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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轉貼] 《(西方羅曼)凡爾賽野玫瑰》作者:米迦樂【完結+番外】 [打印本頁]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0-9-11 15:55     標題: 《(西方羅曼)凡爾賽野玫瑰》作者:米迦樂【完結+番外】

文案:
  
阿比蓋爾,凡爾賽宮廷裡唯一能狂揍路易十四而不被砍頭的女孩。
這是一個秘密,白天,她是宮女,而他是國王。
夜晚,她是公主,而他是狂放的少年。
  
*穿電影,參考法劇《凡爾賽》,參考大仲馬小說《布拉熱洛納子爵》,部分真實歷史與真實人物。
*時間線1658年秋,阿比蓋爾16歲,路易十四20歲。此處請自動帶入《鐵面人The Man In The Iron Mask》中的萊昂納多·迪卡普裡奧。
*1661年,路易十四親政,開始修建凡爾賽宮。
*1661年,清朝順治皇帝駕崩,傳位愛新覺羅·玄燁。
  
內容標簽: 宮廷侯爵 西方羅曼 穿越時空 歷史衍生
搜索關鍵字:主角:阿比蓋爾,路易十四 ▏ 配角:下本待開《南國玫瑰[亂世佳人]》 ▏ 其它:
  
一句話簡介:美少女與路易十四國王
  
立意:追求自我活出精彩

原創網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0-9-11 15:57

第1章

  作者有話要說:

  「鐵面人」故事取材於大仲馬的「火-槍手」系列小說。相關劇情在三部曲的最後部《布拉熱洛納子爵》,三部曲部比部厚,《布拉熱洛納子爵》版分成了三冊出版。

  其說到菲利普是路易的雙生弟弟,但還有個弟弟也叫菲利普,版翻譯成「王太弟」。王弟的專門稱呼是「onfrere我的弟弟」。菲利普1660年(20歲)繼承了王叔的奧爾良公爵爵位和封地。

  真實歷史上路易跟菲利普的關系非常好,路易5歲登基,菲利普才3歲,都還是孩子,吃住睡在起,倆兄弟熊起來互相在對方床上撒尿。路易吃飯的時候連母親奧地利安娜都不能打攪,只有王弟例外。親政後路易的國王威嚴是國王沒有特別吩咐的話,所有人都只能站著不能坐下,只有王弟想坐就坐,隨時可以坐下不需要國王允許。

  由於小說實在太厚了我就放棄惹,本劇情全面向電影《鐵面人》靠攏,參考法國劇集《凡爾賽》。

  下本待開《南國玫瑰[亂世佳人]》,女主是斯嘉麗的姑舅表姐,是個麼得感情的拜金女,心只愛錢。

  走過路過的旁友們不麻煩的話動動手指,點下【作者專欄】,收藏作者,這本要是不吸引你,沒准下本你會喜歡。

  ***

  舒緩的步伐響在盧浮宮的走廊上,國王的母親走在前面,阿比蓋爾·德·巴伯利翁走在她身後。

  作為王太後的新侍女,阿比蓋爾還在熟悉業務的階段。

  王太後出身西班牙王室,西班牙王室出自奧地利的哈布斯堡家族,所以王太後從嫁到巴黎之後就被人稱為「奧地利安娜」。奧地利安娜是個小個子女人,長得很美。

  當然啦,不是美人的話,怎麼會生出兩個英俊的兒子呢。

  王太後身後還跟了另個侍從女伴,德·蒙蒂埃爾侯爵夫人,王太後今年57歲,德·蒙蒂埃爾夫人40歲,阿比蓋爾16歲。

  「快跟上。」德·蒙蒂埃爾夫人飛快的轉頭瞥了眼阿比蓋爾,低聲催促她。

  阿比蓋爾被盧浮宮內的華麗裝潢吸引了,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因而落後了幾步。她趕緊小步跟上。

  法國宮殿沒有明確的走廊,說是走廊,其實是扇扇打開的門,人們從這道門走向那道門,從個房間走到另個房間。

  王太後要去見自己的兒子,法蘭西國王,路易十四。

  國王在寢宮裡,自己的床上。

  「母親!您不能就這麼進來!」年輕的國王惱火的說。他從床上的女人身上翻下來,點兒也沒有想遮擋自己身體的意思。

  奧地利安娜對這種事情看來點也不陌生,熟視無睹,「穿上衣服。您是國王,也請您稍微保持點國王的尊嚴。」

  「可您是我的母親啊。」路易伸出雙臂,示意阿比蓋爾為他穿上睡衣。

  「您真不害臊!巴伯利翁小姐,你可不是國王的女僕。」

  路易笑嘻嘻的說:「您的侍女只是做了微小的點工作。」他捏了捏阿比蓋爾的鼻子。

  「您別想得太美了!別總是把我的侍女變成您的情婦。我答應過她母親,要給她好好找個合適的丈夫。」

  「真沒勁!」路易拂了下金棕色的微卷長發,「美麗的女孩為什麼總是要有個丈夫?」

  「那是因為不是每個女孩都像您的堂姐大公主那樣富有。」德·蒙蒂埃爾夫人說。

  阿比蓋爾看了看床上的女人,那個可憐的女人渾身赤-裸,只能盡量將絲綿被拉起來蓋住身體。年輕的國王已經有了好幾個情婦,她不知道這是哪位。

  德·蒙蒂埃爾夫人對阿比蓋爾做了個手勢,她會意,繞到床的另邊,帶走了那個女人。

  宮廷生活很有趣,到處都是卦,貴族們沒有什麼貞操觀,男人亂搞,女人也亂搞。做丈夫的有情婦和私生子,那麼就別介意妻子有情夫和私生子,隔壁家老王的比例超高,有時候妻子也不知道自己的崽是誰的種。

  不過麼,事情就是這樣,你要想不摻和也是可以的,只要你有個很有權勢的保護人。

  她是巴伯利翁伯爵夫人最小的女兒,也是最小的孩子,她的母親曾經是奧地利安娜從西班牙帶來的侍女,王後的侍女都是貴族出身,這點是沒有問題的;現在,她的母親又將她送到王太後身邊,這樣,她就有機會尋找到個合適的門當戶對的丈夫。

  她在盧浮宮有自己的房間,在王太後寢宮附近,王太後有20多個房間,包括寢宮起居室大小會客廳書房衣帽間三間浴室和洗手間等等,侍從女伴的房間不包括在內。

  她做為王太後的未婚侍女,有自己的寢室和起居室,宮廷裁縫給她做了好些精致的長裙,帶蕾絲花邊和珍珠裝飾。王太後喜歡侍女們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還說她的青春就是最好的裝飾物,不需要寶石之類的裝點,吩咐裁縫只用珍珠裝飾裙子。

  路易則嫌棄珍珠太素淨,認為母親的侍女不該穿的如此素淡。

  阿比蓋爾將那個女人帶到附近的房間,讓她穿好衣服,回去自己寢室。國王的情婦在宮殿有自己的房間,是否受寵看擁有房間的數量,越受寵的情婦,占有的房間越多賞賜的珠寶越多,只是現在國王還沒有做到財政自由,只能賞賜已有的珠寶。

  她沒有再回去國王的寢宮。

  王太後與國王之間的關系有點微妙,通常的談話都圍繞著「權利」和「政治」,沒勁極了。

  侍女也不是24小時都跟著女主人,侍女的工作其實很清閑,所做的工作就是跟隨王太後左右,傳個信件或是口信,按照女主人的要求去傳喚某人,或是外出采買物品——這種情況極少。

  這個房間是國王的起居室,路易還沒有親政,也就沒有什麼件需要處理。房間裡有張桃心木大書桌,桌腿雕刻花紋。

  書桌上擺著銀質墨水台,上面放著兩瓶墨水,旁的筆架上插著兩支羽毛筆,疊信紙擺在羽毛筆旁邊,再旁邊是只吸墨木滾筒,蠟燭火漆,沒有印章,大概是收起來了。

  大概這些物品的唯作用是給情婦寫小紙條了吧。

  阿比蓋爾撇了撇嘴。

  她沒有到處翻動,隨便亂翻國王的東西是不明智的,她可以靠看牆壁上的油畫壁紙花紋之類的打發時間。再不行,還能研究下門邊侍衛們的制服花紋和樣式。

  侍衛們長得都還不錯,都是從小貴族家庭挑選出來的年輕男孩,出身最低都是騎士之子,不會有平民子弟。這份工作非常搶手,畢竟有誰不想在王宮裡鍍個金再出來呢?不出意外的話,年輕侍衛們的下步是成為國王衛隊的名士兵或軍官,還有火-槍隊。

  不出意外的話,她的丈夫或許會是國王衛隊的名軍官,年齡在25歲到30歲之間,伯爵之子或是侯爵幼子。

  想想就很沒勁。

  王太後沒有跟國王談很久,十幾分鐘後就出來了。

  看來今天的事兒不怎麼嚴重。她站起來,跟著王太後離開了國王的寢宮。

  奧地利安娜皮膚白皙,年輕的時候跟前國王路易十三有很長段時間夫妻感情不合。大概是他們結婚的時候都還是孩子,13歲的少年夫妻,都還是孩子呢,嬌生慣養遇上嬌生慣養,又不是從小在起長大,能友好相處才是怪事。

  王宮裡的女人都很可憐。王室女性通常結婚很早,13歲結婚算是正常,要是有遲到16歲還沒有結婚的公主就算是罕見了。不論英國或是法國西班牙,身處宮廷的女性實際都無法拒絕國王的求歡。

  她剛到盧浮宮就聽說紅衣主教馬薩林的個侄女,瑪麗·德·芒西尼小姐,是年輕國王的初戀情人。不過麼,國王將來肯定要娶位公主,德·芒西尼小姐和路易的愛情注定無疾而終,馬薩林主教甚至把侄女遠遠送到外省鄉下去了。

  王太後這天下午沒有再出去,回到寢宮裡休息了。

  阿比蓋爾也就沒事了。

  王宮裡等閑不能亂走,她雖然好奇,時刻想抬腿好好逛逛盧浮宮,還是克制住了。

  她剛到盧浮宮不到兩周,切對她都很新鮮。

  17世紀切都很落後,根本沒有抽水馬桶這種神器,也沒有自來水,要洗澡的話,得由僕人運送裝有熱水的水罐。麻煩,但麻煩的不是貴族,她只需要吩咐下去就行了。

  晚上的照明也是問題,別說電燈了,連煤油燈都沒有,所以多枝燭台是標配,要想房間裡燈火通明,就得點上枝狀的吊燈,還得利用鏡子的反光。

  倒不是說王宮的晚上不熱鬧,相反,路易很喜歡熱鬧,國王不用考慮花銷,只用考慮「我想」。比如今晚,國王又叫來了雜耍藝人在餐廳裡表演。

  王太後沒有跟國王起進餐,阿比蓋爾也就不用跟著去餐廳。女僕送來了晚餐,吃過晚餐,她就准備洗白白,然後上床睡香香了。

  浴室名義上是王太後的,但王太後也不能個人用三間浴室,除了王太後專用的那間浴室之外,侍從女伴們都可以用其他兩間浴室。

  浴室也很大,跟普通房間樣大,浴缸是整塊白水晶雕刻出來的,倒入熱水,透過水晶缸體幾乎能看見水的流動。

  浴缸邊擺放著扇國屏風,這在盧浮宮裡也是很時髦的裝飾物。屏風上搭著件睡裙條大毛巾。

  「瑪麗,瑪麗?」水有點冷了,她喊著女僕,想著女僕提個水罐好像是去了天盡頭,怎麼就回不來了。

  算了,還是起來吧,她剛想站起來,有人推門進來。

  「哎呀!瑪麗,你去哪兒了?水都涼啦。」

  很快,股溫熱的水澆在她頭發上。

  她惱火的喊:「你這個笨蛋!」

  「你說誰笨蛋?」是個年輕男人的聲音。

  阿比蓋爾嚇了大跳,「你怎麼過來的?有人看到你嗎?」

  路易雙手按在她肩頭,「沒有。」

  「滾開!你弄濕了我的頭發!」


第2章

  「阿比,你不能這麼對你的國王說話。」

  「是嗎?」她雙手掬起捧水,往後灑。

  「哎呀!」路易低聲喊了聲。

  她站起來,跨出浴缸,穿上鑲有珍珠的兔皮拖鞋,取下大毛巾,擦干身體,穿上睡裙。

  「怎麼,不去找你的新情婦?」

  「她在那兒,又跑不掉。」路易拉了下她頭發,又將她頭濕漉漉的金發拉出睡裙。

  「你快走吧,別讓陛下看見。」

  「她是我的母親,她就是看見了,也會當沒看見。」

  這話說的!他還真是很懂呢,他是國王,他當然可以隨心所欲。個沒有親政的國王,實際上是可以為所欲為的。

  「你走吧。」

  「我這幾天都沒見到你,你怎麼沒有過去找我?」

  「我忘記怎麼走了。」

  「是嗎?密道確實有點復雜,沒有我帶著你走,你可能會在裡面迷路,走不出來,最後就死在裡面了。」

  你才死在密道裡呢!

  盧浮宮裡遍布密道,國王密會情婦大多愛走密道,大概這樣會有種禁忌的快感。國王實際上很難感受到「禁忌的快感」,還是因為國王可以為所欲為。

  「你快走吧,明天早我還要陪陛下用早餐,我得早點睡覺。」

  「跟我起嗎?」他含情脈脈,眼眸閃動著光芒。

  嗐!當個男人有著張完美無瑕的臉長得跟你喜歡的明星模樣還心想要把你弄上床,想要拒絕還真的挺難的!

  這大概算是穿越最大福利?

  但當然,她必須說「不」。

  路易從密道離開了。

  密道的入口不在她臥室,也不在浴室裡,在隔了幾間房間的處房間。奧地利安娜不喜歡有太多侍衛在門口守著,除了必要的門口有侍衛,很多房間沒有侍衛,路易也就能偷偷溜過來。

  阿比蓋爾回到自己的臥室。

  枕頭上放著朵蜜桃粉色的玫瑰,仔細修剪掉花刺,花杆上套著枚紅寶石戒指。

  她拿起玫瑰花,花朵下壓著張小小的沾有金箔的卡片:喜歡嗎?

  當然喜歡了,誰不愛寶石呢?

  她取下戒指,戴在左手無名指上:稍微大了點。於是取下來,塞到枕頭下面。

  玫瑰花很美,玫瑰花很香,她將玫瑰花插進梳妝台上的藍水晶花瓶裡。

  頭發還是半濕,從衣櫃裡拿出條面巾,擦干頭發。

  她的頭發很長,快要及腰,發色也很美,是淺金色,在陽光下閃耀如黃金。她到盧浮宮的第天,王太後就說,她將來無論如何都不要剪短頭發。

  早上,天剛亮,女僕瑪麗便來叫她起床。

  她迷迷糊糊的下了床,洗了臉,坐到梳妝台邊,瑪麗梳頭,然後編成發辮,垂在背後。之後再穿上長裙,化個淡妝,然後去奧地利安娜的寢宮,伺候王太後起床。

  也沒太多事情要做,奧地利安娜有專門的梳頭女僕,德·蒙蒂埃爾夫人為她穿衣,阿比蓋爾的工作就是為王太後挑選今天要佩戴的珠寶首飾和蕾絲發帶。

  王太後的首飾盒可真是非常壯觀!只木盒可沒法裝下所有的首飾,實際上有只專門的櫃子存放首飾:成套的寶石首飾就有至少十幾套,她肯定還沒有見過王太後的所有首飾;不成套的項鏈幾十條,手鏈手鐲耳環戒指更是數不清,胸針分大小,些大型胸針所使用的寶石簡直大過鴿子蛋,閃瞎人眼。

  嗐!誰不喜歡這些亮閃閃的彩色石頭呢?

  德·蒙蒂埃爾夫人今天為王太後挑了套鳶尾花藍色的長裙,阿比蓋爾便挑了套蛋白石的成套首飾。不是什麼宴會的話,用不著佩戴大型胸針,於是又挑了枚黃金嵌彩寶的雲雀胸針,別在領口,恰到好處的點綴出點艷色。

  奧地利安娜很滿意,「你母親當年也很會搭配首飾。」

  阿比蓋爾莞爾笑,「母親經常對我提到當年在您身邊的時光。」

  「她是個好姑娘,很能干。」

  「那都是您的恩典。」

  奧地利安娜怪有趣的看了她眼,「你這張小嘴可真是會說話。」

  「這是都是陛下教導有方。」德·蒙蒂埃爾夫人適時的拍馬屁。

  梳妝完畢,到餐廳裡吃早餐。

  奧地利安娜允許侍從女伴們坐下來陪她用餐,德·蒙蒂埃爾夫人通常會聊點宮內卦,阿比蓋爾則說兩個鄉村趣聞逗她開心。只過了半個下午和個晚上,德·蒙蒂埃爾夫人已經打聽到了國王的新情婦,是某個伯爵夫人。

  想來也是呢,盧浮宮又不是什麼人都能進來的,能進入盧浮宮而被國王看到的女人,除了王太後的女伴們,通常就是來覲見王太後的貴婦。國王還沒結婚,但卻已經有了喜好追逐美人的名聲,自恃美貌想要吸引路易十四的目光的年輕女人可真不少呢。

  奧地利安娜很平淡的說:「通向財富的道路在女人的legs之間,也難怪她們會不顧切做出勾引國王的事情來。」

  「我們的國王眼界很高呢。」

  奧地利安娜不屑的說:「他看個女人的速度跟他拋棄個女人的速度樣的快,只希望那些女人能忍受這點。」

  知子莫若母,王太後應該很了解自己的崽。

  那些都是「送上門」的女人,路易得到的太容易,根本就不存在他看上某個女人而會被拒絕的可能,要知道,央集權的君主擁有的最大權利就是隨時能砍了你的腦袋。

  「阿比蓋爾」,王太後忽然說:「國王有自己的侍女,以後不要靠近他身邊。」

  「好的,陛下。」

  「過幾天宮裡會舉辦舞會,你有機會多結識些人,艾瑞斯會為你介紹。」

  阿比蓋爾低下頭,臉羞澀。

  王宮舉行舞會和宴會的次數不是太頻繁,大概是因為王宮的財政不怎麼寬裕。但因為快到路易的20歲生日,在生日宴會之前會有些較小的宴會和舞會預熱。些外地的貴族要趕到巴黎來參加國王的生日宴會。

  阿比蓋爾的生日是6月的第天,過了16歲生日之後,她就被打包送到盧浮宮,帶著母親的封信。她的母親去年過世了,臨終前安排好最小的孩子的前途,要她年滿16歲之後就去找法國王太後,請求王太後為她安排門門當戶對的婚姻。

  巴伯利翁伯爵也不是什麼好男人,婚前就有情婦,還已經有了兩個私生女。喪妻半年便娶了新妻子,所以家裡待著也沒什麼意思,還不如來巴黎碰碰運氣。

  直到進了盧浮宮見過路易十四之後,她才明白,自己居然穿到了部電影裡。


第3章

  盧浮宮哎!放在後世還是要掏錢才能進去的王室宮殿哎!現在不僅可以免費參觀,還能住在裡面,想想就是美得不得了的好事!

  17世紀葉的生活質量雖然遠遠比不上21世紀,但王宮生活也沒有那麼差啦。可能對她來說,最大的問題不是沒有現代盥洗設施,而是——沒有新鮮水果!法國本地出產的水果品種不多,要想吃什麼新鮮水果只能在水果上市的當季才能吃到,要想多吃些品種,就要從意大利或西班牙運輸過來,所以什麼漿果和水分多的外國水果很難吃到,車水果運到巴黎,往往只能挑出來籃完好無損的,那就得特供國王陛下和王太後陛下了。

  好在作為目前王太後很喜歡的侍女,她每次還都能分上點,夠解個饞的。

  午餐過後,她的臥室枕頭上又多了小捧紫得發黑的覆盆子,放在塊真絲手帕上。

  真絲來自遠東國,價值昂貴,條繡花真絲手帕能值半個弗羅林。真絲很難保養,多洗幾次就會變脆,保存不當還容易被蟲蛀,大量真絲布料用在貴婦與小姐們的長裙上,平民用不起真絲。之前在巴伯利翁莊園,她也只有幾條真絲長裙真絲襯裙和打真絲手帕,算起來寒酸得不行。

  而在盧浮宮,真絲隨處可見,王太後揮手就給了她好幾打真絲手帕,給她做的新裙子也有半是真絲。

  盧浮宮從不鎖門,所以理論上誰都能進她的臥室。女僕們當然可以進她的房間,但女僕不知道她喜歡吃覆盆子。

  覆盆子不算珍貴水果,可以說還很普遍,田間地頭就有,路易可能只有小時候在外逃亡的時候吃過。

  她拈起顆覆盆子放進口:酸酸甜甜的,很好吃。

  路易這個家伙!

  他其實不懂什麼是「追求」,也不知道什麼是「約會」,慣用手法就是用珠寶和金幣砸,這種情況也不多,幾乎沒有,對於國王來說,只需要勾勾手指,就會有無數女人主動躺下。

  秘訣在於,你不能太輕易的順從他。

  國王的心態就是:天下我有。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國王的要求是不會被否決的,這就養成了他唯我獨尊的性子,不接受被拒絕;但往另個方向看,她的拒絕會讓他產生「征服欲」。

  這是個「交鋒」的過程,誰征服誰,不以他的意志為轉移。

  盧浮宮裡的人都在為即將到來的生日宴會做著准備,宮廷裁縫忙到飛起。宮廷裁縫也不是只有兩個,有很多,算是承包商吧,國王路易十四和王弟安茹公爵菲利普用著組裁縫,王太後這兒用著另組裁縫。

  奧地利安娜很喜歡裝扮她的年輕侍女,大概是因為她沒有女兒。據說,王弟菲利普從小就被當成女孩養育,王太後給幼子穿上女孩子的漂亮裙子,整天誇他美貌。

  菲利普每天都要去見哥哥,阿比蓋爾見過他,確實,菲利普真是個美貌少年。

  這個時代男人都留長發,長度至少及肩,路易的發色是較深的金棕色,菲利普的發色很深,接近黑色。菲利普在電影並沒有出場,這兒大概是電影世界自動補完出來的人物,模板大概套用了未來將跟「天眼」做殊死鬥爭的救世主的少年版,跟萊昂納多比起來,更清秀。

  路易已經是男人了,18歲的菲利普還是個少年。

  王太後的起居室裡擺放著面人多高的大穿衣鏡,鏡子前面有只木台,阿比蓋爾站在木台上,正在試衣。

  個裁縫學徒跪在地板上為她整理裙裾,另個裁縫學徒在為她縫制後腰的花邊褶皺。

  「你可別亂動,不然會被縫衣針扎到。」德·蒙蒂埃爾夫人在旁悠閑的輕搖團扇。

  奧地利安娜微笑點頭,「是啊,別像上次那樣,冒冒失失的。」

  阿比蓋爾臉有點紅:嗐!那還不是她上次沒有經驗嘛。要說起來,她來到盧浮宮的兩周多,做的最多的時候就是站在這兒讓裁縫給她量尺寸試衣,好像直都在做新裙子。其實直站在那兒不動也是很累的,她特別佩服這些貴夫人和小姐們,都練就身安靜站立不會亂動的本領,難道她們不累嗎?

  還有緊身胸衣這種「神器」,不管你的身材有多麼纖細,都要更細才好看,細腰豐臀美胸直都是女人必須「追求」的身材外型,男人可不知道緊身胸衣壓迫肋骨是什麼滋味。

  可沒辦法,要想成為個「合格」的待嫁新娘,她就得按照這個時代的通用外觀打造自己。

  穿上緊身胸衣,束緊腰肢,突出胸部,然後套上外裙,裁縫再根據你的身材縫制褶皺花邊,這就意味著,實際上你不能吃得太多。

  「我都沒法呼吸了。」她撒嬌的對奧地利安娜說:「母親說緊身胸衣不能束的太緊,這樣會壓迫胸,那麼我的胸就長不大了。」

  奧地利安娜笑得不行,「傻孩子,你母親是心疼你,但你得知道,有個纖細的腰,才能突出你的胸。」王太後走過來,雙手在她腰上掐了下,然後又托了下她的胸。

  「這是你的武器,我的孩子,」奧地利安娜的手抬上來,托了下她的下巴,「還有你的臉,女人本身就是世界上最美的武器,你要學會利用你的天生條件。」

  她看著鏡子裡自己的臉:確實,這是張絕對能稱得上「美貌過人」的臉,身材是少女的標准偏瘦身材,胸確實不太大,但也不能算小,普通水平吧。客觀分析下,是個美貌女孩,但糟糕的是,也是個貧窮的女孩,巴伯利翁伯爵給不了她多少嫁妝,所以她才必須要到盧浮宮來鍍下金。

  門外由遠及近響起腳步聲,很快有人進來了,「母親。」

  德·蒙蒂埃爾夫人忙站起來行禮,「ur。」

  阿比蓋爾正要轉身下來,不妨又被縫衣針扎了下。

  「喔!」她喊了聲。

  菲利普哈哈笑,「阿比,你疼不疼?」

  裁縫學徒慌張的低下腦袋,「請原諒,小姐。」

  菲利普用手裡的玫瑰花打在裁縫學徒的腦袋上,「真是蠢貨!難道等會兒你也會用縫衣針扎在我身上嗎?」

  裁縫學徒慌得更深的彎下腰,「小人不敢。」

  「殿下,別浪費了這麼美的玫瑰花。」

  「送你的。」他隨手將玫瑰花遞給她。

  「你們做完了嗎?」阿比蓋爾接過玫瑰花,隨口問裁縫。

  「還有點,小姐。」

  「那快點。」

  菲利普也說,「對,快點。」

  「你要在我這兒做新衣嗎?」奧地利安娜問。

  「是啊,母親,王兄那邊的裁縫都在忙著給他做新衣,他要求又多,裁縫整天忙著他,沒人能抽空給我量衣。」他不滿的對母親撒嬌。

  奧地利安娜揉著額頭,「行吧,讓你的僕人把衣料送過來。」

  「我以為您早該做好新衣了。」阿比蓋爾說。王室的「經濟不寬裕」跟她的「貧窮」是兩個概念,王室年的開銷是以「百萬」為單位,而她年要能花到1萬弗羅林,那都算是大手大腳了。

  「那些都不好看,路易的新衣太華麗了,我不能比他差太多。」

  嗯,很有道理!


第4章

  她不想繼續站在木台上了,「行了,幫我脫下來,你們拿回去縫吧。」

  裁縫學徒戰戰兢兢退開,女僕瑪麗上來幫她脫了半成品長裙,露出緊身胸衣和襯裙,又幫她穿上條鵝黃色棉布長裙,整理好她的金發。

  菲利普正在吩咐他的僕人回去把他的衣料搬過來,轉頭見她穿好了裙子,便說:「你該看看國王的新衣,比你的裙子華麗十倍。」

  阿比蓋爾暗笑:這位國王無比喜愛金色,王宮內部裝潢本身就是洛可可式的華麗繁美,自己又穿得像個行走的金孔雀,充分展示什麼叫「王之光輝」。

  「他是國王,他就該是最華麗的最耀眼的。」

  菲利普撇嘴,「他最討厭了!」

  「他是哥哥,您是弟弟,哥哥永遠都是走在前面的那個。」

  「你怎麼也這樣說啊!你是不是也被他迷住了?」他嚷嚷起來。

  「陛下確實非常迷人,誰能不被他迷住呢?不過別擔心,殿下,我也被您迷住了。您的僕人還沒回來,不如我們現在去花園走走吧。」她看向奧地利安娜,王太後微笑著對她點點頭,示意女僕跟上。

  阿比蓋爾挽上菲利普的手臂,「殿下,您不常過來,我還不知道您平時都喜歡去哪兒玩。」

  「沒什麼好玩的,宮裡很長段時間沒有新鮮面孔了,每天都很無聊。」

  這是貴族們的通病,尤其是王弟,王弟沒有什麼政務需要處理,最多看看封地臣子送來的財務報告,可以說大部分時間都無所事事,能做的事情可不就是整天想著到哪兒玩怎麼玩了嗎?

  「明天不是有個游園會嗎?前幾天園丁直在忙著修剪樹木和花叢。」

  他高興了點,「希望明天能有幾個漂亮的客人,是男是女不太重要。」

  「殿下喜歡游園會嗎?」

  「還行,游園會沒有宴會那麼正式,王兄也很喜歡游園會。」

  「陛下是喜歡所有熱鬧的事情吧。」

  「對。阿比蓋爾,你覺得王兄怎麼樣?」

  「陛下很英俊,也很聰明。」

  「你別盡說那些我早就知道的事情。說點別的。」

  「別的——我沒見過他幾次,不知道要怎麼說。」

  「你也沒見過我幾次,可你就能什麼都跟我說。」

  「那是因為殿下性子很好,我跟您沒有什麼利益衝突,所以我們能說到塊兒去。」

  「哎呀!就是這個原因!王兄畢竟不樣,他是國王,」語氣有點不忿,「從小我就得什麼都讓著他。」

  「這就要看,您想要的是什麼。」

  「想要的……」年輕的王子神情微有迷惘,「這話我不能跟你說,要是我告訴你了,而被別人知道了,你或許會被王兄砍了腦袋。」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脖子,「你的脖子很美,腦袋也很美,可要是被砍了腦袋,那就都不怎麼美了。」

  她也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您就別說了。您是王弟,您幾乎想做任何事情都可以。」

  「除了件事情。」

  「對,只除了件事情。可這沒什麼關系,人生還有許多事情可以做。」

  「比如?」

  「玩。」

  他哈哈大笑,「對,你說的對。」

  「男人們的游戲有哪些?」

  「那可多了!可以玩男人,也可以玩女人;秋天狩獵,春天跑馬,夏天去海邊,或者去爬山,不過母親不希望我去爬山,覺得太危險了。」

  「具體的玩還有很多呢。等國王生日宴會過了,我來幫您看看有什麼新鮮的游戲。」

  「那就先說好了,你定得想點好玩的事情,別擔心錢,王兄或許還會為無法支付王宮的開銷而發愁,而我,不缺錢。」他調皮的笑笑。

  「國王需要負擔王宮裡幾乎所有人的開銷,他的經濟壓力很大。您的收入很豐厚,這樣我就可以想些很花錢的游戲。」然後她可以從間撈點錢,嘿嘿。菲利普應該有王室成員的自覺性,想要下面的人為他好好辦事,就不能把錢算的太仔細,要允許經手人抽點回扣豐盈錢包。

  「你明天要穿什麼顏色的裙子?母親給你做了不少新裙子,我看都很美。你說,明天我也穿裙子怎麼樣?你找,王兄會不會嚇跳?」

  「他不是早就見過你穿裙子嗎?」

  「那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了,我這幾年不怎麼穿裙子,你得看看我穿裙子的模樣,母親說我是王宮最美的女孩子。」

  阿比蓋爾微微蹙眉,很快舒展眉頭:奧地利安娜這麼養小兒子可真有點奇葩。

  「您是很美。」

  「今天我要看看你的衣櫃,然後幫你挑條裙子,你得跟我穿差不多的顏色。噢,還有珠寶。母親應該願意借給你些首飾,你的脖子上空蕩蕩的,這可不像位貴族小姐。」

  「哎呀!我今天戴了根寶石項鏈,剛才試衣服的時候取下來了。瑪麗忘了給我戴上。」她摸了摸原本應該有項鏈的前胸。

  菲利普用食指戳了戳她的胸,「瞧呀!你真幸運!」

  「別。」她雙手托了下胸,「很麻煩的,你要是女人,就沒法騎馬了。」

  「你說的沒錯。」

  「在王宮,還是做男人更好點。」

  他想了想,「對,還是男人好點。」

  菲利普的新衣其實已經做好了,只是他不滿意,要求更多的飾帶更多的金線繡花更多的蕾絲,總之,要美美的。

  他的僕人將做好的新衣布料都拿來了,不是件兩件,而是多達打。男人的服裝是襯衣長到膝彎的長外套半截短褲長筒襪帶鞋跟的皮鞋,配飾是白色蕾絲領巾,長外套上必須要有飾帶和花邊繡花的裝飾,件外套往往要花至少兩周制作。

  宮廷裁縫不愁訂單,可以說年到頭都忙得不行。

  既然菲利普想要用王太後的裁縫,做母親的也沒什麼好說的,讓兒子優先了。好在這會兒功夫,裁縫學徒已經把阿比蓋爾的裙子縫制完畢。

  「行了,去掛在衣櫃裡。」阿比蓋爾吩咐瑪麗。

  菲利普站在木台上,對著鏡子左顧右盼,邊對裁縫提要求,這兒要改下,那兒要加點繡花,或者寶石。

  只是在衣服上搞點花樣,根本不是大事,他的要求得到了滿足。

  午,路易也過來了,跟母親弟弟起用了午餐,阿比蓋爾與德·蒙蒂埃爾夫人陪座。

  路易臉正經,只跟母親和弟弟說話,看都沒看阿比蓋爾。

  吃過午餐,伺候奧地利安娜午睡,阿比蓋爾坐在床邊的椅子上,輕聲為女主人讀書。

  這時候已經有了些通俗小說,不外乎是騎士貴婦的愛情小說,有些寫的還很露骨刺激,根本就是小黃,奧地利安娜很喜歡這類小黃。讀起來是有點恥度的,但裝出副風輕雲淡的模樣就行了。

  小黃嘛,誰還沒看過幾本呢?在奧地利安娜看來,16歲的女孩已經可以結婚了,所以對男女之間不可描述的那種事兒也該了解了,她用不著假裝害羞。

  王室成員的私生活都賊亂的,電影裡王太後有情夫,就是那個達達尼昂,國王的火-槍隊隊長。


第5章

  盧浮宮的午餐不是正午,而是下午1點到2點之間,晚餐吃得更晚,通常要吃到晚上10點多,路易還要溜去某個情婦房間,不可描述過後再通過密道回自己寢宮。

  怪累的。

  他這個時候也不是很講究「國王的尊嚴」,要是懶得鑽密道,也會叫情婦到他寢宮裡。

  路易還有許許多多其他愛好,分走了他的時間。

  比如,他不午睡,於是吃過午餐之後,他就會跟些經過挑選的貴族和騎士出去騎馬,稍晚點,會在附近的樹林進行射擊練習。

  盧浮宮因為在巴黎市區,沒有適合打獵的地方,路易總是抱怨。他更喜歡郊外的聖日耳曼宮,等到他的生日宴會過去,整個宮廷就會遷移到聖日耳曼宮,這是每年的慣例了。國王擁有好幾座王室宮殿,總是搬來搬去。

  所以你看,宮廷裡的人總是忙忙碌碌,永遠不愁沒事可做。

  奧地利安娜睡著了。

  阿比蓋爾脫下皮鞋拎在手裡,小心的走出王太後的寢宮。

  奧地利安娜年紀大了,睡眠很輕,很容易被吵醒,眾所周知,沒人喜歡睡得沉沉的被驚醒,王太後的睡眠時間不能被打攪,所以路易要是想練習射擊,總會等到下午5點之後,這時候王太後也該睡醒了。

  她回到自己臥室,沒想到床上已經躺了個人。

  她嚇了跳:「殿下!」

  菲利普半醒,「阿比,你怎麼才回來?」

  「您別睡在我床上,讓人看見了怎麼辦?」

  他不在意的說:「那又怎麼樣?就說你是我的情人好了。」

  「我到盧浮宮來,是為了找個合適的丈夫。」

  他撇嘴,「這更簡單了。你看了誰,我就把他叫來,讓他娶你。但你還是住在王宮裡,要是我想跟你上床,那個家伙准保連個屁都不敢放!」

  阿比蓋爾無語:這些王室怎麼都這個德性啊!

  「不行,我怕洛林騎士會殺了我。」

  「他可能真的會殺了你。」

  她猛翻白眼:菲利普·德·洛林才15歲,已經是個狂妄的熊孩子了,王弟是王族,他不在乎人命是常態,洛林騎士則完全是恃寵生嬌。

  「過幾天我就會請達達尼昂隊長教我劍術和射擊,他要敢萊殺我,我就先殺了他。」

  菲利普來了精神,拍手,「好啊好啊,那我倒要瞧瞧,你們誰能打過誰。」

  幼稚!

  「這兒沒有別人,您就不用表現得如此輕浮了。」

  他伸手拉她手臂,下子將她拽到床上,翻身壓住她,「王兄好像很喜歡你。」

  「你看錯了。」用力推開他,坐到床邊。

  「午餐的時候他句話都沒跟你說,做的也太明顯了。」

  「可能是陛下不許他跟我說話。」

  「母親根本就不會管這些小事!我該告訴你點王宮裡的規矩,要是路易或是我想要你成為我們的情人,母親根本不會攔阻。」

  嗯,有道理。不過是個侍女,位母親當然要滿足自己孩子的要求。

  「想成為王兄的情婦的女人多得能從這兒排到聖日耳曼宮。你想過嗎?」

  「想過。」她回答得異常干脆,「陛下很大方,會賞賜給我房子和珠寶,我還會嫁給個伯爵,將來我要是跟陛下有了孩子,孩子很可能會被承認,這樣他們也會有自己的爵位。」

  菲利普忍不住笑,「看來你已經知道不少了。」

  「這種事情又不新鮮。」

  「看來你想要的比這個要多。你該知道,我們將來定會娶位公主,至少也得是大公國的公主,或是選帝侯的女兒。」

  「我知道。」

  「你想找個合適的丈夫,不也是為了金錢房子和爵位嗎?」

  「那當然。最好這樣,你想想有誰是病得快要死了有很大塊封地有很多錢還沒有兒子的老頭子,這樣我只是跟他舉行婚禮,仍然住在王宮。不出3年他就死了,我就成了寡婦,接收亡夫的所有財產和爵位。」

  菲利普笑得在床上滾來滾去,「你想的沒錯!」

  「可惜,這種好事定早就被人搶走了。」

  「這你也說的沒錯。」

  「那我就退而求其次,人長得不要太醜,有爵位有點財產就行了。」

  「還有什麼其他要求?」

  「沒有了。」她溫柔的微笑,「重要的是他必須聽話。」

  菲利普無所謂的笑笑,「沒人能拒絕國王或是王弟的要求。好吧,我回去想想有誰比較合適,然後讓人為你引見。不過,你為什麼不去跟王兄說?」

  「為什麼要跟他說?」

  「你的婚事要得到母親的同意,也要得到王兄的同意,貴族實際上不能隨便結婚。你父親——」他蹙眉,「讓他到巴黎來吧,來參加王兄的生日宴會。」

  他坐起來,挨在她背後,親了親她臉龐,「我幫你辦成了你的婚事,你能讓我夜裡過來嗎?」

  「到時候再說。」

  「聽說,你還是處女。」

  「您沒必要關心這件事。」

  「處女沒什麼意思,沒法得到更好的享受,王兄不喜歡處女。」

  阿比蓋爾沒說話。她也不能說隨便找個人破處啊。

  過了會兒,他下了床,打開衣櫃,給挑了條天藍色的真絲長裙,「明天你穿這件裙子。」

  又打開旁的鞋櫃,挑了雙天藍色緞面跟皮鞋,「穿這雙鞋。」

  又跑去梳妝台,找到珠寶盒,「鑰匙呢?」

  王宮房間不上鎖,貴重物品都要放在上鎖的抽屜或是匣子裡,珠寶盒也是帶鎖的。

  奧地利安娜賞了她只五層的木制鑲銀珠寶盒,最上面層帶鎖,最上面的抽屜打不開,下面的抽屜也不能打開。

  阿比蓋爾從手包裡拿出串鑰匙,打開了珠寶盒。

  「你真可憐,沒什麼像樣的珠寶。」菲利普每個抽屜都拉出來,倒空在梳妝台上。「等下我讓僕人給你送幾枚戒指和手鐲。王兄沒有送你什麼首飾嗎?」

  「送了。」她從枕頭下面拿出那枚紅寶石戒指。

  菲利普大大的翻了個白眼,「王兄根本就不知道應該怎麼送禮!別擔心,我會告訴他的。」他勉強挑出了套首飾,非常嫌棄,「要知道,在王宮裡人們靠珠寶和裙子看人,你的裙子都是母親給你做的,我不擔心你沒有合適的禮服裙,但你幾乎沒有珠寶,那麼別人就會知道你是個窮鬼,會瞧不起你。」

  「我知道,但我沒錢就是沒錢,我沒法忽然變出很多錢。」

  菲利普想了好會兒,「你會玩牌嗎?」

  「會點,陛下教了我怎麼玩牌。」

  「玩的好嗎?」

  她猶豫,「不太清楚,我只跟陛下和德·蒙蒂埃爾夫人玩過。」

  「晚餐之前我帶你去游戲室玩牌,你先看我玩。別擔心洛林騎士,他不愛玩牌。」

  嗐!說真的,誰會真的怕個15歲的半大孩子呢?她也是貴族,還是王太後的侍女,洛林騎士再怎麼樣也不可能在王宮就拿劍捅死她。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0-9-11 15:58

第6章

  「我會派人來喊你,母親要是沒什麼事需要用到你,你就過來。」菲利普扔下梳妝台上堆亂七糟的首飾,走了。

  阿比蓋爾沒什麼脾氣的過去收好首飾盒。

  確實,她的珠寶寒酸得不行,盡管巴伯利翁伯爵夫人將半的首飾留給了她,可還是少得不行。她是最小的孩子,上面有兩個哥哥三個姐姐,但除了長兄長姐,其他三個兄姐都少年早夭。長姐26歲,已婚,嫁給了個男爵之子;長兄27歲,未婚。

  母親是西班牙小貴族之女,不過麼,小貴族的意思就是比較窮,從西班牙帶來的珠寶不多,很多都是奧地利安娜賞賜的。長姐出嫁,陪了部分最好的珠寶,以免將來在婆家被人鄙視;長兄也留了些不錯的珠寶,畢竟是未來的伯爵,家產也不能太寒酸了。於是能給阿比蓋爾的珠寶實在有限,數量說起來不少,但價值不高,也都不怎麼樣,居然沒有成套的首飾。

  菲利普盡量選了同樣和同色的寶石,給她挑了條海藍寶石配珍珠的十字架項鏈對藍水晶配珍珠的十字架耳墜兩枚海藍寶石的戒指只嵌有顆大紐扣大小的巴洛克珍珠的手鐲,根獨粒珍珠的發簪。

  她很喜歡這只手鐲,覺得跟21世紀的時尚首飾也差不太多,但王宮裡還是流行強光小燈泡圓形珍珠,異形珍珠被認為「太醜」,她只戴過次,只好收起來。

  十字架款也是這個時代最流行最基本的款式,就連奧地利安娜也教她,要是不知道戴什麼首飾,十字架款准沒錯,適合任何場合,沒人能挑出毛病。

  十字架款的造型本身也極好,軸對稱而又不是雙軸對稱,端正又不失美感,不知道是否符合黃金分割,但絕不會沉悶。每個女人都至少有套十字架款的首飾。

  她有大堆耳環耳墜,無他,耳環耳墜價值低,又是小件,看著大堆,不值多少錢;項鏈只有可憐巴巴的四條,寶石都很般,最好的還就算這條海藍寶石配珍珠的十字架項鏈。菲利普不愧是從小見多了好東西的王子,眼就能挑最好的首飾。

  他說的沒錯,王宮裡的人從女僕到常住的貴族們,都以珠寶看人,你要是沒幾件像樣的珠寶,人們很快就能知道你是個窮鬼。

  她到現在還沒有被人當成窮鬼,是因為來的時間還太短,也沒有參加過什麼宴會,來不及被人發現她珠寶不多。

  她收好首飾,鎖好首飾盒。

  王太後該起床了。

  奧地利安娜下午4點起床。通常會召見些貴族女眷,然後跟經過挑選的幾位貴族夫人起喝下午茶,要是有雅興的話,會留夫人們打牌。王宮裡有專門的游戲室,有打牌的房間,還有專門的台球室,路易喜歡玩台球,也喜歡打牌。王宮上下都喜歡玩牌,玩牌還得有彩頭,大多數時候是金幣,也有賭上珠寶和領地田產的。

  伺候下午茶不是很累。侍女不能坐下,但也沒什麼更重的體力活,就是從女僕手裡接過水壺,為茶壺續水;桌上點心吃完了,便從旁的餐桌上拿來碟擺滿點心的餐盤,替換掉空盤子或半空的盤子。

  夫人們的食量都盡可能的小,或者盡可能假裝食量很小,但聊天麼,總是會不知不覺吃很多喝很多,再說從午餐到晚餐有8個小時,間這頓下午茶就是必不可少的加餐了。

  吃過下午茶,奧地利安娜留夫人們玩牌,德·蒙蒂埃爾夫人陪著女主人,阿比蓋爾可以有兩個小時的空閑時間。她匆匆吃了幾塊蛋糕,喝了兩杯紅茶,便去了游戲室。

  菲利普的僕人4點多跑來找她,說安茹公爵已經去游戲室了,要她忙完了立即過去。

  游戲室裡堆人,有6張牌桌,都已經坐滿了人,其他人有的圍觀,有的在閑聊。

  安茹公爵菲利普坐在其張牌桌邊,看上去很高興,可能贏了錢吧。

  她走到他身後,「殿下。」

  「德·巴伯利翁小姐。」菲利普笑著對她點頭示意,「你要玩嗎?」

  「不,我先看看。」

  他們在玩種據說是德國傳過來的紙牌游戲,規則不算復雜,宮廷裡的人都會玩好幾種紙牌,大部分人都玩的不錯。

  牌桌旁邊站著個記分的年輕男孩,相貌極為清秀,他抬眼瞥了下阿比蓋爾。

  這應該就是洛林騎士了。他的父親洛林的亨利是哈考特伯爵,是國王的馬廄總管,哈考特伯爵為兒子買了個「騎士」的封號,把他帶到盧浮宮。

  菲利普邊玩牌,邊跟阿比蓋爾說話,問她王太後下午做了些什麼,哪幾位夫人陪著王太後。這不是什麼不能說的,她也就如實回答。

  又玩了兩局,菲利普站起來,「我得去撒尿。德·巴伯利翁小姐,你幫我玩兩局。」

  有人嚷嚷起來,「殿下,您不能贏了錢就跑了。」

  他攤手,「瞧你說的!騎士,德·巴伯利翁小姐的輸贏都記在我賬上。」

  美少年表情嚴肅的點了點頭。

  菲利普去了十幾分鐘才回來,之後沒有坐回牌桌邊,而是直站在阿比蓋爾身後。她玩了6局,時不時就要問菲利普,該不該打這張牌,又直笑著說:「我在鄉下待的太久了,沒有學過怎麼玩牌,我都是亂玩的,殿下,要是我輸錢了您可不能責怪我。」

  菲利普很上道的說:「你可真是會說笑話!贏錢算你的,輸錢算我的。」他撥弄她的金發,非常無聊的解開她的發辮,又給她編好。他不會編頭發,難免要弄得亂七糟的。

  「殿下別玩我的頭發了。」

  「可你的頭發很好玩。」

  「您又不是小孩子。」

  「你說什麼呀。」他用力拽了下她頭發。

  熊孩子!

  「那我等下可要幫您大大的輸筆錢!」她隨手甩下張牌。

  她又小輸了幾千埃居。

  「還要玩嗎,殿下?」個人問,眼睛卻看著阿比蓋爾。

  「德·巴伯利翁小姐還要繼續玩呢。」菲利普揮揮手,示意僕人過來,從托盤上拿了兩杯酒,杯放在阿比蓋爾手邊。

  新的局又開始了。

  牌桌上的另外三個人都加大了賭注,並且不斷加碼,總數額達到了10萬埃居之多——也就是5萬皮斯托爾。這可算是筆不小的賭注了。

  菲利普笑嘻嘻的問洛林騎士,「我的賬面上還有多少錢?」

  美少年抿著薄唇,很不高興的說:「不到10萬埃居了,殿下。」他離開的時候賬面上差不多是12萬埃居,沒到半個小時,阿比蓋爾便輸了23萬埃居。

  菲利普副無所謂的神情,「德·巴伯利翁小姐,別擔心,這點錢不算什麼。你快點結束這局,我還想去見見母親呢。我想陪著母親在花園裡走走,你跟著我們。」

  他個勁的催促著,阿比蓋爾便匆匆忙忙的玩牌。三位貴族互相使著眼色,不停加碼,最後圈,居然加到了25萬埃居。

  「天哪!你們今天是真的很想贏走殿下的錢。好了,各位先生,該放下你們的牌了。」她放下手的幾張牌。

  洛林騎士瞪大了眼睛。


第7章

  菲利普心花怒放,抱起阿比蓋爾在她臉上猛的親了下,然後喊著:「我贏了!」

  牌桌上的另外三人臉色都變得很難看,洛林騎士則是臉難以置信。

  迫於王弟殿下的淫威,沒人敢欠債。王弟拒收白條,並且將要債的光榮任務交待給了洛林騎士,以及他的總管。

  菲利普問:「要給他點甜頭嗎?」他們離開游戲室,來到走廊上。

  「不給。」這孩子笨笨的。

  「為什麼呀?」

  「我可以分你——我贏了多少?」

  「18萬吧。」

  「你說過,贏了錢歸我。」

  菲利普有點肉疼,但是男人嘛,說話要算話,只好忍痛:「好,都給你。」

  「我給你半,9萬。再給你1萬,湊成個整數。然後你想給洛林騎士多少都可以。我聽說,你有不少情人?」

  他無所謂的挑眉,「是有幾個,怎麼?王兄不也有好幾個情婦嗎?」

  「你為他們支付在宮裡生活的費用嗎?」

  「有時候會給點,」他發愁的說:「我太窮了,我年只有不到100萬法郎的收入。」

  聽聽!這就是王室!年100萬法郎不到就算是「貧窮」了。1個埃居是5法郎,10萬埃居就是50萬法郎,對菲利普來說也是半年的收入了。

  阿比蓋爾好奇的問:「宮裡玩牌賭注這麼大嗎?」

  菲利普撇了撇嘴,「怎麼會?之前你玩的那幾局算是偏少,局輸贏有10萬埃居都算是很多了。」

  明白了,「是他們想翻本,以為能贏回去,是吧?」

  他大笑起來,「當然了。」

  「你常去玩牌嗎?」

  「常玩,因為王兄很喜歡玩牌。」

  「沒人敢贏他的錢吧?」

  「只有兩個人能贏他的錢。」

  「陛下和您?」

  「對。」

  「您要去見陛下嗎?」

  「當然了。我贏了錢,已經叫人送些珠寶過來,你幫我挑件,我好送給母親。」

  這孩子倒是很會討好人。奧地利安娜不缺珠寶首飾,但兒子的片心意,肯定會樂滋滋的笑納的。

  奧地利安娜正跟兩位夫人在花園裡散步。

  「母親。」他喜氣洋洋。

  「陛下。」阿比蓋爾跟在他身後。

  兩位夫人向他微微屈膝行禮,「殿下。」

  「你從哪兒過來?」奧地利安娜手裡輕輕扇著面國折扇。

  「剛在游戲室玩了會兒。」

  「沒有多玩會兒嗎?」

  「不玩了,我贏了些錢,贏了就不要再多玩了,不然我擔心會再次輸掉。」

  兩位夫人都笑起來,「殿下說的對。」

  奧地利安娜正要說什麼,便看見路易在個年長男性的陪同下快步走了過來,他身後還跟著幾名年輕侍從。

  奧地利安娜克制的掃了眼年長男性,「路易。」

  「母親。」年輕的國王好像不太高興,板著臉。

  「出了什麼事嗎?」王太後問。

  「沒有什麼事,您不必擔心。」

  奧利地安娜又看了眼年長男性,「達達尼昂隊長。」

  嗐!原來這就是緋聞男主角!

  達達尼昂隊長是個英俊的年男人,留著神氣的撇胡子,他個子很高,跟路易差不多高,在這個年紀來說,保養的很不錯,身材精瘦,鬢邊略有絲白發,為他增添了份成熟。

  他向奧地利安娜微微低頭行禮,「陛下。」又轉向菲利普,「殿下。」

  「達達尼昂隊長來了,定有什麼重大的事情。」菲利普說。

  達達尼昂神情嚴肅,「算是吧。」

  他是火-槍隊隊長,火-槍隊是國王的衛隊之,國王有好幾支衛隊,分別擔任不同的工作,火-槍隊主要負責國王的安全保衛。

  要是按照電影裡的劇情,這會兒可能會是巴黎的飢餓市民上街鬧事的時候了。

  路易的神情顯然是對此極為不滿的,但不滿歸不滿,不妨礙他即將歡度20周歲生日。

  達達尼昂穿著紅藍相間的制服和披風外套,十分瀟灑,路易身後的年輕侍從們也穿著類似的制服,個個都很帥氣。幾名侍從都看著阿比蓋爾,互相低聲說著什麼。

  路易很快扭頭瞪了他們眼,「你們可以走了。」

  侍從的個大膽的衝阿比蓋爾做著手勢,示意她到旁邊的樹叢去。

  路易皺了皺眉,「母親,請允許我借走您心愛的侍女。德·巴伯利翁小姐,我有件事情想問問你的意見——」

  他示意她跟上。

  阿比蓋爾看了看女主人,奧地利安娜對她點點頭,「去吧,不過別去的太久。」

  菲利普也說:「我還要找你有事,別去太久。」

  「菲利普找你會有什麼事情?」

  「他今天玩牌贏了錢,准備送給陛下件首飾,想叫我幫他挑選。」

  「你都沒見過幾件好首飾,知道怎麼挑選嗎?」路易冷冷的說。

  「知道,只選貴的。」

  逗笑了路易,「你可真是聰明。明天你會來嗎?」

  「明天?」

  「明天的游園會。」

  「參加,殿下說他要帶我好好玩玩,我來了兩周了,還沒有時間好好逛逛花園。」她回頭看了下:他們跟奧地利安娜相背而行,王太後叫走了達達尼昂。於是,國王身邊現在沒有侍從,也沒有軍官。

  「你喜歡菲利普?」

  「殿下很討人喜歡。」

  「可他喜歡男人。」路易幾乎有點惡狠狠的說。

  「我知道。」

  他停下來,表情似乎有點糾結,「看來我應該教訓下我的王弟。」

  噢,反正弟弟是你的,你隨意啦。

  阿比蓋爾當沒聽見,「您找我有事情吩咐嗎?」

  「你知道那只是借口。」他停下腳步。

  她本來跟在他身後步,見他停下,她也只能停下。

  他忽然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來只桃子,「吃桃子嗎?」

  她不解的看著他,「不喜歡吃。」

  「桃子很好吃。」他自顧自的說。他咬了口桃子,在粉絨絨的桃子上咬出了個缺口。

  桃子的香氣淡淡的散了出來。

  他將咬了口的桃子遞給她,「你也吃口。」

  有點莫名其妙,但這麼點小事,也犯不著跟他唱反調。她去拿桃子,他卻不讓她拿走,只讓她在他手裡咬了口桃肉。

  她很小心的只咬了小口。

  「瞧你,嘴巴都不敢張大,這樣能吃到什麼?」他嘀咕著,接著又咬了口桃子,隨即另只手抱住她的腰,吻在她唇上。

  然後——將口的桃肉塞到她口。

  哎呀呀!真討厭!

  她惱火的推開他,趕緊吐出口的兩塊桃肉。

  路易扔了桃子。

  她嫌棄得不行,「sire,請允許我告辭。」

  他笑嘻嘻的揮手示意她可以告退了。

  桃子汁水豐沛,其實是很好吃的,但可惜,路易強行跟她交換了口水,還——這人從哪兒學的毛病啊!

  點都不好玩!

  並且也點都不像想像那種美好的親吻。

  阿比蓋爾有些氣惱:這家伙就不懂什麼叫情趣!沒准他還以為那樣很有情趣呢!

  她折回去,想要回到奧地利安娜身邊,但王太後帶著德·蒙蒂埃爾兩位貴夫人達達尼昂已經不知道走到哪兒去了。

  她在花園的景觀樹之間穿行,冷不防被人攔下:「德·巴伯利翁小姐!」


第8章

  她嚇了跳:「洛林騎士。」這孩子不是去收債了嗎?

  洛林騎士滿臉不高興,「我聽說您是從上諾曼底來的。」

  「怎麼,有問題嗎?」

  美少年冷冷的看著她,「您到巴黎,是為了什麼來的呢?」

  「那跟您沒關系。」斜睨他眼:這孩子是哪裡抽風了?她按著裙子,走開。

  洛林騎士跟上來,惱火的說:「我在跟你說話!」

  「你說,我聽著。」

  「你是不是想上公爵的床?」

  這孩子有點急眼了,至於嗎?

  她好笑的問:「哪位公爵?」

  「還能有誰?當然是殿下了!」

  「殿下有好幾個情人,你也去找他們了嗎?」

  洛林騎士愣,「什麼?」

  「你真笨,殿下更喜歡男人,而我是女人。你為什麼要來問我這個問題?」

  「你你不許打他的主意!」

  阿比蓋爾暗自搖頭:真是個孩子!「那這麼說,是你想打殿下的主意?」

  「——不是!」美少年有點憤怒了,「總之,你是女人,你點機會都沒有,殿下不會喜歡你的!」

  「噢,你問過殿下了嗎?」

  「不需要問他,」少年驕傲的揚起臉。他才15歲,膚色白皙,眉清目秀,面容姣好如少女。「我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

  「你該知道這事是醜聞,是吧?」

  「那又怎麼樣?」少年壓低了聲音,姣美的臉上露出絲冷酷的神情,「不許討好殿下不許爬上殿下的床,不然我就殺了你!」

  平白被威脅了通,但阿比蓋爾並沒有太放在心上。洛林騎士很快跑走了,等到她再見到奧地利安娜,卻看到洛林騎士陪在菲利普身邊。

  珠寶商帶著僕人,捧著只打開的木匣,呈給法國王太後。

  寶石折射的光點閃耀在奧地利安娜臉上,她心情很好,面帶微笑。

  「陛下。」阿比蓋爾走過來,「殿下,騎士,隊長。」

  達達尼昂還沒走,跟王太後保持了幾步距離,站在她身後。

  「快過來,」奧地利安娜微笑著向她招手,「快來看看你喜歡什麼。」

  木匣裡面鋪著深紫色的天鵝絨,各色寶石閃耀在天鵝絨襯墊上,美不勝收。

  尊貴的王太後喜歡大塊的寶石,顆紅寶石或是鑽石的大吊墜,不需要更多的配石就足夠美麗了,而巴洛克風格的首飾則是會在大寶石周圍再鑲嵌圈其他小粒寶石或是珍珠。

  大顆鑽石少有,但彩色寶石還是很多的,這只木匣裡基本都是彩寶,最大的寶石是塊橢圓形的紅寶石吊墜,旁邊嵌了圈圓潤的強光小珍珠,極好的襯托出紅寶石的鮮艷顏色。

  「這塊紅寶石,您戴上定特別美麗。」

  菲利普忙說:「我也覺得這個不錯。」

  奧地利安娜微笑著拿起紅寶石吊墜,遞給德·蒙蒂埃爾夫人;又拿起只造型小巧可愛的綠寶石蝴蝶結發夾,放在阿比蓋爾頭發上比劃了下,「瞧,這個也很美。」

  珠寶商猛拍馬屁,「陛下的眼光好極了!只有陛下您這樣至高無上的最尊貴的夫人才配戴上這顆絕無僅有的紅寶石。」

  聽慣了馬屁的奧地利安娜不以為然,她隨手將綠寶石發夾塞到阿比蓋爾手裡,「行了,就這些吧。」

  菲利普揮手叫珠寶商退下,「去找我的總管算賬。」

  珠寶商謙恭的彎腰退下。

  奧地利安娜在跟德·蒙蒂埃爾夫人說著該用什麼項鏈配上紅寶石吊墜,菲利普拉著阿比蓋爾稍後兩步,給她戴上綠寶石蝴蝶結發夾。

  發夾是顆圓形綠寶石為主石,在蝴蝶結的間;兩邊是金子,鑲嵌了些碎綠寶石和碎鑽,體積不大,綠寶石大概有三克拉,襯在金發上,十分美麗。

  菲利普大為滿意,「瞧,母親的眼光真是很好,這只發夾你戴上美極了。」

  旁的洛林騎士不滿的哼了聲。

  阿比蓋爾笑吟吟的說:「陛下的眼光當然最棒了。」說起來該算是菲利普買單王太後賞賜給她的。「謝謝殿下。」

  他捏了捏她臉頰,「母親很喜歡你,你要哄母親高興,知道嗎?」

  「遵命,殿下。」

  「你也別總是副看誰的都不順眼的樣子,」菲利普輕輕拍了下洛林騎士的臉,「你這個壞孩子!我不是昨天才送給你枚戒指嗎?」

  洛林騎士瞪了他眼,又瞪了阿比蓋爾眼,「我沒那麼小氣。錢是殿下的,殿下想給誰就給誰,想送誰發夾就送誰發夾。」

  「你不要搞錯了啊,發夾是陛下賞賜給我的。」阿比蓋爾馬上糾正他。

  「是殿下買下來的。」

  阿比蓋爾覺得有必要跟這孩子說下經濟原理,「你理解的不對。殿下送陛下珠寶,是為人兒子的片赤誠之心,這是殿下與陛下之間的母子情深。至於陛下想賞賜給誰,那是陛下的自由,任何人——包括國王——都沒有權利對此說三道四借題發揮。」

  美少年有點氣急,「我不是指責陛下或是殿下。」

  「指責?」好笑,「你能『指責』殿下嗎?」這孩子還欠缺說話的藝術,欠缺生活的毒打。

  菲利普可以說是「真·含著金湯匙」出生,脾氣再好也是從小說不二的主,能「指責」他的只有國王和王太後,就連目前把持了政務的馬薩林主教也只能「建議」,不敢「指責」他。

  「我沒有指責殿下,」洛林騎士本能反駁,「你曲解了我的意思。」

  「我有沒有曲解你的話,殿下心裡清楚。」

  菲利普有點不耐煩,「行了,騎士,你先退下吧。」

  洛林騎士憋著肚子氣,怒衝衝的行禮告辭。

  菲利普陪著奧地利安娜又在花園裡逛了會兒,直到暮色初起,這才同返回宮殿。

  王太後晚餐吃的比國王早點,般晚上8點到8點半吃晚餐,9點吃完晚飯,在游戲室玩會兒紙牌,便洗洗上床睡覺。

  阿比蓋爾般10點就能回房間睡覺了。要是洗漱過後立即上床睡覺,第二天早上7點左右起床,還是能達到8小時睡眠的。

  這晚,她剛離開王太後的寢宮,在走廊上被路易十四的總管叫住,給了她兩只扁扁的天鵝絨盒子。

  「陛下送給您的,請您寫張字條,表示您收到了。」總管姓邦當,平民出身,幾代都在王宮服務。

  阿比蓋爾打開天鵝絨盒子,匆匆看了眼:成套的綠寶石首飾,只天鵝絨盒子裡放了條項鏈,另只盒子裡是手鏈臂釧戒指胸針發夾發簪耳環,塞的滿滿的,時間也數不清幾件。

  她點點頭,到旁王太後的房間裡,用羽毛筆寫了張字條,疊了三疊,沒有封火漆,出來遞給邦當。

  邦當接過字條,微微躬身行禮,沉默離去。

  忽然天降套珠寶首飾當然很高興了!

  回了房間,匆匆洗漱過,坐到床邊,對著燭台件件把玩首飾。

  成套的首飾總是項鏈最為貴重,王室珠寶通常都很美觀大氣,價值昂貴。項鏈典雅又貴氣,顆足有6克拉的綠寶石為主石,黃金底框,周邊鑲嵌碎鑽彩寶,整體呈雪花狀,項圈是三圈珍珠間有黃金方柱連接,兩端綠色真絲絲帶。

  她拿了面手鏡,將項鏈放在脖子下面比劃:真是不錯!誰不喜歡亮閃閃美美的珠寶首飾呢?

  她放下手鏡,又打開另只天鵝絨盒子,將裡面的首飾都倒出來,放在床上。

  兩枚戒指兩對耳環兩條手鏈只三圈的黃金臂釧兩枚胸針只發夾只發簪,都是綠寶石配碎鑽小粒彩寶珍珠。

  她正在美滋滋的試戴,忽然聽到有人推門。

  王宮房間沒有門鎖,但房門裡面有插銷,房間裡有人的時候,可以插上插銷,這樣別人就不能隨便進來了。

  那人敲了敲門,但沒說話。

  她下了床,走到門邊,低聲問:「誰?」

  「是你的國王。」


第9章

  她猶豫了下,拔開插銷,向內拉開門。

  門縫後露出路易的半張臉。

  他稍微用力推門,立即閃身進來。

  「阿比。」他掩上門,隨即抱住她。

  「放手。」

  「不放。」

  「讓我關好門。」

  他於是笑盈盈的松開手。

  阿比蓋爾蹲下去,重新插好插銷。

  「我送你的首飾你喜歡嗎?」

  「喜歡。」

  「明天就戴上。」

  「遵命,陛下。」

  逗樂了他,「你不用每次都叫我『陛下』。陛下是母親,而你,我准許你可以稱我的名字。」

  他脫了紅底繡金線的長外套,隨手扔在地板上,「要是母親發現你戴著我送的珠寶,她就會明白你已經是我的人了。」他得意的衝她挑眉微笑。

  阿比蓋爾無語,「陛下不可能記得王宮裡每件珠寶。」

  「那也很簡單,我在母親面前吻你,這樣她就明白了。」

  「你午餐的時候沒跟我說話,我以為你不敢告訴陛下。」

  「是嗎?那可能是因為你總是說『不』。阿比,你要知道,沒人能總是對國王說『不』。」

  「你剛剛還說我可以叫你路易。」

  「那是兩件事。」他坐到床邊,拿起床單上的枚戒指,「你戴了戒指嗎?我讓人挑了適合你的戒圈。」

  「我以為是你挑出來的。」她接過戒指,戴在手指上。

  「是我挑的,但我不太懂戒圈這些。」他很滿意,「瞧,美極了!」

  他猛地把拉住她的手,將她拉進懷裡,胡亂吻著她臉龐脖頸,「今晚行嗎?」

  「不要。」

  「不行嗎?行吧,我都送了你這麼多珠寶了。」

  「那你拿回去吧,我不要了。」

  「拿回去?國王送出去的禮物,除非你要被砍頭了,否則是不會收回來的。」他雙手拉下她睡裙的領口,露出她圓潤可愛的肩頭。

  「你的身體很美,阿比,你什麼時候才願意向你的國王毫無保留的展現自己的身體?」

  「你可以命令我。」

  「絕不,阿比。」他露出迷人的微笑,「沒人會拒絕國王的命令,但那樣很沒意思。就算我不是國王,我的容貌我的性格我的身體,也應該足夠吸引你,那樣,等到你終於愛上我的時候,我就能獲得足夠多的幸福。」

  這人可真是自戀!

  也想得太美了!

  她拉起睡裙的領口,「你該走了。」

  他不滿的說:「你總是想早早趕走我。」

  「你去找那位——什麼夫人去吧。」

  「哪位夫人?」

  「我怎麼知道你想去找誰?或者,哪位小姐?他們都說你愛上了位叫瑪麗的女孩。她姓什麼?」

  「曼奇尼。」

  「你愛她嗎?」

  路易十四輕輕嘆氣,「愛過她。」

  「聽說是馬薩林主教送走了她,主教大人希望你娶位西班牙公主。」

  「對。你聽母親說過這件事嗎?」

  「聽說過。」

  「是我舅舅的女兒。」

  「你只能娶公主,是嗎?」

  「國王只能娶公主。」他有些煩心的躺在床上,抱住阿比蓋爾。她溫順的倚在他胸口。「可我並不定需要愛我的妻子。」

  「啊!」她不輕不重的在他胸口捶了拳,「瞧你說的!」

  「我可以尊重她給她王後的頭銜和地位,給她王宮裡最好的房間,還會給她幾個孩子,但我不會愛上她。」

  她想著他們對「尊重」這個詞的理解肯定不樣。

  「你們女人要的不就是這些嗎?」

  你可滾吧!

  她巧妙的離開了他的懷抱,下了床,「你走吧。明天還有游園會,明天見,路易。」

  國王的驕傲就是他認為自己不需要用「國王」的頭銜來命令個女孩愛上他獻上她自己,所以他不可能強迫她,也不可能使用什麼不光彩的手段威逼她,利誘倒是有可能的。

  利誘多多益善,來者不拒。

  她收好首飾,愉快的上床睡覺。

  早上,天剛亮,女僕瑪麗來伺候她洗漱。

  「您挑好今天要穿的裙子了嗎?要我說,您可不能被那些小姐比了下去。您是王宮裡最美的貴族小姐,誰都比不上您。」

  她想了想,好奇的問:「你見過瑪麗·曼奇尼小姐嗎?」

  「見過。曼奇尼家有好幾位小姐,她們都沒有您的美貌。」瑪麗為她束緊胸衣。

  「陛下喜歡瑪麗·曼奇尼。」

  「陛下那時候還很年輕。」

  「陛下現在也很年輕。那條藍色的,還有鞋櫃裡那雙藍色的鞋。」

  瑪麗為她穿好裙子,扣好後背的珍珠紐扣,「小姐,今天您想要什麼樣的發型?」

  「編成發辮,從這兒盤起來,發梢不用邊,這樣,散在脖子後面。」長頭發的痛苦就是必須早點起床做發型。

  瑪麗手腳很麻利,只花了20分鐘就為她做好了頭發。

  阿比蓋爾給了她只綠寶石蝴蝶發夾,「戴這個,左邊。」

  瑪麗精心的為她別好發夾。「陛下很喜歡您,小姐,您真是幸運。」

  她笑笑,「陛下就像我的母親,我打從心底敬愛她。」

  梳妝完畢,匆匆趕去奧地利安娜的寢宮,陪她吃早餐。

  其實,這就是份報酬豐厚的工作,陪女主人吃吃飯打打牌逛逛花園,偶爾跑跑腿送個信,比起21世紀的社畜工作輕松多了。王太後又不會沒事把她罵個狗血淋頭,尊貴的王太後不會計較小事。

  當然,工作時間遠不止8小時,但包吃包住還時不時賞賜珠寶,也就沒什麼不滿的了,反正吧,在這個沒有電腦沒有手機沒有馬桶的17世紀,她也沒有什麼其他娛樂,還不如加加班呢。

  「等會兒你要去參加游園會嗎?」奧地利安娜問。

  「是的,陛下。殿下邀請了我。」

  「很好,你多陪陪菲利普。」她注意到阿比蓋爾脖子上的綠寶石珍珠項鏈,但沒有多想,王宮裡的珠寶首飾多到她根本不可能全部記得,也沒有全部見過。

  菲利普早餐之後過來了。

  「母親,我邀請了德·巴伯利翁小姐參加今天的游園會,聽說今天會很好玩。」

  奧地利安娜和藹的微笑,「你好好帶她玩玩,她可從來沒有見過王宮裡的這些游戲呢。」

  「陛下,那我向您告辭,您要是有任何差遣,都請派人去花園召喚我。」阿比蓋爾輕快的行了個屈膝禮。

  菲利普也向母親微微點頭行禮,「母親,我去玩了。」

  「母親借給你的項鏈嗎?」

  「不是,路易送給我的。」

  菲利普哼了聲:「總算他沒有太蠢。是我告訴他的,我說你壓根沒什麼像樣的珠寶首飾,要是今天你的脖子上空蕩蕩的,准會被那些小妞們嘲笑。」

  「那我可要謝謝你了。」

  他笑嘻嘻的轉過臉對著她,手指點了點自己右臉頰,「那我可得要個親親。」

  她便在他臉頰上響亮的親了下,「這樣行嗎,殿下。」

  「要我教你怎麼對付我的王兄嗎?」

  「需要嗎?」

  「需要。你要知道,國王總是能得到他想要的——女人,勝利,王位。可美麗的女人很多,他可以愛著別的女孩,但又想上你的床;也可以娶別的女人為妻,而聲稱他愛的人是你。國王從不說謊,但國王的愛是不穩定的。」

  「可能我並不想要他的愛。」

  「不要他的愛?」他詫異極了,「那你甘願做個只用來發泄的工具?你真笨,阿比,國王的愛能使你富有,還能讓人在你面前統統彎下腰,得到國王的寵愛是你最應該做的事情。」

  「你剛才說,國王的愛是不穩定的。」

  「難道你會想要陪著他輩子?」

  「不想。」她干脆的說。

  「情婦?」

  「也許吧。」

  「學聰明點,別太快解開你的裙帶。」

  「那你呢?」

  「我?」他正要說什麼,忽然有人在他們身後喊了聲:「菲利普!」

  阿比蓋爾轉身看過去:是位膚色白皙的苗條少女,穿著件蕊黃色的長裙,戴了根黃玉項鏈,宮廷禮服裙有寬大的裙裾,露出肩頭的大領口,緊身胸衣之上露出胸前雪白。

  說不上十分美麗,但妙齡少女總是可愛的。


第10章

  「亨利埃特。」菲利普淡淡的說。

  「公主殿下。」阿比蓋爾行了個屈膝禮。

  亨利埃特·安妮·斯圖亞特是英國國王查爾斯世與法國公主亨利埃特·瑪麗婭的幼女,查爾斯世悲劇性的因「叛國罪」被英國國會處死,那年亨利埃特才5歲。

  亨利埃特·瑪麗婭是路易十三的妹妹,路易十四的小姑姑,丈夫死後,她便帶著年幼的女兒住在盧浮宮對面的皇家宮殿。兩座宮殿就隔了條街,亨利埃特·安妮可以說是跟路易菲利普兄弟青梅竹馬起長大。

  亨利埃特只有14歲,還是個天真少女。

  她出現了,阿比蓋爾便不能跟菲利普並肩,只得退後步。

  亨利埃特反倒親熱的挽住她手臂,「阿比蓋爾,你今天可真美。」

  「殿下才是真的美麗,瞧,就連玫瑰花也比不上您的容貌。」阿比蓋爾指著旁花圃的玫瑰花,示意身後的侍從摘下玫瑰花。

  侍從用小匕首將玫瑰花從花莖上切下,修理掉花刺,遞給阿比蓋爾。

  「您看,」嫩黃的玫瑰花花瓣嬌嫩,就像145歲的妙齡少女。「公爵殿下,您說公主是不是美極了?」

  菲利普敷衍的說:「是很美。」

  「路易呢?他可是主人,他不是很喜歡游園會嗎?」

  「他應該在那邊吧。」阿比蓋爾看著宮殿。盧浮宮很大,有好幾個出口,正門在宮殿的正間,側翼也分別有出口,其個出口面向花園。

  「他今天會穿什麼顏色的服裝?我聽說他會穿藍色,我沒有藍色的裙子。」亨利埃塔懊惱的說:「阿比蓋爾,你的裙子很美,你穿藍色真好看。哎呀!那邊在奏樂了,是不是路易出來了?」

  她忙著往那邊走過去。

  「慢點,殿下,不用著急,陛下今天應該會整天都在花園裡。」阿比蓋爾輕輕的拉住她。

  王宮上下都在說,英國公主將來不是跟國王結婚,就是要跟安茹公爵結婚,他們是表兄妹,又從小在起長大,身份地位血緣都很相配。

  英國現在沒有國王,是護國公奧利弗·克倫威爾主政,瑪麗婭王太後和亨利埃塔公主都十分痛恨克倫威爾,就是這位護國公下令處死了查爾斯世。

  亨利埃塔抱歉的笑笑,「是啊,我用不著著急。」

  「您可以跟我說說,游園會都有些什麼好玩的游戲。」

  「噢,那要看路易想玩什麼了。以前的話,會有雜耍滑稽戲和戲劇,午有很多好吃的,天黑之後會有焰火,還會有很多舞女。」亨利埃塔現在也就是個14歲的會嘰嘰喳喳跟女友說個不停的小姑娘。

  「那定很好玩。我在鄉村長大,還沒有見過王宮裡的熱鬧呢。」

  「你從來沒有看過滑稽戲嗎?」

  「看過,但不怎麼滑稽。家父覺得那些笑話太下流了,不適合年輕女孩。」

  亨利埃塔頓時哈哈大笑,「你父親真好玩。」

  菲利普問:「你給你父親寫信了嗎?」

  「寫了,早上交給信差送去魯昂。父親會帶我的哥哥同來巴黎,殿下先見見我哥哥,好嗎?」

  「你哥哥長得也像你這麼美麗嗎?」

  「瞧您說的!」阿比蓋爾瞥他眼,「我哥哥很英俊,但他很無聊,您不會喜歡他的。」

  正說著話,只粉紅小豬腦袋上戴著根金箔紙做的假角,從他們面前敏捷的跑過,嚇得亨利埃塔尖叫起來。

  很快,堆激動的男男女女大喊大叫著從他們面前跑過。

  「快抓住它!抓住那只獨角獸!」

  人們亂哄哄的喊著。

  阿比蓋爾臉莫名其妙,拉住亨利埃塔。菲利普也趕緊將她們攔在身後,和那名侍從起忙著推開幾乎要撞上他們的幾個過於激動的人。

  「王兄不知道又想出什麼好玩的游戲了。」等到這大群人跑遠了之後,菲利普才嘀咕著說:「你去問問人,他們在追趕什麼。」

  侍從領命去了。

  路易正在跟位穿著橘黃長裙的苗條少女說話。少女面龐含羞,微微低著腦袋,不敢與他直視。路易態度十分親昵,說著說著,臉幾乎要貼在少女臉龐上了。

  亨利埃塔偷偷笑起來,「瞧,路易又看了哪家的小姐。」

  阿比蓋爾輕笑,「今天聽說來了很多小姐。」

  「王宮裡總是會有很多年輕美貌的女孩,」菲利普冷淡的說:「他可從來不愁沒人跟他上床。」

  「殿下——」阿比蓋爾剛喊了他聲,但看亨利埃塔臉的無所謂,立即意識到她還在用後世的想法看待亨利埃塔。在盧浮宮長大的女孩其實點都不「單純」,她從小就見多了這些事情,也對王室和貴族的這些風流事兒熟視無睹。

  亨利埃塔和其他女孩樣,除了地位不同,都是按照這個時代的社會准則來培養的,這是時代的悲哀,但不是她們的錯。

  她微微蹙眉。

  「好啦,這沒什麼。他是國王,他想做什麼都可以。」亨利埃塔不以為意,「來吧,跟我起過去見他。」

  她拉著阿比蓋爾走過去。

  橘黃長裙的少女聽見腳步聲,立即慌張的趕緊退後了幾步。

  路易很親密的拉起她的手,「克裡斯汀,你還沒見過我的弟弟,安茹公爵菲利普。」

  「殿下。」克裡斯汀臉龐緋紅,屈膝行禮。

  「我的表妹,英國公主亨利埃塔·斯圖爾特。」

  「公主殿下。」克裡斯汀再次行屈膝禮。

  路易輕飄飄的瞥了眼阿比蓋爾,「這是母親心愛的侍女,德·巴伯利翁伯爵小姐。」

  「您好,小姐。」克裡斯汀微微點頭。

  「您好,小姐。」阿比蓋爾也微微點頭。

  「克裡斯汀第次參加王宮的游園會,我邀請她隨同我起參觀花園。菲利普,亨利埃塔,你們也起吧。」

  他故意漏過阿比蓋爾。

  路易非常得意自己的資產,路為克裡斯汀介紹花園的布局,各處花圃樹木水池噴泉,還讓花匠摘了大籃黃玫瑰送給克裡斯汀。

  克裡斯汀不知道該不該接受玫瑰花,猶豫著,不敢接受,但又不敢不接受。最後很是糾結的接過了花籃。

  亨利埃塔調皮的說:「路易,這樣讓位小姐路捧著花籃可不合適。」

  「那不如讓德·巴伯利翁小姐幫你拿著吧。」路易瞥了眼阿比蓋爾。

  阿比蓋爾有點生氣,但臉上笑吟吟的,「是,陛下。」接過花籃。

  克裡斯汀副暈暈乎乎的神情。

  菲利普不客氣的衝路易的後背翻了個白眼,悄悄對阿比蓋爾說:「瞧!他真幼稚!他故意的!」

  他當然是故意的。

  阿比蓋爾又不是來做小跟班的,他送玫瑰花討好美人,她就只能做工具人?想多了。她揮手招來個捧著托盤的男僕。

  「放下托盤,拿著花籃,跟上陛下。」她遞給男僕花籃,拿過托盤上的酒杯,分別給了菲利普杯亨利埃塔杯,自己也拿了杯。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0-9-11 16:02

第11章

  路易時不時的留意著身後的幾個人。

  可惡!她就不能稍微表現下妒忌嗎?

  他懊惱的想著,也許這招並沒有什麼用。

  他帶著克裡斯汀走近處休息場所,那兒用平頂的敞篷帳篷布置成舒適的休息區,帳篷頂下擺放著張長桌,已經有些夫人小姐坐在那兒小憩。

  見到國王走過來,夫人小姐們忙起身行禮。

  「叫人重新准備下糕點和水果。」總管邦當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

  僕人們很快重新在長桌上擺放盤盤甜點和水果,未開封的香檳酒放在冰桶裡。

  路易請克裡斯汀坐下,菲利普在長桌的另頭坐下。

  亨利埃塔拉著阿比蓋爾坐在菲利普身邊。

  「瞧,這兒有很多水果。你喜歡吃什麼?」

  「葡萄。」

  亨利埃塔指著裝有葡萄的果籃,示意僕人拿過來,「我可喜歡吃葡萄了,法國的葡萄很好吃。這種叫什麼?」

  「紅寶石,殿下。」男僕機智的回答。

  「確實像紅寶石。」亨利埃塔捏了顆葡萄,對著陽光。

  這種葡萄個頭不大,小小圓圓的,比成年人小拇指指肚略小點,皮很薄,帶股清甜的香氣。

  公主殿下吃葡萄跟其他女孩沒什麼兩樣,往嘴巴裡塞,幾秒後吐出葡萄皮和籽。

  國王兄弟也很喜歡吃葡萄。

  法國的葡萄根據產地不同品種不同,各有特色。盧浮宮裡的葡萄大部分產自都蘭地區和香檳地區,葡萄品種出色的地區多是產葡萄酒的地區。

  甜點是馬卡龍泡芙堅果餡餅,還有顏色粉嫩的桃子淡金色的梨子紅紫色的櫻桃紅潤的草莓金黃的柑橘,都是國王喜歡吃的水果。

  阿比蓋爾叫僕人去廚房拿罐奶油,用草莓蘸著奶油吃,立即得到了亨利埃塔的贊美,說沒想到草莓還可以這麼吃。

  路易也叫僕人用勺子挖了團奶油放在瓷碟裡,用草莓蘸著吃,還突發奇想,用櫻桃蘸著吃。不過櫻桃有核,果肉又較硬,沒有甜軟草莓的口感好。

  法國本地沒有什麼好的柑橘品種,國王想吃柑橘,都是從葡萄牙進口。

  菲利普跟路易的喜好大致相同,都喜歡吃水果,越甜越好。

  過了片刻,幾個雜耍藝人過來了,經邦當指點,向國王鞠躬,然後開始表演雜耍。

  在阿比蓋爾看來,雜耍也沒什麼意思,無非就是踩高蹺的小醜看似不可能的吞火接拋圓球之類的,沒勁。因為在國王面前表演,更刺激的蒙眼飛刀是沒有的,所以就是很無聊的些普通雜耍。

  只看了幾眼,發現這都是以前看過不知道多少次的雜耍,菲利普和亨利埃塔便沒有關注,去聊天了。路易也看過很多次,懶洋洋的不感興趣,倒是克裡斯汀看的津津有味。

  路易心不在焉的看著阿比蓋爾跟亨利埃塔聊得挺好,突然心裡陣煩躁,「騰」的下站了起來,個人走了。

  克裡斯汀被弄得莫名其妙,驚恐的差點掉了眼淚,以為自己說錯話惹火了國王。

  亨利埃塔奇怪的問:「他怎麼自己走了?」

  「誰知道?」菲利普不太耐煩,叫過個侍從,「去請那位小姐回到——人多的地方,去看看別人都待在哪裡。其他人都去哪兒玩了?」

  「殿下,剛才陛下讓客人們玩『捉獨角獸』的游戲,誰抓到了獨角獸,它頭上的寶石就賞賜給誰。」

  菲利普恍然:「怪不得那些貴族先生太太們就像瘋了樣。瞧啊,我的王兄可真是會玩!」他做了個鬼臉。

  亨利埃塔興致勃勃,「有人抓到了嗎?」

  「還沒有,殿下。」

  「我們也去抓吧,阿比蓋爾?」

  「您是公主。」阿比蓋爾本正經的說:「您想要什麼珠寶,可以直接找陛下要。」

  「那多沒意思!」

  英國王太後當然不缺珠寶,瑪麗婭王後離開英國的時候,可是帶走了大批王室珠寶呢。當初她想在荷蘭出售王室珠寶,以便為查爾斯世籌集軍費,但因為珠寶首飾的檔次太高了,感興趣的人很多,買家卻寥寥無幾。

  阿比蓋爾暗搓搓的想,波旁家的倆兄弟看來是不會把亨利埃塔這個「肥水」輕易放走的。亨利埃塔還有三個哥哥,都流亡在歐洲其他國家,將來很可能她的哥哥們會回到英國繼承王位,亨利埃塔就會是「現任國王」的妹妹。

  再加上大筆陪嫁大堆珠寶,亨利埃塔公主會是個很富有的新娘。

  阿比蓋爾不肯去抓「獨角獸」,亨利埃塔也不生氣,很快就被其他東西吸引了注意力。

  「看!那是誰?長得可真英俊!」

  位穿著國王衛隊制服的年輕軍官走近,「殿下。公主殿下。」

  「你是——」菲利普想了下,「拉伍爾·德·布拉熱洛納子爵,對嗎?」

  「是的殿下,您的記性真好。」拉伍爾微笑,「我想問殿下有沒有見到我的未婚妻,克裡斯汀·德·拉瓦利埃爾小姐。」

  菲利普裝模作樣的問:「我不知道。她穿什麼顏色的裙子?」

  「橘黃色的裙子,她有頭很美的金發,就像這位小姐。」拉伍爾朝阿比蓋爾微微點頭。

  「她應該往那邊去了?」阿比蓋爾指了指不遠處,「您怎麼沒有陪著她?」

  拉伍爾不好意思的笑笑,「是因為陛下——我想抓到那只獨角獸,好把寶石獻給德·拉瓦利埃爾小姐。」

  啊哈!理解理解!畢竟沒人能抵擋得了寶石的魅力。送給心上人塊寶石,那可真是不錯的禮物。

  亨利埃塔問:「那你抓到獨角獸了嗎?」

  「沒有,殿下。」

  「快點,我們該去找找那個愚蠢的獨角獸。拉伍爾,快陪我去抓獨角獸。」

  可憐的拉伍爾只能陪著亨利埃塔去抓獨角獸了。

  「我們也走吧。」菲利普站起來。他對她抬了抬手臂,示意她挽住他的手臂。

  「還有什麼好玩的?」

  「你想玩什麼?」

  「就——有趣的,能讓很多人起玩的游戲。」她想著現在能引進什麼新游戲,簡單又好操作的。「我們玩『套圈』吧。我在鄉下的時候有孩子會玩這種游戲,就是在地上放些小玩具,然後用草編成圓形,扔在小玩具上,要是套了,這個小玩具就歸你了。」

  「哎呀!這定很好玩!我還從來沒這麼玩過。」他叫人喊來自己的總管,對他吩咐了番。阿比蓋爾說的游戲很簡單,誰都能下子聽懂,也很快就能理解需要准備什麼東西。

  很快,總管在花園的草坪上准備出了場地,找了幾個小花瓶之類的小物品擺放在草坪上,又讓花匠弄了些藤本植物的藤,要他們編成圓環。

  些人圍了過來,好奇的問這是什麼。

  路易在樓上聽見花園裡說話聲音越來越響,往外看,草坪上聚集了堆人,不知道在玩什麼。

  他衝邦當喊著:「這些人都在干什麼?他們沒有別的游戲可以玩了嗎?!」


第12章

  邦當立即讓人下去查看。

  路易冷冷的說:「我以為你什麼都知道。」

  「我的疏忽,陛下。」邦當微微鞠躬。

  路易哼了聲,「去看看德·巴伯利翁小姐在哪裡,是不是還跟菲利普在起。」

  阿比蓋爾跟菲利普在起玩套圈。

  套圈游戲規則很簡單,也很有趣,重點就在於「不可測」的「幸運」。

  獎品都是小物件,大概是覺得大了很難套吧,物品的價值也不是很高,而且都是宮常用擺設,替代品很多,只圖個樂子。

  菲利普對這個游戲大大愛好,玩了好陣子都不肯罷手,還跟阿比蓋爾搶著玩,十足個大孩子。想想他其實足歲還沒到18歲——9月底的生日——就覺得他這副模樣才是個178歲的男孩應該有的模樣:有點傻乎乎的,性情可愛,跟誰都能玩的來。

  「瞧,我這次定能套!」菲利普指著草坪上只亞風格的藍花花瓶,據說這是奧斯曼帝國的舶來品,在盧浮宮裡比較少見。

  阿比蓋爾拍手,「你定可以的!」

  菲利普得意洋洋,「瞧著吧!」

  他左手拿著好幾只藤圈,右手拿了只藤圈,比劃來比劃去,扔出藤圈。

  「哎呀!又沒套!准是這個藤圈不行!」他氣呼呼的,將左手的藤圈全扔了,「讓他們再去做幾個大點的藤圈!這個太小了!」

  阿比蓋爾憋著笑,揮手招來花匠領班,「去重新做些大點的藤圈,這麼大。」她伸出手做了個示範。花匠領班領命去了。

  「我們去玩點別的吧。你還有什麼好主意?」菲利普挽起阿比蓋爾的手臂。

  「暫時沒有了。噢,游園會會有木偶戲嗎?」

  「有,不過不知道他們在哪兒表演。」

  「我們去找找。」阿比蓋爾猛地停下腳步:她差點撞到人。

  路易很和氣的問:「想去哪兒玩?」

  「去看木偶戲。你也起去嗎?」菲利普立即接上話。

  「小孩子才去看木偶戲。」

  「我想想看你上次看木偶戲是什麼時候——」菲利普裝模作樣的回想,做忽然想起狀,「啊!好像就是上個月!」

  路易怒瞪他眼:「我是國王,我想什麼時候看木偶戲就什麼時候看。」

  阿比蓋爾想扶額:這倆兄弟!

  菲利普退讓了,「你說的對。可我就是要跟阿比去看木偶戲。」

  「不行。你去找找亨利埃塔,她總是亂跑,你去看著她,別讓她糊裡糊塗的做了什麼蠢事。」路易支走了菲利普。

  「你想去看木偶戲嗎?」

  「隨便吧。」她退後步。

  路易便向後退了步,跟她並肩,「你戴這根項鏈很美。」

  「謝謝陛下。」

  「你又忘了,叫我的名字。」他出奇溫和的說。

  「路易。」

  他有點高興了,笑著說:「這樣很好,我很喜歡。」

  阿比蓋爾低著頭,笑了下,「我聽說芒西尼姐妹回到了巴黎。」

  「誰告訴你的?」

  「宮裡的人都在說。聽說馬薩林主教想讓她們參加你的生日宴會。」

  「隨便他了。」路易臉上露出絲嫌惡,「國家是他的,巴黎是他的,他想做什麼都行。」

  他只是個還沒到20歲的年輕人,面部表情管理還不夠好。

  「他老了,總會死的。」

  路易哼了聲,「他最好早點死。」

  「宮裡的人還說,主教大人非常富有。」

  「噢,他們說的沒錯,主教比我這個國王富有多了。你瞧,就連我要舉辦生日宴會,也要向他申請資金。我自己沒有錢,阿比,我這個國王當的真可憐!」

  「這沒什麼,就像當年先王和黎塞留主教。你年滿20歲之後,他總該讓你開始學習如何處理政務。他要是個聰明人就該好好培養你,這樣,等他死後,你不會為難他的家人。」

  路易看著她,「你不像是個鄉下莊園長大的女孩。」

  「母親教了我很多,別以為我的母親當年在王宮裡什麼都沒有學到。我的母親曾經是你的母親最信任的侍女,她就不是個普通的夫人。」

  「我見過巴伯利翁伯爵夫人嗎?可能我小的時候見過她。」

  「不太清楚,母親很多年都沒有離開過魯昂了。」

  「她去世了,是嗎?」

  「對。臨終前她讓我來巴黎,到陛下身邊來。」

  雖然都是youry,但路易從來不會理解成在稱呼他。

  「你父親呢?」

  「他又娶了新太太。」

  路易想了想,「我可以給你的父親新的封地,或者給他提升爵位。」

  阿比蓋爾奇怪的看他,「為什麼?」

  「你不喜歡嗎?你的父親如果是公爵,那麼你就是公爵的女兒了。」

  「可以嗎?我以為公爵的爵位是有限的。」

  「如果你想要的話。」

  「你先問問馬薩林主教吧。」

  路易仿佛被澆了盆冷水,「真該死!為什麼我想做什麼都不行?」

  他怒氣衝衝的踢著花圃裡的玫瑰花和鳶尾花,將花莖和草葉踢得到處都是,似乎那些就代表著他痛恨的馬薩林主教。

  等他胡亂發泄了片刻,阿比蓋爾才說:「行了行了,想想看,他已經是個半死的臭老頭了,而你還是年輕人,他肯定活不了多久,肯定會死的比你早,到時候你就是真正的國王了。」

  他哼了聲。

  阿比蓋爾想想,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我沒有想明白,為什麼主教不讓你娶瑪麗·德·芒西尼?」

  「我只能娶位公主。」

  「可要是他的外甥女成為王後,那麼他不就能更好的——控制你了嗎?」

  路易搖頭,「他沒有那麼蠢。王室成員的婚姻從來都是——」他話沒說完便停下來不說了。

  阿比蓋爾自動補完了他沒說完的話:王室成員的婚姻不能自主,要以國家為優先,法國需要強有力的盟友,所以馬薩林主教會想要他迎娶西班牙公主,菲利普迎娶英國公主。

  怪可憐的!

  國王的婚姻不能自主,為了合法繼承人,連跟誰做-愛也無法自主,超可憐的!

  想想有點同情,但又覺得很好笑。

  「你笑什麼?是不是覺得我是全世界最可憐的國王?」他氣憤的說。

  「你是很可憐,但我現在忽然覺得你有點可愛。」

  他臉紅了,扭過臉不看她,小聲說:「你瞎說什麼呀!我可是國王!」

  亨利埃塔不知道從哪兒鑽了出來,手裡拿著根緞帶,緞帶下面有塊相當大的粉紅色寶石,「瞧啊!路易!我找到了獨角獸!」

  她身後跟著拉伍爾·德·布拉熱洛納,他懷裡抱著只粉紅寵物豬,臉尷尬不自在。

  「陛下。」

  「德·布拉熱洛納子爵。」路易本正經的說:「我記得你是王叔的侍從。」

  「是的,陛下,我最近剛調到巴黎。」

  「是在哪支部隊?」路易看著拉伍爾的藍色制服,這是王家衛隊的制服。

  「王家衛隊。」

  「你的父親是——」

  「家父德·拉費爾伯爵,他曾經是先王的火-槍隊隊長,先王稱他『阿多斯』。」

  「阿多斯!我記得他,我剛登基的那幾年,他還是火-槍隊隊長。怎麼,你沒有申請進火-槍隊嗎?達達尼昂隊長是你父親的好友,只要他批准了你的申請,你就能進火-槍隊。」

  拉伍爾微微鞠躬,「我的資歷還不足矣進入火-槍隊。」

  路易淡淡笑,「好了,把那只可憐的小家伙放下。德·布拉熱洛納子爵,你去找到公主的侍女,讓她過來帶走公主去梳洗下,瞧她腦門的汗!」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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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亨利埃塔得意的給阿比蓋爾看那塊粉紅寶石:足有340克拉,那麼就不太可能是粉鑽了,大概是粉色尖晶石,鑲嵌在黃金底座上,切割的不是很精致。阿比蓋爾大致看了下,總體是個面形,應該是現在流行的邊形階式切割。

  但塊這麼大的寶石本身也不需要太講究的切割,體積就足夠晃眼了。

  路易拿出這麼大塊寶石當游戲的彩頭也是絲毫不心疼的,「你拿著玩吧。」

  阿比蓋爾整理了下粉色寶石的緞帶,重新打了個結,戴在亨利埃塔脖子上,「路易說要帶我去看木偶戲,你要起嗎?」

  「起吧——噢,不了,我該回去了,我想換衣服。」

  「等你的侍女過來帶你回去。」

  「我認識路。」

  「你是公主。」

  亨利埃塔扁了扁嘴,「好吧。」

  路易看著亨利埃塔的背影,搖了搖頭,「還是個孩子!」

  「她才14歲,當然是孩子。」

  「她是公主。母親當年像她這個年齡,已經到了巴黎。」

  「她將來會嫁給菲利普嗎?」

  「只是有可能,這要看她的哥哥們是否能成為國王。」路易談到政治就分外冷漠,「如果她只是流亡王子的妹妹,她頂多只能嫁給位外國王子。」

  法國貴族分了好幾個階層,光是外國王子(lesrirangers)這撥就有很多講究,洛林公爵家就屬於有「外國王子」封號的大貴族,洛林騎士的父親是上代洛林公爵的小兒子,幼支沒有「公爵」的爵位,但還是現任公爵的近親,血緣關系在這兒呢。

  想想看,即使身為「公主」也很不自由,更談不上「幸福」。她的興致下子沒了,想著自己的將來,還不知道要怎麼樣呢。

  「你怎麼了?」

  「在想——沒什麼。」她沒精打采的,「我想回去休息下,上午我都在走來走去,我想坐下來休息下。」

  路易立即招手喊過邦當,要他准備塊毯子,鋪在草坪上,再准備些水果和葡萄酒。

  僕人們跑來跑去忙活了10分鐘,鋪好了毯子。

  路易拉著阿比蓋爾坐下,又讓人拿把大陽傘過來,擋住陽光。

  「別曬黑了。」

  阿比蓋爾小心的理了理裙子,「不用等到午,那些夫人小姐們就會說,我是你的新情婦了。」

  「你害怕嗎?」

  「害怕?」她握著拳頭,輕輕捶了下他手臂,「我為什麼會害怕?」

  「既然不害怕,那麼,晚上別插門。」

  想多了。

  她想著今天見到的布拉熱諾納子爵,長得表人才英俊瀟灑,果然不愧是阿多斯的繼承人啊,要是按照電影劇情,路易看上了克裡斯汀,那拉伍爾這帥小伙過不了多久就會掛了。

  可惜!

  「在想什麼?」

  「想著……兩天後的舞會。路易,我父親和哥哥明天就能到巴黎,我想你能見見他們。」

  「他們對你好嗎?」

  「哥哥還不錯,父親……就那樣。」

  「他們要是想要什麼特許權,我可以准許,這點權利我還是有的。」路易不禁嘆氣,「你哥哥在哪位公爵家做侍從?」

  「孔代親王。」

  「他可以到王家衛隊來,我會跟達達尼昂說下。」

  「好,你可以直接對他說。你是國王,他應該為你效忠。」

  「奇怪,要說從你母親的關系來說,你哥哥15歲就應該到王宮來做侍從,怎麼去了孔代親王那邊?」

  阿比蓋爾還沒想過這個問題,「對啊,你不說我都沒想到。」

  哥哥名叫克勞德,是翁布雷達那子爵,所以也被人稱為「德·翁布雷達那子爵」。歐洲爵位只有公爵伯爵男爵三個實際封爵,侯爵通常用來稱呼公爵繼承人,子爵通常用來稱呼伯爵繼承人,男爵繼承人通常就簡單的稱「rd」。

  克勞德對她還不錯,他在孔代親王府上當值,很少在家,每次回家都會給她帶大箱子新布料各種時新的配飾好玩的玩具,也就能算是不錯的哥哥了。他想調來巴黎,但在巴黎不認識人,沒有接收單位。她離開家,是克勞德回來送她到了巴黎,叮囑她要是有機會,看看是否能求王太後跟達達尼昂隊長說下,讓他進王家衛隊或是火-槍隊。

  阿比蓋爾才來了兩周,還不好對王太後說這事,沒想到國王倒是主動提出來了。

  「你哥哥來了,你也就能安心待在王宮裡。」路易看著旁邊沒有什麼貴族賓客,飛快的捏了捏她臉頰。

  這弟兄倆怎麼回事啊!怎麼都喜歡捏臉!

  她瞪了眼路易。

  「瞧呀!我可是很為你著想呢。我知道你個人在陌生的地方會很害怕,」路易想起自己幾次被迫逃出巴黎的經歷了,那種感受可不怎麼樣!半夜都會擔心是不是會突然被喊起來,繼續逃跑。「阿比,讓我陪著你。」

  狗男人!

  她假裝沒聽見,「我該回去了,我要換衣服,然後陪王太後午餐。」

  「我今天不過去了,晚餐會過去陪母親。你下午還過來嗎?」

  「那要看你還准備了什麼好玩的,我想看木偶戲。聽說你會登台表演,是晚上嗎?」

  「差不多,天黑的時候。」他很是自得,「你該看看我登台演出,我演的棒極了。」

  「那我真要好好欣賞欣賞。」她抿著嘴笑。

  午陪奧地利安娜吃了午餐,照例仍然為她低聲念書,直到她睡著。

  回到自己房間,床上放了條粉藍配粉紅的雙色緞子長裙,裙子上放了張疊了兩疊的字條:換上,等我。

  花裡胡哨的花體字,看就是菲利普的字跡。

  她叫來瑪麗,幫她換好裙子。

  這時代的服裝剪裁算是立體剪裁,但還沒有胸省,緊身胸衣將胸部托起來,但沒有杯型胸衣,對平胸不友好,對大胸也不友好。

  她房間牆壁上掛著面半身鏡,穿上裙子,對著鏡子左顧右盼。粉藍配粉紅確實很美,色比很大,但又很和諧。

  兩點半,菲利普的總管送來只小首飾盒,裡面有枚像牙浮雕雅典娜頭像胸針,只整顆像牙雕出的十字架吊墜,雕刻百合花圖案,十字架的心嵌了顆凸面拋光的藍色寶石。

  總管沒有要她寫收條。

  瑪麗為她戴好胸針,戴上像牙十字架,「殿下真是好心。」

  「你喜歡殿下嗎?」

  「還不錯,殿下是個可愛的男孩。」

  「是不是很多人都喜歡殿下,而不是陛下?」

  「應該是吧。陛下是國王,國王總是高高在上。」

  「那是『國王的尊嚴』,殿下就不用在意這麼多。」

  「您說的對極了!」

  等到她見到菲利普,不由得大大吃驚:菲利普真的穿了裙子!

  是條頂頂漂亮的粉藍配粉紅的長裙,跟她的裙子幾乎模樣,只在領口蕾絲和後腰裝飾上有小小的不同,

  他臉上擦了鉛粉,化了女性化的彩妝,他五官本來就比路易長得秀氣,這麼裝扮,確實很像女孩。

  「瞧,我們倆是不是像姐妹?」他得意洋洋的。

  他身後是同樣穿了女式長裙的洛林騎士,興高采烈的菲利普跟臉別別扭扭的小洛林組成了個奇特的組合。


第14章

  阿比蓋爾暗笑美少年迫於王弟的淫威,不得不穿了女裝裙子,但就渾身不對勁,一副隨時想逃跑的模樣。

  她也沒有理解錯誤,菲利普說的肯定不是他和洛林騎士,而是他和她。

  菲利普個子不高,也就比她稍微高小半個頭,要是忽略掉平胸的話,確實是個小美人兒,跟他並肩挽手一路走在盧浮宮裡,一路收獲不少驚艷的目光,似乎在猜測這是哪家的小姐。

  人們覺得「她」很眼熟,但一時間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不過很快還是有人看出破綻來了王弟殿下雖然貌美如花,但走路的姿勢還是男性化的,步伐較大,並且大大咧咧。身為男性的時候當然沒問題,但女裝的話,這種步態就太明顯了,跟阿比蓋爾不是一個節奏。

  「瞧啊他們憋著驚訝,但就是不敢說出來。」菲利普有些輕蔑的在她耳邊說。

  「不用管他們,你是殿下,你想穿什麼就穿什麼,只要陛下和王太後不說什麼,他們誰敢說你」

  菲利普笑吟吟的挑眉,「對,就是這個意思」

  這個時候路易十四照例要出去騎馬。

  見了女裝的弟弟,也沒說什麼,只是說「我要出去跑跑,你穿成這個樣子,沒法跟我一起去。」

  又裝模作樣的問「德巴伯利翁小姐,你會騎馬嗎」

  「不會。」她遺憾的說。

  「王弟,你去馬廄挑一匹性格溫順的雌馬,送給德巴伯利翁小姐。」他沒再多說,很快帶著侍從們飛馳而去。

  侍從之一沒有立即追上國王,而是下了馬,皺著眉頭看著洛林騎士,不滿的說「你可不像是一位騎士。」

  洛林騎士撇了撇嘴,有點生硬的微微鞠躬,氣鼓鼓的沒有為自己辯解。

  侍從又看了看菲利普,滿臉的不贊成,但他不可能說王弟什麼,只能繼續責備自己的弟弟,「你是殿下的侍從,你不該如此胡鬧。」

  菲利普冷笑「我是國王的弟弟,王兄尚且沒說我什麼,你憑什麼指責我」

  侍從冷靜的微微鞠躬,「我不是指責您,我在教訓我的弟弟。」

  他隨即上馬,抽了馬一鞭,很快走了。

  洛林騎士不滿的嘀咕「誰要他多嘴我想穿什麼就穿什麼。」

  又是一個不聽話的弟弟侍從是王宮裡的另一個年輕洛林,洛林騎士的哥哥,路易德洛林。看來弟弟們的問題就是都有點畏懼哥哥,但又都不服哥哥的約束。

  路易德洛林比菲利普還小1歲呢,要年底才到17歲,卻老成得像27歲。

  菲利普怒衝衝的說「我准要跟王兄好好說說這家伙」

  「他欠一頓馬鞭」洛林騎士也氣呼呼的。

  「別理他好了,他不過是個侍從,陛下是你的哥哥,陛下不說你,沒人敢說你。今天你要不是帶著騎士出來,他連教訓弟弟的機會都沒有。他又不可能說我帶壞你。來吧,你上午說帶我去看木偶戲,我們去看木偶戲吧。」

  「他不敢說你什麼,你是母親的侍女,他敢說一個字,你就罵他,狠狠罵他」他委屈兮兮的,「我真可憐,我是世界上最可憐的王子。」

  阿比蓋爾只想翻白眼這兄弟倆怎麼回事啊

  「這是因為國王」她淺笑,「你知道是因為什麼。陛下現在還年輕,再過幾年,絕對不會有人敢說你什麼,就算打著教訓他自己弟弟的旗子也不行。不,是不敢。殿下是陛下的弟弟,如果有人敢惹你不高興,你就該狠狠教訓他。」

  這還是因為馬薩林主教把持著朝政的原因,一些有實權的大貴族不太看得起國王兄弟,就在不到兩個月前,路易在加來大病一場,高燒數天,從馬薩林主教往下,實權派都以為國王撐不過去,另一些過於機靈的人趕緊轉頭猛拍菲利普的馬屁,想討好下一任國王。

  好在幾天後路易漸漸退燒,平息了那些躁動不安的家伙。

  王宮裡對這段經歷諱莫如深,阿比蓋爾是在王室返回巴黎之後才到的盧浮宮,對此知道的不很清楚,只知道路易大病一場,而菲利普身邊的侍從幾乎全換了,洛林騎士就是在侍從大換血之後才到了菲利普身邊,之前他是王家衛隊的一員。

  不用多想,阿比蓋爾也知道路易當時會怎麼處理菲利普。路易5歲登基,已經當了15年國王,國王的自尊心不允許有人覬覦他的王冠,哪怕是親弟弟也不行。但他還沒有結婚,沒有合法繼承人,所以也不可能殺了菲利普,他還有個對王冠虎視眈眈的親叔叔在呢,奧爾良公爵加斯東是第二繼承人。所以他當時應該是軟禁了菲利普。

  於是補償心理可能就是他對菲利普現在的胡鬧當沒看見,容忍度極高。

  菲利普也很微妙,他堂而皇之的女裝出場,未嘗不是在告訴王兄,我不可能對你的王位有威脅。這個時代對同性戀還是極為歧視的,也就是菲利普是王弟,才能這麼囂張的直接穿女裝而不會擔心被人打死。

  宮內秘辛,據說先王路易十三也有同性戀傾向。

  不過麼,不管在什麼地方,王宮或是修道院裡,不分男女,下半身的事情總是最令人感興趣,各種傳言太多,放心裡存疑一下就好了,不必當真。

  木偶戲演的很有意思,講了一個時下流行的騎士與貴婦的偷情故事,兒童不宜,車開的十分狂野,圍觀的觀眾都樂得不行,喜聞樂見。

  很三俗,很狗血,劇情挺豐富的,木偶戲藝人才華橫溢,配音加配唱,一整個故事演完用了快1個小時。

  木偶人謝幕之後,觀眾紛紛打賞,出手居然很大方,最少都是1個法郎。

  阿比蓋爾也給了1個法郎。菲利普很大方,給了1個埃居。洛林騎士也給了1法郎。

  「我能回去換衣服嗎」洛林騎士不太耐煩的問。

  「不行,你這樣很美,應該讓每個人都看見。」

  洛林騎士翻了個白眼,「不要。要是讓芒西尼看見,又要嘲笑我是個女孩。」

  「你怕他」

  「我不怕他,我怕他的舅舅。」

  阿比蓋爾打斷他倆,「我渴了,我們過去喝點什麼酒吧。」

  馬薩林主教在王宮裡眼線眾多,路易這個國王尚且不能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更別說洛林騎士了。

  國王的生日慶祝活動前後將持續5天,今天是第一天。

  菲利普玩夠了變裝游戲,在路易回宮之前,帶走洛林騎士,換回了男裝。

  兩個翩翩美少年穿著這個時代的男裝一點都不違和,水仙花一樣的男孩,青春姣好。他們都有著高等貴族特有的極為白皙的膚色,整個宮廷從上到下都以白為美,不分男女。

  雪白的真絲襯衣,金銀線繡花的無袖長上衣,更華麗的長袖外套,白色的蕾絲領巾,打著精巧的金黃色緞帶蝴蝶結,還熏了香,整個人都香噴噴的。

  菲利普的發色幾近黑色,而洛林騎士的發色是淺金棕色。

  兩個人都是大波浪長卷發,長度及肩。

  洛林騎士不鬧別扭的時候,還真是個好看的男孩。

  「德巴伯利翁小姐,」菲利普從容走到她面前,「請讓我帶您去馬廄,您可以親自挑選一匹好馬。」

  「我不會挑馬。」

  「別擔心,騎士會幫您的。」

  「我不用換衣服嗎」

  「不用。」

  「陛下很喜歡您,不過您要小心一點,王宮裡到處都是想跟您換換位子的女人。」洛林騎士有些嘲諷的微笑,「您比那些女人有趣多了,至少,您看木偶戲的時候不會假裝害羞。」

  嗐不就是兒童不宜不可描述嗎,有什麼稀罕的

  作者有話要說:

  路易十四到底愛不愛洗澡呢

  答案是就算比不上現代人每天洗澡,可洗澡的次數也肯定很多的,王室成員保持身體清潔是肯定的。說是中世紀因為黑死病的流行,所以人們不洗澡,是相對當時大多數農村群眾在天然水源裡洗澡,因為熱水溫水需要加熱,還要至少能坐下一個人的木浴桶或木浴缸,相當多窮人根本麼得條件洗溫水澡,所以不是夏天的話,就麼得條件天天洗澡。

  但貴族不差錢啊,不差那點木柴,要燒水洗澡,吩咐下去就是了。

  凡爾賽劇集裡有洗澡場景,應該基本符合當時真實情況。普通人家用木制浴缸浴桶,有錢人家會用天然石材。

  路易十四在凡爾賽宮有至少三個浴室,有一個下沉式的八角形大理石浴缸,浴缸的面積不大,但浴室房間的面積不小。盧浮宮裡他肯定也有自己的浴室。

  當時香水產業還不發達,配方很簡單,大概也就跟花露水似的。

  麼得香水噴,但熏香應該有了,當時歐洲前往東方的航線已經開通,東南亞印度的香料跟中國的絲綢都是出口到歐洲的大宗產品,還很昂貴。

  路易十四跟蒙特斯潘夫人有一次在馬車上吵架,路易說你的香水讓我頭疼,一方面當然是吵架本身就夠頭疼了,另一方面也是當時的香水比較刺鼻,麼得什麼前調後調中調的區分。

  路易十四冬天不是每天洗澡,但會用酒精浸濕的布擦拭身體,對於身體清潔也是很在意的,在1718世紀能活到70多歲,個人衛生肯定麼得問題。

  下次我們來聊聊路易十四有多麼喜愛寶石。,,


第15章

  王弟親自帶人去馬廄挑馬,那還有什麼好說的馬廄總管陪同,馬夫介紹每一匹馬的特點。

  「要一匹小雌馬,別太大,要溫順點的。」王弟殿下說「跑得也別太快。」

  馬夫馬上明白了,「是小姐要騎」牽出一匹栗子色的小雌馬,「她叫勒達,剛三歲,是我剛從馬場挑出來的。」

  洛林騎士認真的檢查了勒達的鬃毛牙齒馬蹄,基本滿意,「就是她了。」

  馬夫抱過馬鞍籠頭,為勒達裝好馬具,洛林騎士又再次檢查一遍馬具,尤其是肚帶。

  「要小心,不管是誰為你備馬,上馬之前你都要檢查馬肚帶。」他指著肚帶「如果有人在這兒割一刀,但不割斷」

  阿比蓋爾點點頭,「我知道了。」什麼往馬鞍下放針頭或是蒼耳啦馬肚帶割到只剩一點點,都是宮鬥常用手段,看來法國宮廷裡也避免不了這些傾軋不如說,傾軋的更激烈。

  菲利普馬廄總管都是一臉淡定,絲毫不以為怪的神情。

  洛林騎士又叫馬夫備好殿下和他自己的馬。

  「來吧,我陪你在附近跑一圈。」菲利普上了馬。

  他不用自己動手檢查馬具,洛林騎士是他的侍從,這些事情都是他的份內活。

  「你以前騎過馬嗎」洛林騎士問。

  「沒有。」

  「一次都沒有」

  「一次都沒有。」

  洛林騎士便指了指一旁的馬童,叫他趴在馬肚子下面給小姐當腳凳。洛林騎士扶著阿比蓋爾的手,教她怎麼上馬。

  「左腳踩上馬鐙,左腿用力,右腿從馬背上跨過去。」他本來擔心她沒騎過馬,不知道該怎麼做,沒想到她一下子就成功了。

  裙子是有點礙事,但好在裙裾寬大,並不太費力就跨上馬背。

  洛林騎士有些出乎意料,「看著殿下怎麼拉韁繩的。」

  菲利普便為她示意如何拉動韁繩,「往左,往右。馬廄裡的馬都是訓練過的,你稍微用力它就知道該怎麼走。」

  「先走走,不能一下子就跑起來。」洛林騎士於是牽了韁繩,帶著勒達在馬廄裡來回走了一趟。

  馬廄很大,裡面養著包括國王的御馬在內的幾十匹馬,每匹馬都要有自己的馬房,好幾排馬房,馬房圍出了一個不小的庭院,馬夫每天都要牽著馬在庭院裡溜。

  雌馬溫順,馬廄裡長期備有年輕的雌馬,以備萬一有哪位小姐想嘗試一下騎馬。但這種情況極少,女孩子一直都被鼓勵「安於室」,策馬奔騰是男人的事情,嬌滴滴的小姐們應該享受騎士的服務。

  她想著為什麼路易忽然問她會不會騎馬,又送她馬,想做什麼呀這人

  她便問「騎士,你說陛下為什麼忽然要送我一匹馬」

  洛林騎士一副「你少見多怪」的神情,「他是國王,他想送你東西不需要理由。」

  說的好呀

  勒達在庭院裡溜達了幾圈後,洛林騎士便讓阿比蓋爾自己牽著韁繩。勒達漸漸小跑起來,她有些慌了,「快讓她停下來」

  洛林騎士笑嘻嘻的看著她,並沒有上前的意思。

  菲利普喊著「別怕,她不會跑的太快你拉住韁繩。」

  正說著,國王回來了。

  路易沒有下馬,而是跟上了阿比蓋爾,伸手拉過韁繩,勒達很快停下來。

  「為什麼她不肯聽我的話」好生氣啊。

  他心裡暗笑,臉上一本正經,「你的坐姿不對。」

  「有什麼不對嗎」她不明所以。

  「德瑪爾松子爵,你來為德巴伯利翁小姐演示一下正確的騎馬姿勢。」

  路易洛林撥馬上前。

  洛林兄弟長得很相像,都是俊美少年,路易洛林總是一副認真嚴肅的表情,洛林騎士就要活潑的多,更像個大男孩。這個時代的貴族少爺總是很早熟,大多數中小貴族家的男孩12歲就要離開家,不得不迅速長大。

  她看著路易洛林為她示範怎麼控馬,腦子裡已經想到明天即將到達的哥哥。國王應該會讓克勞德進王家衛隊,熟悉一段時間後,很快就會調他擔任國王的御前護衛。

  御前護衛按王宮的規定有24人,但實際上總是缺員,據說馬薩林主教私下認為國王不需要那麼多御前護衛,很多貴族子弟進了御前護衛鍍個金,一兩年以後就又調走了。

  路易有一次提到這事,阿比蓋爾立即意識到馬薩林這個老謀深算的政治家為什麼始終不讓御前護衛滿員,還總是頻繁調動的原因他不希望國王培養自己的親信。

  路易沒有親政,但他必定是按照一位國王的標准培養的,肯定早就明白馬薩林的意圖,但目前他只能忍受。

  國王不會無緣無故討好她,他的行為都是有目的的。

  克勞德本來大概只是想到巴黎來鍍金,可要是成了國王的親信也沒什麼不好,他只要效忠國王,路易十四不會虧待他。

  話又說回來了,她是不是應該在王宮裡培養幾個自己的親信

  傍晚,王宮劇場。

  劇場令人吃驚的狹小,舞台很小,沒有普通觀眾席,而是在舞台正前方有一張雕花高背椅,那是國王的座位;

  國王座位後面和兩邊是十幾個小包廂,王弟菲利普的包廂在中間,其他包廂根據貴族家族與王室家族的血緣關系遠近排序,坐滿了也就幾十個人而已。

  路易今晚要登台表演,國王的座位空著。

  奧地利安娜必定要來給兒子捧場,但她沒有坐在國王的座位上,而是在一旁加了一張高背椅。

  阿比蓋爾則跟德蒙蒂埃爾侯爵夫人一起坐在王弟的包廂旁邊。

  包廂之間沒有高牆,用木板做了分隔,用深綠色絨布包住。

  阿比蓋爾還是第一次來劇院看演出,看什麼都很新鮮好奇。

  菲利普歪過身體,悄悄說「等一下王兄出場表演的時候,你一定要使勁鼓掌。別人鼓掌你就鼓掌,王兄眼神很好,要是你不鼓掌,他會生氣的。」

  她心說這還用你教

  國王親自下場表演,有人敢不鼓掌嗎必須鼓掌,熱烈鼓掌。

  今晚的演出劇目是莫裡哀的愛情喜劇愛情的怨氣。路易十四穿著羅馬式的長袍,戴著黃金的橄欖葉桂冠,扮演男主角艾拉斯特。

  「假像往往蒙哄住一個情人的眼睛。最心愛的人常常不就是最受歡迎的人。婦女顯示的熱情有時只是一幅包藏別的愛情的遮羞布。最後,作為一個失意的情人,法賴爾近來有點兒過於安靜。我受到的那些你所謂的表面的優待,他表示喜悅或者漠不關心,就是最可愛的魅力的一付毒藥,成為這種你不懂得的苦惱的根由,讓我疑心我的幸福是假的,我就難以相信呂席耳說的是真心話。要我好受呀,我寧可看他醋海興波,又不高興,又不耐煩,那時我才真正心安理得。你自己想想看,誰能看著一位情敵心滿意足,像他那樣就算你什麼也不相信吧,你告訴我,我有沒有理由為這事發愁。」

  作為一位喜好追逐美人的國王來說,他念出這麼一段台詞還真的很令人信服呢

  觀眾們全都熱烈的鼓掌,就連菲利普也真情實意的鼓掌。

  「瞧他是不是很棒」他殷切的期盼阿比蓋爾的回答。

  這可真難回答要是回答「他做演員真棒」,那豈不是跌了他國王的身份和尊嚴嗎

  她有點為難,停了一會兒,等到掌聲停下,才說「陛下做什麼都能做到最好,他是最完美的。」

  菲利普嘆氣,「是啊,只要他一出現,人們全都注意到他,沒人留意我。他是太陽,而我,只是陽光下的陰影。」

  「殿下,您別這樣。陛下固然是太陽,那麼您就是陽光啊,太陽不能沒有陽光,陛下不能沒有殿下。」

  菲利普認真的想了好一會兒,這才欣然的說「你說的真好聽。阿比,你總是這麼嘴甜,難怪王兄」他馬上捂住嘴,笑嘻嘻的看著她。

  她瞥他一眼,「好好看演出。」

  路易沒有演完全劇,只演了第一幕,過了把癮,便退了下來。

  幕間休息時間略長,直到路易坐到國王的座位上,這才開始繼續第二幕的演出。

  演出結束後,生日慶典的第一天便結束了。

  晚上9點半,路易和菲利普陪奧地利安娜吃了晚餐,阿比蓋爾與德蒙蒂埃爾夫人陪座。

  宮殿裡徹夜點著蠟燭,天花板下面吊著點了蠟燭的水晶吊燈,只在回到房間後才需要點上自己房間的燭台。

  玩了一天,其實很累,坐在浴缸裡差點睡著。

  阿比蓋爾迷迷糊糊的,覺得自己大概是打了一個盹。

  水已經冷了,浴缸旁邊的地板上放著裝滿熱水的銀壺,也已經變成溫水。

  瑪麗又去哪裡了她最後一次過來,是為她拿來毛巾和睡裙,然後去拎熱水。熱水在這兒,瑪麗去哪裡了

  王宮裡的女僕很累,從早忙到晚,主人不睡覺,他們也別想睡覺。現在已經夜深,應該過了11點,就快要到午夜。

  她打了一個呵欠,想著明天中午最好還是能睡個午覺。

  從浴缸裡出來,擦干身體和頭發,穿上睡裙。

  17世紀的睡裙不分男式女式,都是極為寬大的款式,秋冬穿全棉或亞麻,夏天穿真絲,但大多數時候都是全棉。長袖,下擺長度到腳背,將整個身體遮擋得嚴嚴實實。

  浴室到她的房間只隔了幾道門,她披上睡袍,就可以直接從浴室走回臥室,不用擔心會被人看見,都快半夜了,誰還半夜在外面溜達啊

  她快要走到自己房間,忽然被人從背後一把抱住,少年似的略帶奶味的嗓音,低聲笑語「你怎麼才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假像往往蒙哄住一個情人的眼睛」選自莫裡哀喜劇愛情的怨氣。莫裡哀16221673在1658年10月為路易十四演出,得到了國王的賞識,路易十四將盧浮宮劇場撥給他使用,莫裡哀劇團在巴黎的演出大獲好評,收入頗豐,莫裡哀定居巴黎,創作出了大量劇目。可以說路易十四是莫裡哀的大贊助商。,,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0-9-11 16:02

第16章

  她嚇了一跳,要不是被人抱著,就該跳起來了。

  她短促的喊了一聲,立即被那人捂住嘴。

  「你不是想吵醒母親吧」

  說著就在她後脖子上親了一下。

  她頭發還滴著水。

  「怎麼又在晚上洗頭發我不喜歡,以後不要在晚上洗頭發了。」他嘀咕。

  十分好笑。「你連我什麼時間洗頭發也要管嗎」

  「我是你的國王,你就是每天從哪一邊下床走路先邁哪一只腳,都要聽從我的吩咐。」

  你可滾吧

  她沒說話,左手肘向後一搗,撞到他腰側。

  「哎呀」他輕呼一聲。

  阿比蓋爾趕緊小跑幾步,一直跑回房間。

  路易從床尾跳上床,「你換一個房間吧,換到我樓上有一個套間空著,你搬過去。」

  國王的樓上套間,那可是傳說中的王室情婦專用房間。

  「你讓人搬走,就是為了讓我住進去」

  「她只是暫住。或者讓邦當帶你去看看其他套房,你喜歡住在哪裡都可以,但最好不要離我的房間太遠,我不想晚上來找你還得走半小時密道。」他拉著她睡袍,將她拉進懷裡。

  睡袍沒有系帶,是這個時代貴族中流行的寬大對襟長袍。9月初,巴黎的夜晚已經頗冷,她怕冷,已經穿上了錦緞的秋季睡袍。

  他吻在她臉頰上,「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在鄉下有什麼喜歡的男孩嗎」

  「沒有。」

  「菲利普說你還是處女。」

  菲利普怎麼什麼都跟哥哥說呀這個傻孩子

  「嗯。有問題嗎」

  「可能有一點。聽說處女第一次會流血,我不喜歡。」

  「你沒有」她正想問他難道沒有睡過處女,隨即想想,王宮裡的女僕他肯定看不上,而奧地利安娜的侍從女伴他又不可能見誰都想拉上床。王太後的侍女年齡是與時俱進的,年輕侍女基本都是來王宮鍍個金,然後找個合適的丈夫結婚。

  王宮裡的八卦,國王不喜歡未婚年輕女性,專注人妻。

  「我什麼」

  「可我又不能你的話很奇怪,我不知道要怎麼跟你說。」

  「我該讓人來教教你,你得學會在床上取悅我,這樣,等你准備好了,我們會有很美妙的夜晚。你說,你想要誰來教導你成為女人」

  國王的思路果然異於常人。

  「我不想討論這個話題。」

  「你的母親沒有教過你嗎」

  「沒有。」

  「那是她失職了,她既然送你來王宮,就該讓你准備好。」他輕柔的脫去她的睡袍,將她的睡裙領口拉開,「我想就這幾天吧,我已經安排好了。阿比,沒人能拒絕國王,你也不能。」

  呵,走著瞧

  1658年9月2日,路易十四20歲生日前3天。

  早上,瑪麗叫醒了她。她躺在床上,想著路易這個霸道總裁昨晚到底說了些什麼。

  沒錯,這個時代的男人認為女人是附庸,身心都是屬於男人的,男人只知道「我想要」,根本沒問過她是不是也想要。他把她看成王宮裡來來去去的那些女孩,倒也沒錯啦,只是,事情可並不一定會像他想像中那樣順利發展。

  昨晚睡的晚了點,總覺著還是困,決定吃過午餐怎麼都要抽空睡一覺,哪怕只睡一個小時也好。昨天早上找了一個王宮侍從送信去魯昂,騎馬過去下午就能到魯昂的巴伯利翁莊園,父親和哥哥要是坐馬車,昨天下午就必須出發了,這樣今天晚上能到。克勞德要是騎馬的話,午餐之前能到。

  昨天洛林騎士答應幫她在巴黎市區找一家旅館,但因為從外地趕來參加國王的生日慶典的外地貴族很多,大貴族自然有自己的房子,但他們還會帶很多侍從,侍從不可能全部都住在主人家裡,所以外面的旅館幾乎都住滿了。

  菲利普說要是訂不到旅館,就讓巴伯利翁伯爵父子住到王宮裡,王宮有專門給侍從們住的房間,就是比較小。

  阿比蓋爾一點都不嫌棄,這可是盧浮宮呢誰不想住在盧浮宮啊

  她梳洗過了,正在穿衣服,菲利普急匆匆推門進來,「我昨晚忘記幫你挑裙子了」

  他今天倒沒有穿女裝,穿著符合他身份地位的男裝,寶藍色的長外套,外套上照例是繡著繁麗的金線花紋,珍珠紐扣。

  她剛穿好緊身胸衣,瑪麗在幫她綁後背綁帶。菲利普走過來,示意瑪麗讓開。

  「昨晚王兄來了嗎」

  「來了。」

  「跟你說什麼了」

  「說了一堆奇奇怪怪的話。」她翻白眼。

  菲利普沒看見她在翻白眼,低著頭幫她系好綁帶。又從衣櫃裡找出一條薰衣草紫色緞子長裙,讓瑪麗幫她穿好。

  「別太早讓他得手,讓他多忍耐一段時間。」

  她失笑,「你說的好像我必須答應他。」

  「他想要的總能得到。」

  「我可是很難得到的,想要我,就要好好哄我開心,最好能用藍寶石紅寶石鑽石鋪滿我的床。」

  菲利普假裝認真思考,「那些石頭會硌得你骨頭疼」

  「傻瓜既然我的床上都是寶石,那我肯定就會去他床上了。」

  菲利普大笑,「說的對極了」

  王室的富有你根本想像不到奧地利安娜的珠寶絕對能鋪滿整整一張床,更有數不清的小粒寶石。奧地利安娜身上是不會帶錢的,金幣也不帶,要是想賞賜什麼人,但掌管錢袋的德蒙蒂埃爾夫人不在,她就會從首飾盒裡拿出一兩粒小寶石或是珍珠賞人。

  珍珠在這個時代不貴,已經有了養殖珍珠,技術也已經很成熟,王宮每年都要買大量養殖珍珠用在服裝上以及各種物品上,小到拖鞋腳背上的珍珠串花,大到釘滿珍珠的華麗長裙,以及各種鑲嵌珍珠的小物品,至於小首飾更是不計其數。

  大顆的天然珍珠當然還是很值錢的,亨利埃塔就有好幾對強光小燈泡水滴狀珍珠耳墜,配石是紅寶石和鑽石,閃閃發亮,華貴典雅。

  今天是慶典的第二天。

  一大早,盧浮宮前面的小廣場上就沸沸揚揚的,青年侍從們跑出跑進,從馬廄裡牽出自己的馬,國王今天要去打獵,隨行跟著一大堆侍從和僕人。

  菲利普也跟著一起去打獵,菲利普的侍從人數少一點,但也有67個,洛林騎士也在內。

  「今天天氣不太好,不是打獵的好時間。」菲利普看了看天空。今天的天氣確實不太好,是個陰天,微風,天空中薄薄的有一些陰雲。

  「要是下雨了,就在凡爾賽住上一晚。」

  「不是去楓丹白露嗎」

  「總是去楓丹白露,很沒勁。」

  菲利普不滿的嘀咕,「凡爾賽太小了,住不下這麼多人。」

  路易用馬鞭在他肩膀上輕輕拍了一下。

  菲利普覺得有點奇怪,「還不走嗎都准備好了。」

  侍從們都已經准備好,騎上馬,但國王沒有說要走,就都聚集在小廣場上。

  菲利普看了看宮門前停著的馬車,心想剛才吃早餐的時候沒聽說母親要跟他們一起去凡爾賽。

  過了幾分鐘,一個身穿帶帽鬥篷的女人匆匆走了出來,上了馬車。

  路易這才對菲利普說「現在可以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17世紀,法國商人讓巴蒂斯特塔韋尼埃多次前往印度和波斯,帶回了大量寶石,其中最大塊最華麗的寶石基本上都賣給了路易十四。

  1669年,塔韋尼埃賣給路易十四一塊毛重112克拉的藍鑽,起名叫「藍色的塔韋尼埃be tavernier」,路易十四買下後,改名「法蘭西之藍french be diaond」,路易十五把這塊鑽石借給了情婦杜巴麗夫人,瑪麗安東瓦內特也戴過。但在1792年,王家倉庫被盜,一大批珍寶失竊,幾十年後「法蘭西之藍」突然出現在倫敦,銀行家霍普買下,重新切割,改名為「霍普鑽石」希望之鑽。

  法國王室的顏色是藍色和金色,查資料看到最近法國學者研究說「法蘭西之藍」當時的切割工藝非常特別,是為了折射背後襯著的金箔或黃金裝飾物,這樣從鑽石的前面看,就是一個布靈布靈的金色小太陽,代表「太陽王」的光芒。

  1792年這次失竊,丟了一大堆有名字的寶石和鑽石,包括一顆名為「聖西grand sancy」的5223克拉淡黃大鑽石。一顆名為「奧當西亞hortensia」的2132克拉的五面形粉紅鑽石超級美。一顆沒有確切名字的24克拉的紅寶石。

  「聖西」輾轉多年後,現在是盧浮宮藏品。

  路易十四還有一顆13580克拉的「大藍鑽」,英文「the grand sahire」,實際不是藍色鑽石,是錫蘭藍寶石,被切割成了斜面長方形立方體,超級美。該寶石現在藏於巴黎的國家自然歷史博物館。

  另外有一顆名為「小聖西」的35克拉梨形鑽石,是瑪麗德美第奇路易十四的祖母購入的。

  馬薩林主教也非常喜歡寶石,他去世後路易十四接收了不少馬薩林的珍寶,有一塊命名為「大馬薩林鑽石e grand azar」的大鑽馬薩林七號,是第一塊采用明亮式切割的知名鑽石,淡粉紅色,重1907克拉,菱形,超級美。該鑽石目前屬於私人收藏家。

  「馬薩林之鑽」有一組18顆,聖西是其中最大的一顆,馬薩林一號。馬薩林三號名叫「葡萄牙之鏡irror of a」。確知這兩塊鑽石都是從英國王後亨利埃塔瑪麗婭手裡買下的。這批鑽石也在1792年的盜竊案中失竊。,,


第17章

  馬車裡坐著她的女僕瑪麗和另一個陌生的女僕,名叫凱蘿爾,是路易的女僕之一。

  王宮裡的僕人都是巴黎人,三代根紅苗正的平民,個個都經過政審,天主教徒,家裡沒人參加過投石黨,畢竟王宮裡住的不是王室就是貴族,可不能混進什麼心懷叵測的家伙。

  女僕也都不會太漂亮,漂亮的平民女孩不是沒有,而是不會去做女僕。

  美貌是女人的資本,但很多時候也是不幸。

  瑪麗和凱蘿爾相貌普通,算不上美麗,但當然也不可能醜,就是普通女孩。瑪麗17歲,凱蘿爾21歲。

  總管邦當親自來通知她,國王邀請她一同前往凡爾賽行宮,她是吃驚的。奧地利安娜沒說什麼,只是要她留意路易和菲利普身邊的年輕侍從。

  國王兄弟身邊的侍從全都是貴族。「男爵以上才算人」,是這個宮廷,不如說是現在整個歐洲通行的鑒定標准。王宮是貴族青年的大型婚姻介紹所,是因為這個時代年輕男女的社交範圍非常有限,一位伯爵家的小姐想要嫁個合適的丈夫,在家鄉附近很難找到。

  當然,要是她肯下嫁男爵之子倒也好辦。只是大姐嫁的不怎麼好,父親很不滿意,堅決不許她隨便出門,也不許家裡的男爵之子和騎士之子隨便跟她說話,就怕她像姐姐那樣為了愛情暈頭轉向。

  想到姐姐,阿比蓋爾暗暗嘆氣。

  母親很美,幾個子女也都長得很不錯,哥哥克勞德英俊得像個電影明星,姐姐羅莎琳娜也是少有的漂亮,可惜就是丈夫家不怎樣樣。

  姐夫尼古拉斯只是男爵之子,對於羅莎琳娜來說算是「下嫁」了。羅莎琳娜的眼光倒是沒問題的,尼古拉斯相貌俊秀,也很愛妻子,就是性子有點軟,像這個時代絕大多數子女一樣,十分敬畏父母。

  婆媳問題在哪兒都有,不分國家和年代,羅莎琳娜的婆婆男爵夫人對她很不滿意,母親去世前,男爵夫人來了一趟巴伯利翁莊園拜訪姻親。阿比蓋爾不清楚兩個人具體說了什麼,但男爵夫人走後,母親可是氣得大發雷霆,把羅莎琳娜接回了家。

  羅莎琳娜在家裡生了一對雙胞胎女孩,極為可愛。但雙胞胎留在了娘家,沒有帶回去。

  阿比蓋爾想了很久為什麼尼古拉斯來接妻子,卻沒帶走女孩子們,直到她來巴黎,路上克勞德才告訴她,是因為男爵夫人認為雙胞胎不是自己兒子的崽,是男爵的崽。

  阿比蓋爾目瞪口呆,風中凌亂。

  凡爾賽在巴黎郊外,距離盧浮宮大概是20公裡,馬車速度一般,路上不用停下休息,不到兩個小時便到了。

  凡爾賽宮現在只是一個很小的城堡,路易十三喜歡只帶很少的一些侍衛侍從跑來打獵,這一帶很偏僻,附近只有一個小村莊,再遠一點是貢迪家族的一個城堡。

  僕人們昨晚就到了,在城堡裡點上了壁爐,燒熱了爐灶,國王一行到了城堡後,能立即在壁爐邊烤烤火,吃點甜點。

  邦當帶阿比蓋爾去了二樓的一間臥室。

  城堡不大,路易十三曾經的臥室也就是一個普通房間,她的房間是奧地利安娜曾經住過的房間,距離國王的臥室隔了3個房間。這沒什麼深意,只是因為城堡裡的臥室不多。

  坐馬車時間不長,她不累,但是因為快到凡爾賽的時候下雨了,下車之後又發現凡爾賽城堡門口泥濘不堪,她的裙擺沾到泥漿,弄髒了。

  她不喜歡下雨,不喜歡弄髒裙子。

  路易上樓的時候,她正在換裙子。

  他揮揮手,示意兩個女僕出去。

  「我就不該答應你過來。」她氣呼呼的說「瞧呀裙子弄髒了。」

  路易不以為然,「回宮了我叫裁縫給你做上一打新裙子,不夠的話,做十打。」

  「你是不是想害我沒地方睡覺我的房間就那麼點大,沒地方放那麼多裙子。」

  「你可以搬到我樓上,我再多給你幾間房間,可以讓你放新裙子。」

  她避而不答,「沒想到凡爾賽是這樣的。」

  「你原本以為它該是什麼樣子」

  「至少不會比盧浮宮差多少吧。」

  「我現在很窮,沒有錢好好修建它。」他拉著阿比蓋爾走到窗前,「你瞧,這兒是不是很美」

  放眼望去是一大片森林和山丘,郁郁蔥蔥,雨中的景色令人心曠神怡,沙沙的雨聲,窗外吹來的清冷的風,帶著一股泥土的腥味。

  隱約傳來年輕男人們咋咋呼呼的喊叫聲。

  侍從們興衝衝的來了郊外,卻被大雨困住,無聊極了。

  路易頗是不耐煩,本來是興高采烈要帶她出來玩,沒想到還是被困在房間裡。

  「本來想帶你出去打獵的,或者教你騎馬。在盧浮宮不太自由。」

  國王居然還會感到「不自由」,這可真是世界奇聞

  「你是至高無上的國王,你想做什麼都可以。」

  他深深的凝望她,「你可真沒勁」

  「不然呢要麼你現在就派人暗殺了主教大人,要麼住口。」

  「暗殺」他狠狠掐住她兩邊手臂,「說是誰讓你對我說這種話的是奧爾良,還是孔代」

  「想什麼呢當然是主教大人派我來的。」

  路易似乎大吃一驚,游移不定的看著她,似乎在想她說的是不是真話。

  「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跪下來求我不要殺了你嗎」

  「你抓著我,我沒法跪下去。」

  他冷哼了一聲,「馬薩林不會蠢到找一個漂亮姑娘來慫恿我去暗殺他。他不是蠢貨,我也不是。」

  「你放手,很疼的。」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松開手。

  阿比蓋爾皺著眉頭,轉身離開窗邊。

  「你不冷嗎我可是很冷呢。」她找到一塊毯子披在肩頭,坐到床尾的穿衣凳上。

  路易關上窗戶,坐到床尾,隨即一把抓住她披散下來的金發,用力一拉,將她拉得向後倒在床上。

  她疼得喊了一聲。

  「喊什麼」他惱火的喊,「你的膽子真大啊你竟然不怕主教。」

  「我是天主的孩子,我為什麼要怕他」她奮力拉回頭發,「你蠢得很,你害怕他,居然不敢跟他對著干」

  他氣得要命,「你住嘴我可是國王我就是國家,我就是法蘭西」

  「你只是一個以為自己是國王的可憐蟲」

  「你放屁把你那無知的話收回去」

  「你叫我收回去我就收回去嗎我面子不要的嗎你是因為被我揭穿了你懦弱的真面目,所以你氣急了,就衝我發火」

  「你只是個伯爵之女,居然敢誹議你的國王我真該拿馬鞭好好抽你一頓,我得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如何尊重國王。」

  「你不敢聽真話,你不是一個好國王。」

  「用不著你來告訴我你最好乖乖的,不要亂說話,不然,你會死的。」

  「我沒有亂說話,我只跟你這麼說。路易,路易」

  菲利普推門進來,驚訝的看到兩個人在床上扭打著,「天哪這兒發生了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預感可能會有人認為女主亂說話,沒看完一整段劇情不要忙著說「不合理」「作者瞎寫」,以及隨便排雷。斷章取義不可取,不看完某一部分劇情就瞎噴這樣那樣的,最好保持冷靜,淡定退出。和諧社會,你我共建。

  其他曾經屬於法國王室的知名寶石非常多,足夠大的才有名字,路易十五加冕用的王冠是歐洲王室第一次用大量貴重寶石裝飾王冠之前的傳統王冠就像查理漢納姆主演的亞瑟王裡面那樣,就是一個鐵圈圈,鑲嵌有16顆綠寶石16顆藍寶石16顆紅寶石16顆黃玉230顆珍珠161塊鑽石,包括「聖西」和「攝政王鑽石」。

  攝政王鑽石rent diaond,原重426克拉,切割後的枕形主鑽重14062克拉,還切割出了一些次鑽。路易十五的攝政王奧爾良公爵菲利普的兒子買下主鑽,命名為「攝政王鑽石」,路易十五加冕王冠用過這顆絕世美鑽。80年後拿破侖一世將之鑲嵌在自己的加冕佩劍上,該劍曾經在故宮博物館展出過。該鑽石目前是盧浮宮藏品。

  法國宮廷曾經有一塊901克拉的玫瑰紅梨形鑽,路易八世將其送給當時的孔代親王,現在是尚蒂伊博物館藏品。

  彩鑽比白鑽貴得多,1987年,一顆095克拉的紅鑽拍賣價88萬美元。1988年,另一塊230克拉的紅鑽「紅色統治」,估價為4200萬美元。

  王室真不差錢,光是寶石就是一大堆。亨利埃塔和老媽雖然算是流亡王室,但帶走了大批王室珠寶,所以也不差錢。同理參考拿三流亡英國,歐仁妮皇後也帶走了大批王室珠寶。

  iki上有知名鑽石的頁面,每一塊鑽石都有傳奇經歷,每一顆都值得專門拍一部電影講述。

  奧地利皇室有一顆123克拉的淡黃色「翡冷翠」鑽石,瑪麗安東內瓦特嫁到法國的時候帶去了巴黎,後來被拿破侖一世的皇後瑪麗婭特蕾莎奧地利公主帶回了維也納,茜茜公主佩戴過這顆鑽石,但在一戰結束後失蹤,至今下落不明。,,


第18章

  他疑心自己看錯了,他倆不是在床上打架,而是呃,在進行男女之間那種激烈的床上運動。他不該看到這個場景,忙退了出去,關上門。

  但關上門後,想想好像他倆是真打架

  嗐這種場面可是千載難逢啊

  他又興致勃勃的推開房門,進去了。

  路易已經停手了,但阿比蓋爾還在用腳踢他,試圖把他踢下床。

  「快停下。」路易瞪她。

  「你下去。」

  「就不下去。」一下子撲在她身上,壓住她,「你害羞了。」

  於是她喊「菲利普,你出去」

  「哎呀不要啊」菲利普笑嘻嘻的說「要不要我給你們拿一點水果和酒上來」

  「不用快出去」

  路易則笑著說「去拿一些好酒來,酒窖裡應該有一些不錯的酒。」

  菲利普出去了不到一分鐘便又回來了。

  他跳上床,踩在羽絨被上。

  「你髒死了你的靴子上都是泥」

  「等一下讓女僕收拾。」他看著阿比蓋爾,她正在用手指努力理順頭發,「瞧你,像個瘋婆子。」

  「都怪路易,他抓我的頭發。」

  路易也沒好在哪裡,長卷發亂七八糟的。

  「潑婦」

  「幼稚男孩」為什麼沒有一個罵男人的同樣的稱呼呢「野蠻人」

  路易抓著她的裙子,吻她嘴唇。

  但立即喊了一聲,惱火的推開她「瘋女人」

  阿比蓋爾哈哈直笑,菲利普也笑。

  他嘴唇流著血,抬手胡亂的擦了一下,「你該好好挨一頓馬鞭」

  「好呀,但是必須你自己動手,你不能讓別人動手。」阿比蓋爾揚起臉。

  洛林騎士送來了葡萄酒和水果,驚訝的看著國王和王弟一左一右半靠在床頭,中間是阿比蓋爾。

  「放在那兒。」菲利普指著房間裡的一張小圓桌,「然後把桌子搬過來。」指了指床邊。

  洛林騎士先放下托盤,搬來圓桌,然後將托盤放在圓桌上,微微躬身行禮,轉身出了房間。

  菲利普倒了3杯酒,先遞給路易一杯,再遞了一杯給阿比蓋爾。

  阿比蓋爾淺淺嘗了一口還行,微甜,綿軟,帶一股葡萄的果香。

  「不是這樣喝酒的。」路易說「你看著。」

  他喝了一口酒,隨即吻她。

  酒液在口中還來不及變得溫暖,從他口中湧進她口中。

  帶著葡萄酒甜味的一個吻,很快便結束了。

  她有點嫌棄,但還是喝了下去。

  「這樣,是不是酒變得更美味了」他在她耳邊低語,呼吸噴在她耳朵上,癢癢的。

  菲利普嚷嚷,「我也要。」

  於是學著路易的樣子,含了一口酒,吻她。

  阿比蓋爾不知道為什麼笑得厲害,一口酒噴在羽絨被上。

  「笑什麼」菲利普不滿的嘟囔。

  「別這樣,我自己會喝酒。」她擦了擦嘴,「瞧,這下我可不用睡覺了。」

  她從床尾爬下床,「你們走吧,我要叫女僕進來給我梳頭發。要是下午不下雨了,你們能帶我出去走走嗎我看僕人把我的勒達也帶來了,我還沒有時間多學學騎馬呢。」

  「好。但你要換一套衣服,我給你准備了一套男裝,這樣比較方便一點。」菲利普也下了床,「還帶了一副側騎馬鞍。」

  「為什麼要側騎像你們男人那樣叉開雙腿騎馬有問題嗎」

  「不雅觀。」

  「真的只是因為不雅觀」

  「女人應該優雅,要有淑女的風度。」路易仍然懶洋洋的半靠在床頭,「你在鄉下長大,沒什麼教養,該讓人教教你。」

  「我的風度好得很,不然你去問問陛下,我是不是又可愛又端莊。」

  「是嗎」路易表示懷疑。

  「那當然了瑪麗,瑪麗」她在床邊找僕人鈴,「這兒怎麼沒有僕人鈴」

  瑪麗很快進來了,「陛下,殿下,小姐。」

  「給我梳頭。廚房什麼時候能開飯我餓了。」這個房間曾經是王後住過的房間,家具都是齊備的,有帶蛋型鏡子的梳妝台,梳妝台上有蛋型手鏡背面鑲嵌珍珠和寶石的黑色木梳一整盒系發緞帶。

  因為沒有橡皮筋這種有彈力的扎頭發神器,這個時代都是用絲帶和緞帶系頭發,很容易松散,就是已婚女性頭發編成發髻,也很容易松散。所以貴族女性都必須有一個很會梳頭發的女僕,每天要梳頭好幾次。

  瑪麗一邊給她梳頭,一邊回答「小姐,凱蘿爾去廚房看看有什麼現在可以吃的點心,等一會兒她該上來了。」

  路易從水果盤裡拿起一串黑紫葡萄,拈著葡萄吃。過了幾秒鐘,想著阿比蓋爾嚷著餓,下了床,坐到她身邊,往她嘴裡塞葡萄。

  還問「甜不甜」

  「很甜。」

  「我喜歡吃這種葡萄,你呢」

  「我也喜歡。」

  「你還喜歡吃什麼」

  「泡芙,馬卡龍。」

  「我也喜歡吃。水果呢」

  「甜桃子,柑橘,櫻桃,草莓。」

  他十分高興,「這些我都喜歡。以後他們有新鮮水果,我會讓人給你送一份。」

  「謝謝。」

  他指點瑪麗,「這兒,從這邊梳上去,在後面編起來,這樣比較好看,很適合她。」

  忽然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對紅珊瑚雕花耳墜,塞在她手裡,「換上這個。」

  紅珊瑚顏色不算正紅,是偏黃的紅色,雕花精美,個頭不小,有大拇指指肚這麼大,獨粒,黃金耳鉤,珊瑚珠上面有一顆不規則的小一圈的近圓形白色珍珠。

  「真美。」她把玩了一小會兒耳墜。

  「快戴上。」

  她戴上珊瑚耳墜。

  金鉤白珍珠紅珊瑚,映襯著她雪白的臉龐,確實很美。

  雨漸漸停了。

  路易洛林站在窗邊,百無聊賴的望著外面的森林。

  弟弟和殿下在客廳裡玩牌,其他侍從們不是在玩牌,就是隨便找了個樓下的房間小睡片刻。凡爾賽城堡不大,廚房也小,他們剛到城堡,廚房就開始忙碌,要到下午1點才能開飯。

  下雨天很無聊,只能待在房間裡沒事做。

  噢,國王除外。

  國王還在樓上,快1個小時了還沒有下來。

  國王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比如,名義上是出來打獵,可他明明知道今天的天氣不好,很可能會下雨。所以目的是為了跟王太後的的侍女溜出王宮廝混。他輕蔑的想,果然是個女人都會想跟國王有一腿。

  不過話又說回來,阿比蓋爾確實很美。她剛到盧浮宮,路易洛林立即就注意到她了,她年輕漂亮,又是王太後以前侍女的女兒,王太後待她很好,聽說還許諾會給阿比蓋爾一筆嫁妝。她是伯爵之女,身份地位年齡都足矣成為一個好新娘,御前侍衛中有幾個年齡245歲的男人已經拿她跟其他住在宮中的貴族之女比較過了,一致同意她會是一個好妻子,都准備忙過國王的生日慶典之後就對她展開追求。

  看起來,很多人都會失望呢。

  王宮中真正美麗的女孩說起來不多,在這個「狩獵場」中,國王具有天生的優勢,他總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作者有話要說:

  就不寫什麼政治了吧,太費腦子了。

  本文側重點就是宮廷狗血劇,每個人都沒節操。聽說你們都喜歡看宮廷狗血劇,,


第19章

  沒人會去打攪國王,不過國王也需要吃飯,於是到了開飯的時候,國王終於下來了。

  他一副心情很好的模樣,就是嘴唇破了,有一點點損害到他國王的尊嚴。

  侍從們當然知道這是怎麼弄破的,都互相擠眉弄眼的笑起來。

  「瞧啊我們的國王今天算是嘗到甜頭了」洛林騎士輕佻的說。

  路易洛林不滿的瞥他一眼,「閉嘴,吃你的面包」

  侍從們都有陪伴國王用餐的榮耀,但真正能跟國王在一張桌子上用餐的,當然只有王弟殿下了。

  王弟問「阿比呢」

  「她在樓上自己的房間裡吃飯。」

  「雨停了。」

  「是啊,待會兒你為她准備一下,我帶她出去騎馬。」

  「再等幾個小時吧,泥土太濕了,馬跑不動。」

  「那你叫人出去查看一下道路。或者我們就在附近走走,在樹林裡打幾只鳥。」

  菲利普湊到他耳邊低語「你可以在她耳邊突然開一槍,這樣她准會嚇壞。」

  路易笑著用手肘搗了他一下,「你可真調皮。她會嚇壞的。」

  「是啊,她准會嚇壞。」菲利普壞壞的笑。

  路易板著臉教訓他,「瞎說」

  外面的泥土還太潮濕,不適合跑馬。城堡周圍也沒有合適的道路,於是也不適合散步。

  阿比蓋爾在自己房間裡吃了午餐。兩個女僕搬進來一張小餐桌,陪著她吃了飯。

  她抱怨「下雨真討厭,哪兒都不能去。」

  「小姐,您想午睡嗎」瑪麗問。

  「睡一會兒吧。你們需要休息一下嗎凱蘿爾,陛下中午不午睡的話,他會做些什麼」

  「有時候看書,有時候會玩牌。」

  「有時候還會去見某位夫人或小姐吧。」

  「這個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僕人們永遠都知道主人的秘密,再說,這不算是秘密。」

  「他是陛下。」

  阿比蓋爾笑了,「確實,他是陛下。我吃飽了。午睡之後我想吃點甜點,廚房會做什麼甜點讓他們做點泡芙,有櫻桃的話,在碟子旁邊擺放幾顆櫻桃。噢,凱蘿爾,陛下要是想進來的話,告訴他別吵醒我。」

  女僕們為她換上了干淨的被褥,伺候她梳洗,上床睡覺。

  沒人來騷擾她,於是她舒舒服服的睡了兩個小時,下午4點才起來。

  「我想出去走走,外面能散步嗎」

  瑪麗為她梳頭,「還不行,外面都是泥漿。」

  「凱蘿爾呢是不是在陛下那兒」

  「她在廚房。陛下和殿下在樓下玩牌。」

  「賭錢嗎」

  「對。」

  「誰贏了」

  「殿下。」

  「哎呀」她忽然想起來,菲利普還有8萬埃居沒給她呢。「我在殿下那兒存了一些錢,我哥哥以後要在王家衛隊為國王效力,我想問問你,你知道哪兒有一棟面積不太大價格不太貴但非常適合王家衛隊侍衛的住所出租嗎」

  「我可以讓我父親去打聽一下。您哥哥什麼時候會到巴黎」

  「今天就應該到了。」

  「那您應該早一點告訴我。」

  「噢,那是因為畢竟租房子需要他自己去看,對吧我可不能隨便給他做主。我還不知道巴黎的房租是什麼價格,他可能不會帶很多錢過來。」

  「這倒不用擔心,您是王太後的侍從女伴,誰都會放心把房子租給您。」

  「這麼好嗎」這都是封建時代平民百姓對王室的盲目崇拜。「你父親是做什麼的」

  「他是個掮客,什麼都做一點,不過,他的運氣不太好,總是攢不下來錢。」

  「我聽說做掮客生意要是做的不錯的話,用不著讓孩子們出去當女僕和學徒。再說,掮客不是不用掏本金嗎」

  「我不太懂,總之,他賺的錢總會消失,而他要是丟了一大筆錢,就會出去喝個爛醉。」

  瑪麗的話只說了一半。喝個爛醉之後很可能是回家把老婆孩子一頓好揍,原因當然是妻子和孩子是男人的私有財產,私有財產麼,怎麼對待都是可以的。

  她在魯昂莊園裡見的多了,絕大部分男僕都會打老婆,平民根本不覺得打老婆是什麼事兒,也就是貴族,自恃要有「貴族風度」,撐死了給你個冷暴力,真動手打老婆的反而不多。

  這肯定也是跟妻子的娘家勢力有關的,比如巴伯利翁伯爵吧,其實他長得還可以,年輕的時候算得上英俊,只是他是孔代親王的人咦,她現在才覺得不對勁,按說母親是奧地利安娜的人,也就是路易十四的人,她不應該嫁給孔代親王那邊的貴族才對。

  而且哥哥也是去孔代親王家做侍從,所以這裡面到底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菲利普推門進來,「你起床了嗎外面還不能騎馬,但可以去森林裡走走,你想去嗎」

  「去。不過,我能換男裝嗎我不想再弄髒一條裙子了。」

  「瑪麗,去找洛林騎士要一套男裝。」

  瑪麗領命去了。

  「你給我准備了男裝嗎」

  「沒有,騎士跟你的身高差不多,我想他的衣服你肯定能穿。噢,我上次給了他5000埃居,他高興得不得了,馬上去做了好幾套新衣服。所以我想,借他一套衣服他應該不會小氣。」

  「你知道給賞賜的藝術嗎」

  「賞賜不就是賞賜嗎」

  「你和路易其實都不太懂怎麼打賞僕人和侍從。你不能一下子給他太多,給賞賜的次數也不能太多,如果他習慣你每次贏錢都給他錢,那麼你要是有一次忘記給了,他就會生氣;忘記的次數多了,他就會恨你。」

  「是這樣的嗎」菲利普皺著眉頭思索。

  「母親去世後,是我在管理莊園,僕人們總是想方設法偷懶,你得想辦法弄錢,不能亂花錢,還要保證僕人和侍從們不會背叛你。」

  「真復雜。」

  「管理一個莊園會有很多瑣事,總之,保證他人對你的忠誠是一件費神的事情,你要小心對待。」

  「這些事情等我結婚以後再說吧。」

  「亨利埃塔」

  「應該是的。王兄會迎娶西班牙公主,我們的表親,而我,很可能要娶亨利埃塔,這取決於克倫威爾什麼時候會死。」

  「克倫威爾還沒死嗎」

  「快了,他病得很重,拖不了多久。」

  「你們噢,應該說是我們,我們在倫敦有密探嗎」

  菲利普挑了挑眉毛,默認了。

  「他要是死了,那麼,亨利埃塔的哥哥們就能回去當國王」

  「對。」

  「那也不錯。你跟亨利埃塔從小就認識,總比你娶一個沒見過幾次的女孩要好的多。」

  「你喜歡她嗎」

  「很喜歡。她是個可愛的女孩,甚至都不太像公主了。」

  「你喜歡王兄嗎」

  「這我不能回答你。」

  「干嘛呀可以告訴我的,我保證不會生氣,也不會告訴他。」

  「你什麼都會跟路易說,我不告訴你。」

  他假裝惱恨,「王兄怎麼什麼都跟你說」

  在門外已經偷聽了好一會兒的路易忍不住笑出聲。

  「這兒真是糟糕」阿比蓋爾不滿的踢著靴子。洛林騎士還是個孩子,個子不高,也很瘦,衣服倒是滿合身的,就是鞋子稍微大了一點。瑪麗給她找了一些手帕塞進鞋尖。

  「這邊,房子周圍應該鋪上石板,前面的草坪也沒有好好保養,都長了很多雜草了,顯得亂糟糟的。」

  「你們女人怎麼盡注意這些小事」

  「住的地方當然要好好修建,要住得舒適才行。」

  「凡爾賽只是狩獵行宮,平時很少有人來。」

  「你喜歡凡爾賽嗎」

  「很喜歡。只要有時間我都會過來小住幾天,打打獵,散散心。」

  阿比蓋爾心想這多半是因為他太閑了。他不用整天處理政務,又不想沒事就見到馬薩林主教這個大權在握的「另一個國王」,可不是只能往外跑嗎

  馬薩林主教在黎塞留主教升天之後就接了班,成為法國的掌舵人。像他的前任一樣,馬薩林實際也是國王派,但也同樣權欲極大,本來按說路易十四年滿18歲之後,他就該讓國王學習處理政務。

  但一個習慣了權利的人是不會輕易放下權利的,哪怕對方是國家元首,是權利本來的主人。

  「那你可以改建凡爾賽,按照你的想法你的愛好來修建它,將來你可以常住在這邊。」

  「我是一直都有這個打算。阿比,瞧,你跟我想的一樣」

  「這兒要是修建好了應該是個很不錯的居住地,我喜歡森林,森林很好,空氣清新。是不是這兒會有什麼野獸」她走在路易身邊,低著頭,小心的看著不要踩到積水裡。

  草坪修建的不怎麼好,雜草叢生,園丁看來很偷懶,或者壓根就沒有園丁。草坪也很不平整,有些地方有很明顯的凹陷。

  「也許吧。會有狼。」

  她吃驚,「巴黎附近還會有狼」見他抿著嘴直笑,明白過來他在嚇唬她。擰他手臂,「你怎麼這麼壞」

  「別怕,我會保護你的。」他笑著吻了一下她頭發。

  「你平時打獵都打什麼動物」

  「野兔鹿獐狐狸,偶爾會有野豬,但很少,要跑得更遠一點才有。還有鳥,什麼鳥都有。」

  「用槍嗎」

  「對。你會開槍嗎」

  「我沒學過。父親說我是女孩,不要學男孩子的玩意。」

  「你可不像一個聽話的女孩。」

  「那要看你怎麼定義聽話。」

  路易剛想回答,便聽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跑的還挺快。

  來人騎著一匹強健的幾乎全黑的高頭大馬,疾馳到城堡前面,猛地一勒韁繩,停下馬。馬背上的高大男人利落的翻身下馬,快步走近他們,面帶微笑,喊著「阿比蓋爾我的小玫瑰」

  路易不滿的看著那個男人這男人長得過分英俊,還這麼親熱的喊著阿比蓋爾,到底是什麼人啊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波吉亞的預收已經超過它上面的達西小姐了開文順序以收藏決定,用你們的收藏來投票吧,,


第20章

  阿比蓋爾笑逐顏開,迎上前,「克勞德」

  倆人親熱的擁抱,克勞德吻了妹妹的臉頰。

  「你怎麼到凡爾賽來了」

  「我聽說你跟著國王來了凡爾賽」克勞德微笑,看著路易十四。

  「噢,是啊。這是國王陛下;陛下,這是我哥哥,德翁布雷達那子爵。」

  克勞德微微躬身,「陛下。」

  路易頷首,「德翁布雷達那子爵。」

  既然是阿比蓋爾的哥哥,那就沒事了。

  她挽著哥哥的手臂,「父親在哪兒」

  「我和父親先去見過了王太後,陛下說你已經為我們安排好了房間,就在王宮裡。父親留在宮裡,我想王太後應該會有些話問他。」

  「我前幾天才想起來,為什麼你之前沒有到巴黎來按說,母親是王太後的侍女,你就該到盧浮宮來做陛下的侍從。」

  「是父親堅持要我去孔代親王府。」

  「他錯了。法蘭西境內所有的貴族平民飛禽走獸花草樹木甚至包括空氣,都屬於國王,沒有人比國王更尊貴,你要是12歲或是15歲就進了王家衛隊,現在沒准已經是隊長了。」

  走在前面的路易聽著這話心裡可是舒坦極了

  克勞德德翁布雷達那子爵現年27歲,比平均年齡234歲的御前侍衛都年長,相貌極為英俊,是那種男人的俊挺。身材高大,身體瘦削,站姿筆直,器宇軒昂,就連達達尼昂也覺得這個年輕貴族一表人才,確實適合成為御前侍衛。

  達達尼昂是稍晚時間到的,正趕上國王和王弟帶著侍從僕人出去打獵。

  地面潮濕,也就沒有騎馬,只在城堡附近的森林裡打了幾只鳥。

  這個時代的火槍分長短槍,都是效率低下的前裝彈,先要往槍膛裡倒進火藥,然後塞進鉛彈或鐵彈,每次開槍之後都要重新裝彈。之所以要帶僕人,是因為需要有人不停的裝彈。

  穿著男裝的阿比蓋爾跟在路易身後,一副乖巧溫順的模樣。一有人開槍,她便捂住耳朵,又害怕又有點興奮。

  「你要試試看嗎」路易開了幾槍,將長銃遞給她。

  「我可以嗎我沒有開過槍哎。」

  「先試試打那棵樹。」他的臉幾乎貼在她臉龐上,手按在她手上,將她的食指放在扳機上。「槍托要挨著你的肩頭,眼睛看著這兒,瞄准。就這樣,稍微用點力氣,扣動扳機」

  「呯」的一聲槍響。

  子彈飛了出去,打在樹干上。

  「哇喔」阿比蓋爾驚呼「我打中了嗎打中了嗎」

  目標那棵樹並不太遠,克勞德望了一眼,「打中了。」

  阿比蓋爾將長銃遞給克勞德,得意洋洋,「這麼說,我的槍法還挺准的。」

  「你害不害臊啊明明是陛下幫你瞄准了。」

  「哎呀是這樣的嗎陛下」

  「那當然了。」

  「不行,等一下你別幫我了,我要自己試試。」

  路易笑著看她接過了克勞德遞給她的另一支長銃。

  她學著剛才的樣子,將槍托抵在肩頭,臉貼在槍托的中間,瞄准,扣動扳機「呯」的又是一聲槍響。

  這下子,子彈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怎麼會這樣」她惱火的喊著。

  達達尼昂微笑著走過來,「親愛的小姐,您之前一定從來沒有開過槍。」

  「您好,達達尼昂隊長,我是沒有開過槍。哎喲」她揉著右肩。長銃的後坐力不大,但還是撞得她肩頭疼痛。

  「該讓人好好教教您,陛下是個好獵手,但不是一個好老師。」

  「您來教我嗎,達達尼昂隊長」

  「我」達達尼昂微微驚愕。

  「要論起槍法和劍術,您一定是最好的。您來教我不是最好的嗎對不對,陛下」

  「我也覺得由您來教阿比蓋爾是最好的人選。」

  「哥哥不能教我,我會耍賴,哥哥就拿我沒辦法了。」

  克勞德笑著點頭。

  「噢,隊長,我給您介紹,這是我的哥哥,克勞德德翁布雷達那子爵,幾天後他就是王家衛隊的一員了。哥哥,這位是火槍隊的隊長,達達尼昂先生。」

  克勞德向達達尼昂行禮,「您好,達達尼昂隊長。」

  「您好,德翁布雷達那子爵。」

  國王獵了幾只鳥,收獲不多。其他侍從收獲也不多,主要是槍響後鳥都驚飛了,一些小動物也到處亂躥。但這也是下過雨後難得的消遣。

  男人們的快樂似乎很簡單,能有地方撒歡就很高興了。

  回到城堡,客廳裡點起了壁爐,早就燒的暖暖和和的。侍從們大呼小叫的喊著要僕人趕快上酒,趕緊做飯。

  阿比蓋爾上樓回了自己房間,讓瑪麗幫她脫了靴子,拿去擦干淨泥巴。凱蘿爾幫她換了裙子。

  「小姐,這兒有剛做好的泡芙。」

  「太棒了你吃了嗎」

  「我嘗了幾個。」

  「你可以讓他們多做一點,就說你要先嘗嘗我喜不喜歡他們的產品,我喜歡甜一點的奶油。」

  「小姐,您真好。」

  「陛下是男人,他想不到這些小事。沒關系,廚房總會多做一點,不管什麼他們都會多做至少一份。這是陛下出錢,我們幫他多吃一點。」

  凱蘿爾暗笑,「好的,小姐。」

  「待會兒去廚房看看晚上吃什麼。他們打了一些鳥,你讓廚師做烤鳥肉,我哥哥喜歡吃烤肉,我也喜歡吃。」

  「小姐,您可不像別的小姐,她們都不敢多吃。」

  「她們怕長胖嘛。哥哥總覺得我太瘦了,你覺得我瘦嗎」法國現在的女性流行風尚是微胖,要有點肉,但不能太胖,要豐腴而不肥胖,還要身體健康。她其實確實是偏瘦一點的。

  「您這樣正好,不胖不瘦。」凱蘿爾將她的發辮解開,重新梳了一個發型,在耳邊編結細辮子,然後在腦後束起來。之前因為外出,是把頭發編成了一根三股辮。

  「就是嘛我也覺得我這樣正好,臭哥哥每次都說我是小瘦子真討厭」

  「您跟子爵大人的感情真好。」

  「他確實還不錯,算得上是一個好哥哥。」

  晚餐她仍然是自己在房間裡吃。瑪麗彙報克勞德陪在國王身邊,座位僅次於王弟和達達尼昂隊長。

  這當然是一個顯著的信號,侍從們都在說,這位新來的子爵眼看著憑著妹妹就能平步青雲。

  要說這事已經很明顯了,不遠的將來,德巴伯利翁小姐一定會成為國王的情人,德翁布雷達那子爵也會成為國王的親信,問題只在這位小姐能得到多長時間的寵愛。德巴伯利翁小姐失寵之後並不會影響到德翁布雷達那子爵的國王面前的地位,國王對失寵的情人也並不小氣,會給她一大筆錢。所以怎麼看,這對兄妹都是穩贏的。

  國王有很多特權,女人只是其中一項。有一個美貌的妹妹確實能讓你飛速變成國王的親信,怪只怪你沒有一個美貌姐妹,沒什麼好說的。

  晚餐吃完之後就到9點多了,於是女僕伺候她洗洗睡了。

  上床躺了十幾分鐘,還沒能睡著。

  大概一來是換了一張新床,二來下午睡多了。

  睡不著,腦袋裡亂想。

  路易是個自認「有格調」的情人,他不會也不可能強迫她;很自大沒錯,覺得她肯定會愛上他,也願意等待她愛上他。反正麼,他又不可能不去睡其他女人,所以他不著急立即跟她上床。

  這樣她可以有多一點時間來好好計劃一番。

  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是什麼當然是錢;在宮廷裡最重要的是什麼是權利和地位,這兩者交織在一起無法分開;國王是至高無上的是神之子,他的品味必定是極高的,他被萬民景仰和崇拜,那麼你成為了國王的情人,你也就成為「被神之子認可的完美之人」,這就是過往帶給你的「地位」,以及隨之而來的「權利」。

  而這一切如果建立在君王縹緲又善變的「愛情」上,就太可悲了。

  路易是聰慧的,你如果想要利用他只看重他「國王」的頭銜,而不是真心愛他,他會覺察,而你就完了。他當然是一個足夠可愛的年輕男人,英俊,但是,自私。

  自私是國王的天性。

  而「自私」恰恰也是她的座右銘。

  有人推開房門。

  房門因為很少使用,發出了輕微的鉸鏈摩擦的聲音。

  這個房間比她在盧浮宮的房間要大兩倍,瑪麗睡在一旁的小床上,距離她有幾米。

  「誰」她小聲問。

  「是我。」來人手裡端著一個小燭杯,燭火的亮光照在他臉龐上。一張清秀俊美的年輕的臉。

  「你怎麼過來了」

  「我不想一個人睡。」

  笑話呀

  「騎士沒有陪著你嗎」

  菲利普有點氣鼓鼓的,「不要他陪」

  「你們吵架了」

  「才沒有呢」

  「你該把他趕走,而不是只知道跑掉。」她往一邊讓了讓,「你只能待十幾分鐘。」

  確實呀,他跟男朋友吵架了,又不能說去找王兄訴苦。路易對這事一直采取的是「不主動問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的態度。

  菲利普放下燭杯,郁悶的躺上床,「他就是個孩子」

  「確實,他比你小好幾歲呢。」

  「你只比他大1歲,你就成熟得多。」

  「不能這麼比,他是你的情人,我不是。」

  「你也可以是我的情人,只要我想要的話。」

  「你沒喝多酒吧」

  「沒有。」他摸了摸她的臉,接著吻她的唇。

  要說,國王兄弟都很會接吻,這種互相交換口水的活動還真的很不錯。

  年輕男人特有的氣息,有一點體味,但不嚴重。柔軟的雙唇,擦著她的雙唇。

  此處省略可能會被鎖的細節描寫100字

  瑪麗緊張得要命,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出去,還是假裝睡著。

  房門又響了,另一個人進來了。

  瑪麗趕緊溜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參考了一下其他作者的激勵方法,決定開展營養液換章節加更的活動,大概會在下周一4月27號入v,入v當天更新字數保底3章,然後根據營養液的數量決定加更字數,1000瓶營養液換1章3000字,目前已有的營養液也算在內。也就是說,到周日晚上有3000營養液的話,就是33一共6更了哦。求大家給我一個加更的機會

  又快到月底了,大家看看營養液,不要過期了啊。

  晚上1012點之間還有一更。,,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0-9-11 16:03

第21章

  15歲的男孩唇紅齒白,即使在生氣,也還是美麗的。

  洛林騎士手裡拿著燭杯,氣鼓鼓的瞪著菲利普。

  菲利普也瞪他,「你過來干什麼」

  「沒什麼,」洛林騎士忽然笑了,「就是來瞧瞧你在干什麼。」

  「得了,別生氣了,他是殿下,你不能總是欺負他。」

  「我才不是這跟你沒關系,你管的也太多了」洛林騎士不忿的說。

  「到這兒來,」阿比蓋爾拍了拍另一邊床,「別總是氣鼓鼓的,像只青蛙。」

  菲利普很不嚴肅的哈哈大笑起來。

  洛林騎士氣得臉紅了,「有這麼好笑嗎」

  「你現在確實像一只青蛙,是池塘裡最肥的那只青蛙。」菲利普說。

  「你才是肥青蛙」洛林騎士大怒。

  阿比蓋爾要笑死了倆只都還是孩子,孩子氣得很。

  兩個人一個是王子,一個是公爵之孫,都是眾星捧月似的長大,菲利普被刻意培養成溫和的個性;洛林騎士也是次子,也是在繼承人哥哥的陰影下長大,要說他倆互相吸引,確實也有一定的原因。

  就是吧太好笑了。

  她坐起來,從菲利普身上爬過去,換了個位置,拉了拉洛林騎士的袖子,「你瞧,他跟陛下出來打獵都沒帶其他人,只帶了你,就知道他對你很不錯啦。」

  美少年哼了一聲。

  「放下蠟燭,我不喜歡蠟油滴在床上,來吧,陪我說說話。」

  美少年放下燭杯,坐到床邊。

  「你見過我哥哥了,我哥哥是不是很英俊」

  「才不是嗯,是很英俊。」

  「哥哥還沒有結婚,大概是不想跟孔代親王那邊的貴族結為姻親。我剛來巴黎,對其他貴族小姐還很不熟悉,這幾天有舞會和宴會,你介紹一些合適的小姐給我哥哥,好嗎」

  洛林騎士勉為其難的點點頭,「王宮裡其實有很多適齡的小姐,不過他們是否合適結婚,我可沒法做主。」

  菲利普說「這事也好辦,你哥哥看中哪家的小姐,只要不是公爵之女,你去請求王兄批准就可以了。」

  「那也要對方小姐看中我哥哥才行吧。」

  「也不是那麼絕對。」洛林騎士已經忘了一開始他和王弟殿下是為了什麼生氣的。

  宮廷中的宴會和舞會向來等同大型相親活動,這也是社交的一個重要目的,年輕的小姐展示身段和美貌,以期能夠找尋到合適的丈夫,她也要如此尋找到合適的丈夫。

  果然,菲利普很快就把話題轉到她身上了,提了幾個名字,有的是御前侍衛,有的是跟王室親近的貴族青年。

  別說,還都挺合適的,最低都是伯爵之子。其中居然有拉伍爾德布拉熱洛納子爵。

  「他不是有未婚妻嗎那個克裡斯汀。」阿比蓋爾詫異的問。

  「王兄看上了克裡斯汀,拉伍爾只怕要傷心難過了。」洛林騎士輕描淡寫的說。

  「可憐的拉伍爾」阿比蓋爾充滿同情。

  第二天,9月3日。

  一大早,陽光明媚。

  阿比蓋爾正在梳頭,路易來了。

  揮揮手叫女僕退下,站到阿比蓋爾身後。

  「我頭發還沒有梳好。」

  他便伸手胡亂揉她的頭發,將金色發絲弄得十分凌亂。

  「哎呀」她輕喊。

  「昨晚做什麼了」

  「你說呢」

  「該死」他低聲咒罵一聲,「你這個狡猾的女孩誰讓你引誘菲利普的」

  「引誘他你怎麼不認為是他引誘我」

  「菲利普是個傻瓜他不懂要怎麼引誘別人,不論是男是女。」

  呵,看來做哥哥的很清楚自己弟弟的性向。

  「所以你想說什麼」

  「他有沒有上了你」

  還真是簡單粗暴。「你心裡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

  他卷起一綹金發,在手指上繞了幾圈,隨即用力一拉。

  她疼的一皺眉,「你又拉我的頭發」

  「你應該請求我的允許,你應該讓我選擇的男人拿走你的童貞。」

  「你放屁」她提高聲音,「我想跟誰上床用不著你允許,我還不是你的情人呢,更不是你的情婦」

  「你放屁我是國王,你必須聽我的」他又拽了一下她頭發,俯身在她耳邊說「說說看,第一次是什麼感覺」

  真有病

  「我要去找我的女僕,我自己梳不好頭發,我想你也不會梳頭。」她猛地站起來,一下子撞到他下巴,疼得他悶哼了一聲。

  國王的下巴紅了一塊,很好笑。

  侍從們都沒想明白他的下巴是怎麼一回事,最可能是摔倒了,下巴摔傷了但真要是摔倒弄傷的,會很嚴重,絕不是這麼輕描淡寫的模樣。

  克勞德只在凡爾賽待了半天和一夜,已經弄清楚妹妹現在在國王心中的地位了國王喜歡阿比蓋爾,願意帶她來凡爾賽,他之前的那些情婦沒人能有這個殊榮。

  妹妹是很可愛,但就是太天真了,他要好好為妹妹謀劃一下。

  吃過早餐,國王兄弟帶了侍衛們出去打獵,中午過了12點才回來。

  國王狩獵其實是早就准備好了的,會有專人在森林裡放飛動物,主要是鳥和一些小獸,這是因為這不是一次大型狩獵活動。

  達達尼昂很貼心的為阿比蓋爾講解一場大型狩獵活動需要做什麼准備工作。

  「要提前至少一周到十天,派人在狩獵地點從外向內驅逐動物,這個過程長則一周,短也要34天;國王會挑選陪同他參加狩獵的人選,通常是貴族,然後是侍從,當然,侍從絕大部分都是貴族;如果有外國王室來訪,國王也會邀請他們一同參加狩獵。」

  「陛下喜歡打獵嗎」

  「很喜歡。」

  「也喜歡騎馬飛奔,對嗎」

  「對。」

  「男人似乎都喜歡騎馬,騎快馬。」

  達達尼昂微笑,「確實。」

  「您會教我開槍和劍術嗎」

  「會的。等生日慶典過後,我會安排您上課,每天下午,兩個小時,您看行嗎」

  「可以。陛下下午要小睡一個多小時,我這段時間沒事。」

  達達尼昂看了看她,「陛下很喜歡您。」

  「陛下很和善。」

  「陛下最近陛下最近還是常去小教堂嗎」

  「對。」

  他嘆了一口氣,「有您陪在王太後陛下身邊,她心情都好了很多。為了國家,為了國王,我感謝您。」

  這話說的其實很奇怪,但要是以奧地利安娜前情夫的心態,那就不奇怪了。

  她的槍法一點都不行,也就不湊熱鬧非要開槍了。心裡已經著急要趕緊過了國王的生日,她好開始學習槍法和劍術。劍術要想學得好不太容易,貴族少爺們都是從小開始聘請老師學習劍術,需要長期學習和練習,段時間內無法速成。

  槍法則不一樣,每天練習兩小時,幾個月就能打移動靶,要訣就是要熟練,打上幾千發,便可小成;打上幾萬發,神槍手預定。

  達達尼昂根本沒問她一個女孩為什麼想要學習槍法和劍術。

  聰明人,不多嘴,阿比蓋爾喜歡達達尼昂。

  路易是帶了阿比蓋爾出來打獵,但基本沒跟她說話。

  也幾乎沒跟菲利普和洛林騎士說話。

  路易洛林想著國王這到底是在生阿比蓋爾的氣,還是在生弟弟的氣

  他叫過自己的弟弟,小聲詢問。

  「啊,大概陛下是因為昨晚我和殿下在阿比蓋爾的房間裡吧。」

  路易洛林驚呆了「什麼」

  「怎麼了」洛林騎士還在懵懂。

  「天哪你瘋了嗎那可是是陛下看中的女人」

  洛林騎士一臉莫名其妙「你想得真多」

  「你們難道不是嗎」

  洛林騎士正經臉,「就是閑聊。我對德翁布雷達那子爵的興趣比對她大多了。」

  路易洛林無語,「殿下對你又不是陛下是不願意管殿下的這些事,你小心,你要是惹火了國王,就連我也沒辦法幫你什麼。」

  克勞德也找妹妹親切交談了片刻。

  「你惹陛下生氣了」

  「他自己愛生氣,我也沒辦法。」

  「為了什麼你們吵架了」

  「沒有。他就是」

  「告訴我,你還是處女嗎」

  有點別扭,「誰讓你問的路易嗎」

  「瞧呀,你連陛下都不喊,稱呼他的名字。」克勞德輕聲說「國王的寵愛是很好,但你要小心,不要真正惹怒他。他不是你的哥哥,你在家再怎麼調皮,只要對我笑,我就可以原諒你,但國王」

  「國王也是男人。」

  「是法蘭西的國王。」

  「所以」

  「所以要小心。你當然不能一下子就對他百依百順,但也不能總是拒絕他。」

  「你怎麼知道路易沒有跟我上床」

  「他沒有。」克勞德簡潔的說。

  「你們男人怎麼想的」

  「他要是愛你,肯定想睡你,但也可能睡過你之後很快就對你失去興趣了。國王從來都不缺女人,這你肯定知道了。」他意味深長的看著她,「你還要知道,任何得到都必須付出代價,也許是金錢,也許是其他的。」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都是什麼虎狼之詞要純潔

  有喜歡看愛情戲份的同學,請點擊作者專欄看我的其他完結文,我的美娛文都專注戀愛,野孩子70萬字,女神盟約137萬字,舞出我青春20萬字,瘋狂前男友19萬字,天才新星78萬字。還有18世紀英國風的小奧斯汀小姐70萬字,18世紀法國藝術界的蘭波家的女孩48萬字,綜英美超英不能拯救世界30萬字,同學們可以慢慢看呀。,,


第22章

  「你想要什麼」

  「爵位。」

  「公爵」

  克勞德笑了一下,「傻瓜公爵很難很難很難,但可以多封幾個伯爵和男爵,一個爵位意味著一塊新的封地,意味著錢。」

  真是簡單粗暴。

  哥哥不是權欲很重的人,這算是好事,但又不是好事。

  她沉思片刻,「這兒談不方便,等過一陣子我給你租好宅子,我們去你的宅子裡好好談談。」

  「父親怎麼辦」

  「父親怎麼辦你好好笑啊,你是長子,又是哥哥,當然你做主。」

  「生日慶典之後我就請他立即回家。」

  「家裡怎麼樣我不在家,寶琳娜和莫嘉娜還好嗎我很擔心那個女人不會好好照顧她們。」

  「我都安排好了,我把她們送回羅莎琳娜身邊,還告訴尼古拉斯要好好照顧孩子們。要是孩子們有什麼問題,我不會放過他。」

  阿比蓋爾嘆氣,「在家裡我怕那個女人虐待她們,在男爵家裡,我也怕另一個女人虐待她們。」繼母和惡婆婆都不是好相處的人,這個時代嬰幼兒夭折率極其的高,就是王室也不能保證每個孩子都能活下來,想弄死兩個不滿兩歲的孩子可是再容易不過了。

  「羅莎琳娜應該不至於連孩子都保不住。」

  「那可難說,真想弄死兩個孩子,根本不需要多麼費事。我真是不放心,要是我很快結婚,我想把她倆接來。」

  克勞德又笑了一下,但沒說什麼。

  路易今天獵到了足有7只麂羚巴黎周圍的森林沒有麂羚,都是派人從外地抓來,然後放到森林裡於是很是得意洋洋,接受了侍從們的贊美。

  麂羚個頭不大,其實是羚羊的一種,肉質跟羚羊也差不多,比較適合燒烤。廚師會做很好的烤肉,刷上蜂蜜,撒上肉桂粉胡椒粉,肉烤的不老不嫩,香酥可口,剛剛好。

  吃過烤肉之後,每個人都會含一片洋甘草去除口氣。在沒有口香糖的年代,洋甘草普遍作為口氣清新劑使用,咀嚼新鮮洋甘草和含著曬干切片的洋甘草分別屬於平民和貴族的習慣,還有人用洋甘草粉泡水喝。

  洋甘草的味道甜中帶苦,還有點鹹味,有鎮痛止咳的效用,大量服用對人體有害。但醫生只知道不能大量長期服用,具體原理不知道。一般人日常含服也達不到中毒的劑量。

  路易的食譜很健康,夏秋季會吃很多水果;喜歡運動,騎馬就是很消耗熱量的日常運動了,還喜歡散步。

  打獵的時候他幾乎沒跟阿比蓋爾說話,但等待午餐的這一個小時,他又拉著她散步去了。

  凡爾賽城堡就是占地面積小,但樣式跟其他宮殿差不多,是一個不封口的三面體,主樓帶兩邊側翼,中間是一個庭院,城堡四周是一條護城河,過了護城河,還有一個大一點的庭院,一條道路從大庭院中穿過。

  路易繞著大庭院旁邊的小徑走著,一直沒說話。

  沉默得有點反常。

  「路易。」幾分鐘後,阿比蓋爾先開口了。

  他轉頭看著她。

  「我們說說話吧。」

  他沉默的點點頭。

  「你為什麼送給我一匹馬」

  「當然是想你以後能陪著我騎馬出去。」

  「還有呢」

  「等你學會開槍,我也會帶你一起打獵,真正的打獵。」

  「克勞德說,打獵是男人的游戲。」

  路易微笑,「是,可我想要誰陪我,沒人敢說什麼。」

  這倒是。中央集權君主的優越性就是一言堂,他還沒有真正嘗到「權力」的滋味,已經明白成為國王意味著什麼;等到他真的掌握政權,只怕會飛速養成「唯我獨尊」的自信自我自大。

  她對他微笑,「我很高興。」

  這句簡單的話頓時讓他眼睛一亮,「你喜歡嗎我是說,你准喜歡」

  「我是很喜歡,不過,你得等等我,今年的狩獵季節我恐怕不能陪你了。」

  「要是你願意的話,我還是可以帶你去楓丹白露。你還沒去過楓丹白露,那兒比這裡要大,你會住的比較舒適一點。」他又煩惱起來,「我真想現在就有個幾千萬裡弗爾,能讓我好好重新修建凡爾賽。」

  「你會有錢的,如果沒有錢,就殺幾個主教或是公爵。」

  路易先是瞪著她,接著便笑了,點頭「你說的沒錯」他飛快的向後瞥了一眼,路易洛林和洛林騎士兄弟遠遠的跟在後面,至少有230步遠。

  「你覺得德瑪爾松子爵怎麼樣」

  「他怎麼了」阿比蓋爾也向後看了一眼洛林兄弟也在說話,這對路易菲利普長得都很俊美,年齡相差兩歲,個子也相差無幾。

  「他長得不錯,他的家族對王室也很忠誠,他們兄弟是我和王弟的侍從和親信,我相信他。」

  有點莫名其妙,「那很好。」

  「你也覺得很好是嗎」路易板著臉,「那麼,讓德瑪爾松子爵教導你成為女人,我想你應該不會反對。」

  搞什麼鬼啊

  她還沒來得及生氣,就聽路易又說「或者,德布拉熱洛納子爵他年長幾歲,應該會更有經驗。」

  「德布拉熱洛納子爵是你的親信嗎」她沒好氣的說「你想睡克裡斯汀,就把我的初夜送給拉伍爾」這狗男人到底什麼思路

  「那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我生氣了。」她停下腳步,怒瞪他。

  「你跟克裡斯汀不一樣。」

  「是嗎我們都是女人,都有胸和你說說,我和她哪裡不一樣了」

  路易一時語塞,但很快便不耐煩的說「你可真麻煩」

  「你可真討厭」

  「不許這麼跟我說話」

  「不許你隨便決定我的身體」

  兩個人互相瞪著眼,阿比蓋爾甚至還很鄉婦的插著腰。

  路易又好氣又好笑,「瞧呀你一副農村女人的醜樣子」

  「我美得很呢你眼睛不好,有毛病。」

  「或者這樣,」路易自覺自己大度得很,「你看中了我的哪個侍從,我就叫他去陪你。要是你覺得他不錯,我可以讓你們結婚。」

  「我那我要好好挑一個。隨便誰都可以嗎」

  「隨便誰都可以。」

  她放下手臂,嘆了口氣。

  「怎麼了這樣也不行」

  「我一定要結婚嗎」

  「你可以不結婚,但那樣你就會被人罵是蕩婦;而我,我是國王,沒人會罵我。親愛的阿比,我是想保護你。再說,你結婚之後,我就能給你爵位,保證你的生活。」

  「別說這個。錢是很好,爵位也很好,可我我想要的比這個要多。」

  「你想要什麼說說看。」

  她先是低下頭,看著地面,很快抬頭,對他含羞微笑;接著又低下頭,小聲說「我我想要你的愛。我是不是太貪心了」

  路易得意又高興,「一點兒也不貪心阿比蓋爾,我是愛你的,但首先你要乖乖聽話。」

  國王的心情又變好了

  還破例讓阿比蓋爾中午跟他一起用餐,坐在國王和達達尼昂隊長中間。

  侍從們也馬上領會到了,這位德巴伯利翁小姐確實深得國王的寵愛。

  路易讓她一起用餐,主要是讓她仔細查看他的侍從們,包括菲利普的侍從。

  她振振有詞,說必須查看一下侍從們的餐桌禮儀,要是看不慣受不了,那可不行。

  貴族少爺們的餐桌禮儀是很好的,基本沒什麼問題可挑。

  這個時候就要看顏值了,有兩對路易菲利普兄弟在,再加上自家哥哥,再加上帥叔叔達達尼昂,其他侍從全都被比得灰頭土臉,不堪入目。

  平心而論,貴族少爺能成為王室兄弟的侍從,顏值也不可能太低,歪瓜裂棗肯定沒有,最少都有75分,但兩對路易菲利普兄弟有98分,自家哥哥有100分,其他人她就看不上了。

  吃過午餐,阿比蓋爾回了自己房間。

  過了十幾分鐘,克勞德來了。

  「妹妹。」

  「哥哥。」

  「陛下說他下午還要出去打獵,你留在城堡裡休息,下午6點返回巴黎。」

  「知道了。」

  「陛下還問,你挑中誰了。」克勞德蹙眉,「是讓你自己挑選丈夫」

  這君君臣臣,不能好了

  跟哥哥也沒什麼不能說的。「路易說,我還是處女,這樣不能更好的帶給他床上的樂趣,」她覺得這種事情一本正經的說出來很好笑,於是不很嚴肅的笑了,「所以他准備要其他人先教導我成為女人,然後我可以跟這個人結婚,婚後正式成為王室情婦。」

  克勞德冷冷的笑了一下,「還有呢」

  「他會給我爵位和封地,這樣我就有錢過上跟國王相配的生活。」

  「你呢你願意嗎」

  「我總要嫁人的。路易希望我從他的御前侍衛中挑選一個看得順眼的人,結婚後我有國王情夫,也不會管我的丈夫有情婦,以前那些王室情婦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嗎」

  「我是問,你想好了嗎」

  「哥哥,我總是要結婚的。我要是像大郡主那麼有錢,當然可以不結婚,沒人敢說什麼,就是要說什麼,也只能背後偷偷說。大郡主可以不理會任何人,就算是路易也不能命令她。」

  他摸了摸她頭發,「你想好了就行人選的事情,你告訴陛下不要著急,我會幫你查看,要找一個性情溫和足夠聽話的人選,地位合適,不能是長子。」

  她忙說「也不能要最小的兒子,最小的兒子往往嬌寵。」

  「我知道。」他握住她的手,吻她的手背。

  作者有話要說:

  寫到現在,其實才第4天。

  所以不要著急,,


第23章

  chater 3

  國王兄弟哥哥侍從們全都出去了,城堡裡就留下她一個人。

  僕人在貴族眼裡「不算人」,城堡裡上下有20多個僕人,由一名總管管理。

  阿比蓋爾已經很習慣僕人的伺候,萬事不用自己動手,動動嘴,就有僕人幫你干完了,實在很爽。

  母親去世後直到父親再娶,這半年時間都是她在打理巴伯利翁莊園,打理一座莊園千頭萬緒,每天忙得不行。母親生前就已經開始教她處理家務,一位貴族太太必須學的事情都教給她。

  管理一個莊園實際上不需要事無巨細全都考慮到,男女管家才是安排細節的人,她只需要做決定,比如要宴請20位客人是什麼規格,宴請王太後和國王是什麼規格;將來結婚了,丈夫好賭要怎麼辦,養情婦要怎麼處理。

  是否相愛根本不在母親的教學範圍內。

  想想真是可悲。

  本來她是不該那麼忙,但在辦理完葬禮之後,她發現家裡的賬本對不上賬,倉庫裡的物品也丟失很多,這筆糊塗賬都好幾代了,從來沒有計算清楚過。她本來也想著算了,這個家裡的絕大部分財產都不是她的,是父親的,將來則是克勞德的,她何必非要弄清楚。

  但後來實在看不下去,於是還是頗花了一番力氣整理清楚。

  家裡財產的大頭是莊園和田地,這兩項動不了;倉庫裡的物品挑出來很多再也不會用的物品,拿出去托商行賣了,主要是舊家具。舊家具的木材都很好,就是款式陳舊了,多年不用也沒有腐朽,重新刷個漆也很不錯。

  銀器居然有好幾套,但多年來被僕人陸續偷出去賣,所以每一套都不成套,干脆也就都賣了。

  廚房裡的用具除了一套銀餐具一套中國瓷餐具是全套的,其他廚房用品也都七拼八湊,這方面她便不管了,留待之後的新伯爵夫人頭疼去。

  她把庫房裡的物品幾乎都賣了,將賣得的5萬裡弗爾交給克勞德,說好了一人2萬,再給羅莎琳娜1萬。

  凡爾賽城堡相比盧浮宮而言,面積小了很多,內部裝潢也比不上盧浮宮,面積不夠,房間也不多,所以也就是個狩獵行宮,不能算是正式的「王室宮殿」。

  想著今後這兒要變成法國的中心,後世數得著的頂級王室宮殿,就覺得真是奇妙呢。路易十四什麼時候會開始修建凡爾賽宮至少要等到馬薩林主教去世之後,他才能有錢。

  特許權

  一旦開始修建宮殿,開銷是巨大的,什麼都要采購,只要隨便弄一項建築材料的特許權,就能賺的荷包滿滿,她要跟克勞德好好商量一下;至於爵位,哥哥想要爵位,她也想要爵位,但爵位可能被收回,錢落袋才是自己的。

  上上下下參觀了一圈城堡,在二樓露台上吃了下午茶,曬曬太陽,跟瑪麗凱蘿爾閑聊了一會兒。陽光照得身上暖暖的,於是便在露台上打了個盹,直到被一陣馬蹄聲和人聲吵醒。

  睜眼看看,已經是暮色初上。

  僕人們已經將路易的行李打包,放在馬車頂上;阿比蓋爾的行李也已經收拾好,放在馬車頂上。

  凱蘿爾匆匆跑上來,說國王已經下令,馬上就走,請小姐下樓。

  回去的路上,是跟路易菲利普同乘馬車。

  倆兄弟一人一邊,阿比蓋爾看了看,坐在菲利普身邊。

  路易輕輕踢了菲利普一腳,「出去騎馬。」

  「為什麼」菲利普很委屈。

  「殿下留下。」阿比蓋爾說。

  路易笑了笑,一邊眼神示意菲利普趕緊滾。

  菲利普作勢起身,「阿比,你也一起去騎馬吧。」

  路易又瞪他一眼,他趕緊開門下車了。

  國王一行回到盧浮宮,已經晚上8點多。

  這是國王生日慶典的第3天,今晚會有一個盛大的舞會,但國王沒有回來,舞會便不能開始,舞會的時間從9點推遲到10點。

  阿比蓋爾一回到盧浮宮,立即被喊去了王太後寢宮。

  奧地利安娜在她的臥室裡,德蒙蒂埃爾侯爵夫人正在為女主人梳頭。

  「阿比蓋爾,陛下心情好嗎」

  「陛下心情很好。」

  奧地利安娜輕嘆,「路易現在似乎很喜歡你,可你知道,你不可能成為他的妻子。」

  阿比蓋爾羞澀的低下頭,「我知道。」

  「國王的愛對你來說不一定是好事,路易是我的兒子,我希望他得到幸福,我不會拒絕他的請求,但是,我想你應該更慎重的考慮。」

  「我會慎重考慮。」

  「那麼,只要你想好了,我就祝福你,我的孩子。」奧地利安娜示意她上前。

  阿比蓋爾走到她面前,跪下,吻了王太後手指上的戒指。

  「我們女人沒法決定命運,但可以決定我們會愛上誰。記住我的話,德巴伯利翁小姐。」

  阿比蓋爾匆匆回到自己房間,換上舞裙。

  舞裙的顏色是清朗的淡藍色,塔夫綢,走動起來沙沙作響。

  這個時代的女士長裙有著緊窄的上身,寬松袖子,視季節分為長短袖;一字領可以很好的展現佩戴的珠寶;上衣與寬松的下裙連接處是一個倒三角,長裙在腰臀部的左右兩邊有不怎麼誇張的裙撐,營造出纖腰豐臀的視覺差。

  阿比蓋爾擺弄著寬大的燈籠袖,拽了拽袖口的蕾絲,「這種款式真可笑。」

  「明明很好看。」瑪麗為她梳頭,將鬢發編結成細辮,再在脖頸後編成花環一樣的發型。

  戴上路易前幾天送的那套綠寶石首飾中的發夾,夾在左額角邊;綠寶石發簪插在脖頸後的發髻上;再戴上手鏈戒指胸針,最後戴上項鏈。

  穿衣鏡裡出現了一個盛裝的貴族少女。

  瑪麗非常得意,「小姐,您准會是舞廳裡最美的小姐,國王准會只看您一個人。」

  「這可不好說,陛下最近對德拉瓦裡埃爾小姐十分著迷。」

  「可是陛下並沒有送她禮物。」

  好吧,僕人們對主人的任何動向都十分門清,這是她早就知道的。

  國王用不著掩飾自己的喜好,在舞廳裡,除了開場舞是跟亨利埃塔公主跳的之外,路易接連邀請克裡斯汀德拉瓦裡埃爾跳了三支舞,於是,人人都在說,克裡斯汀得到了國王的歡心。

  路易還邀請了前幾天阿比蓋爾見過的那個新情婦跳舞,也跳了三支舞。

  只邀請阿比蓋爾跳了兩支舞。

  阿比蓋爾不愁舞伴,菲利普第一個來邀請她跳舞,之後是洛林兄弟,其他御前侍衛幾乎每個人都來邀請她跳舞,她整晚都沒有停下來腳步。

  她這還是第一次參加宮廷舞會,整體印像就是太多珠寶了

  起先還還覺得瑪麗為她戴了太多首飾,但到了舞廳裡,每個女人甚至包括男人身上的珠寶首飾都比她多,她那條單獨看起來很美的綠寶石項鏈在一大堆紅寶石藍寶石綠寶石海藍寶石蛋白石等等各種名貴寶石的海洋中是多麼的不起眼

  其次是照明。沒有電燈的時候,還在靠油燈和蠟燭照明,王宮的舞廳很大,可以同時容納2300人,這樣就需要非常多的蠟燭。

  蠟燭根據材料不同分為白蠟燭和黃蠟燭,舞廳裡只用更美觀的白蠟燭,挑高極高的天花板下面垂著插滿蠟燭的水晶吊燈,水晶反射折射蠟燭光線,一場舞會所需要用的蠟燭數量以千計,甚至可以多達上萬支;要是舞會從8點開始,到凌晨23點才結束,中間必須更換蠟燭,那麼耗費就更多了。

  生活在王宮裡的每一個貴族都有津貼,僕人有薪水;王宮內的開支從飲用水到食物,從蠟燭到洗衣肥皂,全部都由國王負擔,所以路易總說自己很窮,那確實是挺「窮」的。

  這就是國王應該煩心的事情了,跟她無關。

  她喝了不少酒,以至於克勞德過來阻止她,不讓她喝太多。

  他帶阿比蓋爾去一旁的休息室休息,讓僕人倒兩杯冰水。

  「別讓那些混小子總是灌你酒,」他不贊同的搖頭,「你對男人的小手段一無所知。」

  「那不是因為有你在嗎,我的好哥哥。」她笑吟吟的拉拉他袖子。

  「是啊,所以我要是不在的話,你可別喝多了。」

  「知道了。」她乖乖的答應。

  「瞧我們的父親」他冷冷一笑,「對著國王,腰彎的多低呀」

  「他是有什麼把柄抓在王太後或國王手裡嗎」

  「應該不是。他膽子很小,他不敢。」

  「那為什麼他會娶母親」

  「我也不太清楚。你能問問王太後嗎」

  「之前我問過一次,她說母親的婚事是先王下令的。」

  「有點奇怪。按說母親是西班牙人,她的婚事該由王太後做主。」

  她想不明白,「會不會是母親做錯了什麼事情,先王懲罰她」

  「有可能。」

  「其實,這件事情還可以去問一個很可能知道內情但又不是王室成員的人。」

  「誰」

  「達達尼昂隊長。」

  作者有話要說:

  我又列了一下時間表,舞會是第五晚。按照6萬字寫5天的進度,100萬字才寫100天我昏古區了。

  洋甘草和中國的甘草不是同一種植物。美劇裡經常有那種條狀的帶彈性的黑色橡皮糖,就是甘草糖,實際應該叫洋甘草糖。

  現在營養液不到2000,看來你們照顧我,不想讓我多更了。,,


第24章

  克勞德沉吟「你說的對,他一直在火槍隊服務」兄妹倆心照不宣想到了奧地利安娜的緋聞。

  阿比蓋爾想著難道是因為這樁緋聞路易十三發現帶了綠帽,於是遷怒妻子的侍女,把她嫁給了一個不怎麼樣的家伙;奧地利安娜理虧,所以也沒辦法為侍女爭取更好的婚姻

  除此之外,她想不到還有其他合理解釋了。

  據說路易十三有同性戀傾向,也不妨礙他有王室情婦,奧地利安娜大概對於丈夫是沒有愛情的,她要有情夫,阿比蓋爾覺得也不是不能理解。反正嘛,人們為了下半身的那些事兒,可是真能干出大事來的。

  真要是這個原因,母親還真慘,平白為王太後承擔了懲罰。

  不過,這都要怪路易十三

  達達尼昂沒有參加舞會,但還是出現在舞廳裡,負責安全保衛工作。

  克勞德忽然向他套近乎,他倒也沒有想太多。火槍隊跟王家衛隊不是一個部門,算是平行單位,都屬於王宮的衛戎部隊,平時也多有來往,克勞德是新來的,大概還沒搞明白自己的上司是誰。

  他很友好的為德翁布雷達那子爵介紹了一些王家衛隊的軍官,他們都應邀參加了舞會,神氣活現的穿著軍裝。

  聊了一會兒,克勞德就發現,達達尼昂隊長為他介紹的軍官都是未婚,年齡跟他相仿,幾乎都是伯爵之子。他想了一下便明白了,這一定是讓他考察可能的妹夫人選呢。

  他很委婉的表達了希望對方性情溫和,達達尼昂很快便領會精神。

  他們東拉西扯,但兩個人都不提阿比蓋爾。

  達達尼昂有著常年接近權力中心的貴族軍官的敏感,和自覺後宮之事輪不到他說話。奧地利安娜對兩個兒子都是縱容的寵溺的,國王喜歡德巴伯利翁小姐,她就是再喜歡阿比蓋爾,也不會打消兒子的念頭。

  國王實際無法選擇妻子,但可以選擇自己的愛人。

  阿比蓋爾又跳了幾支舞,現在到了克勞德身邊,「哥哥。」對達達尼昂微笑,「達達尼昂隊長,您來舞會,不跳舞可不行。」

  「我在執勤,小姐。」

  「只是幾分鐘,放心,就這麼幾分鐘的時間,不會有人行刺陛下的。」

  她行了一個屈膝禮。

  克勞德也說「您在執勤,不能喝酒,但我想沒人反對您跳一支舞。」

  「過幾天您就是我的老師了,這支舞就當做是我的拜師禮吧。」

  宮廷舞都是群舞,男女互相繞圈,宮廷中流行好幾種舞蹈,都還挺好看的。

  跳舞不耽誤說話,年輕男女要想互相了解,都會在跳舞的時候多說幾句。

  達達尼昂今年50歲,還是個精神非常好體力也非常棒的中年男人。一直未婚,也沒有情婦和私生子,是王宮衛戎部隊的奇葩。

  「您是從哪兒來我是說,您出生在什麼地方」

  「加斯科尼的一個小鎮。」

  「您是貴族嗎男爵騎士」保護國王的侍從和衛兵都是貴族出身,這一點毋庸置疑。

  「我父親是從男爵。」

  「您現在應該是伯爵了吧」

  達達尼昂憂郁的一笑,「是。」

  「您父親還健在嗎」

  「他老人家已經蒙主恩召多年。」

  「上帝保佑他」

  「上帝保佑他」

  「您一直待在巴黎嗎」

  「是的,小姐。」

  「您的封地在哪兒」

  「在諾曼底的某處。」

  「不是加斯科尼嗎」

  他笑了,「那兒太遠了。」

  「我聽過一個說法,窮小子得到了國王的恩寵和信任,還得到了爵位,一定要衣錦還鄉,對曾經的鄰居好好炫耀一番。您呢」

  他又笑,「確實,您說的沒錯。得到了榮耀是要好好炫耀一番。」

  「您的父親一定以您為榮。」

  「是啊,他驕傲極了」

  「說說您的母親吧。她是什麼樣的女人」

  「她很愛我,非常愛我。怎麼,您為什麼突然對我的經歷這麼感興趣」

  「是因為您是一位值得尊敬的人,又即將成為我的老師,對老師有所了解,是一位好學生應該做的。我想我不應該找別人打聽,您是一位坦誠的前輩,我可以直接問您。」

  這話說的達達尼昂心裡異常舒坦,「您過獎了,小姐。」

  舞會一直進行到凌晨3點半,中間還有一個非正式的冷餐會,大量水果甜點蒸熟後用冰塊冷鎮過的魚肉冷切的三文魚肉魚子醬鵝肝醬等等美食,酒水更是無限量供應。

  路易十四習慣午餐吃很多肉食,晚餐吃的比較清淡,很少吃紅肉,以免吃得太油膩晚上睡不好。

  宮廷中的宴席菜色選擇也就完全按照國王的喜好來。

  在這個時代的技術條件下,君王盡可能的吃的好,但有些保鮮期太短的食物還是吃不到的。

  想想就真要無比懷念全球運輸極速快捷的年代了。

  阿比蓋爾喜歡吃三文魚,配著魚子醬和香檳酒,美滋滋。

  「怎麼,你突然對達達尼昂隊長很有好感」德蒙蒂埃爾侯爵夫人不動聲色的問。

  「噢,那是因為王太後陛下答應讓隊長教我槍法和劍術,我想我至少應該了解一下我的老師。」

  德蒙蒂埃爾夫人嗔怪的說「隊長很忙,你怎麼好又給隊長增加工作」

  「他很忙嗎可他沒說啊。」

  「再說你是一位貴族小姐,你就不要學那些男孩子才用學的東西了。沒有意義。」

  阿比蓋爾沒有回答。

  奧地利安娜對她很照顧,要說起來,她在盧浮宮過了快三周,可以說比在家待著舒服多了,王太後對她的寵愛讓她避免了有可能的來自其他貴族小姐的挑釁攀比之類,她有源源不斷的新裙子,還可以借王太後的珠寶,在「撐場面」這方面,她是宮中少女的頭一份。

  她起先是有點奇怪奧地利安娜對她好的有點過分了,比起女兒也差不了多少,但現在要是從母親是為奧地利安娜代罪的方面來看,王太後的態度就不奇怪了。達達尼昂對她也十分溫和,即使她的請求不同尋常,他也立即二話不說就答應了,可見要麼他知道母親當年的命運,心中有愧疚;要麼就是因為奧地利安娜。

  總之,沒什麼不好的。

  路易在跳舞的時候也跟她說話來著,問她跳舞是在哪裡學的。

  「克勞德教我的。」

  「你和哥哥很親近嗎」

  「就像您和殿下一樣親近。」

  「我不用懷疑他的忠誠吧」

  「絕對不用懷疑。」

  路易很滿意,「先讓他在王家衛隊待幾個月,等到御前侍衛有空缺了,我立即把他調過去。」

  「您跟克勞德說吧,我不太懂這些。」

  他贊許的微笑,「你不需要懂太多。總之,我會把你和你家人都安排妥當。放心,我可不是那種混賬男人。你還有什麼家人嗎」

  「一個姐姐,和她的丈夫,還有她的三個孩子。」

  「你的父親呢幾分鐘前似乎有人向我介紹過他。」

  「他不算什麼。我不喜歡他,是因為他對我的母親不好。」

  「可以分開對待嗎他畢竟是給了你生命的男人。」路易好奇的問。

  阿比蓋爾心想國王難道不知道,戶籍上的生父未必是「生父」這個時代隔壁家老王的崽比例不低,男人們在外搞出私生子,在家的妻子也不一定會保持貞節,沒准也會給丈夫戴綠帽,反正都是半斤八兩啦。

  她微笑而不做回答。

  表面上來看,路易雨露均沾,使得人搞不清楚他現在到底看中了哪個女人。國王不需要掩人耳目,大概這麼做只是因為好玩。

  克裡斯汀長得很美,明眸善睞,性情也很溫順,是傳統淑女教育方式養育出來的典型貴族少女,溫順是被贊揚的美德,就不知道她私下裡的真性情是什麼。

  另一個少女是他現在的情婦,某位男爵之女,長得也很美,不過跟克裡斯汀是兩種類型的美,更小家碧玉,小臉小鼻子小嘴巴,眼睛沒有克裡斯汀的眼睛好看。

  還有其他幾個少女或年輕夫人,共同點都是長得很美。路易的審美觀很不錯,非美人不能進入他的視線。不過麼,就像奧地利安娜說的,國王很容易對某個美人產生興趣,但失去興趣的速度也同樣快。

  就像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事物一樣,太輕易得到的便不會珍惜。

  「我想要一個宅子,或者別墅,我想讓姐姐到巴黎來,帶著孩子們。」

  他有趣的看著她,「那你的姐夫呢」

  「他也可以一起來,不過他很容易聽信別人的話,您可以差遣他辦一些小事。」

  「這不是什麼大事,我會吩咐邦當為你找一間合適的別墅。」

  「您真好。」

  他便笑著飛快在她臉頰上捏了一下。

  這天晚上,阿比蓋爾還覲見了奧爾良公爵加斯東德波旁,以及奧爾良公爵的長女,大郡主 grande adeoisee安妮瑪麗路易絲德奧爾良。

  奧爾良公爵之前被國王流放其實是被馬薩林主教流放,直到今天,趁著國王生日慶典的大好時機,國王邀請了叔叔和大堂姐前來巴黎,宣布和解。

  對這位致力要將國王拉下馬奮鬥了幾十年的叔父,路易十四的感情很復雜。不論哪個國王都會對這種「亂臣賊子」深惡痛絕,務必要置之死地而後快,但他又是父親的親弟弟,有血緣關系,還有一大幫貴族擁護者,他不能簡單粗暴的砍了叔父的腦袋。英國內戰的前車猶在,法國不能也搞個內戰。

  跟奧爾良公爵親切友好的寒暄過後,路易便將叔父扔給母親去應付。

  他將阿比蓋爾介紹給堂姐。

  大郡主的名號「adeoisee」是一個專屬名詞,只有國王長弟的長女能夠擁有這個稱謂。她比路易年長11歲,今年31歲,仍然未婚。

  國王的婚事是國家大事,阿比蓋爾聽奧地利安娜說過,路易極有可能會迎娶西班牙公主,而菲利普的新娘人選除了英格蘭公主亨利埃塔之外,還有奧爾良公爵的長女雖然女方年齡大了幾歲,但王室一向不在乎這點年齡差。

  奧爾良公爵沒有被流放之前,也常住盧浮宮,大郡主可以說從小看著兩位小堂弟長大。不過也許因為太親近了,大郡主自己本人從來沒有考慮過兩位堂弟,覺得他們都還是小破孩。

  大郡主身材豐腴,長相平心而論算不上十分美貌,男性化的鷹鉤鼻破壞了容貌的美感。為人倒是很和氣的,跟堂弟們的關系顯而易見的不錯,比她的父親要受歡迎多了。

  她親切的挽著阿比蓋爾的手臂,「親愛的阿比蓋爾,我可有好幾年沒到巴黎來了,快告訴我,現在王宮裡都流行一些什麼」

  「您是指哪些方面」

  「比如,我親愛的堂弟又想出什麼玩耍的新花樣了」

  「據我所知,還是那些,沒有新鮮的。」

  「殿下身邊的男孩是誰」大郡主一邊裝模作樣用珠寶裝飾的蕾絲扇子半擋著臉,一邊使眼色。

  「那是應該是主教大人的侄子,菲利普朱利斯芒西尼。」

  這位「另一位芒西尼」是瑪麗芒西尼的弟弟,剛滿17歲。據說朱利斯引誘王弟上了床,王弟從此被打開了另一個世界的大門。

  大郡主不屑的蹙眉,「又一個馬扎裡內特」

  芒西尼姐弟5人,加上兩位馬丁諾茲姐妹,在王宮裡被稱為「馬扎裡內特azaries」,瑪麗芒西尼是路易的初戀,朱利斯芒西尼則是菲利普的第一個同性情人。

  阿比蓋爾到盧浮宮的時候,芒西尼姐妹已經被送走了,不在巴黎,國王的生日慶典也沒有回來;朱利斯跟著姐妹們一起離開,昨天才回來。

  朱利斯回來了,菲利普就只跟朱利斯玩,洛林騎士一整晚都生著悶氣。

  洛林騎士的堂姑姑是現任奧爾良公爵夫人,這會兒洛林兄弟都陪著奧爾良公爵夫人。大郡主對繼母倒沒什麼意見,她繼承了自己親生母親的財產和爵位,有錢就有快樂,繼母不能影響她的好心情。

  「主教大人倒是一心為了陛下好,瑪麗芒西尼再美麗,也不能跟王冠相比。」大郡主捏了捏阿比蓋爾的下巴,「至於你,別在意那個芒西尼。」

  她不解的看著大郡主。

  「芒西尼是意大利人,懂了嗎」

  啊,明白了。說起來馬薩林主教也確實很為侄女們著想了,芒西尼是外國人,瑪麗芒西尼是可以成為王室情婦,但只要馬薩林一死,瑪麗芒西尼這個王室情婦就必定會被拋棄。

  與其將來瑪麗芒西尼凄慘的被國王拋棄,還不如趁現在主教還有一些談判資本,為侄女們都安排好性價比極高的婚姻更劃算。

  而她是法國人,又是奧地利安娜以前侍女的女兒,哥哥是王家衛隊的一員,將來很有可能會成為王家衛隊的隊長,或是御前侍衛的領班,她的日子會好過很多,將來王後也不能把她怎麼樣。

  洛林騎士邀請阿比蓋爾跳舞。

  他是來向她吐槽的。「瞧啊,那個該死的芒西尼」他憤憤的說。

  「看他不順眼」

  「非常不順眼。」

  「我教你你找幾個人,套他麻袋,拖到角落裡狠狠揍一頓。」

  洛林騎士被逗笑了,「他住在主教府上,恐怕不這麼好套麻袋。」

  「笨蛋你會不會模仿殿下的字跡」

  「還行。」

  「你寫一張紙條送給芒西尼,然後」

  都是聰明人,話不用全部說完,洛林騎士立即心領神會,「好主意。但要是殿下發現了,對我發火怎麼辦」

  「只是揍了一個意大利人,他還能怎麼生氣到時候你去你哥哥那兒躲幾天。」

  「真有你的」他高興起來,眉飛色舞的,「只是揍一頓還不能解氣,你幫我想個辦法,徹底弄走他。」

  「行,過了生日慶典之後,你跟我好好說說這個芒西尼。」

  跳完一支舞之後,路易洛林也來邀請她。

  「陛下說,今晚你不要插門。」

  阿比蓋爾一驚,「什麼」什麼鬼啊

  年輕的侍從有點別別扭扭的,「笨蛋是我,不是國王。」

  靠明白了路易這個坑爹貨,找來找去,居然找了路易洛林。

  一想到自己的初夜就這麼被人送掉了,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很不對勁。

  「可我都不認識你。」

  「你知道我是誰,這就夠了。」

  「不行,我不喜歡你。你太年輕了,可能都不知道要怎麼做。」

  「我早就是男人了」路易洛林挺了挺還很瘦削的胸膛。

  「是嗎是誰」

  他一下子語塞,怔了一會兒才說「你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嗎回去問問克勞德。」

  才不要問他呢「你敢不說,我去告訴陛下,說我討厭你。」

  他氣憤的看著她,似乎在判斷她是否真的會這麼對國王告黑狀。

  然後他屈服了,「貴族家的男孩到了145歲都會由一個年長的女人這個該怎麼說總之,你完全不用擔心我的身體,我是個男人了,我知道該怎麼做。」

  「我以為陛下會給我找一個年紀更大一點的男人,30歲,或者不,30歲就是我的上限了。算了,老男人可能有經驗,但也可能會去過什麼不太好的地方。」

  路易洛林嘲笑的說「你可以直說,妓院,是嗎」

  「對。」

  「好吧,我同意可以是你,但不是今晚,過幾天。你要陪我多走走,我要更熟悉你才行。」

  路易洛林似乎也松了一口氣,「我同意。」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入v啦明天更新時間在晚上10點12點之間,目前營養液4000,那就是34章感到了腎虛。

  有很多同學沒有收藏的習慣,請務必收藏呀,更新會有提示。

  原著裡大仲馬寫的達達尼昂和三個火槍手的年齡沒有統一,達達尼昂出場的時候是178歲,阿拉密斯比他大6歲,波爾朵斯一直沒有准確年齡,二十年後裡寫阿多斯是49歲,當時是1648年。

  現在時間是1658年9月初,阿比蓋爾16歲,路易十四20歲,菲利普18歲,奧地利安娜57歲,達達尼昂50歲,克勞德27歲,路易洛林快到17歲,菲利普洛林15歲,大郡主路易斯31歲,克裡斯汀18歲,拉伍爾24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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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舞會結束的太晚了, 以至於阿比蓋爾一覺睡到上午10點才起床。

  女僕瑪麗叫醒她, 她迷迷糊糊的問「幾點了」

  「差幾分鐘到10點。」

  她猛地坐起來「天哪這麼晚了你怎麼不早點叫醒我」

  瑪麗笑得不行,「王太後陛下特許你今天上午不用過去。」

  她又倒回枕頭上,嘆氣, 「哎呀」這就像被頂頭上司抓包遲到也許算是曠工噢, 不算曠工啦。

  昨晚還算安生, 沒人突然跑來找她。

  王宮裡房間不上鎖真是個大問題一點都沒有

  昨晚發生了什麼等等,好像是國王路易腦子有病

  有點可悲。

  國王無法決定自己娶誰, 她無法決定自己第一個男人是誰。

  這萬惡的封建主義君主制度

  其實不就是一層膜嗎, 早晚都是要破除的無用的東西。也不是說初夜就非得留給將來的丈夫, 沒准在萬惡的君主制度下, 她的丈夫會是一個壓根不懂憐香惜玉的混賬。路易的心思她隱約有點理解, 他不願她想到他們的第一次就是疼痛。

  唉女人的生理性真是太虧了女人會有明確的「童貞」分別,是因為生理構造的不同,而男人就沒有非常明確的分別,誰知道男人的第一次是給了左手還是右手呢

  她胡亂的想著, 任由瑪麗扶她起來,坐到梳妝台前。她心不在焉的洗了臉, 用淡鹽水漱口, 用牙刷刷了牙沒有牙膏,用的是宮中集體采購的手工牙粉。

  牙粉在這個時代還是貴族或特別講究清潔的有錢人家采用的高檔貨, 窮人很不注重牙齒保養,所以這個年代一個平民想要冒充貴族非常困難,只要一張嘴就能露餡窮人的牙齒普遍不怎麼樣, 發黑發黃是最常見的外觀,牙齒缺損也沒有錢去看牙醫,而有錢人至少能補個金牙。

  阿比蓋爾一直特別小心保護牙齒,早晚刷牙,飯後淡鹽水漱口。

  路邊社消息,正在跟法國國王議婚的西班牙公主瑪麗婭特蕾莎的牙齒很糟糕,原因是公主很愛吃糖喝熱巧克力,於是她的齲齒問題十分嚴重。

  阿比蓋爾有一口漂亮整齊的牙齒,這可是她很得意的優點呢。

  「你知道我父親和哥哥住在哪裡嗎」

  「知道。伯爵先生已經派人來問了好幾次您醒了沒有。」

  「去找個人告訴我父親,讓他來一趟。」

  瑪麗出去了片刻,很快回來,「小姐,您哥哥來了。」

  她的房間帶一個小起居室,就在臥室旁邊,形制是兩間相鄰的房間,但有3個房門。

  她披著睡袍到了起居室,「哥哥。」

  「快回去穿好衣服。」

  「要帶我出去玩嗎」

  他好笑的看著她,「我昨天才剛到巴黎,我可不知道哪兒有好玩的地方。再說了,你已經住在巴黎最迷人最美麗的宮殿裡,我想不出哪兒能比這兒更好更有趣了。」

  「哎呀說得好呀」少年可愛的聲音響起。

  是王弟殿下。

  「哎呀你真討厭我還沒穿好衣服」阿比蓋爾趕緊躥回臥室。

  菲利普跟著進來了,一下子跳上床,用手肘支著身體,「瑪麗,把衣櫃打開。」

  瑪麗依言打開衣櫃門。

  「那件,珊瑚紅色的。」

  他指點著。

  瑪麗於是拿出一條珊瑚紅色的真絲長裙。

  「鞋子都拿出來給我看。」

  瑪麗一雙一雙的拿出鞋子色彩繽紛馬卡龍色的緞面皮鞋,有可愛的鞋跟,鞋跟不算高,鞋頭尖尖,鞋面上裝飾著各種裝飾物,有些是精致的緞子花邊,有些是珍珠和碎寶石;緞帶蝴蝶結蕾絲花邊金線繡花織帶。

  每一雙都像工藝品。

  「那雙,玫瑰紅的。」菲利普指揮著瑪麗做事,十分的不見外。

  「今天有什麼安排。」阿比蓋爾問。

  「午宴。」

  「啊我得跟你說一件事情。」

  「什麼事」

  「是洛林家的男孩。」

  他蹙眉,「哪一個」

  「兩個。」

  他不解的看著她。

  「騎士不喜歡芒西尼。而瑪爾松子爵,你的王兄想讓他來教導我成為女人。」

  菲利普驚呆了「我的哥哥一定是個瘋子」

  想了想,「他很好笑哎。他這是為什麼呀」

  「他認為我是處女就沒法體會做愛的快感。我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感謝他這麼為我著想,但我總要疼一次的,不是跟其他男人,就是跟他。」

  「我不知道處女有什麼不一樣嗎」他好奇的問。

  「對男人來說沒什麼不一樣吧。我是不是不該跟你說這些我應該跟那些小姐們一樣,假裝對這種事情一點都不知道。」

  菲利普不屑的說「她們都假得很一個女孩到了134歲,她的母親或年長姐姐就該教她們懂得床上的事情。如果你不懂,那麼就是你的女性親屬沒有盡到應盡的責任。女人,你們的職責是在床上取悅男人。」

  阿比蓋爾默默在心裡加上一句但並不一定是她們的丈夫。

  這要是在19世紀,她說不定還會為了女性權利抗爭一下,但在17世紀,她要是有什麼特立獨行不走尋常路的言論,很可能會被人當成瘋子,終生鎖在哪座閣樓裡,或者更糟糕的地方。

  「你你怎麼想的你答應了嗎」

  「我總是要有這麼一天的。不過,」她衝他甜甜的微笑,「絕對不可能按照他的想法來。」

  「哪個他呀。」

  「當然是您的王兄陛下。」

  菲利普哈哈直笑,「對就該這麼辦讓他總以為別人都該聽他的」

  他有些悻悻,還有些憤慨。宮中隱約有傳言,國王兄弟在加來的時候,路易重病,病好了之後,菲利普有很多天都沒出門意思是王弟被國王軟禁了。

  這事也很好推測國王病得快要死了,而第一順位繼承人王弟殿下還不到18歲,有人提前去拍下一任國王的馬屁再正常不過。沒有國王能容忍這種事情,只是軟禁一些日子,已經算是寬大處理。

  嗐政治真沒勁

  午宴很豐盛,參加宴會的人不太多,都是王室近親和一些親近的親屬,巴伯利翁家的父子沒有參加宴會的資格。

  洛林兄弟因為是國王兄弟的親信,又是外國王子,還是奧爾良公爵夫人的近親,有幸參加了宴會。

  阿比蓋爾發現自己也坐在宴會席上,就坐在路易洛林身邊。

  美少年麼,至少是養眼的,對他沒什麼反感。

  這個時代,糖是有錢人的食物,白糖因為提純的技術問題,不是特別白,粗紅糖是有雜質的,口感沒有蜂蜜好。王室宴會大量食用蜂蜜,烤肉必用,甜點也必用。蜂蜜釀蘋果甜得有點過了頭,馬卡龍小蛋糕倒是一直都還不錯。

  貴族幾乎全體熱愛熱巧克力,這種遠渡重洋的「舶來品」無論在歐洲哪座宮殿裡都大受歡迎,是最時尚的飲料。

  阿比蓋爾超級喜歡熱巧克力,要不是為了牙齒和身體健康考慮,她可以一天到晚只喝熱巧克力。

  可惜,因為巧克力粉數量有限,在王宮中除了國王兄弟之外,屬於限量供應,阿比蓋爾也要蹭奧地利安娜的配額,才能多喝一兩杯。

  「你怎麼這麼愛喝熱巧克力」路易洛林看了看她的飲料杯。

  「你不覺得熱巧克力很好喝嗎」

  「女孩子才喜歡熱巧克力。我只愛喝酒。」他特驕傲的說。

  她笑眯眯的說「是啊,您是男人了。」

  他疑心她在嘲笑他,但又說不出來她的語氣有什麼問題,只好悻悻的換了話題,「你吃的太少了。」

  又說「你太瘦了。你看大郡主,女人就該像大郡主那樣,那才是一個貨真價實的貴族女人。」

  「大郡主是很好。」大郡主在僕人們之間的風評也很好,原因是打賞的特別大方。

  「你干癟得像一根木柴」他捏了捏她大腿。

  她馬上把叉子換到右手,拿到桌子下面,扎了他大腿一下。

  路易洛林克制的沒有喊叫,只是非常不滿的瞪了她一眼。

  「瞪什麼眼叫你隨便摸我腿。再敢有下一次,我就拿刀捅你。」

  他小聲說「我都沒摸過你。」

  「住嘴」

  他是12月的生日,還沒到17周歲,突然被安排了一個「任務」,大概也是別扭的。貴族少爺再怎麼成熟,見識閱歷在這兒,17歲不到的男孩,實在成熟的也很有限,還很孩子氣。

  宴會上,除了奧爾良公爵一家三口之外,還有另一個洛林,公爵夫人的一個堂弟,洛林家另一支的一位伯爵,洛林兄弟的堂叔,泰斯特蘭伯爵雷尼奧德洛林。

  昨晚的舞會雷尼奧沒有參加,他以一種輕視的語氣說,王宮裡不會有什麼美麗女孩,他就不要為難自己去應酬了,還是早早睡覺吧。

  聽聽這說的是什麼話嘛

  阿比蓋爾對德泰斯特蘭伯爵的印像則是太特麼性感了為此她可以原諒他大男子主義沙文豬的言論。

  「你們的這位叔叔,他來做什麼的」

  「不知道。我有幾年沒見到他了,不知道他在做什麼。怎麼,你對他有興趣」路易洛林挑眉看她。

  「他結婚了嗎」

  「似乎沒有。」

  「他喜歡男人」

  「別瞎說,讓他聽見了,沒准會揍你一頓。」

  她吃驚,「他這麼殘暴」

  他一臉的「你在說什麼」,「快住嘴。」

  「你害怕他」

  「你可真可笑」一臉的倔強。

  嗐他真的怕雷尼奧

  她很感興趣的望著對面的德泰斯特蘭伯爵。

  而德泰斯特蘭伯爵也正看著她。

  作者有話要說:

  嗐路易就是大豬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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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于    時間: 2020-9-11 16:04

第26章

  王宮裡是有很多年輕女孩, 貴族, 平民。

  男人嘛,天生就有發現美人的天賦。

  昨晚他還覺得舞會沒勁,今天, 雷尼奧德洛林後悔了。

  年輕的洛林兄弟身邊坐著一位明麗照人的少女, 眼睛又大又亮, 有著宮廷裡女孩子少有的活潑勁兒,顧盼生輝, 還很大膽, 小洛林摸她腿, 她就敢用叉子戳他。

  看的他差點笑出聲。

  一點都不像那些沒勁的軟綿綿的貴族少女。

  他還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 但打聽到應該不難。

  她能參加宴會, 說明她要麼屬於王室旁系家族,要麼是親信家族,總之肯定是國王一派的。洛林家族實際上也是國王一派,但是是誰做國王就是誰的那一派的那種。奧爾良公爵娶了洛林家的女孩, 也是想拉攏洛林家族參與他的奪位大業。

  雷尼奧既不傾向路易十四,也不會傾向奧爾良公爵。

  宴會結束之後已經是下午4點多。

  路易照例要跟侍從們出去騎馬, 德泰斯特蘭伯爵應邀參加。

  菲利普沒去, 但洛林兄弟都跟著國王騎馬去了。

  大郡主帶了菲利普和阿比蓋爾在花園裡散步。

  菲利普先開口問了,「親愛的堂姐, 那位德泰斯特蘭伯爵你很熟悉嗎」

  「他常去布盧瓦。」布盧瓦是奧爾良公爵的流放地。

  「他是什麼樣的人」阿比蓋爾問。

  大郡主很有趣味的看了看他倆,「他麼是個很英俊的男人,但脾氣不怎麼好。」

  「具體說說吧。」阿比蓋爾掃了一眼菲利普他也看上德泰斯特蘭伯爵了也難怪呢, 這位伯爵可以說是行走的荷爾蒙了,大波浪卷發也沒法掩蓋他的雄性氣質。

  跟路易相比的話,路易便顯得比較幼稚了,太漂亮,而不夠「性感」。

  哎呀真難取舍呢

  「他啊怎麼說呢,愛好騎最快的馬,玩最危險的游戲,槍法很好,是一個非常好的獵人;喜歡美人,」大郡主意味深長的又看了看他倆,「而且聽說,在床上非常粗野。」

  「粗野,還是狂野」阿比蓋爾大膽的問。這兩種顯然不同。

  「你還是孩子,別想太多。」大郡主笑著捏了捏她下巴,「你要是再年長幾歲,他倒是比較適合你。但現在,」她搖搖頭,「我說不好。我不愛好給人做媒,但你要是想見見他,我可以問問他至於你,我的弟弟,阿比蓋爾不夠美嗎你到底喜歡女孩,還是男孩」

  菲利普微窘「姐姐」

  「大郡主,您別這麼問了,他會害羞的。」

  「他會害羞」大郡主驚嘆。

  菲利普氣呼呼的,但又對大郡主沒奈何。

  散步回來後,大郡主發現德泰斯特蘭伯爵也來找她談心了。

  「大郡主,快告訴我,剛才跟您說話的女孩叫什麼名字」

  大郡主故意問「哪個女孩跟我說話的女孩有好幾個呢。」

  「最美的那個,跟殿下在一起的那個。」

  大郡主做恍然狀,「噢是她啊。我是可以告訴你她的名字,但那是國王看中的女孩,你要想清楚。」

  雷尼奧有些意外,「怎麼,陛下喜歡她公開了嗎」

  「似乎沒有。」

  「只要她不是公開的王室情婦,我看沒什麼問題。請您快些告訴我她的名字。」

  「她是德巴伯利翁伯爵的女兒,阿比蓋爾。」

  「沒聽說過這位伯爵。」

  「噢,你昨天要是參加舞會的話就能見到巴伯利翁伯爵了。伯爵的長子也在宮中,要我說,那可是一位英俊青年,他要是公爵的兒子,我准會找人去暗示他向我求婚。」

  雷尼奧挑眉「這麼說,這位伯爵倒是有一對不得了的子女呢。」

  「今晚會有芭蕾舞劇上演,阿比蓋爾會跟她的哥哥一起去劇院,到時候你就能見見他們兄妹。」

  雷尼奧不置可否。陪著大郡主聊了一會兒之後,他便匆匆告辭了。

  國王很忙。

  他每天的日程表是7點起床如果頭一天的舞會很晚才結束,起床時間推遲1小時洗漱過後吃早餐,然後去王宮裡的教堂進行每日禱告;這之後如果有需要國王簽字的命令公告之類,馬薩林主教會帶著文件來跟他開個早會;

  午餐;午餐後騎馬兩小時;下午茶,通常會跟王弟和表妹一起;之後練習射擊或是劍術;入夜後看芭蕾舞劇或是滑稽戲之類;晚餐,一般伴隨著雜耍滑稽戲或舞蹈;10點到11點之間上床就寢。當然,去情婦的房間做不可描述的事情,通常不會出現在日程表裡。

  國王的字典裡沒有「追求女性」這種事情。「我想要」,而通常他都會得到。

  弟弟和阿比蓋爾幾乎是一下子就被另一個洛林迷住了,他覺得這件事是如此的不可思議

  「你們在說什麼呀」他在牌桌旁坐下。

  「在說德泰斯特蘭伯爵。」菲利普心不在焉的回答。

  路易對雷尼奧的印像也很深刻,雷尼奧很英俊,具有非凡的外表和迷人的魅力。

  「他怎麼了」

  「他迷倒了一大堆貴族少女,」菲利普扔下一張牌,「就連阿比蓋爾都被他迷住了。」

  阿比蓋爾瞥了一眼路易,「伯爵的臉像希腊諸神,充滿了男性氣質。」

  「你倒是說說看,什麼才是男性氣質。」菲利普說。

  路易微笑著,心裡怪不是滋味的。

  「就是你一眼看到他,便覺得你心目中的男人就該這樣健壯美麗性感,渾身上下從裡到外散發著不可名狀但非常吸引人的氣質。」

  「性感」這是個新名詞。

  「就是」阿比蓋爾笑了笑,「就是你一看到他,根本顧不上他的地位和金錢,只想趕緊讓他躺下。」

  她說的含糊又飛快,但路易和菲利普都聽清楚了。

  菲利普怔了一下,「是這樣嗎」

  「怎麼說呢用動物世界來比喻的話,他就是獅群裡的領頭的公獅。」

  路易發誓他非常討厭德泰斯特蘭伯爵什麼公獅他才是這座宮殿裡,不,是這個國家裡唯一的公獅

  「當然,他要不是出身貴族,只是一個農夫,根本不可能長成這樣。所以有時候,不,很多時候,出身決定命運。」

  路易心煩意亂,「你看上他了」

  「看上」她放下手裡的紙牌,對著他似笑非笑,「我能決定自己的命運嗎」

  「你不能。」路易冷冷的說。

  她猛地站起來,「我不太舒服,我先回房了。」

  她走的很快。

  路易氣惱的瞪著她的背影。

  「你在生氣嗎」菲利普淡淡的問。

  「別再提那個該死的德泰斯特蘭伯爵就行。」

  「你讓他這幾天陪著我,我就幫你打消她的念頭。」

  「他還要在巴黎多待幾天,他和我們的好叔父住在皇家宮殿。噢,對了,你要注意一點他,我想沒准亨利埃塔也會覺得他不錯。她不可能嫁給一位伯爵,也不一定會跟你結婚,但我不希望她婚前有什麼不好的傳聞。」路易心好累。

  菲利普顯得有些不耐煩,「我知道了。」

  路易猶豫了一下是否要去找阿比蓋爾,但又暗自生氣,覺得她也太任性了,也太不把他放在心上,居然敢在他面前表示喜歡另一個男人。

  可惡

  他的驕傲使得他絕對不會現在就跑去找她,他決定這幾天都不要理她,讓她嘗嘗被冷落的滋味就這麼辦

  於是,他寫了一封短信,派人送去拉瓦利埃爾家,邀請克裡斯汀到王宮劇院觀看今晚的芭蕾舞劇。

  阿比蓋爾不太想去看芭蕾舞劇。

  去了,就要再見到路易,現在一點都不想見到他好嗎。

  她現在滿心都只想著德泰斯特蘭伯爵。

  能hod住長波浪大卷發的男人不多,長著萊昂納多迪卡普裡奧的臉的路易十四可以完美hod住,王弟殿下也能hod住,哥哥也非常不錯,可德泰斯特蘭伯爵沒有留時下流行的長波浪,他的頭發剪得很短,跟後世普通男性頭發長度差不多。

  除了穿著之外,德泰斯特蘭伯爵無比接近她的審美觀。

  這種男人就是在後世也是極品大帥哥。

  要怎麼接近他呢他們幾乎沒有單獨見面的可能,除非他偷偷跑來見她。不是說她不能直接去見他,只是不太現實。要不,還是去看芭蕾舞劇,找個機會說上幾句話

  她叫瑪麗進來給她換了裙子,重新梳頭。

  到了王宮劇院她才想起來,她還真不能不來,父親和哥哥都在等她。

  巴伯利翁伯爵是個60歲的肥胖老男人,老年貴族普遍都胖,原因是吃的太好,缺乏鍛煉。

  劇院裡正對著舞台的是國王的座位,奧地利安娜和馬薩林主教坐在國王身後的包廂,王太後左邊包廂是菲利普,右邊包廂是奧爾良公爵一家。

  巴伯利翁伯爵一家三口坐在菲利普包廂後面,三個洛林坐在奧爾良公爵包廂後面。

  伯爵已經非常激動的知道幼女跟王弟殿下關系很好,進了劇院後一直在狂拍殿下的馬屁。這個時代除了王室成員之外,幾乎人人都很會吹捧的藝術,所以也沒人覺得巴伯利翁伯爵太諂媚了,就連阿比蓋爾也只是覺得父親的馬屁拍錯地方,沒覺得他拍的不好不夠呱呱叫。

  菲利普不搭理伯爵,只顧著跟阿比蓋爾分享他帶來的葡萄。

  「哪兒來的葡萄」

  「香檳那邊今天剛送到的。」

  「為了生日慶典專門加購的」

  「應該是吧。好吃嗎」

  「很好吃,很甜。」呸路易這家伙,還說每次宮裡有水果都會送給她一份呢,騙子

  作者有話要說:

  主要人物

  阿比蓋爾巴伯利翁伯爵之女虛構

  克勞德巴伯利翁伯爵之子,阿比蓋爾的哥哥,翁布雷達那子爵。虛構

  路易十四國王

  菲利普王弟,安茹公爵

  路易洛林國王的親信,瑪爾松子爵,洛林家族的一員

  菲利普洛林王弟的侍從,情人,洛林家族的一員

  雷尼奧德洛林泰斯特蘭伯爵,洛林兄弟的堂叔,洛林家族的一員

  奧地利安娜國王與王弟的母親,王太後

  達達尼昂火槍隊隊長,王太後的緋聞男友。虛構,,


第27章

  菲利普不懷好意的說「你沒有收到王兄的禮物」

  「沒有。不就是葡萄嗎我自己買。」生氣, 忽然想起來要賬, 「你收著我的錢呢我現在要用錢。」

  「哪兒有那麼快要賬不是這樣的。」

  「要來了多少」

  「現金只有一半,還有四分之一用珠寶抵了。為免他們賴賬,能拿什麼就拿什麼, 他們可以用現金來贖回珠寶。現金我先給你一半, 其他的以後再說。」

  「都有什麼珠寶我先去挑一挑。」

  「好, 你晚上去我的房間挑吧。」

  倆人不約而同的去看三個洛林,又不約而同的嘆氣。

  「洛林兄弟看來都想馬上逃跑, 怪可憐的。泰斯特蘭伯爵有這麼可怕嗎」

  「我還沒有問他倆到底怎麼回事。我該去問問雷尼奧, 怎麼才能讓人畏懼。」

  「讓人畏懼你才18歲, 不, 還不到18歲, 你現在應該享受別人的寵愛。等你再過10年,像雷尼奧那麼老了,才會想要別人的畏懼。」

  菲利普大笑,「他老了嗯我會告訴他的。」

  「我聽說, 」阿比蓋爾用蕾絲扇子半掩住口,「很多男人都有同性愛情的經驗, 不知道他有沒有」

  「作為一個鄉下女孩, 你懂的未免有點多了。」嘴裡很嫌棄,但臉又往她面前湊過去, 「說說看。」

  「哎呀您可真不害臊」

  菲利普微微臉紅了,「他們說,我還不懂女人的妙處, 可我覺得,男人更迷人。」

  「這種話題你可以去跟雷尼奧談談,看他會怎麼說。」

  他終於難為情了,「可我擔心他會厭惡我。」

  「你是殿下,他要是不喜歡你,你就擺出你王子的氣概,要十分淡定的請他離開,這樣,你保持了尊嚴,他也不會隨便發火。」

  他又是歡喜又是惆悵,「可他總是要離開的。」

  「先解決一個問題,再解決另一個問題。」

  「你呢你好像也很喜歡他。」

  「我的喜歡很苛刻,我覺得他很難達到我的要求。」

  「你不能跟我爭,知道嗎」

  「好的,殿下。」她一副無所謂的神情。

  德泰斯特蘭伯爵時不時的往這邊看,就是不知道他看的到底是誰。

  國王還沒有出現,他總是最後一個到場,要享受萬眾矚目,即使劇院坐滿了也沒有500個人。

  有僕人送了一籃珊瑚粉的玫瑰給阿比蓋爾,十分大膽,效果極好。

  接著其他貴族少女也紛紛收到了愛慕者送的花籃。

  花籃裡放著卡片,阿比蓋爾拿起卡片。

  「誰送的」克勞德問。

  她將卡片先給菲利普看了,隨後遞給克勞德。「德泰斯特蘭伯爵。」

  菲利普撇了撇嘴,「妙啊用王宮裡的花送給王兄喜歡的女孩。」

  巴伯利翁伯爵嘟囔「他是洛林家的少爺。」

  「我們家跟洛林家族有矛盾嗎」阿比蓋爾問。

  「倒是沒有。洛林家族看不上我們家這種小貴族。」

  「他也只是一個伯爵,並不比您高貴在哪兒。」克勞德說。

  菲利普心裡不是滋味,「阿比蓋爾,坐到前面來,坐在這兒。」他指了指他身邊,叫僕人將阿比蓋爾的座椅搬了過來。

  好吧,除了國王,他最大,聽他的。

  「你喜歡這種顏色嗎」

  「我喜歡紫得幾乎呈黑色的那種玫瑰,這兒沒有。」

  「只要這個世界上有深紫黑色的玫瑰,我就能找到」他叫過僕人,吩咐了一大通。沒有深紫黑色的玫瑰,但紅玫瑰有很多,白玫瑰也有很多,許多貴族小姐都收到了成籃的玫瑰。這些玫瑰不是盧浮宮花園自產的,是從外面花商那兒采購的。

