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
[轉貼]
《(火影)老老實實等死好了》作者:春分後十五日【完結+番外】
[打印本頁]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1-5-13 22:00
標題:
《(火影)老老實實等死好了》作者:春分後十五日【完結+番外】
文案:
穿越成宇智波,還要每天帶著小屁孩兒上學,未來還要被小屁孩兒的哥哥殺了……拼命活下去,發現當初被鼬一起殺了其實也挺好的。(第一人稱)
內容標簽: 火影 成長
搜索關鍵字:主角:沒想好 ▏ 配角: ▏ 其它:
一句話簡介:生活美好,死了拉倒。
立意:愛和關注
原創網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1-5-13 22:04
第1章 第 1 章
穿過族人的住地,支離破碎的屍體觸目驚心地斜躺一地,月光溫柔地撫摸那些凄慘的景狀,凝固的血跡因此模糊,折射出聖潔純淨的光芒。
我轉過牆角,來到族長的住處。門外宇智波鼬穿著暗部的服裝,向來不離身的太刀依舊在他手中,滴滴答答地流淌鮮紅的液體。
我看著他,他不在乎我的目光,用手背擦去濺到臉上的鮮血,將刀插入鞘中。
他擦的很慢,因為血塊干涸在臉上,清理起來會很困難。
我朝他走過去,他便放下手,靜靜地看著我,直到我蹲下來把他的弟弟抱住。
「鼬,」我說,「我不欠你了。」
他暫時不說話,看了弟弟幼嫩的臉好一會兒後,才終於說到:「嗯。」聲音很輕,好像是在怕他弟弟醒來。
房頂似乎閃過一道黑影,他臉上那可笑的淚溝動了動。很快,他化作烏鴉,消失在我的眼前。
切,連聲謝謝也沒有……
我皺著眉把鼬的弟弟扔到地上,男孩兒的身體在與地面接觸時發出悶響,顯得極為可憐。
「不要怪我,既然你哥哥都不心疼你,那我也不必多麼可憐你。」我從刃具包中拿出一柄苦無,對著佐助說到,「今後請多多指教。」隨後用力插入胸口。
醒來的時候不出意外是在醫院的重症監護室中,因為傷口接近心髒,我的肩膀無法用力,還是護士看到我睜開眼睛,才終於可憐地給了我一口水喝,隨後她告訴我,我已經昏迷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
看來我對自己下手足夠狠毒了……我滿意地閉上眼睛,重新失去意識。
再次醒來,我已轉到普通病房中,胸口的傷已被醫療忍者治療了七七八八,一旁的護士們警覺地互相傳遞了眼神,不久,火影大人和團藏大人一起來到我的病房。
火影大人很親切地詢問了我的身體狀況,體諒地沒有提到滅族的慘案,笑眯眯的表情讓我差點放松警惕,而團藏大人很明顯不信任我,開口就問出了他最為關心,而我也最為擔心的問題。
「為什麼宇智波鼬沒有殺你?」
全族人都死了,就連他的爸爸媽媽都被他砍死,只有我和佐助活了下來,團藏大人這麼問也是本分,可他的語氣中多出了不自然的急切,好像是焦躁起來。
「為什麼?」他見我不說話,又問。
火影大人沒有阻止他,因為他也想知道答案,這也是他此行的目的。
我撫上胸口,繃帶厚厚的一層勒得我喘不過氣,簡直是要我的命!
「不知道。」我淡淡地回他一句,反正我總是這個口氣,他無法指責我什麼,「我回去的時候,他在殺人,他看到我,就刺了我一下。」
為了制造真的是被人捅了胸口的假像,我還費力地拿苦無在身體裡攪動,讓傷口看起來有掙扎過的模樣,身體其他部位也有擦傷和刀口。但這些還不足以他們打消對我的懷疑,於是我又默默補充一句:「不過,當時他的眼睛在流血,好像受了傷。」
因為眼睛受傷而失手沒有正中敵人的心髒,聽起來倒是有理,可鼬是一個經驗豐富的忍者,即使是失手,他也懂得補刀的道理,偏偏團藏大人好像對這個答案深信不疑,就好像,好像他知道,萬花筒寫輪眼會損耗身體的秘密。
他不再盤問,火影大人是個寬容的人,也沒有繼續詢問關於那晚的細節,但我肯定他會派人繼續觀察我,以防我和宇智波鼬是一伙的。但是,我怎麼可能知道宇智波鼬的事情?說到底,我不過是因為正好可以幫他的忙他才會放過我,關於他的一切我一概不知。
所以後續的事我根本不用擔心,因為我什麼也不會做。
之後火影大人委婉地告訴我關於宇智波佐助還活著的消息。他想從我的臉上看出喜悅的情緒,可惜,我無法高興起來。
「知道了。」我悶悶地說。
火影大人反而不好接話,團藏大人冷著臉宣布結果:「今後你們就住在一起,由你照顧宇智波佐助。」
正因為在意料之中,我略有不屑:「我養不起他。」
火影大人終於能插上話:「放心,你們會有補助。」
一套房子,和每個月少許的飯錢,這是村子給我們的一點點憐憫。
我不能要求它其他的東西:「謝謝火影大人。」
它也不能要求我什麼。
佐助過來的時候我還以為他會撐不住倒下去。他走過來,眼神極為黯淡,帶著一眼就能看透的濃郁的悲傷和憤怒的氣質,看起來比我這個傷患還要脆弱。
他坐到我床邊,也許是月讀的後遺症,他低著頭久久不能言語。
我靠著床頭的枕頭側頭看著他,被褥下的手指不停打轉,盤算著該怎麼跟他開口。同為宇智波,我本來就不善於和人交流,現在更是糊塗了。
「佐助,」我叫他的名字。
佐助連忙抬起頭,看樣子也在等我說話。
他乖巧地望著我,就像以前一樣。那時候我孤僻不耐,卻被族長夫人分派了帶領她的小兒子上學的任務。我不喜歡說話,每次佐助都會高高興興地跟著我出門,被我感染後再用和我相同的臭臉跨進學校大門。我認為佐助和我一起只會和我一樣沒有朋友,但夫人卻不以為意,難道只是因為我次次滿分的卷子?
可如今我畢業了,佐助還沒有。
我長嘆一口氣,胸口發出悶痛的警告,於是我又安靜下來,平靜地告訴佐助:「我很抱歉,那天……」
「我記得,你過來救我,卻被鼬那個家伙……」佐助咬牙切齒。
……我被他怎麼了?我怎麼不記得?難道他的腦袋被我磕壞記憶出錯了嗎?
罪惡感油然而生,鼬拜托我照顧他的弟弟,我居然一開始就辦砸了!
但是,他既然這麼說了,那就這麼誤會下去吧。我點點繼續說:「你願意和我住在一起嗎?」
他肯定不願意吧,從他上學開始我從來沒有給過他笑臉,也從來不會因為他步伐小跟不上我而等他,在他拿了好成績和我炫耀時我也會拿鼬當年的神話來嘲諷他。我沒有太多耐心留給小孩子,他不恨我已經是他心胸寬廣了。
「不願意的話我可以告訴火影大人……」我不想他為難,也不願自己找難堪,主動說。
「我願意,」佐助打斷我的話,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眼睛裡含了眼淚,濕漉漉的大眼睛看著我,「以後我來照顧你。」
我差點問他為什麼同意,可他的後半句讓我忘記了這個問題。我古怪地揚揚眉毛,試圖告訴他:「我會盡快成為上忍,工資足夠我們兩個人的費用花銷。」
但佐助看我的眼神好像我是半身不遂,靠別人活著的那種廢物。後來我才知道,因為他醒來的比我早,找到我的時候我還在昏迷,胸口的繃帶一層又一層,沾滿了血,樣子極為凄慘。有人告訴他我可能會死,他便一邊奮力反駁那些人一邊趴在我床邊哭泣,自此留下陰影。
好半天佐助才相信我會健健康康地活下去,他好像有了點精神,重新仰起頭盯著我的臉。
……不知道有什麼好看的。
……我看起了天花板。
第2章 第 2 章
我是被護士叫醒的,盡管我沒有睡懶覺的習慣,但傷病有時候真的會摧垮一個的身體,就像現在,早飯的時間早已過去,而我的腦袋還昏昏沉沉的,似乎永遠睡不夠。
護士要為我換藥,她拉開窗簾,明媚的晨光頓時鋪滿整個房間,在她准備藥品時我的被子動了動,佐助不好意地從裡面鑽了出來。
他的臉紅紅的,白嫩的皮膚硌出幾道紅痕,還有一大片手指揉搓過的紅印,因為抽泣了一整晚眼睛充滿了血絲,盡管不想承認,但他這幅被凌虐過的可憐模樣真的令人想入非非。
就連護士都情不自禁地忘記我們兩個人擠在一張床上睡覺的事,溫柔地催促佐助去洗一洗臉,做一下清潔。
但在換繃帶時護士還是批評了我的放縱,本來開始愈合的傷口再次崩裂冒出鮮血,她一邊用鑷子夾起棉花輕輕擦去血跡,一邊喋喋不休,好似我自殘了一般。
可是我並沒有那個可怕的念頭,只不過比起把好不容易睡著的佐助叫醒,我寧可忍痛讓那只小手緊緊纏著我,好獲得那一點點的安全感。
佐助回來的時候我剛好穿上病服,扭捏地站在門外不願進來,對於他的局促我不以為意,而是問他:「不上學嗎?」
他搖搖頭:「我不用去上學。」
我才知道佐助被學校放了半年的假,簡單來說,他休學了。
「你應該去上學。」我說。
我扣上最後一粒扣子,讓他脫鞋上床,我們兩個面對面盤坐著,正視他的眼睛我輕吐一口濁氣。
佐助太小了,盡管在他這個年紀鼬早已畢業,而我也學會了獨立生活,但他還保留著那種天真的非黑即白的純粹,就連現在眼中的憎恨都那麼清晰直白。
我不評判他這樣強烈的情感是好是壞,只要他足夠強大,這些問題都不會是問題。只是就眼下而言,我需要他留在學校,那是我唯一放心的地方。
所以在佐助說出「這是火影大人的建議而且我也一個人也可以修煉」後,我把早就想好的借口說了出來:「雖然,火影大人出於好心,可你應該明白,你沒有時間再留給自己平復心情,你需要的是比任何人都要強大。」
我見他又要爆發情緒於是右手按在他的肩上:「為此,我會盡我所能幫助你。」
護士小姐在一旁聽得發笑,畢竟在她看來我和佐助都是小孩子,這樣的話從我嘴裡說出來像是小孩子過家家。
她想伸手摸摸我們兩個的腦袋,但被我們一齊躲了開。於是她尷尬地縮回手,裝作不在意地繼續收拾器皿。
「小孩子都很天真啊。」她笑著說。
我對佐助說:「無關緊要的話聽聽就算了,不必做出反應。」
這也是我的處事原則。
但我想了想又補充說:「看你的心情。」
護士黑著臉離開病房。
得罪護士不是件明智的事,接下來幾天我受到了非人的對待,也不知道是不是串通好的,她們把我從單間vip病房轉移到三人間,除了每天要吃掉味道寡淡的病號飯,還要被臨床無意識□□的傷患折磨,如果不是佐助還在陪我我可能真的會瘋掉。好在不久後我就傷好離開了醫院,背後歡送的護士笑得格外燦爛。
接我出院的是我的擔當上忍七海三津,他見到我如釋重負,露出輕松的笑容,畢竟他也沒有想到第一次當擔當上忍,沒見一眼的學生就直接重傷住進了病房。佐助說過在我昏迷期間他曾帶另外兩個學生來看望過我,因此我決定給他一點好臉色看。
但我也沒有想到他是這麼粗線的一個人。
「啊哈哈哈病好了就好,病好了就好,」他用力地拍拍我的肩,根本沒有意識到我的傷口就在那附近,笑道:「呦西,我們第一班終於到齊了,讓我們一起修行吧!」
所謂修行,就是我們班遲來的搶鈴鐺。
雖然不怎麼在意結局,但讓一個剛剛出院的病人進行劇烈運動真的好嗎?而且這是抄襲吧?抄襲四代目對吧?卡卡西舉報過你嗎?
就連佐助都在瞪他,因為他不照顧我這個傷者。他自己毫不在意,把醫院的東西帶回村子分配給我和佐助的公寓後,就把我單獨帶到演練場,在這裡我見到了我的兩個隊友,忍校同班的淺井介和以及水戶風太。
他們看到我後眼裡的嫌棄都要冒出來了,就算是女士,放了人家兩個月的鴿子人家也會生氣的,更何況我在他們眼裡甚至算不上是一個女生。
要怪就怪宇智波鼬去吧,如果不是他,我甚至不會去忍校上學!
「只有搶到鈴鐺的人才能合格,也就是說,會有一個人要回到忍校重新來過。」七海老師把鈴鐺舉在我們面前晃了晃,隨後下令,「三個小時內結束戰鬥,現在,開始!」
我們三人消失在原地。
我蹲在樹上,看向另外一邊的草叢,不出意外他們兩個應該就在那裡,相比之下他們對七海老師更加了解,兩個月的磨合也使他們更容易聯合在一起,此時他們或許正在商量如何讓我成為唯一一個被淘汰的人。
我沒有動。
七海三津有意無意地向我這裡觀察,過了一會兒他見我沒有動作,就失望地凝神去應付趁機出手的淺井和水戶。
他們兩人一個水遁一個雷遁,制造出不可觸碰的屏障,被老師用土流壁盡數擋下,但那只是他們的佯攻,淺井介放出水遁後在水幕和土牆的隱蔽下繞到老師背後,纏繞著鋼絲的苦無直奔七海老師脊梁,同時水戶跳上土牆也射出苦無,被七海老師閃身躲過,苦無埋入草叢中不見了蹤影。
他們就像在表演雜技,但手法不盡人意,無數的苦無和鋼絲飛來飛去,不少在空中發出碰撞偏離了原本路線,落入草地中。
「想用這種辦法消耗我的體力嗎?太天真了。」七海老師說道,隨手接住一柄苦無反手就打斷了水戶風太的攻擊。
水戶瞪大眼睛向後大跳一步退開,對淺井喊聲「准備」便得到對方一個點頭,只見淺井將最後一柄苦無擲向身後的樹干,無數鋼絲被牽扯拉起,頓時七海老師的雙腳被暴起的鋼絲束住,無法動彈。
「對不起啦,老師!」水戶奸笑著雙手結印,刺眼的電流順著鋼絲布滿整片草地,火花和燒焦的氣味隨風見長。
「原來如此,是這個打算嗎?」濃煙之後七海老師站在水戶背後摸著下巴說,原先他所在的地方只剩下一截木頭。
「配合的不錯,但陷阱太過明顯,只要聰明一點的忍者都不會上當。」
老師笑眯眯地拍了拍水戶的肩膀。
「哇!什麼時候?!!」他尖叫一聲拔腿就跑,和淺井一起躲進草叢中。
七海老師並不阻攔他,捏著鈴鐺走到旁邊的石頭上坐下,然後看向我所在的大樹:「提醒一句哦,我是感知型忍者。」
感知型忍者,那確實很麻煩,不說那萬裡挑一的特殊查克拉,就憑他籍籍無名就能站在這裡成為我的老師,也能夠說明他的一些特別之處。
他或許不夠強大,但能夠細致入微地觀察寫輪眼的變化,僅這一點就決定了我不能偷偷使用寫輪眼作弊。畢竟除族長以外,誰也不知道我開了寫輪眼,而且是令木葉擔憂的萬花筒寫輪眼。
一瞬間我放棄了之前想要控制另外兩人的計劃,主動從樹上跳下來。
「如果是分/身,那麼老師會認為你在敷衍我哦。」七海鄭重地將鈴鐺收進口袋,對我說道。
「用你的能力看看不就知道我是不是真的了嗎?」兩手搭在腰間,我慢慢將脅差抽出。
七海老師看到我雙手持刀皺眉道:「放棄結印了嗎?」
「不需要結印。」說完我便衝了上去。
一般忍者都不會使用特別的武器,除卻體力的消耗,忍具包中裝有足夠的苦無和手裡劍讓他們揮霍,必要時苦無能夠充當凶器的地位。而像我這種雙手使用兵器而且還是普通兵器的,一開始就幾乎等同於放棄了遠程攻擊,所以七海老師在擋下我一連串的攻擊後不贊同地評價道:「宇智波擅長手裡劍術對吧?速度的確足夠快了,可是對於忍者來說力量太弱了。」
我不理會他的評論,在他雙手握住我的手腕錯開刀鋒後,幾乎同時我松開了左手的脅差,瞬間脅差落到我的左腳尖處,我將查克拉附著在腳上一勾,脅差劃向七海的小腿,這個距離他沒有空間躲開,只能松開對我的束縛向後一跳。
左腳用力脅差又回到我的手上,我把它橫在胸前。
「練習過控制查克拉了吧?」他低頭看看自己被劃爛的褲子,說道:「忍者學校對你的評價是體術一般,但我想你已經有中忍的水平了。」
想讓我回答什麼?為什麼偷偷隱瞞體術能力嗎?我又一次衝上去:「在學校就用學校教過的知識,這不是常識嗎?」
我偷偷練習刀術的時候,鼬可是已經畢業了啊!
該死,為什麼總是比不過他……我幾乎時時刻刻都在這麼想,如果他殺了我怎麼辦,如果他殺了我怎麼辦……如果不練習,就會被死亡恐懼追趕,當然沒有精力去應付那些垃圾了!
這次我的速度更快了一些,就連七海都沒有說閑話的余力。
感知型忍者的最大缺點,就是他們通常會作為輔助忍者坐壓後排,體術忍術大多在及格線處。可是七海打破我一向的看法,他的體術在上忍中也算得上出挑,看來有意訓練過自己的缺陷。
我抬腳踢向七海的肚子,他側身躲過並單手抓住我的右手腕,曲壓肘臂撞開我左手的攻擊,另一只手按下我重新頂上來的膝蓋並捉住,稍微用力就將我的身體整個擰過來。
幸好我沒有穿裙子的習慣,不然非得漏光不可。
七海好像才突然意識到我是女孩子,一股大力將我甩了出去。
我輸了,只是比拼體術的話,我和上忍之間還有一定的差距。
這個認知讓我感到一絲絲的難過,我抹去臉上的泥土,將弄亂的頭發攏到腦後,轉頭看到淺井介和和水戶風太正用星星眼看著我。
「哦哦!你居然能和老師打這麼久!!!」
用得著你們提醒我輸了的結果嗎?我瞪他們了一眼。
「希音給了我很大的驚喜,但還是沒有能夠從我手中搶到鈴鐺,看來你們全部都要重返忍校。」七海慢騰騰走過來,那股頹喪勁有一瞬間讓我以為他是旗木卡卡西。
可是他的頭發是普普通通的黑色,和我一樣……不,才不是普通的顏色!
我惱怒地瞪了眼七海三津。
他裝作看不到我眼中的憤怒,說道:「那麼,到此結束吧。」
那就到此結束吧,我不想打了。
我摸摸胸口,那裡剛長好的新肉傳來酥酥麻麻的瘙癢和隱約的痛楚,即使我認為我還有搶到鈴鐺的機會,可我沒必要為此拼命。佐助還在家等著我,大不了不當忍者回去打零工賺錢。
打什麼零工好呢,好像木葉的孤兒院很缺人啊……我居然真的開始計劃了!
我收拾收拾就拍拍衣服上的灰塵對七海三人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然後用瞬身術離開。
隱隱約約好像聽見他們三個焦急的呼喊,但關我屁事?隨便他們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寫的不好,一直沒發出來
第3章 第 3 章
村子分配下來的公寓是一座帶小院子的平房,比起原作的房子要稍微寬敞一些,處於村子邊緣。我回到家的時候佐助正在收拾我要居住的房間,看他努力展平床單一角的樣子實在好笑。我走過去把床單從他手中拿走,三兩下把床鋪好。
佐助在旁邊遞來枕頭。
我把枕頭擺放在床頭,將地上從我原來的住處打包過來的箱子打開,這些東西是其他忍者隨意裝進去的,裡面只裝了幾件日常衣服和幾個卷軸,我把卷軸放到矮桌上,剩下的衣服連同紙箱統統扔進門口的垃圾箱裡。
佐助看著我十分不理解:「那你穿什麼?」
我打開其中一個卷軸解開封印,錢包落在我的手中。
我對佐助道:「我們上街。」
走出大門再轉幾個路口就是我熟悉的市場,街口那個制作糖果的大叔還不死心的向我推銷他的作品。以往我都是一聲不吭地走過去,但今天大叔接過我的錢後,一副石化的表情,似乎不相信他竟然有一天能把糖賣給我。
我把糖遞給佐助,他撇開臉嘟噥:「我不是小孩子……唔。」
把糖塞進他嘴裡,我走向路邊賣菜的老奶奶。
「你好啊,希音醬,這麼久不見,今天還帶了弟弟出來嗎?」老奶奶笑眯眯地看著我們。
「我不是她的弟弟。」佐助馬上反駁。
我按下他的腦袋,點點頭:「是,今天請給我雙份的量。」
佐助一聲不吭地跟在我身後,我懶得理他,把買來的食材洗漱用品裝進塑料袋,挑選了幾件常服和兒童裝就往回走。
一個小時後我們坐上餐桌。
說是餐桌,只是個又小又矮的木桌而已。
我坐在墊子上,一口一口扒著米飯,盤算著要不要明天去換一個桌子。
「那個……」佐助放下筷子,面漏難色,他面前的飯碗一下沒有動過,我看了眼桌子上的兩菜一湯,問他:「難吃嗎?」
我明明按照菜譜來的,從來沒有出過差錯,不可能難吃到無從下口的地步。
正當我打算嘗嘗我做的新菜式時佐助低聲開口:「不,很好吃,我、我會努力修行,提前畢業去賺錢。」
他的聲音雖然低,可語氣十分堅定可靠。這讓我難以理解。
「為什麼?你認為我養不起你嗎?」我突然想通了其中關鍵,「因為我沒有通過考試?」
他的表情告訴我他就是這麼想的,只是怕我為難並沒有說出口。
「為什麼會這麼想?」我問,「除了忍者,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職業,隨便一份工作都足夠我養大你了。」
佐助突然紅了眼睛,別扭一會兒後告訴我不要因為鼬放棄忍者的夢想。
哈?我奇怪地看著他,這小屁孩兒,還真以為我是因為鼬才拼命練習嗎?不是的,絕對不是!我是為了活命,為了不被鼬殺死!現在鼬的威脅已經沒有了,我當然沒必要自己折磨自己。
我敲敲桌子:「吃飯。」
「扣扣!」
敲門的聲音和敲桌子的聲音重疊,我指揮佐助:「去開門。」
佐助噠噠地跑過去,然後請進來三個客人。
七海三津帶著另外兩個人來認錯,態度誠懇地衝我彎腰道歉:「實在抱歉,我只是想和介以及風太測試一下你的實力,我們為我們的行徑向你道歉。」
他叭叭地解釋一堆,什麼已經兩個月了,不可能再把我送回學校,什麼下忍的任務很簡單,又賺錢,絕對能養活弟弟,什麼他們很喜歡我,想和我在一起做任務等等。
我冷著臉聽他們講完一堆,在他們結束時我說:「這不是你們決定的嗎?」
「啊?」七海懵逼。
我說:「既然你們根本沒把我踢出小隊,為什麼還要來找我?直接把火影大人的文書拿給我,我一定會照辦不是嗎?」
七海稍微聽懂我的意思:「我們是一個團隊,必須建立彼此間的感情。」
「沒必要,」我說,「任務第一,你們出事我一定會救,我出事你們不用管我——我可以承諾這一點。」
隨便了隨便了,你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別管我就好。
「喂!你在說什麼啊?」淺井猛地一拍桌子,直起上半身,他憤怒地看著我,手指摳在桌面上,把桌子劃出幾道白印。
「我們只不過想和你開個玩笑,才想出搶鈴鐺這種活動,誰也沒想到你會這麼在意。如果你覺得我們戲弄了你,我們會道歉,可是,我們絕對不允許你這麼貶低我們。」
他大聲道:「我們也會拼命地保護你,如果你遇到危險,我們絕對不會視而不見!你憑什麼,憑什麼把我們看的那麼低劣!」
「我贊同。」水戶握緊拳頭,「我們可是一個小隊的!」
我想他們可能有些誤解……我當然很欣賞他們那種無畏無懼的精神,我也願意成為他們這樣的熱血少年。問題是,我已經不是少年了,我……我只是個什麼也不會的糟糕的成年人,會拖後腿的那種。
「你們,」我咬牙,舌頭頂在牙關,想說的話幾乎脫口而出,卻始終張不開口,最後我看看佐助說:「我不想成為會死的忍者。」
佐助驀然看向我,我覺得自己失言了,沉默之後我對另外三個人道:「所以請不要再說什麼感情的話了,死了就是死了,誰也不應該為誰悲傷。」
淺井還要再說,七海攔住他,然後對我說道:「既然如此,我會盡量挑選簡單的任務,這樣我們大家可以一直在一起,好嗎?」
別騙人了,忍者怎麼可能一直做簡單的任務?我想笑,可是在七海那種「這樣可以了吧」的卑微請求的眼神下我說不出否定的話——算了,這本來也是所有忍者的命運。
我衝他點點頭。
「啪!」
水戶雙手一拍,高興道:「那我們小隊就完整了,我們慶祝一下吧!」
所謂慶祝就是我們幾個人一起去逛街。七海老師把屬於我的護額交給我,一時間我找不到地方佩戴它,就把它放到忍具包裡,結果七海老師很嚴肅地告訴我,護額是一種神聖的東西,不可以這麼隨便地放到一邊。
然後他就讓我抬起手,將護額綁在我的手腕上,因為護額比起手腕要寬一些,他就用力把那脆弱的鐵片掰彎貼緊我的骨骼,自己滿意地點點頭。
喂喂,說好的神聖呢!
