌化為肉塊散落,然而又有下一個蛇牆湧起,再一次吞沒了分-身。大蛇丸見此,冷笑道:「你就這點本事嗎?這三年你都去干嗎了,學了個仙人模式是用來給人看的?所以說我比自來也更有眼光——」
大蛇丸停住了,眼前鳴子手上那個逐漸變大的閃光查克拉團讓他有些心驚。看樣子這次倒不容小覷了呢,大蛇丸想著,雙手不停迅速結起印來。
鳴子揚起手,護額的飄帶劇烈抖動著,她瞪著大蛇丸,高聲吼道:「仙法,風遁,螺旋丸手裡劍!」
一丈直徑的光之風遁旋風帶起巨大的氣流,盤旋著飛向大蛇丸,層層蛇牆不斷湧起,但是如薄紙一般脆弱,甚至絲毫沒能減弱這個風遁。此外,這個風遁的中心還在不斷吸取著四周的自然能量,體積越來越大。這就是仙術的威力。
等大蛇丸意識到這一點時已經晚了,他緊急召喚出來的幾只巨蛇也被輕松砍斷,終於沒能避開,被風遁帶著一起盤旋到一裡多外,最後直撞上岩壁。他身後,一整座小山隆隆作響,裂痕密布,轟然坍塌成無數碎裂的泥土和石塊。
「好家伙……」大蛇丸慢慢從碎石堆中爬出來,皮膚如撕裂的絹布,露出下面一模一樣的慘白身體。大蛇丸如脫衣服般扯下身上的人皮,喘著氣:「人柱力發起威來也蠻嚇人的嘛。」
他聽到有什麼動靜,抬起頭,只見鳴子站在對面岩石上,手上赫然又是一發風遁,她看著大蛇丸的眼神有些復雜:「說實話,我和你沒有直接的仇怨,但是你入侵木葉,殺了三代爺爺,還想把佐助變成你的容器,我沒辦法放過你!」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存方式,我有自己的夢想要完成,為了這個其他東西都無所謂。」大蛇丸站了起來,慘白的臉上那雙淺橄欖綠的眼睛閃過一絲瘋狂與堅定。
夢想?這個詞略微觸動了鳴子,她不由得問:「是什麼?」
「學會世上一切的忍術,了解世上一切的真理!」大蛇丸笑了,抬起雙手,冷冷看向鳴子,「在實現之前,我怎麼可能被你這種小丫頭打倒!」
小山崩裂的時候,幾十只水墨藏獒正衝出佐井的畫卷,撲向右手執劍的佐助,佐助一招一個,隨手甩去劍上的墨水,若有所思地望向巨響發生的地方。
「哎呀,我被小瞧了呢。」看著轉移視線的佐助,佐井笑眯眯地說:「你很在意鳴子那邊的情況嗎?」
話音未落佐井又是急速揮毫,幾乎看不清楚手的動向,一大批水墨猛獸張牙舞爪地衝了出來。
佐助臉上很明顯地不耐煩,血紅的寫輪眼掃了一眼眾猛獸,揚起左手,白色的千鳥流□□劃過一道漂亮的弧線,所經之處猛獸全都化為一灘墨跡。
「我沒空和你嘰歪。」佐助朝那邊走去,「你再礙著我的路,我就干掉你!」
「雖說書上講過,要和人處好關系就得學會配合。」佐井再一次揚起畫筆,畫的時間稍微長了些。這一次終於不一樣了,十幾條飛龍騰空而起,盤旋在佐助頭頂,數十只走獸,四面八方圍了上來,虎視眈眈,而它們身後,十幾丈高的滾滾墨流帶著仿佛要吞噬一切的漆黑意志如海嘯般湧動,蓄勢待發。
佐助的臉色有些變化了,他瞥了佐井一眼,對方雪白的臉上是一如既往的標准微笑。
「可畢竟我的任務就是要干掉你啊。」
小櫻的雙手按在大和的小腿上,毒素慢慢隨著查克拉導出,不止一處的戰鬥聲響讓她很在意,說她現在心急如焚一點都不誇張。
大和看出她的心思,便說道:「小櫻,你不要急,憑你的實力這種小傷口很快就能搞定的,等下我們就趕過去!」
「嗯,明白!」小櫻深吸一口氣,集中在眼前大和的傷勢上。
大和則想起佐井,幾日觀察而來的情報在腦海中不斷分解拼接,慢慢形成了真相的模樣。原來是這樣嗎……
「好了!」小櫻抹掉頭上的汗,抬頭對大和笑了笑,「我們走吧!」
大和站起來,活動了下四肢,心下暗暗佩服小櫻的治療能力,抬頭觀望了會,說道:「直接去鳴子那邊吧。」
「為什麼?佐,佐井那邊呢……」小櫻吞下差點說出的那個名字,有些疑惑。
大和拍拍她的肩,猶豫了下,還是開口了:「因為鳴子對木葉更重要。」
小櫻怔了怔,沒說什麼,只是慢慢推開大和放在她肩膀上的手,轉身向佐助所在的地方跑去。
「小櫻!」大和喝止道:「你要想清楚!」
小櫻停下了腳步,呆呆站了好一會兒,握拳的雙手不斷發抖。大和也不多說什麼,一個瞬身衝向鳴子所在的地方。小櫻默默看著,最後,她輕輕發出一聲近乎哀嘆的抽泣聲,一步一步邁了出去,越來越快,背著那個人所在的方向,不再回頭。
又一發風遁!
「螺旋丸手裡劍!」
其實鳴子扔出這招時,心微微縮了縮,有些酸。從剛才那個威力來看,這招很有可能殺了對方。即使鳴子的手上早就沾過鮮血,她依舊不適應,也沒辦法適應去親手解決掉一條人命。螺旋丸手裡劍扔出的同時,鳴子感到一陣耗竭,橙色眼影褪去了,四肢也變得沉重。看來就算是仙人模式,這招也只能用兩次呢……
面對越來越大的風遁,大蛇丸幾個瞬身後退,隨即雙手合十:「三重羅生門!」
砰砰砰!連續三道十幾丈高的大門憑空出現,巨大的赤發鬼頭雕像張開巨口,螺旋丸手裡劍削裂了第一扇大門,撞破了第二扇大門,最終到達第三大門時終於化解為一陣劇烈的無形旋風。
「真是危險的招式啊……」大蛇丸看著半跪在地上喘氣的鳴子,笑道:「值得表揚。」
失敗了呢……要再來一次嗎?鳴子正准備進入仙人模式,身後突然閃過一道人影,不待鳴子反應過來,她的左手臂和右手臂便依次如被冰雪潑過般一涼,隨即一陣劇痛,不受控制地垂下。
「總算等到你解除仙人模式了呢。」兜轉到鳴子面前,推了推眼鏡,手上的查克拉刀寒光閃閃,「鳴子,你干的不錯,可是我不會讓你再向大蛇丸大人動手了。」
鳴子飛起一腳,兜俯身閃過,無法用雙臂控制平衡的鳴子一下子摔倒在地,她扭動著身體拼命想站起來,兜一腳踩在她頭上,冷笑道:「鳴子,你就是這樣,怎麼勸都不聽,執拗又任性!」
「這句話……原封不動地返回給你!」鳴子一個旋風腿想脫離控制,被兜一把抓住小腿,干脆利落地割了兩刀:「腳也這麼不老實呢,那也把筋脈切斷吧。」
鳴子癱在地上,憤恨地瞪著兜。兜仿佛受到什麼刺激般蹲下來一把抓住她的頭發,眼神變得猙獰:「你憑什麼這麼看我,嘲笑我沒有自我嗎!嘲笑我身份那麼多嗎!」邊說著,兜抓起鳴子的頭,一下一下狠狠砸在地上,「你說啊!憑什麼你那麼堅定!憑什麼你知道自己想做什麼?憑什麼!憑什麼!」
每說一句,兜手下就用力一分,地上逐漸暈開一灘血液,聞到熟悉的血腥味,兜的瞳孔快意地睜大:「你這種人,最後還不是無力地躺在地上,被我揍得連話都說不出,哈哈哈!」
鳴子死死咬著牙,連血腥味也嘗不出。她覺得頭痛得快麻木,兜說的話也快聽不清。不過肉體上的痛苦遠遠比不上她內心深深的無力感和屈辱感。
就算學會了仙人術,也一樣變成這種醜陋的樣子啊……
那,要不要老夫來幫你呢?
那一束光
兜暢快淋漓地發泄了一通,站起來向大蛇丸走去。鳴子趴在血泊中,身軀微微顫抖著,四肢痛得不行,可無論如何都發不了力。
「大蛇丸大人,您身體沒事吧?」兜擔憂地看著大蛇丸,對方皺著眉,仿佛在忍耐什麼。
「還好,只不過剛才被逼著用了兩次極其耗費查克拉的術,現在稍微有些排斥反應。」大蛇丸扶著額頭,瞳孔時大時小,青筋暴露,啞聲說道:「這個容器也快到時間了呢……」
「這是怎麼了?」
佐助走過來,面無表情地看向鳴子。鳴子聽見熟悉的聲音,抖得更厲害了。
兜沉下臉:「佐助,你趕過來就是問那個丫頭嗎?大蛇丸大人可是受了很重的傷——」
「閉嘴。」佐助看也不看他一眼,冷言道:「我在問,她怎麼了。」
大蛇丸喘著氣,呵呵一笑:「兜,我沒事,你就告訴他吧。」
「還能怎麼,」兜聳了聳肩,輕蔑一笑,「她四肢的肌腱都被我切斷,現在只能像條擱淺的小魚一樣亂蹦呢。」
「哼,你也就會這個了。」佐助冷笑一聲,縱身跳到鳴子身邊,低頭看著她:「鳴子,你就這種水平嗎?被下三濫的招數給打趴下,露出死狗一樣的姿態。」
佐助的視線簡直如芒在背,非常羞恥,鳴子不敢抬頭看他,徒勞地蠕動。
快動啊,快給我動啊!為什麼動不了!
(所以說,干脆交給老夫來吧。你花那麼多功夫學了個仙人術,現在還不是一樣被打敗了。)
我……
(交給老夫,你的身體就能自愈了。)
可是……
(你在猶豫些什麼啊,嫌自己還不夠丟臉?)
那……拜托了……九尾……
九尾大笑起來,暗紅的獸瞳快意地放大。
(放心,老夫會幫你報仇的!)
鳴子放松下來,意識逐漸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鳴子不再掙扎,感覺到不對勁的佐助迅速後退。鳴子的身體滲出大量半透明的赤色查克拉,血液蒸發成紅色碎片沙沙落下,傷口滋滋作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她慢慢站了起來,抖了抖身後四條查克拉尾巴,抬起頭來。
那不再是鳴子的樣子了,她周身被厚厚的查克拉如盔甲般包裹著,外形如狐狸一般,有一丈來長。那雙眼睛,不再蔚藍,而是九尾的暗紅;那副神情,也不再陽光,而是陰郁的憎恨,充滿終於解放了的殺意。鳴子彎起雙腿,弓起背,手曲成爪,冷冷地盯著兜,喉嚨中信信有聲。
「這是人柱力要發揮尾獸力量了嗎?」兜不由得出了冷汗,「看樣子是衝我來的。大蛇丸大人,快到吃藥的時間了,要不要先撤?」
「說的也是,沒空和這孩子玩了呢。」大蛇丸說著,豎起手指,半空中,一個隱隱的扭曲空間逐漸浮現。鳴子見此,鼓起小腹,猛地張口一吼,震得飛沙走石,空間一下子就消失了。隨即她尾巴一抖,揮出利爪直竄了上來。
「好家伙!」兜扶著大蛇丸遠遠跳開,躲在一個斷壁後。剛剛他們站立的地方已經變成一個幾米深的大坑,「大蛇丸大人,我先去擋它一會,你趁機先走吧。」
大蛇丸靠在樹上,掏出一個小瓶子吞下了些什麼,扯唇一笑:「兜,我再怎麼說也曾經是三忍啊,這種場面都搞不定怎麼行。而且……」
大蛇丸看向不遠的佐助,眼神充滿貪欲和渴望:「重要的佐助可是在這裡啊,我可不想功虧一簣!」
「既然大蛇丸大人這麼說了……」兜跟上大蛇丸,臉上顯出一絲不甘,但還是問道:「我要不要過去保護佐助?」
「不用了,他會不高興的。」大蛇丸雙手迅速結印:「我現在查克拉不足,你來協助我。」
兜立刻站到大蛇丸身後傳輸查克拉,看清大蛇丸手印後,不由笑道:「不愧是大蛇丸大人,對付九尾,果然要用那個嘛!」
隨著最後一個手印的結束,大蛇丸往地上一拍,奇特的花紋以手掌為中心擴散開來,附近的泥土沙沙作響,逐漸湧起一個土包,越來越高,最後露出一個豎立的棺材,棺材蓋子啪地打開,緩步走出了一個高大的長發男人,隨著動作,他身上的泥土嘩嘩落下。
佐助遠遠看見,大吃了一驚,因為這個長發男人的容貌,和刻在火影岩上的那位大人、那位立在終結之谷的大人一模一樣。
初代火影,千手柱間,木葉的開創者之一,被稱為「忍者之神」的傳說人物,此時正站在那裡。
千手柱間宛若生前,只有眼白是黑色,臉上也有泥土的裂紋。他看著直衝過來的鳴子,皺了皺眉頭,扭頭對大蛇丸喝道:「小子,你又把我喊過來做壞事啊!」
「真是不好意思呢!」大蛇丸笑了笑,語氣是難得的恭敬:「我現在身體情況不是很好,沒辦法親自上陣,只好拜托初代大人了。」
「我的身體情況才更不好吧!」 千手柱間抬手結印,無數樹干衝天而起,如巨蛇般纏向鳴子:「這丫頭是九尾人柱力?你這小子,又想對木葉做什麼!」
雖說他這麼講著,手裡的攻擊卻沒有停下來,鳴子在木遁攻擊中左右閃躲,顯得有些焦躁。
大蛇丸頭上虛汗滾落,暗自慶幸只召喚了兩成實力的初代火影,不然剛才差點就失控了:「初代大人別生氣嘛,這次倒不是我想對木葉做什麼,而是木葉想殺我呢。」
柱間一聽,大笑起來:「干得漂亮!」
「……算了,」大蛇丸動了動手指,「還是控制全部的意識吧。」
柱間的大笑卡在一半就停住了,隨即面無表情開始攻擊,不過威力隨之下降。
鳴子抓住空子,扯下纏繞在身上的木條,隨即朝天張開嘴巴,一個深黑泛紅的能量團在她嘴巴上方出現,慢慢變大,周圍的砂石都因為這份能量的吸力飛了過去,沒入其中。
「那個不太妙呢……」兜有些緊張,那個能量團讓人頭皮發麻。
「看來是的。」大蛇丸笑了,「好久沒有這種緊張的感覺了!」
能量團膨脹到十幾丈直徑,忽而又縮小成一小點,被鳴子張口吞下,隨即,鳴子深吸一口氣,張口吐向大蛇丸兩人,黑色能量團如炮彈般飛來!
柱間啪地合掌,兩扇十幾丈高的羅生門憑空出現,能量團一下撞上,劇烈旋轉,發出刺耳的吱嘎聲。
「剛才應付那丫頭的仙術用掉三重羅生門,現在只能靠初代通靈出剩下兩重了!」大蛇丸擦了擦汗,「就不知道效果如何……」
話音未落,第一重羅生門就轟然倒塌,隨即是第二重羅生門,裂痕越來越深,終於砰地裂開,黑色能量團稍微縮小了些,改變了軌跡,但依舊勢不可擋地衝向大蛇丸兩人,最終爆炸!
遠處,小半個山頭被打掉,空氣中充滿燒焦的臭味,大蛇丸慢慢從燒得焦黑的蛇群中爬出來,嘔出一口血,旁邊,兜躺在地上,半邊身子都紅艷艷的,全是水泡,他咬著牙忍受劇痛,緩慢地自我修復。
幸好剛才偏離了,不然……
「大、大蛇丸大人,您怎麼樣了?」兜側過頭,努力看向大蛇丸,大蛇丸靠在岩石上休息,死死瞪著遠處:「佐助呢?鳴子會不會攻擊他,找到他就撤!」
鳴子一招得手,哈哈大笑,喉嚨裡發出的不是少女清脆的嗓音,而是類似猛獸的咆哮。突然,她旁邊升起數十根粗木條,靈活而牢固地纏上了她,大和喘著氣,一臉慶幸:「總算趕上了!」
鳴子氣得亂吼,拼命扯著木條,大和拿出封印符,正要過去,只見佐助從一旁的山崖上一躍而起,跳上粗木,俯視著鳴子,冷冷地說:「鳴子,說什麼追求力量的我是錯的,你不也是,為了強大變成這種醜陋的樣子,真是不堪入目。」
鳴子沒有反應,撕咬著木條,吱嘎作響。佐助蹲下來仔細查看,輕哼了一聲。
「聽不見嗎?看樣子,你已經墮落到比我還深的黑暗中去了呢。」
大和謹慎地觀察佐助,見他如此,心裡一動,揚手阻止了想要衝上去的小櫻:「先看看情況。」
這裡是積聚了上百年的怨恨的尾獸的意識。
鳴子感覺自己仿佛在泥沼中,不斷往下陷,愈是掙扎,愈是下墜。
她的眼前不受控制般出現各種畫面。
村人的厭惡。同學的冷淡。老師的嫌棄。一個人的孤獨。殺人的悔意。醜惡的交易。
越是不想回憶的,越是湧上來,一幕一幕不斷在鳴子眼前出現。
越是痛苦,陷的越深。
蠱惑的語言不斷在耳邊呢喃。
干脆殺掉他們,把這個醜惡的世界毀掉算了。
不要……我不要這樣……我想出去……
眼前突然有了光芒,刺目卻令人感動到心酸的光芒。
鳴子不由得朝那裡伸出手。
仿佛知道她的渴望一般,一只手也伸了過來,緊緊握住她,用力將她扯向那光芒所在的地方。
手心的感覺好溫暖,周圍也越來越亮,鳴子如夢初醒般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站在一個熟悉的大房間裡,周圍滿滿都是紅色的查克拉泡沫,正前方,關在柵欄後的九尾憤怒地吼道:「可惡,我認識這雙眼睛!宇智波的眼睛!」
佐助站在她旁邊,打量著九尾:「九尾妖狐嗎,你認得宇智波啊。」
「哼,想不到你成長到這個地步。那受詛咒般的血統之力,還有可怕的查克拉,就和以前的宇智波斑一樣……」
佐助皺起眉頭,抬起左手,房間裡的泡沫紛紛爆炸,和九尾的咆哮聲一起迅速消解。
「那種家伙,我才不知道呢!」
隨著最後幾個泡沫的爆炸,九尾的聲音遠遠傳來:「想不到你能壓制我的力量……哼,最後給你個忠告吧……」
「千萬……不要……殺鳴子……否則……你一定會……後悔……」
佐助沒有回答,沉默了會,側頭看向旁邊呆呆站著的鳴子:「怎麼,你還沒醒過神來嗎?」
「啊,」對上佐助的視線,鳴子不知為何,心跳有些加快,「我沒想到你會在這裡……」
「因為我的力量提升了。」佐助眨了眨眼睛,鳴子注意到,他已經擁有了三勾玉寫輪眼。
「你變強了呢。」鳴子由衷地說。
「嗯。」佐助淡淡地應道。
鳴子滿肚子的話,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從黑暗中走出的感覺真是太好了,她想道謝,又開不了口。
而且令她有些詫異的是,佐助和之前見過的不一樣,一點戾氣都沒有,讓她不由得想起曾經那個互相扶持的少年。
「話說,你要握著我的手到什麼時候?」
鳴子一楞,這才發覺自己像個小孩一樣緊緊抓著佐助的右手不放,忙不迭松手,臉也紅了。她偷偷看了佐助一眼,不知道對方會怎樣鄙視自己,卻發現佐助笑了。
雖然還皺著眉頭,雖然僅僅是微微翹起嘴角,但千真萬確是笑了。
鳴子不由得又看呆了,半天說不出話。佐助見她這樣,正想說什麼,突然臉色一變。
鳴子一驚,眼前的場景也瞬間變了,她發現自己正卡在縱橫交錯的粗木中,佐助半蹲在她面前,恢復了一貫的冷漠,然後縱身跳到不遠處的大蛇丸旁邊。
卡住鳴子的粗木縮回土中,鳴子只覺得渾身無力,一下子癱倒在地。
「鳴子,你沒事吧!」小櫻焦急地跑來扶起她,鳴子活動了下四肢,發現肌腱都連上了,除了疲乏以外沒有別的問題,就笑著向小櫻搖了搖頭:「我沒事,放心!」
不遠處,大蛇丸笑眯眯地問:「佐助,怎麼,你沒趁機殺了她嗎?」
佐助冷淡地回答:「哼,剛才那種東西,根本就不是鳴子,沒有讓我動手的價值。」
鳴子聽見,心裡一陣懊惱,咬住嘴唇。
大蛇丸開始結印:「佐助啊,你做不到無情,怎麼殺掉鼬?」
「若是遇見他,」佐助的聲音變得冷酷,「不管情不情願,我都會變得無情!」
兩人如煙霧般消失了。看著佐助消失的地方,鳴子不知怎的,有流淚的衝動。
還是沒能帶回你呢。
是因為我太弱了嗎。
那……變強吧……變強吧!
想盡一切辦法、做一切努力,變強!
鳴子擦掉臉上的濕潤,抬起頭堅定地說道:「大和老師,等下就出發去雷之國!」
聯合偷襲
又是下雨啊。
燦望了望窗外,慢慢掀開吸了很多水汽而沉甸甸又略微發霉的被子,坐了起來,渾身上下的關節都一陣酸痛。
這種鬼天氣何時才到頭啊!他憤憤地想著,順手摸了摸掛在旁邊衣架上的橡膠外套,還好,勉強算是干的。稍作洗漱後,燦便推開房門下樓准備吃飯。
樓下已有好幾個等待開飯的忍者,正趁著這段短暫的空閑時光聊天。
「又是這種鬼天氣呢!」其中一個年輕的忍者端起半舊的杯子,隨即又一臉嫌棄地放下,「嘖,害的我看見水都要吐了!」
「你可別這樣說。」旁邊一個年老些的勸道:「昨天還停水了,據說是管道破了呢。」
「破就破了!光接雨水都夠我喝幾輩子!」雖說這樣抱怨著,年輕忍者有些疑惑:「不是剛換過嗎,後勤那邊干什麼去了,不會把錢吞了買了很差的管子吧?」
「這倒不是。」對方的臉色變得憂郁,遲疑了會,才說:「我聽說,我們國家和五大國的貿易從前天開始,全都停了。」
「什麼!」年輕忍者大吃一驚,隨即一臉怒色:「他們又想欺負我們嗎!」
「誰知道呢。五大國聯手孤立我們雨之國,又有什麼好處!」老者說著,露出恐懼的神情:「不會……又要打仗了吧!」
此話一出,周圍的忍者紛紛看了過來,面色各異,驚懼居多。
「為何又是我們!」
「那群畜生!」
燦聽著也有些慌,他想說些什麼,但是還是吞回腹中。不能在這個時候讓士氣更低落了。
「不要怕!」
食堂的窗口處,一個魁梧的大娘砰地放下一大通粥,笑道:「不管發生什麼,我們都有神大人在!」
「對、對啊!」一個矮胖忍者跳起來,臉色總算恢復了些,第一個衝到窗口前遞過碗,回頭嘿嘿一笑:「怕什麼,神大人就是我們的太陽!吃飽了去干活,我先來一碗了!」
「你這家伙還真會鑽空子啊,哈哈!」
「說的沒錯!我們有神大人!」
「是啊,那位大人會引導世界走向和平,再也不會打仗了!」
氣氛一下子好轉,大家排隊打飯,談論著美好的未來,一臉憧憬。燦沒說什麼,掃了眼打來的粥。
果然,變稀了。饅頭的分量也輕了。
燦咬下饅頭,慢慢嚼著,初入口微酸,隨即是甘甜。苦澀的甘甜。
食堂扛不住多久了。作為後勤之一,他很清楚,水管和好幾處大橋都是炸裂的,昨天晚上,雨隱村的糧食倉庫遭到偷襲,幾乎都空了。現在大家笑著大吃下去的都是應急儲糧,估計扛不住一周。五大國那些家伙,耍起陰的比他們這些專修暗殺的雨忍還厲害啊。
糧倉空蕩蕩的,讓人看得想哭,卻流不出眼淚。
戰爭,已經開始了。
燦咽下最後一口粥,走回房間,穿上憋氣而醜陋的橡膠外套,拿起忍具包。
只能相信神大人了。
燦默默祈禱著,然後步入這場不知何時才停的連綿大雨之中。
今天是雨隱保衛戰第三天。
夢火屬於東北方向的外防小隊,她和輪班的同伴一起日夜堅守著,充滿紅血絲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對面的密林,嘩啦嘩啦的雨聲令人昏昏欲睡。
這次的戰爭,有些奇怪。夢火忍著不去在意因為濕氣而發作的關節痛和腳氣,努力思索著這次敵襲的目的。敵人應該是五大國的暗部,神出鬼沒,自從第一天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摧毀了多處交通要道、水管和糧倉後,他們就退守村外,並不正面攻擊,而是時不時偷襲。
像是在試探兵力一樣。夢火不由得露出一絲嘲笑。真沒必要啊,和五大國相比,雨忍的數量少得可以忽略不計,真正的王者和神……夢火抬起頭,看著那站在高高瞭望台上,紅雲黑袍隨風飄動的佩恩。雖然天使大人傳諭,說神大人會全盤探知敵人情況,讓大家不用太緊張,然而大伙都還是很拼。
因為發自內心想為那位大人做些什麼,哪怕是一點點也好,希望能幫上神大人就好了……
夢火重新凝視著對面,雨幕中仿佛出現了什麼,她不由得睜大眼睛,精神高度集中。
那是一個少女,金色的頭發就算隔著水汽和雨幕也很耀眼。她帶著木葉的護額,空著手,緩步走向這邊。
雖說沒有感覺到殺氣,但是光那個護額就足夠了。幾個雨忍瞬間進入備戰狀態。
「站住!你們木葉想做什麼,為何偷襲雨隱村!」
少女停下腳步,攤開雙手做出無防備的樣子,抬頭高聲叫道:「我是木葉村的漩渦鳴子。佩恩,我想和你談談。」
「真是無禮!你算什麼東西,居然直呼神大人的名諱!」
然而佩恩抬起手,示意手下稍安勿躁。
「現在,又輪到你們木葉提條件了嗎?」他俯視著少女,淡紫色的輪回眼不含任何情緒,「土影和水影的使者也說了一堆呢。」
少女顯出一絲詫異,仿佛沒料到同盟們居然單獨和佩恩聯系過。她想了想,繼續說道:「我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也不是代表木葉來提條件。我只是作為……你想要的九尾人柱力,來和你談。」
佩恩哼了一聲:「區區一個分-身?」
鳴子彎起嘴角:「你不也是分-身。」
佩恩沉默了會,問道:「你想談什麼?」
鳴子說道:「自來也老師和我說了你的事。我也討厭戰爭,但是我不認為絕對暴力下的恐懼能帶領大家走向和平。」
暴力?恐懼?夢火有些驚訝,不由得看向佩恩。神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感覺到那些看向他的視線,佩恩突然一躍而下,在離鳴子不遠的地方穩穩落地。
「畢竟,你只是個凡人,不理解我也正常。確實,我們擁有過共同的老師。那麼作為同門的師兄,我來指點你一下。過來。」
鳴子點點頭,朝身後的密林做了個手勢,然後面無懼色地走了過去。佩恩待她離自己有一丈來遠時,雙手結印,一個透明的球形空間籠罩了兩人,雨水無法穿透,順著邊界流下,形成一個白花花的水膜結界。
鳴子環顧了一下,會意道:「你怕別人聽見?」
佩恩淡淡地說:「盡可能不讓情報流出是做事的基本原則。盡管之前由於意外讓自來也被救走,導致現在這個局面,但我認為,能謹行慎言到最後,才能辦好大事。」
「好吧!」鳴子大松了口氣,說道:「剛才我也緊張死了,就怕自己說錯話被隊長他們批評,給木葉抹黑,他們可是嘮嘮叨叨教了我一大堆啊。現在既然他們都聽不見,感覺能自由發揮了!」
見鳴子這樣,佩恩冷冷地說:「你未免也太松懈,毫無忍者姿態!」
鳴子哈哈一笑:「因為我聽自來也老師講過你的事情,雖說現在觀點不同,感覺總能和你說到一塊呢!」
「那可未必。」佩恩不為所動:「你只不過是一個不知人間疾苦的小丫頭,我不認為你可以和神說到一塊。」
「至少,我們都渴望和平不是嗎?光這點我們就能一致了!」鳴子說著,面色凝重起來,「話說回來,佩恩,我問你,你想要和平的原因是什麼?」
「愚蠢的問題。」佩恩的聲音透出一絲不悅,「沒人願意品嘗失去親人的痛苦,沒人願意顛沛流離失去家園,安定是人人渴求的目標,而我則要引導世界實現夢想。」
「可是,你作為雨隱村的老大,都沒能讓雨忍們幸福安定呢。」鳴子聳聳肩,「據我所知,雨之國本身的農業發展很不好,糧食基本靠進口,五大國現在都暫停對雨之國的貿易,全國上下近百萬人吃什麼,你想過沒有?」
「哼,等我捉齊了九只尾獸,完成計劃,自然會讓貿易恢復。」佩恩回答。
「可是,你就不擔心等你捉齊尾獸,雨之國的人都餓死了嗎?這些人怎麼辦,被你白白犧牲掉?」鳴子盯著佩恩的輪回眼,毫不放松:「他們都把你稱為『神大人』,是發自內心相信你能給他們帶來幸福吧,然而你卻為了所謂的長遠目標,看著他們飢寒交迫?」
佩恩頓了頓,回答:「為了世界最終的和平,小小的犧牲在所難免。」
「小小的犧牲?」鳴子氣急反笑:「你連自己的村子和國家都治理不好,還說什麼領導世界,真是胡說八道!就算你真的得到了所有尾獸的力量又怎麼樣,暴力能種糧還是織布?你知道怎麼發展農業、工業和商業嗎?你知道如何協調矛盾、公平分配資源嗎?讓世界走向幸福的哪是區區一個人能夠辦到的!」
其實鳴子也不太清楚什麼矛盾和分配,只是在來雨隱村的路上被木葉的人好好培訓了一番,此刻便鸚鵡學舌講了出來。
佩恩的臉上一如既往沒有任何表情,他沉默著,仿佛在思索該如何說服對方,最後,他平靜地開口:「我倒要問你,你又有什麼『好』方法。聯合五國的力量來反對我?那我告訴你,昨天土影和水影的使者悄悄來找我,說如果把尾獸分給他們,他們願意重新開啟貿易。所謂的聯合,也只不過是第一天的偷襲而已!」
鳴子咬了咬嘴唇:「我會想辦法……」
「想辦法?」佩恩打斷她的話,說道:「曾經,我也選擇和人聯合,結果卻是背叛和利用!你剛才我問如何協調矛盾和分配資源,那我告訴你,我的答案就是暴力!」
「但是暴力的效果太片面和短暫了!」鳴子反駁道:「長久下來人們還是會反抗!」
佩恩冷酷地回答:「那時候,自然會有繼承我意志的人出來,繼續這條道路。世界終將統於一。」
鳴子憋得難受,她覺得佩恩說錯了,但是絞盡腦汁也沒辦法說服對方,深恨自己懂得太少,又不會講話,只能咬牙說道:「你這樣,活在恐怖中的人們根本不會幸福!我會阻止你,不惜一切阻止你!」
夢火遠遠看見那個水球般的東西破裂了,佩恩和那個金發少女面對面站著,氣氛很不好的樣子。神大人為何要與那個女孩聊,他們到底說了什麼?
佩恩縱身跳回瞭望台,回首說道:「無論如何,九尾,我會將你捕獲!」
鳴子嘆了口氣,轉身走了。
沒有人發現,附近一棵大樹上,隱隱站著一個帶著螺旋面具的黑衣人,他的面具上只在右眼的部位開了一個小洞,赤色的寫輪眼默默看著這一切。
「漩渦鳴子嗎……」
為了和平
鳴子走進密林,三個戴著面具的木葉暗部正在等她,每個人都是一樣的服裝,只有面具花紋不同。
「怎麼樣,佩恩在那個結界裡面和你說了些什麼?」 其中一個問道,聽聲音像個成熟的女性。
「失敗了。」鳴子垂頭喪氣,「佩恩還是想用暴力來解決辦法。對不起,卯月隊長,明明你教了我那麼多……」
「沒事,佩恩畢竟是閱歷豐富的忍者啊。」對方輕輕拍拍少女的肩膀,聲音很溫柔:「請你把詳情告知我們。」
鳴子點點頭,把剛才和佩恩見面的場景都講述出來。
「土影和水影派了使者過去?果不出所料!」另一個暗部哼了一聲,粗獷的聲音中透出擔憂:「如果雨隱村答應他們的條件就糟了!」
「這倒不會。」鳴子想起佩恩那不容置喙的態度,搖搖頭:「佩恩一心想按自己的方法行事,不可能把好不容易得來的尾獸再分出去。」
卯月沉吟了會:「既然說服無果,現在我們就執行方案二。汐、夜,你們兩個去通知其他隊。」
「是!」兩名暗部立刻縱身離開。
想起方案二,鳴子嘆氣,心情很沉重。
還是要打嗎。自來也老師……我該怎麼辦……
當初,恢復意識的自來也立刻和綱手彙報了佩恩情況。木葉高層馬上舉行秘密會議,作為當事人之一的鳴子旁聽。
「曉已經收集了七只尾獸了,實力不容小覷。」 水戶門炎有一頭干練的白色短發,帶著副黑框眼鏡,他是木葉行政部的部長,原三代火影的顧問之一,已經七十多歲了,他摸著短短的山羊胡子,說道:「看來岩之國和水之國早就失去了自己的尾獸,卻一直秘而不談,哼,是害怕被其他大國知道嗎!」
「土影那家伙喜歡利用人,不會暴露自己的弱點的。」旁邊同為行政部的部長、原三代火影的顧問之一的轉寢小春冷靜地分析道:「水影嘛,水之國行事都躲躲藏藏的,這種事情更不會說出口。」
綱手坐在首位,輕敲著桌面:「之前風影被抓,砂隱村向四大國都發了求助急件,據我所知,其他三國都沒有回復。」
旁邊頓時傳來一聲冷笑,是團藏:「也就綱手你愛多管閑事,居然還派了人柱力過去,根本就是送羊入虎口!」
鳴子弱弱地嘟囔道:「我不是羊……」
團藏懶得理她,繼續說道:「其他三國肯定是作壁上觀,幸災樂禍,他們巴不得風之國也失去自己的尾獸。現在擁有七只尾獸的曉很明顯是對木葉的大威脅!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我們應趁著對方沒反應過來之前先行出擊!」
「等等,團藏,」 轉寢小春插話:「曉目前沒惹出大事,木葉暫時師出無名,最好派出暗部,先談再打。」
水戶門炎頷首:「是的,而且我建議,不要僅僅是木葉出手呢。」
綱手聽了,微微皺眉:「你的意思是……」
「沒錯,」水戶門炎慢慢地說,「假如只是木葉出手,其他四國終究會知道,肯定會認為我們是衝著七只尾獸去的,到時引發衝突就不好了。」
「對,這也是一個讓他們知道曉實力的時機,畢竟連自來也都不是那個佩恩的對手。」 轉寢小春說著,看向沉默的自來也,「自來也,談談雨隱村的情況吧。」
自來也拿出一疊紙,鳴子接過讀了起來,是雨隱村的大致地形,以及佩恩各個分-身的情報。
「輪回眼嗎?那確實很棘手呢。」綱手扶著額頭,想了想,說道:「而且還有七只尾獸的力量,確實要讓諸國都了解這點。」
「不行!」團藏斷然否定:「我還是不同意結盟,如果雨隱村選擇和土影或者水影合作,把尾獸分過去怎麼辦?岩之國一向和我們不對付,風險太大了!」
「他們終究會知道的,到時候問題更大。」綱手揉了揉太陽穴,作出了決定:「干脆掰開來說清楚。五大國互相監督,就算土影想搞小動作,也會有所顧忌。就這樣!」
散會後,綱手就派飛鷹傳出結盟文件。風影我愛羅自然答應,雷影考慮到自家八尾也願意合作,而對土影和水影來說,這是一次重新拿回力量的好機會。隨著飛鷹一只只返回,五國都同意采取經濟制裁,並且派出暗部聯合小隊,去雨隱村一探究竟。
鳴子摩拳擦掌,只可惜有天地橋任務在身,她便申請讓自己的分-身跟去。綱手考慮到這樣可以混淆曉的視線,便批准下來,安排精銳作她的隊長,也就是卯月了。
路上,卯月告訴鳴子此次行動的方案。
「其一,和其他國的暗部一起對雨隱村進行武力威壓和外交談判,迫使佩恩同意交還尾獸,停止他的計劃;其二,如果佩恩拒絕合作,那就進攻,奪回七只尾獸。」
現在談判無效,只能執行第二個方案了嗎?
入侵者。
鳴子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這個詞。
我也是其中一員呢,雨隱村的敵人,讓這個國家哭泣的凶手之一。
雨越下越大,衣服濕噠噠黏在皮膚上,鳴子跟在卯月身後,每一步都帶起又厚又重的淤泥,冰涼的雨水順著發絲滴落,視線也變得模糊。
真希望出個太陽啊……想要那種艷陽天,大家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吃飯,嘮嗑,然後一起去干活……
「鳴子,你怎麼了?」察覺到少女的情緒,卯月問道。
「想讓大家聯合在一起就真的那麼難嗎?人與人就不能相互理解,共同走向幸福嗎?」鳴子抬起頭,雨水流入眼睛,一陣刺痛。
卯月輕輕笑了:「怎麼說呢,這種情況下是不可能的。」
「為什麼?」鳴子問。
「畢竟,誰也不知道對方是否真心,下一步會采取什麼行動。各國在十幾年前還打仗呢,相互之間的血債和憎恨,豈是區區一句好話就能化解的。」
鳴子低下頭:「我想阻止佩恩。但是現在這種狀況,真的打起來會有很多人死去吧。雨隱村的人根本不知道佩恩的計劃,他們都是無辜的,卻要陪著忍飢挨餓,承受著恐懼與不安……」
「但是不阻止他,以後死的人會更多。」面具下,卯月的聲音變得淡漠,「用小部分人的犧牲來成全大部分人的幸福,不是嗎?」
鳴子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覺得不對勁,但又不清楚哪兒不對勁,只是很不自在,很憋屈,很難受。
包圍雨隱村的第三天,五國聯軍和佩恩談判失敗,正式宣布對雨隱村宣戰,理由是雨隱村的首領佩恩有反人類計劃,暴力奪走他國尾獸,私藏恐怖分子,嚴重威脅到五國甚至世界的和平。
和平仿佛成為了萬能的借口,不管做什麼都能用上呢。
第四天依舊是下雨,腳下的污水開始泛著令人難以忍受的血腥臭味。雨隱村的一處隱蔽地下建築,所有的人,不管是忍者還是平民,都呆在這裡,祈禱著神大人早日擊退敵人。
空氣很污濁,彌漫著體臭和腐爛的味道。頭頂隱隱傳來爆炸聲,那是神大人的分-身們在抵御敵人吧。水管和電線都被剪斷,黑暗中只有幾盞昏黃的油燈點著,浸在油裡的布條滋滋作響,眾人勉強能夠看清其他人的臉,一張張擔憂、恐懼又透出些許希望的臉。
小南在人群中艱難地行走著,身後跟著分發干糧和水的後勤人員。每個人都只有一小塊,不至於餓死罷了。一開始人們還有興致互相比著各自的肚飢聲更大,後來都沒了心情,只是軟軟地靠著牆,連話都不想說。有幾個人盯著油燈,抽動著鼻子,眼睛都是綠的。
佩恩很強,這毋庸置疑。五大國的暗部精英在他面前簡直和嬰兒一樣毫無反抗的余地。為了避免更大的傷亡,聯軍在獲得足夠多的情報後選擇撤退。
終於從避難所裡走出來,欣喜若狂的人們看見的是幾乎夷為平地的雨隱村。斷裂的鋼筋直愣愣地衝向天空,雨水打出一片暗紅的鏽跡。倉庫是空的,池塘裡密密麻麻全是翻著肚白被毒死的魚,纏繞著焦黃的水草。
他們在廢墟裡挖著,希望能發現什麼,然而戰爭沒有留下任何有價值的東西,只有毒素,無處不在的毒素。
小南抹了抹頭上的虛汗,扶起誤食死魚而中毒的病人,小心地喂了幾口水。所幸五國無法在雨水中下毒,簡單過濾後,連日的大雨成了雨隱村唯一的清潔水源,雨隱村的人們第一次覺得,能下雨真是太好了。
小南也很餓,她把屬於自己的食物都盡量讓給年幼的孩子,但也遠遠不夠。在五大國的壓力下,其他小國也不敢支援雨之國,黑市貿易在雨之國肆虐,物價飛漲,佩恩對此也無可奈何。
因為除了黑市,他們已經沒有別的地方可以買東西了。
雨隱村外,一個金發少女背著一個大包走了過來。她沒有帶護額,穿著劣質的橡膠外套,看上去像個行腳商人,幾個衣衫襤褸的人圍了上去,捏著幾個銅幣,懇求道:「有什麼能賣給我們的嗎?什麼都好!」
沒等少女開口,她身後已經冒出幾個手持木棍和鋼筋、眼神猙獰的男人,超她的腦袋狠狠砸了下去。
總算又找到一個落單的行腳商了,怎麼能錯過這次大好機會!
然而這個看上去柔弱的少女躲開了,並以幾乎看不清的速度擊倒了他們。旁觀的人都露出一臉失望,低聲咒罵著,咬著牙開始摸口袋。
少女開口說道:「你們別急,我是來找佩,嗯,神大人的。」
人們狐疑地盯著她:「你找神大人干什麼!難道是間諜!」
「我不是間諜。」少女放下背包,給他們瞧了一眼,眾人的臉色一下子變了。
食物!好多食物!各色各樣的食物!
清晰的口水吞咽聲此起彼伏。
少女笑著說:「我仰慕神大人很久了,這是我好不容易搜集而來、獻給神大人的貢品。」
村民們面面相覷,又瞅瞅那個大背包,最終還是有一個人站出來,揚了揚下巴。少女會意,跟了上去。
「天使大人,有一個人帶了很多吃的過來,說是獻給神大人的貢品呢!」那人看向小南的目光充滿崇拜,面黃肌瘦的臉上都有了幾分血色。
小南回過頭來,對上少女的眼神,微微一震:「是你?!」
「我不是來打架的。」少女在她攻擊的前一秒開口說道,隨即放下背包,砰地一聲,顯然分量不輕,「這些沒有毒,拿給大家吃吧。」
小南看也不看,冷笑道:「哼,輪到你來提條件了?木葉要幾只尾獸啊?」
少女搖搖頭:「是我自己來的,東西也是我買的。我也冒了不少風險呢。」
小南審視著對方,少女蔚藍色的眼眸清澈見底,毫不動搖。良久,小南終於嘆了口氣,對旁邊等得不耐煩的幾人說道:「仔細檢查下,沒有毒就分下去。」
那幾人立刻搬起背包走了。小南無奈笑笑,臉色又變得陰沉:「那麼,你來這裡做什麼?」
「老樣子,我只想和佩恩談談。」少女攤開手,表示自己並無武裝,「我也期待著和平,但不是這種方式,所以,我想和他談談。」
「就憑你?」小南不由嗤笑一聲,「你有什麼能力改變世界!」
少女笑了,平靜地說:「因為我會成為火影。堅持到底,就是我的忍道。」
拂曉之光
雨隱村的地下會議室,佩恩坐在首位,語氣凝重:「這次損失很慘重,希望諸君各抒己見,想些對策。」
趕回來的曉成員有宇智波鼬、鬼鮫和迪達拉,以及新加入的成員阿飛。
鼬沉默不語,仿佛在思索什麼。
鬼鮫開口道:「我不太擅長政治這套。不過,老大,你太在意雨隱村了,我們不是有自己的計劃要完成嗎?別讓這種小村子拖了後腿,干脆拋棄掉不就好了,反正『那個』也不在雨隱村。」
迪達拉在之前和卡卡西的戰鬥中失去了手臂,前不久剛縫上去,現在正在適應中。他用這只手臂捏著粘土,很快一只胖胖的小白鳥出現在手心:「隨便,只要有個地方讓我好好完成我的藝術就行了,嗯!」
阿飛是個帶著螺旋花紋面具的短黑發男人,他抓著後腦勺,憨憨一笑:「前輩們說的都沒錯!村子這種東西怎樣都好啦,反正大家都是叛忍不是嗎,哈哈哈!」
佩恩沒有回應這種說法,側頭問道:「飛段和角都呢?怎麼沒回來?」
旁邊的地面,一個被兩片鋸齒形樹葉包裹的陰陽臉男人浮出上半身,陰森森地回答:「被木葉的忍者們干掉了。
隨即他聲音一變,歡快起來:「都怪角都想要去領黑市的賞金,跑去殺了守護忍十二士之一的地陸呢!」
佩恩問道:「飛段也死了?他不是不死身嗎?」
陰陽臉男人的聲音又變得陰森:「他被炸成幾塊,埋在那個奈良一族的守護林裡,我也毫無辦法呢,真是遺憾……」
雖然說著遺憾,他的語氣卻絲毫沒有讓人感到同情或者可惜。
佩恩沉吟了會,看向鼬:「鼬,你也覺得拋棄村子比較好嗎?「
鼬淡淡地回答:「雖說我們曉的目標並不是壯大雨隱村,但是雨隱村畢竟是我們補充物資和藏身的重要場所,失去了雨隱村,以後很多事情都不方便。」
阿飛笑道:「前輩真是長情,反正雨隱村已經暴露了,也不再有藏身的價值。再去找一個其他村子嘛,反正憑前輩們的實力,區區小國的忍村輕輕松松就能打敗!」
鼬瞧了他一眼,繼續說道:「雨隱村的地理位置很好,和幾個大國都有接壤,方便出入獲取情報。」
阿飛又撓了撓頭:「我是新人可能不太懂,冒犯了前輩你們可別生氣啊。我們的目標不是收集尾獸嗎,現在就差八尾和九尾,趁熱打火直接去抓人柱力不就得了,管雨隱村干什麼呢!而且現在各國都知道了我們的計劃,估計還會采取其他行動,我們耗得起嗎!」
鼬正欲說什麼,突然抬頭朝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微微詫異:「漩渦鳴子來了。」
「漩渦鳴子?那個九尾人柱力?」 迪達拉狠狠將小白鳥捏成一團,「她怎麼來了?也好,正好讓我試試新的忍術。」
「沒必要,不過是分-身而已。」佩恩揮揮手,「你們到後面去,我會會她。」
鳴子跟在小南後面,步入一條地下通道,淅淅瀝瀝的雨聲逐漸消失在身後。兩人並不交談,只有腳步聲回蕩在走廊中。
鳴子其實很緊張,她並沒有想好該說什麼,只是她沒辦法坐視不管。
那時候,鳴子呆呆地站在暗部忍者的身後,看著他們一絲不苟地在雨之國的所有河水源頭埋下毒源。各種各樣的魚兒蝦子慢慢浮起,沿途的農作物倒伏,誤食的鳥兒和野獸屍橫遍野,她想哭,卻流不出眼淚。
這樣一來讓多少生靈死去呢?明明雨之國的普通人都是無辜的……
怪五國聯軍嗎?他們也只是執行命令,為了保護各自的國家。
怪佩恩嗎?他也想要世界和平,希望人們幸福。
然而,死去的人們那一張張不甘的猙獰面容在鳴子腦海中盤旋。她沒辦法一走了之,她想為這些人做點什麼,想停止這樣的悲劇,想讓噩夢結束。
小南在一個大門前停下了,鳴子暗暗握緊拳頭:「就是這裡嗎?」
小南點點頭,雙手結印,門自動開了:「進去吧。」
鳴子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偌大一個房間裡,呈環形擺著數十張石椅,牆壁上掛著油燈,散出昏黃的光線。佩恩坐在正中間那張石椅上,忽閃的光影下是一張面無表情的臉。
「漩渦鳴子,你又想說什麼?」
鳴子站到他對面,盯著那雙淡紫色的輪回眼,認真地發問:「你打算怎樣恢復雨隱村的狀況?五國中斷貿易,雨之國今年的收成也基本被毀,我一路上過來,都看不到一個吃飽飯的人。你呢,還要堅持下去,讓這個國家餓死嗎?」
「這不關你一個木葉忍者的事。」佩恩依舊沒有表情,然而語氣中的諷刺顯而易見,「偽善!罪魁禍首有什麼資格來責問我。」
鳴子指了指自己的額頭,那裡微微發白,是經年帶著護額的痕跡:「我依舊是代表我自己。說不關我事,世界和平又關你什麼事,你又為何要采取如此極端的方式來達到你所認為的和平?」
「哼。」佩恩不置可否,「知道了我的答案,你又想做什麼?」
鳴子輕輕一笑:「我想幫助雨隱村。我確實參與了對雨隱村的戰爭,身為忍者,我沒辦法反抗上級的命令,然而身為漩渦鳴子,我想彌補。僅靠我一個人是不夠的,所以我想知道你的計劃,來援助你。當然,我依舊反對你的尾獸計劃!」
「就憑你一個人?」佩恩掃了鳴子一眼,語帶輕蔑,「你能做到什麼?」
鳴子自信地說:「雖然是分-身,力量有所減弱,但是再分一千來個分-身還是綽綽有余。干農活我可是一把好手,挖排水溝和修房子都會,和商人談判的技巧也知道些,當保鏢和護衛也沒問題,而且我還不需要吃飯和睡覺。」
整個雨隱村的人口只有百來號,這次大戰雖說有佩恩保護不用出戰沒有傷亡,但是雨隱村和雨之國受到的破壞很大,加上水源有毒、食物不足,勞累又飢餓的人們都要應付不過來了。
佩恩沉默了會,問道:「木葉村容許你這樣做嗎?」
鳴子點點頭:「綱手奶奶雖然沒明說,但是默許我帶著糧食出村了,我想應該是沒問題。」
「老大啊,」旁邊突然有人插話,鳴子嚇了一跳,扭頭一看,是個戴著面具的男人,穿著曉特有的黑底紅雲袍,從陰影中緩步走出,「別相信這丫頭,這肯定是木葉的詭計。我們別管雨隱村了,趕緊把人柱力抓起來完成計劃!」
「你們要將雨隱村棄之不顧嗎?」鳴子瞪向面具男,蔚藍色的眼睛中透出怒火:「看著這樣的慘劇,你們不為所動嗎!」
「當然不是。」面具男回答道:「我們的計劃將給世界帶來終極的和平,顧不上眼前這些。」
鳴子幾步上前,一把揪起面具男的衣襟,吼道:「一個忍村和國家的存亡是小事?上百號忍者和幾十萬普通人的生存是小事?想為世界帶來和平卻連這些都不放在心上,誰能服氣!」
面具男手一動,鳴子猛地後退,避開攻擊,面具男整理了下衣服,笑著說:「做大事者不拘小節啦,這些只是通往全人類幸福道路上的必然犧牲而已,我們會記住他們的犧牲並勇往直前……」
「說得好聽!」鳴子大喝一聲,打斷他的話,「你根本就沒把這些人放在心上,這些人會怎麼樣對你來說根本就無所謂對吧!」
面具男一怔,還想說什麼,始終安坐如山的佩恩冷冷地說:「夠了。阿飛,你退下。」
面具男啪地立正:「是,老大!對了,老大,我剛才是不是很有嘍啰的範兒啊哈哈哈!」
「退下。」
面具男耷拉著頭:「好嘛……」隨即沒入陰影中消失了。
鳴子氣憤難平,看向佩恩,又問道:「你不會真的拋棄雨隱村吧!」
這時,之前一直沒開口的小南走了上來,輕聲卻篤定地說:「佩恩,最初的那個夢想,我也一直沒忘。當然,不管什麼決定,我始終會支持你。」
最初的夢想?鳴子注意到她的話。難道曉之前還有別的夢想嗎?
佩恩和小南對視了一會,終於移開目光,開口說道:「鳴子,我問你,你是真的願意幫助雨隱村?」
「沒錯。」
佩恩站了起來,舉步走到鳴子面前,鳴子感覺到一股壓力迎面而來,咬牙頂住,毫不示弱。
「正如你所說,雨隱村現在百廢待興,急缺人手,國內給的壓力也很大,至少得清理掉所有河流源頭的毒物,清理魚塘,才能重新投入魚苗,維持國民基本的溫飽問題。那麼,鳴子,我給你一周的時間把毒源搞定,如果你做到了,我會考慮和五大國談談;如果沒做到,一周後,我就去執行我的計劃。」
「好!」鳴子想也不想就答應了。
小南內心不由得苦笑,就算有條件也要幫助敵國的人,活著的,恐怕只有這個漩渦鳴子了。看著這孩子,總讓人想起以前的人、以前的事呢……
她看向佩恩,透過那張沒有表情的臉,感受到了本體的動搖。
長門,你恐怕也和我一樣吧……被這個孩子……
「鳴子,你為什麼能做到這一步?」佩恩遲疑了會,問道。
鳴子笑了笑:「佩恩,我也想要和平,我也有自己堅持的道路。就算這條路很坎坷,我也會不停地走下去。僅此而已。」
孰輕孰重
五大國聯合對雨之國宣戰,並且被雨隱村首領一人之力擊退的事情逐漸傳遍大陸。五大國的解釋是,雨隱村首領佩恩罪大惡極,私自暴力收寄尾獸,意圖不軌,他們代表的是正義與和平。
在這種極力宣傳下,各國忍者基本沒什麼異議,普通百姓不以為然。對普通人來說,影村想做什麼都好,只要不礙著他們就行。邊境處的人頗有微詞,因為五國都拒絕接受雨之國的逃難百姓,積壓在邊境的流民的犯罪率讓人頭疼。跑到其他小國的流民也只能打著黑工,忍受著壓迫在敵意中勉強活下去,期待融入的一天。
雨之國依舊在下雨,一場不知何時結束,充滿了憤怒與不甘,隱隱透著血紅的大雨。
四散的鳴子分-身在清理毒源的時候,當地很多人並沒什麼感激之色。
「你為何才來!我的妻子兒女全都毒死了!」
「要不是你們這些忍者挑起戰爭!都怪你們這些忍者!」
「還有那個佩恩,身為影村首領居然一點都不為我們這些人著想!」
他們提著鋤頭和斧子靠近,卻因為忌憚著忍者的力量而不敢太造次,逞著口頭之快。看鳴子不生氣,個別膽大的,甚至在她忙著挖出毒源的時候扔石子。
跟著鳴子的一個雨忍氣得要衝上去教訓那些人,被鳴子一把拉住。
「算了,確實是我們的錯。而且反正我是分-身,也沒多痛啦。」
當然還是有一些人表示感謝,然而在占絕對優勢的惡意面前,這些好意如此微弱,很快被濁流吞沒。
鳴子只是默默地加快速度。
第一天,還有10328處毒源。
第二天,還有8562處毒源。
第三天,還有6140處毒源。
一點一點清理著,鳴子甚至帶了絲虔誠,每解決掉一處,她心裡就舒坦一分,仿佛這樣就能挖去因為戰爭而滋生在人心中的毒瘤一般。
第四天,又清理掉一處,鳴子喘了口氣,抬起頭,看見一襲熟悉的黑底紅雲袍,不由大吃一驚:「鼬?」
鼬是孤身一人,他的臉色看上去比上次更蒼白了,紅色的寫輪眼下是淡淡的青黑。
看見鼬,鳴子一下子想起了佐助那充滿恨意的眼神,頓時怒上心頭,雖知現在自己實力降低到千分之一,但也還是衝了上去。
不管怎樣,她都想揍這家伙一拳!
「你還是老樣子,這麼衝動。」鼬輕輕一跳,避過攻擊,隨即鳴子感覺眼前一花,發現自己被困在木樁上,周圍的空間詭異地扭動著。
該死,中了幻術!
「漩渦鳴子,我有些話想和你說。」
鼬走到她面前,表情無悲無喜,讓人猜不透。
鳴子掙扎著,努力破解幻術:「你這家伙,把佐助害成那樣,我沒什麼和你說的!」
「放心,不耽誤很久。我問你,你為什麼要幫別人的村子?」
鳴子瞪著他:「因為我不像你,可以對無辜的人無動於衷!」
口氣很衝,然而鼬並沒有怒色:「那村子的立場呢?」
鳴子很莫名:「我做這些又不會給木葉帶來麻煩……」
「是嗎?」鼬打斷她的話,冷冷地說:「你的想法真的正確嗎?你的行為,真的不是為這種混亂的場面火上澆油嗎?愚蠢而不經大腦的衝動行為,只會讓你的器量越來越狹小。」
鳴子陷入了沉思,好半天,才眨巴著眼皮,問道:「那個……什麼是『器量』?」
「……」鼬顯出一閃而逝的遺憾,不過並沒打算解釋。
鳴子也沒多糾結這個詞,心下倒是詫異,這個鼬,怎麼感覺挺關心村子啊……
鼬繼續問道:「你為什麼對我的弟弟這麼執著,他可不無辜,是木葉叛忍。」
「他還不是你逼的!」剛才的違和感蕩然無存,鳴子憤憤地想,鼬果然是個壞蛋!
「我從小就看著佐助,和你比起來,至少我把他當兄弟!我不想讓他變成大蛇丸的容器,只為了復仇而活著!」
鼬淡淡一笑:「那我問你,如果佐助不願意回村,甚至攻擊村子怎麼辦?」
「佐助不願意回村的心意我很清楚,矛頭就在你身上,解決掉你他就會回來了,怎麼可能……對村子不利!」 雖說這樣講著,鳴子也有些懷疑,和佐助分別後已經過了一個月,鼬突然跑來嘰裡呱啦,莫非發生了什麼!
「你的眼神動搖了呢。」 鼬輕哼了一聲,似乎有些不滿,「沒錯,佐助還很單純,如白紙一般,會輕易染上各種顏色。假設發生這種情況,你能阻止得了他嗎?你要將佐助和木葉放在天枰上稱量嗎?」
「能阻止!」鳴子毫不猶豫地說,隨即自信一笑,「佐助和村子都重要,而且我的實力可不差,佐助想對村子不利,先過我這一關再說!我不會殺他,我一定能阻止他!」
鼬的眼神微微一動:「是嗎……」
隨著拖得悠長的余音,他嘩啦啦散成數十只烏鴉,四處盤旋著,黑羽繽紛。鳴子正奇怪,只見一只烏鴉眨著寫輪眼,一下子扎入她的胸口,鳴子感覺體內仿佛如投入一顆小石子的池塘,查克拉波動起來,逐漸歸於平靜。
鳴子慌了:「你對我做了什麼!」
「我將我的力量分給了你,稍後反饋給本體吧,希望需要使用這個力量的一天不會來。我還有事,走了。」
鼬的聲音隨著烏鴉散去,鳴子發覺自己已經離開了幻境,好端端站著,她運轉了□□內的查克拉,發現也沒有什麼異樣。剛才的烏鴉也是幻術之一嗎?鼬的力量?什麼也沒感覺到啊。
雖然不清楚鼬他到底想干什麼……
鳴子看著腳旁的岩縫中湧出的泉水,不再受到污染,清澈而歡快地流向山腳下的村莊,心裡一陣滿足。
反正,不管是村子、佐助還是戰爭,我都搞定給你們看!
***
一個月前,田之國的某地下基地,大蛇丸的房間。
「大蛇丸,你已經不能教我什麼了,對我來說,現在的你只是個覬覦我身體可悲而弱小的病人。」佐助語調冷淡,手執千鳥銳槍,刺穿了坐在床上試圖抵抗的大蛇丸的雙手。
「所以,我不能把身體給你。」
大蛇丸忍著劇痛考慮對策,心裡倒不是特別詫異。這種場面他早有預料,只是沒想到這麼快。
看來,佐助是想抓住這次自己和兜因為和鳴子對戰而受了重傷的機會呢。
大蛇丸試圖拖時間來積攢體力:「哼,不過是宇智波家的小鬼——」
「就因為是小鬼才能得手吧。」佐助冷笑著打斷他的話,「無法得到鼬,你干脆就退出了曉,打起了我的主意。雖然你是世間所謂的天才,『三忍』之一,想超越宇智波的名號,也是做夢!任何天才在宇智波面前,都是凡人,在我看來,依賴著藥物和屍體苟延殘喘的你,簡直滑稽可笑!」
大蛇丸喘著氣,笑道:「佐助,三年下來還真是難得聽到你說真心話呢。」
「彼此彼此。」佐助諷刺道:「而且我看不慣你行事很久了,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嘴裡說著要洞察世間的真理,為了這個自私的理由把別人玩弄於股掌之中……」
我愚蠢的弟弟哦,這一切都是為了檢測我的器量……
眼前一下子閃過不願意回憶的畫面,佐助頓時殺意畢露。
「真是,令人惡心!」
基地另一處,兜倒吸著氣,給自己注射著促進痊愈的血清。
這輩子都不想和那種怪物對戰了!忍受著身體修復時如萬蟻噬骨般的痛苦,兜憤憤地想,自己本來就是靠謀略和自愈能力上位的醫療忍者,以後沒必要還是不上前線了吧。
不知道大蛇丸大人怎麼樣了呢。恢復了些的兜又開始擔心大蛇丸。
他受了那麼重的傷,加上現在的身體要過期,得加快轉生儀式呢,就不知道佐助那臭小子肯不肯配合。算了,不配合就來陰的,哼哼,我這裡可多的是讓人無法動彈的藥……
邊想著,兜邊走向大蛇丸的房間。一路都靜悄悄的,連往日實驗體的哀嚎聲都聽不見。兜的右眼皮開始狂跳,他心下微有忐忑,便加快了腳步。
簡直是觸目驚心。
大蛇丸的房門和一整面牆壁都裂成碎片,木屑和水泥塊亂七八糟一地。天花板上、牆上、地上、包括兜熟悉的那張大床上,都滿是斑駁的血跡,站在屋子中間的,是毫發無損的佐助,以及他腳下一條幾丈來長的白色蛇蛻皮,蛇頭赫然是大蛇丸怒目圓睜的臉。
那是轉生儀式後的大蛇蛻皮!
佐助聽到動靜,側頭看了一眼:「是兜啊。」
隨即他面無表情走出屋子,和呆站著的兜擦身而過。
兜的聲音都發顫了,不知道是期待還是恐懼:「你……現在究竟是誰?」
佐助側過頭一笑:「你說呢?」
兜對上那雙寫輪眼,頓時陷入了一個異空間。
這是要給我看剛才的經過?兜環顧四周,發覺這裡是轉生儀式的空間,中央有兩人對峙著,互相吞噬著意志。
大蛇丸已經不是人形,聳動著巨大的白蛇軀體,只有腦袋上那頭黑色長發以及依稀的人臉證實著他的身份。
「佐助,把你的身體給我!」
他的對面,佐助很平靜,甚至帶了絲憐憫。
「為了長生而不斷更換身體,拿自己做實驗,結果就變成這副非人的模樣啊。在地上爬著的蟲卻妄想飛上天,那是不可能的,即使你窺伺著巢穴裡的雛鳥,也最終——」
佐助的咒印黑紋彌漫了半個身體,背後的肉翅如惡魔之手般揮舞,他靜靜地笑著,血色眼眸中勢在必得。
「——會被展翅高飛的雄鷹盯上。」
大蛇丸不甘而絕望地嘶吼著:「怎麼可能!這個空間可是我創造的啊!」
兜還是第一次聽見大蛇丸發出這樣的聲音,濃厚的無力感愈發湧上心頭。
佐助依舊在笑,那雙寫輪眼充滿自得。
「大蛇丸,你應該早就知道,不管你用什麼術,在我這雙眼中,都起不了作用。」
隨著大蛇丸最後一聲慘叫,兜頭腦一片空白,也不知何時對方解除了幻術,呆愣地問:「所以……大蛇丸大人……」
「死了。」佐助笑道,眼中浮出快意,「我奪走了那家伙的一切。」
兜默默看著佐助轉身離去,一種前所未有的空虛感席卷而來。
那位大蛇丸大人……
死了?
他腳步虛浮,一下子跪倒在白蛇蛻皮旁,顫抖的雙手捧起頭部。
好輕,輕的讓人抓不住實感……兜緊緊抱住冰冷的蛻皮,鼓鼓的頭部被壓癟了,他也不管。
大蛇丸大人……我現在……該怎麼辦……我該追求什麼……告訴我啊!
兜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混亂和無措了多久。
最後,他不知不覺摸出了口袋裡常備的針管,習慣性地消毒,然後取了一管子白蛇的皮下組織細胞,眼中閃爍著瘋狂。
那麼,如果我變成大蛇丸的話……是不是清楚了呢?
蛇之小隊
忍界的天才、「三忍」之一的大蛇丸亡故的消息如投入石子後水面蕩起的波瀾一般,逐漸傳了出去。處於核心圈的諸國某些高層心中自然是驚濤駭浪,又有些莫名安心,大蛇丸的死也意味著難以啟齒的秘密將永遠埋入黑暗。
和大蛇丸打過交道的忍者們也感慨各異。比如自來也和綱手,在酒館中拼到人事不省,比如紅豆,大蛇丸曾經的徒弟,得知消息後在丸子店干掉五十多盤甜食,直接被抬了回去。
不過,對離得最遠的普通人來說,這只不過是一個道聽途說的閑聊話題而已,自家門前雪重要多了。比如在這個火之國西北面、靠近雨之國的小鎮中,最操心的還是解決日益增多的黑戶問題。
「歡迎光臨!」
飯館門口的招待一臉笑意,殷勤地幫走過來的四個旅人打起了門簾。這四人均是一身黑色帶帽披風,不過十五六歲模樣,為首的黑發男孩微微點了點頭,率先邁進了飯館。
招待笑著問:「客官想吃點什麼?小店的招牌是蕎麥面和菊花酒!」
黑發男孩選了一處最僻靜的地方坐下,說道:「來四碗面,大碗。」
「好嘞!四碗蕎麥面,大碗!」
其他三人也跟著坐下,其中一個火紅長發的眼鏡女孩速度最快,仿佛怕誰和她搶似的,立刻挨著黑發男孩坐下,面帶紅暈地瞥著他,眼神迷蒙。
「香磷,你都看了一路了,還不膩啊。」
旁邊的同伴,一個身材瘦削的白色碎發男孩噗噗笑了起來。眼鏡女孩輕哼一聲,突然揚手狠狠一拳,碎發男孩半個腦袋嘩地化為透明的液體流下。
「閉、閉嘴!我才沒看佐助看了一路!」
另一個足有兩米高的魁梧男孩坐在他們對面,憨憨地說:「水月並沒有說是佐助呀。」
香磷的臉羞得通紅:「重吾,你也閉嘴,信不信我連你也揍!」
重吾想了想,認真地說:「你打不過我的,能制服我的只有佐助。」
香磷被堵得說不出話,看見旁邊水月一抖一抖的,臉都笑得沒法恢復,氣得又補了一拳。
這三個人曾經都是大蛇丸的手下,佐助的同伴,各具本領。佐助在大蛇丸身邊呆著的三年,對這三人頗有了解,頗花了些力氣來收服他們為隊友,共同行動。對這三人來說,反正大蛇丸已經死了,佐助又暗合他們各自的期待,最後都同意加入。
佐助將小隊取名為「蛇」,而「蛇」的第一個目標就是,殺死宇智波鼬。
五國對雨之國宣戰的理由傳入蛇小隊的耳中後,他們就從田之國出發,先向南來到火之國,隨即向西,准備到」曉」的大本營雨之國去尋找宇智波鼬。
飯館裡,佐助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周圍的情況上,直到被點到名,他才掃了這邊一眼,微微皺起眉:「你們安靜點,這裡可是極佳的情報獲取機會,別浪費在無聊的吵架上。」
水月聚集起流下的液體,腦袋很快恢復原狀,聽到佐助這麼說,嘴角露出一絲痞笑:「是啊香磷,對於你看了某人一路這種無聊的事實,有什麼好爭的。」
香磷氣得咬牙切齒,拳頭剛要揮出,感覺到佐助的目光,立即放下手斯斯文文地坐著,故意扭頭不看著佐助,說道:「佐助是老大,而且我怕迷路,僅此而已!並、並不是對佐助有什麼……」
「安靜。」
佐助注意到旁邊,抬了抬手。香磷只好閉上嘴巴,臉色灰暗下來,旁邊水月捂著嘴,拼命忍笑,被香磷狠狠踩了一腳,差點沒痛叫出聲。
重吾看著佐助,輕聲問:「怎麼了?」
「四點鐘方向的桌子,談論的話題我很感興趣。」
其他三人聽佐助這麼一說,便不再動作,靜下來仔細聽著。
那一桌是三個商人打扮的漢子,正喝著酒聊天。
「雨之國被那個『曉』搞得完蛋了呢。」
「可不是,被五個大國對立,嘖嘖,這滋味!」
「倒便宜了我們,再去倒賣些貨我就發了!對了,雨之國有一個有趣的傳聞。」
「莫非你指的是那個,『無處不在的金發妹』?」
「對對!就是那個!之前五國聯軍不是在撤退的時候在雨之國埋了很多毒源嗎,然後據說最近常常能看見很多金發妹去處理這些東西,而且她們還長得一模一樣,可不是見了鬼了!」
「嗐,你別這樣說,我之前回來都遠遠見過一次,肯定是人。估計是雨隱村請來的忍者吧,我聽說,忍者會一個叫做分-身術的玩意兒,可以變出長相相同的分-身來。」
「這麼厲害!」另外一人聽了,吞了口唾沫,「老子要是有忍術就好了,去走商沒人敢欺負!」
「我想要個能變出馬車的忍術!這樣我趕路就方便多啦!」
三人就著「忍術」這個話題開始扯淡,佐助聽了會,覺得沒有價值,便收回注意力,低聲問道:「這事你們怎麼看?會是』曉』嗎?」
四人都陷入沉思。這時招待端著一個盤子走了過來,擺下四碗面,笑道:「客官的四碗蕎麥面,大碗來了!」
水月拍了拍手,舉筷大嚼,含含糊糊說道:「『曉』哪有這麼好心……」
香磷點點頭,也拿起筷子:「沒錯,『曉』可是個獨立的雇佣忍者團,雖說現在其首領也算是雨隱村的影,但本質也還是不會變吧。」
佐助沒說什麼,慢慢吃了起來。
「金發妹」嗎……為何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那個人的臉……
重吾一直盯著面條,表情深沉,老半天都不動筷子。等大家都下了半碗,他才「啊」了聲,眾人抬頭看向他,只見重吾眼神認真,一本正經地說道:
「我想不出。」
三人皆是一愣,隨即水月反應過來,「噗」地一聲,嘴中的面條天花亂墜,掛彩的香磷惡心地尖叫了起來,憤怒地撲過去將水月踹成一大灘液體。佐助在水月噴的瞬間就眼疾手快地把碗端了起來,並完美地避過了每一根咬斷的面條和每一滴汁水。
看著一臉茫然的重吾,佐助微微嘆氣。
「想不出也沒關系,你先吃面吧……」
四人飯畢,付完帳就離開了小鎮。重吾扛著被揍得軟趴趴半液化的水月,問道:「佐助,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香磷接口道:「佐助是想去找那個『金發妹』吧!」
佐助嗯了一聲:「就算不是』曉『,也肯定和『曉』有關系。」
重吾肩膀上,水月抬起剛恢復的腦袋,說道:「雖說『無處不在』,但是我覺得也沒有那種厲害到能分出成千上萬分-身的忍者,估計是誇張了。」
「這倒不一定,」佐助看向遠方,不經意露出一絲笑意,「我知道有一個『金發妹』能辦到。」
香磷瞧見,癟了癟嘴。那個是女的吧……佐助很在意嗎?
