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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南)欺騙全世界》作者:果木烤鴨【完結】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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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于
時間:
2020-9-14 12:50
標題:
《(柯南)欺騙全世界》作者:果木烤鴨【完結】短篇。
文案:
君ゎ隠ウサペ世界僕ズ見イオサプ
——CHiCO 愛的劇本
「你不喜歡魔術嗎?」
「魔術能夠帶給第一次見到的觀眾新奇和捉摸不透的感覺,以觀眾的視角來說我很喜歡。但是目前比起魔術而言,我的興趣在推理上。」
注意事項:
1、天生性轉偵探小姐,不會變小
2、偵探與怪盜的戀愛故事
3、私設多,黑衣組織是一個
歡迎來AFD包養我,同名搜果木烤鴨!
內容標簽: 綜漫 少女漫 日韓 少年漫
搜索關鍵字:主角:工藤新一,黑羽快鬥 ▏ 配角:安室透,服部平次,毛利蘭 ▏ 其它:柯南,怪盜基德
一句話簡介:你所隱藏的世界,讓我看看吧
立意:你所隱藏的世界,讓我看看吧
原創網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0-9-14 12:53
幼年體
第一章
工藤有希子今天稍微感到頭疼。
「新一,先說好,到了別人家裡不要到處亂跑,這裡可是我老師的家,不能給別人留下沒禮貌的印像哦?」
而她說話的對像,則是她和工藤優作的女兒,名為工藤新一——雖然聽上去是個男孩子的名字,但確確實實是個和工藤有希子一樣漂亮美麗的孩子。
可是這個孩子,卻對一般女孩子喜歡的漂亮的洋娃娃不感興趣,反倒是和她老爸工藤優作一樣,是個小小的推理狂。
工藤新一和工藤優作一樣的黑色頭發在工藤有希子的要求下留長,發梢處更像有希子那樣帶著點微卷。眼睛則是完全和工藤有希子一樣,是美麗動人的冰藍色。
怎麼說呢……就是很可惜。
一般的女孩子總會對媽媽漂亮的衣服和首飾感興趣,但哪怕有希子把這些東西擺在新一面前甚至強硬地給她穿上,松開手後就只能站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女兒抱著還沒看完的推理小說跑到了工藤優作的身邊,問對方各種關於推理上的問題。
「好啦,有希子。」
工藤優作拍了拍自己女兒的頭,笑著對妻子說:「畢竟是我們的女兒嘛。」
漂亮的臉蛋,聰明的頭腦,工藤新一是工藤夫婦愛的結晶。
在以前,哪怕是約會,工藤優作都會讓工藤有希子想出需要解答的推理問題來告訴自己約會的時間和地點,哪怕是推理失誤遲到了,有希子也拿這個男人沒辦法。
畢竟是自己選的嘛。
最初以為生了一個可可愛愛的女孩子,可以繼承她女演員衣缽的工藤有希子在心裡又一次嘆息。
「我知道啦,媽媽。」
工藤新一坐在汽車後座上,抱著書看一聲不吭,直到工藤有希子喊自己名字後,才分出神給了一句回應。
而說完這句話後,她的注意力又投入了書中。
這一切的舉動,都被有希子通過後視鏡看在了眼裡。
現在的工藤新一尚且年幼,沒能猜出駕駛座上的媽媽在想些什麼,可抱著小說的認真模樣,已經隱約可以看到這個孩子日後的風采。
當然,並不是說在外貌方面的風采,而是指個人魅力……這個孩子啊,日後該怎麼辦才好啊。
這孩子現在和別人第一次見面的習慣就是用工藤優作教給自己的知識和書上的內容結合去分析對方的身份、經歷與目的,據本人言是覺得這樣會像福爾摩斯和華生醫生第一次見面那樣,很酷。
「這次是因為你爸臨時有了工作,所以我才把你帶過來一起上課。」
工藤有希子露出了溫柔的笑容。
「不過剛好這次就在黑羽老師家上課,讓你不要亂跑的原因也是因為他家裡有很多魔術道具,萬一弄壞了就不好了。」
「哦——」
小偵探拉長音。
「打擾了,黑羽先生。」
「你來了啊,有希子小姐。」
工藤新一抱著書,站在工藤有希子身邊,抬頭看著這位魔術師。
然而魔術師非常敏銳,對方在察覺到她視線後,便微微低下頭,半蹲下身子,和她平視。
「你就是有希子電話裡說的,工藤新一吧?」
「是的,初次見面,請多指教。」
她伸出自己的手。
紳士微微一笑,伸出手,回握住這只小小的手:「你好,我是黑羽盜一。」
小孩子的直覺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非常有用。
工藤新一感覺這位魔術師,很像工藤優作。當然不是說面前這人就是她爸假扮的,畢竟那人也沒這個技術,只是覺得兩個人很相似。
話雖如此,這不過是她單純的感覺而已,這個人得氣質、閱歷所帶來的舉手抬足間的風度,仿佛什麼都盡在掌握的自信,如果是未來的她一定會抱著自己的好奇心,然後感嘆一句——老狐狸吧。
可是現在,她乖乖地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喝著黑羽夫人給她倒的果汁,享用桌子上的點心,一頁一頁地翻閱著自己手中的《東方快車謀殺案》。
阿加莎·克裡斯蒂是推理小說女王,無論是作案手法,還是對人心之間的描寫竄測,都在她的筆下形成了一個世界,而《東方快車謀殺案》這本書在工藤新一的心裡,算得上是除了《福爾摩斯探案集》外最愛的偵探小說之一。
在眾多嫌疑人的情況下推進故事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言之隱,作為偵探的波洛在迷霧中尋找答案,最後精彩地解答出了所有的謎題,但卻也在解答出那一刻,成為了一個有人情味的人。
「新一很喜歡偵探小說呢。」
黑羽夫人端著水果盤,坐到了工藤新一的身邊。
她喜歡可愛的女孩子,但自己生的卻是兒子,雖然是個小帥哥,但是沒辦法給他穿上漂亮的小裙子總會有些失落啦。
「謝謝你。」工藤新一看了那盤水果一眼,笑著說:「其實不用這麼麻煩的,我只需要水就可以了。」
「讓這麼可愛的小姑娘只喝水看書,我可會心痛的哦?」
對方似乎想到了什麼。
「不如,我讓快鬥來陪你吧?」黑羽夫人提議,「反正那個孩子假期作業做的差不多了,在房間裡也是看電視,新一應該不會想要大人一直陪著吧?」
因此黑羽快鬥就這樣被自己的母親單方面決定,拎過來陪工藤新一。
毫無人權。
「快鬥?」
「快鬥!」
「嗯?快鬥?」
黑羽夫人這一聲裡包含了很多意思。
「我知道了啦。」黑羽快鬥嘆了口氣,「先說好,我不喜歡和哭哭啼啼的人一起玩哦。」
這裡的哭哭啼啼指的是稍微不順心意就為了獲得大人的關注而落下眼淚的人……女孩子的眼淚很珍貴,黑羽快鬥作為紳士,自然不會輕易讓她們落下眼淚。
可是小孩子的耐心可沒有那麼多,再好的脾氣也架不住消耗,哄女孩子一次兩次還好,但是不拉開距離也會覺得困擾吧?
就像看到剛生下來沒多久的嬰兒會覺得可愛,可是長大一點以後再看那個動不動哭還會翻滾摔下床產生危險的孩子,就覺得麻煩一樣。
「新一可是特別乖的孩子哦。」
黑羽夫人並不知道工藤新一年紀小小就做過直面犯罪嫌疑人的壯舉,現在完全被愛推理小說、偶爾會咬字重音的可愛外表迷惑。
她看了眼手表,「我要出門啦,有事情去工作間找你爸。」
黑羽快鬥在同齡人中算成熟的那類。
所以,哪怕見到了超乎想像的漂亮女孩子,也只是微微臉紅,咳嗽了一聲,和把注意力從書中收回來看向他的工藤新一,對上了視線。
「你好。」他露出可謂無往不利的乖巧笑容:「我是黑羽快鬥,你就是媽媽和我說的,工藤新一嗎?」
那邊的人微微眯起眼睛,防備道:「是……」
如果是在游戲裡,大概會給玩家黑羽快鬥的提示面板上,顯示一大串的MISS吧。
【玩家黑羽快鬥對 NPC 工藤新一 使用了魅惑!】
【玩家黑羽快鬥的魅惑大失敗!】
【玩家黑羽快鬥對 NPC 工藤新一 再一次使用了魅惑!】
【玩家黑羽快鬥的魅惑又大失敗!】
……
那個時候,工藤新一只是單純地突然想起工藤有希子的好友,莎朗·溫亞德來日本的時候帶著她一起出門玩,卻在餐廳遇到了一場情殺案的事情。
充滿神秘感的女演員在看到身為犯罪者的女性在被揭穿了罪行後流下了眼淚後,非常理性地和坐在她對面的工藤新一進行了一場對話。
「雖然你還是個孩子,但是……看到那個姐姐了嗎?」
鏡片後的視線移到了已經被拷上手銬的女性身上。
「為了男人而搭進去自己的下半生,這是非常愚蠢的事情。他們說女性是感性的生物,但在我看來,沒有必要因為異性好感而影響到自己的理性。」
「如果還保持自己的理智,那麼就應該知道自己拋棄掉這個男性過自己的生活,比找回他的心要來的更值。」
莎朗最後笑了一下。
「不過我也沒資格說這些,因為真的到了遇到自己喜歡的人,那麼哪怕對方身處於危險到會失去生命的地方,都會不顧一切地去那個人的身邊吧。」
「像福爾摩斯和艾琳那樣嗎?」
「嗯——大概吧。不過他們之間更像惺惺相惜的對手吧。所以呀,小心每一個異性哦,說不定他就是你的艾琳·艾德勒。」
「你好,黑羽君。」
工藤新一放下了手中的書,走了幾步,站在黑羽快鬥面前。
「我是工藤新一,今天還要多多打擾了。」
——這就是,福爾摩斯小姐與怪盜1412的初遇。
第二章
黑羽快鬥往嘴裡塞了一塊蔓越莓糕點。
「喜歡的東西是偵探小說嗎?」
「不是單純地喜歡!我可是要成為福爾摩斯的人,我會成為最棒的偵探!」
作為被提問對像的人活力十足地針對這句話做出了反駁,然後反問:「那麼,你的夢想是什麼?」
他咀嚼完糕點,將嘴裡最後一點殘渣咽下後,哼哼一聲。
「就像你說的一樣!我呢,可不是單純地跟隨老爸的腳步而已,在開始練習魔術的時候我就已經想好了,自己想要成為什麼樣的人。」
話音剛落,黑羽快鬥便轉過頭,看向身邊的工藤新一,期待著她臉上能夠露出好奇的神情。
可惜,對方並沒有感到好奇的意思,平平淡淡地「哦。」了一聲,「那麼是什麼呢?」
「我的目標是超過老爸,成為世界第一的魔術師!」
黑羽快鬥非常驕傲地拍胸。
不過氣氛從剛剛開始就從熱血漫畫變成了日常漫畫,工藤新一的表現完全沒有班級裡的女孩子那樣活躍,反而帶著點嫌棄……察覺到這點的小魔術師,不滿地哼了一聲。
此刻兩個小孩的內心,出乎意料地心意相通,覺得對方是個超級幼稚鬼。
什麼偵探/魔術師啊。
他們互相嫌棄但沒有表現在對方眼前,同時轉過頭,眼神飄忽。
根本沒有魔術師/偵探來的酷嘛!
魔術,並不是指某月中的那個需要魔術回路使用的魔術,就是字面意義上的一種人為制造的戲法。
運用特殊的手法,將特殊的道具展現在觀眾的面前,讓他們覺得自己看到了奇跡——欺騙他們的視覺,利用觀眾們的好奇心來最大烘托自己表演的神秘性。
最重要的,魔術能夠給觀眾們帶來快樂。
可如果說魔術要做的是欺騙觀眾的眼睛,那麼偵探與此相反,給人們所帶來的是真相。
破解謎團,找到層層障眼法後所隱藏的線索,將一切的真相公之於眾。
也就是所謂的,相性問題。
他們兩個已經這樣對視十分鐘了。
黑羽快鬥在心裡感嘆工藤新一的專注力,而對方也在心裡感嘆他的觀察力。
秉持著一個好福爾摩斯要為華生解答問題的原則,工藤新一放棄了這種來源於相性問題的糾結,雙手舉起,率先投降:「並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只是我的目標和你不一樣而已。」
「你不喜歡魔術嗎?不考慮一下嗎?」
黑羽快鬥用了一個很奇怪的反問。
「魔術是要欺騙觀眾,對吧?」她舉例,「比如最普通的硬幣消失,一般的觀眾看到只會感到驚奇開心,可如果是我看到,那麼一定會想辦法知道這個手法的原因是什麼。」
工藤新一想起自己不知道在那本書裡看到的話。
「魔術師不在同一觀眾前表演同一套魔術。我記得應該是有這個規定吧?因為在看完第一遍之後在第二次觀看時,一般的觀眾會想要破解魔術的機關。可我是從第一遍開始,就想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的人!」
不過,好像看魔術和案情無關唉?
她的侃侃而談突然沒了氣勢。
「雖然……破解魔術並不在偵探的工作範圍內就是了。」
這句話作為了最後的總結。
「你還蠻有趣的嘛。」
男孩更靠近了一點,近到能夠從工藤新一冰藍的瞳孔裡看到自己的模樣:「那麼,你已經確定了?你要成為一個福爾摩斯那樣的偵探?真的不考慮一下魔術嗎?」
到最後沒有放棄誘導這個人來到自己的這一邊。
他們兩個小大人並沒有覺得現在討論的話題已經會被同齡人分為怪人的地步,很認真地繼續交流。
或許兩人的父母看到了這一幕,也只會苦笑著讓他們繼續自由發揮吧。
「魔術能夠帶給第一次見到的觀眾新奇和捉摸不透的感覺,以觀眾的視角來說我很喜歡。但是目前比起魔術而言,我的興趣在推理上。」
工藤新一正式地回絕了。
「If you precise destruction,baiin the public interest,I am willing to accept death.」
如果能保證毀滅你,那麼,為了社會的利益,即使和你同歸於盡,我也心甘情願。
這是夏洛克·福爾摩斯在《最後一案》說的話。
「偵探的任務是找到真相,我想要成為像夏洛克·福爾摩斯那樣正義的偵探!」
她豎起食指,滿臉自豪,徹底拒絕了黑羽快鬥。
這個人就是個推理迷。
不,到了這種地步,應該用推理狂來形容了。最可惜的是,工藤新一說這句話的樣子實在是太漂亮了——像是藍寶石在月光下閃爍光芒,亮亮得讓人舍不得移開眼睛……這樣讓他也覺得,或許去當個偵探也不錯的樣子。
紳士風度!
「那麼這個給你,福爾摩斯小姐。」
黑羽快鬥笑著示意工藤新一將手攤開,而他將他自己的手抬起,手指微微相擦而過,伴隨著響指清脆的一聲,一朵鮮紅的玫瑰花出現在他的手中。
這朵玫瑰被他輕輕地放在了面前的人手中。
「希望在未來你能成為世界第一的偵探,而我則是世界第一的魔術師。」
最後工藤新一把自己帶過來的《東方快車謀殺案》塞到了黑羽快鬥手裡,作為表演魔術的報酬。
黑羽快鬥看著這本書,又看了眼工藤新一,吐槽了一句:「為什麼不是福爾摩斯?」
「波洛也是非常好的偵探,我也不是腦子裡只有福爾摩斯。」工藤新一很平淡地回應,「而且作為偵探,學習其他人的優點是正常的。」
你哪裡不算福爾摩斯迷了?這句話被黑羽快鬥咽下去。
嗚哇。他心裡感嘆了一下,將手中的書放到了自己背後。
還是換個話題吧。
結束了短暫的魔術表演後,他們閑著無聊翻出了益智類的桌游。
這個桌游的身份設置恰好是偵探、犯人與嫌疑人,技能卡片上還貼心地標注了五十音,以便家長們更好地教育自己的孩子。
在場的兩位玩家都是十歲學了不少知識的聰明孩子,對於游戲的進行並非家長引導式的「那麼,如果要抓犯人需要用到什麼呢?」這樣的話,選擇了徹底地根據故事安排來按照設定行動。
偵探的技能卡有【證言】、【射擊】、【醫學】等,犯人的手裡有【說謊】、【引導】、【隱藏】這類被動技能,而嫌疑人比起這兩個身份而言技能卡的抽選範圍較小,主要以【搜查】、【奔跑】、【靈感】這幾類為主,依據故事板的規則來組成卡池。在游戲過程中,根據身份卡來選擇技能卡池,偵探在公開是身份後抽選用抽到手裡的三張技能卡搭配已公開的案情線索來進行游戲。
工藤新一抽到的身份是偵探,而黑羽快鬥抽到的則是第二嫌疑人。
依照規則規定,工藤新一抽到的偵探身份被公開,而嫌疑人和犯人的身份則隱藏。偵探抽取偵探技能卡池,嫌疑人和隱藏的真凶都是抽嫌疑人卡池。抽取完畢後,隨機公開一條線索作為引導。
這次選擇的故事內容裡有四個嫌疑人,黑羽快鬥的故事線就是四個人中的其中一個,作為真凶的障眼法——這也是為什麼需要隱藏身份的原因。他們兩個人玩的弊端很大,默認了在雙方都是嫌疑人的情況下直接攤牌流局。
畢竟是個找到犯人,或者犯人隱藏自己的游戲。作為沒有罪行的嫌疑人,需要證明自己的清白。作為凶手,則是要迷惑偵探的眼睛。
投票決出的模式下,考慮人數不夠的情況,這麼做都是為了游戲性嘛。
黑羽快鬥看了眼手中的三張技能卡。
【搜查】、【靈感】與【心理學】嗎……其中【搜查】能夠直接從犯罪現場裡搜集到一張證據卡,【靈感】可以根據骰子的大小決定是否抽取證據,最後一張【心理學】則是對其余的嫌疑人使用,獲得一張證據卡。
嫌疑人能夠使用的技能卡,每張卡片只有一次使用次數。
案件的內容很簡單。
在某個私人宴會上,舉辦宴會的主人阪本先生被發現死在了廚房裡,而受害者的背部留著一把刀具,判定是流血過多致死。
擺出來的證據卡是【人際關系】、【房屋布局】與【行動記錄】。
四個嫌疑人分別是【阪本夫人】、【下屬】、【阪本的弟弟】與黑羽快鬥抽到的【阪本的前同僚】。
「從身份而言,四個人都有著嫌疑。」
工藤新一看著四張身份卡上的簡介與他們各自人物下必定公開的一條線索,和黑羽快鬥說:「你看,夫人發現丈夫外遇想要和他離婚,下屬在工作與生活上都被阪本欺負,弟弟和哥哥有著糾紛,黑羽君你的同僚卡則是工作失誤。」
「從動機是判斷不了的,畢竟這是為了找出唯一真凶的游戲嘛。」
黑羽快鬥很坦然地回答,指著故事圖紙上寫著【阪本的弟弟】的地方,「我倒是覺得這個人的可能性比較大哦。」
「我可是非常清楚,我不是犯人的。」他自信道,「我的直覺不可能出錯。」
「但是我們是要講究證據的。」
一張【搜查】技能卡被偵探·工藤新一面無表情地打了出來。
「我要查看你的證據了。」
第三章
工藤新一在黑羽快鬥的卡片堆裡抽出的是時間線上對他最不利的一張證據卡,在四張證據裡抽出最關鍵的迷惑性證據,這手氣該說是好還是不好呢?
或許這就是幸運E。
對於黑羽快鬥的游戲立場而言,工藤新一的運氣應該是到達了他天敵的地步。
「計時器。」
那邊已經開始思考這張證據的作用了。
死者被發現的時候是晚上六點二十分,而在六點的時候整棟房子的電源被中斷,在六點零五分的時候才恢復了電源。按照給出的死亡時間在五點五十到六點十五這個決定性時間段線索來看,這個證據具有巨大的迷惑性。
在黑暗的時候對死者下手,尤其是在突然性的停電帶來的驚慌下,下手的成功率會更高——並且以停電這個手法來思考,肯定是為了要做些什麼才會停電……而這個停電的時間裡所有人都是未知狀態,除了同僚以外的人突然有了動手的時間也說不定。
或者,激情殺人?
黑羽快鬥出聲打斷了她的思考,照本宣科地念著自己人物卡上的時間線和目的:「雖然很抱歉打擾了你的思考,事先說明,我只是為了取回我的文件而已。」
「我之前是阪本先生的同僚,但是這次來的目標就是為了取回被他拿走的工作文件,因為那份文件我遭受了很大的委屈,但也沒有想著動手。」
「我設置了六點的時候使電源跳閘,趁著這個機會去阪本先生的房間偷回文件,與此同時的其他人也沒有不在場證明吧?」
阪本夫人的證據卡在這種情況下變得顯眼。
「丟失的戒指在廚房被找到了,雖然不能說明什麼,但至少也證明了除了同僚不在原先的客廳以外還有人去了廚房。」黑羽快鬥糾結了一下,「現場都是水跡,除了受害者身上的血跡外沒有別的殘留,都被衝掉的意思?看不起魯米諾反應?」
這個桌游設計者並沒有為游戲增加這麼多細節,畢竟這是適用於九歲到十三歲孩子的偵探桌游,難度太高細節太多,反而會讓孩子們的思考變得困難。
那句話不過是感到被針對的玩家的抱怨而已。
「畢竟是個游戲嘛。」
工藤新一嘴角略微翹起,微微眯起眼睛,用手把額前遮擋住眼睛的頭發絲往旁邊撩開後才側過頭看著黑羽快鬥,安撫道。
「現實可比這些要復雜許多,通過絕對性的證據找到犯人,絕不冤枉無辜的人……這可是很難的一件事情。」
現實裡的證據不會像游戲裡一樣擺在眼前,需要自己去尋找。
犯人也不會坐以待斃,他們會思考會反駁,會想盡一切辦法來破壞能夠指證自己的證據。
「面對犯人我也會害怕,會慌張,會緊張到顫栗。」她嘆了口氣,「但是如果要開始推理,我就會變得很冷靜。」
「我明白啦。」
黑羽快鬥笑了一聲,指尖快速收起又豎起,他所擁有的【搜查】技能卡像是突然出現一樣,被他夾在兩只之間。
「那麼,我暫時來做你的助手好了。」他把這張技能卡放到了阪本的弟弟區域上,「我的福爾摩斯小姐。」
【阪本的弟弟】證據三選一,對其進行選擇的人將自己白皙的食指輕輕地點在了其中一張上。
「讓我們看看,您助手的直覺和幸運如何。」
工藤新一將黑羽快鬥抽出來的證據卡兩只手捧在手裡,左看看右看看,指尖捏住證據卡的兩側,又往上遞到了太陽下看,最後扭過頭看著背對著她的人,內心一陣「……?」飛過。
在三分鐘前,黑羽快鬥非常自信、帥氣地將那張證據卡翻開後,得到了如下的信息。
【阪本先生:不可能,那片地你已經給我了不是嗎?
阪本的弟弟:之前不是說好了嗎!在我結束了官司之後就還給我!!
阪本先生:你有證據嗎?】
這個證據是來自【阪本的弟弟】的手機信息,時間就在一周前,正好應證了故事板上和阪本先生的糾紛一次,坐實了殺人動機。
除此之外的有效信息就沒有了,甚至這段聊天記錄連能證明他在房子裡有走動的可能性都很低,在法庭上被提出也會被辯方律師駁回,只能在嫌疑人狡辯和被害人沒有發生過衝突時甩出來給他看。
耍帥這種事情,一定得成功才行……說什麼福爾摩斯小姐什麼助手啊,結果在心裡糾結了十分鐘選出來的居然是迷惑性證據,根本沒有給這個游戲起到一錘定音的作用。
才十歲左右,還沒有日後那樣抗打擊的黑羽快鬥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這邊的人背過身在失落,那邊的偵探被伙伴的突然喪氣吐魂給弄慌了神,連忙將那張證據卡丟到了桌子上,拍了拍他的肩膀。
「沒事的。」
工藤新一視線左右晃動,突然看定了某一點。她伸手將那杯杯身冒著些許水珠的冰果汁從桌子上拿起,接著將杯身貼到了措不及防的黑羽快鬥臉上。
「嗚哇啊啊!」關機狀態的黑羽快鬥重新啟動,被冰冰涼涼的感覺驚得往後一倒,左手一抹臉上的水珠,眯起眼睛看著工藤新一手上的杯子,低聲像是撒嬌般抱怨:「干什麼啦。」
「我這是在激勵你。」工藤新一壞笑著哼哼一聲,眼角彎彎勾起,安慰道,「你幫我排除了一個迷惑證據,那麼在接下來的證據裡,肯定有隱藏著的、最重要的那一個點。」
「是∼是。」
黑羽快鬥不走心地回答。
「安心吧。」
這麼敷衍的語氣……她不服氣地用手指輕輕戳了戳黑羽快鬥的額頭。
「現在你是我的朋友,情感上我不會相信朋友是犯人。雖然現在是個游戲,誰也說不准會發生什麼。如果真的在未來發生了這種事情……」
她「那麼我一定會為了你,拼盡全力找到真相。」
接下來就是偵探的表演時間。
黑羽快鬥轉過身,重新和工藤新一開始游戲後,就看到她將還剩一次使用機會的【搜查】給了【阪本的弟弟】,翻出了關鍵性證據。
【沾有血跡的手表】——放現實裡雖然需要鑒定DNA,但是在這個游戲足以成為決定性的證據了。在利用了【醫學】技能卡後,工藤新一成功地將游戲結束。
犯人就是【阪本的弟弟】,在【阪本的同僚】為了偷回文件而停電時他們正好在一起,正好給了他下手的時機,雖然在浴室裡處理了自己的衣服,但手表上的血跡卻沒有注意到。
「現實裡也經常有自大的犯人,覺得自己在警察來之前處理好了一切,認為自己能夠逃脫法律的制裁。」她總結,「殺害其他人,認為自己是無辜的,雖然我能理解他們的憤怒、悲傷和絕望,但我並不認同這樣的方法。」
「因為奪走別人的生命的話,他們的未來也會消失不見啊。」
結束了這一局游戲,經歷了太多的兩個人躺在了沙發上,看起了電視劇。
工藤新一放空大腦給自己休息一下,卻聽到坐在自己身邊的人突然開口來了一句。
「你真的很特別呢。」
在說出這句話前,黑羽快鬥單手拖著下巴,撇過頭,收回了一直在看著工藤新一的視線,看著窗戶外考慮了一下,回過神來還是選擇用了【特別】這個詞,將心裡話說出口。
他能夠感覺到工藤新一側過頭看著他,甚至能夠感覺到眼神中傳達出來的疑惑,心裡煩躁了不少,坐直了身體,甚至也轉過頭看了過去。
「這是在誇你啦!」黑羽快鬥嘆了口氣,「一般來說女孩子被人誇特別,不應該特別高興嗎?」
「可我並不覺得我現在很特別。」工藤新一回復,「因為我還沒有厲害到我的老爸那樣,能夠被警官們信任。」
「會有那麼一天的。」黑羽快鬥拍了拍她的肩膀,「不過果然,還是我會先完成我的目標呢,安心吧,在我開魔術秀的時候一定會給你留一張VIP的門票的。」
那雙手被工藤新一面無表情地拍下去,「有沒有人告訴你你很欠揍?」
「你是第一個這麼說的,嘻嘻。」
黑羽夫人,也是大名鼎鼎的、被稱為【昭和時代的女二十面相】的大怪盜——怪盜淑女,在拎著菜和點心回到家後,就看到兩個可愛的小朋友坐在一起看著電視聊著天,快樂得不行。
「啊,黑羽阿姨。」工藤新一率先注意到了她,瞥了眼黑羽快鬥,「歡迎回來。」
「哎呀,看你們相處的很愉快嘛。」
將東西放下後,黑羽夫人捂著嘴笑:「很少見到快鬥這麼氣急敗壞的樣子了。」
「笨蛋!!誰氣急敗壞了?」黑羽快鬥沒想到火還能燒到自己身上,「你們聊天就不要突然扯到我,我單純地在這裡看電視還要承受你們的攻擊嗎?」
「快鬥!」黑羽夫人雙手叉腰,眉頭皺起,不滿:「這都是媽媽的愛哦!」
工藤新一在一旁點了點頭,事不關己,她很樂意看黑羽快鬥吃癟。
「你也不要一直點頭啊!笨蛋新一!!」
第四章
工藤有希子和黑羽盜一結束了今天的易容相關課程。
「果然是一門超難的技術。」
工藤有希子這麼抱怨了一句,雙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蛋,眼睛閉上又嘆了口氣:「我什麼時候才能像莎朗那樣瀟灑地變裝啊……」
「哈哈。」黑羽盜一笑了一聲,「不用擔心,相比起那些無法做到易容的人,你已經做到很好了。更何況莎朗的的確確是個天才,但你也是絕對的天才女演員,沒有必要這樣相比。」
「是嗎?」
她喪氣地反問一下,也沒追問黑羽盜一工藤有希子和莎朗·溫亞德誰才是最厲害的女演員的心思,更憂愁了:「我看人說孩子最像父母,但是為什麼新一不像我……快鬥倒是很像黑羽老師您呢。」
黑羽盜一詫異了一下,但很快緩過神來,回答:「嗯。」
「他確實很像我。」黑羽盜一點頭,「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是新一很像工藤優作先生。」
「是的,那個孩子很像優作。」
這一點,讓工藤有希子更來氣了。
「像我有什麼不好嗎?」
黑羽快鬥像黑羽盜一,工藤新一像工藤優作。可是父輩兩個人的關系在表面的魔術師與推理小說作家外,還是怪盜1412與偵探。
「看起來關系很好嘛,這兩個人沒想到才過了兩個多小時就能玩在一起。」
黑羽盜一和工藤有希子站在了客廳與工作間的相交處,一同注視著那兩個還在互相拌嘴的孩子,總結:「我還以為他們兩個會誰也不理誰呢。」
畢竟太像他們兩個人也不是一件好事,放到現在,黑羽盜一和工藤優作還是頗有爭鋒相對的意思,而這一點注定他們的孩子之間的關系會在朋友這個節點上產生奇妙的誤差。
似敵似友。
雖然孩子們的世界現在還很單純,可是誰也猜不透未來會有怎樣的偏差。
「說起來,我本來沒打算把新一帶過來的,今天帶過來真是麻煩您了。」
工藤有希子慌張地看了眼那邊和主人家孩子爭吵著什麼的女兒,用手捂住額頭,擦了擦不存在的冷汗:「還好黑羽老師您同意了……」
怎麼和黑羽老師的孩子吵起來了啊笨蛋新一。
雖然兩個都是孩子,但你不會稍微讓一下嗎!可惡!優作!如果讓我知道你今天突然來的應酬是和什麼奇怪女人出去的話……!
她心裡又一次腹誹工藤新一的倔強,抑制住內心的火山噴發,和黑羽盜一道謝。
「不,沒事。」黑羽盜一頗有紳士風度地微笑:「新一她很可愛,我倒是希望我家的快鬥沒有惹到新一才是。」
「他們兩個現在的氣氛很好,千影已經回來了,不如我們也進行一次大人的茶會吧?」
就算是黑羽盜一和工藤優作也沒想到這兩個如此和他們相似卻又不同的孩子,會在現在見面——像是命運號不知何時出現了羅盤上偏差,航向了未知的方向。
「我以為這兩個孩子會在他們長大後才見面。」
黑羽盜一喝了一口紅茶,放下了茶杯,聽著隔壁房間隱隱約約傳來黑羽快鬥抓狂的聲音後,輕笑著。
「畢竟工藤先生好像並不希望」
「新一很可愛。」黑羽夫人瞥了眼自己的丈夫,「真是羨慕有希子吶。」
「還好吧?」有希子捧著茶杯,輕抿一口,「不過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新一這麼活潑,之前像個小大人一樣喜歡到處亂竄,之前有一次帶她去海灘,一會沒看住就亂跑,在我找她的時候拆穿了一群混混的把戲,然後……」
她嘆氣,在場的其余兩個人都明白了她未說出口的話是指什麼,忍不住笑出來。
「不要笑啊!」
「抱歉抱歉,有希子。」黑羽夫人雙掌合起,道歉:「聽你這麼說,新一真是特別的女孩子,我更喜歡她了。」
「這不是很好嗎?」
出色的判斷力,慎密的思考,以及對未知事物的好奇心……這些組成了現在的工藤新一,讓黑羽盜一只需一眼,就看到了工藤優作的影子。
這激起了怪盜1412的勝負心。
如果普普通通,那才不像工藤優作的孩子。他暗想。
宛如月光下的藍寶石晶瑩剔透,而在日後,或許會和繼承他意志的快鬥形成現在黑羽盜一與工藤優作的關系吧。
誰也不認輸,都想著在下一次擊敗對方,以勝利者的姿態來充滿惡趣味地看著對方輸掉。
「雖然我是個普普通通的魔術師,但我能夠在現在告訴有希子,你的孩子在未來很出色。」
「唉?難道黑羽老師你還兼職去當預言家了嗎?」有希子挑眉,「而且,普普通通?」
您要是普普通通,那我還會在這裡郁悶嗎?