我晃晃手臂,感覺還不錯,就笑了笑。七海老師便摸摸我的頭,也笑了。
作為成年人被另一個成年人摸頭還是挺奇怪的一件事,以前我總避開美琴夫人的手,然而現在面對七海,我盡管隔應卻還是心平氣和地接受了!難道我也變成像佐助那樣到處求認同的小屁孩兒了嗎?
——不不不,絕對不可以!我只是沒有防備而已!
我揮手拍開七海的手,看他詫異,連忙道:「老師,我們去追水戶和淺井吧。」
這兩個人早就跑到前面去了,七海撓撓頭他那頭放蕩不羈的類似朝天椒的刺頭,說:「好吧。」
「要記得叫隊友的名字哦。」他悠悠地補充一句。
因為剛剛我已經吃過晚飯,我們沒有進行聚餐,卻在逛完街後跑到木葉的內河邊上散步。
風太和介平時在班裡就比較要好,因此大多時間都是他們在說話,而我和七海老師則默默聽著。有一時間七海主動問我:「希音為什麼在學校隱瞞實力呢?」
「是因為不喜歡學校嗎?」他看向我,笑容溫柔,仿佛這夜晚徐徐吹來的清風。
有一部分原因是的……我想了想,說:「我什麼都不喜歡。」
有關學校的一切我不喜歡,有關宇智波的一切我也不喜歡,我不喜歡我的眼睛,不喜歡木葉,不喜歡忍者,也不喜歡這個負擔沉重的世界,我最不喜歡的是我的這具身體……沒有它,我就早早死在了上一個世界,作為一名普普通通的猝死的大學生。
「連佐助也不喜歡嗎?」七海問。
「……」
我撇開頭,實際上我不知道這個答案。印像中的佐助是動漫裡的人物,因為是初中看過的動漫,很多情節我都已經記不太清,只知道他後來叛村,又回到村子,後來還和一個粉頭發的女孩兒結了婚。
至於別的,我也就記了個滅族的經過而已,畢竟這是一段在動漫裡不斷重復的場景,想記不住都難。
我穿越過來後,拋開一段不堪回首的記憶,剩余的時光都在學校中度過,很多時候我牽著佐助的手走在上學或者放學的路上,一路只字不語,只有佐助在嘰嘰喳喳地向我講述上學時遇到的事情。
現在佐助變得和我一樣寡言少語,這是我的袖手旁觀所致。
我對不起他,我心裡是這麼覺著的。
我當初應該對他好一點,再好一點。
我低下頭,說道:「我想一直照顧他,直到他成長起來。」
……直到他叛村為止。
第4章 第 4 章
七海老師是個說到做到的人,自我入隊以後,第一班就只進行一些割草、擠牛奶類的低級任務。
草場上,淺井和水戶相繼為我示範擠牛奶的操作。
「看看!希音,要先把□□用肥皂清洗干淨,這樣可以刺激奶牛產奶!」水戶舉起水盆,淺井就著溫水把□□清洗干淨,手指微微煽動,把水漬風干。
他仰起笑得誇張的臉,絲毫不覺得他和親熱天堂那種垃圾小說封面上女主一樣可笑。借著水戶風太幫助,他把桶放在奶牛腿間,雙手上下搡動,鮮白的牛奶就流到了桶裡。
水戶輕輕推我一把,「希音也試試吧?」
我扭頭,不想碰這種黏糊糊的東西。但是他們實在煩人,被催促幾次後我不得不站起來,學他們的樣子把桶放到另一頭奶牛的身體下面。
淺井在旁邊糾正,「不是啦,要先刺激產奶。」
我把桶一摔,「哐啷」一聲後他就老老實實不說話了。
不過他說的不錯,沒有了刺激,我的這頭母牛它光滑的□□始終是干燥的,一滴液體也擠不出。
這頭臭烘烘的母牛,誰稀罕碰你呢……我瞅眼偷笑的水戶和淺井,哼一聲,走到母牛面前,直視它的雙眼。
「希音,你要干什麼?」水戶問。
「……」
他說不出話了。
我單手結印,對母牛施展了一個低階的幻術。
淺井哈哈地笑出聲:「笨蛋希音,幻術對牛沒有用啊……啊?」
他和水戶一起做震驚狀,看著母牛的□□上一滴一滴地滲出的乳汁。
過了一會兒他們的表情逐漸痴呆。
「希音,」水戶指指奶牛,「你不覺得這樣很慢嗎?」
我看一眼:哦,確實,沒有外力的情況下僅靠漲奶,□□分泌的速度遠不及人工,剛才淺井幾下就弄到了小半桶牛奶,而我這邊才接到一小杯的量而已——我是說那種拇指大的茶杯。
最後只能讓□□去擠牛奶,七海老師過來查看任務進度時幾十頭奶牛已經全部被趕回牛圈,十幾桶生奶放在一邊,我和水戶還有淺井躺在草垛上閉眼休息。
淺井打呼嚕的聲音很大,躺在他旁邊的水戶不得不捏住他的鼻子,這方法不太奏效,淺井依舊有一下沒一下地發出宛若汽笛的噪音。
翻個白眼水戶放棄睡覺的想法,隔著淺井問我:「希音總是看起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在學校是這樣,成為下忍也是。為什麼呢?」
「難道有心事犯法嗎?」我閉著眼睛回答。
「沒,沒有。」他慌忙解釋,「只是,我們,我是說我,介,還有七海老師,私下總會一起討論該怎麼讓你開心,但是希音好像從來沒怎麼笑過吶。」
「很難嗎?」我看著天空,夕陽下一朵朵雲彩像瑰麗的火焰,一個接一個黯淡下去,歸根結底那都不是它們本來的樣子。人也是一樣,不管做出什麼表情,但心裡是怎麼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很難啊。」水戶感慨,「可是希音明明會笑的,我見到了,你和你弟弟在一起的時候,就會笑。」
有嗎?我不記得了。即使記得又怎麼樣呢?看到小孩子犯蠢是個人都會笑吧?我自己就記得前幾天我還笑了呢,因為佐助這個小笨蛋跟著我學做飯還把菜燒糊了,最後開著寫輪眼一板一眼地照著我的動作學。
那天我們晚上吃的是佐助做出來的失敗品,雖然難以下咽,我和他卻吃得很開心。
不得不說,佐助踩著凳子學做飯的樣子太好笑了,我都想拍個照給鼬分享過去。可惜這裡沒有手機,那個人也不可能再出現在我們身邊了。
「我只是想不明白,人為什麼可以變化那麼大。」
鼬那個家伙,分明對宇智波有著深厚的感情,可他卻毫不猶豫地下手,無論男女,無論老少,就連父母也……除了佐助。
我也不清楚他在想什麼,時間太久了,鼬為什麼放過他的弟弟,這兄弟兩個最後為什麼和解我通通不記得了,唯一還記住的只有那句被人調侃了無數遍的「宇智波的兄弟情」。
兄弟情?那是什麼鬼?就算殺了父母也對親兄弟下不去手的情誼?
那我呢?我算什麼?鼬也放過我了,只因為我平時和佐助走的近?
「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七海老師走過來說道。他身後跟著農場的主人,是一位老太太,她看我們干完了活還幫忙把奶牛趕進牛圈,就爽快地支付了報酬,多余地附贈我們一人一桶加工後的牛奶。
正好省了買牛奶的錢……我掂著桶回到公寓。這個時間佐助應該早就放了學,在自己的房間寫作業,我喊他的名字,讓他下來幫我做飯。
無人回應,公寓內安靜得很,連灰塵飄落的聲音都能聽見。
我在後山找到了他,這裡原本是宇智波一族的訓練場,旁邊是一大塊湖泊,訓練火遁最合適不過。不過佐助今天沒有練習火遁,他站在一堆樹前,面前放著幾個靶子,看起來是想練習手裡劍術。
他的手裡拿著幾把苦無,眼睛盯著靶子,似乎在計算它們之間的位置,待他准備好,他就動了。他跳起來,身體在空中彎折出一個漂亮的弧度,眼中勾玉閃動,「啪啪啪」三個苦無甩出去,中了三個紅心,接著他用力翻折,另一只手摸到忍具包,又幾聲兵刃碰撞的聲音過後,他終於落到地面。
「啪啪啪!」
我給他鼓掌。
不過佐助的臉色並不太好,因為他看到我手中有一柄苦無,那是剛才他丟飛的苦無中的一個,正好飛到我的臉上。
「很勤奮啊,不過還是要勞逸結合的,所以我們回去吃飯吧。」我直奔主題。
他不高興道:「我不餓。」
他看著我說:「希音,陪我練習吧。」
「哦。」我懶懶地答應,「你要學什麼?」
他的眼睛盯著剛才的靶子,目的十分明確。
我讓他把寫輪眼打開,隨意地摸出幾柄苦無,甚至沒有挪開腳步,擲出的苦無在空中相互碰撞,就輕松地打中所有的目標,包括藏在石頭後面的那些靶子。
差距太大了,佐助呆呆地看著那些苦無,過一會兒他學我的樣子去打靶,效果依然慘不忍睹。
他備受打擊,失魂落魄地問我:「為什麼?我明明按你的樣子去做了。」
「因為你沒吃飯,手臂沒有力氣。」
「別敷衍我了!」他拆穿我的謊話,大聲道,「跟這個沒有關系!」
「那你想讓我說什麼?說鼬在你這樣大的時候已經不屑做這種低級的練習了?」我走過去把掉落的苦無一一收回,把他的忍具交給他。這別扭的家伙不肯收下,我只好蹲下來打開他腿上的忍具包,幫他擺到正確的位置上。
放好後我拍拍他的忍具包提醒他回神,保持著半蹲的姿勢仰頭看著他的眼睛:「其實你做的還不錯,不過身體缺乏訓練,難以跟上我的節奏。」
就算照著我的樣子,他的動作還是漏洞百出,難道鼬平時不教他的弟弟嗎?明明鼬教我的時候就會各種虐我!
「……」他好像哭了,一滴冰涼的眼淚落在我的手背上。
「別跟我提他的名字!」他咬著牙說。鼬真是罪孽深重,即使他走了提起他的名字還讓弟弟君這麼難過。
我暗自嘆氣,站起來拍拍佐助的肩膀,「我餓了,我們回去吃飯吧。」
這句話倒是比之前那句有用,佐助終於肯回去了。
第5章 第 5 章
橋邊,一個滿頭油垢衣衫襤褸的人站在欄杆外圍,抱著柱子大聲哭泣。下面是濤濤的河水,雖然水位不深不足以致命,但是這裡的村民告訴我們,這個流浪漢到了這裡以後,每天都尋死覓活。一開始他們還秉著救人一命的態度好心去幫助他,但這個人被救後就會馬上又開始新一輪的自殺行為,沒有任何停止的跡像。久而久之大家的愛心都被消磨得一干二淨,已經沒有人願意為他整天提心吊膽。
和我們同級的下忍有的都已經開始執行c級任務,每天拔草撿垃圾讓同隊的淺井和水戶叫苦不迭,七海老師也曾隱晦的表示他的存款不多了……他們都在觀望我的態度,希望我可以稍微縱容他們的願望,因為我的任性已經拖累了他們。
在D級任務中像拯救流浪漢這樣的任務屬實新鮮,因此淺井和水戶就像打了雞血一樣把另一個想要接下這個任務的小隊隊員從火影大人面前擠開,搶到了這個別樹一幟的任務。
七海老師真誠地朝另一隊的帶隊上忍道歉,那個上忍擺擺手表示這是小事,然後問道:「三津,我記得你們小隊在很久之前就在接D級任務,應該可以試試C級的任務了吧?再說,你們隊伍中可是有一名宇智波啊。」
他的視線在我們幾人中掃了掃,最後落在我的身上:「這就是那個宇智波吧。」
七海老師主動替我隱瞞真相:「還不著急,我想等他們再磨練磨練。」
「老師你不知道,希音是個啞巴鬼,帶她做任務很困難的!」另一個隊的一個小鬼頭對我陰陽怪氣,他被搶了任務,心情正不大好,看到我這張沒精神的臉馬上開始嘴炮。
「你才是多舌鬼!」淺井朝他揮舞拳頭,「和也,我看你是嫉妒我們隊伍裡有希音醬!之前分班的時候你可是眼紅我和風太呢!」
那個叫和也的立馬跳出來否認淺井對他的評價:「希音就是啞巴鬼!從她開始上學,全班同學都只聽她說過幾句話,還是上課的時候被老師提問才說的!」
「和也!」他的帶隊上忍出聲制止他,「你怎麼能這麼說你的同伴呢?」
「老師,和也說的不錯,」和也的隊友幫忙他說話道:「希音在學校的表現也很差,沒辦法執行C級任務。」
「才不是!希音很厲害,就連七海老師都說她有中忍的水平了!」淺井繼續幫我找公道,他回過頭對我說:「希音,你告訴他們,你很強,對不對?」
不知道為什麼,在淺井說出這句話後,屋內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我的身上,本來我不想參與這種口角之爭,但現在我好像不得不開口了。
可我不太想說話,我上輩子太宅,幾乎沒有朋友,這輩子也很少和別人交流,越是人多的地方我就越討厭,所以很少和不認識的人說話。現在他們忽然一齊看著我,我就覺得胸口有點惡心。
還記得有一次我被選中在全校師生面前演講,結果才幾分鐘而已,缺少訓練的嗓子就因為不適而瘙癢起來,從而被嘲笑了很久。
「我很弱。」我說,局促地躲避他們的目光,不願和他們對視。
所有人中反應最大的是七海老師,他看著我,仿佛找到了某個問題的答案。
另一個小隊獲得了勝利,彼此興奮地碰碰肩膀。淺井失望地回到隊伍裡,他不高興地衝我哼了哼,水戶和他低聲說了幾句,他才稍微消了點氣。
離開火影樓後我們按照任務書上的指引來到目標的小鎮,那個流浪漢正在橋上痛哭,看守他的居民早就疲憊不堪,把流浪漢的性命交到我們手裡後就馬上跑開了。
我們幾個人商量了一下,決定派個人上前去勸說這個流浪漢。
七海老師似乎想到什麼,指名讓我去勸導。
「老師,」水戶難為道,「要不換介去吧,他最會說話了。」
哦,我也是這麼覺得。我默默舉起手,指向淺井,「嗯。」
淺井自告奮勇:「老師,讓我去吧!」
可是七海老師說什麼也不同意,還把那兩個家伙數落了一番:「你們兩個長的太差勁了,把人嚇到跳河怎麼辦?」
「啊啊啊老師!」淺井把自己那張陽光帥氣的臉湊到他眼前,「你是眼瞎了吧!」
水戶嘴角抽搐,「我的爸爸媽媽長的都很不錯。」
「總之,讓希音去,也許對方看到是漂亮的小姑娘,就心軟了呢。」
七海老師堅持自己的決定,我被強行推到了流浪漢的附近,七海老師和我的隊友們遠遠蹲在橋的另一邊,握緊拳頭為我加油。
湊近之後,一股難聞的味道鑽進我的鼻子。我忍著不發脾氣,又走近幾步。
流浪漢看到我,嘰裡咕嚕說了幾句話,我沒有聽清,但他的行動告訴我如果我再靠近他就會跳下去。
——水挺淺的,絕對淹不死他,倒是會摔斷他的腿。
「你叫什麼名字?」我問。
他的嘴又不肯張開了。
「你要跳下去?」我又問。
在他回答之前我趕緊說:「那你跳吧。」
……啊嘞,說錯了。
一個石子砸到我腳邊,七海老師拼命地衝我揮手。
他的動作太蠢了,就連流浪漢都看得到,流浪漢吭嘰一聲,抱著柱子的手指松了一些,我趕緊說:「你等等!我,我有……東西給你看!」
東西?東西?我哪有東西給他看啊?我只有一個忍具包。
我在忍具包裡摸了摸,匆忙中掏出了一把刀。
流浪漢仿佛看鬼一樣看著我。
「……」好尷尬,真想一把抹脖子算了。
把刀拔了出來,我遞給他,「在你臨死之前,可以請你先殺了我嗎?」
「!」即使濃密的劉海都擋不住流浪漢那吃驚的表情。
「我也不想活了。」我又走近一步,他沒有反應,但我停了下來。
「我怕疼,我不敢自殺,不像你一樣有勇氣,可是,你既然要死了,干脆就幫幫我,反正你也不用因為殺人而進監獄。」
我催促他,「來吧。」
流浪漢終於對我說了一句比較清楚的話:「為什麼自殺?」
「我家人都死了。」
「那你跟我一樣。」
「我的親戚也都死了。」
「我也是。」
「我的哥哥,就是凶手。」
「……那還是你比較慘。」流浪漢同情道。
「是吧?」我說,「我這把刀買了好久了,是我媽媽買的,她就是用這把刀自殺的,她把刀留給了我,說有一天我也會用得到,我想就是今天。」
「……」
我沒有繼續走過去,而是和他一樣翻到了欄杆的外面。
「雖然還有個弟弟,可是他有沒有我都一樣可以活下去。所以我們一起死吧。」我向他發出邀請。
誰知道流浪漢竟然道:「年輕人,你怎麼可以這樣?把年幼的弟弟扔到一邊不管?我可是全都死光才下定決心去下面陪他們的,你可和我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我的弟弟要殺他的哥哥,我什麼也做不到。」
「你有話好好說,先聽我的,回到原來的位置。看,像我這樣。」流浪漢翻回橋的那邊,朝我伸手,「過來,小姑娘。」
我假裝猶豫了一下,他又抖抖手,「來。」
我「勉為其難」地慢吞吞地翻回去。
流浪漢松一口氣,道:「這樣才對,你得好好活著。」
「你也要好好活著!」七海老師突然冒出來,「你是凜吧?」
「啊,三津。」那流浪漢見到他吃了一驚,既感到驚喜,又羞愧地退後半步,語氣低落了些。
「我們都以為你死了。」七海說,「沒想到你還活著。」
「我也沒想到我還活著。」凜苦笑道,無力地垂下手臂。
七海老師笑著伸出手:「歡迎回來。」
「我回不去了。」凜說,他突然垂下頭,蹲在地上哭了起來,碰到了熟人他開始忍不住發泄,「你知道嗎?他們都死了!」
七海老師和他一起蹲下來,輕輕拍著他的後背,「我們都知道了,火影大人說,你們都是英雄。」
……
這個任務就這樣結束了。凜比七海老師大一屆,算是學長,在去雷影村做任務的時候失去了全部的伙伴。他不堪重壓,自暴自棄地打算輕生,每次都被人救了下來。
「回過頭來想想,我並不真的想自殺,我只是,無法接受現實而已。」凜在回去的路上說。
他還打聽到了我的身份。在知道我的姓氏後,他發出一聲嘆息:「原來如此,即使我沒有回到木葉,也知道一些情況。」
他對七海老師說:「看來你還要當一個知心姐姐啊。」
知心姐姐?我不需要那種東西,明明之前還在鬧自殺的家伙在胡說什麼啊?還真以為我說的都是真心話?
關鍵是七海竟然又揉了揉我的頭頂,笑得和風俗店裡的招牌女一樣惡心:「希音是個好孩子。」
第6章 第 6 章
回到木葉後凜被七海老師帶到火影樓交接任務。私下水戶憂愁道:「完成任務不回木葉村,嚴格來說可以被當做叛忍,是會被處死的。」
淺井沒有想太多:「可是他回來了啊,再說三代大人這麼善良,一定會原諒他的。」
水戶還是不放心:「但願吧。」
這兩個人忽然一齊看向我:「希音要回家嗎?」
我點點頭。這個任務要求是盡快完成,所以我沒打招呼就離開了木葉,佐助一定很擔心吧?
這個時間佐助應該正好放學,我可以順便接他回家。
可是水戶和淺井非要和我一起去接佐助。我拗不過他們,只能任他們一左一右跟在我的兩邊,聽他們說一些無聊的笑話。
他們不明說,就以為我不知道嗎?我才不是凜那種動不動拿自殺作秀的人,要是真想自殺,就算他們24h跟著我,我也能成功。
「你這個沒有父母的怪物!」
前面傳來罵聲,一群學生圍在一起,對中間的人指指點點。
「喂,你們放開他!」我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佐助?聽起來好像很憤怒的樣子。
「你,你凶什麼凶?你和他一樣,都是沒有爸爸媽媽的怪物!」
前面的人很快撕打起來。
「不准你們欺負佐助!」一個黃頭發的小孩兒凶巴巴地和他們膠著扭打,我看到藍衣服的佐助也一臉凶狠地補拳頭,「你說誰沒有爸爸媽媽!」
可是對面也不好惹,裡面有一個已經是中忍的,我見過的上上一屆的學長,他的拳頭生風,朝佐助砸下去。
他當然打不到佐助,在那之前,我已經瞬身到了佐助身邊,飛身一腳踢中他的臉部。
他晃了晃身體,沒有倒下,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手上抹下來的鼻血,然後瞪著我,怒氣在胸口聚集。
哼,瞪什麼瞪,我已經手下留情了!再瞪挖你的眼睛!
「你這個家伙!」他又揮來一拳。
「住手!」水戶大喊。
不過來不及了。
我踩著那個中忍的腹部,在他不服氣的眼神中從忍具包裡拿出一柄苦無,看著他從狠戾漸漸變得驚恐,最後開口求饒。
我蹲下來,把苦無抵在他的喉嚨上。
大家都被我這舉動嚇到了,空氣寧靜了片刻,一來是沒想到我的出現,二來是沒想到我能把這人打倒,因為我看起來就是個普普通通的下忍而已。
「說,對不起!」我威脅他。
「住手!」水戶焦急地對我喊。剛才他那一句其實也是對我說的,不過我當做沒有聽見。
「為什麼要住手?」淺井替我打抱不平,「你聽到了,他在罵人,還打人,這樣的廢物就應該多揍幾次!」
「對,對不起!」聽到淺井的話,這個中忍說,恐慌的眼淚流了出來。
「說!」我的腳又一用力。
大概在所有人眼中我是個很奇怪的異類:明明很憤怒地在毆打別人,表情卻比任何時候都要平靜,除了胸口更加激烈的起伏,沒有哪個細節能表現出我不正常的情緒。
「對不起!!」地上的人更大聲喊了出來,鼻血和眼淚混在一起,肮髒不堪。
他在怕我,哪怕我的表情如此正常。
「你這個只會欺負小孩兒的廢物。」我說。
不管哪個世界都從來不缺乏這種人,任何時候那張沒說過一句有意義的話的嘴巴只會大放厥詞,把別人的尊嚴當作玩笑掛在嘴邊,一個孩子而已,他礙著誰了,要被這種惡意對待?