「誒,你吃醋了?」水月撐起腦袋,笑眯眯地問。
香磷頭也不抬,飛起一腳,水月剛恢復的腦袋又嘩啦一聲化為液體。
「誰吃醋了!我中午吃的是佐助親自點的蕎麥面!」
佐助瞧著身後兩人的互動,心中泛起一種令人懷念而熟悉的柔軟感。不過很快,他的臉就陰了下來,腦海中閃過的那些畫面也一下子褪色、粉碎。
不必要的感情只會浪費自己的精力,讓人變得軟弱,無法前進。
我現在,只有殺掉宇智波鼬這一條道路。即使前方障礙重重,即使光明觸手可及,我依舊只會看著最深處的暗,一步步走下去。
哪怕那裡是地獄。
***
終於進入雨之國的邊境了,雖然還沒下雨,但天氣陰沉沉的,連帶著讓人心情都不好。
不過對佐助來說,現在能影響他心情的,只有關於鼬的情報。
佐助選了個地勢平坦的草原,這裡有一小片郁郁蔥蔥的林子,遠處還有幾座小山,很適合作為地標。他對蛇小隊說道:「老樣子,各自去周圍的鎮子上調查,等下在這裡彙合。」
水月揮起大刀,笑道:「好,重吾,我們走!」
重吾點點頭,二話不說就隨著水月縱身而去。
香磷,眼見另外兩人走遠了,臉蛋通紅,瞥了佐助幾眼,便摘下眼鏡,軟軟地靠在他身上,甜蜜蜜地說:「佐助,你看,我們兩個一起——」
「你也去吧。」佐助看了她一眼,微微皺眉,語調是不由拒絕的命令。
香磷哼了一聲,面色不愉,也只好戴起眼鏡,扭頭就走。
佐助獨自一人拜訪了幾個村子,關於「曉」的情報並不多,卻得了不少「無處不在的金發妹」的消息。看來,真的得去會會她。佐助想著,返回彙合點。
剛到那片林子外,佐助停下腳步,朝那邊掃了眼,靜靜地說:「出來吧。」
樹林的灌木中悉悉索索,慢慢走出一個戴著面具的黑袍人,紅色祥雲的圖案異常刺目。
「你就是佐助啊,嗯,還真的和鼬前輩長得蠻像的……」
面具人感覺到佐助飛刀般的目光,立刻跳了回去,躲在樹後嚷道:「啊!好嚇人!」
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佐助估量著對方的實力,打算采取點行動讓那家伙吐露些有價值的情報。
這時頭頂突然傳來什麼聲響,佐助抬起頭,只見又一個黑袍紅雲的家伙站在一只白鳥身上,正朝他甩下不少粘土蜘蛛,密密麻麻,行動迅速,來不及躲開了!
那人滿臉都是得手後的興奮殺意,他豎起手指:「喝!」
黏土蜘蛛全部爆炸了,轟隆轟隆的聲響連續不斷,直徑五六十米的土地上塵土飛揚,砂石迸射。迪達拉俯乘坐在白鳥上盤旋著,俯視戰況,心裡非常滿意。真不愧是他的藝術啊,嗯!
然而待塵埃落地,迪達拉看見的是在巨蛇保護下毫發無損的佐助,正露出一雙他最厭惡的寫輪眼,冷冷地看著他。
迪達拉揚起眉頭:「哦?你也有寫輪眼啊,不愧是那個鼬的弟弟。你就是憑著這份優良的家族天賦,殺了本來應該由我來殺的大蛇丸吧!真讓人不爽!作為補償,我要殺了你,嗯!」
佐助在這種挑釁下無動於衷,眼神仿佛透過了迪達拉的身體,看著遠處的某個人。
「你是『曉』吧,我問你,鼬在哪裡?」
他居然無視我……迪達拉咬牙切齒:「你看不起我?傲慢的小子,讓我好好教訓你一頓!阿飛,幫完我埋完那個,記得躲遠點!」
面具人揚起手敬禮:「是的,長官!不過,待會得好好向鼬前輩道個歉呢……」
在沒人注意到的一棵樹的枝椏上,安靜地立著一只烏鴉,在剛才的連續爆炸中其他鳥兒都嚇跑了,只有它無動於衷,躲在枝繁葉茂的綠茵下,漆黑的眼眸反著光,將一切盡收眼底。
究極藝術
佐助盯著俯衝過來的白鳥,不閃不避,在它到達最低點投下數十個炸彈的那刻,同時揚起右手,藍白色的千鳥槍呲呲作響,穿透了炸彈群徑直刺向白鳥的要害。
迪達拉一驚,立刻操縱著白鳥猛地往上一拉,險險避過,隨即又拋下不少粘□□,豎起手指:「喝!」
又是轟隆隆的爆炸聲,不過這次靠著那短暫幾秒的延遲,佐助已經跳到爆炸範圍之外了。
迪達拉正欲追擊,聽到下面有人呼喊。
「剛才嚇了我一跳,前輩!地雷都埋好了!」面具男阿飛從土裡探出個頭,正朝他揮手。
「辛苦了,你躲遠點吧!熱身結束了,現在是真正的藝術時間,嗯!」迪達拉揮揮手,阿飛會意,迅速離開了。
迪達拉站在大鳥上飛來飛去,看似毫無章法,卻始終謹慎地保持著與佐助五米開外的距離:
「你剛才那招,最長遠攻擊距離就是五米吧。小子,為了讓你更加領會我的藝術,我就指點你幾句,嗯。現在你所處的地面下已經埋了無數地雷,只要你一抬腳,說不定就會踩上屍骨無存哦!所以乖乖的不要動,體驗我雙面夾擊的藝術,嗯!來吧,追擊彈!」
白色大鳥張開喙,一只粘土鳥兒撲騰騰飛了出來,衝向佐助。然而就算在不能輕易移動的劣勢下,佐助也沒有露出絲毫的恐懼驚慌之情,血紅的寫輪眼中只有冷靜。
這讓迪達拉很不爽,他早就習慣了看見別人因為他的藝術而驚恐害怕的神色,並深深陶醉其中,眼前少年無所畏懼的眼神讓他一陣焦躁,不由說道:「就算你想逃也沒用,你逃不走的,嗯!」
但對方並沒有逃,而是高高跳了起來,他的背後,一雙肉翅如惡魔張開的爪子 ,帶著他一路避開俯衝過來的黏土鳥,轉而攻向迪達拉。那如灰燼顏色的身軀稱不上美麗,然而凌冽的氣質卻超越了外表,散發出漆黑而冰冷的電光。
空中作業迪達拉可是經驗老道,他避開千鳥槍,嘴角露出一絲得逞的笑:「小子,我這個可是追擊彈啊!喝!」
佐助感到背後緊迫的殺意,迅速張開翅膀防御,鳥兒撞上他並爆炸了,巨大的衝擊力讓佐助無法控制地摔向密布炸彈的地面,而他握著的草雉劍也飛了出去!
迪達拉興奮地睜大眼睛,等待著連鎖爆炸後的那副畫面,他幾乎可以預見到了,整塊土地上裂痕如蛛網般擴散,美妙的花兒迅速開放, 伴隨著迷迷蒙蒙的煙霧,空氣中滿是血腥和泥土草葉混合的香味……
可這一幕並沒有發生。
佐助喘著氣,小心地站起來,背上血淋淋的,一個翅膀已經炸飛了。地面並沒有爆炸。
因為剛才就在爆炸那電光火石的瞬間,佐助已經調整好了方向,朝著剛才他站立的地方摔了過去。
哼,這小子還挺聰明的,借由剛才起跳的反作用力確定了那裡沒有炸彈嗎?迪達拉哼了一聲:「就算你找到一個落腳點也沒用,你已經飛不起來了,下一個追擊彈,你別想逃過,嗯!」
佐助沒有搭腔,只是看著對方,平靜地讓迪達拉越來越煩躁:「你死定了,你一定會死!」
迪達拉操縱著鳥兒逼近,見佐助縱身朝他的方向跳了過來,不由得嗤笑:「小子,你沒了翅膀,落地就死定——」
接下來的話迪達拉吞進了嘴中,因為他看見,佐助踩著剛才插在地面上的草雉劍上,以此為支點,再次衝向了他!
迪達拉大吃一驚,對方動作太快,而且是把握著他離草雉劍距離最近的那一刻來果斷出擊!
白色大鳥的一邊翅膀被砍掉,巨大而笨重的身軀栽向地面。
草雉劍原來不是脫手,而是估算著距離,特意扔出去的……迪達拉苦笑了下,這小子,老早就想好了後招,面對自己的藝術,他就如此冷靜嗎!
迪達拉期待的爆炸終於點燃,然而目標卻是他。地面開起了一朵壯觀的棕色之花,白色大鳥瞬間被吞噬,毫無痕跡。
佐助一只手化為長蛇勾住附近的樹木,遠遠避開,仔細地盯著滾滾煙霧,那個曉肯定不至於被自己的術炸死。不出所料,很快一只飛得歪歪斜斜的鳥兒狼狽地逃出,迪達拉站在這只比剛才小很多的鳥兒上,袍子都爛了,怒吼道:「臭小子!我今天非讓你對我的藝術產生佩服不可,嗯!」
佐助只回答了一句:「鼬在哪?」
迪達拉被憋的說不出話,他冷笑一聲,掏出一塊黏土,一把塞進嘴裡,邊嚼邊說:「我要上絕招!你看好了,這可是我為了打敗你們宇智波,特意研發的避無可避的絕招,嗯!」
他吐出一個小小的人偶,隨即那人偶仿佛充著氣的球般越來越大,佐助抬起頭,冷靜如他也知不妙了。
在這個人偶面前,腳下的林子和片灌木叢差不多。這種體積的黏土一旦爆炸,威力可想而知。佐助迅速考慮著對策。
「哈哈,是不是被我的藝術驚呆了!」迪達拉大笑,操縱著鳥兒飛到一邊,豎起手指快意地大吼。
「喝!!!」
巨大的人偶如氣球般炸裂了,然而並沒有爆炸,而是逐漸消失了。林子裡死一般的寂靜,散發出陰冷的氣息。
「喝!!!」
又一聲,如死亡的判決。躲在洞穴中的兔子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化為了碎末,樹干上的爬山虎隨著微風消失,林子裡所有會呼吸的生物,全都化為齏粉。
飛奔遠離的佐助,也睜大眼睛,臉色蒼白,像一片最脆弱的枯葉般粉碎。
「哈哈哈哈哈哈哈!」迪達拉肆意地大笑,「我的c4可是超小型炸彈,會一瞬間散開並被範圍內的生物吸入體內!不愧是我的藝——」
背後的寒意讓迪達拉一抖,隨即是一陣刺痛,他低下頭,只見一只手掌穿過了自己的胸膛。
「那種東西,我早就看見了。再小的炸彈也有查克拉,在我這眼中,如迅速擴散的彩霧一般,要避開還不輕松。你剛才看見的我,只是幻術而已。」
佐助站在他背後,缺失的翅膀由數十條纏繞在一起的蛇構成,就是靠這個他躲開了炸彈,並飛到迪達拉背後。
「我問你,鼬在哪?」
迪達拉抖了起來,卻是笑的:「寫輪眼啊寫輪眼,你以為我中了一次,還會中第二次嗎!這是我的陷阱啊笨蛋!」
佐助一驚,手下這具身體已經化為了黏土,牢牢地固定住他,而腳下的鳥背也同時伸出一雙黏土手臂,緊緊抓住他,動彈不得。迪達拉從鳥腹中跳出,放聲大笑:「近距離感受下我的藝術吧,嗯!!」
迪達拉隨即變出一只更小的鳥兒,勉強能承受他的體重,掙扎著飛走了,就算是他也不能吸入自己的術。隨即他轉過身,面對努力掙扎的佐助露出自得的一笑,豎起了手指:「喝!」
佐助站著的鳥兒消失了,他沒來得及閉住呼吸,定睛一看,只見自己的血管中很快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微型炸彈,心下大驚。
迪達拉滿意地看著佐助的樣子,給自己的藝術奏響最後一個音符。
「喝!!!」
然而他依舊沒能看見理想的結果。
電光閃爍。
佐助傷痕累累,但明顯不是致命傷,帶著一如既往的仿佛看不起人一樣的清冷眼神衝過來,揍飛了他。
為什麼!為什麼!我的藝術為何變成啞彈!
迪達拉倒在地上,身體上的疲倦和痛遠遠比不上心中的憤怒、不甘和屈辱。
看出他的疑惑,佐助開口說道:「你的術有一個致命弱點。看你結印的手勢,你用的是土遁,而雷遁克土遁,所以我一直用雷遁對付你。為了保險,我一直在試探和觀察。第一次在我用千鳥槍攻擊後,碰上千鳥槍的黏土彈都沒有爆炸,不過當時你的同伴在附近,有幾個炸彈滾到他那邊去了,不能確定你是不是為了保護他而沒有引爆,所以第二次,我把附上雷遁查克拉的草雉劍插到你的地雷上,結果也沒有爆炸……」
「等等,你怎麼知道我的地雷在哪?」迪達拉靜靜聽著,突然發問。
佐助輕輕笑了,寫輪眼俯視著對方:「你每一個地雷我都看得清清楚楚。至於剛才,我對自己用千鳥,把體內的炸彈都無效化了。好了,現在告訴我,鼬在哪裡。」
迪達拉坐在地上,呵呵笑了起來,指著佐助鼻子吼道:「小子,你猖狂什麼!我還有黏土,而你的查克拉差不多用完了吧!現在才是搏命的時候,你會死於我的藝術之下,絕望吧,嗯!」
佐助沒搭腔,只是靜靜看著他,用迪達拉最痛恨的那種,面對他的藝術卻無動於衷的眼神。
迪達拉一抬手,兩條黏土蛇飛過去纏上佐助的雙腳,然而不等他引爆佐助已經干脆利落的用雷遁化解掉了。
「我對你的藝術毫無興趣,快告訴我鼬在哪。」佐助的眼睛轉為黑色,他看出對方耗盡體力了,沒必要維持高消耗的寫輪眼來對付。
而這一舉動無疑大大刺激到迪達拉,他的眼神平靜下來,而平靜的深處是極致的瘋狂。
「呵呵,連寫輪眼也不屑於向我用了?鼬也是,你也是,一個個都仗著眼睛瞧不起人,寫輪眼又怎麼樣,最絢麗的,還是我的藝術。小子,就讓你見識一下吧。」
迪達拉說著,一把扯掉上衣,露出胸前心口處一個被黑色粗線縫合起來的刀痕,周圍還有不少奇怪的刺青,很像一個術。迪達拉一咬牙,用手心的嘴巴咬斷黑線,粗暴地扯開,刀痕裂開了,赫然是一張嘴巴,嘲笑般地向對方吐出舌頭。
他想做什麼?佐助謹慎地看著他,心裡立刻定下好幾個應付的戰術。
迪達拉掏出一塊黏土,塞進胸口那張嘴裡,抬頭笑道:「好好感受吧,我的終極藝術,自爆!」
隨著胸部那張嘴巴的咀嚼,迪達拉的身體開始變化,皮膚、肌肉、血管、骨骼,所有的肉體都逐漸化為黑色的物質,向心口處彙集,最終形成一個高度濃縮的黑球,唱出最後的絕響:
「範圍十公裡,忍術史上最大的自爆!
逃走吧!也無處可逃!
這裡將成為偉大藝術的遺跡!
世人們,好好瞻仰著,
恐懼吧,哭泣吧,驚嘆吧,贊美吧!
我的藝術,就是爆炸!!」
那一瞬間,確實,仿佛太陽都為之失色。
聳立在天地之間一個張開雙臂的發光人形,向世界證實著自己的存在。
遠近幾百裡範圍的人都被吸引了視線,驚訝萬分。
持續了兩分鐘的奇觀,的確成為不少人談論的話題,後來也有人去參觀。
然而,他們看到的是,十公裡範圍內的草木生靈都灰飛煙滅,極致的高溫烤干了這片土地,哪怕是微生物。
一片貧瘠的荒蕪,讓人沒有看下去的動力。好奇的人們一個個離開,話題隨著不同舌頭的反復編排逐漸褪色。
但其影響也並不是完全消失。
數年間,這片土地都寸草不生,不遠的幾個村子受到連累,不是旱就是澇,風大少雨的季節裡甚至還有沙塵,農作物歉收地厲害,那個奇觀成為魔鬼的像征,被這幾個村子厭棄。
所幸,雨之國雨水多,火之國也樹木旺盛,季風帶來的雨水、塵土和種子逐漸恢復了這裡的元氣。
大約花了十年吧,才大體恢復以前的樣子。至於這片土地曾經有過的自爆遺跡,也埋藏在欣欣向榮的灌木叢下。
無人懷念。
再次見面
在和迪達拉對戰時,佐助一直在思索,如果有避不開的爆炸該怎麼辦。
因此在迪達拉自爆的瞬間,佐助能立即采取行動。
他通靈出萬蛇,用寫輪眼控制萬蛇吞下自己,並逆通靈去異界以躲過爆炸。
短短幾秒。
佐助躺在萬蛇口中,忍受著低氧和腥臭味,以及身體被電擊和燒傷後的痛苦。
死裡逃生呢……曉果然厲害。哥哥他,肯定也有這麼強……不,會比這個人更強。
就算竭盡全力,最好的結局也不過是同歸於盡。
宇智波一族,也許真的就此消失於世間。
我……會不會太急了……應該先留……
在想什麼呢!
佐助按住自己的眼睛,為剛才的想法以及同時浮現在腦海的某個白痴的臉而羞惱不已。
他深深吸了幾口氣,想讓缺氧的大腦清醒一些。
宇智波家的深仇大恨不解決,就算有了後代,也活在痛苦之中。
去探探鼬的情報吧,最後站著的人,一定要是我!
蛇小隊的其他三人看到那個令人震驚的爆炸後,急忙趕了過去。
「我感覺不到佐助的查克拉了!」香磷的臉慘白一片,無助地看向兩個同伴,眼神慌亂。
「別急!」水月咬著指甲努力想著法子,「佐助沒那麼容易死!我們找找屍體看!」
然而舉目望去,一片焦土,並沒有任何疑似屍體的東西。
不會是連屍體都……
在香磷癟著嘴巴,即將忍不住大哭時,水月突然咬破手指,往地上一按:「通靈術!」
一條燒得皮開肉綻的巨蛇出現了,勉強從那長角的頭部看出它是那條既傲慢又強大、不被任何人所馴服的萬蛇。它張開嘴,吐出一個遍體鱗傷的男人,那人抬起頭,血色的寫輪眼恢復黑色。
「臭小子,膽敢……」萬蛇吐出最後一股怨氣,死不瞑目。
水月在佐助旁邊蹲下來,嘆道:「喂,居然用幻術操縱萬蛇保護你,好歹有點動物保護意識啊!」
佐助慢慢坐起,回道:「沒辦法,事情緊急。」
「佐助!你沒事了吧!」重吾跑過來扶起佐助,一臉擔心。
「還好。」
「哼!虧你還是打敗大蛇丸的人,瞧你這樣,多狼狽!」香磷站在一邊,一手叉腰一手激動著推著眼鏡,努力想掩飾喜色,「你可要努力啊佐助!」
「嗯,他們不容小覷。」佐助向前走去,身姿筆直,其他三人忙跟上。
「待我傷好,再次出發。」
雨之國的某處,鼬抬頭望著遠方,若有所思。一旁共同被佩恩派出執行任務的同伴瞧了他一眼,問道:「怎麼了?」
鼬收回視線:「沒什麼。」
佐助變強了,而且會越來越強。
強到成為……威脅。
我的時間不多了,那麼,就把這份能夠阻止他的力量托付給誰吧……
佐助,別怪我,我只是有自己必須要完成的事情。
鼬找了個借口走開。他來到隱蔽處,揚起手,一只墨黑的烏鴉騰空而起,很快遠去。
去找那個孩子吧,她的話,應該能幫我完成。
三天後,恢復得差不多的佐助再次領著隊伍出發。他在雨中辨認著方向,心中頗為不耐。
本來想在天氣稍好的時候出發,然而這三天來,雨就沒停過,有時來場暴雨,那滋味,簡直是迎面而來的鞭子。這種情況下,宇智波引以為豪的火遁也會大打折扣。
「好∼爽!雨之國真是個好地方!」
和佐助心情完全不同,水月伸手接水,相當愉快。他本是水之國的忍者,擁有將身體任意部分液態化的能力,水就是他的武器之一。
水月饒有興趣的觀察雨水的軌跡,感慨道:「啊∼總覺得能激發不少有關水遁的靈感!」
香磷低著頭跟在佐助後面,沉默不語,紅色長發濕噠噠黏在臉上和身上,她也沒有擰干或者撩開,一副不開心的樣子,然而如果仔細看她的表情,就能知道……
這家伙異常興奮呢!!
香磷拼命抑制著,才沒痴笑出聲。
因為老是下雨,她沒辦法戴眼鏡,於是嚴重近視的她能拉著佐助的披風跟著走!
她手中拽著的可是佐助的披風!是佐助平常穿著的披風!是會時不時和佐助親密接觸的披風!帶了佐助氣味的披風!
再多感嘆號也無法表達此刻香磷的心情。
「是啊,能來雨之國,真是太棒了……」她喃喃念著,緊緊抓住手中的披風,浮想聯翩。
兩個一向不和的人居然如此搭調!重吾詫異地看了他們一眼,琢磨了好一會也搞不清楚原因。
算了,他最後放棄思考。佐助說過,我不要想太多,以免精分狂化。反正大家能齊心協力幫助佐助就行。
三人想法各異,卻又殊途同歸,跟著前面那個年輕的孤獨背影,一步步走下去。
蛇小隊根據之前的情報,一路順著毒水往上,終於在水源處發現一個尚未處理的毒源。
其實佐助完全可以直接去雨隱村打探鼬的情報,然而他還是決定先會一會這個「無處不在的金發妹」。
他說服自己是因為這人肯定和曉相關,可內心湧動的想法和疑問此起彼伏,讓他有些煩躁。
佐助不自覺地皺起眉,對一旁的香磷說道:「好了香磷,可以放手了,如果感知到接近的查克拉,就通知我們。」
香磷醒神過來,發覺眼前的人心情不太好。
難道說佐助討厭我拉著他,覺得我是負擔嗎!
她的心一酸,之前種種旖旎的想像頓時粉碎,失望又難受,可也只好點點頭,凝神開始感知。
佐助完全沒看出香磷變化的心情,領著小隊埋伏起來,等待著獵物。
來了!
一個小時後,香磷感知到有一股迅速接近的查克拉,忙做了個手勢。
奇怪呢,香磷想,這股查克拉給人感覺……好溫暖……會是個怎樣的人呢?
出現在四人視線中的是一個年齡和他們差不多大的少女,金色長發利落地扎起。只見她敏捷地跳到毒源旁邊,取下背著的鏟子,戴上手套,就要行動。
佐助抬手阻止想要攻擊的水月和重吾,心情微妙地走過去。
「鳴子。」
對方聽到動靜,抬起頭,蔚藍的眼睛同樣盛滿驚訝:「佐助?!」
「他們果然認識呢。」水月輕聲說道,笑嘻嘻瞅了香磷一眼。香磷緊緊盯著前面沒出聲,手中的草葉都扭出汁了。
「你在這裡干嘛?」佐助打量著鳴子,心裡很快有了答案,「在幫敵國?」
「戰爭已經結束了,雨之國不是敵國啊。」鳴子站起來,遇見佐助讓她隱隱開心。
自從上次佐助幫了她,鳴子對佐助的感覺很復雜。
曾經同生共死的同伴,毫不猶豫對她下了殺手,並且放話說一定要殺了自己。然而,就在自己痛苦無助的時候,他又幫自己走出黑暗。
佐助這家伙,老是這樣呢……一點都不坦率,變來變去的,讓人糊裡糊塗。
鳴子下了決心,不管佐助怎麼變,都要把他的想法搞清楚。他要是不願,就用拳頭來交流!
「干嘛用這種眼神看我,」明白鳴子在雨之國的意圖,佐助只覺得越來越煩躁,冷笑道: 「放心,我不想對這種濕噠噠的國家做什麼,你想要和平還是什麼我都毫無興趣!你應該和曉有過接觸吧,快點告訴我有沒有鼬的消息!」
鼬?果然,現在的佐助只想著復仇呢。鳴子苦笑了下,說道:「不知道,我沒見過他。」(注:此分-身並不知道其他分-身見到了鼬)
「是嗎,毫無價值的回答。」佐助說罷轉身就走,香磷和重吾見此正要站起來跟上,被水月死死按住。
「別急,事情還沒完呢,我有這種預感!」水月笑得賊兮兮,一臉看好戲的模樣,「高冷的佐助這幅樣子好難得啊,你們難道不想看下去嗎?」
香磷和重吾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安靜地趴下了。透過草葉縫隙和雨水,三雙眼睛炯炯地看著接下來發生的一切,注意力全在對方身上的兩人對此毫無察覺。
正如草叢中的觀眾以及佐助隱隱期待的那樣,佐助沒走兩步,鳴子便喊住了他。
「佐助,你等等!」
任務失敗
雨幕茫茫中,一切仿佛都塗抹上一層灰色。
然而掩蓋不住那束金發的亮光,也模糊不了那片幽深的黑暗。
鳴子見佐助要走,忙問道:「我聽說,你把大蛇丸殺了?」
「是啊,那又如何?」
佐助轉過身來,一臉不耐。
「你叫住我,如果就是為了啰裡吧嗦勸我回村,還是趁早打消念頭,免得我心情一不好,就把你殺了。你不是要多管閑事清什麼毒源嗎,如果在這裡被我殺了,你也挺麻煩的吧!」
躲在草叢中的水月聽著,噗地笑了,輕聲說:「對方就問了一句,佐助能講這麼多呢,真是意外,看來……」
香磷狠狠擰了他一下,低聲吼道:「閉嘴!」
「好∼好∼」
只聽鳴子仿佛放下個大包袱般喘了口氣,很開心地說:「那你就不會被大蛇丸占據身體了呢,太好了!」隨即她的聲音又變得憂傷:「你現在……是要去找鼬嗎?」
「是啊,然而你給不了我絲毫情報呢,真是多說無益。」
對於佐助的冷言冷語,鳴子只是笑了笑,很認真地說:「佐助,我之前和曉的老大佩恩接觸過。我覺得他和我想像中的殘忍啊無情啊什麼的不同,他似乎挺為雨之國著想的。這次我清理毒源,也是他給我的機會。」
「機會?什麼意思?」剛問完佐助就露出一絲懊惱,除了草叢之中的人都沒發現。
「如果我幫他忙,他就願意和五大國談一談,總算可以解決現在這種膠著的狀況了!」鳴子說著,滿臉放光。
佐助愣了愣,不由嘆氣:「你幫他忙,他還提條件?鳴子,像你這麼蠢的人還真是難得一見。」
鳴子笑道:「無所謂啦,我這次離開村子,就是想盡自己的能力解決點問題。眼見殘忍的事情發生我沒辦法無動於衷。佐助,其實這事也要感謝你呢。」
「感謝我?」佐助莫名其妙,隨即皺起眉,「你在諷刺吧?」
「不是不是!」鳴子慌忙擺手否認,「因為我一直在考慮佐助你的事情啊!」
佐助的氣勢稍微溫和了些,他盯著鳴子,淡淡地問:「什麼意思。」
鳴子雙眸亮晶晶地看著對方:「佐助,你其實不像普通的忍者呢,就算木葉一直在教育我們為村子和國家犧牲,你卻不受影響,始終有自己的想法。不管是離開村子,還是投奔大蛇丸,都是為了自己的目標不惜任何代價、也不受任何干擾地前進。佐助,我很想追上這樣的你呢!」
佐助微微動了動嘴唇,仿佛想說什麼,然而還是什麼都沒說。
說著,鳴子聳了聳肩,有些沮喪:「而我,以前雖然嚷嚷著要做火影,但具體該怎麼做完全沒考慮過,總是憑著直覺在辦事。我這次離開村子,也帶著學習你的心態在啊!我也想像你一樣,不被一村一國的眼光束縛,靠自己的腳走出去,用自己的眼去觀察,站在更廣的立場上實現夢想!」
佐助怔住了,雖然眼前的少女表示佩服,他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好一會他才開口。
「你想當的是火影,而不是救世主,操那麼多心做什麼!」
「多操心嗎?」鳴子歪了歪頭,思索了下,回答道:「不能這樣說呢。雖然五國確實是在雨之國埋下的毒源,但不盡快解決的話,遲早毒水會蔓延到各個國家,包括火之國。嗯,這是其一。還有,不好好安撫曉的話,他們終究會用手上的尾獸發動更大規模的戰爭,這是其二。我這幾年在各國游歷的見聞告訴我,不解決普通人和忍村的矛盾,一國一村的經濟制度遲早會崩潰,這是其三。其四,其四,呃,暫時沒想到……對了!其四是,我要當最厲害的火影,所以這些事情我要考慮,並且采取行動!」
鳴子一口氣說了一堆,自己也頗為詫異,她並沒有系統地想過自己的想法,一直以近乎直覺的態度去辦事。然而一看見佐助,內心的想法就滔滔不絕講了出來,居然頗有條理。
等下一定要來回背上幾遍!省的下次別人問時結結巴巴說不出,嗯!
佐助站在雨中,又想起曾經無力地趴在地上、只能看著站在通靈獸頭頂的鳴子和守鶴對戰時的感覺了。
老是這樣……以為自己遠遠超過了這個吊車尾,然而仔細一看,她不知何時就已經跑到自己前面去了。
說是在追逐著我的背影,其實……反過來才對吧。
鳴子,變了呢。
然而佐助反駁道:「那你身為木葉忍者的立場呢?說想當火影,不贏得大多數『本村』忍者的認可是不行的吧!被其他國家的人認可有什麼用處,你這樣做簡直是浪費時間!而且擅自行動,不聽從木葉的指揮,這怎麼行!」
鳴子笑了,是一個略帶狡黠的笑,佐助還是第一次看見她這樣笑。
「你忘了,我是分-身嗎?本體正老老實實按照木葉之前的安排去做某件事了。而且,我一直有跟自來也老師和綱手奶奶彙報,他們不反對哦!」
「哼,仗著火影喜歡你,就任性妄為!」
佐助還想說什麼,便看見鳴子轉過身,自顧自去處理毒源,一邊挖一邊說:「佐助,你要去找曉那就去吧,雖說我個人是很反對你殺掉自己的哥哥的呢。另外,我還是那句老話,你哥再怎麼厲害,能一夜間就把據說是精英輩出的宇智波一族給殺光了?總覺得很可疑啊……」
「閉嘴,挖你的臭泥巴,我家的事情還輪不到你這個外人來插嘴!」
雖然這麼說,佐助也不得不承認,這也是他一直弄不明白的事情。
在那個他不願意回憶的夜晚,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鼬要那樣做?又為什麼……會……
流淚。
佐助一直以為那是錯覺,或者說,他強迫自己認為那是錯覺。
然而,在他昏迷過去之前,離去的鼬回頭看了他一眼,那雙通紅的寫輪眼中,確實流下了眼淚。
看著那個蹲在泥水中奮力挖掘的少女,佐助不知怎的,有種說不清的情愫湧出。
他始終是孤身一人行走在復仇的道路上的,就算有了蛇小隊,也只是聽從他指揮的手下罷了。他還從未和別人深入討論過自己的事情。
或許,稍微聊聊也挺好的。
「鳴子!」
佐助忍不住朝那個背對著他挖泥巴的少女喊道。
鳴子回過頭來,臉上髒兮兮的,都是濺上的泥點,她隨手擦了擦,弄得更髒了。
「怎麼了?」
佐助忍住一種想幫她擦干淨的衝動,問道:「關於曉,你還有別的情報嗎?」
「曉啊……」鳴子撐著下巴想了想,說道:「有個帶著面具的男人讓我印像深刻,總給我一種很虛幻冷漠的感覺,上次氣得我都想揍他。」
佐助哼了一聲:「我並不是在問你個人的好惡!」
「我不擅長收集什麼情報啦!」鳴子有些不好意思,她又仔細想了想,說道:「對了,如果你遇到佩恩,一個橙色頭發、臉上插了很多小黑棒的男人,不用問他鼬在哪兒,記得趕緊跑哦!他很強,你打不過的!」
「……算了,已經夠了。」佐助不知為何嘆了口氣,揮揮手,「挖你的泥巴去吧!」
鳴子嘿嘿一笑,剛拿起鏟子,突然渾身發抖,按住自己的腦袋,臉色一下子變了。
佐助發現不對,忙問道:「你怎麼了?」
「頭、頭好痛……」
只留下這麼一句,鳴子就砰的一聲化為雲霧消失了,身上攜帶的工具劈裡啪啦掉了一地。清理到一半的毒源緩緩流出毒素,滲入雨水中。
「怎麼回事?」草叢中的人蹲不住了,紛紛走出,「那個女孩呢?」
佐助緩緩放下伸出的手,壓住內心的驚濤駭浪,語調冷淡。
「看樣子,她的本體出了什麼事了。」
「誒,這樣啊……」水月瞅著佐助的神色,突然指著那挖開的毒源笑道:「那,要幫忙處理下嗎?」
佐助依舊冷淡:「隨你們。」
重吾好奇地觀察了下,說道:「看樣子是把這玩意兒裝在橡膠袋子裡,然後帶到什麼地方集中處理呢。」
香磷有些感慨:「雨之國雖說不大,但冒著大雨,來來回回跑也很辛苦。那個女孩,為了別的國家還真努力……算了,我幫她裝起來好了。」
佐助站在一旁,什麼也沒說,靜靜地等他們弄完。
鳴子一直沒有再出現。
雨還是很大,又濕又冷,讓人不愉快。
「走吧!」
鳴子,我不會停下來等你的。
所以,快點給我趕上來!
雨之國「無處不在的金發妹」消失的好幾日後,人們才意識到這一點。不過,就像任何過了新鮮期的消息一樣,人們也很快遺忘了這個怪談式的人物。
雨隱村,佩恩站在天台上,透過雨簾遙望遠方。
七天的期限過了,鳴子沒有回來,還有少數地區的毒源沒有清理掉。
「那個丫頭,出了什麼事嗎……」小南走過來站到他身邊,語調中透出擔心。
「大概吧。可這也是天意。」佩恩淡淡地說。
「你失望嗎?」小南問。
「失望?並沒有這種強烈的情緒。只不過……」佩恩轉過身,走進終日不見陽光的內室。
「些許遺憾吧。追逐太陽的英雄也最終敗在這場沒有盡頭的大雨之下。」
雷之國的一個小島上,雲忍自古守護的一處遺跡深處。
大和緊張地看著端坐在地上,和八尾人柱力奇拉比對拳的鳴子。
她看上去越來越不對勁了。
一個月前,結束了天地橋任務的鳴子就踏上了去雷之國的道路,和她一起去的是能用木遁克制尾獸的大和。當時,對雨之國的戰爭已經結束,鳴子收到分-身在戰場上的回饋後,臉色就變得很不好,一路上基本沒有笑臉。
找到奇拉比後,他所說的尾獸控制方法,第一步是打敗自己的黑暗面。被戰爭經歷所影響,鳴子花了近一個月的時間,才終於成功。
而如今正處於第二步,也是最後一步……
那就是打開四像封印,直面九尾,打敗它!
大和看著體內不斷湧出紅色查克拉、快要獸化的鳴子,心下著急,也只能努力幫她壓制一點體內□□的九尾力量。
鳴子,加油啊!
一直都在
潛入意識深處,鳴子再次來到那個熟悉的空間。透過高大宏偉的欄杆門,她能看到一雙幽深暗紅的獸瞳,正冷冷地盯著她,十分不耐。
「哼,花了一個月時間才敢來到老夫面前呢。怎麼,想要老夫的力量嗎?」
鳴子認真地點頭:「是的!九尾,拜托了,我需要你的力量!」
九尾哈哈大笑,語氣充滿不屑:「你以為這樣拜托我就會答應你嗎!可笑!」
鳴子笑了笑,拉起自己的上衣,露出腹部的封印,隨即她抬起右手,手臂上浮現出一個鑰匙形狀的花紋。
「啊,我知道,所以我也會用實力證明自己,讓你認可我!」
說罷,鳴子右手按在封印上一轉,術法解開了,只聽轟隆隆一陣巨響,欄杆門慢慢打開。
這還是鳴子第一次看見九尾的全身。好一只凶猛又高傲的大狐狸!
暗金色的華麗皮毛,尖銳鋒利的爪子泛著寒光,更讓人移不開眼睛的是它身後舞動的九條尾巴,如熊熊燃燒的火焰般靈動絢爛。
「那麼就讓我見識一下,你所謂的證明!」
九尾揚起爪子一劈,掩不住的殺意!鳴子立刻驚醒,縱身閃過,同時雙手結印:「影分_身術!」
數千個影分-身圍上九尾,舉著手裡的螺旋丸衝了上去。
九尾肆意地大笑:「不錯啊丫頭!難得出來,讓我好好熱熱身!」
其實,本質上來看,這是一場精神力的鬥爭。
鳴子靜靜端坐在地上,頭上不斷流下汗水,體內紅藍兩種查克拉瘋狂地纏鬥在一起。此外,通過和奇拉比相接的拳頭,還有一小股查克拉流入鳴子體內,幫她控制紅色查克拉。這是奇拉比八尾的力量。
然而,紅色查克拉開始占據上風,如地獄的烈火般一點一點吞沒了藍色查克拉。鳴子的犬牙開始爆出嘴唇,表情也變得猙獰。
「鳴子,你修得了仙人之術,也不過如此啊!」
九尾嘲笑道,張開口,一個尾獸炮直撞上鳴子的仙術大玉螺旋丸,轟然爆炸,整個空間都晃動起來。
鳴子喘著氣,艱難地穩定身形,還沒等她結印,眼前一黑,刺耳的慘叫聲撕扯著耳膜。
又來了嗎……
這是九尾的怨恨,誕生於戰爭和死亡之中數千年來亡靈的怨恨。從解開封印時起,鋪天蓋地的負面情感濃稠如泥石流般衝擊著鳴子的意志。
鳴子努力抵抗,然而她的心終究不可避免地出現了一絲裂縫。
再也無法維持分-身術了。
數千分-身的經驗連續不斷地流入體內,鳴子的瞳孔瞬間放大,她的動作緩慢下來,不自覺地發抖。
雨之國的任務……失敗了……
蔚藍色的眼瞳染上黑暗,鳴子眼前一片模糊,勉強能看清九尾得意大笑時犬牙的反光。
「鳴子,你明白了吧,在這樣的黑暗面前,不管怎樣的意志都會被吞噬,再怎麼努力也毫無用途!放心,等老夫得到了你的身體,會把你的恨投向整個世界!」
頭好痛,好亂,好難受……
而且,好絕望……
任務失敗了……九尾也並不是我的同伴……
我,始終是一個人孤零零地戰鬥著……
「不是一個人哦。」
眼前突然有了光。
很溫暖很舒服的光,瞬間照亮了整個空間,一對很年輕的男女微笑著並肩站在鳴子面前。
「你們……是?等等,不會吧!」
鳴子皺著眉頭,待看清那名男子的面容,難以置信地叫了起來:「我認識你的臉,你是刻在火影岩上的四代火影!」
金發男子蔚藍色的眼睛充滿笑意:「沒錯!」
「那你猜猜我是誰?」開口的是站在一旁的女性,她長得很美,有著一頭鮮艷的紅色長發,肌膚如玉。
鳴子喘著氣,隨意地聳聳肩:「那還用猜,肯定是四代火影的老婆。你們為何會在這裡,看樣子你們這下是來幫我的?」
似乎沒料到鳴子的語氣,紅發女子有些詫異:「鳴子,我們當然……」
「當然什麼!當初為什麼把尾獸封印到我體內?」
鳴子不待紅發女子說完便打斷她的話,左眼已經連同眼白一起,變成完全的黑色。
「我那時候還是個嬰兒吧!我爸媽呢?是不是被你們殺了,所以你們才能得逞!」
金發男子的笑容黯淡下來,目光依舊溫柔:「鳴子,別被負面情感打敗了,擦亮心眼,仔細看看,你會明白的。」
那頭金發,那雙藍眼睛,還有紅發女子身上傳來的熟悉氣息……
鳴子怔怔地看著他們,張張口,然而又閉上了。她垂下頭,悶悶地說:「不可能。我不相信。如果是真的,村子的人會這樣對英雄的孩子麼,從來沒個好臉色,嫌棄得要死。話說我和你們確實是有點像……哦,我明白了,就像大和隊長那樣吧,木葉的實驗品?□□還是人造——」
紅發飛揚,輕輕拂過鳴子的面龐,她驚訝地睜大眼睛。
好溫暖,好香。身體被緊緊抱著,每一絲顫抖都傳遞出感情,濃郁地讓人想哭的感情。
「抱歉呢,鳴子……」
脖子上傳來一陣濕濕的水汽,鳴子不由苦笑道:「你哭什麼……」
紅發女子愈發哭得厲害,金發男子扭過頭,擦去眼角的淚花。
「真是的,連四代火影都……被小孩子弄哭也太丟臉了吧……」
鳴子抬起頭,喃喃地說:「我這麼失敗,怎麼可能是四代火影的女兒。剛才就怪我精神力不強,分-身全都消失了,害的任務沒法完成,佩恩肯定會繼續他的計劃,不知道又會死多少人……更何況我還沒辦法搞定九尾,連帶奇拉比陪著被困在這種地方,想去阻止佩恩都沒辦法……看啊,我這麼失敗,怎麼可能是英雄的孩子……怎麼可能……」
「『鳴子』。」
金發男子聲音不大,卻一點一點深入少女的心。
「這個名字來自《骨氣忍傳》的男主人公,他是個始終堅持著自己忍道的偉大男人,不管怎樣的挫折和困難,他都無所畏懼。我們相信,那個孩子也一定會成為這樣的人,所以取名為『鳴子』。」
鳴子安靜地聽著。
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存在如此真實。
紅發女子接著柔聲說道:「由於她的父親風波水門身份特殊,害怕自己死後孩子被利用,便讓她跟隨母姓『漩渦』。漩渦一族的人體質都很強悍,尤其是查克拉量遠勝別族,紅發是漩渦的標志之一。然而就算這樣,渦之國也在二十多年前滅亡了,漩渦一族四處逃難,流離失所,很多人亦不敢再灌上『漩渦』二字。就連我,木葉村也沒幾個人知道我的姓氏,只知道我叫玖辛奈。」
「那為何……又讓我叫『漩渦』?」鳴子問道。
玖辛奈正視著鳴子的眼睛,堅定地說:「因為我們認為你不一樣。你一定可以堂堂正正有著自己的姓氏,並且以毫不遜色於任何人的成就當上火影!」
被玖辛奈的氣勢感染著,鳴子的臉微微紅了:「你怎麼知道我想當火影……」
玖辛奈笑道:「因為我是母親啊!在你出世之前我就知道了,更何況,我們一直在看著你。」
一直……在看著我?
「騙人!」
鳴子搖著頭,掙脫開女子的懷抱,連退幾步,眼中黑氣暴漲。
「那為何我從來沒有感覺到!就算是真的,那也只能說明,十六年來,你們就一直『看著』,什麼都沒做過,眼睜睜看著我一個人!為什麼啊……哪怕一次也好……」
鳴子的聲音哽咽起來,她開始發抖。
「哪怕一次也好,告訴那時的我你們在的啊!六歲之前,我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不管是誰,都討厭我!伊魯卡老師也是在我上了忍者學校,看見我的努力,才接受了我,在那之前,沒有人!一個都沒有!那時候你們在哪裡?在哪裡啊!!」
鳴子終究控制不住情緒,她嚎啕大哭起來,十六年來的悲傷、寂寞、難過都噴薄而出,盡情宣泄。
水門和玖辛奈眼神悲傷,靜靜地陪在鳴子身邊,聽她抽泣著抱怨曾經受到的種種情感虐待,一個人苦苦堅持到底,就算有消極的想法也因為害怕失去朋友而不敢和他們說,自我打氣著,一路跌跌撞撞地走來……
「還有那個佐助,嗚嗚,我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他那麼倔強,背負著仇恨獨自一人,連羈絆和村子都可以拋棄……」
「就算這樣,你們還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嗎?」 玖辛奈笑道,輕輕幫鳴子擦去眼淚。
感受到母親的手指,鳴子一怔,臉紅了,心也撲通撲通跳得很快:。
一旁水門則握起了拳頭,暗暗咬牙:「臭小子,如果讓我見到他,怎麼也得揍他一頓……」
暢快淋漓地傾訴過後,鳴子的情緒漸漸平靜,回歸理智。於是她想起一件事,猶豫了會,抿了抿嘴唇,還是開口了:「爸、爸爸,我,我有一個請求……」
她終於叫我爸爸了!水門頓時喜形於色,一副極力忍耐的表情:「好!沒問題!」
「拜托我也可以哦!」玖辛奈的醋意相當明顯,鳴子笑了,她紅著臉,走上去主動抱住她,輕聲說道:「嗯,媽媽。」
「寶貝!」玖辛奈激動地緊緊摟住鳴子,淚腺又要失控了。
鳴子一僵,她從未被人這樣親昵地呼喚過,感覺很陌生,很新奇,也很……開心。
她不由得想起小時候艷羨過無數次的那些場景。
家人。鳴子終於開始領悟這個詞的含義。
「那麼鳴子,你想讓我們做什麼?」
鳴子回過神來,認真地說:「我想知道當年的真相。為什麼九尾會封印在我的身體裡面,以及為什麼,你們會死掉……」
水門嘆了口氣:「這也是我們現在出現在你意識中的緣故。玖辛奈,你的母親,是上一任的九尾人柱力。」
「媽媽,你也是嗎!」鳴子吃驚地問,玖辛奈點點頭,笑著說:「是的,所以你的心情我能明白,你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堅強呢。第一任九尾人柱力是初代火影的妻子漩渦水戶,那時她年紀很大了,我便被帶到木葉來,作為人柱力的候補。後來,我遇上你的父親,有了你。要知道,女性人柱力在生產的時候封印會變弱,有一個人就趁著這個機會,襲擊了我們!」
想起當年的往事,水門臉色變得嚴肅:「我懷疑那個男人就是曉的一員,他帶著面具,外形很像上次你在雨隱村見到的那個!」
「那個叫阿飛的家伙?」
「對!這個人抽出了玖辛奈體內的九尾,並襲擊了村子,我當時只能把九尾封印到你的身體裡面。而且,我相信我的女兒能用好這份力量!」
水門和玖辛奈充滿信任與期待的目光讓鳴子打從心底覺得開心,非常開心。
玖辛奈接著說道:「水門把我們的一部分查克拉也同時封印進了你的體內,當你打開腹部的封印或者解放到第八條尾巴以上時,我們就會出現。鳴子,我們也想隨時出現在你身邊,然而當時情況緊急,水門和我都受了致命傷,所以只能將最後的查克拉用在緊要關頭,這些年來,不能在你身邊,讓你受苦了……」
「沒事的。」
鳴子露出一個釋然的微笑,蔚藍色的澄澈雙眸中黑暗氣息已經消失,重新燃起的火之意志在眼中閃耀。
「我才要為剛才的失控道歉呢!爸爸,媽媽,你們都是為了村子和孩子犧牲的英雄,真正的英雄!請告訴我如何控制九尾的力量,以及如何成為真正的火影!」
水門笑道:「真正的火影嗎,我覺得你現在做的就不錯!繼續按照你的想法走下去吧,你一定可以超越所有的火影!至於九尾,我和玖辛奈會來幫你制服它,然而最終怎麼和九尾相處,還是要看你了。」
玖辛奈溫柔地摸摸鳴子的頭:「是的,包括我之前的人柱力都是以壓制尾獸為主,然而這些年來看著你的行動,總覺得你或許能走出一條不一樣的道路呢。鳴子,去做吧,不用擔心什麼,你一定能行的!」
「嗯!」
純白光亮的空間逐漸暗下來,恢復到和九尾對戰時的樣子,九尾正被數十條鎖鏈捆著,拼命掙扎,滿臉不服氣:「居然讓爹媽幫忙,太狡猾了!」
鳴子站在水門和玖辛奈中間,笑道:「別這樣說,無論如何我都想和你好好相處啊,九尾!」
新的力量
這裡依舊是無邊的怨恨和黑暗,不過有支持自己的親人在自己身邊,再可怖的漆黑都無所畏懼。
就這樣,鳴子一步步走向開始有些慌亂的九尾。
「九尾,不管怎麼樣,我們終究是一個身體裡的同伴,我不想用太暴力的方式。」
「可笑!」纏著九尾的鎖鏈嘩嘩作響,九尾怒目圓瞪,「就憑你!」
「不光是我呢!」鳴子自信地笑著,身後,水門和玖辛奈站在一起,是她最強大的後盾。
紅色的查克拉和藍色的查克拉相連,如拉鋸戰般開始互相爭奪。
通過相連的查克拉,九尾的情緒愈發濃烈地傳達過來,那令人窒息的怨恨如此沉重,然而……
鳴子的眼前突然閃過一個不一樣的場景。
那是一個很大的昏暗房間,沒有窗戶,只點了幾根蠟燭。
房間最中央站著一個白袍老者,他相貌奇特,頭上還長了兩根角,右手執著一根黑色權杖,腳下是一個圓形陣術。
數只外形各異的小獸圍著老者站成一圈,靜靜聆聽教誨。
「吾命不久矣……然而不管你們分散何處,終是一體,遲早會合而為一……」
「你們將有各自的名字,與現在迥異的外形……不同於在吾體內,你們將得到正確的引導,等到那時……」
畫面消失了。與剛才不同,鳴子感受到的不再是憎恨,而是悲傷。九尾曾經有過的悲傷。
「你竟敢!擅自偷看老夫的記憶!」
仿佛受到什麼極大刺激,羞惱成怒的九尾立刻張開口,一個氣勢洶洶的尾獸炮蓄勢待發。
鳴子沒有躲避的意思,她望著九尾,蔚藍色的瞳孔中透出理解與共鳴。
「九尾,剛才那個老人,對你很重要吧。」
我能理解那種感情,重要的人離去的感情。
通過相連的查克拉,鳴子的情緒和回憶也絲毫不落地傳達過來。
九尾愣住了,不知怎的就沒辦法再同這個女孩生氣。九尾冷哼一聲,收回尾獸炮,俯視著鳴子,慢慢地說:「老夫也不是不可以幫忙。不過,你應該知道吧,老夫幫人從來不是無償。」
「是的,那你有什麼條件呢?」鳴子問道。
「自由!」
九尾義憤填膺地說:「老夫一直都想要自由!然而千百年來,老夫幾乎都是封印在人的身體裡,就算放出來,也是被人類操縱著作戰!不管是被視為寵物還是武器,都是對老夫的最大侮辱!」
九尾的聲音如打雷一般回蕩在空間之中,玖辛奈聽後一驚,不由得抓住身旁水門的手臂,水門安撫地拍拍她,輕聲說:「沒事,交給鳴子吧。」
「鳴子,老夫可以透過你的意識看見世界,你如果每年能讓老夫支配一次身體,我就答應你。當然,老夫會事先和你商量,也會讓你的意識保持清醒,時間也不會太長,誤不了你的事!」
擔心鳴子貿貿然答應,玖辛奈搶先開口:「這怎麼行,萬一你想做壞事怎麼辦!」
「放心,老夫不屑於自毀城牆,這可是一項長期協議!如何啊,鳴子!」
鳴子直視著九尾的眼睛,那雙令人恐懼、泛著紅光的獸瞳,也同樣一眨不眨地盯著鳴子。
「好,我答應你!」
鳴子爽快一笑,朝九尾抬起拳頭。
九尾愣了愣,仿佛沒料到對方答應的這麼快。不過他也就哼了一聲,不再說什麼,抬起右爪,輕輕在那只小拳頭上一碰。
大量紅色查克拉瞬間流入鳴子體內。
從未感受過如此強大的能量,鳴子驚訝地張大了嘴。
「九尾,你……」
「這算是定金,拿去用吧!」九尾蜷起身體,慢慢合上眼睛,「老夫要睡了,你愛干嘛干嘛去,別吵鬧!」
「多謝啦,九尾!」
空間又變得純白閃亮,只剩下十六年來第一次團聚的三人。
「爸爸,媽媽,我做到了!」鳴子激動地跑向自己的父母,撲進他們的懷裡。
「干的漂亮!」玖辛奈欣慰地摸著鳴子的頭,「我以前確實沒考慮九尾的感受呢,但是你不一樣,你比我強!媽媽為你驕傲!」
「爸爸也是。鳴子,我們的查克拉不多了,等會就要消失……」水門溫柔地看著鳴子,笑著說,「最後爸爸要對你說,很抱歉十六年來沒能呆在你身邊,不過爸爸愛你,一直都愛。」
鳴子的臉頓時紅了,她把頭埋進水門的胸膛,輕輕嗯了一聲。
「啊,你真狡猾,居然比我先說了!」
玖辛奈嗔道,捶了水門一下。她揉著鳴子滿頭柔軟的金發,細細端詳著女兒可愛的臉,只覺得有滿肚子的話要囑咐:「鳴子,媽媽也是哦,一直都愛著你。要健康快樂地活下去,買東西記得看生產日期,過期的食物千萬不要吃,多吃蔬菜水果,晚上不要熬夜,內衣要買合身的,生理期別下冷水或者吃辛辣食物。還有記住忍者三戒『錢、酒、色』。任務報酬要收好,不要亂花,酒不到成年也別隨便喝,尤其是女孩子。色的話……」
說到這裡,玖辛奈頓了頓,瞥了氣場突然變得特別強大的水門一眼,水門一臉嚴肅,堅定地接口說道:「沒錯,要注意『色』!鳴子,不要隨隨便便和男孩子擁抱拉手!要矜持!也不要隨便在男性面前變身,那、那個色什麼術,別用了!」
「色什麼術?」鳴子抬起頭,一臉懵懵懂懂的,在水門支支吾吾的提示下想了好久,總算有了印像,笑道:「哦,色-誘術啊,被伊魯卡老師罵了那麼多次,老早就不用了!」
偷笑的玖辛奈輕咳了聲,扯了下水門,說道:「鳴子,『色』才不是你老爸講的這樣!戒『色』的意思是,你可別被男人的臉或者甜言蜜語騙了,辜負掉自己的人生。對了,要找個像你老爸這樣負責又帥氣的男人!」
水門臉一紅,抓了抓頭:「別在孩子面前這樣講嘛,怪不好意思的……總之,鳴子,你既然選擇了這條路,以後還有很多磨難和艱苦等著你,你要堅持自我,堅持夢想,勇敢地走下去!」
「嗯!我記住了……」鳴子用盡全力抱緊他們,哽咽地說:「謝謝你們……能做你們的孩子,我真的很開心……」
在她懷中,水門和玖辛奈逐漸化為光的碎片。
「也謝謝你,鳴子,謝謝你讓我們成為了父母……」
「我們永遠愛你……」
鳴子猛地睜開眼睛,儲在眼眶中的淚水一下子湧了出來,旁邊大和忙問道:「沒事吧,怎麼樣了?」
「是的,我沒事了。」鳴子擦去淚水,站了起來,身上瞬間披了一件如火焰般的金色外衣,「多虧這次修行,我獲得了不少力量!」
不管是九尾的,還是父母的!
「那就恭喜你了!」大和隊長由衷地說,剛才鳴子尾獸化的模樣著實嚇到了他。
一旁奇拉比也擦去滿頭汗水,笑道:「鳴子干的漂亮,從此展翅翱翔!」
鳴子向二人道完謝,隨即雙手合十,嘭的造出一個影分_身,她的臉色也變得嚴肅,對大和說道:「隊長,我擔心木葉的情況,現在必須回去了!」
大和吃了一驚:「木葉怎麼了?」
鳴子向他們簡單說了雨之國的事情,憂心忡忡地說:「離約定的日子已經過了三天,佩恩肯定已經出發來找人柱力。我把我的影分-身留下來幫助奇拉比大叔,自己則回木葉,這樣不管佩恩來了哪邊都有准備!隊長,具體的彙報工作就交給你了,我先走一步!」
「等等!」大和忙抓住鳴子,說道:「這裡離木葉至少有五天路程,等你回去什麼都晚了!再說之前木葉在自來也和火影大人的安排下已經進行了很多次演習,對佩恩的防範是比較嚴密的,用不著急著去!而且你現在不一定能打贏佩恩,別羊入虎口!」
「相信我啦,大和隊長!」鳴子豎起拇指,自信一笑,「我和佩恩接觸過很多次,一定能讓他服氣!關於路程的問題你也不用擔心,看好了」
鳴子隨即咬破手指,往地上一按:「通靈術!」
一只兩米來高的蛤_蟆出現了,見是鳴子,便問:「怎麼,你要回去了?」
鳴子笑道:「是的,待會麻煩你了。大和隊長,我在木葉安排了通靈獸,等我回到妙木山就聯絡它,讓它將我逆通靈回木葉,這樣前後不過五分鐘,很快的!」
大和很是震驚:「沒想到你早就料到這一步,然而就算這樣,我還是不放心!」
「那加上我如何?」
奇拉比拍了拍一旁耍帥的影分-身肩膀,笑道:「我的影分-身也可以跟著鳴子一起過去幫忙!八尾九尾聯合,什麼『佩恩』都不痛,yeah!」
「謝謝你,奇拉比大叔!」鳴子感激一笑,又對沉思的大和說道:「隊長你如果實在不放心,也造個分-身跟我去吧,怎麼樣!」
大和瞧著鳴子不由分說的樣子,只能嘆氣:「真拿你沒辦法,好吧!」
鳴子本體攜著兩個影分-身離去,留下來的眾人走出了雲忍的修煉之地。鳴子影分-身正和奇拉比討論尾獸的事,突然一驚,抬手指向一處:「那裡有什麼很惡意的東西!」
還沒待奇拉比和大和反應過來,一道金光閃過,前方一處有什麼東西被打中,遠遠飛了出去。
是鳴子,她好快,簡直如金色的閃電一般!兩人忙跑了過去,只見那人站起來,苦笑道:「厲害,我這種狀態還從未有人識破過!感知力和速度,這就是九尾人柱力新的力量嗎?」
「你是曉裡面的那個鯊魚臉!」鳴子認出對方,又是一道金色閃電,鯊魚臉猝不及防,被打翻在地,口吐鮮血。
「你來這裡是為了八尾吧!還是說有其他目的!」
鯊魚臉面無懼色,隨手擦了擦嘴角的鮮血,笑道:「我記得你很關注佐助呢,那我給你一個關於佐助的消息,你要不要聽?「
鳴子剎住高舉的拳頭,咬了咬牙,還是問道:「是什麼?」
「前幾天,佐助找到了鼬,兩人約著決戰,最後佐助贏了,鼬死了呢。」
鳴子一愣,佐助他已經殺了鼬嗎,那他現在怎麼樣了……
「鳴子,別發呆!」
身後傳來大和焦急的聲音,然而晚了,鯊魚臉趁著這個空隙抽出背後的大刀就是一斬,鳴子的金光頓時弱了一半,她慌忙跳開。
鯊魚臉笑道:「鳴子,你應該有印像吧,我的『鮫肌』大刀可是能斬斷和吸收一切查克拉!」
「你這家伙,令人不爽!」奇拉比走上前,向鯊魚臉立起食指,左右擺動,「不行不行,我要揍你!」
「好啊,反正我這次的目標本來就是你!」
兩人大戰起來,鳴子想幫忙,被大和拉住:「你沒看到那把大刀嗎,再被砍中一次你就消失了,留下影分-身的意義何在!這裡就交給奇拉比大人吧,我們先去和雲忍們聯絡!」
與此同時的木葉村,正處緊急防御狀態,爆炸聲此起彼伏。
司令部,奈良鹿久正指揮著忍者們和佩恩對戰,旁邊巨大的查克拉感應球突然劇烈反應。
「有兩股沒見過的查克拉!」
山中家的感應忍者叫了起來:「旁邊跟著的……是大和隊長!看樣子是鳴子,她回來了!」
何為絕望
某個屋子裡,鹿丸百無聊賴地靠在牆上,偶爾透過窗戶往外張望幾眼,打著大大的哈欠。
「小子,你身為隊長也太松懈了吧!」
房子中間有一只蛤-蟆,穿著件小褂,還會說人話,顯然是通靈獸,很嚴肅地開口教訓著。
「反正我現在又不用上戰場……」
鹿丸懶懶地說著,找了個角度躺下了,正好可以透過窗戶看到天空的白雲。
「喂!怎麼你又躺下了!
鹿丸掏了掏耳朵,換了個姿勢:「不急不急,有老爸和火影那群人在,沒事的。」
旁邊大嚼著薯片的丁次點點頭:「對啊,而且我不會用影分-身,只能呆在這裡呢。」
井野聳聳肩,撐著下巴說道:「我會,但是現在不需要我的影分-身呢,也就守在這兒了唄。」
蛤-蟆還想說什麼,突然一凜,說道:「有消息了,鳴子要過來,准備逆通靈!」
三人一聽,這才緊張起來,空開場地。很快砰的一聲,鳴子穿著一件金色閃耀如火焰般抖動的外衣,攜著兩人堂堂登場。
鹿丸笑道:「鳴子,這個新造型挺酷啊,你又變強了。那邊那個大叔是誰,你請來的幫手嗎?」
奇拉比擺了個起舞的姿勢,唱了起來:「本大爺是八尾奇拉比,說唱天賦無人能及,千裡迢迢來到木葉,准備來場大的PARTY,喲!」
唱完,奇拉比伸出拳頭,和鳴子一碰。鳴子笑著對寒到了的眾人說:「是的,這個大叔是雷之國的八尾人柱力奇拉比,他很強的!對了,現在情況怎麼樣!」
「今早佩恩打過來了,幸好木葉有准備,守護結界被攻破後兩分鐘,所有平民都轉入地下。結合佩恩情報,司令部決定,除了火影大人和自來也大人以及少數上忍暗部精英,掌握影分-身之術的忍者都用影分-身作戰,一個是迷惑,其二是方便將各個佩恩分-身隔絕開了,逐個擊破,至於不會影分-身的忍者則守在地下各個入口處,保護平民。」
雖然覺得麻煩,鹿丸還是接著詳細說明了下木葉對各個佩恩分-身的攻防線,鳴子暗暗記在心中,一旁大和忍不住問道:「佩恩真的那麼可怕嗎,普通忍者都不能自己上?」
大和之前一直陪著鳴子在雷之國修煉,並沒有參加對雨隱村的戰爭。鹿丸便解釋道:「之前五國攻打雨隱,佩恩以一人之力就完勝。他六個分-身團隊合作近乎完美,而且還能復活。至於佩恩的真身,據推測是藏在地形較高的某個地方,通過黑棒傳遞查克拉信號控制六個分-身行動,解決掉真身就能贏。然而就算如此,每次在找到真身之前就已經團滅了。普通忍者在他面前簡直和小雞一般,毫無抵擋之力,只會白白犧牲,甚至泄露出情報。這次佩恩來襲,實力普通的忍者,也只能乖乖躲好啊……」
「雖說如此,」在氣氛就要變得消沉之前,井野開口說道:「我們還是能為木葉貢獻一份力量,這也是我們呆在這裡等鳴子的原因!」
鹿丸點點頭:「其一是保護通靈獸,其二,火影大人相信鳴子一定會回來,就安排了腦和耳在這裡。我雖然打架不怎麼樣,頭腦還是勉勉強強的,可以幫鳴子的忙。」
井野笑道:「我也是,司令部有什麼消息,就由我傳達給你們好了!」
丁次在一旁默默啃著薯片,哢擦哢擦的聲音明顯比剛才快了。
「至於丁次你,呃,繼續保護通靈獸吧……」鹿丸試圖安慰。
哢擦哢擦聲更快了。
「抱歉呢,但是你不會影分-身我們也沒辦法……」井野干笑著。
丁次嘩啦一聲,將整袋薯片倒進嘴中,大嚼起來。就在這時,一聲連綿不絕的肚飢聲豪邁地響起。
是鳴子,她嘿嘿一笑,摸摸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已經好幾天沒吃飯了,其實超餓的啊,看到丁次吃這麼香,終於忍不住了……」
丁次眼睛頓時亮了,他走過來,一下子敞開外衣,只見外衣的內側玲琅滿目,掛滿了各色零食。
這、這是!
那個以護食聞名全村的丁次居然願意分享食物!
丁次一臉肉痛之色,努力不去看自己的儲糧,艱難地說:「吃吧,鳴子,我也只能幫到這裡了。」
「謝謝你!」鳴子立刻摘下幾包肉干和果脯啃了起來,丁次見她沒選自己最心愛的薯片,心中也是一喜,突然反手一摸,不知道從哪掏出一瓶水。
「喝吧,這些東西都太干了。」
鳴子嘴裡塞得滿滿的,含含糊糊地說:「啊啊丁次!太謝謝你了!」
鹿丸看著這一切,忍不住想,難道這就是火影安排丁次守著這裡的原因嗎?
能當上火影的人,果然挺可怕呢……
「鳴子,這次你能回來,其實也多虧了火影大人。」
看著急急忙忙吃著東西的鳴子,鹿丸嘆道:「畢竟佩恩的目標就是你,當時團藏想讓通靈獸回去,讓你留在雷之國無法趕回來,但是火影大人說,她相信你,如果你選擇回來,就一定能把佩恩搞定。鳴子,我是不知道你現在有多厲害,既然火影大人選擇相信你,我也只能全力援助了。我想其他人也是一樣,所以鳴子,你可別讓大家失望呢……」
「不好,我們得快點了!」感應到父親山中亥一傳過來的消息,井野臉色一白,焦急地說道:「火影大人受傷了,自來也大人也快要不敵!」
鳴子咽下食物,放下喝完一半的水杯,長長喘了口氣,朗聲說道:「沒問題,相信我,走吧!」
木葉的一處,殘垣遍地,天道佩恩站在倒塌的一棟建築上,冷冷俯視著腹部和雙手各中了一根黑棒的綱手。
「放棄吧,在神的面前,任何凡人的掙扎都是徒勞。」
綱手打著抖,朝旁邊焦急著蠕動過來的蛞蝓吼道:「別管我,這個黑棒不簡單!快去自來也那邊!」
「我這邊能應付,蛞蝓你保護綱手!」自來也站在蛤-蟆健頭上,雙肩上一左一右站著深作和志麻,正處於仙人模式,「老大,大姐!」
「明白!」
整耳欲聾的蛙鳴響起,蛤-蟆健擋住衝過來的三頭狗,自來也趁著空隙高高躍起,一刀斬落畜生道佩恩。
「蛤-蟆瓢牢!」
畜生道佩恩的屍體在對方搶回之前消失了,自來也喘了口氣,總算不會被復活了!