「這並不是預言。」黑羽盜一舉起茶杯,眼睛望著茶杯裡水泛起的微微波紋,「他們一定會成為很好的朋友,這是前輩的肯定。」
讀作朋友,寫作對手。如果這兩個孩子到了工藤優作面前,不必多想,他的好對手也會這樣評價這兩個孩子吧。
黑羽盜一閉起眼睛,繼續品嘗沁香的紅茶。
硬要說,這就是來自上一輩的絕對自信。
短促敲擊牆壁的聲音。
黑羽快鬥和工藤新一一同看向發出聲音的工藤有希子。
「新一!要走了哦。」
時間已經到了下午四點半,有希子依靠著門框,眼睛看著手腕上的手表,「如果再不走,就趕不及去找爸爸吃晚飯了。」
「你要走了嗎?現在?」
黑羽快鬥收回視線,扭頭問身邊的人。
「嗯。畢竟已經很晚了。」工藤新一站起身,用手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皺,後知後覺地來了一句,「這句話的意思是,你舍不得我嗎?」
「才不是呢。」黑羽快鬥呲牙反駁,「我只是怕你會感到空虛而已,畢竟像我這麼帥氣有才貼心萬裡挑一的男生陪你玩了一下午,可是別人都沒有辦法相比的!」
「是嗎?」工藤新一挑眉,「那麼,在一個小時之前是誰要我哄的?」
「反正肯定不是我,我的記憶告訴我,我沒有這樣請求過你。」他單手叉腰,另一只手的食指指向工藤新一,把她震懾得一愣,「今天的失誤我可不會再犯了,下一次,我會讓你心甘情願地認輸。」
今天的桌游只是因為他不擅長罷了,如果還有下一次,一定會讓這個家伙見識到他的厲害。
「沒必要啦。」工藤新一往外走,說到一半停下了腳步,扭過頭看他,「你厲害的地方並不是推理,沒必要因為我去強行學習。倒不如說,」
她露出一個令人感覺到春天來臨的笑容。
「我很期待你下次表演的魔術,之後再見吧,黑羽快鬥。」
「你今天都做了些什麼,快鬥?」
送走了工藤母子後,黑羽盜一和黑羽快鬥來到了工作間,而觀察力卓越的父親自然是注意到兒子的異常,大概能猜到發生了什麼的人,索性以一天為基准引導他的孩子開口自己講出來。
「沒什麼。」
黑羽快鬥很不情願地扭過頭。
「是因為新一嗎?」黑羽盜一問,「如果是新一的話,我能夠理解你的心情。」
「雖然你們兩個現在都才八歲,可已經能看到你們日後站在聚光燈下作為特別的人的可能性。之前你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孩子,你覺得新一,是珍貴的寶石嗎?」
「她。」男孩子猶豫了一下,「是寶石。」
「那就好。因為你對於她而言,也是寶石。」黑羽盜一撫摸著他的頭,「那麼,你想讓她輸嗎?」
讓工藤新一……輸?
「安心,不是在推理的方面,而是在我們最擅長的魔術的方面。」黑羽盜一的手中突然出現了一副撲克牌,「快鬥,你知道對於魔術師而言,什麼是最重要的嗎?」
「是什麼?」黑羽快鬥無奈地抱怨,「這種時候就不要神神秘秘的啦!」
這小子還真是沒耐心。
黑羽盜一將撲克牌洗了一遍:「對一個魔術師最重要的東西,那就是保持自己的表情,也就是所謂的Poker Face。」
「偵探都是一群狡猾的獵人,而我們魔術師所要做的事情,就是欺騙他們的眼睛,欺騙他們的大腦,因此不能讓信息從我們的表情上泄露。」
「做出讓偵探心服口服的詭計,讓圍觀的觀眾開心,在他們覺得自己穩握勝算的時候告訴他們,其實一切都是謊言。」
「試試吧,快鬥,做出一個讓新一心服口服的魔術。」
「不被外界的信息干擾,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到最真實的一面,在那群魔術師沾沾自喜自己的詭計時,帥氣地登場,破解掉他們的謎題,反轉對自己不利的立場。」
在東京的某一處,推理小說作家這麼和自己的孩子說到。
他對於自己今天的突發有事表達了歉意,因此,在了解了今天發生了什麼後,陷入了沉思,在最後和自己的孩子開始講起了【如何對付一個魔術師】這個課題。
甚至,和黑羽盜一說的話完全相反。
「畢竟,我們是偵探。」
工藤優作單手摸著下巴,自信地勾起嘴角:「才不能被別人牽著鼻子走。」
「我明白了。」工藤新一舉手,「那麼下一次,我會表現得更好。」
「看穿一切詭計!」
成熟期
第一章
眾所周知,工藤新一被報紙媒體們稱為福爾摩斯。
「平成年代的福爾摩斯小姐?」
「不,是令和。」
工藤新一以輕快的口吻回了這條某種意義上打破了次元壁的消息後,笑著將手機收回了口袋中,繼續加入毛利蘭和鈴木園子的話題裡。
「園子,你之前說,怪盜基德又發了預告函?」
「是的!」談到自己最崇拜的怪盜,鈴木園子興奮得幾乎要跳起來,眼睛睜得老大,「怎麼,我們的大偵探有興趣了?」
「不,只是單純地想到一些有趣的事情。」
她扭過頭問坐在自己身邊的毛利蘭:「蘭,你還記得我和你說的,我覺得怪盜基德的行為模式突然變得奇怪的那一次嗎?」
「哎?」毛利蘭突然被青梅點名吃了一驚,指了指自己,吞吞吐吐回答:「嗯……我記得好像是,小野銀行的寶石?叫什麼來著?當時你和我說的時候我也沒太在意,哈哈……」
又一次暴露了自己在朋友推理時走神的事情,面對對方無奈的眼神,毛利蘭習以為常的敷衍過去。
工藤新一看向鈴木園子:「那麼,覺得自己是頭號粉絲的鈴木園子小姐,你還記得嗎?」
「是月之瞳,對吧?」大小姐雙手叉腰,「那個時候,時隔七年多復活的怪盜基德以詭異的身影偷走了寶石,我還記憶猶新呢!」
「但是,問題就在這裡。」
福爾摩斯小姐開始了她的推理:「我記得,剛剛復活的怪盜基德只是單純的將自己將會作案的時間、地點與目標發給電視台,可是現在的怪盜基德卻會想出將目標指明、卻將時間與登場制作成謎題。」
「將剛復活的基德視為二代的話,現在這個就是三代,不過按照你和我說的還有我看到的一些新聞,目前出現的怪盜基德才是真正繼承了七年前那個一代怪盜1412號的人。」
如果這麼想,之前可能是他們繼承人戰爭?
「而且,他寫的預告函,就像是在宣戰一樣。」
所謂謎題,不過是一張請帖。
當然,她甚至可以把這個請帖看作是挑釁,因為發起人實在是太過囂張自信了點。
「怪盜基德這個人,太過小看偵探了吧。」
工藤新一挑眉,將口袋裡的手機又拿了出來。
「怎麼?」鈴木園子嘴角抽了抽,忍著自己內心的暴躁,「你想要挑戰基德大人嗎?」
「既然是宣戰,那麼我接下這個來自怪盜的挑戰書不就可以了?」工藤新一站起身,往後倒退一步離怪盜基德的狂粉鈴木園子遠點,「安心吧,今天我會把這個小偷抓住,讓他再也沒有機會出來挑釁我這個名偵探的。」
「你!在!說!什!麼!啊!」大小姐冷笑,「你也太看不起怪盜基德了吧?」
「雖然我之前沒有參與過這方面的事情,但如果寫出了謎題,那麼我就按照信息來一步步破解就行了。」工藤新一揮了揮手中握著的手機,「我可以聯系目暮警官,之前我幫了他不少忙,這次他應該會同意帶我去怪盜基德那裡。」
「你怎麼突然這麼有干勁?」
毛利蘭突然警覺:「你不會又要請假吧?」
「才不是!」她反駁,「只是有人像園子一樣,著了迷似的天天跟我念叨怪盜基德怪盜基德怪盜基德,我是為了我耳朵的清淨才這麼努力的。」
「嗯?真的?」
「真的。」工藤新一正准備打電話,像是突然想起來了什麼,問鈴木園子:「基德喜歡用滑翔翼,是嗎?」
「是的!」鈴木園子少女祈禱狀,「基德大人的白色禮服,搭配著他的白色滑翔翼,是黑夜裡唯一的明星!」
「我只是要知道他用不用滑翔翼,並不是要了解他帥不帥夠不夠酷,在我眼裡他就是個小偷,反正是要被我抓住的人,也不用去了解了。」
工藤新一的理智是她最厚的防御壁,在朋友們眼裡,她的少女心已死。
「是嗎?」毛利蘭眨了眨眼,「唉,新一這樣,我都不知道未來你的男朋友會是個怎麼樣的人呢?」
「肯定是和她同仇敵愾的一類唄。」
鈴木園子說出這句話時,額角還冒著青筋。
「誰知道啊。」
工藤新一的手指停留在刪除鍵上,將要發給目暮警官的消息修改了些內容重新修改後才按下了發送鍵。
毛利蘭左右為難,一個是青梅,一個是最好的朋友,最後被夾在中間。
「也不用擔憂現在啦。」
為了防止這兩個誰也不讓誰的人打起來,毛利蘭只好拉著鈴木園子,但在這個話題上她覺得——
「因為像新一這麼優秀的人,肯定會有一個像王子一樣的人,出現在她的命運裡的。」
「目暮警官。」
工藤新一和這位很有責任心的警部打了聲招呼。
「啊,工藤你來了啊。」目暮警部用手按住自己的帽子,側過身讓工藤新一看到自己身後已經啟動了的直升飛機,「時間差不多了,我們按照說好的那樣,直接坐直升飛機過去吧。」
氣流?
「可能還要麻煩您一件事情。」她開口,「能讓我在鐘塔附近下機嗎?」
目暮警部不解:「為什麼?直升機能夠看到整個鐘塔,如果要進入鐘塔內部的話就有可能被怪盜基德頂替身份哦。」
「這就是關鍵。」工藤新一指了指自己穿著的帝丹校服,「我的身高是168釐米,怪盜基德的身高在目測後推算為173釐米到176釐米,和我的身高有5釐米左右的身高差。」
「如果我要來易容怪盜基德,那麼可以在鞋子裡墊上增高墊來彌補身高上的差別。」她和目暮警部一同進入了直升飛機內,系好安全帶後,和他繼續說明:「那麼反向推算,如果怪盜基德要扮演比自己矮的人,則是需要讓自己的膝蓋彎曲。但是這個方法弊端很多,因為膝蓋彎曲的話太過明顯,這個情況下最好的易容對像是穿著長裙的女性和像警部你這樣身材的人。」
長裙是為了遮蓋彎曲的膝蓋,沒有人會去翻女孩子的裙子,那樣的人只能被稱之為變態。而肥胖身材的人通常衣服比較寬大,彎曲膝蓋後也不能從衣服的變形情況看出來。
「原來如此,倒是我們把基德想的太過神話了。」
目暮警部點點頭。
「我也是最近才想明白的,因為我有個朋友告訴我,怪盜基德是個很自信的人。」
工藤新一勾起嘴角,將手中的筆記本電腦打開,冷笑一聲:「不過他的旅程到此為止了。」
「對了。」她眨了眨眼睛,「正因為他很自信自己的變裝,所以有個特別的小技巧可以分辨出誰是怪盜基德假扮的。」
「唉?」
「為什麼今天的警官們都這麼機靈啊……」
怪盜基德將手中的□□揉成一團,打開了通風管道,很干脆地爬進去。
先是通過警員編號將他從一般警員中區分出來,然後警官們找人的手段也比平時精明了不少,搞得他現在只能通過通風管道到達隨機地點來避免搜查。但是這個辦法也用不了多久,因為已經有警官順著通風管道進來找他了。
這不像白馬探的風格,因為那個小子喜歡和他正面對決,如果已經占據了優勢肯定在那裡時刻准備著跳出來揭穿他的身份,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玩著貓抓老鼠的游戲。
等等,仔細想想,如果對方是偵探的話?
「在進行追捕的時候,一共有三點需要注意。而第一點,是要警惕對方的能力,最好是在對方沒有警惕心的時候一舉擊破。」
「第二點是耐心,對待獵物不可以失去耐心,這會讓你慢慢步入對方的陷阱。」
在某一次見面,福爾摩斯小姐這麼和他講解道。
通風管道裡的路線因為黑暗而分辨不清,在怪盜基德打開微型手電繼續前行時,腦海裡還不停地回想著那時候說的話。
說起來,第三點是什麼來著?
一邊走著神思考著過去,一邊嘆氣自己的處境,好在沒過多久,怪盜基德終於看到了通往外處的通風管道。
先去鐘塔表面吧。
「跟丟了嗎?沒事,在我的預算之中。」
工藤新一望著鐘樓的內部結構,聽著齒輪轉動的聲音,和對講機裡的人說:「我已經准備好了,目暮警官,你讓直升機保持在附近就可以,不需要靠近我這裡。」
而就在這時,白衣的魔術師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她的身後,默默地注視著她。
「不會出事吧?」
對講機隱隱約約能夠聽到目暮警官的聲音。
「不會。」
身著校服的偵探察覺到視線,轉過身,挑釁地看著來人。
「更何況,我已經見到他了。」
對講機被工藤新一暫時停止了關閉,她和怪盜基德所處的位置則是鐘塔的鐘表內部,而通往鐘表表面的通道口並未能看到本應露出的星空,因為有一塊巨大的幕布遮擋住了整個鐘塔表面。
在怪盜基德進行行動之前,提前知道信息的工藤新一卡著時間進入了鐘塔,因此發現了已經被架設好的幕布和投影機,甚至不需要別的警官,最後就站在出入口處等著怪盜基德就可以。
這就是第三點,偵探掌握全局後所會發生的事情。
——偵探與怪盜的第一次交鋒。
第二章
結束了中考的那個夏日,黑羽快鬥以表演魔術為由,和工藤新一久違地在黑羽宅聚會。
「第三點是最重要的一點,因為看的是偵探掌握全局的能力。」
記憶裡的工藤新一關掉了正在播放關於自己新聞的電視,回答完黑羽快鬥出於無聊的提問,望向了他。
「如果碰到了像我這樣的偵探你可要注意,不要被人抓住了尾巴,因為沒有一個獵人會好心地放過獵物地。」
只是突然挑起這個話題的黑羽快鬥感嘆:「你還真是可怕的人。」
「我只是對自己負責。」工藤新一扭過頭看他,遲疑了一下,輕聲問:「那你呢?」
「什麼?」對方漫不經心地回問。
「我說,你和我說過要成為世界第一的魔術師,那個夢想!還有在好好努力嗎?」
黑羽快鬥從這句話裡聽出了咬牙切齒的感覺,手中玩著的撲克牌都被工藤新一的語氣給嚇到手一抖散開在地上,連忙彎下身去收拾殘局,順帶安撫:「我一直有在努力啦,安心安心。」
「摸摸你的口袋。」他咧開嘴笑,「有我對你的期待在裡面。」
被他悄悄裝在工藤新一口袋裡的,是一張撲克牌裡的Joker。
Joker是在撲克牌中最大的一張牌,而它也有著王牌的意思,只不過這張Joker上印著的並不是小醜,而是由某人親手畫出的工藤新一的簡筆畫。
「哎?做的不錯嘛。」工藤新一將這張撲克牌舉到眼前,「但是,禁止收買。」
等著被誇的黑羽快鬥一個踉蹌:「這麼不留情?」
他望著與被視為好對手的姑娘將他畫的撲克牌收進了口袋,然後一個抱枕被她拿在手裡扔到了他臉上。
被抱枕襲擊了臉的黑羽快鬥卻在那刻,聽到了由這個一同在成長路上磕磕絆絆走過來的人過去的幾年裡從未說過,在今天才難得感性的情況下才能說出口的唯一一次令他心跳加速的發言。
「因為我在等著你追上來啊,笨蛋。」
「晚上好,怪盜基德。」
清冷的女性嗓音伴著齒輪扭轉的沉重轉動聲,回蕩在房間內。
回憶被迫中止,怪盜基德本以為自己所看到的身影是因為被警官追得太累出現的幻覺,可在他聽到熟悉的嗓音後,大腦徹底認清了現實。
眼前的人,就是本人。
工藤新一是警界的救世主,令和的福爾摩斯,她被人們知曉的是她出色的推理能力與刑事案件上的分析能力,但是這並不意味著她會在抓捕怪盜上束手無策。
相反,同魔術師一同長大的她,才是怪盜基德覺得最為棘手的對像。
「晚上好,這位美麗的小姐。」
怪盜基德閉上眼睛,微微低下頭,將自己此刻的表情隱藏在禮帽的陰影下,坦然地做了個紳士禮。
「雖然很遺憾在這種情況下和你見面,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能否請你讓我過去呢?」
沒有人回答他。
果然。怪盜基德單片鏡後的蔚藍色瞳孔裡映出工藤新一的身影,穿著白色的手套的手握拳,伸到嘴前無奈地假裝咳嗽了兩聲,瞄了眼手腕上的手表:「看來,小姐不願意讓我過去吶。」
「我為什麼要答應一個小偷的請求?」工藤新一的視線堅定不移地鎖定在他身上,「無論是幕布也好,還是你設置的投影儀也好,我都已經看穿了。」
所謂的偷走,不過是用投影將空蕩蕩的時鐘表面投影在幕布上,讓人產生被怪盜基德一瞬間全部偷走的錯覺罷了。
「真是沒辦法,冒昧地問一句,為什麼你能看穿我的手法呢?」
怪盜基德嘆息著攤手,提問。
「因為人類沒辦法做到的事情,哪怕是魔術師也無法做到。」
工藤新一也因為一切似乎都成為了定局,給出了回答。
這句話是某一天魔術師少年看著關於宇宙的新聞時,突然有感而發硬是扯著她聊天時告訴她的。
「所謂極限逃生這類,都是因為有著絕對自信的技巧與方法,通過嘴裡的鑰匙或者鐵鎖的松動,在緊張的氛圍下觀眾無法思考那麼多,能否逃出的疑問與人命的緊張感會讓他們興奮,因此成為了最受歡迎的魔術秀。」
她還記得黑羽快鬥說過:「魔術師沒有辦法憑空造出水和食物,也沒有辦法讓自己的傷口消失,也沒辦法在失去空氣的情況下呼吸。」
如果想要做到不可能的事情,卻有這個自信,那一定是有什麼技巧在裡面……嗎?
多謝啦,快鬥。
「看來是我的勝利呢。」
工藤新一表現得很愉快,眼睛裡透露著快樂的笑意,強勢的氣勢再加上遺傳自工藤有希子和工藤優作的絕對顏值,如果是帝丹高中的學生們看到大概會臉紅心跳個不停。
雖然帝丹的公主以她的氣勢不太符合,可指不定還是能成為新一任帝丹女王的。
誰會覺得這樣肆意自信的她不迷人呢?
怪盜基德輕笑,抬手拉低了帽檐,遮住了自己看向她的視線。
畢竟在之前他已經在電視新聞上見過無數次那樣的場景,即便特意讓自己看不見,也能夠在心裡勾畫出她的模樣。
出乎他意料的是,沒想到現在能夠如此直接、近距離地看到罷了。
「既然如此,那我只能自己過去了。」
怪盜基德往後退了一步,開始倒數。
「Three。」
「Two。」
「One。」
清爽的男聲一下一下地報著英文單詞。
這麼突然嗎!
工藤新一反應很快,在聽到對方說出Three時就開始行動向怪盜基德衝過去,她跑到怪盜基德面前,伸長了手,指尖堪堪觸碰到對方衣袖時,卻被他捉在了掌心中緊緊抓住。
「晚安啦,美麗的小姐。」怪盜基德在工藤新一的手背上落下一個吻,下一秒立刻松開一個側身離開了她的捕捉範圍,「願我們能夠在美麗的月光下,再一次重逢。」
「喂!」
話還沒說完,工藤新一就被突然爆散開來的煙霧遮住了視線,由於距離太近沒有防備,她的眼角出現了不適的生理性眼淚。
現在整個房間內都被煙霧彌漫,但被她之前通過對講機告知的中森銀三追隨著怪盜基德的腳步猛地推開門,大喊:「基德在哪裡?」
「基德在哪裡!」
哪怕被煙霧籠罩,工藤新一聽到這位專門追捕怪盜基德的警官的喊聲,仍是做出了個半月眼的無奈表情。
早點來多好啊,中森警部。
「看來今天不適合大張旗鼓地離開啊。」
站在幕布後時鐘指針上的怪盜基德聽著地面上群眾不停呼喊自己的名字,卻也沒了平時的興致,開始完成今天最後的工作。
他的手指一點點撕開貼在鐘表中心的貼紙,露出了早已經畫好的文字。
偵探都要有兩手准備嗎?即便今日被警官們追的很狼狽,可一想到看到的那位福爾摩斯小姐。怪盜基德就忍不住笑出來。
他也有兩手准備。
如果到達鐘塔表面,那麼就直接將幕布的機關取消,用滑翔翼離開——這是第一種方案。
至於第二種,則是像現在這樣將自己准備好的文字用貼紙遮住,如果自己無法到達鐘塔表面卻當著警察們的視線撤退,那這個露出破綻的貼紙後畫下的文字,則成為怪盜基德留下的證據,憑借此阻擾他們對鐘塔的拆除。
沒有偷走寶石,是因為寶石不是他所尋求的那個【唯一】的潘多拉。更何況在鐘塔上的寶石不顧是一顆偽劣的玻璃,即便仿冒得再天衣無縫也騙不過他的眼睛,假的就是假的,永遠比不過真正的鑽石。
更何況,怪盜基德今天雖然沒有看到鐘塔上的寶石,卻看到了另一個寶石。
今天還不是分出高下的時候。他想。
畢竟無論是怪盜基德還是工藤新一,他們兩個都沒有贏,下一次,怪盜基德一定會攜帶著最無懈可擊的魔術,再一次給名偵探發出挑戰書。
怪盜基德盯著他預先留下的那堆片假名,又貼上一張印有怪盜基德的名片,最後非常悠閑地按下了按鈕,與散落下來的幕布一起墜落。
如果是你的,一定會看穿我留下的小謎題。
「工藤,辛苦了。」
目暮警官用手扶著帽子,看著工藤新一望著她的手冊出神,擔心地問:「發生了什麼嗎?」
她合上了本子。
「不,什麼都沒有發生。」工藤新一非常抱歉,「對不起,目暮警部,麻煩您帶我來這裡,甚至還要求參與到怪盜基德的案子中,最後沒有能抓到基德,是我的失誤。」
「沒事沒事,畢竟你也幫了我們一課不少忙。」目暮警部擺了擺手,「今天基德也沒有偷走寶石,我們也守護住了鐘塔,這可是警方的大勝利,你不用放在心上。」
不,其實怪盜基德已經偷走了鐘塔。
「不會將鐘聲交出去嗎?」
工藤新一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音量呢喃著畫在鐘塔表面上的暗號,將即將說出口的小卡片上的謎題噎進肚中。
下個月光之夜見。
誰要和你見面啊?她眼睛瞥向窗外。下一次,絕對要把你捉進監獄。
怪盜基德。
第三章
這件事過去的第二天,由於阻止了怪盜基德偷走鐘塔引起了一股討論的熱潮,在仔細斟酌下,警方官方召開了一場關於本次事件的記者會。
中森銀三很不爽。
又不是他出的主要力氣,一群什麼都不知道還整天說警方無能的記者開著閃光燈在這裡問東問西,結果還是被上司安排到記者會上進行對外公布,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這就是一個挑戰他耐心的例行公事啊!!
「中森警部,您對於怪盜基德本次失敗有什麼看法嗎?」
「沒有看法。」
「聽說怪盜基德留下了暗號,請問暗號的內容是什麼?警方內部已經破譯了嗎?」
「暗號的內容不方便公布,警方內部會對暗號進行破譯,不用擔心。」
「中森警部,您覺得怪盜基德會對江古田鐘塔這個目標再一次發起預告嗎?後續對鐘塔的處理是什麼呢?」
「怪盜基德不會對同一個目標下手。」中森銀三惡狠狠地盯著這個問題的發起者,「我們已經將江古田鐘塔的拆遷工程進行了暫時性的停止,後續會對鐘塔內部進行更嚴格的搜查取證。」
「中森警部!我還有一個問題!」
「中森警部……」
「中森警部,請您正面回答我們的質疑!」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消亡。
中森銀三,忍無可忍。
「安靜!」
中森警部怒吼一聲,嚇得身邊的警官一跳。
「我說,這次能夠從怪盜基德手中保護下來,除了警方在這件事上的出力,還有一位高中生偵探的幫忙。」他嘲笑著看著呆滯的記者們,「在抓捕怪盜基德的這件事情上,她作為目暮警官推薦的人選幫我們排除了很多不確定,給了我們很多的幫助。相比之下,你們這群記者啊……」
他越說越氣,甚至「唰」地一下腰頂開了椅子,手拿著話筒直接站起來。坐在他身邊的助手被他嚇得一抖,連忙抱住他的腰,死命想把他按回椅子上坐好。
「冷靜一點啊,中森警部!!!」
中森銀三的下屬快要哭出來。
不要和媒體起不必要的衝突啊。
「我很討厭你們這群人唧唧歪歪覺得怪盜基德非常帥,覺得警方是壞人,我們警方至今為止都是為了對得起這枚櫻花紋章一直都在努力。或許怪盜基德在一些人眼裡很酷,但是我們的立場毫不動搖。」中森銀三冷著臉,「這次我們成功守護住了鐘塔,下一次我們也會守住。」
專門負責抓捕怪盜基德的中森銀三,對怪盜基德本人除開自己的立場外,並沒有特別的喜惡。
甚至於對怪盜基德這個存在,有著他的理解與某種意義上的信任。
怪盜基德不會因為被追捕就傷害別人。
怪盜基德不會因為得不到寶石就去害人性命。
雖然中森銀三被怪盜基德騙了這麼多次,可追捕了對方這麼多年,該懂得他都懂,只不過一般不說出來,也不會輕易告訴別人。
中森銀三,是不愧於櫻花紋章的警官。
「拿好,這是你要的點心。」
中森青子,將自己手上的紙袋子塞到了黑羽快鬥手裡,抬起手腕看了眼自己的手表,抱怨:「好慢啊快鬥,難得新一來了結果家裡什麼都沒有,還發消息給我讓我偷偷塞給你,結果人下來的還這麼慢,我待會還要和朋友逛街呢!」
說完,她用手給在熾熱天氣下的自己扇了扇風。
喂,裝這麼辛苦干嗎?明明你家就在我隔壁。
黑羽快鬥抱著點心,在心裡吐槽。
「切。」黑羽快鬥扭過頭,很不想面對現實,閉上眼睛,「又不是我想的,誰知道她會突然過來,甚至專門挑假期剛開始這會,麻煩死了。」
還敢嘴硬?中森青子心裡嫌棄。打電話的時候那麼著急,現在裝得這麼不耐煩,有本事去真人面前抱怨啊。
作為和他們一同長大的青梅竹馬,頭腦清醒的中森青子看得比黑羽快鬥明白多了,站在他面前突然有了底氣。
「哼哼!」她捂著嘴指著快鬥,「快鬥果然是個笨蛋。」
你在說什麼呢?
他給中森青子一個白眼。
說起來,他都快出來五分鐘了,放那個家伙在家裡真的好嗎?
出於有一個名偵探青梅和一個父親是抓捕怪盜基德的警察的青梅,黑羽快鬥為了自身安全考慮,家裡關於怪盜基德的東西已經全部收到爺爺的基地裡。新一也不會在沒有他允許的情況下隨便進入工作間,可是,就是有一點不安。
萬一他被發現了的話?
在鐘塔裡,怪盜基德上頭對工藤新一做了這樣那樣挑釁的事情,甚至最後還給自尊心極強的青梅留下了一張可以說是約會的邀請又可以說是挑戰書一樣曖昧的東西,
……還是快點回去吧。
「我還有點事,先走了」黑羽快鬥不敢細想,和中森青子道別,「一路小心,晚點再見。」
不安。
特別不安。
黑羽快鬥拿到了中森青子送來的多余點心後,懷揣著忐忑的心情,剛開門卻聽到了電視機快速換台發出的鬼畜人聲,突然覺得自己是個笨蛋。
徹頭徹尾的笨蛋,想得太多做的太少,擔心這麼多站在了玄關處朝客廳大喊。
「你要在這裡呆多久啊!」
他撓了撓頭,低聲抱怨著脫掉鞋子,換上拖鞋走進了自己家門。
「啊,你回來了啊。」
從客廳飄來一句感嘆。
這個家伙!黑羽快鬥無力。
遲鈍?自大?自信?該怎麼說她好呢?
「中森警部和目暮警部一樣,是個好警部呢。」
工藤新一全身窩在沙發裡,手拿著遙控器按下了播放鍵,無聊地看著不知道第幾版翻拍結果福爾摩斯變成女性地《Miss Sherlock》,直到她看到黑羽快鬥走過來後手上抱著的牛皮紙袋,眼睛突然亮了一下,蹦到下來,「你拿回來了啊。」
「吃到點心你就這麼興奮了嗎?」
黑羽快鬥很不爽地用手抵住了工藤新一的額頭,「太近了啦,笨蛋!就算你再怎麼喜歡吃甜點也不要這麼突然地湊過來啊!!」
他突然睜大眼睛,驚慌:「難道說,你,對我……?」
「哈?」她皺眉,很不爽地回嘴:「你在想什麼呢,因為中森警部聽說我來這裡,所以拜托青子把目暮警官要給我的資料轉交帶過來。」
雖然工藤新一和中森青子還算熟悉,但是和中森銀三的關系只能算一般的點頭之交,因此上次她參與到基德的事件裡還是選擇了拜托目暮警部,並非和中森銀三說明。
但中森銀三這個人,雖然在抓捕怪盜基德的這件事上異常執著,在排開這點後,是個非常靠譜的對像——比蘭的父親毛利小五郎靠譜多了。
不過經過這次,以後能和中森警部達成某種意義上的共識了。
她取過黑羽快鬥手裡的牛皮紙袋,抱在懷裡打開了封口,伸出手往裡摸,先是取出了黑羽快鬥點名要的和果子禮盒,再取出自己喜歡的檸檬派,最後將最重要的檔案袋拿了出來。
「快鬥。」
只有親密的人,她才會直接喊名字。
工藤新一將檔案袋放到了桌子上,左手拿著和果子,右手拿著檸檬派,問他,「冰箱滿了嗎?」
「沒有……喂!」
工藤新一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端著點心往廚房走,黑羽快鬥撓了撓頭,最後無奈地看著她的背影,嘆了口氣。
自己這麼緊張不是全暴露了嗎?PokerFace,真是難啊。
「你怎麼突然和青子的父親有關系了?」
黑羽快鬥坐在了椅子上,手肘抵著餐桌,一眼瞥過去,注意到檔案袋上還貼著一張便簽,內容因為距離遠而看不清,但是落款處的【中森銀三】這個名字還是讓他頭皮發麻。
難道說今天就是他活在世界上的最後一天了嗎?