佐助被他弄哭了還不是要我來哄?可是好多情況我沒辦法哄啊!那些惡心的記憶,就像長在心口永遠不會自愈的爛瘡,只有剜肉才能治好啊!
「我是廢物!你放過我吧!」腳底的人慌不擇言,胡亂地學我說話。
「希音?」也許是沒見過我這種樣子,佐助的聲音中充滿了不確定。我回過頭,想起來他才是受害者,「佐助?他打了你哪裡?」
佐助搖搖頭,一指旁邊的黃發小伙伴,「可是他打鳴人了!」他想起剛才的場景,憤怒地握緊拳頭。
「他還罵我們!罵我們……」佐助說不出被罵的話,臉色漲的通紅,牙齒緊咬。他失去父母沒有多久,可想而知這種話他聽了有多麼難受。
鳴人生氣地指著地上的中忍,臉上的胡須動來動去,「他在我的臉上打了好幾下的說!可是佐助幫我還回去了!」
我忽視最後一句,在中忍的臉上多打了幾拳替鳴人報仇,聽他發出慘叫,鼻子和嘴角都流出血,牙也掉了兩顆,才從他身上下來。
抬眼掃視周圍,發現好多人都不敢和我對視,默默退後半步。
「佐助,到我身邊來。」我對佐助說。
佐助聽話地走過來牽住我的手,我一用力,就與他擁抱到一起。我把手放在他的頭頂上,他的發型被我按塌一快,另一只手從腋下環住他的後背。
「你沒出事就好。」
如果出事了,不用鼬來找我算賬,我自己就會找個無人的地方學止水那樣一了百了。
水戶催促我們趕緊離開,走了很遠他才松一口氣,說道:「我還真擔心你把他殺了。」
「……」怎麼可能?我看起來像那麼凶殘的人嗎?
淺井興奮道:「希音你就是很厲害!剛才你可是打倒了一個中忍!這下很多人都看到了,下次他們就不敢說我在說謊了!」
「你就是佐助的姐姐嗎?」黃頭發的小朋友抬頭問我,眼睛裡都是崇拜的小星星。佐助不滿他這種目光,賭氣地道:「才不是我的姐姐!而且你為什麼跟過來?」
「是姐姐牽我的手的說!」鳴人開口就是謊言,其實是他看到佐助牽住我的手後,厚臉皮自己貼上來的,而我懶得拒絕。
佐助滿臉惱怒,把我的手甩開,一個人走到了前面。
鳴人看看我又看看佐助,松開我的手追上去。
「那個,希音,你認識他?」水戶問。他說的是鳴人。
我搖搖頭。
「呼,」水戶長舒一口氣,「據說他是妖狐化身,會給別人帶來不幸,你還是離他遠一點。」
「哦。」我又不常見陌生人。
我和佐助回到家中,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次回到家的人還多了我的兩個隊友,以及一個怎麼也甩出開的小家伙,並且很不要臉地異口同聲說要留下來吃晚飯。
我向他們展示只有青菜和番茄的冰箱,告訴他們這裡的主人窮到沒有晚飯,水戶和淺井才悻悻離去,而鳴人也在佐助極大的黑色氣壓下被嚇走了。
「下次我們來的時候希音一定要好好招待我們哦!」淺井邊走邊回頭揮手。
走啦!誰要招待你們?
把鳴人趕走後,佐助回來坐到沙發上,渾身上下都是一種「我很生氣快來哄我」的憂郁氣質。
明明是他維護的朋友,卻不歡迎別人到家裡做客,難道佐助也到了神秘莫測的青春期?——不過趕走隊友的我也稱不上有資格教育他。
「這些天你去哪裡了?」見我不理他,他開始慌張,收起自己的低氣壓跑到我身後,討好地幫我把面粉倒進盆裡。
「任務。」我言簡意賅。
「為什麼不告訴我?」
「來不及。」
我把雞蛋打進去,打算弄一個小蔥雞蛋餅,再加一個番茄蛋花湯。
佐助沉郁地站在我旁邊,看我用□□去切蔥花,眼睛似乎被蔥熏到,飄出幾滴淚花,「我還以為……」
「什麼?」
「沒,沒什麼。」
我捻起一撮面粉點在他的額頭上,把他點得腦袋一仰,「以後我回家,如果冰箱裡再只有番茄,我就要生氣了。」
眼淚又憋回去,佐助幽怨地的看看我:「明明還有青菜。」
凜被關進了屬於忍者的監獄,據說要幾個月後才會放他出來。淺井憤憤不平地和我們說了一個早上,在七海老師來了以後也不停嘴。
「憑什麼?」他提高嗓門,「他什麼也沒做錯,他並沒有背叛村子!」
「所以只關了幾個月。」水戶無奈道。
「那樣也不行!」淺井還要辯駁,大有要衝進火影辦公室和三代理論的架勢。水戶不敢過多解釋,因為要說起來,這件事還是他的爺爺水戶門炎促成的。
七海老師干脆讓我們進行控制查克拉的訓練,來消磨淺井異常高漲的怨氣。
我很早之前就學會了這個,所以獨自坐在樹下,提煉自己的查克拉。
七海老師朝我走來,坐在我的身邊,他看了我一會兒,撓撓頭想到一個話頭。
「聽說希音昨天一個人打敗了一個中忍呢。」
「他活該。」要替他申冤?我可不怕!
「……老師也覺得他確實該被打……呀,老師是想問,你是怎麼做到的?」
怎麼做到的?我側頭看著他的臉,「打。」
「……嗯嗯,那,是怎麼打的?」
「用拳頭打。」
七海老師頭疼地敲敲自己的腦袋,朝天椒頭發被他抓成了青椒。如果他去理發店,那我想理發店的老板也會受不了他這種發型而答應免費幫他剪頭發,以免污染視野。
「可是他的身上有幻術的痕跡。希音用了幻術嗎?」
「不能用嗎?」我反問他。
「是可以,」他放過了他那可憐的頭發,把手放到自己的膝蓋上,歪頭問我:「所以可以告訴老師你是怎麼做到的嗎?」
幻術嗎?
我伸出手指,在他眼前一點。他的眼神迷茫了一瞬,就清醒過來,隨後驚駭地張了張嘴,想了一會兒才想出接下來的措辭:「希音,你會瞬發幻術?」
我點點頭。
這種幻術是我在上課無聊的時候弄出來的。它不需要結印,因此成功率較低,而且很容易被人掙脫,只能在近身打鬥的過程中,用來迷惑敵人的視線,讓敵人偶爾誤判距離方向從而失手。
「一個雞肋幻術。」我說,「我很少用。」
誤判的結果不能確定,有時候敵人的誤判可能帶來意想不到的結局,它可能導致施術者本身在對手失誤的基礎上造成二次誤判。昨天那個垃圾中忍的動作一眼就能看穿,我才稍微用了點幻術。
七海老師深深地看我一眼,「希音,你可能是個天才。」
天才?就是那個到處都是的天才?火影裡不知道有多少天才,下場如何大家都看到了,被這樣誇獎我可是笑不出來啊。
第7章 第 7 章
結束上午的勞動後淺井和水戶依然對昨晚的事情念念不忘,一散伙他們就各自搭上我一側的肩膀,要我請他們吃飯。我表示拒絕後他們就開始陰陽怪氣,水戶聳聳肩:「唉,明明我們可是很擔心你的呢。」
淺井哼一聲:「我還幫你說話了呢。」
「哈哈,」七海老師走過來,笑容可親,「看來你們相處的不錯啊,介不介意老師也去蹭一頓飯?」
夠了,你就不要來插一腳了!男人都這麼不要臉嗎?
我被三個男人架著去了菜市場,看在他們主動付錢的份上我還是配合地選了些食材。不過他們說的天婦羅啊、三文魚啊什麼的我可一樣都不會,看著他們那喪氣的臉我暗自嘲諷:哼哼,讓我中華小當家告訴你們什麼才是真正的家常菜!
炒土豆絲、地三鮮、扁豆燜肉、醋溜大白菜、燜茄子……最後再來個經典的小雞燉蘑菇。整個廚房都是熟悉的飯香味,我把沾了水的手在圍裙上蹭一蹭,突然發現我現在這副樣子竟然有點像我以前的媽媽——上個世界的那個,盡管我已經記不清她的樣貌。
我把湯端到餐桌上,淺井他們早就擺放好了碗筷,就等著開飯。
「希音,你在哪裡學的做飯?」淺井緊緊盯著盤子,口水直流,「那我們就開動吧!」
我敲開他舉筷子的手,淺井委屈地看看我:「希音醬~~」
「等佐助。」
他們恍然大悟,安安靜靜陪我一起等佐助放學回家。
……半個鐘頭過去,佐助沒有回來。
我等不下去:「我去找他。」
另外三個人也跟著我一起站起來。
不過也用不著我去找他,佐助的班主任,伊魯卡老師先找到了我:「你是佐助的家人嗎?佐助他被高年級的學生打傷了!」
我在醫院裡看到了佐助,他和昨天那個黃頭發的小鬼並排躺在同一間病房裡,他的顴骨高高的鼓起,嘴角紅腫,左胳膊被護士打上石膏,用繃帶固定。而那個叫鳴人的看起來比他嚴重的多,兩只眼都被打成了紅紫色,不對稱的清淤分布在他的臉頰上,他的腿同樣打上石膏,被吊在空中。
我見到他們的時候他們還在吵嘴。
「誰要你來幫我!吊車尾的!」
「哼!要不是昨天希音姐姐幫過我,我才懶得救你呢!」
「誰准你這麼叫她!」
「是希音姐姐!」
「不准你叫她!」
「嘿嘿,我就是要叫!笨蛋佐助!」
……
他們停下幼稚的爭吵,一齊轉頭看向我。佐助撇開頭和我錯開視線,鳴人則大聲告訴我他們的「光輝事跡」。
「希音姐姐,那些家伙好氣人的說!他們說佐助不配當你的弟弟,還說你是因為佐助才選擇一直做低級的任務好留在村子裡,他們還罵佐助是蠢才——雖說佐助的確很笨啦,不過,我有幫佐助說話,幫他打那些壞蛋吶!」
鳴人興致勃勃地描述了一通事情的經過,我垂下頭,主動摸摸他的腦袋:「謝謝你,鳴人。」謝謝你幫助佐助,在他受委屈的時候。
瞬間這個小鬼就像進了蒸房,渾身都紅得和熟透了一樣。
佐助偷瞄我們一眼,不甘心地把頭扭回去,完好的右手拉拉被子:「我不是因為你和別人吵架。只是他們罵我笨蛋,我才和他們動手了。」
我走到他的床邊,彎腰抱住了他。
佐助被我的舉動嚇到,身體僵硬了一會兒,才放下偽裝害羞地在我懷裡說道:「我知道的,希音是因為討厭麻煩才不去挑戰高級的任務,你一直是這樣。」
「啊,是啊。」我肯定他的結論,我知道如果我說我是因為他才盡量留在村子裡,那他一定會極度氣憤,搞不好連我也一起討厭,畢竟這個孩子有著比別人更加脆弱的自尊心。
不過即使我不明說,以他的聰明也能猜出真正的原因。
我走出門,七海老師正在和伊魯卡談話,淺井和水戶偷偷拉住我:「希音,你就放心照顧佐助弟弟吧,我們已經記住那幾個家伙的樣子,我們會替佐助弟弟報仇的。」
固然有他們想替我報仇的原因,不過我想他們更害怕我會對那些小學生下狠手,才主動攬下這個活計。
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他們,替我著想。
「謝謝,介,還有風太。」我低聲道。
這兩人明顯一愣,然後心照不宣地微微一笑:「這種小事,希音不用說謝謝啦。」
結束談話後,七海老師走到我身邊,對我溫柔道:「這幾天希音就放假休息一下吧。」
「謝謝老師。」
七海老師笑道:「希音要好好照顧弟弟啊。」
他們陪我回到公寓,我進屋收拾住院用的東西,出來後我看到淺井和水戶圍在廚房的小灶在加熱已涼透的飯菜。
「扔了吧。」我說。
「那怎麼行?這可是希音第一次給我們做的飯。」淺井大大咧咧地說道。
「等佐助出院,我單獨請你們一次。」
「……」他們相互看了看,一起拍拍我的肩,爽朗笑道,「那就這麼說定了。」
照顧住院的佐助也不是件難事,他本來就是個比較自我的人,不願麻煩我做事,自己會吃飯洗漱,有事就叫護士。倒是他的同學,鳴人的事情很多,因為正好傷了一條腿,很多東西他自己一個人無法完成。
佐助看不下去我為鳴人忙前忙後,在鳴人又一次叫我送他去上廁所後,他忍不住跳下床,把鳴人從我手裡搶過去:「我扶你去!」
鳴人不滿:「你難道是想把我淹死在廁所嗎?」
「再啰嗦真的把你丟在水池裡!」
「啊啊啊啊!混蛋佐助!」
兩個小鬼吵吵鬧鬧地一起離開病房,又一起嘰嘰喳喳地走回來。
來看望他們的同學不在少數,在他們中間我看到了很多眼熟但是想不起細節的面孔,其中有一個粉頭發的女孩兒格外引人注意。她很靦腆地告訴我她□□野櫻,是佐助的同學。
這就是佐助未來的老婆?
我上下打量這個女孩兒:嗯,是長的挺好看的,不過剛才我是不是聽到她對鳴人說了一句「你這個連家人都沒有的人沒資格嫌棄來看望你的我們」?
誒誒誒?!!!佐助他是男二號對吧?為什麼男二號的老婆是個毒舌的女二號啊?女一號又是誰?應該是鳴人的老婆吧?
我看過一圈,怎麼也沒找到像女一號的人物。我又回過頭來看佐助鳴人春野櫻他們三個人,忽然明白了作者的險惡用心:很明顯,這三個人將來會為了感情的事大打出手,就像偶像劇裡演的那樣,你愛我,我愛他,他愛你……誒等等,佐助不愛鳴人的對吧?
我坐下來沉思,覺得世界真是黑暗。
鳴人的恢復力很強,受傷比佐助嚴重卻比佐助先出了院,一開始他還不樂意離開醫院,在這裡他好吃好住還有人照顧,比起上學可要舒服多了。不過最後他還是被伊魯卡老師給勸走了。
「佐助,我在學校等你啊。」臨走前他對佐助說。
佐助巴不得他快點走,所以沒有給他好臉色。等到鳴人真的走了,他才看著隔壁的床位上躺著的陌生人,失望地低下頭。
我幫他把曬干的衣服收回來,道:「想他了?」
「才沒有!」
「好吧,你沒有想他。」
「希音,」他問我,「你真的不打算做高級任務嗎?」
我把疊好的衣服放在他腿上,「你這麼希望我離開你嗎?」
「不是!」他反駁,氣得鼓起臉頰,「我只是,只是不想讓你丟宇智波族的臉而已。」
「你就直接說,你覺得我丟你的臉了,對嗎?」
「不是!」
他費神地組織了一下語言,不情不願地承認自己的小情緒:「我,我不想因為是我,而拖累你。」
「……」我坐到他的床邊,平靜地看著他,腦子裡是很久遠以前鼬曾對我說過的話,那時候我和現在的佐助一樣,覺得自己是個累贅。鼬當時跟我說:
「佐助(希音),沒有誰是誰的累贅,只有人心甘情願地背起別人身上的包袱。」
「佐助,因為你我才心甘情願的,如果你也不理解我的話,我會很傷心。」
他的臉紅起來,可愛地嘟噥道:「我知道,我也一樣。」
第8章 第 8 章
佐助手臂上的繃帶拆除後就回到了學校,我也回到我的第一班,在火影大樓內接受任務的時候我突然開口。
「老師,選C級的任務吧。」
大家都驚奇地看著我,七海老師愣了一下,然後對火影大人道:「三代大人,拜托了。」他笑了,同時還松了一口氣。
這個c級任務比較簡單,就是監視一個村外來推銷作品、據說是個忍者轉行的漫畫家,最近將某部成名已久的小說漫畫化,收獲了大量的讀者,成功一戰成名。
出了火影大樓淺井和水戶都歡喜地探頭打量我,好像我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淺井甚至問我是不是記錯了C級任務和D級任務的區別,我說我可不是老年痴呆。
簽售會在三天後舉辦,那個叫做花間雲裡的女性漫畫家已經來到了木葉村,在木葉旅館住下。
七海老師本身是感知型忍者,這種任務對他來說極為容易,而我們三個則是跟在他身邊蹭經驗的小兵。我扮作老板和老板娘的女兒在這裡工作,淺井和水戶則住到她的隔壁房間,只有七海老師苦兮兮地蹲守在窗外的大樹上,日夜不停地觀察這個花間雲裡。
我是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有這麼多的擁護者,自我開始監視她以來,每隔半個小時就會有一個她的死忠粉上門來請求與她見面。每次雲裡都禮貌地接待了對方,再將人客客氣氣地送出門。
她來者不拒,導致我的工作量大大增加,我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往她的房間裡送茶水點心。
我又一次泡好茶水,走到她的門口,深吸一口氣,換上一副笑容可掬的表情敲了敲門。
「請進。」
我推門進去,這次雲裡的客人居然換成了一個穿綠馬甲戴面罩的上忍。
木葉真是墮落了啊……我一邊想著一邊把茶放到桌子上。
「阿諾,這位小朋友看起來真可愛啊。」那個上忍應該是認出了我,並且對我進行了調戲,笑嘻嘻的語氣讓我想把茶水倒在他的掃把頭上。
雖然我換了身女僕裝,但我還是那個將直女屬性貫徹到底的宇智波!我絕不接受任何人誇我可愛!
——除了我的老師。
我抬眼瞪了這個沒有禮貌地家伙一眼,這個家伙就討饒地舉起手,示意他沒有冒犯的意思,接著把桌上的茶杯拿起來嘬了一口。
嗯嗯?他帶著面罩誒?就這麼喝下去了?
雲裡慵懶地靠在沙發上,曲線優美的身材顯露無余:「身為被邀請過來的客人,卻被東道主監視著,於情於理都有些說不過去吧。」
嗯?我沒聽錯吧?
隔壁也傳來啪嘰的一聲,大概是監聽了半天已經撐不住的兩個隊友。
調戲我的那個忍者看了眼她的姿態,紅著臉挪開目光:「沒辦法啊,這是木葉的規矩。」他對我也笑了一下,「不過能看到這麼漂亮的小姑娘也不錯吶。」
「淦!不准戲弄希音!」隔壁大喊一聲,淺井噠噠噠地跑過來,擼起袖子露出並不怎麼粗壯的胳膊。身後是因為攔不住他而滿頭大汗的水戶。
淺井指著那個上忍道:「我認識你,你是那個叫旗木卡卡西的上忍,我的學長就是被你退回忍校重新讀了一年書!」
旗木卡卡西?聽起來有點熟悉。
淺井似乎對他滿肚子怨氣,臉都氣紅了:「你這個混蛋!退回我的學長就算了,居然還對希音指手畫腳,絕對不會原諒你!」
「啪!」地一聲脆響打斷他的熱火發言。大家一齊看去,只見地面上掉落了一本書,封面上一男一女親在一團,難以分開,大大18r的標注提醒著所有人這是本不可言說的書籍。
而這本書是從花間雲裡的身上掉下來的。
「啊啊啊啊啊!」淺井撕心裂肺地大吼一聲,「你這個色女!你居然、居然看這種書!」
「笨蛋淺井,這個女人的簽售會上推銷的漫畫就是親熱天堂。」水戶捂額。
「喂喂,身為成年人有這種愛好也不稀奇吧?」旗木卡卡西的死魚眼都沒有變過,他隨意地掃了眼地上的小h書,突然全身一顫,像看到聖物一樣雙手顫抖地把書從地上捧起來。
「這,這難道就是下一冊未出版的親熱天堂?」旗木卡卡西熱淚盈眶。
雲裡眨眨眼睛,從他手裡把書抽走:「沒錯。」
卡卡西咽口唾沫:「那,那這本書,在你這裡是因為……」
雲裡故意挑逗他,舉起書在他面前晃了晃:「我是漫畫家,你說為什麼我有這本書?」
「我可以看……」
「絕對不可能!」雲裡知道他要說什麼,馬上拒絕他,「即使身為作者,也不可以向讀者劇透下一部的劇情,這是我們創作者的原則!」
旗木卡卡西堅持要看,他就像貓見到了魚,哦不,狗見到了兔子,搖著看不見的尾巴花式求雲裡把書借給他,但雲裡毫不猶豫地就把他關到了門外,連同我們這三只。
七海老師從剛才淺井現身的時候就離開樹冠來到旅館內,等我們出來後招招手,我們三個就圍了上去。
那個卡卡西也來到他身邊,熟稔地打招呼,「三津。」
七海老師朝他點點頭。
「什麼啊?老師,你不會認識這個糟糕的大人吧?」淺井還是不忘卡卡西給他的糟糕印像。
「是啊,卡卡西是一位優秀前輩啊。」七海老師說,並揉揉淺井的頭發,「卡卡西可是四代目大人的弟子,介一定要尊重他啊。」
「就他?」淺井顯然不信。
七海老師沒有辦法,只能問卡卡西道:「這位小姐原來是自來也大人在外面收下的弟子嗎?為什麼任務書上沒有提到過?」
卡卡西說:「啊,因為自來也大人和她更多的是筆友的關系,只教過她一點基礎忍術,所以嚴格來說她並不是自來也大人的弟子。」
「原來是這樣。」七海老師若有所悟,「那我這就去跟三代目大人申請取消這次任務。」
「不必哦。」卡卡西笑著眯起眼睛,「三代目大人也是剛剛才知道他們的關系,在來之前三代目大人讓我過來轉告你,這次的任務目標改變,你們接下來只需要幫助花間小姐順利完成簽售會就好了。」
「是這樣啊,謝謝卡卡西前輩!」七海老師鞠了一躬。
「你還是這種干什麼都認認真真的樣子啊。」卡卡西無奈道。
七海老師撓撓頭,「哈哈。」
因為任務改變,我們幾個干脆都在花間雲裡房間的隔壁住下。夜晚,在我們都睡下後,七海老師還在堅守著崗位。
我迷迷糊糊地問他,「老師?不睡覺嗎?」
「哦,是希音啊。老師還要繼續工作啊。」
可是花間雲裡沒有危險性不是嗎?
但七海老師仍然要盡善盡美地執行任務,我也不敢自己先睡,就坐到他身邊,和他一起守著。過了一會兒水戶也醒過來,他看我們也沒睡,就把淺井叫醒,我們四個圍坐一團。
淺井打個哈欠:「好困啊。」
水戶提議:「不如我們來玩游戲打打精神?」
旅館內有現成的撲克牌,我們把它拆開,七海老師主動洗牌,向我們展示了什麼叫做五段雙手切、單手開反扇、C切、R切、S切……玩到最後儼然變成了他個人的撲克牌技術展示!
不過確實很有意思就是了。
到了後半夜我們個個精神抖擻,鬥志昂揚地練習新學到的手法,在互相嘲笑的時候七海老師忽然警覺地雙手一按,我們就都安靜下來。
「有人。」他無聲做口型,他對淺井使個眼色。
淺井一點頭,悄悄下床來到門後,在來人走到門口時猛地打開門,准備好的七海老師便閃到來人身後……然後無語地提起一個小家伙。
「鳴人?」我認出了這個人。
鳴人尷尬地對我打招呼:「希音姐姐,我只是想來要個簽名的說,白天人太多了嘛。」
誰知七海老師又道:「你有同伙?」
「誒?沒有啊。」
把鳴人扔給水戶,七海老師衝了出去,我和淺井緊隨其後,不過到底跟不上他的速度,待到我們在一處房頂追上他,才發現他和白天那個旗木卡卡西正隔空對峙著。
卡卡西居然換了一身夜行衣,不過他不遮住自己那標志性的頭發,就算換成女裝別人也能一眼認出他。
「卡卡西前輩,請把東西交出來。」七海老師嚴肅道。
「嘛嘛,就一會兒,我看完就會還回去。」偷了書和畫稿的卡卡西毫不在意,意欲再次逃竄。
我和淺井馬上堵住他的退路。
他這才停下來,嘆口氣道:「好吧好吧,還給你們就是。」
旗木卡卡西朝我走來,我讓他停下:「慢著,你應該交給七海老師。」
打算從我這裡突破的卡卡西又一次嘆氣:「還真不好糊弄呢。」
「砰」地一聲,他變成了木頭。
「追!」
七海老師一指某個方向。
作者有話要說:
沉迷游戲……
第9章 第 9 章
夜晚的木葉成為了追逐的歡樂園,一開始七海老師還勤勤懇懇地為了工作而追捕卡卡西,到了後來水戶追上我們後這場追逐就變成了兩個無聊上忍的可惡游戲。
七海老師一邊幫我們打配合,一邊「不經意」地提醒卡卡西腳下的陷阱,我們三個被他們合起伙來耍的團團轉,而淺井這個愣小子為了替他的學長報仇,提前拼光了最後一絲力氣。
「我,我不行了……」淺井手軟腳軟地跟在我們身後,連喘氣的功夫都沒有,蒼白的臉讓人不得不懷疑下一秒他就會累暈過去。
水戶也停下來,對我們道:「放棄吧,追不上的。」
「阿諾,我在這裡啊。」卡卡西蹲在旁邊的石墩上,故意把親熱天堂攤開,挑釁地當著我們的面看書。
哼,拽得很厲害啊!有本事當著我們的面一個字一個字地念出來!