然而下一個瞬間,自來也就被餓鬼道佩恩一把抱住,體內查克拉急劇流失。
「滾開!」深作立刻一計水刀,餓鬼道佩恩並不戀戰,迅速避開,只留下氣喘吁吁半跪在地上的自來也,再也維持不了仙人模式。
「都說了,任何掙扎都是徒勞。自來也,你的攻擊模式早在二十年前我就掌握了。而且……」
三個橙發佩恩站在那裡,淡紫色的寫輪眼中明明毫無波瀾,卻能感受到一絲可以稱為悲憫的情緒。
「連續殺你兩次,也非我所願。我的目標是鳴子,她遲早會來到我的面前,你們又何苦拖著我?」
「哈,說什麼大話,我不會被同一個人干掉兩次。」
自來也站起來,笑道:「再說哪有把難題扔給後輩去處理的!我也相信鳴子會來,為充滿希望的後輩鋪好一條通暢的大路,就是我們這些老家伙要干的!」
「哼,也好,就用你的鮮血來鋪路吧!」
天道佩恩抬起手,剛要行動,突然揚起頭看向一處,語氣很是愉快:「來了,真不錯。」
如從天而降的太陽一般,鳴子領著如天兵天將般的諸位影分-身高高躍下,在佩恩面前站定。
「佩恩!」鳴子踏前一步,高聲說道:「我這次,不再是影分-身,而是我本人漩渦鳴子!你的真身在哪,何不和我相見!」
「看來目前六個佩恩已經有三個被干掉了,」鹿丸觀察了下戰況,跑到自來也身邊,「剩下的麻煩自來也大人和我說一下情況!」
井野瞪著佩恩,說道:「其他戰線的忍者們也正朝這邊趕過來,你死定了!」
奇拉比躍躍欲試:「這個就是佩恩?打扮真是藝術!」
大和謹慎地觀察著佩恩的行動,時刻准備招呼出木遁。
面對鬥志昂揚的眾人,佩恩只是輕輕一哼:「就算分析和戰術再完美,在神的面前,都是徒勞!鳴子,剛才我都是小打小鬧,一直在等你過來,現在,好好品嘗絕望的滋味吧!」
天道佩恩眨眼就消失了。眾人驚疑四顧,只聽頭頂上方遠遠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
「神羅天征。」
時間仿佛凝滯了一般,聲音也被吞噬,不詳的氣息瞬間充斥了整個空間。隨即,大地震動起來,轟隆隆的聲音響徹天宇,躲在木遁保護下的眾人爬出來,眼前的場景讓他們說不出話。
木葉,消失了。只留下遍地的瓦礫和碎片,和遠處火影岩上出現裂紋的諸位火影的頭像。
家?沒了。忍者學校?沒了。拉面店?沒了。
都沒有了。
佩恩慢慢降到地面,走向眾人。
「到底什麼是恐懼與絕望,到底什麼是失去家園的痛苦,到底為何,我不惜任何代價,也要創造和平的世界。」
「現在,你們明白了嗎?」
艱難轉機
待大地的震動平靜下來,木葉已經是一片廢墟。
佩恩落到地上,面無表情地環顧四周,很快他就找到了目標。那裡,有一小股縱使再厚的木板也遮掩不住的金色光芒,正透過飛塵和亂石透出憤怒的火焰。
「你以為這樣的恐怖就能摧毀人們的意志嗎!」
這道金光如閃電般破開碎石爛瓦,徑直衝向佩恩,佩恩立刻抬起手,一股看不見的排斥力很快和金光相撞,最終彈飛了對方。然而就在鳴子落地的瞬間,她的身姿宛若盛開的金菊般分裂出成千上萬縷,四面八方圍住了佩恩。
「影分_身螺旋丸炮彈!」
上千個金色分_身高高舉起手中的藍白色螺旋丸,在其他分-身的協助下如炮彈般衝向佩恩。佩恩冷靜地抬起雙手,以他為中心向外的排斥力瞬間與金光相撞,頓時狂風肆虐,塵土飛揚,眾多螺旋丸炸出一個炫目的藍色半圓穹頂。
接著是第二波、第三波、第四波,一波波的螺旋丸亮起,佩恩周圍的屏障終於在一點點縮小,然而鳴子的影分-身也在一個個力竭消失。
「所以說沒用的!」佩恩喝道,雙手發力,隔絕圈又慢慢變大,「你的影分-身終究會用光,最終贏的人還會是我!」
「是嗎,毛針千本!」
無數道銀白色飛針突然加入了擊打的行列。
「佩恩,別忘了還有我!鳴子,你先讓開!老大,大姐頭!」 自來也鼓起腮幫,「蛤-蟆油炎彈!」
風火油三道卷向佩恩,在屏障外熊熊燃燒。排斥力無法隔絕溫度傳導,佩恩如置身火爐之中,他的黑袍開始有煙氣冒出。
佩恩嘖了一聲,維持著排斥力縱身後退,想避開油炎彈。然而四周無數根巨大的木柱破土而出,將佩恩連同排斥力的範圍一起整個都關了起來。大和死死盯著佩恩,大大的黑眼睛散發出前所未有的陰郁之氣。他的嘴唇快速地蠕動著,依稀可以聽見「去死」「你丫」「干」等等不文明的詞彙。
「哈哈哈,干的漂亮!」自來也趁機在木牢裡又補了一發油炎彈,大和隨即關上木牢,裡面劇烈燃燒,隆隆作響,一會兒連木牢本身也撐不住裂了開來。
「小心,別讓佩恩逃了!」眾人仔細盯著木牢的缺口,准備人一出來就動手。
「不留空子,碾碎空隙,yeah!」奇拉比全身白光閃耀,率先如閃電一般衝進尚未散盡煙氣的破裂木牢。其他人很快理解了奇拉比的行動,與其等待佩恩使出新的忍術,還不如直接誘敵出來,而影分-身的近戰奇拉比是最好的人選。
木牢裡乒乒乓乓打鬥得很激烈,不過很快咚的一聲,奇拉比飛出煙霧,在遠處穩穩落下,略帶佩服地說:「那一招,果然拽!」
佩恩走出殘破的木牢裡,他的黑袍燒出了一個個洞,僵屍般的慘白身體也有多處受傷,淡紅色的血液緩緩流下。
大和立即逮住機會,操縱木手劈向他,佩恩沒有抵擋,只是抬起左手,這次不再是排斥力而是吸引力,鳴子一下子朝他飛了過去!大和吃了一驚,怕誤傷到鳴子忙停下了攻擊,怎料佩恩的右手手心隨即伸出一根黑棒,高高揚起,明顯要趁著這股吸力洞穿鳴子的身體!
「小心!」
戰場另一邊,地獄道和餓鬼道佩恩方才一見不妙,准備衝上去幫忙。他們沒走兩步,地面幾道黑影滑過,一把抓住他們的腳,沿著雙腿爬上,緊緊束縛住他們。
不遠處鹿丸雙手結印,瞪著他們說道:「雖然我不擅長打架,可是也不會看著你們去搗亂!」
餓鬼道佩恩哼了一聲,微微一動,身上的黑影就消失了,隨即衝向因為施術而一動不動的鹿丸。
糟了,影子束縛術說到底也是查克拉,對於能吸收任何查克拉的餓鬼道佩恩來說毫無用處!鹿丸心中焦急,迅速思考著對戰策略。
「體驗一下木葉蒼藍野獸的體術吧!」
從天而降的一個綠色身影一腳把餓鬼道佩恩踹了出去,凱擺出一個自認為帥氣的姿勢站定,指著對方高聲喝到:「死面癱,好好感受一下青春的熱血與憤怒!」
「多謝了,凱老師!」鹿丸喊道,稍微放下心。真是的,每次自己都要靠外援解決危機呢。算了,總之先捆住眼前這個地獄道佩恩吧!
鹿丸竭盡全力讓影子爬滿對方的全身,對方很強,不斷用力掙脫著,影子漸漸以可見的速度滑下。
喂喂,別開玩笑啊!鹿丸咬牙,腦門上開始有冷汗流出。要是連這個他都搞不定也太丟臉了,豁出去了!
鹿丸拿出吃奶的勁頭困住對方,可以感覺到體內的查克拉大量消耗,很快就會維持不了忍術了。不過沒關系,凱老師已經到了,其他外援估計也快,誰都好,只要堅持到那時,他就贏了!
憑著這個念頭的死力,鹿丸一直堅持到地獄道佩恩的胸口被一道白光貫穿。
卡卡西站在他背後,朝鹿丸氣喘吁吁地一笑:「總算趕到了……鹿丸,先別松開,等、等我連你的份再捅這家伙幾下。」
鹿丸松了口氣,只覺得渾身肌肉異常酸痛,笑道: 「啊,有勞了!」
井野剛從磚瓦中爬出來,就急忙趕向綱手,見她也在木遁保護下沒受傷,可是那些黑棒還插在她身上,忙要拔出,被綱手喝止:「井野,別動這些危險的棒子,你快感應一下司令部,問問情況!」
「好,馬上!」井野立刻雙手結印,很快便回神說道:「司令部已毀,有兩名重傷,還有一名失蹤,其他人輕傷,小櫻和靜音正在緊急救助!」
「這樣嗎……蛞蝓,你快派分裂體過去援助,井野,麻煩你給蛞蝓帶路了!」
「但是,火影大人你一個人,又受了傷……」
井野不想離開,可是看著綱手不由分說的眼神,只能咬咬牙,抱起蛞蝓跑了。
綱手微微放下心,側過頭,看到眾人拼命作戰的樣子,腹部和雙手的痛楚都輕了兩分。
即使木葉被毀,火焰也依舊在燃燒。
隨著一聲清脆的高吼,鳴子握爪成拳,借著吸引力的勢能一拳揍斷了黑棒,接著又是狠狠一拳!佩恩猝不及防,旋轉著飛了出去,摔在地上後又翻滾了好幾米才停下。
「絕望的滋味?可笑!別以為一個忍術就能摧毀木葉的意志!」
佩恩剛抬起身子,只覺得眼前金光一閃,身體再次騰空,隨即是一連串不給任何空隙的暴擊!
「你到底明不明白,暴力只能引來暴力!」
在佩恩即將使出神羅天征的瞬間,鳴子用力一掰,只聽嘎嘎的兩聲,佩恩垂下雙手,發動終止了。
鳴子揪起佩恩的衣襟,再次吼道:「你到底明不明白,你的忍術早就被看破了!」
佩恩盯著她,淡紫色的輪回眼毫無情緒:「那麼,現在你想用暴力殺了我?」
「不!」鳴子松開手,咬牙切齒地說:「我才不會掉進暴力的循環,我會讓這個循環終結!」
佩恩摔倒在地,他晃了晃,慢慢站起,平靜地問:「終結?你打算怎麼做?我已經毀了木葉,你要如何處理這股仇恨?你不殺了我,我還會卷土重來的。」
鳴子握著拳頭,渾身發抖:「忍耐。我會忍耐仇恨,然後阻止你!」
「呵,阻止?不用暴力卻想阻止我嗎?」
「我要見你,佩恩,我想當面和你談!我現在不是分-身,你也別躲在分-身背後了,快點出來,我們堂堂正正地見面!」
「哼,談判嗎……」佩恩沉思了一會,問道:「憑什麼?你給我一談的理由。」
鳴子高聲說道:「第一,佩恩六道只剩下你一個,你的敗局已經決定,我不想和你拼個魚死網破,那毫無意義!第二,佩恩,你真的要拋棄雨隱村嗎?你一意孤行的後果就是拖著一個國家和無數人來陪葬!第三,憑理想。不管你的行為對我來說多麼荒謬,我能理解你想為世界創造永恆和平的心,我也擁有同樣的理想!和我聯手吧,我可是木葉的九尾人柱力,未來的火影漩渦鳴子!」
擲地有聲的發言回蕩在戰場,在一片長長靜默之後,佩恩終於說道:「倒也可以帶你去見我。不過,你身後那些人怎麼辦?」
鳴子一怔,回過頭來,大家都在看著她,目光各異,有支持也有懷疑。
自來也走過來說道:「我也一起去,佩恩,我也想……」
佩恩冷淡地打斷:「不用。」
鳴子忙對自來也說:「老師,你別擔心,我一個人就行了!」
「但是鳴子你沒有談判的經驗啊……」自來也有些擔心,他看得出,這是唯一一次真正和佩恩協商的機會,鳴子畢竟不比他們這些身經百戰的老人,而等下談出的結果至少將左右忍界幾十年的局勢。
其他人也皺著眉頭憂心忡忡,鳴子確實很厲害,但太年輕也太單純了些,談判光靠著理想是進行不下去的,讓她一個人去也太放不下心呢……
「綱手大人讓我帶話過來。」
急忙趕到的蛞蝓打破了僵局,說道:「大家聽好!綱手大人說,在場的各位大都經歷了無數次戰役,對人性和世事都有深刻的體驗。不管是佩恩還是木葉,都按自己的方式拼搏了很久,結果卻是陷入這種兩敗俱傷的慘狀。但是努力並不是白費,我們終於迎來了一線轉機,而促使轉機產生的重要因素,就是漩渦鳴子!大家,請放下你們擔心的種種,放下沉積在你們心中的防備和謹慎,讓這個年輕人去吧!你們難道不想看看,到底這顆新的火種會燃起怎樣火焰嗎?」
綱手的話無疑讓在場所有的人吃下定心丸,懷疑和猶豫在眾人臉上消失了。
鳴子望著綱手的身影激動地幾乎要哭出來:「綱手奶奶,謝謝你!」
綱手虛弱地對鳴子笑了笑,忍痛抬起手掌,輕輕向鳴子一揮。
佩恩掃了綱手一眼,轉過身朝一處走去:「好了,那就跟我來吧,漩渦鳴子。」
離木葉不遠的一座高山,一顆幾百年的中空大樹中。
小南擔心地問:「長門,你真的要讓鳴子過來,木葉會不會派人跟蹤啊!」
「不會。」長門喘著氣,猛咳嗽了幾聲,小南忙遞過裝水竹筒,滿眼都是心疼。
長門喝了口水,緩了緩說道:「那個綱手,和半藏、團藏都不一樣,她不是那種人。」
小南問:「那你想放棄計劃嗎?」
長門搖搖頭:「得和鳴子談過後,我才能確定。啊,她來了。」
鳴子跟在佩恩後面走進一個大樹洞,花了一會來適應眼前的昏暗。她定睛一看,只見一個干瘦如骷髏的蒼白男人坐在一個奇怪的儀器裡,他赤-裸著上半身,清晰可數的肋骨上打著不明材質的釘子,背上也密密麻麻插了幾十根黑棒。
看著這樣的男人,第一感覺就是疼痛,讓人渾身上下起雞皮疙瘩、汗毛倒立的疼痛。
佩恩自走進樹洞,就站著不動了,他低頭閉眼,再無氣息。那個瘦干干的男人咳嗽了幾聲,開口了,聲音很明顯的中氣不足,略帶沙啞。
「漩渦鳴子,我問你,你眼中的和平,是怎樣的?」
重拾本心
如何讓世界和平?自六道仙人至今上千年,無數人為之絞盡腦汁、流血犧牲,然而依舊沒人能夠真正解決。如果說人類歷史是二十四個小時,沒有戰亂的時間只有幾分鐘而已,短暫地穿插在那二十三個小時之間,結束上一次戰爭,又引發下一場惡鬥。
要問鳴子如何解答這個問題,她也不知道。十六歲的漩渦鳴子還太年輕,也太稚嫩。
不過,沒關系,這些都不是問題。
在看到那個男人的瞬間,鳴子就明白,他是發自內心想實現世界和平的夢想。這個枯瘦蒼白的男人不是為了私欲的滿足,也不是為了權勢,他雖說接管了雨隱村,卻從來沒有正式登上雨隱村的首領寶座,始終以「曉」自詡。他那半裸的傷痕累累的干癟身軀,如殉道者般釘上了長長的黑棒,為了心中的大義耗盡能量。
世人不為我,我為世人。
何為神?神不是偶像也不是泥塑。忘卻個人私利,為世間做出巨大貢獻的人,就是神。
鳴子從初見佩恩的戰栗中平靜下來,坦誠地說:「我眼中的和平,就是沒有戰爭和動亂,人人能吃飽穿暖,不會擔心受怕。」
男人笑了笑,接著問:「那麼,怎樣才能讓世界和平?」話音剛落他又咳嗽了起來,旁邊一個女人焦急地說:「長門,你先解除這個吧,這樣的狀態對身體的負荷太大了!」
「不……」長門喘著氣,緊緊盯著鳴子,「在情況還沒明確之前,我不能松懈,抓捕九尾依舊還是計劃中。」
鳴子這才注意到那個女人,是小南,她也來了呢。這個男人是「長門」啊……鳴子想起,自來也老師之前和她說過,長門是戰爭孤兒,天賦很高,生性溫柔內向。曉組織一開始也是以「愛與理解」為宗旨,可是隨著一次次背叛、傷害和流淚,最終變成「絕對的暴力創造和平」。
這就是經歷了太多黑暗而終於墜入修羅道的愛吧。
換成是自己會變成這樣嗎?
鳴子握緊拳頭,隨即又松開。好無力,她答不上這個問題。
更何況,看到長門的剎那,她的心就亂了,那樣執著的身姿,那樣不惜一切的眼神……
靜默了好一會之後,鳴子終於說道:「我不知道。」
長門一愣,眼神暗了下來,他微微嘆了口氣,壓住心中的失望,正准備說些什麼,對方又開口了。
「你也不知道,對吧。」
長門想反駁,卻發現自己……無話可說。
鳴子的聲音中帶了絲悲傷:「是啊,如果有人知道的話,我們就不會成為孤兒。我不會隨著聯軍入侵雨隱村,你也不會來攻打木葉。不過——」
鳴子徑直向長門走去,語調隨之一變:「那又如何呢?就算不知道答案,你不曾停下腳步,而我也一樣!」
小南警惕地擋在鳴子面前,不讓她靠近。
鳴子對她一笑,看著那樣自信而坦率的笑容,小南不由得怔住了,任由鳴子從她身邊走過。
「長門,其實你在猶豫,對吧。」
長門皺起眉頭:「……你什麼意思。」
「你剛才不也看到了,暴力無法摧毀木葉的意志!難道對世界用暴力就會有用嗎,反抗的人會只會越來越多,直到引發新的戰爭!」
鳴子突然把手放在長門背上插著的一根黑棒上,頓時一股擾亂的查克拉順著黑棒傳入鳴子體內,鳴子皺起眉,顯然很難受,但是她沒有松手。
長門瞥了她一眼,冷冷地說:「放手。」
「我說過,就和你一樣,我也不會停下自己的腳步!插在神身上的負罪之釘,就由我來拔除!」鳴子忍著體內五髒六腑攪成一片的劇痛,用力將第一根黑棒抽了出來,哐當一聲扔在地上。
一直阻擾鳴子的長門大口喘著氣:「徒勞,你這樣做、毫無意義!」
「誰知道呢,」鳴子深吸了口氣,握上了第二根黑棒,「沒人知道未來會如何,但大家依舊為了理想而努力!」
第二根黑棒脫離出長門的身體,鳴子擦掉頭上的冷汗,勉力笑道:「你還真能忍,這些棒子讓你夠嗆吧。」
「哼!」長門咳嗽了幾聲,斷斷續續地說:「如果,世界能因此和平,再大的痛苦,也能忍受!小南,快,阻止她!」
小南猶豫了會,抬起手,她身上分裂出幾百張紙片,如白色的鳥兒一般在半空中盤旋。小南看著鳴子,眼神閃爍:「鳴子,停手吧,你這樣做沒用的……」
鳴子對她笑了笑,雙手又握上兩根黑棒,紙片頓時化作飛鏢疾射而來,一陣咻咻聲過後,鳴子傷痕累累,然而顫抖的雙手並沒有松開。她咬牙一個用勁,兩根黑棒一齊抽出,遠遠扔掉。
「我相信,人與人能夠相互理解,我也相信,和平終究會到來!」
鳴子雙手結印,三個影分-身出現了,各握住兩根黑棒,臉色都變得相當難看,很快就消失成幾團霧氣。
長門喘著氣,身體微微顫抖:「所以說,沒用的……」
「擾亂查克拉的力量嗎,」鳴子喘了口氣,重新抓住一根黑棒,「也沒事,反正我是不會消失,也不會放棄!」
又一波紙飛鏢!鮮血逐漸滲透衣服,金色的斷發紛紛飄落,鳴子倒吸著氣,冷汗連連。她扭頭對小南笑道:「小南,你真溫柔,特意避開了我的臉呢。」
「閉嘴!」小南雙手揮動,頓時十多只紙鳥衝到鳴子面前,對准她的臉,「那麼現在就是臉,你再不住手,我就劃花你!」
「沒關系。」鳴子深深吸了一口氣,開始發力,「臉也好,身體也好,相比我想實現的東西,都微不足道!」
小南咬牙,決絕地一揮手,白色的紙片撲騰騰衝向鳴子,將鳴子層層包裹起來,但是鳴子沒有停下,一點點抽出黑棒,終於在紙片完全覆蓋之前將黑棒遠遠甩開。隨即鳴子全身也被徹底包住,如一個巨大的白色繭子一般,隔絕了光線和空氣。
「終於放棄了嗎……」看著半響沒有動靜的白繭,小南悠悠嘆氣:「要不要……就此把九尾回收了?」
長門呵呵笑了起來:「辦不到的,小南,她可不是會被輕易打倒的家伙啊!」
長門話音剛落,只聽嘭一聲巨響,白繭爆炸了,紙片如暴風雪般呼嘯而過。鳴子披著一件紅色盔甲般的查克拉外衣站在颶風中心,干涸的血跡化成碎末沙沙落下。
「放棄?我才不會放棄,堅持到底,就是我的忍道!」
這句話……小南怔住了,她不由得看向樹洞門口殘破的天道佩恩,那頭熟悉的橙色頭發本已暗淡無光,現在隨著這股疾風,仿佛重獲活力般飛揚。
「堅持到底啊……」長門抬起頭,看著透過縫隙照下來的微弱光芒,喃喃地說:「小南,你還記得我們最初的願望嗎?那個人……彌彥還在的時候。」
一聽到這個名字,小南突然流下淚來,忙抬手擦拭:「記得,我從未忘記過。」
鳴子敏銳地感覺到氣氛的變化,於是她沒再上前抽出黑棒,而是靜靜旁聽著。
「反對暴力,用愛和相互理解來讓世界和平。彌彥為了這個夢想死了,留下我們二個人繼續走下去,但是我們卻終究走向了當初的對立面呢。小南,你是怎麼想的呢?」長門問道。
「十年了,你終於願意說出他的名字嗎……」小南淚眼朦朧地看向長門,長門一愣,側過頭避開她的視線。
小南擦干眼淚,慢慢地說:「在彌彥死去、你用輪回眼復仇之後,我本來已經決定,無論如何我都不再成為負累,我將永遠支持你。你不願意再提彌彥,那我也不提;你被那個男人蠱惑著要收集尾獸,那我就幫你收集,我始終都相信你的選擇。就算你去地獄也好,我也會陪著你一起。這就是我的想法。」
「小南……」
「不過,如果一定要讓我說出感受的話,」小南語氣一變,「我討厭那個男人,從一開始,我就不相信他!」
長門劇烈地咳嗽起來,小南面露心疼之色,可她硬生生停下自己剛邁出半步的右腳,繼續說道:「長門,我不想讓你為那個家伙的謊言犧牲啊!」
長門氣喘吁吁地說:「我是為了大義、為了和平而到如今這步!」
小南反駁道:「彌彥一直希望你壓抑自己的力量,而那個男人則慫恿你過度使用!你看看現在的結果,還有你現在的樣子!」
「那個,」 鳴子小心翼翼地插話,收獲了兩道很不爽的視線,不由干笑道:「我就是想問下,『那個男人』是誰?」
「就是阿飛,戴面具的那個短發男人,你見過的。」小南回答道,看著喘不上氣的長門,還是忍不住走上去輕輕拍著他干瘦的背脊。
「他啊,我也蠻討厭的!」鳴子握起拳頭,「總覺得他滿口荒唐!哦對了,這就是自來也老師說過的『女人的直覺』吧!」
小南輕輕笑了,說道:「自來也老師嘛,對女人的眼光還是挺准的。」
「就是呢!」鳴子跟著笑了起來。
「哼,女人!剛打完就有心情說笑。」
長門情緒緩和下來,對小南說道:「好了,我們用不著吵架,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長門扯下插在手臂上的吊針,抬手阻止想要幫忙的小南和鳴子,隨即反手,把剩下的黑棒一根根抽出,繼續說道:
「我忘記了很多東西……當初我們是為何堅持要在無暴力的情況下達到和平的?和平只是個遙遠的夢想,最重要的是用我們的方式來改善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改善人們的生活……我忘記了最初的想法,被力量迷住了雙眼,經歷了兩次忍界大戰的我,居然連暴力無法長期維持和平這個淺顯的道理都忘記了……我甚至連最重要的同伴的想法,都長時間的忽略……對不起,小南。」
小南眼中又有淚花閃現:「長門,沒關系,我始終都站在你身邊。」
長門掙扎著從座位上站起,小南忙拿起擱在旁邊的一件黑色長袍,套在長門身上,然後小心地扶住他,一步一步走向鳴子。
「木葉村的漩渦鳴子。」長門朝鳴子伸出右手,一只瘦骨嶙峋而又蒼白的手。
「我長門,以及我所代表的雨隱村,願意合作。」
鳴子的心狂跳起來,鄭重地握了上去。長門的手很冰,而鳴子的手則是熱乎乎的,她用力握著,希望能把自己熱度傳導過去。
長門感覺到手心的溫暖,微微一笑,繼續說道:「具體的合作事宜,等我回到雨隱村先解除尾獸計劃,然後再來和木葉的火影談,如何?」
「好!」
「不過請你轉告火影,目前我收集的尾獸暫時不會歸還,具體事宜必須在會談後解決。」
「好!」
「再請你轉告大名,火之國和雨之國的貿易立刻恢復,這是開會的條件。」
「好!」
「長門……」小南忍不住說道:「夠了,別欺負人家女孩子。」
「哈哈哈!」長門笑了起來,「看她不停點頭,我都想現在把協定給簽了呢。好了,鳴子,放心,現在是最後一個。」
鳴子眼睛亮晶晶的:「你說吧,我一定做到!」
「那麼……」長門收斂了笑意,抬起左手,重重按在鳴子的肩膀上,說道:「請你,一定要堅持下去,永遠不忘本心!」
鳴子深深吸了一口氣,大聲說:「好!」
遠遠一處,隱藏在茂盛灌木中,一個被兩片鋸齒形樹葉包裹的陰陽臉男人說道:「怎麼辦,看來長門不願意繼續配合呢。」
「沒關系。」站在他旁邊的面具人冷淡地說:「反正計劃也執行得差不多,鬼鮫雖說輸了,卻帶回了八尾的查克拉,已經足夠。至於九尾,瞧她分-身那麼多,等仗打起來,隨便抓兩個就行了。等到時候完成了那個術,抓到八尾九尾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白絕笑道:「哎呀,真聰明呢,阿飛果然是好孩子。對了,佐助恢復得差不多,快醒了。」
阿飛的身形開始模糊:「那好,這邊也不能久待,撤了!」
「輪回眼怎麼辦?」黑絕在阿飛即將消失時,冷不丁發問。
「明天吧……等我先把佐助搞定……」
番外一(上)
第四次忍界大戰終於結束了,各國休養生息,互幫互助,共同走向繁榮。
這日,鳴子難得睡了一個懶覺,直到太陽高照,肚子也餓的不行,才坐了起來,打著哈欠去洗漱。
『鳴子!』
正漱著口,鳴子腦海裡傳來一個聲音,是九尾啊。
『怎麼?』鳴子在心裡問道。
『今天把身體給我支配下吧!反正你也沒有任務!』
『不是說一年一次嗎……上上個月你已經用過一次了!』
之前,九尾提出想去他出生的地方看看,鳴子便答應了,向卡卡西請了個假。結果那鬼地方跑了整整半個月才到,累的鳴子夠嗆,還把難得的休假給用光了。
『別這麼小氣嘛!你也一路上不也看了不少風景嗎,而且還有老夫無償給你當導游!就半天,太陽下山前就結束,是很有趣的事情哦!』
那倒沒錯,九尾當真見多識廣,告訴了鳴子許多新奇的事。鳴子扯過外衣穿上,嘆道:「好嘛,就答應你了,再犯規的話我可不答應!」
『哈哈哈,相信老夫,你等下會很滿意的!』
交出身體支配權也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恐懼,意識很清醒,身體也有感覺,只不過不被自己控制罷了。
九尾先去吃了頓烤肉,他的最愛之一,隨即摸了摸肚子,悠閑地出發了。
『咦,這不是佐助的宿舍嗎,來這干嘛,他不在村子裡呢。』
『你當然不知道了,睡得和豬一樣死沉!』
九尾嘲笑著,隨即敲著門叫道:「佐助,我是鳴子,開下門。」
門開了,佐助眼神中很明顯的不可思議:「你怎麼知道我回來了,我今天並沒驚動幾個人,而且當時你不是……」
佐助突然閉上嘴,若無其事地讓九尾進屋,然後倒了杯水算是招待。
「你找我有什麼事?」
佐助在九尾對面坐下,語氣恢復一貫的冷淡,黑色眼瞳探究地盯著對方。
九尾笑道:「也沒什麼,算是女人的第六感吧,我總覺得你今天能回來呀。」
『可我沒這感覺呢!』
『笨蛋就給老夫乖乖閉嘴!』
「哼,你也會有身為女性的自覺嗎?」佐助笑了笑,又問:「那你找我做什麼,我很忙,也很累,無事就不奉陪了。」
「怎麼會這樣……」九尾垂下頭,用很失望的聲音說道:「我只是很長時間沒見著你,想和你待在一起而已……」
『哇,好肉麻!』
『哼,不要小瞧老夫流轉在各種人柱力體內的經驗!』
佐助愣了愣,好一會才回答:「隨便你。我現在要去洗澡,你要是不尷尬就一個人呆著吧!」
九尾抬起頭,一本正經地說:「好,只要能和佐助待久一點,要我怎樣都無所謂。」
『九喇嘛,你、你就這麼想和佐助在一起嗎……我一直沒想到……』
『誰想和這個寫輪眼小混蛋在一起啊!鳴子你真的蠢沒救了!』
『啊?那你為什麼這樣和佐助講話……』
『還不是為了某個蠢到沒救的家伙!』
『喂,我哪有蠢!村子裡的人都誇我來著!』
『可老夫沒說是你啊……』
『呃……』
『看來你還是蠻有笨蛋的自覺呢。』
且不管鳴子意識裡有多吵鬧,她表現出來的樣子就是呆呆傻傻的,嘴唇微張,眼神迷蒙,視線一直沒從佐助臉上移開過。
佐助的臉微微紅了,他回避著鳴子的視線,站起來往浴室走去:「算了,你坐會,我馬上就好。」
九尾回過神,在佐助步入浴室的那刻,馬上端起水杯就灌。
『九喇嘛,喝這麼多水干嘛,我又不渴。』
『不需要你渴。』
九尾也懶得多解釋,一杯喝完,又是一杯。鳴子也只好隨他去了。
話說回來,佐助的宿舍和以前一樣,冷冷清清的,都沒啥人味呢,他回到這種空無一人的宿舍,會是什麼感覺?鳴子心裡泛出酸澀。
『九喇嘛,今天謝謝你了,你是怎麼知道佐助今天回來的呢?佐助在村子裡的羈絆也就剩下第七班了,他回來看不到我們,也會很寂寞吧……對了,叫小櫻他們也過來!』
『叫個鬼,老夫現在沒空。』
九尾摸摸鼓起來的小腹,笑道:「很好,老夫有上廁所的衝動了。」
『哦……等等!上什麼廁所啊!佐助在裡面洗澡呢!』
『呵,他不洗澡老夫也不會喝水的!』
『九喇嘛,你這些從哪裡學的……總覺得你在用我的身體在干一些不正大光明的事情……』
『哼,活這麼久,看的也多,人類的娛樂活動總是多的讓人難以想像。而老夫,自六道死去,就沒過兩年舒坦日子,困在籠子裡,除了睡覺和騷擾人柱力,無事可做啊。』
『九喇嘛……等下,你現在要進去嗎!』
九尾笑眯眯走向浴室,裡面依稀傳來水聲。
『難得有個娛樂的機會,而且這個小家伙對你挺沒戒心的,說洗澡還真洗了,真是單純,肯定沒看過《欲-情寡婦俊書生》……啊,老夫只是順便和某個人柱力一起看了而已。』
『書名很糟糕的樣子啊!你想對佐助干什麼,在別人洗澡的時候闖進去太沒禮貌了!』
『鳴子,』九尾突然特別正經地問道,『你想看嗎?』
鳴子莫名其妙:『看什麼?』
九尾勾唇一笑:『你說呢?』
『……喂!』
『好,那老夫敲門了。』
不顧鳴子後知後覺的咆哮,九尾急匆匆地敲門叫道:「佐助!我尿急!你能不能快點!啊!要忍不住了!我可以進來嗎!」隨即不等裡面回復就一把拉開了浴室的門。
迎接他們的是一聲冷冷的怒喝,鳴子只覺得眼前白光一閃。
「千鳥!」
誒?
鳴子身體一麻,直接栽倒在地,九尾一見不妙,立刻交出支配權。
『鳴子,老夫怕露餡,接下來交給你了!』
『喂!闖了禍就跑嗎!』
鳴子心裡暗暗叫苦,這下讓她怎麼直視佐助啊!
「佐……」還未等鳴子開口,只覺得眼前一花,自己被提了起來,一把壓在牆上。
「你到底是誰,找我到底有什麼目的!」
番外一(下)
鳴子嗆得直咳,結結巴巴說道:「真的是、是我啦,佐助,一言難盡……」
『鳴子,千萬和別人說我可以控制你的身體!不然木葉肯定會阻擾的!』
『我知道了!你真是的,讓我來收拾爛攤子……』
佐助並不相信,千鳥的白光逼近鳴子的臉。
「騙誰呢,上午鳴子睡得和死豬一樣,怎麼可能知道我回來了,你是不是一路跟著我回木葉的間諜!」
「不是……你等等!」 鳴子急忙連珠炮一般地說出來:「佐助喜歡吃番茄!打架從沒贏過我!最愛的人是大哥鼬!」
「誰說我打架沒贏過你!」佐助手中的白光消失了,他面帶疑惑,細細打量著鳴子的臉,「奇怪,確實是鳴子這個白痴沒錯。剛才你給我感覺怪怪的,吃錯藥還是睡迷糊了?」
「應該是睡迷糊了吧,哈哈!」
鳴子干笑幾聲,緊張的氣氛總算松弛下來。蓮蓬頭經過剛才的動靜歪到一邊,沙沙的水花撒了兩人一身,鳴子只覺得身上濕噠噠的,佐助也是,水珠順著他的臉頰一路滑下白皙的脖頸,在精致的鎖骨上停留了一會,又滾下胸膛,沿著平滑的腹肌流入圍在腰上的浴巾……
「你在看什麼。」
噴在臉上的冷冽氣息讓鳴子瞬間回神,她抬起頭,一下子對上那雙幽深黝黑的眸子,心跳不由得有些加速。總覺得有什麼被識破了般,鳴子臉蛋發燙:「沒、沒什麼……」
佐助嘴角微微彎起,逼近鳴子的臉:「你臉紅了呢。」
「誒?啊……大概……吧……」
佐助的視線讓鳴子有些不知所措,她隨口應答著,努力思索如何擺脫這種尷尬的場面。
『鳴子,你忘了你是來上廁所的嗎?』
九尾的聲音響起,一下提醒了鳴子,頓時尿意逼人,剛才九尾灌下的水愈演愈烈,簡直有衝破大壩之勢,她忙說道:「快放開我。」
佐助笑意加深,湊了過去:「是誰突然打開門衝進來的啊,我倒想好好問問你想干嘛。」
「可……」鳴子夾著腿,臉憋得通紅,「我真的尿急!快忍不住了!」
很難用恰當的詞彙來形容佐助此刻的表情。
「真的……尿急?」
「對!」鳴子眼淚都要急出來了。
「那你上吧。」
佐助松開手,立刻轉身走出浴室,砰地關上門。
他干嘛生氣啊……鳴子有些莫名,但現在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她火速走到蹲坑旁解放,隨著舒適的快意,她不由得想起剛才過目難忘的畫面,忍不住說道:「佐助,你這家伙皮膚比我白好多啊,真讓人羨慕!」
門外沒有回答。
「而且你身材也挺不錯,看來一直在很刻苦地訓練呢!」
門外依舊沒有回答。
鳴子覺得沒勁,就不說了,搞定後就輕松地打開浴室門走了出去。
啊,氣壓好低。佐助已然衣冠整齊,只有頭發還是濕的,臉色非常之……不爽。
鳴子心裡咯噔一下,忙陪著笑臉:「抱歉了,我不是故意的,剛才多喝了水……啊嚏!」
看著連打幾個噴嚏的鳴子,佐助嘆了口氣,表情稍微好了些。
「……算了。你先去把衣服換了吧。」
「好。」
雖說微微有些不舍,鳴子也只好轉身就走。
佐助吃了一驚,忙問:「你這要去哪?」
「你這裡沒有我的衣服啊,」鳴子無精打采地說,「我回去換呢。」
佐助一愣,但是沒有松手,他咬咬牙,說道:「沒關系,反正這裡沒有旁人,你先穿我的。今天太陽挺大的,等衣服曬干了,你再回去。」
走出小隔間的鳴子扯了扯身上寬松的衣服,覺得有些別扭,更有些奇異的害羞感,尤其是看到佐助變得怪怪的眼神,更加不自在了。
「過來,你今天來不是想和我說話嗎,我們來聊啊。」
「哦……」
鳴子別別扭扭地在佐助對面席地而坐,總覺得他身上有一種愈演愈烈、蓄勢待發的氣勢,讓鳴子有些無措。
「這麼說,你剛才講的都是真的?」
「啊?哪些?」一對上佐助的眼睛,鳴子馬上別開,本能地覺得危險。
「想和我呆在一起,怎樣都無所謂,那些。」
糟糕!怎麼回答才不露餡!鳴子全開馬力絞盡腦汁,就算低著頭也能感覺到對方溫度越來越高的視線。
「沒、沒錯!我們是同伴!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鳴子說完,自覺暢快,就是啊,他們是朋友,干嘛這麼尷尷尬尬,弄得好不自在!於是她站起來一屁股坐在佐助身邊,大力拍著他的背,笑道:「所以說我想和你呆在一起嘛,你用不著特地確定真假的,哈哈哈!」
「夠了……」
佐助深深嘆氣,那股魄力消失了,鳴子一直緊繃的神經終於松了下來。
瞧見鳴子大赦般的表情,佐助眼神微動,沉默了會,說道:「我很累,要睡了。既然是朋友,幫我個忙。」
鳴子忙問道:「什麼?」
佐助朝她揚了揚下巴,說道:「膝枕,行吧。」
「好……等下!」
鳴子噔噔跑開,取來一條干燥的毛巾,認真地說:「你頭發還是濕的,這條能來擦頭嗎?我幫你弄干!」
佐助有些驚訝,但他沒有多說,順從地背對鳴子坐好,任由她細致地幫自己擦頭發,唇邊帶上笑意。
「佐助,你的發質好硬啊,難怪可以豎起造型!」
「……並沒有特意弄。」
「哈哈哈哈看我亂揉法!」
「別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現在的樣子超搞笑!」
「都說了別鬧了……」
大功告成,鳴子滿意地收手,跑去將半濕的毛巾放進浴室的換洗盆裡,回來的時候看見佐助也捏著條毛巾,側著頭,硬邦邦地說:「坐下,你頭發也濕了,我幫你擦,算是回禮。」
佐助的動作有些笨拙,卻能在其中感覺到他的溫柔。鳴子心裡暖洋洋的,嘿嘿直笑。
「笑什麼!」頭頂傳來佐助微惱的聲音,
「佐助你啊,其實不擅長直接表達自己的正面情感呢。」
佐助的動作頓了頓,不過他並沒有反駁。
曾經受過的傷害太過刻骨銘心,縱使後來證明是愛的謊言,負面效應已經深入骨髓,積重難返。
鳴子笑道:「沒關系,你不說我也我能明白的,都明白。」
「……你明白什麼。」
「你也把我當成最重要的朋友,對吧,佐——疼疼疼,輕點啦!」
「不,你不明白。」
佐助突然掰過鳴子的臉,低頭就湊過去。
但是他最終停下了。
鳴子那雙如天空一半澄澈的蔚藍眼睛,滿滿的信賴和友善。如果就這麼毀了,她會不會立刻走開,用厭惡的眼神看著自己呢?
「佐助,怎麼了……」鳴子有些疑惑,他干嘛突然湊這麼近?
「……別老是自顧自說些大話!」
結果變成了威脅的場面呢。
佐助松開手,看著沮喪的鳴子,苦笑了下。
「抱歉,被說中心事,我有些不爽而已。好了,我要睡了。」
鳴子的臉瞬間燦爛,立即伸直腿笑道:「來來來!我對大腿還是很有自信的!」
「是嗎,那我不客氣了。」
佐助隨即在鳴子腿上躺下,閉上眼睛。鳴子看著他的睡顏,心中一陣柔軟。
佐助的眉毛生的真好,就是老皺著,鳴子抬手撫上他的眉間,沒有注意到對方一僵,幾乎屏住呼吸。
啊,手感真好。鳴子忍不住順手摸了幾把小臉,對方冷不丁睜開了眼睛。
「你到底讓人睡不睡。」
「……對不起啦。」
下午的陽光逐漸斜照入房間,暖洋洋的,鳴子覺得一陣倦意襲來。坐著不動怪無聊呢,她干脆往後一躺,也睡下了。
鳴子是被一陣敲門聲驚醒的,她打著哈欠,跨過地上的某個東西,徑直過去開門。
「誰啊……大清早的……」
回答她的是一聲尖叫。
「鳴鳴鳴子!」小櫻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你、你怎麼會在這……等等你這身衣服不是……」
「已經傍晚了哦。」卡卡西提著一籃子水果,曖昧地笑著:「看來你們真是睡了一場好覺啊。」
身後,傳來佐助氣急敗壞的吼聲。
「鳴子你個大白痴!」
待鳴子換好衣服,四人一起去吃聚餐。席間佐助一直拒絕和鳴子講話,只向卡卡西和小櫻講述自己在外面的經歷,鳴子倒哈哈笑著,一臉不以為意,讓佐助的表情更黑了。
待走出飯館,小櫻瞅瞅佐助,又瞅瞅鳴子,笑著問:「你們下午是怎麼回事啊?」
「我們可是好到穿一條褲子的朋友!」鳴子說著,回頭看了眼佐助,「對吧!」
回答她的是一言不發快步走開的深藍背影。
「看來佐助似乎不這麼認為呢。」小櫻聳聳肩。
「沒事,他只是被說中心事有點不好意思!」鳴子笑道。
遠遠傳來一聲怒吼:「閉嘴!」
卡卡西笑眯眯地看著。
看來,佐助長途漫漫啊……
夜深了,鳴子心滿意足地回到宿舍休息,正刷著牙,突然想起一個問題,忙問道:
『九喇嘛,睡了沒?』
『還沒,怎麼了?』
『你是怎麼知道佐助他今天回來的呢?』
『這個啊,早上你睡得死沉死沉的時候,老夫聞到了他的氣味,那小子八成在窗外偷看你!』
『偷看?我可在三樓啊!』
鳴子含著牙刷走到窗戶邊,打開一看,只見不遠處有棵大樹,一個樹丫的位置確實正對著她的窗戶。
『佐助真奇怪,想找我敲門就行,我睡再死都能聽見的。』
『哼哼,大約是不想主動找你吧,人類還真是有趣。』
『……九喇嘛,下次可別這樣,不然我生氣呢!』
『好嘛好嘛。』九尾敷衍著打著哈哈,蜷起身體睡下,『哎,又要等一年,老夫去睡了,沒事別吵。』
鳴子點點頭,關起窗戶回去洗漱,嘩啦的水澆在臉上,清涼舒適,卻洗不掉她心中的疑惑。
佐助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呢……
鼬的真相
滂沱大雨中,那個人伸出手,越走越近。
自己驚慌地後退,背後突然撞上了冰冷粗糙的石壁,退無可退。
涼涼的手指帶著舊日的熟悉輕輕觸碰了一下額頭,十年未見的溫柔笑臉一如既往,虛幻而迷茫,讓人分不清夢境和現實的邊界。
『原諒我,佐助,這是最後一次了。』
佐助一下子睜開眼睛,他躺在地上,身上蓋了一張薄毯,昏暗的半封閉房間中只點燃了一根蠟燭,忽閃忽閃,照不透前方的黑暗。
「你醒了?」
面具人自黑暗中走出,見佐助掙扎著坐了起來,又說道:「不用勉強,你的身體受的傷也很重,應該還沒好透。」
佐助沒有反應,只是呆呆坐著。
「我們見過一面,那時還是敵人,你用不著把迪達拉的事情放在心上,我對你沒有敵意,我帶你來是有件事情想要告訴你。」
佐助抬起頭,目光渙散,面具人的身影沒有倒映在他的眼瞳中。
「不感興趣嗎,那我就說些有意思的吧。這件事,和宇智波鼬有關哦。你自以為了解鼬,其實你對他一無所知。」
面具人敏銳地發現佐助的眼珠動了動,抬手准備取下面具:「那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們一樣都是宇智波的幸存者,我是了解宇智波真相的人——」
在看到面具人的寫輪眼的那刻,佐助的左眼突然湧出黑色的液體,如眼淚一般流下。面具人大吃一驚,快步後退,然而已經來不及了,他的肩膀上黑色的火焰如蓮花般盛開,這是天照,一旦沾染就永不停息的黑之火焰!面具人慘叫著踉蹌後退,很快消失在黑暗中,聲音也消失了。
佐助捂住左眼一陣發抖,鼬的力量……為什麼會在他體內……
「真不愧是鼬呢。」面具人突然又從黑暗中走出,重新帶好面具,「看來他想讓你遠離我,拼了最後一口氣,在你身上設定了能夠殺死我的術,只要你一見著我的寫輪眼術就會發動。只可惜,他對我還不夠了解,『天照』對我沒用啊。」
「怎麼回事……」佐助終於開口了,他的聲音沙啞而干燥。
「你不明白嗎?」面具人平靜地說:「他想保護你啊。他不想讓你見到我,因為我會告訴你真相,一切的真相。」
「保護?保護我?」佐助機械地重復著,呆滯的眼神中開始浮現殺意:「你算什麼?再胡說的話,我就宰了你!」
「也對,突然冒出一個陌生人說了解真相,肯定會懷疑。那麼繼續自我介紹,你應該聽鼬說了吧,那天晚上有人協助他,那個人就是我。」
佐助沒有反應,但面具人知道他已經開始松動:「我對鼬的事情了如指掌,這些年來我們一直在一起活動。」
「閉嘴!這已經無關緊要了!快點從我面前消失!」佐助突然咆哮起來,緊緊揪著披在身上的薄毯,急速喘息。
「不,你必須聽,這是你的義務,你必須了解你大哥,宇智波鼬的生存之道——」
佐助嘶吼著打斷面具人的話:「他有什麼生存之道!他是叛忍!殺了爸媽,殺了大家,還想要我的眼睛!」
「你仔細想想,」面具人的聲音依舊平穩,帶著一□□導,「仔細回想鼬的事情,你那個非常溫柔的大哥,他的每一件事……」
佐助呆愣著,隨即渾身顫抖:「不、他是想殺了我、他是我一直以來憎恨的存在、他……」
「你冷靜點。」
面具人走過來,抬起手試圖安慰,被佐助一把甩開:「走開!別碰我!」
無數場景在佐助腦內瘋狂地旋轉,尚未痊愈的身體支撐不住,他只覺得眼前一花,然後陷入深深的黑暗。
再次醒來時,佐助發現自己被捆了個結實。面具人斜靠在不遠處的牆壁上,雙手抱胸。
「抱歉,把你捆了起來,因為我覺得你不會老老實實聽人講完話。」
「鼬是我的敵人……」佐助喃喃自語,不過情緒明顯更加穩定。
面具人似乎很滿意佐助的表現,他在一個木箱子上坐下了:「那天晚上,鼬確實滅了族,並離開木葉,然而,這是木葉的任務。「
「任務……?」佐助震驚地抬起頭。
「是的,鼬是忍村的犧牲品。這可以追溯到木葉創立的時代,自那時起就有一個很大的隱患,這個隱患最終決定了鼬的人生。故事很長,可我講的,都是事實。」
佐助冷冷地盯著他,無法猜出那副面具後的表情:「我憑什麼相信你?」
「信不信由你。」面具人好整以暇地說:「總之你要聽我說完。」
佐助沉默了一會,終於說道:「好吧,你說。」
面具人輕哼了一聲,開口說道:「我叫斑,就是那個和初代大戰的宇智波斑,別露出這種表情,我可是很強的,所以能活到現在。說起來,那還是八十多年前的事……」
那時,國與國之間因為利益而紛爭不斷,雇佣不同忍族來作戰。宇智波一族和千手一族在當時是數一數二的兩家,只要千手行動,宇智波就會跟進,兩家成了死對頭。無數次戰爭後,千手最終提出休戰,宇智波同意了,只有斑不答應。因為為了讓斑擁有更強的力量,為了讓斑足以和千手柱間、那個站在忍界頂端的男人對抗,他的弟弟犧牲自己,把眼睛給了斑。
這就是永恆的萬花筒寫輪眼的來源。
斑沒辦法容忍和解,他弟弟的犧牲不能白費!
「而且宇智波和千手勢同水火,遲早有一天,宇智波一族會被千手驅逐。和千手停戰後,的確迎來了短暫的和平,但因為一件事,木葉再次陷入混亂。」
「什麼事?」佐助問道。
「爭奪村長之位。」
面具人頓了頓,解釋道:「你也知道初代火影最終是千手柱間,火之國和村民都擁護他,顯然,這樣會讓宇智波離村子的主導權越來越遠!為了一族,我選擇和柱間對峙,可宇智波其他人不願意重燃戰火,他們背叛了我,甚至說我是為了滿足私欲!他們還翻出陳年舊賬,污蔑我是一個為了力量不惜犧牲弟弟的人。笑話!試想哪個做大哥的會傷害弟弟,我都是為了保護宇智波!」
佐助沒做聲,鼬的臉在他腦海中浮現。
「於是我離開村子,成為復仇者挑戰木葉,結果我失敗了,和柱間大戰的地方被後世稱為『終結之谷』。世人都以為我死了,但我怎麼會輕易死去,我只是選擇在暗處默默看著這個世界。」
「後來,二代目火影千手扉間,為了避免出現像我這樣的背叛者,他把一個特殊的職務交給宇智波,以示信賴,那就是木葉警務部隊。但他事實上是想讓宇智波遠離政務,並方便隨時監督宇智波一族。才不過十幾年,主導權已經完全掌握在千手掌中,滿載榮譽的宇智波淪為了千手的鷹犬。之後,隨著一件事的發生,宇智波被徹底放逐。」
面具人的語調變得沉重,佐助瞥了他一眼。
「沒錯,就是十六年前的九尾襲村事件!」面具人義憤填膺,「原本是一場自然災害,木葉的高層卻硬說是人為,而且是宇智波所為!明明和我們一點關系都沒有!」
「你撒謊!」
閃爍的昏暗燈火下,佐助的眼睛比任何陰影還要深沉:「鼬說過,這是你干的!為了嫁禍給宇智波,你們聯手起來戲弄了我們一族!」
「他那是騙你,為了讓你不知道真相,為了讓你不相信我。」
佐助反駁道:「不對,我曾經和九尾人柱力是一個小隊,她問過三代目,九尾襲村的確是人為操縱!」
嘖,又是那個鳴子嗎。面具下的人不被察覺地皺起了眉。長門也是,佐助也是,被這個小丫頭影響得太厲害了。
不過,也沒關系。
「哼,我都說了,木葉的高層就認定是宇智波干的,他們自然也會這樣和其他人解釋。」
佐助想說什麼,但他只憋出了一句:「算了,你繼續。」
見佐助不再爭辯,面具人便說:「於是,木葉高層決定將一個間諜安插入宇智波,那個人,就是你的哥哥,鼬,這也是鼬深陷地獄的開始。」
宇智波決定叛變□□,領導者就是佐助的父親。四歲起就目睹戰爭殘酷的鼬熱愛和平,他不想讓曾經的慘劇重演,扮演雙面間諜的他,選擇違逆血親,站到木葉這邊。
要與宇智波對抗,就要有寫輪眼。鼬,最終接受了滅族任務。他殺掉了父母、族人、戀人、朋友,唯獨放過了佐助,他唯一的弟弟。
「他給你復仇的目標,並希望你能變強。他還想讓你相信,宇智波依舊是個滿載榮耀的家族,而不是為了私欲不惜戰爭妄想□□的謀逆者,就請求三代目一定不讓你知道事情的真相。他離開之前,威脅團藏不能絕對干掉你。你的哥哥,甚至在離開村子的時候就已經想好,應該如何與你對決至死。長期保持著寫輪眼狀態的鼬,身體早就吃不消了,他一直靠著藥物堅持著,他就是想死在你手裡,想讓你最終完成目標,得到新的力量……」
永恆的萬花筒寫輪眼。
佐助腦海中閃過這個詞。短時間接觸完全相悖的真相,他的內心極度混亂和復雜。
「編的……我不相信!鼬他和我對決時差點殺了我!」
「那是為了逼出你的極限。」面具人朝佐助光潔的後頸揚了揚下巴,「大蛇丸的咒印不是沒了嗎?」
是的,佐助最後無計可施,面對絕對強大的鼬,使出了咒印。大蛇丸異常狡猾,哪怕主體死亡,他安排了無數後路,那些咒印就是他的狡兔三窟。在佐助的身體要被大蛇丸占據的那刻,鼬干掉了他。
一幕幕場景連貫起來,幾乎都驗證了面具人的話。
面具人繼續說道:「離開村子後,鼬潛入曉組織,一心想著村子,以及你,因為他愛你。」
「住口!你騙我!這全都是——」
「那為什麼你還活著?」
如被重擊了般,佐助的耳膜嗡嗡作響。
是啊,為什麼我還活著,鼬,那個明顯不會輸的鼬,卻死了?
和鼬對決時他的話回蕩在腦海中。
『人們仰仗於自身知識經驗,又被其所束縛,還借此定義出現實。不過,所謂知識和經驗都是很曖昧,現實也可能是虛幻的、片面的,人原本就活在主觀中,不是嗎?』
『佐助,你的寫輪眼,究竟能看多遠?』
「你不理解鼬,也沒能看清鼬的任何一個幻術呢。為什麼你還活著?因為鼬把你看得比村子還重。」
佐助身上的束縛解開了,可他依舊一動不動坐著。面具人看著他一眼,轉身離去。
「我有點事,等下回來,你的傷也還沒完全好,趁這段時間,自己好好想想吧。」
面具人憑空出現在地面上,亮光有些刺目,不過有了面具的遮掩,影響也不大。身旁,白絕再次浮出地面:「你現在去找長門嗎?」
「是的。」面具人估摸出方位,舉步就走。
「佐助呢?」
「已經被我馴服了。保險起見,你呆在他身邊看好他。我用不著多久就回來。」
白絕的半身,黑絕突然開口道:「你還真是急性子呢。」
不過面具人已經走遠了,只留下一路晃動的樹枝草葉。
「這樣也好……」黑絕彎起眼睛,和白絕一起慢慢潛入地底。
「我已經等了夠長的時間了……」
等我回來
就快靠近火之國的邊境了。小南扶著很虛弱的長門,小心地行走在一條遠離大路的小道上。曉雖說隱蔽,經過之前兩次大戰差不多是家喻戶曉,他們特有的黑底紅雲袍已經成為恐怖的像征在民間流傳著。為避免麻煩,兩人選擇小路前進。
雖說前路漫漫,兩人卻不覺得疲憊。
「真難得。」長門瞥了身旁的小南一眼,說道:「十幾年都沒見過你笑了。」
小南一僵,馬上側過臉:「哪裡有這麼久……」
「反正彌彥死後就沒見著了。」
一提起彌彥,兩人之間有些尷尬,但是,總比避而不談好。
「我……一直覺得是自己害死了彌彥。長門,你怨不怨我?」
「怎麼會!」長門馬上否定,「你別這樣想!我才是,以前太依賴彌彥,結果關鍵時候沒能救下他……後來,還受人蒙蔽走向歧途,甚至不聽勸告……小南,你會怪我嗎?」
「當然不會!」小南忙說道,一扭頭就對上了長門戲謔的笑臉,心中明白過來,頓時又羞又氣:「你逗我!」
「是啊。」長門的眼中滿是笑意,小南斜了他一眼,手下用力一扭:「真好意思說!」
「哎呀,好痛,我可是病患,別這樣。」
小南繃不住又笑了:「夠了,知道是病患就好,下次不許逞能,還有給我多吃點飯!扭起來一點手感都沒有!」
曾經幸福的日子仿佛再次來臨,長門和小南靠在一起慢慢走著,心中充滿對未來的期待。
「話說不愧是火之國呢,這條小路修得比我國的大路還好。回去多修幾條路吧,國內經濟發展起來,就不用老是被大國掣肘。」
「好,不過泥巴路可不行,雨水一泡就壞了,得用別的材料……」
兩人正說著,突然憑空出現一個聲音。
「喲,兩位好啊。」
只見前方十米左右空間扭曲,浮出一個熟悉的人影,他帶著面具,語調不復往日的恭敬:「長門,擅自停下了尾獸計劃可怎麼行。要不然,把輪回眼留下?」
「你做夢!果然一直在覬覦長門的力量嗎!」小南讓長門坐下,隨即揚起左手,白色的紙手裡劍呼啦啦撲了過去,「輪回眼是長門的,你休想!」
「哼,輪回眼原本就只是暫時放到他那裡而已。火遁-豪火球!」
炙熱的火球一下子吞沒了紙手裡劍,化成一片片灰燼飄下。面具人袖子中掉下一條鎖鏈,隨著他的步子嘩啦作響。
「現在就是該收回的時候了。」
小南緊盯著對方動作,擋在長門前面,聽見身後傳來一個異常冷靜的聲音。
「小南,你先走吧。」
「笨蛋,說什麼呢!你要我拋棄伙伴一個人跑掉嗎!」
長門用蒼白枯瘦的手撐著膝蓋,慢慢站起來,他那身黑底紅祥雲的袍子顯得非常寬大,隨風咻咻擺動著。他的雙眸,那對淡紫色的輪回眼閃著光,敢於自稱「神」的自信之光。
「這家伙的術你應付不了,我來對付他。你現在就回去。」
「不要,之前用了那麼多術,再打下去你會吃不消的,我不能放著這樣的你不管!」
長門微微笑了,他抬起手,輕輕拍了拍小南的肩膀。
「小南,你是彌彥他拼了命救來的,他很珍惜你,我也是,我無法看著你受到傷害。更何況,我們的信念和理想絕對不能中斷!雨隱村就交給你了,讓那個國家幸福吧。」
小南的淚水滾落,雙腳不受控制地奔跑了起來,這是長門的術,長門讓她跑向雨之國,全力奔向他們的夢想,不管小南多想回到長門身邊,她也沒辦法停下腳步。
「長門,我明白了,你要回來,一定要回來,我會把雨之國建設成最和平的國家,你一定要回來!」
身後遙遙傳來長門的聲音,小南所熟悉的、那平穩而略帶悲傷、卻永不放棄希望的聲音。
「嗯,我會回來的。」
面具人一言不發地看著他們互動,直到小南走遠,才聳聳肩,說道:「也好,這樣就沒人能打擾我們了,長門,我對你的性命並不感興趣呢,只是現在也沒辦法啰。」
「彼此彼此,來吧!」
此時的木葉村正在如火如荼地重建。大和的影分_身竭盡最後一點查克拉造了一排屋子,好安置著無家可歸的村民,其他人也各抒己長,共築家園。這次曉入侵,犧牲者兩名,重傷者五名,五代火影綱手昏迷不醒。逝者已去,活著的人盡管悲痛,也要向前看。
不可避免的,是怨憤的情緒。
「可惡,如果不是九尾人柱力我們哪會遭這份罪!」
「這次就因為鳴子木葉才會被曉盯上!」
「早知如今當年就不該把鳴子留在村子裡養!」
「別這樣說,那孩子也挺不容易……」
不管木葉的人是埋怨、遷怒還是歉意,鳴子都是一笑而過。她跑來跑去,和幾百個分_身一起,一車車地運走爛磚碎瓦,扶起倒塌的電線杆,重新拉好電線,通暢堵塞的排水管,發放儲備糧食和衣物,來來回回走上幾裡路為大伙扛來干淨的泉水。
木葉到處都是鳴子活躍的身影,只要招呼一聲,甚至不用招呼,就能看見這個女孩笑著跑過來幫忙,金色的齊肩碎發輕快地舞動著,絲毫沒有被削斷的委屈和難受。
村民看鳴子的目光逐漸改變,沒人再說那些難聽的話了。
是啊,多虧了鳴子,曉才停手。她也是木葉的一份子,重要的一份子,九尾在她的身體裡,並不是她的錯,她只是被木葉選中,從小承擔著不符合年齡的重擔,不是嗎?
「鳴子啊,和我說說你怎麼搞定的佩恩啊,真厲害呢!」
「鳴子,辛苦你了!以前我態度不好,對不起!」
「鳴子姐姐,聽說你把佩恩狠狠揍了一頓,教我幾手吧!」
親切的聲音包圍著鳴子,那是她渴望已久的信賴、欣賞與認同。不管走在哪裡,人們都笑著向她打著招呼,就和當年在雷之國看到的奇拉比待遇一樣。
這天,幫一樂大叔挖出幾袋面粉的鳴子被他喊住了。一樂大叔招呼她走進臨時搭建的小屋,變戲法般端出一碗拉面,笑呵呵地說:「大叔今天請客!特殊情況也沒啥別的好料,有點簡單,別見怪哦!」
鳴子端起碗,沒吃幾口,眼淚就嘩嘩往下流。她忙抬手擦眼淚,擦干了左眼眶,右眼眶又溢出來,止了眼淚止不住鼻涕,止了鼻涕停不下啞啞的哭聲。一樂大叔默默遞過毛巾,鳴子接過,把頭埋進清涼柔軟的毛巾裡,暢快地哭了起來,讓這些年的委屈都變成淚水盡情宣泄。
終於平靜下來後,鳴子提起筷子,呲溜溜吃著有些泡脹的拉面,覺得味道出奇的美味。每個細胞都舒坦地直叫喚,五髒六腑一片暖意。
我終於也做到了呢……
爸爸,媽媽,你們看見嗎?我終於被大家認同了……
木葉保衛戰結束一周後,傳訊處的人面色嚴峻地送上雨影村的急件。
這是雨隱村的新任首領小南的親筆信。據她所說,長門在回國的路上被害,面具人奪走了輪回眼,尾獸計劃將會繼續!
木葉大為震撼,團藏趁機宣傳激進主張。
「不斬草除根的話敵人會卷土重來!我們需要聯合五大國的,徹底粉碎恐怖組織!」
「談判沒有用的,擁有七只尾獸的敵人怎麼可能會拱手相讓,他們只會選擇戰爭!」
「這時候木葉需要鐵拳領導!綱手昏迷的這段時間,應該由我來指揮!」
村子裡從上到下都緊張不安,議論紛紛。團藏的宣言打動了不少人,支持者越來越多,他儼然成為了下一任火影人選。木葉高層和火之國大名考慮良久,最終同意讓團藏暫時代理綱手的職位,替昏迷的綱手參加這次的五影大會。
在團藏出發前一天,他找上了鳴子。
「鳴子,作為我的助手一起去大會吧。這可是我對你的提拔,而且你不想親眼見證歷史性的時刻嗎!」團藏壓低聲音,語調中透出蠱惑。
鳴子歪著頭想了想,笑嘻嘻地說:「提拔或者歷史性什麼的我也不太理解呢,團藏爺爺如果想要我幫忙,沒問題哦,一起去吧!」
看著鳴子天真的笑容,毫無成就感的團藏吞下還想勸導的話,重重哼了一聲,轉身離開。
太蠢了。團藏邊走邊憤憤的想,這種丫頭也好意思說想當火影!要不是看她在村子裡的聲望越來越高可以利用一下,我才懶得和這種人多費口舌!
不同尋常的氣息逐漸籠罩了大陸,黑暗中未知力量蠢蠢欲動。各個國家的忍村首領紛紛踏上了去中立國鐵之國的道路。在那裡,歷史上劃時代的一次諸國大會即將召開。雨之國的雨隱村首領小南也將參加會議,這是建立一國一忍村制度以來,第一次有小國能以平等的身份加入大會。
「五影大會就要召開了呢。」
面具人憑空出現,緩步走到佐助身邊,問道:「你要跟我來嗎?」
佐助淡淡地應了一句,他正站在和鼬戰鬥的地方,黝黑的眸子掃過那一處處碎石斷壁,看不出情緒。
「那幾個人呢?」面具人望了望在遠處閑聊的重吾三人。
「一起。我們現在是鷹小隊。」
「哦?不錯的稱號嘛,那目的呢?」
佐助抬起頭,望向火之國的方向,殺意畢露。
「摧毀木葉!」
面具人輕輕笑了:「氣勢不錯啊。那好,團藏作為火影代理參加五影大會,你要不要去會會他?」
「當然。」佐助握上腰間的草雉劍,冷笑道:「他將成為第一個祭奠宇智波亡靈的貢品!」
面具人滿意地離去。
舞台准備地差不多了,開始前奏吧!
好好談談
次日,裝備整齊的鳴子如約來到火影會議室。團藏帶著火影鬥笠,端坐在火影首位上,每一絲皺紋都透出他的志得意滿。他身邊一左一右各站著一個帶著暗部面具的人,如雕塑般安靜。
難道說他們一直在等自己?鳴子有些不好意思:「團藏爺爺,你們來得好早啊!」
團藏並不搭這個腔,層層繃帶下只露出半張臉的他目光微閃。
「鳴子,這次提拔你做我手下的事情,我已經和村子裡說了。」說著,團藏右手一抬,兩個手下立刻快步走向鳴子,不待鳴子反應過來就緊緊抓住她。
「怎麼回事?」鳴子吃了一驚,蔚藍色的眼睛難以置信。
團藏站起身來,慢慢走向她:「漩渦鳴子是木葉重要的九尾人柱力,為了不讓曉的陰謀得逞,我所領導的『根』將會全力保護你。」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鳴子掙扎起來,但抓著她的兩個暗部速度更快,他們迅速結印,在鳴子肩膀上狠狠一拍,鳴子只覺得一股強大的束縛力自肩部傳入體內,所有的查克拉路徑都被封住。
「因為你太衝動,無謀又固執。」團藏俯視著她,神色莫辨。「鳴子,我這是對你好。你說過要幫我的,現在我需要你的力量和聲望,助我當上五國忍者聯軍的首領!放心,等事情結束了,我正式當上火影,你也將參與我新時代的偉業中!」
「不要!快放開我!」
「團藏大人!」一個按住鳴子的手下突然抬起頭,警告式地喚了一句。
團藏會意,目光掃向門外:「哼,看來也沒那麼蠢嘛。出來吧,你們。」
門吱嘎一聲響了,自來也和卡卡西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自來也盯著團藏,右手看似不經意地擱在腰間的卷軸上:「昨天晚上鳴子找我告別,說她要來幫你,我當時就覺得不對勁了,現在看來果真如此!」
「團藏大人,就算是代理火影,擅自將鳴子編入『根』,而且還封住她的能力,這樣做恐怕不太好吧。要是綱手大人醒來,您該怎麼辦呢?」 卡卡西的用詞雖說恭敬,但完全沒有善罷甘休的意思。
兩名暗部立即擋在團藏前面,毫不客氣地拔出了苦無。
「風,托爾尼,退下。」團藏踏前一步,對二人說道:「九尾必須呆在村子裡,這點相信你們也同意,對吧。」
卡卡西眯起眼睛:「話雖如此,也不應該這麼粗暴地封住她的能力,還打算讓『根』來掌控。不得不說,您的真實意圖讓人懷疑。」
「團藏!」自來也的聲音中充滿壓抑的怒火,「佩恩襲村的時候你不讓『根』幫忙,而我的手才裝上,能力沒有完全恢復,可以說是綱手以一人之力擋下三個佩恩的攻擊!現在她筋疲力盡昏迷不醒,你跳出來動動嘴皮子就想□□,還真輕松啊!」
團藏冷笑道:「因為『根』有自己特殊的使命,我也是,你們現在不理解也沒關系。」
「恕我愚鈍,只知道看現像,不能領會團藏大人的真實意圖。現在,如果您不放開鳴子,我也只好和您耗在這裡,說不定等下綱手大人就醒了,您也不用麻煩去參加什麼五影大會了。」
卡卡西渾身的氣勢一凜,隱約聽見金屬摩擦的聲音。雙方靜默地對峙著,會議室中空氣仿佛都凝凍了,氣氛格外僵硬。
最終,團藏松口:「行,就交給你們。不過鳴子的封印保留,等我回來再解開。我得確保她沒法離開村子,不會到處亂跑!」
說罷團藏揚了揚下巴,兩個暗部松開手。鳴子忙跑到自來也身後,看向團藏的目光第一次帶了些許敵意。
感受到鳴子的目光,團藏瞥了她一眼,重重哼了一聲,領著手下揚長而去。
兩人忙檢查鳴子身上的封印,臉色都凝重起來。自來也試著解開,幾次都失敗了,擔憂地看向卡卡西:「怎麼樣,你以前在暗部呆過,知道怎麼解嗎?」
卡卡西搖搖頭:「這是『根』的內部機密,我當初沒能接觸到。看來只能等團藏回來再想辦法了。鳴子,這段時間也不太平,作為曉的目標,你最好還是呆在村子裡。」
鳴子情緒低落地點點頭,又問道:「團藏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呢?他指點我,批評我,也欺騙我,利用我,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對待他了……」
「人性很復雜啊,善惡交織在一起,各式各樣的念頭川流不息,隨時可能翻臉。」自來也摸摸她的頭,安慰道:「你沒辦法確定別人會變成什麼樣子、會選哪條路,不過至少你自己可以選擇該用怎樣的態度去面對他人,按你的本心去做吧!。」
鳴子嗯了一聲,若有所思。
這幾日,各國的影紛紛出發,按照規定,他們只能隨身帶上兩個護衛。對許多小國小村的忍者來說,這是個絕好的偷襲機會。他們或為曾經被大國侵略的屈辱報仇,或為忍村立身揚名,在各國前往鐵之國的路線上簡直是腥風血雨一片。
今天鳴子眼皮老跳,她停下手裡的推車,望向遠方。佐助你在哪呢?你不是已經殺掉自己的大哥了嗎,為什麼不回來?
心裡想著事情,鳴子不知不覺一個人走到僻靜處,坐在一堆尚未清理的廢墟旁出神。
「喲,漩渦鳴子。」
耳邊突然有人叫她,鳴子一驚,回頭一看,頓時縱身跳遠:「是你!」
面具人抬起手安撫性地擺了擺:「別緊張,我就是來和你聊聊的。」
「聊?什麼意思!」鳴子警惕地盯著他一舉一動,自己的能力被封,得想個法子通知大伙過來!