「啊,這個啊?」
擺在工藤新一面前的烏龍茶還冒著水珠,她擰開這瓶從冰箱裡的烏龍茶茶蓋,咕嚕咕嚕地喝了一口,接著大嘆了一口氣,繼續說:「中森警部之前在開記者發布會的時候,不小心把我的存在說出去了。」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可是熱心的現場群眾把她的身影拍了下來,結果被記者們發現了這張PO在網絡上的照片,現在全部堵在了她的家門口想要采訪她。
這也是為什麼她會來這裡避難的緣由。
蘭那裡因為毛利小五郎的原因所以Pass,鈴木園子是怪盜基德的狂熱女粉,所以也Pass——算來算去,黑羽快鬥那裡房間比較多,也只有他一個人住,所以把這裡當最後的落腳點。
那些記者太恐怖了,抱著攝像機還能跑那麼快,一上來問題還只和怪盜基德有關,甚至還問出了「您作為偵探,對怪盜基德的看法是什麼呢?是厭惡嗎?」這樣的問題。
能有什麼看法。
陷入回憶中的人不自覺地露出了非常可愛的不爽表情。
不見到真人還好,直接和怪盜基德面對面,總有一種遇到了難得一見的對手這樣的感覺,可是這種感覺她只在黑羽快鬥身上有過。
就好像是第二個黑羽快鬥站在了她面前一樣。
只不過這個人穿著潔白的禮服,用著千變萬化的面貌,像是被謎團包圍。
如果說工藤新一是福爾摩斯,那麼怪盜基德就像亞森·羅賓。
電視劇的聲音在這一刻突然突兀地傳來。
「艾琳·艾德勒。」
她的思維在聽到這個名字後,突然中斷了一下。
「算了,沒什麼。」
——這些不可能告訴他。
偵探的直覺告訴她,如果告訴了黑羽快鬥這些消息,那麼絕對絕對會被這個人背地裡嘲笑的,是的,這個人就是這樣。
工藤新一這麼想到。
第四章
「所以,為了躲記者你就跑我這裡來了?」
黑羽快鬥嘆了口氣:「為什麼不去隔壁的青子那裡。」
看到青子就會見到中森銀三,見到中森銀三就會想到怪盜基德,而現在的工藤新一並不想見到和怪盜基德有關的人。
說起來……
工藤新一拆檔案袋的動作一頓,接著停止的動作繼續拆封,似是無心地反問他:「說起來,快鬥,你對怪盜基德的看法是什麼呢?」
黑羽快鬥,心跳停止。
他甚至沒有反應過來工藤新一是以問題來回答問題,表情僵住,大腦運轉速度加快,臉蛋上浮現出呼吸停止後的氣血紅暈。
「啊?你在說什麼呢笨蛋!」黑羽快鬥撓著頭,剛想像往日那樣辯解,卻對上了工藤新一的視線,底氣瞬間沒了,結結巴巴,「我,我當然是站在……」
黑羽快鬥閉上眼睛一口氣喊出來:「我是站在你這邊的!」
「哦?」她微微歪著頭,「可是青子和我說,快鬥那個笨蛋天天都在班裡說怪盜基德多酷多帥,我還以為你是怪盜基德狂粉,或者怪盜基德本人呢。」
隨便詐他玩好了。
後面這句話完全是工藤新一的怨念,可是這個怨念,深深地刺激到了沒有披著馬甲的某個人心裡。
如果有心跳記錄器,那麼黑羽快鬥的心跳數在緊張的情緒作用下,大概已經突破了一百吧。
普通的應對方式肯定不行,太過平淡也會讓工藤新一起疑心,最重要的是不知道她這句話是無心之言還是和中森銀三一樣覺得他有怪盜基德的嫌疑。
兩個人在交流之間隱隱約約開啟了頭腦風暴模式。
先反駁她。
「你怎麼會把我和怪盜基德聯系到一起啊?」黑羽快鬥佯裝不爽,「我只是作為魔術師的角度來贊賞他的魔術而已。你看,你最喜歡福爾摩斯,可你對莫裡亞蒂也很欣賞,不是嗎?」
以工藤新一最喜歡的福爾摩斯作為切入點,進行辯駁,偵探對偵探的惺惺相惜,以及對可敬對手的欣賞,都可以用來稍稍掩蓋青子給工藤新一打的小報告中的內容。
「是嗎?真的是欣賞嗎?」
她可不這麼認為哦。
偵探的直覺有言,黑羽快鬥和怪盜基德很像,可查看以前的資料時,原來的一代怪盜基德甚至感覺更像以前見到過的某個人。
不過,今天可不是為了確定自己的竹馬和怪盜基德有關而坐在這裡的,還有更重要的工作需要做。
「算了。」
對自己身邊的人稍稍保留一點私人空間。
工藤新一的反應平淡,收回自己的視線,將所需要處理的案件信息攤在了桌子上,拿出了一本筆記本與筆開始工作,放過了背部開始冒冷汗的人:「晚上再談這個問題,我現在先思考一下這個案子。」
眼見青梅不再糾結怪盜基德的問題,黑羽快鬥悄悄用紙擦了一把額間溢出的冷汗。
怎麼突然問他這個問題?有什麼陰謀?還是說她要使用犯罪側寫來搞定他?剛才他的回答沒有什麼問題吧?
難道說,真的察覺到什麼了?
黑羽快鬥在工藤新一沒有看他的時候,反過去一直盯著她看。
數著她的長睫毛,看著她的眼睛,心裡感嘆她的白皙長指,甚至還注意到她嘴唇上殘留著一點烏龍茶的茶漬。
這家伙還是一如既往連唇膏都不愛塗。
總結,工藤新一在認真工作,而他在這裡無所事事發呆。
「快鬥。」
黑羽快鬥盯著人家嘴唇出神的時候,正主開口,「如果是你的話,會制作一個怎麼樣能夠讓自己在裡面消失的密室呢?」
「啊?」他抖了一下,皺著眉思考了一下,「那肯定是有什麼秘密通道吧?」
「也就是說,沒有什麼秘密通道,肯定是用了什麼詭計……嗎?」
工藤新一頭疼地將自己手中寫的密密麻麻的筆記本翻了一頁,將筆掛在自己的耳朵上,感嘆:「不在現場果然不方便,只能通過照片這類來判斷具體情況的話,或許有輕微的誤差。」
居然能讓她感到棘手的案件?
黑羽快鬥咋舌,那該是多難啊。
「不能去現場嗎?」
「特殊情況。」
「那有別的地方需要我幫忙嗎?」黑羽快鬥開口,「如果我可以幫上你的忙的話,我會很開心的。」
「更何況,如果通過照片無法判斷的話……」
他站起,彎下腰俯身貼進了與他面對面坐著的工藤新一,在她感到不適應時彎著嘴角笑著眯眼,伸手捏住了被她抓在手中的照片。
怪盜基德需要做的不僅僅是魔術,當然還有對目標的事前搜查,因此,通過設計圖與實物照片來制造出大概的房屋建模,並不是一件難事。
「直接做一個犯罪現場的模型如何?」黑羽快鬥提議,「比起需要花費大量精神在腦內模擬,不如用眼睛看著來的實際。」
又是福爾摩斯與華生的角色扮演時間。他想。
我的大偵探,這次是你要看著我咯。
「設計圖有嗎?」
「在這裡。」
黑羽快鬥接過工藤新一遞過來的一份文件。
「嗯……不算特別麻煩,還好是普通的公寓,家裡還有材料,大概需要一個小時左右吧?」黑羽快鬥頗有自信,伸出手掰指頭算了算,「畫好線,裁開,再組裝……嗯,差不多。」
「對啦,這次是什麼案件,居然會讓你頭疼。」在去工作室之前,黑羽快鬥好奇問,「雖然這次情況特殊,結合你之前問我的問題……」
密室?
「密室殺人嗎?」
他不確定地問。
「對,密室殺人。」工藤新一遞給竹馬一張寫著被害人資料的紙,「死者是一名三十三歲的女性,名字叫做天野花,單身,是個工資很高的白領,獨居在中村公寓租的房子內。是被今天偶然坐電車來找她的十七歲的妹妹發現死在了公寓裡的。」
「死亡時間判定在前一天的晚上八點到九點半,但是,問題就在這裡。」
「人際關系排查後,唯一有可能做出這樣犯罪行為的人只有天野花的前男友三井龍,可是案發現場並沒有留下他的指紋,並且按照屍檢報告來看的話,他甚至有不在場證明。」
這就是困擾著她的一個點。
「沒有攝像頭嗎?」
工藤新一搖了搖頭。
「公寓公告了這一周的攝像設備檢修,更何況攝像機也有死角,無法判斷。」
黑羽快鬥替工藤新一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可真是難上加難。
「也就是說要找到影響屍檢報告的那個因素?」
「你看這張照片。」
工藤新一指了指被她放置在最中心的那些照片。
最上面的照片上拍攝的是一個落地窗,而在落地窗的縫隙都被膠帶紙死死封住——不止這張,黑羽快鬥將這張照片下疊著的其余照片翻開,也都是和看到的第一張照片一樣,全是被膠帶封住的樣子。
他把視線又轉向其余的照片。
屍體發現的時候還算完整,脖子上有勒痕,判斷是由於被犯人勒住了脖子而導致的窒息而死,指甲縫裡有掙扎留下的物質殘留,通過檢測發現是她自己的表皮組織,估計是在掙扎的時候為了拉開勒住她脖子的東西而抓到了自己。
判斷出來的凶器則是較為細的繩類。
目前需要做到的,是在一堆線索裡,找到自己需要的證據,來證明三井龍有罪。
「更何況,如果三井龍不是犯人,那我們也必須要找到真凶。」
工藤新一望向了黑羽快鬥,「為了受害者,也為了不讓任何一個人受到不白之冤。」
她像是太陽那樣耀眼。
黑羽快鬥突然想到他們小時候玩的那個偵探和犯人的游戲。
「新一,你還記得嗎?」他的心情突然好起來,溫柔地問,「我們兩個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玩的游戲裡我是嫌疑人,你是偵探……那個時候你也說過這樣的話。」
像是星光般璀璨,特別帥氣、特別令人心跳不停的樣子,他印在腦海裡怎麼也忘不掉。
「記得,最後你還鬧脾氣來著。」
工藤新一一開口,就把美好的氛圍破壞的一干二淨。
「你啊!!能不能記一點我帥氣可靠的樣子,一直把我黑歷史放在心裡算什麼啊?」
他真是拿這個人沒辦法:「那個時候我拿的卡是嫌疑人,你也對我說過這樣的話……現在,你遇到了難題,我又一次聽到了這句話。」
突然有了一種回到過去的感覺。
天氣稍顯炎熱,陽光透過玻璃射入了室內,刺得他好像看到了幻覺。
小時候可愛的工藤新一和現在美麗耀眼的工藤新一,在他的眼前重疊在一起,心動不已的同時也感覺到了這不少年來的變化。
但,就算有了變化,工藤新一還是一如既往的沒有變。
「該開工啦。」黑羽快鬥拍了拍她的腦袋,頂著對方殺人的視線,開朗地背過身走向工作間,「我的大偵探。」
第五章
黑羽快鬥這邊的工作進行的很順利。
怪盜基德的行動一般都需要針對目標物建築的內部結構加上周邊環境,因為會使用到滑翔翼這類道具,哪怕增加了讓滑翔翼更好運轉的噴氣裝置,還是需要參考當晚的風向問題。
風太大或者雨太大,哪怕是飛機都要停止飛行,更何況是怪盜基德脆弱的滑翔翼呢。
不過,他給工藤新一做的模型並不需要考慮這麼多因素。
這並非怪盜基德所需要做的魔術秀。
首先,這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出租模板公寓樓,因此房間內不存在做特殊的機關的可能性,只需要按照對方給出的資料進行絕對搭建即可。
陽台,客廳,廚房,主臥室和次臥室,還有一個衛生間。
其中客廳和陽台連在一起。
死者屍體的位置是在客廳,而廚房的門被關上,門的縫隙處也像落地窗那樣被膠帶封住。
黑羽快鬥翻開一張照片,上面拍到的衛生間、主臥室、次臥室的門則都是敞開,與客廳相連,並沒有膠帶留下的黏稠痕跡。
目前在他看來,除開門被防盜扣扣住這一點,與鑰匙只有死者口袋裡的那一把以外,確實如新一煩惱的那樣,完全是一個密室。
前者說明安全扣是從裡面被扣住的,後一點則證明如果犯人進入現場,那一定是熟悉的人才會讓死者為其開門。如果是從裡面被扣住,那麼從外面的話需要一點小技巧,那麼距離非常重要,待會需要注意。後一點不在他的構建範圍內,交給新一去解決。
最好還要找到為什麼衛生間、主臥室和次臥室沒有被膠帶封住的關鍵。雖然黑羽快鬥在推理這個事情上沒有工藤新一順手,可在詭計上面可是對方的前輩。
搭建的過程中要考慮到這些才行啊……
左思右想間,他又給自己加了一個難題。
接下來就是思考怎麼搭建了。
比例暫且定為2釐米比1米,因為面積不大所以可以在大小上更精細一點,不過也不用特別大,能夠容納比劃範圍就可以。
被封住的是廚房,那麼廚房肯定因為一些原因不在凶手的考慮範圍內,主要重點依舊是臥室和衛生間內。
床這類物件既然通過照片就能夠觀察,那麼模型則是在紙板上按照平面設計圖上的位置進行劃分就可以,節省時間。
臥室內有什麼呢?
黑羽快鬥一遍用黑色水筆在紙板上畫著的時候,一邊思考。
床、衣櫃、空調、電源插口、台燈、小電風扇……
客廳則是有沙發、電視機、茶桌、空調、植物這類,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唯一特別的地方——
他的指尖摸到了照片上的某一點。
那是落地窗的窗簾,深藍色的星月窗簾搭配著白色的牆壁非常好看,可是在黑羽快鬥的眼裡,窗簾的一角上那一點點水跡異常明顯。
他想到工藤新一指尖的水珠。
冰冷的烏龍茶因室內外差異過大而凝出的水珠,黏在工藤新一的指尖,而水珠形成的水灘則被她用來墊著的紙巾吸收,紙巾吸收了大部分的水分,變得軟塌塌的。
工藤新一則開始看警方錄得一些口供筆述。
根據鄰居的證言,三井龍和天野花在其余人眼裡是非常恩愛的情侶,可惜分手了。在這一周內他們也沒發生很奇怪的事情,甚至天野花本人的生活很正常,在八月二日一樣像往常一樣會把自己的多余食材送給鄰居一起享用。
冰箱裡的海鮮和鄰居收到的海鮮是同一類,在鄰居家找到的那份被天野花送過來的海鮮還被冰冰著放在了冷凍庫內,和指甲內的殘余物質成分基本一致。
八月二日送給鄰居海鮮,說明本人還活著,八月四日被發現了屍體,死亡時間推測是八月三日,中間的一天時間差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難道是冰嗎?不,客廳並沒有找到冰融化後的殘留液體,更何況用冰的話,那麼大量的冰該通過什麼方式運過來。
……不對。
她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誤區。
一般海鮮確實是用碎冰來運輸,但是看著冰箱裡海鮮的種類與量,應該是用了不少箱子,按照天野花鄰居家的箱子來看,裝了不少東西才對。
盒子大概已經被當垃圾處理了,可那麼多冰呢?冰去了哪裡?
工藤新一突然和黑羽快鬥想到了一塊。
衛生間、主臥室和次臥室與客廳的共同點到底是什麼——這一點,會變成這個案子的關鍵。
黑羽快鬥抱著自己做好的模型走出了工作室。
完成了自己的工作,本該是輕快的心情,可在新一的耳濡目染下,他也沉浸到案子裡,依舊在苦思冥想整個事件的關鍵。
然後,他看到了還在翻查資料的工藤新一。
她戴著防藍光眼鏡,長發柔順地搭在背後,神色稍顯疲憊,手邊的烏龍茶從一瓶變成了兩瓶,大腦的工作量使她對能量的汲取變大,第二瓶的瓶蓋還沒蓋上,被她握在了手裡。
「啊,你好了?」她眼角一瞥,把烏龍茶放到了桌面上,搶在黑羽快鬥之前揮了揮還帶著水滴的手,「我已經想的差不多了,你呢?」
工藤新一露出了,像她以往那樣看穿真相的自信笑容。
黑羽快鬥的視線從她的手心移開,豁然開朗。
我也想到了。
模型被黑羽快鬥輕輕地放在了桌面上。
他拉開工藤新一面前的椅子,直勾勾地盯著她,將自己做好的模型往她的面前稍稍推了推,示意道:「我原本沒有想通,但是看到你的那瞬間,突然想到了。」
「也就是說,推理勝負嗎?」工藤新一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那我們不如一同說出,妨礙了本次案件中的那個因素吧?如果不服氣,那就說出自己的推理,看看誰才是對的。」
黑羽快鬥欣然同意。
3。
2。
1。
「冰。」這是工藤新一的答案。
「溫度。」這個是黑羽快鬥的回答。
果然是不同的答案。
「我先來吧?」她望向了對方,看到了黑羽快鬥點頭的動作,這才開口:「之前我們不是說過,在天野花的指甲縫中找到了海鮮殘留,可是我打電話詢問目暮警部天野花是否有大量訂購海鮮的時候,得到的是否定的回答。」
這意味著是有人特地購買了海鮮送給天野花,可是如果是不認識的人送過來的海鮮,天野花並不會簽收甚至送人。
「快鬥,一般海鮮都是用冰來保證品質和新鮮,對吧?」工藤新一豎起食指,比劃了一下,「海鮮的量很大,品種也很多,這意味著需要用到的泡沫盒和冰也很多。」
既然客廳沒有水跡,那麼說明冰化成水後能夠直接消失。
「犯人將冰放到了浴缸裡。」
這樣的話,大量的冰化成水後會直接流入下水管道,哪怕有水跡殘留在浴缸裡也沒有人會在意,因為死者穿著睡衣,只會認為是洗澡過後的水。
可是天野花所使用的洗澡用水和海鮮的冰用的水的成分應該不一樣,現在目暮警部已經去取證,如果沒有意外,應該就能檢測出冰的殘留了。
「死者的屍體距離衛生間也很近,冰融化成水需要吸收熱量,因此通過冰來誤導作案時間,也是有可能的。」
「那麼該我了,是吧?」
黑羽快鬥指向自己制作的模型:「我會說是溫度的原因,和你的冰差不多。」
雖然他沒有找到衛生間的門為什麼要開著的原因就是了。
「客廳內裝著的空調是中央空調,持續低溫,而主臥室和次臥室……我在制作了模型後和照片對比,發現空調都對准了門的位置。」
一般空調都是對准了床的位置,這樣才會更大效率地使房間主人得到享受。可是這兩台空調都是對准了門,如果沒猜錯,應該也是最低溫度直接對准了客廳。
窗簾拉上,深色的窗簾有效的隔絕了太陽的熱度,可是室內外的溫度差導致了會有水珠的出現。
「就像你喝的烏龍茶一樣。」黑羽快鬥舉了個例子,「烏龍茶從冰箱裡取出來,但是由於溫度差,所以會有液化現像。」
水汽凝化成了小水珠,出現在了窗簾背後的玻璃上。
因此,窗簾上才會有水跡。
冷氣在被膠帶紙所制成的密室內進行循環,一般20度左右人體就會感覺到特別冷,更別說使用了某些手段使空調吹出來的風溫度更低後會怎麼樣了。
冰加上溫度,這一點制成的整個密室就是犯人所需要的冷凍庫。
「凶器,你猜到了吧?」
黑羽快鬥最後提問。
工藤新一沉默地點點頭,糾結了一下,還是嘆息著告訴他:「是三井龍的手鏈。」
三井龍的手鏈和天野花的手鏈是同一種,都是由細繩編織而成。雖然看上去用不了幾根線的樣子,實際上拆開後加在一起足以成為勒死天野花的凶器。
對比照片,就找到三井龍的手鏈和之前不一樣的地方,或許拿去做化驗,也會找到剩余的證據吧。
案子結束了,黑羽快鬥和工藤新一坐在沙發上發呆看電視。
「喜歡一個人,並不是這麼極端的事情。」
覺得兩個人之間的氛圍太過低沉,她最後出言總結。
「喜歡一個人,是希望對方能夠快樂幸福的生活下去才對。」黑羽快鬥雖然閉著眼睛,卻能感受到身邊的人視線停留在自己身上,「辛苦了,快鬥。」
「謝謝你這次,陪在我的身邊。」
怪盜偵探
第一章
解決了一件煩心事的黑羽快鬥,在怪盜基德的表演秀開始之前,難得有了空閑的時間。
沒錯,屬於自己的時間。
八月的天氣對於位處於溫帶和亞熱帶季風氣候為主的日本來說,哪怕前一周下過一場大雨,卻依舊有著難以忍受的悶熱。
心裡的煩躁伴隨著天氣而來,可是室內空調的冷氣吹得走身體上的燥熱感,卻帶不走出自情感上的燥熱。
笨蛋新一。
黑羽快鬥突然在心裡罵了自己所在意的那個人一聲笨蛋。
呆在家裡休息是不錯,可是想要找的大忙人也不會自己找上門,倒不如自己出擊,直接一點去米花町找她好了。
他躺在床上翻了個身,拿出手機開始看去米花町的借口。
圖書館這類的PASS,一點氛圍都沒有,哪有人約會要去圖書館的。
再然後的商業街也不行,如果說是為了吃東西,直接喊新一去吃高級料理不就行了?
歸根到底,只能選擇集合了氛圍、吃喝玩樂、適合兩個人一起去的地方。
為什麼現在突然要這麼主動出擊,自然是因為不能當笨蛋,如果自己矯情,覺得這個後知後覺的笨蛋能夠察覺到自己的心意,那麼在這之前的漫長等待期,肯定被別人搶先一步奪走在新一身邊的位置。
是的,工藤新一,這個人的存在就是一種魅力。
現在每天報紙上都在誇工藤新一是令和的福爾摩斯,各類采訪都會有提及到工藤新一這個名字,甚至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白馬探都來問他了。
「工藤新一是你青梅竹馬嗎?」
這個來自英國的留學生偵探難得出現一次,結果一出現在班級裡就這麼問他。
白馬探作為工藤新一加入抓捕怪盜基德行動之前就針對他的偵探,每一次提問都帶著他的小技巧,當時黑羽快鬥自然警惕萬分,覺得這個人有陰謀汗毛直立,反過來提問。
「干嘛?」被問的人眯起眼睛,一眼就能看出他很不爽,「你有什麼事情要找她嗎?」
「不。」對方倒不在乎黑羽快鬥對他的警惕,很有紳士風度地一笑,「只是覺得,她在偵探方面的水平超乎我的想像,是一位很有魅力的女性。」
「嗯?」
預感更加不好。
「哦,她沒和你說嗎?」白馬探用的是很普通的語氣,可這句話在黑羽快鬥聽來怎麼都刺耳,心理上感覺這個老對手在嘲諷,「我們之前被電視台邀請去參加了一個叫做偵探甲子園的節目,不過這個節目實際上是個陰謀,針對的是我們這些被邀請來的偵探。」
「我是外國的代表,工藤小姐是關東的代表。不過在這次的案子裡,我不得不承認我的推理能力還不足,工藤很漂亮地解決了這次案子,難怪她才是關東的代表。」
白馬探並不吝嗇自己的誇贊。
雖然是英國的留學生,回到日本還不久,可在他對自己的推理能力很自信。
但是在這次的事件裡,他親眼見到了推理能力在自己之上、也是追捕基德的那個偵探,在最後輸的心服口服。
「希望我們下一次再見,是在真正的偵探甲子園。」
這就是白馬探希望黑羽快鬥轉告的一句話。
白馬探說出口的這些事情,作為關東的名偵探代表的那一位完全沒有和他說過,甚至十分鐘前才結束的聊天裡都沒有透露她又解決的這件案子一句。
越想越氣。
越想越氣!
「為什麼我要幫你的忙啊!」
以黑羽快鬥非常不悅的這句回應作為了回憶的結尾。
黑羽快鬥嘖了一聲。
仍是誰想起不愉快的記憶都會這樣不爽,但是這樣的不爽在當事人面前又是另一幅摸樣。
那麼最後決定的地方,只能是哪裡了吧?
多羅碧加樂園——記得上一次由於雙方都有事沒有能帶新一她去成,雖然不知道會不會對方是否會對他鴿子這件事有執念,但是這一次黑羽快鬥保證一定不會突然有事,絕對不會變成他養的白鴿。
就當作賠罪請她一起去好啦,順帶拉近關系,看看她最近身邊又有什麼事情發生。
黑羽快鬥的想法很快變成了行動,掏出手機就給工藤新一打了個電話。
手機傳來的嘟嘟聲像是審判的倒計時。
掌握著黑羽快鬥心的審判人接通了電話,親昵又疑惑地問:「快鬥?」
燥熱的心突然得到了淨化,黑羽快鬥整個人軟了下來,開心地回答:「是我。」
喜歡一個人,或許就是這樣吧。
「新一。」他鄭重地問,「你最近有空嗎?聽說最近多羅——」
「沒有,中森警部找我有事。」
這份鄭重與還未說完的話語,最後得到的是這樣平靜又帶著慘淡意味的一個詞。
中森銀三是抓捕怪盜基德的警部。
那麼他找到工藤新一,還是在他們合作過的情況下再一次找到她,無需多想,肯定是因為怪盜基德最新發出的預告函了。
仔細想想,是呢……
現在怪盜基德大活躍,尤其這次的目標還是特殊的文物,所以更受重視,因此會找強力外援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更何況讓他怪盜基德吃過虧的人寥寥無幾,會找到工藤新一也沒什麼出乎意料的。
該開心嗎?
發出了預告函的怪盜基德本人失落地明知故問:「是因為什麼?」
「怪盜基德。」
工藤新一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帶著點遲疑。
「中森警部特地找了我幫忙,我也不好意思拒絕。」手機外放出來的女聲清晰地告知緣由,「所以最近都要去警視廳和他們討論關於這次怪盜基德的行動的相關事宜,另外還要找一些關於目標的資料才行。」
「所以……?真的不能一起出門了嗎?」
黑羽快鬥嘗試掙扎一下。
「所以最近一段時間都沒有空了,抱歉,快鬥——不過,」工藤新一話風一轉,「你要不要來一起看看?」
「嗯?看什麼?」
「看看怪盜基德這次的目標,在鈴木財閥的寶庫裡才發現的第五十一個Emperor Restart Egg(復活節彩蛋),回憶之卵。」黑羽快鬥摸不出青梅這句話背後的意思,「我想如果是你的話,應該會很感興趣才對。」
世紀末的魔術師。
這是怪盜基德這次預告函上的一句話。
雖然不知道這個到底指的是誰,又有什麼意義,但是看在怪盜基德的謎題上,工藤新一對這次行動的熱情空前高漲。
又是一封怪盜基德給警方與偵探們的挑戰書。
既然目前毫無頭緒,倒不如帶著黑羽快鬥一起去看看好了。讓她好好聽聽年輕的魔術師,這位同她一起長大的人會有什麼看法。
「那麼,你要來嗎?」工藤新一最後笑著確認,「如果來的話,我就和我們的鈴木大小姐說帶上你了。」
「……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原本還僥幸以為自己不會被工藤新一懷疑,結果是黑羽快鬥自己想的太少——是了,這家伙的直覺一直很准,在近距離見過面甚至說過話的情況下,他也不能保證自己什麼馬腳都沒漏。
如果能有機會重來,黑羽快鬥一定會在八年前就阻止工藤新一去學習福爾摩斯。
工藤新一作為特別指導,被邀請來參加警視廳針對剛剛發現的第五十一個名為回憶之卵的怪盜基德特別搜查會議。
本以為是嚴肅探討怪盜基德本次行動的解決方案,結果這些警察一個比一個上頭,全都跟著中森銀三一起嗨起來,立誓一定要抓到怪盜基德。
是她太過天真冷靜了。
「怪盜1412號,通稱怪盜基德,犯下了134件盜竊案。」
「足跡遍及數個國家,總金額高達387億2500元!」
「所以這次,我們一定要抓住這個混蛋小偷!!」中森銀三號召。
「哦!」警官們全都站起來熱烈響應。
「抓住怪盜基德!」中森銀三又大喊一句。
「哦!!!」這次,他們全都喊了出來。
由於座位安排,被夾在這群熱血警官中的工藤新一低著頭翻看著自己的文件,半天不敢吱一聲。
但是中森銀三並未放過自己招過來的幫手,身體一轉話筒一立,指向她:「這次我們還請來之前在江古田鐘塔案子裡幫助過我們的工藤新一,我相信,我們一定會抓到那個混蛋小偷的!」
「有自信嗎!!!」
「有……!」
被全場的人這麼盯著,即使自信如她,也只能慌亂著這麼回答。
第二章
「呀,為什麼你看起來很累的樣子?」
工藤新一疲憊地走出會議室,低著頭嘆了口氣,就聽到了這句話。
這個聲音?
她猛然抬頭,看到了來等自己的黑羽快鬥背靠著牆壁,在她視線移到他身上的那瞬間,溫柔地笑著揮了揮手。
「你怎麼來這裡了,不是說待會去找你麼?」
工藤新一甩了甩頭拍了拍臉蛋,讓自己看起來有精神一點,接著用手撥開臉頰旁凌亂的發絲,單手叉腰氣勢十足,問:「而且,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這個就要歸功於外援了。
「我告訴你……」
保持著逗弄心思的黑羽快鬥伸手輕輕一點工藤新一的額間,接著快速收回手往後退了一小步,裝作沒能察覺到對方被這樣戲耍後眼中浮上的一絲怒氣的樣子,非常開心地告訴她:「既然你是被中森警部請過來參加怪盜基德搜查,那麼只要去問中森警部的女兒,未來的女警官中森青子小姐今天中森警部大人的行程就可以啦。」
說完,黑羽快鬥後知後覺自己剛剛說了什麼,透過眼角偷偷瞥了眼工藤新一,注意到她臉色並無異樣後心裡才緩了口氣。
因為剛剛說出口的話,實在是太像某筆記裡的那個父親是警察廳刑事局長的主人公在初期做的事情。那本漫畫裡的主人公利用自己的身份便利來獲取信息,從而使自己能夠逃脫警方對於犯人的界定並且做好自己下個目標的鎖定,甚至借此玩弄了警方。
不過……他,怪盜基德!雖然因為中森警部的存在確實得到了一點甜頭,但是並沒有反社會傾向,只是稍稍地走了點捷徑,減少了很多麻煩。
這次的預告函怪盜基德在身為黑羽快鬥時也沒有誤導中森警部,全部的推理都是中森警部在帶著他一起晚餐的時候自己想到的。更何況中森警部推理的方向沒錯,怪盜基德選擇的時間是在8月22日黃昏與8月23日的黎明之間,但是具體時間還需要他們好好地盯著預告函分析加油才可以。
哼哼,如果新一也沒想出來,那麼說明他這個預告函還是非常成功的!
試探一下她有沒有看出來平假名的秘密?
那就試探一下!
「我記得第五十一個復活節彩蛋是在大阪展出吧?」
「沒錯,所以我們會提前去。」
「提前?」
「嗯,8月21號去,畢竟不是大阪人,我還是提前過去看看情況比較好。」
去大阪的時間在他們三言兩語間定為了8月21日,工藤新一會和黑羽快鬥提前一天到達目的地,同為被邀請對像的毛利蘭則帶著她的偵探父親毛利小五郎一起來,屆時由鈴木園子帶著他們先行查看回憶之卵。
總結而言,現在就是空閑時間,雖然去不了從工藤新一執念變成了黑羽快鬥執念的多羅碧加樂園,但是在一起逛逛街也不錯。
雖然多羅碧加樂園並不是工藤新一的執念。
於是兩人商量了一下,還是選擇來到了江古田。
從江古田車站離開後,就在車站附近的江古田鐘樓剛好敲響了下午三點的鐘聲。黑羽快鬥預定了六點的餐廳,介於時間還在,工藤新一提議在商業街附近逛逛。
然後黑羽快鬥點頭同意,就帶著她去吃她最喜歡的檸檬派。
「那麼,你們討論出來什麼了嗎?」
在甜品店裡,黑羽快鬥將自己買到的檸檬派放到了工藤新一面前,自己則點了一杯這家甜品店新推出的冰淇淋珍珠紅豆咖啡,喝了一口後默默地把杯子推到一邊,為了讓自己的注意力不在舌頭上,向工藤新一問道。
「啊,關於那個?具體時間這類已經確定了,中森警部他們在安排人手,我現在在思考別的問題。」
工藤新一切開一小塊檸檬派放進嘴裡,模模糊糊地回答這個問題。
可黑羽快鬥看著她細細咀嚼嘴裡的檸檬派,眼睛左看右看,叉子在手裡不停打轉的樣子,一眼就看出了她心思不知道飄到哪裡。
這個笨蛋又在想什麼啊?
「喂,喂!還在線嗎?網絡還好嗎!Miss.福爾摩斯?」
黑羽快鬥就差沒拿個喇叭過來頂在對方耳邊喊:「你在想什麼啊?」
工藤新一在他頭上來的那一秒回過神,松開了手裡的叉子,微微側過頭躲開了他的手,順帶一巴掌拍到了他的頭頂,給了黑羽快鬥致命一擊。
「痛!」黑羽快鬥捂著頭,「輕一點啊。」
「笨蛋。」工藤新一又重新拿起一把叉子,叉起自己盤子裡的一塊檸檬派,干脆利落地塞到了黑羽快鬥張開的嘴裡,堵住了他的嘴,「我在想很重要的事情。」
黑羽快鬥因為有東西放進嘴裡而像征性地嚼了嚼,嘗到了檸檬味的同時,緩慢地停止了咀嚼動作,任由松脆的派底與軟糯的檸檬味派芯停留在嘴裡,把自己的嘴巴塞得鼓鼓的。
這是工藤新一喂給他的哦?那個被稱為令和的福爾摩斯喂給他的哦?
間接接……哦,看來不是。
黑羽快鬥看到工藤新一放下了手裡的藍色叉子,又拿起她原先用的白色叉子,繼續享用他花錢買來的檸檬派。
「干嘛?」工藤新一挑眉疑惑,「這麼看著我,我臉上有什麼很奇怪的地方嗎?」
黑羽快鬥直接把沒嚼碎的檸檬派咽了下去,導致過於巨大的派底卡在他的喉嚨,他咳嗽兩聲拍了拍胸口,抄起自己之前買的咖啡就往嘴裡灌,終於把東西咽了下去。
他嘆了口氣。
「我去重新買一杯飲料。」
工藤新一發呆的時候心裡想著兩個人。
一個人身上標著黑羽快鬥,一個人身上標著怪盜基德,兩個人的身形之間存在著輕微的身高差。而在她的腦海裡,這兩個人影旁還列著一塊黑板,上面寫了一排又一排的信息。
身高,聲音,活動的時間軸等等等等的信息,被她劃上了一道道紅線和寫了標注。
是的,工藤新一秉持著寧可殺錯不可放過與不會是真的的微妙心情,還在思考黑羽快鬥與怪盜基德之間的聯系。
但她只是想要知道真相而已。
如果黑羽快鬥真的是怪盜基德,那麼為什麼是在現在才作為怪盜基德出現,而怪盜基德的空白期那麼久,是為什麼?