  「我記得花園裡有一些黃玫瑰,去把盛開和半開的黃玫瑰都剪下來,裝在花籃裡。花籃把手上要用淡藍色和金色的緞帶打上蝴蝶結。快去,快去」

  阿比蓋爾暗笑這孩子為了跟德泰斯特蘭伯爵賭氣,盡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雷尼奧很有趣的看著王弟殿下跟阿比蓋爾一副極為親熱的模樣。美麗的少女是可愛的,美麗的少年也很不錯呀

  克勞德正准備過去跟雷尼奧寒暄一番,就聽邦當在劇院門口高喊陛下駕到

  國王終於閃亮登場了。

  4萬埃居換成金幣的話,是4萬枚,那是相當巨大的一個數字,要裝很多個大箱子,所以其中3萬6千埃居給的是銀行本票,另外4000埃居換成金路易,是1000個金路易,裝了一口箱子。

  阿比蓋爾帶了克勞德去菲利普的寢宮拿錢,1000個金路易堆在一口小木箱子裡,也沒數,便叫克勞德拿走,送去她房間。

  「你要錢做什麼用我聽說邦當在為你找一處宅子。」

  王宮裡真心沒有秘密,誰都知道國王的事情。

  「給克勞德住。」

  「還有呢」

  「我准備接姐姐一家到巴黎來住,將來」她怔了一下,嘆氣,「我會想的比較多一點,將來要是有了孩子,我可不放心讓別人養育他們。」

  「啊」菲利普恍然,「你說的沒錯,王宮裡不適合養育孩子。」

  他震驚又迷惘,「你決定了嗎這麼一看,你將來幾十年的路都已經安排好了。」

  「我還可以選擇去北美洲。」

  「你的膽子可真大啊美洲那麼遠而且聽說那兒的土著很凶殘。」

  她倒在床上,勉強一笑,「我還可以去倫敦,路易總不可能派人去倫敦抓我回來吧我走了,他自然會去找另一個女孩。」

  「你去了倫敦就是普通人了,不再是貴族。」

  她沒說話。

  她確實還是有選擇的,只要去法國之外的國家,英國或者奧地利荷蘭都可以,還可以回外祖父家,外祖父家還有舅舅呢,只是只有信件來往,他們兄妹從沒有去過西班牙。

  只要離開巴黎,她就可以有其他選擇。

  但就像菲利普說的,她在其他國家就不能算貴族了,而這個時代,「男爵以上才算人」,當一個平民不是不能活,只是會活的很卑微。

  「你還可以有其他選擇,而我,我沒有。」菲利普嘆氣。他也倒在床上,沒精打采的望著天花板下面的幔帳。

  過了1分鐘,阿比蓋爾拉著他的衣袖,摸了摸他手臂。

  又親了親他臉頰,「菲利普,你比我好一點,你可以說不,而我,我不能。」

  他沒說話。

  她在他臉上親了好幾下,他心情變好了一點,翻身壓在她身上,「你別總這麼親我,要知道,我是很年輕,但我是男人。」

  「嗯是嗎」

  「阿比,永遠不要懷疑一個男人的能力。」他輕輕吻在她唇上,接著,輕輕咬了一下她嘴唇。「聽說,王兄想讓洛林教導你」

  「王宮裡還有什麼是你不知道的」

  「我不知道的事情很少,國王沒有秘密。」他伸手拂開她臉上的金色發絲,「現在,你想離開嗎」

  她笑了好一會兒,才說「不想。」

  他的手伸到她背後,胡亂解開系帶。又急匆匆脫了自己的衣服。

  她閉上眼睛,感受他嘴唇的觸感。

  他不一定是一個經驗豐富的情人,但卻是一個耐心的情人,很有耐心,可能耐心是太好了一點。

  臥室向外有落地玻璃窗,通向陽台。

  已經接近午夜,外面只有一些細碎的蟲鳴,夜色清涼如水。

  那一瞬間是有點疼。她忍耐著,聲音於是帶著一絲顫抖。

  他們互相緊緊擁抱,少年清瘦的身體十分美妙,成為女人的體驗相對來說也還不錯,不像她想像中那麼糟糕。做愛這種事情嘛,是否並不是唯一指標,只要心理滿足就好了。

  也不算太滿足,但第一次麼,疼痛還是有些妨礙的。

  少年出了一身汗,壓在她身上。

  「阿比,我是你的第一個男人。」想想居然覺得很得意,「要是你願意的話,我們可以在一起。你知道我不能跟你結婚,我的婚事我自己沒法做主,但我可以給你你想要的一切。」

  「你要怎麼跟陛下說呢」

  「直接說。這段時間,我幾乎可以對他提任何要求。」

  「可我並不是一件物品啊,不能說你想要我,就去找你的哥哥要。我不是他的,也不是你的。」

  「我不懂。」少年困惑的說「你不喜歡我嗎至少我知道你不喜歡洛林。」

  「我是喜歡你,但是你也要知道一點,我不會嗯,路易不會允許我愛你。至於我要跟誰上床,在可能的範圍內,我會自己決定。」

  「你可真奇怪。」

  「沒什麼奇怪的。菲利普,我無法拒絕國王的要求,我是可以成為他的情婦,但他會有妻子,他就別想管我還會不會有其他情夫。」

  他看著她,「我有點明白你的意思了。我應該會是王兄最不可能責罰的人,阿比,你很壞,你利用了我。」

  他有點傷心,「我就知道你膽子大得要命,你什麼都敢說,可我可我偏偏不想對你生氣。」

  阿比蓋爾對他露出甜美的微笑,「你不覺得,能跟我一起把你的王兄氣個半死,這種感覺特別的舒暢嗎」

  他忍不住笑,「對他聽說這事之後,准會氣個半死」

  「我要走了。」她推開他,坐起來,穿上裙子。

  菲利普幫她系背後的系帶,但弄了好一會兒還沒有系好,他放棄了。

  「你披一件睡袍回去吧,別擔心,母親即使知道這件事也不會責怪我,更不會責怪你。我明天上午去看望母親,跟她說一下。」

  她有點窘,「真的要說嗎」

  作者有話要說:

  dh勞倫斯查泰萊夫人的情人寫過一篇雜文性與可愛,摘抄如下

  「性」,竟會成為這樣一個肮髒邋遢的醜惡字眼,實在可惜得很也確實令人無法理解得很。終究,「性」到底「是」什麼我們越加以推敲研究,知道得就越少。

  科學說它是一種本能。然而,本能又是什麼呢很明顯地,本能乃是一個已經變得根深蒂固的古老的習慣。不過,老習慣總會有個開端。而「性」卻實在沒什麼開端可言。自從有了生命,就有了「性」。所以,「性」並不是積累而成的「習慣」。

  其實,「性」與「美」乃是同一件事,就像焰與火一樣。如果你憎恨「性」,就等於憎恨「美」。如果你喜愛「活生生」的「美」,那麼你就是對「性」懷有尊敬之心。當然啦,你可以喜愛年老朽滯的枯死的「美」,並憎恨「性」,但是要愛「活生生」的「美」,你就必須尊敬「性」。

  「性」與「美」是無法分開的,就像生活與意識一般。而與「性」與「美」同存,並由這兩者所醞釀而生的「智慧」,即是「直覺」。我們現今文明的最大災難乃是對「性」的病態式憎惡。

  「性」是什麼我們雖不知道,但它必定是某種火焰吧。因為它總是流動著一種暖意一種閃爍。而當閃爍變成真純的光彩時,我們就感覺到了「美」。

  這種暖意的溝通與「性」的閃爍即是真正的「性」之吸引力。我們體內都有「性」之火在燃燒著或酣睡著,即使活到九十歲,它仍還在那兒。一旦它枯竭的時候,我們就成為恐怖的屍體了很不幸地,我們的世界越來越充斥著這種屍體。

  摘自窺探魔桶內的秘密20世紀文學大師創作隨筆,何尚主編。

  原文較長。,,


第28章

  「本來不用說的, 母親不會管我們跟什麼人上床。只是, 不能讓母親以為你引誘我和王兄。」

  她煩惱的嘆氣確實,男人極少會被指責,被責難的永遠都是女人。

  奧地利安娜再心有愧疚, 可能也無法容忍她跟倆兄弟糾纏不清。不過, 她的境況也不可能太糟糕, 最嚴重的懲罰只有兩個要麼送她去修道院,要麼把她嫁給一個性情人品都很糟糕的貴族老頭。

  父親也只比母親大3歲, 母親跟奧地利安娜同歲, 都是13歲就離開了西班牙。

  她悄悄回了自己房間, 叫醒瑪麗, 倒了些溫水, 匆匆擦了擦,換了睡裙,上床躺平。

  奇怪的是,居然很快就睡著了。

  國王還沒有睡覺, 原因是倫敦送回來諜報,護國公奧利弗克倫威爾終於在昨天咽氣了。

  諜報是傍晚送到的, 路易很是高興這意味著他的表哥有希望復辟, 但當然,仍然要小心處理。

  英法王室世代互相通婚, 也是互相牽制。

  英吉利現在是共和國,王室成員全部在歐洲各國流亡,這不利於兩國友好。

  為了表示「一切照舊」, 路易還是按照原定計劃去了王宮劇院觀看芭蕾舞劇。他強自鎮定,心裡浮想聯翩,都沒空關注阿比蓋爾和菲利普有點過分親密,也沒空跟克裡斯汀多說幾句話。

  演出結束之後,他立即匆匆離開,去跟馬薩林主教開會去了。

  直到過了午夜,馬薩林主教告辭離開,路易才冷靜下來。

  馬薩林還是不肯讓他接觸真正的政務處理,不過大概是終於明白到他已經20歲了,開始詢問他的意見。

  意見就是,趕緊派人去通知他那兩個表哥查爾斯和詹姆斯。

  這個好消息也已經派人通知了姑姑和表妹,英國王太後瑪麗婭十分激動,以至於直接躺倒了,因此瑪麗婭王太後和亨利埃塔公主都沒有去看芭蕾舞劇。

  英國議會應該會有兩種選擇一個是繼續共和制度,但繼承人的人選需要好好斟酌,克倫威爾靠著軍事力量震赫英國和歐洲鄰國,就這樣也免不了被英國人痛恨外國人忌憚,換一個能力不足的繼任,共和制度就會完蛋,這是馬薩林主教喜聞樂見的;另一個選擇是恢復帝制,迎回先王查爾斯一世的兒子中的一個按理會是長子查爾斯這樣,他就有了國王表哥,和公主表妹。

  冷靜下來之後,他想起今晚都沒跟克裡斯汀說話,那女孩沒准正在胡思亂想呢。她很好打發,明天派人送一條手鏈給她就行了。

  阿比蓋爾他有點頭疼。

  他叫來邦當。

  「讓你去找的宅子你找的怎麼樣了」

  「已經有了幾處,但都有些不足,是否要請小姐去看看」

  「把地址給她,讓克勞德跟她一起去看。另外,上次我記得有一條珊瑚珠的項鏈,因為不成套就單獨放著呢,你讓誰收著呢」

  「在庫房裡,陛下。」

  「去找出來,送給巴伯利翁小姐。」

  「現在已經夜深了。」

  「交給她的女僕收好。」

  「需要小姐寫收條嗎」

  路易詫異的看著他,「我送人禮物,還需要對方寫收條」

  邦當為難的說「司庫要入賬」

  路易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你記下來就行了。可笑是不是之前你要小姐寫收條了。」

  邦當遲疑的回答「是的。」

  「該死你這個笨蛋」他氣惱的說「她沒准心裡已經把我好好罵了一頓呢」

  邦當又遲疑了好一會兒,小聲說「陛下,小姐在殿下房間裡。」

  路易一開始還想,阿比蓋爾去弟弟房間裡也值得彙報一下再一想,肯定不是普通意義的「在房間裡聊天」,不然邦當是不會特地向他彙報的。

  他頓時怒氣衝衝,拔腿就走。

  9月5日,國王的20歲生日。

  從上午8點開始,陸續就有客人進宮。

  路易已經換好了衣服。

  生日慶典算不上「大場面」,但也要展示給民眾「觀看」,所以穿的是僅次於登基大典的大禮服。

  要說按照往年過生日的時候,他總會心情很好。沒人不喜歡過生日,這是慶祝自己長大一歲,也成熟了一歲。

  但今天,路易的心情可算不上「好」。

  昨晚發生了什麼

  他想著他是怎麼怒氣衝衝的跑去找弟弟。

  菲利普假裝睡著,死活不起來開門。他叫人撞開了房門,菲利普氣得大喊起來。

  他站到菲利普床邊,邦當殷勤的找到燭台,點亮。

  房間裡很快變得明亮。

  他板著臉,一言不發,上下查看著他的床阿比蓋爾不在,大概之前就走掉了。

  床上沒有什麼污漬,他看不出來有什麼不同之處。

  「出去。」他吩咐邦當。

  邦當立即退了出去,還很貼心的關好房門。

  「你又怎麼了你不用睡覺嗎」菲利普不滿的嘀咕著。

  「阿比呢」

  「她她當然在自己房間。你怎麼會到我這兒來問她」

  他氣得不行,「混蛋你給我起來」他拉著羽絨被,拽開,扔到地板上。

  「別以為你是哥哥我就會讓著你」菲利普喊起來。

  「別以為你是弟弟我就要讓著你」他也氣憤的喊起來,「你想要別的,除了一件東西,和阿比,其他的我都可以給你。你想要哪座宮殿想要什麼都可以,唯有兩件事物你這輩子都休想染指」

  菲利普激動的喊著「收好你那頂該死的王冠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那頂王冠,而且,如果有人想要奪走你的王冠,我會拼了命保護你這你知道我以為你會相信我,我是你的弟弟啊」

  「我是相信你,但你不該沒有經過我的允許就睡了阿比。」

  「什麼叫你的允許她又不是你的。」菲利普放低了嗓音。

  「她是我的,本來就是我的」

  「她才不是你的,她是我的,她親口跟我說的,就在幾分鐘之前」

  路易氣得眼睛都紅了,一下子撲在他身上,兄弟倆像小時候那樣扭打起來,拽頭發擰胳膊踹肚皮,打了個不可開交。

  打了十幾分鐘,兄弟倆終於停了手。

  倆人都氣喘吁吁的。

  「你為什麼這麼生氣」菲利普不解的問「你反正是要找人拿走她的初夜,是我或是別的男人有什麼不一樣嗎如果不是我,也不會是洛林,她很可能會去找雷尼奧」

  路易哼了一聲,「你不懂。」

  「我怎麼不懂了」

  「我不想」路易皺眉,「我就是不想出現這種情況。她隨便跟誰上床我都無所謂,哪怕是雷尼奧,但你不行。on frere,我不希望你橫在我和她之間。」

  「你愛她嗎」

  「愛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即使是你,我也不希望你碰她。」

  「可是,實際上你根本阻止不了她碰我,對吧」

  路易狠狠的說「我是阻止不了她。該死我知道她能干得出來。她難道不怕我不再喜歡她了嗎我可以去找別的女人,克裡斯汀,或者克拉麗絲,或者隨便什麼名字的女孩。她們保證都會很溫順,也都會愛我。」

  「那你去找溫順的克裡斯汀,或是別的女孩吧。」菲利普不屑的說「我瞧你是很喜歡她,就因為你知道她不是你的。」

  「不我一定要讓她成為我的」路易幾乎有些惡狠狠的說「從身到心,都是我的」

  可是,她會是「他的」嗎

  阿比蓋爾今天似乎分外可愛,又甜美。

  她穿了一條粉紅配粉藍的裙子,一眼看上去,就是一位特別規矩的貴族少女,跟在奧地利安娜身後。奧地利安娜非常得意有這麼一個美麗侍女,一個勁的跟客人們顯擺,將阿比蓋爾介紹給許多賓客。

  國王這一天很忙。

  上午9點,乘坐帶有波旁王朝徽記的王室馬車繞巴黎的主要街道一圈,接受萬民景仰和歡呼。這一行程要花費至少3個小時。

  中午1點,極為豐盛和盛大的午宴,招待一大堆貴族,包括從外地來的大貴族,但也只有公爵侯爵王室旁系外國王子等等能夠參加宴會。

  午宴從1點持續到4點,接下來是夫人小姐們稍事休息的時間,貴族老爺少爺們在游戲室和棋牌室閑聊,玩紙牌和台球。到了傍晚,盧浮宮會有盛大的焰火,持續時間至少半小時,期間還有雜耍藝人的表演。看完焰火後,是一個比較小型的宴會,只限有血緣關系的近親屬參加馬薩林主教不在此限制內,親戚們為國王陛下的健康祝福,為國王陛下的誕生日祝福。

  嗐,形式主義

  阿比蓋爾心裡腹誹,但還是興致勃勃的盡可能的全程圍觀了。

  後世學者認為路易十四是第一位有意識的經營打造自己的公眾形像的君主,這不是簡單的「好大喜功」的表現,而是中央集權君主制的必須。

  路易本人無疑是喜好這種誇耀式的外在表現的,盛大的宴會耀眼的珠寶華麗的禮服金碧輝煌的馬車,無一不是在彰顯「王權富貴」。

  近距離圍觀17世紀的「華麗」場景,是具有衝擊力的,對普通民眾來說,就等於後世電視洗腦廣告營銷,就是見慣「大場面」的阿比蓋爾,也難免心神搖曳。

  路易十四的面容是精致俊美的,法國民眾為這位俊美的國王傾倒,紛紛跪服在他的高跟鞋之下。

  這是電影世界,但又不僅僅是簡單的電影世界,它已經完美合理化了,不合理化的地方,她還沒有發現,可能也發現不了。

  作者有話要說:

  叫「查爾斯」的國王都不太妙,查爾斯一世被砍了頭;查爾斯二世妻子不育,雖然私生子一大堆,但還是麼得合法繼承人,於是死後弟弟詹姆斯二世繼位。之後沒有國王再叫「查爾斯」。比比西2017年拍了個電視電影查爾斯三世,虛構了威爾士親王查爾斯登基成為國王的故事。

  希望同學們要看完一整段劇情再來看人物性格以及行為。其實行為並不講究合理性,但講性格,阿比蓋爾的行為是在大背景下做的有限抗爭。她現在誰都不愛,也不可能真的聽話叫她跟誰上床就跟誰上床。選擇王弟當然是因為這樣路易能氣個半死,王弟心裡也明白能把王兄氣個夠嗆,所以是心照不宣的。托馬斯小火車開了一小下,由於擔心鎖章就大家自行腦補吧。,,


第29章

  國王乘坐王室馬車出去游行, 她也就向奧地利安娜請假, 跟克勞德趕緊出了宮,到香榭麗舍大街上僕人占據的好位置上圍觀去了。

  國王的生日慶典也不是每一年都大操大辦,就像路易說的, 他很窮今年是20歲的周歲生日, 於是終於可以隆重的舉辦一次生日慶典。

  克勞德給她買了馬卡龍小蛋糕和蜂蜜水, 小心保護她不被人擠到。巴伯利翁父子從家裡帶了6名僕人,因為是臨時決定來巴黎, 沒有租到旅館房間, 還是洛林騎士幫克勞德找了個地方, 6名僕人擠在兩間簡陋的閣樓裡, 整天抱怨個不停。

  「昨晚到底怎麼了」出了盧浮宮, 克勞德才終於有空問她。

  「沒什麼不重要啦。」她心虛的打馬虎眼。

  「驚動了王太後陛下,你還說沒什麼」克勞德好笑的看著她,「是因為陛下,還是因為殿下」

  「因為他倆。」

  克勞德受到了驚嚇, 「你到底干了些什麼」

  「就是」她在哥哥面前還是有些害羞的,「昨晚我和殿下那個, 總之, 就是女人的第一次嘛。」

  克勞德驚呆了,「天哪陛下肯定會氣壞了。」

  「他奇奇怪怪的, 生氣就生氣吧,我也沒辦法。」

  「小心小心不要真的惹怒了陛下。」他警告的看著妹妹,「國王的寵愛來得快, 消失的也快。他現在不是正火熱的愛著那位德拉瓦利埃爾小姐嗎」

  「他的愛情太多了。」她哼了一聲。

  昨晚,國王兄弟狠狠打了一架,這事可瞞不了奧地利安娜,王太後叫人請國王和王弟到了她的寢宮,又叫人喊來了阿比蓋爾。

  奧地利安娜狠狠的責罵了菲利普和阿比蓋爾,對路易則輕輕帶過。

  當時阿比蓋爾很窘,覺得好像是被婆婆抓到小辮子痛罵的小媳婦兒,雖然吧,她的地位沒有資格成為真正的兒媳婦。

  奧地利安娜其實也不能把兒子們怎麼樣,對她也就是教育了一番,要她選一個,要麼是路易,要麼是菲利普。

  結果路易很自傲,「母親,您不用讓她現在就考慮清楚,我要她真心真意的愛上我,而不是您的命令,也不是我的命令。」

  好吧,他確實有資格如此自傲。

  阿比蓋爾假裝害羞,一直乖巧的低著腦袋。

  離開王太後寢宮的時候,她偷偷看了看菲利普,只見菲利普也正偷偷看她,臉上神色很是得意,似乎為了終於能狠狠氣一氣路易高興得不行。

  都是小破孩啦

  不過嘛,心裡真是非常得意的。

  路易的「愛情」很多,但能為了她去跟「親愛的弟弟」打上一架,已經充分說明她在他心裡是有點不同的。

  昨晚沒有睡好,導致她現在呵欠連天。克勞德心疼她,問她身體怎麼樣,女孩子的第一次嘛,總是要疼的,會不會疼得厲害。

  「不太疼了,早上洗了個澡,好多了。」對哥哥也沒什麼不好說的,她跟哥哥相差11歲,哥哥在家的時候總是帶她玩,給她買東西,很疼她。父親麼反正就是那樣了,他們都對父親沒有什麼期望,也沒有什麼感情。

  父親很少在家,跟現任伯爵夫人據說早就勾搭上了。他對兩個非婚生的女兒也沒什麼感情,幾乎不去看她們。阿比蓋爾倒是跟姐姐羅莎琳娜一起,「偶遇」過兩個異母姐姐。異母姐姐因為沒有伯爵之女的身份,都只是嫁給騎士之子。騎士有可繼承和不可繼承的分別,無法繼承「騎士」名號的騎士之子,也就是平民了。

  異母姐姐們沒有什麼么蛾子,跟他們兄妹也不親近,就是普通路人而已。

  這個時代還是屬於封建君主時代,家裡有男性繼承人仍然非常重要,阿比蓋爾從小就知道要跟哥哥打好交道,哥哥幸而也是一個好哥哥,這就足夠了。

  克勞德畢竟是27歲的成年男人了,懂得很多,也就十分擔憂「要是懷了孩子,一定要好好生下來,最好能讓殿下承認孩子。」

  阿比蓋爾驚呆了,「孩子」

  「你不會沒有想到吧」

  「就一次,不會那麼慘吧」

  「瞧你說的什麼話」他瞪她一眼,「女孩子總歸要結婚生孩子,可要是你的情人是殿下,結不結婚也沒有什麼分別。要是殿下決定讓你跟別人結婚,你要記得挑選一個有爵位的老男人,屁都放不動的那種,你不用陪丈夫上床。將來殿下承認你的孩子,他們也會有自己的爵位,這樣,你將來即使離開了殿下,也能過的很好。」

  這就是現實

  不能說克勞德想的太現實了,而是這就是普遍被接受的王室情婦的套路。他想不到也不敢想會有別的路可走。

  沒勁極了

  她不安的按著小腹會不會這麼准啊一次就中招了她不想這麼早就生孩子,她自己還是個寶寶呢

  王室馬車過來了。

  今天天氣很好,風清氣朗。國王坐在敞篷馬車上,一路微笑向他的臣民們招手;圍觀群眾則回以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其中也不乏不和諧的聲音,喊著「打倒國王」。

  巴黎人民應該還記得之前的法國內戰。

  對國王來說,有些記憶非常的不好,希望趕緊忘記,幾次「投石黨運動」可是曾經逼得當時才十幾歲的小國王逃出巴黎。

  所以這也是路易一直不太喜歡巴黎的原因之一吧。

  若干年後,他將宮廷和政務中心徹底搬去了凡爾賽。

  凡爾賽。

  要想在多情的國王心裡留下永恆的印跡,當然要選擇一個更巧妙的方式啦。

  路易十四自詡為太陽神阿波羅,她也可以自詡愛與美的女神阿佛洛狄忒,大型等比壁畫等身高神像都搞起來,還一定要在凡爾賽宮裡有姓名。

  這麼一想何止美滋滋,簡直雄心壯志,分外有鬥志呢

  返回王宮的馬車上,阿比蓋爾問「如果某地即將興建一座超級豪華超級大型的宮殿,我們家能用什麼辦法拿到一個項目或是某一類建築材料的供應商」

  「陛下有什麼大型工程的計劃嗎」

  「不是陛下的,我就是這麼問問。我在想,王宮裡幾乎任何物品都有供應商,水果蠟燭布料,乃至紐扣都有一家專門的供應商,那麼,修建別墅或是宮殿一定需要更多項目的供應商。我們家那邊出產什麼建築材料嗎」

  克勞德笑了,「建築材料的供應商不是那麼容易的。」

  「也對,需要很專業的人才。那麼,食物呢食物可是大宗消耗品,光是修建過程中工匠的食物供應就是很大又很持久的訂單了。」

  「這個可以考慮。不過,貴族不需要做生意,做生意那是下等人的事情。」

  「你找一個可靠的僕人,你總該有什麼親信吧再找一個會做生意的人,你只需要當大老板就好。」

  「有點麻煩。食物供應商可能還會面臨收不到賬的問題,還會面臨如果食物有什麼問題,比如哪位貴人吃過晚餐後拉肚子,這都是非常麻煩的事情。不然你以為那些大貴族為什麼把這些賺錢的買賣留給那些平民供應商」

  「唉說的對呀」她懊惱起來,覺得自己想的還是太天真了,也太雞毛蒜皮。想想看,印度次大陸「被發現」之後,這塊土地上流淌著黃金和蜂蜜寶石的國度是怎麼被西方列強掠奪的好幾個國家都成立了「東印度公司」,用經濟頭腦和槍支火炮在印度大肆掠奪,賺得盤滿缽滿。這才是發財發大財之路啊

  歐洲各國在美洲亞洲非洲做的都是同樣的營生,都是掠奪,這就是資本主義的原始積累。

  老老實實做供應商,賺的是小錢;花大價錢去異國掠奪,賺的是大錢,是驚人的財富。

  但要她說明白這其中的道理,也實在很難簡短說明。

  「你很缺錢嗎」克勞德問。

  「不缺錢,但也沒有什麼錢。」

  「你不是才收入了4萬埃居」

  「一次發個幾萬埃居的財不容易,再說幾萬埃居不夠用幾年的。你在巴黎生活可不像在孔代親王府上那樣用同樣的開銷就能維持,巴黎花錢的地方很多,物價也比較高。」

  他笑了,「這用不著你操心,王家衛隊的津貼比你想像的要多,足夠生活開銷。我還會打牌,等我找好了牌友」他笑嘻嘻的挑眉。

  克勞德的牌技很高,她的牌技都是跟哥哥學的。

  打牌麼,不來錢可沒勁,他靠著牌技,每周都能小贏一點,用來支付一些額外開銷。他的問題就是太謹慎,只肯小贏一點點,不願意一下子贏一大筆。

  錢的事情尚且不用太著急,反正凡爾賽也不是一天建成的,留著以後慢慢想吧。

  馬車在盧浮宮門口停下,克勞德下了馬車,轉身扶她下車。

  兄妹倆進了宮門。

  很意外的,在走廊上遇到了雷尼奧德泰斯特蘭伯爵。

  「德巴伯利翁小姐。」雷尼奧微微頷首。

  「德泰斯特蘭伯爵。」兄妹倆回禮。

  「您還沒有告訴我,您喜歡我送您的玫瑰花嗎」

  「顏色不喜歡。我喜歡深黑紫色的玫瑰花。」

  「如您所願。明天我就派人給您送去。」

  他說的太篤定了,她很是好奇,「我應該感到榮幸嗎」

  雷尼奧露出一絲微笑,「我想送您一柄匕首。」

  奇怪了。「匕首」

  「您很適合匕首,要是有人對您不尊重,您可以使用匕首好好教訓他。我可以教您怎麼使用匕首而不會傷害到您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菲利普哥哥我錯了,下次還敢

  7更好難了,臣妾做不到啊。還有兩章放到明天加更吧。這樣明天就有3章的快樂了。明天更新不一定,什麼時候三章寫完什麼時候更新。肯定下午了,上午不用看,在睡覺不可能更新的。,,


第30章

  阿比蓋爾驚詫的看著他。

  克勞德扶額這位伯爵到底什麼意思啊

  「謝謝您。家妹不會有需要用到匕首的時候, 我會保護她。」

  雷尼奧不以為然, 「與其將自己的安危寄於他人之手,不如提高自己的自保能力。您說是嗎,小姐」

  阿比蓋爾點點頭, 「您說的對。但我以為, 您會送我衣料花邊珠寶, 而不是匕首。」

  他淺笑,「您不差衣料花邊和珠寶。告訴我您喜歡什麼, 只要這個世界上有, 我一定能找到, 送給您。」

  這麼自大自信

  「衣料和花邊只要有錢就能買到, 珍貴的寶石不一定用錢就能買到。寶石不過是礦物, 可卻是世界上最漂亮的物品之一,我想要一顆你認為的世界上最美麗的礦物。」

  雷尼奧想了一下,「我明白了。不過這份禮物可能要很久才能送給您。」

  「我有耐心等待,您呢」

  他又笑, 「我也很有耐心。」

  他向巴伯利翁兄妹微微頷首行禮,「請允許我告退, 小姐。」

  有一個美麗的妹妹是很得意的事情, 但如果太受歡迎了,做哥哥的也會發愁。

  陛下和殿下哪一個也不能隨便糊弄, 這位泰斯特蘭伯爵看上去更是精明非常,更不好隨便打發。

  克勞德送阿比蓋爾回了奧地利安娜身邊。午宴的時候,兄妹倆又有幸被塞進餐桌上。

  他倆只是伯爵子女, 本來是沒有資格參加午宴的,但國王特別要求為巴伯利翁兄妹安排座位,負責安排座位的禮賓部主管也只好遵命。

  宴席也很有趣。

  正式開席之前,先由宮廷詩人念誦贊美國王的詩歌,宗旨就是贊美人間的王,光輝偉大,澤被四方,是神之子,是光明,是明燈,是人間的至寶。這是鞏固「君權神授」的概念,「帝王營銷學」最基礎的一步。

  然後國王舉杯,贊美上帝;賓客也舉杯,贊美國王。這才是正式開吃的信號。

  阿比蓋爾跟著動動嘴型,未免有點不夠敬畏。

  法國菜現在已經是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典範了,宮中宴席也就是法國美食的最高發揮。這個時代的宴席不是一道一道菜輪流上桌,而是一股腦兒全都擺上餐桌,這種上菜方式非常考驗廚房的出菜流程,也就不可能全是熱菜,會有大量的冷盤。先上冷盤,擺放完畢後,最後上一道熱騰騰的主菜,通常是烤肉,整只的烤乳豬烤鵝烤鴨;國王的主桌上則是一只用孔雀尾羽裝飾的烤孔雀。

  宮中宴席的秘訣是想吃什麼要靠搶的。克勞德一點也沒客氣,第一時間搶著割了一大塊烤乳豬的後臀肉,又精准戳了一大團後腿肉,將其中的瘦肉切成小塊,放在阿比蓋爾的盤子裡。

  她愛喝熱巧克力,克勞德也把他自己的那份給她喝,他則拿過她的葡萄酒。

  有哥哥就是好阿比蓋爾樂滋滋的。

  宴席過後,阿比蓋爾陪著奧地利安娜回寢宮休息。

  王太後年紀大了,時常感到精神不濟,身體也不太好。這是貴族女性的通病,吃的太好鍛煉太少。對王太後來說,最大的運動量就是在花園裡散步了。

  「你們年輕人,該自己去玩。」昨晚剛罵過阿比蓋爾,這會兒奧地利安娜又挺和顏悅色的了,「你去帶克勞德熟悉一下王宮,你們晚上會參加達達尼昂隊長的一個私人宴席,達達尼昂會好好招待你們。」

  「謝謝,陛下。您要睡一會兒嗎」

  「是想小睡一會兒。你去吧,」奧地利安娜摸了摸她的臉,「至於路易要是找你去,你要好好對他,不要太任性了,好嗎這不是王太後對你下命令,是一位母親的請求。」

  「我會的。」她垂下眼簾。

  奧地利安娜確實很少使用命令式的語氣對阿比蓋爾說話,那是因為她是國王的母親,沒人會不聽從吩咐。就像她現在使用懇求的語氣,但阿比蓋爾也不能真的當成是王太後在「懇求」她。

  國王很快便派人來召見阿比蓋爾。

  侍從直接帶她去了國王的寢宮。

  她其實極少去國王寢宮,每次去一定是陪著奧地利安娜。

  穿過走廊,從一面面裝潢華美的牆壁之間穿過。油畫瓷器金銀器具鏡子銀燭台雕花家具,每一件都是後世的古董。

  路易脫了外面的禮服外套,只穿了白襯衫和繡花長背心。

  見她進來,淡淡的瞥她一眼,「你還沒換裙子。」

  「我正要帶克勞德參觀一下宮殿。」

  「他將來要走遍整座宮殿,不用非得今天參觀。過來,」他招招手,示意她走到他面前,「讓我看看你。」

  她走到他面前。

  他看了她一小會兒,然後低頭吻她。

  他是接吻高手,跟尚嫌稚嫩的菲利普不一樣。接吻這種事嘛,要有比較才知道誰吻的更好一點,也要對方更有經驗才會有更好的體驗。

  不僅是交換口水的活動,一個吻代表了很多,如果只是為了解決生理需求,那只需要某個器官就可以了,而親吻,說明了愛意。

  一個足夠「好」的吻,能讓你心跳加快面紅耳赤,只想趕緊拖著對方滾上床。

  吻了好一會兒,路易稍有不滿的說「你還不會接吻,笨得要命。」

  「我是不像你那樣,吻過很多人。」她很不服氣。

  「你喜歡我吻你嗎是不是比菲利普要好得多」

  幼稚她在心裡翻白眼連接吻也要跟弟弟分出勝負來。

  「還行。」

  「說誰還行」

  「說你。」

  他失笑,「只是還行嗎」

  他一只手臂環抱著她的腰,另一只手拉下她的一邊領口,「昨晚你感覺怎麼樣」

  「你是不是有什麼奇怪的愛好」這家伙一定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癖好

  「什麼」

  「你為什麼想知道我的初夜是什麼感覺既然這麼感興趣,你為什麼會想要別人來教導我成為女人你難道對自己的能力有什麼誤解嗎還是說你覺得自己可能不夠溫柔。」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菲利普很溫柔嗎我還以為他對女人不感興趣呢。」

  「他要真對女人沒興趣,該著急的就是你和王太後陛下了。」

  他一笑,「今天是我生日,你多陪我一會兒。」

  好吧,過生日的人最大。

  「就是陪陪你嗎」

  「那當然。」他拉著她走到床邊,一把推她躺在床上,放下幔帳,「瞧,這種四柱床的好處就是,放下幔帳之後,就是一個封閉的小房間了。」

  他撩開幔帳,上了床,「小時候我和菲利普常躲在床上,侍女們找不到我們。」

  「你和菲利普很友愛啊。」

  他笑嘻嘻的挑眉,「他小時候沒有什麼君臣的概念,畢竟還太小了。那時候我們雖然會為了生命安全擔憂,但好像很多時候,比現在要快樂。」

  說著便嘆了一口氣。

  「你嘆什麼氣今天你20歲了,不是應該高興嗎」

  「我是很高興,所以我不能為你昨晚做的事情責罵你,或是揍你一頓。」

  她小小聲的說「你生氣了嗎」

  「生氣有一點。但那是我的弟弟,我能把他怎麼樣呢還有你,阿比,你真的很不乖。」

  她害羞的扭過臉。

  「還疼嗎」

  「有一點。」氣氛有點詭異。

  「要疼幾天」

  「很好笑啊,我怎麼知道會疼幾天」

  「王宮裡沒有秘密,阿比,你最好不要再去菲利普的房間了。」

  她沒有答應。

  「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我不會也不可能一直容忍菲利普。至於你,親愛的小姐,不久之後你就會躺在我床上,到時候你就不允許再躺在別的男人身下了。」

  自大狂走著瞧

  頭發弄亂了,也沒有叫國王的女僕凱蘿爾進來給她梳頭,就隨便用梳子梳了幾下,披散著頭發,離開國王寢宮。

  回了自己房間,女僕瑪麗正守著一大堆禮物盒發呆。

  「這都是什麼」阿比蓋爾驚訝的問。

  「這幾個是陛下派人送來的。」瑪麗忙指著幾個盒子說「這邊的是殿下派人送來的,這是達達尼昂隊長派人送來的,這幾個盒子是德泰斯特蘭伯爵派人送來的。」

  送禮物還扎堆嗎

  「你打開看了嗎」

  「沒有,小姐,您不在,我不會隨便打開你的東西。」

  「那我們現在可以來拆禮物了。」拆禮物是多麼快樂啊

  先拆路易送的禮物。

  昨天他派人送了一串珊瑚珠的項鏈,她今天就戴著呢。今天又送了不配套的好幾件首飾,一條小指肚大小的均勻的圓形白色珍珠項鏈,帶一塊很大的黃色寶石吊墜;一條看上去就很是華貴的藍寶石項鏈,一圈蛋型藍寶石配鑽石,吊墜是更大的一顆藍寶石;一枚星狀白銀滿鑲鑽石胸針;一枚蛋型藍寶石帶珍珠與鑽石的玫瑰花型胸針;一只白銀滿鑲鑽石的小型天鵝發夾,天鵝的眼睛是一顆桃紅色寶石;兩對藍寶石珍珠耳墜;一條藍寶石配鑽石的手鏈。

  每一件都美不勝收,閃閃亮亮。

  收到這麼貴重的珠寶當然很是高興。這個時代因為還不流行冠冕狀的頭飾,最貴重首飾的就是項鏈和大型胸針了。巴洛克風格的珠寶首飾就是能有多華麗就有多華麗,彩色寶石大量使用,鑽石因為在這個時代還不算昂貴,小鑽碎鑽也被大量使用,再加上切割工藝剛開始流行明亮式切割,新做的首飾全都是亮閃閃亮晶晶的。

  這時候她卻發愁了她沒有足夠大的首飾盒而且,她真的要給房間上鎖了。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12點前爭取再更新兩章。,,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0-9-11 16:05

第31章

  不過, 這個問題一時半會也解決不了,還是繼續愉快的拆禮物吧

  接下來拆菲利普送的禮物。

  殿下還年輕,也沒有國王那麼財大氣粗,他也送的珠寶,但相對來說就輕巧許多。

  也有一條珍珠項鏈,但珍珠小的多,強在都是強光小燈泡,吊墜是一粒大拇指指肚大小的完美水滴狀強光淡粉色珍珠, 超適合平時佩戴;一對十字架珍珠耳墜, 配石是藍寶石;一打各種形狀的細項鏈, 可以當項鏈戴, 也可以當眉心墜佩戴;一只很寬的明顯是印度風格的黃金手鐲, 上面鑲嵌的寶石也只是拋光過但沒有切割的綠寶石。

  阿比蓋爾戴上手鐲,「好看嗎」

  「美極了小姐您戴這只手鐲真好看」

  她拿起珍珠項鏈, 「換這條。」

  瑪麗為她取下珊瑚珠項鏈,戴上珍珠項鏈。

  達達尼昂不會送什麼珠寶,送了她一只短, 豪華版的,配有像牙手柄,更像裝飾物而不是實用物。

  雷尼奧送的東西很多, 一口大木箱, 裡面全是中國綢緞;一個小木匣,裡面放了一只鏤空疊套雕刻花卉的像牙球,純裝飾物, 把玩件;一套四扇的桌上屏風,青色瑩潤玉石為底,白色像牙浮雕,一組愛與美的女神阿佛洛狄忒的神話故事;一柄像牙柄鑲嵌三塊寶石的匕首紅寶石藍寶石綠寶石。

  另外還有一只長木匣,裡面放了一朵純金打造的金玫瑰。

  就是單純的金,亮眼,精致,一顆寶石都沒有,但卻有一種簡潔又華麗的觀感。

  「我記得我有一只白水晶的小花瓶,找出來,把金玫瑰插進花瓶裡,放在床頭櫃上。」

  瑪麗去找花瓶了。

  阿比蓋爾覺得自己已經很富有啦

  好吧,珠寶什麼的,確實誰都不會嫌多啦,但好像其實也不怎麼實用,純屬炫耀型裝飾物,的只是讓你心情愉快覺得自己超富有的這麼一種心理上的滿足。

  她確實也不怎麼差錢,跟克勞德比起來,她可不耐煩在牌桌上每天小心翼翼的贏上幾個皮斯托爾,所以菲利普找她去玩牌,她立即心領神會那些都是待宰肥羊,毫不猶豫狠狠宰了他們一刀。

  克勞德之所以如此小心,是因為跟那些牌友們都是同僚,不能一下子把人全都得罪光了。而她不同,她背後是王弟殿下,打牌輸給一個少女,那些貴族老爺們也不好意思說自己技不如人。

  有靠山真是超快樂的

  焰火很好看,一朵朵碩大的焰火在夜幕上綻放,明亮炫目,人人都喜歡這種燒錢又短暫的視覺享受。

  阿比蓋爾陪在奧地利安娜身後,路易在母親左邊,菲利普在母親右邊。

  看了一會兒焰火,菲利普悄悄退後一步,抓住阿比蓋爾右手。

  她很淡定,手指在他掌心撓了幾下。

  路易很快看過來,但也就是淡淡的瞥了他倆一眼。

  他很清楚自己送了什麼珠寶給她,但她居然一件都沒有佩戴,而戴了他沒見過的幾件首飾,不用說,肯定是菲利普送的。

  他心裡騰騰的冒著火,惱火的想著他這個國王未免有點太慘了,他沒法拿王弟怎麼樣,怎麼居然也沒法讓阿比蓋爾乖乖聽話

  他氣得要命,後悔今天不該找她談話,也不該送她禮物。但是吧,已經送出去的禮物也不可能收回來,那可不是一位國王應該有的風度。

  他窩火的想著是不是應該趕緊睡了克裡斯汀,寵愛她,好讓阿比蓋爾深深後悔。

  對他早該這麼干了

  焰火晚會之後,達達尼昂隊長派人來請巴伯利翁兄妹。

  作為國王的親信,火槍隊隊長有權利每天邀請一些貴族參加宴會,宴會人數不多,通常連主人也不超過20個人,有時候人數更少,宴會的費用由國王支付。這是一種補償,畢竟不是每個住在王宮裡的貴族都有資格參加國王的宴會。

  法國宮廷裡的等級差別搞得十分嚴格,例外的時候不多。

  達達尼昂的客人都是火槍隊和王家衛隊的軍官,克勞德還沒有正式入職,但已經板上釘釘肯定會進入王家衛隊,軍官們已經開始將他當成「自己人」了。

  這個小型宴會的飲食也十分豐盛,冷盤熱菜甜點飲料酒水。

  中午吃了烤肉,晚上便不想吃得太油膩,阿比蓋爾只吃了一些魚肉。暴飲暴食要不得。

  席間沒有什麼事情發生,宴席結束,達達尼昂送了阿比蓋爾回房間,克勞德則被未來的同僚們拉走玩牌去了。

  「瑪麗,瑪麗」瑪麗不知道去哪裡了。

  由於擔心珠寶會失竊,她讓瑪麗去找邦當要了一只帶鎖的大木箱,就放在她臥室裡。雷尼奧送的衣料木箱還放在起居室地板上,她本想給瑪麗一卷絲綢,想想瑪麗平時都在王宮上班,沒機會也不可能穿真絲裙子,還不如直接給錢,於是給瑪麗增加了津貼。

  瑪麗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她自己找了睡裙大毛巾,去了浴室。

  浴室還有其他女僕,叫了個女僕倒洗澡水。

  呼好累啊整天走來走去,小腿都要跑粗了

  她閉著眼睛半躺在浴缸裡。

  瑪麗鬼鬼祟祟的進來了,她睜開眼睛看了看。

  瑪麗在浴缸邊蹲下來,小聲說「德拉瓦利埃爾小姐來了,陛下給她安排了一個房間,不過距離陛下的寢宮有點遠,隔了好幾個房間呢。」

  「你上哪裡去打聽的消息。」

  「陛下的僕人。」

  「凱蘿爾」

  瑪麗嘻嘻一笑,「您猜的真准」

  「陛下說什麼了」她想著是不是可以把凱蘿爾發展成自己的親信總之,有比沒有好。瑪麗也要給她適當的增加工資啊不,津貼。

  「陛下送給德拉瓦利埃爾小姐很多禮物,家具珠寶布料。陛下是不是生您的氣了」瑪麗擔憂的問。

  「不用理他,讓他生氣吧。他也不能把我怎麼樣,對吧」

  「小姐您可真是一點也不著急」

  「我看你比我還著急。你著急什麼啊」

  「我我是擔心陛下不喜歡您了。」

  「那好像我也沒什麼損失,你說對嗎」

  阿比蓋爾從浴缸裡出來了,「這不是你能擔憂的事情,就不要多想了。你現在的主要任務是好好照顧我的生活,以及,跟凱蘿爾打好關系。需要什麼開支,我會給你。」

  瑪麗呆呆的,「小姐」

  「人際交往是要花錢的,你喜歡什麼,凱蘿爾就喜歡什麼。等會兒我給你幾個埃居,你拿去買一些手帕之類的東西,送給她。不要直接給錢,懂嗎」

  瑪麗先是點點頭,然後搖搖頭。

  「不懂也沒關系,她要是提到想要什麼東西,你回來告訴我,我來做決定。這個不難吧」

  「我懂了。」瑪麗使勁點頭。

  國王的生日慶典就算過去了,但外地來巴黎的貴族們還沒有立即離開,公爵都在外面有自己的公寓,方便居住,畢竟王宮裡的房間都不是很大,也住不下那麼多人,公爵們還有自己的侍從,總之,人數很多,衣食住行,充分帶動了這個月巴黎的gd。

  奧爾良公爵也有50歲了,最大的遺憾就是兩次婚姻沒有帶給他一個存活到成年的男性繼承人,作為一個野心家來說,沒有男性繼承人是他心底最深的痛。

  奧爾良公爵夫人生育了5個孩子,現在存活的是三個女兒,加上繼女大郡主,公爵夫婦將四個女兒都帶來了巴黎,住在盧浮宮對面的皇家宮殿。

  三位小郡主最大的13歲,最小的10歲,都還是小少女。相貌比大姐姐大郡主要稍微好看一點,但也算不上很標致的美人。

  大郡主對妹妹們的態度不算熱情,大概是年齡相差的比較大,玩不到一起去。郡主們不能上外面去玩,於是只能待在皇家宮殿裡。

  亨利埃塔公主14歲,倒是能跟表妹們玩在一起,大郡主叫了昨天的雜耍藝人過來,跟妹妹們在花園裡看雜耍。

  雷尼奧也在。

  阿比蓋爾在草坪上跟亨利埃塔和小郡主們一起玩球,就是簡單的扔來扔去的游戲,少女們都玩得興高采烈。

  「你在這兒待著,是不是過於無趣了」大郡主搖著孔雀尾羽的扇子。

  雷尼奧輕松一笑,「也不錯啊,女孩子們總是美好的,比面對那些無趣的貴族少爺們要好得多」

  「公爵夫人可是很想你能娶瑪格麗特呢。」瑪格麗特13歲,是公爵的次女。

  「她還太小了。」

  「阿比蓋爾也才16歲。等到瑪格麗特16歲,也不過只有3年時間。」

  「要我娶她,那我10年前就能娶你了。你父親不會同意的。」公爵之女數量有限,十分金貴,可不能隨便嫁給一位小小的伯爵。公爵夫人也只是隨便說說,雷尼奧不會笨到把堂姐的話當真。

  「她正合適,年齡地位美貌。」

  「我聽說,她父親很窮。」

  「她的美貌就是嫁妝。我又不缺錢,用不著妻子的嫁妝。」

  「妻子」大郡主吃驚的看著他,「你只見了她幾次面,就想娶她」

  「我的年齡也應該結婚了。」他不動聲色的說。

  大郡主沒搭理這句話。

  一個曾經放話說絕不結婚的男人突然想結婚了,這絕對不是年齡的問題。

  她以欣賞的眼光看著草坪上的阿比蓋爾她確實很美,至於性情,暫時看不出來;很活潑,對待國王兄弟和公爵家的郡主們也沒有太卑微,基本做到了平等對待。

  她上誰的床這事她一個堂姐管不著,甚至還覺得超有趣呢,甚至還超遺憾沒能看到長大後的小堂弟們打架的盛況。

  作者有話要說:

  那個時代女性失去童貞的年齡很早,不分中外都認為女孩來大姨媽就適合結婚了,歐洲王室公主普遍結婚年齡偏早,奧地利安娜13歲結婚,瑪麗安托瓦內特14歲半結婚,茜茜公主16歲半結婚,亨利埃塔和菲利普結婚的時候16歲9個月。

  雷尼奧不是公爵的話娶不到公爵之女的。

  感覺寫不完第三章 了,不要等了,放到明天更新。明早6點更新1章,另兩章明天下午更新。,,


第32章

  她實在有點同情路易, 看中的女孩先被弟弟拖上床,現在又被洛林家的男人看上,雷尼奧真要求娶阿比蓋爾的話,即使國王也沒有理由說「不」。

  哎呀真的好想看看路易那個時候會是什麼臉色呢。

  於是她決定支持雷尼奧。

  「中午我留她在這邊吃午餐,你也來吧。你要是想娶她,總該問問她和她父親哥哥的意見。」

  雷尼奧不置可否,只是看著正在玩耍的阿比蓋爾。

  這個時代男女之間交往的途徑有限,根本不能像後世那樣有什麼「自由戀愛」。一個男人想要娶妻, 特別是貴族, 是要看貴族譜系來找人選的。貴族的婚姻不能自己做主, 說的是婚事要申請國王批准, 因為貴族婚姻不僅僅是兩個男女結為夫妻, 還是兩個家族結為姻親和盟友;國王的婚姻也不能自己做主,要對國家利益有利, 還得申請羅馬教皇批准。

  通常的做法是,雷尼奧這位伯爵想要娶她,首先要去問她父親的意見, 父親不在世了要去問哥哥或弟弟的意見,女方同意之後開始談判嫁妝,男方也要准備贈送給女方的禮物清單, 之後選定日期, 宣布訂婚,然後報給宮廷禮賓司之類的部門批准;

  國王看了文件後,批准, 男女雙方就可以正式開始婚前准備工作了。

  國王不同意一樁婚姻的情況極少,幾乎沒有,所以只要雷尼奧開始跟巴伯利翁家談判嫁妝,這樁婚事基本上就定下來了。

  雷尼奧可真算是個雷厲風行的家伙,午餐跟阿比蓋爾和郡主們一起吃了飯,下午就去找了克勞德,問阿比蓋爾是否願意嫁給他。

  克勞德直接懵了「您等一下我記得沒錯的話,您只見過她幾次面,您還什麼都不了解。」

  「這不是問題,我可以等到訂婚之後再去多了解她。噢,對了,訂婚之後,我希望她能回魯昂待著,不要再留在宮裡做侍女。」

  克勞德心想好呀,還沒訂婚呢你居然就想管她在哪兒待著,我看你要完。

  「我要去問問妹妹。另外,您問過她嗎您至少應該當面向她求婚吧」

  「我想先征得您的同意。」

  雷尼奧做的其實也沒有錯啦,就是,他居然這麼自信阿比蓋爾會同意

  克勞德有些嘲諷的微笑,「不,您應該先征求我妹妹的同意,她如果不同意,您就不用考慮征求我和家父的同意了。您也許不知道,她的事情,我和家父都不能為她做主。」

  雷尼奧倒是一點都不驚訝,只是鄭重的點點頭,「我知道了。」

  目送德泰斯特蘭伯爵離開,克勞德趕緊去找了妹妹。

  阿比蓋爾正在自己房間裡數珠寶玩兒,「克勞德,快來看我有很多珠寶啦」

  克勞德關上門,插上插銷。

  「怎麼了」

  「剛才,德泰斯特蘭伯爵突然找到我,問我是否同意你嫁給他。」

  阿比蓋爾先是大笑,「你好好笑啊,怎麼會我都沒跟他說過幾次話。」

  克勞德沒笑,「他很認真。」

  「跟我沒什麼關系。他為什麼不來向我求婚」

  「可能一會兒就會來吧。你要是不想答應,就別出去,我去幫你向王太後陛下請假,就說你不太舒服。」

  「我沒見過他幾次,他是什麼樣的人我都還不知道。」

  「是個男人,還很霸道。他說,你們訂婚之後,你就要離開巴黎回家待著。」

  果然,阿比蓋爾一臉「這人到底有什麼毛病」,「他算哪根哪棵樹上的爛蘋果憑什麼管我在哪裡待著」

  「我們還不太了解他,他是個伯爵,沒錯,可我們壓根不知道他年收入多少,家裡是不是有情婦或是私生子,我不可能什麼都不了解就答應你嫁給他。」

  「對啊,就是怎麼說也要多了解了解吧我不同意的話,你可別答應。」

  「我可不是笨蛋」

  阿比蓋爾沒把這事放在心上,「我今天就不出去了,你幫我去王太後陛下那兒請假吧。」

  這會兒克勞德終於可以打量她床上的珠寶了,「都是誰送的」

  「陛下,殿下,還有王太後陛下。這些是母親留給我的。」床上的珠寶分成幾份,路易送的珠寶最多,也最閃亮。

  「你現在可是一個很富有的女孩啦」他驚嘆。

  「那可不」

  「瞧瞧,還是陛下對你很好。親愛的妹妹,一個男人願意送你這麼多珠寶,不一定代表他愛你,但如果什麼都舍不得送,那他肯定不愛你。」

  「噢,雷尼奧送了我這個。」她下了床,從衣櫃裡拿出長方形木匣,取出裡面的匕首,「他真的送了我一柄匕首,你看上面的寶石。」

  匕首不僅刀柄上嵌了三塊大寶石,刀鞘上也鑲嵌了至少數百顆小寶石,熠熠生輝。

  「天哪這柄匕首可真不得了怎麼說也要」克勞德費力的估算價值,「不算這三塊寶石,刀鞘就值上萬裡弗爾。」

  他拔出匕首,小心仔細的查看刀鋒,「我對這個懂得不多,但這柄匕首顯然不是歐洲做工,很可能是大馬士革鋼。奇怪。或許伯爵之前去了阿拉伯」歐洲人對大馬士革鋼趨之若鶩,用大馬士革鋼打造的武器鋒利異常,堪稱利器,但因為鍛鋼工藝已經失傳,存世的大馬士革鋼武器每一柄都能在歐洲賣出天價。

  「這位伯爵真神秘啊。他還不留現在男人都留的長卷發。」她調皮的拉了一下他頭發。

  「別亂動我的頭發」他警告的瞪了一眼她。

  「父親那兒會怎麼樣你要不要去跟父親說一下」

  「伯爵不拿出足夠的禮物,那可沒法輕易的賣掉你。」克勞德彈了彈她臉頰,「我們的父親就指望把你賣個好價格呢。」

  阿比蓋爾哼了一聲,「然後把錢留給你嗎」

  「他能留給我一個伯爵的頭銜就算是不錯了。阿比,我們家可能是法蘭西最窮的伯爵之家。」

  「家裡的錢全都是田租嗎」

  「差不多。」

  「全都是田地嗎」

  「不是,有一半是荒地。」

  「不能全租出去嗎」

  「那也要有人耕種才行,我們的領地裡沒有那麼多人口。」

  沒毛病,有足夠的人口才有足夠的勞動力,這裡的人還沒有吃上馬鈴薯和玉米,田地裡的產出不夠支付田租和養活全家人,吃不飽就不能養活足夠的孩子,還因為醫學不發達,嬰幼兒死亡率很高,即使王室和公爵家族也不能保證所有的孩子都活下來。

  就像路易出生之前,奧地利安娜生過幾個孩子,有的是生下來就夭折了,有的生下來就是個死嬰;巴伯利翁家也夭折了阿比蓋爾之前的兩個孩子。

  家裡的收入看起來不少,但什麼都要花錢,父親又太會瞎造,克勞德說父親愛賭錢,所以家裡的錢總是會不翼而飛。

  煩死人。

  「我想早一點結婚,這樣我就不用整天擔心他會把我塞給一個我見都沒見過的男人。」欠一屁股債最後只能以嫁女兒或是讓兒子娶債主的女兒銷賬,這種事情又不是沒有,還很常見才是,比如人人都說,當年亨利四世欠了美第奇家族一大筆債,所以只好娶了瑪麗德美第奇為妻。

  母親在世的時候也一直跟她說,要她去盧浮宮好好討好王太後,然後找一個合適的丈夫,要老實一點,懦弱一點也不要緊,最好是次子,有一點錢,但家產不足夠他瞎造,次子不繼承家產,也就沒有非得生男孩的壓力;性格懦弱則意味著她能控制丈夫,讓丈夫聽她的話。

  母親考慮的很周到,但也很天真。

  「他沒來巴黎之前肯定有這個想法,但現在他不會隨便答應別人,他沒有那麼蠢。你跟殿下他知道了。」

  「你告訴他的」

  「不是,宮裡人多嘴雜,不知道是誰那麼多事跟他說了。」

  她尋思著,這倒是一個意想不到的好處,父親肯定會覺得她成為王弟殿下的情婦性價比更高,就不會隨便把她拿去抵賬。

  真的很不爽

  克勞德走了,他答應會去找父親確定一下。

  阿比蓋爾又賞玩了一會兒珠寶,這才將這些閃亮亮的小石頭收起來。

  像牙球放在梳妝台上,就在珠寶盒旁邊,每天梳頭的時候可以拿著把玩片刻。藝術品的價值就在於能讓人心情愉快,這是富足之後才有的享受。

  接著又想到盧浮宮應該有宮廷畫家,法國現在有什麼著名畫家好像沒有什麼特別知名的畫家。她找出信紙羽毛筆墨水瓶,寫了一張字條,疊了三疊,用火漆封上,喊來瑪麗,叫她送去給國王。

  雷尼奧沒來找她求婚,倒是父親來了。

  「阿比蓋爾。」態度很和善,甚至有點和善的過了頭。

  「父親。」她在起居室見他,讓他坐下。

  巴伯利翁伯爵來了5天了,頭兩天她在凡爾賽,算起來她這三天只見了父親幾次。

  伯爵坐下去,伸直了雙腿,「我的好女兒。」

  阿比蓋爾突然感到一陣肉麻這位好父親可從來沒有這麼喊過她。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有什麼事情嗎」

  「你現在手裡有錢嗎或許,一件珠寶」他目光炯炯,盯著她脖子上的珍珠項鏈。

  「你欠債了」她不滿的蹙眉,「你該去跟克勞德說,而不是來問我。」

  伯爵討好的笑著,「克勞德的錢都是我給他的,他沒錢。而你,我的寶貝心肝,你現在是殿下的人,你手裡一定有不少賞賜。」

  阿比蓋爾驚呆了這老頭是不是想美事呢

  作者有話要說:

  發現前面寫過雷尼奧是長發,後面寫忘了,寫成短發了。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回去修改,之後就確定是短發好啦。

  克勞德可以是大表哥,雷尼奧我想的是查理漢納姆。,,


第33章

  這種事情不能答應, 有一就會有二,她又不是提款機

  「我沒錢,也不能給你珠寶。殿下送我的珠寶都有記錄,我要是幾天不戴,他就會問我。到時候,是您去向殿下解釋為什麼我的珠寶沒有了嗎」

  「想想辦法,我的好女兒。或者,你可以開口找殿下借點錢」見阿比蓋爾瞪他, 忙說「看在你的老父親的份上就100萬100萬裡弗爾」

  阿比蓋爾差點暈倒菲利普有著安茹公爵和好幾個伯爵男爵的領地收入, 一年都還不到100萬裡弗爾呢, 他怎麼敢說「就100萬裡弗爾」

  「你瘋了嗎你怎麼欠了這麼多錢」她氣憤的喊了起來, 「你叫我怎麼去跟殿下開口」

  「就說你需要錢買一座宅院」

  她徹底不想理他了。

  菲利普在盧浮宮之外巴黎近郊有一所自己的城堡, 是從加來返回巴黎後,路易十四花了24萬裡弗爾買下送給弟弟的, 被宮內路邊社認為是國王對殿下的精神賠償。法郎的購買力之高,一座城堡只花了24萬,這該死的父親怎麼會欠債100萬

  「你去跟克勞德說, 讓他想辦法。別找我,找我沒用。」她站起來,「您走吧。生日慶典已經過去了, 您也該回家了。」

  「阿比蓋爾, 你怎麼會如此絕情我是你父親啊我生了你養大了你,你就不能幫幫我嗎」

  「別擔心,您不會死的, 您是債務人,您的債主不會殺了你,但有可能會打斷您一條腿。您快走,離開這兒。」

  巴伯利翁伯爵氣憤的瞪著她,渾身顫抖,似乎忍著怒火。

  她緊張的往後退了幾步。

  到底父親沒有徹底絕望,也沒有跟她翻臉,只是悻悻的走了。

  心累。

  她根本就不想弄明白他到底怎麼欠下了自己絕對還不起的錢,她也不想幫他還債。當務之急就是,她必須趕緊找個人嫁出去。

  她喊來瑪麗,挑了一條大紅色的長裙換上,配一條檸檬黃的披巾,去了皇家宮殿。

  大郡主正在自己套間的起居室裡看書,見她進來,放下書,「德巴伯利翁小姐。」

  「您好,大郡主。」

  大郡主探詢的看著她,「我想你不是來找我的。」

  阿比蓋爾微笑,「我想問問雷尼奧哦不,德泰斯特蘭伯爵在宮殿裡嗎」

  「我不知道。莉莉」她喊來女僕,「去看看德泰斯特蘭伯爵在不在他房間裡,要是在的話,請他過來,就說德巴伯利翁小姐想見他。」

  十幾分鐘後,雷尼奧過來了。

  「大郡主。德巴伯利翁小姐。」

  大郡主看著他,「阿比蓋爾找你,你們去隔壁吧。」

  雷尼奧微笑著點頭,「謝謝您。」

  他從容不迫的領頭去了隔壁房間。

  阿比蓋爾跟在他身後,進了隔壁房間,轉身關上門,插好插銷。

  雷尼奧看了看她,立即去把另一扇門關上,插好插銷。

  她有點想笑,但也很緊張。

  「雷尼奧」

  他轉身,看著她。

  「你你怎麼沒去找我」

  「我正在等送給你的禮物,准備晚餐之前帶著禮物去找你。你在等我嗎」

  「我沒有等你,我忙著呢」

  他就笑,「你忙什麼呢」

  「忙著不告訴你。」

  「你有事找我」

  「沒有不是,大概是有吧。」她低下頭,想著要怎麼開口呢這可不太好開口。

  「有什麼事情,你都可以直接告訴我。」

  「你我還不知道,你多大了」

  「32歲,11月的生日。你呢」

  「16歲,6月的生日。你比我大這麼多」

  「是啊,要是我16歲就有了孩子,會跟你一樣大。」

  什麼人啊居然說這麼奇怪的話。

  「你之前結過婚嗎」

  「沒有。」他又笑,笑容很是親切可愛,「也沒有情婦,現在沒有。」

  「那就是以前有情婦嘍」

  「有過。」

  「有私生子嗎」

  「有一個女孩,今年7歲。但不用擔心,她在生母身邊。」

  「我不喜歡。」她小聲說。

  「抱歉,我不知道會遇見你。」

  這話說的簡單又誠懇,她很喜歡。

  「你想娶我嗎」

  「想。你願意嗎」

  「我想要一塊這麼大的藍鑽石,藍寶石也行。」她用手比劃著。

  「好,我明天就派人去印度找。還有呢」

  「可以馬上就訂婚嗎」

  他輕笑,「要是你願意的話,還可以馬上就結婚,明天就去找個教堂。」

  「你就不問問我為什麼想盡快結婚嗎」

  「沒什麼好問的。」他搖搖頭,「你只要想結婚,只能是我。」

  他向她伸出雙手,她便將自己的雙手放在他手中,他隨即拉她入懷,吻她額頭。

  他比她高了快一個頭,胸懷寬廣,胸膛結實,手臂有力。

  「阿比蓋爾。」

  「雷尼奧。」

  「你真是一個奇怪的女孩。」

  「是嗎」

  「不過,我很喜歡。我厭煩那些臉上掛著虛偽笑容的小姐,你不太像她們。」

  「我要是跟別人差不多,你可能不會想跟我結婚。」

  「似乎是的。」

  「我忘了問,你有莊園或是城堡嗎」

  「有一座城堡,還很大,正在等待它的女主人。」

  「我可能國王可能不會讓我離開王宮。」

  「這要看你是不是想成為國王的情婦。」他輕輕推開她,凝視著她,「你和我都不能拒絕國王,但我可以把你帶走。你不在巴黎,陛下很快就會喜歡上其他女人。」

  「哎呀你說的很對」

  「至於殿下」

  她看著他,「你知道殿下和我」

  他覺得有趣極了,「你該不會以為陛下與殿下打了一架,卻沒人好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吧」

  她跺腳,「這些人怎麼回事啊」太八卦了好嗎

  「我倒不反對你跟殿下來往,殿下很可愛。」

  阿比蓋爾警覺,「我還要問問你,你喜歡漂亮可愛的男孩子嗎」

  「我喜歡任何美麗的人和事物。」

  「那你到底想怎麼樣」

  「陛下是麻煩,所以你不能跟陛下在一起,懂嗎」

  「不懂。」這個人真難懂

  「你先回去,等我晚上帶著禮物再去找你。」

  「你還要去找克勞德談談,別去找我父親。」

  「我會的。」他輕輕一下就抱起她,溫柔的吻她的唇。

  一個綿長又熱情的吻,吻得她臉都紅了。

  他的唇不像菲利普或路易那樣柔軟,他的親吻像他的人那樣硬朗,有力,堅定。啊,還有他的身體,寬肩細腰,胸膛堅實得像岩石,但有著岩石沒有的溫度,很有安全感呢。

  她的手在他胸口一個勁的摸來摸去,惹得他直笑,「別摸了,等到晚上,我可以脫了衣服,讓你好好摸摸。」

  臭流氓

  她推開他,整了整頭發,確認發型沒有亂。「我要走了,你現在就去找克勞德,跟他好好談談。」

  「我會的。我送你過去,你等我一會兒,我回去穿件外套。」他只穿了白襯衫和長背心。

  她心情愉快的回了自己房間。

  問題已經解決了一半,另一半留給克勞德去頭疼吧。

  此時的克勞德只感到了冰火兩重天。

  父親剛走,雷尼奧便再次來找他,再次說了阿比蓋爾的婚事,還說,妹妹已經同意了。

  可惡

  他還在為100萬裡弗爾的巨債而煩惱,阿比蓋爾這個小女孩就已經自作主張決定了自己的婚姻。

  「您得知道我家的經濟狀況,巴伯利翁伯爵給不了她多少嫁妝。」

  「這我已經知道了,我不在乎她有多少嫁妝,這一點請您和伯爵不用擔心。」

  克勞德有點難為情,「我家的狀況確實很不怎麼樣,請您不要為了嫁妝的事情看不起阿比蓋爾。」

  「我向您保證,我絕不會為了嫁妝為難我的妻子。」

  克勞德絕倒這還沒結婚呢,他就已經稱呼阿比蓋爾是「我的妻子」了。不過從另一方面來說,這是好現像。

  「我對您還一點都不了解,我不能就這麼隨意答應您的請求。」

  「我的家庭很簡單,我的父母已經過世,有兩個出嫁的姐妹;有一座城堡,在洛林;我今年32歲,身體健康,沒有結過婚,一年有20萬裡弗爾的收入,足夠養活妻子和孩子們。」

  克勞德呆住了。好一會兒,他才說「看來您確實會是一個好丈夫。您對阿比蓋爾說了這些嗎」

  「說了,她很滿意。」

  克勞德神游了好一會兒。

  雷尼奧很有耐心的等待他回過神來。

  終於,克勞德回過神,站起身,「好的,德泰特斯蘭伯爵,請接受我的祝福,祝賀您成為我家的姻親。您什麼時候將申請遞交給禮賓司您要知道,陛下很喜歡阿比蓋爾,他有可能不會同意。」

  雷尼奧立即回答「我會請求大郡主陪我一起去見陛下,我想陛下應該不會當場訓斥我。」

  好主意這樣應該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克勞德神情嚴肅的伸出右手,兩個男人輕輕的握了一下手。

  陪奧地利安娜吃過晚餐之後,阿比蓋爾洗過澡,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回了房間。

  雷尼奧已經等在起居室裡了,聽見隔壁房間有腳步聲,忙起身敲了敲臥室與起居室之間的門。

  「德巴伯利翁小姐。」

  阿比蓋爾很快開了門,「雷尼奧。」

  她笑吟吟的,濕漉漉的金發披在睡袍背後,還在滴水。

  他一本正經的問「我能進去嗎」

  她也一本正經的回答「抱歉,不能。」

  他笑著抱起她,吻她的唇。

  「在等我嗎」

  「在等你。你給我的禮物呢」

  作者有話要說:

  路易馬上就要暴走了。,,


第34章

  「你還沒有告訴我, 昨天我送你的那些禮物你喜不喜歡。」

  「喜歡,全都很喜歡。可我更喜歡珠寶。」

  他低笑,「我知道你准會喜歡那些亮晶晶的珠寶。不過,我的珠寶都在家裡,沒有帶來。我不知道會遇見你,我怎麼可能隨身帶很多珠寶呢我可以給你這個。」

  他從左手手指上取下一枚嵌有碩大一顆藍寶石的男式戒指,「這是我家的傳家戒指,在我家傳了幾百年了, 現在, 我把這枚戒指送給你。」

  他的手很好看, 手掌是男人的大手掌, 但手指很秀氣, 不是纖細,就是修長的那種秀氣。跟他的手掌相比, 她的手就顯得小小的。

  她接過戒指,戒圈太大了,就是戴在大拇指上也很寬松。

  「收好了, 將來留給我們的兒子。」

  臭不要臉的還沒結婚呢就想著兒子了。

  她握住藍寶石戒指,「我把它收起來。可是,我的禮物呢」

  「在那兒。」雷尼奧轉身指了指起居室地板上的一口木箱。

  「是什麼」她心裡樂開了花肯定會裝的滿滿的, 對吧

  「很多東西。時間太短了, 來不及搜集到更多的物品。你先看看喜不喜歡。」他蹲下來,打開箱子。

  箱子裡出乎意料的有一半都是白色棉布的系繩口袋,散發出一股奇特的香味。

  「是什麼」

  雷尼奧拿出一只口袋, 打開,抓了一把深棕褐色的豆子放在她手中。「可可豆。」

  經過發酵和干燥處理的可可豆才會散發出近似巧克力的香味,還需要脫脂磨粉等一系列加工工藝才能成為可可粉,可可粉加糖或蜂蜜,就成為熱巧克力飲料。

  「哎呀我很喜歡」她真想嘆氣路易知道她喜歡喝熱巧克力,但從來沒想到過要送她幾罐可可粉。

  「給你看看,然後我再送出去磨粉,」他含笑看著她,「還有其他的呢。」

  箱子裡放得很整齊,一堆各種大小的盒子,紙盒子,木盒子。

  拆盒子是樂趣,她樂此不疲,拆再多也不會累。

  多是一些小物件,有一套梳妝用品,鑲嵌珍珠的蛋型銀手鏡和銀梳子;一把金子做的裡拉琴,琴弦居然真的可以彈奏;一只做工極為精致的純金的月桂樹葉發環;一只像牙雕刻的獅子擺件,用金子裝飾獅子身體;一只精美絕倫的巴洛克珍珠為主體的美人魚胸針,配石是藍寶石和紅寶石,許多顆小鑽石;一只黃水晶香水瓶,一只紫水晶香水瓶,裡面的香水應該是現在香水業最好的香水;一條鑲嵌工藝明顯很古早的寶石項鏈,吊墜是一塊5克拉左右的淡粉色寶石,只拋光過而沒有切割。

  「這顆寶石是鑽石嗎」

  「對,顏色是不是很美」他拿過項鏈,為她戴在脖子上。

  她馬上拿起鏡子照了照,「我能把鑽石拿去切割一下嗎」

  「可以,我會跑一趟安特衛普,我有些生意在那邊,去收一下賬,然後拿回一些放在那兒切割的寶石。你要什麼樣的切割工藝」

  「明亮式。是叫這個詞嗎」

  他笑,「你懂的不少。是叫這個詞。玫瑰式也很好看,不過明亮式更好一點,尤其適合鑽石。」

  「安特衛普有很多寶石匠,對吧」

  「對,全歐洲的寶石基本都會送去那兒切割。」

  她琢磨了一下他說的話,有生意「你在安特衛普有什麼生意要做」

  「寶石。」他平靜的說。

  「那你一定很有錢」

  他樂了,「比不上國王,但應該能滿足你花錢的。」

  她忙說「除了珠寶,我不愛花錢。」

  他樂不可支,親昵的點了點她鼻尖,「別擔心,對你,我絕不會吝嗇。」

  真幸福

  雖然吧,男人的話不可全信,但雷尼奧說的話卻讓她十分相信。

  嗐仔細想想,這個只見了幾次面的男人似乎特別坦誠。當然,也不是說別的男人,比如路易和菲利普就不坦誠了,可國王兄弟倆的「坦誠」有點怎麼說呢特別冷酷無情,堪稱大豬蹄子的典範。雷尼奧未必不是另一個大豬蹄子,但至少目前來說,他坦誠的可愛。

  阿比蓋爾十分快樂的將禮物收到臥室裡,放進帶鎖的木箱裡。

  「你可真有不少好東西呢。」雷尼奧在她耳邊笑著說。

  「唉,我還不算有錢,可我已經擔心有人偷我的東西了。」

  他從背後抱住她,吻她後脖頸耳垂,「我送你一個女僕,讓她幫你看房間。」

  「好。」

  「還要幫我看住你。」手伸進她領口,「太小了,還像個孩子。」

  「說不定還會再長大一點。」

  「這樣已經很好了。」他很快改口,「你的一切都很完美,都是我最喜歡的樣子。」

  又說「你幾乎都不會接吻,來,讓我教教你。」

  扳過她的臉,情意綿綿的吻她。

  她被吻得暈暈乎乎的,想著經驗豐富的男人就是不一樣說不好哪兒不一樣,就是很快點燃了她全身上下。

  很快,她發現自己暈暈乎乎的躺到床上了。

  此處本應有500字,托馬斯小火車你們自己開動一下

  這特麼是什麼極樂享受

  她又累又滿足,渾身上下連一根頭發絲都不想動。

  身上的男人喘著粗氣,心裡也快樂得想要尖叫。

  「阿比,我的小玫瑰。」他不停的吻她的唇,「你要是願意,等天亮我們就去結婚,好嗎」

  「太快了吧。」

  「快答應我。」

  「可以嗎不用預約嗎」

  「什麼叫預約」他好奇的問。

  「就是提前約好時間,約好神父。對了,你的宗教信仰」

  他笑的不行,「天主教。我想你也是天主教徒。」

  他從她身上下來,躺在她身邊。

  「我怎麼樣是不是讓你得到了快樂」

  「你挺好的。」

  他又笑,「天哪我真是多一天都沒法等待了」

  「我要問問克勞德。」

  「你根本不會問他。我看你的事情你哥哥也不能為你做主,很好,我的妻子就該是什麼都能自己拿主意的那種女人。」

  「還是不要那麼快。你先去跟路易說,然後我們先訂婚,等你從安特衛普回來再結婚。」她想著自己父親的100萬欠債應該不會讓人現在就打斷他的腿。不,還不如打斷腿呢

  「好。」他翻身抱住她,「我能留到早上再走嗎」

  「應該可以吧。」好像沒什麼問題。她坐起來,「這兒真麻煩,太晚了就沒人燒熱水了,我想洗一洗。」

  「別洗。」他按倒她,「我的種子留在你的身體裡,要是你懷了孩子」

  「誰告訴你一次就能懷孕的」

  「請相信你未來的丈夫就是這麼厲害。」他臭美得不行。

  她後悔了,這個時代要命的就是沒有有效的避孕方法。

  有點煩惱。

  但緊接著,更大的煩惱來到了。

  有人猛地撞開了房門,一個人大踏步的進了房間,怒吼著「阿比蓋爾」

  阿比蓋爾嚇得趕緊鑽進了被子下面。

  那人跳上了床,一腳踩在雷尼奧腿上,隨即猛踩了好幾腳。

  阿比蓋爾蜷縮起身體,嚇得尖叫,「路易,路易」

  「滾出去」路易狂怒大吼。

  阿比蓋爾從床上滾下去,隨手抓起地板上的睡袍,匆匆裹在身上。

  「蠢貨不是說你阿比,你留下。」盛怒的路易又踢了一腳雷尼奧,輕蔑的說「快滾」

  「陛下,您這是干什麼」雷尼奧壓抑著怒氣。

  「你這個狂妄又愚蠢的家伙阿比是我的女人,我的你好大的膽子在我的宮殿裡我的眼皮下面,睡了我的女人」

  「可陛下您又是從哪個女人的床上下來的呢」雷尼奧也趕緊下了床,匆忙穿上外褲。

  「你竟然敢質問我我是國王,我可以有100個女人,這是我給那些女人的恩寵,是她們的榮耀。誰也無權質問我。」

  阿比蓋爾開始哭泣,「你可以去睡克裡斯汀,我也可以跟別人上床,你管不著我」

  「放屁你要記住你是誰你的地位,你的一切都是我給的,我隨時可以收回,包括你的珠寶你的裙子你的房間,乃至你的生命記住這一點」他衝她吼著。

  更多的眼淚湧出她眼眶,「我不喜歡你,你不能要求我一直等著你。我不是不是你的。」

  「放屁收回你的話不然我就會叫人把你送去巴士底獄,讓你嘗嘗監獄的滋味。」

  阿比蓋爾這下子可算嚇呆了他會嗎他不會嗎

  「陛下,您會嚇壞她的。」

  「來人」

  兩名御前侍衛衝了進來。

  路易指著雷尼奧,「帶走他,送他回皇家宮殿。」

  雷尼奧舉起雙手,看了看阿比蓋爾,見她示意他出去,便順從的跟隨御前侍衛離開了她的臥室。

  「你想怎麼樣」雷尼奧剛走,阿比蓋爾便擦了擦眼淚,淡淡的說。

  「你你這個淫蕩的女人」

  她大怒,「你才是淫蕩的男人說,你穿成這個樣子,是剛從誰的肚皮上下來」

  「國王想上誰的床,用不著向你彙報。」

  「噢,好啊,那我想跟哪個男人上床,也用不著你跑來大發雷霆。」

  路易愣了一下,「不行我已經忍了你上了菲利普的床,絕對不能容忍你還有其他男人」

  她想了想,「好吧,那麼公平起見,你現在只能去睡其中一個女人,你選克裡斯汀,還是那個麗雅」

  路易先是哼了一聲,立即說「記住你的身份和地位,你不會是我的妻子,我的妻子也不可能約束我跟誰上床。」

  「那你滾吧。」

  路易氣得臉紅了,「阿比蓋爾」

  「你走吧,我很累了,你不累嗎」

  「我不累。不對我不但不累,甚至還可以現在就上了你。呸你身體裡還留著那個男人的髒東西,我要好好抽你一頓,讓你明白誰才是你的主人」

  他使勁抱住她,狠狠的吻她,還咬她嘴唇。

  阿比蓋爾也不甘示弱,立即同樣報復回去。

  大郡主一大早就被國王派來的人叫去了盧浮宮。

  她匆匆梳妝之後,去了奧地利安娜的寢宮。

  阿比蓋爾一臉憔悴,坐在王太後的候見廳裡。

  克勞德站在妹妹身後,面無表情。

  德蒙蒂埃爾侯爵夫人一臉嚴肅,坐在阿比蓋爾對面。

  見大郡主進來了,德蒙蒂埃爾夫人忙站了起來,「大郡主。」

  阿比蓋爾也站了起來,「大郡主。」

  克勞德默默的向大郡主行禮。

  大郡主覺得奇怪極了,「怎麼回事」完全搞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

  「是國王。」德蒙蒂埃爾夫人簡短的說。

  「王太後陛下呢」

  「在裡面,跟陛下說話。」

  大郡主只好坐下來等待。

  沒過幾分鐘,路易先出來了。

  大郡主驚異的看著他的臉嘴唇破了,臉上也有一塊紅腫,很顯然是被揍的。

  「天哪這是怎麼一回事」她低聲驚嘆。

  奧地利安娜一副心累的神情,「阿比蓋爾」她嘆了一口氣,按著太陽穴,「我真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路易,你」

  「我不同意。」路易很不耐煩的抿著唇。

  大郡主更糊塗了。

  阿比蓋爾低聲說「你為什麼不同意你同意了,我就離開盧浮宮。」她眼圈紅紅的,說著便開始哭泣。

  「你做夢我就不同意,你跟誰結婚都可以,就是不許跟德泰斯特蘭伯爵結婚」

  大郡主恍然但為什麼這事不是叫奧爾良公爵夫人來處理啊

  阿比蓋爾傷心的說「你為什麼這麼對我你奇怪得要命」

  「別哭哭啼啼的,我不想見到你的眼淚。」

  「我總是要跟什麼人結婚的,你不願意讓我嫁給雷尼奧,那我那我要怎麼辦我寧可去嫁給達達尼昂隊長這你總該同意了吧」

  大郡主驚呆了。

  奧地利安娜驚呆了。

  站在門邊的達達尼昂也驚呆了。

  「敬愛的達達尼昂隊長您就可憐可憐我,同意我做您的妻子吧陛下流放了德泰斯特蘭伯爵,我再也見不到他了。求您了」

  達達尼昂還沒有來得及回答或是拒絕,路易已經震怒,大吼起來「你這個好,我同意了你這個該死的女人」

  作者有話要說:

  要是按照鐵面人裡的劇情,達達尼昂是路易的親生父親。。

  明天上千字收益榜了,所以明天的更新放到晚上11點之後。,,


第35章

  大郡主再次驚呆。

  奧地利安娜再次驚呆。

  達達尼昂徹底驚呆, 「等等陛下您同意了什麼」

  路易十四狠狠的瞪了一眼阿比蓋爾,又狠狠瞪著達達尼昂,「隊長,你年已50歲還沒有結婚,我不能相信一個沒有家庭的人對我的忠誠。既然德巴伯利翁小姐提出了請求,那麼,作為你的國王作為她的國王,我現在准許了你們的結婚請求。」

  他冷冷的瞥了一眼奧地利安娜, 「母親, 您覺得這樣是不是妙極了」

  不等任何人開口說話, 他又立即說「既然這樣, 達達尼昂, 我准許你請假三天,好好准備你的婚禮。」

  國王怒氣衝衝的離開了。

  奧地利安娜隱忍的看著達達尼昂。

  達達尼昂心情復雜, 看了一眼阿比蓋爾,隨即對奧地利安娜說「王太後陛下,請您勸陛下收回許可。」

  奧地利安娜嘴唇顫抖, 「他他已經是國王了。」

  德蒙蒂埃爾侯爵夫人呆滯了半天,才回過神來,「陛下」

  奧地利安娜無力的坐下, 「天哪」她看著阿比蓋爾, 一臉酸楚,「阿比蓋爾,你知道你做了什麼嗎」

  阿比蓋爾沒有說話。

  從路易的反應來看, 他肯定聽說過奧地利安娜與達達尼昂之間的路邊社緋聞,就不知道相信幾分了。但無論如何,針對國王母親的緋聞是不名譽的,更何況會牽涉到王室血脈問題,路易要是有證據的話,沒准會偷偷弄死達達尼昂。

  達達尼昂心情沉重,「德巴伯利翁小姐」

  「隊長。」阿比蓋爾仍然一副悲痛欲絕的神情。

  克勞德才從「臥槽震驚」的狀態中清醒過來,「隊長,國王的意願不能違背,您或許應該去找我們的父親商量婚禮的事情。」

  他對奧地利安娜達達尼昂分別行禮,很快帶走了阿比蓋爾。

  克勞德走得很快。

  他身高腿長,阿比蓋爾差點要小跑起來才能跟上他。

  「克勞德」

  他停下來,瞥她一眼,「陛下大概要氣死了。」

  「氣不死,下次再氣一氣他。」

  克勞德失笑,搖頭,「你可真膽大他現在是對你有期盼,所以實際懲罰了德泰斯特蘭伯爵懲罰了隊長,甚至懲罰了王太後陛下,但對你沒有什麼實際損害。」他想著妹妹的手段不知道是真高,還是歪打正著,國王也十分配合,以至於現在情況很微妙。

  昨晚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他還不清楚,但看起來,伯爵揍了國王,於是國王盛怒之下將伯爵流放了,不許伯爵回到巴黎。

  直到他帶阿比蓋爾回了她房間,關上門,才問「昨晚發生了什麼」

  她摸了摸嘴唇上破皮的地方,一陣心煩,「雷尼奧來找我,後來路易來了,雷尼奧不得不走了,路易欺負我,他咬破了我的嘴唇,」好氣啊,「我也咬他了。他他就想跟我上床」

  這個邏輯好像不是很對,但那種時候沒人講邏輯,「然後雷尼奧回來了,揍了路易一頓。噢,不,是對打。」

  克勞德一陣無語,又很是頭疼,「他是國王,雷尼奧怎麼」想著這位伯爵膽子也是真大啊,妹妹還是不要跟這種膽子很大的男人有什麼糾葛比較好。這麼一看,穩重的達達尼昂隊長還真是最好的選擇呢。

  於是他好奇的問「你怎麼想起來要嫁給隊長」

  「噢,那是因為他正好在場。」阿比蓋爾一臉無辜。

  所以,達達尼昂只是「湊巧」在場

  這話就連克勞德也不相信。

  「現在怎麼辦你真的要嫁給隊長」

  「有什麼不好嗎隊長也是伯爵,跟我們家的地位相當。他還是國王的親信,結婚後我還可以住在王宮,但不會再擔任王太後陛下的侍從女伴了。」

  克勞德想了一會兒,發現這可能還是目前最好的選擇了。就是對隊長不太友好。

  達達尼昂會怎麼想他並不想知道,除非王太後說服國王收回許可,不然這件婚事就是板上釘釘了;至於奧地利安娜,咳咳,她就算真的跟達達尼昂有什麼不可描述的親密關系,也不可能去跟兒子直說,還可能根本無法張口請求兒子收回成命。

  至於阿比蓋爾,其實她嫁給誰都沒什麼關系。

  又想到德泰斯特蘭伯爵,沒想到他會為了阿比蓋爾跟國王直接發生肢體衝突,嘖嘖,不知道是該誇獎他很是疼愛阿比蓋爾,還是嘲笑他居然蠢到跟國王動手。

  阿比蓋爾實際上整晚都沒睡覺,現在直打瞌睡。克勞德叫了瑪麗打水給她洗臉,等她換了睡裙上了床,這才離開。

  阿比蓋爾沒睡多久,感覺迷迷糊糊的剛睡著,菲利普來了。

  他晃醒她,「阿比,阿比」

  「你好煩啊」她不耐煩的說。

  「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怎麼你要結婚了這事我怎麼不知道」少年有些驚慌的語氣。

  「嗯,是啊,我要結婚了。」

  菲利普一臉的不能置信,「跟誰真的是跟達達尼昂隊長結婚」

  「對。路易已經允許了。」

  菲利普一副「你在說笑話」的神情,「他瘋了嗎」

  「不然呢」

  「你瘋了嗎」

  「還沒有。」她懶洋洋的,「你去過王太後陛下那兒了」

  「唉」菲利普沮喪的躺在她身邊,「瞧呀只不過過了一個晚上,就出了這麼多事」

  他不太高興,「我告訴過你,讓你離雷尼奧遠一點。可惡」

  「我又不能攔著他。」

  菲利普雖然生氣,但想想又覺得很好笑,於是大笑起來,「不過他居然揍了王兄哈哈哈哈,路易一定氣死了。」

  「他是氣死了,所以他判處雷尼奧流放,三年之內不許回到巴黎。」

  「哎呀」菲利普喊起來「流放三年是不是懲罰的太重了」

  「很重嗎」

  「是啊,國王一般不會判處什麼人流放,除非他謀反,就比如我們的好叔父。」

  「流放到底是什麼意思」

  「那要看國王具體的命令,最嚴重的是沒收家產,普通流放也就是不許到巴黎來而已。不許到巴黎的意思是不允許進入宮廷,可要是雷尼奧本來就不在宮廷裡,普通流放對他沒有什麼差別,他可能會回到自己的封地,國王會派人監視他。」

  阿比蓋爾放心了,「路易總不會真的派人監視他吧」

  「派人去監視被流放的人,本身也就是一種流放了,沒人願意去,就是真派人去了,幾個月之後他也會想著調回來。」他的手伸進她領口,悄聲說「是不是因為他睡了你,路易才這麼生氣的」

  「嗯。」

  「告訴我,他怎麼樣是不是很好」

  「那要看你認為的好是哪方面的」

  「你這個壞女孩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麼。」

  「挺不錯的。哎喲很疼的,別這麼用力。」

  菲利普胡亂親著她臉,「比我好嗎」

  這話說的相當幼稚可笑,「你還年輕,他都32歲啦」

  「唉我也想成為很有經驗的男人。」少年嘆息著。

  這大概是每一個少年都想有的經驗。

  「你要是結婚了,還留在王宮裡嗎」

  「路易應該不允許我搬出去。」

  菲利普的意識裡根本沒有想到她的丈夫,「這樣最好了。」

  「你走吧,我昨晚沒睡覺,想睡一會兒。」

  菲利普下了床,但不是離開,而是將兩邊房門的插銷插上有一扇門的插銷壞了。想一想也就明白,是昨晚路易進來的時候弄壞的,還沒來得及修理。

  他深感遺憾昨晚沒有看到哥哥的大暴走,又想起來阿比蓋爾居然跟雷尼奧滾了床單,這感覺真是又酸又爽,難以言述。

  他回到床上,不由分說脫了她的睡裙。

  雷尼奧德洛林在皇家宮殿自己的房間裡。

  說是被流放,但也不會立即執行,要到明天才走。國王命令王家衛隊的侍衛押送他回來,看守他不許他離開房間,實際等於軟禁。

  奧爾良公爵夫人得知他得罪了國王被判流放,驚慌又無奈,趕緊去見了奧地利安娜,得知國王的命令不會更改,只好懨懨不快的回來了。

  「您不用擔心,只是不能再來巴黎。我本來也就不喜歡巴黎,不喜歡盧浮宮。」

  「你說的輕松我是不好責備你,也不想責備德巴伯利翁小姐。只是這麼一來,你可娶不成她了,我聽說,陛下已經同意她和達達尼昂隊長結婚了。」

  這個消息令他大為吃驚,「什麼怎麼會這樣」

  「你的結婚請求陛下肯定不會批准,所以他把她嫁給了一個50歲的男人。哎呀」公爵夫人心煩意亂,「你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想娶的女孩,你就不能忍一忍你的壞脾氣,先請陛下批准了婚事嗎」

  雷尼奧搖頭,「我親愛的堂姐,很明顯,不管什麼情況,陛下都不會同意阿比蓋爾嫁給我,那我還不如痛快的揍他一頓呢」

  「國王畢竟是國王。」公爵夫人不滿的瞪他一眼,「公爵現在在王太後陛下和陛下面前都說不上話,只有大郡主才能稍微說上幾句,她也沒辦法,只能讓你先回封地。等過一段時間,陛下心情好一些了,或是忘了這件事,再讓大郡主去懇求陛下,赦免你。」

  他點頭,「赦免與否也不是那麼重要,我真要想回巴黎,一樣可以偷偷回來。只是只是那時候阿比蓋爾已經結婚了。」

  他心裡有點亂糟糟的確實,失策了,沒想到路易會這麼快就定下來阿比蓋爾的婚事。

  可惡

  作者有話要說:

  哥哥只關心阿比蓋爾,所以誰做妹夫對他來說沒有太大差別。

  達達尼昂背鍋俠這劇情太快我沒搞懂。哈哈哈哈。

  似乎很多人還不清楚本文主要走電影版路線,參考法劇凡爾賽,以及大仲馬原著部分故事。鐵面人電影本身就是截取的布拉熱洛納子爵裡的一條支線。李子版是1998年的好萊塢電影,之前也拍過其他鐵面人電影。「鐵面人」是巴士底獄囚犯,一直不知道真實身份,很神秘,後世傳說也很多,目前流行的有路易十四的兄弟假說路易十四的親父親假說,也有考據說是外國貴族囚犯。

  親父親假說是基於路易十三與奧地利安娜婚後多年感情不和,懷孕幾次都沒有生下存活的孩子,路易出生的時候奧利地安娜37歲,在當時是妥妥高齡產婦。路易5歲菲利普3歲,路易十三死於肺炎,享年42歲。路易活到76歲差幾天到77歲,菲利普活到60歲,在當時都算很長壽了。,,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0-9-11 16:05

第36章

  他心裡冒火, 想著自己看上的女孩就要成為別人的妻子了,可他居然沒有什麼辦法,明天他就要離開巴黎離開盧浮宮,國王說了三年不許他回來,實際可能不到三年就會赦免他,但是

  「您能派人去請德巴伯利翁小姐來一趟嗎我有話要跟她說。」這個小沒良心的也不說來看望他。他不禁想著,要是他們結婚了,他不幸死的較早, 這女人肯定前面看著他的棺木下葬, 後面就能擦擦眼淚, 去找新情人。

  他說不好這是什麼感受, 他知道她是什麼樣的女孩, 但他喜歡的也正是這樣的她。

  她要是跟那些乖女孩一樣,他還不一定會想娶她呢

  公爵夫人派人去請阿比蓋爾, 過了一個小時,她才來。

  跟王弟殿下一起來的。

  侍衛得到的命令是不許伯爵出門,但沒有說不許別人去看他。侍衛沒有攔阻公爵夫人, 更不能攔住王弟。

  菲利普拉著阿比蓋爾的手,笑盈盈的,看上去心情很好。

  雷尼奧看著她, 微笑, 「聽說你將要結婚了。」

  「對。」

  「很遺憾,我不能參加你的婚禮。」

  這話說的有點假,那麼, 也不用拆穿他。

  她也微笑「只是一場婚禮而已。」

  「那麼以後我要稱你達達尼昂夫人了。」

  「好像也不錯。」

  「沒有洛林夫人好聽。」

  她又笑,「好像是的。」

  菲利普沒有說話,只是有些嘲諷的看著雷尼奧。

  「殿下,我想我只是請阿比過來看我,您怎麼也來了」

  「王兄讓我來看看你後悔了沒有。」

  呵,撒謊的小孩

  「國王正在氣頭上,您到底是想笑話我,還是笑話陛下」

  「都有一點。」

  「我不在巴黎,今後你要好好照顧阿比,別讓陛下欺負她。」

  菲利普大怒「你以為你是誰我才是阿比蓋爾的第一個男人也是她最喜歡的男人」

  雷尼奧很覺好笑,「是嗎你不妨問問阿比,她更喜歡和誰上床。」

  阿比蓋爾聽不下去了,「雷尼奧。」

  「怎麼確實要弄清楚這一點。可別等我回來,你就忘了我了,我可不允許。」他捧著她的臉,「你可以跟別的男人結婚,也可以跟殿下或是陛下上床,但你要記住,我的求婚永遠有效。你可以離婚,也可以成為寡婦,總之,將來的某一天,你一定會成為洛林夫人。」

  他有些急躁的吻她,嘴唇有力的碰觸她的唇,但碰到她唇上的傷口,她疼得皺眉。

  「真該死」他松開她,右手大拇指小心撫了一下她唇上的傷口,「我可舍不得弄疼你,阿比,你發誓不會忘記我。」

  阿比蓋爾舉起手,「我發誓。」

  「我明天早上就要離開,你想要我幫你辦什麼事情嗎或者,想要些什麼我不能回到巴黎,但我會派人給你送信,你每一封信都要回,交給我的僕人。」

  「我會給你回信的。我現在沒有事情要你做噢,記得你答應我的藍寶石。」

  「不會忘記的。我在想,你能多待一會兒嗎兩個小時一個小時」

  菲利普還在懵懂,阿比蓋爾已經點頭了。

  雷尼奧快步走到門口,關上門,蹲下來,插上插銷。

  阿比蓋爾跟在他身後,趴在他背上,「雷尼奧,你要走了,在外面可不能跟別人結婚。我也允許你有別的情婦,但你回到巴黎之前,要跟她分手。」

  「那我謝謝您,允許我去睡別的女人。」他拉過她的手,吻她的手背。

  菲利普這個時候也明白雷尼奧要做什麼了,有點慌張,也有點激動緊張。他跟男人上過床,也跟女人上過床,但同時跟男人和女人上床,這還是他的第一次。

  當然啦,這不算是什麼新鮮事情,他沒有這種經歷,不代表他沒有聽說過這種事情。

  雷尼奧已經站了起來,一只手臂緊緊擁抱阿比蓋爾,另一只手在她背後,解開系帶。

  她雪白的肩膀很快裸露在空氣中,他便走過去,和雷尼奧一起幫她脫了裙子。

  好像有哪裡不對,但菲利普又說不好哪裡不對。

  雷尼奧將阿比蓋爾先抱到床上,隨即走回來,對他淡淡一笑,「菲利普。」

  他挑眉看雷尼奧。

  接著,他意識到,雷尼奧在吻他。

  跟朱利斯芒西尼不一樣,跟洛林騎士不一樣,也跟阿比蓋爾不一樣。

  那是成年男人堅定有力的雙唇,索取意味極為濃郁的吻。

  他迷迷糊糊的想著,這就是阿比蓋爾喜歡的男人果然很不錯呢。

  雷尼奧也把他抱到床上,脫了他的衣服,扔在地板上。

  阿比蓋爾推開他,抱住雷尼奧。

  氣憤。

  「你為什麼還穿著衣服」她嘟囔著,七手八腳的為雷尼奧脫了上衣。

  哎呀這個男人的胸肌真好看

  菲利普驚嘆不已,想著自己是不是太瘦了這樣的身體一定會滿足阿比蓋爾,她也肯定會喜歡。

  雷尼奧微笑著吻她,她嬌喘連連,呼吸急促,緊緊抱著雷尼奧。

  他妒忌得不行,但不知道是妒忌阿比蓋爾,還是妒忌雷尼奧。

  此處有托馬斯小火車掠過,腦補,莫問,問就是麼得車

  三個人都累得夠嗆,房間裡彌漫著熱氣和不可描述的氣味。

  阿比蓋爾臉龐緋紅,急促喘息,金色發絲凌亂。

  雷尼奧為她理了理頭發,吻她的臉頰,在她耳邊低語,「要是你懷孕了,我會承認他,讓他姓洛林。」

  他的手按在她小腹上,「讓國王和你的丈夫見鬼去吧」

  躺在她另一邊的菲利普不屑的說「得了要是有孩子,一定是我的阿比的第一個孩子准是我的」

  雷尼奧不以為意,「那要去問你的王兄是否願意承認。」王室血統的認定可是很謹慎的,再說,國王肯定不樂意看到阿比蓋爾生下來的別的男人的孩子。

  菲利普這會兒又要爭了,他很不服氣的說「我是可以允許你將來娶她,但她一定要給我生個兒子」

  阿比蓋爾聽不下去了,「都住口」

  這倆男人,不是,一個男人和一個男孩到底怎麼回事這是不是就是「占有欲」連她還沒有影子的的孩子都要爭搶,是不是傻啊

  「我是肯定能讓女人懷孕的,不知道殿下你行不行。」雷尼奧邪惡的一笑。

  菲利普氣壞了男人可不能說「不行」。

  「你馬上就滾蛋了,我會每天都澆灌她的花房,直到她懷孕。」

  阿比蓋爾好想笑的,但忍住了,「別說傻話了,菲利普。快起來吧,我們要回去了。」

  「你再多躺一會兒,」雷尼奧溫柔的吻她,「我看你很累了,昨晚也沒睡好。你晚上留下來跟大郡主一起吃晚餐吧,讓大郡主派人去跟王太後陛下說,留你在這邊陪伴小郡主們,公爵一家後天離開巴黎。」

  「我也要留下。」菲利普嘀咕。

  但菲利普到底還是沒有留下來。

  大郡主派人去了奧地利安娜那邊,奧地利安娜又派了人過來,叫走了菲利普。

  達達尼昂天降一個小妻子,只覺得頭疼無比。

  奧地利安娜勉為其難的去找了路易,沒說幾句話母子倆便吵了起來。

  「我不明白,你怎麼不干脆同意了德泰斯特蘭伯爵的結婚請求我不是不喜歡阿比蓋爾,可她會害得你們兄弟不合。我的路易,我不願意見到你們爭吵不休。」

  「您不明白。正因為泰斯特蘭真心喜歡阿比,我才不會同意他們結婚。您是為了達達尼昂來的嗎那我可要勸您別費事了,我不會改變主意的。」路易冷笑「他要是忘不掉心中最敬愛的女人,那麼就保持他的忠誠,別睡我的女人。要是他認為自己是丈夫,就可以合法睡他的妻子,這不正好說明了他不是一個值得信任的正人君子嗎」

  邏輯無懈可擊,但怎麼都覺得不太對。

  「你這是在懲罰誰呢是是阿比蓋爾,還是達達尼昂隊長」奧地利安娜的雙手顫抖。

  「您覺得誰在受懲罰,就是誰在受懲罰。」

  奧地利安娜沒法問「你也是在懲罰我嗎」,那是不能言說的隱秘,盡管她心裡隱隱意識到,路易只怕已經知道,或是聽說過她與達達尼昂之間的傳聞了。

  她神情疲憊的離開了路易的候見廳,回了自己寢宮。

  達達尼昂很快過來見她。

  奧地利安娜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對他搖了搖頭。

  他微怔,遠遠的向她行禮,一言不發,轉身離開。

  達達尼昂去見路易的時候,邦當正在向國王彙報阿比蓋爾的行蹤。

  幾點幾分,克勞德和小姐回了小姐的房間。

  幾點幾分,克勞德離開了。

  幾點幾分,殿下來了,在小姐房間裡待了多久,做了不可描述的事情。之後,小姐要女僕倒水洗澡。

  幾點幾分,殿下和小姐去哪兒吃了午餐,吃過午餐後,便去了皇家宮殿大郡主處。

  幾點幾分,殿下和小姐到了德泰斯特蘭伯爵房間,伯爵沒過多久便關上了門。

  國王的臉色很不好看,抬眼見達達尼昂進來了,便冷哼一聲,「達達尼昂,我已經批准你的假期了。」

  達達尼昂一陣無語,「陛下,您對我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嗎」

  「要看你說的是哪一方面。」

  「我的職守我的忠誠。」

  「你的職守沒什麼問題,但你的忠誠,我看不見得有多好。」

  「我把我的生命以及一切都獻給了您的父親和您。您的安全是我最重要的職責,我想在這一方面沒人比我做的更好。」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作話哪裡有問題,現在整個刪除了。

  到底哪裡有問題你標黃作話,作話哪有問題,,


第37章

  「既然這樣, 那麼,你就把這樁婚姻當成對你的考驗吧。我希望阿比蓋爾結婚,但不希望她的丈夫跟她上床。你們結婚後,她仍然住在宮中,我會讓人給她准備一處新住處,就在我的樓上。你是她的丈夫,但也僅僅只是她的丈夫。你的職位不變,一切都不變, 但多了一個妻子。」他臉上掛著淡淡的嘲諷, 「現在, 你可以退下了。」

  達達尼昂臉色蒼白, 「陛下」

  路易已經轉過臉, 吩咐邦當,「小姐回來後, 你請她過來。」

  阿比蓋爾還留在皇家宮殿。

  睡了兩個小時,直到傍晚才醒來。

  一睜眼,就見面前一張女孩子的小臉。

  「殿下。」是亨利埃塔公主。

  亨利埃塔得意的笑, 「雷尼奧真可憐,他不能離開房間。喂,你快起來, 陪我吃飯。」

  「你不是跟大郡主在一起吃飯嗎還有小郡主們。」

  「這幾天我天天都和她們在一起吃飯, 可我還沒跟你在一起吃飯呢。或者我讓僕人把我們的晚餐送來,讓雷尼奧陪我們一起吃。」

  站在床邊的雷尼奧笑了笑,「殿下不要在我房間裡待太久。」

  「唉」亨利埃塔嘆氣, 「你快起來吧,我在餐廳等你,你快來」

  亨利埃塔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

  阿比蓋爾撫著額頭,嬌滴滴的撒嬌「我的頭很疼。」

  「是因為你睡的不夠。」他坐到床邊,輕輕的吻她,「晚上留下來嗎」

  「不,我吃過晚餐就回去。路易正在發瘋,別讓他再給你多加幾年。」

  他嘆氣,「真糟糕可你是國王想睡的女人,這樣你就更迷人了。」

  他掀開羽絨被,「記住我的愛撫,記住你的感受,把我的種子留在你的身體裡。給我寫信,我會請一位畫家到巴黎來為你畫肖像畫,你願意讓人給你畫你的嗎」

  她閉著眼,意亂情迷,「如果是一個很好的畫家,我想我不介意。」

  他十分滿意,「等畫好之後,我會派人來取,我想把你的畫掛在我的臥室裡,天天看著你,回味著昨晚和今天。我相信你不會再經歷比我更好更能滿足你的男人。阿比,將來,你要給我生個兒子。說,你的孩子會是我的。」

  「我的我的孩子會是你的。」她聲音細微,氣息紊亂。

  「你真乖。」他纏綿的吻著她。

  阿比蓋爾直到晚上9點多才回了盧浮宮。

  還沒走到自己房間,就有僕人匆匆攔下她,請她去見國王。

  她琢磨著路易不會又來個大暴走吧這整天暴走,不利於心髒啊。

  不過也沒什麼好害怕的,路易總不會把她也流放了吧

  到了路易的寢宮,路易居然不在,邦當給了她一張紙,上面寫了幾處房產的地址。

  「陛下吩咐為您找一處宅子,這是我這幾天找到的幾所宅院,您有時間的話,可以同德翁布雷達那子爵一起去看看。」

  她點點頭,接過那張單子,隨便掃了一眼地點都挺好,不是在香榭麗舍大街就是在那兒附近,都是很好的地段。

  「陛下呢」

  邦當神色自若,「陛下在德拉瓦利埃爾小姐房間。」

  嗐這家伙看來沒啥問題了。

  「告訴陛下我來過了,我沒時間等他,他要是非得今天見我,讓他去我房間。」

  她飛快的走了。

  笑話,讓她在這兒等著他從別的女人肚皮上下來

  他能闖進她房間,指責她罵她嚇唬她,她卻不能做同樣的事情,已經夠憋屈了,為了她的身心健康,她決定不要為難自己。

  回了房間,瑪麗說達達尼昂隊長來過,給她留了一封信;德翁布雷達那子爵來過,要她回來後寫一張紙條,派人送給他;德巴伯利翁伯爵來過,說明天上午想見她,要她等在房間裡。

  阿比蓋爾先給克勞德寫了字條,派瑪麗送去。

  再拆了達達尼昂的信。

  「親愛的小姐

  我很誠惶誠恐,您居然看得上我這半截要埋進土裡的老頭子,我並不夠資格配得上您這樣可愛又美麗的女孩,您像玫瑰花一樣嬌嫩,您跟陛下賭氣,結果我忽然就有了一位妻子。

  請原諒我今天忙得沒時間來見您,我想我可以接受您成為我的妻子,我也需要有一所屬於我和您的宅子,所以我今天忙著出去找宅子了。您別擔心,那只是我為您准備的在王宮之外休息的地方,我並不住在那兒。

  另外,我去見過您的父親了,伯爵很高興,但他找我要了50萬裡弗爾。天哪我想他一定有大麻煩了。

  您的 c達達尼昂。」

  信寫的很質樸,顯出寫信人的文化素養不算高,但沒有拼錯的單詞,說明基礎還不錯,接受過一定的教育。

  好吧,其實是有點欺負達達尼昂這個好人了,但說真的,她也沒想到路易一怒之下居然答應了。

  她又給達達尼昂寫了一張紙條,放在一邊,等著瑪麗回來之後要她再跑一趟。達達尼昂住在側翼的軍官宿舍裡,說實在的他這個級別的軍官都應該在王宮之外有自己的房子才對,他居然一直沒有,也是非常奇怪了。

  這個時候她才忽然意識到我真的要結婚了

  路易晚上沒有來找她,第二天一早,她起了床便跟克勞德一起出了香榭麗舍大街,看了那幾所宅子,都還不錯,於是挑了一個面積最大的宅子帶一個非常可愛的小花園立即付了定金。

  克勞德是帶了僕人一起來的,於是便讓僕人開始收拾房間,置辦需要的物品。

  「等一下我派人給你送錢來,你今晚就能住在這兒。宮裡的房子太小了,住著真不舒服。」

  「你想住在哪兒我把主臥留給你吧。」

  她本來想說不用,但想想,還是答應了。

  宅子夠大,臥室有5間,即使羅莎琳娜帶著孩子們都搬來也夠住。興致勃勃分配好臥室,她住最大的那間,克勞德的意思是如果她需要接待國王兄弟,不至於讓他們住在一個小得可憐的臥室裡。

  克勞德住次臥,在主臥的另一邊,隔的比較遠。

  羅莎琳娜的臥室在樓下,孩子們的房間也在樓下。

  兄妹倆都沒提到父親該住哪兒。

  「你跟父親說了,要他早點回家嗎」

  克勞德苦笑「我已經跟他說過了,但他欠了那麼多錢,只怕弄不到這筆錢他不會走。再說,你又要結婚了。」

  「他找隊長要了50萬裡弗爾,隊長沒有這筆錢。」

  克勞德吃驚,「天哪他可真敢開口啊」

  「你知道結婚的好處是什麼嗎」

  「是什麼」

  「我丈夫的錢現在就是我的錢了,我不想讓父親這麼輕易的就拿走100萬。我真的沒有100萬。他怎麼欠的錢欠了誰的」

  「玩紙牌輸了。」

  「啊」這倒是一點都不出乎意料。「可是,他怎麼敢輸掉這麼多錢就是賣掉家裡的莊園和田地也湊不出來吧」

  克勞德極為不耐煩,「不知道。我真的要被他逼死了,100萬我就是當50年的侍衛也還不起。」

  「我想不明白,他平時雖然亂花錢,可也從來沒有這麼愚蠢過。我嚴重懷疑有人做圈套害他輸錢,你該好好問清楚對方都是誰,然後去打聽一下那人是做什麼的。」

  他心煩意亂的點點頭,「我想也是。」

  「那我的嫁妝呢我是不是就沒有嫁妝了」她嘆氣。

  「我給你三萬裡弗爾,加上你放在我那兒的兩萬,父親肯定一個子兒都給不了你,你只有這5萬了。」他苦笑,「你見過一位伯爵之女結婚只有這麼一點嫁妝嗎」

  「隊長大概不會介意我有多少嫁妝。」她笑嘻嘻的說。

  克勞德也笑了,「隊長聽說不太在乎錢,他的津貼很多時候都貼進了軍營,好讓那些火槍手們吃的比較好一點,或者有錢購置一身神氣的制服。」

  聽到這一番話,阿比蓋爾也要皺眉頭了,「沒想到我的丈夫會是一名光榮的共產黨員」

  「你說什麼」

  「噢,沒什麼。」她忙說。

  看起來,達達尼昂隊長是個傻瓜可他在火槍隊成員中的評價一定很不錯,這可是難得坐得穩的職位。因為火槍隊是直接隸屬於國王的隊伍,可以說是精英中的精英。

  其實,路易說的沒錯呢。一個身為國王最親信的部隊的軍官,一位中等貴族,卻沒有娶妻,還在國王的軍隊中收買人心,一看就有問題。

  回宮路上,他們遇到了也正要返回宮中的達達尼昂隊長。

  「小姐。」達達尼昂騎著馬,來到馬車車窗邊。

  阿比蓋爾打開車窗,「達達尼昂隊長。」

  「您這是去哪兒」

  「我去看房子了,克勞德的房子。您也去看房子嗎」

  「對。我看中一處很不錯的房子,您有空去看看嗎」

  「今天不去了。我很累,想早點回去休息。您跟我父親談的怎麼樣了」

  達達尼昂也要皺眉,「卡在錢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

  原著裡應該沒有寫達達尼昂到底叫什麼名字,達達尼昂的原型人物名叫查理,也就是夏爾chare,這兒也用chare吧。要是有誤,回頭我再改。

  所有的人都沒節操,所有的人都談不上「愛情」,目前確定的只有克勞德羅莎琳娜阿比蓋爾三個兄妹之間的兄妹情,以及兩對路易菲利普的兄弟情。別的男女之情都是不確定的。

  今天我要隆重推薦一本社科書,歐洲風化史,作者愛德華傅克斯德國。這本書一開篇就拿路易十四做教材,整本書從頭到尾充滿了諷刺和批判,提到1718世紀的王室和大貴族是如何的揮霍無度荒淫無度,提到女性的身體是如何被控制被過度消費詩歌繪畫服裝高跟鞋,還說了很多細節。

  心好累,以後有時間再說說有關女性的「性權利」與「性意識」是如何被壓抑的問題。,,


第38章 (營養液5000加更)

  「那您去問問陛下, 肯不肯給這50萬,不過陛下要是真的給了你50萬,您得先給我,然後我們一起去找我的父親談判。」

  達達尼昂不禁大笑,「好的,小姐。」

  克勞德在一旁聽得匪夷所思達達尼昂居然這麼快就放棄反抗了

  妹妹是很美的,還是個小鬼靈精,從小就跟別的女孩不一樣。羅莎琳娜傻乎乎的為愛結婚, 可婚後過的並不幸福;阿比蓋爾又太現實, 但現實好像也沒什麼不好。

  國王看來是真的喜歡她, 懲罰了一堆人, 也沒舍得懲罰阿比蓋爾, 這似乎是好事,但也許不是好事。一個男人越執著一件事或一個人, 而一旦達成了目的,得到了那個人,也許就會迅速磨滅熱情, 到時候阿比蓋爾要怎麼辦呢

  國王不可能永遠愛著某個女人,這幾乎是一條准則了。

  達達尼昂送阿比蓋爾回自己房間,不料遇到了巴伯利翁伯爵。

  伯爵靠在起居室的沙發上睡著了, 阿比蓋爾心煩的看著他, 想起來昨晚瑪麗說父親早上要見她,但她一早就出去了。

  沒別的,肯定還是因為錢來找她。

  達達尼昂看著她, 似乎在詢問要怎麼辦。

  「別管他。」她低聲說。她進了臥室換了一條裙子,瑪麗不在,她沒法自己扣上背後的珍珠扣,便站到門邊,示意達達尼昂幫她扣上扣子。

  倆人現在已經算是未婚夫妻,也沒什麼不能幫忙的,達達尼昂沉默著為她扣好了扣子。剛扣上最後一粒珍珠紐扣,便聽伯爵喊了起來,「我的乖女兒」

  阿比蓋爾渾身抖了一抖是不是也太深情太肉麻了一點啊

  「您有事嗎,父親」她淡淡的抬眼瞥他一眼。

  「正好達達尼昂隊長在這兒,不如干脆將你的婚事談好吧。」巴伯利翁伯爵一點兒也沒有不好意思的樣子。

  「不行,父親,國王陛下找我,我現在要跟隊長過去見他。您要跟我們一起去嗎您可以跟陛下說說您是怎麼輸掉100萬裡弗爾的。」

  巴伯利翁伯爵臉色頓時蒼白,支吾著「陛下用不著知道這點小事」

  「也別想著去找殿下,父親,殿下很年輕,也就是說,他對除了玩之外的事情都不關心。」

  巴伯利翁伯爵臉色不好,「阿比蓋爾,求你,看在你母親的份上救救你可憐的老父親吧」

  「怎麼,您的債主找上門來了」阿比蓋爾假裝大驚,「這麼說,他在王宮裡是誰」

  巴伯利翁伯爵略顯慌張,「不是,他不在王宮裡。」

  「那在哪兒」

  「在」他眼珠子亂轉,左顧右盼,就是不敢看阿比蓋爾,很沒有底氣的小聲說「在王宮外面,在巴黎。」

  「您去找您的兒子吧,您的事情他才能做主,他是您的繼承人。」阿比蓋爾毫不猶豫又把鍋甩給克勞德了。

  「親愛的小姐,您真的要去見國王嗎」告別巴伯利翁伯爵好一會兒,達達尼昂才說。

  「不去,我才不要去見他。他要想來見我,只能自己過來。」她揚起晶瑩的小臉,一臉少女驕縱的傲氣。

  達達尼昂不禁感嘆這才是被寵愛的少女應該有的模樣啊

  至於國王路易達達尼昂盡量不去想他。

  「那我帶您去某位先生那兒吃午餐,好嗎」

  「去哪兒」她興致很高。

  「去我的老朋友家,德拉費爾伯爵家。」

  「阿多斯」

  達達尼昂高興極了,「您聽說過他」

  「聽說過,他是上一任火槍隊隊長,他退休之後,是您接任。」

  「對。他是我的好友,我剛到巴黎的時候」接下來是長達半小時的「憶往事」階段。

  歲月鎏金,往事只在回憶中。

  雖然這些都是原著裡的人物和故事,但其中的很多細節並不在原著中,大概又是世界的自動補完,不過也是超有趣的呢。

  達達尼昂這幾天放假,也就沒有工作了,說走就走,很快帶她出了盧浮宮,上了一輛沒有徽記的馬車,直奔阿多斯家。

  「達達尼昂。」阿多斯很高興的歡迎了老友。

  「您好,我的朋友。」達達尼昂熱情的與阿多斯互相擁抱,「請原諒我冒昧前來,我想介紹這位可愛的小姐給您認識,我就要結婚了,這是我的未婚妻,德巴伯利翁伯爵小姐。」

  阿多斯很是驚喜,「天哪你終於想通了,是嗎抱歉,親愛的德巴伯利翁小姐,您別怪我嗓門太大,我實在是太高興了」他吩咐僕人准備午餐,又問達達尼昂有沒有帶酒來,他們可要好好的喝一杯呢。

  阿比蓋爾心想男人麼湊一起准要喝個夠,達達尼昂和阿多斯也不能免俗。

  拉伍爾被喊了出來,他驚異的看著阿比蓋爾,「您怎麼在我家是克裡斯汀出了什麼事情嗎」

  一提到兒子的未婚妻,阿多斯的臉就陰沉了下來,「拉伍爾,你別總是惦記著拉瓦利埃爾小姐啦。」

  這個問題可不怎麼好回答,「我沒有見到克裡斯汀。是達達尼昂隊長帶我來的,我就要跟隊長結婚了。」

  拉伍爾震驚,「什麼那陛下對您」他忽然閉上嘴,不安的看了看達達尼昂。

  阿多斯這一下子就聽懂了,「怎麼小姐,您也是國王的女人」他輕蔑的上下打量她,「我們的陛下可真是多情啊」

  達達尼昂說「您別責怪小姐,她也不能違背國王的意願。」

  「您是他最信任的人,您就該勸導陛下,不要注重男女之情。總有一天,他會被一個女人傷透了心,到那個時候,他可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父親,您別責怪阿比蓋爾,她也沒辦法。就像就像克裡斯汀,只要國王一句話,她就只能順從。啊,父親」拉伍爾一臉痛苦,「我該怎麼辦我能怎麼辦呢」

  嗐這麼說,拉伍爾這個倒霉孩子還沒有被派去前線好像現在確實沒有什麼地方正在打仗,也許他不會悲慘到被炮彈炸個面目全非呢。

  阿比蓋爾怪可憐他的。

  「阿比蓋爾,您能幫我送一封信給克裡斯汀嗎我懇求您,可憐我一顆誠摯的愛心。我試過給她送信,但一直沒有收到回信,我不知道她是沒有收到信,還是不願意給我回信。您幫幫我,送一封信給她,再幫我問問她,是否還愛著我。」

  真可憐呀。「好吧,拉伍爾,您是一個好人,您不該遭遇到這樣的事情。」

  可是,能怎麼辦呢克裡斯汀的下場未必會是自縊身亡,畢竟克裡斯汀也是天主教徒,自殺是不能進天堂的,不是異常痛苦絕望的人不會自殺。克裡斯汀的下場要麼是被路易拋棄,要麼像她一樣很快結婚,婚後成為正式的國王情婦。

  路易這個小破孩,用克裡斯汀來惹怒她刺激她,克裡斯汀也實在是好可憐的。錯不在她,但如果能改善一下這對悲慘情侶的命運,她並不介意傳個話送個信。

  拉伍爾情緒轉好了一些。他匆匆上樓,寫好了信,下樓交給她,「請她務必給我回信,哪怕只是殘忍的拒絕,也好過我這樣每天惦記著她,卻不知道她究竟怎麼樣了。」

  阿多斯在拉伍爾身後輕輕的搖了搖頭,似乎是不贊同,又似乎是十分心痛。

  氣氛一度陰郁。

  吃午餐的時候氣氛稍微好了一點,兩個好友談到另外兩個好友阿拉密斯波爾朵斯。阿拉密斯還做著他的神甫,最近幾個月外出,不在巴黎;波爾朵斯整天花天酒地,行蹤不定,也不在巴黎。

  阿多斯這會兒高興了點,嚷嚷著要寫信給他倆,請他們回來參加達達尼昂的婚禮。

  達達尼昂安然淡定的說「他們要是離得太遠,是沒法參加我的婚禮了。後天我就結婚,就在王宮裡的聖心小教堂。」

  阿多斯驚訝,「為什麼這麼快難道是」

  阿比蓋爾起初不知道阿多斯打量她是為了什麼,過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他以為她懷孕了,於是國王為了掩人耳目才會讓她趕緊結婚。

  她假裝不知道他想說什麼。

  達達尼昂似乎也沒看懂老友的奇異目光,還在說著阿拉密斯的事情,「他要是能回來,我倒是滿樂意讓他主持我的婚禮。」

  「他准樂意我看,我還是派人去找他吧,沒准他已經回了巴黎。」阿多斯匆匆寫了一張紙條,派了僕人去阿拉密斯家。

  「他要是不在家就算了,要是在家或是明天就能回來,我就派人給你送信。拉伍爾最近沒事,就讓他往你那兒跑一趟。」

  憂郁的拉伍爾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

  從阿多斯家出來,阿比蓋爾手裡多了一封信。

  在馬車上,阿比蓋爾打開信信沒有封火漆。

  拉伍爾的文采就比達達尼昂好多了,很明顯是一位受過良好教育的貴族青年的文筆。

  信中先是表達了對克裡斯汀的思念之情,接著表達了同情,知道她不能拒絕國王,但他懇求她給個確切的答復,如果不愛他了,就說明白,這樣他會痛苦一段時間,但不會繼續漫無止境的痛苦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三劍客出場了。,,


第39章

  她想著拉伍爾真是寫的不錯呢

  達達尼昂假裝沒看見她偷看別人信件。

  「我還沒告訴您, 婚禮日期定在後天,9月10日。」

  「好。」

  「結婚後」達達尼昂皺著眉頭,「陛下會給你另外一處套間,比您現在的房間大得多。您也就不再擔任王太後陛下的侍從女伴。」

  這個狗國王可是想得太美了

  阿比蓋爾沒說什麼。

  回了盧浮宮,便有一名貴族侍從在等她。

  「德巴伯利翁小姐,大郡主要我稟報您,從今天起,您就是大郡主的侍從女伴, 大郡主為您在皇家宮殿准備了房間, 您收拾一下您的物品, 今晚就搬過去。」

  阿比蓋爾忍住笑意, 「謝謝您來通知我, 請回復大郡主,我很榮幸能成為她的侍從女伴。」

  達達尼昂又不是笨蛋。泰特斯蘭伯爵今早被押送離開了巴黎, 但奧爾良公爵一家還沒走,顯然雷尼奧不知是拜托公爵夫人還是拜托大郡主,把阿比蓋爾要過去了。國王很難拒絕大郡主的要求, 從盧浮宮去皇家宮殿雖然不遠,但總歸很不方便。

  他不禁要為國王陛下哀嘆了。作為臣子,他應該盡量滿足國王的要求;但從另一方面來說, 他更希望國王能夠找到一個他愛的並且也愛他的女人。西班牙公主雖然是表妹, 可從來沒見過,也談不上有什麼感情基礎,婚後相愛的概率也微乎其微, 說起來國王也怪可憐的。

  侍從領命而去,達達尼昂隨即也告辭了。

  「瑪麗,把我的東西都收拾出來。」阿比蓋爾吩咐。

  「小姐,那我呢」

  「你也跟我過去,我去跟邦當說一下。」用慣了的女僕當然也要繼續跟著她。

  瑪麗挺高興。這位女主人很和氣,打賞也很大方,還沒有太多破事。要知道王宮裡除了貴族之外,僕人們都「不算人」,女僕除了日常工作,有時候還會被當成泄欲工具小姐知道這種事情的時候非常吃驚。

  小姐也許是從鄉下來的女孩,可她真的很好呢。

  阿比蓋爾的東西還真不少,光是裙子就20多件,還有雷尼奧送的一大箱衣料,珠寶首飾塞滿了整整五層珠寶盒。

  她翻看自己的珠寶,想著奧地利安娜對她是挺不錯的,從國王母親的角度來看,對她一個普通貴族女孩已經足夠好了,自己的母親能做的也不過如此。

  奧地利安娜跟丈夫之間談不上有什麼愛情,就算和達達尼昂之間真有愛情,但見不得光,也實在很慘。人生在世,自由其實是最難得的東西,除此之外,「愛情」也往往是可遇不可求的。

  說到底,她跟達達尼昂結婚,對三個人都有利奧地利安娜與達達尼昂之間的緋聞會被衝淡,而她有了丈夫。只對路易不怎麼有利,尤其現在她去了大郡主那邊。

  想到這兒,她鎖上珠寶箱。

  「你今天什麼別的事情都別做,除非邦當親自吩咐你做事,你就在這兒收拾東西。箱子不夠,派人去找庫房要。我要出去一會兒,過一個小時回來。」

  她拿著拉伍爾的信出去了。

  克裡斯汀的房間距離路易寢宮還真的挺遠,七拐八繞的要走20分鐘,從她的房間過去大概要15分鐘。

  克裡斯汀在宮中地位有點尷尬,也沒什麼社交,上午會去奧地利安娜那兒跟王太後一起去教堂,下午她就沒什麼事情做了。

  阿比蓋爾敲門。

  「是誰」

  「阿比蓋爾。」

  克裡斯汀很快開了門,「您好。您怎麼來了」

  阿比蓋爾進了房間,轉身關上門,插好插銷,「我今天去了德拉費爾伯爵家。」

  克裡斯汀臉紅了,「您您見到拉伍爾了嗎」

  「拉伍爾托我給您帶了一封信,您要看嗎」

  克裡斯汀嘴唇顫抖,十分糾結,「我我不知道。」她心煩意亂,「我不知道要怎麼辦,您說,我該給他回信嗎」

  「他之前給您寫信,您都收到了嗎」

  「收到了,可我我不知道該怎麼對他說。」

  「您心裡怎麼想的就怎麼說。」

  「我跟您不一樣,我沒法拒絕國王您是怎麼做到的陛下讓人不能不愛,可我」

  「您也還愛著拉伍爾」

  克裡斯汀羞愧的臉色緋紅,「我是不是太貪心了可我知道陛下不愛我,他愛的是您,而我我只是您的替代品。」

  嗐是啊,把誰當傻子呢克裡斯汀只要智商正常就能看得出來,路易就是個大豬蹄子。

  「您別這麼說。一個人當然可以愛好幾個人,也可以同時愛兩個人。陛下是還不錯,可您要想著陛下是國王,如果他不是國王,您還會愛他嗎拉伍爾不是國王,但他深愛著您,要我看,一個深愛您的男人比較好一點。」

  克裡斯汀垂淚,「陛下愛您,您不愛他,您可真是心狠但您又是那麼清醒,我真羨慕您,您是個不尋常的女孩。啊,我的拉伍爾」

  「您可以考慮先給拉伍爾回信,說出您的真心話,您是想著要是國王不再喜愛您,您還願意回到拉伍爾身邊,是這樣嗎」

  克裡斯汀羞愧的點點頭。

  這也沒什麼啦,是貪心了一點,但這個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問題了,拉伍爾願意的話,別人也無權說什麼。就比如那些「王室情婦」的丈夫,明晃晃戴著綠帽子呢,不也沒什麼。

  「那您就這麼問他,他要是願意等您,我看沒什麼問題。」

  克裡斯汀開始寫信。

  哎呀阿比蓋爾想著克裡斯汀的性子其實就是想等待別人推她一把,當然這個性子不太好,說是被動,其實是沒擔當,日後出了什麼問題,她肯定會責怪這個「推她一把」的倒霉蛋。阿比蓋爾之所以會願意「推她一把」,還是因為她並不怕這種「麻煩」。

  克裡斯汀算是很好對付的,也出不了什麼么蛾子。

  拿了克裡斯汀的回信,告辭離開。

  「小姐,殿下剛才找您,說您回來之後,到殿下寢宮去一趟。」

  阿比蓋爾覺得自己業務可真是繁忙,「好,我先休息一下。」畢竟走來走去,怪累的。她給達達尼昂寫了一張字條。

  「等下你吃晚飯之前,將字條親自送去給達達尼昂隊長。」僕人們的晚餐沒有那麼晚,通常78點就吃過了。

  「是,小姐。」

  「都收完了嗎」

  「還有您今晚和明早要穿的裙子沒有收拾,其他的還有珠寶盒。」

  「那好吧。派人去大郡主那邊問她的總管,叫他派人過來,將珠寶盒和其他物品都搬過去,珠寶盒你自己拿著,務必放好,放在我的房間裡。」

  她還說再休息一會兒,菲利普又派人來請她,她只好趕緊過去了。

  「殿下。」有外人在,還是規規矩矩行了禮。

  菲利普揮揮手,讓其他人都出去。

  「你之前說,幫我想些好玩的,現在你不用隨侍在母親身邊,該有時間做這件事情了吧」

  她笑,「有時間。但要等我的婚禮之後。」

  他不耐煩,「你又不用自己准備婚禮。讓達達尼昂為你准備好。」他從背後抱住她,下巴擱在她肩頭,低聲說「你有沒有聽說過,說我的母親和達達尼昂隊長曾經是情人」

  阿比蓋爾吃驚,「你聽誰說的」

  「我很小的時候。他們以為我還小,當時王兄剛成為國王,阿多斯還是火槍隊隊長,達達尼昂跟著阿多斯來見國王,母親讓達達尼昂抱著我,抱了好一會兒呢。」

  「那也不奇怪吧您當時才34歲,達達尼昂是先王的親信,抱您一會兒不算什麼吧」

  他冷笑,「抱著我算是他身為臣子的榮幸,那麼,一個臣子居然膽敢親吻王太後陛下,你說,他是不是該上斷頭台」

  她只好說「你那時候真的很小,沒准你記錯了。」

  「我才不會記錯呢。我問了王兄,他叫我不要跟別人說。」

  「那你現在為什麼要跟我說」

  「你就要成為達達尼昂夫人了,我想該讓你知道這件事情。」

  她很好奇,「是路易讓你告訴我的」

  「對。」菲利普猶豫了一下,「他說讓你留意達達尼昂,找找他那兒有什麼跟母親私下來往的證據,信件之類。」

  她只想翻白眼,「讓他直接去問達達尼昂不是更好嗎」

  「直接問,他怎麼可能回答」

  「我拒絕。我嫁給達達尼昂又不是為了給他當間諜。告訴他,他最好別來煩我。」

  菲利普直笑,「天哪你可能是唯一一個不會聽他命令的人了。」

  「而且他也很奇怪啊,他讓你告訴我,是不是明知道我不會同意,所以不敢自己來問我」

  「哎呀很可能」菲利普懊惱的喊了起來「哥哥可真壞」

  「要我看,這件事情不管是不是曾經有過,你和路易都不應該知道。」

  他不解的看著她。

  「你們知道了能怎麼樣呢難道會殺了你們的母親或是殺了達達尼昂」

  作者有話要說:

  克裡斯汀的想法也沒什麼不正常的。電影裡她也一直很矛盾,最終得知拉伍爾臨死之前就原諒她將來的背叛,受不了良心愧疚,自縊身亡。超可憐的。其實那時候拉伍爾都死了,她就算移情別戀也沒什麼。,,


第40章

  Chapter 5

  殺了親媽這種事情當然很不可能, 偷偷殺了達達尼昂也不可取, 所以想想,還真的沒有辦法,只能維持現狀。

  菲利普十分不滿, 「這麼說,就沒有辦法收拾一下那個狂妄無恥的家伙了?」

  「別這麼說, 隊長一直是王室的親信。你要這麼想, 就算, 我是說,就算他和王太後陛下之間真的有點什麼,也很可能只是騎士對尊貴的陛下的那種愛慕之情,可能什麼實質行為都沒有。傾慕王太後陛下的騎士和侍衛肯定很多——」但這都沒法解釋親吻。她放棄了。

  他悶悶不樂,「而你又要嫁給他,這就更令我不高興了。你嫁給誰都行, 我不希望你嫁給那個男人。」

  「別苦著臉啦, 你要說為了雷尼奧離開而難過,那我還算理解。為了別人可沒必要。」

  「唉!雷尼奧——」他沉重的嘆氣,「真希望他很快就能回來。」

  「過一段時間吧。」她想著這幾天都沒見到洛林騎士, 便問:「騎士去哪兒了?」

  「不知道,他又不是整天都在我這兒。」他懶洋洋的, 「下午我陪王兄去騎馬了,他看上去心情很不錯呢。」

  阿比蓋爾想著是不是該給路易這個大豬蹄子上上眼藥?「是啊,他懲罰了雷尼奧,沒准正為這事高興。」

  「沒准兒!他要不是我的哥哥, 我就又想跟他打一架了!」

  「弟弟跟哥哥打架,那多正常!」

  菲利普笑著撓她的腰,「你很壞啊!你又想看我們打架。」

  她被撓的笑個不停,「對極了!」

  *

  阿比蓋爾離開菲利普的房間,在門外遇到了洛林騎士。這熊孩子也不知道為什麼又是一副氣呼呼的神情,看見她也板著臉沒跟她說話。

  不管了,熊孩子誰知道又怎麼回事呢。

  回到房間後,大郡主的總管正派人來搬箱子,一排穿著制服的男僕抬著箱子從走廊上走過。

  瑪麗小心抱著珠寶盒,「小姐,您也一起去嗎?」

  「一起過去吧。我看過我的房間了嗎?」

  「看過了。大郡主對您真好,給了您一套很大的房間。」她笑嘻嘻的,「聽說,是德·泰斯特蘭伯爵的那套房間。」

  哎呀!這很可能是雷尼奧的意思。

  她心裡美滋滋的。

  被流放不是什麼光榮的事情,他也沒說要她早上送她,她想著不過是從巴黎流放到洛林家族的領地,他回了家還是他的伯爵大人,一點也不可憐,用不著可憐他。再說,就算路易真的派人監視他,就憑他的手段,沒准還沒回家,那人就被他收買了,他要想偷偷溜回巴黎,根本不是什麼難事。

  越想越高興。

  雷尼奧要是偷偷回來找她,那才有意思呢!

  皇家宮殿也不比盧浮宮差在哪裡,同樣金碧輝煌,富麗繁美,人間富貴。還因為沒有住太多人,就住了英國王太後和英國公主母女倆,以及現在的大郡主,居住條件好很多。洛林兄弟也住在皇家宮殿,只是每天有一大半的時間在盧浮宮待著,晚上回來睡覺。

  大郡主果然將雷尼奧住的房間留給她。

  這也是一個大套間,有一間主臥一間次臥,結婚後她便可以有自己的侍女,從低等貴族家庭中挑選;主臥大很多,可以用屏風將女僕的床擋起來;有專門的浴室洗手間,安裝了浴缸和馬桶;還有一間用來放衣服的房間,一間書房,一間起居室兼會客廳。

  這樣整個套間足足有六個房間,就算是非常不錯的住所了。

  阿比蓋爾十分滿意,問總管:「我能在房門上安裝門鎖嗎?」

  總管一怔,「這事我不能做主,您應該找——皇家宮殿的總管。」

  唉對啊,她問錯了。「知道了。我會去問邦當。」

  路易不會管這種小事,所以她只需要去找邦當就好了,而邦當肯定不會拒絕她的要求。

  瑪麗在將她的物品收拾出來放好,她看到那口裝著金路易的小箱子,想起來說好了要給克勞德送錢,還沒給他送去呢。

  深感這個時代通訊多麼不方便,時間都浪費在派人傳口信上了。

  派人去找克勞德,克勞德過來後,兄妹倆陪大郡主吃了晚餐,克勞德帶走3萬6千埃居的銀行本票。他要去將香榭麗舍大街附近的那座宅院買下來,3萬6千埃居是18萬裡弗爾,宅院的總價也才不過4萬裡弗爾。

  克勞德問:「房子算是你的,還是我的?」

  「算我的。我本來想說放在你名下,但我們的父親還有一筆巨額外債,要算在你名下,可能很快就不歸你了。」

  「對,我也是這麼想的。買完房子還有14萬裡弗爾,我幫你存在銀行裡,再把你的嫁妝錢存進去。噢,下午達達尼昂隊長來找過我了,說嫁妝無所謂,這麼短時間,也不需要我們家提供其他嫁妝,他會給你買一處宅子,算是你婚後住房。」

  阿比蓋爾點點頭。想著自己忽然一下子就有了兩所房子,頓時感覺很富有!

  達達尼昂家她可能很少會去住,但有比沒有好。自己的家會經常出來住,大郡主也就是在巴黎多住幾個月,總要回去的。大郡主繼承了自己生母的封地和爵位,是蒙龐西耶女公爵,十分富有。

  馬薩林主教不待見大郡主,因為大郡主力挺父親奧爾良公爵,也是造反派。這幾年加斯東精力不濟,不怎麼折騰了,但馬薩林主教仍然沒有放松警惕。

  大郡主要是不在巴黎,她也不會跟大郡主離開,還會留在巴黎,到時候不知道會怎麼樣。但那就是到時候才需要煩惱的事情了。

  她隨了克勞德一同去盧浮宮。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巴伯利翁伯爵正跟達達尼昂在一起。

  哎呀!頭疼!

  阿比蓋爾的好心情全沒了。

  「隊長,您先去一趟德·拉費爾伯爵家,將這封信送去。」她拿出克裡斯汀的回信,先幫達達尼昂解圍。

  達達尼昂接過信,趕緊告辭走了。

  *

  「父親,您要是想要克勞德或是我幫您還債,必須說出對方的名字,不然您就別想了。」

  伯爵露出為難的神色,「這個……」

  「難道對方是什麼不得了的大人物?能有陛下更尊貴嗎?」

  伯爵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

  阿比蓋爾想了好一會兒,大膽猜測,「其實根本沒有100萬這麼多,對吧?」

  伯爵慌了,「不是,是真的有100萬!」

  「那你叫對方拿著你的欠條來見我。」

  伯爵更慌了,「他他在外地。」

  「為了100萬,他就是在美洲大陸也會來巴黎的。」

  克勞德皺眉,「沒有100萬,為什麼騙我們有100萬?」

  「我的傻哥哥,准是我們的好繼母找他要錢,他沒有,只能找我們要。」

  克勞德惱怒:「你將來未必能留給我20萬的家產,你現在居然想找我們要100萬?」

  伯爵直著脖子,「我養了你們20多年,我是你們的父親,你們就應該給我。」他直直的看著阿比蓋爾,「你要是不給我,我就去找陛下,我看得出來,陛下很愛你,100萬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我把你給他,他准會很高興給我100萬!」

  克勞德氣得一下子站起來,「嘩啦」一下拔出佩劍,指著伯爵,「您再說一次?!」

  阿比蓋爾也要氣暈了:賣女求榮這事吧她是聽說過,比如英國亨利八世的第二個妻子安妮·博林和妹妹瑪麗·博林,實際上就是被她們的父親和舅舅「獻給」了國王,之後她們的舅舅又把另一個侄女也獻給了國王,這種事情在貴族們來說不算個事,女孩子們也沒有第二個選擇,但至少可以安慰自己是在為家族做出犧牲。

  伯爵本來一直在宮廷之外,自己向來沒有什麼政治抱負,哥哥也沒有什麼政治覺悟,只是為了錢的話,根本沒有必要好嗎。

  伯爵臉色蒼白,被嚇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阿比蓋爾也站了起來,按了一下克勞德持劍的手,「用不著這樣。父親,」她看著伯爵,「您的賭債要對方拿欠條來,我可以幫您還債,但您要寫一個同樣數字的欠條給我的丈夫。這筆債您生前我不會找您要,但您將來去世後,莊園和田地也別想留給您的妻子。您的財產都是克勞德的。」

  伯爵嘴唇顫抖,肚皮上的肥油也在顫抖,「你母親懷孕了!你要留一些財產給你們的小弟弟。」

  阿比蓋爾十分鄙夷的翻了個白眼,「您都60歲了,您確定您妻子肚子裡的是您的孩子?還有,今後不許再對我們兄妹說她是我們的母親,我們的母親葬在家裡的墓園,我們願意稱呼那個女人一聲『夫人』,已經算是我們修養很好。」

  伯爵還想再說什麼,只見克勞德的長劍又抬了起來,指著他的脖子。

  他忙說:「好好好,你說了算。」

  「我明天上午有空,您快點把這事處理了。到底多少錢?」

  「——50萬裡弗爾。」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0-9-11 16:06

第41章 (養營養液6000加更)

  阿比蓋爾想著肯定還是沒有這麼多, 還是得嚇唬嚇唬他。

  「別想著跟別人合伙來騙我, 明明只有10萬,換一張50萬的欠條。要知道對方忽然得到比預料中多得多的錢,您又怎麼知道他一定會給您?」

  克勞德冷哼一聲, 「您已經蠢到居然會欠下賭債,就別再犯蠢, 想著多要錢。」

  「這幾天您去哪兒都要跟克勞德在一起, 參加過我的婚禮之後, 立即返回魯昂,克勞德送您回去。」

  伯爵氣得想好好抖抖身為父親的威風,但轉念就想到阿比蓋爾現在是國王的意中人,不能得罪,只好忍了。

  「小姐,」女僕維羅妮卡欽佩的說:「老爺頭一次氣得這麼厲害, 卻沒有罵人。」

  「他有求於我, 就不敢對我發火了。走吧,我要去見見王太後陛下,你也認識一下路, 以後好做些跑腿的事情。」

  「是,小姐。」

  維羅妮卡是克勞德從魯昂家裡帶來的女僕, 她就快要結婚,也有資格在宮裡自帶女僕了。

  瑪麗是王宮裡的女僕,再忠誠也有限,是國王給她發薪水;雷尼奧給她的女僕名叫克萊爾, 留在皇家宮殿幫瑪麗收拾東西。要說信任,她當然最信任家裡的女僕。

  *

  去見了奧地利安娜,奧地利安娜送了她一套蛋白石的首飾。

  王太後心情郁郁,「你的婚事……太倉促了,我本來想著你還有幾個月時間在我身邊,我能好好為你找個……年齡更合適的丈夫。」她甚至沒法問阿比蓋爾怎麼突然想到要跟達達尼昂結婚的。

  「多謝陛下關心。隊長是我認識的最好的男人。」

  奧地利安娜不由得笑了一下:評價倒是極好的。

  她示意阿比蓋爾蹲下,吻了一下阿比蓋爾的額頭。「我向來當你是我從來不曾擁有的女兒,你要是能跟路易在一起,我准會好好疼愛你,可是現在……」她為難極了,也糾結極了。

  「我的頭真疼啊。」她輕聲抱怨。

  「我幫您揉一揉。」阿比蓋爾站起來,繞到沙發後面,輕輕按著奧地利安娜的兩邊太陽穴。

  奧地利安娜閉上眼睛。

  路易站在門口,摒住呼吸:他喜歡的女孩和他的親媽相處的這麼好,要是……要是阿比蓋爾是某位公爵的女兒,那他還有點可能娶她。但是——

  他心裡怪不是滋味的,想著自己昨天一定腦子進水了,居然一氣之下答應她結婚。她結婚了就能乖乖當他的情婦嗎?那可沒准!

  他又憤恨的想到那個已經被他趕出巴黎的洛林家的男人。可惡!阿比蓋爾一定很喜歡那個家伙,他居然敢跟國王打架!阿比一定喜歡那種狂妄粗野的家伙!

  奧地利安娜睜開眼,見到長子正有些發愣的站在門口,眼睛看著她,但腦子不知道飄到什麼地方去了。

  「阿比蓋爾。」她輕聲說。

  「陛下。」

  「你去吧。」奧地利安娜指了一下門口的男人。

  阿比蓋爾很快行禮告退。

  *

  維羅妮卡驚訝的看著她的小姐拉著國王的手,而國王就這麼乖乖聽話,跟著她走了。

  ——哎呀!我家的小姐真的是國王的愛人啊!

  她來了王宮才幾天,已經充分發揮僕人們的特長,到處打探八卦小道消息。

  有人說,德·巴伯利翁小姐得罪了國王,於是國王轉而寵愛德·拉瓦利埃爾小姐,讓德·拉瓦利埃爾小姐住在宮裡,還把德·巴伯利翁小姐嫁給了一個50歲的老頭子,就是故意的。

  還有人說,成為國王的情婦必須得是已婚,這樣才能長期住在宮裡,雖然只是名義上的「別人的妻子」,只是一塊遮羞布,但畢竟還是要遮一下的。

  也有人火眼金睛,說國王搞這麼多事,都是因為德·巴伯利翁小姐太「難搞」了。越難到手的女人越讓男人感興趣,德·巴伯利翁小姐實在是高明。

  維羅妮卡本來也不明白小姐為什麼會拒絕國王,現在看起來,她家小姐應該是高明的「難搞」。

  她真為小姐感到高興!

  *

  沒走多遠,路易便帶阿比蓋爾進了密道,維羅妮卡被命令留在密道外面的房間。

  密道裡十分陰暗,終年不見光亮。

  進門的牆壁上有一只提燈,裡面點著蠟燭,路易提下提燈,拉著她走在密道裡。就這麼一團昏黃的光亮,更覺得陰森。

  「為什麼要走密道?」她小聲問。

  「你上次說忘了密道怎麼走,我再帶你走走。」

  「可我都不住在這邊了。」

  路易只覺得一陣心慌,又覺得心酸,「瞧,我這個國王沒用極了!我連大郡主都沒法拒絕。」

  「別這麼說,那是因為您與大郡主之間的血緣聯系。」

  「等她離開巴黎之後,你就搬回來,好嗎?」他說的很溫柔,幾乎有點低聲下氣了。

  「我不知道,到時候再說吧。沒准到時候你就喜歡別的女人了。」她帶笑的聲音。

  「是啊,你總是這麼氣我,不肯順從我,我總想著什麼時候你也能——你也能——啊,你干什麼?!」

  「你想說什麼?」

  「我想看到你生氣,為了我做的你不喜歡的事情生氣。」

  「我現在就在生氣呢,你把雷尼奧趕走了,我很生氣。」

  蠟燭的光亮晃動,在窄小的密道牆壁上留下了晃動著的影子。

  「你這個壞心眼的女孩!你這個膽子很大的女孩!」他用力推她,壓在她身上,她的背靠在牆壁上,而胸口被他緊緊的壓住。

  「好疼啊,快放開我!」她嚷著。

  「你才不會疼呢!女人可以承受男人的體重,壓上半個小時一個小時都不會被壓疼,我還沒有真的整個身體壓在你身上呢。」

  他故意用力擠壓她,胡亂親吻她,身體的某個部位在她腿上蹭來蹭去。

  「你好煩!你煩死人了!」

  「你不喜歡嗎?」

  我喜歡個鬼啊!她真想翻他白眼。

  「不喜歡。」

  「你還沒有跟我上過床,就已經被他睡了好幾次了,還帶著我的弟弟。我真是該砍了他的腦袋!」

  他狠狠的吻她,但這次沒有再咬破她的嘴唇。

  他的吻說實話也不賴啦!比起雷尼奧那種索取意味極為濃厚的霸占性的吻,年輕的國王的吻帶有一種年輕男人特有的纏綿和小心,吮吸她的唇與舌,還會不小心牙齒碰到牙齒,親密的,有些討好的,帶著男人特有的氣味——

  提燈不知何時已經被放在地板上,雙手拉下她袖口,胡亂的將緊身胸衣拉下去。

  吻了不知道多久,直到她覺得嘴巴都酸了。

  她推開他。

  又在她嘴唇上親吻了幾下,他才結束了這波急切又纏綿的吻。

  但還沒有離開。

  他低聲說:「後天,你的婚禮舉行過之後,就到我的寢宮去,到我的臥室。脫光你的衣服,等著我。我想跟你有一個值得回憶的『第一次』,不是在這兒,也不是在你窄小的臥室裡。在我的床上,你覺得可以嗎?」

  她笑了,「也許,也許。」

  「答應我。」

  「現在不。」

  「不行。」他下定決心似的,「你不能總拒絕我。後天是你結婚的第一天,你要是白天不來,晚上你在哪兒,我就去哪兒,說不定我還會讓你的丈夫在旁邊看著。你好好想想。」

  阿比蓋爾立即抬腿踢他,「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你這個小瘋子!」他腿上被踢了一腳,有點疼,「我就是要在你結婚的第一天跟你上床,你要是不肯,我就殺了你父親殺了你哥哥殺了你丈夫!」

  她氣得馬上哭了,「我不答應你,你就威脅我!你是個混蛋!你沒有雷尼奧對我那麼溫柔,他答應什麼都給我,珠寶給我城堡也給我。可你呢?你就會嚇唬我威脅我,你一點都不愛我!」

  「誰說我不愛你?」他也氣惱的喊了起來,「我給了你很多珠寶,你說,你想要什麼珠寶,我馬上都給你!但你拿了珠寶,還是不會答應我,你這個無賴!」

  說著居然又覺得好笑,於是便笑起來,「別哭了,你哭起來雖然也挺好看,但還是個好哭鬼。」

  「你要是再威脅我,我我就離開巴黎,去找雷尼奧,永遠都不回來了。」

  「呸!你再提那個男人,我就把他流放去冰島,他一輩子都別想回法蘭西。」

  「我就要提!氣死你!」

  「我才沒有生氣呢!」

  「那你愛我嗎?」

  「我想是的。」

  「國王的愛一個生丁都不值!」她不屑的說。

  路易嚷嚷起來,「怎麼不值了?就在今天,我還給了你父親50萬裡弗爾呢!」

  阿比蓋爾這下子可算是大大吃驚,「什麼?!我父親去找你要錢了?」這狗老爹怎麼不去死啊!

  「是啊,他在我面前哭得醜死了!」路易嫌惡的說:「說你有錢也不給他還債,還向我道歉,說沒有教育好你,惹我生氣了,說要回去勸你聽話一點。」

  「你不會真的相信他吧?」她忙說。

  「我有那麼蠢嗎?」他瞪她一眼,「他說的太假了,你要是個乖女孩,還不早就幫他還錢了?」


第42章

  「你總算不是一個笨蛋。」還是要適當的誇誇他。

  「你瞧, 我明明知道你父親根本沒欠50萬,都願意給他錢,還不能說明我愛你嗎」

  「你怎麼知道的」她好奇的問。

  「很容易知道。總之你別問了,我給他的錢足夠他還債。」他摸了摸她臉頰,擦去她臉上的淚水,「別哭了,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珠寶也好城堡也好, 我能給你的, 比那個男人多得多」

  「真的給我」

  「你想要什麼」

  「那得看你了, 你覺得我會喜歡的, 就要想著給我。還有, 你什麼時候有錢去修凡爾賽」

  「你想要凡爾賽」

  「想要。」

  「我把凡爾賽送給你,然後我還得花很多錢去修建它, 你可真是夠聰明啊」

  她樂得不行,「盧浮宮雖然很好,但我就是想要一個我和你的宮殿, 你是主人,我是女主人,我覺得這樣才夠好」

  不等路易回答, 她很快又接著說「將來, 盧浮宮是你和你的王後的宮殿,我就待在凡爾賽。」

  路易又感動又有些愧疚,「該死這是我最大的不幸了。我聽說你哥哥叫你小玫瑰, 我也想這麼叫你,而你,你就是我最喜歡的那朵黃玫瑰。」

  他又緊緊抱住她,纏綿輕柔的吻她。

  「你看,這些珠寶你喜歡嗎」

  國王的寢宮裡有專門一間房間放置珠寶,閃亮的閃亮的各種寶石。

  燭光下,寶石反射光芒,映在她臉上。

  臉龐溫熱,帶著女孩子特有的淡淡的香氣。

  「只要是珠寶我都喜歡。」

  「有很多珠寶款式太老舊了,你要是看中了寶石,我可以叫珠寶匠來重新設計。」他的手指在其中一些珠寶上輕輕拂過紅黃藍綠紫,各種顏色。

  「你總不會把這些都送給我吧」

  「當然不會了。」路易一本正經,「一下子給你太多,那我下次就沒有什麼可以給你的了。」

  她笑嘻嘻的,「你也不笨嘛。」

  他拿起一只蛇形手鐲,扣在她纖細的手腕上。蛇身黃金,滿鑲各種小粒寶石,以紅寶石為主,蛇的眼睛是兩顆稍大的紅寶石。

  很美。

  他拿著她的手臂,裝模作樣的欣賞,「不錯,很配你。」

  放下她手臂,手指輕輕拂過她長長的金發。發絲柔軟,帶著一縷玫瑰的香氣。

  「你用什麼洗頭發玫瑰花瓣嗎」

  「對。」其實是她無意中在店鋪裡發現的大馬士革玫瑰油,用來滋養頭發非常好,洗過頭發後抹上一層玫瑰油,頭發會很保濕不毛躁,還能帶有玫瑰的淡淡香氣。

  「後天,後天你就來吧。我還能等到後天,但不能再等了。」

  她嫌棄的說「不要。後天是我結婚的日子,你別總是欺負達達尼昂隊長。」

  提到達達尼昂,路易有點別扭。

  「我知道你不肯幫我做密探。」

  「他即將成為我的丈夫,你不准他跟我上床,但也別讓我做你的密探。」

  他嘆氣,「好吧,我不會勉強你做你不願意的事情。現在,你走吧,你要是不走,我就真的要脫光你了。」

  她趕緊走了。

  仍然是從密道離開,他將她送回原處,又在出口處吻了她好一會兒。

  維羅妮卡坐在房間的椅子上在打瞌睡,阿比蓋爾碰了碰她手臂,她驚醒了。

  「小姐。」

  「走吧,回皇家宮殿。」

  維羅妮卡打著燈籠,一位王家衛隊的侍衛送她們穿過盧浮宮前面的廣場,送她們進了皇家宮殿的大門,這才告辭離去。

  克萊爾和瑪麗忙著為她打水,她洗了澡,換了睡裙,上床躺平。

  很快睡著了。

  雷尼奧不僅留下了克萊爾這個女僕,還留給她一個辦事員不知道要怎麼稱呼,呂西安不是男僕,但也不是侍從。

  呂西安第二天上午過來見她。

  「主人把我留給您,您有什麼需要我做的事情,盡管吩咐。但我不負責外出買東西。」呂西安頭發幾乎是黑色,個子不高,精瘦,留著一撇小胡子,神情嚴肅。

  「你都會什麼」

  「找人,找很難找的人;打聽消息;打架;收債;有誰敢找您的麻煩,我就去找他的麻煩。」

  不錯,是個打手。有些事情克勞德也能做,但克勞德是貴族,很多事情不方便做。

  「那我現在用不上你噢,等一下我的父親會來見我,他想找我要錢,而我不會給他,他肯定會很生氣。你跟著他,去看看他都跟誰見面。再去他房間找找,他應該有50萬裡弗爾,如果銀行本票還在,拿給我;也可能不是50萬的本票。不,你現在就去他房間,不管多少錢,都拿來給我。」

  呂西安點點頭,「是,小姐。」

  巴伯利翁伯爵吃過早餐就過來了,還帶了一個男人過來。

  阿比蓋爾從大郡主那邊借了一位侍從,擺譜的站在她身後。

  「父親。」她沒有站起來,倨傲的指了指對面的沙發,示意他坐下。

  債主也坐下,隨即拿出欠條,放在沙發前面的長桌上,「您父親欠我25萬裡弗爾,您願意幫他償還嗎」

  侍從過去,拿起欠條,遞給阿比蓋爾。

  她看了一會兒欠條,是父親的字跡沒錯,還蓋上了巴伯利翁家的家徽印章。

  她和克勞德猜測也就是20萬左右。算是不少,但也沒有多到離譜。

  她將欠條團成一團,扔回桌上,「他自己有錢,昨天國王給了他錢,你讓他把錢給你。」

  債主一愣,隨即怒視伯爵。

  伯爵慌了,「別聽她瞎說我怎麼敢去見陛下」

  「父親,您怎麼會認為陛下不會告訴我陛下已經給了您錢,您還想再找我要一次」她搖搖頭,「我是您的女兒,但我不是笨蛋。這位先生,我不想知道你是誰,你和我父親之間的債務,還是找他本人結算吧。」

  債主懷疑的問「陛下真的給了他錢」

  阿比蓋爾失笑「盧浮宮裡沒有秘密,你現在過去打聽一下,准能聽人說,陛下還是很寵愛我的,願意為我的父親償還賭債。」她一臉冷傲,「我沒必要借陛下的名義撒謊,陛下決不允許。」

  巴伯利翁伯爵剛走,呂西安便回來了。

  果然給了她50萬裡弗爾的銀行本票,出自國王的小金庫。

  過了兩個小時,克勞德來了,說國王召見了他們的父親,訓斥了一通,說他既然有了錢,為什麼又要去找阿比蓋爾再要一筆,阿比蓋爾很不高興;命令伯爵參加過阿比蓋爾的婚禮之後立即滾回魯昂,阿比蓋爾要是不想見他,不允許他隨便來巴黎。

  伯爵離開國王會議廳的時候差點哭了。

  之後又發現錢沒了,而債主催著要,伯爵急瘋了,求克勞德想想辦法,於是克勞德就來找妹妹「想辦法」。

  阿比蓋爾很不樂意幫父親還債,但實在也不能真的不管。

  「你把我昨天給你的3萬6千埃居給他,其他的讓他自己想辦法讓他把家族徽章戒指給你,你就把你的5萬也給他。噢,去找達達尼昂隊長,當著隊長的面給錢,然後叫他寫欠條給隊長。等你辦完了這件事,再過來找我。」

  克勞德想了好一會兒,才勉強點頭。

  克勞德再次過來的時候,納悶的說「隊長真是個善良的人,我和你的錢不夠25萬,隊長補足了缺額,湊成25萬。」

  阿比蓋爾無語,「這人可真是老實的過了頭。」

  交給他一張50萬裡弗爾的銀行本票,「快去買了我的宅子,然後其他的錢存進銀行。」

  克勞德驚嘆,來不及問她從哪兒弄到的這麼大一筆錢,匆匆出去買房子了。

  達達尼昂中午過來帶她出去吃飯,兩個人很愉快的在外面的餐館吃了午餐。

  回了皇家宮殿,發現路易派人送了1000皮斯托爾給她,裝在一個小箱子裡;又送了一張30萬的銀行本票給她。沒有信件或字條,留了口信給她,說她身上該有些錢了。

  誰不喜歡錢呢很愉快

  立即給了呂西安10個皮斯托爾,呂西安仍然表情嚴肅,躬身對她行禮。

  差人辦事是要打賞的,她不太清楚呂西安這種萬金油人才應該給多少報酬,總之肯定比僕人值錢。

  至於三個女僕,瑪麗給了2個皮斯托爾,維羅妮卡克萊爾給了1個皮斯托爾。

  給別人打賞超爽的

  巨富有的感覺

  路易這個目中無人的家伙,終於想到她是個沒錢的女孩了。

  達達尼昂看著她花著國王給的零花錢,臉上表情很糾結。

  她好像很復雜,又好像很簡單,有錢就能讓她快樂了。

  像她這麼年輕的女孩,不應該有什麼煩惱,只需要快樂。他決心小心呵護她和她的快樂。

  「查理,」她忽然說「我能叫你查理嗎」

  「當然可以。」他微微一怔已經很多年沒人叫他名字了,即使她也沒有喊過他的名字,向來只稱他的姓。

  「你的房子買好了嗎」

  「買好了。您要過去看看嗎」

  「好呀,下午就去。」

  他微笑,「好,現在」

  作者有話要說:

  達達尼昂老父親操碎了心。,,


第43章

  「噢, 對, 現在。等等,我換一件裙子。」

  然後她想起來,「我是不是需要有一件婚禮服?」

  達達尼昂盡量表現的很淡定, 「是應該有一件婚禮服。我去找找,晚上送去給您。」

  這個時代還不流行婚紗, 更不流行白色婚紗, 大部分人的婚禮也很簡單, 只有王室和大貴族才會大操大辦,一場盛大的婚禮同時也是大型社交場合,還是炫耀財力和姻親盟友的時刻。

  普通人的婚禮相對來說簡單的多,去教堂舉行一個簡短的儀式,請為數不多的至親好友吃一頓就行了。

  在教堂舉行婚禮是因為要簽署婚書,經主持婚禮的神職人員簽字後, 就成為正式文件, 合法婚姻產生的合法子女才有繼承權,所以重要的不是婚禮,重要的是神職人員的參與和簽字。

  *

  達達尼昂的新家是一棟可愛的三層小樓, 位置比較偏僻,幾乎是在現在的巴黎市區的邊緣了, 房價應該不高。

  房子裡幾乎沒有家具,空蕩蕩的。

  「我還以為會帶家具呢。」

  「原本是有一些家具,不過我想你應該不會喜歡舊家具。」他和氣的微笑。

  「是等我我來裝飾家裡嗎?」

  「對。房子是買給您的,您可以按照您的心意布置。」

  她高興極了, 「謝謝您。」

  她一步三級的躥上樓,上上下下看了一圈,想著真要好好布置,可得買很多家具呢。

  「您知道哪兒有賣家具的店鋪嗎?還是需要讓家具商上門?」

  「您列一個清單,然後讓家具商送貨上門。要是不放心,也可以去家具商的店鋪裡看好了,再叫他們送貨。」

  「那我要一個一個房間列清單,太麻煩了。沒有管家嗎?」

  「我可以去找一個女管家,您用不著為具體的事情煩心。」

  「那樣就最好啦。」她挽著達達尼昂的手臂,「您對我真好。」

  「因為小姐您是個可愛的女孩,值得別人好好對待。陛下——」他輕輕嘆了一口氣,「我從陛下出生就看著他長大,小時候的路易太子是多麼可愛!就像天使一樣。」

  嗐!達達尼昂老爹,你這完全是老爸濾鏡好嗎!

  「他小時候什麼樣?」

  「很聰明,學什麼都很快,只要他想學。是個甜蜜的孩子,知道自己是國王,常常擺國王的譜,想讓人都聽從他的命令。」

  「小時候他還不知道成為國王是什麼意思。」

  「您說的沒錯。他長大了,也就越來越懂得身為國王的權力。如果他不是國王……」

  「如果他不是國王,我想我不會認識他。」她瞥了一眼達達尼昂。

  他微怔,隨即苦笑,「說的沒錯。他如果只是一位伯爵的兒子,我想您不會認識他,也不會看見他。這麼說,國王給他帶來了很多,也失去了一些。」

  「每個人都一樣,得到一些,同時失去一些。」

  「——這話由我來說可能有些奇怪,但是,我想懇求您,對陛下好一點。陛下很愛您,但他自己還不明白。他是不能跟你結婚,這很遺憾,可能世界上絕大部分事情最終都只是遺憾。您遇到了一個愛您的人,您也愛他,這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了,請相信我,小姐。」

  「愛太虛無了。那麼您呢?你曾經遇到過您愛的人,並且她也愛您嗎?」

  他微微苦笑,「是的,我曾經遇到過。很幸運,但又非常不幸。我不希望您也如此不幸,我的小姐。」

  她沒有回答,轉而說:「我想回去了。」

  *

  晚餐之前陪著亨利埃塔公主在游戲室玩了一個小時。女孩子能玩的東西不太多,不提倡這麼大的女孩玩牌,又因為個子還不夠高,也不能玩台球。她們玩一種類似保齡球的撞球游戲,沒有球道,用木制的圓球在地板上滾動,撞擊前方擺著的木制圓柱。

  阿比蓋爾還帶她玩「跳格子」,跳格子這種游戲很早就有了,因為不限場地和人數,在鄉下孩子中非常受歡迎,隨時隨地都能玩;貴族女孩也玩,游戲外設要珍貴一些,通常會用一個方型的銀盒子。游戲規則也多種多樣不固定,女孩子們都很喜歡玩。

  這種小孩子的游戲不用玩的太好,亨利埃塔自覺是大女孩了,起先有些不屑玩,不過後來還是抵擋不住一起玩游戲的快樂,高高興興的玩了起來。

  跟大郡主亨利埃塔母女在一起吃了晚餐,吃過晚餐後,陪著大郡主和瑪麗婭王太後玩了一會兒紙牌,達達尼昂來了,給她送了一條婚禮裙。

  大郡主隨後便要她回去洗個澡,好好休息。

  婚禮定在明天上午,10點。

  *

  菲利普派人送了兩張銀行本票來,一張是4萬埃居,是她上次贏的錢的另一半;另外一張4萬埃居,是給她的零花錢。

  雙倍的快樂!

  4萬埃居是20萬裡弗爾,加上從父親房間裡偷來的50萬裡弗爾,這麼算起來,她手裡居然有多達90萬裡弗爾,去掉買房子的4萬,還有86萬。這還不算她房間裡兩箱子金幣。

  好像似乎大概,她也是有百萬身家的小富婆了!

  快樂得不得了!

  這麼說,她現在的錢足夠買下一座城堡啦!

  不過城堡還不著急,要是算上路易答應送她的凡爾賽,她馬馬虎虎也算即將擁有半個凡爾賽呢。城堡或是宮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但只要留下姓名,那就可以算在歷史上有名字啦。

  她心情愉快的上床睡覺,美美的睡了一整晚。

  *

  上午7點半,維羅妮卡叫醒了她。

  結婚當天好像也沒有什麼值得緊張的,在她看來就是走個過場。婚禮之後,達達尼昂大概會請同事們吃一頓——還是國王出錢,她用不著去。宮裡上下應該都知道她結婚就是走個形式,她也就是個名義上的「達達尼昂夫人」,用不著去應酬丈夫的同事。

  瑪麗為她梳頭,維羅妮卡和克萊爾幫她穿好衣服。婚禮服是一條紫羅蘭色的長裙,帶有精致的白色蕾絲花邊。

  選擇珠寶可讓她犯難了,達達尼昂沒有送她什麼珠寶,而路易雖然不會參加她的婚禮,但肯定希望她能戴著他送的珠寶。

  她挑來挑去,勉為其難挑了那條沒戴過的藍寶石項鏈,有點過於華麗;戴那枚蛋型藍寶石帶珍珠與鑽石的玫瑰花型胸針;藍寶石珍珠耳墜;藍寶石配鑽石的手鏈。

  瑪麗將她的金發編成發辮,在脖子後面盤成發髻,從花園裡摘了幾朵小朵的黃玫瑰插在發髻上。

  房間裡有一面足有兩米高的穿衣鏡,阿比蓋爾對著鏡子照了片刻,覺得這樣參加自己的婚禮應該可以了。

  婚禮本身很簡單,沒有婚禮進行曲,也沒有很多花樣。

  兩個十幾歲的女童在她前面撒著玫瑰花瓣,克勞德挽著她邁向禮壇。

  她看了幾眼座椅上的人:巴伯利翁伯爵坐在第一排,看上去似乎有點激動;德·蒙蒂埃爾侯爵夫人在伯爵身邊,一邊微笑,一邊又很嫌棄伯爵,難為她了;大郡主坐在另一邊的第一排,旁邊是亨利埃塔公主;

  阿多斯和拉伍爾父子坐在伯爵後面隔了幾排,另外有一個正處在老年危機狀態的老年貴族;克裡斯汀和另外一個臉熟但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的少女坐在大郡主後面第二排;

  路易和菲利普都沒來,洛林兄弟也沒來。

  克勞斯帶她走到禮壇前面,將她的手交在達達尼昂手中。

  神甫是她沒見過的一位矍鑠老頭。說老頭也不算,年齡比達達尼昂大幾歲,相貌十分英俊,年輕的時候一定是迷倒萬千少女的迷人青年,年長了也是個優雅英俊的老頭。

  阿拉密斯。

  穿著神甫制服的阿拉密斯特別的禁欲又迷人呢。

  婚禮時間不長,阿拉密斯念叨了一番婚禮詞後,達達尼昂先給阿比蓋爾戴上戒指,接著阿比蓋爾也給達達尼昂戴上戒指。

  但達達尼昂沒有吻她,只是吻了她的臉頰。

  觀禮群眾也很奇異的覺得這事理所當然,沒有異議。

  禮成之後,達達尼昂和阿比蓋爾阿拉密斯都在婚書上簽了名字,這就算國家和教會承認了。

  阿拉密斯對她微笑,「親愛的達達尼昂夫人,您可真是嫁了個好丈夫呢。」

  阿比蓋爾嚴重懷疑他在嘲諷她,但他語氣特別真摯,又不像話外有話的樣子。

  「小姐,這是阿拉密斯,我的另一個老友。」達達尼昂連稱呼都沒改。

  阿拉密斯頗是嘲諷的笑了一下,看了一眼阿比蓋爾,輕輕搖搖頭。

  達達尼昂很快拉走了阿拉密斯。

  拉伍爾過來了。

  他神情憔悴,表情陰郁,「夫人,多謝您上次幫我送信,我感謝您。」

  哎呀!克裡斯汀的回信她沒有偷看,但看他現在的模樣,全然一副飽受磨難的樣兒,難道有什麼變更嗎?克裡斯汀肯定會請求他等她,但男人嘛,尤其年輕男人,又是真愛她,肯定忍受不了。

  嘖嘖,可憐的拉伍爾!

  「您別這樣,您這個樣子,您父親看了該多難過!」


第44章 (地雷50加更)

  他凄然一笑, 「您別嘲笑我居然居然如此天真可我想, 您或許能理解我,愛情是珍貴的, 是兩個人之間能擁有的最完美的感情我在說什麼呀您准要笑話我胡言亂語了。夫人, 謝謝您。」

  嗐阿比蓋爾本來以為拉伍爾在諷刺她呢。可是聽他的話,他還真算是個純真男孩,只有被父母保護的很好的孩子才會如此單純。等到他上了前線也許想法就會不一樣了吧。克裡斯汀雖然出身侯爵家庭,但生父早亡,母親帶她和妹妹改嫁, 家庭條件一般,大大不如生父家庭。

  所以這說明什麼說明不論在什麼年代, 有錢才是硬道理。有錢還要能守住,拉瓦利埃爾家沒有男孩, 克裡斯汀姐妹沒有兄弟, 家產和爵位就歸了別人, 母女三人失去經濟來源, 生活水准大幅下降。

  所以生個男孩在這個時代來說,也是每個女人面臨的重大考驗。

  她沒有辦法勸拉伍爾,這種事也不好勸,只能希望他要麼趕緊死心, 這樣路易不會因為想要克裡斯汀徹底絕望,而派拉伍爾上戰場送死。

  想到這兒,還是要納悶路易的腦回路。不過也許這是電影裡為了戲劇衝突才這麼設計的吧,國王其實無所謂一個小小的子爵, 克裡斯汀看上去也對國王的光環難以抵擋。

  該責備誰呢肯定不是拉伍爾這個單純青年。克裡斯汀抵擋不住權利和金錢誘惑的女孩也沒有這麼罪大惡極,畢竟,人人都有弱點,指責女人或許最容易也最簡單,但還是讓我們來指責這一切的源頭國王陛下吧。

  國王陛下正等在他的寢室裡。

  整個上午他都心不在焉,馬薩林主教過來找他開會,商討英國的事情,他都心不在焉的應付著。馬薩林倒也沒那麼討厭,很快就討論完畢,告辭走了。

  後來,菲利普又來了一趟,坐了不到十分鐘,快到11點,又跑了。

  路易趕緊對邦當說,現在他要休息一下,誰都不見,匆匆回了寢室。

  他一會兒想著阿比蓋爾現在成了「夫人」,會不會被丈夫帶去他的房間;一會兒想著她會不會忘了密道怎麼走,畢竟她只從密道走過3次,可能不記得路;一會兒又想著她沒准會故意讓他苦苦等待。

  時間一分一秒很快過去,10點的婚禮,應該不到10點半就結束了,從小教堂走過來也用不著30分鐘,再從密道走過來,頂多再加上20分鐘,可現在都12點了,她怎麼還不來

  他從滿心期待給她找理由,漸漸變成滿心憤怒這個該死的女人她果然就沒准備來

  他猛地推開門,衝門外的侍衛嚷著「邦當呢去叫他過來」

  邦當很忙,比他還要忙,兩座王室宮殿裡的大小事情都歸邦當管,但國王的召喚總是第一需求,邦當很快來了。

  「陛下。」

  「派人去看看,小姐在什麼地方,告訴她,我要見她,現在」

  他甚至不需要說小姐的名字,邦當當然也不可能理解錯誤。

  「我這就派人去找。」

  去請小姐這事不能簡單派個僕人去,邦當請王家衛隊的侍衛去找達達尼昂夫人,對,沒錯,就是那位今天剛結婚的年輕夫人。

  年輕的達達尼昂夫人不在盧浮宮,也不在皇家宮殿。

  達達尼昂跟老友們出宮歡聚去了,阿比蓋爾沒去,和克勞德一起,先是送巴伯利翁伯爵上了馬車,交待僕人一路回家,啥也別說,中途哪兒都別去。

  「父親,既然您的妻子已經懷孕了,您可不好長時間不在家,總要回家待在妻子身邊。」阿比蓋爾笑盈盈的,一副絕世乖女兒的樣子,「您年紀大了,再想讓妻子懷孕恐怕很不容易,這沒准是您最後一個孩子,可不能讓他早早就喪父。」

  不等伯爵吹胡子瞪眼,克勞德馬上接上「您快點離開巴黎,回去之後也別對人說妹妹在巴黎的事情。國王未必喜歡你提到他和阿比蓋爾。過一段時間我會回家一趟,您最好做一個好父親,不然,」他看了看阿比蓋爾,「您要知道我們的國王愛著阿比,您就不應該做出任何讓她不高興的事情。您一定還記得昨天國王對您說的話。」

  伯爵嚇壞了,臉都白了,討好的說「阿比,我的乖女兒,我保證不再做讓你不高興的事情。」

  阿比蓋爾懶得理他,「您快回去吧。您只要做一個好父親,我就能做一個好女兒。」

  望著馬車遠去,兄妹倆不約而同的松了一口氣。

  「我昨天就入職了,不過要明天才會給我排班,衛隊隊長說,陛下指定我在寢宮輪班,這段時間應該不會太長,大概兩三個月。」想著很有可能他在寢宮外值班,國王和妹妹在寢室裡進行生命的大和諧,就覺得有點別扭。

  他27歲,沒結婚但也是有過情人的男人,當然懂得男女之間的那些事。國王麼,已經是個有過很多情人的富有經驗的男人了,妹妹卻剛成為女人沒幾天。並且

  總之心情有點復雜。

  「那你在值班的時候,我就不過去。」阿比蓋爾抱著他手臂,臉貼在他結實的上臂上。

  克勞德忍不住笑,「陛下想見你,你難道能拒絕」不過想想,她好像一直在拒絕國王。

  「我們的國王是個孩子。孩子的想法是我要,我要,我就要。但他真的得到了,卻很快就會失去興趣。」

  「可你也不可能總是讓他等待。」

  「確實不能,所以要等待一個很好的時機。」

  克勞德探詢的看她。

  「我也不知道什麼是很好的時機,但應該不是現在。」

  說到「現在」,克勞德又糾結了,「那今晚,你和隊長」

  「陛下說,不准隊長跟我上床。」

  克勞德無語,「陛下總不至於連這個都要管。你是妻子,你有義務跟丈夫上床。」

  她想著達達尼昂要真是路易的父親,肯定不會跟她有什麼親密接觸不可描述,對她說話很多時候也是把自己擺放在男方老父親的身份上,還會勸她對路易好一點。哼,路易這個大豬蹄子不值得

  中午兄妹倆在外面愉快的吃了午餐,克勞德送阿比蓋爾回了皇家宮殿自己的套間。

  菲利普已經在臥室裡等她了。

  克勞德又是一陣無語。

  菲利普似乎等的很不耐煩,沒理克勞德,跳下床衝過來,「我等了你很久,你去哪兒了我本來想和你一起用午餐的。」

  「你沒有提前派人通知我,我去送父親回家了。」

  「那個可惡的老頭終於走了。」菲利普嫌惡的皺眉,「真不敢相信你居然是那個老頭的孩子,你一點也不像他。」

  「瞎說什麼」她瞥他一眼。

  「我給你帶了很甜的葡萄,就等著你回來一起吃。」他指著一旁桌子上放著的一個銀果盤,果盤裡放了幾串黑紫色的葡萄。

  「我去洗手。」她笑笑。

  她去一邊洗手。

  克勞德向菲利普行了個禮,很快走了。

  菲利普又躺回床上,心裡有點得意路易這個笨蛋他居然不知道跑來找她

  這個房間他曾經來過,還在這張床上有了一次妙不可言的經歷,想想就很快樂呢。阿比蓋爾應該也很喜歡這個房間。

  「王兄說了,將來我結婚之後,這座宮殿就是我的。」阿比蓋爾進來了,他忙對她說「我會為你留著這個套間,誰都不許住進來。」

  「那我可要謝謝您了,殿下。」

  銀果盤放在床上,捏了一顆葡萄,塞進她口中。

  葡萄有點硬,小小的,很甜。

  「阿比,好像就是昨天發生的事情,唉」他嘆氣,「你說,雷尼奧現在在做什麼呢他應該還在路上。」

  「吃飯睡覺。」

  「我真擔心他很快就忘了我們。」

  「不會,你是殿下,他不會忘記你。」

  他高興起來,「其實,王兄的命令是有漏洞的,他不許雷尼奧回巴黎,可沒有不許他見我們,我們可以離開巴黎去見他啊。」

  她笑,「你說的沒錯。不過,你還要記住這一點,不能付出的太快。雷尼奧因為我而跟路易打架,所以被流放了,他就不會忘記我;你是殿下,他也不會忘記你。但如果我們表現出了對他的需要,他就會太得意,覺得我們不夠珍貴。你懂嗎」

  「有一點懂。所以,你對王兄也是這樣」

  「當然了。路易的問題是他想得到什麼女人都很容易,但你想過嗎,克裡斯汀將來的下場是什麼」

  「她必定會被拋棄,只是時間問題。」

  「對。」

  「我其實一點都不關心你什麼時候和王兄上床,我只關心你現在」

  「今天是我結婚的第一天,你是想跟我這個別人的妻子上床嗎」

  「達達尼昂不能睡你,那麼,就由我來行使丈夫的權利吧。」

  她身上還穿著紫羅蘭色的婚禮裙,珠寶已經摘下來了,隨手放在床頭櫃上。菲利普抓著她兩邊袖子,試圖硬扯下長裙。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的內容提要嘗試大仲馬式章節名。嘿嘿,向大仲馬聚聚學習

  路易這個男主好慘。,,


第45章

  「好疼笨蛋」她猛拍他手。

  「快脫了。」

  「別弄壞了裙子, 這是我的婚禮服。」

  她背對著他, 他便耐心的為她解開系帶。

  「女人可真麻煩,」他嘀咕, 「為什麼要穿這麼復雜的衣服我該讓人給你做一些比較簡單的裙子。」

  那是因為這個時代沒有拉鏈這種神器。拉鏈大大簡化了服裝的復雜性, 被稱為「二十世紀最重要的發明之一」。

  她脫下裙子,爬到床尾,仔細將裙子放在床尾的換衣凳上。

  菲利普爬過來,為她解開了緊身胸衣,同樣放在換衣凳上。她身上還穿著半截襯裙, 但襯裙下面就沒有別的衣物了,女人是不穿內褲的, 無論貴族女性還是平民女性,為的是方便男人進入。

  她雪白的肩頭圓潤可愛, 肩胛骨也很可愛, 一動一動的。他摸著她的肩胛骨, 親吻她肩頭。

  「阿比。」

  「嗯」

  「你不跟丈夫住在一起, 我是不是可以隨時來找你」

  「只要你不怕再跟路易打上一架的話。」

  「他反正也不能真正打傷我。你說,他是不是要氣死」

  「他生氣他有克裡斯汀有麗雅,我才是要生氣呢。」

  「說的沒錯」手從她手臂下穿過去。

  「疼你輕一點。」

  他將她放倒在床尾,很快脫了自己衣服, 露出少年清瘦的身體,「我有點太瘦了,我想我應該更結實一點會比較好看。」

  少年看來很介意自己的身材沒有雷尼奧好。

  「你這樣就很好,等你30歲了, 就會是一個很英俊身材又很好還很有經驗的男人。」

  「我知道。我肯定會成為比雷尼奧更好的男人。」

  「你閉嘴吧。」

  他不再說話,壓在她身上,吻了她好一會兒。

  女孩子的身體香而軟,跟男孩子完全不一樣,跟年輕的洛林也不一樣,小洛林是長得很美,很像女孩,但他不是女孩,沒有女孩子這麼柔軟的身體,也沒有隆起的胸部。

  她的身體很快就變得熾熱。

  這樣應該就行了,雷尼奧說對女人要溫柔,不能弄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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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金發編結成了發辮,頗是散亂,他疲憊又滿足的喟嘆了一聲,臉龐貼著臉龐,「阿比,你喜歡嗎」

  「還行。」

  唉這種事吧,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雷尼奧當然是極好的,菲利普就尚嫌稚嫩了。不過她也沒有更多的經驗,取樣範圍太小。

  都沒有跟雷尼奧多滾幾次床單他就被迫離開,深感遺憾。

  像他那樣膽大又活好的男人可能為數不多,唉

  等她正式成為國王的情婦之後,只怕就沒幾個男人膽敢跟她滾床單了。

  想想好虧啊。

  路易這個大豬蹄子就可以有很多情婦,還沒人會說他什麼,她是女人,又不是國王,肯定不能像他那樣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真不公平

  「在想什麼」

  「在想該叫人送水進來,你清理一下再回去。」

  「我不能留下嗎很晚了。」

  「你是殿下,你想留下就留下。」

  「你可真好。」他在她臉龐上響亮的吻了一下。

  阿比蓋爾披上睡袍,掩著衣襟,下了床,開門,叫女僕去打熱水。

  菲利普裸著下了床,打著呵欠在她房間裡找來找去。

  「找什麼」

  「找尿壺。」

  「臥室裡沒有,你去浴室。」

  「真不方便。」他嘟囔著,「你該放一個尿壺在你房間裡。」

  「我又不用,放那個干什麼」

  他便這麼露著光屁股從外面起居室去了浴室。

  維羅妮卡假裝沒看見一個少年裸男從她面前走過。

  「送過去給殿下,讓他洗過再過來。」阿比蓋爾指著少年裸男。

  「是,小姐。」維羅妮卡拎著熱水壺跟了過去。

  「阿比。」菲利普回來了,掀開被子躺在她身邊,「我好困,我想睡覺了。」

  「睡吧。」她也困了,打了一個呵欠。

  他手臂搭在她腰上,「達達尼昂是你名義上的丈夫,我是你實際上的丈夫,是不是挺好的。」

  「別廢話了,快睡覺。」

  「你怎麼這麼凶你一點都不像別的別的女孩」他很快睡著了。

  阿比蓋爾也很快睡著。

  睡到凌晨,被一陣疼痛弄醒了她。她迷迷糊糊的「別吵醒我,菲利普。」

  更用力了,她疼得喊起來,「好疼的」

  一睜眼,不是菲利普,而是路易。

  她愣了一會兒,「路易」

  路易出奇的很冷靜,居然沒有當場暴走。

  「我的王弟能在床上滿足你嗎」

  「還行。」

  「那我應該比他好一點,也許是好很多。」他猛地掀開被子,露出兩個年輕美麗的酮體。

  菲利普還在熟睡。

  路易俯身壓在她身上,低聲說「不許喊出聲,不許吵醒他。」

  他狠狠的吻她,很熟練的撫摸著她的敏感帶。

  「瞧你,你是不是想讓我狠狠的上你」

  「才才不想呢。」她含糊的說。

  「是嗎你的嘴裡說著不想,身體卻很誠實,你說,我是相信你的嘴,還是相信你的身體」

  「你下去我現在不想。」

  「真的不想嗎菲利普都可以,為什麼你卻總是拒絕我」

  「因為因為你是國王。」

  「國王也是男人。」

  「你的其他女人不能滿足你嗎你確定你的身體還行嗎」她氣喘吁吁。

  「行不行,你嘗試一下就知道了。」

  她來不及喊出聲,就被那種奇異的歡愉弄得渾身酥軟,低聲喊著他的名字,「路易路易」

  接著她一巴掌打在他臉上。

  他被打得愣住了,怒火騰騰,「你這個膽大的女人居然敢打我」

  「就打你。」她氣喘吁吁斷斷續續的說「我沒有同意。」

  「但你也沒有反對,對嗎」

  「你哎呀,你真無賴我本來想想我們的第一次在凡爾賽,就我們兩個人。」

  「可我就是要今天現在。我是國王,是你的國王,我說了算,你不許反對。」

  她緊緊抓著他手臂,「你是我的國王,那我呢」

  「你是我的心,我最愛的小玫瑰。」

  菲利普已經醒了,但不知道是不是該睜開眼睛,表示「我醒了」。

  啊啊啊王兄的體力很好呢阿比蓋爾的呻吟聲似乎聽上去格外誘人,是因為他不是壓在她身上的男人,而是奇怪的在他們身邊被迫圍觀的可憐的弟弟

  他其實不太記得他和阿比蓋爾雷尼奧的那一次了,大概因為太快樂,於是只記得肉體上的快樂,反而不記得細節。

  做愛這種事情嘛,雷尼奧顯然很有經驗,王兄的經驗也不少,阿比蓋爾好像很舒服,他胡亂想到她曾經說過,女人得到滿足很難,但得到的歡愉比男人多;男人嘛,更簡單直接一點,很多男人就不太在意過程,只需要最終的結果就行了。

  她真的很奇怪,有許多理論知識,但很明顯實踐知識一點也不多。

  路易全神貫注在這件世界上最快樂的事情上,汗流浹背,而如入雲端。

  此處也有托馬斯小火車,腦補腦補

  路易喘著粗氣,身上都是汗水。

  「王弟,你早就醒了,就別假裝了。」他平復了一下呼吸,拍了拍菲利普的臉。

  菲利普這才睜開眼,「王兄,你真討厭我想著至少今晚阿比是屬於我的,你不能連這麼一點要求都不肯滿足我。」

  「得了,別說這種傻話。我沒有狠狠揍你一頓已經算是我這個哥哥對弟弟的寬容。現在,阿比是我的女人了,你不准再上她的床。」

  「這事你說了不算,只有她才有決定權。阿比蓋爾」

  「閉嘴,都閉嘴,我好累。」她累得只想閉上眼繼續睡覺。

  菲利普迫於國王的淫威,委委屈屈的離開了。

  身邊的男人換了一個,阿比蓋爾倒是沒什麼感覺,但她想起床清理一下,被路易按在床上,「別洗,留著。你要是懷孕了,就會是我的第一個孩子。」

  「你們男人為什麼總覺得一次就能有孩子」真是男人的迷之自信。

  「會有孩子的,我的孩子。」想了想,又改口「我們的孩子。」

  「煩死了,睡覺」

  他其實很疲憊,但精神卻又出奇的有點亢奮,還不能睡著,於是也不讓她睡覺。

  「阿比,我是不是很不錯」

  「還行。」

  他按著她的纖腰,「明明是很不錯。」不服氣呢。

  「克裡斯汀每次都會哭著說不要了不要了啊你怎麼又打我你這個瘋女人」

  「叫你在我面前提別的女人你該打」好氣啊都不想睡覺了。

  「我就要說誰叫你一直拒絕我你不上我的床,我只能去睡別的女人,我又不可能憋著」

  她大怒,「憋著」

  「放屁你不可以要求你的國王。」

  「你才放屁你希望我懷孕,可要是懷孕了,總有一段時間你不能上我的床,難道你要在我懷孕的時候去睡別的女人」

  「那當然了。」

  她氣得使勁打他,「你滾吧現在就滾」

  作者有話要說:

  計劃趕不上變化,阿比蓋爾其實不可能一切盡在掌握中,也不可能一直不跟路易滾床單,就是半推半就吧。由於鎖章標准太飄忽,刪去了大量細節。

  路易仍然是個大豬蹄子。,,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0-9-11 16:06

第46章

  他抓住她手臂, 「夠了快停手」

  「就不住手」手被抓住, 那就用腳踢他,「你這個臭男人放手」

  他用力壓住她, 「瘋女人」

  「臭混蛋」她氣死了, 「你不准菲利普再來找我,可你會把克裡斯汀和麗雅送出宮嗎」

  「為什麼要送出宮」他不明白。

  「行啊,你既然要我做你的女人,那我就要跟你說說你該做到什麼。你以後要娶西班牙公主做你的妻子,這我沒辦法, 只能忍受。可你要是再有其他女人,那我就會有其他情人, 你有幾個其他女人,我就要找幾個其他男人, 沒准是菲利普, 沒准會是洛林, 你管不著」

  「沒人能要求國王, 你也不能。」他光火的說「我會承認你是王室情婦,會給你爵位和府邸,你要是再要求別的,可就太狂妄了」

  「呸誰稀罕爵位和府邸你都還沒給我呢給我了你再來說」

  路易一時怔住, 「這麼說,你看中的是爵位和府邸不是我」

  「你可算是說對了」她氣呼呼的,「去掉國王的王冠,你沒法跟雷尼奧比甚至不能跟菲利普比」

  他火冒三丈, 「你你居然敢這麼說居然拿我跟別的男人對比誰給你的膽子我是你的國王」

  「一個混蛋國王」

  「我非得好好教訓你一頓不可來人來人啊」他大喊著。

  瑪麗原本應該睡在臥室裡的小床上,現在睡在外面起居室的地板上,聽到國王喊人,忙爬起來進來。

  「陛下。」她垂著頭。

  「去拿一根馬鞭來。」

  瑪麗愣住了,不知所措,看著阿比蓋爾,小聲說「夫人」

  「去拿兩根馬鞭來」阿比蓋爾喊著。

  「你這個蠢貨你是我的女僕,居然還需要請求她的同意真是沒規矩我該讓人砍了你的腦袋」路易怒罵。

  「你快去拿馬鞭。」阿比蓋爾打發她出去。

  瑪麗趕緊出去了。

  路易余怒未消,在她臀上打了一巴掌,「怎麼我想教訓教訓你也不行」

  「就是不行,我還想教訓教訓你呢。」

  「怎麼教訓用馬鞭嗎」

  「是啊,你敢用馬鞭抽我,我就敢也用馬鞭抽你。」

  他忍不住笑,又在她臀上拍了一下,「是嗎你膽子真的很大。」

  在她臉蛋上掐了一下,「女人,你是屬於我的,你的身體你的頭腦,都只屬於我。我需要你的時候,你就該在床上躺著。」

  「我需要你的時候,你也該在床上躺著。你要是滿足不了我,我就去找菲利普。」

  他一只手按著她小腹,另一只手在她臀上狠狠的打了幾下,「你這個淫蕩的女人國王也滿足不了你嗎」

  「你這個淫蕩的男人我不能滿足你嗎你應付得來那麼多女人嗎」

  「你應該已經了解到我的能力了,怎麼樣是不是能滿足你」

  此處又有托馬斯小火車飛快掠過

  瑪麗從馬廄回來,手裡拿著兩根新馬鞭。

  走到起居室,聽到臥室裡傳出的不可描述的聲音,臉紅紅的,想著陛下的體力可真是不錯啊。

  她愣愣的看著手裡的馬鞭,陛下不知道跟夫人要玩什麼游戲,聽說那些貴族們總有很多新鮮玩法,馬鞭似乎好像也是其中一個重要工具。

  小姐成了夫人,還跟殿下和陛下都有不可描述的親密關系,宮裡的貴族們不論男女都在說,夫人是個妖女,誘惑了國王兄弟,這對國家有害。陛下因為愛著殿下所以現在可以不計較,但國王就是國王,夫人會破壞國王兄弟之間的兄弟感情,等到陛下明白過來這一點,夫人就會被拋棄了。

  這種事情她是不太懂啦,但在她看來,陛下熱烈的愛著夫人,現在完全用不著擔心夫人失寵的問題。

  她想著一會兒夫人可能會要熱水清洗,於是到僕人房間喊醒克萊爾,叫她去廚房打水。廚房總有一個爐灶備著熱水,主人們要用熱水的時候可不能說等個半天。

  路易仍然沒讓她起來清理,只是讓瑪麗備了熱毛巾給她擦了擦,擦完她就累得睡著了。

  她睡著之後還是很乖的,不再是一個亮著爪子的小貓。對,就是小貓,是那種渾身雪白美麗又慵懶的小美貓,時不時要跟她的主人亮一亮爪子。沒有什麼殺傷力,很可愛。

  他溫柔的吻了吻她的臉龐。

  是有點累,但真是人間最強烈的快樂。

  他心滿意足的抱著她,沉沉睡去。

  早上又被路易弄醒了,她困得睜不開眼睛,只好隨便他了。

  之後路易匆匆洗了個熱水澡,穿戴好女僕送過來的衣服。

  「我要過去了,你還困,就再睡一會兒。中午過去跟我共進午餐,下午我帶你去騎馬。」

  她胡亂點點頭,「你快滾吧。」

  他心情很好,也就不計較她的用詞了,笑著又吻了一下她臉龐,這才離開。

  她本想繼續睡覺,但還是被飢餓打敗了。起床洗漱,吃了早餐。

  達達尼昂在她吃過早餐之後過來了,「您好,小姐。」

  「您怎麼還稱我小姐」

  他笑了笑,「您一直都會是我的小姐。您今天有安排嗎」

  「路易要我過去陪他用午餐,下午他要帶我去騎馬。您也去騎馬嗎」

  他搖頭,「陛下有自己的侍從,我很少陪他出去騎馬。」他想著還是不要問她昨晚的事兒了。他有自己的消息渠道,聽說陛下回到盧浮宮的時候心情很好,所以昨晚他倆應該很不錯,這樣他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

  「王太後陛下請您過去一下。別擔心,她就是」有點不好意思。奧地利安娜可能會問一些細節吧,阿比蓋爾說不定會被問的很害臊。

  「好,我換一件衣服,現在就過去。」

  奧地利安娜很委婉的表達了倆兄弟她不能都要,路易是國王,是哥哥,她應該對國王保持忠貞。

  「遵命,陛下。」她乖巧答應。反正別說奧地利安娜管不了她,路易也管不了她。

  「還有,」奧地利安娜盡量顯得雲淡風輕,「陛下說不許達達尼昂跟你上床,你就別想著破壞隊長向陛下許下的承諾,知道嗎」

  她還是乖巧回答「知道,陛下。」國王的母親身邊總是有人,王宮裡沒有秘密,想來這對昔日的情人現在極少有機會單獨相處。其實想想,怪可憐的。

  兩個人都很可憐。

  她才不要這麼可憐呢。

  在奧地利安娜這兒遇到了克裡斯汀。

  國王昨晚不在盧浮宮,去了皇家宮殿,直到早上才回來,這事兒已經傳開了。

  之前人人都以為德拉瓦利埃爾小姐得到了國王的寵愛,現在看來,還是德巴伯利翁小姐贏得了國王的心。

  王室弄了一個「王室情婦」的名稱,是為了方便給情婦年金,這筆年金的數字不等,少說一年幾十萬裡弗爾,這還只是現金,要算上僕人侍從以及各種生活開銷,一年要花100萬以上。

  更別說國王還動不動就賞賜珠寶之類的,王室情婦都有爵位,還會有封地收入,所以「王室情婦」這個頭銜是無數貴族女性向往的尊貴名號。

  躺在國王的身體之下那可比躺在其他任何男人的身體之下要舒坦得多。

  克裡斯汀心情復雜。

  要說她早就知道自己只不過是國王拿來跟阿比蓋爾賭氣的「工具」,但18歲的少女誰不會做著「國王最愛的是我」的美夢呢但是現在,這個美夢破碎了。她放棄了英俊又深情的未婚夫,看起來是多麼可笑又可悲啊

  她難過極了,卻不得不強顏歡笑。

  阿比蓋爾與王太後陛下之間的感情也是她無法享受到的,奧地利安娜對她沒有哪兒不好,沒有責罵過她,也沒有對她冷言冷語,更不會諷刺她,可是王太後與阿比蓋爾之間就有一種親密得好像是母女一樣的感情。奧地利安娜甚至會罵阿比蓋爾是個「小壞種」,但那就是一種對自家女兒一般又愛又氣但又不會真的對她生氣的那種語氣。

  她痛苦的想著,之前聽人說起,德巴伯利翁小姐恐怕比之前的瑪麗芒西尼小姐更受陛下寵愛,芒西尼小姐是很美,但那種美麗有點失於平淡,看多了之後就會覺得「不過如此也很一般」;而阿比蓋爾的美是持久的,你第一眼見到她便很清晰的知道她很美,你想討厭她恨她,可她的美麗已經超出了「妒忌」的範圍,會讓你變得一點爭強鬥勝的信心都沒有。

  阿比蓋爾真是受上帝垂愛的女孩,她有著無比的美貌,人們都說,這麼美麗的女孩來到盧浮宮,一定會被國王看見,而她必然會成為國王的女人。只要她不犯蠢,「王室情婦」非她莫屬。

  啊她年輕俊美的愛人他愛的不是她

  克裡斯汀真想回到自己房間好好哭一哭。

  路易這幾天壓根就沒有想到還有克裡斯汀這麼個人,要是阿比蓋爾不提的話,他差不多都要忘了她。

  作者有話要說:

  寫到現在忽然發現跟簡介不太吻合了。

  路易是大豬蹄子嗎是的。他的思維方式就是「我是國王,是神之子」,他不會也不可能為別人考慮,國王用不著為別人考慮,哪怕親媽也用不著顧忌。電影版裡的路易就是我行我素冷酷自私的家伙。

  路易這樣的人追求的就是一種「征服感」,而阿比蓋爾是不會「被征服」的人,他就不會失去興趣。

  路易未婚,菲利普未婚,雷尼奧未婚,阿比蓋爾名義上已婚。,,


第47章 (地雷100加更)

  「別說別人, 你是來陪我吃午餐的, 不是來討論別人的。」他有些不耐煩。

  「瞧你,她可是你親自下令接進宮的。」大豬蹄子就是這麼無情無義。「你把她扔在一邊, 她肯定很難過。」

  「你不是讓我把她送出宮嗎」

  「你送不送」

  他猶豫了一下, 「暫時還讓她住在宮裡。」

  阿比蓋爾馬上沉下臉,「你還是舍不得。」

  「什麼叫舍不得」他也板著臉,「你又不可能每天都陪著我,國王也不可能只有一個女人,難道我必須對你忠貞嗎」

  說的什麼話她怒瞪他, 這次他學乖了,先發制人「不許發火」

  他退讓了一步, 「再過一個月,我就送她回家, 這樣總行了吧」

  行吧, 能讓他說出這句話也就算是小小的勝利了, 她也就乖巧回答「好, 你別忘了,我會提醒你的。」

  他笑著捏捏她小耳朵,「女人,你可真愛妒忌。」

  「我這才不是妒忌呢。」

  「不是妒忌嗎」在她臉上蹭蹭, 遭到她的嫌棄。

  「你嘴巴都沒擦。」

  他便故意在她臉上蹭個不停,還很響亮的親她的臉。

  「討厭死了好好吃飯」

  吃過午餐,菲利普和洛林兄弟來了,阿比蓋爾路易菲利普路易洛林四個人玩牌, 洛林騎士坐在菲利普身後。

  倆男孩膩膩歪歪的,路易當沒看見,大洛林也當沒看見。

  路易還沒親政,實際每天也沒什麼正事做。他自幼接受的是法蘭西最好的私人教育,給他上課的都是名家大拿,但到現在也沒有什麼實際操作的機會,大權仍然掌握在首相馬薩林主教手中,馬薩林的宗旨是我讓你知道的你才能知道,我不想讓你知道的你只管當不知道。

  玩了一個小時紙牌,一大幫人又去騎馬,路易喜歡熱鬧的玩耍,以便消耗他旺盛的精力。

  在巴黎的街道上他還算小心,一旦出了巴黎市區,他就跟脫韁野馬似的,跑得沒影子了。

  一大幫侍從呼啦啦跟了上去,就連菲利普也撒歡跑個沒影。

  阿比蓋爾小心的騎在小馬勒達背上,不敢跑快。

  克勞德是第一次參加國王的騎馬活動,一開始也跟著跑了,跑了一陣子之後,發現國王這個目中無人的家伙把阿比蓋爾甩在後面,趕緊回來。

  阿比蓋爾一開始見這些男人全都撒歡跑了,氣得要命,直到克勞德回到她身邊。

  「嚇死我了,你們都跑了,我一個人怎麼辦」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這時候的巴黎市區不大,市區之外也就是大農村。

  克勞德笑得不行,又很心疼,「陛下把你給忘記啦。」

  「是啊,真是混蛋。」

  「你來過這兒嗎」

  「沒有。」

  「我帶你在這邊騎一會兒,然後送你回宮。」

  「他下次再這樣丟下我自己跑了,我就再也不跟他出來騎馬了。」她恨恨的說。

  「他沒有這個習慣。下次你要是乘馬車,他就不會跑得這麼快了。」克勞德安慰她。

  騎馬是有技巧,但不講策馬疾馳的話,學會怎麼挽緊韁繩在馬背上坐穩不要掉下來就行了。

  她不喜歡側騎馬鞍,於是還是用的普通馬鞍,穿了男裝,兩條長腿分在馬肚兩邊。頭發扎成麻花辮,像個鄉下女孩。

  克勞德帶著她在郊外小跑。很高興,她實際不太喜歡整天待在宮殿裡,宮殿雖然華麗無比,但人還是要外出走走的。

  跑了半個小時,停下來休息,讓馬兒散步式的走著。

  「和陛下相處的好嗎」

  她想了想,「還算不錯。」

  「有沒有發脾氣」

  「誰發脾氣」

  「你。」

  「他要是乖乖的,我當然不會發脾氣。」

  逗笑了克勞德,「你喜歡他嗎」

  「還行吧,畢竟他長得不錯。除此之外,都很糟糕。」

  克勞德又笑,「別的呢」

  「你想問什麼」

  「就是做愛」

  「還不錯。」

  克勞德稍微放心了。阿比蓋爾說「不錯」,那肯定是真的還不錯。男女之間嘛,床上運動當然很重要,甚至可以說是頭等大事,要是在床上不能合拍,那就糟啦。

  「有什麼事情,先來找我商量,陛下是國王,不能總是對他發脾氣。偶爾發脾氣,那是你很可愛;次數多了,陛下會厭煩。」

  「嗯,我知道。」

  「陛下說了什麼時候把其他女人打發走嗎」

  「說了,過一個月。」

  克勞德想了一會兒,「也行。他要是忘記了,你告訴我,我來提醒他,你不能總是對他說這些會惹怒他的事情。」

  「可你說了,也有可能惹怒他。」

  「我不一樣,你只要能一直得到陛下的寵愛就行,陛下即使厭煩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不會責罰我。」

  啊,有道理。克勞德可以假裝「忽然想起」,提醒路易,這樣她不用總顯得好像是一個善妒的女人。

  國王的愛情很多,想要得到他長久的愛,就不能讓他感到厭煩。她是對他的其他情婦無所謂,但如果要保持自己的地位,就要消滅對手。

  怪累的。

  這不就是宮鬥嗎

  搞笑的很。

  不過有個好處就是,成為「atresse en titre」後她的地位和財產都能得到保障。至於這份「榮耀」能保持多久,呵,誰還想陪著他到七老八十啊

  阿比蓋爾想的很透徹。

  孩子嘛,這個時代沒有好的避孕方法,就不要為難自己了,好好鍛煉,保養身體,生23個孩子至於孩子的父親是誰無關緊要然後盡可能的撈錢,幾年之後功成身退,帶著孩子和錢去外省住下來,當一個富有的「寡婦」,這日子不要太美。

  至於將來的性福,王室兄弟都靠邊,她還可以去找雷尼奧,或者沒准幾年之後會有更可愛的男人出現,總之前途一片大好

  路易和菲利普跑了快兩個小時之後才回來。

  阿比蓋爾跟國王的隊伍彙合後,倒也沒發火。

  「陛下自己玩的開心,把我給忘啦。」

  路易有點愧疚,忙說「我忘了你還不會騎快馬,明天你就讓達達尼昂教你騎馬,快點學會。」

  他似乎忘了達達尼昂是她的丈夫。

  菲利普撥馬過來,「你快點學會騎馬,還要學會開槍,下個月我們還要去楓丹白露狩獵。」

  她想起來她還沒有去過楓丹白露呢。

  「也帶我去嗎」

  「也帶你去。」路易笑著說。

  一行人回了王宮,路易菲利普阿比蓋爾去了奧地利安娜那兒,玩了紙牌,又一起吃了晚餐。

  達達尼昂一整天只有上午見了她一次,到了晚上,才送她回皇家宮殿。

  這一整天自己的新婚妻子幾乎都跟國王待在一起,還真的很奇怪。

  阿拉密斯嘲笑他年過50歲終於結婚了,卻是形式婚姻,是為他們的好國王做遮羞布,真沒勁還很屈辱。

  達達尼昂沒有反駁阿拉密斯。

  他想著他是為了自己不能承認的兒子做犧牲,那麼再大的犧牲也算不上什麼。他保守了這個秘密20年,以前不會說,現在不會說,將來也不會說。

  身處權力中心30年,他很清楚的知道這件隱秘就連自己的好友也不能說,說出來沒准什麼時候消息就被泄露出去了,他必定會被滅口,那倒算不上什麼,他只擔心路易的安全,路易不是國王的兒子,肯定會「被暴病」。

  還有菲利普,他也會死。

  在他來說,新婚妻子是國王的情婦對他沒有什麼影響,是會有人背後嘲笑他,但沒有人敢當面嘲笑他,他自己也是貴族,誰敢當面嘲笑他,他准會拿出他加斯科尼人的勇猛,拔劍挑戰對方,而他絕不會輸。

  至於他的小妻子,她看上去也不像是會在乎背後嘲笑的女孩。事實是,在宮廷裡,如果你得到了國王的愛慕,你的社會地位就忽然提高到國王之下的第一人了。王後反而沒有這個榮耀,是因為人人都知道,王後是政治婚姻的必然產物,是生育合法繼承人的工具,國王不需要愛他們的王後。

  從這方面來看路易也很可憐。

  他願意犧牲自己的名譽,而讓路易能跟喜歡的女孩在一起,這是對他們倆的保護。

  「您在想什麼,我的丈夫」阿比蓋爾很調皮的問。

  「在想陛下和您。我很高興您跟陛下相處愉快。」

  「路易說讓您盡快教會我騎快馬,他下個月要去楓丹白露狩獵,要帶我一起去。」

  「您去過楓丹白露宮嗎」

  「沒有,聽說那兒很美。」

  「確實很美。那兒的居住條件也好很多,比凡爾賽好上十倍。」

  「學開槍很難嗎」

  「不算難,只是需要多一點時間練習。」

  「劍術呢」

  哎呀達達尼昂想著原本他只是阿比蓋爾的老師,幾天時間就變成她的丈夫了,這可真奇妙。

  「劍術比較難,您現在是夫人啦,您會有自己的侍從,侍從會保護能的安全。」

  「可我想學。您是我的丈夫,您來教我最合適。」

  他失笑,「小姐您可真調皮。」

  作者有話要說:

  皇家情婦英文叫「roya istress」,法文叫「女主人atresse en titre」,是王室情婦的正式稱呼。還有非正式情婦,叫「etite atresse」。正式情婦有自己的房間和津貼,地位在王後之下,但受寵的情婦實際連王後都拿她們沒辦法,不存在用王後身份羞辱正式情婦的可能。

  這個名號的產生是因為普遍認為王後是政治婚姻,君王可以不愛妻子,所以心愛的女人就可以給她們王室情婦的頭銜。

  王室情婦可以有很多個,但同時期似乎只有一個。非正式情婦就隨便啦,路易十四有很多非正式情婦。,,


第48章

  這種感覺居然很不錯, 他想, 他倆大概是這座王宮裡最奇特的一對「夫妻」了。

  她挽著他的手臂,個子只到他下巴, 她漂亮的金發在月光下也似乎在閃閃發光。

  「小姐, 」他輕聲說「您要快樂,要獲得幸福,雖然王宮之中很難獲得幸福。陛下要是不懂得珍惜您,那才是個傻瓜呢」

  「他確實是個傻瓜。」

  「您要原諒他,他不懂怎麼追求像您這麼可愛的女孩。」

  「確實, 他是國王。」

  達達尼昂低頭笑了笑,「確實, 但他也只是一個20歲的年輕男人,他不是什麼都了解, 尤其愛情。」

  「國王會有愛情嗎」

  「會的, 每個人都有愛情, 一旦他找到心愛的那個人, 就會全然付出他的愛情,至死不渝。」

  他送她到臥室門口,站在門口,吻了一下她額頭, 「晚安,可愛的小姐。」

  「晚安,我的丈夫。」她調皮的笑笑。

  有三名女僕的煩惱就是,女僕們在暗暗爭奪她的「第一女僕」的職位。

  其實沒有這個職位, 但每個女僕都想成為她的親信。

  維羅妮卡自認是巴伯利翁家的女僕,伺候過小姐,具有先天優勢;瑪麗自認是巴黎土著,又在盧浮宮有良好的關系網,對小姐,啊不夫人在宮中活得滋潤大有幫助,把自己的定位放的很高;克萊爾則認為自家男主人差點成了小姐的丈夫,只要男主人再回到巴黎,小姐就會跟男主人舊情復燃,所以也把自己的地位搞的很准,就是要成為小姐最好的女僕。

  不過目前看來,還是瑪麗的優勢比較強,畢竟另外兩個都是外地人,巴黎人口中的「外省人」或者再貶低一點,「鄉下人」。

  三名女僕分擔了雜事,維羅妮卡負責臥室裡的事情,克萊爾負責臥室之外的事情,瑪麗跟她外出,晚上值夜。分配的還算合理,三名女僕都沒有什麼異議。

  洗澡就歸克萊爾伺候。克萊爾為她洗頭,手勢很溫柔。

  「雷尼奧還沒有寫信來嗎」雷尼奧已經走了4天。

  「還沒有。」

  「他要是明天還沒有信送過來,我就要寫信去狠狠罵他。」

  「少爺一定會給您寫信的。我就怕說不定被陛下扣下來了。」

  「不會,陛下沒有那個閑情。」

  「那就是還沒到,您別著急,也別生氣。」

  「你在雷尼奧身邊多久了」

  「我的母親是他的乳母,我12歲就在伯爵家工作。」

  那還真算是很信任的僕人了。

  「你見過那個孩子嗎」

  她說的沒頭沒腦,但克萊爾也立即聽懂了。

  「見過,我跟著少爺去看望過孩子和她的母親。」

  「孩子的母親是什麼人」

  「她家家境不好,是男爵之女。少爺有幾年很喜歡她,不過孩子生下來之後,少爺就很少去了。」

  「她結婚了嗎」

  「結婚了,但很不幸,丈夫死的很早。」

  也是很慘了。

  私生子向來被人鄙視,在這個時代如果生母或生父經濟能力不夠,私生子的前途通常都不怎麼樣。極少的例外就是君王的私生子了,有的君王甚至會公開承認私生子,將他們合法化,這樣私生子就成為有爵位有封地有頭銜的合法子女,婚嫁都很不錯,這就是私生子的頂端了。

  雷尼奧的私生子這件事頗令她有點不爽,不過至少說明他的生育能力沒問題。路易雖然有不少情婦,可至今還沒人生下私生子,不禁讓人懷疑他的生育能力。

  她想著要不要用這件事情取笑他,他准能氣死。

  想想就很好玩。

  路易在午夜之前過來了。

  他十分抱怨,「我要走半個小時才能過來你快點搬回去。」

  「你想見我,就要走半個小時。你要是連半個小時都不願意走,以後就別過來了。」

  他很機智的說「我是不想浪費這半個小時。你想想,這半個小時我們用來在床上玩,該多好」

  「玩什麼」

  「玩你。」他莞爾一笑,在她臉龐上吻個不停。

  「玩你。」她說。

  「好啊,你請隨意。」他一下子躺下,抓著她的手放在胸前,「幫我脫了衣服。」

  她為他解開衣服上的紐扣,露出裡面的白襯衣。

  「你的僕人今天送來了你的睡衣,你要換上嗎」

  「用不著換,我喜歡不穿任何衣服睡覺。」

  「是嗎」

  「尤其是抱著你,更不需要穿衣服。你也不需要穿衣服。」他摸著她睡裙,拽了好幾下,「快脫了。」

  「你懂什麼。女人需要穿著一點衣服,這樣才好看。」

  「沒有這種說法。你要麼穿著華麗的長裙,要麼一片布塊都不要穿。對了,我叫裁縫明天來給你做幾條裙子,還有搭配的鞋子。」

  「誰付錢」她故意問。

  「那還用問嗎」他坐起來,擺弄她的頭發,為她脫了睡裙。

  她的睡裙下沒有別的衣物,露出姣美的酮體雪白的肌膚,纖細的腰肢,修長的手臂和雙腿。

  他在她雪白的大腿上用力拍了一巴掌,她腿上很快浮現一個微紅的掌印。

  「好疼」

  她馬上還手,在他胸口猛拍了一下。

  「哎喲」他裝模作樣的喊疼。

  「我今天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

  「什麼事」

  「你說,你從15歲到現在,睡過這麼多女人,為什麼沒人懷孕是不是你不行」

  他手指用力,狠狠捏了她一下,「你真是膽大,居然膽敢質疑國王的能力。」

  「好疼啊」她在他胸口蹭來蹭去。「你說,你要是不能讓我懷孕怎麼辦」

  他似乎有點羞憤,還有點羞愧

  「我要把種子充滿你的花房,讓你給我生個孩子。」

  「我看你不行。」

  「誰說的」他羞惱的說「我已經有了一個孩子了」

  阿比蓋爾很驚訝,「誰生的宮裡沒人提到。啊,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撒謊了」

  「國王從不撒謊。」他哼了一聲,「當然也不會主動說。沒什麼好說的。」

  「是誰」

  他不太情願,「別問了。」

  她覺得奇怪他好像真的不願提及。

  做個簡單推理,宮裡住著的貴族女性不少,懷孕的女性每年都有,但還真沒有聽說誰肚子裡的是國王的種;懷了國王的崽在宮廷裡雖然是醜聞,但並不致命,而路易不願意說出到底是誰,只有一個可能孩子的生母地位很低,甚至可能是女僕之類。

  「你不肯說,我就去問邦當。」

  「邦當不會告訴你。好了,別問了,」他又不耐煩起來,「我肯定能讓你懷孕。」

  他抱起她,放她坐在他腿上,「今天,我們該嘗試一下其他姿勢,換你在上面。」

  國王一連10天都在晚上去皇家宮殿,第二天早上才回來。於是,人人都知道,達達尼昂夫人現在是國王最寵愛的女人。

  人人都在說,國王什麼時候會宣布達達尼昂夫人為「aitresse en titre」。通常這位「王室情婦」或者說「首席情婦」是在國王婚後才有的,但婚前就有也不是不可能。

  菲利普很是怨念,他這10天都沒能再去阿比蓋爾房間,王兄白天夜晚都占據了她,通常大半個下午和晚上都跟她在一起,他要想見到她,居然只能在母親那兒才能短暫的見到她。

  「王兄一直都這麼霸道,」他對阿比蓋爾抱怨,「從小我就什麼都讓著他,現在就連你也要讓給他。」

  「說什麼呢」

  「說今天下午你別跟他出去騎馬了,我也不去,我要去你的房間。」

  「王太後陛下不准我跟你上床。」

  「她管不了我,當然也管不了你。」

  「你最近不是常跟騎士在一起嗎還有芒西尼家的男孩。」

  「別提那個芒西尼了,」菲利普皺眉「他其實根本不喜歡男人。」

  「怎麼會這樣他不是你好像說過,他帶你領略了另一種做愛方式。」

  他懶洋洋的,「是這樣沒錯,可他本身不喜歡男人,現在幾乎不願意見到我。」

  她琢磨了一下,「是因為主教大人」

  「我不想弄明白,弄明白也沒有什麼意義。阿比,我和騎士找了別的女孩一起玩,可是好像我對她們都沒什麼興趣。」他很煩惱,「我可能是有什麼疾病。」

  她想笑的,但還是嚴肅認真的說「不會,你沒什麼毛病,你是個甜蜜又可愛的男孩。」她捏著他下巴,飛快的吻了他一下。

  奧地利安娜坐在壁爐前面和德蒙蒂埃爾侯爵夫人克裡斯汀在玩紙牌,假裝沒看見他們的小動作。

  「說好了,你下午待在房間裡,我過去找你。」

  「好吧,我今天也不想出去騎馬,這幾天學騎馬我的腿都疼了。」

  「明天是我生日,明天你也要陪著我。」

  「好。我讓邦當按照我的意思為你准備了游園會,明天我們可以好好玩玩。」

  菲利普很高興,正要說什麼,就聽德蒙蒂埃爾夫人驚慌的喊起來「德拉瓦利埃爾小姐」

  阿比蓋爾聞聲轉頭看過去,就見克裡斯汀從座椅上滑下來,暈倒在壁爐前面。

  作者有話要說:

  跳了9天。時間線是第二十二天,菲利普生日9月21日前一天。

  路易十四有很多情婦和很多私生子,不過夭折的孩子也很多,那個時代嬰幼兒夭折率真心高得嚇人,大概有半數孩子活不到18歲。

  iki上說路易十四有一個未知名的情婦生了一個孩子,情婦的社會階層很低,說是園丁之女。,,


第49章

  chater 6

  女僕趕緊過去扶起克裡斯汀。

  阿比蓋爾叫了一名侍衛去請醫生, 宮廷裡是有御醫的, 也住在王宮裡,隨時候命。

  女僕將克裡斯汀放平在長沙發上,她臉色蒼白, 呼吸細微,嘴唇發青。

  「去倒一杯蜂蜜水來。」阿比蓋爾吩咐女僕。

  德蒙蒂埃爾夫人驚慌的問「怎麼辦怎麼辦」

  奧地利安娜鎮定的說「先把她弄醒。」

  阿比蓋爾用大拇指指甲掐著克裡斯汀鼻子下面, 十幾秒之後,她醒了。

  翕動著眼皮,喉嚨裡發出細弱的呻吟聲。

  「喂她喝一點蜂蜜水。」阿比蓋爾吩咐女僕。

  女孩子麼, 這個時代大多低血糖, 主要是偏食和缺乏鍛煉導致的, 很正常。

  喝了半杯蜂蜜水之後,克裡斯汀的臉色好看了一些, 不再慘白得嚇人。

  醫生很快到了, 問了克裡斯汀這幾天飲食情況,吃的不太好;睡的還可以,就是最近常感到容易累。醫生便叫女僕為她卷起裙子, 查看一番。

  阿比蓋爾覺得有點別扭。這個時代很多私密的事情往往一點也不私密, 比如宮廷中生孩子會被圍觀,王室女性生產過程可以說至少有幾十雙眼睛看著, 據說這樣是避免孩子被人調換或是剛出生就被人弄死,眾目睽睽之下,很難有陰謀。

  也比如醫生看診也很少會有「患者權」的概念,更別說房間裡還有一位法蘭西最尊貴的女性王太後陛下, 就更不需要回避了。

  幾分鐘之後,醫生宣布,德拉瓦利埃爾小姐身體沒什麼問題,暈厥是因為懷孕了。

  菲利普挑眉看著阿比蓋爾,「哎呀是王兄的batard。」王兄要完

  奧地利安娜皺眉,「派個人去請陛下來一趟。」

  阿比蓋爾內心毫無波瀾,「很可能不是陛下的孩子,她住進來也就半個月吧。」

  菲利普恍然「對啊」

  但是這件事太好玩了,如果是王兄的種,阿比蓋爾肯定會生氣;如果不是王兄的種,路易就很可能要為別的男人承擔「父親」的名義。

  他心裡樂得不行,准備好好看看王兄的笑話。

  路易聽到這事的第一反應也是「誰說一定是我的孩子」

  他有點擔心的瞥了一眼阿比蓋爾,她不像生氣的樣子,不知道在跟菲利普說什麼,邊說邊笑,可刺眼了。

  「她是剛進宮沒多久,但是」奧地利安娜也是頭疼這個兩難的問題確實很難解決,孩子的親生父親不確定,克裡斯汀也無法准確回答,從時間上來看,孩子極可能是拉伍爾的,而不是路易的。路易要是承認這個孩子是他的,那就是搞亂王室血緣;但要是不承認,就會被那些貴族們嘲笑「國王沒種」。

  總之,太難了。

  路易沒到之前,德蒙蒂埃爾夫人問了克裡斯汀的生理期,嚇唬她不許瞎說,不然要是查出來她說謊,國王之怒,她們母女無法承受。克裡斯汀只好實話實說,上一次生理期是6周前,也就是說,懷孕頂多一個月。

  算是早早孕。

  女人對自己的生理期都很敏感,過了應該來的日期而沒來,又有性生活,正常人都會想到自己懷孕了。

  菲利普還不懂這些,好奇的問來問去。

  「女人每個月都會流血一次,這是」她想著要怎麼用這個時代的人能理解的詞說明女性生殖原理,「女人的身體裡有子宮你知道的,對吧」

  「知道。還有呢」

  「子宮兩邊各有一個卵巢,每個月發育成熟一顆卵子,就是為懷孕做好准備,但要是沒有懷孕,這顆卵子就沒用了,幾天之後會被排出身體,子宮裡為懷孕做好的准備也沒用了,也會排出身體,這樣就會流血。」

  「不懂。」

  「不需要知道具體原理,只需要知道因為所以就好了。」

  「你這個月流血了嗎」

  「還沒有。」

  「大概哪天會流血」

  「問這個想干什麼」

  菲利普說的特別坦誠,「想知道你懷孕了沒有。瞧啊,王兄該頭疼了。」

  國王不需要頭疼這種小事,「派人送她回家,克勞德,去告訴那個」

  克勞德說「德布拉熱洛納子爵嗎」

  「對,去告訴他,讓他盡快和德拉瓦利埃爾小姐結婚。」

  阿比蓋爾不禁搖頭瞧瞧這家伙真是無情

  克勞德領命去了。

  克裡斯汀被這個消息驚呆了,「陛下陛下您怎麼能這麼對我」

  她抓住路易的袖口花邊,淚如雨下。

  路易很不耐煩的拽走花邊,「別哭了我最討厭哭泣的女人,醜極了邦當」

  邦當從門外迅速飄進來,「陛下。」

  「給她一筆津貼,去她家看看,我記得她家房子很小,給她們母女換一間大一點的別墅,但別花太多錢。給那個什麼子爵在軍隊裡安排一個職位。」又吩咐女僕,「送小姐回房,她的衣服可以全部帶走,但珠寶要留下。」

  奧地利安娜扶額,「我的兒子,您可是國王。」

  「很窮的國王。」他沒有看著自己的母親,而是看著阿比蓋爾。

  阿比蓋爾一陣無語這個大豬蹄子可真是絕情不過處理的確實挺干脆,從克裡斯汀的利益來看,趕緊嫁給孩子的父親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陛下送出去的禮物,還需要收回嗎收回來准備送給誰」

  他笑,「看來你是不會要的,好吧,國王不能太小氣了,克裡斯汀,你可以留下珠寶。」

  克裡斯汀還在哭,只是變成了壓抑的抽泣。

  關於阿比蓋爾哪天會流血的問題,也是路易關注的問題。

  他讓邦當找來了阿比蓋爾的女僕瑪麗。

  「陛下。」瑪麗有點緊張。國王很是俊美,但也是出了名的脾氣不好,突然召見她這麼一個最基層的女僕,不知道是什麼事情。

  「你是小姐的女僕,小姐的任何事情你應該都知道。」

  「是的,陛下。」

  「小姐到盧浮宮幾天了」

  「一個多月,上個月16日到的。」

  「今天的日期」

  「9月20日。」

  「小姐上個月什麼時候出血的」

  瑪麗愣了一下,「22日。」

  路易擺了擺手,邦當立即示意瑪麗告退。

  瑪麗趕緊行了一個屈膝禮,退了出去。

  出了不太愉快的事情,但正好合理迅速的打發了克裡斯汀,路易心情愉快,下午照常出去騎馬。

  阿比蓋爾今天請假,說這幾天學騎馬大腿內側磨破,必須休息幾天。美人的腿當然不能受到什麼損傷,他答應了,要她好好休息,他晚上過來跟她一起吃晚餐。

  菲利普用一種半透明的油膏細致的塗抹在阿比蓋爾大腿內側,細嫩的皮膚磨破發紅,看著挺可憐的。

  「你只能學一天停一天,不然你的腿受不了。」

  「不磨破能學的好嗎」

  「你騎馬姿勢不對,你該用小腿夾緊馬肚子,而不是大腿。達達尼昂到底怎麼教你的」菲利普不滿的說。

  「我沒有養成習慣嘛,還是騎馬的次數太少了。」她躺在長沙發上,頭枕著方型靠枕,兩條腿擱在他腿上。

  「學好騎馬不能太快,你著急什麼呀」他嘀咕。

  「騎馬很好玩。你塗好了沒有」

  「塗好了。好像應該用紗布蓋起來。」他使勁回憶正確步驟。

  「克萊爾,去拿一卷紗布來。」

  克萊爾很快拿了一卷紗布進來。

  菲利普完全不知道要怎麼用紗布,在她腿上亂搞了一通,綁了一個慘不忍睹亂七八糟的綁帶。

  「你可真是個少爺。」阿比蓋爾坐起來,嫌棄的看著左腿上的紗布綁帶,「綁的太緊了,很疼。」

  她解開紗布。

  「油膏沒了我再重新塗一遍。」他笑嘻嘻的說。

  油膏裡含有薄荷,塗在傷處陣陣清涼,發紅發熱的傷處得到了舒緩,很舒服。

  但接著她就喊起來,「別碰那兒」

  「別碰哪兒」他挑眉一笑。

  男孩學壞了。

  「邦當叫走了瑪麗,你猜猜會是什麼事」

  「不知道。不過,他是為國王問話吧」

  「當然。克裡斯汀走了,還有麗雅夏洛特還有誰來著你要一個一個趕走那些女人嗎」

  「克裡斯汀不是我趕走的。」

  「可你真的不想趕走她她們嗎」

  「這事我做不了主。」

  「你能做什麼主」

  「做我自己的主,瞧,」她坐起來,坐在他腿上,整理好裙子,蓋住她光滑的雙腿,「我可以這樣。」

  她微微低頭吻他。

  「等一下等一下行了。」他很是滿足的喟嘆了一聲。

  克萊爾手捧一只銀托盤,托盤裡放了一封封著火漆的信,「小姐,少爺的信。」

  一只纖秀的手拿起信,交在另一只手上,雙手微一用力,掰斷火漆。

  雷尼奧的信寫的不長。

  「我的愛,我的陽光

  今天依然是想念您的一天。

  我已經回到了城堡,這幾天正在下雨,天氣就像我的心情,帶著一股兒秋季的蕭瑟。我的花園裡有一些花卉,但現在沒有花盛開,這使得我心煩,想著要是您在,即使草坪上一片綠葉也沒有,我的心情都會像陽光普照的天氣那樣愉快。

  我想念您柔軟的嘴唇和可愛的笑容,我清晰的記著您身體的味道,焦急等待再次見到您的那一天。

  您也想著我嗎快告訴我您有多想念我,這是我在枯燥的流放生涯中唯一的希望了。

  請您盡快給我回信。

  您忠誠的雷尼奧。」

  她看完了信,又看了一遍,這才折好信,遞給克萊爾,「放好,鎖好,收好鑰匙。」

  克萊爾心領神會,點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基本符合17世紀封建君主時代價值觀,勿用21世紀社會主義價值觀衡量所有人物的言行。作者本人強烈不建議女性過早生育,孕育後代必定對母體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是胎兒對母體的掠奪,不管給多少錢,懷孕都是弊大於利的。

  17世紀沒有便利又好用的避孕手段,沒有可靠有效的安全套,沒有口服和外用避孕藥,有性生活並且身體機能良好,無法避免懷孕。要為了不讓女主懷孕而非得設定成身體機能缺陷,好像也沒必要,所以順其自然,作者覺得合理的話,就會寫。

  感謝不斷進步的科技和醫學,20世紀中葉開始,女性才有了主動選擇避孕的權利和手段,女性能自主決定要不要生育什麼時候生育,是女性權利的最基本的一點。

  明天我們來講講女性為了避孕曾經采取過什麼樣的方式方法。,,


第50章 (營養液7000加更)

  菲利普抱著她的腰, 迷迷糊糊的問「怎麼起來了」

  「去撒尿。」

  「快點回來。」

  阿比蓋爾下床穿上睡袍, 走出臥室。

  房間布局很不合理,浴室和洗手間是在一起,但不在臥室隔壁, 真不方便。

  菲利普聽到她走出房間,立即也下了床, 到隔壁衣物間找到克萊爾,「拿給我看。」

  克萊爾還在遲疑,菲利普便一把掐住她脖子, 冷冷的說「我就是現在殺了你, 你的主人一點辦法都沒有, 小姐也不會責怪我什麼。」

  克萊爾顫顫巍巍的掏出鑰匙。

  「打開。」

  克萊爾從牆邊的一只多鬥櫃最下面抽屜裡拿出一個長方形的鐵盒,開了鎖, 取出一封信。

  「雷尼奧寫了幾封信」

  「兩封。」

  他接過信, 「另一封信也給我。」

  他看的很快,雷尼奧的信本身寫的也不長,幾分鐘便看完了。看完之後, 照樣折好, 遞給克萊爾,轉身出去, 又回到床上,躺好。

  可惡

  他哀怨的想著,雷尼奧沒有給他寫信,也沒有在給阿比蓋爾的信裡提到他。

  他心裡窩著火, 悶悶不樂。

  簡直要哭了。

  阿比蓋爾回來了,到衣物間換衣服,「菲利普,起來吧,6點了,路易快過來了。」

  「那又怎麼樣」嘴裡雖然這麼說,還是乖乖起床,穿好衣服。「我也要僕人把我的一些衣服放在你這兒,王兄都把睡衣拿來了,我也要。」

  「那你要征求路易的同意。」

  「他根本不會同意討厭的路易」他發泄的踢翻了梳妝台前面的雕花靠背椅。

  「你在干什麼」

  克萊爾小聲說「殿下踢翻了椅子。」

  「踢壞了你要賠我一把新椅子。」

  菲利普又笑,「好,賠你一打新椅子。克萊爾,你別在那裡傻站著,過來幫我穿衣服。」

  男式服飾沒有那麼復雜,自己也能穿。克萊爾過去之後,他便用自以為最凶狠的眼光瞪著她,壓低聲音,「不許告訴小姐,不然」他在脖子上做了個手勢。

  阿比蓋爾和菲利普先去了大郡主那邊,陪她玩了半小時紙牌。路易過來的時候,見堂姐表妹弟弟情人正待在牌桌邊,便覺得這副場景十分和諧,像是一個和和睦睦的大家庭,兄弟姐妹友愛和善。

  「能帶我玩嗎」他笑著解開披風,隨手遞給邦當。

  「路易,」亨利埃塔高興的向他招手,「快來,我不知道該打哪一張。」

  對一起長大的小表妹他還是很和氣的,走到她身後,從她手上抽出一張紙牌,「這張。」

  「我是不是贏了我贏了」亨利埃塔開心極了。

  「你又贏了。明天再玩。」大郡主放下紙牌,「陛下,您要玩嗎」

  亨利埃塔熱情洋溢,「路易,來玩牌」

  他笑著坐下。

  菲利普偷偷對阿比蓋爾甩著眼色,她不明白他想做什麼。

  跟國王玩牌很考驗技巧,不能贏,但最好也不要輸的太多,誰輸了都不會太高興,在這種小事上用不著非得爭個勝負。他們用現金做籌碼,每個人手邊都有一小堆金路易。玩著玩著,阿比蓋爾和亨利埃塔手邊的金幣越來越少,都跑到路易和菲利普手邊去了。

  亨利埃塔還沒有財務自由,零花錢很少,輸錢了不高興,可憐巴巴的看著路易。

  「得了得了,你看你就要哭出來了。這些都給你。」路易很是大方,將自己手邊的金幣全都推了過去。

  「陛下跟克勞德玩過紙牌嗎」

  「還沒有。他紙牌玩的好嗎」

  「玩的不錯,不過要是跟您玩牌的話,他不敢贏。」

  「那我可以特別准許他。再說,我牌品很好,即使輸錢我也不會發火。」

  「是嗎可是大郡主不是這麼說的。」

  「那是小時候嘛。」他有點不好意思。有個年長許多的大堂姐的壞處就是她記得你小時候做過的傻事。

  「不玩了。幾點了」她問僕人。「該吃晚餐了,對了,陛下,明天的游園會您要參加嗎」

  「參加。」

  「聽說會有不少年輕小姐參加。」這種王宮主辦的大型活動是最好的相親場合,貴族夫人們總要帶已經到適婚年齡的小姐參加。

  路易起先不明白她為什麼要特地點出這一點,想了想才明白,「那我可要好好看看,會不會有什麼可愛的美人。」

  「沒准會有。」很淡定。

  「但都不會比你更美麗。」

  她得意的昂起下巴,「那當然。」

  他拉過她的手,傾向她,飛快的吻了一下她臉頰。

  亨利埃塔羨慕的看著阿比蓋爾,「你們總是親來親去,親親是什麼味道」

  「就是這樣。」菲利普也傾向她。在她臉上輕輕的吻了一下。

  亨利埃塔摸了摸臉,隨即指了指自己的嘴唇,「親親這裡。」

  菲利普便湊過去,捏著她的臉,在她唇上親吻。

  阿比蓋爾想著他倆從小在一起長大,算是青梅竹馬,又是表兄妹,至少菲利普不會討厭她,這可要比路易跟另一位表妹的婚姻幸福多了。

  亨利埃塔不算早熟,14歲,不大不小的年齡,瑪麗婭王太後可能還沒有教過她男女之間的事情。阿比蓋爾是14歲半的那個冬天,來了生理期後,母親就教了她一些。亨利埃塔還只是孩子,因為據公主的侍女透露,公主還沒有初潮。

  女孩子的初潮是大件事,瑪麗婭王太後有點焦慮,擔心亨利埃塔初潮來的太晚。

  她想著自己的生理期似乎大概也該到了。

  這個時代的女性護理用品乏善可陳,睡相不好會弄得床單上都是血,堪比凶案現場,再小心也沒用。她剛到盧浮宮沒幾天就來了生理期,結果那幾天她的活動範圍就沒超出奧地利安娜的寢宮。

  女人沒有內褲可穿,但會有短襯褲,這時候就能派上用場了。總之,仍然是很不方便很麻煩的幾天。在家裡她可以躺在床上不隨便亂動,床上墊著棉花絮的墊子,不方便還是不方便,可是比走來走去好一點。

  女人可真麻煩

  男人就不會有這種煩惱,也不會承受懷孕的痛苦和疲憊。

  想想克裡斯汀,她也才18歲呢。她現在應該已經回到家了,不知道她和拉伍爾能不能順利結婚

  拉伍爾要是認為克裡斯汀已經「不純潔」了,拋棄她,也不能算有錯,畢竟是克裡斯汀無法拒絕誘惑在前。但克裡斯汀也沒有什麼錯,畢竟,拒絕國王是不可想像的。國王可以強迫她,而這個時代根本沒有「國王強奸別人」的概念。國王想要享用某人的身體,那是天經地義的,是上帝賦予國王的權力。

  女人可真慘

  她不太高興。

  「你怎麼了不好吃不喜歡吃還是雜耍不好看」路易習慣就著雜耍或是舞女的舞蹈用晚餐。

  「吃飽了。」她沒精打采的。

  「你這幾天精神好像不是很好。」

  每晚要折騰小半個晚上,她睡眠不夠,精神能好才是奇怪。

  「我睡得太少了。」

  他伸手摸著她大腿,她不耐煩的拍他手臂,「拿開」

  「我要他們准備一些甜點,等會兒到你床上吃。」他低笑著說。

  臭流氓整天就惦記著一件事情小心精盡人亡

  她心裡翻著白眼。

  另一邊的菲利普心裡也在翻白眼,不過又有點得意王兄完全沒有發現我下午做的事情

  他隱約明白到他其實可以無視王兄的警告,也可以不在乎母親的告誡。母親實際上沒怎麼管他倆,他就是在母親面前親吻阿比蓋爾,母親也不說什麼。

  阿比蓋爾就更不在乎了。

  他心裡是很得意的,阿比蓋爾願意跟他一起玩點新花樣,這帶給他一種不同的體驗。之前他認為自己只喜歡男孩,但現在看起來,他不是不喜歡女孩,而是對女孩的要求很高,普通女孩他看不上。

  阿比蓋爾有什麼不一樣的呢他說不上來,只覺得她什麼地方都跟其他女孩不一樣。

  也許是她的大膽和放肆

  也許是她誘人的美麗

  或是身體

  跟她在一起的體驗是極為愉快的。做愛其實不外乎就那麼回事,但有的人就是能讓你欲罷不能。

  他想著今晚是沒他什麼事了,但明天明天他一整天都要跟阿比蓋爾在一起,他新發現了一個很妙的地方,想帶她一起過去玩玩。那一定不同尋常,她會喜歡的。

  於是他現在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哥哥。

  「你明天晚上別過來了。」阿比蓋爾松開發辮,讓維羅妮卡給她穿上睡裙。

  「怎麼了你晚上要接待別的男人嗎」路易難得的開著玩笑。

  「不是。我明天可能不方便。」

  「到底什麼事」

  「就是女人每個月都有的那幾天。」

  「那好吧。明天白天還是晚上」

  「不一定,任何時間都有可能。」想著明天游園會呢,哎呀,這可不太妙。

  「很准嗎」

  「差不多,就這兩天了。」

  「那我這幾天怎麼辦」他苦惱的說。

  「憋著」

  作者有話要說:

  為什麼你們會覺得王弟是小可愛,完全是錯覺。,,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0-9-11 16:07

第51章

  「就瞎說」他笑著從背後抱住她, 下巴擱在她肩頭, 「我又不是沒見過女人流血,我不在意。」

  「我睡相不好,會弄得到處都是血。」

  嗯, 她睡相確實不太好。

  「要是沒事,你派人給我送一塊手帕, 我就知道了。」

  「好。」

  她似乎忘了要他「憋著」的事。她有時候會表現出妒忌,但通常並不算很堅持。克裡斯汀走了,可盧浮宮裡還有幾個他的情婦, 他不愁找不到女人上床。就是他真的不想讓阿比蓋爾知道。

  他想好了, 他可以從密道去某個女人房間, 解決需求之後就回自己的寢宮,是麻煩一點, 但女人嘛, 多數時候就是解決生理需求用的,他很少留宿某個情婦,也不在某個情婦房間留宿, 阿比蓋爾是唯一一個他會在她房間過上一整晚的女人。

  跟她在一起很愉快。

  大概是因為她不怕他, 當然也不怎麼尊重他,不, 就是那種視他為跟她平等之人的感覺。她不高興了會衝他發火,沒什麼教養的大喊大叫,還會動手打他,他現在承認, 被她揍居然也不會真的對她惱火,甚至還有點高興

  美麗又端莊的女孩到處都是,美麗而野性難馴的女孩,他只見過一個。

  9月21日,王弟的18歲生日。

  路易還沒有離開,菲利普就進來了,「快起來快起來」

  他急匆匆的喊著,跳上床,用力搖晃她。

  「啊」她也喊著「放手你晃得我頭疼。」

  路易不讓她在床上穿睡裙,她現在還裸著。手放下去摸了摸,拿上來看看還好。

  「你干什麼」菲利普好奇的問。

  「我在看是不是到了每個月流血的那幾天。」

  「那就是沒有。」他偷偷在她嘴唇上吻了一下。

  一塊濕毛巾飛過來,砸在他身上。

  「滾開。」

  「王兄,我也要把我的睡衣放在阿比這兒。」他大著膽子說。

  「放屁」

  菲利普不高興的低下頭,小聲說「我不跟你搶她,但你要是一直不宣布她是aitresse en titre,她就不能算是你的女人。」

  路易想了一會兒,走過來坐到床邊,「阿比,你想要公開承認嗎」

  「想要。」她坐起來,頭發披散在胸前背後,一副乖巧柔順的模樣。

  「我是想等我結婚後」

  阿比蓋爾微笑,「你什麼時候結婚」

  「主教正在跟西班牙談判,大概年底能談判完畢,明年訂婚,之後結婚。」

  「你的意思是說,讓我等到你結婚之後」

  「我不能還沒結婚就宣布有個正式情婦。」

  阿比蓋爾手伸到枕頭下面,忽然抽出一根馬鞭,對著他猛抽了好幾下。

  他猝不及防,也因為從小到大沒人真的打過他,一下子被打懵了。

  她氣得要死,猛抽他「你滾吧我不想見到你」

  抽了足有56下,路易格擋了56下,才想起來要奪下馬鞭。

  「瘋女人」

  「臭混蛋臭豬臭狗臭泥巴」她胡亂罵著,馬鞭被奪走了,還能用手拍他,不過問題是不免會手疼。

  「快住手」

  菲利普眼睜睜的看著兩個人又打了起來,簡直嘆為觀止,幸災樂禍,熱情圍觀。

  打著打著,阿比蓋爾又被他壓在身下。

  「你這個壞脾氣的鄉下女孩,看我不教訓教訓你」他坐在她腿上,一手按住她胸口,使得她不能起來;另一只手揚起手裡的馬鞭,在她左邊胸口用力抽了一下。

  她尖叫了一聲,立即哭了,「你打我」

  雪白的肌膚上很快出現一條淡紅色的鞭痕。

  路易立即心疼了,「天哪」他趕緊扔了馬鞭,「阿比,阿比」

  她頭發凌亂,哭得十分傷心。

  「抱歉,阿比,抱歉,我不知道」他慌了,不知道要怎麼辦。

  「你走開,你走這兒是我的房間,我不要你在我房間裡。」她哭哭啼啼斷斷續續的說「你沒有雷尼奧對我好,也沒有菲利普對我好,你對我一點都不好菲利普」

  她挪到菲利普身邊,抱住他,哭得可傷心了。

  路易只覺心都要碎了,「阿比,你別哭了,你打了我好幾下,我還沒哭呢」

  這個人蠢的沒救了

  阿比蓋爾在心裡想。

  菲利普聽不下去了,「王兄,這話我都說不出口,你是男人,阿比是女人,你居然打她天哪」這個哥哥不是一般的蠢。

  路易煩惱的撓了撓腦袋,「你怎麼才能不哭我都向你道歉了,我可從來沒對別人道歉呢。」

  「你打疼我了,你當然要道歉。」

  「就一下」

  「行啊,你讓我抽一下,只抽一下,」她指了指他身體上的某個部位,「那就算我們扯平了。」

  「會打壞的。」

  「噢,會打壞嗎反正我以後不用那裡了,打壞就打壞吧。」

  菲利普忍不住大笑,差點笑瘋了。

  可惡的弟弟

  路易氣憤的瞪著她。

  「好吧,我今天就宣布你是我的aitresse en titre,你滿意了吧」

  「不滿意,」她擦了擦眼淚,「這個頭銜本來就是我的。你還要賠償我的精神損失。」

  「你想要什麼」

  路易為她整理頭發,她哭起來其實一點都不醜,還很可愛,有一種楚楚可憐的脆弱。她發火她罵人她壞脾氣,可她還是一個可愛的女孩,不,女人。

  她還很會撒嬌呢。

  「你上次說把凡爾賽城堡送給我的,你都忘了。」

  「好,我讓邦當准備好文件。」

  「你要花錢重修一下城堡,等你結婚了,我就搬去凡爾賽住。」她又掉眼淚,「我現在就開始妒忌那位幸運的公主了。」

  「別哭了,」真的好心疼,「我不能給你王後的頭銜,但可以給你其他的。將來,我們的孩子只要過了三歲生日,我就會承認他們是我的合法子女,給他們爵位和頭銜,還有封地。」

  「還有呢」她抽泣著問。

  「還有什麼」他實在想不出來了。女人要的不都是這些嗎地位財產子女的將來。

  她小聲說「你沒有說過愛我。」

  他驚嘆「真是個小傻瓜我願意滿足你的所有願望,還不夠愛你嗎」

  菲利普很是有點妒忌,「瞧你挨了一馬鞭,哭了幾分鐘,就得到了一切。」

  「說什麼呢」她洗了臉,維羅妮卡正在為她梳頭。「那都是他應該給我的。」

  「應該」他搖搖頭,「國王沒有應該給別人的東西。」

  他拿著昨天的油膏盒,掀開她的睡袍,打開盒蓋,給她的鞭痕塗藥。

  「他都不說給你塗藥。」他小聲嘀咕。

  「他是國王,想不到這點小事。」她淡淡的說。他用了很大力氣,鞭痕火熱的疼,油膏塗上去的清涼也沒蓋住那股疼痛。「叫你的僕人把你的一些衣服拿來吧。維羅妮卡,為殿下收拾出一個衣櫃,或者你去庫房找找;這邊庫房沒有合適的衣櫃,就去盧浮宮的庫房找找。」

  他在她臉上親了親。

  過了幾分鐘,他高興起來,「對了,今天我要帶你去一個你沒去過的地方」

  「在哪兒」

  「就在那邊宮殿旁邊的花房,園丁種了很多玫瑰,啊還有郁金香你來的季節不對,明年春天花房裡就會有很多雅致美麗的郁金香,你准會喜歡」

  游園會熱鬧成功。

  除了常見的雜耍藝人木偶戲滑稽戲之外,新增了釣魚套圈八柱球吉普賽水晶球占蔔,還讓人在草坪上圈出一大塊場地,找了十幾只幾個月大的小奶狗,讓小奶狗在木板建造的賽道上賽跑。

  小奶狗沒有經過訓練,賽道的終點放著各種食物,看著可愛的小奶狗在賽道上暈頭轉向的瞎跑,圍觀的夫人小姐們一致被小奶狗憨態可掬的小樣打動,全都在誇小奶狗有多可愛。

  菲利普沒能很快帶阿比蓋爾去花房,亨利埃塔拉著她去玩吉普賽水晶占蔔了。

  宮廷裡的貴族都聽說過這些浪跡天涯行蹤不定的吉普賽人,吉普賽人千百年來被歧視,沒有固定的定居地,很多人都聽說過吉普賽水晶占蔔很靈驗,有些貴夫人對占蔔十分迷戀。

  「我想算算我將來的丈夫。」亨利埃塔一本正經的說。

  吉普賽女人大概40多歲,身材結實,披著一條顏色暗沉的羊毛圍巾。

  「是的小姐,好的小姐,請您把手放在水晶球上。」

  「哪只手」

  「兩只手,尊貴的小姐。」

  亨利埃塔照做了,兩只小手放在水晶球兩邊。

  吉普賽女人煞有介事的對著水晶球看來看去,「您的丈夫很英俊,是個可愛的男孩。」

  「他叫什麼名字」

  「菲菲利普。」

  亨利埃塔有點失望,「你確定你看的對嗎不是叫路易嗎」

  阿比蓋爾暗暗好笑沒說的,這個占蔔女士肯定做過基本調查了。

  「你再看看,我什麼時候會結婚。」

  「尊貴的小姐,您肯定會在5年之內結婚,您會嫁給一位尊貴的公爵。」

  「唉」亨利埃塔很失望,「你都沒看出來他還可能會是一位王子呢你看的不太准,你看起來沒什麼本事。」

  作者有話要說:

  女性為了有效避孕,從古至今用過很多奇奇怪怪的手段和方法,類似巫術的那些不說了,各地各國都有,各種匪夷所思。

  曾經有一度有人提倡「男性節制」,即不射就終止,但眾所周知,男人很少能做到,並且不是沒到最後一步女人就不會懷孕的。

  資料來源美國性史,是一部研究報告集,從美國17世紀到20世紀,收錄了各方面關於「性」的研究,講男男女女男女人獸。

  美國作為一個清教徒勢力很強大的移民國家,早期對性和墮胎等態度還算正常開放,反而到19世紀70年代開了歷史倒車,1873年康斯托克法極大限制了女性權利,性生育避孕,方方面面約束,女性不能選擇避孕避孕產品廣告違法,也不能選擇終止妊娠墮胎違法,歷經100年,直到1973年的「羅訴韋德案」度娘有詞條,美國女性才有了合法墮胎的權利但很多州還是墮胎非法。

  19世紀下半葉到20世紀上半葉,已知的避孕手段有安全套材料原因不怎麼靠譜體外也不靠譜衝洗不靠譜海綿內置物不靠譜子宮帽視材料和保養。進入20世紀後,出現了一系列內置物,比如泡騰片果凍外觀的膠凍清洗液衝洗粉,以及藥物栓劑。

  但問題是,因為當時的避孕產品不能合法做廣告,廠商也不會給你做人體實驗之類的,絕大多數內置物根本無效,不僅無效,還對人體有害。清洗液和清洗粉會破壞yd,甚至灼傷皮膚,或是導致使用者中毒而死。

  生產廠商高唱的調子主要有三衝洗是婦女潔身必不可少的,唯有衝洗才能除臭,衝洗可充分避孕。所有這三種論點都是絕對錯誤的。

  這個知識點我想一般女性現在都已經了解了。

  20世紀30年代美國女性可以當成是世界女性的樣本,她們已經意識到需要控制生育孩子的方法,以使得孩子在合適的時間出生,這樣可以盡可能的讓孩子過好一點更健康。不論哪個階層的女性都意識到孩子不是越多越好,也已經普遍認識到計劃生育可以避免產生不健康的孩子,從經濟角度和家庭幸福的角度來說,女性的這種共識是合理的。

  但在美國不合法。

  對避孕產品的迫切需求使得相當多的女性盲目相信市面上的避孕產品,損傷身體乃至中毒而死的女性不在少數,死於非法墮胎手術的女性也相當多。

  乳膠安全套發明後,安全套進入了「便宜易得」的階段,二戰之後全球除某些國家和地區外,都掀起了「性自由」的浪潮,女性終於可以享受性而不必擔心懷孕問題。

  口服避孕藥的出現,進一步提高了女性決定要不要生育何時生育的選擇權,女性終於可以擺脫「生育工具」的定義。較少的生育除了健康方面的好轉之外,還使得女性擺脫了無休止的照顧孩子的日常,13個孩子成為家庭主流,女性可以將原本花費在生育撫養上的時間用來提高自己的知識水平,以及享受生活。

  毫不誇張的說,安全套口服避孕藥改變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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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她很不滿意, 氣鼓鼓的走了。

  阿比蓋爾笑了笑,正要跟上去,菲利普進了帳篷。

  「叫我好找!亨利埃塔怎麼又跑了?」

  「她不滿意占蔔結果, 生氣跑了。」

  「她占蔔的什麼?」

  「未來的丈夫。」

  「這怎麼能信呢?」

  「你就不問問吉普賽人說的是誰嗎?」

  「沒什麼好問的。」他表示「誰在乎」。

  「是菲利普,但她想要路易。」

  「瞧啊!」菲利普不在意的挑眉, 「又一個想嫁給路易的女孩。」

  「他是國王, 而且,長得很英俊。」

  菲利普沒有發表意見。

  「尊貴的小姐,您想看什麼?」

  她對這些不感興趣, 搖搖頭。菲利普這會兒反而攛掇她, 「看看吧。」

  她坐下來,雙手放在水晶球上,「看看我將來有沒有錢。」

  吉普賽女人又裝模作樣的看了一會兒水晶球,「您將來會非常富有, 我看到了……一座很大的宮殿,華麗得猶如人間的太陽。」

  盧浮宮也很華麗。

  菲利普說:「再看看她會有幾個孩子, 幾個丈夫。」

  阿比蓋爾無語。

  「——您會有5個孩子, 都非常美麗。丈夫……一個深色頭發的,一個金色頭發的,還有一個頭發顏色不那麼深,但也是金色。他們都很英俊, 有錢,並且非常愛您, 我尊貴的小姐。」

  「你看的不怎麼准。」菲利普不滿的說。

  阿比蓋爾站了起來, 從手包裡拿出一枚埃居, 放在桌上。

  拉著菲利普的手,「別這麼說, 那都是將來的事情,不准也沒什麼。」

  「可是占蔔的意思就是要預知未來,她既然做不到,就不要說自己什麼都能看到。」

  「占蔔的能力肯定是有限的,不然她要是知道哪兒有無主的寶藏,去挖了出來,不就發大財了嗎?所以肯定是有局限性的。」

  他嘀咕:「達達尼昂是深色頭發,但他是個窮鬼,他沒什麼錢。」

  「你也是深色頭發,沒准說的是你呢。」

  這話馬上讓他高興了,「是啊,說起來她第一個說的就是深色頭發,那肯定是我!快來,我已經叫人准備好了。」

  「去哪兒?」

  「去花房。」他拉著她興衝衝的去了花房。

  *

  花房是玻璃溫室,裡面種了很多種類的花卉,不過現在開花的花卉不多,玫瑰之所以受歡迎,也是因為花期長,從春天到秋天都在開花。

  花房面積不大,大概也就200多平方米。宮廷裡大量擺放鮮花,靠花房是無法全部供應的,所以都是向外面的花商訂購。三位王室主要成員的房間裡,鮮花每天更換,其他地方的鮮花三天一換。要是有誰想在自己房間裡擺放鮮花,要打報告向邦當申請。

  此時花房裡擺滿了玫瑰花,主要是黃玫瑰和白玫瑰,間雜少量的紅玫瑰。

  溫室牆壁主體是下面磚木,上半部是玻璃窗,屋頂也是玻璃窗,這樣就會有良好的采光。

  近午,陽光幾乎直射,透過玻璃照在玫瑰花從上。

  花叢中布置出了一塊區域,鋪著厚實的波斯地毯,地毯上是一頂有頂的羊皮帳篷,但四面卷起,金黃色輕紗幔帳懸垂在帳篷之下。

  地毯上放著許多靠枕,圓筒形、方形、枕形,大多是金線繡花;放著一張雕花鎏金的長方形矮桌;矮桌上有一只黃水晶細頸小花瓶,花瓶裡插著一朵盛開的黃玫瑰;矮桌上擺了四只黃金制的果盤,形狀各異,有葉片狀,有荷葉狀,有彎月狀,有星狀。

  雖然放眼望去幾乎全是金色,但黃金的顏色就是那麼該死的好看,一點也不俗氣,鑄造工藝完全體現了什麼叫「富麗堂皇」、什麼叫「王室華貴」。

  菲利普牽著阿比蓋爾的手走到地毯上,「我們在這兒可以玩很久。」

  她向他甜甜的微笑。

  這兒有水果——葡萄與柑橘,居然還有西瓜,法國本地不產西瓜,必定是進口貨;有松軟可口的可頌和奶油小蛋糕;有擺放在枝形點心架上的各色馬卡龍小蛋糕;有很甜醇的紅葡萄酒和淡金色的香檳酒;還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安排了樂師,拉著小提琴。

  美酒。奶油。馬卡龍。

  金線繡花釘有米粒珍珠的藍色長裙在地毯的一邊,修長勻稱的小腿,腳背繃直。

  手臂纏著手臂,手指交叉相握。

  一波一波,海浪,忽而上又忽而下。

  陽光暖暖。

  花香陣陣。

  呻-吟聲似有若無。

  (此處一輛托馬斯小火車再次路過)

  這一定是他18年的生命中最美好的一個生日。

  他往她嘴裡塞了一粒葡萄,對她微笑,但沒說話。

  她懶洋洋的不想動。

  一塊半透明的輕紗蓋在她身上,秀美的酮體若隱若現。

  輕輕吻著她,她的唇、鼻尖、下巴、臉頰,吻她的鎖骨、肩頭,在她的肌膚上纏綿的印下一個個吻。

  空氣中除了花香,還有一股男性的味道,說不上好聞,但這股味道總讓他蠢蠢欲動。

  他忽然意識到,跟對方的性別無關,而跟相處的感覺有關,跟上床的感受有關,性別並不是分別,體驗才是分別。

  其實他也不是沒有跟女人做過,只是就像洛林兄弟說的,大部分女人在床上就那麼躺著,沒勁極了;要年長一些的女人才夠勁,她們總是懂得比較多一點,也沒那麼害羞;阿比蓋爾也不是不害羞,不過……怎麼說呢?她更像好奇多一點,還總是嘴裡一邊嫌棄,但又很樂意嘗試。

  這種事吧,遇到了合適的人,就會總想嘗試。他之前傷感於朱利斯·芒西尼原來並不喜歡他,只是開發了他對男人的興趣之後便不想再理他;洛林騎士呢,又是個動不動就發脾氣的小破孩,他從小就是被人哄著的,怎麼可能總是去哄洛林騎士。

  阿比蓋爾也很會發脾氣,但她不一樣,只要她肯對你笑一笑,嬌聲嬌氣的喊你的名字,你什麼都會原諒她,一轉眼你就忘了她罵你的樣子。

  他不知道這是不是「愛情」,但他不願意她只屬於王兄一個人。

  *

  「Maitresse en titre」的宣布不需要什麼「廣而告之」,中午的生日午宴上,國王先進了宴會廳,之後是奧地利安娜;然後是王弟和阿比蓋爾。

  座次是路易居中,左手是阿比蓋爾,右手是菲利普,菲利普右手是奧地利安娜。

  於是,有幸參加宴會的王室旁系和其他貴族們便明白了,阿比蓋爾現在是宮廷裡地位僅次於王太後的女性。

  吃過午餐,路易帶阿比蓋爾去了會議廳,邦當准備好了房地產文件,國王簽名後,移交給阿比蓋爾,她同樣簽名;之後將房地產文件交給一名政府公證人,公證人簽名,將副本歸檔,便完成了贈予手續。

  凡爾賽城堡不大,但帶有周邊一大片土地,土地不完全相鄰,王室一直在買入周邊相鄰的土地,力求將之合並成一塊完整的地產。

  路易將城堡及其周邊的土地全都贈予了阿比蓋爾,但設定了限制條件,即這座城堡及周邊土地不得出售、轉讓、贈予他人,只允許留給她的男性繼承人,不允許留給女性繼承人作為嫁妝等;阿比蓋爾去世之後,或她的男性後嗣斷絕之後,王室可以以當時的市值收購城堡及其周邊土地;國王對城堡及其周邊土地的改建、擴建不受任何條款的限制,但將來收購的時候,也要將這一部分的溢值剔除出去。

  文件的詳細條款很復雜,但整體對她是有利的,不管怎麼計算她都穩賺,當然就愉快的簽名了。

  心情超級好!