「字面意思呀。不管是長門還是佐助,都深受你的影響呢,尤其是長門。我很好奇啊,你是怎麼說服他的?想當年我耐心地等了好幾年,才說服他跟著我干,而你,和他講了不到十分鐘,他就決定放棄尾獸計劃,背叛了我。這是為什麼?鳴子,你和我說說,讓我也學學啊?」
被面具擋著,鳴子看不見對方的表情,但是她可以確定,這人很討厭自己。
「長門只是想起他真正想要做的事情,我只是提醒了沉浸在憎恨和力量中的他而已。話說你剛才提了佐助?你怎麼知道他,他在哪!」
看著焦急的鳴子,面具人哈哈笑了:「小姑娘啊,一見面就暴露自己的弱點真的好嗎?看你這麼關心佐助,我可以透露一些情報給你哦,有關那個對忍界的憎恨深入骨髓的男人的事。」
隨著面具人如敘家常般平靜的話語,鳴子只覺得心越來越涼,耳邊嗡嗡作響。
宇智波被滅族的真相,為了木葉和佐助而死去的鼬的真相。
以及,最終選擇向木葉復仇的佐助……
「不對!」過於強烈的震驚、內疚和痛苦讓鳴子下意識地想反對,仿佛這樣能讓她好受些,「佐助會變成這樣是因為你搗鬼!」
「你錯了。」面具人語氣透出輕蔑,「鳴子,這就是你的水平?看來你對同伴一點都不了解呢。告訴你吧,這完全是佐助自己的選擇!當初告訴他真相後我也在賭,賭佐助是選擇繼承鼬的遺志,還是選擇加入我,然後我賭贏了。」
話音剛落,地面突然升起數條木手緊緊捆住面具人,卡卡西和剛回來的大和一前一後圍住他,喝道:「鳴子退後!宇智波斑,你休想帶走她!」
「是卡卡西啊,你才趕到啊。」面具人並不反抗,甚至懶得扭頭看他一眼,「放心吧,我就想和她聊聊,告訴她關於宇智波一族長久以來被詛咒的命運。」
「卡卡西老師,沒關系,我想和他說話。」鳴子沒有後退,握起的拳頭一陣顫抖,她咬著牙,低頭啞聲說道:「確實,我對宇智波一無所知。請你告訴我宇智波的事情!」
「鳴子,別聽他胡說八道!」卡卡西急忙說道,「這家伙謊話連篇,小心受他蠱惑!」
面具人理也不理,只看著鳴子,鳴子搖搖頭,說道:「我要聽,我想知道真相,到底他說的話有幾分可信度,我聽完之後,自己會好好判斷!」
「有意思。」面具人的語調中顯出一絲愉悅,「稍微對你刮目相看了,那就和你說說吧。真相要追溯到六道仙人的時代,當傳說聽聽也無妨。當年彌留之際的六道仙人決定選一個繼承人,他看中了一對兄弟。哥哥天生擁有『仙人眼』,他以力量為和平的首要,弟弟則天生擁有『仙人體』,他認為和平離不開愛。六道仙人最終選擇了弟弟,這導致兄弟反目,大動干戈。雖然時過境遷,血脈也被淡化,但兩兄弟的子孫依舊紛爭不斷。哥哥的子孫便是如今的宇智波,弟弟則是千手。當年我宇智波斑和初代火影之間的戰鬥,也因為這種詛咒一般的命運。鳴子,雖說沒見過幾面,但你確實擁有著千手那火的意志。你和佐助,或許就是這個時代被命運選擇的兄弟!」
大和插嘴道:「可他們不是兄弟。」
聽得正入神的鳴子猛然清醒過來,眨了眨眼睛:「對呢。」
面具人壓下長篇大論被打斷的殺意,繼續說道:「總之是命中注定,與性別無關!宇智波一族生來就背負著復仇的命運。到了佐助,全族的憎恨都壓在他一個人身上,所以他想讓整個世界都遍布那令人憎恨的詛咒。憎恨,是最強的武器、朋友以及力量,也是佐助的忍道!鳴子,你遲早會和佐助一戰的,這次我會讓佐助戰勝你,證明宇智波存在的意義!」
一席話說完,眼前的鳴子並沒有因為他的話而陷入混亂。面具人有些失望,死死地瞪了無知無覺的大和一眼。
「也許吧,如果佐助靠打贏我就能解決仇恨或者證明宇智波存在的意義,那來吧,我隨時都願輸給他。我確實對佐助了解的不夠,作為朋友,這是我的不夠格,然而有一點我很清楚,那就是你休想擺布佐助!」鳴子的表情不復憂傷,雙眼中充滿不顧一切也要把同伴拉出深淵的決意,「快點告訴我,佐助他現在在哪!」
面具後的男人彎起眼睛,得逞的微笑浮出嘴角,當然,沒人能看到。
「你說呢,在五影大會的現在,他會在哪裡?」
團藏之死
舉辦五影大會的鐵之國處於火之國的北面,是個低調而寒冷的古老國度,這裡沒有忍者,只有很久以前流傳下來的一種守衛國家的力量,那就是武士。武士的來龍去脈只能在傳說中窺得一鱗半爪,他們作為快要滅絕的歷史遺物微妙地生活在忍者大行其道的時代。
越深入鐵之國,空氣就越發干燥寒冷,低垂的陰雲支撐不住自身重量,墜成漫天的白花。支棱的枯色松樹條在風中簌簌響動,嘴裡呼出的熱氣立刻化為白霧。鳴子哈了哈手,緊了緊身上的披風,臉色蒼白。與旁邊的卡卡西和大和兩人不同,暫時無法操控查克拉的她只能靠體力來對抗這股嚴寒。
「休息一下吧。」注意到鳴子的臉色,卡卡西提議道,「憑現在你的狀況,連續跑了兩個小時,已經到極限了。」
鳴子搖搖頭,舉步要走,卻一頭栽倒在雪地。大和冷著臉收回纏在她腳上的木遁,說道:「鳴子,出發前你答應我們什麼來著?聽從指揮,絕不亂來!」
鳴子低著頭,慢慢爬起:「我知道了。抱歉,是我太心急。」
坐在大和臨時造的小屋子裡鳴子就著生起的火堆烤了好一會,僵硬的肢體才活絡些。她掏出干糧咀嚼著,滿腦子都是佐助的事情。
守在她身邊的卡卡西微微嘆氣。面具人說完那些話之後就憑空消失了,鳴子說什麼也待不住,堅持要去找佐助。卡卡西深知鳴子的性格,若攔著不讓來,天知道她會怎麼溜出去,根的封印雖說厲害,但鳴子身為九尾人柱力,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強行衝開了。在局勢凶險的如今,絕不能讓鳴子獨身一人。他考慮良久,最後決定與大和一起帶著鳴子到鐵之國一探究竟。佐助雖說是叛忍,曾經也是木葉的一員,他在五影大會上胡來的話,對木葉和佐助本人都有害無利。
不過看如今這個速度,恐怕等他們到了會議地,五影大會已經結束了。說實話這倒是卡卡西和大和隱隱期待的結果。
歇好了就繼續趕路,直到夜深了,趕了一天路的三人才暫且扎營。外面寒風呼嘯,冷空氣無孔不入,疲倦的鳴子蜷縮在毯子裡,如昏死般睡著了。睡夢中,佐助背對著她,徑直向一個黑不透光的地方走去,鳴子想呼喚他,卻發現自己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徒勞地張大嘴,眼見佐助越走越遠……
「鳴子!鳴子!」
一陣急促的叫喊聲將她拉出噩夢,鳴子只覺得頭疼欲裂。卡卡西摸了摸她的額頭,皺起了眉:「不太妙,有點發燒了。」
一旁大和說道:「昨晚不停地喊『佐助』、『佐助』的,外感風寒加心急內熱,不生病才怪啊。」
鳴子掙扎著坐起來,接過大和遞過來的熱水,幾口下去感覺略好了些,便說道:「不礙事,小感冒而已,出發吧。」
卡卡西和大和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嘆了口氣。
鳴子雖說頭還昏昏沉沉地,不影響她利索地收拾好自己,大步離開臨時搭建的木遁小屋。外面風雪已經停了,蒼白的太陽就要升到最高點。她睡了這麼久嗎?
著急的鳴子想加快速度,手腳卻酸麻無力,沒走多遠就得歇歇,她懊惱地捶著自己的雙腿。卡卡西和大和一前一後默默看著她,並不多話,等鳴子緩過來,就繼續往前走。
突然,一種奇異的感覺襲來,鳴子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墊後的大和發現異常,忙問道。
鳴子抬起手,試著結印,只聽嘭的一聲,一個分-身出現了。
卡卡西面露喜色:「封印解開了?」
鳴子點點頭,又搖搖頭:「不知為何突然解開了六七成,剩下的很頑固,要衝開來得花些時間。」
卡卡西略作思索,猛然一驚:「怕是團藏的人出事了,看來,五影大會中一定發生了什麼!」
鳴子立即就地一坐,閉上雙眼,卡卡西有些莫名,大和輕聲解釋道:「鳴子這是要進入仙人模式呢。」
很快鳴子的眼角就出現金色的眼影,她靜靜感應著,一點一點擴大著感知範圍,野獸、水流、森林、人……
「那邊!」鳴子猛地睜開眼睛,抬手指向一個方向:「我感應到佐助的查克拉了!」
還沒等卡卡西兩人反應過來,鳴子就如離弦之箭般衝了過去。
快點!再快一點!心急如焚的鳴子毫不猶豫地使出體內的九尾查克拉,飛奔的她如穿上了一件華麗的金色大衣,如閃電般瞬息幾裡,感應到的事物也越發清晰。
鳴子的步子一頓,一股毫無憐憫的暗黑惡意如冰錐般酷寒入骨。鳴子想讓自己相信,是自己弄錯了,但……那的確是佐助。是佐助散發出來的、壓到周圍所有人的惡意。
出現在鳴子面前的,是挾持著一個紅發少女、傷痕累累的團藏,以及面帶奇怪笑容的佐助。他手中的千鳥□□連同少女一起貫穿了團藏的胸口。
「香磷,你要是成了人質,就沒有用了。」
紅發少女失去血色的臉上滿滿的難以置信,目光中透出極度痛苦的失望,她半張著嘴,想說什麼,卻發不出聲音,如同一條瀕死的擱淺小魚,被團藏甩到一邊。
團藏咳嗽著遠離佐助,呵呵笑道:「這家伙不是你的同伴嗎,居然連人質一起下手,果然該早點殺了你……嗯?蠢貨!你來做什麼!」
鳴子呆愣愣地站著,金色的查克拉外衣由於趕路中的過度耗損而消失。
「佐助……」
佐助遠遠地瞥了她一眼,那一眼極冷,冷得不似看活人,他的左眼下方是一道長長的血淚痕跡。
「哼,又來個礙事的。」
面具人從不遠處的建築上跳過來,好整以暇地俯視咳血的團藏:「這個嘛,是我引她出村的。佐助,動手吧。」
佐助收回目光,舉起手中的草雉劍,走向團藏。鳴子見狀剛抬起腳,體內那殘余的頑固咒印就突然猛烈發作,她再也走不動了,驚詫地望向團藏。
團藏瞪著她,眼睛幾乎都要爆出眼眶,咬牙切齒地吼道:「不許過來!」
面具人笑道:「老家伙,你這個樣子還強壓著維持咒印,只會死得更快哦。干嘛不讓鳴子過來救你呢,你不是最喜歡找替死鬼嗎?」
團藏冷笑一聲:「他們並不是白白犧牲,我也並不是不惜性命。廢話少說!想要我的命,就過來!」
佐助剛接近團藏,便見他一把扯開自己的衣襟,露出畫在胸膛上的類似卦像一樣的圖案,面具人一見大驚,立即說道:「佐助快退後!」
「為了忍者世界,為了木葉,絕對不能讓你們活下去!」
隨著團藏的嘶吼聲,類似墨汁一樣的東西自他體內噴薄而出,以團藏為核心如爆炸般迅速籠罩了周圍十幾丈半徑的一切。在那個巨大的黑球消失前,鳴子對上了團藏的目光,他的眼神很復雜,不待鳴子細細揣摩,黑球就咻地消失了,連同它籠罩的一切,只剩下躺在坑底的一具破爛的屍體。
「真懸,這是四像封印術,會把周圍一定範圍內的任何事物吸入屍體中封印。」面具人跳到坑底,蹲下來單手最低限度地觸碰團藏的屍體,隨即空間一陣扭曲,屍體消失了。隨即他站起來轉身看向鳴子,笑道:「好了,現在該和小鳴子會會了。佐助,你已經用眼過度,收拾掉香磷就先回去休息吧,這邊由我來……」
「不。」佐助冷冷打斷了他的話。他一直看著鳴子,那個半跪在地上,渾身發抖,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少女。「由我來一鼓作氣全部干掉!」
面具人聳聳肩,退到一邊:「也好,我就看看熱鬧,你去吧。」
體內的束縛咒印徹底消失了,鳴子卻依舊渾身無力,她心中空落落的,團藏最後的眼神始終在她腦海中旋轉。
在墓園裡講著一大堆聽不太懂的話的繃帶爺爺。
教她忍界規矩,讓她學會多方面思考的繃帶爺爺。
老是沒好聲氣,凶神惡煞,手段粗暴,最後卻不惜為了村子死去的繃帶爺爺……
你最後有話想和我說吧,你想說什麼呢?是訓斥我太衝動,讓我快點離開,還是……想將最後的意志托付於我呢?
為了忍者世界,為了木葉……對嗎……
頭好疼,未痊愈的發燒加上此時混亂的情緒,讓鳴子暫時忘記了自己的處境,直到一股突如其來的冷冽殺氣的迅速逼近!她本能地抬手阻擋,隨著手臂被貫穿的強烈痛楚,鳴子徹底清醒過來,閃過了直刺要害的下一招。
「怎麼,你對那個老頭的死還挺介意啊,關系不淺嘛。」佐助諷刺著,一劍快似一劍,鳴子左右閃躲,勸道:「佐助,你不應該是這樣的,別讓憎恨迷住眼睛!」
話音未落,險險的一劍劃過鳴子的脖頸,些許金發落下,鳴子縱身退了幾丈遠。佐助沒有追擊,他停下了腳步,手中的草雉劍開始顫抖。
「你懂什麼?迷住眼睛?你知道我看見什麼了嗎?」佐助彎起嘴角,表情卻接近猙獰,充滿血絲的萬花筒寫輪眼微微顫抖。
「所有的人都在笑,笑得那麼燦爛,卻不知道他們的笑容是靠鼬的命換來的!那些笑聲對現在的我來說就像是蔑視與嘲弄,我要把那些笑聲都變成悲鳴和哀嚎!」
配合著他的宣言,巨大的紫色查克拉巨人自他體內出現,陰寒的氣息盤旋著尖叫,然而不過短短幾秒巨人就消失了,佐助痛苦地捂著眼睛,再次抬頭時他目光迷蒙,皺著眉頭拼命想看清前方,不斷揉著眼睛。
「那是『須佐能乎』。」鳴子身後響起一個聲音,是卡卡西,他們趕到了,幾步擋在她前面。「宇智波一族開了萬花筒寫輪眼後所擁有的力量。鳴子,你退後療傷,接下來由我來對付佐助!」
「不。」重新九尾化的鳴子用正在痊愈的手臂拉住卡卡西,目光沉著,「佐助是我的使命。老師和大和隊長麻煩看著那個面具人,其他事情都交給我!」
大戰宣言
「佐助,我在這。」
聽到熟悉的聲音,佐助如警惕的野獸般抬起頭,雖然視線依舊模糊,但他准確地盯住了鳴子的臉,握緊手中的草雉劍。
「我已經從阿飛那裡知道了鼬的真相。雖不贊同,但我能理解你的行為。」
「理解?我早就說過,無父無母的你不可能懂我的心情,你這個外人廢話少說!」
卡卡西忍不住說道:「佐助,你怎麼能這樣說,鳴子她一直把你當成同伴,最親的朋友!」
佐助置若罔聞,繼續說道:「剛才你也看見了,我殺了團藏,他是一個木葉的高層,對吧,鳴子你看上去還蠻傷心的呢。」說著,佐助呵呵笑了起來。
「所以說你根本不懂我的心情。告訴你吧,看著他死,我這種感覺真是前所未有!仿佛被玷污的宇智波一族得到了淨化,我讓宇智波從這個腐朽的忍者世界中超脫出來了呢……」
鳴子一言不發,靜靜地聽著,她身後,卡卡西微微嘆了口氣。
「所以,我要殺了你們,血洗木葉!只有斬斷一切的羈絆才能達到真正的完全淨化,這樣才是宇智波一族真正的復興!」
佐助繼續放聲大笑,仿佛這是他為自己奏響的魔鬼之音。
鳴子沉默了一會,問道:「佐助,你的意思是,你不想遵守忍者的規矩,作為宇智波的遺孤,你如果粉碎了宇智波和忍者的所有聯系,就能讓宇智波一族成為超越忍者的存在?」
笑聲頓時停下,佐助的表情慢慢冷下了。
大和輕聲問道:「前輩,佐助是這個意思嗎?我聽他講了一堆什麼玷污啊淨化啊,還以為他瘋了……」
卡卡西干笑道:「鳴子雖然平時看上去傻傻的,在關鍵時候還是能立馬抓住問題核心呢。」
只是,卡卡西心裡也一陣打鼓,他覺得說服不按忍者規矩來的佐助不太可能。雖說心疼,但完全拋棄忍者觀念的佐助已經成為忍界的威脅,非殺不可。
鳴子見佐助沒有答話,心知他這是默認,便繼續說道:「佐助,如果你不想成為忍者,當個平民,我之前在火之國民間呆了兩年,倒還有些經驗,在你視線恢復之前,且不防聽我講講。」
佐助臉色一變:「我眼睛的事情不用你操心!要說快說!」
「你想當平民,可你並沒有民間的知識。別不服氣,告訴我,政治、商業、教育、工業、農業等等,你會哪個?除了忍術,你一無所長!或者說你想靠忍術強取豪奪?我想這稱不上光復,而真的是玷污你們一族的名聲吧。」
佐助氣得臉色煞白,他想反駁,可一時想不出理由,又聽鳴子說道:「佐助,你想光復宇智波,只能繼續當個忍者,沒別的路子。」
「哼,啰嗦半天,我可從沒說自己不想當忍者!」佐助冷笑道:「這個腐朽的忍者世界將由我來革新!木葉將是我前進道路上鋪就的第一塊基石!」
「滅掉木葉啊……」鳴子笑了起來,她這態度讓佐助打從心裡覺得怪,隱隱有一種被俯視的感覺。
大和瞧瞧鳴子那樣,又低聲問道:「前輩,我怎麼覺得鳴子……變得有點像團藏啊,莫不是被附體了?」
卡卡西皺起眉:「別胡說!鳴子以前也被團藏教導過,被他的死一刺激,有了團藏的風範也是正常的!」
「真的嗎?」
「……大概。」
這邊鳴子則收了笑,眼神變得異常嚴肅:「佐助啊,你壓根就沒考慮後果,只是一味地發泄仇恨。你可知道,不管大國還是小國,都是靠忍村來保護自己,對內維_穩,對外抗敵。木葉一旦消失,富饒的火之國就如被群狼圍著的羊群,誰都想來咬一口!其他四大國不用說,小國也會群起而攻之,瓜分火之國的資源和土地,不僅火之國會滅亡,其他國家也會因為分贓不均而引發大戰,整個大陸都會陷入動蕩!」
鳴子深吸一口氣,壓下那些讓她睡不好覺的畫面,繼續說道:「佐助,你可看過戰爭?之前圍攻雨之國,大國的制裁讓雨之國的人們差點餓死,害了多少平民,那可是幾十萬的人口!你就忍心讓無辜的人被你自己不顧後果的行為瀕臨死亡嗎?」
佐助憋了半天,錯開視線,低聲吐出一句:「這……都與我無關!」
「這和我有關系。和火之國的人民有關系。和千千萬萬的人有關系。最終,也會和你有關系!人活著,不管是忍者還是平民,都必須要互相扶持,別以為真會和你無關!」
面具人本來一直靜靜地站在旁邊聽著,見佐助被堵得說不出話,便搭腔道:「我說啊,鳴子,你不懂,人類這種生物太復雜,沒事也能弄出事,花上幾百上千年依舊問題多多,多努力也沒用。想讓人類安生些獲得幸福,只能在被操縱的夢境中啊。這也是我的計劃,看你這麼認真,就稍微透露一點給你呢。」
鳴子看都不看他一眼,只盯著佐助:「再美的夢也會醒的!做夢又不能當飯吃,與其浮想聯翩,還不如踏踏實實辦事!」
面具人笑了笑,見佐助依舊沉默,便問:「佐助,你這是怎麼了,還沒打就被對方說服了?難道說,你想走到那邊去,和鳴子一起嗎?」
佐助哼了一聲,反手將草雉劍插入腰間,重新對上鳴子的視線:「鳴子,你嘮嘮叨叨說這麼多,很牛的樣子嘛,好久沒交過手呢,不如咱倆試試?」說罷,佐助的左手白光開始閃爍,那是千鳥,曾經的少年佐助最厲害的一招。
鳴子會意,抬手變出分-身,右手托起一個螺旋丸,曾經的她最引以為豪的招數。兩人同時衝向對方!
兩招相撞,轟然爆炸,兩人都彈出了十幾米才停下身形。
「……馬馬虎虎。」
佐助站起來,擦掉嘴角溢出的血液。他的表情已經同剛才大不同,黑暗的戾氣淡去不少。面具人看在眼裡,心中謀劃。
「彼此彼此呢。」
鳴子喘了口氣,聲音有些沙啞,露出一笑:「看來,如果來真的,我們會同歸於盡。要是你怎麼也不聽勸,就要攻擊木葉的話,我也只好和你一戰,然後背負著你的仇恨同你一起死去!」
佐助怔了怔:「你忘了你想當火影了?剛才說那麼多,也看的出你還有很多計劃要做吧,為什麼……你要為我做到這一步?」
「因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聽著這個回答,佐助反應淡淡,只是點點頭:「那好,我如果攻打木葉,第一個要解決的就是你。」
「何必等到那時。」面具人突然插話道,卡卡西和大和一驚,馬上擋在鳴子前面。
「佐助,別忘了我們的約定。我協助你干掉了團藏,還想辦法把鳴子從村子中引出來,你自己也說過要全部解決掉呢,不如現在就來?」
佐助瞥了他一眼,說道:「行,那你也別忘了自己答應的事情!」
「當然,我可是很守約的。」
他們剛說完,地面就湧出不少白色的人形物體,那是白絕:「既然如此,我也來幫一手,正好三對三呢。」
面具人點點頭:「我對付卡卡西,絕對付大和,以牽制為主。佐助,動作快點,你眼睛吃不消了。」
「用不著你廢話!」
面具人和白絕一左一右隔開了卡卡西與大和,佐助衝向鳴子,用體術和她對戰,鳴子有些扛不住,忙趁空變出十幾個分-身,圍上了佐助。
「又是這招嗎,你到底多怕寂寞!」佐助干脆利落地一個回旋掃腿放倒一片,「所以說我和你不一樣,我不需要無聊的牽絆!話說你不是還有九尾嗎,使出來看看啊,我對那種邪惡陰暗的力量可是記憶猶新呢!」
「九尾才不是邪惡陰暗!」鳴子有些生氣,凝神蓄力,周身頓時揚起金色的查克拉,如大氅般威風凜凜,無風自揚,不見陰暗,只有熱度和光芒!
佐助微微一震,他第一次見到完美九尾化的鳴子,那股強大又深不見底的查克拉充滿令人驚嘆的魅力,金色的身姿雖然纖小,卻洋溢著力量的精華!
鳴子瞧見佐助神情,只覺得比吃了碗香噴噴的拉面還舒坦,不由得意一笑:「怎麼樣,對我刮目相看了吧!」
佐助回過神來,輕輕一哼,突然抬眼一瞪,紅色的寫輪眼一下子映入鳴子眼中,頓時周圍的景像群魔亂舞,鳴子一陣昏眩,忙靜心凝氣,努力抵擋。
這時鳴子眼前似乎閃過一個身影,她被誰抱住了,有什麼東西抵住了她的後心,體內的查克拉不受控制地往外流。鳴子吃了一驚,掙扎著想脫離這種局面,卻發現眼前的景物只是越發迷亂。
「鳴子,在戰鬥中怎麼能分心呢。」耳邊有人輕聲說道,氣息吹得她的耳朵癢癢的,鳴子還能感覺到對方略快的心跳,她有些迷惑,分不清這到底是幻覺還是現實。
『九尾!九尾!』鳴子開始著急,連聲呼喊體內的尾獸,『快幫我解除幻術啊!』
『……吵死了!』驚醒的九尾怒氣衝衝,『這種級別的幻術也好意思要老夫幫忙!自己想辦法,別吵老夫睡覺!』
鳴子委屈地息聲,只聽那人繼續說道:「作為我的對手,你抵擋幻術的能力也太弱了,給我好好學習學習,下次別讓我失望!」
鳴子想辯駁,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
「還有就是,」那人牙齒咬得咯咯響,「如果再對我放水,我一定會殺了你!絕對!」
外泄的查克拉突然止住了,眼前的景像也一下子恢復正常,鳴子眨眨眼,這才發現自己癱倒在面無表情的佐助懷裡,不待她說什麼,佐助一把推開她,縱身後退:「好了,斑,我已經拿到手了,走吧!」
卡卡西一眼看見佐助手裡的東西,喝道:「你對鳴子做了什麼!」
面具人躲開卡卡西的土遁,說道:「一種能抽取查克拉的儀器,大蛇丸他搞出來的,我就借來用用。話說你別纏著我了,去看看鳴子吧,這玩意我可是第一次用,副作用是什麼可不知道哦!」
卡卡西擔心鳴子,只得停手,面具人便趁機帶著佐助消失了,白絕也立刻縮入地底跑了。
「鳴子,你感覺怎麼樣?」
「唔,還行,就是有、有些想睡……」
「等下……喂!喂!」
面具人帶著佐助回到地底,佐助扔過儀器,說道:「可以了吧,快把鼬的眼睛給我。」
面具人把玩著手中的儀器,沒有回答,佐助有些沉不住氣了,冷冷地說:「你要說話不算話?!」
「當然不是,跟我來吧。」面具人收好儀器,走向一處,「我還免費幫你換上,怎麼樣?」
「哼,說的好聽,你本來就答應了的!」
面具人一邊幫佐助換著眼睛,一邊不動聲色地在他體內埋了四顆白絕孢子。
好不容易馴服了這孩子,看樣子多半又給拐走了。鳴子,你還真是礙眼到家!
不過,也無所謂了,反正你最終也只會成為我偉大計劃中的一部分……
傾盡全力
鳴子是在顛簸中蘇醒的。她正被誰背著趕路,耳邊是呼呼的風聲,熟悉的白毛刷過她的臉頰,有點刺人。
「卡卡西老師……」
聽到動靜,卡卡西停下腳步,小心地放下她。
「感覺怎麼樣?」
「還好,像睡了一覺,只是頭還有點痛。」鳴子逐漸清醒過來,環顧四周,只見這裡風雪已止,草木旺盛,應該快接近火之國國境了。
「鳴子,你醒了!」有個溫和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略有些耳熟,鳴子循聲望去,又驚又喜,當即就笑了起來:「我愛羅!」
我愛羅又長高了些,臉上褪去不少稚氣,英姿勃發,身後跟著手鞠和勘九郎。他走過來和鳴子握了握手,微笑道:「好久不見,你沒事就好。」
「確實好久不見!」鳴子開心地和我愛羅聊了兩句,想起正事,忙問道:「對了,我睡著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嗎?佐助呢?」
聽到這個名字,我愛羅的笑容黯淡下來:「大會時佐助和斑突然出現,攻擊會場。斑宣布要向忍界開戰,他想集齊九只尾獸,復活十尾,成為十尾人柱力,然後發動無限月讀,讓世界都沉浸在他的幻術中。」
鳴子一聽就急了:「這怎麼行!一定要阻止他!」
我愛羅頷首表示認可:「所以我提議六國建立起忍者聯軍,鐵之國也表示要參加。至於佐助,我不知道他出現的目的為何,就循著他逃走的方向一路探查,最後遇見你們,當時你已經昏迷了,佐助和斑一起消失。我擔心斑會再次出現,就決定護送你們回火之國。路上卡卡西也和我說了事情經過,看來佐助的目標是團藏呢。」
鳴子聽著,只覺得頭又開始發暈,她悠悠嘆了口氣,神情沮喪:「怪我來晚了一步,沒能阻止他……」
我愛羅勸解道:「現在最重要的是阻止斑的陰謀,保護你和八尾。鳴子,要是下定決心背負『影』的名號,就要清楚自己最應該是做的是什麼,你還是先把佐助的事情放到一邊吧。佐助他根本不願意看你帶來的光明,只願一個人行走於黑暗。而且,如果他敢阻擾聯軍,聯軍也不會輕易放過他。」
鳴子垂下視線,沒有搭話。見她如此,我愛羅不由得脫口而出:「無論如何,為了忍界,我一定會拼死保護你。」
說罷,他抬起手,想安慰鳴子。然而他的手剛碰到鳴子的肩膀,鳴子便微微一側,避開了。我愛羅慢慢收回落空的手,默默握緊,氣氛一時有些僵硬。
跟在身後的手鞠看了弟弟一眼,說道:「既然都到了火之國附近,鳴子也醒來了,我們也回去吧。旗木卡卡西,砂隱村將以你就任火影為基礎展開行動,作為同盟國,希望你的情報不會有問題。」
卡卡西回道:「明白。」
我愛羅反應過來,對卡卡西點頭示意,帶著兩人轉身就走。可沒兩步,他想了想,還是回頭說道:「鳴子,『朋友』對過去的我來說只是個單純的詞語,但自從遇上你,我才意識到這個詞真正的含義。我一直將你視為我重要的朋友,你也……好好想想該怎麼對待佐助吧。」
鳴子一震,一股難言的情緒湧上心頭,她忙快步走上前拉住我愛羅,懇切地說道:「我都明白的,你也是我重要的朋友!別說什麼拼死拼活的話,我們到時候可要並肩作戰,一起把那個亂來的斑揍飛!」
我愛羅浮出一個淡淡的笑意,沒說什麼,只是輕輕按了按鳴子拉住他的手背:「嗯,一定。」
我愛羅三人離開後,卡卡西才開口,語氣頗為嚴厲:「鳴子,你今天也太松懈了!佐助他就算曾經是我們的同伴,但當時他是站在斑那邊的,很明顯斑想利用他得到你的查克拉!不管出於對曾經同伴的挽回也好,出於自身的立場也好,你都不能讓他得手!」
鳴子咬了咬嘴唇,有些不服氣:「因為佐助他並沒有惡意。」
眾人聽此皆是一愣,卡卡西皺起眉,真有些生氣了,正要說什麼,大和插嘴道:「你是說,你在九尾模式下沒感覺到佐助的惡意?」
鳴子忙點頭:「所以我才會連他最普通的幻術都沒防備到。」
卡卡西明白過來,扶額嘆氣:「就因為最普通你才沒能防備到啊……看來,今天你對佐助說的一通話,還真有動搖到他的意志呢。」
「希望如此吧。」
說著,鳴子若有所感,她抬頭看著天空,萬裡無雲,蔚藍的穹廬中央有一個小黑點,那是一只鷹,正在靜靜翱翔。
你准備飛到哪裡去呢?
同鳴子等人一起回木葉的,還有佐助拋下的人質、那個叫香磷的女孩。這姑娘也是厲害,居然能通過咬自己的手臂進行醫療回復。鳴子對她挺感興趣的,常問東問西,尤其是針對那頭紅發以及她和佐助在一起時的經歷。可香磷動不動因為虛弱而暈過去,基本什麼也沒說。待他們一回到村中,就立刻報告會議和團藏事宜。萬幸的是綱手及時醒來,再次擔任火影,解了木葉的燃眉大急。
六國大會就此草草結束,各國大名批准聯軍作戰。為探清敵人老巢,五大國紛紛安排感知型忍者在各地地毯式搜索。與此同時,各國也整合兵力,編制不同隊伍。雨之國因為剛經歷戰爭不久,實在艱難,就像征性地派出幾個代表參加聯軍。其他小國本不關心,但得知雨之國派了人參加聯軍後,心思各異,不少忍村也要求參與。五影一致同意,並表示感謝。
初步統籌後,五影再次舉行會議,稍許寒暄後便進入正題。
「現在有三大問題尚未解決。」鐵之國的三船依舊為會議主持,由他首先開口。「其一,敵人具體實力;其二,對方會何時在何地發起進攻;其三,兩位人柱力的安排。」
土影兩天秤是五人中年齡最長的一個,已經年近八十,須發全白,精神氣卻還不錯,首先開口:「敵方目前已知的為宇智波斑、宇智波佐助和白絕三人。我年輕時曾經和斑交過手,他很強,絕對是影以上的實力!更何況他還擁有七只尾獸和八尾九尾的部分查克拉。」
水影照美冥的前任曾經被曉用幻術長期操縱,造就了霧影村十幾年的「血霧」稱號,可謂對曉有深仇大恨。她接口說道:「至於佐助和白絕,實力有上忍水平。我認為尤其要注意白絕,畢竟小南說過,他擁有分裂能力,可以在地底自由行動,非常擅長收集情報,我們要做好情報隨時泄露的准備。」
綱手說道:「還有,我之前派出小隊去搜查兜的下落時,意外發現他和斑有所接觸,也發現疑似敵人基地的地方,暫時不知道是不是陷阱。我推測兜有很大可能站在斑那一邊。」
「又是你們木葉的!」四代雷影艾嗓門最大,和他的體型很相稱,綱手有些尷尬地說:「現在都別提這個,先把問題解決吧。」
艾哼了一聲,也就此放下,想了想說道:「人柱力的話,我認為應該把他倆放到雷之國來保護,畢竟雷之國從來沒出過曉成員,而且我那個龜島很隱蔽,怎麼樣?」
「恐怕不行。」照美冥蹙眉道:「因為之前曉有入侵到龜島上攻擊八尾奇拉比,已經算暴露了。」
「那就藏到其他地方,具有極強封印又隱蔽的……」艾還沒說完,綱手就大聲反對:「怎麼能藏起來!鳴人和奇拉比可是重要戰力!我們面對的可是宇智波斑啊!」
「那又如何,我們可是有八萬聯軍!而且一旦被斑抓住人柱力怎麼辦!」
綱手和艾爭論不休,土影也支持艾,水影不置可否,低頭沉思。
就在場面有些失控時,一個清冷的聲音插了進來。
「各位請冷靜點,五影不合,怎麼統領聯軍。」
我來羅語調平緩,聲音也不大,卻讓綱手和艾都停了下來,皺眉看向他。
「雷影,據我所知奇拉比是你的弟弟,他適合上戰場嗎?」
艾搖了搖頭,剛硬的臉上出現一絲笑容,應該是想起自家弟弟了:「那家伙論單打獨鬥還不錯,戰場?完全不行,那家伙太隨性了。」
我愛羅點點頭,又看向綱手:「火影,我對鳴子也算了解。之前發生雨之國的戰爭以及戰後建設,你就算攔著她,她也要去,對吧。」
綱手苦笑了下,表情變得溫和:「是啊,那丫頭,倔得很。風影你是如何得知的?」
「我和她一直有通信。我想你一定也認為,鳴子她會想法設法參與聯軍的。」
兩天秤插嘴道:「風影小子,你不會想讓九尾人柱力上戰場吧!她再倔,也得服從命令不是嗎?讓她和奇拉比呆在安全的地方,專人守著,怕她去哪!」
照美冥忍不住一笑:「兩天秤大人,兩個擁有尾獸的人柱力,你想派幾個人看守呢?」
兩天秤一噎,臉色有些紫漲:「不保護起來,被斑發現了怎麼辦!」
「引蛇出洞。」
我愛羅再次開口,掃了全場一眼,其他四影都看向他,等待後續。
「大陸的土地非常遼闊,感應部隊人數有限,恐怕等探查到敵人確定位置,他們已經開始進攻了。我們不如將鳴子和奇拉比的位置公開,好引出對手,掌握主動權!」
兩天秤皺眉不語,我愛羅又說道:「當然,土影說的也不無道理,我們可以劃分多個戰場,鳴子用多重影分-身出現在各個戰場混淆敵人的視線,等到宇智波斑出現,其他戰場的忍者前來支援,共同消滅斑,而人柱力的真身則先行撤退。」
「撤退的時候還來的及嗎?斑很強,只要發現真身,一定會被他抓住的!」 兩天秤想起曾經的經歷,頭上有冷汗流出。
「用逆向通靈術吧。」綱手開口道,看向我愛羅的視線帶了欣賞,「可以瞬間到達異界。據我所知,宇智波一族沒人和妙木山簽過契約。」
艾問:「奇拉比沒有通靈獸,怎麼辦?」
確實,能立刻到妙木山的只有契約人以及契約人隨身攜帶的東西,之前鳴子能帶著奇拉比和大和的影分-身回到木葉,是因為影分-身也姑且算是攜帶物。
照美冥笑道:「哎呀,我覺得奇拉比能學會通靈術的。」
艾轉念一想,活動著胳膊上鐵塊般的肌肉:「行,我會讓他馬上掌握的。」
之後的討論也很順利,從糧草、武器到隊伍配置,各位影都達成一致意見後,果斷結束會議,立刻趕回各國安排。
某處地下。
「我說,叫你去抓九尾,你抓個男人回來干嘛。」面具人看著腳下動彈不得的大和,語氣有些無奈。
「別生氣嘛。」旁邊一個兜帽黑袍人笑道,他的語調非常奇怪,伴隨著蛇類的嘶嘶聲。
「九尾被保護得很嚴密,我總不能空手而歸,恰好她身邊有一個我覬覦了很久的男人,就帶回來了。放心,這家伙體內可有初代火影細胞,是難得的實驗體,可以強化白絕哦。只要將他……然後……接著……」
很明顯,面具人並不想就這個話題聊下去,插嘴道:「隨你便,能強化就好,反正九尾查克拉我也有儲量。」
「謔謔,放心。對了,請別忘記事成之後把佐助給我呢。那具身體啊,簡直是極佳的材料,因為……」
「知道了、知道了!」
面具人大步走開,來到地面,深深吐出郁結於心的悶氣。他喚來白絕,問道:「情報如何?」
「總計八萬多的忍者會參與呢。」
「呵,那還真是傾了整個忍界的力量啊。」面具人明細心情好轉,笑了起來。
「正好讓所有人看看何為地獄,不然,他們又怎麼會向往天堂?」
注:第四場忍界大戰做了調整,最後關於帶土和輝夜姬也不會和原著完全一樣。我會盡量圓場,如果覺得雷或者不合理請指出,馬上修改。
跟我來吧
「歡迎光臨!啊,是鳴子呢,還是大碗拉面嗎?」
一樂大叔站在剛搭建好的櫃台後面,笑眯眯地招呼著,鳴子看上去滿腹心事,勉強一笑:「是的,有勞大叔啦。」她坐下來,擺弄著手裡的水杯,思緒紛飛。
「鳴子,你果然在這裡呢。」熟悉而親切的聲音打斷了鳴子的思路,自來也掀開門簾,坐在她身邊,笑道:「怎麼了,木葉的小英雄,不像平常的樣子呢,是為了明天出發的事嗎?」
「明天就要出發去雷之國參加忍者聯軍大會……自來也老師,我現在又是激動又是擔心,都快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聽著愛徒的傾訴,自來也抬起人造手臂,擱在櫃台上,艱難地活動著手指,有些感傷:「鳴子,如果可以的話,師父我也想上戰場,保護你,保護綱手,保護木葉。可是你瞧瞧我現在這樣,條件所限,也只能呆在木葉留守著,在絕大部分主力奔赴戰場上時保護生活在這裡的普通人們……鳴子,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本分和職責,你想想,你為何而戰?」
「我討厭戰爭,但我絕對不會讓那些想要我體內力量的人得逞!我是為自己而戰,為九尾而戰,也為木葉而戰,為忍界而戰!」鳴子黯淡的眼神隨著這一番話語明亮起來。原來是這樣,自己不是很清楚嗎!用不著迷茫啊!
自來也欣慰地笑了,僵硬的人造手指輕輕撫摸著鳴子的頭:「說得好!」
「是啊,說得好!」一樂大叔笑著端上拉面,面上滿滿當當擱著各色筍條、魚干和肉片等等,「吃完後打起精神,把壞人都解決掉!」
「好!多謝大叔!」
兩人一邊吃一邊聊天,自來也把自己參加第二次忍界大戰的經驗都講給鳴子聽,鳴子時而驚嘆時而沉默時而唏噓。
就算沒有尾獸,人類也會因為其他自私的原因互相爭鬥。到底怎樣才能結束這種噩夢般的循環呢……
和自來也告別後,鳴子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新修的商店欣欣向榮,人們並沒有因為之前的毀滅性打擊而喪失對生活的希望,彼此問候,互相幫忙。鳴子看著這些熟悉的人,心中暖洋洋的,這是她的家,她的村子,她的朋友們。為了保護這些,她可以付出一切。
「鳴子,你在這啊,讓我好找。」
慵懶的語調從身後傳來,鳴子回頭一看,只見鹿丸雙手插在褲袋裡,慢慢地沿著街道走過來。
「鹿丸?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是綱手大人叫我來找你啦,問你有什麼想法沒,有的話和我溝通下。」鹿丸一臉麻煩的表情。「真搞不懂她在想什麼。你也是,別老是自主行動,乖乖聽指揮不就得了。而且為什麼要拉上我啊,我可是候補指揮,也很忙的,不光要學習戰術和部隊配置,也有自己的豬鹿蝶小隊要兼顧……」
「好了,我明白啦。」鳴子忍不住笑了,「我會盡量長話短說的。」她歪著頭仔細想了想,便問:「為什麼這次戰場選在雷之國南部邊境呢?」
「雷之國三面環海,那裡是唯一的陸地通道,而且自古就是雷之國的戰場。如果敵軍來襲,要麼走海路,要麼就那條陸地通道,方便戰略部署。其他四大國情況更復雜,就不作為戰場了。」雖說覺得麻煩,鹿丸還是就著他心目中鳴子的智商盡量言簡意賅地講述明白。
鳴子面帶佩服之色:「不愧是鹿丸,這麼一講我就懂了。那湯之國和霧之國怎麼辦呢?去那個戰場一定要經過這兩個小國的。」
鹿丸聳聳肩:「這次戰爭規模肯定很大,勢必波及到這兩個國家,只能協商讓他們暫時避難。放心,火之國會接受難民的。」
難民嗎……鳴子心中一緊,不由得想起曾經在雨之國看見的一切。淪為戰場的小國想要恢復元氣,要比大國花上幾倍時間啊。鹿丸見她神情有變,就說道:「看來你有什麼想法啊,趕緊告訴我吧,我會從合理性方面給你建議的。」
鳴子有些難受:「那些小國損失會很巨大吧……他們怎麼辦呢?」
鹿丸聽了有些驚訝:「你關心這些做什麼?後續五大國自然會給一定資金援助重建的。現在的重點是,你在作戰方面沒什麼奇思異想吧?」
「這個倒沒有啦,」鳴子不好意思地笑笑,「我還是會聽指揮的,你們別把我當成異端嘛……雖說確實會因為各種原因而擅自行動……」
「沒錯,就是這個擅自行動!」鹿丸嘆氣,教訓道:「之前你溜出村子去找佐助,結果遇見了斑對吧,這事大伙都知道了!你還真是……讓人說你什麼好呢!此外綱手大人居然一點意見都沒有,還讓我過來給你出主意,真是服了你們啊……女人的想法真是捉摸不透!」
鳴子大笑起來,在鹿丸的怒視下好半天才恢復過來:「抱歉抱歉!確實,很多事情一個人是沒辦法完成的,這時候就需要其他人的力量啊。鹿丸你可是同期中最聰明的人啦,以後還要多麻煩你了!」
「行了行了,別拍馬屁。你如果臨時有什麼想法,問問卡卡西老師或者其他人,實在是誰都找不到了,再來找我,知道了嗎?」
鳴子啪一個立正,朗聲說道:「是,隊長!」
「去去,早就不是你隊長了!我很忙,先走了!」
鳴子望著鹿丸離去的背影,嘴角又帶上了笑意。她不是一個人,她將和同伴一起作戰!
次日清早,在五代火影綱手的帶領下,木葉的忍者們整隊出發,目標都是雷之國南部邊境的忍者聯軍總部基地。他們一路日夜兼行,待到總部基地時,已有不少國家的忍者部隊已經安置妥當。聯軍根據忍者能力分類為五大部隊,分別為近距離戰鬥部隊、中距離戰鬥部隊、近中距離戰鬥部隊、遠距離戰鬥部隊和特別戰鬥部隊,總計八萬一千三百二十五人。
這裡是雷之國最大的校場,開闊的場地被雷之國特色的尖筍狀山峰包圍著,易守難攻,容下八萬余人也綽綽有余。今天,就是五大部隊集合檢閱、並將趕赴各自戰場的日子。校場裡整整齊齊站著五個長條方塊,人頭攢動,忍者們統一帶上了「忍」標志的護額,以表彼此不再區分忍村,只有服裝依舊保留各國特色。畢竟時間緊急,沒有趕制出幾萬套軍裝的空隙。
十六歲的風影我愛羅站在二百米來高的檢閱台上,和身邊的其他四部隊隊長一起,俯視著腳下的五個部隊。
各個方隊吵吵嚷嚷,喧鬧之聲此起彼伏。
「那個小鬼來當隊長?有沒有搞錯啊!」
「喂,你懂什麼,我愛羅大人才不是什麼小鬼!」
「哈?對於不久前還是敵國的人,我沒必要懂吧!」
「我這邊才是,都不知道能不能信任你們,說話給我注意點!」
「你說什麼?想打架?!」
有人開始動手:「好啊,我父親就是你們村子殺的,正好現在來報仇!」
「喂,你們住手啊……」
方隊中開始出現一個不和諧的小漩渦,逐漸波及到周圍。我愛羅看向那個方向,微微皺眉,他抬起手,一小股砂子出現在那裡,唰地分開一觸即發的人。
「為了自己國家、村子的利益,忍界經歷了三次大戰了。」
一個年輕而沉穩的聲音回響在整個校場,站在最遠角落中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被怒火燒紅了眼的幾個忍者也冷靜下來。不少人心中佩服,因為只有擁有足夠多的查克拉以及精辟的查克拉控制力的人,才能做到這步。
「我們相互傷害、相互憎恨,一次次沒有停歇。被憎恨驅使的人類對力量推崇備至,並最終促成了人柱力的誕生。曾經的我也是個人柱力,仇恨這個世界和所有的人,我想毀掉著一切,一如現在的『曉』。不過,一個木葉的忍者阻止了我。」
我愛羅停頓了一下,掃視全場。此時整個檢閱場已經安靜下來,八萬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他身上。
「她為我這個敵人不顧一切,還把傷害過她的我當成朋友!是她拯救了我!雖然曾經為敵,但我們也同是人柱力,她承受著和我一樣的痛楚,卻沒有被仇恨吞噬!如今這裡沒有敵人,大家都飽受『曉』帶來的傷痛,現在不分什麼砂隱、岩隱、木葉還是霧隱、雲隱以及其他任何忍村,有的只是『忍者』!」
擲地有聲的稱呼讓校場的人一個個心跳加快,表情也產生變化,仿佛有什麼就要燃燒起來,緊緊揪著每個人的心弦。
「要是你們誰無法原諒砂隱,那就等戰後來取走我的腦袋吧!拯救了我的那位朋友如今已成為敵人的目標,若讓他們得手的話,世界就完了!我想要保護朋友,想要保護這個世界!可我終究還是太年輕了,憑一己之力實在是……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助我一臂之力!為了自己重視的人,為了這個世界,跟我來吧!」我愛羅高高揚起手,用力握拳。
如即將沸騰的水一般,從底下冒起的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大,最終如雷鳴般回蕩在偌大的校場上,腳下的土地都仿佛震動起來。
這是八萬多人的歡呼和吶喊,這是八萬多人的決心與鬥志,這是放下成見和仇恨而共同奏響的必勝戰歌!
鳴子抬頭望著那個紅發少年,心情激蕩,不知不覺有淚流出。仿佛感覺到她的視線,我愛羅對上她的目光,露出淺淺一笑。
雖然看不清彼此的表情,但心意已經傳遞,這樣就足夠了。
第四次忍界大戰,揭開帷幕!
金色疾風
聯軍總部,眾人忙而不亂,根據最新的動態及時調整策略。在這裡一個嚴密防守的角落,畫滿了各種咒印花紋,十二個忍者層層結印,保護著裡面的兩位人柱力。這個結界能完全隔絕查克拉,以防敵人探知人柱力真正所在。
鳴子緊張地在結界中走來走去。啊,既緊張又無聊的感覺實在是糟糕透了!比考完筆試等待成績的那種揪心感還要令人難受!為什麼影分-身不能和本體同步感知呢!好想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啊!
可她既不能打擾專心結印的忍者們,只能借由肢體動作來安撫躁動的心情。
「喲,鳴子!不如我們來討論下新的演歌吧!」
奇拉比叼著筆,晃了晃手中的筆記本,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歌詞。
「這次忍界大戰讓本大爺靈感滿滿!真想高唱一首鼓舞士氣的演歌!鳴子哦,不妨聽我先念一段吧!」
鳴子頓時覺得頭很痛。這已經是奇拉比第五十六首演歌創作了。
然而她無法拒絕。
「嗯……好,你、你念吧!」
奇拉比搖頭晃腦,哼了起來:「好,丫頭聽好了!
啊!
忍者!
一個個!
誓死地戰鬥!
雄赳赳!
無畏!
耶!
如何啊?這就是本大爺又一部傑作!」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鳴子發現專心致志結印的忍者們似乎都露出了非常微妙的表情。
鳴子干笑了兩聲,努力搜刮腦海中所有的詞彙,試圖好好評價一下,然而並沒有什麼用。
「呃,挺、挺別致?」
「那當然!這可是最新潮的激凸式演歌,用形式表達出矛一般尖銳的氣勢!」說到得意之處,奇拉比又哼了起來,手舞足蹈。
「這樣啊……你開心就好……」
絲毫沒有領悟到形式主義魅力的鳴子嘟囔著,百無聊賴地繼續她第七百二十六個圈圈。
「什麼!」遠處突然有人驚聲叫道:「居然有十萬的敵軍入侵!」
鳴子頓時豎起耳朵,快步走到離頭腦們最近的地方仔細聽著。
「根據情報,應該就是那種叫『白絕』的東西……沒錯,居然有十萬個,一直潛在地底行動,難怪前線都沒發現……等等!前線遭襲!是穢土轉生的敵軍!馬上確認地點,讓封印小隊就位!各防線大部隊准備迎戰白絕和穢土敵軍!」
果然,兜已經加入了曉一邊。所謂穢土轉生,是最黑暗的一種禁術,可以將死者的靈魂束縛在祭品體內,無論怎樣攻擊也殺不死,唯有封印其靈魂或者身體行動才能制服對方。兜就是用穢土轉生召喚了忍界歷代高手,那可是個個以一當百的強敵!
戰火已經燃起。鳴子的手心汗津津的,渾身雞皮疙瘩又麻又癢,心跳如擂鼓。大家千萬不要有事啊!
漫長的一天每分每秒都如此漫長,在太陽終於沉入西邊之時,敵人退去,第一天的戰爭暫且告落。經粗略清點,十萬白絕損失七萬,三成穢土敵軍已被封印,八萬聯軍犧牲兩萬,一萬傷兵被緊急送入後勤部隊。
「去三號帳篷五號床位!」醫療隊長靜音顧不得擦去滿頭大汗,指揮著部下小心地搬進重傷員,「馬上進行復蘇處理!」
「是!」
各位醫療忍者穿著白色大褂,忙碌穿梭在各類帳篷之間,壓根沒有休息的機會,因為平均每個醫療忍者至少要照顧三位數的傷患。
小櫻利索地幫傷員綁好繃帶,長時間的操勞讓她肌肉酸痛,衣服也被汗水濕透,她聲音沙啞,但依舊保持笑臉:「好了,這樣就沒事了,盡量不要用力。」
「謝謝……」
小櫻站起身,只覺得頭昏目眩,背著的醫療箱此時變得異常沉重,她深吸一口氣,咬牙站起。眼前還有六十來個傷員需要照顧,只能扛著上了!小櫻舉起水壺,灌了口加了鹽的開水,喘了口氣,重新露出微笑,走向下一位傷員。
「小櫻,要我幫忙嗎?」鳴子走進帳篷,看上去風塵僕僕,一副剛下戰場的樣子。
小櫻搖搖頭:「不用了,你也要節約查克拉好明天使用,別浪費了,我還能行!」
鳴子不由分說,取下小櫻的醫療箱抱在自己懷裡,笑道:「沒關系,我的查克拉綽綽有余呢!其他的我不會,幫你拿箱子還是可以的!」
沉重的醫療箱被拿開,小櫻著實輕松了許多,她便不再客氣:「那好,話說在前面,我可是很嚴格的,醫療箱可要輕拿輕放,不許毛躁哦!」
鳴子哈哈一笑:「沒問題!」
有鳴子在身邊,小櫻心中安定,效率也更高了。鳴子在一旁抱著箱子,笑嘻嘻地鼓勵傷員,因痛楚和傷亡而消極的氣氛不知不覺明朗了許多。
「你是叫漩渦鳴子吧,那個九尾人柱力?」有個頭部纏著繃帶的中年男子問道。
鳴子點頭笑道:「沒錯,是我呢!大叔,你感覺還好嗎?」
對方爽朗一笑:「沒事,男人不受點傷哪行,這可是引以為豪的勛章!話說小姑娘,今天你還蠻厲害的,大叔我都要看呆了。」
鳴子一愣,有些不好意思:「哪裡,大家都很厲害呢。」
「我也覺得你很厲害,非常優秀啊。」另一個傷員笑道,他躺在席子上,雙腳都打上了夾板,看上去二十歲左右,凌亂的頭發下有一雙很清澈的眼睛。「無所畏懼,金發飛揚,嬌小的身姿如閃電般劈向敵軍,勢如破竹。待細細一看,她又沒有閃電的尖銳,而是如有著金色光芒的風一樣呢。」
鳴子的臉紅了:「哪、哪裡……大哥你說話真像個詩人……」
男子笑道:「哈哈,如果我能活著回老家,還真想寫幾首關於你的詩。」
幾人正說著話,突然有人衝進來,語調異常急促:「不好!有間諜!兩個醫療上忍被暗殺了!」
眾人臉色頓時變了,鳴子向小櫻點點頭,放下手中的醫療箱:「我出去看看!」
外面已經鬧成一團,據說敵人趁著夜色變身為聯軍的模樣潛入隊伍中,大搞破壞,尤其是敵人的變身術非常精湛,聯軍揪出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出來,竟然無法從查克拉方面區分兩人。
「我不是間諜,這家伙才是!」
「哪裡,你才是間諜,大家不要聽他胡說!」
剛團結起來的聯軍開始人心惶惶,誰也不知道身邊的同伴什麼時候會捅自己一刀,議論紛紛。
「他是敵人!」
就在局勢就要失去控制之前,一個嘹亮而堅定的聲音響起,鳴子身披金色的查克拉外套,在黑暗中如火焰般閃閃發光,她輕盈地躍起,一腳將其中一個為自己辯解的忍者踹翻在地,對方頓時偽裝卸去,露出白絕不甘的面容。
「哦!厲害!」諸位忍者見此大喜,立刻圍上去將這個白絕合力干掉。
「大家不要怕!我的九尾模式可以辨別惡意,不管敵人偽裝得多麼精細,都逃不過我的感覺!」
在一片歡呼聲中,鳴子影分-身們疾行在各個駐扎點,迅速指出間諜並消滅。然而數量終究太多,白天沒能消滅的三萬白絕此刻全都趁著夜色潛入聯軍,鳴子們忙得一刻都停歇不下。
聯軍總部,聽到相關彙報的頭腦們略一思索,眉頭就皺了起來。
「這很明顯是陰謀!」 綱手面色焦急,右手揉著太陽穴。「敵人肯定是在白天看出各個戰場上的鳴子都是影分-身,想趁晚上繼續消耗她們的能量,借此逼本體出來!」
雷影艾問:「那要不要去阻止鳴子,命她保留查克拉,為明天的戰鬥做准備?」
參謀奈良鹿久搖了搖頭:「恐怕不行,如果不及時把間諜指出,無法信任同伴的隊伍一定會軍心渙散,這樣一來不到天亮就徹底輸了!從今天曉已經穢土的人員來看,兜並沒有一次性打出所有的王牌。比如預想中五國故去的影們、前不久被曉殺了的佩恩都不見身影,我想,曉的目的是今晚用剩下的白絕消耗掉鳴子的影分-身,明天則穢土出更強的王牌引出本體,然後抽出尾獸!」
「那麼,你認為我們現在該怎麼做?」綱手看向自己最聰明的手下,滿眼都是信任。
鹿久的表情並不輕松:「恐怕,很快就需要各位影出馬了。敵人的目的在於尾獸,可否讓正在保護各國大名的水影大人回來呢?」
雷影艾略作思索,和綱手對視一眼,便果斷作出決定:「好!麻布伊,你去聯絡水影,綱手,你現在和我一起去前線!」
「請雷影大人稍安勿躁!」鹿久忙道:「現在還不知道曉的王牌如何,我們也不需馬上亮出自己的王牌。綱手大人可以調來飛雷神小隊,各條戰線上早已布置了飛雷神術式,不管曉的王牌怎麼出,我們都能瞬間反擊!」
艾重重一拍桌子:「行,就這麼決定!」
這夜,閃耀於黑夜中金色光芒,如疾風一般吹散所有的恐懼、懷疑與惡意。
金色疾風,這個稱號也隨之迅速傳遍整個聯軍。
當鳴子終於消除了戰場上所有的惡意時,她身子一軟,半跪在地,金色的查克拉外套消失了。她試圖再提取九尾查克拉,卻發現體內空空如也,只剩下一點自己的查克拉,也不知道能支撐到什麼時候。
「夠了,金色疾風,接下來就交給我們吧!」
鳴子抬起頭,只見朝陽初起,映照在一張張親切而堅毅的臉上,有木葉的,有砂隱的,也有許許多多她不認識、但都閃耀著必勝信念的臉。
她不再是一個人了。
小小的蝴蝶扇動翅膀,最終引發了翻天覆地的龍卷風。
某處一個隱蔽的洞穴。兜帽男人坐在地上,面帶詭異的笑容,饒有興致地盯著眼前繪制的一幅看不出路數的棋盤,上面擺了數十枚白色小石子。
「事情真是變得越來越有趣了……嗯,該怎麼把你逼出來呢,小鳴子……」
隨即他兩指捻起一粒白色圓石,啪地按在一處。
「不如這樣吧,呵呵,真是期待呢……」
尾獸暴露
清晨微寒的空氣驅散掉人們最後一絲困意,視線逐漸清晰起來,忍者聯軍迎來了大戰的第二天。這裡是雷之國的西南部邊境,自古作為戰場,草木不生,風化厲害的石柱靜靜地佇立在飛塵之中,眾忍凝神屏氣,緊張地等待著即將出現的敵人。
我愛羅站在石柱上,單手按住一只眼睛,施展著忍術「砂之眼」,方圓數十裡範圍內,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出他的視線。
來了!
四個身影慢慢浮出地平線,待看清那幾人,我愛羅心中不由咯噔一下。
他看見了自己的父親,四代風影!其余三人則是二代水影、二代土影和三代雷影,都是曾經讓諸國忍者聞風喪膽的傳奇性強者。
「什麼,連老爸都沒被放過嗎!」忍者總部,聽完我愛羅情報部隊的最新消息,雷影艾勃然大怒,拍案而起。
「看來曉終於放出王牌了,綱手,我們走!」
「先別急。」綱手穩穩坐在椅子上,雙手撐著下巴,語調快速而冷靜。「兩天秤老頭子和我愛羅並沒有要求支援,他們也是影,能准確判斷形勢。曉的棋子還沒有落完,我們還需要等等!」
鹿久贊同道:「四位穢土轉生的先代影們固然可怕,但他們畢竟被術者操控,實力不同當年。我們讓其他部隊增援即可!」
艾沉吟了會,便坐下了,開始安排援軍行動。幾人正討論著,感應球某處突然迅速膨脹,綱手一眼看見,忙問山中一族:「這次是什麼?」
山中亥一頭上冷汗冒出:「是斑!他帶著七個已故人柱力出現了!地點為湯之國中部,靠近第五部隊!」
第五部隊三號分隊此時正埋伏在戰線中,這裡是湯之國的領土,山巒聳立,青蔥翠綠。
隊長小南將紙片疊成蝴蝶,令它們飛入密林之中,探尋殘余敵人的蹤跡。雨隱村實在缺人力,她只帶了兩個手下過來,分別是燦和夢火。雖然在我愛羅戰前宣言的鼓舞下,各個國家的忍者相安無事,但雨隱村畢竟才結束戰爭沒多久,這兩人心中怨氣並未平息,平時基本緊跟在小南身邊,極少和隊伍中其他忍者交流。
「天使大人真了不起……不僅為了雨之國,甚至還能為了整個世界而獻身呢!神大人去了天國之後,她就是我們最後的指望了,我一定要幫上天使大人的忙……」夢火憧憬地望著小南的背影,緊緊握拳。
「嗯,我早就做好為她奉獻出生命的打算了。」燦平靜的語調中透出濃郁真摯的感情。
夢火微微一驚:「誒?你難道喜……」
「別用這種的詞形容我的感情!」燦馬上瞪了她一眼,隨即望向小南,目光清澈而明亮。「她可是天使大人啊……」
小南突然豎起手指,兩人均嚇了一跳,以為被她聽見了對話,臉變得通紅。不過待他們仔細看清手勢,便馬上反應過來。這是敵襲的通知,得趕緊告知後方埋伏人員行動!
小南死死盯著前方郁郁蔥蔥的叢林,臉色慘白,渾身發抖,極力抑制著才沒立即衝上去。
這股熟悉的、令人生厭的查克拉,毫無疑問是宇智波斑!連臉都不敢露出來的混賬,終於讓我遇上他了!
小南深吸幾口氣,狠狠咬著嘴唇,讓充血的大腦冷靜一些。
斑很強。小南迅速判斷著形勢。而且他還帶了七個查克拉量龐大的人過來,估計也是穢土轉生的歷代猛將。自己這邊包括鳴子共有二十三人,各位忍者通過昨天的戰鬥也能比較好地互相配合,正好三對一,她和鳴子則對上斑。
贏的幾率很低,然而長門的血仇,她一定要報!
小南又做了幾個手勢,身後的叢林中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這是各位忍者就位的信號。布局完畢,上吧!
瑩白的蝴蝶翩翩飛舞,令人憐愛,然而樹枝間的蜘蛛早已虎視眈眈。
總部因為斑的出現而氣氛緊張。
「小南那邊肯定需要支援!他們沒辦法應付七個人柱力的,讓最近的部隊派出支援!」綱手焦急地離開座位,連聲呼喚飛雷神小隊的人進來,「快把我傳送過去,小南絕不能出事!」
鹿久雖不太願火影太早涉險,但如今大局為重,便沒有阻擾,憂心地看著綱手快步走到會議室中間,飛雷神小隊迅速就位。
還不待他們擺好陣,整個忍者總部如遭到地震般搖晃了一下,外面有人驚叫道:「敵襲!有兩個穢土轉生的人攻擊總部!」
隨著數聲慘叫,又一聲爆炸整耳欲聾!會議室的牆壁炸裂出一個大洞,陽光傾瀉而入,兩個黑影逆光走進,陰影下是鳴子很熟悉的臉。
長門和鼬,他們也被穢土轉生了!
「可惡,居然探查到這裡了嗎!不要太猖狂了,小兔崽子!」雷影艾咆哮著一掌擊向長門。
「小心點,我的術會反彈!」長門說著便抬起手,一個無形的屏障瞬間出現,狠狠將反應不及的雷影彈了出去,撞上的牆轟然碎裂。
艾從碎石中一躍而起,怒目圓睜:「居然提醒敵人,你這是瞧不起我嗎?!」
鹿久忙說道:「雷影大人,您忘了嗎,他們是穢土轉生之人,受施術者操控,無法自由行動!看來這兩個人並不想攻擊聯軍。」
「是的,我無心和你們戰鬥,但我沒辦法控制自己!」長門往地上一拍,體型龐大的地獄三頭犬躍出地面,氣勢洶洶地奔向艾。艾單手抵住三頭犬的獠牙,用力一個過肩摔,一把將它拋了出去。然而三頭犬落地後毫發無損,而且身上又長出了一個腦袋,更加凶猛地撲了過來。
「你小心些,三頭犬受到攻擊後腦袋會越來越多!」
長門的再次提醒讓艾的臉色有些復雜:「沒想到我居然還要和不是敵人的敵人作戰,真是不爽!待我揪出幕後那家伙,一定要讓他好看!」
鼬則一面和綱手過招,一面透露道:「絕那家伙的情報收集能力很強,他昨晚找到了總部地點。兜猜測鳴子的本體可能在這裡,看樣子被他蒙對了。」
退避到安全區域的鹿久遠遠聽見這話,眉頭皺起,看來人柱力的安排也要相應變化了!
保護人柱力的結界已毫無必要,十二個忍者將情緒激動的鳴子和奇拉比圍成一圈,准備強行護送他們離開。鼬一個瞬身擋在這些人面前,毫不客氣大開殺戒,長門則攔住雷影和綱手,以防他們支援。
「非戰鬥人員退避,這裡交給我和綱手!老弟,丫頭,你們也上,阻止這兩個穢土!」雷影高吼道,正合鳴子和奇拉比心意,他們迅速加入戰鬥。
「喲!本大爺好久沒活動筋骨,現在就來跳一曲最棒的進擊演歌!八尾,鳴子,配合我的節奏!」
「好!一起上啊!」
鼬靈活地閃躲著鳴子和奇拉比的圍攻,提醒道:「小心,我要用幻術了!」
不擅長抵御幻術的鳴子馬上垂下視線,收回攻擊,暫時由奇拉比單挑。
鼬應付著奇拉比,問道:「佐助怎麼樣了?「
聽鼬這麼一問,鳴子心中郁結多時的悶氣終於找到宣泄點:「他加入了曉,還說要向木葉復仇呢!」
「他沒有回村?」鼬臉上露出詫異,一直平靜的語調終於有了起伏,看來佐助的表現完全出乎他的意料。「為什麼?」
鳴子觀察著鼬的腳步,突然聽見破空之聲襲來,她一扭身閃開一波手裡劍,這才有空答道:「因為斑把你背負的秘密告訴了佐助!那個秘密,難道是真的?」
鼬微微皺起眉頭,說道:「沒錯……這件事,村子裡的人都知道了?」
鳴子搖搖頭:「還沒,在尚未確認真假之前,我被囑咐不要說出去,只有少數幾人清楚宇智波叛——」
「絕對不可以告訴村人!」鼬立即打斷鳴子的話,他盯著鳴子,一字一頓地說:「絕不能讓宇智波的名譽受損!」
鳴子不由得抬頭看向鼬,難言的滋味湧上心頭。她其實對宇智波知之甚少,唯一了解的就是佐助。他們敏感、內斂、自傲而感情豐富,喜歡走極端,以及……總是不知道他們到底想做什麼。
「別看我的眼睛!」
稍微一愣神的功夫,鼬的寫輪眼就變化了,可已經來不及,鳴子就這樣對上了他的最強幻術,月讀!
鳴子只覺得一陣惡心,頓時干嘔起來,嘴裡居然鑽出一只碩大的黑色烏鴉。是幻術嗎?不對,這烏鴉有點眼熟,不就是以前鼬說要給她力量時鑽進她體內的那只烏鴉嗎!
只見這只烏鴉撲騰騰飛到鼬身邊,一人一鳥視線相對,鼬的眼睛頓時留下血淚。他的動作停了下來,嘴邊帶上一個有些無奈的微笑:「結果用到自己身上了嗎……也罷,長門,抱歉了!」
某處洞穴裡,驚疑不定兜反復結著手印,最終確信他的確失去了對鼬的控制!而且很快,連長門也在兩位影和人柱力的合圍下被鼬的十拳劍術封印!
一下子失去兩張王牌,兜憤怒地一甩手,兩粒石子撞在洞壁上碎裂了。
「沒事……冷靜……」蛇類特有的滋滋聲散發著死亡的寒氣,兜舔著嘴唇,又從懷中掏出一粒石子,啪地一聲按在棋盤中央。
「呵呵……那就讓你們見識見識,我最厲害的王牌吧!」
協助聯軍封印了長門後,鼬才有空解釋原因。他當初交給鳴子的是宇智波一族已故精英止水的瞳力,一旦鳴子被萬花筒寫輪眼攻擊,這股瞳力就會自動運轉幻術「別天神」,此術可在不知不覺當中隨意操縱別人,並永久改變人的意志……
「『守護木葉』,我將這個命令植入了止水的瞳力中,然後交給了你,只是沒想到最終用在自己身上,並借由這個術擺脫了兜的控制。」說著,鼬再次點燃黑色火焰,將烏鴉燒成灰燼。「既然已經發揮了效果,就燒了吧,以免落入不安好心的人手裡。」
鼬他居然把威力如此之強的瞳力交給自己嗎……
鳴子有些惶恐,更多是疑惑:「你為什麼把這股瞳力給我呢?」
鼬平靜地回答道:「若佐助真成了村子的威脅,能扭轉這一切的就只有你。當他對你使出萬花筒寫輪眼的那刻,『別天神』會命令他『守護木葉』。」
真是霸道到極點的哥哥呢……
鳴子不知為何對佐助有些心疼,對鼬來說,佐助的想法就這麼不重要嗎?
「我明白你對村子的心意。」鳴子在鼬面前站定,鄭重地說:「還有對我的信任。接下來還是交給我吧,我會保護木葉,並且讓佐助回歸正道!」
鼬欣慰一笑:「幸好有你這樣的人在我弟弟身邊,那佐助就拜托你了。」
鳴子點頭應下。旁觀的人眼神各異,艾微眯著眼睛打量著鼬,覺得這個做大哥的不太靠譜!
「鳴子……」
這時一個虛弱的聲音響起,鳴子循聲看去,是長門,他躺在地上,身體在封印中逐漸碎裂。
「和平的夢想……還有小南……也都交給你了……」
隨著最後的話語,長門徹底化成一具躺在碎泥裡的屍體。
鳴子半跪下來,心中默哀。
走好,長門,我一定會……等下,小南!她現在怎麼樣了!