第二任的怪盜基德是黑羽快鬥,作為怪盜基德的繼任者,那肯定是關系親密的人。在這個前提下,空白期的原因很明顯,因為第一任的怪盜基德是黑羽盜一,他的死訊就是在八年前,而怪盜基德也空窗了八年。現在怪盜基德的復活肯定是有著什麼不可以說的目的,仔細思考一下,是因為盜一叔叔的死亡嗎?
怪盜基德在成為怪盜基德之前的代號是怪盜1412,是她的父親工藤優作讀成了KID後才逐漸這麼稱呼他。現在想想原本和怪盜沒有關系的她參和到這件事情裡,某種意義上也是歷史的再演?
在她所不知道的黑羽快鬥的世界裡,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要瞞著她?
工藤新一單手撐著下巴,一掃之前側過頭看著黑羽快鬥在櫃台前點單的背影。
如果黑羽快鬥真的和怪盜基德是一個人,工藤新一並不想以對立的的立場上而是以一起長大的,她現在只是單純地想知道,你……在想什麼呢?
江古田鐘樓敲響了下午四點的鐘聲。
隨著沉重綿長的鐘聲,工藤新一的腦海中浮現了與怪盜基德對決的記憶。
遮住臉蛋的單片鏡,帽檐下的陰影,明明看不清臉蛋卻被盲目的粉絲們吹捧為月光下的紳士。
對了,現在這個鐘聲是江古田鐘樓吧?江古田鐘樓是怪盜基德的寶物,他為了保護鐘樓在表面留下了一些字來著。不知道現在這個鐘樓怎麼樣了,它現在既然還響著,那麼就說明狀態還不錯吧。
……鐘樓,時間,表面?
【黃昏的獅子到拂曉的少女,沒有秒針的時鐘走到第12個字。】
——對啊,為什麼她要想那麼復雜。
工藤新一睜大眼睛,意識到了自己的誤區,微微低頭手腕一動,看向自己的手表。
怪盜基德可能只是單純地把提示擺在這裡,不是什麼特別的字詞或者和寶物相關的信息。按照字面意思來講,沒有秒鐘的時鐘那就是只有時針和分針,第十二個字的話那就是上一句話最後的平假名,對比到時鐘,再加上推理出來的時間範圍……
怪盜基德的預告函具體時間,應該就是8月22日的晚上七點二十分。
黑羽快鬥不過點了個餐的時間,當他哼著歌捧著餐盤拿著飲料和點心回來,就聽到工藤新一興奮地和他說:「我知道基德預告函的時間了。」
他動作一頓,睜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張開,顯得人驚訝又迷茫:「啊?」
不過等個飲料的時間發生了什麼啊?
雖然已經在心裡做好了工藤新一會破解出謎題的准備,但一回頭就和他破解,這個刺激未免太大了。
在我不知道的時候,新一你到底都想了些什麼啊?
第三章
工藤新一不愧是工藤新一,如果她想不出這個謎題的關鍵才是大問題。
黑羽快鬥只能這麼安慰自己。
只不過在短短的一個點餐的時間內解決了問題,他的福爾摩斯小姐還是老樣子,令人出乎意料。
「那麼提問,你破解出了什麼!」少年擺正了餐盤,將兩杯西柚果茶從餐盤上拿開放到了桌子上,然後將餐盤放到了一邊,將其中一杯果茶推到工藤新一面前,順帶補充:「這是新品,請用。」
「謝謝。」工藤新一低頭看了眼紅色的冰果茶,手捏住吸管,攪拌了沉在杯底的西柚果粒,接著才伸頭湊過去吸了一口,滿足地大嘆了口氣,「真好喝。」
她感嘆的同時,瞥了眼被黑羽快鬥放置到一邊的冰淇淋珍珠紅豆咖啡。
現在這杯□□為溫度的原因,香草口味的白色冰淇淋已經完全融化在杯中,紅豆的衝味與粘膩的珍珠混合在一起,底料還是苦澀的咖啡……看著黑羽快鬥之前的表現,工藤新一心中一股想要嘗試的衝動想法與厭惡奇怪口味的理智互相掙扎,最後理智占了上風,很干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就是怪盜基德出手的具體時間啦。」她頗為自信地一笑,「在聽到鐘聲的時候突然意識到是我想的太多,或許怪盜基德已經很直白地將問題的答案告訴我們了——以這個想法為起點,接下來我所做的就是把答案寫到答題紙上就行。」
把答案(平假名)直接放到答題紙(鐘表)上。
工藤新一微微撩起自己的袖口,白皙的手腕上棕色底的手表映入了黑羽快鬥的眼中,他低頭默默看著那個他送出的生日禮物,聽到她問。
「最後得出的結果,晚上的7點20分,對吧?」
她盯著竹馬,用著似乎是篤定了事實的語氣。
「看起來,確實是你說的這樣,怪盜基德還挺會玩心理戰。」黑羽快鬥輕飄飄地回了一句,並不慌張,「不愧是我的好對手,在解密方面果然還是比不過你。」
前面那一句帶著點浮誇的謊言,後面這句話是實話。
因為工藤新一是擅長解密的人,而黑羽快鬥是擅長設置謎題的人。這句話如果倒過來看,那就是工藤新一在設置謎題方面比不過黑羽快鬥。
好歹是一起長大的人,知根知底,所以他並沒有輕易認輸的意思哦。
現在的時間不屬於偵探也不屬於怪盜,只屬於普通人身份的工藤新一和黑羽快鬥。
四點多他們走出了甜品店,然後去逛了會街,只不過不看衣服也不去看首飾,反而分頭行動買了一些各自需要的道具或者材料,最後五點三十的時候彙合,互相尷尬地相視一笑,在五點五十的時候提前到達了餐廳,享用了美食。
吃晚飯的時間像是普通人一樣聊聊天,說說生活上的趣事。他們作為一同長大的人,通過一個眼神或者眉唇之間的輕微顫抖,就能看出這個話題是否應該繼續進行下去,自然不會有那麼多不愉快。
七點四十三分結束了晚餐,接著兩人就到該分開的時間了。
雖然黑羽快鬥的家就在江古田區,可距離工藤新一的米花並不算太遠,因此選擇了陪著她坐電車直接送回家。
「我送你回家。」
「太麻煩了,你到底是有多不信任我啊?」對方覺得並不需要,「我能自己回去。」
「真的不會路上看到點奇怪的情況就跟在後面想要獨自調查嗎?」黑羽快鬥完全不信任,半眯著眼,語氣平平,「你還好意思反駁我!之前有一次你不就是見到一個人很可疑,結果被人綁架了嗎?」
見到嫌疑犯的時候第一反應,應該是給你認識的警官們打電話或者發個消息,哪有一聲不吭自己跟蹤的。他非常怨念地想到。
黑羽快鬥那時候接到工藤新一打來的電話,可接了電話沒有熟悉的聲音就猜到她本人出事了,差點急死。好不容易等到了有點聲響,結果一聽是斷斷續續手機碰撞地面發出的聲響,如果不是他聰明知道那是摩斯密碼並破解出來給警官們打了電話,現在恐怕會後悔到死吧。
「一定不會,稍微相信我啊!」
「抱歉,信用值為零。」
這點抗議直接被提議送人回家的黑羽快鬥本人殘酷地無視掉,他非常利索走到工藤新一身後,伸手推著她前進,一路走到了電車站,買了票進了站,果斷地拉著她往空位並肩坐下。
「黑羽快鬥。」工藤新一突然喊出他的名字。
「怎麼了?突然這麼喊我。」
「……算了,沒什麼。」
接下來的一路上,兩個人誰都沒說話。
到了米花町也是如此,工藤新一走在前方,黑羽快鬥則落後她一步,走在對方的身後默默地注視她的背影。
「那麼,我就送到這裡啦。」
在看到熟悉的房子後,少年停止了腳步,如此說到。
「你自己也要小心。」
工藤新一倚靠著自家門,雙手環胸,月光讓她的眼睛看起來愈發清澈透明:「如果有困難,如果發生了什麼自己解決不了的事情,記得第一時間來找我。」
如果是在半年之前的黑羽快鬥,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估計會以為是工藤新一在以一個偵探的身份叮囑,不過現在成為了怪盜基德的黑羽快鬥聽到這句話後,只會無奈。
他露出什麼破綻了?這個在奇怪的地方非常敏銳的人,是察覺到什麼了嗎?
肯定不能找你啊。
「如果有困難,我肯定會來找你的,大偵探。」
——雖然很想告訴你,可現在還不行,不能把自己身邊的人扯進來,不能把自己喜歡的人扯進來。
「你在想什麼呢,你遇到的危險可比我多多了。」黑羽快鬥別過臉,嫌棄,「這句話應該是我對你說才對,你要照顧好自己啊,笨蛋。」
最後,他安慰地拍了拍工藤新一的頭。
「笨蛋,我會好好地回去的。」
最終留在工藤新一腦海裡的,是少年在路燈的暖光下揮了揮手,默默走遠的身影。
那個瞬間,工藤新一的眼瞳只能看到黑羽快鬥的模樣。
8月21日,下午三點十六分,大阪車站。
鈴木園子舉起手腕看著手表,不耐煩地一直跺腳,直到她看到熟悉的人影從出站口出現後,才露出笑臉揮手朝著她要接待的客人大喊:「喂!新一!這邊!」
黑羽快鬥率先在吵雜的人群聲中聽到了鈴木園子的呼喊聲,伸手拍了拍工藤新一的肩膀,在她扭過頭看向自己的時候,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向出口處。
這次大阪之行始於怪盜基德要偷走的目標是鈴木家的回憶之卵,因此工藤新一作為鈴木園子的朋友兼合作警方推選的人選,自然是要和鈴木集團一起行動了。
所謂鈴木集團,就是有錢的代表,比如現在他們坐著的豪華車。
「所以,是和我一家酒店,我爸他聽說新一你要來,特地吩咐我要給你留好我們酒店裡最好的房間呢。」鈴木園子和工藤新一他們面對面坐著,「不過,沒想到基德大人這次的目標還是我們鈴木的寶物,這次,這次一定!把基德大人的心給偷到手!」
看到工藤新一,鈴木園子又想到他們來的目的,怪盜基德的名字脫口而出,盡顯花痴本色。
她對面的兩個人抖了抖。
鈴木朋子和鈴木史郎都對工藤新一觀感很好,前者是因為工藤新一的偵探身份,後者則是喜歡推理對工藤新一推理的案子很感興趣,在工藤新一說會帶朋友來時也不介意,非常大氣地解決了吃住問題。
「麻煩鈴木先生他們了。」工藤新一道謝,「連我帶伙伴來也不介意。」
說完,她用手肘撞了撞一直沒開口的黑羽快鬥的肚子。
這突如其然的攻擊令他倒吸一口冷氣。
對基德花痴的鈴木園子則對黑羽快鬥沒什麼興趣,在工藤新一提到後也只是恢復了冷靜的樣子,輕輕地轉過頭看了眼他:「已經安排好了啦,安心,只是多安排一個房間罷了,對我們來說又不是什麼大事。」
鈴木和怪盜基德緣分不淺。
畢竟鈴木家老爺子被怪盜基德盯上不少次……沒辦法嘛!誰讓鈴木次郎吉一找到新的寶石或者新的寶物就跳出來大肆宣傳,甚至還在報紙登上對基德的挑戰書,這麼聲勢浩大的情況,如果怪盜基德不出手反而會讓觀眾們失望。
不讓觀眾失望可是怪盜的美學,因此,鈴木次郎吉的寶物一次又一次地被怪盜基德成功偷走了。
只不過黑羽快鬥真的沒想到,會有人在面對怪盜基德的時候表現得那麼花痴,結果看到黑羽快鬥的時候一點興趣都沒有。
是黑羽快鬥本人的魅力不夠嗎?明明都喊基德大人了!
「喂,新一。」第一次近距離接觸鈴木園子,這前後的溫度差反應讓他懷疑地湊到工藤新一耳邊,「你的朋友是怪盜基德的粉絲嗎?」
工藤新一翻了個白眼:「笨蛋嗎你,園子是喜歡帥哥,但你不在她的範圍裡。」
他這麼帥,不在範圍內?什麼意思?說起來長這麼大,是沒有聽過工藤新一說他長得帥……難道說,她的審美和鈴木園子一樣,只喜歡虛幻的身份嗎?
「我不帥嗎,新一?」黑羽快鬥被突然的世界觀破碎給弄急了,「在你眼裡,我怎麼樣?」
「你,」偵探面無表情,「是個笨蛋。」
「什麼?!」
第四章
到達了酒店放下了行李後,工藤新一和黑羽快鬥站在酒店的大門口彙合。
他們接下來要去看目前還未展出的回憶之卵,只不過鈴木園子需要安排些後續事宜,因此還沒有下來集合,礙於在汽車上工藤新一的答案,黑羽快鬥並不想和她說話,這導致了現在兩個人就站在那發呆的狀況出現。
只不過有意外之客出聲打斷了他們的尷尬氣氛。
「喲,工藤!」爽朗的關西嗓音回響在兩人耳邊,「好久不見了啊。」
這個聲音——!這個熟悉的關西嗓音!
黑羽快鬥的腦內警報突然拉滿了音量,他一邊心想不是吧這都能遇到,一邊轉過頭看向背後發聲的人,看清了來人樣貌後翻著白眼咬牙切齒。
還真是服部平次!之前一起參加過偵探甲子園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自顧自熟悉起來的那個關西偵探!
「哦,服部。」工藤新一表現得挺意外,「你怎麼會在這裡?」
關西的服部平次走到了他們身邊,停住了腳步,指了指自己:「好歹我也是關西的名偵探,這一次怪盜基德在大阪偷東西,那肯定會想到我啊。」
「不,警官們拜托的可是工藤新一,是工藤新一。」
黑羽快鬥搶先當事人一步反駁,逐字加重音:「不·是·你。」
服部平次怒氣槽漲了一大截。
「我在和工藤說話呢。」
「雖然上一次在甲子園沒有超過工藤,但是畢竟這裡是關西,不是關東。」說到最後,服部平次看似火氣很大挑釁地嗆聲,「你們關東的人肯定不知道我們大阪的情況!所以,他們應該找我這個關西的名偵探才對!」
這人還對甲子園那會負責人說的「關東的工藤,關西的服部。」那麼執念啊?
被夾在兩個人中間的工藤新一扶額,嘆了口氣,伸手死死捂住了黑羽快鬥的嘴,問服部平次:「那麼你已經解答出來基德的預告函最後出現的地方了,對吧?」
「啊,這個。」服部平次突然變成豆豆眼,像是被水潑滅了火,氣勢一下子弱下去,「我還沒想到。」
「……啊?」
工藤新一露出「你在說什麼呢?」的表情。
「……」
被捂著嘴差點呼吸不能的黑羽快鬥,在聽到服部平次說的這句話後,覺得自己反應激烈得像個傻瓜。
「哦,你們見到了?」
鈴木園子拿著手機,挑著眉,看著面前混亂的三個人,遲疑:「你們在干嘛?准備走吧?」
黑羽快鬥伸手拍了拍工藤新一的手臂,在她轉過視線對視時,他的視線往下,示意她的手該松開了。
「差點以為要窒息了。」黑羽快鬥深吸了一口氣,「為什麼對我這麼狠。」
工藤新一不回答,轉過身問服部平次:「園子叫你來的嗎?」
「啊,不是,是我拜托她的。」之前由於來過東京找工藤新一挑戰,那時和鈴木園子她們混熟的服部平次搖頭,「在傳聞裡,怪盜基德可以扮成任何人的模樣,甚至連聲音也可以完美模仿,至今沒有人敢保證自己看到的是怪盜基德的真面目。」
「是個相當棘手的對手呢。」
哦呀,這家伙還不錯嘛。
突然被誇的怪盜基德本人眨了眨眼,對服部平次的好感上升了一點。
「這次怪盜基德要來大阪,聽說你也會來,所以我拜托鈴木讓我也參與到這次行動裡。」
什麼意思?
好感度再次下降的人又一次打斷了他們的聊天,提議:「人都到齊了,先去鈴木會長那裡看看那顆回憶之卵吧。」
關西的偵探壓低了帽檐:「可以,然後在看完回憶之卵後,讓我這個本地人來帶你們看一下這個大阪。」
黑羽快鬥瞥了一眼耍帥的關西人,嘖了一聲,心想——
收回前言。他,還是蠻討厭服部平次的。
「這個就是回憶之卵嗎?」
在此之前,工藤新一也只看過照片。
被放在深藍色絲絨底座上的淺綠色復活節彩蛋,外表並不算特別驚艷,相當樸實。
「是的,這就是怪盜基德這次的目標,第五十一顆復活節彩蛋。」鈴木史郎溫和地一笑,將手中拿著的文獻資料攤開,放在了桌面上,「在皇朝的文獻中也有記載著這枚復活節彩蛋的信息,這也是為什麼我們會稱它為回憶之卵的原因。」
「這份文獻,能給我看一下嗎?」工藤新一詢問。
「當然。」
鈴木史郎將文獻資料推到了她面前。
這份關於復活節彩蛋的資料裡確實記錄了這枚回憶之卵的信息,而她往前翻閱了其余的復活節彩蛋的樣式後,注意到了回憶之卵的與眾不同。
回憶之卵的外貌最接近的是1892年的Diamond Trellis Egg(鑽石網格彩蛋),可沒有像它那樣鑲嵌很多的珠寶,而單論回憶這個詞的含義,還有一枚Romanov Tercentenary Egg(羅曼諾夫王朝300周年紀念彩蛋)出世在前。並且這枚彩蛋也沒有像之前的彩蛋那樣留下了法貝魯傑的名字,甚至這本該轟動世界的第五十一顆彩蛋在文獻上除開回憶之卵這個名字外,沒有更多的信息。
1917年的彩蛋是Blue Tsarevich Constellation Egg(藍色阿列克謝星座彩蛋),可是這顆彩蛋還未完成俄國就爆發了十月革命。回憶之卵的排序甚至還在這枚彩蛋之後,按時間猜測,起碼也是1917年末到1918年的事情,而1918年7月,尼可拉二世家族被全部處決。
「雖然外表這樣,但是這枚彩蛋內部還是非常有趣的。」
鈴木史郎伸手將回憶之卵打開,饒是他看到內部也不禁再次感嘆:「這就是回憶之卵所代表的回憶。」
回憶之卵的內部是黃金鑄造而成的尼可拉皇帝一家,細致到人物的表情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看一眼就會慢慢被它的藝術性美麗所深深吸引,那是工廠流水線所無法替代的絕對的手工細致感。
而在插入鑰匙,轉動齒輪後,這個回憶之卵又變成了類似八音盒的存在,黃金的尼可拉一家翻開了他們手中的相冊。
這是有靈魂的作品。
「這就是回憶之卵啊。」
黑羽快鬥忍不住為這個藝術品感嘆。
他並不是為了黃金,也不是為了彩蛋中可能有的寶石而發的預告函。怪盜基德的情報可比沒有頭緒的警官們要來的多,比如說,回憶之卵應該是兩個部分的蛋所組成的。
一枚就是現在在鈴木寶庫裡發現的這枚小蛋,另一枚的位置雖然不知道,但新一都來了這裡,想必距離找到它也不遠了。
這枚彩蛋屬於世紀末的魔術師。
「鈴木先生。」
身為鈴木史郎秘書的西野真人敲了敲門,走了進來,微微一鞠躬,開口:「那位羅曼諾夫王朝的研究家,浦思青蘭小姐到了,您要現在見她嗎?」
「啊,請她在接待室稍微等待一會吧,我們這邊還需要一點時間。」鈴木史郎朝西野秘書示意,「過一會我就過去。」
浦思青蘭,小姐?研究家?
沉浸在回憶之卵中的工藤新一對這個名字沒有反應,鈴木園子作為大小姐見識多也對這個名字也不在意……這個名字在其他人那裡或許不算什麼,可在黑羽快鬥耳中像是森林裡的火光一樣帶著危險的氣息。
「史考兵對羅曼諾夫王朝的東西很感興趣,有消息說那個人是女性,這次你要小心啊,快鬥。」
管家老爺子說的話突然出現在黑羽快鬥的腦海裡。
看來這次不能安穩下班了。
難波布袋神社門口。
服部平次、工藤新一和黑羽快鬥一人手裡拿著一張簽文。
看到手裡抽到的是平平無奇的小吉,服部平次一臉不爽地收到了口袋裡,然後轉頭看向他帶過來的兩個人,問:「你們的簽怎麼樣?」
「一般般。」
「什麼叫一般般?這家神社的簽文還是蠻准的,如果大凶這類還是早點去祈福比較好哦。」
在工藤新一手裡的簽文上紅字寫著大吉,而在下方最吸引她的旅行那一列中寫著【小心火光,重要的人可能會出事。】這樣的字。
最重要的人……寫著最重要的人會出事,這樣算什麼大吉?寫簽文的人在想什麼啊?
她的視線不自覺地往那邊還在單獨看著簽文的少年身上瞥,在服部平次靠過來想看看的時候手指一動將簽文折疊起來,收到了衣服口袋裡,無視了服部平次無語的表情,往黑羽快鬥身邊走去。
「你抽到了什麼簽?」工藤新一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直勾勾地提,「我要看看。」
「不——行。」黑羽快鬥往外一縮,「不能給你看。」
這張寫著大凶的簽文被魔術師用手捏成一團,藏在了手心裡,而工藤新一剛有想要抓住的意思就被他抬高手臂給躲了過去,然後她眼前一花,一朵鮮紅的玫瑰出現在了魔術師的手中。
「這個送你啦。」他笑嘻嘻,「笑一下嘛。」
那朵玫瑰被他塞到了工藤新一的手中。
「別擔心,」黑羽快鬥一眼看出她的不安,溫柔地安慰,「我陪著你呢,大偵探。」
第五章
8月23日,怪盜基德預告行動當日。
被寄予眾望的工藤新一依舊毫無頭緒。
這兩天大阪該去的地方在服部平次的帶領下去是去了,但是這些旅行對怪盜基德預告函中的【從光亮的天空樓閣降臨】這句話沒有起到一點作用,甚至身為大阪人的服部平次也想不出來。
天守閣?大阪城?光亮?世紀末的魔術師?
「為什麼大阪城會發光啊。」服部平次本人在警官們認定怪盜基德出現的地方是天守閣時,忍不住吐槽:「你知道嗎?為什麼我怎麼不知道?說起來,工藤,你是怎麼解答出來預告時間的?」
「你不知道的話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關西人。」工藤新一翻了個白眼,不再趴在桌子上,伸了個懶腰換了個姿勢,手肘抵在桌面上,掌心撐著下巴:「那當然是因為我的推理能力比你要高上那麼一點,所以我解答出來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在警官們為了回憶之卵而開始行動時,空蕩的作戰會議室內留下的兩名高中生偵探互懟了兩句後就不再出聲。
「工藤,想到預告函的地點了嗎?」
「沒有,而且待會中森警部他們還打算把回憶之卵從現在放著的地方轉移到秘密地點。」
「你告訴過他們怪盜基德出現的地方可能不是天守閣嗎?現在轉移,會不會基德就是等著這樣?」
「說過了,沒有用。」
「真是固執的警官們吶。」
「是呢,尤其是這次,熱血過頭了吧。」
「……」
「……」
又是沉默。
「你說話啊?」工藤新一煩躁地又趴下去,「到現在我還是有一種我又看漏了什麼的感覺,可惡。」
「我怎麼知道說什麼。」服部平次一陣無語,「說起來,現在六點多了吧?距離基德的預告時間也不多了,居然在這裡花時間討論了一天還沒討論出什麼。」
他也跟著伸了個懶腰:「接下來你打算干什麼?我想要先去弄點吃的,餓死了,你有什麼吃的嗎?」
「我打算再想想看。」
她翻了個白眼,拿出自己的背包,將原本就沒裝多少物件的背包裡的東西全部倒到桌面上。
收回前言,還是裝了不少東西的。
出了車站後拿到的大阪地圖、在會議室外的自動售賣機買的水、黑羽快鬥拿不下而塞到她包裡的特產點心、一些景點的票根和在神社拿到的護身符。
「這個給你。」工藤新一把自己買的熱狗面包遞給了服部平次,「我晚點等怪盜基德行動完和快鬥一起吃夜宵,你先吃了墊墊肚子吧。」
「謝啦。」
爽朗的關西偵探接過面包,利索地撕開包裝,側身靠著椅背看著工藤新一收拾背包,一只手拿著面包一口一口地咬下。同時,他注意到那張大阪地圖,另一只手伸手拿起那張大阪地圖,攤開在自己面前。
「現在的旅游地圖做的這麼詳細了嗎?」
服部平次的聲音在嘴裡嚼著面包的情況下含糊不清。
他手中的這份地圖以澱屋橋為中心圈開始往外擴展,上面標注了不少吃的地方和游玩的地方,按照編號在旁邊詳細描述了該地有什麼值得注意的東西,甚至還在背面寫了當月的祭典或者演出的活動時間,再仔細看看,就連景點附近可居住的賓館都有寫明。
不過上面還用黑筆做了記號。
「你們是去一個地方就打一個標記嗎?」服部平次吞下最後一口面包,眼裡看著黑筆畫出的圈圈,好奇地問,「這麼細致?」
「都去看了眼,那是快鬥做的標記。」工藤新一將放在桌面上的筆記本收進了背包,「不過也有幾個景點因為和基德沒有什麼關系或者來不及就沒去。」
「說起來,警官們說的天守閣去了嗎?」
「去了,還拍了照片,不過我沒看到有什麼特別奇怪的地方。」
「嗯……」服部平次皺眉,看著那個打叉的通天閣標記,「通天閣你們沒去嗎?這個叉是什麼意思?」
「通天閣去的那時候不開放,說是在例行維護,所以打了個叉。」
通天閣。
天空。
天氣預測裝置。
「通天閣的例行維護是不是因為天氣預測裝置?」
服部平次突然意識到他忽略的那一點。
「天氣預測裝置?」工藤新一跟著復述了一遍,她猛地意識到這個詞所代表的含義,睜大了眼睛:「通天閣嗎?」
「是的,不是在天守閣,而是在通天閣。」服部平次攤開那張地圖,指向了通天閣的位置,「通天閣比天守閣在高度上更高。不僅如此,通天閣的頂端還設置了預報第二天天氣的預報燈,在晚上的時候就會發光!」
這意味著警官們的防守對於怪盜基德如同虛設。
不好,回憶之卵要出事。
兩個人對視一眼同時意識到這一事實,手一伸拽著各自的背包,奪門而出。
服部平次一到樓下就直奔自己的機車跑去,工藤新一則是拿出手機給黑羽快鬥發短信。
身為青梅竹馬不意味著時刻都必須要在一起,黑羽快鬥自己出門參觀景點見見朋友或者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不一定要帶上她,今天她來參加警視廳的怪盜基德特別會議也沒有帶上黑羽快鬥必要。
但是,讓自己開開心心地出門,然後安安全全地回家,不讓對方擔心——這一點是他們默認的共識。
就算是懷疑黑羽快鬥是怪盜基德,但工藤新一並沒有找到能夠證明自己懷疑的證據,更何況現在知道了他是怪盜基德又能怎麼樣?還不如他親口告訴自己。
「我突然有事要去通天閣,可能會晚點回來,你記得先弄點吃的。」
這條預告自己要來通天閣的短信就從工藤新一手裡發給了她心目中的怪盜基德預備役。
對方很快地回復:「明白了,注意安全。」
在末尾還弄了個賣萌顏文字。
「出發嗎?」服部平次騎著機車停在了她面前,把頭盔甩給她,「現在已經7點08分了,時間很緊。」
「出發吧!」
手機的屏幕暗了下來。
從光亮的天空樓閣降臨——沒錯,這指的就是通天閣。
怪盜基德摘下了竊聽用的耳機,伸手接住了前來復命的白鴿,讓心愛的寵物站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怎麼辦呢,沒想到最後還是被她知道了。」
自問自答。
現在是7點18分。
在十分鐘之前,黑羽快鬥收到了來自工藤新一關於夜宵可能會晚一點的道歉短信,而在用溫柔理解的口吻回復完忙碌的偵探後,眼神一變打了個響指,屬於黑羽快鬥的陽光開朗的氣質變成了怪盜基德的神秘優雅,他轉瞬間又變回了偵探們的那個追蹤目標。
「還有一分鐘。」
白衣的怪盜手中握著遙控器,高處溫熱的夏風使雪白的披風隨之飄動,單片鏡後的眼睛盯著手腕的手表,即便是面臨來自最熟悉的人的追捕也沒有驚慌,隨著腕表上秒針的走動沉穩地輕聲倒數。
「Three。」
「Two。」
「One。」
時間走到了7點20分。
「Ladies And Gentlemen !」
怪盜基德的魔術秀,正式開始。
喧鬧的大阪迎來了一次大規模停電。
天守閣城內的警官們在7點20分看到了怪盜基德預先准備好的煙火,也意識到天守閣是錯誤的答案。
而在大阪市內,紅綠燈、商場與辦公樓等等都在怪盜基德使發電站失靈後唰地失去了光亮,而失去了電源這也間接導致了大阪內的交通混亂,騷動的人群和擁擠的車輛堵住了服部平次去通天閣的路。
「啊,真麻煩。」
他望著面前看不到盡頭的車海,手扶住頭盔,擔心地詢問:「可能要晚一點才到通天閣了,沒關系吧?」
「沒事,安全為上。」
工藤新一給他答復。
不過,怪盜基德對於偵探們現在是什麼狀況並不感興趣。
現在整個大阪都被他停止了供電,面對怪盜自然不能失去光源,除開會自主供電的飯店和醫院這類不可能存放回憶之卵的建築,那些不明顯的自發電大樓自然是嫌疑最大。再加上他陪著工藤新一好好參觀了一番大阪後,對於區分出哪一個是目標更是胸有成竹。
這個時候還是需要感謝青梅對於福爾摩斯的迷戀,如果不是她不分日夜的在那念叨福爾摩斯怎麼樣,現在他確定起來可能會更麻煩一點。
拿著望遠鏡一個個排除掉了迷惑性的建築,最後在角落裡發現了一個不起眼的自發電建築。
「啊,找到了,真是難啊。」
怪盜的語氣聽起來卻輕松愉快。
他順著風向往前一躍,特制的披風在滑翔翼的骨架撐開後變成了他的翅膀,搭配著氣流裝置在夜空中飛翔。
怪盜基德在月夜中出現在大阪的上空。
第六章
藏著回憶之卵的建築距離通天閣並不算遠。
怪盜基德站在樓頂暗下了按鈕,收起了背部的滑翔翼,拉開了通向樓梯的門,一步一步地往唯一一個亮著燈的房間的那個方向走去。
第三層樓的第二個房間。
走到門口的時候還能聽到中森警官精力充沛的聲音,扯著嗓子喊他的同事們快去詢問什麼情況,為什麼還沒有回應。
「打擾了。」怪盜基德紳士地敲了敲門。
門內突然一片寂靜,在五秒過後,中森銀三隔著門大喊:「怪盜基德!?真的?」
「是的。」他推開門,眯了眯眼做了個紳士禮,讓房間內的人更好地看清自己的樣子,「勞煩各位保護這個珍貴的禮物,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我前來從各位的手中收回屬於世紀末的魔術師的回憶之卵了。」
「那麼,諸位,晚安!」
話音剛落,中森銀三就看到圓圓的球型物體從面前的怪盜身後滾過來,停在了他們面前,接著像是打心理戰一般,突然爆裂開白色的氣體。
難道說!又是……
作為怪盜基德的追捕警官,中森銀三立刻猜到了這個氣體的真身是什麼。
「催眠瓦斯!」
可經驗再多,小技巧還是容易讓人中招。中森銀三沒有防備地吸入一口後,渾身無力,意識開始模糊不清,陷入昏昏欲睡的狀態。
「你別高興地太……」話還沒說完,他隨同房間內的其余警官們一同睡了過去。
「Bingo。」怪盜基德的臉上不知何時戴上了防毒面具,「晚安啦,警部大人。」
都睡著了吧?