七海老師慢悠悠地跟過來,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
見我們不再反抗,卡卡西無聊地把書合上丟給七海老師:「嘛嘛,還是不打擾你們執行任務了。再見!」
分明是都看完了才還回來的!
「可惡!我一定要打敗他!」淺井癱坐在地上,猛捶石板。
「旗木卡卡西,可是十二歲就成為了上忍,單這一點,你就比不過他。」水戶直接打擊他。
「六歲又怎麼樣?還不是一個靠小h書臆想的肮髒大叔!」淺井不服氣,又想到什麼,坑坑巴巴說道:「希音,以後你一定要避開這種男人才行啊。」
「……」我忍不住瞟他一眼,「和你沒關系。」
「怎麼沒關系?」淺井又恢復活力,和水戶重新形成一條戰線,「當初你在我們班裡可是被評為第一美女的啊,要不是你不愛理同學們,現在不知道多搶手呢!是不是,風太?」
水戶跟著點點頭。
「所以啊,我們一定會保護好你,免得你被壞男人欺負!」淺井握緊拳頭,信誓旦旦。
「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一點?」我說,「我不需要你們保護。」
還有,兩只單身狗來關心我一個人,你們可有夠無聊的。
「有那種談情說愛的時間,為什麼不努力提高自己的能力,做更多有意義的事情呢?」
讓我和流鼻涕的小鬼談戀愛,那我寧願在滅族之夜被鼬踢壞腦袋。
「希音覺得什麼才是有意義的事?」七海老師聽了半天忽然問。
誰知道呢?佐助想復仇,想光復宇智波家族,作為宇智波末裔的我本應該也如此,但我對那種干巴巴的東西沒有興趣。比起這個,我更想知道當初滅族的真相,可我又只有八卦的念頭,沒有八卦的動力。
「照顧好佐助。」我胡亂想個名目。
不過原著裡沒有我佐助還是健健康康長大了,那我存在的意義是什麼?當個可有可無的保姆嗎?
「除了這個呢?」
他大概想知道我是不是和佐助一樣,擁有強烈的復仇的願望,不過經過這段時間相處,他應該明白我不是那種激進的人。所以我想了想,說出一點真實的想法:「想一個人出去走走。」
離開木葉,隨便哪個地方,反正不要有熟人就行。
花間雲裡對我們的疏忽大意報以嘲諷態度,雙手環在那傲人的胸部下面對我們仰視片刻,之後皮笑肉不笑地接過自己的書和畫稿,把門關上了。
隨後兩天無事發生,到了簽售會那天,整個木葉的中央廣場上聚滿了各種各樣的人,其中大多是木葉的男性單身狗。他們中一部分是衝著親熱天堂而來,比如那個用□□還有通靈犬搶占位置的無恥上忍;一部分是為了花間雲裡而來,畢竟她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對在場的大部分人都有著先天的吸引力。
在廣場上,還有兩個人極為惹人注目。這兩人一人穿著白T一人紅裙艷艷,舉著親熱天堂在瘋狂推銷。當然紅裙的女人推銷得更快,她一邊賣書,一邊拍開朝他伸來的鹹豬手,發出暴躁的男音:「滾開啦!」
——以上是我的老師和我的隊友淺井。花間雲裡是個睚眥必報的女人,作為我們失誤泄露劇情的代價,七海老師和淺井介被她安排在旁邊幫她分散一些人流。
整整一天我和水戶都一人舉一柄小旗無力地搖晃著,bulingbuling的低俗霓虹燈頂在頭上,我想我們大概率正朝著卡卡西初級版進化,眼睛已經相當無神了啊……
所以七海老師是怎麼做到保持一個□□的表情那麼久的啦?!還時不時搭上變身成女人的淺井的肩膀干什麼啦?!白日宣淫嗎?!你在逗他吧?!絕對的吧?!!!你沒看到淺井都快發瘋了嗎?!!
還有卡卡西,你的□□已經不止一次在我們面前出現了,你買了五六本了吧?!你是在替朋友買嗎?!還是自己留著上廁所用啊?!!
那邊的鳴人,即使你變身成大人也改變不了你那糟糕的變身術好不好?!!你的老師伊魯卡剛才也來買書了,不怕被他發現嗎?
……
我還看到了我最不想看到的人——佐助。
他提著便當,在人群裡費力地觀望。他終於找到我的位置,跑過來又驕傲又怪不好意思地扭開臉,單手把便當舉高遞給我:「你吃。」
我接過後他幫我把旗子拿走,又叫我低頭,把那羞恥的霓虹燈取下來套在自己頭上。
「我替你。」他貼心地說,並結印變成我的模樣。見我發愣,就順手推我一把,讓我去填一下肚子。
鳴人不知道怎麼地跳了出來,他見佐助已經變成我的模樣,有一學一地對水戶道:「風太哥哥,我來幫你吧!」他只見過一次就用心記下了水戶的名字。
水戶呆愣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辦。不久前他還在說這個孩子的壞話,以他的自尊是不允許他接受這個孩子的好意的。可是鳴人很會戳他的軟肋,就見鳴人直接搶過他手中旗子,跳上旁邊的桌子大聲宣傳起來:「親熱天堂!大胸美女親自推銷,還等什麼?!快來買書吧!」
水戶盯著他的動作,想笑卻笑不出。
「你在干什麼!」很快淺井面前的男人成倍增加,他絕望地朝鳴人吼道。
我和水戶坐在後台休息。廚房小殺手佐助不愧是我親自教導的,做飯水平已經能夠出師了。
「那個孩子……」水戶糾結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問我。
「你說一會兒我該怎麼說呢?」
「?」他能把話說清楚麼?
水戶用力抓了抓頭發,好像碰到了巨難的題目,「我是該直接跟他道謝,還是忽略他,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你應該先去醫院,看看腦袋。——如果是淺井的話,一定會這麼吐槽。
不過現在是我,所以我道:「隨你。」
他大概也知道我不是個合適的傾心對像,很快就陷入了自我攻堅的漩渦。
我們很快回到原地。佐助居然變回了他自己的樣子,喋喋不休的鳴人告訴我們實情,原來是有人看見「我」的樣子想來搭訕,佐助才忍不下去變了回去。
「辛苦了。」我摸摸他的腦袋。
水戶模仿我的樣子對鳴人做了同樣的舉動,不出意料地,這個黃頭發的孩子被感動得一塌糊塗,仰起糊滿眼淚的臉:「風太哥哥真是太好了!」水戶窘迫地縮回手。
而佐助哼一聲,模仿大人的語氣對我囑咐:「你快變成別的樣子,他們不是好人。」
說到底他還是個領地意識很強的孩子罷了,這種小小的要求我還是可以順從他的,在他的指導下我變成七海老師的模樣。
本來靠變成別人模樣來逃避社會性死亡的七海老師看到我們這邊,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架勢,更加賣力地去挑逗淺井。淺井拿他沒辦法,被氣得哇哇直叫,就差把書扔到他的臉上。買完書的卡卡西還專門過來一趟,用相機給他們拍了一張紀念照。
……事後我們每人都收到了一張,據說淺井那張到手後就被毀屍滅跡了!
第10章 第 10 章
C級任務的報酬的確可觀,拿到錢後我單獨請我的老師和隊友吃了一次大餐。事後他們試圖慫恿我每次完成任務都在我家聚餐一次,不過被我嚴厲地拒絕了。
夜晚,木葉分給我們的公寓依然燈火通明。佐助很快要進行期末考試,因為一些原因他落下很多功課,作為曾經筆試第一的學霸,我被他拉到臥室瘋狂幫他補課。
木葉的教育或許和這裡的小孩子逆天一樣的成長有關,在低年級他們的卷子就已經涉及到物質運動的相關概念,以及一些基本的運算——呃,或許他們真的以為有人能在敵人面前心算出苦無落地的時間吧。
隨便在紙上寫幾條常用的計算公式,我就放手不管,拿起一份卷軸就著燈光學習。我手上是幾個基礎醫療忍術的結印方法,是我和七海老師特意要的,別看他這個人是感知型忍者,但對醫療忍術還頗有心得。他好像是專門為輔助而生的人,本身實力也不俗,加上他那撒網似的人脈,我曾懷疑他以前在火影辦公樓工作過。
但他否認自己有那麼大的能耐,按他自己的話說,他就是一個怕死不想衝在最前面的膽小鬼,所以才努力學習輔助技能安心做別人的後盾。
他問我為什麼要學習醫療忍術,我照實告訴他:佐助最近開始跟我學習體術,經常把自己弄得很糟糕。
「原來如此。」七海老師說,第二天就把這份卷軸帶給我。
結印的順序才記到一半,佐助就心虛地把卷子推到我旁邊,難為情地開口:「希音,」
我掃一眼卷子:「12.8m。」
「你怎麼知道?」
因為這道題目是我出的。當時學到這個地方的時候我就想到了以前學過的題目,正好一個沒皮沒臉的家伙想來挑戰我,我就把這道題甩到他的臉上,讓他哭著跑去找了老師。
結果後來這個老師就偷懶地把這道題放在了期末的考試題庫裡,沒想到都幾年了這道題還沒被換下去。
如果這麼說的話……我拿過佐助的筆,讓他把紙遞給我,洋洋灑灑寫到後半夜。小孩子沒有我這種熬夜的能力,寫著寫著我感到肩上一沉,佐助已經撐不下去靠著我睡了過去。
我低頭,不出意料被刺頭扎到了下巴。這孩子最近和我學做事,還被我挖掘出了賢妻屬性,武力值也蹭蹭蹭地上漲,確實值得班上的小女生為他尖叫……總的來說就是一個優秀的潛力股啊!
不過這潛力股睡相也太差了,竟然還把口水蹭到了我的衣服上!
啊啊啊啊!髒死了!
我忍著惡心把他抱到床上蓋好被子,拿紙巾擦掉他嘴邊的水痕,把默寫的答案放到他枕邊,關好門回到自己的房間。
成績出來後那天佐助拿著滿分的卷子來找我簽名。我坐在門口,纏綁腿時插空給他簽上字。
看我准備出門,他眼中的喜悅變成失望,他垂下拿著卷子的手,不安地問我:「這次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除非有時間限制,否則出遠門的任務我都會這麼回答,不過像我這種下忍,一般最多出門兩三天而已。
我站起來,臨走前叮囑他:「冰箱裡有接下來幾天的早飯,我用盒子裝好貼上了標簽,記得按時早起拿出來加熱。以後不准像之前那樣餓著肚子去上學,知道了嗎?」
要不是鳴人告狀我還不知道這個小鬼會為了抓緊一切時間訓練而忘記自己做早飯或是直接在外面買早餐。我分明給他留足了錢,卻被他完美地無視掉,浪費我這個監護人的良苦用心。
「知道了,我不是小孩子了,你干什麼這麼啰嗦。」
喲謔,居然還會頂嘴了。
我眯著眼瞪他一眼,打算等任務回來再好好教育他。
田之國內一處村莊最近飽受野獸襲擊的困擾,出乎他們意料的是,他們本國的忍者並沒有幫助他們驅趕野獸的意圖。不得已,這些村民就求助到木葉的頭上。
趕路趕得太久淺井忍不住抱怨,我們就在路邊的小店停下休息。喝完茶後七海老師又把任務書拿出來看了一遍又一遍,水戶見他遲疑,就問道:「老師,有什麼問題嗎?」
七海老師放下任務書,思索道:「這個任務很奇怪不是嗎?這個國家有自己的忍者,可是他們卻舍近求遠跑到木葉村來求助。」
淺井抓起杯子牛飲一通打個嗝,才擺擺手道:「他們不是有說嗎?音忍村的人不願意幫忙。除了我們木葉忍者誰會才為了這種小任務跑到別的國家啊?也許音忍不喜歡做這種低級的任務呢?」
顯然七海老師還是不放心,水戶就建議道:「不如我們到了田之國後先調查一下音忍村再說吧。」
「也只能如此了。」七海老師付好錢,我們四人繼續趕路。
田之國與火之國的交界處有一片茂密的森林,七海老師在附近找到一位火之國的向導,向導在帶領我們穿過森林時七海老師也在不停地記錄我們所經過的各種道路,並把顯眼的路標畫在旁邊。
這樣一來我們的速度就慢了許多,直到走出森林,那個向導說什麼也不肯再帶我們前進了。
「田之國有幽靈。」這個向導告訴我們。
我們幾人互相看了看,以忍者的思維,自然第一時間會以為是其他忍者在搞鬼。
繼續前行大約八十公裡後我們才來到目標的村子。當時已經是傍晚,村民們就安排了幾個房間讓我們住下,等天一亮就帶我們到出事的地方去看一看。
小村莊的屋子簡陋,潮濕的空氣和發霉的牆角讓人渾身不適,似乎發霉的不是別的,而是自己的身上也長滿了綠色的霉菌。我在床上鋪好自己的外套,坐在上面打算就這樣將就一晚。
房頂上有人的腳步聲,那是七海老師偷偷去調查情況發出的。以他的能力本不會讓我察覺,但他需要以這樣的行為提醒我們接下來的時間他不會在我們身邊。
水戶和淺井住在另一個院子裡,不知道他們有沒有發現七海老師已經離開。
時間越向後推移,空氣中的水分似乎更多,我開始後悔脫掉自己的外套,黏糊糊的水汽沾在皮膚上甩也甩不掉,手腳都似乎變重了一些。我干脆跳下床,來到廚房挑選一根木柴,用脅差把它劈成幾段,來到院外把它點燃。
【火遁】
明亮的火光照亮了我的臉,也照亮了某些在黑夜中看不清的髒東西。
「希音。」水戶聽到動靜出門找我。
我們二人不動聲色交換個眼神,他接過我手中的火把。
「就這樣一直等下去嗎?」他低聲問。
「嗯。」
我看眼樹林深處,幾雙瑩綠的眼睛正目不轉睛地觀察著我們。
是狼,麼?我對動物的認識不多,不是很有信心處理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啊!」屋內發出慘叫。
「是介!」水戶驚慌道,我們一起衝回屋內,只見淺井緊緊趴在床上縮成一團,手指顫巍巍地指著一個地方。我們看過去,發現窗戶上有一條拇指粗的小蛇正嘶嘶地吐信。
蛇?為什麼偏偏是蛇?這種滑溜溜的東西,竟然還會出現在這裡?
我上前手起刀落把蛇斬成數段,蛇屍一截一截掉在地上,沒有意識地扭動。
一股熟悉的寒意湧上心頭,我一滯,幾乎同時我聽到淺井戛然而止的聲音:「剛才我夢到那條蛇……」
「轟!」
牆體突然裂開,一個人大小的物體撞開牆壁,它的後背長滿棘刺,根根一米多長,奇怪的是它明明長著豪豬的樣子,卻能像刺蝟那樣團成球砸向我們。
「騙,騙人的吧?」淺井喃喃,被反應迅速的水戶拽開,一路拖到院內。
「是幻術!」水戶用力發出聲音,「這裡還有村民,我們要把它引到其他地方!」
淺井還在沉迷於剛才的場景中,「你是說我們看到的豪豬是幻術?」
「那條蛇對你用了幻術。」我道,單手持脅差翻身落在他們旁邊,「可是豪豬是真的。」
「嘻嘻∼」
我們三個眨眨眼睛,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嘻嘻∼」
淺井退後一步,絕望地抓住自己的頭發:「你們聽到了嗎?豪豬笑了!它笑了!這裡真的有鬼嗎?」
「廢話真多啊∼」豪豬一開始背對我們,不一會兒它主動轉身,露出一張人臉來,還是張七海老師的臉。
縱然我心理年齡上是個成年人也禁不住落下一滴冷汗,更不用說水戶和淺井,他們驚駭地張開嘴巴,下意識退後一步。
「這個人是你們的老師吧?他已經死了。」豪豬陰森地開口。
「不可能的……」淺井攥緊拳頭,「你在說謊!」
被刺激過頭反而冷靜的淺井一改之前的膽小怯懦,一步跳到前面:「你這個豬頭!就是嚇唬我們對吧?剛才那條蛇也是你的同伙對吧?我不知道你們是哪裡來的忍者,不過,」
「你們這種cosplay已經過時了!」他一腳踏地,噌地跳起來,打算一拳捶下去。
不料那個豪豬忍者等的就是這個時候,他再次轉身,用背部的尖刺對准淺井。
「箭雨。」
就像野外的豪豬發射背刺,只不過比起無用的示威,他的刺明顯更加具有威脅性,伴隨嗖嗖的破空聲朝淺井射去。
在半空中淺井無處躲避,緊要關頭水戶拉出鋼絲纏住他的腰部,一用力將他拉回原地。可飛刺還在,眼看我們幾個就要被射成篩子,我掏出一把苦無,灌注查克拉後擲向空中,與背刺碰撞的同時產生巨大的爆炸。
一瞬間斷裂的背刺掉落一地,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音,空氣中到處是蛋白質燒焦的氣味,我提起脅差,衝進煙霧中。
「砰!」
一根背刺擋住了我的攻擊,這時豪豬變回自己的面容,那是一個平平無奇、沒有任何特色的長相。
「呵。」他道。
第11章 第 11 章
「呵。」
呵你個鬼!
我一腳踹過去,觸感像是踩進了棉花,力氣落不到實處。而豪豬的肚皮忽然吹氣球一樣鼓起來,瞬間把我彈開。要不是我反應很快,在那之前收腳,也許我的膝蓋就會被折斷也說不定。
落地之後水戶和淺井站在牆頭向我招手,我跳到他們身邊,和他們一起來到村外較遠的地方。豪豬沒有立追上我們,於是停下來歇息片刻後淺井說:「七海老師不會真的被殺了吧?」
「怎麼可能?」水戶說,「這個忍者只是看起來很厲害,如果想要殺了七海老師,至少面對我們有一擊必殺的能力,可是希音很輕易就和他交了手,並且全身而退,說明他只是看起來難對付。」
雖說他們並不清楚我的實力,但水戶這麼分析倒也沒有錯,那個豪豬只是防御能力和遠程攻擊的能力稍微強上一些,近距離觀察就能發現他的速度和力量很差。比較麻煩的是他身上的刺,似乎有迅速再生的功能。不過也只是如此罷了,這些動物的刺說到底也就是特化的蛋白質加上一些角質層,用基礎的火遁足以對付。
商量後淺井和水戶分散到兩邊,用起爆符和鋼絲做成陷阱備用。雖然想提醒他們這裡有我這個宇智波根本用不著浪費昂貴的起爆符,可是他們對這種殺敵實戰很感興趣,根本不用我插手,就輕松地搞定一切,拉著我躲到石頭後面。
很快豪豬嗅著氣味追上我們,幾乎馬上鎖定了我們的位置,他一邊用難聽的笑聲刺激我們的耳膜,一邊無知無覺地湊近埋伏在草叢裡的鋼絲。
極細的鋼絲在月光下也幾乎沒有反光,加上夜晚的掩護,豪豬幾乎毫無意外地踩中陷阱。
威力巨大的起爆符頓時爆炸,熱浪和硝煙席卷附近三十米的範圍,待情況稍微平穩,我們三人從石頭後面走出,變成一團黑乎乎的豪豬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仿佛死去了一樣。
「他死了嗎?」
這場面對於我們這些初出茅廬的下忍來說太過血腥,淺井擦去額汗問。
「還沒有。」我拉著他們後退,果然,約有半分鐘後,那團黑不溜秋的東西從地上站了起來,燒焦的皮膚一塊一塊從他身上脫落,露出血肉模糊的內在。
像是變魔術一樣,轉眼間,新生的肌膚重新覆蓋他的全身。他抖了抖背上的尖刺,還在生長肌肉的半張醜臉生生扯出一個扭曲的微笑。
「你們,真是好樣的。」他說,「我要動真格的了。」
他再次把自己縮成刺蝟狀,這下我們明白最開始他是如何撞破牆壁的了。估計是從秋道家族學來的技能,豪豬團成球後以炮彈的形式向我們攻擊,轉瞬間我們所在的石頭就被他撞個粉碎。
淺井跳到樹上,那個豪豬對他緊追不放,一連毀了好幾顆樹後他終於受不了這種低級凶殘的追捕游戲反身放出一個水刃,斬斷幾根長刺。
不過新長出的刺很快填補了空缺,豪豬吃痛,用更快的速度朝他衝過去,逼得淺井沒辦法再使用忍術,只能專注於逃跑上。
「希音,怎麼辦?」水戶在另一棵樹上衝我喊道。
怎麼辦?我怎麼知道?就算我有辦法現在也沒有功夫去實施,難道你沒注意到我們身邊的眼睛越來越多了嗎?
【火遁】
刺球被破壞力極強的豪火球砸中,很快也變成個巨大的火球,蛋白質燒焦的氣味越來越濃,隱約傳來豪豬痛苦的哀嚎聲。這個家伙發現自己身上的火怎麼也滅不掉後,竟然仗著強大的恢復力主動蛻掉了外面的那層皮膚!
一層厚厚的皮肉在地上燃燒,而豪豬站立在原地催長新皮,趁這個機會淺井回到我們身邊,吞下一個兵糧丸恢復體力。水戶把他帶離原地,獨留我一人對付這個豪豬。
剛才那個豪火球在燒著豪豬的同時也照亮了附近的環境,之前我們所見的那一雙雙眼睛不是我所想的狼群,而是,一只只倒掛的巨型蝙蝠,每個都有半米的大小,瑩綠的眼睛和尖銳的獠牙無疑說明著它們的不凡。
這個田之國,是核輻射泄露了還是做了人體實驗,怎麼這麼多奇奇怪怪的生物!