鳴子跳了起來,轉身衝到感應忍者旁邊,連聲催道:「斑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快點告訴我!」
在剛才的戰鬥中感應球已經破壞,山中一族的忍者忙再次施術重造,然後各就各位。
數分鐘後,山中亥一咬咬牙,沉痛地說:「幾乎……全滅了……」
其實也不用他說出口了。
呆在小南身邊的鳴子影分-身此時已經回饋了所有的情報。
鳴子渾身發冷,口干舌燥,只覺得耳朵裡嗡嗡作響,身後長門的殘骸如活著般冷冷盯著她,刺得她後心一陣疼痛。
「我要去那邊……」她死死揪住飛雷神的隊員,對方被她眼中駭人的怒意與懊惱嚇了一跳。
「快點,現在就送我過去啊!」
故人歸來
血。滿手都是鮮血,逐漸冰冷干涸,正如懷裡這個人一樣失去生機。
到底是第幾次呢?自從十八歲跟著佩恩和長門創立曉以來,她已經無數次眼睜睜看著同伴死去。小南小心地放下懷中的燦,他身上滿滿的腐蝕痕跡。為了保護小南,自夢火之後,他也奮不顧身地擋下攻擊。
小南忍受著遍體的劇痛,慢慢站起來,白色的紙鳥環繞著她,撲騰著殘缺的翅膀。旁邊鳴子也氣喘吁吁,查克拉即將耗盡,身形就要無法維持。
「鳴子,如果你的本體趕緊出來的話,我倒是可以放過小南一馬呢。」面具人從樹上跳下,悠閑地走向鳴子,勸道:「我其實也不喜歡趕盡殺絕,彼此好好配合的話怎麼樣?」
鳴子懊惱地咬牙,她環顧周圍,遍地都是同伴的屍體,不甘的臉上寫滿痛苦與忿恨。六個穢土人柱力圍了上來,毫發無損。
「鳴子,你別聽他的。」小南抬起手,臉上露出一絲決意,她開始慢慢結印,每一個手印都透出鄭重:「斑,其實我專門為你研發了一個禁術呢,這個禁術因為波及範圍太大,所以普通情況下並用不著,現在倒可以用用了。鳴子,我這個術會維持十分鐘,所以,這段時間你不能過來,知道嗎?」
「等下,你要一個人面對這家伙嗎?」鳴子著急地拉著小南,「我要和你一起!」
「聽話。」小南側頭對鳴子溫柔一笑,「長門把夢想交給你,我也同樣,鳴子,之後就辛苦你了……」
「等……」鳴子只覺得眼前白光一閃,瞬間淹沒在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
總部基地。
綱手皺著眉聽完鳴子語無倫次的描述,搖頭拒絕了她要立刻傳送的要求:「小南既然說了這個術會維持十分鐘,你現在過去也是枉然,等等吧!而且我已經安排了援軍過去,十分鐘肯定能趕到!」
「可是……」鳴子著急得眼睛都紅了,她想不出反駁的話,又沒辦法干等著,頭腦一片混亂。
「能傳送我去一個地方嗎?」鼬突然開口說道:「我知道兜在哪,我要去阻止他。」
「那我也去!」鳴子一聽,想也不想就開口,鼬看了她一眼,說道:「冷靜,漩渦鳴子,別讓情緒衝昏頭腦。」
艾看鼬一副並不強壯的樣子,問道:「你一個人搞得定嗎,我再派幾個人跟著你過去吧。」
「恐怕不妥。」鼬搖了搖頭,「兜非常謹慎。如果我一個人過去,他估計覺得能控制我這個穢土之人,不會離開;如果我帶了很多人過去,他一定會撤離的,到時候更難找到。」
「行,那就交給你吧。」綱手喊來飛雷神小隊就位,她看著鼬,有些愧疚,有些佩服。「村子裡對你誤解很深,虧你還能為村子做到這一步呢。」
「沒什麼,我希望忍界能夠和平。」鼬回答著,站到陣法內,告之小隊離兜最近的戰場位置。他見鳴子焦躁不安地在旁邊轉圈,便說道:「鳴子,你要學會去相信別人的力量。小南她不是那種能輕易打敗的女人,而我也不弱。你既然想成為火影,就不能單槍獨馬,而要領導眾人力量達到目的。此外,和平也並不是三言兩語的誓言能夠搞定的,這需要長時間的努力,你必須身心都保持冷靜,而不是因為一點小小的刺激而喪失理智。」
陣法的光線亮起,鼬即將被傳送,他溫和地看著鳴子,微微笑了笑。
「別慌,我也相信你的力量。」
鳴子呆呆地看著鼬離去的位置,剛才那股一點就炸的狂氣慢慢平復下來。綱手拍拍她的肩膀,笑道:「鳴子啊,要成為火影,你還有很多東西要學,可也別急,用心去看,去體會,你會成長的。」
「嗯……」鳴子點點頭,誠懇地問道:「那我現在該怎麼做?」
「聽指揮,把安排給你的任務做到最好,就行!」
正說著,山中亥一焦急地喊道:「火影大人,雷影大人,第四部隊傳來急報,又有一個斑出現了!據土影大人說,他年輕時和斑交過手,這個斑才是真正的宇智波斑!」
完全是單方面的碾壓,第四部隊損失了八成以上,我愛羅和兩天秤也受了傷。
「這看來才是對方真正的王牌!」鹿久皺起了眉,看向兩位影,臉上露出無奈之色,「只能請你們去了,徹底將斑封印!」
「好!」艾大步走向飛雷神小隊,「估計過一會兒水影她也到了,到時根據戰場情況安排她過來!總指揮的權限就交給你了!」
「是!」鹿久躬下身,堅定地說:「必不辱使命!」
綱手揉了揉鳴子的頭發,說道:「我去了,你自己保重!」
鳴子點頭:「明白!」
如今總部基地的總指揮為奈良鹿久,他仔細地盯著巨大的查克拉感應球,大腦中同時思索著數個方案。鼬要多長時間打敗兜?剩余的除了斑以外的穢土敵人還需要對付多久?五影和斑的戰場勝負概率?假斑的目的和實力?兩個人柱力的安排?……
鳴子和奇拉比安靜地在一旁等候。鳴子內心默默數著秒,十分鐘變得異常漫長。在鳴子數到第586下時,鹿久突然轉過身問道:「鳴子,你當初是怎麼說服佩恩的?」
鳴子一愣,這個和目前戰爭不相干的問題讓她頗為詫異。
「怎麼說服……其實也稱不上說服,長門是自己想起他原本的願望而改主意的,我只是讓他有了反思的念頭而已。」
「那個假斑,當初特意找過你?」鹿久又問。
鳴子點頭:「是的,他說想和我聊聊,不過後來他說他是為了引我出村,好得到我的九尾查克拉。」
鹿久眼中微光浮動:「我知道了。鳴子,你去假斑那裡吧,想辦法用你的方式打敗他!」
「我的方式?」鳴子更詫異了。「什麼方式?鹿久大叔啊,你說清楚點,不然我怎麼好好執行呢?」
鹿久笑了笑:「因為剛才綱手大人的話嗎?也別太死板了,你的長處並不是一本正經地執行任務,有些變通也是好事。總之,放手去做吧!」
鳴子雖不解其意,但是對讓她放手做這點倒挺開心,她笑道:「放心吧,鹿久大叔,我會好好完成的!」
鳴子很快就被傳送過去了。作為鹿久的老搭檔,山中亥一有些不解:「這不像你風格的指示呢。難道說,在你的推測下,五影都會輸嗎?」
鹿久繼續盯著查克拉感應球,臉色變得沉重:「根據目前雙方的查克拉量和情報來看,我們憑實力勝的概率……很低。這種情況下,只能選擇去相信一些類似於奇跡的東西啊。」
湯之國第五部隊三分隊防線,滿地都是爆炸後的碎末,空氣中彌漫著難聞的腥臭味。傳送到戰場的鳴子馬上進入了仙人模式,在感應到小南查克拉的瞬間,眼淚就流了出來。
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在那場驚天動地持續了十分鐘的爆炸結束後,小南查克拉幾乎耗盡,她跪倒在地,再也無力站起。
周圍的樹木都變成粉末,土丘縮減了一大半,地面上也坑坑窪窪一片。六具人柱力的穢土身體在極其緩慢地恢復中,長達十分鐘的爆炸基本耗盡了祭品的能量。
斑……那家伙應該也化為塵土了吧……小南正想著,身後一個聲音響起。
「這個禁術是挺不錯的,可惜,你低估了宇智波的力量。」
面具人的面具已經碎裂,露出一張右半個面孔都是傷痕的臉,嘴角勾出嘲諷的弧度。他的左眼雖然已經瞎了,可也看得出除此外他基本毫發無損。
「『伊邪那岐』,是以犧牲一只寫輪眼為代價、將不利於自己的因素化成虛幻的忍術。不過這只左眼本來就不是我的,替換的眼睛也有得是。你,完全輸了呢,小南。」
他手中出現一根黑棒,高高舉起,狠狠扎了下去!然而一道綠色的影子閃過,黑棒崩斷,而他自己也差點被擊中,急忙幾步後退。
「木葉的蒼藍野獸帥氣登場!」凱收回抬起的右腳,抱起小南縱身跳到一同趕來的醫療忍者旁邊,咧嘴一笑,滿口潔白的牙齒閃閃發光:「英雄救美,天經地義!」
「謝謝……」小南虛弱地道謝,「你聽好,那家伙會虛化身體,一切攻擊無效,不過他虛化時無法攻擊我們……他也能將身體轉移,轉移時周圍空間呈螺旋狀扭曲……」
凱歪了歪頭,爽朗一笑:「雖然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記住了!傷員就好好休息,其他的交給我!」
小南:「……」
「卡卡西!我來了,你可別搶了我風頭!」凱一邊說著,瞬間出現在卡卡西旁邊,將小南的話完整地復述了一遍:「總之她是這麼說的,我不太懂,你明白了沒?」
卡卡西卻沒有回答,他臉色蒼白,愣愣地望著那個面具人的臉,喃喃道:「帶……土?」
「帶土?那家伙不是早死了嗎?」凱疑惑地仔細一看,心中也不由得一咯噔。
那張臉,雖然半邊都布滿傷痕,但確實有著記憶中「宇智波帶土」的影子。
第三次忍界大戰中,為木葉犧牲的十三歲少年宇智波帶土,曾經是卡卡西的隊友,臨死前將自己的左眼送給卡卡西。卡卡西的「復制忍者」稱號也因此而來。
「帶土……你竟然活下來了,那為何如今……」
卡卡西左眼的瞳孔輕微顫抖著,帶土是他一生的痛。
「我的生死已經無關緊要了,不過,如果你非要問的話……」
那人面不改色地挖出左邊已經瞎掉的寫輪眼,隨手一扔,然後從懷中掏出什麼,慢慢安了上去。
那是長門的輪回眼,如今正冷酷地盯著曾經的伙伴。
「因為,你沒有救到琳啊。」
虛偽世界
帶土很小的時候,父母就因公犧牲,靠年老的奶奶把他拉扯大。帶土對父母沒什麼印像,最喜歡自己慈祥而溫和的奶奶。可惜這份僅存的親緣也在帶土入學後不久後消失,奶奶終究去世了,帶土傷心了很久,以至於他看見有老人家需要幫助,就忍不住伸出援手。
越發孤獨的帶土心中開始產生空洞,不過幸好,他還有野原琳。
羈絆始於七歲,那是忍者學校的入學式上,遲到的帶土沒能領到入學通知。同批入學的三四十多人中,只有野原琳幫帶土代領了通知,讓他得以順利入學。這份細致的溫柔與細心讓帶土心動了,隨著年齡增長,這種感情越發深刻。
雖然帶土和其他孩子一樣,嚷嚷著要當上火影,信奉著木葉教導的理念,但對年幼且獨自生活的帶土來說,那些高大上的宣言如浮光掠影,最多在心中留下一個淺淺的痕跡。
他真正想要的是野原琳的目光,野原琳的認同,甚至野原琳的愛。這讓帶土覺得,活著終於有了意義。
這讓他積極而樂觀地向往明天。
如果事情順利發展下去的話,帶土終究會對木葉意志產生認同,成為忠心耿耿的木葉忍者。只可惜,帶土太早上戰場了,也太早目睹火之意志在特殊情況下的崩潰。
木葉說,要重視同伴。可是野原琳死在同伴手裡。
木葉說,每個隊伍要有三人,在隊長的帶領下行動。可是野原琳死的時候只有卡卡西在身邊,金色閃光始終沒趕到。
木葉說,村子和國家的利益高於一切。可是當野原琳死的時候,帶土只覺得,原來木葉也好火之國也罷,對他都無所謂。最重要的只有野原琳。
而且……
野原琳說,會一直看著自己,她沒有做到。
卡卡西說,一定會保護好琳,他沒有做到。
自己說,一定會當上讓村民都認同的火影,自己放棄了。
虛偽。
原來自己十三年來都活在虛偽的世界中……
快壞掉了的帶土想起了地下的宇智波斑,那個有著別具一格美學的男人。斑讓帶土重新獲得了生存的目的。
改造世界,讓不完美的一切歸於虛無,而讓真實成為完美的幻夢。
這樣一來,失去一切的他也能重新填滿心靈的空洞吧。
「卡卡西,你看上去很痛苦呢。」
面具下的帶土始終一副陰沉沉的模樣,即使他的話聽上去像是關心,可也透出濃濃的無所謂。
卡卡西仿佛忘記了自己身在戰場,他雙手垂下,毫無防備。這也難怪,此時卡卡西滿心滿眼只有對面這個愧疚了十幾年的故人。聽到帶土這麼說,他的瞳孔顫抖地更厲害了:「帶土,我……」
「放心,很快我就會終結這個殘酷的世界,到時你能品嘗到心滿意足的快樂呢。」
這陰冷的語調如當頭棒喝,卡卡西一下子清醒過來,他垂下眼簾,啞聲說道:「比起別人強制賦予的美夢,我更願意活在殘缺的現實中。帶土,你不是想成為火影嗎,那為何……」
「呵呵……」帶土冷笑起來,眼中充滿輕蔑。「火影?卡卡西,你當過暗部,也是木葉的下一任火影的重要人選,你自己心中還不清楚嗎?這種虛偽的稱號有什麼好追求的。」
卡卡西臉一白,他還想說什麼,被一旁的凱攔住。「夠了,卡卡西,現在是打戰,不是教學課。既然帶土選擇站在對立面,現在要做的就是阻止他。我先上了,你自己看著辦!」話剛說完,凱已經出現在帶土旁邊,高高抬起的右腿狠狠往下一劈!帶土吃了一驚,險險避過,不料凱立刻一個後旋腿,一下子把他踢飛了出去。
凱收回腿,用大拇指劃了劃鼻子,笑道:「帶土,其實我對你印像不是很深,畢竟我從來都記不住手下敗將的模樣呢。」
這家伙也進步了,剛才攻擊的速度比我的虛化還快!帶土眯起眼,總算認真地打量了一開始被他無視的凱一眼:「哼,此一時彼一時!火遁-爆風亂舞!」
迅速呈螺旋狀擴散的火焰一下子圍上了凱,他縱身躍起,從上方直落下來撲向帶土:「木葉壞岩升!」
兩人打得熱火朝天,凱動作之快只留下殘影,而帶土的虛化能力也讓他的動作撲朔迷離。其他聯軍將兩人圍成一圈,卻發現自己基本沒有插手余地,只能將疑問的眼光投向他們的隊長,卡卡西。
卡卡西察覺到部下們的視線,手裡握緊苦無,時而抬起時而放下,許久才下定決心般衝向帶土,恰好此時准備攻擊凱的帶土背後露出了空擋,難得實體化了,好時機!
可是最後關頭卡卡西還是停住了,苦無的尖端指著帶土的頸部大動脈,微微發抖,就是無法刺下去。
眾人皆是大驚,凱急道:「卡卡西,上啊!」
卡卡西一愣,正欲刺上去時,帶土回過頭來,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唇邊浮出嘲笑:「卡卡西,你下不了手呢,是因為對我的愧疚之心嗎?」說著,他突然把頭靠了過去,讓苦無深深地扎入他的頸部,還順勢攪出了一個大洞。隨著鮮血噴湧而出,洞中傳來令人膽寒的話語。
「這樣如何呢,卡卡西?是不是讓你想起手刃同伴的感覺了?」
卡卡西瞳孔瞬間縮緊,眼前仿佛出現當年野原琳的面龐。然而多年刀光裡舔血的經驗幾乎融入了本能,他的身體察覺到冰一般的刺骨殺意,立刻後仰,下一秒,他的胸口由上至下劃出一道差點開膛破肚的傷口,這股劇烈的疼痛讓卡卡西醒過神來,敏捷擋下了帶土的再一擊。
「卡卡西,你退步了,居然這麼輕易就中了我的幻術,那個十二歲就成為上忍的精英呢?」毫發無損的帶土嘲笑愈甚。「真無能啊,當年沒辦法保護琳,現在沒辦法打敗我。真想讓琳看看你現在這幅喪家犬一般的樣子呢……」
「老師才不是喪家犬!」
隨著這聲怒喝,一道金光狠狠撞上了猝不及防的帶土,他飛出去十幾米,重重地撞在碎石遍布的地上。不過,他卻毫無挫敗感,若無其事地站起來,陰沉的臉上甚至露出一絲微笑。
「漩渦鳴子,你果然來了!」
說罷,帶土毫不猶豫地抬手結印,六具剛修復了大半的穢土人柱力強制尾獸化,咆哮著團團圍上了鳴子等人。
那句「老師」讓卡卡西因為帶土而動搖迷茫的心清醒過來。他不是當年那個沉浸在痛苦中夜夜噩夢不能自拔的少年了,他現在是老師,是木葉的精英上忍,是現在隊伍的隊長。責任越大的人,越沒辦法讓自己放縱,卡卡西深吸幾口氣,眼神變得清明。
他不會再中帶土的幻術了。
卡卡西冷靜地觀察如今的局勢。他和凱臨時接到援助命令趕過來,除去醫療忍者和情報員,還剩第三班的三位成員以及其他國家的十三名忍者。
「鳴子,你先去試探一下他們的實力!」卡卡西拍了拍鳴子的肩膀,對方點點頭,毫不猶豫地衝了上去,六個影分-身分別向不同方向扔出了手中的螺旋丸手裡劍。帶土皺了皺眉,結了幾個印,六個尾獸化人柱力立刻張開口,一個黑色小型尾獸玉吐了出來,剛好與螺旋丸手裡劍相撞,頓時爆炸的威力席卷整個戰場,幾乎讓這群訓練有素的忍者們穩定不住身形。
真厲害……不過也差不多明白了。
「六個都在帶土控制下行動!凱,你和我去攻擊帶土!」在衝擊波平息的空隙,卡卡西又對其中一個白衣少年說道:「寧次,在我和凱對付帶土的時候,由具有白眼的你來指揮!」
寧次點點頭,問道:「是不是要全力保護鳴子?」
「不用!」回答的卻是鳴子本人,她率先站直身體,掃視了圍上來的六個人柱力一眼,金色查克拉外套的下擺如波浪般起伏。
「我可不會輕易被抓住的,一起合力擊敗對方吧!」
卡卡西不由得笑了,看向鳴子的目光滿是自豪,他向寧次點點頭:「就是這樣,上吧!」
卡卡西和凱迅速衝向帶土,帶土看破他們的計劃,冷笑一聲,身體虛化潛入地底。寧次開了白眼,立刻說道:「西北方向三十六度五十二米!」
卡卡西當即一個起爆符過去,地面炸開一個大洞,隱約看見帶土的身影掠過,再一次潛入旁邊的地底,卡卡西馬上又是一發。而這邊,寧次敏銳地發現,在帶土虛化潛入地底的時候,六個尾獸化人柱力的動作就會遲緩下來,他果斷說道:「鳴子,那家伙在地底時,不用猶豫直接攻擊,其他人三人一組,各對付一只尾獸!」
眾人得令,頓時各展所長,居然連連逼退六個尾獸化人柱力。寧次一面告知卡卡西兩人帶土的位置,一面分心注意鳴子這邊的情況,雖說他的白眼沒有三百六十度這麼完美,卻也發揮到極致,整個戰場的情況盡在眼中。他其實暗暗吃驚,鳴子的查克拉量足可以和兩只尾獸媲美,那家伙和三年前截然不同了……不過,也有些東西完全沒變呢。
帶土亦發現了人柱力不聽話這點,臉色愈發陰沉,不過卡卡西和凱都在地面上時刻追蹤他的位置持續攻擊,他現在也不方便實體化,只能在地底下快速穿梭,希望盡快甩開兩人。
那雙白眼真麻煩!被不斷曝出位置的帶土心中生恨,此外在寧次指揮下,好幾個人柱力被打倒,帶土心中越發著急,他下定決心,突然跳出地面,揚手揮出一根查克拉鎖鏈捆在離他最近的人柱力脖子上。
終於實體化了!卡卡西和凱立即抓住機會左右包抄,然而帶土冷笑一聲,鎖鏈迅速縮短,帶著他的身體朝人柱力飛去。與此同時被捆住的人柱力也產生異變,只聽一聲嘶吼,一只足足有十幾丈高的猿猴出現了,這是四尾原本的形態!帶土將四尾人柱力完全尾獸化了!
「哼,也該給你們看一點真正厲害的東西呢。」
帶土手執鎖鏈,立在猿猴的頭頂上俯視眾人。猿猴顯然很痛苦又無可奈何的樣子,被帶土緊緊勒著,張口一噴,滾燙可怖的熔漿洶湧而出,附近幾丈的土地皆炙為焦土。眾人四散避開,然還是有好幾個人躲閃不及,慘叫著化為一團火焰。
鳴子見此,心中大慟,她有查克拉外衣保護,勉強能容忍這種高溫,於是抬起一個大玉螺旋丸衝向猿猴。那猴子有四條尾巴,身軀雖然高大卻也靈活,冷不丁一抽就將這個能量球給抽飛了,隨即其余三條尾巴一卷,將不及防備的鳴子一把抓起吞了下去。
這一切都發生在短短數秒,寧次雖看在眼中,苦於熔漿阻擋無法過去,其他人亦是如此,頓時臉色都變得慘白。
眾人的臉色讓帶土大為快意,他得意而嘲諷地一笑,可是當他看見卡卡西的目光,這個笑容很快消失,變得有些忿恨。
「卡卡西,你不慌嗎?我把你的弟子、你們重要的人柱力給抓住了!」
「我相信鳴子。」卡卡西抬起手,做了幾個手勢,眾人會意,立即穩定情緒,重新就位。「我也相信大家!」
「哼哼,卡卡西,你居然也染上了說傻話的毛病。」帶土冷笑著,手中鎖鏈再次飛出,正打算如法炮制困住另一個人柱力時,他察覺腳下的尾獸有什麼不對了。
為了控制四尾而插在它脖子上的黑棒被誰從內部重重擊出,一下子掉進四尾腳下的熔漿中化為灰燼。行動終於能夠自主的四尾放聲大笑,鳴子乘機從它口中跳出,站立不穩的帶土眼中滿是難以置信:「怎、怎麼可能!你怎麼知道!」
鳴子看著在不斷蹦跳的猿猴頭頂上狼狽不堪的帶土,笑了笑:「當然是它告訴我的啊!」
帶土冷哼一聲:「莫名其妙,別以為這樣你就能贏了!外道魔像!」
幾十丈高的魔像憑空出現,狠狠撞倒了不聽話的四尾,帶土則站在魔像頭頂,手下結印,只見捆在猿猴脖子的鎖鏈連在魔像嘴裡,它用力一吸,徒勞掙扎著的四尾轉瞬就消失在魔像口中。
帶土冷笑道:「不服管的家伙就該好好調-教!鳴子,現在四尾又變成了我的東西,你的努力終究白費了呢!」
「怎麼會!」鳴子卻不見退意,她朝帶土伸出拳頭,說道:「托你的福,我可交到了好多新朋友!」
新朋友?這家伙胡說些什麼!帶土正欲出口嘲諷,鳴子的氣魄卻讓他說不出話。
那種堅定而自信的氣勢,仿佛她身後真有千軍萬馬支持著一樣。
而自己,依舊是一個人。
正確方向
某處地下。
隨著纏在眼睛上的繃帶一圈圈解開,光芒逐漸透了進來,佐助適應了會,緩緩睜開眼睛。
對面監視他的白絕靠在牆上笑眯眯地問:「感覺如何?」
「很好。」佐助活動著眼球,沉醉於新的力量。白絕突然和他對上了視線,雖然白絕已經不算是完全的活人,亦覺得背後發寒,頓時警惕起來,收笑問道:「你想做什麼?」
佐助笑了,血紅的眼睛仿佛閃著光:「那還用問,自然是試試寫輪眼,順便問問情報啊。」
很快,黑暗中傳來數聲慘叫,好一會才歸於平靜。
佐助緩步走出這個地下洞穴,外面風光正好。他幾步跳到附近的岩石上,抬頭望向東北面,眼中閃過興味。
「在戰場嗎……倒可以去瞧瞧。」
湯之國境內的一個小鎮,明明是白天,街道上卻空無人煙。聚集在道路中間的麻雀們啄食著陷在泥裡的零碎稻米,前一天的大雨讓紛亂的車轍印裡盛滿污水,映出烏雲沒有散盡的天空。
突然鳥兒撲騰騰驚散,一個人影沿路走來,黑色的披風下隱約能看見刀劍的形狀。這人帶著兜帽,看不清面龐,步子很快,看來這個荒廢了的小鎮並不是他的目標。
小鎮某處傳來一聲蒼老的咳嗽,這人聽見立刻停下腳步,仿佛有些疑惑似的往那邊走去。那是一間低矮的房子,沒有窗戶,只有扇半開的破門,咳嗽聲就是從這裡傳來。
這人便推門進去,屋子裡的氣味逼得他倒退幾步。
「誰啊?」那個蒼老的聲音問道。
「我才要問你,你呆著這裡做什麼?很快這裡會被戰火波及。」
來人掀開兜帽,露出一張年輕端正的臉,細黑的長眉皺起,正是宇智波佐助。聽他這麼說,屋子裡有個黑乎乎的東西略動了動,透過屋頂上破洞的光線,勉強能看清這還是個人。
「小伙子,我老了,已經沒什麼價值,而且眼瞎腿瘸,選擇不拖累別人比較好。」老人平靜地回答,語氣中甚至沒有怨恨之意。
許久無聲,正當老人以為他走了時,佐助沉沉地問道:「知道那些人到哪裡避難了嗎?」
「嗯,那是火之國北部的一個叫高森的鎮子,你是想去那裡嗎?」
「不,不是我,是你。」
老人笑了笑:「孩子,你想帶我去?謝謝你這份心意,可是就算到了高森,也不知道能不能分給我這種人一個床位,還不如呆在這裡自在。」說罷,老人摸索著從床上抬起上半身,在牆縫裡摸索了會,一陣悉悉索索聲過後,微弱的火光亮起,搖曳在一盞油燈之中,照亮了老人滄桑卻不顯忿恨的臉。
「我這裡不太方便待客,這光線夠了嗎?對面有張矮凳,你若累了可以歇歇。」
佐助借著暗淡的光亮,環視整個小屋。這裡雖然因為通風和病體的原因有些異味,但物品擺放很整齊,也都擦得很干淨。床邊擱著一副拐杖,扶手磨得亮晶晶的,顯然用了很久,老人探手拿過拐杖,用力一撐就「站」了起來。
「你是路過的旅人吧,餓了沒?我給你拿點吃的,放心,很干淨,是鎮裡的好心人留給我的。」
「不用,你自己留著。」佐助連忙扶住老人的肩膀,硬邦邦的,都是骨頭。「我馬上就要離開,既然你不願走,那就算了。」說罷,他轉身就走。
「孩子,你是忍者吧?」
突然的發問讓佐助停下腳步,他瞥了老人一眼,語調有些不耐:「怎麼?」
「呵呵,別緊張,我只是個快死的殘疾老頭而已。剛才接近的時候,我仿佛看見一股冰冷氣息下燃燒的炙熱火焰,散發出在迷茫中追求希望的紫色光芒。」老人慢慢坐在矮凳上,略帶懷念地說:「讓我想起曾經的生涯……」
這下佐助有了興趣,他不太相信地問:「你……以前是忍者?忍者怎麼可能淪落到你這種地步?」
「是啊,年輕時我也是這樣想的。湯之國崇尚安定,投靠火之國後自身也免於淪為戰場,村子裡越來越平和,忍者們幾乎無所事事,疏於練習,因此被鑽了空子。飛段——」說起這個名字,老人的聲音總算有些激動,「這個歪門邪道的叛忍,幾乎殺光了忍村的忍者,甚至殃及好幾個無辜平民!我也差點被他殺了,幸好我年少時多少在戰場上歷練過,引爆岩石避免了他的邪術,不過腿也因此廢了,眼睛也瞎了。自那次後,厭惡戰爭的大名決定大幅度減小忍村規模。結果,像我這樣的無用忍者只能領著一定撫恤金,自生自滅……」
老人的聲音低下來,最後化為一聲嘆息。佐助靜靜地看了他幾秒,問道:「那你怎麼看這次的忍界大戰呢?」
「身為湯之國的人,我也討厭戰爭,可這次不一樣,這次為了消滅那個飛段所在的曉組織,而不是因為爭奪領土或者滿足個人私欲。所以,就算湯之國的人不得不離開家園避難,拋下我這種老朽,我也可以忍受。」
「忍受?你不恨嗎?被國家利用完了青春年華,拼著性命保衛忍村,結果一旦失去利用價值就被拋棄,窩在這種地方等死!」
老人抬頭「看」向佐助的方向,那雙干枯的眼睛中仿佛透出某種光,讓激動的佐助漸漸冷靜下來。
「孩子,恨太沉重,我已經盲了眼睛,瘸了腿,已經無力再負擔這種情緒,不如放下,坦然面對一切。」說著,老人想起什麼,又掙扎著站起來,拄著雙拐,慢慢往門外走去。
「過來,孩子,給你看一樣東西。」
佐助沉默著跟著老人身後,繞到屋子後。眼前的場景讓佐助大吃一驚:「這是你種的?」
那是一小片菜地,歪歪斜斜的白菜半青不黃,但可看的出花了很大的心思,每一塊小石子都細心地挑出,泥土被搓得十分松軟。
「是啊。」老人艱難地蹲下,摸索著探到一棵白菜上,溫柔地撫摸菜葉,大拇指擦掉上面的泥點。「她們可乖了,長得這麼好,我每次都舍不得吃啊。」
佐助再次失語,老人那枯瘦的背脊仿佛比任何忍術都有力量。他微微俯身,向老人致意,然後重新戴上兜帽,大步離開了。
戰後,佐助欲尋找這位年老的忍者時,發現整個小鎮已經消失。一顆尾獸玉掉在了這裡,老人連同他的菜地瞬間化為灰燼。
當然,這已經是後話了。
此時的佐助帶著滿腔奇異湧動的情緒,越來越接近戰場。無數個為什麼在他腦海中盤旋,這個十六歲的少年思索著,迷茫著,而且絕不停下腳步。
佐助單手解開礙事的披風,隨手一扔,快速在茂密的森林中前進。在到達這裡的路上,他解決了好幾個追蹤他的白絕,這時,前方又閃過一個人影,敵人嗎?
然而在看清對方臉的瞬間,佐助差點停下呼吸。
宇智波鼬。
已死的宇智波鼬,居然出現了!
佐助立即轉身追了過去:「停下!你、你不是死了嗎?你怎麼會在這!」
鼬瞥了他一眼,並未停下腳步:「佐助嗎?我是穢土轉生的人,現在有件急事要去做。」
佐助追在他後面吼道:「我已經從斑得知了真相!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瞞著我,自己一個人承受!」
「別那麼逞強,佐助,你當時什麼都不懂,只是個孩子。」鼬依舊沒有回頭。
「那我現在已經不是孩子了,停下來面對我!為什麼當年不殺我,為什麼要讓我憎恨你,為什麼要放水讓我殺了你,你說啊!」
憤怒之光染上血色,紫色的查克拉手臂呼嘯著朝鼬抓去,鼬側身躲開,粗壯的樹干應聲倒地。
「看來你已經換上了我的眼睛,並且學會了新的能力呢。」鼬的語氣中透出一絲欣慰。「佐助,當年我不殺你,是想讓你作為宇智波對我進行審判。我,終究犯下了滅族之罪,而且必須接受制裁。於是我選擇了你。可我也沒想到,你居然會背棄村子,成為叛忍,還說要毀滅木葉……這不是我當初想要你走的道路,我本想用暴力和謊言作為告示牌,讓你一路走在筆直沒有岔路的大道上……」
佐助咬牙:「我對這種道路毫無興趣!不管你怎麼設立告示牌,我都能看出上面塗改的痕跡!」
「也對,確實應該由自己來決定未來的路。」
鼬倒也沒堅持,坦率承認了這點,不過,他想起什麼,微微一笑,又說道:「能指示你道路的,也並不僅僅是我的告示牌,還有許多……」
佐助愣了愣,馬上明白了鼬的話,一時便沒有反駁。
為什麼想去戰場?
因為那個人在戰場,自己也對這次與眾不同的戰爭意義產生興趣。
為什麼會想去幫那個老人?
僅僅是一瞬間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大雨中蹲在污泥裡拼命挖掘的身影。
「不過,對我影響最大的,還是你,鼬!」
佐助朝那個自幼崇拜和向往、又憎恨與厭惡的身影大吼:「所以,不要再次敷衍我!就算你阻止,我也一定會追上你!」
正視自我
隱隱的爆炸聲連接不斷,一直傳播到幽深的洞穴深處。坐在地上把玩著白色小石子的兜帽男人循聲回首,露出一個略帶欣賞的笑容。
「挺不錯啊,居然突破了我的結界。」
隨著最後一道石壁的碎裂,面無表情的鼬踏著亂石碎土穩步走進,那人依舊坐著紋絲不動,只是斜睨了他一眼,嘶嘶笑了。「你很清楚我的位置嘛。」
「在你操縱穢土之人的時候,能感覺到查克拉的來源方位,這便是此術的缺陷。」鼬停下腳步,和那人保持著一定距離,平靜地說:「不過你也沒有必要記住這點了。」
「真是受教了呢!」面對鼬暗含殺意的語言,那人卻大聲笑了起來。「只可惜你若殺了我,就永遠別想讓這個術停止!」
那人正笑著,又有一人躍了進來,氣急敗壞地說:「鼬,總算追上你了!」
來人正是佐助,他皺著眉頭看著昏暗洞穴中央哈哈大笑的黑袍人,問道:「你就是為了找他?」
鼬簡單地嗯了聲:「你別插手。」便抬起手開始結印。
「等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佐助伸手打算攔住鼬,這時那人回過頭來,正好讓佐助看清了他那副眼熟的眼鏡,原來是兜!
「沒想到佐助你也來了,那還真是不錯,省得我去找你。對了,要不要和我聯手?畢竟我們師出同門,都有大蛇之力呢。」兜笑著,聲音中有著奇怪的嘶嘶聲,看著佐助的眼神就像要將他生吞一般。
這視線讓佐助想起大蛇丸,他隱約看見那黑袍下蠕動的蛇形,更是心生厭惡:「我可不想稱呼那家伙為師父,而且我到這裡來是為了和鼬說話,對你完全不感興趣!」
話音剛落,佐助揚手一揮,咻咻幾道手裡劍就飛向兜,不料半途中就被鼬擋下了,叮叮當當落了一地。
「你到底想干什麼!這家伙難道不是你的敵人嗎!」佐助怒瞪著鼬,語氣越發不耐煩,兜笑眯眯的看不出想法。
鼬難得露出一絲無奈:「好吧,等一會我會好好和你談,現在就讓『我們』聯手吧。記住,不能殺死他,我待會對他施用瞳術來問出停止穢土轉生之術的方法,然後解除此術。」
兜聽了笑意愈深,慢慢站起來走向兩人:「這麼流暢地說明解決我的方法,你挺自信的嘛。可惜,現在的我不會有弱點!」
數條尖牙綠眸的白蛇簌地鑽出兜的黑袍,直襲兩人!一紅一紫兩具查克拉盔甲巨人並肩作戰,將白蛇斬為數段,然而明顯這只是兜小露一手的障眼法而已,他很快潛入黑暗中,具有寫輪眼的宇智波兄弟環顧洞穴,然而透過黑暗和石筍,他們只能看見霧氣般浮動的查克拉四處彌漫,不知兜的所在。
「呵呵,這是連大蛇丸都沒能掌握的仙術哦。」兜的聲音回蕩在洞穴中,詭異而陰森。「在他死後,我融合了他的細胞,以及所有實驗體的能力,還拜入了和妙木山、濕骨林並稱的龍地洞!現在的我超越了大蛇丸大人,成為了龍!」
突然某處黑影一閃,兜現行了!佐助的須佐能乎能夠使用查克拉弓箭,他立刻指揮巨人一箭射去。
「哼,沒用的!」兜輕松閃過,隨即雙手結印:「仙法-白激之術!」
一條白龍從兜口裡飛出,盤旋著逐漸濃縮為一顆圓球,鼬一見不妙,當即衝向佐助。果然圓球爆炸了,頓時比太陽光還要刺目百倍的白光、比風暴還要尖銳萬倍的噪音席卷整個洞穴。佐助和鼬急忙閉目捂耳,但收效甚微,體內查克拉也被影響,連須佐能乎都要維持不住。
白光和噪音終於漸漸弱了下來,佐助強行睜開眼睛,眼前卻又是紅光一片,這是鼬的須佐能乎,固若金湯地擋下了某處來的一擊。
「鼬,你果然很擅長確定我的位置嘛。」
偷襲不成的兜縱身跳開,笑眯眯地問:「你剛才說我在操縱你的時候才能感覺到我的查克拉,是騙我的吧!你一直都能感應到,對不對?」
「這倒不是呢。」鼬解除了須佐能乎,依舊一臉平靜:「你想多了,是當初和我在一起的長門感應到你的查克拉,然後把位置告訴了我,我可沒那個本事。不過,你也別高興太早,你現在想什麼我可是一清二楚,所以准確地保護到了你的目標。」
「哼哼,你果然很擅長騙人。」兜舔了舔嘴唇,嘶嘶笑了起來。借著尚未完全散去的白光,佐助看清他的模樣,暗暗一驚。只見兜的眼睛是如蛇一般的豎瞳,那模樣十分像當年的大蛇丸。此外他頭上長角,腹部丹田處長出一條碗口來粗的白色大蛇,正在地上扭來扭去,看上去非常詭異。
是不是斬斷這條蛇就能阻止兜的行動呢?佐助這麼想著,不顧鼬警示的聲音,抽出草雉劍就衝了上去。鼬微微皺起眉頭,也只能跟上:「佐助,不要急,聽我的話。」
「這時候就讓我聽你的話了?」佐助腳步不停,和兜瞬息間過了幾十招,「別小看我,我不是躲在你身後的小孩!」
鼬笑了笑,便不再多說,配合著加入了戰鬥。兩人皆是宇智波家出身,之前也大戰過一次,彼此知根知底,雖多年沒有見面,也頗能配合到位,兄弟兩人連連逼退兜,又是火遁又是天照。兜瞧著他們齊心協力的樣子,不由笑道:「這倒是新奇呢。佐助你當年天天念叨著要殺了哥哥,我還以為你們關系不好。既然如此,你已經知道鼬的事情了,為何要和他的本意背著來呢?鼬可是為了木葉可以奉獻一切的偉大忍者啊。」
佐助臉色不太好看了,他正欲回嘴,旁邊鼬冷靜地說:「別被他的話影響了,佐助。我說過,要有一雙能看破任何幻術的眼睛。」
「呵呵,鼬,你在擔心什麼呢?說起來你的弟弟不也是和我一樣,憎恨著忍者制度,並努力想在這醜陋的世界中找到自己的生存之道!」兜的笑容變得猙獰,行動越發敏捷,在石筍中繞來繞去,神出鬼沒。而且他的身體雖看上去瘦弱,但不管受到兩人怎樣的攻擊,都能瞬間愈合。
「我不知道我是誰,也不記得自己的名字和父母,只記得很小的時候就被木葉的人撿回去。他們之後培訓我為間諜,派我潛伏在一個個忍村中竊取情報。不管遇見怎樣的人,是親切還是排斥,我都不能和他們建立起真正的關系,始終活在虛假和欺騙之中。」兜不急不緩的聲音回蕩在洞穴中,仿佛在講與自己無關的故事。
「你到底想說什麼?」佐助和鼬背靠背站著,警惕著對方的每一個舉動,見對方遲遲沒有動作,便有些不耐煩地問,「想告訴我你也很討厭木葉,然後拉攏我嗎?」
「哼哼,你就當我講個故事嘛,反正現在王牌已經打出去了,我也很閑的。」地面突然震動起來,是土遁!佐助和鼬立即縱身跳開,不斷躲開此起彼伏的地刺。
「當年我為木葉貢獻了那麼多情報,可是木葉最後居然嫌我知道的太多,決定除掉我。你知道來殺我的人是誰嗎?就是當年那個救了年幼的我一命的女人!」隨著這句話,如雷鳴般的水聲撲面而來,瞬間淹沒了整個洞穴。佐助和鼬緊抓著頂部垂下的石筍,險險避過這招,他們一面在激流中穩定身形,一面輕聲討論著什麼,而兜則繼續滔滔講述。大蛇丸死後,兜連最後的說話對像也不在了。
哪怕是敵人也罷,有聽眾總比沒有好。
「呵呵,結果她被我殺了,我連虛假的容身之所也徹底失去。我又做錯了什麼?我始終都忠實地遵守木葉的命令!所幸那時大蛇丸大人點醒了我!想要明白自己是什麼,只要搜集到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情報就能得到答案!所以我一直在充實自己,實驗體也好,大蛇丸也好,還是你們宇智波也好,我要了解這世間所有的真理,然後得知自己真正的存在!」
水突然干涸了,仿佛上一秒不曾存在過,佐助附近的石柱後閃過一個身影,迅速抓向佐助。佐助揚手一揮,草雉劍凌厲地飛向兜,准確地刺在了他腹部的蛇身上!
兜冷哼一聲,不以為意地隨手拔出草雉劍,傷口處竟然滴血不流。趁著佐助的攻擊,鼬從後方直擊兜的後心,兜眨眼就便轉過身來將草雉劍一送,同樣精准地貫穿了鼬的小腹!
鼬微微一笑,身形化為無數烏鴉飛開,原來是幻術!兜揚眉笑道:「別以為你們的幻術能騙到我了!」
隨即他再次轉身將手裡的草雉劍往虛空一刺,那處空間扭曲了,鼬的身形慢慢浮現出來,胸口正中了一劍,白色的泥土濺了出來,又慢慢復原。
「你忘了我是穢土之身嗎?」鼬盯著兜的眼睛,寫輪眼開始變化,「而且我說過,別小瞧宇智波家的力量。在我出現的那刻,你已經輸了!」
「是嗎?」兜聳聳肩,「我完全沒有這種感覺呢。」
是啊,在兜眼裡,他簡直是壓倒性的勝利。不管是鼬還是佐助,都無法傷他分毫。從兜的腹部不斷爬出曾經被他融入體內的實驗體們,使出他們活著時引以為豪的絕招,都非常完美。
「能原諒自己,並承認真正自我的人才是強者。」鼬說著,護在佐助身前。「佐助,不要離開我身邊。」
兜終於發現一絲不對勁了。他發現自己能預知對方的動作一般,看著鼬朝他衝了過來,並以同樣的速度和角度踢向他,然後自己又以非常熟悉的感覺避開了這招。
「怎麼回事?!」
兜心中急躁,不由得說出口,對面的鼬再次以他非常熟悉的語調和表情,淡淡地說:「因為這已經是第八十一次了啊……你問出這句話。」
「不可能!」兜厲聲打斷,臉上那副笑容徹底消失了。「現在的我不可能中你們的幻術,不管是月讀還是什麼!」
「嗯,那我第八十一次回答你吧。」鼬臉上的表情難得變化了,嚴肅地看著兜。兜再次注意到,他的一只寫輪眼失去了光澤。
「這是伊邪那美,決定命運之術。只有當你掌握到自己的真相時,才能從這個輪回中醒來!」
兜煩躁地再次打斷鼬的話:「你閉嘴!!我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的真相!我融合了那麼多人的力量,連大蛇丸的力量也在我體內,我就是力量,我就是完美的存在!」
「我明白的。」
不知為何,鼬平靜的視線中有一種讓兜覺得憤怒、抗拒又隱隱渴望的東西。兜不想面對那個,他不想暴露出來,二十多年的間諜生涯讓他習慣了隱藏、說謊和無情。他咆哮著衝向鼬,想讓這個該死的男人閉嘴,可是那句話依舊一次次講出,耐心地一點點磨去他的硬殼。
「欺騙會讓人失去同伴,失去信譽,迷失真正的自我。所以……正視自己吧,兜。」
穢土解開
昏暗的洞穴中已經恢復平靜。兜如雕塑般地站著,完全沉浸於鼬的幻術中。
「當兜正面自己本身時,他就能從伊邪那美的輪回中脫離出來。」鼬向佐助解釋著這個瞳術的原理,那只暗淡無光的眼睛讓佐助覺得異常刺目,忍不住問道:「這是代價巨大的瞳術呢,為何要對兜用這個呢?」
「他和曾經的我很像。」鼬看著因為追求力量而變得畸形的兜,有些悵然。「盲目地認為自己能掌控一切,認為自己無所不能。欺騙別人也欺騙自己,不相信別人的力量。同為被這個忍者世界玩弄的人,我能理解他。所以,我希望他能在死之前察覺到自己的錯誤,而不像我……」
鼬扭頭看向佐助,微笑道:「直到死後,才意識到自己弟弟的力量。」
佐助一怔,鼻子微酸,忍不住說道:「你和兜才不一樣,你是完美的!」
鼬搖搖頭,臉上露出一絲懊惱:「我不完美,曾經的我甚至還想對你使用『別天神』來控制你的意志。而且世間並沒有所謂完美的個體,萬物都是相輔相成,逐漸往好的方面發展。佐助,我希望你能找到我所欠缺的東西,找到你所追求的東西,並且了無遺憾。」
說著,鼬將手按在兜的身上,表情變得平靜,甚至可以說安詳:「佐助,我終究是穢土之人,待我讓兜解除這個術,我就會消失。我以木葉的宇智波鼬的身份再一次守護了木葉,對這個世界,我已經沒有眷戀。」
「等等!」佐助一聽頓時急了,他還有太多的話想和鼬說,有太多的疑問還沒解決,現在看見鼬干脆利落地開始行動,又驚又怒:「為什麼你能這麼輕易地原諒木葉,為什麼你說對世界了無眷戀!我就是因為你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就打算什麼都不解釋就這麼離開嗎!」
「我已經是死人了,能做的事情也不多。」鼬並沒有因為弟弟的怒吼而回頭,他平靜地解釋道:「我將你托付給了活著的人。鳴子是個很不錯的女孩,她和你正好互補呢。」
「這和鳴子有什麼關系!」佐助只覺得臉上充血,「你什麼時候和她見面的,你又了解她多少,為什麼把我托付給她啊!」
對此鼬只是淡淡笑了笑,開始專心操控兜解除穢土轉生。
佐助深吸幾口氣,讓混亂的頭腦清醒一點,他得抓住和鼬相處的不多的時間,盡可能搞清楚一些事情。
「放心,經過一些事情我也意識到,消滅了木葉其實也無濟於事,然而想讓我保護木葉,我也做不到。因為錯的,是整個忍界。越了解你,只讓我對這個世界的憎恨越深。」佐助露出一個苦笑,「哪怕你現在守護了木葉,守護了世界,我也有一天會毀了它。」
其實佐助也並不是真的想讓世界毀滅,然而那無盡的不甘和憎恨總要有個解決的渠道。他不知道該如何解決,稍微明晰一點的道路,便是讓這個世界重新洗牌,按照他所設想的規則運轉。可是到底怎樣的規則才是正確的?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世界服從?
佐助默默看著鼬的背影,內心隱隱期盼他回頭對自己說些什麼,呵斥也好,贊同也罷,至少讓自己痛苦的心靈有些指導性的安慰啊。
鼬沒有回答,他的身上有光亮起,那是穢土轉生解開的像征。佐助心中嘆息,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也許因為自己是弟弟吧,所以老是想著依賴哥哥,可從此以後,他就真的是一個人了。
「再見了,哥哥。」
鼬突然轉過身來,隨著越來越亮的光線和周身撒下的泥土,一步步走向佐助,抬起了手。
「意識開始模糊了……訣別在即,我就告訴你吧,那夜的所有真相……」
視線接觸之時,鼬的寫輪眼發動,佐助一愣,眼前飛速閃過一些畫面。
那是鼬的回憶。
宇智波誓要叛變的無奈,摯友臨終的托付,三代的妥協,團藏的威脅,和面具人的交易,手刃父母的痛苦,欺瞞弟弟的狠心,以及,始終如一的對木葉的愛。
「我一直都在騙你,推開你,因為我不想把唯一的弟弟卷進來……不過我現在改變想法了,或許如今的你能改變宇智波……要是當年我們並肩面對,或許事情會不一樣……只可惜……」
鼬的步子蹣跚起來,隨時都要回到彼岸,佐助呆呆地看著靠近的哥哥,一動不動,任由哥哥攬住自己的頭,輕輕地和他額頭相觸。
「最後,就說點真相吧。你不必原諒我,不管你今後的路想怎麼走,我都一直深愛著你。」
冰冷的溫度順著額頭滑下,地上傳來重物倒地的聲音,然而佐助卻抬起頭,望著隨著光柱遠去的鼬。鼬臉上帶著佐助小時候非常熟悉的溫柔笑容,而且比以前多了些東西,多了信賴與釋然,還有祝福。
漫天撒下的泥土碎片此時如花瓣一般,佐助沐浴其中,目送著鼬消失在光柱盡頭。
何為一族?何為忍村?何為國家?何為忍者?
他又應該,如何選擇?
戰場各處的光柱如勝利的火炬一般點亮了聯軍的心,所有戰線上的忍者們興奮地互相擊掌慶賀,贏了!他們贏了!
看著查克拉感應球上的敵軍一下子減少,代理總指揮奈良鹿久臉上也露出一絲輕松,然而最讓他操心的一處查克拉完全沒有消失,這絲輕松也很快一閃而逝。
「怎麼回事?亥一,快告訴我宇智波斑那邊的情況!」
亥一感應了一會,頭上冷汗流出:「五影失去戰鬥力,斑居然沒有解除穢土轉生!而且他還把八尾人柱力抓起來了!」
「什麼!」鹿久大驚,之前當鳴子要求去支援小南時,奇拉比也要和自己大哥雷影並肩作戰,鹿久考慮到五影都派過去了,加上八尾人柱力能將勝率再提高一些,便批准了作戰,沒想到宇智波斑的實力居然強到這種地步!
不過鹿久不再糾結這種問題,迅速調整心中對斑實力的判斷。畢竟斑是穢土之人,而且施術者肯定對祭品做了改良,通過回饋可知,不少穢土轉生的祭品都融合了初代火影的細胞,注入了幾十號普通忍者的查克拉量。那麼宇智波斑的祭品更不得了,看目前這狀況,至少融合了百人以上的查克拉以及初代火影的細胞,這樣一來……
「鹿久,接下來怎麼做?各條戰線的忍者都在等待指示,要不要讓他們趕到鳴子那邊去支援?」
鹿久盯著查克拉感應球,沒有立刻回答。他是一個身經百戰的老將了,熟知忍者作戰的優勢與劣勢。說實話,忍者是一種非常要求彼此配合的兵種,不過一兩天的戰鬥並不能讓目前的聯軍迅速配合上。這點可以通過前兩天和白絕與穢土大軍的作戰情況來看,缺乏配合的結果就是傷亡慘重。要不是前線上有鳴子的影分-身這種強悍的輔助在,估計八萬忍者聯軍至少要損失一半。現在斑既然得手,一定會趕往那個假斑的位置一同抓捕鳴子,鳴子的實力和奇拉比也差不多,那麼很大可能會被斑抓住,這樣就徹底失敗了。
鹿久的眉頭越皺越深。他的大腦在高速運轉著。
讓鳴子現在去妙木山躲一躲?也不行,妙木山離這裡不過一個月路程,終會被斑找到,非萬全之計。而且鳴子也絕對不會答應。
將各部隊聯軍派去支援?從之前風影的反饋來說,斑有不少大範圍殺傷性忍術。人一多,也意味著犧牲越多,不過優點就在於,個體的力量集合起來,往往能發揮不一樣的作用。
鹿久心中有了主意,雖然殘酷,但也是目前最好的注意。他又仔細想了一遍,最後深深嘆了口氣,扭過頭看向亥一,一字一頓地下達命令:「通知各條戰線上的忍者,全部趕向湯之國第五部隊三分隊戰線支援漩渦鳴子!下忍和中忍首先出擊,盡全力消耗掉斑和假斑的查克拉,上忍和鳴子保留實力,最後出擊!」
亥面色凝重起來:「消耗戰嗎?用剩下的五萬聯軍的查克拉……不,五萬聯軍的性命,去換取一絲勝利的機會?」
鹿久臉上的肌肉繃得緊緊的,他毅然說道:「五影都已經失去戰鬥力了,現在我們只剩下一個指揮部、五萬聯軍和一個人柱力而已。既然穢土轉生之術已經解開,這意味著敵人只剩下三個,就是斑、假斑還有十尾。我們不用保存實力,也沒辦法保存實力,只能全力以赴。既然現在我是總指揮,那麼我也擔起這五萬人性命的責任!如果猶猶豫豫畏手畏腳,才是對不起他們!」
亥一嘆了口氣,點點頭:「我明白了。我會轉達的!」
鹿久想到什麼,又說道:「等會幫我連通鳴子,我有話要和她說!」
湯之國境內戰線。
之前被四尾吞下去時,鳴子意外和四尾的精神溝通在一起,四尾告訴她,九條尾獸的精神是可以相互連接的,所以作為人柱力的她亦能通過九尾感受到他的思維。鳴子因此通過精神連接挨個和各個人柱力和尾獸打了個招呼,就如認識了十二個伙伴一般,她非常開心,幾乎忘記自己身在戰場。
不過四尾轉瞬被魔像吞進腹中的景像讓鳴子一下子回到現實。
『九喇嘛,九喇嘛!』鳴子和帶土對峙著,臉上保持著平靜,腦內不停焦急地呼喚著九尾的名字,這是之前其他尾獸告訴她的九尾真名。
『干嘛,別老喊這個名字!』九尾相當不情願的樣子,勉強應了句。
『四尾……唔,我是說孫他怎麼樣了?你能感覺到他嗎?他被吃到那個怪物肚子裡了!』
九尾沉默了下,說道:『你……還真的關心尾獸的情況啊。』
『為什麼不?』鳴子疑惑地問,接著更加著急了。『你別和我扯別的,快告訴我啊!』
九尾嘆了口氣:『感應不到,已經失去意識,完全融入魔像了。要知道我們九個本來就是從十尾分割而來,那個魔像又是十尾的外殼,一旦進去就是泥牛入海,了無蹤跡啊。』
『那我該怎麼辦?』鳴子已經維持不住冷靜的樣子,幾乎要哭了,她拼命忍著,死死瞪著帶土。『那就打倒他,打碎那個魔像,把他們都放出來!』
九尾沒有回答,他靜默地看著鳴子衝了上去,一次次攻擊著被帶土操縱的人柱力們,唇邊微微露出一笑。
果然,老夫沒有看錯人,他們也沒看錯人!
『丫頭,要不要讓老夫幫你?』
鳴子一愣,眉間的焦急瞬間散開,她燦爛一笑:「當然,那就有勞了!」
帶土吃驚地發現鳴子的查克拉一下子暴漲,而且與此同時,各個穢土人柱力身上溢出光線,穢土之術居然被解開了!
卡卡西和凱松了口氣,其他聯軍都高興地大叫起來,現在對手只剩下那個帶土和魔像了!
「鼬他成功了,我們也一起上吧!」鳴子信心倍增,身上重新亮起金色的查克拉外套,卡卡西和凱點點頭,一左一右站定。
「哼,天真!」帶土咬咬牙,雙手開始結印:「別以為這就完了,好好看吧,我要讓十尾復活,正式開啟這個世界的終結!」
同源相煎
隨著帶土結印完畢,他腳下的魔像突然發出凄厲的慘叫聲,身體痙攣著開始產生變化。眾人見此皆知不妙,忙緊張地望向隊長卡卡西。
卡卡西仔細盯著魔像,發現它並沒有攻擊,如剛出生的嬰兒般尖叫著慢慢變形,心中便有了個猜測,立刻下令道:「十尾看樣子要一段時間成熟,大家跟我上,一起阻止它!」
一時手裡劍苦無還有各色遁術紛紛招呼在魔像身上,那怪物的慘叫聲更大了,為了愈合受損的部位,它成長的速度開始減緩。
帶土見此冷笑道:「怎麼可能讓你們得逞!」說罷他手中結印,張口一吐,熊熊烈焰如孔雀開屏般噴向眾人,不少人不得不暫時後退,然而遠程型忍者和有著查克拉外套的鳴子並不畏懼這火焰,反而攻擊地更加猛烈了。
帶土皺眉,突然縱身跳下魔像,抬手一拍:「宇智波火焰陣!」
鳴子一下子被衝天而起的藍白色火焰撞開,疼得吸氣。這次的火焰和之前明顯不同,甚至比四尾孫的熔漿溫度還高,魔像被這一圈火焰保護著,聯軍再無法接近。
落地的帶土則被卡卡西和凱圍住,其他忍者則想辦法攻破這層火焰結界。有個會水遁的忍者朝火焰陣吐出好一波水槍,然而都化成一陣霧氣,效果不大。遠程忍者如天天一波又一波地扔出忍具,希望至少有一把武器在被火焰融化之前衝破結界,傷害到魔像身上。
鳴子也抬起一個螺旋丸手裡劍扔了過去,可惜她忘了自己的遁術是風屬性,螺旋丸手裡劍一接觸到火焰陣就被全數吸收,還燒得更旺了。
『笨蛋!』九尾捂著肚子大笑起來。『那個明顯是火屬性的結界啊!你居然用風遁去破,到底在想什麼啊哈哈哈!』
被九尾好一陣嘲笑的鳴子臉憋得通紅,她悄悄朝兩邊掃了眼,還好大部分聯軍都沒注意她的失誤,只有寧次看了她一眼,微微嘆了口氣。
『那可怎麼辦,我的屬性就是風啊,普通的螺旋丸威力又不夠!』鳴子很是著急。
九尾笑夠了,便懶洋洋地說:『別灰心,我有一招,說不定能破,聽好了!』
聽完九尾的話,鳴子按部就班操縱著體內查克拉,漸漸地,她身上的查克拉外套化出一條長長的手臂,尖銳的爪子中一個漆黑的圓球慢慢成型,蓄勢待發。
「哦哦,那是九尾的手!」有個木葉的年長忍者又驚又喜,忙吼道:「這可不得了,快點遠離!」
不遠處正和卡卡西纏鬥在一起的帶土見此一驚,可他想要阻止鳴子已來不及,迷你尾獸玉如炮彈一般飛向火焰陣,整耳欲聾的爆炸聲過後,藍白之光盡數碎裂,露出扭曲的十尾身姿。
眾人見此歡呼起來,立刻再次衝上去全力攻擊不受保護也不反抗的十尾。十尾慘叫起來,那聲音著實刺耳而醜陋,不過聽在眾人耳中卻是勝利的前奏一般悅耳。
就在這時,寧次突然一驚,他的白眼看見了什麼,當即大聲警示道:「快後退!有什麼來了!」
鳴子忙縱身後退,同時抬起頭,心中亦是一驚,天色何時這麼暗了!
西邊遙遠的山巒中,夕陽半沉,借著最後一抹亮光,鳴子看清一個從天而降的身影。那頭雄獅般的黑色長發,傲視群雄的冷淡雙眸,以及火焰般的紅色盔甲,無一不指明了他的身份。
宇智波斑,被忍界所畏懼著,佇立在終結之谷的傳說級人物。
之前鳴子在前線的影分-身已經和斑見過面,他連續召喚來兩顆隕石,將我愛羅和土影率領的部隊幾乎全數消滅。站在高處俯視忍軍的斑,那種輕蔑和冷酷的眼神讓鳴子打從心裡發寒。
然而現在比起畏懼,鳴子感到的是快要將理智燃燒殆盡的憤怒與悲傷。
既然斑趕到了這邊,那麼和他對戰的五影……鳴子不敢再想下去,她不敢相信,也不願意相信,那可是五影!
仿佛是要否定心中的不詳念頭,鳴子還是大聲責問出來:「五影呢!你把他們怎麼樣了!」
「還能怎樣呢,差不多也死了吧。」斑風輕雲淡地回答著,活動了下手腕,將扛著的什麼往地上一扔,。
那是背上插著數根黑棒、傷痕累累的奇拉比,正如死人一般躺在斑腳下。帶土甩開卡卡西的追擊,跳到斑身邊,掃了眼地上的奇拉比,有些不甘:「哼,被你搶先了。」
「我倒要問,怎麼你這麼慢,還沒搞定九尾啊。」斑皺著眉頭看著不斷尖叫的十尾,語氣有些嚴厲:「而且還提前把十尾復活,這和當初我說的不一樣!」
帶土見斑連個武器都沒有,便取下掛在腰間的一把大扇子拋給他:「別嘮叨,我這邊事情也很多。這玩意還給你,反正也是你的東西。」
斑輕輕一哼,接過扇子,未等他再說什麼,一個金色的身影眨眼間就出現在他面前,手中的蔚藍色查克拉球憤怒地咻咻旋轉著,狠狠按向他的臉!
斑不慌不忙,將扇子一舉擋在面前,威力強大的風遁螺旋丸手裡劍就這麼消失在看似脆弱的扇子表面。
震驚的鳴子不由得對上了斑淡定無波的輪回眼。在這個人眼中,她引以為豪的攻擊只不過是小孩子鬧脾氣而已。
「宇智波反彈。」
就這麼輕輕一句,鳴子只覺得扇子中有什麼呼嘯而出,頓時身體控制不住朝後飛去,無數看不見的查克拉風刀刮在她身上,若不是有查克拉外衣保護,她早就被自己的風遁給千刀萬剮了。
「果然還是你用效果好呢。」帶土不得不有些佩服,他可沒辦法這樣用扇子。當年斑救下他時已經快百歲,是個老得幾乎走不動路的男人,他雖說接受著斑的教導,學會了各種忍術,知道這男人非常強,心目中還是下意識將斑視為虛弱和衰老的像征。這一下讓帶土更加正視並防範起斑的力量。
帶土斜了斑一眼,語帶警告:「不過,你現在是穢土轉生的身體,沒辦法當十尾人柱力,最終還是得靠我。所以接下來該怎麼做,你得聽我的話,知道嗎?」
斑微微一笑,收好扇子,雙手抱胸:「行啊,隨你。」
遠處,鳴子掙扎著從碎石裡爬出來,喘著氣。她算是親身體驗了一把自己的忍術了,還真夠嗆,果然自己還是挺厲害的嘛。
『鳴子……』
腦海中突然響起一個虛弱的聲音,鳴子一愣,很快反應過來,這是八尾,正通過精神連接和自己對話,她急忙應著,連聲問道:『你和奇拉比怎麼樣了!怎麼才能救你們!』
八尾聲音發抖,顯然十分痛苦:『沒辦法了,這些黑棒你千萬別碰,只能打倒斑才行。你放心吧,比他會沒事的,我在被斑控制之前將自己一條腿砍斷,留在比的體內,就算待會我被抽出去,他也不會死……』
『哼,居然自毀身體,真丟尾獸們的臉!』九尾突然插話,不過比起嘲諷,他更多的是生氣,『為何不逃走!那小子顧著他的大哥不願意離開,你就不能操縱他的身體趕緊走嗎!』
八尾忍不住輕聲笑了:『九尾,你別說我了,你自己還不是……』
『誰跟你這個唯人類是從的家伙一樣!』九尾憤憤地打斷八尾的話。
鳴子忍不住插嘴道:『就沒有辦法對付那個斑嗎?』
『我就是想和你們說這件事。』八尾緩了口氣,繼續說道:『九尾你當年被斑操縱了好幾次,就是因為對付不了他的寫輪眼,對吧。』
九尾臉色不太好看,他沉默了會,低聲說:『老夫最恨的,就是他那雙眼睛!』
『那你就得和鳴子配合啊。』八尾繼續解釋道:『中了幻術後,只要你們相互解開就行。而且你們至今為止都沒有完全同步過吧?』
『完全同步?』鳴子一聽,就覺得這個詞好炫,不由好奇而激動地問:『是什麼很厲害的絕招嗎?快告訴我啊!』
八尾正要解釋,就被九尾單方面掐斷了精神連接。他臉色有些古怪,不情不願地說:『既然是為了對付宇智波斑,和你同步一下也不是不可以。認真聽著,老夫的耐心可不多!』
帶土見眾人再次圍了上來,便和斑說道:「我去搞定九尾,你就在這裡呆著,別讓這些家伙干擾十尾的成長。」說著,他虛化身體,一路視聯軍為無物,徑直衝向不知為何呆呆站立的鳴子那邊。正當他手中黑棒要貫穿鳴子肩胛時,卡卡西突然出現,手中苦無寒光凌冽,直刺帶土胸口。帶土嘖了一聲,也只好保持虛化的狀態穿過鳴子的身體,隨即轉過身來冷冷盯著卡卡西。
「帶土,你停手吧。」卡卡西擋在鳴子前面,眼中隱隱透出痛苦。「不應該是這樣的,你可一直被當做木葉的英雄來紀念的啊……」
「閉嘴吧,你懂什麼?」帶土冷笑道:「十八年來,你只會在我的墓前哀悼著並不存在的英雄形像,思念著亡靈,沉浸於悲傷,除了說說,你又能做到什麼?」
短兵再次相接,帶土往後一跳,右眼中和卡卡西一模一樣的勾玉開始變化:「你少礙眼了,卡卡西!」
卡卡西一愣,只覺得所在的空間頓時扭曲,他一下子消失了。這一幕剛好讓回過神的鳴子看在眼裡,金色的豎瞳又驚又怒,她當即抬起雙手,一個閃著風遁藍光的迷你尾獸球正中帶土的胸口,可惜他再次虛化,這個術穿過帶土的身體飛了出去,一裡外的一座山丘頓時炸為一片碎石。
「挺厲害嘛。」瞧見那邊的風光,帶土笑了笑,保持虛化的狀態走向鳴子,「可惜,打不中也是枉——」
腹部突如其來的連續重擊讓帶土連話都說不下去,口中吐出鮮血,他眼中閃過驚愕,不過很快也反應過來。
嘖,大意了,擁有同源寫輪眼的卡卡西也進入他的空間!帶土咬牙,眼睛一瞪,前方一處的空間扭曲,出現了面帶微笑的卡卡西,他活動了下雙手的關節,慢慢說道:
「你瞧,我也不僅僅只會說呢。」
其利斷金
「哼,你傻嗎?」帶土冷笑著擦去嘴巴的血液,「用這種拳頭可干不掉我!」
卡卡西微微嘆氣:「帶土,我不想殺你。琳當年為了木葉選擇犧牲了自己,你為何要毀掉琳用命保護著的世界!」
「說得你好像能殺我一樣。還有琳,你真有臉提她!」帶土舉著風車手裡劍一甩,險險擦過卡卡西的身體。「當年你答應了我什麼?你說你會保護琳,然而最終卻是你親手殺了她!」
卡卡西眼神一黯,也只能再次和帶土纏鬥在一起,此時凱也趕過來支援。三人身形變換極快,旁人幾乎看不清他們的動作,只能聽見叮叮的武器撞擊聲和肢體接觸的悶響。
幾十個回合後,趁著帶土想要攻擊凱而露出實體的瞬間,卡卡西揚起苦無劈向他的後心。
「是的,我沒能救琳,但我一定要把你拉回正道!」
「正道?」苦無又落空了,及時虛化了身體的帶土哈哈大笑,他掃視了眼圍上來的十幾個戴著相同護額的聯軍,諷刺般揚了揚眉:「何為正道?讓十三歲的孩子上戰場就是正道?讓少女為村子死去就是正道?聽從上級的命令盲目行動就是正道?執著於這種正道,只會陷入地獄般殘酷的現實,還不如舍棄!我想要自己、想要木葉、想要所有人都得到真正的幸福,為了這個目標,只能先毀掉這個醜陋而虛假的世界!」
帶土邊說著,手上飛速結印,朝眾人一吐,又是宇智波的火遁!這次還加上了瞳術神威扭曲空間的力量,熊熊火焰迅速擴散,連連將卡卡西等人逼退。
這時一股衝天而起的力量讓帶土回過神來,他猛然一驚,隨即是懊惱,方才過於執著在卡卡西身上,都沒有注意到身邊的異狀!
饒是宇智波斑,也未曾見過能如此使用尾獸力量的人柱力。
戰場上的那個少女迸發出炫目的金光,源源不斷的能量自她體內湧出,具現化一只十幾丈高的半透明金色九尾狐。少女身披火焰般的大氅騰空而起,站定九尾狐的巨口中,朝遠處不斷尖叫的十尾一指,蔚藍的眼睛染上憤怒和力量的金色。
「上吧,九喇嘛!」
九尾大張嘴巴,一個碩大無比的黑色尾獸玉浮現出來,如炮彈般衝向十尾。帶土大驚,轉身朝十尾奔去,然而卡卡西一個瞬身便擋在他面前,那只成就了他、也折磨著他的紅眸中浮現和帶土一模一樣的勾玉形狀:「不管怎麼樣,我絕對不會允許你做出錯事!」
「滾開!」帶土根本聽不進去,他的視線透過了卡卡西,緊緊盯著那顆尾獸玉。
看到尾獸玉撞來的那刻,站在十尾頭頂的斑立即發動了須佐能乎,宇智波瞳術中的最強防御。一個半透明的藍色盔甲巨人罩住了十尾,抬起雙手,堪堪撐住轟然擊中的尾獸玉。
黑中泛出紫光的尾獸玉劇烈抖動著,暫時和須佐相持不下,令人心驚的摩擦聲尖銳而凄厲,仿佛下一秒就要走向崩壞。附近的忍者聯軍驚慌後退,期盼地望著那暫時相持的兩股力量,連呼吸都幾乎停滯。
快啊,快啊!打破那個防御,打倒那個怪物!
斑的表情開始變化,他皺起眉頭,臉上肌肉有些繃緊。要維持不住了!
從手部逐漸蔓延的白色裂紋如擴大的蛛網一般,最終龜裂!藍色的碎片迅速消融在爆炸的威力當中,十尾的嘶吼聲仿佛覆巢之下雛鳥的悲鳴。
而且這並沒有結束。
伴隨著爆炸的余威,又一顆同樣規模的尾獸玉毫不留情地呼嘯而來,再次正中站立不穩的十尾!刺目的光球一路滑行了將近五裡,所經之處山巒崩裂、河流斷流,形成一條近百米寬的凹陷大路。漫天的灰塵如死神的鬥篷般籠罩著戰場,遮住東邊新升圓月的光芒。
戰場上的十幾人都呆愣愣地一言不發,耳中因為剛才的爆炸聲而嗡嗡作響,連帶土也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白天他的淡定和輕蔑此時都化為一種純粹的情緒,那就是震驚。
很快帶土就反應過來,全力向十尾的方向衝去,決不能讓計劃失敗!必須盡快查看十尾狀況然後采取對策!這次他的虛化更為徹底,帶土完全以兩點間的最短路程前進,他徑直穿過碎裂的岩石和倒塌的大樹,將身後追來的卡卡西和凱都遠遠甩下。
不過,有個人比他更快。
如盛開的花之火焰,半透明的金色九尾揚起他引以為豪的九條尾巴,矯健的四肢輕快地越過所有的障礙物,在狼藉的大地上快速奔跑。他的口中穩穩站著同樣如火焰般的一位少女,金色的查克拉外套上呈現出黑色的勾玉花紋,金色的發絲也如火焰般舞動著。不過最為明亮和耀眼的還是少女的眼神,那雙始終盯著同一個地方的金色眼瞳中透出誓不罷休的決意!