  於是一整個下午對他都和顏悅色的,也順便撒嬌抱怨他早上沒管她身上的鞭痕就跑了。

  「我叫人給你送了外傷藥,」他忙說:「我記著呢。現在還疼嗎?」

  「還疼。」她微微蹙眉。

  「我看看。」他拉開她裙子領口,鞭痕當時就有點嚇人,現在也還是很明顯,一條紅色的淤傷橫在胸口,在雪白的肌膚上有點觸目驚心。

  他又心疼起來,「絕對不會有下一次,我發誓。」

  「可千萬別再有下一次了。」她嬌弱的說。心裡則是想,你可沒有第二座凡爾賽賠給我。

  超爽的!

  未來法國最著名的宮殿將來會如何她管不了,只要這幾十年屬於她就行了。

  條款訂的其實很雞賊啦,路易一心想著要跟她生兒子,限定繼承人性別也是保有家族財產的措施,這樣,這座宮殿會屬於具有王室血統的後代;條款還限定了,如果她的女性繼承人,比如孫女或外孫女嫁給路易的直系後代,就可以當成嫁妝,帶回波旁王室。

  雞賊!

  不過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國王的私生子合法化之後,除了對第一代兒子限制較大,沒有王位繼承權,但第二代後代幾乎就沒什麼限制了,她的孫女或外孫女可以嫁給路易的孫子,這樣,她的女性後代的後代就可以繼承王位。

  法蘭西王室對同一個祖父的堂親結婚沒什麼限制,對「舅甥婚」也沒有限制,歐洲各國王室互相通婚,近親結婚十分普遍。

  作者有話要說:*歐洲王室超亂的,不講輩分,也不講優生優育,近親結婚非常普遍。


第53章 (營養液8000加更)

  情婦的私生子不屬於情婦, 屬於王室,但肯定要比平民乃至相當多的大貴族活得滋潤,得寵的私生子能得到公爵和女公爵的爵位, 他們的婚姻選擇性更大,兒子甚至可以娶選帝侯的女兒, 女兒也能嫁給公爵, 而且因為不是婚生子女,不用擔心會被送出去跟敵對國或盟國聯姻,可以說享有婚生子女的所有好處, 但又不需要負擔婚生子女的責任。

  有限自由, 但在這個時代下,這種有限自由已經是最大的自由。

  *

  路易和菲利普下午出去騎馬遛彎了,阿比蓋爾在路易的寢宮裡睡了一會兒,忽然驚醒。

  有人站在床邊看著她。

  「你是誰?」她驚得馬上坐起來, 「瑪麗,瑪麗!」

  瑪麗趕緊進來, 見到床邊的女人也驚呆了, 「夫人。」

  「你怎麼讓人進來了?」

  「我沒有,沒人從外面進來。」瑪麗好委屈。

  明白了,那就是從密道進來的。

  阿比蓋爾渾身直冒冷汗:這女人肯定是路易的「不重要情婦」之一,要是她趁機殺了自己, 都沒人知道好嗎!

  「滾出去!」她輕蔑的瞥了那個女人一眼。

  那個女人臉色蒼白,「我想看看您……看看您有多麼美麗, 居然能讓陛下這麼愛你!」

  「去叫侍衛進來。」阿比蓋爾瞪了一眼瑪麗:真笨!

  「夫人!」那個女人一下子伏在床邊, 嚶嚶的哭了起來, 「有您在,陛下再也不會看我一眼。我該怎麼辦呢?我是這麼的愛著陛下, 我沒法離開他。」

  說實在的,路易眼光很好,這個女人年齡大概也就20歲左右,粉面桃腮,小臉圓潤可愛,稱得上是一位美人。哭泣也很是楚楚動人,胸不小,比阿比蓋爾的胸大至少一圈,整個人都很圓潤,但不胖,就是有點肉肉的可愛的女人身材。

  也是這個時代最符合大眾審美的身材。

  阿比蓋爾其實是有點偏瘦的,身材不算是這個時代所謂的「女人的身材」。

  「你不用對我掉眼淚,」阿比蓋爾蹙眉,「你的眼淚不應該哭給我看,應該哭給陛下看。但有沒有用,我可說不好。」

  侍衛進來了,「夫人。」

  「請這位——小姐回去。」

  侍衛手按劍柄,「德·法裡納小姐。」

  法裡納小姐臉色蒼白,站了起來,低頭匆匆走出房間。

  阿比蓋爾只覺渾身發冷,「天哪!」

  瑪麗不安的說:「夫人——」

  阿比蓋爾不喜歡臥室裡有僕人,讓她在外面房間待著,沒想到——

  她是巴黎土著,又是在盧浮宮工作,當然知道盧浮宮裡的密道,只是沒想到法裡納小姐會從密道進來。要是法裡納小姐傷害了夫人該怎麼辦?想想她就嚇得要命。

  「去叫人倒水,我要洗個澡。」一身汗很不舒服。

  哥哥克勞德現在是路易身邊最信任的侍衛,走哪兒都讓克勞德跟著,不過克勞德晚上不值班,不然的話,就會是哥哥在她套房附近值班了。

  她想著要跟路易說說密道的問題,還要說說哥哥的爵位問題。

  克勞德是子爵,但子爵基本就是個虛銜,沒有自己的封地,只能等著他們的好父親掛了之後繼承爵位和封地,那塊封地不怎麼樣,收益不太好。路易提到會給她一個侯爵的爵位和封地,但沒有說要給克勞德的爵位。

  爵位麼,多多益善,絕對不嫌多。

  姐夫尼古拉斯也可以有一個男爵爵位。

  至於父親倒是不用給什麼爵位了。

  洗澡的時候想著,既然她現在已經是國王的正式情婦,那麼就能把姐姐一家接來。離開惡婆婆之後,羅莎琳娜一定會心情愉快,雙胞胎外甥女也不用擔心會被人偷偷弄死。

  接著想到男爵家的破事。

  這事母親叫她別管,她不知道具體細節。男爵年紀不是很大,也就50歲剛過,長得不算英俊,但比起他們的好父親可就好太多了,至少不是個死胖子。公公跟兒媳婦勾搭上的其實不少見,可能不是空穴來風,但她管不著,也管不了。

  她煩惱的是羅莎琳娜是那種典型的貴族家庭教育出來的賢妻良母,膽子不大,比較天真,還很被動。而且她也不知道尼古拉斯對男爵夫人的指責是什麼態度,是跟母親據理力爭,還是假裝不知道,或是別的什麼?

  總之,這事她最好還是裝作不知道,日子麼是他們夫妻倆過,只要羅莎琳娜過的開心就行。

  她亂七八糟的想著。

  還有,家裡那個繼母即將生孩子,他們就會多一個小弟弟或是小妹妹。

  這事也很煩。

  克勞德算是善良,將來繼母可能會再嫁,孩子可能會帶走,也可能留在巴伯利翁家,克勞德不會在意撫養那個孩子,沒辦法,誰叫他是長子呢?

  她之前擔心父親偷偷把家產給繼母和小弟弟,所以趁還債的機會,逼父親交出家徽戒指,家徽戒指相當於後世的私人印章,具有法律效力,伯爵簽署文件除了簽名還要蓋家徽戒指。就比如路易送她城堡,文件上除了簽名,還需要加蓋他的國王徽章戒指,這樣才能算有效簽名。

  *

  路易回來的時候,阿比蓋爾正在寫信。

  「在給誰寫信?」他脫了長外套,隨手遞給凱蘿爾。

  「給我姐姐寫信。」

  「你姐姐?你對我說過她嗎?」

  「大概沒有。她有一對雙生女兒,可愛極了。從小就是我看著她們長大的,我很想她倆。」

  「你喜歡孩子嗎?」摸了摸她頭發。

  「要漂亮又可愛的孩子我才會喜歡。」她仰著臉對他微笑。

  「你給我生的孩子,肯定都很漂亮。」

  她笑而不語。

  「那我讓人給你在王宮之外買一棟帶院子的別墅吧。」

  「好啊。」

  「對了,你上次去看房子了嗎?」

  「看過了,已經買下來了。」

  路易驚詫,「你自己買的嗎?」

  「對啊。」

  「你可真是個笨蛋!」他忍不住要笑她,「我叫人給你找房子,當然是我出錢。你把買房子的合同拿給邦當,叫他把房錢給你。」

  哎呀!沒想到國王居然是這麼做事的。那當然沒問題啦!

  她樂滋滋的,「那我是不是該謝謝你?」

  「你乖乖聽話就行了。」他拉著她來到床邊,一下子將她推倒在床上。

  「啊,我要跟你說一件事情。」

  「說什麼?不許說話。」他的手伸到她裙子下面,「流血了嗎?」

  「還沒有。」她推開他,「下午我都沒睡好,你的情婦,叫什麼來著?瑪麗——」

  瑪麗馬上回答:「德·法裡納小姐。」

  「對,她從密道進來了,嚇死我了。」她嬌滴滴的說:「我可真怕她給我一刀。你不知道一個妒忌的女人能干出什麼事。」

  路易不以為意,「她不敢。要是你的話,你倒是能做出來殺人的事情。」

  她哼了一聲,「我才不會殺了你的新情婦呢,我會好好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請問這位可愛迷人又狠心的夫人,要怎麼教訓她的國王?」他捏著她的下巴,細密的吻她。

  「我不喜歡這位德·法裡納小姐,你送她回家。」

  「這麼點小事——好,你等等。去叫克勞德進來。」

  凱蘿爾出去請克勞德進來。

  「你去找德·法裡納小姐,送她回家,她房間裡的物品都可以帶走。」

  阿比蓋爾補充,「如果她請求面見陛下,你就說陛下很忙,沒空,也不想見她。」

  克勞德心裡暗笑:他剛才已經聽瑪麗說了,德·法裡納小姐從密道進了國王寢室,夫人很不高興。

  換誰也不高興啊!

  妹妹只是說了兩句話,陛下立即打發了這位不怎麼「講規矩」的小姐,毫無疑問,陛下是真的很愛她。作為哥哥,他也很高興呢。

  他離開國王寢宮,去了德·法裡納小姐的房間,通知她立即出宮回家。

  嬌美可愛的德·法裡納小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哭著哀求他,讓她去見一見陛下。要是自己的妹妹不是國王最心愛的情婦,克勞德也許會被她的眼淚打動,但他怎麼會對可能影響到妹妹的地位的女人心軟。

  他無情的拒絕了德·法裡納小姐的請求,堅持要她立即收拾東西離開。

  *

  執行完國王的命令後,克勞德返回盧浮宮,在宮殿前面的廣場上看到了阿比蓋爾,她身邊是達達尼昂隊長。

  妹妹挽著丈夫的手臂,跟他說著什麼;達達尼昂很有耐心的跟她說話,兩人身後是提著提燈的女僕瑪麗。

  這副場景奇怪又和諧,克勞德說不上哪兒不對,就覺得不怎麼對,大概是倆人雖然親近但不是男女之間的那種親昵,可又很理所當然。

  「哥哥!」阿比蓋爾看到他了。

  「妹妹。」他走近他們。

  「我今天給羅莎琳娜寫了信,要她帶著孩子們和尼古拉斯到巴黎來。我要她寫信通知我什麼時間啟程,到那天你去接他們回家。噢,還有,明天去找邦當拿錢,陛下說房錢他來出。」

  克勞德點頭,「知道了。」                                <hr size=1 />作者有話要說:*為了鼓勵互動,目前營養液每1000加更1章3000字,霸王票50加更1章3000字,評論1000條加更1章3000字,收藏現在8000,超過1萬收藏加更3章。

  除了霸王票之外,其他的都不要花錢。營養液是訂閱可得,說起來是訂閱花錢的贈品,四舍五入也不要錢。

  *關於很多同學關心的托馬斯小火車的問題,問就是沒有,別問。

  *上一章的吉普賽占蔔不是真預言,吉普賽女人瞎編的。5個孩子是平均數,當時的情況下,生育能力正常的女性生7、8個孩子非常常見,吉普賽女人沒有說「只有5個孩子」對吧,也沒有說「只有三個丈夫」,所以都是模糊數據。

  至於會對亨利埃塔提到菲利普,是因為國王跟西班牙公主議婚這個是國事,平民都知道,吉普賽女人要進宮參加游園會,肯定要做調查的,會打聽王室成員的一些細節。

  占蔔這種事情本來就是我想聽到的我就相信,菲利普不信,但要是阿比說深色頭發的丈夫是他,他就願意相信。

  *什麼?競爭不激烈?阿比蓋爾已經是王室情婦了,沒人能跟她比地位,用不著撕逼這麼難看。


第54章

  國王很富有, 雖然妹妹經常吐槽國王整天哭窮,但國王的「窮」絕對不是真的窮, 是以「百萬」為基數的金錢觀念。

  國王對妹妹的愛情很火熱, 男人嘛,都是這樣的,愛你的時候什麼都可以給你。但要小心,他的愛消逝的時候, 也會極為無情, 就比如今天的這位小姐。

  關於密道的傳聞他已經聽說過了,很多城堡有密道,目的是為了在敵人進攻的時候可以有途徑逃出去,王室宮殿自然也有這麼一個保險措施, 但密道的意義就在於是「秘密」的, 所以知道密道存在的人有不少,但知道密道到底在哪裡怎麼進怎麼出的人, 極少。

  國王的密探頭子知道密道,王家衛隊和火槍隊的隊長知道密道,邦當這個大總管也知道密道。所有的僕人都被警告,如果膽敢進入密道, 全家處死。但實際上,僕人還真的幾乎見不到有人出入密道。

  德法裡納小姐應該是之前國王最喜歡的情婦,才有那份榮幸能被國王帶著從密道走,但現在

  他沒有回去向國王復命,國王待會兒還要去皇家宮殿妹妹的房間。

  國王已經不止一次對他抱怨過為什麼他每晚得走個半小時才能見到阿比蓋爾, 以及她為什麼不肯搬回盧浮宮,他樓上的套房早已經為她准備好了,房間又多又寬敞,只比國王的寢宮少兩個房間而已沒有候見廳。

  國王和王後的套間才有候見廳。

  克勞德很懂國王的意思,是想要他去說服阿比蓋爾搬回去,但他並不打算真的說服妹妹。他們兄妹一致認為,國王的願望不能輕易滿足,必須要付出代價才可以。

  很簡單的原理,如果你輕易滿足一個孩子的要求,他就不會覺得有多麼珍貴了。

  這是一個「期待值」的問題,要讓他有所期待,並且要十分迫切,才能滿足他。

  當然,阿比蓋爾總是要搬回去的,但肯定不能那麼快。

  王宮裡還有幾個「不重要情婦」,阿比蓋爾要把那些女人全都解決掉,然後就能愉快的搬回去了。

  今天公開宣布了阿比蓋爾的「王室情婦」的身份,除了贈予了凡爾賽宮之外,還有另一份文件規定了阿比蓋爾的年金津貼,只要她保有「王室情婦」的身份,一年有40萬裡弗爾,還不包括她在宮中生活的各種支出,她不管在哪一座在王室宮殿裡生活,所有費用全部由國王支付;

  國王現在沒有結婚,實際上她就是王宮中的「第一夫人」,禮儀地位低於「國王的母親」,大概跟王弟菲利普持平。今後,所有宮廷中的女性都會以她為樣板,會梳她的發型穿她的同款長裙追捧她喜歡的花卉和文學讀物;她喜歡玩什麼,宮廷裡就會流行什麼游戲;她喜歡什麼劇目,人們就會一遍又一遍的去看那出戲劇;她用什麼香水,准保會形成一個銷量高峰。

  總之,她就是盧浮宮第一時尚風向標了。

  晚上,路易還親自帶了另一份禮物給她一套價值不菲的藍寶石首飾。

  藍色是王室的顏色,搭配黃金,大氣又華貴,陳列在深藍色天鵝絨的珠寶盒裡,每一件都美得讓人愛不釋手。

  成套的首飾是什麼都有,但不限於只有一件。主首飾是項鏈,設計配套的手鏈手鐲臂釧戒指耳環胸針發簪發夾,林林總總,亮閃閃的一大堆。

  收禮物超快樂的有誰不喜歡這些亮閃閃的小石頭呢

  她快樂得不行,忙著試戴,每戴一件就要讓路易看看,好不好看好看,好看的不得了

  看著她快樂的跟一只小鳥一樣,路易也很美滋滋的。

  你送你喜歡的女人她喜歡的禮物,她的快樂就是你的快樂啊。

  那就是雙倍的快樂

  不能更讓人高興了

  他趁機提要求,「你什麼時候才能搬回去我可不想再在半夜走來走去了。」

  輕輕吻著她的肩頭。

  「再過一段時間吧,大郡主還沒走呢。」

  「她要住好幾個月,難道你就幾個月都不搬回去」他很不滿,「我明天就去告訴她,她該回去了。」

  他把雷尼奧流放了,大郡主立即來要走了阿比蓋爾,想想也知道是雷尼奧給他添堵。大郡主根本不需要再多一個侍從女伴,阿比蓋爾實際上也從來沒有做過大郡主的侍女,加上現在她是王室情婦,就更不可能做誰的侍女了。

  所以她其實已經沒有理由繼續住在皇家宮殿。

  「大郡主准會責備你。」

  「她不會的。」

  「我要先去看看我的房間,要是我不喜歡,我想你能批准我重新裝飾一下。」

  「那當然,你的房間,完全按照你的喜好來裝飾。」輕撫她的細軟發絲,金色的發絲,燦爛得如同陽光。

  「噢,還有,我要有一副油畫,掛在你的臥室裡。你的宮廷畫師是誰」

  「不知道。我明天就叫他來為你畫畫。」

  「我還想有侍衛。」

  「叫你的丈夫為你挑選兩名侍衛。」

  「謝謝你。」她笑嘻嘻的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快上床,我困了。」他將她抱到床上,解開睡裙的衣帶。

  上午。

  路易走後,阿比蓋爾起床了。吃過早餐,坐下來給雷尼奧寫信。

  「我可愛又迷人的流放犯

  我們相聚的時間有點過於短暫,這可真不妙。我都有點不太記得你到底長什麼樣子了,請送一副你的畫像來,記住,要找一個好的畫家。我聽說荷蘭有位畫家叫倫勃朗,他畫的肖像畫很不錯,你去找他,給你畫完肖像畫之後,派人送他來巴黎為我畫肖像畫。

  我想你可能也不太記得我長什麼樣子了。隨著時間的過去,我在你心裡的模樣會越來越模糊,最後你不記得我的模樣,也不記得我是誰。我可不會允許這種情況出現。所以這就是為什麼肖像畫很重要的原因。

  另外,再順便告訴你,今天,噢不,昨天,菲利普的18歲生日宴會上,國王讓我坐在他身邊。他給了我年金,還送了我一座城堡。

  昨天我很高興,希望你聽到這件事情後不要太氣惱國王。

  親親你。想你。

  你的,阿比蓋爾。」

  寫完信,快速看了一遍,很滿意。她肯定要把這事告訴雷尼奧,她現在「屬於」國王了,應該會更加激起雷尼奧的好勝心。

  男人都會有好勝心,雷尼奧這樣的男人肯定好勝心更強烈,再加上占有欲,他准會對她念念不忘。

  考察一個男人對你的愛意,除了他肯不肯為你花錢之外,還要看他對競爭對手什麼態度,通俗一點說,就是情敵。粗俗的男人只占有女人的肉體就滿足了,所以會有那麼多男人上過床之後就提褲子不認人;高明的男人還會想占有女人的心,想讓女人愛上他。

  路易是這樣,雷尼奧也是這樣。

  至於菲利普,他雖然還不懂這些,但等他懂得了得到他人的愛會讓人多麼滿足,他也會追求別人的「愛」。

  她將信疊了三疊,拿出火漆,點了蠟燭,燒融火漆,澆在信紙上,然後蓋上自己的徽章。她還沒有自己的爵位,也就沒有自己的家徽,自己找銀匠打了一個徽章戒指,圖案是一只站立的獅子和一朵雙頭玫瑰。

  封好信,叫來克萊爾,讓她送去給雷尼奧派來的信使。

  「小姐,今天要出去嗎」

  「到那邊去,去看看我的房間。然後去教堂。」她琢磨著成為王室情婦的好處還有,她實際上沒有婆婆,也不需要每天陪著王太後去教堂,可以說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她是天主教徒,但一點也談不上「虔誠」。

  改變「王室情婦專屬套房」的內部裝潢完全沒有必要,本身的裝潢就很不錯了,邦當說這個套房很多年沒有人住過。這是因為路易不到5歲父親就掛了,所以十幾年來沒有王室情婦這麼個人選。

  這個套間在國王寢宮的正上方,是為了能讓國王很方便的上樓,密道裡唯一一個上樓的樓梯就在這兒,方便是絕對方便了,但想想也挺殘忍的。

  王後有自己的房間,晚上其實不和國王整夜共枕,要是王後來了,而國王正在樓上跟情婦不可描述,可想而知王後的心情該有多悲憤。

  不過,這事她現在用不著考慮。她想改變內部裝潢,只是想對宮殿裡所有人說明她的地位而已。

  對邦當吩咐了一大堆,從牆紙到床頭燭台都要換,邦當不得不叫了一個秘書來記錄阿比蓋爾的要求,洋洋灑灑記了幾張紙。

  折騰完邦當,這才去了教堂。

  王太後幾乎每天都要去聖心小教堂,路易也差不多每天都去,星期日做彌撒,平時做小禱告,由神甫主持儀式。聖誕節復活節聖靈降臨節聖母升天節等重要瞻禮由紅衣主教主持儀式。

  今天,主持布道的是阿拉密斯。

  達達尼昂也來了教堂,見到阿比蓋爾,微笑著對她招了招手。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訂閱問題,其實我強烈建議全訂,1章3000字我自認為一點也不水,雖然時間推進很慢,但內容很豐富,你跳訂一章可能就接不下去,然後還來責怪作者為什麼這裡不寫那裡不寫,你都沒看全,你說個啥呢。

  連續的體驗跟跳著的體驗肯定不是一回事,我能接受你看到某一章,發現沒啥意思,或者是你極度討厭的情節,不想看了,瀟灑棄文,沒毛病,我絕對沒什麼好說的。但認為自己「只想看有興趣的情節」而「不想看沒興趣的情節」,那你腦補就好了嘛,腦補來的又快又爽,隨便想,不比每天苦惱要訂哪一章跳掉哪一章來的快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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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她坐到他身邊, 「您好。」

  「您好,小姐。」

  「怎麼今天是阿拉密斯布道」

  「應該是他自己提出來的要求。」

  也就是說, 他也不知道阿拉密斯怎麼突發奇想要來王宮教堂布道。

  阿拉密斯說了一大通夫妻之道, 教誨女性要安於身份,相夫教子,做好賢妻良母。阿比蓋爾面無表情內心毫無波動。

  阿拉密斯比達達尼昂大6歲,今年也就56歲, 還不算太老。帥哥不管什麼年齡都是帥哥, 看在這麼帥的一個老頭的份上,阿比蓋爾原諒了他的意有所指。

  嘿嘿,達達尼昂肯定從沒說過他跟奧地利安娜之間的不可描述,阿拉密斯又是那種認為精神戀愛大於肉體關系的很有騎士精神的奇葩, 肯定看她不順眼。

  不過, 他怎麼不去諷刺國王啊

  還是狗男人的主人意識,總覺得是小妖精勾引了他們, 不是男人的錯;男人要說有錯,一定是不夠有自制力,經不起誘惑。

  穿著神甫制服的阿拉密斯自帶禁欲氣質,配上他不苟言笑的面孔, 還真是有點嚴肅的過分呢。

  卸掉阿拉密斯腦袋後面的光環,他也就是個男權社會的工具人。

  布道結束後,一些人先離開了。

  達達尼昂去找阿拉密斯說話,阿比蓋爾便走向奧地利安娜。

  路易和菲利普兄弟今天都陪著母親來了教堂。阿拉密斯胡言亂語,誰都能聽出來, 所以跟王室不太親密的貴族全都趕緊溜了。

  路易有點氣惱,但阿拉密斯又沒指名道姓,他也沒法痛罵阿拉密斯。

  奧地利安娜也不太高興,示意阿比蓋爾挽著她手臂,拍了拍她手背,親切的說「來,陪我回去。」

  菲利普不滿的嘀咕,「我瞧這個阿拉密斯有點太狂妄了,他以為他是誰」

  阿比蓋爾想著這確實是先天不足。天主教當然是支持一夫一妻制的,不過麼,教皇有私生子的也不是少數,更別說下面的主教,神職人員也是普通人,也有七情六欲,誰比誰高貴呢阿拉密斯這家伙怎麼有膽暗諷她他怎麼不去諷刺一下天主教教會裡那些烏七八糟的破事

  阿拉密斯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因為一場布道直線下滑。

  「別理會阿拉密斯說的那些廢話。」路易不太耐煩的說「他老糊塗了,弄不清楚到底誰才是這個國家的主人。」

  阿比蓋爾特別大方的說「無關緊要的人說的廢話,我才不會介意呢。」

  菲利普哼了一聲,「有人總以為自己是道德典範,我就不信他年輕的時候沒有做出什麼不怎麼樣的事情來。」

  「也許他就是為好友打抱不平吧。」

  路易心裡有點不是滋味。他早就後悔了,那天不該在她腦子不清楚的情況下,任由她隨便指定丈夫人選,他一怒之下居然答應了,雖然當時還因為要懲罰母親當年做的事可現在看來,真是不明智的決定。

  但他倆都已經結婚了,這事沒有反悔的余地,他也不想讓人知道他已經後悔,只能硬著頭皮堅持下去。

  要不,也可以想辦法弄死達達尼昂阿比蓋爾成了寡婦,也就無所謂這些暗諷了。

  達達尼昂的忠心耿耿現在看起來跟阿比蓋爾沒有可比性。

  「他哪來的膽子居然敢暗中指責你」菲利普還是很生氣。

  「我都不怎麼生氣的。我看他老了,不想一下子氣得他中風,不然我就問問他,你對教皇的私生子問題怎麼看聽說某主教喜歡唱詩班男童,你覺得如何」

  菲利普哈哈大笑,路易也笑了,「阿拉密斯能氣得跺腳。」

  「他不是更應該感到羞愧嗎」她淡定的微笑,「真不知道這些神職人員怎麼會認為自己能為上帝代言,上帝准不樂意看到這些無恥的臭男人是他的人間代言人。」

  她很快換了話題,「我們什麼時候會去楓丹白露」

  「下個月,再過兩周。」

  「要去幾天」

  「幾天」菲利普笑了,「幾天可不夠,至少待一周,你要是喜歡的話,待兩周或是一個月都行。」

  沒有親政的好處就是國王不用總是待在政務中心。

  即使親政的國王,也都很會玩,畢竟國家大事都很傷腦筋,不學會放松,只怕早早就得過勞死了。

  「我住哪兒你住哪兒」她問路易。

  「母親不去,就你和我。菲利普有自己的套間,你你住以前母親住過的套間。」

  「那邊什麼都有嗎特別是浴室。」

  「有,都是齊全的,母親也跟你一樣,喜歡什麼設施都齊全。」

  那是當然了,誰不喜歡什麼都齊全呢

  「達達尼昂隊長去嗎」

  路易猶豫了一會兒,「你想要他去嗎」

  阿比蓋爾想著要是路易和菲利普都不在王宮,沒准達達尼昂能有機會跟奧地利安娜私下見面。她沒有給人牽線的愛好,但達達尼昂實在太可憐了。其實之前那些國王情婦住在宮中,她們的丈夫總是不會同時也在宮中居住,要不然那些可憐人真是要每天經受別人的嘲笑,心再大也經不起成年累月的羞辱。

  「他不去。我想你給他增加津貼,他現在一年才1萬多裡弗爾的津貼,是不是太少了」

  「不少了。你覺得少,是因為我給你的津貼足夠你用,你只要不買寶石不是一天要換一條新裙子,根本用不完。」

  明白了。其實對照一下她之前的生活水平,她一個人一年根本用不了1萬裡弗爾,40萬足夠她全家用還用不完,巴伯利翁伯爵領地一年的收入也沒有那麼多呢,能有20萬都算今年收成非常好了。

  「不過,既然你請求了,那我還是會給他增加津貼,就增加到2萬吧。他自己還有領地收入,你別總以為他是個窮鬼。」

  她把這個給忘了。這麼說,達達尼昂還真不算窮人,畢竟是貴族,收入水平大概是同級的中等水平,不算太差。

  又想到阿拉密斯這個搞事神甫,為什麼今天忽然去布道,是不是拉伍爾出了什麼事情應該不會,不然達達尼昂會告訴她。路易雖然是個冷酷無情的家伙,但說起來對克裡斯汀處理的也還不錯了,給她們母女換大房子,珠寶也讓她帶走,還讓拉伍爾盡快跟她結婚。

  拉伍爾只要忍了,老婆有了,崽也是自己的種,還得到了一個軍隊裡的好職位,雖然吧,是有一點用妻子換職位的意思,但這事本來也不是他主動「獻上」,他是最大受害者,也很可憐。

  總之,都是路易這個大豬蹄子的錯。

  還有,其他的「不重要情婦」,她可不耐煩一個個的去打發。

  「你到底帶多少女人進過密道」她突然問。

  「沒幾個啊,又打我」

  「是不是每一個你睡過的女人你都帶她們進過密道」

  「我有那麼蠢嗎」他不服的嘀咕。

  「有。你蠢。」

  「除了你,只有麗雅。」

  她哼了一聲,「今天就叫邦當把你的那些女人都送回家,原本住在宮裡的話,換個房間,不許再去找她們,不然打斷腿。」

  「你不想看到她們,那就叫她們都滾蛋。」

  不能對大豬蹄子的用詞有什麼期待,總之,目的達到了就行了。

  「中午我們一起吃午餐吧,就我們兩個。」

  「好。你要睡覺嗎去我的臥室吧。」

  「我怕又會有人突然出現。」

  「邦當已經把那個入口封住了。別怕。」他愛憐的親吻她。

  他聽說這事其實心裡是很驚恐的,妒忌的女人什麼事情都能干出來,麗雅說不定真的會殺了阿比蓋爾。所以他立即趕走麗雅,就是不想給她機會傷害阿比蓋爾。

  一想到她有可能被人殺了或是受傷,他心都疼了。

  他懊惱自己還是太草率了,怎麼會讓女人知道密道的存在他完全忘了阿比蓋爾也是女人。

  菲利普不滿的說「我也要一起吃午餐。」

  路易瞪他一眼,他馬上改口,「我去母親那邊吃午餐。」他趕緊溜走了。

  瑪麗也提心吊膽的,害怕又會有人從密道鑽出來。

  「你今天在房間裡待著吧,別出聲,做做針線活,讓凱蘿爾守在外面。」女僕沒有閑著的時候,坐下來手裡也要干活,比如裙邊要是花邊的縫線松動了,就要及時縫補,這點小縫補總不能去找裁縫,宮廷裁縫可以說一年到頭只有聖誕節假期能休息幾天,其他日子一天要工作12個小時。

  還有,阿比蓋爾不管白天晚上睡覺都喜歡戴眼罩,用中國真絲縫制,裡面絮上絲綿。受她的影響,國王現在也喜歡戴著眼罩睡覺,凱蘿爾的空閑時間都用來縫制眼罩了。

  女紅是女人的必備技能,從貴族到平民,女孩子都要學做針線活,但阿比蓋爾的針線活到底什麼樣,盧浮宮裡沒人見過。

  瑪麗想著夫人大概不會做針線活。夫人真是命好,生下來是伯爵之女,現在又是國王的情婦,法蘭西沒有幾個女人能比她更幸運了。

  作者有話要說:

  阿拉密斯多管閑事。

  我寫的還是太小眾了,不過就這樣還能招上神經病,我要怎麼辦啊

  多個性伴侶就是嗎為什麼總有人不肯承認並羞於承認女性也是需要性方面的享受的這就是自我閹割。女主能不能穩定的一對一能,但為什麼不比較怎麼知道誰更合適性本身不受強迫也不強迫他人,對任何人都沒有傷害,為什麼這麼簡單的道理還有人不懂你不能接受,看不下去,行,你點叉走人,沒人有意見。

  要求作者給你和少數人排雷,你咋好意思說出口,,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0-9-11 16:08

第56章 (營養液9000加更)

  阿比蓋爾小睡了1個小時, 路易回來了。

  「阿比。」在她耳邊輕輕的喊她。

  她沒醒。

  「阿比。」又喊她一聲,輕輕晃她。

  她醒了, 不太高興, 「我還沒睡好。」

  「可我餓了,要吃午餐。」

  「我還不餓。」

  「別總是睡覺,快起來。」他倒是很溫柔。

  她只好起來,閉著眼睛, 靠在他肩頭, 「下午你還要出去騎馬嗎」

  「對。你好點了嗎」

  「什麼」

  「你的腿。」

  「噢還沒有,這幾天我都不想騎馬了,騎馬真累。」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好在胸不算大,不然騎馬可就要顛死了, 緊身胸衣在這種情況下簡直就是女性最好的裝備。

  「我今天要去凡爾賽, 你去嗎」他故意問。

  「去」她馬上就精神了地主婆要去收房子啦

  「現在天冷了,不騎馬, 坐馬車去。」

  「就我們倆嗎」

  「就我們倆。」吻了一下她頭發。

  她很高興。

  吃午餐的時候,邦當彙報,已經請幾位小姐夫人或是搬出原本的住房,或是出宮回家, 已經高效率圓滿完成任務。

  阿比蓋爾就更開心了。

  撕逼這種事情她是不屑做的,你撕的四腳朝天,也抵不上大豬蹄子的一句話,所以何必呢。再說剛出了密道事件,路易估計很煩他的那些女人了。

  趁機給他洗洗腦, 也誇誇他,「你可不能再犯蠢了,要知道像我這樣溫柔善良的女人可不多。」拈了一粒葡萄塞進他嘴裡,親親他臉龐,「等房間重新布置好,我就搬過來。」

  「隨時嗎」

  「收拾好了就行。」

  於是他急匆匆的吩咐,「聽見了嗎,邦當,快點按照小姐的話去做。」

  邦當的理解是,這個意思就是想從庫房領什麼物品出來都可以。

  陛下因為總是哭窮,邦當一向都是盡可能的節約,能只花1個埃居,就絕不會花兩個埃居。對之前的情婦也算不上特別大方,就是送點小珠寶,價值不高。但是陛下對達達尼昂夫人可以說是有求必應,從來不設定金錢上的限制。現在又給了她「王室情婦」的地位,將來會怎麼樣邦當不知道,他只知道目前達達尼昂夫人是王宮裡最有權利的女人。

  9月底,巴黎已經很冷了,阿比蓋爾只在中午午餐前後在庭院裡散散步,其他時間都待在房間裡。

  她不做針線活,也不用總是去陪王太後,自己的時間很多。

  除了看看書打發時間之外,宮廷裡現在流行好幾種舞步,她學的都不算很好,所以除了去學習騎馬槍法劍術之外,還會花點時間學跳舞。

  騎馬最近不學了,槍法她已經學的不錯,只差多練習;劍術就不行了,學了幾節課之後不得不承認劍術還是要講一點天賦的,她沒有這個天賦。

  達達尼昂是加斯科尼人,而加斯科尼是出了名的出戰士的地區。法蘭西的軍隊裡有一句話,說沒有加斯科尼人的部隊算不上是真正的部隊,加斯科尼人是軍隊的主力,王家衛隊的隊長也是加斯科尼人,所以兩位隊長算是同鄉。

  達達尼昂以劍術聞名,號稱是王宮衛戍部隊劍術第一人,所有年輕侍衛都想跟達達尼昂隊長學習劍術,得知隊長居然去教小妻子劍術,都覺得真是浪費人生啊。不過他們也就只敢私下嘀咕嘀咕了。

  克勞德的劍術也還算不錯,從5歲開始就跟著老師學習,但缺乏實戰經驗。他好在是近水樓台,阿比蓋爾認清事實不學劍術之後,克勞德便占據了達達尼昂的上課時間。

  達達尼昂是很喜歡克勞德,覺得克勞德就像年輕時代的自己,當然沒有他那麼莽撞,算是比較穩重的。他今年50歲了,身體健康,還能為國王效力至少10年,倒是應該從現在開始挑選合適的侍衛培養成下一任火槍隊隊長。王家衛隊隊長今年才40歲,正當壯年,退休時間還早,國王很可能會讓克勞德擔任下一任火槍隊隊長。

  他不會任人唯親,但克勞德只要得到很好的鍛煉,絕對能夠勝任隊長一職。

  今天下午,克勞德得到消息,國王要去凡爾賽,他是隨行侍衛之一。

  「您不去嗎,隊長」克勞德問。

  「我沒有接到通知。」達達尼昂和氣的微笑,「小姐也要去嗎」

  克勞德點點頭,「她也去。」

  「應該沒什麼事,保護好國王,保護好小姐。」

  「那我先告辭了,隊長。」克勞德收好佩劍,向達達尼昂行禮。

  盧浮宮大門前的庭院,兩輛帶有王室徽記的馬車停在門前,路易先上了馬車,隨後克勞德扶著阿比蓋爾上了馬車,菲利普想擠上去,一看路易瞪他,只好乖乖下來,去了第二輛馬車。

  洛林騎士嘲笑他,「別想著達達尼昂夫人了。」他故意將發音重點放在「夫人」這個詞上,「她屬於陛下,不屬於你。」

  「阿比誰都不屬於。就是要屬於某個人,也該屬於我。」菲利普很氣惱。

  「他是國王,他的需求總是會被滿足。」洛林騎士冷酷無情的指出。

  菲利普不說話了。

  「國王」與「王弟」不是一個概念,「陛下」和「殿下」也不是一個概念,他從3歲就知道這其中的分別了。

  兄弟倆的感情很好,但那也是有局限的,他不能想著哥哥的王位,不然哥哥准饒不了他。

  阿比他現在也不能想了嗎他只覺得一陣傷心,一邊有些憤恨的想著憑什麼國王就能擁有一切,但另一方面他又很明白自己對此無能為力。

  他有些心酸,不高興,就是不高興要阿比親親抱抱才可以

  洛林騎士頂瞧不上他一副郁郁寡歡的模樣,「你要是不高興,就別跟著去凡爾賽,我們去去你的城堡,聖克魯吧。」

  菲利普悶悶不樂,「聖克魯還沒有開始重修。」

  「但那兒能居住,對吧」

  「對。」

  「我們就去聖克魯,讓陛下和達達尼昂夫人去凡爾賽。要我說,你整天在她面前,她就不會想念你,你要偶爾離開她。」

  「是嗎」菲利普懵懂。

  「當然了,你看那位德泰斯特蘭伯爵,你不是一直在想念他嗎」洛林騎士又露出一副嘲諷的神色。「他已經被流放了,你還對他難以忘懷。」

  菲利普心煩意亂,「我真想現在就去洛林,去找雷尼奧。」

  「千萬不要。你是真的沒有見過他有多麼可怕。」

  「這事我還沒有問過你,你和你哥哥為什麼這麼怕他我想他並不可怕。」

  「那是因為他算了,我不知道要怎麼說,總之,他不像他展現給你看的那麼好。他不是好人,殿下。」

  菲利普搖搖頭。

  很快,他下定決心,對侍衛說「改道,去聖克魯。」

  馬車旁騎馬的侍衛點點頭,高聲吩咐車夫改道。

  一名侍衛向國王報告,王弟殿下的馬車改道了,說是去聖克魯城堡。

  路易略一想王弟這個小破孩,應該是妒忌了。

  「他去聖克魯干什麼不是說好了去凡爾賽嗎」阿比蓋爾嚷嚷。

  「他正准備要改造聖克魯。」

  「啊」得到了自己的房產,當然想要按照自己的喜好來重新裝修。

  她的心思也並不在菲利普身上,滿心都是要去視察自己土地的地主婆思想。

  「我也想趕快開始修建凡爾賽,我想凡爾賽應該建造的盡可能的大盡可能的美麗,要成為歐洲各國王室羨慕的目光注視著的地方。」

  路易哈哈直笑,「你跟我想的一樣。」

  「你得先找一個建築設計師畫圖紙。」

  「不,我得先有錢。」

  又是錢這個攔路虎

  國王有自己的小金庫,還可以隨時動用國庫,但國庫裡沒什麼錢,私人小金庫的錢也算不上多,因為開支很大。

  金錢總是一切的基礎,不管什麼時代都一樣。

  「好吧,先弄錢,然後找個建築設計師來畫圖紙。不過要先說好了,你花錢修建,你可以住進來,但是」

  「但是什麼」

  「我也說不好。我的宮殿將來要是成了你的政務中心,好像怎麼都不太對。」

  「什麼叫政務中心」

  「就是會議廳。」

  想想好像真的不可能限制他,只好退而求其次,「你要是修建宮殿的話,我想有一個女神阿佛洛狄忒的房間。我不是王後,沒有候見廳,但我需要一個專門的房間。你如果自認是阿波羅,我就是阿佛洛狄忒。」

  路易驚嘆「天哪」

  過了一會兒,又贊嘆「你說的沒錯,你確實是愛與美的女神。」

  凡爾賽城堡還是那麼的不起眼。

  仍然住在上次住的房間,跟國王的房間隔著幾個房間。

  城堡裡的僕人比上次多了差不多一倍,壁爐早早燒熱,大廳裡暖烘烘的。臥室裡沒有壁爐,但有個高腿的火盆,裡面燒著木柴,也已經燒熱了,房間裡暖暖的。

  窗戶沒開,臥室通向起居室的門開著。

  國王沒有待在自己房間裡,而是在阿比蓋爾房間。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全訂的同學們,筆芯

  營養液增加的有點猛,害怕。

  算了一下冷評體質如我,估計完本也沒多少評論,所以重新計算一下,500評論加更1章吧。補不補分隨意,撒花加油麼麼噠都可以。,,


第57章

  「阿比,快來看」他手裡拿了一卷圖紙, 在桌子上攤平, 「這是父親在世的時候命人畫的圖紙, 你快來看看。」

  圖紙不算大,比寫字桌稍微大一點, 上面用黑色墨線畫了一座宮殿的外觀俯瞰圖。宮殿主體是傳統法蘭西宮殿的樣式,橫的一道正殿,兩邊各有一道豎著的側翼。宮殿前面是庭院和水池,還有一些附屬設施。

  阿比蓋爾大失所望,「這就是凡爾賽宮嗎」

  「這個設計已經過時,不再合適,父親還沒有開始著手修建宮殿就不幸過世。」

  「太小了。」

  「我也覺得太小了,父親當初只是想修建一座狩獵行宮。」

  「你想把它修建成什麼樣」

  「我還沒有想好,總之,就像你說的, 凡爾賽宮將成為法國的中心,歐洲的中心。」路易一副躊躇滿志的樣子,「而我, 將成為了不起的國王。」

  「你當然會成為了不起的國王, 幾百年後人們還會記得你。」她卷起圖紙,遞給女僕, 「到時候你就會是法蘭西最偉大的國王。」

  這個馬屁拍的他美滋滋的,沒有什麼能比你喜歡的女人誇贊你更能讓人愉快了。

  與此同時,已經到了聖克魯城堡的菲利普暫時忘記了阿比蓋爾。

  18歲的年輕男人, 其實還是個大男孩,剛剛開始邁向男人的進化之路,開始對自己的「財產」有了比較清晰的概念。親眼看到自己的城堡,那種感覺跟僅僅只在文件上看到「某某城堡」的名字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我的地盤我做主」,這份掌控權能讓人充滿自信。

  他得意極了,在城堡裡走來走去,參觀了餐廳舞會廳宴會廳,然後上樓,參觀了臥室和客房。

  「你要住在哪兒」洛林騎士明知故問。

  「主臥。你你住在,你別住的太遠,我要把離我最近的套間給阿比蓋爾。」

  洛林騎士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你瘋了嗎陛下或許會因為你是他的弟弟而不計較太多,可如果你總是惹怒他,他一定會好好教訓你一頓。阿比蓋爾是很美麗,但美麗的女孩多得是你沒必要一定要惹怒陛下。」

  「他能把我怎麼樣再把我軟禁起來」菲利普賭氣說。

  「天哪」洛林騎士緊張的跑到門口看了看,確定沒有僕人在門外,小心的關上門,「別說別說」

  菲利普憤恨的說「瞧你怕成了那樣」

  「陛下不會殺了你,但要人私下裡殺了我,他壓根連眉頭都不會皺。」

  「他不會殺你。」菲利普在房間裡走來走去,「王兄把凡爾賽送給她了,你說,要是我把聖克魯送給她,她會不會收下」

  「她不會收下,」洛林騎士搖了搖頭,「她會怕陛下。」

  菲利普沒再說什麼,只是臉色有點奇怪。

  巴伯利翁莊園在魯昂鄉下的某地,這一片都是巴伯利翁的領地。他的領地裡還有其他更小的貴族,羅莎琳娜住在莊園西邊大概50公裡的一座莊園裡。

  尼古拉斯是男爵夫妻唯一的兒子,兩個姐姐都已出嫁,兩個妹妹年長的一個已經訂婚,另一個年紀還小,尚未訂婚。

  按照阿比蓋爾的理解,男爵之子娶了伯爵之女,羅莎琳娜算下嫁,男爵家不說把兒媳婦當仙女一樣供起來,可也不至於瞧不起吧

  羅莎琳娜不受婆婆待見,還認為她跟男爵有染,甚至說她生下了男爵的孩子,這種事情不知道怎麼泄露出去,羅莎琳娜的聲譽一落千丈,現在,沒人再邀請她參加舞會。

  這種苦逼郁悶日子她已經過了兩年,就連年幼的兩個女兒也不敢接回來養育。

  阿比蓋爾的信是尼古拉斯拿給她的,信紙上的火漆已經掰斷了。

  她心裡苦悶,臉上卻不能表露出來。

  但這封信的內容卻令她大大吃驚。阿比蓋爾宣稱她已經是王室情婦,國王送了她巴黎的宅院,要她接到信立即和孩子們丈夫前往巴黎。還說,哥哥已經是王家衛隊的侍衛,成了國王的親信,國王答應會給哥哥爵位,也答應給尼古拉斯爵位。

  她想著阿比蓋爾真是聰明,用爵位來做誘餌,男爵夫婦肯定會想要多一個爵位,就不會攔著不讓她去巴黎了。

  「父親呢」

  「去你家了。」

  呵,老混蛋去找另一個老混蛋。看來是男爵想要證實阿比蓋爾在信裡說的事情。

  她疊好信,仔細收在珠寶盒裡。

  「你准備一下,我們去巴黎。」她微笑著對尼古拉斯說。

  丈夫雖然是個過於溫和的性子,但好在沒有聽從男爵夫人的胡言亂語,對她和孩子們都很好。克勞德送了雙生女兒回家,尼古拉斯幾乎走哪兒都帶著女兒們,疼愛女兒超過疼愛他們的長子。

  「好。」尼古拉斯點點頭。

  兩個女兒坐在地板上,咿咿呀呀說著自己的語言,玩的很快樂。

  「去把小少爺帶來。」羅莎琳娜吩咐女僕。

  「阿比蓋爾說要你寫回信,你現在就寫,告訴她和克勞德,我們明天上午就出發。」尼古拉斯也是迫不及待想離開家。

  羅莎琳娜垂下眼簾,「母親不會不讓我們走吧你告訴他,阿比蓋爾要我和孩子們都去巴黎,她她別惹阿比蓋爾不高興。」

  「只要父親確認阿比蓋爾真的是王室情婦,母親絕對不敢攔阻你。」

  羅莎琳娜長嘆了一聲,坐到寫字桌前面,拿出信紙,取了筆架上的羽毛筆,蘸著墨水,開始寫信。

  「親愛的阿比蓋爾」

  洛林地區,洛林公爵領地,凡爾登附近。

  流放生涯對德泰特斯蘭伯爵幾乎沒有影響,他照樣每天出去跑馬隔三差五參加舞會。

  可惡的國王確實派了人監視他,但走在路上他就成功的腐化了那位御前侍衛,侍衛保證會寫信「如實彙報」伯爵的行蹤,伯爵每天都待在家裡,虔誠侍奉上帝,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回了城堡,雷尼奧便讓他的財政總管整理了他的財務狀況,他的財務沒有問題,一年最少能有20萬裡弗爾的固定收入;還有固定資產,兩座城堡兩座莊園一大片森林很多小村莊幾座小城,總價值在150萬到200萬裡弗爾之間,但固定資產很難變現,當然也不會變現;另外有不固定的寶石收入,這項生意做的時間不長,平均一年也能有10萬裡弗爾。

  另有珠寶若干,現金若干。

  確實算不上很有錢,跟國王沒法比,但如果要養阿比蓋爾和將來的孩子們,絕對綽綽有余。

  他從來沒有如此迫切的想要得到一個女人,想要把自己的一切都給她金錢珠寶地產城堡,還有他自己。他對那個美人兒的愛情來的又快又熾熱,還很持久。

  他不常給她寫信,想著不能在她身邊,再動聽的情話落在紙面上都差了一層意思,但只要有機會見到她,他一定會把他知道的所有情話全都說給她聽。

  他在她身邊留了一個辦事員和一個女僕,克萊爾不會寫字,通過呂西安彙報,說得知小姐的生理期已經過了幾天。

  他簡直迫不及待想要回到巴黎,為此正在做著准備。御前侍衛雖然被他腐化了,但侍衛的主人是國王,沒准還是會真的彙報給國王,他之前已經做好安排,今天就要執行針對御前侍衛的計劃,使得這位國王的使者沒時間查看他到底去了哪裡。

  這天晚上,雷尼奧在天黑之後便騎上馬,帶了幾名親信,返回巴黎。

  阿比蓋爾和路易在凡爾賽住了兩個晚上,第三天下午返回巴黎。

  在凡爾賽的路易十四似乎跟在盧浮宮的路易十四不太一樣。

  可能沒有了貴族臣子的吹捧,他就沒有那麼飄了。畢竟還只是剛滿20歲的青年,還沒有親政,沒有徹底了解到權力是多麼迷人的東西。

  他帶著阿比蓋爾在森林中漫步,秋天的凡爾賽還不錯,景色可以算得上很美,有一種天然的野趣。而且這幾天沒有下雨,天氣很好,涼爽,但不算寒冷。

  不吵不鬧不發脾氣不放狠話的阿比蓋爾看上去就是個可可愛愛的年輕女孩,溫順嬌柔,他在凡爾賽小住幾天,自覺跟她之間的感情大增,沒有盧浮宮裡那些亂七八糟的煩心事,他們就像一對普通的剛結婚的新婚小夫妻。

  「我們以後一定要常來凡爾賽。」阿比蓋爾心情很好,笑眯眯的說。

  「我也很喜歡能跟你在一起,就我們倆。」親熱的鼻尖對著鼻尖。「要是我們有了女兒,我就給她一個封號,凡爾賽公主,你覺得怎麼樣好聽嗎」

  「好聽。」能不能給予公主封號的問題暫且放到一邊。

  「等她成年了,我就封她為凡爾賽女公爵,但這座宮殿不能給她,是你的。」

  「你喜歡女兒嗎」

  「喜歡,只要她長得像你。」

  這話她愛聽。她想明白自己的女兒不會被迫嫁給哪位從來沒見過的國王之後,就覺得還不錯,可能是這個時代女孩子最好的歸宿了。她完全可以從一大堆公爵王室次子裡選擇女婿,歐洲有那麼多大大小小的王室家族選帝侯家族公爵家族,肯定能挑到合適的男孩。

  她覺得自己有點好笑,孩子還沒有影子,她就已經想到孩子將來的婚姻了。

  馬車忽然晃動了幾下,停了下來。

  路易敲了敲車門,問侍衛「怎麼停下來了」

  克勞德騎馬過來,「陛下,是前面的路,有一個大坑。我們三天前過來的時候還沒有這個坑。」

  「趕快派人把坑填上,或者弄幾塊木板蓋在坑上面。」路易不耐煩的說。

  巴黎,盧浮宮。

  奧地利安娜正在寢宮裡的起居室裡,一個123歲的小少女規規矩矩的坐在靠背圈椅上,念著一本愛情。房間裡很安靜,只有少女稚嫩的聲音,和壁爐裡木柴燃燒的細微的劈啪聲。

  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了過來,有人匆匆走進來。

  是達達尼昂,他臉色蒼白,聲音居然有點慌張,「王太後陛下,國王的馬車出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

  表急撒我知道你們都想看狗血搞事但搞事也不能太密集了,不然會審美疲勞,會很累的。

  雷尼奧雖然被流放了,但他要偷偷回巴黎,到哪裡去查啊他只是不能明目張膽的出現在王宮裡。

  無獎競猜,誰出事了。,,


第58章

  奧地利安娜一下子站了起來,但還算鎮定, 「誰出事了」

  「陛下和」達達尼昂的話還沒有說完, 奧地利安娜已經走了出去。

  「陛下現在在哪兒」

  「正在回宮的路上, 雷昂隊長帶人去守衛陛下了。」雷昂隊長是王家衛隊的隊長,兩個隊長不會同時離開王宮, 尤其這種情況下。

  「到底怎麼回事什麼情況」盡管看上去很鎮定,微微顫抖的聲音還是暴露了她內心的慌張。

  「一伙叛徒在郊外的路上伏擊了陛下的馬車,大部分侍衛都受傷了。」

  「其他人呢菲利普呢阿比蓋爾呢」

  「殿下在聖克魯還沒回來。阿比蓋爾沒事。」

  奧地利安娜的身體忽然一陣搖晃,達達尼昂立即扶住她。

  「我的路易」她擔憂的問「他傷到哪裡了嚴重嗎別把消息傳出去,越少人知道越好。醫生,傳醫生立即在在國王的寢宮等候。」

  「我已經派人去請御醫了,您別擔心。」

  奧地利安娜抓住他的衣襟,傷心的說「可他是是我的孩子,他就是扭傷了我腳我都會心疼很久。傳話的人說他到底哪裡受傷了」

  「說是傷在肩頭,但陛下身上都是血, 所以也不清楚是不是有其他傷口。」

  都是血奧地利安娜心如刀絞,「我的兒子」她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達達尼昂趕緊抱起她, 送回她的寢宮。

  說是不要把消息傳出去, 但一堆受傷的侍衛回到盧浮宮,這麼大的事件不可能隱瞞住。

  馬薩林主教從自己府邸上匆匆來到盧浮宮, 直接去了國王寢宮。

  寢宮裡忙成一團,僕人們出出進進,抱進成打的白毛巾, 抱出染著血的衣服。

  國王的套間有兩個候見廳,大候見廳小候見廳,此時,小候見廳裡一片忙亂。

  房間裡有兩張長桌,一張長桌上躺著國王,另一張長桌上躺著一個陌生的年輕男人。兩張長桌中間的是御醫,另外有兩名學徒模樣的年輕男孩打下手。

  馬薩林主教驚訝的看見,國王的情婦居然不在國王的身邊,而在那個年輕男人身邊。

  應該就是巴伯利翁家的哥哥了。國王身邊出現任何人,不出兩天,必定會有一份報告放在他桌上,他不會限制年輕國王的私生活,但必須要知道所有動向。

  阿比蓋爾現在顧不上路易。

  克勞德左腰被刺了一劍,刺了一個對穿,當場血流不止。她當時趴在馬車地板上,聽著外面的喊殺聲,嚇得瑟瑟發抖。

  戰鬥進行的非常慘烈,御前侍衛們護著路易一路狂奔,一路不斷有人倒下;路易逃跑也沒忘了她,一手緊緊拽著她,她撩起裙子深一腳淺一腳的緊跟著他。

  等到終於沒有人追擊了,她才哭著請求路易派人回去救克勞德。

  路易也受傷了,肩膀上中了一箭,好在腿沒事,不妨礙他一路狂奔。御前侍衛找到了一戶農家,讓受傷的國王在農戶家休息,派人向盧浮宮報信,並找了一些農夫去將受傷的侍衛們抬回來。

  路易不是第一次遇刺,但是是第一次情況如此危急,還受傷了,心頭大怒。還要顧著嚇得半死的阿比蓋爾,她嚇哭了,但不是煩人的嚎啕大哭,可憐可愛的默默垂淚,擔心會不會再有一次進攻,又擔心被甩下的克勞德。

  「別擔心,王家衛隊馬上就能到。」他安慰她,緊緊抱住她,兩個人都害怕得身體顫抖。

  現在,國王的身體仍然在顫抖。

  「好了沒有」他很不耐煩的問醫生。

  「就快好了,陛下別著急。」醫生也從來沒有處理過被行刺的國王的傷口,不免心驚膽戰。他要先剪斷箭杆,查看傷口,是否傷到筋脈,然後拔出箭頭,清洗創口,止血,縫針,哪一步都不能馬虎。

  另一位侍衛得到了國王的特別關照,一並抬了進來,醫生兩邊忙碌,累得一腦門汗。

  侍衛的傷口看著嚇人,但因為是刺穿,沒有傷及重要器官,清理傷口有點嚇人,主要是不太好止血,檢查完畢沒有器官損傷,一層一層的縫合傷口,血也就止住了,用棉花和紗布包裹好傷口。

  克勞德昏迷不醒,氣息微弱但還算平和。邦當叫人准備了附近的房間,讓男僕抬起桌子,送克勞德過去。

  路易坐起來,「醫生,子爵的傷怎麼樣」

  「現在不好說,要看他之後的4時,能醒過來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了。」

  「行了,你下去吧,去侍衛那邊看看他們是否都得到了醫治。」

  醫生帶著學徒很快告退。

  奧地利安娜臉色蒼白,醫治過程中一直手握十字架默默祈禱。

  達達尼昂的臉色也不太好,站在奧地利安娜身後,心疼的望著路易和阿比蓋爾。

  女僕打來了洗臉水,倆人正在洗臉洗手,清洗身上的血污,又讓僕人來給他們換衣服。

  達達尼昂很快告退。

  「等一下,隊長。」路易叫住他,「派人去聖克魯接菲利普回宮。」

  「已經派人去了,殿下很快就到。」接到報信後,雷昂隊長帶隊去接國王,火槍隊這邊的職責是守衛王宮,派了一隊人去聖克魯接王弟殿下。

  「去和方泰爾商議一下,務必要找出這次行刺的幕後叛逆。」路易臉色陰沉。

  「遵命,陛下。」達達尼昂出了小候見廳。方泰爾是國王的密探頭子,這會兒應該忙著到處派人去打探消息了。他又轉身回望了一下小候見廳的房門,心情沉重而又復雜。

  阿比蓋爾的裙子上都是血和泥,皮鞋也沾滿了泥,全都脫下,克萊爾和維羅妮卡為她一件一件脫了外裙和內衣,檢查她身體,確定她沒受傷,這才放心這次她仍然是帶了瑪麗和凱蘿爾去凡爾賽,瑪麗死了,凱蘿爾受傷,送去僕人住處。

  她頭一次近距離感受國王被行刺是什麼情形,嚇得六神無主,到現在都沒有緩過神來,木呆呆的任由女僕們為她檢查身體,然後為她穿上內衣和外裙。維羅妮卡按照她在家時候的習慣,喂她喝了大半杯蜂蜜水。

  溫熱的蜂蜜水下肚,她才稍微回過神來,「去看看克勞德怎麼樣了。我這邊不缺僕人,你這幾天過去伺候少爺。」

  維羅妮卡點點頭,去了克勞德房間。

  「別擔心,我這兒也不缺僕人,會派人好好照顧他。」路易換好了衣服,走過來抱住她肩頭。

  她這才忽然回神似的,撲到他懷裡,渾身顫抖,哽咽著說「嚇死我了我好害怕」

  「別怕別怕,我們現在安全了。」他輕拍著她的後背,溫柔的低聲安慰她。

  奧地利安娜走過來,抓住路易的手臂,「我的路易」

  「母親,您也別擔心。」他正要安慰母親,就覺著阿比蓋爾身體一歪,便往地板上癱倒下去。

  他忙扶住她,「阿比」接著意識到她是暈過去了。

  「邦當,去喊御醫來」

  菲利普正跟洛林騎士在游戲室的台球桌上做飯前運動,突然有人闖了進來,「殿下,殿下」

  他正在醞釀臨門一腳,一下子軟了,惱怒的喊「叫什麼叫沒看見我忙著呢嗎」

  來人假裝看不見他倆正在不可描述,「達達尼昂隊長派人來接您回宮,陛下遇刺」

  菲利普大驚,「什麼陛下怎麼樣了受傷了嗎」

  「具體情況還不太清楚,只聽說陛下受傷了。」

  他趕緊從台球桌上下來,洛林騎士也忙著整理衣服,倆人很快出了城堡,在自己的侍衛和火槍隊隊員的護送下,趁著暮色疾馳回巴黎。

  盧浮宮裡反常的幾乎沒有人,除了必要的一些僕人,所有貴族都被要求待在自己的房間內,王宮裡正在執行嚴格的宵禁。既然不許出門,也就避免了到處都有打聽消息的人,人們只知道國王的馬車半路「壞了」,一大半侍衛受傷,御醫去了國王寢宮,其他醫生被緊急從宮外召來治療侍衛們的傷。

  火槍隊的人不知道行刺的具體情況,只聽說國王受傷,至於別人,報信的侍衛沒說。

  菲利普心急如焚,恨不得馬上回到盧浮宮。他惦記著哥哥,更惦記阿比蓋爾哥哥是國王,侍衛們肯定只顧著國王,不會管阿比蓋爾的死活。他擔心極了,想著要是沒人管她,她是不是是不是已經死了

  他懊惱的想著自己不該賭氣沒跟他們一起走,要是他今天也跟著一起回巴黎,至少會有他來保護阿比蓋爾,他不管怎麼樣都會拖著她一起逃跑。

  他嚇得不輕,已經在腦子裡腦補了一場痛苦的生離死別。

  他匆匆飛身下馬,一路小跑上樓,洛林騎士緊跟在他身後,上氣不接下氣的說「你別著急,陛下肯定沒事。」

  他都顧不上罵他,一直來到國王的寢宮。

  寢宮裡安靜得有點異樣,邦當正守在臥室外面,臥室的門虛掩著,他徑直推門進去。

  臥室裡人不少,母親哥哥驚訝的轉頭看他,床邊是御醫和阿比蓋爾的一個女僕,阿比蓋爾正躺在床上,長裙卷起來,露出雙腿他驚呆了,也迷惑不解。

  路易不滿的皺眉「出去」

  門外,邦當攔住了洛林騎士。

  菲利普不滿的問「為什麼要我出去阿比怎麼了她她受傷了嗎」

  「你怎麼不問問我受傷了沒有」

  「你不會受很重的傷。」想想還是要表現一下兄弟情,於是還是很關心的問「你傷在哪裡了侍衛們沒有一個能說得清楚的,都是蠢貨」

  御醫看來檢查完畢了,維羅妮卡將阿比蓋爾的裙子放下來,蓋上羽絨被。

  「她怎麼了」倆兄弟幾乎同時問。

  御醫一臉笑容,「恭喜陛下,夫人懷孕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看有人非常反感懷孕情節,但實際上一個女人身體健康技能正常,有性生活沒避孕手段就是會有很大概率懷孕。

  本來確實不想讓阿比這麼早懷孕,但想想現在寫了,又可以清理一波不想看懷孕情節的。不愛看不想看的,就別為難你我,默默點叉,再也不見。和諧社會,你我共建。

  作者本人強烈不建議太早懷孕,女性一定要因為自己想要孩子才決定生孩子,而不是為丈夫或者為其他什麼原因。

  現實世界與網文世界是兩個不同的概念,看文請代入當時背景,而不是用現代背景去要求作者,謝謝理解。,,


第59章 (營養液10000加更)

  兄弟倆都是一怔,然後狂喜。

  路易快步走到床邊, 坐在她身邊, 微笑著摸了摸她臉龐, 「阿比。」握住她的手,吻她手背。

  菲利普則繞到另一邊, 也坐在她身邊,握住她另一只手,吻她手背。

  「阿比蓋爾。」

  阿比蓋爾一陣頭疼,「叫邦當去找個婦科醫生來看看。他只是外科醫生,也許他檢查錯了。」怎麼算都是早早孕,哪有那麼容易就能檢查出來的這倆兄弟白高興一場。

  她很不願意現在就懷孕,她自己還是個寶寶呢再說生理期推遲個幾天很正常,這才推遲了不到一周,她自己都沒有什麼感覺,怎麼就知道一定是懷孕啊

  奧地利安娜已經吩咐邦當派人去請個婦科醫生來。王太後自己就有婦科醫生, 立即派人去請。

  菲利普樂的都忘了王兄遇刺的事情,「你現在什麼感覺頭暈嗎還是」他不知道懷孕的女人到底什麼樣,平時也從來沒有注意過, 此時不免懊惱起來。

  路易瞪他一眼, 「你出去」

  「我就不」菲利普不甘示弱,「這是我的第一個孩子, 我和阿比的孩子。」

  奧地利安娜也頭疼了這個崽是真不怕哥哥生氣。

  阿比蓋爾懷孕了,她也很高興,雖然吧, 很可能弄不清孩子是誰的,但路易和菲利普都是她的兒子,其實嚴格說起來,她不在乎孩子的父親是誰,是她兒子的崽,她就會愛這個孩子。

  「我是哥哥,這個孩子是我的」

  阿比蓋爾要扶額了聽聽這是一個20歲的人能說出來的話嗎幼稚

  「你們總該等確定了再爭吧」她想到一個嚴重的問題她還真的沒法確定孩子是誰的種不過至少有三分之二可能是國王兄弟的孩子,路易應該不會介意到底誰是孩子的父親,只要孩子長大後像他倆而不是像雷尼奧,一個公爵或女公爵肯定會有。

  兄弟倆互瞪一眼。

  菲利普委屈的說「我從小就什麼都讓著他,這次我不讓。」

  「滾開」路易怒瞪他。

  「你們要吵出去吵,我頭疼。」她嬌弱的說。

  路易忙說「你可別再暈倒了。」

  菲利普驚呼「怎麼你暈倒了」

  兄弟倆又互瞪一眼。

  奧地利安娜看不下去了,「你們都請出去。」

  兄弟倆不太情願的出去了。

  奧地利安娜坐到床邊,「瞧,這就是我不願意你跟他倆都在一起的原因之一。」

  她沒有明說,阿比蓋爾也猜到她是想說,弄不清孩子的父親是誰。不過這個問題也好辦,只要說是路易的孩子就行了。她現在是國王的情婦,確實也不可能宣稱孩子是別人的崽。

  「你就說孩子是路易的,我會帶走菲利普。對了,告訴路易,你明天就搬回來。」奧地利安娜溫和的說。

  唉真的沒法說「不」,她只能答應,「我知道了。」

  婦科醫生來了,再次為她做了檢查。

  醫生檢查麼,沒什麼需要害羞的;會被兄弟倆和實際上的婆婆圍觀,也不是她能拒絕的,不在意也就沒什麼了。

  婦科醫生檢查的似乎更仔細一點,也問了她睡眠如何,上次生理期是什麼時間。

  非常謹慎的稟報國王和王太後,夫人是懷孕了,但還沒多久,所以現在不是百分百確定。

  路易覺得此人似乎太過小心了,「你的回答太可笑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為什麼說是懷孕,又不確定」

  醫生一臉為難,支支吾吾半天,才說「是懷孕了,只是時間很短,還不清楚是不是會」聲音越說越小,因為國王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行了,出去吧。」路易非常不耐煩的打發走了醫生。

  菲利普已經又坐到床邊,美滋滋的看著阿比蓋爾,「你好好休息,哎呀你吃過晚餐了嗎你想吃什麼,吩咐廚房做。」

  「你別像個傻瓜好嗎」

  「我是太高興了。哎呀你不知道我一路上擔心得要命,我怕侍衛們只顧著保護國王,把你扔下,我擔心極了,怕你出事。」他擦了擦眼淚。

  路易一聽,這小子故意說這種話,真想現在就揍他一頓他覺得自己是做的不錯的,侍衛們確實只顧著他的安危,不想帶上阿比蓋爾,要是真扔下她,她現在多半會被綁架或被殺,那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他也會悔恨終生。

  唉想想還是很後怕。

  「路易對我很好,他一直拉著我的手,始終沒有放開,直到到了安全的地方。」

  奧地利安娜一直沒空詢問當時情況,現在終於聽到當事人之一提及,明知道他倆算是平安回來,還是一口氣提到嗓子眼,「天哪」

  「母親,您跟我來吧。阿比,我先去處理一些事情。」

  路易帶著奧地利安娜到了樓下會議廳,馬薩林主教雷昂隊長達達尼昂隊長密探頭子方泰爾御前侍衛隊長都在。御前侍衛隊長已經對馬薩林和其他三人敘述了一遍事情經過,國王和王太後來了,又敘述了一遍;

  之後雷昂隊長交待了一下他到場後都做了些什麼救治傷員查看死者追蹤逃犯。

  達達尼昂說了一下如何加強盧浮宮與皇家宮殿的守衛工作,並實行了嚴格的宵禁,掌燈之後便不許人隨意走動。國王的行蹤知道的人其實不少,但大部分人只知道國王不在盧浮宮,具體是去了哪一座宮殿,知道的人實際不多;但因為僕人和侍衛們沒有什麼保密意識,可能無意間透露給別人了。

  方泰爾說要從國王寢宮的僕人開始查,國王離開後都見過什麼人說了什麼話對方是什麼人是否有謀反企圖,等等等等。

  主教大人則從大局方面分析是誰下的手。御前侍衛是從將近5000人的王宮衛戍部隊中精挑細選出來的,除了要保證忠於王室忠於國王之外,還要有真材實料,劍術精湛,體力合格;御前侍衛居然傷亡這麼大,意味著行刺的隊伍不是一般人能培養或雇佣得起的,有錢又對國王懷有不臣之心的人來來去去就那麼幾個孔代親王奧爾良公爵;或是西班牙以及荷蘭的敵人。

  「查王宮裡從上到下徹底清查」路易冷冷的說「不管爵位是什麼,只要有必要,采取你們認為合適的任何手段,我是說,任何」

  開完會,路易又和奧地利安娜回到了寢室。

  阿比蓋爾睡著了,菲利普躺在她身邊,也睡著了。

  路易很不滿意,「母親,您必須跟菲利普好好談談,阿比懷孕了,今後他不能再跟她這麼親密。他是我的弟弟,我不會責罰他,但我不會總是原諒他。」

  奧地利安娜苦笑,「他還是孩子」

  「他已經18歲了,知道什麼事是他不該做的。」

  「如果你不是國王,她不會喜歡你。」菲利普突然來了一句。

  路易大怒,「我是國王,她怎麼可能會不喜歡我你滾出去」手指著房門。

  「菲利普」當媽的拉走了不屈不撓的小兒子。

  阿比蓋爾偷偷睜開眼,「他走了嗎」小小聲的問。

  「走了。」路易一下子就不生氣了,「還以為你睡著了。」

  「我想洗個澡,克萊爾去給我打水了。總覺得渾身都是汗和血。」

  她裙子上的血都是克勞德的血,真的是要嚇死她了。

  「現在還害怕嗎」

  「害怕。」她坐了起來,點點頭。「你害怕嗎」

  「害怕。我還很年輕,我不能現在就死掉。」他心情沉重,「這些人真是該死」

  「派人去查。」

  「已經在查了。」手指輕輕托起她的臉,「今晚留下,別回去了。明天就叫人把你的東西搬來,先放在別的房間,這幾天你可以每天晚上都跟我在一起。」

  她乖巧溫順的點點頭。

  出了這麼嚇人的事情,她也不想一個人睡覺,大豬蹄子雖然很多時候冷酷無情,可是今天的表現真是不錯,要是他扔下她不管,她就什麼都不要,立即去洛林找雷尼奧。

  唉一想到雷尼奧,馬上就想到肚子裡這個大概還是個受精卵的胚胎沒准會是雷尼奧的孩子。

  她不由按在小腹上。

  路易看著她的手,很冷靜的說「這是我的第一個孩子,不論是男孩還是女孩,我都希望能夠順利生下來。」

  這件事情他在開會的時候已經想清楚了,只能由他來承認這個孩子。孩子的父親有三個人選,要是自己的,當然很高興;如果是菲利普的,不太高興,但也沒什麼關系;如果是那個洛林家的男人的種,他將來會為此好好找那個男人算賬。

  但是現在,他只能先承認。

  「可我不知道這是誰的孩子,」她驚惶的說「我不能確定,也沒法確定。」

  「別說了,」他蹙眉,「我不想聽。」

  她垂淚,「你是不是生氣了」

  「沒有。如果這個孩子不是我的,那麼,你的第二個孩子一定會是我的,我再也不允許你有可能生下別的男人的孩子。」他突然站起來,離開了房間。

  阿比蓋爾很快擦了擦眼淚。

  這個孩子將會有三個可能的父親和一個名義上的父親,不過要是國王承認了,那就只有一個父親。

  國王的尊嚴不允許他不承認這個孩子,她跟克裡斯汀的情況不一樣,克裡斯汀在盧浮宮前後也只待了兩周,而她已經是國王的正式情婦了。還因為國王沒有結婚,除了頭銜之外,她實際上約等於國王的妻子。

  洗澡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多了4名女僕,女僕在浴室地板上鋪上厚厚的羊毛地毯,她可以直接從浴室踩著羊毛地毯回到臥室,這是怕地板上有水導致她滑倒。其實之前浴室也有地毯,只是沒有誇張到從浴室鋪到臥室而已。

  女僕已經為她准備好新內衣和新裙子,換好衣服,在隔壁起居室跟路易一起吃了晚餐。

  兩個人幾乎沒說話,都吃了很多食物,路易喝了兩杯紅酒,阿比蓋爾喝了一杯熱巧克力,一杯熱牛奶。

  吃過晚餐,路易跑了,不知去了哪裡。後來女僕彙報,陛下去游戲室跟殿下玩台球了。陛下和殿下玩的還很高興,沒有打起來。

  她悻悻的想,到底是兩兄弟,一定達成了什麼鬼鬼祟祟的協議。

  大豬蹄子和小豬蹄子

  她決定去睡覺。今天可真是太遭罪了

  睡覺之前去看望了一下克勞德,克勞德還沒有醒,發燒了,情況有點嚴重,她很是擔心。

  作者有話要說:

  阿比蓋爾不知道崽是誰的。是誰的崽並不是太嚴重的問題。

  雷尼奧還沒到巴黎,行刺的事情跟他無關,洛林家族全都是親國王派,但可能有點騎牆。,,


第60章

  維羅妮卡按照她的吩咐,用威士忌給克勞德擦身降溫, 可他還是渾身熱得嚇人。她留下一個新女僕, 要她接替維羅妮卡, 好讓維羅妮卡能去睡兩個小時。

  又叫人去找醫生的學徒來,三個人值夜。吩咐女僕們, 克勞德一旦要是醒了,或是快死了,一定要去喊她。

  她怨恨這次行刺的幕後主使,想著要是克勞德傷重不治,她一定要復仇。對方組織嚴密人手精干,這種人要麼是大貴族家臣,要麼是雇佣兵,總之,一定是有錢有權的人才能出的起這個價。

  路易沒有親政,可馬薩林主教肯定不會允許有人在他眼皮下面謀刺國王, 所以這件事情一定會追查到底。她自己沒有資源去查,但國王有資源,到時候問路易就行了。

  她悶悶不樂, 輾轉反側, 但沒想到過了不大一會兒就睡著了。

  一夜好眠。

  路易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早上起床吵醒了她。

  「路易。」

  僕人正在為他穿衣, 他扭頭看她,「你怎麼這就醒了再多睡一會兒吧。」

  「我要去看看克勞德。」

  「他沒事,已經醒了。」

  「哎呀我讓維羅妮卡向我彙報的。」但顯然, 國王睡著了,沒有極為重要的事情,沒人敢進國王的寢室。

  她穿著睡裙,蹬蹬蹬跑去了克勞德的房間。

  「小姐。」維羅妮卡正在給他擦身,見她進來了,趕緊起來,「昨晚少爺醒了,但是」小小聲的說「我不敢進陛下的房間。」

  「沒事,這不怪你。他怎麼樣」克勞德現在還在睡著。

  「少爺凌晨5點多醒了,說餓,喝了一杯熱牛奶,吃了一塊白面包,一只煎蛋。」

  「他胃口還真不錯。」能吃東西應該就沒什麼事了。27歲的男人正處在身體最結實的年齡,只要能醒過來,估計就不那麼危險了。

  「好好照顧他,等一下邦當會讓醫生來給他檢查。哦對了,今天大小姐會到巴黎,你下午回一趟家,請大小姐換了衣服立即進宮。」

  她走出房間,正遇到路易從寢室出來,「瞧,你怎麼沒穿拖鞋地板太冷了。邦當,叫人把這幾個房間全鋪上地毯。」

  「你去上班嗎噢不,你去開會嗎」

  「對。」路易的眼眸一暗,「我不會饒了那些家伙的你也別擔心,這種事情絕不會有下一次。」他捏著她下巴,「你乖一點,快回床上躺著。」

  「我睡好了,等下我要回去。」她指了指皇家宮殿的方向。

  「去收拾東西嗎」

  「嗯。我怕她們漏了什麼東西沒收。」

  他想著僕人們做事還算是很細致的,邦當會親自帶人去搬她的物品,所以她大概是有什麼小秘密怕被邦當或僕人發現。

  他現在可以假裝不知道,等她搬過來之後,再慢慢套她的話,或是偷偷找出她的小秘密。

  「去吧,多帶幾個女僕。」

  阿比蓋爾當然是有「小秘密」的。

  她帶了克萊爾過去,要克萊爾將雷尼奧的信貼身收好。

  呂西安送了另一封信來,本來應該昨晚給她,但她昨晚沒回來。

  她沒有時間看信,讓克萊爾收好,要她抱著珠寶盒,回了盧浮宮。

  走在廣場上,想著上次是瑪麗捧著珠寶盒跟著她,而現在

  一條人命值多少錢按照瑪麗的薪水給付20年,夠嗎或者30年50年瑪麗是「附帶傷害」,可也是一條人命啊。

  心情沉重。

  就連菲利普也不能逗她開心。

  菲利普又趁哥哥不在,偷偷跑來。

  「你去哪兒了」他無聊的靠在床頭,吃著葡萄。

  「去皇家宮殿了。」「你什麼時候搬過來。」

  「今天。」

  「太好了噢,你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你」他小心的問「你還好嗎你昨天可不怎麼樣,臉色白得嚇人。」

  她撲進他懷裡,帶著哭腔「我嚇壞了」

  他忙抱住她,「別怕別怕,別哭,別哭。哎呀我的心都要碎了」

  「我怕得要命我怕路易扔下我不管,我還怕怕見不到你。」她抓著他的白色蕾絲領巾,用力拽著。

  「他不會的,他他很愛你。」他不情願的說「他要是這麼混蛋,我准饒不了他。」

  他自覺這話說的很不能讓人安心,急忙又說「要是你還不開心,我再帶你去花房,好嗎」

  「路易會對你發火的。」

  「噢,他不會。」菲利普很自得。

  嗯,沒說的,這倆兄弟一定達成了什麼不可告人的協議。

  「王太後陛下說什麼了嗎」

  「母親會說什麼」菲利普愣了一下。

  「她上次罵我是個壞心眼的女孩,想要你又想要路易,那樣行不通。」

  菲利普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說「以後再說吧。」

  看來奧地利安娜確實管不了已經成年的兩個兒子。

  她小聲說「路易說孩子是他的。」

  菲利普臉上神色有些不太好看,像是憋著怒氣,但又不得不妥協,「他跟我說過這事了,說不管孩子是誰的,都只能他來承認。我知道孩子准是我的,我是你的第一個男人,孩子肯定是我的」

  他又得意起來,「這是我的第一個孩子。我是不是很厲害沒准第一次,不對,一定就是第一次,你就有了孩子。你知道孩子是怎麼來的嗎」

  「不知道。」

  「你真笨啊就是我的種子進了你的你的花田裡,你的肚子裡現在有了我的種子,幾個月之後,就會生下孩子。」他得意的不行。然後他意識到,只有女人才能生孩子,男人沒法生孩子,這麼一想,他還是覺得他應該更喜歡女人多一點。

  尤其是現在阿比蓋爾懷孕了,他就更覺得還是女人好一點。

  他需要有孩子,這是他本能就知道的事情,王室需要延續血脈,為了王位他也要跟女人生孩子,將來他可能會娶亨利埃塔,公主表妹也得生孩子,他和亨利埃塔會生下有王位繼承權的孩子,阿比蓋爾的孩子其實沒有王位繼承權,不管她生的是王兄的孩子或是他的孩子。

  但是,有一個既有他的血脈又不像他這樣活得如此累的孩子,那一定很不錯。

  尤其,能把王兄氣個半死。

  他一想到昨晚王兄來跟他談判孩子的歸屬問題就覺得超好笑的。他同意王兄的意見,倒不是說他不能承認孩子是他的,只是這樣阿比蓋爾會被人嘲笑,他不願意她受委屈。但當然他要哭唧唧的趁機要點好處,路易不得不退讓了一步。

  「說說看,你和路易昨晚說了些什麼」阿比蓋爾懶得猜了,直接問。

  「說了嗯,一點點小事。」

  「一點點小事孩子的事情嗎」

  「差不多。」

  「什麼叫差不多好好回答問題。」她不滿的說。

  他尋思著這好像也沒什麼不能說的,「王兄說這個孩子很可能是我的,但我不能承認,只能他來承認。你的第二個孩子必須是他的,不然他就把我流放去加來或是比利牛斯山脈。」

  比利牛斯山脈是法國和西班牙交界處的一道山脈,兩國以山脈為界,山區都窮,真流放去比利牛斯山脈,菲利普就是小白菜沒人愛了。

  不過,可惡,「他說了不算,我想生誰的孩子都可以,他管不著。」

  菲利普先是去捂她的嘴,但立即就笑得東倒西歪,「哎呀沒錯」

  花房裡重新布置了一番,用藤本薔薇綁成了拱門型,四面拱門,無頂,其上也用花藤裝飾;花藤下垂下金線連接的黃金薄片,在頭頂垂下一片金色的小瀑布。

  地面上仍然是波斯地毯,只是這次地毯上擺放的不是許多靠枕,而是一張巴洛克風格的曲腿雙人沙發。

  她躺在菲利普腿上,兩只腳擱在一邊扶手上。

  其實剛懷孕大概也就兩周或者三周她第一次是哪天來著對了,是路易生日的前一天晚上,到昨晚也就20天,這肯定算是早早孕。她幾乎沒有感覺,跟平時沒什麼分別。

  昨天大概就是因為太緊張害怕了,才會暈倒,實際跟懷孕沒有關系,她身體好著吶

  身體也沒有什麼變化,要到4個月之後肚皮才會微微隆起。羅莎琳娜是懷孕3個月的時候回家的,所以她對懷孕的中後期還算了解。

  肚皮漸漸脹大是有點驚人,孕婦會很累,晚上睡不好,還總是要起夜撒尿,總之,不太好。可她又沒有好方法避孕,這倆兄弟也不可能允許她避孕。

  啊,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菲利普還在自說自話,「我希望是個男孩,將來我可以教他騎馬打獵。」

  「我以為你喜歡女孩。」

  「女孩是很好,可是,」他搖搖頭,「女孩過的沒有男孩那麼幸福,即使她是國王的孩子,也不會太幸福。」

  「那你就錯了。要是女孩能像大郡主那樣有錢,就能過的很幸福。」

  「是嗎可是大郡主一直沒結婚」

  她嘲諷的說「她那麼有錢,不需要結婚。」

  男人的思想真是耿直,談到女人就是容貌身材結婚,無聊極了。

  她突然覺得國王也不過如此,王弟也不過如此,都俗不可耐。

  她坐起來,伸手捏住一只金片,用力一拉,整條金線掉了下來,一串金片掉在她手臂上。

  「那下個月我們還去楓丹白露嗎」

  「去,當然要去,國王的行程怎麼會因為區區一些亡命之徒而改變」

  她哼了一聲,「是國王的尊嚴,對嗎」

  「也是國王的驕傲,沒人能影響到他的正常生活。」

  說的沒錯。

  作者有話要說:

  王弟真實歷史是雙性戀偏同性戀,但在本文中他還很年輕,剛18歲,實際上這麼年輕是不太確定自己的性向的,並且真實歷史上王弟也是男女通吃。本文中目前王弟是拿洛林騎士當ao友,認為自己最愛阿比蓋爾,對雷尼奧是欲罷不能的性吸引。

  路易就是很簡單的大直男大豬蹄子。

  兄弟倆確實挺小學雞的哈哈哈哈哈,主要還是太年輕了。

  感覺年輕妹子很多啊,婦檢沒檢查過早早孕現在是有試紙,但真要確定,還是做ydao檢查。電影劇集裡試紙出鏡太高了,原理是檢測人絨毛膜促性腺激素hcg含量,懷孕後這個數值必定偏高。懷孕後宮頸的顏色會改變,在沒有試紙的年代肯定要做ydao檢查才能確診早早孕。,,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0-9-11 16:08

第61章

  仔細想想, 當國王的人心態必須很好, 從古到今, 行刺君王的行動一直都沒少過, 如果你沒被行刺過, 說明你是一個太短命的君主, 沒有第二個原因。21世紀之所以不太常聽到君主或國家元首被刺殺的消息,是因為科技進步,安保手段大大提高,很多危機在預謀階段就被扼殺了。

  路易5歲登基, 從小接受的就是「君權神授」的教育,「我即國家」這個概念已經根深蒂固了,作為君主,這都不能算得上「自大」,而是「必然」。所以有什麼事物和人想要攔阻他, 他只懂一個解決方法搬開障礙。

  從另一方面說,這種唯我獨尊還是很有必要的,他不會被任何事情或人阻擋, 總會達成目的。

  菲利普掀開她的領口她胸上的鞭痕幾乎看不見了。其實說起來, 她雪白的肌膚上有一道紅色的傷痕還真的很讓他興奮呢。她像一朵嬌艷的玫瑰, 而玫瑰的花瓣上不慎有了一道折痕,就不那麼完美了, 顯得脆弱,有一種別致的被傷害的缺損的美感。

  他說不好這是什麼想法,他不願意親手傷害她, 但如果她完美無缺的身體上有了細微的一點損傷,他倒是不介意的。

  女孩子真的跟男孩子不一樣呢。

  他想到阿比蓋爾和洛林騎士的相似之處,他倆都很美麗,也都很任性,脾氣都挺壞,你不知道說錯一句什麼話就能惹怒他們,但阿比蓋爾身上還有一點不同的地方,使得她成了一個特別的人她不怕國王。

  一想到他和阿比蓋爾在一起就能讓他那個了不起的哥哥氣到跳腳,還不能把他怎麼樣,他心裡暗爽到飛起。還有孩子

  他樂顛顛的,「阿比,你說,我們在楓丹白露多住幾周怎麼樣一直住到聖誕節前夕。」

  「可以住那麼久嗎」

  「可以,只要你能住得慣。」

  她尋思著宮殿的生活條件應該還不錯,可能不如盧浮宮,但肯定比這個國家絕大部分地方的居住條件都好。

  「必須有一個好廚子。」

  菲利普直笑,「肯定會有一個好廚子。」

  她很滿意,「那我想我應該可以多住一段時間。」

  午餐前又去看望了克勞德,他醒了,維羅妮卡正在喂他喝雞湯。

  果然是年輕男人的好身體,她放心了。

  「你還在發燒嗎」

  「好多了,別擔心我,你怎麼樣」他臉色蒼白,精神萎靡,這是因為失血過多。

  「我很好。」

  克勞德笑了,「你真是個笨蛋你懷孕了,怎麼自己都不知道」

  「時間很短,要不是我暈倒了」噯想想不對啊,為什麼她暈倒了,路易會讓人檢查她是不是懷孕了

  「總之是好事,你別再毛毛躁躁的啦,也別學騎馬了。對了,你最好先告訴你的丈夫。」

  阿比蓋爾還真的忘了應該告訴自己的丈夫。達達尼昂除了擔了一個丈夫的名義之外,存在感很低,有時候她都想不起來自己是已婚女人。

  這真奇怪。

  她吩咐僕人「派人去請達達尼昂隊長到子爵房間來一下,如果找不到他,午餐之後再去找一次。」

  達達尼昂半小時之後來了,「小姐。」

  克勞德不禁想著,達達尼昂還真是個老實人,居然到現在都沒有改口喊她「夫人」。

  「隊長,我有件事情必須親口告訴你,我懷孕了。」

  達達尼昂很鎮定,「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他用的是現在進行時。

  「我是說,您和陛下」達達尼昂想著這該叫「我的兒子不是我兒子,是我兒子的兒子」。

  「也許是殿下的孩子。」阿比蓋爾很是惡趣味的說。

  克勞德想扶額這個過分調皮的妹妹

  達達尼昂一本正經,「不管是誰的孩子,都要恭喜您。」

  反正對他來說,是兄弟倆誰的孩子也沒分別啦。

  「陛下也許會找您說一下這件事情。」

  「一切都聽從陛下的旨意。克勞德,你怎麼樣」

  「我還好。」

  門外傳來了腳步聲,路易回來了。

  「克勞德,你醒了。」陳述的語氣。又看向達達尼昂,「正好您在,隊長,我有些事情要跟您說。」

  他示意達達尼昂跟他走。

  倆人在隔壁房間說了幾句話,便出來了。

  「阿比蓋爾,午餐去母親那邊吃。」

  達達尼昂則說「小姐,我還有事,先下去了。陛下,請允許我告退。」

  「他是不是在忙著昨天的事」阿比蓋爾問。

  「對。」

  「我聽說就連我的僕人都被叫去問話了。」

  「那當然。」

  她點點頭,「很有必要。你要知道,僕人什麼都知道。」

  路易很吃驚,「是嗎」

  「你問問你的密探頭子,僕人們知道的主人多得你無法想像。」

  路易似乎頭一次認識到這個問題,「你說的對,僕人幾乎什麼地方都能去,什麼雜事都是他們做,他們確實知道很多事情。」

  其實之前他不就是利用了阿比蓋爾的女僕嗎

  「你用不著考慮這些煩人的事情,今天你好點了嗎」

  她有點奇怪,「為什麼都問我好不好我能吃能走,好得不得了。」

  「那是你沒看到你昨天臉色多差」

  她摸摸臉,心想誰遇到昨天的事臉色也沒法很好,沒有嚇暈過去已經算是她心理素質很不錯了。路易的臉色也很不好,但多半都是氣得鐵青的那種「不好看」。

  午餐難得的瑪麗婭王太後亨利埃塔公主大郡主都過來奧地利安娜這邊。

  大郡主向奧地利安娜路易表忠心,發誓絕對不會是她父親奧爾良公爵做的。

  「您知道,父親以前是想著能成為國王,那是因為陛下還很小,而且,」她有點苦澀的說「他以為他會有兒子,現在他老了,不再這麼想了。」

  路易冷冷的說「是啊,要是他有兒子,昨天的事情還真不好說是不是他干的。」

  「陛下,」大郡主伸手按在他手背上,「我在巴黎,父親就絕不會犯蠢。」

  「沒准他根本不顧你的死活。」菲利普冒冒失失的說。

  「你是說,我的財產」大郡主淡定的說「殿下可以放心,我要是死了,我的父親一個裡弗爾都得不到。」

  這倒很出乎國王母子三人的意料。

  大郡主是不是國王一派不好說,但瑪麗婭王太後一定是國王一派。加斯東沒有男性繼承人,而法國不像英國,女性後代沒有王位繼承權,所以加斯東在確認自己不可能有男性繼承人後,基本就蔫了,再也不想推翻侄子。

  瑪麗婭王後現在就指望侄子這個國王安安穩穩的活著,她還想把亨利埃塔嫁給侄子中的一個呢。

  王室的愛恨情仇其實都圍繞著王位,無他,因為權力意味著地位,意味著金錢,意味著一切。

  討論過奧爾良公爵之後,又開始討論法國的敵人西班牙。

  奧地利安娜是西班牙公主,屬於奧地利哈布斯堡家族的西班牙旁支,所以才總被人稱「奧地利安娜」。她離開祖國多年,現在是法國國王的母親,當然是傾向法國的,這一點她可比瑪麗婭王太後搞的清楚多了。

  法國西班牙這幾年一直在開戰,軍費開支巨大,都已經不想再打下去,於是這才能開啟和談,和談的其中一項就是兩國王室之間的聯姻。

  法國國王未婚,而西班牙正好有一位適齡的公主,還是國王的表妹,瑪麗婭特蕾莎公主。但聽說,公主的牙齒很糟糕,長得也不漂亮。

  公主的母親是法國公主伊麗莎白,路易十三的大妹妹,父親是奧地利安娜的弟弟,西班牙國王腓力四世,所以她和路易是血緣關系很近的雙重表兄妹;公主只比路易小5天,西班牙王室已經派人送來了公主的畫像,作為國王20歲生日的賀禮之一。

  亨利埃塔評價「我們的表姐長得不怎麼樣。」

  亨利埃塔長得也不算十分美貌,但比西班牙公主要漂亮多了。

  「她是公主,這就夠了。」阿比蓋爾很公允的說。

  「你應該討厭她,她會搶走路易。」

  阿比蓋爾很自信,「她只能搶走王後的封號,搶不走路易。」

  畫像很精致,但秉著畫像一般都會比較美化的角度來看,瑪麗婭特蕾莎說不定還沒有畫像好看。路易審美標准很高,又是耿直顏狗,對著不夠美貌的表妹妻子,只怕只有盡義務的想法了。

  奧地利安娜和瑪麗婭姑嫂倆又談到西班牙現任王後瑪麗婭安娜,瑪麗婭安娜是奧地利安娜的妹妹的女兒,伊麗莎白王後去世之後,腓力四世再婚,娶了妹妹的女兒;也就是說瑪麗婭安娜嫁給了親舅舅。

  這就是歐洲王室的「舅甥婚」實例。

  阿比蓋爾都驚呆了這血緣關系也太近了

  瑪麗婭安娜原本是腓力四世的長子卡洛斯王儲的未婚妻,但卡洛斯王儲17歲死於天花,西班牙國王此時剛喪妻兩年,又失去繼承人,繼承人的問題頓時變得異常嚴重;而他又不肯放棄身為奧地利公主的瑪麗婭安娜以及她的巨額嫁妝,於是,公公變成了丈夫,14歲的瑪麗婭安娜嫁給了當時已經44歲的舅舅腓力四世。

  再次驚呆

  可這些王室女性一個個都不以為怪。這個時代壓根沒有什麼「優生優育」的概念,也沒有「基因遺傳」的概念,貴族之間流行的觀念是「血中之血」,王室只跟王室通婚,哪怕他們昨天才打了個你死我活,今天就能坐下來談判王室婚約。

  作者有話要說:

  我其實不太懂你們怎麼鑒別bg裡加b,我自己肯定不會過多的寫b線,但真實歷史人物的真實性向都不能寫嗎比如上本蘭波和魏爾倫,這本王弟和洛林,這都是原本就有必定要寫到的。這也不行,,


第62章 (評論500加更)

  奧地利安娜很惋惜瑪麗婭特蕾莎的哥哥巴爾薩塔卡洛斯過早去世, 卡洛斯曾經是瑪麗婭安娜的未婚夫, 可惜訂婚不久便死於天花, 年僅17歲。

  一提到天花, 阿比蓋爾就又開始煩惱了。她自己沒有得過天花, 但天花是無差別攻擊, 不是說你成年了就沒事了,也不是說你是王室成員就能天然免疫了,該死的時候你就死了。

  真可怕

  唉這年頭想活下來不容易,想長到成年不容易, 想活到七老八十更不容易。

  瑪麗婭王太後把亨利埃塔看管的很嚴,幾乎不讓她離開王宮外出,小公主也沒有機會自己外出,她還沒有得過天花,都說健康的小孩子得了天花之後活下來的概率比較大, 要是十幾歲還沒有得過天花,一旦得了天花,死亡的可能性極高。

  阿比蓋爾問了一下天花的問題, 午餐之後又讓人把御醫叫過來問了好一會兒, 才發現這個時代根本沒有「病毒」的概念, 不知道天花是因為天花病毒引起的,也不知道病毒會傳染, 只是很模糊的知道得了天花的孩子最好要用得過天花的人來照料,但這個措施實施的也很不嚴格。

  想來想去,只能靠嚴格約束孩子外出的次數來減少被傳染的可能了。

  奧地利安娜沒有對幾位親戚說阿比蓋爾的事情, 這個時代有種傳統,要等懷孕三個月之後才會宣布喜訊,是擔心早孕流產;三個月之後一般人也很少對外人說懷孕這事,是因為生孩子是大喜事,懷孕就有點不怎麼名譽,似乎懷孕是「羞愧」的事情,但性生活尤其是國王的性生活則是全國群眾矚目的事情。

  這可真奇怪

  路易不願意承認那個生母可能社會階層極低的私生子,知道這件事情的沒幾個人,也就是說,法蘭西國民還不知道他們的國王有生育能力

  一想到這裡阿比蓋爾就忘了天花的憂慮,只覺得好好笑。

  國王的性事不是他一個人或是跟另一個女人的事情,而是全國群眾的事情,實在很有趣呢。

  她悄悄的對菲利普說到這件怪事,可把他樂壞了。

  「你說的沒錯」

  「你好像也是這樣,等到路易結婚了,就該你結婚了。」

  菲利普不以為意,「可我不是國王,我甚至不用一定得生個兒子出來。」

  她深切懷疑,「你不是早上才說想要我生男孩」

  「是嗎那一定是你聽錯了,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我想要個女兒。」他把手按在她小腹上,「你的肚子要什麼時候才能大一點」

  真夠傻的

  「還早呢,要到明年春天。」

  「是嗎」純情少男壓根不知道女人需要懷孕幾個月,從沒想過了解這些知識。「我看那些夫人們肚皮都很大,然後沒過多久就會生下孩子。」

  「你沒發現女人穿的裙子很能掩蓋肚子嗎」

  他拉著她的裙子,「我看看。」往她裙子下面塞了一個枕頭,整理了一下,覺得不夠大,又塞了一個枕頭。「這樣有點像了。」

  路易進來之後嚇了一跳,「你們在干什麼」

  「王兄,快看阿比的肚子大了」

  阿比蓋爾笑倒在床上,「你真是傻瓜」

  路易一臉不忍直視的表情,「你出去吧,讓她睡午覺。」

  「你現在要出去騎馬嗎」她拉著路易的袖子。

  「去騎馬。」這是他身為國王的尊嚴,決不允許任何情況打亂他的日常行程。

  「現在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情,畢竟想要短時間內再組織那麼有力的行刺不是容易的事情,但你還是要小心。」她擺出一副賢妻的模樣,溫順極了。

  路易滿心歡喜,想著這場行刺倒也不是完全沒好處的,阿比蓋爾這兩天溫順得簡直像換了一個人。

  這才是王室情婦應該有的態度嘛

  國王和王弟一同出去騎馬了。

  阿比蓋爾不想睡午覺,於是去了克勞德的房間。他午餐吃了一只白面包,喝了一碗青豌豆鴿子湯,又睡著了。

  還在發燒,這是感染引發的,沒有抗生素的年代只能憑身體硬抗,扛得過去就能活,抗不過去就掛了。

  維羅妮卡不在,新女僕潘妮給她盛了一碗青豌豆鴿子湯,她喝了湯,吃了一些青豌豆。路易愛吃青豌豆,於是宮裡發明了青豌豆的100種吃法,煮湯做菜炒熟當零食,她吃了幾次就不想吃。

  羅莎琳娜是下午3點半到的盧浮宮,一臉驚嘆加羨慕,從宮門一路走過來。

  僕人將她送到國王寢宮外面,侍衛攔住了她。

  「我來見德達達尼昂夫人,她是我的妹妹。請您派人通知夫人。」

  侍衛叫過一個女僕,讓她進去通知夫人。

  阿比蓋爾很快出來,「羅莎琳娜」

  「阿比蓋爾」

  姐妹相見,十分親熱的擁抱了一小會兒。

  「快進來,哥哥應該快要醒了。」她拉著羅莎琳娜的手,徑直走了進去,「他腰上中了一劍,你可別害怕。」

  「傷的重嗎我可擔心死了」

  「我也不太清楚傷的重不重,但大概是能活下來,他昨晚就醒了,御醫說他身體很強壯,肯定能痊愈。」

  「感謝上帝」

  「感謝上帝」

  克勞德還沒醒。

  他是一個十分英俊的年輕男人,身高腿長,跟兩個妹妹一樣,也是金發,只是顏色稍微深一點;高鼻深目,瞳色灰藍,但現在他閉著眼睛。

  「要我做些什麼嗎」羅莎琳娜低聲問。

  「不用,雜事都吩咐僕人做就好了,這是潘妮,我的女僕。維羅妮卡呢」

  「她累得很,我讓她在家休息。我帶了吉蘭來,被攔在外面了。」吉蘭是克勞德的女僕。

  「潘妮,去把吉蘭帶進來。快告訴我,寶琳娜和莫嘉娜好嗎我可想她倆了。小克勞德好嗎我也很久沒見過他了。」小克勞德是羅莎琳娜的兒子,用舅舅的名字命名。

  「孩子們都很好,能來巴黎,都很高興。」

  阿比蓋爾抿著嘴笑小克勞德才5歲,雙生子才2歲,他們壓根就不懂「巴黎」是什麼意思。

  「快告訴我,你怎麼樣陛下對你好嗎」她莫名壓低了嗓音這可是國王的寢宮啊

  「陛下還行吧。別提他,尼古拉斯怎麼樣」

  「他還算不錯。」

  「是不是不錯,你說了不算。」

  「那誰說了算」

  「克勞德說了算。他說尼古拉斯是個孬種,任由那個母老虎敗壞你的名聲。」

  羅莎琳娜本來想為了「母老虎」這個詞發笑的,但她只能苦笑,「她是長輩。」

  「呸她是生了尼古拉斯,可你也是母親辛辛苦苦生下來的,我們家怎麼也是伯爵,她怎麼有膽子欺負你」

  「別說了。」羅莎琳娜無力的說。

  「母親在世的時候她不讓我管你的事情,說我還小,我現在總能管你的事情了吧」

  羅莎琳娜又是苦笑,「別說了。我現在離開了他家,她再也說不了我什麼。」

  「你看我像是能忍下這口氣的人嗎」她氣惱的說「你現在別害怕她,我是國王的情婦,這個國家絕大部分人都要害怕我發火。」

  「可你又能怎麼辦呢」

  「我已經想過了,要她向你道歉,然後我會讓國王取消那個老混蛋的爵位,給你的兒子連尼古拉斯都別想拿到這個爵位。」

  羅莎琳娜目瞪口呆「可以嗎」

  「國王的旨意是至高無上的,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我我不知道。」羅莎琳娜低著頭,用力絞著手裡的手帕。

  「等克勞德痊愈了,我就讓他回魯昂一趟,辦好這件事。對了,我們家的那個女人怎麼樣了」

  說到繼母,就連羅莎琳娜臉上都露出了嫌惡的神色,「她快生了。」

  「會是我們的好父親的種嗎」阿比蓋爾冷冷的問。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反正就算生了兒子也搶不走克勞德的爵位。」

  阿比蓋爾想了好一會兒。

  繼母年齡其實也不算大,今年才35歲而已,之前結過婚,前夫掛了,有一個前夫的兒子,15歲;前夫就是一個不能繼承頭銜的騎士,所以她的兒子只是平民,成了伯爵的繼子也不可能有爵位,畢竟克勞德還活著呢,長子繼承人的制度是長子除非做出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比如叛國弒父,幾乎不可能取消繼承權,克勞德的爵位是沒跑的,但財產就很難說了。

  比如伯爵可以借口沒錢,低價拋售土地,然後左手倒右手,經過律師將田地倒手給繼子,克勞德只能吃了這個悶虧,因為財產還在父親手裡。這也是為什麼阿比蓋爾一定要拿到家徽戒指的原因之一。父親沒有家徽戒指,想要私下賣地基本就很難了,真要賣了,克勞德會說手續不合法,取消買賣。

  所以基本上來說,繼母想生孩子還是為了錢,畢竟沒有錢想要過的好不是容易的事情,她只要不搞什麼么蛾子,克勞德養她們母子三人應該還不是個事,等到父親過世,就給她們母子三人弄一棟二層小別墅,眼不見心不煩,按年給生活費,餓不死,但也不會大富大貴,這種處理方法很普遍。

  畢竟沒有血緣關系,沒有狠心把她們趕出去自生自滅就算克勞德很有良心了。

  她也不是很在意那個孩子到底是不是巴伯利翁家的種,反正不會跟她有什麼關系就行了。

  因為達達尼昂在忙著抓刺客主謀的事情,最近都沒有空教她槍法,她昨天也聽夠了槍聲,決定放自己一馬,這幾天趁機放假,不去練習槍法。

  忽然空閑出了一大段時間,便感覺太無聊了,想著該上樓看看她的房間裝潢到什麼地步了,帶著兩個女僕上了樓。

  大人物們在忙著抓刺客主謀,僕人還照常做事,已經將牆紙都揭了下來,工人們正在往牆上刷漿糊,粘貼新牆紙。

  路易催的急,邦當也著急,於是找了承包商,要求多個房間同時開工。

  這個套間她之前來看過,有大大小小十幾個房間,跟傳統的王後套間相比也不遜色,只是沒有候見廳,阿比蓋爾也不可能為了國王應酬那些貴夫人們,正合她意。

  當時她沒有想到,今天上來查看,突然意識到,這個套間裡居然沒有兒童房。沒說的,兒童房在國王房間上面,國王還要不要睡覺啊。

  這倒沒什麼,宮殿裡有的是僕人,到時候奧地利安娜應該會挑選一個貴族夫人做孩子的保母實際上約等於養母她這個生母只需要每天過去看看孩子就行了。

  她正在亂想著,不妨走到浴室門外,忽然有人一把拉住她手臂,將她拉進浴室。

  她吃驚的正要大喊,便被人捂住嘴。,,


第63章

  「是我, 別喊。」

  她用力掐他手臂, 他笑著低聲呼痛。

  「怎麼?幾天沒見我,就是這樣想念我的?」

  她緊張又激動,「雷尼奧!你怎麼——你怎麼現在就回來了?」

  「我要是不回來, 怎麼知道你差點出事?」

  唉,王宮裡沒有秘密, 他既然能混進盧浮宮, 肯定已經知道了。

  她打量著他:他穿著一身平民的衣服, 就像個貼牆紙的小工。人長得英俊,穿平民的衣服也依然是個英俊的男人。

  「你穿成這樣,就沒有人覺得你不像一個工人嗎?」

  「他們不會多看一眼別人。」浴室裡的牆紙也撕掉了,裸露著木板牆壁,一些木板已經不太好了。浴缸搬了出去,阿比蓋爾點名要一個雪花大理石的浴缸, 不要木浴缸。

  「抱歉, 這兒沒有什麼適合坐的地方,你只能站著了。」

  其實旁邊明明就有工人工作用的長凳,但當然, 很髒,不適合穿著美美的新裙子的年輕夫人坐下來。

  他緊緊抱住她, 「真把我嚇壞了!你呢?你現在好一點了嗎?我聽說你暈倒了。」吻她的臉嘴唇耳垂,有些急躁。

  「你你還聽說什麼了?」

  「聽說——醫生來給你做了檢查,兩個醫生。」

  「你怎麼一下子就全都知道了?」小拳拳捶他胸口,「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中午。」

  「那我可要問問你, 你的工作做的怎麼樣?」

  「親愛的夫人,我是一個勤快又很有審美的工人,敬候您的吩咐。」

  「你都會做些什麼?」她一本正經的問。

  「會的可多了!我——我會刷漿糊。」

  她忍住笑:他是個典型的貴族,能上手就干的體力活也只有刷漿糊了。

  「我得走了,不能讓人看到我跟你在一起。」

  「別擔心,沒有人會看到我。」

  「什麼意思?」她不解的問。

  「就是說,你大可以放心,你的好國王沒有回來之前,你都可以留在這兒。」

  「我的『好國王』難道不是你的『好國王』嗎?」

  他握住她的手,一根一根的親吻她的手指,輕輕咬她指尖,慢慢的挑逗的,「現在,你結了婚成了國王的情婦,覺得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有什麼不一樣嗎?」

  「你說哪一方面?」

  「你的好國王能滿足你嗎?」

  「還不錯。」

  「那也不會比我更好更能滿足你。我可是聽說,他在床上不怎麼樣,時間太短。」

  阿比蓋爾差點要大笑起來,「你你怎麼知道的?」

  「我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呂西安?」

  他挑眉。

  「最近巴黎查的很緊,我讓他住在我家。克勞德昨天受傷了,現在在宮裡養傷,家裡沒有男人,讓他這幾天小心一點。」

  「沒有男人?我今天在你家看到的男人是誰?」

  「是羅莎琳娜的丈夫,尼古拉斯。」

  「我也能住在你家裡嗎?」

  「我家太小,住不下你。」

  他掀起她的裙子,「我要是被你的好國王發現了,他沒准會把我流放出國境。」

  她有一會兒沒說話。

  「你輕一點。」

  「弄疼你了嗎?」

  「有一點。」

  「你怎麼了?」

  「我懷孕了。你是不是就想聽我主動告訴你?」她沒好氣的說。

  他很得意的微笑,「就是要聽你主動告訴我。說,那個幸運的父親是誰?」

  「不知道,反正不是你。」

  他突然用力,「不是我?」

  「輕一點!」她用指甲狠狠的掐著他的腰肉。

  他好像沒什麼感覺,只顧著用力。「你不知道是誰的種,那也沒關系,等孩子生下來就能知道了。會是兒子,一定是我的兒子。」

  這些狗男人也不知道哪來的自信,個個都以為是自己的種,還個個都以為自己能生兒子。

  她很緊張,但同時也超刺激的,可能有點太刺激了:路易隨時會回來,外面的工人也隨時會推門進來;要是被人撞見,恐怕雷尼奧只能殺人滅口了。

  「你好了沒有?」

  「還沒有。你呢?你別緊張,」他雙手托起她,「你太緊張了,我都沒法動了。」

  大流氓!

  「這樣我沒法不緊張。要是……我不會有事,但路易會砍了你的腦袋。你的腦袋挺好看,不能被砍了。」

  「我會好好保有我的腦袋,而你,我的愛人,別再想別的事情了。」

  *

  她軟軟的癱在他懷裡,呢喃著:「雷尼奧,你要留在巴黎嗎?」

  「可能不能留太久,我不能離開城堡太長時間。」

  「我真想你,但你要是每天都陪著我,可能我也會很快就厭煩你了。你可以回去待一陣子,然後偷偷過來待一周。你住在我家,沒人會去我家搜查。」

  他吻她的頭發,「我也是這麼想的。你會回家嗎?」

  「我只能回去待半天。」

  「我會請假回去陪你,我可愛的年輕夫人。」他輕輕咬著她的耳垂。

  「你真的在這兒工作?」

  「是啊,我買下了你的承包商。」

  啊哈!怪不得他不怕有人闖進來,這果然也是他能干得出來的事情。

  她心裡得意又快樂,「這是給你的獎賞。」在他嘴唇上用力親了一下。

  他也回以熱情的親吻。

  「我要走了,女僕這麼長時間看不到我,她們可能會向邦當打小報告。」

  僕人都是最不引人注意的密探,她們會想她到底去哪兒了。

  雷尼奧想了一下,「你找借口立即換掉她們,我給你安排兩個女僕。」

  這麼厲害?「好。」

  被雷尼奧的女僕監視不會受到懲罰,可要是被王宮的女僕監視,卻是很有可能被懲罰的。路易或許能夠容忍她跟菲利普偷偷摸摸的在花房幽會,肯定不會容忍假扮成工人的雷尼奧。  回到樓下,她還是覺得超刺激的!

  趕緊叫人准備熱水,匆匆洗了個澡,噴了點香水。她平時不太噴香水,主要還是因為現在的香水不算很好聞,路易就不太喜歡香水的味道。這些小事方面她會遷就他,反正也不是什麼原則性的問題。

  想著雷尼奧的膽大包天,真是越想越刺激!路易是國王,實際上他在盧浮宮裡可以為所欲為,但雷尼奧不行,他要是不想惹怒國王,只能偷偷摸摸的見她。

  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偷情」?

  亂刺激的!

  她現在總算明白了為什麼有人就是愛好偷情,因為真的是超爽的!

  不過,普通人奸情敗露頂多是名譽掃地,而在君主制時代,雷尼奧說不定會被偷偷弄死。

  國王的尊嚴不容侵犯。

  *

  「你怎麼今天噴了香水?」路易敏感的問。

  「你不喜歡嗎?我覺得這種香味還不錯,玫瑰味,挺好聞的。」

  「簡直要熏得我腦子疼。你噴在哪兒了?」

  「裙子上。」劣質產品只配噴衣服。

  「換了。」他嫌棄的蹙眉。

  「你真煩啊。」

  「換了,我給你做了那麼多條裙子,你別擔心沒有新裙子穿。」

  那倒是,她在皇家宮殿住了不到兩周,路易都讓人來給她量衣做裙子,總之,她肯定有穿不完的新裙子,以至於菲利普居然眼紅,酸溜溜的說她的衣櫃比他的衣櫃大得多。

  她去換裙子,借口女僕太笨,當時就趕走了一個。

  就是換個女僕嘛,路易也不在意。

  「叫邦當再給你找一個能干的女僕。」

  他走到她身後,覺得她好像有哪兒不對。是她紅潤的微微嘟起的嘴唇?還是她愉快的神情?昨天她才嚇得半死,魂都飛了,今天怎麼居然——精神好得可疑。

  這種神情他只在跟他一夜激情的女人臉上看見過,而昨晚他罕見的沒有碰她,只是抱著她睡覺——

  可惡!他明白過來了,這個膽大包天的女人多半有了一個新情夫!

  他陰沉著臉,示意女僕出去。

  阿比蓋爾正在奇怪為什麼裙子還沒有穿好,女僕就突然離開了。忽然只覺雙腿一涼,路易從後面掀起了她的裙子。

  「喂,你干什麼?」不穿內褲和襯褲的後果就是,她裙子下面只有一條襯裙而已。

  「你說呢?」

  「你放手!你在干什麼?」她驚慌的喊著。

  「在檢查你!」

  「好疼!拿開你的手!」她要氣哭了,掙扎著要跑開,但被他一把抱住腰。

  兩個人踉踉蹌蹌的滾倒在地毯上。地毯很厚,沒有摔疼,她氣急敗壞的兩腿亂踢,「你可惡!你怎麼像個——像個無賴!」

  「我警告過你,不許你對我撒謊!」

  有嗎?根本沒有!

  「你瞎說!我沒有說過,你也沒有要求過。」

  「那我現在要求你不許撒謊——說,你下午見了什麼人?」

  她心驚膽跳,強自鎮定,「誰也沒見,就見了我的姐姐。你進來的時候沒有看見她嗎?」

  「沒有。不對,你還在撒謊!說,你這麼一幅剛被人睡過的模樣,是誰?是誰!」他怒吼著:「是達達尼昂,對嗎?可惡!可惡!這個——狗膽包天的達達尼昂!我要砍了他的腦袋!我警告過他,不許他碰你,一下都不許碰!」

  阿比蓋爾驚呆了:這人居然一下子就幫她找好了「奸夫」。不對,達達尼昂是她丈夫,按照夫妻之間的義務,達達尼昂有權跟她上床。

  她為難了:達達尼昂是個好人,尊重她愛護她,她不能為了雷尼奧就承認所謂的「奸夫」;可要不然她上哪兒再去找個「奸夫」?路易沒有想到會是雷尼奧,是他根本沒想到會有人被流放了還能偷偷跑回巴黎,潛入盧浮宮,還沒有被人發現。

  不對,她被路易帶歪了,不能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她醞釀了一下眼淚,「你瘋了嗎?你亂說什麼呀!」

  眼淚頓時飆灑:「你只出去了半天,回來就衝我發火,說,你是不是在外面遇到了什麼可人兒,這麼快就看我不順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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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路易氣急敗壞, 「你說什麼?」按住她肩膀, 壓在她身上。

  她發辮散亂,氣喘吁吁,眼圈微紅, 狀態可憐,「不是嗎?王太後陛下告誡我, 說男人一旦跟你上了床就不再珍惜你, 即使是國王也不例外。既然你喜歡上別的女人, 那我跟哥哥就立即出宮回家!」

  「混蛋!我不允許!決不允許你出宮,不許你離開我!」笑話!他堂堂一國之君,怎麼能被女人拋棄?

  「我又不是你的什麼人,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你忘了嗎?你是我的情婦。」

  「我也『只是』你的情婦,又不是你的妻子,就是你的妻子, 我也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你管不著!」

  不等路易說什麼,立即飛快的說:「克勞德為了救你連自己的生命都在所不惜,他是尊敬你嗎?當然是因為我, 我們不能結婚,可他把你當成我的丈夫, 才會誓死保護你的安全。別以為你是國王就有什麼了不起!你看不起我,嫌棄我不是公爵之女或是國王之女,我只能做你的情婦——」

  她抓著他的蕾絲領巾,哭的可憐兮兮, 「我真難過,我真難過——」

  路易腦子裡全是她的眼淚和哭訴,一下子就忘了之前為什麼發火,「別哭了,你這個傻瓜!我沒有遇到什麼別的女人,你怎麼這樣啊?」

  「你壓的我好疼,你起來。」

  他坐起來,看了看她,扶她坐起來。

  地毯是剛鋪上的極好的波斯地毯,厚實柔軟,帶有豐富的圖案。

  她□□的小腿從裙裾下面伸出來,光著腳,腳不大,小腿線條很美。他掀起她的裙子,露出白皙的大腿。

  「別碰我。」拒絕的話也帶著哭腔,軟軟的,甜甜的。

  「我剛才弄疼你了嗎?」

  「有一點。」

  「你剛才說,我是你的丈夫,是嗎?」

  「就算是吧。」

  「丈夫……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他有點茫然,「可聽上去不錯。」

  她的裙子沒有穿好,於是袖子滑落,露出裡面的緊身胸衣。她的胸不大,想著他倆□□的時候他笑話她的胸太小,她很生氣,說讓他去找奶牛,奶牛胸大——

  她真好笑。

  也真膽大。

  沒人敢這麼跟國王說話。

  他拉開她的胸衣,「這次沒讓我找到證據,下次,不,你要是敢想著再有什麼情夫,我會抓住他,當著你的面割了他的舌頭,然後公開斬首,你必須到場觀看。」

  他手指用力,捏疼了她。

  她疼得直皺眉,「我不知道居然有人整天盼著自己的女人找情夫。」

  「你屬於我,只屬於我。你要是不明白這一點,你可就太蠢了。」

  她怒瞪他,「我才不『屬於』你,我屬於我自己。你要是不明白這一點,你就是個蠢貨。」說完她就趕緊從地毯上爬起來,但不料被他抓著裙子用力一拽,摔了回去。

  「哎喲!」她喊疼,立即捂住小腹,「好疼!」

  「哪有那麼疼?」

  「孩子——」她低聲說。

  路易突然愣住了:孩子?

  他站起來,抱她進了臥室,放在床上,「還疼嗎?」

  她狡黠一笑,「不疼了。」

  他立即明白過來,瞪她一眼,但還是說:「你躺著吧。」

  她想著這一下午也是怪累的,這麼刺激,受不了受不了。

  *

  阿比蓋爾睡著了。

  路易看著她的睡顏,還是不能放心。想著王宮裡居然還有人敢偷吃他的女人,簡直膽大妄為!

  他出了臥室,叫來邦當,吩咐他去查問僕人,小姐下午都去了哪裡做了什麼見了什麼人。過了十分鐘,邦當回話,說夫人下午見了姐姐,兄妹三人說了有半個多小時話,之後夫人上樓查看房間的工程進度,大概半個小時之後下來,叫水洗了澡,又和姐姐在衣物間裡試衣服;

  之後有人送東西進來,是一箱可可粉,裝在銀制罐子裡,足有一打;夫人很高興,賞了送貨商1個金路易。當然,送貨商進不來盧浮宮,是由僕人抬箱子進來,夫人的女僕送出去賞錢。

  都挺正常的,沒有哪兒有問題,他懷疑自己也許就是太多心了。

  他覺得自己有點可笑,但又有點委屈:阿比蓋爾這個女人,想要求她溫順看來是不可能了,他要是罵她,她會跟他對罵,還會動手——或者動腳——打他;還很會裝哭,他現在就已經弄不清楚她到底什麼時候真的在哭什麼時候在偽裝,她一哭,他就受不了,心都疼了。

  他不忿的想著:我是國王,她怎麼能怎麼敢再去找什麼情夫?他想著必須要跟她好好談談了。之前他不想說這件事,還是因為弟弟。他對弟弟有愧疚,所以這段時間對弟弟很寬容,底線很低;他現在還能容忍弟弟和阿比蓋爾偷偷摸摸幽會,但他必須要重新限定一下他倆的行為。

  跟親愛的弟弟談話也是要有技巧的,不能生硬的對他說「我要求你這樣我要求你那樣」,弟弟是個小混蛋,說不定會跟他對著干。

  接著他想到,是誰送她一大箱巧克力粉?克勞德是很愛妹妹,但他沒有那麼多錢。可可豆是搶手貨,法國每年進口的可可豆有相當一部分是王室買下;進口商不限購,但想要買到很難,先到先得,有人等上幾個月才能收到貨。

  啊!說不定就是那個「奸夫」送的!

  他恨恨的想。

  她現在沒有自己的房間,於是是跟他合用一間衣物間,暫時收了一只衣櫃擺放她的衣物。那口木箱就放在衣物間的地板上,打開箱蓋,一股淡淡的巧克力粉的味道。

  銀罐子制作的異常精良,通體雕刻花紋,12只銀罐,12種不同花紋。圓筒形,有螺紋蓋。

  很香的可可粉。

  他這時候才想起來,阿比蓋爾很喜歡喝熱巧克力,但他從來沒有送過她。他想不到這些小事,是因為自己想要什麼只需要吩咐一聲就行了,只要這個世界上有,邦當就能給他弄來;但阿比蓋爾之前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侍女,她沒資格得到那些在他看來微不足道的東西。

  她現在當然什麼都不缺,她想要什麼,一樣可以吩咐邦當,但好像她也從來沒有覺得特別高興過。好像——只有送她珠寶的時候她會很高興。

  呵,這個貪財的女人!

  貪財的女人倒是很簡單了,他相信法蘭西不可能有比他更有錢的男人,這麼想的話,她其實也很好弄懂嘛。

  不過,也是時候該讓她明白,她不能太任性了。他不是很明白女人的貪念,但這個就跟男人對於權力的貪念是一樣的,加斯東不滿足於「王弟殿下」與奧爾良公爵的權力和地位,折騰了幾十年想當國王,這是男人對「權力」的欲望;你不可能真的去滿足他人對於權力的欲望,也不能真的去滿足女人對於財物的欲望,因為,欲壑難填,永不滿足。

  *

  晚餐是和巴伯利翁姐妹一起吃的。

  阿比蓋爾的姐姐也是難得的美人,長的其實跟阿比蓋爾不太像,阿比蓋爾跟克勞德也不太像,倒是克勞德和羅莎琳娜長得很相像。

  羅莎琳娜有些拘謹,大概是因為見到了國王。她很稀奇的看著妹妹和國王之間的對話,妹妹對國王說話很輕松隨意,會自覺不自覺的撒嬌,國王也很吃這一套,十分寵她。妹妹美貌,陛下英俊,真是非常養眼的一對呢。

  至於菜肴的味道,羅莎琳娜反而一點都沒有記住,只知道確實很好吃。

  吃過晚餐,達達尼昂來了,送了羅莎琳娜回家。

  阿比蓋爾送姐姐到了宮門外,要她明天上午9點就過來,把孩子們都帶來。至於尼古拉斯,他老老實實待在家裡。

  羅莎琳娜搞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阿比蓋爾上次寫信給她,是通知她結婚的事情,她大為吃驚,想著妹妹去了巴黎不到一個月居然就要結婚了;這次寫信說她成了國王的情婦,她更加吃驚。但想想妹妹的容貌,又覺得也很正常。

  母親在世的時候就對她說過,阿比蓋爾的美貌在魯昂找不到什麼合適的丈夫,母親把阿比蓋爾基本上等於關在家裡,就怕有人哄騙了她。母親相信王太後會給阿比蓋爾找一個合適的丈夫,但從來沒有提過國王,是因為國王只能娶一位公主。

  但是現在——

  成為國王的情婦不是什麼壞事,國王的愛雖然不牢靠,但國王很富有,也不會小氣,將來阿比蓋爾再生下國王的孩子,今後幾十年的生活完全不用擔憂。這幾乎就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生活了。

  但阿比蓋爾的丈夫怎麼想的?

  羅莎琳娜偷偷看著達達尼昂。聽說他是火-槍隊隊長,是國王最信任的人之一,國王會讓他跟阿比蓋爾結婚似乎也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就像妹妹說的,她的丈夫只是名義上的,他們不住在一起,也不上床,忠誠的隊長的男子漢名譽受到了損害,可這是為了國王做出的犧牲,也不能說有什麼問題。

  達達尼昂一直送她到家,這才彬彬有禮的告辭。

  *

  阿比蓋爾考慮的很周到,這座小宅子很合住,她和丈夫孩子住在樓下,阿比蓋爾和克勞德住在樓上,克勞德現在在宮中養傷,阿比蓋爾又從來沒有回來住過,目前這座宅子就只住了她一家五口。

  家裡有巴伯利翁家的4名僕人,還有他們自己帶來的3名僕人,另外雇了一個本地的廚子,人手足夠用了。住宅旁邊有一棟平頂的單層僕人住房,前後都有院子,十分舒適。


第65章 (評論1000加更)

  克勞德從家裡帶來的僕人當然沒有問題, 她從男爵家帶來的僕人再好她也不想留著。阿比蓋爾叫她趕緊打發走那3個僕人, 然後從巴黎本地雇佣幾個手腳干淨嘴緊的僕人。家裡還有一個客人,叫呂西安, 叫她去找呂西安幫她給僕人做背景調查。

  她聽得雲裡霧裡的,只知道回家就去找到這個呂西安, 對他說阿比蓋爾的要求。

  呂西安並不難找, 他住在僕人房的最後一間, 所有的僕人都怕他。

  聽了羅莎琳娜的話之後, 呂西安點點頭, 「我明白了,我後天把人帶來。」

  羅莎琳娜走後, 他立即從後門進了主屋,上了二樓。

  雷尼奧正待在主臥裡。

  「也好, 是該換了, 除了她自己家的僕人, 全換上我們的人。」

  呂西安點點頭, 「是。那位男爵之子我見過了, 為人比較天真,只要讓他知道什麼都不要隨便亂說就行。」

  雷尼奧笑了,「有時候人蠢一點倒不是什麼壞事。」

  他在巴黎有自己的宅子, 但最近巴黎到處大搜查, 巴士底獄人滿為患,他可不想去巴士底獄參觀一番,只能住在阿比蓋爾家。這座宅院是阿比蓋爾買下的, 但國王又把購房錢給她了,所以實際上就算是國王送給情婦的房產。

  微妙。

  阿比蓋爾像旋風一樣,呼啦啦一下子刮過他眼前,便將他卷進她旋風一般的人生中。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女孩,年輕美麗又充滿不馴的野性,像林中小鹿,又像草原上的小獅子,膽子大得要命,可你又拿她沒辦法。

  他從來沒有聽說成為王室情婦的女人還會在國王眼皮下面勾三搭四,不僅考驗她自己的心髒,還很考驗他的膽量,他要是真的幾年或者幾個月不來找她,她肯定會忘了他,哪怕她在信中甜蜜蜜的說著想念,說不許他忘記她,她自己轉身連一秒鐘都不需要。

  他要是不敢來巴黎不敢進盧浮宮,就會被她瞧不起,而一個女人一旦瞧不起一個男人,這個男人就完了,別說她的心裡再也不會有你,她的身體也不會屬於你,還會帶著你的孩子跑得影子都沒有。

  孩子

  他滿意又不悅,這肯定是他的孩子沒跑,就是這個孩子很顯然會成為國王的孩子。不過沒關系,只要自己知道孩子是他的就好了。達達尼昂已經50歲,就算他還能活10年,60歲的老頭可是說死就死了,他可以等到阿比蓋爾成了寡婦再偷偷娶她,或者到那個時候阿比蓋爾已經不是王室情婦,那他們就可以公開結婚,10年後她也才26歲,還可以給他生好幾個孩子呢。

  他已經想好了,阿比蓋爾准能生個兒子,不是這個也會是下一個,她的兒子會是他的繼承人,他不會像其他貴族那樣養育孩子,他要親自撫養孩子長大,教他劍術騎馬打獵,他們的孩子肯定會是個漂亮孩子。

  但到了夜晚,入睡的時候,他又憤恨起來,想著這時候阿比蓋爾躺在那個「好國王」的身下,他就要氣瘋了。

  女人懷孕的一個副作用就是,你有好幾個月不用擔心她有「女人每個月的那幾天」。奧地利安娜叫他小心一點,不要太用力以免阿比蓋爾流產。通常女人懷孕之後,男人就不再跟她同床,為的就是避免流產,但實際上,一個20歲的年輕男人生理需求旺盛,想要他禁欲幾個月根本不可能,一周他都受不了。

  「我問過了只要小心一點就沒事。」他下巴擱在她肩頭,在她耳邊小聲說「你覺得呢」

  「我覺得可以。」她一開始憋著笑,但很快就沒忍住,「你可真無恥,你的腦子裡能不能想點別的事情」

  「什麼呀你不喜歡嗎」

  「我挺喜歡的,只要你小心一點,別弄疼我。」人之沒什麼不好意思承認的。

  這就是說,他要克制一點,不能太用力。換一種頻率也挺好的,是之前他從來沒有過的體驗。似乎快感來的更慢一點,但那種愉悅一點都沒有減退,反而更快樂了。

  找王弟談話這事放在次日下午的騎馬時間,路易又把菲利普拎走了,不許他待在宮裡,以免他去找阿比蓋爾。這個弟弟不能好了,總是想辦法去跟他的女人幽會。

  「王弟,我該跟你談談一些身為男人身為王室的事情了。」兄弟倆勒住馬,停在一片田野中。

  菲利普驚訝「有什麼是你知道而我不知道的嗎」

  說的好有道理。「我是國王,只要我不死,我永遠都是你的國王,而你,只是王弟殿下。」

  菲利普抿著嘴唇,臉色陰沉下來。

  「我對你沒有什麼太高的要求,你只要乖乖做我的王弟,就能擁有別人永遠得不到的一切除了阿比。」路易冷冷的凝視他,「不管她怎麼認為自己不屬於我,但實際上,她現在屬於我,只屬於我。我能給她爵位,承認她的孩子,將來給她的孩子爵位封地,你呢」

  菲利普臉色一下子變的鐵青王兄說的沒錯。

  「我容忍你,是因為阿比也很喜歡你,而你是我的親弟弟,我不能把你關進巴士底獄,也不能責罵她不許她見你。管好你的腿,不許再私下裡見她,跟她上床。」他冷酷的彎起嘴角,「我雖然不能把你關進監獄,更不能殺了你,那樣我們的母親會十分悲痛,但我還可以把你流放出去,不許你返回巴黎,也不許你進入任何一座王室宮殿。」

  「你不能那樣對我」菲利普嚷起來。

  「我能,因為我是國王。」路易的語氣稍微緩和了一點,「我們的表哥現在還在流亡,但英國議會很快就會受不了另一個克倫威爾,他們會計劃讓查爾斯成為國王,那樣,亨利埃塔就是英國國王的妹妹,你會迎娶亨利埃塔,這是你的責任。」

  「那你的責任呢你不是也要迎娶我們的另一個表親嗎」菲利普嚷嚷起來,「我聽說西班牙王室很快就會派人來巴黎了。」

  「那跟你沒有關系。記住我對你說的話,遠離阿比蓋爾。」路易收緊韁繩,掉轉馬頭,「回去吧,你今天還可以私下見見她,但等到明天早上太陽升起,你就要做一個好弟弟。」

  「你為了什麼懲罰我是為了孩子嗎你恨阿比的第一個孩子不是你的。」

  「對。我能容忍那個孩子,是因為我們流著相同的血。」

  路易揚起馬鞭,在菲利普的馬臀上狠狠抽了一鞭。

  那匹馬帶著馬背上的主人狂奔出去。

  今天,阿比蓋爾沒有上樓查看工程進程。

  她正坐在床尾看書,密道的門被輕輕推開,一個人閃了進來。

  阿比蓋爾先是嚇了一跳,那人朝她笑著伸出手指放在唇上,示意她噤聲。

  「你怎麼知道密道的」

  他笑著指了指天花板。

  唉,沒什麼好神秘的,樓上除了重新貼牆紙之外,還要更換損壞的牆壁,牆上的暗門被發現也就是必然的事情了。

  雷尼奧還穿著工人的衣服,金棕色的頭發也不那麼閃耀了。

  「在看什麼」他一點都不在意的坐下來,歪在她身邊。

  「你膽子真大啊,外面就是侍衛和女僕。」她輕聲說「你要是被發現了,只有死路一條啦。」

  「你別出聲,他們不會進來的。」

  「你想干什麼」

  「想干你。」

  狗男人,腦子裡真的就沒有別的事情了。

  「不行,我不舒服。」

  「哪裡不舒服。」

  「肚子疼。」

  「那你還趴著」他把她翻過來,讓她平躺著,手按在她小腹上,「我真想現在就看到你的肚皮鼓起來,那還有好幾個月,唉」

  他嘆氣。

  她覺得奇怪,問他「我一直以為你們男人不在意孩子,孩子麼,就是繼承人而已。」

  他低笑,「繼承人有多重要,去問問你的國王就知道了。」

  「誰能保證生兒子呢誰也不能。」

  他一本正經,「我知道有個吉普賽女人會看手相,她能看出你生兒子還是女兒,我回去就派人去找她,讓她到巴黎來給你看看手相。」

  怪力亂神,她才不信呢。但也沒必要掃興,「你相信嗎你要是相信的話,就送她過來。」

  路易和菲利普倒是無所謂她生男生女,比起他們的妻子必須生出男孩的壓力,她選擇了成為情婦,其實是在可能的條件下避免了成為生育工具,不需要非得生出兒子才行。

  一想到要1年半或2年就生一個孩子,她光是想想就要受不了了。

  他真信了她的話,輕柔的給她揉著小腹,揉了一會兒,又去掀她的裙子,兩個人非常緊張的來了一發。

  「你得走了,明天再來吧。但明天你不能碰我了,我有點累。」

  他吻了一下她頭發,「好的,我的公主。」

  他又從密道溜走了。

  哎呀阿比蓋爾倒在床上。這樣的生活可能是太刺激了,還是在路易的床上。女僕們都在說,貴夫人和小姐們都在抱怨,達達尼昂夫人霸占了國王,國王現在眼裡看不見別的女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

  歐洲王室基佬挺多的,忽然想起來另一個有基佬弟弟的苦逼哥哥,茜茜公主的丈夫弗蘭茨約瑟夫。從洛林家族來說,弗蘭茨約瑟夫也是菲利普的女性後代的後裔。弗蘭茨兄弟4個,最小的弟弟路易維克托跟菲利普蠻像的,同性戀加異裝癖,有一度差點跟茜茜的妹妹夏洛特公主訂婚,但議婚被他自己否決了。之後他就公開了同性戀身份,浪到飛起,好像是有一次穿著女裝去男澡堂,引起了軒然大波,報紙連篇報道,以至於皇帝哥哥不得不把他趕出維也納等同於有限流放。,,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0-9-11 16:09

第66章

  想爬上國王的床的女人可不是一個兩個, 有資格來盧浮宮的人裡, 父親丈夫兄弟想要把他們的女兒妻子姐妹送上國王的床;女人也至少有百分之九十想成為國王的情婦。這就是這個時代的共同認識,婚外情可能是不名譽的, 但成為國王的情婦除外。

  她趕走了之前的「不重要情婦」,還會有源源不斷的後來者, 國王的愛來的快可能去得也快, 不能指望他有多麼堅貞。他現在對她還是新鮮感, 將來呢將來誰也說不好。

  不過, 誰還去想10年20年之後啊

  她冷笑。

  女僕倒水, 她洗了澡。這次她把香水倒進浴缸裡,這樣就會是淡淡的香味, 不那麼濃郁了。

  洗過澡,去看了克勞德。

  克勞德的精神還是萎靡不振, 總是在睡覺, 醒來的時間不多。女僕吉蘭為他擦身, 羅莎琳娜喂他吃東西。

  幸好已經退燒了, 傷口也已經開始愈合。御醫給他上了草藥, 每天換藥,保持清潔,持續退燒, 再加上身體素質好, 已經度過了最危險的時間段。

  這個時代的平民過得非常困苦,一家十幾口人擠在幾間小破木屋裡是普遍現像,居住條件惡劣, 空氣污濁,常年吃不飽,就意味著身體素質差,壽命低。男爵以上才算人,也只有貴族才能保證足夠的蛋白質和動物脂肪的攝入,再落魄的貴族也只是現金流困難,不存在吃不飽的現像,因為有地產就有食物,真的要是遇上了荒年收成不好,還能跑去有錢親戚那兒吃上幾個月。

  克勞德的身體素質在後世也能算得上很好了,所以才能扛下來。

  這會兒克勞德醒著,羅莎琳娜正在跟他說話,見阿比蓋爾進來,哥哥姐姐都笑著喊她。

  「快過來,正說到你。」

  「說我什麼孩子們呢」

  「王太後陛下十分喜歡女孩子們,留她們在那邊玩,克勞德不肯離開妹妹,也留下了。」羅莎琳娜高興極了,王太後看起來十分親切,又那麼喜歡小孩子,以後肯定會很喜歡阿比蓋爾的孩子,畢竟這是王太後的第一個孫子輩。別管國王以後娶哪國的公主,阿比蓋爾有國王長子的生母的身份,都不會太差了。

  阿比蓋爾不知道姐姐的想法,「王太後陛下年紀也大了,精神不是很好,下午還要午睡。待會兒讓僕人過去看看,去把他們接過來。」

  羅莎琳娜忙說「僕人來回過話,說孩子們都睡著了。他們平時在家也要午睡,我正要去接他們。幾點了」

  「快到4點。」

  「我現在過去。」羅莎琳娜帶著女僕匆匆去往王太後寢宮。

  「你倆剛才說我什麼」阿比蓋爾坐下來。

  「說你有多幸運。」

  她笑笑在哥哥姐姐們看來,得到了國王的愛的她,是多麼幸運啊

  這不能怪他們會這麼想,而是這個時代,這種想法才是正常的。人們私下裡或許會嘲笑國王的情婦,但實際上全都羨慕得恨不能取而代之呢。

  「我在跟羅莎琳娜說,什麼時候告訴父親」

  「別告訴他,不然他又要想辦法找我要錢了。」

  「巴黎到魯昂沒有那麼遠,只要你公開懷孕的事情,他很快就會知道。」

  「那就盡可能的晚一點。」她皺著眉頭。

  「別為了他煩惱,他不敢對你怎麼樣。」

  她哼了一聲,「他都敢找陛下開口要50萬,我想他沒有什麼不敢干的。」

  「等我痊愈了,我會回去一趟,把家裡的事情處理一下。」

  「你該學的狠心一點。」

  他笑了笑,「阿比蓋爾,一個人是會變的。他的性格或許不會變,但做事方法不會總是不變。」

  「是跟你的同事學的嗎」

  他又笑,「也許。」

  「你應該跟路易中和一下。」

  「什麼」

  「是說平衡一下,路易很多時候太霸道了,而你,我的好哥哥,你太溫和了。」

  「我的好妹妹,你快樂嗎」

  「還行,總的來說,很快樂。」

  「過來。」他艱難的往裡挪了挪,讓出床邊一小塊地方。她便坐到床邊。

  「我希望你永遠都快樂。陛下對你很好,你要保住你的頭銜和地位,就不能太任性了。」

  「這很矛盾噯。你希望我快樂,卻又讓我不要太任性,這太難了。」

  「你是個聰明女孩,你會有辦法的。我可以為了你,誓死保護陛下。」

  她忙說「他有的是侍衛,用不著你搶著送命。」

  克勞德又睡著了。

  羅莎琳娜接了孩子們回來。

  5歲的小克勞德今天穿得像個小紳士,一頭金發留到耳下,小臉圓嘟嘟的,長得像尼古拉斯。女孩子們長得其實不像媽媽,眼睛和眉毛都像阿比蓋爾也就是像外祖母,嘴巴像尼古拉斯。

  阿比蓋爾想著小克勞德出生後,尼古拉斯可是得意得不行,覺得自己「很有種」,所以大概男人都是同一個思路。

  羅莎琳娜20歲結婚,21歲生了小克勞德,之後生了一個死胎,然後是雙胞胎。

  母親也是11年生了5個孩子。

  接著她想到一個問題母親生下克勞德的時候是29歲半快到30歲,她不該年過28歲才結婚。之前她沒想過這個問題,是因為她不怎麼出門,也就很少接觸到外面那些貴族家庭。實際上貴族女孩大多在16歲到22歲之間結婚,王室女孩結婚更早。母親的結婚年齡則是太晚了,不太正常。

  母親跟奧地利安娜同歲,就是再晚婚,245歲也該結婚了。

  這個問題問克勞德或是羅莎琳娜都不太可能得到答案,她可以去問達達尼昂,他肯定知道。

  她派人去找達達尼昂,達達尼昂不在王宮,過了1個多小時才來見她。

  「您好,小姐,您找我」

  「是的,隊長。您請坐。」路易還沒回來,她借用了他的候見廳。

  她很認真,他也認真對待,「看來您的問話不好回答。」

  阿比蓋爾微笑,「不是什麼隱秘的事情,就是我的母親,您還記得她嗎」

  達達尼昂微怔,很快回答「記得,唐娜阿米莉亞奧羅佩薩小姐。」

  「她結過幾次婚」

  達達尼昂不太自然的說「合法婚姻,一次。」

  有意思,那是不是說明還有不合法的婚姻不合法的意思是,沒有經過國王的許可。沒准就是因為這個,路易十三將她許配給了一個不合適的人選。

  「她不合法的婚姻是怎麼一回事」

  「是另一個西班牙貴族,王太後陛下的侍衛。」

  「我不明白,她只要請求國王的同意就行了。為什麼」

  「可能因為他們不應該結婚。」

  「我不懂。是因為那個男人是敵對家族的人嗎或者我真的想不出來。總不會是奧爾良公爵吧噢,我說錯了,奧爾良公爵不是西班牙人。」

  達達尼昂試圖換話題,「這事都過去30年了,那個男人早已過世,您母親也已經過世,您就不要追究過去的事情了。」

  「她和那個男人有孩子嗎」

  「有。」

  阿比蓋爾大為驚訝,「男孩還是女孩這麼說,我還有一個哥哥或是姐姐」

  「是女孩,送回西班牙了。」

  「這麼說,我有個西班牙姐姐。你你知道她還活著嗎」

  「這我不太清楚。不過,西班牙使節團聖誕節前會到達巴黎,您可以問問使節團的人。」

  晚餐。

  「你知道嗎達達尼昂說我母親之前還有個孩子,不過這事你不能跟王太後陛下說,沒准她不希望我知道這件事。」

  「我不會告訴她的。你今天都玩了一些什麼」

  「睡了一會兒,房間裡太熱了,出了一身汗,洗了澡,換了衣服,跟克勞德說了一會兒話,跟孩子們玩了一小會兒。不過羅莎琳娜怕女孩子們踢到我,不讓我抱她們。你見過雙胞胎和克勞德,你喜歡他們嗎」

  「太吵。」

  真是大實話。

  「孩子們玩的太累了,所以很早就回去了。路易,我姐姐是不是長得很美」

  路易想了想,「是很美,不過,你和她長得不太像。」

  「我比較像母親,母親很美。達達尼昂說西班牙使節團聖誕節前會到巴黎,我想請你幫我問問,有沒有人知道我的西班牙姐姐。」

  「她叫什麼名字」

  「不太清楚,應該會用母親娘家的姓,奧羅佩薩。」

  「邦當,記下來。」路易很好奇,「你為什麼想找她」

  「不知道,大概是因為好奇。母親好像也不是很乖的女孩。」阿米莉亞小姐很神秘呢。

  克勞德也對母親的不合法婚姻表示了驚訝,「不過這事我之前就想過,母親跟父親結婚的時候都快29歲了,29歲才第一次結婚的女人很少,但我以為可能是她的前夫死了,所以」

  他想的倒也沒錯啦,「前夫」確實死了。

  父親對母親不好,也許也跟她的第一次婚姻有關。

  「或許我可以回去問問父親。」

  「告訴他是我想問,他不敢不回答。」

  作者有話要說:

  要是按照誘惑的藝術裡總結的類型,阿比蓋爾應該是「夢中情人」型「妖女」型吧。,,


第67章

  「可你為什麼想找她她在西班牙長大, 肯定不會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誰, 也不會知道我們。」

  「她算是我們的親戚。對了,母親不是還有一個弟弟嗎他常寫信來, 我離開家之前,寫信告訴他以後寄信都寄到盧浮宮, 他還沒有給我回信呢。」

  「你想問問他」

  「對,他總該知道吧」她想著「不合法的婚姻」也就意味著西班牙姐姐是私生子, 但實際上也是婚生子,也許他們的西班牙舅舅知道這個女孩在哪兒, 是送回奧羅佩薩家了,還是送去生父家了。

  「也許會知道。你寫信問問吧。」克勞德認為這不算什麼大事。把孩子送回去通常有3個去處母親家族父親家族,或是修道院。生父只要稍微有點良心,還是會願意接回去養育的。

  克勞德實在好奇, 「隊長就這麼告訴你了他對你異乎尋常的好,他真的不是喜歡你嗎」

  「我問了, 他就說了。怎麼了我是她的女兒, 他告訴我我母親的事情, 這不是很正常嗎」

  說的好像也沒什麼錯。

  「她應該過得不會很差, 奧羅佩薩家好像還可以, 不能算是小貴族了。」

  「不算嗎只是男爵吧。」

  克勞德無奈的笑, 「是伯爵, 已經算是中層貴族,人數有限。奧蘭多舅舅寫信來說過家裡的爵位。」

  「說過嗎我忘了。」這麼說,伯爵之女嫁給伯爵, 也能算得上門當戶對,就是這位伯爵人品不怎麼樣。哎呀他們兄妹到底是不是巴伯利翁伯爵的孩子他們兄妹可一點也不像那個肥胖老男人,沒准真是哪個隔壁老王的崽。

  她疑惑的低聲問「我們的好父親,真的是我們的父親嗎」

  克勞德一下子笑得不行,但牽動傷口,又不得不苦著臉按住傷口。

  「要是母親跟誰偷情生下了我們,我也不會責怪她。」阿比蓋爾看的特別開。

  「父親雖然混蛋,可還是很對我們還不錯,你別總是亂想。」妹妹這小腦袋裡總想一些亂七八糟的。

  「他太笨了,就算我們不是他的孩子,他可能也不會知道。」

  「行了,你再瞎說我可要揍你了。」他舉起手假裝要揍她。

  「等我再去問問隊長。」

  「別為難隊長,他要是不願意說,你就別問了。」

  「好啦,知道啦。你真是很沒勁。」克勞德就是個沒勁的家伙一點探知欲都沒有

  行刺事件過了10天,樓上的情婦套間終於加班加點改造完畢,工期從原本的至少三周,硬是只花了一半時間就趕工完畢,裝飾一新。

  阿比蓋爾在這天下午正式搬到樓上去住。

  她現在有4名女僕維羅妮卡克萊爾米婭葆琳,除了維羅妮卡,其他3個女僕都是雷尼奧的人。雷尼奧真是神通廣大,能在盧浮宮隨隨便便就安排幾個女僕,還能在盧浮宮出入自如,一直都沒有被人發現,精明的邦當都沒有發現。

  「我是不是以後能請你幫我裝修我家」她一本正經的問。

  「願為您效勞,年輕的夫人。」雷尼奧還穿著工人的服裝,也一本正經的向她鞠躬。

  她捂著嘴笑了好一會兒,直到雷尼奧撲在她身上,壓得她動不了。

  吻了她好一會兒,才戀戀不舍的放開她,「我今晚就要走了。」

  「今晚嗎」

  「嗯,連夜離開。再不回去,我的監護人就該起疑心了。」

  「唉。那好吧,你走吧。」

  「你怎麼一點挽留我的意思都沒有哪怕假裝一下也行。」

  「那你別走,然後總有一天你會被達達尼昂抓住,然後被砍了頭。」她的手在他脖子上比劃了一個「砍頭」的手勢。

  「好啊,讓你的丈夫來抓我,」他情意綿綿的吻著她。「再讓你的情夫砍了我的頭,你可真是個狠毒的女人。」

  「你也是我的情夫。」

  「看來,成為你的情夫比丈夫要好,至少能跟你在床上有一段甜蜜的時光。我的公主,我要走了,記得想著我。」

  「我會想著你的,你也要想著我。」

  他在她臉上唇上不停親吻,「好好照顧你自己,照顧我們的兒子。我下一次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再來。」

  他嘆氣,「可惜,你是國王的女人,不然的話,我一定把你偷走,帶你走得遠遠的,不,其實用不著跑很遠,我們可以去荷蘭。你什麼時候厭煩了國王,我就來帶你走,你覺得怎麼樣」

  阿比蓋爾沒說話這倒是可以的,不過,她能保證自己以後不會厭煩雷尼奧嗎恐怕不能。

  他意識到她的沉默代表了什麼,心裡頓時一陣失落,「阿比,你真是狠心極了你連撒謊都不願意。」

  「噢,那是我在想,要是我跟你走了,我的哥哥姐姐要怎麼辦。路易說不定會遷怒他們。」

  他輕撫她的金發她有負擔,就不能那麼輕易的一走了之。

  「除非我把孩子留下,然後指定羅莎琳娜成為孩子的養母,這樣路易就不會遷怒他們了。雷尼奧,其實這樣不好嗎你偷偷來找我,一年裡有大部分時間不能見到我,就會總想著我,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是你最想得到的女人,你對我的愛就不會消失。」

  「說的沒錯,那麼你呢你也想得到我嗎」

  「當然。你英俊又迷人,在床上也很好。我難道不是已經得到了你嗎」

  他輕笑,「你是,你已經得到了我。瞧啊,這多不公平」

  但世界上的事情,從來就沒有什麼「公平」可言。

  雷尼奧從密道離開了。

  阿比蓋爾懶洋洋的躺在床上,一點也不想動。

  臥室的角落擺放著一張雕花小圓桌,上面擺放著一個鏤空香爐,裡面點著香料,縷縷輕煙飄散出來,臥室裡一股兒東方香料的味道。

  雷尼奧說,這是印度王公們用來催情的香料。

  好吧,也許是的,總之,很好聞。

  克勞德的傷勢恢復的很好,已經回家休養了,並且,毫無意外的見到了住在主臥裡的雷尼奧。目瞪口呆之余,只能嘆息小妹妹的膽子實在太大了,而雷尼奧也很膽大。

  但妹妹是自家的熊妹妹,還能怎麼樣呢只能頭疼的幫她偷藏情夫。

  一想到克勞德臉色她就覺得很好笑,哥哥是個謹慎的人,肯定不贊同她冒著惹怒國王的危險。至於知道的更早的尼古拉斯,早就被雷尼奧收拾的服服帖帖,一個字都不敢說。

  奧地利安娜很喜歡雙胞胎,常叫羅莎琳娜帶女孩子們進宮,一待就是一整個上午,還帶她們去小教堂禱告,兩個長得玉雪可愛的小女孩在教堂裡乖乖的低頭禱告,那副小模樣真是非常可愛呢。

  阿拉密斯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最近這段時間經常在聖心小教堂主持布道,並且這個周日還舉行了彌撒。好在他沒有再發表什麼有關女性必修素養的演講,阿比蓋爾也就當他是一時腦抽,不去計較。

  阿拉密斯和阿多斯波爾朵斯不一樣,他自命不凡,覺得自己特有文采,也特別有騎士精神,拯救深陷水深火熱生活的貴族女性是他的天職,達達尼昂說他年輕的時候對一位美貌的夫人十分傾慕,自詡她的保護人騎士精神上的愛人,但不知道是不是有實際的親密行為。

  達達尼昂很公允的說阿拉密斯是個真正的正人君子。

  阿比蓋爾卻認為,男人很難真正壓抑,所以阿拉密斯沒准也是隔壁老王呢。

  達達尼昂還很高興的告訴她,拉伍爾與克裡斯汀下周六結婚,也算是很快了。

  拉伍爾沒有拋棄克裡斯汀,還肯跟她結婚,阿多斯不太高興,但也只是私下裡跟達達尼昂嘀咕嘀咕。阿多斯對國王不太敬重,大概是因為看著路易長大的,生不出敬畏之心。

  而達達尼昂能在火槍隊一直干下去,肯定是出於父愛啦。

  畢竟路易這個國王有時候確實很熊孩子。

  至於路易,沒什麼好說的,倒是菲利普,已經好幾天沒有偷偷來見她了。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被哥哥教育或是收拾了。

  路易這段時間脾氣不太好,原因是今年收成不太好,小麥的收獲季節是5月到6月,南部有的地區能種二季,但大多數地區只有一季,小麥歉收的影響很廣大,小麥甚至是比金幣還實在的硬通貨,小麥歉收意味著今年的小麥產量不如往年,也就意味著小麥單價會上漲,但因為沒有足夠產量,肯定會有人餓肚子;

  最基本的小麥價格上漲,帶動了其他食物的價格上漲,雞蛋牛奶豬肉牛肉羊肉魚等等,全都漲價了。

  食物漲價,也就意味著平民去年能買到全家人一天食物的錢,現在可能只夠買兩頓。平民階層大多數平時只能「吃飽」,還不能追求「吃好」,現在連「吃飽」都沒有,那問題就嚴重了。

  眾所周知,法國人,尤其是巴黎人,最擅長鬧革命

  路易就在煩心這個。

  分發儲備糧庫的食物本來應該是個好主意,但儲備糧庫已經成了某些官員撈錢的手段,儲藏的食物很多都是壞的劣質的,比如爛蘋果酸掉的劣質紅酒發霉的面粉等等,這種食物即使分發下去也不能吃。

  電影裡的路易說,把那些壞掉的食物分給巴黎市民,實際上路易根本不知道食物儲存問題,就是要追究責任,也是馬薩林主教的問題。

  馬薩林主教也不願意巴黎市民走向街頭,但國庫沒錢,連跟西班牙的戰爭都沒法繼續下去。而且歉收的範圍是普遍的,農作物今年就沒有什麼收成不錯的種類,可以說產量全面下跌。國王想安撫市民,但沒錢;首相想收買市民,但沒有食物。

  於是,吃不飽的暴躁市民們今天在盧浮宮大門外開始抗議啊不聚眾鬧事了。

  聚眾鬧事的另一個原因還是因為王家衛隊在巴黎到處搜查抓人,巴士底獄居然滿員了,巴黎人心惶惶,誰也不知道是不是下一秒就會被抓走。

  阿比蓋爾終於起了床,穿了一條比較樸素的藍白條紋圖案的素緞裙子,去了奧地利安娜寢宮。

  國王在為沒有錢發愁,她也不好穿的太華麗了。

  很意外,阿拉密斯居然在奧地利安娜的候見廳裡,看樣子像是剛談完事情,奧地利安娜眼圈微紅,一副很是神傷的模樣。阿拉密斯則是一臉嚴肅,微微躬身行禮,沉默的告辭。

  作者有話要說:

  無獎競猜阿比蓋爾是不是隔壁老王的崽。,,


第68章 (評論1500加更)

  要是按照電影劇情, 阿拉密斯是奧地利安娜的親信好像也能說的過去。

  經過她身邊, 阿拉密斯出乎意料的對她輕輕點頭。

  她很詫異,但還沒等她有什麼反應, 他已經快步離開。

  「阿比蓋爾」奧地利安娜勉強一笑。

  「陛下。」

  「過來,陪我走走。」

  她過去挽住奧地利安娜的手臂。奧地利安娜異常沉默, 一路都沒說話,一直走到聖心小教堂, 跪在禮壇上,低聲禱告。

  阿比蓋爾沒有跟著她跪下, 而是在胸前劃了一個十字,坐在第一排長椅上。

  小教堂裡沒有人,神甫也不在。

  奧地利安娜的聲音低沉,不知在念什麼聖經篇章。

  阿比蓋爾有點無聊。

  她的宗教信仰不怎麼牢靠, 並不相信只需要向上帝禱告就能得到寬恕,這些人都是「先犯錯再求上帝寬恕」的心態, 因為上帝是無私的, 必定會愛世人實在不行, 你還可以買贖罪券啊。這不是瞎扯淡嗎

  要是沒猜錯的話, 阿拉密斯是來告訴奧地利安娜一件秘密另一個菲利普的事兒。最近巴士底獄人滿為患, 路易應該會轉移「那個」菲利普。

  歐洲起名習慣, 家族內同名特別多, 要是有孩子夭折了,之後再生的同性別孩子,往往會沿用那個夭折孩子的名字, 菲利普的名字就是得自那個他自己不知道但路易知道母親奧地利安娜知道的二哥菲利普。

  想到路易的雙胞胎弟弟,她的思路又歪了,想到奧地利安娜生了雙胞胎,羅莎琳娜也生了雙胞胎,她沒准也會生雙胞胎

  忽然有人在她耳邊低語「親愛的夫人,您好像從來沒有向我懺悔過。」

  「我有必要一定要向你懺悔嗎」

  「我瞧您不太敬畏上帝。」

  「沒准我只是厭惡某些神甫。」

  阿拉密斯冷冷的一笑,「您在教堂裡說這種話,未免也太狂妄了。」

  他用力抓住她手腕,她只好站起來。

  阿拉密斯帶她走到懺悔室前面,示意她進去,自己隨後進了另一邊。

  「親愛的夫人,現在您可以開始懺悔了。」

  阿比蓋爾張口結舌我特麼的才不要向你懺悔呢這人是不是有什麼毛病啊

  阿拉密斯見她許久不說話,便說「我的孩子,上帝愛每一個人,只要你意識到你的錯誤,誠心懺悔,萬能的主將既往不咎。」

  「我有錯嗎」

  「您已經是有夫之婦啦。」

  「噢,那又怎麼樣」這個家伙真是吃多了

  「您只要懺悔,就還是一位可愛的夫人。」

  此人有病阿比蓋爾懶得理他,直接站起來准備走人懺悔室的門居然從外面鎖上了

  她氣得瞪眼「開門」

  「您只要誠心懺悔,門自然會開。」

  「我會讓路易把你關起來,就關進巴士底獄。」她狐假虎威。

  「您和我們的好國王之間的事情,在上帝面前就像是積雪上的灰塵。」

  「你那是什麼比喻你是在為你的朋友出氣嗎你該去問問達達尼昂需不需要你為他出頭。」

  「達達尼昂是個好人,也是個傻瓜。」

  她沒接話。

  阿拉密斯有點不耐煩,「看來您對什麼是妻子的義務了解的不夠深刻。」

  「你很討厭。你為什麼要管要管我和路易的事情跟你有關系嗎你是達達尼昂的朋友,不是他父親」

  阿拉密斯怒了,「注意您的言語,年輕的夫人」

  「我以為你是一位騎士。」

  「我是主的僕人。」

  「那你就該老老實實待在教堂裡,不要去管國王的臥室」

  「國王是上帝的孩子,國王還很年輕,他總有做錯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說,他錯了,還是我錯了」

  「您和陛下都做錯了。」

  阿比蓋爾心說要論詭辯,你可不一定是我的對手。「你說的不對。國王是上帝的孩子,他是不會做錯的。既然他沒有錯,那麼我也就沒有錯。你現在說我做錯了,陛下做錯了,那麼就是說,上帝也錯了。但上帝全知全能,上帝怎麼可能錯呢所以,陛下沒有錯,我也沒有錯,錯的是你,神甫。」

  阿拉密斯被她的邏輯弄糊塗了確實,這個邏輯鏈完美無缺,上帝不會有錯,所以國王沒錯,她也沒錯。

  他想了想,「上帝說,做妻子的要侍奉丈夫,以丈夫為主人,女人的天性是服從,您已經是妻子了,就要侍奉您的丈夫,不要讓您的丈夫遭受屈辱。」

  這人怎麼這麼死心眼啊

  「如果我的丈夫也要求我順從他侍奉他,那麼,你再來要求我懺悔吧。」她用力踢著門,阿拉密斯不得不趕緊出來給她開了門。

  她揚起下巴,得意洋洋的從他面前走開。

  晚餐的時候她便給阿拉密斯上眼藥,用不著誇大其詞,只要實話實說就夠了。

  路易果然很惱怒,「他可真是老糊塗了居然以為自己可以隨意指責國王我明天會找他談談的,他要再敢對你胡說什麼,你用不著理會他。」

  他心裡則是在想,阿拉密斯對母親說了什麼話,以至於母親居然要去教堂懺悔,這事必須弄明白。

  「他多管閑事神甫都是這樣的嗎」

  「國王的事情輪不到一個神甫說什麼,他也無權指責你。」指責情婦的存在就是指責國王的「荒淫」,這是他不能容忍的。

  「你要好好教訓教訓他,他還不是紅衣主教,就這樣看不起你,是不是覺得你還太年輕了」

  路易面露不屑,「這幫老糊塗總以為之前侍奉過父親,就可以對我指手畫腳。」

  「我的看法是,你覺得他們說的不錯的意見,可以聽聽,但要是你不喜歡,就用不著聽。」

  路易笑了,「你說的沒錯。好了,別為了一個老糊塗說的廢話不高興。他」他皺眉,「他是為了達達尼昂,對嗎」

  「他是為了他自己,達達尼昂從來沒有為此氣惱過。」

  「說說看,他真的不生氣嗎從來沒有生氣」

  「沒有。隊長人真的很好。」

  「他沒有碰過你,對吧」

  「沒有。你為什麼不相信他」

  「大概因為,他也是男人。」他捏了捏她下巴,「你的美貌能讓任何男人動心,我不相信他不想行使丈夫的權利。」

  「他沒有。邦當沒有向你彙報過嗎隊長很少見到我。」

  路易放下刀叉,身體向後靠在椅背上,手指卷著她頭發,「我現在相信他是真的對我十分忠誠了。如果他反悔了,對你有什麼丈夫的舉止,你告訴我,我會懲罰他。」

  「你前面說著相信他,其實還是不相信。你真的很多疑。」

  「那是因為你,要是有機會上你,每個男人都會願意付出一切。」

  「那麼,我的陛下,您呢」她叉了一塊甜瓜,塞進他口中。

  「我也願意。」他含糊的說。

  國王派人召見阿拉密斯。

  他匆匆來到國王的小候見廳。

  年輕的國王有一頭金棕色的美麗長卷發,相貌俊美,笑容很是親切,但沉著臉就會顯得冷酷無情。

  此時國王的心情顯然不怎麼好。

  「阿拉密斯,」他灰藍色的眼眸冷靜的看著阿拉密斯,「你今天對達達尼昂夫人說的話,令她很不高興。我想你不應該再惹她不高興,要是你再敢對她說一些奇怪的話,你就滾出巴黎,到死都不要回來。」

  阿拉密斯驚愕的看著路易,「陛下」

  「你無權干涉國王臥室裡的事情,你太自大了,也太狂妄了。你是想成為另一個馬薩林嗎可你甚至都不是主教」他盯著阿拉密斯,「你今天對母親說了些什麼是那個人嗎這件事情你應該只向我一個人彙報」

  「陛下,鐵面人病了,病得很嚴重。」

  路易蹙眉,糾結又煩惱「你早該向我彙報」

  「巴士底獄現在滿員了,空氣污濁,食物匱乏,他的身體又一直不太好,他已經好幾年沒有見過太陽,身體很差。」

  路易沉思了好大一會兒,才說「我本該讓他死掉,但他要是死了,母親」

  他走來走去,又想了好一會兒,「我給你寫一道手令,你去把他轉移出去,去凡爾賽,你帶人親自看管他,不許他死掉,也不許他出任何事情。絕對不許拿掉他的面具,你甚至可以給他重新打造一個銀或者金面具,但除了你之外,不許有第二個人見到他的臉。」

  他站到阿拉密斯面前,「他如果死了,你也會死。他活著,你才能活著。」

  阿拉密斯點點頭,「遵命,陛下。」

  路易很快寫好了手令,蓋上國王的徽章戒指。

  「去告訴我的母親,我不會看著那個人死掉,請她不要悲傷。」

  阿拉密斯接過卷成小卷的手令,沉默的微微鞠躬,隨即告辭離去。

  路易想著這事就很心煩。

  他不能讓那個本該死掉的弟弟真的死掉,母親答應他不去見那個菲利普,條件是他不能弄死自己的弟弟,也不能把他扔在那兒等死。他很明白死掉的人才沒有威脅,但他又不能真的不顧母親的意願。

  作者有話要說:

  福爾摩斯太多了。

  走電影背景,肯定要有鐵面人啦。,,


第69章

  阿比蓋爾正和羅莎琳娜在樓上帶孩子們玩。

  有了自己的套間是很爽, 她有自己的衣物間、起居室、兩個游戲室、兩個浴室和洗手間、書房、沒有候見廳,但有一個會客室,還有侍女的臥室。

  邦當給了她一份名單, 是住在宮中的未婚貴族少女名單, 足有十幾個名字,她可以從中挑選兩名少女做她的侍從女伴。

  「別選那些長得漂亮的, 也別選太醜的。」羅莎琳娜說。

  阿比蓋爾笑了, 「我知道。還好太美的和太醜的都不多。」16、7歲的少女有著無敵的青春,只要不是長得眼歪嘴斜, 都不能算醜了。

  擁有侍從女伴是她的身份地位必須的, 王室已婚女性都會有侍女,都是貴族少女,這也是那些貴族少女的榮幸。之前因為路易沒有公開的情婦, 貴族少女們想做侍女, 只有王太後那兒一個選擇。

  「地位也別太高, 頂多只能是伯爵之女。」

  這也是肯定的, 畢竟公爵之女不可能做情婦的侍女,除非她有女公爵的爵位。

  邦當給的名單都有詳細的注解, 年齡、身高、發色、是不是處女都記錄在案。阿比蓋爾看的絕倒, 也不太舒服, 在王宮裡,誰都沒有秘密。

  侍女的危險是, 她們會經常見到國王, 相當多的國王都在妻子或情婦的侍女裡找新情婦或下一任妻子, 最著名的莫過於英國的亨利八世。

  羅莎琳娜一心想著要謹慎挑選侍女, 不能讓侍女成為可能的新情婦,阿比蓋爾倒不是太擔心。

  「防是防不住的, 你別總想著他會有新情婦。」

  「你可真傻啊!等到陛下有了新情婦,你就要哭了。」

  「他要是有新情婦,我當然會有新情夫。」

  羅莎琳娜無語。雷尼奧她也見過了,確實是一位不得了的迷人的男子,但他不是國王,也得聽從國王的命令。這樣的男人再好也不行。

  「別傻了。你現在已經是法蘭西所有女人最嫉妒的女人,你應該想辦法讓陛下一直愛你。」

  「我沒想過這個問題。」

  「為什麼?」羅莎琳娜嗔怪的說:「陛下現在是很愛你,沒錯,可是——女人會變老,會生孩子,生孩子會讓你的身材走樣,你就不再是那個他愛上的女孩了。」

  「別說這個。」

  「不說?你現在肚子還沒大,再過幾個月你就會是一個大著肚子的女人,最後一個月你不能跟……」羅莎琳娜看了看孩子們,「男人不會忍上好幾個月,你瞧著吧,到時候你要怎麼辦?」

  「還有好幾個月,我現在不用去想這些。你呢?你還要生孩子嗎?」

  「我們是女人,就應該為丈夫生兒育女。」

  「你懷孕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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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克勞德抬頭看了一眼母親和阿姨,「媽媽,什麼是『懷孕』?」

  「就是媽媽肚子裡會有小弟弟。」

  「弟弟比較好一點。」小克勞德鄭重的點點頭。

  「妹妹們不好嗎?」

  小克勞德嫌棄的說:「妹妹太愛哭了。」

  這個年紀的男孩子大概都會嫌棄愛哭的小妹妹。

  雙胞胎坐在地毯上玩娃娃,剛滿2歲的小孩子幾乎什麼都不懂,說的都是短句子,單詞量也很少,軟軟糯糯的小女孩的聲音喊著「媽媽」,真是甜到心裡。

  *

  阿比蓋爾早早睡下。

  半夜裡,被路易折騰醒了。

  「誰?」五塊五毛小說網 5k5C0M

  大腿上立即挨了一巴掌。

  「你怎麼打我?」生氣,一下子就醒了。

  「你以為是誰?」

  「也許是某個不知名的漂亮男人。」她翻身壓在他身上,一手掀開真絲眼罩。

  路易本來是有點生氣的,但現在又覺得她太有趣了,「那麼,美麗的女孩,你叫什麼名字?」

  「可愛的男孩,你喜歡叫我什麼,我就叫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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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要叫你『費麗帕』。」

  「好的,我就是你的費麗帕。」她輕吻他的嘴唇,「但你沒有名字,你就是我的陌生的漂亮情人。」

  他翻身壓住她,「費麗帕,你是在等我嗎?」

  「也許。」

  他假裝吃驚,「你還有另一個陌生的漂亮情人嗎?」

  「也許。」

  「哼,他准沒有我漂亮,沒人能比我更漂亮。」

  「你可別太得意了,」她用力推了他一下,將他推到一邊,又翻身壓住他,「你要是不專心一點,我可就不喜歡你了。」

  她也在他大腿上用力打了一巴掌,「現在,快點脫了你的衣服,全脫光。」

  他急匆匆的脫了衣服,也把她的睡裙脫了。

  「現在,你是一個牧羊少年,我是你的女主人,我們只能有一點點時間,因為我的丈夫就要回來了。他要是發現了你,准會殺了你。」

  「那可太糟啦!別浪費時間,快點,我的女主人。」

  *

  昨晚真好玩。

  開會的時候,路易一直想著昨晚。馬薩林主教滔滔不絕的說著英國的事情,他卻想著他的女孩。

  她似乎永遠都有花樣,是個很會玩的女孩。王宮裡不缺愛玩的年輕男女,缺的是「會玩」的人。阿比蓋爾昨晚現編了一個故事,說她是有夫之婦(確實也是真的有夫之婦),而他是個低賤的牧羊少年,要是被她的丈夫發現了,准會狠狠的抽牧羊少年一頓鞭子。

  他試著體會一下跟有夫之婦偷情的快樂,以及可能會挨揍的緊張,還真的跟以前很不一樣,有一種急迫又——阿比蓋爾說他還是沒放下國王的尊嚴,所以不能體會那種禁忌的快感,但已經相當不錯,新鮮刺激。

  對,就應該是這種「會被發現」的刺激,這是他之前從來沒有體驗過也從來沒有想過的一種感受。要說雖然婚外情並不罕見,但除了國王之外,那些「奸夫」都還是有被憤怒又羞愧的丈夫要求決鬥的可能,很可能會死。為了肉-體的愉悅可能會付出生命的代價,但仍然有那麼多人樂此不疲,說明了偷情的愉悅是強烈的。

  他心情愉快,心裡一直想著她,又得意又歡喜。

  她屬於他一個人,只能屬於他一個人,誰都別想把她搶走。

  跟弟弟談過之後,菲利普這些天都沒有再去跟她幽會,還算不錯。弟弟有時候喜歡惹他生氣,但知道不能真的惹怒他。

  他正在想著,馬薩林主教已經說完英國的事情,開始說西班牙的事情了。

  法國和西班牙剛開始談判停戰條款,但實際上前線的戰鬥沒有完全停止,國境邊仍然集結著軍隊,時有小規模的衝突和戰鬥。

  和西班牙王室聯姻的事情基本敲定,細則要等到西班牙使節團聖誕節前來的時候再商議,主要是嫁妝的數字,以及在何處迎接公主,以及其他。這是國王和王太後會參與的談判。

  馬薩林主教和西班牙軍方代表則談判兩國的國境,重新劃分國境,以及其他爭議地區的歸屬。

  馬薩林主教說西班牙提出需要一副國王的畫像,他們好帶回去給公主看看,公主想知道她未來的丈夫長什麼樣子。

  又說西班牙國王已經知道他有了正式的王室情婦,不太高興,恐怕會在談判嫁妝的時候提出什麼要求。

  「他管的太多了!」路易很不耐煩,腓力四世雖然是舅舅加姑父,可敵人就是敵人。

  「他是為了公主著想。您結婚後應該盡快讓公主懷孕,生下繼承人,您不能把時間花在情婦床上。」

  路易沒說話。

  阿比蓋爾之前說他可憐,為了國家要娶一個沒見過的女人,還得天天交公糧好讓公主盡快懷孕,他和公主存在的目的就是生育繼承人的工具。

  當時他很生氣,倆人吵了幾句。

  現在看來,她說的沒錯。

  他對公主提不起來興趣,確實,迎娶公主的主要目的當然是生下血統高貴的合法繼承人。

  他厭煩的皺眉,「只要讓公主盡快懷孕就行了,別的輪不到他多嘴。」

  又說:「我已經有了一個孩子,達達尼昂夫人也已經懷孕了,我肯定沒有問題,只是誰能保證公主一定能生孩子?」

  馬薩林怔了一下,干巴巴的說:「公主身體很健康。」

  「你必須加上一條,要是公主不能生育,我會跟她離婚。可以定一個時間限制,5年,5年總該知道她能不能生育了吧?」

  馬薩林又是一怔,「是,陛下。」

  「行了,今天就到這裡。」路易站起來,迅速離開了會議廳。

  *

  路易上午走後,菲利普從密道偷偷進來了。

  「阿比。」他鬼鬼祟祟的小聲說。

  阿比蓋爾剛躺下,又坐了起來,「你怎麼來了?」

  「你不想我嗎?」

  「你去哪兒了?」

  「我哪兒也沒去。」他坐在她身邊,隨手拉下她睡裙的袖子,「王兄說我不能再來見你,不能再跟你上床。我是想聽他的話,我這幾天悶在房間裡,想著不見你就該忘了你,可是,不行。」

  他深深的苦惱,愁容滿面,「你跟其他人不一樣,我忘不了你。」

  「你真是笨蛋!他又不能把你怎麼樣,你應該聽從你的心,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愛誰就愛誰,想跟誰上床就跟誰上床。」

  「他會流放我,還不讓我住在王室宮殿,我不能想像我住在宮殿或城堡之外的地方是什麼情形。」

  真是個少爺呀!

  「沒關系,真的要流放你,你就去凡爾賽,路易把凡爾賽城堡送給我了。」摸了摸他臉頰,「說說看,這幾天跟誰在一起?」

  「洛林。」

  「哪個洛林?」她故意問。

  他就笑,「年輕的那個。」

  「還有別人嗎?」

  「有,不過你都不熟。」

  「男?女?」

  「別說這個了。我想你,你快點生下我們的孩子,到時候王兄可能就會結婚了,他要忙著在公主身上耕耘,不會有空理睬你。」

  作者有話要說:*阿比蓋爾要是阿拉密斯的崽:我女兒嫁給了我老友;阿比蓋爾要是達達尼昂的崽:我女兒嫁給了我這個父親。

  有點太刺激,我怎麼可能會寫。


第70章

  她慵懶的伸了個懶腰, 重新躺下去,「那是他的責任。」

  「你不難過嗎」

  「不要為了沒有到來的事情擔憂難過。」

  「我希望你早點被王兄拋棄, 那時候你就能屬於我了。」

  阿比蓋爾無語王子的思路果然是不會為別人考慮,他壓根就沒有想過她被國王拋棄會是什麼情況, 也不想知道她愛不愛路易,只想著自己。

  不過也許在他看來,成為國王的情婦和成為王弟的情婦沒有什麼分別。

  都是狗男人而已,不能對他們有什麼天真的期待。

  「你走吧, 別讓路易看見。」

  「他這幾天下午都非要我陪著他去騎馬, 我不想再去騎馬了。」

  「那就別去。」

  他委屈兮兮, 「他說我要是不跟他去騎馬, 就滾去聖克魯。」

  一下子逗笑她, 「他可真是聰明極了。」

  她拍了拍身邊的床單, 「過來。」

  菲利普乖乖躺下。

  「你下午去王太後那邊, 就說要陪母親,他總不能攔著不讓你去見母親。」

  「然後」

  「然後我也會過去, 我們一起離開, 去玩一會兒台球。」

  他先是皺眉,「台球沒勁。」隨即又高興起來, 「之後呢」

  「你說呢」

  他笑著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可惜, 不能再去花房了。要想另外找一間房間也不太容易,瞞不過邦當的眼睛。」

  「再想想。」

  「你不能去我的房間好像只能在你的房間。邦當會監視除了你的房間之外的所有房間,只有你的房間他管不著。」

  「他也能管的著, 要是我在白天洗了澡,而晚上又要水洗澡,他就會懷疑。」

  他嘀咕,「那就別洗了。」

  「不洗會黏糊糊的,我不喜歡。」

  「你愛干淨得不像個鄉下女孩。」

  她掐他胳膊,「除了巴黎全是鄉下,你們這些自大的巴黎人」

  他們在床上玩了一會兒,菲利普擔心路易隨時會回來,沒待多久就溜走了。

  阿比蓋爾磨蹭到快11點才起床。

  一個名叫安思麗的伯爵之女已經在會客廳等候了快2個小時,這是她昨天和羅莎琳娜選出來的侍從女伴人選之一。

  安思麗是豐滿型的女孩,今年也是16歲,比阿比蓋爾大4個月。法蘭西目前流行的是豐腴型的女性身材,不能多吃,也不能吃得太少。阿比蓋爾偏瘦,而安思麗又偏胖了。

  她倒不是故意讓安思麗等了那麼長時間,就是沒當一回事,已經忘了。看到安思麗她才想起來,「哎呀,我忘記了你今天會來」

  也就是非常輕描淡寫的說了這麼一句。

  「不要緊,夫人您什麼時候見我都可以。」性子確實不錯,要是一般伯爵之女,哪怕是阿比蓋爾這樣非國王親信的伯爵之女,都不可能等待除了國王之外的人這麼長時間,還能一點都不生氣的。

  「維羅妮卡,去衝一壺熱巧克力。」她吩咐女僕,然後對安思麗微笑,「我直接叫你的名字可以嗎」

  「您隨意,夫人。」

  「你知道侍從女伴是什麼意思嗎」

  「知道,就是您去哪兒,我就去哪兒;您不讓我跟著,我就可以回房間。」出奇的單純。

  「沒錯,你能做到這兩點就行了。克萊爾,帶小姐去她的房間。」阿比蓋爾吩咐另一個女僕,又對安思麗說「有什麼你需要的,就找女僕要,你可以帶自己的女僕過來,但我這兒沒有給女僕的房間,她可以睡在你的房間裡。女僕解決不了的,叫她去找邦當。」

  「謝謝您,夫人。」

  「中午要是陛下不在這邊吃午餐,你可以和我一起用午餐,晚餐也是如此;要是陛下在,需要你的時候你留下,要是讓你離開,你可以回房間待著。你是跟誰住在王宮裡」

  「和我的父親。」

  「他是陛下的親信嗎」

  「算是吧,我不太懂這些。」

  「不懂也沒什麼,你的事情跟你父親沒有關系。你先去收拾一下吧,去把你的物品搬過來,中午陛下要過來用餐,他可能會想見見你,然後下午我會帶你去見見王太後陛下。」

  安思麗答應了,起身去看了自己的新臥室。

  這是她和羅莎琳娜從十幾個人選中挑出的最沒有威脅性的一個,長相普通身材圓潤,最不可能吸引路易這樣的顏狗。當然也不可能醜,現在看著就是一個沒什麼心機的單純女孩,這種人相處起來會比較愉快。

  她雖然對姐姐說不在意國王會不會找再找新情婦,可她自己千萬不能在身邊弄一個對手,不然那可真是傻了。

  果然,中午下樓跟路易用午餐,他壓根就沒把安思麗看在眼裡。

  「你只挑了一個再挑一個吧,你只有一個侍從女伴可不太像。」

  「王後才能有很多侍女,我不喜歡太多人跟著。」

  路易意味深長的看著她她哪裡是嫌棄人多,而是人多必定口雜,她就不好做些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了。

  「邦當,去查一下巴黎附近的伯爵和男爵,家裡有合適的未婚女兒,將名單給小姐,讓她多一點人選。」對阿比蓋爾說「你是我的女人,你的侍女不能太少了,至少4個。」

  「我要慢慢挑,要性子溫順的才行。」挑個一年兩年的也不是不行。

  路易毫不猶豫堵住了她的想法,「別太慢了,下個月從楓丹白露回來之後必須挑出來。西班牙使節團大概12月初就能到,到時候你可別一副鄉下女孩的小家子氣。」

  阿比蓋爾生氣了,「你才小家子氣討厭」

  安思麗驚呆了。她沒想到達達尼昂夫人和陛下之間的交談這麼輕松隨意,夫人居然敢罵陛下而陛下還一副笑眯眯的樣子一點也不生氣。

  願意進宮做侍從女伴的貴族小姐並不多,大概是津貼太少,而且住房條件肯定沒有家裡優越,只有那些想借此多認識一些可能人選到了適婚年齡的小姐們才會考慮進宮做侍從女伴,鑒於現在盧浮宮裡只有兩位夫人需要侍從女伴,她們的可選範圍也真的不大。

  奧地利安娜深入簡出,長期女伴只有兩名,阿比蓋爾離開之後,選了一個德蒙蒂埃爾侯爵夫人夫家家族的12歲女孩做侍從女伴,這也是極少見的。

  去不了王太後那兒,就只能去王室情婦那兒了。

  國王決定下個周末就去楓丹白露狩獵,要住至少兩周,宮中能夠隨行而去貴族侍從侍衛開始忙碌起來。

  這個周末,盧浮宮舉辦了一次化妝舞會。

  借口討論化裝舞會的服裝,菲利普這幾天下午都在阿比蓋爾的會客廳待著。

  兩個人熱切討論著要穿什麼服裝。

  舞會由阿比蓋爾主辦,菲利普協助,主題是「奧林匹斯神山」,那麼就是神話主題了。

  先定下來,國王路易是太陽神阿波羅,阿比蓋爾是愛與美女神阿佛洛狄忒。

  「那我就該是戰神阿瑞斯。」

  安思麗在一旁趕緊記下來。

  「王太後陛下會參加嗎」安思麗問。

  「她不參加。」菲利普說「母親很多年只出席而不參加舞會。」

  「王太後陛下或許願意扮成赫拉。」阿比蓋爾說。

  「也許吧。這個以後再說。」

  確定了扮演哪位神祇之後,接著討論要穿什麼服裝。一定要是古希腊式的服裝,但不妨加上一點現代法蘭西的服裝特色;還要有其他道具。

  「金蘋果沒錯,你一定要手握一只金蘋果。」金蘋果的故事跟特洛伊的帕裡斯有關,是希腊神話中最為人所熟知的一則傳說。「安思麗,記下來,找金匠打造一只純金的金蘋果,只要用黃金,別的都不需要。至於戰神,需要一柄黃金打造的嵌滿寶石的長劍。」

  菲利普的思路是怎麼華麗怎麼來,壓根不需要為王兄的金庫考慮,這可能也是一種「報復性消費」。

  他也沒有什麼需要背著安思麗的想法,高興起來就會吻阿比蓋爾,看得安思麗經常處於震驚狀態。好吧,王宮中早就流傳著是菲利普拿走了阿比蓋爾的童貞,這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王宮裡的貴族男性都想上阿比蓋爾,但如果阿比蓋爾成了王弟或國王的女人,明智的人早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安思麗比阿比蓋爾早一年到的盧浮宮,可直到現在也沒有找到合適的丈夫,而更年輕的阿比蓋爾已經結婚了,還成了國王的情婦。她想起阿比蓋爾剛到盧浮宮沒幾天,宮裡上下都在討論這個美麗的鄉下女孩。

  女人們認為阿比蓋爾太漂亮了一點,遲早會成為國王的女人,這幾乎是必然的;男人們不分年齡,個個都想早一點睡了她,在國王之前。安思麗有時候真為她擔心,怕有人找到機會強迫她,而她不能反抗,那就太可憐了。

  她沒想到阿比蓋爾會選她做侍從女伴,父親說達達尼昂夫人肯定會找那種長的一般的女孩做侍女,所以給她報了名,她家不在乎那一點可憐的侍女津貼,只為給她找一個不那麼糟糕的丈夫。

  父親看中了達達尼昂夫人的哥哥,德翁布雷達那子爵。

  作者有話要說:

  愛與美的女神阿佛洛狄忒很適合阿比蓋爾。,,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0-9-11 16:09

第71章 (評論2000加更)

  德翁布雷達那子爵年輕英俊, 是夫人的親哥哥,現在飛快成了國王的親信, 還為了救陛下受了傷,消息靈通的父親得知子爵很快就會有自己的伯爵爵位, 頓時覺得這可是再好不過的女婿人選,萬萬不可放過。

  父親非常明智,知道自己女兒長得一般,不可能成為國王的情婦, 還不如本本分分的抓住一個前途無量的年輕貴族做女婿來得簡單容易一點。他甚至已經開始接觸子爵了, 跟子爵在一起玩過牌, 據說子爵的牌技非常不錯。

  安思麗只見過一次子爵, 子爵確實長得十分英俊, 性情也很好, 王宮裡有不少貴族少女都對子爵很感興趣呢還有已婚的夫人們, 對子爵的興趣也很濃厚。

  子爵倒是很拘謹,從來不理會任何女性。

  她不敢隨便提到德翁布雷達那子爵, 怕被人發現什麼。王宮裡的人不分男女都很刻薄, 如果知道她居然喜歡子爵,肯定會嘲笑她, 覺得她又醜又胖,不配成為子爵的妻子。

  好在菲利普很快提到了子爵, 「克勞德會參加舞會嗎」

  「他還沒徹底痊愈,要路易說要克勞德也去楓丹白露,我都不想讓他去。」

  「這你就想錯了, 克勞德一定要去。」

  「為什麼」

  「國王的記性不好,你要讓他看到你哥哥的傷口,這樣他才會記住克勞德救了他。」

  好吧,雖然克勞德不是唯一一個受傷的侍從,但阿比蓋爾也不會說把這份功勞讓出去。

  「你說的有道理,好吧,我會讓他來參加舞會的。」說著想到奧地利安娜十分關心克勞德的婚姻,決心要給他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妻子。

  克勞德的年齡也該結婚了,貴族男性結婚年齡普遍在20歲到30歲之間,長子繼承人通常在25歲左右就要結婚了,為的是早生孩子,畢竟嬰幼兒夭折率這麼高,早結婚早生娃,這樣萬一長子夭折了,還來得及再生幾個。

  阿比蓋爾想著克勞德的相貌性情都是這個時代的極品,直到現在都沒有結婚的原因很可能還是沒什麼錢。

  但他現在已經是國王的親信了,錢已經不是問題;就快有自己的爵位,爵位也不是問題,所以現在他要是想結婚,只要找到合適的人選,很快就能結婚。

  哥哥的婚姻不是他一個人的事情,她可以隨便嫁給達達尼昂這個中等經濟水平的「窮」伯爵,哥哥是繼承人,不能隨便娶一個沒有嫁妝娘家不靠譜的女孩。

  至於愛情,從來都是次要的。

  阿比蓋爾的宮廷舞跳的一般。她很喜歡跳舞,但宮裡流行好幾種舞步,她總是弄混,為此,不僅菲利普要嘲笑她,路易也毫不留情的嘲笑了她。

  「你可真笨」路易親自教她跳舞,就在跳舞廳裡,樂池裡兩名小提琴樂師彈奏著音樂。

  阿比蓋爾很委屈,「母親說我用不著學跳舞,宮廷裡幾年就換一種甚至好幾種舞步,她早就不會了。」

  「你基礎舞步總是會的,就是還不會新舞步,啊你不能再踩我的腳了。」宮廷舞想要踩到腳還挺難的,他很快明白她故意踩他腳背,笑著一把撈住她的腰,「真是個小調皮」

  她笑個不停,「你的腳為什麼要放在我的腳下面」

  「這麼說,是我的錯,我不該把腳放在你的腳下面。」鼻尖擦著鼻尖,親親她的小嘴。

  「對,就是你的錯。」她也親親他的嘴唇,「跳舞很簡單的,只需要兩個人抱著就能跳舞了,就這樣。」她拉住他的手,放在她腰間,「就這樣,抱著我。」

  他的雙手放在她腰間,「這樣嗎」

  「對,然後,就這麼晃動身體就行了。」

  她挪動著腳步,手放在他肩上,臉貼在他胸前,「這樣,是不是很簡單」

  「是很簡單。」路易的聲音在她耳邊,低沉的,溫柔的。「但這壓根不是跳舞。」

  「你說是,那就是。你是國王。」她仰頭看他。

  她總是對的。

  周末,主題化裝舞會。

  路易今天裝扮成太陽神阿波羅,理所當然得到了所有客人的注意。

  他一手挽著裝扮成阿佛洛狄忒的阿比蓋爾,阿比蓋爾一臉冷傲,一手扶在路易的手上,一只手裡托著一只純金的空心蘋果實心的太重了兩人從舞廳正門進來,邦當高呼一聲「e roi」

  國王總是閃亮登場,接受萬眾矚目。

  雖然舞廳裡沒有一萬人那麼多,但毫無疑問,人人都仰慕他們的英俊國王。

  「普羅旺斯侯爵夫人」

  為了這次公開舞會,路易昨天封了她爵位,她現在是女侯爵了。

  這也是人們早就知道一定會封爵的,沒有人震驚。

  太陽神攜愛與美的女神走過,人們紛紛鞠躬或是行屈膝禮。

  國王的御座在舞廳的另一邊,左邊是一個座位,右邊是兩個座位。國王公開帶達達尼昂夫人出席舞會,並且讓她坐在他身邊,地位等同於國王的母親和國王的弟弟,這毫無疑問說明了這位新的侯爵夫人是多麼得寵。

  實際上,確實很爽。

  當你知道這些人裡面有一大半人都羨慕妒忌恨,這種爽感就更強烈了。對這些常年混跡王宮以國王親信自居的貴族們來說,來自魯昂的小小伯爵之女就是個妖女,居然引誘了英俊的國王,這是道德的淪喪。而他們可憐的國王,已經被迷得昏頭昏腦啦。

  克勞德的傷痊愈的相當快,到了舞會那天,已經能跟女伴一起跳舞了,他邀請了一位洛林家族的小姐作為舞伴。

  這位弗朗索瓦茲小姐是吉斯公爵的侄女,她的祖父是上一代吉斯公爵,洛林家有兩個公爵爵位,一支是本家的洛林公爵,擁有洛林公國;另一支是吉斯公爵,路易洛林和菲利普洛林屬於吉斯公爵家族這一支,雷尼奧屬於洛林公爵家族那一支。

  弗朗索瓦茲的父親和洛林兄弟的父親都是吉斯公爵的年幼弟弟;堂姐弟們從小在一起長大,弗朗索瓦茲18歲,是個正在適婚年齡的美麗女孩。

  「是王太後陛下介紹你們認識的嗎」弗朗索瓦茲是伯爵之女,但沒有出現在她的侍女候選名單上。

  「對。前幾天我去謁見陛下,陛下為我介紹了洛林小姐。羅莎琳娜也在,她非常喜歡洛林小姐。」

  美麗年輕溫順健康地位相當家裡不差錢,誰能不喜歡呢

  這個時代的貴族女孩也都普遍是以賢妻良母的標准教育出來的,就比如羅莎琳娜;弗朗索瓦茲是個足矣勝任妻子一職的女孩,可以說到現在還沒有訂婚的唯一原因就是沒有她滿意的丈夫人選。

  畢竟是要跟吉斯公爵家族聯姻,地位不能太低,家庭不能太糟心,還不能太窮。年輕女孩麼,又普遍都喜歡英俊男人,克勞斯現在是國王面前熾手可熱的人物,自然就成了最合適的丈夫人選。

  「那很好。我看她很不錯,要是她父親想要見你,我可以請殿下陪你一起去。」

  克勞德也非常滿意,「我也是這麼想的。她家一直是陛下的親信,殿下能和我一起去,伯爵一定會很滿意。」

  「既然這樣,那就快一點,談好了嫁妝就能訂婚了,訂婚之前,我會讓路易給你封爵。」沒想到克勞德的婚事這麼快就能解決,她很高興。

  洛林家族的地位毫無疑問比較高,即使同屬伯爵,富有的洛林家族也比普通伯爵家族高出至少半層,奧地利安娜會介紹洛林小姐給克勞德,肯定是女方主動提出的,不然不會這麼互相介紹。

  看起來,奧地利安娜真的對他們兄妹另眼相看。

  所以當年到底出了什麼事

  她本來以為母親是為了奧地利安娜代罪,現在看來又不太像,但只是因為母親偷偷跟不合適的人私下結婚,路易十三也不至於懲罰她嫁給一個混蛋,所以很可能還是跟奧地利安娜有關。

  宮廷秘聞,奧地利安娜在生下路易之前,據說有情夫但情夫的名字居然有好幾個,都是當時出入宮廷的貴族親信,其中並沒有達達尼昂的名字。

  好呀,她琢磨著,奧地利安娜莫非是用其他人當做煙霧彈,以隱藏真正的情夫

  很有可能。

  這事可能還是要去問她的丈夫。

  想到達達尼昂,她便想到這個老實人今天擔任王宮的警備任務。

  跳舞廳裡人很多,這是國王去楓丹白露之前最後一次舞會,宮裡舉行舞會的次數不多,每一場舞會人們都想盡可能的縱情歡樂,畢竟吃吃喝喝都不要錢,除了舞會之外,也沒有什麼大型娛樂活動了。

  達達尼昂不太喜歡舞會,舞會人多,盧浮宮其實除了緊閉大門之外,遇到這種很多人出出進進的場合,安保工作總是很艱難,無法完全杜絕閑人進入宮殿。

  盧浮宮每年都會發生舞會失竊案,丟的不是什麼重要財物,但卻每次都能讓負責安保工作的主管丟臉。

  作者有話要說:

  哥哥現在是國王親信了,不可能隨便娶一個地位不如他的妻子撒。,,


第72章

  他不愛參加王宮裡的沙龍, 沙龍裡都是一些無聊的人和無聊的八卦,十分無趣。阿比蓋爾也不參加沙龍, 她說那些人超級無聊,她有現在的地位, 根本不需要去跟人待在沙龍裡才能算「社交」,她想見誰,大可以直接邀請對方到她的會客廳裡。

  他也從不參加舞會,因為奧地利安娜現在只是偶爾出席舞會, 但不會再下場跳舞, 唯一的例外是接受她的兒子們的邀請, 次數也很少, 只在兩個兒子的生日舞會才會跳開場舞。

  阿比蓋爾對舞會的興趣倒是很大, 可以用不怎麼嫻熟的舞步從第一支舞跳到最後一支舞。

  昨天, 陛下封阿比蓋爾為「普羅旺斯侯爵夫人」, 她可高興了。普羅旺斯在法國的南部,距離巴黎很遠, 一個爵位意味著一塊封地, 意味著一份收入。有錢就是很快樂啊,她的快樂是這麼單純, 他喜歡她的笑容,燦爛得像最閃亮的鑽石。

  路易也很高興, 不過沒過兩個小時,他倆又吵架了。

  真是傷腦筋啊。

  懷著一顆老父親的心的達達尼昂想著這一對小年輕。路易能在結婚前就公開宣布阿比蓋爾是王室情婦,肯定非常喜愛她;也有著國王的倨傲, 並不擔心西班牙國王會拒絕議婚。他早先想著路易會像他的「父親」那樣,不得不娶一個不愛的女孩為妻,那實在是很可憐。但他又知道,如果路易姓達達尼昂,他永遠也得不到阿比蓋爾。

  他心愛的女人要求他永遠不告訴他們的孩子,他才是真正的父親,他答應了她。他可以默默守護在他們身邊,直到他生命的終結。

  舞廳裡的音樂聲連綿不斷,人們的說話聲回蕩在宮殿中。有人不顧夜晚寒冷,居然跑到花園裡去了。

  少女輕快的笑聲,「你走的太快了,停下來,等等我。」

  好像是阿比蓋爾。

  「快一點,我們只有一點點時間,要在國王發現你不見之前回去。」

  好像是殿下。

  「外面太冷了。」

  「羊毛圍巾不夠溫暖嗎」

  「不夠。羊毛圍巾又不是壁爐。」

  「我摸摸你的手。」

  「討厭,你別亂摸。」

  「這是亂摸嗎」

  「我們就不能去什麼房間裡嗎我不想在外面挨凍。」

  殿下的笑聲,「你不覺得這兒很不錯嗎有月色,還有燈光。」

  「可是太冷了。你可以吻我一會兒,但必須很快回去。」

  達達尼昂很憂愁,不知道要怎麼處理這個問題。兩個男孩都是他的兒子,他希望他們能幸福快樂,王子可能會得到很多的「快樂」,但不一定能得到真正的「幸福」。就比如愛情他們獲得真正的「愛情」的概率太低。

  可現在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呢他簡單直接的腦子搞不明白這回事。

  他故意掰斷了一根樹枝,發出了清脆的樹枝折斷的聲音。

  阿比蓋爾驚叫了一聲,「天哪誰在那兒」

  「是我,小姐。」

  「達達尼昂。」菲利普還抱著她,一點兒想松開的意思都沒有。

  「您是來找我的嗎」

  「不是,我偶爾看到這兒有動靜,還以為是什麼小偷。」

  「你可以假裝沒看見我們,隊長。」

  「殿下。」

  「我要回去了,我真的很冷。」

  「那好吧。」菲利普拉著她的手。

  「不,你等等再回去,我先跟隊長一起進去。」她在他唇上飛快的吻了一下,「你乖乖的,別給我惹事。」

  她挽著達達尼昂的手臂,「隊長,快點送我回去,我快凍僵了」

  達達尼昂默默的帶她回了宮殿。沒錯,他帶她回去,不會有人起疑心。

  「您喜歡殿下嗎」

  「喜歡,菲利普很可愛,還是個孩子。」

  「好像您更年輕一點。」

  「女人總是比男人要成熟一點點。」

  「您說的沒錯。那麼,您對陛下呢」

  「怎麼是王太後陛下要您問我的嗎」

  他笑了笑,「不是,是我想知道。您到底更愛誰」

  「愛不,我不會像您一樣,愛上什麼人。愛很痛苦,愛帶來的愉悅很少,而痛苦很多,我怎麼會笨到愛上誰特別是他倆。隊長,您是臣子,您愛著國王,那是因為您對國王很忠誠。」

  「小姐,您真是奇怪的女孩。我以為您會愛陛下,您知道陛下很愛您。」

  「他現在很愛我您知道那是什麼情形。好了,您別跟我討論這麼奇怪的問題了。陛下每隔幾天就要問我,您有沒有主張您丈夫的權利。隊長,您是我的丈夫,您可以要求我履行妻子的責任。」

  「小姐,請您放心,我絕不會要求您履行妻子的責任。」他只能這麼回答。

  送她到舞廳門口,「您請進去吧,我還有巡查的任務。」

  「您是隊長,就別什麼事情都自己做了。您該放松一下,來吧,我邀請您跳舞。」她腳尖在地板上擦了幾下,調皮的說「路易教我跳舞,您會這種舞嗎」

  「我是個沒用的老頭了,沒學過這種舞步。您進去吧。」

  她踮起腳尖,在他臉上親了一下,「遵命,我的丈夫。」

  路易正在跳舞,舞伴是一個178歲的少女。

  羅莎琳娜見她出現了,趕緊過來,「你看,那個女人」

  「她是誰」

  「莫泰馬特侯爵家的小姐。」

  「叫什麼名字」她尋思著之前好像沒見過這個女孩。

  「弗朗索瓦茲雅典娜德羅什喬瓦。」

  「噢,是她。」

  她聽說過這個侯爵之女,是因為她的名字,athenais,雅典娜的法語版。她的父系和母系家族都很古老,能上溯到1000年前;她的母親名叫戴安娜,婚前的姓是格蘭西涅,曾經做過奧地利安娜的侍從女伴。

  也就是說,這位雅典娜小姐跟她的出身差不多,差別在於雅典娜是純正的法蘭西人,而她是半個西班牙人。而且,雅典娜的父親是侯爵,比巴伯利翁這個伯爵高級。

  她的哥哥路易維克多是國王的好友和侍從,她還有一個姐姐一個妹妹,莫泰馬特侯爵家的3個女兒長得都很美,是那種符合這個時代審美觀的美人,鼻子小巧,嘴巴小巧,但下巴後縮,於是顯得臉也很小。

  阿比蓋爾注意到路易的目光總是停留在雅典娜的臉上。

  可惡狗男人還能不能好了

  她叫女僕去喊來安思麗。

  「去告訴陛下,我不太舒服,先回去了。」

  羅莎琳娜都驚呆了,「這樣好嗎你不是應該趕走她嗎」

  「趕走她親愛的姐姐,我不能在公眾場合跟陛下發火,也沒必要為了一支舞跟他生氣。」

  「那你要怎麼辦」

  「不怎麼辦。他想跟別人跳舞,那就去跳,我不攔著他。」

  「我陪你回去吧。」

  姐妹倆先行離開了舞廳。

  侯爵夫人離開了,而國王正在跟別的女孩跳舞,很明顯,侯爵夫人生氣了。

  人們都興奮起來,紛紛開始議論這意味著什麼。國王是個沒有長性的情人,也許是看上了莫泰馬特侯爵小姐,新獲封的侯爵夫人沒准要失寵了。

  阿比蓋爾在洗澡。

  羅莎琳娜看著妹妹的身體懷孕才1個半月,一點都看不出來。

  「你什麼都不說,陛下沒准以為你不介意。」

  「就讓他暫時這麼以為好了。」

  「你真是要把我氣死了。」

  「你為什麼要生我的氣你該生陛下的氣,他這是踩我的臉。」

  「這是什麼奇怪的詞」

  「哎呀不是嗎我才是他的情婦,他的眼睛就不許看其他女人。」

  「說的沒錯」羅莎琳娜深以為然,「我讓克勞德去打聽她哥哥的事情了。」

  「不用打聽,路易有幾個從小在一起長大的侍從,維克多是其中之一,另一個是大洛林。」

  「這麼說,瑪爾松子爵也認識他。」

  「他是維沃納伯爵。」哥哥不是伯爵,好像有點吃虧,「過幾天我就讓路易趕緊把爵位給克勞德。」

  羅莎琳娜擔心的說「你別跟陛下吵架,跟他好好說。你倒是把你跟陛下吵架的勁頭拿去對付那個女人。」

  「你別緊張,我知道。要干掉一個競爭對手,必須要有十足的把握才會出手,一定要一擊致命,就像拍死一只蒼蠅一樣。」

  「你得早點動手,不然等你肚子大了起來,陛下說不定會厭惡你的身材走形了。」

  阿比蓋爾嘆氣。路易是個顏狗,他肯定會嫌棄她到時候肚皮脹大身材走形。可惡為什麼不能是男人來懷孕呢想想路易挺著大肚子懷胎十月,一定很好玩。

  「水冷了,快出來吧。」羅莎琳娜指揮女僕拿過大浴巾,自己扶了妹妹站起來,「你要小心,別摔了。」

  她還沒有養成處處小心的習慣,畢竟真的一點懷孕的感覺都沒有。

  女僕為她擦干身體,為她穿上睡裙。

  「你先回去吧,讓克勞德跟你一起回去,告訴他去打聽一下雅典娜為什麼現在突然進宮了。如果她要留在宮中,讓讓克勞德去跟大洛林說,叫維沃納伯爵帶雅典娜一起去楓丹白露。」

  作者有話要說:

  弗朗索瓦茲雅典娜德羅什喬瓦franoiseathenas de rochechouart,就是後來的蒙特斯潘侯爵夫人。她哥哥是路易十四的童年好友,曾經擔任過王家衛隊的隊長,蒙特斯潘肯定早就見過十四的。,,


第73章

  羅莎琳娜又不懂了, 「怎麼你居然還要帶那個女人一起去楓丹白露」

  「我不帶她,沒准路易也會帶她。」

  「你是不是笨到家了」羅莎琳娜又急又氣,「你居然主動歡迎那個賤人」

  阿比蓋爾忍不住要笑, 「她不在我眼前我才要擔心她會會引誘路易, 我不僅要帶她去楓丹白露, 還要讓她成為我的侍女。」

  羅莎琳娜徹底懵了,「你一定是瘋了。」

  「你不用擔心,我總有辦法收拾她。」還要收拾路易這個大豬蹄子

  區區一支舞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但要是國王明顯表示出興趣,那就值得掂量掂量了。男人麼, 都是大豬蹄子, 就是好哥哥克勞德也是,他雖然沒有明說,但從話語裡可以聽出來, 他在孔代親王家當差的時候, 也是有情婦的。

  王室情婦在國王未婚的情況下, 其實跟妻子差不了多少, 結婚還能離婚呢, 阿比蓋爾也沒想著跟大豬蹄子天長地久, 只是她才成為王室情婦沒幾天,這狗男人就想吃野草了, 她肯定是要大大生氣的。

  我面子不要的嗎

  狗男人很愉快的一直到凌晨3點舞會結束才回到寢宮。大概是想起來阿比蓋爾早就回來了,想想還是上樓。

  「阿比。」他手裡拿著一只燭杯,放在床頭櫃上。

  阿比蓋爾側著身體, 已經睡熟。

  他脫下睡袍,扔在床邊的圈椅上,上了床,躺在她身邊,隨手抱住她,臉貼在她脖頸上,很快睡著了。

  阿比蓋爾早上醒來,發現路易睡在她身邊。

  只看臉的話,已經是一個英俊超凡的男人;再加上王冠和珠寶,國王這個職業天生就具有萬人迷的魅力。

  她摸了摸他的臉,又摸了摸,接著用力打了他一耳光。

  路易被打醒了,也被打愣了,過了一小會兒才反應過來「你居然打我」

  「就打你。」她跳下床,趕緊跑出臥室。

  路易追出來,「站住」

  「我要去撒尿。」

  他掐著她的腰,「撒尿撒尿,瞧你這鄉下人的用詞。」

  「怎麼了你是國王,你就不撒尿了」

  「夫人,注意你的用詞。」

  「我的用詞好的很」瞪他一眼,「放開我」

  「就不放說,你哪來的膽子,居然敢打你的國王」

  「什麼我打你了那肯定是你的錯覺」

  「國王從不撒謊。」

  「那麼,我的國王,告訴我,你是不是又迷上了別的女孩」

  路易被問的一怔,「什麼」

  她趁機掙脫,「我要去撒尿了,你別過來」

  說「你別過來」的下場通常是「肯定過去」。

  兩人跑去洗手間,阿比蓋爾命令他轉過臉,不許看她。

  浴室很大,就是一個普通大小的房間,裡面有兩只抽水馬桶一只帶鑄鐵包金腿的雪花大理石浴缸兩個黃金洗臉台兩只擺放著各種洗浴用品的櫃子兩只放置各種規格的毛巾和浴巾的櫃子,4個屋角都有放置鮮花的小角櫃,花瓶上擺放著打開的香水瓶,浴室裡陣陣幽香。

  「這是什麼香味」不是玫瑰,也不是茉莉,不是薰衣草,甜甜的,很是清新。「柑橘」

  「柑橘和檸檬草。」

  女僕提著熱水壺進來,在洗臉池裡倒上熱水,再倒冷水。路易洗了臉,用的是檸檬香味的香皂。

  他喜歡吃柑橘,一切柑橘屬的香味他都喜歡。

  阿比蓋爾也過來洗了臉。

  備有兩只洗臉台的意思就是她不用跟路易共用一只洗臉盆。

  「這兒裝潢的不錯,比我的洗手間還要好。」

  她很得意,「是吧洗手間很重要,一定要裝潢的很舒適。」

  她又摸了摸他的臉,「用這個。」從洗臉台上拿了一只小玻璃瓶,倒了一些香香的精油在手心裡,揉搓幾下,然後塗在他臉上。

  「這是什麼」

  「潤膚精油,玫瑰和堅果的浸出油。」

  「效果怎麼樣」作為一個從小就被誇「漂亮寶貝」的男人,王室兄弟倆從小就對護膚很上心。

  「很不錯,冬天夏天都能用,滋潤保養,就算出去打獵也不會被寒風吹得臉疼。」

  他抓住她的手,咬了一下她的某個指尖,「剛才打我一巴掌,這筆賬要怎麼算」

  「你記錯了,我根本就沒有打你。我那麼愛你,怎麼會打你你可能是睡覺做夢,你肯定在夢裡做了讓我難過的事情,所以夢裡的我就打你了。那是你活該。」她嫵媚的瞥了他一眼。

  要不是他當時臉疼,還真信了她的話。

  他是有點生氣,但現在又不生氣了。

  倆人手拉著手回到臥室,維羅妮卡進來給她梳頭,路易擺弄著梳妝台上的瓶瓶罐罐,可真有不少呢

  光是精油就十幾瓶,分為臉部手部頭發好幾種,好幾種香型;護膚霜也有好幾種,都是白色膏狀,主要成分綿羊奶堅果油蜂蠟香料等等;香粉,白色的淺粉色的,不同的香型,有78盒;淺口水晶盒的唇膏幾十盒,顏色略有不同,香味也不同;香水倒不算多,只有十幾瓶,都是水晶瓶身黃金瓶蓋。

  她是金發,也就是說其他毛發也是淺色,眉毛顏色太淡,乍一看沒有眉毛,要不是長得美,其實不太好看,這個時候就需要用化妝品了。

  人們為了裝飾自己的臉部,想盡了辦法。沒有眉筆,用的是純天然的丁香花蕾,在火上烘焙干燥,可以直接捏著花蕾畫眉,也可以將烘焙之後的丁香花蕾磨成粉末,添加油脂,做成壓實的眉粉,再用小眉刷刷在眉毛上。

  路易拿著小眉刷仔細的為她畫眉,很得意他的技術不錯。

  「瞧,這樣你就不是沒有眉毛的小怪獸了。」

  「你才是小怪獸。」

  「你還不承認」

  「你要是承認你也是小怪獸,我就承認。」

  「昨晚怎麼不等我就先走了」

  「你還好意思說呢」

  「怎麼了」他莫名其妙。

  看來大豬蹄子壓根想不到她為什麼生氣。

  「我不太舒服,這兒。」她指了指心髒。

  「不舒服有沒有叫御醫來看看」

  就連維羅妮卡都聽不下去了,低著頭憋笑。

  不知道他是根本沒想到,還是確實沒有把那個有著女神名字的少女放在心上。「現在又好了。」

  「你走了,沒人陪我跳舞。」他手指繞上她的頭發。

  「真的嗎」她假裝驚訝,「宮裡沒有女人了舞廳裡全是男人嗎」

  他這下子總算知道她昨晚為什麼提前跑了,「你是說雅典娜」安思麗過去向他稟告的時候,雅典娜可是面露得意的微笑呢。當時他還以為是因為他,沒想到是因為阿比蓋爾主動退讓。

  「宮裡不缺年輕美麗的女孩,我來不及一個一個的為她們生氣。」阿比蓋爾說的特別大方,「只要你記著晚上回到我的床上就行了。」

  他心裡頗是得意,覺著她現在溫順多了。

  克勞德下午便來見她。

  「德羅什喬瓦小姐是三天前到的巴黎,據說本來是想做王太後陛下的侍從女伴,但之前有你,之後又有蒙蒂埃爾小姐,沒有空缺。」

  「維克多是想把她留在宮裡嗎」

  「留在巴黎。他家在宮外有府邸。」

  這就是說,雅典娜不會每天都在宮裡,但也難說。

  「你跟大洛林說了嗎」

  「說了,請他適當的時候對維沃納伯爵說。」克勞德也不明白妹妹的意思,「我以為你該想辦法把她趕出巴黎。」

  「男人都不喜歡過於妒忌的女人。他其實還沒把她放在心上,但如果我要是現在就把她趕走,沒准他反而對她產生興趣了。」

  「那也用不著把她放在陛下的眼前吧」

  「噢,那是因為我不放心她在背後做什麼小動作,她在我面前,我當然有辦法處置她。」

  「你准備怎麼做」

  「她要是不對國王有非分之想,我就當多了一個侍女;要是試圖引誘國王,那就看看誰本事更大。」

  克勞德搖搖頭,覺得妹妹的主意實在不怎麼靠譜。

  阿比蓋爾是覺得吧,大豬蹄子今天沒看上雅典娜,明天也會看上什麼戴安娜辛西婭之類的女人,趁著這位美人出現了,借機殺一儆百,不要求永久有效,能清淨個幾年就夠了。

  至於幾年之後,到時候再說吧。

  國王沒有什麼必須對伴侶保持忠貞的概念,想要求他忠貞不二那是妄想,當一個男人知道自己想得到什麼女人都可以的時候,他就是個十足真金的大豬蹄子了。

  這樣很累。

  要是一直拒絕國王也會很累,還會有觸怒國王的可能性。

  總之,不管哪一個選擇都不容易。

  阿比蓋爾沒有叫人去找雅典娜過來進行會面。她刻意保持倨傲,也完全有資格倨傲,區區一個侯爵之女,不配成為她的真正對手。

  羅莎琳娜認為她得給雅典娜一個「下馬威」,要先發制人,給她點厲害嘗嘗。

  「用不著,你也別去罵她。」她和羅莎琳娜在自己的游戲室裡玩台球,台球是男人的游戲,克勞德教過兩個妹妹,她倆都只能算菜雞,不過水平也正好都差不多。

  作者有話要說:

  倆都是大豬蹄子,看誰更會作了。,,


第74章 (評論2500加更)

  「你現在只是男爵之子的太太, 見了她還要向她行禮,很沒有必要。」阿比蓋爾現在是侯爵夫人王室情婦,除了兩國王太後和亨利埃塔公主之外, 她不需要向其他女人行禮。而亨利埃塔跟她很親近, 從來不要求她必須要行禮。

  羅莎琳娜的想法很簡單, 她必須保持現在的身份地位,不讓任何女人有可乘之機,引誘路易。這是很直接又很現實的地位問題, 也是金錢問題,退休的情婦可沒有一年40萬裡弗爾的年金。

  成了女侯爵後, 她現在的居所就太小了, 於是路易讓邦當在巴黎郊外尋找一處合適的別墅或是城堡,准備送給她做正式的侯爵府邸,將來這座府邸可以留給她的孩子。

  她又要邦當在香榭麗舍大街上找一處住宅, 如果沒有合適的, 就看哪兒有一塊比較大的地皮, 直接買地皮自己蓋房子。

  有錢可以盡情的買買買, 壓根不用擔心錢的問題。

  而與此同時, 巴黎平民還在餓肚子。

  巴黎市民又在盧浮宮門口散步了。

  盧浮宮大門關閉, 不能進不許出,鐵門之外是群情激昂的餓著肚子的平民, 鐵門之內是緊張戒備的王家衛隊和火槍隊隊員。

  為了避免憤怒的平民去貴族家裡打砸搶燒,阿比蓋爾請達達尼昂去把羅莎琳娜一家接進盧浮宮,安置在她的套間附近。

  群眾總是會被蠱惑, 只要有一個人說,人民吃不飽,而國王居然有了王室情婦,國王的錢都花在情婦身上了那麼,這些激憤的群眾就會跑去她的房子發泄一通。那時候的人是沒有理智的,羅莎琳娜作為她的姐姐,肯定會遭殃。

  家裡只留了幾個僕人和呂西安,錢存在銀行,身外之物都不重要,要是有人衝進來,要僕人們趕快跑掉。

  至於呂西安,他本事很大,用不著她操心。

  她是想過這事,早先就這個問題去問路易,「我想問問主教大人,可不可以在巴黎的一些平民區設立救助站,跟教堂合作,教堂出人力,我來出錢。」

  路易驚訝極了,「你要干什麼呀」

  「就說為了我的孩子祈福」這個問題必須小心對待,她沒有什麼廣濟天下的壯志,國王和首相尚且沒有好辦法,她的區區幾十萬裡弗爾也解決不了全國境內的糧食短缺問題啊。再說還有一個更嚴重的問題你又不是國王,你這不是居心叵測收買人心嗎

  沒想到路易壓根沒有想到她「收買人心」這方面,只是說「你的那點錢什麼也不夠干,別想這麼多了。」

  「需要多少錢」

  「現在不是錢的問題,是沒有足夠食物。」但食物短缺的問題不影響王家宮殿。

  「啊明白了。能不能找別的國家購買西班牙奧地利英國」

  「奧地利太遠,並且他們的產量也不高;英國倒是不遠,但產量也不高,只夠供應自己本國。西班牙已經買了一些,但還不夠,遠遠不夠。」他也並不像電影裡那麼淺薄的殘暴,只是他關注的是整體,是國家,不會關注某個群體,更不會關注某個人。

  國王必須喂飽他的子民,這是所有君主的第一課。

  她終於明白自己的力量是渺小的,她什麼都做不了,只能保護好自己和家人。

  洛林兄弟常到她這兒來玩,大洛林跟著路易,洛林騎士跟著菲利普。

  幾個人都在抱怨不能出去騎馬,整天待在宮裡,無聊極了。

  菲利普最近又公然來找她玩了,不過都挺規矩的,沒進她的臥室。他們玩遍了游戲室裡的游戲,玩膩了之後開始搗鼓各種香粉唇膏香水,菲利普很喜歡這些帶著香氣的化妝品。

  大洛林基本無視王弟搗鼓這些「女孩子的玩意」,路易這個哥哥都不責怪他,別人就更用不著廢話了。洛林騎士年紀還小,還沒有定性,無聊到去跟阿比蓋爾的女僕,4個女僕挨個撩。

  維羅妮卡是魯昂人,克萊爾是凡爾登人,米婭葆琳都是奧爾良人,年齡都在18歲到22歲之間,正是女孩子最好的年齡。

  洛林騎士吃虧在年紀太小,就是也還是弟弟模樣,女僕們都不把他的當真,玩了半天後,他自己歇著了。

  菲利普胡亂倒騰著唇膏,對著鏡子塗了唇膏,又給阿比蓋爾塗上唇膏,趁路易沒看他們,偷偷在她臉上親親。

  這種孩子似的淘氣實在很可愛。

  路易本來是因為不能出去騎馬而心煩,但看到弟弟這副模樣,又覺得好玩。

  「別在她臉上留下唇膏印跡,擦了。」他隨手甩下一張紙牌。

  牌桌上另外3個人是克勞德大洛林維沃納伯爵路易維克多,雅典娜坐在哥哥身後,尼古拉斯站在克勞德身後,路易身後坐著羅莎琳娜。

  羅莎琳娜是見雅典娜似乎想站在國王身後,搶先命僕人搬了椅子,自己坐下。

  因為群眾散步的問題,雅典娜也搬到宮裡來住了。

  菲利普叫女僕拿來溫熱的小手巾,給她擦了臉上的唇膏。

  「路易,晚上要在我這裡用晚餐嗎」

  「隨便吧。叫人去看看廚房今天有什麼菜。」

  「我想吃蜂蜜檸檬汁烤乳鴿,甜點就吃奶油杏仁泡芙吧。克萊爾,去廚房看看。」

  「你要過來玩牌嗎」路易問。

  「不玩。」

  菲利普問「玩雙陸嗎」

  「玩。米婭,把這些收起來。維羅妮卡,雙陸收在哪裡了」

  洗了手,跟菲利普玩了一盤雙陸。

  剛玩完一盤,路易放下紙牌,「菲利普,過去。」

  菲利普只好讓開。

  兄弟倆換了位置,菲利普去玩紙牌了。

  「怎麼,你自己不過去,讓羅莎琳娜監視我」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阿比蓋爾挪動棋子。

  他飛快在她臉上彈了一下,「你瞧,你可沒有這麼笨。」

  「你長得很英俊,她要是不喜歡你,她就是瞎了眼。」國王的馬屁還是需要適當的拍一拍的。

  路易果然得意的很,「我就知道她喜歡我。」

  「除了她之外,王宮裡上到60歲,下到10歲,所有的女人都喜歡你。」

  路易忍不住大笑,「你可真是瞎說」

  她笑嘻嘻的在他鼻尖上輕輕一點,「你可是萬人迷呢。」

  「萬人迷這個詞真不錯。」他沾沾自喜。

  他向前探身,倆人在棋盤上方親吻了片刻。

  達達尼昂來了,「陛下。」

  「怎麼樣了那些人還不肯離開嗎」路易不耐煩的冷著臉。

  「他們還是不肯走。陛下,我能跟您私下談談嗎」達達尼昂看了一眼阿比蓋爾。

  路易煩躁的站了起來,「跟我過來。」

  他帶著達達尼昂去了會客廳。

  過了半個小時,倆人一前一後的又進了游戲室。

  阿比蓋爾站了起來,「隊長,您要小心。」

  「我知道,我會的。」他情緒有些低落,大概是因為跟國王的交談不怎麼理想。

  她沒有問路易,誰也沒有開口問路易與達達尼昂說了些什麼。

  「路易。」她輕喚他的名字,拉著他的手,走出了游戲室。

  雅典娜很是妒忌的看著阿比蓋爾。

  這位年輕的侯爵夫人確實非常美麗,就連一向以容貌自得的她也不得不承認,阿比蓋爾的美麗是超凡脫俗的。國王的情婦確實應該擁有如此驚人的美貌,但除此之外,還需要更多的長處。

  她非常自信,自己一定能夠得到國王的愛。

  哥哥維克多不喜歡這個出身低微的侯爵夫人,也不喜歡那個靠著妹妹迅速上位的子爵。但是,子爵真的很英俊呢,不比國王差在哪裡,並且性情很好。

  雅典娜想著到底是不是應該先從國王的親信開始下手,還是直接對國王出手。

  侯爵夫人有哥哥和姐姐的幫助,她想要接近國王不太容易。那位小小的男爵之子的太太也十分美麗,有這麼兩個障礙可真不好辦。掃除了障礙之後,她還很可能直接面對阿比蓋爾。

  據說,阿比蓋爾的脾氣不大好。

  但到底怎麼個「不大好」,她還沒能了解的更多。

  不用著急,哥哥已經答應帶她去楓丹白露了,等到了楓丹白露,她會有更多的機會自己觀察。

  「路易。」她低聲喊著他的名字。心理學家說,人們聽到喜歡的人喊他的名字,是會改變體內的化學分子的;還有,吃巧克力。

  現在沒有固體巧克力,但有可可粉,衝泡出熱巧克力,一樣有固體巧克力的功效。

  路易有些心煩,在床邊走來走去,「阿比,我討厭這種感受。」

  「我也討厭。」不管他說什麼,先認同,再說別的,「但你要是解決了這個問題,人民就會更加敬愛你。」

  「我知道。我正在等西班牙的第一批食物運到港口。」

  「你要讓人宣傳出去,說你為了國民的溫飽問題,花費了無數精力去跟西班牙協商,說的越辛苦越好。瞧,國王不得不娶西班牙公主,就為了交換更多的食物。」

  路易笑了,「這麼說,我只不過是價值幾百萬的食物」

  「難道不是上千萬嗎」

  作者有話要說:

  「散步」的梗出自前年去年理財a卷款跑路,不細說了,自行問度娘。,,


第75章

  「說的沒錯。」他懶洋洋的坐在床邊。

  阿比蓋爾揉了揉他頭發,「看來, 當國王也很不容易。」

  「可不是嗎」

  「那我想你需要一個親親。」她伏在他肩頭, 在他臉上響亮的吻了一下。

  他一下子樂了, 按倒她,「一個親親可不夠。」他的手伸進她領口, 沒多久又撩起她的長裙。

  她小聲說「別太用力。」

  游戲室裡的人聽不到什麼不可描述的聲音, 但路易和阿比蓋爾離開了半天沒回來,想想也知道他倆在干什麼。男人們若無其事的繼續玩牌, 維羅妮卡帶著米婭和另一個路易的女僕下去打熱水。

  「維羅妮卡,那位小姐是想接近陛下嗎」米婭問。

  「是嗎她不是維沃納伯爵的妹妹嗎」維羅妮卡假裝聽不懂。夫人說了米婭她們3個都是泰斯特蘭伯爵的人, 不要太相信她們, 她們不會當夫人是主人,除非夫人成了她們的女主人,她們才會忠心。

  好吧,她是不太懂啦,但小姐說的准沒錯。

  「她可真不害臊總是看著陛下,我可看的很清楚呢。」

  「陛下長得這麼好看, 誰都會想多看他幾眼。你不也是嗎」

  「我只是僕人,那位小姐可不一樣。」米婭想著這個重要情報現在沒法彙報給呂西安, 真糟糕主人說了,她們幾個除了日常的女僕工作之外,夫人身邊有任何事情發生,都要報告給呂西安。

  主人愛著夫人,可偏偏不能跟夫人在一起, 因為他的情敵是國王。

  主人真可憐。

  「夫人才不會怕別的女人,你知道陛下之前的那些情婦都去哪裡了嗎」

  「去哪裡了」

  「都被夫人趕出宮了,」維羅妮卡很是得意,「夫人總是有辦法。」

  米婭大為好奇「夫人做什麼了」

  「那可是秘密」

  夫人現在正躺在床上,懶洋洋的不肯起來。

  金發披散在枕頭上,像金絲。

  閉著眼睛,飽滿的小臉白裡透紅,嘴唇如玫瑰花瓣。

  「累了嗎」

  「有點累。」

  「要睡一會兒嗎」

  「我躺一會兒就行。」

  「我陪著你。」

  「路易。」

  「嗯」

  「路易。」

  「我在。」

  「這樣很好,我很喜歡。」

  路易想了一下,確實不錯。「我也喜歡。」

  「是喜歡跟我在一起嗎」

  「當然。」

  她睜開眼,轉頭看著他,「我也喜歡跟你在一起。」

  他便覺得這是非常美好的一個下午了。

  馬薩林主教設法先從外地調來了一些軍隊的食物儲備,供應給巴黎市場。市民們不是沒有錢,而是因為買不到什麼東西,物價飛漲是肯定,但漲了也買不到食物,這可是要命的。

  盧浮宮外散步的群眾離開後,宮裡為了即將來臨的狩獵季又來了一次大采購。

  貴族們的消費帶動了王都的國民生產總值數值提高,消費本身不是錯誤,浪費才是錯誤。宮裡下達了命令,嚴禁浪費食物和酒水飲料,但鼓勵對外消費,在楓丹白露至少要舉辦一場舞會,隨同的貴族們都要做新衣。

  雅典娜這幾天上午都在奧地利安娜的起居室,陪著王太後說話,她有很多修道院的趣事可以說,是個口齒伶俐的女孩,能把本來沒什麼意思的事情說的很好玩。

  比起偽信徒阿比蓋爾,雅典娜在宗教上更虔誠一點,聖經故事知道的很多,她12歲就去了修道院接受教育,相對於只在家接受母親教育的阿比蓋爾,也多了很多外出的經驗,以及與其他同齡女性相處的經驗。