怪盜基德看著全部倒在地上的警官們,嘗試性地打了聲招呼:「中森警部?警部大人?還醒著嗎?」
他走向看守保護的警官大人,回應這位怪盜的是映入他眼裡的中森銀三張大嘴巴閉著眼睛的睡相,與對方的一聲酣響。
「來看是真的睡著了。」
雖然心跳在緊張的情緒下跳動速度加快,但在拿到裝著回憶之卵的木盒子後,怪盜基德的喜悅蓋過了不安,走到窗戶邊,拉開了玻璃窗。
窗戶被拉開後,一陣夜風拂面,靜靜貼背的披風被這股風帶起了尾巴,飄起來。
入侵的過於輕松讓怪盜基德心情變得不錯,手抓上了窗戶的邊緣用力,借著反作用力使自己身體微微浮空,一只腳抬起已經踏在了窗沿上。
怪盜基德甚至還能有空看著漆黑大阪城上柔和的月光,在心裡想著今晚風還挺大的嘛。不過當他一邊走神一邊准備徹底脫離這個犯罪現場時,被背後一道非常熟悉的聲音喊停。
「非常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聲音聽起來悶悶的。
「怪·盜·基·德。」
「能請你留下回憶之卵嗎?」
本該在路上堵著的工藤新一出現在了門口。
她臉上戴著准備好的防毒面具,未被短袖遮住脖頸處薄薄的汗水覆蓋在皮膚表層,而在怪盜所謂能看到的背部,衣服上也有一點點的汗漬。
工藤新一可是拼了命趕過來的。
在趕路的時候選擇和服部平次分頭行動,她來找中森警部,而服部平次去通天閣找怪盜基德,可是由於7點20分時基德切斷了供電,路況在沒有紅綠燈的指引下變差,因此就直接果斷下了出租車一路跑來了這裡。
在血液流動加速帶來的熱量與氣溫的雙重加持下,工藤新一被防毒面具遮住的臉頰上也溢出汗水,薄汗順著鼻翼往下一點點流下。
下次讓博士發明一個代步工具好了,這次距離不遠,要是從酒店出發……她內心嘆息著。
為了怪盜基德而辛苦地跑來跑去的偵探現在歷經千辛萬苦終於看到了怪盜本人,那個「終於逮到你,這次別想跑!」的想法徹底轉化了她堅定的動力,汗水打濕她睫毛模糊視線的時候,吃的虧也讓她扔掉了最後一點遲疑。
怪盜基德,破壞公共安全,罪加一等。
一般小偷見到警方的第一反應就是跑,可怪盜基德是紳士怪盜,即便面對的是自己最大的敵人,但這個敵人同時那也是自己最棒的對手,自然不能失去自己的風度和優雅。
「偵探小姐,你來了。」
雖然無法從怪盜基德說出的這個聽起來關系親密的稱呼和他平淡的語氣中聽出這位怪盜的情緒,可那話語中過分的甜蜜感讓工藤新一突然背後一冷,沒忍住,利索地摘下防毒面具手捏住邊緣,用力地往前一扔。
經常被不明物體打擊的怪盜基德經驗頗豐地讓身體往□□斜,伸出還空余的左手接住了「禮物」,在工藤新一的注視下微笑著把這個面具扔到了地上。
「別想跑。」
「亂扔東西就算你是個偵探,也是會被警官們抓起來的。」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又同時作出反應。
「人都被你的斷電攻擊給堵在路上了。」
「那得看大偵探是不是能抓住我了,畢竟你一次都沒能成功嘛。」
偵探的冷淡與怪盜的暗諷,開啟了這本該平淡的夜晚不普通的追擊戰。
怪盜基德在工藤新一往前跑來的時候倒向了窗外,開始下墜的同時按下了按鈕,滑翔翼與飛行裝置啟動,使本該下落的怪盜飛向了夜空。
工藤新一在對方開始動作的時候就往窗戶的方向奔去,可她動作再快也沒有早有准備的人快,只能手搭在窗沿看著怪盜基德離自己越來越遠。
甘心嗎?
不甘心。
這份不甘心讓怪盜基德心驚膽戰。
喂喂喂!!
在滑翔翼上已經安全的怪盜因為偵探借助繩索從他出來的窗戶口往下跳的危險舉動心跳加速緊張。
繩索夠長,工藤新一本人穿著的衣服也是方便運動的類型,這位運動達人一連串行雲流水的大膽動作驚得飛在高空的怪盜基德睜大眼睛,恨不得立刻打電話問問這位女士心裡在想什麼。
這可是三樓!他是因為自己的裝備才這麼自信,而工藤新一沒有安全措施就拿著個繩索往下跳,但凡有一點失誤,這個高度下來起碼是骨折啊!!
接著偵探騎上了停在樓下的機車,帶上了頭盔,化身暴走族酷姐抬頭看了他的位置,直接騎著機車緊緊地跟了過來。
一系列轉折讓自以為很帥逃脫的怪盜傻了眼。
什麼情況?哪來的機車?警部大人,你們居然讓她騎車?
疑問在他腦海裡不斷增多,最後只得出一句——
可怕的女人,還是快點走吧。
工藤新一的機車當然是在夏威夷跟在工藤優作後面學的。在夏威夷學完,接著回國之後考到了允許使用的駕駛證,平時不顯山露水哪怕是黑羽快鬥都不知道她的這項技能,向警部借到了臨時機車,雖然嘴上說著會注意安全,但是到了用到的時候直接無視了速度限制化身暴走族油門拉到底開始追人。
一路追到了快到海邊的路段,甚至能夠看到巨大的摩天輪,而怪盜基德駕駛著滑翔翼飛於高空之上,那是工藤新一可望而不可及的地方。
看來今天又不能抓住他。
在懊惱地嘆了口氣後,工藤新一放緩了速度,拿出手機連通耳朵上的藍牙耳機,給服部平次打了個電話,接通後立刻問:「喂,服部,你那裡情況怎麼樣?」
「情況很糟。」服部平次那邊傳來人群嘈雜的聲音,背景音還混入不少汽車的鳴笛聲,「路全部被堵上,不過我從通天閣這裡離開了,你那裡情況怎麼樣?」
「被基德跑掉了,下次抓他我得裝個翅膀才行。」她望了眼兩人之間的距離,「就算怎麼緊趕慢趕都抓不住這個會飛的鳥,他馬上要用滑翔翼從海面上離開了。」
如果到了海上,可不是用機車就能追的距離了。
服部平次也跟著嘆了口氣。
「要不要先回酒店?」他提議,「重新休整一下,你之前在會議上不是說回憶之卵有奇怪的地方嗎?或許我們可以從這一點入手?」
服部平次說的是工藤新一發現回憶之卵底部那個魔術鏡的秘密。
但、工藤新一在准備放棄的時候,發現了異常情況。
一陣火光從橋面上轉瞬即逝,與此同時,她注意到那個夜空中的白色紳士高速下落。
「不對!不對!!怪盜基德……」工藤新一一眼判斷出來目前的狀況,不可置信地喊道,「怪盜基德被射擊了!」
那個身影在工藤新一的注視下墜落了。
機車的油門被拉到最大。
她翻身下車將機車停在了路邊,摘下了頭盔抱在了懷裡,往前小跑幾步站在海邊手握住了扶欄,抬頭望向了無邊無際的海面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濕潤的夜風吹起她的長發。
耳機裡服部平次的呼喊聲還在持續,可偵探本人低頭望著摔在地上露出蛋身的回憶之卵,想到了難波布袋神社裡抽到的簽文。
【小心火光,重要的人可能會出事。】
「聯系中森警部,怪盜基德,被射擊了。」
工藤新一深呼一口氣,壓抑住所有的感情,冷靜地通知道。
第七章
中森銀三接到了服部平次消息,正在趕來的路上。
怪盜基德被槍擊——如果是服部平次看到,這個不熟悉的關西小伙他可能還需要懷疑一下,可看見的人還是工藤新一,那麼甚至連懷疑一下真實性的心理路程都不需要,因為她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肆意動用警力。
承認這個現實和不承認這個現實。
這就導致了作為追捕怪盜基德這麼多年一個警官的心情,在這件事上變得反復無常。一邊在心裡想著怪盜基德怎麼可能會被槍擊擊中,那可是怪盜基德,一邊冷靜地為了不錯過那一點真的被擊中的可能性,安排手下的警力去聯系漁船等進行海域搜查。
搶先一步來到現場的中森銀三看到了望著海面的工藤新一,氣勢洶洶地走到她身邊,和她一起望著海面:「是真的嗎?」
怪盜基德真的被人用槍擊中了嗎?
「……是的。」工藤新一依然注視著海面,情緒復雜,「我去了槍火冒出的橋上,但是對方已經離開了,掃尾也很完美,我沒找到任何痕跡。」
她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枚鏡面已經破碎的單片鏡,掌心攤開,展示在了中森銀三面前。
既然不是防彈的鏡片,那麼按照這枚單片鏡的破碎情況來看,應該是正面擊中。
畢竟槍的射速並不是一般人的反射神經所能反應過來的。
「這是我發現的東西,基德的單片鏡。」偵探的聲音在這關鍵時刻聽起來非常冷酷,不近人情,「這是基德戴在右眼上的東西,我拜托目暮警部查了一下,有一個叫做史考兵的國際通緝犯專門射擊人的右眼,並且這位的目標也是羅曼諾夫王朝的寶物。」
中森銀三去指揮海域搜查了,看那架勢是打算把這片海域全翻一遍,他根本不信基德就會這樣死去。
而工藤新一在一個小時之前,還認為黑羽快鬥很有可能是怪盜基德。確認怪盜基德是否是黑羽快鬥,這個問題在目前看來非常好解決,也非常難解決。
月光凜凜,距離槍擊已經過去了半小時,工藤新一的心髒卻依舊保持著高速跳動,她的手緊緊握著護欄,手機就在她的口袋裡,可連拿出來的勇氣都沒有。
是啊,很好確認,但是電話的那一頭無人接聽怎麼辦?那豈不是說明黑羽快鬥真的是怪盜基德了嗎?但……怪盜基德已經被史考兵用槍擊擊落墜入了海中,只留下現場破碎的單面鏡。
等式真的成立,那麼現在掉入海中生死未蔔的就是約好今天一起吃夜宵的黑羽快鬥。光是想到這一點,她就如同自己墜入海裡一般恍然受到來自冰冷海水擠壓,呼吸停滯。
沉重的窒息感。
那是黑羽快鬥,是陪伴她一路長大到現在的青梅竹馬,是說好要互相追趕的人。
沒錯,不是什麼陌生人,是工藤新一最重要的人。
現在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正是黑羽快鬥的名字和頭像,上一次的通話記錄在今天的下午兩點多,只需要按下那個大大的呼叫按鈕就可以撥通的電話,她的手指徘徊著在按鈕上空卻點不下去。
向前進一步是很難的,黑羽快鬥如果接通了電話,那麼是最好不過。
在怪盜基德被槍擊的前提下,能夠接通電話,這說明了工藤新一的想法是錯的,怪盜基德是怪盜基德,黑羽快鬥是黑羽快鬥,兩者並不是同一個人。
就算他們之間再怎麼相似,就算同樣是魔術師,就算身高接近氣質相同,那也不是一個人。
她是偵探卻也是個人,在作為偵探之前,一定要有人性。
如果能夠接通,雖然很對不起怪盜基德……但她會很開心。比起不知道真實身份是誰的怪盜,還是竹馬來的更親密一些。不過以現在的狀態,接通了反而會被他問發生了什麼了吧?
因為黑羽快鬥是一個特別細心的人,從小時候開始就能察覺到她心裡在想什麼,需要什麼,接下來會做什麼——他們是互相承認的對手,也是最棒的搭檔。
就當、問問他餓不餓好了。工藤新一閉上眼睛,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在心底這樣說服自己。
按下了手機的通話鍵,擴音打開,傳來嘟嘟的等待音。
十秒。
二十秒。
三十秒。
無人接聽。
她在提示音還未結束就按了掛機鍵,又重新撥了過去。
可依舊是無人接聽。
再一次重撥。
無人接聽。
重復打了十幾次後,工藤新一抿唇翻著通訊錄,打電話給在酒店裡的鈴木園子。
「你見到快鬥了嗎?」她在接通後直問,「他在酒店嗎?」
「啊?」鈴木園子一頭霧水,「我怎麼知道你老公在哪裡啊?」
「我是認真的,他不在酒店嗎?」工藤新一沒空反駁鈴木園子習慣性的嘴上花花,「你知道他去哪裡了嗎?」
「他出去了不在房間,」大小姐語氣逐漸變得不耐煩,「之前在酒店大廳碰到,說是去找你。啊真的是,你們如果吵架了的話不要找上我啊!我是你們的傳呼器嗎?」
被這對刺激到的單身人士鈴木園子衝著自己的手機吼完,直接掛了工藤新一的電話。
出門了啊,那家伙。
她閉上了眼睛,坐在護欄旁的石制長椅上,閉上眼睛,等待著自己從夢中醒來的那一刻。
警官們還在大聲討論哪裡沒有搜查到,人聲夾雜汽艇劃過平靜海面的水花聲打破了這個本該寂靜的夜晚。
手表上的時針指向了九,分針指向了八,工藤新一則在這裡坐了接近兩個小時。
在半個小時之前,中森銀三想著反正接下來都是他們的搜索工作打算讓她回去先休息,而目擊者則是搖了搖頭,「我要在這裡等,我也不相信基德就會這樣……」
最後那個未說出口的詞他們都懂,於是中森銀三也沒說多的話,自己回到船上繼續進行搜查。
擔憂的心情壓過了一切的感覺。
手機握在手裡,每過十分鐘發一條短信到現在也發了十條,可是都無人回復。
「笨蛋,你在這裡啊。」
熟悉的聲音在她的前方響起。
工藤新一睜大眼睛,抬起頭,看到了熟悉的黑發少年向著自己走來,回頭望了望海面,又轉過頭看向了他,嘴唇動了動,最後無奈地笑了笑,眼神溫柔。
「嗯,我在這裡。」她笑著回答,「你來了啊。」
「我找了你好久,結果你就在這裡坐著嗎?」黑羽快鬥從手裡提著的袋子裡取出一杯裝著少量冰塊的果茶,晃了晃塞到了工藤新一手中,接著拿出紙巾擦了擦她的額頭,「一直坐在這裡不熱嗎?額頭上都是汗。」
「你一直沒有接電話,去干什麼了?」
「啊,之前你不是發消息說晚點嗎?我就打算去買點吃的帶給你當作驚喜,不過不知道你在哪裡,中間還停電,准備出門的時候遇到了鈴木說你去警官們在的地方了,到了那裡沒看到你。」
他還抱怨:「紅綠燈這些電也斷了,路上堵車,好不容易走到了那裡一進門就看到一些警官們都睡在地上,和醒著的人打聽了一下你去了哪裡就來了。」
「因為怪盜基德斷了電。」
工藤新一告訴他原因,一直看著他。
「是嗎?怪盜基德做的啊,真是囂張。」黑羽快鬥點了點頭批判兩句,突然挑眉貼近工藤新一,問,「說起來,你看著我做什麼?發現我很帥嗎?」
「才不是。」她難得沒一巴掌撇開他的臉,心情復雜地開口:「我只是第一次覺得我想錯了,是一件好事。」
「你還會出錯?」黑羽快鬥驚訝,「怎麼了嗎?」
「我寧願這件事情是我想錯了。」她輕聲嘆息,接著臉色一邊,擰笑著捏了捏黑羽快鬥的臉,「你出門居然不帶電話?你知道多讓人擔心嗎?黑羽快鬥?」
「對不起!!!」
既然解決了自己最擔憂的問題,那麼接下來就是偵探的時間。
工藤新一徹底冷靜下來。
要找到狙擊了怪盜基德的史考兵是誰。
此前想要偷走回憶之卵的怪盜基德被史考兵得知並因為其要偷走羅曼諾夫王朝的原因,成為了史考兵的眼中釘,而史考兵在知道怪盜基德行動的時間後進行了狙擊。
既然回憶之卵現在在她手中,那麼盯上了這個羅曼諾夫王朝寶物的史考兵,應該不會輕易放棄,絕對會再次出現奪走回憶之卵。
在這個基礎上,有一個問題。,怪盜基德的出動時間只有本次事件的相關人員知道,那麼史考兵是在媒體公布了預告函時自己推測出來的,還是說作為相關人員知道了怪盜基德的行動時間提前就位到視野非常好的地方進行了狙擊?
不管怎麼樣,這兩種在電力失效無法查證的情況下可能性是對半開。毋庸置疑的是,對回憶之卵異常執著的史考兵一定會出現在附近。
——到時候,就是抓住史考兵的時機。
工藤新一的眼裡出現了殺氣,嚇得身邊坐著一直關注她的黑羽快鬥一顫。
又、又在哪裡惹她生氣了嗎?
第八章
中森銀三關於怪盜基德的海域搜查最後依舊沒有結果,但是工藤新一這邊迎來了一位客人。
香阪夏美,擁有著解開回憶之卵之謎鑰匙的人。
之前工藤新一發現的裝在回憶之卵底部的魔術鏡被光照射出來的城堡圖案,就是香阪夏美家的城堡,而這位繼承人所帶來的破碎圖紙則為他們揭開回憶之卵最核心的秘密。
鈴木家所持有的這枚彩蛋是內部的蛋,而另一枚作為機關的外殼則是在城堡內的某處藏著。它們像是俄羅斯套娃,唯有兩顆蛋組合在一起,才是真正的回憶之卵。
從法國趕回來的香阪夏美非常感激:「謝謝鈴木會長的理解。」
「不,我們也是偶然發現這枚蛋。」鈴木史郎和藹地撓了撓頭,「我們才是,要麻煩香阪小姐帶我們去你的城堡了。」
「大家都可以來。」
於是除了服部平次因為被他爹抓回去而沒能來以外,其余所有人都坐上了鈴木家的游輪,前往香阪夏美的城堡所在地。
除開不感興趣但是想去看看的鈴木園子和毛利蘭他們外,工藤新一察覺到在揭開關於回憶之卵秘密後,在場的所有人都對回憶之卵的熱情空前高漲。
俄羅斯大使館的塞爾蓋伊·歐夫欽尼科夫,他是因為回憶之卵屬於俄羅斯的寶物而執著。
浦思青蘭,她作為羅曼諾夫王朝的研究者,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美術商乾將一,如果回憶之卵真的有類似現在發現的這枚魔術鏡的機關,那麼兩枚蛋結合在一起後的價值絕對會讓他不會輕易松口,是個貪財的人。
攝影師寒川龍,想要頭條新聞,其余的訊息暫時不明,不過似乎是個討人嫌的家伙。
她皺眉,身邊站著的黑羽快鬥非常不愉快地一把推開這個快頂到她臉上的攝像機,嗆聲:「我們似乎並沒有讓你拍攝吧,寒川先生?」
「你這樣到處拍攝,可是很容易出事的哦?」
他警告。
「真是傲氣的偵探和小鬼,拍一下又不會怎麼樣。」寒川龍嘖了一聲,看了眼他自己的寶貝攝像機,「知道了,不拍你們就是了。」
目送著寒川龍離開,黑羽快鬥低頭問工藤新一:「沒事吧?攝像機沒撞到你吧?」
「我沒事。」
工藤新一自己也沒想到寒川龍會在拐角拿著個攝像機拍自己,直接撞上去只能怪她走神了。不過這位攝影師跟著她也是為了回憶之卵吧?畢竟在場所有人裡,她這個偵探才是那個最有可能找到寶庫的人。
「不過這位攝影師還真是喜歡到處亂拍啊,這次遇到是我們脾氣好。」黑羽快鬥挑眉,話題一轉,「好了,去吃飯吧。」
然後在晚上8點2分的時候,所有人都到達了寒川龍的房間,發現了他的屍體。
工藤新一和毛利小五郎靠近屍體觀察。
寒川龍的屍體躺在地上,右眼被射擊,地板上到處是他流出的血液。房間內部雜亂,各種屬於他的設備都被砸爛,背包也被翻開東西全部撒在地上,枕頭有刀割開的痕跡,枕頭內羽毛在空氣交換下起起揚揚滿房間都是。
通知偵探們過來的西野真人打了個噴嚏,往房間外退了一步。
女孩子們聽到消息趕到後,看到露在外面的血跡,慌張地抱在一起。
「……是那家伙呢。」
在看到寒川龍的右眼後,工藤新一已經猜到是誰干的了。
「那家伙?」毛利小五郎迷惑,「是誰?」
「暫時還不知道。」她很耿直地回答:「如果我知道,就不會這麼困擾了。」
「你這家伙!」
接到通知,目暮警部坐上了直升飛機,經過了半個多小時抵達了現場。
他按住帽子以防海風吹走,從停機坪上走下來。
「辛苦了,工藤。」這位一直合作的刑事警部看向偵探,悄悄問,「確定是史考兵了嗎?」
「是的,因為這種射擊水平和右眼癖好,也只有史考兵了。」工藤新一肯定,「而且肯定是改裝過裝有□□的武器,所有的住客雖然不都在同一層,可如果不用□□,在槍聲響起的同時我們肯定有人就會察覺到。」
國際通緝犯啊……目暮警部頭疼了。
「不僅僅是這樣。」
黑羽快鬥突然插入了他們的對話,「我去看了一眼,逃生用的救生艇少了一個。」
「是說,史考兵可能逃跑了?」目暮警部更頭疼了,「我先去安排搜查行動,警戒海域。」
你來干什麼?
被打斷彙報的工藤新一和他對視,用口型無聲示意。
他笑嘻嘻地揉亂了工藤新一的頭發,手臂卡住她的肩膀,把她的人扯到一邊,拋下目暮警官開始說悄悄話:「是狙擊了基德的人吧?這次殺死寒川龍的凶手。」
「嗯,那家伙叫做史考兵,是個專門搜集羅曼諾夫王朝寶物的殺手。」她雙手抓著黑羽快鬥的手臂,一臉不情願地點頭,「不過就算救生艇少了一個,我也並不覺得史考兵就會這樣放著回憶之卵不管跑掉。」
偵探的視線掃過在場的其余嫌疑人,她篤定——
「那個史考兵,肯定就在這些為了回憶之卵而來的人之間。」
怪盜基德現在有一個復仇計劃。
雖然借助了史考兵的存在來為自己脫身,但制作出來的一個用於迷惑警方視線的天衣無縫的假身就這樣因為她的一發子彈而報廢不能再次使用,再加上被狙擊的還是他自己,足以構成穩定的仇恨值。
總結,黑羽快鬥是瑕疵必報的人,而怪盜基德比黑羽快鬥表現出來得更過分一點,有仇必加倍奉還。
經過一系列背景調查分析,現在已經很清楚史考兵是誰,但作為被打上生死未蔔的人自然不可能跳出來指認,那麼只有借助別人的力量。
比如某位現在專門盯上史考兵、擁有強大後山的工藤新一。
「說起羅曼諾夫王朝,新一,你知道拉斯普欽嗎?」
黑羽快鬥像是想起什麼,松開環住工藤新一的手臂,手捏著下巴微微抬頭作思考狀:「妖僧拉斯普欽,據說是引起王朝滅絕的罪人,最後被殺害,發現他遺體的時候他的右眼也不見了。」
「拉斯普欽?」
工藤新一跟在他後面,重復念了一遍這個名字。
「對,拉斯普欽。」黑羽快鬥的右手舉起,閉上右眼,做成了槍的形狀,「既然史考兵是搜集羅曼諾夫王朝寶物的殺手,只射擊人的右眼,那麼會不會和失去了右眼的拉斯普欽有關?」
模仿拉斯普欽的死亡?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說起來,香阪夏美的淺色眼睛,是遺傳自她的曾祖母來著?
拉斯普欽再一次出現在視線內,工藤新一在看到這個花體簽名的第一眼,就已經通過它完全確定了史考兵是誰。
是與香阪夏美同樣擁有淺色眼瞳,為了一個不知是否拍攝到的片段便可以殺死寒川龍的人,那個對羅曼諾夫王朝異常執著的浦思青蘭。不過,這個名字是否是真名也是個未知數。
而書房內發現的俄語地道入口的密碼,則是由俄羅斯大使館的塞爾蓋伊·歐夫欽尼科夫負責按下按鈕,而密碼在嘗試過人名、回憶之卵等俄語後,並未成功開啟。
工藤新一握緊了背包背帶,往後退了一步讓自己脫離人群觀察著在場的所有人,最後在人群逐漸騷亂起來前,自信地開口:「世紀末的魔術師,這個密碼怎麼樣?」
「啊?世紀末的魔術師?新一,這不是怪盜基德預告函上的內容嗎?」
毛利蘭困惑。
在場的所有人在被毛利蘭提醒後,不約而同地想到這個詞確實是出現在這次怪盜基德預告函的署名上。
可黑羽快鬥卻忍不住笑了出來。
果然,只有你才會想到。
「很簡單,因為這指的不是基德,而是香阪小姐的曾祖父。」
工藤新一給出答案。
「確實,我曾聽說過,這是喜一老爺的稱呼。」管家微微低下頭,「這座城堡中的各種機關都是老爺設置的,而老爺在以前還曾參加過萬博,或許,這就是原因吧?」
很可惜的是,偵探們與警察在未深入之前,誰都沒猜到世紀末的魔術師指的並不是怪盜基德自己,而到了最後的時刻,也唯有工藤新一才恍然大悟出這是密室的密碼。
呵,雖然不知道這家伙是不是偽裝成另一個人,現在到底用怎樣的身份活躍著。可在這個最終謎題之前就給出回答的人,肯定不會簡單地死去。
The Last Wizard Of The Century。
——世紀末的魔術師。
密室被打開後的齒輪轉動聲,是怪盜與偵探一同開始為這場焦灼戰收尾的戰音。
第九章
在這個地下室內所安放著的石棺中,沉睡著香阪夏美的曾祖母與紅色的復活節彩蛋。
這枚應該是屬於外殼部分的彩蛋與鈴木家的回憶之卵不同,外表鑲嵌著不少鑽石,而這枚彩蛋到了工藤新一手中被打開後,她看到的彩蛋內部果然是空的,並且在目測了空余空間大小後,確信這與她之前猜想的俄羅斯套娃相差無幾。
其余人在看到中空的彩蛋後,卻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也是……畢竟來的人都是想著彩蛋裡會裝著寶物呢。
「你帶來了吧。」黑羽快鬥貼在工藤新一的耳畔,小聲地問:「你背著的這個包裡裝著回憶之卵,對吧?」
工藤新一的右手手肘往後一頂,戳在了他的胸口,扭過頭看著他露出的疼痛表情,哼了一聲。
「你怎麼知道的?」
「猜到的。」黑羽快鬥眨了下左眼,「因為我是魔術師嘛。」
「好好說話。」工藤新一面無表情,「你是不是看到了我和鈴木會長談話?」
還想逗逗她的人瞬間泄氣:「……是的。」
「我那時候都看到你了,你沒發現嗎?」她反問道。
本來,黑羽快鬥也打算向鈴木史郎「借」一下回憶之卵,於是借著工藤新一的青梅竹馬的身份光明正大地到處走來走去,結果剛好在游艇甲板上看到了工藤新一和鈴木史郎,撞見了鈴木史郎將手中的回憶之卵交給她的場景。
怪盜基德的出場機會因此減一。
「沒注意到,我只是出去看個海景而已,哪裡會注意到那麼多。你的觀察力也太強了吧?」黑羽快鬥撒嬌般地抱怨:「這時候你不應該覺得我們在一轉身之後就能偶遇,是命中注定嗎?」
兩人沉默地對視。
他率先尬尷地舉起雙手投降:「好啦,我錯了,不開玩笑了,對不起。」
「那是因為你太顯眼了。」
本人開口就是暴擊。
「你一出現,我就看到你了。」
而負責聽的魔術師心跳嘭嘭加速。
「這才是真正的回憶之卵,也是為什麼它是我心中無價之寶的原因。」
回憶之卵被工藤新一稱為無價之寶的原因,是因為它組裝後通過光感而啟動的機關所影射出來的照片,的回憶屬於世紀末的魔術師與那個戰亂的時代,這是送給三世的女兒瑪麗亞的回憶。
黑暗的環境下,這樣的藝術品令在場的所有人都沉浸在這藝術的美中。但,紅色的激光瞄准也在這個時候指向了工藤新一的脖頸,一點一點地往上移動,直到它搖搖晃晃地對上了她的右眼。
黑羽快鬥在第一時刻就發現了這個用於輔助瞄准的紅外線,而被史考兵狙擊過的他本人自然也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史考兵忍不住了。
他甚至在此之前還以為會是當著所有人面說過拉斯普欽壞話的自己或者毛利小五郎,萬萬沒想到史考兵選擇的第一個被狙擊的對像是引導大家來到這裡的工藤新一。
僅僅一秒內的時間裡,黑羽快鬥想了很多。
難波布袋神社中,他所抽中的簽文是大凶,寫著他會因為各種意外而導致行動受阻,這對怪盜基德來講都不是大事。可是在簽文中的戀愛那一欄裡,卻寫著【需要注意,可能現在喜歡的人會再也見不到】這樣的話。
於是費勁心思給自己計劃怎麼樣讓怪盜基德和黑羽快鬥同時出現在工藤新一面前還不被拆穿,那個特別定制的人偶就是為了這個而誕生的,可惜被史考兵破壞。
原本開開心心地認為自己脫離怪盜基德的嫌疑人候補,結果到了海邊看到工藤新一那樣難過的神色後,黑羽快鬥的好心情突然蒸發,並且決定不再在她面前受傷。
因為工藤新一這樣脆弱的表情,太讓他難過了。
「新一趴下!有射擊!!」
而在自己所有的假設前提都失效的情況下,他也顧不得會不會受傷,直接撲了上去,將她撲到在地上,用自己的身體死死掩蓋住她的身形。
史考兵的射擊在黑羽快鬥的一聲喊叫聲的影響下偏移,但反應很快,。
「是史考兵!」
「喂!快跑!」
雖然□□消去了大部分的聲音,可近在咫尺的槍口火花與射擊聲讓人群全部慌了神,生怕下一個被史考兵盯上的人就是自己,分散亂跑。
史考兵並不慌亂,手裡抱著趁亂奪走的回憶之卵,往燈光熄滅之前記住的工藤新一所在地嘗試性地再次開了一槍後,迅速撤退。
工藤新一稍稍用力推開趴在她身上的黑羽快鬥,緊張地問:「你沒事吧?」
「我沒事。」他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個瘋女人,居然到處開槍。」
「她拿走了回憶之卵,我去追回來。」
她迅速站起身往來時的方向跑。
黑羽快鬥望著她的背影嘆了口氣,立馬起身跟了上去。
在回來好好調查一番後,黑羽快鬥知道第一次聽見名字就給他帶來異常怪異感的浦思青蘭是史考兵,而史考兵也沒有愧對她國際通緝犯的身份,囂張地掏槍殺人。
不過怪盜只是怪盜,並不是哥譚市內的黑暗英雄蝙蝠俠,抓住史考兵還是要靠警官們。
工藤新一在看到拉斯普欽的簽名後也反應到浦思青蘭是史考兵這件事,畢竟在為西野真人證明清白時猜到了失蹤的瑪麗亞是香阪夏美的曾祖母,那麼同樣有著淺色瞳孔的浦思青蘭是俄羅斯人並且很有可能和拉斯普欽有關也在她意料之中。
史考兵率先關上了地下室的門,工藤新一站在出入口處用手機燈光到處看,黑羽快鬥慢她一步跟上來,兩人對視了一眼,他心有靈犀立刻明白了當務之急是什麼。
「這裡。」
作為率先觀察過的人,黑羽快鬥借著工藤新一手機的光,輕輕地推動了樓梯旁石壁上的某一塊石磚。而在他推進去後,機關再一次觸發,通往城堡的路被打開了。
在門被完全打開後,兩個人一同衝出了地下室。而此刻的城堡內部各處可見隱隱約約的火光,索性他們來得及時,在大門口撞上了正准備逃脫的史考兵。
「你們居然出來了。」在不需要裝作溫婉的異國美人後,史考兵就連聲音都變得冷酷,更符合她作為殺手的身份:「原本我沒有打算要殺掉你們的,但是確定要阻攔我嗎?」
沒有打算殺掉?那之前對准了新一的紅外線是什麼?逗貓嗎?
黑羽快鬥聽到她的發言氣極反笑,眼睛一直盯著這位冷美人手裡拿著的消音槍,視線從在她全身上下來回移動,用站在他右邊的工藤新一所未注意到的左手握著他的道具槍。
「史考兵。」工藤新一看到從黑暗角落一點點走出來的浦思青蘭,並未露出驚訝的表情,「你射擊我的原因並不僅僅是我拿著回憶之卵,而是因為我看到了你的照片背面,之後你偷聽到我推測出香阪小姐的曾祖母很有可能是瑪麗亞,為了防止我說出你的真實身份,對吧?」
「沒錯。」史考兵將槍口對准了面前的少年少女,「你太聰明了,可聰明的人活得不會太久。」
「這麼自信?」黑羽快鬥突然笑出聲,「這位阿姨,你是不是太小看我們了?」
他將自己的道具槍塞到了工藤新一的手中。
「裡面裝著特質的BB彈,我們的命運就全在你手上了。」
黑羽快鬥趁著她愣神,把她推到另一邊的石壁後躲開了一發射擊,接著自己也往同一個方向跑去,頭微微側向外邊觀察情況,一邊解釋:「雖然是特質BB彈,但是擊中頭部頂多是擊暈,我會拿著這個往前衝,然後,射擊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這個,指的是原本在通道兩側裝飾品用的鐵盾牌。
史考兵那邊傳來槍換彈上膛的聲音,這位通緝犯之前點燃的火已經蔓延到城堡各處,口袋中的手機屏幕顯示毛利蘭詢問他們兩個在那裡的消息。
「蘭他們都逃出去了。」工藤新一轉頭看著黑羽快鬥,「那麼,你相信我嗎?」
「當然相信了。」
「史考兵用的是PPKS,彈匣內有八發子彈,算上槍膛內的一發,一共九發。」她囑咐,「她的槍法很准,在長距離射擊基德的時候也沒有偏差,所以絕對不要把你的身體暴露在盾牌外面。」
「我會在她打完子彈後射擊,所以在那之前,你絕對不可以受傷。」
黑羽快鬥穩穩地拿住盾牌,深吸了一口氣。
「安心吧,我肯定不會受傷,也不會讓你擔心的。」
魔術師負責防守,偵探負責進攻。
魔術師來創造破局的點,偵探負責利用這個點撕破所有的僵局。
「更何況,我們可是世界第一的搭檔。」
第一章
「那麼,我再次確認一下,您是收到了怪盜基德的預告函,是嗎?」
工藤新一看了眼手中的預告函,遲疑地和委托人確認。
「是的,今天早上在公寓的陽台上看到的,旁邊還放了一大束玫瑰。」
委托人——女演員牧樹裡也覺得不可思議,但考慮到她所住的公寓處於高層且安全設施完善的前提,能夠做到悄無聲息放下預告函的,也只有怪盜基德本人。
「還,很符合傳聞裡的紳士形像?」
女演員小心翼翼地評價,「感覺不是很壞?」
一大束玫瑰啊……
該說怪盜基德是紳士還是變態比較好?