『九喇嘛,我們再來一次吧!』
來到癱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十尾身旁,鳴子抬起手,第三顆尾獸玉開始成型!帶土遠遠看見,頓時徹底失去冷靜:「住手!」
仿佛聽見他的祈求一般,那顆尾獸玉沒維持幾秒就如泡沫般消失了。鳴子周身的金光暗淡下來,半透明的九尾也開始淡去,她慢慢降落在地,只覺得渾身酸痛。
『哼,第一次同步還不錯嘛!』九尾洋洋得意地瞧著毫無動靜的十尾,笑道:『雖說只打出了兩個尾獸玉,但應該也沒差了!』
鳴子慢慢調整著體內查克拉流轉,也喜滋滋地笑了:「我們還真厲害呢!這下子十尾該完蛋了吧?」
「你想得美!」身後突然一聲暴喝,鳴子一驚,立刻閃身避過攻擊。帶土眼眸沉沉,也不戀戰,他迅速跳到十尾身邊,手中術法不斷,可是這怪物都沒甚反應。
「哼,慌什麼。」隨著一個穩重冷靜的聲音響起,斑不知何時出現在兩人身邊,他瞧了鳴子一眼,略有些欣賞,然後提著手裡的什麼往帶土身邊一扔:「快點把八尾抽出來補給十尾,別把計劃又弄糟了!」
「用不著你提醒!」帶土陰著臉結印,一根查克拉鎖鏈緊緊扣上住了奇拉比的脖子,八尾的查克拉沿著鎖鏈大量流入十尾體內。
鳴子一見大驚,團起一個螺旋丸就朝帶土衝去,卻被憑空而出的藍色屏障擋在外面,又是斑的須佐能乎!
帶土斜視了斑一眼,冷淡地說:「我可不會感激你!」
「用不著感激,動作快點就行了。」斑有些興味地瞧著外面的鳴子,除了剛才的兩發尾獸玉,這丫頭還會給自己什麼表演呢?
『九喇嘛,我們再來一次那個尾獸玉吧!』鳴子皺著眉盯著須佐能乎,『這玩意太硬了!』
九尾搖頭說道:『我們剛開始練習同步,還不穩定。老夫現在在積蓄力量,想要再次像剛才那樣同步,還得等一等!』
「沒關系,我先用自己的力量!」鳴子抬手結印,很快變出一個影分-身:「風遁-螺旋丸手裡劍!」
劇烈旋轉的風遁將須佐能乎包裹起來,無數風刃在須佐表面削出一道道白痕,斑揚了揚眉:「有意思,在十尾徹底復活之前,稍微和你玩一玩好了。木遁-木龍之術!」
一條十幾米長的木龍破土而出,直奔鳴子。眼見八尾的查克拉源源不斷地被吸入十尾體內,鳴子壓根沒有心思和這條木龍糾纏,干脆一擊解決好了!於是鳴子高高抬起右手,在分-身的配合下,一個高速旋轉的螺旋丸手裡劍快速成型!
誰知這木龍仿佛早就看破了她的行動一般,就在鳴子砸向木龍腦袋的那刻,這家伙靈活地一扭避開了正面攻擊,然後趁著鳴子攻擊落空,它尾巴一卷一繞,緊緊纏上了鳴子的身體。被纏上的瞬間,鳴子只覺得體內的查克拉傾瀉而出,頓時大驚失色,這木龍會吸收查克拉!可是越掙扎這木龍就卷得越緊,鳴子全身開始乏力。
斑站在開始蠕動的十尾頭頂,俯視著徒勞掙扎的鳴子,露出懷念的一笑:「當年柱間就是靠這招收服了好幾只尾獸,看來效果確實還可以呢。」
「別高興地太早!」
一道仿佛伴隨著無數鳥兒尖叫的白光閃過,居然將那木龍劈開一道斷口,緊跟上的凱眼疾手快地將鳴子扯了出來。卡卡西護在兩人前面,冷冷瞪著斑說道:「木遁說透了也就是水和土兩種性質的查克拉融合,而我的雷切,剛好克土!」
「嗯,是這樣沒錯。」斑沒什麼反應,只是慢慢說道:「不過,你們是不是因為剛才的小小勝利就忘記重要的東西呢?」
鳴子頓時瞪大眼睛,她看見奇拉比身上的查克拉鎖鏈已經消失,這也就意味著,八尾已被完全吸入十尾體內。
不詳的氣氛彌漫在戰場上,空氣異樣地震動起來,那是十尾喘息的魄力。這怪物慢慢抬起頭,如剛從睡夢中清醒的雄獅般發出震動大地的咆哮。
「感覺到這股力量了嗎?卡卡西,所以輸的還是你呢。」站在十尾頭頂上的帶土恢復了他一貫的冷漠和自信,俯視的視線充滿嘲諷。「放心,我不會殺了你,無能的你就看著心目中的英雄終結你所愛的虛幻世界好了。」
卡卡西望著高處的帶土,想說什麼,卻發現自己口干舌燥,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不由苦笑。
也罷,大約自己就是無能吧。救不了琳,辜負了帶土,不能勸導佐助放下仇恨,鳴子和小櫻的能力也是靠其他人培養。現在,也沒辦法阻止帶土和十尾……
「說什麼虛幻,只一廂情願看見自己想看的東西、固執地堅持偏見的你才是活在虛假中吧!」
耳邊響起的聲音讓卡卡西回過神來,鳴子臉蛋漲得通紅,顯然非常氣憤。她瞪著帶土說道:「卡卡西老師才不是無能!他教導我什麼是同伴,讓我學會冷靜思索,還將火之意志傳遞給我,他是我尊敬的老師!」
卡卡西一怔,輕輕笑了。旁邊凱詭異地瞧著他:「喂,你干嘛一副難得被表揚而高興的樣子啊!你知道你有多少崇拜者嗎,作為我認定的對手,別莫名其妙地自卑自厭好嗎!」
「嗯,你說的對。」卡卡西推了推護額,笑道:「我旗木卡卡西可是忍界的精英呢。」
凱忍不住抖起了他那雙粗眉:「……也不至於自稱精英吧!」
「嘰嘰呱呱又扯些沒用的!」帶土聽著他們的對話一陣煩躁,正欲狠狠嘲諷,一絲不同尋常的感覺讓他狐疑地抬頭環顧。
月光尚朦朧,但也足以讓他看清遠處無數密密麻麻聳動的黑影,以及無數道刀劍反射的白光。
「第一部隊到達!」
「第四部隊到達!」
「第五部隊到達!」
「第三部隊到達!」
「第二部隊到達!」
此起彼伏的吶喊聲越來越近,鳴子臉上露出抑制不住的笑容,激動萬分,就算她現在沒有運用仙術和九尾查克拉,也覺得渾身一下子充滿干勁,什麼宇智波斑什麼十尾,都不那麼可怕了。
這就是同伴的力量,無數弱小的人聯合在一起,也足以撼動這世間最恐怖的事物。
「忍者聯軍五大部隊,全數抵達目的地!」
相互扶持
光線一路反射,靜謐地穿過幽深曲折的洞穴,微微照亮少年迷茫的臉。他正坐在冰冷的石塊上,呆呆望著方才哥哥消失的虛空。
忍者為何?自己又何去何從?
佐助行動力很強,而現在的他卻少見地停下了腳步。一直以來他堅持的那條道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通往無數可能的分岔口。直到這個時候,佐助才發現,自己的見識和經歷少得可憐,完全不足以為自己解惑。
現在看來,也只有兩種選擇。其一,尋訪有智慧的過來人指點迷津,最好是一國影者;其二,自己逐步摸索,找出一條正確的道路……
突如其來的震動感打斷了佐助的思路,他閃身躲過,頭頂的石筍和大大小小的碎泥岩石擦身而落,整個洞穴裡回蕩著轟隆轟隆的聲音。大量光線傾瀉而下,一高一矮兩個背光黑影跳了進來,這讓佐助迅速握上了腰間的草雉劍。
「佐助,你真是讓我們好找啊!」
這熟悉的略帶輕佻的語調,是水月啊。他旁邊那身材高大的不用說,自是重吾。佐助唇邊浮出一絲笑意,收好草雉劍:「你們怎麼來了?」
重吾一臉認真,眼神中充滿稱得上沉重的專注:「佐助,我的使命是保護你,所以一路追過來了。」
佐助坦然自若地點點頭,又看向水月,只見他嘻嘻笑道:「我的刀又被搶走了呢。而且我還在基地裡發現了不得了的東西,就拿來給你瞧瞧。嗯?那是什麼?」
水月說著,疑惑地走到半裸著的如雕塑般一動不動的兜旁邊,頓時一臉惡心到了的表情:「我靠,他肚子裡伸出一條又大又粗的蛇尾誒!
「別管他了。鼬和我阻止了他的穢土轉生之術。」佐助冷淡地瞥了兜一眼,又問:「你剛才說你想給我看些什麼?」
水月一臉獻寶的嘚瑟,在懷裡摸來摸去,掏出個卷軸:「就是這個,你自己看吧!」
佐助接過卷軸,小心地打開。一旁重吾正在查看躺在地上的一個女人,那是兜之前用來鞏固術法的棋子,佐助早就認出她是御手洗紅豆,只是懶得多管而已。
「她還沒死……」看著紅豆蒼白的臉,重吾露出憐憫之色,單手把她提起來抗在肩上,對正要細看卷軸的佐助說道:「對了,你說穢土轉生之術解開了,可據說斑身上沒有解開呢。」
佐助的動作猛地一頓,難以置信地望著重吾,隨即眼眸變得深沉:「沒有解開嗎……」
「喂,你別打斷我和佐助的對話!這個卷軸才是重點啊!」水月氣衝衝地朝重吾吼道,示意佐助盡快查看卷軸,強力推薦道:「這個可厲害了,有了它,稱霸忍界也毫無壓力啊!」
佐助便低頭細看,越看越是驚喜。水月送來的這個確實厲害,可以幫他的大忙。佐助仔細思量了會,主意已定,便收好卷軸,站起來說道:「現在我要去找一個人,走了。」
「等等!你要去找誰啊?」水月急忙問道。
「大蛇丸。」佐助的目光掃過紅豆頸部的咒印,「因為他必須幫我做件事,幫我見到知曉一切的人!」
「大蛇丸不是死了嗎?」重吾滿臉疑惑,「而且是由你……」
佐助哼了一聲:「他不是那種會被輕易殺死的家伙。狡兔三窟,何況大蛇丸!」
「不行,佐助!」水月慌了,急忙勸阻道:「絕不能讓大蛇丸復活!他哪會乖乖聽你的話,一定會來攪局的,到時候我們肯定會攪入這場戰爭!」
可惜佐助是那種一旦下定決定就輕易不回頭的人,水月看著毫不動搖地開始結印的佐助,只能嘆氣。正如佐助推測的那樣,大蛇丸給人施下的咒印就是他給自己安排的無數條後路。
待施術完畢,大蛇丸以一個詭異的姿勢從紅豆脖子處的咒印中爬了出來,甩了甩那頭濕噠噠的黑色長發,笑眯眯地說:「哎呀,沒想到是你們把我復活的呢,真應該表揚一下。放心,水月,我對這次的戰爭沒有興趣。」
水月咻地一聲躲到了沒什麼反應的重吾身後,哆哆嗦嗦地半句話講不出,渾身又開始液化。佐助則冷淡地走向大蛇丸,手中遞過方才那個卷軸:「大蛇丸,幫我辦件事,我要見那個人。」
「嗯,不用一件件說明了,我在紅豆體內都看著呢。」大蛇瞧了眼佐助手中的卷軸,揚眉問道:「你認真的?見了又能怎麼樣?」
「因為我一無所知。」佐助並沒有自厭,他只是是坦誠事實。「這一切因何而起,何去何從?我要徹底問個清楚!」
大蛇丸微微一笑,問道:「你在糾結於復仇與否嗎?看了哥哥對木葉的愛與忠誠,不知道該怎麼對待木葉?」
「不。」佐助的神情變了,不再是一味的戾氣或者偏執,隱約閃耀著理智的光芒。
「我不想再被他人左右,我想知曉一切,然後靠自己做出結論,用自己的意志和雙眼選擇該走的道路!」
大蛇丸默默和佐助對視了一會。眼前這個少年,已經不是那個一心沉浸在仇恨和力量中的孩子了。他學會思考,也就意味著,這張白紙開始塗抹上顏色。不過,這孩子選擇由「那個人」來畫出第一筆呢……
想到這裡,大蛇丸有些遺憾地舔舔嘴唇:「算了,反正我關心的只是你年輕的肉體,那就帶你去見『他』吧。」
水月見佐助真的頭也不回地跟著大蛇丸走了,重吾也毫不猶豫地跟上,他連聲嘆氣,原地轉了幾圈,最後還是追了過去:「這裡怪黑的,你們等等我啊!」
湯之國境內最終戰場。
斑站在嘶吼的十尾頭頂,環視著那一大片雖然服裝各異、卻有著相同護額、相同目標的忍者們,稍微有些興奮起來。
「怎麼樣,要清理下戰場嗎?」
帶土嗯了一聲,不屑地說:「區區一群烏合之眾,來再多也是枉然!」
然而有些出他們意料的是,聯軍居然搶在他們之前就開始行動了。
首先是土遁。隨著一陣隆隆聲,十尾周圍迅速隆起一圈厚達一丈的泥土牆壁,困住十尾的行動。而在這圈牆壁頂端站著其他忍者們,隨著牆壁的隆起,數千個火球伴隨著數千道風刃形成無數火焰刀,密密麻麻地割在十尾身上!木屬性十尾那堅硬外皮開始出現傷口和裂痕,趁著它自愈之前,數千道閃電伴隨著水刀准確地刺向那些傷痕,十尾痛苦地慘叫起來,十根尾巴蜷縮在一塊。
「這下次至少對那怪物有點傷害了吧!」一個霧忍村服裝的忍者興奮地叫了起來。
「不一定……」旁邊一個穿著木葉服裝的忍者搖了搖頭,兩村雖然常常結怨,此刻他們卻是互相托付後背的同伴。他仔細盯著十尾頭頂的那兩個黑點,有些憂心忡忡:「那兩個人,完全是在看好戲一樣嘛……」
「干得不錯。」斑雙手抱胸,頗有些贊許地說道,「畢竟這可是五萬人的指揮,能辦到這一步,也就說明他們的『腦』挺厲害呢。」
帶土點頭,陰沉的目光投向遠處一個地方:「不能讓他們這樣繼續下去了,十尾沒有必要浪費查克拉在這種車輪戰上。」
「也對。那就強化一下柱間細胞,控制下十尾吧。」斑說著,身體裡伸出一根白色管子,直插入十尾體內,旁邊的帶土也如法炮制。十尾痙攣了一下,尾巴舒展開來,渾身上下的氣勢陡然一變,那是就連獸性也失去的、被人操縱著的殺人機器的味道。不再覺得疼痛,亦無畏懼,甚至忘記了自己存在的本質,只遵循著指令的怪物。
隨即,這怪物無視下一輪更加猛烈的攻擊,無論是火焰刀還是強化閃電造成多少更多的傷口,聳動著那巨大的身軀開始變形。不妙的感覺浮現在所有人的心頭,然而他們能做的,只有繼續攻擊,仿佛要讓體內空氣榨干一樣拼命。
十尾站了起來,這下人們才看清它的全貌,瘦長而堅固的四肢一下子超過了集千人之力的土遁圍牆,勁瘦的背脊上頂著一朵巨大的花苞,身後十條粗壯的尾巴啪啪幾下就掃平了土遁。在聯軍們大喊著撤退時,十尾那酷似人臉的頭高高揚起,大張嘴巴,那顆漆黑恐懼的球形,赫然是尾獸玉!
尾獸玉遠遠飛了出去,消失在天幕中很久,才隱隱看見遠處地平線上一朵盛開的小花,如煙花般慘烈。
「居然能達到那麼遠!」有人驚叫起來,「那邊可是居民避難區!天啊,誰來阻止這一切!」
五萬人的忍術雖說確實在它身上造成了損傷,但是已經完全無視痛感、失去自我之心的十尾在這怪物面前,這些都無所謂。而十尾不斷向遠方投擲的尾獸玉讓聯軍開始驚慌,持續這樣下去的話他們連舍命守護的東西都會消失!
「放心,我們這邊也要考慮成本的。」斑看著不少失態的聯軍們,淡淡笑著,朝遠處一指。「現在呢,是最後一顆。」
那裡是聯軍總部的位置,十尾尾獸玉不受任何阻礙地朝那邊飛去。
最後,如流星墜地後那燦爛的剎那,總部位置的天幕映出血色的靜謐亮光。
鳴子呆呆地看著,耳邊響過鹿久大叔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
「這不是你的錯,戰爭本身就是人類狂妄意志的產物,所以,不要讓自己也陷入混亂與衝動中,造成更多的悲劇。」
十尾的動作緩慢下來,遲來的痛感讓它慘叫起來,再次縮成一團,修復自己的身體。站在十尾頭上的斑和帶土都皺起了眉。
「果然,十尾很難操控,要徹底控制十尾,只能成為十尾人柱力了呢。」帶土說著,瞥了斑一眼,見他沒什麼反應,便繼續說道:「按你說的,用最後這段時間清理一下戰場吧。」
十尾的十條尾巴如手臂般揮舞在聯軍上方,隨著它尖利的叫聲,無數鋒利的木刺如暴雨般撒向人們,無處可躲!慘叫聲和血腥味回蕩在戰場的每個角落,火遁忍者一口接一口地吐著火焰,然後同樣被尚未燃燒殆盡的木刺來了個洞穿。風刃、水刀、土遁牆,在這壓倒性的力量面前,只不過是微弱的反抗而已。
術的准備需要時間,就算是查克拉雄厚的鳴子也沒辦法持續不斷地扔出螺旋丸,而且她連和九尾同步的空隙都沒有,持續不斷的木刺雨讓她自顧不暇。
「寧次哥哥!」隨著一聲驚叫,鳴子感到身後黑影一閃,鈍物深入肉體的聲音是那麼刺耳,鳴子艱難地回過頭來,只見寧次捂著血糊糊右肩,他的右手不見了,左腿和左腹上各插著一根木刺,搖搖晃晃地靠著右腿半跪在地上,隨即一頭栽倒在地。他身邊,雛田臉色慘白卻不失鎮靜,一個個柔拳打飛墜下的木刺,嘴裡喊著:「鳴子,別分心!」
鳴子頭腦中一片空白。她又被保護了,被別人拼著性命來保護。出生時,她被父母用命來保護;第一次出任務,她被佐助用命來保護;參加忍界大戰,她又被同伴用命來保護。
木刺雨暫時止住了,殘余的土遁忍者們在岩隱村上忍的指揮下,合力用山土術暫時封住了再次不聽指揮的十尾的行動。
鳴子看著雛田流著淚撲到寧次身邊,不斷呼喚著醫療忍者。鳴子環視周圍,傷痕累累的大地上,木刺插著扭曲的人體,慘白的月光下,尚溫熱的血液滲入黃土。
「這並不是結束,殺戮還會繼續。你們那幼稚的話語和思想都會變成虛無,空談理想和希望,就只會迎來這個結果。鳴子,你還有什麼理由留在現實中呢?你最後只會走向孤獨,身邊所有重視的人都消失!」帶土說著,居高臨下地朝鳴子伸出手,「那不如過來我這邊,共同創造一個完美的世界!」
斑會意地一笑。繼毀掉聯軍的指揮中心後,再次毀掉聯軍的精神核心,這是正確的策略。
鳴子感覺到有不少或虛弱、或無助、或迷茫的目光投向自己,就算沒人教導,她也明白,現在是關鍵時刻。
鳴子露出一個苦笑,抬頭看了眼月亮。亙古不變的月亮啊,你是否無數次目睹如今的慘狀呢?你認為答案是什麼呢?
「我的命,從出生起就和兩條命相連,那就是為我而死的父母。」鳴子深吸一口氣,用著從我愛羅那裡學來的忍術,讓自己的聲音清晰地響在所有人耳邊。
「隨著我一點點長大,吃的飯是靠農人種的,穿的衣是木葉送的,學會的生存之道是老師們教導的,我能長到如今,和這個世界以及千千萬萬的人都離不開關系。確實,人害怕孤獨,而且弱小……」
鳴子有些痛苦地握住拳頭,那一條條逝去的生命最後的面龐閃過腦海。
「因此,每個人都要相互扶持著才能活下去啊……我的命不僅僅是我的,也是曾直接或間接幫助過我長大的所有的人的,所以,我不會輕言放棄,誰想毀滅這個世界,我一定會阻止他!」
『哈哈,說得好!讓你久等了,鳴子!』
燦爛的金光再次亮起,鳴子快步走到雛田身邊,握住她的手,頓時雛田仿佛被這火焰點燃似的,渾身也裹了一層火紅色查克拉。
「這、這是……」雛田感受著這股力量,驚訝地望向鳴子,對方回她一笑,眼神清明而堅定。
「我要保護所有的人!」
金色的影分-身奔跑在戰場上,隨著一次次的手心相握,最後整個戰場上都是裹著火紅色查克拉的人,如無數燃燒的火炬。
斑俯視這燎原之火,頗為有趣地笑了起來:「那丫頭,把九尾查克拉分給所有的人嗎?」
「無妨!」帶土努力控制著越來越暴躁的十尾,「我也准備好了!」
四影登場
第四次忍界大戰已經是第三天,大部分忍者趕赴戰場的木葉村,依舊努力維持著往日的面貌。孩子們照常上著課,拉面館仍然端出一晚晚香噴噴的拉面,結束一天操勞的忍者們照舊擠在酒館中互相打趣。
只不過人們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看似樂觀向上的語言背後,是前途未蔔的擔憂。上戰場的都是他們的朋友親人,或許,今生再也見不了面了。
就這樣,操心著戰局、過勞地工作並且警戒力量嚴重不足的木葉村毫無防備地迎來了一行不速之客。
「嗯,還真是令人懷念的風景啊。」
大蛇丸呼吸著家鄉的空氣,臉上露出一絲看上去愜意的微笑。立刻警鈴大作的水月小心翼翼地躲在重吾背後,對他來說,大蛇丸的任何表情都意味著可怕的腦洞。
佐助沒有答話,他縱身跳上木葉村最高的建築,俯瞰全景。之前和佩恩的大戰後,木葉的建築毀於一旦,目前雖盡量按照原來的模樣重建,但還是變了,已經不是佐助離開時的那個木葉了。
佐助就這麼靜靜地看著,黝黑的眼睛中看不出表情,夜風拂起他的碎發,披風簌簌地擺動。
下面的人都沒出聲打擾,大蛇丸微眯著眼睛,望著那個少年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你也會成為風嗎?給這個世界帶來不同氣像的風……
這裡是木葉邊緣一角,宇智波一族曾經最神聖的地方,南賀神社。南賀神社也沒能逃過那場厄運,變成一片荒涼的廢墟,毫無興建跡像。畢竟,木葉村裡已經沒有宇智波的人了,更沒有外人會有多余精力來重建這裡。
「佐助,沒關系嗎,變成這個樣子。」水月環視著腳下的亂石碎瓦,頗為感慨,「人走茶涼啊……」
佐助腳步不停,踏過已經碎裂的輝煌,尋覓著真相:「這些只不過是徒具儀式感的建築物而已,沒了就沒了。宇智波真正的核心,除了宇智波自己,無人能夠摧毀!」
那是一塊沉默地躺在廢墟中心的巨大方石,上面畫著奇怪的忍術花紋。佐助發動了寫輪眼,在他的目光下,石頭緩慢移動著,露出了擋在下面的一個通道入口。
「這裡只有擁有寫輪眼的人才能打開。」佐助解釋著,率先踏入那片昏暗。雖久已無人打理,殘余的不滅燈依舊頑強地提供光明,映出立在大廳中央的一塊石碑。這就是傳說中六道仙人的遺留之物,據說記載著萬物秘密和無上忍術,同樣也只能被寫輪眼解讀。
大蛇丸自從進入大廳起目光就沒離開過石碑,一副絕對會拓印甚至干脆搬回去的模樣。佐助並不介意,他現在只想見到「那個人」,為此,大蛇丸的力量是必須的。
「好了,開始吧。」
大蛇丸戀戀不舍地收回視線,從懷中掏出一個面具,打開卷軸,笑道:「這個術需要祭品呢,正好,重吾,你把佐助體內偷窺的白絕逼出來吧。」
佐助聞言一驚,他體內有白絕?為何自己沒有絲毫感覺!重吾上前在佐助肩膀上一拍,頓時四只白絕自他體內狼狽地爬了出來,臉上寫滿不甘。
「帶土那家伙挺謹慎啊,居然安排了四個在你體內。」大蛇丸饒有興致地看著被眾人壓倒在地的白絕,問道:「既然如此,見一個也是見,不如見四個?」
佐助點頭,旁邊水月則一臉震驚:「喂沒搞錯吧,見四個!這是要把歷代的人都喊出來嗎!」
大蛇丸指揮著重吾把白絕一個個放到指定方位,笑著說:「無妨啊,反正我剛好有他們所有人的基因信息。」
真可怕!水月暗暗吞了口唾沫,強行把湧上喉嚨的話咽下去。大蛇丸口味真重,後面兩個還好,始祖人物的屍體恐怕都爛成渣了吧,虧他還能挖出來分析基因……
隨著術法的進展,大廳裡的空氣詭異地流動起來,四只白絕發出慘叫,身體扭擺著逐漸變形,終於塵埃落地那刻,站在佐助一行人面前的,赫然是那四個人。他們擁有著佐助從出生起就日日仰望的臉,從小就聽著他們的豐功偉業,他們是木葉最偉大、最了不起的英雄們。
木葉歷任火影,一代目千手柱間,二代目千手扉間,三代目猿飛日斬,四代目波風水門,此時齊聚一堂。
佐助就是想從這些人身上,解答自己的疑問。
「何為忍者,何為忍村?」他望著那些集智慧和力量一身的人,認真地詢問。
「請告訴我答案吧,歷代的火影們。」
隨著火影們的敘述,木葉的歷史也更加生動與殘酷。初代目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自幼相識,互為摯友,經過多種波折終於攜手共建木葉,平定亂世,最後卻因為立場不同而刀刃相加;千手扉間在柱間死後,努力維持了十年太平,最終敵不過好戰分子的力量,在和雷之國的結盟會上保護手下而死;扉間的弟子猿飛日斬,三代目火影,在阻止大蛇丸的滅村行動中身亡;而猿飛的徒孫四代火影波風水門,也死於九尾襲村。
何謂火影?傳遞著火之意志,為國為村為人而無我,堪當火影。
何謂忍者?臥薪嘗膽,忍辱負重,將目標貫徹始終,堪為忍者。
何謂忍村?不同姓氏不同種族擁有不同力量的人,因同一理想而聚集在一起,堪稱忍村。
佐助聽著,思索著,眼前的迷霧漸漸散開,雖然前路漫漫不知結果,但是該怎麼做,他已經心裡有數。
「怎麼樣,佐助,你滿意了嗎?」大蛇丸看著佐助的表情,了然地一笑:「想到要怎麼做了?」
佐助點頭,正要說什麼,被一個聽起來壓抑了很久的聲音打斷了。
「喂,小子,你問完了?是不是該輪到我問你了,啊?」
那是以好脾氣著稱的四代目火影波風水門,正笑眯眯地捏著拳頭的關節,嘎嘎作響:「既然我們已經細致而耐心地回答了你那青春期必有的疑問,而且你說懂了,那我現在得好好再反問你,畢竟這樣才是良好的教學互動啊。你們說呢,各位火影大人?」
有「忍學博士」之稱的猿飛老爺子干笑了幾聲,雖然他不清楚為何好好先生一般的四代突然黑化,也並不影響他妥帖而謹慎地回答道:「合適的教學互動確實能達到不錯的效果。」
千手扉間精明地打量了四代一眼,大約知道他想做什麼,不過扉間並不打算阻止。雖然扉間嘴裡說要不帶偏見看待宇智波,他就是打從內心討厭宇智波!而且尤其那個是宇智波斑,反正宇智波沒幾個好東西,怎麼樣!正好現在可以借他人之手教訓教訓那個青春期宇智波小毛頭呢,這樣大哥也拿自己沒辦法……於是,扉間唇邊浮出一絲微笑,回答道:「現在戰局緊張,你用最快的方式好了。」
千手柱間有些茫然,他不明白為何大家的視線全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想了想,他爽朗地笑道:「都說了,我不喜歡搞什麼等級和特權,不用特地經過我批准的!四代小子想問後輩什麼問題就問吧,哈哈哈!」
於是波風水門笑眯眯地帶著佐助去了隔壁的房間,說是呆在這裡怕大蛇丸給佐助作弊的機會。在大蛇丸和各位影解釋目前忍界大戰具體形式的空隙,隔壁房間隱隱傳來某些響動。
一刻鐘後,笑眯眯的水門帶著若無其事的佐助回來了。
「好了!這小子果然徹底領悟了忍者和忍村的真諦。現在他說他要去戰場,我們出發吧!」
大蛇丸看了面無表情的佐助一眼,了然地一笑:「是嗎?」
佐助的聲音有些沙啞,不過語氣很認真:「對,走吧。」
千手柱間聞此大為欣慰:「不愧是木葉優秀的後輩啊!」
千手扉間銳利的目光盯著佐助看了一會,尤其是腹部,點頭笑道:「嗯,不錯。」
猿飛老爺子望著自己賴以信任的四代,對方一直是滿臉陽光的笑容,陽光到讓猿飛背後隱隱發寒。真沒白復活一場啊……猿飛感慨地想。還頗能看見些有趣的事情呢。
第四次忍界大戰的戰場上,此刻的局勢絕不樂觀。在大範圍的密集木刺攻擊下,五萬忍者折損了六七成,剩余不到兩萬人雖說有了鳴子的查克拉外套保護,但敵人也很快想出了對策。
畢竟是那個宇智波斑啊,是那個身經百戰,比在場任何一個人活得都久的忍者與戰士。
他將木龍之術變形,融入十尾體內,使出了更強力的查克拉吸收之術。破土而出的粗壯樹干如□□鬼一般將它所觸碰的所有忍者的查克拉全數吸收干淨,連慘叫都來不及的忍者們瞬間化為骷髏和人干。
有個說法叫做「一根筷子容易折斷,一把筷子則很難」,這鼓勵著人們抱團行動。然而人們似乎忘了,人本身並不是筷子這種被動之物,看似抱團的人群,其實依舊是一個個獨立的個體,只因為形而上的精神聯系在一起。而那股形而上的精神,雖說是推動歷史車輪的動力,然而它並不能對實實在在的物質造成傷害。
比如現在,在宇智波斑和十尾這樣的組合面前。或許忍者聯軍的精神足夠強大,但他們沒有相匹配的力量,在斑面前,他們就是被輕易折斷的筷子,脆弱而渺小。
至於將力量分給眾人的鳴子……或許之前還能看一看,如今,她也只是個狼狽地半跪在地上、傷痕累累的小女孩而已。
「你們輸了。」宇智波斑的眼神中甚至帶上了一絲憐憫。他雖然好戰,但並不嗜殺。「漩渦鳴子,到我這邊來吧,只用犧牲你一人的性命,其余人都可以得救!我的本意並不是讓世界毀滅,而是創造新的幸福世界,讓所有人活在美好的夢境中,為何反抗呢?你們的反抗終究是無用的!」
「別自以為是了!」鳴子朝他吼道,她現在因為過度使用能力而渾身酸痛,九尾忙著儲蓄查克拉,自己也要恢復的時間,正處於不管攻擊還是防御都很薄弱的時候,但她卻不想虛與委蛇去拖時間之類。面對斑和帶土,她連假裝都干不到。
既然對方認為這個世界是假的、醜的,那麼她就要用自己的行動證明,這個世界的真實!
「你問過別人的意見嗎?誰說大家都想活在夢境中了!別以為我們是你的傀儡和玩偶,沒有人願意被動接受著不合理卻毫不反抗!你等著吧,我會反抗給你看,所有的人都會反抗給你看!」
「說得好!」鳴子身後突然響起一個疲憊卻堅定的聲音,那是小櫻,她一路循著鳴子的方向趕了過來。小櫻立刻將手放到鳴子背上,開始為她治療。溫暖的查克拉流走在鳴子的身體內,她受損的內髒開始愈合。
「鳴子,從現在起我就是你專門的醫療忍者!」
「謝謝你,小櫻!」
鳴子感激地對小櫻一笑,目光對視,無需再多言。
斑卻難得沒有出言諷刺,他望著一處,臉上露出可以說得上是猙獰的興奮表情。
是柱間,他來了,他終於來了!
「那麼,就來個迎接的禮炮吧!」
十尾張開嘴巴,這次和之前不同,尾獸玉速度和距離大為縮短,轉換為驚人的體積!看來這是要將聯軍一網打盡!
尾獸玉氣勢洶洶地朝聯軍滾了過去,所有殘余的土遁忍者立刻竭盡全力施展土流壁,上千道土牆擋在尾獸玉前面。可是那一道道丈厚的土牆在那股力量面前如紙板一般連續碎裂,馬上就要全數突破!
鳴子一個健步飛奔到尾獸玉前面,手裡抬起一個風遁螺旋丸,眼中露出必死的決意。由她來做最後一道屏障!就算自己和九尾死也沒關系,因為這樣一來,斑和帶土的計劃就再也不可能成功!
其實可以的話,她真不想用這種方法,可是也沒辦法了……鳴子眼中泛出淚花,她咬住嘴唇,抬頭望著那顆幾乎看不到頂的尾獸玉,決然地衝了上去。
抱歉了,九尾……到那個世界,我會陪著你的……
耳邊仿佛有熟悉的聲音在呼喊自己,但鳴子已經聽不清了。後面突然吹來一股勁風,鳴子覺得自己被誰狠狠地拉住了,抬著風遁螺旋丸的右手被那人死死握住按向地面。在塵土和爆鳴聲中,鳴子感到那個人仿佛要將自己揉碎一般緊緊摟著自己,一齊摔入螺旋丸砸出的坑中。
「白痴!笨蛋!」
那人咬牙切齒地罵著,語調中透出無法掩飾的害怕和驚慌。鳴子趴在對方懷裡,感覺他在發抖,她想安慰對方,還有很多想說的話,可大難不死的慶幸和故人重逢的驚喜以及無數疑問讓她頭腦裡一片混亂,最後突兀地問:「尾獸玉呢?」
「……被你老爸用飛雷神之術傳送到無人區了。」對方的聲音冷淡下來,放開鳴子。鳴子緩了緩,慢慢站起來,她抬頭一看,只見一個熟悉的背影站在碎裂的土遁後面,月光下那頭金發格外耀眼。
「爸、爸爸!」鳴子驚喜地叫了起來,快步走了過去,可沒幾步就疼得撕牙咧嘴。剛才雖然有人墊著,可還是把沒愈合的傷口撕開了。這時小櫻也趕了過來,她難以置信地望了一言不發站在鳴子身後的那人一眼,咬了咬牙,當做沒看見,開始幫鳴子療傷。
「怎麼樣,老爸來得還及時嗎?」水門笑眯眯地問著,挑釁地斜了鳴子身後那人一眼。
鳴子由衷地說:「正好趕上呢!爸爸你好厲害,居然把那顆尾獸玉傳送走了!」
水門洋洋得意地說:「那是,老爸當年也好歹是個火影啊,可不像某個一無是處的小毛孩,哈哈哈!」
「小毛孩……」鳴子目光黯淡下來,「對不起,我確實沒辦法收拾那顆尾獸玉……」
「等等!」水門驚慌起來,忙解釋道:「我並不是說你……」
「也對。」鳴子身後有人冷冷地說:「某個笨蛋不衡量下實力就衝到前面去送死了。」
鳴子的臉頓時紅了,剛看見水門時她確實短暫地忘記了那人的存在,現在不知怎的有些不好意思。鳴子轉過身,有些扭捏地說:「佐助……嗯,剛才謝謝你,又被你救了。」
佐助定定地盯著她,一如既往地沒有表情,只是鳴子本能地感覺到,對方很不滿。她絞盡腦汁,試圖再說些什麼,旁邊水門涼涼地插嘴道:「鳴子,戰場上要集中精力啊。」
「對、對呢!」鳴子松了口氣,此刻局勢確實不容敘舊,令她驚訝的是,不僅自己老爸,連初代火影、二代火影和三代火影都到了!
聯軍的士氣大振,四位火影到場,看來勝利有望了!
帶土這邊,他既要控制十尾,又要分心應付卡卡西的攻擊,應接不暇。眼見眾人如此興奮,他氣喘吁吁地冷笑道:「就算如此,在十尾面前都是烏合之眾,對吧,斑?」
然而旁邊沒有回答。待帶土回頭一看,發現斑已經不見了。
番外二
這裡是宇智波的南賀神社地下副廳,兩人剛踏進時,一股塵封多年的腐朽之氣撲面而來,強弩之末的油燈微弱亮起,印出牆壁上尚未褪色的團扇圖案。
佐助轉過身來,坦然地看向四代火影水門的眼睛:「好了,你想問我什麼?」
身為一個後輩看長輩的眼神居然這麼赤-裸裸!這小子一定是在挑釁!他以為我女兒稍微有點在乎他就很了不起嗎!水門自動腦補著,皮笑肉不笑地說:「聽說你曾經想毀滅木葉,為什麼?」
佐助露出了然一笑:「原來如此,四代特意叫我到一邊,是擔心我對木葉不利?那還真是——」
話音未落,佐助眼眸瞬間瞪大,全身的細胞都因為對面那股突如其來的殺意顫抖。他本能地抬起左手,然而只來得及碰上對方的殘影。腹部傳來的劇痛讓佐助咬緊牙關,他立刻按上腰間的草雉劍,緊緊盯著對方一舉一動。
「我很認真地在問你。」水門仿佛從未移動過一般站在原地,只是慢慢放下拳頭,手感不錯,看來這小子體格算是過關呢。
不過這算是什麼態度!年少輕狂!目無尊長!自以為是的臭小子!水門笑容帶上冷意,按耐住扔出螺旋丸的衝動,咬牙切齒地喝道:「回答我,木葉的叛忍,宇智波佐助!」
佐助單手擦掉嘴角溢出的血液,冷哼了一聲:「不愧是金色閃光。那我也認真回答你。剛才你也知道木葉曾經對宇智波一族做了什麼,讓鼬背負了什麼,這就是原因!」
刻骨銘心的痛苦回憶閃過腦海,不過此刻佐助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他不能再像從前那樣非黑即白,讓別人干擾自己的判斷。佐助松開草雉劍,朝四代火影踏前一步。
「不過,如今的我不想成為被仇恨左右的人,我想了解一切,所以召喚了你們,並且在剛才得出了自己新的結論。我要去戰場,我絕不讓鼬拼命保護的世界終結!並且,在這次戰爭結束後,我還要繼續尋找下去,直到找到不再讓發生在鼬身上的悲劇重演的方法。」
閃爍的燈光下,對面少年的黑色眼眸中映出堅定的微光,水門不由輕輕嘆氣。
沒想到這孩子……說出了他生前的遺憾。
水門當初頂著壓力上位之後,大蛇丸怒叛村,以團藏為首的木葉根部頗有微詞,宇智波也因為一族再次和權力中心失之交臂而怨聲載道。兩年下來,水門好不容易緩和了些村中一觸即發的矛盾,然而誰又能料到九尾襲村?
這孩子身上的悲劇,自己也確實要負一份責任呢……
佐助見水門好一會沒說話,氣勢也沒剛才那麼強硬,便問道:「這樣可以了吧?」
「嗯——等等!什麼叫可以!」眼見佐助轉身就走,水門頓時想起這次單獨談話最重要的目的,鳴子哭泣的小臉閃過腦海,他的怒火再次開始燃燒。
「給我站住!」
佐助心中擔憂著戰場,有些不耐煩地回頭:「干嘛,你還有——」
又快又狠的拳頭再次襲向佐助的小腹,佐助吐出一小口鮮血,卻露出略得意的笑容。
「金色閃光也有被抓住的一天呢。」他緊緊抓著水門的手腕,紅色的寫輪眼帶上挑釁。
水門有些意外,臉上卻冷笑道:「如果我動真格,你已經死兩回了。」
佐助沒有反駁,眼神微動,想了想還是松開手:「你到底想問我什麼?總不是只為了打我兩拳特意避開別人過來吧!」
「哼,沒錯!」水門活動了下手腕,再次露出他標志性的陽光笑臉:「這只是原因之一而已,本來我想多揍你幾拳,不過看來下一拳要揍到你得頗花點功夫呢。時間緊迫,那我就直話直說了,漩渦鳴子是我女兒。」
佐助吃了一驚,聯想到兩人相似的金發藍眼,便知不偽:「所以呢?」
水門的笑容一僵,拳頭又開始發癢了。看來這混小子智商和情商都很低!他咬著牙問:「你離開村子的時候,鳴子有阻止你吧?結果你差點殺了她!」
佐助明白過來,當年少女傷痕累累的執著身影閃過眼前,他垂下視線:「羈絆只會讓我軟弱,而鳴子……是當時我最深的羈絆。想要心無旁騖去復仇,只能將羈絆斬斷!」
水門臉上的肌肉抽動起來,這個臭小子,一邊說著「最深的羈絆」,一邊差點殺了鳴子,果然是玩弄自己女兒感情的小白臉!
他暫時壓下火氣,呵斥道:「只能擔負一種情感算什麼男人!真正的男人,不管是仇恨還是愛情、不管是私事還是公事、不管是四處漂流還是固守家園全都能以一肩擔當!無論羈絆有多沉重,無論責任有多繁復,不輕言放棄,不自尋借口,遵循著道義和目標,背負著一切、始終如一大步向前的,才是男人!沒有這種覺悟,你說什麼改變?說什麼尋找真相?無知而短視的眼睛只能找到謬論,然後再次給世界帶來悲劇!」
水門愈說愈怒,滔滔不絕的訓斥幾乎把對面的少年淹沒。佐助臉上先是不甘,接著平靜下來,一副在水門眼中「老子愛聽不聽」的挑釁模樣。正當水門准備好好教導對方師生相處之道時,佐助卻微微低頭,語氣難得帶了恭敬:「你說得對,當年的我做錯了。」
知道就好!水門滿意地點頭,不料佐助緊接著說道:「但我並不後悔。」
水門臉色立刻完全黑了:「你說什麼!!」
「我不會對已經做過的事情後悔。」
佐助抬起頭來,臉上是凝重的覺悟。「後悔沒有用,我只會往前看。而且當初不狠下心來,鳴子說不定就會傻乎乎地追在我後面,到處尋找我。畢竟她就是那樣的人呢。」
想起過往,佐助露出一個淡淡的苦笑。當年看見鳴子的影分-身追來時,他毫不猶豫地刺穿了她。雖說一個原因是當時大蛇丸就躲在陰影處看著,他不想引起大蛇丸懷疑;更是因為,他想再次看到那個陽光下站在巨大通靈獸頭頂的少女,那個變出兩千分-身的少女,那個使用出九尾之力的少女,到底能成長到什麼地步。
「鳴子不僅僅是我的同伴,她也是我的對手,我不想讓自己成為阻礙她進步的人。鳴子從小就太在意我了,長大後雖說她能在木葉交到不少朋友,但她最看重的還是我。」陷入回憶的佐助唇邊浮出一個自信的微笑。
「因為我們都是孤兒,都向往強者,都期待最深刻的羈絆。」
水門一言不發地聽他說完,臉上的表情越發扭曲,兩只拳頭握得嘎嘎響。
這臭小子一副很了解鳴子的樣子啊!還一副鳴子早就愛上他的篤定表情!怎麼辦爸爸真的好想把他人道毀滅掉!可是要是億萬分之一的可能性鳴子真的有一點點在意他,那他就還是有存在的價值的,那麼……
這小子必須、一定要、千真萬確地、愛鳴子勝過一切才行!做不到的話果然還是人道毀滅好了!
「那麼你呢?」水門緊緊逼視著佐助,身為火影的氣勢此時盡數爆發。「你對鳴子呢?」
佐助沉默了,對方的蔚藍色眼睛讓他有些恍惚,他別過頭:「我不知道你想從我這裡確定什麼。我明白你作為一個父親對女兒的關心,放心,她是我重要的朋友。」
水門快步上前,一把揪起佐助的衣襟,笑眯眯地問:「重要的朋友?就這樣?」
「你到底想讓我說什麼?」佐助莫名焦躁起來,不由吼道:「說我很愛她、經常想著她、此生非她不娶嗎!可笑!我說啊,我前不久才親手殺了自己的哥哥,被宇智波僅存的同胞利用,好不容易從痛苦的地獄深處中爬出來看清自己的道路,你讓我現在去談情說愛?我怎麼可能有這種無聊的心情和時間!」
水門一怔,不知怎的對眼前的少年有些同情。其實也不用爸爸我怎麼插手呢,他想,這別扭的小子自己就能把自己折騰很久了。哎,都是女兒魅力太大,連這種注孤生的人都抵擋不了啊。
佐助非常不解地看著被自己吼了的水門居然露出傻乎乎的欣慰笑容,他惡寒地掙脫了控制,皺眉說道:「可以了吧!」
水門點了點頭,重重地拍了拍佐助的後背,憐憫地說:「嗯,放心,我女兒其實沒你想的那麼看重你,畢竟她可是要成為火影啊。」
「……無所謂。」
「是啊,反正她魅力那麼大,肯定有很多優秀青年追求。作為過來人我給你一個忠告,不管做什麼人際關系都很重要,所以呢,我勸你和她未來的優秀丈夫搞好關系,畢竟等她成為了火影,你還得拜托她給你開方便呢。」
「……」
「剛才你說的也有道理,你還是一輩子打光棍,好好追求真理算了,反正這就是你的理想。鳴子需要一個能站在她背後的男人啊,用愛支持著她,而不是像你這種——」
「四代。」
佐助打斷水門滔滔不絕的自家女兒宣傳,斜了他一眼,冷淡地說:「不管我和鳴子怎麼樣,這場戰爭之後,你都看不到,也管不了了。」
隨即,佐助輕聲一笑,扔下石化的水門轉身就走。
「混!小!子!你給我站住啊!!!」氣急敗壞的怒喝自佐助身後響起,藍色的螺旋丸咻咻作響。「果然還是在這裡解決你好了!!!」
佐助感覺到背後的風聲,立即縱身閃過:「別以為我會被同一個人得手三次!」隨即他手中白光閃爍,赫然是千鳥,徑直迎向水門的螺旋丸。
「當年我和鳴子也是用這招對戰的,我倒想看看螺旋丸的創造者本事如何!」
「大言不慚!」水門冷笑一聲,突然消失了,佐助大吃一驚,下一個瞬間他感覺背後寒意逼人,水門什麼時候到他背後的!這就是金色閃光的力量嗎!
「小子,你還嫩著呢!」水門笑眯眯地說:「誰會那麼傻和你對衝!我才不會配合你的直線攻擊!」
塵埃落定。
低頭看著躺在地上的佐助,水門相當滿意,他絲毫不覺得自己在一個少年身上用了飛雷神這種級別的忍術有什麼奇怪的。考慮到待會的戰場,他已經很手下留情了,螺旋丸的威力也只用了一成,畢竟佐助還有用,能幫上女兒的忙啊。
水門俯視著對方,喝道:「好了,給你三分鐘時間爬起來,得去戰場了!」
「用不著……三分鐘!」佐助喘著氣,踉蹌了幾下站起啦,冷冷地瞪著水門。「現在就行!」
水門打量了對方一眼,見他確實不是強撐,倒有些意外。在攻擊到的瞬間自我保護,忍術和反應力算是及格吧。
看來我女兒稍微有些在意他還是有道理的,算了,勉強讓他當個備胎吧。
並肩作戰
佐助的到來讓木葉的忍者議論紛紛,不信任的味道散發出來,尤其是曾經一起上過課的同期生們,簡直把佐助當成間諜來對待。
「雖然發生了很多事情,但我決定要守護木葉。」佐助感覺到這一點,干脆利落地開口解釋。「而且我要成為火影。」
在場所有認識佐助的人都驚呆了,就連鳴子也有些詫異。
「你知道『火影』代表什麼嗎!」一直只將鳴子視為競爭對手的犬塚牙覺得自己的夢想簡直受到了侮辱。「區區一個叛忍!」
「你們如何看我並不重要。」面對眾人的議論,佐助坦然自若。「現在的狀況就是由歷代影們造成的,所以我要成為火影,並改變這一切。」
鳴子了然地笑了笑,果然是佐助的風格呢。犬塚牙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不停給鳴子使眼色,希望她這個曾經的佐助同伴能說點什麼。牙激烈的視線讓鳴子覺得壓力很大,只得干笑道:「那個……現在戰局要緊,大家就別爭了!反正,最後當上火影的肯定是我啦!」
鳴子,你這是火上澆油好嗎!小櫻扶額,突然覺得說話好累。
果然牙吼了出來:「喂!鳴子你別太狂妄了!明明是我能當上火影!」
佐助一言不發,然而態度也非常堅決。
「啊哈哈哈!你們這麼喜歡當上火影,我很開心啊!」一陣爽朗的笑聲平息了劍拔弩張的火藥味,初代目火影千手柱間見眾人冷靜下來,臉色又變得嚴肅:「但是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大家必須齊心協力呢!」
哦哦哦!這才是真正的火影該有的姿態!鳴子敬仰地望著柱間的背影,佐助不以為然地輕哼了聲。
四影的到達大大振奮了軍心,被他們的結界困住的十尾焦躁地掙扎著,卻只能做困獸之鬥。聯軍們在諸影的帶領下,通過結界上開啟的小門進入其中,開始對十尾的大圍剿。
帶土望著腳下密密麻麻的聯軍,只覺得各種難以言表的情緒如終結之谷的瀑布一樣傾瀉而出。
還有比現在更糟糕的情況嗎?
眼見著欣喜若狂衝到柱間身邊高喊「柱間,我等你好久了」的斑擺出一副「好吧,既然你現在忙,我就先等等你」的包容模樣,然後真的在這種危機時刻仿佛置身事外一樣席地而坐!就算兩人同姓宇智波,帶土還是很想好好問候一下斑的母系祖宗!
帶土思索了會,決定讓十尾自動防御,自己則躲到異空間避一避。誰知他剛轉移身形,看准時機的卡卡西就一把抓住了他,共同進入了異空間。
嘖,真的好煩啊!這家伙從小就不讓自己好過!
且不說帶土心中到底閃過多少消音詞,斑目前頗為滿意。事情進展順利,更何況他還能再次和柱間交手!
柱間和當年一樣啊,那蓬勃的查克拉量簡直如即將爆發的火山一般,居然堪堪能和旁邊的十尾平分秋色,不過……看著柱間和其他火影想方設法干掉十尾,斑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
徒勞而已。很快你們就能見識到,何為真正的力量。
十尾嘶吼起來,它的身體浮出無數鼓起的異形,那是十尾的分裂體,團團圍在本體身邊,不讓聯軍靠近。
前鋒隊經過初步交手,很快得出結論。各位隊長高聲吼道:「實力一般,大家不用怕,把它們消滅!」
眾人一聽,立刻齊聲應和,情緒激昂。實力一般啊!這簡直太令人開心了!聯軍老是遇見傳說級別的忍者,現在總算有一大群雜碎用於發泄下憋屈多日的怨氣了!只見遠攻近戰、各色遁術層出不窮,忍者們打得格外爽快,若讓斑來評價,就是總算有一點「起舞」的美感了。
這邊,水門負責帶領近一千的聯軍負責東邊方向的攻擊,雖說心系女兒,但他肯定無暇照應,只能匆匆交代幾句。
「放心吧爸爸,我也很厲害的,而且還有佐助在啊!」鳴子拍了拍一旁佐助的肩膀,非常認真地說道:「他是我很棒的戰友!」
佐助對此表示沉默。水門面色復雜地盯了佐助一眼,然後揚起手,對身後的隊伍喊道:「跟上!」
鳴子和佐助一齊進入結界,此起彼伏的吶喊聲讓人血液沸騰。
「我上了!」鳴子身披金色的查克拉外套,舉起手中的風遁手裡劍朝敵軍一扔。藍白色的大型風遁呼嘯而過,所經之處的分裂體盡數割成幾瓣,清出了好大一塊場地。旁邊,佐助也毫不示弱地揮出草雉劍,幾十道黑色的火焰如箭一般扎入敵群,凡是沾上這種火焰的分裂體,無論如何掙扎都盡數被燒成灰燼。
那黑色火焰真厲害啊!鳴子佩服地看了佐助一眼,發現他居然有了新的寫輪眼。那繁復的花紋意味著更加強大的力量,也意味著佐助他又經歷了更深刻的痛苦……鳴子望著那雙眼睛,隱隱有些心酸。
佐助也驚訝地打量著鳴子。和上次相比,她更炫目了,金色的查克拉外套證明著她與九尾之間的完美配合,而且剛才那個術精准地融合了風遁和九尾查克拉,明明以前鳴子不擅長查克拉比例控制的。這家伙,到底會成長到什麼地步……
「雖然我很久沒出場了,你們也別這樣無視我吧。」
隨著頭頂一聲略帶戲謔的調侃,數只墨色猛獸自空中躍下,狠狠咬住圍上來的分裂體。鳴子抬起頭,只見佐井笑眯眯地坐在一只水墨雄鷹的背上,手中不停地繪畫:「好歹我也是第七班的一員啊,對吧,鳴子。」
鳴子也笑道:「沒錯!好久不見,你的術也進步了呢!」正說著,狀況突生,鳴子臉色一變,忙喊道:「佐井,小心!」
十尾的一條尾巴如龍卷風一般抽了過來,水墨雄鷹一時沒避過,翅膀被削掉一半,頓時失了平衡,佐井大驚失色,從高空中落了下來。鳴子沒空多想,抬手一揮,九尾查克拉沿著手臂迅速湧出,巨大的查克拉爪子抓住掉下的佐井,將其穩穩地送入鳴子懷中。鳴子滿臉關懷,低頭問道:「佐井,你沒事吧?」
佐井的笑容有些僵硬,他不自然地從鳴子的懷裡跳了出來:「沒事。」
「那個誰,看來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佐助斜了佐井一眼,冷冷地說:「有空說別人,不如自己好好記著:別在戰場上分心!」
佐井笑眯眯地說:「我叫佐井,看來你記性不太好呢。」
佐助冷笑道:「沒必要記住無關人員的名字。」
鳴子見兩人氣氛不對,忙有模有樣地打圓場:「啊哈哈,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大家必須齊心協力呢!」
一聲轟鳴打斷了三人的對話,地面震動起來,幾乎讓人維持不住身形,只見小櫻站在一大片碎石中間,周圍全是倒下的十尾分裂體,她握了握拳頭,頭上青筋爆出:「有空吵架,不如趕緊想辦法把這些分裂體解決掉!要不要我給你們一人一拳,好好清醒一下呀?」
佐助看了小櫻一眼,什麼也沒說,鳴子則連連點頭,開始認真觀察戰場情況。只見分裂體越來越多,體積也越來越大,聯軍根本無法接近十尾本體。
「有些難辦呢。」佐井笑容消失了,眉頭皺起,「這樣會極大消耗聯軍的戰力。」
「沒事,可以用那招!」鳴子和佐助相視一笑,兩人同時咬破大拇指往下一按。在佐井驚訝的目光中,兩只巨獸憑空而出。
「蛤-蟆吉,帶我跳過去吧!」鳴子站在高大的通靈獸頭頂,朝十尾一指。「就是那邊!」
「不過小事一樁。」佐助站在一條十幾丈長的大蛇頭頂,也下達了指令。「上吧,青田!」
「蛞蝓大人,拜托了!」第三只巨獸出現了,那是小櫻,她居然也發動了通靈術,她站在巨大的蛞蝓頭頂,對著吃驚的幾人笑道:「怎麼樣,我也在進步的!你們放心去前面戰鬥吧,後方的醫療就全都交給我!」
鳴子揮了揮拳,自信滿滿地咧嘴一笑。佐助瞥了小櫻一眼,頗有些刮目相看。這讓小櫻的心跳加快起來,她忙避過佐助的視線。
不能再動心了。小櫻默默告誡著自己,然後專心於聯軍的治療上。
佐助站在大蛇頭頂,身披須佐能乎的紫色查克拉盔甲,揮舞著長劍,毫不停滯地開辟出道路。蛤-蟆吉帶著鳴子一路在分裂體頭頂跳躍著,迅速逼近十尾。層層疊疊的十尾分裂體絲毫對二人造成不了阻礙。
仿佛感覺到威脅,十尾低吼著,又分裂出一面高大的木刺牆,擋在兩人面前。
「就這樣衝過去!」佐助舉起手中的劍,一下將木刺牆劈成兩半,大蛇迅速沿著空隙滑了進去。鳴子則站在蛤-蟆吉頭頂,隨著奮力一跳越過木刺牆。
很好,十尾進入攻擊範圍了!
「佐助!」鳴子高聲喊著,手中一個十幾丈直徑的超大玉螺旋丸手裡劍呼呼作響,隨即朝十尾的頸部扔去。
下方的佐助會意,他緊緊盯著高速飛行的螺旋丸手裡劍,仔細地操縱著須佐能乎,朝風遁射出了猛烈一箭!那是火遁的加具土命之術。黑色的炎箭正好刺中手裡劍的中央,兩個術互相纏繞起來,逐漸融合為一體。風遁讓那黑炎燒得更旺,帶著漆黑火焰的巨大手裡劍精確地擊中了十尾的要害!十尾嘶吼起來,痛苦地抖動著身軀,卻無法擺脫那黑色火焰。
水門遠遠望見,心中甚慰。那個術必須用完全相同的查克拉比例才能達到極致,就算是搭檔多年的人也未必能到能做到,而佐助卻憑那雙眼睛就判斷出該如何配合……果然不愧是我女兒鳴子,知道如何挑選正確的戰友啊!
「佐助,我們第一次就干的不錯啊!」
鳴子落到佐助旁邊,看著兩人共同戰鬥的成果,大為暢快。
佐助則一臉陰鷙地盯著十尾,冷酷地說:「化為灰燼吧!」
「等等!」鳴子急忙說道:「十尾體內還有其他尾獸,必須把他們救出來!」
「不行!就這樣將它燒盡。」佐助毫不動搖的雙眸中透出鳴子很熟悉的光芒,那是一旦下定決心、就算背負一切黑暗也無所謂的冰冷意志。看著慘叫的十尾,佐助輕聲自語:「沒錯,就像這樣,我要把迄今為止的一切負面體系都摧毀!然後,一個新的……」
接下來的話消失在十尾的怒號中,那怪物居然將燃燒的部分從本體中分離出來,逃脫了變成灰燼的命運。佐助不甘地嘖了一聲,聯軍也失望地嘆息著,准備下一輪的進攻。
「佐助,我不會讓步的。」
鳴子突然開口,她扭過頭,定定地看著對方的眼睛,神色前所未有的認真。
佐助亦看著她,眼神微動,不知為何,這樣的鳴子讓他輕輕笑了。
「放心,我也不會。」
只是棋子
帶土只覺得胸中煩躁越來越盛,他的呼吸開始凌亂,面對卡卡西的攻擊,動作也開始應接不暇。
其實這股煩躁自從小南炸掉他面具起就沒有停止過,畢竟,帶土已經快十八年沒有在別人面前露出自己的臉了。
這麼多年來,他拋去「帶土」之名,遮去自己的面容,自稱為「斑」。黑暗而沉悶的面具下,他用殘余的右眼透過一個狹小的圓孔冷冰冰地打量著世界,不管看見什麼都是「虛假」的,不管做了什麼都是「斑」做的。漸漸的,那顆「宇智波帶土」的心,也真的固執地躲在面具之下,只肯接受單眼看到的圓洞中的東西。
面具仿佛成為了逃離現實的門,封印內心的鐵枷,也保護著帶土那顆十五歲時受傷的心。然而現在,面具被打碎了,帶土猝不及防地再一次面對這個世界,那個停留在十五歲時的靈魂迎來海嘯般的衝擊。
「你分心了,帶土!」卡卡西用力抽出手中的苦無,甩出一個血色的弧度。帶土醒過神來,只覺得氣力一下子耗竭,接著就被卡卡西一把壓倒在地。
帶土看著上方卡卡西的臉,那張臉上有哀傷和痛苦,然而更多的是堅定。十八年來,帶土默默看著曾經的摯友長大,看著他努力走出陰影,看著他加入暗部後陷入更深的黑暗,最後靠自己又重新爬出泥沼,並在退出暗部開始教導後輩。卡卡西成長了,成熟了,他不再是當年那個自傲又衝動的小鬼,而是能夠背負著痛苦而露出微笑的男人。
而帶土卻停留在十五歲,雖然帶土自己絕對不會承認這點。但心中那股焦躁,正是源於這種隱隱的自覺。
『吊車尾永遠是吊車尾呢。』
很久以前聽過的話語在耳邊呢喃著,如惡魔的哄勸。
「閉嘴!」雖然卡卡西什麼都還沒說,帶土卻再也忍不住一樣吼了起來,整張臉都扭曲了。「我不會輸給你!我絕對不會死在你手上!」
竭斯底裡的帶土讓卡卡西一驚,他加大手中的力氣,勸道:「放棄吧,帶土,你終究會失敗的,現在停手尚有回轉的余地……」
「你懂什麼!別想阻止我,我會做給你看,告訴你什麼才是完美的世界!你這個琳都救不了的混蛋,只不過是個連吊車尾都比不上的垃圾而已!」帶土冷笑著發出嘲諷,他的臉因為激動而充血。
卡卡西卻仿佛明白了什麼一樣眼中露出無奈:「帶土,你是我的責任,我不會輕易放棄你,然而你要是執迷不悟……我也只好親手解決你!」
只能那樣了。帶土想,只能成為十尾人柱力,然後讓這個家伙知道他有多麼幼稚!想像著卡卡西等人因為自己的力量而驚慌失措的表情,帶土咧嘴扯出一個笑容,然後發動寫輪眼逃脫了異空間。
這裡是十尾頭頂,看來這畜生還抵擋住了聯軍的攻擊。帶土掃了眼戰場,心知要加快速度,也顧不上處理傷口,立即准備成為人柱力。不過他剛抬起手,只覺得體內一麻,被卡卡西刺中的部位不斷湧出黑色的物質,迅速蔓延了他的半身。
這是斑的陰陽遁!怎麼會!帶土大吃一驚,扭頭對上遠處斑那平靜無波的眼神。
「帶土,你是我為了讓自己復活而留在身邊的棋子,現在是你報答我的時候了。」斑說著,豎起兩根手指,帶土只覺得身上那些黑影緊緊束縛著他的身體,強拉著他的雙手靠在一起,結出輪回天生的手印。
可惡,怎麼能在這裡失敗!帶土忿恨地瞪著斑,努力掙扎著:「你做夢!」
看著這樣的帶土,斑嘴角浮出輕輕一笑。他曾經教導了帶土兩年忍術,倒也對這個孩子了解頗深。算是最後一場教學吧,斑這麼想著,開口說道:「帶土啊,你一直以來在目標中傾注了太多的私人感情,不管是對琳、對卡卡西、對我、還是對木葉。自詡為了人類執行月之眼計劃的你,本質上是不穩定的。你並沒有磐石般的意志,也太容易被一時的情緒所鼓動。」
斑慢條斯理地說著,仿佛回到了那個宛若師徒的時候:「我本來以為在我離去後的十幾年裡,你多少能成長一些,結果現在看來,你和十五歲時比居然毫無變化呢。就算你成了人柱力,也不可能成功執行計劃,那還不如乖乖聽我的話,好歹還能發揮些價值。」
帶土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來,就算竭力掙扎著,他的雙手也越靠越近。
「別隨隨便便斷定別人的價值!」
隨著一聲怒吼,無數鳥兒的尖叫聲響起,手中纏繞著白色閃電的男人迅速削斷了帶土的雙手,與此同時,帶土感到背後一痛,脊椎被銳器砍斷的麻木感讓他一下子失去站立的力氣,沿著十尾的頭頂狼狽地摔落在地。
「好久不見呢,帶土。」水門低頭看著帶土的臉,眸光變深。「你身上果然有我留下的飛雷神印記,看來十六年前控制九尾襲擊村子的人果然是你了……」
帶土一言不發,夜幕下的月亮格外慘白。前為摯友,後為恩師,還真是眾叛親離的場面啊……說起來,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弄到如今這種地步?為了琳嗎?亦或是,為了那個因為信仰和目標瞬間粉碎而不知所措的可憐少年?
十六年來始終禁錮在自以為是的地獄之中,拒絕承認自己選錯了,拒絕承認自己對斑存在著某種恤老的情緒,拒絕承認自己從未放下過曾經的伙伴,拒絕承認自己不過是一個將私人的復仇情緒發泄到霧影村無辜孩子身上的惡魔,拒絕承認自己……
根本不是什麼救世主。
水門很想斥責帶土,狠狠折磨他好為玖辛奈和無數人報仇,但帶土現在的表情告訴他,這個孩子也不過是個忍界的悲劇而已。水門別過頭,不願再看,壓抑著聲音說道:「作為老師,我也有責任,當初,我應該認出你來的……算了,卡卡西,現在去收拾斑,走吧!」
卡卡西回頭看了帶土一眼,他如死魚躺在那裡,旁邊的斷手昭示著他的失敗,冷色的月光塗抹出無奈的悲哀感。
「帶土,等一切結束,我會親手對你做出判決的。」卡卡西狠了狠心,轉身和眾人一起衝向斑。
雖說失敗了,斑望著圍上來的人們,坐在地上的身姿卻依舊那麼閑適。斑就這麼坐著用須佐能乎先擋下了一波攻擊,直到四代等精英的到來,他才慢慢站起,一邊應付著,唇邊浮起一絲奇怪的微笑。正在維持結界的柱間遠遠望見,立刻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那是斑勝券在握時會露出的笑容。柱間環視周圍,尤其仔細打量十尾的動靜,只見在十尾腳下剛才帶土摔落的位置隱隱有影子閃動,心下大驚,忙叫道:「四代小子,快回去看看,有些不對勁!」
然而已經晚了。黑絕趁著大家的注意力轉移,躲在十尾的身軀後悄悄撿起帶土的雙手縫了回去,然後附在他身上再次發動了輪回天生之術!
仿佛要將帶土抽干般,源源不斷的能量迅速離開他的身體籠罩在斑的身上。斑抬起手,感受著身體的變化,肆意地大笑起來:「終於!我終於能用自己的身體,好好感受戰鬥了!」
隨著笑聲,斑體表掉下一層泥土的結塊,皮膚上浮現出血管的痕跡。不過他的雙眼也變成泥土落下,輪回眼並不是那種能輕易復生的力量。斑摸摸自己空曠的眼眶,不以為意地笑笑。當年他的雙眼已經挖了出來,一只雖說被帶土藏了起來,也早被白絕發現,估計快送到了;另一只就在帶土身上,很快也會被黑絕帶過來,根本不用擔心什麼,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正好,在這段時間和柱間久違地大戰一場!
就算目盲也不影響斑感知柱間的查克拉,他准確地衝向柱間的方向,所經之處的忍者慘叫著飛向兩邊,根本擋不住他。
「柱間,你不是想阻止我嗎,來吧!」
水門在柱間提示的那刻立即趕了回去,但只能眼睜睜看著帶土垂下施術完畢的雙手,身上的黑影和那只輪回眼一起消失在地底。隨後趕來的卡卡西半跪在帶土身旁,手指無意識地緊抓著泥土,張了張嘴,也只能一邊邊念出曾經摯友的名字:「帶土……帶土……」
帶土的氣息時深時淺,輪回天生之術給他的損耗太大,加上卡卡西和水門之前給他的傷害,恐怕不久就要去和琳見面了吧。
「卡卡西,果然我只是個吊車尾呢。」人生的一幕幕閃現在腦海,帶土自嘲地一笑。「老是落後於你,第一次上戰場就死了,救不了喜歡的女孩,想做個反派也是失敗……」
「別這樣說!」卡卡西低下頭,飽含痛苦的寫輪眼緊緊盯著對方那一模一樣的眼睛。「曾經的你救了我,成就了我『復制忍者』之名,我繼承著你當年的意志,教導出優秀的弟子們,你根本不算失敗!你……你只是被斑欺騙走錯了路,在我心中,你永遠是木葉的英雄!」
「哼,你變成了會說好聽話的人呢,和當年完全不同啊。」帶土笑了笑,嘴裡一陣腥味,有液體流出嘴角,他也不管,繼續說道:「那些根本不算我的意志,我不過是鸚鵡學舌,把木葉教給我的那套漂亮話講給你聽而已。喜歡上琳並發自內心想保護她算是我第一次真正的意志吧,可惜她一死,失去目標的我就變成了空殼,輕易地被斑蠱惑,成為他的工具……卡卡西,斑說的沒錯,我只不過是個被世界傷害而躲在面具後的十五歲小孩,想讓所有人嘗到自己那份痛苦而肆意妄為。你不一樣,你忍受著痛苦成長了,還教出了很棒的徒弟。」
帶土說著,微微側頭,望向和眾人一起攻擊斑的鳴子:「那孩子說想要成為火影,她是認真的,和當年只想在琳面前出風頭的我不一樣。我好幾次給她下絆子,就是想讓她崩潰,就如當年我讓長門崩潰一樣……因為我想證明自己沒錯,這些說著漂亮話的人終究會因為殘酷的現實而站到我這一邊,成為像我這樣的人。然而她沒有,她是真的能成為火影的人物呢……」
說著,帶土只覺得身體越來越痛,他知道大限快來,便掙扎著急急說道:「當年是我錯了,我、我也不會祈求諒解,只希望最後能彌補一些……卡卡西,我把我的左眼也交給你,這樣就能一起發揮最大效果了……」
帶土喘起氣來,他的瞳孔開始放大,嘴裡呢喃著琳的名字。
「帶土,放心,我……」卡卡西突然大力咬住嘴唇,忍著不發出哽咽的聲音,他緊緊抓著帶土的手,耳邊帶土每一聲喘息都深深刺著他的心。第二次面對著最重要的摯友的死亡,而他無能為力。
「卡卡西,如果可以的話,我還真的……想成為火影啊……」隨著最後的話語,帶土臉上浮出一種少年般的神情,仿佛躺在這裡的,還是那個單純的、十二歲的帶土。
卡卡西默默跪了一會,伸手抱著帶土的屍體踉蹌地站起,一步步走向最近的醫療忍者。
啊,帶土,就算全世界的人否定你也沒關系,我會讓所有的人都充滿敬意地看著這雙眼睛,我會讓這雙眼睛刻在火影岩之上、讓一代又一代的木葉孩子銘記,我會用這雙眼睛,看見沒有戰亂的和平世界……
自我了斷(修)
不管地上的戰爭如何殘酷激烈,亙古不變的月亮清冷地看著一切,默默來到夜幕的正中。卡卡西慢慢睜開眼睛,有一瞬間覺得月光如血。
這就是帶土的雙眼。卡卡西環視周圍,所見忍者無不疲憊不堪,持續近三天迎戰強敵,不管是鬥志還是體力都快消磨殆盡。旁邊,半透明的紅色結界高高立起,嚴密地封住十尾的身體,也擋住了宇智波斑想要衝出去和柱間對戰的身影。
斑困在結界裡,笑聲卻肆意而張揚,靈活的身姿跳躍在四代等人的圍攻下,仿佛整個世界都成為他的舞台,而他是最強大、最美的舞者。
「你們這是怎麼回事?」斑閉著雙眼站在一塊傾斜的巨石上,雙手抱胸,非常不屑。「難得給你們一些時間,卻給我看這個?」
水門和鳴子等人不甘地咬牙。的確,沒有雙眼的斑威脅性大大下降,但他的戰鬥經驗遠遠超過現在進攻的每一個人,始終無法給他致命一擊。而能與之為敵的柱間必須在外面維持著結界,無法移動。
「算了,我也懶得等了。」斑露出無聊的表情,抬了抬手指。「出來吧!」
從他腳底一左一右浮出兩個身影,那是黑絕和白絕,他們帶著諂媚的笑容,恭敬地遞上了輪回眼:「斑大人,請盡快執行計劃吧!」
「用不著你提醒!」斑接過,剛把那玩意放入眼眶,就覺得背後一熱。黑暗的氣息讓他心下一緊,立刻脫下盔甲甩到一邊,隨即朝那個方向睜開眼睛。
那是一張酷似亡弟的臉,那雙眼睛也是萬花筒呢,使用了天照嗎?還算不錯。於是斑挺感興趣地問道:「哦?沒想到宇智波一族尚有遺孤啊。你叫什麼?」
「舊時代的遺物沒有資格知道我的名字!」佐助抬起手,操縱著須佐能乎對著斑就是一箭,斑見此笑了起來:「狂妄的小子,在輪回眼面前,一切不過雕蟲小技!」說著抬手一擋,紫色的查克拉箭就此消彌。
這讓鳴子一下子想起當初和長門對戰的情景。既然都是輪回眼,那麼所用的術也是那些了,而打倒長門的方式,只有仙術和體術!想到這裡,她忙對周圍人說道:「那雙眼睛可以讓忍術無效化,必須用仙術和體術才能擊敗他!」
此話一出,剩余的忍者們不由得面面相覷,剛才斑的體術大家都領教過,幾乎沒有敵手,而在場會使用仙術的……只有初代、四代和鳴子。
「小姑娘說的沒錯。」斑眼中的興趣愈加濃厚。「你以前和輪回眼戰鬥過嗎?既然如此,我可以稍微延遲一下九尾的回收呢,讓我感受一下吧!」
橙色的眼影燃起在鳴子的眼角,她高高抬起手,巨大的仙術螺旋丸有著令人發抖的震懾力:「行啊,等著吧!」
斑望著那個越來越近的螺旋丸,瞳孔深處隱隱閃著興奮之光,曾經那種和柱間戰鬥的感覺慢慢歸來。
「不錯的術呢……只可惜,太嫩了!」斑雙眼一瞪,鳴子覺得心髒仿佛被那淡紫色的同心圓緊緊套住一樣,整個人就定住了,一種看不見的強大力量緊緊束縛著她,手中的術如泡沫般碎裂,化為一股強大的旋風,吹亂了斑那頭濃密的長發。
「沒有敵人會傻傻地等你的術砸在身上啊,小姑娘。」
至始至終,斑都沒有移動過位置,臉上顯出一副遺憾的樣子:「不過如此,看來不用多留時間給你了……」
反應最快的是水門,他立刻發動了飛雷神之術來到鳴子身邊,但是一股奇怪的強大力量瞬間擊飛了他,其他試圖靠近的人全都遭遇了同樣的情況。
「徒勞。」斑笑了笑,抬起手。「該回收九尾了。」
明明被封印住的十尾嘴中居然吐出了一根查克拉鎖鏈,瞬息之間就射過來鎖住了鳴子的脖頸。見此情況,三位火影心知不妙,立刻停止封印,衝上去阻止斑。斑不為所動,雙手抱胸閑適地站著,只是眼神所看之人,全數被擊飛,就連柱間也不例外。
瞪誰誰倒,這到底是什麼力量!