眼看豪豬又要團成球,我又放出一個火遁,邊放邊准備幾個苦無,像之前那樣把它們變成簡易的□□一個挨一個投出去。
爆炸聲不絕於耳,那豪豬慘叫不止,新生的速度遠比不上被我摧毀的速度,很快,他全身血淋淋地站在我面前,再也變不成刺球了。
我提起脅差,朝他走過去。他沒力氣對付我,吭哧吭哧地喘著氣。我走到他面前,把脅差放在他肩上。
「你們是誰派來的?」
他不說話,反而渾身抽動不止,一條條黑色的東西爬上他的手腳、肚皮和臉部,竟然使他再次充滿力量,我仿佛能聽見細胞滋滋啦啦生長的聲音。霎時他的背刺生長完畢,吃一塹長一智,他沒有再團成球,而面目凶狠地看著我。
見此情景我不再耽擱,握緊脅差刺出,卻被他以驚人的速度踢開,眨眼尖刺劃落我的幾根頭發。
切!自討苦吃。
沒有七海,我可以隨便用我的寫輪眼,三勾玉的眼睛輕而易舉地捕捉到他的動作,彌補了之前那個雞肋幻術的缺陷。
除了一開始沒反應過來,我甚至不用過多挪動身體,在幻術的作用下他幾乎沒有一次對准我的位置,而我插空給他補上幾刀,幾個回合下來他被我抽倒在地,那些黑色的東西也漸漸失去作用,慢慢從他的皮膚上褪去。
眼前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豪豬被我捉弄得漸漸發狂,卻無能為力,最後他倒下的時候,狼狽得連我都有點可憐他了。
「還打嗎?」我問。
「你這個,這個該死的宇智波……」他趴在地上,不甘心地抓緊地面,倒霉的大地被他摳出幾道指坑。
該死麼?的確該死啊,不過早就死得只剩下三個人了。
我冷冷地看他一眼。
「我是不會透露那位大人的消息的。」豪豬有骨氣地說到,在我反應過來之前他把刺捅進自己的喉嚨,身體一僵,便松了下來。
他死了……倒是省的我消除他的記憶了,放個火毀屍滅跡後,我轉身去找我的兩個隊友。
樹林裡,滿地的蝙蝠屍體和燒焦的肉味,我痕跡一路尋過去,看到的便是這人間慘狀。
淺井和水戶筋疲力竭地靠在一起,他們耗光了查克拉,滿身都是血跡,那些血有些是屬於他們的有些是蝙蝠的,然而仍有一大波蝙蝠朝他們飛過去,在他們身上撕咬,誓要將他們生吞活剝。
我趕過去用火遁簡單清場,把身上的兵糧丸丟給他們,然後一刀一個趕走不斷飛來的蝙蝠。
稍微恢復的淺井在我身後道:「小心,希音,它們會音忍術!」
他提醒得太晚,說到一半那群蝙蝠聚成烏央央的一團,齊聲嘶鳴,無數聲音彙成一道音波,剎那間我感到耳朵劇痛,似乎裡面被人拿棍子捅了進去,有什麼液體從裡面流了出來。
血,是血。我用手一抹,看到手指上沾到了些許液體。
淺井衝到我身前,大聲在和我說著什麼,可我一個字也聽不到,我好像失了聰。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對付蝙蝠他們也能如此狼狽,失去聽覺讓身體其他的感官也遲鈍起來,我聽不見背後蝙蝠奮力的拍翅聲,也感覺不到翅膀扇動的微風,直到它抓傷我的脖頸,帶走一塊血肉,我才知道它就在我身後。
麻痹的感覺從脖子上傳來,我意識到這些蝙蝠的爪子上居然還抹了毒素……真是大意了,不應該這麼急匆匆地冒出來……
「你們這群該死的木葉忍者,竟然殺死了箭朱,我要你們償命!」一個女人出現在不遠的樹冠上,我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只見她一揮手,更多的蝙蝠從樹林裡飛出來。
糟糕透了……我吐出一個火球,燒掉十幾只蝙蝠,這點死傷對它們來說九牛一毛,只會讓它們更加瘋狂。越來越多的蝙蝠撲到我們身上,我的手腳逐漸失去力氣,淺井和水戶也早就沒辦法動彈,身上的傷口多得數不過來,看起來就要因為疼痛和流血過多而死去。
【水遁.大瀑布之術】
就在我們要撐不下去時,一個水遁從我們頭頂落下,其範圍遠非我的火遁可比,所有的蝙蝠從空中被打落,死的死,傷的傷,唧唧呀呀地滿地掙扎。再看時七海老師已經控制住那個女人,估計他沒有疼惜女人的概念,抓著女人像在抓一只母猴子,而且看那母猴子的形狀,大概率手腳被折成了幾段。
我們三個「聾子」痴呆地看著七海三津跳下樹冠來到我們面前。他丟下女人關心地詢問我們的情況,好半天他才發現我們現在正處於失聰狀態,便大驚失色地挨個細細檢查我們的耳朵,最後才松一口氣。
作者有話要說:
新年快樂!
第12章 第 12 章
七海輕而易舉地為我們解了毒,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他沒有把女忍交給村民,簡單說明山上的野獸被消滅干淨後我們拿到了任務的報酬。夜晚七海老師獨自帶那女忍離開,清晨回來時那個女忍就不見了。
沉默地吃光了村民給我們准備的早飯,下午耳朵終於能聽見一些聲響後,七海老師帶我們踏上回木葉的道路。
我們默契地沒有詢問關於那個女人的下落,可是誰都清楚她的下場是怎樣的。昨晚七海流利地折斷了那個女人的四肢,動作標准驚艷,我們雖然聽不到慘叫聲,跟在七海的身後也能看到女人即使昏過去也慘白的面孔和扭曲的表情。
誰也想不到外表和藹的七海老師竟然是手段這樣殘忍的人。回去的時候淺井故意走在最後,拉住我的衣角,等回到村莊我發現被他捏住的那塊布料已經被汗水濕透。
或許明白自己在學生面前留下了不好的印像,七海老師一直沒有主動和我們交流,他兩次離開去做了什麼我們也不得而知,只知道在回到木葉後,有一段時間我們沒有再見到他。
假期是提高能力的好時機,佐助纏著我每天早上給他做特訓。體術、忍術、幻術,我會的東西也是鼬所掌握的,我把他教給我的東西原封不動地教給佐助。果然鼬以前對他弟弟太好了,不舍得他吃苦,一點危險的東西也不讓他觸碰。但是到了我手裡,佐助三天兩頭就會因為受傷而被我背回家去,這樣做的結果是,佐助肉眼可見地成長起來了。
佐助回到學校的那天,消失一段時間的七海老師以我第一次見到他的那個懶散樣子出現在我們面前,我們又接受幾個無聊的D級任務後開始慢慢接觸C級任務。有時候會和同屆的畢業生一起執行任務,時間一長他們對我的印像就從「沉默寡言的宇智波」變成了「宇智波的天才」,其中一大部分原因拜淺井所賜:他人緣好,又聒噪,到處宣揚在任務中所有人的表現,我的那部分被他特意誇大,導致現在很多人都在拿我和卡卡西做比較。
啊啊,有寫輪眼的外族人和沒有寫輪眼的宇智波,聽起來就很有意思啊。
漸漸地,所有人開始幻像我擁有寫輪眼的樣子。
我「開」寫輪眼的那天是個特殊的日子,因為不常注意營養和作息,我的第二性征來得要比上輩子要晚一些,卻來得異常凶猛。
照常和佐助進行對打後,我正要招呼佐助回家吃早飯,忽然肚子就開始不舒服。在忍者世界待了太久,我第一時間的反應是有人給我下毒,直到下半身變得又濕又熱,才發現是多年沒有見過的親戚來找我了。
回到公寓,我盯著馬桶裡的血水沉默不語。
揉著肚子從廁所裡走出來,迎面看到一臉擔憂的佐助,安慰他我沒事後我讓佐助替我去和七海老師請假,自己回到臥室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過去。
我做了個夢,夢見久違的鼬。
滿地的殘肢碎體,血月朦朧,我坐在地上,懷裡是昏迷的佐助。鼬站在我前面,臉上的法令紋還是那麼突出,頭發難得的散落著,眼底都是鮮血。
「鼬。」我聽見自己平靜地和他對話。
他輕輕「嗯」了聲。
「你到底想做什麼?」我問。
他笑了笑,手指放在自己的眼皮上……眼球剝離□□的聲音滋滋啦啦,殷紅的鮮血從他的眼眶中流出。鼬保持著微笑,將眼球放在自己的手心裡。
他朝我伸出手,似乎想把那血淋淋的東西拿給我看。
「你干什麼!」我叫了聲,猛地睜開眼睛,血紅的眼睛微微震動。
鼬,鼬他挖下了自己的眼睛!這到底……到底是個什麼極品!
「……希音?」
好半天我的意識才回到現實,我摸了摸小腹,休息足夠它已經不再發難,粘膩的汗水順著臉頰淌下。我坐起來,忽然想起剛才似乎有人叫我的名字。
我轉頭,看到來看望我的隊友和老師一個不差地站在我的床頭。見我注意到他們,淺井關心地詢問我的狀態如何,而我的視線越過他,落在了七海三津的身上。
這個感知型的忍者,正蹙眉探究著我身上查克拉的變化,似乎在考量該怎麼將我的情況上報給其他人。
水戶的眼神一言難盡,又在慶幸,又在憂慮,總之,是在分析我的狀況。
這兩人……我按下心中的警鈴,而這時淺井才發現我的眼睛裡多出了幾枚小蝌蚪。
「誒?!!!!」他睜大眼睛,還以為我生了大病,「希音!你被怪物寄生了嗎?」
……滾啦!你才被寄生了呢!
好吃好喝在家裡住了幾天,我被七海老師單獨帶到三代目火影大人地面前。
這個老人一如既往的慈祥,奈何他臉上的老人斑實在刺眼,仿佛能聞到他身上獨有的老人味兒。
「哈哈,我們木葉又多了一個天才。」火影大人笑著說。
他在我的檔案上畫了幾筆,然後問我,「希音,想不想參加特別上忍的考試?」
我的回復很快,「不。」
「這倒也是,偷偷超越同伴獨自領跑的感受是孤獨的。」這位火影大人自說自話地給我想出一個理由,卻自作聰明地擅自把我安排在明年的中忍考試的參加名單上。
我拒絕不能,只好答應。
離開火影樓時七海老師安慰我讓我放寬心,卻讓我先回家,自己轉身回到火影樓內。
剛剛和火影大人分開,他不可能是去見三代目,但我也猜不到他的目的,只得自己回到公寓。
我被佐助拉到了訓練場。他迫不及待地想看看三勾玉的威力,我的行動告訴他,即使開了三勾玉,他的一舉一動也只不過從「1+2」變成了「1+1」那麼簡單。
差距變化不大並不是寫輪眼的威力問題,單純是他的上下限幾乎沒差的緣故,我放水放到連幻術都沒用!
一掌停在他的腦門前,他的劉海被掌風吹起,我放下手,看到他驚愕又羨慕的眼神。
不過很快他的眼睛就失去了高光。
用腳趾頭想我也知道他又想起了鼬的那雙萬花筒。——我想起之前那個噩夢,自己也瞬間驚了一身冷汗。
鼬……我又一次在心底默念他的名字。
小宇智波備受打擊,郁悶得連晚飯都吃不下,不過還是乖乖地洗完碗才回屋睡的覺。我坐在書桌前,忍術卷軸攤開,卻無心學習。
書桌放在窗台下,我可以肆無忌憚地觀察外面的環境。
暗處原先監視我的人應該還在工作著,角落裡似乎還多了幾個人,看來我開眼的事情木葉的高層還是很重視的。
「嘎∼」
明月當空,寂靜無聲,烏鴉的嘶鳴仿佛一個提醒,我一下子坐直身體。
我好像聽到了刀身入體的聲音!
佐助!
我心底在警覺!
沒想到下一秒房門被人打開,佐助抱著被子出現在門口,扭捏不安地低著頭,擺弄自己的藍色小睡衣。
「希、希音,我可以在你這裡打地鋪嗎?」他說著自己紅透了臉。
「做噩夢?」我問他,走過去把被子抱到自己手裡。
佐助做噩夢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最初我們住在一起時他常常半夜驚醒,窩在床上哭泣不止,都是我陪他一直待到天明。最近倒是沒有了這種情況,也許是今天想到了鼬,他這才「舊疾復發」。
我把自己的被子往旁邊挪了挪,把他的被子鋪到旁邊,拍拍床沿,「一起睡。」
外面在死人,不管是村內部的爭鬥還是外來入侵者,我可不敢讓佐助離開我半步!
可是這小子根本不懂我的好心,死活不願意跟我睡到一起,我強制把他按到床上,威脅他不馬上睡覺就把他扔到垃圾桶裡。他這才老老實實地自己躺好,卻多余地用被子蒙住腦袋。
我躺到他的旁邊,看了眼窗外,把燈拉黑。
「希音,」安靜了半晌,佐助問我,「你覺得我能打敗鼬嗎?」
我實話實說,「下輩子吧。」
「……」
打擊他自尊心了——我換個委婉說法,「你太小了。」
佐助拉開被子,露出白淨的嫩臉,「我不小了!」
「你知道為什麼鼬會留下我嗎?」我打算給他講個睡前小故事。
「你說過,他失誤了。」
「鼬從來沒有失誤過。」我訂正他的看法,「因為他想要寫輪眼,另一雙萬花筒寫輪眼。」
即使黑暗裡我也知道佐助在用他的眼睛盯著我的臉,我撫摸著他的眼角,好像一個邪惡的巫婆。
「萬花筒寫輪眼地開眼條件是看到自己最愛的人死去,或者親手殺了最愛的人。」
「所以他才殺了那麼多人?!」佐助驚駭。
「哼,在那之前他就已經有了那雙眼睛,不然止水為什麼突然死去?他殺光族人是害怕有一天被人超越,可是他唯獨留下了你和我兩條性命。」
「……」
「萬花筒寫輪眼每用一次就會封印一部分,唯有兩雙血親的萬花筒力量融合才能獲得永恆的眼睛。所以,他才留下了你和我。」
「為的就是有一天你會殺了我,得到萬花筒寫輪眼,從而與他的合二為一。」
污蔑鼬真是個有意思的事情,我大言不慚地說著他的壞話,卻被佐助的一聲尖音的「閉嘴」打斷。
他隔著被子緊緊抱住我的手臂,涕泗橫流,濕熱的呼吸吹在我的臉上,氣息顫抖。
「我不會殺了你的……我不會,不會的!」
他一遍一遍地哭訴著。
嗓子有點干癢,我說不下去了。
「睡覺吧,佐助。」
我把他推回原來的位置。
第13章 第 13 章
窗外的烏鴉不時出聲提醒著我有人靠近公寓,耳邊佐助終於停止悲慟,疲憊地睡過去。他睡得不安穩,時不時就要說一句夢話,全是關於鼬的,好不容易睡熟了就開始搶我的被子,搶不過居然直接壓到我的身上,然後把我另一頭的被子拉過來裹到自己身上。
肚子被他壓得難受,雙腳和小腿凍得發抖,還要分神去聽屋外的動靜,我大概是天底下最沒地位的保姆了。
等以後見到鼬一定要讓他好好補償我……算了,他能把這糟心的小鬼帶走我就謝天謝地了。
天終於亮了。
昨夜爭鬥的痕跡都被人刻意抹去,一滴血、一根頭發都找不到,但還是有不少剮蹭的痕跡是沒辦法消除的,缺少的樹皮,從別處帶來的泥巴、碎裂的石塊……這些人在別人家附近打鬥也不注意一些。
但是,能做到這麼仔細地清理現場,不正說明是村裡人干的嗎?
我已經很久沒有親自把佐助送到學校。記得以前美琴夫人把佐助交到我手裡後,都會親切地囑咐讓我們兩人注意安全,還會讓佐助多多照顧我。當然,那時候比我矮一頭的佐助自己走路不摔倒就謝天謝地了,但是,每次媽媽一吩咐,他就會臭屁地主動牽我的手說,「那我就勉為其難了」。
雖說那時候我的性格比現在還要差勁,可聽到這樣的話還是會心軟一些,任由佐助把我帶到上學的路上……
想的太多了……我暗自苦笑,今天的我可沒有上學的義務,來送佐助只不過是擔心他半路被人抓走。我們住的地方偏僻,怎麼會有人特意跑到我們家附近去打架,說到底,還是村裡有人在覬覦寫輪眼而已。
我不知道那人是誰,現在的佐助還弱小得很,很多人都會優先選擇對他下手。如果是村裡人,學校內他們肯定不會動手,家裡也有我護著他,那麼,上學的這段路就是最危險的地方,我只能防患於未然。
絲毫沒有意識到昨晚他差點被人抓走的佐助,出乎意料地格外開心,雖說他年紀越大越不喜歡我牽他的手,但這次他聊的內容比以往都多,從早飯到修行,從天氣到上課,最後實在沒話說了,就把最近不會做的題目講給我聽。
我把他送到門口的時候,正好講完一道綜述題。我看看學校大門,揮手讓他去上課,沒想到他停下來,不願意獨自進去。
「還有事嗎?」我還要趕著集合呢。
「希音,」他紅了一下臉,給自己拼命找理由,「你不去看看嗎?我現在的班級?」
「那種東西有什麼好看的?」誰沒上過學啊?都看膩了。
「這樣以後你就可以直接找到我。」
他這樣說好像也是,如果放學見不到他,我就不用像之前那樣還要在家裡等他,可以直奔目標把他帶回去,省一點時間。
我跟著他來到教學樓內,走到分叉的地方忽然想起來一個重要的問題,「佐助,你上幾年級了?」
佐助抬頭,眼睛裡滿滿的震驚,那感覺好像下一秒他就要用寫輪眼來瞪我了。
……呃,這個問題好像的確有點過分了,好在我看到了幾個上次來醫院看望佐助的同學,就跟上他們找到了佐助現在的班級,三年級。
有些低年級的學生不認識我,看到我後開始竊竊私語,那些認識我的人無一不在驚訝。佐助從我後面走出來,一瞬間班上的女生就炸開了鍋,聲音嘈雜起來。
「這就是一直照顧佐助同學的姐姐嗎?」我聽到有人說。
「原來宇智波真的還有兩個人啊。」
……我好像有點理解佐助的意思了,以前認識的單親家庭的孩子,不乏渴望被大家當做普普通通的、家人的寵愛一點都不少的正常小孩兒。
說到底佐助還只是個十歲都不到的小孩子,對某些事情的敏感不是我這種人能理解的。
被一群人盯得不舒服,我有點頭暈,卻還是蹲下來抱了抱佐助:「我放學來接你。」
嗯,還有什麼來著?廣告上演的那種……我摸摸佐助的腦袋,「我們佐助一定是最棒的!」
……有點尷尬,我僵硬地松開手臂,差點落荒而逃。
「嗯,我會努力的。」佐助配合我說,嘴角拽拽地勾起,一副一定能拿到第一的欠打的表情,但這到底稍微讓我緩和了一下心情。
我走出教學樓,手心裡全是汗,可能真的不適合這種人多的地方。
「啊!」興許是趕著上課太著急了沒注意腳下,旁邊一個小女孩兒跌在地上,和我才隔了幾步的距離。
保姆之魂覺醒,我走過去把她扶起來。
這小孩子留著可愛的深藍色短發,白色的瞳仁一看就知道是日向家的,看起來規規矩矩,還有點膽小怕生,怯怯地鞠躬和我道了聲謝謝。
哎呀哎呀,這才是我理想中的弟媳婦啊……和女孩兒分開後我想,一定要讓佐助換個老婆,那個粉頭發的女孩兒看起來是個不好惹的,萬一婚後打佐助怎麼辦?我們佐助雖說裝作一個小酷哥,說到底還是很純情的,一旦結婚絕不離婚,天天被家暴還怎麼得了?
因為這點事耽擱,我頭一次集合遲到,大家沒有太在意這點小意外,分配了各自的任務後開始分頭做事。
這次的任務是替人尋找散落在村子裡的卡片,發布任務的是一個年紀稍大的中忍,他的女朋友不滿意他現在的忍者職業,故意說在村子裡放下了108張卡片,如果在一天之內找齊的話就放過他,如果找不齊,那麼兩人就不再見面。
明眼人都知道這是要分手的借口,可是這個叫陽和的大叔不願意放棄最後的機會,並承諾哪怕任務失敗也會支付我們相應的報酬。
「我說大叔,你在這裡找卡片,不如親自去道歉啊。」淺井指出關鍵。
大叔頹喪地嘆口氣,說:「我很愛我現在的職業,如果硬要選擇的話,我會選擇我的工作。」
水戶極其不理解,他道:「既然這樣,為什麼還要找卡片呢?」
「畢竟在一起很久了,如果就這樣分開,會很遺憾吧。」大叔難過至極,連聲音都漸漸低了下去。
為了找卡片,我們幾個人翻遍了木葉的所有大大小小的角落,根據女朋友的描述,所有卡片都分散放在了公共場所的某個地方。我把忍貓召喚出來,用牛肉干作為報酬,請它搜尋可疑的氣味。整整一天,我們只找到了四十多張卡片,還有一些卡片不是被人扔進垃圾桶就是在我們找到之前就意外損毀了,剩下一些已經來不及去一一尋找。
他們出乎意料地格外有干勁,似乎那些卡片上承載著兩個人未來的幸福。但要我說,這個女朋友做的不錯,沒有擔當的男人不要也罷,及時止損的道理任何時候都不過時。
到了最後累得忍貓連牛肉干加貓薄荷都不要直接化成煙霧消失,人就更不用說了,連眼睛都要睜不開,站著都差點睡過去。
夕陽西下,大叔站在橋的欄杆旁看水中的倒影,七海老師苦苦勸他回去和女朋友再交談交談,可是他說什麼都不肯,流著眼淚把錢付給我們就落寞地離開了。
事後七海老師請我們吃烤肉,我對這種油膩的東西不怎麼感興趣,哪怕肚子空空也吃不下去。
「如果希音不想吃的話,我們一會兒再去吃拉面吧?」七海老師出聲詢問。
淺井邊吃邊替我說道:「希音還要回家照顧弟弟的吧?」
對啊,弟弟,我還有弟弟要照顧呢……對啊!佐助!我答應他要去接他回家的!
拋下隊友,在他們詫異的眼神中我迅速離開烤肉店,很少走房頂的我踩著磚瓦,馬不停蹄地趕往學校。
不出所料,學校門口已經沒有其他學生,佐助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大樹下面的秋千上,雙手緊緊握著繩索,低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佐……」我想大聲喊他的名字,可我從未有過大喊大叫的習慣,一個音節發出去後我的嗓子死機一樣卡在喉嚨裡一動不動。
努力了半天,我還是閉上了嘴巴,邁開雙腿走過去。
剛才走的太急,忘記今天的腿已經累了一天,現在雙腿灌了鉛似的一步比一步沉重,我拖著腿走到佐助身後,放輕呼吸,「回家吧。」
佐助悠悠回過頭看我,眼睛裡閃過一絲喜悅,但很快那點喜悅被幽怨所替代,他哼一聲,又把頭扭回去。
「干什麼還找我?」他嘀咕,用恰好我能夠聽到的音量,「承諾的事情都做不到,看來你一點都不在乎我。」
雖然的確是我的錯,可是你這個莫名其妙的女朋友的語氣是怎麼回事啊?
我笑著從後面抱住他,下巴墊在他的肩上,肌肉一松,幾乎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他的身上,「對不起。」
他被壓得難受,身體扭了扭,「你干什麼啊?」
我稍微按住他,只是這樣手臂就酸軟得不行了,「別動,我休息一下。」
他果然不動了,小心翼翼地問我,「希音,你不是故意來遲的,對嗎?」
「嗯。」
我感到他松了一口氣。
那天久違地佐助牽起了我的手,實際上是攙扶我好使我不致做出跌倒這種丟人的行為,甚至回到家也沒有和我爭吵誰做飯誰刷碗的問題,主動包攬了所有家務。
明明做錯事的人是我,卻讓小孩子來受罪,說起來到底是有點拉不下臉,那就,明天多陪他訓練二十分鐘好了。
我握著佐助倒給我的熱茶想。
第14章 第 14 章
自那天以後,只要有時間我就會送佐助上下學,淺井他們說我太溺愛弟弟了,但是佐助開心的確會給我省不少麻煩。
期末的時候佐助如約拿到了第一名,他拿著卷子讓我簽名,還有一封伊魯卡老師親自寫給我的信。
「家長會?」
「去嗎?」佐助把手背到身後,臉撇到一邊,用余光觀察我的表情,「要是很忙,就不用參加。」
「確實很忙。」我放下信,坐在地板上重新檢查忍具包——嗯,因為三代的自作主張,我們小隊近期要准備中忍考試的事情,有了寫輪眼,這種程度的考試還不值得我操心,但是我的隊友被我拖累強行越級考試,少不得我得做些補償,去陪他們訓練。
「哦。」隔了一會兒,佐助懶懶地回了一句。
午飯時他又提了一嘴,「這是第一次開家長會。」
「是嗎?」
淺井和水戶的組合技固然厲害,可是單人比賽就要吃虧很多……尤其是水戶,他的體術比淺井差太多了。
「很多人都參加。」
不過有七海老師給他做特訓,應該會好一些吧……
「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聽著呢。」
「那你……」
「正好那天我有事情,你自己解決午飯,要是直接在外面吃也是可以的——忘記帶錢就報我的名字,我去付。」
「……」
嗯?瞪我干什麼?難道交代得不夠清楚?
「錢放在櫃子裡了,你不會忘了吧?」
「……沒忘。」
結果約好的在訓練場集合,到了現場只有七海和淺井在互相拆招。
「風太嗎?他去參加家長會了啊。」淺井坐下來休息說。
家、家長會?他?