  修女們是不好成為通俗笑話的主角的,於是更多的說到家裡的那些小貴族們,包括王宮裡的那些貴族。說到有很多人沒什麼錢,來來去去只有一件出席重大場合的大禮服外套,因為通常又厚又重,不能每次都清洗,往往一年都不會清洗一次,保存不善的就會落上一層灰,保管不當還會被老鼠啃咬,但又沒錢做新外套,只能拿去修補。

  平心而論,是個討人喜歡的女孩,也很會看人眼色,但總的來說,不算特別精明。

  又因為出身很好,自帶一種高階貴族小姐的倨傲,明擺著不太看得起阿比蓋爾,還算掩蓋的不錯,阿比蓋爾是覺得不太舒服,可也挑不出她的毛病。

  雅典娜特別喜歡在阿比蓋爾面前提到西班牙公主。

  公主是奧地利安娜的侄女,血緣關系來說當然是親近的。英國王太後也很想將幼女嫁給路易,但兩位王太後在這件事情上意見不統一。

  「要我說,當然是西班牙公主跟您更親近一點,倒不是說亨利埃塔公主不好,只是,亨利埃塔公主還很年幼,陛下您也知道,女孩太年輕了,在王宮裡過的恐怕」雅典娜輕笑,又很抱歉的說「我太多嘴了,陛下自然很了解。」

  奧地利安娜微微皺眉,「我倒也是這麼想的。」

  阿比蓋爾有些驚異這位小姐是不是太多嘴了

  奧地利安娜如果不問她,她不會主動提到西班牙公主。奧地利安娜從沒有見過瑪麗婭特蕾莎,要說有多少姑侄感情那也是談不上的,恐怕還不如跟阿比蓋爾的感情深厚呢。王太後不太提侄女,可能也是心疼她將來要給王後行禮。

  再說了,婚約談判還在進行中,不到婚約正式簽訂,什麼都別說的太早。

  阿比蓋爾換了新話題,說到菲利普過來跟她一起做新衣,非要跟她做同樣的顏色。奧地利安娜是寵愛路易,對菲利普就是溺愛了,次子只要不去威脅到長子的王位,隨便他做什麼,她都不管他。

  雅典娜越聽越奇怪,實在沒忍住,說「可是殿下跟夫人您是不是太親近了」

  奧地利安娜與阿比蓋爾都看向她。

  奧地利安娜先開口了,「我看沒什麼問題,菲利普能跟阿比蓋爾關系很好,這是好事。」

  「我以為夫人您是陛下的情婦。」

  阿比蓋爾好笑的說「我知道自己的地位,您知道您在宮裡的地位嗎」

  雅典娜立即閉上嘴,低下頭。

  路易過來的時候,便看到這麼一幅情形阿比蓋爾在跟母親說話,而雅典娜低著頭一幅小心翼翼的模樣。

  呵,女人

  他見得多了,有些女人總愛做嬌滴滴的嬌弱模樣,又或者是被人欺負的可憐樣子。多沒勁阿比蓋爾就不會假裝被人欺負,她不欺負別人就算好的了。

  他對「示弱」的女人沒什麼興趣。

  他的女人,就該是一幅什麼都不怕的樣子,要害怕,也只是敬畏他這個國王;他的女人,就該是凌駕在國王之外所有人之上的愛與美的女神,他只愛花園裡盛放的最美的那朵玫瑰,除此之外,都不會被他看在眼裡。

  「陛下。」在其他人面前,阿比蓋爾還是會規規矩矩稱他「陛下」的。

  「夫人。」

  她笑盈盈的站起來,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奧地利安娜很高興的看著他倆,「快坐下。」

  「母親。」

  雅典娜紅著臉,站起來行禮,「陛下。」

  路易壓根沒看她,看向阿比蓋爾,「你和母親在說什麼」

  「說我做的新裙子。」

  「漂亮嗎」

  「必須肯定漂亮,你等著吧,舞會那天我會穿的很美。」

  「那我可不能被你比下去。」

  「今天是誰來了」奧地利安娜略顯不安的問。

  「噢,是阿拉密斯,之前我差他外出辦事,他現在辦完了,來給我回話。」路易瞥了一眼母親。

  「事情辦得怎麼樣」奧地利安娜臉色有些蒼白。

  「辦的很好。」

  阿比蓋爾聽著這對母子打啞謎。她沒有聽到上次他倆的說話,也不知道阿拉密斯來見奧地利安娜是為了什麼,只知道路易讓阿拉密斯辦事去了。

  能讓阿拉密斯去辦的事情牽涉到王太後和國王,除了鐵面人,她想不到還能有別的。

  聽到了驚天秘密的一點點信息,但不知道具體細節,她心裡癢癢的,好奇心爆棚。

  奧地利安娜站起身,「我該去教堂了。」她很快離開。

  雅典娜本想跟上,卻被德蒙蒂埃爾侯爵夫人擋了一下。德蒙蒂埃爾夫人板著臉「陛下沒有提出,你就不該跟上。」

  雅典娜氣得要死,但又不能真的在國王面前耍性子,只能憋著。

  阿比蓋爾在路易耳邊小聲說「我能去教堂嗎」

  「別去。」路易瞪她一眼,「走吧,跟我回去。」

  他拉著她的手,走的很快。

  「你慢一點,」阿比蓋爾不得不叫他走慢點,「你的步伐太大了,我跟不上。」

  「你真沒用。」路易嫌棄臉。

  「我的腿沒有你的腿長,我沒有你那麼高的個子。」她嘟著嘴,撒嬌的說。

  「那我抱著你吧。」他一把抱起她。

  「你能行嗎」她懷疑的問。

  「你說什麼嗯」他抱起她走了幾步,放下她,為她整理了一下裙子,「好啦,你的裙子太大了,我看不見路,我可不想你摔倒。」

  「我要是摔倒了,我就滿地打滾,大聲哭給你看。」

  作者有話要說:

  蒙特斯潘現在18歲,也不太可能有多精明世故的。

  想成為國王情婦的女人很多,iki上光是有姓名的就一大堆,肯定還有更多一夜情不計入情婦名單的。女主不屑於爭風吃醋,但別有用心的覬覦王室情婦地位的女人肯定會有,她不可能不面對這種糟心事。想要路易學會忠貞,不太可能也很不容易。,,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0-9-11 16:09

第76章

  嗐這家伙要是可愛起來,也真是太迷人了。為此他可以原諒她沒事打他一巴掌, 還能一臉無辜的說與跟她無關, 只是他在做夢。

  這種態度隨便很會胡說八道但又甜蜜蜜的小可愛他也只見過這麼一個而已, 跟她在一起很輕松,就算她找他要爵位的姿態也很好看, 他要到現在才恍然他已經給了她很多城堡金錢寶石爵位, 可那些都不算什麼,只是一些俗不可耐的物質而已。

  他得到的快樂比這些冷冰冰的文件石塊金屬閃亮的小石頭要多得多。

  chater 9

  巴黎市民情緒穩定, 國王終於可以安心的開始狩獵季節了。

  出發前往楓丹白露宮的當天,國王神氣活現的騎在馬上, 最早一撥出發。

  男人們大多騎馬, 女人都坐在馬車裡。每年狩獵季節其實就是君臣聯絡感情的季節,自古以來歐洲君主就很懂得要一起運動才能有共同語言,只有君王的親信近臣才有榮幸陪伴君王去打獵。

  關於這一點,菲利普是這麼解釋的,「你要知道,如果不是比較信任的臣子, 就會有行刺國王的可能。」

  阿比蓋爾吃驚「可行刺之後凶手也逃不了啊。」

  「他可以狡辯說是走火。沒有火槍的年代,用弓箭也會誤傷。」

  「這種情況應該不多吧」她使勁回憶有沒有在什麼地方見過這些逸聞。實際是這種行刺事件本身就很難流傳下來, 畢竟是謀反,還是君主的親信,本身概率也就很低了。

  君王們都很小心提防行刺,實在是行刺的成本在這個時代不算太高,只要夠膽, 一名刺客就能干掉君主。

  之前針對路易的那次行刺屬於計劃周密代價極高的那種,反而是很少的,畢竟能出得起高價的人不多。

  至於那次行刺,到現在也沒有查出來誰是主謀。

  這次狩獵,達達尼昂親自帶隊,帶上了幾乎全部火槍隊隊員,王家衛隊的一半隊員;御前侍衛是輪班制,實際是兩人一班,執勤1個月,一年12個月,滿員是24名御前侍衛,上次行刺,兩名當值御前侍衛全都殉職,所以目前御前侍衛只有22人,除了有4人請假不在巴黎,其他18名御前侍衛全都跟隨國王。

  國王很年輕,親近的臣子年紀都不大,30歲以上的都很少,克勞德算是比較年長,再往上就要數達達尼昂了。

  達達尼昂人緣很好,受人敬重,從火槍隊到王家衛隊御前侍衛,沒人嘲笑他。

  丈夫妻子情夫,確實是挺奇怪又毫不奇怪的一件事情。

  楓丹白露在巴黎的東南,凡爾賽在巴黎的西邊稍微偏南,凡爾賽近一些,楓丹白露要遠幾十公裡。

  出了巴黎後,基本上就是沿著塞納河西岸往南走,已經入秋,大部分地方都很蕭瑟,行人稀少,只有他們這一批人;城鎮稀少,村莊也不多。

  典型農村景像。

  看了一會兒景色之後,阿比蓋爾已經對農村景像沒了興趣,巴黎的近郊也不怎麼繁華,這個時代還是大城市比較好一點,小城鎮是真的很小,村莊更小,一個村莊能有200口人就算熱鬧了。

  「你怎麼不出去騎馬」她問菲利普。

  「外面多冷呀吹疼我的臉。」

  阿比蓋爾扶額這個理由可是再正常不過了

  菲利普就像個沒長大的孩子,相比而言路易的心智還算是比較成熟的,跟他的年齡相仿。大抵是被溺愛的孩子都比較晚熟一點吧。

  「你騎馬學的怎麼樣了」

  羅莎琳娜一聽,忙說「她現在不能騎馬。」

  菲利普楞了一下,「為什麼」

  羅莎琳娜也要扶額了,「她懷孕了。」

  「懷孕真沒勁,這個不能做那個不能做。」他嘀咕著,看著阿比蓋爾,「你的肚子不是還沒大嗎」

  「不行。殿下,你要是很悶,就出去騎馬吧。我看騎士剛剛過去了。」

  他不耐煩的說「我又不是總跟他在一起,我現在想跟夫人在一起。」

  「太無聊了,也沒什麼好聊的,每天在一起聊太多了,現在沒什麼好說的。」阿比蓋爾笑嘻嘻的說「你有什麼新鮮好玩的事情要說嗎」

  「新鮮好玩布拉熱洛納子爵和德拉瓦利埃爾小姐上周結婚,阿拉密斯主持了婚禮,這算是新鮮好玩的事情嗎」

  「大概算吧。」算起來克裡斯汀比她懷孕要早大概半個月,實際要是算生理期,克裡斯汀進宮的那幾天就該來生理期了,但沒來。所以這也是為什麼路易不會承認那個孩子克裡斯汀也認為孩子是拉伍爾的崽的原因。

  羅莎琳娜來了之後,倒是跟她說了一些被戴綠帽的丈夫的事情,即使奸夫是國王,也會有很多丈夫咽不下這口氣,受不了這種羞辱,但當然,做丈夫的也只能憋著,不然國王震怒,那就說不好他們會遭遇什麼了。

  拉伍爾會不會覺得憋屈,菲利普不太清楚,但阿多斯一定覺得屈辱,他一連拒絕了兩次國王召見,路易也沒有辦法,只好隨他去了。

  阿拉密斯這次也跟著國王出行,一直在達達尼昂身邊,兩個老友閑散的聊著,阿拉密斯這次沒再提阿比蓋爾,達達尼昂為了避免老友又抽風,也沒過來馬車這邊找阿比蓋爾。

  「拉伍爾怪可憐的,」阿比蓋爾充滿同情的說「路易不是讓人給他安排一個軍隊裡的好職位嗎,他接受了沒有。」

  「沒有,真不知道他別扭什麼。他明明可以進王家衛隊,拉費爾伯爵之前是火槍隊隊長,達達尼昂肯定會同意他進火槍隊,只要他願意,王宮幾支衛戍部隊他想去哪裡都可以。」

  「他那是男性僅有的尊嚴和驕傲。」

  「我看達達尼昂就比他聰明得多。」

  「那不一樣。人人都知道隊長和我只是名義上的夫妻。」

  菲利普挑眉,「他真的沒有要求你履行妻子的義務」

  「你想什麼呢你要尊重隊長,隊長敬愛陛下,也很尊重你,不許用這種語氣提到隊長。」

  「你有沒有」菲利普瞥了一眼羅莎琳娜,「你要是泄露了我今天說的話,我就殺了你。」

  阿比蓋爾踢他一腳,「別威脅我的姐姐。她不會亂說的,你想說什麼」

  「達達尼昂的秘密。」

  「我跟他不住在一起,他有什麼秘密我也不知道。」

  「哎呀確實」菲利普假裝懊惱。

  「你不會真的想知道他的秘密。」

  菲利普嘆氣,「你知道一個真理嗎」

  「什麼真理」

  「只有死人才沒有秘密。」

  阿比蓋爾心想這兩個崽是怎麼回事一個二個的都想弄死親爹。不對,等等,要是按照電影劇情,路易和鐵面人確實是達達尼昂的崽沒錯,但這個菲利普呢

  他倆長得不太像哎

  可能有3種情況菲利普是路易十三的崽,血統純正的王子,真正的國王;或者也是達達尼昂的崽,又一個冒牌貨;或者是另一個隔壁老王的崽,還是冒牌貨。

  他說的沒錯,死人才沒有秘密,也才能保守秘密,她不能透露任何她已經知道的王室秘密。

  下午,隊伍到達楓丹白露宮。

  相對只是個小城堡的凡爾賽,楓丹白露宮經過歷代國王的不斷修建加蓋,現在已經是一座華麗寬敞的王室宮殿。

  路易住在國王套間,達達尼昂夫人住在不遠的另一處套間,邦當早已安排好各人的住處,僕人們忙忙亂亂的搬運行李箱,到處都吵吵鬧鬧。

  路易嫌吵,帶了阿比蓋爾出去溜達了。

  天氣很好,秋高氣爽,陽光普照,不冷不熱。

  楓丹白露宮的布局已經基本定型,宮殿是由縱橫連接的一些建築物組成的一組建築群,宮殿主體仍然是傳統的三邊不封口的形狀,中間是一塊鋪滿磚石的殿前廣場,宮殿左邊是森林,右邊有一片大致呈直角三角形的池塘,再往外去,仍然是森林。

  正殿由一個帶有曲線的兩邊階梯直接上到二樓,大部分功能性房間都在二樓,一樓是廚房等房間,建築物基本都是二層,普遍帶有閣樓,僕人住在閣樓。

  國王住在主殿,阿比蓋爾住在主殿之後的一個添加的附屬建築中,跟主殿平行,以一個直角的走廊連接。主殿與後殿之間有一個小廣場,一邊是走廊,另一邊就是池塘。

  池塘中心有一塊極小的區域,建了一個湖心亭,池塘一邊停靠著幾艘小船,其中有一艘白天鵝形狀的小船,船身不大,大概也就只能坐45個人。

  阿比蓋爾一見就要上船玩,「路易,我們可以劃船去那個亭子。」

  路易便喊來兩名侍衛,讓他們解開纜繩,先扶了她上船,自己再跳上船,很壞心眼的站在船艙裡左右搖晃,嚇得她尖叫不已。

  克勞德剛從樓上下來,聽到她尖叫,趕緊一路飛奔過來,見國王又被妹妹捶了。

  作者有話要說:

  楓丹白露副本相當重要,希望各位寶寶不要跳訂。,,


第77章 (評論3000加更)

  「嚇死我了我要是掉下水怎麼辦」

  路易笑著說「我會下水救你的。」

  克勞德搖頭陛下真是笨呀

  果然,妹妹說「你真笨你應該說, 絕對不會把我弄掉下水。」

  路易抱住她, 作勢要往水裡扔, 又嚇得她哇哇亂叫。

  阿比蓋爾哭唧唧的緊緊抱住他,「你別嚇我。」

  「你怕不怕」

  「怕了, 怕了。」

  「那你以後都聽我的話嗎」

  「聽你的聽你的。」

  於是國王在她臉上很響的親了一下, 「現在,可以劃船了。」

  兩名侍衛這才上船。

  克勞德替換下一名侍衛, 「陛下。阿比蓋爾。」

  「哥哥,陛下很壞, 他要把我扔下去。」

  克勞德笑了笑, 「陛下開玩笑呢。」

  路易攔著她的腰,親親密密的在她臉上蹭蹭,一本正經的說「你這麼好玩,我可舍不得把你扔下去。」

  阿比蓋爾又捶他,「叫你嚇唬我」

  他笑得不行。

  湖心亭小小的,很精致, 亭子裡面大概也就只能坐下頂多56個人。

  上了湖心亭,阿比蓋爾又高興的對路易說「讓人把這兒布置起來, 我們可以在這裡玩好一會兒。」

  「這麼小的地方,要怎麼玩啊」路易很嫌棄。

  她便在他耳邊非常小聲的說了幾句。

  他眼睛亮了起來,連連點頭,「好好,你去不, 我來告訴邦當。今晚,今晚就可以。」

  「晚上太冷了。」

  「不會冷的,點上火盆。」

  「不行。」

  「你剛才才說過什麼都聽我的。」

  「是嗎我說了嗎」她假裝驚訝,「你一定聽錯了。」

  克勞德心裡很是為妹妹感到高興,

  陛下跟她就像一對普通的小夫妻,和和睦睦,可可愛愛,怎麼看都很讓人愉快。他現在有點明白為什麼王太後陛下喜歡妹妹了,她不會因為對方的地位而拘謹,該說什麼就說什麼,但也很講語言的藝術;王室成員見多了別人畢恭畢敬小心謹慎,阿比蓋爾這種膽子很大又美麗可愛的女孩,一定很討王室成員的喜歡。

  這一個多月的時光就像旋風一樣,他忽然成為國王最信任的人之一,順利進入了國王親信的小圈子,有個好妹妹是可以為他節省很多事和時間,他是這個宮廷裡的「新貴」,有些人鄙夷他,但更多的人想結交他討好他。

  跟他在孔代親王府上的遭遇截然不同這可能是廢話。他在孔代親王府上過的不怎麼樣,多半因為父親,也因為他始終跟他們混不到一起去。

  阿比蓋爾說他「端著」,意思是他沒法投入進去,他想著他現在也並沒有改變很多,之所以會分明的感受到不同,還是因為之前他是被動的一方,他得放下自尊去討好別人,現在,是別人討好他。

  處在食物鏈頂層的感受確實不一樣。

  阿比蓋爾有時候會有些十分新穎的詞冒出來,比如「食物鏈」,形容的十分形像。國王是食物鏈頂端,國王的親信都是食物鏈頂層,但這個頂層的人員是不固定的,國王這個頂端也不固定,國王去世了,頂端和頂層都要換一批。

  她解釋的十分簡單形像,他一下子就聽懂了。要想在這個食物鏈裡保持地位,你需要祈求你的主人別死的太早。

  而對阿比蓋爾來說,也是同樣。

  達達尼昂住在主殿側翼的侍衛住所,有兩個房間,帶了一個僕人。

  安排好值班後,他回到臥室,小睡了一個小時。

  睡著睡著,迷迷糊糊察覺有人進來了。

  「誰」他一個激靈,抽出枕頭下的劍。

  女孩子驚呼的聲音,「隊長」

  他松了一口氣,「小姐,您怎麼過來了」

  天色昏暗,已經傍晚了。

  「我來看看您住在哪裡。您晚上要跟我一起用晚餐嗎」

  「我還有警備任務。」

  「明天行嗎」

  「好,明晚是嗎」

  「對,明晚我會讓維羅妮卡來請您。您這兒東西齊全嗎」

  他微笑,「您不用操心我,我習慣了單身生活,我的需求很簡單。」

  「可您是我的丈夫。我不能為您做更多的事情了,但生活方面的小事,只要我能做到的,您一定要告訴我。」

  達達尼昂想了一下,「真的沒有什麼需要麻煩您的事情,絕大多數事情我的僕人就能解決,他或者我都解決不了的事情,您可能也沒法解決。」

  「我可能是沒法解決,但陛下路易可以解決。」她眼眸明亮,微弱的燭光照印在她的小臉上,光影斑駁。

  他伸手摸了摸她頭頂,「你你和陛下能好好的,我就滿足了。」

  「路易今天差點把我扔下湖。」

  當時他在樓上遠遠看見了,想著離開盧浮宮之後,路易似乎有些放下了「國王」的架子,阿比蓋爾是個天真的女孩,路易應該好好愛她。

  唉老父親真是又高興又擔憂。

  「陛下還年輕,他還是個男孩。」

  她微笑,「隊長,您很喜歡陛下嗎」

  「算是吧。可能用喜歡這個詞不算合適。」他穿好衣服,「我送您回去吧,陛下要是看不見您,沒准要發火了。」

  「他有時候亂發火。」她挽著他手臂,「我本來以為您會留在盧浮宮。」

  「原本確實應該我留在盧浮宮,雷昂隊長過來,但他這段時間身體不太好。」

  「他病了嗎」

  「對。」他輕輕蹙眉,但很快就舒展眉頭,「不過沒什麼大事,您用不著擔憂。」

  路易來了楓丹白露,也不忘在上午禱告一番。楓丹白露也有一間小教堂,國王和親信們祈禱過後就呼啦啦的出去打獵了。

  阿比蓋爾因為懷孕,奧地利安娜特別交代她可以過來,但不能騎馬,她只能待在宮殿裡。

  天氣很好,她上午陪路易去小教堂,禱告之後,路易要吻別她才出去打獵,之後她會到池塘這兒來劃船。一同前來楓丹白露的女人年紀都不大,人數也不算多,只有不到20人,一半是侍從們的妻子,另一半是他們的姐妹。

  弗朗索瓦茲雅典娜德羅什喬瓦也在其中。

  年輕女孩在池塘裡泛舟,伴隨著一陣陣歡笑聲,算是很熱鬧了。

  湖心亭已經按照國王的吩咐裝扮完畢,亭蓋之下垂著半透明的輕紗幔帳,風一吹,飄飄揚揚;掛著金銀薄片做成的風鈴,輕悠的響起「玎珰」聲;護欄旁邊的座椅上墊上了坐墊,亭柱用真絲布料做成的玫瑰花裝飾,布置成了一處舒適又美妙的戶外休閑場所。

  雅典娜覺得劃船這項活動很無聊,尤其因為這個活動是阿比蓋爾喜歡的,她就更不喜歡了。但人人都想討好阿比蓋爾,她也不能太特立獨行,表示不屑。

  不合群的人在哪裡都不會受歡迎。

  有人問她「你見過德翁布雷達那子爵了嗎」

  「見過幾次,怎麼了」

  「他是不是相當英俊」

  「還可以吧。」

  那人嘻嘻一笑,「子爵現在是陛下最信任的侍衛,聽說,普羅旺斯夫人已經請求陛下封他伯爵了,可能等到我們回去就會封爵。」

  呵,不過是仗著妹妹受寵而已

  雅典娜心裡很是不屑。

  「聽說子爵就要訂婚了,他離開巴黎之前,和殿下一起去拜訪了洛林伯爵。」

  「洛林家的哪位伯爵」

  「弗朗索瓦茲奧利芙德洛林的父親。」

  啊明白了。

  洛林家的人在宮廷裡的地位特殊,一向都很受重視。暴發戶子爵居然能娶到洛林家的小姐,這可是一個小小的爆炸新聞呢。

  眾所周知,一份婚約看的不是當事男女有多麼恩愛,而是看爵位看家產,洛林家不管哪一支都不差錢,所以對方如果沒有相應的收入,不可能談到要結婚的地步。

  要說阿比蓋爾的美貌她算是服氣的,洛林小姐可就不放在她眼裡了。

  「奧利芙小姐呢」洛林小姐是跟著堂弟們一起來的。

  「不清楚,好像出了教堂就沒看見她和子爵了。」女孩子們頓時嘻嘻哈哈的笑成了一團。

  在楓丹白露宮,似乎女孩們也不那麼「矜持」了,洛林小姐可以和德翁布雷達那子爵熱情奔放的去幽會,已經有意中人的女孩也會趁這個機會跟男人聯絡感情。

  雅典娜突然驚訝的發現,似乎除了她之外,別的女孩都有幽會的另一方。

  可惡

  她憤憤的想著,阿比蓋爾差不多時刻跟陛下在一起,她沒有什麼出手的機會,但是她也不是只有這麼一個目標啊,她還可以去引誘那位看上去單純又老實的子爵哥哥啊。

  想想看,要是她跟普羅旺斯夫人的哥哥結了婚,而之後又成為國王的情婦,那位美人兒是不是能氣得發瘋

  想想就覺得自己真是聰明極了。

  她正在得意的計劃著,一陣風又刮過來,這陣風稍微凌厲一些,將湖心亭的輕紗幔帳吹的卷了起來那是誰

  穿著淡紫色長裙的普羅旺斯夫人,和一位穿著教士制服的年長男人。

  女孩子們忽然都閉上嘴,腦子精明的已經在想辦法掉轉小船了。

  雅典娜忽然覺得一陣興奮,心跳加速這下看她怎麼辦

  作者有話要說:

  雙陸棋中外都有,鋼鐵俠第一部 裡,托尼和伊森在山洞裡用螺絲帽玩的就是雙陸。,,


第78章

  同船的女孩努力掉轉船頭,但不懂只要反過來劃動船槳, 弄得小船亂轉。

  阿比蓋爾看向外面, 嘴角露出一個頑皮的笑容。

  阿拉密斯很頭疼,「夫人, 您可把我害慘啦」

  「我還什麼都沒做呢。」

  「我是男人, 人們不會說我什麼。而您您已經是別人的妻子, 還是國王的情婦,您就不怕陛下震怒」

  「路易不會因為我沒做的事情發火。」她手裡拽著輕紗幔帳, 「你倒是要好好想想, 該怎麼對他解釋。」

  阿拉密斯簡直眼前一暈這位年輕的夫人太壞了

  國王不喜歡他的情婦跟其他男人有什麼閑言碎語, 他之前對待情婦的未婚夫通常就是把他們送去戰場, 或者調到遙遠的南方。之所以會放過拉伍爾,不是因為德拉費爾伯爵的功勞,而是因為他占有克裡斯汀的時間太短, 還因為是為了要讓阿比蓋爾妒忌, 對克裡斯汀並沒有放在心上。

  這麼一想, 國王為了得到阿比蓋爾真的頗是費了一番心思呢, 他對她也就更加的絕對獨占,不允許旁人覬覦。可能只除了他的弟弟。

  也就是說, 他要倒霉了。

  妖女, 絕對是妖女才能干得出來的。

  「夫人,您只是想看我驚慌失措的樣子,您現在看到了,滿意了嗎」

  她笑嘻嘻的說「不滿意, 你還不算驚慌失措。」

  他一本正經的說「我已經嚇壞了,您就行行好,不要跟我計較了,行嗎」

  「不行。」她迅速板下臉,「你莫名其妙的說什麼妻子的責任,說女人就該待在家裡就該服從丈夫,這些話我不喜歡。你讓我不高興了,我就要讓你不高興。」

  她站起來,「好了,我要走了,至於你,天黑之後你才能離開」

  「夫人,我會餓會口渴還會撒尿。」

  阿比蓋爾面露嫌棄,「瞧你你還是神甫呢好吧,你我會派人過來看管你,你必須在這兒站上兩個小時,不許坐下,不許對池塘裡撒尿。我心情要是變好了,就會饒了你。或者,你現在就告訴我,你前幾天去辦什麼事了。」

  阿拉密斯緊緊抿著嘴唇,一言不發。

  「不說,是嗎」她走近他,「只要我跟路易說一句話,他就會大為光火,親自拿劍在你身上捅上十幾下,不,幾十下。」

  他仍然一言不發。

  阿比蓋爾不知從什麼地方拿出一柄刀柄上鑲有寶石的匕首,很快刺向她。

  阿拉密斯嚇了一跳,極快的伸手抓住她手腕,隨手一扭,她痛得握不住匕首,手指一松,匕首掉在地面上。

  「好疼」她頓時眼淚汪汪,晶瑩的小臉上拂過一絲痛楚。「你怎麼這麼狠心呀有什麼事情重要得不能讓我知道路易肯定不會說什麼的,你就不能偷偷告訴我嗎」

  她是美麗的,哭泣的面容也很美,還很令人心疼。即使他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年長,足矣成為她的父親,但還是不由自主心生憐惜,伸手拂去她臉上的淚水。

  「別哭了,親愛的小姐。」他輕聲說。

  她揉著手腕,楚楚可憐的抬起眼簾,輕聲說「很疼」

  他只能說「對不起」

  「母親說,吹吹就不疼了。」

  她將手腕舉在他面前,他不由自主抓住她的手腕,小心的放在唇上,親吻她的手腕。

  之後是她小小手掌的掌心指尖。

  細膩的女孩子的肌膚,帶著淡淡的玫瑰與柑橘的香氣。

  女孩子嬌柔的聲音響在他耳邊,「阿拉密斯,你能做我的騎士嗎」

  阿拉密斯站在湖心亭裡,望著坐在白天鵝小船裡的阿比蓋爾漸漸去的遠了。

  他苦笑一下,想著這個年齡的女孩子怎麼會這麼狡猾,又讓人難以拒絕。雖然他還是保守住了秘密,但是也許下一次他就沒法堅持了。

  他在小小的湖心亭裡踱來踱去,一會兒想到年輕的夫人,一會兒想到年輕的國王,一會兒又想到還留在凡爾賽城堡的危險的囚犯。

  最後,他想到了盧浮宮的奧地利安娜。

  阿比蓋爾的好奇心也許會讓她送命,也許也許國王真的信任她。不,不對,路易絕對不會信任她。這個秘密實際上只有4個人知道他王太後國王鐵匠,但鐵匠從來沒有見過國王,所以並不知道面具下的臉長得跟國王一模一樣。

  對於鐵面人,他有著自己的計劃,而這個計劃單靠他自己不可能完成。

  他沉思著,是否可以在宮裡尋找一個可靠的盟友,這個人必須聰明狡猾深得國王信任,還能理解他的計劃。

  女孩子們一致決定假裝沒看見普羅旺斯夫人和一位教士在湖心亭偷偷見面好像也算不上「偷偷」,但總之,國王的情婦不太適合跟什麼人私下會面,哪怕對方是位神甫。

  但是問題也在於,你得知道在王宮中平安生活的潛規則,別人的八卦醜聞可隨便說,涉及到國王的情婦,那就不能隨便說了。國王說不定會厭惡那個背叛的女人,但更可能會遷怒,會把那個多嘴的家伙趕出宮。

  誰也不想當那個通知壞消息的人。

  雅典娜得知這些女孩子們居然如此膽小,可算是在心裡大大嘲笑了她們一通。

  「陛下應該知道這件事情。」她對哥哥維克多說「我真不敢相信那個女人竟敢如此大膽,欺瞞陛下。」

  維克多皺眉,「她確實不知羞恥,但這件事情不能你來說,陛下說不定會懲罰夫人,但更可能會厭惡你。你不明白我們男人是怎麼想的。」

  「我知道。」她昂著臉,「你們會想,我的失敗不能讓別人知道,為了不再記得這件事情,我必須要把那個多嘴的人趕走。是這樣嗎,哥哥」

  「對。你很聰明,別做傻事,別讓陛下還沒有愛上你就開始厭惡你。」

  她用力絞著手帕,很不服氣,「她總會暴露的。」

  「聰明的女孩應該好好利用這件事情,讓陛下自己發現,比你告訴他更能讓他痛苦。」

  「到時候我就會在陛下身邊安慰他。」雅典娜嫵媚的微笑。

  邦當實際上當天下午就知道這件事情了,但他也選擇不說。陛下的心情很好,沒必要說這種會讓他發怒的事情。他准備小心觀察,如果夫人只是單純的私下會見神甫,也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他認為陛下相當英俊,對夫人又非常大方,阿拉密斯年紀大了,就算是個英俊的老頭,那也是個老頭了,不可能像年輕的國王一樣更能討夫人的喜歡等等,為什麼他要擔心夫人不喜歡陛下這根本就不可能好嗎

  他嘲笑自己想得太多。

  夫人在楓丹白露過的也很快樂呢,如果不說的話,誰能知道夫人是有夫之婦夫人和陛下在一起玩樂歡笑,光是看著就能讓人心情愉快了。

  畢竟,誰不愛美麗的人呢

  「路易」阿比蓋爾從台階上飛奔下來。

  路易趕緊下馬,迎上去,一把抱住她,「小心別摔了。」

  「我又想你了,你今天比昨天回來的晚了半小時。」

  「哎呀我忘了時間。」他手上戴著黑色的小羊皮手套,握住她的手,吻她手指,白皙的手指上戴著兩只紅寶石戒指,很襯她雪白的肌膚。

  「今天打了些什麼獵物」

  「羚羊林鹿,兔子。可惜這一片沒有什麼大型野獸。」

  「玩的高興嗎」她笑著問。

  克勞德走上台階,「今天你都玩了些什麼」

  「去劃船了。不過可能我已經厭煩了劃船,我明天能邀請一些附近村莊的女孩來玩嗎」她問路易。

  「讓邦當去辦。」這不過是小事。

  「我想請她們吃一些在家裡沒吃過的食物。」

  「你想做什麼都行。」他拉著她的手,帶她走上台階,走近正殿,「我有點累了,你陪我休息一會兒吧。」

  「你要洗澡嗎我讓僕人燒了熱水。這兒什麼都好,就是沒有浴缸,還是木浴缸,我不太喜歡木浴缸。」

  「去告訴邦當,讓人從巴黎送一只浴缸來。」錢能辦到的事,不算什麼事。這種小事她自己就能吩咐邦當去做,但偏偏要告訴他,要他批准,他便覺得她實在是個十足的小可愛,處處都依賴他。

  他喜歡這種被依賴的感覺,覺得自己真是個十足十的男主人呢。

  泡在浴缸裡,他興高采烈的對她說今天打獵的時候發生的事情,今天的第一只獵物是什麼最難打到的獵物是什麼最漂亮的獵物是什麼,今天足足獵到了幾十只野獸呢。她不能跟他一起去打獵,但一定很想知道這些細節,對吧。

  阿比蓋爾非常配合的問著「然後呢」,滿足了他傾訴的,滿足了他的成就感。男人嘛,其實都是孩子,自己覺得得意的事情,一定要跟喜歡的人好好說說。

  這樣的路易就不太像個「國王」,而只是個想得到誇獎的男孩。

  僕人拎來了幾壺熱水,阿比蓋爾走到浴缸旁邊,伸手試了試水溫,示意僕人往浴缸裡倒了一壺熱水,將其他水壺放在地板上,然後立即出去。

  「水有點熱了。」

  「這樣就不熱了。」她脫了皮鞋,又脫了襯裙,扔在地板上。

  路易笑了,「你在干什麼」

  「這樣。」她撩起裙子,露出光滑的大腿,邁進浴缸。

  浴缸裡的水溢出了一些,漫在地板上。

  她的裙子浸濕了,占據了浴缸裡很大一塊體積。

  「裙子濕了。」

  「噓閉嘴。」她雙手撐在浴缸兩邊,湊近他,吻他。

  水不斷溢出浴缸。

  濕透了的裙子之後半搭在浴缸邊沿,後來,終於被整個扔出浴缸,掉在地板上。

  作者有話要說:

  卑微作者真不會寫撕逼,瞎寫。阿比蓋爾的性子是不可能跟人正面衝突的,也可能就不是很爽。,,


第79章

  水涼了。

  又倒入一整壺熱水,但還是很快變涼。

  路易先出了浴缸, 叫了女僕進來, 扶阿比蓋爾出浴缸,給她擦干身體。

  女僕進進出出, 拿來兩位主人的衣服, 伺候他們穿上。

  「晚上要做什麼」

  「菲利普要開個派對, 你要去嗎」

  菲利普差不多每天晚上都要開派對,年輕男人在一起玩無非只有3個主題喝酒做愛嗑藥。

  這個時代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春藥和其他助興的東西, 也早就知道磕迷幻蘑菇了, 炮制優良的迷幻蘑菇是歐洲各國貴族之間的搶手貨, 一小袋就能賣到幾十裡弗爾。

  阿比蓋爾第一次聽說這種「神奇蘑菇」就知道是什麼。

  大航海之後, 煙草也進入了歐洲,歐洲人已經開始學會吸食煙草制品和雪茄,不過同樣也只是貴族們的消遣物。

  錢多太清閑太容易無聊, 這是貴族們的通病。傳統的消遣無非是打獵騎馬打球看劇跳舞開派對, 看似項目很多, 但總還是會覺得膩煩的。

  一個人太無聊了就會作死, 比如以上項目都玩膩了再也提不起興趣,還有一個永恆的項目引誘他人。

  此項娛樂不分男女。女性在這項娛樂中不能盡情享受, 未婚女性會被父兄嚴加管束, 是擔心名譽受損之後不容易找到合適的丈夫;已婚女性也不可能真的享受,是因為被戴綠帽的丈夫總是會妒忌的。

  王宮裡的派對到最後總會變成一場縱欲的狂歡,無一例外。

  「我可以去,你不能去。」果然, 路易立即否決了。

  「我還沒參加過什麼派對呢。」菲利普在盧浮宮還是比較收斂的,到了楓丹白露便開始胡作非為,夜夜笙歌,每天玩到天色微亮,這才去睡覺。

  「無非就是吃吃喝喝,玩玩樂樂。你要是想見識一下派對是什麼樣子的,叫邦當為你准備,你做女主人,可以隨便邀請你喜歡的人參加派對。」

  派對是要花錢花大錢的,所以在楓丹白露幾乎都是菲利普當主人。路易不主辦派對,是因為除了派對之外,他負擔了其他幾乎所有費用。

  「派對上都玩些什麼」

  路易穿好衣服,走出浴室,阿比蓋爾跟在他身後。

  「玩就是那些吧,可以叫一些雜耍藝人來表演。」

  真是泛善可陳,翻來覆去就那些。

  「有鬥狗嗎」

  「你喜歡玩那個讓邦當去辦,巴黎有鬥狗場,但我不可能去什麼鬥狗場。」

  懂了,國王不會跟平民搞什麼「與民同樂」,封建君主需要的是高高在上,而不是像後世王室講「接地氣」或說「去神秘化」。

  再說為什麼現在很多娛樂事業都沒有發展起來,還是因為平民階層普遍貧窮,資產階級剛剛興起,大航海時代帶來了商機,但這個階層尚未普遍發達,最有錢的仍然是貴族階層。

  「你沒有吃過神奇蘑菇嗎」她好奇的問。

  路易先是笑,「你怎麼知道那個」接著又說「國王需要保持清醒,那種東西不太適合國王。」

  「你真的沒有偶爾不小心嘗過」

  「嘗過一次,我吐了,菲利普沒有。」

  這就是各人身體反應不一樣了。

  「你最好也別嘗試,據說有人吃的太多,後來瘋了。」

  她嘆氣,「我還真好奇神奇蘑菇到底有多神奇呢。王太後陛下說那個不好,女孩子別吃。」其實奧地利安娜當時是說,不希望她磕蘑菇到腦子暈了,被人強奸了都不知道。王宮裡其實強奸的事情時有發生,但都是貴族,你也不能說為了一次不合適的性交就把對方殺了吧最後往往都是賠錢了事,也有就此結婚的。

  當然也不都是女性「被強奸」,也有女方看中某青年,但對方嫌棄女方不同意的,女方一頓騷操作,男方最終還是妥協了。

  總之,宮裡的八卦很多,還絕大多數都是下半身的那點事。

  「你要是想試試看,去找菲利普要一點,我看著你吃。據說,吃過神奇蘑菇之後上床,會特別快樂。」

  她直笑,推了他一下,「你可真不害臊。」

  嗐肯定的,迷幻狀態下人的感受肯定不一定,是不是會更快樂不好說,但應該會是另一種感受。

  「你不喜歡嗎可你剛才明明喜歡得不得了。」

  她笑著跑開。

  路易追了上來,不妨一腳踩在她裙擺上,一下子絆倒了她。她往前倒去,雙手慌忙撐在地板上。

  倒沒有結實的摔倒,只是慌亂的跪在地板上,手腕一陣疼痛。

  路易嚇了一跳,「摔疼了嗎」

  「你絆倒我了。」她眼淚汪汪,「討厭你干嘛要追上來」

  路易委屈的說「你先跑的。」

  「我又沒讓你追我」真是笨蛋

  邦當扶額,「夫人,先看看哪兒不舒服。」

  「這兒疼。」手腕因為撐著身體,此時一陣鈍痛。

  邦當為她簡單檢查了一下,兩只手腕都疼,不能捏握。又隨手拿過一只走廊上擺放的花瓶讓她拿著,沒拿住,沒法握緊花瓶,金屬花瓶從她手中滑落,跌落在地板上。

  路易懊惱,「是不是摔骨折了」

  邦當忙說「不是骨折,骨折的話,夫人會痛得要命。」

  「快傳御醫」

  邦當一溜小跑。

  菲利普過來的時候,醫生已經查看過她的手腕,說是摔傷了,要她不要用手拿重物,給她兩只手腕上都上了藥膏,再用紗布層層裹上,說好兩天換一次藥膏,一周應該就能不用上藥,但要全好至少要半個月。

  菲利普直嚷嚷「王兄你怎麼回事醫生都說了她不能摔倒,她懷孕了」

  路易也火了這副指責的語氣到底怎麼回事

  「我當然知道她懷孕了這是我的孩子,用不著你來為她出頭」

  菲利普立即炸毛,「你瞎說這個孩子是我和阿比的孩子,我願意讓你承認孩子,是因為你是國王可我才是孩子的父親阿比,你說是不是」

  阿比蓋爾沒好氣的說「你倆真無聊,孩子不是你的就是路易的,你們有必要爭來爭去嗎」

  這話好像不怎麼對勁,但倆兄弟都顧不上考慮到底有哪裡不對勁,互相怒瞪。

  過了一小會兒,菲利普放棄了,轉而問阿比蓋爾,「很疼嗎」

  「不動就不疼了。」她本來也不用干什麼體力活,所以實際對她的生活影響不大。但到底是受傷了,總歸還是有點不方便的。

  很遺憾的想,至少這幾天不能捶人了。

  菲利普大驚小怪,忙著吩咐女僕,安排女僕每天喂她吃飯。

  「好啦,你不要搞得我好像連刀叉都拿不動。」

  「你要不要躺下來休息」

  「我是摔了手,又不是摔了腿。」

  菲利普著急想表現關心,可忽然發現,還真沒有什麼好說的,最後只好干巴巴的說「你要小心,我聽說,前3個月特別容易流產。」

  「你聽誰說的」

  「母親說的。她要我小心一點,不要弄疼你。」

  路易氣惱,「你滾出去」

  菲利普立即說「我就不滾別以為你是哥哥我就要什麼都聽你的」

  阿比蓋爾聽得好笑這倆兄弟加起來都沒有5歲。

  「我不僅僅是你的哥哥,還是你的國王。」

  「那又怎麼樣你沒有照顧好阿比,我生氣了。」

  克勞德驚異的看著國王兄弟幼稚的吵架。他剛得到阿比蓋爾摔倒的消息就立即趕過來了,見妹妹不以為然,陛下和殿下又忙著吵架,想來她傷的不重。

  「陛下,殿下,夫人。」

  「克勞德。」

  「怎麼摔倒了疼嗎」小心的握著她的雙手。

  「有點疼,不能用力。」

  「小心點呀。」怪心疼的。

  「沒准還是因為之前摔的那次。」

  「怎麼幾年前摔的,到現在都沒有好嗎」

  「我又用不著做什麼體力活,當時不怎麼疼了就以為好了。」

  「你剛才怎麼沒告訴御醫」路易不滿的說。

  「我忘了。」

  路易拿她沒辦法,只得讓邦當再把御醫叫回來。

  「我知道了,你准是小時候太頑皮,是不是從樹上摔下來了」菲利普一副「我懂」的神情。

  克勞德簡直要扶額,「不是,是騎馬摔了。」貴族女孩根本沒有可能去學什麼爬樹好嗎。

  妹妹從小就不太走運,剛開始學騎馬就摔下馬,母親嚇得再也不允許他教妹妹騎馬,還狠狠責罵了他一頓,要他發誓保護妹妹,絕不讓她受傷。

  唉他可是一直信守對母親的承諾,從那之後就沒讓阿比蓋爾受過傷,可是現在他不可能去責怪國王,只好責怪自己。

  「是我沒照顧好你。」

  「跟你有什麼關系是路易的錯。」

  路易無奈的一笑,「是我的錯,我踩到她裙子,她便往前摔倒了。」

  菲利普便再次怒瞪他。

  「好啦,別吵啦,吵得我頭疼。」她柔弱的說「我沒事沒什麼大事。咦,克勞德,羅莎琳娜怎麼沒來看我」羅莎琳娜和尼古拉斯一起來的,孩子們放在盧浮宮,由僕人和保姆帶著。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卷 還有大概15章。大概寫個3卷,每一卷的章節數大致相等。

  劇情主線其實只有兩根阿比蓋爾知道一點的國王兄弟的身世之謎;阿比蓋爾不知道的自己兄妹的身世之謎;其他劇情點全都是圍繞這兩根主線來的。

  本文時間線從1658年9月到1661年6月前後,路易十四1660年6月結婚,1661年3月馬薩林主教去世後親政;菲利普1661年3月結婚。

  還會不會往後寫,看作者心情bhi,其實是看收藏和收益。

  有人非常介意國王結婚後女主是不是還繼續做情婦,我尋思著這個三觀不適合套在17世紀中期的法國。阿比蓋爾的出身不夠,肯定沒法成為王後,但算起來她和路易現在就是實際上的夫妻。所以有三觀特別強烈的同學我就真心建議不要看下去了,以免你我都不舒坦。,,


第80章 (評論3500加更)

  「我已經派人去找她了。」

  克勞德見她確實沒什麼大事,告辭走了。走之前領會了國王的暗示, 找了個借口帶走了菲利普。

  路易終於能松一口氣了。要說這個國家能讓他感到憋屈的人, 除了馬薩林主教,就是這個長不大的弟弟。弟弟很無賴, 說不過你他就會開始哭, 搞得他心煩。

  「你要睡一會兒嗎」他問。

  她點點頭。

  「你先睡吧, 到了晚餐時間我讓人來叫醒你。」他伏在她身上,磨磨蹭蹭了半天, 吻了她好一會兒, 這才起身離開。

  普羅旺斯夫人受傷的消息當晚就傳遍了楓丹白露宮。

  消息傳的十分不靠譜, 有人說, 陛下和夫人打鬧,陛下失手打傷了夫人;有人說,陛下把夫人從樓梯上推下去了, 夫人摔斷了腿;又有人說, 夫人因為陛下與夫人的姐姐之間的曖昧而氣惱, 陛下打了夫人耳光, 夫人的臉腫了。

  克勞德和菲利普在派對上聽到以上種種傳言,眼睛都瞪大了。

  「天哪」克勞德驚嘆。

  菲利普也說「天哪」他搖頭嘆氣, 覺得很好笑, 「以前我是聽說宮裡的人特別愛瞎說,之前我還不相信呢。」

  倆人手裡都拿著一支雪茄,吞雲吐霧。

  「傳言總是很吸引人,你瞧, 連我的另一個妹妹都逃不了。」

  「那是因為基約萊夫人總是跟阿比蓋爾在一起,她見到王兄的時間比這個宮殿裡絕大部分女人都多。」菲利普又懷疑起來,「不過,真的沒有那種事嗎基約萊夫人也很美,雖然比不上阿比蓋爾,可也是極為美麗的女人。你知道王兄從不放過美人。」

  基約萊是羅莎琳娜的夫姓。

  克勞德皺眉,「這種事情不可能發生,阿比蓋爾不允許。」小妹妹從小就是個相當護食的孩子,她的東西不允許別人動,父母兄姐都不行。

  更別說情人了。

  「這不是阿比蓋爾允不允許的事情,王兄如果提出來,基約萊夫人根本不可能拒絕。」

  克勞德心說那是你還不知道阿比蓋爾到時候會怎麼對付你的王兄。

  「這種事情沒什麼好說的,我瞧陛下對羅莎琳娜態度一般,沒有太親近。」

  菲利普哼了一聲,「等你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我倒是希望王兄能愛上別人,這樣阿比就會完全屬於我還有孩子。」

  克勞德不准備跟他繼續說這事,很快換了話題。

  說到楓丹白露距離奧爾良不遠,大郡主在巴黎市民結束散步之後趕緊離開了巴黎,但還是說好,會到楓丹白露來住上一周,參加狩獵活動。

  大郡主是極好的,有錢有貌,除了年齡大了一點,幾乎完美。

  菲利普又滿嘴跑火車了,「大郡主對你印像很好,你要是身份再高一點,沒准就能去向大郡主求婚了。」大郡主31歲,克勞德27歲,只有4歲之差,幾乎可以忽略。

  克勞德笑笑,「我的身份差太多了。倒是殿下,您的未婚妻人選之一不就是大郡主嗎」

  「大郡主覺得我還是孩子。」菲利普有點生氣,「可我都要做父親了。」

  克勞德徹底扶額這孩子還能不能好了

  阿比蓋爾說殿下是被溺愛著長大的,所以很多別的男孩已經懂了的事情他都不懂,不會考慮,是因為不需要考慮別人。大郡主有當年幫助父親奧爾良公爵跟王室硬抗的經驗,人情世故方面成熟的多,說實話確實看不上還是個孩子的小堂弟,並不奇怪。

  至於殿下總掛在嘴邊的孩子,咳咳,妹妹也搞不清楚孩子是誰的種,只希望孩子長大幾歲後,能長得像陛下。

  做哥哥的很是發愁。

  雅典娜得知阿比蓋爾受傷了,心裡大呼「太好了」受傷的阿比蓋爾沒准周末的舞會都不能參加,那她可要打扮得美艷動人,一定要讓陛下注意到她。

  陛下是經常看見她沒錯,但他身邊總是有阿比蓋爾,他眼睛裡就看不見其他女人了。宮裡的女人都很羨慕妒忌恨,有人抱怨夫人將陛下看得太緊,有人則斷定陛下現在是新鮮勁,等到新鮮勁過去,美麗的夫人也沒有辦法。

  絕大部分女人都在等著普羅旺斯夫人懷孕,女人懷孕後會有幾個月時間不能同床,而陛下是男人,男人絕對不會憋著自己。

  床上的那些事情她已經知道了不少,用什麼姿勢在床上要如何表現等等,母親都詳細告訴了她,還要她別太害羞,男人喜歡害羞的女人,但不是在床上。

  維克多則說,陛下不喜歡處女,問她還是處女嗎,要她早一點終結童貞,學會女人該會的那些技巧,這樣,在床上才會帶給陛下更美妙的感受。

  國王的親信都知道是殿下終結了夫人的童貞,所以夫人其實沒有什麼床上的經驗,而陛下是一個在床上需求旺盛的男人。

  她想著童貞實在是一個沒用的東西,父親和哥哥之前看她那麼緊,重點並不是怕她早早的就成為女人,而是怕她懷了不該懷的孩子。但現在

  她問維克多,她應該找誰成為她的第一個男人,維克多跟她想的一樣,都是克勞德。

  高大英俊的克勞德,她可以的。

  克勞德抽完了雪茄,又喝了兩杯紅葡萄酒,便覺得腦袋暈得有點奇怪,他讓僕人給他倒溫水來喝,喝完之後覺得腦子更暈了。

  後來有人帶他去了一間臥室,他鞋子都沒脫便倒在床上。

  阿比蓋爾沒有跟國王打架,打架的是羅莎琳娜和尼古拉斯。

  羅莎琳娜眼睛哭得紅腫,伏在阿比蓋爾床邊。

  「怎麼了」

  「是尼古拉斯。」

  「他打你了」

  羅莎琳娜哭著點頭。

  「維羅妮卡,去找克勞德,找不到克勞德就找別的侍衛,去把尼古拉斯抓來。」

  羅莎琳娜本來在哭呢,一聽她的用詞,又覺得好笑。

  「你還笑啊」阿比蓋爾瞪她一眼,「他是不是想讓我生氣」

  「他不敢惹你生氣。」

  「可他居然敢動手打你我看他是不想見到明早的太陽了」阿比蓋爾放狠話。

  羅莎琳娜嘆氣,「你要是知道他為什麼動手,一定也要生氣。」

  「對哦,是為什麼」

  「為了爵位。」

  阿比蓋爾恍然「啊是這樣怎麼,他著急了」

  「是啊,他問為什麼陛下還沒有給他爵位,是不是你又改了主意了。」

  「克勞德還沒拿到爵位呢」阿比蓋爾生氣的一拍被子,結果忘了手腕還在疼,頓時嘴裡抽氣。

  「你看你」羅莎琳娜忙小心拿起她的雙手,「別用力了。是不是還是上次摔傷了沒完全好」

  「好像是的。」

  「你就不能小心一點嗎」

  「路易踩了我的裙子,這不怪我,都怪他。」

  「你好好的走路,他就算踩了你的裙子,你也不會摔倒。你肯定在跑,對不對」

  阿比蓋爾驚嘆姐姐簡直就是女版福爾摩斯嘛

  「你猜的真准。」

  「放好了,別動,別碰。你總是耐不住性子,要好好養傷,一定要確保全好了。」羅莎琳娜有著母親的細膩,和嘮叨。

  「我知道啦。」她伸直手臂,「晚上我就這樣躺著,隨便路易壓在我身上。」

  羅莎琳娜被逗笑了,「你難道還想換什麼花樣嗎」

  「花樣可多了我告訴你」

  羅莎琳娜忙說「停別把你和陛下之間的事情告訴我。」

  她笑嘻嘻的「我不是說我和路易,我是問你知不知道一些高難度的動作。」

  「不害臊,真是什麼都敢說」羅莎琳娜嗔怪的看她。妹妹自從成了女人後,就跟在家裡的時候不一樣了,奔放得不行。

  「這有什麼呀我有一本畫冊,不過畫的一般,你要不要拿回去看看」

  「不看。看過了跟誰試」羅莎琳娜板著臉。

  「隨便跟誰試,只要不是路易就行。」

  「這你不用擔心,我就是要找個情夫,也絕不會是陛下。」

  「有人說,要是要是我肚子大了,不方便上床,可以讓你讓你跟陛下上床。」

  羅莎琳娜驚呆了「天哪」

  阿比蓋爾很不自然的說「我知道那個人這麼說的原因,陛下到時候肯定不會自己忍著,與其讓他上別的女人的床,不如上我的姐姐的床。可我不願意」

  羅薩琳娜似乎才想到這個問題。她能理解那個人這麼說,一家姐妹總好過別的女人,可妹妹從小吃獨食吃慣了,她肯定不願意。

  「或者,你看哪家的女孩性情溫順不會惹麻煩,可以讓她」她說不下去了。妹妹不僅得忍受情人去找別的女人,還要給他准備好人選妹妹更可能錘爆情人。

  果然,阿比蓋爾說「那我成了什麼人了我怎麼可能這麼大方」

  「還有好幾個月,到時候我們跟克勞德商量一下,看看要怎麼辦。」

  「我都想好了,到時候揍他一頓,讓他在床上躺幾個月。」

  羅莎琳娜深切覺得妹妹就是在胡說八道。

  作者有話要說:

  阿比蓋爾我就是這麼想的。,,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0-9-11 16:12

第81章

  兩名侍衛押著尼古拉斯進來了。

  阿比蓋爾本想對著姐夫一陣臭罵的, 但一看尼古拉斯臉上明顯被指甲撓出來的傷痕, 實在是好笑得不行沒說的, 羅莎琳娜是跟他對打來著;而且羅莎琳娜只說他動手了, 都沒給她看傷在哪裡。

  她好不容易繃著臉, 「下次別抓臉了,讓別人一看就知道你打了他。你抓他身上,別人看不見。」

  尼古拉斯羞惱的說「您不用教她,她已經懂的太多了。」

  阿比蓋爾瞪他, 「你說什麼你妻子揍你是應該的,哥哥都還沒有拿到爵位, 你為什麼要著急」

  尼古拉斯特別委屈,「我是為她著急, 別的太太都是某某夫人, 我沒有爵位, 她就只能是太太。」

  阿比蓋爾哼了一聲,「我也可以只給她爵位,她可以是男爵,你做男爵夫人吧。」

  尼古拉斯直接呆滯了。

  阿比蓋爾哼了一聲,「你一定是瘋了,羅莎琳娜不高興, 那就是我不高興;我不高興, 陛下就不會高興;陛下不高興了,怎麼可能還會給你爵位」

  尼古拉斯張口結舌,無言以對。

  「她在你家過的不開心, 要不是她不願意,我都想讓你們離婚了。」

  尼古拉斯震驚「離婚什麼我不答應」

  「你不答應也得答應」

  羅莎琳娜忙說「別說離婚這種奇怪的話。」

  「那好吧。你回去等著,本來我是想回巴黎之後就讓陛下同時給克勞德和你爵位,但是現在,你表現不好,必須推遲一周。或者一個月。」她看著羅莎琳娜給她做口型,又改口,「算了,兩周吧。你必須好好反省一下你的行為,她要是對你發火揍你,你不許還手。就這樣。」

  她讓侍衛帶走尼古拉斯。

  羅莎琳娜嗔怪,「別說什麼離婚。」

  「離婚這種話你不能說,說了會破壞你們之間的感情,不過我說就沒有問題。」阿比蓋爾笑嘻嘻的說「要不是看在他一直對你還不錯的份上,我為什麼要給他爵位我可以直接讓陛下給小克勞德封個爵位。」

  「克勞德」羅莎琳娜苦笑,「不是尼古拉斯的孩子。」

  阿比蓋爾震驚,「什麼什麼」

  「寶琳娜和莫嘉娜才是他的孩子,所以你看他更喜歡女孩子們。」

  「到底怎麼回事」

  羅莎琳娜遲疑了很久,才在她耳邊悄悄說了幾句話。

  阿比蓋爾要氣瘋了,「怪不得怪不得那個女人說那種話,母親也沒有去扇她耳光。姐姐,你就不應該嫁給他」

  「我不願意去想你也別氣了,我現在離開了他家,再也不會回去。」

  「尼古拉斯是什麼意思呢」

  「自然是絕不回去。你給他爵位,他心裡就踏實了,不用為了錢回去。」

  「你要是這麼說,我倒是能理解他的焦慮了。不過,你是不是先動手了」想想平時看起來溫順賢惠的姐姐也會動手捶丈夫,覺得自己以前太小看姐姐了。

  但還是很生氣,這樁婚姻她太苦了。

  「我不怪他,他是個好人。」羅莎琳娜嘆氣。

  「我沒見過男爵幾次,但他肯定是那種在家必須他說了算的人,對不對」

  「對。家裡所有的事情都必須他拿主意,誰都不能違抗。」

  「你的嫁妝呢我記得父親給了你15萬裡弗爾,母親也給了你幾萬。」

  「都沒了。」她又苦笑。

  「這麼說,你是帶著20萬的嫁妝去他家受苦的還是父子」她的嘴被捂住了。

  「別說了。」

  「你打算忍了」

  「不然能怎麼辦呢克勞德都5歲了。」

  「你沒有辦法,可是我有辦法。哥哥知道這件事情嗎」

  「不知道。」

  阿比蓋爾想了一會兒,「陛下封尼古拉斯爵位之後,你讓他寫信給那個老混蛋,要他帶著那個臭女人來巴黎慶祝。」

  羅莎琳娜驚訝,「為什麼我不想見到他。」

  「他也見不到你我要請他去巴士底獄住幾周。」

  羅莎琳娜怔怔的看著她,「好。」

  羅莎琳娜在她房間一直待到路易過來。

  「你好一點了嗎」路易是吃過晚餐跟親信們玩牌來著,阿比蓋爾因為不能拿餐具,就在起居室裡和姐姐一起吃了晚餐。

  「好像好一點了。你別碰到。」

  「保證不碰到。」他笑嘻嘻的在她臉上吻了一下。「現在心情好了一點嗎我知道羅莎琳娜來陪你,特意晚一點才過來,好讓你們多說一會兒話。」

  「那可要謝謝你啦。」

  「我去洗澡,你等等我。」他一溜煙的跑去浴室洗澡。阿比蓋爾特別講究,一天不洗澡都不行,他也已經養成習慣,衛生習慣好得很。別說,做不到每天洗澡的人還真不少呢

  尤其是一些年輕的小姐夫人總是想盡一切辦法接近他跟他說話,身上卻散發出難聞的味道,他直接就會告訴邦當,不想見到這人,年輕的夫人小姐們就會羞愧的跑開,避免了很多犯錯誤的可能。男人也是同等待遇,他會說的更直接,問他是不是連洗澡水都用不起。

  國王的親信都已經養成了每天洗澡的好習慣,畢竟當你有一個挑剔的君主,他非常討厭體味,還會很不留情的挖苦嘲笑你,這滋味是很酸爽的誰知道國王什麼時候就會突然厭煩你把你踢出親信的隊伍了呢

  阿比蓋爾剛要躺平,維羅妮卡進來了,說洛林騎士要見她。

  她很奇怪,洛林騎士從沒在這麼晚的就寢時間找她。難道是菲利普

  她下了床,走出臥室。洛林騎士一副「有好戲看」的神情,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快跟我來」

  「哎喲」她喊疼。

  「你怎麼了你真的受傷了」他很稀奇,趕緊放開她手腕。

  「是啊,摔了一下。」

  「可真不巧。」洛林騎士做了個鬼臉,「快點,快跟我去看一出好戲。」

  「怎麼回事是誰這麼晚了,能有什麼好戲」

  「是你的哥哥,克勞德。」

  更奇怪了,「他怎麼了」

  「你看了就知道了。」他急匆匆的在前面走著,很快到了菲利普的住處。

  菲利普本來住在正殿,但他嫌小,搬到後面去了,跟阿比蓋爾的套間呈直角,但不遠,從她的套間出來,一拐彎就到了。

  洛林騎士推開一間房間的門,阿比蓋爾忽然看到沙發上克勞德赤身,大驚,「怎麼回事」

  什麼鬼啊克勞德的身體一看就剛經過激烈運動,她忙捂住眼睛,「快給他蓋上」

  想想不對勁,克勞德怎麼一副暈暈乎乎的模樣。

  「他怎麼了」

  「有人給他下了藥,但我不知道是什麼藥。」

  「誰做的」她冷冷的問。宮裡說的藥在對話雙方沒有生病的情況下,指的都是或是。

  「某些不懷好意的人。」

  這個範圍太廣了,「姓名。」

  「德羅什喬瓦小姐。」

  她不懂,「給克勞德下藥是什麼意思他是男人」

  「不知道,不過,我們發現他的時候,他身上有個女人」

  「你們那個女人不會是雅典娜吧」

  洛林騎士鼓掌「猜對了」

  「我以為她的獵物是路易。」

  「確實是陛下。但是要能讓你不高興,那就是雙重收獲了。」

  啊哈明白了「所以她是想跟克勞德結婚」

  「是不是想跟克勞德結婚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肯定不願意見到我的堂姐取消婚約。」

  說的沒錯。跟洛林小姐的婚姻是目前克勞德能得到的最好的婚約,而雙方都對對方很滿意,這就是一樁極好的婚姻了,比起那些被迫為了家族利益比如路易和菲利普不得不跟從沒見過的人結婚的可憐人,克勞德和奧利芙算是幸運了。

  「你做的不錯。你是跟誰菲利普嗎」

  「不是,是我的哥哥。」

  這對兄弟還算不錯

  「叫人把他送回房間。」

  洛林騎士點點頭。

  「然後,現在帶我去見見那位羅什喬瓦小姐。」

  羅什喬瓦小姐現在快急瘋了。

  房間門被人從外面關上,怎麼推也推不開;想喊人來開門,可是喊了半天也沒有人能給她開門。

  她赤身,不得不裹了床上的毯子,以免真的有人進來,見到她一副不雅的樣子。而床上的男人怎麼晃也弄不醒,沒人能幫她。

  她驚恐萬分,想著把她扔進來的男人不顧她的苦苦哀求以及誘惑,就知道這次她准要完了,她會成為宮廷內外的笑柄,而陛下會認為她是一個愚蠢的女人。為了接近陛下耍手段沒什麼,耍手段失敗賠上自己,那可就蠢極了

  她左思右想,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做的周詳計劃在哪一步出了錯。

  房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聽聲音就不止一兩個人,是很多人。笑鬧著喧嘩不休。

  她嚇壞了,走到床邊使勁搖晃那個男人,「快醒醒,快醒醒真該死你到底怎麼了」

  房門被人打開了,一陣明亮的燭光湧進房間,刺得她眼睛發疼。

  有人大聲嚷嚷「讓我們來看什麼就這個」

  有人認出了她,她極力躲閃著,但不知道要躲閃到什麼地方去。

  她嚇壞了,知道事情已經往她無法控制的方向一路狂瀉。

  她完了。

  全完了。

  「這個走運的男人是誰」有人笑著一把掀開羽絨被,露出床上男人的臉。

  忽然有一陣奇異的沉默,接著,很快便有人驚嘆「是他是維沃納伯爵」

  所有的人大概都沒想到會出現這一幕,他們以為是尋常的兩個男女偷情,圍觀別人不可描述在他們來說不算個事。

  可是現在

  作者有話要說:

  我其實不太想這麼寫的,我不愛寫惡毒女配第一是寫不好,第二是我不願意用什麼惡毒的手段解決惡毒女配,麼得意思。

  但是要想到洛林兄弟的性子,洛林騎士已知是很能作且很傲嬌的;大洛林從小跟路易一起長大,倆好友的性子應該相近,都是比較唯我獨尊的;雅典娜對克勞德下藥,侵犯了洛林家族的利益,洛林兄弟真沒有為阿比蓋爾兄妹考慮,而是為自己家族考慮。

  什麼維沃納伯爵也跟大洛林是好友塑料兄弟情而已,大洛林只要保證自己和國王之間的友情就行了。

  壞事都是洛林兄弟干的,不是我,也不是我們的可愛女主。,,


第82章

  派對開到最後總是變成一場混亂的狂歡, 酒瓶傾倒, 玉體橫陳, 不可描述。宮廷中的男男女女對「貞操」都很放得開, 特別是來參加派對的人, 都默認可以胡搞瞎搞。但兄妹,還是屬於被禁止的亂倫。

  人們驚異又興奮這可是大醜聞啊

  雅典娜驚慌失措,羞憤難當。

  有人拿了嗅鹽來,弄醒了維克多。

  維克多起先還迷迷糊糊的弄不清楚出了什麼事情, 很快就有人向他簡單說明,他到底年長幾歲, 這種事情就算沒有見過也聽說過,立即拽了床單裹住身體。

  「都出去, 快出去肯定有人故意陷害我我要去見陛下」

  不知道是誰帶頭開始大笑, 很快, 所有的人除了維克多和雅典娜兄妹都笑得前仰後合樂不可支。

  維克多羞惱又憤怒,推開面前的人,拉起雅典娜,狼狽不堪的出了房間。

  阿比蓋爾跟著洛林騎士站在人群的最後面,圍觀了全程。

  起先是覺得很舒暢,但看著兄妹倆的狼狽樣, 又覺得有點於心不忍。但想到哥哥, 就又怒了。雅典娜要是直接對她出手,沒得說的,看誰更有本事;可她居然想要傷害她最親近的人, 那就不能忍了。

  「她知道是誰干的嗎」她小聲問。

  「路易沒有自己動手。」洛林騎士不以為然的說「你別看她哭就心軟了,你們女人,就是容易心軟我必須要教教你,對於你的敵人,一定要一次就把他打得再也不敢有下一次,這才叫本事你想想,你寧願她沒事就在你眼前晃來晃去,耀武揚威」

  阿比蓋爾搖頭,又點頭,「我知道這個道理。」

  她輕輕嘆氣。

  「你別看她現在可憐,要是今晚換了你,她可一點都不會同情你。」

  嗯,這個她是可以想像到的。不管誰要是能給她制造一點醜聞,讓國王厭惡她,一定會力爭一次就讓她徹底滾蛋,再也不能翻身。

  這次雅典娜能不能翻身,她還不知道,但肯定能消停幾年,不會在她眼前惹她煩。別的她也就用不著管了。

  於是高高興興的回到自己寢室。

  維克多和雅典娜已經來了,路易一臉不耐煩的坐在床尾,聽維克多敘述事情經過。

  他原本想著洗過澡之後好跟阿比蓋爾醬醬釀釀做點什麼,沒想到阿比蓋爾跟洛林騎士跑出去了,他還以為是菲利普讓小洛林來找她,正在惱火,維克多兄妹剛好撞到他極度不愉快的事情。

  路易見她進來,身上好端端的穿著睡袍,長發披在背後,一臉興高采烈,有點不爽,「夫人,你去哪兒了」

  「去看熱鬧。」她笑眯眯的。

  維克多怒瞪她,雅典娜也狠狠的瞥她一眼。

  「哎呀陛下,你可得好好查清楚這件事情,要是萬一以後有人這麼對付我和克勞德怎麼辦咦,對了,克勞德呢邦當,派人去找我哥哥來。」

  邦當馬上派了僕人出去找克勞德。

  路易仔細聽她的話嗯,看來這事應該跟克勞德有關。再一看雅典娜只匆忙穿了一件睡裙,維克多也是到了這兒才換上睡衣,還是他命人將阿比蓋爾的睡裙和他自己的睡衣給了他們兄妹換上。

  宮廷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奇怪,但亂倫還是會被鄙視的,維克多就算跟親妹妹有什麼不可描述,也不會笨到被人發現。想想就知道確實是被人陷害的,但是,這件事情一定有一個「原因」。

  雅典娜嚶嚶的哭著,路易一臉不耐煩,「別哭了」

  維克多看著國王神色不耐,立即拉了她一下,「先別哭。」

  又轉向路易,「陛下,我常跟您說,我疼愛妹妹,絕不會做出任何傷害她名譽的事情。這件事情很明顯是有人看雅典娜不順眼,敗壞她的名譽,讓她在宮裡待不下去。」他狠狠瞪著阿比蓋爾。

  「德羅什喬瓦小姐好像剛到巴黎沒多久,到底是誰這麼討厭她呢」阿比蓋爾一本正經的問。

  「自然是妒忌我妹妹的人。」

  「都有誰」

  維克多突然發現,他還真的不可能直接說是普羅旺斯夫人。

  他正在著急,克勞德來了。

  克勞德已經重新穿好衣服,長波浪頭發梳理整齊,一點也看不出來異樣。

  「陛下,夫人,有事需要我辦嗎」

  「你晚上去哪兒了我想找你一起用晚餐的。有人說看到你在殿下的派對上,我過去的時候卻沒看到你。」

  維克多趕緊說「陛下,您瞧」

  路易已經明白過來了,這事肯定跟克勞德有關。

  「我是去了殿下的派對,但中途不太舒服,有人給我下藥了。」克勞德很淡定的說。

  阿比蓋爾假裝大驚「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是誰想陷害你」

  「是一位有地位的小姐,」克勞德看著雅典娜,「也許是這位小姐想讓洛林小姐相信我是一個輕浮的人。」

  「那可就糟啦我很喜歡奧利芙,熱切盼望能跟她成為一家人。對嗎,陛下」

  陛下心說我也是才知道你很喜歡未來的嫂子啊。「你喜歡就好。」

  他看向維克多兄妹,有點心累,「你說有人陷害你,可你沒有證據,也沒有證人,你要向誰提出指控」

  維克多發現自己還真的沒辦法,至少肯定不能說是阿比蓋爾陷害他。也不能說是克勞德干的,不然克勞德就會說說「有地位的小姐」到底是誰了。

  他只能憋悶的說「我會查到到底是誰的,我太衝動了,只想著不能讓我的妹妹遭受這個不明不白的指控。」

  「既然是清白的,也就不用擔心了。」阿比蓋爾微笑著說「但是您知道,宮廷裡面人多嘴雜,您和妹妹是沒有什麼,但別人可是眼睜睜的看著您和羅什喬瓦小姐赤身共處一室。您肯定不願意讓小姐就這麼遭受恥笑,對嗎」

  維克多忍著氣,「我知道了,我會先把她送回家。」

  他很快帶著雅典娜走了。

  阿比蓋爾和克勞德說了幾句話,克勞德隨即也告辭走了。

  「說說,今晚到底是什麼戲劇」

  「叫有人想睡了克勞德來惡心我,但被一對膽大又可愛的兄弟破壞了,並且反手一個原樣奉還。」

  膽大又可愛的兄弟,應該是洛林兄弟。

  好吧,這個事件其實並不復雜,妙就妙在阿比蓋爾和克勞德並沒有受到傷害。洛林兄弟肯定是他的親信,他們未必是想幫阿比蓋爾出氣,但他們會保證堂姐和克勞德的婚約不會有波折。

  「你怎麼惹上他們兄妹的」

  阿比蓋爾好笑的問「你不會真的沒看出來雅典娜一心想要搶走你嗎」

  「是嗎」路易使勁回憶,「可我覺得她笑起來沒有你好看,態度又太殷勤得討厭。」

  「我還以為有女孩喜歡你,你就會很高興的收下呢。」

  「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要是每個女人喜歡我,我都答應,那我不就」他說不下去了。

  阿比蓋爾哈哈大笑,「你有時候傻傻的。」

  「你才傻傻的」他撲倒她,急切的脫了她的睡袍和睡裙,「快點,我等你等了好久」

  雅典娜第二天就被送回羅什喬瓦家了,怎麼著也得過個一年半載的才有可能重返巴黎。阿比蓋爾頗是感嘆洛林兄弟夠狠,他們其實根本不需要羅什喬瓦兄妹真有什麼實際行為,宮廷裡的人普遍無聊,對他們來說,只需要「看到」兄妹倆衣冠不整共處一室就足夠了。

  這樁醜聞實際影響最大的不是維克多,而是雅典娜。

  她有點為雅典娜難過,卻被羅莎琳娜嘲笑了,「你千萬別心軟,要是那天出事的是你和克勞德,根本沒人會同情你,還會恨不得你帶著肚子裡的孩子趕緊去死。」

  她心情沉重,「我知道。」唉女人真難

  奧利芙也說「幸虧她跑得快,不然我饒不了她。」

  洛林家已經約好,等到回了巴黎,克勞德得到爵位後,他倆便正式訂婚。這樁婚約也已經得到陛下的同意,每一方都很滿意。

  奧利芙得意自己的未婚夫英俊可靠,克勞德滿意奧利芙美貌溫順,路易也願意見到洛林家跟巴伯利翁家聯姻。

  阿比蓋爾懷孕的事情沒有公開宣布,但國王的親信都隱約知道了這件事情。也就是說,楓丹白露的小宮廷也幾乎人人都知道了這事。

  路易的親信絕大多數都是從小在一起長大的,君臣之間相處的很好,親信們都說陛下可真有種啊,這麼快就讓夫人懷孕了,真是可喜可賀。

  路易整天得意洋洋,還在大郡主面前炫耀不已。他之前那個私生女知道的人極少,他就是給了點錢,讓孩子的生母帶著孩子住在巴黎郊外的一處小宅子裡,一年都想不起來一次,也從來沒有見過孩子,基本不記得。

  他是真心將阿比蓋爾的孩子當成自己的第一個孩子,雖然有菲利普的糊塗賬在裡面,但沒人敢提這個。

  作者有話要說:

  主要人物

  阿比蓋爾巴伯利翁伯爵之女虛構

  克勞德巴伯利翁伯爵之子,阿比蓋爾的哥哥,翁布雷達那子爵。虛構

  羅莎琳娜巴伯利翁伯爵之女,阿比蓋爾的姐姐。虛構

  雷尼奧洛林泰特斯蘭伯爵,阿比蓋爾的情人,洛林家族的一員。虛構

  達達尼昂火槍隊隊長,王太後的緋聞男友,阿比蓋爾名義上的丈夫。大仲馬虛構

  路易十四國王,阿比蓋爾的情夫,事實上的丈夫。

  菲利普王弟,安茹公爵。

  奧地利安娜國王與王弟的母親,王太後。

  打醬油的人物

  路易洛林國王的親信,瑪爾松子爵,洛林家族的一員。

  菲利普洛林王弟的侍從和情人,路易洛林的弟弟,洛林家族的一員。

  雅典娜羅什喬瓦侯爵之女,覬覦國王的女孩。

  維克多羅什喬瓦國王的親信,雅典娜的哥哥,維沃納伯爵。,,


第83章 (評論4000加更)

  奧利芙也知道阿比蓋爾懷孕了, 已經自覺將自己代入嫂子的角色, 處處小心。

  阿比蓋爾於是發現, 除了羅莎琳娜之外, 自己又多了一個管家婆。

  「你現在懷孕了, 可不能再大大咧咧不注意,你知道宮廷裡的女人是怎麼想的,要是能在你懷孕的時候引誘陛下,那可是再好不過」奧利芙以一種「我很懂」的語氣說到這事, 「你的敵人很多,你不能輕易心軟。」

  阿比蓋爾點點頭。她也算不上心軟, 就是感嘆一下女人不易,不論什麼事情, 受傷害最重的都是女人, 沒有例外。如果這件事情的主角是克勞德和她, 她身敗名裂,被人嘲笑,只能滾蛋,而克勞德可能壓根沒事,比如維克多就還留在楓丹白露呢。

  「你考慮過孩子的保姆和養母嗎」

  「保姆邦當會找,然後我來面試;養母是羅莎琳娜, 孩子半歲之前跟我住在宮裡, 半歲之後送去我的城堡,姐姐會照顧他。」

  奧利芙很滿意,「對, 就該這樣。你家的地位比較低,之前從來沒有人在宮廷裡出入,在宮裡沒有其他朋友,別相信別人,我的堂弟們除外。」

  阿比蓋爾一笑。洛林兄弟對於自己家在宮廷裡的地位十分敏感,小心維護。維克多和雅典娜的失敗與其說是自取其辱,不如說是大洛林找到機會消滅競爭者,畢竟國王的友情有限,能少一個競爭者肯定是好事。

  維沃納伯爵暫時失寵,大洛林地位穩固。

  巴伯利翁家從來都不是王室的親信,雖然同為伯爵,但國王親信就是要高階一點,所以洛林家的小姐說她家地位比較低,也沒有說錯。

  這沒什麼好敏感的,事實就是事實。

  3個女人都沒有提到前天晚上克勞德到底還是跟另一個女人不可描述了,是大洛林隨便喊來的一個女僕。女僕不算人,也就沒人把這事當成一回事。

  貴族女性從來不自己撫養孩子,尤其王室女性,一個孩子出生半年之後,就要准備下次懷孕了。沒生女孩的要生出男孩,生了男孩的還得生個雙保險,想要避孕是不太可能的,沒有那個技術手段,健康育齡女性想不生孩子只有一個辦法別跟男人上床。

  御醫說她的身體很健康,可能就是屬於那種易孕體質,她就很憂愁,不想一個接一個的不停生孩子,但這種事情她沒法控制,路易這個狗男人禁欲一個月可能還行,時間再長一點,他必定無法忍受。

  真的好難啊

  煩惱了幾分鐘,她決定放棄自尋煩惱。還是愉快的玩吧

  大郡主是昨天晚上來的,今天便跟路易一起出去打獵了。大郡主很會玩,騎馬技術一溜,都說當初加斯東以為她是兒子,結果生下來是個女兒,也沒有不滿,一樣十分寵愛,按照兒子的教育方式教育她,所以大郡主實在是這個時代的優秀女性,並不比男孩差多少。要是法國允許公主成為君王,加斯東沒准為了長女也會努力干翻侄子國王。

  大郡主帶了一堆隸屬奧爾良公爵領地的年輕貴族,打獵的隊伍擴大了,女眷的人數也增加了。

  阿比蓋爾今天邀請了一些附近村莊的女孩來玩,女孩子們的年齡從5歲到20歲不等,都穿的很不怎麼樣,裙子打補丁是常態,材料也是亞麻居多,因為亞麻粗糙耐磨,不容易損壞。

  貴族女性普遍穿絲和棉,面料細膩柔軟,色彩鮮明或柔和,跟村姑的裙子有天壤之別。

  草坪上搭了一些帳篷,裡面擺放著長桌,桌上擺滿食物,村莊來的女孩們都不敢相信這些也是食物,還是給她們吃的食物。

  「你怎麼想起來請這些女孩來做客」奧利芙嫌棄的皺眉。鄉下女孩又髒又臭,普遍長得一般,沒有好看的女孩,也沒有什麼餐桌禮儀,都很粗俗。

  「沒什麼,就是請她們吃一頓飽飯。現在法蘭西全境食物緊缺,很多人吃不飽,而在一個鄉下家庭裡,女孩頂多只能吃個半飽。」

  奧利芙驚訝的瞪大眼睛「真可憐」

  「吃不飽是一件很慘的事情,可我也沒有能力做更多的了。」

  「你別操心這些了,這該是男人們該操心的事情,是陛下和主教大人操心的事情。」

  阿比蓋爾不說話了。想要其他人理解她是很難的,再說她也做不了太多。

  後人都說路易十四興建凡爾賽宮是勞民傷財,是很狹隘的看法。路易身為國王,考慮的並不是只有自己的享受,要享受世界級的宮殿,盧浮宮楓丹白露宮就已經足夠了,更別說還有其他的王室宮殿,不管哪座宮殿都能讓他住得很舒坦。

  興建凡爾賽宮不是在紙面上畫一個圖紙就行的,要進行大量建築材料的采購,大量鐵制品比如水管的采購,室內生活用品包括的種類繁多,從能用幾十年的浴缸,到一個月消耗上百塊的香皂,到廁紙,全都是錢;從開始挖地基,到陸續建築宮殿主體和側翼,到室外水景觀園林等等,需要的工人數以千計,需要的工時以年計算,這一筆筆龐大的開支會帶動國民生產總值的提高,工人有工作才有收入,而這是一份穩定的至少長達10年的收入,也就意味著數以千計的家庭在至少10年內能吃得飽;

  宮殿建成後還有不斷的維修維護費用,需要數目龐大的僕人,了一大批工作機會,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國王收稅都是為了做基建,一項大工程能保證巴黎以及巴黎附近的建築工人的生存,還帶動了一大堆周邊產業工人需要吃飯娛樂住宿;貴族需要吃飯娛樂購買奢侈品制作新服裝;

  通往巴黎的道路也是基建的一部分,貴族們在這條道路上來來往往,也同樣會帶動道路附近的經濟,在以馬匹為動力的年代,你會需要給馬喝水休息的地方。

  總之,綜合來看,凡爾賽宮的建設是必然的,可能也是必須的,並不只是君王的好大喜功和奢侈享受,當然享受肯定是享受的,但王國內最大的財主不花錢,怎麼帶動國民生產總值啊

  國王可能是個整天哭窮的家伙,但國王的開銷也很巨大,國王不可能是守財奴,國王考慮的不是一城一地的得失,而是整個國家。

  阿比蓋爾沒有為女孩子們做更多的事情,只是請她們吃了極為豐盛的一頓,便讓人送她們回家。吃到肚子裡的可拿不出來,不管是給錢還是給布料,拿回家就不是她們自己的了,還會惹得家人貪心不足,想得到更多,那就失去了她的本意。

  雅典娜離開之後,很快沒人提到她,又有新人來了,派對繼續熱熱鬧鬧的開起來,菲利普每天都喝個爛醉,偶爾白天來見阿比蓋爾,說不了幾句話又匆匆跑走。

  阿比蓋爾一開始不知道他在搞什麼,後來發現,菲利普在故意躲著大郡主。

  真是摸不著頭腦。

  「那是他以為我會讓他娶大郡主,所以他連打獵都不去了,就是不想見到她。」路易很干脆的解答了她的迷惑。

  「啊這樣啊。我以為大郡主已經拒絕了。」

  「她是拒絕了,她覺得菲利普就是個孩子。」

  「他確實是個孩子,大郡主不會想要照顧一個孩子。」路易躺在沙發上,腦袋擱在她腿上,她有一下沒一下的捋著他頭發。

  今晚將要舉辦舞會,於是這天路易沒有出去打獵,只是上午在附近的森林裡跑了幾個小時,午餐之前就回來了。

  「你們女人都很奇怪。」路易不以為然,「她又用不著真的去照顧丈夫,她只要躺在床上生孩子就好了。」

  「你的腦子裡只有生孩子這一件事情了。」她用力拉了一下他的一縷頭發。

  「哎呀你的手腕是不是全好了」

  「好多了,不疼了。」她笑嘻嘻的。

  「可我很疼。」

  於是她揉了揉他頭皮,「是這兒嗎」

  「也許吧。」

  「到底是不是啊」

  他反手抓住她手,放在唇邊輕吻一下,「你真調皮。」

  「我還很愛你呢。」她低下頭,吻他。

  倆人纏綿的吻了好一會兒,直到大郡主進來。

  「哎呀,陛下」

  「大郡主。」阿比蓋爾想要站起來。

  「算啦,你坐著吧。我來看看你,看看一個懷孕的女人。」

  路易坐起來,手按在她小腹上,熱切的說「御醫說要到懷孕5個月才能看得出來肚子變大。」

  「現在幾個月了」

  「兩個月。」

  大郡主仔細打量她,「你臉色很好,聽說懷孕後女人會睡不好,你覺得怎麼樣」

  「還行,現在還沒什麼感覺,可能要到下個月才會有點感覺。」阿比蓋爾恍惚想到,這一個月過得真快發現懷孕是9月底,現在10月底。按照她最後一次生理期8月底來算,她懷孕也就剛兩個月。

  只有兩個月是根本看不出什麼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法國人名字到底怎麼組成的

  一般來說有至少兩個名,第一個名字通常不用,比如雅典娜第一個名字是弗朗索瓦茲,第二個名字雅典娜;比如蘭波的全名是讓尼古拉阿瑟蘭波,「讓jean」一般是表示性別,他的第一個名字是尼古拉,但只用第二個名字阿瑟。

  姓分家族姓和爵位姓,比如王室的家族姓是「波旁」,所以當時是「波旁王朝」,路易十四和雅典娜真實歷史上的子女全都用「德波旁」為姓;菲利普現在的姓可以是波旁,也可以用爵位來命名,日後繼承了叔叔加斯東的爵位,就被稱為「菲利普德奧爾良」,他的子女也用「奧爾良」為姓。比如大郡主的全名是「安妮瑪麗路易絲德奧爾良」。

  雷尼奧對外可以用洛林的姓,也可以用自己的爵位為姓,「德洛林」和「德泰特斯蘭」都可以。

  巴伯利翁是爵位,但如果沒必要用不著我就不給她家弄個家族姓了。

  伯爵的長子繼承人是子爵,公爵的長子繼承人是侯爵,男爵是爵位等級最低一級,再往下是騎士。男爵及以上都可以繼承,騎士封號分可繼承和不可繼承。

  洛林騎士是次子,沒有繼承爵位的權利,所以他的伯爵老爸給他買了一個騎士 chevaier的封號,這樣就也能算是貴族階層了。

  社交場合的稱謂,熟悉的稱名字或姓,不怎麼熟悉的稱爵位。,,


第84章

  站直了肚皮很平坦, 躺下摸摸, 小腹那兒有一個小小的硬塊, 很小。想著一個孩子正在她的肚子裡慢慢孕育,實在很讓人驚訝。

  大郡主是個未婚大齡女青年,但不知道有沒有談過戀愛。奧爾良公爵封地下屬的那些中小貴族別想娶到大郡主, 大郡主的丈夫只能是王室或有王位繼承權的公爵, 而英國西班牙奧地利都沒有年齡合適的人選,就是有年齡合適的人選, 對方也會嫌棄她不是10年前就開始議婚, 如今她已經年過30歲,已經不是最佳生育年齡的年輕女人了。

  路易沒有說過這一點,是阿比蓋爾自己想到的,很簡單, 看一下本世紀王室公主以及有王位繼承權的公爵之女的結婚年齡就能得出結論了。大郡主10年前是最好的新娘人選,但是一旦錯過, 就在婚姻市場上失去競爭力了。

  而明白了有錢能做到什麼的大郡主,現在已經不想結婚。

  阿比蓋爾很佩服大郡主, 能在這個時代頂住壓力就是不結婚的女人不多。大郡主只是丈夫人選減少,不是根本嫁不出去,想找個丈夫對她這種自帶爵位自帶數百萬家產的富有女人來說不是難事, 男人挑剔她不是最佳生育年齡,她還要挑剔對方窮鬼一個呢。

  「就這樣,我現在成了讓王太後陛下頭疼的人物啦。」大郡主輕笑,自嘲的說。

  阿比蓋爾挽著她手臂, 哈哈直笑,「我瞧您這樣正好,誰也管不著您,您想做什麼都行,只要您高興。哎呀這種生活真不賴。」

  「瞧你這張小嘴可真會說話。」大郡主輕輕擰了一下她的臉,「我可是知道,很多人表面說羨慕我,一轉身卻在背後笑話我成了老處女。」

  阿比蓋爾抿著嘴笑大郡主或許是他人口中的「老」,但是不是「處女」這事,嗐,王室不太在意貞操,大郡主應該也不會在意,她唯一需要擔憂的是放縱肉體可能導致的後果懷孕,其他都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

  再說了,就算大郡主真的已經生過孩子,想來以她的手段,也一定能瞞的嚴嚴實實的。這個時代的女裙能盡量隱藏孕肚,有的女人直到快要臨產不出門了,才有人知道她在家待產。

  阿比蓋爾沒有那麼閑,整天惦記這些無聊八卦,她是真心羨慕大郡主的瀟灑。

  她正在等著侍衛解開小船的纜繩,路易一開始還陪著她們在小廣場溜達,現在不知道跑去哪裡了。

  侍衛先扶了大郡主上船,之後扶了阿比蓋爾上船,這只白天鵝形狀的小船是她的最愛,大郡主覺得她的喜好還很小女孩,不過她確實還只是個不到20歲的少女,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10月底的天氣不太適合泛舟,所以只是匆匆去湖心亭參觀了一下,便回來了。

  「聽陛下說你和他在湖心亭裡玩的很高興。」大郡主很淡定的說。

  嗐這個狗男人又瞎說什麼怎麼居然告訴別人這麼隱秘的事兒呀

  她有點臉紅,「他說什麼了」

  「說你是個害羞又膽大的小東西。」

  「哎呀快別說了」她慌張的阻止。

  「你跟陛下感情真好,我都羨慕了。」大郡主嘆氣,「我倒是想能像你這樣,有個貼心又可愛的丈夫,可惜」

  大概是「哪個少女不懷春」的心理吧,大郡主活得瀟灑,但也不妨礙她會想要一份屬於自己的愛情。其實要說起來,她和雷尼奧算得上青梅竹馬,十幾歲就認識。雷尼奧的性子跟大郡主的性子太相像,都是想要當家做主的性情,而愛情這種感情,總是需要一方或雙方互相妥協;毫無妥協的,其實很難。

  路易算是對她妥協嗎好像也不算,畢竟他們現在算是熱戀期,可能要再加上新婚期,路易對她還戴著濾鏡,會將有關她的一切都粉紅泡泡化,而當這種衝動激情退卻,他就對她失去興趣了。

  不過,誰還想著天長地久呢

  晚上,舞會。

  達達尼昂為了這場舞會,提前幾天便開始布防,從廚房到舞廳,將所有僕人都調查了至少兩遍。僕人有從盧浮宮帶來的,有楓丹白露本地的,還有各人自己帶來的,來源復雜。

  調查最基本的就是查問三代,工作範圍,要求僕人主管管理好自己手下的員工,不得去不在自己職責範圍的區域,比如廚房僕人不得去樓上主人的住所;貼身僕人除非必要,不要去廚房;打雜的更是只許待在自己的工作場所,嚴禁隨意亂走;

  蠟燭提前領出,放在廚房的儲藏室,更換蠟燭的僕人要在規定時間內集中更換蠟燭,工作做完立即離開,不得逗留;

  許諾僕人們有權享用舞會上剩余的食物和酒水,這也是僕人們的特權,廚房主管一直私下裡將宴會上原封不動的菜肴偷偷倒手拿出去賣,這也是中飽私囊的一個方面,邦當當然知道這種事情,但通常不管,你要允許各層主管都能在王宮裡有點灰色收入,這樣才能讓人盡心服務。

  達達尼昂也是有灰色收入的,比如他要是負責宴會或舞會的警備工作,廚房主管就會給他提成一定比例的私下收入。除了菜肴之外,那些沒用完的蠟燭也會被負責的主管拿走,負責宴會和舞會之後清潔工作的僕人默許可以拿一些蠟燭頭回家,半支以上的蠟燭必須交給主管,出售這種半截蠟燭的生意也非常好,也要給提成給警備隊長。

  達達尼昂倒是很公正,默許了這些行為,拿到提成,平均分給手下的火槍隊隊員和王家衛隊的隊員,自己留下的很少,有時候甚至一個裡弗爾都不拿。

  阿比蓋爾這個小妻子邀請他吃了兩次晚餐,都是國王不在的時候;國王對他的工作很信任,但不信任他的人品,每隔一段時間就要警告他不許要求履行丈夫的權利,疑心很重。他也只能一臉嚴肅的請陛下放心,他對阿比蓋爾的感情是將她當做女兒看待。

  國王聽到這個說法的反應是冷笑了一下,但沒有發表意見。

  舞會一如既往的熱鬧,衣香鬢影,珠寶閃耀。

  今天阿比蓋爾打扮的特別美,穿了一條檸檬黃與海藍雙色的舞裙,一條蛋型藍寶石配鑽石的項鏈,稍大一點的藍寶石吊墜垂在她雪白的胸口;金發編結成發辮,在腦後盤了一個精致的發髻,用藍寶石和鑽石的玫瑰花型發簪和蝴蝶發夾點綴。

  寶石的妙處在於襯托主人的美色,按照阿比蓋爾的說法,珠寶是「高級奢侈品」,是「非必要消費」,但在王宮裡,又是「必要消費」。

  她一整晚都在跳舞,以至於他擔心她會太累。

  舞會很棒,跳舞很開心。一整晚跳了不知道幾支舞,先是跟路易一起跳了開場舞,國王跳過開場舞之後,其他人才能下場跳舞,其實都是集體舞,也沒什麼分別。

  之後跟菲利普洛林兄弟克勞德尼古拉斯都跳了舞,不過,還是和路易跳舞最多。

  路易跳舞跳得很好,所有宮廷中流行的舞步都會,樂感很好,藝術修養水平很高。很臭美,特別喜歡讓畫師給他畫肖像畫,每年至少要畫兩張官方肖像畫,宮廷畫師從來不愁沒有訂單,因為除了國王之外,王弟殿下王太後陛下等等都會要求畫官方肖像畫。

  路易答應給她找個畫家為她畫肖像畫,但不是現在的宮廷畫家,而從巴黎找了一個名叫夏爾勒布倫chares e

  un的畫家,勒布倫之前在羅馬學習了4年繪畫和雕塑,他堅持要在生活中近距離觀察普羅旺斯夫人,這樣才能更好的工作,捕捉到年輕夫人的美麗。

  勒布倫也來了楓丹白露宮,在舞會上頗是活躍,阿比蓋爾覺得他更可能是找個借口好參與到宮廷生活中來。據說勒布倫十幾歲的時候就得到了前首相黎塞留的賞識,出資供他進修,並稱他是法國少有的「天才少年畫家」。勒布倫現年39歲,正處在一位畫家技巧和創作的高峰期,但還不是宮廷畫家。

  阿比蓋爾的要求很多而且很高,要求至少要畫一張靜坐的肖像畫,還要畫至少一張舞會畫,一張騎馬畫,一張戶外游玩畫,要是一張畫畫上23個月,光是她的幾張畫就夠他畫一年的。

  還要求全都要素描打底這是必需的,她確認通過後,再畫成油畫。

  繪畫是一項燒錢的職業,普通家庭根本負擔不起學習繪畫的費用,原因是顏料太貴了。

  還沒有工業化生產管狀顏料的年代,畫家都是用天然礦石顏料作畫。群青色是昂貴的青金石,青金石是半寶石,藍色是王室顏色,也就是說,如果有畫家要給王室成員作畫,光是青金石就是一大筆支出;紅色是罌粟花籽油和胭脂蟲屍體磨粉;紫色是海蝸牛腺體;木乃伊干屍磨粉制作出的木乃伊棕;以及牛尿液提煉出的印度黃。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古代畫家都差不多算是化學家了。

  勒布倫在凡爾賽宮開始修建之後,成為路易十四的宮廷畫家,主持了凡爾賽宮的大部分繪畫和雕塑等藝術工作。,,


第85章

  阿比蓋爾對自己的畫像很上心, 沒有攝影技術的年代, 想要留下影像, 唯有繪畫與雕塑。

  路易也許諾了,除了官方畫像之外,他和她一定會有一張雙人畫像放在她的會客廳裡。

  菲利普聽說這個許諾後, 嚷嚷著他也要有和她的雙人畫像。

  總之, 這位孩子氣的殿下什麼都想跟他的王兄比。

  大郡主基本只跟兩位堂弟和洛林兄弟跳舞,她也很喜歡跳舞, 舞步嫻熟。

  大郡主雖然沒有提到雷尼奧, 但她帶來的人裡面卻有人給阿比蓋爾的女僕塞了一些物品和信件。

  首先是一幅雷尼奧的小尺寸的肖像畫,大小也就跟後世一張5英寸或6英寸照片差不多,銀相框,夾在一本掏空的裡, 可以藏在書架上;

  一個小木匣,裡面放滿了信。信都用火漆封口, 數了數,有12封;

  一卷圖紙, 打開後是一幅泰特斯蘭城堡的正面外觀素描,素描下面是雷尼奧的筆跡城堡需要一個女主人,快來吧, 我的愛。

  他的信寫的一封比一封熾熱,也一封比一封奔放,文學素養很好,寫的跟情色差不多了, 搞得她不知道要怎麼給他回信。

  噢,還有,剛趕走了心懷不軌的雅典娜,有人又將一個剛滿17歲的美麗少女介紹給了國王。

  眾所周知,舞會是介紹國王認識美人的最好機會,非常自然的對國王介紹這位是某某小姐,國王對這位小姐是否感興趣,就看他接下來是否邀請美麗的小姐跳舞。

  阿比蓋爾在跟其他人跳舞,路易也不可能閑著,但當他連續3支舞都跟這個美麗少女在一起跳,其他人肯定都會注意到。

  「哎呀看呀,我的王兄是多麼愉快」菲利普的聲音不大,剛好能讓阿比蓋爾和他們旁邊的人聽到。

  阿比蓋爾於是遠遠望了一眼路易,「他看上去是很愉快。」

  「他笑得可真開心。」

  「不笑難道還哭嗎」真是說的廢話。

  「你不妒忌嗎」

  「不,等他給那個女孩開始送珠寶,我才會考慮開始妒忌。」路易這個大直男,沒什麼追求女人的手段,很簡單粗暴的就是送珠寶。

  男人的心思其實也很簡單,他送你的珠寶跟你在他心裡的地位相等。她看過邦當那兒的記錄,送給其他「非重要情婦」包括克裡斯汀的珠寶,加在一起也沒法跟他送給她的珠寶相比。她其實根本管不著他送誰珠寶,但只要自己收到的寶石更大,她也不是很在意啦。

  菲利普自從來了楓丹白露之後,大概過得太快樂,幾乎沒來找過她,估計也跟路易幾乎每晚都在她房間留宿有關。路易是只要菲利普不來找阿比蓋爾,就隨便他怎麼開淫亂派對,阿比蓋爾真擔心菲利普這副小身板要被掏空。

  原本她是用不著介意不知道從哪兒跑出來的美麗少女,可這個美麗少女第二天就來求見她了。

  「夫人,凡妮莎德拉貝爾伯爵小姐求見。」女僕米婭進來稟報。

  「誰」阿比蓋爾琢磨著沒聽過這個陌生的名字。

  「就是昨晚和陛下跳舞的那位小姐。」正在為她穿裙子的葆琳說。

  「她來干什麼」有點奇怪哎。「告訴她,我沒空,我要過去陪大郡主。」

  她穿好裙子,坐下來梳頭發,化妝,打扮的美美的,這才出了臥室。

  凡妮莎還等在會客廳,見她出來,忙站起來,「普羅旺斯夫人」

  阿比蓋爾很快從她身邊走過,「您來的真不是時候,我要出去,大郡主找我。」

  凡妮莎忙說「我也正要去見大郡主。夫人,我聽說您是王宮最美的女人,以前我還不信,昨晚見了您之後,才知道您有多麼美麗即使夜空中的明月也比不上您的美貌,您就是人間的女神,落入凡間的天使。」

  哎呀一上來就給她猛灌湯,即便她聽多了吹捧的話,這一番話由一個陌生的美麗女孩說出來,也實在是效果太好了。

  阿比蓋爾便微笑瞥她一眼,「您的嘴真甜,難道早上喝了蜂蜜」

  「夫人,請相信我完全是被您的美貌驚呆了,我的話全都是有感而發。」

  「您從哪兒來」

  「南特。您聽說過嗎」

  南特在法蘭西西部地區,距離海邊很近,有河流通向海灣,是港口城市。

  「聽說過,距離巴黎很遠但您的口音是巴黎口音,您在巴黎長大」

  「夫人,您真聰慧我很小就到了巴黎,在巴黎長大。」

  「您跟誰來的我之前不記得見過您。」

  「我是跟大郡主一起到的,我父親是奧爾良公爵領地的一位伯爵。」

  阿比蓋爾停了下來,凡妮莎於是也停下腳步。

  這位年輕的伯爵小姐相貌出眾,白皙的肌膚,杏眼桃腮,小嘴紅潤形狀可愛,眉毛被描繪的很細,鼻梁筆直,看上去就是一個符合時代審美的表情溫順的少女。

  是美麗的,也很可愛,又很會說話,阿比蓋爾不禁想著,這樣的美女要是陪著路易笑語嫣然,該多能滿足他大男人的虛榮心。

  克勞德總說她不夠溫柔,男人都喜歡溫柔的女人,可要她委屈自己時刻哄著那個大豬蹄子,她好像做不到哎。

  不過,現在還用不著緊張,純聊天的話她不想攔著,畢竟狗男人都是這個德性,他不一定會想跟美人做什麼不可描述的事情,可能只是享受美女的陪伴,但要小心這個度。

  凡妮莎要是跟他們一同返回盧浮宮,那才值得她稍微重視一下。現在,大可不必。

  阿比蓋爾在大郡主的套間消磨了一整個上午,中午跟大郡主一起吃了午餐。她的手腕還沒有全好,剛拆了紗布,不再敷藥,只需要注意不再碰到或是用力。

  她幾乎沒有做體力活的時候,所以也不知道到底好了沒有。在一旁陪伴的幾位貴族少爺便說,想要全好確實至少還要半個月,在此期間一定要避免再次受傷,或是提舉握重物。貴族少爺們都有從馬上摔下來的經驗,再小心也無法避免,對此很有心得。

  大郡主得知是路易踩了她裙子,她便摔倒了,笑得不行,「你們就是孩子。」

  「都怪陛下。」她假裝氣呼呼的說。

  「我可要好好跟他說說,別再這麼莽撞啦。幸而你沒有真的摔傷,不然可不太好。」

  「我已經很小心了。」

  「我下次再去巴黎,可能要到明年。陛下說,孩子要是順利出生,請我做孩子的教母。」

  「可以嗎」路易這個大豬蹄子,還挺會為孩子著想的。

  「陛下要求的,當然可以。雖然我沒結婚,但誰說做教母一定要結過婚才行呢」大郡主輕笑,心情很好的樣子。

  「您可一定要答應。」教父教母都是至親好友,關系不好不可能提出請求。教父教母要對孩子負有責任,要是孩子的父母不幸過早離世,教父教母有權利也有資格撫養教子教女。大郡主不會輕易答應做堂弟孩子的教母,畢竟說起來孩子是私生子。

  「我已經答應他了。只要你的孩子順利出生,我就會是他的教母,我會去參加他的洗禮。」

  她有點奇怪為什麼路易和大郡主都說到「順利出生」這個詞,再想想,奧地利安娜在路易之前懷孕幾次都是死產,所以大概是怕孩子沒出生就流產了,或是胎死腹中。唉能生下一個孩子還真的挺不容易的。

  懷孕不算難事,但想要順利生下一個孩子不太容易,生下健康的孩子也不太容易,健康的孩子能健康的長到成年也不容易,所以之前路易也說過,要等孩子長到3歲,確定可以存活了,才會承認他們,給他們合法身份,這樣她的孩子就不會是「私生子」了。

  那位凡妮莎小姐在大郡主這兒待了不到半小時就被大郡主打發走了,之後也沒提到凡妮莎。原本阿比蓋爾還以為是大郡主介紹凡妮莎認識路易,現在看看又不太像,大郡主沒有理由給她添堵,大郡主可不是這麼無聊的人。

  吃過午餐,大郡主又讓她在自己臥室小睡了兩個小時。她這一周確實總覺得睡不夠,還以為是晚上睡的太晚了導致的。

  路易今天回來的比前幾天要早1個多小時,原因是有人墜馬受傷,掃興,便提前回來了。

  女僕匆匆過來請阿比蓋爾回去,說陛下要見她。

  等到阿比蓋爾回了自己套間,就見路易不知道為什麼大發雷霆,命人把她的起居室翻了個底朝天。

  她先是嚇了一跳,繼而不滿,「你干什麼誰讓你翻我的東西還叫侍衛來翻。」

  路易一臉陰沉,「你去哪裡了」

  「在大郡主那邊。」

  他一臉不耐煩,揮揮手,命侍衛出去。

  房間裡就連沙發都被四腳朝天的翻了過來,還被人用刀劃破,掏出裡面墊著的絲綿。其他家具也全都被翻動,書從書架上被扔到地板上,書架翻倒,就連擺放花瓶的小角桌都被砸碎了。

  有哪兒不對

  作者有話要說:

  為什麼呢路易你這個大豬蹄子,能不能好了,,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0-9-11 16:12

第86章 (評論4500加更)

  她正在想到底他今天又發什麼火, 就見路易怒氣衝衝的亂踢了一氣, 衝到她面前, 氣憤難當,「說,那個混蛋給你寫的信呢你收在哪裡了」

  她被他氣勢洶洶的模樣嚇了一大跳, 倉促的往後退了兩步。

  「躲什麼」他惡聲惡氣的, 「交出來」

  「你在說什麼」否認,一定要堅決否認。

  「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居然壓低了嗓音, 「那個混蛋的泰特斯蘭派人給你送信了, 說,你把他的信藏在哪裡了」

  她面不改色,「說什麼呢誰告訴你這件事情的,你就找他要那些根本沒有的信。」

  他冷笑, 「你以為我是笨蛋嗎」隨手狠狠甩出一件物品,砸在地板上。

  銀相框在地板上砸出一個凹坑是雷尼奧的小畫像, 不過,雷尼奧的臉已經被破壞了, 被什麼銳器劃得臉都沒了。

  阿比蓋爾不知道為什麼很想笑。

  於是就很不嚴肅的笑了。

  路易羞惱之極,喊著「你居然還笑有這麼好笑嗎」

  真的挺好笑的。

  門外傳來克勞德的聲音,但被侍衛攔下, 不讓他進來。

  「叫克勞德把你帶走,帶回巴黎,回到你家」路易怒氣衝天。

  「好啊,那我走了。」她按著裙子轉身就要出門。

  路易暴跳「站住」

  阿比蓋爾停了一下, 但又繼續往房門走去。

  「我叫你站住」他衝過來,一把抓住她手臂,「你這個淫蕩的女人懷著我的孩子,卻還惦記著別的男人」

  她靜靜的看著他,「我很奇怪你為什麼不覺得這個孩子是雷尼奧的。」

  路易沒想到她會這麼說,先是一愣,繼而大怒「很好,既然你這麼說,你就滾吧」他猛地一推她,她往後倒了幾步,後背一下子撞到牆,疼得她一皺眉。

  他也皺眉,「不,你現在可以不滾,既然這個孩子弄不清楚是誰的,那就讓人拿掉這個孩子」

  他冷酷的瞪著她,「我要把你鎖在房間裡,每天晚上干你,直到你再次懷上孩子,我的孩子」

  她眼圈立即紅了,「我不要。克勞德,克勞德快來救我」

  克勞德在外面一聽她哭喊的聲音,嚇壞了,「你們快讓我進去陛下和夫人吵架,總要有人勸才好。我是夫人的哥哥,我能勸她不要跟陛下吵架,你們快去把殿下請來。」

  兩名御前侍衛互相看看,覺得克勞德說的有理。

  年輕的國王跟夫人吵架也不是一次了,倆人聽著越吵越厲害,確實該有個人進去勸勸,夫人的哥哥來勸是最合適的。

  一個侍衛便說「我跟您一起進去,您勸勸夫人別跟陛下生氣。」

  另一個侍衛便說「我去請殿下。」

  「殿下要是找不到,大郡主也可以。」克勞德忙說。

  侍衛點頭,飛奔而去。

  克勞德進去的時候,阿比蓋爾已經捶了路易幾拳,捶過之後,手腕疼得厲害,也就第一下用力一點,之後幾拳跟撓癢差不了多少。

  路易正抓著她手腕,將她按在牆壁上,狠狠的吻她。

  兩個人的嘴唇都出血了,弄得嘴唇下巴上都是血,看上去有點嚇人。

  克勞德差點驚呆了。

  妹妹就是這麼跟國王「交流」的

  阿比蓋爾哭得厲害,「克勞德,路易說要你把我帶回家。我不要在這兒了,我想回巴黎。」

  路易冷哼一聲,「你一點都不聽話,我現在厭煩你了,你滾吧」

  「我這就滾」她哭哭啼啼的,「不,我現在又不想去巴黎了,我有城堡,克勞德,帶我去凡爾賽。」

  路易本來想說「你滾去凡爾賽吧」,幸而及時想起來凡爾賽現在住著一個危險的囚犯,忙說「不許去凡爾賽我要收回城堡,你一個子兒都得不到」

  「你這個國王怎麼這麼小氣你明明都送給我了,送我的東西不許你收回。」

  「我就要收回我還不許你回家,沒人敢收留你,你只能待在街道上,用不了1個小時你就會哭著求我讓你回來。」

  狗男人太狠了

  「我我去求大郡主收留我。」她弱弱的說。

  克勞德覺著吧,就是小兩口吵架,還肯這麼你一句我一句的有來有往,就說明事情並沒有那麼嚴重。

  他悄悄往後退了一步。

  國王雖然喊著叫阿比蓋爾「滾」,但一直抓著她手腕;妹妹也沒有強烈的掙扎,只是哭得挺熱烈,眼淚不要錢似的嘩嘩的流。

  到底還是路易先心疼了,放開她的手腕,「真想滾嗎」

  「我才不滾呢,你叫我滾我就滾嗎」

  「你可以不滾。」他皺眉,「但從今以後,不許再收那個男人的信。」

  「你管不著我。」

  「不,我管得著。你要是不想被我鎖在房間裡,就乖乖答應。」

  阿比蓋爾剛想反對,克勞德搶先說了,「阿比蓋爾,乖一點。」

  她想了想,不情願的點頭,「我只能答應你不給他回信,但我不能阻止他給我寫信。」

  路易立即冷笑,「看來我是讓他過得太舒適了。克勞德,立即啟程去凡爾登,告訴泰特斯蘭伯爵,不許他待在凡爾登,也不許待在法蘭西境內和洛林公國境內。」他面無表情的看著阿比蓋爾,「我可能是不好下令砍了他的腦袋,但我能讓他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你。」

  阿比蓋爾呆滯了她一直沒想過路易會進一步處罰雷尼奧,雷尼奧是不會死,國王輕易不會判處一個貴族死刑,但國王還可以將雷尼奧繼續流放,不准他留在國內。

  克勞德看了看阿比蓋爾。

  「別看她現在就出發。」路易毫不留情的下達了命令。「邦當,拿文件過來,我要立即簽署一份新的流放令。」

  大郡主過來的時候,路易已經處置完畢,簽署了流放命令,克勞德立即出發。

  僕人們在收拾起居室,搬走被砸碎破壞的家具,路易離開了,阿比蓋爾在臥室床上躺著。

  「你們怎麼了」大郡主坐到床邊,輕聲問她。

  「是雷尼奧他要找雷尼奧寫給我的信。」

  大郡主像是一點都不驚訝,「然後呢」

  「大概沒找到,所以他惱火的下達了一份新的流放令,把雷尼奧趕出法蘭西了。」

  「怪可憐的」

  「您是說雷尼奧,還是說我」

  「說路易。」

  阿比蓋爾不解的看著她。

  「陛下擁有整個法蘭西,卻沒法真正擁有你。」

  阿比蓋爾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回答「我就是單獨的我,沒人能擁有我。」

  大郡主憐愛的看著她,「傻孩子,只要國王想要你,你就是他的,你沒法真正做你自己。」

  這個道理她明白,於是嘆了一口氣。

  御醫又來給她查看了手腕,繼續敷藥,這次不是半個月了,要至少保養一個月。

  重新包扎好手腕,阿比蓋爾叫了3名女僕進來。

  「維羅妮卡,你是我家在魯昂就用的僕人,你說說,是我給你的薪水不夠,還是我缺了你的吃喝衣服」

  維羅妮卡驚訝又慌張,「小姐」

  「陛下怎麼知道伯爵給我寫信了」她逐一打量3名女僕維羅妮卡有點慌張,米婭蹙眉沉思,葆琳也有些慌張。

  「我不知道,陛下進來的時候,就叫我出去了。」維羅妮卡說。

  「我當時在廚房。」葆琳也趕緊說。

  米婭想了想,「我是在起居室,但當時陛下心情很好,問我你去哪裡了。」

  「維羅妮卡,你和米婭都在起居室嗎」阿比蓋爾問。

  「不,我當時在臥室。」

  「陛下怎麼跟你說的,要原話。」

  「他說,你出去。就這麼簡單。」

  「你呢,米婭」

  「陛下說夫人在哪裡,殿下今天來過嗎我回答,夫人在大郡主那邊,用了午餐,大郡主留夫人玩牌,睡了午覺,我和維羅妮卡回來為您拿衣服。陛下便讓我帶著您的裙子離開了。」

  「他沒說要我快點回來」

  米婭想了一下,「陛下沒說。」

  是一個面生的女僕過去請她回來的,當時她也沒有多想,以為路易只是著急早點見她,於是沒有等米婭和維羅妮卡過來,便匆匆回來了。

  「維羅妮卡,去找到之前陪我回來的那個女僕,她不是我們從盧浮宮帶來的女僕。」

  維羅妮卡領命去了。

  她把克萊爾留在盧浮宮,帶了3名女僕過來,維羅妮卡她還是比較信任的,家裡的女僕沒有必要背叛她或者出賣她。這兩個女僕就不一定了,雖然不知道她倆出賣她是為了什麼。

  「我以為,你們是泰特斯蘭伯爵的人。」

  兩個女僕對望一眼,小聲說「夫人」

  「呂西安告訴我了,你們用不著隱瞞。」呂西安其實沒說,但不妨礙她詐一詐她倆。

  米婭小聲說「主人命令我們照顧好夫人。」

  「所以不是你們告訴陛下,伯爵給我寫信了」

  兩個女僕都趕緊搖頭,「不是我們,夫人。」

  「那可真奇怪。米婭,是你從那邊的貴族少爺手裡拿回了伯爵的信;葆琳,你知道我把信收在哪裡了。」

  作者有話要說:

  到底是誰舉報的呢哎呀作者也不知道,,


第87章

  葆琳慌張, 「我發誓, 絕不是我,夫人。主人只讓我們照顧好您, 沒有讓我們多事。」

  難道是呂西安不對,呂西安沒跟他們一起來,而且呂西安就更沒有理由出賣他的主人了。

  「把伯爵的信拿來。」

  葆琳從衣櫃的最下面取出一只木匣, 阿比蓋爾從脖子上解下一根金項鏈,上面有一根小巧的金鑰匙, 打開木匣,數了數,裡面是12封信, 一封也沒少。

  那就是說,路易知道雷尼奧讓人帶信來,找到了畫像,但沒有找到信。

  「出去吧。」打發走兩個女僕。

  路易沒有翻動臥室, 也沒找到信,不然他肯定會質問她,還會把信全撕了,不過也可能是質問過她以後逼著她親手撕了信或是燒了信。

  哼大豬蹄子他跟別的女孩跳舞她都沒生氣呢

  但他把起居室翻了個底朝天,為什麼沒翻臥室

  她再次翻看了信件,但不記得是按照什麼順序放的, 也沒有看出曾被人翻動過的痕跡。

  這些燙手貨不能再放在臥室裡了。可是,能放在哪裡呢

  「陛下呢去哪裡了」她出去問女僕。

  「陛下應該在前面。」米婭回答。

  那就是回自己的寢宮了。

  「去找安思麗小姐,請她過來。」

  安思麗也跟她來了楓丹白露, 只是這女孩的存在感很低,過於溫順,也過於善良,要是沒有凡妮莎還行,跟凡妮莎一對比,太慘烈了。好處可能就是不會多事。

  她隨便找了一件繡花背心裹住木匣,又找了一條羊毛圍巾裹在外面,等安思麗來了之後,便讓安思麗捧著羊毛圍巾包裹,送去給羅莎琳娜。

  「問問我姐姐,上次她拿去的那本書看完沒有,看完了就交給你拿回來,我還沒看完。」

  安思麗去了,很快回來,帶回了一本。

  維羅妮卡也回來了,彙報說沒有找到那個女僕,邦當說他們這兒沒有如此這樣長相的女僕。

  啊哈有趣。

  「去叫邦當把所有女僕都集中起來,就在前面的走廊,包括廚房打雜的庭院裡鋤草的女僕,全都找來。」

  邦當聽到阿比蓋爾的要求,先去找了國王。

  「照她的要求去做。」路易不以為意。她在找到底是誰泄露了消息,但她不懂,重要的不是誰說出了秘密,而在於「秘密」本身。

  她不該有秘密,尤其不該對他有什麼秘密,她該學著明白這一點了。

  大張旗鼓的尋找女僕事件沒有達成預期,女僕們在走廊上站成兩排,都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阿比蓋爾仔細打量了所有的女僕,失望又不奇怪的發現,那個女僕不在其中。

  好嘛,對方到底是什麼厲害角色,把她的秘密泄露給路易,還找人喊她回去直接面對路易的怒火。人嘛都是這樣的,他找不到證據,沒准自己就消氣了,但她不巧正在他怒火中燒的時候面對他,他可不就火大了嗎

  唉她實在應該跟凡妮莎學學怎麼說話,討好人不會的嗎明明她也是馬屁專精的好嗎,畢竟誰不愛聽好話呢

  她生著悶氣,連晚餐都不願去跟路易在一起吃。路易沒理她,也沒去看她,晚上也沒過來。

  阿比蓋爾氣得不行。

  「要我說,你該試試看向陛下認錯。」羅莎琳娜為她梳頭,輕聲勸她,「你脾氣也太倔強了一點,別說這是你的錯,就算不是你的錯,你先認錯又怎麼樣」

  「不想跟他認錯。」她很委屈,「他不知道聽誰說的,都沒問過我,把我的房間翻得亂七八糟,你看那些家具全換了,就因為他命人把家具都砸了。」

  「他生氣歸生氣,不是沒對你動手嗎」

  「誰說他沒有你看我的手我的手好不了了」

  「得了你肯定動手打了他,對不對」

  果然是自家姐姐,太了解她了。

  「我沒有」說著說著聲音小了。

  「他是國王,你別總是惹怒他。」

  「我沒有,」她低下腦袋,「你別總說的像是我的錯。」

  「你是女人。」停了一下,又說「我們是女人,女人是男人的妻子,是他孩子的母親,你現在有了孩子,陛下怎麼也不會真的趕走你的。你乖一點,溫順一點,好嗎」

  這種話是她最不願意聽見的,但羅莎琳娜是真心實意為她著想,姐姐是這個時代的標准賢妻良母,她說的都是她認為做妹妹的應該做到的。

  唉

  「他只要不再不問我就衝我發火,我可以好好跟他說話,溫柔一點。」

  「向我保證。」

  「好,我向你保證。」說著覺得超委屈的,抽抽搭搭的哭了,「怎麼就沒有人告訴他,要他對我好一點他他還說要把我鎖在房間裡,要把我的孩子拿掉。他真是壞透了」

  羅莎琳娜這下子可真是嚇了一跳「怎麼回事」

  「他說說這個孩子不知道是誰的,所以要拿掉他,然後再讓我懷孕,懷他的孩子。」

  羅莎琳娜也很頭疼,「你看看,你弄不清楚孩子是誰的,陛下心裡總是不舒服,除非孩子將來長得像他,不然」頭疼頭疼。

  「我才不想讓孩子像他。我不想生他的孩子,孩子可以是菲利普的可以是雷尼奧的,就不能是他的。」

  羅莎琳娜趕緊說「你快住嘴,別說這種話了。你的孩子只能是陛下的,必須是陛下的。你要是再胡說八道,我真的要生氣了。」

  她哭得更厲害了,「我不想待在宮裡了。」

  「可你能去哪裡呢」羅莎琳娜十分無奈,「我們沒有家了,你忘了嗎母親過世後,那個家就不再是我們的家。要等到克勞德繼承家產,我們才能回去。」

  傷心死了

  「我恨父親我恨那個女人」

  「好了,去床上好好睡一覺吧,睡到明天,你就忘了今天的事情。」

  阿比蓋爾沒精打采的點點頭,「你明天一醒來就過來陪我。」

  「好。快擦擦臉,睡吧。」

  讓女僕擰了一條熱毛巾,給她擦了臉,送她上床,為她蓋好被子,吻了她額頭,「我的好妹妹,快睡吧,睡吧。」

  第二天早上,羅莎琳娜過來的時候,聽見女僕說,達達尼昂隊長來了。她想著不管怎麼說,他倆是夫妻,便在起居室裡等著。

  阿比蓋爾正在向達達尼昂抱怨,說路易又亂發火。

  「他都不肯好好跟我說話,他要是好好的問我,我怎麼會生氣他總是這樣,自己先亂發火,罵我叫我滾,我說我要去凡爾賽城堡,他也不讓我去。隊長,您送我去凡爾賽吧,我現在不想待在這裡。」

  達達尼昂有點為難,「小姐,要是陛下不答應,您走不了。」

  可惡

  「我偷偷離開,您別告訴他。」

  達達尼昂頭疼倆孩子怎麼又吵架了啊

  「我先去問問陛下,跟他好好談談,行嗎您等我跟陛下談過了,再做決定,好嗎」

  「好吧。」

  「陛下還沒來看您嗎」

  「沒有。讓他生氣去吧,我不想理他。」

  達達尼昂搖頭,「我先去跟陛下談談。小姐,您哪兒都別去,就多休息休息,好嗎」

  「我現在還是想睡覺,昨晚沒睡好。」她皺著眉頭,手按在小腹上。

  「我請御醫來給您檢查一下吧。」

  達達尼昂出去後,先讓人去請御醫來給夫人看診,然後去找了路易。

  路易沒有出去打獵,而是跟一位陌生的年輕小姐共進早餐。

  達達尼昂驚訝的看著那個陌生小姐,「陛下,我剛剛去看過了普羅旺斯夫人。」

  路易面露嘲諷的微笑,「那不是你的妻子嗎,隊長」

  達達尼昂沒有理會他嘲諷的語氣,「夫人不太舒服,我已經派人去請御醫了。」

  路易猶豫了,「她怎麼樣」

  「她精神不太好,想想回盧浮宮。」

  「你」路易蹙眉,想了一會兒,似乎下定決心,「你送她回去,安排人跟著她,不許她離開盧浮宮,最遠只許去皇家宮殿。她不能回家,不能見除了羅莎琳娜之外的人。聽懂了嗎」

  達達尼昂無語,「陛下,您不去看看夫人嗎」

  「她沒事。御醫看過她之後,叫御醫過來一趟。」

  他沒有再看達達尼昂,表示「談話完畢」。

  對於路易允許她離開,阿比蓋爾表示「太好了」

  「您怎麼讓路易允許我離開的」她高興的問。

  「我就那麼說了,陛下可能是覺得要表示對您一點都不在乎吧。」

  「那是不是說,您可以隨便送我去哪裡」

  「陛下說送您回盧浮宮。」

  「我想去凡爾賽,您送我去凡爾賽吧。」

  達達尼昂遲疑了一下,「您要是想去凡爾賽,我可以送您過去住一晚,但不能更久了。您今晚就能到凡爾賽,明天早上出發,中午之前就能回到盧浮宮,然後我趕回來。陛下不會知道您去過凡爾賽。」

  「您對我真好。路易要是有您這樣對我一半好,我就不跟他吵架了。」

  達達尼昂只能無奈的搖搖頭,心好累。

  作者有話要說:

  阿比蓋爾能去成凡爾賽嗎,,


第88章

  阿比蓋爾逃跑似的離開了楓丹白露宮, 大部分東西都沒帶, 就帶了幾件必要的衣物,中午之前便登上馬車。

  邦當來彙報, 夫人已經出門,路易也只是揮揮手,表示「知道了」。楓丹白露馬上開始流傳國王跟夫人吵架, 國王趕走了夫人。

  菲利普剛醒,便聽他的總管向他彙報了這事。他趕緊穿上睡衣, 匆匆跑去宮殿門外。

  阿比蓋爾已經坐進馬車裡,正在不耐煩的催著快走。

  「等一下」菲利普氣喘吁吁的從台階上跑下來。

  「菲利普。」阿比蓋爾示意女僕打開車門。

  「你要去哪裡」菲利普一下子鑽進馬車。

  「回盧浮宮。」她笑吟吟的。

  「王兄趕你走了」他吃驚。

  「對啊,他可真狠心」

  「昨天他是不是又對你發火了」想著昨天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來著。但他當時在干什麼來著為什麼沒有立即去看她他懊惱的回憶著。又看到她手腕還是包著紗布, 大驚小怪的喊著「你的手又怎麼了」

  「他抓我手腕,所以我的手腕又疼了。」她無所謂的說。

  他心疼的輕輕捧住她的手,吻她手背。「你別走,我去跟他說, 要你留下。」

  她忙說「你可別去」

  他愣了一愣,「為什麼這樣別人就會以為你已經失寵了。」

  她皺眉,但很快就笑了,「別說這個。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哎呀可我只穿著睡衣。」

  「你又不去哪兒,睡衣就睡衣,誰還敢說你什麼維羅妮卡, 去看看隊長來了沒有,請隊長立即出發。」

  馬車很快啟動,緩緩離開楓丹白露。

  達達尼昂親自帶隊, 調了兩隊24名火槍隊隊員護送。

  羅莎琳娜跟妹妹一起走,但尼古拉斯留下了。他在宮廷裡是相對無足輕重的人,很多人根本想不起來他是普羅旺斯夫人的姐夫,他能聽到很多小道消息,流言蜚語。

  看著妹妹跟只穿了睡衣的殿下臉貼著臉膩膩歪歪,羅莎琳娜也只能當沒看見。

  一路無話,到了凡爾賽,菲利普下了馬車才驚覺不是直接返回盧浮宮。

  但也沒什麼所謂啦,「你都沒讓僕人先來准備,快叫人點上壁爐」他抱下阿比蓋爾,一路拉著她進了客廳。

  客廳裡的壁爐早已點上,壁爐前的座椅似乎還在輕輕晃動,房間裡還有煙草的味道,但沒有人。

  菲利普根本沒有多想,還以為是管家趁主人不在,偷偷在客廳裡點了壁爐抽口煙。

  「人呢」他大喊著。

  一個男僕很快出現,有些驚慌,「您是」

  菲利普頓時不高興了,「混蛋連你的主人都不認識嗎去叫管家來」

  男僕立即出去了。

  「真不像話我們不是上個月才來過嗎」他不滿的嘀咕。

  「沒准是新僕人,叫總管來就知道了。」

  羅莎琳娜還是第一次來凡爾賽,好奇的打量,「這就是陛下送給你的城堡」

  「是啊,怎麼樣,還不錯吧」阿比蓋爾挽起姐姐的手臂,「我想過了,等我生下孩子,先帶在身邊半年,然後送出宮,由你來撫養,你說好不好你是想住在巴黎或是凡爾賽都可以,我可以一個月去看他幾次。」

  「看來你都安排好了。」按照阿比蓋爾現在的身份,也不可能真的親自撫養孩子,能帶在身邊半年就已經算是很長時間了。實際生母不用哺乳,也不用半夜起來照顧孩子,她要做的就是盡快恢復身材。

  但當然,羅莎琳娜也不贊成她很快就再次懷孕,男人其實並不喜歡女人挺著大肚子的樣子,他們最希望女人能夠將懷孕跟自己的身體分開,孩子必須是他的,但懷孕的過程越短越好。挺著大肚子的女人在床上或許會有一種別致的情趣,但會不夠盡興,那可就不能算好了。

  「是不是也沒人給你收拾房間啊」菲利普已經開始煩躁了,「來人,來人」

  兩個女僕神色慌張的進來,「殿下,小姐夫人。」

  「去給夫人收拾樓上的房間,就是夫人上次來住過的房間。還有我的房間。點上火盆。快去,快去」

  羅莎琳娜讓阿比蓋爾坐在壁爐前,接過維羅妮卡手裡的毯子,蓋在她腿上。

  「太冷了,小心別凍著。」

  僕人們忙碌起來,侍衛們進進出出。菲利普嫌他們太吵鬧,很快就帶著阿比蓋爾上樓了。

  達達尼昂奇怪的居然消失了好一會兒,直到阿比蓋爾到了樓上房間,他才出現。

  「小姐。殿下。」

  菲利普正在為阿比蓋爾解開背後的裙子系帶,「隊長。」

  他回頭看了一眼達達尼昂,「你剛才去哪兒了」

  「我去周圍查看了一下。」達達尼昂皺眉,心事重重,「管家說城堡裡住了一個奇怪的囚犯,這可能不太好」

  「囚犯」菲利普不解,「怎麼會呢這兒又不是監獄。」

  「您見到阿拉密斯了嗎」阿比蓋爾問。

  「見到了。您怎麼知道他在這裡」

  「這件事情是他負責的,不過,我猜,您肯定不知道囚犯是誰,對嗎」

  「對。」達達尼昂苦笑,「他說這事我不應該知道,我也不應該來。還說」

  「是不是說我是麻煩的女人」

  「差不多。」

  「是路易命令他看守囚犯,不過我想,他應該今晚就會送走囚犯。」

  菲利普更感興趣了,「是什麼人」

  「是個謀反的貴族大概吧,路易沒告訴我具體名字。」

  菲利普不太在意,「也許是以前的投石黨,當時關押處罰了一些貴族,居然有人被關押到現在嗎真是太慘了」

  「要是投石黨成功了,你和路易早就死了。」真是個沒有政治覺悟的天真的王子。

  菲利普一愣,「好像是哎。不過這件事情早就過去了,要煩惱也是路易煩惱。」他解開最後一格系帶,將裙子從她身上脫下來。

  達達尼昂似乎才意識到殿下和阿比蓋爾要做什麼,這又是一件讓他難辦的事情,他立即告辭。

  「您讓阿拉密斯過來見我,就現在。噢,不,還是過一會兒吧,要他1個小時後來見我,沒見到我之前,不允許他走開。」

  「為什麼要見阿拉密斯那個討厭的老頭」菲利普很是不滿,「我很久沒和你在一起了,你就不想問問我最近過的怎麼樣嗎」

  「你最近不是過得很好嗎」她拉著他進了臥室,隨手關上臥室門。

  「是還可以,但總覺得缺少點什麼。」他雙手放在她腰上,她的腰還是很細,仿佛稍微用力就能折斷。

  「你真的懷孕了嗎」他懷疑的問。

  她嫌棄的看著他真是個傻子。「你想說什麼」

  「我以為你應該挺著大肚子了。時間過得似乎太慢了。」

  「很快的,過了聖誕節我的肚子就會很大了。」

  他嘆氣,又嘆氣,「我想你,很想你。」

  「你每天都能見到我。」

  「可那不一樣。」他哭唧唧的,很是難過,「沒人能跟你比,誰都不能跟你比。」

  她溫柔的吻他,催著他脫了睡衣,但又嫌棄,「你的腳髒死了。」

  「我又不用腳。」

  她大笑,又提醒他,「別碰到我的手,會很疼。」

  他頓時喜氣洋洋,「今天你可要全聽我的。」

  倆人互相擁抱親吻,很快滾到床上。

  阿拉密斯在走廊上等了大概10分鐘,女僕才出來通知他,「您可以進來了。」

  阿比蓋爾身披一件帶貂毛領子的錦緞睡袍,神情慵懶,臉上帶著一絲激情過後的紅潤。雙腳赤裸,踩在一只紅底金線繡花的錦緞腳凳上,小小的腳趾,雪白的肌膚,在紅色的錦緞映襯下,愈發的白嫩。

  「你好,神甫。」

  阿拉密斯皺了皺眉「夫人。」

  「那位神秘的囚犯呢你今晚要帶走他嗎」

  「對。我沒想到您會來。您不應該來,陛下也許」

  「我不怕,你怕嗎」

  阿拉密斯頗是無奈,「您應該害怕的。」

  「我要見他。」

  阿拉密斯驚訝「夫人,您」

  他低頭沉思片刻,終於,像是想通了,「也許您確實應該見見他。」

  「現在就去。」

  阿拉密斯點點頭,沉默的走出房間。

  阿比蓋爾沒有要女僕跟著,悄悄跟隨阿拉密斯從一個暗門進去,曲曲折折的走了幾分鐘,感覺是一直向下的。

  走到一半,阿比蓋爾便主動握住阿拉密斯的手。他有一瞬很緊張,但很快放松,只是瞥她一眼走的近了,很明顯能聞到她身上有男人的氣味,這股氣味陌生又熟悉,是情欲的氣味。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感受,年輕的夫人十分膽大,而且她在故意引誘他嗎她柔軟的小手在他手心裡;因為靠得太近,小巧的胸時不時就碰到他手臂。

  還有什麼

  她一個字也沒說,但就覺得她似乎說了很多。

  最後,他在一扇鐵門前停下來,敲了敲門。

  阿比蓋爾小聲說「我不知道凡爾賽居然還有地牢。」

  「夫人,您不知道的還很多。」

  裡面的人開了門是阿多斯。

  阿多斯驚訝的看著阿比蓋爾。

  「您好,德拉費爾伯爵。」

  「您好,夫人。」

  「阿拉密斯帶我來見你們的神秘囚犯。」

  「他不是我們的囚犯,是國王的囚犯。」

  所謂的「地牢」布置的還不錯,簡單的木床上鋪著厚實的床墊,一床羽絨被;一張很大的書桌,書桌後一張靠背椅。此時,一個頭戴鐵面具的男人坐在椅子上,肢體語言看起來十分緊張。

  阿比蓋爾徑直走向他。

  鐵面人局促的站了起來,「夫人」

  她站到書桌前,看了看那個醜陋的鐵面具。

  「阿拉密斯,打開面具。」

  阿拉密斯沉默的走過來,取出鑰匙,打開面具。

  一張俊美的臉露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大菲利普十幾歲就被關進巴士底獄了。所以你們懂的。,,


第89章 (評論5000加更)

  跟路易的臉幾乎一模一樣。

  「夫人。」現在, 他的聲音很清晰了, 跟路易的嗓音也幾乎一模一樣。只是神情還是很局促,十分羞怯。

  「坐。」她指著他腿後面的靠背椅。

  阿多斯將另一張椅子放在她腿後面。

  她坐了下來, 「聽說你生病了。」

  「是。」鐵面人迅速看了一眼阿拉密斯。

  「別看他,看著我。他們應該教過你,跟別人說話要直視對方的眼睛。」

  他慌亂, 「是的。」

  阿拉密斯很好奇,「我沒有告訴過您, 夫人。」

  「很簡單,他之前肯定是在巴士底獄,而巴士底獄的生活質量可不怎麼樣, 並且最近人滿為患。他只有生病了,你才有可能請示國王,將他轉移出那個糟糕的環境讓我猜猜,他病的並不嚴重, 很可能是長期得不到日曬,以及空氣污濁,頂多感冒發燒。我猜的對嗎」

  阿多斯驚嘆「您真是個聰明的女孩。」

  「你叫什麼名字」

  「菲利普。」

  「啊我懂了。你知道你的家人嗎」

  「知道。我有一個雙胞胎哥哥,路易,他是國王;一個弟弟,菲利普, 王弟殿下。母親,西班牙公主安娜,人們稱她奧地利安娜。」他停了一下, 「我的父親是先王路易十三,他已經去世多年。」

  他眼眶濕潤。

  真可憐要是按照他一生下來就被送走的劇情,他既沒有見過生母,也沒有見過生父。

  「你知道我是誰嗎」

  「您是普羅旺斯侯爵夫人,國王的王室情婦;您的丈夫是火槍隊隊長,達達尼昂伯爵。」

  她笑了笑,「你見過我的丈夫嗎」

  「沒有。」

  「你見過你的弟弟嗎」

  他遲疑了一下,「你們下車的時候,我在窗戶邊看見他了,他他是個很活潑的男孩。」

  「現在,你別去見他。我們只在凡爾賽住一晚,明早就走。你不用擔心,還可以繼續住下去,直到路易決定讓你重新回到巴士底獄。」

  她站了起來,鐵面人也立即站起來,「夫人。」

  她打量他一番,「你太瘦了,吃的不好,鍛煉不夠,路易的身材很好,你的身材不太像他。阿多斯,阿拉密斯。」

  阿多斯在他們身後關上鐵門。

  阿比蓋爾很自然的挽上阿拉密斯的手臂,「現在,尊敬的神甫,能告訴我你想做什麼嗎」

  「夫人,您確定真的想知道」

  「你是個不安分的神甫,而我,是個不安分的女孩。」

  阿拉密斯看著她,「他和我們的好國王是雙胞胎。」

  她故意問「所以呢」

  「夫人。」他們剛走過一個轉彎,還在曲曲折折的暗道裡。

  「嗯」

  「您很聰明,就不用假裝什麼都不懂了。」他小心握住她的手,親吻她的手背。「國王的能力不足以成為一位好國王,他冷酷自私任性,瞧,他對您一點都不好,不懂得珍惜您。」

  「那你呢你不像是這麼無私奉獻的人,你的私心呢」

  他笑了笑,「夫人,聰明的夫人,您知道的,人人都有私心,即使是他,」他向著他們來的方向微微點頭,「他也有私心,當然。」

  「他很可憐,從來沒有見過父母,他有私心是應該的。」

  「那麼您呢,可愛的夫人,您的私心呢」

  「我的私心你已經知道了。」

  阿拉密斯笑了,「我不確定這位先生是不是願意。」

  「哎呀親愛的神甫,你覺得像我這麼美麗又可愛的女孩,他會不願意」

  被提及的年輕男人心情激動。

  只是聽阿多斯和阿拉密斯提到普羅旺斯夫人是個美麗的女孩,根本就沒有什麼直觀映像,原因當然是他懂得「男女有別」後基本就沒有見過女人,這段時間見到的女人也很有限,都是城堡裡的女僕,和附近村莊的村姑,沒人能像剛才這位年輕夫人那樣,嫵媚動人,嬌柔可愛。

  她的臉蛋像枝頭最嬌美的玫瑰花一樣動人,她說話的聲音輕柔迷人,她走路的姿態輕盈得如同枝頭的小鳥,她的背影也美好得讓人心跳加快。

  「她就是我哥哥的情婦她為什麼會來這兒」

  「這是她的城堡,她是實際上的女主人。」

  「現在會怎麼樣我是說,她會去告訴國王嗎」

  「應該不會。」

  他拿著桌上的鐵面具,這副面具已經戴了幾年了6年了吧。這6年來,他日夜戴著這個冷冰冰的面具,頭發長成亂草一堆,胡子也從來沒有剃過,直到到了凡爾賽。

  這段時間的生活猶如在夢中,他時常感到不太真實。

  「那麼,」他聽見自己微啞的聲音,「她願意幫我嗎」

  年輕的夫人也在考慮這個問題。

  阿拉密斯的私心很簡單,他是神甫,想成為紅衣主教;他用菲利普代替路易,未來的冒牌貨國王肯定會任命他成為首相,這樣,他就成為另一個馬薩林,另一個黎塞留。

  真庸俗

  阿多斯呢大概是因為之前路易強取豪奪了他未來的兒媳婦,因此產生的怨恨和恥辱,不過,拉伍爾並沒有死在戰場上,也許他的決心就沒有那麼強烈,現在應該完全出於幫助好友的心理參與了這個陰謀。

  至於達達尼昂,他太正直了,阿拉密斯這個陰謀家應該不會告訴他啊哈她突然想起來,非常微妙的一點是,阿拉密斯和阿多斯波爾朵斯直到最後才知道達達尼昂是路易與菲利普的生父;而達達尼昂一直以為他只有兩個兒子,直到阿拉密斯的陰謀失敗,他才知道當年路易還有個雙胞胎弟弟。

  她根本不在乎誰當國王誰當首相,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馬薩林主教很快就會蒙主恩召,路易即將親政。阿拉密斯會在路易親政前實施他的掉包計劃,是因為如果路易整天跟朝臣們在一起,那麼如果他的行為方式和決策思路有所改變,朝臣們就會很快覺察。

  畢竟朝臣們都是老狐狸,沒有笨蛋。

  路易這個大豬蹄子,他頂多對她有幾年的興趣就算是長情了,更別說他一定要娶西班牙公主為妻。她沒想過路易只愛她一個人,也沒想過陪他到七老八十,她也不是什麼長情的女人。她想要的也很簡單,在她離開之前,必須確保自己是國王唯一的情婦,這才是利益最大化。

  指望路易那並不怎麼可靠的愛情簡直可笑。

  哥哥沒有什麼政治抱負,路易雖然不靠譜,但並不吝嗇,答應的爵位肯定會給,克勞德以後至少會有兩個伯爵爵位兩塊封地,他又不是花天酒地的人,肯定能生活的很好;

  姐姐麼,尼古拉斯的爵位不能太高,男爵足夠了。有克勞德在一旁照料,尼古拉斯再怎麼也翻不了天,姐姐和外甥們的未來也不用擔心;

  她自己呢,現在是女侯爵,將來跟路易分手之後,沒准會進封到女公爵,那就是一個快樂的「退休情婦」了。到時候達達尼昂如果還活著,就請他退休,她可以帶他享受快樂的退休生活,對待他像對待父親,不,肯定比對待父親要好很多。

  有錢的話,會很快樂

  喂,等等其實要是做好遲早會離開路易的准備,她沒有必要一定把路易換掉,對吧

  她猶豫了。她的動力不足,不如說,誘惑不足。

  鐵面人是要拿回自己應該有的一切,這是強烈的動機,約等於「復仇」;阿拉密斯是「權欲」;阿多斯是不太強烈的「復仇」;波爾朵斯可能是為朋友兩肋插刀。

  至於她,她有興趣參與,但不確定是否「必須」。

  阿拉密斯送她回到房間。

  菲利普還在睡覺。

  這孩子,搬出去扔了都不知道。她嫌棄的想。

  她小心的躺下,想著這個菲利普最大的憂慮只是哥哥限制他花錢,而樓下的菲利普,可真的是可憐極了

  她心中充滿了對他的同情。

  達達尼昂知道阿拉密斯在此地為國王執行任務,但他明智的沒有打聽細節。

  晚餐,他和阿拉密斯在大餐廳跟下屬們一起用餐。阿比蓋爾和羅莎琳娜菲利普在起居室裡用了晚餐。

  他只穿了一件睡衣就走了,凡爾賽又是臨時決定來的,這邊沒有他的衣服,於是他索性穿了阿比蓋爾的一條裙子。

  羅莎琳娜第一次見到女裝的王弟殿下,驚呆了。

  「我漂亮嗎」菲利普眨巴著水靈靈的漂亮眼睛,輕佻的飛了一個媚眼。

  「您漂亮極了」

  「和我們的夫人相比呢」

  這個問題也太不好回答了,羅莎琳娜謹慎的說「還是夫人比較美。」

  「我也這麼認為。阿比真是迷人,我可能差在沒有胸上。」他摸了摸自己的胸部,又摸了摸阿比蓋爾的胸。

  這個隨便上手就摸胸的習慣也是沒想法了。羅莎琳娜當沒看見,這一路她已經被迫圍觀了王弟殿下和妹妹夫人是有多親密,倆孩子不時摸摸親親,她心想也不怪路易整天醋意大發,男人都受不了的。

  哎呀妹妹可真是個小壞種

  作者有話要說:

  電影劇情是鐵面人16歲被關進巴士底獄,關了6年後被阿拉密斯掉包出來。所以應該是22歲,路易十四親政之後。本文的時間線提前了2年,路易和鐵面人現在剛滿20歲。

  電影裡沒有王弟,只有路易和鐵面人雙生子;大仲馬的裡提到王弟,但好像沒怎麼出場。大仲馬的裡奧地利安娜有3個兒子路易鐵面人王弟。

  按照電影劇情,路易鐵面人是達達尼昂的孩子。

  本文中奧地利安娜的3個兒子全都是達達尼昂的孩子。,,


第90章

  吃過晚餐, 菲利普拉著阿比蓋爾出去散步,但幾分鐘之後兩個人就跑回來了, 說外面實在太冷了。回到房間, 叫僕人去請達達尼昂上來, 加上羅莎琳娜, 4個人在一起玩了1個小時紙牌。

  達達尼昂很少有機會跟小兒子在一起這麼長時間,對此倒是很覺欣慰, 也明白為什麼奧地利安娜沒辦法真的嚴格禁止菲利普不要去找阿比蓋爾,其實他倆像兄妹還多過像情人。他和他隱秘的愛人都覺得實在難以抉擇,阿比蓋爾和路易在一起也好,和菲利普在一起也好,都很不錯。

  算了算了, 崽們的事情, 崽自己解決吧。

  達達尼昂放棄了。

  阿拉密斯提心吊膽的過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7點,窗下僕人便開始套馬准備馬車, 做著出發前的准備。

  阿比蓋爾醒了, 晃醒菲利普,「起床了。」

  「天還沒亮呢。」他嘀咕。

  「天亮了。你今天是跟我去盧浮宮,還是回楓丹白露」

  「回去沒什麼意思,我跟你一起。」

  「好吧, 但你最好不要再穿我的裙子了。叫達達尼昂為你找一套火槍隊隊員的制服。」

  「那也不錯。」他打了個呵欠,「你再睡一會兒吧,什麼時候回盧浮宮都一樣, 用不著著急。」

  王室成員是允許任性的,於是直到9點半,菲利普才磨磨蹭蹭的起床了,10點半出發。

  阿多斯在窗戶後面看見馬車終於離開了,松了一口氣。

  阿拉密斯說普羅旺斯夫人可以成為他們在王宮內部的內應,他基本同意。但她其實很危險,畢竟她現在根本沒有理由摻和到他們的小計劃裡面來,沒准還會一個轉身就把他們出賣給國王。

  阿拉密斯罕見的說不清楚為什麼會相信普羅旺斯夫人,只說要他放心。他怎麼可能放心嘛

  「我們不能再留在凡爾賽了。」他堅定的說。

  「可要是不在凡爾賽,能去哪兒」

  「想個辦法,讓他死亡。」

  「不行,」阿拉密斯搖頭,「國王說了,鐵面人要是死了,我也會死。」

  「他威脅你」

  「他是國王,用不著威脅。」阿拉密斯陰沉著臉。誰也不喜歡被威脅,權力這種東西,其實說起來不都是被襯托出來的嗎一個沒有臣子和軍隊的君主比如那位至今仍在流亡中的查爾斯二世國王屁也不算,有如喪家之犬,君王的權力也許得自血緣,更多的是得自臣子和軍隊,以及教會。

  一旦你明白權力的滋味有多美妙,就不會想放棄。

  「國王說什麼時候送他回去」

  「確定他真的痊愈之後,他不太可能病上好幾個月。國王到現在沒有讓御醫來給他看病,是不想再多一個人知道。」

  阿多斯沉思國王處理的其實很好了,關在巴士底獄是放在自己身邊,不會被人利用;戴上面具,就沒人知道他到底長什麼模樣;沒有任他生病不管,還是不想他就這麼凄涼的死掉,或者至少現在還不想讓他死,也許是看在母親的份上,但要是奧地利安娜去世,這位可憐的王子也活不長了。

  「那就在送他返回巴士底獄後想辦法讓他病死。」

  阿拉密斯點頭,「我也是這麼考慮的。」

  阿比蓋爾沒有時間多考慮可憐的鐵面人,回了盧浮宮之後,便和菲利普一起去見王太後陛下。

  路易沒回來,阿比蓋爾卻跟菲利普一起提前回來了,奧地利安娜當然要問問到底怎麼回事。

  「我和陛下吵架了,」阿比蓋爾一副又乖巧又可憐的神情,「陛下叫我滾回盧浮宮,我就滾回來了。」

  奧地利安娜搖頭,「他不過是一時氣話,你求他原諒,他不會真的趕走你。算了,他過幾天也要回來,你們暫時分開幾天,倒是可以互相冷靜一下。」嗐小兩口哪有不吵架的總比她跟路易十三結婚多年還形同陌路的好。

  倒是又想起未來的兒媳婦,那位西班牙公主,王室公主多半可憐,很難找到真愛,從她自己就能知道其中滋味了。

  他倆走後,達達尼昂過來回話,說昨晚是在凡爾賽住了一晚,阿比蓋爾本想多住幾天,但他覺得還是送她返回盧浮宮比較好。

  奧地利安娜先是心裡一驚,擔心他們在凡爾賽見到不應該見到的人,旁敲側擊了一番有沒有見到什麼人,達達尼昂不知她為什麼會問,只是說見到了阿拉密斯,他在那兒看守一名重要囚犯,他沒有過問阿拉密斯的任務。

  奧地利安娜很是糾結,可既然當年沒說,現在說了也沒什麼意義,反而更讓他難過,還是沒有告訴他。

  達達尼昂行色匆匆,簡單吃過午餐後,休息一個小時,立即帶領火槍隊員返回楓丹白露。

  阿比蓋爾這時候滿腦子想的還是到底誰出賣了我

  維羅妮卡的忠心還是可以相信的,克萊爾留在盧浮宮,值得懷疑的就是米婭和葆琳了,但兩個女僕到底為什麼會出賣主人這裡沒有能說的通的邏輯。

  她只能問菲利普,告訴他路易到底是為了什麼大暴走,拆了她的起居室。

  「雷尼奧從來沒給我寫過信。」菲利普幽怨的說。他還是個年輕的男孩,但不是笨蛋,這個意思就是說,雷尼奧看上去確實愛著阿比蓋爾,對他頂多只是捎帶。

  不公平

  他又生氣又妒忌,心裡埋怨雷尼奧的無情。

  「他沒給你寫信嗎」她隨口一問,接著又說「我不懂她倆為什麼會出賣我,可能是其中一個,也許是兩個人都出賣了我。」

  菲利普想了一會兒,「也許是因為,王兄厭煩你之後,你就能自由了」

  她呆滯了沒錯啊這樣邏輯就沒問題了

  沒准這還會是雷尼奧指示的,先是給她寫信,然後再讓女僕出賣她,路易肯定會妒忌發怒,雷尼奧知道她的性子,一定會跟路易大吵一架。一次達不成目的,兩次三次許多次,路易遲早會厭煩的。

  「他會嗎」

  「王兄對女人還算不錯,你就算退休了,他也會給你年金給你爵位,不會讓你過著窮困的生活,到時候你再有其他情人,王兄也不會管你。你想想,這是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啊,說的沒錯」居然真的可行

  這樣她就不用糾結到底是哪一個女僕出賣她了。

  她氣憤得很,「混蛋誰讓他自做主張了我要是想離開路易,隨時都能離開。」雖然實情並不是如此,但不妨礙她放大話,「他憑什麼可以隨便決定不行,我一定要寫信去罵他」

  她在書桌前坐下,拿出墨水瓶和羽毛筆,剛要寫信,忽然想起克勞德是去凡爾登將雷尼奧驅逐出境,她的信不知道要寄到哪裡去他才能收到,又覺得悲從中來,惱火又郁悶。

  她煩躁的扔下羽毛筆,「討厭死了」

  路易很機智,讓克勞德去做這個「噩耗宣布者」,雷尼奧肯定不能把克勞德怎麼樣,還是得乖乖的滾出法蘭西。但雷尼奧也許會像上次一樣,偷偷跑來巴黎見她。要是他乖乖聽話滾蛋,她倒是會詫異呢

  想著雷尼奧偷偷進宮跟她幽會,還真是刺激

  菲利普還在說「你怎麼不寫信了」

  「路易讓克勞德去了凡爾登。」

  他一臉不解。

  「雷尼奧住在凡爾登。」

  他恍然,「克勞德去干什麼」

  「路易簽了一份新的流放令,將雷尼奧流放出法蘭西,不許他待在國境內,也不許留在洛林。」

  他大驚,「怎麼為什麼再次流放他這可真是我的好哥哥能干得出來的事情」

  阿比蓋爾心裡一動,問他「要是有一個長得很像路易的人取代了他成為國王,從此以後不管雷尼奧的事情,讓他回來,也不管我和你,你是想要這個冒牌貨國王,還是想要你的好哥哥」

  「當然不要我的好哥哥,」菲利普不假思索的說「我早就煩他了。」

  這個回答顯然沒過腦子,可他確實也不會當真。

  「要是那樣,我們可以去別的地方住上好幾年才回來。冒牌貨國王不能上你的床,這樣我們就能在一起了。」他腦子裡想的全都是要跟阿比蓋爾一直在一起,壓根沒想到其他。

  「我們去聖克魯吧,那兒是我的城堡,夏天就去凡爾賽,只有9月和12月才回盧浮宮。」

  「那樣應該很不錯。」她笑著表示贊同。9月初是國王生日,9月底是他的生日,12月是聖誕節,如果一年裡只有兩個月跟王兄在一起,他還是可以忍受的。

  「如果雷尼奧想跟我們在一起,我會允許,」他大度的說「但他必須同時愛我和你,不允許你獨占他。」

  太孩子氣的想法。她忍不住笑了。

  「笑什麼」他瞪她。

  「我以為你會說,你拼命也會消滅想要取代路易的叛賊。」

  菲利普一怔,「我是這麼想的。」

  「可是」

  「可是這個前景太誘人了,你一說,我就忍不住覺得這樣最好。我真不是一個好弟弟,我不該這麼想。」

  作者有話要說:

  經提醒又重看了一下電影版開頭字幕,時間線是1662年,路易24歲。路易十四1660年結婚,1661年馬薩林去世後親政。

  實際一個已經親政的朝臣已經知道他行事風格的國王很難被取代,朝臣每天開會,你處理事情的方式方法有所改變,穿幫概率太高了,就別說情婦大內總管宮廷畫家女僕侍衛這些每天都要見到的人。

  電影中說是因為路易十三有感其他王室兄弟爭奪王位太慘絕人寰,所以知道是雙胞胎兒子,立即送走了弟弟,對老婆謊稱弟弟生下來就是個死胎;奧地利安娜沒有告訴達達尼昂當年是雙胞胎,是認為達達尼昂有崽不能相認很痛苦,於是不告訴他還死了一個,邏輯勉強能說通吧。

  實際路易十三肯定是根據自己和熊弟弟加斯東之間的權位爭奪來做的決定,但電影裡就沒提到這茬,大概是覺得背景太復雜不太好讓觀眾理解吧。

  阿比蓋爾現在沒有下定決心一定要換掉路易,畢竟換掉路易之後她不能確定自己的利益一定能得到保障,她缺乏必須這麼做的動力和動機。

  鐵面人多年被關押,肯定缺乏日曬,並且也缺乏鍛煉,從身體條件上來說,也不是短短幾周就能在身體素質上接近路易的,所以本文中替換計劃會有,但不會發生在短短幾周內。鐵面人需要學習的東西非常多,騎馬狩法劍術台球紙牌跳舞,還有藝術修養,這些都不可能是短期速成的技能。

  至於後面的劇情,作者表示她也不知道哎。別問,問就是每天瞎寫。

  路易返回盧浮宮後,是西班牙使節團副本,也很重要。

  什麼崽呢要第二卷 下半卷才能寫到崽了。,,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0-9-11 16:14

第91章

  王弟殿下與王兄陛下的感情還真是不錯。菲利普也就這麼一說, 真要面臨真假國王的情況,他會毫不猶豫支持路易。

  畢竟一個相處了18年, 另一個即使是親哥哥, 也不可能有什麼感情的。

  阿比蓋爾不禁在想, 阿拉密斯是不是想得太簡單了想要全面取代一個人非常難, 尤其將被取代的是一位國王就更難了。阿拉密斯沒有說過之前大菲利普的生活環境,但肯定不可能跟路易接受的教育相比, 路易是儲君,從小就接受了政治軍事歷史文化各方面的優秀教師的教導,大菲利普從小不是在農戶長大,就是在修道院長大,對方不知道他的來歷, 肯定不會給他良好的教育, 也就是說, 他要是成為國王,露餡的概率太高了。

  她想不出來阿拉密斯怎麼可能在短短幾個月到1年的時間裡突擊訓練大菲利普, 使他成為一個能跟路易差不多的男人。

  想了一會兒, 她又覺得現在用不著煩心這件事情,讓阿拉密斯頭疼去吧

  她的煩心事已經夠多了,不要再多一件。

  她讓克萊爾通知呂西安來一趟,呂西安傍晚的時候來了, 一身男僕打扮。

  「把這封信寄出去。」她沒有多說話,自己的套間裡白天總是人來人往,僕人出出進進, 不止是4名自己的女僕,還有很多做雜事的女僕,誰知道哪一個是邦當的耳目呢還有方泰爾,國王的密探頭子,據說他在宮裡的耳目也很多,誰的秘密都知道。

  呂西安接過信,只簡短回答了一聲「是」,隨即告退。

  阿比蓋爾是覺得雷尼奧沒准很快就會重返巴黎,就算他不能來,呂西安一定也有辦法知道他會去哪裡。

  呂西安第二天又來了,帶來一個吉普賽老太婆。

  「夫人,這是您上次說要見的吉普賽占蔔師。」

  阿比蓋爾納悶了一下,立即想起來這是雷尼奧上次說過的那個能占蔔未出生孩子性別的吉普賽女人。有點好奇,「我都要忘了這件事情了。來,你坐下吧。」

  吉普賽女人看上去大約50多歲,胖而白皙,頭發烏黑濃密。

  「要怎麼看水晶球嗎」

  「不用。美麗的夫人,請給我看您的手,兩只手。」

  怪力亂神不可信,但偶爾玩玩也可以。

  吉普賽女人握著她的兩只手,態度認真的仔細打量她手掌上的紋路。

  她的手不大,手掌秀氣,手指也很秀氣,手心紋路清晰,血色很好,粉粉潤潤,手背上可以看見細細的血管。左手戴了一只紅寶石戒指,一只蛋白石戒指,寶石至少都有45克拉;右手戴了一只鑽石戒指,鑽石也有3克拉,精致大方。

  「夫人,您懷孕剛滿兩個月。」

  她的身材掩蓋在裙子下面看不出來,能看出剛懷孕兩個月,也許是呂西安說的。

  「孩子的父親尊貴無比,是人間的太陽神。」

  馬屁,全是馬屁。

  「您您將會生下兩個孩子。」

  「是一次生兩個,還是一次一個,只生兩個孩子」

  吉普賽女人很確定的說「就是現在,是兩個孩子,男孩。」

  唉不高興生一個就很艱難了,生兩個她見過羅莎琳娜生雙生子,早產了一個月,生了一整天才生下來,所幸母女平安。

  想想就很害怕。

  但她說的也不一定准確,她又沒有透視眼

  「那你能看到我會生幾個孩子嗎」

  「您會有4個孩子,兩個男孩,兩個女孩。」

  也真是太平穩了,她笑了笑,「你說的可不能算太准。你還應該說,我的孩子都是哪一年出生的幾月出生父親是誰能不能平安長大。」

  「夫人,您不相信占蔔。」

  「我是不相信。我會生幾個孩子我自己都不知道,你說錯了,我也沒法找你罵你說的不對。好啦,錢我還是會給你的,你可以在宮裡待幾天,跟我說說外面的事情吧,說說你以前遇到過的人和事情,說一點稀奇有趣的真實故事。」

  路易在楓丹白露找樂子,她也要給自己找樂子。

  達達尼昂說,陛下命令她不得外出,最遠只允許去皇家宮殿,也不許她見外人,為她增加了兩名王家衛隊的侍衛在她門外執勤,這樣她就有4名侍衛24小時輪班執勤了。但實際上沒人管得了她見外人,達達尼昂只告訴侍衛守衛夫人,夫人去哪兒他們就去哪兒,並沒有開放其他權限。

  阿比蓋爾心想丈夫這種自主決定到底執行什麼命令的膽量也實在不錯,他本來就不是那種一板一眼執行命令的人,不然怎麼可能冒著被砍頭的危險愛上王後呢。現在看來,路易與菲利普的性子跟親生父親都不像,不知道那個被隱藏的兒子性子像不像父親

  吉普賽女人有說不完的有趣故事,有些聽上去相當匪夷所思,她很少接觸這些民間人才,聽得津津有味。

  菲利普不會整天待在宮裡,下午總會出去騎馬,男孩男人都喜歡這種飛馳的感覺,這個時代是騎馬,20世紀開始是汽車飛機。

  男孩現在有點懂得如何討好女孩了,每次騎馬回來總會給她帶一籃鮮花,玫瑰鈴蘭白茶花都有,視當天花店裡有什麼花。花圃普遍應用玻璃溫室,即使冬天也會有鮮花出售。

  偶爾兩個人會一起過去皇家宮殿看望亨利埃塔,亨利埃塔還給她留著她住過的套間,說她什麼時候想留下來住一夜都可以。菲利普對小表妹還不錯,也會送她小禮物讓她高興。亨利埃塔貴為公主,雖然是流亡王室,但也不差錢,衣食無憂,什麼都不缺,可是美麗的小表哥送的小禮物,照樣能讓她高興好幾天。

  亨利埃塔14歲,已經懂了不少男女之間的事情,也聽說過歷代國王的混亂私生活,已經默默接受了將來要是嫁給王室王子,就得接受丈夫的不忠。

  她有點悶悶不樂的說「王太後陛下不喜歡我」

  「她不是不喜歡您,是覺得您太小了。瑪麗婭特蕾莎公主跟路易一樣大,更好一點。」

  「您為什麼不妒忌」

  「我妒忌公主」阿比蓋爾淡淡的笑了,「說不定公主正在馬德裡的宮殿裡詛咒我呢。」

  亨利埃塔一下子笑了,「對對,您說的沒錯」

  「您要這麼想,不被人妒忌的人生多麼無趣」阿比蓋爾慵懶的伸了個懶腰,「您有美貌和地位,不能嫁給路易,您還能嫁給菲利普。」

  菲利普抬頭,「怎麼又說到我了」

  亨利埃塔笑盈盈的說「母親說哥哥正式登基之後,就可以給我一大筆嫁妝。菲利普,我想早一點結婚,拿到嫁妝,這樣我們就可以整天在一起玩了,想玩什麼都可以。」

  菲利普隨口說「好啊,我的錢加上你的錢,我們會過得很快樂。不過你不能攔著我去見阿比。」

  「哎呀我很喜歡阿比蓋爾,要是你去找別人,比如那個該死的洛林,我是很不喜歡的,但要是阿比,我可以允許。」

  菲利普便親了親她臉蛋。

  阿比蓋爾搖頭都是孩子氣的說法。亨利埃塔對她沒有敵意,還行吧。菲利普的妻子不是公主就會是大公爵的女兒,與其他娶一個沒見過的女人做妻子,還不如娶了從小青梅竹馬的小表妹。再說大表哥實際上已經是國王,就是還沒有回倫敦加冕。

  查爾斯二世據說很疼愛小妹妹,想必巨額陪嫁是少不了的,路易不會放棄這麼一大筆嫁妝,他娶不了小表妹,就會叫弟弟迎娶小表妹,所以現在雙方都在等待查爾斯二世返回倫敦加冕。

  都是錢鬧的她要是有幾千萬裡弗爾的家產,是很有可能正式嫁給路易做王後的,即使地位不夠也不是個事,但是誰要真的嫁給這個大豬蹄子啊有幾千萬做個快樂的小富婆不香嗎她要有幾千萬財產,根本就不會來盧浮宮好嗎

  「在想什麼」亨利埃塔趴在她肩頭小聲問「是在想路易嗎」

  「想他干什麼他現在身邊肯定有別的女人,才不要想他。」

  「那怎麼辦呢」亨利埃塔真心為她憂慮,「他要是愛上別人,不愛你了,你怎麼辦」

  「不怎麼辦。我就拿著我的爵位和封地滾蛋,再也不見他。」

  「對就該這麼對付他不對那樣你怎麼辦你今後怎麼辦你的孩子怎麼辦」

  菲利普說「我聽說有個吉普賽女人為你占蔔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是男孩,對嗎」

  亨利埃塔的注意力馬上就被轉移了,「是男孩」

  「是男孩還是女孩,肯定要生下來才知道。」

  「王兄會喜歡男孩。」菲利普有點郁悶,「可我喜歡女孩。」

  「說不定阿比會生一個男孩一個女孩。」

  「現在說這個太早了。」

  「懷孕是什麼感覺」亨利埃塔好奇的問。

  「沒什麼感覺,至少現在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

  吉普賽女人說的不是預言,大部分都是騙人的或是不會出錯的「預測」。,,


第92章 (地雷150加更)

  亨利埃塔伸手摸在她小腹上, 「你的肚子還沒有大,我聽說懷孕的女人肚子會大得不像話。」

  「唉, 是啊, 你想想看, 一個孩子生下來要有至少67裡弗爾重, 那可是非常大的一團肉。」裡弗爾實際是一個標准重量單位,用在貨幣上表示1磅重的白銀, 用在重量上就是1磅重的固體或液體。

  亨利埃塔馬上喊著「來人」

  女僕進來了「殿下。」

  「去廚房叫他們切一塊6到7裡弗爾的牛肉來。」

  沒想到小公主還很有實踐精神。

  女僕看來很適應亨利埃塔的突發奇想,什麼也沒問,立即出去,幾分鐘之後就回來了,拎了一個藤籃, 裡面放了一大塊暗紅色的牛肉。

  「廚子說這是大約6裡弗爾。」

  亨利埃塔菲利普都過來看這團牛肉重達6裡弗爾的牛肉確實是很大一塊。

  菲利普驚嘆「這麼說, 你的肚子裡會塞得下這麼多肉」

  什麼傻話

  不想理他倆了, 命女僕拿走籃子。

  「我能做你孩子的教母嗎」亨利埃塔問。

  「可能不行,這要路易來決定。」阿比蓋爾想著路易大概會讓菲利普做教父, 或者大洛林反正這事她沒法做主。

  她想著她還可以讓雷尼奧做孩子的教父啊不過路易可能會氣到直接派人暗殺雷尼奧, 可惜,可惜

  「王兄不讓我做孩子的教父,說我是孩子的叔叔,用不著做什麼教父。」菲利普不滿的說「不讓我做教父, 你也要偷偷告訴他,我才是真正的父親。」

  亨利埃塔瞪大了眼睛。

  「你很煩哎。」

  「我恨他。」

  「你閉嘴吧。」

  菲利普很不高興的猛地站了起來,「我要回去了。」

  阿比蓋爾正要站起來, 就被他一把抓著手臂,用力拽她起來。

  亨利埃塔嚇了一跳,也站了起來。

  「殿下放手」

  他沒放手,只顧生著悶氣,用力拽著她走出了客廳。

  「不是說好了要留下來用過晚餐才回去的嗎」走在小廣場上,阿比蓋爾冷冷的說。

  「我改變主意了。」

  「好了,放開我。」

  他松開手,似乎才意識到他用了很大力氣。「抱歉,弄疼你了。」

  「還算你記住了沒有抓我的手腕。好啦,你知道孩子是你的就好了,不要說出來讓他不高興。他是你的哥哥。」

  菲利普還是一臉不滿的神色,但到底還是點點頭,「我在他面前不會說的。不過要是他弄大了別的女人的肚子,我就天天在他面前說,氣死他。」

  她忍不住笑,「別孩子氣了。他一怒之下會不給你錢用,別跟錢過不去呀。」

  「你說的很對。我跟我的財務總管算過賬了,孩子生下來後,我會每年偷偷給你10萬裡弗爾,如果是男孩,將來我不能給他我的爵位,但會提前給他一座城堡,或是莊園,你覺得怎麼樣。」

  「你已經很好啦,你會是個好父親。」

  他又高興起來,「將來我的兒子會是哥哥,王兄和你有再多孩子,也是我的兒子的弟弟或是妹妹。」

  她笑著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真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在意長幼順序。」

  「你該知道長子有多重要,你的長子將來會繼承你的爵位和大部分財產。」

  說的沒錯。

  「別說這個了,來吧,我們去王太後陛下那邊吃晚餐好嗎」

  晚上,維羅妮卡送來克勞德的信。

  「親愛的妹妹

  我已經到了凡爾登,見到了德泰斯特蘭伯爵。他讓我問你好,問你是否還在想念他。

  不得不說,伯爵真的很英俊,也很迷人,還非常善於說服別人。他很尊重我,得知我即將跟他成為姻親,還特別恭喜了我。當然,你應該知道了,伯爵出手非常大方。

  我給你送來我帶給你的禮物,禮單如下希望你能喜歡。

  愛你的哥哥,克勞德。

  另外,我沒有直接返回巴黎,我將先返回魯昂,停留23天,之後再返回巴黎。」

  她看完信,覺得有哪裡不對,「克勞德派來的人怎麼知道我在盧浮宮」

  「是呂西安送來的。」

  「啊」那就不是克勞德派人送回來的,是雷尼奧派人,先送到呂西安處,呂西安當然知道她在哪兒。

  不過,「沒有雷尼奧的信嗎」

  「沒有伯爵的信,但有少爺送來的禮物。」

  「放在哪裡」

  「在您的書房。」

  「都送了一些什麼你看過嗎」

  「沒有。」維羅妮卡跟著她來到書房。

  書房地板上放著一口大木箱,書桌後面坐了一個男人。

  阿比蓋爾先是想尖叫,但再一看,那人手指放到嘴唇上,微笑著示意她噤聲。

  「你怎麼這麼快就來了」她激動得心跳加快,撲在他懷裡。

  「我想來就來。」抱起她輕快的轉了兩圈,「說你想我。」

  「我想你非常想你小心我的手」

  雷尼奧將她輕輕放下,充滿憐惜的輕輕握住她的手,吻她的手指,「我知道你受傷了就准備過來看你。」

  「你怎麼知道的」她傻乎乎的問。

  他露出迷人的微笑,「你的一切我都十分關心,我的愛人,我的玫瑰,你最近好嗎」

  「除了手腕之外,都很好。」她皺著眉,「可是路易把你趕出法蘭西了唉」

  「他又不可能派人跟著我,別擔心,這樣反而比較好呢,我可以偷偷留在巴黎了。親愛的夫人,希望你最近買了房子,我可以幫你裝修房子,不收錢。」

  看來他做小工還做上癮了。

  「巧了,我剛看好一塊地皮,就等路易回來給我付錢。」

  他將臉埋在她肩窩,笑得肩膀聳動,「是啊,你可真是好樣的」在一個情夫的懷裡說讓另一個情夫掏錢給她買地皮蓋房子,這麼臉皮厚只認錢的直率極品財迷也是沒誰了。

  「快告訴我,你有辦法一直留下來嗎」

  「我給你蓋房子,應該沒人來查我。只要你的國王不會閑得沒事去查看工程進度,我可以一直待在工地上。」

  「那就這麼辦。你可以跟羅莎琳娜一家住在一起,姐姐會幫我。」

  「遵命,我的夫人。現在,快跟我說說,國王是怎麼對你發火的。」

  維羅妮卡見到是雷尼奧也相當吃驚,但還是很淡定的立即退了出去,關好門,在門邊的椅子上坐了片刻,又覺得要是特意守在門口太顯眼了。克萊爾是伯爵的人,不會沒事找事,但這兒還有其他僕人出來進去的做事,僕人們不會隨便進入的只有臥室,臥室只有4名貼身女僕能夠進入。

  至於侍衛,都守在會客廳外,離這兒好幾個房間,如非必要,侍衛不會進來。現在唯一需要擔心的,可能就是殿下了,殿下向來是想去哪兒就去哪兒的,沒有僕人能攔得住他。

  她提心吊膽的出去做事了。

  「他很煩,為了翻你的信,把我的房間都拆了。」過去好幾天了,想想還是很氣憤,「這下子那些小姐夫人們准要說我已經失去了國王的寵愛。誰要他的寵愛呢」不稀罕好嗎

  「所以你在意的是什麼是陛下對你發火,還是會被人取笑」

  「都有我不允許有人敢嘲笑我」我面子不要的嗎

  「他是真的很生氣嗎」

  「氣極了」

  「那麼,他真的讓你離開他了」

  「不知道。可能吧,誰在乎呢」

  「我在乎。他要是把你趕出王宮,我就帶你走。」

  她懷疑的看著他,「你說,是不是你命令女僕把你給我寫信的事情告訴路易的」

  他露出一絲苦笑,「我是那麼蠢的人嗎他要是失手傷害了你怎麼辦我負擔不起這個可能。我不能失去你,你知道的。」

  「那是因為你從來沒有得到我,所以你才會想要擁有我。」

  「你說的有一點對,但不是全對。」他打橫抱起她,吻她的額頭,「得到一具美麗的肉體並不難,你的身體又不算很好。」

  馬上遭到她的反對,「我的身體不夠好嗎」

  「胸太小了。」

  「那你去找奶牛去吧」怒瞪他。

  他笑,「你說什麼」抱著她走過起居室,輕輕踢開臥室房門,腳一勾,將房門關上。

  「你還沒說完,只有你的女僕知道我收到了你的信。」

  「你說的沒錯,我已經把米婭送出宮了。」

  「是米婭」她驚訝,「我還以為是葆琳。」

  雷尼奧將她放在床上,開始脫她的裙子。「你想想,葆琳知道你把信收在哪裡,陛下沒必要到處亂翻,直接問葆琳就行了。」

  「說的沒錯。但是米婭沒有理由出賣你或是我。」

  「那是因為米婭以為要盡快讓陛下厭煩你。」

  她想了一會兒。這應該是米婭自作主張,米婭不是笨,用的辦法其實很好,路易果然是會很憤怒,但米婭是自作主張。

  「我都安排好了,不用陛下對你發火,也能讓他逐漸疏遠你。」他匆匆脫了她的裙子,「你該長胖一點,胸太小了。」

  這是他今天第二次嫌棄她胸小,她抬腳就踢,「你滾吧」

  作者有話要說:

  實際操作就是,你不可能控制你的手下的每一個行動,總會失控,人越多,失控幾率越高。,,


第93章

  他裝模作樣的喊「疼」,膝蓋很快壓在她腿上, 「你怎麼凶巴巴的」

  「我胸太小了, 你別來找我。」

  「啊你是為了這個在生氣嗎」他繼續裝模作樣, 「那我向你道歉。你的胸一點也不小, 很可愛。」

  「我聽說有人會把胸倒模, 做成酒杯。」

  會玩。雷尼奧想了一下, 「你知道要怎麼做嗎」

  「不知道。」

  「一般是用蠟塑形,但你受不了。那麼就是用濕布貼在你的胸上,然後敷熟石膏, 熟石膏定型之後, 取模。」

  「太麻煩了。不如找個雕塑家為我塑像吧。」

  「好, 這沒問題。」他用力吻著她,「現在, 專心一點。」

  海浪。

  藍色,白色,金色。

  起起伏伏。

  海藻。

  貝殼。

  珍珠。

  陽光。

  風。

  海妖的歌聲。

  她迷迷糊糊的想著, 果然床上運動使人沉迷,也怪不得路易一天都不能不做床上運動。

  累得不行,但很滿足。

  一點也不想動。

  雷尼奧不讓她蓋被子, 手按在她小腹上, 「是這裡嗎」

  她小腹那兒有一個小小的硬塊。

  「對。」

  「是男孩,還是女孩」

  這話說的很好笑哎。「男孩。」

  他便滿足了嘆了一聲,「我的男孩。」

  「我們的男孩。」

  他換成惆悵的嘆息,「我能留下嗎」

  「留下來吧, 但是要小心,菲利普有可能會突然跑來。」

  「別擔心他。」

  「我要去洗個澡。」

  「擦一擦就好了。」

  「你真的很髒哎。」

  「我沒法去你的浴室而不被人看見。」

  「叫葆琳拿水進來。」

  「好。」

  她披著睡袍出去了,幾分鐘後,葆琳提了一壺熱水端了一只黃金面盆進來。

  葆琳換掉了床單,抱去洗衣房。她有點煩惱,洗衣房的主管大嬸肯定會發現這又是女主人跟人上床後弄髒的床單,而如果有人將這件事情對照一下殿下是否去了夫人房間所以天底下沒有完全的秘密,總會有什麼細節出賣你。

  她決定將髒床單放在儲藏室裡,等到天亮再偷偷拿去洗衣房自己洗掉。

  洗白白之後舒服多了。

  她愉快的回了臥室,雷尼奧正半靠在床頭,吃著馬卡龍小蛋糕。

  「你怎麼偷吃我的午夜點心」

  「這是你的嗎上面沒有寫著你的名字哎。」

  貧嘴「我晚上會餓。」

  「對啊,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你肚子裡有孩子。」他喂她吃了兩只小蛋糕。吃完小蛋糕,漱了口,躺在床上。

  「真希望你能盡快離開巴黎,我會帶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國家,你要是一直待在盧浮宮,最遠也就只能去楓丹白露,不可能去別的地方。你想去凡爾登嗎」

  「去你家嗎」

  「對,我有一座城堡,急需一位女主人。

  她笑了笑,「好,我會記得的。我很困了,我想睡覺。」

  「睡吧,我的愛人。」

  清晨,阿比蓋爾醒來,雷尼奧已經走了。

  枕頭上留著他的兩根金棕色的頭發,一朵白玫瑰,還有一張卡片

  「昨天晚上睡下時你曾經發誓,

  今天早上你的眼睛比我早醒;

  清早的睡眠對少女多麼甜蜜,

  溫馨的夢幻使你緊閉著眼睛,

  啊我要吻它們,你美麗的乳房

  一百次,好讓你學會早上起床。」

  此詩為法國詩人龍沙瑪麗的愛情中的一首,節選自法國詩選,中文譯本原文如此。

  她拿起卡片,輕輕吻了一下,高興的收在枕頭下面。

  宮裡傳出消息,本該在今天啟程返回盧浮宮的國王陛下,決定在楓丹白露再待兩天。送信回來的侍衛繪聲繪色的描述國王的新寵,凡妮莎德拉貝爾伯爵小姐。

  阿比蓋爾表示不在乎,愛誰誰吧。

  菲利普則是心裡暗爽,表面也裝作隨便啦。

  宮裡的人全都在八卦普羅旺斯夫人失寵了她才剛搬進情婦套間沒多久,難道要成為史上任職時間最短的王室情婦

  哎呀那可就太好笑了

  宮裡一大半人都在幸災樂禍,等著看國王和他的新寵返回盧浮宮後,普羅旺斯夫人可就沒那麼神氣啦人人都在等著看她的笑話。

  於是,在亨利埃塔過來看望她的時候,倆人決定去沙龍走一趟。

  阿比蓋爾平時很少去沙龍玩,原因是沙龍的常客們都很無聊,很多人都是賭徒,賭的還相當大。尼古拉斯有時候會來玩,但因為沒錢,他的牌友不多。

  普羅旺斯夫人會出現在沙龍裡是極為稀奇的,人們都以為她是因為有危機感了,於是想要拓展一下人際交往。

  「這不是我們美麗的普羅旺斯侯爵夫人嗎」一個披著羊毛圍巾的中年胖夫人矯情的扇著蕾絲折扇。

  「夫人,您是」

  「瑪麗德查爾尼伯爵夫人。」

  「伯爵夫人。」阿比蓋爾矜持的向她微微點頭,隨即轉頭對亨利埃塔說「這裡的伯爵夫人太多了。」

  查爾尼伯爵夫人臉色一僵,馬上說「夫人您的臉色不太好,聽說德拉貝爾小姐容貌出眾,性情溫順,善良賢淑,很是得到了陛下的歡心,聽說陛下每天晚上都會去拉貝爾小姐的房間。」

  「陛下是法蘭西的國王,他難道不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嗎」阿比蓋爾淡淡一笑,「不知道為什麼夫人比我還要關心陛下晚上在哪位小姐的床上過夜,我真是想不明白呢。」

  亨利埃塔很是好奇的問「阿比蓋爾,這麼說,陛下有了新的情婦」

  「大概吧。」

  「你不生氣嗎」

  「陛下是國王,我不生氣,不生氣。」

  「你明明很生氣,就別藏著了。要不我們乘馬車出去玩」

  「外面很冷。」

  「算了,那還是玩牌吧。」亨利埃塔晃了晃手腕上的繡花手包,得意的說「我帶了不少錢,讓我們來看看,我是能贏錢,還是會輸錢。」

  「好吧,你能找到牌友嗎」

  能跟公主殿下一起玩牌的人還是很好找的,很快就有3位夫人坐了下來。

  「您不玩嗎,夫人」有人問。

  「我不太會玩紙牌。」她站在亨利埃塔身後。

  「您前不久不是才贏了一大筆錢嗎」

  「主要是殿下贏的,我只是接手打了幾局,還輸了很多呢。」

  夫人們開始熱切的八卦起來,「不知道那位德拉貝爾小姐是何方神聖,居然連我們美麗的普羅旺斯夫人都只能躲回盧浮宮。」

  「自然是個美人兒,還很會說話,嘴很甜。」阿比蓋爾很淡定的說。

  夫人們驚訝,「這麼說,您見過她」

  「見過。」

  夫人們互相看了一眼,「陛下真的愛上了她」

  「不知道。陛下愛過誰嗎」

  「如果說陛下愛過誰的話,那不就是您嗎,夫人」

  「誰能有幸一直得到陛下的愛呢沒有人。」阿比蓋爾故作傷感,「我是個幸運的女孩,但現在」她摸了摸長裙上衣與裙裾連接的裙褶,很快拿開。

  敏銳的夫人們已經看出來了,「天哪夫人,您懷孕了」

  她神色慌張,「我不是,我沒有。這太讓人羞愧了」她紅著臉匆匆離開沙龍房間。

  亨利埃塔則是一臉無辜,「怎麼了你怎麼跑了你們怎麼看出來她懷孕了」

  「她自從進了房間,摸了好幾次肚子,還避著人走路,之前可是寧願等著別人給她讓路的。」夫人們神秘的笑了,「你還小,你不懂這些。就是不知道她肚子裡是達達尼昂的種,還是我們的好國王的種。」

  亨利埃塔猛地站起來,用力甩著手包砸在牌桌上,「你們好大的膽子等我的大表哥回來,我叫他把你們都送上絞刑架」

  夫人們嚇得立即站起來,臉色有些難看,「殿下別生氣」

  於是上午人們還在等著看普羅旺斯夫人的笑話,下午就在討論普羅旺斯夫人肚子裡到底是誰的崽。孩子的父親可能是丈夫達達尼昂隊長,也可能是國王,也可能是殿下。

  人們之前是聽到一些風聲,但始終沒有確定,現在紛紛猜測是不是因為夫人懷上了丈夫的孩子,所以國王大發雷霆,把她趕回來了;又或者是殿下的孩子,國王也是要大發雷霆的。

  總之,宮裡的傳聞沸沸揚揚,直到傳到了奧地利安娜的耳邊。

  王太後陛下又開始偏頭疼了。

  「這倆孩子怎麼不跟我說就玩了這麼一出就不能等著路易回來公開宣布嗎」

  德蒙蒂埃爾侯爵夫人安慰女主人,「夫人懷孕的猜測早就有了,洗衣房的人傳出來的,說夫人有兩個月沒有生理期了。」

  「她們太閑了,居然敢說貴族夫人的閑話」奧地利安娜很不高興,但也無可奈何,只得說「去告訴洗衣房的主管,禁止亂傳謠言。」

  「這事只怕還是要等邦當先生回來。」

  奧地利安娜撫了撫額角,「去傳御醫給阿比蓋爾看診,看完之後過來向我彙報。你准備一些物品送去給她。」

  「還是衣料嗎」

  「衣料,上次大郡主送的一些小物件,挑一些她會喜歡的送去。晚上叫她和亨利埃塔過來跟我用晚餐。」

  「是的,陛下。」

  作者有話要說:

  節選的詩為法國詩人龍沙瑪麗的愛情中的一首,節選,中文譯本原文如此。審核不要亂鎖。,,


第94章

  普羅旺斯夫人被國王嫌棄,但卻得到了王太後陛下的賞賜, 似乎從另一個方向說明了年輕的夫人至少還是受到王太後寵愛的。再說了, 國王還沒有回來, 還不知道到底他對夫人是什麼態度。

  夫人「被人發現」懷孕的消息也很快傳到了楓丹白露宮。

  路易聽到邦當向他彙報這事, 面無表情, 表示「知道了」。

  一旁的凡妮莎很善解人意, 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問。

  比起要求多多的阿比蓋爾,凡妮莎可真是乖巧多了。

  還很會贊美他, 換著花樣討好他, 整天誇得他美滋滋的。

  不免要拿她和阿比蓋爾比, 阿比蓋爾是很美,可脾氣也壞得要命, 動不動就要捶他一頓,還什麼都想要,要錢要房子要爵位。

  還有, 他的愛。

  他恨恨的想,明明她的愛是不誠實的,明明她的身體是不忠實的, 他怎麼就被她迷住了他們說的沒錯, 她一定是妖女

  讓她待在盧浮宮吧

  他無端生著悶氣,一會兒想著回去後要怎麼教訓教訓她,好讓她懂得要乖巧一點;一會兒想著回去後她是不是又會跟他大吵一架;一會兒又想著他是國王,他想做什麼, 沒人能多嘴。

  到了這天晚上,他終於對邦當宣布,明天就返回巴黎,早上就出發。

  邦當立即將國王要返回巴黎的消息公布了出去,頓時,楓丹白露一片忙亂,人們抱怨國王昨天說要多留幾天,今天又決定要回去。

  「陛下是想回去看望普羅旺斯夫人,是嗎」凡妮莎溫柔的問。

  「我回去看看她到底想干什麼,幾天不在我身邊她就要忘記自己的身份了。」他一副冷漠又不耐煩的神情。

  「夫人還年輕」

  「你別為她說好話了,她要是有你一半溫順」他皺眉,想著難道他要的是另一個溫順無趣的女人

  要是阿比蓋爾身上能多一點「凡妮莎」就好了。

  盧浮宮的阿比蓋爾不知道路易在想美事,她正在為了不能出宮煩惱。

  瑪麗死於上次的國王遇刺事件,算是因公殉職,王宮支出了一小筆撫恤金,並讓瑪麗的父親拉謝爾先生成為王宮的一個小承包商,做點中間商的生意。阿比蓋爾讓拉謝爾先做了幾件小事,覺得還不錯,沒有因為酗酒耽誤事,於是讓他幫她在巴黎和近郊找房子或是地皮。

  達達尼昂沒有徹底執行國王的命令,只是請她不要離開宮殿,侍衛們平時守在會客廳門外,她要是離開套間,便會跟著她,她要是走到宮殿門口,他們就會告訴她,陛下不讓她出去。

  吃人家的住人家的,還是在一定程度上要受人約束的。侍衛們的主人是國王,不是她。

  她只能找來羅莎琳娜,請她去查看拉謝爾看好的幾塊地皮。

  「這兒都挺好,」她在桌上的巴黎地圖上指著,「這一片交通方便,又靠近塞納河,在這兒買一大塊地皮,蓋一處莊園。」

  「這兒好嗎」

  「不知道,大概是好的。」阿比蓋爾咯咯直笑,「總之不會太差了。」

  她指出的地方在後世應該都屬於巴黎市區了,誰叫現在的巴黎市區並不大呢,現在的郊區,將來都會成為市區。

  「我不知道要怎麼看。」

  阿比蓋爾便伏在她耳邊,輕聲說「叫雷尼奧跟你一起去,他應該會知道哪塊地皮好。」

  羅莎琳娜先是一驚「他可真是膽大」

  又很無奈,「你啊你就不怕陛下真的氣極了,責罰你別忘了,你的孩子還沒有出生。」

  「整天怕這個怕那個,沒勁」她懶洋洋的歪在沙發扶手上,「陛下有別的情婦,他現在忙著呢,管不著我。」

  「我是不是該跟你好好談談」

  「談什麼」她瞪大眼睛,「我永遠學不會你那種賢良淑德,吃了虧也不說,我可受不了。」

  羅莎琳娜神色暗淡,「我的性子太軟弱了,你又太倔強。母親臨終前對我說,怕你太放縱,她很責備自己,一直將你關在家裡不許你出門,你的性子不好,將來總要為此吃很多苦頭。」

  「母親什麼時候跟你說的」阿比蓋爾驚異。

  「她去世前不久。」

  她低下頭,「她還說什麼了」

  「說將來要我別怕你生氣,該教育你的時候就教育你。」

  「我挺好的呀,你就別總想著教育我了。」

  羅莎琳娜嘆氣,「陛下確實還很年輕,可他還是國王,你需要對他有一點尊重。」

  「需要給他多少尊重這麼點夠嗎」她掐著手指比劃了一下。

  「當他是一個男人是一位丈夫是一位國王那樣的尊重。」

  「我承認他是男人和國王,但他不是我的丈夫。」

  羅莎琳娜嘆氣,「總之,你乖一點。伯爵的事情我會幫你,但你別想我再幫你別的事情了。」

  她笑嘻嘻的問「你說的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別再有其他情夫了,有也別讓我知道。」

  關於還會不會有其他情夫的事情,年輕的夫人還沒有考慮過。

  姐姐的反應很有趣,也可以理解。姐姐管不了她,但又本能的覺得這樣「不對」,於是就很焦慮,擔心她哪天奸情敗露,被國王發現,到時候雷尼奧可能真的會被砍頭呢。

  想想就好刺激了。

  「別擔心。真要到那一天,我就放棄一切,帶你逃出法蘭西。我們可以去荷蘭,如果你覺得荷蘭還不夠安全,我們就去美洲。」

  「你有錢嗎」多實際的問題

  「你是說,除掉我的房地產,有沒有錢」

  「對。你最大的財產應該是房地產。」

  「有錢,足夠你能過上你想要的生活。」

  她深表懷疑,「你覺得可以嗎你看這個套間,你幫我裝修的,花了多少錢這裡的所有物品加起來價值超過20萬裡弗爾,珠寶不計算在內。我這個月花了幾萬」

  雷尼奧似乎第一次意識到她是個超級會花錢的女孩,居然愣了有一會兒。

  「怎麼害怕了」她露出一絲嘲諷的微笑。

  「不是,」他很快回答「我在想我的錢夠你用多久。」

  「夠我用幾年」她明媚的微笑著,笑容明亮,仿佛整個房間都更加明亮了。

  「夠你用很多年。」他輕咬著她的嘴唇,含糊的說「別為了錢的事情擔心,我會賺到足夠的錢。」

  好吧,這麼自信,回答的也很教科書般優秀,她就忽略他之前的「意料之外」好了。

  「路易後天回來,要是早上出發,大概會在下午4點之後回到王宮,你後天不要進來了。我想請你帶羅莎琳娜幫我看地皮,你知道怎麼看地皮嗎」

  「知道,別擔心,我肯定會幫你挑一塊極好的地皮。」想著她會用國王的錢買地蓋房子,然後她會在這棟房子裡接待她的情夫,比如他,想想就好刺激了

  「還有,我必須問問你,你那天說你都安排好了,會讓路易逐漸疏遠我,是不是你給他送了一個嘴很甜看上去很溫順的美麗女孩」

  「也許吧。」她忽然問了,他居然有一點點心虛。

  果然,她皺了皺眉,「你的眼光很好,她確實很美,很討路易的歡心。但你忽略了一點,如果她會聽從你的吩咐接近國王,那麼她實際上就不可能是一個乖巧溫順的女孩,那種女孩一旦了解到成為國王的情婦有多麼大的權利,根本不可能放棄。你將無法控制她。」

  雷尼奧停下親吻,手掌撐著身體,離開她些許。隨即輕撫她的臉龐,拂開發絲,「我不需要時刻控制她。」

  「什麼意思噢我明白了」她輕咬著下唇這一招妙啊他確實用不著時刻控制凡妮莎,只要凡妮莎達成了接近路易取她而代之的目的,他根本用不著管凡妮莎到底會做些什麼。

  這一招簡直妙極了還能達成雙贏的局面,雙方都很滿意,唯一的利益損失方只有她而已。

  她氣壞了,「誰讓你想出這個混賬主意的你問過我的意思嗎你跟我商量過嗎你有嗎」她狠狠捶了他胸口一拳,忘了手腕的傷還沒有好,頓時疼得眼淚都要飆出來了。

  普羅旺斯夫人的手腕摔傷又加重了。

  御醫又被緊急召來,重新上藥。這次,御醫忙活了快有一個小時,給她兩只手腕都打上了石膏。

  「夫人,您要是再不小心,這雙手腕就好不了了。哎呀您什麼都不要做,就連吃飯都叫僕人喂您,這樣最保險。您要是再傷到手腕,真的會很糟糕。它不是骨折,但也很麻煩,」御醫搖頭晃腦的說「您要是同意的話,讓女僕晚上將您的雙手拴在床頭,這樣您總不會再掉下床了。」

  阿比蓋爾想著這可就真是「捆綁y」了,還是不要了。

  「打了石膏總該沒問題了吧」

  「可不能再馬虎了。」御醫搖頭。

  阿比蓋爾忙示意維羅妮卡趕緊送走御醫。這老頭可真是嘮叨

  作者有話要說:

  雷尼奧一直自說自話,試圖控制她生活中的很多事情。

  說到男人為什麼喜歡大胸,之前看到一個科普書,上面說胸部的大小是男人選擇的結果,因為哺乳不需要大胸,小胸平胸一樣可以順利喂養嬰兒,但男人本能就會選擇更具有性吸引力的大胸,所以大胸的基因經過代代篩選,小胸其實才是突變,比如本寶寶就麼有遺傳到我家的大胸基因。

  反向推導一下,男性的器官。所以沒錯,劣質基因是不該遺傳下去的。,,


第95章 (地雷200加更)

  手腕上打著石膏,怎麼都覺得很難受。

  御醫走了, 克萊爾猶豫了一下, 小聲問「夫人」

  阿比蓋爾瞥她一眼, 「明天你就滾蛋, 跟你的主人一起滾蛋。」

  克萊爾瞪大眼睛, 幾秒鐘之後, 扭頭出了臥室。

  牆上的暗門悄無聲息的翻開,雷尼奧閃了進來,「這麼凶。」

  「你怎麼還沒滾蛋」她沒好氣的說。

  「你還沒說原諒我。」

  「不原諒你, 你快滾。」

  「你要怎麼樣才能原諒我」他跪在床邊, 小心的抓著她的手, 吻她手心。

  「解決掉那個女孩。」

  雷尼奧面露難色,「實際上, 她到達楓丹白露之後我就沒法控制她了。她能做到什麼地步我無法掌握,我只是一個接近國王的機會。」

  「她做的很不錯,比她之前那位小姐聰明多了。」

  雷尼奧剛想得意自誇, 忽然想起來她很不高興這件事,還是趕緊求她原諒吧。

  「我會盡力彌補你的,但我現在還想不到辦法, 我總不能殺了她吧」

  「我以為你手裡應該抓著她的把柄。你這麼聰明, 用不著我教你。」

  「你想要我怎麼做」

  「不知道。」她煩悶的倒在床上,「你是不是覺得我還很年輕,什麼都不懂」

  「你確實還很年輕。」

  「年輕又不是愚蠢,如果你覺得你自己年輕的時候很愚蠢, 那是你的問題,不是我的問題。我也有我的計劃,你要是打亂我的計劃,就滾吧。」

  「你有什麼計劃」他趁機問。

  「成為寡婦,有錢,有城堡,有幾個孩子,再有幾個有腹肌身高腿長又聽話的情夫。」

  「你准備什麼時候實現成為寡婦這一目標」

  可能會「被死亡」的達達尼昂隊長此時正在楓丹白露宮,他對面是年輕的國王。

  達達尼昂覺得這事有點滑稽,不,不如說是「荒謬」,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朝一日會因為他的「妻子」的事情,來找他的兒子懇談一番。

  兒子是不合法的未公開的,妻子卻是名義上的但是合法的。

  「陛下,您是否要帶德拉貝爾小姐一起返回盧浮宮」

  「是。怎麼」

  「夫人會不高興。」

  路易現在聽不得這種話,他怒瞪達達尼昂,「她不高興又怎麼樣她該學會忍著」

  「陛下,您該跟夫人好好談談,我想夫人是愛您的,只是她還太年輕,不懂這就是愛。」

  「她愛我」路易笑了,「那你呢,我的隊長你愛她嗎」

  「我像父親一樣愛著夫人。」

  路易撇了撇嘴,「父親哈可笑他的父親還沒死呢」他繼而懷疑的打量達達尼昂「她年輕美麗,你對她難道沒有男人的隊長,你是不是有病」

  不孝子

  他盡量溫和的說「不,陛下,您和夫人都知道,當時您是為了跟夫人賭氣,才同意她嫁給我,當時要是雷昂隊長在,她的人選就會是雷昂隊長。事實是,只要不是您,她嫁給誰都一樣。我想這一點您比我清楚多了。」

  路易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夫人還是個孩子,您愛她,但她不能理解,所以才會這樣。就像她和殿下殿下和夫人更像兄妹而不是情人,所以您也從來沒有為此痛恨過殿下。」達達尼昂覺得自己好難啊,「愛一個人會想讓她快樂,夫人不太快樂。」

  路易猶豫了,「她不快樂嗎可惡,你怎麼竟敢這麼說難道我這個每天晚上壓在她身上的男人還不如你了解她」

  「您從沒有說過愛她。」

  他恍惚想著,他好像真的沒有說過愛她。可惡的女人有了一切還不夠嗎

  他說不好自己是什麼心情,對阿比蓋爾他想了很多,自覺在她身上花費的時間最多,他想要哪個女人,只需要透露出一點愛慕的意思,對方就會感激感動,主動敞開她的身體。也因此,拒絕了他很多次的阿比蓋爾才會是那個「與眾不同」。

  但是現在

  他一邊覺得阿比蓋爾已經失去挑戰,不如其他女孩好玩;一邊又憤恨她不把他放在心上,總是跟菲利普勾勾搭搭,時刻想著引誘他的王弟,甚至還想有其他情夫可惡可惡

  國王的尊嚴不要的嗎

  他突然惱火萬分,不想再說下去。

  「你可以走了,隊長。記住你的身份,你只是我的衛隊隊長,別妄圖做我的父親。你還愛著她,可你要是做出僭越的事情,我會毫不猶豫命人處死你。」他冷酷的說「我是個年輕的國王,但我是國王。記住這一點,記住」


第一卷 完

  chater 11

  西班牙,港口城市,桑坦德。

  法蘭西與西班牙在陸地上是相鄰的兩個國家,但國界線是天然的山脈,路很不好走。所以通常都是走海路,從西班牙港口到法國港口。如果要前往巴黎,一般來說都是前往諾曼底地區的法國第二大港口城市勒阿弗爾,再從勒阿弗爾換乘內陸船只,沿著塞納河,一路前往巴黎的碼頭。

  此時,正有一支隊伍登上一艘風帆海船,一些貴族打扮的男人帶著侍衛隨從僕人,登上甲板。

  其中有一位穿著教士高領制服的俊秀少年,跟在一位個子極高的中年男人身後,登上了甲板。

  「阿德裡安,」中年男人嚴肅的看著俊秀少年,「去你的房間,好好待著。你要是敢偷偷跑掉,這次我准會打斷你的腿。」

  阿德裡安垂下眼簾,溫順的回答,「是,父親。」

  僕人帶著阿德裡安進了他的房間父親套間旁邊的小房間,只有一張單杠木板床一只笑五鬥櫃。原本應該是給僕人住的,但父親為了好好看住他,安排他住在僕人的房間。

  這不算什麼,他在修道院裡還住過比這更糟的房間呢,只能睡在冰冷的地板上也不是什麼稀罕的事情,他可不在乎。

  他煩惱的只是這一路在海面上,他肯定沒法逃跑了不過,好像剛剛看見船舷邊有小木舟就是不知道小木舟能劃多遠,要是劃個好幾天都到不了岸邊,他就得活活餓死啦。

  他胡亂的合衣躺在小床上,心裡已經在計劃逃跑計劃小木舟淡水面包毯子繩子。

  他可不是笨蛋,也不是父親想像中的那個貴族少爺啦。

  他明亮的眼睛在光線暗淡的小房間中閃動著光芒。

  一點燭光搖搖曳曳。

  前往巴黎的西班牙使節團的船只,即將出發。

  一個不能露臉的人是不好長時間待在王宮裡的。

  早上,仍然是雷尼奧先醒了來。

  溫柔鄉固然令人流連,但為了他那顆還不錯的腦袋為了他們的將來,他必須要離開了。

  她習慣戴著真絲眼罩睡覺,但睡姿不好,為了她的傷勢著想,昨晚還是把她的手腕栓在床頭了。於是昨晚的床上運動就格外帶勁,除了他必須小心別弄疼她之外,一切都是那麼的完美又新奇。

  窗簾沒有打開,房間裡極暗,他在床頭櫃上摸索,想要用打火石點上蠟燭,但他剛摸到裝著打火石的小布袋,便聽到維羅尼克驚慌的聲音「陛下夫人還沒有起床」

  雷尼奧一時間差點從床上摔下去。

  他趕緊從床上滾下去,摸黑抓著地板上的衣服,飛快進了暗門。

  路易手裡還握著馬鞭,狠狠的抽了維羅妮卡幾鞭,「滾蛋快滾」

  跟在他身後的侍衛立即架走了維羅妮卡。

  路易飛快的走到阿比蓋爾臥室門口,一腳沒踢開門,氣得又踹了兩腳,踢開門。

  侍衛非常明智的停在起居室門外,沒有跟進來主人凌晨4點就從楓丹白露趕了回來,一回宮就直接來找夫人,這還用說嗎

  阿比蓋爾沒被維羅妮卡的喊聲吵醒,是被踢門的聲音吵醒的。

  年輕男人氣衝衝的進來了,「嘩啦」一下拉開窗簾,光線透過玻璃窗,進了房間。

  「路易你怎麼現在回來了」她驚訝的問。

  路易臉色鐵青,「說維羅妮卡那個賤人為什麼一看到我就大喊陛下」

  她詫異的問「她不喊你陛下喊什麼」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她喊得那麼大聲,就是給你通風報信」

  「報信你在說什麼」

  他已經看到地板上一件男人的襯衫,阿比蓋爾也看到了。

  不好啦

  他冷笑,「好啊,親愛的夫人,我一心想早點回來跟你道歉,可你瞧瞧你,你都做了些什麼」他用馬鞭挑起那件襯衫,扔到床上,「我只是幾天不在你身邊,你每天睡菲利普還不夠,還要找其他情夫」

  「你胡說什麼只是一件襯衫,還是你自己的襯衫,你發什麼瘋」她才意識到手腕還被綁在床頭,忙喊女僕,「維羅妮卡,克萊爾,進來幫我解開繩子。」

  路易更惱火了,「你看看你還說沒有別的狗男人」他忽然湊近她,在她身上聞了聞,「你身上還有別的男人的氣味說是誰是誰」他氣得用馬鞭使勁抽打床柱,沒抽幾下,馬鞭便折斷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卷 完。

  西班牙使節團即將到達。,,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0-9-11 16:16

第96章

  阿比蓋爾一臉驚恐, 放聲喊著「維羅妮卡克萊爾」

  「不許喊」路易怒吼一聲, 嚇得她馬上住口了。

  他站了起來, 扔下折斷的馬鞭, 匆匆走進暗門,消失了一小會兒。沒幾分鐘便回來, 站在床邊,陰沉著臉看她, 「那個狗男人是不是從密道進來的」

  阿比蓋爾不知道雷尼奧是什麼時候走的,擔憂的想著他會不會留下什麼蹤跡。

  「你這個淫蕩的女人」他氣得只想咬她一口,狠狠的咬她。「你瞧瞧這是在玩什麼」

  他用力拽著床頭拴著的繩子,拉動她手腕, 她疼得喊了起來,「好疼」

  他這才注意到她手腕的異樣用絲巾裹著, 鼓鼓的一坨, 顯然不對勁。

  「你的手腕又怎麼了」

  「我又摔了一下, 從床上摔下去了。昨天御醫才給我手腕打了石膏,所以我晚上睡覺才會叫維羅妮卡把我的手栓起來, 這樣我就不會碰到手,也不會再摔下去了。」

  她眼淚汪汪。

  路易一點都不相信她的話。她每次都以為能這麼哭唧唧的掉幾滴眼淚,他就能假裝沒聞到她身上的氣味。這臭女人一定有了另一個野男人

  正好她現在手上的傷又重了, 還自作孽的被栓起來了, 他不用擔心她會捶他,於是掀開羽絨被,掀起她的睡裙, 檢查她的身體。

  阿比蓋爾手不能動,但還可以踢他,沒踢幾下,就被路易用什麼東西將她的腳踝捆住,分開她雙腿,將她兩只腳踝捆在床尾的床柱上。

  她嚇壞了,嬌聲喊著「路易,路易,快放開我,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求你放開我你弄疼我了,快住手。」

  她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哭得在密道裡的雷尼奧心都快碎了。

  「不許哭再哭,我就我就割了你的頭發,讓你變成一個沒頭發的醜八怪」

  她嗚嗚的哭著,「你才醜八怪你不許動我的頭發,我成了醜八怪你有什麼好得意的你這個討厭的家伙我再也不喜歡你了哎呀你把手拿開拿開好嗎路易,路易我的國王,我的主人,求你了」

  「不行,這次我要好好懲罰你,你身體裡還有狗男人的髒東西,你不知羞恥,膽大得要命,你知道我一定能查出來昨晚那個睡了你的狗男人,我會讓你的丈夫去抓他,到時候我會請你在廣場上看著你的情人的腦袋從斷頭台上滾下來」

  阿比蓋爾一副受到驚嚇的表情,「你想知道他是誰嗎他是你的好弟弟菲利普,你知道我不能拒絕他。」

  雷尼奧聽得又想笑,但又覺得滿心痛苦他可愛的愛人不會出賣他,但他寧願她說出他的名字,也不願意她說出另一個男人的名字。

  他痛苦的一拳砸在牆壁上。

  木板牆壁發出一聲「咚」的聲響。

  路易扭頭看向暗門「誰」

  沒有人出來,也不再有聲音傳出來。

  路易怒瞪她一眼,起身走到暗門邊,剛要伸手推開暗門,暗門忽然被人從裡面推開,推得又快又狠,門框一下子砸中路易的臉。

  他只覺一陣眼冒金星,又被人用什麼硬物戳在胸口,不得不向後退了兩步。

  緊接著一個冰冷尖銳的東西輕輕橫在他喉頭。

  路易震驚了,幾乎立即就點燃了怒火「混蛋居然是你」

  「雷尼奧快把我解開。」阿比蓋爾趕緊喊他。

  雷尼奧手持長劍,劍尖指在路易喉頭,轉了大半圈,來到床邊,心疼的看著她睡裙被掀起來了,露出一雙白嫩嫩的大腿。他從腰帶上拔出一只匕首,隨手隔斷她右手腕的繩子為了不讓繩子磨損她的肌膚,是用真絲圍巾擰成的繩子然後把匕首放在她身邊。

  阿比蓋爾很快拿起匕首割斷了左手的真絲繩索。

  匕首極為鋒利,幾乎不費什麼力氣便割斷了真絲。

  路易舉起雙手,怒視雷尼奧「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公然違抗國王的命令我已經把你流放了」

  雷尼奧玩味的抬高了劍尖,逼得路易不得不抬高下巴。

  「是的,陛下,您是將我流放了,可我愛著阿比蓋爾,我不能不來見她。」

  「看來流放還不足以懲罰你。」

  雷尼奧笑了一下,「您現在心裡一定在想,我要砍了這家伙的腦袋,最好能把阿比蓋爾嚇得半死,再也不敢跟別的男人上床。」他瞥了一眼阿比蓋爾,「可我敢保證,您要是真的砍了我的腦袋,阿比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還會立即逃出巴黎。我說的對嗎,我的愛人」

  她已經割斷了捆著腳踝的襯衫,整理好睡裙。她臉上還帶著淚痕,雙眼微腫,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兒。

  「路易。」她小聲說「你不會真的想殺了雷尼奧吧」

  「他膽敢用劍指著他的國王,他死定了」路易狠狠的說。

  「你為什麼想殺他」她又哭了,眼淚連綿不斷的劃過臉頰。

  「你是我的女人我的除了我之外,沒人能睡你。你的身體你的心都是屬於我的,直到我厭倦你,讓你滾蛋。」他激動的說。

  雷尼奧飛快的將劍從右手交到左手,右手握拳,一拳打在他左下頜。

  路易疼得眼前一黑他長到20歲,還從來沒有這麼被人面對面的狠狠揍過。相比起來跟菲利普的打鬧就純屬小孩子鬧著玩,根本就不是「對打」,更別說「互毆」。

  他火冒三丈,但卻不得不屈從長劍的劍尖。他眼裡冒著火「你想行刺國王嗎」

  雷尼奧看了一眼阿比蓋爾,「向她道歉。」

  「別做夢了」他立即拒絕。形勢再糟糕,國王的尊嚴不可拋棄。「我是國王,國王不會向任何人道歉」

  「可你剛才還說你這麼早回來是向我道歉的。」阿比蓋爾一副難過的神情。

  雷尼奧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這奇怪的狠心的女孩是不是要說什麼奇怪的話了

  「你聽錯了。」路易抬手擦了擦嘴角雷尼奧力氣可真大,他嘴角出血了。他拼命想著之前接受過的劍術訓練,想著能不能從奸夫手裡奪下劍,但他的手臂剛向前抬起,劍尖立即向前,橫在他脖子上,冰涼的劍鋒幾乎劃破了他的肌膚。

  他心裡實在有點慌亂。

  父親去世的時候他還很年幼,幾乎不記得了,一個人如此輕易的就能死去,死神可不在乎你的身份和地位;所以要是雷尼奧真的瘋了,在這間臥室裡殺了他,即使最後雷尼奧被送上斷頭台,他也已經死了,看不到了。他還這麼年輕,剛滿20歲,他怎麼能死呢

  接著便想到阿比蓋爾,這個臭女人不但勾搭奸夫,還想殺了他他心裡痛苦極了,想著她不愛他,天哪這真是今天發生的所有的事情裡最可怕最讓人難過的一件事情了。

  「阿比」他有些傷感,「你是不是一點都不愛我你愛他嗎」

  「你都沒有說過愛我,我不愛你。」她帶著怨氣,小聲說。

  「國王不會輕易說愛,但我愛你,我昨晚半夜醒來,以為你在我身邊,我喊你的名字,可那個女人不是你。我想到你不在,心裡特別慌亂,我怕你愛上別人,我決不允許你有可能愛上別人。」

  阿比蓋爾簡直想笑聽聽這狗男人說的什麼話

  「這麼說,你睡著別的女人,卻擔心我會不會跟別的男人上床擔心我愛上別人你不覺得這有點好笑嗎」

  「我是男人,我保證給你王室情婦的地位,但我不可能只有你一個情婦,這你早該知道的。」

  雷尼奧也覺得很好笑,「天哪你要不是國王,阿比根本不會跟你上床,更不可能做你的情婦。」

  路易一臉震驚,「怎麼可能」

  她下了床,站到他身邊,「你這麼說,我可真難過。你在楓丹白露那位凡妮莎小姐怎麼樣她是不是比我好她的胸比我的胸大,她個子也比我高一點,她還很會說話,一定讓你很高興。我什麼都做不好,我很小氣,又常對你發火,可我心裡是把你當成我的丈夫」

  她抬手擦了擦眼淚,「我真妒忌那個西班牙公主,明明我認識你更早你更喜歡我,可我不是公主,不能跟你結婚。我妒忌得要命路易,你說,在你心裡,是我比較重要,還是西班牙公主比較重要」

  路易暈暈乎乎的,明明知道她的眼淚很可能是假的,卻不由自主的回答「你比較重要,在我心裡,你才是真正的公主。」

  她臉上還掛著淚水,卻開心的笑了,「路易,我就當你已經向我道歉了。」

  雷尼奧心裡大叫「不好」,這奇怪的狠心的女孩居然就這麼哄好了國王。

  可惡

  她伸出手,輕輕按在劍尖上,他便順著她用力的方向收了劍。

  「阿比蓋爾,」他喊她,「你是留下,還是跟我走」

  阿比蓋爾忍住吐槽他的自大的衝動,對他頗是猶豫又凄楚的一笑,「你走吧,我不會讓路易殺了你的。」

  路易向後連連退了幾步,大喊「來人侍衛」

  阿比蓋爾趕緊推著雷尼奧,「你快走」

  雷尼奧皺眉看了她一眼,又看了路易一眼。

  「別想這麼利用完了我就趕走我,」他匆匆留下一句話「等著我,不管你願意不願意。」

  她沒說話,只是看著他閃進了暗門。

  這個早上也太特麼緊張有趣刺激了

  兩名侍衛衝了進來,「陛下」

  路易看著阿比蓋爾,猶豫了一下,「沒事,去把那個女僕叫進來。」

  作者有話要說:

  希望各位寶寶注意一下,作者在網頁端是能看到你的讀者專欄的,只要不是沒看完劇情就破口大罵作者沒腦子人物沒腦子,以及不是對作者人身攻擊,作者是會跟你好好討論的,用不著改id。我對於零分評和負分評會查訂閱率,你要是全訂了,我們有話可以好好說。

  各位追訂的寶寶一定要看完相應的一整段劇情之後再來看人物的性格語言行為,每一個人物的性格都不一樣,不同的性格導致不同的人生,沒有人是簡簡單單非黑即白的。作者不寫沒必要的情節,但有可能寫著寫著忘記了前面埋的伏筆之類。

  目前來看,雷尼奧有強烈的控制欲,路易是個被寵壞的性情比較冷酷的狗男人,菲利普是帶著王室那種天生冷漠的天真男孩。三個人都有缺點,但都是在當時的時代背景下的「正常男人」。阿比蓋爾要是男人的話,會比他們三個還狗。

  什麼阿比蓋爾寶寶到底愛誰說什麼愛這麼俗氣鑽石才是女人最好的愛人,,


第97章

  維羅妮卡膽戰心驚的進來, 聽到女主人讓她准備熱水洗澡, 趕緊奔了出去。

  路易發泄了一通, 余怒未消, 加上左下頜那兒還疼著,於是仍然一副氣呼呼的樣子。

  「好啦, 你是國王,要有國王的氣度。」

  「國王的氣度我已經很有氣度了。」他冷哼一聲, 吩咐侍衛,「去找達達尼昂隊長來。」

  阿比蓋爾忙說「別去」

  侍衛停下,轉身看著國王。

  路易又想發火,但一看她一副哭唧唧的樣子, 心軟了一下,揮揮手打發侍衛, 「不用找他。你們先出去吧。」

  她馬上換了一副歡喜的神情, 「姐姐為我找了一個吉普賽女人看手相, 她說我會生兩個男孩,還說我以後會有4個孩子, 兩個男孩兩個女孩。」

  「她說你肚子裡這個是男是女」

  「說是男孩。你喜歡男孩嗎」

  「不喜歡。但要是你生的,我會喜歡。」他抱著她坐在他腿上,嫌棄的說「看你哭的醜死了」

  「我哭起來也美得很呢你別瞎說」她斜睨他一眼, 又有些氣憤的說「你中午和我一起吃午餐吧, 那些長舌婦和長舌男都說我失寵了,你不喜歡我了,氣死我了」

  他手伸進她睡裙領口, 用力捏著,「那個該死的泰特斯蘭」

  「你別殺他。」

  「我不殺他,但他要是還不趕快滾出巴黎滾出法國,我會派人去抓他。」他警告的看著她,「我可以答應你不殺他,但他至少要在巴士底獄待上幾年,你見不到他,總會忘記他,到那個時候我就會放了他。」

  「也別派人抓他,好嗎」她怯怯的小聲說「都怪你要去睡別的女人,我氣急了,才會找他。說起來是我利用了他,他現在一定恨死我了。」

  「你們女人總是心軟。」

  「他打了你,我很心疼你,不心疼他。」

  「敢打國王的人都必須死。」他做出一副凶狠的神情。

  「可我也打過你,那怎麼辦呢」她立即擔憂起來。

  「你不一樣。」

  「是嗎」

  「你是我的女人,應該算是」路易想著這個回答好像有什麼不對,「你的特權。」

  哎呀糟啦為什麼會這麼說他立即懊惱了。

  阿比蓋爾一臉歡喜,「路易,我向你保證,以後你不犯錯的話,我絕對不會打你。」

  阿比蓋爾去洗澡了。

  路易躺在她床上,看著天花板上的花紋,想著好像今天真有點奇怪。

  氣憤,又惱怒,但又奇奇怪怪的有一種沒法詳細描述的快樂。

  還有點不管了,他雖然答應了她不會殺那個泰特斯蘭,但沒答應不派人抓他。這事不能交給達達尼昂辦,他沒准會受不了阿比蓋爾的眼淚,根本就不用心去抓人。這事還是交給雷昂隊長去辦。

  他叫來侍衛,讓他們去找來王家衛隊的隊長。

  阿比蓋爾在維羅妮卡的幫助下洗了澡。她手腕上的石膏不能弄濕,因而全程舉著手。

  羅莎琳娜剛進宮便聽說國王一早天沒亮就從楓丹白露出發,已經回到盧浮宮,嚇了一跳,趕緊過來找她。

  「陛下怎麼樣了聽說你們又大吵一架。」

  侍衛離得遠,只能聽見國王大吼的聲音,但沒有聽清說的什麼。

  「是啊,吵架了。」阿比蓋爾笑嘻嘻的不以為意。

  「那現在呢」羅莎琳娜愁得不行。

  「沒事啦。他凌晨4點就出發了,上午應該會睡覺,中午你跟我們一起用午餐,下午玩牌。噢,叫上殿下,殿下要是沒空,你去皇家宮殿請公主過來玩牌。」

  羅莎琳娜不敢相信,「真的沒事了昨晚」她愁得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雷尼奧沒走,他還打了路易。」她在姐姐耳邊極小聲的說。

  羅莎琳娜嚇得臉色發白「怎麼會這樣那怎麼辦陛下能受得了嗎」

  「我把他哄好了。別擔心,路易不會殺了我的。」

  羅莎琳娜捂著心口,「你真的想嚇死我」好心累,「你最近可要乖一點,別再惹他生氣了。」

  她是很好奇妹妹到底怎麼哄好那個脾氣據說很壞的國王的,但為了自己的長壽快樂著想,她決定忍住好奇,不問,就是不問。

  阿比蓋爾回到臥室,路易果然已經在床上睡著了。

  他睡著的時候睡顏還真是非常不錯,閉著眼睛就沒有那種冷酷了,還很能展現容貌上的優點,高鼻薄唇,唇色紅潤。奇怪呢,明明是差不多的五官,組合在一起,他就是比別人好看。

  她輕輕上了床,躺在他身邊。

  腦袋挨著腦袋。

  臉對著臉。

  伸出手指,輕輕點了點他鼻尖。

  不妨被他抓住手,「別亂動。」

  「你睡著了嗎」她輕聲問。

  「本來是睡著了,但現在又醒了。」他沒有睜開眼,另一只手掀起她的睡裙,「你說,睡過你的男人裡,誰更能滿足你」

  真無恥,明明這個問題只有一個標准答案。

  她偏偏不回答標准答案,「我睡過的男人太少了,沒法比較。等我以後經驗更多的時候才能回答這個問題。」

  他居然沒生氣,「你這個淫蕩的女人。你洗干淨了嗎」

  「我挺干淨的,你呢你干淨嗎」

  「你別動。」

  「那你倒是動一動啊。」

  「這樣嗎」

  「你是男人,行不行你自己不知道嗎」

  「住口,女人。」

  房間裡只有不可描述的聲音,和呻吟聲。

  過了好一會兒,「你怎麼還沒完」

  「換個姿勢吧。」

  「不要,我不想換。」

  「不要你等一下別哭著求我。」

  「不求你,你下去。」

  「你在上面也可以,我不介意。」

  「你弄疼我了,肚子疼。」

  「我很小心了,我都沒怎麼用力。」他只得停了下來,但看她在笑,只好在她胸口上重重掐了一下。「你真是壞得要命」

  「你還行不行」

  「男人不能不行,行不行,你試試看。」

  陛下突然回來了,只帶了幾名侍從,輕騎簡從。達達尼昂也陪伴國王一同返回,但路易一路飛奔上樓去阿比蓋爾的套間,他不好跟著,便回到了側翼自己的宿舍。

  侍衛們倒是很快就來向他彙報陛下又跟夫人大吵一架,但好像吵完就又和好了,達達尼昂想著他們這樣前面幾分鐘吵架後面幾分鐘就和好也不是一次兩次,詢問了確實和好了,陛下在夫人房間裡小睡兩個小時,中午是跟夫人和夫人的姐姐一起用了午餐,那肯定沒事了。

  達達尼昂去見奧地利安娜的時候,德蒙蒂埃爾侯爵夫人正在說陛下突然提前回來的事情。說陛下又跟阿比蓋爾吵架啦,聽說吵得還很凶,但陛下沒走出房間,兩個人又和好了。

  奧地利安娜也已經習慣了他倆吵架,「他們沒有對對方動手吧」

  「應該沒有。」

  「那就用不著擔心了。年輕情侶,哪有不吵架的時候」王太後看得很開。

  「陛下,達達尼昂隊長求見。」女僕進來稟報。

  「快請他進來。」奧地利安娜端莊的坐著。

  達達尼昂進來了,先向奧地利安娜行禮,「陛下。」

  「我請您來,是想問問陛下這幾天在楓丹白露過的怎麼樣,為什麼忽然提前回來了是有什麼突發情況嗎」

  「楓丹白露無事發生。陛下昨晚睡到半夜,忽然要當值御前侍衛帶領少數幾人,立即出發返回盧浮宮,侍衛通知了我,我盡快做好安排,陪伴陛下返回巴黎。」

  「路上都好嗎」

  「路上停留了半小時,喂馬休息喝水,之後再次出發。陛下雖然沒說,但他應該是想念普羅旺斯夫人了。」

  奧地利安娜不禁嘆氣,「他們兩個真是胡鬧,路易的胡鬧實在很委屈你,我心裡很難過。」

  「陛下不用難過,我是國王的臣子,為國王分憂」他說不下去了,眼睛盯著地毯的花紋。

  一筆糊塗賬。

  奧地利安娜苦笑,「我聽說你在巴黎買了一處宅院作為阿比蓋爾在宮外的住處,她可能不會去住,路易會送她房子。說起來你在宮裡任職多年,一直沒有宮外的住宅,這可不太符合國王最信任的衛戍部隊隊長的身份。我對路易說過了,你把購房合同拿去邦當那兒,他會把房錢給你,就算是國王賞賜你的。」

  達達尼昂本想拒絕,但又一想,還是點點頭,「多謝陛下。」

  雷尼奧回到了羅莎琳娜住著的阿比蓋爾的房子。

  這兒是很安全,街頭已經有人在找一個跟他體型相貌年齡差不多的外省男人,但沒人到這間宅院來搜查。

  路易果然派人來抓他了。

  他幽幽的嘆氣,想著自己到底還是衝動了一點,但好像結果也沒有什麼分別。他要是一直躲在密道裡,聽著年輕的國王衝阿比蓋爾發火,那他成什麼男人了

  男人就該保護他的女人。

  他要是今天不出去,阿比蓋爾從此以後別說跟他上床,連一個眼角的關注都不會有。他早就搞得很明白。

  作者有話要說:

  雷尼奧我還可以挽救一下,,


第98章 (地雷250加更)

  對於自己成了被阿比蓋爾利用的「工具」, 他在剛發現的時候心裡激蕩不已我居然被這麼個小女孩騙了

  走在密道裡他就很想笑的, 笑自己的愚蠢。但又有一種非常興奮的感覺, 覺得這樣才夠勁男女之間麼, 就是那麼點事,他向來直來直去, 也一直以為阿比蓋爾被他的魅力迷倒了,他有這個自信, 她不可能拒絕他。

  現在看來,她是沒有拒絕過他,但同時也毫不留情的利用了他。

  沒錯,她做的一點都沒錯, 國王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能給她的東西, 他很多都給不了, 他可能唯一比路易強一點的地方就是, 他愛她。

  但是,但是, 人人都知道,「愛」是最微不足道的東西了。

  就連阿比蓋爾自己都說,她想要的生活裡沒有愛情什麼事, 有也好沒有也好, 不影響她快樂享受。

  可惡

  就是這種坦然和無恥和不知羞恥打動了他,讓他心中燃起熊熊烈火他一定要得到這個無恥的女人

  菲利普大驚小怪的喊著「王兄,你下巴上怎麼青了一塊」

  路易瞥他一眼, 懶得說話。

  「他撞牆上了。」阿比蓋爾隨口說。

  「撞牆上怎麼撞的」

  「自己撞的。」

  明擺著胡說八道,菲利普笑嘻嘻的,「聽說你們早上又大吵一架,是不是為了那個凡妮莎」

  「知道就好,不要說了。」阿比蓋爾甩下一張紙牌。

  沒說的,一定他們又吵又打,路易才會撞牆,或者別的什麼。這個角度倒是很像被人用拳頭揍的,但阿比蓋爾沒那麼大力氣,再說她手腕還打著石膏,肯定不是她揍的。

  但那會是誰揍的呢難道是達達尼昂

  菲利普展開了聯想沒准是達達尼昂終於被阿比蓋爾的美麗迷住了,想要或者已經行使了丈夫的權利,而這件事被路易知道了,路易氣得飛奔回來找她算賬。

  一定是這樣沒錯了

  哥哥從小就是國王,從出生從來沒有被人揍過,一定很生氣吧不知道阿比蓋爾怎麼哄好他的,他現在看起來一點都不像生氣的樣子,跟她又很親密了。

  唉他煩心的想著只要路易在她身邊,她一般就不怎麼理睬他了。就像母親說的,王兄是國王是哥哥,王兄想要的東西,做弟弟的不能跟他搶。

  真不公平

  就連阿比蓋爾也更喜歡王兄。

  不過,也許她是怕他

  她膽子是很大,可她也會怕死的;路易不會傷害她,但只要威脅說傷害她的哥哥姐姐,她肯定就會屈服了。

  他懷疑的留意阿比蓋爾的神情,試圖查探出她到底是真的很高興還是假裝歡快唉她臉上的笑容是那麼美好,她與路易對視的視線都帶著歡喜,他一點都不想看見好嗎

  他突然生起了悶氣,覺得她不該這麼快樂,她的快樂簡直簡直讓他難過

  他猛地站起來,將手裡的紙牌扔在桌上,「我想起來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他一溜煙跑掉。

  「他怎麼了」亨利埃塔驚訝的問。

  「不知道,可能突然想起來什麼事情忘了做。他總是這樣,毛毛躁躁的。」路易也不知道弟弟今天又抽什麼風。

  「還玩嗎」阿比蓋爾沒多想。

  「不玩了。」亨利埃塔也放下紙牌,「最近真無聊,每天都很無聊,沒有什麼好玩的事情。」

  這是貴族的通病,時常感到無聊,要沒有什麼興趣愛好,還真的無聊到死。白天打牌晚上跳舞或看戲,來來去去就是這些游戲,要是不愛看書,就更無聊了。

  「晚上去看戲吧。今天上演什麼戲劇」

  「不知道,他們又不可能每天都有新劇,我也就是在剛開演的那幾天去看看。」亨利埃塔懶洋洋的托著腮,「路易,你什麼時候再開舞會」

  「舞會沒錢。」路易又在哭窮。

  「唉」亨利埃塔沒精打采,「母親說你沒什麼錢,我也沒什麼錢,所以我不能跟你結婚。」

  阿比蓋爾先笑了,「別擔心,等您的哥哥成為國王,您就有錢了。」

  「他過一陣子可能會來巴黎,來看看我和母親,還」亨利埃塔看著路易。

  路易立即懂了,「還要來找我談談,是嗎他該知道,我做不了主,他要去找馬薩林。」

  「但你的支持也很重要,要是你不支持,他就沒法當國王了。」

  「我在巴黎,他要前往倫敦,他需要我的支持,意思是需要我的軍隊和錢。軍隊我或許可以給他一些,但錢我真的沒有。」

  「你沒有錢」亨利埃塔懷疑的看著他。

  「親愛的表妹,你對戰爭一點概念都沒有,軍隊需要集結士兵和軍官需要發放津貼,需要制服食物毯子,要是去英國,還需要交通工具,需要船只運送士兵過海峽;每走一公裡需要的金錢就以萬計算,更別說戰鬥中士兵需要武器,槍支和彈藥;戰鬥結束後需要掩埋死者救治傷員發放撫恤金,這些都是錢。」

  亨利埃塔聽得目瞪口呆。

  看來年輕的國王對經濟賬搞得很清楚。所以一旦一場戰爭打了一年還沒有打完,交戰雙方都不會想繼續打下去,通常便會開始一邊作戰一邊和談的模式,和談談好了,收兵回家;和談沒談好,繼續打。

  「原來這麼復雜啊。」亨利埃塔若有所思。

  「做什麼都不容易,特別是成為國王。」阿比蓋爾含笑看著路易。

  「對,特別是成為國王。」

  楓丹白露宮的狩獵隊伍按照原定計劃,第二天返回巴黎。

  凡妮莎德拉貝爾也到了巴黎。

  邦當來問國王,要把德拉貝爾小姐安排住在哪裡。

  路易忙說「盡可能距離夫人遠一點。」

  「夫人知道這件事,准要又跟您吵架。」

  路易猶豫了阿比蓋爾昨天和今天對他都很溫柔,樂得他差不多忘了凡妮莎。但他又不可能放棄凡妮莎。

  「先別告訴她,吩咐僕人,誰也不許在夫人面前提到拉貝爾。」

  邦當認為自己的男主人可真夠笨的夫人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人,她要是知道了,准會再次大吵一架唉可憐的國王

  邦當對男主人十分同情,但同時也認為男主人有夫人這麼美麗的情婦,也該保持一段時間的恩愛再找新情婦吧夫人也很可憐,國王一旦有了別的情婦,她肯定會被人嘲笑。他在王宮裡生活了幾十年,那些貴族老爺夫人小姐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嚼起舌頭來甚至比那些市井小民更起勁,夫人還很年輕,不知道受不受得了那些人的嘲笑。

  年輕的夫人倒沒惦記著凡妮莎。

  羅莎琳娜今天進宮,告訴她外面正在搜捕長相年齡相貌如此這般的男人,顯然是在找雷尼奧,不過不是火槍隊在抓人,是王家衛隊的人。

  巴黎現在沒有專業警察,軍隊往往擔任警察的職責,特別是在王都,王宮的衛戍部隊權力很大,可以直接抓人,不經審判關進巴士底獄,巴士底獄前不久才因為行刺國王事件關押了一大批嫌疑人,這次看來又要抓緊去不少人,還好符合外型描述的人不算太多,王家衛隊的人攔下了每一個年過20歲的男人,第一項檢查就是看牙齒。

  「叫他好好待著,別跑出去。呂西安也別亂跑,真要出門,必須跟你一起。」姐妹倆腦袋貼的緊緊的。

  「叫他快點離開巴黎吧,這日子我只過了半天就受不了了,我提心吊膽就怕有人忽然敲門。」

  阿比蓋爾想著路易還算可以,沒有第一個就去搜她的房子。他要是敢派人搜她房子,她立即主動離開,就是跟雷尼奧走也可以。

  這是一個「底線」,這個底線說明路易對她的愛,或者容忍程度。路易不一定能意識到這是在尊重她,但要是連這份小小的尊重都沒有,他們之間的關系就岌岌可危了。他將不再視她為珍稀寶物,而只是一個可以隨便處置的「睡過的女人」。

  「我不能給他寫信或是紙條,你去告訴他,讓他盡快想辦法先離開巴黎。路易肯定會把他關起來,路易是答應過我不殺他,但把他關個幾年肯定是他樂意見到的。」

  「可是外面現在查得這麼緊」

  「這樣吧,路易回來了,我就能出宮了,這幾天我就出去一趟,我和你,還有達達尼昂一起去看地皮。路易再多疑也不會懷疑的。」

  她自覺這個計劃真是完美極了。

  雷尼奧拒絕了這個計劃。

  「別擔心,我有別的辦法出去。你告訴她,她要是在這個時候說出城看地皮,國王肯定會派人跟著她的馬車,到時候她可保不了我。」雷尼奧神態輕松,「這不怪她,都是我太衝動,我受不了國王對她」

  羅莎琳娜驚慌的問「陛下對她怎麼樣了」

  「他不是打她,但就是」他為難的說「阿比害怕極了,哭著求他放開她,陛下把她的雙手雙腳都栓在床柱上,我差一點就要以為他會強奸她。」

  作者有話要說:

  雷尼奧會不會被抓呢,,


第99章

  盡管知道阿比蓋爾沒事, 但羅莎琳娜還是一陣頭暈這是女人最大的恐懼。

  「所以我揍了他。」

  又是一陣頭暈。她心裡苦笑所以這就是妹妹的大膽情夫, 居然敢揍國王,恐怕就沒幾個人敢說他揍過國王吧。妹妹的眼光可真不賴

  她對雷尼奧不免要刮目相看, 之前她只認為他是迷戀妹妹的美貌和身體, 現在看來,這個大膽的男人總算還有點男子氣概。

  「你自己有辦法就好, 需要我做什麼你就說。」她下定決心似的, 說「不過我希望你離開之後別再回來, 阿比蓋爾已經是陛下的情婦, 她不能不能再有其他情人。」

  雷尼奧神色黯然, 「要不是國王阿比本來已經答應了我的求婚。」

  這倒是她不知道的,這麼一看,他還真的很值得同情。如果他和阿比蓋爾結婚了, 肯定不會留在巴黎, 要返回他的封地, 那樣妹妹也就不會成為國王的情婦。妹妹沒准現在正在凡爾登快樂的過著她小伯爵夫人的生活。

  唉倒不是說現在這樣不好, 就是總覺得阿比蓋爾現在的生活對心髒不好,她總是為她提心吊膽。

  對於路易會派人偷偷監視她, 阿比蓋爾懊惱的說「他可能真的會做得出來」

  可惡這家伙男人對於維護交配權可真是會干出任何事情來。

  「他怎麼樣有沒有有沒有說我什麼」

  「他說要你記住他的話,他要連本帶利的收回來。」什麼意思呀這是

  誰怕誰

  「叫他快點滾,我可不想去巴士底獄探監。」

  提到巴士底獄, 她忽然想起那個可憐的鐵面人。其實要是按照電影劇情來說,大菲利普和路易的交換也太順利了,按照路易的性子, 第一次抓到大菲利普之後,不會還把他關到巴士底獄,而是會轉移到一個隱秘的地點,或者干脆弄死他。

  就算為了照顧母親的心情不殺他,也會把他轉移出去,關在偏僻地區的某個城堡裡,關到老死。

  阿拉密斯的計劃也過於天真不成熟了。

  其實最好的計劃是讓路易「暴斃」,然後扶持第一繼承人菲利普當國王,順理成章又不可能穿幫。菲利普不是按照國王的路線培養的,現在這個年齡對吃喝玩樂的興趣遠遠大於建功立業成就百年美譽,只要他任命阿拉密斯為首相,那還有什麼問題呢絕對沒有。可操作性絕對強於把鐵面人培養成一個「過得去」的路易20。

  可能唯一的考慮是菲利普跟阿拉密斯的關系談不上有多好吧。阿拉密斯想要紅衣主教的位子,也想要首相的權力。就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有了權欲,但又沒有提前跟王弟殿下搞好關系。

  她要是男人,肯定從很小的時候就會培養跟國王兄弟之間的感情,安排路易189歲「暴斃」,然後扶持王弟,順利當上「無冕之王」。嘿嘿

  歷史書很有趣,尤其是歐洲各個王室的歷史,王宮裡這些歷史書籍很多,她抽空看了很多。歐洲王室講「血統論」,國王是「天授神權」,如果一個王室的主系絕嗣了,就會從旁系尋找可能的繼承人;有的國家承認女性王室成員的繼承權,她們可能無法直接成為女王,但她們的男性後裔有資格繼承王位。

  女性王室成員在王位繼承權上的限制基於一份名為薩利克法的文件,其中規定「任何一位女子都不享有對王國的繼承權」,因此剝奪了公主們以及其後裔對王位的繼承權利,尤其是在法國。之前因為英格蘭國王亨利五世與法國瓦盧瓦王朝的凱瑟琳公主結婚,其子亨利六世在凱瑟琳公主的父親查理六世去世後宣稱登基為法蘭西國王,法蘭西王太子查理反而被剝奪了王位繼承權,之後王太子查理在聖女貞德的幫助下,於蘭斯加冕為法蘭西國王查理七世,這才結束了英法之間的百年戰爭。

  為了避免再有此類事件發生,法蘭西王室示意學者從故紙堆裡找出有關「女性王室成員不得繼承王國」的典故條文。

  西班牙到現在仍然承認公主具有和王子一樣的繼承權,法國王室與西班牙王室婚約談判中的一條就是有關瑪麗婭特蕾莎公主的繼承權問題。

  為了防止公主將來的後裔宣稱對西班牙王位具有繼承權法國可能這時候就要承認西班牙的繼承法了,西班牙堅持要求公主在離開馬德裡的時候就簽署「放棄王位繼承權」文件;而法國為了將來有可能吞並西班牙,當然堅決不同意,據說婚約主要在此條款上產生了不可調和的矛盾,僵持不下,婚約談判實際停止了。

  西班牙使節團將在11月底或12月初到達巴黎,也是想就婚約問題磋商,達成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條款。

  嗐沒勁

  婚約的兩個當事人都不能對這件婚事有自己的意見,只能聽大臣們擺布,在這方面可能自由還不如她呢。

  公主也是自幼千嬌百寵說一不二的主,再怎麼被教育要「溫柔且順從丈夫」,可一旦認清丈夫是個沒節操的渣男,情婦一大把,憤而給丈夫戴綠帽,簡直太正常了。而國王丈夫可能從來沒有考慮過這一點,王後其實是可以有很多情夫的,國王還不得不為了國王尊嚴,忍下這口氣還可能忍著忍著就斷氣了。

  就不知道那個42歲便英年早逝的路易十三是不是也意識到自己被隔壁老王綠了,兩個兒子居然沒有一個是自己的崽。噢,不對,是三個兒子。

  想想就好刺激了。

  奧地利安娜看上去很嫻靜,誰能想到私下裡也是個奔放海女呢

  電影裡的奧地利安娜的性子也很奇怪,路易就算再怎麼殘暴荒淫,對母親還是可以的,她舍不得大菲利普被關在巴士底獄但沒有辦法說服路易,可之後路易被關進巴士底獄,她怎麼一下子就接受了難道養育了20多年的路易比不上從來沒有撫養過的大菲利普這母子親情也太塑料了。

  從她的角度來看,奧地利安娜現在只要求大菲利普活著,可能是沒有見過真正的監獄是什麼樣子她自己其實也沒有見過啦,還以為大菲利普只是沒有住在雕梁畫棟的宮殿裡,最差也是住在一個偏僻的城堡裡,沒有撫養過從小沒有見過,其實也談不上有什麼母子感情,這種感情還是正常的。

  要是阿拉密斯成功替換了路易,大菲利普可能必須做得更好,才能讓奧地利安娜接受。有一張幾乎完全相似的臉並不一定會讓母親會把對一個兒子的愛轉移到另一個兒子身上。

  怪可憐的。

  但跟她沒有什麼關系。

  路易這個鴕鳥,以為不告訴她她就不知道那個凡妮莎已經到了盧浮宮,想想就不可能嘛。她現在可以不用理會什麼凡妮莎,是因為她的地位在這兒,只要她還是「王室情婦」,沒人能在她面前得意忘形。凡妮莎不要傻到跑到她面前來炫耀,她可以當她不存在。至於路易會不會偷偷跑去凡妮莎房間,她其實管不了,先不去想。

  她得意洋洋的想,生活還真不錯呢現在她只要耐心等著生下孩子,路易不一定喜歡孩子,但孩子能證明他是個「有種的男人」,還是會很高興的,沒准一高興就封她一個女公爵了。

  公爵的爵位極少,但沒有王位繼承權的公爵說起來也不是很難封,就是國王一句話的事情。

  克勞德幾天之後返回了盧浮宮,帶回了一車母親的遺物,堆放在家裡的儲藏室。

  進宮去見阿比蓋爾,說到這次在家裡意外的待了超出預期的時間,是因為他們的繼母生下了孩子,但那個孩子是個沒有手臂的畸形兒,只活了兩天就斷氣了。繼母哭天喊地,說一定是阿比蓋爾詛咒她和孩子,所以她才會生下一個怪物,這一切都怪阿比蓋爾。

  阿比蓋爾深切體會到「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的感受。

  「跟我有什麼關系」白眼都懶得翻。

  她還在家裡的時候是沒給「繼母」什麼好臉色,可也不至於繼母生個殘障兒也要賴在她頭上吧

  「我們的好父親跟著罵你,說你是個養不熟的野鴨子,你現在是國王心愛的人,也不說給父親要一個爵位。」

  她瞪大眼睛,「有爵位我肯定給你,為什麼要給他」想想覺得不太對,「他為什麼說我養不熟」

  心想難道自己亂猜的,她是隔壁老王的崽,居然是真的親生父親一般不可能說這種話吧就是罵她也會罵別的,比如冷血自私之類。

  克勞德果然面露難色,「我去問了母親的老僕人溫蒂太太,她說你可能真的不是父親的女兒。」

  震驚我真的是隔壁老王的崽

  其實也沒有多吃驚啦,畫像為證,巴伯利翁伯爵年輕的時候算得上英俊,但明顯阿比蓋爾五官一點也不像他。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在聽一個西班牙歌手avaro er的歌,感覺西班牙語還挺好聽的。

  西班牙王室再怎麼防範,瑪麗婭特蕾莎公主出嫁前確實簽署了放棄王位的文件,但在她弟弟卡洛斯二世去世後,路易十四還是宣稱法國有西班牙王位的繼承權,為此又打了一場戰爭。,,