看出眾人的疑惑,斑笑道:「原來長門沒有開發出這招啊,不過估計他也沒辦法開發出來,畢竟這是屬於融合了柱間細胞的我的傑作!告訴你們吧,此術其名為:輪墓邊獄!」
聽上去很厲害的樣子,斑這家伙還挺會取名字啊,就是簡單了些,再華麗點就好了……柱間正想著,只見斑望向他伸出手:「柱間,怎麼樣,該認真和我一戰了吧?」
「扉間。」柱間低聲喚了弟弟一句,兩人對視,頓時明了。他們從小一起長大,要問配合,沒人能比他們做得更好。絕對不能讓斑有回收九尾的時間!在兩人攻擊斑的同時,三代火影猿飛和四代水門則領著殘余的忍者們直奔封印解除後開始肆虐的十尾,總之只要能打倒其中一方就好!
「可惡!」再次砍斷鎖鏈無果的佐助心中焦躁,他能感受到鳴子被什麼力量抓住了,然而不管他怎麼砍都無法夠著,仿佛那股力量的實體在很遠的地方。同樣,他也無法靠近鳴子,一旦進入一定範圍便立刻被擊飛。
佐助睜大眼睛,竭力觀察著鳴子身邊的一切,然而沒有,什麼都沒有,他依舊什麼也看不見。明明已經有了哥哥的眼睛,為何還是如此!
鮮紅的血液自佐助的眼中滑下,那是耗眼過度的後果,縱使不會失明,但也會有劇烈的痛苦。然而他壓根就不管這些,他拼命地看著,徒勞揮舞著草雉劍,不斷被擊飛又不斷靠近。
完全被禁錮住的鳴子大口喘著氣,鎖鏈幾乎沒有給她呼吸的空間,同時也鎖住了她體內的能量。鳴子看著佐助的動作,奇怪的情愫不斷在心中湧動,她也說不清這是什麼,只是,不能讓佐助那樣下去了。
「佐助……」鳴子掙扎著發出聲音,只覺得喉嚨一陣刺痛。「別管我,沒用的……快、快去對付斑……」
「別吵,我需要集中精力!」佐助不耐煩地說著,突然感覺到鳴子身邊的什麼,立刻一劍刺去,然而依舊如泥牛入海,自己反而被擊飛。佐助站起來,身上多處受傷和淤青,那是一次次嘗試後的結果。佐助隨手擦去嘴角的鮮血,重新看向鳴子,萬花筒寫輪眼中透出駭人的專注。
「你老實點呆著!放心,我很快就能感覺到那股力量!」
鳴子看不下去了,便錯開視線,朝斑的方向望去。那個男人正和柱間、扉間戰鬥著,每一次受傷都只會讓這個男人興奮地大笑。
贏不了。鳴子本能地感覺到這點。背負著眾人的期待、持續目睹著同伴的死亡,持續沒有休息,她的精神都快到極限了。悲傷而無奈的感覺襲來,鳴子覺得很累,非常累。
鳴子環視戰場,不由得想起三天前尚有八萬忍者聯軍的場景。聽著我愛羅宣言的眾人是多麼熱血沸騰、鬥志堅定啊,而如今,只剩下幾千傷員而已。很快,佐助也會死吧,就像那八萬忍者,如秋天的枯草一樣被狂風卷走……
其實,現在就是下定決心的時候了。
『九喇嘛,你在嗎?』鳴子試著呼喚了幾句,對方不知為何遲遲沒有答話。
也罷,反正之後的路也要和九喇嘛一起走,到時候再說也行。
鳴子回首默默看著佐助,他雙眼出血,漂亮的黑色眸子變成熟悉的鮮紅,卻不再是因為仇恨或者憤怒。能為了忍界做到這個地步,佐助他果然是真心想當上火影呢。鳴子想著,便對佐助說道:「佐助,認真聽我說。」
佐助一怔,隱隱有股不詳的預感,就算不想聽,不想接受,他還是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鳴子。少女正微笑著,臉上浮現出一種讓他不安的超然表情。
「佐助,你剛才說你想成為火影對不對?你知道,我也想成為火影,雖然有些不甘心,這個夢想也只好交給你了,一定要讓木葉、讓火之國、讓整個世界都幸福啊!別老是一個人,就算我還不太明白,也知道想成為一個好的火影必須聽取各種各樣的意見,在眾人的支持下引導大家步入正途……抱歉呢,佐助,看樣子我沒辦法和你並肩作戰——」
「你在胡說些什麼!」佐助打斷鳴子的話,一把抓住她的肩膀,聲音壓抑到沙啞。鳴子能感覺到對方的手指在發抖。
「都到現在了,你這是要放棄?根本就不像你!」
聽佐助這麼吼著,鳴子突然有點想哭,到這個時候,她才意識到,說「死」是一件多麼不容易的事。她不想死,一點都不想死,然而也沒有辦法了。
哪怕不是她的錯也罷,她已經足夠努力了也罷,既然她是九尾人柱力,她是這個世界的一員,她就有責任。
「因為我說過,一定會阻止斑。」鳴子望著佐助的眼睛,努力保持平靜。「他想要完成那個計劃,我體內的九尾之力是必須的,對不對?你看看這條鎖鏈。」
鳴子掏出苦無,用力一劃,只見鎖鏈斷了,然後很快重新連接在一起。
「之前幫其他尾獸擺脫帶土控制的時候,我就發覺了這鎖鏈的奇異力量,這應該是某種術,只要斑想,他說不定下一秒就把九喇嘛拖出來……」鳴子苦笑了下,繼續說:「現在斑很享受於和初代他們的戰鬥,暫時不會收拾我,但這也是遲早的事情吧。如果我沒辦法擺脫這條鎖鏈,忍界大戰就徹底輸了!」
「那你就要因此去死嗎!」佐助手下越發用力,鳴子只覺得肩膀生疼,她理解佐助的心情,努力安撫道:「放心,不到最後我不會死的。不過,與其被斑抽出尾獸而死,還不如自我了斷!」
鳴子笑了,那雙蔚藍的眼睛如月光般明亮:「我可是一直把火影視為自己的夢想。想當上火影,沒有以身殉道的決意怎麼行!」
「你——!」佐助說不出話來,他的臉色奇怪地蒼白著,又透出異樣的紅光,仿佛在壓抑著體內強烈到燃燒的情緒。
「總之,佐助,拜托了。」鳴子輕輕掙扎了下,示意佐助松手,可對方卻抓得更緊了。
「我不接受。」佐助一字一頓說著,那雙眼睛透出幾近憎恨的怒意。「我不會管你那所謂的夢想。我不會負擔你的希望。你要是拜托我,我就毀給你看!」
那目光直刺鳴子內心,她知道佐助沒有開玩笑,有些慌了:「為什麼,你不是說你想當上火影,並改變這一切嗎?」
「是啊,但我一點都不想用你那美好而溫吞的方式……雖然我是想在解決斑之後說出來,不過既然你已經快是死人了,現在說說也無妨。」
佐助冷笑著湊近鳴子的臉,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吐息,冰冷的黑暗氣息絲毫沒有作偽,真真切切自少年的周身散出。
「我要革命。」
與少年清朗嗓音完全不合的殘酷台詞自那弧線完美的嘴唇中吐出,鳴子望著那雙寫輪眼,有一瞬間以為自己失聰。
佐助他什麼意思?革命……是指什麼?
看出鳴子的疑惑,佐助彎起嘴角:「你果然天真的可以呢……那我告訴你好了!干掉斑之後,尾獸是這個世界的惡之源,是我首先得斬草除根的對像!其次是現存五影,他們必須為戰爭負起責任!所以鳴子你……」
佐助微微側頭,對著鳴子的左耳輕聲說道:「可以現在選擇死,也可以選擇未來被我制裁,然後作為無能為力的亡靈,眼睜睜看著我好好『革命』呢……」
在鳴子反應過來之前,她已經將佐助狠狠推開。佐助不防,往後倒退幾步,抬頭看見鳴子的表情,眼神一黯,又很快笑了起來:「怎麼,這麼生氣,不想死了?」
「是。」鳴子也笑了,活動了下雙手的關節。「在我死之前,怎麼也得把姓宇智波的都揍上一遍才行啊。」
「哼,我等著。」佐助轉過身,朝斑的位置走去。「吊車尾,我先走一步,你就在這兒自說大話吧!」
啊,真是太氣人了!鳴子牙根癢癢,只想現在就去狠狠給佐助一拳。只可惜脖頸處死活擺脫不了的鎖鏈無情地提醒她,她現在和砧上魚肉差不多。
哎,該怎麼辦!鳴子苦思冥想著,不知不覺已經全然忘記剛才說要自我了斷的事情了。
『鳴子!好了!老夫終於感應到了!哈哈哈哈!』
九尾突如其來的大笑嚇了鳴子一跳,她急忙問道:「怎麼了?感應什麼?」
九尾得意洋洋地說:『老夫感應到這鎖鏈的原理了!』
解除鎖鏈(修)
十尾慘叫著,金色閃電不斷在它周身各處亮起,那是四代火影水門,他強大而炫目的忍術讓疲憊不堪的忍者聯軍們感受到一絲振奮。
「不愧是四代大人,真是太厲害了!」
「那就是四代火影嗎?果然如傳說中一樣啊!」
聽到這些感慨,猿飛瞧了眼水門的臉色,決定保持沉默,嘛,原因他也稍微知道些啦,畢竟感覺到水門氣勢不對時,他也好奇地往那邊張望了一眼。
沒錯,就在剛才,時刻心系鳴子的水門一回頭,就看見那個乳臭未干的小子,嘴裡說著一定會保護好鳴子的混蛋,居然對自己可愛、純潔又厲害的女兒大吼大叫的!嘖,有家暴傾向,絕非良人啊,鳴子不能考慮這小子!
十尾再次嘶吼起來,幾條尾巴靈活而迅猛地甩向水門。水門冷笑一聲,瞬間就消失了。尾巴全數落空並纏到一塊,而隨後出現在十尾嘴巴上方的水門則托起手中碩大的螺旋丸,面帶奇怪的微笑,將其惡狠狠地塞入十尾的巨口。
「你這只畜生,去死吧!」
對此毫無自覺的當事人鳴子正抓著脖子上的鎖鏈,扯得氣喘吁吁。這鎖鏈就算斬斷也會自動修復,而且能奇怪地影響著鳴子體內的查克拉,有力無處使的感覺真是糟糕透了!
聽九尾說他找出了原理,鳴子充滿期待地問道:『所以,這到底是什麼?』
『這和五行遁術不同,起源於六道仙人的陰陽遁。』九尾自豪地解釋著,滿臉懷念。『想當年,年輕的老夫呆在六道身邊,也算是見多識廣。用淺顯的話來說吧,陰陽遁像是兩種不同的波,五行變化是無法斬斷波的,反而會被波所影響,現在這鎖鏈的原理便是如此。』
『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鳴子腦海中浮現出水窪中的波紋,花了些時間消化,又問:『那該如何對抗這種波?』
『哼,真傻,你不知道相反的波可以相互抵消嗎!』九尾揚起下巴,習慣性地鄙視了一下凡人,鳴子謙虛而好奇(其實是茫然)的眼神大大滿足了他的自尊心。
『你們人類老是把老夫當成怪獸或者寵物,現在知道老夫的厲害之處了吧!看你態度好,老夫就指點你一下!你用仙術的基礎來好好感受下鎖鏈的『波』,然後想像自己的查克拉也成為一種波,一點一點去化解它!』九尾所說的便是當年六道仙人教導弟子時說的陰陽遁的初步發動原理,不過由於他自己並不會使用,只能講個大概。
鳴子皺著眉想了一會,還是不太懂,不過她自有自己的法子。鳴子盤腿坐下,拿出一年多仙術訓練的本事,凝神感受著鎖鏈的查克拉流動,決定用實戰來感受這種遁術的實質。
一開始是如噪音般的胡衝亂撞,漸漸地,那如水一般流淌、如心髒一般規律地舞動著的力量在鳴子感應中成型。抓住了!那種難以用語言描繪的波果然通過鎖鏈回蕩在她體內,擾亂著她的查克拉。
如抽絲一般,鳴子努力凝聚著自己能控制的微薄能量,將其想像為琴弦,慢慢彈了起來。擾亂的陰陽遁一點點抵消,同時能控制的查克拉也越來越多,最後,鳴子脖子上的鎖鏈如融化的蠟燭一樣消融!
「成功了!」鳴子笑著站起來,熟悉的金色披風重新飛起在身後,她再次九尾化了!流轉在體內的充沛力量讓鳴子打從心裡舒暢,這可是她一直以來自信的根基啊。鳴子定下心來,朝遠處的戰場望去。
離鎖鏈套上脖子應該過了十五分鐘左右,斑那邊正和柱間打得激烈,臉上是抑制不住地興奮笑意。扉間在一旁支援柱間,忍術眼花繚亂,而在其間隙,佐助憑著寫輪眼巧妙地偷襲。
「哼,有寫輪眼又怎麼樣!還不是偷襲!」觀察了一會的鳴子嘟囔道。不過,在內心她還是不甘地承認,佐助的確厲害,居然能配合上扉間和柱間的動作。要是自己是肯定幫不上忙的。算了,還是去適合自己的戰場吧!鳴子想著,移開視線,很快找到了目標:「九喇嘛,我們上吧,干掉那個大的!」
沒錯,塊頭那麼大、長得又那麼醜的十尾才是鳴子最愛的攻擊對像!
九尾摩拳擦掌,笑道:『行啊,和十尾打一場倒也不錯!站穩了!』
巨大的半透明金色妖狐跳了起來,帶著穩步其中的鳴子直奔十尾。十尾本能地感覺到危險的氣息,可它現在連水門和猿飛都應付不過來,只能更加焦躁地吼叫起來。
「它在害怕呢。」見此,鳴子笑道:「趁這股氣勢,直接來個超強招數好了!」
鳴子說著,高高舉起右手,身上的查克拉外套也隨之伸出四只半透明爪子。她手中和每個爪子中間都有一個逐漸成型的藍白色風遁螺旋丸手裡劍,劇烈旋轉的能量球仿佛要將空間撕裂。
「爸爸,三代爺爺,你們讓讓!」
隨著鳴子的吶喊,水門和猿飛一驚,急忙避過。只見五顆閃著藍白光芒的能量球呼嘯而過,連續砸在十尾身體上,沉悶的響聲後是尖銳的風遁嘯聲,成千上萬的風刃深深扎入十尾體內並連續爆炸著。
十尾慘叫起來,身體痙攣著,十條長長的尾巴瘋狂地抖動,周圍的土地被砸出無數裂紋,塵土飛揚。最後,十尾腳下碎裂的土地終於支撐不住它龐大的身軀,轟然塌陷。漫天的塵土淹沒了十尾的身軀。
鳴子望著腳下的成果,喜滋滋地笑道:「九喇嘛!我突然明白為什麼奇拉比大叔要唱歌了!我現在也很想唱起來啊!怎麼樣,搭檔,我們來一曲?」
『別把老夫當成八尾那個笨蛋好嗎!』
不遠處,聽到動靜的斑扭頭一看,露出頗為驚訝和欣賞的眼神:「哦,居然解開了那個術,還把十尾逼到這種地步……看來還是挺不錯的嘛。」
扉間亦看見那副場景,難得表揚了一句:「後生可畏呢。」
柱間的表情並沒有好轉多少,甚至更加凝重,隨即用猛烈的攻擊表達了態度。斑會意地笑了笑,突然一閃身退出攻擊範圍,雙手迅速結印:「那我也該采取對策了!」
隨著他的手印,癱倒在深坑中的十尾背上湧起一個鼓包,迅速延長連上斑的背脊,隨即整個身體都源源不斷地被斑吸入體內。斑身上升起白霧,他正在融合能量,這是要成為人柱力嗎!
扉間大吃一驚,然而已經來不及阻止了,不詳的預感油然而生。
「啊……感覺不錯。」
隨著圍繞在斑身上的霧氣散去,逐漸顯露出一個不一樣的形態。白袍黑褲,手執黑色權杖,頭上有著一對尖銳的彎角,淡紫色的輪回眼充滿冷意。這是傳說中六道仙人的形像!
感覺到周身強大到無與倫比的力量,斑大笑起來,這時扉間突然出現在他身後,鋒利的苦無又快又狠地扎向他的喉嚨!這種距離,這種速度,按道理斑是不可能避開,然而下一秒,扉間只覺得胸口一麻,頓時栽倒在地,隨即後背一陣連續不斷的刺穿感襲來。
失敗了……扉間嘖了一聲,無奈體內的查克拉如亂麻一般,再也無法控制。
「扉間,你還是老樣子,喜歡趁著別人心滿意足時襲擊!」斑冷笑著揚起手中的黑棒,一下子扎入扉間的腦門。扉間倒吸了一口涼氣,雖然身為穢土不會死亡,也感覺不到多少痛楚,但這黑棒會紊亂體內的查克拉,讓人十分難受,尤其是腦袋部位。
斑蹲下來細細欣賞著扉間的表情,慢條斯理地說:「說實話,我早就想對你這樣做了。畢竟,泉奈就是被你……」
正說著,無數個木遁拳頭如雨點一般砸下,斑頭也不抬,單手握著權杖揮了個圈,那些拳頭瞬間盡數削斷,劈劈啪啪落了一地。不遠處柱間正准備第二輪攻擊,只見剛才還蹲在扉間旁邊的斑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面前,同時他手裡的黑棒毫不留情地貫穿了柱間的胸部。
看著老對手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斑不由遺憾。他大半輩子都想著要戰勝柱間,現在終於贏了,卻沒有多少喜悅的感受。
罷了,就這樣吧。
「柱間,為了計劃,你的力量也是必須的。」
柱間聞言吃了一驚,然而也無法阻止體內的查克拉迅速被斑吸入體內。身為穢土的他體表開始有泥土不斷掉落,斑見此,眼中閃過猶豫,最後他輕輕哼了一聲,面無表情地松開手,轉身走了。
勉強保持穢土狀態的柱間望著斑的背影,心中嘆息,卻什麼也沒說。因為說什麼都沒用了。
他們之間的羈絆,早就於幾十年前被兩人親手斬斷。
好了,萬事俱備呢。斑抬頭靜靜地望向月亮,直到剩下的忍者都趕了過來,才垂眸打量了他們一眼。
一百多米之外,幾十個還能戰鬥的上忍將他圍成一圈,卡卡西和凱也在其中,不過他們的查克拉幾乎消耗殆盡,個個都疲憊不堪,勉力罷了。剩下的怪物般的存在則是猿飛、水門和鳴子,分三個方向堵住斑,還有佐助,正和他的手下重吾站在一起,而水月早就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
斑環視戰場,發自內心感慨著:「這個世界真小啊……也就夠我一個人折騰呢。」
見斑說完仍遲遲沒有動作,水門輕聲對旁邊的三代火影說:「要先下手嗎?」
「行啊。」回答的卻是斑,他輕輕晃了晃手中的權杖,看著上面的圓環相碰,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
「我給你們十五分鐘時間。十五分鐘後,我就會展開最強幻術『月之眼』,那時候整個世界都會陷入我的幻術。用盡你們最後一絲查克拉來反抗我吧,讓我見識一下,所謂忍界聯合大軍的力量!」
此話一出,眾人臉色各異。這是最後的希望,最後的決戰了!
也意味著,終於迎來了結束。
聽斑那麼說,鳴子倒忍不住和九尾吐槽:『斑還真是喜歡戰鬥啊,為了享受戰鬥的樂趣,居然願意讓我們……』
『不。』九尾卻搖了搖頭,神情嚴肅。
『小心點,鳴子,別忘了,斑還需要老夫的力量!這十五分鐘,是斑對自己的限定,喜歡挑戰的他打算在這十五分鐘之內,將老夫從你體內抽出!』
究極體術
第一分鐘。
「八門遁甲,第七驚門,開!」
木葉的凱率先衝出,藍色蒸汽呼呼升起,在月光下反射出銳利的光芒。幾不可辨的快速身形連續不斷地打中斑,發出沉悶的鈍響。這暴雨般的攻擊讓斑都不由得連連後退。
「那簡直不是人類的動作……」無法插手的其他忍者目瞪口呆看著,情不自禁發出感慨。這就是達到極致的體術嗎?縱使沒有忍術和幻術華麗強大,一日一日的努力與堅持,最終也達到這種境界!
「既然只能用體術和仙術對付你,那就來感受一下來自蒼藍野獸的撕咬!」凱說著,雙手交叉:「晝虎!」
手掌擊中斑的同時,藍色蒸汽劇烈爆炸為一只咆哮的猙獰猛虎,在這種攻擊力下,連斑都後滑了近百米才穩定住身形。他望著遠處癱倒在灰塵中的凱,臉上有隱隱的怒氣,隨即舉起手中的黑色權杖一揮,一顆黑色的能量球咻地飛向凱。
「為何不開第八門,太小瞧我了吧!」
那可是傳說中媲美尾獸球的求道玉!水門大驚,當即一把刻著飛雷神術的苦無扔去,正中能量球,只見那能量球瞬間消失,隨即在遙遠的某處無人區亮起爆炸的白光。李洛克則趁著這幾秒空檔衝上前,將凱拖回隊伍。
「你怎麼樣?」卡卡西快步走過來,一臉擔心。凱在弟子的扶持下慢慢站起,咧嘴笑道:「沒事,不過斷了右手和幾根肋骨,我還能行!」
卡卡西嘆氣:「看來體術也奈何不了他呢。」
「那接下來換我上仙術!」水門說著,正欲上前,被誰拉住了。水門回頭一看,是凱,他正用那只尚能活動的左手緊抓著水門的手臂。
「誰說體術不行!我可還有壓箱底的招式!」
李洛克一聽,臉色就變了:「老師,難道你要用……」
「不行,那可是死門!」卡卡西立刻否決。
水門也搖頭:「沒錯,你不至於做到那種地步,還是由我來吧!」
面對三人的反對,凱只是單手脫掉身上的外套,然後豎起大拇指,眯著眼睛,露出他標志性的笑容:「試都不試,怎知結果如何?人本來就是在一次次挑戰中突破極限,達到至美的境界!從此,木葉的蒼藍野獸已經不在,紅色猛獸的時代即將來臨!」
蒼白的臉上那對粗黑的眉毛滑稽地抖著,卻一點都不好笑,凱說完走向斑,步子越來越大,越來越快,然後抬起左手,大拇指往心髒的部分一按。
「第八死門,開!」
紅色蒸汽,冉冉升起,散發出一種生命燃燒著的殘酷魅力。斑望著這場景,總算有了絲笑意。
「不錯……讓人想起深秋凋零的枯萎楓葉呢。」
「那又如何?落下並不等於結束!」
斑雙目瞬間瞪大,難以置信地看著剛才還在百米開外的凱瞬間出現在自己面前,高抬的腿蓄勢待發。
「而是成為新生綠芽的養料!夕像、壹足!」
地上轟出一個巨大的深坑,坑底的斑咬著牙,還沒待他坐起,就覺頭上傳來一股迅速而強大的壓迫力,仿佛有顆墜落的小行星即將落下。
「貳足!」
地下傳來轟隆轟隆的聲音,良久才平息下來。斑睜開眼,只見頭頂的黑暗中有一個圓形物隱隱發亮,那便是這個深坑的洞口。這讓斑不禁想起一個詞,叫「坐井觀天」……
莫名其妙!斑為這個想法而不爽,他猛地坐起,正欲飛回地面,只聽頭上傳來一清脆的斷裂聲,隨即有什麼落下。他怔了怔,抬手摸了摸頭,原來是六道標志性的骨角斷了。
「有意思!」斑笑了起來。「這就是八門的力量呢,跟他好好玩玩吧!」
斑的笑聲尚在隧道中回蕩,人已經回到地面上。他並不止步,而是越飛越高,准備於空中給予凱重擊。怎料那凱居然利用爆發式的彈跳力,一下子就追上斑:「三足!」
「太慢了!」斑瞬間張開的黑色屏障,擋下了一腳,然而話音剛落,紅色蒸汽就由身後吞沒了他,接下來的兩腳讓斑根本無暇防御。
原來三足並不是招數名,而是出招數!斑這才意識到這點,不過微秒級別的愣神已經給了凱充足的時間。
「肆足!」
斑只覺喉嚨一腥,身體各處成噸的重擊讓他動作遲鈍,這可不妙了!
「伍捉!」
再受五招,連斑也不能保證安然無恙!他立即手一揮,周身馬上被黑球包裹起來,隨即五顆求道玉直衝迎面而來的凱,這要是中了,凱將屍骨無存!
「凱,你盡管過去!」
隨著一聲吶喊,一柄飛雷神苦無嗖的出現在凱前方,隨即水門咬著一柄飛雷神瞬間出現在那裡,用身體生生接下了五顆求道玉,然後在其爆炸之前一齊轉移了!這讓凱得以不減速地繼續衝向黑球。
四代目,多謝了!現在得首先解決那顆黑球,剛才就已經感受過,非常堅硬,五次攻擊不知能不能打破……
凱正想著,只見黑球上居然出現了一個破洞,露出一臉難以置信的斑,好機會!凱立刻衝進那個洞,隨即洞中傳來五聲驚心動魄的巨響!最後一聲,黑球上出現一絲擴大的裂紋,斑口吐鮮血撞破黑球,身體飛了出去。
卡卡西閉上雙眼緩了緩,直到恢復普通寫輪眼狀態,才慢慢睜開眼睛。他剛才用神威在黑球上開了個洞,果然雙眼配合著威力倍增!
遠處,斑自塵埃中站起,隨手擦掉嘴邊的血跡,哈哈大笑起來。
「自從和柱間一戰後,這是第一次讓我有了熱血沸騰的感覺!喂,那邊那個,你還能繼續吧,還有更厲害的招式嗎?讓我好好享受一番這種樂趣!」
回答他的是凱數量級驟升的六招。
「陸足!」
驚天動地的六聲巨響過後,凱喘著氣調息,他曾經烏黑的短發已經全白,眼睛亮得出奇。斑好不到哪裡去,他半邊的骨角盡數斷裂,凌亂的白發髒兮兮的,破損的白袍染上血跡,然而他卻肆意而盡興地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很好,繼續!」
凱哼了一聲,臉上難以察覺地浮出微笑:「你,厲害。柒足!!」
難以置信,人類那脆弱的肉體居然能發出那種聲音,仿佛天地碰撞,隕石落地。炫目的七招過後,凱如流星般墜落,紅色的蒸汽黯淡下來。他半跪在地上,全白的頭發下是枯槁的臉,上身的衣服破爛不堪,露出有些變形又傷痕累累的胸膛。
「凱老師!」李洛克飛奔到凱身邊,顫抖著想觸碰老師,被他狠狠一瞪。
「讓開!」凱的聲音沙啞而後勁不足,然而魄力一如當初。「斑他還沒死!」
是的,斑非常狼狽,卻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不錯啊,能逼我到這種地步。看你體內的查克拉,你還剩下最後一招吧?使出來看看!」
「那我來代替老師!」李洛克立刻站到凱前面,綠色蒸汽騰起。「七門,開!」
「我也來!」早就按耐不住了的鳴子一個健步跳到李洛克旁邊,金色披風躍躍欲試。「凱老師,我可不能讓你一個占盡了風頭!」
佐助一言不發地站在鳴子身側,手中的草雉劍擺明了態度。緊接著,小櫻、天天、雛田、鹿丸以及所有能戰鬥的忍者,全都走了過來,站在凱的前面,無言地護住他。
不管會不會仙術,擅不擅長體術,他們都無法忍受自己什麼都不做,眼睜睜看著同伴奮戰致死!
凱望著前方那些年輕的背影,眼中微光閃動。是啊,就算自己化為灰燼,不是還有這麼多新生的綠苗嗎?
斑見此場景,有些無趣地聳了聳肩:「那邊的,你要逃跑嗎?誓死的八門遁甲這是要重新關上?」
鳴子沒有搭理斑,而是揚手一揮:「大伙,我們上吧!」
「哦!」群情響應,立即行動。鹿丸大聲說:「聽好,大家以原各班的組合配合攻擊!體術為主,忍術為輔!」
四五個小隊迅速散開,最中間自然是鳴子。小櫻跑到鳴子身邊,兩人碰了碰拳,對視一笑。重吾沉默著緊緊跟隨,眼中只有佐助。
左邊隊伍。牙跑在最前面,這種出風頭的機會他當然不會錯過:「雛田,等下記得輔助我!」
一向捧場的雛田卻沒有回應,她皺著眉頭,正努力思索著體術攻擊的八卦掌配合。只能用體術攻擊嗎,那得修正一下這招,還有這招,嗯……
旁邊油女志乃不斷念叨著:「我用的是蟲子,怎麼搞體術,真是強人所難……算了,輔助就輔助吧……」
右邊隊伍,李洛克和天天心無旁騖,眼中只有斑。他們一定要狠狠教訓那個混蛋!
斑無聊地等著他們,突然,原本不屑的臉露出滿意的一笑。
「很好。」
一股紅到發黑的蒸汽瞬間衝散了所有的人。旋風中心是慢慢站起的凱,他頭發豎起,身體發黑,金色的脈絡浮現於體表,如燃燒到極致的煤炭,迸發出最後的光芒。
「流,夜凱。」
斑並非沒有准備,只是他沒有時間准備。這是極為安靜、仿佛發生於剎那的一招,幾乎讓空間扭曲的力量就這麼擊中了斑的前胸,而且是並不炫目、也不花哨,簡簡單單的一腳。
隨即是骨骼碎裂、肌肉崩斷、血液噴出口腔的聲音,以及眾人的驚呼。
斑花了好一會才止住飛出去的身體。他低頭一看,只見自己左半邊身體缺了一大塊,連白骨和內髒都肉眼可見。之前吸收的柱間查克拉開始不斷地修復軀體,傷口處發出嘶嘶的聲音。
真是身心俱暢啊!斑感受著痛楚,放聲大笑:「好小子,真是令人愉快!凱,我記住你了,你的體術,非常厲害!」
凱沒有回答,他躺在地上,紅到發黑的身體暗淡下來,他賴以為豪的雙腳如燒盡的木炭般,慢慢粉碎。
「已經是風中殘燭了嗎?作為讓我盡興的回禮,我會親手送你上路!」斑說著,一枚黑色求道玉直襲凱的身軀!在那道玉即將擊中凱的那刻,一道金色光芒一閃,隨即求道玉狠狠彈了回來,反攻向斑!斑哼了一聲,雙眼一瞪,求道玉便消失了。
「九尾人柱力,又是你啊。」
斑拍拍身上的泥土,慢慢站起,傷口修復得差不多了,他活動了下新長出來的左手,重新握好權杖,朝鳴子一指:「我也算熱身完畢,接下來十分鐘,就讓我更加盡興吧!」
攜手共戰
撲通,撲通。
鳴子緊緊盯著宇智波斑,每一次心髒的跳動聲都直撞耳膜。那個男人看上去非常隨意而不屑,卻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空隙。剛才也已經見識了他的實力,凱老師用生命奏響的五分鐘,也只不過削斷了他的一只骨角。到底要怎麼攻擊?從哪個方向?用哪個招數?
「鳴子。」
聽見身旁佐助輕聲呼喚,鳴子轉過頭來,正對上他那雙篤定而鎮靜的寫輪眼。鳴子感覺到一種無法言表的情緒,那是彼此了解、彼此信任又彼此依靠的默契,她由衷地露出笑容,佐助亦微揚起嘴角。雙方交換了眼神,鳴子心中有數,便點點頭,抬手結印:「我先上了。影分-身之術!」數十個鳴子隨著一陣雲霧出現了,一起衝上去將斑圍成一圈,齊聲大喝道:「仙術、蛙組手!」
只見各個鳴子的身形如蓄勢已久的蛙群一般彈跳過去,雙手成掌,連續不斷的拍向斑。斑輕蔑一笑,轉動著輪回眼,左支右絀,靈活而准確擋下著每一招,嘭嘭嘭的聲音又響又密集,如無數重物墜地。鳴子們一見,反掌屈指,將力量集中在兩指突起的關節上用力叩下:「蛙突!」
斑全身各處同時遭到狠狠一叩,如無數子彈打入牆壁一般的聲音炸起,可他卻露出稍微不耐的神情:「哼,總算讓人有點感覺了,就像是蚊子咬了口。人柱力啊,你的本事就這樣嗎?」
說罷,斑輪回眼一瞪,一股猛烈的斥力以他為中心,將周圍的鳴子們盡數撞飛!鳴子們落地後很快穩定住身形,相互配合著高高舉起一個淡藍色的能量球再次進攻:「仙法-大玉螺旋丸!」
數十個逼近的大玉螺旋丸發出咻咻的聲音,帶起周圍的空氣,斑的頭發因為氣流而凌亂地飛舞,淡紫色的輪回眼掃了眼,略有些欣賞:「嗯,總算有點看頭了。不過也就那樣!」說著,斑抬起手中化出的黑色權杖用力一揮,只見螺旋丸奇怪地搖晃起來,咻咻的聲音越來越小,隨即統統化為一陣陣旋風,飛沙走石,反而將影分-身們一掃而空!
遠處旁觀的聯軍看得目瞪口呆,那個斑就這樣一揮,便把鳴子曾經打倒無數穢土的招數給化解了?他到底有多強!還是說,他真的……是神?
「就算有神,也不會是他那個樣子!」聽見有人心驚膽戰,忙著治療的小櫻抬起頭來,高聲鼓勁:「神是可以帶給人幸福的存在,而那個斑只想毀滅世界!他是魔,是我們要打到的魔!」
「對!」遠處響應的是鳴子堅定的吶喊,她正高高站在一只巨大而凶猛的半透明金色妖狐體內。鳴子旁邊是個同樣高大的紫色查克拉巨人,面容冷峻的佐助正立在其中,他身後則站著重吾。若是仔細觀察,會發現須佐能乎的紫色盔甲上隱隱有著紅中透黑的奇特花紋盤旋著,那是重吾提供的仙術咒印的能量。兩人一金一紫,在月光下又籠罩著一層乳白色的光暈,仿佛神使般高大。
「這樣一來,我也能使用仙術了。」佐助淡淡說著,朝鳴子一瞥,眼神中頗有自得之意。鳴子見此忍不住笑了,點頭說道:「是是,你厲害。不過我先上了哦!」說罷,她抬手使出了下一招:「仙法-尾獸玉!」
金色妖狐張開巨口,一個濃黑的能量球從一點迅速變大,朝宇智波斑撞去。斑緊盯著尾獸玉,左手手掌直迎尾獸玉,眼中燃起期待的戰意。要用多大的能量來抵消這個尾獸玉呢?果然,這才叫戰鬥,真是令人愉快啊!
「哼,別只顧著一個人耍帥!」佐助冷著臉,手掌一揮,紫色巨人舉起一把查克拉之弓,奮力一射,黑色炎箭正中尾獸玉中心,瞬間加快了速度!尾獸玉拖著長長的黑色火苗,仿佛燃燒的隕石般正中對方!
刺目的光線驟然亮起,深夜中如同升起了個小太陽,揚起的蘑菇雲隨著衝擊波遠遠散開。在爆炸的那刻,遠處的聯軍立刻機警地趴下,氣流卷來了泥土燒焦的臭味,他們紛紛閉住呼吸,忍耐著高溫,仿佛置身於烤籠之中,皮膚都炙得滾燙起來。所幸離得較遠,沒有大礙。
戰場中央的鳴子和佐助分別有各自的忍術保護著,毫不受影響,他們緊張地望向爆炸的中心點,仔細尋找著斑的身影。斑可不會被這個組合尾獸玉給消滅,至少希望能給一點傷害吧。
近半裡深的坑中黑煙不斷,隱隱有笑聲自塵埃中響起。隨即越來越大,一道白影咻地衝出,那是狼狽卻大笑不斷的斑,懸停在高空中俯視眾人。
「剛才那個不錯啊,融合了四種力量呢,宇智波、尾獸、漩渦,還有一種我第一次見,那是什麼?居然有人天生具有仙人化的能力,還經過了精密的肉體改造……木葉真不愧是木葉啊!」
斑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重吾,受損的身體發出呲呲的聲音,體內的柱間查克拉再次忠實地修復著他的身體。斑的目光讓重吾不自在地皺起了眉,他想起以前經歷過的無數次實驗,那些痛苦與折磨如毒蛇般纏繞過來,想要毀滅一切的憤怒殺意不受控制地騰然而起……
「重吾,冷靜。」
重吾一下子清醒過來,內心的衝動退去,這才發現自己渾身冷汗,肌肉顫抖,嘴角揚起抑制不住的瘋狂獰笑。前方,佐助正清冷地側頭看他,那眼神讓重吾過激的心跳慢慢平復。
「嗯,我明白。」重吾帶著歉意低聲回應。佐助看了他一會,確定重吾已然恢復,便點點頭,重新專注於對手。重吾默默望著佐助的背影,不由想,同是宇智波,給人感覺卻完全相反呢……
此刻,鳴子正領著影分-身們趁著斑修復身體的時機再次發動著凌厲的攻擊,她完全不顧體內查克拉儲量,每一招都竭盡全力,因為保留實力根本毫無意義。融合了仙術的風刃、大玉螺旋丸、多重惑星螺旋丸密集地砸在斑的身上,藍白色的光芒吞沒了方圓將近一裡的範圍,最中心則是一個金色的光點,正和一個黑色的圓球迅速相撞又離開。鳴子本體正使出蛙仙人教導的體術,一掌接一掌地給予斑痛擊。
斑的黑球為意志所化,堪稱世界上最強悍的防御術,不過自從被卡卡西用空間忍術打出一個洞後,這個術就有了弱點。卡卡西被鳴子的查克拉保護著,堅持待在戰場中央,一直著等待機會。
有空隙!卡卡西雙眼一瞪,眼角泛出鮮血,總算在斑的黑球上扭曲出一個空洞,與此同時,佐助融合了仙術的黑炎之箭一下子射入黑球內。裡面頓時傳來斑憤怒的冷哼。佐助毫不猶豫,緊接又是一箭:「燃燒殆盡吧,你這舊時代的遺物!」
「雕蟲小技!」黑球唰地一聲消失了,露出渾身燃燒著黑色火焰的斑,他右手中正握著那黑炎之箭,冷笑著手一揮,便將黑炎盡數吸收殆盡。「你以為混合了仙術,宇智波家的忍術就能將我怎麼樣嗎!」
「那這個如何!」突然出現在斑身後的鳴子高舉著一個大玉螺旋丸,一下擊中斑的後心,狠狠將他壓向地面!然而墜勢很快就在半空中停止了。
「前後夾擊,配合得不錯嘛!」斑淡定地輕笑,眼睛一斜,一股看不見的力量突然爆出,狠狠擊飛了猝不及防的鳴子!
『九喇嘛!』
『了解!』
電光石火中,鳴子背後的金色查克拉迅速伸長,末端的爪子一把抓住伸過來的紫色手臂,堪堪止住了飛離之勢。鳴子沿著收回的爪子跳回佐助身邊,兩人對視一眼,會意點頭,隨即一左一右伸出手。他們決定齊上絕招,互相融合,用最強的合體技將斑打倒!
重吾見此,馬上將手按在佐助肩膀上:「佐助,我把體內所有的咒印力量都給你!」咒印的黑色花紋滿布重吾的全身,源源不斷的能量開始湧入佐助體內。佐助沒有說話,僅是微微點頭,無聲會意。
『鳴子,你撐住,老夫也要馬力全開了!』九尾啪地合掌,紅色的獸瞳露出熊熊的鬥志。『給那個斑一點顏色看看!』
「好!」鳴子高聲應著,和佐助共同托起一個能量球,四色查克拉相互纏繞越來越大,越來越亮,最後合為耀眼的白光!
再大一些、再厲害一些吧!戰場上的人都緊盯著那個術,由衷期待著。如響應著期待般,能量球越發光亮,如一輪新生的太陽,讓所有人的眼睛熠熠生輝。
斑眼中同樣燃起異樣的光芒,那是彙聚了興奮、意外、激動與瘋狂的火焰。他的身體微微顫抖,權杖上的圓環也輕輕相撞,發出叮叮的聲音。不過斑暫時什麼都沒做,甚至沒有防御或者進攻,只是靜靜地懸浮在半空,等待著對面術的完成。他體內那股塵封了幾十年、只有在和柱間戰鬥時才能感受到的逼近生死的快意,一點點在對手們的魄力下蘇醒,斑仿佛回到了第一次看見柱間使出千手觀音之術的時候,緊張、激動,又期待。
「來吧!」斑高呼起來,朝對面兩個眼神如月光般明亮、手中仿佛托起了太陽的少年少女揚起手。
「讓我在重造這個腐朽世界之前,稍微感受一下她最後的零落之美!我會用最高規格的待遇將你們葬送,你們的反抗將成為新世界的曙光!」
回應他的,是迎面而來的光球。
「仙術-光輪疾風!」
有一個瞬間,時空仿佛失去了界限,連天地都微微震動。似乎經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遠,聯軍們才從頭昏眼花的狀態中稍微清醒了些,然而待他們看清眼前景像,又以為自己尚在眩暈中。
月光下,整整方圓一裡的土地都凹陷下去,形成一個邊緣光滑的圓坑,其中是尚未散盡的冉冉煙霧,在月光的照射下悠閑地扭動著。
「鳴子!佐助!」小櫻撐著尚未恢復的身體,率先站起來跑向那邊,焦急地環顧,不斷呼喊著。她首先找到的是暈倒的卡卡西,他正側躺在圓坑外面一方岩石後面,身上殘余的金色查克拉在盡了最後一絲保護之後如燃盡的燭火般湮滅。小櫻半扶起卡卡西,快速檢查一遍,稍微安下心來,便再次呼喊起鳴子的名字,她從未像此刻那般期待著那個爽朗的聲音響起。
然而回應她的,是斑。
「真是精彩。」斑從煙霧中走出,他看上去非常狼狽,臉上卻笑著,手中還提著什麼。
小櫻的雙眸絕望地睜大了,她衝上去一把接住被斑扔過來的那具身體,啞聲喚道:「鳴子,鳴子!」
沒有回應。雖然熱著,卻沒了心跳聲。
明明沒有傷口,為什麼!小櫻用力按著手下人的胸腔,眼淚一串串灑下,止都止不住。「為什麼!為什麼啊!」
「她體內的九尾已經被我吸了出來,最後的准備工作,終於結束了。剛才的確是一場精彩的戰鬥,不過,到此為止了。」
斑正說著,突然抬起手,頭也不回地抓住身後刺過來的草雉劍,不慌不忙地轉過身來。他平靜地看著眼前動彈不得、震驚而又極度哀傷的少年,悠悠地說:「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
佐助沒有回答。他眼中只映照出那位躺在地上的少女的身姿,正不斷晃著、晃著,泛出水狀的亮光,很快溢滿了眼眶,卻沒有落下,而是生生憋了回去,逐漸冷凝成再也無法照透的黑暗。
「你很痛苦呢。」斑看著眼前的少年,仿佛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人一般,露出懷念而悵然的表情。「我會讓你解脫的。」
斑反手一刺,草雉劍毫不猶豫地穿過了少年的胸膛,禁錮隨即也解開了。佐助無力地摔倒在地,眼睛依舊朝著那位少女的方向,他如干渴的魚兒一般張開嘴,發出艱難的喘息聲。
「鳴、子……」
你怎麼能死,你怎麼可以死,快起來啊!
佐助想這麼說,卻什麼都說不出,眼前也開始發花,越來越模糊,幻化成曾經經歷的一切。
嚴厲卻慈祥的父母,溫柔的哥哥,那夜的血腥與亡族的痛苦……追逐力量,忍耐和復仇,一族和一村的真相,鼬所背負的一切……
我怎麼能死!我死了,誰來為哥哥昭雪,誰來繼承哥哥的意志!
以及……
冰冷而殘酷的黑暗籠罩下來,不甘的少年在失去意識的最後,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出一抹溫暖而令人眷戀的金色。
也罷,倘若與你一起,黃泉之路也不會無趣了。
六道仙人
晦暗不明的空間中,仿佛有什麼聲音,從極遙遠處傳來,空靈而飄逸。
醒醒。
蘇醒吧,宇智波之子。
起來面對汝之命運!
佐助一下子睜開眼睛,舉目是無邊無際的黑暗,隱隱透著微光。身體很輕,背後是水流般的溫柔而涼爽的觸覺。
這是……?佐助回了回神,立刻想起了一切。草雉劍的冰冷觸覺仿佛還殘留在胸中,他不由得抬起手,按上自己的胸膛。並沒有傷口。
佐助慢慢坐起來,發現自己漂在一片無盡水域之中,平靜的水面因為他的動作而蕩起漣漪,層層擴散到遠處未知的幽暗之中。明明沒有使用查克拉,卻還能漂浮起來……感覺真奇怪。
佐助試著凝聚體內的查克拉,不由大吃一驚,他雖然能感覺到力量,卻完全無法發揮,近在眼前,卻遙不可及。
「醒來便如此,汝甚尚武力也。」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佐助一跳,他警覺地站起,皺眉看向動靜之處。不遠處有一個發須皆白的嚴肅老人盤坐在半空中,白袍上有六個成對的紅色勾玉,背後橫著一根黑色權杖。這位老人頭上長了兩個犄角,睿智的淡紫色雙眼正威嚴地盯著佐助。
那雙眼睛是輪回眼!這家伙,莫非是斑?不對,氣息不一樣,這個比斑強太多,簡直可以說是深不可測!佐助的警惕心越發強烈,不動聲色地問:「你是誰?」
「吾名羽衣,乃建立安寧秩序之人。吾知汝之處境,亦將示汝大道明義。汝今處精神世界,吾亦無可奈何,只待世外之人援助於汝……」白衣老人的語調四平八穩又充滿威嚴,中氣十足,深入人心,透出一種曾經萬人之上的霸氣。
少年默默聽了一會,毫無動容地打斷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
「……」
沉默下來的白衣老人和沉默且面無表情的佐助靜靜地對視了一會,最終白衣老人選擇退步:「好嘛,隔壁那瓜娃子也說不曉得老子在擺啥子龍門陣,那老子換成勒個,得行不?」
「……」
「……」
再次沉默下來的白衣老人和依舊沉默且面無表情的佐助又靜靜地對視了一會。最後依舊是白衣老人聳了聳肩,嚴肅地開口了:「你這家伙,怎麼這麼沒情趣啦!好嘛,不開玩笑了,我就用剛才從那丫頭那裡學會的說話方式吧!反正你應該也挺熟悉,畢竟她是你一起長大的同伴呢!」
那一刻,佐助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聽,思維甚至出現短暫的空白。這老家伙的意思難道是……!佐助暫時忽略眼前這種語氣和形像嚴重不服所帶來的怪異感,追問道:「怎麼回事?她是誰!她怎麼樣了!」
對面的白衣老人依舊端著那副嚴肅而莊重的表情,用威嚴而低沉的聲音說道:「哈哈哈,你自己明明知道答案的!現在先不管那邊啦!放心,你擔心的那個人和你現在的狀況一樣哦!」
佐助微微松口氣,同時表情有些扭曲,畢竟從一個白胡子老頭身上看出某人的身影並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他眼神中明顯閃過一絲拒絕和不耐:「你到底是誰?」
六道仙人威嚴地說:「都說了我叫羽衣,是忍宗的開山始祖哦,你可以叫我六道仙人!當年我開創忍宗可不是為了如今這種戰爭的場面啊!所以現在有件事情要托付給你啦!」
陽光而少女的語氣配上完全相反的聲音與形像……佐助的表情越發扭曲,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惡心死了,你能不能換種說話方式?」
「居然說惡心!為什麼啊,我覺得這樣挺不錯呢……喂,等等,你要去哪啊!」
大步走遠的佐助頭也不回,冷冷地說:「你要是不打算好好交流,那就別說話。」
六道仙人語調立刻一變:「哼,給我回來,小子!你以為你又能去哪兒?我和你這種小毛孩不一樣,已經是度過千年歲月的老人了,歷代都有各自的語言方式,剛才我是在做調整,好讓你這種家伙也能聽懂。」
佐助停下腳步,回頭打量了六道仙人一眼。這種說話方式莫名有種熟悉感,不過倒勉強能接受,於是他轉過身來站定,揚了揚下巴:「繼續。」
六道仙人拿起權杖在水面上輕輕一劃,說道:「哼,自己看腳下。」
佐助低下頭,只見那水波蕩漾之處,浮出一個身穿古衣器宇不凡的黑發男人的身影,他雙眸赤紅,赫然是萬花筒寫輪眼。
「你是我兒子『因陀羅』的轉世。」
佐助掃了眼,興致缺缺地抬起頭:「所以?」
六道仙人依舊用那種略欠揍的語氣威嚴地說道:「哼,年輕人應該有點好奇心!你也別急著想從這裡出去,反正還有時間,現在就老實聽我說!我的母親是大筒木輝夜姬,當年她從遙遠的地方來到這裡,是為了取神樹的果實。」
「戰場上那棵樹?」
「算你聰明。輝夜姬吃掉果實後,得到強大的力量,平定了這片土地,並被你們的祖先稱之為『卯之女神』,對她崇敬又恐懼。之後,輝夜有了兩個孩子,其中一個就是我。我們兄弟兩人為了彌補母親留下的罪孽,與為了奪回果實而化身十尾的神樹戰鬥,並將其封印在自己體內。之後我也有了兩個孩子,哥哥叫因陀羅,弟弟叫阿修羅。哥哥比弟弟優秀,天生就有優秀的瞳力,被稱為天才,無論做什麼都能憑一個人的力量完成,結果他認為自己是特殊的,只要有了力量,什麼都可以得到!」
說到這裡,六道仙人略略停下來,看了佐助一眼,對面的少年沒什麼表情,只是問道:「那弟弟呢?」
「相對平凡的弟弟為了得到和哥哥一樣的力量,不得不依靠他人協力,同時經過自己艱苦的修煉,最終能和哥哥對等!阿修羅由此領悟到協力的力量,明白了什麼是體諒和愛。我受他啟發,將體內的十尾分散成各個尾獸,並分別取了名字。我認為阿修羅可以勝任忍宗接班人,就把位子傳給他,沒想到因陀羅非常抗拒而且不服氣,兩人之間爆發了無數次紛爭,直到死亡也沒有和解……」說到這裡,六道仙人萬年不變般的表情透出一種悵然,「即使肉體消亡,兩人創造出的查克拉也不會消失,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轉生,歷代的轉生者也因為宿緣從未停止過鬥爭。如今,哥哥因陀羅的查克拉,就附在了你的身上。至於弟弟,不用我說你也該知道了吧!」
佐助臉上再次浮出一絲別扭,欲言又止,掙扎了會,終於問道:「轉生者……也會是女性?以前有過這種情況嗎?」
六道仙人頓了頓,威嚴的語氣中透出些許異樣:「沒有,歷代都是男性,這是第一次出現女性轉生者。自從我看見你們出生,就一直有種隱隱的奇妙預感……看來,這種兄弟相爭的局面或許真的能迎來真正的終結,以及……誕生出某種……新的和諧關系……」
「……」
「……」
兩人不約而同垂下視線,陷入一種尷尬而微妙的沉默氛圍之中。過了一會,佐助輕輕咳了一聲,率先打破僵局:「所以,你想讓我做什麼?」
六道仙人恢復了嚴厲而威嚴的表情,回答道:「上一代轉生者是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斑因為對力量的過度追求,將柱間細胞融入體內,導致因陀羅和阿修羅的力量融為一體,他因此打開了輪回眼,甚至引出了六道的力量……看來當年我留下的石板根本沒起到作用呢。如今我想要你做的就是阻止斑。無限月讀下的人只會成為神樹的養分,那種幻夢終究會變成永遠無法覺醒的死亡,你們的世界會因此毀滅!」
「行。」佐助語氣非常堅定。「我會阻止他,我不會讓這個世界結束!」
「那麼在這之後,你會怎麼做?」六道仙人眼神變得犀利,沉聲問道:「我想知道你真實的想法!」
「革命!」佐助毫不猶豫,毋庸置疑的黑色眸子直視著對方。
六道仙人揚了揚眉毛,重新端詳著這個十六歲的少年,心知他沒有撒謊,便問:「如何革命?」
「首先是處罰五影。」佐助表情鎮定自若,仿佛絲毫不覺得他說出了什麼駭人聽聞的事情,沉著地說:「這場戰爭就是因為歷代火影的長期失職而導致的!接著,由我來當火影,並對現存忍者制度進行大革命!」說罷,他略帶挑釁地望向六道仙人。
「這樣?哼,倒也可以試試看。」六道仙人只是微微一笑,示意佐助抬起他慣常用的左手:「好,現在我將轉生者的力量傳給你!」
力量。佐助再一次感受到了他最信賴的東西,唇邊不由露出微笑。力量流入的同時,無數知識也湧入腦海,那是六道仙人教給他的陰陽遁術。
「鼬的死,讓我終於有了已經孤身一人的感覺了。」
佐助突然開口訴說道。得到力量的安全感讓他稍微放下心防,更何況,六道仙人並未對他的選擇做任何的評價,這讓佐助不由得信任起眼前這位看上去威嚴肅穆,實質睿智慈祥的老人。
「但是,還有鳴子……我非得親手除掉她不可。我的『火影』是要斬斷一切羈絆,達到孤身一人,才算完成。」
佐助繼續說著,眼前閃過鳴子倒下時的場景,瞳孔微微顫抖:「她絕對不能被別人殺了,她只能被我殺死,只能是由我來結束我們的關系!否則,這份羈絆永遠不會消失……」
佐助臉上透出一股冰冷又熱烈的執著,聲音暗啞下來,幾乎變成一種咬牙切齒:「畢竟……她在我心中……一直都是最可恨的人!」
「可恨?可是鳴子和我說,她把你當做最要好的朋友。」六道仙人頗為詫異和遺憾,不管怎麼說,他還是不希望這一代轉生者又打個你死我活。
「哈!」佐助猛然笑了一聲,壓抑的聲音中滿滿快要溢出的情緒:「這就是我最討厭她的原因!嘴裡說著追趕我,其實自顧自地去修煉,早就遠遠把我甩在身後;嘴裡說著把我當成最好的朋友,卻四處游歷、廣交朋友,我看人人都是她『最好的朋友』!」
六道仙人望著對面情緒激烈而又拼命保持冷靜的少年,心中微微嘆息。是嗎,原來哪怕轉變了性別,也只會產生新的矛盾呢。這就是宿緣的力量,將二人緊緊綁在一起,生死相依。
「我明白了。以後的事情,就交給你和鳴子了。你們想要什麼未來,你們自己決定。」
是啊,矛盾又如何,和諧也是矛盾的一種穩定形式啊。就看這一代的兩人能做到什麼地步吧,畢竟,變量已經產生,他只用靜靜看著新的關系會給世界帶來的變化。
「行了,你可以走了。」
佐助環顧著這片四面八方都無邊無際的水域空間,問:「從哪邊走?」
六道仙人嚴厲的臉上浮出微笑:「都說了,你們想要什麼未來,你們自己決定。」
佐助輕輕哼了一聲,轉身便朝一個認定的方向走去,筆直的身姿越來越小,只留下一連串互相碰撞的環形漣漪,一圈圈蕩開來,傳遞到那彌漫著濃霧的幽暗遠方。
重生的未知正在等著他們。
新的九尾
希望已經死去。
小櫻的哭聲仿佛是宣告死刑的槍聲。上一刻鐘還滿懷光亮的眼睛,如今一個個暗淡下來,如被烏雲緩緩遮蔽的夜空,戰場上只剩下一片呆若木雞的死寂。
斑見此諷刺地抽了抽嘴角,果然是烏合之眾。只要中樞斷了,所有的機體就全部停止運作,這就是忍者,只會聽從命令的工具。
「看來堅持不到十五分鐘了呢,是我高看了你們。」
冷淡而輕蔑的話語如針一般刺入在場所有人的心。不少人拳頭瞬間握緊,又緩緩松開。是啊,他們就是如此無力,如此依賴著那些「強大」的人。
斑看著這些人的表情和動作,眼中諷刺更甚。算了,多說無益。斑抬起手,准備施術:「放心,在我即將賜予你們的美夢中,你們每個人都可以當上英雄,想打敗誰都行,哪怕是我……」
「用不著什麼美夢!」
突然響徹全場的怒喝,聲音還帶著少年剛成熟的青澀和長期戰鬥的疲憊,但是那麼有力,那麼清爽,仿佛一陣風,慢慢刮走擋住月亮的烏雲,映出站在高處的那個少年的身姿。紅色頭發在月光下泛著熱烈的光,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我愛羅的目光掃過遠處躺在地上的那位少女,悲傷浮動,他深吸了口氣,閉上眼睛,仿佛將某種情緒深深壓入心底。隨即他睜開眼睛,怒視著斑:「現在就由我們五影,帶著所有的忍者,阻止你!」
是風影!風影大人趕到這邊了!還有其他影們!都來了!群情頓時沸騰起來。
隨即出現在我愛羅身邊的便是其他四影,他們面容疲倦,尤其是綱手,畢竟她消耗了太多能量在治療上。綱手喘著氣,大聲說道:「還沒到最後關頭呢,大家不要氣餒!」
被我愛羅扶著的土影也吼起來:「就是,我這把老骨頭都還散不了,咳咳,你們這些年輕人給點力啊!」
雷影哼了一聲,一拳擊碎了旁邊的岩石,表明了態度。水影嫵媚地一笑,撩了撩發絲,說道:「我們女人都到前線了,你們男人也別窩囊廢啊!」
不少聯軍喝起彩來,灰暗的臉上因為首領的話語而再度有了表情,他們看著身邊的同伴,交換著視線,一個個再次拿起了武器。
對於五影的出現,斑不以為意地笑了笑,說道:「我不喜歡和手下敗將糾纏,早知道剛才就不把你們打個半死,而是連你們這點勁頭一起砍去!」
「斑,別忘了還有我!」一個短小精悍的身體如猿猴般跳到五影身旁,那是三代目火影,他蒼老的臉上無絲毫疲態:「我這個穢土的老家伙也來了!各位,漩渦鳴子已經交給四代火影和治療隊了,她一定會沒事的,大家堅持住!我們現在已經毫無退路,能做的就是拼盡全力反抗!就算是死,我們也要死得輝煌,死得有價值,而不是被當成垃圾和蟲子!輸了又如何?放棄才是恥辱!」
「哦——!」
響徹戰場的吶喊聲蕩去最後一絲頹勢,最後幾千人如黑壓壓的潮水般湧向戰場中心的斑,氣勢驚人。
斑見此略收去輕蔑之色,眼中閃過某種情緒。當年建起木葉,他和柱間何曾不是這樣教導後人的?如今這股精神倒對向自己了。
「是啊,忍者,就是敢於忍耐之人。你們干的不錯。既然不想接受幻術,那就迎面死亡吧!」
折斷的兵器,中斷的喘息聲,骨骼粉碎,肌肉撕裂,血液和熱氣彌漫開來。斑沒有使用大範圍攻擊招式,而是認真地奪去一個個對手的生命。再次用權杖刺穿一個上忍的胸膛時,斑環視周圍奮不顧身的忍者們,微微笑了笑。
「來吧。我會給你們相應的死亡待遇,作為一種賞賜。」
此時,在離戰場中心稍遠的地方,四代火影水門將放在鳴子身上的手移開,隨即身體一晃,再也支撐不住半跪下來,體表的穢土撲撲落下。
「鳴子,爸爸把所有的力量都給你,你一定要醒過來啊!」
回答他的是依舊閉合的雙眼。少女平靜的面容如睡著一般,仿佛外界如何都與她無關。
某個世界中。
無盡的水域蕩起急切的漣漪。
「六道爺爺,快點想辦法讓我回去嘛!」金發少女眨巴著眼睛,都要哭了,「外面的同伴都在等著我!」
「別急啊。」六道仙人慢悠悠地說,「心急可吃不了熱豆腐。」
「可我不想吃熱豆腐啊!」鳴子莫名其妙,「我只想趕緊出去!」
六道仙人高深莫測地安撫著眼前的少女:「欲速則不達。時機未到,不可強求。」
「六道爺爺,拜托你不要老是講一些讓我聽不懂的話!」
鳴子正著急呢,身後突然水波蕩漾,異世界的能量嘩啦啦湧出,逐漸形成一只巨大的紅色狐狸形像。這不是九尾嗎!鳴子驚喜地叫了起來:「九喇嘛!」
那狐狸沒有回答,只是定睛看了六道仙人一眼,怔了怔,突然咧嘴笑了,低沉的聲音充滿喜悅:「六道!居然是你這老家伙,還真的見到你了!總算是見到你了!真讓我好等!」
看著這樣的九尾,鳴子眨了眨眼睛,心中疑惑頓生。這個九尾給人感覺怪怪的,查克拉給人的感覺也和以前不太一樣……
六道仙人抬頭望著九尾,嚴肅方正的臉上浮出淡淡笑意:「你長大了呢,不是小狐狸了。」
「哼,我當然不是小狐狸,你死後幾十年我就成熟了!」九尾得意洋洋說著,不自覺地舞起了尾巴,下巴也揚了起來。
「謔謔……」六道仙人難得笑了,又問道:「這些年,你們九個處得好嗎?我記得你和守鶴老是打架呢。」
九尾抱怨道:「是守鶴那家伙先挑釁的!我一直都讓著他,可是他總是挑戰我的底線!」
「謔謔,看來還是老樣子啊。」
「哪裡!我比他成熟多了,而且比他厲害多了!」
鳴子聽著九尾和六道仙人的對話,一種淡淡的疏離感油然而生。這樣陌生的九尾,讓她覺得疑惑,更多的是孤獨。她終於忍不住插嘴:「九喇嘛,你……你真的是九喇嘛嗎?」
九尾的話一下子打斷,他頓了頓,復雜地看了鳴子一眼。鳴子正抬著頭望著他,臉上滿是讓人心疼又無奈的表情。九尾嘆了口氣,開口道:「老夫是九喇嘛,不過……不是你熟悉的那個,和你在一起十六年的九喇嘛。」
如迎頭痛擊般,鳴子覺得耳朵嗡嗡響,勉強問道:「什麼……意思……?」
「當年水門封印老夫時,將老夫體內的查克拉分為陰陽兩類,將陽性封印在你體內,陰性於他體內。現在陽性的那邊被斑抽走,水門為了救你,就把老夫傳入你體內了。」
字字句句如刀一般割著鳴子的心。九尾他……不在了嗎?這樣想著,鳴子的淚水一下子湧出,她立刻抬手擦去,卻怎麼也擦不干:「嗚……是我的錯……都怪我太弱……太不謹慎……嗚嗚嗚……為什麼……嗚嗚……」
看著鳴子的淚水,六道仙人沉默了會,悠悠嘆氣:「小丫頭,你對尾獸還真的挺有感情呢。我所期待的那種關系……原來真的能在人和尾獸之間產生……」
鳴子沉浸在悲傷中,正哭得傷心,突然覺得周身一暖,有種隱隱熟悉的溫度。她詫異地抬頭,只見自己被一條毛茸茸的紅色尾巴輕輕裹了起來。身旁九尾沒有看她,只是盯著前方,慢慢地說:「雖然老夫沒有親身和你一起,但這十六年的記憶和情緒我是同步感受的。實在要說和陽性那邊的不同,就是老夫沒有借過你力量罷了,其他……是一樣的。所以,別……別哭了。」
好溫暖。鳴子不知不覺好受了些,她撫摸著這條紅尾巴,哽咽地說:「嗯,我知道了,謝謝你……」
感受到她的撫摸,九尾僵了僵,嘴角不由微微揚起,繼續說道:「在那邊被抽出來的時候,他有句話沒來得及和你說……」
說著九尾低下頭,那雙暗紅色的獸瞳十分認真而專注地盯著鳴子,鄭重說道:「『抱歉,以後不能和你一起戰鬥了。不過,老夫相信你就算一個人,也能堅強地走下去,鳴子,你可是老夫見過的最了不起的人柱力!不管在哪裡,老夫都會一直看著你!』」
鳴子的心一下子跳快,一種溫暖而熱烈的情感從裡向外迸發出來,她想說些什麼,卻說不出,只是傻傻地笑著,淚水也再一次湧出。
「好了,小丫頭,別又哭又笑的,既然九喇嘛能來這裡,說明你也可以回去了。」看著這樣的鳴子,六道仙人威嚴的聲音中透出溫和。「外面不是還有很多人在等著你嗎?」
鳴子臉上浮出微笑,她擦干淚水,點點頭:「嗯!」
六道仙人又說:「最後,我問你一個問題。你把斑的事情解決之後,打算怎麼做?」
鳴子想了想,說道:「現在我也不太清楚,而且這種事靠我一個人也解決不了。我在想,如果有什麼辦法讓所有人聯合起來,發揮自己最大的優點就好了。光靠查克拉,是沒辦法讓世界幸福的,只會誕生像輝夜和斑這樣仗著力量為所欲為的人……」
六道仙人點點頭,沒有評價,只是說道:「抬起你的慣用手,我把阿修羅的能量傳給你。」
鳴子便抬起右手,在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的同時,也聽六道仙人再次問道:「你心裡應該清楚吧,佐助也獲得了如此力量。如果他站在你的對立面,你將如何?」
佐助……鳴子腦海中閃過那張俊秀而陰郁的臉,心中有些泛酸和苦澀。
「將如何啊……佐助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他的目的是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就算站在我的對立面也沒關系。因為如果他贏了,說明他的道路是正確的。如果他還是想復仇……」鳴子語氣淡淡,澄淨的蔚藍眼眸中波瀾不驚。不過,那正是深入骨髓的覺悟。
「我會奉陪到底。」
六道仙人依舊不予置評,蒼老的眼睛中浮出一絲悲憫:「你不惜死嗎?」
鳴子搖搖頭,曾經經歷的那無數次死亡場面浮現在眼前:「不,我怕死!死了,就再也無法做出改變了。」
六道仙人仿佛放下心來一般垂下手,說道:「好了,力量都給你了,走吧,未來的道路在你們手中,自己去選擇吧!」
鳴子用力點點頭,然後帶著九尾轉身就走。九尾回首望著六道仙人的身影,頗有些不舍,但最後依舊咬咬牙,跟著鳴子走了。
鳴子沒有回頭,也沒有問六道仙人該往何方,只是自己選了一條路,大步前進,踏出一圈圈有序的漣漪。
不管前方是什麼,她都不會畏懼,不會退縮。因為,她是漩渦鳴子。
無限月讀
「你醒了?」
那片異世界的邊緣逐漸被耀眼而不刺目的光亮吞沒,佐助睜開眼睛,熟悉的月亮盡收眼底。啊,他果然是活著的。
佐助坐起身子,意識到旁邊有個人正守著他,不過這並沒有引起他多少興致。畢竟讓佐助在意的事情還有很多,他舉頭朝戰場上望去。
哼,相當熱鬧的樣子呢,看來斑還沒輸。至於那家伙……啊,找到了,哼,還是老樣子,過分活躍!