「哦?你不知道嗎?也對啊,希音從來不問我們私底下的事呢。就是那個叫鳴人的弟弟,最近和風太走的近呢。」
哈?我為了給水戶訓練推辭了伊魯卡老師的邀請,結果他自己請假溜號了?這是什麼人啊?
七海老師給淺井遞去一瓶水,問我,「希音,你不參加家長會嗎?」
「對啊?你不去嗎?」淺井擰開瓶蓋問。
「不去。」說的理所當然仿佛做錯的人是我一樣,有這時間不如回家睡覺。
我轉身就要離開,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七海對著我的背影道:「家長會只有學生自己沒有家長的話,應該很難受吧?希音也要多多關注身邊的人才行啊。」
他總是讓我照顧別人的心情,不過這些都很正常啊,就和過生日沒有蛋糕一樣,家長會總有缺席的家長,至少我從來沒有過過生日,在家長會上也屬於把位置讓給別的家長的乖學生,這都是沒什麼大不了的事。
「對了,希音把這個帶上。」遠遠地,淺井把一個袋子拋給我。
他笑著說道:「家裡研究的新口味的糖,我已經給鳴人一份了,這份給佐助弟弟吧。」
把袋子丟給我他就又和七海繼續訓練了,我看看袋子,又聞了聞,是玉米味兒的糖果……啊,是那種不趕快吃掉就會化掉的糖。
可佐助不喜歡吃糖,以前我給他買糖,他都是很嫌棄地接過去,也不馬上吃掉,不久後給他洗衣服就會發現放在衣兜裡的完整的糖塊。
而且我可以說討厭糖的一切,甚至連聞到它的味道都會反感,淺井拿來的糖都被我扔給了正好見到的佐助的同學,有些是進了垃圾桶,有些是我強迫喂給了佐助……還有一些我給了忍貓,這些小家伙還挺愛吃這些甜津津的東西的,尤其是奶糖,雖說那之後掉毛掉的很厲害就是了。
我掂著袋子來到學校,巨大的歡迎條幅貼在教學樓的正門上方,每間教室都熱熱鬧鬧的,一些戴著護額的家長也會正裝打扮來參加學校的活動。
低頭看了看我自己,身上穿的這套衣服是在不久之前和佐助在服裝店訂購的。這個小孩對族服執念很大,衣服上沒有小乒乓球拍絕對不穿,絲毫不在意家裡每月有一大筆開銷都花在了定制服裝上面。
我穿的這身和佐助的一模一樣,主要是男性的族服省布料,還便宜,也能遮擋一點胸部發育的輪廓。
看起來應該沒問題,抬起頭,我吸了口氣,走進教學樓,來到之前見過的教室。
進去之前我在窗戶外看了一眼,裡面熙熙攘攘,有很多我見過的木葉的一些前輩,在我觀察他們的時候,他們也回過頭看了我一眼,然後衝我點頭微笑。
我躲開他們的目光,又開始尋找佐助的身影,結果看了半天也沒看到他,大約是被大人們的身體擋住了。
就在門外等他出來好了,我想。
「誒?希音姐姐?」
鳴人突然從我後面竄出來,他看到我手裡的袋子,口水都流了下來,「希音姐姐是給佐助帶東西吃嗎?」
「哦。」應該吧。
「那我們一起進去吧!」鳴人拉住我的手。
「……」我沒說我要進去啊!
伊魯卡老師正在講話,看到鳴人大搖大擺地進來一瞬間捏碎了粉筆,差點發火,不過在看到我以後,他就咳咳兩聲,給我指了指佐助的位置。
不用他指,我也第一時間看到了佐助,他坐在靠邊的位置,胳膊支在桌面上,雙手交叉疊在下巴下面,陰郁地低著頭,眼睛卻在看著前方,看著我,那眼神好像我是一個罪人。
鳴人主動地給我帶路,水戶也坐在那裡,尷尬地挪開位置讓我坐到佐助旁邊。
我一坐下,前面就有一個胖胖的秋道家的孩子轉過頭努力吸了吸鼻子,「好香啊,還是那個味道。」
「應該是淺井家的,看來又有好吃的了。」他的爸爸在一邊說。
我把袋子給他。
小胖子驚喜地接過去,嘴上卻說,「可以嗎?會不會很沒禮貌?」
沒什麼,反正我們家誰都不愛吃。
「啊?希音姐姐為什麼不給我啊?」鳴人委屈道。
水戶敲敲他的腦袋,「笨蛋,路上你已經吃光一袋了!」
「可是還想吃的說。」
「下次給你買好了,不過要是你還是最後一名,就不要怪我給你買最難吃的榴蓮糖。」
「榴蓮糖……也很好吃啊……」
「嘁,還有你不喜歡吃的嗎?」
……
「安靜安靜。」伊魯卡老師肅靜了下教室氣氛,就繼續他的演講。
我偏頭去看佐助,他還維持著之前的姿勢,也不看我,得了第一很拽嗎?
我也懶得和他說話了。
……
「令我欣慰的是我們這屆學生的家長都很盡職盡責,即使百忙之中也有好好監督自己的孩子。」
「哼!」佐助哼了一聲。
「這次大家能來我很開心,還有些家長不能陪同的同學,哥哥姐姐也負責地有跟過來啊。」
「哼!!」佐助又哼一聲。
鳴人笑嘻嘻地看眼水戶,水戶紅著臉看向窗外。
「那麼,就讓佐助同學的姐姐來給我們講講,她的教導經驗的吧。」
所有人開始鼓掌。
我也跟著鼓掌,但是鳴人和水戶都疑怪地盯著我的動作。
「希音,在叫你。」
啊?
「有請佐助同學的姐姐。」伊魯卡老師盡職盡責地重復一遍。
我站在講台上,一言不發。實際上被幾十雙眼睛一齊盯著,我整個大腦都在被一個問題困惑著,那就是為什麼我要參加這個家長會!
伊魯卡催促道:「不用緊張哦,只要說一些平常怎麼教導佐助的事情就好了。」
「……」沒什麼好說的。
「說幾句就好。」
「……」確實沒有什麼好說的。
伊魯卡都要絕望了,「難道是我在邀請信上忘記說請你過來發言了?」
什麼?!信上有這個東西?!
那確實是我的不對了。
死死握著拳頭,我的眼神飄忽不定,牙縫艱難地被舌頭頂開。就這一個動作而已,我的背部就累得流出了大片汗水,我聽到自己那底氣不足的聲音說:「佐助,很聰明,不用我教。」
「……」我又沒話了。
「還有呢?」伊魯卡又問。
他怎麼這麼多話?
我皺緊眉頭,咬了咬牙,「佐助是個好孩子,」
七海平時怎麼誇我來著?
「聰明,又努力,如果他不得第一,我覺得沒有人配得上這個位置。」
「不過他脾氣臭,動不動就和我冷戰,要是他能改掉這個毛病,我覺得我可以和他相處的更好一些。」
「雖然我的脾氣也不怎麼樣。」
「這……」伊魯卡擦掉額頭的汗,揮手讓我下去,干巴巴道:「真是精彩的發言啊。希望佐助同學能夠和家人好好溝通哦。」
「哼!!!」我坐回原位,佐助看著我再次冷哼。
夠了夠了,你還要怎麼樣?我都在大家面前誇你了。
散會後其他家長都有說有笑地離開了,一些相互認識的家長都相約去了聚會。水戶要去練習,鳴人留在學校和老師談話,只剩下我和佐助兩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太丟人了。」沉默地走到一半路程時佐助說。
「是。」
「……我不是說你,我是說丁次那個家伙,他居然謝謝也不說,就收了你的糖。」
他又瞅瞅我的表情,問:「鳴人也有那個糖嗎?」
「嗯。」
「那個糖是你要送給我的?」
「是介。」
「……」他突然一腳踢開路邊的一個石頭,那石頭咕嚕咕嚕地滾了幾圈,跌進草叢裡。
他指責我,「那是我的糖?你憑什麼送給別人?」
「你又不喜歡。」
「我喜歡!」他提高聲音。
「你什麼都不跟我說!糖是這樣,家長會是這樣,中忍考試也是這樣!你要參加考試,為什麼不跟我說?」他胡亂地發脾氣,把責任全推到我的頭上。
真是的,明明我都在家長會上發出和解的信號了。
「為什麼跟你說?你又不能替我參加考試。」何況,我根本不想參加這場考試。
「可我們是一家人,一家人不應該把事情都說出來嗎?」
「我們什麼時候是一家人了?」我停下來,按住他的腦袋,把那頭扎手的頭發揉了又揉,「聽好了,你是你,我是我,雖然都姓宇智波,可是到底不是一家人,我只是暫時成為你的監護人而已。」
我要是他的家人,那鼬算什麼?死人?切,他是個爛人!
「你……」他「你你」了半天,蹦不出多余的一個字,氣得頭發都炸起來,整個人都成了破皮的氣球,飛上天了。
哦,字面意義的飛上天。
他跳上路邊的大樹,賭氣地先我一步回家,從我的角度只能看到他一上一下的小屁股。
嘛,有點搞笑。
第15章 第 15 章
之前佐助還會給我送飯吃,這幾天卻見不到他的人影,淺井感到好奇,畢竟他可是蹭飯的一把好手。
聽說我和佐助鬧別扭的原因後,他大方道:「簡單啦,去和他說幾句道歉的話嘛。」
「你認為我錯了?」
「就是你的錯。」
「是他跟我鬧。」我強調道,「還有你,你為什麼要讓我給他送糖?以後你自己去。」
淺井受到莫大的委屈,長長地「啊」一聲後,他噗噗地笑起來。
「希音,你太搞笑了吧!誰都看出來是你的問題。」
看來我最近對他們太好了,以至於他們都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
我陰沉著臉,投出一把苦無。
苦無正中紅色靶心,手柄嗡嗡顫動不止。
「我說,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大概也知道自己太沒禮貌了,面對我的不滿,淺井沒有繼續笑下去,而是認真和我道:「我看佐助是超級可愛的,我都忍不住想去喜歡他,為什麼你對他這麼沒耐心啊?」
「你不會拿對付我們的辦法去對付佐助吧?」
「……」
他鄙夷道:「不會真的……你是白痴嗎?」
「啪!」第二枚苦無也飛了出去。
「我是白痴。」我承認道,「但是既然知道我是白痴,為什麼還要我去做我不擅長的事情?」
「啊,那可真難辦。」淺井支著下巴,遠處水戶和七海老師比劃得正是激烈的時候,水光電光在他的眼睛裡不斷閃爍,「希音你和人相處得太差了。要我說,只要是張開嘴就能解決的問題,為什麼要等鬧到不可開交再解決呢?」
「和人相處又不是打架,誰厲害就聽誰的。我看你還是和佐助好好談一談吧。」
「不。」我拒絕,我絕不和不懂事的小鬼說話。
淺井伸個懶腰,無奈道:「唉,就讓我交際小王子出場吧。」
也不知道淺井做了什麼,一天後佐助又開始正常給我送飯了,而且還特地給淺井帶了一份。
我坐在草地上。佐助走到我面前時,還有點不情不願地樣子,被淺井在身後戳一下後,他才小聲地道:「希音,對不起。」
他悄悄地偷瞄我的表現,等我回應他的求好。
我「……」地接過飯盒,抬眼看到淺井得意對我眨眨眼睛。
算啦,難不成天天和孩子一起也變得幼稚和小氣了嗎?我干什麼跟小孩子置氣。
我笑起來,仰起頭摸摸他的臉頰,又軟又有彈性,手感相當的好,看來他自己在家有注意飲食搭配。
「佐助,不論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給你,所以,你想要什麼,請直接告訴我。」
話說出來後,他們似乎愣住了。
「你們,」臉怎麼都紅了?
給點表示好不好?我第一次把對別人的承諾說出來啊,不說話我很尷尬的啊。
「啊哈哈哈,佐助,你要跟我們一起訓練嗎?現在是暑假,你應該有大把的時間吧?」淺井忽然拉起佐助的手,帶他跑到別的地方。
遠遠的,佐助嫌棄的聲音傳來,「才不!」
「不要小瞧我啊,我的體術可是很強的!」
淺井說的是實話,要說起來他曾經也是學校的風雲人物,在入學時就引起了轟動。
忍校,名義上人人都有機會入學,實際上除了忍者家族出身的孩子,普通家庭的孩子都難以在入學考試上過關。他們缺乏訓練,沒有得天獨厚的查克拉量,沒有代代相傳的家族秘術,幾乎都成為了忍者後代們的陪襯品。淺井是少數通過入學考試的普通人後代,他力氣大,查克拉基數龐大,被考官一眼相中成為我們的一份子。
被問起為什麼選擇成為忍者時,他說當忍者好玩。
只能說那些死於任務的忍者們應該很想揍他。
結束訓練的水戶和七海老師坐到我身邊。七海老師看了一會兒淺井和佐助「放水」的打鬧,高興地道:「真好,不是嗎?」
只要大家在一起,訓練也成了一件值得被期待的事,受了傷可以和人哭訴,達不成目的也有了傾訴的對像,能夠有相互扶持的同伴對忍者來說是多麼重要。
習慣苦中作樂,用快樂麻痹被痛苦折磨的心,這就是忍者。
如果可以的話,永遠不成為忍者該多好。
沒過一會兒,佐助跑回來,紅著眼捂住嘴巴。他自己放火球燒淺井,被那個家伙一眼識穿,火球噴到一半時淺井給他的後背的拍了一下。結果是,沒吐完的火苗留在嘴裡,燒出一連串的燎泡。
作為一名宇智波,這太丟人了。
佐助背對著他們,張著嘴巴等我給他上藥。傷口滲出大量組織液,他嘶嘶地吸著口水。
「吐出來,別(把藥)舔到舌頭上。」我說,手指捏著木板蘸上藥膏,探進他的嘴裡。
我批評他:「還是太弱了。」
「……」知道自己犯了蠢,佐助手指勾勾搭搭地纏在一起,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淺井心虛地蹲在旁邊,幫忙摁住佐助的腦袋,讓他不要亂動,「佐助做的很好啊,希音不要怪他了嘛。」
我白他們一眼,「我已經很久沒見過燒到自己嘴巴的宇智波了。」
木葉只剩下我們兩個宇智波,能見到才有鬼了。雖然淺井的眼神告訴我他是這樣想的,不過他嘻嘻笑著忽略我的無理取鬧,把罪過都攬到自己身上,「是我太沒分寸了,要怪就怪我吧。佐助願意原諒我嗎?」
「……」佐助說不出話,用眼神抗議這個下手沒輕沒重的家伙。
晚風吹拂過草叢,帶來甜津津的草味,還有不知名的花香。
佐助躺在我懷裡,歪著腦袋,沉沉的睡過去,身上還蓋著淺井的衣服。
現在他睡覺不老實的毛病被所有人都知道了,要知道現在我的臉上還有一道被他的指甲抓出來的痕跡,下巴也有點疼,是被他腦袋頂的。
他們同情地看著我,淺井伸出雙臂,「希音,我來抱他吧,我送你們回去。」
那可真是太好了。
從訓練場到家裡有很長一段路,怕吵醒佐助我們選擇了走路的方式。
路上,淺井有一搭沒一搭地問我一些生活上的問題,我都隨意應付過去了。
感覺到我的抵觸,淺井無奈地吸口氣,對我道:「希音,我們大家都不會傷害你,你可以不要總是把自己縮到角落裡嗎?」
他在胡說什麼?我有嗎?我明明很正常地在和他們交流。
見我不說話,他干脆扯開了說,「就算你不喜歡我們,也不該用這種方式傷害佐助,他現在只能依靠你,你把他推開,他該多難過。」
哼,該難過的是我吧?我已經做了我最大的努力,每天早起,做飯,陪練,洗衣,打掃,輔導,偶爾當個出氣筒,還要抽空做心理醫生。這麼努力,但是我得到了什麼啊?一個壞脾氣的、遲早離我而去的臭小鬼。
「你又知道什麼?」我沉聲道,努力壓抑自己的情緒。
我們站在路燈下,地面蟲子的影子眼花繚亂。
「希音,你太焦慮了。」淺井說。
「我知道你每天都把時間安排得妥妥當當的,一直有做不完的事,你要提高自己的能力,還要照顧弟弟,我們都知道你很辛苦。可是很多事情一個人是做不到的,你也有力所不及的時候,你可以告訴我們,讓我們幫你。」
「佐助很聰明,一點也不想讓你操心,他很努力地在靠近你,你感覺不到嗎?給他多一點點的耐心,等他真正成長好不好?」
他是真的在關心我,也關心著佐助。他是這樣感性的人,能敏銳地捕捉到每個人的情緒。害他花費精力去照顧我這種人的心情,我居然還有種奇妙的負罪感。
我抿起嘴,一直沉默地等他說完,直到他停下來,看著我,期待我的回復。
「介,你的論據一開始就是錯誤的,所以你的論斷對我來說沒有意義。」我沉著地開口。
「佐助,他不是為了我才努力,我也不是為了佐助才那麼辛苦。我們都有著一個共同的目標,當然,你應該明白我們的目標是什麼。只不過我和佐助的區別在於,他想殺了那個人,而我,只想趕緊離開佐助。」
他的呼吸一滯,被我的話驚到了。
「正如你所說,佐助在依賴我,那是因為他還不夠強大,等到他真正強大起來,他就會主動離開我。我的目的,就是讓他盡早離開我,明白嗎?」你個多事鬼。
鼬,他遲早會重新找到佐助,到那個時候我的任務就完成了。不管他們之間是怎樣的結局,在那一刻到臨時,我就該主動退場。
我咽口唾沫,該死的嗓子又開始不舒服了,液體浸潤之後它的狀態稍微好轉,但我還是用手揉了揉。也許我該看個醫生,或者隨身備點金嗓子之類的藥品。我想。
「離開是什麼意思?」
好半天,淺井抓住了一個奇怪的重點。
「誰知道。」我咳嗽一聲,實在太癢了。
「離開木葉嗎?」他抓著重點不放,一步跨到我的面前,「可是村子才能保護你們啊,三代大人,七海老師,他們都能保護你,也能保護佐助。我,還有風太,還有其他人,一定不會不管你們的。」
你只是不知道你嘴裡的三代目每天都在派人監視我而已,七海老師,他表面看起來沒什麼問題,背地裡還不知道是誰的家犬,你,風太,就更別提了。
「煩死了。」
我示意他看頭頂,飛舞的蟲子聚集成堆,在燈罩上趴著。
「你弱得和這些蟲子一樣,能幫我什麼?」
自大又弱小,話多又沒用善良得和他手裡的糖一樣,誰都想咬他一口,不像七海,有強大的實力,也不像水戶,懂得明哲保身,我沒利用他的善心就不錯了。
但是他畢竟在關心我,我說這些話是不是太沒人性了?但我又迫切希望他能夠知難而退,別再管一些他管不了的事情,做好他自己,這就夠了。
「是這樣啊……」他落寞道,卻沒有無禮地刨根問底,幾秒鐘後,他故作輕松地笑了笑,「那好吧,如果希音覺得我很弱的話,我就變強給你看。這次考試,我會全力以赴,如果我成為了中忍,希音就答應我一件事好嗎?」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存稿早就有40多章了,但是只寫了前面和結尾,中間的反而寫不動了,現在沒有創作激情了(鹹魚.jpg),只想打游戲。
第16章 第 16 章
第一場考試如約而至。
在進考場之前,淺井又一次提起他與我的賭約。
這個賭約我本該推辭的,可是為了徹底甩脫這個超級大麻煩,我竟然一時衝動答應了他。
「如果你沒有成功呢?」我問。
他聳肩,笑容裡摻雜著釋然,「以後不管希音做什麼,我都不會多嘴。」
這樣的結果也挺好的……
「我會盡力阻止你的。」
他用力點頭,「嗯!」
所有考生都被集中在一個巨大的圓頂大廳裡,我們被禁止進入二樓的考場區。每個小隊依次進入考場,每隊派出一個代表,前去考官面前抽簽,進場順序按抽中的數字決定。
我和淺井站在原地等待,水戶拿著紙簽走回來,向我們展示上面的數字:11。
「怎麼看都不太吉利的樣子。」水戶自責道。
淺井拍拍他的肩,寬慰他道:「沒關系啦,我們可是靠實力呢。」
前面幾組小隊在裡面的情形不得而知,每進一個隊伍,固定五分鐘後就會有考官站在樓梯口叫下一個隊伍入場。
我們很快排到了前面,一個橘色頭發的中忍拿走我們的紙簽,另一個長頭發的女忍公事公辦,冷酷著臉把我們帶上樓梯。
到了第二層我們才發現原來這裡有幾十間考場,所謂的五分鐘的考試時間僅僅是考官迷惑我們的表像。女忍把我們帶到一間標著6號的教室內,和坐在桌子後面的考官交接後就離開了。
我們並排坐在木制的課桌後面,每人面前都放著一張試卷,試卷被倒扣在桌子上,內容無法探知。
「如你們所見,你們有三十分鐘的時間答題,期間可以互相溝通,商量答案,最後試卷上交後到隔壁休息室等待公布成績。」
叼著千本的考官說完,掏出鬧鐘定時,就向後靠在椅背上,睡了過去。
淺井第一個翻開試卷,他不敢相信地拿起卷子,翻來覆去看了又看。
「只有一道題目!」
「我們也是。」水戶掃一眼我的卷子,道:「而且題目一模一樣。」
「寫出同期考生姓名及忍村。」淺井把題目念出來,「這算什麼?寫的多得分就多嗎?那我們木葉豈不是很占便宜?」
「不,」水戶將卷面最後一行字指給他看,「寫同村忍者的名字並不得分,算起來,真正吃虧的是我們木葉忍者。而且,只有得分最高的前二十組才能晉級——喂,你干什麼?」水戶慌張道。
「干什麼?當然是找公道啊!」淺井離開座位,走到那個忍者面前,敲敲桌子。
裝睡的忍者高難度地睜開一只眼睛,視線慢慢挪到淺井身上,「什麼事?」
「當然是考試的事!」
「搜嘎……一個問題五分,想清楚就可以問。」
「什麼?!寫一個名字才多少分,一個問題就值五分?」
「一個名字只有一分,也就是說,你們現在的總分是負五分。提醒一句,除木葉下忍,一共有72名考生。」考官悠閑地向我們介紹相關的內容。
「你!」
還要再說什麼的淺井被我們拽了回去。
「憑什麼?我們的總分只有其他村子的一半!」他憤憤不平地坐回去,怒視面前的考官,仿佛眼前的人不是人,而是靶場裡的稻草人,恨不得掄起拳頭打幾下。
抱怨歸抱怨,他坐下盯著考卷,小聲嘀咕所記得的人物,把他們的名字寫在卷子上。
沒想到的是水戶居然在短短幾分鐘內就寫出了十幾個人的名字,就連他們的來歷和長相都寫了個大概。
被我和淺井注視,他靦腆地道:「之前幫爺爺整理資料來著,我就順便記下了。」
這才是隱藏的高手……我們默默對他豎起拇指,迅速調整座位把他安排在中間,他一邊寫,我們一邊抄。
「你們不覺得奇怪嗎?」提前寫完答案的水戶看眼鐘表,現在距離考試結束還有十一分鐘。他靜下來沉思,視線落在試卷的中央。
「我們前面有十個小隊,按照木葉的習慣,會以抽到的數字來安排考場,但是我們進來時考場的序號卻是6。假設以後面的隊伍填補前面的空缺,那麼我們進入考場時距離開考才剛剛過去五十分鐘,只有一個隊伍剛好考完試,那我們的序號應該是一號考場。」
淺井剛好抄完,他歪頭表示疑惑,「我們是六號,能說明什麼問題?」
我也放下筆:「說明在我們之前,有至少四個隊伍被淘汰了。」