「這應該是變態哦,牧小姐。畢竟按照法律來看這算是違法闖入,和紳士風度並沒有關系。」她想了想,還是沒能想出為什麼怪盜基德能在以鈴木園子為代表的人那裡魅力很大的原因,看了眼自己的委托人,忍住把那個小偷拖出來打一頓的欲望,以中立的身份勸道:「這次他盯上的是您的戒指,就算是為了自己的財產,也請保持平穩的心態。」
不要像園子那樣看到基德就被迷昏了頭,在連委托人都是怪盜基德粉絲的情況下,這樣的偵探工作可太難做了。
她在心裡腹誹,表面不顯:「那麼,我願意接受這次的委托,接下來請談談具體的安排吧。」
「好的。」
牧樹裡很開心地回應。
牧樹裡的戒指是星光藍寶石,在藍寶石表面的三條線分別代表了希望、信賴與命運,又別名為命運之石,它正是怪盜基德預告函上所指的命運的寶石。
「這次,我們打算在今天演出的《約瑟芬》中使用它。」牧樹裡帶著點炫耀的意思,「這是我的寶石,而我是約瑟芬。」
原來如此,所以才會送玫瑰嗎?
工藤新一倒是對這點炫耀並不在意,反倒若有所思。
在歷史上,約瑟芬是拿破侖的第一任皇後。後世,人們公認拿破侖最愛的女人是約瑟芬,則是因為他為了約瑟芬買下了馬勒梅松城堡作為棲息地,甚至允許約瑟芬皇後在城堡內修建她想要的花園,在花園裡種了她最愛的玫瑰。
《約瑟芬》中扮演約瑟芬的則是這次的委托人牧樹裡,送上玫瑰,也就是為了致敬那位喜愛玫瑰的皇後吧。
注意力轉回基德的預告函上。
【Romeo
Juliet
Victor
Bravo!】
咦?
「牧小姐。」工藤新一手捏著這份預告函,頭也不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能麻煩您先回去嗎?我可能需要去確定一些事情,大概接下來無法招待您了。」
「哎?」
牧樹裡愣了一下。
一直坐在這位女演員身邊作為她助理的矢口真佐代看了眼牧樹裡的表情,連忙出聲打圓場:「那工藤偵探,今晚《約瑟芬》就要演出,怪盜基德如果出現的話我們該怎麼辦?」
「關於這個請不用擔心,我會到場的。」如此淺顯明了的預告函,已經猜出怪盜基德目的工藤新一安撫她們,「對了……你們通知警察了吧?」
至於為什麼不告訴她們,是因為說了也不會信。
「是的,警部已經安排了人員去了劇場,但是為了公眾形像考慮……」矢口真佐代吞吞吐吐,「警部覺得基德可能在演出上出現,希望能夠中止表演。我們拒絕了警部演出中止的提議,並且要求了警力減少,讓觀眾不會覺得不安。」
矢口真佐代也知道自己說出口的話在希望抓住怪盜基德的人面前有多離譜,慌張地低下頭,翻找著自己的手提包,從裡面取出幾張票,遞給了工藤新一。
「這個是《約瑟芬》的演出VIP票,如果有興趣的話可以帶上朋友一起過來看。」她瞥了眼牧樹裡的表情,「是我們的一點心意。」
「謝謝。」
工藤新一接過矢口真佐代的好意,朝著她笑了笑,攤開自己的筆記本將票夾在裡面,隨口問:「說起來,之後有旅行計劃嗎?因為看你們兩位關系很好嘛。」
氣氛瞬間僵硬。
牧樹裡扯了扯嘴角,露出完美的笑容:「是的,我們打算在表演結束後一起旅行,您也可以一起來。」
「哦。」她了解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送走了兩位客人後,工藤新一給自己倒了一杯冷茶,開始整理思路。
涉及到怪盜基德,那麼通知來的警官都不用多想,一定是中森銀三。
上一次史考兵事件過後,中森警部對怪盜基德的執念又上了一層。上一次去找青子偶然撞見他就一直在念叨著怪盜基德,覺得怪盜基德肯定沒出事。這次怪盜基德真的復出,中森銀三肯定充滿干勁又要加大警備。他不僅要警備怪盜基德,還要警備不知道有沒有的史考兵二號,畢竟在海裡撈人的事情誰也不想經歷第二次。
但委托人這邊拒絕……算了,無所謂,這次總不可能又出現什麼奇怪的敵人吧?如果真的出現奇怪的人,那只能說怪盜基德這個人太有問題。
只不過沒想到兜兜轉轉,這才結束了回憶之卵的事件分開沒多久,她又要和中森警部見面了嗎?怪盜基德那家伙經歷了史考兵的狙擊後,還有精力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給人發預告函,送了約瑟芬喜歡的玫瑰,也是心大,挺好的。
畢竟這一次無關其他,既然那家伙過得這麼好,那麼工藤新一認真一下耍點手段抓住這家伙,也不過分吧?
說起來,牧樹裡的《約瑟芬》VIP票……這個給誰好呢?就近原則,蘭?
工藤新一拿出手機翻開通訊錄,然後給毛利蘭發了一條消息。
「新一!我在這裡!」
太陽下沉,工藤新一剛下車到了劇院,毛利蘭便立馬發現了她。同為青梅竹馬甚至還是高中同學的美少女遠遠地喊出她的名字,朝著她邊揮手邊跑過來。
「你怎麼這麼晚。」早就到了的毛利蘭抱怨,「我們約好的時間不是十分鐘之前嗎?」
「路上堵車,所以我來的時間稍稍遲了些。」她也沒有什麼辯解的意思,畢竟自己是真的遲到了,「晚點表演結束我們去吃你想吃的東西吧?」
「好啊。」
毛利蘭點點頭,開心地挽住了工藤新一的手臂:「不過是樹裡小姐送給你的票嗎?那個有名的女演員?VIP,位子還很好……不會是有什麼事情要拜托你吧?」
自回憶之卵事件結束,工藤新一的名氣更盛,畢竟身為高中生就協助了警方捕獲國際通緝犯史考兵,甚至從怪盜基德的手中保護住了回憶之卵,媒體記者們天天在報紙上刊登她的信息,在「令和年代的福爾摩斯」這個稱呼外,又多了一個「怪盜基德的勁敵」的名號。
在那之後,想要工藤新一拍廣告的、加入演藝圈的或者請教怎麼樣成為名偵探的——各種各樣的人都找上門,除了是正式委托偵探業務的委托人,其余都被她避而不見。
「是怪盜基德啦。」
「怪盜基德……?!」
毛利蘭在驚叫出聲前捂住了自己的嘴,左看看右看看壓低了聲音,放松地和她貼在一起:「真的是怪盜基德嗎?」
「是他,這次的預告函比之前簡單了點,可能看出他的風格。」工藤新一隨著劇場內的指示標志移動,「之前不是和你說過了嗎?史考兵並沒有狙擊到基德,掉到海裡的可能是替身這類東西,所以不要這麼驚訝啦。」
「就算這樣,我也沒有聽說怪盜基德要偷寶石啊?一般不都是會有新聞的嗎?」
「因為這次的情況不適合把預告函發給電視台,萬一出現什麼意外就不好了。」工藤新一冰藍的瞳孔中充滿笑意,她眨眨眼歪頭看著青梅,「這麼簡單明了的預告函我還真是第一次見到,所以安心吧,我會抓住這家伙的。」
「嗯!」毛利蘭點點頭,然後上下掃視了一眼工藤新一的著裝,態度一變:「新一,上一次我們在大阪買的衣服呢?為什麼你還是穿著這身長袖長褲?」
大阪逛街的時候,毛利蘭替工藤新一挑了兩套衣服,一套方便行動的酷帥風長袖牛仔褲,另一套是美麗的長裙。可毛利蘭除了看她試穿的時候穿過那套裙子,然後就沒在平時見面的時候看到她穿過了。
「為什麼我來辦事情還要穿裙子啊?」
工藤新一嫌棄。
「來看音樂劇,不應該穿正式一點的衣服嗎?」
毛利蘭認真地回答:「我可是精心打扮過來的!」
確實,今天毛利蘭穿著顯得氣質優雅的淡藍色長裙,還換上了小高跟涼鞋,仔細看看,甚至還化了淡淡的日常妝,嘴唇上塗著淡淡的一層大紅色口紅。
「但是也沒有人規定一定要穿啊。」她翻白眼,「音樂劇又不是高檔餐廳,沒有明確的服裝要求,你不知道嗎?」
哎?
空手道高手變成樂豆豆眼,不確定地輕聲說:「是、是嗎?」
工藤新一從頭到腳掃視了毛利蘭的衣服,嘆了口氣,無奈地說:「走啦,演出就要開始了。」
第二章
在牧樹裡對外公布自己有一枚命運之石並打算用於她的音樂劇《約瑟芬》時,怪盜基德與管家助手便盯上了她手中的那顆寶石,對牧樹裡進行了一定的調查。
怪盜基德所需要的寶石,名叫潘多拉。他翻遍父親所留下來的所有資料,卻沒有看到一張有關潘多拉的照片,只知道這是鑲嵌在某顆大寶石中的寶石,在月光的照射下會有紅色的光芒。
為了尋找潘多拉,怪盜基德的偷盜目標便專注在寶石上。
回憶之卵不是寶石,為什麼要對它下手呢?
那是因為一位老人找到了管家老爺子,說到了這顆回憶之卵應當屬於那位巴黎的甜點師小姐,提供了關於城堡的信息。為了讓這位老人看到屬於自家小姐的蛋能夠回到她手上,怪盜基德出動了。
對寶石擁有一定研究的怪盜基德在看到回憶之卵後就明白,上面的寶石並不是寶石,將蛋還回去也沒有覺得不值得。
命運之石。
「這個名字聽起來就很有感覺。」怪盜基德睜大眼睛看著手上的資料,往後一仰,「希望、信賴與命運,這顆寶石確實很漂亮,不過真的假的還不知道。」
畢竟之前江古田鐘樓那上面鑲嵌的寶石就被人換成過仿冒品,甚還覺得能夠騙過他的眼睛,不知道他是國際大盜怪盜基德嗎?怪盜基德怎麼可能會認錯寶石!
定下目標後就要調查目標物的持有人信息,接著要記住寶石的歷史,分清寶石上的每一道切割痕跡和花紋,看到實物之後還要在短暫的時間內分辨完畢真假,是真的就帶走,是假的還要繼續行動去找真正寶石的所在地。
幸虧我是個天才啊。
怪盜基德把疊在一起的資料拿在手裡當作扇子使,給自己扇了扇涼風。
這次就難得放松一下發個簡單一點的私人預告好了,附贈上約瑟芬最愛的紅玫瑰,希望這顆命運之石,真的能給他帶來命運的降臨。
可惜天才並不知道,委托人會帶著這個他口中簡單的委托去找工藤新一。
晚上八點整,這出《約瑟芬》的音樂劇接近了尾聲。
毛利蘭已經徹底沉浸在音樂劇中,看著約瑟芬與拿破侖站在一起訴說著他們的宏圖偉業時激動的心情直接表現在臉上。相比之下,工藤新一的心情從音樂劇開始到結束都很平靜,說是心思不在《約瑟芬》上也不為過。
尤其是當她看到最後出現在表演人員中的中森警部,欲言又止,不知道該怎樣評價這位的執念。
今天本該是很放松的,可是工藤新一放松不下來。她看著帷幕一點點降下遮住了舞台,宣告終場的輕音樂聲響起後,率先站起身。
「我們去後台看看吧?」
工藤新一拿出手機給矢口真佐代發了一條消息,又回頭和毛利蘭說:「你還沉浸在約瑟芬和拿破侖的愛情裡嗎?」
毛利蘭在她催促地眼神中依依不舍地站起來:「因為真的很感人啊……你看,約瑟芬和拿破侖,直到最後都信念一致,而且你不覺得他們的愛情很浪漫嗎?」
「這部劇演的是拿破侖和約瑟芬相遇,約瑟芬剛剛成為皇後的事情。1795年兩個人相認,之後結婚,但1809年拿破侖和約瑟芬依舊沒有孩子,因此離婚。」
一盆冷水澆在了她頭上,而澆冷水的人沒注意到來自青梅的死亡視線,繼續補充。
「雖然拿破侖說著愛約瑟芬,說約瑟芬是自己的最愛,但還是因為自己的權力和野心而選擇了離婚,在離婚後沒多久約瑟芬就因為抑郁而過世了。可惜了……約瑟芬,美貌、才智與人心,如果那個年代女人能夠有更多的選擇權,或許她會成為一個有名的政治家。」
「拿破侖是個偉大的軍事家、政治家,可他也真的是一個政治家。」
最後負責總結的拗口之言,以音樂劇為立場,帶著對於他感情歷史的暗諷。
「新一。」毛利蘭牽起她的手,眼神復雜,「認真地告訴我,你該不會……不喜歡男人吧?」
畢竟明裡暗裡都是對拿破侖的嘲諷,對那個有名的歷史人物的嘲諷哦?
「不是,你想到哪裡去了?」工藤新一聽到這個離譜發言,嘆氣,「我只是覺得活成約瑟芬那樣太累了。」
如果自己有能力,那麼就自己去做。男人能做到的事情,為什麼認為女人就做不到?
這種偏見不是很奇怪嗎?
「最起碼如果我是約瑟芬,那麼我會踹掉拿破侖。」
矢口真佐代已經等在了出口處。
「工藤偵探。」她溫溫柔柔地和兩人問好,「辛苦了,今天怪盜基德沒有出現呢。」
工藤新一看了眼窗外的月亮:「是呢,今天不是怪盜基德出現的日子。」
「什麼意思?」矢口真佐代驚訝,「難道說,您已經破解出預告函的內容了嗎?」
「是的。」
偵探微微提起嘴角,自信地回答:「這是很簡單的推理,不過解答出來的內容我不會在現在說出來,畢竟怪盜基德是個討人厭的小偷,也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就在我們附近偷聽。安全起見,我會和警部們討論後續方案的。」
「不能告訴我們嗎?」
「不能。」
這就是名偵探工藤新一嗎?
實際上,這些大人並不覺得一個高中生能夠干出什麼事情,來找她也不過是為了試一試罷了。再者,牧樹裡當時提議的時候也覺得找偵探不錯,她和工藤新一搭上點關系,有名的女演員與特別的高中生偵探,蹭一蹭這位全國有名的福爾摩斯小姐的熱度也不錯。
或許樹裡想的東西,這位偵探早就想到了。
好脾氣的矢口真佐代有些不安地點頭,然後慌慌張張地側身讓出自己身後的路:「她們這個點差不多卸完妝了,現在去應該剛剛好。」
她結束了這個話題。
於是沒有在怪盜基德這個話題上聊得更多,在場三個人一路上都沒說話。只是被喊來看音樂劇的毛利蘭被這個詭異的氣氛嚇到,緊緊跟在工藤新一身後沒出聲。
直到矢口真佐代要先一步進後台打招呼離開後,僵硬的氣氛才逐漸緩和,留下來的兩個人開始交流。
「新一,你和委托人的關系不好嗎?」毛利蘭伸手遮住嘴巴湊到工藤新一耳邊,小聲問,「我怎麼感覺態度這麼奇怪?」
「因為他們不僅是為了基德找我,還為了其他我不知道的東西……」她平靜回答:「……不過,也有可能是我太敏感了,總覺得很奇怪啊。」
「哪裡奇怪?」
「怪盜基德最喜歡出風頭,這一次居然沒有大張旗鼓,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確、確實……」毛利蘭苦惱,「是不是因為有什麼不能說的原因?」
「哎?是嗎?」
牧樹裡非常熱情地和矢口真佐代帶進來的兩位打招呼。
「工藤偵探,我聽真佐代說,您已經解答出基德的預告函了?」
這句話一出口,在場其余的人臉色一變,還未離開的中森銀三也跟著驚訝,怒吼道:「什麼,你已經解開預告函的內容了?!」
他快步跑到工藤新一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手指指了指,一同往沒人的小角落走,瞥了眼包括牧樹裡在內的其他人一眼,壓低了聲音問她:「真的嗎?」
「嗯,真的。」她點點頭。
中森銀三有點激動:「那今天基德會不會出現,他現在在哪裡?」
「今天啊……」工藤新一微微搖頭,「今天怪盜基德是不會出現的,因為他的預告函的時間並不是指的《約瑟芬》演出。」
說完,她扭頭和牧樹裡揮了揮手打招呼:「牧小姐,你們在音樂劇結束之後要去旅行嗎?」
「是的,我們預定了飛機票打算去函館旅行……」牧樹裡被點到名後一顫,緩緩點頭,「如果不介意的話,工藤偵探和您身邊的這位小姐也可以去,啊,如果想要多帶幾個人也沒問題的。」
「旅行?!去函館?!」中森銀三還糾結著怪盜基德,質問他們,「基德到現在都沒出現,你們還要去那麼遠的地方旅行?」
「這是早就預定好的行程,肯定不能改啊!」新莊功有點不爽地反駁:「大家為了音樂劇努力了這麼久,一直在期待這次的旅行,為了怪盜基德取消的話不就本末倒置了嗎?」
「所以,不應該快點抓到怪盜基德嗎?」
中森銀三說不出話。
哦?居然不是怪盜基德的粉絲嗎?
就衝著這句話,工藤新一心裡對這個名叫新莊的男演員的好感度上升了些。
「新一,要不我們先走吧?」毛利蘭眼看著情況不對,微微傾下身扯了扯她的衣角,「都已經晚上八點啦,再不走餐廳都要關門了。」
工藤新一看了眼手表:「嗯,時間是不早了。那我們走吧。」
先從這裡離開,再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辦。
第三章
「啊,真好吃!」
結束了美味的晚餐後,毛利蘭開心地伸了個懶腰,感嘆:「幸好我們來的時間比較巧,不然這麼美味的西餐就要錯過了。」
負責結賬的工藤新一翻了個白眼:「我說你吃的也太多了吧?」
「我才沒有吃很多,這是正常的食量,是你吃的太少啦。」她不服氣,「牛排端上來也不吃,我切開喂給你才會咽下去,什麼事情讓你這麼在意到都忽視我的地步了?」
「少來吧。」
工藤新一停住了腳步,直直盯著毛利蘭,皺眉。
「都已經到現在了你還要繼續裝下去嗎?你不累嗎?」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從我們見面到現在已經過去四五個小時了,這個天氣,再加上鞋子裙子,你就不覺得很難受嗎?」
工藤有希子也會易容,從小到大工藤新一跟在她身後耳濡目染下懂了一點,在需要大部分改變面孔容貌的情況下需要用到的是特質面具。可是人的皮膚與制作出來的假皮並不一樣,它是帶著溫度會在天熱時毛孔張開流出汗水的,如果時間太長反哪怕質量再好也會感覺到悶。
更不用提小高跟了。
怪盜基德的體型偏瘦,因此鞋子的尺碼稍大一點不會讓人感覺到突兀,何況人大多都是視覺動物,整體感官好的前提下也不會特別注意到鞋子尺碼這一點。
但,工藤新一作為毛利蘭的青梅竹馬,注意到了。
作為一個女子高中生,毛利蘭平時出門玩會帶一些耳夾,但她為了比賽並沒有打耳洞,可是面前這位毛利蘭未被長發遮住的耳朵上清楚地能看到她打了耳洞。
雖然只是一個生活上的小細節,但是這足以成為關鍵性的一點。
毛利蘭手扶住了臉頰歪著頭,露出困擾的表情:「你在說什麼呢?新一?裝什麼?」
「少來吧,蘭才不會這樣。」她露出很嫌棄的表情,「你就沒發現我今天就沒喊過你的名字嗎?」
「怪·盜·基·德先生?」
怪盜基德笑了一聲。
暴露了,雖然從見面的那一刻開始就沒有覺得能騙過她。
不過礙於面子,雖然他本人不介意,但是為了客人的體驗,還是不把自己的面具摘下來好了。
聽到偵探重重地念出自己的名字後,他也不裝了,呼出一口氣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確定沒人後靠在了牆壁上,露出了基德的招牌笑容和本音:「呀,大偵探,你怎麼看出來的?我覺得我的偽裝應該是很完美的才對?」
「我甚至連你和毛利蘭買衣服這件事都知道哦。」
逛街可是只有親密的人才會一起去做,他冒著風險大膽地說出這件事就是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更加普通平常一些。按照一般人的想法,能夠隨心所欲說出這麼日常話題,甚至還在地點的基礎上說出了精確明了的時間的人,肯定是自己的朋友而不會懷疑這個人是其他人假扮的。
工藤新一懷疑了。
不僅從剛見面就開始懷疑,一路上也沒有揭發他,而是完全地確定了後還和他站在這裡聊天。
仔細想想,從剛見面開始就觀察他,在他扮演可愛小女生的時候的嫌棄不知道是針對毛利蘭還是針對他的,再想想……約瑟芬和拿破侖的這段對話也挺有深意的。
是警告嗎?還是恐嚇?
恐怖。
「你選擇的易容對像也太差了。」
「你覺得我是個笨蛋覺得我看不出,所以選擇了我的青梅竹馬,是嗎?」工藤新一毫不留情,嘲諷:「不好意思吶,這位怪盜先生,我對我的分辨能力還是蠻有自信的。」
「雖然第一次見面的人可能猜不出來,但是如果我身邊的人有哪裡變了,我一定能看得出來。」
這點,怪盜基德認同。
在黑羽快鬥人生裡最痛苦的那一天,就是工藤新一第一個發現、第一個找到了他,在他抬頭的時候她默不作聲抱住了他。
所有人都覺得他是個堅強的孩子的時候,工藤新一讓他覺得不用那麼堅強也可以。
「嗯,是呢,是我失誤了。」怪盜基德很淡然地承認,「那麼我能問問為什麼不在識破的時候就揭穿我嗎?我猜猜,是想要聯系警部大人來抓住我?」
工藤新一的答案出乎意料。
「因為覺得沒有必要,怪盜基德今天並不會偷走牧小姐的命運之石。」她攤開筆記本,將紙面上記著的預告函展示在他面前,「你自己都說了,要在飛機上出現。我想的沒錯的話,撲克牌的2被撕開,是因為是要在從東京出發的奇數號飛機上出手吧。」
「沒錯,地點與時間確實是由那次的航班決定,但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怪盜基德將拐彎到預告函上的話題重新扭回來。
「我回答了——就是沒有必要。」工藤新一將筆記本放回了口袋裡,「反正今天你也不是來偷寶石的,也沒有對蘭做什麼奇怪的事情,所以我就放你一馬好了。」
有點奇怪啊。
「你是不是在擔心我?」他突然問,「總感覺你態度好了不少。」
「作為一般人的立場,我的回答是擔心。因為回憶之卵和史考兵的事情,我確實擔心你的生命安全。」工藤新一點頭,雙手環胸,「這次就算打個招呼,你吃了我請你的牛排,我也確認了你的狀態,因此我不會留手了。」
「你總不會要來史考兵那套吧?」怪盜基德頂著毛利蘭的外貌,雙手捂臉一顫一顫,帶著哭腔:「我那麼辛苦地活下來,差點就要葬身在海水裡,你居然這麼對待我嗎?我還以為我們是關系最親密的朋友了……」
你這話說的也太假了吧?
「我都請你吃飯了你還想怎麼樣?」她的耐心一點點消磨,「你能不能不用這張臉了,如果被蘭看到,可不是說一句對不起就能解決的事情了。」
工藤新一的青梅竹馬之一,毛利蘭,貌美聲甜身材棒,料理居家,空手道大賽冠軍,一個能夠劈碎水泥的奇女子。
他被拉著去圍觀比賽的時候,有幸見到過這一幕。
「抱歉抱歉,請不要和那位小姐說哦。」他咳嗽兩聲,「牛排很好吃。」
「嗯。」
「……你這是什麼反應?」
「你看的音樂劇門票是我的,你吃的牛排是我的,所有的東西都是我的,還需要我做出什麼反應?」工藤新一攤手,「我現在站這裡好好地和你說話已經很給你面子了。」
「對不起。」
怪盜基德嘆氣:「我還以為你終於發現我的魅力呢。」
按照他對她的了解,這件事可能性雖然無限接近零,但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他是個神秘帥氣的紳士怪盜,會讓這位鐵石心腸的小姐回心轉意也不是什麼怪事情嘛。
「你!」
她反倒驚訝。
「原來是個笨蛋啊。」
笨蛋。
笨蛋……
怪盜基德的背後一涼,右手手指微動拿著□□,左手利索地給自己戴上了墨鏡:「時間不早了,大偵探,你不回家嗎?」
「我有點事,不過和你無關。」敏銳的偵探視線一動,冷笑,「你這是准備逃跑了?」
「我怎麼會逃跑呢!這是看著時間差不多了,你還有事,所以我要離開了。」他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裙子,站直了身體,「畢竟你的心意已經收到了,非常感動,牛排很好吃,下次讓我們在高空再見。」
他伸出自己的手指,把□□光明正大地展示在工藤新一面前,然後扶了扶自己的墨鏡。
「再見啦!」
工藤新一看到□□和墨鏡就知道他想跑,習慣性地往前踏了一步想追上去,被扔到地上的輕型閃光給閃到條件反射閉上眼睛,睜開眼睛後四下張望。
這條空曠街道上只有她自己了。
「別的不行,逃跑倒是有一套啊。」
不遠處,躲在轉角處的怪盜基德已經卸掉了面具,在他撩開沾著汗水的額前長發後,露出了屬於黑羽快鬥的臉。
黑羽快鬥結束了忙碌的一天回到自己的秘密基地。
作為助手的寺井黃之助已經做好了夜宵擺在了餐桌上,被放在盤子中的三明治蓬松柔軟,散發著被黃油煎過的香氣。而手裡抓著這樣美味夜宵的人望著手中的橙汁,嘴巴裡還含著咬了一口的三明治不咀嚼,陷入無我境界地發呆。
「少爺。」
「少爺?」
看著回到工作室就沒回過魂地黑羽快鬥,寺井黃之助擔心地喊著他的名字,問:「今天在外面出了什麼事情嗎?為什麼一直在走神?」
經歷了挺多的……到了現在那種背後一涼的感覺都沒消失。
「沒事,是我自己的問題。」黑羽快鬥機械般地嚼了嚼夜宵,聲音含糊不清:「總有一種要被看穿的感覺。」
「是新一小姐嗎?」
「嗯,是她。」他對著寺井黃之助笑了笑,「她很厲害吧?我們都計劃了那麼多,結果都被她發現了?」
「要不要告訴她?」寺井黃之助猶豫:「新一小姐是偵探,或許,我們可以找她幫忙。」
「……我會考慮的。」
第四章
她早就該猜到事情不會這麼簡單的。
工藤新一在飛機平穩後深吸了一口氣,按下了自動駕駛的按鈕,和她身邊坐在副駕駛的黑羽快鬥對視一眼。
「辛苦了,快鬥。」
黑羽快鬥也沒想到突發狀況居然能牽扯到飛機運行,表面裝作沒事樣子實際心裡看著工藤新一又攬下責任的樣子氣得不行:「我沒事,你還好嗎?」
「嗯,飛機運行已經平穩了,接下來要和控制塔保持聯系才行。」
她戴上耳機,回過頭瞥了眼身後的客艙位置,然後收回視線看向操作台上的按鈕:「希望那兩位機長中毒不深,盡快好起來吧……」
後面喪氣的話她想了想,沒說出口。
而黑羽快鬥不爽的原因也很簡單,為什麼又是工藤新一?
這座飛機上可不止她一個人。
坐在駕駛座上的人可是需要背負整座飛機上所有人的生命,那種重量、那種壓力,不是別人輕飄飄的一句加油就能消減的。
但凡出了一點失誤,那麼她要多自責啊!