第100章

  要是按照阿比蓋爾的理解, 一對父母生下的孩子是按照父親50基因母親50基因的原理組合的, 但同一對父母生下的同父同母的兄妹之間,基因差異可能極大, 所以年幼的時候僕人們私下裡說她和克勞德羅莎琳娜長得不一樣, 她只認為自己是有差異的孩子,沒想太多。

  現在回想母親對待她好像是跟對待羅莎琳娜不一樣, 但她一直也都認為是因為羅莎琳娜婚後過的不好, 所以母親才幾乎等於把她關在莊園裡。現在看起來, 母親的做法有點奇怪。

  她從小就很少看到巴伯利翁伯爵, 一直跟他沒有什麼父女感情, 回想一下,伯爵大部分時間當她不存在,對她的態度不好, 但也不算壞, 具體一點形容的話, 就是有點客氣的疏遠。

  「溫蒂太太到底怎麼說的」她很好奇。

  「她說母親懷你的時候, 有位貴客住在我們家的莊園。」

  「父親當時在哪裡」

  「在家,但是他跟母親已經好幾年不在一起了。父親怨恨母親沒有照顧好查理愛洛依絲和喬治亞娜。」

  查理愛洛依絲喬治亞娜是羅莎琳娜與阿比蓋爾之間的那三個早夭的孩子。

  她突發奇想, 「你該問問溫蒂太太,你和羅莎琳娜是不是也不是父親的孩子。」

  克勞德瞪著她,「你可真敢說啊」

  「那有什麼呀你們不是他的孩子也許要好一點呢。」

  「別瞎說了, 噢,對了,這個給你。」他這會兒才把帶來的一個紙盒打開, 裡面是一本開本很大的書冊。

  書冊看著就很重,乳白色小羊皮的封面,上面用花哨的燙金字母印著給我的天使,阿比蓋爾。

  放在桌上,攤開,裡面是一份成長日記,從阿比蓋爾出生那天開始記錄,有的頁面上用線釘著一撮頭發,有的頁面上用線釘著一顆可可愛愛的小乳牙;還有很多小阿比蓋爾的素描畫像,母親的繪畫功底還不錯;翻到後面,居然有一頁貼了一小塊血漬已經變黑的床單碎片,上面寫著這是阿比蓋爾第一次生理期的紀念物。

  阿比蓋爾趕快翻過去這一頁。

  「害羞什麼哥哥早就知道這件事情了,母親那天特別高興,說你總算長大了。」

  倒不是說她對經血感到羞恥,就是覺得這件事情很私密,即使哥哥也不應該知道。當時是14歲那年的夏天,母親那天確實特別高興,還告訴了她一些男女之間的事情,只是說的不是太詳細。

  想想這也是很奇怪的一件事情,母親似乎從來沒有擔心過她去了盧浮宮會被年輕的國王看上。或者母親明明知道,但還是讓她來了盧浮宮

  按照她理解的,母親應該不覺得成為國王的情婦是什麼不好的事情,但奧地利安娜一開始確實對路易說過別讓她成為他的情婦,所以奧地利安娜是不贊成的,但當然也不會反對。已知路易是達達尼昂的崽,那麼她肯定不會是達達尼昂的女,不然沒法解釋兩位母親的行為,也不能解釋達達尼昂會同意跟她結婚。

  所以這位尊貴的客人到底是誰呢

  「我想不出來。奧爾良公爵」克勞德也在想這個問題。

  父親已經是伯爵了,身份再高貴一點,肯定要是公爵,哥哥的猜測倒也沒錯啦,這麼說來,她有可能是大郡主的異母妹妹

  「你為什麼不猜是先王」

  「都說先王其實愛的是男人,只是為了繼承人才不得不和王太後陛下同床。」

  嗐這個傳聞也是宮廷裡諸多謠言的一個,路易十三不喜歡女人,為了生出繼承人才勉強和妻子同床。一直有非廣泛謠言說路易是奧爾良公爵的崽是馬薩林主教的崽等等,要不是白金漢公爵死的早,肯定也會有謠言說路易是英國白金漢公爵的崽。

  話說回來了,路易確實不太像路易十三,更像奧地利安娜。

  「或者是孔代親王」克勞德發散思維「能讓父親這麼多年都忍下來了,一定權位極高。」

  克勞德說的孔代親王是上一代孔代親王亨利二世德波旁,亨利二世是第二代孔代親王的遺腹子,路易十三出生之前,是國王亨利四世的堂弟和第一繼承人;這位堂弟閣下有點慘,亨利四世看上了他的妻子,他不得不把妻子送往國外,自己也逃出巴黎,以免被國王懲罰。

  老孔代1646年聖誕節之後去世,阿比蓋爾1642年6月出生,算年份倒也能對得上。巴伯利翁伯爵是孔代親王領地的下屬貴族,無法反抗領主也說得過去。

  這麼說,她或許是現任孔代親王的異母妹妹

  現任孔代親王1621年出生,被稱為大孔代e grand de,這位孔代親王也老慘了,被迫娶了黎塞留的侄女,侄女小姐個子矮小,還是個駝背,他們的孩子也悲慘的遺傳了駝背的基因。

  「好了,弄清楚這個沒有意義,你只要是母親的孩子就行了,我和羅莎琳娜還是會像以前一樣愛你,不會有改變。」

  阿比蓋爾點點頭。哥哥說的沒錯,她的生父是誰無關緊要,不會對她現在的處境有所改變。既然路易不是先王的崽,她不管是加斯東或是老孔代的女,都跟路易沒有親近的血緣關系,不用擔心近親的基因缺陷會遺傳給他們的孩子。

  歐洲王室的血統論承認的是合法子女的利益,私生子即使被承認,也跟王位無關,更別說這些公爵國王們的私生子一大把,他們根本不會在意。

  克勞德又問了一下她手腕的情況,嘮嘮叨叨的叮囑她不能再不當心啦。羅莎琳娜來了之後,也跟哥哥告狀,說妹妹又不乖了。

  兄妹三人小心的說到雷尼奧。雷尼奧還沒有找到機會溜出巴黎,不過街頭的搜索沒有前幾天那麼嚴密了,看起來要麼再過幾天他就能離開,或者干脆不離開,繼續躲在阿比蓋爾的房產裡。

  「我准備明天或者後天到郊外看地皮,我們一起去吧。」

  克勞德點頭,「我回去跟利小姐商量一下。」利小姐是他們給雷尼奧的代號。

  「你去雇佣一個出身還可以的人,先看他的牙齒,牙齒要沒有齲齒才行,」阿比蓋爾瞎出主意,「然後叫這個人裝扮成僕人,跟著我們出城。」

  克勞德秒懂,「我知道了。」這個意思就是故意找人假扮成假扮僕人的雷尼奧,兄妹三人大搖大擺的帶著假奸夫出城溜達一圈,看看是不是有人監視他們。

  羅莎琳娜不贊成,「你不能別弄這些嗎當心國王又衝你發火。」

  「我還挺喜歡看他發火的樣子呢。」

  克勞德便覺得羅莎琳娜考慮的不錯,找個人假扮雷尼奧純屬多此一舉。

  雷尼奧一聽這個餿主意就笑了,「請她不用為我擔憂,她小心照顧好自己,我想離開隨時可以離開。」

  克勞德無語了這家伙

  「您還是盡快離開吧,可以過幾個月再回來。阿比蓋爾是個任性的孩子,您也夠任性大膽的。」

  雷尼奧似乎有些猶豫,「我希望能在她身邊,哪怕見不到她」

  「您還是走吧,過幾個月,等她生過孩子之後再回來。」

  提到孩子他更有說不出的難過本來這該是他名正言順的初生子。

  他忽然下定決心似的「我知道了。我明天就走,等她等她生產之前回來。您一定要派人給我送信,告訴我她的情況。她可能沒法給我寫信。」還更有可能根本不會給他寫信呢。

  他不由得嘆氣,內心哀嘆為什麼他想要跟喜歡的女孩結婚就這麼難

  阿比蓋爾仔細翻閱了母親為她做的成長日記,裡面從來沒有提及她的生父,當然也沒有提及巴伯利翁伯爵。

  雷尼奧走後,她回了一趟家,在儲藏室裡翻了一整天,試圖找到母親留下的日記之類。

  日記是有,但裡面但凡涉及到不可描述的人,總是用大寫字母代號表示。

  她從陪同安娜公主登上前往法蘭西的船以來,便開始記日記,最早只是一兩句話,寫一下當天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情。提到安娜公主十分憂心,她陪著公主為她解悶,兩個都只有13歲的女孩發展出了姐妹似的友誼,這很正常,畢竟小公主這麼年輕就要嫁給一個從沒見過的男孩。

  代號為a的男人在船上部分的日記裡就出現了。

  到了巴黎後沒多久,日記裡出現了代號為的男人。

  幾年後,a先生消失在日記裡。

  之後出現了先生,出現的次數不多,但延續時間很長,大概有15年左右。

  大概在離開西班牙15年後出現了代號為d的男人,這個男人跟阿米莉亞小姐無關,跟安娜公主有關,非常可能是達達尼昂。

  還有h先生和b先生,但出現的次數相對來說不多。

  母親真有做諜報人員的天賦,除了與她無關的d先生,其他人很可能根本不是用姓或名的首字母做代號。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看了一本科普書基因不平等的遺傳,說到同父母的子女可能會有相當大的基因差異,包括同性異卵雙生子和同性同卵雙生子,在沒有dna檢測手段的年代,有大概20的雙生子誤判了自己的卵性,即同性同卵也可能基因差異極大,同性異卵也有可能差異不大。

  這書太難以看下去了,才看了前幾章就要不認識堿基遺傳力基因這些詞了。

  之前女神萌約那本下面有人糾錯說同性雙生必定同卵,我沒有專門咨詢學醫的小伙伴,這本書裡明確的提及確實存在同性異卵雙生子,基於遺傳力的研究大量比對各種類型的雙生子。

  這本書的主題還是很有意思的,就是研究遺傳力是否會影響到後代的外貌智力情商遺傳疾病概率收入水平等等。現在看到的章節說貧窮父母會導致子女貧窮概率增大,福利補貼起到的作用不如父母收入增高起到的作用大,父母拿到福利補貼更多會選擇自己消費,而不是消費在子女身上吃好一點上更好的學校上補習班文體教育等等。,,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0-9-11 16:16

第101章 (地雷300加更)

  能被母親寫進日記裡的人應該比較重要。

  a爵士是西班牙人, 可能就是母親的第一個丈夫, 之後他的代號消失了,如果不是死了, 就是返回西班牙了;爵士比較飄逸, 持續的時間也很長;

  爵士有點強取豪奪的意思,母親寫到他的筆調總是充滿無奈;

  最喜歡的是出現次數不多的a爵士和b爵士。

  從日記裡來看, a爵士也熱愛著母親, 但因為無法公開結婚, 只能偷偷找了個神甫主婚, 所以他們的婚姻其實是合法的, 但之後被路易十三宣布為不合法。母親非常傷心,之後中斷了至少1年的日記。

  嫁到巴伯利翁莊園之後,換了一本日記本, 記錄她的婚後生活。

  幾乎不提到丈夫, 但提到了孩子們, 不過非常謹慎的從來沒寫孩子們的父親是誰。

  沒有提到那個西班牙姐姐, 可能是在缺失日記的那一年出生的。

  阿比蓋爾翻到自己出生的前一年,1641年的日記, 從那一年的第一天開始。

  爵士在當年夏末秋初住到巴伯利翁莊園,待了兩周之久。

  啊哈算算時間,日記和溫蒂太太的話能對上, 也跟她的出生日期能對上,要是伯爵真的早就跟母親分居,她就該是這位爵士的崽了。

  再往後翻翻, 11月底母親終於確定懷孕,主要是因為當時母親已經40歲,還以為自己絕經。也沒有孕吐什麼的,只是因為半夜要起來幾次,才想著是不是又懷孕了。

  40歲生孩子說起來是真高齡產婦了。

  這個強取豪奪的爵士到底是什麼人啊肯定是經常出入路易十三的宮廷的人,不然不太可能認識母親;至少公爵以上,包括不多的幾個外國王子。想要知道對方到底是誰,最好的方法是問當年的僕人。

  但事情過去17年了,當年的僕人可能只剩下溫蒂太太一個人,溫蒂太太不一定知道貴客是誰,可能只知道是一位貴族老爺。

  她一連幾天的空閑時間全部用在研究日記上了,還做了時間軸,查看爵士與母親幽會的時間線,發現居然可以對得上克勞德的受孕日期,但對不上羅莎琳娜的受孕日期;三個早夭的兄姐也對不上;

  再拉了一個a爵士的時間軸,也能對上克勞德,但對不上羅莎琳娜;

  爵士也能對得上克勞德,但其他人都對不上;

  羅莎琳娜和喬治亞娜的受孕日期可以對得上b爵士;

  愛洛依絲和查理誰都對不上,可能是巴伯利翁伯爵的孩子,所以他們早夭後,伯爵責備母親沒有照顧好他們。

  阿比蓋爾的關注點不是母親生了可能是5個男人的7個孩子,而是女人真苦,沒有避孕手段就只能不停的生孩子。

  至於這幾個情夫到底是什麼人,沒有更多的線索,沒法確定。

  阿比蓋爾再次感嘆母親這日記寫的,確實讓人即使從頭翻到尾也看不出誰是誰。

  實在是個高手

  她小心的將母親的日記和自己做的筆記收在衣物間的帶鎖櫃子裡,路易沒事不會去翻她的物品,暫時還是安全的。

  達達尼昂會不會知道更多母親的事情呢應該是知道的。僕人們總是知道主人的,但王宮裡僕人的流動性很大,知道不該知道的秘密的僕人通常活不長。

  然後就該數衛戍部隊裡的長官了,還要是20多年一直在宮廷內外的年長的那些人數真的不多,衛戍部隊目前最年長的長官是達達尼昂,其他幾個隊長年齡在25歲到40歲之間。

  她想著該去跟她親愛的丈夫共進午餐或是晚餐了。達達尼昂應該知道和是誰,克勞德的生父之謎比她的生父之謎更復雜,她至少現在能確定她是爵士的女。

  雷尼奧塞進來的3個女僕被趕走了一個,她沒有要邦當再給她找女僕,而是直接從家裡帶進來一個名叫莉莉的女僕,現在她仍然是4個女僕。

  女僕的人數當然也說明了她的地位,地位越高,僕人的數量越多侍從女伴的人數也越多。如果只是一個被國王塞到宮殿偏僻房間裡的伯爵小姐,頂多只能有一名女僕,也不可能有侍女。

  維羅妮卡已經很快適應了王宮生活,克勞德之前把維羅妮卡送進來,也是因為她有點小聰明,很懂如何跟人迅速搞好關系。維羅妮卡很會為女主人著想,早就去打聽了凡妮莎的情況,聽到女主人可能會感興趣的事情,就會趕緊回來彙報。

  「你去告訴達達尼昂隊長,請他今天中午過來跟我一起用午餐。」阿比蓋爾吩咐克萊爾。

  克萊爾放下手裡的繡繃,應聲去了。

  阿比蓋爾拿起繡繃,上面用顏色很鮮亮的中國絲線繡了兩朵玫瑰花。貼身女僕不用擦地板擦家具,做的最多的力氣活是給她打洗澡水,還是由男僕提上樓,她們在會客廳外接過水壺;平時跟著她出入,閑暇時間給她做點針線活。她的手帕全是中國絲綢,手帕的一角繡有玫瑰花,繡好之後放在雕花木盒裡,滴上一兩滴香精,拿出來用的時候上面便有香精的香味。

  有錢有人是可以做到現有條件下的最大奢侈。

  比如路易喜歡黃金的燦爛顏色,宴會的時候廚師就會大量使用金箔,這個時代的金箔捶打技術已經很不錯了,金箔甚至可以食用,只要剪的夠碎,吃下去沒什麼問題。

  而且這個時代男人普遍認為吃金箔有壯陽的效果,女人則認為金粉添加在面霜裡會青春永駐。

  總之,這個時代的貴族們想的就是怎麼花錢,如何享受,要能人所不能,這就完全出自炫耀性消費的心理了。

  阿比蓋爾想著母親其實也沒怎麼教她繡花,她的女紅技術一直不怎麼樣,從來沒有做過什麼拿得出手的手工制品。也因為生活中基本沒有什麼需要她親自動手的活計,有女僕,女僕和裁縫完全能滿足她的日常需要。

  說到裁縫,這幾天路易又叫他的御用裁縫給她做了一大堆裙子,說是她沒有新裙子穿了,還要准備之後西班牙使節團來訪之時宴會上需要穿的禮服裙。

  達達尼昂來了,她便問「您知道西班牙使節團什麼時候能到嗎」

  「不太清楚,不過已經從桑坦德港口出發了,大概再過一周能到勒阿弗爾,沿著塞納河走上不到一周,就到巴黎了。」

  「這麼慢嗎」她驚嘆。

  「要是遇上逆風,只能停靠在沿岸碼頭。」

  風帆時代就是得看天,人力畢竟有限。

  「要是天氣不好,他們會離開塞納河,騎馬過來。」

  「使節團有多少人」

  「不算僕人和隨從的話,大概15個人左右。」

  「算很大的使節團嗎」

  「不算大型,但也不少人了。」

  「您知道都是些什麼人嗎我是說,都是大貴族,對不對」

  「對。」

  西班牙國王是封建君主,大貴族利益的保護者,使節團肯定都會是西班牙政治軍事上的利益集團成員,帶著律師,可能還得帶著會計。

  她不是很了解這種和平談判加上婚約談判會談些什麼,但基本要求是明擺著的,就是盡量對本國有利,停戰並帶地盤劃分,重新確定國界;婚約要限定公主的繼承權,還要就嫁妝數目進行磋商。

  簡單歸納一下,一個是土地,一個是金錢。

  愛情這種東西,不在考慮範圍內。

  國王和公主都很可憐呢。而且公主更可憐一點,畢竟國王有王位,公主就只能做生育工具了。

  阿比蓋爾沒有為將來的王室夫妻哀嘆多久,很快就問「您再說說我母親當年的事情吧,克勞德這次回家,帶來了很多母親的遺物,我看到有一幅她的畫像,背後寫著送給a,母親是a,這個是誰」

  達達尼昂的面部表情管理出現了問題,居然有一絲驚慌,「親愛的小姐,您不需要知道這些陳年舊事,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啦。」

  這可很少見呢,之前她問什麼,他都很爽快的回答了。

  有趣。

  難道爵士還活著只有還活著他才會這樣。

  難道真的會是奧爾良公爵老孔代已經死了十幾年了,都沒人記得他啦。

  要說是加斯東的話也不奇怪,加斯東跟哥哥鬥了幾十年,又不是從來不跟哥哥見面,沒准什麼時候就勾搭上嫂子的女伴了。

  這些王室成員大貴族向來沒什麼節操,母親也沒什麼節操,挺好的,大家都差不多。

  要是加斯東的話,母親不太喜歡他,但又不能拒絕他,這也很能說得通。

  他不肯說,阿比蓋爾也不勉強,很快換了話題。

  「您喜歡什麼顏色我又做了很多裙子,等下次舞會您跟我一起參加,我穿上您喜歡的顏色,這樣好嗎您喜歡嗎」

  「您穿任何顏色都會很美,我從來都不會挑剔。親愛的小姐,您最近快樂嗎」

  「很快樂,怎麼我像是不快樂的樣子嗎」

  達達尼昂有點憂郁的笑了一下,「您是誰的孩子並不會影響您在宮中的地位。」

  作者有話要說:

  達達尼昂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或者只知道有限的信息。

  以上全是阿比蓋爾的猜測。,,


第102章

  這倒是事實。

  對奧地利安娜來說, 她只要是阿米莉亞的女兒就夠了。但他的話還是說明了什麼他應該知道她不是巴伯利翁伯爵的孩子。

  她不再追問,轉而說起了別的事情。

  「使節團來了之後會有很多場宴會舞會, 您想跟我一起跳舞嗎」

  「陛下會跟您一起跳舞, 只要您跟陛下別再吵架, 那就是我所盼望的了。」

  真是一個操心的老父親啊

  「他別總是惹我生氣就好。」

  達達尼昂想了一會兒,謹慎的說「我可以請求王太後陛下跟陛下談談。」

  「叫他別總是動不動就發火啦,總是發火不太好。」

  「也請您別總是跟陛下發火。陛下是愛您的, 只是他還很年輕。」

  「他不來惹我,我肯定不會跟他發火。噢,您知道那位拉貝爾小姐嗎」

  他有點窘,「知道。她沒對您做什麼吧」

  「還沒有, 但不知道以後會不會有。我很忙呀,沒空整天惦記她。不過只要她不來冒犯我, 我可以當她不存在。」她驕傲的揚起下巴。

  「小姐,您真善良。」

  「您跟我一起用午餐吧,我讓人准備了你愛吃的烤蹄髈。噢,不過, 這道菜太油膩了, 您應該盡量少吃。」

  「遵命,小姐。」達達尼昂微笑著說。

  這幾天路易都沒空去見凡妮莎, 凡妮莎倒也乖巧,天天待在沙龍裡,混得風生水起。她嘴甜會說話,還很會不動聲色的拍馬屁, 人們都對這個依人小鳥似的美麗女孩很感興趣國王提前返回盧浮宮當然是為了普羅旺斯夫人,普羅旺斯夫人仍然地位穩固,深受寵愛,凡妮莎不過是夫人不在的時候的替代品,替代品是沒法跟正品相提並論的。

  凡妮莎很是憤怒。但在盧浮宮,她一來沒有認識的人,二來也不像阿比蓋爾當初還有王太後撐腰,所以從來用不著去拍別人的馬屁,她必須努力討好別人才能在宮裡站穩腳跟。

  沙龍裡的人整天說八卦,誰的八卦都說,也有人說阿比蓋爾的八卦,說年輕的夫人周旋在國王兄弟之間,國王三天兩頭跟夫人吵架,但每次還都能和好,不得不說夫人很聰明。男人們一致認為夫人結了婚之後比之前少女狀態還要迷人,開始變成「女人」了;女人中有一半認為夫人就是個小妖精,另一半則羨慕得很,覺得夫人聰明有手段。

  不分男女都認為夫人這幾年肯定會極為得寵,要是再能生下國王的第一個孩子,就更不得了啦。

  王宮裡還是很看重女人的肚皮的,不管身份如何,王後也好,情婦也好,能生孩子肯定是好的。

  阿比蓋爾現在懷孕兩個半月,還是一點都看不出來。她前幾天才又挑了一個14歲的普通伯爵之女做侍從女伴,名叫帕裡斯。這個名字不常見,於是便有幸被選中了。

  14歲的女孩其實幾乎什麼都不懂,阿比蓋爾常打發她到處送口信,其中往亨利埃塔那兒跑的次數特別多。亨利埃塔也愛上這樣跑來跑去傳話的樂趣,有事沒事也會打發人給她送口信,或者送什麼好吃的過來。

  天氣轉冷之後,王宮裡的食材相應的少了一些,又多了一些,特別是多了一些新鮮的魚,天熱,海魚即使用水桶運載,運到巴黎也會死上至少一半。天冷活魚死的較少,於是就常有魚吃。

  魚肉細嫩,阿比蓋爾幾乎每天都要吃魚。

  她懷孕幾乎沒有什麼反應,生過孩子的夫人們都說這是因為孩子很乖,出生後肯定是個乖寶寶。這話她愛聽。

  她食欲好得很,食量還比之前增加了,每天除了早中晚餐之外,下午茶時間改成一頓較為正式的下午餐,吃點肉和蛋制品。至於蔬菜,溫室種植早就有了,冬天也能吃到許多蔬菜,綠葉菜和青豌豆都有。

  她愛吃哪些菜不是秘密,她和路易除了在青豌豆之爭上有重大分歧之外,其他愛吃的食物都差不多;水果類她愛吃藍莓草莓樹莓覆盆子等漿果,路易喜歡吃帶皮的柑橘類,但她也不討厭柑橘類,只要別讓她自己剝柑橘皮就行。

  王宮的廚師對如何存儲柑橘類水果很有心得,盧浮宮幾乎一年到頭都能吃到柑橘類水果,廚師還會用柑橘皮做橘皮果醬,酸酸甜甜,用來抹面包或是衝水喝都很好。

  每天多吃一餐的效果就是,她長胖了一點。

  增加的一點點體重在外表上還看不出來,路易則自得的說她胸變大了,一定是他每晚按摩的結果,宣稱小胸就是要多揉揉才會變大。

  狗男人這種奇怪的自大簡直沒誰了。

  懷孕會增加胸圍這種事情用不著告訴他,說了他也不會放在心上,還總覺得是他努力的結果。

  已經11月了,克勞德回來之後的第一個周末,國王路易在會議廳裡召見克勞德和尼古拉斯,給了他們文件,宣布克勞德現在是阿維尼翁伯爵,尼古拉斯是維拉爾男爵。

  阿維尼翁和維拉爾都在普羅旺斯地區。

  新任維拉爾男爵得意洋洋,心滿意足,馬上去做了許多配得上他的爵位的新衣服。

  阿維尼翁伯爵就很低調了,每天除了值班之外,就是去看望妹妹,巴伯利翁家三兄妹經常和國王一起用餐,人們都說年輕的夫人提攜兄姐,卻不理會還留在家鄉的父親,這家人到底怎麼了

  巴伯利翁兄妹正在准備一件重大事情。

  維拉爾男爵得到爵位的當天,立即給父母寫信,邀請他們前來巴黎慶祝這件大喜事。

  但他只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不知道妻子和大舅子小姨子要做什麼。

  西班牙的船只到了勒阿弗爾港。

  僕人們開始往碼頭上搬運大大小小的木箱和皮箱,船舷和碼頭之間搭上了好幾條踏板,西班牙客人們踏上了法蘭西的土地。

  阿德裡安在窄小的船艙裡嚷嚷「來人啊,快給我解開」

  失敗的逃跑的下場就是被抓回來後,只能被鐐銬鎖起來,關在房間裡。他的僕人被命令必須寸步不離的跟著少爺,如果少爺跑了,他會死,而且全家都會死。僕人抱著少爺的大腿哭著求少爺別再逃跑了。

  阿德裡安認栽。

  父親也沒有一味的用他,還找了別人來說服他,來人口才很好,從金錢的方面闡述了他真的逃跑成功之後會遇到什麼事情,還說他的逃跑沒有必要,只要他按照之前的承諾完成這趟法蘭西之旅,他的父親就會允許他回到修道院。

  他是不太相信父親居然會這麼開明,不再要求他還俗返回家中,但他現在無法反抗,只能乖乖聽從。

  僕人進來解開了他腳踝上的鐐銬,「少爺,已經到了法蘭西了。咱們快下船,聽說法蘭西的女孩都很美。」

  少爺罵他,「你這個膽小鬼,就惦記著女孩」

  「我說少爺,您快點下船吧」僕人忙著收拾他的物品。

  阿德裡安的東西不多,都是必需品幾件教士的長袍,幾件內衣,幾雙襪子,兩雙很樸素的靴子。

  「聽說盧浮宮非常美麗,比馬德裡的王宮還要美麗。少爺,您進過王宮嗎」

  「沒有。」

  「我該問問老爺,王宮到底什麼樣子。」

  「也許都是金子做的,」阿德裡安一本正經的說「俗氣的金子,到處都是金色,你隨手一掰就是一大塊金子,足夠你在家鄉買一大塊田地。」

  「天哪那法蘭西國王該多麼有錢啊他准是天底下最最有錢的老爺啦」僕人驚嘆。

  阿德裡安忍不住笑了,「法蘭西國王還很年輕。」

  「多年輕」

  「跟我們的公主一樣大。」

  「公主多大」

  「公主20歲。」

  「那他就是一個年輕的老爺。您見過法蘭西國王嗎」

  「沒有。父親說國王十分英俊,公主很喜歡她的表親。」阿德裡安走出船艙,外面沒有陽光,天氣陰霾,完全沒有西班牙的明媚陽光。

  他一點都不喜歡法蘭西。

  西班牙使節團在勒阿弗爾得到了法國政府盛大的歡迎,當晚,宴會之後,使節團住在市區的一棟豪華住宅內。

  阿德裡安按照父親的要求參加了宴會,但沒有喝酒,也只吃了有限的幾道菜。

  埃爾維拉侯爵只要求他參加,其他不做要求,也沒責罵他穿著教士的長袍,父子倆達成共識,基本滿意。

  晚上,阿德裡安已經做過晚禱,就要上床睡覺,侯爵派人叫他過去。

  他匆匆套上教士長袍,去了父親房間。

  侯爵正在聽取密探的彙報,密探從巴黎來,說了一些盧浮宮裡的事情。其他情報都略略略,侯爵主要詢問了普羅旺斯夫人的情況。

  「這麼說,路易十四非常寵愛這位夫人」

  「極為寵愛。」

  「我已經聽說王室情婦已經是女侯爵了。」

  「是的,夫人的兄長前不久獲封阿維尼翁伯爵,夫人的姐夫是維拉爾男爵。德阿維尼翁伯爵立即與洛林家的一位伯爵小姐訂了婚。」

  「洛林家哪一支」

  「吉斯公爵那一支。」

  侯爵揮揮手,示意密探退下。

  「看啊,我們的公主真可憐,婚約還沒有談好,未來的丈夫已經有了一個美貌又得寵的情婦。」

  阿德裡安不懂「可您讓我來聽這個做什麼」

  「你該知道這些,你現在是教士,但不一定永遠都是教士。」

  阿德裡安抿著嘴唇,沒有提出反對意見。

  幾天之後,11月的月底,距離12月還有2天。

  西班牙使節團到達巴黎。

  繁華的香榭麗舍大街讓這些來自西班牙的貴客大為驚訝,街道寬敞,街道兩邊的住宅看上去莊重華貴,店鋪看上去都閃動著光彩,香水店門口是撲鼻的芬芳,時裝店櫥窗裡擺放著華麗的長裙,面包店的小麥芳香飄散到很遠的距離。

  阿德裡安仍然穿著教士的黑色高領長袍,走在父親乘坐的馬車旁邊,靠近行人一側。

  他被這座大都市的繁華和俗氣迷住了,這是他在西班牙在修道院根本見不到的熱鬧,這是「人」的氣息,是生活,是生命。

  西班牙使節團的車隊在香榭麗舍大街的中段停了下來。

  阿德裡安走到車隊前面查看,是一輛帶有波旁王室徽記的四駕馬車,幾名騎在高頭大馬上的侍衛圍在馬車旁邊,其中一名英俊的侍衛打開馬車車門,扶下一位穿著淺藍色與粉紅色雙色長裙的年輕女孩。

  女孩肌膚白皙,有一雙極為美麗的大眼睛,她下了馬車,對那位侍衛甜美的微笑。

  接著,她轉頭看了看兩邊。

  阿德裡安忽然覺得一切都遠離了他,只有這位美麗的少女。

  她粉色的嘴唇,她的微笑,以及他砰砰的心跳。

  作者有話要說:

  已知確定d是達達尼昂。

  已知a是西班牙人,幾年後就不再出現在日記裡,可以確定是阿米莉亞的第一任丈夫,倆人有至少西班牙姐姐一個孩子;

  可能是路易十三,但也可能是其他大貴族;

  是阿米莉亞沒法拒絕的人,可能是路易十三,也可能是加斯東;

  可能是阿比蓋爾的生父;b可能是羅莎琳娜的生父;a都有可能是克勞德的生父;

  克勞德羅莎琳娜阿比蓋爾可能是3個不同父親,也可能是同一個父親。

  h是無關緊要的路人,沒他什麼事;

  阿比蓋爾是根據日記整理的時間軸,但很可能存在日記裡沒有提及的幽會,住在巴伯利翁莊園的時候,也不是說就不會在了,想要確定生父到底是誰,除了生母之外別人都無法確定。

  這是一個信息不足的問題。

  奧地利安娜不一定知道阿米莉亞的孩子都是誰的。

  其實就是作者說了算。,,


第103章

  少女對他笑了笑。

  他頓時覺得心口開出了花, 是那種在陽光下盛放又芬芳的黃玫瑰。

  他頭暈目眩,天地無光。

  等他回過神來, 少女已經走進店鋪裡。

  阿德裡安恍惚的去看那家店鋪是一家香水店。

  使節團的車隊已經重新出發, 繞過王室徽記的馬車。

  有人在問這是王室哪一支的郡主, 國王沒有姐妹,所以肯定不是主系的公主。

  侍衛們警惕的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說夫人不是波旁王室成員。法國人也會用「夫人」稱呼未婚小姐, 因此使節團的人都認為她是英國公主亨利埃塔。

  使節團的人都知道亨利埃塔今年14歲,年齡倒也對得上,密探也說小公主長得很美,國王的表妹當然有資格乘坐王室馬車, 一切都能對得上。

  阿德裡安在店鋪門口猶豫了幾分鐘,想著是不是可以進去再看看她, 但她的侍衛守在門外,還把香水店裡的客人全都「請」了出來,他便知道自己即使搬出父親的名字,也不一定能進去。

  他憂愁的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想著她既然是英國公主, 那麼很有可能會在盧浮宮裡再見。

  埃爾維拉侯爵的馬車過來了,侯爵用手杖敲了敲車門, 「阿德裡安,上車。」

  他暈暈乎乎的,忘記反對父親,暈暈乎乎的上了馬車。

  阿比蓋爾剛和克勞德羅莎琳娜尼古拉斯基約萊男爵夫婦一起去郊外看了地皮, 基約萊男爵在魯昂鄉下倒能算是個「老爺」,但在巴黎,他的言行舉止就顯得那麼的畏畏縮縮,上不得台面。

  基約萊男爵得知阿比蓋爾要在郊外買地,便慫恿羅莎琳娜去跟妹妹說,要跟她一起去看地皮,聲稱夫人太年輕,不懂怎麼看地皮好壞。羅莎琳娜勉為其難答應去跟妹妹說。

  阿比蓋爾倒是很爽快的同意男爵夫婦一同前往,但剛到地點沒多久,她便跟男爵發了一通火,氣呼呼的拂袖而去。

  克勞德立即帶了侍衛們送她回宮,半路在香榭麗舍大街停下,阿比蓋爾說要去買香水。

  她平時極少出宮,絕大部分生活必需品都是王宮後勤部門集體采購;有特殊要求則是商人接到王宮的要求,帶著貨物或樣品送貨上門。王室成員買東西的姿態特別好看,根本不問價,當然也不可能會被宰,商人能出售貨物給王室,可是足矣大大吹噓當成光榮事跡來說的,人們對「王室指定產品」趨之若鶩,也就是名人廣告效應啦。

  這個時代的香水沒有什麼前調中調後調的區分,合成香料尚未發明,配制香水所使用的香料都是天然香料,大量使用東方香料,以及花卉精油,薰衣草茉莉玫瑰迷迭香都是廣受歡迎的香水基調。

  阿比蓋爾對香水的需求量很大,巴黎市區所有香水商都接到過王宮的要求,要他們開發更多香型的香水,普羅旺斯夫人偏好玫瑰和薰衣草,但也喜歡其他花卉香型,水果味的香型也可以,柑橘香味的最好,因為國王超級喜歡柑橘香味。

  侍衛們將其他客人「請」了出去,香水店裡現在只接待普羅旺斯夫人一位客人,她可以慢慢挑選而不用擔心會被人圍觀。

  她還真的是來認認真真選購香水的,一邊和克勞德閑聊,兄妹倆沒有提到基約萊男爵夫婦。

  計劃其實很簡單,男爵本身就是一個庸俗又自大的混蛋,除了王太後陛下之外看不起任其他何女性,阿比蓋爾甚至都不用委屈自己,只要男爵夫婦到了巴黎,她去跟路易撒個嬌,說男爵夫婦看不起羅莎琳娜,對姐姐很不好,路易一定會讓人立即把男爵夫婦扔進巴士底獄。

  這就是專制君主制的好處,壓根不需要「正當理由」,也不需要審判之類,隨便捏造一個罪名,就能把你扔進監獄關上幾十年。路易根本不會記得這個倒霉男爵,只要她不說放人,男爵夫婦能一直在巴士底獄住到老死。

  在她看來,自己已經是站在食物鏈頂端的女人了雖然是沾了路易的光,滅幾個人根本用不著委屈自己挨罵挨打,基約萊男爵夫婦是如此,之前和將來的那些試圖成為王室情婦的女人也是如此。

  在心理學上這是一種「索取者效應」,她請求路易做的事情越多,路易就越來越對她親近越來越難以拒絕她,她要求的都是國王能輕易做到的事情,所以她的要求可以說是從來沒有遇到阻礙,進展一直非常順利。

  男爵不懂這個原理,但本能知道要怎麼控制他身邊的人,尼古拉斯這個兒子被他牢牢控制在掌心,等到羅莎琳娜這個為愛衝昏頭腦的女孩成了他的兒媳婦,他也同樣控制了羅莎琳娜。

  克勞德這個大直男,根本沒有注意到大妹妹的種種改變。所以當阿比蓋爾告訴他羅莎琳娜到底在婆家遭遇了什麼,他氣得想殺了基約萊男爵。

  「那種爛人不值得你動手。」

  「可他要是在監獄裡說羅莎琳娜的事情怎麼辦」

  有道理,男爵一旦明白過來是誰下的手,肯定會用小克勞德的生父的秘密來威脅她。

  「讓別人動手吧。」她本來想著要麼找一個律師,每個月去探監,告訴男爵正在准備上訴,怎麼也能拖個35年,但又一想想,她為什麼要顧惜一個混蛋雜碎的生命她迅速想到一個合適的人選。

  「讓誰去動手。」

  她猶豫了一下,本想說讓阿拉密斯動手,但說出口的卻是另一個名字「尼古拉斯。」

  克勞德嘴角勾起一個冷笑,「我來跟他說。」

  回到盧浮宮,邦當上來傳話,「夫人,陛下請您准備一下,晚上宴請西班牙使節團的客人。」

  「幾點」

  「宴會8點開始。」

  這算是很早了,吃飯喝酒聊天看娛樂節目,怎麼也得吃到11點。

  「陛下現在在哪裡」

  「在跟使節團的大使開會。」

  「主教大人也在嗎」

  「是的,主教大人也在,夫人。」

  她揮揮手,邦當鞠了一躬,出去了。

  維羅妮卡開始忙碌,「夫人,要穿哪條裙子」

  「王室藍。」

  維羅妮卡去衣物間取出一條金線繡花綴滿小粒珍珠細碎紅寶石的王室藍色綢緞長裙。

  然後是珠寶。

  阿比蓋爾現在擁有許多珠寶,比不上奧地利安娜和瑪麗婭亨利埃塔,但也已經很可觀了。

  女僕們挨個捧著擺滿成套珠寶的木盤一套藍寶石首飾,一套紅寶石首飾,一套綠寶石首飾,一套蛋白石首飾,每套首飾的件數都超過8件。

  「那套鑽石的呢」

  因為鑽石首飾不流行,王宮裡現在沒有很好的成套的鑽石首飾,路易派人去荷蘭訂購成套的鑽石首飾,要到明年夏天對方才能送貨。阿比蓋爾於是在國王擁有的鑽石裡東拼西湊出了一套。

  王室珠寶別的不說,寶石質量都是超好的,絕對上乘,王室只買頂級寶石,所以即使不成套,那幾件鑽石首飾也非常精致珍貴。

  維羅妮卡去衣物間取出放有鑽石首飾的木盤,拿到她面前。

  幾套彩色寶石首飾都極好,王室藍也很配這幾種彩寶,維羅妮卡為女主人試戴了其中的項鏈,最後還是挑了鑽石項鏈。

  鑽石項鏈是一圈小鑽的項圈,配一顆透明的梨形鑽石吊墜,吊墜垂在她雪白的胸口。

  「夫人,這條項鏈美極了。」克萊爾乖巧的贊美她,「您戴著它准會成為宴會上最美的女人。」

  「你的馬屁還要更進一步才好。」阿比蓋爾示意維羅妮卡取下項鏈,「我本來就是王宮裡最美的女人,也是巴黎最美的女人。如果有人要說我是法蘭西最美的女人,我也一樣毫不猶豫的點頭同意。」

  晚上的宴會很隆重。

  王室成員坐在主桌上,從左到右依次是奧地利安娜路易菲利普,阿比蓋爾沒有坐在路易身邊,而是坐在左邊客席的第一個座位,跟菲利普的座位最接近。

  使節團在香榭麗舍大街見到她的人不多,當時他們都以為她是英國公主亨利埃塔,直到邦當在她走進餐廳的時候大聲宣布「普羅旺斯侯爵夫人」,他們才恍然這就是那個注定要成為瑪麗婭特蕾莎公主情敵的女人。

  她實在太年輕了

  也實在太美了

  使節團所有正式成員不是王室旁系就是大貴族,都見過大公主,此時也全都在心裡為公主哀嘆,公主的容貌實在說不上美麗,先天就輸了一大截。

  但是吧,王室婚約絕大部分時候不以容貌為定論,公主的優勢是高貴的血統和背後的西班牙,所以區區一個情婦算得了什麼呢

  他們都從密探嘴裡聽說了年輕的夫人居然跟王弟殿下也有曖昧關系,心想路易這個國王當的可不怎麼樣連弟弟和情婦都無法約束,真是個沒用的國王

  使節團成員心裡不約而同的都對路易十四國王起了輕蔑之意。

  作者有話要說:

  「索取者效應」其實本質就是「ua」,索取者先提出一個很小的你不會拒絕的要求對你沒有傷害還可能有微小的利益或只是讓你心情愉快,之後逐漸加碼,甚至加到你在此之前絕對不會答應的要求。

  我們在很多吐槽舍友同學塑料閨蜜太極品的貼裡會發現同樣的規律,對方總是提出要求向你索取,你怎麼也不明白自己居然成了個包子。,,


第104章 (營養液110400加更)

  路易十四很遺憾不能讓阿比蓋爾坐在他身邊。

  要是別的宴會他用不著顧忌, 可這是西班牙使節團,負擔著婚約談判的職責, 他不能太狂妄了。

  晚宴吃的相當無味。

  路易敷衍了事, 菲利普心不在焉, 全靠奧地利安娜挽尊。

  在餐桌上坐了1個小時,路易覺得這已經是他能容忍的極限了,於是他突然站起來, 突兀的說「各位先生,我先告辭了。」

  除了奧地利安娜之外,所有列席的人都站了起來。

  路易隨即示意阿比蓋爾跟上。

  她只好跟在他身後出了宴會廳。

  「怎麼了有人說什麼話惹你不高興了嗎」

  路易很快轉頭瞥她一眼,「沒有。但他們坐在那兒就足夠讓我厭煩了。」

  「是不是下午談的不太愉快」她伸手去握住他的手, 「西班牙人都說了些什麼」

  「說還不就是那些。」他不耐煩,「錢土地。」

  「我以為是法國贏了。」

  路易一笑, 「不是這麼簡單計算的,但你要說法國贏了也沒錯。」

  「我聽說是因為公主的嫁妝數目沒談好。」

  想著西班牙送出一個公主,還要搭上一大筆嫁妝,真是太吃虧了。

  「有一部分原因是的。怎麼, 你現在不妒忌公主了」

  「暫時不妒忌了。」她在他臉頰上飛快的親了一下, 笑嘻嘻的說「你讓我參加宴會,是不是想讓西班牙人看看我到底長什麼樣子」

  他這會兒得意的挑眉, 「差不多。我的公主表妹畫像上就不怎麼美麗,他們必須知道你到底有多美貌,別總把他們的公主吹成仙女。」

  阿比蓋爾淡淡一笑這個耿直的顏狗

  「我今天一整天都沒看到你,你陪我走走吧。」

  「好。去哪兒」

  「就在花園裡散散步。」

  「已經很冷了。」

  「就走一小會兒, 幾分鐘。」

  他將她的手舉起來,吻了一下她手背。

  「去拿一件厚鬥篷。」他吩咐跟在後面的女僕。

  女僕飛奔去樓上取鬥篷。

  「今天怎麼樣你都去哪裡了」

  「和克勞德去看了地皮,拉謝爾辦事能力還不錯,找到兩塊很不錯的地皮,帶一大片田莊。」

  「要是拿不定主意的話,讓邦當幫你看看。」

  「邦當什麼都懂嗎」

  「他懂很多東西,要是他不懂,會幫你找懂行的人看。」

  「我其實想買現有的莊園,但地點都不好,都很偏僻。我喜歡交通便利道路通暢的地方。」她特別要求拉謝爾為她找巴黎到凡爾賽之間的地皮,但通往凡爾賽的道路狹窄,道路條件說起來也不怎麼好。

  「你說,等使節團走了,我們再去凡爾賽怎麼樣這次我想能多住幾天。」

  「好。」路易隨口回答。答應了之後他才想起來,凡爾賽還住著一個危險人物呢。他決定趕緊讓阿拉密斯把鐵面人送回巴士底獄。

  「想住多久都行。就我們倆,不帶菲利普。」

  「好。」路易現在正在談判婚約,對她就會有所愧疚,她提出什麼要求他幾乎都會答應,為此她也會適當滿足他的要求。要有來有往嘛。

  11月底的巴黎夜晚確實十分寒冷,溫熱的手漸漸涼了,路易不喜歡寒冷,只走了幾分鐘就催著她回去。

  埃爾維拉侯爵在二樓露台邊看著年輕的法國國王和更年輕的侯爵夫人。

  「要是這麼美麗的女孩,我倒是能夠理解陛下的心情了。」

  「閣下,您可是代表著西班牙王室呢。」

  侯爵笑了笑,「我不是王室,我代表不了王室,您該對著公爵說這話。」

  「我們的公主真可憐,還沒有訂婚就有了這麼危險的對手。」

  侯爵不在意的說「公主只需要能生下有哈布斯堡血統的法國王太子就行了,至於跟丈夫是否相愛,您看看另一位公主,沒有愛情也沒什麼,她現在是法國王太後,這就是她存在的意義。」

  「真的不要緊嗎」那人懷疑的問「要是國王像他的父親當年那樣,一年都不跟王後上一次床,王後自己又怎麼能生得出王太子」

  埃爾維拉侯爵沉吟,「這確實是一個值得考慮的問題要不,我們可以再附加一個條款,要求國王與王後同床的次數不得少於一個月若干次」

  那人差點噴了,「閣下真會說笑話。」

  規定同床次數顯然是不可能的,路易能當場掀桌暴走,多個密探一致認為國王的脾氣不怎麼好,是個暴躁青年。密探都說國王經常和夫人吵架,但越吵感情越好,特別是夫人宣布懷孕之後。

  一想到這個,所有使節團的代表都要頭疼。

  在使節團到達之前在正在跟西班牙王室討論婚約的期間,法國國王有了正式的王室情婦,還讓情婦懷孕了,這就是明擺著打西班牙王室和公主的臉。

  下午他們得知這個消息後,已經立即派人從陸路飛奔回馬德裡報信,詢問婚約條款是否需要修改。

  讓路易趕走情婦是不可能的,國王的尊嚴不允許他受人威脅;西班牙也擔心查爾斯二世很快回到倫敦加冕,這樣路易就會再多一個妻子人選亨利埃塔公主,所以西班牙也很著急,想要在英格蘭的局勢明確之前趕緊定下婚約。

  西班牙可以讓公主嫁給法國國王,或者嫁給英國國王,但不能讓法國國王迎娶英國公主,而西班牙現在只有公主,沒有王子,最優選當然是讓大公主嫁給法國國王。

  普羅旺斯夫人年輕得不像就要成為母親的模樣,她輕快的跟路易說著什麼,路易對待她的溫柔神情,讓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都立即明白了路易愛著她。

  阿德裡安正在想著他要什麼時候才能去盧浮宮。

  使節團住在王宮附近的一座公館,那些正式代表每天早出晚歸,天天往盧浮宮跑。

  父親說,談判條款每天都在拉鋸,馬薩林主教是一個聰明不足但很堅韌的人,為法國和國王力爭最好的條件。公主的嫁妝一開始是一個天文數字200萬裡弗爾,差點把使節團的人都驚呆了。

  公主是很尊貴沒錯,但公主的嫁妝也不可能給這麼多啊瑪麗婭特蕾莎是長女,她下面還有其他妹妹,王室不可能一下子給這麼多現金嫁妝。

  於是談判將現金嫁妝減少,添加實物嫁妝,珠寶肯定是其中一項。還有公主的隨身物品,包括衣服婚裙鞋靴梳妝盒等等都要計算在嫁妝之內,公主離開馬德裡之前,嫁妝清單就要遞交給法國迎親的代表。

  父親不厭其煩的每天都跟他說今天都談判了一些什麼細節,阿德裡安一點都不感興趣這些都是身外之物好嗎

  他突然問「沒人關心路易是否喜歡公主」

  「他倆是否喜歡,不在條款之內。」埃爾維拉侯爵板著臉說「公主必須為國家做出貢獻,這就是她存在的意義。」

  「您是想說,我存在的意義就是為您為家族做出貢獻,是吧」阿德裡安毫不客氣的說。

  父親總是這樣,自從他13歲決定將自己奉獻給上帝以來,父親對他說的話總是三句不離家族榮譽和自我奉獻,似乎這樣才能算是埃爾維拉家的人。

  可是奉獻給上帝難道不是更崇高的目標嗎

  阿德裡安覺得父親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偽君子。

  「你是長子,我花費時間金錢精力培養你,不是讓你去做什麼苦修士的。」侯爵不滿的說。

  阿德裡安抿著唇。

  「你明天跟我一起去王宮,我會把你引見給王弟殿下,殿下只比你大1歲,你們應該能說到一起去。」,,


第105章

  阿德裡安本想反對, 但及時想起來他曾答應過的,勉強點頭同意了。

  這幾天他不需要跟去王宮, 於是父親將最近得到的有關法國王室的資料拿給他看, 每晚回來都要問他看出了什麼。

  父親問他如何看待國王兄弟。

  他斟酌了一下用詞,相對謹慎的說「國王對政務似乎並不在意, 應該是他還沒有親政的緣故。這方面沒有什麼好說的, 必須要等到他親政以後才能看出來。性格方面, 虛榮,浮誇, 自大, 過分自尊。私生活也沒什麼好說的, 喜歡美人是人之常情。」

  侯爵不置可否, 又問「殿下呢」

  「殿下就更沒有什麼好說的了,為人處世都只是個男孩。」

  侯爵只是笑了笑, 命他出去。

  羅莎琳娜傍晚帶了孩子們進宮, 晚上沒有回家。

  克勞德晚上陪阿比蓋爾參加了宴會,第二天上午去找尼古拉斯談了談。

  「他嚇壞了。」克勞德輕蔑的說。

  「他會嚇壞也很正常, 畢竟你要求他做的事情太不尋常。」

  「要是我當年就知道這件事, 他們父子倆都得死。」

  「他」阿比蓋爾搖搖頭,要是換了她, 她自己就能想辦法弄死那對父子了好嗎, 不過話說回來,要是她的話,根本也不可能和尼古拉斯結婚, 性情溫和的另一個意思實際是「懦弱」,性情溫和的人她根本看都不會看一眼,就是達達尼昂,面對她的時候幾乎都很溫和,但實際上能做到火槍隊隊長的人怎麼可能是個溫和的人原著裡達達尼昂可是18歲就跟三個火槍手都單挑過了呢。

  「他就是這個性格,但他忍耐了,不能要求妻子也同樣忍耐。」

  「羅莎琳娜的性子太溫順,你要是和她平均一下,我就用不著整天擔心你們了。」克勞德想的倒是很理想化。

  「我親愛的哥哥,」阿比蓋爾親熱的挽住他手臂,「如果我是個溫順的女孩,路易只會多看我一眼,根本不會多看我第二眼。」

  「就像奧利芙,她也不是很溫順的性子,我說的對嗎」

  克勞德想了一下,還真是。「你說的對。」

  「過於溫順就會失去個性,溫順的女孩在王宮裡一抓一大把,你想要國王注意你,必須有所不同。所以你和我為什麼都不擔心路易會看上羅莎琳娜,路易只會說,噢,基約萊太太確實很美,但她到底長什麼樣不記得了呢。」

  克勞德承認她說的對,羅莎琳娜當然也很美麗,但國王的審美又怎麼會膚淺的只看「美貌」。阿比蓋爾還跟他說過一個詞組,「有趣的靈魂萬裡挑一」,這個說法很有趣。仔細想想,小妹妹從小就跟別的女孩不一樣,母親總是擔憂她將來嫁不出去。

  想到母親,克勞德又開始煩心了。母親居然有可能跟別的男人生下了孩子,這個認識大大顛覆了他之前27年的人生。在他記憶裡,母親是一個優雅美麗大方的女人,是標准的賢妻良母。

  母親的態度一直都很奇怪,表面上看來沒問題但細究之下都很奇怪,她實際從來沒有教育過他要尊重父親,只要求他尊重父親的爵位。

  他是長子,又是唯一一個長到成年的男孩,得到父母最大的關懷理所當然,父親對他不能說不好,但總有一點疏遠,之前他以為那是因為父親不經常在家的緣故,現在想想,父親明明對早夭的弟弟查理更好一點,當時他以為弟弟年幼,父親老了,就會想要回歸家庭。

  呵,自己才是那個比較天真的孩子。

  他在孔代親王府上也聽說過見識過貴族階層混亂的男女關系,母親既然能有一個私生子,就有可能會有其他私生子,如果他也不是父親的孩子,那麼就能理解父親這麼多年來對他的態度了。

  他本來對阿比蓋爾非要弄明白生父是誰不能理解,覺得這麼多年都過去了,就是知道生父是誰又怎麼樣但等到他懷疑起自己的生父究竟是誰,便立即明白了她的心理你可以不去跟生父相認,也不用非得要求他承認,但人都會想知道自己從哪兒來,追尋親生父母是人的本性。

  從他們自己再引申到小克勞德,將來他是不是也會明白過來自己不是尼古拉斯的孩子,而苦苦追尋生父

  阿比蓋爾也不知道這事要怎麼跟小克勞德說明,「總之要等到他足夠大了才能告訴他。」

  克勞德想著這筆糊塗賬要怎麼算。他厭惡小克勞德身上不屬於羅莎琳娜的一半,但那孩子本身是無辜的,也是個被教育的很好的可愛孩子,將來他必定要為了自己的真正身世受傷,真是可憐呀。

  「尼古拉斯可能沒有那個膽量動手,這件事情必須越快行動越好,不然多拖幾天,他肯定會後悔,說不定會告訴那個老混蛋。」

  「嗯,我明天再去一趟,最遲後天就解決這件事情。」

  「別再等了,就是明天,快速解決。他是否有愧疚我不在乎,我不想那個老混蛋繼續活著惡心人。他活著就是浪費自然資源,浪費空氣浪費食物。」

  「用什麼方法」

  「我還負責替他想辦法嗎」阿比蓋爾要翻白眼了,「哪怕你握著他的手,他的手裡也必須有劍或者匕首。告訴他要是不動手,就會失去爵位。這個人膽小又虛榮,不會擔心我讓他和羅莎琳娜離婚,但要是失去爵位,他會很痛苦。你就說,老混蛋死後,他就是雙男爵爵位,再把那個惡毒老太婆往家裡一送,派人看管起來,家產全都是他的,他用不著再等20年,他肯定就會下定決心了。」

  克勞德遲疑,「這樣真的好嗎你讓一個從來沒有殺過人的人知道殺人這麼容易,將來」他看著阿比蓋爾的表情,忽然意識到尼古拉斯沒有什麼太長遠的「將來」了。

  兄妹倆沉默了幾分鐘,之後,阿比蓋爾說「不論我們的父親是誰,我們的母親一定是阿米莉亞奧羅佩薩,這個世界上關系最緊密的只有我們3人,其他人都無關緊要。」

  「你上次說過母親還有另一個孩子,我們的姐姐。」

  「對,但是找不到她。奧蘭多舅舅的回信昨天是使節團的人帶來的,他說家裡沒有母親的孩子,他也沒聽說母親有過其他丈夫。」

  「母親可能根本沒有告訴過他。」

  「也可能他知道,但不想告訴我們。」

  「應該是被送回姐姐生父家了。如果送回奧羅佩薩家,舅舅應該會告訴我們,姐姐的存在不會威脅到他的地位,也不會威脅到我們的地位。」

  「我也覺得應該是送回生父家了,奧羅佩薩家沒必要對我們隱瞞。」私生子現像很普遍,很多貴族私生子都是公開的,人人都知道某爵士被戴了綠帽,家裡的某個孩子不是自己的種,有的人無所謂,是因為他本身也是隔壁老王;大部分被戴綠帽的丈夫都還是在意的,有時候就會鬧得沸沸揚揚。

  但西班牙姐姐不存在這個問題,要是突然從法國送回來一個孩子,想必這事不太可能瞞得住,舅舅也就不會推說沒有。

  「我讓邦當去主教那兒找了奧羅佩薩家的資料,舅舅家是親王室的,所以當年母親才會被選中成為公主的侍從女伴,母親有兩個哥哥一個弟弟一個姐姐兩個妹妹,7個兄妹,早夭兩個女孩,母親是妹妹;我們的姨媽嫁給了一位侯爵;大舅舅已婚已故無子,二舅舅未婚已故無子,爵位由大舅舅轉給三舅舅。」

  「我以為這次舅舅會加入使節團。」

  「舅舅的地位還沒有這麼高。」阿比蓋爾甚覺可惜,「大概10年前投石黨叛亂,王室匆忙逃出巴黎,王宮檔案館丟失了大批檔案資料,所以現在查不到當初安娜公主帶來的侍衛名單。」

  已知母親的第一個丈夫是西班牙人,是安娜公主的侍衛之一,有名單就很簡單了,按照名字一個一個查下落。奧地利安娜身邊現在一個當年的侍衛和侍女都沒有,就是想找個當年的知情人都很難。

  不對,還有一個最重要的知情人活著並且近在眼前。

  「你能試著問問王太後陛下嗎」

  「我想過,但很難說王太後陛下願不願意告訴我。我可以先試著打探一下。」

  奧地利安娜不想說這事,「都過去很多年了,現在問這個沒什麼意義。怎麼忽然想起來問這事」

  「就是好奇。克勞德這次回家,將母親的遺物都帶來了。您知道母親寫過很多本日記嗎」

  「她都寫了什麼」

  「每天發生了什麼事情啊,跟公主都玩了什麼見了什麼人。對了,母親怎麼稱呼先王的」

  「稱陛下啊,難道還會有第二種稱呼」

  「可是日記裡沒有提到過陛下。她寫過有一次和您在噴泉那兒見到爵士,爵士把她摘的花扔進噴泉裡,她可生氣了。」

  「有這件事情嗎哎呀,我老了,不記得了。」

  作者有話要說:

  阿比蓋爾真的不是什麼「好人」。,,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0-9-11 16:17

第106章

  王太後明擺著裝失憶, 阿比蓋爾也不能不識趣的繼續問。很快換了話題,說到魯昂的繼母生了一個殘障兒, 只活了兩天便夭折了。

  奧地利安娜很無情的說「這都是因為她之前做的事情太過分了, 這是她必須承受的詛咒。」

  「她做了什麼」聽這個意思,母親和好友一直保持著聯系。母親肯定知道巴伯利翁伯爵的婚外情情婦, 還寫信向好友抱怨。

  「她做了什麼」奧地利安娜瞥她一眼, 「她居然想要她的兒子娶你, 這不是妄想嗎」

  阿比蓋爾搖搖頭,「她的兒子不是貴族, 怎麼可能娶我父親是有點蠢, 但沒有這麼蠢。」

  她連正眼都沒看過那個男孩一眼。繼母能嫁給伯爵, 只是因為伯爵再婚就不太要求門當戶對了, 不然一個騎士孀婦怎麼可能成為伯爵之妻。羅莎琳娜嫁給男爵之子都算下嫁,更別說平民了, 那是不可能的。

  巴伯利翁伯爵更可能把她嫁給一個能甩的出大筆聘禮的貴族, 她本該在6月初就來巴黎,耽擱了一個半月是因為王室當時都在加來附近, 加來附近是戰場, 沒有護衛想往那邊去等於送死;

  結果伯爵當時趁機想把她嫁給別人,家裡突然來了陌生客人, 先是一個管家模樣的人來看她的容貌和舉止, 之後一位40多歲的貴族老爺來做客,父親強迫她陪客人用餐,她立即知道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於是趕緊派人給克勞德送信,要他回來。

  男爵以下不是人,奧地利安娜當然會覺得繼母居然想讓平民兒子娶她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母親還沒斷氣,那個女人就盯著她的女主人位置和她的女兒了,母親肯定會告訴好友,沒准還會添油加醋把她們母女的情況說的很凄慘,奧地利安娜看過之後同情心爆發。

  現在想想,母親肯定想到了自己去世後,留下的女兒會遭遇什麼,不管是被伯爵賣了,還是真的嫁給平民,都不是什麼好出路,所以堅持要她一定要去巴黎。克勞德是可以保護她,帶她去孔代親王府上,但一個美麗又沒有靠山的貴族女孩,在孔代親王府上也不會有什麼好出路。所以算來算去,到盧浮宮是她最好的出路。

  等等,這麼說,母親是打算好了讓她認識路易

  看過母親的日記後,阿比蓋爾深信母親是個極為聰明的女人,但也沒有辦法抗拒這個時代,比如她沒法拒絕有權有勢的男人,比如她即使和深愛的男人合法結婚了,也不能維持婚姻,只能屈從國王的意願,再嫁給了一個很不怎麼樣的男人。

  等等,為什麼路易十三會介意妻子的侍女私下結婚

  要說母親也是接受了貴族教育的,肯定不會跟非貴族結婚,既然是跟貴族結婚,國王沒有理由不同意。

  是不是其中某個情夫就是國王是爵士,還是爵士

  如果路易十三不是因為被達達尼昂戴綠帽而遷怒,那麼就該是因為阿米莉亞私下結婚觸怒了他。

  可惡的狗男人

  這樣就能解釋明白了。

  母親知道達達尼昂和安娜王後的私情,也肯定知道王子們都是達達尼昂的孩子,所以即使她的生父是路易十三,她和路易菲利普也不是兄妹。歐洲王室可以有「舅甥婚」,堂兄妹結婚也允許,但同父或同母的兄妹之間的關系是絕對不行的。

  母親知道誰都不能保護她,只有成為國王的情婦才能保護她不被父親拿去賣了。

  這麼看來,母親早已經為她安排好了人生道路。

  人生艱難啊

  克勞德有不同見解,「王太後陛下沒必要死守著這個秘密不告訴你,母親已經過世,那位爵士也可能已經去世。」

  「既然先王不同意,那麼肯定另一方不是國王自己,也不太可能是大殿下。」大殿下就是奧爾良公爵加斯東。

  「沒准就是大殿下,所以先王才不同意,所以王太後才不願意告訴你,大殿下還活著吶。」

  「大殿下那時候沒有妻子。」阿比蓋爾說。

  已知阿米莉亞1630年初與巴伯利翁伯爵結婚,次年生了克勞德;已知大郡主的母親蒙特龐謝女公爵瑪麗德波旁生下大郡主幾天後便因為產褥熱過世,時間是1627年;已知加斯東與洛林公爵小姐在1642年2月秘密結婚。所以在時間軸上,加斯東完美對應了和。

  「不對,達達尼昂說母親的第一個丈夫是西班牙人。」

  又回到原點了。不過目前可以排除先王和加斯東兄弟,但他倆很可能是母親的情夫。

  「或許是大殿下,也可能是先王。也可能是先王兄弟。母親不喜歡,也不太喜歡。」

  「你忘了,大殿下很少在巴黎;倒是有另一個可能的人選主教。」

  狡猾的馬薩林確實有這個可能,而且一度有謠言說,奧地利安娜和馬薩林主教秘密結婚了,於是王太後支持秘密丈夫獲得攝政大權。

  這當然是無稽之談,馬薩林用不著跟王太後結婚也能繼續把持朝政。這是對奧地利安娜的污名化,雖然也是對馬薩林的污名化,但對男人傷害不大。

  情夫名單擴大了,也更亂了。

  但馬薩林也仍然只是情夫之一,不會是西班牙丈夫。

  「你能不能去問問西班牙人,當年跟王太後陛下來到法國幾年後回去的貴族侍衛有誰。我記得路易說過,當年的侍女都留在法國,侍衛們幾年後陸續返回了西班牙。」

  克勞德點頭,「法國不會讓男性西班牙貴族留在巴黎。」

  「所以可能還真不好打聽。」

  太難了

  她倒是可以讓呂西安去一趟馬德裡,馬德裡王宮應該會有當年的記錄。但是她不太願意用雷尼奧的人手,這個時候就又要感嘆自己手裡沒有人手。

  話題換到培養自己的人手方面。

  「你現在是伯爵了,該有自己的別墅,家裡對我們忠心的僕人也該都帶來。你還要培養一些人手,去做一些隱秘的事情,或是做調查。別怕花錢,只要找到能用的人手,我可以給他開高薪。」

  錢嘛,現在不是個事。錢就是用來花的,克勞德也不是吝嗇的人,很懂這個道理。

  「我已經讓拉謝爾去看房子了,至於人手,一時之間也沒有那麼快都找到。」克勞德之前用不著考慮這些,也就沒想過培養人手。忠心僕人是有,但僕人說起來受教育程度不高,很多事情不能交給僕人去做。

  這種情況最好是認識什麼西班牙的中層貴族,能接觸到王宮檔案,或者本身就很消息靈通。

  但這個條件也不滿足,他們壓根就不認識什麼西班牙貴族。

  兄妹倆苦思冥想了好一會兒,阿比蓋爾才說「使節團裡應該有人認識奧蘭多舅舅,說起來我們還從來沒有見過舅舅呢,使節團返回西班牙之後,你可以請假去西班牙一趟,見見舅舅,順便就可以打聽了。你很可能跟我們的西班牙姐姐是同一個父親呢。」

  沒有人手的情況下,克勞德自己跑一趟沒准真能打聽到什麼消息。

  克勞德琢磨了好一會兒,終於下定決心,「使節團應該會過了新年才離開巴黎,我可以在聖誕節之後立即出發。」

  「好,到時候我提前幾天跟路易說一聲。你跟奧利芙就說去看望舅舅,頂多3個月就能回來了。你會在我生孩子之前回來。」她的預產期是5月中。

  「不管能不能打聽到消息,我都會在4月底之前回來。」

  阿比蓋爾想著這還不錯,克勞德去西班牙舅舅家,不出意外可以打聽到當年是誰不名譽的回來了,也就是20多年的事情,應該還是能找到線索的。

  至於和到底是誰,目前鎖定在路易十三奧爾良公爵加斯東馬薩林主教三個人身上。

  如果或者是路易十三,那麼克勞德才是國王的兒子,而路易和菲利普是隔壁老王啊不達達尼昂的兒子,那就有趣了。

  克勞德沒有什麼權欲,國王的私生子也沒有繼承王位的可能,阿比蓋爾不會為了他得不到的王位惋惜,但想想還是很好玩啊。

  「假設」沒有什麼意義,也許克勞德會是那個西班牙貴族的兒子,他回去找爸爸的積極性還是蠻高的。

  至於她自己,確實想弄明白生父是誰,如果是路易十三,那麼她和大郡主亨利埃塔都是表親啦;如果是加斯東,那麼她和大郡主就是姐妹啦。

  吉普賽女人還在巴黎,用她在王宮給貴婦和小姐們算命的錢在城裡租了一個小公寓,隔三差五的進宮為貴夫人們服務,想知道未來的人還真不少。

  吉普賽女人莫名其妙成了阿比蓋爾在宮裡的線人,她聽到什麼有趣的消息,總會彙報給阿比蓋爾。

  比如,凡妮莎小姐最近又認識了哪位小姐,跟對方的友誼迅速上升;凡妮莎小姐成功的接近了夫人的侍從女伴安思麗小姐,安思麗小姐對新朋友十分著迷。,,


第107章 (營養液12000加更)

  阿比蓋爾詫異的問「她這是想干什麼」

  維羅妮卡很幽默的搭話, 「可能就是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吧。」

  吉普賽女人說「她沒有說夫人您的壞話,倒是整天誇您美麗善良。」

  捧殺嘛, 這個她懂。路易這幾天忙著使節團的談判, 整天為了條款頭疼,根本想不起來什麼凡妮莎小姐。凡妮莎總算不是那種只知道咒罵情敵的膚淺女人, 積極結識新朋友, 是好在宮廷裡站穩腳跟。人們本能會同情失敗者, 是因為高高在上用充滿憐惜的語氣用不著費什麼力氣,還會被對方當成友善的朋友。

  哎呀這個凡妮莎小姐很不簡單吶比雅典娜強出八條街了

  還努力結交了安思麗, 安思麗其實為人很單純, 也很善良, 沒有什麼壞心眼, 這在宮廷裡很少見。她居然有點擔心安思麗會被凡妮莎利用。

  至於另一個侍女帕裡斯,大概是年齡太小了, 凡妮莎不好去跟她打交道。

  阿比蓋爾為了避免麻煩, 挑選的都是比較單純的女孩,帕裡斯有點多嘴, 但就是少女那種不知道輕重什麼都說的性子, 你不讓她知道太多事情,她也沒什麼可以亂說的, 所以阿比蓋爾通常都打發她出去送個東西傳個口信之類。

  凡妮莎大概知道帕裡斯接觸不到什麼重要事情, 也就專攻安思麗一個。

  「去請安思麗過來。」

  她在游戲室裡玩牌,帕裡斯維羅妮卡和吉普賽女人陪著她,安思麗中午說不太舒服, 回房休息了。

  安思麗很快過來,「夫人。」

  「你好一點了嗎」

  「我好多了。」她頭發披散著,看著是像剛睡醒。

  「克萊爾,為安思麗小姐梳頭。來,你坐下來,我們來玩一會兒紙牌。」

  今天玩的是一種類似「跑得快」的紙牌,沒有小醜,最小的牌是2,a最大,不講順,但講同花,同花有4張就算一副王牌。花紋也不一樣,是玫瑰圖案,有4種不同的玫瑰顏色紅白黑黃或金。用玫瑰紙牌玩的這種紙牌游戲就叫「玫瑰戰爭」。

  阿比蓋爾比較喜歡玩這種規則簡單的紙牌游戲,還叫人特地制作了好幾種不同圖案的紙牌,手工印制了十幾副,玫瑰圖案全部用金粉描邊。這種新圖案的紙牌迅速在沙龍裡占領了份額,王宮裡現在上下都流行玩「玫瑰戰爭」。

  阿比蓋爾自己定制的紙牌全都是金箔牌背,牌面手工繪制,除了圖案用金粉描邊之外,紙牌的邊緣也貼有金粉,紙牌疊放成一疊的時候,就是一疊閃著金光的小紙片。

  吉普賽女人也已經很快學會了新紙牌游戲,熟練的切牌發牌。

  「安思麗,凡妮莎找你說了什麼」阿比蓋爾直接問。

  「什麼」安思麗有點呆呆的,「她沒找我啊。」

  「今天沒找你,昨天呢」

  安思麗這才恍然「噢是的,她昨天是找我了。她問我您喜歡吃什麼蜜餞。」

  什麼意思啊阿比蓋爾沒明白。這麼直接的問,她肯定不能說討好她給她送吃的,然後下毒,她不像這麼笨的人。

  「就說我喜歡吃蜜漬玫瑰。哎呀葆琳,看看還有蜜漬玫瑰嗎,拿一點來。」

  年輕的夫人很愛吃蜜餞,水果蜜餞花卉蜜餞,全都來者不拒。國王本來不愛吃這些零食的,現在也被帶的走哪兒都習慣帶一包蜜漬檸檬片。

  蜜餞當零食吃也可以,泡水喝也可以。

  「我可以這麼告訴她嗎」安思麗傻乎乎的問。

  「這沒什麼不能告訴她的。你還可以問她是不是想送我禮物。」

  安思麗被弄糊塗了,「我擔心她要套我話,什麼都不敢告訴她。」

  看來單純老實的人也有好處,她至少沒有笨到不會想想對方到底有什麼企圖。

  「送什麼你都收下,不過我想她肯定會當面送給我。」送禮不當面送給本人就沒有意義了嘛。

  現在已經有人給她送禮了,送錢送珠寶送房子,大多數是想求她在陛下面前美言幾句,好讓陛下簽一份特許狀。

  貴族的收入除了地產田租之外,就要靠各種特許狀了。特許狀的範圍包括所有自然礦產,也就是說,你的田地只有土地是你的,你的土地上要是有什麼金礦銀礦煤礦鐵礦,實際上你不能直接挖地開采,必須要由政府給你一個特許狀,你要交稅,這樣才能開采。所有礦場實際都是屬於國家的,也就是屬於國王的,個人擁有的只是土地所有權和礦場開采權。

  她粗略的算了一下,要是靠收禮,她一年也能有至少10萬裡弗爾的額外收入,這還是盡可能少的計算。她感嘆有了地位之後來錢簡直意想不到的輕松,也難怪王宮裡所有的人都想竭盡全力留下來跟國王和殿下打好關系。

  安思麗看了看吉普賽女人,小聲說「我怕她對您有什麼壞心思。她肯定很妒忌您。」

  「她還能怎麼樣」宮鬥的手段有哪些呢「趁我下樓的時候推我一把,讓我從樓梯上摔下去,摔斷脖子」

  安思麗臉都白了,「不會吧」

  阿比蓋爾笑得不行,「不會,她不可能靠近我,你們跟在我身後的意思就是不要讓別人靠近我。」

  「夫人,您可真是要嚇死我了。」

  「她沒有那麼笨啦,我和她之間沒有直接的尖銳的矛盾,她的目的是想取代我成為路易的情婦,她要是推我下樓摔死我,路易會立即殺了她。放心好啦,她不會殺我,但可能會想辦法讓我流產吧。」

  吉普賽女人點點頭。

  安思麗剛緩和一點的臉色又變的雪白,「那我去告訴她,別想給您送什麼吃的了。」

  「你啊,你還是沒有學會怎麼面對這種情況。」

  安思麗不明白。

  「她敢送我就敢收。我是國王的王室情婦,我不怕別人做什麼小動作。你知道絕對的權力帶來的是什麼嗎」

  「是什麼」安思麗和帕裡斯都問。

  「是在權力之下的控制權。我之所以還讓她在王宮裡待著,不是怕國王還會想起她再去找她,而是她用不著我花費精力去對付。我只需要一句話她就只能滾蛋,所以我不怕她。而她,害怕我趕走她,所以她肯定會討好我。」

  「那您又說她會害您流產。」

  「噢,她要是不敢嘗試讓我流產,那可就算是我看錯她了。」

  安思麗真的搞不懂女主人的心思。

  維羅妮卡也搞不懂,「夫人,您就應該趕走她,別讓她總在王宮裡待著。」

  「她要是想明白了,來求我為她找一個靠譜的丈夫,那我倒是可以為她做主。」

  「夫人您真是奇怪,要是別的夫人,准早就把她趕走了。」

  「你不懂,她沒有妨礙到我的利益,我用不著把她逼急了。沒有出路的女人會很恐怖,如果她覺得人生沒有希望了,倒是很可能會考慮報復我,殺了我。」

  「還是不懂。要不,您趕快找個人去向她求婚,讓她結婚,離開巴黎。」

  這倒是一個不錯的主意,「嗯,這樣更好一點。過幾天讓安思麗問問她的意思。」凡妮莎有意結識安思麗可能真是個不錯的選擇,安思麗單純,凡妮莎可能還真的會告訴她。

  阿德裡安第一次來到盧浮宮。

  確實啊,傳說沒有說錯,盧浮宮可要比馬德裡的王宮華麗多了,宮殿富麗堂皇,到處都是花紋精美的壁紙制作精良的日用品畫功精湛的王室畫像恢弘大氣的宗教壁畫,他對宗教繪畫很感興趣,這是出於一位修士的自覺。

  還有什麼那些神氣活現的侍衛也很有趣,他們相貌不俗,身材健壯,神情莊重。

  埃爾維拉侯爵直接帶他去見了王太後陛下。

  「陛下,這是我的長子,阿德裡安。」侯爵向奧地利安娜微微鞠躬。

  阿德裡安今天沒有穿修士長袍,而是規規矩矩的穿著符合自己身份的長外套。西班牙貴族穿的也是法國式的服裝,都是白襯衫蕾絲領巾無袖長背心,外面配繡花長袖外套。

  父子倆都戴著綴有羽毛的翻邊帽子,進了王太後的候見廳後便摘下帽子,拿在手中。

  「您好,伯爵。」

  阿德裡安是侯爵的長子,有伯爵爵位在身。

  「您好,至高無上的王太後陛下。」

  「快過來,讓我好好看看你你比你父親小時候漂亮多了。」

  「您離開馬德裡的時候我才幾歲。」侯爵微笑,「您都沒見過我十幾歲的時候。」

  奧地利安娜有些神色黯然,「是啊,我離開馬德裡的時候,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孩子。」

  阿德裡安有些驚異這麼說,父親當年跟年輕的公主很熟悉安娜公主能見到幾歲大的父親,說明祖父或祖母常進宮。

  「陛下還記得馬德裡嗎」阿德裡安問。

  「記得,但忘記的更多。」奧地利安娜笑了笑,「過去那麼多年了」

  阿德裡安想了想,公主嫁到法國後就沒有再回過祖國,也再也沒見過父母弟妹,可能也確實沒有什麼親情了。

  怪可憐的。

  作者有話要說:

  西班牙姐姐比克勞德還大幾歲啊,肯定不可能是西班牙公主。

  年齡順序是雷尼奧32歲西班牙姐姐30歲左右克勞德27歲羅莎琳娜26歲路易20歲菲利普18歲阿德裡安17歲阿比蓋爾16歲亨利埃塔14歲。

  阿米莉亞和奧地利安娜同歲,也和路易十三同歲。

  路易十三去世那年,克勞德12歲,羅莎琳娜11歲,路易5歲,菲利普3歲,阿比蓋爾1歲,亨利埃塔未出生。

  阿德裡安只是「看到」了阿比蓋爾,實際倆人還沒有正式見面,哪裡談得上「攻略」。,,


第108章

  換成他的話, 他肯定受不了。

  修道院的生活很艱苦,跟貴族少爺的生活是兩個極端,可要是他忍受不了, 還能跑回家,但遠嫁異國的公主如果不是遭受什麼國破家亡的慘劇,基本再也不會回家。

  唉

  就像那位英國王太後, 國王丈夫被砍了頭, 英格蘭更是干脆變成了共和國,她這才不得不帶著女兒住回娘家小公主

  公館裡的法國僕人都說英國公主亨利埃塔很美,但王宮裡最美的女人也可以說是女孩是國王的王室情婦阿比蓋爾,阿德裡安壓根不相信會有人比小公主更美,小公主是多麼美好啊

  就像天使一樣。

  他還在想著要怎麼問問英國公主的事情,便見一個年幼的貴族女孩進來稟報,「王太後陛下, 殿下和公主來了。」

  王太後沒有女兒,能被稱為「rcesse」的王室血親公主都不住在王宮裡,而據說國王兄弟跟英國公主表妹從小在一起長大

  阿德裡安悄悄看了一眼父親, 只見父親也正在看他,眼神裡有一種說不出的興味, 像是諷刺他以往看著他想要擊倒的人的時候也是這種眼神。

  他琢磨父親的眼神,心裡頗是忐忑。

  很快,腳步聲由遠及近,兩個年輕人的輕快腳步很快進了候見廳。

  先是一個俊秀的男孩,「母親。」吻了奧地利安娜的面頰。

  「您好, 陛下。」接著是一個個子不高的女孩行屈膝禮。她有一頭濃密的深棕褐色的卷發,堆積在面頰兩側,這是這個時代貴族女性時新的發型。

  阿德裡安驚訝的看著那個女孩她是長得很不錯,但還是個孩子,也沒有美麗到能讓人忘記呼吸,重點是,這根本不是他那天在香榭麗舍大街上見到的女孩。

  奧地利安娜微笑著說「侯爵,這是我的次子,菲利普,王弟殿下;這是英格蘭公主,亨利埃塔安妮斯圖亞特,我的外甥女。菲利普,亨利埃塔,這是西班牙的堂阿方索斯埃爾維拉侯爵;侯爵的長子,堂阿德裡安埃爾維拉蘭斯伯爵。」

  阿德裡安微微躬身,「您好,殿下;您好,公主殿下。」

  他困惑又驚恐如果這個女孩是英格蘭公主,那麼,那天那個金發女孩是誰是誰

  他轉頭看向父親他早就知道他一定知道

  菲利普對新認識的西班牙小伯爵很感興趣,立即邀請他共進午餐。

  「你都會些什麼騎馬射箭狩獵我想西班牙總該有人教你這些吧」菲利普走的很快。

  阿德裡安努力跟上他,不明白為什麼這位殿下要走的這麼快。

  亨利埃塔只能一路小跑追上他,「你走慢一點,菲利普」

  「你太慢啦」菲利普嫌棄的說。

  「蘭斯伯爵,」亨利埃塔氣喘吁吁,「您能拉著我的手嗎這樣我也許能走得快一點。」

  「蘭斯伯爵,別理她,她總是這樣。」

  「喂」亨利埃塔氣憤的說「你可是我的表哥啊」

  「您能稍微走快一點嗎不用跑,只要稍微走快那麼一點點。」阿德裡安說。

  「遵命,閣下。」亨利埃塔笑呵呵的伸手拉著他的手,「您知道菲利普這麼著急要去干什麼嗎」

  「他要去干什麼」阿德裡安很配合的問。

  「他急著去見阿比蓋爾您聽說過她嗎」

  「沒有。阿比蓋爾是誰」

  亨利埃塔一臉震驚「我不相信你們西班牙人沒有聽說過陛下的王室情婦普羅旺斯侯爵夫人,或許你只聽說過她的封號,而不知道她的名字。」

  年輕的公主一臉狡黠。

  阿德裡安心想公主也不是什麼乖孩子,她故意說出普羅旺斯夫人的名字,就是想看看他是什麼反應。

  「我沒有留意過她的名字。聽說她是王宮裡最美的女孩。」

  「噢,是的,她美極了」亨利埃塔笑嘻嘻的說。

  「那麼,她她的頭發是什麼顏色」

  普羅旺斯夫人的頭發是金色的,淡金色,像是金絲一樣美麗的顏色。

  她是美麗的,但並不像那天那樣光彩照人。

  甚至

  她見到王弟殿下後,便微笑著向他伸出手,兩個人親密的雙手握著雙手,菲利普吻她的嘴唇,而那絕不是弟弟對哥哥的情婦應該有的親吻。

  他突然想起在情報裡看到的資料,美麗的情婦與國王兄弟都有親密關系,而法蘭西國王居然拿情婦沒辦法,也拿弟弟沒辦法。

  真糟糕啊這個美麗的女人居然居然如此不知廉恥

  「你這幾天去哪裡了」阿比蓋爾問。

  「去聖克魯了,」菲利普眉飛色舞,「你該看看我的城堡,我讓他們先把臥室裝修好,我看他們干的不錯,你會喜歡的。」

  「那是你的城堡,你喜歡就行。」她走到窗邊,從花瓶裡抽出一支白玫瑰花,「你見過使節團了嗎」

  「沒有,不感興趣,特別沒勁,那是王兄需要頭疼的事情。噢,這是蘭斯伯爵,西班牙的」他看著阿德裡安。

  「我的父親是西班牙埃爾維拉侯爵,是使節團的正式代表之一。」

  亨利埃塔嚷起來「真沒勁」

  菲利普也說「你可真沒勁」

  阿比蓋爾淡淡的笑了,「蘭斯伯爵是嗎你為什麼一副好像快要上斷頭台的模樣是這座宮殿有什麼問題或者是我有什麼問題嗎」

  她隨手扯下一片玫瑰花瓣,塞進菲利普口中。

  阿德裡安皺了皺眉陽光從玻璃窗外照射進來,照在她的半邊臉龐上,照在她的金發上。陽光下,她的臉比她手中的玫瑰花瓣還要潔白,而金發閃耀得比陽光還要燦爛。

  他轉過臉,不再看著她。

  王弟殿下改變了主意,決定不再邀請他的新朋友午餐。一名跟亨利埃塔公主差不多年齡的貴族少女送阿德裡安出宮。

  「您是西班牙人嗎您的法語說的很不錯,您是使節團的代表嗎您似乎過於年輕了。您多大了您在巴黎去過哪兒」

  少女活潑可愛,就是太多話了,嘰嘰喳喳好似枝頭的麻雀,煩得阿德裡安快要暈倒。

  「您見過夫人了,夫人是不是比你們的公主美麗10倍哎呀我又說錯話了,夫人待會兒准要罵我。大人,您參加了談判嗎宮裡的人都在說婚約的事情,您知道婚約嗎是我們的陛下和你們的公主的婚約。」

  「您不怕夫人責罰你嗎」

  「哎呀夫人大概只會小小的責罵我幾句。」

  「夫人很想知道婚約的內容嗎」

  「大概吧,陛下會告訴她。」

  「夫人不是應該恨我們的公主嗎」

  「那我就不知道啦。大人,您請。」

  少女伸手示意盧浮宮的大門就在前方。

  阿德裡安走出宮門外,命人牽來他的馬。

  馬鼻噴出白汽,冬天的巴黎真冷啊。

  她為什麼沒有表露出曾經見過他的神情明明那天她看到他了。他弄不明白這一點。

  還有,這些王室成員真討厭啊上一分鐘才說要請你午餐,下一分鐘就讓你滾蛋了。唉他是不差這一頓午餐,但父親可能又要對他嘮叨個半天。

  巴黎真是一個討厭的城市

  午餐變成了一個小型的家庭聚會,菲利普在聖克魯待了幾天查看城堡的改建工程,所以一回來就非得跟她在一起用午餐;路易不能拒絕弟弟,只好同意了;亨利埃塔沒說要回去,自然也就留下來參加午餐小聚會。

  克勞德本來要向她通報基約萊男爵夫婦的情況,一直沒找到單獨相處的機會,也留下來跟她一起午餐。

  阿比蓋爾喝了兩小口酒,吃了半只烤乳鴿,一大團蹄髈上的瘦肉,一些溫室種植的歐芹,沒有幾個人愛吃的番茄雞肉湯,半根烤玉米。

  番茄這個時候只是作為園藝欣賞植物種植,盧浮宮的花房裡也種植了一些,人們喜愛它從青色轉為紅色的圓潤的果實。但現在普羅旺斯夫人喜歡吃紅色的番茄果實做的湯,真是奇怪的愛好。

  其他人都不愛吃這種酸酸的湯,覺得味道太奇怪了。

  至於玉米,哥倫布從美洲帶回來這種成熟期呈亮黃色的植物,很快人們就知道該怎麼食用它,口感也很不錯,嫩玉米很甜,還有人用玉米熬出玉米糖漿,制作甜點和糖果。

  「下午我要出去騎馬,我可算受夠了那些西班牙人。」路易扔下刀叉,拿起酒杯。

  「我不去。」菲利普馬上說。

  「你不去不去也得去。」路易伸指輕輕一彈酒杯。

  「我這幾天很累,下午想好好睡一覺。」

  「不行。」路易瞥他一眼。以為他不知道他腦子裡在想什麼嗎

  「哎呀我真的很累,我腿疼,屁股疼,沒法騎馬。」

  路易不為所動,「叫馬夫為你的馬鞍上墊一塊毯子。」

  菲利普衝亨利埃塔做了個鬼臉。

  亨利埃塔笑得差點摔下座椅。

  「今天討論到哪個條款了」阿比蓋爾隨口問。

  「還不就是那些,國界線和」

  作者有話要說:

  阿比蓋爾你誰沒見過你

  擼了一下西班牙之所以成為哈布斯堡家族一系的來源。亨利八世的第一位妻子是西班牙公主,阿拉貢的凱瑟琳,凱瑟琳的姐姐是著名的卡斯提爾女王「瘋女胡安娜」,胡安娜與哈布斯堡的腓力菲利普結婚,她的女兒及之後的西班牙公主就被稱為「奧地利某某」公主。

  美劇西班牙公主the sanish rcess裡,凱瑟琳為了是否還是處女能否嫁給阿瑟的弟弟哈利這麼卑微糾結,但之前凱瑟琳的長姐伊莎貝拉嫁給了葡萄牙王儲阿方索,阿方索結婚不到1年就掛了,之後伊莎貝拉嫁給了阿方索的叔叔曼努埃爾一世,所以其實在王室來說根本不在意妻子是否處女,只在意對方的出身背景。

  有說是因為教會規定不能娶兄弟之妻,所以必須要教皇批准,但實際上王室婚姻本來就需要教皇批准,一般都是走個過場;離婚也需要教皇批准,所以之後教皇不同意亨利八世離婚,再加上王室沒錢,教會賊有錢,多種因素之下,英格蘭就此決定跟羅馬決裂,國王擔任宗教首領,英格蘭開始成為政教合一的國家。

  瘋女胡安娜真的挺慘的。

  這一家的姐妹都很有故事。

  曼努埃爾一世應該很愛伊莎貝拉,伊莎貝拉在丈夫死後回到娘家西班牙,她父母本想將另一個女兒瑪麗婭嫁給曼努埃爾,但他堅持要娶伊莎貝拉,伊莎貝拉喪夫6年後再次嫁入葡萄牙王室。

  伊莎貝拉生下兒子後沒多久就死了,之後曼努埃爾娶了阿拉貢的瑪麗婭公主,瑪麗婭去世後,再娶了胡安娜的女兒,奧地利的埃莉諾公主。,,


第109章

  他忽然停下來。

  阿比蓋爾抬眼看他, 「和什麼」

  他准備糊弄過去,「就是那些煩人的條款,沒什麼好說的。」

  「是婚約的條款, 是嗎」

  他先是抿著嘴,有點心煩她真是討厭,明知道他不想提婚約, 但心裡不免又想到, 她可能一想到婚約就會氣得要命。她從使節團到達之後就出奇的溫柔,溫柔得他都有點害怕了害怕她哪一天突然來個大爆發。

  「好了,別說了,該讓你知道的時候我就會告訴你。」

  阿拉密斯午餐之後過來向他回話。

  「遵照您的吩咐,已經將囚犯移交給典獄長。」

  「去向王太後回話,就說他很好。」警告的眼神,「她不問, 不允許你主動回答,也不要多說。」

  「您不想知道囚犯的近況嗎」

  路易冷冷的抿著薄唇,「我只需要知道他沒死就行了。怎麼, 你覺得我不應該這麼對他你當初帶走他的時候就該想到現在我會怎麼對待他。」

  說的沒錯。

  阿拉密斯默然,微微躬身行禮, 退了出去。

  國王有國王的考慮,他要真對菲利普表示熱忱的兄弟友情,那倒是怪事了那樣的話,他也不會想出這個取而代之的計劃。

  想要一個人從內到外模仿另一個人很不容易,但如果是孿生子, 相對來說比較簡單。菲利普在鄉村長大,又在監獄裡被關了好幾年,可還是有很多細節跟養尊處優的哥哥相似,比如他也迅速喜愛上了柑橘類的水果,比如他喜歡細棉布的睡衣喜歡用灑著香水的真絲手帕喜歡繡花外套,也同樣喜歡騎馬,騎馬技術進步飛快。

  還有什麼呢

  國王現在除了普羅旺斯夫人之外沒有別的情婦,因此只要夫人不出聲,在這方面就不會出亂子。可問題在於,年輕的夫人什麼都有了,國王滿足了她所有的要求,她沒有理由摻和到危險的事情裡去。

  阿拉密斯為了如何將普羅旺斯夫人拉到自己的陣營裡費盡了腦子,想不出來要怎麼說服她。

  想要辨認一個人最原始最簡單的就是看他她在床上的表現,沒有哪兩個人在床上的表現會完全相同,孿生子也不例外,不可能百分之百相似。要說他有把握將鐵面人教育成神似路易一樣的「國王」,可搞不定情婦,都是白搭。

  用錢夫人現在不差錢,甚至還很有錢。

  用權夫人現在是主教和國王之下最有權力的人,就是換了菲利普當國王,她也不會比現在的地位更高了。

  用色讓備選國王用肉體俘獲她的心這恐怕是最不靠譜的選擇了。

  阿拉密斯自己都承認,菲利普過於靦腆,相比路易來說,缺乏對女性的吸引力,唯一的優點就是他確實長得很英俊。

  噢,還有,上次夫人說,菲利普的身體太瘦弱,他和阿多斯波爾朵斯也一致承認,身材方面確實有著差距,所以花樣翻新讓他一天至少吃四餐,健身運動搞起來。現在菲利普又回到了巴士底獄,但他已經安排好了,讓送餐的雜役為鐵面人每天送足量的食物,為此又花了不少錢。

  錢的事情解決的也很奇怪。

  阿多斯是有不少錢,但開銷也大,還有兒子一家要養,即將又要多一個孩子,經濟方面不寬裕,之前已經支付了他們在凡爾賽的額外開銷;波爾朵斯別說了,之前和一個有錢寡婦結婚,妻子去世後,他沒過幾年便將妻子留下的錢全都揮霍一空,現在是個窮光蛋。

  至於他自己,獲得金錢的途徑少得可憐,而且花錢的地方也很多,所以在經費方面,實在是有點拮據的。

  而上次普羅旺斯夫人突然來到凡爾賽,離開之前,派人送了1000皮斯托爾給他,他現在才有錢安排好菲利普的一日三餐。

  菲利普對美麗的夫人念念不忘,還跟他有過一次又無奈又好笑的對話。

  「這麼說,如果我成了國王,夫人就會是我的情婦了」

  「我想是的,如果夫人不會出賣我們的話。」

  年輕人的臉上露出欣喜的神色,「夫人願意幫我嗎」

  「這還很難說。夫人」

  「阿多斯跟我說過了,夫人沒有理由幫助我。」

  「對,」阿拉密斯苦笑這個阿多斯不過,這樣說開了也不是什麼壞事。「夫人現在應有盡有,她沒有必要冒險,而得到的利益並沒有超過現在。」

  「可您說過,路易並不愛她。而我我愛她」

  他又苦笑可憐的王子根本沒見過幾個漂亮女孩。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見過阿比蓋爾之後,年輕男人的眼裡肯定也不會再看見其他女孩。

  「您愛她您壓根不知道什麼是愛情您擁有的不多,除了一張很像路易的臉之外。夫人應該是喜歡路易的,但對著有同樣的臉的您,我不能肯定她是否也會喜歡您。而您,您從來沒有在盧浮宮住過,也沒有住過其他的王室宮殿。您覺得凡爾賽已經是人世間最美的房子了噢,不,凡爾賽跟盧浮宮相比,就是一間馬廄」

  可憐的王子驚呆了,「凡爾賽還不夠好嗎」他只住過鄉村小屋和髒亂差的監獄,凡爾賽對他來說就跟天堂一樣了。

  「這兒還不夠好。您會在盧浮宮見到很多美麗無比的裝飾,水晶吊燈從高高的天花板垂下來,舞會從剛入夜一直開到凌晨天色明亮,無數支蠟燭照耀在寬敞的舞廳裡。貴族夫人小姐們露出雪白的胸,胸口手臂耳朵上戴著閃耀得讓人睜不開眼睛的珠寶。她們噴著熏死人的香水,希望您能看她們一眼,最好能帶您上床。您還不知道什麼是做愛,您會被這種輕易得到的快樂迷昏了頭腦,到時候,您就會忘了夫人。」

  菲利普那可憐的見識根本無法想像這幅場景。

  「您該嘗試著和女人戀愛做愛,這樣,當您面對普羅旺斯夫人的時候,就不會太快愛上她。」

  他詫異的看著阿拉密斯「我看過書,尊敬的先生,我或許是個鄉下小子,是是我哥哥的替代品,但我想要知道什麼是愛情,用不著別人來教我。您說什麼路易的缺點,說他不會是一位好國王,可您也不知道我是否會成為一位好國王,那麼,您為什麼還要換掉路易呢」

  阿拉密斯立即意識到這位淳樸的王子或許沒有接受過很好的教育,但一定不是笨蛋。

  「人們應該只會做有把握的事情,但人都會有冒險的心,如果一件事情成功之後得到的利益高於您現在所擁有的,那麼,如果成功的機會只有百分之三十,就能讓人去做這件事情。我現在知道成為首相會有多麼大的權力,也就理解了您的目的。我也有理由為了我的自由和幸福去爭取本該屬於我的權利,現在,再加上夫人。」

  菲利普微笑起來,「您說的屬於我的自由,我能夠理解,哪怕現在我還算不上自由,但自由的滋味是如此甘甜,我嘗到過自由的滋味,就不會再想要失去;而幸福,還太遙遠。但如果夫人就是我的幸福,那麼,我現在就有百分之百的意願為此而努力。我這麼說,您明白嗎」

  「我明白了。」

  「我希望夫人出於她自己的意願幫助我,我不可能給她比路易給她的更多的東西,我也不知道要怎麼才能說服她,我必須要再見她一次才能知道。希望您能安排我和夫人見面,時間不限,我可以等待,我很擅長等待。」

  可憐的王子口才很好,態度也很誠懇,阿拉密斯不禁想著,曾經路易更年輕的路易也會用這種誠懇的態度對待他和達達尼昂。也許這就是他的血脈裡與生俱來的王室風範或許也是他們的教育起了作用,他學的很好,很快,就會像一位真正的國王了。

  他提的要求也沒錯,他們必須在正式行動之前得到普羅旺斯夫人的支持,而如何說服她就是一個巨大的難題了。

  他還在想要怎麼讓夫人來凡爾賽,沒想到國王的密令又送到了,命令他立即將鐵面人送回巴士底獄。

  想弄一個假的鐵面人是不可能的,典獄長沒有見過鐵面人的臉,但聽過他的聲音,還有鐵面人背後的一處胎記,這是唯一能從身體上區分兩個孩子的特征。

  菲利普倒沒有什麼情緒波動,只是提醒他安排他和夫人的會面。

  離開凡爾賽的深夜,菲利普也很鎮定,最後看了一眼城堡,似乎有些留戀,但很快便上了馬車,一路都沒有說話。

  路易拽著菲利普離開後,阿比蓋爾打發帕裡斯跟亨利埃塔去玩,帶了克勞德進了臥室。

  克勞德小心的關上門,插上插銷。

  「事情怎麼樣了」

  「男爵夫婦快死了,頂多就是今晚或明早的事情。」克勞德皺了皺眉。

  尼古拉斯沒有膽子親手用劍殺了父親,采取了痛苦又漫長的下毒的方法。毒藥怎麼來的,克勞德不清楚,阿比蓋爾不關心,她只知道基約萊男爵夫婦都中了毒,渾身浮腫,上吐下瀉,又髒又臭。

  尼古拉斯對外宣稱父母得了重病,把妻子孩子們都送出郊外,自己留下。

  房子說起來還是阿比蓋爾的,她准備這事結束後,就將房子轉送給羅莎琳娜。羅莎琳娜肯定不會再住回來,應該會清理過後,租出去。

  「要他一定處理好,需要醫生出具死亡證明嗎」

  「不清楚,不過這個你用不著操心,你最好不要知道具體細節,我會告訴他處理好。」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已經忘了鐵面人啦

  本卷是鐵面人陰謀和西班牙副本雙線,可能會有一點復雜。,,


第110章 (評論5500加更)

  這倒不是哥哥的大男子主義, 是覺得她不需要知道細節,這樣將來萬一有什麼沒收好尾的麻煩,她可以推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這也算是一種吧。

  阿比蓋爾本來想把姐姐和外甥們都接進王宮來住, 但克勞德說既然她的公婆都是「重病」,阿比蓋爾懷孕呢,還是要避一避, 於是安排大妹妹帶著孩子們住到郊外去了。

  郊外的房子是有人托她辦事送的, 她現在不差錢,不差房子,是個快樂的小地主婆小富婆無誤了。自己的主宅地皮已經買下,等到春天天氣溫暖的時候就能開工修建,現在已經在找建築師畫圖紙了;哥哥的市區內別墅還在看,婚期定在明年秋天9月底,是因為洛林家要准備嫁妝, 這個時間也剛好,可以留出足夠的買房子裝修新居的時間。

  等解決了基約萊男爵之後,她就可以稍微輕松一點, 不用再為姐姐憋屈。

  性格決定命運,就連克勞德都詫異, 為什麼羅莎琳娜一直忍著,明明她可以用不著忍耐。

  連帶著克勞德也看尼古拉斯非常不順眼,覺得這個妹夫好去死一死了。

  阿比蓋爾也想過尼古拉斯沒什麼用了,羅莎琳娜現在有子有女,有爵位有房子, 不需要丈夫也能自由富裕的養活3個孩子長大,甚至現在就想讓尼古拉斯「暴病」。羅莎琳娜想要再嫁一個不錯的男人也不難以前很難,現在不是問題,有的是人為了討好她接近她,願意成為她的新姐夫。

  還一定會對羅莎琳娜和孩子都很好呢現成的子女雙全,喜當爹簡直不要太快樂好嗎

  而且羅莎琳娜還很年輕,正在女人最成熟最美麗的年齡,又肯定能生孩子,在這個時代就是最好的結婚對像了。

  克勞德知道她向來不走尋常路,也沒有太驚訝,「她到底還是愛著尼古拉斯,等再過幾年」

  心裡其實頗不是滋味,想著羅莎琳娜未免也過得太苦了,就算有愛情,可愛情並不能讓人為此委屈成這樣。

  至於小妹妹倒一點不用他操心,阿比蓋爾把一切事情都安排好了。

  「沒有優點的男人,真不知道羅莎琳娜看中他什麼了。」

  「那是她的生活,我們只能幫她,不能代替她做決定。但不管她將來做出什麼決定,我都會幫她。」

  「那你也無條件幫我嗎」

  「當然了,你們都是我心愛的妹妹,我會幫你的,就像幫助她一眼。不過,我看你根本用不著我。」

  「那不一樣,有的事情別人做我不放心。」

  克勞德並不認為她有什麼隱秘到只能讓親哥哥做的事情,噢,尋找生父的事情除外。

  阿比蓋爾的腹圍最近增加了,脫光衣服站直身體,小腹很明顯的隆出一小圈。

  「我的腹圍是不是增加的太快了」她在自己套間的起居室裡,穿著睡裙,維羅妮卡正在按照御醫的要求為她量腹圍。「我才懷孕3個半月,現在就能看出來,有點不對吧」

  「沒什麼不對。您最近吃的多了,孩子就會發育的比較快。」

  根本就不是這樣。她見過羅莎琳娜懷孕的時候,4個月的肚皮就能看的很明顯等等

  「我是不是懷了兩個孩子」

  「現在還看不出來。」

  「我姐姐就是一胎生了兩個女孩,家裡有人生雙胞胎,其他子女生雙胞胎的概率就會增加。你聽說過這個理論嗎」

  「這種情況是有的,但也不是一定。等到開始胎動了就能看出來了,現在您很正常,體重增加正常,腹圍,正常。」御醫認真的做著記錄。「您最近身體有出血的現像嗎」

  「沒有。」

  「有沒有特別討厭吃的食物,或者特別討厭聞到的氣味」

  「都沒有。」

  「那就沒有別的了。您以前愛吃什麼,現在沒什麼需要改變的,一切照舊。」

  御醫很快告辭。

  羅莎琳娜不能進宮,她也沒有更親近的人可以問。倒是想到奧地利安娜也生過雙胞胎,只是不能去問她。

  懷孕3個半月在身體上的改變說起來不大,也就是晚上會起夜撒尿啦睡得不好啦愛出汗啦小腿肚會抽搐啦這種小事,男人體會不到身體上的變化,就不會對女人懷孕的負擔有所體會。

  路易幾乎每晚都跟她一起睡,還因為她習慣自己的臥室,一般都是在她房間留宿,很少回自己寢室。邦當總覺得夫人的女僕照顧不好男主人,沒事就把樓上的幾個女僕輪流叫去特訓一番,主要特訓內容就是國王晚上要是口渴要喝水,要倒多少度的水溫合適;廚房灶上會為國王和夫人24小時准備熱水,需要熱水的時候,拉動繩子,廚房就會有人將熱水桶送上來;國王的睡衣換下來要立即清洗,不得偷懶;等等。

  女僕們都在抱怨邦當簡直把女僕們都看成懶鬼和傻瓜。

  阿比蓋爾是知道女僕的抱怨的,但這事她自己就能處理,不用告訴路易。

  狗男人路易最近表現很好,值得好幾個親親。

  他從返回盧浮宮後就沒睡過凡妮莎,阿比蓋爾心裡已經嘲笑過雷尼奧多此一舉;也沒有看上其他女人,都沒有,乖巧得不像以前的他。

  她想著他大概是真的很煩使節團。使節團每天到王宮的會議廳跟馬薩林主教開會,條款磋商的還挺快,婚約條款也基本定下來了。路易大概終於覺得自己不過是停戰協議上的附屬條款,每天都一副很不耐煩的樣子,只有在她懷裡尋找自信和溫暖了。

  他倒不是常抱怨「該死的婚約」,相反,還挺自覺的不怎麼提,只跟她說了確定的條款,比如,已經定下來協議正式簽署的地點,正式簽訂協議當天便簽署婚約,西班牙公主在成為法國王後之前必須宣布放棄西班牙王位繼承權,之後立即舉行婚禮這個時代並不講究盛大的王室婚禮,重點是之後的加冕儀式;國王帶王後返回巴黎,日後將單獨舉行往後的加冕典禮。

  現在還剩下最後一個條款沒有談妥公主的嫁妝。

  馬薩林一開始獅子大開口要了200萬埃居的嫁妝,現在談到100萬,但西班牙人仍然覺得嫁妝的數字太大了,還在砍價。

  阿比蓋爾對此不感興趣,公主的嫁妝再多,她也不可能拿到一個生丁。

  「你摸摸看。」她將他的手放在她小腹上。

  「好像大了一點。」

  「說不定是兩個呢。」

  「那你可就是最能干的孕婦了。」他馬上忘了煩人的婚約,親昵的貼著她臉頰。

  手掌下面的感覺怪怪的,欣喜,但又說不出來是為了什麼。他一心認為這是他的孩子,幾乎都要相信,但再一想還有可能會是菲利普的孩子,他就滿心不是滋味,心底居然有點發酸

  想著他可能是全世界最可憐的國王了,也再次確定,下一個孩子一定要百分之百確定是他的,不允許弟弟再來搗亂。他得想個辦法把菲利普弄走,直到阿比蓋爾再次確定懷孕,才讓他回來。

  嗯,就這麼決定了

  孩子一天一天在她肚子裡長大,他對那個小小一團的血肉也已經有了感情,他還能每天晚上抱著她入睡,這可是菲利普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的,這麼一想的話,他又覺得自己身為國王可真是太棒了

  阿德裡安這幾天每天一大早天不亮便起床,步行前往巴黎聖母院,一直待在修道院裡,一直待到入夜才返回使節團公館。

  埃爾維拉侯爵沒有著急找兒子談心,而是冷眼旁觀。他那天沒有看到普羅旺斯夫人,當時使節團的人也都以為她是英格蘭公主,但沒幾天就知道不是亨利埃塔公主,而是普羅旺斯夫人,西班牙公主的敵人。

  他也對兒子那天的反常有所了解男孩見到從未見過的美貌女孩,那是屬於少年的愛戀之情。很正常,但不可能。

  不可能的事情,最好盡快打消他的念頭。

  聖誕節前一周的一個晚上,盧浮宮舉辦了特別招待使節團的盛大舞會。

  路易帶著阿比蓋爾出席了舞會。

  西班牙人對法國國王的任性和自尊心之高已經有了一定的認識,對此默認,沒有反對意見。

  不從國家的角度來看的話,英俊國王與美貌情婦的組合是那麼賞心悅目,他們的舞姿是多麼曼妙。

  路易喜愛跳舞,還喜歡芭蕾舞,都能算得上專業的芭蕾舞演員了,宮廷社交舞跳得非常灑脫自如,很有國王風範;阿比蓋爾在專業老師的教導下,現在也是一個宮廷舞高手了。

  假面舞會是一種有點拿腔作調的姿態,跳舞的人一手拿著面具擋住面部,另一只手配合舞步做出動作。宮廷舞的特色就是優雅,基本就是優雅的轉圈圈,偶爾有小步跳躍,普羅旺斯夫人幾乎跳過了所有需要跳躍的舞步。

  阿德裡安聽到身邊的法國貴族評價,說夫人的舞步已經很出色了,但跳過跳躍的舞步,是因為她已經懷孕3個多月。

  啊可惡

  作者有話要說:

  有的寶寶表示可以換國王,有的寶寶表示不要換國王。重點是男主是路易十四,而「路易十四」就是一張皮,皮下是路易也好,是大菲利普也好,不影響整個故事的故事性。

  你現在問,我也不可能告訴你到底換沒換成功,我之前就說過了,替換行動肯定是有的,但是否成功換了幾次,我現在肯定不可能告訴你。

  本文本質是法國宮廷狗血劇,女主角本質上沒有太掙扎,也不會在17世紀的法國鬧革命,她就是一個普通女孩,利用自身條件在這個時代活得更好。是否穿越不影響本文理解,也不用糾結女主怎麼不像穿越群眾麼得21世紀現代女性意識等等,也不用糾結女主穿越前的經歷。你要糾結的話,所有穿越文都沒法看了。

  嫁妝的面值從裡弗爾修改為埃居,1埃居5裡弗爾5法郎。,,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0-9-11 16:18

第111章

  女人是無知的, 是輕浮的,越美麗的女人,身上的罪孽越多。上帝使得她們美麗,但這份美麗本該是她們的丈夫獨享的, 公然偷情的女人應該遭到唾棄, 不得存於這個上帝的大地上。

  他心情激動的看著舞池裡的阿比蓋爾, 想著這一定是上帝要他遇到她,這是一個可憐的迷失自己的上帝的羔羊,他有責任引導她尋找到正確的道路。她的美好昭示著她的脆弱,她年幼無知,被國王引誘,啊, 這是女人都逃不掉的圈套, 來自男人的圈套, 他一定要讓她看清楚國王的真面目。

  他一支舞也沒跳, 舞會進行到一半他就溜了出去。

  拉過一個女僕,問「這兒有能寫信的地方嗎」

  女僕好奇的看著他,「有的, 大人,您請跟我來。」女僕帶他去了一間書房。

  盧浮宮的一切都很精致,銀制的墨水瓶,放在木制的墨水台上,旁邊有一個銀制的筆插,插著一根羽毛筆, 羽毛上沾著金粉。

  到處都點著明亮的蠟燭。

  他命女僕拿來一支三頭燭台,放在書桌上。拿過一張信紙。

  「你知道要怎麼寫信給普羅旺斯夫人嗎」

  女僕低著頭偷笑,「知道。您在信紙上寫上夫人的爵位,我會把它交給夫人的女僕。您需要夫人回信嗎您要告訴我您的名字爵位和住址,不然夫人問起來,我怎麼回答呢」

  「我會在信紙上寫上我的名字,不需要回信,但我需要你確定信一定送到夫人手中。」

  「我只是室內女僕,我只能保證一定會交給夫人的女僕。」

  「那也行。」

  他奮筆疾書,寫的很快。

  寫完信之後,疊成三疊,從抽屜裡拿出火漆勺,在蠟燭上加熱,將融化的火漆傾倒在信紙上。

  他還沒有自己的家徽戒指,就很隨便的用手指上的一枚刻花銀戒指印在火漆上。

  「拿去,交給夫人的女僕。」

  「是的,大人。」女僕接過信,但並沒有立即離開。

  阿德裡安從外套口袋裡取出一枚銀幣,遞給女僕。

  女僕這才笑眯眯的行了一個屈膝禮,「謝謝大人。」

  他又回到舞廳,在舞池裡搜尋阿比蓋爾。

  阿比蓋爾不在舞池裡,她正跟克勞德站在一起。

  「累嗎」

  「是有點累。唉我還以為現在沒有什麼影響呢,只是一個月之前我還能跳上一整晚都不用休息。」她遺憾得不行。

  路易用不著休息,他可是個停不下來的跳舞機,現在,他的舞伴是凡妮莎。

  克勞德看著路易,「這樣好嗎你就該把她趕出去。」

  「沒必要。她乖乖的不惹事,我就能容忍她待在宮裡。只是跳舞而已,我不能陪陛下,陛下可不能總坐在寶座上。」

  「你可別太大方,要是陛下又上了她的床」克勞德皺眉,「再過幾個月你就不方便了,到時候怎麼辦」

  「到時候再說吧。」

  克勞德也沒有什麼好主意。要說這事以前的王室情婦也全都遭遇過,她們怎麼解決的呢說起來也沒什麼稀奇的,大部分情婦都只能無奈容忍國王去找其他情婦,甚至還有人主動為國王找情婦。

  阿比蓋爾肯定不會主動為路易找新情婦,但他也不知道她會怎麼做。他只覺得凡妮莎是個危險人物,不適合留在宮裡。

  「是否危險,我說了算。她在宮裡,就是讓人看看,別看陛下睡過她,但陛下對她也就是這樣了。想引誘陛下的女人都會想想,她們沒法跟我比,也沒法跟凡妮莎比。必要的時候,我可以讓她幫我干掉某個討厭的女人。」

  啊哈這麼一說他就理解了。「但你要保證她對你忠誠,或者至少表面忠誠,不會背後對你下手。」

  「我會找時間跟她好好談談,她要是聰明人,就該明白跟我對著干沒有好下場。」

  「你你在等什麼」

  「在等她對我下手,這樣我就能有她的把柄了。」

  克勞德便覺得妹妹雖然聰明,但有時候做事真的是不嫌麻煩,有時候又過於簡單粗暴。

  路易還算比較清醒的,跟凡妮莎跳完一支舞,便回到她身邊,「你休息好了嗎」

  「還沒有,腳有點疼。」她抬起左腿,將小腿擱在他腿上。

  國王坐在自己的寶座上,旁邊是阿比蓋爾的座椅,倆人的座椅並排。因為阿比蓋爾不是王後,不能用王後的寶座,路易為了不讓她難過,特地命人做了一張不那麼豪華但更為精致的座椅。

  路易不以為意,笑盈盈的為她捏了捏小腿。

  她的裙子是真絲的,柔軟滑順,層層疊疊的裙子包裹住她的腿,露出淡黃色緞子舞鞋的鞋尖。

  法國人似乎看慣了這個場面,國王寵溺他心愛的女人,願意為她做任何事,包括給她捏腿,這是之前任何一個情婦都沒有的待遇。

  「你還想跳舞嗎」

  「不了,我想早一點上去休息。你呢,你可以去跟別的女人跳舞,但舞會結束之後,你要乖乖的上樓,我在樓上等你。」

  「好,你別睡著了,或者你可以先睡一會兒,等我上樓,我肯定要吵醒你。現在,把你的大笨腿拿開。」

  「你才大笨腿,你還是一只大笨鵝呢。」她拿開腿,站了起來。

  路易也站了起來,笑嘻嘻的吻了一下她的唇,捏了捏她下巴,「快去吧。克勞德」示意克勞德送她上樓。

  樂池裡,樂師停下演奏,舞池裡的人們都停下舞步,普羅旺斯夫人離開了舞廳。

  等她走出舞廳,樂隊才重新開始演奏。

  西班牙人都在議論,普羅旺斯夫人的待遇已經等同於王後了,除了王後的封號之外,她就是實際上的王後。他們紛紛感嘆將來瑪麗婭特蕾莎公主看到相似的一幕准會氣瘋了,可她很可能根本沒有辦法。

  女人的權利是男人給予的,普羅旺斯夫人擁有國王的愛,就擁有了一切。

  他們一致同意要將公主的嫁妝壓到盡可能的低,不能低得不像公主的嫁妝,但絕不能隨便法國人開價。這筆嫁妝裡還會有很大一部分實物嫁妝,公主的實物嫁妝是自己的,包括珠寶首飾,但現金她留不住,都會被她的國王丈夫拿走。

  他們無法左右法國國王的愛情,但可以努力為公主營造一個盡可能好的生存環境。

  阿比蓋爾回到自己的套間,洗漱過後,換上睡裙,克萊爾用銀托盤呈上幾封信「夫人,有您的幾封信魯昂巴伯利翁莊園您父親的信;奧爾良大郡主的信;公主殿下給你的字條,請您明天過去一下,但沒有說是什麼事情;一位蘭斯伯爵給您的信,樓下的女僕送上來的;還有主人的信。」

  阿比蓋爾在托盤裡翻了翻,先拿出雷尼奧的信,掰開火漆,打開。

  「我親愛的

  我在阿姆斯特丹給你寫信,這兒已經很冷了,但風景很不錯。我每天都要去海邊走一走,吹吹冷風,好讓自己冷靜一下。

  我想著你是個什麼樣的女孩,你還很年輕,等你到了30歲,就會是世界上最無情最危險的女人,我不能冒險等到你30歲。我很慶幸現在就遇到了你,在你還是個小女孩的時候。

  我想念你,同時我也在想我應該做些什麼。我這個年齡,想要成為國王可能有點晚了,這塊大陸上也沒有什麼合適的國家缺少一位國王。我不會成為國王,而你不會成為王後。

  還好,我還算是一位貴族。我有一點權力,還有一點頭腦,可以努力賺錢。我不能給你更多的,錢,地位,我都沒有辦法給你更多。

  我在等著你成為寡婦的那一天,但我不會等待太久。如果你總是別人的妻子,我會考慮幫你一把。

  你忠誠的,雷尼奧。

  附上我的吻。」

  信沒有寫地址,意思就是不需要回信。

  可憐的達達尼昂,總是被威脅。

  接著打開巴伯利翁伯爵的信,信裡不外乎是責罵她給了哥哥和姐夫爵位,為什麼不給他爵位真是白眼狼不孝女。

  她疊起信,「明天把這封信送去給阿維尼翁伯爵。」

  再打開大郡主的信,大郡主先是寒暄,問她身體怎麼樣了,說了一些她的府邸裡發生的有趣的事情,當然,多半都是男女八卦。一不留神,大郡主在信裡說了個下流笑話。她看的好笑死了,抵消了父親的信帶給她的不悅。

  最後,是蘭斯伯爵的信。

  蘭斯伯爵是誰啊

  「年輕的夫人

  您,一位美麗的女孩,是您父親的可愛的女兒,是您母親的嫻雅的女兒,您從小接受的教育應該讓您懂得什麼是一位小姐應有的特質即善良賢惠謹言慎行安分守己,對上帝虔誠,對丈夫忠誠。可您現在所做的一切,已經偏離了航線。

  您成為一個可笑的女人,一個沉迷於肉欲的可悲的動物性的女人,您沒有想過您的母親該多麼傷心,而您的父親會多麼羞恥嗎」

  只看了兩段,阿比蓋爾已經目瞪口呆這家伙誰啊他以為自己是誰,,


第112章

  她先是覺得可笑, 接著便很氣憤,憤憤的將這封信揉成一團,用力扔了出去。

  克萊爾從沒見過她發火,嚇了一跳, 「夫人」

  「拿出去, 撕了, 扔了,燒了。」

  克萊爾撿起信。

  「算了,拿給我。」

  她接過揉成一團的信,捋平。想想又覺得好笑。

  「去樓下打聽一下,這個蘭斯伯爵是什麼人。」

  「是,夫人。那這封信還要燒掉嗎」

  「不用了, 你出去吧。」

  她將這封莫名其妙的信放在床頭櫃上。

  路易凌晨3點上了樓。

  阿比蓋爾已經睡了。他俯身吻了一下她臉龐, 接著便看到床頭櫃上的信, 伸手拿起來, 迅速瀏覽了一遍。

  哼,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

  他記性極好,使節團裡有幾名正式代表, 名字都記得清清楚楚,包括他們帶的貴族侍從。這個蘭斯伯爵是埃爾維拉侯爵之子,還很年輕,舞會的時候他見過這對父子,當時他還想著,蘭斯伯爵准會是菲利普喜歡的那種可愛少年。

  沒想到

  他大大的翻了個白眼, 拿起那封信,開了門,叫睡在外面起居室的維羅妮卡燒了信。

  早上,阿比蓋爾又被路易弄醒了。

  「你就不能憋一下嗎」

  「不能。」他親親她臉,「你不想要嗎」

  「不想。」

  「哎呀」他嘆氣,「瞧你每次都口是心非,你就不能坦率的說想要嗎」

  「我是因為懷孕了。你們男人不會懷孕,一年365天都在發情。」

  「是嗎我怎麼聽說懷孕的女人需求會特別強烈」

  「你聽誰說的」好的沒學會,歪門邪道一套一套的。

  他沒有回答,只是按住她的腰。

  狗男人

  路易走後,她在床上躺了半天才起來,想著似乎好像有什麼事情想告訴路易的,但忘記了。直到坐在浴缸裡才想到,是昨晚那封莫名其妙的信。

  回到臥室找了一圈,沒找到那封信,想著是不是路易拿走了。不知道他看了信會是什麼反應肯定很不高興,他是獨裁君主,能容忍馬薩林就是他的極限了,不容他人對他的任何事情多說廢話。

  那小子肯定會倒霉啦哈哈

  她很高興,但並不在意,很快就忘了這事。

  「安思麗,」她叫來安思麗,「把這個帶給維拉爾男爵夫人,對男爵夫婦說我身體不適,就不親自去了,請他們節哀。」

  遞給安思麗一封信,一個錢袋。又給她10個皮斯托爾,「這點錢你拿去逛逛街,克勞德安排了侍衛護送你,午餐之前回來就行。」

  「遵命,夫人。」安思麗接過信和錢袋。

  基約萊男爵夫婦重病在床,拖了一周才斷氣,尼古拉斯沉痛宣布父母病故,今天是維拉爾男爵與妻子孩子去教堂追思父母的日子,明天尼古拉斯要將父母的棺木送回魯昂鄉下。

  羅莎琳娜作為兒媳婦,本來也該同去,但尼古拉斯和阿比蓋爾都不讓她去,她要帶著孩子們搬家。

  下午,羅莎琳娜進宮了。

  她穿著黑色喪服,黑色面紗,整個人頓時就顯得死氣沉沉。

  姐妹倆一見面,羅莎琳娜便緊緊抱住阿比蓋爾。

  「好啦,別哭啦。」阿比蓋爾輕拍姐姐的背,「只要你今後別再總是自己忍著,你想過什麼樣的生活都可以。」

  羅莎琳娜只是默默流淚。

  「沒什麼好哭的,你就當被狗咬了一口,你不能去還咬狗一口,但沒關系,我們可以有打狗的棍子。瞧,我用這根棍子是不是用的好極了」

  「是好極了。」羅莎琳娜破涕為笑。

  「我和克勞德都無條件支持你,你只要說一句話,我就會幫你解決問題。你看,就像王太後陛下」

  這話不好直接說,但這個道理誰都懂做王後哪有做王太後來爽呢

  這個時代男人普遍都是大豬蹄子,而女人往往因為生育過早死去,如果和丈夫談不上有什麼「愛情」,最好在兒子尚年幼的時候成為王太後,這樣就再也不用為丈夫又上了誰的床而氣惱,還能手握實權。換成普通貴族之家也是一樣的,只要有兒子能繼承爵位封地,丈夫可以早點去死。

  反而是阿比蓋爾這種情況,會希望國王情夫盡可能活得長一點。

  「我還沒有想過。」羅莎琳娜低下頭。

  「那就是說,你還愛他。」

  「是不是愛現在已經說不清楚了。我不想孩子們沒有父親,女孩子們還小。」

  「小克勞德要怎麼辦呢尼古拉斯不喜歡他,他現在還小,再大幾歲,總會察覺的。」

  「克勞德結婚之後,我想把小克勞德送到他家去,明年他就年滿6周歲了,也該學習劍術和騎馬了,尼古拉斯教不了他。」

  阿比蓋爾想了一下,「也可以,等奧利芙下次過來你先跟她說一下,就說我同意了。」克勞德是舅舅和領主,小克勞德去舅舅家常住天經地義,沒什麼奇怪的。這事說起來只需要克勞德同意就行,但姐妹倆都認為應該要先告訴未來嫂子一聲。

  封建貴族時代的為數不多的好處就是,貴族家庭只要不是經濟不行,家裡都常留親戚小住,住個幾周幾個月不算多,還有人能一住幾年的,畢竟不差錢,多養幾個人的衣食住行實際多支出的有限。

  埃爾維拉侯爵突然得到了法國國王的親切關懷,問他的兒子蘭斯伯爵為什麼沒有進宮,王弟殿下身邊都是十幾歲的少年,他們一定有共同話題。

  侯爵想扶額,「之前我帶他去拜見過王太後陛下,已經見過殿下了。殿下不太喜歡他。」

  路易心說你兒子那個德行誰能喜歡啊

  「您讓他進宮吧,晚上在王宮劇院有芭蕾舞劇演出,我和殿下母親都會去看演出。」路易說完便點頭示意,飛快離開。

  埃爾維拉侯爵納悶了許久,想著國王怎麼突然對阿德裡安感興趣了這小子是不是偷偷干了什麼蠢事

  晚上,王宮劇院。

  人頭攢動,衣香鬢影,珠光寶氣,不亞於昨晚的宮廷舞會。

  阿比蓋爾直到路易為她介紹埃爾維拉侯爵與他的長子蘭斯伯爵,才想起來這回事。

  要說起來,她至少見過阿德裡安三次了,第一次在香榭麗舍大街路邊,第二次是菲利普帶他去的,第三次是昨晚舞會,今晚是見他的第四面。

  要說她第一次不記得見過他,是因為不過是路邊匆匆一瞥;之後兩次仍然對他印像不深,有點奇怪。

  侯爵父子相貌都很好,侯爵是個英俊的中年男人,40多歲;阿德裡安不到20歲,看上去跟菲利普差不多年紀,相貌極好,眉清目秀,有一雙顧盼生輝的明亮眼睛。但總覺得這孩子有什麼問題,總是忽略他。

  阿比蓋爾伸出手,侯爵父子分別吻了她的手背。

  國王的座位在舞台前面的看台上,並排兩把座椅,阿比蓋爾坐在路易身邊。

  她看了看坐在一側包廂裡的阿德裡安,小聲問「你特地為我介紹蘭斯伯爵,是因為那封信嗎」

  路易假撇清,「什麼信」

  她撓了撓他手心,「你說呢信呢」

  「那種奇怪的信你就該燒了它。」路易輕蔑的撇嘴,「不要說你沒看出來他的意思。」

  「他的意思他有什麼意思不就是以為自己是拯救者,要拯救我這顆墮落的靈魂嗎」

  路易被逗笑了,「對,是有這個意思,但你要知道,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去拯救別人,還是個漂亮女人。瞧著吧,他會以你的救世主自居。」

  「好像也沒什麼問題。我是說,如果他真的拯救了我。」仔細想想,確實,這不是那種「討好型心理」,他一點都沒有想討好她,反而是要將她從「墮落的生活」中解救不來。

  「他以為自己是彌賽亞嗎只拯救我一個人,可能還不夠。」

  「你得知道男人是怎麼想的,你是一個不完美的女人,我拯救了你,你就從靈魂到肉體都屬於我了。」

  「啊這麼說,這家伙不過是個偽君子」

  「差不多吧。」

  「這人太奇怪了,我又沒有要求他拯救我。」

  「這要看,你是否覺得這種生活是墮落。」

  她瞥他一眼,「如果我是個墮落的女人,那麼你早就是個墮落的男人了。」

  「那可正好,我們就是一對無可救藥的壞蛋了。」他笑嘻嘻的親了一下她臉蛋。

  芭蕾舞劇演出結束之後,路易叫住了埃爾維拉侯爵父子,「侯爵,您稍等一下,夫人要跟您的兒子談談。」

  侯爵驚訝的看著阿德裡安這小子居然惹到了普羅旺斯夫人這孩子的腦子到底怎麼長的呀

  一旁已經有侍衛請了蘭斯伯爵去鄰近的一間書房。

  「伯爵,我請您來,是想問問您昨晚寫給我的信是什麼意思。」阿比蓋爾直截了當的問。

  阿德裡安有些驚慌,「您單獨和我見面,似乎不太妥當。」

  「不妥當哪裡不妥當了噢你是說,是你想誘惑我,還是我想誘惑你」,,


第113章 (評論6000加更)

  她本來就是站著的, 說著話便往他面前走了幾步。

  阿德裡安慌張的往後退了兩步,「您別過來了」

  哈哈太好笑了她便又往前走了兩步。

  「您別這樣,您要知道,一位有教養的小姐年輕夫人不能這樣距離一個男人這麼近」

  「是嗎」阿比蓋爾假裝迷惑不解, 瞪大眼睛, 亮閃閃的, 看著他,「這是什麼原因」

  「美貌是你們的原罪,你們有著上帝賜予的美貌,而又懦弱不夠堅強,就會很容易被男人引誘,」他急急忙忙的說「你們也很懂得如何誘惑男人, 這是不應該的, 是錯誤的, 上帝造出女人, 是男人的骨中骨肉中肉,您就該聽從您的丈夫的意願,而不是」

  他一步一步的往後退, 最後退到牆邊,背靠牆壁,退無可退。

  模樣還真有點好笑呢,有點狼狽,又有點俊美少年的不屈服的倔強。

  可怎麼看都還是個孩子,也不知道在哪裡學的這些陳腐的理論。

  「可你也很美呢, 你是不是也經常被人誘惑或者,主動誘惑別人」

  「我我說的不是男人,是你們女人。」

  「啊男人和女人除了性別之外,還有什麼不一樣嗎」

  「當然不一樣男人才是這個世界的主宰,女人只能是男人的妻子,女人就該乖乖待在家裡,做一個賢妻良母,不得拋頭露面,也不能不能偷情」阿德裡安的臉都紅了,好不容易說完這幾句話。

  她的臉蛋真是好看,距離越近,越覺得真是美的天然剔透,她的臉龐透著淡淡的粉紅色,嘴唇則是妖女一樣鮮紅,可惡,唇膏就是女人的工具,用來誘惑男人的工具。可即便這麼想,他心裡也很清楚,她是美的,這種美麗不是因為鮮紅的唇膏不是因為她身上飄散出來的柑橘味道的香水味也不是因為她身上層層疊疊繡滿金線銀線綴滿珍珠和寶石的長裙,而是屬於少女的青春飽滿的臉龐明亮的眼睛,就連她明顯跟發色不一樣的淡黑色的秀眉也透著那麼一股兒屬於少女的味道。

  到底是什麼呢

  該如何准確定義呢

  他苦惱的想著,甚至都沒有注意她在說什麼。

  「你說的不對哎。上帝造出男人之後認為還需要女人,可並沒有說亞當和夏娃需要結婚,伊甸園裡只有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他們結婚給誰看呢」

  阿德裡安發現這個問題還真不好回答。

  「之後亞當夏娃離開了伊甸園,也沒有人說他們結婚了,對吧,所以你看,從創世紀開始,上帝並沒有說男人和女人需要結婚。結婚這種事情是因為地上的人多了,為了區分一個工作單位,這才需要婚姻,你說是不是」

  「什麼是工作單位」他迷迷糊糊的問。

  「就是一個男人一個女人組成一個家庭,之後生兒育女,這樣就叫一個工作單位,國家統計稅收也是按照家庭來收稅的。你知道什麼是稅收嗎」

  「知道。不,您等等,」他及時意識到他被帶偏了,他不是來跟她討論國家稅收的。「你能站好嗎」阿比蓋爾要不是個子不夠高,就要跟他臉對臉了。

  「我站的很好啊,倒是你,你怎麼一副好像我把你怎麼了的樣子。」她笑嘻嘻的在他的脖子上吹了一口氣。「你害怕了嗎」

  「害怕我我怎麼會害怕。」他想推開她,但不知道要怎麼辦,他不想碰到她的身體,一個教士不該隨意接觸女人的身體。

  「你不害怕的話,為什麼要後退呢」

  「那是因為您一直在往前走。」

  「我往前走,你就一直往後退嗎我們又不是在跳舞。」她發出悅耳的笑聲,露出可愛的牙齒,亮晶晶的,粉紅的舌頭

  他不安的扭開臉,「您真的不能再靠近了,我都要喘不過氣來了。」

  阿比蓋爾心裡暗笑就還是個孩子嘛。

  「你不是說做的不對嗎,那你現在可以直接說,我到底哪裡做的不對。」

  阿德裡安精神一振,「您應該回到您丈夫身邊,離開國王,做一位值得人尊敬的賢妻和良母。我聽說您已經懷孕了,您要成為您孩子的好母親,教導他成為一個善良的人。這應該是您能做到的。」

  「真沒勁」她板下臉,「你是真心建議我回到丈夫身邊嗎」

  「是的。您的丈夫是誰他愛您嗎要是他不願意接納您,我可以去跟他談談,請他原諒您。」

  阿比蓋爾差點沒穩住面部表情,「是啊,我很擔心他不肯讓我回去。伯爵,你說,一個女人存在的意義是什麼就是成為某個男人的妻子生好幾個孩子,是嗎」

  「大概就是這樣。」

  「可是很難啊,我自己家沒有錢,我的丈夫也沒有錢,你生來衣食無憂,你的父親是侯爵,你不明白沒有錢意味著什麼。」

  他很懷疑,「您的父親不是伯爵嗎」

  天哪還真是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傻孩子這麼一想,她又不想跟他計較了。

  她搖搖頭,「你走吧,以後別再給我寫那種奇怪的信,也別試圖教訓別人,會惹人厭惡的,知道嗎」

  「那您呢您還沒有同意回到您丈夫身邊。」

  阿比蓋爾有點不耐煩了,「你有什麼毛病,別人的事跟你有什麼關系你是不是太閑了」

  他愣了好一會兒,才說「別人的事我想我不會去管,但您」他咬著下唇,似乎終於下定決心似的,堅定的說「我感到對您負有責任,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您沉迷於肉欲,成為一個可悲的墮落的女人,您是美好的,您的美好不應該有污點,而您現在您身上有了污點,這是罪孽,您將來會為此下地獄」

  他心裡亂紛紛的,覺得十分可惜,痛心得流出眼淚,「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您繼續墮落,我已經跟巴黎聖母院的院長說好了,我會留下來,很快我就能成為神甫,您要是想懺悔,就來找我,我願意聽你懺悔。」

  阿比蓋爾再次目瞪口呆。

  埃爾維拉侯爵得知兒子居然要留下來,還是去巴黎聖母院,氣得暴跳如雷。

  「我就你這麼一個兒子,你成了神甫,我的爵位和家產將來給誰呢」

  「您還有弟弟。」阿德裡安平靜的說。

  「放屁放屁」埃爾維拉侯爵怒氣衝衝的命令僕人拿馬鞭來,劈頭蓋臉的抽了兒子一頓。雖然剛抽了一鞭心裡就是一疼,但想到這個兒子腦子已經壞了,不打醒他,將來他可就沒有兒子繼承爵位和家產了。「我的爵位和封地為什麼要給我的弟弟我又不是沒有兒子你這個混小子你該記得你的母親是怎麼過世的,她就生了你這麼一個孩子,你忍心嗎」

  「我怎麼會記得她我生下來她就過世了。」阿德裡安躲閃著,「您應該尊重我的決定,而不是強迫我回家。」

  「你說,你是不是愛上了普羅旺斯夫人」

  「我沒有。」他立即否認,「夫人有丈夫,我怎麼會愛上她父親,您看在過世的母親的份上,就讓我為母親消除她的罪孽,為我在哪裡都是一樣的,聖母院很不錯,院長還許諾我將來可以去羅馬進修。」

  埃爾維拉侯爵覺得腦子要爆炸了,「混蛋你的母親有什麼罪孽」

  男孩倔強的抿著唇,「您別瞞著我了,我都知道了。」

  「你知道個屁」侯爵失去了風度。

  挨了一頓揍的阿德裡安被菲利普好一陣嘲笑。

  「你父親可真是下得了手」菲利普今天心情很好,於是讓人從公館請來蘭斯伯爵。

  一旁的洛林騎士也賤兮兮的笑了起來,「聽我的話,別離父親太近,這樣吧,殿下那邊還有一個房間,你今天就搬過來住。」

  菲利普於是問「誰的房間空出來了」

  「芒西尼。」洛林騎士心情也很好朱利斯芒西尼終於滾蛋了真是讓人心情舒暢啊

  「啊他的房間很不錯,比較大,問問女僕收拾好了沒有。」

  女僕說都收拾好了,隨時可以入住。

  菲利普不由分說做了決定,「你現在就派人回去把你的東西拿來,你的僕人也可以帶進來。今年是因為使節團來了,所以宮廷一直待在巴黎,以往冬天我們都會在聖日耳曼宮過冬,也在那邊過聖誕節。你說說你們西班牙人都是怎麼過聖誕節的。」

  「跟法國沒有什麼區別,聖誕前夜全家人在一起吃飯,守夜,過了午夜就睡覺了。」

  菲利普拍了一下手,「我忘了,今年是阿比蓋爾主持聖誕前夜的宴會,她還沒告訴我有什麼好玩的。」

  洛林騎士搖搖頭,「您記錯了,阿比蓋爾現在沒有精力主持宴會,宴會還是交給德蒙蒂埃爾侯爵夫人主持。」

  「噢,對,我忘記了。她現在懷孕了,快到4個月。」

  作者有話要說:

  過於自以為是的西班牙小男孩。,,


第114章

  菲利普很激動, 在房間裡走來走去, 「我問了別人, 說懷孕4個月孩子就會動了。我該送她什麼好呢騎士, 快幫我想想, 要送她什麼禮物她會喜歡。」

  「這可難了,她現在什麼都不缺。」

  「珠寶女人總是缺一件珠寶」菲利普得意的說「送她耳環不, 還是手鏈比較好。我還有什麼珠寶嗎佩爾塔,佩爾塔」他喊著他的管家。

  管家很快出現,「殿下。」

  「去看看我還有什麼珠寶,挑出最好的幾條手鏈拿給我。」

  阿德裡安覺得很奇怪,菲利普想討好普羅旺斯夫人的心情可以說是很急切了。他是知道殿下和年輕的夫人關系親近, 但國王竟然容忍了密探都說路易的脾氣可不算好。

  他弄不懂, 「您和夫人關系很好嗎」

  洛林騎士瞥他一眼, 警告他「你見過夫人了, 夫人很美,王宮裡每個男人都想上夫人的床,但夫人是陛下和殿下的,其他男人別想碰夫人一下。」

  阿德裡安震驚,但很快注意到他的話裡的漏洞,「你呢你不喜歡夫人嗎」

  「我我當然也喜歡,但我不想惹怒陛下。」

  「你不怕殿下」

  洛林騎士淡淡的笑了笑, 「我是殿下的好朋友,在床上也是。你呢我聽說你幾乎每天都去聖母院,你是單純對聖母院感興趣, 還是想成為其中的一員」

  「你要做修士嗎」菲利普驚訝,「那可真沒勁來吧,你該跟我們一起玩,你多大17歲16歲你根本沒有體驗過身為男人的快樂,那你就算白活了16年」

  「我不是您,殿下,我有自己的人生。」

  「奉獻給上帝,是嗎」菲利普面露譏諷,「你是男人,你是長子,你是貴族,你對你的家族負有責任,這是我們生而俱來的權利和職責。」

  「殿下,別跟他說那麼多權利啊職責啊,煩人,沒勁要我說,我們該開個派對,阿德裡安,你是不是從來沒有參加過派對」

  「沒有。」但他見識過,又不是真的什麼都不懂。

  「來吧,今晚就能開個派對,我去弄點好東西,再找幾個漂亮姑娘。」

  「可惜阿比不能來。」菲利普很是可惜,「她真錯過了不少派對。」

  「她的手腕好了嗎」

  「好多了,已經拆了石膏。」

  「她真笨」洛林騎士嫌棄臉。「女孩子就是嬌弱,我們誰沒從馬背上摔下來過呢」

  「她是挺嬌弱的。佩爾塔」

  管家佩爾塔捧著幾只珠寶盒進來了,「殿下,您可真是太心急了。」

  菲利普忙著打開珠寶盒,「這條一般,這條不錯,這個寶石不算很好。要不要拿去重新鑲嵌或者重新打磨現在安特衛普的珠寶匠用明亮式切割,寶石都很亮。我應該買一些沒有切割過的原石。佩爾塔,去叫珠寶商進來。」

  阿德裡安發現自己沒法拒絕殿下。

  當天他便「被迫」搬進了曾經屬於朱利斯芒西尼的房間,並且,中午就再次見到了普羅旺斯夫人。

  路易不在,阿比蓋爾讓安思麗也陪座用午餐。

  「阿比蓋爾,晚上我要開個派對,你來嗎」

  「不,你們總是玩的太晚,我要早點睡覺。」

  「真沒勁」

  「你們還總是喝太多的酒,喝多了酒就會大吵大鬧,我會頭疼。」

  「要不可以這樣,就我們倆。」

  「那就不叫派對了。」嗐他這都是太閑了,冬天天氣寒冷,就連騎馬這項運動都只能在氣溫稍高的天氣裡偶爾進行一下,畢竟寒風颯颯的話,在外面騎馬是挺冷的。一到冬天菲利普就特別不愛出去騎馬,聲稱寒風會吹疼他的臉。

  這麼一個嬌滴滴的殿下也是沒誰了。

  他抱怨「王兄真討厭整天霸占著你,我有很久沒能跟你在一起了。」

  「等孩子生下來之後吧。」她低聲說。

  他也放低聲音,「你得跟我去聖克魯住幾周。」

  「好。」她微笑著用餐巾擦去他嘴角的醬汁。「晚上我會讓安思麗過去玩,你照顧她一點,別玩的太瘋了。」

  「她太笨了,不適合跟我們一起玩。」

  「你們玩的太瘋之前,我就讓她離開,除非她自己要留下。」

  安思麗有點小激動,「我能去參加派對嗎」

  「能,你還從來沒有參加過殿下的派對,是吧」阿比蓋爾說。

  「殿下的派對只邀請他的朋友參加。」安思麗靦腆的低下腦袋。

  「好啦,以後也邀請你。」菲利普不在意的說。

  吃過午餐,幾個人在游戲室裡玩了半小時台球,阿比蓋爾嚷著困,要去睡午覺。

  她走了沒有幾分鐘,菲利普說要去撒尿,也離開了。

  洛林騎士便叫安思麗和帕裡斯坐下來玩牌。

  阿德裡安過了很久才意識到,菲利普一去就沒有回來,肯定是進了夫人的房間。

  這個沉迷肉欲的女人他十分痛心,但又不知道要怎麼辦。

  「阿比。」菲利普悄悄上了床。

  「別鬧,我真的要睡覺,我現在晚上睡的不好,總要起來。」

  他拂開她後脖頸的頭發,輕吻她的脖子,「聽說女人懷孕會很難受,等到你的肚子大起來就會更難受了。」

  「所以你最好別來煩我。」她已經戴上眼罩,窗簾也已經拉上,房間裡一片昏暗,只有床頭櫃上一只燭杯裡微弱的一點燭光。

  「我想摸摸他。」

  她便躺平,拿著他的手放在小腹上。

  那團硬塊已經很不小了,比拳頭還要大,他小心又新奇的摸來摸去,「這就是孩子嗎」

  「對。」

  「他還要在你肚子裡待好幾個月呢。」

  「還有5個多月,要到5月的第二周或者5月底。」

  「還要這麼長時間」他煩惱的嘆氣。

  「你走吧,別讓路易又衝你發火。」

  「王兄他對你好嗎我是說,你們現在不吵架了吧」

  「他最近在談判婚約,不會跟我吵架。」

  「你該趁機找他要東西,要城堡,要錢。」

  「錢他給了我一些,還答應出錢給我蓋莊園。」

  「那還差不多。」他吻她臉嘴唇,「叔父沒有兒子,將來我肯定能得到奧爾良公爵的爵位和封地,那時候我就會有錢了。」

  他心情很好,「我會給你很多錢,還會給你買很多珠寶,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你說好嗎」

  「好,你對我很好。現在,你該走了。」

  他嘆了一口氣,不但沒走,反而拉起了她的睡裙,「王兄現在不在。」

  她拽了眼罩,猛拍他好幾下,「滾蛋」

  盧浮宮裡的生活也像這座宮殿一樣,浮誇華麗忙碌。所有的人都忙忙碌碌,來來去去,王弟殿下典型的一天就是玩,到處找樂子,上午先去王太後那兒,有時候會一起去宮裡的小教堂;上午接下來的時間會在游戲室裡消磨時間;午餐的地點從來不固定,有時候在王太後那邊用餐,有時候去跟國王和夫人用餐,有時候就只是跟幾個兒時玩伴和侍從們一起用餐。

  到了聖誕節這一天,上午,使節團和王室大臣貴族們一同前往巴黎聖母院參加慶祝儀式。阿德裡安沒有跟隨父親參加儀式,而是祭壇上的一員。

  主持儀式的是紅衣主教馬薩林,阿德裡安是主教身邊的輔祭。

  穿著輔祭黑白禮服的阿德裡安意外的莊重冷峻,跟在路易身後的阿比蓋爾忽然就能理解他那種奇怪的非要救贖她的信念是從哪兒來的了他真的相信天主教的那一套。

  不得不說,穿著制服輔祭禮服也算制服啦的俊美少年自帶一種神秘的禁欲氣質,這下子,她記住他的臉了。

  祭壇前的香爐裡點著壓成餅裝的香料,散發出裊裊白煙,奇異的東方香料的氣味彌漫在教堂裡。

  阿比蓋爾坐在路易身邊,聞著焚香的味道,胸口越來越悶,臉色越來越難看,手也越來越冷。

  「路易,」她本想忍耐一下,堅持到儀式結束,但好像腦袋越來越暈了,「路易,我不太舒服。」

  路易轉頭看她一眼,「你的臉色不太好,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哪裡都不太舒服,我想吐。」她蹙眉,捂著嘴。

  他立即轉頭,對坐在後面第三排的邦當說「邦當,送夫人出去。」

  邦當剛站起來,阿比蓋爾已經暈倒在路易肩頭。

  儀式被迫中斷,路易抱著阿比蓋爾進了祭壇旁邊的休息室。那兒通常是主教和紅衣主教在舉行儀式布道之前休息的地方。

  「去傳御醫」路易大喊著。

  但這是來參加宗教儀式,沒人會想在這種時候帶著醫生。

  眾人一陣忙亂,最後還是奧地利安娜讓人拿來一瓶嗅鹽。

  路易慌張的打開嗅鹽瓶蓋,將瓶口放在她鼻子下面。

  嗅鹽的味道不可描述,效用極強,只要還有呼吸,准保能讓人瞬間清醒。阿比蓋爾醒了之後,嘔吐了幾口酸水。

  這特麼太臭了啦

  「阿比蓋爾。」路易擔憂的輕聲喊她名字。

  一旁有人遞過一條溫熱的擦手毛巾,路易接過毛巾,給她擦了擦嘴。

  作者有話要說:

  嗅鹽的味道據說是「濃縮100倍的臭屎粑粑」,一聽就很可怕。原料是碳酸銨結晶,就是揮發氨氣。吸入氨氣刺激的是一種回避性反應屏氣,隨後的深呼吸是屏氣反應的繼發代償反應。據說聞嗅鹽跟中國的掐人中都是「神術」,你覺得是用嗅鹽或是掐人中喚醒的人,都是自己清醒的。,,


第115章

  她費勁的睜開眼睛, 眼前還是一陣陣發黑, 人影晃動, 路易的臉就在她眼前。

  「你好點了嗎」

  她動了動嘴唇, 但沒能說得出話。

  克勞德的聲音「我送她回宮吧。」

  路易遲疑了一下, 點頭同意,「叫人快點備好馬車。」

  握住她的手, 吻在她手指上,又吻了她額頭,「你回去好好休息,我很快就回去。」

  她虛弱的點點頭。

  哥哥的臂彎溫暖有力,很快, 她上了馬車。

  德蒙蒂埃爾夫人也在馬車上, 示意克勞德扭過臉, 掀起她裙子查看了一下。

  「沒有出血, 應該不是什麼大事,已經派人回去傳御醫了,還有產科醫生。」

  克勞德不安的問「她怎麼會暈倒是不是孩子」

  「別想那麼多,自己嚇自己。懷孕的女人出現什麼情況都是正常的。」德蒙蒂埃爾夫人一副很淡然的神情,令克勞德稍覺安慰。

  克勞德此時深覺母親過世太早,沒能陪在阿比蓋爾身邊,她自己還是個孩子呢, 就要生孩子了。唉王太後雖然喜歡阿比蓋爾,但畢竟不是親媽。羅莎琳娜也因為在服喪期,最近不太適合在她身邊。

  等回了王宮, 御醫和產科醫生已經等在她的起居室裡,德蒙蒂埃爾夫人和醫生們進了臥室,過了好一會兒出來了。

  「夫人沒什麼問題,她自己說是因為聞到了焚香的氣味覺得頭暈,也很正常,」御醫說「懷孕的女人嗅覺比較靈敏,是會有很多氣溫之前聞著沒事,但現在聞到就會惡心難受。解決方法很簡單,別參加會焚香的教堂典禮。」

  確實很簡單了。

  產科醫生也說「夫人身體沒什麼問題,沒有出血,孩子也很好,不放心的話,臥床休息幾天,吃點甜點。」

  「就這樣」克勞德很不放心。

  「就這些。夫人體質算是很好,就是最近體重增加的稍微有點多,等過了新年我再來為夫人仔細檢查一下,夫人很可能懷了兩個孩子,但現在還不好確定,所以要等胎兒再大一點」

  克勞德沒耐心聽完醫生絮叨,已經進了房間。

  「阿比蓋爾,你聽到醫生說的了嗎你可能有兩個孩子。」他又高興又擔心,「要是雙生子,你很可能會早產。女孩子們就早產了一個多月,她們生下來這麼小我都擔心她們長不大」

  他沒有說出來的是,早產通常很危險。

  「早產可能比較好一點,孩子的個頭會比較小,比較容易生出來。」阿比蓋爾也很擔憂,雙胞胎的生育危險不是一加一,而是二乘二。

  「你想睡覺嗎你好好睡一覺吧。」他吻了一下她額頭,又在床邊坐了一會兒,但沒有說話,看著她眼皮沉沉,這才悄悄出去。

  路易焦急的等著儀式結束,一待儀式結束之後,顧不上跟大臣貴族們說什麼,立即乘上馬車,返回盧浮宮。

  他匆匆走進會客廳,「她怎麼樣」

  克勞德迎了上來,「她沒事,現在已經睡了。」

  「她為什麼會暈倒」

  「說就是焚香的氣味她受不了。還有,」克勞德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以至於路易嚇得心跳都要暫停了。「她可能懷了兩個孩子。」

  這大落大起的

  路易愣住了,「兩個孩子」

  他著急的往裡走,但沒走幾步就想到她還在睡覺,便停下來,「兩個孩子」

  他有點迷惘,又十分欣喜,「醫生確定了沒有」

  「還沒有,說要到新年過後再來仔細檢查一次,那時候孩子足夠大,也就能分辨出是不是兩個了。」

  「他們真蠢就不能現在就檢查出來嗎」路易焦急又不滿,「羅莎琳娜是不是也生了雙生子」

  「對。」

  「那她一定會很辛苦。會不會很危險」

  「應該會有危險。」克勞德這會兒又開始發愁了。想要安安穩穩的懷孕到足月生產很不容易,能不能順利生下來是個大問題,孩子生下來是死是活也是個大問題,沒人會喜歡孩子生下來就是個死胎,也不會喜歡孩子活不了幾天就夭折了,所以現在不管是貴族還是平民,通常孩子要長到3歲以上才能算放心,有很大概率活下去。

  路易發愁起來,「我真擔心她,她還太年輕。」

  說的是呢。

  接下來幾天,路易大部分時間都陪著阿比蓋爾,宮裡所有人都說陛下對夫人實在太好了,別說現在,就是幾年後都不太可能有人能撼動夫人的地位。

  菲利普這幾天天天晚上開派對,過著醉生夢死的生活。

  據說,殿下跟陛下大吵一架;

  據說,陛下狠狠責罵了殿下;

  據說,當然是為了夫人;

  據說,夫人懷著的孩子是殿下的;

  據說,夫人搞不清孩子是誰的。

  以上是阿德裡安最近幾天得到的情報。

  要真正深入盧浮宮的生活,他才知道密探們的情報工作搞得還是不錯的。也明白這座王宮的繁華之下藏污納垢,全是社會醜惡現像。

  他痛心疾首,想著阿比蓋爾只來了盧浮宮幾個月,現在已經迅速同流合污,成為這些腐朽人物中的一個。

  殿下是很可愛,但殿下的節操約等於無,甚至還更糟糕一點他男女不忌。可能唯一的優點就是不會勉強別人。

  阿德裡安在他參加的第一次派對上就已經弄明白了,自己是這個宮廷裡的「異端」。

  阿比蓋爾在自己的會客廳裡接待了一位遠方來客荷蘭畫家倫勃朗哈爾曼松凡萊因。

  這位52歲的畫家正在步入老年,面容有些愁苦,精神還算不錯。

  「親愛的夫人。」他摘下頭頂的貝雷帽,捏在手裡,向她微微鞠躬。「有位慷慨的先生請我來巴黎為您作畫,說什麼時候您滿意了,我才可以離開。」

  阿比蓋爾抿著唇微笑,「您遠道而來,不妨在盧浮宮多停留一些時間。」

  「多謝夫人。請問我在工作期間要住在哪裡」

  「您就住在王宮裡,我會為您安排一間房間。您沒有帶助手嗎」

  他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我現在雇不起助手,就是路費也是慷慨的先生預支的。」

  「那沒關系,您可以到宮廷畫家先生那兒去找個助手,或者您要是自己找到助手也可以。我會支付助手的薪水,以及助手就睡在您的臥室裡,您覺得怎麼樣」助手約等於學徒,主要是打雜,不管什麼行業的學徒,大部分只拿一點微薄的薪水,不過雇主會包吃住,也還算不錯了。

  「這樣就很好了,夫人。」

  「每天三餐,我會給您找一個合適的餐廳;您作畫用的所有材料費用都由我出,畫完之後再算酬勞,您一般肖像畫收多少錢」

  倫勃朗謹慎報價「1000裡弗爾。」

  阿比蓋爾都驚呆了,「好,不過我可能會有一大批訂單給您,您先為我畫一張單人肖像,之後陛下要是滿意,您會為陛下畫至少一張肖像,不包括我和陛下的雙人肖像畫。還有我的哥哥一家姐姐一家;等我的孩子出生後,您還要再畫一張我和孩子一起的肖像畫。」

  倫勃朗非常意外,「夫人,這樣我可能要畫一年。」

  「一年不算太久吧。您要是狀態不錯,我還想請您為我的城堡畫一張超大尺寸的壁畫,不過這個不急,等到您畫完肖像畫。」

  倫勃朗謹慎的說「先等我為您畫完肖像畫,您看看是否滿意。」

  阿比蓋爾點頭,「好。安思麗,帶克萊爾去為凡萊因先生准備房間。」

  倫勃朗這才從斜背的背包裡拿出一封信,一只小尺寸的銀相框,「這是慷慨的先生請我帶給您的。」

  「他是不是說,我要留下您,您才能把信和畫給我」

  倫勃朗笑了,「是的。」

  「他還好嗎」

  「他很好,他說您是一位美麗的夫人,還很大方。」

  「我比較喜歡按勞付酬,只要您的作品令我滿意,您會收到您要求的酬勞,並且您的訂單會多到幾年都畫不完。您可以考慮這幾年移居巴黎,把您的妻子和孩子都接過來。」

  倫勃朗神色黯然「我太太她已經過世啦。」

  「抱歉,讓您難過了。您可以先休息半天,明天開始工作,您覺得可以嗎」

  「好的,夫人。」

  「需要什麼買什麼畫材,告訴那個叫克萊爾的女僕,她會幫您采購,或者您可以帶她一起出去采購,她會付賬。」

  「明白了,夫人。謝謝您。」

  哎呀雷尼奧這個家伙居然還惦記著找人來給她作畫。她自己因為有勒布倫為她畫肖像畫,已經忘了雷尼奧這邊。

  倫勃朗沒想到他就生存在這個時代,沒想到雷尼奧居然能說服他前來巴黎。她已經迅速在腦海裡想像了一番將來凡爾賽宮裡懸掛著倫勃朗的精品壁畫和自己的大幅肖像畫的美景了。

  光是想想就覺得超帶勁的

  一張不夠,怎麼也要畫上一個系列,將來哪怕她的後嗣斷絕了,人們也會在盧浮宮和凡爾賽宮看到她。

  作者有話要說:

  勒布倫是法國人,之後成為路易十四的宮廷畫家。倫勃朗是荷蘭人。

  關於宮鬥必備殺手锏麝香,性辛溫。歸心脾經,功效開竅醒神活血通經消腫止痛,主治多種病症,其中一項是難產,本身毒性極小,取自雄麝y囊腺體中,需要稀釋後才能使用,包括作為香料使用,都是要大量加入其它成分稀釋後才有香味,純天然麝香是臭的。

  中藥裡很多藥方都有麝香現在都是人工麝香,比如蘇合香丸片仔癀麝香保心丸安宮牛黃丸雲南白藥等等。

  現代香水成分裡絕大多數都含有麝香,你想現在麝類動物哪來的這麼多啊幾種產麝香的麝類動物要麼是珍稀要麼是瀕臨滅絕,所以其實成分不是麝香,是麝香之所以會產生香味的化學成分麝香酮,現代都是人工合成麝香酮,人工麝香也是麝香酮加上其他合成原料制造出來的。

  那麼,宮鬥劇中的麝香是否有流產的功效呢有,但這得大劑量長期服用,要是聞一聞就流產了,幾千年來無數女人也用不著為了流掉不想要的胎兒白白送命了。但為什麼中成藥上都有「孕婦禁用」的警告呢那是因為麝香的功效是活血,也就是促進宮縮,而已知人類個體對藥效的反應不一樣,比如手術吸入麻醉,有人可能剛數到3就暈了,有人可能整個手術過程中都仍然有不敏感的知覺,知道什麼時候身上被拉了一刀。所以為了避免這種情況,含有麝香人工麝香成分的中成藥都會有禁用警告。

  至於麝香是否有卵子抗著床也就是避孕作用,也是有的,但也是要大劑量使用,概率也沒有超過50。所以在古代長期佩戴麝香香丸之類是有那麼一米米避孕可能,但肯定不是絕對有用的。不然你避孕噴噴香水就好了,還要什麼安全套。,,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0-9-11 16:18

第116章 (評論6500加更)

  人們都會想要留下自己「存在」的痕跡, 她也不例外。

  要說雷尼奧這家伙的控制欲太強, 但從另一方面來看, 也不是那麼討厭。控制欲強的人不會半途而廢, 做什麼事情一定會有始有終, 所以成功人士的控制欲都很強,他們容不得有什麼事情是自己無法掌控的。

  他試著控制她的一切也就很容易理解了, 她不喜歡被控制,但事實是,路易的控制欲更強,只是因為他不需理會細節,所以看上去路易反而比雷尼奧更隨和。

  他的信來的少了, 大概要一周才有一封, 通常是由呂西安送進宮來。信寫的也很隨心所欲, 有時候一整封信都不說他想念她, 而只是說他在安特衛普和阿姆斯特丹的見聞。

  受過良好教育的人寫信也很有看頭,雷尼奧的文采不錯,有成為書信作家的潛力。他講述他這幾天做了什麼,去了哪兒,見了什麼人。他是個有趣的男人,遠離巴黎似乎讓他的迷人魅力又回來了。

  她心情愉快的給他寫了回信,寫好信之後, 立即交給克萊爾,送去給呂西安。

  她將雷尼奧的信就收在衣物間裡,用一個上鎖的銀質的小箱子裝著。路易的好處是他不會翻動她的物品, 她可以大搖大擺的將情書放在他眼皮底下。

  新年的第一天,阿比蓋爾第一次感受到了胎動。

  那種感覺很奇怪,像是什麼小怪獸在你的肚皮上踹了一下,但很輕微,而且是從裡向外。

  懷孕4個月了,子宮體積增加帶來的直接感受改變就是會壓迫膀胱,所以孕婦晚上睡不好,是因為要起床撒尿。奧地利安娜和羅莎琳娜都說她的肚子增大的速度像是雙胞胎,本來正常情況下,單胎4個月的肚皮幾乎看不出來隆起。

  她發愁果然中獎了,也不奇怪呢,她和路易都有雙胞胎基因,她生下雙生子的概率比奧地利安娜高多了。

  她睡不著了,翻了個身,平躺著。

  幾分鐘之後,再一次胎動。

  哎呀這熊孩子,就不能不動嗎

  她欣喜又煩惱,想著總這麼動,她一晚上都別想睡著了。

  她想著要數一數胎動,但沒等數到第三下,她睡著了。

  過了快有一周,她才在入夜之後,叫女僕找來路易。

  路易正在跟人玩牌,女僕來找他,他還以為她又不舒服,趕緊上樓。

  「阿比。」

  她正半靠在床頭,臉上笑眯眯的,沒事,太好了。他放心了。

  「路易,快來。」她笑眯眯的向他招手。

  「怎麼了」他坐到床邊。

  她躺了下去,掀起睡裙,「看。」

  他迷惑,「看什麼」

  她的肚皮躺下的時候也微微隆起了,那塊硬硬的一團血肉一周比一周大。

  忽然,肚皮上鼓起了一個小凸起,很快不見了。

  他驚呆了,「你怎麼了」

  真是傻得冒泡。

  「笨蛋是孩子」

  「啊」他喊了一聲,緊張得站了起來。「他會動了,是嗎」

  這副傻乎乎的樣子還真好笑。

  「只是很輕微的動了一下,羅莎琳娜說等到6個月以後,就會看見很清晰的小手或是小腳了。」

  他又坐下來,手掌輕輕放在她肚皮上。

  過了幾分鐘,又是輕微的一下。

  他先是輕輕的嘆氣,之後,吻了她。

  路易興奮得不行,先是跑去奧地利安娜寢宮,對母親說他能感覺到孩子的胎動了奧地利安娜哭笑不得的看著興奮得過了頭的兒子。

  「女人懷孕很不容易,阿比蓋爾還太年輕,我擔心她總之你要對她好一點,你們只要像這樣好好的,別吵架,我就沒有別的要求了。」

  「我對她很好,母親,我現在才知道這種即將成為父親的感受,當年父親是不是也這麼高興」

  奧地利安娜勉強一笑,「他高興極了,一心盼望你的出生。」

  「母親,」他握著她的雙手,吻在她手背上,「謝謝您。」

  他笑著離開了。

  唉奧地利安娜也為他開心,但是唉總之,人生艱難,快樂是少有的,她心中無限希望他可以永遠快樂。

  克勞德來見她,「我明天就要出發,會盡快回來。」

  她點點頭,「應該不會太難。你找到能幫你做調查的人了嗎」

  「找到了,有人推薦了一個奧爾良人,他曾經為大郡主找到丟失的一串項鏈,還幫人找回私奔的女兒。」

  業績還算不錯,有些事情克勞德肯定自己不方便打聽,帶個人假扮隨從一點問題也沒有。

  「僕人知道很多主人的,你讓他去找僕人打聽。」

  克勞德頗是意外,「他也是這麼說的,找僕人打聽最快,花費也不大。」

  「你有錢嗎」

  「有一些,我最近運氣不錯,在牌桌上贏了一些錢。」地位不一樣了,他也就不用小心輸贏數字了,甚至有時候他不想贏錢都不行,有人沒有門路找到她這裡,就會去試圖走克勞德的路子,在牌桌上故意輸給他。

  感想就是,只要有國王的寵信,弄錢真的不要太容易。

  路易在半路上又繞去菲利普的寢宮,見他又在開派對,罕見的沒有責罵他又亂花錢,非常和藹的告訴他,阿比蓋爾感受到胎動了,一定會是個活潑又頑皮的男孩。

  通知過弟弟之後,國王得意洋洋的走了。

  菲利普要氣到昏厥。

  但又實在沒有辦法,只好悶悶不樂的猛灌葡萄酒,力圖馬上喝醉。

  「得了,別總是一副沒有她就活不下去的樣子。」洛林騎士嘲諷的說「你就是醉死了,她也不知道。」

  「我知道不,我不知道」菲利普胡言亂語,「她現在跟我都沒什麼話好說了。」

  他傷心的哭起來,簡直就像一只淋了雨可憐得像是沒毛又沒媽的小狗,可憐兮兮,又讓人無奈。

  洛林騎士沒心情總是安慰他,沒過一會兒就跑了。

  阿德裡安頗是鄙夷這麼個哭唧唧的殿下,心裡很是不忿的想著,父親總覺得他是個沒長大的孩子,殿下都18歲了,也還只是個孩子。

  他也不想安慰殿下,在他看來,殿下的煩惱純屬自找的。解決的方法很簡單不要再跟普羅旺斯夫人有什麼密切關系就好了嘛。

  法國的王弟殿下根本不愁找不到可愛的女孩,就是現在,王宮裡還有個備選新娘亨利埃塔公主。殿下應該跟公主好好相處才是,他就不應該招惹哥哥的情婦。

  他想著應該再給夫人寫一封信,一封信不夠的話,就再寫一封信。夫人應該擺脫這種荒唐的生活,成為宮中婦女的楷模才對。荒淫混亂的男女關系不適合她這樣的美麗女孩,只要她肯幡然悔悟,上帝和他都會原諒她。

  路易第二天便召來御醫和產科醫生為阿比蓋爾檢查,如此這般的折騰了一番後,兩名醫生宣布,夫人懷了雙生子

  路易樂壞了,但臉上表情淡定,「好,我知道了。」

  奧地利安娜有點擔心阿比蓋爾的身體,追問「她的身體行嗎兩個孩子會很辛苦。」

  「夫人的體質很不錯,就是要注意不能吃太多了,以免胎兒長得太大,導致難產。」產科醫生說。

  這個時代的醫生已經知道胎兒體重和難產比例有關聯,胎兒越大越容易導致難產,平民家庭不用擔心胎兒體重過大的問題,是因為普通平民能吃飽就算收入不錯,富裕平民才會多吃;貴族女性因為普遍缺乏鍛煉,又吃得太多,難產比例實際比普通女性要高。

  路易馬上對邦當說「記下來,記得查看夫人每天的食譜,不要吃太多了。」想著阿比蓋爾平時有點懶,能躺著絕不坐著,立即決定以後要讓她多走走。「叫那個誰安思麗是吧從今天開始,每天陪夫人散步。1小時夠嗎」

  醫生說「上午1小時,下午1小時,也別走得太多了,以免太累。」

  就是散步而已,想想也不算什麼大負荷運動,這肯定是必要的,現在辛苦一點,總比到時候難產好多了。

  「我想要羅莎琳娜搬進宮來陪著我。」

  「她不是一直住在宮裡嗎」

  狗男人其實對大多數人根本不在意,所以他才不會知道羅莎琳娜的事情。

  「沒有,她一直只是暫住幾天,不算正式住在宮裡。」

  「你安排就好,宮裡應該還有不少能住人的房間,你想要誰進宮來陪你都可以。」

  「還有孩子的房間」

  路易驚訝的看著她,一臉茫然,「什麼」

  「我想第一周孩子能在我身邊,在我們身邊,你看行嗎放在外面起居室,晚上要是他他們哭了,我可以及時看到他們。」

  「交給保姆,我不想聽到孩子的哭聲。你也不會想聽到他們的哭聲。」

  「我知道。只是我想你能多看看孩子。」

  他想了一會兒,「白天可以放在起居室,晚上送回他們自己的房間。你放心,我不會把孩子的房間安排的太遠的,我現在就要邦當安排合適的的房間,就在你的房間附近。」

  作者有話要說:

  倫勃朗哈爾曼松凡萊因16061669年,此時1658年底52歲,他晚年過的不怎麼樣,據說死時窮困潦倒。所以要是有錢的話,當然可以說服他跑去巴黎為女主作畫啦。

  又到月底啦,營養液不要浪費啦,可以換加更的,,


第117章

  好吧, 這樣也可以。想要國王像普通平民那樣親自撫養孩子是不可能的, 能不把孩子送出宮外養育就算是他的妥協了。

  她給了他一個誇獎的親親, 「你今天很乖。」

  「你也很乖。」鼻尖蹭蹭鼻尖,又親親她的唇。「快起來,出去走走。」

  「一起嗎」

  「一起。使節團就要離開了, 我現在很閑, 可以有時間陪你。」

  她直笑, 「瞧你一副很不情願的樣子。」伏在他肩頭, 對他耳朵裡吹氣, 小聲說「西班牙人還沒有被你氣死嗎」

  他樂不可支,「還沒有。」

  「走開,我要下床了。維羅妮卡」

  女僕進來幫她穿裙子。

  緊身胸衣放松了許多,她讓裁縫縫制了半截胸衣, 長裙腰線升高,這樣就用不著非得緊緊約束腰肢了。

  「這種裙子的樣式很好看,」路易掐著她的腰, 「宮裡是不是正在流行這個款式」

  「好像是吧。」盧浮宮時尚風向標不是瞎吹的, 她穿的裙子款式編結發辮的樣式佩戴珠寶的方式,沒過幾天就會在盧浮宮流行,很快,香榭麗舍大街上都是這種腰線升高的長裙了。

  「很美。」吻在她露出來的肩頭上,「今天天氣不錯,想出去走走嗎」

  「去哪裡」

  「去就去郊外,去看看你的城堡。」

  「我的城堡我好像沒有在郊外買城堡。」

  「你剛剛有了城堡。」

  路易這種一言不合就送城堡的豪邁風格她最喜歡了。

  去郊外看城堡又變成一個浩浩蕩蕩的郊游團。

  菲利普得知他們要去郊外, 不由分說一定要跟著去,還一定要跟他們坐在同一輛馬車上。

  「下去」路易用手杖敲打他的手指,「你有自己的馬車,不許上來。」

  菲利普委屈兮兮的,「你不讓我見她,我要跟她說話」

  路易很想揍他,「你常過來跟我們一起用午餐和晚餐,我什麼時候不讓你見她了」

  「我要跟她單獨見面,單獨說話。」

  阿比蓋爾便說「你讓他上來吧,不然他又要哭了。」

  路易哼了一聲。

  菲利普上了馬車,坐在她對面座椅上,「王兄,能讓她坐過來嗎」

  路易蹙眉瞪他一眼,但還是示意阿比蓋爾坐過去。

  菲利普沒有說話,只是握著她的手。

  馬車開動,駛離盧浮宮。

  「你不是有話要說嗎」

  「可我一下子又忘了想跟你說什麼了。」他傻乎乎的說「阿比,要是要是孩子是我的,你得讓其中一個叫菲利普。」

  路易瞥他一眼,罕有的居然沒說什麼他說的都是廢話要是兩個都是男孩子,一般來說,,用叔叔的名字命名其中一個孩子很正常。

  就是這個弟弟實在頭疼,到現在還固執的認為孩子是他的,也不知道到底有什麼毛病。

  「要是女孩呢」

  「那就叫費麗帕。」費麗帕是菲利普的女性化名字。

  「好,要是男孩,一個叫路易,一個叫菲利普。要是女孩,就叫露易絲和費麗帕。」

  菲利普隱隱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但想不出來是哪兒不對。

  也許是她答應的太爽快也許是哥哥居然默許了

  「你以後是叔叔了,開心一點。」她捏了捏他的臉蛋。

  他的臉色有點奇奇怪怪,似乎是憋不住了即將爆發的那種神情。

  路易及時的踢了他一腳,警告的瞪他一眼。

  他忍住了,捏住她的下巴,胡亂吻了她一會兒。

  然後用力拍著車廂,「停車停車」

  馬車剛一停下,他就跳下車。

  「路易和菲利普」路易笑了笑。

  「怎麼這不符合波旁家族的取名規律嗎」

  「你該讓我來決定孩子的名字。」

  「噢你會取其他的名字嗎」

  還真不會

  好吧,算了,勉強放過她。

  「要是女孩,就叫露易絲和阿米莉亞。」

  「不是費麗帕」

  「這事可輪不到他說了算。」她拍了拍旁邊的座位,「坐到這兒來。」

  他笑了笑,坐了過去。

  路易送她的城堡算不上很大的城堡,還沒有凡爾賽或是聖克魯大,但維護的不錯,外觀不錯,不需要進行維修或翻修。

  城堡內部也很不錯,前任主人留下了一些很不錯的家具,巴洛克風格,至少有9成新。

  一些厚重的天鵝絨的幔帳與窗簾。

  波斯地毯。

  成套的中國瓷器。

  成套銀器。

  上下有三層樓,不算閣樓和地下室,還有防御性的塔樓。

  是一座不等四邊形的城堡,中間有廣場,四周是樹林,樹林裡有一條塞納河的支流。

  「我喜歡這兒。」阿比蓋爾從一樓走到三樓,又從三樓走下來。「等到孩子們長大一點,就要羅莎琳娜帶著孩子們住到這兒來,你覺得可以嗎」

  「你安排就好。」

  「這樣我們也可以經常來看孩子,你說這樣可以嗎」

  他便覺得她實在太溫順了,什麼都要問他「可以嗎」,那當然沒什麼不可以的。

  菲利普又悶悶不樂了。

  王兄可以隨便就送一座城堡給她,而他,太窮了,真可憐。

  「我也想要城堡。」他小聲對路易說。

  「你已經有了一座城堡。」路易殘酷拒絕。

  「不夠。」

  「你還沒結婚,等你結婚了,我會把皇家宮殿給你住。」

  「只是居住權,又不是所有權。」繼續小聲嘀咕。

  「你就慢慢等著我們的好叔父去見上帝吧。」

  「你真小氣」他氣呼呼的,「你是國王,什麼都是你的,而我,我可憐得都快要沒錢吃飯了。」

  路易笑著踢了他一腳,「滾吧別總是哭窮。」

  阿德裡安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城堡一日游」旅行團裡的,大概是覺得應該更多的了解普羅旺斯夫人忽略掉其他問題,單純只看她本人,足夠賞心悅目。

  他弄不懂這是什麼原因,只知道想看到她聽她說話看她走路。她的步伐還很輕盈,不太像已經懷孕好幾個月的女人,但他其實也沒有更多的觀察懷孕女人的經驗。

  她的長裙很好的掩蓋了她的腹部,看不出來隆起的肚子,這樣她就仍然是一個個子不高嬌小輕盈的年輕女人。

  他想著他的第二封信該怎麼寫,要怎麼樣才能觸動她那顆沾滿罪孽的心靈,使得她早日悔悟。

  他心不在焉,心事重重,一會兒覺得這個任務可能太艱巨了,一會兒又願意說服自己,她不是那麼膚淺的女人。

  「我可愛的年輕夫人

  此略聖經章節若干句您應該明白到,上帝愛祂的造物,而您,是祂最完美的造物,您就該有一顆配得上您的容貌的善良的心,您應該有配得上您的容貌的美好的靈魂。我相信它只是被您隱藏起來了,它正在等待您的發掘。

  上帝愛一切祂的子民,只要您誠心悔悟過去重新成為一個像剛出生的嬰兒那樣純潔無垢的美好的人,那麼您將來就會在天堂見到祂。

  這是多麼美妙的一幅遠景啊而這將是必然的

  您難道會說您不愛上帝嗎

  您謙卑的僕人,阿德裡安蘭斯。」

  接到這麼一封信的阿比蓋爾再次納悶這孩子為什麼總覺得她是「墮落」的到底什麼樣的家庭養育出了這麼樣一個奇葩的崽那位侯爵看上去挺正常啊,難道在家裡冷暴力自己的崽,以至於這孩子腦子壞了

  貴族階層裡出現這麼一個人物也真是奇葩了。也許就是那種道德感特別強烈的人吧

  她琢磨著不能讓這孩子沒事就給她上宗教課和思想品德教育課,既然他要從人性來討論她的「不美好」,那麼,就該讓他好好思考一下什麼是「人性」。

  她本來不太願意跟這種腦子有病的人多廢話,但這種憑嘴出位的人,你也不能說抄棍子把他一頓好揍,對吧沒准他還會覺得你揍他是一種修行方式呢。

  搞宗教的人,不是忽悠瘸別人,就是被人忽悠瘸了。

  「他就是個孩子,你別跟他計較。」羅莎琳娜看完信之後說。

  「可我真不想再收到這種信了。」

  「你可以讓人去警告他,不許再給你寫信。」

  「我可以不看他的信,但想要禁止他給我寫信,好像不太可能。他肯定不會聽從勸告或是警告。」

  羅莎琳娜一想,還真是的。換了別人,根本就不會給阿比蓋爾寫這種奇怪的信,更別說寫了一封不夠,又寫了一封。

  「這種人就是這樣,得不到他想要的回答就會一直寫一直寫,而他寫這種充滿聖經句子與勸人向善的信,你又不能真的去把他一頓好揍。他好像是教士。」

  「好像是的。太固執了,要不,我先去找他談談」

  「你去找他,可能會被他說服,覺得我現在做的都不對。」

  羅莎琳娜猶豫了好一會兒,心事重重的說「我是覺得你你好像哪裡做的不對,但又說不上來。我有時候很難過,擔心你為了我和克勞德委屈了你自己。」

  姐姐還真是善於自責。

  「你結婚太早,根本就不知道我10歲之後是什麼想法。是母親要我來盧浮宮的,你覺得我長成這樣,她沒有想過我我會遇到路易嗎」

  作者有話要說:

  路易我好窮,我是歐洲最窮的國王。

  菲利普我更窮,我是歐洲最可憐最窮的王弟。

  阿比蓋爾你倆還能不能好了,,


第118章

  羅莎琳娜沒有吃驚, 只是神色黯然「我想過」但又實在不知要說什麼, 只能嘆氣。

  「這樣也沒什麼不好。人生很短, 只有幾十年,這還是你活得夠長的情況下。也許我得了」

  羅莎琳娜捂住她的嘴,「別說出來」

  她笑笑, 「所以, 盡可能活得快樂就好了。我現在很快樂, 我沒有委屈自己。」

  羅莎琳娜顯然並沒有被說服, 但她也不再說什麼, 只是點點頭,「你覺得快樂就好。要是要是不快樂了,你現在也已經有錢有房子,足夠你用很多年。」

  這倒是。不算現金的話, 她現在有巴黎市區住宅兩座巴黎郊外地皮一塊住宅一座度假小別墅一座城堡兩個,大部分都是路易送的,國王送出的禮物不會收回, 除非你叛國或是死了而沒有後代, 她光是靠這些房子也能過上富足的生活。

  菲利普一心認為孩子是他的,相當負責,答應一年給她10萬裡弗爾,講起來以後她退休了,又不愛外出應酬玩樂,一年10萬根本用不完。

  至於將來,嗐, 有錢有貌的年輕女人,簡直不要太快樂好嗎她可以去荷蘭找雷尼奧,也可以去英國,或是去意大利也不錯。她10年後也就才267歲嘛,放在21世紀還是快樂的單身女青年呢。

  她心情好了一些,決定趕緊把煩人的西班牙小伯爵解決掉。

  阿比蓋爾相當正式的寫了一封短信給阿德裡安,邀請他到聖心小教堂的禮拜堂見面。

  這麼莊重,阿德裡安很高興,特意穿上教士制服,精神抖擻的按時赴約。

  到了小教堂,他驚訝的看到阿比蓋爾站在祭台前,身邊是她的侍女安思麗,旁觀的菲利普,祭台上站著一個神甫穿戴的50多歲的老男人,還有阿比蓋爾的丈夫

  他弄不懂這是什麼情況,面露困惑。

  「蘭斯伯爵,這位是阿拉密斯神甫。」

  「您好,神甫。」阿德裡安驚疑不定。

  「您好,蘭斯伯爵。」

  「這是我的丈夫,達達尼昂隊長。」

  「您好,隊長。」

  「您好,蘭斯伯爵。」

  「在開始之前」她的話沒有說完,阿德裡安忙問「開始什麼」

  「就你我對於我的私生活的認識的不同,開始討論為什麼你會多管閑事。」阿比蓋爾淡淡一笑,「世間任何事情都可以用兩個句子解決關你屁事和關我屁事。」

  用詞真粗野。阿德裡安皺眉。

  菲利普安思麗都在憋笑。

  「阿拉密斯是裁判,我相信他的文化素養和宗教方面的素養。」她對阿拉密斯一笑,「但當然,這件事情其實不需要裁判。達達尼昂隊長是圍觀群眾。」

  達達尼昂無奈又有些寵溺的看著她。

  「你給我寫了兩封信,在兩封信裡,你的意見是,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錯誤的是罪孽的,請問你為什麼會這麼認為」

  「教會只承認一男一女一夫一妻的婚姻,在婚姻之外的關系都是不道德的有違教義的。」

  「理解錯誤。教會的約束力比不上政府,婚禮儀式需要神甫主持,最重要的原因是需要證婚人,如果結婚雙方沒有宗教信仰,難道就不能結婚了嗎」

  「上帝愛所有的人,即使他們不信奉上帝。」

  「婚禮只是儀式,儀式並不是必須的,拋開程序的問題來看,你為什麼認為我是錯誤的而你是正確的」

  「不正確即為錯誤。」

  邏輯滿分。阿比蓋爾想了想,說「正確這個本身的定義就很模糊,你可以說你是正確的,我也可以說我是正確的。你認為我的行為是罪孽的,首先是不是應該看我的行為傷害了誰,對吧你總要有一個受害者,我說的對嗎」

  「對,您傷害了您的丈夫。」阿德裡安看了一眼達達尼昂。

  達達尼昂搖搖頭。

  「隊長,您受到我的傷害了嗎」

  「沒有。」達達尼昂回答。

  阿德裡安頗感意外,「您不覺得難過嗎」

  「要說我覺得難過,是因為她和陛下不能真正結婚。」

  「對您還傷害了西班牙公主。」

  「這個問題就更奇怪了公主從來都沒有見過陛下,也不可能現在就對陛下產生愛情,我怎麼會傷害她呢」

  這個問題難住了阿德裡安,他苦思冥想,「這是公主將來身為王後的權利,您的存在就是傷害了她將來的利益。」

  「你這是本末倒置。如果陛下不需要跟西班牙王室聯姻,我是有可能跟陛下結婚的,我先認識了陛下,陛下現在愛我,所以你的公主傷害的是我的利益才對。我從合法妻子被迫成為情婦,我的痛苦有誰看到了」

  阿德裡安愣住了說的好有道理

  「就算您沒有傷害公主,也沒有傷害隊長,但您仍然傷害了公眾道德。」

  「公眾道德公眾道德是什麼不就是有權力的貴族男性用來規範貴族女性以及非貴族階層的所有其他人的一種游戲規則嗎你出身貴族家庭,你是男人,你難道不懂所謂的公眾道德從來就不是固定的可以修改的嗎」

  他掙扎了一下,「不是別人如何我管不了,但我不是那種男人。」

  「所以你在意的不是不固定的公眾道德,而只是用你的標准得到的道德基礎線,對嗎那我就不明白了,你知道貴族的婚姻無法做主,必須得到君主的同意,也就是說,我和隊長的婚事是陛下准許的。我不能決定自己嫁給誰,也不能嫁給我想嫁的人,我是實際上的利益受損人,但在你眼中,我居然成了罪人,這才是最滑稽的事情呢」

  阿德裡安突然發現自己無法解答這個邏輯問題,他呆滯了。

  不錯,她是做錯了,但她的每一個錯誤都是有原因的,甚至有些還非常占理。如果路易是普通貴族,阿比蓋爾肯定會跟他結婚,這樣一切問題都不存在了。她的困境就在於國王要跟公主結婚,而她不是公主,地位不夠,國王就是再愛她,也只能讓她成為情婦。

  天哪所以這一切的原因都在那個該死的國王身上

  他低著腦袋想了好半天,才充滿同情的說「我現在能理解您的痛苦了,可您還可以離開國王,這樣您的困境您的罪孽就都不存在了。您想想,我提出的方法是不是可以永久解決您的問題」

  阿比蓋爾也服了這孩子還是覺得她是充滿罪孽的,但居然真的提出了可行的解決方法。

  但是

  「你又說錯了,你有一個前提沒有考慮過我覺得這種生活還不錯,不需要別人告訴我應該怎麼做。」她向前走了一步,「如果有人多管閑事,以為自己是道德衛士,或是想拯救我,那就請這位腦子不清楚的先生先搞好自己的家務事。我聽說,伯爵,你的父親經常被你氣得要命,一個連兒子都做不好的人,就別想著做彌賽亞了,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阿拉密斯怪同情這個西班牙貴族少爺的。他當時是為了老友達達尼昂抱不平,但也就是暗示了一下。這孩子是為了什麼呢難道是因為愛她

  少年啊,總是搞不清自己真正的心意。

  眼看著阿比蓋爾走了很久,這少爺還在呆滯中,只好假裝咳嗽,「蘭斯伯爵,您是要留下,還是先回去」

  阿德裡安回過神來,怔忪的問「神甫,您說,是我錯了嗎」

  「您沒有錯,但您不能用您的標准去衡量夫人,也不能妄圖約束夫人。上帝愛世人,上帝並沒有讓你去勉強他人。」

  「啊」他輕喊了一聲。「她應該是完美的,但她現在不夠完美。」

  「您認為她要怎麼樣才算完美出家成為修女嗎」

  「不是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還不夠完美。我想看到她成為一個完美的毫無瑕疵的女孩,而不是誰的情婦,王室情婦。」

  阿比蓋爾自覺今天的小辯論完成度很高這小子一定會深陷自我懷疑了

  安思麗超佩服她,「夫人,您真厲害」

  她一臉的「一般一般」,很謙虛的說「是他太笨啦其實只需要一句話就行了你管得太多了」

  菲利普連連點頭,「他吃錯藥了。」

  「沒錯,就是吃錯藥了。」這個新詞組經她無意中一說,現在已經迅速成為盧浮宮熱門詞彙,適用場景很多,廣泛用於表達「關你屁事」等類似意境。

  身為貴族,早就對這些事情司空見慣,你從小到大見識的都是這些八卦,耳濡目染,就不會當成什麼不得了的無法接受的事情,所以阿德裡安才是他們之間的奇葩。

  「也不是說他不好,但他不該用要求自己的那一套去要求別人,那就惹人厭煩了。世界本來就不可能是整齊劃一的,做不到求同,不勉強他人是一種禮貌。就像路易不喜歡你和男孩子們太親近,但他從來不說,對不對」

  作者有話要說:

  阿德裡安我不配,嚶嚶嚶。,,


第119章 (評論7000加更)

  哎呀仔細想想, 路易還真的從來沒有為此罵過他, 頂多就是罵他亂花錢開太多派對而已。

  嘻嘻, 他是哥哥,哥哥當然要為弟弟掏錢啦

  菲利普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西班牙使節團在1月的第二個周一啟程離開巴黎。回程是從陸地走,一路向南, 到達波爾多地區, 然後從比斯開灣的港口城市乘船, 回到西班牙的港口城市。

  埃爾維拉侯爵再次試圖勸阿德裡安放棄去聖母院的進修計劃, 但再次遭到拒絕。

  「父親, 我已經決心侍奉天主。」

  侯爵克制著用馬鞭抽這個小混蛋的衝動,「你要想想你的責任」

  「您還來得及再生一個兒子。」

  侯爵覺得還是先抽他一頓再說吧。

  傷腦筋,要怎麼才能帶他回去呢

  他苦笑,「我以為讓你跟著來巴黎會讓你明白到自己對家族的責任, 可是」他搖搖頭,「我常想你這是怎麼了,是因為你的母親嗎還是」

  阿德裡安倔強的抿著唇, 「是您總提她, 我都沒有見過她,我對她的感情並不怎麼深厚,還不如還不如對姨媽親近呢。」

  「你母親是個很好的女人,很溫柔,你要是在她身邊長大,現在准會是另一副性子。」

  「她有什麼好她是因為已經死了,才總是被您惦記, 要是活著,沒准早就被您氣死了。我瞧姨媽過的也不怎麼快樂,還不如還不如」阿德裡安突然想明白了一點他恨阿比蓋爾他恨她本該悲慘,但卻過得很快樂;他恨比她溫柔比她更像賢妻良母的母親和姨媽都過得非常不快樂,她憑什麼可以得到快樂

  侯爵等了半天,發現兒子已經神游天外,只得悻悻而去。

  阿德裡安失魂落魄的,迷迷糊糊的倒在床上天哪我恨她我竟然恨她

  淚水湧出眼眶,打濕了床單。

  母親結婚的時候比阿比蓋爾還小,生下他之後沒幾天便因產褥熱過世,她短短的人生還沒有活到17歲,他現在17歲,母親還沒有活到他這個年齡就已經死了他想著阿比蓋爾也這麼年輕,她懷孕了,天哪她會不會也會因為生孩子而死去

  他淚如泉湧,為了可能的可怕未來感到難過害怕乃至恐懼。

  母親留下一副不太相像的畫像,掛在家裡城堡的家族畫像室裡,她結婚的時候父親還不是侯爵,只是個小小的子爵,祖父成為公爵後,父親才成了侯爵;母親一直就是「子爵夫人」,那麼年輕的子爵夫人,在畫像室裡除了一些早夭的孩子之外,她的年齡最小。

  姨媽是多大嫁過來的外祖父讓姨媽過了20歲才嫁過來,姨媽比母親小6歲,那一年他10歲。姨媽身體還不錯,一連生了3個妹妹,妹妹們都活下來了。

  但父親呵,他很小就知道父親有情婦,還不止一個,他有好幾個異母弟弟,聽說還有兩個比他大幾歲的異母哥哥,但私生子就是私生子,這輩子都別想跟他有什麼來往。

  瞧,這就是現實

  菲利普脫下禮服外套,隨手扔給僕人,「快拿酒來」

  另一名僕人立即倒酒,放在銀托盤裡呈給他。

  他端起酒杯,一口氣喝了大半杯,「王兄呢」

  「陛下在寢宮裡。」

  他點點頭,扔下酒杯,飛奔上樓。

  路易正在小候見廳裡,坐在擺放在候見廳中央的國王座椅上,擺出造型,讓宮廷畫師為他畫像。

  「王兄。」

  「你回來了。怎麼樣,沒有什麼事吧」

  「沒有,他們按時出發。」王弟殿下歡送西班牙使節團回程。

  「終於走了。」路易發自內心的表示欣喜。

  「協議簽了嗎」

  「沒有,只是一個草案,主教還要在草案的基礎上繼續磋商。」

  「真麻煩。」菲利普表示這太煩人了,「我就不願意處理這些問題,煩都煩死了。阿比蓋爾呢」

  「在樓上。那個荷蘭畫師在給她畫像。」

  「我也要畫一幅畫像。」他忙說。

  路易揮揮手,「隨便你。」反正都是他付賬,王室成員每年畫一兩張官方畫像是常規,就是「暫居」十幾年的英國王太後和公主都是如此。

  菲利普上樓了。

  阿比蓋爾也正坐在她的專屬座椅上,擺了個造型,那個荷蘭畫師正在為她做畫,剛打了炭筆底稿。

  菲利普不懂繪畫,但王宮裡有這麼多歷代畫家作品,欣賞水平還是很高的,至少能看出倫勃朗的繪畫技巧很高明。

  「我累了,今天就到這兒吧。」阿比蓋爾見他來了,便站了起來。

  倫勃朗收了畫筆,「是,夫人。」

  一個123歲的少年低著腦袋,從牆壁邊走過來,收了畫板畫架。是倫勃朗找的學徒。

  「克萊爾,拿一碟點心給小查理。」

  少年迅速臉紅了,「謝謝夫人。」

  「我也要吃點心。」等倫勃朗走了,菲利普笑嘻嘻的說。

  「你今天做什麼了」

  「去送使節團離開巴黎。」

  「終於走了。」

  「終於走了。」菲利普坐到她的座椅上,「這張椅子真不錯。你累了嗎要睡覺嗎」

  阿比蓋爾瞥他一眼,「不睡覺。你想干什麼」

  「想干你。」

  「路易就在樓下。」

  「那又怎麼樣我們可以小聲一點。」

  「我現在很容易累。」雙胞胎的問題就是腹圍增加的太快了,現在已經是揣著半個西瓜的程度,等到快要生產,那就會是懷揣一整個西瓜啦。

  想想就害怕。

  「你可以躺著,你別動,我來動就好了。」

  這也是個狗男人。

  「走開。」

  「唉你還是快點生下他們吧。」他悶悶的說「我現在一點都不喜歡他們了。」

  他亂七八糟的不知道想了些什麼,過了一會兒,問「要是亨利埃塔懷了我的孩子,也會像你這樣嗎」

  「她還太小,再說,路易還沒有決定你們的婚事,你現在別碰她。」

  「我知道。查爾斯為什麼還沒有回到倫敦」

  「這種事情我可不知道,去問路易。」也沒什麼啦,菲利普的性子就是這樣,如果要他在幾個可能的人選裡選擇,他肯定會選比較熟悉的那個,亨利埃塔一直都是最適合他的人選。他倆屬於「兩小無猜」,亨利埃塔漸漸長大,倆人之間其實現在和戀人有點接近,會偷偷親吻,只是還不敢當著瑪麗婭王太後的面親吻。

  阿比蓋爾想著要是將來亨利埃塔跟路易也有什麼不可描述的關系,他們4個人之間的關系就有點太親密了。

  好像也沒什麼不可能亨利埃塔確實很美麗,她現在年齡還小,再過幾年長大了,又天天見到路易,路易會被她吸引好像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她一直比較喜歡路易,路易又沒什麼節操,睡了弟媳婦這種事情對他來說不值一提。

  「亨利埃塔很喜歡你,將來我和她結婚後,她也不會反對我們在一起,這樣多好啊」菲利普已經在做美夢了。「你說,她會不會同意我們三個人一起」

  呃,這狗男人

  「你行嗎」

  「我當然行」菲利普驕傲的挺了挺胸,「我都讓你懷孕了」

  呸

  路易上樓了。

  阿比蓋爾正在午睡,菲利普胡亂睡在床尾,兩條腿擱在床尾的換衣凳上。

  他頭疼的搖搖頭。

  弟弟是個誰都管不住的崽,就連他的話也不怎麼聽,他總不能每次都跟弟弟互毆一頓吧

  他想著必須得讓菲利普暫時離開巴黎,最好不等阿比蓋爾生下孩子就讓他走。

  對了,要不,讓他去奧爾良,到他們的好叔父府上待個半年

  好主意加斯東不可能現在還搞出個婚生兒子來了,將來的繼承人必定是菲利普,他現在也沒了謀反的心思,對菲利普好一點,菲利普的性子溫和,肯定會善待他的妻子和女兒們,將來也不會少了堂妹們的嫁妝。

  不然的話,菲利普大可以只給堂妹們少得可憐的嫁妝,也沒人給她們撐腰。公爵夫人只能帶走自己的錢和嫁妝,大部分家產都是菲利普的,錢的話對了,這確實是個問題,菲利普得去弄清楚加斯東有多少現金,加斯東少說該有幾千萬現金呢。

  這可是頂頂重要的事情也是極好的理由,他不是前幾天還在喊窮嗎

  他悄悄弄醒菲利普,示意他出去。

  菲利普不太高興,嘀咕著「我又沒做什麼,就是陪她睡一會。」

  路易關上臥室門。「我剛才想起來,你該去看望我們的好叔父。」

  「嗯」菲利普發愣,「他怎麼了病了嗎」

  「沒有。」路易失笑,「但你不能到他病得快死了才去查賬。也不是查賬,就是看看他的年收入有多少,計算一下他應該有多少現金存款,別給公爵夫人全拿走了,到時候你只得到封地,卻沒有錢。」

  「啊對你說的對極了」菲利普一下子就領會精神了,「可我該怎麼去什麼時候去就說去看望他」

  作者有話要說:

  倫勃朗要價1000裡弗爾,就是1000法郎,法郎的購買力當時很強,而繪畫作品在19世紀末之前的價格都不高,印像派在19世紀末能賣1張2000法郎的油畫就算是當時的高價了。倫勃朗也挺高產的,高產的另一個意思就是,價格便宜,他必須要堆數量才能賺更多的錢。,,


第120章

  傻弟弟上鉤了

  「密探彙報說, 公爵在好幾家銀行都有存款, 還有大量金幣金塊,但他不知道藏在哪裡。」路易望著壁爐裡燃燒的木炭, 「他肯定不會交出所有的現金, 大概會把銀行裡的那些交給你, 但其他的肯定會給他的妻子。」

  「給公爵夫人不是應該的嗎」菲利普懵懵懂懂。

  「不。他的一切都應該交給我,由我來決定給公爵夫人多少財產。」

  菲利普繼續懵懂,「你得把應該給我的東西給我。」

  「得了,我還會不給你嗎」

  好吧,哥哥雖然有時候會罵他, 還會揍他,但該給他的東西從來沒少過, 就是可能會有條件而已, 也不是不能接受啦。

  菲利普高高興興的離開了。

  阿比蓋爾還沒醒。

  路易坐在床邊, 伸手摸了摸她臉蛋。

  她翻了個身。

  「阿比。」他輕輕喊了一聲。

  她還是沒醒。

  他躺下, 輕輕抱住她。

  過了一會兒,她醒了,「菲利普路易。」

  他低聲說「你要是認不出我, 我就要生氣了。」

  「他只聽你的話,還是你有辦法對付他。」

  「如果你是決定他年金的人,那麼他也會聽你的話。」

  「說的對。」她微笑。

  「起來吧,別睡太多。」

  她迷迷糊糊的坐起來,打著呵欠,「下午要去哪兒玩」

  「想出去散步嗎」

  「好, 但別走的太久了,我會腳疼。」

  林蔭路上寂靜無人,不知道是哪條街道。

  聖誕節之前下了一場大雪,雪還沒有化完,又下了兩場相對來說較小的雪,現在,街道兩邊新雪覆蓋在舊雪上,沾了泥漿,不那麼潔白了。

  阿比蓋爾緊緊的挽著路易的手臂,「你最近是不是很空閑。」

  「是很空閑,怎麼」

  「我想我們去凡爾賽吧。」

  「我叫人去安排,邦當。」他馬上喊過邦當,「去准備馬車,安排侍衛,晚上去凡爾賽。」

  邦當立即叫來隨從,如此這般的吩咐了一大堆。要先派人去城堡,讓城堡的管家收拾若干房間,在客廳點上壁爐,房間裡也要點上火盆,這樣等主人們到達的時候,房間裡就會很暖和,可以立即進入房間休息,而不用等著房間變熱。

  「凡爾賽的雪應該還沒有化,我們去森林裡玩,穿厚一點。你在冬天去森林裡玩過嗎」

  「玩過,但邦當總會擔心我被凍傷,不讓我多玩。」

  「你現在是成年人了。」

  「你說的沒錯。你在鄉下冬天都玩些什麼」

  「滑雪。」

  「滑雪怎麼玩」

  「從小山坡上往下滑,用那種特制的雪橇。最後有個人在後面推你一下,克勞德在家的時候,都是他帶我玩,母親不放心別人帶我出門。」

  「你的母親是什麼樣的女人」

  「很聰明,但也很奇怪,她把我關在家裡,不讓我見人。」

  「關在家裡」路易吃驚。

  「噢,不是那種鎖起來的關住,就是不讓我離開莊園,只有克勞德回家的時候,他才能帶我出去玩。」

  路易十分同情的說「你真可憐。不過我倒是很理解她的做法,她這是保護你。」

  「王太後陛下跟你說過我母親嗎」

  「沒有,她只是提了一下你母親曾是她最喜歡的侍從女伴。」

  「母親確實跟王太後關系很親密,她們一起到了巴黎,又同歲,一直很親密。」

  「瞧,我們的母親是好姐妹,她們的孩子現在是情人,這樣多好啊」

  「是很好。路易」她欲言又止。

  「怎麼」

  她笑嘻嘻的踮腳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你真是個乖寶貝。」

  「你也是我的乖寶貝。」他也同樣親了她的臉頰一下。

  凡爾賽城堡掩映在森林和積雪中。

  「你瞧,城堡是不是很美」阿比蓋爾指著城堡的尖頂。

  路易在路邊的樹下撒尿,「是很美。」

  他拉好褲子,走回來,「你怎麼下車了快上車,很冷。」

  「你真煩人,就不能等到城堡再撒尿嗎」

  「不能憋著,會憋壞的。」

  「啊,是嗎」

  他剛要伸手摸她的臉,她趕緊後退兩步,嫌棄的說「髒死了莉莉,拿水壺過來給陛下洗手。」

  他嘟囔「怎麼髒了」

  阿比蓋爾嫌棄得都不想跟他說話了,轉身上了馬車。

  嘴裡這麼嘟囔,他還是乖乖洗干淨手,用干淨手巾擦了手,這才上了馬車。

  這次,沒有菲利普,也沒有凡妮莎之類的,就他們倆。

  他洗干淨手才能摸她的臉。

  「居然嫌我髒,我哪裡髒了」不服好嗎。

  「你剛撒過尿。」

  「啊,不懂你為什麼這麼奇怪。」

  「不懂嗎」她冷笑了一下,手按在他不可描述的部位上。

  「你想干什麼」

  「隨便摸摸。」

  「你知道不能隨便亂摸」

  「啊是嗎為什麼」

  「你想在馬車裡」

  「不行嗎」

  他笑,「你這樣一點都不像是被關在家裡長大的女孩。」

  「我也覺得不像。你喜歡嗎」

  「很喜歡。」他在她唇上不停的啄吻,「但現在最好不要喔女人,你可真是夠壞的。我總會有一天跟你在馬車裡來一次,但今天不行。」

  「為什麼不行」

  「因為已經到城堡了。下車吧,小壞種。」

  侍衛和侍從們匆匆衝進客廳,路易帶著阿比蓋爾匆匆上樓。

  「想去誰的房間」

  「你的房間。」

  「快來。」

  他匆匆拉著她進了國王寢宮。凡爾賽的國王寢宮不大,也沒有候見廳之類的功能性房間,走過幾個房間就到了臥室,臥室裡已經鋪好了床,厚厚的床墊,厚厚的羽絨被。

  路易顧不上關門,便急急忙忙去解開她背後的紐扣。

  還嘀咕著「為什麼女人的裙子這麼麻煩」

  1分鐘後,裙子終於落在地板上。

  接著,是白色的內衣襯裙。

  他也飛快的脫光了自己。

  「你說,現在還髒嗎」

  她小聲說「還是有點髒的,你該洗一洗。」

  他瞪著她,「別告訴我你能忍。」

  「我能忍,你也該忍一下。」她忍著笑,「快去洗洗,我現在有孩子了,你要注意一點。莉莉葆琳」

  女僕在外面回應,「夫人。」

  「讓人打熱水上來,陛下要洗澡。」

  忍是不能忍的,但洗了個澡,也就平靜了,不再那麼亢奮。

  他披著睡袍懶洋洋的回了臥室,阿比蓋爾穿了一條半透明的薄紗睡裙,半靠在床頭,手裡拿著書。

  「這是什麼新式的睡裙我從沒見過。」

  「好看嗎」

  「好看。」他上了床,坐在她身邊,吻了一下她。

  半透明的布料,可以看到她隆起的小腹。

  他將手按在她的肚皮上,過了十幾分鐘,手掌下面感受到了一處凸起。

  他心滿意足,「他們肯定是男孩。」

  「或許吧。」

  他一把拿過她手裡的書,扔到地板上,「你想繼續嗎」

  「不想。我餓了,想吃晚餐。」

  「餓了嗎」手伸到她睡裙下面,「那也得忍著,我也餓了,但我想先吃掉你。」

  「你怎麼這樣啊」

  「你是我的女人,我不找你,你想我去找別的女人嗎」

  「不想,我不同意。」

  狗男人真是性欲旺盛。他正處在精力最好的年齡,又不用處理國家大事,腦子裡只有不可描述的那點事情就沒有別的了。他們現在算是在熱戀期,經過凡妮莎那件事之後,她已經明白,這家伙要是在她身邊,還可以算得上乖;但要是她有幾天不在,他就是猴子上天了。

  凡爾賽的森林裡積雪皚皚。

  「這兒都沒有人來過。」阿比蓋爾一腳踩進雪地裡,積雪都快堆到了小腿肚,「這算是很大的雪了,這附近沒有雪災嗎」

  「不知道,這些事情現在不歸我管,直到有人吃不上飯,在巴黎街頭鬧事。」

  「唉。」她嘆氣,「以往在家裡的時候,要是下很大的雪,母親總會派人去村裡查看有沒有人家裡被雪壓塌了。」

  「你的母親很善良。」

  「她是個很好的母親。」

  「將來你也會成為一個很好的母親。」他小心的為她拂開臉上的發絲,「做我的女人,做我孩子的母親,你要一直在我身邊,懂嗎」

  狗男人的占有欲其實非常強烈,國王的自信就是誰也不能對他說「不」。

  「那你也要做我的男人,聽我的話。」

  「阿比,你要給我生很多孩子,將來,我們會有一個大家庭,只屬於你我。」

  「可我不想生太多孩子。」

  「我希望孩子能生下來,能健康長大。你別像別像母親那樣,失去孩子對一個母親來說一定是非常難過的事情。我也會很難過,我十分盼望他們能平安出生。」

  她憂心起來這個時代的嬰兒夭折率太高了。

  她抱住路易的腰,「我有點擔心,我太年輕了,又是雙生子,我怕會難產。」

  「我已經讓人去找法國最好的婦產科醫生,你想在哪裡生孩子盧浮宮聖日耳曼宮凡爾賽」

  「盧浮宮吧。」畢竟在首都,什麼都方便一點。

  作者有話要說:

  據說你們想要新人物,我考慮一下。,,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0-9-11 16:19

第121章

  「你會有一個專門的生產房間, 還會有一些王室公爵王妃和公主來看你生孩子, 這是王室規定。」

  震驚為什麼會有人需要圍觀別人生孩子

  她瞪大眼睛,驚慌的問「為什麼」

  「規定如此。」

  「那多討厭啊」房間裡會有很多陌生人, 想想都要窒息了。

  「噢, 他們不會不會真正的在房間裡, 會有一扇屏風擋著,好像是吧。這是一種公證,帶有王室血脈的孩子的出生必須有王室成員在場。」

  阿比蓋爾想著當年奧地利安娜是怎麼瞞著達達尼昂說只生了一個孩子的肯定是菲利普生下來就被抱走,然後對圍觀的親戚們說是個死胎,死產不吉利, 也司空見慣,於是沒人提及此事, 只當王後只生了路易一個孩子。

  這麼好像勉強能解釋。

  然後不禁覺得達達尼昂也太好忽悠了, 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嗎

  「我不喜歡太多人, 我要挑我比較不討厭的人在場, 大郡主可以在場,菲利普也可以,別人再隨便叫幾個, 別太多了。我不喜歡太多人在房間裡。」

  這不算什麼問題,她畢竟不是王後,王後還真的沒法決定誰可以來圍觀,只能完全按照王室規定來做。

  「你也要在,等我快生的時候你哪兒都別去。」她緊緊抱著他,仰臉看他, 一副可憐兮兮害怕擔心的神情。

  「放心吧,我哪裡都不去,一定在你身邊。」

  她便笑了,「那樣我就不害怕了。」

  他們在雪地裡高一腳低一腳的緩慢的走著,路易洛林帶了幾名侍從不遠不近的跟著,有點擔心他們會踩到附近村莊的農戶安裝的獵夾。這一片森林已經全都被王室買下,禁止村民過來捕獵小動物,但還是會有人不顧禁令。

  好在他們走了一小會兒,就覺得太冷了,趕緊回了城堡。

  國王是個精力旺盛的年輕男人。

  很愛玩,也很會玩,台球玩的很好,會玩很多種紙牌;槍法不錯,能在20米之外准確射中獵物;劍術一般,主要問題是沒有足夠練習;舞林高手,會所有的宮廷舞,還會跳芭蕾;還會彈吉他,能彈不少曲子;

  馬術極好,非常喜歡騎馬;也很喜歡狩獵,特別喜歡這種馳騁天下掌控一切的感覺,可惜這個時代已經不流行那種騎士風格的木矛衝刺對決,不然他肯定也會喜歡;

  文學素養也很不錯,不說博覽群書吧,該看文學典籍都看了,當然側重點還是在政治方面;美術素養也很高,王室宮殿收藏了許多歷代藝術家的作品,繪畫版畫雕塑雕刻等等,應有盡有,欣賞水平很高。

  審美情趣是很高的,唯一的缺點是太直男,想要他想菲利普那樣跟她討論裙子款式顏色差別之類,就別指望了。不過,能一起討論美麗小裙裙的人只需要一個就夠了,路易只要當好他的提款機就好了。

  凡爾賽假期十分完美,每天都很高興,路易這家伙,只要不暴走就還是可愛的,阿比蓋爾也不會沒事就衝他發火。

  一周過去後,路易都不想回去了,於是又待了一周,到月底才返回盧浮宮。

  在凡爾賽的最後一天,上午10點,附近城堡的一位伯爵前來覲見國王。

  「不見」路易沒好氣的說。

  阿比蓋爾也說「對讓他去盧浮宮覲見」

  路易便在她臀上不輕不重的拍了一下,「你說什麼」

  「哎呀不是你說不見的嗎」

  「我現在又改變主意了,是誰」

  「貢迪家的一個,德佩納松伯爵。」邦當在門外回答。

  普羅旺斯夫人不喜歡臥室裡總有別人,邦當現在大部分時間只能在門外通報回話。

  「貢迪家的人,還是見見吧。」路易下床了,「你不是想把周圍都買下來嗎貢迪家是這附近最大的地主。」

  「貢迪家算是王室的親信了吧。」她跟著下了床。

  「對。」路易伸直手臂,讓女僕給他穿衣服。

  維羅妮卡也進來了,為阿比蓋爾穿衣服。

  「你見過這位佩納松嗎」

  「好像見過。」路易上下打量一番她,「你別下去了,就待在樓上。」

  咦,奇怪呢。

  「我不能見他嗎」

  「他長得很不錯,但是是另外一種類型的男人,不像我,也不像菲利普。有點粗曠,但很英俊。你可能會覺得他很不錯,因為,他跟別人不一樣。你會喜歡那種與眾不同的人。」路易思索了片刻,「不,你可以下去見他,讓我看看他是否會愛上你。」

  什麼人啊這是

  「那我不下去了,我想他長得再英俊也不會比你更好看的。」

  這話路易很愛聽。

  雖然說「不感興趣」,但阿比蓋爾還是悄悄帶著女僕下樓了,假裝路過會客廳,匆匆掃了一眼那位德佩納松伯爵。

  佩納松果然跟路易菲利普克勞德是不同類型的男人身材魁梧,寬肩,長外套到膝彎,因此看不出來是否窄臀,但男人的臀圍偏小,寬肩大多顯得臀窄,如果視覺上不是倒三角,很可能就是臀肉厚大腿粗壯,整個人就是力士型的壯實身材;

  但他身高極高,比路易還高,應該不低於1米9,所以身材魁梧也不會顯得笨重,就是那種一看就很結實的男性健壯身材。

  長得確實也很不錯。

  她假裝路過,路易便叫邦當去請她進來。

  「這位是普羅旺斯夫人。夫人,這位是德佩納松伯爵。」

  阿比蓋爾伸出手,佩納松伯爵輕輕握住她的手,親吻她手指上的戒指,「您好,夫人。」

  「您好,伯爵。」

  他確實是一個英俊的男人,年齡在30歲到35歲之間,濃眉大眼,眼神犀利,神情堅毅,一看就是一個善於發號施令的男人。菲利普的面容過於柔美,又太瘦,路易也是偏纖秀的容貌和體型,克勞德也是瘦削型,雷尼奧的身材最合適,佩納松伯爵可能就是太健壯了。

  法國宮廷裡一直流行纖秀美貌的風格,不論男女;年長男性則普遍大腹便便,禿頭肥胖;佩納松伯爵顯然不符合宮廷審美觀,而且身高體型對他人很有壓迫感,即使國王也不太可能喜歡他,不討厭他都算是國王有修養了。

  「伯爵剛從俄羅斯回來,一定有很多新鮮的故事,我邀請伯爵共進午餐,你也來吧。」

  佩納松伯爵還是一個口才很好的人,能把自己的經歷講的像冒險故事一樣跌宕起伏。

  他在俄羅斯的宮廷裡待了1年多,結識了一大堆沙皇俄國的貴族,還跟其中一些人去西伯利亞打獵來著,獵到了兩頭黑熊一頭母熊和一頭小熊,並且抓到了一窩乳熊,送給一位俄國公主一頭小熊,帶回了另外兩頭小熊;帶回了母熊和小熊的熊皮,做成了填充標本。

  「我剛回到家,就聽說陛下和夫人在凡爾賽度假,我想夫人已經什麼都有了,但可能從來沒有見過西伯利亞的黑熊,所以夫人要是不害怕的話,可以看看小乳熊,它們不大,比狼大一點,但吃得很多,長得很快。」

  阿比蓋爾覺得這家伙真是太精通送禮的要訣了。她深得國王寵愛,錢房子土地,什麼都不缺,她現在追求的就是「不選對的只選貴的」,只想要別人沒有的事物,西伯利亞小乳熊毫無疑問就是其中一件,她肯定不會拒絕。

  「黑熊吃什麼」

  「肉。」佩納松簡短的說「只要是肉都可以,但最好別讓它吃活禽活獸,它成年後的體型太大,如果知道可以自己捕食,幾個成年男人都沒法活捉它。」

  「會很臭吧」

  佩納松笑了,「是有點臭,您需要兩個專門照顧它的雜役。」

  阿比蓋爾便問「陛下,我能擁有一頭西伯利亞小熊嗎」

  「你不害怕就行。」路易也覺得這位伯爵是個妙人兒。給夫人送一份她肯定不會拒絕的禮物,要比直接送給國王要好得多。

  「太好了伯爵,我們下午就要回盧浮宮,您直接派人把小熊送去盧浮宮。」

  「遵命,夫人。」

  「邦當,讓人准備一間房間,專門給小熊,還要有兩名雜役負責照顧它。」

  「是,夫人。」站在一旁伺候陛下用餐的邦當馬上答應。

  阿比蓋爾得意洋洋,「誰都沒有西伯利亞小熊以後誰要跟我對著干,我就讓我的小熊咬她」她覺得自己簡直是太聰明了,將來誰要是敢讓她不高興,她就懲罰那個家伙去當黑熊保育員,用不了幾天那些貴族們就會哭爹喊娘求她放過。

  給國王刷馬不算是懲罰甚至還是獎賞,但做寵物飼養員可就不是什麼美差了。

  午餐吃的很愉快,賓主盡歡。

  午餐後,佩納松陪國王和夫人玩了1小時紙牌。

  「您要去盧浮宮嗎」阿比蓋爾問。

  「過一段時間會去覲見陛下。」

  「你去吧,我會見你的。你要是個不討厭的人,我還會允許你在宮裡小住幾天。」路易說。,,


第122章 (地雷350加更)

  傍晚, 國王回到了盧浮宮。

  下了馬車, 正要邁腿進門,阿比蓋爾喊他, 「路易。」

  他轉身扶她下了馬車, 「小心一點。」

  這兩周她腹圍又增加了一小圈, 身材日益笨重。體重增加了,走路姿勢也改變了,不像以前那麼輕盈。

  睡眠習慣也改變了,因為總要翻身,可恨路易這個一睡著就睡得死沉死沉的狗男人, 她有時候不高興,非得也把他弄醒, 倆人干脆鬧一陣子才會繼續睡覺。

  「派人告訴母親, 晚餐請她過來一起用餐。」路易吩咐, 「再叫醫生來給夫人做檢查。」

  邦當一一安排下去。

  有人來彙報, 說有人送了一只大鐵籠來,鐵籠裡關著一只年幼黑熊,說是送給夫人的。

  阿比蓋爾立即過去看了新寵物。

  小熊被關在鐵籠子裡, 像是已經習慣了,在鐵籠裡慢慢的走過來走過去,看上去很溫順。

  「有人照顧它嗎」她問。

  「有的,對方留下了一個僕人。」

  僕人是個40多歲的瘦削男人,低下腦袋,「夫人, 主人叫我留下來照顧這頭畜生,直到夫人叫我走。」

  「我有人手照顧它,你教他們怎麼喂食怎麼給它洗澡真的有點臭哎。」

  「夫人,畜生都很臭咧。」僕人說著一口巴黎教區的方言,用詞很粗糙。

  「你喂過它了嗎」

  「還沒有。」

  「我能喂它嗎」

  僕人猶豫,「夫人,不是小人不讓您喂,大概明天可以,它才到了一個新地方,它還搞不清楚咧。」

  路易說「你別自己喂它,讓僕人做。要是能有護具栓住它,可以放它在花園裡走走。好了,這兒很臭,別總是待在這裡。」

  晚餐的時候阿比蓋爾一直在跟菲利普說著熊的玩法,可以讓人牽著它,還可以做背鞍騎在它身上。

  「那樣就是熊騎士了,一定會很好玩。」

  「太危險了,你不行。」菲利普果斷的說「還是讓我先去試試看,要是它是個馴服的畜生,那才能讓你試試。」

  阿比蓋爾深切懷疑他是想自己先玩。

  奧地利安娜及時打消他們的狂野念頭,「別瞎說它現在還小,幾名侍衛還能拉得動它,再長幾個月,就會長得又高又大,十幾個人也制服不了。你們都給我老實一點,別盡想一些要命的玩法。」她不願提到熊一個翻身,要麼踩要麼壓,一個健壯的成年男人都會被活活踩死或是壓死,這倆熊孩子的小身板,誰也經不起那麼一下。光是想想她就要嚇死了。

  「你現在懷孕,不許接近這些奇怪的動物,不然生出來的孩子長了一張熊臉怎麼辦叫人在皇家宮殿那邊准備熊舍,放到那邊去。」

  嗐這就屬於封建迷信了,但阿比蓋爾也沒想「據理力爭」,非要給王太後上一堂遺傳基因基礎課。

  路易也說「再說也太臭了,等他們刷干淨它,你可以偶爾過去看看。」

  「好吧。大動物都很臭的,狗身上也很臭,貓也臭,所以我不喜歡狗和貓。」

  宮廷裡貴夫人們普遍養狗,幾乎人手一只寵物狗,品種不一,但她就是不喜歡,所以現在貴夫人們也很少抱著狗到處走了。

  「佩納松看來有事情求你。」奧地利安娜說。

  「看來是的。」路易倒無所謂。臣子對君主有請求很正常,這樣才能彰顯「權力」,有些事情必須請求君主才能達成,這樣臣子就會明白,君主對他的一切都有決定權。

  「倒是不笨,知道先討好阿比蓋爾。」

  母子倆都看著阿比蓋爾和菲利普,他倆嘀嘀咕咕的,已經換了話題。

  「最近也沒什麼事情,她5月份預產期,但有可能會早產。這是你們倆的第一個孩子,她年齡又太小,我擔心總之我已經讓人去找接生醫生了,我知道你也在找產科醫生,多幾個醫生不要緊,重要的是別出什麼事。」

  「我知道。她想留在盧浮宮生產,母親,請您安排一切,照顧她,照顧我和她的孩子。」

  「我會的。」

  阿比蓋爾的腹圍增加很快,到了2月底,懷孕6個月,腹圍已經非常可觀,真像揣著個大西瓜了。

  懷孕中晚期的孕婦,體型已經有了重大改變,肚皮隆起驚人,胸圍也相應增加了,雙腿會浮腫,晚上常常翻來翻去,找不到一個入睡的合適姿勢。

  脾氣也漸長,經常發火,沒事就會把女僕男僕侍衛臭罵一頓,包括邦當都經常挨罵,僕人們也就心理平衡了看看總管大人照樣挨罵

  路易現在學會了一個避免吵架的好方法,只要她臉色不好,馬上轉移話題。先是送她珠寶,但珠寶這種奢侈品不能經常送,不然很快就會失去效果。之後就改成帶她去玩,她要是願意出去走走,脾氣會好一點。

  但也不能每次都帶她出去散步之類的,他倒不是怕跟她吵架,她會罵僕人,但現在不罵他,就是每次都哭哭啼啼的,她一哭,他就心疼了,只好想辦法哄她。

  母親說,女人懷孕了總是這樣,總會感覺什麼都不對,做什麼都不順心,等她生下孩子就會恢復到以前那樣溫柔可愛。

  她當然還是可愛的,就是發脾氣罵人也是可愛的,只要不罵他就行。

  佩納松伯爵現在成了宮廷的常客,國王面前的新寵。聽說伯爵看中下諾曼底的一大片地,包含一塊森林,但那塊森林是屬於阿朗松公爵領地的,阿朗松公爵是王室旁系,於是佩納松伯爵想用凡爾賽附近的土地跟王室交換,交換方案是王室拿到凡爾賽附近原本屬於貢迪家族的土地,然後王室用別的土地跟阿朗松公爵交換,再將交換到的土地給佩納松伯爵。

  這樣就是一個牽涉到主要三方的交易協議,是有點麻煩。

  路易想得到凡爾賽附近的完整土地,於是答應了,派人去阿朗松跟阿朗松公爵磋商交換土地,同時跟佩納松和貢迪家族談判,因為還有個補差價的問題,總之,費了點時間和精力,前不久終於初步定下來交換的土地範圍和差價數額,就等阿朗松公爵寫信同意了。

  佩納松得到了宮廷裡幾乎所有人的喜愛,是因為他很會送禮,還相當英俊,聽說還很有錢,安思麗的父親立即將佩納松伯爵添加到女婿人選名單上。

  安思麗的父親也是伯爵,之前看中克勞德,但克勞德跟洛林家的女孩訂婚,安思麗家不可能去跟洛林家族競爭女婿,只好放棄了。安思麗正在適婚年齡,佩納松伯爵現在未婚,年齡麼,安思麗剛滿17歲,佩納松29歲,也正合適。

  佩納松伯爵的資料已經送來給阿比蓋爾看過了。佩納松結婚很早,19歲跟同屬於貢迪家族的一個表妹結婚,20歲就有了長子,22歲有了長女,但妻子表妹生下女兒後大出血而亡,佩納松現在是個鰥夫,一直沒有續娶。

  長子不到3歲夭折,過了幾年,長女也夭折了,佩納松極為傷心,不願留在家中,於是這幾年都在歐洲各國旅行。

  阿比蓋爾充滿同情,「佩納松可真可憐」

  這年頭嬰幼兒的夭折率也實在是高得嚇人也不怪不管什麼階層的女性,只要有生育能力,結婚後就是不停的生孩子,畢竟如果嬰幼兒夭折率高達50的話,兩個孩子可能頂多只能活下來一個,可要是10個孩子,就能活下來5個,那就是數量級的不同了。所以實際上不是「多子多福」,而是「多子才能多活」。

  從這一點來看的話,多生孩子是每個家庭的必需。

  「他是有點可憐,但不算太可憐。」路易冷酷的說「他沒有妻子,但他可不是沒有女人。」

  阿比蓋爾嘆氣。說實在的,貴族男性因為得到的太容易,在解決生理需求方面可是從來不委屈自己的。這很不公平,就像不管是佩納松還是雷尼奧,或是路易菲利普,他們想睡什麼女人幾乎都可以,並且不用掩飾,貴族是制定規則與法律的人,但保護的主要是貴族男性的權利,而不是貴族女性的權利。

  就比如大郡主吧,大郡主今年32歲,一個成年的身心健康的女性肯定也有生理需求的,對吧但她要是想有情人,就必須遮遮掩掩,決不能讓別人知道,不然即使是大郡主,也會被貼上「蕩婦」的標簽。

  還因為男人有生育能力的話,不管是妻子情婦還是解決生理需求的女僕,都會有懷孕可能,所以很多貴族男性都有私生子,私生子的比例在10到15之間,隔壁老王的比例肯定更高。

  資料沒寫佩納松有沒有私生子。

  阿比蓋爾要人拿來了雷尼奧的資料,泰特斯蘭伯爵的資料裡明確寫了,雷尼奧有一個私生女,今年就要年滿8歲。

  她嘆服王室的基礎情報工作做的不錯,又要人去拿自己的資料。

  但邦當送回了國王的密探頭子方泰爾先生的字條尊敬的夫人,陛下不允許您查看自己的檔案,請原諒。

  作者有話要說:

  跳了一段時間,現在是1659年2月底。

  已婚女性生下非丈夫孩子的比例不論古今中外都在12左右,只是以前麼得dna檢測技術,很多男人不知道自己被隔壁老王綠了,有不少母親也不知道自己的崽是誰的,除非膚色不同,不然肯定要到孩子長大才能看出來。,,


第123章

  可惡這個狗男人是想上天了阿比蓋爾惱火的想, 莫非檔案裡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去把方泰爾叫來。」她命令邦當。

  邦當遲疑, 「可是陛下」

  「是啊,你們是陛下的人,我沒法命令你們。」阿比蓋爾冷冷的瞥他一眼, 「但你們忘了一點, 陛下不會把我怎麼樣,我只要不是想殺他, 我做什麼他都會原諒我。去把方泰爾叫來。」

  邦當不得不承認, 夫人說的很有道理。「我親自去請他, 他肯定會來, 但是」

  「陛下在干什麼」

  「在練習槍法。」

  「你怎麼不跟著他」

  「陛下讓我全心照顧您。」

  「你去吧, 去找方泰爾。」

  十幾分鐘後,方泰爾來了。

  「夫人。」

  「陛下給你什麼命令」

  「陛下說,夫人不能查看自己的檔案。」

  「我不會讓你沒法跟陛下交差。現在這樣, 我問,你答,那就不算我查看了檔案。陛下看過嗎」

  「看過。」

  「裡面有什麼不能讓我知道的內容嗎」

  方泰爾想了想,「我覺得沒有, 但陛下」

  「檔案是誰寫的。」

  「是我。」

  「是我到達盧浮宮之後才有的嗎」

  「是。」

  「檔案厚嗎有幾頁」

  「不厚, 5頁。」

  「我的母親是誰」

  「唐娜阿米莉亞奧羅佩薩伯爵小姐,巴伯利翁伯爵夫人。」

  「我有幾個哥哥」

  「兩個。」

  「他們的名字」

  「克勞德, 查理。」

  「有我哥哥和姐姐的檔案嗎」

  「有。」

  「陛下沒有禁止我看吧」

  「沒有。」

  「派人去取來。」

  方泰爾遲疑了一下,「必須我自己去拿。」

  「給你15分鐘。」

  方泰爾立即飛奔而去。不到15分鐘,他又氣喘吁吁回來了, 「夫人。」

  遞給她兩份檔案。

  克勞德和羅莎琳娜的檔案都有7頁。

  阿比蓋爾仔細翻看兄姐的檔案。別的都沒什麼,主要看他們的父母。

  母親都是巴伯利翁伯爵夫人,西班牙奧羅佩薩伯爵之女。

  羅莎琳娜的生父是巴伯利翁伯爵,克勞德的生父是西班牙的堂拉斐爾奧卡蘭薩伯爵。

  干這個密探頭子一個人抵得上他們兄妹三個

  等等,方泰爾也不能一個人就打聽出這些細節,他肯定有一大票得力手下啦

  「我母親的檔案呢」

  方泰爾搖頭,「陛下說您母親的檔案您也不能看。」

  好生氣啊

  「奧卡蘭薩伯爵在哪裡」

  「已故。」

  「巴伯利翁伯爵現在的妻子去年生的孩子是誰的孩子」

  「伯爵的孩子。」

  意外

  「我母親我父親是誰」

  方泰爾有點緊張,「我沒能查到。」

  「你連奧卡蘭薩伯爵都能查到,為什麼查不到我的父親你知道我的生父不是巴伯利翁伯爵。」

  「我不是萬能的,總有我查不到的事情。」

  「我的生父是貴族嗎」

  「是。」

  「是奧卡蘭薩伯爵嗎」

  「不是,他很早就去世了。」

  「是西班牙貴族嗎」

  「不是。」

  「可能的人選是誰」

  方泰爾又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說「前任阿朗松公爵。」

  再次意外

  「阿朗松距離魯昂很遠。」

  方泰爾抿著唇,「公爵常到巴黎去。」

  「不是奧爾良公爵嗎」

  「有可能,但不確定,不確定的人選我不會放進名單。」

  「不是先王嗎」

  「不是。」

  阿比蓋爾很想問王太後的情夫是誰。

  但可能方泰爾真的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了,肯定路易也就知道了,那麼路易對達達尼昂就不會是這個態度了。

  「所以你不是真的什麼都能查到,所以你也可能是錯的。」

  「是,我可能是錯的。」方泰爾不太情願的說。

  「人是會撒謊的,幾十年前的記憶也並不一定准確,關於我們的生父是誰,還是只有一個人最清楚。」

  「是誰」方泰爾忍不住問。

  「我的母親。」

  阿比蓋爾揮揮手,示意方泰爾可以走了。

  好吧,用排除法路易十三,顯然不是。路易自認自己根紅苗正,是波旁家的種,她如果生父是路易十三,路易肯定不會沒節操到會睡自己的異母妹妹,他是沒節操,但這個時代的人都認為兄妹亂倫會生下怪物,也就是近親生育中的純合子畸形概率,所以他肯定會確定她不是自己的妹妹。

  至於前任阿朗松公爵,不熟,不在乎;

  奧爾良公爵,有可能,也不在乎。

  好吧,至少目前可以肯定的是,她肯定不是路易十三的女。

  正在盧浮宮附近小樹林練習槍法的路易很快就得到方泰爾的彙報。

  「我實在沒法拒絕夫人的要求。」

  「你做的很好。」路易看都沒看方泰爾,舉槍瞄准,「你回去吧。」

  他扣下扳機,隨即將手槍遞給侍從,「今天就到這裡。」

  他很快返回宮殿。

  回到自己的寢宮,進了衣物間,在衣櫃裡找出一只通體泛著黃金顏色的盒子,上面有一把掛鎖。從領口裡扯出一條項鏈,上面有一把黃銅鑰匙。用鑰匙打開盒子,取出一份文件,翻看了一會兒,又放進去,鎖好,塞回衣櫃裡。

  阿比蓋爾注意到路易沒有問她今天詢問方泰爾的事情,方泰爾肯定一離開她這兒就跑去向他的主人彙報了。路易有點心虛,所以沒問她。

  於是她主動說「克勞德去西班牙看望我們的舅舅,這幾天就該返回法國了。」

  「你們以前回去過嗎」

  「沒有,倒是一直跟奧蘭多舅舅通信。」

  路易點點頭,「母親也經常給西班牙國王寫信。」但很久不見面的話,可能也沒有什麼兄妹感情了,更別說他們的孩子。

  「克勞德去做什麼」

  「就是去看望舅舅。」

  「沒有別的事情嗎」

  「你想問什麼」

  「沒想問什麼,」他小聲嘀咕,「其實你只要問我就可以。」

  「你不是應該主動告訴我嗎」要掀桌了。

  他趕緊說「你別發火」

  「我會是你的表親嗎」

  「很可能。」他手指卷著她的金發,細細軟軟的金發,「我們的孩子會有你這麼漂亮的金發,你喜歡嗎」

  「喜歡。不過,你別換話題。你為什麼要去調查我」

  「方泰爾會調查出現在我身邊的任何人。」

  懂了,就是政治審查嘛,正常。對於一個年幼登基的國王來說,他的人生經歷算是非常豐富了,遭遇過不止一次暗殺和行刺,這是一個不穩定的國家的君主經常遭遇的事情。

  「現在能給我看我的檔案嗎」

  「明天讓方泰爾拿給你。」

  「你不會讓他做一份假檔案給我吧」她瞪大眼睛。

  「怎麼會呢又沒有什麼不能被人被你自己知道的秘密。」他淡淡一笑。

  「謝謝陛下。」她笑盈盈的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她的檔案裡確實沒有什麼不能見人的秘密,前任阿朗松公爵疑似她的生父,僅此而已。別的資料也不多,因為她極少出門。其中大部分都是母親過世之後她外出去過哪裡,跟繼母的關系,繼母的兒子有一次闖進她房間,她嚇得要命。

  克勞德回家之後,把那小子狠狠揍了一頓,打斷了他一條腿。

  繼母不喜歡他們兄妹三個,尤其恨她,也恨克勞德。所以繼母說她詛咒沒出生的孩子,她可能還真的詛咒了。

  她把檔案還給方泰爾,「也沒有什麼,陛下為什麼之前不讓我看,奇怪的家伙。我母親有檔案嗎」

  「沒有。只有夫人您哥哥您姐姐的。伯爵夫人已經去世,沒有必要調查她。」

  有道理。

  「除了我和陛下,不許其他任何人查看我們兄妹三人的檔案。」

  「是,夫人。」

  「我還有一個西班牙姐姐,你們調查過她嗎」

  「她出生後5個月就被送回西班牙。」

  「誰送她回去的」

  「她的父親,奧卡蘭薩伯爵。」

  「伯爵之後又回了法國,然後呢」

  「具體細節不可查,只知道後來這位伯爵死於新西班牙。」

  新西班牙是西班牙在美洲的殖民地,後世中美洲地區。

  可憐的伯爵,有妻子不能算數,有女兒疑似私生子,有兒子成了別人的兒子,最後自己還死在離家萬裡的地方。

  「我的這個姐姐還活著嗎」

  「不知道,沒必要去查。」

  說的也是。

  這是1659年3月的第一天,天氣晴好。

  阿比蓋爾准備過去皇家宮殿,去看看她的小熊。

  小熊是她的寵物,但結果倒是亨利埃塔和菲利普洛林騎士幾乎天天去玩,喂小熊吃肉。

  全國性的飢荒實際上還沒有過去,小熊的食量抵得上至少3個成年男人。

  西班牙使節團來談判的除了地盤婚約,還有食物。只是食物是最簡單的一件,有錢就可以買,於是買了不少小麥,陸續運達法國境內。馬薩林最近幾個月花了很多精力在調度食物上,要確保食物運送到每個大區,還要確保不會全都被當地貴族拿去倒賣或是囤積居奇。

  路易稍微說了一下食物問題,她便覺得想要當好一個首相或是國王也太不容易了。

  她到了熊舍,沒見到其他人,只見到佩納松伯爵。

  作者有話要說:

  兩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

  檔案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


第124章

  「您好, 夫人。」佩納松伯爵脫帽行禮。

  「您好, 伯爵。您來喂它嗎」

  「我來看看它怎麼樣。」

  「它過的很好,可能比很多僕人都要好。」

  「您喜歡它嗎」

  「很喜歡。可它長得太快了。」

  佩納松微笑,「它是山林猛獸, 它必須要有一個很大的體型。」

  「就像你一樣嗎」

  「什麼」

  「我是說, 你的體型也很大,你也是山林猛獸嗎」

  他笑, 「我不是。不過您要是願意如此認為的話, 那麼我就是。」

  「你為什麼想換地」

  「為了」他笑笑, 「那塊地會更大一點。」

  「但是距離巴黎很遠, 你應該保留一塊巴黎附近的土地。」

  「那些土地現在是陛下的, 聽說,現在是您的。」

  「只是名義上是我的,將來, 也許會是我的後代的,如果王室不收回的話。」

  他又笑,但沒說什麼。

  「你什麼時候離開巴黎」

  「等合約正式簽訂之後。阿朗松公爵答應之後,我會跟財政部的一位職員前往阿朗松, 簽訂合約, 然後我會在我的新領地上巡視一周,找一個合適的地點, 修建新的莊園。」

  「不是城堡嗎」

  「城堡現在不流行了。」

  「也可以外面設計成城堡的樣式,裡面是現代化的布局。」

  「您說的對,我會考慮的。」

  「你還會再結婚嗎」

  「我想是的。怎麼」

  「過幾天陛下會舉辦一場舞會, 你也來吧。」她瞥了一眼在她身後假裝木頭人但臉已經緋紅一片的安思麗。

  「謝謝您的邀請,我會去的。」

  作為女主人,她是可以將佩納松伯爵正式介紹給安思麗的父親,但之後倆家會不會締結婚姻,她管不了。路易說如果她要培養自己的親信,就要讓她手下的中小貴族互相聯姻,但當然,聯姻不是結仇,要雙方互相滿意,然後又不損害領主的利益,這樣才行。

  目前來說,她選擇了安思麗做自己的侍從女伴,安思麗家就算是她的親信了,她應該考慮安思麗的婚姻。

  真的很麻煩哎。

  她想了好一會兒,發現佩納松還沒走。

  「我以為你走了。」

  「我擔心您會把手伸到籠子裡。」

  「噢」她意識到自己抓著鐵籠的欄杆。

  熊舍是新作的,為了堅固,整體都是用生鐵鑄造,欄杆也很粗,足矣扛得下成年黑熊的撞擊或硬掰。

  小黑熊現在的體型已經相當於一個矮壯的15歲男孩,悠閑的在自己的小地盤裡走來走去,看上去很溫和。

  「它剛出生你就抓到它了嗎」

  「對,它是最小的一個,我當時覺得它可能活不下來。」

  「真可憐。」

  「您真善良,夫人。」

  「你心裡大概在說女人,總是心軟。對嗎」

  他嚴肅的說「不是,夫人,我真心覺得您很善良,還很美麗。夫人,您像女神,像阿佛洛狄忒。如果阿佛洛狄忒有您這樣的美貌,她才能算得上是一位真正的女神。」

  真會拍馬屁

  好聽話誰不愛聽呢

  心情愉快。

  「您現在要走嗎」

  「我想喂它吃東西,不過它好像剛吃過。嗨,你,」她喊著一旁的雜役,「你什麼時候喂的食物」

  雜役回答「1個小時之前,夫人。」

  她很遺憾,「那它現在大概吃不下了。」

  「您給它起名字了嗎」

  「我還沒想好。我有一匹母馬,叫勒達。它是雄的還是雌的」

  「雄的。」

  「那麼它就叫海格力斯。」海格力斯是希腊神話傳說中的大力士。

  「是個好名字。」

  「以後就叫它的名字,要讓它習慣。」她吩咐雜役。

  「我送您回宮。」佩納松伯爵非常識時務。

  「您覺得巴黎怎麼樣」

  「很好,很繁華,比小鄉村好太多了。」

  「比國外呢」

  「別的國家大部分都不怎麼樣,能跟巴黎相比的大城市一個都沒有,也許只有倫敦稍微好一點。」

  「巴黎也不怎麼樣,只有香榭麗舍大街好一點,其他地方街道都太窄,房子太矮,道路太髒。」阿比蓋爾十分嫌棄。

  佩納松驚異的說「您連巴黎都不滿意那您就更沒法住在別的城市別的國家了」

  「應該也不會,我只要把我自己的家修建好,讓它滿足我的大部分需求,然後我要逛街的話,就來巴黎。」

  「逛街」

  「是啊,住在王宮裡的夫人也需要出來走走,我不能總是從這座宮殿到那座宮殿。就像你為什麼要在國外一待就是好幾年你也覺得需要改變,是嗎」

  「是的。夫人,您還年輕,要是有機會的話,您該出去走走。」

  「我也這麼想。等我生下孩子,我想或許我會從巴黎去馬賽,馬賽是法國最大的港口城市,聽說馬賽跟巴黎截然不同,完全像兩個國家。」

  「對,馬賽非常不錯,很特別,您或許會很喜歡馬賽。」

  阿比蓋爾忽然沒了心情。

  唉法國的王宮宮牆也很高大,即使不在王宮裡,即使不再是「王室情婦」,她可能也不會有機會到處走走開開眼界增加閱歷了。

  這個時代別說女人,就是大部分男人終生都沒有離開出生地方圓50公裡的地方,佩納松就算是這個時代少有的冒險家旅行家了。

  大航海時代是帶給歐洲人憧憬陌生世界的探索精神,但真正付諸行動的仍然屈指可數探險是一件花錢並且很可能會客死異鄉的危險活動,一般人沒有大毅力是不可能真正出發的,所以盡管那些冒險家們的初衷各不相同,還是值得敬佩的。

  「您怎麼了是我說錯話了嗎」

  「沒有。只是我想男人只要有錢的話,說走就能走,可我不行。女人不行,女人就該待在家裡,是嗎」

  「大概吧。我是說我不知道您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或者要是我想出去走走,您可以做我的侍從。」

  他驚異的看著她,「那是我的榮幸,夫人。您要去哪裡」

  「我還沒想好,或許去西班牙,我是半個西班牙人,但我還從來沒去過西班牙。或者去比利時和荷蘭,然後去冰島丹麥,之後再去俄羅斯。您都去過這些國家嗎」

  「去過,大部分地方很糟糕,下雨天路上全是泥,農夫農婦都很粗俗,沒人聽得懂你說的笑話,而且,沒什麼好吃的。」

  一副典型的貴族口吻。

  倒也沒什麼奇怪的。

  她也只是暢想一下可能的旅行,這個時代最糟糕的可能不是安全問題,而是交通問題,大部分路都很難走,沒有水泥路,能有養護的比較好的泥路都算是好的,下雨天通常人們無法出門;城市的街道上到處都是馬糞,污水橫流,夫人小姐們想要過馬路,通常只能讓男僕背過去,所以出門逛街這種事情只在有限的商業街才有可能,商業街也沒有形成規模,頂多就是書店香水店衣料店服裝店等等彙聚在一起的一小塊比較熱鬧的地方,更別提什麼超市購物中心;

  夫人小姐們總是在換衣服,尤其要是出門一趟,回來肯定要先換衣服,因為你只要下了馬車隨便走走,長長的裙擺一定會沾滿灰塵泥漿馬糞污水,不換裙子是不可能的。

  總之,一位有地位的夫人想要出遠門會很麻煩,你得帶很多僕人帶很多衣服,還得忍受旅途上的各種不適,還有因為道路不好,無法快速移動,使用馬車做運輸工具就會很慢,從一個國家到另一個國家,比如從巴黎到維也納可能要走一個月。

  光是想想路上這一番波折就讓她感到窒息了。

  唉還是男人方便一點。

  安思麗按捺不住高興,悄悄問「夫人,您是為了我邀請佩納松伯爵的嗎」

  「不是。」阿比蓋爾板著臉。

  「夫人您真好。」

  「這事重點不在我,在於伯爵,我聽說是要看他是否邀請您跳舞,要是一連邀請您跳好幾支舞,那就讓你的父親去跟他談談,好像是這樣。」

  「我會跟父親說的。」

  「你穿我上次給你做的那條舞裙,要是沒有合適的首飾,我可以借給你一條項鏈。」她現在也是有很多首飾可以借給別人的富婆了。

  「謝謝您,夫人。」

  帕裡斯問「哪位伯爵」

  「德佩納松伯爵。」

  「噢我明白了,安思麗愛上佩納松伯爵了。不過,你不覺得伯爵太嚇人了嗎」

  「嚇人為什麼」

  「他長得太高了又那麼壯我我有點害怕他。」

  帕裡斯還是個孩子,長得嬌小,本能害怕體型過大的佩納松,也很正常。

  「夫人,您好像不害怕他。」

  「我用不著害怕他,他是陛下的臣子,他是個受過教育的貴族,他有父母兄妹。你害怕他,是因為他的體型如果要傷害你,你沒法逃脫,可你要看他沒有理由傷害你,就不用害怕了。」阿比蓋爾想著帕裡斯的反應很不對勁。

  於是她問「佩納松對你做什麼了嗎」,,


第125章 (地雷400加更)

  「伯爵沒有, 就是就是」帕裡斯這個小話癆難得的話都說不清楚了, 「總之,我不太喜歡伯爵。」

  帕裡斯肯定有什麼話沒說出來,可能跟佩納松沒有關系, 但會跟其他人有關。

  這個世界是貴族的, 但具體來說,是貴族男性的, 女性即使身為貴族, 很多情況下也無法保證自己的利益, 你要有階級地位, 還要有給力強悍的父兄, 才能很好的保護你。