水戶點點頭,沉重地看著我們。
「這,這樣嗎?」對數字不敏感的淺井狠狠甩甩腦袋,想把那些煩人的邏輯從思維導圖中甩出去。不過,他也不是真的笨蛋,以他的行為方式,一定會說,
「既然不知道,那問清楚就好了!」
他站起來,快步走到嘴裡的千本都快生鏽的忍者面前。
「這時候就不要裝睡了,前輩。」
水戶急忙叫住他,額頭全是冷汗,生怕他浪費一個得之不易的五分,「等等,你想明白了嗎?問哪些問題?」
「當然想明白了。」他做個讓我們安心的手勢,等千本上忍詢問他的問題時,他快速問到:「前輩,這場考試,還有哪些規則?」
問的真好!水戶松了一口氣,整個身體放松,靠坐在椅子上。
就連千本上忍也忍不住多看他一眼,問:「確定是這個問題?不要怪我多嘴,你們可能白白失去五分。」
「想清楚了,就是這個問題。」他回頭看我們一眼,尤其是水戶,在得到肯定後,他轉頭堅持要得到確切的答復。
「那麼,」千本上忍站起來,打個長長的哈欠,咂咂嘴說:「把卷子給我吧,你們的考試結束了。」
我們皆是一驚。
他看看我們,同情道:「這場考試,考驗的是你們對情報的掌握能力,所以,考試內容全部在這張卷子上面,你們的分數與卷子直接相關。」
他在我們這隊的記錄本上寫下第二個「-5」,並道:「很可惜,考試的隱藏規則是,無論考生以什麼方式主動詢問考試規則,第一場考試立即結束。」
休息室內,我們的表情如出一轍的難看,自作聰明砸了腳什麼的,聽起來就丟臉得很。
「喂,你們也是被提前趕出來了嗎?」一個霧隱村的忍者隔著兩排椅子問我們。
淺井本來就懊惱不已,這樣挑釁般的問話直接刺激到他,他咬牙站起來,「什麼喂喂的?問問題之前報上名字不知道嗎?」
「切!」霧隱的忍者雙手抱住腦袋,向後一靠,撇開頭不理他了。
「真沒禮貌。」淺井嘟噥。
時間又過去半個小時,水戶忽然扯扯我的袖子,從忍具包拿出紙和筆來給我寫了一句話。
「是不是很奇怪?為什麼沒有新的隊伍進來?」
我點一下頭,表示自己也注意到了這點。
「我數了數,在這裡,包括我們在內,一共有五個隊伍。」
「也許,只有提前結束考試的人才被安排到了這裡。」
淺井被我們的小動作吸引,毛茸茸的腦袋非要擠到我們中間,他看看紙條上的字,竟然也寫到:
「不對哦,剛才我和一個草忍閑聊,他們的題目和我們出的不一樣。」
草忍的卷子上都是密密麻麻的計算題,以下忍的知識水平是無法解答的,所以他們也選擇了詢問考官,結果和我們一樣被帶到了這裡。
「這麼說的話,那紙質卷子的分數有何作用?」水戶提出一個問題。
「看著我的眼睛。」我說。
眨眼間我們三人出現在一個白色房間內。
水戶看看自己的手,驚訝道:「幻術?」
「這樣就不會被偷聽了。」我說,在我們商量的時候,旁邊那個隊伍正在想辦法竊取我們的談話內容,將一個米粒大小監聽器扔在了我們的椅子下面。
「考試都結束了,干嘛還要這麼認真?」淺井不以為意,卻被水戶的話打擊到,「不,這場考試還沒有結束。」
他謹慎地和我們分析迄今為止的疑點:考官說我們提前結束考試,但並沒有說我們被淘汰,而且待在這裡的人,都和我們一樣問了同一個問題。
「所以我猜測,剛才只是考試的一部分環節而已,那個問題只是通關的標志。」
他得出這個結論的原因很簡單,監考的千本上忍在我們離開教室時反復強調了一句話:中忍考試絕不像你們想的那樣簡單。
「筆試還沒有結束。」
像是印證他所說的話,又過了幾分鐘,幾名考官走進來,給我們每人分發了幾張白紙,並告訴我們,現在開始第二輪筆試。
「所有題目出自每個小組在第一輪筆試中見到的題目,一共五組。由於你們已經做完一組,所以接下來你們只要做其他四組題目,前提是,你們能夠得到彼此之間的題目。總成績取自兩場筆試的綜合成績,成績最高的兩組將會晉級到第二場考試中。諸位,加油吧。」
考官們說完要求就離開了考場。
「糟糕!」聽完要求的淺井一臉呆滯,他剛才和草忍聊天時已經不經意地把我們寫的題目透露出去,卻沒聽全別人的題目。所以在一開始,草忍的總分是我們在場分數最高的那個。
「真是謝謝你們。」草忍們得意道。
之前那個霧忍站起來,頗有領導架勢地對我們所有人道:「各位,我想我們都不會主動交出自己的題目,想要得到高分只能相互殘殺,這樣的話,就會浪費參加第二場考試的精力。與其兩敗俱傷,不如我們誠實一點,主動把題目都交出來,最後成績各憑本事如何?」
「他說的有道理。」水戶說。
第一場考試畢竟只是開胃菜,僅僅為了獲取情報而浪費精力體力的話即使通過第一場考試,接下來的第二場考試也占不到便宜,這樣得不償失。最好的辦法,就是大家把題目都拿出來,免去不必要的紛爭。
這樣一來,占據優勢的草忍卻不同意,他們拒絕交出自己的題目。
「砰!」
三個草忍被水刃刺穿胸口,水與血融合,流淌一地。為首的霧忍不屑一顧地哼了一聲:「那就退出考試吧。」
「現在,你們還有什麼異議?」他問,視線不經意地掃過我們幾人。這幾個隊伍中除了他們,就屬我們這隊看起來最不好惹,只要我們同意,其他人的意見就無關緊要了。
水戶主動道:「沒有。」
其他隊伍也跟著同意。
總體而言,因為題目的原因這場考試對我們來說是不利的,因此水戶在交出題目時特意將題目中「除自己忍村」那句話刪除。不過其他小隊也不見得老實,給我們的題目都有修改的痕跡。
大家的誠意清晰可見,但是誰都沒有提出重新交出題目,所有人都知道那樣只會白白浪費時間。
「希音,看你的了。」水戶向我打個手勢。
「嗯。」我閉上眼睛,再次睜開時,三枚勾玉正靜靜躺在我的眼中。
作者有話要說:
請忽略我的糟糕邏輯
第17章 第 17 章
我們回到了大廳。
留下的下忍們人數少了一些,他們當中一些人如草忍那樣被處理掉,也有一些人單純因為心裡有數提前離開考場,還有一些人,因為搜集不到情報而企圖把同組人全部干掉上位,導致打鬥時教室全部損壞,被嚴厲地警告說違紀而被通通趕出考場。
整個筆試的過程從早晨進行到下午,傍晚時滾動的電子屏幕宣布了所有合格小組的名單及成績。
我們這隊穩排在前五名,名字念出來時淺井與水戶對笑擊掌。
後面的名單我沒有刻意去看,當所有名單都出來後,水戶的面色沉重了許多。
「霧隱村的那些人也合格了。」
「是嗎……」
一次用寫輪眼讀取記憶消耗較多,我的腦袋還在嗡嗡地作響,暫時分析不出太多的信息。
正說著正主就來了。
霧隱村的那三人,因為被寫輪眼放倒,整個第二回合的考試都趴在桌子上睡覺,好在他們第一份試卷的成績不錯,才沒有被直接刷下來,他們懷恨在心也是正常的。
那個蘿蔔頭發型的霧忍細細打量了我後,恨恨道:「我記住了,血繼限界,宇智波希音。」
「說了你很沒禮貌了,不知道告訴別人自己的名字嗎?」淺井擋在我和他之間。
沒想到蘿蔔頭居然看了他一眼,忍耐地報上自己的名字:「尤克斯,我的名字。」
「哦,我叫淺井介。」淺井禮尚往來。
水戶白他一眼,「你無聊嗎?」
「我們已經記住你們的名字了,」他們之中的女忍輕蔑道,「你是水戶風太。」
瞧不起誰。我聽到水戶嘀咕,他也嘲諷道:「汀奈,醫療忍者。冰木原,能力未知。」
女忍汀奈便驚訝地挪動半步。
先殺奶媽,這是所有忍者的常識。
他的兩個隊友也警惕地護住她,趁周圍人還沒有注意這邊,隨後離開了。
七海三津在門外等我們的消息,在門外他已經聽到大喇叭說我們已經晉級,所以在我們出門後,他挨個摸我們的頭頂,提出請要我們吃晚飯。
我拒絕了他,這個點佐助還在家裡等著我,之前和好後,我們約法三章,以後絕不隨便違約,其中就包括禁止無故不回家。
一本正經地和小孩子勾手指發誓,說出來有點難為情,不過我的隊友和老師都是通情達理的人,他們理解我的處境,簡單寒暄幾句就放我回家了。
第二場考試在三天之後。開始考試的前一天晚上佐助專門放棄自己的訓練陪我一起收拾進考場需要帶的東西。一邊收拾,佐助一邊主動提議,
「希音,你把頭發修理一下吧。」
我摸了摸自己長到腰間的頭發,早已習慣它的存在,加上不喜歡被人用利器抵在腦袋上,通常我只會自己拿苦無稍微剪一些過長的劉海,免得它影響我的視線。
不過佐助看它們不順眼的話,剪一些也沒關系的。
我去洗了澡,頭發半干時我就搬個板凳坐在浴室的鏡子前。佐助站在我的身後,有模有樣地拿把剪刀在我的後腦勺比劃。
突然有點後悔答應他了。
「你不會給我剪個貽笑大方的發型好笑死我的對手吧?」
鏡子裡佐助撅起嘴,「我才不蠢。」
又過了幾分鐘,他還沒有開始,我有點不耐煩了,催促幾句後他說著「知道了知道了」讓我轉過身,面對他坐著。
他看看我的劉海,又摸摸我那微炸的頭發,躊躇著,抓起我臉側的幾縷長發,哢嚓剪了下去。
動作熟練,看起來是蓄謀已久。
大概是摸到了精髓,他越剪越快,幾分鐘就處理好了左邊的頭發,又對著右邊進行了相同的操作。
到了結束時我的頭發已經都干了。照著鏡子,我勾手彈一下他的腦門。
「為什麼要剪成和你一樣的劉海?」又厚又多,太不舒服了。
「……」佐助沒說出原因,看他自己倒是挺滿意的。
把地面的碎發處理干淨,他還送給我一根發繩,上面有一個乒乓球拍的飾品,也不知道從哪裡收藏來的。
「不可以讓頭發影響你的發揮。」
原來如此,他這麼期待我成為中忍麼?
「我算過了,等你當上中忍,就是我的生日,我們一起出去慶祝好不好?」
我沒有立即答應,而是問,「為什麼突然想做這些?」
換造型、慶祝生日,我怎麼不記得他是這麼有閑心、有儀式感的人?
「是介說我做這些你會開心。」佐助猶豫地問我,「我做錯了嗎?」
「……」該怎麼說呢,淺井介這個人,務必要離他遠遠的,但是,佐助是無辜的。
我蹲下來,含著笑把他攬入懷裡,「嗯,我很開心。等我考上中忍,我帶你去玩。」
「那就說好了!」他無不興奮地說。
早起時佐助甚至親自給我纏了綁腿。
之前都是他去考試我來給他綁的,他把這點學過去,還學著我的樣子,拍拍我的忍具包,老氣橫秋鼓勵我:「嗯,加油。」
我快笑死了。
走到考場時我還在忍俊不禁。我的隊友驚奇於我那蓬松的大馬尾,還有顯眼的厚劉海,詢問我是不是換了個芯。
「我家佐助弄的。」我說,有點小驕傲,人都張揚地翹起嘴角。
第二場考試的考場在死亡森林,從中午十二點鐘開始直到七天後的同一時刻結束。在這段時間內,每個小組拿著分發的卷軸按上面的指示尋找相應的信物,拿到信物的隊伍返回考點交給考官,考試結束。
考場一共四個入口,十六個隊伍分四批進入考場,進場順序按之前第一場考試得分高低,每十分鐘進一小隊。
第二個進入考場的是我們小隊。
找到一個隱蔽的樹洞躲藏好後我們打開了卷軸。
整個卷軸上只畫了一座高塔,和一個旗子。
「是要我們到中央高塔去取旗子嗎?」水戶思索道,似乎要把這幅圖中的信息都吃透消化干淨。
「有什麼問題嗎?」
水戶難得遇到瓶頸,愁眉苦臉地收起卷軸,說:「中忍考試不該如此簡單,如果大家的信物都不相同,所有小隊都可以通過這次考試,這場考試就沒有任何意義了。如果我是考官,為了刷掉考生,我一定會安排幾個隊伍搶同一個信物,這樣一來,我們必定和其他隊伍起衝突。」
「但是,」淺井插話道,「如果有人先找到信物,那後來的隊伍不就會撲空嗎?我們又怎麼知道是誰帶走了我們的信物呢?」
「保險起見,接下來避免和任何隊伍接觸,盡快到達目的地。」我說。
他們一致點頭贊同。
假如真像水戶所說的那種情況,那麼在這個林子裡,其他的隊伍都是我們潛在的敵人。而且,更糟糕的情況是,所有隊伍的信物都是相同的東西,那樣,我們就會陷入養蠱蟲的境地,被動與所有人為敵。
我們能做的就是在其他隊伍意識到問題嚴重性之前搶先行動。
考試開場的第一天,零星有慘叫聲傳來,說明有人已按耐耐不住開始殺戮,但更多的人選擇了沉默,水戶說這種情形不是好的征兆,因為這意味著大部分人都與我們一樣想通了其中的關鍵。
我們選擇「凹」字隊形在樹冠中前進,我在最後,他們在前方探路,這樣一來出了任何狀況我都可以及時援助他們,一些不長眼的對手也會拿我作為先下手的對像。因此,當耳邊有凌厲的風刮過,我竟笑了出來。
來人從埋伏的地點一下竄出,生風的拳頭對准我的側臉,我稍一側身,不用寫輪眼也輕易捉住他的手腕,就著他衝刺的方向用力,另一只手掌在他背部猛拍,他便以更快的速度飛向樹干,撞出一大片煙霧。
「砰」他的身體消失。
果然是□□。我折腰回身一踢,正中渾身插滿樹葉做偽裝的考生的腹部,他的下場可比□□慘多了,直接被我踢到樹下,飛出十幾米後還要滾動幾周才終於停下。
還沒完呢。
苦無隨即插中他的胸口。
一切都結束了。
前面的兩人回過神來,淺井遠遠對我喊著:「希音!沒事吧?」
「別管我,繼續走!」
我衝他說完,眼前就蹦出兩個悲憤交加的考生,他們的同伴在眼前被我干掉,想來心裡是不大好受的。
「償命來!」他們吼著,憤怒燒光他們的理智,毫無章法地攻擊我。
這種配菜都算不上的忍者,下場只有去地下和自己的同伴打三人麻將。幾下處理掉他們後我拿到他們的卷軸看了幾眼,放火燒掉。
信物和線索地點果然與我們的相同。
我繼續追趕我的隊友。
作者有話要說:
佐助為什麼要這麼做呢?因為佐助確實很喜歡希音,很在乎她,但是自己不知道怎麼討她歡心,這時候淺井介就給他支招,他就硬著頭皮去做了。其實佐助做這些的時候緊張的要死,他怕希音說他吃飽了撐的——如果是剛住在一起的時候,希音的確會這麼說,不過現在他們已經住在一起挺長時間了,希音對佐助的容忍度提高了。
所以看出來了嗎?如果好感度能用分數來代表,在佐助那裡希音早就滿分了。佐助:雖然她是個粗魯的暴力狂,但是我還是喜歡她。而在希音這裡,佐助只有及格線往上,比其他人高一點的分數。她是個很難被攻略的人,在她看來所有的感情都是真摯而不可靠的,她比較抵觸和別人產生任何關系。然而希音是個責任大於情感的人,她答應鼬保全佐助,那麼拼上性命也要做到,表現的非常像母愛(無條件的愛),但她對佐助的感情並沒有達到那種程度。希音的好感度要慢慢刷的,一旦被刷滿,你就會得到一只寵溺值破格的溫柔高武小姐姐。
另外這裡的佐助有母愛(不是)照拂的人是沒那麼報社的,佐助已經決定要報完仇後要回報希音了,具體要等後面結局再說。
Ps:明天還有一章。
第18章 第 18 章
我不是第一次來到這片森林,以前一個叫大蛇丸的人叛逃時曾帶我來過這裡,盡管那時我被族人救了回去,但這裡濃郁的草木味和迷霧一般的黑暗還是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像。
眼前的樹木越來越高大,種類也越來越多,不少動物被我的出現受驚逃走,還有一些干脆張口朝我咬來。
斬斷一條巨蛇的的身體,無可避免的感到焦急。
剛才淺井和水戶與我分離後就不見了蹤影,他們不可能迷失方向,很大概率是受到了敵人襲擊,然而附近沒有傳來打鬥的聲音。無法,我停下來咬破手指,通靈出兩只忍貓。
「喲,希音!」黑色的忍貓揮揮爪子。
另一只白色的一身酒氣,不情不願地掃動尾巴,「什麼事啊?」
「幫我找兩個人。」
有了忍貓的協助,我總算重新找到方向,黑色忍貓帶路,白貓趴在我的肩上,疑惑道:「他們一直在你的右前方,你應該找得到才對。」
「……?」
「難道說……你弄錯方向了?」
白貓伸伸爪子,「這是哪個方向?」
「……南?」
「八嘎!是東啦!」
……好啦,是我的錯。
追上我的隊友後他們還奇怪地問我:「希音,那些人很難對付嗎?你怎麼回來的這麼晚?」
「她是個笨蛋,追錯方向了。」白貓打著酒嗝說。
黑貓跳進水戶的懷抱,大大地伸個懶腰,「喵啊∼∼,小希音,難得放我們出來,不如我們陪你走一段路吧。」
「是的啊,我們可以幫你們放哨。」白貓說。
它們的嗅覺聽覺靈敏,確實能在第一時間給我們提醒,然而我現在不是很想見到它們。
但是淺井直接把白貓從我肩上扒下來,放到自己懷裡,熟練地撓撓它的下巴,舒服得白貓打個哈欠,乖乖聽他擺布,身體癱作一團,貓腿普通人類那樣耷拉著。
「感謝兩位貓大人啦!」淺井露出大大的笑容。
「呦西呦西,小伙子,你很有前途。」
我看的窩火:給你們喂肉干的時候怎麼不說這句話?
白眼貓!你們是宇智波家的通靈忍獸嗎?
……
「假設所有人的信物相同,以我們的速度,應該是第一批到達中央塔的人,這樣我們可以先拿到信物,之後只要保證信物不會丟失或者被人搶走就可以了。」
水戶一邊畫著地圖一邊分析著。
他說的簡單,然而並不容易做到,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多的人會注意到考試中的玄機,回途的人都會被當作爭搶的目標,說不准中央塔外埋伏了多少虎視眈眈的考生。
「越到中央塔附近,考生的數量就會越多,大致在第三天到第五天,這三天內是搶奪旗子的關鍵時刻,我們應該盡量成為第一個拿到旗子的人,這樣一來在時間上就可以避開其他人之間的爭鬥。」
保護旗子的任務落到我的頭上。待到第二天的黎明,修整後的我們繼續趕路。
不出水戶所料,當我們到達中央塔時,考官們一臉欣喜的表情。
「果然第一個到達的是木葉的孩子們。」考官將旗子交給我們,大力拍著淺井的腦袋祝福道:「要加油啊!」
離開中央塔後,我們按照設定的路線不再沿直線返回,而是依呈橢圓的方向避開朝中央塔前進的考生。接下來只要加緊趕路,就萬事大吉了。
「這樣會不會太容易了?」路上淺井問。
「計算不出錯誤的話,這場考試就是這麼簡單。」水戶自信地笑起來,「第三場考試我和介就不會陪你了,希音。」
「嗯。」
「那是你,風太,」淺井不服氣地哼哼兩聲,「我決定了,第三場考試我也要參加!」
「胡鬧!」
我和水戶同時說道。
水戶看了我一眼,轉頭對淺井說道:「你應該明白的吧?考試前老師對我們說過的話?」
七海說了什麼?我怎麼不知道?
「可是我必須參加考試!」
「介,放棄吧。」我也勸道。
他意外地固執:「絕不會!」
……
無端的爭執沒有任何意義,我們淺談幾句後便終止了這個話題。水戶還在執拗地思考著該怎麼讓淺井放棄參加第三場考試的危險想法,而我已經決意要在這場考試中阻止淺井。
怎麼辦?當然是打斷他的腿!
第四天的清晨,從後半夜就開始升起的濃霧持久不散,空氣濕答答地粘附在衣服上,幾天沒洗澡的我們都嫌棄地不敢看自己現在的模樣。淺井不開心地打個噴嚏,嘟噥著說霧氣打濕了他的劉海。
「加油吧,只剩一天的路程了。」
盡管這麼說著,幾人當中體力最差的水戶狀態看起來卻是最糟糕的,虧得他准備了足夠量的兵糧丸,才能不眠不休地跟上我們的步伐。
「希音,你有沒有覺得越來越累了。」淺井搭著我的肩膀,幾乎把一半的重量都壓到我的身上,他的另一只手拖著水戶,後者已是半死不活的模樣,連氣都喘不出幾口。
從清晨第一縷陽光出現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按理霧氣應該散去一些,可是到目前為止,我們視線範圍的幾米內,依然只有白色的濃霧。
我停下來,淺井撞到我的身上,筋疲力盡地「嗯」一聲,而水戶則直接腿一軟,啪地坐到了地上。
「風太!」
淺井蹲下來去扶他,結果自己也一個不穩跪了下去。
我抬起手,皮膚浸潤在水汽中太久,已經泛白起皺……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轉身扶好水戶,給他喂了顆兵糧丸,幾秒鐘後他終於清醒,稍微觀察下四周情況後他喘著息說:「看起來像是某種忍術,可以吸食我們的查克拉,再這樣下去,我們都會被耗死的。」
和我想的一樣……
可是要破掉這個忍術,必須先把施術人引出來,如果這裡只有我一個人還好,然而水戶和淺井看起來沒辦法馬上參加戰鬥啊……
「風太,你還剩多少兵糧丸?」
「怎麼?」
……
【風遁.大突破】
濃霧頃刻之間被吹散,陽光從頭頂照射下來,露出隱藏在霧氣中的忍者。
是霧隱村的尤克斯三人。
我脫力地倒在地上。
「哼哼,我說呢,你的查克拉差不多都被冰木原吸走了,居然還有力氣放這種大範圍的忍術,原來是在逞強啊。」尤克斯悠哉悠哉地說著,踱步向我們走來。
他的隊友冰木原站在遠處,雙手結印,那個女忍正在他的旁邊為他輸送查克拉,維持濃霧的存在。
「宇智波?」尤克斯來到我的面前,抓起我的領子把我舉起來,一邊冷笑著,拿出一把短刀放在我的眼底,「過不過中忍考試也沒關系,有這雙眼睛拿回去研究,也算不枉此行了。」
「你們……」我咬牙道,倘若不是身體沒有力氣,我一定會宰了他!
異物深入眼眶的感覺不那麼好受,除了小時候,長大的我已經再沒受過這種傷痛,我不自禁地發出慘叫,眼睛被剝離前的一瞬間我看到了湧出的鮮血鋪滿了視線……好痛啊!
視野失去了一半,當另一半也陷入黑暗時,我聽到□□被凶器刺破的聲音。
一個女聲說:「因為他,我才被好幾個人追殺,也該讓他吃點苦頭。」
水戶痛叫著,漸漸沒了聲息。很快淺井也遭了難。
「輪到你了。」尤克斯說。
脖子被一刀劃開,血液爭先恐後地噴出,身體其他部分被熱血澆了個遍,溫暖得不像話。
痛,痛死了!