「空姐們已經去讓客人們全部回到座位上了,不要有壓力。」
黑羽快鬥遞給工藤新一一杯水:「接下來只要等自動駕駛到目的地就行了吧?」
「嗯,已經通知了控制台,他們應該會幫我們清空航線和跑道。」她跟著耳機中傳達過來的指示一點點地調試飛行按鈕,黑羽快鬥看著她忙就將水放在了架子上,「畢竟自動駕駛和降落都需要一點人工操作,為了避免發生飛機撞擊的事件,還是停止其他飛機的運行,安全為上。」
人工操作。
「喂,該不會你來全程操作飛機吧?」
他意識到這個問題的嚴重性。
「我在夏威夷的時候和我老爸學過,理論知識合格,但沒有實際操作飛機的經驗。」她表現得淡定,面不改色地直視前方,「現在也只有我能來了,既然有自動駕駛,那麼一切都好辦。」
在黑羽快鬥看不見的地方,她手心裡微微溢出一點汗水。
「居然讓人進了駕駛室,就算是認識的關系也違反了航空規定吧!」黑羽快鬥不爽地扶額,「雖然這話說的很對不起死去的牧小姐。但是,如果她沒來駕駛室,而這兩位機長沒有進行吻手禮,現在我們根本不需要坐在這裡。」
「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只能接受它。」
她不在意地笑了笑,眼中含光。
「即使不是工藤新一坐在這裡,我想如果是你遇到這種情況,你也會毫不猶豫選擇坐在這個位置上的。」
一路安全,但看著函館的暴雨與烈風,黑羽快鬥還是不安。
「函館今天是雷雨天氣,之前我們一直飛在雲端上還好。」他倒吸了一口涼氣,「現在的天氣也太差了吧?降落會有問題嗎?」
「不清楚。」工藤新一盯著窗外的雲雨,遲疑:「不管怎麼樣都已經安全到這裡了,只能降落。」
雨滴在飛機的高速行駛下像是子彈一般拍擊著駕駛室的窗戶,而風力過大導致飛機劇烈抖動。在這樣的情況下,先不說他這個副駕駛,恐怕坐在駕駛位上的人心理壓力更大。
「真的沒事嗎?」
黑羽快鬥再一次確認。
「嗯,我沒事。」工藤新一用手按住耳機,「准備下降了。」
將機翼調到1。
將機翼調到5。
將機翼調到10。
黑羽快鬥看著工藤新一放下起落架,然後繼續在她的示意下將機翼調整到了20。
可惜命運並不會因為駕駛員是工藤新一就發生改變,一道閃電劈到了飛機上,電流導致了飛機操控台失靈,而在控制台傳來指示重新開啟後,自動駕駛按鈕因此失靈。
接踵而至的是各種噩耗。
由於風力過大,飛機在操作過程中不受控制,撞擊到了機場建築導致了跑道起火,而在機場滅到火之前都無法降落。飛機內部的燃油因為意外被人為打開損耗,油量只夠使用十分鐘左右。
好在駕駛艙的兩個人並沒有受傷。
現在要在缺少一個引擎、無法自動駕甚至油量不夠的情況下,尋找一個降落點,否則等待著飛機上所有人的,就是高空墜落。
「那麼就是崎守碼頭了。」
在燃油不足機場無法快速滅火的狀況下,新的降落地點在朋友們的提示下定為了崎守碼頭。
現在飛機是由工藤新一手動駕駛。
空姐們去負責檢查乘客是否在座位上呆著,並對感到不安的乘客進行安撫,而他們兩個負責駕駛飛機的高中生和留下來陪著他們的毛利蘭呆在了駕駛艙內,隨著飛機一同往碼頭的方向飛行。
最糟糕的情況發生了。
「我能夠讓飛機平穩降落,但是……還有一個問題。」
工藤新一突然開口,眼神一會直視前方,一會看著操作台的屏幕,不看另外兩個人:「崎守碼頭的長度和寬度我們雖然想了辦法解決,但是你們應該知道的吧?」
「機場的跑道都是由指示燈標明的。」
「知道什麼,你是說……」
黑羽快鬥和毛利蘭同時反應過來。
「碼頭的燈光不一定能夠組成跑道用的指示燈……」毛利蘭慌了,「那不是沒辦法降落了嗎?」
從這裡到崎守碼頭已經是十分鐘的時間內能夠做到最好的選擇了,寬度問題上也是選擇讓一半的機身側向海面來解決,如果在無指示燈的情況盲落,在減速不成功的情況下撞上大型物品,會帶來更多的連鎖反應。
「……我明白了。」黑羽快鬥摘下耳機,「還有多久到崎守碼頭?」
「還有三分鐘。」
工藤新一回答。
「啊,蘭小姐,能麻煩你坐在副駕駛嗎?」他轉頭將耳機塞到了毛利蘭手中,自己解開安全帶從副駕駛的位置上站起,推著毛利蘭的肩膀讓她坐了上去,「我可能要去處理一點麻煩事情,所以接下來新一可能要暫時交給你了。」
「哎?啊?黑羽,你要去哪裡?」
毛利蘭一頭霧水地拿著耳機,被動按照指示系上安全帶,反應過來後看著黑羽快鬥按下了某個按鈕,往駕駛艙外走,連忙問工藤新一:「新一,黑羽他要去哪裡?」
「去做他想做的事情吧。」
「想做的事情?」
工藤新一回答完毛利蘭的問題後,沒有回頭,只是提高了音量問他:「你確定要這麼做嗎?」
「嗯,反正都這個時間了,不去試試也太可惜了。」黑羽快鬥敲了敲牆壁,「反正你從一開始就猜到了,不是嗎?」
從小到大,黑羽快鬥成功騙了很多人,卻沒能成功騙到工藤新一一次。
原本以為不會被識破的身份,在偶然一次的相遇中被她撞見。從此,月光下的魔術師在她的心裡與黑羽快鬥這個身份掛上了等號,用了很多辦法卻都瞞不住這位偵探,到了最後他也沒辦法,只能認命。
但他還沒做好心理准備,結果就要在這種危難關頭被迫坦白。
完蛋……
「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注意安全。」工藤新一的聲音頓了一下,在他以為不會說什麼的時候,又補了一句,「不用說了,快去。」
黑羽快鬥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笑了笑。
「嗯,我會讓你們都安全的。」
安全的辦法很簡單。
牧樹裡為了讓大家都有個驚喜,所以讓新莊功去了函館,原本他打算用新莊的身份上飛機,但礙於工藤新一邀請了黑羽快鬥,所以作罷。
中森銀三提前去了函館,不需要限制警力的情況想必出動的警力很多,那他只要找到追蹤器上中森銀三的位置,帶著警官們用大量警車形成跑道就可以了。
「基德在哪裡!!!!」
一路追到崎守碼頭的中森銀三大喊。
白衣的魔術師站在了未被燈光所照耀的貨物上,抬頭望向那輛直直衝過來的飛機,壓去心底所有的擔憂,閉上眼睛。
「交給你了。」
遇到危險的時候,思維會變得活躍。
仔細想想,黑羽快鬥還是有點後悔利用史考兵來讓自己脫身的。尤其到了現在,他真正地處於工藤新一那時的位置上,感受到不斷席卷來的負面感情,突然醒悟自己都做了些什麼。
傷害到並未想傷害他的人的心。
不願意告訴工藤新一,是因為她是一個正義的偵探。
為了死去的死者,為了受到不公平待遇的人,為了那些無辜的受害者而發聲的正義的人。她追求真相,不會冤枉任何一個無辜的人,也會為了背負著沉重過去的凶手們感到悲傷,更不會對朋友遭遇的困難置之不理。
怪盜基德是行走在灰色地帶的人,有著自己的敵人,與警官們為敵,尋找著寶石潘多拉。
如果被工藤新一發現了黑羽快鬥正在做的事情,她一定會不顧一切地跑到他身邊,遇到不該由她遭遇的危險。
因為是喜歡的人,所以不想她受傷——哪怕因此,與世界為敵。
第五章
「黑羽到底?」
毛利蘭有些擔憂,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工藤新一的臉色:「他,是怪盜基德嗎?」
「嗯。」她抿唇臉色不變,微微眯起眼睛視線下落又睜開,「從登上飛機開始,他就是怪盜基德了。」
「居然是怪盜基德假扮的嗎……」毛利蘭驚訝,「那黑羽本人沒事吧?」
「這要問他自己了。」
工藤新一的回答有兩種理解。
第一種就是毛利蘭所想的。怪盜基德會易容成他人的樣子,那麼現在出現在她面前的黑羽快鬥從登機開始就是怪盜基德假扮的,騙了包括工藤新一在內所有人。
第二種,就是工藤新一所知道的真相。
從一開始就沒有什麼黑羽快鬥與怪盜基德是兩個人的說法,黑羽快鬥就是怪盜基德,怪盜基德就是戴著面具的黑羽快鬥。這個少年在某一天突然因為一個原因成為了怪盜基德,從第二代怪盜基德出現的第一個案件開始算起,之前假冒怪盜基德的人可能就是小時候偶然見過的黑羽盜一的助手寺井黃之助。
第二代怪盜基德是黑羽快鬥,那麼第一代怪盜基德是誰,自然水落石出。
「蘭,坐穩!」
她將所有的雜念拋到腦後,注視著怪盜基德利用警車做出的跑道,下壓方向盤。
「准備迎接撞擊!」
飛機徹底停穩後,工藤新一松開方向盤,手臂在極度緊張繃緊接著放松後無法控制不停地顫抖,她的背部已經被汗水淋濕,坐在副駕駛一直陪著她的毛利蘭已經暈過去了。
「辛苦了,蘭。」
工藤新一溫柔地朝昏過去的她笑了笑,解開了安全帶後坐在位子上發愣,直到空姐來喊才回過神,起身跟在空姐的身後往駕駛艙外走去。
這個時候乘客們陸續在往飛機外走,怪盜基德帶來的警力反倒成為了維持秩序的最好助力,站在飛機出入口一個個地檢查乘客的身份,然後安排救護車帶著在迫降中受傷的乘客前往醫院。
在那裡指揮現場的中森銀三一個扭頭立刻發現了下了飛機的工藤新一,快步上前拉著她往沒人的地方走。
「沒事吧,新一。」合作了幾次後或多或少感情增進了些的警官拉著她上下看了眼,「我聽他們說機長出事了,是兩個女子高中生在開飛機,我還以為是開玩笑……」
他當時還罵工作人員居然拿這麼多人性命開玩笑,沒想到是工藤新一,那還有點可能。
畢竟這孩子厲害得可怕。
「中森警部,你真的來函館了?」工藤新一驚訝,電光火石之間想到了什麼,笑著說:「我沒事,你是來抓基德的嗎?」
「啊,沒錯。」
中森銀三握緊了拳頭:「但是沒想到追到的基德是新莊功假扮的,然後真的基德帶著我們來了這裡。」
說到這裡他嘖了一聲,看著在工藤新一背後的飛機,閉上眼睛不願意面對現實,別扭地撓了撓頭。
「基德出來是想帶我們救這架飛機吧?」中森銀三眼裡映著來來往往的普通乘客和救護人員,「雖然這件事說起來別人可能無法相信,但在看到這麼多人安全後,我是有點感激他的。不過,」
這位正直的警部話鋒一轉,猙獰著喊道。
「把我們耍的團團轉……我一定要抓住你!!基德!!」
啊哈,如果中森警部知道基德就在他身邊的話……
工藤新一沒吱聲。
估計要暴走吧。
一杯熱巧克力被舉到工藤新一面前。
「怎麼了,這麼愁眉苦臉的樣子。」
她抬頭看著那張臉,瞳孔微微放大,警惕性極高地環顧四周看到沒人注意到她這裡後才冷眼望著來人。
在大腦使用過量的情況下,熱巧克力能夠補充糖分。
於是,黑羽快鬥手中的飲料被工藤新一接過,拿在了她手中。
「你膽子可真大,把警官們帶到這裡不跑就算了還混進來。」工藤新一僵硬地提了提嘴角,扭過頭抿了一口熱巧克力,「你就不怕我想法變了把你抓起來嗎?」
「你不會的。」
黑羽快鬥也學著工藤新一那樣左看看右看看,確定是路過的人的視線死角後,笑嘻嘻地擠到她身邊坐下,抬頭望著星星。
「如果要這麼干,在回憶之卵的事情之後你就要把我送到中森警部手上了。」他很好奇,「為什麼你這麼確定是我?」
工藤新一將熱巧克力放到一邊。
她無奈地轉過身伸出手指輕輕點了一下黑羽快鬥的額頭,看著他眼中自己的倒影,徹底沒轍。
「我什麼時候認錯過你。」工藤新一不滿,然後皺眉猶豫著說出了殘酷的真相,「不過,我也沒有想到真的是你……」
哎?哎??
頗為輕喜劇般的展開。
「什麼意思?」黑羽快鬥手中的安全帽掉到了地上,「你,不是已經知道怪盜基德是我了嗎?」
最開始是覺得黑羽快鬥可能是怪盜基德的,但,中間的確有放棄過懷疑。
她移開視線,躲過竹馬的疑問視線。
「因為之前你們太過相似,所以我有了這個結論。但,這僅僅是一種基於我對你認知上的假設,因此我只是選擇了保留這種可能性而已。」工藤新一拿出手機,翻開自己手機上的記事本程序,「在怪盜基德被射擊且你出現的時候,我將這種假設暫時擱置,但是時候我細想了一下,你的表現不太對。」
在看到怪盜基德被射擊時,由於工藤新一心裡的第一假設是黑羽快鬥,因此表現得很失態,沒有注意到黑羽快鬥的情緒。可在之後,就有一種被人主導著一步步走向真相的感覺。
寫下世紀末的魔術師這個答案的人是怪盜基德,可黑羽快鬥表現出來對城堡的熟悉度非比尋常。黑羽快鬥作為被質疑的那一方,自然可以辯解為天生的敏銳——當然,工藤新一是否相信則取決於她自己。
扮演最親近的人最容易讓工藤新一失去防備,可是為什麼在看《約瑟芬》的時候選擇了毛利蘭的身份,而不是黑羽快鬥的身份呢?
因為怪盜基德怕自己萬一控制不住對命運之石的關注,讓黑羽快鬥這個身份在工藤新一的心裡處於更加危險的位置。
於是,工藤新一在黑羽快鬥設的騙局裡,選擇了他最喜歡用的手段,詐。
直接把怪盜基德當作黑羽快鬥來看,如果他真的不是,那麼就不會感覺到來自青梅的識破壓力。
光靠她的主觀還不夠,為了增加擾亂怪盜思考的因素,甚至把黑羽快鬥問她的問題的答案在不同的場合下再一次說出口。
【「你!」
她反倒驚訝。
「原來是個笨蛋啊。」】
【「我不帥嗎,新一?」黑羽快鬥被突然的世界觀破碎給弄急了,「在你眼裡,我怎麼樣?」
「你,」偵探面無表情,「是個笨蛋。」
「什麼?!」】
既然跑去問他會被推三阻四,那干脆就把選擇權強硬地塞到黑羽快鬥手中,讓他自己選擇要不要說出來。黑羽快鬥回到家後,驚慌失措的原因也是這個。
試探?確認?要不要告訴她?
無數個想法充斥著他的腦袋,到了面對全飛機上人的性命與她的責任感時,最終看開選擇了坦白。
——這一切的起始點,不過是偵探的一個小手段。
「所以,只是詐一下你啦。」
工藤新一最後總結道。
作為偵探的聽眾,黑羽快鬥張開了嘴巴,整個人愣在那裡,話都說不出來。
恐怖,恐怖,恐怖。
黑羽快鬥最開始以為是自己把她騙了,但是沒想到,其實是她騙到了怪盜基德和黑羽快鬥。
在身份問題上,毫無疑問,是黑羽快鬥徹底的敗北。
他木訥地回答:「是嗎?只?我都沒想那麼多,你都已經算到我會坦白了嗎……?」
「我沒算到,包括今天飛機的事情,我也沒算到。」工藤新一搖了搖頭,「我只是假設,如果怪盜基德不是你我只會嘲笑自己居然出錯,如果是你,我只是想問你,到底發生了什麼。」
對黑羽快鬥在她所不知道的地方發生了什麼會讓他成為怪盜基德的事情的擔憂,怪盜基德可是國際知名的罪犯,有勇氣穿上這身白色制服,說明他已經做好了覺悟。
既然做好了覺悟,那麼勸黑羽快鬥不當怪盜基德反倒是對他的褻瀆。
「我在尋找一顆名為潘多拉的寶石。」
黑羽快鬥才剛開口,就被對方捂住了嘴巴。
「算了,這些等到合適的時機再說吧……我們繼續當對手好了!」
她左手握住黑羽快鬥的手,右手蓋住了他的眼睛。
「我不知道你的身份,不知道你在尋找什麼,工藤新一和黑羽快鬥是青梅竹馬,和怪盜基德是永遠的對手,但是,工藤新一接下了來自怪盜基德的委托。」
「委托的內容是尋找名為潘多拉的寶石,時限是一生。」
在這期間,怪盜基德是工藤新一的華生,工藤新一是怪盜基德的共犯。
「你還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被逗笑的黑羽快鬥忍不住吐槽。
「雖然接下了你的委托,可我不會放水哦?」
毫無人情味的回答。
第一章
那是工藤新一尚未與怪盜基德正面交鋒之前的事情。
4月4日,這一天是怪盜基德如約而至來偷走深山商會中那顆有名的Tear of the Goddess【女神之淚】的日子。
潘多拉,這個名字給人的第一印像是那位希腊神話裡的著名人物。希腊神話的潘多拉是赫菲斯托斯仿造女神們的外貌而捏出來的,接著阿弗洛狄忒賜予她美貌,雅典娜為她穿衣,赫爾墨斯教會了她語言……這個被神明們創造出來的女人,因為宙斯賜予的好奇心,最後打開了裝滿災難與瘟疫的盒子。
白馬探不在國內,對手只有特地來橫濱的中森警部,這顆鑽石到手簡直輕而易舉。
怪盜基德的出現時間大多是在黑夜,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被他的粉絲們稱為月光下的魔術師。不過這一次,他研究了深山商會的安保設備後選擇了劍走偏鋒,定為不同往日的時間。
那就是太陽照耀下的白天。
「這位館長的背景可厲害啊……」
查完資料的黑羽快鬥感嘆,趴在了吧台上。
「嗯,據說和黑色地帶的人有關系。」寺井黃之助擦了擦杯子,「不知道少爺注意到了沒有,深山商會裡的那個鑲嵌著藍寶石的那個鍍銀梳子,我記得名字叫做藍夫人,十一年前被一位收藏家收藏起來,不知道為什麼出現在深山那裡。」
「還有這個。」
寺井黃之助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從黑羽快鬥面前的資料堆中抽出一張紙,遞給了他。
「這個不是拿破侖的花瓶嗎?」黑羽快鬥咋舌,「我記得它一直被標記失蹤?」
「沒錯。」
「這個人問題還真多。」黑羽快鬥摸著下巴,重新看起深山商會的收藏品資料,「這麼一看,是有點奇怪。」
除了專門研究考古和專攻美術行業等的人員外,大眾並不知道美術品的歷史,而深山商會自修建以來,打的就是個人興趣的名號,而這幾個他們知道的美術品,可不是那麼簡單花錢就能到手的東西。
到了深山商會的頂樓後,怪盜基德才真的覺得是他想的太過天真。
深山商會的內部裝了一個保險庫,保險庫裡面裝著的可不止對外公布的這些藏品,甚至還有一些博物館被盜走的文物,不過無法斷定是否是花錢購入,因此怪盜基德也做不了幫助博物館的英雄。
由此可見,擁有深山商會的這位社長可並不是什麼善茬,這些收藏品就算是他這個怪盜基德看到了,也只能拿著他唯一想要的女神之淚感嘆人活著欲望果然是無窮的。
抱著少一事是一事、麻煩的事情交給警察叔叔的想法。十一點三十分,怪盜基德准時出現在了深山商會的頂樓,通過慣用的停電手法使頂樓展示廳內的安保設置停用,光明正大地打開了存放著女神之淚的玻璃罩,將這顆美麗的鑽石拿在手中。
滑翔翼伴隨著中森警部的一聲「怪盜基德!」撐開,離開了深山商會,可將會一直困擾著他的問題就在這條路上發生了。
怪盜基德與搶劫了運鈔車的三個人撞上,而這三個人的臉從天空中飛過的他並未注意到,那白色的身影卻惹上了這三個人的注意。
他們無法確定自己的臉是不是被看到。
而討論下來的方法,則是解決這個可能看到他們樣子的怪盜基德。
「為什麼我要給你這個小鬼開車啊!你就不能自己坐電車來嗎?」
坐在駕駛座上的毛利小五郎嘀咕。
「爸爸!」毛利蘭呵斥,「新一帶我們一起來玩,只是拜托你開個車而已!不要嫌棄那麼多啦!」
被女兒訓斥的人小聲反駁:「我對游樂園又沒有興趣。」
「但是委托人說這次來的人在游樂園中開銷免費,你真的沒有興趣嗎?」工藤新一拍了拍毛利蘭的肩膀,她露出非常虛偽的笑容,對毛利小五郎使用了必殺:「據說事後酒店還會開宴會,衝野洋子也會來唱歌。」
衝野洋子這個名字一出,毛利小五郎在她們兩個的注視下瞬間變了個臉,干勁十足看著高速路,眼中像是冒著火光。
「好!那我們趕緊去酒店吧!」
真好騙啊。
工藤新一扭過頭。
這位大叔怎麼回事?
一直沒出聲的黑羽快鬥捂住了眼睛。
爸爸啊!!!
毛利蘭無聲吶喊。
「衝!」
坐在最後排的孩子們笑嘻嘻地舉手。
到了橫濱,黑羽快鬥和工藤新一他們打了聲招呼,率先離開。
黑羽快鬥本來就是因為怪盜基德在橫濱有點事情要處理所以搭順風車來這裡,自然不可能當著工藤新一他們的面變成怪盜基德。當然,請安心,沒有發預告函的情況下,怪盜基德並不會隨意取走自己想要的寶石。再者,這一次來橫濱是有他自己的目的的。
為了他自己的生命安全問題。
史考兵會出現,現在想想可能並不是意外。
國際通緝犯能夠來到境內,甚至還用了浦思青蘭這個身份,還有鈴木會長的秘書說的是深山社長的推薦。當時他的注意全在浦思青蘭身上,忽略了這至關重要的一點。
估計協助史考兵來到境內的人就是深山商會持有者——深山總一郎。估計協助的條件就是在怪盜基德偷回憶之卵的時候,殺掉他之類吧?
很奇怪啊,明明鑽石也還回去了,為什麼還要繼續追殺他?
因為感覺到自己被怪盜基德冒犯了嗎?
黑羽快鬥戴好了自己的禮帽,將手中的4月4日自己行動時的路線地圖捏成一團往身後一丟,啟動了滑翔翼,往深山商會的總部樓頂方向飛去。
今天他要干的事情還很多呢!
糟糕,實在是糟糕。
工藤新一站在陽台,看著孩子們在毛利蘭的帶領下走進了奇幻樂園,用力捶了一下陽台的石制護欄,氣勢洶洶地回到房間內,扭頭望著屏幕中的委托人。
「這就是你的目的?」好脾氣的偵探被委托人拿朋友和孩子們來威脅她的行為給氣笑,「說什麼能帶孩子們和朋友家人一起來,結果就是讓他們身上帶著ID炸彈?這麼害怕我拒絕這份委托嗎。」
「是的,因為我找了很多偵探,但是他們的能力都不如工藤偵探。」委托人承認,「請安心,我只是讓他們在奇幻樂園好好地玩一趟而已,只要不離開樂園範圍內就不會出事。」
這也能算是讓她安心嗎?
「那麼委托的內容是什麼?」
「接下來我只說一次。」委托人的聲音經過電腦加工判斷不出他的情緒,「TAKE3減8。」
沒有多余的信息了。
「剩下來的時間還有十二小時,為了我,為你的朋友,為了孩子們,為了你愛的人,請你多多加油吧。」
把孩子們交給毛利小五郎後,工藤新一才安心地開始工作。
委托人給出的第一個內容TAKE3減8,直白一點也就是TAKE3-8,3-8=-5,變換為地點,那就是高島町385。到了附近後找不到地點,想起這附近重新開發後找了好心的路人帶路,最後這個暗號指示工藤新一來到的地方就是一座破舊的大宅。
從外表看來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啊……為什麼會指向這裡?
抱著這樣的疑問,她走進了破舊的宅子內,左看看右看看都沒發現什麼奇怪的地方。
「啊,這位小姐,你要找人嗎?」
從走廊深處走出來一位流浪漢,上下打量著工藤新一,摸了摸頭:「看起來也不像要住在這裡的樣子,而且這裡也不能住人了。」
「您好,請問你一直住在這裡嗎?」她朝著對方點了點頭,手指指了指天花板,「這裡有沒有發生過什麼奇怪的事情?」
「是一直住在這裡,但這裡現在已經不能住人了。」流浪漢想了想,「奇怪的事情好像就一件事情,今年4月4號出門的時候在門口看到一輛新車,結果晚上變成了一輛帶著刮痕的舊車了。」
「4月4號?」
「啊對了!在那天我還看到過白色的大鳥!」
在這座宅子裡,工藤新一找到了藏著的露眼頭套、手套和槍支。
結合流浪漢所說,4月4日這裡應該是有搶劫犯在這裡更換了車輛逃跑,不過……白色的大鳥嗎?
工藤新一捂臉,頭疼。
她想起自己做的關於怪盜基德的資料整合,4月4日,如果沒記錯那就是他來橫濱偷深山商會的女神之淚的日子,所謂的白色大鳥,不就是怪盜基德的白色滑翔翼嗎?會把他當做白色的大鳥,是因為在太陽光的強烈照射下人的眼睛無法完全睜開加上光線問題,因此錯認了。
又和基德有關。這不是要完全打亂她的步驟嘛……
結果在工藤新一剛剛走出大宅的門後,抬頭就看到了一堆熟悉面孔的警官們和她面對面撞上,心中警鈴響個不停,覺得不太妙。
這些人太面熟了。他們不都是中森警部手下的警察嗎?
工藤新一想到,然後發現她自己的一個思維誤區。
等一下,他們在這裡,也就是說黑羽快鬥那家伙拋下他們一個人走,結果又是去扮成基德了嗎!
什麼找朋友見面都是騙她的!
第二章
「是工藤偵探!」
其中和流浪漢對話的一位警官眼尖地看到了工藤新一,驚訝地睜大眼睛,問流浪漢;「你說的奇怪的人就是她嗎?」
「是的。」流浪漢點了點頭。
警官干脆把他交給了同事,跑到工藤新一面前,和她打招呼:「好久不見了,工藤偵探。」
「好久不見,你們在這裡做什麼呢?」她很有禮貌地回禮,遲疑,「難道是怪盜基德?」
拜托你告訴我不是吧!
在工藤新一僵硬笑容的背後,內心是這樣地哀嚎。
「不僅僅是為了怪盜基德……」警官猶豫,「最近,怪盜基德好像和什麼人結下了仇,我們查監控的時候發現場有人在追蹤基德甚至想要取走他的性命,甚至還波及到了普通群眾。」
「取走基德的性命?」
「嗯,因此我們還特地和一課的同事合作,想要找出他們。不過這次來這裡打探一下情況,是因為基德發了一封預告信。」警官沒注意到她古怪的音調,「說是要來深山商會的頂樓一趟,時間快到了,所以我們才出現在這附近查看。」
深山商會?
工藤新一抬頭,看向附近的那座惡魔像的大樓,問他:「深山商會的大樓,是那一座嗎?」
「沒錯。」
距離她這裡還挺近的,如果基德要從深山商會偷東西,那麼這裡是必經之路。
如果見到了怪盜基德,一定要讓黑羽快鬥知道錯字怎麼寫。
這個想法剛剛浮現在工藤新一的腦海中,一道黑色的陰影出現在了地面上,而他們抬頭望過去後,她感嘆著自己對白色的大鳥的認知果然沒錯,是那個家伙。
怪盜基德。
怪盜基德感受到一股殺氣。
不是之前一直追著他的殺手,也不是來自警官們的正義氣息,這股殺氣與眾不同到令他不得不低下頭,憑著感覺一點點看向殺氣的來源。
黑色的長發,熟悉的便裝,漂亮的臉蛋上那雙冰藍色的眼眸。
這不是新一嗎!騙人吧?不是說在辦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怪盜基德迅速扭頭收回自己的視線,連忙飛到深山商會的惡魔像上,站穩了後面對著工藤新一望去,確認到了一個令他絕望的事實。
真的不是幻覺,那裡站著的女孩子,確確實實是工藤新一本人。
他大概是死定了。
說謊在工藤新一那裡可是死罪一條,還是趕緊處理完深山社長這裡的麻煩事,然後去找她吧……
先暫時放過他。
工藤新一嘆了口氣,對警官們說:「你們先去追基德吧,我還要去處理委托人的委托,大概是幫不了你們了。」
「是,那我們先告辭了。」
警官們按住耳機和他們的同事聯絡離開了這座破舊飯店,她則是拿出那部專門聯絡委托人的手機,一邊往外走,一邊翻著手機通訊錄,走出警官們的視聽範圍後才撥通了委托人的電話。
「你要知道的是那個房子裡疑似犯案之後尚未處理的槍和面具嗎?」
「如果我沒猜錯,這個搶劫案件的時間是4月4日,那一天橫濱發生了一次搶劫運鈔車的案件,一名安保人員在這次案件中犧牲,搶劫犯的三人至今下落不明。」
這個性質惡劣的搶劫案上了報紙,而至今未找到真凶的警察們也不斷遭受著媒體們的譴責。按照委托人的想法,她找到的那三個露眼面具和槍肯定不是一般案件所用,那麼這宗搶劫案很符合他的想法。可奇怪的是,那三名搶劫犯的行動非常有計劃,而在逃亡之後更像是人間蒸發一樣,警察們沒能找到關於他們的蛛絲馬跡。
據說之前警方確定了嫌疑人人選,但確認了之後沒了後續,工藤新一也只是聽說過有這麼一回事,她也不清楚現在情況到底是什麼樣。
4月4日,怪盜基德,搶劫案。
總覺得這件事中怪盜基德有重要的作用,待會要不然給大忙人黑羽快鬥打個電話,問問他有沒有線索算了。
想完,工藤新一很冷靜地用另一只手拿出自己的手機,翻看著地圖:「差不多該給我第二個提示了吧?」
「不愧是工藤偵探,找你來果然是正確的選擇。」電子合成音感嘆,「那麼第二個提示,YOUCRY。」
「請讓我更吃驚一點吧。」
電話被對方單方面掛斷,她望著回到主界面的手機屏幕,聳聳肩合上這台舊手機,轉身攔下一輛出租車。
YOU CRY,YOU指的應該是橫濱郊外的橫濱海洋大學,CRY應該是大學中的某一個特定地點,先到那裡再考慮CRY到底是什麼好了。
工藤新一打著未來可能報取這裡的理由進入了橫濱海洋大學內部,和路過的認識她的人互相打了個招呼,拿著大學的宣傳手冊遮住臉往內部設置的信息欄走去。
大學歷史文化。
課程信息。
社團招募。
還有新生指南。
「CRY,CRY,CRY……」她一邊念叨著,一邊伸手翻著手冊,「居然有這麼多社團嗎?」
「Crime Research of Yokohama。」
一道溫潤的英國口音在她身後響起。
這個聲音不是白馬探嗎?
工藤新一皺眉,而她尚未回過頭,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用她熟悉的語調附在她耳邊打招呼。
「久等啦,大偵探。」
來的人並不是白馬探。
她看向這位卸去了偽裝的少年,一字一頓地念出他的名字。
「黑羽快鬥。」
「所以我都說了對不起了……」
少年雙手合十,神色迫切,發覺青梅臉色還是像個冰塊後更是放下了所有架子,扯著她的手開始撒嬌。
「新一,新一,原諒我嘛!」黑羽快鬥在這種問題上能屈能伸,「我保證,絕對絕對不會再騙你,這次真的是因為特殊情況,我怎麼敢騙你這位名偵探呢?」
這話說的非常誠懇,而工藤新一看著他的那雙眼睛,仿佛看到了一頭純潔的小鹿在淚光閃閃的看著她,乍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她一陣惡寒,用力抖開黑羽快鬥的手:「我知道了,下不為例。」
轉回正題。
兩個人一同向地圖上的社團活動室走去。
「Crime Research of Yokohama,橫濱犯罪研究會。」黑羽快鬥擺正了臉色,做出了手槍的手勢,趁著四下無人開始給她補課,「4月4日,我去偷女神之淚,這件事你應該知道吧?」
「嗯,而且那一天有一起惡性搶劫。」工藤新一點點頭,「你和他們遇到了嗎?」
「不清楚,應該是遇到了,然後就被他們盯上了。」運氣一直不太好的人撓了撓頭,「不然的話沒辦法解釋我在作為怪盜基德的時候遇到的麻煩,你還記得史考兵嗎?她就是深山社長介紹給鈴木會長的。」
史考兵是深山社長介紹來的。
工藤新一皺眉。
「我本來沒有聯想這麼多,會來這裡是因為這裡是深山的母校來看看有沒有線索。」
黑羽快鬥的視線又重新轉移到她身上,伸手拉著她往自己這邊靠了些,避開了路過的人後才松開:「但是CRY,橫濱犯罪研究會,提到這個社團的話,我的心裡有大概的想法了。」
最後兩個人來到了社團活動室的門口,看到沒人後自己進去。
「你曾經說過,面對未知、強大的敵人,就要去理解他的一切。所以這次我很謹慎地調查之後,發現了一些很奇妙的點。」黑羽快鬥拉著工藤新一走到照片板旁,瞳孔上下左右偏移,突然指著其中一張照片,「這個人的名字叫做伊東末彥,他就是4月4日那日搶劫運鈔車的嫌疑人之一。」
不過……
她環視了一圈整個活動室。
社團活動室內除了這張照片外,其余有關伊東末彥的照片似乎都被撤走了,牆上還留下了曬過的痕跡。
「伊東的照片全部都被撤走了。」她捏著下巴思考,將注意力轉回最開始的照片,繼續補充信息,「在伊東旁邊的這兩個人是誰?」
「搶劫運鈔車的嫌疑人除了伊東末彥,還有兩個人,就是他們兩個。」他的手指指了指長發男人,「這個人叫做西尾正治,不過被人射殺在伊東末彥開創的遠東公司內,警方認為伊東是殺害了他的凶手,但存在著另一種可能性。」
說完,黑羽快鬥的手指指向另一邊。
他肯定地指著卷發女人:「她的名字叫做清水麗子,警方似乎找到了些證據證明她有嫌疑,卻在某一天裡跳海自殺,現在警方的資料上雖然登記了死亡,但她實際上還活著。」
「她就是一直在追殺你的人嗎?」
工藤新一突兀地提問。
「清水麗子應該是在深山總一郎背後躲著,那位深山社長收集了不少偷來的藏品,估計贓款也有一部分進了他的口袋裡,一直在追殺著怪盜基德的人也是他請來的吧?」
「按照這樣看,雇佣我的人應該就是伊東了。」
她將自己的袖口向上撩起,露出自己手腕上的ID:「現在蘭他們在游樂園,手上都有這個ID,ID裡面裝著炸彈,而解除它的辦法就是找到伊東想要知道的真相。」
「也就是說,我們都有各自要做的事情,對吧?」
黑羽快鬥看著工藤新一手腕上的ID,問她:「你有信心嗎?」
「當然了。」
她露出自信的笑容。
「我可是無所不知的名偵探啊!」
第三章
不擔心這種話說出來不過是安慰對方用的,怎麼可能真的不擔心?
可他們都有各自要做的事情。
工藤新一面對的是ID炸彈,而他面對的是來自深山社長的追殺,兩者都是威脅到生命的困境,無需爭執分個誰高誰低,誰該幫誰。
「好了,收一收,畢竟是有關生命安全的事情,凡是都要小心為上。」黑羽快鬥將工藤新一撩上去的袖口重新放下,遮住了她手腕處的ID,輕輕拍了拍被衣袖遮住後的位置,「太過招搖的話,清水麗子估計也會知道伊東派了偵探找真相的事情,很有可能把你也當作目標。」
「還是要去現場看看比較好吧?」
她提議:「去一趟西尾正治死亡的那個遠東公司,既然清水麗子也有嫌疑,那麼很有可能現場有我們目前已知信息中尚未掌握的線索。」
簡單來說,就是現場查證。
在見面的時候,無所不能的黑羽快鬥通過檢查,能夠確定工藤新一身上是有GPS,竊聽設備則沒有安裝在ID內,手機拆開檢查一遍後也確定這只是一個普通的聯絡用手機。但在不確定是不是有別的監控手段的情況下,當然不能隨便聯絡警察,就算用手機通知,也只能拜托警官們去奇幻樂園保護孩子們。
可拆除毛利蘭他們手上ID的工作只能在控制了伊東末彥後進行。
「還是要找到真相,見到伊東末彥。」黑羽快鬥點頭理解,告訴她自己的計劃,「我在深山商會的頂樓天花板裡裝了一點小玩具,到時候見到深山社長的話直接使用,後續讓警官們慢慢搜查這個地方。」
把人的性命當作玩鬧中的一個小失誤,這樣的人活著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垃圾。
怪盜基德解決不了你,那交給無敵的中森警部總行了吧?
捕捉到國際通緝犯、偵破大型金錢案件,這對中森警部可是大功一件,指不定事後還要感謝他才對!