  所以也不怪人人都想生男孩,男人才能盡可能的保障家族和女性親屬的權利。

  幾天後的舞會上,阿比蓋爾跟路易跳了開場舞之後, 又跳了幾支舞,便說累了,回到座位上坐著。

  帕裡斯年齡還小,沒人邀請她跳舞, 她悶悶不樂, 念叨著想要快點長大。

  「長大也並不一定是好事,你的父親和哥哥疼愛你, 你可以在家裡做好幾年快樂的單身女孩。」

  「可是母親說女孩子不能太晚結婚,不然就沒有什麼好的丈夫人選了。」

  「那要看你怎麼想的。」

  「我麼,結不結婚先不著急, 我想跳舞,想跟什麼可愛的少年談戀愛。夫人,您看蘭斯伯爵怎麼樣」

  阿比蓋爾沒想到帕裡斯眼光如此詭異,「他你說什麼方面」

  「我知道他長得很好看,地位也和我家一樣,都是伯爵,他只要離開聖母院,將來會是侯爵。」帕裡斯嘆氣,很是憂愁,「就是他總是要回西班牙的,可我都不會說西班牙語」

  阿比蓋爾失笑她想得還挺多

  「我想知道他在西班牙有沒有未婚妻,夫人,您能幫我問問嗎」

  瞧,這就是你成為已婚女人的好處,似乎年輕女孩們完全不記得她還沒到17歲呢。

  「你去把他喊過來。」

  帕裡斯高興的跳了起來,匆匆去了。

  阿德裡安還是被菲利普和洛林騎士拉來的。

  他的相貌即使跟王弟殿下相比也毫不遜色,甚至比殿下還秀美,又十分容易害羞,夫人們都很喜歡他,故意在他面前說有色笑話,搞得他想跑又不知道要怎麼才能跑掉,幸好帕裡斯來請他,說夫人要見他。

  不管怎麼樣,能幫他離開那些夫人們,他覺得還是需要感謝普羅旺斯夫人一下的。

  「不用謝。」阿比蓋爾差點沒憋住笑帕裡斯在她耳邊說到他當時窘得不行。

  他的肌膚白皙,臉上還帶著羞紅的粉色,可以算得上「嬌羞」了。相貌生的好,就是嬌羞也並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只要他不再試圖「拯救」她,那麼她看在他的漂亮臉蛋上還是可以容忍他的。

  「蘭斯伯爵,您多大了」

  「17歲。」

  「真年輕您是幾月的生日」

  「12月。」

  那就是剛滿17歲,比她也就只大6個月而已。

  「您住在哪裡」

  「馬德裡郊外。」

  「您家裡還有什麼人」

  「父親,母親,3個妹妹。」

  「表親很多嗎」

  「不多,父親只有一個妹妹,姑姑家有5個表親。」

  「您怎麼不跳舞」

  「我不會你們的宮廷舞。」

  「很好學的,帕裡斯,你教教伯爵。」

  阿德裡安忽然發現他不能拒絕,只好帶著帕裡斯跳了一支舞。他確實對宮廷舞的舞步不熟,一開始總是跳錯,但跳到一半就能跟得上別人的舞步了。

  還不錯,看得出來是個聰明孩子,再說西班牙宮廷舞跟法國宮廷舞的差別也不是很大,只是法國是流行發源地,西班牙還在跳前幾年的法國宮廷舞。

  舞曲結束,阿德裡安送了帕裡斯回來,帕裡斯坐在腳凳旁邊的小椅子上,臉色緋紅,十分興奮。

  「夫人,您快問問他。」她著急的催促。

  阿比蓋爾便問「蘭斯伯爵,您還沒有說說,您將來要做什麼您會回家嗎」

  阿德裡安不想回答這個問題,答非所問「夫人,您怎麼不去跳舞」

  路易在跟一位年輕的夫人跳舞,有點面熟,想不起來是誰。

  「帕裡斯,陛下在跟誰跳舞」

  「是某個侯爵夫人,我去問問。」帕裡斯走開了。

  阿德裡安也看向國王,微微蹙眉,但很快放松。

  「你現在會跳舞了嗎」

  「會了。」

  「你不邀請我嗎」

  阿德裡安覺得好像按說他是可以邀請她的,便向她微微躬身行禮,「您好,普羅旺斯夫人,您願意和我一起跳舞嗎」

  阿比蓋爾將手放在他手掌裡,站了起來。

  跳舞是很愉快的娛樂活動,特別是如果你的舞伴是個美少年,那就更妙了。

  阿德裡安大概也是會看場合的人,不會在舞會上還要諄諄教誨,惹人生厭,畢竟菲利普這小子可是比路易還要任性的,他是會二話不說跟小伙伴翻臉的孩子脾氣,要是阿德裡安真的不懂場合到處做道德委員會主席,他長得再俊美也會被菲利普嫌棄。

  菲利普活到18歲半最怕兩件事沒錢玩沒人玩。

  想到這兒,阿比蓋爾很是好奇他是只針對她一個人當道德委員會主席,還是看所有不符合教義的行為都不順眼

  「伯爵,您看那邊的夫人,穿粉紅色舞裙的那位,她的丈夫在她身後,就是那個很瘦的半禿頭的男人,正在跟她說話的是她多年的情夫,人人都知道這位夫人最小的孩子是情夫的孩子,丈夫容忍了妻子,接納了情夫,有時候甚至會跟情夫在一起打牌狩獵。您怎麼看這件婚外不名譽事件」

  阿德裡安本能認為這個問題不好回答,夫人不會莫名其妙問他這種事情。他謹慎的回答「這是不容於教義的事情,丈夫懦弱,妻子無恥,情夫卑鄙。」

  「那麼,您會寫信規勸那位夫人不要繼續羞辱丈夫嗎」

  「我為什麼會寫信規勸她」阿德裡安驚訝的說「這事應該由她的教區神甫來管。」

  「您也不是我的教區神甫,您為什麼要管我的事情」

  他張口結舌,無法回答。好半天,才掙扎著說「我是不願意見到您誤入歧途。」

  「您上次回去之後有沒有好好想過我說的話」

  「想過。」

  「都想了些什麼」

  「我忘了。」他耍無賴。

  阿比蓋爾一下子笑了,「您可真好玩。」就是個腦子有點問題的熊孩子,只要不抽風做什麼道德委員會主席,她還是可以既往不咎的。

  阿德裡安又臉紅了,想著夫人為什麼要問啊。他是真的想不起來到底想了些什麼。

  他有點心情復雜,夫人笑起來很美,年輕美麗又很懂得自己的迷人魅力,這種女孩他這輩子只見過她這麼一個。她的性格也很好,他想,要是她嫁給父親這樣的男人,也一定不會委屈自己,會過得很好。

  他清楚的知道普羅旺斯夫人和母親姨媽的不同之處,他是有點恨她,但並不是恨她本人,而是氣憤為什麼母親和姨媽會過得這麼痛苦。這其實不能算是「恨」,而是一種憤懣,主要目標既不是年輕早逝的母親也不是忍羞含憤的姨媽,更不是阿比蓋爾,而是他的父親。

  他一旦想明白這一點,就更痛恨父親了。如果將來他不得不回家繼承家業,那麼他也希望這個時間越晚越好,要讓父親足夠頭疼每天頭疼,氣得半死才最好

  出乎阿比蓋爾意料之外,佩納松伯爵基於禮貌,只邀請安思麗跳了一支舞。

  安思麗郁悶壞了,又不敢說什麼,只能自己在一邊悶悶不樂。

  阿比蓋爾看到安思麗的父親找佩納松談話來著,沒談幾分鐘,便悻悻離開。

  哎呀安思麗的婚事看來又沒著落了。

  安思麗的父親之前暗示過想讓克勞德約會安思麗,克勞德也是沒看上安思麗。安思麗長得確實不能算美麗,可167歲的少女也醜不到哪裡去,至少也能是個清秀。就是身材微胖,在盧浮宮裡也不算什麼,畢竟人人都以豐滿為美。她之前一直被那些夫人小姐們吐槽太瘦,直到懷孕後才向豐滿靠攏,也沒胖多少,畢竟重量都增加到肚皮上了。

  「那沒辦法呀,要不,過幾天我再問問他,他要是明確表示不喜歡你,你就只能再等等。」阿比蓋爾輕聲說。

  安思麗沮喪的點點頭。

  「讓你父親」這確實有點頭疼,主要還是因為這個時代社交圈就這麼大,女孩要是自己條件不算很好,很難嫁給一個各方面條件較為優越的丈夫。倒是可以放低標准,要是願意嫁給男爵或男爵之子,人選應該還是很多的。「讓你父親再多尋找一些可能的人選吧,好在你還可以過幾年再結婚。」

  「父親讓我看看您,您16歲就結婚了,他擔心我到20歲還嫁不出去。」

  我又不是什麼好榜樣。

  「我的情況比較特殊,不能用我來當標准。要不,你看看大郡主吧。」

  「大郡主有自己的爵位和封地,她才用不著擔心嫁不出去。」安思麗看起來也搞得很明白了,「我要是有那麼一大筆錢,我也不擔心。」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民法典有關離婚冷靜期的討論很多人都很關心,過幾天有時間來討論這個問題。,,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0-9-11 16:19

第126章

  佩納松伯爵過來了, 安思麗趕緊起身溜走。

  「親愛的夫人,我有榮幸邀請您跳一支舞嗎」他彬彬有禮。

  阿比蓋爾伸出手。

  在身材魁梧的佩納松懷中, 阿比蓋爾顯得如此纖巧。這種鮮明的對比很有趣, 就像就像童話故事, 變成野獸的王子與美麗的少女翩翩起舞。

  跳到一半,路易突然插了進來, 帶走了她。

  「您好呀,美麗的夫人。」

  「您好,英俊的陌生人。」

  「美麗的夫人今天心情怎麼樣」

  「好極了。你呢」

  「也很好。」他手扶在她腰上, 用力抱了一下。「腳疼了嗎」

  「還沒有,你想要我多留一會兒陪你嗎」

  「不用。」

  「是不是你要跟什麼女人多跳幾支舞」

  他笑,「如果我記得她們的名字, 一定會一個不漏的告訴你。」

  「撒謊的男人。」翻他白眼。他記性很好, 肯定能記住。

  「小氣的女人。」他不以為怪,甚至還覺得很高興呢。母親說了,要是女人整天擔心你睡了別的女人,那麼她一定很愛你。

  阿比蓋爾上樓後,女僕莉莉問「蘭斯伯爵又送來一封信, 要怎麼處理」

  「燒了。」

  「是,夫人。」

  「等等,拿來我看看他又寫了什麼。」她有點好奇。

  這封信比前兩封信加起來都要長,也不知道他怎麼這麼能說。

  前面仍然是聖經篇章,占了一半的篇幅,內容全都是勸人向善, 女人該賢良淑德。

  麻木,略過。

  後半是誠懇的勸導,為她指出明路,她應該去修道院進行為期至少3年的虔誠修行,拋棄華服珠寶;她不能再跟國王上床,而國王應該宣布她的婚姻無效,這樣就把她從婚姻中解脫出來,並且她也要放棄現在的「王室情婦」的頭銜和地位;

  她的孩子是不名譽的私生子,但錯誤不在孩子,而在她;為了孩子,她還要再多加2年的虔誠修行期。

  當她結束修道院的修行和贖罪後,她就是一個得到天主贖罪的全新的人了,這個時候她可以按照「正確」的人生路,找一個值得敬愛的男人結婚生子,成為賢妻良母,回歸正確道路。

  這孩子沒救了。

  到底什麼執念讓他執著於此

  她撕碎了信,交給莉莉拿去燒了。

  好吧,如果辯論也沒法讓他搞清楚自己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她還能有別的方法收拾他。

  她坐到書桌前,取出信紙,開始寫信。

  「親愛的蘭斯伯爵。」

  不好,太一本正經了,不夠親昵。

  換一張信紙,重新寫。

  「親愛的阿德裡安

  您的來信已經收到。我已經充分了解到您對聖經十分熟悉,但您似乎對您生活的這個世界不太熟悉。

  您還只是個男孩,您這個年齡最應該了解的是」

  她放下筆不行,第一封信還不能這麼直接。

  再換一張信紙。

  「親愛的阿德裡安

  來信收到。我很感激您對我提出的建議和懇求,您必須了解到,作為一個過於年輕的女孩,我其實無法拒絕國王為我安排的一切,不管是婚姻也好,還是王室情婦的頭銜也好,我都無法拒絕。

  請您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一個16歲的女孩,剛剛失去了最為敬愛的母親,離開家園,來到陌生的城市,來到國王身邊,該是多麼彷徨無助

  沒有人教我怎麼做,所有的人都認為我該順從國王。要是您能在幾個月前就來到我身邊,幫助我教導我,那我該多麼高興啊

  誠如您所說的,我現在的生活不符合教義,是不名譽的,但我能怎麼辦呢

  求您告訴我

  弱小可憐又無助的阿比蓋爾。」

  一氣呵成,再看一遍,不錯

  用不著一下子說太多內容,留著下次再寫。

  年輕男孩的心理,你要是總說他做的不對,反而會激起他的逆反心理,一心想要糾正你上「正確的道路」。現在她反過來,順著他說話,再表達一下她的可憐無助和無奈,這位正義感爆棚的道德小鬥士要怎麼辦呢

  兩周後,克勞德回來了。

  他瘦了一些,神情略為疲憊。剛回到盧浮宮就來見阿比蓋爾。

  「克勞德」兩個多月沒見,感覺像是過了很久。

  「妹妹」

  「你應該先回去休息一下。」

  「沒有那麼累。」他略顯疲憊的笑了一下。

  阿比蓋爾揮手讓女僕們都出去,維羅妮卡最後一個出去,關上了門。

  「情況怎麼樣」她有點鬼鬼祟祟的小聲問。

  「見到了舅舅,舅舅還不錯,經濟狀況看上去也很好。」

  「就這些」

  他笑了一下,「伯爵今年56歲,比母親小1歲半。伯爵夫人50歲,去年病逝。伯爵有二子二女4個孩子,都比我年幼,所以這4個孩子裡肯定沒有我們的西班牙姐姐。」

  「還有呢」

  「伯爵有一個養女公開資料是好友之女,好友過世後將年幼的女兒托付給好友撫養。養女16歲結婚,1年後死於難產。她要是活到現在,該有33歲了。」

  「是她」阿比蓋爾先是欣喜「收養」果然是最好的合法化身份尷尬的孩子的方法,但又驚訝於沒想到他們的姐姐早就過世了。按時間算起來,姐姐去世的時候,她大概也就剛出生。

  母親不知道知不知道自己那個可憐的長女已經死了。

  這都要怪路易十三

  她嘆氣,「我們的姐姐真是不幸。」

  「是啊,非常不幸」

  「她的孩子呢」

  「孩子活了下來。」

  「唉」活下來就好。「你沒有去找那個孩子嗎」

  「需要找嗎姐姐都不在了,找他也沒什麼意義。」

  「是個男孩」

  「對。」

  「唉你說的對,找他也沒什麼意義。噢,我知道你的生父是誰了」

  「是誰」

  「堂拉斐爾奧卡蘭薩伯爵。」

  克勞德震驚臉,「你怎麼知道的」

  「路易派人調查了你羅莎琳娜和我。」

  克勞德一副快要暈倒的神情,「天哪」

  「怎麼了噢,我是把他狠狠罵了一頓,為什麼要調查我啊討厭死了。」

  「他是國王,他身邊出現了陌生人,肯定會有人調查的。」克勞德不是因為這個煩心,「你知道奧卡蘭薩伯爵是什麼人嗎」

  「他是母親的第一個丈夫,西班牙姐姐的生父。」

  克勞德擦了擦額頭,「你想過嗎為什麼先王不同意母親的第一次婚姻」

  「路易和我都猜母親當時也許是先王的情婦。」

  克勞德憂郁的一笑,「母親會不會是先王的情婦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奧卡蘭薩伯爵是我們的舅舅,中間的那個。」

  作者有話要說:

  民法典有關「離婚冷靜期」的具體描述是自婚姻登記機關收到離婚登記申請之日起三十日內,任何一方不願意離婚的,可以向婚姻登記機關撤回離婚登記申請。實際上跟「離婚難」沒有一毛錢關系。現代社會,女性只要不是全職主婦,都會有財產分割問題;就是全職主婦,如果有子女,還有子女監護權與撫養權的問題,可以說在婚姻登記機關申請離婚,是雙方已經就以上問題磋商完畢之後的最後一個步驟,現在民法典的這條規定就是將這個步驟加了一個30天的期限。

  實際上絕大部分離婚根本就不去婚姻登記機關,而是走法院程序,以前是50元的訴訟費,有沒有其他費用忘了,反正不貴,雙方簽好離婚協議書,當天就能辦理完畢。

  什麼家暴離婚難家暴了你報警了要走法院的呀,家暴立案要求離婚是兩個案子,一個是走法院民事庭申請離婚,一個是走法院刑事庭要求賠償。難道有人覺得家暴了對方還能跟你好好協議離婚想啥呢

  什麼怕離婚冷靜期內男方轉移財產你財產都沒有分好,你去離的什麼婚不管去民政局還是去法院,辦事員都要雙方簽署的財產及子女監護權撫養權的協議書的呀沒錢沒房沒崽的,離婚最爽快,因為啥都不要分。

  所以妹子們也不必恐慌,離婚冷靜期並不會造成「離婚難」,當然反對肯定是要反對的,這純屬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但當局有什麼深遠的考慮,那就不是我等小民能考慮得到的了。

  再者說了,離婚冷靜期也不一定是壞事,這要是能讓想結婚的人考慮一下離婚成本,結婚更謹慎了,也很好啊,這甚至都不是女性單方面才會考慮的問題了,男性肯定也會考慮的,對吧結婚率降低了,自然離婚率就降低了。

  至於為什麼我國離婚率近20年來進入21世紀之後呈逐年升高狀態這不是因為選擇離婚的人增多了,實際是因為70年代生育潮的一批在90年代之後開始進入婚姻進入90年代生育潮,磨合幾年發現不行,那麼從2000年之後,就開始訴求離婚,於是你看數據覺得我國離婚率偏高,還是逐年升高,那是因為結婚率也同步提高了,有人結婚才有人離婚啊,不談結婚率只談離婚率那就是制造焦慮,不談70年代生育潮目前這一批是90年代生育潮的適婚男女人數就是耍流氓。,,


第127章

  震驚

  這樣就能解釋為什麼路易十三吃飽了撐的要干涉一名侍女的婚姻了。兄妹結婚是亂倫, 所以肯定無法公開結婚,還會是一樁醜聞, 國王不知道就算了, 知道了必須要管。所以這也是為什麼奧地利安娜從來沒有提過這件事的原因。

  「你早就知道了嗎」

  「我知道母親和拉斐爾舅舅也知道阿米莉亞噢, 姐姐也叫阿米莉亞但我不知道我也是他們的孩子。」克勞德大概是之前已經受到過巨大衝擊,現在看上去已經恢復了鎮定。

  其實說起來兄妹婚沒有什麼倫理問題, 既然「舅甥婚」都可以合法,按理說「兄妹姐弟婚」也可以合法,比如最著名的就是埃及托勒密王朝, 為了保證血緣純正,歷代法老幾乎都是兄妹姐弟婚;歐洲王室家族同一個男性娶姐妹姨甥很普遍,難道就沒有倫理輩分問題嗎姨媽和某國王生有孩子, 姨媽過世後國王再娶妻子的外甥女, 外甥女又跟國王有孩子,那麼姨媽的孩子是新王後的同輩表兄妹,外甥女的孩子是表兄妹的異母弟妹,這可不就差了輩分嗎

  所以在沒有dna和基因遺傳疾病概念的年代,不禁「舅甥婚」也不禁「姨甥相繼婚」, 為什麼只有兄妹姐弟婚嚴令禁止呢

  阿比蓋爾想不明白這一點,克勞德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聽她這麼一說也開始沉思,覺得確實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

  「或許跟教會禁止有關吧」

  「可能吧,但教會根據什麼規定出來的呢如果要是從財產方面考慮,女兒嫁給兒子, 你就不用付出巨額嫁妝,還可以保持血統純正,這不是更合理的事情嗎」

  「或許是為了跟其他家族聯姻考慮畢竟聯姻才是更好的選擇。」

  「那也用不著禁止嘛,畢竟兄妹婚也是很少的,如果我要跟你結婚,你天天看我不順眼就要嘮叨我,你是我哥哥,我又不能動不動就把你揍一頓,那樣多不好啊」太熟了不好下手揍。

  所以國王是可以隨便揍的克勞德要笑死了,「別瞎說。好了,這個問題你也用不著總想,實際上父親我是說我們名義上的父親一直認為我是先王的兒子,所以你看他對我的態度就很好理解了。」

  說來說去,兄妹倆一致表示了對母親的敬佩,巴伯利翁伯爵至少在母親在世的時候還是比較老實的,就是有情婦,除此之外沒什麼么蛾子,畢竟母親也有情夫,肯定也不會在意丈夫在外面有情婦。母親有好幾個情夫,好像情夫之間都相安無事拉斐爾舅舅不算情夫啦。

  「母親真可憐,她本來可以跟拉斐爾舅舅」可是想想,可能就是沒被路易十三知道也很難一直保持夫妻關系,他倆最可能的出路是去美洲大陸。

  克勞德心情復雜,「這事還是不要提了,算不上什麼好事,不容於世。母親已經過世,她的一切都應該成為秘密。你也不要執著自己的生父是誰,要我說,母親去世快要1年,你的生父要是還活著,應該來找你。他如果沒來,說明他也已經故去,人都死了,就是知道他是誰又有什麼意義呢」

  哥哥說的沒錯,但他是知道了生父是誰,才會覺得她用不著追查生父。

  算了,看在他剛剛才被震驚過的份上,可以不跟他計較。

  克勞德送了一大堆從西班牙帶回來的物品,其中一半是奧蘭多舅舅送給她的禮物兩大箱各種衣料,一大箱各種香料,一套純金首飾,一小箱金幣。據說黃金是拉斐爾舅舅從新墨西哥殖民地帶回的。西班牙人在中美洲掠奪了大量貴金屬,但不尊重當地文化,帶回的金塊金首飾全部融掉,重新鑄成金幣以及首飾。

  告別阿比蓋爾,克勞德又去見了路易,彙報了一下西班牙見聞。

  「克勞德給你帶了什麼禮物」路易走了進來。

  阿比蓋爾正躺在長沙發上,她最近懶得厲害,只想躺著,不想動。

  「一些布料,一些香料,那些香料熏得我頭暈,我只好躺著了。」

  房間裡殘存著一絲香料的氣味,但已經很淡了。

  他坐在她身邊,戳了戳她,「坐起來。」

  她懶洋洋的坐起來,但還是歪在沙發背上。巴洛克風格的沙發不像後世沙發那樣舒適,椅背不夠高。

  「今天你都做了些什麼」她問。

  「跟主教開會,騎馬」好像每天都是這些,很無聊啊。

  「是有點沒勁了。做點什麼好玩的事情吧。」

  「你有什麼好玩的事情嗎」

  「我們偷偷溜出去,只帶幾個侍衛,去賽狗場吧。」

  路易先是笑,笑了一會兒說「好。」

  又說「賽狗場太亂了,又很髒,不如我叫他們關了賽狗場,只接待我們。」

  「那有什麼意思啊我聽說賽狗場還可以下賭注,男人們會很粗野的喊著跑啊你這個狗畜生,一定很好玩。」

  「是很好玩,我去過幾次,但他們都說我不能總去。」

  那會是安保噩夢,衛戍部隊的隊長們肯定都不願意他總是溜去賽狗場。

  「叫達達尼昂隊長帶一些人暗中保護我們。」她拽著他袖口的蕾絲,「你還沒帶我去外面玩過。」

  想想她說的對,他還真沒有帶她外出玩過。

  「好,讓達達尼昂去安排。但你應該戴上面紗。」

  「為什麼」

  「那些男人多半粗野,見到漂亮女人會說很下流的話。那兒的女人不多,要麼是小販,要麼是」

  「是什麼」

  「要麼就是妓女。」

  也就是說,「正經女人」不會去的地方。

  阿比蓋爾穿著宮廷樣式的長裙,披了一件深紫色的天鵝絨鬥篷,頭發上戴了一頂裝飾性的小帽子,垂下面紗,面紗幾乎遮蓋了整張臉。

  這是達達尼昂的建議。

  貴夫人們偶爾會去一些幾乎只有男性的公眾場所獵奇,你穿的越華麗,那些男人就越能明白你是有身份的夫人,而不是什麼職業女性。他安排了4名侍衛貼身跟著國王與夫人,自己跟在稍遠的地方,另外有一打侍衛散布在附近,先進了賽狗場。

  男人聚集的地方確實氣味不怎麼樣,都是汗臭味,還有狗身上的動物臭味,阿比蓋爾一進賽狗場就只能用灑了香水的手帕捂住鼻子。好在賽狗場還算寬敞,不至於人挨著人。

  路易也蹙眉,用香水手帕捂住鼻子。

  飢荒情況好轉,巴黎市民也開始到處找樂子了,妓院和賭場永遠不愁沒有客人,男人總是最不會虧待自己的族群。

  有侍衛們的保護,沒有什麼粗野的男人不識相的來騷擾貴夫人,阿比蓋爾很高興的下了注,跟著其他男人高喊著自己下注的狗的名字。賽狗場用法蘭西的地名來命名賽狗,路易下注「巴黎」,阿比蓋爾下注「奧爾良」,但最後這兩只賽狗都沒有贏,勝出的是名叫「諾曼底」的賽狗。

  「哎呀可惡為什麼是諾曼底」她懊惱的喊著。

  「快別想這個了,快來看下一場押哪一只。」路易倒是不在意輸贏。

  「我看這個名字不錯,馬賽。」

  「那我要押這一只,阿爾卑斯。」

  陛下與夫人在賽狗場逗留了1個多小時,期間達達尼昂神經高度緊張,擔心有人會認出陛下,不管是辱罵國王或是行刺國王,都會讓這場臨時起意的外出游玩變成一場緝捕行動。他最擔心的就是國王忽然決定去哪兒玩,而那個地點還沒法很好的封鎖,比如賽狗場。

  還好,今天的玩樂沒有出現什麼意外情況,阿比蓋爾一直沒有押對冠軍賽狗,輸了56次之後終於失去興趣,決定離開。

  「給你。」路易特別大方,將自己的錢袋給她,他今天居然贏了3場,小贏了幾十個皮斯托爾。

  「我要你的錢袋干什麼」

  「你輸錢了,別不高興。」

  「哎呀,那不算什麼」話是這麼說,還是快樂的接過了錢袋。「你的眼光還真不錯,你該教教我怎麼押准冠軍。」

  路易笑了好一會兒,「你只挑你覺得名字好聽的狗,不太行。」

  「我不懂嘛,你教教我。」

  路易便跟她講解怎麼看一只狗是不是有足夠體力,有些地方跟看馬差不多。

  「等到天氣再暖和一點,我們讓人組織一次賽馬吧。」阿比蓋爾突發奇想。這個時代專業的賽馬還不盛行,主要是因為還沒有發展出記錄馬匹血緣之類的規定,而且養馬一直是非常燒錢的事業,更別提賽馬了。大貴族之間才有錢有閑玩賽馬,賭注也很大,玩的就是心跳。

  「好。你要是生了男孩,我就讓人舉辦一連3天的慶祝宴會。」

  什麼人啊,一張口說的就是討打的話。

  「女兒就不喜歡了嗎」

  「要是女兒,也舉辦3天的慶祝宴會。」

  好吧,算他及時彌補。

  作者有話要說:

  我國禁止直系血親結婚,1980年修訂婚姻法又增添條款,禁止三代以內旁系血親結婚。中國是世界上極少數禁止三代以內旁系血親結婚的國家,世界上大部分國家不禁止三代以內旁系血親結婚,也就是堂兄弟姐妹表兄弟姐妹,美國部分州禁止三代以內旁系血親結婚。

  另外我國婚姻法還禁止擬制的直系血親之間結婚。擬制血親是指本來沒有血緣關系,或沒有直接的血緣關系,但法律上確定其地位與血親相同的親屬。擬制的直系血親包括養父母與養子女養祖父母與養孫子女養外祖父母與養外孫子女以及形成了撫養關系的繼父母與繼子女。此條款也就是晉江的「不能同一個戶口本」規則。

  本作者堅決支持國家現行法律,請各位寶寶正確看待虛擬文學中的男女婚戀關系,勿將虛擬人物真實化。,,


第128章 (營養液13000加更)

  回到盧浮宮, 已經傍晚。阿比蓋爾上樓了,路易也回到自己寢宮。

  有人正在候見廳等待國王。

  「阿拉密斯。」路易蹙眉這家伙一來就沒什麼好事。

  果然, 阿拉密斯微微躬身行禮, 「陛下, 那位囚犯得了天花,病逝了。」

  路易心裡一驚, 但隨即像是松了一口氣。

  「怎麼之前沒有向我彙報」

  「監獄長不知道他是重要囚犯,認為不過就是一個奇怪的囚犯,所以囚犯得病的時候, 他沒有在意,也沒有通知我,更沒有找醫生來診斷。囚犯從發病到病故, 只有4天時間。」

  阿拉密斯遞上一份報告。

  路易沒有接, 蹙眉說「去交給方泰爾。」

  阿拉密斯神情嚴肅,「我帶來了囚犯的遺物,您想看看嗎」

  路易更是一臉嫌棄,「你瘋了嗎你把天花病人的東西帶進宮拿走快拿走」

  阿拉密斯無語,「我沒有那麼蠢, 東西放在密封的箱子裡,在外面馬車上。」

  「燒了全都燒了」

  「是。」

  「去告訴母親。」路易繼續嫌惡的蹙眉,「安慰她,讓她別太難過了。」

  「遵命,陛下。」

  路易心煩意亂,「行了, 你退下吧。」

  奧地利安娜一聽到這個消息,立即臉色蒼白,倒退了幾步。

  阿拉密斯趕緊上前,扶住她,「陛下,您別太難過了。」

  「我的孩子」她輕聲說「我都沒有抱過他,他也從來沒有見過我。天哪這是什麼懲罰」

  阿拉密斯覺得王太後的話有點奇怪,但沒有細想,「他在天堂一定會想念您看著您默默愛著您。」

  「他准是個善良的孩子,唉您走吧,我一看到您就想起他,我苦命的孩子既然他已經死了,從今以後,我不想再見到您。」

  阿拉密斯默然「我還帶來了他的遺物,您想留下嗎」

  「讓人拿進來。」

  箱子裡的東西很少一套亞麻的外衫一雙粗糙的豬皮靴子一條豬皮腰帶一只鐵面具。

  奧地利安娜十分感傷,想著這個兒子活到20歲,只留下這麼一點遺物。

  這事能怪誰呢不能怪路易,只能怪腦子不太好使的路易十三了。

  阿比蓋爾不知道這件事,只奇怪為什麼路易忽然不讓她去見奧地利安娜。

  但沒有禁止菲利普去見母親。

  她不免要問這到底怎麼回事,路易說「母親的那個小侍女得了天花,送回家了,我擔心你過去之後染上病。」

  啊,原來這個時代已經知道一點病毒傳染的知識了。

  「菲利普得過天花嗎」

  「得過,我和他很小的時候就得過天花。」

  「都說得了天花臉上會留下疤痕。」她扳著他的臉仔細觀察沒有什麼疤痕,大概是電影世界自帶福利。她放心了。

  「這段時間你就不要過去母親那邊了,我派人跟母親說過了,母親不會責怪你。」

  天花是比黑死病還頑固的病症,不分國家和年齡身體素質,一旦傳染,病死率高達30,人人聞而色變。

  過了幾天,她才領會到路易是多麼狡猾他沒有禁止菲利普去見奧地利安娜,但身上可能攜帶天花病毒,所以路易嚴禁菲利普來見阿比蓋爾,理由是阿比蓋爾肚子裡的孩子不能出任何問題。

  菲利普可委屈了,馬上寫信給阿比蓋爾,抱怨王兄多麼狡猾,他要有至少一個月不能來見她。

  阿比蓋爾要笑死了,想著菲利普跟路易只相差兩歲,但總是玩不過哥哥。畢竟路易是按照國王的標准培養的,論心機肯定比傻白甜的王弟強出八條街。

  她寫信安慰他,說他可以去聖克魯查看自己的城堡,裝修了快有小半年了,也該裝修完了。菲利普很聽話的去聖克魯待了兩周,當然也不會虧待自己,帶了一大幫小伙伴去,整天吃喝玩樂。

  弟弟不在王宮,阿比蓋爾也不太出去,這段時間還算平靜。

  羅莎琳娜現在常住王宮,3個孩子也在身邊,每天大部分時間都帶孩子陪著阿比蓋爾。3個孩子都很喜歡美美的小姨,小克勞德快滿6歲,已經是個嚴肅的小大人,會約束妹妹們不要太調皮。

  「克勞德的房子已經找好了,昨天剛買下,這幾天就要開始重新裝修。奧利芙來看過房子,很滿意。」

  「你跟她說了小克勞德的事情嗎」

  「說了。她真的很好,立即就答應了。」

  阿比蓋爾笑了一下奧利芙當然會答應,是外甥,又不是丈夫的私生子,她作為主母和舅母,不用親自照顧孩子,多養一個孩子根本不是個事。羅莎琳娜還會給兒子衣食住行的費用,只是克勞德肯定不會收啦。

  「她是不錯,不然克勞德也不會急急忙忙向她求婚,就怕有人先下手搶走她。」哥哥要結婚了,兩個已婚的妹妹也很緊張,畢竟要是嫂子不怎麼樣,將來哥哥可能很難成為她們的靠山。

  唉

  還好她們兄妹3個的感情從小就不錯,克勞德挑來挑去,終於挑了一個無可挑剔的新娘。

  「尼古拉斯最近怎麼樣」

  「就那樣。」羅莎琳娜淡淡的說「他現在有了一些錢,有了兩個男爵的爵位,算是滿意了。」

  「就怕人心不足。這樣好了,他要是覺得爵位不夠高,你可以告訴他,將來有希望提升為伯爵,但他一定要對你好。他腦子沒有壞掉的話就知道該對你好,盡到他丈夫和父親的責任,這樣我才會讓陛下給他提升爵位。」

  「讓他成為伯爵」羅莎琳娜蹙眉。

  「爵位將來肯定是小克勞德的。」

  羅莎琳娜擔憂的摸了摸小腹。

  「你懷孕了」

  她點點頭,「要是男孩」

  如果這一個是男孩,肯定是尼古拉斯的孩子,尼古拉斯說不定會折騰著取消長子的繼承權,將爵位留給親生兒子。

  「這不是還不知道嗎到時候再說吧。」阿比蓋爾沒放在心上,尼古拉斯的問題就是太懦弱,到時候讓克勞德去警告他,晾他不敢出什麼么蛾子。再用爵位吊著他,保證他乖乖聽話。

  姐夫耳根太軟不是什麼好事,但從另一個方面來看,也很好掌握,只要他有想要的東西,就能控制他。

  至於克勞德的將來也用不著發愁,洛林家族是出了名的勢利眼,能看中克勞德,願意將珍貴的女兒嫁給他,說明洛林家族,或者至少吉斯家族這一支很看好克勞德。

  克勞德只要成為國王親信,哪怕她將來跟路易分手,也不會動搖克勞德的地位,路易就算不愛她了,也會相信她們兄妹對他的忠誠,給她們的待遇不會有什麼改變。

  她自覺已經安排好了兄姐,十分得意。

  佩納松伯爵離開了兩周,3月底又回了巴黎。

  一回來便讓人給阿比蓋爾送禮。

  先是兩只非洲鸚鵡,毛色極為絢爛;然後是一條毛色雪白的狐狸;還有兩只亞洲雲雀,鳴叫聲極為清越。

  阿比蓋爾不愛貓狗,但不拒絕鳥類,路易已經送了好幾只鳥給她,有鸚鵡,也有黃鸝。奧地利安娜不想讓她養鳥,說她每天賞玩這些飛禽,以後沒准會生一個尖嘴的醜孩子。

  奧地利安娜其他都挺好,就是這朋友圈懷孕經實在讓人受不了。

  阿比蓋爾早就學會怎麼應付她,你當著婆婆的面說「好好好」,一轉身還是你最大,奧地利安娜也就是說說,不能真的派人拿走鳥籠。

  路易有著狗男人的警覺,「佩納松為什麼要送你這麼多寵物」

  「我又不是他,我怎麼知道給我送禮物的人多著呢」她現在可是牢牢占據國王的心的女人,給她送禮搶著討好她的人簡直不要太多。

  「他的事情辦完了,讓他滾蛋,滾去他自己的封地。」路易抿著唇。

  「啊,你覺得佩納松愛上我了,是嗎」

  「當然了,要是我這麼送別的女人禮物,我肯定想睡她。」路易沒好氣的說。

  她掐他手臂,「說,你看上誰了」

  「看上羅莎琳娜了。」

  「可惜,羅莎琳娜沒看上你。」她拉了拉他耳朵,「你很壞,不聽話,說,想要我怎麼懲罰你」

  「你想怎麼樣」他膩膩歪歪的吻她脖子,輕輕啃咬她的肩頭。

  「不想怎麼樣。」她揮揮手,寵物室裡的僕人悄悄退下,維羅妮卡和克萊爾關上兩邊房門。

  懷孕晚期的女人腹圍有點大得嚇人,主要還是因為揣著兩個小西瓜,腿部浮腫是常態,晚上還會腿抽筋。王宮不缺食物,她想吃什麼都可以。

  牛奶是從進宮之後就一直在喝的,這個時代的牛奶都是直接喝未加熱牛奶,說是新鮮,但實際上並不好,生牛奶裡可能含有牛結核杆菌,人喝了帶菌牛奶有可能會被傳染上牛結核,阿比蓋爾一直都是自己用火盆加熱牛奶,放置變溫之後再喝。

  懷孕後至少一天要喝23磅牛奶,可以說用牛奶取代了大部分飲水。這個時代沒有葉酸,沒有鈣片,沒有這樣那樣的補充微量元素的藥物,只能靠食補了。

  盡可能的花樣翻新的吃東西,可以說懷孕治好了她大部分的挑食問題。現在她的食譜拓寬了,以前可能一口都不吃的食物,現在也能少量食用。

  這個時代最好的一點可能是沒有農藥,蔬菜小麥都不會打農藥,純天然綠色無公害,口感麼她吃不出來,好在法國菜肴現在已經是歐洲各個國家裡最講究的第一階層了公認食不厭精的國家現在居然是意大利她對王宮廚師還是很滿意的。

  路易對邦當的指示是,盡量滿足夫人的所有要求,邦當每天都要根據夫人的最新指示跑來跑去。

  陛下對普羅旺斯夫人的重視和珍愛有目共睹,對即將出生的孩子也十分緊張。

  待產的房間已經准備好,就在她的套間不遠的地方。王後有自己的專屬生產房間,通常王室情婦不在王宮裡生孩子,也不會有情婦的生產房間,但這是國王的第一個孩子所有人都忘了之前那個生母地位極低的私生女,國王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生產的房間已經布置好了,阿比蓋爾和羅莎琳娜都去看過,很滿意。

  房間是一個大房間,用一扇極大的東方屏風擺在床尾,隔開一個分隔的空間;床很大,很舒適,床上面沒有幔帳,但有床頭柱,床頭柱上掛著兩根夾有金線的真絲布料編結的繩索。

  「這是你生孩子的時候用來抓住的繩索。」羅莎琳娜低聲說。

  阿比蓋爾臉色有點蒼白。

  「別害怕,我會陪在你身邊。」羅莎琳娜摸了摸她的臉。

  「要是要是我死了,你一定要求陛下,讓你來帶孩子,我不放心別人撫養我的孩子。」她想到她們的西班牙姐姐就是死於難產,她不願意去想那個姐姐,她很害怕。

  「說什麼傻話呀一定不會有事的別自己嚇唬自己,母親和我都生了好幾個孩子,瞧,我不是也沒事嗎別擔心了。」

  「你生克勞德的時候都20歲了,我要是現在有20歲,我也不擔心。」

  「傻孩子」羅莎琳娜掉淚了,「你別總想著不好的事情,想想還有更多像你這麼年輕的女人順利生下孩子。」

  「你不知道,路易路易是對我很好,可要是我的孩子生下來就死了,或者只活了幾天,他肯定會恨我。」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剛看到一本科普書裡說,狗是從狼演化而來的,但公狼會參與育兒,公狗不會,好像狗也不怎麼忠貞,本性亂搞,所以狗男人這個「狗」字用的真是傳神,哈哈哈哈哈。

  下個月日更6000字2章,早67點,晚10點左右。,,


第129章

  羅莎琳娜先是驚異的瞪大眼睛, 馬上就意識到要趕緊安慰她,「你真是傻得夠嗆陛下很愛你, 或許他不說愛,但如果一個男人給你錢給你珠寶給你城堡, 封你的哥哥和姐夫爵位,對你有求必應, 這不是愛又是什麼呢」

  「這都是身外之物都是他應該給我的」她使勁拽著絲綢的繩索, 似乎在試驗繩索是否牢固。

  繩索既堅固又強韌, 沒有掉下來, 也沒有斷開。

  「他是國王」

  「那又怎麼樣」她傷感的想著要是她難產死了,孩子們會不會活下來, 能不能長大。姐姐會照顧好他們, 要是男孩的話,將來會是公爵,一生不愁;要是女孩, 也會是女公爵, 嫁給地位相當的大貴族。可惜,她看不到他們長大了。

  她難過得不行, 哀嘆自己可能的將來。

  真可憐啊

  她自怨自艾, 悲傷之極。

  「她怎麼了」路易回來之後,見她悶悶不樂,一直在哭,詫異的問羅莎琳娜。

  「她她害怕會難產。」羅莎琳娜小聲說。

  他咬著下唇想了一會兒,示意羅莎琳娜離開。

  羅莎琳娜帶著孩子們女僕們離開起居室。

  他坐到阿比蓋爾身邊。

  「你哭什麼」輕聲說。

  「我怕會難產, 兩個孩子很可能會難產。」她抽抽泣泣的說。

  「不會的,你身體很好。」

  「醫生說我骨盆太小了,恐怕不好順產。」她倚在他肩頭,抱著他手臂,嗚嗚的哭起來。「要是我生下了孩子,卻因為難產死了,誰來撫養我的孩子呢到時候你一年也不會見他們一面,你對他們沒有父親的感情,那我的孩子該多可憐一生下來就沒有母親,也見不到父親,他們太可憐了」

  這麼一想,確實很可憐。不對,等等

  他覺得好笑,但又確實有點心酸,「真是個傻孩子這種事情絕對不會發生的。我是國王,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不會讓你出事。」

  「你是國王,可你又不是產科醫生」真是個笨蛋

  「瞧你,哭得醜死了」他假裝嫌棄,「快別哭了。」

  一手摸著她隆起的肚子,一手抱著她的肩膀,「別哭啦,就是生孩子,哪個女人不生孩子呢」

  話音剛落,阿比蓋爾便在他大腿上狠狠捶了一下,「說的什麼話」

  「哎喲」路易誇張的喊疼,「你可真狠呀」

  狗男人不會說話就別說了

  徹底不想理他,「你走吧,我現在生氣了。」

  她站起來。

  路易還在莫名其妙,「你怎麼了」

  「什麼叫哪個女人不生孩子你該說誰還能不死。」

  「什麼」

  蠢貨

  她拿著手帕擦了擦臉,不妨一下子被他抱住,坐在他腿上。

  「行啦,要是生氣能讓你別再哭了,你就對我生氣好了。」在她脖頸上舔舔,「你現在身體重得不像話,你笨重得像一頭母牛」

  這狗男人不能要了。

  她氣得要死,「你才是母牛呢」掙扎著想站起來。

  「可你是我的小母牛。」

  「你是公牛。」

  「快點生下我們的小牛犢。」

  狗男人真有點傻乎乎的。

  「我要睡覺了,你今晚回你自己房間睡。」

  他放開手,阿比蓋爾喊了維羅妮卡進來,要她准備熱水洗澡。

  鏡子裡的身體變形了,肚皮高高隆起,看上去不正常。

  她摸了摸肚子,懷著兩個孩子負擔太重了,每天都覺得很累,主要是睡不好,整天都困倦得不行。

  往下看不到腳背,只能看到圓鼓鼓的肚皮,肚皮上有皮膚彈性纖維的斷裂痕跡,一點都談不上「美好」。可惡男人為什麼不能生孩子呢

  「夫人,水倒好了。」維羅妮卡過來扶著她。

  做什麼都不方便,即使整間浴室裡都鋪著厚實的地毯,羅莎琳娜也會擔心她滑倒,要求女僕伺候她洗澡的時候一定要扶著她進出浴缸。總之就是再小心也沒錯啦。

  她坐在浴缸裡,讓維羅妮卡幫她擦背。

  「夫人,您別擔心,陛下找了法國最好的醫生,王太後陛下還找了很有經驗的接生婆,您一定會順利生下孩子的。」

  「這次沒事,下次呢唉維羅妮卡,你不明白,女人要承受生育的痛苦,可男人只是爽了一次,女人就要承受9個多月的辛苦,真是很不公平男人也應該進化成可以生孩子的物種。」

  「進化」這是一個新名詞。

  「總之,不公平。」她嘆氣。

  「生孩子是女人的職責」維羅妮卡小聲說。

  阿比蓋爾淡淡的笑了一下。

  是啊,女人的職責

  等她回到臥室,驚訝的發現路易居然要人將臥室布置的既俗氣又感人他點了幾十只她特別訂制的添加了花卉精油的香薰蠟燭,在此之前,市面上根本沒有香薰蠟燭這種產品;還在地毯上撒了很多玫瑰花瓣,枕頭上放了兩支盛開的黃玫瑰,玫瑰花旁邊簡單粗暴的放了一塊極大的黃寶石。

  狗男人雖然不會說話,每次一說話就很欠揍,可他花錢的姿勢太好看了。

  但他人呢

  她拿走枕頭上的玫瑰花,拿起那塊黃寶石。黃寶石其實是黃色的綠寶石,除了紅寶石和藍寶石之外的有色寶石都叫綠寶石,其中根據顏色不同還有各種名稱。黃寶石是綠柱石的一種,顏色深淺不同,品質最好的是無雜質的金黃色。

  這塊黃寶石的顏色已經很接近金黃色了,非常美麗,又很大塊,沒有完全切割,只是根據原石的自然形狀打磨掉石皮,然後在幾個角上稍微切割了幾個面。

  不閃亮,乍一看像透明度很好的琥珀,但比琥珀涼,而且重。

  她靠在床頭,喜滋滋的把玩著寶石這麼大的寶石,拿來切割成首飾似乎有點浪費了,大概有200多克拉吧,超級大的一塊。不知道能做什麼或許就這麼一大塊拿來當擺設也行。

  寶石麼,就是炫耀性的產品,要更大顏色更鮮艷更罕見,那才算是稀罕,才能達到「炫耀」的目的。

  暗門悄悄打開,路易穿著睡袍,從暗門裡出來。

  阿比蓋爾一驚,轉頭看他。

  「你是不是在等著別的男人」他還記得那個該死的泰特斯蘭伯爵呢想到這兒他其實是有些惱火的,阿比蓋爾把密道的秘密告訴了別人,十分危險。這之後他不得不叫邦當找了建築設計師來,堵上了幾條密道分支。

  「等誰」她愣愣的問。

  這讓他的心情好一點了,微笑著說「你喜歡嗎」

  「喜歡,特別喜歡。路易,」她話沒有說完,就被路易吻住。

  好一陣纏綿的親吻。

  說到接吻的技巧,狗男人還是很高超的,每次都能把她吻得氣喘吁吁臉紅心跳。

  「想說什麼什麼都別說。」他嘀咕。

  法國畫家夏爾勒布倫與荷蘭畫家倫勃朗凡萊因為國王和普羅旺斯夫人所做的單人肖像畫已經分別完成,為了慶祝,盧浮宮舉辦了一場盛大的舞會,將陛下與夫人的畫像掛在一個專門的房間裡供人欣賞。之後,4幅畫像將分別掛在國王的候見廳與夫人套間的會客廳裡。

  勒布倫是目前的傳統畫風,人物臉部清晰細膩,衣物的細節也非常精細,是最保險的繪畫技法;倫勃朗則是用自有的三角打光法,特別突出人物的臉部,明暗光影生動。

  因為顏料都是客戶,所以兩位畫家都很舍得刷顏料,勒布倫很寫實,配色都是真實服裝的配色,國王以藍色為主,夫人以金黃色為主;倫勃朗的用色習慣偏暗,那也是因為之前舍不得用顏料的緣故,既然不差錢,他的用色也變的很大膽活潑,只是相對勒布倫而言還是偏暗,主要是因為打光的緣故,喜歡用清晰的明暗來構造立體感。

  勒布倫的畫像適宜作為官方宣傳照,而倫勃朗的畫像更適宜欣賞人物的整體風貌。

  陛下和夫人都對兩位畫家非常滿意,兩位畫家自己也很滿意。勒布倫得到了官方肖像畫家的認可,倫勃朗則得到了自己開價的酬金。

  畫像上的阿比蓋爾光彩照人,嬌柔嫵媚,實在是不可多得的絕代佳人。

  雷尼奧幾乎看呆了。

  「我的愛人。」他低語,「我的玫瑰。」

  音樂聲響亮,人聲嘈雜,他的愛人就在隔壁舞廳裡。

  呂西安在他身後緊張的低聲說「主人,該走了。」

  他又看了一眼畫像,嘆息了一聲,這才離開。

  舞會沒有結束,普羅旺斯夫人便離開了舞廳。

  羅莎琳娜陪她回到樓上,吩咐女僕打水洗澡。

  「好熱,現在真的是春天了。」阿比蓋爾搖著折扇。

  「洗了澡,早點睡覺,別讓陛下總是折騰你。」

  「他是男人嘛。」

  「小心點。」

  「路易很小心,他敢不小心,我會打他。」

  羅莎琳娜抿著嘴笑。

  阿比蓋爾看到床頭櫃上多了一幅玫瑰花瓶靜物油畫,還在奇怪什麼時候自己有了這麼一張小幅的玫瑰靜物,就見暗門一動,有人露出半邊身子,望著她笑。

  她慌忙站了起來,「你」

  作者有話要說:

  結婚不婚問題,大郡主這樣的才是典型,有地位有財產有封臣可以保護她不被人覬覦財產。上一本書裡提到的英劇傑克紳士ntean jack,女主的女票安小姐一年有2000鎊的財產,十裡八鄉就都想打她的主意,會被逼婚。大郡主因為地位很高,結婚人選有限,國王要是不逼她,她就能做快樂的單身女青年,沒什麼人敢直接逼婚或是用什麼手段逼婚。

  路易和菲利普都考慮過跟堂姐結婚,但年齡差距還是有點大,要是大郡主跟倆兄弟差不了幾歲,沒准菲利普就會娶大郡主了。後來路易十四也沒逼大郡主非得結婚,估計也是因為財產,兄弟倆得不到這筆財產,也不能讓別人得到。大郡主過世後將財產全都留給了菲利普,菲利普很富有。

  但大郡主是「我有一個好老媽」,她的爵位和財產絕大部分是老媽留給她的。如果你沒有白富美老媽,也沒有首富爸爸,那就只能靠自己了。

  明天來說說女性尤其是中國女性的出路是什麼。,,


第130章

  這家伙真大膽

  羅莎琳娜也緊張的站了起來, 「你怎麼你不能」

  「夫人。」雷尼奧對她微微頷首,算是行禮了。

  羅莎琳娜心情復雜, 「你可真是膽大你該為阿比蓋爾想想,陛下不會一次又一次的原諒她, 到時候她要是被陛下拋棄了,那可怎麼辦呢」

  「那不是正好嗎陛下不再霸占她, 她就能是我一個人的了。」話剛說完, 阿比蓋爾一巴掌拍在他臉上。

  羅莎琳娜又是一陣無語妹妹這個脾氣也不知道是怎麼養出來的。

  雷尼奧被這一巴掌打愣了, 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眼中怒火騰騰。

  羅莎琳娜嚇得抱住她,「你別打她。」

  雷尼奧又是一怔, 「我不會打她的。」

  想想又笑了, 「你是該打我,我這麼長時間都沒能來看你,你心裡肯定責備我是不是把你忘了。」

  阿比蓋爾也笑了, 「對啊, 你怎麼這麼長時間都不來看我」說著又伸手要打他,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啊」她喊了一聲。

  「我忘了, 」他忙放開她, 道歉,「對不起,你的手腕還沒好嗎」

  立即反應過來,她是假裝的。

  無奈又寵溺的笑,「阿比, 我一旦能來就立即來了。我記得你的預產期,即使不能陪著你,我也一定會在巴黎。」

  「我以為你忘記了。」

  「不管我在哪裡,都不會忘記你,除非我已經死了,躺在冷冰冰的墳墓裡,那樣我才有可能忘記你。」

  羅莎琳娜覺得這動不動就以死為終結的愛的語言聽上去怎麼都不太對勁,可居然妹妹還真的吃這一套。

  她暗自搖頭,「別待太久,陛下隨時都會上來。」她出去了。

  「你住在哪裡」

  「不能告訴你,你沒准會告訴別人。」

  「你這是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但你沒有那種防範別人的心思,你可能會告訴女僕告訴你的哥哥和姐姐,而他們又可能告訴其他人。我的愛人,你身處在王宮裡,應該知道誰都不能相信。」

  「可我相信你,我知道你准會來的。」她一手按在腹部,一手拿過他的手,放在她腹部。

  胎動已經很頻繁,不用幾分鐘他就感到手掌下面的胎兒的動作。

  他覺得非常奇異,而又驚喜,「他在動」他感動不已,激動得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了。

  「你都已經有過一個孩子了。」這家伙,裝什麼呀

  他有點窘,「我那時候還很年輕」

  懂了,狗男人嘛,8年前他才234歲,正是最強烈的時候,情人懷孕了,他恐怕會嚇得有多遠跑多遠。

  「你害怕了嗎」她小聲問。

  「害怕」他詫異的看著她,「你說哪兒去了呀」

  「我不能跟你在一起,將來」她低下頭,「我們的孩子也不能跟你在一起,你只能偷偷去見他們,也不能告訴他們你是父親。我心裡我心裡很難過。」

  「別難過,這不是你的錯。」他彎下身體,額頭抵著她額頭,雙手扶著她肩頭,「你只要好好生下他們,別的事情讓我來。我會為你找兩個很好的保姆,等他們長大了,還會為他們找劍術老師騎術老師,我們的孩子」

  「他們不能用你的名字來命名。」

  「我知道。」可惡要說別得他還可以忍受,這一點他尤其憤恨要是阿比蓋爾順利跟他結婚,現在他就是一個幸福的激動的准爸爸了。

  他克制的吻了她一會兒。

  「你得走了,路易隨時會上來。」

  「好,我現在就走。我會再找機會進來看你,我會注意不碰上陛下,不會再讓你為了我而去忍受他。我的愛,記住我愛你。」

  雷尼奧仍然從密道走了。

  阿比蓋爾松了一口氣。

  唉狗男人現在好像有了一點進步,會為了她著想了。她是不怕跟路易吵架,但就像羅莎琳娜說的,路易不可能總是原諒她。國王有國王的尊嚴,他也會有自己的底線,一旦越過這個底線,路易就會變回那個冷酷無情的國王,而不是愛她的男人。

  好難啊

  她出了臥室,對羅莎琳娜輕輕點頭。

  「我要洗澡,水倒好了嗎」

  維羅妮卡回答「水已經倒好了。」

  「你啊,實在太大膽了。」羅莎琳娜為她擦背,海綿沾著熱水在她背後從上往下擦拭。「陛下現在是愛你,所以他暫時不會計較,將來你要知道男人都是這樣,你是他的女人,他是法蘭西最尊貴的男人,你就不能再有其他情夫。這是為了你著想。你如果不是王室情婦,我根本不會多說這些。」

  「姐姐。」她想著羅莎琳娜一副深受其苦的樣子,那件事之後,想必尼古拉斯性子再溫和也會介意。她之前逼著尼古拉斯親手解決掉禽獸父親,或許會開發出了他性格中陰暗的一面。

  「我不在乎你到底愛的是誰,他們都能好好照顧你,就算是殿下,他還是個大男孩,但他為你和孩子們想了很多,我也能放心他來照顧你。可我們女人活著就是為了孩子,你就要有自己的孩子,你要為了孩子想想,只要國王承認你的孩子們,他們將來就不會為爵位和錢發愁。」

  姐姐的意思她懂,她選擇國王才是性價比最高的,菲利普對她再好也只能給她錢,不能給她爵位,而這個時代裡,貴族才是人,有爵位才是最穩妥的。而且菲利普將來也是要娶公主或是公爵之女,不可能娶一個小小的伯爵之女,而在她公開成為王室情婦後就更不可能跟菲利普結婚了。

  倒是雷尼奧,他們可以結婚,也可以繼承雷尼奧的爵位。但如果路易承認了她的孩子,給了他們爵位,雷尼奧就變成無關緊要的人了。

  要是他知道自己變成了「無關緊要」,會不會氣得發瘋,想想就很好玩。

  「你還笑」羅莎琳娜無可奈何,「真是個傻孩子。」

  「別擔心,我能處理好。」

  「是嗎」

  「只要我能順利生下孩子。」

  「肯定能順利生下孩子。母親在天堂看著你,她會守護著你。」

  「你說,真的有天堂嗎」

  「肯定有。」

  「我不覺得有,我只想這輩子過得快樂,而有錢就會比較快樂。路易又送了我一塊很大的黃寶石,將來這些都會留給我的孩子們。要是我有女兒,將來可以讓小克勞德娶她,你會好好對待我的女兒,這樣不是很好嗎」

  「好,非常好。好了,起來吧,水有些涼了。」扶她站起來。

  她的肚皮圓鼓鼓的。大得有點嚇人。

  不知道雷尼奧到底藏在哪裡,他隔幾天就能從密道溜進來見她,倆人在一起說說話,他喜歡摸她肚子,感受到胎動後總會很激動,熱切期盼他的兒子出生。他也已經為孩子們之前阿比蓋爾寫信告訴他會是雙生子,他高興極了做好了計劃,許諾每年至少給她10萬裡弗爾,將來要是始終不能跟她結婚,也會在遺囑裡將現金全留給他們的孩子爵位給不了。

  這種偷偷會見情人的刺激成了阿比蓋爾每天的期盼。她最近精神很好,也很快樂,路易不以為異,還以為她終於想明白,不再瞎想會難產而死。

  菲利普回了王宮之後,大概也是幾天來見他一次,路易對王弟的操縱是松一陣緊一陣,現在倒不限制他了,但還是私下警告弟弟,不許再跟阿比蓋爾上床,她快要生了,做什麼都不方便。

  「啊,是嗎不方便嗎」阿比蓋爾心想菲利普可真是天真,又被王兄給忽悠了。路易從來就不覺得有什麼「不方便」的。

  「我怕傷到孩子,他們可千萬不能出事。」菲利普憂心忡忡,「我怕像我們之前的那幾個哥哥一樣,沒出生就死了。你最近胎動怎麼樣醫生說孩子要是不動了,多半就是死了。」

  「動得我煩死了,我每天晚上睡不好。」隨著懷孕周數的增加,胎動次數也增加了,已經可以看到孩子的小拳頭和小腳丫。「醫生說孩子的腦袋朝下就快要生了,現在還沒有,你看」

  一個小拳頭很快在肚皮裡面戳了一下。

  菲利普摸著她肚皮,「他很活潑,很健康。」

  親了親小拳頭戳出來的地方,「我的兒子。」

  他在肚皮上摸來摸去,胎兒似乎也在回應他,小拳頭幾分鐘就戳一下,小腳丫也很用力。

  「別摸了,我要吐了。」這也是個小狗男人,根本不知道胎動是多麼難受的事情。

  菲利普是很聽話的,馬上停下,喊著女僕,「維羅妮卡,進來」

  維羅妮卡很快進來,扶起阿比蓋爾,給她倒了一杯溫水,放了一些薄荷葉。

  「要是你開始生孩子了,一定要僕人去喊我。」

  「放心吧,肯定會讓你去的。路易說我生孩子的時候要有一些王室成員在場,你知道這個規矩嗎」

  「還有這個規矩」他想了想,「好像是的,不過以前我年紀小,沒人要求我到場。」

  作者有話要說:

  阿比蓋爾寶寶誰都不愛,她如果說愛要求愛,全是在演戲。路易是這個時代的食物鏈頂端的男人,是最大的金手指,她只要哄好了路易,就什麼都有了。,,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0-9-11 16:19

第131章

  他又想了好一會兒, 才問「阿比,你害怕嗎」

  「害怕。」

  「我也害怕。」他小小聲說。

  「我要是要是孩子沒有活著生下來, 你別生氣。」

  「說什麼傻話要是他們真的不,你別說這種話, 我們的孩子一定會很健康,你看, 他動得多有力」

  阿比蓋爾摸了摸他頭頂, 「要是我因為生孩子死了」

  「什麼」菲利普驚慌的喊起來, 「你怎麼會死你不會死的。」

  「你別哭。要是我死了, 我的孩子活了下來我們的孩子,你要答應我, 好好照顧他們。我讓羅莎琳娜做孩子們的養母, 你你記著經常去看望他們,好嗎」

  菲利普嚇得哭了,「怎麼會呢你不會死的。你要是死了, 我我我就」他其實不知道自己能怎麼樣會怎麼樣, 忽然像是剛意識到她是有可能死去的,這嚇壞他了。

  「人都是會死的, 所以不用哭。記著我們的孩子, 他們要是沒了母親,會很可憐,路易說會承認他們,但他不一定會認為那是他的孩子,他要是對孩子們不好, 我又不能從墳墓裡跑出來罵他。」她眼圈紅紅的,「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孩子們,這是我對你唯一的要求。」

  菲利普抽泣著點點頭。

  她吻了一下他的額頭,溫柔的說「說,你記住我的話了。」

  「我記住你的話了。我會照顧好孩子們。」他抱著她哭了好一會兒。

  菲利普走後,阿比蓋爾睡了一會兒。

  迷迷糊糊的感覺到有人躺在她身邊,吻她的脖頸。

  「路易。」她呢喃。

  「聽說你把菲利普弄哭了。」

  「嗯,他就是個孩子。」

  「他嚇壞了,說不能讓你死。」

  「他該明白現實世界冷酷無情。」

  「他求我就算就算孩子沒能活下來,也不要為此對你生氣。」

  「你會生氣嗎」

  「我會難過,但不會為此對你生氣。」又吻了一下她脖頸,「別再為了還沒有發生的事情想太多,我不喜歡孩子,只是因為那是你的孩子我和你的孩子,我才會一心期盼。什麼都沒有你重要。」

  「你會忘記我的,要是我現在死了,很快你就會有別的情婦,她們會說我的壞話,將來你就會討厭我,再也不記得我。」

  「誰能比你更好呢」想著她其實算不上「好」,甚至還一點都不「好」。「我不能安慰你說你一定不會有事,國王從不撒謊,但國王可以對你發誓,不會忘記你,永遠不會。」

  她嘆了一聲,「路易。」

  「親愛的,我在。」

  「我不想死,我想一直跟你在一起,還有孩子們。」

  「我也想一直跟你在一起,只要你別再忘了我是國王。」

  狗男人時刻不忘宣布主權。

  雷尼奧第二天上午在路易走後便來了。

  阿比蓋爾假裝驚訝,「你怎麼現在就來了路易剛走。」

  「我知道。」他一副憂心忡忡的神情,「我真難過不能每天都來見你,真該死你該是我的妻子,我孩子的母親該死的國王這一切都那麼」那麼的該死

  在此之前他沒有想過她可能會死於難產,這太可怕了她還如此年輕,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呢

  可恨而她要是因為難產死了,他就同時失去了她和孩子一想到這件事情他就要瘋了。

  從小到大他都是一帆風順,如果說真有什麼他無法控制的事情,那就是他沒料到國王會流放他,還是接連兩次。他將之視為愛情之路上的必需的坎坷,得到她的過程越艱辛,得到她之後的滿足就會越巨大。

  「你怎麼了」

  「真該死要是能在你身邊看著你生孩子,要我穿女裝也可以。我該怎麼打扮才能讓人不會認出我」

  阿比蓋爾還真的想像了一下雷尼奧穿女裝是什麼樣子准會一下子就被人看穿,畢竟太高了。

  「你可以化妝成男僕。」

  他樂了,「我試試看。」

  她馬上改口「不行,男僕不會有你的身高和身材,你長得這麼好看,怎麼看都不像男僕。」

  他心裡很是得意,「我會想辦法的,我會盡量離你近一點。」

  「路易為我准備了生產的房間,你知道在哪裡嗎」

  「知道,到時候我會在你上面的房間。」他緊緊抱著她,「我的愛人,我愛你,請你一定要記住。」

  過了一會兒,他在她手裡塞了一只天鵝絨的小袋子,裡面是什麼硬硬的東西。

  「是什麼」她捏了捏袋子。

  「藍寶石,我答應給你的。」

  她忙打開袋子,倒出寶石一顆大概有野板栗大小的藍寶石,大概切割成了長方體。她走到窗戶前,掀開窗簾,對著外面的陽光,仔細端詳藍寶石很透徹,有極少的一點雜質。

  「這本該切割成一顆戒面,這樣就能繞開那些雜質。」雷尼奧輕輕走到她身後。

  「這樣也很好,很美。」她美滋滋的,眼看著她的財產越來越多。

  「寶石再美,也沒有你美麗,沒有你美好。阿比蓋爾,我會為你祈禱,希望你能一切順利。」

  前半句還不錯,後半句就又讓她想翻白眼了祈禱有個屁用啊

  她感動的說「我會聽到你的祈禱的。噢,我聽說生孩子會很嚇人,男人都會很害怕,因為那時候女人通常一點都不美,會大喊大叫,或者一身汗,還會出很多血。總之,跟美麗一點都不沾邊。」

  他一怔,「我還沒有見過女人生孩子呢。」

  「要不,你可以先去參觀一下別的女人生孩子,這樣可能好一點」

  「好。我聽說雙生子通常都會早產,要是你提前了,一定要人通知我。」

  「我會讓克萊爾找人通知你的,你不是最信任克萊爾嗎」

  「她是你的女僕,」他忙說「她對你絕對忠心。」

  「葆琳呢」

  「她也是你的女僕。上次米婭的事情之後,我已經告訴葆琳了,要以你的利益為主。米婭那次做的絕對錯誤,我安排她們在你身邊是為你服務,而不是為我服務。」

  這話還說的不錯。

  「你該離開了。」

  這女人,剛收下寶石就要趕他走。

  「我給你找了一些雜耍藝人,讓克勞德送他們進宮,給你解解悶。」

  「好。」她踮腳吻了他一下,「快走吧。」

  「想著我。」

  「想你。」

  他又吻了她一下,這才從密道離開。

  兩周後,4月28日,凌晨。

  阿比蓋爾在睡夢中覺得好像撒尿了,一股溫熱的液體從身體裡流了出來,大腿打濕了,沒多久,身體下面的床墊濕了一小片。

  肚皮發緊,覺得很是沉重,有什麼東西往下墜。

  她醒了,摸了摸大腿。

  「維羅妮卡」她虛弱的喊了兩聲,「維羅妮卡」

  路易今晚不在,她一個人睡,維羅妮卡在臥室裡的沙發上睡著。

  維羅妮卡很快醒了,點亮燭台,拿著燭台過來,「夫人。」

  她掀開被子睡裙床墊被子都濕了。

  「夫人」

  阿比蓋爾居然很鎮定,「去叫醒其他人,按照之前說的,分別去喊人。別擔心,要生還有好幾個小時呢。」

  維羅妮卡趕緊出去,去女僕房間喊醒了其他3名女僕。

  女僕們都趕緊行動起來,一個去通知樓下的國王,另兩個扶著她去產房,維羅妮卡拿著燭台。

  走出套間沒多久,路易便從密道裡上樓,從臥室出來,「阿比」

  「路易。」她轉頭看他。他穿著一件錦緞的睡袍,紅底金線繡花,領口有狐皮出鋒滾邊。他有點緊張,還有點驚慌。

  「你肚子疼嗎」

  「有點疼,不是一直都在疼。」

  「邦當去喊醫生了,你別怕。」

  「我不怕,你陪我說說話。」

  「你還能走嗎」

  這人盡說廢話。

  「可能要好幾個小時,你要一直陪著我。」

  「我會一直陪著你。」

  她忽然停下,又一股熱流從身體裡流出來。

  路易比她還緊張,「怎麼回事我以為會是流血,你這流的是什麼」

  真是蠢貨直男。

  「羊水。」

  「那是什麼」

  「沒有羊水,孩子就活不下去了。」

  羅莎琳娜匆匆趕來,「阿比蓋爾,別怕。還好,只流了一點點,不多。」

  「流多了不好嗎」路易傻乎乎的問。

  「流的太快了,孩子還沒有生出來,就會有危險。」

  路易一副快要暈倒的樣子,「天哪」

  阿比蓋爾半躺在產床上,羅莎琳娜為她數著陣痛時間,路易在屏風外焦急的走來走去。

  邦當說「陛下先回去休息吧,夫人是第一次生產,要好幾個小時呢。」

  「我不放心。我怎麼能放心呢醫生呢怎麼還沒來」

  奧地利安娜沒有來,但派了德蒙蒂埃爾侯爵夫人帶著接生婆來了。接生婆為阿比蓋爾做了檢查,說才開二指,還早著呢。

  「醫生很快就到了,您要是不想離開,可以先坐下休息。」邦當命人搬來了單人沙發。

  「我想進去看看她。」

  德蒙蒂埃爾夫人皺眉,「陛下」

  「路易。」阿比蓋爾喊他。

  他忙進去,坐在床邊,「阿比蓋爾。」握著她的手,不住吻她手背。

  「你別走,我害怕。」

  「別怕,我一直都會在你身邊。」

  「我跟姐姐說了,孩子生下來你要抱抱他們,你抱過剛出生的小嬰兒嗎」

  「沒有。」

  「你要多抱抱孩子,就會越來越喜歡他們。」

  「別擔心,我肯定會喜歡他們。」

  「我現在餓了,想吃點東西,你餓了嗎克萊爾去廚房要他們煮雞湯,你還想吃什麼」

  「餓了麼」衝淡了緊張氣氛,路易忍不住要笑,「我也餓了,雞湯就很好。」,,


第132章

  菲利普臉色蒼白, 焦躁不安的聽著屏風後面的聲音跟他想像中的不同,阿比蓋爾幾乎沒有喊叫,即使喊叫聲音也不高,也算不上「慘叫」。

  接生婆說不能喊, 要把力氣放在肚子上, 別從嗓子裡喊跑了。

  力氣怎麼能從嗓子裡跑掉呢阿比蓋爾很想反駁的, 但這個原理是你不能把精力放在疼痛上, 而是想著趕緊卸貨, 產婦要從腰部用力,行成一個「向下」的力至於到底是不是這麼一個力的作用她並不知道,接生婆也說不清楚, 只是揉著她的肚子, 要她「向下」。

  因為早產,胎兒的個頭不大,即使醫生說過她骨盆較小,但還是順利的生出了一個孩子。

  感覺身體裡忽然有一大團東西滑出體外,伴隨著鮮血。一個溫暖的肉團在兩腿中間,很快被人抱走。

  她迷迷糊糊的,問「生出來了嗎」

  羅莎琳娜含著眼淚說「生出來了。再加把勁, 還有一個。」

  「我能休息一下嗎」

  「傻孩子, 趕緊生出來,你就能好好睡一覺了。」

  接生婆抱過嬰兒,剪短臍帶,在臍帶上打了個結。然後一手抓住嬰兒的兩只腳踝倒提起來, 「啪啪」在嬰兒屁股上拍了不輕不重的兩巴掌。

  嬰兒猛地受驚,發出了宏亮的啼哭聲。

  等在一旁的保姆立即接過嬰兒,裹上毛巾,再用一塊濕手帕給孩子簡單擦了擦臉。

  「是個男孩。」保姆響亮的說。

  嬰兒立即被抱了出去,國王興奮的馬上宣布孩子的名字是路易。

  在一旁等待的王室旁系成員都在誇孩子長得好,是個健康的男孩。又誇很像陛下,將來一定會是個漂亮男孩。

  路易十分得意。

  奧地利安娜一口咬定孩子像極了路易剛出生的時候。要說孩子像不像父親,當然是祖母最有發言權,於是小路易板上釘釘,肯定是國王的種沒錯了。

  菲利普心裡很是不服說是像國王,那不就等於像我嗎但他不敢當著這些親戚的面跟王兄搶著當父親。

  阿比蓋爾顧不上孩子她一眼都沒看到就被抱出去了,正在忙著趕緊生出第二個。

  幾分鐘後,又是一陣卸貨的輕松,另一個肉團滑出身體外。

  房間裡血腥味很濃,半張床都是血污。

  第二個嬰兒很快剪短臍帶,照樣在屁股上拍了兩巴掌,嬰兒發出了啼哭,但沒有哥哥的哭聲響亮。

  「這個也是男孩,但比較小一點,沒有路易重。」羅莎琳娜給她擦汗,喜極而泣。

  「都哭了嗎」

  「都哭了,都很好。」

  「我還沒看到他們。」她累得睜不開眼睛。

  「等一下再抱給你。」

  醫生和接生婆又忙活了好一陣子,她又感到身體裡滑出去兩團小一點的肉團。

  「是兩個胎盤,兩個孩子,兩個胎盤。」醫生說。

  她睜不開眼,想著要看看孩子,但那麼快就睡著了。

  兩個男孩子都不大,醫生說是因為早產的緣故。緊張的檢查了一番,孩子很正常,沒有什麼肢體上的缺陷;啼哭的也很正常,說明肺部發育的不錯;小路易是哥哥,個頭大一點,長得也健壯一點;小菲利普是弟弟,個頭要小一點,看上去虛弱一點。

  路易看過了兩個孩子,分別抱了一會兒,便將嬰兒交給保姆。

  兩個保姆各自照料一個嬰兒,將他們臉上的血污擦掉。小嬰兒還沒有睜開眼,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巴,小小的耳朵,小小的手和小小的腳,一切都那麼小小的。

  菲利普驚嘆不已,「我生下來也這麼小嗎」

  「比他倆稍微大一點。」奧地利安娜微笑。

  奧地利安娜榮升祖母,很是高興。

  醫生出來了,「夫人情況不錯,兩個孩子是兩個胎盤,胎盤都出來了。」

  路易不等他說完,便趕緊進去。

  阿比蓋爾已經睡著了。

  羅莎琳娜嗔怪的說「陛下您怎麼進來了房間裡血腥味很重,不好聞,您快出去吧。」

  「叫人來換床單,給她擦擦血,她不喜歡有汗,也不喜歡有血。」他不顧床單上都是血和羊水的混合血污,也顧不上房間裡衝鼻子的血腥味,坐在床邊,撫摸她的臉。「她現在該睡覺嗎」

  「她很累,是該睡覺。陛下,您快出去吧。您半夜起來,到現在都沒睡覺,趁著她在睡覺,您也應該好好睡一覺。」

  聽羅莎琳娜這麼一說,他才意識到自己從凌晨起床到現在好幾個小時了都還沒休息呢。

  現在幾點了他恍惚的想,好像快到10點,從他被人喊醒的凌晨3點半到現在,也就6個多小時。奧地利安娜剛才還說她算是生的很快了,聽說有的產婦24個小時都生不下來,最後人累得沒力氣了,於是一屍兩命,產婦和孩子都沒能活下來。

  她怎麼會沒力氣嘛她平時揍他的時候可有力氣了

  他握著阿比蓋爾的手,深深的吻了一下她的手背。

  「我去睡覺了,她要是醒了,立即派人告訴我。」

  「遵命,陛下。」羅莎琳娜想著陛下能做到這樣已經算是絕頂好男人啦。

  阿比蓋爾睡得十分香甜,一直睡到晚上8點,被餓醒了。

  身上是干淨的睡裙,身下是干淨的床單,房間裡是鮮花的味道,茉莉花和玫瑰花薰衣草。

  床邊放著很多花籃,點著香薰蠟燭,幾乎聞不到血腥味了。

  「夫人。」是維羅妮卡的聲音,「您要吃東西嗎食物都備好了。」

  她只覺得嗓子眼干得像被曬干的石頭地板,「水。」

  維羅妮卡扶她坐起來,喂她喝水。

  「孩子」喝過水,她記起來還沒看過孩子們。

  「小少爺在自己的房間,德維拉爾夫人在照顧他們。」

  「夫人在哪兒」

  「她在休息,我已經讓人去通知她了。」

  羅莎琳娜很快便來了,「阿比蓋爾。」

  她仔細打量妹妹的神色看上去不錯,有點困倦,但對產婦來說很正常。

  「我叫人准備了晚餐,你先用晚餐,我去給孩子們洗個澡,洗干淨了,抱來給你看看。」

  「把他們的小床搬過來,我想多跟他們在一起。」

  羅莎琳娜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向她妥協了,「好,但你要是睡著了,我就得把他們帶回去。」

  阿比蓋爾點點頭。

  男孩子長得不怎麼好看。

  阿比蓋爾十分嫌棄,「怎麼這麼醜」

  「瞎說什麼剛出生的小寶貝都這樣。」

  「皮膚也不白,不像我。」繼續嫌棄。

  「過幾天就會變白了。」

  「他們沒睡覺,為什麼不睜開眼」

  「剛出生不會睜眼,要明天或者後天才會睜眼。」

  路易來了,「阿比蓋爾。」

  「快來,快來看我們的孩子。」她衝他甜甜的微笑,「你瞧他們多小啊我都不敢抱他們。」

  兩個孩子並排放在床上,路易怎麼也沒看出來有哪裡像他的。

  也很嫌棄,「真醜。」

  羅莎琳娜要扶額了這一對父母可真夠嗆

  路易看了一會兒孩子,覺得他們太小了,是很可愛,但現在就是兩個屁也不懂的剛出生的小崽子。

  「你餓了嗎你吃過了嗎」

  「剛吃過,你呢」

  「我餓了。把我的晚餐送到這裡來。」他吩咐邦當。

  「你抱一抱他們。」

  「太小了,怎麼抱」路易皺眉,但還是小心翼翼的抱起了小路易。

  說是都醜醜的,但兩個孩子長得不一樣,不僅僅是體型大小不一樣,小臉雖然還看不出來像誰,但兩個孩子有不一樣的相貌,還是很容易分辨出來的。

  路易明顯偏愛哥哥小路易,小路易更健壯一點,哭聲也更響亮一點。

  阿比蓋爾抱著小菲利普,想著這孩子不知道長大了像誰。至少要長到6個月左右才能看出來相貌更像誰。說起來路易和菲利普是同父同母,但他倆長得不是很像啦其實,要是孩子長大以後像菲利普或是雷尼奧,路易估計能氣死。

  有點擔心。

  到時候要怎麼糊弄過去呢要是長得像祖父,那就搞笑了,路易說不定真的會以為達達尼昂睡了她,沒准一怒之下偷偷弄死達達尼昂。

  唉,算了,生都生了,也不能塞回肚子裡,到時候要是不像路易和菲利普,就一口咬定像她好了,也可以像她的生父嘛,反正誰也不知道她的生父是誰。

  胸脯發脹,但貴族女性是不會自己喂養孩子的,不哺乳的話,很快也就不會分泌了。

  羅莎琳娜讓保姆抱走孩子們,好讓他倆可以單獨在一起說說話。

  「你瞧,是不是一切順利你總是瞎想,現在還害怕嗎」

  「怕的,還會有無數種產後疾病,我還是很可能會死。」

  「傻瓜。」他揉了揉她頭發。

  「我出了很多汗,我都臭了。」歐洲沒有產婦不能洗澡的說法,但她沒什麼力氣,又擔心產後感染,只讓女僕用濕毛巾給她擦了擦身體,頭發不好洗,暫時沒洗。

  「你是有一點點臭。」

  狗男人還是那麼的不會說話。

  「你也臭。」臭男人。

  「我香得很。」臭男人可真臭美。

  作者有話要說:

  嬰兒剛生出來壓根看不出來像誰。新生兒不分男女都醜醜的。

  生孩子並不像電影電視裡表演的那樣聲嘶力竭的喊,醫生根本不讓你喊,說你喊了就把力氣喊沒了,用力的方向不對。剖腹產的當我沒說。

  生孩子是很痛苦,各人體質不同,有的人會覺得超疼,我就是屬於疼痛不怎麼敏感的體質,感覺還可以。當時應該還不是無痛。順產側切,感覺側切比生孩子疼。我國順產的側切率高達890。側切是為了避免生產的時候出現撕裂傷。現在國內開始提倡盡量順產以及減少側切了。

  是有同性異卵雙生子的同性同卵雙生子也不一定就長得一模一樣;還有異性異卵雙生子,就是中國人說的「龍鳳胎」。

  早產兒通常肺部發育不完全,但嘛,就略略略了。,,


第133章

  他倆又膩膩歪歪的說了一會兒廢話。

  僕人抬了一張桌子進來, 上面擺滿了食物。

  「你還想吃點嗎」

  「不吃了。」

  他看上去很餓,吃得風卷殘雲,但又不失優雅。他還沒吃完,阿比蓋爾便睡著了。

  午夜,有人悄悄進了產房。

  燭光搖曳,守在床邊的女僕緊張的看著來人,但沒有說話, 也沒有喊叫。

  來人安靜的走到床邊,俯身看著床上的人。

  阿比蓋爾睡的很沉, 臉色有些蒼白。

  他摸了摸她的臉,又輕輕的吻在她臉上。

  「誰」她迷迷糊糊的醒了。

  「是我。」

  「你看過孩子了嗎」

  「白天去看過了。他們很好,很乖,就是太小了。」

  「現在什麼時間」

  「夜裡1點。」

  「扶我坐起來。」

  雷尼奧扶她坐起來,克萊爾趕緊為她背後墊上靠枕。

  她暈了一會兒, 才說「你要小心點,你要是再被路易看到,他可能真的會砍了你的腦袋。」

  「我一定小心。」他微笑,「我找了一份工作。」

  「啊」伯爵需要工作

  「我現在有了正式的身份, 可以長期留在巴黎。阿比蓋爾,我要跟你商量一些事情。」

  搞得這麼正式, 她有點好奇, 「什麼事情」

  「你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安排好一切」

  「不是。」她轉頭對克萊爾說「我餓了,叫人去廚房弄點吃的。還有,我要刷牙。」

  克萊爾出去了。

  「不是, 我不是不喜歡你安排好一切,我是不喜歡你不告訴我,隨便安排有關我的事情。你是很聰明,但也不是那麼聰明,比如,你現在就沒辦法控制凡妮莎。」

  他有點訕訕,「是我的錯。」

  「有關我的事情,你必須要跟我商量才行,你不能隨便安排,你很可能會損害到我的利益,打亂我的計劃。」

  「你的計劃你有什麼計劃」

  「不是這麼套話的,我不會告訴你我的計劃,你只能問可不可以。」

  他沉思,「我不懂」

  「別把我當成孩子,我都做母親了,我不是孩子。」

  他驚異的看她。

  「怎麼你還當我是個孩子嗎」她不滿。

  「不,我當你是我的愛人,我孩子的母親。」

  「現在,告訴我你都做了些什麼。你說的工作是什麼」

  「還記得上次你的裝修商嗎」

  「記得。」

  「我可以用那個身份留在巴黎,只要不碰上認識我的人就沒問題。」

  巴黎怎麼也有幾十萬人口呢,他只要不會在盧浮宮被人看見,確實沒什麼問題。

  克萊爾拿了熱水壺進來,伺候她刷了牙。刷過牙,漱口洗臉。

  維羅妮卡端了一張床上小桌進來,放在床上;又端來食物一塊牛排,一碗菌菇湯,半打馬卡龍小蛋糕,一碟鮮奶油。

  「別在巴黎待太久。」她想了一下,「你說,要是我離開巴黎,住在哪裡比較好」

  「是旅行還是定居」

  「定居。或者也可以這兒住幾年,那兒住幾年。」

  「最好住在大城市。實際上,你要是住慣了巴黎,去別的小城市你會不習慣。」

  「太小太髒,是嗎」

  他笑,「對。」

  「現在歐洲算得上大城市的有哪些城市」

  「巴黎,倫敦,馬德裡,羅馬,然後是阿姆斯特丹,維也納,馬賽,那不勒斯。實際上,除了巴黎和倫敦,其他城市都不怎麼樣。」

  「看人口,是嗎」

  「對。」

  「真是個糟糕的世界。」她嘆氣,「或者我會住到勒阿弗爾,那兒怎麼樣」

  「太多水手,太多商人,太亂。」

  可不怎麼樣。

  「阿姆斯特丹」

  「還行,冬天很冷,春天溫暖,還可以去看郁金香花田,你會喜歡郁金香的,成片的花田極為美麗。」

  「你在那裡有房子嗎」

  「有,足夠你和孩子們住。」

  「我有點錢,你幫我在阿姆斯特丹買一棟別墅,在鄉下買一座莊園。」

  「好。這是你的計劃嗎」

  「也許。」

  「你能帶走孩子」她想離開巴黎

  「也許能,也許不能。或許我會把孩子留下。」

  「你的丈夫怎麼辦」

  她想著,要是阿拉密斯的計劃實施了,按照電影那樣中間具體細節可能有所不同,但大致方向應該不變鐵面人取代了路易,那麼,達達尼昂會死。

  「也許等我成了寡婦之後。不過,」她想起來這個男人慣好自作主張,連忙警告,「別想殺死我的丈夫,隊長是個好人。」

  雷尼奧嚴肅的板著臉,「我不是謀殺犯。」

  她拿起一只馬卡龍,放在他嘴邊,「吃嗎」

  他咬了一口馬卡龍。

  「可你沒法知道你什麼時候會成為寡婦。」

  「我不知道。也許,10年之後」

  「我以為你該有個計劃。」

  「我還沒到17歲,我怎麼會知道將來會怎麼樣」

  他無奈的笑,「你其實並沒有什麼計劃,對吧」

  「有的有的,我有個退休計劃。」

  「但並沒有什麼更詳細的計劃,對嗎」

  「現在不考慮。」

  「你最好現在就考慮,因為你總要有個計劃。或者我會幫你,告訴我你想要什麼。」

  「別多事,做好你自己本該做的事情就行了。」

  菲利普驚奇的看著新生兒那麼小,軟軟的,揮動著小拳頭,蹬著小腿腿。

  很可愛。

  看不出來長得像誰,都一腦門皺紋,醜醜的。

  可愛的醜醜的小怪獸。

  已經睜開眼了,明亮的小眼睛,兩個孩子的眼睛都像阿比蓋爾,圓溜溜的。

  「別吵醒他們。」阿比蓋爾小聲說。

  他點點頭。

  「來吧。」她示意他離開。

  「你現在能下床了嗎」走出嬰兒房間,菲利普才問。

  「能下床,要早一點下床,這樣會恢復的比較快一點。」她走的很慢。

  「你什麼時候能恢復」

  「至少一個月。」

  他大為吃驚,「一個月這麼久」

  「路易說一周後給他們洗禮。他昨天才派人給大郡主送信,要等大郡主過來。」

  「唉」菲利普不滿的嘆氣,「他本來要我去奧爾良,我一直拖著不肯去,就是想等你生下孩子。不過沒想到你會提前生孩子,這下子,他又要趕我走了。」

  「他為什麼要你去奧爾良」

  「說是去看望叔父,但實際上是想讓我遠遠的離開你。」

  「他為什麼噢我明白了。」

  「我可能要跟大郡主一起去奧爾良,要去好幾個月。」他十分煩惱「我要有好幾個月見不到你和孩子們。你說,他們是我的孩子嗎母親說路易長得像王兄小時候。」

  他一臉氣惱。

  「他們還太小了,現在還看不出來。你去吧,別讓路易有借口責罵你。」

  「唉國王的話不能違背,我會去的。母親說你需要好好休息好好恢復,要我不要總想著跟你在一起。母親偏心王兄,她心裡希望我能放棄。」

  阿比蓋爾沒說話。

  「你呢你現在也偏心王兄嗎」

  「我沒有。好啦,別一副哭啼啼的樣子。你去奧爾良,是因為公爵生病了嗎」

  「不是。不過他年紀大了,沒准也活不了幾年了。我該去了解一下我將來的領地,要知道公爵領地裡有什麼值錢的出產。」

  「你確實應該早點了解。」就是對還活著的奧爾良公爵不太友好。「但你不能真的在哪裡待太久。公爵府邸的人應該都知道你會是將來的繼承人,僕人和封臣都無所謂,你要小心應付公爵夫人。」

  「母親也是這麼說的。我知道,公爵夫人沒有兒子,她肯定會恨我。」,,


第134章

  沒有兒子就沒法繼承爵位, 加斯東這一支就等於絕嗣了。

  「路易也不會真的讓你一直待在奧爾良,待上兩個月我就要他叫你回來,好嗎」

  他一副很不情願的神情,點點頭,「別忘了我。」說的好像他是要去什麼蠻荒之地,百八十年不回來似的。

  新生兒一天一個樣,幾天之後就不是皮膚通紅一腦門抬頭紋的小猴子了。五官長開了一點, 膚色也變白了。

  大郡主十分喜歡兩個男孩,每天都要來看好幾次。

  孩子出生一周之後, 在聖心小教堂舉行了洗禮儀式,教母大郡主,教父王弟菲利普。

  洗禮當天,盧浮宮一連舉行了為期3天的慶祝儀式。

  大郡主在盧浮宮住了10天,之後返回奧爾良, 菲利普和堂姐一起啟程。

  再過一周多,王室和宮廷遷往楓丹白露宮,准備在楓丹白露一直住到9月底。

  還差兩天就出生滿1個月的雙生子很乖巧,每天吃了睡睡了吃, 只要得到很好地照顧就不會啼哭。

  體重增加了不少,現在跟足月出生的孩子沒什麼分別了。

  阿比蓋爾每天至少去看3次孩子, 她不用親手帶孩子, 度過最初幾天之後,便恢復了正常作息時間,不用整天睡覺。

  生過孩子不到36小時就下床走動, 小心養護身體,恢復的很快。用不著親自養育孩子,實際上還挺輕松的,每天只要過去看看孩子,帶他們玩玩,輕松到有點不真實。

  嗐,其實吧,就是有錢有人就能解決大部分可能導致「產後抑郁症」的問題。

  奧地利安娜為孩子們找了奶水充足的奶媽富有經驗的保姆,再加上羅莎琳娜,根本不用擔心孩子們的吃喝拉撒睡。阿比蓋爾再規定好衛生條件,要求奶媽保姆每天要洗澡這個時代的平民還沒有每天洗澡的衛生習慣喂奶之前一定要用干淨的濕毛巾擦干淨,喂完奶之後要將小嬰兒放在肩頭輕拍,打了嗝之後才放下。

  她懷疑為什麼即使是王室,嬰幼兒的夭折率也高到可怕,很多嬰兒可能不是病死的,而是死於嬰兒猝死綜合征,嬰兒猝死綜合征是一系列導致嬰兒在睡眠中猝死的問題的統稱,包括被子或枕頭導致的嬰兒窒息死亡嗆奶導致的窒息死亡臉朝下睡覺導致的窒息死亡冬季使用木炭木柴取暖導致的一氧化碳中毒等等。

  現在的嬰兒還是臉朝上睡覺,但會用枕頭,其實這麼小的孩子用不著枕頭,於是把小枕頭去掉了。

  規定值夜的女僕必須每隔2小時就去查看孩子,使用輕軟的絲綿被,被子只蓋在孩子胸口,晚上用火盆取暖,窗戶必須留縫,門窗都不允許緊閉,為此還專門在嬰兒房間的門邊安裝了初始版防關閉裝置,在地板上釘了一塊軟木,門就不會被關上。

  奧地利安娜覺得她腦子很奇怪,但聽她解釋過後,又覺得她想得實在太細致了。

  前往楓丹白露的路上。

  羅莎琳娜帶著孩子們乘坐一輛馬車,小菲利普躺在自己的小提籃裡,睜大眼睛,手舞足蹈。小克勞德和寶琳娜莫嘉娜都稀奇的看著小家伙。

  「母親,路易呢」小克勞德問。

  「路易在他母親身邊。」羅莎琳娜想著陛下果然是十分偏愛長子,陛下對孩子不見得有多喜愛,但很明顯更喜歡跟他同名的長子。

  此時路易正看著同樣躺在提籃裡的小路易,皺著眉頭,想著小孩子好像確實很可愛,只要他們不哭的話。

  小路易手裡抓著母親的手指,樂呵呵的。

  「你瞧,我們的兒子是不是最可愛。」

  「他什麼時候才能長大」

  「該長大的時候就長大了。」

  「才過去1個月」他嘆氣。

  「很快的,等到明年這個時候他就會走路了。」眼看著小家伙打了個呵欠,眼皮耷拉下來。「他要睡覺了,讓馬車停下。」

  路易用手杖敲了敲車廂,馬車緩緩停下。

  克勞德騎馬過來,「陛下,夫人。」

  路易打開車門,「把孩子送去給維拉爾夫人。」拎過提籃。

  克勞德下了馬,接過提籃,送到後面的馬車上。

  「他是不是要睡覺了」他問羅莎琳娜。

  「對。你把他們幾個送到後面馬車上,他們太吵了。叫瑪雅太太過來。」瑪雅太太是小路易的保姆。

  克勞德又將小克勞德兄妹三個帶到另一輛馬車上,換了瑪雅太太過來。

  馬車隊伍繼續前進。

  仍然是達達尼昂隊長負責保衛工作。

  男孩們出生那天,他高興極了,特地跑到聖心小教堂去向上帝禱告,祈禱母子三人平安。

  孩子的生父不管是路易還是菲利普,都是他的孫子,一想到這兒他便又高興又難過。他沒法承認他們,但也好在不用在孩子的出生證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國王私生子的出生證明上寫著生父的名字路易迪厄多內波旁,但沒有寫母親的名字,是因為阿比蓋爾現在是別人的妻子,為了避免阿比蓋爾的合法丈夫將來宣稱孩子是他的,便采取不寫母親名字的方法來避免這個可能。

  阿比蓋爾聽說還有這種規定的時候發了火,說為什麼不寫上她的名字,又跟路易吵了一架。

  最後陛下怎麼哄好阿比蓋爾的,沒人知道。

  噢,還有,因為夫人還在恢復期,陛下顯然不可能禁欲一個月,於是,偷偷去了凡妮莎房間。

  達達尼昂苦惱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阿比蓋爾,一方面他覺得應該告訴她,另一方面又很明確的知道阿比蓋爾肯定又會跟路易大吵一架。唉做丈夫好難,做不為人知的父親和祖父更難。

  羅莎琳娜和克勞德都已經知道國王去睡別的女人了,但在他們看來,陛下肯定不可能禁欲,阿比蓋爾不能跟陛下上床,他去睡別的女人也不算什麼。哥哥和姐姐都把國王的性欲和國王的愛情分開看待,畢竟路易對阿比蓋爾是無可挑剔的體貼周到,寵愛無雙,去睡別的女人這種事不值得大驚小怪。

  但如果路易特地將凡妮莎塞進前往楓丹白露宮的馬車,哥哥和姐姐就都表示不滿。

  阿比蓋爾還住在上次的套間,上下兩層樓都是她的,她住在二樓,一樓住著僕人們;兩個男孩姐姐外甥們住在上次菲利普住的套間,距離她的套間就是拐個彎。

  「阿比蓋爾,我得跟你說點事情。」羅莎琳娜讓女僕們都出去,拉著妹妹坐在床邊。

  「什麼事這麼嚴肅。」阿比蓋爾微笑。

  「是陛下的事情。」

  「他怎麼了」

  「你最近在修養身體,不能陪陛下,陛下就」

  「他又去凡妮莎房間了,是嗎」

  羅莎琳娜很同情的看著她,「你別難過。」

  她笑了笑,「我不難過,他肯定憋不了那麼長時間。我不高興,但也沒辦法。」

  說著不難過,又說不高興,眼圈都紅了。

  「我本來不想告訴你,就怕你難過,但是陛下他」

  「他又做什麼了」

  「他把凡妮莎也帶來了。」羅莎琳娜小聲說。

  阿比蓋爾先是氣得立即站起來,想了想,又坐下,「好吧,隨便他啦。」

  羅莎琳娜驚訝,「怎麼你就這麼放過凡妮莎那個小賤人了」

  「我親愛的姐姐,問題不是凡妮莎,而是路易。」這個大豬蹄子「我是能輕松趕走凡妮莎,但之後呢沒有凡妮莎,也會有其他女人,國王想跟誰上床,沒有人會拒絕。」

  她低下頭,「我可沒有耐心挨個去趕走那些女人。得到國王的愛的回報很大,一直都會有人試圖上他的床,我怎麼可能管得了。」

  羅莎琳娜憂心忡忡,「陛下現在是很愛你,可是將來或許就不愛你了。」

  「將來將來的事情,將來再說吧。」

  羅莎琳娜去照看男孩子們了。

  阿比蓋爾喊來安思麗,「去請德拉貝爾小姐過來。」

  帕裡斯很三八的說「夫人,您一定要狠狠責罵拉貝爾小姐。」

  「你還是孩子,別多嘴。」

  帕裡斯笑嘻嘻的捂住嘴,含糊的說「哥哥總說我話太多。」

  被寵愛的孩子才會這樣心大。

  凡妮莎很快跟著安思麗來了。

  「夫人。」凡妮莎的臉色有點蒼白。

  「去叫人衝一壺熱可可來。」阿比蓋爾對帕裡斯吩咐。「坐。」

  她指了一下對面的沙發。

  凡妮莎看上去一臉鎮定,只是臉色出賣了她。

  「夫人,您找我有事」

  「沒事,就是說說話。」她淡淡的笑了,「陛下對你做過什麼許諾嗎」

  凡妮莎鎮定的回答「陛下說會給我安排一處好一點的住房。」

  阿比蓋爾點頭,「那是應該的,你確實住的不怎麼樣。」

  凡妮莎驚訝的看著她,「夫人,您」

  「我怎麼不生氣,是嗎」她又笑,「我生氣了,路易就不去找你了他或許不去你的房間,但沒准會去別人的房間,我怎麼可能氣得過來,我總不能每次都找他吵一架吧」

  凡妮莎想笑的,忍住了,心裡也是很佩服,誰敢說自己沒事就跟國王吵一架呢聽說每次都是國王妥協,每次吵架都會花很多錢或者珠寶才能哄好夫人。

  國王的事情從來就不是秘密,每次跟夫人吵架,不出幾個小時,整個宮廷上下就都知道了。

  她記下了每次國王和夫人吵架的時間,試圖從中找出什麼蛛絲馬跡。

  問題是沒人知道他倆為什麼吵架,所以說什麼的都有。最近這次吵架是為了什麼因為恰好王弟殿下去了奧爾良,人們紛紛猜測,是不是因為殿下的緣故夫人的兩個兒子長得不像,好事的貴族們不分男女都在說,兩個孩子一個是陛下的,一個是殿下的。

  陛下是個驕傲的年輕男人,肯定會非常憤怒,於是把殿下趕出巴黎,又跟夫人吵架。

  凡妮莎也覺得夫人實在談不上是個安分的女人,不過麼,能做國王的王室情婦的女人,從來就不是安分的女人。

  「我不喜歡你,但也不討厭你,你很聰明,知道自己的地位,沒給我惹過事。我也不會責罵你,或是把你趕走,但你必須知道,我不把你趕出王宮不是因為我必須要容忍你,而是」阿比蓋爾的微笑很甜美,看上去仍然像少女而不是兩個孩子的母親。「我想看看路易到底什麼時候會厭倦你。」

  凡妮莎的臉色又白了一層,「夫人。」她捂著胸口,一臉無法呼吸的神情。

  作者有話要說:

  路易個狗男人怎麼可能禁欲啊,不可能的。,,


第135章

  「如果你懷孕了, 將來孩子不會得到承認, 永遠都是不名譽的私生子, 而你還沒有結婚,路易也不可能給你王室情婦的身份。」阿比蓋爾同情的看著她, 「這些你想過嗎」

  凡妮莎像是突然遭受了重大打擊。

  「王太後陛下曾經對我說過,女人的武器是美貌和身體,利用好你的武器就能得到一切金錢地位愛情。可你來晚了, 陛下不一定愛我, 但他肯定不愛你, 你只是一個可憐的替代品。我比你美貌,還比你聰明, 還為路易生了兩個男孩, 你怎麼有把握一定能取代我呢」先給一棒。

  帕裡斯端著茶壺茶杯進來了,在桌上擺放好茶具,倒出噴噴香的熱可可。

  「你是聰明人,早就應該想明白這一點,你不願離開王宮,就是還抱有希望能夠取代我。你可以試試看對路易哭訴,說我責罵你羞辱你,你看看他是不是會憐惜你。」

  凡妮莎搖搖頭,低聲說「您說的很對,夫人。您很年輕,可您什麼都想到了。您也比陛下聰明多了,陛下陛下只是國王。」她忍住眼淚, 「可您也忘了一點,陛下是男人,男人都不會喜歡太聰明的女人。」

  阿比蓋爾搖搖頭,「路易這次帶你來就是想體驗那種偷偷摸摸的感受,我可以裝作不知道。我們要在楓丹白露住上幾個月,在此期間你可以試試看讓路易對你做出更多的許諾,並且,你一定要要求他實現對你的許諾。你或許了解男人,但我了解路易,你要是不在他還對你有興趣的時候要求他兌現許諾,就再也沒機會啦。」

  帕裡斯沒心沒肺的,「宮裡的人都在說夫人您太傻了」

  安思麗一把捂住帕裡斯的嘴。

  逗樂了阿比蓋爾,「是啊,是不是都在說我應該把凡妮莎趕走」

  帕裡斯點頭。

  安思麗迷惑不解的問「夫人,您為什麼不把她趕走」

  「不趕走,是因為我不在乎。」路易這個大豬蹄子,一旦被人緊逼就會不耐煩,他是提出要求的人,而不是被人要求的人。她是讓凡妮莎去要賞賜,不管是爵位也好珠寶也好,路易其實都很小氣,凡妮莎要是敢要,路易很可能根本不會給,並且還會疑慮凡妮莎不是愛他,而是愛他能給予的爵位;凡妮莎如果不敢要,嗐,她不就更不擔心了嗎

  不過這些用不著告訴別人。

  路易很可笑哎,他總以為自己魅力無窮好吧,就是看他的臉,也確實會有很多女人會喜歡他,但畢竟還是國王的光環更迷人,他恐怕不知道這一點。

  她帶著侍女和女僕們下樓,叫人在小廣場上搭起天棚,形式是平頂的帳篷,但其中三面用輕紗幔帳圍起來,固定在支柱上,這樣既能阻擋夜風,又很透氣。天棚下掛著來自東方的琉璃燈,燈裡點著蠟燭,通透明亮。

  僕人們在小池塘旁邊戳下鐵制的燈架,掛上玻璃燈,點起蠟燭,小池塘周圍變得亮堂起來。

  夕陽西下,只留一點余暉。

  天氣很好,不冷不熱。

  「去請維拉爾夫人帶著孩子們下來玩。」

  十幾分鐘後,羅莎琳娜帶著自己的3個孩子和路易菲利普兄弟下來了。

  小兄弟倆都醒著,睜著圓溜溜的灰藍色眼睛,可可愛愛。

  「來,讓媽媽抱抱。」羅莎琳娜從提籃裡抱出小菲利普,阿比蓋爾接過孩子。

  「他今天乖嗎」

  「可乖了。」

  「喂過了嗎」

  「喂過了。」

  阿比蓋爾親了親小嬰兒嫩嫩的小臉。孩子太小,還不懂得怎麼「笑」,但已經會手舞足蹈,揮動著兩條小手臂就表示「高興」了。

  「你跟他多說說話,要讓他聽到你的聲音。」

  阿比蓋爾有點不知道怎麼辦,「要說什麼」

  「隨便說點什麼。」

  「他又不會回答我,我這麼跟他說話不是太可笑了嗎」

  「陛下呢」

  「不知道,他沒說去哪兒了。」

  「你」羅莎琳娜也是沒脾氣。

  「別提他,說說孩子。你覺得他們倆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他們健康嗎我總擔心他們早產了,長得沒有足月的孩子好。」

  「能吃能睡,哭聲響亮,我看沒什麼問題。」

  「路易好像不太喜歡孩子。男人都這樣嗎」

  「差不多。」

  「尼古拉斯對待女孩子們就不這樣。」

  「他」羅莎琳娜勉強笑笑,「他是比較疼愛女孩子們。」

  「他最近怎麼樣」

  「還不錯。」

  天棚下面擺放著舒適的沙發椅,姐妹倆坐在沙發椅上,一人抱著一個孩子;女僕忙著在沙發椅前面的條桌上擺放食物和水果,一名侍從帶著小克勞德在外面玩,小克勞德手裡拿著木頭劍,侍從拿了一根木棍,小破孩吵吵鬧鬧的。

  女孩子們安靜很多,3歲半的小女孩,乖乖的玩著娃娃,嘀嘀咕咕說著自己的語言。

  生活是很愜意的,不用管大豬蹄子搞什麼么蛾子,他只要乖乖當好他的提款機,阿比蓋爾也沒什麼意見。

  晚上在小廣場上吃了晚餐,叫人在小池塘的那一邊點燃煙花,不用很密集的燃放,幾分鐘放一個,煙花「啪」的一聲響,升到半空中,綻放出一朵火焰的花朵。因為隔得比較遠,不很響,也就不會吵到小兄弟倆。

  又讓小提琴樂師在池塘邊彈奏樂曲,有音樂有焰火有美酒有美食,這頓晚餐簡直不要太美滋滋。

  路易過來的時候,晚餐吃到一半了。

  「陛下。」羅莎琳娜站了起來。

  「夫人不用客氣,坐。」他隨意的在姐妹倆對面的座椅上坐下,「你怎麼不等我就吃晚餐了」

  「你沒說你要一起吃。」

  「我跟邦當在說舞會的事情,過兩天就是你生日,該開一個盛大的舞會為你慶祝一下。」

  「是嗎」她無所謂的說。

  「你怎麼不太高興」他不解的問。

  「吃你的排骨。」她淡淡的說。

  男孩子們睡著了,交給保姆送回他們自己的房間。兩個孩子還小,住在一起,方便照顧。

  吃過晚餐之後,路易帶了阿比蓋爾去劃船,兩名侍衛劃船送他們去了袖珍湖心島。

  湖心島仍然像去年那樣布置好,淡藍色的輕紗圍著亭柱,點著東方琉璃燈。

  光線昏暗,可以看清身邊的人的臉。

  阿比蓋爾坐了下來。

  路易有些訕訕,「你是不是又生氣了」

  「你做了什麼事,會害怕我生氣」

  「沒有,絕對沒有。」

  阿比蓋爾都要氣笑了,「是沒有。」

  他腦子裡根本就不認為在她不方便的時候睡了別的女人是什麼事。算了,狗男人不值得。

  「我真的是給你准備舞會去了,」他還挺委屈的,「然後,阿拉密斯來了,有些事情向我彙報。」

  「什麼事」

  「教會的事情。」

  嗐,這人根本就不會撒謊。國王從不撒謊,但國王很可能只說一部分實話。

  教會的事情輪不到阿拉密斯說話,阿拉密斯一向不善於鑽營,所以這才是為什麼他現在有了對於權力的,卻只能指望不怎麼靠譜的掉包計劃。

  會不會是鐵面人的事情很可能。但她不能表現出已經知道這回事了。

  「他可真煩人。」

  「是很煩人。」他忙附和。

  她想了想要不要警告他凡妮莎的事情,但再想想,還是算了。她不能表現的很在意,她要是表現出妒忌,這個狗男人不知道會有多得意。

  「別說別的事情了,說點有趣的事情吧」她話沒說完,便被他握著手拉起來。

  另一只手從她領口伸進去,「今天行嗎」

  今天她穿的裙子系帶在前面,她拉開衣帶,「你腦子裡除了這件事情,還有別的事情嗎」

  「沒有了。」

  臭不要臉。

  「你別動。」

  他笑,拿開手,「然後呢」

  「然後閉上嘴。」她推了他一下,他便向後退了一步,順勢坐在木椅上。

  阿比蓋爾撩起長裙,坐在他腿上。

  他心跳加速,口干舌燥,「阿比」

  「噓」纖巧的手指按在他唇上,「別說話,我不允許你說話。現在,吻我。」

  細致的纏綿的吻,唇齒相交,欲火焚身。

  不遠處的宮殿裡,阿比蓋爾的套間,向著小池塘的一扇窗戶打開了,有人用望遠鏡看著湖心島。

  「這個女人」一把低沉醇厚的男聲氣憤的說了一聲。

  池塘邊的一枝燈架下面,也有人看著湖心島。

  實際上他看不清亭子裡的人在做什麼,但他已經聽說了,去年,年輕的夫人和國王在湖心島上度過了好幾個難忘的下午,幾乎所有有情人在楓丹白露的侍衛都偷偷帶他們的情人上去玩過,據說,非常帶勁

  侍衛們提到年輕的夫人差不多都是一副垂涎的狗嘴臉,惡心死了。夫人是國王的情婦,但不妨礙他們妄想有朝一日能睡到夫人;夫人生了孩子,不但沒有損失魅力,反而更迷人了,侍衛們談到夫人的身體,說她的胸肯定增大了。

  作者有話要說:

  前幾天在渣浪上看到有人在說,川總上台後的策略就是收緊對華貿易與科技,實行科技封鎖,貿易戰只是個幌子,聯系最近因為疫情大批留學生回國,川總針對留學生的一些封鎖的提案,都是有目的的針對我國科技方面的薄弱點,比如華為事件暴露出來的我國軟件業的開發高科技芯片的空白等等;

  然後說今年開始我國高校開始推行「強基計劃基礎學科招生改革試點」,就是針對數學物理等基礎學科有重點扶助。這就是針對美國對我國的科技樹的限制,采取的對應措施。

  然後提到我國的科技樹點到哪裡去了呢我國科技目前在生物醫學方面是很先進的另一個強項是人工智能,我國目前是除了美國之外的第二大人工智能大國,目前已經發展到孤雄生殖人造子宮的人體實驗階段了這個我沒有仔細看,她應該是列出了消息來源的。

  這個博主的一個發言方向是說,我國這種傳統重男輕女國家,不開發孤雌生殖,而推進孤雄生殖,意味著20年後這個時間量是計算了人體實驗和後代追蹤的時間,我國女性就成了被消滅的群體啦

  我乍一看到這個發言,心裡大慌我們女人只有20年好活了,之後就要滅絕了這太可怕了

  但冷靜下來後,想想這實際上不可能。

  上個世紀50年代就有人預測,2000年人類就能在月球定居火星漫步,現在呢能上月球的國家一個巴掌就能數過來了月球探測車,俄美日中印,加一個國際組織歐洲航天局,成功人類登月的只有美國。

  現有科技不代表就有足夠動力去做一件改變人類的大件事。

  為什麼會有人覺得我國男性在沒有改造觀念認為男人也能生孩子的時代,就會想要消滅占生殖優勢面的另一個性別

  我國算它6億男性吧,去掉一半未成年人和老年人,算3億;去掉25億無法支付人造子宮費用的男性,還有5000萬,這5000萬男性裡,霸總ceo肯定不願意自己生孩子,畢竟霸總不能挺著6個月的大肚子這不像霸總了呀,所以這個預測要算算到底需要多少男人自願移植人造子宮,才能讓男性決定消滅女性也能達到繁衍的目的。

  也就是說,20年的預測完全是危言聳聽,廣大女性完全不用焦慮。

  這位博主的第二個發言方向是,女性應該盡量提高自己的知識水平,更高的學歷才更可能有更高的薪水,這是呈正比的。女生應該盡量選擇強基計劃的基礎學科,因為國家可能會有政策性的傾斜,在就業前景和薪資上會有所體現。這一點我是支持的,不管以後做什麼,能有高學歷就要盡量拿個高學歷,一定沒錯。,,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0-9-11 16:21

第136章

  他討厭這些腦子裡只想著男女之間那點事情的惡心的男人。

  夫人是美好的, 是特別的, 跟那些只知道咯咯嬌笑的傻乎乎的女人不一樣。她懂的很多, 其實很聰明;看書也很多,文學修養相當不錯;會西班牙語, 但因為用到的時候不多,對話很不流利。

  夫人給他回信了。

  帶有玫瑰花香味的信紙,有時候會在墨跡未干的時候灑上金粉, 於是那些秀氣的字跡就變成了金光閃閃的字跡。很奇怪的並不會感到俗氣, 反而非常美觀呢。

  夫人送給他一條熏過香的手帕, 潔白的中國真絲,上面繡著淡粉色與大紅色的雙頭玫瑰。夫人喜歡玫瑰, 她用的手帕上全都繡著雙頭玫瑰, 宮裡因此帶起一陣給手帕繡花的風氣。

  其實也不是送給他的,是有一次夫人在走廊上遇到他,問他是否能教她西班牙語他拒絕了夫人走後,遺落了一塊手帕,他撿起手帕本想還給她,但後來,他假裝忘了這件事。

  遠遠近近的燈光閃爍,像點點螢火。

  還沒到真正的夏天,遠處吹來的風已經帶了一絲夏天的味道,湖心島的燈光如此溫暖,初夏的風吹過森林,帶來一絲綠樹的氣息, 吹過湖心島的輕紗幔帳,帶過來幾聲似有若無的女人的呻吟聲。

  男女之間的事情到底有什麼好的呢為什麼這些男男女女全都沉迷於此

  他始終想不明白。

  阿比蓋爾看到阿德裡安的信一陣暗笑這孩子還真是天真

  琢磨一下要怎麼回信。

  先講述男女生理構造不同對於沒有後世生理知識基礎的人來說可能理解有點困難。

  或者,從愛情的角度解釋一下

  中世紀之前,不管哪個國家,男女之間最重要的感情都不是「愛情」,而是「繁衍」,是兩個家庭的強強結合,或是兩個貧窮男女湊在一起過日子,後續產品都是「孩子」。男人要的是確保孩子是自己的種,女人要的是男人的資源以撫養孩子,是一種各取所需的結合。

  這個時代人們已經開始要求「繁衍」之外的感情,也就是「愛情」,所以那種騎士才能大行其道。這類塑造的都是深情騎士守護他們愛慕的女性,而且全都是貴族女性,身份都比騎士高貴。被守護的貴族夫人實際上是一種性別符號,本質上是低階層男配高階層女的男性意淫文學。

  至於「性的」,是愛情的衍生品。

  再說到男性本能,一個成熟的健康的男性,見到符合自己審美的女性,必定會產生性的,想要跟她不可描述,女性同理,這是人的本能,是人的「動物性」。

  「想必您會覺得人的動物性本能十分可笑,或是不夠純潔美好。可是,沒有您父母的肉體上的結合,就不會有您的出生,對嗎您不應該認為性是肮髒的,或是下流的,性本身並沒有錯,性行為也沒有錯,只要雙方同意即可此處不分男女。

  您是教士,教士禁欲是因為教會要求教士將身與心都奉獻給上帝,上帝是唯一的神。您對自己原有的性的還沒有弄清楚,您不覺得這樣您反而無法真正將身與心全都毫無保留的奉獻給上帝嗎」

  阿德裡安為了這封信又開始苦惱是否我需要正視自己的性的,然後才能確定我是真正想奉獻給上帝

  他自認自己是虔誠的,但這個世界上他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

  春天不是打獵的好時間,但跑馬是不分季節的,只要氣溫不是太熱或太冷都可以,於是,國王又恢復了每天下午出去騎馬至少2小時的習慣。

  克勞德成了國王最信任的親信,幾乎與國王形影不離。

  到達楓丹白露後第三天,6月1日,阿比蓋爾的17歲生日。

  這一年發生了很多事情,去年6月國王還在加來,病得幾乎快要死去;現在他已經有了一個公開的情婦,還有了兩個兒子,可以說相當得意,完全想不起來去年此時的悲慘情景。

  這次到楓丹白露要住上至少4個月,但也只比去年多了大約一半的人,很多人在楓丹白露不住在宮殿裡,而是住在周圍的自己的別墅裡,宮殿裡住的除了一些王室血親親戚,就是侍衛侍從們,侍衛和侍從有重合但不是完全重合,大部分都住在侍衛樓裡,每天按班次輪班執勤。

  舞會人人都喜歡,所有的人都知道國王肯定會為夫人舉辦生日舞會,在剛到達楓丹白露的時候就開始為今天的舞會忙活。女人們都想在長裙首飾發型化妝上壓倒其他同類,舞會向來是女人們的戰場。

  而所有的女人都在打聽,普羅旺斯夫人會穿什麼顏色的裙子,以便跟夫人避開。

  夫人不喜歡跟別人撞衫,她不一定會罵上了國王的床的女人,但要是有人居然跟她撞衫,她會很生氣。上次有人穿了跟夫人的長裙顏色相近的裙子,被夫人責罵了一頓,那位夫人當場淚奔,羞憤難當,到現在都沒有再出現在任何一場宮廷舞會上。

  夫人的4名女僕都被人有償詢問夫人到底要穿什麼顏色,阿比蓋爾很鼓勵她們收錢情報,今晚她要穿鵝黃色的長裙,這種顏色只有少女才能穿得好看,比淺粉色還挑人。於是皆大歡喜,大家都可以避開。

  阿比蓋爾為路易挑選了今晚的服裝大紅底色緞子外套,金線繡花,袖口點綴白色米粒珍珠;白色蕾絲領巾,帶一枚黃金嵌黃寶石領巾扣;一頂金色樹葉的桂冠頭冠。

  人長得英俊不凡,又有國王氣度,實在很是賞心悅目。

  為此,阿比蓋爾覺得可以原諒這個狗男人的大男子主義。

  「e roi」邦當高喊了一聲。

  「普羅旺斯侯爵夫人」

  舞廳裡的人紛紛鞠躬和行屈膝禮。

  國王與夫人閃亮登場。

  別說,這種「人上人」的感覺還真不賴

  樂師奏起音樂,路易和阿比蓋爾從人們讓出的通道走到舞廳另一頭的高台上,坐上專屬於國王和尊貴夫人的座位。

  宮廷詩人念了一篇吹捧的詩文,大意是普羅旺斯夫人是多麼美麗,是法蘭西玫瑰,是楓丹白露宮的明珠。

  念完之後,宮廷詩人向國王與夫人深深鞠躬,其他人紛紛鼓掌。

  之後,邦當宣布舞會正式開始,先由國王和夫人跳開場舞。

  阿比蓋爾可算是能好好跳一次舞了,很開心。和路易連跳了3支舞,這才回到座位上休息。

  克勞德今晚不執勤,奧利芙也來了楓丹白露,倆人都不跟別人跳舞,只跟對方跳舞,克勞德見阿比蓋爾回到座位上,忙帶著未婚妻過來。

  「奧利芙,我以為你在家忙著准備婚禮。」

  奧利芙很是大方,「婚禮都准備好了,就等9月返回巴黎。」婚期是在9月底,時間安排上剛好。

  這個時代不講究什麼訂婚前未婚夫妻不見面,婚禮不是特別隆重,普通貴族結婚不時興大操大辦。洛林家族的兩支大多數都居住在洛林公國,在巴黎以及附近的很少;巴伯利翁家的親戚也不多,邀請的客人很少。

  「到時候我和路易會去參加婚禮。」

  奧利芙笑了,「好。」

  國王參加貴族婚禮也不是什麼稀罕事,這是國王的社交活動之一,為了表示恩寵,國王會有選擇的參加一些貴族的婚禮。克勞德是普羅旺斯夫人的哥哥,又是親信,國王不參加他的婚禮才是怪事。

  「我和路易送你們新婚禮物,但我不知道是之前送,還是婚禮當天送。」國王送禮不需要講什麼排面,什麼時候送其實都一樣,別人都會很快就知道國王送了什麼價值多少。價值越高,越表示國王的寵信。

  「我也不知道,等我寫信問問母親。」

  「你有什麼要求,快點提出來,晚了我就不管了。」

  奧利芙抿著嘴直笑,「沒有什麼別的要求了,克勞德安排好了一切。」

  阿比蓋爾在她耳邊說了一句什麼,樂得奧利芙笑得不行,有些臉紅,看了看克勞德,又笑起來。

  克勞德就知道妹妹准是又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調皮的話。

  奧利芙示意阿比蓋爾看著舞池裡的凡妮莎。

  她沒有禁止凡妮莎出席舞會,好在路易也知道不在她的生日舞會上邀請凡妮莎跳舞。凡妮莎的舞伴是路易洛林,路易的舞伴是居然是之前在楓丹白露遭遇滑鐵盧的雅典娜。

  阿比蓋爾驚訝「她什麼時候回來的為什麼沒有人向我彙報」

  「她今天晚上才到,看來是專門回來參加你的生日舞會的。」

  好氣啊,阿比蓋爾想著她又不能未蔔先知,不然准要人攔著雅典娜不讓她進來。

  「討厭死了邦當,」她喊來總管,「不許德羅什喬瓦留在宮裡,要是有人告訴我她留下來了,你就等著國王狠狠揍你一頓吧。不,用不著國王,我就能用馬鞭好好揍你一頓。」

  作者有話要說:

  再來說說為什麼體感這幾年女性權利全世界範圍內倒退了。

  其實,不是「倒退」,而是一直也沒怎麼前進過。

  進入21世紀以來,全世界範圍內除某些神教地區,女性的權利和地位增加的還不如男同性戀,但為什麼女性感覺倒退了呢實際不是倒退,而是一直都是這個鬼德行。你覺得倒退了,是因為21世紀以來,女性接受高等教育的比例大學入學性別比首次出現了女性比男性多的情況,並且性別比例逐年緩慢增加,人數則是女生數量大增跟高校擴招有關。我國的高等教育包括三年及以上大專32中專升大專成人高考夜校文憑班等等。

  但不管怎麼計算,接受高等教育的女性人數越來越多,這是統計數據上的不爭事實。

  女性在學歷上的提高,必定會帶來觀念的轉變,中學生可能還意識不到自己身為女性是兩性中弱勢的一方,上了大學就會明顯感受到不同之處,包括專業招生人數方面畢業實習畢業找工作簽約工資方面,越來越多的女性意識到了「不平等」,並且有了社交網絡這種發聲渠道,所以現在體感女性權利倒退,實際是你得知信息的渠道增加了,你看到的不平等事件指數級增加,你不能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搞小確幸了,於是你覺得「倒退了」。

  如果有本文的女性讀者覺得我國女性權利沒有那麼低,請想一想你知道的本地政府機構的領導是不是占了90的比例婦聯等機構稍微拉低了這個比例,不精確,但只低不高,如果政府部門都做不到按照人口比例來選拔領導層,你為什麼會覺得女性權利跟男性權利是同等的呢,,


第137章

  邦當表情嚴肅「是, 夫人。」

  雅典娜差點陷害了克勞德, 奧利芙當然會看她不順眼,欲除之而後快, 在這方面阿比蓋爾和奧利芙的利益是一致的。不是說她對雅典娜像對待敵人,雅典娜要是專心攻略路易不搞什麼么蛾子, 她反而無所謂;但如果為了取代她而去陷害她的哥哥或姐姐, 這就碰到了她的死穴。

  相比而言, 凡妮莎雖然有野心,但沒整啥么蛾子, 所以即使路易睡了凡妮莎, 阿比蓋爾也能容忍她或者說不在意她。

  她想了一下,對奧利芙說「你去邀請陛下跳下一支舞。」

  奧利芙心領神會, 立即點頭。

  又對帕裡斯說「去告訴洛林,不許任何侍從邀請羅什喬瓦。」

  帕裡斯興奮的點點頭, 一溜煙的跑了。

  雅典娜的哥哥維沃納伯爵路易維克多這次也來了楓丹白露,他之前的位置現在已經被克勞德完全取代,不再是國王最喜歡的侍從之一。阿比蓋爾之前不在意維克多繼續待在路易身邊,現在則覺得還是干掉這對兄妹比較省心。

  洛林兄弟肯定是傾向她的,這是家族利益,她不用擔心洛林兄弟給她拖後腿;讓帕裡斯去告訴大洛林, 就是要公開孤立羅什喬瓦兄妹。

  殺雞焉用牛刀,她根本不用自己出面打打殺殺撕逼。

  侍從們大多有姐妹,沒帶姐妹來的也有情人,很懂的很快就示意姐妹或情人去邀請陛下跳舞, 不給雅典娜第二次機會。

  路易這個大豬蹄子呢,也並沒有對雅典娜多麼重視,只要有舞跳他便沒什麼意見。幾支舞之後,阿比蓋爾又跟路易跳了一支舞。

  「路易,我剛才好像看到了德羅什喬瓦小姐。」

  「誰」

  「那個有著希腊女神名字的女孩,你不是這麼健忘吧」

  「啊你是說,維克多的妹妹。」他笑。

  「我不喜歡她,你別跟她跳舞了。」

  「哎呀」他輕呼「真可惜,她跳的還不錯」

  他忽然停下來,視線越過她,看向她身後的某處。

  「怎麼了」

  他驟然心神不定,「沒什麼。」

  他跟上舞步,「你要一直跳完全場,直到你的舞鞋破了。」

  「那要一直跳到天亮了。」

  「天亮就天亮」他又停下舞步,神色有些驚異。

  「你看到誰了」阿比蓋爾本能的問。

  「沒沒什麼,沒有誰。」

  奇怪了。

  他心不在焉的繼續跳舞,但幾乎是跳幾步就會停下來,神情不安,23分鐘之後,沒等這支舞的音樂停下,他踉踉蹌蹌往舞廳外走去。

  「陛下」阿比蓋爾想跟上去,卻被他瞪了一眼。

  她停下腳步,蹙眉深思他到底怎麼了難道是電影裡的那個場景鐵面人出現在舞會上,阿拉密斯實施了掉包行動

  可那是假面舞會,他們才有可能帶進來一個長得跟國王一模一樣的人。但今天不是假面舞會,阿拉密斯他們是怎麼行動的她心事重重環顧四周,沒看到阿拉密斯或是阿多斯。

  她之前一直認為阿拉密斯的計劃處處漏洞很不靠譜,認為他的計劃不用進行到一半就會夭折,所以沒想過要對路易告密。但現在

  她匆匆離開舞廳,去找達達尼昂。

  「隊長」

  達達尼昂也正像電影中那樣,跟在路易身後往他的寢宮走去。聽到小妻子喊他,他停下腳步。

  「小姐。」他還沒改口。

  「陛下好像不太舒服,您過去看看他。」

  達達尼昂有點奇怪,按說更應該是她過去看看陛下到底怎麼了。

  「我可能剛才說話惹他不高興了,您看看他是不是在生我的氣。」

  啊,這樣。

  「您可別再跟陛下吵架了,陛下是男人,您要尊重他。」

  「我很尊重他,我天天都喊他主人。」她俏皮的微笑。

  達達尼昂暗笑,「好,我去看看陛下。」

  「有什麼事情您一定過來告訴我。」

  「好的,小姐。」

  「我還在舞廳裡,我很久沒跳舞了,要是陛下不生氣了,您告訴他我等著他來邀請我。」

  「好的,陛下准會回到舞廳。」他向阿比蓋爾微微躬身行禮,她也回了一個屈膝禮,隨即輕快的轉身走回去。

  達達尼昂站在原地停留了十幾秒,這才繼續前往國王的寢宮。

  半小時後,路易回到舞廳。

  他仍然有些心神不定,穿過行禮的人群,走到座位前,心事重重的坐下。

  阿比蓋爾坐在他旁邊座椅上,「路易。」她側過身子,伸手按在他腿上。

  路易一驚,差點跳起來。

  阿比蓋爾縮回手,「陛下,您不跳舞嗎」

  路易看她一眼,「夫人,您應該等待國王的邀請。」

  「我想跳舞。」她立即站起來。

  路易只好跟著站起來,「夫人。」

  阿比蓋爾瞥他一眼,伸出手,輕輕扶在他手臂上。

  國王被掉包了。

  不得不說,這位假國王做的還真不錯,沒有像電影裡那樣愛心泛濫,於是也就不太可能穿幫到讓達達尼昂起疑。

  有多久阿拉密斯花了半年時間就把一個鄉下男孩訓練成了國王,可真了不起呢。從另一方面說,菲利普也很聰明。

  啊哈阿拉密斯也很聰明嘛,現在王弟殿下不在楓丹白露,他只要保證她不拆穿假國王,就不會有什麼問題;奧地利安娜那兒應該也沒什麼問題。就是他們把真國王弄到哪裡去了

  電影裡最後是路易代替了鐵面人進了巴士底獄,莫非阿拉密斯還真的把路易關進了巴士底獄

  達達尼昂真是靠不住

  阿比蓋爾表面鎮定。

  菲利普的宮廷舞跳的還真不賴,一點兒都看不出是集訓出來的成果。他的身體也已經很接近路易了,身高可能略矮23釐米,但幾乎覺察不出來;國王的體重在宮裡不是秘密,適當健身多吃碳水和肉類,菲利普的體重在半年之內完全可以達到跟路易差不多,這樣在身材比例方面也不會差距太大,在外型上根本看不出來。

  阿比蓋爾之所以能看得出來,當然是「睡過」的那種親密根本不是菲利普這樣的處男能表演出來的。

  她納悶阿拉密斯難道沒有想過這一點她再笨,等到晚上跟路易上床,也能發現路易成了冒牌貨。

  阿拉密斯是個笨蛋。她想。

  達達尼昂出現在舞廳門口,問門邊的侍衛,「陛下什麼時候回來的」

  「回來有一會兒了。瞧,陛下和夫人」侍衛突然意識到夫人至少名義上是隊長的妻子,馬上訕訕的住口。

  達達尼昂溫和的一笑,「是啊,陛下和夫人是多麼般配」

  侍衛不好意思的笑笑,「隊長,您可真不容易。」

  達達尼昂拍了拍他肩膀,「小心,小心」

  侍衛做了一個「閉嘴」的動作。

  達達尼昂看著路易與阿比蓋爾,阿比蓋爾臉上的神色有點奇怪,說不好是什麼表情;路易比阿比蓋爾的表情還要奇怪。噢,不是表情的問題,是是他的肢體語言的問題,他似乎在盡量避免碰觸到阿比蓋爾的身體。

  怎麼回事他倆到底還是吵了一架但因為這是阿比蓋爾的生日舞會,所以不得不假裝無事發生

  可阿比蓋爾不是會為此做表面工作的女人,路易就更不會考慮別人會怎麼想了。

  兩個我行我素的人沒事大吵一架有事大吵一架,達達尼昂都已經習慣了,

  所以他倆到底吵沒吵架

  舞會1點多結束。

  國王與普羅旺斯夫人先離開。

  假國王往寢宮方向走去,阿比蓋爾喊他,「路易。」

  他轉過頭,「夫人阿比蓋爾。」

  「您該往這邊走,您說好了今晚要去我的房間。」她微微歪著頭,「怎麼您難道晚上想偷偷溜去另一個女人的房間」

  「我不是我沒有。」菲利普有點緊張的笑了一下。

  「噢,安思麗,你去告訴達達尼昂隊長,明天早上8點到我的會客廳來找我,我有事情吩咐他去做。」

  「是,夫人。」安思麗離開了。

  阿比蓋爾挽上菲利普的手臂,「我們應該去看看孩子們,他們這會兒大概醒著。」

  「孩子們我是說,好。」

  但剛走過通向她所住的附樓的走廊,她又改變了主意,「算了,還是別去看他們了,他們要是看見我們,准又不好好睡覺。」

  他附和著「是啊,他們他們准會鬧騰。」

  她瞥了他一眼,他便覺得好像她想說什麼,但又沒說。他心裡頗為忐忑,不知道阿拉密斯到底怎麼跟阿比蓋爾說的。他想到他早就告訴過阿拉密斯,他可以盡量學得非常接近他的好哥哥,但有一個人他無論如何也繞不過去阿比蓋爾。

  他不願意占有哥哥的愛人,但如果他碰都不碰她一下,或者勉強自己跟她上床,都很可能會被她發現。

  這個難題也難倒了阿拉密斯,過了好幾天阿拉密斯才告訴他,自己已經說服了普羅旺斯夫人。只要他們成功替換掉路易,阿比蓋爾為了她和孩子們,一定會假裝一切正常。

  作者有話要說:

  路易去哪裡了

  替換計劃會成功嗎

  阿比蓋爾會把菲利普怎麼樣呢,,


第138章

  浴缸裡的水涼了。

  女僕進來續了兩次熱水, 但沒有問他需不需要服務。菲利普記著路易一般洗澡要花多少時間, 掐著時間出來。

  阿比蓋爾已經換了睡裙,正坐在窗邊的書桌旁寫信。

  菲利普有點不知道要怎麼辦阿拉密斯是教了他很多, 但對於怎麼跟阿比蓋爾相處,可沒教過。阿拉密斯說, 他只要表示自己是個「國王」就行了。可是, 要真的到了這一步他才知道, 你准備的再好也沒用,何況沒做好准備的他。

  學習如何跳舞說話用餐對他來說不是難事, 但要學習如何跟人相處實際上很難。阿多斯說他太拘謹, 可你很難讓一個在巴士底獄關了好幾年的人一下子就擺脫那種無奈和絕望。

  阿比蓋爾朝他笑笑,「你困了嗎」

  他點點頭, 想著也得說些什麼,於是問「你還不困嗎」

  「我把這封信寫完。」她揮了一下羽毛筆。

  菲利普緊張又拘謹的不知道要做些什麼。

  阿拉密斯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情報, 說路易通常睡在右邊,夫人睡在左邊。

  國王本來應該在自己的寢室睡覺,即使將來結婚,也會跟王後有各自的寢宮,不會像普通平民那樣在同一張床上一起睡覺。但路易十分寵愛夫人,一周至少有5天會去夫人寢室。之前阿拉密斯說已經安排好在盧浮宮就把路易換掉, 他強烈反對,說夫人肯定會發現他不是路易。

  於是阿拉密斯不得不將計劃推遲,改到楓丹白露。又說在楓丹白露進行計劃可能更好一點,因為楓丹白露這兒人少一點。他不想見阿比蓋爾, 更想見自己的母親。

  奧地利安娜今晚也就是在一開始在舞廳裡露面,前後待了15分鐘就走了,菲利普沒見到母親。

  他想著今晚就像做夢一樣,阿拉密斯和阿多斯是怎麼把他帶進來的怎麼一路都沒有被人發現。他一直藏在國王寢宮的密道裡,直到路易中途突然回來。

  面對面見到那個跟自己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對他的生命具有生殺大權的好哥哥,這感覺真的很奇怪。他想哭的,但路易衝他怒吼的聲音使得他對這個好哥哥再也不抱任何期盼。

  他精神恍惚的在床邊坐下,想著阿拉密斯現在把路易帶到哪兒去了他這時候驚訝的意識到,阿拉密斯根本沒有說過會帶路易去哪兒。

  一陣幽靜的玫瑰香氣飄到他鼻子裡,阿比蓋爾過來了。

  房間裡的燈光暗了下來,女僕熄滅了書桌上的燭台。

  他注意到床頭櫃上放著燭杯,裡面的蠟燭火焰搖動。

  「路易。」夫人的聲音很好聽,嬌柔甜嫩,像是一片羽毛拂過你的心頭。

  他轉頭看著她。

  「明天我想去騎馬,你陪我好嗎」

  嗐,騎馬而已,簡單

  「好。」

  她笑了一下,上了床,很快躺下,蓋好絲綿被。

  菲利普有點緊張,但是又有點期待。

  他說不好自己是什麼心情,似乎有點不對。阿比蓋爾是哥哥的情婦,他怎麼可以

  阿比蓋爾拍了他一下,「睡覺。」

  他只好躺下。

  緊張。

  身體緊繃。

  該死沒人告訴他應該怎麼辦,路易和阿比蓋爾平時都說些什麼或者,會做些什麼

  阿拉密斯的情報說,路易體力挺好的,幾乎每晚都要做做床上運動,除了普羅旺斯夫人之外,還有個拉貝爾小姐,還有一位年長一些的侯爵夫人,和一個侍從的已婚姐姐。阿比蓋爾可能知道,但也可能不知道。

  阿拉密斯甚至還給了他路易做床上運動的時長。

  這種事情,確實有了一次就會想有第二次,但阿拉密斯給他找的女人怎麼能有阿比蓋爾那麼好他想著阿比蓋爾,因此草草了事。阿拉密斯又不可能真的旁觀他到底在床上是什麼表現,所以也沒法對此進行具體的指導。

  現在,阿比蓋爾就躺在他身邊,似乎得到的太輕易了,他覺得就像在夢中似的。

  她翻了個身,腿架在他腿上。

  他嚇得差點忘了呼吸。

  「路易。」她在他耳邊說「你想要嗎」

  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憋了幾秒鐘,「今天太累了,睡覺吧。」

  她的手放在他胸口,「你確定」

  「你也累了,快睡吧。」

  她沒回答,只是拉起他的睡衣,很快摸到他的某個身體部位。

  他緊張得出了汗,自己都覺得體溫升高了。

  這種感覺像是要飛了起來,身體不再有重量,腦袋裡飄飄忽忽的。她只是碰到他的某個身體部位就讓他像是一支被點燃的蠟燭。他渾身燥熱,只想把她壓在身下波爾朵斯帶他去妓院旁觀過,那些嫖客們用的姿勢可多了,他在夜裡幻想的時候,總是想著要在阿比蓋爾身上一一用上那些姿勢。

  她的吻也很美好,甜甜的,軟軟的,原來女人的滋味是這麼的美妙

  只有這個詞才能形容。

  他很快就渾身沸騰,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他的吻或許是生疏的慌張的,但那是他自從見到她之後的幾乎每一個夜晚都在夢中做的事情,他想要吻遍她的每一寸肌膚。

  去他的路易

  路易已經剝奪了他自由生活的權利,現在,他要取回自己應得的一切。

  他忘了就在今晚,他還糾結著要不要真的睡了阿比蓋爾,現在,這個美麗的女人躺在他身上,她就是他的女人,他要將自己的一部分跟她緊密結合,要讓不知道在什麼地方的路易想著那個被他關押的弟弟正在睡他的女人,路易現在一定很痛苦吧那是他活該是他的報應

  他心裡一會兒充滿對哥哥的怨恨,一會兒又回到現實,體會著床上運動這件事情到底是什麼滋味。

  他太緊張了,以至於第一次很快就結束了。

  但他不願意起身,只是喘著粗氣。

  阿比蓋爾輕撫他的臉,小聲說「你不是路易,對嗎」

  他驀然驚呆。

  「你怎麼知道的」話剛說出口就想打死自己算了。阿拉密斯的情報上說路易一次能有至少半小時,但真的到了這一步,沒人能控制,他倒是想控制,但實際上做不到。

  「阿拉密斯應該知道,只要你跟我上床,我就能發現不是路易。你下去。」她推了推他。

  他忐忑不安,小心翻身下去。「你會怎麼樣對我」

  「我不知道。阿拉密斯說了之後要怎麼樣嗎」

  「他沒說。」

  「不可能。他明天早上肯定會過來找你,對嗎」

  「對。」

  「你喜歡嗎」

  「什麼」

  「成為國王。」

  他皺了皺眉,覺得她的態度太冷靜了。也許是因為阿拉密斯之前已經說服她了

  「還不知道,我剛成為國王不到3個小時。」

  「那你喜歡我嗎」

  「喜歡。」

  她手指按在他嘴唇上,「舒服嗎」

  「很舒服,我從來沒有」

  「你沒有跟女人睡過嗎」

  他老老實實的回答「有過一次,但沒什麼意思。」

  「比你用手是不是感覺好一點」

  他很窘,覺得她也太敢說了。「你知道什麼呀」他嘀咕。

  「我知道男人在床上都會做些什麼。」

  「那你呢你喜歡喜歡剛才我們做的事情嗎」

  「喜歡。就是你太快了一點。」

  「你還想再來一次嗎」

  「現在」她的手又摸到她的某個身體部位上,驚嘆「你這個」

  「你喜歡什麼姿勢」他還是很緊張,聲音都微微顫抖了。

  「很多。我和路易喜歡這樣」她的嘴被他捂住了。

  「別提他。」

  「你恨他嗎」

  「我恨死他了。我從來沒有見過母親,也沒有見過父親。我也不像他,能夠擁有你。」

  「這麼說,你不是真正喜歡我,而是因為我是他的女人,是嗎」

  他忙說「不是。我愛你,你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立即就愛上你了。我能叫你阿比蓋爾嗎」

  「你想叫我什麼都可以。」她掀開絲綿被,坐在他腿上。

  他羞怯的坐了起來,「你喜歡這樣」

  「這個姿勢很好。現在,你看著我。」

  昏暗的燭光照在她粉嫩的臉上,照在她的金發上。她是如此美麗,像是壁畫上的那些古代美人,但比她們鮮活,是真正的人,是真正的女人。

  「阿比蓋爾。」他呢喃。「阿比蓋爾。」

  「路易。」她很快就改口,「菲利普,你別殺了你的哥哥,好嗎」

  他頓時蹙眉,「你想說什麼」

  「我是說,我現在知道是你,而你又很愛我,可是他也」他猛的用力,她沒說完的話一下子被打斷了。

  「不許你再提他。」

  房間裡只有不可描述的聲音。

  過了幾分鐘,菲利普低沉的聲音說「你已經有了兩個他的孩子,你也得給我生至少兩個孩子。不,以後你的孩子都會是我的。」

  阿比蓋爾想著男人們大概都是一樣的,愛不愛孩子暫且不論,一定要有孩子。

  假國王的技巧實在不怎麼樣,但男人的本能讓他知道到底要怎麼做。有點太急躁了,但總的來說,還行。

  作者有話要說:

  先試試睡服,互相的。,,


第139章

  「阿拉密斯說過你成了國王後該怎麼做嗎」

  「說了一點。」

  「說了什麼說到我了嗎」

  「也說了一點, 說只要你, 嗯乖乖的,他就會允許你活下去。」

  允許呵, 自大的阿拉密斯。

  「他說允許」

  「我想是的。」

  「那你呢你要怎麼處置我」她聲音顫抖,可憐兮兮的問。

  「別擔心,你還是你, 親愛的夫人。」

  「我的孩子們呢」繼續可憐兮兮小聲說「他們是路易的孩子,阿拉密斯會把我的孩子們怎麼樣」

  「孩子還是你的孩子, 我可以把他們當成是我的孩子。阿拉密斯說國王不用親自撫養孩子,一個月去看望他們一兩次就可以。要是這樣的話,我不介意。」

  呵呵, 聽他這麼說, 壓根沒覺得這有什麼問題。

  她忽然驚慌的坐了起來,「他不會對我的孩子們怎麼樣吧我要去看看他們。」

  她慌張的下了床, 穿上睡袍。

  「阿比蓋爾。」菲利普也趕緊下床, 穿上睡袍, 「你現在要過去嗎」

  「怎麼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他他沒說過你的孩子的事情。」

  「他會不會」她在房門前停下, 「他會不會用孩子來威脅我」

  菲利普先是一愣, 遲疑的問「怎麼你不是早就同意了」

  但他看到阿比蓋爾不解的眼神焦急的神情, 立即明白阿拉密斯說已經說服了阿比蓋爾,全是謊話

  他心裡覺得阿拉密斯的做法不對, 但沒來得及多想。

  阿比蓋爾氣憤的說「他是不是告訴你已經和我說過這事了你怎麼能相信他他對你有所求,他怎麼可能告訴你所有的事實他必定已經教過你一位國王是怎麼思考問題的,你想想看, 一個人對你有巨大的期望,他希望你去做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他只會告訴你對這件事情的實施有利的事情,而不會告訴你有什麼不利因素。就比如,他要如何能說服我背叛路易」

  「我以為你不愛他。」他的眼眸在黑暗中反射著一點燭光。

  「我是不愛他,但我愛我的孩子們。」

  「他有好幾個秘密情婦。」

  阿比蓋爾驚訝的看著他「誰告訴你的」

  「阿拉密斯。」

  她冷冷瞥他一眼,「你太相信他了。」她推開門,「維羅妮卡,點上蠟燭。」

  維羅妮卡很快起來,點了一支三頭燭台,「夫人,要去看小少爺嗎」

  「對。」

  維羅妮卡拿著燭台在最前面,菲利普走在最後。

  他心事重重,想著阿比蓋爾說的沒錯,他不應該百分百相信阿拉密斯。阿拉密斯是用什麼理由說服他的呢沒錯,復仇。他要為這20年來他遭遇的重重不公和折磨向路易復仇,他要搶走路易的王位國王和情婦,要讓路易也嘗嘗一無所有的滋味。

  但與此同時,他不能讓復仇的怒火蒙蔽了他的眼睛,阿拉密斯是有私心的,他有自己的,反而是阿多斯的目的比較單純。

  保姆睡在雙胞胎臥室外面的房間,阿比蓋爾沒有喊醒保姆,徑直進了孩子們的臥室。

  雙胞胎睡在各自的小床上,牆邊的桌上擺放著一只燭杯,燭光昏暗。維羅妮卡手裡的燭台為房間帶來了明亮光線。

  孩子們都在,睡的很香甜。

  阿比蓋爾松了一口氣,接著立即意識到房間裡有別人

  阿拉密斯站在靠窗邊的牆角。

  維羅妮卡嚇得尖叫了一聲。

  「閉嘴」阿比蓋爾瞪了維羅妮卡一眼,「出去,守在門口。」

  孩子們睡的很熟,沒有被尖叫聲吵醒。

  「阿拉密斯,你可要好好解釋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孩子的房間裡。」

  「夫人,」阿拉密斯的聲音很低,「您的孩子們長得真好。」

  阿比蓋爾沒有搭理他的話,低頭為男孩子們整理了一下小被子。

  「不知道哪個孩子是國王的孩子。」

  「他們都是國王的孩子。」

  「陛下。」

  菲利普向他微微點頭。

  他這是第一次見到阿比蓋爾的兒子們。兩個孩子長得都很好,圓鼓鼓的小臉,皮膚白皙,小小的翹鼻子,都有一頭細軟的金發。路易是較深的金棕色頭發,而他們的弟弟,王弟殿下是深棕褐色頭發。

  毫無疑問,阿拉密斯半夜在孩子們的房間,是為了萬一阿比蓋爾不接受假國王,他就會用孩子們來逼迫她。阿拉密斯事先沒有說過他會怎麼應對,菲利普自己想通了這一點對一位母親來說,用孩子來威脅她比什麼都強,她為了孩子們,一定會妥協。

  一個孩子動彈了一下小小的身體,舉起了小胳膊,露出兩只小小的握緊的拳頭。

  他忍不住摸了摸孩子的小拳頭。

  「你想抱抱他嗎」

  他點點頭。

  「現在不行,他還沒醒呢。」

  「夫人,您決定了嗎」阿拉密斯問。

  「我決定什麼」

  「上次我跟您說的事情。」

  阿比蓋爾想著這個老男人空口白牙說瞎話的本事也是不小。

  「我對你提出的要求你還沒有答應我。不過,我現在好像能直接問陛下。」

  菲利普問「什麼要求」

  「給路易和菲利普公爵爵位,給他們一筆年金;你和西班牙公主舉行過婚禮之後,我要搬到凡爾賽城堡居住;我有權決定我住在哪裡;還有,我的年金每年增加2萬。」

  菲利普先是皺眉,之後又有點不知所措的看向阿拉密斯。

  阿拉密斯幾乎立即便說「陛下,答應她。」

  菲利普還沒說話,阿比蓋爾冷冷的說「你已經是國王了,你不用每件事情都去詢問他的意見。」

  「夫人,您可真是太年輕了」

  「怎麼難道你想現在就殺了我嗎或者讓陛下現在就拋棄我」阿比蓋爾驚訝萬分,瞪大眼睛。「我以為陛下很愛我,也很需要我,畢竟只要我說陛下就是陛下,而不是某個原本在巴士底獄的囚犯,人人都會相信我。」

  「您不會後悔吧」

  「後悔為什麼陛下說那個該死的男人還有別的情婦,瞞著我不讓我知道,我可生氣了」她氣惱的輕輕跺腳,「陛下肯定會比那個該死的男人好得多,是嗎,陛下」

  菲利普不由自主回答「我不會去找別的女人,你放心。」

  阿比蓋爾向他微笑,他只覺心跳加快,胸口充滿了一種罕有的甜蜜,覺得自己現在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你愛我嗎」她手按在他胸口,嬌柔的聲音掠過他心頭。

  「我愛你。」

  「也愛我的孩子嗎」

  「也愛你的孩子。」他吻了她的額頭,輕輕的抱住她。

  她仰著頭,小聲說「別讓阿拉密斯用孩子威脅我,永遠都不要傷害我的孩子們。」

  「我發誓,絕不傷害他們。」

  「你是國王,你想做什麼都可以,也可以命令阿拉密斯,要求他遠離孩子們。你和路易是雙生子,你和他長得一模一樣,將來孩子們一定也長得很像你,對他們來說,你就是父親,真正的父親。」

  阿拉密斯只覺得大事不妙。

  果然,菲利普很快便說「阿拉密斯,我很感謝您,但您不能再這樣半夜出現在孩子們的房間了。我會把他們當成我的孩子一樣看待,請您記住這一點。」

  阿拉密斯露出一絲苦笑,「我明白了。但也請陛下明白一點,您還沒有接受真正的考驗您還要讓馬薩林主教相信您是國王。」

  阿拉密斯離開了。

  阿比蓋爾有好一陣子沒說話如果她不配合,不承認菲利普是路易,阿拉密斯肯定就會用孩子來威脅她。可惡阿拉密斯是神甫,他會不會真的傷害男孩子們不好說,但她一點也不想嘗試另一個可能性。

  菲利普則在想,阿拉密斯說的沒錯,他還有另一個難關要過馬薩林主教。

  據說,這位主教大人很精明,對國王的事情了如指掌。馬薩林留在巴黎,可能會到楓丹白露來幾次,但不會住太久。首相很忙,不像國王這麼清閑。

  他心事重重,想著要怎麼才不會被馬薩林看出來。

  一個孩子不安的動了動小身體,很快睜開眼睛,哇哇大哭。

  他嚇了一跳,想著這麼小的孩子,怎麼哭聲這麼響亮。

  「哎呀,路易,又是你先醒。」阿比蓋爾抱起小路易,聞了聞,嫌棄的皺眉,「真是個臭孩子。」

  另一個孩子也醒了,響亮的啼哭。房間裡頓時回蕩著兩個健康嬰兒的哭聲,一個比一個會哭。

  奶媽和保姆很快進來,分別照顧孩子。

  房間裡很快就是一股兒小嬰兒臭臭的味道。

  「臭死了。」阿比蓋爾趕緊離開。

  菲利普反而留下了。他不在乎這麼一點小孩子的便便臭味。他小時候住在鄉下,聞慣了豬圈的臭味雞窩臭味牛糞臭味,這麼一點小孩子的臭味根本不算什麼。

  男孩子喂養的很好,小胳膊小腿很結實,小腿不住的亂蹬著,保姆很熟練的為他們脫下髒尿布,用溫水擦洗小屁股,換上干淨尿布。奶媽接過孩子,開始喂奶。

  作者有話要說:

  十萬個冷知識人類基因組有21萬蛋白質編碼基因數目,玉米基因組有32萬基因數目。

  人類到底有多少個基因數目仍未有准確數字,21萬是目前發現的基因數目,不排除將來會增加或減少。減少是基於「基因」的定義不同。

  人類基因組含有約316億個dna堿基對。,,


第140章

  他看著男孩子用力的吃奶, 覺得小孩子真的是太可愛了。

  女僕打開窗戶, 外面干淨的空氣吹進來。

  「路易。」阿比蓋爾又進來了,「待會兒你抱抱他們吧, 他們很喜歡抱抱。」

  小嬰兒剛滿月,幾乎所有的時間都在睡覺,吃著奶小眼睛就一合一合的, 小嘴巴也漸漸動作緩慢,終於, 睡著了。

  阿比蓋爾從奶媽懷裡抱過孩子,遞給菲利普。菲利普緊張的接過孩子,學著她的姿勢, 僵硬的抱著孩子。

  小嬰兒怎麼這麼小啊

  他驚嘆不已。

  而且, 真的好軟好害怕弄壞他。

  「你看,你抱他們的時候太少了。你要多抱抱他們。」

  小嬰兒在他懷裡, 睜開眼睛看了看他, 又閉上眼睛。

  他悄悄松了一口氣還好, 沒有哭。

  阿比蓋爾親手將兩個孩子都放回自己的小床, 為他們蓋好被子, 這才拉著菲利普離開。

  回程一直拉著他的手, 走的很快。

  回到臥室後,阿比蓋爾才說「你現在是國王了, 別讓阿拉密斯繼續左右你。」

  「他為我安排好了一切。」

  「他安排好了一切」阿比蓋爾冷笑了一下,「你還沒看出來嗎他之前根本就沒問過我。你可以試著問問他,是不是我不同意就會殺了我或是孩子們。」

  菲利普很吃驚「他是神甫, 他不會」

  「天真讓我告訴你一個真理,如果一件事情對一個人有百分之三十的可能或是利潤,這個人就一定會鋌而走險;而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成功,這個人甘願冒死一試。這條真理適用於做生意或是你現在正在做的事情。畢竟要是失敗了,第一個死的人肯定是你,他還有機會逃跑,所以他肯定會做。」

  他皺眉「我不懂」

  「很簡單,你把自己當成阿拉密斯,你從他的角度來看這個問題。他想要什麼,是不是已經告訴過你了」

  「對。」

  「前提是你成為國王,至少要平安度過一段時間」

  「是。」

  「這期間他是不是只會以顧問的身份在你身邊。」

  「是。」

  「他有直接的生命危險嗎」

  菲利普想了一會兒,搖頭,「沒有。」

  「誰最危險」

  「我。」他嘆氣,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很不妙。「阿比蓋爾,你只見了我兩次,你可我從上次見到你就一直想著你。我想,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之間的感情應該需要更多時間的相處才能說的上愛。你之前是把我當成路易了嗎」

  阿比蓋爾笑了,「不,在舞廳,你坐在座位上,我就知道你不是他。」

  他驚訝極了,「你為什麼當時不揭穿我」

  「為什麼要揭穿你沒人知道路易有個雙生弟弟,我要說你是假的國王,別人准會以為我瘋了。」

  他放心了,「阿拉密斯他說我跟路易長得一模一樣,你能愛路易,肯定也會愛我。你要是不愛路易,將來也會愛我,因為我肯定比他更愛你,我不會再有別的女人。」

  她又笑,「別忘了,法蘭西國王將要和西班牙公主結婚。」

  他呆滯了一會兒,「國王不需要愛王後。」

  「可你還是需要跟她上床,如果你不睡她,她就不能生下合法繼承人,她沒准會去睡別的男人,然後生下一個你必須承認的私生子,然後,這個國家就不再是波旁家的了。」想想還真是妙啊

  菲利普顯然沒有考慮過會被合法妻子戴綠帽的可能,一臉震驚。

  「你雖然不在王宮長大,可你還是一個波旁,你不能讓別人家的孩子繼承王位。」

  他面露躊躇,「可我我都沒見過她」

  「你會見到的。盧浮宮裡有公主的畫像,你回盧浮宮的時候可以看看。」她在書桌前坐下,拿出羽毛筆和信紙,寫了一封短信。澆上火漆,叫了維羅妮卡進來,讓她把短信送去給克勞德。

  「你給他寫了什麼」他警覺的問。

  「我讓他去守護孩子們。」瞥他一眼,「阿拉密斯太可惡了,他今晚會出現在孩子們的房間就是准備萬一我揭發你,他就用孩子來威脅我。卑鄙的家伙他要是傷害了孩子們,我會痛苦會心碎,還會恨你。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麼情況,都別傷害我的孩子們。」

  「我答應你。我不知道他會」他深深蹙眉,「我絕不贊同他的行為。」

  「你要知道,如果一個人明白他可以控制一位國王,那他的野心就會瘋狂滋長,他會想要更多。」她仔細觀察他的神色。

  「我不知道我是說,我壓根不知道成為國王是什麼意思。阿多斯說,我懂的太少,他沒法在短短半年時間裡教我太多東西。成為國王意味著我不是我自己,而是整個國家的國王,我代表國家,我就是國家。阿比蓋爾,你能陪著我嗎」

  他一臉可憐兮兮,很能令人產生同情心,這種表情在路易臉上是看不到的。

  兩個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兄弟,卻在不同的生活環境下分別長大,長成了截然不同的兩個人。菲利普將來會成為什麼樣的人還不好說,路易這次肯定要受一番折騰啦。

  她感覺對路易不怎麼同情,大概是狗男人太狗了,阿拉密斯可能沒對菲利普說實話,但肯定也不會是假話,路易肯定偷偷的又有了新情婦凡妮莎除外讓他受受苦也好,她用不著自己出手,有人為她代勞。

  今晚的事情有點詭異,但沒有什麼真正的激烈衝突,阿拉密斯小看了她,覺得不用對她喊打喊殺,也是因為她有顧忌孩子。可惡她突然越發厭惡起阿拉密斯,這家伙真的太卑鄙了

  她決定想個辦法讓達達尼昂去跟他的老友們翻臉。

  這件事妙就妙在,達達尼昂不知道當年是雙胞胎,路易和菲利普不知道生父是誰,三個火槍手也不知道國王兄弟都不是波旁家的種。

  真是妙不可言

  給阿拉密斯上眼藥的事情且不急,她已經在菲利普心裡種下了對阿拉密斯的不信任,菲利普顯然不是笨蛋,他只是天真單純,但如果你是一個國王,你就注定不會永遠單純天真。

  用不了多久,菲利普就會發現,成為國王是一件多麼爽的事情。

  女僕忽然敲門,說達達尼昂隊長求見夫人。

  阿比蓋爾有點奇怪,達達尼昂之前從來沒在深夜請求見她。她正要出去,菲利普緊張萬分的拉住她手臂。

  「他是我的丈夫,我不能不見他。」她吻了他一下,「我去看看他為什麼事找我。」

  「你你不會出賣我吧」

  「哎呀你說哪兒去了」她笑眯眯的又吻了他一下,在他耳邊笑著說「我知道你不是路易,還跟你上床,你還不明白嗎」

  他心裡高興得不知道要如何形容,笨拙的回吻了她一下,「快點回來。」

  「你先睡吧。」她按在他手背上。

  達達尼昂神情嚴肅,手按在佩劍劍柄上。

  「小姐。」

  「隊長,這麼晚了,您有什麼事情嗎」

  他一副心事重重的表情,「陛下在您這兒嗎」

  「問的好奇怪,他不在自己的寢宮,當然在我這兒。啊難道您要告訴我,陛下有了新情婦」達達尼昂負責王宮的守衛工作,她不相信他不知道路易晚上偷偷跑去睡別的女人。

  達達尼昂有些窘,「小姐,我不能我不想告訴您那些事情,不然您又要跟陛下吵架了。陛下」

  「陛下是男人,想睡哪個女人就睡哪個女人,對嗎」阿比蓋爾冷冷的說「這麼說,我也可以想睡哪個男人就睡哪個男人。他總是擔心您伸張丈夫的權利,說的我都煩死了,下次您看見國王去了別的女人的房間,您就到我的房間來,我也很想履行一下妻子的責任呢。」

  達達尼昂擦著額頭並不存在的汗水,「小姐,您別這麼說。」

  「那我要怎麼說您明明知道,卻不告訴我,我還得在別人口中知道路易居然這麼羞辱我」

  「誰告訴您的」

  「用不著您管」她怒瞪他,「您找陛下嗎他死了」

  達達尼昂只好哄她,「您別這麼說,我會跟陛下談談,請他尊重您,這樣行嗎」

  「他才不會聽您的話,您就別說了。太晚了,陛下上床了,您非得現在見他嗎」

  「是的,請您讓陛下出來一下。」

  她尋思著他的請求是有點奇怪,但也不是太奇怪。他負責王宮安全警戒,也許發現了什麼不尋常的地方她一時之間想不到會有什麼漏洞。

  阿拉密斯也許胡說八道卑鄙無恥,但選在今天進行替換計劃,可以說安排的時機很好,只要她不說,沒人能看出來國王已經被換掉了。等到明天見過奧地利安娜,很大概率也不會被揭穿,那麼這件事情就不太有可能出現變化。

  所以關鍵是今晚。

  她又想,阿拉密斯肯定沒有告訴達達尼昂自己的計劃,那麼,如果達達尼昂發現了阿拉密斯的陰謀,老友們是不是要撕破臉

  想想實在太妙了。

  作者有話要說:

  電影裡這一段挺狗血的,而且也挺好看的,之後路易被達達尼昂救回來,怒罵菲利普那一段演的很好。豆瓣有人說路易罵弟弟這一段是潑婦發怒,好搞笑。,,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0-9-11 16:21

第141章

  「您稍等。」阿比蓋爾回到臥室。

  菲利普緊張的啃著指甲, 在窗邊發呆。見她進來,忙小聲問「他來干什麼」

  「應該是有事情向你彙報, 你別怕, 像一位國王就沒問題了。」

  「我這樣出去可以嗎」他抖了抖身上的睡袍。

  「可以。去吧。要是他要帶你去別的地方,你就說要進來跟我說一聲。」

  「好。」他點點頭,忐忑不安而強作鎮定的出去了。

  今晚過得有點過分忙碌了。

  她想著該怎麼讓達達尼昂跟阿拉密斯翻臉。

  最簡單的一招就是告訴她的好丈夫,阿拉密斯強迫她,不過阿拉密斯這人自帶一張禁欲臉,不是親眼所見,恐怕無法說服達達尼昂。

  或者直接說, 阿拉密斯掉包了國王

  但那樣菲利普可能會死。菲利普有跟路易一樣的臉, 她不願意見到他苦逼的一生如此短暫,生而為雙生子中的弟弟不是他的錯, 哥哥享受著一切, 弟弟卻在巴士底獄裡絕望, 怎麼看都相當悲慘。

  等等, 路易現在在哪裡巴士底獄

  好像路易在巴士底獄待上幾十年也挺慘的,畢竟除了狗了一點, 他也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對她也算不錯, 物質方面從不吝惜。

  唉

  之前她沒有認真思考過阿拉密斯的替換計劃,是覺得阿拉密斯思考問題太簡單,沒想到簡單粗暴的計劃居然眼看著成功了一半,如果順利度過今晚, 那就至少成功了百分之七十。

  可能確實搞陰謀有時候不需要太復雜,簡單粗暴效果奇佳。

  她現在要重新權衡和「路易」的關系。

  菲利普從小在鄉下長大,比起從小在宮廷中長大的路易要天真單純得多;但他在巴士底獄蹲了暗無天日的至少45年時間,監獄生活一定會對他的心理造成影響,輕則自卑,重則心理扭曲,變成一個反社會危險分子。

  雖然菲利普現在看上去一切正常,但這種事情誰能說得准呢

  她不熟悉他不了解他,不清楚他的性格,不能預料他將來會怎麼對她和她的孩子們和兄姐,沒准他會變成一個比路易還要冷酷無情的男人,這是她無法在現在就能預知的。當然也不是說她一定得把他往最壞的地方想,可萬一呢她承受不了「有可能」。

  「性」的魅力沒有那麼大,他現在是對她很好,還說愛她,但等到他熟悉了國王的「業務」,發現國王可以想睡哪個女人就睡哪個女人,到時候她的魅力就會減退了。男人的本質都很狗,他可能也不會例外。

  她倒在床上,心煩意亂的想著這事到底會發展成什麼樣。奧地利安娜也許會因為對菲利普有愧疚而原諒他,但等她度過最初的感動和興奮,就該想到被她忘了的真正的長子。路易對待母親沒有哪兒做的不好,奧地利安娜沒理由厭惡路易,更不會任由他待在巴士底獄。

  可她要怎麼平衡兩個兒子呢

  路易從小由名師教導該如何成為國王,菲利普可沒有這個教育背景,從國家的未來考慮,當然路易是最優選,菲利普要是以她的想法,奧地利安娜應該會讓阿拉密斯交出路易,然後要求路易為菲利普安排一個比巴士底獄好得多的住處,菲利普只要答應不回到巴黎,應該能保命。

  電影裡,路易火冒三丈的時候也沒有想過殺了菲利普,只是讓人再將他關進巴士底獄,用他當誘餌,吊火槍手們上鉤,火槍手要是放棄菲利普,不再想謀反,路易也就只是維持之前的狀態而已,講起來都不能算特別冷酷無情了。

  不管誰進巴士底獄,她都有點於心不忍。

  還有,路易也可能真的是小路易的父親,奧地利安娜是親祖母眼,可能會一廂情願認為小路易像路易幼時,但達達尼昂也認為小路易酷似國王,他可不會為了討好國王就瞎說。

  莉莉進來彙報,說隊長和陛下一同出去了。阿比蓋爾心裡覺得好像哪裡不對,過了幾分鐘,才想起來之前叮囑菲利普,說如果隊長要帶他出去,一定要進來告訴她。

  達達尼昂是不是看出來什麼破綻,居然沒讓「國王」進來跟她說一聲隊長還真的很有說服力。

  維羅妮卡接著進來彙報,說阿維尼翁伯爵接到短信後立即前往小少爺的臥室,請她放心,一定會誓死保護外甥們的安全。

  阿比蓋爾這才感到稍微放心了。

  數支衛戍部隊的人都說,達達尼昂隊長是衛戍部隊裡的劍術第一人,克勞德這段時間一直都在接受達達尼昂的特訓,劍術進步極快。阿拉密斯不以劍術見長,年紀又大了,應該不會是克勞德的對手;就算他有下屬,應該也不太可能在王室宮殿裡喊打喊殺的,畢竟他追求的是「不流血政變」,鬧大了就失去替換國王的意義了。

  「有任何情況都要喊醒我,立即通知我。」她囑咐維羅妮卡。

  維羅妮卡點點頭,退了出去。

  夫人今晚有點奇怪,陛下今晚也有點奇怪。

  維羅妮卡心想,就連達達尼昂隊長也有點奇怪。

  小少爺們難道會有什麼事嗎為什麼夫人一副極為擔憂的神情,還讓少爺去守護小少爺陛下今晚看她的眼神也有點奇怪,像是一個陌生人她形容不好,總之,跟白天不太一樣。

  陛下的眼神似乎過於親切了陛下從來當她們這些僕人是工具人,視而不見,他對只見過一面的貴族能記得很清楚,但對於僕人,可能為他服務好幾年他都記不住她們的名字。

  夫人說陛下是典型貴族風格,相對而言,夫人從在魯昂家裡的時候就不能算是個典型的貴族小姐。

  隊長從來沒有在深夜來找過夫人,他的神情很嚴肅,在走廊上遇到她,竟然像沒看到她似的。

  莉莉說隊長是來找陛下的,並且和陛下一起離開了。

  真是怪事,到底什麼事情能讓隊長半夜來找陛下

  阿比蓋爾在床上輾轉反側了一小會兒,到底很困了,眼皮漸漸合上。

  忽然聽到極輕的腳步聲,很快進了臥室,到了她床邊。

  她一驚。

  「是我。」來人低聲說。

  是雷尼奧。

  她詫異極了,「我不知道你也來了。你什麼時候來的」

  「跟你一起來的。」

  「那你為什麼這幾天沒來見我」她坐起來。

  他似乎笑了一下,但沒有正面回答。

  「你還能睡得著」

  「什麼意思」

  「今晚可真熱鬧啊。」

  她警覺「你知道什麼」

  「可能比你知道的多一點。」

  「你鬼鬼祟祟的,藏在宮殿裡,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她嘟囔,「你是不是每晚都來偷窺我」

  「我為什麼要偷窺你我想見你,當然就會來見你。」

  她哼了一聲。

  「快來,我帶你去看看今晚的好戲。」

  他用力拉起她。

  楓丹白露的密道不是很多,雷尼奧帶她走到國王的寢宮附近,繞開寢宮門口的侍衛,悄悄進了密道。

  密道裡伸手不見五指,雷尼奧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一根短蠟燭,拿出火鐮點燃蠟燭,舉在身前。倆人一路無話,在密道裡走了不到3分鐘,停下,有一處小小的凹室。上面在人腦袋的高處有兩個小洞,間距恰好是一雙眼睛的間距。

  想一想就明白了另一邊多半是一幅畫,挖空了眼睛部分。

  一幅畫忽然眼睛「活了」,多嚇人呀

  雷尼奧示意她過去,小洞稍微高一點,他抱著她好讓她能對准小洞。

  是國王寢室外面的起居室。

  房間裡有3個人穿著麻布短上衣的路易穿著國王睡袍的菲利普穿著火槍隊隊長制服的達達尼昂。

  他們像是剛回來,路易正一副火冒三丈的憤恨神情,菲利普一臉忐忑不安,達達尼昂神情嚴肅。

  達達尼昂去她房間大概是1個多小時之前,這麼說,達達尼昂到底發現了菲利普是個冒牌貨也許就是那種默默守護著不能相認的兒子20年的親爹的直覺

  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身高接近,身材接近,如果不從服裝上來區分,那麼,最能區分的是他們的神情菲利普再怎麼假裝,也不可能時時刻刻保持那種演出來的「國王的倨傲」。

  「有人告訴我,那個很像我的人已經死在巴士底獄了。」

  達達尼昂驚愕「您早就知道有這麼一個人跟您長得很像」

  路易冷笑,「是啊,我早就知道。」

  菲利普神色黯然,瞥了一眼路易,「我聽說,我原本不應該待在那兒。」

  「回答錯誤」路易憤怒的指著他,「你就該老老實實的待在巴士底獄待在為你准備的牢房裡」

  「陛下」達達尼昂迷惑不解。

  路易抿著唇,神情極為不悅,「隊長,我很感謝您發現這個陰謀救了我,但您還不知道,這個人,這個跟我長得很像的家伙,是我的弟弟是我的血肉之親」

  達達尼昂大驚失色「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達達尼昂震驚我居然還有一個兒子

  走過路過的旁友們不麻煩的話動動手指,點一下作者專欄,收藏作者,作者同學距離萬收只有3124個收啦據說作收過萬才能算是不知名作者,萬收以下只是無名作者哎。,,


第142章

  「他是我的孿生弟弟, 我顧念著我們的血緣關系才讓他活到今天,沒想到他居然會背叛我背叛他的哥哥他的國王」

  「我的哥哥」菲利普低聲說。

  起居室的房門被猛地推開了, 奧地利安娜飛快的走了進來。

  她一眼就認出那個忐忑不安又焦慮的是菲利普, 「我的兒子,我的菲利普」她快步走過去,一把抱住菲利普。

  「母親」菲利普激動的低聲說。

  達達尼昂示意門外的侍衛關上門。

  路易驚訝又妒忌「您知道今晚的事情嗎,母親這事跟你有關嗎」

  奧地利安娜面露痛楚,「我不知道,我以為他死了。阿拉密斯說他死了,我的心我的心一直痛苦到現在。路易, 求你求你饒恕他。」

  「母親」菲利普忍住眼淚。

  「你們都是我的孩子, 我愛你們兩個。」

  「您的愛現在對我來說毫無意義」路易幾乎失控,大喊著「您都沒見過他, 也從來沒有在一起生活過, 為什麼您覺得您現在愛他既然您愛他, 為什麼您在知道他好好的活在鄉下的時候, 不去看望他」

  他冷笑「母親,看起來您的母愛也不怎麼樣。」

  阿比蓋爾在油畫後面聽得心情激動哇好一出宮廷狗血大劇

  chater 16

  雷尼奧手臂抱著她的腰, 托著她,這會兒大概是托累了, 把她放了下來,她不敢說話,指了指小洞,示意她還要看。

  他笑著搖搖頭, 自己看了起來。

  好生氣啊狗男人這麼難得的宮廷狗血大劇居然不讓她全程圍觀,她氣得擰他的腰肉。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噓」

  蠟燭放在凹室的地板上,火焰搖動。

  牆壁另一邊的4個人的心情都過於激動,沒人留意到牆上的油畫有點不一樣。

  雷尼奧讓了一只眼睛給她。

  好吧,比沒有強,她顧不上別的,趕緊看戲。

  菲利普果然被路易的那句話擊中了,他傷心的看著奧地利安娜,「母親,您知道我還活著,為什麼不去看我」

  這句話問倒了她,她低下頭,隨即抬頭看著菲利普,「你們的父親去世後過了好幾年,阿拉密斯才告訴我你還活著。我問了你住在哪裡誰在照顧你,這件事我不能去看你,馬薩林不知道你,我不想讓他知道你,只能假裝不知道你還活著。我的孩子,我是為了你的安全。」

  路易冷哼了一聲,「主教難道還會殺了他母親,您別找理由了,您承認您並不愛他,這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情。您有我有菲利普,還不夠嗎」

  「菲利普我還沒見過他。」菲利普低語。

  「當初你父親說你生下來就死了,我給你起名叫菲利普,後來有了你們小弟弟,為了紀念你,我也給他起名叫菲利普。」奧地利安娜十分傷感,聲音低沉,「你們的父親是個混蛋」

  「不許您這麼批評我的父親」路易面露凶狠的喊著。

  「陛下」達達尼昂說話了,「我知道您很憤怒,但王太後陛下是愛著你們的。」

  「她的愛現在毫無意義」路易冷酷的說「你總歸是一個假貨假貨永遠不可能變成真的」他接著想到什麼,氣得頭暈腦脹,「說你穿著睡袍,你是不是跟阿比蓋爾在一起」

  菲利普這會兒腦子稍微冷靜了一點,也露出一個和路易極為相似的冷酷的微笑,「我睡了她。」

  路易握緊拳頭,一記左勾拳打在他臉上,一下子就把他揍倒在地。

  達達尼昂立即上前緊緊抱住路易,「陛下,陛下我懇求您饒了他。這個囚犯,您的弟弟,請給他一條生路。」

  路易用力掙脫他的手臂,惡狠狠的說「你沒有權利向我請求什麼尤其是這件事」

  達達尼昂心中無比痛苦,「陛下,您曾經要求我做了一件我絕對不願意做的事情,但因為您是我的國王,我答應了。我從來沒有向您抱怨過,也從來沒有要求過小姐履行她妻子的責任,是因為我尊重您,陛下,我願意為您做出犧牲」

  「你覺得那是犧牲嗎」

  「不,陛下。」達達尼昂馬上改口,「我疼惜小姐,我願意成為她的丈夫。陛下,我請求您,看在您母親這麼多年的痛苦的份上,饒恕他。您是一位國王,應該有國王的氣度。他不可能取代您,這您心裡非常清楚,我也非常清楚,王太後陛下更是非常清楚。」

  他單膝跪地,「陛下,在您的生命中,我一直默默守護著您,我為了您流血,為您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我每天都在祈禱您能成為一位偉大的國王,比法律更公正,比太陽更光輝。陛下,請讓我看看我的鮮血和信仰是否能得到我所祈禱的,請您展現您的氣度您的慈悲。」

  路易激動不已,指著他,「你站在叛徒那一邊我讓你跟阿比蓋爾結婚是因為我相信你的忠誠而今晚,除了我的親弟弟對我的背叛之外,他還毀了我和阿比之間的愛情」

  正在偷聽的阿比蓋爾莫名驚詫跟我有什麼關系

  雷尼奧在她耳邊以極低的聲音問「你要怎麼向他解釋呢」

  解釋個屁啊不承認就好了

  「可您對他都做了些什麼」達達尼昂渾身無力,「陛下,您真讓我失望。我以為您會成為我所期盼的國王」

  菲利普在奧地利安娜的攙扶下站了起來,「請允許我說幾句話。您是我的哥哥,自從我知道我有個哥哥就一直很想見到您,可惜我們第一次見面不怎麼愉快;第二次見面,仍然不怎麼愉快。我希望您能下令處死我,公開行刑的那種,我會因此向上帝贊美您的慈悲。但我請求您對我的寬容,饒恕我,我願意回到巴士底獄,反正我已經住慣了那裡」

  路易真想往他那張跟自己一模一樣的臉上再來上一拳,他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達達尼昂,你去給我把阿拉密斯阿多斯波爾朵斯的腦袋拿來。如果你舍不得你朋友們的腦袋,我就砍了你的腦袋」他威嚴的掃了達達尼昂一眼,隨即向菲利普走了幾步,「至於你,我的弟弟,你給我滾回巴士底獄戴上你痛恨的那個鐵面具,直到你愛上它,直到你死去」

  奧地利安娜正抱著菲利普,聽到路易的話簡直嚇呆了「不路易」

  菲利普神色黯然,「母親,我能理解他,他是國王。我原諒他,我只是痛心我剛見到您,卻又不得不跟您分開。」

  奧地利安娜心如刀絞,「你別怕。路易,我是你的母親,請你看在我這麼多年的痛苦的份上,別再讓他去監獄了之前我一直以為你把他安排在哪座別墅裡,我想著我雖然見不到你,但他過的不差,比在鄉下好多了,我也就不要求一定要見他。可我沒想到天哪他是你的弟弟,你的血親弟弟你怎麼能這樣」

  「我沒有殺了他已經算是我的慈悲。母親,您不用再說了。來人啊」

  王家衛隊的侍衛帶走了菲利普,達達尼昂也離開了。

  奧地利安娜哀傷不已「路易,路易」

  「您別再為他求情了。」路易脫了亞麻布的短上衣,換上睡衣,「他做了那麼多該死的事情,還跟阿比上床,我沒有立即處死他,已經顧念他是我的親弟弟。」他恨恨的想著這個可惡的弟弟仗著有一張跟他一模一樣的臉,欺騙了別人不要緊,居然還欺騙了阿比蓋爾。

  奧地利安娜也很頭疼阿比蓋爾這下子可是睡遍了她的3個兒子。但今晚的事情可能還真的不能責怪阿比蓋爾。

  「你別責怪阿比蓋爾,不是她的錯。」

  路易冷笑,「阿比沒有那麼笨」他忽然住口,想著阿比蓋爾這個可惡的女人他不敢確定她有沒有認出菲利普不是他。他煩心的要死,想著阿比蓋爾要是沒認出菲利普不是他,或許還算是好事。要是她認出菲利普不是他,但又跟冒牌貨睡了可惡的女人真是淫蕩

  他氣得五髒六腑似乎都在冒火,想著他該去好好教訓那個臭女人

  「您回去吧,我要好好休息一下。」今晚可真夠嗆

  「路易,明天,明天我們再好好談談,可以嗎」奧地利安娜換了一種方式。

  「好,明天,一切等到明天再說。」

  奧地利安娜壓抑著失望和痛苦,離開了起居室。

  雷尼奧也帶著阿比蓋爾從密道離開。

  他似乎早已知道侍衛們的崗位,巧妙的避開侍衛,回到她的臥室。

  「他可能會來找你,我不能留下。」他吻了一下她的唇,「你今晚可真夠嗆不過,明天,你的好國王就要去處理這件事情,應該一整個白天都不在宮裡,等到白天我就過來,你把整個上午都留給我。」

  他面露一絲「有好戲看」的神色,「這下我看你要怎麼哄好你的國王。」

  作者有話要說:

  某些對話是電影台詞,就不特別標出了。

  路易現在回來了,但不表示之後不會再有調換計劃。

  電影裡這一段挺不錯,算是。,,


第143章

  「我有很多話要問你, 你明天上午等路易離開就過來。」這家伙有很多小秘密她都顧不上想他為什麼這幾天不來見她,想著沒准他已經覺察了什麼蛛絲馬跡, 或許今晚的事情他也摻和了。好吧, 等到明天,明天一定要好好問問他。

  雷尼奧吻了她一會兒,手伸進她睡裙領口,在她耳邊說了個下流笑話,被她捶了幾下,「快滾」

  說著「要休息」的國王悄悄來到普羅旺斯夫人的房間。

  「阿比蓋爾。」他輕聲喊她。

  她假裝睡著。

  他坐到床邊,搖晃她, 「阿比。」

  她伸手猛拍他, 「吵死了」

  他一把抓住她手臂,「瘋女人」

  「你去哪兒了隊長找你有什麼事」

  「沒什麼事, 就是一些安全方面的問題。」這不是「撒謊」, 本來就是安全問題。

  「他太煩了, 不能自己決定嗎」

  「不能。」

  「是上次的事情嗎」

  「什麼」

  「就是上次我們遇到的行刺的事情, 隊長說還沒有查到是誰干的。」

  「對,是那件事情。」

  「他查到什麼線索了嗎」

  「暫時沒有。」他拿過她的手臂, 在她手腕上戴上一根海藍寶石手鏈,「你的生日禮物。」

  「謝謝。」她挨著他, 在他臉上吻了一下。「現在幾點了」

  「不知道。睡覺吧。」

  路易十分懊惱他不能直接問她,甚至不能告訴她今晚的事情,更不可能問她今晚跟誰睡了那是他「自己」,這麼問不是太可笑了嗎菲利普的事情應該越少人知道越好。

  太可惡了他氣得夠嗆, 但又只能自己憋著。

  唉為什麼國王也不能為所欲為或者干脆就告訴她,然後問她為什麼沒認出來那個冒牌貨

  他心煩意亂,一會兒想著這個無恥的女人是自願的還是被迫的,一會兒想著她到底進行到什麼地步才發現那個冒牌貨。她很聰明,又跟他做過那麼多次,他不相信她認不出來。

  他扯著她的睡裙,粗暴的從領口撕開睡裙。

  阿比蓋爾嚇了一大跳「你干什麼」

  他咬著下唇,不說話,只是將她的睡裙一撕到底。她驚詫莫名,過了好一會兒才想到,他沒問她菲利普的事情,是不打算告訴她於是他問不出口,只好瞎使勁。

  她產後恢復的很好,現在除了體重比懷孕前重了不超過5裡弗爾,小腹已經平坦,除了一些輕微的紋路,幾乎看不出來她剛生下兩個孩子。

  他覺得床頭櫃上的燭杯裡的蠟燭太小了,燭光太昏暗,他不能仔細查看她身體上的痕跡。他將她的身體翻過來又翻過去。

  「你怎麼回事」

  「你給我乖一點,不要廢話。」他很不耐煩。

  她故意說「你今晚都做了兩次了,你不累嗎」

  他雙手掐在她腰上,很用力的按住她,將她整個人都牢牢的按在床上。

  「你放手很疼」

  他在她臀上用力拍了兩下,「不累我體力好著吶」

  「可我很累了,我不想再來一次。」

  「你累什麼」他氣得眼紅,「你就是躺在那兒,一點也不累。」

  「誰說的我明明也很累。要不,你躺著好了。」

  「你不是累了嗎」

  「我是很累了,你要不要再來一次不來的話,我可要睡覺了。」

  「我要躺著,這次換你主動。」

  「路易。」

  「嗯」

  「你乖乖躺好。」

  大戰三百回合。

  結果兩個人都累得夠嗆,大汗淋漓,氣喘吁吁。

  路易這狗男人,有緊張感了,感到必須要讓她滿意才行,於是特別在意她的感受,老是問她「怎麼樣」,擔心自己「不夠好」。當然大概因為不能直接問「跟那個冒牌貨相比怎麼樣」,要比往常更賣力,深入淺出,努力耕耘。

  不過因為他問了太多次,以至於她煩得不行,結果「一不小心」給他臉上來了一巴掌。

  路易當時的反應很有意思,先是大怒,但幾秒鐘之後就變成床上的猛獸,特別帶勁

  這狗男人一定有抖傾向

  「路易,」她伸出纖細的手指戳著他胸口,「晚上我們去看了男孩子們,你想多跟他們在一起玩嗎」

  這麼說,是因為孩子可惡阿拉密斯居然敢用孩子們來威脅她

  「我會照顧好他們的,別擔心。你現在要去洗一洗嗎」

  「不想動,好累。」

  「你不覺得汗水黏糊糊的嗎」

  「不我好困。」她打了個呵欠,「路易,你」她睡著了。

  他也困極了,這個晚上過得混亂又緊張,到現在他才能算是真正放松下來。她枕在他手臂上,可愛的小腦袋變得沉甸甸的。他抽出手臂,側身看著她。

  皮膚上的汗水沒干,是有點黏糊糊的,房間裡有一股做愛之後的氣味。

  他想著她在那個冒牌貨身下會是什麼樣子,是不是也會激情澎湃的發出歡愉的聲音,是不是也會動情的喊那個家伙「路易」可惡這是他的名字只屬於他,沒人能奪走。

  他還是很生氣,但他現在弄不清楚是生她的氣,還是生那個冒牌貨的氣,或者生自己的氣。

  他心裡亂糟糟的,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

  後來他睡著了,直到邦當讓女僕進來喊他起床。

  早上8點。

  他揮手趕走女僕。

  阿比蓋爾還在熟睡。

  他在起床之前又按住她來了一發。

  阿比蓋爾沒睡好,很惱火,「你別總是早上來一次,我還沒睡好。」

  他草率的在她臉上親了一下,「等我走了你再睡。快別廢話,閉上嘴。」

  阿比蓋爾想口吐芬芳,「我不要,你快起來」

  他一只手按在她小腹上,「不要嗎」

  「不要你憋著」

  「不,你才給我憋著。我希望你的花房裡每天都充滿了我的種子,只要我想要,我就要得到你。」

  阿比蓋爾開始哭「我不想要,你別強迫我。」

  「寶貴的種子可不能浪費。」他加快動作。

  臭男人最討厭了

  阿比蓋爾悻悻的想,他不打算告訴她鐵面人的事情,於是就發瘋似的以做愛來確認自己的交配權。做愛是不錯,但要是不會吵醒她就更好了。她腰酸背疼,整個人癱在床上,想著她應該做點體育運動了。

  路易走後快有半小時,她才算緩過勁來,懶洋洋的去浴室洗漱加洗澡,順便在浴缸裡吃了早餐,喝了一杯紅酒。

  洗過澡,穿著睡袍過去看望了雙胞胎。男孩子們又在睡覺,克勞德和奧利芙羅莎琳娜在玩牌,寶琳娜和莫嘉娜在一旁的地板上玩娃娃。

  「小克勞德呢」阿比蓋爾問。

  「洛林帶他出去練劍了。」克勞德說。

  洛林騎士跟著王弟殿下去了奧爾良,克勞德說的是大洛林。

  他們即將成為姻親,路易洛林也就變成親戚了。

  阿比蓋爾進了孩子們的臥室,男孩子們睡的很香甜,可愛的小臉圓鼓鼓的,小手臂舉在腦袋旁邊。

  「昨晚出了什麼事嗎」羅莎琳娜跟進來,低聲問她。

  「沒什麼事,已經解決了,但克勞德最好還是晚上守在這邊。」

  羅莎琳娜擔憂的抓著胸口衣襟,聲音顫抖「是跟上次陛下被刺殺有關嗎另一次刺殺」

  這麼說好像也沒錯啦。「對。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路易不希望知道的人太多。他有沒有派人過來」

  「達達尼昂隊長來過,多派了兩對侍衛。」

  阿比蓋爾點頭,「應該夠了,我會跟克勞德說,讓他小心。」

  「你放心,我和克勞德一定好好保護你的孩子們。」羅薩琳娜一副快要暈過去的神情。

  「別擔心,要擔心也是路易最擔心。」

  「你怎麼一點都不著急我光是聽到你這麼說就要嚇死了。」

  「我也很擔心,可這就是成為國王情婦需要負擔的風險。高風險,才會有高回報。」

  「你說什麼」

  「我的意思是,這是必定會遇到的危險。姐姐,他們是我的弱點,別讓人傷害他們。」她低著腦袋。

  「我會保護他們,我發誓。」

  「有任何問題,都第一時間去找達達尼昂隊長。」

  「我知道。」

  阿比蓋爾回到自己房間。

  克萊爾問「夫人,您要換衣服嗎」

  她點點頭,「你進來幫我穿衣服。」

  但克萊爾並沒有跟著她進臥室。

  她剛進去,便有人在門後迅速關上門。

  「夫人。」

  她轉過身,「雷尼奧,我很害怕。」

  撲進他懷裡,聲音顫抖,「我害怕孩子們出事。」

  「別擔心。這幾天我沒能來見你,就是安排孩子們的事情,我不會讓人有機會傷害他們。不過,首先你應該先弄清楚,到底哪個孩子是我的」

  狗男人說的什麼話嘛

  「不知道,也許都是你的。」

  「我覺得菲利普或許是我的孩子。你說,雙生子可以是不同的父親嗎」

  她幾乎沒有猶豫,「應該可以。你知道兩個胎盤就是兩個卵子嗎他們長得不太像菲利普長得像你嬰兒的時候嗎」

  作者有話要說:

  雷尼奧也許大概可能知道什麼內幕。

  路易被成功替換過一次,未必不會有第二次替換。

  菲利普不一定是真天真單純,監獄生涯肯定對他有影響。

  奧地利安娜的態度其實肯定會傾向更熟悉的路易,雖然倆崽長得一模一樣。

  從阿比蓋爾的角度來看,跟路易相處其實更輕松一點,菲利普的性情她不了解,沒有把握一定能rua熟大菲。,,


第144章

  「有點像。」

  她懷疑他親爸眼, 這個時代沒有攝影技術,他不可能知道自己嬰兒時期長什麼模樣。

  但他很快便說「我帶了我兒時的畫像來,有機會你應該看看。」

  她驚了難道真還是兩個娃兩個爸這有點太刺激了啦。

  她准備先跳過這個問題。

  「快告訴我, 昨晚到底怎麼回事」

  雷尼奧面露猶豫, 「你不用知道。」

  「我想知道, 我必須要知道我和孩子們還會不會有危險。」

  「我會保護你好, 我簡單說說。」他還算及時醒悟。

  他條理清楚的對她說了他掌握的情況。

  阿拉密斯偷偷帶進來菲利普, 在舞會上用鐵面具搞亂了路易的情緒, 讓他以為見到了死掉的弟弟。接下來的事情阿比蓋爾知道一部分,但阿拉密斯和阿多斯的那一部分她不知道。

  阿拉密斯沒有立即把路易送走,而是關在楓丹白露的某處地下室。

  達達尼昂是覺得「路易」不對勁,但不知道哪裡不對勁,直到發現阿拉密斯和阿多斯鬼鬼祟祟來了楓丹白露卻沒讓他知道。

  達達尼昂跟老友們打了一架,救回了國王, 還得到了人質菲利普。

  整條時間線跟電影大致相似, 但細節有所不同,多了一個阿比蓋爾。

  達達尼昂一開始不知道菲利普是路易的孿生弟弟,還以為阿拉密斯上哪兒找了一個跟國王酷似的年輕人。

  但雷尼奧不知道達達尼昂是路易菲利普兄弟的親生父親,十分贊賞達達尼昂的忠誠。

  「你的丈夫可真了不起, 一個人揭穿了這個陰謀。不過, 王太後的態度有點奇怪。」

  「不奇怪,她是愧疚,還有一種補償心理,等她反應過來路易更適合成為國王, 就不會對菲利普還有什麼母愛。她沒有撫養過他。」

  「可他長得跟國王一樣,對王太後來說,不管誰做國王沒有分別。」

  「是這樣沒錯,但你別忘了,只有路易才是按照國王的標准教育出來的,兩個菲利普都沒有成為國王的素養。」

  「馬薩林主教再活10年的話,足夠他學習如何成為國王。」

  「馬薩林也許明年就死了。」她走到床邊坐下,「你呢你昨晚做了些什麼」

  「可能就是友善的提醒一下你的丈夫。」

  「我以為你會想要菲利普成為國王。」

  他搖頭,「陛下或許是個妒忌心很重的男人,但他不會殺我,把我流放到國外就是他能對我做出的最大的懲罰了。但菲利普不一樣,你和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會做些什麼。比如,他為了維護自己的身份,會不會殺了你。要知道,在王宮裡想要一個女人去死很容易。」

  阿比蓋爾不解的看著他。

  「你可真傻你是女人,你會懷孕,生孩子而死的女人太多太多,你會給他生下孩子,然後死掉,根本沒人懷疑你的死因。」

  她嚇得捂著胸口。

  「別告訴我你沒有想過。我是討厭路易,但我會害怕菲利普,不能確定他到底會做什麼會怎麼做,這很可怕。」

  「你別嚇我。」

  「我什麼都有了,但我沒能擁有你,我就會一直愛著你。可你你太早讓他得到你,這樣不好。你應該是他一直渴望而得不到的女人,這樣他才會一直愛你。」

  她抿著唇,不太高興。

  「你別生氣,你想的還是太簡單了。你要想,他之前從來沒有在宮廷裡生活過從來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現在忽然有人告訴他,他應該得到比之前多得多的金錢和地位,沒人會不受影響,更別說他是一個一無所有的人。一無所有的人得到了權利地位會很可怕,他沒有養成習慣。」

  他說的很有道理。

  「你當時怎麼不告訴我」

  雷尼奧失笑,「我倒是要有機會告訴你啊。好啦,也沒什麼,也就是你跟他睡了一次而已。」他掀起她的睡裙,「這可真不公平我一整晚為了你忙來忙去,結果你先睡了假國王,又睡了真國王。」

  過了好一會兒,他又說「要是你下個月懷孕了,你自己能弄清楚到底是誰的種嗎」

  「反正不是你的種」

  國王和母親大吵了一架。

  路易氣得好幾天都沒有去見奧地利安娜,也沒出去騎馬,一連幾天都跟阿比蓋爾在一起。白天上午帶著阿比蓋爾母子三人在草坪上玩,孩子們還是總在睡覺,但小孩子總是惹人喜愛的,就是圍觀他們睡覺也很有意思。

  奧地利安娜也很喜歡小孫子,但兒子不給她好臉色,她也不來自討沒趣,下午才要羅莎琳娜帶孩子們過去玩上半天。王太後年紀大了,日益喜歡小孩子,對羅莎琳娜的3個孩子也十分喜愛。

  羅莎琳娜已經懷孕4個多月,帶著5個孩子,身邊總是有很多人,奶媽保姆女僕男僕。尼古拉斯也跟著來了楓丹白露,他對小克勞德也不能說不好,但就是普通貴族家庭嚴父的款,大多數時候總是很嚴肅;但對雙胞胎女兒十分珍愛,能放下手段帶女孩子們玩,玩扮家家也不在話下。

  男人們不免覺得尼古拉斯娘炮,女人們倒是覺得尼古拉斯是個難得的好父親。

  尼古拉斯長相上是沒有什麼缺點的,很英俊,長波浪卷發也不能減損他的英俊,當年羅莎琳娜被英俊的尼古拉斯迷得神魂顛倒,直到結婚後才發現,世界上根本沒有童話。

  阿比蓋爾很氣惱他當年沒能保護好妻子,但羅莎琳娜不願離開他,她也沒什麼好說的,湊合著忍了他。

  達達尼昂從調包計的第二天起就回了巴黎,換了王家衛隊的隊長到楓丹白露來。他會不會遵照路易的吩咐,去抓阿拉密斯和阿多斯波爾朵斯不好說,三個前火槍手沒准已經跟達達尼昂這個小老弟決裂了。

  雷尼奧這幾天都沒有機會見她,也不知道是不是還留在楓丹白露。克萊爾傳過幾次小紙條,她看完紙條後立即燒了。

  其中一張紙條說某個可憐的青年被送回巴士底獄了。

  另一張紙條說國王與王太後為了可憐的青年的去處鬧得不可開交,奧地利安娜想讓菲利普住在法國東南部的偏僻城堡裡,只需要嚴加看管就行,不用非得送回監獄;路易則惡狠狠的說可惡的弟弟只配待在監獄裡。

  調包事件知情者極少,楓丹白露裡絕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但還是流傳出來傳言,說達達尼昂得罪了國王,所以突然返回巴黎;再加上路易跟奧地利安娜大吵一架,於是八卦奇怪的變成了國王為了母親與達達尼昂的緋聞大發雷霆。

  路易對這條傳言不做解釋,奧地利安娜沒法解釋,達達尼昂干脆就不在楓丹白露,傳言說的煞有介事,幾乎成真。

  要說是這樁緋聞的話,好像也沒什麼毛病。

  調包事件似乎就這麼平靜的解決了。

  又過了一周,德佩納松伯爵來了。

  這次,他帶來兩對藍孔雀,送給年輕的夫人。

  阿比蓋爾興高采烈的笑納了。

  這年頭能在歐洲大陸養熱帶動物還是一件非常稀罕的事情,雄孔雀羽毛美麗,還不像黑熊那樣嚇人,人人都喜歡這種美麗優雅的動物。

  「我聽說亞洲還有大像,白色的大像最珍貴,您有辦法弄到一頭嗎」

  「白像太罕見了,我派了人去印度找尋各種珍稀動物。」

  「您在印度有生意嗎」

  「有一點,我算是贊助商,另外有人負責具體業務。」

  她想著佩納松還真的挺有頭腦。雷尼奧也有合作伙伴在南亞,他主要做珠寶生意,收入很可觀。

  「做什麼生意」

  「香料。」他簡潔的說「下一批香料月底回到法國,您喜歡什麼香料」

  「都喜歡,沒有特別不喜歡的。香料生意好做嗎我是說,賺錢嗎」

  「很賺錢。」

  「國王不做生意嗎我該去問問路易。」

  「國王不用做具體的生意,只需要收稅就好了。」佩納松微笑。

  她頓時哈哈大笑,「您說的對極了可是好像貴族不用納稅。」

  「也是要納稅的,貴族只有土地上的出產不需要納稅,要是做生意也不納稅,國王就會窮得沒錢給您買珠寶。」

  她又笑這個人說話真的很有意思。

  「聽說印度遍地黃金,遍地寶石。您去過印度嗎」

  「沒有。我准備秋天啟程去印度看看,如果沒有什麼能讓我留下來的話。」

  她想著安思麗還惦記著佩納松呢,「您不打算再結婚嗎」

  「也許再過幾年,等我40歲了,不得不需要一個繼承人的時候。」

  男人就那麼自信40歲還能有生育能力她瞥他一眼。

  「周末宮裡有舞會,您參加過舞會再走吧。」

  「謝謝您的邀請,夫人。」佩納松彬彬有禮,鞠躬告辭。

  安思麗直到他離開,才小聲問「夫人,您能跟伯爵說說嗎」

  「你父親跟他談過嗎」

  「談過伯爵說,他現在不想結婚,他請我不要在意他。」安思麗一臉落寞。,,


第145章

  可憐的女孩沒有美貌而家世又不夠顯赫或是不夠有錢的話, 在婚姻市場上就成了劣質品,沒人關心這個女孩本身。

  其實男人也一樣,要是家世普通又沒有足夠的錢,同樣也很難娶到門當戶對的妻子。但貴族男性的婚姻可以向下, 可以娶一個美貌的平民妻子;而貴族女性很少向下嫁給平民丈夫,通常她們只能一輩子未婚或是進修道院。

  而且男人年過50歲甚至60歲,還敢於相信自己還有生育能力, 女人年過30歲幾乎就被默認已經不在生育黃金期, 在婚姻市場上貶值嚴重, 只有單身一條路了。

  真不公平。

  佩納松習慣了單身生活, 要不是得有男性繼承人, 不需要結婚也能過的很快樂。

  「他總是要結婚的。這樣吧,你自己去跟他談。」

  安思麗驚呆了,「我我不敢。」

  阿比蓋爾詫異「為什麼不敢你看上他, 都想跟他上床了,為什麼要怕他」

  安思麗迅速臉紅,「夫人」

  「別害羞啦, 我就不信沒人教過你男女之間的那些事。佩納松伯爵現在的年齡還算不錯, 再過幾年,真要等他到了40歲,誰知道他的種子還行不行呢」

  安思麗雖然羞得臉紅, 也還是捂著嘴偷笑。

  「你干脆直接問他,他不滿意你的哪一點。相貌是父母給的改不了,他要是為此嫌棄你, 可就是個太膚淺的男人了。到時候你就告訴他,你對自己的一切都很滿意,夫人也沒覺得你有什麼不好的地方。」

  「夫人」

  「女人有美貌是很好,可美貌有時候也是負擔,還不如長得普通一點。」這話不怎麼有說服力。「讓你父親多准備一點嫁妝吧。」

  安思麗苦笑了一下,沒說什麼。

  這些貴族家庭差不多都是這樣的,財產要盡可能的留給長子繼承人,女兒除了伯爵之女的身份,得到的嫁妝很少,很多貴族女性因為沒有足夠的嫁妝,最後也就只能去修道院終老了。

  就像她之前也是因為沒有足夠的嫁妝但是,等等,母親真的是因為不能給她足夠的嫁妝才讓她去盧浮宮的嗎

  她煩惱的嘆氣母親看上去早就為她的人生做好規劃了,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自信她一定能得到路易的愛慕。母親在世的時候她表現的一般,就像個普通少女一樣。

  要麼,就是她對「普通」這個詞理解的不准確

  佩納松每天上午會在草坪上溜孔雀。

  他自己當然用不著做什麼具體的事情,有僕人看守著孔雀,寶琳娜和莫嘉娜都很喜歡孔雀,邁著小腿兒追著孔雀,女僕跟著她倆看著孔雀不要啄傷她們。

  小克勞德矜持的表示男孩子不會喜歡什麼小寵物啦,但6歲的男孩總是喜歡寵物的。佩納松送了小克勞德一匹小馬,可把男孩美壞了,整天一睜眼就想去騎馬。

  小克勞德也到了可以學習騎馬的年齡,羅莎琳娜心疼兒子,准備等到小克勞德正式住進舅舅家再給他買一匹小馬。

  就像路易說的,一個男人頻繁送一個女人禮物,很明顯是討她歡心。他的事情已經辦完,沒有理由再送禮物行賄,那麼只有一個原因了他愛慕年輕的夫人。

  路易對疑似追求者的佩納松沒有像對雷尼奧那麼大的敵意,大概是覺得阿比蓋爾不會喜歡佩納松。

  他長得太健壯,不是阿比蓋爾喜歡的清秀俊美少年或是英俊男人。

  佩納松住在楓丹白露宮附近的一所別墅,不住在宮殿裡,但每天白天絕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宮殿裡,有時候陪國王和夫人玩牌,加上羅莎琳娜。

  他留意到一個很有趣的現像國王的牌技很好,夫人的牌技也不錯,他倆的水平相當,但幾乎每次玩牌,國王都會讓夫人贏。

  說真的,誰不喜歡勝利的感覺呢

  尤其是國王,據說,玩牌敢贏國王的錢的人只有3個人國王的母親弟弟情婦,就連主教大人也不願意在紙牌游戲上占國王的上風。

  既然國王想讓夫人高興,佩納松也絕不會沒眼色。事實上,想要贏過夫人還真的挺困難的。有時候阿翁伯爵會替換下維拉爾夫人,伯爵的牌技也很好,4個牌技都很好的人玩牌特別費腦子。

  而佩納松又發現,克勞德偶爾會贏一次,但大部分時候也都讓著夫人,有時候明明要贏了,卻眼看著打錯牌。

  夫人知道情人和哥哥都在讓著她嗎很可能是知道的,但她對此一點意見都沒有,每次都很高興的數錢。

  他們直接用金埃居當籌碼,阿比蓋爾面前的金幣總是越來越多。

  她數錢的認真表情十分有趣。

  國王有時候會在草坪邊的池塘游泳,天氣漸熱,上到國王下到宮廷侍衛都喜歡在池塘裡游泳。

  但阿比蓋爾不願在池塘裡游泳。

  路易問她為什麼不去游泳,她先是不肯回答,問了好幾次,才說「你該知道池塘裡的水很髒。」

  「怎麼會呢我覺得還挺干淨的。」

  「如果真要游泳,不如你專門蓋一間房間,挖一個室內游泳池吧。」

  「那有什麼意思」

  阿比蓋爾笑了笑,「池塘很有意思,是嗎」

  「那當然。你是不是不會游泳」

  「我會游泳。侍衛們會在池塘裡撒尿。」

  路易先是瞪大眼睛,隨即笑得不行,「你怎麼知道的你看到有人往池塘裡撒尿了」

  「我沒有看到,但很顯然,池塘沒有人管,就是有人管也管不過來,男人們都是解開褲子就能隨便撒尿的野狗。」她嫌棄的皺眉。

  他一本正經的說「看來我得下一個禁令,如果有人敢往池塘裡撒尿,就割了他的鳥。」

  她懷疑的問「你是不是也往池塘裡撒尿了」

  他便吻她,不許她繼續問下去。

  路易這段時間在床上格外賣力,似乎是一種不可告人的緊迫感,似乎不如此就不能表現自己是個「男人」。這幾天阿比蓋爾生理期,他焦躁不安,但居然沒去找其他女人,也沒去找凡妮莎,可以說是表現優異了。

  阿比蓋爾本來想假裝大方,問他為什麼不去找別的女人,但想想,這不是沒事找事嗎一個搞不好,不是表現占有欲,反而會讓他覺得委屈。狗男人的心理有時候還是蠻脆弱的。

  他最近的表現很好理解,是有危機感了,但因為不能告訴她不能問她,於是就一直憋著一股氣,一心想要在床上運動上壓倒那個不可說的弟弟。

  狗男人的體力還真不錯,他的賣力對她來說沒什麼不好,她也就放心享受。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人看了公眾號的瞎扯,說路易十四有梅毒。沒有啦,哪個梅毒病人十幾歲二十幾歲染病還能活到70多歲啊。倒是有禿頭基因,老爸路易十三也是早早開始謝頂。至於十四何時開始禿頭的,青春期之後就開始掉頭發了啦手動滑稽,誰不掉頭發。追究他什麼時候開始發量堪憂沒有意義啦,因為是電影版啦,我們李子的發量多麼絕對不會禿的,,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0-9-11 16:23

第146章

  調包事件過了快兩周, 表面上看來楓丹白露一切照常,但還是有點暗潮洶湧的。王家衛隊的雷昂隊長來了之後,宮殿的守衛工作從達達尼昂的外緊內松變成了內外都緊,阿拉密斯利用了他熟悉的達達尼昂的守衛風格, 成功繞過侍衛們,帶了菲利普進來,所以他受到懲罰臨時調回巴黎, 也是說的過去的。

  守衛工作加強了之後, 最直接的就是那些貴族們的小小愛好受到了阻礙, 那些致幻蘑菇之類的違禁品現在很難進來了。

  愛好熱鬧的王弟殿下不在, 不受檢查就能帶進違禁品的正規渠道沒了, 想搞點刺激的人們絞盡腦汁想著要怎麼從宮外帶東西進來。

  據說,除了致幻蘑菇之外,還有其他用來在床上助興的「藥物」。

  曾斷言普羅旺斯侯爵夫人懷的是兩個男孩的吉普賽女人現在成了宮廷裡最受歡迎的人, 不分男女,幾乎每個人都去向她討教有關問題。男人購買助興藥物,女人則詢問生男秘訣。羅莎琳娜也不能免俗, 緊跟流行趨勢, 找來吉普賽女人,問她自己懷的是男孩還是女孩。

  吉普賽女人認為羅莎琳娜肚子裡的孩子會是個男孩,得到了維拉爾男爵慷慨的賞賜。

  嗐這是50的正確率, 吉普賽女人總是會說別人想聽的話,她說的不對,你也不能真的去打死她啊。

  至於那些助興藥物, 從牡蠣到馬鈴薯,從胡椒到熱可可,倒是非常綠色環保,沒有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

  本著研究的精神,阿比蓋爾找來吉普賽女人,詳細詢問了她都什麼藥物。

  吉普賽女人對她十分坦率,「那是因為這些東西絕對不會吃出什麼問題。」

  說的沒毛病,這些食物實在很難吃出問題,除非你一口氣吃個幾磅馬鈴薯,那樣可能會撐到胃疼,但人又不是傻子,吃撐了還要繼續吃。

  吉普賽女人不識字,但知識儲備還挺豐富的,說到要想求子,那就吃石榴;想要男人愛上你,需要一小瓶牛眼淚3粒胡椒一小撮龍涎香粉末一小縷對方的頭發,將頭發燒成灰後和胡椒粉龍涎香粉末牛眼淚混合,或是喝下混合物,或是制成香丸佩戴在身上。

  阿比蓋爾想著吉普賽女人還真是挺聰明的,除了龍涎香粉末大概不能吃之外,其他東西吃下去應該都不會有什麼問題,更何況她很有可能用別的粉末代替龍涎香,畢竟龍涎香很貴。愛情藥水這種東西本來就是你信就「有心理作用」的東西,阿比蓋爾是不相信的。

  吉普賽女人的愛情藥水在宮廷裡非常走俏,以至於興起了找心上人索要頭發的一股浪潮。只是沒人說自己是為了愛情藥水,而用光了其他五花八門的借口。

  還有人買通女僕,從她們的主人的梳子上采集落發。

  阿比蓋爾聽得目瞪口呆,忙問女僕,「有人收買你們嗎」

  4名女僕除了維羅妮卡都在她身邊,聽了她的問話全都笑了起來,「有的,夫人。」

  「我們都不會做這種事的。」

  「夫人的頭發很珍貴,陛下早就說了不許我們隨意處置您的頭發。」

  阿比蓋爾覺得挺可惜的,「你們真笨你們應該找他們要一筆不菲的錢。我的頭發掉下來就不屬於我了。」

  不過,等一下

  「陛下拿走了我每天掉的頭發」這人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小秘密啊

  「是的。」

  阿比蓋爾使勁回憶著路易是不是佩戴過什麼香丸之類。按說他從來不相信吉普賽占蔔,也不會相信什麼愛情藥水。

  「陛下去你那兒做過愛情藥水嗎」

  「不知道,有很多人匿名送來東西。」吉普賽女人搖頭。

  算了,這種事情不管路易相不相信,她反正是不相信的,用不著在意。

  阿比蓋爾中午留了吉普賽女人吃午餐,讓安思麗陪著吉普賽女人,安思麗想著難道女主人是想要她問吉普賽女人有關愛情藥水的事情

  帕裡斯人小鬼大,「你真笨夫人當然不需要什麼愛情藥水,每個人都愛她。她當然是想讓你問問愛情藥水的事情,你可以讓你的女僕去問問伯爵的僕人,讓他為你偷一點伯爵的頭發。」

  安思麗十分害羞,「我想夫人大概也是這個意思,不然為什麼會要我陪什麼吉普賽人吃飯呢」吉普賽人在歐洲各國都是「賤民」,也不怪安思麗會看不起吉普賽女人。吉普賽人的服務是一回事,是否歧視他們是另一回事。

  吉普賽女人給安思麗算了個友情價,要她盡快弄到心上人的頭發。

  安思麗吃過午餐送走吉普賽女人之後,臉紅紅的向女主人彙報,說她不知道要怎麼才能弄到伯爵的頭發。

  「簡單,直接找他要。你去找他,就說我要他的一縷頭發。」這壓根就不算是個事好嗎阿比蓋爾是不行什麼愛情藥水的魔力,但這玩意也沒有什麼害處,還能給安思麗一個直接接觸佩納松伯爵的機會。佩納松會怎麼想她可用不著顧忌,想來他應該不會拒絕。

  至於他會不會誤會夫人為她自己制作愛情藥水,什麼夫人這麼說了嗎別想得太美了好嗎

  她用到吉普賽女人的時候不多,偶爾會找她過來說說故事打發時間。宮廷裡的生活其實很無聊,每天就是帶孩子玩吃飯打牌,每周開一次小型游園會,每個周末舉辦一次進行到凌晨34點的舞會。

  所以吉普賽女人在無聊的宮廷裡能大受歡迎,倒也不是什麼稀罕的事情。

  後世現代人的生活節奏快,娛樂方式多種多樣,也不能避免有人玩到一切都感到無聊,更別說這個沒有電腦游戲手機游戲體育活動體育比賽音樂會夜總會等等五花八門娛樂活動的年代了。

  除了騎馬這種貴族男性全都必須精通的體育活動之外,一種類似後世高爾夫的球類活動在貴族階層也很受歡迎。游戲的規則跟高爾夫不一樣,但都是用木杆將球擊出去,草坪上沒有球洞,但有插在地面上的小旗子或是小木柱,宮廷裡一般用三角小旗子,這樣目標會很醒目。

  這個游戲參加人數不固定,一個人能玩,十幾個人也能玩,玩法更接近草地台球,只是場地大得多,參加人數也多。

  能參加草地台球游戲的人一定是國王的親信,一場游戲通常能消磨一整個下午。

  到了楓丹白露宮之後,克勞德成了御前侍衛的一員,填補了上次行刺事件中的缺員。御前侍衛相對普通王家衛隊的侍衛可以說工作不多,兩個人一班當值一個月,其余時間是待在宮廷裡也好,回家待11個月也好,沒有強制要求。

  克勞德和大洛林是6月的當值侍衛,每天跟陛下幾乎形影不離,從早到晚都在一起,直到國王就寢。

  御前侍衛通常來說被視為國王的親信,更別說克勞德是阿比蓋爾的親哥哥,路易十分信任克勞德。大洛林也對克勞德很服氣,從來不在他面前以前輩自居,或是以家世倨傲。

  大洛林除了愛教訓弟弟這一點有點煩人之外,別的幾乎沒毛病,是個五好青年。

  阿比蓋爾睡了1個半小時午覺,神清氣爽的起床了。

  「夫人,蘭斯伯爵來了。」維羅妮卡一邊為她梳頭,一邊小聲彙報。

  「他來干什麼」她尋思著這孩子又不知道搞什麼呢。

  阿德裡安在宮廷裡的存在感不高,王弟殿下在的時候,他是殿下的小伙伴之一;來了楓丹白露後,他就更低調了。

  阿比蓋爾忽然想起來,阿德裡安好像很久都沒在周日之外去過教堂了。

  她之前忽略了這件事是因為阿德裡安真的是個很低調的男孩,說起來他要不是一連給她寫了幾封規勸她向善的信,她可能都不會注意到他。少年莽撞又天真,還很歧視女性,自以為自己是上帝在人世間的代言人,這種人她原本很討厭。

  現在也沒有多喜歡他。

  阿德裡安現在幾乎是兩天就給她寫一封信,長短不一,倒是不再給她寫聖經篇章了,但字裡行間還是克制的對她說教,方式換了,不再直接罵她不知廉恥。

  他不太常見到她,偶爾見到她也挺正常的,沒有胡說八道。

  阿比蓋爾梳妝整齊,到了會客廳。

  阿德裡安正等在會客廳裡,在看著會客廳牆壁上掛著的國王與夫人的雙人畫像。

  倫勃朗的畫風成熟穩定,作畫的速度也挺快的,基本上兩個月就能畫完一張等身高的肖像畫,油畫中路易俊美阿比蓋爾秀麗,真是一對值得羨慕的神仙伴侶。

  阿德裡安看著畫像中夫人年輕美麗的面龐,心裡有一點松動,想著美麗的女孩大概做什麼都可以,她或許做的不怎麼符合社會道德,但她好像也沒說錯,如此美麗的女孩一定會被國王看到,國王是男人,男人都有占有美麗女人的,而她不能拒絕國王。

  可惡憑什麼就憑他是國王嗎

  阿德裡安年輕的心中忽然升起一團怒火,這股憤怒來得莫名其妙,卻一直盤旋在他心頭。

  「阿德裡安。」阿比蓋爾親切的喊他的名字,「你要跟我下去玩嗎路易和克勞德在玩球,你會玩嗎」

  「什麼球」

  「不知道在你們西班牙怎麼說,在法國這叫九柱球,要用石頭做的球擊中球柱,誰擊中的球柱越多,誰就是贏家。」

  「西班牙也有這種游戲。」

  「你會玩嗎」阿比蓋爾走出會客廳,阿德裡安只好跟上。

  「會玩。」

  「我不怎麼會玩,路易教過我兩次,可這個游戲必須經常練習才能玩得好。對了,你找我有事嗎」

  「沒事,就是想見您。」他覺得自己的回答簡直莫名其妙。

  「你該跟著殿下去奧爾良。」阿比蓋爾不以為怪,轉頭笑盈盈的說「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你跟菲利普的關系到底怎麼樣了,你們能算好朋友嗎」

  「算不上。」阿德裡安老老實實的說「殿下更喜歡洛林騎士,大概他們總是能玩到一起去。」

  「你也應該學會玩。」她注意到他今天沒穿教士制服。想一想,他似乎也很久沒穿過教士制服了。

  穿著貴族繡花外套的年輕男孩就像任何一個普通的少年,只是臉長得很好看而已。

  阿德裡安笑了一下,沒有跟著回答下去。

  「你該穿回教士服。」

  「我穿的有什麼不對嗎」他可是才做的新外套,完全法式風格。

  「教士服裝很適合你,再配上你嚴肅的表情,你就是一個可敬的神甫了。」

  他面露躊躇的神色。

  「別擔心,你要是現在就想成為神甫,我可以讓陛下去跟主教大人說一聲。」

  「不是為了這個。」

  「那你今天到底為什麼來見我」

  「不是為了成為神甫的事情,聖母院的院長說我只要通過考核就能成為神甫,我不可能無法通過考核。夫人」他面露困惑,「我有一些事情想不明白。」

  「什麼不明白」這孩子在糾結什麼

  「我不知道現在我在做什麼,也不知道我該不該成為神甫,繼續堅持自己的信仰。」

  「你怎麼會來問我」

  「我在法蘭西認識的人不多。而您,夫人,您是我認識的最聰明的女孩,或者,女人。」

  「你在問出問題的時候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如果你的信仰很堅定,根本不會問別人。」

  作者有話要說:

  球類游戲是我瞎掰的。,,


第147章

  阿德裡安停下腳步,「是這樣嗎」

  他似乎一臉驚訝, 低頭想了好一會兒。等他回過神來, 阿比蓋爾已經帶著侍女和女僕走遠了。

  他怔忪片刻, 還是跟了上去。

  「夫人」他大步流星的追了上來。

  阿比蓋爾瞥他一眼, 「說說看,你剛才都想了一些什麼。」

  「不知道我腦子很亂。」

  「你為什麼之前會想要成為教士」

  「是因為只有聖經才能讓我的心平靜下來。」

  「現在呢為什麼不去把神甫的考核考了」她想著這就是另一個版本的「少年維特之煩惱」嘛, 少年時期可能會覺得唯有宗教才能帶給他平和寧靜, 但現在他長大了, 想法會變, 要求會變,自己也會變。

  「成為神甫之後就很難再離開教會,雖然也有人做了一段時間神甫之後才發現自己不適合。我是想弄明白我要的是什麼。」

  阿比蓋爾朝他伸出手。

  他愣愣的問「你要干什麼」

  「給錢,我不免費咨詢。」

  「咨詢」

  「就是指導。」

  他又是一愣, 然後抿著嘴唇, 從左手取下一枚戒指, 「這個行嗎」

  阿比蓋爾將那枚鑲嵌了一塊藍寶石的男式戒指隨手遞給維羅妮卡,「收好。」

  「現在,我們已經建立了咨詢者和指導老師的關系。先讓我告訴你,你首先需要明確一點,你想成為什麼人。」

  他一臉茫然。

  「你看路易, 他很小就知道自己會成為國王, 他接受的一切教育都在為將來親政做准備,他就不會有你這種煩惱。」

  阿德裡安點點頭。

  「比如你們的大公主,她從小就知道自己會成為某個國家的王後, 這是她的職責和義務,她不能躲避,只能接受。」

  阿德裡安嘆了一聲,「公主以後會很慘。」

  阿比蓋爾對他的話不置可否公主的「慘」也很有限,跟真正意義上的「慘」完全是兩碼事。

  「至於你,你是長子,你也有自己的職責和義務,但你之前想成為教士,就是想主動擺脫你的地位你的職責。我不是你的父親,我不能說你想的不對,實際上,你有自己的思想,這反而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怎麼這麼說」

  「你父親一定經常責罵你,埋怨不肯承擔責任,對嗎」

  他不太情願的說「對。」

  「他的方式錯了,要是我,我准保歡歡喜喜的送你去修道院,還會給修道院捐一大筆錢,讓修道院除了你之外的所有人都明白你家很有錢,你父親很愛你。」

  他不解的看著她。

  「你是個本質善良的人,」她想著他能算是「善良」嗎好像也能這麼認定。「你跟你父親沒有什麼根本上的衝突,你也從來沒有想過跟你的家庭徹底決裂,所以要是你父親不直接責罵你,而是讓你看到他是個慈父,你早就回家了。」

  阿德裡安簡直驚呆了,「是嗎我是這樣的嗎」

  「你看,」她伸出一根手指戳著他胸口,「你不穿教士服,穿著法蘭西貴族的金線繡花外套,你本質上還是你父親的兒子,你沒有跟家庭決裂的勇氣,不過是個任性的男孩,你的所有反叛行為都是想要你的父親看到你。說到底,你就是個可憐的年幼喪母的男孩。」

  阿德裡安接下來的幾個小時一直在想這個問題我會跟父親跟我的家庭決裂嗎

  這是一件必須慎重考慮的事情,阿比蓋爾實際上沒有直接告訴他應該怎麼做。成為教士通常不需要跟家庭決裂,那是因為成為教士有可能成為主教,是貴族家庭中長子之外的兒子們的出路之一,他的問題是他是長子繼承人,他要是成為神甫,埃爾維拉侯爵這一支很可能就會絕嗣了。

  他需要思考的問題是我能跟家庭決裂嗎我真的想跟父親決裂嗎

  他一直沒有拒絕家裡給他的零花錢,這讓他在修道院裡過的很舒坦。修道院的生活算不上艱苦,食物不夠豐富,他還能偷偷跑回家好好吃幾頓他驚訝的醒悟到,自己從來沒有真正脫離過家庭的庇佑。

  阿比蓋爾沒有再理會阿德裡安。

  路易正在教她玩九柱球。

  從背後抱住她,扶住她的兩條手臂,她手握球杆,跟著他的手勢擊中用白色大理石做的石球。石球在草皮上滾動,在球柱前面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哎呀我該再用力一點。」她懊惱的說。

  「已經很好了,再來一次。」路易示意僕人拿回石球。

  「裙子真礙事,我應該換男裝。」

  「是啊,裙子太大了。」他也覺得裙子很礙事。

  「你下午去看過孩子們了嗎」

  「看過了,他們還在睡覺。」

  「他們總是在睡覺,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長大。」

  「很快的,明年就會走路了。」

  「我聽那些夫人們說,男孩子總是比較笨一點,走路晚,說話也比較遲。」

  「不可能,我的兒子一定會是最聰明的孩子,如果他們比較笨的話,一定是因為你的緣故。」

  什麼嘛狗男人還會不會好好說話了

  「你才是笨蛋。」她斜睨他一眼,假裝生氣。

  他笑著掐了一下她的腰,在她臉頰上吻了兩下。

  雅典娜妒忌的看著阿比蓋爾。

  哥哥維克多好不容易重回國王身邊,但他的位置現在已經被靠著妹妹上位的阿維尼翁伯爵取代,維克多氣得要命,背後不知道罵了巴伯利翁兄妹多少次。在他們兄妹看來,這對鄉下沒落貴族兄妹簡直可惡之極,最好趕緊去死。

  哥哥也責罵她之前對克勞德使的手段太低級,要她做什麼事情一定要跟他商量,不許她再自己做決定。

  遠離宮廷的生活真的很沒勁,尤其是醜聞之後,人們都在笑話她。人人都知道他們兄妹被巴伯利翁兄妹整了,但沒人關心這一點,而是津津樂道他們兄妹的「亂倫」醜聞,她氣得天天在家咒罵阿比蓋爾。

  母親則把她一頓好罵,不外乎說她太蠢。

  「你得知道,你的目的不是把普羅旺斯夫人拉下來,而是迷住國王。」母親一副痛心的樣子,「國王怎麼可能只有一個情婦那個女人已經懷孕了,等到她生孩子前後,至少有23個月時間不能陪伴陛下,陛下是男人,不可能沒有其他女人,你看那個拉貝爾,她為什麼能一直待在盧浮宮」

  「那是那個女人根本看不起拉貝爾」

  「是啊,那你就更應該想想,拉貝爾是不是比你聰明得多她長得沒有那個女人美麗,更比不上你,可為什麼她能留在王宮,你卻不得不離開」

  雅典娜無話可說。她自詡美麗聰慧,卻沒法跟阿比蓋爾這個破落戶的女兒相比,也比不上另一個破落戶拉貝爾。她從小就聽父母提及雙方家族,她的父系家族和母系家族都比波旁王室更悠久,是法蘭西最古老的貴族家族之二,可要比什麼巴伯利翁或是拉貝爾高貴得多,她是有足夠的驕傲可以傲視那兩個小貴族之女的。

  但現況是,陛下被阿比蓋爾迷住了。而阿比蓋爾居然容忍了凡妮莎德拉貝爾。

  她更惱怒了。

  維克多叫她學學阿比蓋爾,阿比蓋爾肯定不待見凡妮莎,但為什麼她沒把凡妮莎趕走她要向阿比蓋爾學習怎麼迷惑住國王。

  男人麼,一眼看中女人的一定是美貌,她自信自己是美麗的;第二看中的就是女人在床上是否能滿足他,在床上不能太害羞,也沒什麼好害羞的。女人麼,總是要躺在什麼男人身下的,與其躺在什麼其他男人身下,國王當然是最優選。

  國王不喜歡處女,這是親信們都知道的「秘密」,但這個「破處」的人選要謹慎選擇。親信們也都知道,是王弟殿下拿走了夫人的童貞,所以國王也沒怎麼樣。但問題是,王弟殿下很挑剔,他也不可能總是給哥哥的情婦破處啊。

  可惡

  童貞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既然陛下不喜歡,那麼隨便讓誰來終結她的童貞都沒什麼關系,唯一需要擔憂的只是會不會一次就懷孕了。

  宮裡的貴族們一直都在說,夫人的兩個兒子長得不像,沒准一個是國王的孩子,另一個是殿下的孩子,但都會是王室血統,所以國王也不是很介意。人們還都一致認為夫人真的很聰明呢,如果是別人拿走了夫人的童貞,沒准國王就會不承認雙生子。

  總之,阿比蓋爾是個聰明又走運的女孩。

  雅典娜覺得自己大可以內心鄙視阿比蓋爾,但行動上要向她學習。

  首先,要讓國王正視她的美貌。

  阿比蓋爾陪著路易玩了一整場九柱球游戲,最後當然還是國王贏了。

  然後和路易一起上樓看望孩子們,倆小奶娃娃滿月之後一天一個樣,長得十分可愛,充分勾起父母的憐愛之情。

  路易早先糾結過小菲利普長得不像他,也不像弟弟,沒准真的會是什麼野男人的種,真想為此找阿比蓋爾大吵一架。可吵架也不能改變什麼,他難道會為了不確定的事情,干脆殺了這個孩子嗎

  那不可能,他也做不出來。

  他的國王尊嚴讓他對此疑神疑鬼,但王國的尊嚴也不允許他真的不承認小菲利普。

  他對此作出的直接反應就是,他幾乎從來不主動抱小菲利普。

  阿比蓋爾試驗了幾次後,明白他是真的不喜歡小菲利普。沒事,管他喜歡不喜歡呢,他必須承認。

  她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羅莎琳娜正帶著女僕和保姆給男孩子們洗澡,男孩子的小腿兒很有力的亂蹬著,快樂的在水裡撲騰。

  洗過澡,換好干淨的小衣服,先將小路易抱給國王,再將小菲利普抱給阿比蓋爾。

  小孩子軟乎乎的,身上帶著一點香皂的味道,衝著父母咧開了小嘴。羅莎琳娜說這樣不算是笑,孩子們還太小了,不懂怎麼「笑」,咧開小嘴便是表達快樂。

  小手臂也在亂揮,路易一個不留神,小路易的小拳頭就甩在他臉上了。

  他抓住小路易的小手,「你可真調皮。」他心裡全是滿滿的自豪,想著這麼可愛又健康的孩子是他的兒子,心裡得意的不行。

  阿比蓋爾則抓著小菲利普的小手,低聲跟孩子說話。這麼小的嬰兒當然聽不懂她在說什麼,但他似乎知道這個女人是媽媽,小手會一直揮動,像是要抓住什麼。

  阿比蓋爾將手指放在小兒子的手中,小嬰兒本能的就會抓住她的手指。

  親了親他小臉,又撓了撓他小肚皮。

  小菲利普又快樂的咧開了小嘴。

  小奶娃娃真的太可愛了。

  晚上,周末舞會。

  沒有什麼娛樂活動的時代,舞會就是最受歡迎的集體娛樂,沒有之一。舞會適合所有人,既是娛樂,也是社交,人人都喜愛。

  今晚,雅典娜小姐的任務就是要盡可能的多跟陛下跳幾支舞。

  普羅旺斯夫人是很喜歡跳舞,但她不會整晚都霸占著陛下,陛下會跟一些夫人和小姐們跳舞,選擇舞伴的原則很飄忽,視他當時的心情。

  她的競爭對手現在不是阿比蓋爾,而是凡妮莎,維克多說陛下在阿比蓋爾不方便的那段時間裡,多次在深夜造訪凡妮莎的房間。阿比蓋爾知道這事,但沒說什麼,也沒跟陛下吵架。

  維克多認為阿比蓋爾大概終於接受了國王會有其他情夫的事實,所以現在機會很好。這幾天阿比蓋爾又在生理期,要她抓緊機會,最好今晚就能爬上國王的床。

  雅典娜內心緊張,但表面還算鎮定。趁著一支舞曲結束,新的舞曲還沒有開始,走到路易面前,行了一個優雅的屈膝禮。

  「陛下,我能有榮幸邀請您賞臉嗎」

  她今天打扮的格外美麗,梳著宮廷裡最近十分流行的「普羅旺斯式發型」。阿比蓋爾不喜歡那種在兩邊梳起來的卷發,常用的發型是鬢發在耳邊編成細發辮,然後束在腦後;頭發從半截開始打卷,發辮之上用絹花或小發夾點綴,這種發型就被稱為「普羅旺斯式發型」。

  她討厭阿比蓋爾,但不妨礙她緊追由阿比蓋爾帶起來的流行發型。

  她自認是美麗的,比阿比蓋爾還要美麗,維克多說她的臉是男人都會喜歡的那種容貌,阿比蓋爾反而不算是傳統的美人。

  哥哥可能有一點誇張,但她對自己的美貌很有信心。只要陛下肯跟她上床,她准能讓陛下漸漸忘了阿比蓋爾。

  國王果然沒有拒絕她,和她一連跳了兩支舞。

  羅莎琳娜比阿比蓋爾還要緊張,「快看那個賤人又不要臉的跟陛下跳舞了。」

  「誰」她看過去,「噢,是她。這沒什麼,你看著吧。」

  她叫過帕裡斯,「去告訴德拉貝爾小姐,讓她去邀請陛下。把這個給她。」她從頭發上取下一只蝴蝶發夾,「維羅妮卡,將這個給拉貝爾戴上。」

  帕裡斯這個小八卦妹,一臉興奮的帶著維羅妮卡去找凡妮莎了。

  羅莎琳娜不解的看著妹妹。

  「怎麼我處理的不好嗎」

  「我看煩了這些小賤人,你不能把她們趕走嗎」

  「趕走幾個容易,我又不能總是趕走她們。路易是男人,他可能現在不在意,次數多了他就會覺得我在限制他。」

  「你要小心。」羅莎琳娜也覺得很無奈。

  「男人是管不住的,讓別人去出手不好嗎」

  「拉貝爾願意嗎」

  「她不願意,我就會把她趕走。」

  羅莎琳娜糊塗了,「你不是說不會趕走她們」

  「聽我的話才能留下。拉貝爾出身不高,她沒有那種傲氣,她會明白要願意被我利用才能留下。而羅什喬瓦自恃出身高貴,不會甘願屈居我之下,她肯定不會被我利用。」

  羅莎琳娜這下明白了,「你可真是小機靈鬼。」

  阿比蓋爾得意洋洋,「路易很好懂,他一點都不難應付。」

  「你自己看著辦,我算是白替你擔心了。」

  她嘻嘻一笑,「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你放心吧,我早就想好了。」

  讓凡妮莎成為她的刀,可比她自己出手好多了。她是可以直接對路易說,要他趕走那些女人,以前她用過這一招,很管用;但這種事情一定不能太多,要妥善利用每一次機會,自己就能搞定的,她就不會去要求路易。

  她每一次對路易開口提出要求,都應該是為了自己的切身利益,都應該立竿見影,立即起效;並且還會讓路易覺得對她有所愧疚,覺得要是不滿足她的要求,那就是他不對,他對不起她的溫柔和她的愛。

  凡妮莎立即接收到她的意思,收下蝴蝶發夾,表示了態度,去邀請路易跳舞。

  而阿比蓋爾面前也有一個邀請,佩納松伯爵來到她面前,微微鞠躬,想邀請年輕的夫人賞臉跳舞。

  阿比蓋爾伸出了左手,佩納松隨即握住她的手。

  「我以為你該和安思麗一起跳舞。」

  佩納松面露疑惑,「安思麗」

  可憐他壓根都沒記住安思麗的名字。

  「我的侍女。」她好心提醒他。

  佩納松笑了一下,「夫人,請您不要著急把您的侍女推給我。我相信您的侍女很好,值得一位溫和友善的丈夫,但您怎麼知道我適合成為丈夫或者您的侍女的丈夫」

  該死的這家伙居然說的很對

  「我不知道您是否合適成為一位丈夫,但我總該鼓勵安思麗試一試。試一試又沒什麼關系,她和您都不會有什麼損失,頂多就是您覺得她不合適。我想您應該委婉的正面拒絕了她。」她心裡嘆氣,安思麗怎麼想找個人結婚這麼難呢

  「是的。抱歉,夫人,我只能拒絕她了。」

  「用不著抱歉。但您為了彌補您的過錯,是不是應該幫我留意一些您的家族裡合適的青年」

  佩納松心想怎麼就是我的錯了但夫人總是對的,他毫不猶豫的答應了,「這我知道,我已經跟小姐的父親說過了,等到秋天狩獵季節,我會帶幾位貢迪家族的年輕人一起參加狩獵。」

  這還差不多,看來這位身材健壯表情嚴峻的伯爵人情世故上真是做的不錯。他沒看上安思麗,但一個大家族嘛,適婚年齡的男青年肯定有幾個,安思麗擴大一下朋友圈有益無害。

  想到朋友圈,阿比蓋爾有點郁悶了。她的朋友圈小得可憐,在家的時候就沒有什麼同階層閨蜜,來了盧浮宮也沒有來得及發展出什麼女孩子的同志友情,安思麗就能算得上跟她關系最好的女孩了。

  據說,宮廷裡一半女性看不起她,覺得她就是個鄉下女孩;另一半則妒忌她得到了國王的愛,所以想在這種環境下發展友誼基本不可能。安思麗吃虧在相貌普通,身材又稍胖,但性情實在很好,又很善良,要是因為相貌問題一直找不到合適的丈夫,也挺可惜的。

  安思麗跟羅莎琳娜很相似,都是接受了封建社會那套賢妻良母教育的女孩,脾氣好得一塌糊塗,也同樣接受了女人就必須要結婚生孩子的那一套洗腦教育。倒也不能說這套教育不好,或是落後,這就是一直以來女性接受的那一套,只要找個靠譜的丈夫,還是能夠獲得幸福的。

  但是吧,找一個好丈夫的概率真的挺低。阿比蓋爾都不敢說自己的哥哥將來會成為一位好丈夫。

  她在舞池中跟路易與凡妮莎擦身而過。

  過了片刻,佩納松好奇的問「您真的不介意陛下和德拉貝爾小姐。」

  「你為什麼要問你不該問的事情」

  「抱歉,夫人,我只是為您感到難過。陛下應該懂得尊重您。」

  「你閉嘴。」

  「抱歉。」佩納松閉上嘴。

  他長得確實還算不錯,可以算是英俊,但比起雷尼奧還是差了一點。再說也太健壯了,體重應該比雷尼奧至少重20裡弗爾。身高較高,體重較重也很正常,肩寬要比雷尼奧寬至少兩根手指。

  作者有話要說:

  裡弗爾本身就是重量單位,跟英磅等同。

  聊一個兩毛錢的天。

  下一本准備開南國玫瑰,飄同人,可能要到9月開始更新。

  本書現在接近45萬字,但劇情敏感,應該是沒有機會上強推了,所以大概收藏也就是1萬出頭這樣,收益一般,跟小奧斯汀小姐比收藏減半,收益則減半不止。

  晉江衍生言情西曼題材的天花板大概是收藏5萬,說明會有5萬左右看西曼包含西方名著和美娛言情的讀者,明年的目標是看看能不能有一本升到這個天花板。

  我寫文還是比較自我的,不會多考慮讀者的接受度,所以差不多每本都會被罵,再加上我的文風是種田流日常流,吃得下的會覺得好看,不看這種風格的就會看不下去,覺得「太干」。

  我的西曼西方名著能有近萬收,節奏應該是沒有問題的,要是每本的字數控制在30萬會很輕松,我查看了我的所有文,不管每章字數多少,在80章之後訂閱人數便會下降,不管收藏多少都是這個趨勢,v後一章30006000字的話,也就是2540萬字這個區間,所以之後的文除非本來就只准備寫230萬字的小長篇,超過40萬的文,章節每章的字數會考慮增加到6000字。

  寫完這本之後把隔壁的我在原始社會種田寫完。

  8月初開始寫小蜘蛛帶娃那本,大概30萬字。超英文就兩本,以後沒有洶湧澎湃的愛的話不會再寫超英文了。

  插播一個2分錢的天,寫荷蘭弟那本就20萬字賺的比30萬字的超英文還多,崽還是可以的,給阿媽爭氣了。

  作者同學很喜歡西幻和末世打僵屍,所以明年准備寫數理化煉金和最終幸存者,百米跑道也准備明年寫,明年大概是34本這樣。

  今後可能很難再寫超過50萬字的文了,除非收藏暴漲,讓我屈服在人民幣的威力之下。

  球球大家給我這個機會,,


第148章

  阿比蓋爾長得不算嬌小, 身高有165釐米, 在他身邊被襯成了小嬌花。

  身高體重上的強勢帶來的壓迫感不算什麼, 男人深刻在骨子裡的對女人的居高臨下才是最要命的。

  她沒再跟佩納松說話, 也沒有理會他的道歉, 舞曲沒有結束便離開了舞池。

  佩納松頗是忐忑,跟著她, 小心翼翼的問「我說錯話了,您能原諒我嗎」

  阿比蓋爾還是不想理他。

  真是多管閑事跟他有個屁關系啊這不是關心,並且也輪不到他來「關心」。他哪裡來的錯覺可以隨便「關心」她

  「我應該知道您的智慧足矣解決這等小事。」

  回答錯誤。

  仍然不想理他。

  她回到自己的座椅上,對一旁的僕人示意, 僕人立即端來放有酒杯的托盤, 她拿起一只酒杯。

  「夫人。」

  「伯爵, 我是您的朋友嗎」

  「不是。」

  「我是您的妻子或姐妹嗎」

  「不是。」

  「我請求您的幫助了嗎」

  「沒有。」

  「那為什麼您認為可以對我的事情指手畫腳」

  「我沒有,請您相信,我絕不是要對您處理問題的方式指手畫腳。」

  她淺淺一笑,「我最討厭有人覺得我什麼都不會什麼都不懂。伯爵, 對於女人,您懂的太少了。」

  佩納松虛心接受,「是的, 我確實了解的不多。」

  好吧,他承認錯誤的態度還不錯啦。

  雅典娜發現, 自己再也沒有機會去邀請國王跳舞了,也沒有國王的親信願意邀請她跳舞。

  現在就是很生氣,非常生氣。

  阿比蓋爾甚至不用直接面對她, 就能把她打壓得喘不過來氣。哥哥曾經的好友們現在不說翻臉不認人吧,但都或多或少委婉表示,不能再跟他們兄妹保持之前的友好關系,畢竟要是被國王厭惡了,那可不算什麼好事。一旦你離開這個宮廷裡的圍繞著國王的小圈子,就會很快被國王遺忘。國王的寵信是他們的最大財富。

  從她的角度來看,阿比蓋爾甚至還太溫和了,要是換成她現在是王室情婦,絕對會禁止任何女人覬覦國王。

  唉她一邊嫉恨阿比蓋爾,但又隱隱認為阿比蓋爾實在是聰明人。除非阿比蓋爾親自動手,責罵她羞辱她,不然她連在國王面前裝可憐的機會都沒有。

  她有點不知所措,不知道要怎麼打破這個局面。

  哥哥是叫她盡量施展女性魅力,好讓國王愛上她,但如果你連見到陛下的機會都沒有,就是美成天仙也沒辦法啊。

  她苦思冥想阿比蓋爾當初是王太後的侍女,所以幾乎每天都能見到國王,這是一個天然優越的條件,她可以也走同樣的路,成為王太後的侍女,這樣就機會見到國王了。

  或者國王還沒有結婚,王宮裡實際上的女主人就是普羅旺斯夫人,她也可以成為阿比蓋爾的侍從女伴,這樣見到國王的機會就更多了。

  可她光是想像一下自己反而成為那個她看不起的女人的侍女,就要窒息了她的驕傲決不允許。

  但好像還有另一條路她想到了年輕的英格蘭公主,亨利埃塔也幾乎每天都能見到國王表哥。

  公主還是未婚少女,沒有侍女,但可以有關系很好的女友,亨利埃塔年齡不大,又在宮中長大,想來會比較單純。

  她為了自己到現在才想到這條路責備自己太蠢,隨即又燃起更強烈的鬥志可惡的女人等著瞧吧

  她看向坐在自己專屬座椅上的阿比蓋爾無恥的女人瞧她對那個什麼伯爵笑的如此放蕩國王為什麼居然能容忍

  她始終想不明白這一點。

  安思麗病了。

  先是食欲不振,之後一連幾天發低燒。剛開始發燒,邦當便讓人為她安排了遠離阿比蓋爾的房間,要她搬過去住。

  也不怪邦當會如此小心,這個年代不管平民和王室都不能生病,一場簡單的感冒可能就能讓你送命。

  發燒可大可小,也許是傷風感冒,也許是肺結核開始發病,也許是其他疾病,但一定都是疾病的體現。

  邦當要醫生去給安思麗看病,主要是擔心她會是天花,天花在歐洲各國從來沒有斷絕過,死亡率高達發病人數的30。路易年幼時已經得過天花不用擔心,阿比蓋爾亨利埃塔都沒有得過天花,更別說還有兩位小少爺。

  楓丹白露宮暫時取消了所有集體社交活動,直到醫生宣布安思麗是出水痘,而不是天花,才讓人松了一口氣。

  水痘麼不要緊,當然也有很高的傳染性,只是醫生還不懂是病毒的原因。安思麗的父親便將女兒帶回家,暫時離開宮廷。

  阿比蓋爾緊張萬分,每天按時去看望孩子們,又要御醫密切關注孩子們,所幸孩子們沒有被傳染上。最後查到是安思麗的女僕從外面帶進來的,女僕也已經跟著安思麗離開了。

  阿比蓋爾便要女僕將她的住所裡所有紡織品全都換了,清洗;從地板到花瓶全都消毒,能用開水煮的金屬物品扔進大鐵鍋裡煮沸消毒;不能挪動的比如地板之類,便讓人用酒精擦地板。