「……你還是一如既往那麼看不起人,真是討厭的性格。」
那聲音又響了起來,腔調中帶著隱隱的蛇類嘶嘶聲和笑意:「你的小命可是我救的,好歹感謝一下吧!」
佐助這才回過頭認真看了那人一眼,居然是兜,他的氣息和之前完全不同,那股失控的瘋狂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仿佛大夢初醒一般的平和與淡然。
佐助打量著對方,有些佩服:「沒想到你能從鼬的術裡掙脫出來呢。」
兜淡淡笑道:「是啊,我終於明白了自己到底是什麼,想要做什麼,所以從鼬的幻術中解脫了,說起來,我必須感謝你的大哥。既然你是他唯一的弟弟,我當然會救你。剛才我把自己體內的柱間細胞分給了你,修補了你的傷口,這樣一來,我和鼬之間的恩怨就兩清了!」
兜這家伙,確實完全不同了,這就是鼬的力量嗎……佐助心中感慨,總算坦率了一次:「嗯,多謝你了。」
對於這聲簡單的謝意,兜聳聳肩,臉上浮出「算了」的表情,笑道:「那麼,再會了。小心點,我可不會救你第二次。另外,好好使用我送給你的禮物。」
禮物?佐助皺起眉,不過略一思索便擱置一邊。現在最重要的是,解決戰場中間的斑!
同他奔向相同方向的是個金色的身影,兩人遙遙相望,不由得一笑,然後同時加快了速度!
斑突然停下了動作,臉上浮現出一絲興奮的笑意,再也懶得管那些前赴後繼的聯軍,抽身而起,朝那邊飛去:「有趣!居然能起死回生!真是有趣!」
迎接他的是並肩站在一起的鳴子和佐助,他們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堅定,但是,也些不一樣了。
那是必勝的意志,不再動搖的必勝意志。
被這樣兩道強有力的目光注視著,連斑都微微產生「也許會不那麼順利」的感覺。更何況,斑注意到,鳴子左右手各握著根他非常熟悉的陰遁之黑棒。那是鳴子醒來後從初代等人身上隨手拔下的,曾經讓眾人畏懼的黑棒輕輕松松握在鳴子的手中,仿佛毫無影響。
注意到斑的視線,鳴子笑了笑,抬起手中黑棒,說道:「這個啊,挺稱手的,我就拿來用啦,你可別心疼!」
「哼,胡言亂語!」斑很不爽,十分不爽,「別以為稍微變強了一點就怎麼樣了,你們休想打倒我,而且這次我不會讓了!」
話語剛落,斑手一合,隨後壓向二人,只見自他掌心中劈劈啪啪爆出炫目的閃電,密密麻麻交織為網,迅速罩向二人!
閃電?!鳴子來不及多想,右手一使勁,黑棒呼啦啦地飛入閃電陣中心。本為高能量濃縮的陰遁黑棒立刻吸引了陽性閃電,所有閃電瞬間拐彎,盡數彙集在黑棒上,陰陽交彙不斷碰撞彼此作用著,最後轟然爆炸!借著那暫時讓人睜不開眼的閃光,鳴子一個瞬身閃到斑身後,高高舉起另一根黑棒,用力一砸!只聽砰地一聲,這千鈞之力居然砸在一個透明的「東西」上,根本沒傷到斑一點!
「鳴子!那是斑的術法!我能看見幾個影子,正到處亂竄——小心!」佐助話語剛落,只見鳴子頭也不扭,反手就將什麼刺了個透穿,只見不遠處的斑口中頓時溢出鮮血,眼神變得猙獰:「臭丫頭——!」
「放心吧,我雖然看不見,但是能感覺到,背後涼涼的有什麼。」鳴子利索地抽出黑棒,一個翻身跳回佐助身邊,笑道:「佐助你能看見那『東西』?挺厲害啊!」
「小意思而已。這就是所謂的『禮物』啊,挺有趣。」佐助放下遮住左眼的手,只見他的寫輪眼花紋又變了,是一種帶著勾玉的同心圓。
「輪回眼!」鳴子一眼看見,又是驚訝,又是佩服,「你的眼睛又進化了!」
「哼,別以為只有你一個人能進步!六道仙人教給你的術,能用吧!」
「那當然!」
聽著鳴子信心滿滿的聲音,佐助輕輕一笑,兩人同時伸出手。
「仙法—陰陽遁螺旋丸!」
「六道千鳥!鳴子,『他』來了!三點直線攻擊!」
「好!」
隨著雙方的吶喊,藍中帶黑的螺旋丸和黑白交織的千鳥尖叫著同時集中一點,頓時一個透明的痙攣著的身影出現了,遠處的斑雙目暴瞪,再次吐出鮮血。
可惡,兩個小兔崽子,連這招都給破了,嘖!
斑暗暗咒罵著,突然朝高空飛去:「那好,我就不拖拖拉拉了,也干脆些!」
佐助和鳴子聞訊忙抬頭望去,只見斑飛得極高,映在月亮中幾乎成為一個小點,鳴子正欲追上,被皺著眉的佐助一把拉住:「稍等等,你飛不了那麼高,看我的!」隨即他眼一張,紫色的須佐能乎籠罩了兩人,隨即這巨人拱起身子,沉重地扇了扇背後浮出的羽翼,騰空而起!
鳴子目瞪口呆看著:「你居然能讓這玩意飛……」
「哼,什麼『這玩意』,這是我的術,只有宇智波家的寫輪眼才能完成!」佐助不留痕跡地瞥了身旁的鳴子一眼,見她一臉羨慕,心中大為滿意,只是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站穩,要追上去了!」
斑抬頭沐浴著清涼的月光,深深吸了口氣,然後抬起手用力掰斷頭上的骨角,露出額頭。仿佛有魔力一般,那接觸到月光的額心逐漸裂開了一條縫,隨即露出一只淡紫色的輪回眼,毫無情愫地盯著月亮。
斑靜靜地閉了閉眼,往事在腦海中呼嘯而過。
含辛茹苦這麼多年,就等著這一刻了。雖然和他們戰鬥很肆意,但是那兩個人進步太快……而且比起戰鬥的樂趣,還是世人的幸福更為重要!
大丈夫能屈能伸,當年窩在地下幾十年能忍,現在就忍不了了?
斑拋去心中最後一絲留戀,睜開了眼睛,淡淡看著下方追來的須佐能乎一眼。
「挺能干的。不過,我不會讓你們再打擾我了。隕石雨!」
數顆小型隕石從界外吸引過來,帶著巨大的能量砸向二人。須佐能乎拔出一把紫色的查克拉寶劍,揚手劈開迎面而來的隕石,繼續往上衝!然而他們的攻勢終究被阻礙了些,只能看著斑露出一個心滿意足的笑容,如在向一種至高存在表示無上敬意般微微躬身,虔誠地合上雙手。
「無限月讀,普照世界!」
那一刻,天地仿佛顫抖了一下,月亮變得通紅,隨即浮出一個個同心圓。
那是天地間的輪回眼,冷冰冰地俯視著逃不出輪回的眾生,露出詭異的笑容。
聯軍們抬著頭呆呆看著,臉上露出如痴如醉的表情,武器紛紛從手中脫落。躲在密室中大牌的大名們手中的紙牌劈劈啪啪落下,吃著夜宵的年輕人垂下干杯的手,坐在牆頭的貓輕盈地摔下……盡數陷入美夢。
「沒有人能夠逃脫。與萬物合一,與天地共命吧!」
斑的聲音如同詠嘆,他再次合掌,大地震動起來,無數巨木破土而出,它們的枝條伸出無數觸須,慢慢地纏上每一個人。人類也好,動物也好,所有生靈統統被緊緊地包裹起來,如白色的果實一樣掛著樹枝上,密密麻麻。
「多麼寧靜而和諧的世界啊……」斑滿意地看著腳下的一切,感慨道:「不再有紛爭,不再有矛盾,不再有痛苦,只有歡樂和滿足。」
是的,如死一般寧靜的睡著的世界。月亮逐漸恢復原狀,潔白的光芒再次籠罩大地,然而已無人欣賞。不對,不對,也許在某些人的夢中,還有美麗的月亮吧。
完美卻虛幻的月亮。
等等,還有一點不協調……在月色下,那抹紫色始終沒有褪去。
「佐助,現在能出去嗎?」
融入了六道力量的須佐能乎擋下了無限月讀,遮擋了一切外部光線的內部原本會黑不見五指,所幸有鳴子,她的金色查克拉泛出溫暖的光芒,照亮她焦急的臉。
佐助搖了搖頭:「還要等一等,也快了,馬上幻術就結束了。」
「外面……變成什麼樣子了?」鳴子無意識地抓緊佐助的手,甚至讓對方感到一絲痛楚,不過佐助沒有甩開,同樣握緊。他的眼睛能看透須佐,外面的一切盡收眼底。聽見鳴子這麼問,佐助微微垂下眼簾,沉聲說道:「所有人都陷入幻夢,被包在神樹中,體內的能量在一點點流入神樹中。」
鳴子心中一痛,問道:「你的眼睛能解開那個幻術嗎?」
「姑且試試吧,不過我只有一只輪回眼,可能效用不及……不過,你看。」佐助拉起鳴子的右手,打開手掌,露出手心中的一個太陽花紋。
「啊,這是六道爺爺給我的!」鳴子低頭看著,旁邊佐助也攤開自己的左手,手心中的月亮花紋和鳴子正好一對。
「或許,我們兩個合力,能夠打敗斑,將幻術解除!」
淡淡的光芒中,鳴子看著對方的雙眼,一紅一紫,完全不是曾經那熟悉的如黑曜石般的清澈,卻不覺得怪異,而是隱隱自在而安心。她自己的雙眼也因為六道力量而變成金色,十字型的黑色瞳孔也遠非人形,但在佐助眼中,同樣是親切而熱忱。
因為這是可以托付後背的證明啊。而且……
是「他/她」啊。
「走吧!」
「嗯!」
哪怕世界只剩下我們兩個人面對地獄,又如何呢?
須佐散去,冰冷的月光中,少年少女攜手,走向那裡。
小番外
這是夢,還是現實?
我愛羅低頭看著笑眯眯的夜叉丸端上來的盤子,裡面擺著自己最愛的烤牛舌。
一如既往的香味。
他不知不覺抬起手,拿起小刀切了一塊,放入口中。
一如既往的美味。
「好吃嗎?」
身旁有個陌生的慈愛女聲問道,那聲音如此動聽,讓人聽了連心都會變柔軟。我愛羅側過頭,看見一張臉,那張臉曾經就放在他桌子的相框中,溫柔地笑著,眼角細細地眯起。
「嗯,好吃。」
上唇輕輕碰著下唇,陌生又溫暖的詞語帶著熱油的微香,自口中彈出。
「媽、媽……」
桌子另一邊,手鞠和勘九郎都鬧了起來:「我呢!我呢!」
「急什麼!還有豆腐湯、牛肉餅,都是你們喜歡的,這可是老爸精心挑選的食材,你媽媽費了老大功夫做的,可要好好吃,別囫圇吞棗啊!」
另一側,是非常熟悉,又充滿隱隱陌生的親切語調的,父親。
我愛羅扭過頭,看見父親的眼神,那是他仿佛渴望很久的眼神,沒有厭惡,沒有排斥。
咦?等等,好像父親一直是這樣慈祥地看著自己的啊,我愛羅想起自己出生之後的七年,一直在父母的愛中成長,姐姐手鞠和哥哥勘九郎和自己很要好,自己還有很多砂隱村的小伙伴,連國外的木葉村,都有自己的好友……
剛想到這裡,就聽見夜叉丸笑著說:「我愛羅,下午鳴子就來找你玩了,你可要吃得飽飽的,那樣才有勁陪那個丫頭玩啊!」
「哈哈!」父親爽朗地笑了:「那丫頭,真是比男孩還要有活力!大老遠跑過來的,真虧了她!」
手鞠聳聳肩:「還不是因為我愛羅在這裡啊。」
勘九郎埋頭吃著,含含糊糊地說:「嘛,我愛羅不一樣老是往木葉跑……」
鳴子……我愛羅的心又是一軟,他稍微加快了咀嚼的速度,聽著親人的聊天,嘴角不由得帶上了笑。
好開心。
和大家一起吃飯,和好友一起玩,好開心……
明明是「現在」所擁有的,卻仿佛自己「很久很久以前」,一無所有。
不管了,享受「現在」就好。
幸福的時光一天天繼續。
大哥勘九郎成為了接替父親的風影,自己成為了上忍,忠心耿耿地輔佐著大哥,努力建設著砂隱村。
那個咋咋呼呼的假小子,自己最好的朋友,漩渦鳴子,也變成了大姑娘。
炫目地令人傾倒,我愛羅從未見過那樣美麗而優秀的人。
在一次例行拜訪後,鳴子和他並肩坐在金色沙丘上,一起望著藍天白雲。微風吹起少女的發絲,些許拂在我愛羅的臉上,滑滑的,軟軟的,香香的,連心都癢了起來,禁不住想要觸摸。
「吶,我愛羅。」
我愛羅回過神,側過頭,正看見對方那不亞於天空的雙眸正定定看著自己。那雙眸子如他很久之前見過的海洋般,微微浪起,波光蕩漾。
「那我這次就不回去了,嗯?」
對方上揚的尾音悠悠吊起我愛羅的心,他怔住了,好半天才緩緩沉下來,墜出滿地星光。
「好。」
真希望這一刻能久一點,再久一點……
於是那一天真的仿佛過了很久、很久,久到我愛羅發自內心充滿感激。
不管是「夢」還是「現實」……
謝謝你。
謝謝你,至少能讓我在此處……
能擁抱那些我所愛的人。
輝夜之夢
當看見對面兩個毫發無損的年輕人一臉「我要干掉你」的表情走過來時,斑原本是相當淡定的。的確,以他的本事,要解決掉兩個後生只是彈指之間。
然而就在他正准備長笑三聲盡情嘲諷然後開啟霸氣模式,只覺得胸口一痛。
是的,有時候事情就是這麼出其不意。
黑絕收回穿過斑胸膛的手,無所謂地甩掉沾上的鮮血,笑眯眯地說道:「斑,你以為你是那個能拯救世界的人?別搞錯了,你的存在只是為了復活輝夜姬!六道仙人留下的石碑上的知識早就被我調整為解開輝夜姬封印的鑰匙!愚蠢的宇智波代代奉為珍寶的石碑只不過是通往月亮的階梯!而斑,你只不過是墊腳石,一塊優秀的墊腳石!」
在鳴子和佐助震驚的目光中,無盡的大地能量沿著斑的雙足彙入他體內,斑如氣球般膨脹到極限,他還來不及說什麼,就這麼被能量充爆了。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鳴子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過於殘酷的畫面暫時剝奪了她的思維能力。
黑絕期盼地望著月亮,笑著說:「輝夜姬當年在被封印的瞬間因為極度的不甘和憤怒生出了我,我的存在價值,便是有朝一日復活母親大人!」
隨著黑絕的話語,月亮上仿佛出現了什麼,隨著那東西逐漸接近,彌漫在大地上方的空氣幾乎都要凍結。那是一個白衣女子,如一朵純淨的雪花般慢慢從高空飄落,緩緩墜在幾人面前。她白色的犄角泛出寒光,如雪的銀發幾乎與身等長,瓷器般光潔到發亮的鵝蛋臉宛若少女,精致的白眼看不出絲毫情緒,雙唇鮮艷如一抹血痕。
鳴子本能地打了個寒顫,那女人身上透出的一股深不可測的能量讓她心底發涼。那會是輝夜姬嗎?
「啊啊,母親大人!」黑絕縱身撲到輝夜姬腳下,虔誠地親吻她的長裙下擺,呢喃道:「終於等到了您的復活啊,母親大人!看吧,那顆大樹,還有那些陷入無限月讀的人,全都是我為您准備的軍隊!」
女子一言不發,淡然地掃了神樹一眼,眼神沒有停留,最後定睛望向鳴子和佐助。和那視線對視的瞬間,鳴子不由得吞了口唾沫,手心開始出汗。
毫無疑問,毋庸置疑,這個比至今遇到的所有人加起來還要強上千萬倍。
用不著回頭,鳴子也感覺到身旁的少年傳來的異樣情緒。她暗暗拉住佐助想要一試深淺的手,下定決心,率先開口:「我叫漩渦鳴子,你、你是輝夜姬嗎?」
黑絕不耐煩地呵斥道:「小丫頭,剛才你是不是聾了,沒聽見我對母親大人的介紹嗎?母親大人,別理她,快來實現您未就的偉業吧!」
「妾身名為大筒木輝夜姬。」
如天籟般的聲音回蕩在眾人耳邊,黑絕表情立刻變了,他難以置信地望著輝夜姬,情不自禁地抖了起來:「母、母親大人?」
鳴子卻感到一絲微微的安心,其實至今她並沒感覺到惡意,之所以害怕,只是因為對方驚人到接近神一般的力量罷了。鳴子深吸了口氣,繼續問道:「你也想統一世界、拯救世界或者毀滅世界之類的嗎?」
「無禮!居然不向母親大人用尊稱!母親大人,別理這種小東西,您的偉業最要緊!」黑絕緊緊拽著輝夜姬的裙角,懇求道。
輝夜姬輕輕拉開裙擺,無視黑絕可憐巴巴的眼神,淡淡地回答:「妾身對無聊的事情沒有興趣。」
「怎麼會!」黑絕尖聲叫了起來,「您當初生了我,不就是為了今日的光復大業嗎!這是我為您奉上的絕佳貢品啊!」
「住口,區區一個隨手遺棄的肮髒之物,也太自以為是了,妾身這次從月宮中下來,只是因為愚蠢的你地給妾身添了不少麻煩啊!」雖說是斥責,但鳴子覺得對方的聲音還是很好聽,而且有一種強烈的不由分說的氣勢在,讓鳴子總有一種隱隱的熟悉感。
黑絕半張著嘴,一副五雷轟頂的模樣。佐助則敏感地捕捉到重點詞,皺眉問道:「『這次』?什麼意思?」
輝夜姬瞥了他一眼,語氣稍有不悅:「那兩個不肖子,妄想徹底封印妾身,還真是可笑!當年可是由妾身吃下的果實,六道不過是繼承了妾身的部分力量而已。那種封印,妾身早就將其解除了!」
「怎……怎麼會,那為什麼您不來找我?我這麼多年來,一直苦心積慮想要復活您……」黑絕喃喃地說著,黑色的身形越縮越小。
輝夜姬將手按在黑絕頭上,修長而潔白的手指慢慢摩挲著,黑絕頓時笑開了懷,露出一副恍惚迷離的興奮模樣:「母親大人……」
「妾身為什麼要費心去找一個早就遺忘的情緒碎片呢?你想做的事情妾身一直都不關心,只不過,這次,你搞過火了啊。」話語剛落,只見輝夜姬五指一收,不待黑絕反應過來,便將其化為灰燼。
鳴子依舊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場景完全超乎預計……不對,是自從這場戰爭開始,就不斷出現各種超乎預計的事情了,如果下一秒輝夜姬突然說「其實妾身背後還有一個至高無上的存在,是那位命令妾身來的BLABLABLA……」感覺也會完全不奇怪呢。
「好了,現在不會有人插嘴了。」輝夜姬彈了彈弧度優美的指甲,回頭望了眼遍布大地的神樹枝干,微微皺起眉,抬起右手。
「等等!你要做什麼!」佐助忙問道,話音未落,只見他身旁的空間突然裂開,一股旋風迅速將他卷了過去,隨即空間馬上關閉。目瞪口呆的鳴子只來得扯下什麼,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發現一根相當眼熟的紫色粗腰帶。
「真是的,妾身最討厭沒禮貌的小孩了。」
「請、請你什麼時候讓佐助回來?」鳴子抖了抖,半揚著手中的腰帶,小心翼翼地問道。不知為何她雖然有些畏懼對方,卻同時也發現自己對眼前這位輝夜姬完全討厭不起來,哪怕佐助蹤影全無,她直覺認為,佐助不會有事。
「哼,等妾身消氣了。」輝夜姬說完,又瞧了鳴子兩眼,不由微微一笑,那笑容極美艷,鳴子不由得看呆了。「鳴子,你同伴被妾身弄走了,你為何不擔心,不用你最擅長的招式逼問妾身呢?」
鳴子醒過神來,她歪了歪頭,認真地想了想,說道:「我打不過你,而且我覺得你不會傷害他。」
「為什麼?」輝夜姬頗有興趣地問道。
「因為你把黑絕除掉了,所以你一定是站在我們這邊的!」鳴子篤定地說著,蔚藍的眼睛真誠地望著對方。
輝夜姬開心地笑了起來,聲音非常悅耳:「哦?就因為這個嗎?黑絕不也干掉了斑嗎,那你怎麼解釋?」
鳴子頓時噎住了,她又想了想,說道:「憑感覺吧……剛才你那動作,是不是想解除無限月讀呢?」
輝夜姬笑得更開心了,鳴子被她笑得有些臉紅,低聲說道:「所以到底對不對嘛……」
「你看著吧。」輝夜姬語帶笑意,合起白玉般的手掌,隨即往地上輕輕一按。整個地面仿佛晃動了一下,隨即那些被包裹如蠶蛹的人們開始逐個釋放出來。
「你知道嗎,當初妾身非常向往那顆迷人的蔚藍色星星,不辭勞苦花費數萬年,總算趕了過來啊……」輝夜姬望著一點點縮回地下的神樹,露出略帶懷念和憂傷的表情。
「的確非常美麗啊,不管是風景,還是生靈,讓妾身看了一遍又一遍,贊嘆不已。然而這裡的人類,雖說可愛,卻有著改不了的醜陋缺點——你們就是那麼貪婪、那麼喜歡爭鬥。你們破壞了堪稱傑作的大地,污染著水源和空氣,一面肆意妄為,一面又痛苦不堪。可憐啊可憐,妾身真的很想幫你們,讓你們得到幸福,這可謂也是妾身的夢想吧。於是妾身想辦法獲得了那禁忌之力,想讓你們這些永不滿足的小東西們能露出妾身最愛的笑容。可那些孩子,再也沒能醒過來,這是妾身的疏忽……被封印是使用禁忌之力的報應,妾身雖然明白,但還是心有不甘,那份不甘化為了黑絕,結果造成今日這種動亂,所以妾身必須負起責任呢。」
輝夜姬說著,抬了抬指頭,只見鳴子身旁的空間突然裂出一條縫,很快跳出個氣呼呼的身影:「可惡,鳴子你沒事吧!」
那是一手執劍,一手拎著褲子的佐助,他看上去濕漉漉的,非常狼狽,想必輝夜姬送他去的空間並不是太好過。
鳴子貼心地立刻遞上腰帶,笑道:「我沒事,輝夜姬把無限月讀解除了!」
佐助有些臉紅,他一把扯過腰帶,熟練地系上,環視周圍。的確,那些神樹都在慢慢消退,聯軍們被放到地面上,逐漸蘇醒。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佐助問。
「我也不太清楚……」鳴子聳聳肩,望向輝夜姬,「總覺得在做夢一樣……之前的辛苦,擔心,還有戰爭……總算結束了。」
「並沒有這麼簡單哦。」輝夜姬搖搖頭,「妾身自己解除封印後,覺得與其近玩不如遠觀,便住在月亮上欣賞這個美麗的星球。不過偶爾一時興起,也會到地面上來玩兩圈。人類啊,才不會因為共同迎敵而消除芥蒂呢,等你們從戰爭的痛苦中走出,又會燃起新的火苗。戰爭,不會結束的。」
「那該怎麼辦?」鳴子問。
輝夜姬笑了笑,慢慢飛了起來,裙擺優美地飄動著:「這個嘛,妾身姑且同意六道那混小子的看法吧。你們人類的事情,由你們自己好好做出選擇吧,妾身,還是少干預為佳。被稱為『鬼』或者『妖』什麼的,可一點都不開心啊……」
說著,輝夜姬抬了抬右手,整棵神樹晃動起來,最後連根拔起,直直飛到她手中,化為一根樹枝:「神樹和尾獸們就由妾身帶走了,讓他們呆在你們這裡,也只會各種被利用。」
鳴子頓時想起那些曾經說過話的尾獸們,以及另一半九尾,不由得留戀地喊道:「我、我再也見不到他們了嗎?」
輝夜姬笑道:「放心,他們在月亮上會非常自由,願意如何就如何,那地方可不怕他們打架呢。啊對了,還有這孩子。」她甩了甩袖子,□□著上半身的斑如破布娃娃一般飛了出去,直甩到兩三裡外穢土的柱間身旁。
「最後就讓他如願以償一把好了。」輝夜姬神秘地對鳴子擠了擠眼。
遠處傳來喧嘩聲,醒過來的聯軍們互相交流夢境,或激動萬分,或若有所思,或神情萎靡,或心滿意足,無限月讀,終究對他們造成了影響。
「哎呀,有人要過來了,妾身得走了。」輝夜姬說著,身形如霧氣般慢慢淡去,「如果人類變得更可愛,妾身會考慮多來下面玩耍的,鳴子,你別讓妾身對人類徹底失望呢……」
「嗯!」鳴子點著頭,目送著輝夜姬消失,心中思緒萬分。她知道,無限月讀的解除並不意味著結束,而且新挑戰的開始。
「佐助……你說以後要怎麼辦才好呢?」鳴子既是問自己,也是問身邊那個人。可遲遲沒有回應,鳴子有些疑惑地環視周圍。
佐助不見了。或者說,早在確認無限月讀解開的那刻,他就已經抽身離開。
鳴子怔了怔,隨即反應過來,苦笑了,那雙蔚藍的眼睛變成六道化的金黃。
「果然,戰爭沒有結束呢。」
戰爭結束
當戰場上的聯軍逐個醒來時,他們都聽見仿佛是隕石連續墜地的重響。一橙一紫兩個龐大的查克拉體以驚人的速度碰撞又分離,每次他們分開時,或見過或沒見過的忍術密密麻麻,錯落有致地擊向對方,而對方也同樣有相應的招數,或拆解或防御或反擊,他們之間如綻放出數百個煙花般絢麗又眼花繚亂。眾人不由得被那副場景吸引,目不轉睛地望著。
太厲害了。
所有人都發自內心佩服,哪怕是剛入門的下忍,也能看出那兩人戰鬥力之強大。眼尖的忍者看清那兩人面貌,不由得疑惑:「那不是木葉的漩渦鳴子和宇智波佐助嗎?他們為何如此拼死一般地戰鬥?」
「所以說,斑是被他們打倒了?然後他們兩個人又打起來了?難道說他們之中有背叛者!」
「那一定是佐助了!他當年就背叛過木葉!鳴子才不會做那種事情!」
「別瞎想了,總之,我們被那兩個人救了是沒錯的呢,問題是,現在,我們該做什麼?」
紛紛的議論聲蔓延開來,忍者們不知所措,眼下是該離開戰場收拾殘局,還是判斷出這相鬥的兩人誰是自己這邊的,好去幫一手?習慣於聽從命令的聯軍們不由得望向自己的首領——各國的影者們。
影們正在一個離戰局較遠的小丘上旁觀著戰局,低聲交談著,面容嚴肅。火影千手看上去不太好,她面色蒼白,正虛弱地治療胸口一個醒目的刺傷,小櫻含著淚,竭力在旁輔助著,不久前的那一幕始終回蕩在腦海,無論她怎麼專心也揮之不去……
剛從無限月讀裡清醒過來的她,滿腔溫暖的幸福感一點點被冰冷的空氣抽離。小櫻總算明白過來,那些美好,居然全都是夢。她抬起手,失神地望著手心,仿佛上面還殘留著溫柔笑著的佐助的溫度。
算了,幻術而已。小櫻想著,落寞地望向遠方,只見她心心念念的那個少年正以極快的速度跑向一處,左手毫不停頓地抽出草雉劍,直直刺出——劍下的,是她的恩師,木葉的最高領導者,尚未完全清醒的綱手。
「不要!!!」
那一瞬變得無比漫長,遠遠超過小櫻在無限月讀中度過的數年,幸福又滿足的數年。
「佐助,你住手!!!」小櫻聲嘶力竭地喊著,現實的痛楚撕裂了美夢,撕裂了她的心。
可少年的劍並沒有絲毫停滯,直到背後飛來的一根黑棒擊中了刀刃,使其偏離了軌跡,懸懸刺入綱手的右胸。佐助嘖了一聲,一把抽出劍,帶出如注的鮮血,染紅了綱手半邊身子。他不為所動,隨即閃身躲過直擊後心的又一根黑棒,躍上一塊巨石,冷淡地看向對面的人。
「是你啊。」
鳴子同樣看著他,眼神中交織著失望、憤怒和無奈:「佐助,你到底想做什麼,為何對綱手奶奶出手!」
「革命。」佐助平靜地說,隨手甩了甩草雉劍,一串血珠落地無聲。「首先就要解決最高領導人。綱手只是個開始,接下來,是其他的四影。」
聞此,鳴子的瞳孔立刻就放大了,但隨即她平復下來,閉上眼睛,緩了幾秒,重新睜開,已看不出情緒:「殺了他們,然後呢?」
佐助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經過這場戰爭,各國的忍者也不剩幾個了,我會拎著他們的頭,告訴戰場上所有的人,這就是違背我意志的後果,以後,我才是影!所有忍村唯一的影!」
「嗯,還有呢?」
佐助微覺驚訝,因為他第一次發覺對面的鳴子也會有那樣的表情:「你什麼意思?」
看見綱手被襲擊而爆發的各□□緒已完全從鳴子身上消失,現在的她,冷靜又耐心地望著佐助,仿佛兩人只是如當年般聊天而已:「成為唯一的影,然後呢?」
佐助頓了頓,回答:「我要改變忍者制度,建立新的體系。」
他剛說完,鳴子緊接著問:「什麼體系?」
「……暫時還不完善,先按照現有體制運作。鳴子,你要明白,不先趁著所有大國忍村元氣大傷的時候是無法統一大陸的。所以你無法阻止我!」
對此,鳴子只輕輕一笑:「不及格。」
佐助皺眉:「什麼意思?」
「你沒能說服我。」鳴子聳了聳肩,解釋道:「我剛才決定,如果你選的道路能讓我心服口服,那我會全力支持你。然而……」鳴子拉下臉,一字一頓:「我只看見一個和斑沒有什麼區別的野心家。」
「那你又能有什麼辦法!」佐助嘲諷一笑:「區區一個只會運用肌肉的吊車尾!你不會想,這次大戰後大家就能團結一心,不再搞出亂子,一起走向幸福人生?笑話!忍者制度不變,依舊會誕生出黑暗和醜陋,只要五國利益不一致,戰後還是會爆發各種齷蹉!由我統一五國,至少五國之間不會再有紛爭,能夠齊心協力!是的,我承認我現在還想不出什麼完備的體系,但我會找出來,然後推行到整片大陸!」
「你做不到。」鳴子篤定地說,微微一笑:「佐助,你不懂政治,也不知道怎麼治理國家。雖然我也不懂,但可以肯定,你肯定無法成功。」
「哼,你不懂,那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因為……」鳴子抬起手,橙色的查克拉湧了出來,形成一只巨大妖狐的形狀,揚起嘴角。「首先,你打不過我的,所以你連第一步都做不到。」
佐助也笑了,眼神卻毫無笑意:「鳴子,你老是這樣自以為是。也罷,我會親手干掉你,用你的血來證明我是世間獨一無二的強大,來吧!」
持續一天的二人惡鬥就此開始。
直到很多年之後,人們還對兩人那場對決念念不忘。畢竟,那實在是場精彩到啞口無言的對決啊。
幸存的忍者們連連退了三四裡,才算是到了安全距離,他們遠眺著,吃著後勤分配的殘留干糧,默默警戒著。他們已經完全幫不上忙了,只是等待結果而已。就算最遲鈍的人也知道,這次,最終贏的人,不是曠世英雄,就是亂世梟雄。
望著東邊升起的太陽一點一點挪向西方,水門苦笑了,身上的穢土沙沙落下:「明明今天是鳴子的生日呢……卻要和一個臭小子無時無刻待在一起打來打去!」
「畢竟,以後是年輕人的世界啊!」猿飛感慨道,隨手撓了撓,抓出一塊穢土一甩,剛好落在聚精會神的大蛇丸腳邊。「大蛇丸,還有多久這個術能找出解除方法啊?別太快了,我還想等著結果呢。」
大蛇丸斜了他一眼,道:「放心,我並不想多看你這張老臉。」
二代火影扉間望著遠處纏鬥的兩人,喃喃分析著:「嗯……目前小丫頭的查克拉量損失了三點五成,臭小子損失了三成……不對,居然是二點九成!哼,宇智波家的人就是喜歡對查克拉精打細算,不過再怎麼打算,你的查克拉量也比不過她!等等!喂,居然使出那招了,別浪費查克拉啊漩渦家的丫頭!……」
柱間則坐在斑身旁,默默看著對方。斑剛沒了呼吸,不過面色平靜,看來他終是放下了。
「斑,你等等,到黃泉路上,我們再一起喝幾杯吧。」
各個部隊趁著空隙清點著人數,沉重的氣氛壓在每個人心頭。此次戰役,各國合計八萬一千三百二十五名忍者,犧牲五萬九千二百三十六人,重傷一萬八千五百七十四人,目前戰場上剩余的三千五百余名戰鬥力,都有不同程度的輕傷,從生理到心理都疲憊不堪。
再也不想打仗了。
這是所有人此刻不約而同的心聲。他們望著遠處戰鬥的兩人,麻木地想,快點,快點結束吧。不管贏的是天使還是惡魔,他們都無力奉陪了。
好想結束啊,然後回到家裡洗個熱水澡,大吃一頓舒服睡去,管他天地顛倒,日月亂序……比起在無限月讀裡看到的美好,現實,真的是個糟到不行的地獄呢。
月亮再一次出現了,隨著最後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那邊終於沒了動靜。聯軍們弓著身,拿好武器悄悄過去。
若是英雄,則歡呼著迎接;若是惡魔,則再次戰鬥。
月光下,他們只看到一個孤獨站立的靜默身影,散亂的頭發隨風輕搖。那人慢慢轉過身來,只見她傷痕累累,臉上沒多少表情,雙眼中閃著異樣的流動白光,沙啞道:「我,贏了。」
「戰爭,結束了。」
眾人反應了一會,隨即,歡呼聲和興奮的吶喊響徹戰場。鳴子被狂喜和笑容擁簇著離開,混亂中,她眼中的白光慢慢滑下。
第四次忍界大戰,終於結束。穢土轉生的諸位總算重回安眠,各國忍者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與同伴的屍體,踏上歸程。戰後,漩渦鳴子被譽為英雄,其「金色疾風」之名,響徹大陸。宇智波佐助則消失於戰場上,生死不明。對於那場戰鬥最後的細節,鳴子始終守口如瓶。
「我保證,佐助
各國稍微休整後,五影又開了一次會議,首先重新締結了五國友好合約,曾經的芥蒂煙消雲散,五影心平氣和地討論重建忍村的人手資金等等問題。此外,針對佐助,由於其刺殺火影的舉止和危險言論,五影原打算將其列為頭號國際通緝犯,在鳴子的極力勸說和擔保下,五影便再次考察佐助的功過情況,最後決定,宇智波佐助為各國重點監視對像,不管發現他出現在哪裡,都立刻彙報至各國影者並采取相應監視行動。
「鳴子,你真的不知道佐助去哪裡了嗎?」
會議結束時,小櫻終究忍不住,趁四下無人忙悄悄問鳴子。
鳴子抬起頭,望向秋高氣爽的天空,有一隊大雁正慢慢飛向南方。
「是啊,去哪裡了呢。」
小櫻看著這樣的鳴子,眼神微動,無數疑問紛紛湧出,又一個個壓下,最後她只是嘆了口氣,問道:「他會回來嗎?」
鳴子回過頭,只見她雙眼彎彎,咧嘴一笑,那是小櫻最熟悉的,燦爛而堅定的笑容。
「那當然!」
止戈為武(上)
第四次忍者大戰過後,忍界死傷過重,一時各村蕭條,無以為繼,岌岌可危。諸影殫精竭慮,集思廣益,力求度過難關。
大戰過後三周,小櫻剛推開火影辦公室的大門,就聽見裡面傳來一道相當不爽的詢問。
「為什麼不能用我的影分-身們去幫他們呢!」
站在辦公室前方的扎著金發馬尾的鳴子,她正拍著桌子和新上任的第六代火影大聲爭論著什麼。
「卡卡西老師,現在各國都缺少忍者,以我現在的實力,幫五六個忍村重建都不是問題的!」
卡卡西揉了揉太陽穴,嘆了口氣:「鳴子,就算我答應你,你的影分-身也會被絕大多數忍村拒絕。的確,在戰爭中人們都看見了你的實力,知道你能幫上忙,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力量越強大,也越讓人敬畏。對於其他大國的忍村來說,你終究是顆無法控制的□□,任何合格的影都不會考慮讓他國的軍-事力量介入自己的政-治內務中,明白嗎?」
鳴子有些委屈:「我明白,可我對爭權奪利沒有興趣,我只想幫忙啊!」
小櫻瞅著空隙走了上來,向卡卡西一躬身,說道:「火影大人,您叫我過來,是有什麼事吩咐嗎?」
這個稱呼讓卡卡西微微有些不適,他知道小櫻為了綱手退位的事情。畢竟對小櫻來說,綱手才是真正的恩師吧。
「嗯,來的正好。鳴子,你現在變出三個影分-身出來,小櫻,你帶著其中一個去戰後傷員康復中心幫忙,盡量慰問到每位忍者。」卡卡西吩咐道。
「只用三個嗎?卡卡西老師,你盡管要求我,一百個一千個也行的!」鳴子一聽自己又有事做,不由帶上喜色。
卡卡西搖了搖頭:「鳴子,有一點我希望你記住,如果不是必要,別濫用影分-身。對其他人來說,真身具有不一般的意義,如果讓人們習慣了和影分-身相處,你親自出馬的價值會大大削弱。我不希望你僅僅做一個『幫忙』的人!」
這句話真是意味深長,鳴子雙頰有些燒紅,她點點頭,表示服氣。一旁小櫻並不多待,領著影分-身告辭下去。
鳴子又問道:「不接受我的援助,各國人手又不夠,那該怎麼辦呢?」
卡卡西聞此笑眼彎彎:「總算是開始思考了。你先說說,該怎麼辦?」
鳴子低下頭想著。該怎麼辦啊……沒有人,就沒法蓋房子、修路……對了,說起蓋房子!
「火影大人,您叫我?」略帶慵懶的聲音打斷了鳴子的思路,鹿丸走了進來,看見鳴子,他露出一個並不意外的微笑。
卡卡西拿起桌上一個卷軸,遞給鹿丸:「湯之國的忍村算是名存實亡,各種勢-力蠢蠢欲動,你帶著鳴子的一個影分-身去那邊打探打探,判斷出最有價值的一方簽訂協議。記著,湯之國是我國和雷之國之間的重要緩衝地帶,小心行事!」
就他和鳴子?鹿丸有些吃驚,隨即了然。現在木葉也緊缺人才啊,根本無法維持往日的小隊形式。不過有鳴子也完全足夠了,他就費些心思,好好當「腦」吧。
「是。」鹿丸接過卷軸,手心發燙。說實話,他並不是一個喜歡承擔重責的人,甚至覺得責任很麻煩,然而,父親已經死了,自己說什麼也要接下擔子啊。
「必不辱使命!」
鹿丸退下後,鳴子接著剛才的話題說道:「忍村人手不夠的話,只能向火之國借助力量了!我記得以前在火之國游歷時,見過各種各樣的能工巧匠,他們一定能幫上木葉的忙!」
卡卡西點點頭,欣慰一笑:「差不多。我准備去拜見大名,談談這件事,你跟我一起去吧,護衛工作就拜托你了!」
「沒問題!那還一個影分-身做什麼呢?」鳴子問。
卡卡西笑道遞過一個卷軸:「拿著這個去找大蛇丸吧!努力說服他和木葉聯手。」
「誒,說服工作!我可不太擅長啊!而且對方還是那個大蛇丸!」鳴子的臉有些發青,大蛇丸是她難得帶了絲畏懼的存在,畢竟以前在對方手裡吃過太多虧。
「嗯,我對你的說服能力還是挺有信心的。」卡卡西笑眯眯地說,那笑眼讓鳴子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壓力感:「好、好嘛好嘛,我去就是了,失敗了別怪我!」
影分-身接過卷軸,想了想,問道:「大蛇丸肯定會認出我是影分-身的,這樣行嗎?」
卡卡西聳聳肩:「沒事,若派真身去,我倒擔心你不回來了。」
鳴子頓時想起大蛇丸曾經看著佐助的眼光,不由得打了個寒顫:「明、明白。」
「那麼……」卡卡西站了起來,雙手取下掛在牆上的火影鬥笠,端端正正戴好,眼神變得銳利:「走吧!」
止戈為武(中)
彌漫著高等香料的大名殿中,年近七十的大名抬了抬保養極好的右手,示意來訪的客人可以開口了。
卡卡西開口了。鳴子在一旁聽著,雖然在來的路上已經清楚了大半,現在再次聆聽依舊深感震驚與佩服。
卡卡西想讓木葉得到國庫定期撥款,並擁有國土資源優先分配權。
大名搖了搖扇子,不動聲色地說:「我記得我從來沒有拒絕過木葉的財政援助請求,也默許木葉支配村子附近好幾十裡的土地呢。何況,我國民眾對忍者的任務委托酬金也並不低廉。」
卡卡西笑道:「木葉並不是平白無故做出要求,只是不想繼續那種雇佣關系了。」
大名臉色微微發白,他啪地一聲閉合扇子,沉聲問道:「你什麼意思!」
卡卡西語調不變:「放心,大名大人,我們對國-家政-權並沒有興趣,而且在經歷了一場慘痛的戰爭教訓後,也不想引發不必要的爭端。我們的意思是……」
卡卡西屈膝半跪下,對露出難以置信目光的大名說道:「我們願意成為大名殿中真正的一員。」說完,卡卡西抬起頭望向大名,大名只覺得對方的目光如利劍般直刺他的靈魂,冷汗不禁流出。鳴子在卡卡西跪下時也跟著跪下了,心中為火影一陣難過,默默咬緊了下唇。
卡卡西不卑不亢,繼續說道:「我知道大名大人自忍界大戰開始便著手准備招募普通士兵,您推測忍者的力量因戰爭而大幅度削弱,與其再被一個忍村掣肘,不如開展自己的力量。我想現在,大人已經召集了有幾萬民兵了吧?」
大名被點破,冷笑了一聲,道:「不錯!你們忍者這麼長時間來也是威風夠了!現在你們人手加起來也不過五千不到,其中過半都還乖乖躺在床上。你們的確有厲害的忍術沒錯,可我們也有大-炮和火-槍,還有你們永遠都不具備的經濟實力!」
大-炮火-槍?那是什麼?感覺像是起爆符一類的東西。鳴子想,能讓大名底氣這麼足,可能比起爆符更厲害?既然如此,當初為何不援助忍界大戰呢……
「現在你們窮了弱了,就像條狗一樣祈求主人的施舍,哼,我告訴你,做夢!」大名氣哼哼地說,臉上的肌肉奇怪地抖動,那是恐懼與激動,狂妄與膽小的共同作用:「你們就等著斷絕糧草被我收拾得一干二淨吧,哈哈哈!」
鳴子覺得太陽穴一跳一跳的,一股火苗燎得自己再也跪不下去,她不管不顧地站起來,惡狠狠瞪著明顯嚇了一跳的大名,抬起雙手。
就算卡卡西老師罵我打我也罷!
隨著一聲吶喊,數千影分-身頓時擠滿了整個大名殿,每個影分-身都死死盯著嚇癱了的大名,抬起右手,淡藍色的螺旋丸掛起陣陣冷風。聽見不對勁跑進大殿的幾個侍從見此忙舉起手中火-槍,還沒等他們點燃引線,火-槍就被螺旋丸削成碎屑飄了一地。侍從們的臉全青了,手抖得連剩余的火-槍把-手都握不住,劈裡啪啦落在地上。
「喂,老家伙,別以為自己是大名,就能對我們的火影大人如此無禮!!」
數千聲威脅震得大名耳膜發麻,他忙不迭點頭。
卡卡西咳了一聲,說道:「好了,住手!」
「是,火影大人!」鳴子一抬手,所有影分-身都化為雲霧消失了。
卡卡西走上去,笑眯眯地扶起癱軟的大名,幫他拍拍灰,說道:「讓您見笑了,這孩子是木葉的下忍,最喜歡這種撐場面的小把戲了。」
下、下忍?!大名吞了口唾沫,不由得瞥了眼卡卡西,心中驚疑不定。他深深吸了幾口氣,鎮靜了一小會,眼珠又轉了起來:「我很高興,我國居然有如此力量的忍者,真是國之福澤啊,哈哈哈!」大名習慣性地擺擺手,卻發現手中的扇子早就不知掉到哪裡去了,只得尷尬地收回手,繼續說道:「木葉成為我國的正規部門,自然享受優先分配權和稅收撥款,就是不知道以目前的人手,能不能撐起一國的治-安呢。」說罷,他挑釁地望向卡卡西。
卡卡西笑意不減:「請大人放心,您不是招募了幾萬民兵嗎,那些人讓木葉培訓幾個月,絕對可以擔負起責任的。」
大名半響說不話來,那臉色精彩得可以。最後,他冷哼一聲,說道:「行。不過,木葉既然成為我國軍-事部門,那火影人選要由我決定。」
卡卡西笑道:「當然可以。我這裡給大人一些參考吧。以前影都是民-心所向並且實力最強的忍者,他們常常經受暗殺風險,比如我們的三代火影大人、風之國的四代風影都是被強敵殺害,所以實力弱的人當火影恐怕很快就死掉了哦。」
大名的臉黑得更厲害了,他沉默了好一會,才說:「五十年了,我一直是忍者的傀儡,沒想到鬥到現在,我依舊擺脫不了這個命運……」
「您不是傀儡。」
卡卡西鄭重地說道,這句話讓大名有些疑惑,眼中露出一點神采:「你……什麼意思?」
「我們忍者不會管理國-家,只是消除威脅國-家安全的害蟲們而已。五十年,是您和您的大臣們撐起了國-家的運轉,讓千萬倍於忍者人口的人民得到幸福,火之國是大陸上最富裕也最安逸的國-家,您是火之國的真正統-治者,真正民-心所向的王。」
大名怔怔地聽著,卡卡西誠懇的語言讓他面色好轉過來,不由點頭嘆道:「是啊……不然我也召集不了幾萬人民為我戰鬥啊……」
卡卡西趁熱打鐵:「因此,我們忍者也希望能為您奉獻出自己的力量。您也知道,我們對權-力沒有興趣,也根本沒有動搖您地位的實力,人民選擇的是您,而不是忍者!」
「是啊!」
「所以,……」
「沒錯啊!」
「那麼,……」
「對對!」
一個小時後,卡卡西帶著大名親自寫好的委托書,領著滿臉佩服的鳴子神清氣爽地走出大名殿。等待他們的是個氣度不凡的年輕人,笑吟吟地說:「漩渦鳴子,你還記得我嗎?」
鳴子盯著這個人看了一會,恍然大悟:「光華公子!你在這裡做什麼?」
「你們忽悠我父親那套我可是聽得一清二楚哦。」對方笑道:「雖然父親大人以為你不過是木葉的下忍,我可是知道你到底怎麼回事呢,『金色疾風』。」他轉頭看向卡卡西,眼中興趣十足:「居然只帶底牌來賭,你也真是厲害。」
卡卡西同樣打量著對方,笑道:「雖說是底牌,也同樣是王牌。怎麼樣,你想出什麼牌?」
光華公子笑道:「這可不好說,也快到洗牌的時候了,誰知道會怎麼樣。」
「恭候佳音。」卡卡西伸出右手,笑道。
光華公子毫不猶豫握上,笑容變深:「恭候佳音。」
止戈為武(下)
一年後,新的大名即位,火之國成為第一個取消忍村並建立起軍-事體-制的國-家。不過,木葉不曾消失,她作為軍-事培訓學校,更名為「木葉儲-備軍培訓基地」。忍者們進入軍-事體-制,作為特種兵力存在著,接受了體術培訓的普通民兵們逐漸成為重要力量。軍-事最高負責人為大名,執行者為影,影由體-制內部產生。得到國-家的支持力量,火之國的軍-事實力迅速提升,隱隱有成為第一強國之勢,其他國-家見此急忙效仿,可惜晚了一步。
數年後,火之國霸-主之位,就此鞏固。其余四國若有紛爭,火之國常為仲裁,紛爭乃免。
十年後,由火之國新任影提議,建立聯-合眾國委員會,並通過第一部《國-際法》,國-際爭端由委員會依據《國-際法》裁-決,並投票決定。
「哎,真是累死了。」鳴子走出會議大廳,對身旁的鹿丸抱怨道:「婆婆媽媽你爭我搶的,他們就不能大度一點,謙讓一點嗎!」
「涉及到國-家利益,沒人敢『謙讓』好嗎……」鹿丸同樣一臉疲憊,不過很顯然,他針對的是身旁這個抱怨的女子。「我說,鳴子大人,您就不能多為火之國著想嗎?總是讓我三番五次提醒和更正,我這邊才想嘆氣啊!」
「……抱歉啦,鹿丸。」鳴子不好意思地拍了拍鹿丸的肩,突然戲謔道:「鹿丸,你今天都沒敢看那個誰呢。」
「誰說的!」鹿丸臉一紅,立刻反駁:「誰說我不敢看手鞠的!」
鳴子噗噗笑了起來,旁邊一個涼涼的女音響起:「哦?你不敢看我啊,為什麼?」
鹿丸擦了擦汗,正了正色,回過頭來一本正經地說:「並沒有這種事。」
手鞠哼了一聲,瞟了鹿丸一眼,唇邊浮起若有若無一絲笑意:「傻瓜。」
鹿丸頓時如遭雷劈,好一會才對鳴子說道:「鳴子,我有點事,你先回去吧。」說罷快步走向手鞠,一副要大戰三百回合的模樣。對方毫不示弱地揚起下巴,同他消失在陰暗無人處。
鳴子目送他們消失,又是忍不住笑,這時聽見有人說道:「真是不錯的一對呢。」
光聽聲音鳴子就知道是誰,她點點頭,收斂了笑容,說道:「我愛羅,你有個很棒的姐姐呢。」
「你也很棒。」我愛羅看著鳴子,那目光在她臉上繾綣良久,可鳴子仿佛無知無覺般,就是不搭理他。最後,我愛羅輕輕嘆氣:「再會吧,鳴子。」
「再會。」鳴子嘴裡說著,還是不看我愛羅。
直到身旁那人遠去,鳴子才放松下來,往前走去,心中隱隱發痛。
三年前,我愛羅向她表白了。鳴子感謝我愛羅的表白,可是她沒辦法答應。而且,在我愛羅徹底放棄之前,她也沒辦法和從前一樣和他相處。她不想耽誤我愛羅,所以在他面前特別小心,生怕自己做出任何會引人誤解的事情。
好難過。鳴子眼中泛出淚花。反正現在身邊也沒有其他人,索性就讓淚水留下來好了。
「嗚……」
鳴子不由得哭出聲。
那可是她曾經最好的朋友,可惜……
「嗚嗚……」
鳴子邊走邊哭,她想,自己現在看上去肯定很狼狽,算了,反正沒人看見。
「年年這時候都哭,三年了,你夠了沒。」
鳴子嚇了一跳,頓時忘記哭泣,抬起頭,朦朧中,看見一個渾身黑色的人,只有那張臉白得耀眼。就算看不清表情,也能感受到對方濃濃的揶揄之情。
沒想到這時候遇見他。鳴子意識到自己的狼狽,立刻扭過頭胡亂地擦著臉,說道:「不關你的事,我想哭就哭!」
「『不關你的事』。」對方一字一頓咀嚼著這五個字,冷笑道:「很好,那我走了。」說罷,他轉身就走。
「誒?」鳴子一怔,忙喊道:「佐助,你等等!」
聽見她的挽留,佐助嘴角翹了起來,不過在回過頭時已經恢復一臉冷然:「做什麼?」
「上上個月拜托你調查的事情怎麼樣了?」鳴子問道。
佐助從包裡拿出一個卷軸,揚手一扔:「都在上面,自己看!」
鳴子接過來,打開細細看著。佐助靜靜看著她,耐心等待。不知多久,鳴子若有所思地合上卷軸,一抬頭就對上佐助的眼神,頓時臉紅了:「你、你一直盯著我做什麼!」
「哼,關你什麼事,我看哪裡你管得著嗎。」說著,佐助卻笑了,那笑臉格外讓鳴子心慌,不由語無倫次:「我不會再讓你像之前一樣得手了!」
佐助眼中閃過興味:「哼,別說的好像是我占了你便宜!」
鳴子臉更紅了,她結結巴巴爭辯道:「本、本來就是……雖然我……可是……」
很顯然鳴子的表現讓佐助非常愉悅,他望著鳴子,微笑道:「這次《國-際法》,干的不錯。」
話音剛落他就縱身一躍,轉瞬就消失了。鳴子不知不覺追了幾步,很快回過神來,嘆了口氣。
真是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呢……
十年前,和佐助的那場大戰,正當鳴子抱著同歸於盡的心情准備耗盡最後一絲查克拉和對方拼一把時,佐助卻主動停手了。
「我輸了。」
鳴子至今記得當時的不可思議和微妙的屈辱感:「你什麼意思!」
佐助黑寶石般的眼睛看不出情緒,他定定地看了鳴子幾秒,只是重復道:「我輸給你了。」然後轉過身,慢慢蹣跚著離去。
「你等等!」鳴子喘著氣,想追上去:「把話說清楚,你要去哪裡!」
佐助站住了,他沒有回頭,就這麼說道:「去尋找道路。這是一場新的戰爭,我與你的,也是……」
剛開始,鳴子並沒有明白佐助的意思,直到她和鹿丸去湯之國探訪各方勢力,才逐漸明白。佐助在按他的道追求和平,湯之國的紛爭就是由他挑起。
這是一場新的戰爭。
這麼多年下來,鳴子和同伴們一起,努力建成一套國-際法-律和公約。暴力和愛都太感性且片面,她希望能有一套更穩定的東西。
與此同時,懷念舊制-度、不滿意忍村「被消失」政-策的人們也在一股神秘力量的號召下聚集。對這股力量,各國都高度重視,可多年下來,也只暗訪出,其首領是個二十多歲的黑發獨眼男人,其名為,「鳴人」。針對之意,溢於言表。
鳴子當然知道那男人是誰。十年間,她已經習慣佐助經常性的突然出現與消失了。一開始,她還試圖勸說對方,後來發現,就算佐助回來了,那股湧動的反-叛力量也不會消失。與其誕生一個新的首領,還不如交給佐助呢。
每次兩人見面,都是一次情報、交易和對策的溝通,或明或虛,或真或假,有時又真假參半,撲朔迷離。
這是一場暫時沒有硝煙的戰爭。鳴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發,抑或是在不知不覺中結束。她只能盡自己的能力,按自己的道,前進。
何況在這條單向道上,有她永遠的對手、也是永遠的伴侶,與她同行。於公,於私,都無憾了。
想到這裡,鳴子唇邊露出微笑,她抬起頭,望了眼萬裡無雲的藍天,踩著腳下松軟又清香的泥土,朝著火之國的方向大步前進。
最後番外
世界上有一種人,永遠不會滿足現狀。
比如相良。
雖然他只是個鹽商,以利為重。但他也有夢想。
他想看看大海的盡頭,探訪那傳說之地!
在那裡,大海呈九十度下垂,無盡的水流墜入深淵,水流的回蕩聲如雷鳴,如龍嘯。只要度過大海的盡頭,就能到達傳說之地——人人夢想的大陸天堂!
他想去那裡看看!
而且他有底氣,火之國欣賞他也需要他的海外情報,多年經營也攢下了足夠他揚帆遠征的資金。
出發吧,向那星辰大海!
不過萬事總有意想不到之處。
船上多了兩個不速之客,一男一女。男的一身黑衣,黑發黑眸,膚白身長,表情冷漠。女的一身橙色的勁裝,金發碧眼,腰細腿長,笑容可掬。
相良認出了女子,同時也隱隱猜到了男子的身份。不過他沒有多嘴。聰明的商人不會多嘴。
他一如平常,仿佛這兩個人就該出現在船上一樣。反正他也猜出了那兩人的目的。
誰不想看看大海的盡頭呢?誰不想目睹傳說中的景色呢?誰不想登上新大陸呢?
來吧!向那未知之地!
佐助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居然回到了木葉。
是夢嗎?佐助微微皺起眉,只記得剛才快要接近大海盡頭時,一道驚人的閃電憑空出現,在船內四處亂竄。
隨即就是現在這個場面。
佐助活動了下四肢,意識到這不太像是夢。
花香,草味,溫暖的陽光,行走時聽見的蟲鳴,都非常真實。
類似無限月讀的幻術?佐助抬起手,做了數個解印,發現周圍並沒有什麼變化。
看來,要麼是真實,要麼是強大到連他都破不了的幻術!
走走看吧。佐助想著,繼續前行。
這裡真的很像木葉。沒幾步,佐助便看見了熟悉的大門,不過,和他知道的還是有細微的差別。門口的守衛,也全都是生面孔,而且依舊帶著木葉護額。
佐助想了想,從旁邊繞了過去,他並不想在這個奇怪的地方打草驚蛇。一邊潛行在密林中,他一邊擔心,鳴子會不會也到這個地方了,她會在哪呢?剛起了這個念頭,佐助就很快打散了,嘴邊泛出一絲微笑。
那家伙,不需要他操心。
某處突然傳來一陣驚呼。佐助一聽,神色就變了,立刻朝那邊飛奔而去。
因為鳴子從來不是隨便大驚小怪的人。
只見鳴子對面站著一個粉衫短發的年輕女子,看上去有些像小櫻,卻沒有小櫻那種神采。那女子面色蒼白,正拉著一個五六歲的黑發小女孩激動地說著什麼。小女孩雖然小,黝黑的眼睛卻十分銳利,再加上她倔強的神情,佐助只覺得她有些莫名的熟悉感。
「鳴人,你別變成這幅樣子,一點都不好玩,快告訴我,佐助在哪!」小櫻的眼中泛出隱忍的淚水,嘴唇煞白,「我能感覺到他來了!他好歹是孩子的爹,就不能見見莎拉娜嗎!」
話音剛落,她便一眼掃見從樹後走出的佐助,淡綠色的眼睛頓時瞪得大大的,又悲又喜,想說什麼又說不出,喉嚨中咯咯幾聲,隨即往後一翻,竟然暈了過去。
「媽媽,媽媽!」小女孩推著小櫻的身體,急的不行,不由得哭了起來。鳴子剛想過去查看,那女孩突然跳起來,如小炮彈一般撞到佐助懷裡,小手不停地捶他:「都怪你!媽媽見到你之後就變得很奇怪!你是壞蛋!」
佐助單手拎起小女孩,扭頭看向鳴子,皺眉道:「怎麼回事?小櫻怎麼會在這個怪怪的地方,還有了……和我,的,孩子?」
鳴子抱起小櫻,看也不看佐助,冷笑道:「我哪知道!」隨即朝木葉飛奔而去。
佐助將小女孩夾在腋下,緊緊跟上:「喂,你不會信了這人的話吧!我自從離開木葉,根本就沒見過小櫻,怎麼可能跟我有小孩!這家伙可能是敵人,你別輕信!」
鳴子頭也不回,朝記憶中的木葉醫院疾行,遠遠扔下一句話:「我是不知道這個像小櫻的人是誰,但那個小女孩,你能否認嗎!」
「她不是我的——」佐助剛說到這,只覺得手臂一痛,他低頭一看,只見那小孩死死咬住他的手臂,滿眼皆是憤怒和痛苦之色。她那和幼年佐助相似的五官和神情,尤其那雙黑黝黝的眼睛,幾乎讓佐助也產生了懷疑:難道真的……
剛想到這裡,佐助的臉突然一紅,羞惱的紅,腳下也加快速度。
他非得把這事弄清楚不可!
鳴子抱著小櫻衝進木葉,周圍的人看見她,神色都怪怪的,還有人打趣道:「喂,鳴人,你又想色_誘誰啊!不會是把小櫻迷倒了吧!」
鳴子望了對方一眼,沒有回答,只是將小櫻往他手裡一放,笑嘻嘻地說:「老子魅力大,有什麼辦法,我有些急事,她就交給你了!」
對方驚異地抱住小櫻,還沒等他說什麼,就見鳴子躬身一跳,朝某處飛奔而去。
「哎,鳴人真是越來越忙了。」這人感慨著,瞧了小櫻一眼,見她當真面色如雪,這才著了急,忙忙趕向醫院。
鳴子跳到木葉最高的地方,低頭四顧。
確實是木葉,又不是她所在的那個木葉。
還有那個「鳴人」。她的確感覺到一股非常熟悉、可以說是幾乎相同的查克拉——唯一的區別就是,她體內的九尾查克拉是陰性,而那家伙是陽性,還帶了一些其他尾獸的能量。
這裡是性別不同的鏡像世界嗎?然而小櫻和佐助都還是原來的性別,只有自己的鏡像,看來是位男性。
鳴子突然眼神如炬,盯向某處。那裡,有一道同樣的眼神在盯著她。
鳴子露出燦爛的笑容。雖然看不見,但她十分確定,對方也露出了同樣的笑容。
對方很快有了動作,是朝火影岩的位置。鳴子明白了對方的意思,縱身跟了過去。
「喲。」
那人站在火影岩的峭壁邊緣上,轉身笑道。金發碧眼,比她高了一頭,同樣的胡須痕跡,同樣的笑容。
鳴子亦笑著打了個招呼。兩人就這麼面面相覷,互相打量著,都覺得十分有趣。
任誰也想不到,世界上會有和自己這麼相似又相反的存在。
良久,對方突然開口:「你聽說有種『分_身』的說法嗎?」
鳴子點點頭。那不是忍術,而是真人的鏡像存在。她問:「你是叫『鳴人』?」
「是的。你呢?也叫『鳴人』?」鳴人的眼神越發興味,朝鳴子走了過來。
鳴子亦走向他,笑道:「我叫『鳴子』。不過我的老師說,如果我是男孩,就會取名叫『鳴人』了。」
兩人面對面,只顧著你看我,我看你,笑嘻嘻的,也不繼續說話。很難形容兩人之間的這種感覺,一見如故,非常親切又開心,仿佛是失散多年的親人終於見面。
鳴人臉突然紅了紅,眼神有些飄忽:「那個,我,我可以碰你嗎?因、因為總覺得不像真的……」
鳴子的臉也紅了,她伸出手:「可、可以啊。」
手指剛碰在一起,兩人就如觸電般呆住了,迅速縮回手,臉紅得更厲害。
「果然是真的……」鳴人愣愣地看著鳴子,情不自禁地說:「你真好看,越看越好看……」
「我也……」鳴子臉紅紅地說:「不知為什麼,越看你越順眼,越看越帥……」
兩人不由得又貼近了,近得都能聽見彼此的心跳。
「總覺得不用說什麼就能被完全理解一樣……」鳴子喃喃地說,靠在鳴人肩膀上,只覺得又踏實又貼心,暖洋洋的。
「嗯,我也是!」鳴人不知不覺攔住鳴子的腰,呼吸都灼熱起來。
這一定就是心心相印的感覺吧!
而且發生在兩個成年人之間。
也就意味著再不阻止可能就會發生一些和諧的事情了。
所以隱忍許久的佐助再也忍不住了。
「你們夠了沒有!」他一躍而起,快步走向二人。
同時跳出來的是一個眼熟的女子,瞪著一雙白眼,臉頰通紅:「鳴人,你、你……」
鳴人和鳴子這才清醒過來,忙不迭放開對方,頗有些戀戀不舍。
「你不管博人了嗎?」那女子捶著鳴人的胸,看得出根本沒用力。「他才五歲!」
鳴人這次的臉是臊紅的,他低著頭,老實承認錯誤:「雛田,對不起啦,剛才我也不知道怎麼了……」
雛田?鳴子驚訝地望向那個女子,的確是雛田的臉,不過更疲倦些,身材也有些走樣的趨勢。
畢竟又要照顧年幼的孩子,又要照顧像個孩子的丈夫,還要承擔身為忍者的工作。
這對女人來說並不是件輕松的事情。
鳴子想起自己的好朋友雛田。她剛和寧次結婚,每天都像個浸泡在蜜罐子裡的少女。只要日向一家有寧次在,雛田和花火都能輕松許多。
「你也該和我解釋一下吧!」
鳴子的思緒被打斷了,佐助正咬牙切齒地瞪著她,那個小女孩抓著佐助的披風縮在後面,瞧著鳴子的目光頗有敵意。
看見這個小女孩,鳴子不知為何就有些生氣,她哼了一聲,扭頭不理。佐助氣急,壓著聲音說:「你又干什麼!你明明知道,我到如今,連個女人都沒有,哪來的孩子!」
「我哪知道。」鳴子木著臉,就是不搭理,心裡卻莫名開心了不少。
鳴人在他倆身後有些尷尬地咳嗽了一聲,鳴子笑眯眯轉過身來,佐助則惡狠狠地瞪向鳴人:「做什麼!」
「啊哈哈,別這麼緊張嘛。」鳴人笑著打圓場,「大家好好聊聊!」
鳴子也笑道:「是的,該好好聊聊。這裡,難道是木葉?」
「是的,你們是從哪裡來的?」鳴人好奇地問,不由得又走近鳴子,「我感覺不到你們的敵意,呃,准確地說……」鳴人瞥了臉色很不好的佐助一眼,停下腳步,干笑道:「你的敵意。」
鳴子便把她和佐助的經歷粗略地講了出來,鳴人和雛田倒聽得非常認真,驚嘆連連,也同樣把這邊的情況對應講了一遍。
「難怪,雖然這家伙不是佐助,卻給我一種是佐助的感覺呢。不過,我能感覺到,他倆其實有一個顯著的區別……」鳴人打量著佐助,目光變得微妙,以及一絲得意。「一個有老婆孩子,一個卻還是櫻桃。」
鳴子噗的一聲笑了,佐助的臉色則異常難看,卻完全沒法反駁。那小女孩一看佐助神情,立刻跑到鳴人面前,一本正經地說:「喂,你不許欺負他!」
鳴人笑著摸摸她的頭:「叔叔我可沒欺負他,只是說實話而已。」
鳴子低頭看著這個酷似佐助的女孩,不由嘆道:「沒想到這邊的小櫻這麼辛苦,佐助真是太過分了!」
佐助冷笑道:「別拐彎抹角罵我,我可沒做出對不起誰的事!」
鳴人看著佐助,一臉「我懂」的表情:「沒想到我總算是掰回一次了!看來那邊的佐助需要光棍多年啊!」
「你說什麼廢話!」佐助瞪了鳴人一眼,對方卻已經拉起雛田的手,深情款款地說:「雛田,拜托了,讓我真正完全贏過佐助一回!」
雛田臉通紅通紅的,一聲不吭,讓鳴人好一陣哄,她才羞澀地點點頭:「好、好嘛,我,我也想要個女兒……」
鳴子笑著看他們互動,有一種感同身受的甜蜜。
「吶,佐助。」
「嗯。」
「這裡的大陸,不是天堂呢。」
「嗯。」
「我還是覺得我那邊比較好,你說呢。」
「嗯。」
「維持原狀的話,還是會誕生同樣的黑暗啊。所以,我更寧願去改革。」
「哼。」
「你反對也沒用哦。因為你也想著同樣的事情,對吧!」
「不。」
這個回答讓鳴子略微吃驚,她偏過頭看向佐助,有些不解。佐助看著她,微微笑了:「鳴子,別以為你總是能猜出我在想什麼。」
語畢,佐助俯下身來,鳴子只覺得微風吹過,嘴唇一熱,隨即變涼。
「這才是我現在在想的事情。」
鳴子的心砰砰跳快,這是一種初見鳴人時完全不同的感覺。
一種靜靜沉澱下來的,令人微醺的陶醉。
旁邊這個男人,既是自己的朋友,也是自己的敵人。
看來,還要多一種身份了。
兩人面前突然同時亮起白光,若影若現的船內景像閃過眼前。
「看來到時間了!」鳴子忙向鳴人和雛田告別。「我們得走啦!」
鳴人笑著目送她:「如果有機會,我還想見到你——哎呦,你、你們啦,雛田你輕點!」
那個小女孩咬著嘴唇看了一會,突然拉住佐助的衣擺,哇地一聲哭了出來:「爸、爸爸,不要走!」
佐助沉默了會,不為人知地嘆了口氣,彎下腰拍拍小女孩的頭:「我會回來的。」
「真的嗎?」小女孩滿臉淚水。
「會的,我不會忘記你的。」佐助鄭重點頭。
小女孩慢慢松開手,退了幾步,突然轉身跑了。她不想看見爸爸消失的場面。
佐助望著她的背影,又嘆了口氣,突然問道:「鳴子,你想見那個人嗎?」
「不用。」鳴子篤定地搖頭。
「為什麼?那個佐助,最後成為鳴人的左右手,甚至為他出生入死,拋妻棄子。」
鳴子笑了笑,握住佐助的手。這個行為讓他有些驚訝,有些開心。
「因為站在我身邊的,就是佐助。」
佐助再次沉默,許久才說:「我可是站在你對立面的,想讓我變成你的左右手,做夢。」
「沒問題。」
「我還是反對你的改革。」
「沒關系。」
「我會繼續擴大自己的勢力。」
「好。」
「我和你只是互相利用的關系。」
「不怕。」
隨著兩人的對話,眼前的景色越來越混亂,船內的景色則越來越清晰。
「我不會結婚,你呢。」
「看情況。」
「……連婚姻你也要犧牲嗎!」
「聯姻是不錯的政治手段。」
「我不許!」
「好。」
這個回答讓佐助一愣,他不由得重復道:「你不許嫁給別人。」
鳴子風輕雲淡地說:「嗯,既不會嫁給你,也不會嫁給別人。」
佐助只覺得百味陳雜,說不上開心還是難受。最後他嘆了口氣,握緊手中纖纖玉指。
「你自己說的,可別反悔。」
鳴子笑了:「說到做到,可是我的忍道呢,你忘啦?」
後來很多很多年,佐助都懊悔自己為什麼要說那些話。
比如,他拿我愛羅一點辦法都沒有。
比如,孩子們只好都姓漩渦。
比如,有一整套「影的秘密情人們」系列野史傳出。
比如,哎,他不想再「比如」下去了。
總之,從此他們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一起,直到白發千古。
嗯,這是個完美結局……大概。
THE END
作者:
a96115242
時間:
2021-7-16 20:41
這是我從頭看到完是邊看邊哭
哭到雙眼痠痛
只有結局是微笑看完
很棒的感染力
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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