「算了。」工藤新一看著他洋洋得意的樣子,看了眼牆上掛著的時鐘,「都快下午一點了,先去吃飯吧。」
兩個人趕在社團活動沒開始之前趁著沒人離開了活動室內,關上門,當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的樣子,按照說好的先去食堂看看。
他們在走了學校的大道上。
「說起來,奇跡樂園啊……」
黑羽快鬥想到自己之前約工藤新一到多羅碧加樂園玩卻沒約到的事情,感嘆了一聲。
他們兩個似乎就沒成功約會過。
上一次是因為他發的預告函導致工藤新一被警方邀請沒時間,這次他們兩個一起來了橫濱的奇跡樂園,一個人身上帶著炸彈,一個人被人追殺,游樂園之行再次泡湯。
時運不濟。
「如果處理完今天的事情,我們要去約會嗎?」
他轉頭問工藤新一。
「咳咳!」她被竹馬突然的發言嚇到,咳嗽一聲,制止他靠過來,「什麼叫做約會啊!」
「你之前在活動室裡分析的樣子,還挺有我的風範嘛。」
看著話題不對,工藤新一雙手環胸,擺正臉色試圖將話題轉回正軌:「推理得很謹慎,值得表揚。」
「謝謝誇獎,但是我們不能約會嗎?」黑羽快鬥指了指自己的臉,沒上她的當,「你都和我告白了。」
「我什麼時候和你告白了?」大偵探倒吸一口涼氣,「我怎麼不記得。」
「就在十天之前呀。」他掰著手指算了算,「一輩子什麼的,難道不是告白嗎?虧我還特別高興地答應你!」
「那是我們的合約時間,才不是什麼告白。We don\'t have a date!」
拋下這句話後,工藤新一不管黑羽快鬥,甩頭就走。
意識到自己理解錯誤的魔術師很快地跟上來,牽著她的手,問:「既然不是告白,那正好啊!」
他收起笑嘻嘻的樣子,認真地與工藤新一的那雙冰藍色瞳孔對視,開口:「我喜歡你。」
日本作為ACG文化的大國,在各種漫畫、游戲乃至小說中,都存在著黨派之爭,你喜歡黑長直,我喜歡雙馬尾傲嬌。而在這群人中打得最轟轟烈烈的兩派之爭,就是青梅竹馬與天降系。
會有這種奇特的黨派戰爭,不就是因為感情突破不了閾值嗎?青梅竹馬這個稱呼很特別,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太熟悉,比剛認識的陌生人高了不少起點,所以能做出在外人眼裡很親密,實際上確是日常的事情。多少青梅竹馬之間,都處於友情以上戀愛未滿的狀態。
定下一輩子的期限,也不過是暫時為了安慰自己算是更特別的人。並不是不願意和這個人成為情侶,只是這麼多年都是青梅竹馬的關系,想要突破這個枷鎖並不是一個人一腔熱血就能夠做到的。
在戀愛上,走錯一步就是輸。
但是黑羽快鬥在現在很突然地開口告白,告訴了她這並不是單向感情。
在工藤新一的計劃裡,這並不存在——或許會有這個可能性,但她沒想到是現在,畢竟黑羽快鬥是個浪漫的人啊,如果他告白,肯定會有玫瑰與煙花。
好吧,現在這個情況的告白,的確挺刺激的。
「你在和我告白嗎?」工藤新一和他確認,「是和你的青梅竹馬我告白?」
如果覺得是幻覺,那他就再說三遍!
「嗯,我喜歡你。」
「我喜歡你。」
「我最最最最喜歡你!」
黑羽快鬥一口氣連續喊了三遍,一次比一次聲音大。遠處路過的大學生們都聽到了他的告白聲,注意到了這兩個年齡比他們稍小的少年少女,不約而同地投來善意打趣的目光,甚至還有性格外放的路人大聲給他加油應援。
之前因為黑羽快鬥喜歡隱藏自己的情緒,工藤新一就算再神奇多才多藝,她也不過是一個沒有讀心術的普通人,無法做到完全猜到他的心思。
那麼現在黑羽快鬥喜歡工藤新一這件事,全世界都知道。
她接收到了這份心意。
「你感受到了嗎?」完全釋放自我告白的人向她更靠近了一步,「我對你的喜歡。」
感覺到了。
工藤新一心髒加速,她甚至能感覺到自己身體內的血液流動速度變快,明明是清爽的天氣,整個人卻因為心情原因變得燥熱。
在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後,終於感覺到理智的回歸,發起鄭重的最終提問。
「那麼黑羽快鬥,你喜歡工藤新一嗎。」
「是的。」黑羽快鬥笑眯著眼睛,「我喜歡你。」
「我明白了。」偵探點頭,回復他,「我也喜歡你。」
世界第一最喜歡你!
兩個人換了個沒有多少人的小路,繼續走向食堂。
「那句話果然是告白吧?」黑羽快鬥反應過來,「說什麼是合約,都是騙我的,是想讓我親自告白嗎?你難道完全沒有看出來我的心意嗎?是我表現得不夠明顯嗎?」
「送了玫瑰花,生日的時候也會第一個送上禮物和祝福,我們還經常一起出去玩。」
玫瑰花基本上是你表演魔術的時候必備道具吧?
她想到小時候自己拿到的玫瑰,還有見到黑羽快鬥給其他人表演魔術時拿出手的玫瑰。
更不要說其余兩個例子,毛利蘭作為友情至上主義者,也會在生日的時候送禮物和祝福。
要說的有很多,但,還是不要打擊他了。
「誰會在這種事情上擅自推測啊?」工藤新一挑眉,對他露出無語的表情,「你覺得我會是那種人嗎?」
「你之前不就一直在猜我是不是怪盜基德嗎?」
黑羽快鬥指著自己。
「不一樣,我那時候是偵探的身份,現在的身份是你的青梅竹馬,當然不能混為一談。」她也反駁,「你什麼時候見過我光明正大地說你是怪盜基德了?怎麼又拿這件事出來」
「……好像確實沒有。」他嘶了一聲,「這都在你的計劃內嗎?」
「清醒一點。」
被工藤新一這麼一頓教訓,黑羽快鬥垂頭喪氣地往她身上靠,頭枕在對方的肩膀上,貼在一起借著她的力氣走。
她負重前行,但又舍不得甩開這個人,只能讓他變本加厲貼得更緊。
「你很重。」
發覺這個人實在是很過分吼,工藤新一冷漠地推開他。
被推開的人委委屈屈,被瞪了一眼才收斂,變成原先那個清爽的少年。
「好吧。」
走在前面一些的工藤新一半閉著一只眼,另一只眼睛透過眼角偷偷看著黑羽快鬥,她難得端起架子溫柔得意地彎著嘴角,此前縈繞心中的沉重壓力全部消散,暫時性的心情舒暢令她露出今天第一個笑。
突然問他。
「What\'s the date?」
Date,一個含有多種意思的英文單詞。
We don\'t have a date!我們沒有約會!
What\'s the date?日期是幾號?
可以作為日期,也可以作為約會。
在確定關系之前是約會,在確定關系之後是日期。
而聰明的人知道該如何回復。
「The date is today。」
說完,少年趁著她不注意,輕輕地在她臉頰上落下一吻。
第四章
趁手的東西。
工藤新一一邊跑著,一邊觀察著四周。
趁手的東西!!
算了!她把手裡握著的冰美式往後一丟,繼續向前跑。
黑羽快鬥則是跟在她身後,注意著身後的動靜,在對方騎著摩托車衝過來的同時拉住工藤新一往旁邊一躲,令他們一瞬間失去了目標。
「這個就是一直在追殺你的雇佣兵嗎?」
在悄悄地移動到另一個障礙物後面後,她輕聲問。
「不是。」黑羽快鬥伸出頭往外看了看,「應該是來追殺你的,從一開始目標就集中在你身上。」
甚至這兩個人還帶上了槍,明顯就是不想讓工藤新一活著調查,這樣一想很有可能是清水麗子想要阻止伊東派來的人找到真相。不過,既然為了自己的一點私欲涉及到了不該涉及進來的人,那麼怪盜基德稍稍生氣,也沒關系吧?
如果是普通人,吃完飯從大學裡出來走在路上散步就突然被襲擊,那他們肯定懵。但是黑羽快鬥並不是普通人,他有著雙重身份,成為怪盜基德的短短時間內經歷了不少大風大浪,自然不可能像個普通大學生那樣毫無准備驚慌失措。
黑羽快鬥在分岔路口左右看了眼,
那兩位雇佣兵不見了蹤影。
在原地呆了十分鐘後,他們從躲藏的樹叢中出來,面面相覷,一齊嘆了口氣。
從甜蜜的戀愛劇瞬間變成了驚悚的追逐戰,前後落差太大,心理准備都沒有做好。
「還好這條路比較偏僻,沒有多少人。」工藤新一安慰自己,「不然……」
有路人看到他們被追殺的話肯定會去報警,到時候如果被警方留下來盤問而沒能及時找到伊東,那麼孩子們就危險了。
「馬上快到遠東公司了。」
黑羽快鬥看著手機上的地圖,手臂指向了一個方向:「大概還要走五分鐘,」
「走吧。」他朝著工藤新一搖了搖頭,早已看透,「反正就算和你說有危險你也會去,不如我陪著你早去早回。」
「嗯。」
雖然目前暫時安全,可不知道那兩個雇佣兵又會從哪裡冒出來,兩個人只得一邊小心地繼續向目的地移動一邊討論。
當看到那家已經沒有人氣的遠東公司時,黑羽快鬥想了想,變魔術一樣憑空拿出來一個隨身小挎包給了工藤新一,甚至在她一頭霧水的時候,主動貼心地將這個裝著不少道具的小包為她系在腰部。
「這個不是你怪盜基德的時候用的魔術槍嗎?」她低頭拉開了小挎包的拉鏈,將入眼的這把白色的道具槍微微提起露出一點在包外,「你之前在城堡裡給我的那把道具槍我記得是黑色。」
「嗯,那把道具槍送人改造了一下,還沒有拿回來,先用這個吧。放心,我還有一把防身。」他湊過來指了指道具槍上的按鈕,「這個按鈕是催眠但,這個按鈕是□□,都是改造過的小型道具,不會對人體造成很大傷害,請安心地使用。」
工藤新一手伸到包裡摸著這把道具槍,心想。
總感覺,自己被被這個人同化了啊……
「這群人不要命了嗎?」將一些小道具的使用方式都告訴了工藤新一後,黑羽快鬥才開始抱怨,他把小挎包的拉鏈拉好,「為什麼他們敢光明正大地出現在大路上?」
現在說不定更危險,畢竟遠東公司已經廢棄了。
在大路上襲擊他們的那時候可是人最多的下午三點啊?也不知道伊東末彥有沒有注意到工藤新一這裡發生的情況,不過根據黑羽快鬥的小道消息顯示,遠東公司裡的包括攝像頭在內的所有設備都被拆除變賣,就算伊東想知道他們在遠東公司裡做了什麼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了。
這件事肯定不會簡簡單單就結束的。
「這裡就是案發現場啊。」
兩個人站在了西尾正治死亡的辦公室內。
「看這個血流凝固的樣子,好像是死了很久才倒下的。」黑羽快鬥戴上橡膠手套,把椅子扶起來,看完椅子上的血跡又看向整個房間,「現場留下好多彈孔,真的是把八發子彈全部射完了?」
「嗯。」
對比完血液濺射情況和凝固形狀後,工藤新一站起身,很確定地告訴黑羽快鬥:「殺死西尾正治的人肯定不是伊東末彥,按照你之前告訴我的信息,凶手應該就是清水麗子沒錯了。」
按照這個血液情況,西尾正治明顯是先死在了椅子上,後來椅子腿被擊中後屍體才倒在了地板上,而此時屍體並未完全僵硬,因此地板上才會有少量的血跡。
「我明白了。」
黑羽快鬥將手套脫掉,「那麼還是要回深山商會才行。」
「去找清水麗子嗎?」工藤新一問,「怪盜基德?黑羽快鬥?」
用哪一種身份去深山商會?
「怪盜基德。」他把手套收回到自己的口袋中,突然警覺地回過頭,「他們追過來了。」
聽著樓梯的方向傳來的摩托車的引擎聲,工藤新一拉開了挎包拉鏈,而給了她這個小包的人聳肩笑了笑:「准備用了?」
「嗯,特殊情況特殊辦法。」她把道具槍帥氣地握在手中,「我也得拜托阿笠博士幫我做一點道具了啊……最近遇到的這種特殊情況真多,居然淪落到要用怪盜基德的道具的地步了嗎?」
「用我的不是很好嗎?」
他指了指自己,義正言辭。
「我可是你的男朋友啊。」
「……」
既然有了來自怪盜基德的友情贊助,再加上不需要擔心暴露身份,可以施展伸手的空間一下子變大。
對方手中有槍,那麼就先占據地形優勢躲在暗處伺機行動,遠東公司內部還剩下了一些沒有用完的大型材料,貨倉中還有一些堆灰的鐵器,均可以拿來作為障礙物使用。
就像《小鬼當家》裡面的男主人公那樣,通過合理的陷阱布置擊退了來他家中的盜賊,同理,即便是凶狠經驗豐富的雇佣兵,在輕敵的情況下也沒法躲過精心設計的陷阱。雖然工藤新一他們沒有時間布置陷阱,但借用一下它們的存在便以足夠。
利用鋼管來制止雇佣兵使用摩托車,再借助這棟大樓停電的情況躲在黑暗中隱藏自己的身形,再利用手機來分開兩個人,逐個擊破。
於是到了最後,工藤新一單手握住了道具槍,對著被建築材料壓在最下面的雇佣兵一號按下了扳機,將一發催眠彈毫不留情地發射出去,粉紅色的煙霧直接蓋住了這位的臉。
等到煙霧散去之後,她拿著繩子和趕到的黑羽快鬥一同將這位捆了起來。
「你那個解決了?」
「解決了,動用了一點特殊手段。」
比如加強了一點撲克牌子彈的硬度什麼的……
「這兩個人就交給我帶走吧。」黑愉快鬥勒緊了繩子,「我喊了寺井爺爺過來幫忙,晚點運到深山商會去,一起交給警官們。」
「帶到深山商會之後你把這兩個人放在哪裡?」
這令工藤新一好奇:「裝在箱子裡是沒問題,但醒來是個大麻煩。」
「我在深山商會上面做了一個小小小小的改造。」他比了個手勢,眼神飄忽,「所以拜托爺爺把這兩個人運到頂樓藏好就可以了。」
改造……?
工藤新一看他的眼神都變了。
「清水麗子怎麼辦?」她想了想,也懶得說這是不是構成了非法入侵,轉而把話題引到另一個關鍵人物身上,「到現在都沒見過她。」
「哦,那位學妹啊,可能在深山那裡躲著吧?」黑羽快鬥回想著自己掌握的信息,「你自己也要小心。」
最後是兵分兩路。
既然知道委托人是伊東末彥,那麼他想要知道的內容因此明了,工藤新一只需要出發回到酒店,告訴他殺人是清水麗子做的就可以了。
可是事情總是不會這麼簡單。
怪盜基德把深山社長收拾了一頓後,把他找來的兩位雇佣兵也體貼地拉到他身邊,結果發現本該躲在深山商會的小屋子中的清水麗子卻不在這裡,恐怕是知道怪盜基德要來這裡,提前跑走了。
這是第一個偏差。
已知條件一,清水麗子是殺死西尾正治的犯人。條件二,她給了伊東末彥□□。條件三,伊東末彥作為當事人還活著。由這三個條件可以推出,清水麗子放棄了深山總一郎這邊,選擇了去伊東末彥那裡解決掉她眼中這個麻煩的男人。
有人一定會疑惑,為什麼怪盜基德能這麼快推斷出來?難道是因為和工藤新一這位名偵探呆在一起的時間太久,耳濡目染下學會了推理?
並不,就算會推理,也有可能推理成清水麗子知道深山不能再依靠所以逃亡國外,而不是精准地知道她去找伊東了。
奧秘就在怪盜基德的耳朵上。
與平常的怪盜基德不同,今天,一個小小的、白色的耳機出現在他的右耳,那是他和工藤新一聯絡用的藍牙耳機。
清水麗子現在就在工藤新一那裡。
第五章
工藤新一看了眼這位助理只是被嚇暈過去,並非被子彈擊中後才安心,回過頭看向這位穿著紅色緊身皮衣的漂亮女性,和她對視著站起來。
她的語氣變得極其具有冷嘲熱諷:「清水麗子,你就是殺死了西尾正治的人吧?」
「嗯。」清水麗子裝作可愛的樣子困擾地亮出手中的槍,「沒辦法啊,因為那個人真的很討厭,所以我只能很不情願地殺掉他啦。」
這句「清水麗子是犯人。」在十分鐘之前,工藤新一就已經和伊東末彥說過。不過這位愛著自己的人並不相信自己計劃中的愛人會背叛自己,此刻聽到清水麗子的聲音,屏幕中的伊東末彥驚慌失措,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實。
「哎呀,是你啊,伊東。」清水麗子裝作才注意到他的樣子,「還是老樣子喜歡躲在陰暗的地方,不過按照你的性子,你就在這堵牆後面躲著,對吧?」
「真的、真的是你殺死了西尾嗎?」
「嗯,因為那家伙太自大了。」
這位蛇蠍美人玩著自己的頭發,突然伸出拿著槍的手,對著屏幕來了一槍。脆弱的電子屏幕經受不住子彈的射擊,發出微弱的電流聲後徹底停止工作,黑屏了。
「很抱歉要打斷你們的聊天。」清水麗子轉頭看向一旁不出聲的工藤新一,「小偵探,你知道的也很多,真是漂亮年輕的美人,可惜……」
她獰笑著:「你不能活下去了。」
偵探面對指著她自己的槍口並不驚慌,平淡地回應:「是嗎?」
一聲槍響。
黑羽快鬥脫掉怪盜基德的偽裝後便一直在往飯店跑,可當他到達酒店門口的時候,入眼的除了警車外還有救護車。既然警車來了那麼一定是發生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可救護車一般是有人受傷後才會喊到場。
和工藤新一已經失去聯絡二十分鐘了。
在二十分鐘之前,他得知了清水麗子跑去了工藤新一那裡,也聽到了那一聲槍響,可是在那之後工藤新一身上佩戴的聯絡耳機卻不知為何再也沒有聲音傳過來,黑羽快鬥在他的耳機這邊喊她的名字也沒有回應。
不安。
不安。
不安。
那時望著海面的工藤新一的心情,就是現在黑羽快鬥的心情,立場倒轉,才會發現原來會這麼難受。
似乎是為了安全管理,酒店門口的警官並不讓他進到酒店裡。
「有誰受傷嗎?為什麼有救護車?」黑羽快鬥嘆氣,「能回答我一下嗎,警官?」
「我們只負責看守這裡,並不是很清楚誰受傷了,不過聽說好像是一位女性。」
但是這位警官並不知道這位女性的名字,可提問人的心已經高高掛起,大腦一片空白。
指揮現場的警官是從東京趕過來出差的目暮警部,站在酒店大廳中指揮著現場工作的時候一眼看見了站在門口的他,嚴肅地招手示意,喊著他的名字:「黑羽,你來了啊?」
然後衝著門口的警官們說:「沒關系,讓他進來吧。」
「好久不見,目暮警官。」黑羽快鬥順利地進入了現場,開門見山問:「現在是什麼情況?新一在哪裡?」
「啊,新一嗎?她在八樓和醫務人員一起……」
目暮警部話還沒說完就看到面前的人迅速跑到電梯口,習慣性挽留的手抬起僵在那裡,望著他的背影喃喃道。
「——准備送伊東末彥下來呢。」
「……黑羽?」
目暮警部說的話被黑羽快鬥接收的三個詞是,新一,八樓,醫務人員。這三個詞最後在他腦海中組成的句子與目暮警部說的完全不同,在他的可怕幻想中,是醫務人員在八樓救治新一。
於是他滿頭冷汗地從電梯衝出來到了人最多的那裡後,扒開了醫務人員,卻看到被他們放在擔架上的並不是他熟悉的那個人。
醫務人員被他撞了一下,還以為擔架上的人是他重要的人,體貼地安慰了一句:「只是暈過去了,別擔心。」
說完,這些白衣天使們繼續自己的工作,將暈過去的伊東末彥抬走。
黑羽快鬥周身的氣氛瞬間僵硬。
尤其是在他的肩膀上被人搭上了一只手後,身體也變得更加僵硬了。
「這麼緊張?」工藤新一的聲音帶著笑意,從他的背後傳來,「安心啦,我沒事。」
「我真的很擔心你!」
沒有嘴硬說什麼不擔心這類的話,他在轉身上下掃視著工藤新一,確定她只是頭發上沾了點灰塵後,溫柔地替她拍了拍頭發。結束了這個動作後,黑羽快鬥再次一次確認眼前站著的人還是那個完美的工藤新一,才徹底安心。
「我真的真的很擔心你……」
全身的力氣突然間被抽走,他無力地抱住了對方。
「擔心,擔心,擔心,一直在想著你會不會出事,今天可是我們的第一天!」
工藤新一睜大眼睛,愣了一下,隨後手輕輕拍拍他的背,安慰他。
「所以接下來,我們要一起度過第一天啊。」
奇跡樂園營業到晚上十點半,十點的時候停止游樂項目。雖然將接下來的事情都交給了警官們,但那也已經是八點五十,不過去游玩兩三個自己想要玩的項目的時間還是足夠的。
於是兩個人手牽著手,與迎面而來走出奇跡樂園的游客們的不同,他們走進了游樂園。
檢票員也是第一次看到這麼晚進游樂園的情侶,驚訝之余保持著良好的職業素養,替他們檢票後體貼地提醒:「請注意游玩時間哦,游樂項目在十點停止,祝你們游玩愉快。」
黑羽快鬥擺擺手,朝這位檢票員笑著點頭說了一聲「謝謝。」後,變了個姿勢推著工藤新一往裡走,「好啦,出發,新一!」
「別推我!我能走!」
「快點去找摩天輪,摩天輪!」
語氣很興奮、期待。
摩天輪作為浪漫的代名詞之一,受到不少年輕情侶們的喜愛,甚至在現在的電視劇上在摩天輪上一吻定情依舊是大熱橋段。簡單來說就是一種對愛情的期待,正因為想要一直在一起,所以才會相信只要在摩天輪升到最頂端時親吻這輩子就不會分開的傳聞。
他們兩個趕到摩天輪入口的時候都氣喘吁吁,幸好這個時候游客已經很少,走進去就能直接坐上摩天輪。而這個投資巨大的摩天輪高度80米,一圈下來大概需要二十分鐘左右。
保持著「不管如何先把自己想要的項目玩掉!」的心態,黑羽快鬥牽著工藤新一的手走進了摩天輪的座艙中,面對面坐下來,在工作人員關閉了座艙的門後,他看到窗戶外不斷遠離自己的地面又開始興奮起來。
這是第一次以情侶的身份一起坐摩天輪。
工藤新一身體靠在座艙上,頭瞥向窗外,看著地面上的游客一點點地變小,游樂園的霓虹燈則是成為她眼中黑夜的煙火,隨著心境的變化顯得更加絢爛。
「很漂亮,對吧?」黑羽快鬥學著她那樣,將視線放到地面上,「本該是黑暗的地方被燈光點亮……在我心裡你也是那種會發光的人。」
「為什麼突然這麼煽情?」她沒有轉頭,干巴巴地回答:「你不也是照亮黑夜的人嗎?」
穿著白色的禮服出現於夜晚的月光下的魔術師——雖然怪盜基德這個身份在她看來就是個小偷,哪來那麼多花裡胡哨的稱呼,可礙於現在怪盜基德本人就坐在她面前,為了保護竹馬的面子和自尊心,這點評價放在心裡就好。
就算喜歡黑羽快鬥,偵探還是不會改變自己的立場的,怪盜基德肯定不能輕易放過,發了預告函還是得去抓!
頂多、頂多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你和我不同啊。」他提起嘴角笑眯著眼睛,撲面而來清爽的少年氣息,「我已經想好了,在找到那顆潘多拉解決掉老爸的事情後就讓怪盜基德消失,畢竟這是因為一次意外而展開的冒險。」
找到潘多拉,解決掉八年前害死黑羽盜一的組織,讓本不該再一次出現的怪盜基德成為傳說。
畢竟從小時候開始,工藤新一就決定了要做一名世界第一的偵探,黑羽快鬥決定好了要當一個超越了父親、不、是世界第一的魔術師。
哪怕是現在,黑羽快鬥依舊很羨慕她。
從小時候開始就決定好要當一個正義的人,找到凶手,說出真相。到了現在,依舊是那個善良的人,沒有因為自己經歷的案子而變得放棄人性。
看著工藤新一的時候,他也變得更堅強。
在黑羽快鬥的事情上,工藤新一第一次感性壓過了理性,露出了少見的衝動勁。
她脫口而出:「我會陪著你,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黑羽快鬥愣住。
工藤新一後知後覺自己突然的話語似乎讓氣氛尷尬,她熱氣上湧,補充了一句:「因為你一直在看著我,所以我也一直在努力……但是我也一直在看著你。」
黑羽快鬥覺得工藤新一是光。
但一直陪在工藤新一身邊的黑羽快鬥,在她心裡不是月亮,而是太陽。
第一章
太過煽情的結果,就是兩個人坐在逐漸升高的摩天輪座艙中,一個人看游樂園一個人看星空,誰都不說話。
本該猶如冰窟的場景,空氣中卻飛舞著粉紅曖昧的氣泡。
「一點點地在上升。」
黑羽快鬥輕松地笑了一聲,然後微微抬頭想到了什麼,率先打破他們兩人之間的害羞隔閡,問:「你怎麼毫發無傷地從清水麗子那裡逃出來的?」
心情平復下來,工藤新一也能以很普通的語氣來回答他。
她指著面前的人,在他的注視中給出一個非常無趣的答案:「你忘記你給我的道具包了嗎?」
聽到這句話,黑羽快鬥的視線情不自禁地向下移動,看到了依舊在工藤新一腰上的包包,心情更好。
「這個包包有幫到你嗎?」他問,「我可是為你精心准備了很多東西進去!」
眼看著黑羽快鬥又要長篇大論,工藤新一利落地出聲打斷他:「像你一樣,在面對追上來的人的時候扔了催眠彈,清水麗子沒有想到我手裡也有這樣的道具,一點防備都沒就直接中招睡過去了。」
這個你代指的怪盜基德。
從工藤新一追查怪盜基德開始,每一次在她快抓住怪盜基德的時候,都會被這個她眼裡的狡猾小偷用各種各樣的方式逃走,催眠彈□□已經是家常菜,最奇怪的是總有人會冒出來替怪盜基德吸引走追捕火力。
另外值得一提,怪盜基德的聲線和黑羽快鬥並不相同。
不過這是為了保護真實身份的手段,工藤新一並不會針對這點進行譴責。
但,在鈴木家的黑珍珠事件時,扮演怪盜基德的黑羽快鬥用了黑羽快鬥的聲線讓工藤新一分心,說了「新一,我喜歡你!」這樣的話後,趁著她愣神當著她的面逃跑了。
這件事情,她記得一清二楚。
既然想到了黑珍珠,那麼現在摩天輪還未升至頂端,他們先展開了一次短暫的聲討會。
原告是工藤新一,被告則是黑羽快鬥,針對從鐘塔事件作為開始到現在的奇跡樂園的這段時間內一切事件,以辯論作為手段進行。
「黑珍珠的時候為什麼突然用本音來讓我分神?」
工藤新一率先拋出這個梗在她心裡的事件。
「因為快被你抓住了,很著急嘛。」黑羽快鬥雙手舉過頭頂:「總不可能用毛利她們的聲音吧?那種情況下她們可不會吸引你的注意,想來想去,不在船上的我的聲音最能讓你分心了。」
更衝擊一點就是直接說出喜歡你這樣的詞,他沒好意思說自己在這樣逃跑後心跳加速的事實。
「還有,龍馬的寶物。」
她露出非常郁悶的表情,抱著沒確認就不死心的態度,問出幾乎已經成為事實的問題:「怪盜淑女,真的就是千影阿姨嗎?」
「是的。」他露牙笑,「怪盜淑女就是怪盜基德的老媽,不過她也是上一代怪盜基德的夫人,這是事實,你不要再騙自己啦。」
任是誰發現自己從小認識的魔術師一家居然是怪盜世家,都會選擇逃避現實好嗎?
尤其工藤家的父女兩個人還是偵探。
超乎尋常的組合。
座艙又安靜下來。
坐在這的兩個人都是聽說過摩天輪傳說的,高度越來越接近頂端,兩個平日頗為健談的人越是說不出話。黑羽快鬥不表演魔術,工藤新一也不聊她最熟悉的偵探細節,互相對峙,像是貓系與犬系的戰爭。
貓系伸出爪子希望對方能夠接住自己悄悄伸出的友好之手,主動開口。犬系則是害怕自己的熱情太過熾熱,嚇跑了自己喜歡的人。
緊張,太緊張了。
可惜這份緊張感並不會停止時間,眼看著摩天輪即將到達最高點,犬系與貓系都按捺不住,同時出聲。
「要不要——」
「我想——」
聽見對方的嗓音,兩人話說了一半同時收聲,他們兩對視著不約而同笑出聲。
「過來吧。」工藤新一率先伸手,成為主動的那個人,「這個時候還是坐在一起比較好吧?」
黑羽快鬥穩穩地握住這只手,坐到了她的身邊摸著她的頭發,點了點頭:「嗯,還是這樣比較好。」
雖然今天發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體力幾乎全部耗盡,累到快要失去思考能力,但是現在的心情很好。
他與工藤新一十指相握,皮膚互相接觸,感受著對方與他相比稍低的溫度,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觸及到肌膚後欲望更甚,黑羽快鬥坐得離她更近了一些,在即將升到最頂端之前深呼吸,給自己做了一個心理准備,轉身改成捧住了她的臉頰。
「我想親你。」他緊張,「像摩天輪的傳說一樣,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工藤新一翻了個白眼。
「笨蛋!這種事情不要問我啊!」
怎麼會有笨蛋把這種事情問出口的?
在摩天輪到達最頂端的時候,只有黑羽快鬥知道自己的心跳有多快。
他捧著工藤新一臉蛋的手因為過於緊張而微微顫抖,而在她本人都注意到這點後,溫柔地用自己的手蓋住了他的手背。
冰藍色的瞳孔與蔚藍色的眼眸對視。
黑羽快鬥像是偶像劇那樣一點點靠近,親上去。
沒什麼特別的KISS,單純的唇觸碰唇,不過即便是這樣普通的接觸,也足以讓這兩個第一天脫離青梅竹馬身份成為情侶的人心中為此悸動不已。
結束了這個簡單的親吻後,兩個人依舊坐在一起,手握著手,沒有分開。
「我覺得像這樣普通一點很好。」黑羽快鬥看著工藤新一,「不過,我們兩個都不算是普通人吧?」
偵探和怪盜。
白天與黑夜。
「不論是我還是你,都沒有成為普通人的想法吧?」她挑眉聳肩,非常瀟灑,「只不過因為是我們兩個,所以才會在這裡坐在一起。」
因為他們兩個都是特別的人。
又是平常的一天。
下課後,毛利蘭去教師辦公室搬作業,而鈴木園子站在工藤新一面前拍了拍胸口,誇下海口。
「這次我一定能夠抓住基德大人!讓他為我心動!」
工藤新一對她的行為早已習以為常,甚至為遠在國外研修的京極真在心裡抹了把汗。
攤上鈴木園子這樣好脾氣的卻喜歡花美男的大小姐,真不知道是他的幸運,還是他的不幸。不過,還好京極真不在國內,如果在國內,按照那位愛吃醋的性子,估計怪盜基德本人的人生安全也是一個大問題。
「所以,為什麼你這麼激動?怪盜基德又發預告函了嗎?」她轉著筆,「京極真他不會吃醋嗎?」
「不要扯到阿真身上啦,你這位大偵探居然沒有收到警官們的通知嗎?」鈴木園子反倒驚訝,指著自己開口:「這次據說盯上了紺青之拳,那個在新加坡附近發現的世界上最大的藍寶石,不過聽說這次基德的預告函與平常不同,是在殺人案附近發現的,上面帶著血跡。」
「你要去嗎?阿真也在新加坡,所以我已經和蘭說好了,要一起去來著。」
帶著血跡的預告函。
新加坡。
藍寶石。
所謂非日常在他們眼裡或許就是日常,既然有案子和怪盜基德,那她不去不行了啊。
「我也去新加坡。」工藤新一自信一笑,手托著下巴望著教室中干淨的黑板,「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紺青之拳可不會那麼簡單地讓怪盜基德偷走。」
「為什麼?」鈴木園子雙手叉腰不滿,「你是在瞧不起基德大人嗎?」
虛假的女友粉在為怪盜基德的行動滿懷期待,真正的女朋友想著把怪盜基德的行動破壞得一干二淨。
「這是我的自信,我可是名偵探。」
工藤新一回答。
而在她兜中靜音的手機收到了一條信息,亮起的屏幕上寫著——
【Miss Holmes,Welcome to Singapore!】
落款,怪盜基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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