  只是這個時代沒有什麼「醫用酒精」產品,她費了半天勁才讓邦當明白她想要什麼。邦當很為難的說一時半會弄不來,要去酒廠特別訂購。她只好退了一步,說要讓僕人用熱到燙手的水擦地板。

  但又不能說真的讓女僕用手下熱水,那也太不人道了。於是讓人做了簡易版的拖把,這才算解決問題。

  路易嘲笑她如臨大敵大驚小怪。

  「才不是大驚小怪呢這叫做好事先防範事後清潔,最大限度避免病毒傳播。」

  「病毒」他不解的問。

  「病毒」這個單詞源於拉丁語,但現在還沒有人用這個詞稱呼能導致人生病的微小物種。

  「就是能讓人生病的一種物質。」

  「你在哪兒看到這個詞的」

  「一本古籍上。總之,你別不當心。」

  他忙說「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你和孩子們出事。我讓邦當全都按照你的要求去做,誰敢違抗,我絕不輕饒。」

  邦當也不知道對付傳染性極強的疾病應該隔離,但會堅決執行阿比蓋爾的要求,將跟安思麗有密切接觸的人全都單獨隔離起來,至少要觀察一周。阿比蓋爾則帶著孩子們搬去國王寢宮,還換了女僕保姆奶媽。

  楓丹白露為了一場水痘危機搞得人仰馬翻。

  克勞德和羅莎琳娜全都無條件支持妹妹,男孩子們雖然是私生子,但是國王的孩子,那麼就比其他所有人都寶貴,絕對要注意安全,在這方面再小心也不算什麼。

  其他人雖然背後抱怨不就是一個水痘病人麼,夫人也太大驚小怪了,但也就是私下裡說說,得罪夫人的下場會是被趕出王宮,而如果你被趕出去,就意味著你失寵了。

  人們對於這場水痘危機帶來的不便遠遠沒有對水痘危機中發生的另一件有趣的事情來的感興趣普羅旺斯夫人真是聰明又果斷,居然利用這次事件把羅什喬瓦兄妹趕出宮了。

  阿比蓋爾本來沒有想著這麼快就能把羅什喬瓦兄妹趕走,但一來恰好有這次好機會,二來,雅典娜果然是不甘寂寞,又出么蛾子了。

  嗐,說起來也不是什麼稀罕事情,也就是在路易去小池塘裡游泳的時候,跟他來了個同游而已。

  一同游泳也不是什麼稀罕事,只是游到一半,雅典娜登上了湖心島的亭子。這個時代沒有泳衣,人們下水游泳就是穿的內衣,普通內衣是亞麻或棉布的不透明衣服,但雅典娜卻穿了一件白色真絲睡裙,被水打濕後緊密貼在肌膚上,呈現半透明的狀態,睡裙下沒有其他衣物,還是短到大腿的樣式,於是露出一雙纖細筆直的長腿。

  據克勞德和大洛林說,雅典娜的身材真的很不錯。

  一個女人做出這種引誘的姿勢,目標是誰很明顯,肯定不是克勞德或是大洛林,而是國王。

  而路易這個狗男人呢,根本不可能因為克勞德在場就會擔心阿比蓋爾會不會生氣,乖乖上鉤,也登上湖心島,倆狗男女在光天化日之下干了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克勞德非常不滿,但他也不可能去把路易拉走吧。他惱怒得立即上岸,徑直去找了妹妹。

  阿比蓋爾是很生氣,但生氣歸生氣,她也不能這就氣勢洶洶跑去揍雅典娜一頓,國王的面子還是需要的,但她的面子也不能不要啊。

  「陛下太不像話了」羅莎琳娜真情實感的為妹妹委屈,「他明明知道你一點都不喜歡那個賤人,甚至還很討厭她,居然居然還去睡她。」

  阿比蓋爾心煩,「她是很討厭,還很無恥」想著這個狗男人到底還是個冷酷無情的王八蛋,用不著為他著想。雅典娜是蒼蠅,路易就是個到處都是縫的臭雞蛋

  「快把她趕走我現在一點都不想看到她。讓凡妮莎做點什麼吧。」自從阿比蓋爾為她解釋了為什麼會容忍凡妮莎,她現在看凡妮莎還算順眼。

  「凡妮莎也做不了什麼,她沒有哥哥弟弟是侍衛,沒有可以依靠的。路易還念著和維沃納伯爵的友情,維克多不做什麼太過分的事情,他不會趕走他們兄妹。」

  「你還能忍受嗎」

  「忍著,不然能怎麼樣呢」

  羅莎琳娜扶額「你都要被人欺負死了,還能忍受」

  阿比蓋爾無所謂的說「就是睡一次,路易睡過的女人很多,我要每次都生氣,早就氣死了。」想著雅典娜倒是很奔放嘛,也很懂怎麼使用自己的女體魅力引誘路易,可惜,她的對手是自己。

  「去讓人問問醫生,問他安思麗到底得了什麼病。」

  借著水痘危機趕走羅什喬瓦兄妹的行動進行的很快,雅典娜還沉浸在一連三天都跟國王進行不可描述的快樂中,忽然就被趕出王宮了。

  「我要見國王」她驚恐的抓著胸口的衣襟,「陛下不會就這麼讓我離開的」

  大洛林板著臉,「陛下不會見你,陛下和夫人帶著兩位小少爺出去玩了。」

  雅典娜臉色蒼白,「陛下回來之後一定會來見我,他要是知道你們把我趕走了,一定會大大惱火。」

  大洛林撇了撇嘴,「我念在之前跟維克多結識多年的份上,勸你一句,不要跟夫人搶陛下。就是趕走100個你,陛下都不會責怪我,更不可能責怪夫人。你別把你兩腿之間的東西看得太重要了,陛下有過很多情婦,還有更多只睡過一次的女人,夫人為什麼這麼討厭你,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

  雅典娜憤怒的瞪著她,「是她妒忌我她妒忌我出身比她高妒忌我比她美麗」

  大洛林差點要大笑了,「沒錯,你的家世是比她好,但為什麼你不能成為王室情婦,你還不明白嗎」

  「那是我到盧浮宮的時間比她晚。陛下要是先認識我,王宮裡根本沒有那個女人站立的地板」

  「啊」大洛林驚愕的看著她,「你說的導師有點道理,但可惜啊,你來晚了。」

  他裝模作樣的搖搖頭,「可惜呀」

  雅典娜氣得眼前發黑,「我哥哥呢維克多呢我要見他,我總不至於連他都不能見吧」

  「噢,這一點請不要擔心,維克多會跟你一起離開,」大洛林冷酷的說「邦當為你們准備好了馬車,可以直接送你們回家。」

  雅典娜氣到吐血,「陛下不可能如此無情維克多從10歲就認識陛下了,比你認識陛下的時間還長。」她惱恨萬分,「都是那個女人那個無恥又卑鄙的女人她害怕我搶走陛下對她的寵愛」

  大洛林覺得這個女人真是瘋了,「夫人比你美多了,陛下很愛她。好了,你不用這樣,你確實也很美麗,憑你的美貌,足可以找一個不錯的丈夫,何必總想著陛下」

  雅典娜冷笑「那你為什麼不離開陛下,回家做你的子爵」

  大洛林無語,「我是男人,跟你們女人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不是都想留在陛下身邊嗎我做錯了嗎王宮裡難道不是每個女人都想上陛下的床阿比蓋爾能做到的事情,我當然也能做到。」

  大洛林差點落荒而逃。

  克勞德來向阿比蓋爾彙報,已經把疑似水痘患者全都清退出宮殿,人數不多,包括羅什喬瓦兄妹,還有另外4人,其中也包括阿比蓋爾的另一個侍女帕裡斯。

  帕裡斯年紀還小,阿比蓋爾擔心她也會被傳染,昨天就要帕裡斯的哥哥來帶走了她。水痘不致命,但會在臉上留下痘印,沒有女人願意得水痘,所以帕裡斯很聽話的跟哥哥走了。

  路易起先沒在意,想著阿比蓋爾也就是緊張了一點,但這是為了他們的孩子們,也不算什麼大事,等過半個月,他們沒有發病,自然還可以再回來。

  但想想為什麼羅什喬瓦兄妹也被送出宮他們兄妹幾乎沒有可能跟安思麗密切接觸。

  他又不是笨蛋,立即想到是阿比蓋爾順便打發走了雅典娜。

  假裝不在意,背後偷偷叫人去查看羅什喬瓦兄妹住在哪裡。

  阿比蓋爾本來是叫邦當送羅什喬瓦兄妹回家,但這兄妹倆剛走出楓丹白露沒多遠,買通了馬車夫,叫他隨便去哪裡待兩天再返回楓丹白露,兄妹倆在距離楓丹白露宮大約2小時車程的地方租了一間別墅,住了下來。

  阿比蓋爾還在得意自己聰明機智,利用水痘危機趕走了野心家,沒想到只過了幾天舒心日子,路易沒有帶克勞德和大洛林,只帶了6名侍從跑出去騎馬,直到傍晚才回來,一回來就要人備洗澡水。

  阿比蓋爾還沒有搬回自己寢室,一聽僕人說陛下剛回來就去洗澡,想了一下就明白了這狗男人好不了了不帶克勞德和大洛林就是不想見到跟她關系親密的人,還一出去就是一下午,還一回來就去洗澡,這狗男人一定偷偷跑出去會情婦了

  她叫人拿來馬鞭。

  凱蘿爾在上次行刺事件中受傷,休養了兩個月便回來工作,阿比蓋爾讓邦當給她加薪,比之前的薪水多了一倍,還讓邦當安排凱蘿爾的妹妹去香榭麗舍大街的一家服裝店做學徒,凱蘿爾因此十分感激夫人,經常偷偷向夫人彙報陛下的行蹤。

  凱蘿爾一聽夫人要拿馬鞭,想來一定是要在陛下身上使用的,有點擔心,但又好奇得不行。要說夫人可真是大膽畢竟就連王太後陛下也沒有打過陛下呢。

  「夫人。」她拿來馬鞭,遞給阿比蓋爾。

  阿比蓋爾接過馬鞭,對著空氣「刷刷」揮舞了兩下。「不要讓人進浴室。」

  她快步走去浴室,凱蘿爾緊張的跟在她身後,等她進了浴室,便盡職的守在門外。

  路易一副興高采烈的模樣,居然還哼著歌

  阿比蓋爾機智的早在臥室裡就脫了鞋子,幾乎沒有腳步聲,悄悄走到他身後。

  浴缸是新配的雪花大理石整體浴缸,浴缸一邊有放水的孔,直接接了黃銅水管,可以排放到外面。沒有系統的下水管道,於是是直接排放到牆外,要是有人從樓下走過,可能就會被澆個透心涼。

  她看了十幾秒,揮手一鞭打在他肩頭。

  「啊」路易痛得大喊起來,氣憤的扭頭一看,「你干什麼」

  「打你」她眼圈紅紅的,已經開始掉眼淚了,「你說,你下午去哪裡了」

  他站起來,「你這個瘋女人我去哪兒用不著告訴你」

  「你去見誰了你說」她揮動馬鞭,一連抽了45下,但總歸力氣沒有男人大,路易躲閃了幾下,一把奪走馬鞭。

  路易先是作勢要用馬鞭抽她,但並沒有真的打她,而是將馬鞭扔得遠遠的。

  「妒忌的女人怎麼,我不能去睡別的女人嗎」他沒好氣的說。

  「我攔著你了嗎你去睡凡妮莎我說什麼了嗎」她一邊哭一邊說「你是國王,我從來沒有想過你是我一個人的,你睡麗雅也好,克裡斯汀也好,凡妮莎也好,我是很生氣,但我不會攔著你。我對你還不夠好嗎」

  他一想又覺得她可憐又可愛,「你很好,但是你現在又發什麼瘋」

  他渾身,從浴缸裡出來,抱住她,「你看你,哭得跟鄉下女孩一樣。」

  「我就是鄉下女孩,怎麼了不行嗎」她頭發散亂,眼睛紅紅的,實在是一幅可憐模樣。

  「該讓畫師把你現在的樣子畫下來。」

  「我還想讓畫師把你現在的樣子畫下來呢。就這樣,一絲不掛。」她嫌棄的說「你醜死了。」

  「你說,我哪兒醜了」

  「就這兒,醜極了。」她摸了一下他身上的重要部位。

  「這是帶給你快樂的地方,你敢說你不喜歡嗎」

  「不喜歡。你去睡了我最討厭的女人,我現在一點都不喜歡你,也不喜歡它。」

  「只是睡幾次,你別放在心上。」他一副沒心肝的冷酷神情。

  「不行,要是她懷了你的孩子,我會氣死的。」

  「哎呀那怎麼辦」他似乎才想到這個問題。

  「我現在認真的告訴你,要是她懷孕了,你不許承認她的孩子。」

  路易想了一下,「好,不承認。但你要再給我生3個,不,至少4個孩子。」

  阿比蓋爾忍住想破口大罵他的衝動,「生幾個孩子輪不到你說話。總之,只有我的孩子才是你必須承認的,別的女人就是給你生一打孩子都不許承認。」

  路易有點呆滯,但一看她臉色,馬上說「好,除了你之外,別的女人不配給我生孩子。」

  聽聽這狗男人真是無情啊

  「你要是說話不算話,我我就用馬鞭抽你。」她仰頭看著他。

  「很疼的。」他嘟囔著,胡亂吻她,「你這麼亂摸可不好。」

  他掀起她裙子。

  作者有話要說:

  十萬個冷知識視力跟智力有關,智力越高,患近視的概率越高。,,


第149章

  狗男人可滾吧剛睡過別人現在還想睡她可做你的夢吧

  她堅決拒絕, 「不行。我叫人來幫你洗澡, 你不洗干淨別想碰我。」

  她趕緊出了浴室。

  路易過了半個小時才回到臥室。

  阿比蓋爾不在臥室。

  又去臨時育兒室, 育兒室是原本的候見廳,比較寬敞。

  育兒室裡也沒有她, 連孩子們和孩子們的搖籃都不見了。

  沒說的,肯定還在生氣,本來說後天搬回去的,結果現在就搬回去了。

  路易反省了10秒鐘糟啦不該著急今天就去找雅典娜

  不過話說回來, 偷偷去跟另一個女人幽會超爽的

  很刺激

  大概因為知道阿比蓋爾會生氣, 於是便有一種隱隱約約的壓抑, 但又因為這種行為本身帶來的愉快,實際上就連不可描述的快感都成倍提高了。

  現在就是超級爽的, 一直回味。

  唉阿比蓋爾不是不好,就是他們之間的感情似乎變得過於一成不變, 就連上床也沒什麼新鮮感, 過於熟悉,不再有驚喜。

  他披上睡袍, 去了阿比蓋爾的房間。她仍然不在房間裡。

  又去了雙胞胎的房間。

  羅莎琳娜看著奶媽們給孩子們喂奶,僕人們正忙著將孩子們的搖籃搬進來,擺放在原來的位置上。

  「陛下。」羅莎琳娜抬頭瞥他一眼。

  「阿比蓋爾呢」

  「她把孩子送回來就走了。」她淡淡的說。

  「她不在房間裡, 她去哪兒了」

  羅莎琳娜平靜的看著他,「不知道。」

  他皺眉,「她出去了邦當,邦當」他喊著總管的名字。

  邦當很快出現, 「陛下。」

  「夫人去哪裡了」

  邦當遲疑,「夫人和德阿維尼翁伯爵一起乘車出去了。」

  什麼意思嘛

  「她說了去哪裡嗎」

  「沒有。」

  可惡天都黑了,這女人跑哪裡去了

  他氣鼓鼓的,但又沒辦法,只好悶悶不樂回到阿比蓋爾的臥室。

  孤獨寂寞的躺在床上,只過了幾分鐘他就覺得非常無聊,於是喊來邦當。

  「派人出去找找夫人。在宮殿裡問問有沒有別人知道夫人去哪裡了。」

  邦當領命而去。

  這個女人楓丹白露並不熱鬧,附近的楓丹白露鎮依靠宮殿,一些服務,但跟巴黎沒法比,上次阿比蓋爾就抱怨過楓丹白露沒什麼好玩的等等,就是這裡他一直覺得不太對勁

  她是個典型的鄉下女孩,在魯昂的莊園裡出生長大,這輩子前往巴黎就是她最遙遠的旅程了,她的所有知識都應該也只應該來自她看過的書,但她偶爾會表現出見過很多世面的樣子。巴黎是目前歐洲數一數二的大城市,有20萬人口,可她有時候會無意中「表示」,20萬人不過就是個小鄉村,甚至還說過,一座國際化大都市的面積比現在的巴黎至少大上10倍,常住人口要有幾百萬人,才能算是「一國之都」。

  聽聽幾百萬人她知道幾百萬人是什麼概念嗎他的稅務大臣可是說了,法蘭西全境也只有1千多萬人而已。

  他煩躁的坐起來,無聊的翻著她的床頭櫃。床頭櫃上下兩層,裡面放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上層抽屜裡放了一些絲帶,幾封信,幾瓶香水,一枚藍寶石男式戒指,幾只盒裝唇膏,下層抽屜放了幾本書。

  他拿起那枚戒指,很清楚的記得從來沒有見過這枚戒指,不是他送的,也不是他戴過的。法蘭西王室只購買那些品質極好又大顆的寶石,不會有這種廉價貨。

  他先是輕蔑的想這到底是什麼人給她的,接著便大怒一定是哪個野男人送給她的可惡會是誰是誰

  他氣憤的胡亂翻著,打開了那幾封信是那個西班牙男孩寫給她的。他還以為那小子該死心了呢。

  信的內容好像沒什麼,似乎是在討論什麼哲學問題,通篇沒有說到愛情,也沒有說到私下幽會之類的,但怎麼看這幾封信都不對勁。

  先將信放下,再次仔細翻看抽屜,發現抽屜裡居然有夾層,於是將抽屜整個抽出,將所有的東西都倒在地板上,拆開了夾層裡面藏著幾封信。

  他氣急敗壞,顫抖著手,拿出那幾封信藏的這麼隱秘,一定是什麼野男人的該死的情書

  馬車停在一處別墅門外,距離楓丹白露宮大約有1個小時路程。

  「阿比蓋爾。」克勞德喊住她。

  阿比蓋爾看著他。

  「你」克勞德很頭疼,要怎麼勸她呢國王下午很顯然是偷偷跑去見什麼女人了,所以才沒帶他和路易洛林。但阿比蓋爾現在在做什麼呢要是讓陛下知道,陛下一定會氣得半死,兩個人輕則大吵一架,重則就要大打出手了。

  「你擔心路易會發怒」

  克勞德心情沉重的點點頭。

  「所以他去跟雅典娜幽會,我只能自己忍著」

  好像有哪裡不對,克勞德點點頭,但又搖搖頭。

  「我是擔心他會厭惡你。」

  「那是你不明白路易這樣什麼都有了的男人想要的是什麼。他想睡誰都行,可別人愛的不是他本人,愛的是他的地位是他的王冠,如果他不是國王,他屁也不是就像」就像那個可憐的鐵面人,但當然不能告訴哥哥。「他追求的是刺激,瞞著我偷偷去見雅典娜就是刺激。我如果是一個對他百依百順的女孩,他早就對我失去興趣了。」

  克勞德覺得妹妹在說歪理,但居然還無法反駁。國王是一個很容易點燃熱情的男人,親信們全都知道;可國王同樣容易失去熱情,這也是男人的通病。

  妹妹已經是王室情婦,對國王來說就已經是「我的女人」,他對她便失去了那種「志在必得」的激情。在他這個哥哥看來,妹妹生過孩子,但也還是個剛滿17歲的女孩,她還在正在開放的花期,遠遠沒有到最嬌美的年齡,可居然跟國王之間都有點「老夫老妻」的感覺了。

  阿比蓋爾下車了,他還在想著她這樣做到底「對不對」,好像也沒有什麼不對的

  說起來他也只是擔心陛下會不會跟她吵架而已,對她的行為本身沒什麼好在意的。

  僕人驚異的去向男主人彙報,說有一位年輕的爵爺前來拜訪,對方只說了父姓,佩納松伯爵一聽這個姓氏,立即下樓。

  巴伯利翁兄妹都是難得的美人,克勞德高大英俊,阿比蓋爾嬌美動人。

  「夫人。伯爵。」佩納松驚訝極了,不知道為什麼阿比蓋爾會突然到訪。

  「我和哥哥外出回來,路過您這兒,想問問您吃過晚餐了嗎我餓壞了。」

  佩納松馬上叫管家去准備食物。

  「我剛吃過晚餐,您該早一點派人來通知。恐怕廚房沒有什麼很好的食物。」

  什麼外出回來,一聽就是假話。這附近沒有什麼好玩的地方,普羅旺斯夫人在這附近也沒有什麼親友會去拜訪。是不是跟國王吵架了也不怪他會這麼想,宮廷中幾乎人人都知道,年輕的夫人才不會忍氣吞聲。

  國王有了新情婦,這事也幾乎人人都知道。國王每次去睡別的女人,宮廷內外都有大把人興奮的等著看這個新情婦能否取代年輕的夫人,可惜好像還沒有出現能打敗夫人的女人。

  廚子罵罵咧咧,但還是很快准備好了一桌晚餐。佩納松陪著阿比蓋爾和克勞德用晚餐。

  食物還不錯,還有更好一點的美酒。

  阿比蓋爾沒怎麼說話,克勞德也不太說話,搞得佩納松都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了。

  直到阿比蓋爾吃飽了,才說「伯爵,聽說您的書房裡有一些難得的孤本,我想看看您有什麼書。」

  佩納松甚至都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想看書,孤本什麼的從來沒有這種東西,他也從來沒有跟她說過書房和藏書,所以大概就是一個借口。

  克勞德待在客廳,而阿比蓋爾在別墅裡亂走,佩納松陪著她。

  「您真的想去書房嗎」

  她回頭瞥他一眼,「天哪你問出這句話,我真覺得你蠢極了」

  他微笑「您得更明確的表達您的意思。」他握住她的手,吻她手背。

  「要怎麼明確表達」她隨即抬手輕撫他的臉,「這樣行嗎」

  他按在她手背上,溫柔的吻她手心。「夫人。」

  她笑。

  「阿比蓋爾。」

  「你叫什麼名字」

  「莫裡斯。」

  她輕嘆了一聲。

  他便俯身吻她。先是吻她頭發,接著吻她的額頭鼻尖嘴唇。

  她的嘴唇形狀美好,柔軟香甜,帶著一絲葡萄酒的甜味。

  輕輕托起她,好似沒有重量似的。

  腰肢也纖細得仿佛輕輕一折便會折斷,他萬般憐惜,小心翼翼,唯恐弄疼她。

  「去臥室好嗎」她細細的喘息。

  他暈暈乎乎的抱著她上樓,去了臥室。

  她臉龐飽滿,是美麗的,也是青春的。她眼眸閃亮,反射出燭光,似星光落在她眼眸中。

  星光落在海面上,波濤激蕩。

  他如一葉小舟,隨波蕩漾。

  作者有話要說:

  19世紀之前全球各國都沒有確切的人口統計數字,劍橋歐洲經濟史第6卷 給出的是1800年之後的人口數據,法國1800年約有2690萬人,到1850年約有3650萬人,50年間增加了1000萬人,這是馬鈴薯和玉米普遍種植之後的數字。那麼前推140年,在1660年左右,法國只有1000多萬人也差不多,大概在1000萬2000萬之間吧。麼得數據,瞎估計一個數字。

  本文應該是海女和海王之間看誰能浪得過誰的問題。

  路易作為封建集權國家的男性君主具有權利和地位上的優越性,自己浪沒事,不允許阿比蓋爾有其他男人,是男性本能為了維護所有權和交配權後代血緣的表現,在他的立場來看是絕對正確的。

  阿比蓋爾當然不會是真嬌軟小白兔,她在這個時代盡可能的保持清醒,有所妥協,不會為了「爭奪」路易的愛情跟女人撕逼,實際上惡毒女配是有,但阿比蓋爾到目前為止沒有正面跟女配撕逼過,用不著,沒必要,她的地位能保證用不著自己親自上場也能達成目的,所以可能這方面看上去不夠直接的「爽」,這應該能算另一種「爽」吧。要是寶寶們沒感覺「爽」,一定是我寫的不夠好。

  阿比蓋爾是會偽裝的,她所有目的都是為了保證「將來」,所以上一章她會要求路易不得承認其他私生子的合法性,她要盡量保證自己孩子的地位,這一點我應該是寫明白了的吧。

  路易很可能會有其他私生子,這個時代麼得有效的避孕手段,是科技局限性。他也不太可能在很年輕的時候就放棄一整片海洋,他不走心,阿比蓋爾同樣也不走心,好像就沒什麼問題。,,


第150章

  「你要回楓丹白露宮嗎」他手臂攬住她的肩。

  「要回去。」她要是不回去, 路易不知道會怎麼發飆了。

  他嘆了一聲, 「要我送你回去嗎」

  「你不怕陛下懲罰你嗎」

  「怕,特別怕。我聽說之前有人想要和您結婚, 卻被陛下流放了。」

  「是啊。我的雷尼奧很可憐。」

  他聽的心裡怪不是滋味的, 「可他很幸福, 因為得到了您的愛。」

  阿比蓋爾沒說話, 過了幾分鐘, 她坐起來,「我要走了。」

  佩納松也坐了起來, 從背後抱住她, 「我還能見到您嗎」

  「你明天就離開嗎」

  「不, 會留到下個月。您希望我留下嗎」

  「我要你留下你就要留下,要你走你就要走。」

  他輕笑,「如您所願。」

  拂開她後背上的秀發, 輕輕吻著她的後脖頸脊背肩頭。

  「叫人准備熱水。」

  「好。」他下了床, 開門吩咐僕人備熱水。

  之後他想起什麼,「我應該為您准備一些衣物,請讓您的僕人將您的尺碼給我。」

  她點點頭。

  臨近午夜,普羅旺斯夫人悄悄回到楓丹白露。

  「小心一點, 」克勞德憂心忡忡的叮囑她,「要是陛下衝你發火,你忍耐一下,哭幾分鐘,他就會心軟了。」

  她悶悶不樂, 「為什麼總是要我忍耐他忍耐一下不行嗎」

  克勞德苦笑,「他是國王,他想做什麼都行。」

  「他隨便睡誰都行,但就是不能去睡羅什喬瓦。她說不定會有路易的孩子,她肯定會在我面前耀武揚威,諷刺我留不住路易的心。」

  克勞德心裡很不是滋味。雅典娜上次差點陷害了他,他要是真的被人睡了,到時候婚約肯定會被取消就算不會被取消也一定會被人們嘲笑他居然中了圈套他就失去了奧利芙,也失去了格林家族這麼一個姻親,是至少四重損失。

  而要是雅典娜有了路易的孩子,損失的就會是阿比蓋爾的面子和男孩子們將來的利益,國王是很富有,但給私生子的財產會很有限,畢竟將來國王會有王後會有合法繼承人;他要是將男孩子們本來能得到的財產分給了雅典娜的孩子,男孩子們得到的財產就會減少。阿比蓋爾的利益就是男孩子們的利益,也是他的利益,他們是不可分割的血親,他不允許有人威脅到阿比蓋爾的地位和利益。

  「我會去跟洛林兄弟商量,還會問問洛林伯爵的意見。」洛林伯爵是奧利芙的父親。「總有辦法解決的,但不是靠你跟陛下吵架來解決。」也不可能靠她跟別的男人上床來解決。

  哎呀真是頭疼

  「有什麼事情,立即叫人過去喊我,知道嗎」他輕聲說。

  「知道了。」

  「你要去哪兒自己房間,還是陛下寢宮」

  「自己房間。」

  克勞德將她送到會客廳門口,這才離開。

  「陛下在您的房間。」克萊爾小聲彙報。

  「他什麼時候來的」

  「您走後不久。」

  「一直在這邊」

  「晚餐去王太後那邊吃的,晚餐後又回來了。」

  「他去看過孩子們嗎」

  「去看過了,還帶小少爺們玩了一陣子。」

  「他睡著了嗎」

  「好像睡著了。陛下不讓人進去,說要是您回來了,才准我們喊醒他。」

  搞這麼一幅賢夫的樣子是干什麼

  克萊爾幫她脫下裙子,她進了臥室,見床頭櫃上擺著一只燭杯,裡面放了一根半截蠟燭。

  路易看樣子才醒,眼神還有些迷蒙,「阿比。」

  她掃他一眼,坐在床邊,摘下手上的戒指手鏈,拉開床頭櫃抽屜,隨手放進抽屜裡。

  脫了內衣,剛要換上睡裙,路易掐住她的腰。

  「你去哪裡了」

  「出去走走。」

  「去了什麼地方」

  「不知道。」

  「和誰在一起」

  「克勞德。」

  「你去見誰了」手指用力,狠狠的掐著她的腰。

  「好疼放開」她用力拍他的手。

  「說是不是偷偷去見你的情夫了你說」

  「我沒有情夫,至少沒有你的情婦那麼多。」狗男人這是興師問罪嗎

  「是不是那個泰特斯蘭」他把她按倒在床上,翻身坐在她腿上。

  「你說什麼」這男人如此著急為自己戴綠帽為哪般

  「你還敢狡辯你看我有證據」他從枕頭下面拿出幾封信,扔在她胸口,「瞧這些信寫的多麼露骨真是惡心極了」

  阿比蓋爾大怒「誰讓你翻我的東西了」

  「放屁什麼你的東西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給你的,你是我的,你的身體你的心,全都是我的,只屬於我,你懂了嗎」

  「我只屬於我自己。你憑什麼發火就因為我是女人嗎」她惱火的試圖坐起來,於是使勁推他。但他比她體重要重至少30多裡弗爾,她推不開他。

  「對,就憑你是女人,是我的女人」他雙手放在她胸前,捏得她疼得要命,尖叫起來。

  「好疼真的好疼路易,快放手」

  「那個狗膽包天的家伙說,他是不是偷偷跑回來了看來他是想嘗嘗斷頭台是什麼滋味。你晚上是不是去見他了他睡了你,是嗎你這個無恥的女人帶著別的男人的髒東西就敢回來見我」

  「我沒有」她氣得哭了,「你去睡了雅典娜,把我的臉和我的心都放在地上踐踏,我能怎麼辦呢我不能把你怎麼樣,也不能把她怎麼樣,我是世界上最可憐最卑微的女人。你一點都不愛我,一點也不在意別人全都在等著看我的笑話,他們都說我是鄉下女孩,不配得到國王的寵愛。」

  她哭得梨花帶雨,「路易,路易,你要是不再愛我了,我就帶著孩子們搬去凡爾賽住,遠遠的離開你,這樣行嗎」

  「放屁我看你是故意說的這麼可憐,就是想躲去凡爾賽,然後偷偷去見那個該死的洛林我說的對嗎」

  猜對了,大概就是這樣,但當然她肯定不會承認。

  「你現在就開始厭惡我了,我現在不走,等著你將來趕我走嗎你是我的孩子的父親,我不能」

  路易忽然勃然大怒「你這個賤女人你還敢提孩子你說,他們的父親到底是誰」

  哎呀這個難題她也沒有答案啊

  只能給個標准答案,「你說什麼混賬話當然都是你的孩子。」

  路易冷笑,「別以為我是真的笨蛋我不得不承認她們,是因為你是我的女人,你的孩子必定是我的孩子,但我心裡知道他們不是說,是不是泰特斯蘭的孩子」

  「你要是不相信我,我再說你也不會相信。」她抽泣著,「你放開我,我現在就帶著孩子們離開好了,你明天就能讓雅典娜住進來。」

  他冷笑,「你不說清楚就哪兒都別想去」

  他很快脫了睡衣,緊緊壓在她身上,「你是我的女人,現在是將來是一直都是,除非你死了。你別想離開我,也別想離開王宮,我走到哪兒你都要跟著我。我知道他們都是泰特斯蘭的孩子,為了你,我可以忍受,而那個該死家伙這輩子都聽不到孩子們喊他父親。他們姓波旁,永遠都會姓波旁。」

  他拂開她臉上的發絲,冷酷的說「我已經派人去找那個混蛋了,等我的人抓到他你放心,我不會殺了他,如果我殺了他,你會一輩子都恨我,還會一輩子都記住他。他不會死,但再也不能做一個男人。如果他再也不能跟你上床,你還會要他嗎」

  可憐的雷尼奧

  阿比蓋爾深深為他擔憂。

  路易很賣力,唯恐她「不滿意」,結果就是兩個人非常愉快的又大戰三百個回合。

  還不忘問她「你什麼時候才能再懷孕這個月下個月」

  狗男人如此在意自己「有沒有種」。

  「我不想太快懷孕,我還沒恢復好。」

  「我不管,我要每天都干你,直到你懷孕。」

  狗男人就知道這點破事還能不能有點出息

  「那你不許再去找雅典娜了。你要是再睡她,哪怕只有一次,我就立即帶著孩子們去凡爾賽,然後對外宣布男孩們都是泰特斯蘭伯爵的孩子。」

  太狠了

  「你可真狠心啊我被人嘲笑難道會是什麼好事嗎你可真是個傻瓜」

  「明天你要不對,是我要帶著你出去玩,讓那些無聊的人看看到底誰才是你最愛的女人。」

  「傻瓜我只愛你一個人,」吻她的唇,又輕咬她的唇。「別的女人都沒勁極了」

  這個拔吊無情的狗男人

  「說你有沒有對別人也這麼說我沒勁」她警覺的問。

  路易好一會兒沒說話。

  阿比蓋爾心裡的小火苗蹭蹭的就起來了。「你看你一定在雅典娜面前罵過我。」

  他忙說「沒有,絕對沒有。我是在想,她倒是在我面前罵過你。」

  她驚呆了「什麼什麼」

  好大的狗膽

  那個女人真是很討厭無比討厭

  作者有話要說:

  雷尼奧關我嘛事,,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0-9-11 16:24

第151章

  她怒瞪他, 「她敢在你面前罵我, 你沒有狠狠揍她嗎」

  「我讓她閉嘴。」他討好的說「女人嘛,就是那樣,整天不是罵這個就是罵那個, 沒勁極了。你別生氣,我已經罵過她了, 她真的跟你沒法比。」

  她哼了一聲。雅典娜的心思她其實很能理解, 就是恃寵生嬌嘛, 以為男人睡了她幾次就表示愛她, 趁機說說情敵的壞話,撒撒嬌什麼的。她的錯誤在於沒有認清路易的本性,路易根本不可能聽信別人的話,從而厭棄阿比蓋爾, 那不是在說他眼光不好嗎

  狗男人總是認為自己最優秀,絕對不會承認自己眼光不好。

  路易睡著了。

  阿比蓋爾也睡著了,到了半夜,醒了。

  想著實際上她有點悲哀,本身這就不是一段對等的關系,路易是國王,他不懂也不可能去跟女人談「平等」,哪怕對他的妻子也不可能「平等」。對國王來說,沒人能跟他「平等」,所以注定她得不到她想要的「尊重」和「平等」。

  這個難題是無解的。

  可憐嗎或許。但在絕大多數人看來,她已經非常幸運啦。

  她不能提高自己的地位, 因為即使王後實際上跟國王也做不到平等。那麼,解決問題的方法還有一個,就是降低路易的地位但如果路易不是國王,她又怎麼可能繼續留在他身邊

  所以這個問題就不成為等式,是一個解決方法,但不是一個好的解決方法。

  理想狀態當然還是之前她想過的那樣,幾年之後退休,讓出王室情婦的位置,然後成為有錢有城堡的「寡婦」,過著快樂生活。路易會有新的情婦,到時候不會惦記她。這就是目前這個時代最好的生活預期了。

  為此她還得忍耐幾年。做個5年計劃吧,路易這種男人,能對一個女人保有5年的興趣已經算是長久。想成為王室情婦很難,但不想繼續成為王室情婦可就太容易了。

  路易還算遵守了自己的承諾,一連幾天都沒有再去找雅典娜。雅典娜苦盼不到國王,只好托人給路易送信。

  這封信不出意外的到了阿比蓋爾手裡。

  信寫的很溫婉,訴說了思念之情,文筆很好,可做情書範本。

  她在信中凄楚的問是不是夫人不讓他來見她,夫人肯定是妒忌她得到了陛下的寵愛,夫人就是個妒忌心很重的惡毒女人,還是個淫蕩的女人,陛下值得一份更好的愛情,她是如此專注又熱烈的愛著陛下,可要比夫人好上100倍

  信寫的其實很不錯,也很技巧的沒有直接寫阿比蓋爾的名字或爵位。

  「瞧啊,我是個配不上你的壞女人,她才是你的真愛。」阿比蓋爾嘲諷的說。

  「沒勁」路易撇嘴,「她怎麼跟其他女人一樣啊」

  他不滿的嘟囔。

  所以這個男人現在又覺得雅典娜太「普通」了。

  「可能因為她愛你。」

  「愛我的女人太多了,」他冷酷無情的說「她不見得比其他人更好。」

  「你要是用她來跟我比,那我就要揍你了。」

  「說什麼呢你看我都不瞞著你,收到信就趕緊拿來給你看。你呢」他耿耿於懷那幾封該死的情書,這還只是在楓丹白露收到的信,盧浮宮她肯定還藏了更多的信。

  「我怎麼了」裝聽不懂。

  「你收到別人的信也應該拿給我看。」

  她忙把那封信塞回他手裡,「我不看了,以後我也不想看到。」

  他冷不防被這招打敗,超委屈的,「你怎麼這樣啊」

  「我怎麼了」

  「你總是要想辦法氣我。」他抱起手臂,氣鼓鼓的,「我對你不好嗎」

  她搖搖頭,「不好。」

  他怒了,「哪裡不好你倒是說說看。」

  「哪裡都不好。」

  「你還在為那個女人生氣」

  「對。我本來想讓她進宮做我的侍從女伴,我會讓人給她找一大堆事,讓她只能待在房間裡。她不是說她是個賢惠又溫柔的女人嗎她還很會做縫紉的活,想要她從早忙到晚太簡單了,維羅妮卡會撕開幾條我不穿的裙子,讓她老老實實的每天做10個小時縫紉的活。我倒是看看她還有沒有時間去跟你幽會。」

  路易瞪大眼睛,一下子就笑得不行,用力點頭,「我看這倒是你能干得出來的事情」

  侍女當然不是縫紉女僕,但如果女主人要求,雅典娜沒法拒絕。

  「我不想見到她,也不想聽到她的名字。這樣好了,你為她挑一個丈夫,把她嫁到很遠的外省去。你你召見維沃納伯爵,就說要是雅典娜結婚了,你就允許他回到王宮。你放心,維沃納伯爵一定會為了你的寵信放棄妹妹,他肯定會答應。倒是我擔心你會舍不得她。」

  路易面露猶豫,但馬上就說「好,我會讓人挑選幾個人選。」他心裡想著這女人還真是沒說錯,維克多一定會為了自己的利益放棄妹妹的利益。

  「她要是請求見你,你不能心軟,你要想著我。」

  他想了一下,同意了,「我不會再見她,但你也得答應我,不會再見泰特斯蘭。」

  「他都被你流放出法蘭西了,我上哪裡去見他」

  路易這下可算是相當得意的露出一絲嘲諷的微笑,「是嗎你這個滿口謊言的女人,他已經回了巴黎,可能還來了楓丹白露。我的人已經知道他藏在哪裡,晚上就能抓到他。」

  阿比蓋爾心裡大驚,但表面鎮定,「他在楓丹白露」

  「你偽裝的不夠好,」他搖搖頭,「你肯定在巴黎見過他。我倒是有點同情他了,也很佩服他,換做是我的話,我不會如此冒險。」

  阿比蓋爾鎮靜的看著他。

  「你只能愛我,所以,他這輩子休想得到你。」

  她焦急萬分,但又不能讓克萊爾去找雷尼奧。眾所周知,電影裡一般都是用這一招抓到目標的。

  她只能按捺住焦急,焦躁等待。

  路易的行動倒是很迅速,上午叫邦當挑了幾個外省的適齡未婚貴族,中午便召見維沃納伯爵維克多德羅什喬瓦,要他從這幾個人選裡挑一個他看得順眼的做雅典娜的丈夫,月底訂婚,年底就要舉行婚禮。

  結果,這件事情有了一個阿比蓋爾意想不到的結果維克多居然挑選了德佩納松伯爵。

  佩納松的年齡合適,又是外省人,地位雖然比羅什喬瓦侯爵低,但貢迪家族也是一個相當古老的貴族家族,迎娶侯爵之女也能算得上門當戶對了。

  下午,路易召見佩納松伯爵,宣布了這個好消息。

  佩納松立即拒絕了,「陛下,我相信羅什喬瓦小姐會是一位合適的妻子,但我現在並沒有結婚的打算。」他原本以為是因為阿比蓋爾的事情暴露了,一路都在擔心要是阿比蓋爾被國王懲罰了該怎麼辦。

  路易卻不打算改變決定,「維克多認為你很合適,你盡快回去做訂婚准備吧。」

  「陛下我很感謝您考慮到我的婚事,但婚姻是兩個家族的結合,而不是事先什麼都沒有了解就匆忙定下婚約。我和維沃納伯爵只見過幾次面,根本談不上了解。您或許應該讓維沃納伯爵跟我談談。」

  這個要求很合理,路易同意了,「你說的對。晚上會有一個小型的宴會,你和維克多都會參加。」

  他揮了揮手,示意佩納松可以退下了。

  阿比蓋爾絕對有理由懷疑路易這個狗男人是想把所有可疑的情敵都消滅掉。她的解決辦法居然成了砸到自己腳背的那塊石頭,真是要把她氣死了。

  他看不順眼佩納松,但又沒有抓到佩納松的什麼錯處,就把他扔給雅典娜那個女人想都別想。

  「我討厭羅什喬瓦,你不能答應婚約。」

  佩納松點點頭,「我知道了。」

  阿比蓋爾沒有解釋,佩納松也沒有問。

  話題很快換了,佩納松每次來都會送她小動物,真是奇怪又順理成章。今天沒有送什麼異國動物,只是送了一對很活潑的松鼠。阿比蓋爾到楓丹白露來,也把她的鳥兒帶來了,專門有一個極大的房間給她擺放鳥籠,需要一個專門的僕人照料。

  阿比蓋爾便說到昨天不知道是誰的貓跑脫了,跑到鳥房裡,僕人一個不留神,那只該死的貓便抓死了兩只百靈,翻倒幾只鳥籠,拖走了一只大鸚鵡。

  「我已經叫人去抓貓了,該死查到貓主人後,一定要狠狠罰她一筆,要她賠償我的損失。」

  佩納松暗笑,「這沒什麼,我再送您幾只鸚鵡,剛好有一條船要回來。」

  「是到勒阿弗爾港嗎」

  「對。」

  「我還沒有去過勒阿弗爾呢。」

  「碼頭很亂,您要不是乘船的話,不用見識。」

  「我聽阿德裡安說,碼頭可亂了,會有很多偷錢包的小偷,還有扛貨物的工人船員商人,和妓女。」她想著碼頭肯定很亂了。

  「對,那兒又髒又亂,您要是去的話,准會被嚇一跳。」

  「你不覺得我不適合去碼頭嗎如果我不是乘船去國外的話。」

  「您想去哪兒就去哪兒,這個世界上沒有您不能去的地方。但請允許我守護您的安全。」

  可真是會說話。

  「我也許會去國外。」

  「大概什麼時候」

  「幾年後吧。」她隨口說。

  晚上的小型宴會叫了一些雜耍藝人來表演,沒什麼好看的。

  佩納松伯爵和維沃納伯爵坐在一起,看起來聊的挺熱絡。

  克勞德一直憂心不已,擔心國王發現阿比蓋爾那天是跑去見佩納松了,結果一直到宴會結束也沒有出什麼事。他稍稍放心一點,想著妹妹大概又忽悠好了國王。

  宴會其實時間很短,前後也就1個小時。邦當過來在國王耳邊說了一句話,路易匆匆吃完口中食物,站了起來。

  客人們也立即站了起來。

  「夫人。」路易喊了阿比蓋爾一下。

  她詫異的看他,只好站了起來。

  「先生們。」他對客人們點頭示意了一下,立即帶著阿比蓋爾走出餐廳。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嗎」阿比蓋爾問。

  「大概對你來說,是出事了吧。」他瞥她一眼,眼神居然有點興奮

  這人怎麼一回事啊

  邦當在前面帶路,領著路易和阿比蓋爾去了主殿旁邊的側翼,侍衛們住的翼樓,進了一個房間。

  雷尼奧德洛林雙手被捆在身前,站在房間中間。見她進來,對她微微笑了一下。

  她先是蹙眉,想著國王的人果然還是很給力的,說抓到人就抓到人了。雷尼奧的底她一直不太清楚,只感覺他能耐很大,來去自如,在盧浮宮裡有自己的人手,在楓丹白露宮沒准也有,不然怎麼能平安待到現在。

  但是吧,一個人走來走去,總會留下一點痕跡,國王想要抓他,只要下面的人不糊弄事,大概率他也是會被抓到的。

  唉

  這就是資源和力量的不對等,這種不對等造成了她現在的困境。

  路易很是得意的瞥了雷尼奧一眼,又看著阿比蓋爾,「我說過,我肯定能抓到他。」

  雷尼奧臉上有一塊青紫,想來是挨了揍的,他英俊的臉龐帶著傷,卻更增添了一種特別的危險的氣質。

  「你現在要怎麼樣呢」她皺眉。

  「我告訴過你,他如果不是男人了,你根本一眼都不會看他。」

  這下子雷尼奧不能淡定了,驚詫萬分的看著路易。

  「啊,你難道還真的會割了他嗎」

  「是啊,我還會讓你親眼看著。」

  「你真無聊。那你殺了他吧。」

  雷尼奧又嚇了一跳,不可置信的看著阿比蓋爾。

  「啊哈」路易拍了一下手掌,「這也果然會是你能說出來的話。說真的,你要是哭著求我別傷害他,我沒准真的會讓人砍了他的腦袋。邦當,拿一條藤鞭給我。」

  「你要干什麼」

  「干什麼你問的真奇怪,當然是狠狠的抽他鞭子了。我聽說他們行刑用的鞭子上面有倒刺,打在人身上會特別疼。」

  「你好殘忍。」

  「我跟你說過的,不會殺了他,但他一定要知道什麼事情他絕對不能做。如果他的腦子記不住,就讓他的身體來記住。」

  站在他的立場他一點錯都沒有。他是君主,是貴族們的領主,他是不能隨便殺了貴族,但如果想要在肉體上懲罰他們,一點問題也沒有。

  阿比蓋爾想了一會兒,不讓路易發泄出怒氣也不現實,發泄在別人身上總比對著她發泄好多了。

  「雷尼奧,路易想要懲罰你,你避免不了。」

  他沉穩的點點頭,「我知道。我不想死,夫人,只要不死,我可以承受任何懲罰。」

  「也包括被割掉什麼身體部位嗎」

  「那可能不行,我還沒有結婚,沒有繼承人。」

  路易瞪了阿比蓋爾一眼,上前狠狠踢了雷尼奧兩腿中間。

  阿比蓋爾還沒有反應過來,雷尼奧已經疼得躺在地板上了。

  「路易」她驚呼。

  路易沒說話,接過邦當拿來的藤鞭,使勁抽打在雷尼奧身上。

  他的體力不錯,臂力也很好,用力抽了十幾鞭。

  阿比蓋爾估摸著他也該消氣了,示意邦當上前。

  邦當很懂看眼色,「陛下,您當心用力過猛,傷到自己。」

  路易微微氣喘,扔下鞭子,「你來打,直到我說停下,你才能停下。」

  邦當一臉為難,撿起藤鞭,又抽了十幾下。不過他的力氣沒有路易大,看著高高舉起,但力道差遠了。

  雷尼奧側躺在地板上,護住腦袋和臉,一聲不吭,也強忍著沒有發出呻吟聲。

  「邦當,停下。」阿比蓋爾喊了一聲。

  「不許停下」路易大喊。

  「路易」

  「你心疼了嗎你要是心疼了,就再換人抽他。」路易冷冷的說。

  「你消氣了嗎」她淡淡的問。

  「你心疼了嗎」他也冷冷的問。

  「我是心疼他,你要是想他今天就死,那不如干脆殺了他好了。」

  路易怒道「邦當,拿劍來」

  「不許拿」

  邦當已經停下,為難的看著他的主人。

  「你要是不生氣了,我們就離開這兒吧。」

  路易猶豫了一下,說「我會把他關進巴士底獄,你不許去看他。你要是敢偷偷去看他,我就讓人吊死他。」

  「好,隨便你把他關在哪裡,我不去看他。來吧,我們走吧,你像個孩子一樣,別人不聽你的話你就想打他,你就沒想過我不想看到這一切嗎」

  「是嗎那你對我發誓,從來沒有愛過他。」

  「我干嘛要發誓你叫我發誓我就發誓嗎」

  「你要是不發誓,我現在就殺了他。」

  「那你殺了他吧。」

  「阿比蓋爾」

  「怎麼了我不聽你的話,你是不是也想抽我一頓鞭子」她握住他的手,「瞧你,你無聊的要命。你打他一頓,到底是想讓我心疼他,還是想讓我討厭他你真是個笨蛋。」

  「我是想讓你記住,我對你沒辦法,但我可以懲罰你的情人。還有那個佩納松,他必須娶羅什喬瓦。別以為我不知道他愛你愛得要命」

  阿比蓋爾拉著他走出了房間,兩個人的說話聲越來越遠。

  雷尼奧躺在地板上,身上的鞭傷很痛,心裡則不知道是好笑還是心痛。

  阿比蓋爾確實不能真的為了他而向路易求情,她越求情,路易就會更加憤怒,說不定真的會當場殺了他。

  她越對他表現的無所謂,路易就會越快放過他。

  道理他都懂,但還是心酸又心痛。

  邦當也走了。

  房間裡沒有別人,也沒人進來,直到差不多過了有半小時,克萊爾進來了。

  「夫人叫我來查看您的傷勢。」克萊爾一板一眼的說。

  她扶他坐在地板上,小心的脫了他的衣服他全身都是鞭傷,但好在是隔著衣服打的,鞭痕也就是發紅腫起,有些鞭痕破了皮,實際上不算很嚴重。

  「夫人怎麼樣了」

  「她很好,沒什麼事。」

  「陛下呢」

  「陛下和夫人在臥室。」

  他心如刀絞。

  「陛下說要把您送去巴士底獄,您今晚就會被送走。您有話要我帶給夫人嗎」

  雷尼奧心亂如麻,想了好半天,才說「告訴夫人,別去看望我。請她好好保重自己,照顧好男孩子們。告訴她,我不會責怪她。」

  「夫人說她盡力了。」

  她盡力個屁啊也就是沒讓他當場被國王殺了。

  他悻悻。

  「對我說說那個佩納松伯爵。」

  「伯爵經常送小動物給夫人,這您已經知道了。夫人前幾天出去了好幾個小時,快到半夜才回來。她是去見您了嗎」

  「不是。」他聲音低沉,「但我可以原諒她,她不管做什麼我都能原諒她。」

  克萊爾為他的鞭傷擦了藥,又幫他穿好衣服,「我的主人,您太可憐了。」

  「你別在夫人面前說我可憐。」

  克萊爾發愣,「為什麼不能說。」

  「夫人不喜歡弱者。」

  克萊爾艱難理解,「那我要怎麼向夫人彙報」

  「就說我很好,我仍然愛她,等著我們能在一起的那一天。告訴她,她必須想辦法改變現在的處境,這種生活方式她不能繼續忍受下去了。」

  「什麼意思」

  「你記住我的原話,就這麼告訴她,她會懂的。」

  克萊爾復述了一遍,又問「夫人說,要是陛下逼你娶羅什喬瓦小姐才肯饒恕你,你會怎麼辦」

  雷尼奧皺眉,「去告訴夫人,我會娶羅什喬瓦,幾個月後她就會死去。」

  得到回答的阿比蓋爾想著這果然也是雷尼奧能做出來的事情。洛林兄弟怕他怕得不行,要想想大洛林從小就在國王身邊,是國王最信任的人之一,肯定除了王室家族和自己親爹之外誰都不放在眼裡;洛林騎士又是一個非常驕傲的男孩,能讓這麼驕傲放縱的兄弟都害怕的人,一定手腕強硬狠毒。

  雷尼奧甚至都不用自己動手,雅典娜很可能會在生孩子的時候就死去,合理得讓羅什喬瓦家的人根本找不出問題。

  佩納松相對來說善良得多,只知道要拒絕,想不出這種永絕後患的主意。

  作者有話要說:

  雷尼奧要去巴士底獄跟大菲作伴惹不是。

  雷尼奧從來就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好人」,其實佩納松也不是。真要說天真善良,阿德裡安才是最純真的一個。,,


第152章

  「他傷的重嗎」

  「還行, 不算重, 但全身都是鞭痕。夫人」克萊爾抽泣著,「主人從來沒有受過這麼重的傷。」

  「克萊爾,你的主人是個大膽的家伙, 他以前肯定受過比這個更重的傷。好了,別說他了。」她從浴缸裡起來, 克萊爾給她穿上睡裙, 將她的頭發拉出來。

  「夫人, 您真的不會去看望主人嗎」克萊爾小聲問。

  「我不能去。叫呂西安明天上午來見我, 我有事情吩咐他。」

  「是,夫人。」

  「別擔心,我不會讓他有事的,他只要在巴士底獄堅持幾個月就好, 我會想辦法讓他離開那兒。」

  克萊爾相信夫人一定能做到,因而充滿希望。

  終於解決掉一個膽大妄為的情敵,路易神清氣爽。

  「今天我帶你出去走走,好嗎」

  「去哪裡」

  「隨便走走。你的騎術學的怎麼樣了」

  「不怎麼好。你不能跑太快,你要是再把我扔下,自己帶著人跑走了,我准要生氣。」

  他笑,「絕不扔下你,我的愛人。」

  「我想穿男裝,裙子太麻煩了。」

  「你有男裝嗎」

  「沒有。我能穿你的衣服嗎」

  「當然可以。」他摸了摸她頭發。他很在意她是否會為了那個狗膽包天的男人傷感,他在心中發誓, 要是她敢為他求情,哪怕只說一個字,他都會立即命令人殺了那個該死的男人。

  她表現的很淡然,他這才算是放心,也很是得意,覺得她肯定更愛他一點,她就是為了惹他生氣才去找別的男人。

  他還沒弄明白為什麼她要惹他生氣。

  兩個人在一起吃了一頓愉快的早餐,吃過早餐,又一起去看望了孩子們。男孩們剛滿兩個月,長得很結實,也長得很快,一點也看不出是早產兒。

  之後騎馬出去,帶阿比蓋爾沿著附近的塞納河往下游跑了有一個小時,在河岸邊的草坪上消磨了好一會兒。

  侍從們帶了成籃的面包水果,冰桶裡的紅酒幾塊地毯,在國王身邊布置了惡一個松散的保護圈。

  穿著不合身的男裝,阿比蓋爾總在拽著別別扭扭的半截褲,和配套的緊身長襪。

  「你們男人為什麼可以穿著這麼別扭的褲子」

  「怎麼了不習慣吧你要是肯乖乖的用側騎馬鞍就不用換衣服了。不然的話,」路易笑著說「沒准會有人以為我是和男人在一起。」

  「是嗎有這麼長頭發的男人嗎」她拉起發辮。金色的長發編成發辮垂在胸前。

  「沒有。」手指輕輕抬起她下巴,吻在她唇上。

  「路易,你想過以後親政了會是什麼情形嗎」

  「什麼意思」

  「到時候你會很忙,我們可能就沒有時間這樣出來玩了。」

  路易沒有回答,只是用手指繞著她的發梢。

  「主教還沒有教你怎麼處理政務嗎」

  「我用不著他教。」他厭惡的蹙眉,「他掌權那麼多年,早就該把政權交出來。」

  「只能等著他老死嗎他多大了」

  「57歲。」

  「還沒到60歲沒准還能再活10年。」

  路易心情復雜,「沒准。」

  他已經揭開過「權力」的面紗,知道權力意味著什麼,但精力旺盛的首相幾乎沒有給他接觸權力的機會,這使得年輕的國王內心相當憤懣。

  「但他也沒准過幾年就會死了,你要隨時做好成為真正的國王的准備。」他會成為一個好國王嗎他的性格確實適合成為國王,但真的會成為「路易十四」要是按照電影劇情,最後成為國王的可是菲利普呢。

  她想到了在巴士底獄的菲利普,以及剛去巴士底獄的雷尼奧。

  雷尼奧知道菲利普,也知道國王的雙胞胎弟弟正待在巴士底獄,他很可能會去勾搭上菲利普。按照雷尼奧的性格,不搞事是不可能的。路易的劣勢是他不知道雷尼奧實際知道了不少王室秘辛,但優勢在於他是國王,有大量資源和人手。

  又想到達達尼昂「奉命」追捕阿拉密斯與阿多斯,不知道現在任務進行的怎麼樣了。他應該不會跟老友們變成貓和老鼠,但總是要回來向國王彙報任務進展的。

  再一想想,路易這個國王做的也是怪不容易的。但權力如此誘人,他享有權力,也就應該接受由此產生的諸多「煩惱」。

  克勞德在一旁仔細留意妹妹與國王。

  國王的性子其實一點都不好,典型的順毛狗,不允許別人反駁他,只能順著他,偏偏妹妹總喜歡跟他對著來。哥哥總是提心吊膽,擔心不知道哪一天妹妹徹底惹火了國王,可她每次居然都能哄好國王。

  也許這就是他倆的相處方式吧,他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他和羅莎琳娜說到阿比蓋爾的性子不知道怎麼養成的,說到她和國王之間的相處方式真是刺激,害他整天擔心。羅莎琳娜反而安慰她,沒准國王就吃這一套。

  「在看什麼」路易洛林問。

  「陛下」

  「陛下怎麼了跟夫人不是很好嗎」

  「好的有點過了頭,我總擔心他們下一秒就會又吵起來。」

  「哎呀虧你還是夫人的哥哥要我看,夫人早就弄明白我們的國王是什麼性子,你看國王每次因為夫人發怒,懲罰這個人懲罰那個人,實際上,他從來沒有真正懲罰過夫人,對吧」

  克勞德不得不承認「對。」

  「如果這都不算愛情,那我可就真不知道什麼才能算愛情了。」

  愛情嗎他想,國王的愛情可真是個稀罕玩意呢。

  妹妹也愛著國王嗎

  他可不敢說。

  他只知道,妹妹背叛起國王來可是毫不猶豫呢。

  克勞德瞥到一旁郁郁寡歡的西班牙少年,不禁詫異的問「他怎麼會跟來」

  「陛下親自點名要他跟著。我想,大概是讓這個可憐的孩子親眼看看夫人和陛下在一起的情形吧。」

  其實他倆年齡相近,大洛林還比阿德裡安小幾天呢。阿德裡安1641年12月1日出生,大洛林1641年12月7日出生。

  「他怎麼」克勞德不解,「我以為他厭惡阿比蓋爾。」

  大洛林失笑,「我可能是不太懂陛下到底怎麼想的,但蘭斯伯爵要是不喜歡夫人,他為什麼會一直給夫人寫信還一心想要讓夫人成為天使一般的完美女人你沒事會去關注一個你不喜歡的女人嗎」

  沒想到大洛林年紀小小,卻很懂戀愛心理學呢。

  克勞德檢討了一下為什麼他從來沒有注意過阿德裡安,可能是阿德裡安太年輕了,他就沒把他的愛慕當一回事。大洛林說的沒錯,不喜歡為什麼要關心你是不是一個賢良淑德的女人他吃飽了沒事做嗎

  阿比蓋爾之前提過,阿德裡安這種心理是「救贖者心理」,是把自己放在「救贖者」的地位,屬於腦子有病的表現。他就以為妹妹也討厭他。

  現在,從路易的處理方式來看,阿比蓋爾肯定對阿德裡安表現出了興趣,所以國王才會要這個可憐的少年跟著出來,好讓他知難而退。

  下午回了楓丹白露,阿比蓋爾累了,吃過午餐睡午覺,一覺睡到5點多才起來。

  起來便去看望孩子們。

  她不用親自帶孩子,也不放在自己身邊,孩子們對她並不親近,最親近的當然是奶媽和保姆。剛兩個月的嬰兒其實什麼都不懂,但會本能的記住最熟悉的味道,對親媽十分陌生。

  這麼點大的孩子也沒什麼好玩的,光是看著保姆忙來忙去就把她嚇壞了,想著這要是自己帶孩子,那多可怕

  照顧一個孩子的辛苦是一般人無法想像的,嬰幼兒24小時都需要成年人的照顧,吃喝拉撒睡,樣樣都不簡單。好在王宮不缺人手,她只需要每天來看望幾次就好了。

  貴族女性不自己帶孩子,都是奶媽和保姆照顧,她要是當初和雷尼奧結婚了,也是這麼養育孩子,不用自己親手照料。

  但王宮不適合養育孩子,等孩子們再大幾個月,會送出去撫養。王室在巴黎近郊還有一座宮殿,叫聖日耳曼宮,路易和菲利普都出生在聖日耳曼宮,路易說凡爾賽太遠,她自己的莊園又太小,而且不是王室宮殿,他已經讓人去修葺聖日耳曼宮,准備冬天過去住上幾個也,住到明年春天再回盧浮宮,然後孩子們留在聖日耳曼宮,他們可以一個月過去看望幾次孩子們。

  路易的意思是她到時候就應該再次懷孕了,忙活幾個月,種子也該發芽啦。

  這男人其實還是相當介意雙胞胎可能不是他的孩子。

  不過他對孩子們也沒什麼不好的,這麼小的孩子,只是一天看個兩三次,也培養不出來多麼深厚的父子感情。王室成員親情實際上都比較單薄,歸根結底還是因為不自己養育孩子。

  令人意外的是,阿德裡安居然也過來看望男孩們。

  他還是個大男孩,還沒到18歲,年輕的臉龐,充滿朝氣的臉龐。他很溫柔,小心的抱起其中一個孩子。

  「您會不會抱孩子」她總覺得他的動作生疏又不標准。

  「應該跟您差不多。」他有點嘲笑她的意思。

  「怎麼難道你們西班牙貴族女性會自己帶孩子嗎」

  阿德裡安搖搖頭,「但她們不會把孩子送出家門,讓別人養育。」

  「維拉爾夫人是我的姐姐,不是別人。」

  「維拉爾夫人是個好母親,而夫人,您算不上好母親。」

  「您不會又要長篇大論指責我不是個好母親吧」

  阿德裡安皺著眉,搖搖頭,「您好像是在說我是個瘋子,胡亂指責他人。這也許是你們法蘭西人的習慣,我不能隨便亂說。」

  阿比蓋爾示意保姆抱走孩子,「我不知道您居然會喜歡孩子。」

  他將孩子遞給保姆,笑了起來,「我的小妹妹今年才4歲,是個非常可愛的女孩,您見了也會喜歡的。」

  「我的孩子們也很可愛,你喜歡他們嗎」

  他嚴肅的思考了一下,「喜歡,但可能因為他們是您的孩子。夫人,您很美麗,將來兩位小少爺也一定會長成可愛的男孩。」

  「那是很多年以後的事情,現在可說不好。」她走出育兒室,「您上次說的事情,現在考慮清楚了嗎」

  阿德裡安跟在她身後,若有所思,「還沒有。我的困惑在於,我的信仰和我的家庭需求是衝突的,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的內心仍然向往上帝,但我又沒法真正拋開我的家庭。」

  「在您父親沒有第二個男性繼承人之前,您始終無法真正離開家庭,對吧」

  「對。」

  「但您的父親很可能不會再有男性繼承人,就是再生一個男孩,他還有可能體弱多病,或是早夭,這是沒法確定的事情。」

  「是的。」

  「所以你感到你必須要為家庭負責,要成為一個優秀的繼承人,結婚生子,延續埃爾維拉家族的血脈。」

  他苦笑,「對,這是我的責任。」

  「不,您沒有這份責任。」

  他驚訝「您這麼這麼說呀」

  「您的父親有兄弟嗎」

  「沒有,父親只有一個妹妹。」

  「您有男性的表親嗎」

  「有,父親有兩個堂兄弟,他們都有兒子。」

  「那麼埃爾維拉家族的血脈不是非您不可,您的表親可以繼續你們家族的血脈,如果您的父親不計較不是他的親生兒子,侄子至少也繼承了四分之一的他的血脈。」說著覺得有必要為他講解一下「基因」。「一個人是這麼來的,用一個專有名詞來解釋,人是由各種細胞組成的,細胞中有一種叫脫氧核糖核酸的成分,這個成分裡編碼了你的遺傳學數據,你出生的時候,帶有你的父親的一半成分,另一半成分屬於你的母親,他們兩個人的遺傳數據組成了一個新的組合,這就是你。

  你父親的堂兄弟和你的父親都帶有他們祖父母的一半成分,但成分的比例並不是幾乎完全相似,所以你和你的表親們大概有四分之一的相似成分。」

  阿德裡安皺眉,「太復雜了,你把我說糊塗了。」

  「總之就是,如果只需要延續家族基因,您的表親跟你的基因有一部分相同,完全可以取代您的作用。您需要考慮的只是你是為了自己想加入教會,還是為了跟您父親賭氣。」

  「跟父親賭氣」阿德裡安驚訝,「你怎麼知道」

  「這是所有人都會有的一個階段,分別在於有人會付諸行動,有人只是在腦子裡想想而已。從行動力來說,您還挺強的。」

  他拿不准她到底是不是在贊揚他。

  「哲學上有3個永恆主題,即我是誰我從哪兒來我要往哪兒去;我是誰是你對自己的定義;我從哪兒來我要往哪兒去實際就是我要做什麼,也就是我要成為什麼人,這兩個問題是跟第一個問題相對應的,你是什麼人,你就做什麼事情。

  上次我和您說過,像路易那樣的人,生下來就是王儲,將來是國王,他很早就明白了我是誰,不會出現您這種困擾。您就糟糕在這一步,您不明白自己是誰。我想,這是因為您母親早逝,您覺得她的死去跟您有直接關系,對嗎」

  「對。母親因為產後出血而去世,我我生下來只有幾天就沒有母親了。」他傷感的說。

  「那麼,為什麼您覺得這件事情跟您有關呢是因為您的出生就是她的死亡,是嗎」

  阿德裡安點點頭。

  「您理解錯誤了。您的父母應該是衷心盼望您的出生的,您母親的死亡是意外,不是必然,您也不是造成這個悲劇的原因,如果真要說原因,應該責怪的也不是您的父親,而是女人的生理特性,只有女人才能生育後代。這個時代醫學不發達,女性生育總是危險的,大概有百分之三十的女性死於生育過程中的各種問題,能平安生下孩子就算是走運的事情了。」她嘆氣,「您不用將這個悲劇的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也用不著因此責怪您父親。您想明白這一點之後,再來看看您是不是還願意成為神甫,而拋棄您的家庭。」

  「成為神甫一直是我的理想。」他低著頭。

  「可成為神甫你就不能結婚了,你還沒有到18歲,你都不算成年。」

  她停下腳步,阿德裡安也隨即停下來,抬頭一看,這兒已經是她的起居室了。起居室裡沒有女僕,只有她。

  「你吻過什麼人嗎」

  「沒沒有。」他有點窘。

  「我聽說很多男孩第一個親吻的女孩會是他們的女僕,或是表姐妹。你沒有什麼可愛的女僕,或是可愛的表姐妹嗎」

  他迅速臉紅了,小聲嘀咕,「夫人,您別問這麼奇怪的問題。」

  「是這樣的。你應該嘗試一下親吻,或者別的,然後再綜合考慮一下,人生的快樂不多,你願意為了上帝和教會,放棄那些快樂嗎」

  他覺得很難理解。快樂到底什麼是快樂呢真的難以理解呢。

  接著,他意識到年輕的夫人就站在他身前極近的地方,將一只白皙的手掌輕輕搭在他肩頭,另一只手的手指輕輕拈著他右耳的耳垂,聲音極低,輕柔的嗓音響在他耳邊,「這樣呢」

  他覺得耳垂和臉龐都火熱起來。

  他是不是應該推開她

  他下意識的去推她,但他忘了,男人的身體跟女人的身體有極大的不同,他手掌觸碰到的地方軟綿綿的。

  她的胸。

  天哪他緊張得幾乎停止呼吸。

  年輕的夫人露出美麗的笑容,很天真,也很甜美。他喜歡這個笑容。

  他喜歡她。

  柔軟得不可思議的唇貼在他的嘴唇上,他慌得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這就是親吻嗎

  原來,一個美好的親吻,嘴唇對嘴唇的親吻,是這種滋味。

  他腦子暈乎乎的,什麼都想不到了。

  想要,還想要。

  他迷迷糊糊的吻著她,好像突然就懂得如何親吻了。

  他昏頭昏腦,而又心花怒放,而又快樂無比。

  啊這就是「快樂」

  他這輩子還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快樂。

  這是什麼樣的一種感受

  他突然想起來那些侍從們說到的男女之間的快樂,他以前總覺得那些家伙說的過分猥瑣,可那是因為他壓根不知道女人的美好。

  親吻。

  天哪

  他激動不已,緊張,慌亂,不知道要怎麼對待她才好。

  「這樣呢」她問。

  他睜開眼睛,看著她紅潤的唇。

  「阿比蓋爾。」他聲音微啞。

  「現在,上帝和我,誰更重要一點」

  邦當拿來了一份新的侍從女伴的名單。

  可憐的安思麗。這個時代的醫生還不知道水痘病毒會終生攜帶,安思麗是可以再進宮繼續當侍女,但為了男孩子們的健康,最好還是換一個健康的女孩。她讓人給安思麗送去1萬裡弗爾,還告訴安思麗的父親,佩納松伯爵不太可能成為他的女婿了,但伯爵會介紹幾個家族裡適齡的表親給安思麗,廣撒網的情況下,想要找到一個合適的丈夫還是很有可能的。

  她還許諾會給安思麗一筆嫁妝,只要開始談判婚約就派人送去,他可以將這筆錢放進安思麗的嫁妝清單裡。

  安思麗回信說謝謝夫人的好意,可惜她不能再留在夫人身邊,深覺遺憾。

  阿比蓋爾又讓大洛林跑了一趟,送了幾件適合安思麗身份的珠寶給她,還給她寫了一份誠懇的信,要她將值錢的實物都收好,將來結婚後,現金陪嫁她留不下,但這些珠寶首飾之類的實物首飾一定自己收好,女人嘛,沒啥不能沒錢。

  安思麗深感年輕的夫人說的有道理。夫人實際自己有一筆非常可觀的私有財產,國王總以為夫人沒錢,經常送她現金,夫人手頭相當寬裕,所以也很大方。

  有錢就是能過得很快樂啦,安思麗也很明白這個道理。

  總之,這件事情處理的還不錯。

  作者有話要說:

  十萬個冷知識人類女性流產概率可能高達70,絕大部分都是不知情的流產,被當成大姨媽了。原話是大概只有25的懷孕能得到健康的嬰兒,也就是有高達75的懷孕在知情和不知情的情況下流產或是生下不健康的嬰兒,絕大部分有基因缺陷的胎兒都會跟母體不兼容而流產,其中的原理或許跟高數量的偏向基因有關,簡單點說可能就是j子和卵子互相攜帶的等位基因不兼容。經常會出現一對夫妻結婚幾年也沒孩子,離婚後各自生了孩子,很可能就是因為兩個人的等位基因不兼容問題。

  十萬個冷知識進入農耕時代後,高碳水化合物食譜造成人類身體出現了諸多疾病,比如最典型的糖尿病等等。高碳水化合物食譜干擾血糖功能,所以之前中國人普遍吃不飽的時候糖尿病患者不多,現在生活質量提高,中國人吃的精細且多,於是糖尿病病人激增,還有年輕化的傾向。還引起痤瘡和牙齒退化問題。痤瘡和牙齒退化是由於「傳染性的有機物」引起的。這個「傳染性的有機物」是什麼書裡沒有說。所以痤瘡反復發作的可以改變一下飲食結構,,


第153章

  她確實可以像她對路易說的那樣, 讓雅典娜進宮做侍從女伴,但那又何必呢她的精力不是用在這方面的, 成為侍女對雅典娜是羞辱沒錯, 可也用不著非得放在身邊礙眼礙事。

  她挑選了兩個伯爵之女, 諾瑪15歲, 埃麗薩18歲,長相都屬於清秀可愛的類型。應聘考核項目是玩紙牌,畢竟這是日常消遣必需技能。

  維沃納伯爵與佩納松伯爵的互相了解止步於第一次宴會。據說,維克多惱火佩納松的「不識趣」, 而佩納松則認為羅什喬瓦家的少爺太倨傲。

  佩納松非常堅決的再次拒絕了婚約。

  於是雅典娜的婚事暫時擱置下來。

  阿比蓋爾也沒有逼著路易趕緊解決雅典娜,只要路易不再犯賤,她可以假裝雅典娜不存在。

  佩納松很快離開了楓丹白露, 大概是怕陛下又隨便給他安排婚事。臨走前, 他再次來拜見普羅旺斯夫人。

  「您有時間應該去凡爾賽多住一段時間, 凡爾賽的風景很不錯,一年四季都有值得欣賞的美景, 我想您一定會喜歡。」

  「我會考慮的。」阿比蓋爾想著這大概是什麼暗示吧。

  佩納松果然一副很高興的神情, 「我從小在那兒長大, 您要是不嫌棄的話, 我願意做您的向導。」

  「我想那沒什麼問題。」

  「您喜歡打獵嗎」

  「我的槍法不怎麼樣。」她實事求是的說。狩獵是男人的運動, 極少有人會在意她是否對狩獵感興趣,大概因為狩獵總是會見血,那可不適合溫柔的女士。

  「沒關系,槍法好壞不影響狩獵的樂趣。」

  她淡淡的笑了一下。

  「我期盼著能陪伴您一起狩獵的日子。」

  「我想您會有這個機會的。」她伸出手。

  佩納松輕吻在她的戒指上。

  佩納松走後, 過了兩周,大郡主到了。

  菲利普與洛林騎士也一道來了楓丹白露。

  菲利普去年住的地方現在是羅莎琳娜和男孩子們的住所,他便和大郡主都住在主殿,國王寢宮的附近。

  快有兩個月沒見到孩子們,菲利普每天都要過去跟孩子們待上好一陣子。

  「他們怎麼長的這麼快」他大驚小怪的驚嘆著。

  羅莎琳娜含笑看著他。

  「很快嗎他們還沒到3個月大,還很小。都說孩子生下來100天是最危險的時候,會有很多疾病,必須小心。等到他們過了3歲,那才能算可以稍稍放心一點。」阿比蓋爾很是憂心。

  菲利普忙說「別擔心,我瞧他們非常健康,一定會平安長大。」

  這個時代能健康長大成人的孩子都能算得上「天選之子」了。

  孩子是寶貴的,但又是不那麼重要的。嬰幼兒的高夭折率意味著一位母親必須不停的生育才能保證有足夠的後代存活。很殘酷。

  是人類最直觀的「自然選擇」,基因不夠健康抵抗力不夠強的孩子通常活不下來。

  她是擔心的,畢竟每一位辛辛苦苦懷胎十月的母親都希望孩子能活下來。她非常在意孩子們,每周要御醫為孩子們做檢查,對環境衛生和女僕奶媽保姆的個人衛生要求高到常讓人抱怨。

  男孩子們很爭氣,快到3個月大,食量驚人,一人一個奶媽已經不能滿足他們的需求,就近在楓丹白露又招聘了一個健康的年輕母親做加餐奶媽,薪水給的非常慷慨。

  食量大通常意味著身體健康,消化功能好;吃飽喝足,24小時有人及時更換尿布,一切需求都得到了滿足,男孩子們很少哭,還已經學會了笑,是兩個可愛寶貝。

  奧地利安娜很喜歡男孩子們,經常要人把他們帶過去小住12天。

  孩子們的小臉五官已經長開了,奧地利安娜最喜歡小路易,一口咬定像路易小時候。

  大郡主則說小路易像菲利普小時候,而小菲利普比較像阿比蓋爾,跟路易或是菲利普都不像。

  羅莎琳娜私下悄悄對阿比蓋爾說,小菲利普不像國王兄弟,會不會像泰特斯蘭伯爵等孩子們長大幾歲,就會更加明顯了。這跟小克勞德的情況還不一樣,小克勞德跟尼古拉斯實際上是兄弟,還是很相像的。

  阿比蓋爾也不知道會是誰的崽啊,只好說,到時候一口咬定像她小時候就完事了,反正也沒有什麼證據說小菲利普的生父到底是誰沒准會像達達尼昂呢。

  菲利普則一直認為兩個孩子都是他的崽,整天美得不行。他的理論是

  「我和王兄是親兄弟,小路易長得像王兄不就是長得像我嗎母親真偏心,什麼都是王兄的,就不能是我的孩子嗎」他不滿的嘀咕。

  「我也覺得都是你的孩子,但王太後陛下要是這麼說,你也別忙著爭辯說不是路易的,知道嗎」

  「我懂啦,你別以為我還是孩子。」他不滿的瞥她一眼,「快告訴我,雷尼奧到底怎麼回事我聽說王兄抓到他了,還把他關進了巴士底獄。可惡他怎麼這樣啊」

  「路易很生氣,狠狠揍了雷尼奧一頓。」阿比蓋爾抱著小菲利普,仔細打量孩子的小臉,想要看出來他到底像誰。

  「他可真是膽大」他十分不滿,「他總歸是愛你比較多一點。」

  「他很愚蠢」阿比蓋爾翻白眼,「他早就該離開巴黎,也別到楓丹白露來。」

  菲利普搖頭,「他的性子肯定不會在意別人。唉我也希望有人能這麼不顧一切的愛著我。」

  這個缺愛症的小孩

  「騎士不夠愛你嗎」

  他嫌棄臉,「他就是個孩子,總跟我吵架,我現在有點討厭他了。」

  哈這倒是呢倆孩子的戀愛,可不就是整天吵架嗎

  「他人呢」

  「不知道,管他呢你不會喜歡上他了吧」他懷疑的看著她。

  「他臭毛病太多,我才不會喜歡他。」

  「是嗎臭毛病更多的蘭斯呢你也不喜歡」

  「不喜歡。」

  菲利普將小路易交給女僕,「我聽說他現在還在給你寫信,王兄怎麼沒有把他趕回西班牙」

  「國王的心胸比你想像的要寬廣得多。」她一本正經的說。

  「哈哈哈哈,你說的好好笑那肯定不是我的王兄」菲利普誇張的捧腹大笑。

  「小聲點嚇到菲利普了。」她也將小菲利普交給女僕,「把孩子們送去給維拉爾夫人。」

  女僕拎著嬰兒提籃離開了。

  菲利普隨即打了一個響指,示意其他女僕也離開。

  維羅妮卡出去後,虛掩上房門。

  「想我了嗎」大男孩一副「你要誠實回答」的神情。

  「想。你在奧爾良過的怎麼樣」

  「就那樣。」他懶洋洋的,歪在沙發上,腦袋靠在她肩頭。「加斯東這個臭老頭把錢都掏空了,我可能將來只能得到封地,拿不到他這麼多年攢的錢。」

  「說起來那也是他應得的財產,他的錢留給女兒們也是應該的。」

  「你真是個傻瓜我得到很多錢,就有錢給你了啊」

  哎呀還真是最簡單動人的情話呢

  「可你總不能逼著他交出錢吧將來也不太可能逼著公爵夫人交出家產。」

  他不情願的說「當然不能逼得太狠,但總歸有辦法,至少她要交出幾百萬。」

  「法蘭西一年的稅款才多少」

  「不清楚,去年國庫大概實收3000萬裡弗爾。」

  「只有3000萬」阿比蓋爾驚呆了太少了吧這可是一個國家啊

  「那是你不知道稅款到底是怎麼收上來的,絕大部分貴族不用繳稅。」

  啊,明白了,她總是忘記這個,這是貴族階層的特權。

  「我現在一年收入50萬左右,一分錢的稅都不用繳。你的年金也不用繳稅。」他解開她後背的紐扣,又解開她緊身胸衣的系帶,「好像大了一點。」

  「要是讓路易看到,你也得挨一頓鞭子。」

  「我聽說王兄當著你的面,抽得他快死了,是真的嗎」

  「差不多。」

  「他真可憐。」

  阿比蓋爾嘆氣雷尼奧這倒霉的家伙

  洛林騎士忽然急匆匆的推門進來,「殿下」

  菲利普一聽門被推開,嚇得連忙從她胸前拿開手。

  阿比蓋爾不滿的皺眉,「誰允許你不經通報就進來的滾出去」

  洛林騎士猶豫了一下,轉身出去,掩上門,一本正經的敲門,「夫人,我能進來嗎」

  「不能。」菲利普高聲說。

  「你去吧,不過,你必須要教導他知道什麼是禮儀了,他有可能去向路易告密。」

  菲利普吃驚,「他會嗎」

  「他如果想獨占你,就會這麼做。路易會懲罰你,你別總以為你是他弟弟他就不能懲罰你。」

  他猶豫了,「他說過要怎麼懲罰我嗎」

  「很簡單,你的聖克魯不是裝修好了嗎他命令你只許待在聖克魯城堡,不許你回到王宮,你要是回了王宮,就會被關在寢宮裡,你能忍受嗎」

  他的臉色陰沉了下來,大概是想到了去年春天不愉快的被軟禁的經歷。

  「這確實是他會做出來的事情。可惡騎士也確實應該好好受一頓馬鞭了」

  「不管他是否真的愛你,或是你是否真的愛他,你是殿下,你不能被他左右。」

  「那麼你呢」

  她笑盈盈的在他唇上吻了一下,「你如果愛我,就得聽我的話。我肯定跟洛林那個小混蛋不一樣,我可以給你生孩子,他不能。」

  說的好有道理

  「你現在王兄讓你懷孕了嗎」他嚴肅的問。

  「還沒有,沒有那麼快。」

  「王兄警告我,說你沒有再次懷孕的話,我都不能回來。」他愁眉苦臉,「這次還是因為大郡主要來,我才能一起過來。」

  阿比蓋爾忽然想到,「大郡主是來為雷尼奧求情的嗎」

  他點頭,「有一部分這個原因。」

  「他跟大郡主感情還真不錯。」她有點酸溜溜的。雷尼奧和大郡主年齡相近,少年時期就認識,也能算得上青梅竹馬了,雷尼奧的父親要是格林公爵,沒准真的會娶到大郡主。

  其實他倆之間要是有什麼不可描述的親密關系,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畢竟雷尼奧身份地位相貌都不差,近水樓台嘛,她應該理解。

  只是當然還是不那麼高興。

  菲利普忽然扔下一個重磅消息,「是啊,大郡主幾年前大病一場,有1年多沒住在奧爾良,就連公爵府上都有人偷偷在說,大郡主不是生病,而是懷孕了,生了一個男孩,交給別人收養了。」

  臥槽還有這種八卦

  「難道孩子的父親是雷尼奧」她想著要是真事,可能雷尼奧會把孩子抱回家,然後假托是哪個情人生的孩子,養育在身邊。不過也可能大郡主根本沒生過孩子,眾所周知,世界上沒人不喜歡這種男女之間的八卦,大郡主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公開露面,被傳生孩子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不知道,但雷尼奧跟大郡主一直關系很不錯,經常見面。」

  她怒從心頭起這也是個狗男人

  「你走吧,別跟我說那個討厭的家伙了」

  菲利普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但馬上換了一個表情,「別擔心,大郡主肯定能勸王兄放了他。我先去看看騎士到底找我有什麼事情。唉你快點懷孕吧。」

  都是狗男人

  一整個下午,阿比蓋爾都被這件驚天緋聞搞得心神不定。

  只恨現在不能飛奔去巴士底獄親口問問雷尼奧。

  她氣得不行,自己腦補了一出狗血大戲。

  到了晚上,她冷靜下來了,想著菲利普的話不一定是真話。雷尼奧或許會隱瞞這段緋聞,但也可能是又背鍋了,至少大郡主的表現並不像是曾經為他生過孩子的樣子。

  男女之間或許沒有真正的友誼,可是對貴族階層來說,也不是那麼絕對。雷尼奧不怎麼有節操,但從來沒有對她撒過謊,可信度還是很高的。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她從來沒有想過從來沒有問過,所以他就不覺得有必要告訴她。

  唉真難

  但要是真有這件事,大郡主可能也不怎麼在乎吧,畢竟一個30多歲的女人,有很正常;而沒有有效的避孕手段,懷孕也很正常。

  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大郡主活得夠灑脫。

  洛林騎士不知道拽著菲利普去哪裡了,到晚上晚餐時間他才出現,陪著王兄阿比蓋爾大郡主一起用了晚餐,然後帶著男孩子們去見了奧地利安娜,享受了半小時天倫之樂,又將孩子們送回育兒室,這才回房睡覺。

  洛林騎士的煩惱到了第二天才公布國王決定讓洛林騎士迎娶雅典娜。

  洛林家族是外國王子,家族裡又有兩位公爵,單看洛林騎士地位不高,但家族背景很好,迎娶侯爵之女也馬馬虎虎算夠資格。

  洛林騎士現年16歲,雅典娜現年18歲半,年齡相差2歲多,洛林騎士年齡偏小,但也沒有什麼大礙。

  大洛林去找國王表示這樁婚事不妥,雅典娜曾經差一點破壞了他們的堂姐奧利芙的婚事,他們兄弟都受不了雅典娜這樣的女孩。

  於是,路易便將丈夫人選改成了大洛林。

  洛林兄弟目瞪口呆。

  路易德洛林現年17歲半,比雅典娜小14個月。

  洛林兄弟再次堅定拒絕。

  維沃納伯爵簡直要吐血了國王這是在搞什麼

  國王總是提出不合適的人選,但人們不會注意到這幾個人選都不合適,而會說羅什喬瓦小姐太過挑剔,矯情,不識相。

  洛林兄弟抱怨國王不知道搞什麼呢。他們倒不是嫌棄雅典娜身份不夠,而是就算娶回來當個擺設也很讓人煩心首先是奧利芙不待見雅典娜,其次阿比蓋爾也不待見雅典娜,他們兄弟一下子就要少了兩個給力親戚。

  而羅什喬瓦家族,維克多不能重新得回陛下親信的地位,也就是宮廷中的邊緣人物了。

  現實就是這麼殘酷。

  大郡主果然是來為雷尼奧求情的。

  據說,求情的效果非常不理想,堂姐弟大吵一架。

  路易氣憤得當場宣布要叫人絞死泰特斯蘭。

  大郡主只好退讓,說要麼讓人將他軟禁在巴黎郊外的別墅裡,畢竟一位貴族沒有犯下謀反的大罪,也不適合長期關押在巴士底獄。時間長了,總有人會知道雷尼奧是因為涉嫌給國王戴綠帽所以才進了監獄,國王的面子不要的嗎

  這一點很好的抓住了男人擔心被戴綠帽的焦慮心理,於是路易簽了一張命令,允許泰特斯蘭伯爵轉移到巴黎郊外的大郡主名下的別墅裡,活動範圍只允許在自己房間內,國王會派人送去腳鐐鎖住他,以確保他無法走出房間。時間不是現在,而是王室返回盧浮宮之前。

  也就是說,雷尼奧必須在巴士底獄待到9月底。

  算一下,現在快到7月底,他頂多在巴士底獄再待2個月。

  還行吧,畢竟他要是一點罪都不受,路易也不可能消氣。

  大郡主將路易簽了字的命令給阿比蓋爾看了,苦笑著說「他不能總惹怒國王,你該勸勸他別總是冒險。」

  阿比蓋爾沒什麼好說的,只好假笑。

  大郡主非常識趣,收回命令文書後,便開始聊孩子了。

  兩個男孩都是她的教子,她也很是大方,送了一大堆玩具給孩子們,根本不管他們還太小,還不到玩玩具的時候。

  還說「我可能不會結婚了,也不會有自己的孩子,將來我會給他倆留一點小小的財產。你記得叫他們去我的墓前獻花。」

  她說的很灑脫,阿比蓋爾也就笑著答應了,「你常來看望他們,或者等他們大了幾歲,可以讓殿下帶他們去你那兒小住幾個月。」

  大郡主十分高興,「可算你會說話。」

  又仔細打量兩個孩子,「他們長得其實都不太像陛下或是殿下,像你。王太後陛下說小路易像陛下小時候,其實不太像。」

  這話她不好接茬,只好說「孩子們還小,要等長到3歲之後才能看出來。不過一定是陛下的孩子。」

  大郡主笑了笑,「你要讓孩子們跟你親近一點比較好,維拉爾夫人雖然很好,但不是孩子的親生母親。孩子沒有母親很可憐,見不到母親也很可憐。」

  她這是感傷自己的身世嗎前公爵夫人大郡主的親生母親也是生下她之後沒幾天便過世了。

  一個生母過世的新生兒必定是可憐的,生父又不會親自帶孩子,沒准也是把她送出去交給養母撫養,直到長大了,大概34歲才會回到公爵府。

  「我知道了。」阿比蓋爾表示虛心接受,「我想讓孩子們就住在巴黎的別墅裡,但路易擔心安全保衛,想要孩子們住到凡爾賽。」

  「凡爾賽也不錯。不過那兒有點舊了,又太小,不太適合,你和陛下。應該擴建。」

  「陛下整天發愁沒錢。」

  「誰都發愁沒錢。」大郡主表示相當理解,「他的開銷很大。」

  「不能向貴族征稅嗎」

  大郡主先是驚訝的看著她,然後為她解釋,「沒有哪個貴族願意繳稅,不信,你問問菲利普。」

  菲利普正在一旁逗弄小路易,他頭也不抬的回答「我沒錢,不繳稅。」

  「瞧他還是個公爵呢,他都不肯繳稅,別人沒有他錢多,更不願意繳稅了。」

  阿比蓋爾其實也明白這個道理,貴族階層是既得利益階層,千百年來都是這麼過來的,誰也不會願意繳稅。而國庫想要更多的稅收,就只好向商人階層和農民征稅了。

  這個時代正處在封建制國家向資本主義國家轉型的開端,原因是大航海時代開拓海外殖民地帶來的商機,也就是說,非貴族的平民階層開始變得富裕了,加稅變得可行了。

  法蘭西人還算是勤奮耐勞的,腦子也好使,不過在軍隊方面還不算太強盛,主要是海軍還沒有獲得長足的發展,所以現在是西班牙英國荷蘭等國家大力發展海外殖民地,法國也有一些海外殖民地,但相對來說占領的比較艱難。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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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在阿比蓋爾看來, 貴族階級遲早會被資產階級取代,這是不可阻擋的歷史進程。但她現在還用不著為此擔心。

  菲利普對孩子的興趣僅限於偶爾在他們醒著的時候帶他們玩一會兒。男孩子們現在白天醒著的時間漸漸增多,也很愛運動, 已經開始學著翻身。看著兩個肉團團揮舞著小胳膊小腿努力翻身的小樣是很有趣的, 阿比蓋爾對孩子也沒什麼興趣,覺得他們太小,但要是只看著他們玩一會兒, 倒也不厭煩。

  既然大郡主來了, 那麼免不了要舉辦舞會,王弟殿下有一半時間都在跟阿比蓋爾跳舞,陛下居然也默許了。

  舞會進行到一半, 菲利普又偷偷把阿比蓋爾帶走了。

  「你會劃船嗎」他帶她到了池塘邊上,笨拙的解著繩索。

  「不會。你會嗎」

  「很簡單的我教你。」他解開一艘小天鵝形狀的小船。小船船身呈橢圓形,前後有附件, 雕刻成天鵝的曲頸和腦袋尾巴。他小心扶了她上船。

  楓丹白露的7月底也不算很熱, 要是有風的話, 都可以算得上涼爽。風吹過附近的森林,陣陣樹枝樹葉晃動的沙沙聲,在夜晚聽起來格外清晰。

  隱隱傳來音樂聲。

  池塘邊點了不多的幾支燈架, 沒人到這兒來,池塘邊顯得十分幽暗並且過於安靜了。

  這一片都是王室領地,但附近有村莊,有人居住,去年她第一次來的時候還在擔心晚上會不會有人偷偷過來, 做點壞事什麼的,後來發現,先不說村民對王室和貴族是否有足夠的敬畏之心,實際上附近的村莊很小,一個村莊頂多幾十戶人家,1200人,這麼低的人口密度,出現壞人的概率相當低,就是一整晚在外游蕩都不太可能遇到什麼壞人。

  這個時代的統治階級相信對於犯罪行為應該采取重罰,貴族犯法不算犯法,平民則是卑劣的低下的,本質惡劣,所以才有悲慘世界中為飢餓的孩子偷一塊面包就會下獄的慘劇。

  當然暴民也多,一有機會就會充分展示人類的劣根性,比如之前的「投石黨之亂」,當時不過十來歲的路易被迫逃出巴黎,就是害怕暴民衝擊王宮,直接把國王拖出去燒了。

  怪不容易的。

  「在想什麼呀快劃船。」菲利普不滿的說。

  「往哪兒去」

  「去湖心島。我聽說你和王兄常在湖心島玩。」他衝她一挑眉,意有所指的笑了一下。

  這孩子還真是三八,回來沒幾天,有的沒有的聽說了一大堆。

  「我還聽說,他去睡了羅什喬瓦家的女孩。」

  「是啊。」她淡淡的說。手裡劃動船槳。劃船麼,其實沒有什麼難度,一學就會。

  「他可真可惡」他憤憤不平,「他不許我跟你在一起,自己卻睡了一大堆女人。」

  「沒有一大堆。」

  「你可真是個笨蛋」菲利普簡直要被她急死了,「是不是就算那些女人們生下王兄的孩子你也不介意」

  「我介意,很介意,可我拿他沒辦法。」

  「我幫你罵他。」他乖巧發言,「他要是對你不好羞辱你,你就離開他。」

  他考慮問題過於簡單,這是他的身份地位決定的,不能責怪他想的不夠全面。

  「我自己會罵他。他答應把羅什喬瓦嫁出去,只是還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

  菲利普懷疑的說「合適的人選很多啊,年齡20歲到30歲之間的未婚貴族很多,他為什麼會去問洛林兄弟噢我懂了他壓根就不想把她嫁掉」

  「那是為什麼」阿比蓋爾不是很懂。

  「你肯定想讓她嫁的遠遠的,對吧」

  「當然啦。」

  「但王兄不希望她離開巴黎,所以他就總是找一些不合適的人選,這樣你一看,覺得他確實費心挑選了不少人,是不是」

  哈還真是呢路易果然還是狗性不改雅典娜找不到合適的丈夫,不是他的錯,而是真的沒有合適人選啊

  狗男人欠收拾

  「好啦,你不要為這件事煩心了,我已經讓洛林伯爵挑幾個人選,到時候你看一下名單,給她隨便挑一個男人,別太好了,她不配」

  「也不能太差了吧」還是要講究門當戶對的,但「門當戶對」也有很多內幕,比如羅什喬瓦家雖然是傳承千年的老牌貴族家族,但不算富有家族,跟洛林家族的平均財富無法相比。貴族家族也分層次的,同樣是伯爵,巴伯利翁家算是很窮,而泰特斯蘭就能用香檳洗澡。

  「那當然。」菲利普壓根不覺得這是什麼難事。

  小天鵝來到湖心島。菲利普先上了亭子,將繩索拴在亭柱上,再扶她上來。

  亭子真的很小,大概也就是能站45個人的面積。

  木椅上鋪著絲綿的墊子,擺著一些大小不一的靠枕,布置成了一個舒適的休憩的地點。

  還有裝在籃子裡的橙子葡萄櫻桃,冰桶裡的香檳酒,一些甜點。

  亭子裡掛著玻璃燈,點了熏香,龍涎香和肉桂,甜絲絲的,帶著一股兒奇異的異國情調。

  這小子可比路易有情調的多。

  倆人枕著靠枕,絮絮叨叨說了這兩個月各自身上發生的事情。菲利普不太耐煩寫信,常常想起來才給她寫一封短信,也說不了什麼。現在見面了,倒是想著什麼都告訴她。

  還是孩子氣的,吃了什麼好吃的要說說,遇到什麼有趣的人也要說說,說可惜奧爾良公爵府上沒有什麼可愛的少年,堂妹們長得也不算很美。公爵夫人想要他娶最年長的堂妹瑪格麗特,瑪格麗特7月底出生,剛滿14歲。

  之前路易對她說過,他和菲利普的妻子人選有英格蘭亨利埃塔公主,奧爾良公爵之女大郡主,小郡主瑪格麗特,薩伏伊公爵最小的女兒亨利埃塔阿德萊德。亨利四世的次女克裡斯汀瑪麗是薩伏伊公爵夫人,阿德萊德也是他們的表妹。

  但大郡主已經年過30歲,阿德萊德也早在8年前就嫁給了巴伐利亞選帝侯之子費迪南馬裡亞,當時阿德萊德才15歲,路易12歲,菲利普10歲。

  王室議婚都很早,路易5歲成為國王,10歲就開始在全歐洲尋找合適的妻子,但當時有投石黨之亂,法蘭西政局非常不穩定,所以即使是親姑姑也不考慮把女兒嫁給岌岌可危的侄子。

  現在,路易幾乎已經定下來要娶他的西班牙公主表妹,馬薩林主教開始忙著為王弟殿下尋找合適的妻子。

  西班牙沒有第二個合適的公主,大郡主早就拒絕了堂弟們,所以菲利普的妻子人選現在縮小到亨利埃塔和瑪格麗特。亨利埃塔的命運取決於她哥哥是否能成為國王,現在看來小郡主瑪格麗特最合適。

  王室不在意親上加親,菲利普要是娶了瑪格麗特,公爵夫人的抵觸情緒也不會太大,等到加斯東掛了之後,女婿繼承公爵封地和府邸,完全可以平穩過渡,公爵夫人甚至都不需要搬出府邸。

  阿比蓋爾想著小郡主也不錯,性子好,應該能容忍菲利普這麼個雙插頭,可能還不會勾搭上路易。

  嗐,其實吧,誰成為菲利普的妻子都跟她沒什麼關系,亨利埃塔與瑪格麗特都是涉世不深的小少女,婚後跟她也沒什麼人際關系上的障礙,說不定還可以相處的非常愉快呢。

  「瑪格麗特知道這件事嗎」

  「大概知道吧。她問我會不會成為她的丈夫,我教了一下她怎麼接吻。」他笑嘻嘻的說。

  「你要去問問主教嗎」

  「不用,」他手指勾著她的頭發,「我知道我多半會娶她們倆之間的一個,隨便誰都可以,對我來說沒有分別。」

  這倒是呢,都是表親,其實娶誰都一樣,從現在看來,瑪格麗特更合適一點,畢竟亨利埃塔只有一個公主頭銜而已。

  「你總要等到路易結婚之後才會結婚吧。」

  「是啊,王兄做什麼都要第一。」他不太高興,「倒是你,王兄要結婚了,你怎麼辦」

  「我能怎麼辦或許到時候我氣得跟他大吵一架,然後他叫我滾,我就滾了。」

  「那樣也不錯。你快點離開她吧,我把聖克魯送給你,你住到聖克魯,那樣我一年裡會有大部分時間都住在聖克魯。」

  「你這個傻瓜。」

  「什麼呀我才不是傻瓜。」他不忿的嘀咕。

  「你也是要結婚的。」她溫柔的說「你們都要結婚,你們都不會為了我不跟別人結婚,所以」她笑了一下,「現在別想那麼多了,還是享受現在吧。」

  她用刀切開橙子,一股柑橘的清香迅速衝了出來,散布在湖心亭裡,又很快被風吹走,吹出了亭子。

  柑橘的香味連綿不絕,多汁的果肉,清甜的汁水。

  汁水沾在她唇齒之間。

  親吻也帶著柑橘的清甜味道,還有點黏糊糊的。

  少年小聲訴說別後的想念,沒有她,似乎一切都變得索然無味了。

  漸至無聲,而細微的呻吟聲從兩個人的唇齒之間悄悄逸出。

  作者有話要說:

  聊一個一毛錢的天。

  最近瘋狂入香水,在天貓國際自營買了愛馬仕的尼羅河花園,到手後發現不知道為啥漏香水,噴一次漏一次,然後為了拍視頻噴了好多次,找了客服,退了40塊,然後不知道為啥它又不漏了。因為噴了太多次於是整個房間都是那種奇妙的清澈的蓮花味,覺得很好聞,還不像更貴一點的祖馬龍那麼街香。有人說像大柚子,我沒聞出柚子味,倒是蓮花味很清晰。留香時間確實不長,但跟e一比就很霸道了。

  e也很街香,真不愧是ck的常銷款,不特別也不醒目,但也挑不出毛病,一年四季都能噴。尼羅河就比較適合夏天,清新蓮花。ck的買了白瓶one,黑瓶be,透明瓶紅字one,紅字one說是女香,也很中性,就是淡,感覺一般。覺得還是白瓶經典款最好聞,磨砂瓶也很好看。

  然後就要說說湖南代言的ck家的revea男士香水,據說已經停產,在考拉自營買的100,其實是想買女士香,但麼得貨了。我一直覺得ck的朗姆酒瓶子挺好看,但麼有想到revea的瓶子醜到令人發指,香水本身奇怪的特別甜,不難聞,但就不像男香;愛馬仕的花園系列也是100,人家那個瓶子就美得不行,revea也是100,結果瓶身奇蠢無比,看起來比200的one還大,蓋子賊大,還一摸就花,服了,不知道設計師當時是不是腦子撞牆上了。,,


第155章

  chater 18

  巴士底獄。

  沒有進過監獄的人無法想像監獄會是個什麼樣子, 這兒談不上什麼居住質量,更談不上舒適,就別提什麼「人道主義」了。

  鐵面人被單獨關押在一間半地下囚室中, 不見天日,只有一個窄小而高的窗戶。天氣晴好的日子,陽光會在下午照射進來,他很珍惜這短暫的陽光,能讓他想起那些走在陽光下的日子。

  人們常說,當你得到過「自由」但又失去的時候, 才能體會到自由的意義。

  就像他, 本來他已經熟悉了待在監獄裡的生活, 可有人知道他記得他,並且帶他離開了監獄,還讓他認識了一個美麗的女人, 得到了之前他想都沒有想過的快樂。這樣,再回到狹窄的囚室中,他就沒法繼續忍耐下去了。

  他不被允許讀書,也不被允許寫信,只能用偶爾得到的一根樹枝在石頭地板上寫下虛擬的信。

  其中一些是寫給他那位只見過一次的親生母親的。

  另外很多是寫給阿比蓋爾的。

  但沒有「一封」是寫給他的好哥哥路易的。

  「親愛的阿比蓋爾, 我的月亮

  上次我對你說起過我現在的生活,今天,讓我跟你說說我昨晚做的夢。

  我夢見一處風景很好的住宅,很大,靠近塞納河, 從我的臥室窗戶望出去,就是塞納河的河水。我在河邊有一艘漂亮的小船,我會帶著你在河水上飄蕩,直到我們都餓了。

  說到肚子餓了,我現在就覺得很餓。他們一天只給我吃很少的一點面包,沒有雞肉,沒有魚肉,偶爾會有一片薄得你從來沒見過的火腿肉。你要是看到的話,會佩服什麼人居然能有如此精妙的刀工。

  隊長今天又來看我,給我帶了一些食物,跟我說了很多話,說他一直都不知道我的存在,還說母親很想念我,她一直以為我剛出生就死了。

  我可以原諒她。

  你呢你還沒有告訴我,路易有沒有懲罰你該死我當時只顧著惹怒他,忘了你不能知道這件事。我是不是給你惹麻煩了我問隊長你怎麼樣了,隊長說你沒事,我這才算是能放心。

  想到我的哥哥不能告訴你有我的存在,還真是很奇妙呢他沒准會極為生氣,但不能直接衝你發火,這樣我總算能放心你不會被他責罵或是別的什麼。

  我很想念你,你是我在這種灰暗的日子裡唯一的光芒,我還能出去嗎還能再見到你嗎

  阿拉密斯說,自由是珍貴的,當你擁有自由的時候,這不算什麼。可一旦你失去了自由,就會無比想念能夠無憂無慮走在陽光下的日子,想念不會戴著鐵面具的日子。如果我不曾有過希望,那麼就不會有期盼。

  我能忍受繼續待在監獄裡,是因為我總有一天能夠出去。

  隊長說他會為了我懇求陛下,我可以待在一個偏僻的城堡裡,終生不得離開。母親能來看我,說不定還會跟我在一起住上好幾個月。這樣的生活似乎也不錯,可我不能再見到您,路易不會允許。

  我現在心裡很亂,大概是我現在知道國王到底意味著什麼。如果我是國王,我就可以每天都能見到母親,和你。只有成為國王,我才能再也不擔心隨時會被處死,也可以擁有你。

  我恨路易。

  他奪走了我的一切」

  他扔下樹枝,痛苦的想著他還有機會出去嗎或許,達達尼昂下次能給他帶來紙和筆,能讓他寫信給母親。母親是愛他的,至少不會讓他默默的死在巴士底獄。

  至於阿比蓋爾,大概隊長不會為他送信,她名義上還是隊長的妻子呢,他只是試探著問了一下,隊長便叫他別問了。

  唉人生艱難。

  而在樓上的另一間囚室中,泰特斯蘭伯爵過得相當不錯。

  除了不能離開囚室之外,他不需要戴鐐銬,還能有一張四柱床松軟床墊干淨床單,一日三餐吃的極好,有酒有肉有水果,還能有僕人伺候,每天熱水洗澡,過的不比在家裡差。

  當然,這一切都是花錢砸出來的。

  監獄長認為伯爵只是暫時受罰,很快就會出去,他犯不著得罪一位伯爵老爺。

  雷尼奧能看書,也能寫信,呂西安每周跑一趟楓丹白露,為他送信,並將阿比蓋爾的信帶回來。他還沒離開楓丹白露便給大郡主寫了信,請她盡快為他向陛下求情。大郡主提前一個月去了楓丹白露。

  阿比蓋爾沒法為他求情,他不會為此責怪她。

  她的回信寫的不長,還很敷衍,說她都沒有什麼時間寫信啦,擔心會被路易發現。她把他的信藏在抽屜夾層裡都被路易翻出來了,後來那些信都不見了。

  他現在知道她並不總是說真話,每次看她的信總會猜其中有多少是真話,這沒什麼,也很有趣。她如果是個總是說真話的人,沒法在宮廷裡活下去。

  他算是看明白了,阿比蓋爾貪戀地位和金錢,他能給她的遠遠比不上國王能給她的,所以除非她自己離開,他沒法「帶走」她。

  不過,之前或許只能等待,但現在,他腳下的囚室裡可是關著一個重要人物呢。

  殿下來了楓丹白露,阿比蓋爾的白天就又忙碌起來。倆兄弟微妙的從不同時去看望孩子,總是錯開。菲利普一邊嫌棄小孩子要麼在睡覺,要麼就是拉臭臭,一邊又想要跟路易搶著表現出「慈父」的樣子。

  其實他自己都還是個大孩子,也根本沒有「我是個父親」的自覺,對孩子也就僅限於看看玩玩,生活跟以前沒有什麼不一樣。

  大郡主准備在楓丹白露待到路易的生日過後,也就是要待到9月初。

  菲利普不打算跟大郡主一起離開,對奧地利安娜撒嬌說不想再去奧爾良了,要母親對王兄說,讓他留下。

  奧地利安娜因為另一個菲利普的事情對路易頗有怨言,但這事不能告訴小兒子,便說「你收斂一點,別總去找阿比蓋爾。路易是你的哥哥,你別總是做讓他不高興的事情。」

  他不滿的嘀咕,「我什麼都讓著他,就因為他是我的哥哥。」

  奧地利安娜扶額,「路易也不容易。」

  他撇嘴,但沒有反問。國王是怪不容易的,他自認自己做不來國王這份工作。路易應該很喜歡這份「職業」,他隱隱覺得自己好像漏掉了什麼沒有想到。過了一會兒,他才意識到是什麼國王幾乎可以為所欲為,如果他是國王,他就能擁有阿比蓋爾了。

  他忽然被這個可能性嚇到了我會想要跟路易搶奪這個工作嗎

  「你今天去看過孩子們了嗎」

  他心不在焉的回答,「看過了,他們什麼時候才能長大」

  「很快的,明年這個時候他們就會走路了。」說到男孩子們,奧利地安娜心情很好,「還有孩子們,不管他們將來長得像誰,你都要說他們是路易的孩子,知道嗎」

  這又是一件他不滿的事情,他不情願的說「我知道。」

  「你要為了他們著想,他們必須是也只能是國王的孩子。」

  他心酸,「我知道。」

  「將來你和亨利埃塔會有孩子,你會懂得一個父親的責任。」

  菲利普想了一下,才說「公爵夫人想要我娶瑪格麗特。」

  奧地利安娜皺眉,「她沒有對我透露過這個意思。你覺得瑪格麗特怎麼樣」

  「一般。」他無所謂的說「就是個小女孩,既不有趣,但也不是那麼無聊。」

  「亨利埃塔呢」

  「她要稍微好一點。咦,她和姑媽沒來嗎」菲利普忽然想起來到了楓丹白露後還沒有見過表妹和姑媽。

  「她們來了,但上周回了巴黎,查爾斯來了法國。」奧地利安娜淡淡的說「查爾斯還沒法回倫敦。」

  這樣啊,是亨利埃塔的大哥來了。查爾斯早已經被保皇黨尊為「查爾斯一世」,但一直沒有舉行過加冕典禮,也就不能算是真正的國王。

  「他來干什麼他什麼時候能會倫敦」

  「還不知道。英格蘭現在是克倫威爾的兒子小克倫威爾掌權,但是聽說英格蘭議會很不喜歡他。」

  菲利普冷哼了一聲。

  他是不關注政治問題,但不代表他一點都不懂。英格蘭現在是共和國制度,沒有國王,而小克倫威爾居然「繼承」了亡父的職位,這不是非常可笑的事情嗎只是換了一個制度,仍然是「家天下」,子承父業,那麼當初又何必處死斯圖爾特家族的國王呢

  所以英國議會相當不滿,也是可以理解的。現在歐洲大陸上的各個國家都在等待議會什麼時候趕走小克倫威爾,迎接查爾斯一世成為真正的國王。

  路易跟阿比蓋爾提到這件事情的時候,她很簡短的發表了意見,「克倫威爾以黎塞留為榜樣,只可惜仍然局限在家天下的觀念中,沒有真正培養出接班人,議會很快就會拋棄小克倫威爾。」

  「這麼說,你認為馬薩林是黎塞留的接班人」

  「他做的還不錯,不是嗎雖然貪財了一點。但如果一個手握實權的首相居然不貪財,那他貪圖的可就是更大的東西了。」

  她沒有明說,但路易立即就聽懂了馬薩林要是不貪財,那麼貪圖的肯定就是王位。他雖然沒有兒子,但完全可以將朱爾斯芒西尼收養為兒子,法蘭西說不定就要改為馬薩林王朝了。

  他沒有實施這個計劃的另一個原因也許是因為路易十三沒有女兒,路易沒有姐妹,不然,讓朱爾斯娶了法蘭西公主,再弄死路易和菲利普,就算朱爾斯不能成為國王,可他和公主的兒子也可以成為年幼的國王。

  光是想想就要把他嚇壞了。

  「查爾斯要是正式加冕了,你會為菲利普和亨利埃塔訂下婚約嗎」

  「當然。不過可能還得就嫁妝談判好幾個月。」

  「真可憐。」

  「他娶誰都一樣。」路易皺眉,「怎麼你居然可憐他」

  「那倒不是。亨利埃塔很好,我倒是覺得菲利普太孩子氣,她再長大幾歲可能就看不上他了,所以你最好快一點定下來。」她開玩笑似的說。

  「我以為你很喜歡他。」

  「我」阿比蓋爾輕笑,「你知道不能拒絕他。」

  「不,你能,只是你為了惹我生氣,從來不拒絕他。」

  「啊你為什麼會這麼想沒有這回事。」阿比蓋爾輕巧的站了起來,「別說這個了,你陪我去看看孩子們吧。」

  她最近常用這一招,一想換話題就把他拉去看孩子。

  他也從不拒絕,也站了起來,「好。不過只能待幾分鐘。」

  「你要多抱抱他們。」

  阿比蓋爾一路給他洗腦,說孩子們看見誰的次數多,以後就會比較像誰。

  路易不為所動,「那這麼說,我應該長得不像我的父母,而像我的養母和保姆,她們每天跟我在一起的時間最長。」

  「你是不太像先王。」她隨口說「你長得比較像王太後陛下。」

  路易懷疑的看著她,「是嗎我覺得我跟父親長得挺像的。」

  「人們都說男孩子長得比較像母親,女孩子才會比較像父親。你看,男孩子們長得也比較像我。」

  小兄弟倆長得不是很像,尤其是眼睛和耳朵相差很大,共同點是鼻子往下長得都像阿比蓋爾,小嘴巴幾乎一模一樣。路易偶爾會想他們會不會都是雷尼奧的孩子,但又實在沒有更好的證據。

  到了育兒室,意外的發現達達尼昂去看望他名義上的兒子們。他懷裡抱著小路易,喜愛非常。

  路易狠狠的瞪了一眼阿比蓋爾,瞪得她莫名其妙。

  「隊長,你怎麼忽然回來了」路易蹙眉問。

  達達尼昂小心的抱著孩子,似乎拿不定是不是要將孩子交給女僕。

  阿比蓋爾示意女僕抱走孩子。

  路易忽然說「等等,隊長,你把他抱起來。」他做了個手勢。

  達達尼昂不知道他要做什麼,按照他的要求,掐著小路易的小身體,小心將孩子的小腦袋舉到自己臉前面。

  路易仔細打量著達達尼昂和小路易,臉色陰沉下來。

  阿比蓋爾也很快發現問題了小路易的耳朵跟達達尼昂的耳朵形狀幾乎一模一樣,順著耳廓呈一個向下的弧線,沒有明顯的耳垂,也就是俗稱的「小耳垂」。還有其他具體的細節,可以說小路易的耳朵就是稍小版的達達尼昂的耳朵。

  路易不悅的板著臉,示意女僕將小路易抱走。他過去抱起小菲利普,將他跟小路易的耳朵進行對比小菲利普的耳朵像阿比蓋爾,耳垂較大而飽滿。

  他氣惱的放下小菲利普,冷著臉,「隊長,你跟我來。」

  阿比蓋爾想跟著去,被他制止了,「你留下,我和隊長有一些事情要談。」

  她皺眉,「你想跟他談什麼就在這裡談好了。把孩子們抱去給王太後陛下,請她照料到晚上,我會過去接他們。」

  她先把孩子們打發走。

  達達尼昂不知道國王要跟他談什麼,但路易心裡清楚,於是冷笑了一聲「瞧,你心裡明白」

  「我明白什麼你干脆直接說吧。」阿比蓋爾十分不滿,「你是不是認為路易是隊長的孩子」

  達達尼昂驚呆了,「什麼」

  「這不是你說的嗎你說路易的耳朵跟我的耳朵一樣,所以他是我的孩子,可根本就不是你只是為了掩飾他真正的父親說你是不是偷偷上了隊長的床」

  她心想這個狗男人的思路有極大的問題。他只怕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不是國王的孩子,所以壓根沒有想到另一個可能。

  「你瘋了嗎」

  達達尼昂趕緊表態,「絕對沒有,陛下,請您相信夫人,相信我對您和夫人的忠誠。」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路易氣急敗壞,「你不值得相信,你膽大妄為我就不該讓你繼續留在巴黎,你該遠遠的滾蛋」其實按照之前的王室情婦的慣例,她們的丈夫通常會被指派到外地,離開巴黎,這樣就避免了合法丈夫與「合法情夫」之間的尷尬,也避免了情婦生下的孩子無法確認真正的父親的問題。

  達達尼昂因為是人人都知道只是年輕的夫人與國王賭氣,才不幸成為夫人的丈夫,又是火槍隊的隊長,不可能離開巴黎,這才一直尷尬的留在宮廷裡。

  他倆結婚後從來沒有在一起居住過,以至於很多人都忘了夫人的丈夫一直都在,從未遠離。

  而路易則是心裡一直有懷疑,現在感覺好像有了證據,下定決心要弄清楚孩子的父親是誰。

  他雙手掐著阿比蓋爾的肩膀,使勁搖晃她,「我壓根就不相信你會是一個忠貞的女人,你睡過多少男人了說還有誰還有誰」

  阿比蓋爾被他搖晃了幾下,腦子都暈了,「放手你要把我弄吐了。」

  路易便松開她的肩膀,但右手揚起,眼看著就要打在她臉上。

  「陛下」達達尼昂看出國王要揍人了,趕緊攔下,「請不要隨意責罵夫人,更不能打她。陛下,您是國王,國王怎麼可以打女人呢」

  路易氣急敗壞,「住口她是我的女人,我有權利處置她,隨便怎麼對她都行。她是我的我的」他用力推在達達尼昂胸口,「你是她的丈夫,可你屁都不是」

  達達尼昂被推得向後接連退了好幾步,臉色蒼白,「陛下,請您理智一點。」

  「路易,別這麼對隊長。」阿比蓋爾頭好疼,「你想要我發誓嗎我可以向你發誓,絕對不會跟達達尼昂隊長有真正的關系,這樣行嗎」

  「我才不要聽你的見鬼的發誓呢」路易怒吼,「你這個滿口謊言的賤女人」

  阿比蓋爾震驚,面露傷心的神色,「路易你你怎麼這麼罵我我有哪裡做的不好嗎」

  「你還敢說你說,你在我之前和多少男人睡過在成為我的情婦之後,又睡了多少男人」

  「你別這麼說,難道你想聽我說我跟洛林兄弟都上過床嗎噢,還有弗蘭西斯朱利斯亨利埃利奧」她隨便說了幾個國王侍從的名字,很滿意的看著路易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達達尼昂要扶額了小姐明顯在胡說八道,可路易偏偏相信了。或者國王並不相信,但他現在滿腔怒火,根本無法分辨真假。

  「你這個你這個淫蕩無恥的女人」路易狂吼著。

  「你才淫蕩無恥」阿比蓋爾也喊了起來,「你莫名其妙的發火,你要是不相信隊長,就把他絞死好了。或者你也可以絞死我,斷頭台吧,或者隨便啦。不,我要離開你,我受不了你整天疑神疑鬼,總覺得孩子們不是你的。我帶走孩子們,這樣總可以了吧來人啊」

  達達尼昂還在震驚為什麼阿比蓋爾一言不合就想讓他被絞死,後來一聽,嗐,又是在說賭氣的話。他正想著要怎麼勸,國王現在顯然不太可能聽別人的勸解,特別是他的勸解。

  房門被推開了,一個人走了進來,責備的說「說什麼帶走孩子不許隨便說這種氣話。」

  「陛下,路易總這樣,菲利普回來了,他要跟我發火;隊長來看孩子,他也要發火,我受不了了。」阿比蓋爾眼眶含淚,但卻忍著沒哭。「我要離開他,我可以帶著孩子們去凡爾賽,我不想見到這個討厭的男人。」

  奧地利安娜又好氣又好笑,「說什麼呢你先出去,我來跟他好好談談。」

  唉她當然知道為什麼小路易會像達達尼昂,但真相她怎麼敢說

  阿比蓋爾出了育兒室,但一轉身就把耳朵貼在門上,偷聽。

  路易先是吼叫著要讓她滾蛋,滾去凡爾賽,但不准帶走孩子們,還惡狠狠的威脅,要讓阿比蓋爾這輩子都見不到兒子們。

  哼,誰稀罕呢,,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0-9-11 16:24

第156章

  她對孩子們的感情沒有多麼深厚, 反正路易就算是個狗男人,也不會虧待孩子們,再說還有菲利普, 她根本用不著擔心。

  她確實應該離開一段時間,短暫的分別是有必要的,當然也有危險性,也許路易會發現他還是更喜歡那種溫順的女人。不過說實話,她想要的差不多都有了,就算現在離開也可以。

  奧地利安娜責備他胡亂猜疑, 小路易跟他年幼時的畫像幾乎一模一樣, 他怎麼可以瞎猜呢

  路易則大聲質問達達尼昂是不是違背了他的命令, 達達尼昂大概是覺得回答這個問題太蠢了,只對奧地利安娜說了一句「絕對尊重夫人」。

  路易火冒三丈,「我是你的國王, 你應該回答我,而不是回答我的母親」

  他似乎這才想起來達達尼昂與奧地利安娜之間的緋聞,惱恨的說「你這個該死的家伙我早就該把你關進巴士底獄別以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卑鄙無恥的醜惡心思」他十分氣憤,但又不好直接說。

  「我對陛下以及先王的忠誠」達達尼昂忽然卡住了,幾秒鐘之後, 「我對陛下的忠誠從未改變,就像當初我發誓向您效忠的時候一樣。」

  路易冷笑,「那時候我只是個孩子,而我,我已經不是孩子了。母親, 」他轉向奧地利安娜,「您今天不妨說說,您和這個低賤的男人之間到底有沒有什麼可笑的愛情存在」

  奧地利安娜低聲喊了一聲「路易」

  「您別總以為我還是個孩子,你也別忘了,孩子的記性往往很好,我們看在眼裡,記在心裡。您是國王的妻子,國王的母親,您」他含糊的說了一句什麼。

  「陛下」達達尼昂極為痛心的喊了一聲。

  一陣女人的急促腳步聲過來,阿比蓋爾趕緊讓到一邊。

  奧地利安娜開門出來,不出意外的見到她在門外。她神情凄楚又無奈,「我的孩子,來,跟我來。」

  阿比蓋爾乖乖的跟著她往外走。

  「咱們一起走吧,就讓路易一個人待在楓丹白露。我帶著你菲利普男孩子們去聖日耳曼宮住上幾個月,一直住到明年春天。」

  阿比蓋爾心裡暗爽該叫你個大豬蹄子惹怒了親媽

  「那我叫人收拾東西。」

  「這事不怪你。」她拍了拍阿比蓋爾的手背,「路易他從小就沒有遇到過像你這樣的女孩,不,他從小就沒有被人反對過,他習慣了別人順從他討好他,即使是主教大人,也很少直接拒絕他。他是個被寵壞的孩子,他太懂得自己的地位和權力。」

  「他是國王。」阿比蓋爾小聲說。

  「可他也是一個男人一個丈夫。」她摸了摸阿比蓋爾的發辮,「我的孩子,我早就把你當成路易的妻子來看待,阿米莉亞把你養育的很好,你是個可愛的女孩。我才不希望你是什麼溫順無聊的女孩,那種女孩到處都是。當然,你要是在他們兄弟裡選一個」她忽然停下來。

  她想到那個可憐的真正的次子,還在巴士底獄受盡煎熬的孩子,心痛不已,也就說不下去了。要是菲利普那天晚上說的是真話,他冒充路易跟阿比蓋爾上了床,而阿比蓋爾還沒能分辨出來,沒准只以為路易換了姿勢什麼的。

  她有點哭笑不得,但當然,這也從來不是阿比蓋爾的錯。

  男孩子在祖母這邊睡著了。

  奧地利安娜專門為孩子們准備了育兒室,擺放著兩張兒童床。兒童床裝飾的很華麗,用輕紗和蕾絲裝飾,小床上有小幔帳,圍起來可以擋住蚊子和小蟲。

  奧地利安娜看起來是真的生氣了,剛回來就命女僕收拾東西,還讓人去喊菲利普過來。

  菲利普過了20分鐘來了,「母親,怎麼要回盧浮宮嗎」

  「不,去聖日耳曼宮。」

  菲利普莫名其妙,「怎麼了我們都去嗎」

  「不,只有我和你阿比蓋爾男孩子們。路易還留在這兒。」

  菲利普愣了一下,「好。」

  「你的女僕在收拾行李了嗎」

  「正在收拾。阿比蓋爾」

  「別問她,是我,我跟路易吵架了。」奧地利安娜淡淡的說。

  菲利普內心簡直喜大普奔,「他可真煩人他又做什麼了」

  「他就是」阿比蓋爾看著奧地利安娜,「他覺得小路易長得像達達尼昂隊長,質問我孩子們是不是隊長的孩子。」

  委屈,超委屈的。

  菲利普愣住了,果然也是從來沒有往另一個方面想過,但他相信阿比蓋爾,「隊長不會的,我瞧隊長平時對你的態度,更像對女兒而不是妻子。」

  「好了,你以後也別再為孩子們的事情想太多。我是你們的母親,我最清楚你們兄弟小時候長得什麼樣,小路易像路易多一點,可你小時候也很像路易。小菲利普像阿比蓋爾,這是沒跑的。總之,他們都是路易的孩子。我不管你心裡怎麼想的,在外面不許隨便說。」

  菲利普可憐兮兮的回答「好的,母親。」

  王太後要出行是要帶很多東西的,女僕忙了幾個小時,將行李打包收好。

  又叫人去找達達尼昂過來,要他護送她去聖日耳曼宮。

  這是達達尼昂的份內之事,他立即去召集自己帶來的人手,又去找王家衛隊借調了兩支小隊。

  侍衛們走來走去,又在主殿前面的廣場上牽了馬出來,混唄出行,一片嘈雜,吵醒了悶悶不樂獨自午睡的路易。

  「邦當,他們在干什麼」他不滿的問。

  「是王太後陛下,她要帶著殿下夫人,小少爺們去聖日耳曼宮。」

  震驚路易立即下了床,匆匆穿上睡衣。

  「真是見鬼她是在生我的氣嗎」

  邦當不知道他在說誰,也就不好搭話。

  「誰護送他們」

  「達達尼昂隊長。」

  這更增添了他的怒火,「去告訴達達尼昂,誰也不許離開」

  他匆匆向外看過去,僕人正在將行李箱放到馬車頂上。

  他心頭火起,快步走到奧地利安娜的寢宮。

  男孩子們這會兒醒了,正在跟媽媽玩。3個月大的孩子也還是什麼都不會,但脖子已經比較硬扎了,會努力昂著小腦袋,那股兒神態可真是可愛極了。

  菲利普抱著小路易,阿比蓋爾抱著小菲利普,兩個孩子都在笑,笑容天真爛漫。

  路易本來是一股怒氣,但走著走著,這股兒氣惱也消散了一些。現在看到孩子們,忽然又覺得自己是不是太可笑了一點,莫名其妙吃醋,又莫名其妙發火。小路易其實跟菲利普也挺像的,耳朵眼睛,以及笑容他突然意識到什麼這說明菲利普長得像達達尼昂,他也長得像達達尼昂。

  噢上帝難道那件事情是真的

  一個人的心裡一點有了什麼懷疑,就會越來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他看著菲利普和小路易,再看著奧地利安娜。

  母親是美麗的,他們兄弟長得都很英俊,人人都說幸而他們長得像母親而不是像父親。現在看起來,他們確實一點都不像路易十三,而更像那個低賤的男人

  他內心十分震蕩,這個發現對他來說是不能接受的,這就是說,他壓根就沒有資格成為國王,加斯東才是真正的國王

  他狐疑的打量母親,奧地利安娜沒跟他說話,假裝沒看見他,只是在跟阿比蓋爾說,到了聖日耳曼宮會安排她和孩子們住在哪裡。孩子們要走,羅莎琳娜肯定也得跟著一塊兒走。

  此時羅莎琳娜也在旁邊,她看著阿比蓋爾,眼神詢問是不是需要她離開。

  阿比蓋爾搖搖頭。路易一副見了鬼的樣子,不知道在想什麼。

  過了幾分鐘,邦當過來了,他低聲吩咐邦當去把達達尼昂喊來。

  阿比蓋爾皺眉,想著上午他還沒有罵夠達達尼昂嗎

  「別擔心,我本來不想讓你們離開,但你要是離開一段時間好像也沒有什麼不好。我叫隊長過來是要跟他說一下守衛的事情。」他自覺自己的理由十分正當,毫無破綻。

  阿比蓋爾果然沒有疑心,「你好好跟隊長說話,行嗎」

  路易煩亂的點點頭。

  達達尼昂來了之後,認真的向奧地利安娜彙報,侍衛們都已經整裝待發,行李也已經裝好捆好。

  路易罕有的沒有光火,而是安靜的看著達達尼昂。

  奧地利安娜想著這個長子難道忽然轉了性子他的反應有點不對啊,按說他應該氣衝衝的不許他們離開才是。

  路易正忙著仔細觀察達達尼昂與菲利普。

  仔細看看,其實也不是很像啦,耳朵形狀是有點相像,但耳朵的形狀應該會有很多人都會相似,光從五官上很難分辨;然後是說話的聲音,達達尼昂是中老年男人深沉的嗓音,菲利普還是少年的清朗嗓音,但要是菲利普的嗓音變得低沉,一定跟達達尼昂的嗓音很接近。

  他自己呢他和菲利普的嗓音也比較接近,這是因為他們是兄弟。

  作者有話要說:

  路易要觸發隱藏劇情了。

  關於生育,是這麼一個理論,說父親的基因會盡量掠奪母體的資源,以增加自己健康長大存活的概率,因為父親不能保證女人的下一個崽還是自己的種;而母親的基因會盡可能少的付出母體的資源,因為她要保證將來還能有資源生其他孩子。

  所以這個爭奪在子宮裡就開始了,懷孕必定是胎兒對母體的掠奪,孕婦肯定是付出的一方,受損失的一方。,,


第157章

  他沉吟著。父子母女兄弟姐妹之間嗓音多半相似,這是很多人都懂得的道理。就比如大郡主和異母的3個妹妹之間, 分別也只在大郡主年長, 嗓音較低, 不再是少女的清甜;但瑪格麗特壓低嗓音模仿姐姐說話, 要是不看臉的話,幾乎無法分辨。

  他跟菲利普是親兄弟這是沒問題的, 但他們的父親其實完全可以不是他一直以為的前國王路易十三。

  光是這麼一想他就慌了,亂了。

  他第一時間想著應該把達達尼昂殺了。

  他的眼神變得冷酷,似乎多一眼都不想看到那個討厭的加斯科尼人。

  至於母親, 唉她結婚的時候還太年輕,國王夫婦感情一直不好, 這是宮廷裡人人都知道的, 似乎不能簡單責怪母親。宮廷裡也一直有傳聞,說路易十三喜歡的是男人,有很多隱秘的男性情人。

  母親是親媽,生下了他,再怎麼也不能把她怎麼樣, 倒是那個情夫路易心中怒火熊熊,一心想著趕緊找個什麼辦法弄死他。

  達達尼昂一直留意年輕的國王,他不明白為什麼路易看著他的眼神怎麼會越來越嫌惡,甚至還有點這種眼神他曾經在一些人臉上看到過,那是想要弄死什麼人的冷酷無情的眼神。環視了一圈,房間裡除了僕人之外,要麼是跟國王有血緣關系的人, 要麼是他愛著的女人和她的姐姐,唯一一個「沒有」血緣關系和任何親密關系的人,只有他自己。

  達達尼昂不安的想著上午鬧的那一場,難道路易發現了什麼或者,國王為了徹底擺脫那種「不安」,要對他下手

  他立即問「小姐,您現在要下樓嗎」

  阿比蓋爾看向奧地利安娜,奧地利安娜點點頭。

  「好,我現在就下去。菲利普,把孩子交給保姆。」她也把小菲利普交給保姆。

  保姆將孩子們放進提籃,拎出了房間。

  阿比蓋爾看了看路易,覺得他今天奇怪極了,居然真的讓她離開好吧,走就走。

  她立即帶著菲利普出了房間。

  達達尼昂隨即也離開了。

  房間裡只留下奧地利安娜與路易母子。

  「母親,」路易猶豫著開口,「您是否愛過父親」

  奧地利安娜驚異的看著他,「我的兒子,王室婚姻很少有愛情。」

  這個回答在他意料之中。

  「那麼,您愛過什麼人嗎您誠實的回答我。」

  「也許有過。」她謹慎的說「怎麼現在你要追究這個為什麼」

  「為什麼從小我就聽說過您的情夫的傳言,這個名單還不短呢人們還說,您和主教大人秘密結婚了,所以他總覺得是我的繼父,遲遲不肯將政權交還給我。」

  奧地利安娜震驚臉,「什麼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那麼,剛剛走出去的那個男人呢您愛他嗎至少我知道他愛著您您不覺得我已經到了能夠知道真相的年齡了嗎」

  「你在說什麼呀」她干巴巴的說。

  「您該告訴我,我的父親是誰真正的父親」他壓低了嗓音。

  「你的父親當然是先王。」

  「是嗎,母親用您的小兒子的性命發誓,您對我說的是真話。如果您說了假話,菲利普,您最愛的那個兒子就會死於非命。他沒准會從飛馳的馬背上摔下去,摔斷了脖子;也沒准會從樓梯上摔下去,摔斷了脖子;也許只需要一條毒蛇就能讓他送命,而這都是因為您的謊言」

  他每說一句,奧地利安娜的臉色就蒼白一分。

  「你怎麼能這樣你希望你的弟弟死去嗎」

  「我沒有要您用那個菲利普的性命來發誓就算是仁慈了。」他冷冷的說。

  奧地利安娜抓住胸口的衣襟,一臉痛不欲生。

  「您別暈您要是暈過去了,我立即命人殺了達達尼昂。我才不管他到底是不是我的生父,他既然敢愛您,就該考慮到有一天我會殺了他。」

  她發出一聲短暫的驚呼,「路易」

  「您不用親口說出來,只需要點點頭,或是搖搖頭。」

  「你發誓,絕不會傷害菲利普和那個菲利普。你的那個弟弟已經很可憐了,我懇求你別傷害他們。」

  「我不會傷害他,和另一個他。」

  「你也別傷害隊長。」

  「我也不會傷害隊長,我只想知道真相。」

  「上午您跟路易說了什麼王太後陛下離開之後你們又說了什麼」阿比蓋爾站在馬車邊。

  「沒說什麼,就是您知道的那些。陛下衝我發火,叫我滾,我就走了。」

  哎呀真是一個不成熟的家伙。她搖搖頭。

  「您去看看王太後陛下怎麼還不下樓等她下樓我們就出發。您別在意路易,他總是一下子就發火了。」

  達達尼昂笑了一下,「陛下還很年輕,您別生他的氣。」

  「我就是要生氣,他莫名其妙的。」

  「陛下是因為愛您。」

  「好了,您別總是為他說話,他才不是愛我,他只是害怕孩子們不是他的種。」

  達達尼昂低頭笑了,又搖搖頭,「小姐,您算是拿捏住了他,一個年輕的父親大概會這樣,他就是比較緊張。您您好好照顧孩子們,您別擔心,陛下沒准到了明天就會過去找您。」

  她忙說「他最好別來」

  他又笑,「我去看看王太後陛下。」

  他剛走上台階,奧地利安娜帶著德蒙蒂埃爾侯爵夫人出來了。

  她臉色蒼白,瞥了一眼達達尼昂,「隊長,出發吧。」

  聖日耳曼宮。

  這座王室宮殿比不上楓丹白露寬敞,但也是美輪美奐的王室宮殿,跟楓丹白露宮一樣都屬於行宮,都比凡爾賽城堡大得多,也華麗得多。

  奧地利安娜讓阿比蓋爾住在距離她的王後套間不遠的一個大套間,中間是男孩子們的育兒室,羅莎琳娜反而住得比較遠一點。

  她帶阿比蓋爾去看了聖日耳曼的生產房間,她在這兒生下了王位繼承人。

  她想到在這個房間裡出生的另一個孩子,黯然神傷。但這些不能告訴阿比蓋爾,她只能默默感傷。

  菲利普則是快樂。

  他不關心王兄為什麼一下子惹怒了母親,還惹怒了阿比蓋爾,現在就是快樂,十分快樂。

  一連幾個晚上偷偷溜到阿比蓋爾房間裡,到第二天天亮才離開。奧地利安娜罵了他兩次,他也就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沒放在心上。

  達達尼昂私下請奧地利安娜約束一下小兒子,她只能苦笑,說菲利普也不是個能勸的了的孩子,怎麼辦呢當媽的實在是沒辦法。

  「我想著那個孩子,您去看過他了嗎」

  「去看過了。但是我不知道要怎麼辦,」達達尼昂難過之極,「陛下不會放了他,而您又不能去看他。」

  「他他怎麼樣」

  「住的很糟糕,比您想像中糟糕一百倍。我給他帶了一些吃的,還請監獄長平時多給他一些面包,如果有肉湯就更好了。我給了監獄長一些錢。」

  奧地利安娜忙說「我給您錢,您讓他盡可能過的好一點。路易答應我可以把他送去偏僻的省份,給他一座莊園,但他永遠不能離開莊園,永遠不能回到巴黎。我想這樣也行。」

  達達尼昂驚喜,「陛下答應了」

  她苦笑,「您別太高興了,這是有條件的。」

  「什麼條件」

  「他問我您是不是他的生父,還說」她忍不住落淚,「如果您死了,他才會放了菲利普。」

  菲利普匆忙離開楓丹白露,沒有來得及帶上他的小伙伴們,小伙伴們第二天才得到消息,於是忙亂的收拾行李,第三天早上前往聖日耳曼。

  法蘭西宮廷在這個夏天分成兩撥,一撥跟著國王待在楓丹白露,一撥跟著王太後去了聖日耳曼宮。

  楓丹白露的人多,而前往日耳曼宮的人少。

  克勞德留在楓丹白露,大洛林也留下了,洛林騎士則在第三天去了聖日耳曼。

  一直待在租來的別墅裡的羅什喬瓦兄妹抓緊機會,再次回到了楓丹白露宮。

  國王的侍從們也明顯分成兩派,一派是親大洛林的新貴,但現在隱隱以克勞德為中心;另一派是以維沃納伯爵為中心的舊貴族派。羅什喬瓦家族這樣的老式貴族家族都是互相通婚,各個家族多少都沾親帶故。舊貴族看不起新貴,新貴也看不起舊貴族,分成不同的派系太正常了。

  凡妮莎德拉貝爾小姐也留在楓丹白露。

  普羅旺斯夫人不在,路易要凡妮莎住到他寢宮附近的房間,一連幾晚都去了她的房間。

  於是,雅典娜在沙龍裡公然奚落凡妮莎不過是夫人的替代品。

  凡妮莎也不甘示弱,馬上反擊,「是啊,可惜您連替代品都不是。陛下對我說,他已經厭倦你了,你總是說夫人的壞話,陛下覺得你就是個愚蠢的女人。」

  「夫人本來就不是什麼好女人。」

  「噢,是這樣嗎夫人不是好女人,你是好女人」凡妮莎誇張的捂著嘴,「哎呀你可真無恥」

  作者有話要說:

  達達尼昂這個不孝子

  誰是親爹這種事情路易肯定不可能大吵大鬧的啦。,,


第158章

  雅典娜有點臉紅, 畢竟她也不是什麼擅長吵架的女孩子, 頂多就是說話刻薄一點, 目中無人一點。

  「我我才不是無恥, 你還不承認嗎那個巴伯利翁不在的時候,陛下才會去找你, 你真的很可憐。」

  「是啊,你也只能等到她離開這兒才敢回來,你可真是可憐極了也非常可笑呢。我等著看她回來後怎麼收拾你」

  「我才不怕她我就是站在她面前, 她也不能把我怎麼樣。」雅典娜高傲的昂著下巴,「她就是個無知又小氣的鄉下女孩, 壓根不懂得珍惜陛下, 總是惹得陛下生氣。我看這次她要完了,陛下都沒有挽留她。」

  她看凡妮莎, 「我以為你該把她看成敵人, 而不是我。她用什麼好處收買了你, 讓你甘願為她出頭」

  凡妮莎猶豫了一會兒,「她現在還是王室情婦,而你, 你什麼都不是。」

  雅典娜氣到臉都變形了。

  雖然蹭回了宮殿居住, 但雅典娜居然找不到什麼合適的機會面見國王。

  對老媽放了狠話的路易每天的行程還是那些,不過因為天氣炎熱的關系, 騎馬時間改到早上,6點起床之後,先出去跑個2小時, 9點左右回來,洗澡吃早餐,之後或是在草坪上練習射擊,或是讓人放鴿子用打活靶。

  午餐過後小睡1個小時,起床之後去沙龍玩牌。紙牌游戲很能消磨時間,通常能玩上好幾個小時;有時候不玩紙牌,就會去打台球,或是九柱球。

  晚上的娛樂活動也挺豐富,天氣晴朗就在外面草坪上看雜耍,點著許多掛燈;還把食物都擺放在室外,大概相當於室外自助冷餐會。會有很多甜點水果裹著蘑菇的培根小肉卷,各種酒,白葡萄酒紅葡萄酒,更好一點的香檳,還有威士忌白蘭地杜松子。

  阿比蓋爾不在,國王身邊總是少不了想試試看有沒有機會的女人,凡妮莎算是目前國王身邊有名字的女人之一。

  雅典娜遠遠看著凡妮莎,酸溜溜的想著上次來楓丹白露的時候她根本沒注意過這個女人,而現在

  她氣得胸疼。

  聽說凡妮莎之前還想把阿比蓋爾拉下來,但不知道怎麼的就變成了阿比蓋爾養的一條狗,指誰咬誰。她憤憤的想著之前被凡妮莎有意破壞的幾次大好機會,可惡蠢女人明明跟她一起聯手干掉阿比蓋爾才是最好的選擇

  她琢磨著是否要跟那個蠢女人好好談談。

  哥哥維克多突然在她身後低聲說「我已經安排好了,晚上凡妮莎會昏睡過去。」

  雅典娜先是一驚,隨即欣喜,「那太好了」

  凡妮莎昏睡不醒,國王的床就要空出一半來啦。

  「別擔心,陛下是這樣的,他只在意自己,至於他身下是誰,並不在意。」

  這話說的很是無情,雅典娜聽得不太舒服。但現實情況是,如果你連國王的床都上不去,就別提別的了。

  「想想看,那個女人是怎麼做的。」維克多很欠揍的提了一句。

  她心頭火起誰想知道那個賤女人怎麼引誘國王的

  維克多又說「你別總是看不起她,她能成為王室情婦,靠的絕不是臉和身體。臉和身體你有,拉貝爾也有,能抓住陛下的心,依靠的一定是其他東西。」

  這個她倒是早已想過,但她怎麼知道那個女人到底如何蠱惑了國王的啊

  她對此一籌莫展。

  入夜,雅典娜悄悄離開自己的房間,悄悄走到主殿,國王寢宮。

  國王臥室門外有侍衛,邦當睡在外面的房間,睡的很沉,還打呼嚕呢。

  侍衛們對雅典娜視而不見。

  她悄悄走到門口,輕輕推門進去。

  路易靠在床頭,皺眉,「怎麼是你拉貝爾呢」

  「她睡著了。」

  他猶豫了一下,「你走吧,阿比蓋爾不喜歡你。」

  「可她也不喜歡拉貝爾。」她有點窘,「您呢您喜歡我嗎」

  「你跟其他女人差不多。」

  「您希望我怎麼做您可以對我做任何事情,包括夫人不願意做的。」她咬著下唇,艱難的說。

  路易笑了一下,「真的什麼都願意做」

  「全聽您的吩咐,我的國王。」她脫下了睡裙。

  凡妮莎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才醒。

  想來想去覺得不對勁,但不知道怎麼回事。

  到了第二天晚上,她又一睡不醒,一覺天明。

  她害怕了,想著能去找誰。她在楓丹白露沒有什麼可靠的有地位的朋友,是認識幾個國王的侍從,但他們顯然不能為她出頭。

  她只好去找克勞德。

  克勞德也正在為這事氣惱,見她來了,冷笑著問「怎麼你跟羅什喬瓦兄妹在一個碗裡吃飯了」

  「伯爵大人,您在說什麼」凡妮莎不解的問。

  「你居然能把國王的床讓給雅典娜」

  她苦笑,將一連兩晚都睡的太早且太沉的事情說了一遍。

  大洛林馬上說「你被人下藥了。」

  凡妮莎驚呆,「什麼」

  「可惡的維沃納」克勞德不滿的說。

  「那怎麼辦我們是不是去把維克多收拾一頓」大洛林淡定的問,「或者去請夫人回來。」

  「不,王太後陛下是因為跟陛下吵架走的,必須要讓陛下親自去接王太後或是夫人才行。」

  「他們到底為了什麼吵架」

  「不清楚。或者你可以去問問。」

  大洛林忙搖頭,「陛下這幾天的脾氣可不太好。」

  「陛下對你說過什麼嗎」克勞德看向凡妮莎。

  「沒有,他就是」她實在是不太敢說出口,聲音極低,「陛下問我怎麼還沒有懷孕。」

  克勞德差點跳起來這個該死的國王

  阿德裡安來了聖日耳曼宮,帶來了克勞德的信。

  「楓丹白露宮這幾天怎麼樣」

  「還那樣。」

  「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嗎」

  阿德裡安笑笑,「大概算是有趣的事情維沃納伯爵被人狠狠揍了一頓,每個人都知道一定是阿維尼翁伯爵和瑪爾松子爵下的手,但維沃納沒看見對方的臉,所以也沒辦法向國王告狀。」

  啊哈有趣。

  阿比蓋爾打開信。信裡沒寫到揍了維沃納的事情,但寫了凡妮莎被人下藥睡著了,於是雅典娜上了路易的床。

  啊哈所以克勞德不能去揍雅典娜,就去收拾了一頓她哥哥。

  繼續看下去。克勞德抱怨路易這個狗男人,居然想讓凡妮莎懷孕,是想干嘛啊

  這個也很好理解啦,路易是想在別的女人身上找回男人的自信,說起來居然有點可憐。但理解歸理解,她不能忍下這件事。

  她如果什麼反應都沒有,就會被人當成她害怕了,退縮了,甘心讓位。

  讓是不可能讓的,尤其不可能讓給雅典娜這種又笨又蠢心氣很高卻沒有手段相配的女人。

  「信裡寫了什麼」阿德裡安難得的表現出了好奇心。

  「沒什麼。」

  「您要回楓丹白露嗎」

  阿比蓋爾認真思考了片刻,「暫時還沒有決定。您說,我該怎麼辦呢」

  「您應該離開國王。」

  「那不就正合了您的心意您別總是想著讓我離開路易。」

  「他配不上您。」

  「咦,是嗎我以為您仍然認為我不是一個好女人。」

  「我從沒這麼說過。」

  狡辯

  「離開國王之後呢」

  「您有金錢爵位,想去哪兒都行。」

  她搖頭,「你忘了,不是我想離開就能離開的。」

  「那麼,或許您應該不再做王室情婦。現在不是正有一個合適的人選嗎」

  他說的還真沒錯。

  阿比蓋爾想著她難道真的要「讓位」讓另一個女人取代她是最簡單的,不過,不能是雅典娜。

  「她不行。」

  「德拉貝爾小姐」

  「她也不行。」

  「但是如果如果她們有了國王的孩子」

  路易15歲失去童貞,這幾年也睡了不少女人,有些就是一夜情,有些持續時間至少幾個月,除了一個確知的私生子,沒聽說還有人生下了國王的孩子,從概率上來說低得離譜,這肯定不太對勁。

  或許路易就是不太容易讓女人懷孕的那種體質

  凡妮莎也一直沒有懷孕,沒准她心裡早就犯嘀咕了。

  一想到路易整天擔憂自己「沒有種」,她心裡不知道為什麼便感覺超快樂的

  「等到有人懷了路易的孩子,我再來煩惱吧。至於您,蘭斯伯爵,阿德裡安,您還要回楓丹白露嗎」

  「那要看您是否想讓我留下來。」

  她對他一笑,「留下來吧。」

  她將信疊好,放在一邊。「快來看看我的孩子們,他們是不是長大了一點」

  小嬰兒跟一周前沒什麼分別,但他還是順著她的話說「他們長大了一點,小手也更用力了。」他將手指放在其中一個男孩子的手裡,小男孩緊緊抓住他的手指,十分用力。

  這種感覺也很奇異,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對兩個只會吃睡拉撒的小嬰兒感興趣。他們長得很好,白白胖胖,小臉圓鼓鼓的很是可愛。

  作者有話要說:

  路易國王風評被害。,,


第159章

  小嬰兒似乎天生就能引起他人的憐愛之情, 阿德裡安常聽那些夫人們說阿比蓋爾的兩個兒子長得都很好, 將來一定會長成美好的少年, 沒准會比陛下還要英俊。

  男孩子們將來會怎麼樣他並不關心,他著迷的是, 為什麼女人的身體裡會孕育出生命聖經上沒有說過這件事情是怎麼進行的, 只是說這是女人的天職, 女人的使命就是為了男人生兒育女,繁衍後代。

  要是這麼看的話,國王的做法沒有什麼問題, 他擁有法蘭西,當然可以占有法蘭西最美的女孩, 讓她生下他的孩子,這個女孩不一定且很大程度上不會是他的合法妻子,但從男人的角度來說,沒什麼問題。

  但是愛情呢

  他在法國宮廷裡待了大半年, 這兒跟西班牙沒什麼不同, 人們不會嘲笑那個占有美麗女孩的男人,男人們甚至全都很羨慕國王。只有女人才會嘲笑那個成了情婦的女孩, 覺得她很可恥, 生下了不是丈夫的男人的孩子。

  他一方面覺得這確實不對,美麗女孩應該反抗這種命運, 或者至少不要顯得那麼心安理得,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他之前一直耿耿於懷的一點就是阿比蓋爾從來不覺得自己有錯。

  他下意識的摸了摸嘴唇,他到現在都還記得那個吻, 那是他17年的人生中最美好的一件事情。當時他本能覺得這不對,但他竟然無法抵抗。

  他認為自己是教士,應該有抵擋的能力,但實際上真的很難。

  阿比蓋爾當時問他,為什麼一個人要抵抗自己本能的,他居然回答不出來。

  「是可恥的的。」

  「真的嗎那麼如果人類都沒有了,還怎麼進步呢」

  「什麼意思」

  「人類很復雜,人類的也分為好幾種,一種是性的,一種是金錢的,還有權力的,性的是本能,因為那真的是很快樂,不僅僅是肉體上的,也是精神上的。告訴我,是不是你在修道院的時候晚上會捆住自己的手」

  他當時很有點難為情,修道院裡對他們這樣十幾歲未成年男孩都有嚴格的行為准則,晚上捆住雙手是為了防止自瀆,自瀆是有害的,一個決心奉獻給上帝的人應該消彌,全身心奉獻給上帝,唯有這樣你才是純潔的。

  父親給他看過小冊子,還帶他去妓院實地參觀過。咳咳,其實他當時看的心裡毫無波瀾,甚至還覺得相當醜陋。

  阿比蓋爾認為修道院的做法太可怕了。

  她有自己的一套說法,「首先,你必須承認每個人不分性別出生的時候是天然的沒有受到外界影響的。」

  他點頭。

  「那麼,當這個人假設是個男孩長到134歲,開始進入青春期,青春期的意思就是你開始長胡子了,他會發現身體上的改變,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他不知道這是什麼引起的,沒准還會以為自己生病了。」

  他抿著唇羞赧的紅了臉她怎麼什麼都懂啊

  他還記得當時他嚇慘了,偷偷從修道院跑回家問他的老保姆,可惡的是,老保姆立即去告訴了父親。

  「假設這個男孩從小就在非常純潔的環境下長大,比如一個很小又很封閉的修道院,所有的成年人都一心奉獻給上帝,他從來都不知道男女有別,那麼,他的就是純天然的,對嗎」

  先決條件很苛刻,但也不會絕對沒有。他表示基本同意。

  「那麼,一個純潔的年輕男孩哪來的性的呢可事實是所有男孩到了一定的年齡都會發現身體上的改變,所以這必然是天然的本能的。既然人類有這種,強制壓抑就是非天然的不自然的。」

  「這麼說,修道院裡做的是錯的」他弄糊塗了。

  「至少這個做法是錯誤的。」她當時靠的他非常接近,她帶著一股兒玫瑰的香氣,和女孩子那種天然的柔軟後來他才意識到是她的胸碰到了他的手臂。「你如果是成年人,就應該用自己的意志力去壓抑,可你還是男孩,你應該嘗試一下世間所有美好的事情,然後再來決定自己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我說的對嗎」

  他當時怎麼回答的他好像暈乎乎的說,對,你說的對極了。

  她真的好有說服力

  王弟殿下並沒有24小時都跟阿比蓋爾在一起,他有很多消遣,整天快樂無比。他白天更常和洛林騎士在一起,吃喝玩樂。

  阿德裡安是法國宮廷裡特殊的存在,他實際上不受任何人的約束,可以在宮廷裡自由行動,沒人能管束他。埃爾維拉侯爵臨走的時候留給他大約10萬裡弗爾,實際上他幾年都用不完這筆錢。他用不著在法國買房子,花銷的大頭是做新衣服。他在宮廷裡總是能找到吃飯的地方,大部分時間是在殿下那兒用餐,菲利普不在乎多一個人用餐。

  有時候他會去達達尼昂隊長和雷昂隊長的午餐宴會,還有其他人的小型午餐宴會。他相貌英俊又有地位,絕大部分貴族家庭都很歡迎他。不過他也很挑剔,為了避免不小心成為別人的女婿人選,他極少參加其他貴族的午餐宴會。

  奧地利安娜對他的態度不冷不熱,他也不太愛往法國王太後這兒湊熱鬧。

  白天他差不多總跟阿比蓋爾待在一起,陪她玩紙牌打台球在不遠處的森林旁邊練習射擊。殿下有時候會跑來跟她一起練習射擊。

  阿德裡安總是看不順眼殿下對待阿比蓋爾的態度,殿下是想到哪兒就做到哪兒的人,他從來不避諱僕人或是其他侍從。他想吻她就吻她,有時候就在眾人面前將手伸進她衣領。

  真的太過分了

  阿德裡安看得心頭怒火騰騰。

  「您不能再讓殿下對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這天,殿下沒來,阿德裡安終於將不滿說了出來。

  「怎麼了」阿比蓋爾端起獵槍,瞄准前方的靶子。花匠用藤條和花卉扎了一頭鹿,還挺像那麼一回事的。

  「他太過分了。」他小聲嘀咕,「他難道不知道所有男人的目光都在您身上嗎」

  她瞥他一眼,「他知道。這是他身為殿下的權力所在,他用不著介意別人的眼光。」

  「他不知道您會被人羞辱責罵嗎」

  「你是說,像你之前那種羞辱責罵」

  他很難為情,扭過臉,「我不是責罵您。」

  「不是嗎」

  「我那是希望您能成為更好的人。」

  阿比蓋爾好笑的看他一眼,「你的毛病是總以為自己在教化世人。你不是,你也不能。」

  他不解的看著她。

  「裝彈。」她說。

  他忙將火藥倒進槍管,壓實,倒進鐵丸,遞給她。

  她接過槍,從女僕手裡拿過細長的引火蠟燭,點燃引線,舉槍瞄准。

  火繩槍相當麻煩,非常的不方便,她的耐心總是被消耗在開槍前的准備工作上。

  「地位高的男性總是在占有,這是階級特性。你不也是嗎我想你父親在家裡也是想睡哪個女僕就睡哪個女僕,對不對」

  「對。」他蹙眉。

  「他是侯爵,有錢,又很英俊,他應該也有情婦,對嗎」

  「對。」他不滿又嫌惡。

  「他對他的妻子也應該負有丈夫的責任,也應該保持忠貞,對嗎」

  「對。」

  「所以,你對你父親說過跟我說過的那些話嗎」

  他啞口無言。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我現在在說殿下,不是我父親。」

  「你父親想的跟殿下想的一樣,也跟陛下想的一樣。你跟他們都不一樣。」

  「您是在誇贊我嗎」

  阿比蓋爾樂了,「大概是吧。你將來還是很可能回家,按照你父親的意思,娶妻生子,繼承爵位。你將來可能會是公爵呢。」

  他淡定的說「公爵也只是一個稱謂而已。」

  他怔了好幾分鐘,想著她說的沒錯,他最終還是會回家,會按照父親的意思,娶妻生子,延續埃爾維拉家的血脈。

  他無法真正割舍與家族的聯系,這可能就是現實世界的必然。

  「你還在猶豫什麼難道擁有公爵的爵位也不能讓你滿意」

  他苦笑了一下,「我不知道。」

  「你的父親身體還很好,你還可以再考慮幾年。啊,我應該找侯爵要一筆錢」

  這下子逗笑了他,「我會跟父親說說,他准會高高興興付了這筆錢。」

  難得的開起了玩笑。

  阿比蓋爾將獵槍交給女僕,「今天就到這兒吧。」轉頭看他,「阿德裡安。」

  他看著她。

  但她又沒再說什麼,只是對他微笑。

  今天天氣不太好,上午下了一場雨,下午短暫放晴,但現在,天空陰雲密布。

  他看著她的臉,低聲說「要下雨了。」

  她笑了一下,抬手摸了摸他臉龐。

  「你什麼時候回西班牙」

  「不知道。也許,不回去了。」

  她的掌心溫暖,手指按在他臉龐上,有點癢。

  「你會跟我一起離開嗎」他問。

  作者有話要說:

  有的寶寶們覺得女主現在太被動了,實際上女主在性方面一直是掌握主動的,被動的是客觀大環境。她要是王後,現在肯定想的是弄死路易讓兒子當國王了。但身份限制,這招不行。

  希望寶寶們在一個大劇情完結後再把這個大劇情的章節連貫重看一遍。連載就是有這個問題,不可能幾章就「很爽」,畢竟作者太菜了寫不來幾章一個打臉的爽文。

  為推而推麼得意思,這又不是小黃文正經臉。,,


第160章

  阿比蓋爾笑了。

  很快從輕笑轉為大笑, 還笑了好一會兒。

  笑得他莫名其妙, 使勁想著難道這句話有問題

  「你笑什麼呀」他小聲嘀咕。

  結果她聽了這句話之後又笑了好一陣子。

  他臉紅了, 知道自己確實說錯了話,但在他看來, 這句話一點也沒錯。

  女人真奇怪, 不為什麼也能笑上半天。

  阿比蓋爾好不容易止住笑, 正要說話,忽然一陣密而急的雨點落了下來,打在地面上發出了「噗噗噗」的聲音。

  砸在臉上, 居然還挺疼的。

  阿德裡安忙脫了外套,擋在她頭上。

  阿比蓋爾指了指樹林, 他會意,帶著她趕緊跑到樹下。

  雨點越來越密集,迅速打濕了草地,很快, 一股兒泥土的腥味衝入鼻端。

  樹林裡枝葉茂密, 遮擋住了雨滴。

  頭頂是急促的雨滴拍打樹葉的聲音。

  女僕在不遠的地方躲雨。

  「您是半個西班牙人。」他忽然說。

  「是啊,怎麼了」

  「您不想去西班牙看看嗎您有個舅舅是我們西班牙的伯爵, 對吧」

  「對。」

  「西班牙沒這麼冷, 夏天的時候,我們可以去海邊, 我家在海邊有別墅,您可以下海游泳,沒人能看到您。」

  她又笑, 「阿德裡安。」

  「嗯」

  「你過了夏天就回馬德裡。」

  他低下頭,揉了揉鼻子。「我還不想回去。」

  「你還太年輕,你有很多事情沒有經歷過。」

  「可是您比我還小呢。」

  「我是女人,我用不著太有人生經驗。」

  他懷疑的看著她,「您好像懂得很多。」

  「女人總是比男人早熟一點。」

  「您想離開法蘭西嗎」

  她想了好一會兒,「想。」

  他其實沒有想過她居然回答「想」,想好的勸誘她的話一時間竟然說不出來了。

  「不過,不是跟你一起。」她笑了笑,「或許我會和克勞德與羅莎琳娜一起回去看望舅舅,帶上孩子們。」

  他想著這才是最有可能的。他是她的什麼人呢不是情人,不是丈夫,也不是兄弟,她怎麼可能跟他離開。

  他猶豫了一會兒,握住她的手,「你不願意離開國王」

  「不願意。」

  「為什麼為什麼」他傷心的喊著,「他根本就不愛你他有很多情婦,你只是其中一個。或許他是給了你王室情婦的頭銜,可那什麼也不算他可以說拋棄你就拋棄你而你,你你居然不願意離開他我不明白,我不明白」

  「你太年輕了。你不是女人,你不明白。」

  「我很明白」這會兒他又忘了幾秒鐘之前他還吼著「不明白」,「你就是一個愛慕虛榮的女人你貪圖國王給你的錢」

  「還有城堡。」她好心提醒他。

  「對,還有該死的城堡可我也有城堡,我會有城堡的」

  「那是將來。你現在能給我什麼」

  阿德裡安忽然愣住了確實,他是有錢爵位城堡,但那都是「將來」,他現在依靠父親才有這一切,沒有什麼是他自己的,也沒有什麼是真正能給她的,頂多給點現金。城堡是家族的,爵位也是家族的,他怎麼可能跟一位國王相比

  他痛苦的意識到,她說的沒錯,他什麼都給不了她。這個現實的女人,這個愛慕虛榮的女人

  他一會兒想著她是多麼現實又無情的女人,一會兒又想著要是她能拋棄一切跟他走,他將會多麼幸福

  他模模糊糊的感受到了現實與理想的差距,也模模糊糊的知道他任何有利因素都沒有。

  但這怎麼會是他的問題呢都是她的錯

  他憤恨她的軟弱和自私,衝口而出「你只想著錢和城堡你就不想想,你是女人,而你得不到男人的愛,你可真是蠢極了」

  她也很詫異,「我不想著錢和城堡這種確切存在的東西,為什麼會想要虛無的愛情」這純粹是不愁吃喝不差錢的封建貴族狗崽子才會有的思路。

  「我以為你愛著國王。你不愛他」

  「你都說了我只愛錢和城堡,我為什麼必須要愛他你說的話真奇怪。」這孩子到底怎麼回事

  「你為了錢和城堡」他想著這個邏輯沒毛病,她只愛錢和城堡,所以她不會離開國王。她也不想要愛情,但並不介意給她不想愛的男人生孩子這是什麼奇怪的女人啊

  他被弄糊塗了,覺得她好像很沒道理,但她的態度又太理直氣壯,以至於他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才是那個「奇怪」的人。

  他抿著嘴唇,很不愉快。

  阿比蓋爾將他的外套扔在樹下的青草和野花上,用力踩了幾腳。

  他好脾氣的看著她,「生氣了嗎」

  「沒有。」她先是假裝氣鼓鼓,隨即便笑了。「你真是個笨蛋」

  她親切的微笑,臉上神情像是在說「你說什麼呀我可不放在心上」。

  雨停了,像來時一樣迅速停止,只留下枝葉上滴落的雨水,以及被雨水清洗過後青翠的草葉。

  阿比蓋爾從身旁的灌木枝頭摘下一顆深紫色的覆盆子,塞進他口中,「你想的太多了。」

  他也摘下一顆覆盆子,塞進她口中。

  覆盆子酸酸甜甜,是夏天的味道。

  有人從宮殿裡跑出來,一直跑到樹林這兒來,「夫人夫人」

  克勞爾氣喘吁吁的喊著。

  「什麼事用不著這麼慌慌張張的跑過來。」

  「是陛下,陛下來了」

  「他來干什麼」阿比蓋爾嘀咕,「他待在楓丹白露不好嗎我現在都不記得他長什麼樣子了。」

  克萊爾低頭暗笑。「陛下一來就問您在哪兒,我說不知道,要找找您在哪裡。陛下說請您快點回去。」

  「笨蛋你不會說找不到我嗎」

  克萊爾一愣。

  「他想見我就自己來找我。」他想見她就能見到了嗎想得太美了

  「我要怎麼向陛下稟報」

  「就說」阿比蓋爾假裝咳嗽了一聲,「至高無上的陛下,美麗可愛的夫人說,她寧願去看松鼠打架也不想看到您。」

  想了想,又換了一種動物,「或者去看野豬打架。」

  克萊爾忍住笑,行了一個屈膝禮,「遵命,夫人。」

  年輕的國王正在跟母親說話。

  母子倆之間沒什麼隔夜仇,路易向母親道歉,奧地利安娜也就原諒他了。母子倆都心照不宣的既沒有提到巴士底獄,也沒有提到達達尼昂。

  達達尼昂目前的任務是保護王太後陛下的安全,盧浮宮交給了王家衛隊與火槍隊的兩位副隊長。國王厭煩他,他犯不著非得在國王眼前晃。

  奧地利安娜很快便讓人把男孩子們抱來。

  半個月不見,男孩子們似乎又長大了一點。路易逗弄了一會兒孩子,順利達成了緩和氣氛的目的。

  克萊爾前來稟報,說夫人不想回來,請陛下自己移步。

  奧地利安娜便說「你去找她吧,跟她好好說話,別又吵架了。」一想到這倆孩子沒事大吵一架,有事大吵一架,當媽的就開始頭疼。

  「我保證不會跟她吵架。」路易站起來,向母親告辭。

  「夫人和誰在一起」剛出了會客廳,路易立即嚴厲的問。

  「夫人和蘭斯伯爵在一起。」

  路易不悅的蹙眉,「在哪裡」

  「在我不知道,15分鐘前在西邊樹林。」

  路易冷哼了一聲,高聲叫人備馬。

  馬蹄翻飛,帶起了青草和泥土。

  雨後的空氣分外清新,帶著一絲涼爽。風吹動著他的長發,他急切盼望見到那個該死的女人

  她居然寧願去跟什麼西班牙男孩待在一起,也不想回來見他,真是該死之極

  他又氣憤但又覺得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情緒,就好像當初瑪麗芒西尼被迫離開巴黎,好像那也是一個下雨天,他還記得那天陰雨霏霏,他心裡是多麼的失落又難過

  可能這不是一回事,但那種失落又痛苦的心情,仿佛從來沒有離開過他,只要一想起來就讓他痛徹心扉,似乎生活再也沒有了樂趣,人生再無「將來」可言。

  可這怎麼能發生在他身上他可是國王啊

  他憤怒又沮喪,心痛又慌張,於是,在飛馳到那個該死的西班牙男孩身邊之後,揚起馬鞭,惡狠狠的抽在他身上。

  阿比蓋爾尖叫起來,「阿德裡安」

  路易恨得牙癢,又抽了他幾鞭。

  阿德裡安倒在濕漉漉的草地上,大聲呻吟。

  路易惱火的看著那個該死的女人跪在草地上,不顧裙子被雨水和污泥弄髒,抽泣著喊他名字。

  他下了馬,用馬鞭指著那個西班牙男孩,「幾鞭子打不死你,滾開」

  「瘋子」阿比蓋爾怒瞪他。

  「我瘋了嗎」他氣得也好想用馬鞭抽她了,「我來找你,而你居然跟別的男人在一起」

  「我跟誰在一起你倒是好好說說我不在楓丹白露,你睡了多少女人」

  「放屁你不能要求我,我想有多少女人都可以,而你,你不行」

  「放屁」阿比蓋爾火了,「我以前跟你說過,你要是睡別的女人,我就去睡別的男人,我不要求你對我保持忠貞,你也無權要求我為你守貞。我要離開你,還要帶走孩子們去你的國王你滾蛋吧」

  路易一下子愣住了,不敢置信的問「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

  她要離開她居然敢離開

  他渾身冒火,只想現在就把她好好揍一頓,他揚起馬鞭,但沒能落下。

  他對著空氣胡亂揮著馬鞭,「你居然敢說離開好吧,你滾吧,你現在就滾」他氣得又想抽那個西班牙男孩,但阿德裡安已經爬起來,迅速擋在阿比蓋爾身前。

  作者有話要說:

  阿比蓋爾下雨了,分手吧。,,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0-9-11 16:24

第161章

  路易更火了, 「滾開」

  少年倔強, 「你別傷害她。」

  他冷笑「我就是要傷害她, 你能怎麼樣」

  阿德裡安不敢置信的看著他,「您可以懲罰我, 但您不能傷害她。」

  路易本想立即「傷害」一下阿比蓋爾給他看看, 但又一想我可是國王

  他不屑的哼了一聲, 「滾開這是我和阿比蓋爾之間的事情。別以為她跟你說說話就是喜歡你,她對你的感情不會比對一只鸚鵡的感情更深。」他臉上浮現一絲嘲諷的微笑,「你要是以為她因為愛你所以才說要離開我, 那可就太愚蠢了」

  他很是欣慰的看著阿德裡安臉色一白。

  西班牙少年的臉上有一道鞭痕,看上去顯得有幾分可憐, 像極了菲利普有時候跟他裝可憐的模樣。

  可惡這個不要臉的家伙擺出這麼一幅樣子,是想讓她心疼嗎

  阿比蓋爾躲在少年身後,一幅氣惱又害怕的神情。

  路易愈發惱火,「你過來」

  「不過去, 」她搖頭, 「我怕你打我。」

  他忍了忍,「我不打你, 你過來。」

  「不, 我要回去了,我要」

  她一句話沒說完, 便看向宮殿的方向。

  馬蹄聲漸近,達達尼昂飛馳而來。

  「小姐」距離三個人還有幾米遠,達達尼昂勒住馬, 很快下馬。

  「隊長」阿比蓋爾一臉驚慌,「路易要打我。」

  達達尼昂蹙眉,看著路易。

  路易要氣笑了,「我打你你說說看,從我們第一次見面到現在,我打過你嗎」

  「打過。」

  路易愣了一下有嗎

  達達尼昂扶了她上馬,「您先回去。」

  她點點頭,拉過韁繩,掉頭返回宮殿。

  至於達達尼昂要怎麼勸路易,她才不管呢

  「維羅妮卡收拾東西,帶上孩子們,我們去凡爾賽莉莉,去通知一下夫人,讓她收拾東西,跟我一起走。」阿比蓋爾進了房間,立即吩咐。

  維羅妮卡和莉莉都是原先巴伯利翁家的女僕,此時一聽又要收拾行李,都愣住了。

  「夫人,陛下才剛到」女僕們也馬上反應過來兩人一定又吵架了。但女僕不能去勸主人,主人怎麼吩咐就怎麼做。

  僕人們開始忙忙亂亂的收拾東西,克萊爾問小動物要不要也帶走,葆琳問3位侍從女伴也一起走嗎。

  阿比蓋爾現在有3個侍從女伴帕裡斯諾瑪埃麗薩,到聖日耳曼宮來只帶了帕裡斯和諾瑪這兩個年紀小的。

  「不用,她們留下陪著王太後。動物們先不帶,等到在凡爾賽住下來,再派人過來接它們。盡快收拾,越快越好」

  「現在都要傍晚了,晚上過去,安全嗎」維羅妮卡擔憂的問。

  「沒什麼不安全的,隊長會送我們過去。」從聖日耳曼宮到凡爾賽城堡也不是很遠。

  羅莎琳娜和克勞德一起過來了,她驚慌的問「怎麼回事陛下來了,你卻要去凡爾賽」

  克勞德說「她肯定又跟陛下吵架了。陛下呢他在哪兒」

  「他死了」她氣呼呼的說。

  羅莎琳娜扶額,「又瞎說」

  德蒙蒂埃爾侯爵夫人也過來了,「王太後陛下問夫人怎麼突然要走。」

  「陛下說要跟我分手。」阿比蓋爾氣呼呼的說。

  德蒙蒂埃爾夫人嚇了一跳「怎麼回事」

  「他嚇唬我,還還說要打我。總之陛下不是一個好男人,我受夠了,他叫我滾,我馬上走」她眼淚汪汪。

  「你等等我去稟報王太後陛下,讓陛下去找國王陛下談談。」德蒙蒂埃爾夫人匆匆回去了。

  阿比蓋爾擦擦眼淚,「快收拾趕緊走」

  路易不知道跟達達尼昂都談了些什麼,回到宮殿的時候更生氣了。

  邦當來稟報說夫人正在收拾行李,馬上就要離開,前往凡爾賽。

  路易怒火騰騰,「讓她走孩子們留下她只許帶走她自己的女僕,別想帶走我的孩子們」

  邦當一臉為難,「陛下,夫人恐怕不會聽從您的吩咐。」

  「她要是敢帶走孩子們,就把她把她關起來」

  邦當勉為其難硬著頭皮去向阿比蓋爾稟報,國王不許她帶走孩子們。

  誰知道阿比蓋爾回答的特別快,「去告訴那個混蛋國王,孩子們我不要了。」

  既然不帶孩子,行動肯定更快了,十幾分鐘後,阿比蓋爾已經登上了馬車。

  達達尼昂匆匆趕來,「小姐,您真的不願留下嗎」

  「隊長,求您了,快送我離開。」

  達達尼昂嘆氣,「好的,小姐。」

  孩子們留下來,羅莎琳娜也要留下來。克勞德本來想著羅莎琳娜要是一起去,他就不去了,留下來勸勸國王,但這會兒想想妹妹要獨自離開,沒人陪著她,他心裡放心不下,想想也牽了馬,來到馬車邊。

  「我跟你一起。」

  「你留下來吧,路易說不定會跟你發火,等他跟你發火了,你再過去。你要是過來的話,帶著孩子們一起來。」

  「我送你過去。」克勞德嘆氣。「孩子們不用擔心,陛下這是故意留下孩子們,孩子不能跟母親分開,他要是真的讓你帶走孩子們,那才是鐵了心要跟你分手。」

  愛誰誰吧,她懶得搭理了。

  想了一下,覺得好像忘記了什麼阿德裡安呢

  「你看見蘭斯伯爵了嗎」

  「他在備馬。是因為蘭斯伯爵」克勞德蹙眉。

  「不是蘭斯,也會是別人,他想衝我發火就發火,還總是懷疑我睡了別的男人。我都不計較他去睡別的女人,他憑什麼」

  一句話沒說完,菲利普突然出現,「阿比蓋爾,你要去哪裡」

  阿比蓋爾對他也沒有好脾氣,「你管我去哪裡」

  菲利普莫名其妙,「你怎麼了因為我今天沒怎麼陪你生氣了嗎我今天從馬上摔下來了,瞧,我差點摔斷了腿。」他走了幾步示意給她看,一瘸一拐的。

  她不為所動,「你去找王太後陛下吧。」找你的親媽去

  「母親知道你要走嗎」

  「知道。」

  「你是回楓丹白露,還是回盧浮宮」

  「不告訴你。哥哥,走吧。」她關上馬車門。

  菲利普一臉莫名其妙,小聲嘀咕「到底去哪裡啊」

  洛林騎士皺眉走過來,「你怎麼又亂跑快點,我叫人抬了椅子,你快點坐上椅子,讓醫生好好給你檢查一下。」

  「你看見了嗎阿比蓋爾突然離開了。」

  「是嗎她說了去哪裡嗎」洛林騎士不以為意。

  「她沒說。回楓丹白露」

  「不會啊,陛下下午來了。」

  菲利普呆滯王兄在聖日耳曼宮,阿比蓋爾到底要去哪裡忽然想起來,好像男孩子們也沒跟著她。

  他忙叫人去看男孩子們在哪裡,又叫人去看國王在哪裡,他得去問問王兄。

  路易快要氣瘋了。

  「我叫她滾蛋了」

  菲利普愣住,「什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許去找她,敢去找她,你也滾蛋」

  菲利普可憐兮兮,「我現在渾身都疼,我沒法騎馬。王兄,你們就是吵架,過幾天我去把她接回來,這樣可以吧」

  路易哼了一聲,「不許去。」

  他惱恨的想著這個狠心的女人居然連孩子都不要了

  「邦當,去把孩子們帶過來。」

  邦當領命去了,過了一會兒,回來稟報,王太後陛下說孩子們睡著了,叫他別折騰孩子們。

  路易悻悻,低聲嘀咕「母親為什麼不勸她留下來」

  心裡翻翻滾滾,一會兒想著這個可惡的女人還是滾蛋吧,一會兒又想過幾天到底是幾天,是不是該讓王弟去把她接回來,接回來是不是表示他原諒她了,她要是不肯回來怎麼辦,她要是回來了,是不是要給她定下規矩,不許她再接近別的男人。

  嗯,必須要讓她明白國王的尊嚴不允許別人隨意侵犯,即使她也不行。

  這就是談判的藝術,他提出條件,她必須接受,或者他允許她也提出一點小小的要求,但不能太多,只能一點點。

  到達凡爾賽城堡已經晚上10點。僕人們匆忙工作,提前派了人過來通知,於是廚房裡還算及時的做出了還不錯的晚餐。

  吃過晚餐,阿比蓋爾讓女僕查看阿德裡安身上的傷痕。

  還好,除了臉上的鞭痕比較嚴重,身上的鞭痕就是幾道淺淺的傷痕。

  「你為什麼不躲開」

  阿德裡安摸了摸臉上的鞭痕,「我沒想到他會打我。」

  真是個天真的崽不過想想也是呢,國王其實用不著自己動手打人,路易還是太年輕了。

  阿德裡安會故意挨打好讓她心疼嗎好像也不會,他從來都是直來直去,直率得討厭,不會耍小手段。

  少年的清瘦身體,太單薄了,跟菲利普的身體很像。過於白皙的肌膚,沒什麼肌肉,就是男孩子瘦削的身材。沒有壯實的胸大肌,沒有結實的肱二頭肌,沒有八塊腹肌。

  阿比蓋爾示意女僕離開。

  阿德裡安抬眼看了看她,很快垂下眼簾。

  莫名有點緊張。

  作者有話要說:

  路易忘了他真的打過阿比蓋爾。狗男人麼得記性。,,


第162章

  她有點嫌棄的伸出手指戳了戳他胸口, 「你太瘦了。」

  他又臉紅了, 小聲嘀咕「我才不瘦呢。還有,你為什麼為什麼不出去」

  「你害怕我看你」

  他本想點頭的, 但一想, 他為什麼會害怕啊「你不能隨便看男人的身體。」

  「為什麼是因為我是女人嗎我的女僕給你擦藥, 她也是女人,她能看, 我也能看。」

  好像很有道理他一時想不到什麼話來反駁她,只好說「那不一樣,對女僕來說是工作。」

  阿比蓋爾點頭,「所以女僕對你來說不是女人。」

  噯不是啦。雖然實際上女僕在他眼裡確實沒有性別。

  「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笑了笑,「別總是指責我不該這樣不該那樣。現在,把你之前學會的那些東西全忘了。」

  「什麼」他迷迷糊糊的問。

  「我走了。早點睡, 明天早上陪我出去騎馬。」

  他怔怔的點頭。

  半夜, 傾盆大雨。

  電閃雷鳴, 阿德裡安驚醒了。

  窗戶沒關,因而窗下的地板上一片水漬。

  雨水帶進來一陣涼意,他的腳踩在雨水裡。

  達達尼昂帶了一支火槍手小隊護送阿比蓋爾過來的, 除了火槍隊員之外,只有克勞德和阿德裡安不屬於火槍隊也不屬於阿比蓋爾的侍從。阿比蓋爾原本有兩名侍從,平時跟她外出, 但路易下令她除了自己的女僕不許帶走其他人,那兩名侍從也就沒能跟她一起過來。

  凡爾賽城堡不大,主樓有兩個側翼, 火槍隊員們住在右翼,達達尼昂克勞德阿德裡安都住在左翼。

  對面,是另一側翼樓,幽靜陰暗。

  斜對面,是主樓。

  阿比蓋爾。

  他記得妹妹們都很害怕打雷,一到下雨天,她們就會哇哇大叫躲到母親和哥哥的懷裡。

  阿比蓋爾害怕打雷嗎

  她應該也會害怕打雷吧。

  他披上睡袍,走出臥室。

  走廊上十分幽暗,他回了房間,摸到一支短蠟燭,點著,放進燭杯裡。

  沙沙的雨聲,在幽靜的深夜分外清晰。

  他走過走廊,一直來到阿比蓋爾的套間門前。僕人們說,這個套間是當年奧地利安娜住過的套間,也就是默認的王後套間。

  房門關著,從裡面插上了插銷。

  他要不要敲門呢半夜裡來到一個有夫之婦的房門前,他想干什麼

  他遲疑著,耳朵偷偷貼在門上,試著聽裡面的動靜沒有聲音,看來,女僕們和女主人睡的很好,沒有被雷聲驚醒。

  他想著自己也許是太可笑了,夫人這樣的女人應該不會怕什麼雷聲,但如果她真的害怕了,他希望她也會像他的妹妹們那樣哎呀,沒錯啊,夫人的哥哥在這兒呢。

  他在走廊上站了一小會兒,這才回了自己房間。

  到了早上,雨仍然下的很大。

  「夫人走的真是及時,要是等到今天才走,下這麼大的雨,肯定走不了。」維羅妮卡一邊給女主人梳頭,一邊慶幸的說。

  阿比蓋爾很得意,「是吧說走就走,最幸運」

  「下這麼大的雨,陛下大概不會過來了吧。」

  「要他過來干什麼他滾遠點吧。」

  「要我看呢,陛下也該受到一點懲罰了,他怎麼能這樣對您德羅什喬瓦小姐就是個壞女人瞧她長得就不好,怪模怪樣的」

  「別這麼說,她長得挺漂亮,不然路易怎麼會喜歡她呢。」阿比蓋爾淡淡的說。

  「夫人您真善良,我聽說羅什喬瓦小姐在陛下面前說您的壞話,罵您對陛下不好,羞辱了陛下,陛下居然還愛著您,一定是您對陛下用了什麼愛情魔藥。」

  阿比蓋爾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消息,「愛情魔藥,好好笑啊。真有這種靈藥的話,路易一定會每天吃上好幾份愛情魔藥。」

  「夫人,您別笑,是真的有愛情藥水,吉普賽女人靠賣愛情藥水可是賺了不少錢呢。」

  「我不信,你也別信。」

  「哎呀,夫人我還想請您幫我找吉普賽女人要一份愛情魔藥呢。」

  「你要給誰吃愛情魔藥」她好奇的問。

  「現在沒有那個人,但萬一將來會用到呢」

  「好吧,等我見到吉普賽女人會找她要一份。」吉普賽女人的愛情藥水都是吃不死人的那種,純天然無公害無污染,不是植物就是花卉,加一份燒焦的頭發粉末。

  早餐在會客廳裡吃,克勞德和達達尼昂阿德裡安都來陪她吃早餐。

  「小姐,我下午就得回楓丹白露宮。您有什麼話需要我帶給陛下或是維拉爾夫人嗎」

  「沒有,我現在什麼都不想跟路易說。至於姐姐,她照顧好孩子們就行了。噢,告訴夫人,不能把孩子交給路易,他要是搶走孩子們,我就再也不原諒他。」

  「好的,小姐。」

  克勞德則說「我陪你幾天。」

  阿比蓋爾沒吭聲。克勞德好不容易才成為國王的親信,他不能離開太久,尤其是她跟路易吵架分手,他就更不能離開了。他未必需要回去探聽路易的意思,但不能讓路易遷怒克勞德,他還是早點回去比較好。

  「至於您,蘭斯伯爵,您還不想回西班牙嗎」克勞德忽然問。

  阿德裡安愣住了怎麼一回事啊為什麼忽然說到我

  「阿德裡安,你想回西班牙嗎」阿比蓋爾問。

  「不是現在。」

  那就沒什麼好問的了。克勞德的意思是認為路易會因為阿德裡安在這兒陪她而生氣,不過,誰在乎呢

  路易這個大傻瓜他是國王,反而不能像其他男人那樣去找奸夫決鬥,他也根本沒有立場。

  總之,離開他之後,心情特別愉快

  「可惜還在下雨,不能出去騎馬了。待會兒我們來玩牌吧。」

  玩了一上午紙牌,中午吃過午餐,阿比蓋爾困了,午睡了1個多小時。

  克萊爾悄悄送進來一封信,放在她床頭櫃旁邊。

  身在巴士底獄貴賓房間的雷尼奧對她勇於離開國王的行動表示了衷心的贊賞,狠狠誇了她一通。

  嗐她都快忘記他了

  想了想,好像也沒有問過他在巴士底獄過的怎麼樣。不過他能見到呂西安,還能往外送信,想來應該過的不錯。不管什麼時代,用錢開路通常都能達成目的。

  再想想又苦逼兮兮的回到巴士底獄的鐵面人,不知道他過的怎麼樣了。她沒法在信裡問,雷尼奧應該知道她跟假國王上床了,但他從來沒有提過,她也就假裝這事沒有發生過。

  她花了1個小時寫了幾封信,給雷尼奧的回信,問他什麼時候能離開巴士底獄,這眼看著就要到8月底了;給楓丹白露的菲利普寫信,問他的腿怎麼樣了;給羅莎琳娜寫信,問問孩子們;給奧地利安娜寫信,就說路易跟她分手了,她要派人去跟路易談談分手事宜。

  「真的要離開國王」克勞德皺著眉頭。

  「對。將來人們可能會說我是法國歷史上任期最短的王室情婦。」算起來還不到一年呢,但竟然像過了很久似的。

  克勞德煩惱的嘆氣,「你想好就行。不用擔心我,你和陛下有孩子,他不會真的厭惡你。」他倒是懷疑是妹妹已經厭倦了國王,所以路易打了阿德裡安,阿比蓋爾趁機說離開。

  王室情婦麼,又不是王後,說分手就分手,不是什麼難事。就是王後也可以離婚,法蘭西雖然說是天主教國家,但也不是不能離婚。

  反正只要阿比蓋爾開心就好,至於別人,管不了。

  他也不願意整天看到國王隨便睡別的女人,他這個做哥哥的總是會擔憂妹妹會失寵,心太累,成了前任之後就不會有這種煩惱,沒准過幾年陛下還會覺得阿比蓋爾才是最好的那個呢。

  「他要是不想把孩子還給我,我就不要他們了,反正我也不喜歡他們。」

  克勞德瞪她一眼,「瞎說什麼孩子們跟著陛下比較好,有羅莎琳娜在,沒人敢對他們怎麼樣。他們得在父親身邊,等到他們遷到聖日耳曼宮居住,你想什麼時候去看望他們都行,不會有人攔阻你。」

  「那也行。」

  「你想找陛下要什麼」

  「分手費嗎那就要給你再要一個爵位,給小克勞德一個男爵。如果他願意給你一個公爵的爵位,可以不要別的。」

  「公爵」克勞德誇張的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有很多公爵爵位,他給我爵位的時候問我封地想在哪裡。」她琢磨著這領地都分封出去了,也不怪國王都沒什麼錢。一提到錢就又想起來重要的一點,「告訴他我的年金一個生丁都不能少」

  克勞德搖搖頭,「還有呢」

  「凡爾賽也不能要回去。」

  克勞德心想國王還真慘,錢照樣給,城堡也不可能收回,一切都跟之前沒有什麼分別,除了倆人今後不再上床。

  「我不知道他會不會答應你的條件。他要是來接你,你願意回去嗎」

  她立即搖頭,「不回去,沒有他我也過得很快樂。」

  作者有話要說:

  十萬個冷知識現代智人走出非洲後,在進入亞洲之後丟失了會產生腋臭的基因片段,所以麼得狐臭的亞洲人都是變種人。

  十萬個冷知識走出非洲的現代智人必定都是黑發黑膚黑瞳,白膚黃膚金發紅發碧眼綠眸棕眸都是變種人啦。,,


第163章

  呸是沒有他更快樂她已經在美滋滋的想著退休以後的快樂生活了。

  沒有巴黎地區主教的允許她不能離婚, 但達達尼昂年紀也不小了嘛, 她就當關愛空巢老人,陪著他過幾年清淨的退休生活。對了, 為了避免達達尼昂像電影裡那樣被路易誤殺, 最好勸他現在就退休。

  達達尼昂人很好, 有時候還很風趣,做臣子忠誠只除了一點之外, 做朋友忠心,做丈夫貼心,這樣的人不應該死的太早雖然電影裡達達尼昂之死一幕很值得吐槽,但這個世界可以合理自洽,沒准到了最後,達達尼昂還是難逃被親兒子殺死的命運。

  有點頭疼。看著窗外的森林, 想著要是她一直住在凡爾賽, 路易可能就不會想要重建凡爾賽了, 所以她是不是也應該離開幾年,好讓路易最終下定決心好吧,她也不太可能真的今後幾十年都住在凡爾賽, 離開個10年也不成問題。

  達達尼昂要是去世了,雷尼奧會跟她結婚,就是不結婚也沒什麼關系, 結婚也沒什麼好處,不過要是她有了雷尼奧的孩子,為了孩子將來能繼承他的城堡和爵位, 她還是願意跟他結婚的。

  唉沒有方便有效的避孕手段就是這點不好。如果她不想生孩子,只能禁欲了。

  達達尼昂下午離開,帶走了寫給楓丹白露眾人的信。

  呂西安拿走了給雷尼奧的回信。

  當晚,又是大雨傾盆。

  阿德裡安又被雷聲驚醒。

  夏天的雷雨真是惱人啊。

  今天他關好了窗戶,但地板上還是有一些滲進來的雨水,在地板上汪出了一小片水漬,順著木地板的縫隙滲了下去。

  他悄悄起床,端著燭杯來到阿比蓋爾的房門外。下雨的深夜空氣異常清冷,必須要穿厚睡袍了。

  他披著一件帶毛領的睡袍,據說是國王的睡袍。

  腳下沒有穿室內拖鞋,而只是赤著腳。

  地板冰涼。

  其實,不管是站在走廊上或是耳朵貼在門上,都聽不見臥室裡的聲音,但他還是忍不住。

  他想像著她現在的模樣,想像著她躺在床上她到底會是什麼樣子呢他其實也沒有辦法真正想像,他只能可憐兮兮的用別人的身體,換上她的臉。

  可只是剛開了個頭他就嚇壞了,他不能想像她做那些不可描述的姿勢或動作,那怎麼可能是她呢

  可他又知道,她確實已經是一個很美妙的女人了,她有好幾個情人,所以想必她已經有了十分豐富的做愛的經驗。

  他緊張的想起修道院裡的教士們是如何嚴厲教誨的男孩們都必須在早上懺悔,晚上是不是有。

  唉,其實他根本不知道那是怎麼一回事。他在夢裡見到的女孩都沒有真正的臉,她們像是那種缺胳膊少腿的羅馬或希腊雕像,有著豐腴的身材,但沒有臉,有時候甚至沒有腦袋。

  他想像她在別的男人身下是如何的呻吟,他又激動又沮喪又憤恨,心情來回橫跳,躁動不安。

  那些侍從們全都說女人是能讓人到忘記自己的存在,女人的身體,女人的容貌,其實性情反而不是他們看中的。

  法蘭西宮廷目前公認最想睡的女人是普羅旺斯侯爵夫人,侍從們討論夫人的容貌美麗的金發長發嬌軟紅潤的雙唇,綿如白雲的胸;他們說到夫人的吻一定很美妙,能跟夫人上床那就等於跟國王有了交情。

  他們怎麼說的來著說夫人是王宮這個大馬廄裡最美也最難以馴服的一匹小母馬,目前為止騎過這匹小母馬的人有陛下殿下,或許有隊長,也或許有泰特斯蘭伯爵,所以陛下才接連流放了伯爵兩次。

  他是覺得小母馬這種詞太粗俗了,但偶爾在入睡前想起來這個粗俗的詞,莫名其妙的居然很讓他興奮

  他的手忍不住摸著自己的某個部位。

  門忽然打開了,一個女孩子的臉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突然大喊了一聲。

  阿德裡安嚇得差點捏壞了自己的某個重要部位。

  阿比蓋爾一臉受驚匪淺,「你干嘛站在這裡嚇死我了。」

  他愣住了,過了快有1分鐘才想起手還放在不可描述的部位上,趕緊抬起手。

  阿比蓋爾心裡要笑死了,「你半夜不在自己房間睡覺,跑來夢游嗎」

  「夢游」他怔怔的問。

  「你這個人可真奇怪」她伸手摸了摸他睡袍的毛領,「你睡不著嗎」

  「睡睡不著。」他緊張得嗓子冒煙,於是舔了舔嘴唇。

  「我也睡不著。我餓了,我們去廚房偷點吃的吧。」

  他呆呆的被她帶下了樓,到了半地下室的廚房,找到一籃子杏子。

  杏子不太甜,阿比蓋爾用水缸裡的水洗了杏子,又用手帕擦干淨,自己先吃了一個。

  他也拿了一只杏子,但沒有吃,只是握在手裡。

  「夫人」他想說什麼來著怎麼一轉眼就忘了。

  她挑眉看他。

  廚房裡有一種食材和面包蜜糖的混合香氣,令人一聞到就想吃東西。。

  「你要是跟國王分開了,能跟我一起走嗎去西班牙。」他糊裡糊塗的給出了承諾。

  她笑了一下,「不。」

  「我邀請你,以我的家族的名義。這樣可以嗎」

  她又笑了一下,「不好。」

  她坐著,而他站著。

  她對他勾了勾手指,他不知道她要他怎麼做,困惑的看著她。

  「你可真笨」她很是嫌棄,「蹲下來。」

  他半蹲下來,單膝著地。

  「杏子好吃嗎」她問。

  「我還沒吃。」他老老實實的回答。

  她將自己手中的半只杏子放在他嘴邊,他暈暈乎乎的咬了一口微酸,微甜,但總的來說,酸味居多。

  他皺起眉頭,「酸的」

  「酸嗎還好吧,就是不太甜。」她微微向前傾身,看著他的唇光線暗淡,看不出來唇色,但總的來說應該是少年血色很好看的桃紅色。他有一個挺直的鼻梁,配著一個鼻尖微翹的形狀極好的鼻子,形狀好看的大眼睛,雙眼皮,眉骨不是特別高,五官柔和,仍然是少年的俊美面龐。

  跟路易不一樣,跟菲利普也不一樣。

  「阿德裡安。」

  他沒有回答,只是鼻息變的沉重了。

  吻。

  不知道是誰先吻了誰,也許,沒有先後。

  青澀的吻。

  甜蜜的吻。

  啊,這是多麼美好

  他激動得流出了眼淚。

  她想,這個人好奇怪啊,只是親吻,怎麼哭了

  「你哭什麼」她含糊的小聲問。

  「我我不是在做夢吧」他聲音顫抖。

  「是個夢。」

  「那我願意永遠不要醒來。」

  「是嗎」

  「夫人小姐阿比蓋爾。我也叫你阿比。你為什麼要吻我」

  「我想吻你,就吻了。噓,別說話了。你真笨,你都不會接吻,你比我還笨。」

  又一個吻。

  纏綿的,悠長的,美妙無比的吻。

  就是一個吻。

  他把她送回房間,卻記不清自己是怎麼回了房間的。他像是走在雲端,每一步都輕飄飄的。

  真的快樂。

  這就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快樂嗎

  要是那種快樂,一定會令人快樂到發瘋。

  他渾身燥熱,從頭發絲到腳趾尖都充滿了一種自己也說不不明白的情緒,他萬般渴望能跟她坦誠相見的那一天。

  幾天之後,克勞德離開了。

  阿比蓋爾便公開與阿德裡安同進同出,幾乎做什麼都在一起。

  他們在附近的森林裡散步,不許侍衛們跟著。他們在灌木叢裡采摘覆盆子和樹莓,互相喂食;不為了什麼就在草地上奔跑,毫無意義的大喊大叫,直到嗓子喊啞了。

  阿德裡安會彈很不錯的吉他,常常為她一彈就是半個晚上。

  他用田野裡的野花為她編織了一個花環頭冠,戴在她金發上。

  簡單又快樂,什麼都不想,也沒人敢說什麼。

  他克制住了讓她趕緊解決掉「王室情婦」這個障礙的念頭,非常懂事的不提。

  阿比蓋爾也假裝自己沒有一大堆煩人的事情正在等待解決。

  馴服一個什麼都不懂的男孩是一件必須要謹慎小心的事情,尤其這個男孩做了好幾年教士,還想成為神甫,他心裡總會有一個地方留給了上帝。他還處在少年對於前途不太確定搖擺不定的年齡,體驗一下人生極樂不好嗎明明很好才對。

  但要講究方式方法,不能過於急切。

  如果你表現出只在意性欲,很有可能會被這個想當神甫的男孩鄙夷,那就前功盡棄了。

  再說,要他求著她才有意思啊。

  於是,除了接吻之外,他們之間還沒有其他的身體接觸。

  阿德裡安一天比一天更焦急。

  他隱隱約約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但擔心她不喜歡,或者別的什麼,遲遲不敢開口。

  親吻這種技能一旦學會了,就會要求多多練習。他喜歡緊緊抱著她,他無數次想像著真正肌膚相親的滋味,那一定會讓人終生難忘。

  他尋找一切機會碰觸她的肌膚,只是一個簡單的撫摸就足以令他心神激蕩。

  作者有話要說:

  古代是有純天然能達到避孕效果的植物的,利比亞地區曾經有一種名叫羅盤草sihiu的植物,每個月只需服用豆子大小的一小團樹脂就能達到避孕或墮胎的效果,因而這種樹脂尋求量非常大,但又不能人工種植,於是過度采伐,公元前就滅絕了。,,


第164章

  這就是愛情嗎這一定是愛情他看過的無數詩篇都告訴他, 這就是愛情。

  他想「得到」她,對於一切都不能確定的他來說, 唯有這一點他十分確定。他給父親寫信, 十分惆悵的說他愛上了一個女孩,但他不知道要怎麼才能帶她回家。他頭一次意識到家族地位和金錢並不能讓他為所欲為。

  聖經不能告訴他該做什麼該怎麼做,他也不知道該去問誰。

  他彷徨又惆悵,在人生之路上頭一次覺得自己是那麼的無助。

  羅莎琳娜派人送信來, 說陛下一連幾天都在發火。

  「陛下看上去氣極了,整天抱怨你不夠順從,也不夠愛他, 還抱怨你不愛孩子們。王太後陛下讓我告訴你, 過幾天會讓殿下去接你,希望你跟殿下一起回來。再過幾天就是陛下的生日宴會,你要是不出席宴會, 那可不太好。

  但我只想知道, 你現在快樂嗎要是離開陛下能讓你感到快樂,我就不會要求你一定要回來。

  孩子們都很好,陛下和殿下每天都來看望孩子。要我看, 陛下只是發發脾氣, 就在今天, 他還問我是不是想去諾曼底的海邊住上幾個月。他好好的為什麼會想讓我出去旅行我猜他是想讓我陪你出去走走,但他不願意直接說。陛下還很年輕,他可能不懂要怎麼跟你說話,你不如試試看直接告訴他

  你和陛下之間確實應該好好談談。我看他是不願意跟你分手, 今天他還跟殿下說,要殿下周末就去接你回來。我對陛下說,他應該寫信給你。他給你寫信了嗎」

  路易確實寫了信來,還不止一封信。

  第一封信寫的很短。

  「你這個該死的女人趕快回來你要是不回來,我就把你的姐姐趕走,把男孩們送出去,你和你的哥哥姐姐這輩子都別想見到他們」

  哼,嚇唬誰啊阿比蓋爾不屑的扔下信。

  打開第二封信,路易回了楓丹白露後寫的。

  「你這個狠心的女人瞧你一點都不愛孩子們我敢說你都忘了他們長什麼樣子了。他們很可愛,但有時候會臭臭的。母親說每個孩子小時候都像天使。可能她的意思是,長大了就不怎麼像天使了。

  我不會答應你的要求的,除非你自己來跟我談。就算我們要分手,也一定會是我先提出來,我不允許你居然會想要離開我。

  我也不會為揍了蘭斯伯爵向他或者你道歉,國王從不道歉。

  你要是現在回來,我或許還會考慮原諒你,不再追究那個西班牙人的膽大妄為。

  你是我的,永遠都是我的,如果你到現在還沒有明白這一點,那准是因為我對你太好了。現在,該讓你懂得要怎麼討好國王。」

  然後這句話劃掉了。

  「現在,你該想想為什麼你會覺得泰特斯蘭或是蘭斯或是那個佩納松會比我更有魅力更能吸引你。他們能給你什麼蘭斯除外,其他人的爵位金錢,我可以隨時收回。我可能確實沒法想殺誰就殺誰,但如果我想剝奪某人的爵位,沒有人能攔阻我。

  我是國王,你似乎到現在都沒有正視過這一點。國王是至高無上的,成為國王情婦的好處你已經知道了,我能給你的一切,其他人都無法給你。你是個現實得有點過了頭的女人,應該更明白這一點。

  所以,我難道不是你能接觸到的男人裡面最好的一個嗎要知道,如果你不是國王的情婦,那些男人根本不會尊重你你的美貌會讓他們想要禁錮你,沒有實力保護你的男人不敢讓你見到其他男人。想想看你願意過那種生活嗎

  沒人會像我這樣給予你充分的自由,甚至有點過於自由了。

  回來吧,我的小玫瑰我的床永遠會有一半的位置給你。」

  哼,誰稀罕呢

  第三封信也很短。

  「雅典娜說你是想考驗我的忍耐,你是嗎我狠狠責罵了她。她沒有你可愛,你從來不說別的女人的壞話。我把她趕走了,你高興了嗎」

  廢話啊,你趕走別的女人我有什麼好高興的你本來就不該上她好嗎

  她深深感受到路易這個拔吊無情的狗男人的冷酷。

  他現在為了哄好她而趕走雅典娜,但沒准什麼時候又會去睡她。狗男人是沒有什麼節操可言的。

  隨信附上一顆鴿子蛋大小的鴿血紅紅寶石,簡單粗暴。

  國王派來的信差等著回信,她匆匆寫了一封短信給路易。

  大郡主的信上說,已經派人去巴士底獄,帶著路易簽發的釋放命令,雷尼奧就要離開監獄。路易沒有說讓他立即離開巴黎,也沒有再提流放的事情,所以大概雷尼奧會去楓丹白露參加國王的21歲生日宴會。

  菲利普每天都派人送信或者鮮花過來,信也都很短,問她什麼時候回來。明白她不會主動回來後,就問她玩夠了沒有,他周末去接她。還問她有沒有睡了阿德裡安,阿德裡安一看就是還是個處男,修道院裡的乖孩子,貴族少爺中的奇葩,她引誘了將來的神甫,可真是不乖。阿德裡安肯定沒法帶給她床上運動的快樂,所以,快回來吧

  他送了一只滿鑲鑽石和彩寶的玫瑰花胸針。

  雷尼奧的信是周五下午送到的。

  「我的愛人

  我剛離開巴士底獄,我得找個地方好好洗個澡,休息一下,處理一些事情,然後就去見你,大概晚上8點能到。

  無盡的話語也說不完我對你的想念

  你也同樣的想念我嗎

  吻你」

  讓她意外的是,居然有一封巴伯利翁伯爵的信,從魯昂寄到盧浮宮,又從盧浮宮送到楓丹白露,又轉到聖日耳曼宮,繞了一大圈,這才送到她手上。

  巴伯利翁伯爵相當客氣的向她問好,語氣十分謙恭。先是回憶了她小時候,再回憶了一下亡妻,提到妻子的葬禮上他是多麼痛苦。洋洋灑灑洗了半張紙,然後才提到能否讓她繼母的兒子到王家衛隊裡當差,那孩子已經16歲了,是該出門到廣闊天地裡經受鍛煉啦。

  阿比蓋爾看完信後,讓克萊爾把信燒了。

  臭老頭想得太美了。她跟繼母的孩子又沒有血緣關系,怎麼可能為別人去求路易。

  讓埃德加福沙瓦納現年16歲,比她整整小1歲,是騎士之子,但父親的騎士不能繼承,他也就是個平民。王家衛隊最低也得是可繼承的騎士之子起步,他沒有資格進入王家衛隊。

  繼母其實不能算是伯爵夫人,因為身份不夠,實際上只是「伯爵的妻子」,沒有正式的「伯爵夫人」的頭銜,但平時在家裡,繼母總是要僕人稱她「伯爵夫人」。一般情況下,僕人只需要稱她「夫人」就行了。

  阿比蓋爾兄妹3人都特別瞧不起那個女人時刻端著「伯爵夫人」的架子。

  想到母親,她想著是不是要跟克勞德商量,將母親從巴伯利翁家的家族墓地遷出來。

  母親生了7個孩子,活下來的3個孩子都不是巴伯利翁家的血脈,母親好像也沒有必要留在他家的墓地裡。

  將來她大概率會葬在巴黎的某個高級墓地,或者會葬在凡爾賽附近,提前規劃一下屬於她自己的家族墓地很有必要。

  她給克勞德和羅莎琳娜分別寫了信,征求他們的意見。將來很大可能他們都會葬在一起,包括他們的後代。

  「你在地圖上畫什麼」阿德裡安好奇的問。

  「這是我自己的莊園,這兒是凡爾賽。」她用蘸有藍色顏料的油畫筆在地圖上畫了兩個圈,「將來我可能常住凡爾賽或是莊園。在這附近我還有一座城堡,是路易送給我的。」

  又畫了一個圈。「凡爾賽其實不完全是我的,將來可能會大面積翻修。莊園太小,可能我會將城堡作為常住的地方,這樣,將來我的墓地也就在城堡附近。」

  少年吃驚,「什麼墓地」

  「我的家族墓地。」她瞥他一眼,「要什麼都考慮到嘛。我肯定不會回去魯昂家裡了,也不會去西班牙,要是我現在沒結婚沒有跟路易在一起,沒准我會去西班牙舅舅家裡。」

  「你現在也可以去。你在西班牙也仍然是伯爵小姐,跟在法蘭西沒有什麼分別。」

  「算了,我的西班牙語說的不是很好。」

  「我可以教你。」

  她微笑,「過幾天我要去參加路易的生日宴會,你也去吧。我會去跟他談判,我會」她停頓了一下,「那跟你沒有關系,我不說啦。」

  他想著她要談判什麼孩子們嗎大概是的,他們之間有兩個孩子呢。

  他也很妒忌這一點。

  「你幫我去聖日耳曼宮送信給克勞德和羅莎琳娜。」她將兩封信交給他,「明天上午回來。」

  他接過信,「需要等回信嗎」

  「不用。殿下可能明天過來,你跟他一起走。」

  打發走阿德裡安,阿比蓋爾叫僕人去吩咐廚房多加兩道菜肴。

  雷尼奧在晚餐時間到了。

  「夫人。」很規矩的向她行禮。

  「坐。」她指了一下餐桌對面。

  在自己房間裡吃飯,餐桌不大,也就是個普通小長方桌,桌上擺放了4盤菜,一個果盤,一杯飲料。

  僕人拿了一副刀叉餐盤放在餐桌的另一邊,又搬來一把靠背椅。

  雷尼奧坐下。

  他好像沒有什麼變化,跟幾個月前差不多。

  頭發很干淨,絲絲分明;臉也很干淨,剛刮過胡子;濃眉大眼,依然英俊,精神狀態看上去極好,不像是剛出獄的樣子。

  「你不問我這幾個月過的怎麼樣」

  「我從來沒有為你擔心過。只要你不上斷頭台,你就能把自己照顧的很好。」

  他露出真誠的笑容,「謝謝你這麼相信我。」

  阿比蓋爾揮揮手,示意女僕們退出去。

  「你在那裡見到了某個可憐的家伙嗎」

  「可不可憐我不知道,我見過他了,他問你好嗎,路易有沒有生氣,有沒有責罵你。」他詢問的看著她,「他沒說,對嗎」

  「路易不敢告訴我他還有個孿生弟弟。」

  「他應該能想到,你一定能覺察出來,假的就是假的,真不了。」假國王確實沒法跟鎮國王相比,光是從小養尊處優的那種自然神態他就偽裝不出來。

  「他就算猜到了也不會問我,他要是質問我,就得先對我解釋雙胞胎的事情。哈哈哈哈,想想真的很好笑,他總是說他不會撒謊他確實沒有撒謊,因為我不知道這件事,我不知道這件事,就不會問他,於是他就不可能對我撒謊,但還是很好笑,他大概活到21歲都沒有經歷過這種困境。」

  雷尼奧也笑了,「對,這是他的困境。」

  「你跟他說什麼了他精神怎麼樣是沮喪徹底絕望,還是什麼」

  「他想著你,這是他的動力。還有他的母親,這是另一個動力。還有對親哥哥的憤恨。他現在非常清楚,國王才能擁有一切母親你男孩子們。」

  這些動力足夠了。

  「至於你,我的愛人,你怎麼想的」

  「我你會在意我怎麼想的嗎」

  「他們的計劃很好,但風險也很大。有我的幫助,他們會有更大的成功機會。可如果你不想換掉他,我可以不管這事,甚至還會告密。」

  「你可不能自己去告密,不然」

  「我知道。不然他會覺得我知道了他的秘密,可能會真的殺了我。阿比,要是我死了,你會為我哭泣嗎」

  「會的,哭幾分鐘。」

  「只有幾分鐘嗎」

  「也許是好幾個幾分鐘。在你的葬禮上我會好好哭給別人看。」

  他被她鄭重其事的語氣逗笑了,「那我謝謝你將來的眼淚。」

  這個男人看來下定決心要摻和鐵面人的事情了。

  阿比蓋爾沒想好這到底會不會是一件好事,她也不想跟雷尼奧商量,從他的角度來看,誰是國王根本不影響他,唯一影響的是她的將來。從她的角度來看,路易做國王更合適,她已經算是了解路易的性格了,但她不了解菲利普。

  菲利普現在迷戀她,只因為她是他的第一個女人,又是路易的情婦,他會想要奪走路易的一切。對,沒錯,「奪走」。

  仇恨會讓人瘋狂。

  愛情也會讓人瘋狂,但總的來說,沒有仇恨持久。

  她可不想拿自己跟他對路易的「仇恨」相比較,沒有把握的事情她不願意做。

  「那個西班牙少年呢」僕人抬走餐桌,雷尼奧才問。

  「不在。」

  「你把他打發去哪裡了」

  「去送信給克勞德。」

  他很是得意的微笑,「 我是不是該謝謝你沒有留下他」

  她一本正經的說「你這人一定滿腦子胡思亂想。」

  「這麼說,你還沒有得手」

  「說的什麼話」狠狠瞪他,「不要以為人人都像你或是路易,只想著床上的那點事。」

  「不是嗎還是說他不行或者他不喜歡你」他假裝驚訝,「居然有人整天跟你待在一起能忍住不跟你上床」

  狗男人

  不想理他了,「你滾蛋吧。」

  「怎麼了」他拉著她的衣袖,「是不是我說對了」

  「你是不是在巴士底獄待傻了你是被人打壞了腦子嗎」她沒好氣的說。

  他抱住她,「我每天都想著你,而你這個狠心的女人,壓根都不記得我。」

  「你想我也沒用,你又不敢越獄。」

  「要不是大郡主幫我求情,我現在肯定已經越獄了。」他很自信的說「巴士底獄對於有錢人來說根本不是什麼問題,某個可憐的家伙的問題就是他們的錢不夠多。」

  潛台詞是他很有錢。

  沒錯啊,其實鐵面人想要越獄很簡單,再來一次「暴病」就好了。或者可以像好萊塢電影那樣,制造一次監獄「暴動」,趁亂偷出鐵面人。

  「別告訴我細節,我不想知道。」

  「你會不會舍不得他」他在她耳邊輕聲問。

  「誰」

  「王宮裡的那個人。」

  她猶豫了,「我不知道。他對我算不上很好,可也不算太差,至少物質方面充分滿足了我。」

  他好一會兒沒說話。

  「要是這次你跟我走吧。我說不好希望他怎麼對你,他要是不放你走怎麼辦要是用孩子們逼你留下怎麼辦他要是不愛你了,我會心疼你;可他要是仍然愛著你,我還是沒法跟你在一起。」

  額頭抵著額頭,手臂抱住她的腰,緊緊擁抱她。

  「跟我走吧,別管什麼國王,或是你的丈夫。我們可以去荷蘭,你要是喜歡比較溫暖的國家,我們也可以去西班牙。我比不上國王那麼富有,但一定能讓你過上有城堡有很多僕人的生活,你不會比現在過的更差。我們可以在西班牙結婚,將來我們會有好幾個孩子,要是要是陛下不肯把男孩子還給你,你也別太難過,孩子們會知道你是母親。」

  他一手握住她的一只手,親吻她的指尖,「如果,我是說如果,我的計劃成功了,有人答應我讓我帶走你,還會准許你跟隊長離婚。」

  阿比蓋爾一驚,「你不會真的相信吧」

  「我知道你的意思,是怕他們反悔,殺人滅口。你放心吧,我肯定會讓他們明白到殺了我的後果會很嚴重。」

  這家伙的手腕還不錯。

  但她還是不太放心,「別太相信別人。」

  「我誰都不信。」

  「你也不要相信我。」

  「對,」他忍不住要笑,「我不相信你的忠貞,想要保證你的忠貞只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貞操帶。」

  立即收獲了狠狠的一腳,踩在他腳背上。

  他裝模作樣的喊著疼。「你可真狠心我要是敢用那種東西,你能殺了我。」

  哼狗男人不想活了

  「我才該給你用貞操帶,這樣你就不會去睡別的女人了。」

  雷尼奧馬上換了話題,「來吧,帶我看看你的臥室。」

  「不許去我的臥室。」

  「你讓我睡在哪裡」

  「你只配睡馬廄。」

  「要我去睡馬廄也不是不行,但你要跟我一起。」

  她笑,「想得美。」

  算起來雷尼奧在巴士底獄待了還不到3個月,但總覺得他離開很久了。

  床上運動時間他很賣力,似乎不如此就不能展示自己的「雄風」。到了次日早上,天剛蒙蒙亮,又被他按著來了一發。

  腰酸背疼。

  「這麼說,你真的沒有跟小教士上床」他捋著她頭發。

  「沒有。」她枕在他胸口,顧不上嫌棄他身上的汗水。

  「你要是想睡他,我可以允許。」

  「說的什麼話我需要你允許嗎」

  他愉快的微笑,「不需要。但我想明白了,你現在還很年輕,你沒有多經歷幾個男人是不會意識到我有多好,不僅僅是床上的好。」

  「你不會妒忌嗎」才不相信這個男人能像他說的那麼大方呢。

  「我妒忌得要命」他嘆氣,「但你這個讓我瘋狂喜愛的女人,你是個無情的女人,要想贏得你的心就要忍住男人微不足道的妒忌心。這樣等你終於明白我是最適合你的男人,你就不會再折騰了。」

  狗男人出乎意料的聰明他確實也很聰明也出乎意料的「大度」。她對此深表懷疑。

  「我總有一天會睡了他。」

  「我能一起嗎」

  「你是真的喜歡男人,還是」

  「你不懂,一個男人睡另一個男人並不表示他愛男人。」

  「啊,我明白了」但她沒有說完。這是為了顯示他們「可以」,但並不是「必要」。

  「你明白什麼了」

  「沒有什麼,我一下子又想不起來了。」

  「你別擔心,我只愛你。」

  「我也愛你。」她打了個呵欠,「好了,別說話了,我還想睡一會。」

  雷尼奧保持同一個姿勢,直到她再次睡著。

  他按捺著激動這是她第一次說愛他。

  可能是因為困了,所以隨口說的;也可能他心裡亂紛紛的,又非常快樂。

  作者有話要說:

  52萬字了,才說了1年的事。,,


第165章

  她是個沒心肝的女人, 她說出的話不一定是真話,但不管怎麼樣,仍然令他快樂。

  他起床了。

  先叫僕人打水洗澡, 穿上騎裝,出去騎了1個多小時的馬。

  回來後, 阿比蓋爾還在睡覺。

  睡相很不怎麼樣,已經半橫過來。晚上必須抱住她才能讓她不在睡夢中打拳。

  他坐在床邊, 仔細看著她的臉眼罩已經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閉上眼睛的時候, 看上去就還是個16歲的少女,壓根不像兩個孩子的母親;臉龐帶著一點點紅潤,顯得很健康;薄被半掩胸口, 穿著樣式非常新穎的吊帶睡裙, 而不是傳統的長袖棉布套頭睡裙,紅色中國真絲, 露出雪白的胸口,顏色對比鮮明。

  美麗鮮嫩得猶如枝頭玫瑰一樣的女孩。

  他伸指在她臉龐上彈了一下。

  她還沒醒,扭過臉, 翻了個身。

  又在她胸口用力彈了一下。

  這下子她醒了,「你干什麼?」

  「叫你起床。」

  「就這麼叫我起床的?」

  「那你還想我用什麼方法?這樣嗎?」拉下睡裙衣帶,「好像大了點。你還沒長大呀。」

  「沒准還能長大一點, 但不要太大了。」

  「長很大的可能不太大。再來一次?」

  「我好累。」

  「你怎麼這麼沒用!」

  她懶洋洋的坐起來, 「幾點了?」

  「快8點。」

  「太早了。」她打著呵欠, 去了隔壁浴室。

  菲利普一大早天剛亮便起床了, 催著趕緊備馬,只帶了幾名侍從、一小隊侍衛,匆匆趕到凡爾賽。

  凡爾賽城堡很小,別說比不上楓丹白露,還比不上一個普通的公爵城堡,看著很寒酸。

  菲利普剛進大廳,便衝僕人嚷嚷「夫人呢?」

  「夫人在樓上。」女僕回答。

  他三步兩步奔上樓,「阿比蓋爾!」

  阿比蓋爾正在跟雷尼奧下棋。

  「殿下。」雷尼奧站了起來。

  「伯爵!」菲利普驚訝,「你出獄了——」

  他該想到的,不過實話說,他都忘了雷尼奧這幾天該出獄了。

  「你什麼時候來的?」

  「昨晚。」

  菲利普想到阿比蓋爾正在跟王兄鬧分手,雷尼奧出獄的正是時候。

  「我來接阿比蓋爾。」

  雷尼奧看了一眼她。

  「直接去楓丹白露嗎?」她問。

  「對。母親帶著孩子們已經去楓丹白露了,王兄的生日宴會你要是不出席可不好。」

  「我看挺好的,正好可以公開宣布我已經退休了。」

  菲利普在她身邊坐下,「你真的不想回去嗎?」

  「不回去。」

  「王兄說你要自己回去跟他談。」他皺眉,「你要是真心想離開,他馬上就宣布羅什喬瓦為王室情婦。」

  幼稚!威脅誰呢?她都不想說什麼了。

  「那不是很好?不過,等羅什喬瓦成了王室情婦之後,他准會又去找別的情婦。」

  「雅典娜准會在你面前耀武揚威。」菲利普好心提醒。

  「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會很淡定的說,我不要的狗男人,你拿走好了。」

  菲利普大笑,「王兄要氣死了!」

  「我以為你喜歡看他被氣個半死。」

  「我是很喜歡看他氣得要命又不能把你怎麼樣。」他想了一會兒,高興起來,「你離開他也好,你住去聖克魯吧。」

  雷尼奧假裝咳嗽。

  菲利普馬上說「你也可以住到聖克魯。」

  雷尼奧低頭一笑,「謝謝您,殿下。但您應該問問夫人的意思。」

  「啊!阿比蓋爾,你不願意嗎?我是問,你願意住到我的城堡裡嗎?」

  「暫時不想。」

  「那你想做什麼呢?如果你真的跟國王分手的話。」

  阿比蓋爾則看著剛來到門口的阿德裡安。「還沒有想好。」

  這個時代出門旅行最大的問題不是交通工具的落後,而是途中可能會遇到打劫的不法分子。這個時代不論哪個國家的人,大部分一生都沒有離開家鄉,活動範圍在方圓20公裡之內,去另一個城市就算是長途旅行了,能去另一個國家就是超級旅行;至於去另一個大洲,那簡直就是了不起的冒險家了!

  路易和菲利普的活動範圍都沒有離開法蘭西國境之內,所以有著出國旅行經驗的克勞德、雷尼奧、佩納松、阿德裡安,在這個時代都算是很有閱歷的人了。

  她也想出國走走,但先要有一支訓練有素的保鏢才能啟程。外面也不是太亂啦,畢竟絕大部分人都還是安分守己老實巴交的農民,但壞人只要遇到一個就可能會很糟糕,一個女人單身旅行這種事情想都不要想。

  「可能會出去旅行,在海邊住上幾個月,或是幾年。去荷蘭,或是去意大利。世界那麼大,我想去走走。」

  「我可以先帶你去荷蘭,然後乘船去意大利,地中海非常美麗,你一定會喜歡。我們可以在地中海住上10年。」雷尼奧真是很會見縫插針循循善誘了。

  菲利普露出又神往又惋惜的神情,「我去不了……」王弟殿下可不能隨意亂走,這時候他便深以為憾,覺得這個身份的限制太大了。

  雖然說不回去,但經過慎重考慮後,阿比蓋爾還是決定去一趟楓丹白露。

  「你是應該當面跟他談。」雷尼奧表示贊同,「只要你拿定主意,他也不能勉強你。」

  他心裡肯定是巴不得他們分手的。

  「王兄對你不好,你別跟他客氣,罵他,狠狠罵他!」

  阿德裡安想著這可真有趣,泰特斯蘭伯爵希望阿比蓋爾跟國王分開,殿下也希望他們分手。他自己當然更希望他們趕緊分手了。

  又有點奇怪,大概是因為這種情形你在別的地方可見不著。普羅旺斯侯爵夫人睡起別的男人壓根沒有什麼心理負擔,而居然會為了國王去睡別的女人要跟他分手。

  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但他始終沒有想明白哪裡不對。

  阿比蓋爾跟他們三個人在一起吃了午餐,吃過午餐便收拾行李,前往楓丹白露。

  三個人都騎馬陪伴在馬車前後,走到半路停下來休息,菲利普趁機上了馬車。

  算起來他們只是一周多沒見,但怎麼感覺……好像她有點不一樣了。

  他怔怔的看著她好像也沒有什麼變化,她還是她,一切又像根本沒有變化。

  「你怎麼了?」她忽然問。

  他回過神來,「你真的舍得王室情婦的頭銜?」

  「有什麼不舍得的?」

  「我看王兄只是氣惱你主動提出離開。」

  「你說的沒錯,要是他主動提出讓我滾蛋,你以為我求他他就會回心轉意嗎?」她露出一絲嘲諷的微笑,「所以他就是哭著跪在我腳下求我原諒、求我回去,我也不會回去。」

  好像很有道理,但又好像哪裡不對。「他是國王……」他低聲說。

  「國王就可以為所欲為,是嗎?」

  「是。」

  阿比蓋爾笑了,「所以這就是我和他之間最大的不可調和。」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說,我和他之間從來就是不平等的。當初我能拒絕他嗎?不能。為什麼我現在可以拒絕他?因為我明白我始終是處在劣勢的那個,這種生活我不想再繼續了。」

  「我不明白。」菲利普蹙眉,「那為什麼之前你能接受這種生活?」

  「可能因為我當時太年輕。」

  「只過了1年而已。」

  「你們是男人,你們可能沒有多大感觸,可這一年我經歷了太多。我從女孩成了女人,又成了母親。我就是不想繼續下去了。」

  他沉思片刻,「要是王兄真的請求你的原諒,你願意原諒他嗎?」

  「我原不原諒他跟我是否離開他是兩件事情。」

  「你要是不再是王室情婦,就失去了你現在的地位。」

  「好像是的。那會怎麼樣?」

  「我不太清楚。不過,應該不怎麼樣。你別忘了,現在你只需要向我們的母親行禮,你是這個國家地位第二高的女性,直到王兄結婚後。實際上,王兄只要仍然愛著你,你的實際地位會比王後更高。」

  「我要是不在宮廷裡,可以不在乎這一套禮儀問題。」

  他頓時難過起來,「真該死!我忘了這一點。你是不是會……你會跟雷尼奧結婚嗎?」

  「要是主教允許我離婚的話,他會立即向我求婚。我想讓隊長辭職,我會陪他回加斯科尼,或者一起去國外。」

  「你對隊長可能太好了一點,也不怪王兄總是擔心你和隊長——」他突然停下,懷疑的打量她,「王兄是因為你和隊長上床了才生氣的?」

  想哪裡去了!

  「你想多了,跟隊長無關。再說,是我說要跟他分手,不是他說的。」

  菲利普可憐兮兮的說「我突然想到,你要是真的離開王宮,是不是我就不能跟你在一起了?你是不會住到聖克魯的,對不對?」

  「不會。我不能做了陛下的情婦,然後又去做你的情婦。」

  「為什麼不能?」他傷心的喊了起來,「你會在意別人怎麼說你嗎?你根本用不著在意,如果有人敢責罵你或是羞辱你,我、我會殺了他!」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0-9-11 16:27

第166章

  他眼圈紅紅的模樣還真可愛。「我是用不著在意。好啦, 別說什麼殺人之類的話,你用不著真的去殺了誰, 你是殿下, 你讓別人動手就行了。」

  他忍不住又笑了,「對,你說的對。不,你還是別離開,哪怕王兄命令我不能隨意見你,我也不想你跟泰特斯蘭伯爵結婚, 或是去什麼荷蘭。」

  「我以為你喜歡雷尼奧。」

  「我是喜歡他, 但他總歸只愛你。」他嘆氣, 「我妒忌你,你得到了他的愛。而我,你可能很快就會忘記我。」

  路易這天一整天都心不在焉。一會兒想著阿比蓋爾願不願意來, 一會兒又恨恨的想著她要是不肯來, 他要怎麼收拾她對,她就是個欠收拾的女人

  他氣憤得不行, 委屈得不行。

  長到快到21歲, 只有這個女人沒事就要挑釁一下他的忍耐度。

  雅典娜說的沒錯,阿比蓋爾總是在挑戰他的耐心, 而可惡的是, 他居然一次次退讓。

  這次,他絕不退讓

  他在心底狠狠發誓。

  但當他見到她的時候,就把之前發過的誓全忘記了。

  「阿比蓋爾」他發自心底的快樂, 急匆匆走下台階,直接把她抱了起來。

  「路易。」她居高臨下看著他,「我們來談判吧。」

  他一愣談判

  「別說傻話了。快來看看我們的孩子,」故意加重了「我們的」,「他們太可愛了,你見過比他們更可愛的孩子嗎」

  啊,這個男人學狡猾了居然會拿孩子來說事了

  路易放下她,隨即拉住她的手,快步向大廳走去,「我讓他們白天待在我的寢宮裡,每天都跟他們在一起待好幾個小時。你以前說我跟孩子們在一起的時間太少,我覺得你說的很對。」

  「你不是覺得他們臭臭的嗎」

  「小孩子都這樣。你不也嫌棄他們臭臭的嗎」互相揭短真的好快樂啊,不管怎麼樣,她回來了,他就要盡量留下她。

  孩子們很乖。

  4個月大的小胖崽子,喂養的很好,穿著本色棉布的小袍子,正在熟睡。

  「你瞧,他們是不是很可愛」他伸手為她輕拂鬢發,「你真狠心,說走就走了,連孩子都扔下。」

  她沒說話。

  「怎麼了你跟我沒什麼話好說了嗎」他皺眉。

  「不是。路易,我們談談吧。」

  「你累了吧先去休息,就在我的臥室裡休息。我讓人為你准備好了熱水,你要洗澡嗎」

  「可我們總是要談談的。」

  「好的,等你洗過澡休息好之後。晚上,我們晚上再談。」

  狗男人出奇的溫柔,之前他可從來沒有這麼溫柔過。

  阿比蓋爾居然不太習慣過於溫柔的路易,心想難道阿拉密斯又換了一次國王但她要怎麼問呢如果是路易,她一問,可就暴露她已經知道了國王最大的秘密,她說不好路易會怎麼對她。

  如果是鐵面人那就等他自己暴露她也有快3個月沒見過大菲利普,一個有著大菲利普這種遭遇的人,從巴士底獄出來,又重回巴士底獄,很難說會對他的心理造成什麼影響。雙生子在不同的環境下成長,他們的長相身高聲音或許會相似,性格必定不會相同,處理問題的方式也不會相同。

  坐在浴缸裡,又想起菲利普問她舍得放棄王室情婦的地位和隨之而來的好處嗎,唉,好像是哎。王室情婦自動擁有較高地位,在王宮裡除了奧地利安娜之外,她幾乎用不著向其他貴夫人行禮,頂多再加上奧爾良公爵夫人,和幾年之後的王後。

  可就是王後,如果得不到國王的寵愛,也沒有什麼權力,她甚至可以不用向王後行禮。

  還有年金,她的年金肯定會大幅度消減。一想到她只拿了一年的年金就覺得虧大了。

  不過這都是身外之物啦,真要放棄還是可以放棄的。地位問題,只要她不在宮廷裡,用不著遵守什麼宮廷禮儀。

  她仔細想過每一條,覺得沒有什麼問題不能解決,一旦談判完畢,她就能離開巴黎了。

  心情愉快。

  但沒有愉快多久,路易悄悄進了浴室。

  他神情嚴肅的站在浴缸前面,嚴肅的盯著她,半天沒說話。

  阿比蓋爾也沒說話。

  水漸漸變冷了。

  「維羅妮卡,加點熱水。」她喊著女僕。

  他半蹲下來,「阿比」

  手指放在她手臂上,順著手臂摸上她肩頭,又到了她脖子上,在她喉頭摸了好一會兒,有那麼幾秒鐘手指用力,似乎想要掐住她的脖子,但很快就放開了。

  她很緊張,想著要是國王掐死她會怎麼樣還真不會怎麼樣國王失手殺了情婦這種事情是醜聞,但對國王根本沒有實際傷害,法律無法約束國王,更無法懲罰國王。

  她害怕了,想著是不是要找人在一旁保護她,才能去跟路易談判。

  女人真難

  「我想讓你明白,我很愛你。」路易聲音微啞,「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但你不能離開我。」

  「是因為國王不能被別人拋棄,是嗎」

  「對。國王的尊嚴不允許受到傷害。」

  嗐,才不會是鐵面人,肯定還是原裝路易。

  「你能保證我一直都會是王室情婦嗎」

  「我不知道。我現在不能給你任何承諾。」

  呵,簡直是放屁。

  「你現在挽留我只是因為你的國王尊嚴,你不是真的想要我留下。」

  「你怎麼你該知道國王從不撒謊,我愛你,我承認,你用不著懷疑。」

  「我懂了。但你愛我和我要離開你沒有什麼直接必然的聯系,或許我應該委托大郡主幫我談判。」

  「我不允許」他猛地站起來,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試圖把她拉起來,「你別想離開我永遠別想」

  「放手啊」她被猛地拉了起來,浴缸裡的水潑了出來,在地板上汪出一灘水漬。

  他很快抱住赤裸而濕透的她,傷感的說「你明知道我愛著你,卻想要離開我,我不允許。」

  他胡亂的吻她的臉唇,含糊的說「你留下,我要求你留下,這輩子都不要離開我。」

  「一輩子很長。」特別路易十四可是一個超長待機國王,她可不想對著這個狗男人幾十年,即使他有著電影明星的臉也不行,會看膩的。

  他用一個綿長的吻來回答。

  他的手臂緊緊擁抱她,那麼用力,幾乎弄疼她了。

  邦當為雷尼奧安排的房間在大郡主套間附近,走廊的盡頭,轉過走廊就是達達尼昂隊長的房間。

  克萊爾過來彙報,說夫人在洗澡,而陛下去了浴室,跟夫人待了很長時間,女僕們又打了一次熱水。之後夫人進了陛下的臥室,兩個人看上去都很愉快。

  雷尼奧不太高興,但他能體諒阿比蓋爾無法拒絕。

  算了,就當是分手前最後一次吧。

  他悻悻。

  他該擔心的不是她又和路易做愛了,而更加擔心她會心軟,或者只是用離開做借口,好談判一個更優厚的條件,誘導陛下用更多的條件交換她留下。

  可惡的女人

  他想著自己不免把她想得太美好了,沒准她壓根就沒想過離開呢

  狡猾的女人

  他又氣又笑,想著自己又不是20歲的國王,為什麼也同樣被她迷得昏了頭。他心神不定,忐忑不安,就連晚餐都吃的十分心不在焉。

  晚餐跟大郡主王弟殿下一起吃的,3個人都各有心事,沒怎麼說話。

  國王和夫人在國王寢宮用餐,晚餐還沒有吃完,兩個人又大吵一架。

  菲利普一聽女僕彙報說國王又跟夫人發火了,立即站起來,匆匆趕去。

  雷尼奧也站了起來。

  大郡主忙說「你別去,你去了,國王沒准會更氣惱。我去看看。」她也匆匆過去。

  等到大郡主到了國王寢宮,吃驚的發現路易不僅是跟阿比蓋爾吵架了,兩個人可能還大打出手了,於是現在是陛下跟殿下扭打在一起,阿比蓋爾躲在角落裡哭個不停。

  大郡主頭疼的要命,「邦當,還不去拉開陛下」她顧不上安慰阿比蓋爾,趕緊喊著兩個堂弟,「路易,菲利普,別打了」

  但兩個正在氣頭上的年輕男人怎麼會聽她的話,仍然打得難分難舍。

  大郡主扶額,「邦當,快去請達達尼昂隊長和雷昂隊長來。」

  想想他倆也不太可能一直打到兩個隊長過來,還是算了,又叫住邦當,「算了,別喊了。派人去通知王太後陛下,請她立即過來。」

  還是請親媽來教訓兒子們吧。

  她過去扶起阿比蓋爾,「別哭了,等他們不打了,你再哭。」

  一邊吩咐女僕去打水給夫人洗臉,裙子一只衣袖被撕破了,也得叫人拿裙子來換掉。

  女僕們開始忙碌。

  國王兄弟從小到大不知道對打過多少次,互相對對方的招式都很了解,你揍我一拳,我揍你一拳,有來有往,臉上胸口,拳頭打在身體上的聲音很響亮。

  但終歸菲利普吃虧在體重上,被路易壓在身下,狠狠揍了好幾拳。

  作者有話要說:

  發現晉江可以抽獎了,可以抽晉江幣和實物,你們想要啥晉江幣的話晉江要收取手續費,實物的話可以抽晨光的梵高磁性書簽,還有上次印荷蘭弟美娛文的尾單書簽。還有人問能不能抽下本諾頓男主文。

  暫定第一次抽獎是全訂讀者福利吧。,,


第167章

  菲利普氣得快要哭了, 「你只會欺負我欺負阿比你是個混蛋」

  路易嘴角帶血,輕輕拍了拍菲利普的臉,「瞧你,每次打不過就要哭」

  「我哭了你能不打我了嗎」可憐兮兮的說。

  「不打了。起來吧, 笨蛋」路易從他身上下來, 拉他起來。

  幼稚

  大郡主只能搖頭。

  兄弟倆不同程度的臉上帶傷,互相看了一眼, 路易覺得弟弟很可笑, 菲利普覺得哥哥很欠揍。

  「你打了阿比,你要向她道歉。」菲利普胡亂擦著嘴角的血漬。

  「國王從不道歉。」路易倨傲的說「是她先惹我的,也是她先動手的。」

  「她力氣那麼小,就是打你幾下又怎麼樣」菲利普嘀咕, 「再說, 要是她打你了, 一定是你欠揍。」

  大郡主心裡直喊菲利普可真是太會說話了

  阿比蓋爾眼圈都紅了,剛止住淚。

  「他打你哪兒了」大郡主扳著她下巴查看臉上沒有紅也沒有腫,所以不是打在臉上。

  阿比蓋爾將袖子被撕壞的那條手臂示意給她看手臂上幾個很清晰的指印,明顯是很大力捏紅的。

  大郡主氣惱的說「陛下你是國王, 你怎麼能跟鄉野村夫一樣動手打人呢」

  路易先是抿著唇一幅不想說的樣子, 但幾秒鐘之後便說「她總是不肯聽我的話, 她不願意留下。」

  大郡主驚異的看了一眼路易,又看著阿比蓋爾,「你說什麼傻話呀路易是國王,你離開國王, 難道別人給你的能超過國王」

  阿比蓋爾竟無法反駁。

  大郡主大概是這個時代最了解金錢魔力的女人了,她的言論可以代表貴族階級,也代表了這個時代的價值觀。男人們都只想著他們自己,大郡主則能站在她的立場考慮問題,或者說現實的立場。

  達達尼昂與克勞德一起進了房間。

  阿比蓋爾委屈的撲到哥哥懷裡,「路易打了我」

  克勞德莫名,趕緊抱住她,「傷到哪裡了」

  達達尼昂蹙眉看著阿比蓋爾,又看了一眼路易菲利普,倆兄弟可真沒客氣,都衝對方臉上來了好幾下,兩個人的嘴唇都破了。

  緊接著,奧地利安娜也匆匆趕來。

  後來,據一些消息靈通人士說,國王打傷了夫人,夫人要求國王道歉,但國王拒絕道歉,於是夫人憤而離開了國王寢宮;

  又說,殿下跟陛下打了一架,陛下於是憤而讓殿下滾蛋,也把夫人一起趕走了;

  還有人說,陛下因為懷疑男孩子們的生父是達達尼昂隊長,於是責罵夫人,將夫人和隊長都趕出了王宮,於是現在不僅王室情婦有空缺,火槍隊隊長的職位也空缺出來;

  另一則消息則是說,泰特斯蘭伯爵不合時宜的出現在楓丹白露,國王厭惡此人,幾乎殺了他;夫人為伯爵求情,但惹怒了國王,於是,國王趕走了夫人。

  路邊社消息滿天飛,但總的來說都是國王發怒,夫人離開了。

  喜大普奔普羅旺斯夫人終於滾蛋了

  此時,周六午夜,楓丹白露宮附近,狐狸之屋別墅。

  「被趕走」的阿比蓋爾已經在二樓的臥室睡下。

  這間別墅屬於泰特斯蘭伯爵,秉著人到哪兒就會在哪兒買房子的樸素理念,雷尼奧名下有相當多的房產。當然也是這個時代房產相對便宜對於貴族來說。

  在行宮附近有房產是很有必要的,大郡主也在宮殿附近有自己的別墅。

  沒心沒肺的人已經睡著,勞心勞力的哥哥還在煩惱。

  「你說,這可怎麼好呢」他嘆著氣,對羅莎琳娜說。

  「也沒什麼辦法,」羅莎琳娜也很發愁,「或者就讓她離開吧。陛下過不了多久就會忘了她」

  但想想好像也不太可能。孩子們還在呢,路易怎麼可能忘記孩子的母親。

  她壓根不知道為什麼事情忽然就失控了,阿比蓋爾發了脾氣,一定要走;路易也大吼著「你滾吧」,奧地利安娜勸都勸不住,只能讓達達尼昂帶著阿比蓋爾離開。

  她到的也不算晚,在奧地利安娜之後便到了國王寢宮,但還沒等她弄明白陛下殿下妹妹三個人之間發生了什麼,阿比蓋爾就已經離開了。

  哥哥姐姐只好陪著她離開,阿比蓋爾上了馬車之後氣得哭了一路。

  雷尼奧默默安排好了一切,不至於讓她晚上沒地方去。從這點來看,羅莎琳娜又覺得這個較為年長的男人還算靠譜,至少比年少氣盛的國王靠譜多了。

  「如果是泰特斯蘭伯爵的話,我想也不錯。」羅莎琳娜嘆氣「要是沒有路易,她應該跟伯爵結婚了。」

  「我擔心陛下還是不肯放手。我算是看明白了,阿比蓋爾並不愛陛下,她故意要求陛下道歉,可陛下從來用不著道歉。」

  「她將來會怎麼樣呢」羅莎琳娜憂心忡忡。

  「我想讓泰特斯蘭帶她盡快離開。陛下見不到她,過幾個月也就忘了她。」這麼說,陛下其實也很絕情呢。克勞德心裡十分為妹妹難過,「你好好照顧男孩子們,陛下雖然無情,可對孩子們不會太差。」

  羅莎琳娜望著馬車外,夜深了,車窗外漆黑一片,只有影影綽綽的樹影搖動。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阿比蓋爾又是個特別有主見的人,不會聽他們勸。就算她會勸,也不是今晚。

  頭疼。

  估計奧地利安娜大郡主殿下都在頭疼。

  算了算了,等到明天再來考慮這件事情吧。

  送走了克勞德和羅莎琳娜,雷尼奧拿了一支三頭燭台上了樓。

  僕人們差不多忙完了,樓上很安靜。

  阿比蓋爾大概是哭得累了,睡的很沉。

  坐在床邊,望著她的臉,心想明天一早就要帶她離開,走的越快越好越遠越好。

  他脫了外衣,換了睡衣,躺在她身邊,安靜的抱住她。

  一夜好睡。

  早上醒來,看著陌生的床和陌生的房間,有些恍惚。

  隨即想起來,這是雷尼奧的別墅。

  雷尼奧人呢

  她使勁想著昨晚他來了嗎

  克萊爾進來了,「夫人,您要起床嗎」

  「起床。」

  她下了床,穿了一雙黑色狐毛鑲邊的皮拖鞋,鞋面上綴了一顆滾圓的大珍珠。

  別墅裡的洗手間不大,也不夠「現代化」。

  木制的浴桶裡放滿了水,屏風上搭著大毛巾和新睡裙。

  很快洗了澡,換了新睡裙。

  「伯爵呢」她一邊走回臥室,一邊問克萊爾。

  「伯爵出去騎馬了。」

  「早餐有什麼」

  「煮雞蛋,白面包,培根,橙子。」

  「還有什麼水果」

  「有一小籃樹莓,附近的孩子送來的。」夫人喜歡吃各種莓果,王宮裡人人都知道。

  「洗一小碗樹莓。有牛奶的話,熱一杯牛奶。」

  回到臥室,維羅妮卡來為她梳頭。

  「夫人,您還回楓丹白露嗎」

  「不回去了。維拉爾夫人今天會派人把我的行李送來,莉莉呢」

  「我昨晚讓她和葆琳留下了。」

  「那派人告訴她們,讓她們跟著行李過來。」

  「小少爺們怎麼辦」

  「有姐姐照顧他們。」

  維羅妮卡很是憂愁,「我擔心將來小少爺們不認識您。」

  「他們才幾個月大,本來就不認識我。沒什麼好擔心的,我將來還會有孩子,路易想用孩子來威脅我回去,想都別想。」

  「夫人」

  「你是不是覺得我太狠心了」

  「是有點。」

  「孩子們也是我的弱點,但如果我不要孩子,路易也不能把我怎麼樣。」

  雷尼奧端著餐盤,在臥室門口停了一會兒。

  她狠心嗎好像是有一點。但就像她說的,她和他將來還會有孩子,到時候他會加倍愛那些孩子。至於小菲利普,他一心認定那個孩子是他的長子,可他要不回來那個孩子。

  想想又覺得有點悲傷。

  他進去了,「夫人,您的早餐。」

  阿德裡安上午才聽到昨晚發生的大件事,震驚過後,立即去找克勞德,之後便去馬廄備馬,離開楓丹白露宮。

  他沒有在狐狸之屋找到阿比蓋爾,泰特斯蘭伯爵已經帶她離開了。

  他非常鎮定的問了留守的僕人,伯爵說過要去什麼地方嗎

  伯爵沒說,但夫人的女僕說他們應該會直接返回洛林公國,去泰特斯蘭伯爵的領地。

  他又問達達尼昂隊長在哪裡,僕人說隊長回了巴黎。

  阿德裡安便向著通往巴黎的大路疾馳而去。

  雷尼奧走的非常匆忙,只要僕人帶了一些必需品,可以說相當輕車簡行。

  「我們要去哪裡」阿比蓋爾問。

  「先回家,你還沒看過我的城堡。」

  「我不喜歡城堡,太陳舊,太冰冷。莊園比較好一點。」

  「我們可以在附近新建一座莊園。」

  她笑了,「我想要一間很大的臥室,還有很大的衣物間,很大的浴室。」

  「你想要什麼樣的房間都行。」

  她心情很好。雷尼奧或許不像國王一樣富有,但就像他許諾過的,維持她的生活質量不下降完全沒問題。

  還不會像路易那樣,動不動就是「我可是國王」。聽得煩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寶寶們對於抽獎還是很有興趣的嘛第一次就試驗一下,100訂閱率抽15個200晉江幣,中獎的寶寶們實際到手190幣。對比一下晉江充值100元才送100幣,我覺得我挺大方了200幣之上就是1000幣的檔了,感覺增加一個500幣的檔次比較合適。

  昨晚隨機看了一下0點以後的訂閱訂單,大多數半夜訂閱的訂閱率都在90以上,有人有15章沒訂,是否追加訂閱隨便啦,不過為了營養液的話,最好寶寶們還是不要跳訂。

  周六晚上8點開獎,訂閱率統計到周六凌晨0點。

  訂閱率抽獎,不需要留言,不過中獎的寶寶希望可以留個言。應該會有站內短信通知。

  1獎品為晉江幣的抽獎活動,晉江收取5手續費;2開獎時間只能設置在七天內,訂閱率的篩選可能會存在一定的延遲,可能會存在接近開獎時間才滿足訂閱率的用戶無法參與抽獎的情況。

  考驗是歐還是非的時刻到了,,


第168章

  她自己有不少錢呢, 就是自己過著快樂的單身生活,應該也沒什麼問題。但問題就是像她這樣有錢又美貌的年輕女人很難真正獨立,她不像大郡主那樣有家臣和封地下面的貴族,可以保護她的安全。她雖然有侯爵領地, 但距離太遠, 只是一個爵位和一些土地收入,不可能真正實際管理領地下面的貴族。

  她對一名大貴族的實際生活了解的不多, 原因大概是太不貼近「群眾」了, 不是很明白貴族的經濟問題。路易十四的宮廷裡有一些貴族,但人數其實不太多,畢竟沒有親政,一些真正有權力的大貴族比如奧爾良公爵之類都住在自己的封地, 不用到國王身邊「爭寵」。

  王宮裡的貴族很多是像洛林兄弟的父親那樣的情況, 是家裡的小兒子, 跟先王關系不錯,兒子跟小國王關系不錯,能算得上國王的親信。又或者是像維沃納伯爵這種情況,家族雖然尊貴但沒有什麼實權, 只是有個光榮的家族姓氏, 於是為了進入法蘭西王國的政治核心, 羅什喬瓦家的長子繼承人來到盧浮宮成為小國王的侍從。

  至於經濟問題,雷尼奧是這麼為她說明的,「你不能相信你的財政管家,實際上你的財政管家不是僕人, 而是你的領地裡低於你的貴族,財政管家必須是貴族,不然無法執行命令。而如果他是貴族,那麼你實際上得不到你的土地收益的全部收益。」

  「不懂,什麼意思」

  「就是說,財政管家會侵吞掉你的一部分收入。」

  啊,懂了。

  「明白了。而你如果要避免這種情況,就得自己下去收錢,但你的地位在這裡,不能把所有的時間都用在下鄉收賬上。」

  「差不多。」

  她琢磨了一會兒,「這其實就相當於你高薪雇佣了一個財務總管,他侵吞的那些收益就是他的高薪。那你能得到多少」

  「這個數字要視財政管家的良心,通常你能得到60,有時候稍高一點,但如果你不在領地居住,比如你和克勞德,你們能拿到50的收益都算是正常的。」

  她驚呆了,「只有一半」

  她想到菲利普抱怨過自己「沒錢」,「菲利普的領地也是這樣嗎」

  「他可能能拿到70。」

  「天哪」

  菲利普曾經說過他的年收入大概是50萬裡弗爾,是好幾個領地的收入,所以他的真實收入該有一年70萬。不過他算是頂尖的那一撥。

  「你一年收入多少」

  「通常來說,20萬。」

  「那你本應該有40萬的年收入」

  「沒有那麼多。」他笑了笑,「我算是收入比較高的,是因為我有時候還會關心一下賬本,我的領地實際年收入大概是30萬左右。」那就是差不多也能拿到70。

  這個時代的金錢高度集中在封建貴族領主手中,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大商人」,人口少,商人少,商品少,經濟活動局限性很大,國民生產總值總體不高。

  但比起100多年前算是好很多了,大航海時代正在改變歐洲改變世界。

  她想著自己的錢能做些什麼。經商她不懂這個時代要怎麼經商。做實體工業也不懂。或者像後世那樣做銷售終端企業會非常瑣碎,她不可能自己出面一樣一件落實那些細節,而且仍然會存在代理人是否會侵吞她的金錢的問題。

  最好的投資是要麼投資幾家看上去靠譜的「國有企業」,做個拿分紅的不管事的投資人;要麼買地,做個大地主一直是最穩定的投資。

  克勞德和羅莎琳娜都主張買地。這個時代土地都是國王的,但貴族私下賣地,國王也管不了。

  她突然關心起金錢問題,雷尼奧沒有問,但想著她手裡應該有點錢,陛下和殿下都不是小氣的人,珠寶送的很大方,想來現金也會給的很慷慨。對此他看得很開,也沒想過要將她的錢據為己有。他不差錢,又很自信,已經樂滋滋的開始暢想將來。

  阿比蓋爾還是別人的妻子,這一點不太妙,他昨晚與達達尼昂沒能達成統一,達達尼昂還想著她能回去路易身邊呢。

  唉,隊長真是很不了解自己的妻子。

  阿比蓋爾終於算完了賬,懊惱的說「我太窮了,我只有一點點錢。」

  「你擔心什麼」

  「擔心這筆錢總會有花光的一天。可惡」

  「你每年會有一筆穩定的封地收入,這就別擔心了。」

  「我還沒有拿到過我的收入。」

  「你會拿到的。」

  「路易說不定會扣下這筆錢不給我。」

  「那就讓殿下幫你去要賬。你用不著現在就煩心錢的事情,你得相信我賺錢的能力。」

  「你不懂,有錢我才能安心。」

  「是因為你一直沒錢」他想著她父親好賭,她之前在魯昂家裡一定會為錢發愁。

  「錢到用時方恨少。」她感嘆不已,「將來我要留給孩子們足夠的財產。」

  她又嘆氣,為了無法避免的生孩子問題。

  她忽然想起來有關大郡主的八卦,「有人說,大郡主曾經生過一個孩子,聽說是你的孩子。」

  雷尼奧很淡定,「不是。她可能是有過一個孩子,但跟我沒關系。」

  「你長得這麼好看,大郡主不喜歡你嗎」

  「可能因為我們從小就認識,太熟悉了。」

  「你沒想過娶大郡主嗎」

  他笑,「那不可能。國王兄弟一直將大郡主當成妻子人選,他們結婚之前不會允許大郡主嫁給別人。」

  「國王的這些破事真煩。」

  他笑了笑,沒有繼續說下去。

  中午停在一個小鎮驛站稍事休息,吃飯喂馬,換了馬車用的馬,停留了兩個小時就繼續上路,非常匆忙。

  小鎮實在非常小,就是一個依靠驛站建起來的小村,沒有像樣的旅館,阿比蓋爾只能在馬車上休息。雷尼奧說晚上會好一點,他們將在沿途的一所莊園借住一晚,會有舒適的床和熱水澡,還能有不錯的晚餐。

  從楓丹白露到凡爾登不用經過巴黎,馬車大概需要5天左右,騎馬會縮短一半時間。

  阿比蓋爾很理解雷尼奧的焦慮,他擔心路易會追上來。

  路易不一定現在就能明白到她不願再回去,沒准還以為她是玩弄手段,欲擒故縱呢。

  「你擔心路易追上來」

  「他可能不會親自追過來,但不好說。陛下是個相當任性的年輕男人,可能受不了你真的離開了。」

  她點點頭,「他很好笑哎,總以為我舍不得王室情婦的頭銜。」

  「你是嗎」

  「我是舍不得。可他都叫我滾蛋了,我不能繼續留下。」

  「要是他追來了,你會回去嗎」

  「我沒有那麼容易討好。」

  「要是他給你錢給你珠寶給你城堡呢」

  「那要給得非常非常多才有可能打動我。」

  雷尼奧搖頭,「所以我們得快一點,再快一點,我可不想讓你反悔。」

  他深深蹙眉,「我們可以今晚就結婚。」

  「可我已經結婚了,我的丈夫還活著呢,你不會派人殺了他吧」

  「我是這麼想過。」

  「你別殺他。」

  「他不願意跟你離婚。」

  「離婚很麻煩。」

  「你該後悔當初為什麼會想要結婚。」

  「那是因為路易不讓我跟你結婚」想著眼前這個男人自從認識她以來就一直被路易這個狗男人折騰的很慘,挨揍流放再次流放再次挨揍下監獄。路易的情敵雷達真是非常敏銳了,他針對雷尼奧是因為她喜歡雷尼奧。

  唉總之,狗男人們的占有欲是一件很頭疼的事情。

  下午6點,他們到了一所莊園門前。

  主人是一位男爵,熱情洋溢的接待了他們。

  雷尼奧用的本名,自我介紹是泰特斯蘭伯爵與伯爵夫人。男爵大概聽說過泰特斯蘭伯爵的名字,有些驚異,但什麼都沒問。

  主人招待了一頓很豐盛的晚餐,味道相當不錯,主人以此為傲。

  吃過晚餐,雷尼奧立即帶阿比蓋爾出去,騎馬走了10分鐘,到了附近村莊上的小教堂。

  她驚呆了,「你帶我到教堂來干什麼」

  「結婚。」他言簡意賅的說。

  「可這樣我不就是重婚了嗎」

  「沒人會去查你現在是不是未婚,或是寡婦。」

  「可是將來」他的話沒毛病。將來很可能只有在孩子的繼承權問題上有點麻煩,可要是他一口咬定達達尼昂這時候已經死了,偽造達達尼昂的死亡證明什麼的,也沒人能查出來。過個幾十年,就更難查清真相了。

  「別擔心,我已經安排好要怎麼做了。我曾經告訴你,我的求婚永遠有效,你已經答應過我的求婚,我想我現在不用再次求婚吧」

  她搖搖頭,低聲說「不用。」

  他不知道從哪兒找來一塊白色面紗,笨手笨腳的為她別在頭發上。

  神甫被人從睡夢中揪來教堂,驚疑不已結婚儀式沒有時間限定,但晚上8點多要求舉行結婚儀式,通常這種情況只出現在一些極端情況下,比如私奔情人。

  呂西安在神甫面前簡單粗暴的扔下一袋金幣,要求他為伯爵主持婚禮。

  神甫板著臉,「我必須知道您的名字,這樣才能在結婚證書上簽上我的名字。」

  「雷尼奧德洛林。」

  「小姐,您的名字」

  阿比蓋爾遲疑了一下,「阿比蓋爾德巴伯利翁。」

  緊急情況,一切從簡。

  主婚人,神甫;證婚人,當地男爵,呂西安。

  神甫念叨了結婚禱詞,然後照例要問上一句如果有人反對,請現在提出。

  雷尼奧立即拿出一枚紅寶石戒指,戴在阿比蓋爾手上。

  神甫正要宣布他們成為夫妻,忽然,小教堂的門被人狠狠一腳踢開,「我不同意」

  「我反對」

  作者有話要說:

  猜猜來的是誰。,,


第169章

  雷尼奧握緊阿比蓋爾的手,祭壇上的5個人齊刷刷看向門口不是一個人, 而是兩個人。

  英俊的國王搶先進來, 穿著亮銀色的鎧甲, 頭戴裝飾有紅色羽毛的寬檐帽。

  其後是一臉怒氣的俊美少年,身穿法國式的貴族長外套, 手腕上掛著馬鞭。

  雷尼奧扭頭對神甫說「快完成儀式」

  神甫一臉為難, 「伯爵, 顯然這樁婚姻不合適。」

  雷尼奧怒瞪他一眼,神甫趕緊往後退了一步。

  「天主在上我可以作證,這個女人有丈夫」阿德裡安飛快越過路易,走了過來。「她的丈夫還活著」

  路易冷哼了一聲「多嘴用不著你來說」

  呂西安從靴子裡抽出一把匕首, 抵在神甫背後,「快完成儀式」

  阿比蓋爾對他搖搖頭,「放開神甫。」

  雷尼奧輕嘆一聲,「看來我們今天不能結婚了。」他捏著她下巴, 親吻了一下她的唇。

  「但在我心裡, 我們已經是夫妻了。」

  她冷靜的點點頭,「我知道。」

  阿德裡安來到祭壇前,不滿的蹙眉, 「夫人,您真是太過分了您怎麼可以欺騙上帝」

  「上帝又沒問我是不是結過婚。」

  「這是狡辯。」

  「兩個相愛的人想結為夫妻, 這有什麼不對嗎」

  「您愛誰」阿德裡安冷笑,「您不覺得您的愛太多了嗎」

  「那跟你沒有關系。」

  「是嗎您不是不久前才說過愛我」

  雷尼奧驚異的看著他。

  「上帝可沒有教你說謊。你居然敢在上帝的神殿裡撒謊」阿比蓋爾瞪大眼睛。

  阿德裡安對著祭壇後面的十字架在胸前劃了一個十字。「上帝知道,我從不說謊。倒是您, 夫人,您說的話一轉眼就不記得了,那麼,您是對我撒謊了,還是您不敢承認」

  這也是個狗男人,還處在狗崽子的階段。

  路易已經走近。他抽出長劍,指著阿德裡安,「我早就知道」他氣得夠嗆,「我早該讓你滾蛋我的寬容卻被你當成你接近她的機會」

  阿德裡安也不甘示弱,抽出長劍,「陛下,您的可笑之處在於您從來沒有想過夫人也許早就想離開您了。」

  這句話直擊路易的內心,他忽然意識到這個西班牙少年沒准說的真是阿比蓋爾的心裡話。他臉上露出一絲不能置信,「是這樣嗎,阿比蓋爾」

  他看著她。

  阿比蓋爾猶豫了一下,「要不是你,去年我就是和雷尼奧結婚,而不是」她驚訝的看著出現在門口的達達尼昂,心想是不是所有的人都趕來這個小教堂了。「我就不會請求隊長和我結婚。路易,我當時不能拒絕你,但現在,我要對你說不。」

  路易不敢相信這些話是從她嘴裡說出來的。「你撒謊你撒謊」他氣到大吼,「你敢當著上帝的面,說你從來沒有愛過我從來沒有愛過我們的孩子」

  「我從來沒有愛過你,我以為你知道。」

  「孩子們呢你也不愛他們那你算什麼母親」路易憤怒的質問。

  「你把孩子們還給我,我當然會愛他們。」

  「呸」他恨恨的啐了一聲,「你休想你如果堅持要離開,今後就別想見到孩子們。我會把他們送到外地去,你根本不知道他們在哪裡」

  阿比蓋爾冷冷的說「隨便你。如果你只能用孩子來威脅我,那我可真是要瞧不起你。」

  「夫人,」他也同樣冷冷的說「你要是以為國王沒有辦法懲罰你,那可就是大錯特錯了來人啊把她抓起來」

  她嚇了一跳,雷尼奧便將她擋在身後,「陛下」

  「你住口」路易怒吼,「我應該殺了你」

  他揮劍刺向雷尼奧。

  雷尼奧隨即也抽出自己的佩劍,格擋住路易的長劍,「這是教堂,陛下。」

  小教堂很小,達達尼昂也已經走到祭壇前面,拔出長劍,格擋住雷尼奧的劍,「伯爵。陛下。」

  神甫臉色蒼白,躲到角落裡。

  當地男爵也跟著他一起躲在角落裡。

  「瞧呀,這是我們的陛下。」男爵小聲說「那這位年輕的夫人一定是普羅旺斯侯爵夫人了。」

  神甫臉都白了,哆嗦著嘴唇,「這這陛下不會在教堂裡殺了伯爵吧」

  年輕的國王此時只想把眼前的人全都殺了阿比蓋爾達達尼昂雷尼奧阿德裡安。

  「這麼說,你愛他,是嗎」他只覺胸口隱隱作痛,一股說不出的煩躁憤恨迅速從他心頭溢出,他渾身冒火,只想做點什麼來泄憤。

  「我想和他結婚。」

  「是嗎結婚」他嘲諷的說「我不允許,你們的婚姻就是不合法的。將來,你們的孩子無法繼承他的爵位和封地。不,如果你真的離開我而選擇他,我會讓人帶走你們的孩子,你永遠都見不到自己的孩子。」

  阿比蓋爾有點慌了,「你你不能這麼無恥」

  「我是國王,我想做什麼都可以。」

  「雷尼奧,他能嗎帶走我們的孩子。」

  雷尼奧心情沉重的點點頭。作為君主,他當然可以帶走孩子,不讓親生父母見到孩子。只是一般沒有國王這麼有病。

  「那我們就去國外吧,不留在法蘭西他總不能這麼做了吧」

  雷尼奧苦笑了一下,正要回答,路易冷笑,「我有的是人手,你只要在地球上,你走到哪兒我都能找到你。你現在回來,我還會原諒你,還會把孩子們還給你。要是你堅持要走,我會讓你今後幾十年都後悔今天所做的決定」

  「你是個瘋子」

  「而你是個蠢女人」

  阿比蓋爾氣得胸口疼,「你喜歡我什麼地方,我立即改」

  「你做夢呢我不喜歡你了,再也不喜歡但即使我不喜歡你,也不會允許你離開」

  「那你現在殺了我吧」

  達達尼昂覺得這倆孩子太煩了,太幼稚了。

  「陛下您這樣沒辦法讓夫人回心轉意,您能換一種方式跟她好好說嗎」

  「你閉嘴」路易心頭火起,「別以為你是你滾開」

  達達尼昂皺眉,仍然十分溫和,「陛下,夫人還是個孩子,您總是不讓她這樣不讓她那樣,她肯定不喜歡。正因為您愛她,所以她要離開您才這麼生氣,夫人不知道您愛她,您應該告訴她您的愛。」

  路易明顯愣了一下,「愛」他看著躲在雷尼奧身後的阿比蓋爾,放低聲音,「阿比,我說過我愛你,國王從不撒謊,可你你其實從來沒有說過愛我。」

  「我不愛你。」

  「但我愛你,這還不夠嗎」

  「不夠。你愛我,但你你從來都不尊重我。」

  路易又火了,「你還是為雅典娜的事情生氣,是嗎可你背著我跟這個混蛋上床的時候,我責罵過你嗎」

  這狗男人又開始翻舊賬。阿比蓋爾覺得這麼說下去簡直沒個完了。

  「我不想說這個。」

  「那你想怎麼樣」

  突然有人說了一句,「夫人也許想跟您結婚,陛下。」

  路易愣住了。

  阿比蓋爾楞住了。

  雷尼奧心裡咯噔一下糟了這個見鬼的男爵,怎麼盡說大實話

  他緊張的看著阿比蓋爾,「阿比」

  她似乎沒聽見,皺著眉,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達達尼昂想了一會兒,「陛下,您現在還是未婚。您是國王,您可以宣布我和夫人之間的婚姻無效。」

  路易咬了咬嘴唇,罕見的沒有讓達達尼昂滾開。「我的婚姻我自己反而不能做主。」

  他內心掙扎要是她真的想要結婚呢

  「阿比,你是想要跟我結婚嗎」

  「不想。」想什麼呢這狗男人「你的妻子會是西班牙公主。」

  路易露出一絲苦笑,「你瞧,我也只不過是一個工具。神甫,你過來。」他收起長劍。「宣布一樁婚姻不合法,是不是只需要國王決定」

  神甫一腦門汗「這個我不是很清楚。」見到路易不善的眼神,馬上改口,「您是國王,您說了算。」

  「那好吧,你現在就寫一份文件,我,法蘭西國王路易十四,認為查爾斯德達達尼昂伯爵與阿比蓋爾德巴伯利翁伯爵小姐之間的婚姻無效,即日生效,兩人從此不再是夫妻。」

  神甫很是為難誰寫過這種奇怪的文件啊但還是拿出紙筆墨水瓶,絞盡腦汁措辭,寫了一份還算過得去的文件。

  阿比蓋爾相當無語這樣就行了她之前聽邦當說過國王的業務範圍,封建君主的權力相當大,可以說什麼事情都能國王說了算,宣布婚姻不合法簡直不是個事,寫好文件,回宮蓋上國王的公文印章,就可立即生效。

  雷尼奧沒說什麼。阿比蓋爾解除婚姻當然也是他喜聞樂見的,但之後不能讓國王真的跟她結婚。

  「記住我的話,我們剛才已經結婚了。」

  她點點頭。

  婚姻無效文件不需要她和達達尼昂簽字,神甫寫了一式三份文件,作為證人分別在文件上簽字;路易隨即也在三份文件上簽字,並蓋上了紋章戒指的章。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的路易參考鐵面人電影裡最後一幕路易釣魚執法在巴士底獄追擊弟弟和阿拉密斯陰謀團伙裡穿的那一套鎧甲。,,


第170章

  「現在,你是自由的人了。」路易將其中一份文件遞給阿比蓋爾。

  阿比蓋爾接過文件, 迅速掃了一遍。

  突然就不再是「已婚女性」了, 好像也沒有什麼不一樣的感受。不過, 狗男人說的話好可笑啊,自由她什麼時候是自由的

  路易將另一份文件遞給達達尼昂, 但沒說什麼。

  達達尼昂默默收下了文件。

  「阿比蓋爾, 」路易似乎下定了決心, 「我可以和你結婚,但我不能給你王後的頭銜,你無法得到正式的加冕。」

  阿比蓋爾瞥他一眼,「至高無上的陛下, 我根本不想跟您結婚。」想什麼呢她要真的跟他結婚,也只是暫時的,等到他迎娶西班牙公主的時候,她就得變成「前妻」。謝了, 不要。

  再說了, 難道路易這家伙結婚後就不會去睡別的女人了嗎於是這跟之前有什麼分別

  他蹙眉,「我不明白。你到底為了什麼」

  為了自由

  又或者我已經睡夠你了

  說出來路易大概率會大暴走。

  她溫柔的說「您將來會遇到一個真正愛您的女人」

  話還沒有說完,便被路易粗暴打斷, 「說什麼將來你真是很奇怪,你到底有什麼不滿足的我對你不好嗎你想要什麼我都願意給你, 你要是想結婚,我們現在就能結婚這兒不是教堂嗎這兒不是正好有一位神甫嗎這兒還有不少證婚人呢」

  他冷笑,「或者你真的寧願做一位伯爵的妻子, 而不願意做一位國王的妻子,那你可就是太蠢了」

  雷尼奧轉頭瞥了一眼阿比蓋爾,「陛下,您不用急著逼她做決定,她做的任何決定都應該出自她自己的內心,而不是任何人尤其是您的逼迫和誘惑。」

  「滾開」路易冷冷的說「你還能活著完全是因為如果殺了你,阿比永遠都不會原諒我。」

  雷尼奧臉色一白,「我知道。」

  阿比蓋爾拉了拉他衣袖,「我想回去睡覺,我很累。」

  雷尼奧又看了一眼路易,便帶她離開。

  路易愣了有好一會兒,直到他倆快要走出小教堂,才高聲喊「攔下夫人」

  門外的大洛林站到阿比蓋爾面前,「抱歉,夫人,陛下的命令。」

  他還是有點怵雷尼奧,根本不敢看他的這位表親。

  「我決定了,我要和你結婚,就是現在。」路易一手按在劍柄上,「你要是不願意,我現在就殺了泰特斯蘭。」

  雷尼奧又被威脅,只能苦笑。「阿比蓋爾。」

  她沒說話。

  雷尼奧要是顧惜自己的性命,勸她跟國王結婚,她馬上就會讓路易真的殺了他。

  「要是我因為你死了,你能一輩子都記住我對你的愛,那樣也不失為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他握住她的手,吻她手背。又輕撫她的臉龐。「我不願意你嫁給除了我之外的任何男人,你第一次結婚我不在場,不然我肯定不會讓你順利結婚。我們的結婚儀式雖然沒有完成,但我心裡永遠都會當你是我的妻子。」

  路易簡直要笑死了,「聽聽很動聽,但你錯誤的估計了她對你的感情。她或許會為你難過好幾個月,但很快她就會有別的男人,你的死根本不能換來什麼。呸你就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卑微的家伙,你根本沒法跟我比」

  「我不想跟您比。在阿比心裡,你永遠都比不上我。」

  好吧,狗男人們之間的爭鬥總是這麼幼稚。

  她決定還是她來終結這個有關於結婚的問題吧。「路易,讓我來為你搞清楚一件事情。你想跟我結婚嗎」

  「我願意。」

  「你瞧,你不想結婚,只是如果我想跟雷尼奧結婚,你就願意跟我結婚,但實際上我們要是結婚了,只能算是私下結婚,對吧」

  「不太清楚,可能吧。」

  「我想要一個跟國王的地位相等的盛大婚禮,不可能有的,對吧」

  路易不太情願的說「不能有公開的婚禮。」

  「那我和你結婚對我有什麼益處呢沒有,對吧」

  路易遲疑「可你會成為我的妻子。你只是不是王後,但會是我的妻子。」

  「你知道結婚的意義是什麼嗎」

  「是什麼」

  「就是兩個人結成盟友,但你是國王,我不是某個國家的公主,我們之間就總是不對等。而且,你將來的王後會是西班牙公主,那麼到底誰才是你的妻子」

  「你。」這下子路易用不著猶豫了,很愉快的回答。

  「一個人可以同時跟兩個人結婚嗎」

  「大概可以。」路易覺得有什麼不對,隱隱不安。

  「教義允許嗎」

  「我說可以就可以。」

  「那麼,如果我私下和你結婚,但公開和另一個人結婚,應該也可以。」

  「那樣不可以」路易喊了起來可惡的女人

  「噢為什麼不可以你能不娶西班牙公主嗎」

  路易內心掙扎,「不行。我是國王,這是我的職責。」

  「你要是可以,那我就可以。你要是願意,我可以同時跟你和雷尼奧結婚。」

  全場震驚

  雷尼奧居然覺得她說的沒錯。去他的教義吧

  路易震驚到目瞪口呆果然奇怪又非常合理

  但是吧,他怎麼可能同意呢

  「不行,我不允許。」

  「我可能會被迫跟你結婚,但只要有可能我就會跟別的男人上床。」

  「你跟誰上床我就殺了那個男人。」

  「那你先把你的弟弟殺了吧。」

  路易氣極了,「你這個無恥淫蕩的女人」

  阿比蓋爾一腳踢在他小腿上,「淫蕩的男人,你罵誰」

  「就罵你瘋女人」

  「狗男人」她用力捶在他胸口,但只捶了一拳就被他抓住手腕。「放手」

  路易胡亂吻她的臉龐唇,「就不放手啊」

  他氣得用力推開她,「瘋女人又咬我」

  阿德裡安覺得這一幕就像一出劇情十分荒唐的滑稽戲,所有的人都在「演出」,可能只除了達達尼昂。

  阿比蓋爾私下居然是這麼跟法蘭西國王說話的,這讓他吃驚匪淺。她不但罵國王,還打他咬他,國王的嘴唇流血了,看上去有點好笑。

  泰特斯蘭伯爵也很奇怪呢,似乎阿比蓋爾不管說什麼做什麼,他都不會生氣,甚至可能還會拍手叫好。

  這可真奇怪

  還有阿比蓋爾說的,可以同時跟兩個人結婚的話,也震驚他全家。

  他弄不懂要怎麼看她了,她有時候似乎很無知,有時候又似乎懂得很多,可能是懂得太多了。又非常不走尋常路,說了這麼奇怪的話,但好像也沒有什麼不對。

  他看了一眼神甫,這個老實的過了頭的中年神甫似乎被阿比蓋爾的話弄瘋了,一直在嘀咕「一夫一妻才是人之常情」這種話,聖經裡隨時能找出一大堆經文駁斥阿比蓋爾的胡言亂語,他閉著眼睛都能想到可以用哪一章哪一節經文痛斥她。

  至於可憐的達達尼昂隊長,他剛擺脫了夫人的丈夫的身份,但現在明顯不知道要怎麼處理眼前的狀況,所以他只能在一旁傻站著。

  至於他自己,那就更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了。

  不過,有一點他是肯定的無論如何今晚別想有人結婚。

  路易快要失去耐心,「達達尼昂你來告訴夫人,不聽國王的話會有什麼下場」他威脅的看著達達尼昂,「你不是從小就關心我守護我嗎事關我的愛情和幸福,你不願意我得到愛情得到幸福嗎」

  他用不能公開的父子感情來說事,達達尼昂無法拒絕。

  「陛下,我願意您得到愛情和幸福,但您應該為夫人考慮。」

  「我為她考慮了很多,她不願意只是王室情婦,我可以讓她做我的妻子。除了不能正式加冕,她可以得到一切,一切」

  雷尼奧忽然追加了一個說明,「不,她得不到。她的兒子沒有繼承權。」

  精准打擊

  路易沒法繼續說下去了。

  不加冕就不是王後,不是王後,他們的兒子沒有王位繼承權。

  實際上,不加冕對阿比蓋爾來說就沒有更多的吸引力了。

  「我可以給他們很多錢。」他無力的說。

  「錢不是一切。」達達尼昂說「您應該問問夫人,她到底想要什麼。」

  「阿比」路易這次倒是很快問了,「你想要什麼錢城堡珠寶爵位」

  「我想要成為王後,你能做到嗎」阿比蓋爾回答的極快,「不,你不能,所以沒什麼好說的。快讓他們讓開,我很累,要回去睡覺。」

  「我沒說你能走,誰都不許走」他不耐煩的皺眉,「原來你是個貪得無厭的女人你別妄想做王後了過來」

  他用力拉住她手腕,使勁拽她,「神甫,現在就為我們主持婚禮,快」

  阿比蓋爾使勁掙扎,「放手啊混蛋」

  雷尼奧想著她的手腕上次受過傷,路易這麼用力拉她,她又用力掙脫,可能又要受傷,立即松開她另一只手,「陛下,放手她會受傷」

  路易冷著臉不為所動,「神甫,婚禮儀式」

  神甫還在呆滯,阿德裡安已經喊了起來,「不行」

  作者有話要說:

  到底這晚能不能結婚呢,,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0-9-11 16:27

第171章

  雷尼奧心想妙啊這小子甘當出頭鳥。

  路易怒道「再多說一個字我就砍了你的腦袋」

  阿比蓋爾另一只手捶他手臂, 「放手」

  「你老實一點, 女人」路易又衝她吼, 「你該學會順從」

  「你放屁」

  他揚起手, 作勢要打她。

  雷尼奧立即喊了一聲「阿比蓋爾」

  達達尼昂也喊了一聲「陛下」

  路易氣得要命, 「怎麼你們還真的怕我打她」

  阿比蓋爾很委屈的說「你昨晚打了我。」

  「我只是用力大了一點, 那能叫打你嗎」路易也很委屈,「我愛你, 怎麼會打你」

  「你別打我。」

  「我不打你。」

  「你放開我。」

  「我可以放手,但你不許跑開。」

  真無恥。她點點頭。

  「你知道我愛你, 對吧」

  「你的愛不純粹,有太多外來因素。」

  路易神色有些迷惘,「我也只不過是坐在王位上的工具。但如果我不在這張王座上, 我更不可能擁有你。」

  他其實搞得很清楚嘛。

  「你讓我走吧。」

  「絕不。」他凝望她,「即使你恨我, 我也不可能放你去跟別的男人在一起。神甫」

  神甫心想這叫什麼事

  他戰戰兢兢開始念結婚禱詞。

  阿比蓋爾皺眉,「好吧, 既然你真的想跟我結婚,而你將來必定會娶西班牙公主,我答應跟你結婚的條件就是雷尼奧也會跟我結婚。」

  路易冷笑,「達達尼昂,立即殺了泰特斯蘭伯爵。」

  達達尼昂頭疼, 「陛下」路易也太暴躁了。

  雷尼奧還挺淡定的,「陛下,您別總是認為必須得殺幾個人才能達成目的。讓我來跟您說說這件事情要怎麼解決首先您必須承認, 您不可能放棄與西班牙王室聯姻;其次,阿比蓋爾不想只是國王的妻子。您不能讓她加冕成為王後,就別想跟她結婚。您也不能真的殺了我,這樣阿比蓋爾會憎恨您。她也許過不了幾個月就會忘記我,但她肯定不會愛您。

  您說您愛她,可您從來沒有問過她想要什麼樣的生活是否也愛您。您還很年輕,您不懂愛一個人到底意味著什麼,您認為您是國王,她不可能不愛您,但您過於自信,從來沒有想過也許她真的不愛您。」

  路易勃然大怒,「混蛋用不著你假裝什麼都懂我是國王,我不需要什麼都懂達達尼昂,殺了他殺了他」他惱火萬分,再次拔出長劍。

  阿比蓋爾心想今天晚上難免要血濺當場了。她頭疼的不行,搞不明白怎麼事情突然就變成不可收拾了都怪路易都是他

  國王的權力讓他以為自己可以為所欲為,事實上他也確實過於任性自大,從不考慮別人,之前的21年他就是這麼過來的。國王擁有常人想像不到的自由度,為了權力犧牲愛情迎娶從未見過的女人,這在國王來說壓根不算個事。

  心好累。

  達達尼昂當然不能隨便殺了誰,他還在試圖跟國王講道理。「陛下,您好好看看小姐,她看上去很痛苦。」

  路易正在氣頭上,什麼話都聽不進去。「神甫,你是不是傻了」

  阿德裡安此時又在火上澆油「陛下,您將來的妻子是我國的公主,您絕對不能先娶了別的女人」

  路易揮劍砍他,「我先殺了你,你這個間諜」

  「住手住口」阿比蓋爾喊了起來,「你們鬧夠了沒有」

  多年之後,本地男爵寫了一本回憶錄,這本乏善可陳的回憶錄中最大的亮點就是有關這天晚上,小教堂裡發生的一切。

  男爵聲稱這天晚上,國王路易十四與巴伯利翁伯爵小姐舉行了婚禮,但婚禮不是兩個人的,而是3個人。教堂神甫整個人是崩潰的,這場「史無前例」的婚禮超出在場所有人的預期,那位西班牙伯爵堅持認定婚禮是荒唐的,婚姻是無效的,因為聖經與法律根本不允許一個女人有兩位丈夫。

  這本回憶錄沒有正式印刷,只有一個正本和一個抄本,在男爵生前就被一位神秘來客「借」走,再也沒有還回來。

  實際上,這個晚上的小教堂很快就平靜下來了,原因是阿比蓋爾非常及時的暈倒了。

  路易一下子就忘了他的憤怒和氣惱,忙抱起她,一路送上馬車那是他原本准備接她回宮的馬車。

  侍衛們忙著去找醫生,大洛林帶著幾名侍從簇擁著國王到了男爵的莊園。

  達達尼昂攔住雷尼奧,「伯爵,我想跟您說幾句話。」

  阿德裡安看了看他倆,很快走出小教堂,上了馬,飛奔而去。

  到了莊園,路易沒讓別人幫手,一路抱著她去了客房,將她小心的放在床上。

  幾名女僕都驚愕的看著國王和自家女主人。

  「路易。」阿比蓋爾「虛弱」的喊他。

  「我在這裡。你怎麼樣」路易坐在床邊,握著她的手,擔憂的問。

  「我胸悶,想吐。」

  「你怎麼了」

  「我昨晚沒睡好,都是因為你。」

  「你昨晚你想我了嗎」

  「不想。你都把我的手臂捏青了,我疼得很。」

  他嘆氣,「我昨晚一整晚都沒睡著,一直在想你。我恨你一點都不肯聽我的話,可我又非常愛你。你快要把我弄瘋了。」

  「你今天去看過孩子了嗎他們乖嗎」

  「他們很乖,可恨的是你一點都不愛他們。」

  「是你不讓我帶走他們。」委屈,「你昨天把我趕走,今天又來找我,我受不了。」

  「我才不會把你讓給泰特斯蘭。」

  「他答應和我結婚,他一直都想和我結婚。」

  「結婚只是一個形式,在我心裡,你早就是我的妻子了。」

  「那不夠。」

  「你跟我回去,我們就在楓丹白露宮的小教堂裡結婚,這樣總行了吧」

  「不行。」她搖頭,「你不敢公開承認我是你的妻子,就不算結婚。」

  路易又急躁起來,「那要怎麼樣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你要是不能公開承認我是你的妻子不能讓我加冕,就別提結婚。你讓我離開吧,我嫁給雷尼奧,以後住到洛林公國他的封地,你看不到我,很快就會忘記我。」

  他用力捏她的手,冷冷的說「別做夢了你要是不肯跟我結婚,誰都不敢娶你。」他愣了一下怎麼回事為什麼忽然變成他想結婚,而她不願意這到底怎麼一回事

  他趕緊回想今晚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他倆的對話內容有點奇怪

  他整理了一下現況是如果他不答應結婚就不能留下她,而且結婚還要正式公開,否則她也不願意;他還要承諾會為她加冕成為王後。他能做到的只是私下結婚,其他兩條都不能答應。

  而這兩條不答應,她便不會留下。

  可惡他恍然大悟有哪裡不對了她提出來他一個很可能會答應的要求,再加上他不可能答應的要求,於是他無法做出承諾,她傷心離開,還非常微妙的讓他心存愧疚。

  他惱火的想,她也太狡猾了一定是那個泰特斯蘭教她的

  「是不是泰特斯蘭教你這麼逼我」他凶狠的瞪著她,「你是不是愛他」

  阿比蓋爾被他的話弄糊塗了,想了好一會兒,發現這家伙一廂情願把她想得太單純美好,所以不好的都是別人教唆她的。

  「你說什麼」假裝聽不懂,「跟他有什麼關系他怎麼可能讓我嫁給你。」

  可惡確實,泰特斯蘭這個家伙一定不會同意。但他也不可能同意她離開。

  「你跟我回去,一切都像以前那樣,什麼都沒有變,你說,這樣好嗎」他又恢復了理智,不再那麼生氣了。

  「我現在未婚,我不想以未婚的身份回到王宮。」

  「你可以把婚姻無效文件撕了。」

  阿比蓋爾真不想跟他說話,「你出去吧,我想睡覺。」

  「我陪著你。」

  「不要,我頭疼。」

  「侍衛們去找醫生了,你還是等醫生來給你看看吧。」

  雷尼奧與達達尼昂進行了一番懇切的談話。

  「您應該看得出來,小姐並沒有真的暈倒。」達達尼昂說。

  雷尼奧沒說話。他當然能看得出來,心中很是無奈。阿比蓋爾不得不裝暈才能避免路易真的殺了誰,不得不說挺悲哀的。他不無難過的想著她在一個這麼任性的國王身邊生活了一年,不知道委屈了自己多少次。一想到這兒,心都疼了。

  「您也應該看得出來,陛下非常愛小姐。」

  「他的愛他的愛太多了,阿比蓋爾不愛他。」雷尼奧冷冷的說。

  「小姐還太年輕,陛下也很年輕,他們不懂什麼才是愛情。您比較年長一些,您已經到了明白愛情是什麼的年紀,您也應該想想,小姐其實當初可以堅持跟您結婚然後離開王宮,她不是一定要留下的。她之所以沒有堅持跟您結婚,原因很簡單她不愛您。」

  雷尼奧臉色一變,「您不是她,您不會知道她到底怎麼想的。」

  作者有話要說:

  沒結成。,,


第172章

  「確實, 我不知道小姐到底怎麼想的, 但是愛一個人不會舍得讓她難過, 您現在就在讓小姐為難。她心地善良, 她不會真正放棄陛下, 也不會放棄您, 而陛下也不會放棄她。您就是她和陛下之間最大的障礙」

  雷尼奧驚詫的看著他,「隊長, 您這是」心說他這也太忠心耿耿了,明明國王已經不信任他。阿拉密斯的陰謀毀於達達尼昂的忠心, 當時他認為達達尼昂只不過是過於信守諾言,現在看來,這位50歲的前火槍隊隊長總有點不太對勁。

  「我認為您應該考慮小姐的福祉, 而不是只為陛下考慮。不客氣的說,陛下不缺您這樣的人為他鞍前馬後, 您要是真心為小姐考慮,更應該想想, 為什麼她不願意乖乖的做她的王室情婦」

  達達尼昂被問倒了。確實,他根本不知道阿比蓋爾想要什麼。在他看來,小姐實在是太會折騰了,跟陛下相比較,兩個人都很會折騰。之前他認為他們很相像, 也一定是相愛的,現在看來,他可能將阿比蓋爾想得過於美好了。畢竟她一直都挺不走尋常路的。

  要是換成羅什喬瓦, 或是拉貝爾,或是其他跟陛下上過床的女人,能成為王室情婦准會高興得暈過去,還一定會順從陛下討好陛下,想都不敢想居然會惹怒陛下。但小姐不但敢惹怒陛下,甚至一點都不何止不溫順,簡直膽大妄為

  達達尼昂苦笑,「我可能真的不懂她。可我希望她和陛下都能獲得幸福,在我看來,兩個人相愛而又能在一起,是很幸福的。」

  雷尼奧回到莊園,正巧侍衛們請了醫生過來。

  他倒不著急,想著她不過是裝暈,但還是要表示一下關心,尤其一定要避免路易強行帶走她。

  路易正在客房裡,見他進來,不悅的蹙眉,正要叫他滾蛋,阿比蓋爾按住他的手,弱弱的說「別趕他走。」

  路易忍了,但還是瞪他一眼。

  醫生很快進來。

  一番詢問之後,醫生居然說,夫人可能懷孕了。但他不是婦產科醫生,所以最好爵爺明早去請一個婦科醫生來診斷。

  雷尼奧心裡很不是滋味這個孩子應該會是國王的種。他努力忍住怒火,這不能責怪阿比蓋爾,也不可能責怪她,他只是痛恨這種情況直到現在仍然無法真正改變。

  他抿著嘴唇,一言不發,離開了她的房間。

  路易簡直樂壞了,「阿比,阿比這次肯定是我的孩子了」

  「還沒確定。」阿比蓋爾心煩意亂,「沒准不是懷孕,你先別高興。」

  可惡可惡是懷孕了嗎不對吧好像才過了生理期沒多久。上次來生理期是什麼時候對,就是那時候路易睡了雅典娜,然後沒多久安思麗就病了,算起來也就剛過了一個月吧。只是一個月,沒有那麼快能看出來吧。

  她忘了上次懷孕也是很早就檢查出來了。總之,一個身體健康有性生活的女人沒有每個月的那幾天,很大可能會是懷孕。

  她叫來維羅妮卡,問她上次記錄的時間。維羅妮卡記得很清楚,已經過了40天。

  真見鬼她不想這麼快又懷孕,可如果不喂孩子母乳,她的身體就會很快恢復排卵。

  「一定是懷孕。」路易一廂情願的高興,「不行,你一定要跟我回去。明天我就叫人去找御醫過來為你檢查。這兒離巴黎不算很遠,騎馬過去,只要幾個小時。然後等醫生過來看來要在這兒多住一天。天哪阿比,你瞧,你有了我的孩子,有了我對你的愛,這還不夠嗎」

  她累極了,「明天再說吧,我真的要睡覺了。」

  「我陪你睡。」

  「不要。」

  路易想了一下,「好吧,你好好睡一覺。記住,你現在是兩個人了。我明天一早就來看你。」他為她拂了一下額發,在她臉上吻了一下,又在她唇上親吻了好一會兒,這才離開。

  阿比蓋爾實在很累,幾分鐘後便睡著了。

  過了午夜,她的房間窗戶從外面被人打開了。

  一個人影從窗戶進來,借著月光,站在她床頭,看了她好一會兒。

  「阿比蓋爾。」聲音很低,手按在她肩頭搖晃她。

  她被驚醒了,「誰」

  一只干燥溫暖的手輕輕捂在她嘴上,「是我,阿德裡安。」

  「你你為什麼半夜出現在我房間裡不對,你怎麼進來的」

  「我來救你。」

  什麼鬼啊「你說什麼」

  「我來帶你離開,我都安排好了。」少年的聲音微微顫抖,身體也激動得微微顫抖,「他們都太自私,沒有為你考慮過。你想離開國王,對嗎」

  「對。」

  「你不是一定要嫁給國王或是泰特斯蘭伯爵,對嗎」

  「也許。」

  「你跟我走吧,我帶你去西班牙,送你去你舅舅家。你看這樣好嗎」

  阿比蓋爾仔細想了想嗐別說這還真是一個解決方案她不能就這樣又跟路易回去,即使有孩子也不想繼續留在他身邊。當你厭煩了一件事情,就不會想要再繼續下去,哪怕一切真的都沒有改變既然沒有改變,她為什麼要折騰這一趟啊這不是純屬吃飽了撐的嗎

  「我能帶走女僕嗎」她想著克萊爾和葆琳是雷尼奧的人,就不帶了,維羅妮卡和莉莉還是要帶上的。

  「不能。別擔心,我已經找好了女僕,絕不會讓你沒有僕人就趕路。」他輕笑,「你隨便穿一雙皮鞋就行。」

  從梯子爬下樓還挺新奇的,自從離開魯昂的巴伯利翁莊園後,阿比蓋爾就沒有爬過梯子。

  哎呀阿德裡安這個男孩其實相當聰明嘛,之前她一直小看他了。想想也是呢,他能從楓丹白露一路追過來,還真的找到了她,可見辦事能力很不錯,行動果斷,也夠大膽想想這可是跟自己老父親對著干了好幾年的不羈的崽,她實在不應該小看他。

  她只穿了睡裙睡袍,一路被他拉著手一陣猛跑,先是騎馬跑了半小時,之後上了馬車,馬車裡有女僕,准備好了水和點心。

  他有些急促的喘著氣,「我們現在去勒阿弗爾。要是路上有人攔截,就先去加來,然後從英國去西班牙。」

  阿比蓋爾覺得這很有趣,不禁大笑起來,「路易再見到你,說不定真的會殺了你。」

  「他不會。」阿德裡安笑了一下。

  阿比蓋爾只帶了一個錢袋出來,裡面裝了十幾個皮斯托爾,連雇馬車的費用都不夠。阿德裡安辦事能力很強,或者也因為隨從裡有富有經驗的人員,一路居然順利到達加來。

  此時,已經是9月8日,距離他們離開男爵莊園已經過去了9天,路易的生日是9月5日,生日宴會已經過去了。

  阿德裡安帶了至少三個行李箱的她的衣物,她不至於路上沒有衣服更換;女僕也不錯,勤快又沉默,很有專業素質。

  阿比蓋爾在外面是不認識路的,只能根據太陽方位簡單判斷,他們路上走的挺快,差不多從天不亮走到天色昏暗,才停下來休息。有時候是在旅館裡,有時候是在某個貴族的別墅或是城堡裡留宿。

  旅行的日子要是克服掉速度太慢以及路上做什麼都不方便的缺點,其實還不錯啦。

  阿德裡安只要不念叨聖經,還是個不錯的男孩。長得英俊就是有天生優勢,能讓人很快原諒他。

  他對她說起年幼時期的事情,母親去世之後,他還是個只會哭的小嬰兒,被送到姑姑家常住,長到3歲才回家。父親對他很寵愛,但也很嚴厲,他4歲開始學習拉丁語,5歲開始學習騎馬,7歲學習劍術,所有貴族少爺該會的技能他都會。

  繼母是母親的妹妹,對他也很好,教導他,照顧他;妹妹們很可愛,個個都是小天使;

  家裡養的看門的狗打獵的狗寵物狗;

  他第一次去海邊有多麼高興;

  去祭拜母親的時候十分難過,想著要是他有母親,大概會更幸福吧;

  在修道院裡有什麼好玩的事情,雖然絕大部分時間並不好玩,他在修道院裡找到一種難得的平靜。

  「你知道嗎我的母親是個私生子。」他突然說。

  「那也沒什麼吧不過,私生子可以嫁給侯爵」

  「我父親那時候只是子爵。母親和她的妹妹是同父異母姐妹,她作為養女被親生父親收養,所以也是合法的伯爵之女。」

  「啊,是這樣。」

  「這種情況其實並不少見,她只要有家族的姓,就是一個合適的結婚人選。當然,她很美,就像油畫上的少女聖母。」

  「你有她的畫像嗎我想看看。」

  阿德裡安鄭重的從身上的背包裡拿出一只相框,裡面是一張小尺寸的肖像畫。

  畫中的少女大概只有145歲,明眸皓齒,臉龐圓潤,眼睛很美,有一個挺翹的小巧的鼻尖。

  「你的眼睛和鼻子很像她。」她看了半天,這才將相框還給他。

  作者有話要說:

  跑路了。,,


第173章

  「父親說我像他。」他珍重的收好相框。

  「她叫什麼名字」

  「阿米莉亞。堂娜阿米莉亞雷蒙德斯, 伯爵之女。」

  「阿米莉亞」

  「我知道您的母親也叫這個名字, 這個名字在西班牙非常常見。」

  「你知道我母親的家族嗎」

  「知道。您母親出自奧羅佩薩家族, 在西班牙算是比較古老的貴族家族。」

  「還知道什麼」

  「您母親結過兩次婚,第一次被宣布無效。」

  「我母親的第一個丈夫是誰」

  阿德裡安看著她,「是她的哥哥,您的第二個舅舅。」

  她沒有再問別的, 換了話題, 「我想去倫敦看看。你去過倫敦嗎」

  「沒去過, 倫敦也沒什麼好看的,法國有很多城市要比倫敦好玩, 就是西班牙也有很多城市值得看看。英格蘭」他一副很是瞧不起英格蘭的神情。

  作為神聖羅馬帝國哈布斯堡家族的旁支,西班牙王室確實是很自傲的, 西班牙人民應該也很自傲,畢竟現在西班牙的國力可比英格蘭強多了。

  現在的倫敦肯定沒法跟後世的倫敦相比, 國際化大都市的意思是常住人口多, 一座大城市人口沒有達到50萬是無法被稱為「大都市」的,而倫敦現在的常住人口大概在30萬左右,跟巴黎差不多。

  作為封建貴族地主家的崽子, 阿德裡安對家裡有些什麼經濟來源知道的不多,是個典型的不知憂愁的崽,大概是他當初去修道院的時候還太小了, 侯爵不會那麼早就告訴他這些事情。埃爾維拉侯爵離開巴黎的時候給他留了10萬裡弗爾,法郎的購買力之強,他又沒有什麼大宗的開支, 根本用不完。

  從不為錢發愁的人花起錢來姿勢都特別好看,只要阿比蓋爾多看一眼某樣物品,他就會買下送給她,是那種心急想要討好她的少年心思,特別單純,也特別直接。

  總之一切都很不錯啦

  至於舅舅那邊,阿德裡安說,等到了西班牙港口再寫信過去,時間上完全來得及。

  她還准備給克勞德寫信,要他彙一些錢去馬德裡的銀行。舅舅家應該不差錢,阿德裡安也說不需要她考慮錢的問題,但自己手裡有錢會比較踏實一點。

  在加來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乘第一輪渡船前往對岸的多佛碼頭。

  「先把這幾封信寄出去。」阿比蓋爾將幾封信交給女僕。自己跑路了,總要對親友們交待一下的。分別給克勞德羅莎琳娜菲利普雷尼奧寫了信,又給奧地利安娜達達尼昂也寫了信。

  想了很久,才決定還是給路易也寫一封信。

  「尊敬的陛下

  請照顧好我們的孩子。」

  再說些什麼呢似乎有些話用不著說,有些話懶得說。

  「我暫時離開幾年,或許將來還會回到巴黎,到時候希望你的脾氣能改一改,別總是動不動就用砍頭來威脅別人。

  你曾經帶給我一些愉快的時光,但那些愉快無法抵消你帶給我的」這兒該用什麼呢不快樂拘束束縛還是「束縛」吧。「束縛。達達尼昂說我們都太年輕了,不懂什麼是愛,也許他說的是對的。奧地利安娜說我應該尊重你,但我想,尊重是互相的。你是國王,你用不著考慮對別人尊重,這是我無法改變的。

  別為了我的離開而難過,幾個月之後你就會發現你對我的愛是可以改變的。

  再見,我的國王。」

  至於給雷尼奧的信,相當難下筆。

  「我的愛人

  希望你別太難過。我不得不離開,路易不會讓我跟你結婚,不僅是他的自大,而是他知道我愛你。

  我不能想像你現在該是什麼心情,你要是決定不再愛我,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只能默默接受。

  我心裡很矛盾,我該怎麼辦呢跟國王抗爭是不明智的,路易說不定會偷偷處死你。我不想讓你死,所以我只能走開,希望他不再嫉恨你。

  我將要去馬德裡,歸期不定。你要是回信,可以寄到奧蘭多舅舅家。

  你的阿比蓋爾。」

  給菲利普的信就好寫多了。

  「我的殿下

  路易是個該死的家伙他威脅要殺了雷尼奧,不許我嫁給他。他說可以和我秘密結婚,但秘密結婚的意思是,沒人知道我是他的妻子,他將來還會娶西班牙公主。我就說,既然這樣,我也可以有兩個丈夫,他和雷尼奧或者換成他和你都可以。但他不答應。

  我不想再見到他,於是我就偷偷跑了。要是那天晚上你是來帶走我,那就更有趣了路易能氣得暈倒。

  我想現在路易一定也很生我的氣,你要照顧好我們的孩子,別讓路易把孩子們送到什麼我找不到的地方去。他很討厭,威脅我要是不順從他,就會把我們的孩子送得遠遠的,我一輩子都看不到孩子們你聽聽,他是不是很欠揍

  我想念你,希望你也能一直想著我。

  我還會回來的,但別告訴路易。

  你的阿比蓋爾。」

  其實想想,她現在和阿德裡安約等於私奔

  好像也沒錯啦。

  短暫的旅途居然過得相當快樂,不需要煩惱國王抽風,阿德裡安一心討好她,什麼聖經什麼教義什麼循規蹈矩,早就被他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阿比蓋爾擔心會有人突然跑來攔阻她,結果一直到登上渡輪也沒有什麼人冒出來。

  出乎意料。

  路易要忙著生日宴會的事情,不太可能親自追過來,並且頭幾天他們的前進方向一直在換,就是因為有人追截。

  雷尼奧呢為什麼他也沒有追上來

  阿比蓋爾想不明白為什麼雷尼奧居然也沒有來找她。是路易攔著不讓他離開嗎也有可能,甚至還會再次把他關進巴士底獄呢。

  阿德裡安不知道是不是沒考慮過有人會追來,一直在跟她說到了西班牙會多麼快樂他會帶她去玩,想去哪兒都行;不用擔心錢的問題,侯爵很有錢,只要他願意回家繼承家業,父親會給他一大筆錢。

  「你不當神甫了嗎」

  他笑,「你說呢」

  「你長得這麼好看,但要是穿起神甫的制服,就更好看了。」

  「是嗎那是什麼意思」

  阿比蓋爾心想這個原理沒法跟你說清楚,「先送我去舅舅家,然後其他的事情到時候再說吧。」

  渡輪駛近多佛岸邊的白堊懸崖,遠遠望去,有一種特別蒼涼嚴峻的自然美。

  英格蘭似乎跟法蘭西也沒有什麼不同,除了語言之外。

  到了多佛,通用語換成英語。

  阿比蓋爾的英語說的不太好,日常溝通的水平。阿德裡安的英語說的還不錯,法國人在英國的也不少,因為投石黨之亂,就在幾年前還有一大批參加了叛亂的人跑路流亡到英格蘭。

  在多佛碼頭雇佣出租馬車前往倫敦。車夫幫著將行李箱抬到馬車車頂放好。貴族少爺出行,帶的人可不能少了,主人僕人隨從,雇了3輛馬車。

  「你不是說倫敦不好玩嗎」

  「你想去看看,就去看看,你要是喜歡,我可以在倫敦租一間公寓多住一段時間。」

  「要是還不錯的話,可以多住兩個月,等到秋天去西班牙。他們大概會去西班牙找我們,可我們不在西班牙。」

  「私奔」比她想像中容易多了,大概也是因為阿德裡安還算聰明的。他們途中多次更換目的地,看來成功躲開追截的人,到了英格蘭就更不用擔心了,路易不可能親自追到國外。

  她也只用擔心路易,別人好像也沒有什麼別人啦,雷尼奧要是追上她,那麼他們就可以快快樂樂的去結婚啦

  沒有火車的年代,旅行是一件慢吞吞的事情,從多佛到倫敦居然走了5天,每天坐至少8個小時馬車,阿比蓋爾累得不行。

  到了倫敦,先找了一家旅館住下。

  阿德裡安忙著打發隨從出去看哪兒有租房子的,說是租一間公寓,但公寓還是太小,安排不下僕人和隨從,不差錢的少爺特別大方,說要是有整租的別墅也可以。

  於是跑了兩天,找到了合適的房子,第三天便搬了進去。

  阿德裡安自稱「德拉米拉伯爵」,這是埃爾維拉侯爵的另一個伯爵封地;阿比蓋爾是「德拉米拉伯爵夫人」,雖然這對夫妻年輕得過分,但也沒什麼奇怪的。

  倫敦有將近30萬人口,而面積並不大,所以算起來人口密度還挺大的。這一片是高級住宅區,靠近聖保羅大教堂。

  「你看著該添置些什麼東西,帶上僕人去買。或者叫僕人去買。」阿德裡安正在寫信。

  「給誰寫信」

  「父親,讓他給我寄些錢。」

  「你要跟他怎麼說」

  「直接說。」他不假思索的說「我上次寫信對父親說我愛上一個女孩,父親說我們家的爵位和金錢難道還不能讓我得到那個女孩嗎」

  「他知道你說的是我嗎」

  「大概知道。」他想到父親一開始根本不認為他的愛情能得到結果呢。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要開獎啦見證歐非的時刻前台應該看不到誰中獎,好像會有站短,作者的抽獎後台可以看到讀者的用戶id。,,


第174章

  這可真是一件頗為奇特的事情, 父親在他心目中是很有城府非常厲害的人物, 可能有時候過於深沉了,這讓他覺得受不了。

  父親的年齡也不大,今年也才47歲, 兩個月前成了鰥夫他的第二個妻子死於產後感染, 新生兒也沒能活下來。父親現在已經沒了再生一個男孩的想法,一心想要他趕緊回家, 為此開出了很多優厚的條件,只要他肯回家繼承家業,他想做什麼都可以。

  阿比蓋爾當時相當客觀的評價, 一個父親做成這樣也就可以了, 畢竟侯爵從來沒有動用過強制手段強迫他。

  嗐, 她根本不知道他在前往法蘭西的海船上是被鎖著的, 什麼叫「強制手段」侯爵對他可以說是什麼招數都用過了。

  跟父親鬥智鬥勇也很快樂呢

  倫敦的生活非常幸福,周圍鄰居很快就知道這對小夫妻是出來度蜜月的,倫敦不是什麼度假的好地方, 但誰說他們不能來呢他們很快接到了鄰居的邀請,邀請他倆參加午餐宴會和舞會。

  阿比蓋爾剛到倫敦便找了裁縫來量身做新裙子,從裡到外從上到下, 做了一大堆新衣,賬單堆了一大堆。

  阿德裡安身上帶的錢居然快用完了。

  「我以為你帶了很多錢。」阿比蓋爾十分詫異,「錢到底花到哪裡去了賬本呢」

  「什麼賬本」大少爺詫異的問。

  「你花錢不記賬」

  「我現在開始記賬。要怎麼記賬」

  「你現在還有多少錢」

  「不知道。」他從抽屜裡拿出裝有金幣的匣子,「都在這兒了。」

  「我們到倫敦的時候你有多少錢」

  「大概5萬裡弗爾。」

  「換成英鎊呢」

  「換了2萬多。」

  「英格蘭和法蘭西都是金銀復本位,1英磅等於1裡弗爾, 理論上英鎊和法郎應該一比一,但實際上英鎊總是比較值錢一點。」她從書桌上拿了一張信紙,「我買的所有東西都有賬單或者票據,你把收入列一行,支出列在另一行。家庭開支不用記錄的太復雜,一項收入,一項支出,每個月月底計算支出多少,盈余多少。」

  2萬多英鎊可以說是相當大一筆錢了,除去房租,實際上他們不可能在短短兩周內花完2萬。

  「你的錢到底花到哪裡去了我做新裙子頂多只花23千英鎊。」

  「房子。」

  「什麼」

  「我買下了這所房子。」

  啊哈那就不怪他的錢花的這麼快了。

  「為什麼要買啊我們只住幾個月。」

  「父親說可以買下,他很快就會給我彙錢過來。」

  不管啦,不差錢就行。

  「這些賬單怎麼辦」她問。

  「可以暫時先不支付,等父親的錢彙來再去支付。」

  懂了,賒賬嘛,屬於先享用再付款,類似信用購。她之前沒有接觸到這方面的問題,是因為她從來不用操心付賬的問題,她在王宮裡幾乎有無上限的消費額度,全都是路易買單。

  這麼看來,路易好像還是有優點的,他一直都很鼓勵她花錢,唯恐她花的太少,對不起他這個國王的財力。

  不差錢的話,就又可以愉快的買買買了。

  阿比蓋爾給奧蘭多舅舅寫信,說大概11月會去西班牙,預計會在他家住上半年,請他將克勞德和羅莎琳娜的信轉到倫敦,但不要告訴他們她在倫敦;克勞德會給她彙一筆錢,也請他將這筆錢轉到倫敦。

  奧蘭多舅舅的回信今天才到,說錢還沒有彙來,他先給她彙了一筆錢,要她別擔心錢的問題。他沒有巴黎的消息,但見過埃爾維拉侯爵了,侯爵迫切希望他們趕緊返回馬德裡,並問阿比蓋爾是否要跟阿德裡安結婚,他們是否能開始婚約的談判。

  侯爵給阿德裡安的信也是今天到的,他看完信,將信遞給阿比蓋爾。

  侯爵的信寫的很簡練,先是誇了一通兒子,說他可真是夠膽大,然後問他准備什麼時候回家;巴黎方面沒有什麼特別的消息,路易十四在楓丹白露宮度過了21歲生日,生日宴會上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但宮廷內外都在問,普羅旺斯侯爵夫人沒有出席國王的生日宴會,她去哪裡了;「正式」的消息是夫人生病了,去了馬賽海濱療養,而夫人的哥哥和姐姐都還在楓丹白露,所以夫人到底出了什麼事,沒人知道;

  生日宴會之後,國王與宮廷返回盧浮宮。

  信中的另一個值得注意的消息是,阿拉密斯成了國王的顧問。

  阿比蓋爾心裡頓時「咯噔」了一下這麼說,阿拉密斯的小陰謀又搞了一下,還搞成功了

  所以這也是為什麼雷尼奧沒有追過來找她的原因,雷尼奧的做事方式,只要有機會的話,一定會干脆解決掉總是出現問題的人。

  她說不清心裡有什麼想法。路易不是什麼罪大惡極的人,當然,對鐵面人他算不上「好」,但沒有殺了他以絕後患;擔心鐵面人會病死,因而將他送出巴士底獄,也說明他本意不想讓這個不該存在的弟弟死掉,本身也說明他並不算殘暴。

  她不在路易身邊,阿拉密斯不用擔心說服她的問題;但菲利普能「成為」路易嗎另一個菲利普不會發現哥哥的異常之處嗎奧地利安娜是什麼態度難道做母親的可以舍得長在身邊的那個孩子被換成另一個從來沒有在她身邊待過一天的孩子嗎

  她想像一下要是小路易和小菲利普遇到了類似的情況,她會怎麼處理。好像沒法比較,她沒有親手養育過孩子,只是每天逗弄他們玩一會兒,算不上有什麼母子感情。所以她即使離開孩子們,也沒有什麼舍不得,路易想拿孩子們來要挾她,根本沒有效果等一下如果菲利普換掉了路易,這兩個孩子跟他沒有半毛錢關系,他會怎麼對待孩子們

  她驚慌起來。

  當天晚上,她在睡夢中流血了。

  覺得身下黏黏糊糊的,摸了摸,好像是血。半夜起床,要女僕換了床單,燒水洗澡,換了干淨的睡裙。

  幾天後,埃爾維拉侯爵的彙款到了。

  阿德裡安帶人出去了半天,去一些商店結了賬,回來後給她看了賬本,還很得意的說「我現在知道為什麼要記賬了,這樣很好。噢,父親問我是不是想跟你結婚,我想,我應該先向你求婚。」

  他有點羞澀的拿出來一只首飾盒,似乎拿不定主意是不是現在就打開,猶豫了一會兒,才打開首飾盒,裡面是一條精致的綠寶石項鏈,配一對同款的綠寶石耳墜,一條綠寶石手鏈。

  「你的首飾都沒帶出來,我想,一位伯爵夫人不能什麼首飾都沒有。」他笨拙的先為她戴上手鏈,又為她戴上項鏈。

  在她耳邊低聲說「我是不是該問問你,你想跟我結婚嗎我想盡辦法帶你走,我很想跟你在一起,跟你結婚,將來會怎麼樣我說不好,但現在,我只想要你。你呢」

  他的個子不算高,也就只比她高大半個頭,他緊緊擁抱著她,吻她額頭臉龐,小心翼翼的吻她的唇。「你現在能回答我嗎」

  她沒說話。

  他心裡漸漸浮上一絲痛楚,「還是說,我必須等到你愛上我才行我以為你愛我,你說過愛我的。」

  「我沒說過。」

  「不,你說過。」

  「我說過嗎我不記得了,那就是沒說過。」

  「你說過。」他氣得眼圈都紅了,「我可能還是個男孩,在你看來,我可能比不上法蘭西國王,也比不上泰特斯蘭伯爵,但我會永遠愛你,這樣還不夠嗎」

  她悶悶的說「我不知道這樣夠不夠。別說什麼愛,沒勁。好吧,我可以和你結婚,畢竟,和誰結婚都差不多。」

  阿德裡安居然愣了一下,大概沒想到她用不著怎麼說服就同意了。

  他喜出望外,「哎呀我之前給你的戒指呢可惜你沒有帶出來。那是我的母親留給我的,她從來沒有見過她的母親,但我的外祖母留了一些首飾給她。」

  他小心的拂了一下她的鬢發,「阿比,我們在聖保羅大教堂結婚吧,我問過了,明天就可以去結婚。」

  這小子還挺心急的。

  所以他今天不僅僅是去結賬了,還順便問了結婚的事情嗐,誰說未成年就不會做事呢至少阿德裡安除了熊孩子的那點臭脾氣之外,別的事情都做的非常認真有條理。也可見侯爵父親對他的教導真的是相當不錯。

  這個時代一般人結婚沒有什麼必須得穿婚紗的講究,也不講究非得穿白色婚紗,可以說你想穿什麼就穿什麼。結婚儀式也相對簡單的多,親朋好友去教堂圍觀一下結婚儀式就行了,有錢人家招待一頓吃喝,沒錢人家婚禮之後就各回各家,婚禮的成本可以低到忽略不計。

  德拉米拉伯爵在倫敦也不認識什麼人,就連親朋好友都沒有,便准備第二天在教堂門口隨便找個人當證婚人。

  阿德裡安為阿比蓋爾挑了一條嫩黃色的新裙子做結婚禮服。

  買了一對樸素的黃金戒指做婚戒。

  興奮得睡不著,非得拉著阿比蓋爾說話,聲稱可以一直說到天亮。

  但其實沒到午夜他就睡著了。

  他容貌俊美,可以說是個美少年,五官清秀,組合起來就是一個過於美貌的男孩。金棕色的頭發,不是法蘭西式的波浪長發,大概因為在修道院的緣故,頭發剪到齊耳。男人留齊耳發很少會好看,但大概是因為年輕,又漂亮,齊耳中長發反而為他平添了一分纖秀。

  是個很好看的男孩。

  她伸手輕輕按了一下他臉龐。

  一個小窩窩。

  德拉米拉伯爵夫婦一直分床睡,這小子在性方面可以說還沒開竅,每次吻他,他總會面紅耳赤好半天。

  可能有點太純情了。

  征服這樣的男孩有什麼成就感呢其實一點也不難,這個年齡的男孩正處在從男孩到男人的過渡階段,家庭富裕父親寵愛,本來就不應該成為狂信徒,如果他被宗教洗腦了,對他進行反向洗腦就好了。

  人類是善於享受的,為了享樂,發明了無數娛樂,無數工具,目的都是更好的為人類服務。年輕男孩談不上「閱盡世事」,甚至都還沒有嘗試過世間所有好玩的事情,這樣的人,誘惑起來根本沒有什麼難度。

  他不是想要「拯救」她嗎她就先把自己塑造成一個「迷途羔羊」。

  作者有話要說:

  她誰都不愛,所以結婚也就是誰都可以,不要在意這些。

  本寶寶抽獎設置錯誤,以至於只抽了兩個人所以現在重新設置了一下,7月2日晚上8點開獎,仍然是訂閱率100,不需要留言。

  下個月完本。,,


第175章

  結婚嗎好像也沒什麼, 跟誰結婚也沒差啦。大郡主不結婚是因為各種原因,當然也是因為有錢。她現在不差錢, 不結婚好像也可以。原本她是想著路易不同意她嫁給雷尼奧, 她就不結婚唄,大不了也就是她和雷尼奧的孩子會吃虧,沒法繼承他的爵位和封地。她自己有爵位和封地,孩子們將來也不差錢。

  但是現在鐵面人代替了路易, 路易多半被扔進了巴士底獄,她就不敢說將來會怎麼樣了。菲利普的性子她捉摸不透, 她要是現在回到巴黎, 屬於自投羅網, 菲利普仍然想要「占有」她。

  她想了想, 嗐, 還是先在外面快樂一段時間吧,將來的事情將來再說。

  早上,天光大亮。

  僕人來叫醒了男女主人。

  阿德裡安一下子坐起來, 「糟了幾點了」匆忙下床,還催著阿比蓋爾, 「快一點」

  「急什麼呀」她喊著。

  「快一點今天可是我們結婚的日子」他快樂的喊著,匆匆出去洗漱。

  阿比蓋爾懶洋洋的起床, 去洗手間洗漱。

  換好了新裙子,戴上阿德裡安送的首飾,正准備下樓,僕人上來稟報, 說有一位阿維尼翁伯爵來訪,要見夫人。

  「哥哥」她很詫異克勞德應該不知道她在倫敦,也應該不知道德拉米拉伯爵的名字。「快請他上來。」

  克勞德瘦了一點,神情頗有些疲憊,「阿比蓋爾。」

  「你怎麼知道我在倫敦」她好奇的問。

  克勞德笑了一下,看了一眼她身邊的阿德裡安,「蘭斯伯爵,請您讓我和我的妹妹單獨談談。」

  阿德裡安委委屈屈的看了看阿比蓋爾,她示意他出去。

  唉他怨恨起來克勞德怎麼趕得這麼巧啊

  他悻悻的想。

  克勞德將手裡的帽子隨手放在起居室的桌子上,在沙發上坐下。「你突然跑了,陛下大發雷霆,派了很多人出去追你。」

  「沒有你。」

  「對,」他微微苦笑,「沒有我。他不相信我能帶你回來,說你只要一哭,我就會心軟。」

  「他責罵你了嗎」

  「你自己跑掉的,他責罵我什麼就是」他蹙眉,「他忽然問我是否知道你的生父是誰。」

  「他這是什麼意思」

  「我猜可能你的生父會是奧爾良公爵。」

  她驚訝,「你根據什麼猜測的」

  「他命人去奧爾良找你,你是跟蘭斯走了,必定要往勒阿弗爾去,根本不可能往反方向的奧爾良去。」

  洛林公國在巴黎東北部,加來在巴黎西北部,奧爾良則在巴黎的南面偏西方向,她要是走陸路去西班牙才有可能途徑奧爾良。

  所以路易以為她知道生父是奧爾良公爵,於是派人往奧爾良攔截她如果奧爾良公爵真是她生父,倒比較可能收留她,而路易也不能強迫叔叔把她交出來。問題是她自己可不知道啊。

  「這不能當做證據,」她搖搖頭,「沒准只是他以為我們會從陸路走。你還沒說,你怎麼知道我在倫敦。」

  「泰特斯蘭伯爵說的。」

  她驚喜,「他來了嗎他怎麼沒有過來見我」

  「他沒來,他」他很是猶豫。

  阿比蓋爾懷疑的看著他,「怎麼了雷尼奧出事了嗎」

  「沒有。他就是受傷了。」

  「怎麼受傷的」奇怪

  「不太清楚,國王的生日宴會過後,他消失了兩天,再出現就受傷了。我還以為是陛下又把他抓了起來。」

  她忙問「他傷到哪裡了嚴重嗎」

  「不算嚴重吧,腿上中了一箭,傷口有點深,我走的時候他還在發燒,不知道能不能挺過去。」

  「不算嚴重又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你的說法真奇怪。」

  他小心的低聲說「我覺得他有點誇大了傷勢,但確實是受傷了。我想大概是陛下弄傷他的,他為了不再次惹怒陛下,只好假裝傷勢非常嚴重。說實話,我甚至看不出來他是不是真的發燒了。」

  這是信息不對等造成的理解不正確。

  她想著克勞德在這次不流血政變中壓根不知情,雷尼奧知情並且很可能還幫助了鐵面人菲利普,但他為什麼會受傷,這個她怎麼也想不到。

  受傷可能真的不是那麼嚴重,但居然要偽裝出很嚴重的模樣,都不能上路來找她,說明他在示弱給什麼人看。是偽裝給假國王看嗎有可能。

  「他說最好讓你去西班牙,你去了西班牙比較安全,他要是傷好了,會去馬德裡找你。」他笑了一笑,「他還說,你可別在西班牙跟什麼人結婚了。」

  她也笑了,「那可不行,他管不著我想做什麼。」

  想了一會兒,還是問了,「路易怎麼樣了他還在氣惱嗎」

  「有幾天不那麼生氣,大概是因為生日宴會我走的那天,他問我你是不是不要孩子們了。」猶豫了一下,聲音更低,「雷尼奧讓我問問你,你懷孕了嗎」

  「沒有。」

  「唉」克勞德煩心的嘆氣,「還好沒有。你要是不想回到王宮,就不能再有陛下的孩子。」

  「我上次給你們寫信,你們都收到了嗎」

  「收到了。你不用擔心孩子們,陛下總不會對自己的孩子發火,再說,還有王太後陛下。」

  「我擔心路易會遷怒你們。」

  「他沒有。」他尋思著國王還是有點國王氣度的。

  「他要你帶我回巴黎嗎」她擔心的問。

  「他是這麼要求了,但我不聽他的命令,他難道還會砍了我的腦袋」克萊德不以為然,「我送你去舅舅家吧,用不了兩年陛下就會有新情婦,到時候你就能回來見孩子們。不過,你最好還是想清楚,你到底是想要陛下和你結婚成為他的妻子,還是只是提出一個他做不到的要求為難他,目的只是為了離開他」

  巴士底獄。

  被關在地牢裡的路易整天狂怒不已。

  被他愛著的女人背叛拋棄就不說了,回了楓丹白露宮之後,居然再次遭遇謀反,而這次因為達達尼昂不在,雷昂隊長沒有及時發現敵人的狡猾手段,沒有發現那個假貨,現在,他不得不經受另一個菲利普曾經經受過的囚禁了。

  這些膽大妄為的叛徒們強迫他喝了一杯水,喝過之後嗓子疼了好幾天,說話聲音嘶啞,還結結實實的餓了他好幾天。

  人吃不飽就會沒力氣,僅有的一點食物也很糟糕,就是粗劣不堪的粗面包,難以下咽。但他還是勉強自己吃完了面包。

  至於雞魚肉蛋水果甜點,別想了,不會有的。

  酒,更沒有。

  也沒有全棉或是真絲的睡衣,沒有華麗的睡袍,沒有皮拖鞋;沒有僕人,沒有總管等等邦當難道不會發現,那是個假貨嗎

  他不敢相信,難道邦當也背叛他了

  他還能相信誰呢

  度過了最開始的慌亂沮喪又憤怒的兩天,他開始逐漸安靜下來,思考要怎麼樣才能出去。

  他沒有錢,就連最基本的獄卒都沒法收買。

  也沒有人手,因為最妙的是,假國王跟他長得一模一樣,幾乎無法分辨。

  最能分辨真假國王的是邦當阿比蓋爾和達達尼昂,但這三個人裡面,有兩個人已經不在王宮。

  而沒准達達尼昂還很希望那個菲利普當上國王呢

  他恨恨的想,不知道弟弟能不能認出來。但菲利普已經被他再次趕去了奧爾良,假國王要是聰明的話,不會太早叫菲利普回來。

  他又憤恨起他的國王父親來,當初路易十三就該殺了那個不該存在的弟弟,這樣他現在就不會略到如此悲慘的境地。

  接著又憤恨自己的心軟,早該在知道鐵面人的時候就派人弄死他。見鬼他當初為什麼沒有真正狠下心來呢

  還有阿比蓋爾,上次她肯定覺察出來了,他當時就該好好問問她。可惡可惡的女人明明聰明得要命,卻總是假裝什麼都不懂。

  他恍然她是可以很聰明的,她一直偽裝的很好,沒有透露過她認出了菲利普。

  可惡的女人

  他想著她睡過了兩個菲利普,那豈不是說,母親的三個兒子都跟她上過床

  這可真是一件見鬼的事情

  接著他又想起盧浮宮國王寢室裡的秘密,他們把他送到巴士底獄,可沒有拿走那把小鑰匙,但如果想打開小盒子也不是什麼難事,只需要找一個鎖匠。

  他擔心菲利普看到那個小盒子裡的文件。

  當時他鎖起來文件是因為阿比蓋爾的生父問題,但現在鐵面人應該知道他們的生父是達達尼昂而不是路易十三。

  想想又覺得很好笑。

  阿拉密斯是因為菲利普也是國王的兒子,又是他的孿生弟弟,這樣進行「替換」是性價比最高的「政變」,可偏偏他們根本不是國王的種呢。

  阿拉密斯現在知道了這個法蘭西王室最大的秘密,不知道心裡有什麼想法。

  這個該死的虛偽的神甫他應該去死

  路易惡狠狠的想。

  作者有話要說:

  吉普賽女人的預言只是瞎說的,不要當真。

  阿德裡安的母親也許是阿比蓋爾的西班牙姐姐,也許不是。

  本文真的有男主

  我在想要不要開羅密歐與朱麗葉同人和大船同人,這樣就湊齊年輕李子了不是。,,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0-9-11 16:28

第176章

  時間過得很快, 又似乎過得極慢,沒過幾天, 他便失去了時間的概念。

  白晝。黑夜。明暗的交替, 度日如年,卻又荏苒穿梭。

  他漸漸習慣了鐵面具,從掙扎不忿羞怒,到忍耐。

  沒人來救他。

  母親呢他滿心委屈, 想著自己與母親之間的母子感情難道淡薄成這樣

  弟弟回來了嗎菲利普雖然跟他從小打到大,幾乎什麼都要跟他搶,可他再生氣也沒有真正懲罰過弟弟,他們之間20年的兄弟之情難道比不上那個冒牌貨

  阿比蓋爾呢跟那個西班牙少年去哪兒了是去西班牙了, 還是他甚至沒有等到派出去的人全都回來。

  孩子們呢雖然之前總覺得孩子們哭起來很煩, 但現在沒有這種甜蜜的煩惱了, 卻讓他十分想念那兩個活潑的男孩。

  當你擁有一切的時候, 什麼都不放在你的心上,但你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只有一個孤零零的自己,那感覺簡直像是烈火焚燒著他的心,他痛苦萬分,憤恨不已,一心想著出去後該怎麼收拾那些背叛了他的家伙。

  首先就得是阿比蓋爾, 還有那個該死的泰特斯蘭,那個奸夫肯定參與了叛亂,這一點他可以肯定。阿比蓋爾就算逃到西班牙或是鬼知道什麼地方去, 他也一定要派人把她抓回來,然後好好揍她一頓屁股,要讓她知道他是可以狠下心揍她的然而他真的能狠心懲罰她嗎

  他傷心的想著她的無情,難道她跟他在一起不快樂嗎難道他不是什麼都舍得給她嗎她為什麼總是覺得不滿足她到底想要什麼呢別的女人都很好懂,用錢和珠寶就足矣打動,還會乖乖聽話,為什麼她不能乖乖聽話到底哪兒出了問題

  他不能看書,也不能寫信,囚室裡有一根磨尖了的樹枝,想來應該是菲利普待在這兒的時候用來「寫字」的工具。

  他心有不甘,想著這個可恨的「弟弟」搶走了他的一切,沒准母親和弟弟都會很高興的默認了那個「路易」呢。

  阿比蓋爾呢她會不會已經回了巴黎她會不會也默認那個冒牌貨可惡她說不定還會給他生一大堆孩子

  一想到孩子,他就又懊惱起來,阿比蓋爾沒有確診是否懷孕就跑了,他一直惦記著她是不是真的懷孕了,要是真的又有了孩子,一定是他的孩子,這次他可以肯定。可那個孩子呢她會生下孩子嗎還是會當成那個冒牌貨的孩子他和冒牌貨長得一模一樣,於是孩子一定也會長得很像冒牌貨,他這輩子都再也看不到小路易和小菲利普,也不可能看到那個孩子。

  天哪這種事情怎麼可能降臨到我頭上

  羅莎琳娜覺得最近陛下有點奇怪。

  本來在楓丹白露宮的時候,路易將孩子們安排在他的寢宮附近,每天都帶他們玩,一天能有好幾個小時跟孩子們在一起,孩子們也已經習慣了父親的陪伴。但妹妹跑了,國王追了出去,又因為生日宴會回來,忽然又把孩子們送了回來。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孩子們似乎又變得對父親很陌生了,路易只要一抱孩子,他們就會哇哇大哭。

  路易便有點嫌棄孩子們,又像以前那樣,只是每天過來看看。

  阿比蓋爾不在王宮,但國王也沒有宣布取消她「王室情婦」的頭銜。女僕們她一個都沒帶走,現在除了維羅妮卡帶著葆琳留在她的套間裡做點雜事,莉莉和克萊爾每天白天都過來幫羅莎琳娜照顧男孩子們。

  男孩子們長得很好,能吃能睡,現在長得很胖,小胳膊小腿都是肉,肉乎乎的兩個可愛孩子。羅莎琳娜現在懷孕7個多月,肚子已經很大,抱不動男孩子們。

  她用不著自己做雜事,吩咐一聲,女僕就給做好了。帶孩子玩也用不著她操心,孩子們不會坐也不會爬,只需要將他們放在地毯上,看著他們翻翻身,就算是做運動了。

  西班牙舅舅寫了信來,說克勞德已經送了阿比蓋爾到了馬德裡郊外他家,請她不用擔心;還說阿比蓋爾即將跟埃爾維拉侯爵的獨子結婚,克勞德作為兄長已經同意了。

  克勞德的信也是同時送到的,說這件婚事是阿比蓋爾自己同意的。至於國王是否同意,他管不著西班牙的事情,請他一邊待著吧。

  唉真不知道路易知道後會氣成什麼樣。

  還有,克勞德的婚期就在月底,可他還在西班牙沒有回來,洛林伯爵親自過來問了這事。結果他們的父親巴伯利翁伯爵大概因為阿比蓋爾不在巴黎,居然跑來了,大搖大擺的住在王宮裡,跟洛林伯爵敲定等克勞德回到巴黎,立即舉行婚禮。

  不靠譜的老爸這次沒有出什麼狀況,羅莎琳娜也就不管他了。

  巴伯利翁伯爵見過幾次國王,但國王不怎麼理會他,他也還算知趣,不會總往國王面前湊。他平時白天上午過來看看男孩子們,下午就在王宮的沙龍裡玩牌,尼古拉斯不跟他一起玩,但總免不了要被老丈人占點便宜。

  尼古拉斯煩不勝煩,問妻子「克勞德和阿比蓋爾怎麼還不回來」

  「不知道。克勞德出去為陛下辦事了,我早就告訴過你。」

  他哼了一聲,「克勞德是去帶阿比蓋爾回來,對不對要我說,陛下對她太溫和了,她就該好好的被揍一頓」

  「你說什麼」

  「她跟你不一樣,她性子太壞,陛下過於縱容她。」

  「請你記住,正因為陛下縱容她,我們才能到巴黎來。」

  「那是她想讓你幫她照顧孩子」

  羅莎琳娜氣惱的說「有的是人想照顧兩位小少爺」

  「可只有你來照顧他們,夫人才放心。」

  「是啊,她只相信我。別說這種蠢話了,別人說的還不夠多嗎」

  尼古拉斯煩躁的說「她再不回來,沒准陛下就會讓那個羅什喬瓦進宮了。」

  羅莎琳娜驚呼,「會嗎你在哪兒聽到的消息」

  「維沃納伯爵也跟著來了。雅典娜雖然現在沒有住在王宮裡,但很難說過一段時間會不會住進來。你知道我肯定希望她一直做王室情婦的,我不會蠢到背叛她。」他想了一會兒,謹慎的說「你聽說了嗎羅什喬瓦似乎懷孕了。」

  她一驚,隨即冷笑「是嗎她懷孕了,是誰的孩子」

  「有人說是陛下的孩子。」

  「那也要看陛下是否承認。阿比蓋爾不在,他讓別的女人懷孕了,就別想她再回到他身邊。不行,我得去問問陛下。」她匆匆出去。

  尼古拉斯嘆了一口氣,吩咐女僕「去拿一瓶好酒來。」

  路易或者說,菲利普正在國王的書房裡看文件,阿拉密斯在旁邊。

  邦當進來稟報「陛下,維拉爾夫人求見。」

  菲利普抬頭瞥他一眼,「讓她進來。」阿比蓋爾的姐姐他不可能拒絕不見。

  羅莎琳娜輕輕走進來,「陛下。」

  「親愛的夫人,您有什麼事情嗎」

  她掃了一眼阿拉密斯,「神甫可以暫時出去一下嗎」

  「不用,他可以知道任何事情。」

  她想著這也是很奇怪的事情,陛下跟阿拉密斯原本算不上親密,這個退役火槍手怎麼突然成了國王的親信

  「是這樣的,我聽說德羅什喬瓦小姐已經懷孕了,您知道這件事情嗎」

  「我聽說過。她想見我,但我不想見她。」

  「您不會承認那個孩子吧」

  菲利普笑了笑,「那不是我的孩子,我怎麼會承認您別擔心,不是什麼女人都有資格為國王生孩子的。請您好好照顧路易和菲利普,別的事情您用不著操心。」

  羅莎琳娜想著冷酷的陛下總歸還是有點好處的,他要是翻臉無情,你就是懷了他的孩子他也不願意承認。但這樣當然是最好的,一點也沒有損害阿比蓋爾的利益。

  「對了,夫人,您知道阿維尼翁伯爵現在在哪裡嗎他早就應該回來向我復命了。您真的不知道阿比蓋爾會去哪裡嗎」

  「陛下,您派的人幾乎找遍了法蘭西,我想她應該不在法蘭西了。」

  「是啊,我也想過這一點了。」他揮了揮手,示意她可以退下。

  「陛下。」阿拉密斯密切注意他的神色,「您真的想讓夫人回來嗎」

  「當然了。如果成為國王還不能讓我達成心願,您說,做為國王還有什麼意義呢您不是說過嗎,國王可以為所欲為。」

  「我確實這麼說過。陛下,您學的很快,但還需要當心,尤其是面對主教的時候。」

  「我已經見過他幾次了,我想他從來沒有把國王當成敵人。」

  「您不能大意,主教也許已經發現了什麼跡像,但他這個人沒有完全的把握是不會出手的。」

  「那麼我想我們應該好好布置一下,您說是嗎」

  「您是說」

  「我不是想讓他現在就死。」

  「我明白了。」

  阿拉密斯很快離開。

  菲利普獨自待在書房裡,過了幾分鐘,「邦當。」

  邦當很快進來,「陛下。」

  「羅什喬瓦小姐住在哪裡」

  「您要去看望她嗎」

  他猶豫了一下,「你親自去一趟,問問她是否真的懷孕了。然後盡快給她安排一個丈夫,一樁婚姻。結婚後她必須立即前往丈夫的封地,不得留在巴黎。」

  「陛下」邦當謹慎的問「德羅什喬瓦小姐要是真的懷孕了,必定是陛下您的孩子。」

  菲利普心想那不是「我的」孩子,是路易的孩子。他不可能留下雅典娜,阿比蓋爾或許不會介意路易有別的情婦,但肯定不會容忍別的情婦生下國王的孩子,來跟她的孩子爭寵。畢竟國王的愛也是有限的。

  「你覺得我能承認那個孩子嗎夫人不會原諒的,她肯定要氣瘋了。她為了孩子們也得回來,等她回來見到居然還有別的孩子,准得又把我揍一頓。」他真心浸入這個角色,想著阿比蓋爾即使對他發火,也一定是可愛的,他就是被她揍幾下也沒關系。

  他心想這叫什麼事他得到了路易的王位,也得到了路易的麻煩事。他壓根沒想到阿比蓋爾會離開路易,他們的小陰謀忽然就少了這危險的一步,而達達尼昂居然也不在,所以這一次,計劃成功了。

  他要求阿拉密斯將路易關到他住過的囚室裡,一定要邪惡的哥哥也嘗嘗監獄的滋味嘗嘗絕望無助的滋味。

  作者有話要說:

  菲利普我好命苦,還得給我那不爭氣的哥哥擦屁股。,,


第177章

  他曾在數以百計的夜晚想著為什麼命運對他不公, 又曾經在同樣的夜晚想念那珍貴而短暫的「自由」,和罕有的「愛情」,他充滿了「」, 每一種都在喊著他要自由, 要自由

  現在, 他得到了自己向往已久的「自由」,但卻失去了阿比蓋爾。

  唉阿比蓋爾,你去哪裡了

  西班牙多山多水,物產豐富,但可耕面積不算大。今年, 西班牙的年景也不怎麼好, 去年法蘭西的飢荒實際上是一場持續數年的全歐洲範圍內的天氣異常導致的作物歉收,西班牙的人口比法蘭西少, 耕地少, 也沒能逃過去。

  西班牙和葡萄牙分割了伊比利亞半島, 曾經有長達700多年的時間被阿拉伯帝國占領, 多虧了比利牛斯山脈,阿拉伯人才沒有進入法蘭西。直到卡斯提爾女王伊莎貝拉一世在位期間, 才將阿拉伯人徹底驅逐出伊比利亞半島。

  所以現在西班牙境內有許多阿拉伯風格的建築, 很有異國情調。

  馬德裡近郊, 聖塞瓦斯蒂安, 奧羅佩薩家的一座別墅。

  阿拉伯風格的建築很合阿比蓋爾的意,奧蘭多舅舅也很大方,她住進來, 他就把別墅送給她了。

  奧羅佩薩家不住在馬德裡,住在自己的領地,但一年裡有半年的時間會住在聖塞瓦斯蒂安。埃爾維拉家也不住馬德裡,同樣常住在自己領地。

  英格蘭的海船剛到桑坦德,埃爾維拉家的騎士便來接走了他們,先去了埃爾維拉家的城堡,住了幾天,奧蘭多舅舅親自來接外甥。

  舅舅是個很英俊的中年男人,比母親小幾歲,年底才到55歲。

  埃爾維拉侯爵47歲,個子不高,風度翩翩,是個保養的很好的瘦削的中年男人。

  倆人是認識的,這阿比蓋爾早就知道,但倆人之間有種奇奇怪怪的感覺,總覺得交情不一般。不過這些貴族家族總是互相通婚,沒准兩家以前有過聯姻,大家都是親戚,也不奇怪,可以說很正常才對。

  到了西班牙之後的事情有點索然無味,阿德裡安留在埃爾維拉家的城堡裡,說是談好婚約才會放他出門。

  侯爵來了兩次,很快跟克勞德談好了婚約。阿比蓋爾自己有普羅旺斯的領地,年收入至少20萬裡弗爾,不管放在哪兒都算是非常可觀的財富;阿德裡安現在只是小小的伯爵,但將來必定繼承侯爵領地和收入,也相當可觀。這樁婚事門當戶對,雙方都很滿意。

  埃爾維拉侯爵關切的問題在於阿比蓋爾之前的婚姻,克勞德拿出了路易十四簽署的宣布婚姻無效文件,那就沒什麼問題了。

  搞得這麼正經嚴肅,使得她對於這次婚姻的期待值大大降低。

  「真無聊啊。」阿比蓋爾嘆氣。

  現代人最怕的是什麼是無聊。婚約談判不用她自己出面,全權交給克勞德,她自己實際什麼事情也沒有。

  「看看書。」克勞德正在寫信。

  「給誰寫信」她歪到哥哥身邊。

  「奧利芙。我安排好你的事情就要立即回去,可惜你不能回去參加我的婚禮。」

  「我過幾年回去,到時候希望路易不要再生氣了。」她很是無所謂的說。

  克勞德尋思著這不算什麼事,她在西班牙,國王再生氣也不能跑到西班牙來,偷偷派人過來也許可能,但侯爵家有自己的護衛,安全不是問題。等到國王有了新情婦,就不會再糾結阿比蓋爾的逃跑了。

  「好,到時候你寫信給我,我親自來接你。」克勞德吻了一下她手背,「告訴我,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嗎」

  「也許吧。」

  「你喜歡阿德裡安」

  「也許吧。」

  「你這是什麼態度」

  「隨便的態度。他是個可愛的男孩,但總歸欠缺了一點什麼。」

  「泰特斯蘭呢你喜歡他嗎」

  「還行。」

  「國王呢」

  「一般般。」

  「殿下呢」

  「就那樣。」

  「佩納松呢」

  「誰」

  克勞德一下子笑了,捏了捏她臉龐,「瞧你佩納松一直想著你,你給他回信了嗎」

  「不回信。讓他等著吧。」

  克勞德扶額,「可憐的佩納松」所以是恰好在場又夠膽大想著帶她逃走的男孩贏了這還是真是

  「要是泰特斯蘭帶你走呢」

  「那我就肯定跟他在荷蘭結婚了。其實我也可以不結婚,但不結婚的話會有人奇怪我為什麼不結婚,還是結婚好一點。」

  他深表懷疑,「你壓根用不著在意外人怎麼想的。」

  「我是不會在意別人怎麼想,所以我也許會在婚禮前跑掉。」她開玩笑的說。

  「你別偷偷跑了,就是要跑,我可以帶你走,你別一個人跑。」

  她嘻嘻一笑,「我才沒有那麼笨,外面太危險了。」這個時代一個女孩想要單身在外走遠路是不可能的,沒有侍衛隨從,即使男人也沒法在外長途旅行,所以限制旅行的因素很多,除了錢之外,安全也是很大的考量。

  「你要是不那麼喜歡蘭斯,現在就說出來。你不是一定得嫁給他,你還小呢,都沒到18歲。蘭斯想下個月底就結婚,你看呢」

  「什麼時候結婚只是小事。」

  克勞德搖頭,「我總覺得你根本不想結婚。」

  她笑了笑,「要是雷尼奧現在過來找我,我就跟他走,不要阿德裡安了。」

  他又搖頭,「你不能這樣,我的好妹妹。」

  「你什麼意思」

  「女人終歸是要尋找一個合適的丈夫,你要是覺得蘭斯不能成為一個很好的丈夫,我可以帶你離開。但你不能因為泰特斯蘭來找你你就走了。」

  她低著頭,「好的,哥哥。」

  「想好了嗎」

  「想好了。」

  「選誰」

  她想了想,「我還是喜歡雷尼奧,但他可能已經死了。我必須告訴你一件事情,一件很隱秘的事情。」

  她站起身,「我們去花園裡走走吧,花園多美呀。」

  花園裡不會有人靠近偷聽,比較安全,雖然僕人們全都是西班牙人,但沒准有人能聽懂法語呢

  克勞德驚呆了「什麼什麼」

  國王居然不是真正的王室血統,居然是隔壁老王的崽,這個事實令他大為吃驚。

  「我還擔心隊長,菲利普阿拉密斯說不定會殺了達達尼昂。他們雖然是多年好友,但再牢固的友誼也沒法跟權力相比。你和羅莎琳娜男孩子們反而沒事,他他們不可能在很短的時間內讓所有他身邊的人都死了,不管是意外或是病故,都太顯眼了。」

  他心煩意亂,「我要好好考慮考慮。我本來不想讓你嫁給蘭斯,你要是一直留在西班牙,我可能將來幾十年都見不了你幾次。但現在看來,你還是留在西班牙比較安全。他知道你知道了這件事情嗎」

  「我可能當時處理的不夠好,我不該讓他知道我已經看出來了。」

  他嘆氣,「可你是陛下的女人,你怎麼可能覺察不出來」

  「雷尼奧可能參與了這件事,我擔心他會被」她在脖子上做了個手勢。

  「那是他活該」克勞德冷笑,「他為什麼認為自己不會被滅口」

  「太自大了吧。」

  他哼了一聲,「愚蠢不確定的事情不要做,他怎麼知道別人到底會怎麼做現在不殺你,將來也會想辦法殺了你。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他很是氣惱「真是蠢貨」

  「他應該有辦法保住自己的小命。」阿比蓋爾試圖為雷尼奧挽尊。克勞德一直都很小心謹慎,他肯定不會贊同雷尼奧瞎摻和替換事件。

  「還是愚蠢路易愛你,你不管怎麼樣他都不會真正懲罰你,你們還有孩子,他會看在孩子們的份上原諒你。可別人不一定。」

  「你是站在我的角度考慮,但在他的角度,他會去消滅我和他之間的障礙。這是個絕好的機會,他一定會嘗試。我現在只希望他能夠好好保住自己的命。」

  「他沒說是因為什麼受傷的,我還以為是陛下打傷了他。」克勞德皺眉,「如果是現在的陛下打傷他的呢」

  「應該不會。菲利普不像路易那樣懂得權力,他可能比較謹慎。」

  「一個認為自己被虧待了的人不知道能做出什麼來,你別總是太善良,把別人想的太好了。」克勞德總認為自己的妹妹是柔弱的花朵。

  「我寧願把他想好一點,不然不知道路易現在怎麼樣了。你回去之後去找隊長,如果他還活著的話。然後跟隊長去找找路易在哪兒,他很可能在巴士底獄,菲利普沒准會把他關在自己的囚室裡。這事別告訴主教,但主教也許已經覺察到國王不太一樣了。他們只是長得幾乎一樣,做事的方法不可能一樣。」

  克勞德沉吟,「你想怎麼辦救出陛下嗎」

  「我說不好。我和你手裡都沒有人手,只有隊長有人手。其實主教知道了也沒什麼關系,他只會當菲利普想要自由想要取代哥哥;阿拉密斯現在沒准還不知道國王不是國王,這要問路易有沒有說出來這個秘密。」

  所以現況是一個雙重困境,除了路易妹妹自己隊長王太後,其他各人都不知道所有實情。

  「泰特斯蘭知道嗎」

  「他應該只知道雙生子,不知道生父。」

  「別告訴他。」

  「我沒說,這種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之前不想讓你知道,是覺得他們不會成功,但是」她嘆氣,「你現在必須知道,不然你可能會遇到什麼問題,但不知道到底哪裡不對。菲利普可能不再將你當成親信,我離開他離開王宮,他疏遠你很正常。他要是真的疏遠你,你就帶羅莎琳娜和孩子們去奧利芙家。我的錢都存在你那兒,你給我寄一半過來,其他的錢你拿去在洛林買莊園。」

  克勞德手裡錢不多,也就不假客氣了,「我知道。」

  「雷尼奧沒死的話,讓他滾回洛林,國王的勢力管不到洛林。小菲利普應該是他的孩子,他會對男孩子們很好的,將來我要是沒法回去,等孩子們長到56歲,你就把菲利普送去他家。至於小路易,將來你要好好教導他。」

  「路易是誰的孩子」

  「不知道,也許是陛下的,也許是殿下的。」

  克勞德頗是頭疼,「這些小事將來再說。我能照顧好孩子們,要是能帶他們離開巴黎,或許等他們長大一點,我可以送他們來馬德裡。」

  作者有話要說:

  聊一個1毛錢的天。昨天晉江改了收藏標准,頁面的書簽收藏取消了不算收藏,晉江所有的文全都掉收藏,本文也從1萬多掉到9500多,今天又回來200,。所以不是本文有什麼問題,是晉江的問題。要是有看到這裡的寶寶發現沒有收藏本文的話,不要方,重新在目錄頁收藏整文即可。

  今天在某個網站發現本書被吐槽了一大篇,少說上千字吧。作者同學太慫了沒敢看完,就看到說阿比蓋爾不喜歡路易男一拒絕了好多次,感覺這是壓根沒看懂啊。慫人迅速退出。希望有寶寶能為本文寫個長評,我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很多人沒看懂。如果沒有人寫的話,本作者決定開個小號來自己挽尊。,,


第178章

  「他們太小了,別讓他們走這麼遠的路。」路途遙遠, 途中出什麼事都有可能。

  「孩子不能見不到父母。」一想到男孩子們這麼可憐, 才幾個月大, 見不到生父, 也見不到生母, 心都要碎了。

  阿比蓋爾也很想念孩子們。但她也不是離開孩子就不能活了, 只好說「要是陛下不再追究我的事情, 過幾年我一定回去。」

  「可你要是跟蘭斯有了孩子怎麼辦你總不能兩邊跑。」

  「到時候再說吧。」

  「總之你要好好生活, 你的快樂和利益最重要,要是你不喜歡蘭斯了,就帶著孩子回法蘭西,我來接你們。」

  她笑了, 「哥哥又說奇怪的話,我要是有了阿德裡安的孩子, 怎麼可能帶得走你別總想著還沒有發生的事情, 我會過的很好的。」

  克勞德憂心忡忡, 「你在馬德裡沒有自己的人手, 也沒有自己的僕人, 我很擔心。你要跟舅舅保持來往,大舅舅家我們還有兩個表姐,嫁的都還不錯, 也要保持來往。」

  阿比蓋爾倒不擔心,沒有忠心的僕人,那就用錢砸好了, 畢竟她現在不差錢。「我知道了。」

  「我會挑幾個年輕侍從送他們到你身邊。」克勞德挺了挺胸,「現在我也是伯爵了,父親領地下的年輕貴族子弟已經有一些到了巴黎,還有洛林家的一些少年,我可以挑幾個穩重劍術又不錯的送來。」

  這倒是很實際的。

  「行,你看著辦。別擔心錢的問題,缺錢可以找殿下或是雷尼奧要,佩納松應該也願意給錢。殿下說一年給我10萬,用來撫養孩子們,你記得找他要錢。」

  克勞德忍不住要笑,「我不會忘記的。」

  談妥了婚約,阿德裡安才終於被放出門。

  侯爵府的騎士們一路護送他到了聖塞瓦斯蒂安。

  「阿比蓋爾」騎著馬剛到別墅門口,急匆匆跳下馬,韁繩一甩,衝進了大門。

  阿比蓋爾正在庭院裡的水池裡釣魚。阿拉伯式的建築物喜歡在庭院裡做水景觀,貼地平齊的水池,裡面種植睡蓮,放養東方錦鯉。錦鯉是埃爾維拉侯爵送的,已經養了多年,十分肥美,投喂食物的話便會簇擁而至,爭搶食物。

  一個10歲左右的小女僕拿了一塊面包,不時撕下一小塊面包扔進水池裡,肥美絢爛的錦鯉搖頭擺尾,競相追逐面包。

  阿比蓋爾便用兜網撈魚,但兜網較小,錦鯉一條能有2磅,一個擺尾就跳出兜網,落回水池中。

  錦鯉是觀賞魚,不知道她為什麼想撈魚,但阿德裡安一點也不關心這些,他匆匆走近,「你在玩什麼」

  她抬頭看他,朝他一笑,「撈魚。你看」她指著水池中的錦鯉,「這兒有很多魚」

  「你想吃魚嗎」

  她笑而不語,一伸手,把他推下水池。

  水池不深,只到他腰。他站在水池裡,先是氣憤這突然的戲弄,但看到她的笑容,又覺得她不過是跟他逗著玩。

  他伸出手,「你也下來玩。」

  她搖頭,「不要。你看,魚都被你嚇跑了。」

  錦鯉已經四處逃散。

  他隨手摘了一朵淡粉色的睡蓮,「送給你。」

  「謝謝。」她指揮男僕,「快把少爺拉上來。」

  水池邊搭著阿拉伯式的羊皮帳篷,四面無遮,懸垂著彩色輕紗,有風吹過,輕紗飄揚。

  帳篷下是厚實的阿拉伯羊毛地毯,地毯上坐著一個金發的法蘭西美人,手臂下枕著天鵝絨靠枕,面前是一個極大的黃金果盤,裡面放了一些水果石榴葡萄柑橘無花果。

  她正拈起一顆無花果放進口中,輕輕咬了一口,鮮無花果很是清甜,又很爽口。

  阿德裡安站在帳篷外,看了她好一會兒。

  她也看著他。過了一會兒,才笑著說「你過來。」

  他走近她,坐下。

  「這三周你都做了些什麼」

  「看書騎馬,練習劍術和槍法。」

  「還有呢」

  他羞澀的別過臉,「還有想念你,我真怕你忽然就後悔了。」

  年輕的男孩,忐忑不安應該是很正常的。

  她拈起一顆無花果,送到他唇邊。他便張口咬住。

  她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臉龐,他向她傾過身體,輕輕吻在她臉龐上。

  她愉悅的笑了,「說,你是怎麼想我的」

  「這怎麼好說嘛就是每天都想看到你,我每天都想給你寫好幾封信,想告訴你一切。」他委委屈屈的說「你怎麼只給我回了那麼少的幾封信」

  「哎呀回信的數量不是重點,重點不是我一直在給你回信嗎」

  「那你想念我了嗎」

  「想的。想著你又被關起來了。」她取笑他,「不過你就要結婚了,我保證不會隨便把你關在家裡。」

  他想這一定是在取笑他。他按住她的腰,「你是在取笑我嗎」

  「是啊,你好笑極了」她躲閃了幾下,放棄抵抗,「我們就在這裡結婚,你說好嗎」

  「這裡可這是你的房子。」

  「不要在意啦,這座別墅我非常喜歡,我不想搬家,侯爵說會給我們婚後的別墅,但那兒我去看過了,不喜歡。我們就住在這裡,將來,也在這裡養育我們的孩子,你說好嗎」

  他臉紅了,「孩子」

  「你知道孩子是怎麼來的嗎」

  「知道。」

  「別人怎麼教你的」

  「這種事情用不著教。」他窘迫的含糊的說。

  「真是個傻瓜。」她親切又溫柔的說「等到我們結婚的那天晚上,我會好好教你。現在,我這裡有一本畫冊,你想跟我一起看嗎」

  阿德裡安一開始不知道是什麼畫冊,幾秒鐘之後他知道了。

  他嘟囔「這些畫的一點都不好看,不管男人還是女人,畫的都太醜了。」

  「你看過畫的好看的畫冊嗎」她故意問。

  「沒有。但我看過真人。」

  「在哪裡看到的」

  「妓院。」還有朋友給他來了個現場表演,當時看得他驚呆了。不過,真人的普遍問題也還是醜,醜極了。

  但他是身體健康性取向為女的男人,他當然會在夜晚做做春夢什麼的,而自從見過阿比蓋爾之後,春夢的對像無一例外全是她。他想像著她在他身下的模樣,往往會激動萬分。

  她一定是美的,而跟她滾床單也一定是美好的,就像人們一直在說的那樣,會是人間極樂。

  他急切盼望婚禮的那一天。

  婚禮在10月的最後一個周末舉行。

  前來觀禮的都是兩家的近親和摯友,客人不多。

  在附近的教堂舉行了一個簡單的儀式,阿比蓋爾戴了侯爵贈送的全套紅寶石首飾,更襯的她膚白唇紅,嬌艷無比。

  客人們只知道新娘是奧羅佩薩家的法國外甥女,別的都不知道,都很驚訝埃爾維拉家這個一心想當神甫的孩子居然回心轉意了,紛紛感嘆還是美人的魅力比較大。

  之前他們開玩笑的說,能將一心侍奉天主的男孩掰回來,該是個什麼樣的美人。如今真正見到了阿比蓋爾,便覺得也只有這樣的美人才有如此迷人的魅力。

  一個年輕女孩有著美貌便是能提升階層的無敵武器了,又聽說出身很好,父親是伯爵,門當戶對,那就更般配了。

  婚宴很熱鬧,一直從傍晚持續到深夜。新娘不能參加自己的婚宴,早早上了樓。

  洗了澡,換了睡裙,睡了一覺。

  「阿比。」男孩子清爽干淨的聲音。

  她醒了。

  「是你嗎」

  「是我。」

  「好亮」她脫了眼罩,被燭台的光亮刺痛眼睛。

  三頭燭台,捻滅一支蠟燭。

  一頭金發披散在枕頭上,如金絲一般耀眼。

  「阿比。」俯身輕吻她的唇。「我們結婚了,是嗎」

  「好像是吧。」

  「啊」他低聲喟嘆「好像做夢一樣」

  他傻得可愛。

  「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了。」一股濃濃的快樂從他胸口逸出。

  「不,我不是你的,我是我自己的,而你,你是我的。」她閉著眼睛,迷迷糊糊的說。

  那好像也沒有什麼分別。「我是你的。」

  他拉下她睡裙的肩帶,露出小巧可愛的肩頭。他激動得簡直快要暈過去,一下子扭開臉。

  她的肌膚雪白,很美。

  是他曾經在睡夢中見過的美麗酮體。

  她睜開眼睛,摸著他的手臂,「你怎麼了」

  「我我我要怎麼做」

  「你真的不會嗎」

  他點點頭,又趕緊搖搖頭。

  男人不能「不會」,也不能「不行」。這是有關男性尊嚴的問題。

  「看著我。」

  他羞澀又緊張的轉過臉。

  11個月後,聖塞瓦斯蒂安。

  這是1660年的夏天,8月的最後一天。

  一抹斜陽掛在天邊,彩霞映照,是一個晴朗的天氣。

  一隊騎士疾馳而來,一直奔到一座阿拉伯風格的別墅門前,這才猛然停下。

  為首的青年飛身下馬,匆匆走進別墅,飛快走過庭院中的水池,不顧僕人的攔阻。

  身後,他的隨從們攔住了僕人。

  僕人們驚呼紛亂。很快,兩名年輕貴族男孩從別墅裡出來,長劍尚未拔出,便被人用長劍指著喉頭。

  女僕們顧不上這位不速之客,忙忙碌碌出出進進。那人攔下一個女僕,用西班牙語問「夫人呢」

  女僕慌張的說「夫人在樓上。」

  「這兒出了什麼事嗎」

  「夫人在生孩子。快放手,我還要做事」女僕手裡拎著熱水壺,很是著急。

  那人跟在女僕後面上了樓,穿過許多房間,一直走到產房外。

  夫人幾乎沒有喊叫,這跟他知道的女人生孩子的場景有些不同。他心事重重,想著她第一次生孩子他只能偷偷看著,第二次生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

  好的,今天說一下為什麼絕大部分作者都會在意差評。實際上對於付費讀者來說,願意發言的總是少數,平時能有1100就算好的,發紅包或有騷操作的情況下會飆升到110,但仍然有絕大部分讀者都是非常高冷無情的,看過就走,不給作者留個眼神,更別提什麼彩虹屁了。

  於是在這種情況下,差評就會有極大概率會被作者看到。作者多數玻璃心,會很在意差評。這時候就會顯得沉默的大多數有多虧了。也可能這跟國人普遍接受的教育有關,不善表達喜歡,覺得我用訂閱支持就好了,但愛要說出來嘛,你不說別人怎麼知道嘛。

  這也就是典型的「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原理,會哭的才能被人聽到。又叫「發言者偏差」,說出來才會被聽到。所以狂熱粉絲刺殺總統這種奇葩的事情不會被忘記。實際上差評很難不在意,某寶賣家給個中評還會追著你改好評呢,作者沒有這個本事,只能在作話發發牢騷了。

  可能我要到有本熱文評論每天上千條那種才能學會無視差評,到時候可能是會被罵到不看評論區。

  至於說作者同學寫文太「干」,寫衣服珠寶說是無用的細節,寫太多了。好吧,其實以前我也被人噴過不愛寫衣服首飾的細節,感覺人物就跟裸奔似的。你們看作者是不是太難了,寫了不對,不寫也不對。我能怎麼辦呢針對本作者的細節描寫文筆方面的批評,本寶寶表示不care的啦,本寶寶的文筆好得很

  炸出了很多小論文寶寶們都太有才了,總結的太好了

  所以我下本准備抽個大獎,抽一個全訂的寶寶送安娜蘇的天馬或美人魚,某東自營買的。要求全訂我的小奧斯汀小姐蘭波家的女孩凡爾賽野玫瑰野孩子女神萌約中的3本書。這算是給一直支持我的全訂讀者的福利。讀者寶寶們都太高冷,實際肯定不會出現補訂,畢竟只有一個獎品。

  以後我再開發一下別的獎品,買買買很快樂,,


第179章

  他看了看一旁緊張得要命的年輕男子, 心裡酸溜溜的這男孩也太走運了

  氣已經氣過了, 悔也已經悔過了, 現在只剩酸, 以及感嘆到底是年輕人,可以這樣什麼都不計較, 腦門一熱就帶走她。

  而且居然還成功了。

  他想不通的只是阿比蓋爾怎麼真的跑了。她差不多扔下了一切, 就這麼跑了。

  他之前一直以為自己了解她,可她跑了, 他才恍然,他並沒有想像中那麼了解她。

  阿德裡安根本沒有留意到有人進來了。

  他擔心得要命, 怕她出什麼事。生孩子生到母子雙亡的大有人在,阿比蓋爾雖然已經生過孩子了, 但還是太年輕。他總是憂慮的想到母親,當年那個還不到17歲的女孩怎麼可能知道生孩子就會是她的死期呢

  阿比蓋爾平時身體很好,感冒都少有。婚禮過後3個月便診斷出懷孕,當時他簡直樂瘋了。

  但接著就是擔憂。

  唉

  能有他們的孩子是很好啦,但孩子沒法跟她相比。要是她出了什麼事

  他簡直不敢想下去。

  她說過女人辛苦, 懷胎9個多月, 累得不行, 吃不好睡不好, 還很可能在生產的時候一命嗚呼,丈夫頂多掉幾滴眼淚,用不了幾年就會再娶,很快就不會有人記得那個生孩子死去的女人。

  她說的特別淡定, 甚至還用開玩笑的語氣說著生離死別的話。他卻難過得不得了,哭著說你別死。

  想想看是有點傻。

  現在,她在房間裡生孩子,他卻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無助的在外面焦急。

  可再焦急也沒法幫她什麼。

  他一會兒坐下去,一會兒站起來;又在產房門前走過來走過去,於是,終於發覺到房間裡多了一個人。

  他瞥了一眼那個法國人。

  有關泰特斯蘭伯爵的一切,他知道的不多。阿比蓋爾曾經想跟泰特斯蘭結婚,但國王堅決不同意;泰特斯蘭被國王流放了兩次,但還是偷偷跑回巴黎找她。

  別的呢他之前從不關心,壓根沒想過這家伙居然還能跑到西班牙來,他惱恨的想,這人憑什麼跑來呀

  但轉念又想,他來了也沒用

  雷尼奧沒有主動跟阿德裡安說話,唯恐一開口就想拿劍捅死他。

  問女僕夫人進去多久了。女僕問他是誰,他說是女主人的表親。女僕便告訴他,女主人進產房都4個小時啦,看樣子還要4個小時。

  但實際並沒有用那麼長時間。

  到了傍晚,產房裡終於傳出來哭聲。

  一個小女僕興奮的出來報喜「主人,是個女孩」

  阿德裡安一下子跳起來,「夫人呢夫人怎麼樣了」

  阿比蓋爾累極了。

  生第二個孩子噢不,是第三個孩子,比第一胎要快一點,但還是太累了。只模模糊糊看了一眼孩子,便讓人把孩子抱給阿德裡安,自己沉沉睡去。

  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

  在維羅妮卡的攙扶下到隔壁的浴室洗漱了一下,換了睡裙。克勞德回了法國後,挑了兩個167歲的貴族子弟,帶著維羅妮卡來了西班牙。

  女僕趁這個時間又換了干淨床單。

  她還要在產房住上幾天才能回自己臥室。

  維羅妮卡問「泰特斯蘭伯爵來了,想要見您,但爵爺不同意,還跟伯爵吵了一架。」

  爵爺指的是阿德裡安。

  真有意思,過了快1年他才來找她。

  「叫他滾,我不想見他。」

  「您想看看小姐嗎」

  「叫保姆抱過來。她長得怎麼樣」

  「很醜。」

  阿比蓋爾哈哈直笑,「剛出生的孩子是很醜。」

  「不過應該很快就會長得很美,就像您,夫人。」

  「那當然,是我的孩子,一定會長得很美。」她自得的說。

  回到產房,保姆拎著嬰兒提籃過來了,「夫人,您快看看小姐。她長得多好啊」

  阿德裡安也過來了,「你怎麼樣」他匆匆看了一眼提籃裡的新生兒真醜,真小啊。

  「我很好,至少現在很好。」她披散著一頭豐美的金發,發梢還滴著水,一個女僕拿著毛巾為她仔細擦拭發尾。

  房間裡按照女主人的要求擺了一個火盆,兩個小女僕正在火盆上烘烤干毛巾,烤的熱熱的,用來擦干頭發上的水分。

  阿比蓋爾坐在床邊,看了看孩子,問保姆孩子吃奶了嗎。

  保姆回答說還沒有開始吃奶,昨天和今天喂了一些白水。

  「一定要注意清潔,注意好清潔,有一半的孩子都不會夭折。」

  小嬰兒閉著眼睛,一腦門皺紋,皮膚紅紅的,確實醜醜的。

  這麼小的孩子,眼睛都沒有睜開,也沒什麼好玩的,看了一會兒,便讓保姆抱走了。

  接著又讓醫生進來為她檢查了一番。

  雷尼奧站在門外,「阿比蓋爾。」

  阿德裡安不悅的皺眉,「你快點把他趕走」

  她微笑,「好。你先出去,我有些話要問他,你在旁邊他不會說的。」

  阿德裡安不太情願的出去了。

  阿比蓋爾坐在床上,背靠床頭,神情嚴肅。

  1年不見,她長大了一點。

  雷尼奧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啞著嗓子說「阿比蓋爾,你怎麼」你怎麼跟別人結婚了

  他十分傷心,「克勞德說你已經結婚了,我偏不信,一定要看到你,親自問問你。可你連孩子都給他生了你這個該死的女人,就不能等我找到你嗎」

  「不能。」她只想翻白眼,「我不會等待你,不管是誰我都不等。」

  「我受傷了,很重的傷。」

  「克勞德對我說過,但他看不出來你受傷很重。說說看,這一年你都做了些什麼」

  他憂郁的笑了一下,「你聽說阿拉密斯的事情了嗎」

  「聽說了,他現在是國王的顧問和親信。隊長怎麼樣了上次克勞德來信,說還是沒有找到隊長,隊長到底是死了還是躲起來了」

  「躲起來了。」他蹙眉,「阿拉密斯當時沒有想到殺他,但之後他告訴陛下現在的陛下,他是他的生父,陛下非常吃驚。感動,但吃驚。阿拉密斯這時候才想要殺他,我認為不能殺了隊長,阿拉密斯連我也想殺了。」

  「我以為你應該會有辦法自保。」

  雷尼奧搖搖頭,「自保的手段不是絕對有用的,我也是才領悟到。」

  「不是說絕對的實力可以無懼任何威脅嗎」

  「對,但我沒有絕對的實力。」

  「有實力的是陛下。」

  「我後悔了。」他苦笑,「我總是自以為聰明,沒想到」

  「你真的夠笨的」阿比蓋爾不客氣的說「路易也許小氣又妒心很重,但他會權衡利害,如果殺了你不能改變什麼也不能影響什麼,他就不會下手。你瞧,他其實早就知道隊長是生父,也沒想過要殺他滅口。」

  他又苦笑,「論起這一點,我不如陛下。」

  「你去看過他嗎克勞德找到巴士底獄的時候,他已經不在那裡了,他不知道他在哪裡。」

  「他被送走了。」

  「在哪裡」

  「凡爾賽。」

  好呀,送他去了名義上已經不是王室宮殿的郊外城堡,並且沒有離得太遠,方便監控。

  「地牢嗎」

  「對。」

  「我該填平地牢的。」

  「陛下每隔幾個月就要去一次凡爾賽,人人都說陛下深愛著你,而你可能已經死在凡爾賽了,只是沒有公開你的死訊。」

  「他還好嗎」

  「你是問誰」

  「地牢裡的那個。」

  「他瘦了一點。他問我有沒有找到你,你怎麼樣了,說當初應該殺了我。」他輕笑,「總得來說,精神還不錯。」

  「他是不是還想回到盧浮宮,當他的國王」

  「他問我要求什麼才能幫他重新奪回自己的王位和身份,我告訴他,既然你不在了,他就沒有什麼可以給我的。其他的,我不稀罕。」

  「那你為什麼要去看他就為了諷刺他嗎」她沒好氣的說。

  「當然。他流放了我兩次,現在,他是沒有身份沒有前途的那一個,我肯定要好好嘲笑他。」

  幼稚的男人

  「你去看過孩子們了嗎他們怎麼樣他們1歲多了,該學會走路了。克勞德上次寫信來,說他們已經會喊爸爸媽媽,可惜,我不在,你也不在。」

  雷尼奧心都要碎了,「我不能公開去看他們,只能偷偷看看他們。陛下一直想殺我,大概因為你。」

  「才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你瞎插手這種驚天陰謀。」這狗男人也是不想好了,明明是他介入不流血政變才導致對方想要殺人滅口,他早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

  「不,就是因為你。」狗男人死不悔改,「之前阿拉密斯願意讓我帶走你,可等到陛下返回盧浮宮,他就反悔了,他說你的生父是奧爾良公爵,他要讓公爵承認你的身份,然後他可以正式和你結婚,而讓殿下迎娶西班牙公主。」

  阿比蓋爾突然聽說自己居然是奧爾良公爵的孩子,愣住了,「他有證據嗎沒有證據怎麼可能讓公爵承認我等一下我記得加斯東2月初就過世了,現在的奧爾良公爵不是菲利普嗎」

  作者有話要說:

  路易和大菲已知自己生父;路易已知阿比蓋爾真正的生父;路易有可能沒有對阿比蓋爾說實話;大菲有可能沒有對雷尼奧說實話;雷尼奧不一定知道所有細節;隊長不一定知道阿比蓋爾的生父;奧地利安娜也不一定知道阿比蓋爾的生父。,,


第180章

  「殿下不同意, 西班牙王室也不同意, 公主是要嫁給國王的。」

  「他有證據嗎」

  「據說有,但我沒有看到。瞧啊, 你是公爵的女兒。」

  「有什麼不一樣嗎就算我是路易十三的女兒也一樣, 我還是我。」王室男性成員只要生育能力沒問題,幾乎個個都有私生子, 承認的不承認的,多得很。歐洲王室在私生子方面就不講「血統論」了,除非被承認的極少數,比如小路易和小菲利普, 將來假國王要是承認了他們,他們就可以跟其他大貴族家的女孩結婚,否則就只能跟中下層貴族女孩結婚。

  貴族聯姻講究「門當戶對」, 美貌和金錢是提升階層的兩樣附加項,而血統不是。

  她是不是前任奧爾良公爵的私生女壓根不影響她現在的身份地位, 菲利普也只是想當然,事實上他的結婚對像只能是公主, 不是西班牙公主就是英格蘭公主,這樣才能利益最大化。西班牙與法國的和談進行到現在,已經不允許法國有什麼變動,只在一些細則上還在拉鋸而已。

  菲利普和路易不管誰做國王都會遇到同樣的困境,他們都不可能下定決心重新和談,也不可能真的公開跟她結婚,她頂多也就是繼續成為備受寵愛的王室情婦。

  沒勁, 真沒勁

  當這一切變得沒有挑戰性,就會很容易厭倦。

  西班牙的生活相對簡單,沒有三八又俗氣的貴族們,用不著應付別人。她不常出門做客,侯爵從不勉強她出門應酬,阿德裡安也不喜歡應酬,她過著非常低調的生活。

  懷孕之後她就更不願意出門了,只是偶爾去馬德裡購物。馬德裡比起巴黎差距還是蠻大的,畢竟馬德裡可沒有香榭麗舍大街。西班牙宮廷裡流行造型誇張的在臀部兩邊有裙撐的長裙,在視覺效果上就好像穿著一個方型的裙子,說不上「好看」。

  阿比蓋爾仍然穿著法國式的裙子,確切的說,是「普羅旺斯式」的裙子。她有自己的裁縫,衣物間裡掛滿裙子;埃爾維拉侯爵給了阿德裡安一些珠寶,阿德裡安將珠寶全都送給她,比不上她在盧浮宮的那些珠寶,但也很不錯了;

  她曾經有過價值數百萬裡弗爾的珠寶,現在絕大部分都由克勞德為她收著,菲利普允許克勞德將她的東西都帶走,還要克勞德寫信給她,要她回去。

  菲利普的信寫的很誠懇。

  「我的愛

  原諒我這麼稱呼你。但我想,唯有這個詞才能說明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

  你在哪裡此時,你心裡有沒有想念著我或者,另一個我告訴我,我逃跑的愛人,你是怎麼想的我只和你在一起度過了短短的幾個小時,但對我來說,那就是天堂。

  我擔心你已經忘記了我,或者只是將我當成他的替身。

  我羨慕他,妒忌他,恨他。

  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嗎

  還有孩子們,也讓我妒忌得發瘋。阿拉密斯說,我可以將孩子們當成我和你的孩子,因為我跟那個人長得如此相像,將來孩子們也一定會長得越來越像我。可他們再像我,也不是我和你的孩子。

  你什麼時候才肯回來你可以告訴我你到底想要什麼,相信我,我會滿足你的一切要求,一切這樣好嗎請盡快寫信回復我。

  愛你的 。」

  這封信在她婚後半年才送到她手裡,大概是克勞德不想因此破壞她的婚姻,或者至少不想讓她有什麼困擾。

  同時送到的還有另外幾封信,內容大致相同,都是訴說他的想念,以及問她何時回來。

  她沒有回信。

  「他怎麼樣我是說他應該會有一些情婦了。」

  「是有一些女人,不多,也沒有讓她們常住在宮裡。他為你留著你的套間,等著你回去。」雷尼奧探究的看著她,「你你想回去嗎或者你覺得現在的生活很理想。」

  「你呢你有情婦嗎」

  他短促的笑了一下,「我傷的很重,好幾個月都下不了床。我可能不是一個會禁欲的男人,但我會小心我的性命。」

  「我問你有沒有。」

  「只是幾個你以前說過我可以有其他女人的。」他躲閃著,但沒有離開,反而迎上去,抱住她,「別生氣,你可是剛生過孩子。」

  「放開我。」阿比蓋爾瞪他一眼。

  他松開手臂,扶她回床上坐好,為她整理好背後的靠枕,蓋好薄被。

  「你們男人都一個德行」她啐了一下,「隨時發情,只要是個女人就能拉上床,甚至不需要是女人也行。」

  「怎麼了你又不是現在才知道。」他有點莫名其妙。

  「阿德裡安就不會」她氣呼呼的。

  「那是因為他還很年輕,不知道自己身為男人應該有的權利。」

  她徹底不想跟他說話了,「你滾吧,我跟你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他一怔,臉色微微一沉,「你說什麼」

  「我說的法語,怎麼聽不懂嗎」

  「你就不問問我為什麼來嗎」

  「不問。你快滾來人啊」

  雷尼奧頭疼這翻臉無情的女人

  「我要是知道你口是心非,不希望我有其他女人但已經發生的事情我不能當做沒發生,」他匆匆瞥了一眼進來的兩個少年,是她的法國侍從,昨天他見到過他們。「我來問你,是否願意跟我回到法國。」

  「不願意。請伯爵出去。」她吩咐年輕侍從。

  少年們手按劍柄,「伯爵。」

  「你好好休息,過幾天我們再談談。」他還算識趣,沒有再留下來說廢話。

  狗男人

  雖然她理解一個健康的成年男人不可能一直禁欲,尤其是貴族們根本沒有什麼「守貞」的概念,可還是好氣啊狗男人以為就憑一張嘴就想帶她回去想得太美了吧

  她現在的生活挺好的,丈夫聽話乖巧,事事以她為主,可能是無趣了一點,但等到她覺得無聊的那天再說吧。

  但幾天之後,阿比蓋爾驚訝的發現,雷尼奧這家伙居然跟阿德裡安混得挺好,倆人每天早上騎馬遛彎,回來後共進早餐。阿德裡安從戒心滿滿到視為摯友,只不過一周時間。

  居然還很同情的說「泰特斯蘭伯爵真可憐,差點沒命了。」

  雷尼奧這洗腦的功力太強了,都不知道跟阿德裡安瞎掰了什麼。「他跟你怎麼說的」

  「他說因為你跑了,國王十分氣憤,只能找他泄憤,把他關了起來,還打傷了他,他差點死了。」

  啊,這家伙利用了阿德裡安的善良。當然,這套說辭完美無缺,國王肯定大為震怒,於是恰好在場的雷尼奧成了替罪羊,受到了嚴厲的懲罰。

  怪可憐的

  「你相信他說的話嗎」

  「他沒必要撒謊。」

  「他是沒有撒謊。你今天看過孩子了嗎」

  「剛剛去看過了。你想看她嗎叫保姆把她抱來。」他吩咐女僕。

  凡爾賽的地牢要比巴士底獄的地牢條件好很多,囚室裡可以有一張單杠床一張書桌幾本書一些私人物品。

  但總歸仍然是牢房,並沒有人身自由可言。

  他成了被人遺忘的人,這令他徹夜不眠,難以入睡。

  1年。

  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沒有舞會,沒有宴會,沒有沙龍裡的牌局,沒有雜耍藝人,沒有小醜,沒有一切娛樂活動,他有很多時間可以回憶自己的人生。

  他是什麼樣的人呢是一位國王一位兄長母親的長子先王的血脈;他做的怎麼樣呢他覺得自己沒有做錯什麼,他敬重先王,尊重母親,在權欲極強的首相的陰影下學習如何成為國王,為將來親政做好准備。他總會成為真正的國王。

  那個冒牌貨能做好國王這份工作嗎他從小就不是以國王的標准教育長大的,冒牌貨就是冒牌貨,永遠沒法跟真正的國王相比。

  菲利普每隔23個月就會來凡爾賽,停留的時間不等,有時候只待一晚便離開,有時候能住上一周。

  他會到地牢來找他,現在他很像是個國王了,就好像照鏡子一樣,他們長得幾乎一模一樣,走路的姿勢幾乎一模一樣,說話的聲音幾乎一模一樣,那股兒高傲的神態也幾乎一模一樣。

  冒牌貨總問阿比蓋爾的事情,有時候會問他們在床上的細節,起先他大為光火,叫冒牌貨閉嘴。但後來,他學會故意描述得非常詳細,總能氣得冒牌貨大發雷霆。

  哼冒牌貨別想得到阿比蓋爾

  但冒牌貨也很聰明,死活不肯告訴他阿比蓋爾到底去哪裡了。他只知道她跟著西班牙少年跑了,但是他倆到底有沒有返回西班牙以及阿比蓋爾是不是已經生下了孩子

  冒牌貨嘲笑他,說阿比蓋爾根本就沒有懷孕,還說她已經結婚了,但丈夫是誰你別想知道

  噢,要說這一年裡有什麼能讓他高興的事情,就是親愛的小弟弟終於發現了「王兄」是個冒牌貨。

  作者有話要說:

  路易在地牢裡學乖了嗎可能。,,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0-9-11 16:30

第181章

  小弟弟總算不是那麼笨, 知道跑來凡爾賽查探。

  實際上, 看守他的人並不多,這也是個困境問題,如果冒牌貨正式調動衛戍部隊的人手重兵看守他, 就意味著肯定有大問題;所以他的看守只有一個前火槍手組成的小隊,阿拉密斯無法調動現任火槍隊員, 只能在退役火槍隊員中招募人手。

  而這些火槍隊員也都是貴族, 年齡在50歲到60歲不等, 都是老頭子了, 有一大半都是叫家裡子侄來應付一下, 所以當安茹公爵殿下來了凡爾賽,根本沒有人攔阻他。

  當時的情形是這樣的,菲利普得知凡爾賽小小城堡居然有地牢地牢裡居然關押著一個戴著鐵面具的囚犯,驚訝不已,立即要求前往地牢。

  路易見到大半年沒見的小弟弟分外親切,但還是十分謹慎, 先聽聽他怎麼說。如果他已經承認冒牌貨了呢

  開門費了一點時間,地牢真正的獄卒非要什麼國王的手令,說如果沒有手令就會立即殺了囚犯。王弟殿下還挺殺伐果斷的,立即派人撞開門,很快制服了獄卒。

  囚室分為內外兩間, 獄卒在外間,路易住在裡間,有床有桌有椅有馬桶, 牢門是鐵欄杆,沒有門,一邊有一個遞出馬桶的小缺口,別說容不下一個人鑽出來,就是能鑽出來,路易的國王驕傲也不允許他去鑽馬桶洞。

  菲利普一如既往的穿得花裡胡哨的,外套上縫制著各色小粒珠寶,閃閃發亮。

  地牢裡的空氣不怎麼好,菲利普嫌棄的用灑著香水的手帕捂著鼻子,「你是什麼人」

  路易沒有回答。

  「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王弟殿下,安茹公爵」

  瞧這臭小子也不知道得意什麼

  「你的面具是怎麼一回事能取下來嗎」

  路易搖搖頭。他心裡微微苦澀,想著當初他惡狠狠的對大菲利普說,他就該戴著鐵面具,一直到愛上它現在,戴著鐵面具的人換成自己了,還真是一個諷刺呢。

  「你不說話不想說話」菲利普摘下帽子,遞給身邊的洛林騎士,揮揮手,示意他出去。

  洛林騎士帶走了其他人,自己盡職的守在已經被砸壞的囚室門口。

  「那要看你是誰,是安茹公爵,還是國王的弟弟。」路易艱難的低聲說。長時間沒有說話,好像語言功能有點退化了。

  透過鐵面具傳出來的聲音有點失真,但菲利普還是覺得太熟悉了。一個人說話的聲音除非聲帶受到極大損傷,一般是不會變化太大的,除去因為年紀增長而導致的聲音變的低沉,但聽上去,你就是你,你還是你。

  「有點奇怪,我聽你的聲音有點耳熟。你是誰你總該有個名字吧」

  這個笨蛋弟弟路易很嫌棄。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是說,從奧爾良回來。」

  菲利普警惕的看著他,「我見過你嗎」

  「見過。」他摸了摸鐵面具,「你為什麼來這裡這是哪裡」

  「凡爾賽城堡。」

  路易直到這時候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裡。之前他猜測這裡是一座城堡,但王室城堡有很多,他無法知道具體是哪一座城堡。

  他低聲說「原來是凡爾賽。阿比蓋爾不在,於是他就把我關在這裡了。」

  「阿比蓋爾你怎麼敢直呼夫人的名字」

  「笨蛋」他忍不住了,「你是不是去了一趟奧爾良就變蠢了」

  這一聲「笨蛋」真親切啊等等,好像有哪裡不對

  「你太大膽了來人啊」

  洛林騎士應聲進來,「殿下。」

  「去找個鐵匠過來,砸開牢門。」

  但鐵匠沒有來,來的是阿拉密斯。「殿下,您不應該到地牢來。來人,送殿下出去」幾名侍衛立即出現。

  菲利普難得聽話的離開了。

  阿拉密斯疑慮重重,警告路易,「您要是不想讓陛下下定決心殺了您,最好祈禱殿下什麼都不會做。」

  路易冷冷的說「去讓菲利普自己來威脅我。」

  阿拉密斯一路「護送」安茹公爵返回盧浮宮。

  菲利普回了王宮,直接去見「路易」了。

  「王兄。」他想著這次回到巴黎之後,王兄對他的感情似乎大大不如從前,他一直以為是因為阿比蓋爾跟西班牙少年跑了,王兄心情不好,於是也不太搭理他。

  「菲利普。」假國王想著他們的名字一樣,這可真是弟弟是因為他才取名叫菲利普的,這說明母親心裡一直想念著自己,為此他十分感動。至於這個跟他同名的弟弟,他對弟弟的感情並不深,無法假裝兄弟情深。

  「你給阿比蓋爾寫信了嗎」

  「寫了。怎麼忽然問這個」

  「你知道她在哪裡西班牙,馬德裡,是不是」

  「在馬德裡郊外,一個名字很奇怪的小鎮。」

  「派人去找她回來,就讓讓克勞德去接她。」

  「阿維尼翁伯爵不願意讓她回來。」

  「是她不想回來吧因為你不是你,你是個冒牌貨」

  大菲利普鎮定的說「你在瞎說什麼」

  安茹公爵冷笑,「我剛剛才從凡爾賽回來,你在地牢裡關著誰」

  「一個囚犯。」

  「這麼說,你真的知道有這麼一個囚犯」

  「我知道。怎麼了你看到了什麼」

  「你是誰」

  「你說什麼我是你的王兄,是法蘭西國王。」

  「你不是」菲利普氣衝衝的說「如果你是國王是我的哥哥,那凡爾賽地牢裡的又是誰」

  「是個冒牌貨。你怎麼寧願相信一個囚犯的話,而不相信我的話」

  菲利普更確定了要是真正的路易,這時候就該罵他是個「蠢貨」了。

  「你到底是誰」

  「我是你的哥哥。」大菲利普用手勢制止了想要進來的阿拉密斯,阿拉密斯皺眉,退了出去,並關上房門。

  「讓我給你說一個故事,一個算不上久遠也算不上復雜的故事。21年前,9月初的一個晚上,一位尊貴的夫人一位王後,生下了她的第一個活下來的孩子,這個幸運的男孩以他的國王父親的名字命名,也叫路易;國王很高興,但幾分鐘之後,王後又生下一個體重輕一點的男孩,這個男孩名叫菲利普。

  國王到底怎麼想的,沒人知道;但王後卻被告知,那個名叫菲利普的孩子一生下來就死了」

  路易再次見到小弟弟,已經是5月的最後一天了。

  菲利普穿著比上次還要華麗的外套,身上灑了過多的香水。

  這次用不著砸門,看守為殿下開了地牢的門。

  路易心裡一沉這個笨蛋弟弟,難道被冒牌貨收買了

  菲利普揮揮手,讓看守出去。

  「我去見過國王了,也見過了母親。」他站到鐵欄杆前面,低聲說「母親說她無能為力。」

  很好,又少了一個希望。

  但還是要問問,「她怎麼說的」

  「她說,國王要是她想讓你重新回到王宮,他就會殺了你。他請她將他當成你,你們長得一模一樣,他會比你更尊敬她更愛她,而只要求她像愛你一樣愛他。我我說不上來這有什麼不對。他長得跟你幾乎一模一樣,只看外表根本分辨不出來。」

  「主教也分辨不出來」

  「主教病了有一陣子了,雖然不是什麼大病,但精神一直不太好,他可能顧不上分辨你們的不同。就是我,我也不是一下子就覺察出什麼不對勁的。阿比蓋爾離開了,人人都以為你太難過,你我是說菲利普就是有什麼不一樣,人們都會認為沒什麼奇怪的。」

  路易煩躁的摸著鐵面具,「阿比蓋爾在哪裡」

  「在馬德裡郊外一個小鎮。她結婚了。」

  這是路易早已想到的,他有點難過,但還是問「孩子呢她離開的時候應該懷孕了。」

  「孩子她是懷孕了,但是是結婚以後懷孕的,現在還沒有生。」

  路易痛苦又失望,用鐵面具撞著鐵欄杆,「這麼說,我們的孩子沒了天哪天哪」

  「我會懇求他,讓他給你換一個地方,也許離開凡爾賽,去更遠的地方,那樣你就能拿下鐵面具。在偏僻的鄉下沒人見過國王」菲利普說不下去了。

  「混蛋我可是國王」路易用力搖晃著鐵欄杆,憤怒的嚷著「你想想,你知道了這個秘密,他要怎麼才能保證你不會泄密或者不會想要救我出去他可能不會殺了你,但是一定會考慮殺了我你忍心嗎他是長得像我說話聲音像我,但他不是我假貨永遠都是假貨」

  菲利普沉吟。

  「你再想想阿比蓋爾,男孩子們還在法國,她總要回來見孩子們,如果她回到王宮,你以為那個冒牌貨會讓你跟她親近嗎他說不定會把你趕去安茹或是勃艮第」

  菲利普小小聲的說「我們的叔父2月份去世,現在我是奧爾良公爵了。」

  路易憤怒「所以呢他用奧爾良公爵的爵位收買了你是嗎」

  作者有話要說:

  我掐指一算,可能到190章就完本了。

  本章沒有女主出場。,,


第182章

  聖塞瓦斯蒂安。

  馬德裡要比巴黎炎熱多了, 9月仍然烈日炎炎。

  阿比蓋爾搬回了臥室。

  一切似乎都跟之前沒有什麼分別,大概除了家裡多了一個隨時會醒來嗷嗷大哭的小娃娃。

  她的長女起名叫阿米莉亞,他們的母親都叫這個名字, 完美避開了到底該跟哪邊的祖母起名的困擾。

  小阿米莉亞是個很會哭的孩子,一睡醒就哭, 小屁屁濕了立即哭, 肚肚餓了馬上哭,就是睡好了喂飽了,還是會隨時哭,可把保姆折騰慘了。一個小奶娃現在需要兩個保姆一個奶媽兩個女僕伺候。

  阿比蓋爾想想這要是自己一個人帶孩子早就崩潰了,有錢人的生活就是能保證用金錢換來服務,將養育孩子的瑣事轉移出去。

  保姆們帶了幾天後發現小姐醒著的時候需要抱著才能不哭, 私下裡都說小小姐可真是個嬌貴的小人兒。男女主人每天來看幾次孩子,小孩子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睡覺, 小小的臉蛋一天比一天飽滿,才10天大,就已經跟剛出生的時候大不一樣,皮膚變得雪白,有一雙漂亮的大眼睛, 小巧可愛的小鼻子, 整個人可可愛愛。

  阿德裡安十分珍愛女兒,每天早中晚餐之後都會去看望孩子,有時候還讓女僕把孩子抱來臥室,阿比蓋爾帶著孩子在床上玩, 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雷尼奧一直沒有離開,在附近租了一棟二層樓的小別墅,每天過來看望阿比蓋爾。

  阿德裡安有一種勝利者的洋洋自得,對待雷尼奧現在算得上「大度」,每次雷尼奧來的時候都會讓女僕抱來小阿米莉亞,一副炫耀的傻樣。

  雷尼奧每次看到他抱著小阿米莉亞總是想往他胸口捅上一劍。

  「男孩子們怎麼樣了他們長得好不好長得像誰」小阿米莉亞睡著了,阿比蓋爾將孩子放進嬰兒搖籃,輕輕晃動搖籃。

  雙胞胎16個月大了,已經會走路會喊「爸爸媽媽」。阿比蓋爾對男孩子們的感情不深,但好歹也是自己懷胎8個月生下來的,說不想念那也不可能。

  「陛下不讓他們離開王宮,維拉爾夫人將他們養育的很好,兩個孩子都長得很健康,活潑,極為可愛。」雷尼奧看著她,輕聲說「他們很想母親,他們知道維拉爾夫人不是他們的母親,他們的母親是畫像上那個美人兒,孩子們的臥室裡掛著你的畫像,他們每天早上起床會說媽媽你早,晚上會說媽媽晚安。你瞧,你失去了看著他們長大的機會。」

  阿比蓋爾不太自在,「他們有父親。你別總說的我好像拋棄了他們一樣,你要想想,如果我留在巴黎」她迅速瞥了一眼一旁的阿德裡安。

  阿德裡安很大度的說「你要是能把他們帶到西班牙,我願意當他們是我的孩子。」他的話看上去是對雷尼奧說的,但實際上是對阿比蓋爾說的。

  「路易不會讓他們離開。」她煩心的說「別讓我想這件事情,我能怎麼辦呢」

  她悶悶不樂。

  「或許我可以去巴黎,把他們偷偷帶出來」阿德裡安亂出主意。

  「別說傻話啦,你會被路易抓到,然後他會逼我回去才肯放了你。」她搖了搖頭。

  阿德裡安不說話了確實,這是最有可能出現的情況。路易不會放棄他們的孩子,阿比蓋爾真可憐,可能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雙胞胎了。

  其實這種事情也並不罕見,一個女人離婚之後雖然這種情況很罕見,但也不是絕對沒有,如果再婚的話,很可能必須跟前一段婚姻的孩子們分開;如果是男孩的話,前夫的家族絕大部分會留下孩子,女孩還有可能帶走;普通人家都這樣,就更別說王室了。

  小路易和小菲利普是國王的頭生子,又是男孩,還是正式的王室情婦生下的孩子,在還沒有王後生下合法繼承人的情況下,雙胞胎就是路易的繼承人。

  女人總歸是吃虧的,生下孩子,卻不能帶走,也不能經常見到他們。他怪心疼的。

  他對雷尼奧沒有之前那麼敵視了,大概是這個男人太迷人,充滿魅力,一個英俊年長的男人擺出結交的姿態,他很難拒絕;還好阿比蓋爾對他的態度算不上親近,但當然,一想到原本她想嫁的男人是雷尼奧,總還是有點妒忌的。

  他看著雷尼奧,又看看阿比蓋爾。他倆如果當初在小教堂裡結婚了,阿米莉亞就會是雷尼奧的女兒了,阿比蓋爾將跟他再無可能。

  就像父親說的,很多事情只要想到了就要去做,即使失敗,也能對自己說,我努力過。而很幸運的,他居然成功了。

  「泰特斯蘭不會還想帶走你吧」小阿米莉亞出生一個月後,雷尼奧還沒有離開的意思,阿德裡安終於覺得這太奇怪了。

  「他大概是這麼想的。」

  「你別跟他走。」他擔心的說「你總不會把阿米莉亞也扔下吧」

  「不會。」阿比蓋爾一本正經的說「我要是走的話,會把她帶上。」

  阿德裡安緊張起來,「你說真的」

  她嘆氣,「路易現在還在生我的氣,我不能回去。等他跟公主結婚之後,大概會忙著跟公主生兒子,那時候我會回去把男孩子們接出來。你能讓侯爵把他放在盧浮宮的人手給我用嗎」

  「我會去懇求他。」

  「早一點跟他說,好讓他能培養新的人手。」

  「你說,國王知道我們在盧浮宮有人手嗎」

  「大概是知道的,不一定全部都知道,但肯定知道西班牙人在宮廷裡有眼線。我猜法蘭西人也在馬德裡王宮有眼線。」

  「大概吧。噢,這個月是公主的生日,國王送了一幅肖像畫給未婚妻。」

  阿比蓋爾哼了一聲,「路易長得很好看,公主一定會愛上她的未婚夫。」阿德裡安總是假裝不經意的透露一些瑪麗婭特蕾莎公主的事情,臭小子暗搓搓的使壞。

  法國與西班牙王室的婚約已經基本確定了,但還沒有正式簽訂條約或婚約。和約的磋商是一件曠日持久的事情,兩國就和約中的一大堆細則互相拉鋸,一份成熟完整的和約往往要經過幾個月乃至幾年的反復拉鋸,期間還會因為兩國的國內國際形勢出現各種波動變化。

  比如現在英格蘭已經把小克倫威爾趕下了台,英格蘭議會正式表示迎回查爾斯二世國王,於是亨利埃塔公主從國王的女兒變成了國王的妹妹,法蘭西政府正在開始與英格蘭政府商議小公主的婚事,男方是新任奧爾良公爵菲利普。

  倆兄弟的婚事都算是定下來了,這也是阿比蓋爾早就知道一定會如此這般的事情,所以她沒有什麼好難過的。

  男人麼,就這樣啦。

  在這個時代,王室成員都是政治婚姻,政治婚姻能得到真愛的太少太少。就是從王室婚姻來說,女性也還是付出的一方,男方看中女方的尊貴身份,和嫁妝,至於愛情,可有可無,不影響他們造出合法繼承人。

  想要在這個年代收獲一份足夠美好的「愛情」很難,所以不要為難自己,人生得意須盡歡嘛,西班牙少年現在深愛著她,這很好;但有朝一日他不愛她了,她就瀟灑走開。或者也許用不了幾年,她先厭倦了這種過於安穩的生活,她就會帶著小阿米莉亞離開。

  一切都有可能。

  但她沒有想到,洛林兄弟來了馬德裡。

  洛林兄弟風塵僕僕,快馬加鞭,在10月的第一天到了聖塞瓦斯蒂安。

  他們帶來了國王三兄弟的信。

  大洛林現在快到19歲,是個風度翩翩的美少年;洛林騎士剛滿17歲,面龐姣好如少女。倆兄弟還是很怵雷尼奧,將信件交給阿比蓋爾後,就乖乖待在一旁假裝自己不存在。

  兩個菲利普的信都蓋著火漆和私人印章,而凡爾賽囚犯的信件沒有火漆。

  於是她先打開路易的信。

  信差不多正反兩面全都寫滿了字,字也盡量寫的比較小。墨跡深淺不一,顯然不是同一天寫的。

  「狠心的女人你就這麼扔下了我我真該在有機會的時候好好抽你一頓馬鞭

  但我又萬般心疼你,我從來沒有真正打過你,對吧

  你知道我們的孩子怎麼樣了嗎他們長大了,我很想念他們,菲利普不能常見到他們,也不能常來見我,我沒法知道更多的他們的事情。你想念他們嗎那是我們的孩子,不管你怎麼認為,或是不確定,都無法抹去這個事實,他們就是我的孩子

  我可能再也見不到你,菲利普偷偷帶給我一幅你的小畫像,是倫勃朗的,你放在臥室裡的那幅。這張畫像將伴我一直到我呼出最後一口氣。

  我愛你,但我又恨你的無情我應該像你一樣無情,這樣我就不會心痛了。」

  另一段。「啊,我的愛我的玫瑰花今天是你的生日,你這個絕情的女人,還記得去年你的生日舞會嗎我還記得你那天有多麼美麗你現在怎麼樣了我得知你又結婚了,還給別的男人生了孩子,就想去殺了你的丈夫。

  我不會永遠被關在這裡,等到我重獲自由的那一天,我的愛人,你必須重新回到我身邊。我或許會原諒你,或許不會,一切都要看你是否能重新對我忠誠。」

  哼,狗男人被關起來一年多了還沒能學會好好說話嗎

  不過,這就是他,一位真正的國王。國王從不道歉,永遠以為自己是世界中心。

  作者有話要說:

  目前時間是1660年10月,阿比蓋爾將近18歲半,路易和大菲22歲,小菲20歲,阿德裡安快到19歲,雷尼奧34歲,大洛林快到19歲,洛林騎士17歲。


第二卷 大概是160章左右就結束啦,沒有標注而已。阿比蓋爾尋求離開路易就是第三卷啦。第三卷比較短一點。正文寫完可能會有番外。,,


第183章

  重新折好信, 放在一邊。

  雷尼奧很想看狗國王——啊不前國王——寫了些什麼, 但再想看也得忍住。他酸溜溜的看著阿德裡安一伸手將路易的信拿了起來。

  ——阿比蓋爾為什麼不罵他?狠狠罵他啊!

  阿比蓋爾沒有罵阿德裡安, 只是溫柔的從他手裡拿回信,溫柔的說:「你別看。」

  阿德裡安放下信,「他說什麼了?」

  「噢,沒什麼, 就是說想殺了你。他嚇唬誰呀!」

  阿德裡安嘟囔:「你可別讓他真的殺了我。」

  「別擔心,我會保護你的。」她對他微笑。

  第二封, 殿下菲利普的信。

  「我的小星星:

  今天我去看過了男孩子們,他們真是太可愛了!還會叫我『叔叔』呢!可惜, 母親說不能讓孩子們喊我『爸爸』, 不然王兄會生氣。

  我不喜歡王兄, 他對我一點都不好,不許我這樣不許我那樣,比以前管的還要嚴厲。我總擔心他會把我趕去奧爾良,永遠不許我回到巴黎。

  你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你擔心王兄嗎?或許我們應該商量一下, 該怎麼改變王兄對你的束縛。

  可以相信洛林兄弟, 他們對我和路易十分忠心。

  吻你, 一千次, 一萬次!

  快點回來吧!

  你的菲利普。」

  簡短得有點出乎意料。

  「王兄」指的假國王,路易才是真國王。這麼寫是為了別人截下信也不會看出什麼不同尋常的問題來。

  她仍然原樣疊好信,問洛林兄弟, 「有殿下的口信嗎?」

  大洛林飛快掃了一眼雷尼奧, 「有。」

  她接著拆開大菲利普的信。

  「我的愛:

  花園裡的黃玫瑰盛放, 嬌艷動人。聽說你喜歡黃玫瑰,因此花園裡種了許多品種的黃玫瑰。可惜,你不在。

  孩子們很可愛,路易已經走的很穩,菲利普差一點,走幾步就會摔倒,哭得可憐又好笑。維拉爾夫人細心照料他們,你可以放心。我會好好愛我們的孩子,」「我們的」這個單詞有下劃線,「這樣,當你將來回到我身邊,會為此感謝我。」

  說的是人話嗎?用孩子來要挾她?

  阿比蓋爾真想現在就撕爛他的臉。

  她忍著怒繼續看下去。

  他的文采比不上自幼名師教導的路易,但也差不太遠,也沒有膩膩歪歪總是說如何想念她。很是平實的講述了一下他去了什麼地方遇到了什麼人,馬薩林主教似乎在考驗他是否能成為一位「好」國王,他不知道標准答案是什麼,但也並不畏懼。

  「別人能做到的事情,我也能做到,甚至可以比別人做的更好。我將會成為了不起的國王,誰都無法勉強我做我不願意做的事情,如果國王都不能隨心所欲,那麼他還能算是一位真正的國王嗎?

  我不得不請求你再等待一段時間,但不會太久,大概23年,到時候我會讓你的哥哥去接你,到時候你別任性,一定要盡快離開西班牙,這樣我才能保證你的安全。

  你忠誠的路易。」

  可惡!

  阿比蓋爾不屑的冷哼了一聲:他都不敢簽上自己的名字!憑什麼認為自己就能成為「真正的國王」呢?等待23年是什麼意思?她琢磨著也許意味著婚後不久他就會讓王後被死亡,西班牙公主只要是個有生育能力的女人,婚後不久應該就會懷孕,在生產的時候趁機弄死產婦可以說再容易不過,還不會得罪西班牙王室。

  她看了一眼阿德裡安,「你去看看阿米莉亞。」

  阿德裡安不是很高興,但還是聽話的離開了。

  洛林兄弟都很驚詫的看著阿德裡安,心想這孩子怎麼就被調-教成這樣了啊?!

  洛林騎士在阿德裡安離開之後立即關上房門。

  大洛林嚴肅的說:「殿下有口信給您,夫人。」

  「不用讓他離開嗎?」阿比蓋爾看了一眼雷尼奧。

  大洛林有點緊張的說:「不用。殿下知道伯爵在您這裡,說伯爵可以知道。如果之前伯爵不知道是什麼事情的話,我們會為伯爵補足之前發生的事情。」

  「他已經知道了。」

  大洛林一點都沒有覺得吃驚。

  王弟殿下的口信很長,實際上是一個不怎麼靠譜的計劃,他打算將真正的路易從凡爾賽地牢帶出來,讓盧浮宮裡的冒牌貨國王下班。

  願望很美好,但實施起來困難重重。

  「阿拉密斯一定會嚴加防範,不會讓人有機會再替換一次國王。」阿比蓋爾搖頭。

  「他的人手其實不多,到現在還沒有被揭穿,應該是馬薩林覺得現在的國王更好擺布。」雷尼奧說。

  「要說馬薩林沒有察覺出來,那才是怪事。至於你們倆,你們什麼時候意識到他不是路易的?」

  「離開楓丹白露之後。」大洛林說:「陛下那一陣子幾乎誰都不見,除了阿維-尼翁伯爵之外,他身邊的侍從幾乎全換了。」

  「太顯眼了吧?」

  「陛下本來就是很捉摸不定的人,但還是會有一些細節跟以前不一樣,他不知道您最喜歡的其實不是黃玫瑰,是深紫色的玫瑰。」

  一個人想要偽裝成另一個人,需要大量的細節配合,之前阿拉密斯最擔心她,就是因為她熟知路易的各種生活細節。她不在巴黎,但還會有像大洛林這樣從小跟路易在一起長大的親密小伙伴,為了保險就只能疏遠他們,但這樣也很不靠譜,全靠路易平時為所欲為的抽風作風才沒有早早露餡。

  洛林騎士當時跟著菲利普在奧爾良,並不清楚國王的變化,等他回了盧浮宮之後,他和王弟殿下都覺察到國王跟以前不一樣了,但他們當時都以為是因為阿比蓋爾的緣故,國王性情大變。

  「殿下想知道您的意見,您覺得還有什麼地方需要注意嗎?」

  「殿下不想問問我是否願意介入這件事情嗎?」王弟殿下也跟哥哥們都是一個臭德性,沒想過她願不願意摻和進這種事情裡。以及,到底誰做國王跟她有關系嗎?不管誰做國王,她的兩個兒子都是國王的兒子,根本沒有分別,對她來說也不存在「更好的選擇」,所以她為什麼要放棄現在的生活呢?

  她的離開帶給了阿拉密斯最好的行動機會,也因為阿拉密斯的計劃成功了,所以她和阿德裡安算是很順利的逃出了法國。鐵面人當時正在忙著弄清楚王宮裡的那些人物關系,還要安撫母親奧地利安娜,會很謹慎,不會隨意調遣人手。

  對了,那位密探頭子方泰爾先生呢?

  「方泰爾死了。」雷尼奧說。

  阿比蓋爾吃驚,但一想,非常正常,方泰爾能做路易的密探頭子,一定是路易的鐵血親信,又不是貴族,所以必死無疑。

  「現在誰是陛下的密探頭子?」

  「——波爾朵斯。」

  「他?」阿比蓋爾詫異。波爾朵斯不像是個會搞小陰謀的人,但阿拉密斯好像也確實沒有什麼更合適的人選了。

  「阿多斯呢?」

  「他回家了。拉伍爾戰死了,您知道嗎?」大洛林說。

  又是一個遲到的新聞,「拉伍爾怎麼死的?」

  「在西班牙邊境。」

  「我以為開始和談就不打仗了。」

  「是不打了,但一直都有小摩擦,拉伍爾在一次小規模的衝突中陣亡。」大洛林頗是惋惜的搖搖頭,「還好克裡斯汀生了一個男孩。」

  克裡斯汀診斷出懷孕的時候懷孕已經兩個月,而阿比蓋爾早產了一個多月,所以她倆差不多同時生孩子,拉伍爾的兒子也叫拉伍爾,小拉伍爾比雙生子大5天。要是鐵面人一直是國王,小拉伍爾沒准會成為小路易的小伙伴。

  沒想到拉伍爾居然還沒有逃出死在前線的結局,所以,現在的劇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打發走洛林兄弟,阿比蓋爾讓人在庭院裡搭起帳篷,鋪好地毯,帶了阿米莉亞下去,放在太陽下面曬太陽。

  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僕在搖籃旁輕輕扇著扇子,驅趕蚊蟲。

  阿德裡安在不遠處假裝看書,視線卻時不時瞥向妻子。

  雷尼奧坐在阿比蓋爾,身邊阿比蓋爾歪靠著幾只靠枕,兩個人低聲不知在說些什麼。

  他心不在焉的想著,洛林兄弟一定不只是當個信差,一定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跟她說。不出意外的話,會是法蘭西國王要她回去,肯定開出了什麼不得了的條件,或者干脆用孩子來威脅她。

  但阿比蓋爾不會在意威脅,國王也不可能把他們的孩子怎麼樣了,所以這一點可能不怎麼管用。

  但泰特斯蘭呢?他其實搞不懂這個成熟的英俊男人到底怎麼一回事。按說阿比蓋爾跟他結婚了,孩子都有了,泰特斯蘭也該死心了才是。

  他警惕的想,這該死的伯爵難道想引誘她私奔?

  阿比蓋爾不知道阿德裡安腦袋裡已經演繹出了好幾出大戲。

  「菲利普有可能成功嗎?」

  「不清楚,如果主教大人願意出手,他會成功。」

  「是因為主教更熟悉路易的想法,而不能確定菲利普一定會聽從他的意見?」

  「很可能。」

  「你願意幫助誰?」

  「我?」雷尼奧失笑,「我誰都不願幫助。我已經犯過一次錯誤,差點送了命。」他搖搖頭,「親愛的夫人,你用不著管盧浮宮裡到底是誰,我安排好了人手,要是——不管是誰——有人想要帶走我們的孩子,我就讓人立即送孩子們去你哥哥家,讓他把孩子們送去洛林公爵府上。國王也不能隨便去洛林公爵府上要人。」

  「路易真可憐——」她不禁嘆氣,想要狠下心真的很難,路易雖然狗了一點,但對她並沒有什麼不好。怎麼說呢?站在路易的角度,他確實給了她她想要的一切,除了「自由」。對他來說,女人天生就該是依附男人的,自由?她什麼時候「不自由」了?

  但她要的不僅僅是物質。

  「他是很可憐,但那已經與你無關了。」雷尼奧冷酷的說。

  「他怎麼說都是路易和菲利普的父親——我是說,名義上的父親。你可以去跟路易談條件,他肯定什麼都會答應你。」

  「他已經沒有什麼能跟我談條件的了。如果你想要我幫助他……你也需要給我足夠的利益。」

  「沒有。」阿比蓋爾一口回絕,「不管你想跟我談什麼條件,都沒有。」狗男人!她氣得不想理他了,「你走吧,回你的凡爾登去。」

  他馬上改口,「你想要我怎麼做?」

  「你去見路易,問他用什麼代價來交換成為真正的國王的前途。」


第184章

  他蹙眉, 「你想救他出來」

  「不是我想救他,是菲利普想救他。」

  「你想幫助他」

  阿比蓋爾想了一下, 「我不是想幫助路易, 是想幫助我自己。」

  雷尼奧沉默不語,顯然並不贊同。

  過了幾分鐘, 他才說「他要是重新成為國王,一切都將回到之前的狀態, 他不會再讓你離開。」

  他頗覺心酸,苦笑了一下, 「瞧啊, 為什麼我想和你在一起總是這麼難你都結了兩次婚, 但沒有一次是跟我結婚。」他想起他們沒有完成的婚禮。其實, 是否有這麼一個結婚儀式無關緊張,他願意的話, 現在就能找個神甫「做」一張結婚證書。可他不知道她是否願意。

  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他不由得看向一旁的阿德裡安, 他始終沒弄懂為什麼阿比蓋爾會跟這個西班牙少年結婚。在他看來,阿德裡安缺點多多, 還是個男孩,男孩不懂什麼是「愛情」, 也不懂珍惜她。

  阿比蓋爾生了三個孩子,但自己也還是個孩子,只看著她的臉壓根看不出來她已經是年輕媽媽了。生孩子讓她的身材有了一些變化,變得稍微豐腴了一些,之前她太瘦了她正處在從少女向女人過渡的開端, 就像春天剛開始綻放的第一朵玫瑰,鮮嫩欲滴,清甜美好。

  他恍然覺察到,從他第一次見到她只不過短短兩年時間,可對他來說卻好像過了很多年。

  他情不自禁的問「阿比,你到底愛誰或者,你愛過什麼人嗎你愛我嗎或者,愛過我嗎」

  阿比蓋爾先是垂下眼簾,很快又抬起眼,一雙攏霧輕愁的水靈靈的眼眸蘊含淚水,面露一絲為難,「別說這個。」

  「我不是國王,無法宣布你的婚姻無效。我是說過在我心裡我們已經結婚了,但實際上沒有。現在你是別人的妻子有了別人的孩子,這讓我難過極了。」他握著她的左手,捻動她無名指上的戒指,「你本該戴著我給你的結婚戒指,成為我的妻子我孩子的母親,但我怎麼覺得我好像要失去你了」

  「雷尼奧」

  「你該看得出來,我從小只要想做什麼事情,從來沒有失敗過。當你是個男人又有一個尊貴的姓氏,這個世界就是你的,所有的大門都為你敞開,你只要不太笨就能過上常人根本想像不到的生活。」

  他低垂眼簾,凝視她的手,但又氣惱她手指上的戒指,真想把戒指取下來,扔了。到底還是忍了,心裡很明白這種行為一定是她所厭惡的。

  他聲音更低了,「我干脆殺了他吧,這樣你就能成為寡婦了。我可以馬上帶走你和小阿米莉亞,我會當她是我的女兒,疼愛她養育她。你不妨考慮一下。」

  真見鬼這狗男人以前想殺了達達尼昂,現在又想殺了阿德裡安,真是霸道得沒救了。

  「別總是想殺了誰。」她還是一副憂愁的神情,「這件事情是比較危險,但你要想想,他們雖然是雙生兄弟,可從小沒有在一起生活過,根本沒有什麼兄弟感情。路易還把他關進監獄,讓他戴上鐵面具,他有好幾年都沒有開口說話。這麼一看,他太可憐了。」

  雷尼奧警惕的問「你同情他」

  「我是很同情他,但我更害怕他會對男孩子們下手。男孩子們跟他一點關系也沒有,他要是認為因為我和路易有了孩子,便不會愛他,他很可能會殺了孩子們。」她抬手擦去眼淚,「我心裡擔心得要命。他們太小了,想要他們死很容易,就是菲利普也救不了他們。」

  男人根本不在乎弄死自己的孩子,更別說男孩子們壓根就不是大菲利普的孩子,他真要動手的話,一點都不會猶豫。他肯定會認為只有他和她的孩子才配活下來,等到他們有了孩子,她也就不會記得死去的兩個孩子了。

  雷尼奧也正是這麼考慮的,所以才會在男孩子身邊安排自己的人手。

  「我把孩子們帶走會比較簡單一點,我會安排一場失火事件,弄兩具孩子屍體放在火場裡,到時候根本無法分辨是不是真的是他們。」

  「不行。」阿比蓋爾想也不想便否決了,「他們是國王的孩子,將來會有爵位,你安排他們詐死,將來他們只能是平民,我的孩子怎麼可能是平民」

  「我可以為他們做好文件,就說是我的孩子,生母亡故。」

  「你可真是不嫌麻煩。」這都是什麼餿主意「好,就算我同意了,你也順利帶走了孩子們,養育他們長大,將來他們以為我真的死了怎麼辦你要怎麼向他們解釋」

  「你當然也跟我們在一起,我帶你回凡爾登,我們結婚,真正成為一家人。」他想開了,「沒人會知道你在西班牙結過婚,你會是泰斯特蘭伯爵夫人,我們可以住在公爵府上,住上幾十年,國王也不能把我們怎麼樣。」

  嗐這還真不失為一個解決方法,但也並不能徹底擺脫國王的威脅。

  歷史上也不是沒有國王看上大貴族的妻子以至於逼得大貴族只能落跑的事情,事實上國王只要正式下達命令,要求大貴族攜妻子進宮,大貴族幾乎不能違抗,就是前任奧爾良公爵,路易想要叔父來參加他的生日宴會,公爵叔父再不爽也得來。

  絕對的權力保證絕對的服從,阿比蓋爾想要避免這種事情,還真的只能待在西班牙。法蘭西國王的權威也只存在法國境內,管不了西班牙。他不可能要求西班牙政府將阿比蓋爾送回法國,西班牙王室對阿比蓋爾離開路易十四表示喜聞樂見,甚至還想召見她,埃爾維拉侯爵以她身體不好要在家養胎為借口,推辭了。

  倆人沒再說話,都在思考到底要不要插手,以及插手之後能得到什麼實際的好處。

  阿比蓋爾和他在這件事情上的利益是一致的,都是為了男孩子們。分歧在於雷尼奧只想把孩子們帶回家,而阿比蓋爾不願放棄孩子們將來能得到的地位。

  解決方法還有一個,即雷尼奧將來成為公爵,但目前來說壓根看不到任何可能性,不予考慮。

  衡量利弊後,雷尼奧不得不承認她說的對,路易成為國王才更有利,也更可控,他完全可以去跟國王談條件。到時候阿比蓋爾就會發現,對路易來說王冠更重要,她和孩子們沒有那麼重要。

  這對阿比蓋爾可能會是傷害,但某些時候是必要的。

  阿德裡安問「你和泰斯特蘭伯爵都說了什麼」

  「說男孩子們。路易想要我回去,他擔心路易會用孩子們來要挾我。」

  他的心猛地提起來,「他會嗎」

  「噢,他會,至少很有可能會。」

  「那怎麼辦」他可憐兮兮的說「你真的要回去嗎我是說,你會回去嗎」

  「我不能真的不管他們。」

  「可你要是回去了,肯定不會再回來。不,我不要你回去,或者你要是回去的話,我得跟你一起去。」他小聲嘀咕「我不放心。」

  「不放心什麼」她笑吟吟的看著他。

  「不放心你還會回來。」

  「路易是個自大狂,我現在已經不喜歡他了。」

  「他確實是個自大狂。洛林兄弟是來接你回去的嗎」

  「對。」這麼說也沒錯啦。

  他拽著被角,「別走。」他心裡忽然湧上一陣不安,覺得要是她離開了,或許真的再也不會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利用抽獎系統做了一個已完結文的全訂人數統計。晉江作者後台沒有均訂人數統計和單章訂閱數統計,非常不方便。而晉江讀者跳訂太嚴重,想要知道一本書有多少全訂之前只能去問編輯,但編輯通常不告訴你。現在有個抽獎系統居然從另一個方向補充了這個數據,實在奇詭。

  沒想到的是荷蘭弟那本舞出我青春收藏不到4000,全訂讀者超過940人,大概能在1200人左右吧不想再抽一次了。小荷蘭居然人氣這麼高的嗎

  女神萌約由於太長了,全訂人數少得可憐只有227人。

  野孩子70萬字,全訂人數比48萬字的蘭波家的女孩少100多人,兩本書的全訂人數都沒有超過1000人。

  當然均訂人數肯定大於全訂人數。

  體感字數越少全訂比例越高。

  個人建議訂閱率在90左右的讀者補足訂閱到100,這樣萬一作者哪天閑得無聊發個100訂閱率的紅包,即可收獲一份意外驚喜。訂閱率差的比較多的就隨意了,畢竟誰也不差這幾十幣你們說是吧。

  本文完本後一周之內再發一個100訂閱率的隨機紅包。,,


第185章

  尊貴的囚犯不會總待在凡爾賽。

  王弟殿下再來凡爾賽的時候,發現路易不在地牢了。

  追問城堡總管, 說他上次來過之後, 囚犯就被押送離開, 去了哪裡不知道。

  菲利普怒氣衝衝,立即返回盧浮宮。

  「你都干了些什麼」

  大菲利普轉頭看了一眼直到現在都不太熟悉的弟弟, 沉穩的說「你說什麼」

  王弟氣洶洶的「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大菲利普蹙眉真的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王弟做了個手勢, 示意一旁的侍從裁縫僕人離開。侍從則看著主人, 「陛下」

  大菲利普擺了擺手, 示意他們離開。

  身上的外套還只是個半成品, 他隨手脫下,扔在一旁的椅背上。

  「你今天去哪裡了」

  「去凡爾賽了。」王弟翻了個白眼明明每次他去凡爾賽都會有人向國王彙報, 冒牌貨明明知道他是去干什麼了,卻假裝不知道。

  這很奇怪, 想想看,一個你明明知道他是冒牌貨的家伙, 卻長了一張你看了19年的臉,而且在血緣關系來說, 他也是你的哥哥,親哥哥。這就讓他沒辦法真正痛恨冒牌貨。

  可這麼一來,他又覺得對真正的路易很不公平。路易才是那個跟他一起長大的哥哥, 他們從小打打鬧鬧,親親愛愛,兄弟情深;而眼前這個跟自己同名的哥哥,怎麼也沒法熟悉親近起來。

  大菲利普也在想這個問題總是要將這個問題攤開了說的。

  「你聽說了什麼」

  「我都知道了, 母親將一切都告訴我了。」菲利普目光炯炯盯著他,「她沒有辦法,只能默認你,可你不是。」

  「我就是。」大菲利普冷靜的說「畢竟人們認識的是這張臉,而不是具體的某個人。」

  菲利普不服氣的說「才不是你是個騙子騙子騙子永遠都會是騙子,不會成為不會成為真正的國王」

  「你瞎說什麼我就是國王,我是你的哥哥。」

  「你不是。」菲利普皺著眉,「阿比蓋爾害怕你,所以她離開了。」

  大菲利普呼吸一窒「她不是因為我離開的,是因為」

  他面露痛苦,「是他都是他他做了糟糕的事情,夫人很生氣,於是她就走了,她連孩子都沒帶走」

  「她為什麼走了不對,我們現在說的不是阿比蓋爾的事情,是你你奪走了路易的人生,奪走了他的一切」

  大菲利普冷冷的瞪著他,「奪走你覺得我占據了他的一切,對嗎可我呢我就活該待在巴士底獄暗無天日的地牢裡,一輩子,一直到死你想過一輩子會有多久嗎你沒想過我也是你的哥哥,我應該有跟你們一樣的童年,父親關愛母親疼愛,可我有嗎我得到了什麼我沒有你們曾經擁有的一切我都從來沒有得到過。

  我難道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嗎我難道不是跟你們流著一樣的血嗎為什麼我的命運就該是在小鄉村裡做一個無關緊要的農村男孩,然後又在地牢裡戴著鐵面具,一戴就是6年」

  他氣憤難忍,越說越委屈,「我由父親有母親有哥哥有弟弟,但之前的21年我什麼都不知道誰都沒有見過。我難道不是最可憐的那個嗎你同情路易,可你為什麼不同情我」

  菲利普翕動著嘴唇,衝口而出「你不是跟我一起長大的那個哥哥」

  大菲利普冷笑,「對啊,我沒能跟你們在一起長大,這是誰的錯是我的錯嗎」

  「可也不是我的錯我根本就不知道有你」

  「路易知道,就是他命人將我送進巴士底獄。你去過巴士底獄嗎所有的監獄都差不多,地板上爬滿了蟲子,我沒有松軟的床鋪可以睡,也沒有穿過真絲睡衣,更別說這些釘著寶石的外套,」大菲利普指了指一旁的未完成的華麗外套,「你們早已習慣的這些,我都沒有我是誰我難道不是跟你們有著同樣父母同樣血脈的兄弟嗎為什麼我要遭遇這一切」

  菲利普軟了下來,「可這不是你想要取代路易的理由路易從小就是國王,他會是個好國王,你呢你行嗎」

  「我總能學會的。」

  菲利普這會兒沒有一開始那麼氣勢洶洶了,陷入了一種茫然的狀態,既認為這個突然出現的哥哥很可憐,但又覺得現在不知道在哪裡的路易也很可憐。

  「可這要怎麼辦呢你要把路易怎麼樣他是不是在巴士底獄你」他糾結極了,不知道要怎麼處理這種情況,「他對你確實不夠好,可你現在做的也不怎麼樣。你」

  他想了半天,「你應該跟他談談。」

  大菲利普搖搖頭這個小弟弟可真是天真。「你應該當做不知道有我,我就是路易,我就是國王。你只需要記住這一點。」

  菲利普驚訝的瞪大眼睛,「不知道有你你不覺得你從一個可憐的不知道父母不知道兄弟的人,成為了一個可憐的不能用自己的名字的人嗎這跟之前有什麼分別嗎你很可憐,你真的很可憐,你是個沒有名字的人。」

  冒牌貨國王臉色蒼白啊,沒錯,他說的沒錯

  他給自己倒了一杯紅葡萄酒,一口灌下去。

  香醇的酒液在他口中很快滑落下肚,喝得太快,以至於嗆得他猛烈的咳嗽了好一陣子。

  邦當進來了,「陛下。」

  他揮了揮手,趕邦當出去。

  想要冒充一位國王,事實上也無法避免會被總管覺察出破綻,阿拉密斯是怎麼解決邦當的好像是用他的家人來威脅。阿拉密斯不太願意成為一個卑鄙的人,一個用女人孩子來威脅別人的人,但如果你要做一件極為危險的事情,幾乎無法避免要做一些甚至是很多你之前從未做過的壞事。

  邦當似乎很快就改換了效忠的對像,阿拉密斯說不能百分百信任邦當。實際上,在這個宮廷裡,他誰都不能百分百信任,包括他的母親。

  奧地利安娜對他只有最初的同情,得知路易被關進巴士底獄之後,頭幾天她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但幾天之後,她懇求他能將路易放回來。

  她根本沒有考慮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怎麼能同時出現在公眾場合,只是一昧想要那個她養育長大的孩子回到她身邊。

  他傷心得要命,但他居然找不到能夠傾訴的人。

  他確實很可憐。

  他有母親,但母親並不是真心喜愛他疼愛他;他有哥哥,但哥哥根本不想讓他活得像個「人」;他有弟弟,但弟弟跟他一點兄弟之情都沒有。

  父親那個不為人知的加斯科尼人他不也是對路易忠心耿耿嗎

  他還有什麼呢愛人情婦顧問大臣

  沒有,什麼都沒有。

  阿比蓋爾。

  她是他生命中唯一的陽光,但這縷陽光只是短暫的照耀在他身上,很快就不見了。

  他痛苦的意識到,自己仍然是那個衣衫襤褸的地牢囚犯,什麼都沒有。

  他喝了很多酒。

  醉醺醺的進了密道,去了一個房間。幾個月前他在宮廷裡發現一個有著一頭金發的女孩,是一位侯爵夫人的侍女,聽說路易跟年輕的侯爵夫人睡過幾次。他不想跟路易的情婦有什麼關系,但那個侍女有著柔軟又燦爛的金發,梳著阿比蓋爾常梳的那種發型,從背影看上去有一點點像那個逃跑的女人。

  他喊著阿比蓋爾的名字,發泄著,和憤懣。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發現雷尼奧的爵位名字寫錯很久,是泰斯特蘭teste,不是泰特斯蘭,捂臉。於是底稿一鍵替換成正確的名字,晉江上就不改了。,,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0-9-11 16:30

第186章

  洛林兄弟沒敢跟雷尼奧住在一起, 他們住在埃爾維拉侯爵的馬德裡別墅。倆兄弟對侯爵父子都大惑不解。

  「侯爵不知道雷尼奧是夫人的情夫嗎?」洛林騎士不解的問。

  「應該是知道的, 怎麼可能不知道。」

  「那他怎麼能容忍雷尼奧一直待在夫人身邊?」

  「也許是……他不是丈夫, 管不了太多?夫人的別墅是她自己的房產。」

  「侯爵缺房子嗎?一位侯爵應該有很多房產,他為什麼不讓蘭斯和夫人住在他家的房子裡?」

  「那你就要自己去問侯爵了。說實話,我也不是很明白,侯爵要是干掉雷尼奧就好了。」大洛林扼腕。

  「我們什麼時候能回去?」

  「你說什麼?」大洛林斜睨了弟弟一眼, 「我們才剛到你就想著回去了?」

  「這兒真沒勁!」洛林騎士嘟著嘴。馬德裡比不上巴黎, 不夠熱鬧, 也不夠繁華。

  「咱們可是有任務的。」大洛林嚴肅認真的說。

  「夫人什麼都沒說。」

  「讓她好好想想。」

  「真是個無情的女人!」洛林騎士不滿的說:「她一點都不愛陛下!」

  「如果她要的是妻子的合法身份,陛下沒法給她,我倒是覺得夫人現在過得不錯, 殿下完全沒有必要叫她回去。」

  「我知道,我也是這麼跟殿下說的, 我們可以去找主教大人, 夫人就算回去了,能做些什麼呢?她什麼都做不了,也沒有什麼需要她做的。」

  「大概是——」大洛林也弄不懂殿下的心思, 「總之, 要說有什麼人是全心全意為了陛下著想的,一定是殿下。」

  「對, 但不會是夫人。夫人無情又狠心, 可偏偏殿下一直愛著她。」

  「如果夫人不是陛下的女人, 我也會愛她的。漂亮女人誰能不愛。」大洛林很淡然的說。

  洛林騎士搖搖頭, 「夫人冷酷又實際, 她看不上你。」

  大洛林拍了拍弟弟的肩頭,「你閉嘴吧。」

  冷酷的夫人在想著實際問題:能成功嗎?

  按說,阿拉密斯成功替換了國王,菲利普也能成功替換回來。但是阿拉密斯難道不會把路易轉移走?路易肯定不會一直待在凡爾賽,或許回到了巴士底獄,又或許被轉移到其他城堡了。

  轉移去其他城堡的可能性更高。

  達達尼昂呢?他還活著嗎?他有什麼想法?他倆都是他的兒子,他會傾向於哪一個?是從小養尊處優生來就是國王的那一個,還是不為人知戴著鐵面具的那一個?

  恐怕對一位父親來說很難取舍。

  他愛著路易,但會對大菲利普心懷愧疚;他會為大菲利普的遭遇感到難過,而現在路易下落不明,他會痛苦。

  奧地利安娜呢?她應該會更希望王座上的人是路易,畢竟路易才是她從小養育長大的孩子。大菲利普長得再像路易,可他不是,永遠都不會成為路易。

  鐵面人真的很可憐呢。

  可她絕不會同情他了。

  居然敢暗搓搓的用孩子們來威脅她,絕不能忍。

  她想了好幾天,決定給達達尼昂寫信。

  「親愛的隊長:

  最近好嗎?一直沒有您的消息,我很擔心您。我讓人將信送去阿多斯家,希望他能盡快聯系到您。

  我希望您沒有遇到什麼糟糕的事情,我沒法不擔憂您的安全,我害怕您遇到什麼不測。阿拉密斯或許不會顧念你們的友情對你下殺手,而您實在太善良了,您不會破壞你們之間的友誼。但不管怎麼樣,您都要保護好自己。

  我現在不再是您的妻子,但我仍然像愛父親一樣愛著您。

  請您盡快給我回信。

  噢,我知道了您過去的一些事情,我很理解您的為難之處,您怎麼想的?我很想念我的孩子們,您也一樣想念他們嗎?您去看過他們了嗎?他們現在應該長得很可愛了。可惜,我不敢回去。

  希望您一切都好。

  阿比蓋爾。」

  「幫我把這封信帶給阿多斯,讓他交給達達尼昂。」

  雷尼奧接過信,捏在手裡:火漆封口,還在外面套了一個——信封。她以前給他寫信的時候偶爾會用信封套上。

  「你考慮清楚了嗎?」

  「考慮清楚了。」

  雷尼奧暗自嘆息,「只要是你想要的。」

  「我不會告訴你具體怎麼做,因為我不知道你將會遇到什麼情況。」

  「你會回去嗎?」

  「我不知道。」

  「我可能需要你回去說服隊長,他可能不會贊同我——我們的行動。」

  阿比蓋爾沉默了一會兒,「不管什麼謀劃都必須盡快,時間拖的越久越容易失敗,但一定也要准備充足。」

  雷尼奧好笑的問:「什麼才叫『准備充足』?」

  「不知道,你不知道嗎?」

  「——」雷尼奧被問倒了:這種事情誰知道什麼時候才算「准備充足」呢?也許永遠沒有「准備充足」的時候。

  沉默了許久,他才說:「我後天就離開,你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駛向勒阿弗爾的海船沿著海岸線行進,平穩緩慢。

  雷尼奧看著一名隨從小心融開火漆,取出信封裡的信。信紙上也有火漆封印,同樣從底部融開。

  雷尼奧看了阿比蓋爾寫給達達尼昂的信,她寫的很謹慎,基本沒有說什麼爭議問題,就算被別人看到也沒有什麼問題。

  她還給克勞德羅莎琳娜寫了信,但沒有交給他。

  這個舉動充分說明她不信任他。

  啊,這個女人!

  他並不為阿比蓋爾的不信任難過,她不會輕信別人,這可能不是什麼壞事。她沒有認真跟他討論過,但他已經為了之前自己的愚蠢向她道歉,他考慮的不夠周詳。確切的說,他只考慮到自己的需求,沒有考慮過她的需求。

  這是他的錯。

  他想要她,為此積極改變她的處境,但她考慮的還有孩子們。

  阿比蓋爾責備他不為孩子們的將來考慮,他還是很委屈的,在他看來,男孩子們都是他的孩子,他見不到她,也見不到孩子們,世界上沒有比他更可憐的情人和父親了。但他也不能說阿比蓋爾考慮的不對,爵位當然是越高越好,她是孩子們的母親,她想要給孩子們最好的未來。

  他能做什麼呢?還能做什麼呢?

  他將信原樣疊好,遞給隨從。隨從將火漆的底部融化,小心貼在信紙上;又同樣處理信封上的火漆。

  他將信重新放回行李箱,隨後走出房間。

  甲板上有一些乘客,有男有女,也有孩子。

  他的視線跟隨那個在甲板上跑來跑去的男孩,56歲,正是最頑皮的時候,活潑得過分。女僕跟在男孩身後,小心看護他,而孩子的母親就在不遠處,含笑看著男孩。

  他想著這要是他的阿比蓋爾和孩子們該有多好!他們會是最快樂的一家人,世界上沒有比這更美好的事情了。

  他很年輕的時候就知道自己總有一天會娶妻生子,但在此之前,會是個快樂的單身漢,享受他的權利和地位,金錢能買到這個世界上絕大部分樂趣;等到年齡合適,娶個門當戶對的年輕女孩,生幾個孩子,繼承他的家產和爵位;他會好好養育他們的孩子,教導他們的兒子,將來,還會成為驕傲的祖父。

  這本該是一件非常簡單又非常順理成章的事情,可他怎麼會落到如今這個地步?

  阿比蓋爾。

  他在心中默念她的名字。他總會等到達成願望的那一天,但在此之前,他還有些事情要做。

  船舷之下海浪滾滾,就像他的心情,奔騰又激蕩。

  這次,他不會再做錯了。


第187章

  曾經的國王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 只知道已經離開凡爾賽城堡。

  押送他的人不理會他的任何問話,也從不說話,看來不是聾子就是啞巴。

  好啊,看來那個好弟弟是鐵了心想一輩子關押他,一直到死了。真是混蛋!

  他憤恨的想,這種事情怎麼會發生在我身上?當初他就該狠心殺了那家伙!還有萬惡的阿拉密斯, 居然敢做出如此罪惡的事情!這是叛國!該砍了他的腦袋!

  路易惡狠狠的想。

  他要是能重返盧浮宮, 一定要大力肅清那些為阿拉密斯和冒牌貨提供幫助的人,其中包括達達尼昂,他的生父。

  一想到這個他曾經極為信任的前火-槍隊隊長他就火冒三丈。這個該死的加斯科尼人,引誘了法蘭西王後, 居然還敢說什麼「愛」!這是叛國罪!死100次都不足惜!

  母親是女人,女人都是脆弱的容易被引誘的, 這是她們的天性, 不能因此責怪母親不夠忠貞。父母之間是傳統的政治婚姻,談不上「愛情」, 兩個人都分別有不止一個情人, 這也沒什麼大驚小怪的。路易十三喜歡美人, 不分男女,所以菲利普表現出喜歡男人後, 宮廷上下也不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的,都覺得不過是父子共性。

  可現在看來, 什麼狗屁「父子共性」!他們的生父是那個加斯科尼人, 這個秘密不能被更多人知道。

  他的一切權力都來自於他的血脈, 但現在,他不是波旁家族的後裔,這個問題就很嚴重了。

  阿拉密斯也是那天才知道這個秘密,他沒有別的辦法,只能認了。他應該也會盡量保護這個秘密,也就是說實際上沒有太多障礙,只需要再來一次替換,一切恢復原樣,除了極少數知情者,幾乎沒人會意識到國王又換了一次。

  路易已經考慮過很多次計劃要如何進行。

  在盧浮宮事情會很簡單,馬薩林和菲利普都知道密道,但前提是冒牌貨沒有改變密道的路徑;先不考慮路徑問題,時機的選擇可就很多了,舞會宴會游園會,都會有很多人出入王宮,夾帶幾個人進去根本不是問題。

  這個方法以前成功過,沒理由之後不會成功。阿拉密斯考慮的再周到,也無法避免極大的安全漏洞:國王的臉就是最好的通行證。

  但最大的問題不是怎麼進入王宮怎麼進行調換計劃,而是他怎麼才能離開。

  這是一座不大的莊園,應該很偏僻,他甚至用不著待在地牢裡。可以住在樓上的臥室,只是房門被改裝成了帶鐵欄杆的鐵門。

  除了不會說話的看守和一個送食物的男僕,他見不到其他人,即使望向窗外也見不到半個人,似乎這兒是什麼被上帝遺忘的角落。天空有時清澈湛藍有時陰雲密布,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他數著每一天,但時間似乎流逝的太快,一天一天就這麼過去,一成不變,而希望漸漸消失。

  他絕不相信這就是他的下場,他可是國王,怎麼可能在什麼偏僻莊園裡終老一生?

  他絕對不能接受。

  沒人告訴他日期,他只能從窗外的樹木以及氣溫來判斷,離開凡爾賽的時候是夏天,現在,是冬天。

  下雪了,雪花紛紛揚揚,從最初的雪粉到成片的大若羽毛的雪花。

  又是一年的冬天。

  他想到他和阿比蓋爾一起度過的冬天,好像就在昨天,他還記得她臉上的笑容,以及她的味道。她在說什麼?噢,是在說孩子們在她肚子裡動來動去,她睡不好。他怎麼說的?他怎麼不記得了?

  天哪!他恐慌起來。記憶是會被遺忘的,他已經沒有了「將來」,更沒有「現在」,難道連「過去」都要失去了嗎?

  他不是坐以待斃的性格,這段時間以來一直在尋求各種機會。但最大的問題就是:沒錢。沒有金錢利誘,怎麼能讓人為他聯系能提供幫助的人呢?他的機會只有菲利普來看他的幾次,而當阿拉密斯意識到不能再讓菲利普與他見面,他就被轉移了。

  菲利普到底能不能辦成這件大事,他心裡根本沒底。

  大雪停停下下,整整一周都很冷。房間沒有壁爐,也沒有燒得暖暖的火盆,路易不得不穿上盡可能多的衣服以保暖。他懷念那些帶著翻毛領和毛皮鑲邊的大衣外套睡袍,懷念溫暖的房間,那些物質方面的享受從小到大伴隨著他,他從來不覺得這些有什麼稀罕,可現在——要是有一個燒得熱熱的火盆該多好!

  他哀嘆著「失去」。

  雪終於停了。

  這天晚上,有人闖進了莊園,殺了看守,打開前國王的房間的鐵門。

  「誰?」路易盡量鎮定,但有些緊張的語氣還是暴露了他的驚慌,「是什麼人?」

  「陛下!」來人收起長劍,從身後的隨從手裡接過火把,「是我。」

  火光明亮刺眼,戴著鐵面具的國王眯起眼睛,「我還以為你沒能認出那個冒牌貨。」

  大洛林短促的笑了一下,「抱歉陛下,我必須等到有足夠的把握才能來救您。來人!」

  一個鐵匠模樣的人上前。

  今年冬天,法蘭西宮廷仍然在聖日耳曼宮度過。

  宮廷裡的人都注意到王室母子三人很不對勁:王太後陛下幾乎不見國王,而國王也不見母親王弟;王弟殿下公開頂撞王兄,處處都跟王兄對著干。

  羅莎琳娜弄不懂這一家三口是抽什麼風。

  男孩子們已經19個月大,走路已經很穩當,會喊「爸爸媽媽」,也會說有好幾個單詞的短句子了。

  長得白白胖胖,圓臉大眼,可愛一百分。

  兩個孩子長得不像,小路易長得像國王兄弟,小菲利普則比較像阿比蓋爾,但見過雷尼奧的人都會看出小菲利普更像雷尼奧。克萊爾偷偷的說,伯爵曾經給夫人看過他小時候的畫像,菲利普少爺長得跟伯爵小時候很像。

  羅莎琳娜不知道這種情況到底怎麼一回事,一個女人能同時生下兩個男人的孩子嗎?這是多麼奇怪的事情啊!

  有一段時間男孩子們不讓路易抱,那段時間路易確實也有點奇怪,但她一直以為那是因為阿比蓋爾離開了。過了好幾個月,男孩子們才跟路易重新熟悉起來。路易對男孩子們的態度一直差不多,不太喜歡,但也說不上有什麼不好。

  克勞德去了一趟西班牙,回來後告訴她阿比蓋爾過的很好,他做主讓阿比蓋爾跟阿德裡安結婚了。奧蘭多舅舅很大方,送了一棟別墅給阿比蓋爾;埃爾維拉侯爵也很大方,送了一大堆珠寶給兒媳。

  她當時真心為妹妹感到高興。國王的情婦說起來尊貴,但總歸不是合法夫婦,這讓身為虔誠教徒的羅莎琳娜一直感到不安。現在多好啊!阿比蓋爾遠在馬德裡,路易就是再愛她,過個幾年也就會漸漸淡忘。男孩子們因為是國王的孩子,不可能帶去馬德裡,但將來阿比蓋爾還會有孩子,男孩子們在不在她身邊對她來說問題不大,只是男孩子們有點可憐,可能將來要到成年之後才能去馬德裡看望母親。

  路易不管去哪兒都會帶著男孩子們,本來按照阿比蓋爾的計劃,男孩子們半歲之後就要出宮居住,但阿比蓋爾現在不在,路易仍然讓她帶著男孩子們住在王宮裡。她嘗試著問了一下奧地利安娜的意見,結果王太後陛下居然有點無奈的說,讓她聽從國王的安排。


第188章

  王宮沒有孩子, 是說通常王室成員的兒童時期不在父母身邊,而由他人撫養長大, 但路易與菲利普兄弟是特例, 是因為路易5歲就成了國王。

  路易既然是在王室宮殿裡由母親養育長大, 那麼現在不讓雙胞胎搬出去住也在情理之中。

  就是王太後陛下的態度多少有點奇怪。羅莎琳娜始終沒有明白奧地利安娜有哪裡不對勁。

  可能王室成員並不能以常理來推測,王室成員都是恣意妄為的, 國王的母親也不能約束國王。

  她細心養育自己的孩子以及阿比蓋爾的孩子,小克勞斯已經送去克勞斯府上,奧利芙對丈夫的外甥也相當疼愛, 她不用擔心長子。

  她身邊現在是5個孩子自己的一對雙胞胎女孩, 寶琳娜和莫嘉娜;阿比蓋爾的一對雙胞胎男孩,路易和菲利普;自己的次子,小尼古拉斯。

  尼古拉斯這個男爵整天無所事事,游手好閑, 但好處在於對孩子們都還不錯,雙胞胎女孩一直是他心愛的孩子,小尼古拉斯出生後,更是美得不行,熱切盼望兒子快快長大。

  對阿比蓋爾的雙胞胎男孩也能做到愛護疼惜,羅莎琳娜覺得這就還不錯了,他沒什麼大志,但也沒有什麼特別重大的缺陷。前任基約萊男爵夫婦一命嗚呼後,他倆再也沒有回去過封地,只是委托管家在封地收賬, 收入說實話比前任男爵在世的時候少了不少,這是必然的;但尼古拉斯有兩份男爵領地的收入,對於減少的收入也不是太放在心上,他現在的收入比他做男爵之子的時候多很多,他很滿意。羅莎琳娜也很滿意現在的生活。

  阿比蓋爾不在盧浮宮,可她還是國王之子的養母,人人都很尊重她,至少表面上尊重她;國王幾乎支付了她所有的費用,她幾乎用不著使用自己的錢。但按照阿比蓋爾之前教她的,她不能讓尼古拉斯手裡有太多錢,女人嘛,自己手裡有錢才是最重要的。這天早晨,天氣晴朗。男孩子們起的很早,早上7點就已經醒了,此時天剛蒙蒙亮。小路易是哥哥,也總是那個先醒的孩子。小兄弟倆仍然睡在同一個房間,但有各自的僕人。女僕為他倆穿好衣服,送他們去游戲室。

  孩子們上午通常都在游戲室裡玩,雙胞胎女孩4歲半,已經會說很多話,她們不愛帶弟弟們玩。雙胞胎男孩發展出了自己獨特的語言,互相嘀嘀咕咕,沒人聽得懂他們在說什麼;小尼古拉斯剛滿1歲,還不會走路,也不會說話,只能在一旁的地毯上爬來爬去。

  路易通常會在早餐後過來看望男孩子們,還很有耐心的帶他們玩上半個小時,男孩子們知道他是父親,都很黏他。他們還太小,還不明白「媽媽」意味著什麼,但已經知道羅莎琳娜只是阿姨。這天上午,路易沒有來看男孩子們。

  羅莎琳娜派維羅妮卡去國王寢宮看看國王在做什麼,但維羅妮卡在走廊上就被侍衛攔了下來。冒牌國王最近晚上睡的很不安穩。他夢見自己又回到了巴士底獄,戴著那個冰冷的鐵面具,睡在冰冷的石頭地板上。螞蟻和蟑螂在他臉上爬過,只能吃又冷又硬的黑面包,瘦骨嶙峋,毫無希望。他在冬季的午夜大汗淋漓醒來,渾身發冷,心慌意亂,口干舌燥。「陛下。」

  邦當睡在國王大床旁邊的沙發上,一聽他醒來,立即翻身坐起。

  「水。」大菲利普啞著嗓子。邦當很快出去,1分鐘後回來,遞給他一只玻璃水杯。

  「叫人倒水,我要洗澡。」身為國王的好處就是國王的一切需求都會第一時間得到滿足,他已經習慣這種生活。汗液半干,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他想起阿比蓋爾不喜歡他身上的汗水。還有什麼呢其實他們只見過幾次,加起來待在一起的時間都沒有超過24小時,要不是國王寢宮裡有她的畫像,他可能已經不記得她長什麼模樣了。

  阿比蓋爾在他心裡沒有什麼具體的印像,他只知道她很美,是那種他一見到就清楚明白的知道是「美」的容貌。

  人們都說國王英俊美貌,但他極少對鏡,極少看自己的臉。他總覺得那不是自己的臉,是路易的臉。

  別人看到的也是路易的臉。很不幸,王弟說的沒錯,他確實可悲的成了一個沒有名字的人一個沒有自己的臉的人。

  他痛苦的捂著臉。從寢室到浴室並不遠,一路走過去,心情沉重,以至於沒有注意到門外的侍衛換了一班。

  浴缸是路易喜歡的包有金箔的雪花大理石材質,已經倒滿熱水,冒著熱騰騰的水汽。他脫了睡袍,隨手扔在地板上,邁入浴缸。溫暖的水很快包裹住他。

  他輕輕的舒了一口氣,閉上眼睛。有非常輕的腳步聲走近,他沒有睜開眼,只是低聲說「出去。」

  腳步聲停下,但來人並沒有離開,而是又走近了。大菲利普不滿的睜開眼,正要責罵來人,但忽然,他愣住了是她怎麼會是她他激動的立即坐直「阿比蓋爾」他疑心這是一個夢,而夢總會醒來。

  她幾乎沒有什麼變化,如果真的說有什麼變化,就是好像長大了一點。畫像上的普羅旺斯侯爵夫人還是一個青稚的少女,現在她似乎更有「女人味」了。他說不好,總之,有點不一樣了。

  阿比蓋爾對他微笑,「陛下不,菲利普。」他激動得立即扶著浴缸邊沿站了起來,但立即又意識到自己渾身赤裸,只能趕緊又坐了回去。他窘得臉上羞紅一片。

  「阿比蓋爾,真的是你嗎你你回來了。」他激動得無法克制自己,期盼又渴望的凝視著她,「你你你真的回來了」她穿著一條珍珠白緞子長裙,裙裾和上衣以金線繡花,綴滿珍珠與小粒寶石,流光溢彩,珠光寶氣,襯得她飄飄若仙。她將手按在他手背上,他頓時激動得渾身戰栗「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我回來看望男孩子們。」她柔聲說「我是否要請求你同意」

  「看望孩子們嗎不,不需要請求我的同意,你是他們的母親,你想什麼時候見他們都可以。」他想著他應該穿上睡袍,但又羞於在她面前展示肉體。這很奇怪,其實他們早已赤誠相見過了。

  「不,我想帶他們去馬德裡。」

  他想都不想,立即否決,「不行」

  阿比蓋爾沉下臉,「你又不是他們的父親」

  「沒錯,正因為我不是他們的父親,才更不能允許你帶走他們。」他很清楚,一旦她帶走孩子們,肯定這輩子都不會再回來。

  「你根本不喜歡他們,你把他們帶在身邊,只是為了避免我的哥哥姐姐把他們送還給我。」

  大菲利普氣得眼圈都紅了,「誰說我不喜歡他們他們就算不是我的孩子,可也是我的侄子,我對他們的照顧和愛絕對不比路易少」

  「是嗎」阿比蓋爾懷疑的說「你真的喜歡他們」

  「他們已經沒有母親,不能沒有父親。你可真夠狠心的,一點都不愛自己的孩子。」阿比蓋爾手捂著心口,臉色蒼白,「還不都是因為你你取代了路易,又想殺了隊長,我擔心你也會想要殺了我,我怎麼敢回來」

  「你瞎說什麼呀」大菲利普激動的站了起來,「我怎麼可能想要殺了隊長」

  作者有話要說:

  回來了。,,


第189章 完結篇

  「你可能是不會殺了他, 但阿拉密斯呢?」她輕嘆:「再深厚的友誼也比不上權力,他想當紅衣主教,可馬薩林還沒死呢。」

  「他並不能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他匆忙抓住一旁椅背上的浴巾, 裹在腰間。

  阿比蓋爾其實有點想笑的, 但忍住了, 繼續一臉愁容,「我只能偷偷進來, 我擔心他見到我就會想殺了我。你或許只是希望我回到巴黎,他卻很有可能希望我死掉,因為, 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她走近他,溫暖的手掌按在他胸口, 「你呢?你害怕我嗎?」

  「害怕?不,我不害怕你。」

  「你不怕我揭穿你不是國王?」

  他笑了, 「不怕。確切的說,沒人會相信你。」

  他摸了摸臉,很是自信的說:「我就是國王, 也是你的國王。」

  這家伙!倒是很快學會了路易的自大,也學會了那句「我是國王」。所以權力真的能迅速改變一個人,他們是雙胞胎兄弟,長得如此相像, 那麼, 弟弟從各個方面模仿哥哥,最後很可能真的會迷失自己,「成為」哥哥。

  那麼到時候到底誰才是「真正的」路易呢?如果一個動物長得像鴨子說話像鴨子走路像鴨子, 它沒准就是鴨子。

  他的胸膛很是緊實, 不像以前那麼瘦削了。他的身高比路易矮一點, 但很難辨別,要是穿上帶鞋跟的鞋子,就更沒法從身高上分辨出來。

  可能必須要十分親密的人才能分辨出來。

  大洛林說,陛下將雅典娜匆匆嫁給了一位侯爵,並授意侯爵將妻子帶回封地,遠離巴黎,雅典娜生了個兒子,聽說那個孩子長得很像陛下嬰兒時期;凡妮莎也訂婚了,對方是個外國侯爵,凡妮莎心滿意足。

  還有其他情婦,全都再也沒有來往。

  她當時就想著鐵面人敢留下路易的情婦嗎?哼,太容易被看穿了。大菲利普要是不想讓那些女人「暴斃」,只能再也不跟她們上床。

  但他也已經迅速學會了路易那套腐朽的封建貴族生活日常,錦衣玉食,夜夜笙歌,高床暖被。

  他輕輕攬住她的腰,將她抱在胸前,低聲說:「你既然回來了,就別想再離開。」

  他赤-裸的胸膛還帶著濕潤的水珠,肌肉很有手感,甚至可能比路易的手感還要好。她恍惚想著從前,他們是有過快樂時光的,實際上要是不介意路易的多情,他是個足夠好的情人,有權有錢還很會玩花樣。

  唉!

  鐵面人是很可憐,但他「成為」了國王,好像也並沒有比路易好在哪裡。大洛林說,馬薩林主教認為冒牌國王太任性,他拒絕迎娶西班牙公主。路易也很可憐呢,他做了十幾年國王,也為有朝一日親政做了十幾年的准備,現在卻成了階下囚。

  她的臉龐貼著他胸口,清晰的聽見他胸膛裡的心跳聲:砰砰,砰砰,砰砰。

  「你不能關住我。」

  「我能。我可以用整個盧浮宮或是聖日耳曼宮關住你,或者整個巴黎。瞧,我現在是國王了,你想要什麼我都能給你。你不是想要國王承認你的孩子們嗎?我本來是想等到他們3歲生日那天才宣布,但如果你想早一點,我可以在聖誕節之後就正式簽署文件。我問過了,如果你還是已婚,孩子們的證明文件上就不能有你的名字,這是為了避免你的丈夫公開宣布孩子們是他的孩子。我想你肯定不願意這樣。」

  可惡!這家伙怎麼這麼會說話了?!

  「文件上會寫明男孩子們的父親是路易十四國王,而母親一欄可能會是空白。你受得了嗎?不,你無法忍受。」

  她確實受不了,光是想想就讓她難過極了,「不行,必須有我的名字,你要是做不到,我就帶走孩子們。反正他們又不是你的孩子,你不用管他們到底住在哪裡。」

  「我不會允許你帶走孩子們。我已經命人加快修建你的莊園,明年夏天就能建成。到時候你是想住在王宮或是你的莊園都可以,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夫人,留下來,我請求你。」

  阿比蓋爾抬頭看著他:沒錯,他是長了一張跟路易幾乎一模一樣的臉,但他不是路易,路易絕對不會請求她。路易只會說「我是國王」,然後對她提一大堆要求。

  啊!路易!

  「你能保護我嗎?」她擔憂的問。

  「我能。你在我身邊一定會很安全。」

  她笑了,隨手從一旁的的衣架上拿了一件新睡袍遞給他。「我們現在去看看孩子們吧。你真的喜歡他們嗎?羅莎琳娜說你差不多每天都去看孩子們,孩子們也很喜歡你。我本想讓她帶著孩子們住到郊外,可是你希望孩子們在你身邊。」

  「我舍不得他們離開,他們是你的孩子,我愛護他們就像……他們是我的孩子一樣。」

  他任她拉著手,悄然穿過一個又一個房間。

  男孩子們睡在自己的小床上,小胳膊舉起來,小手握成拳頭,舉在腦袋旁邊,一副傻憨憨的樣兒。

  一年多沒見到兒子們,阿比蓋爾驚嘆他們長大了。

  「他們都長這麼大了!」1歲9個月的男孩子長得胖乎乎的,小臉肉嘟嘟,小胳膊與小手之間有一道深溝,是因為太胖了。

  「怎麼長這麼胖!」她嫌棄的說。

  「一點也不胖!小孩子這樣才最可愛。」菲利普摸了摸小路易的臉。

  小孩兒毫無知覺,仍然睡的香甜。

  「你別弄醒他們。」她忙阻止。可她接著也摸了摸小菲利普的臉。

  兩個男孩子長得確實很不相像,一眼就能分辨出來。

  她心裡嘆氣,想著還真是讓雷尼奧說對了,小菲利普沒准真的是他的孩子。

  「走吧,別吵醒他們。」她又拉著菲利普的手,帶他離開孩子們的房間。

  一路向著國王寢宮走回去,他滿心歡喜又興奮,因此越走越快,很快就變成他走在前面。

  「你走慢一點。」阿比蓋爾說。

  他轉回頭對她一笑,「我慢不下來,一想到你今後就會留在我身邊,我就高興得像是滿天的陽光都照在我身上。阿比,你不在的時候,我真難過。」

  「是嗎?」她淡淡的微笑,「那位叫什麼小姐你不是很喜歡嗎?」

  他有點窘,「她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替代品,她的頭發像你的頭發,很美。可她不是你,這我很清楚。」

  「對你們男人來說,不是只要是個女人就行了嗎?」

  他驚訝的望著她,「不,絕對不是。」

  外面傳來一陣喧鬧聲,他停下腳步,側耳聽了片刻,「外面怎麼了?」

  他走到窗邊,推開窗戶,外面影影綽綽有火把的光亮,人聲喧嘩。

  他一開始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過了兩分鐘,懷疑的看著她,「你怎麼回來的?誰帶你回來的?你跟誰見過面了?」

  阿比蓋爾退後幾步,又退後幾步,「我去見了隊長。」

  菲利普大怒:「你背叛了我,是嗎?是,你就是!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他怒氣衝衝快步走向她,一把抓住她左手腕,「你做了什麼?外面是誰?是達達尼昂嗎?」

  「你放手!」她用力掙扎,「不是他,他不肯反對你,因為你們都是他的兒子,他沒有辦法做出取舍。」

  他更惱火了,「這麼說你確實去找了我的父親,讓他趕走我,是嗎?」

  「不是。」

  「別撒謊了。夫人,你愛著路易,是嗎?我不明白,」他頗是傷心,「如果你愛的只是路易的臉,或是國王的權力,我跟他長得一模一樣,我現在是國王,他能給你的,我一樣全都能給你,我就是不明白,為什麼你不能愛我——」

  他表情痛苦,悄然落淚,「難道就因為你跟他上床比較多一點嗎?真是該死!我該殺了他,好讓你的陰謀無法得逞!」

  她於心不忍,「你別哭了。我會讓路易給你安排一處城堡,改個名字,外省沒有多少人見過國王,你可以像菲利普那樣過著公爵的舒適生活。」

  「只是我一輩子都不能離開那座偏僻的城堡,對嗎?」他傷心的問:「為什麼我該是那個不能有自己姓名的人?」

  「你現在也沒有自己的姓名。」她冷靜的說。

  「你不同情我嗎?我從來沒有體會過有父母兄弟家人的感受,也沒有愛人,我不該是巴士底獄的囚犯,也不該是什麼城堡裡的無名公爵。我不配得到這一切嗎?是,我甚至都不是路易十三國王的兒子!但他也不是!要說資格,我們都沒有資格!」他激動不已,「如果說我有錯,那也一定是我太心軟了,沒有狠心殺了他!阿拉密斯想要我殺了他,可我不忍心。」

  「你不是會殺人的那種人。菲利普,我很同情你,你確實很心軟,善良,所以你不會是一位好國王。你為什麼不願意娶西班牙公主?」

  「那是因為我想跟你結婚,我會說服弟弟娶西班牙公主,」他憂愁的笑了一下,「西班牙王室其實只是不想讓我娶英格蘭公主,瑪麗婭·特蕾莎嫁給菲利普或是我根本沒有區別。他們說如果我真的要娶你,將來我們的兒子不會有王位繼承權,會由菲利普與瑪麗婭·特蕾莎的兒子繼承法蘭西王位,我必須簽署放棄後代繼承權的文件才能和你結婚,但我還沒有問過你的意見。你瞧,我能做到的事情,路易根本不會為你去做。」

  阿比蓋爾目瞪口呆:「馬薩林不會同意的。」

  他不在意的說:「他要是不肯同意,那就去死吧。」

  她動搖了,「你能做到嗎?」

  「馬薩林一死,我立即派人給教皇寫信,讓他簽署文件,任命阿拉密斯為法蘭西教區的紅衣主教,阿拉密斯會去跟西班牙人談判。政治談判不外乎是這兒讓步一點,那兒得到一點。聯姻只是和談的附加條件,但不是必要條件。」

  她閉上眼睛,過了十幾秒又睜開眼,苦笑著搖了搖頭,「你說晚了。」

  他咬著下唇,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我明白了。」

  冒牌貨國王走得很快,一手拉著阿比蓋爾,很快回到寢宮。

  他讓邦當為他穿上鎧甲,一邊對她說:「如果我今晚將要死去,也絕不會坐以待斃。」

  邦當驚詫的看著他,又看了看阿比蓋爾。

  「沒人想要你死。」

  「沒人嗎?」他露出一絲嘲諷的微笑,「我的好哥哥一定迫不及待想要我的命!阿比,你救不了我。我只希望你心裡能記住我,記住我是死在你手裡的。」

  這家伙現在怎麼這麼會說話了!

  「你才不是因為我而死,你是死在自己的野心之下。你要是不想做國王不想報復路易,王太後陛下絕對能有辦法讓你過上跟殿下差不多的生活——」

  話沒有說完,因他的吻而中斷。

  他現在是一個很會接吻的男人了,也跟路易一樣,習慣一手托著她後腦,一手攬著她的腰,在她腰和後背摸來摸去,弄得她癢酥酥的。

  她沉浸在這個有點怪異又有點悲憤的吻中。他似乎想要吻得她斷氣,手臂也越來越用力。

  不知道吻了多久,寢室的房門被人粗暴的踢開了,一個人氣勢洶洶的大步走了進來,「放開她!」

  路易十分光火,恨不得馬上就用手裡的長劍將那個冒牌貨捅上十七八個洞,讓那家伙趕緊死掉。

  大菲利普松開阿比蓋爾,但又在她額頭輕輕吻了一下。

  「過來,」路易壓低聲音,「到我身邊來。」

  她遲疑了一下,走到他面前。「路易。」

  「你這個女人!」他板著臉,「他要吻你你就傻站著讓他吻嗎?你應該咬下他的舌頭!」

  「那太惡心啦,會弄得到處都是血。」

  他嫌惡的用大拇指的指肚擦著她嘴唇,「可惡!現在你嘴裡都是那個混蛋的口水!」

  她瞪他一眼:說的什麼話?!

  「這麼說你現在不想吻我?我還以為你很想念我呢。」

  「我是很想念你,可你用不著來見他。」路易怒瞪一眼大菲利普。

  倆兄弟穿著幾乎一樣的亮銀色鎧甲,都是長不多的大波浪及肩長發,相貌一模一樣,要是站在一起,確實很難分辨。

  氣質上也很像,都有那種天之驕子的驕傲和自信,路易被關了一年多,但看上去幾乎沒有什麼變化。

  「現在你想怎麼樣?」大菲利普拔出佩劍。

  路易輕蔑的說:「想要決鬥嗎?好呀,來吧!我早就想這麼跟你干上一架了!」

  他推了一下阿比蓋爾,「你讓開,我不想傷到你。」

  阿比蓋爾正在納悶為什麼事情變成這樣了,這倆熊孩子怎麼還真的要打一架分勝負?不過好像不打一架也不行,兩個人都對對方有怨念,都想狠揍一頓對方。

  另一個人悄悄進來,拉著她退到門口。

  是王弟殿下。

  王弟也穿著亮銀色的鎧甲,在她耳邊低聲說:「你要小心,他倆都很生氣。」

  「你怎麼……」

  「放心吧,一切都處理好了。」王弟很是得意。

  「阿拉密斯呢?」

  「不知道,跑了吧。」

  「派人去抓了嗎?」

  「派了。」

  阿比蓋爾稍稍放心,「雷尼奧呢?」

  「我在這兒。」雷尼奧從另一邊走過來。

  「你受傷了嗎?」

  「沒有。」他微笑。阿比蓋爾大概沒有發現,她都沒問殿下是否受傷。

  「不用進去分開他們嗎?」她擔心的看著寢室裡正在揮劍互砍的兩個人。路易從小學習劍術,算不上劍術高手,但肯定比只學了不到兩年劍術的大菲利普強很多。

  「不用,讓陛下發泄一下比較好。」雷尼奧觀察了片刻,「我知道你不願讓鐵面人去死,但他活著會很痛苦,可能他更想死在陛下手裡。」

  她很揪心,這會兒她又十分同情大菲利普了,「我不想他死掉,他已經很可憐了。他從小就不知道自己有父母有兄弟,從來沒有享受過親人的愛,就算成了國王,王太後陛下也不見得有多麼愛他。他不能用自己的名字,只能偽裝自己是另一個人,真的很可憐。」

  王弟殿下也很糾結,「他也是我的哥哥,雖然他做了對不起王兄的事情,但他還是我和路易的血脈兄弟,我也不願意他死掉。雷尼奧,真的沒有辦法嗎?或許你可以現在就進去,分開他們。」

  殿下心軟又善良,還過分天真,孩子氣。但雷尼奧並不厭惡這樣的殿下,很有耐心的說:「我不行,但您可以。」

  兄弟倆大戰了三百回合。

  揮劍互砍之余,還不忘互相數落對方的混賬之處。鐵面人罵路易冷酷無情,對人民毫不關心,對阿比蓋爾很殘忍,讓別的女人懷了他的孩子,所以她才傷心遠走;路易則罵鐵面人妄想不該得到的地位,羞辱了真正的國王,還狗膽包天,愛上了阿比蓋爾,死一百次都不足惜。

  鐵面人嘲諷哥哥壓根不明白夫人只是貪圖他的爵位和珠寶,根本不愛他,不然怎麼會跑去跟什麼西班牙小神甫結婚,還為小神甫生了孩子;路易氣急敗壞,怒罵都是因為他沒能找回阿比蓋爾。

  「要不是你的愚蠢,我早就派人去西班牙了!」路易喊著,「我會派人把她抓回來,你這個笨蛋!」

  「你才是笨蛋!她根本不喜歡你強迫他!」

  身在密道裡的阿拉密斯實在聽不下去了:聽聽!這倆兄弟幼不幼稚?!

  他推門出來。

  但問題來了:面前倆兄弟穿的幾乎一模一樣,長得一模一樣,說話聲音一模一樣,到底誰才是路易?

  這個問題由路易來分辨,他冷笑了一聲,「好啊,你這個叛國的罪人!」

  阿拉密斯立即用劍架在他脖子上,「我的國王,您可真是太不小心了!」

  「你想怎麼樣?」路易神情倨傲,「想殺了我嗎?外面都是我的人,你逃不掉!」

  阿拉密斯微笑,「誰說我想逃了?我本來早就可以逃出巴黎,您的人絕對抓不到我。菲利普,你如果不想死,就從密道離開。」

  大菲利普看著門口的阿比蓋爾,搖了搖頭,「我不想走。阿拉密斯,您讓我成為了國王,但這不是我的生活,不是我本該有的生活。我是誰?我要做什麼?我能做什麼?這是我最近一直在思考的問題。我可能無法成為一位好國王,或是合適的國王,我寧願跟我愛的女人住在一個小鄉村裡,我可以去種小麥,而我的妻子會給奶牛擠奶,也許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路易冷哼了一聲。

  阿拉密斯頗為失望,但事已至此,再失望也很有限了,「我從巴士底獄將您帶出來,不希望您年紀輕輕的就死去。」

  「我也不想現在就去死,但這件事情可能並不會按照你或者我的意願進行。路易,我的哥哥,我的血親,我們身上流著同樣的血,這是我的不幸。如果我不是跟你幾乎同時出生如果我不是跟你長得一模一樣,我的人生就會像菲利普一樣,我會有自己的生活,我會由母親養育長大,也會一直由我們真正的父親守護著長大。

  「你不明白我之前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所以我把你同樣關進巴士底獄,就是想要你嘗嘗我過了好幾年的囚犯生活。你知道失去一切的滋味是什麼嗎?」

  路易怒目而視:確實,被剝奪了一切的滋味不怎麼樣,確切的說,太讓人絕望了。

  他沉吟著,想著這個該死的「弟弟」確實有點可憐。但他怎麼能同情這樣的「弟弟」呢?不管是誰,威脅到他的地位,都不可饒恕不可原諒!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殺了你,只是想讓你嘗嘗我曾經的生活。你現在能明白我在巴士底獄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嗎?」大菲利普有點激動,「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我不再計較。但我懇求你,我的哥哥,看在我們身上流著同樣的血脈的份上,給我一個能每天見到陽光的自由的生活。」

  路易惡狠狠的說:「你休想!你背叛了國王,背叛了國家,居然還敢要求『自由』!這多可笑!」

  「陛下,冷靜一點。」阿拉密斯冷冷的說。

  「怎麼?你想殺了我嗎?」路易轉而怒瞪阿拉密斯,「你這個叛國者!你已經是個沒用的老頭了,紅衣主教的座椅不適合你,冰冷的石棺才是你最好的歸宿!」

  阿拉密斯無語:年輕的國王十分惱火,也十分冷酷。

  他迅速瞥了一眼剛進來的泰斯特蘭伯爵,普羅旺斯侯爵夫人似乎也想進來,但被王弟殿下拉住了。

  「阿拉密斯,請您放下劍。」雷尼奧手按在劍柄上,「您已經失敗了,請正視您的失敗。」

  阿拉密斯嘴角揚起一個詭異的笑紋,「失敗?哦不,伯爵,在我看來,只要幾秒鐘,您將不得不接受一個事實。」

  他手腕一抖,劍尖刺破路易的脖頸,劃破皮膚,流出鮮血。

  路易嚇得要命,「你好大的膽子!」

  大菲利普忙說:「阿拉密斯!」

  房門外的菲利普也沒法沉住氣了,驚叫了一聲:「王兄!」

  與此同時,密道的門又被人推開了。

  「阿拉密斯!住手!」

  是達達尼昂。

  比起一年多以前,他蒼老了一些,鬢發全白了。

  阿拉密斯的長劍仍然橫在路易脖子上,達達尼昂飛快抽出劍,一下子挑開阿拉密斯的長劍。

  阿拉密斯順勢撒手,長劍脫手飛出,劍尖扎在地板上,釘住了阿比蓋爾的裙擺。

  阿比蓋爾臉都白了,「隊長!」

  「抱歉,小姐。」達達尼昂上前幾步,攔在阿拉密斯與路易的中間,「您沒事吧?」

  菲利普拔出劍,扔在一邊。

  「我沒事。您呢?您怎麼來了?我以為您不會介入這件事情。」

  達達尼昂苦笑,「我怎麼可能不來?他們——」他看了一眼路易,又看了一眼鐵面人,接著又看向王弟殿下,「都是我的孩子,你的計劃可能會使得他們中的一個死去,我怎麼可能坐視不理?」

  菲利普驚訝又迷惑不解,「你說什麼?」他看了一圈,從王兄到達達尼昂,從雷尼奧到阿比蓋爾,人人臉上都沒有顯出驚訝的神色,看來早就知道這事了。「你是說,你是我的——父親?」

  「抱歉,殿下。抱歉,陛下,抱歉,菲利普。如果要責怪的話,就責怪我一個人吧,跟你們的母親無關。」

  菲利普心亂如麻:果然,有關母親的情夫的傳說是真的!他委屈兮兮,但其實也並不是很吃驚,「阿比,你怎麼也不告訴我?」

  阿比蓋爾對他搖了搖頭。

  「達達尼昂,殺了阿拉密斯!」路易指著阿拉密斯,惡狠狠的說。

  達達尼昂搖頭,「不,陛下——路易,請允許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這麼稱呼您,阿拉密斯是有錯,但我不能親手殺了我的朋友。我也不會請求您原諒他,只想請您饒恕他。就像您說的,他已經老了。」

  他傷感的看了看阿拉密斯,「陛下,等您到了我這個年齡就會明白一份友誼是多麼珍貴,一份親情又是多麼寶貴。我不願意您等到年老的時候才後悔現在的冷酷無情。菲利普是您的弟弟,就因為跟您長得一模一樣,而遭受了他本不該遭受的一切,這是他的錯嗎?不,這是我的錯!」

  他沉痛無比,「我愛您的母親,過去愛現在仍然愛她,但我的錯不是愛上了你們的母親,而是不能承認你們是我的孩子。啊,天哪!」他的眼眶飽含淚水,「您不會體會到愛上一個不該愛上的女人會是多麼痛苦的煎熬!」

  路易尖銳的說:「你是錯了,你就不該跟王後有什麼關系!」他厭惡這個聲稱是他生父的男人。

  「我是不應該愛上王後,但我不能背叛我的心。」

  大菲利普則心有戚戚的看著阿比蓋爾,她正在低聲安慰王弟殿下,似乎沒有注意到這邊。

  路易不屑的說:「你現在說是我的父親,想得到什麼呢?好,我可以不殺阿拉密斯,也可以不殺這個冒牌貨,但是——」他冷笑了一下,「你活著就是這個王國最大的恥辱,如果用你的性命換取他們兩個人的性命,我想這應該是一筆劃算的交易。」

  阿比蓋爾驚叫:「不!路易!」又看向達達尼昂,「隊長,您別犯傻,他本來就不會殺了菲利普。」

  路易大怒,「是嗎?你試試看我會不會殺他!」他揚起長劍,但剛舉起來,卻又放下。「泰斯特蘭,殺了他,殺了冒牌貨!」

  雷尼奧應聲拔出長劍。

  塞納河上,一條不大不小的帆船順河而下。

  「我再也見不到她了,是嗎?」一個眉目俊秀的年輕男人低聲問。

  「您忘了她吧。」

  「是我太心軟了,是嗎?」

  「對。您當初就應該殺了他。」

  「我害死了我的父親。」年輕男人痛哭。

  「不,跟您無關,他不是先王,而居然是國王的父親,他就必死無疑。」

  「為什麼?為什麼必須有一個人要死去?」

  「因為……沒有什麼親情能跟王冠相比。」

  「那我還有什麼?我沒有母親,沒有父親,沒有哥哥,沒有弟弟,我仍然是被人拋棄被人遺忘的那個孩子。現在,我還失去了阿比蓋爾。我還有活下去的理由嗎?」

  雷尼奧無言以對。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活著才有『將來』。」

  大菲利普凄楚的笑了一下,「不,我沒有將來。你還有和夫人的孩子,而我沒有,我什麼都沒有。」

  他雙手捂住臉,心酸無比,「我是個可憐的人,你也一樣。」

  雷尼奧沉默不語。

  達達尼昂躺在聖日耳曼宮國王寢室的地板上,身下的血已經浸濕地毯。

  他身邊是跪在地毯上已經痛哭了幾個小時的阿比蓋爾。

  她身穿的白色緞子長裙也被達達尼昂的血浸濕了半邊,鮮艷醒目。

  王弟殿下同樣跪在地毯上,神色茫然又不安,低聲安慰她。

  幾步之外的四柱床上,路易仍然穿著銀白色的鎧甲,坐在床邊,臉色蒼白。

  房門外,是臉色更加蒼白的王太後奧地利安娜。

  窗外,天色漸明。

  又是新的一天了。


第190章 番外

  尾聲一

  路易十四在位時間長達72年, 自稱「太陽王」,幾百年來都是歐洲在位時間最長的君主。

  馬薩林主教1661年3月病逝,路易十四隨即親政, 不再設立首相一職。

  國王的母親奧地利安娜之後隱居到勃艮第的一處修道院,1666年1月病逝。

  王弟殿下菲利普·波旁在王兄婚後迎娶了表妹英格蘭公主亨利埃塔·安妮,1701年6月,王弟61歲時死於腦淤血。

  路易十四親政後, 於1661年6月迎娶表妹西班牙公主瑪麗婭·特蕾莎;8月,新婚的國王夫婦回到巴黎,9月,瑪麗婭·特蕾莎加冕為法蘭西王後。

  瑪麗婭·特蕾莎王後1662年10月死於分娩,母子雙亡。

  路易十四24歲便成了鰥夫。

  16個月後,法蘭西國王再次結婚。

  尾聲二

  1661年5月1日, 剛滿兩歲的路易·赫克托·波旁與孿生弟弟菲利普·阿特拉斯·波旁一同被承認為國王之子, 獲封公爵。文件上父親一欄當然是國王路易十四, 母親一欄為阿比蓋爾·德·普羅旺斯女侯爵。

  小路易為曼恩公爵,小菲利普為盧瓦爾公爵。兩個男孩都健康長大, 曼恩公爵37歲死於凡爾賽宮自己的寢室;盧瓦爾公爵成年後離開巴黎, 62歲死於凡爾登。

  曼恩公爵有兩個合法子女, 兒子少年夭折, 死於天花;女兒嫁給了當時的洛林公爵。

  盧瓦爾公爵很小就知道自己的生父其實不是國王, 而是泰斯特蘭伯爵。泰斯特蘭伯爵每年在巴黎郊外住上半年,維拉爾夫人常帶盧瓦爾公爵過去小住。

  泰斯特蘭伯爵非常出人意料的42歲死於印度。他終生未婚, 有一個私生女和一個私生子,死後爵位與封地被洛林公爵收回,封給了家族中的另一個男性後代。但之後數十年,該洛林家族成員從未住過凡爾登城堡。

  盧瓦爾公爵35歲才結婚, 娶了奧爾良公爵最小的女兒,婚後生有3個女兒1個兒子。

  尾聲三

  阿比蓋爾沒能再返西班牙。

  阿德裡安在妻子離開後的第二年重返修道院,23歲死於修道院的天花板坍塌事故。

  埃爾維拉侯爵撫養孫女阿米莉亞長大,阿米莉亞19歲與奧羅佩薩伯爵家的一個孫子結婚,繼承了埃爾維拉家的爵位。

  阿米莉亞結婚前夕,收到了母親派人送來的價值300萬裡弗爾的成套的珠寶首飾。

  堂娜·阿米莉亞·蘭斯·埃爾維拉-奧羅佩薩花了5年時間整理奧羅佩薩家與埃爾維拉家的家譜文件來往信件法律文件等等,整理出了兩家數代通婚的人物關系表。

  祖父埃爾維拉侯爵第一任妻子是堂娜·阿米莉亞·雷蒙德斯伯爵小姐,雷蒙德斯家的私生女,以收養合法化,但實際上阿米莉亞不是雷蒙德斯伯爵之女,而是奧羅佩薩家的次子拉斐爾·奧卡蘭薩伯爵與妹妹阿米莉亞·奧羅佩薩伯爵小姐之女;兩人本來在法國經神甫主婚而結婚,但因為兄妹通婚被當時的法蘭西國王路易十三宣布婚姻無效。

  小阿米莉亞隨即被送回西班牙,寄養在奧卡蘭薩的好友雷蒙德斯家中,奧卡蘭薩數年後死在中美洲新西班牙,雷蒙德斯按照好友遺願,收養了阿米莉亞,改姓雷蒙德斯。

  埃爾維拉侯爵的第二任妻子是奧羅佩薩伯爵的次女,他再娶了亡妻的堂妹。

  阿米莉亞·雷蒙德斯生下阿德裡安後便因產褥熱去世。

  阿德裡安18歲娶了法蘭西的阿比蓋爾·德·巴伯利翁伯爵小姐,阿比蓋爾的生母是阿米莉亞·奧羅佩薩·巴伯利翁伯爵夫人,也就是說,阿德裡安娶了自己的小姨。

  歐洲貴族不在乎血親通婚,叔侄婚舅甥婚與姨甥婚都不在禁止婚姻的血緣關系之內。阿德裡安和阿比蓋爾都不知道他們原來是血緣關系很近的血親。

  尾聲四

  路易十四1664年1月開始正式改建凡爾賽城堡,將其作為送給第二任妻子的結婚禮物。

  改建擴大後的凡爾賽宮有專屬於國王的「阿波羅廳」,與專屬於國王妻子的「阿佛洛狄忒廳」,兩間大廳同樣的美輪美奐,呈對稱布局,大廳內都有意大利雕塑家貝尼尼的純白色大理石雕像陳列。喬凡尼·洛倫佐·貝尼尼生前花了將近10年時間在凡爾賽宮進行大型雕像的創作工作,以路易十四為模特塑造了阿波羅,以阿比蓋爾為模特塑造了阿佛洛狄忒。

  除了無法加冕為「法蘭西王後」之外,阿比蓋爾擁有一切王後的福利和權力。路易第二次結婚之後對阿比蓋爾維持了3年多的忠誠,之後狗性不改,又勾搭上新情婦。

  阿比蓋爾懶得跟他吵架,帶上雙胞胎兒子和剛出生的女兒露易絲·安娜·波旁,由克勞德護送她去了凡爾登城堡。

  路易樂不思蜀,甚至覺得沒有阿比蓋爾在身邊還很不錯呢。

  10個月後,路易親自去凡爾登接回了阿比蓋爾以及孩子們。

  露易絲·安娜6歲死於溺水,阿比蓋爾悲痛不已,路易震怒,下令處死了小公主的僕人保姆等若干人。

  阿比蓋爾30歲時生下了第三個兒子路易·奧古斯塔·波旁,經過一番復雜的博弈操作之後,奧古斯塔3歲時被冊立為法蘭西王儲殿下。

  奧古斯塔的孿生妹妹與母親同名,阿比蓋爾不願意女兒遠嫁外國,阿比蓋爾公主19歲嫁給了奧爾良公爵的兒子,下一代奧爾良公爵菲利普二世。

  阿比蓋爾沒有再生孩子,38歲死於落水之後引發的肺炎。

  路易十四時年42歲,之後沒有再次結婚,很長時間也沒有其他情婦。他懷念阿比蓋爾,命人關閉了阿佛洛狄忒廳,不許除了他們的孩子之外的人進入。他時常待在阿佛洛狄忒廳裡,看著牆壁上阿比蓋爾的畫像,思念他唯一愛過的女人。

  路易十四只合法化了阿比蓋爾的長子次子兩個孩子,沒有合法化其他私生子。

  阿比蓋爾去世之前,路易有其他情婦生下的私生子,有些承認了,有些沒有承認,但都沒有給他們「波旁」的姓氏。阿比蓋爾去世之後,國王再也沒有私生子出生。

  尾聲五

  鐵面人住在勃艮第的某座城堡裡,很少外出。

  他終生未婚,與城堡中的兩個女僕生了一共8個私生子,但只有兩個女兒活到成年後。

  他與阿比蓋爾同一年去世,相差不到3個月。

  佩納松伯爵一直未再婚,55歲在自己的莊園病逝。佩納松一直與阿比蓋爾保持信件來往,還曾經接待過國王夫妻,國王夫妻在佩納松莊園逗留過一個狩獵季節,賓主盡歡。

  阿比蓋爾與國王結婚之前,路易十四封巴伯利翁伯爵為尼斯公爵,第一代尼斯公爵半個月後去世,克勞斯襲爵為第二代尼斯公爵。

  克勞德十分長壽,以80歲高齡在自己的莊園中去世。克勞德與奧利芙夫妻恩愛,倆人有3子3女6個孩子,其中4個孩子活到成年。長子名叫路易,教父是國王路易十四,教母是小姑姑阿比蓋爾。

  羅莎琳娜也十分長壽,77歲去世。

  小克勞德繼承了父親的爵位,之後升爵為維拉爾伯爵。

  尾聲六

  凡爾賽宮以奢華典雅著稱,在路易十四時代是王室常居宮殿,之後更是宮廷所在地。但阿比蓋爾一直很嫌棄路易讓一大堆大貴族住在宮殿中,宮殿太熱鬧太擁擠,她不喜歡。她一年中有一半的時間不在凡爾賽,而在楓丹白露宮和自己的莊園居住。

  盧浮宮漸漸門庭冷落,但仍然是一座莊重華貴的王室宮殿。

  國王原本很喜歡凡爾賽宮前面的噴泉,經常與阿比蓋爾在噴泉附近散步,可自從露易絲·安娜公主溺死在噴泉裡之後,國王夫妻就極少再去噴泉附近游玩了。

  路易年長幾歲之後,雖然仍然是個隨時將「我才是國王」掛在嘴邊的驕傲的男人,可到底穩重了一點,跟阿比蓋爾吵架的次數越來越少,也自認跟阿比蓋爾的感情越來越好。

  阿比蓋爾生前,路易隔幾年就要搞個新情婦,阿比蓋爾也沒什麼辦法,只是要他不要把新情婦帶去凡爾賽惹她煩心。反倒是她去世之後,路易這才驚覺她再也不會跟他發火吵架乃至揍他了,他對幼女傷感哀嘆,幽怨妻子過早離世,他的生活再也沒有樂趣;他郁郁寡歡,提不起來性趣,虔誠的每天要在教堂待上好幾個小時。

  阿比蓋爾生前沒有正式加冕為「王後」,葬禮卻以王後的規格舉行。她的墓地不在傳統的王室墓地聖丹尼教堂,而在巴黎郊外自己莊園附近的聖凱瑟琳教堂。

  路易十四以76歲高齡去世,死後葬在聖丹尼教堂,與第一任妻子瑪麗婭·特蕾莎葬在一起。1793年法國大革命期間,狂熱的巴黎市民搗毀了聖丹尼教堂,將安葬在教堂內的歷任國王與其他王室成員的棺木打開,凌亂的屍骨扔得到處都是。但路易十四的棺木是一個空棺,裡面從來沒有放置過國王的遺體。

  尾聲七

  法蘭西王太子路易·奧古斯塔在父親去世後即位,史稱「路易十五」,路易十五是一位短命國王,在位14個月。

  之後王位由路易十五的6歲長孫小路易繼承,史稱「路易十六」。

  路易十四的另一個孫子路易十五的次子安茹公爵菲利普日後成為西班牙國王,稱「菲利普二世」。

  路易十四與阿比蓋爾的後裔遍布西歐,分別是法國西班牙葡萄牙奧地利薩伏伊公國洛林公國比利時公國等國的國王女王大公爵。

  尾聲八

  1971年夏天,法國歷史學家在如今已在巴黎市區的聖凱瑟琳教堂地下室中找到了路易十四與第二任妻子普羅旺斯女侯爵的棺木,大型木制棺槨套著密封的鉛棺,國王的面容幾乎沒有改變,跟臨終前一年冬天的王室畫像一模一樣。

  阿比蓋爾的遺體也保存的極好,金發茂密,容貌秀美,面容安詳,栩栩如生。

  國王夫妻的遺體立即被移入密封的真空櫃中,重新安葬。

  由於聖丹尼教堂中的歷任國王的遺體被毀嚴重,事後雖然盡量收集重新安葬,但已經無法分辨誰是誰,所以也無法比對DNA。法國歷史學家遺憾的表示,關於路易十四到底是不是路易十三的兒子的懷疑,目前只能繼續懷疑下去。

  按照王室成員下葬的傳統,路易十四與阿比蓋爾的心髒都被取了出來,經過防腐處理後單獨存放在銅罐中;之後法國政府決定將國王夫妻的心髒放置在聖丹尼教堂中。

  一位法國女作家根據此次發掘事件寫了一本阿比蓋爾的十分羅曼蒂克的傳記類,翻閱大量歷史文件,並前往西班牙搜尋資料,創作時間長達4年,出版後立即熱銷百萬冊,隨即被好萊塢電影公司買下電影版權。

  若干年後,電影在法國巴黎開拍,由當時好萊塢當紅年輕男演員萊昂納多·迪卡普裡奧出演路易十四,阿比蓋爾則由童星出身的少女明星薩莫·布魯克出演。

  尾聲九

  歷史學家與傳記作者一致認為路易十四與西班牙公主的婚姻只是政治聯姻,國王最終娶了他最愛的女人。法國群眾也在二戰之後重新開始興起對王室貴族的興趣,對太陽王與愛與美的女神之間的愛情故事熱情高漲,法國人自己就拍了很多電影,巴黎歌劇院也常年公演講述這段美好愛情的歌舞劇音樂劇等等。

  盧浮宮博物館復原了路易十四時期的國王寢宮與寢宮樓上的情婦套間,將路易十四與阿比蓋爾的王室畫像復制品掛在牆壁上,倫勃朗的真跡則收藏在盧浮宮的庫房中。

  凡爾賽宮在法國大革命時期遭到了一些破壞,進入20世紀後,法國政府修復了凡爾賽宮,將其作為旅游景點對公眾開放,游客們最感興趣的是路易十四的寢宮國王的妻子阿比蓋爾的寢宮阿波羅廳阿佛洛狄忒廳,以及路易十七的王後瑪麗·安東內瓦特的寢殿。

  阿比蓋爾的遺物中有大量珠寶,其中有一塊路易十四贈送的重達112克拉的藍寶石「法蘭西之藍French Blue Diamond」,阿比蓋爾去世後,這塊美麗的藍鑽留給了幼女阿比蓋爾小公主,之後又被嫁給路易十六的奧爾良公爵小姐帶回凡爾賽。法國大革命之後,這塊大藍鑽下落不明。

  ??尾聲十

  阿米莉亞·巴伯利翁伯爵夫人的日記,1641年,8月。

  「P爵士今天又來了莊園,真煩人!希望他只是短暫停留幾天。」

  「B伯爵真是無恥,要我看,他根本就沒有骨頭!」

  「P已經是個老頭啦,不過他年輕的時候也不怎麼樣。」

  「P就像一架陳舊的驢車,尊貴的地位也無法延緩他的衰老。可他居然還認為自己棒得很呢!真是太可笑了。我雖然無法拒絕他,但他不能禁止我嘲笑他。他惱羞成怒,命令我不得對他無禮。難道他會下令殺了我嗎?」

  「P終於走了。臨走前他指派B伯爵去了馬賽,可憐的B立即動身,沒有3個月別想回來。」

  1641年,12月。

  「P派人送來了禮物,還帶來了一封信,希望我順利生下孩子,將來……他會是公爵。太可笑啦,我都40歲了,居然又要生孩子。」

  1642年,1月。

  「可憐的B終於回了魯昂。他很不高興,我們吵了一架。他推倒我,我流血了。啊,我的克勞德!他是多麼勇敢的孩子啊!他發誓要保護我和未出生的弟弟。我可憐的孩子。我可愛的孩子!」

  1642年,6月。

  「孩子出生了,是一個健康的女孩,P爵士派來的人立即送信回去。他想要孩子名叫路易或是露易絲,但我才不想用他的名字呢。」

  「我太累了。」

  「P送來了一些金幣和珠寶,許諾會讓阿比蓋爾擁有王室家族的姓氏。」

  1643年,3月。

  「P爵士又來了,他見了小寶貝,小寶貝很可愛,他非常喜歡。」

  1643年,5月。

  「P爵士不會再來了。唉!我可憐的小寶貝,你將來該怎麼辦呢?」

  尾聲十一

  國王有個秘密。

  他在自己的寢宮裡有一個鉛制的保險箱,裡面放了一些重要又隱秘的文件,其中有一份關於阿比蓋爾·巴伯利翁伯爵小姐的調查報告。

  與阿比蓋爾結婚的當天晚上,國王在妻子熟睡後打開了保險箱,再次翻看了那份調查報告,隨後將文件放在燭火上點燃。

  現在,世界上只有兩個人知道阿比蓋爾的生父是誰,一個是國王本人,另一個是阿比蓋爾名義上的父親尼斯公爵。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全文完啦!求全訂的讀者給個五星好評!

  沒有別的番外了(冷酷)。本來西班牙副本是要多寫一點阿德裡安的劇情,可是後來發現歐洲貴族不太在乎差輩近親結婚,他就用不著糾結了。所以現在就感覺西班牙副本薄弱了點,阿德裡安塑造的不是很好。

  英國的伊麗莎白二世今年在位68年,再活4年可望刷新歐洲君主在位記錄。

  英國維多利亞女王在位63年7個月,奧地利弗蘭茨約瑟夫一世在位68年,康熙在位61年。

  路易十四實際1660年6月與西班牙公主瑪麗婭·特蕾莎結婚。

  番外嘛隨便寫啦。路易第一次結婚必須娶王室公主,但之後再婚就無所謂了,法國足夠強大當然可以不用以聯姻來鞏固政權。

  阿比蓋爾與路易結婚算是「貴庶通婚」,比照卡米拉和查爾斯王子結婚後的待遇(沒有「威爾士王妃」的頭銜等等),但其實這套理論也是路易十四時期的法國宮廷自己搞出來的,路易完全可以不鳥這一套,他只要和阿比蓋爾合法結婚,就算阿比蓋爾身份不夠,但他們的合法兒子是有資格也完全可以繼承王位的。

  小路易與小菲利普不是合法婚姻出生的兒子,所以即使父母結婚了,他們也麼得繼承王位的可能。

  路易為什麼之後就麼得私生子出生了呢?

  什麼?還沒看懂阿比蓋爾親爹是誰?是路易十三啦。

  各位寶寶們下本再見!一定要收藏預收和作者專欄呀,預收的開文順序以收藏來排隊,所以用收藏來投票吧!希望我們下本下下本下下下本仍然能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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