……
「血霧之村,我記住了。」我在他背後說。
他驚了一跳,「什麼?!幻術?什麼時候?」
眼前陽光消失,迷霧重新攏聚,他的手上空無一物,沒有「宇智波」,沒有寫輪眼,也沒有鮮血淋漓。
只有我的苦無,正抵在他的後心。
「尤克斯!」他的隊友想來救他,但是那就意味著他要停止正在施行的術式。
僅僅遲疑幾秒鐘,冰木原放棄結印,一腳朝我踢來。我放開尤克斯,倒退數步正好躲開冰木原的攻擊,同時新的手印已經結成,我盯著他的眼睛,寫輪眼飛速轉動。
【幻術.五感剝離】
剛踢中地面的冰木原身體一瞬僵硬。
「視覺剝離。」
失去視野的冰木原立即采取措施向後倒退,同時大喊:「尤克斯!」
尤克斯馬上補位,一個水球在我腳底出現,剎那間炸成數朵水花,也震碎了我腳邊的石塊。
借力跳上樹枝,我倒懸在空中,手中動作不停。
「聽覺!」
冰木原呆住了,被女忍護在身後退至一旁安全處。
濃霧散盡,陽光重新照射在這片土地上。淺井和水戶終於有機會恢復體力,他們服下兵糧丸,片刻功夫就已能正常行動。不用多說,他們就聰明地奔向冰木原和汀奈。
「觸覺剝離。」幻術僅進行到第三重,冰木原已算上徹底喪失戰鬥力,連起碼的肌肉反應都已消失,站在原地無法動彈。女忍想為他解除幻術,只是時間上已經來不及,淺井已經一個拳頭過去,擊飛了冰木原,而她則被水戶瞬間放倒。
「該死!」尤克斯大叫,回身一道水柱射向我的位置。
【火遁.豪火球之術】
水與火交融,霧氣騰升,成為最好的掩體。
【寫輪眼】
尤克斯一動不動了。
……
……
「哈∼,哈∼……」
我急促地呼吸著,查克拉大量消耗可不是那麼輕松的。
眼前白霧繚繞,依舊是最初的模樣,此時此刻才有了稀薄的跡像。
水戶和淺井倒在我的身邊,早就昏迷過去。
根本沒有風遁,也沒有所謂的五感剝離,從頭到尾都是幻術。水戶的兵糧丸所剩不多,只能集中用在我一個人身上,所以在他們因為失去查克拉過多而昏迷後,我就利用機會裝作不敵的樣子,引誘尤克斯上前。待他來到我面前,就是早已准備好的幻術。
冰木原和汀奈躺倒在不遠處,腳下是被水遁炸得四分五裂的石塊,尤克斯站在他們的旁邊,渾然不知他剛才失手打傷了自己的隊友,依舊在幻術中沉迷,此時此刻他還在幻想著自己中了幻術的模樣,殊不知「中幻術」同樣是幻術中的一環。
最後一縷白霧散盡,水戶和淺井也隨之醒來,對眼前的景像疑惑不解。
我不是很想和他們解釋,真要解說還是件挺麻煩的事,所以放開他們後我走到尤克斯的身旁,取出了他身上的信物旗子,一把燒毀,免得被後來的人撿便宜。
在我要殺死他們的時候,淺井阻止了我。
「他們夠慘了。」他不忍心。
如果他知道尤克斯在幻術中對他做的一切,恐怕不會像現在這麼好心吧?
哼——我放過了尤克斯幾人。
不能在小孩子面前殺人,我是個有原則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這裡能些許地體現出一點希音萬花筒寫輪眼的能力,但是這裡她沒有使用眼睛,畢竟這裡魚龍混雜,她害怕被別人發現,她只是模仿了其中一只眼睛能力創造了相似的幻術。希音的兩只眼睛都和幻術有關,但能力是不一樣的,兩只眼的能力是相互補充的。
第19章 第 19 章
被霧隱村的雜碎耽誤一點時間,身上的兵糧丸也消耗一空,水戶難為情地和我們說他快撐不住了。和他相比,恢復力強身體又結實的淺井就顯得和小怪物一樣,烤點野味吃幾個果子就生龍活虎了。
「沒辦法了。」淺井蹲到水戶面前,「我背你。」
「可是……」
「別耽誤時間,」我說,「如果後面的人追上我們,那就不止是麻煩的問題。」
水戶仍有些猶豫,他本就是這樣的性格,自卑,很怕拖累別人,不過現在不是他使小性子的時候。
「還是你要我來背?」
我轉身露出後背,「那也可以。」
「……」他的額頭好像多出兩根青筋,「我不是這個意思。介,還是你來吧。」
他妥協了。
現在輪到我來開路,因為明白前路已經空無一人,我們的動作張揚了很多。我在前面開路,不時割斷擋路的樹枝和除掉不長眼的野獸,淺井偶爾和我說話,讓我不要隨便殺生,但我依舊我行我素。
「希音!」他在我身後焦急喊著。
「希音!」
「……」
背後沒了聲音。
我猛地回頭,四下靜寂無聲,沒有一個人影,淺井和水戶再次失蹤,這次可不會是因為我迷路了。
該死的!
【風遁.大突破】
摧枯拉朽一般,在我面前,大樹連番推倒,一頓劈劈啪啪的聲響之後,我看到水戶坐在地面,正架著苦無與一個渾身綁滿鐵塊的大個頭膠著,淺井擋在他面前,雙拳硬接下一個肉蛋似的禿毛怪胎的劈掌。還有一個女忍,站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手拿竹笛驚恐地看著我。
【宇智波手裡劍術】
數枚手裡劍在空中相互碰撞,直奔地面的敵人,我衝過去,他們躲閃時鳳仙火接踵而至將他們逼遠,接著,兩枚之前故意射偏的手裡劍正好起了作用,查克拉爆炸翻起大量煙霧,同時將他們掀翻在地。
我搭上淺井的肩膀,他回頭,滿臉的汗珠,嘴皮發白,牙齒「咯咯」地作響,「對不起,希音,我好像,好像受傷了。」
什麼?!
剛才戰鬥一觸即發,他沒察覺到腿上中了鉤鎖,破開一大塊皮肉,甚至露出可見的脛骨。見到我後他放松了強撐的肌肉,自然,疼得整張臉慘白一片,立時跌坐在地。
我看著他不斷流血的傷口,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麼。我承認之前我想趁考試結束前打斷他的狗腿,但是,但是要動手也是我自己動手,誰敢打他們,誰敢?!
爆炸過後,那幾個人堅強地重新站起來,額頭上戴著音忍村的護額。他們也並非全然無恙,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許灼燒的傷痕。
「寫輪眼?」女忍蹙緊眉毛,「就是你殺了由利和箭朱?」
那是誰?我不認識。可是既然是音忍村的人,想必和之前那次田之國的任務有關。
是死了的那兩個人的朋友?專門蹲在這裡等著報復我們?
「他們技不如人。」而你們同樣。
女忍不甘心地「嘁」一聲,她的肉球同伴卻勸阻她,「她太強了,我們先撤。」
另一個瘦點的高個子點頭,朝地面擲個□□,砰地一聲煙霧四起,辛辣的味道開始彌漫,我一手拉起一個隊友帶他們撤到安全位置,也從而失去抓住音忍們的機會。
「混賬!」我咒罵道,眼睜睜看著他們在我眼前消失。
坐下來先看過水戶的身體,他只是氣力不足,休息休息就好,然而淺井的情況就不大樂觀,傷口需要清理縫合上藥,我手上雖然有藥,可是一時半會兒他是走不了路了。
「要不希音你自己帶著信物走吧。」淺井自責地建議說,「我不參加第三場考試了。」
「你本來就不能參加。」我不滿地瞪著他,「我背你。」
「啊?!!!」
留在這裡他們就死定了,就算遇不到其他考生和野獸,沼澤也會釋放沼氣毒死他們。
我轉向水戶,把僅剩的一顆兵糧丸吞下,待查克拉稍微回復,我便給水戶用上了我那並不高明的低級醫療忍術。
過了一會兒水戶總算恢復些體力,但我已經十分不相信他們的能力了,拒絕水戶這個腎虛男的幫助,我獨自把淺井背到背上。
「你,你放我下來啊!」背上的人猶自掙扎。
「啰嗦!再礙事我打斷你另一條腿!」
「……」
「礙事!」我又罵一句。
淺井不再拒絕,委委屈屈地雙手搭在我的肩上,「等出去之後,你不要告訴別人我被你背過。」
「吵死了!」
「對、對不起……」
這回換水戶開路,半天過去,我們總算有驚無險地回到了考點。
落在考場外的地面時我的腿一軟,差點把背後的淺井甩出去,不過在摔個狗啃泥之前我及時拔出脅差支住了身體,才不至於丟掉宇智波的臉面。
「希音,你沒事吧?」淺井問。
有沒有事你看不出來?還不趕快自己滾下去!
我呲牙咧嘴,終於還是忍住了打斷他另一條腿的想法。
有上忍見到這邊的情況來幫忙把淺井「卸貨」帶走,還有人想來查看我身體的狀況——被我拒絕了。
我沒有受傷,沒必要頂著一身臭汗去接近別人。
闊別四天,我終於回到了公寓,把身上清理干淨後佐助已經早早地等在外面,手裡拎著熱騰騰的飯食,一聞就知道裡面有我最喜歡的栗子粥。
有些時候,我竟覺得自己居然還不如一個小孩子細心。
低頭不好意思地被佐助慢騰騰投喂完,我蒙起頭睡了個天昏地暗,醒來時發現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我來到客廳找水喝,卻發現沙發上坐著不知等了多久的七海。
一見到我,他就欣慰地恭喜道:「希音,你做到了。」
做到什麼?一拖二過了考試?
我拖著腳步坐到他對面的位置,胳膊和腿都好像不是我自己的了,沒有任何知覺。
「希音,我聽說你和介打了賭。」七海說。
「啊。」我無力應了聲——淺井個大嘴巴,「他輸了。」都斷了一條腿了,該老實了。
仿佛看穿我的心思,七海的眼神飄到別的地方,又落到我們面前的茶壺蓋上,最後才慢慢地轉移到我的身上,「那個,他已經報名第三場考試了。」
「……」我竟一時語塞。
「不過不用擔心哦,我把他的腿治好了。」他咧嘴一笑。
「……」
我也不知道我現在什麼表情,大概很難看,跟好不容易考了一百分結果發現滿分是一千分差不多,總之火大!
又過一會兒,我深吸幾口氣,緩緩吐出幾個字,「老師,你知道介的實力沒辦法參加考試吧?」
「是啊,我知道。」他微微一笑。
「你想讓他死?」
他的表情難得認真起來,耐心地和我說著,「希音,我們商量過,如果實在不行,介會當場棄權,所以,在結果出來之前,相信你的隊友吧。」
「我不相信。」手腳似乎又充滿力量,我站起來。
「希音,你做什麼?」
「打斷他的腿!」既然不珍惜自己的小命,那麼斷條腿也不礙事吧!
「坐下!」他喝斥道。
我沒聽他的話,我也不是他養的狗,可以被他呼來喝去。
「你們想怎麼樣?」我遲聲問。
「什麼?」他一怔。
拳頭攥緊,我從來沒像現在這樣生氣過。
「參加考試是我的事,過不過都沒有關系,可是介因為我出事的話,我內疚一輩子。」
錯過拯救別人的機會,我不想再經歷第二次了。
我轉身跑出公寓,七海沒有追上來,他應該不會趁亂順走我家東西吧?擔當上忍工資不高來著。
問了護士小姐,我找到介的房間。他躺在床上,翹著受傷的腿,竟然在疊紙青蛙玩兒,看到我還興奮地舉起來說:「希音,我疊的不錯吧?爸爸媽媽想要個弟弟,我想提前學習怎麼做哥哥,像希音做姐姐那樣。」
你這個傻子!
我快步走到他面前,一把揪住他的領子,把他拉近。我們面對著面,似乎被我嚇壞了,他的棕色的瞳仁顫抖著,不敢亂動。
「不准參加考試。」
「……」
「聽到了沒有?」
他忽然一下子推開我,漲紅了臉,說話緊張的要命,「希音,你來看、我我很開、開心。」
看看看,看你媽個頭!
一拳下去他多了個黑眼圈,且掉到了床底下。我又拎著衣領子把他拎了起來,「我很少罵人,不要逼我!跟我去見三代目,把報名表拿回來。」
他不肯,拽住自己的病號服往回扯,一邊扯一邊崩潰喊說道:「希音,你怎麼這麼粗魯?難道你也這麼對待佐助嗎?」
是啊,佐助被我打的屁滾尿流的樣子你還沒見過呢!
「刺啦!」我的手上一松。
淺井瞪大眼睛,「啊啊啊啊!我的衣服!」
他一腳踹開我,趁我躲避時轉身就跑,盡管七海為他治療了身體,但他的腿尚未完全恢復,就這麼一瘸一拐地跑出了病房。
「回來!」我大喊。
他跑的更快了。
幾分鐘後,他被醫生提著後頸帶回來。
「……」看著淺井的狼狽樣子,醫生沉默著,不語。
片刻後醫生走了。
「你就這麼想贏了賭約?」我也不難為他了,坐下來好好和他談話。
「你很生氣?」他戰戰兢兢,捂著自己受傷的眼睛,莫名帶著哭腔。
我沒聲好氣,「是。」
「為什麼?」
「你不該死。」
他不該死,至少不是死在這種根本不需要犧牲的地方。我這個人可以爛到底,但決不允許有人因我而出事。人干干淨淨地來到世上,怎麼說也要干干淨淨地離去,背負一身亂七八糟的人情和罪孽,到底是惡心了些,躺在棺材裡都不會安生。
「……」他看了我一會兒,居然還有心情笑,變臉游戲玩得一絕,「那可太好了。」
「希音很怕失去的吧?我也是,所以我一定要參加最後的考試。風太,還有七海老師,都認為希音總是很強的樣子,把別人遠遠地甩在後面,可是和大家分開太久的話,會感到孤獨的。我想,如果我們一起進退的話,希音就不會難過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要復試了,發一章積攢積攢人品。
另外這是一段我刪掉的情節,我覺得突兀就給刪了,你們隨便看看吧。
——————————————
——————————————
「喏。」佐助舉著勺子,催促我快些吃下去。
我困得睜不開眼睛,不耐煩地說:「別煩我。」
話一出口我就愣住了,很明顯佐助想照顧我,他一個小孩子,我卻用這種嫌惡的語氣衝他發脾氣。
佐助也不知所措,考試之前我還第一次主動抱他來著。他把勺子放下,臉上的關切慢慢褪去,換成僵硬的慘白,他沮喪地盯著我身上的被子。
其實他什麼也沒做錯,反而是我,把他獨自丟在家裡,幾天以來他一直擔心著我的安危,我回家的時候,還看到他急急忙忙從臥室裡跑出來,笑著和我說了聲「歡迎回家」。
為什麼呢?我凶他干什麼?小孩子依賴大人、想為大人付出是多麼正常的想法啊。
「佐助,」
他仰起頭,不安地看著我。
「你,」我攥緊被子,不敢與他對視,「你討厭我嗎?」
總是借著訓練欺負他,在語言上羞辱他,用手指敲他的腦袋,找各種各樣的理由躲避和他的單獨相處,除了出手大方,我基本沒有任何優點。我是個糟糕透頂的大人,這點他應該眼早就看出來了,和他相比,我簡直不配和他站在一起。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有這種想法了,總感覺是很早的時候,也許是在滅族後住在醫院第一次睜開眼看到他的時候,也許是在第一次跟他一起上學的時候,也或許第一次看見他就有了。那時候只是有這個苗頭而已,可現在我不得不承認,佐助成長太快了,遲早我會被他甩開,遠遠拋在腦後。
他的眼裡只有鼬,跟我在一起也是為了鼬,將來離開我,同樣是為了鼬。我和介說過,佐助遲早會為了鼬離開我,那不是謊言。
「你還吃不吃?」奇怪的是佐助突然有了底氣那樣挺起胸膛教訓我,「這是我第一次給別人喂飯,我是可憐你才這樣做的。」
他的眼睛裡好像還真有了怒氣,「笨蛋!」
「是,是嗎?」第一次啊……
「……吃。」
——————————————
——————————————
佐助會漸漸進化成希音的老媽子(不是!)
第20章 第 20 章
一起進退?他是這樣想的?不自——
「不自量力,希音也是這麼覺得吧?」
嘴唇微動,我說不出別的,既覺得他是有自知之明卻蚍蜉撼樹的蠢貨,又覺得他是如此的大智若愚。
「你知道就好。」
「如果我當上火影的話,希音還會覺得我沒用嗎?」
火影麼?
「到時候希音想做什麼,我就都可以讓你放手去做了,你想要什麼,我也可以給你。」
喂喂,這就過分了……
我捂臉,有些哭笑不得,「你懂得火影的含義嗎?保護大家,為大家著想,而不是為一人徇私。如果你一直這樣想,那你不可能當上火影的。」
他輕松地伸個懶腰,輕輕說著,「那也沒關系,如果希音肯幫我,我一定會改正的。」
「是麼……」我這種人,居然也有這種作用?
「希音會幫我嗎?」
他問,悄然無聲地探頭從下往上觀察我的表情,活像個愛玩的淺毛奶貓。
一個手肘把他捅回去,他抱頭「啊」地一聲躺倒床上,看上去又蠢又可憐。
我啞然失笑:「如果你能當上上忍,我就考慮,所以不要操之過急,就像現在。」
「……」
他迷怔地看著我,「可是,我想當中忍,也有自己的私心。總之,我也不像你想像的那麼笨啦,保護不了自己,我會主動投降的。」
「你自己想清楚就好。」
一個個的都不要命,有什麼好勸的,死光了我就清淨了。呵。
……
第三場考試,隨即到來。
考前幾天我就服下了推遲姨媽的特效藥,這基本上是每個女忍的隨身必備藥,畢竟萬一執行任務或者和人打鬥的時下面也冒血那場面該有多麼可怕。
這藥有點壞處,女人的親戚會發脾氣地不定時上門找茬,對身體也有一定損害,偶爾肚子會抽痛得厲害。這也是為什麼很多女忍婚後大幅度減少任務的原因:她們的身體必須保留一定的資本來撫育後代。
我可沒太大這種顧慮,自從第一次來姨媽的尷尬後,每次任務前我都會吃一點這個藥,成功把臭脾氣的姨媽壓抑得服服帖帖,痛的時候吃一粒忍者慣用的止疼藥就一切萬事大吉。
為此後來發現我對這藥產生依賴的七海還紅著臉專門給我上了堂生理課,一本正經地和我說讓我保護身體,像個啰嗦的媽媽桑。但我生來就沒有聽媽媽說話的習慣,他的話在我眼裡和耳旁風無異,這把他氣的不輕,甚至偷偷記錄我的特殊日子,專門到我家盯著我,活像個變態,如果他不是我的老師,那我一定要打他個半死不活。
——可偏偏他就是我的老師!
第三場考試是一對一的比賽,全然不是前兩場那種智慧與武力的結合品。在最後的考試中,智慧也許是一個不錯的輔助,然而真正決定命運的依然是你的實力。
第一回合是我的場合,我不太明白木葉的這種安排,明明觀眾席上都是來參觀我這個宇智波末裔的大名和貴族們,明明木葉還稀缺人才,卻要把我安排在第一場比試,而且我的對手還是一名日向家族的,實力不錯的分家。
哨聲吹響,比賽開始。
我的對手不疾不徐地朝我攻擊,他自然明白他不是已經擁有三勾玉的我的對手。盡管如此,他還是想試一試,我不介意幫他認清這個黑暗殘酷的世界。
只不過在遇到我的時候,他就已經失敗了。過分依賴白眼,注定他要被我的幻術把戲迷惑,這種小幻術雖然容易解開,但是很少有誰注意到,一般在我的對手發現前,這個幻術就已經結束了。
我也說過,這個幻術的缺點,是極大的不確定性,可是在三勾玉寫輪眼下,這種缺陷被很好地彌補。就算我的對手們發現了這點,也難以抵抗接連不斷的、對我來說輕而易舉且沒有損耗的幻術。
眼前這個日向在十余招式都落空後,便警醒地想通了什麼。他一閃落至高牆一側,企圖結印解開我的幻術。
「沒用的,」我說,「解開一個,還有一個,你有多少查克拉可以用來揮霍?還是說,你覺得你可以看破我所有的幻術呢?」
「你說的不錯。」他居高臨下地望著我,果真放棄結印,緩慢地解開手上的繃帶。
「我不相信,宇智波的眼睛可以從現實中制造出虛假的真實,因為,我的實力是毋庸置疑的,它是寫輪眼無法掩蓋的真實!」
【八卦回天掌】
他跳至空中,自身高速旋轉形成氣旋,隨重力落地後將與氣旋接觸的地面紛紛打碎卷飛,宛若發育中的龍卷風。他的速度、力量、耐力,都與之前有了不小的變化。
看起來還挺有觀賞力,我猜待這個招式結束後他會因為轉昏頭而自己跌倒認輸。
高速的旋轉讓他的視線無法凝聚,也就切斷了他中幻術的途徑。那個氣旋舞動,居然還能自成一體,像個小坦克一樣朝我移動。
這樣一來,攻擊力是夠了,速度卻慢了不少,我算得上愜意地躲著他的掌氣範圍。
「哼,還沒完呢。」
下一秒,無數苦無手裡劍不要錢似的飛出,做高速離心運動。我幾乎要為他的創意鼓掌,宇智波家每個人都擅長手裡劍術,假如人人都能像他這樣有錢且任性,那我小時候也就不必為了練習手裡劍而磨破手指,直練得手指沒有知覺,甚至骨折。
回想起來那時候的我真是沒有分寸,害的旁人為我白白擔心。
不過現在不會了。
亂飛的手裡劍或落地,或射中牆壁,留下深深的坑洞,威力不可小覷。
「叮∼」
我擋開一枚手裡劍,半只手臂瞬間麻痹沒有知覺。這枚手裡劍我本該躲開,沒想到關鍵時刻肚子忽然開始造反,像是有個哥斯拉在裡面橫衝直撞。
真是討厭,在這個時候藥的副作用發作了,我也沒帶止疼藥上考場。
必須盡快結束戰鬥。
抱著這種想法,我繼續躲著手裡劍,分析這個組合技的缺點。回天加手裡劍,固然威力大增,只是當施術者落到地面後,會自然地在地上與地下形成兩種受力模式,也就是說,下面的承受壓力遠比上面要高的多,而此時施術者的速度也比之前較慢,方便敵人打中。造成的後果就是,看似穩當的下盤,一旦失去平衡,就不可避免地有剎那重新調整平衡的招式空隙。
我開始這場考試的第一次結印:
【火遁.豪火球】
眾所周知,宇智波家的火遁從來燒不死人,然而用來迷惑敵人視線綽綽有余。圓潤的火球怦然炸裂,我從火球後面竄出,一枚苦無射向半球的中心,那同樣是日向的頭頂處。
一個球體圍繞穿過球心的某一軸線做運動時,它的兩極就是速度最慢的地方,換言之,這裡同樣是最容易突破的地方。
「哼!」日向小子躲在下面不屑地笑笑。果然,投出的苦無在接近回天的剎那被高速旋轉的查克拉打落,飛落到一邊。
又一枚苦無朝我射來,我閃身落到原處。
「砰!」兩枚被我偽裝成是日向丟出的苦無在他腳邊炸開,衝擊波震碎他腳底的土地,有那麼半秒鐘,他停止了自己的動作。而我落地同時雙腿一彎,整個人再次爆發,衝到他的面前,朝他面部狠狠一拳。
日向小子反應很快,倒翻躲開我的攻擊,再次躍上考場周圍的牆壁,他果然很喜歡用高地掩護自己,企圖越過我襲擊我的背後。但是怎麼可能安穩落地呢?我又不是沒頭沒腦地釋放忍術,他的每一步都在我的計劃之內。
「砰」又一苦無炸開影響了他的視角,不得已他強行改換落地姿勢。在他落地之前,我已到達他的落腳點,並旋身一踢,縱然他發現了不對,在半空中也難以調整姿勢躲開我的腳,霎時日向的整個人如炮彈砸向牆壁。
塵土飛揚,他整個人死死嵌入牆壁,成了一幅達芬奇世界名畫。
我瞄准的是他肚子上的穴位,剛才他攻擊我時一直刻意對我的相同部位下手,想來那是個讓人苦惱的好地方。我有樣學樣,也故意往那裡踢,效果還不錯,日向口吐白沫,翻著白眼被醫護人員抬走了。呃,是真的把白眼翻過去的那種白眼。
「希音!」
我走回觀眾台,佐助立即飛奔過來,激動的滿臉通紅,比我本人還要高興,抿嘴掩飾他那根本掩飾不住的揚起的嘴角,好像這樣就會保持住他那高冷的形像。
「哼!我本來還等著你輸了嘲笑你呢。」他說,雙手疊在胸口,兩腿繃得筆直,想誇我,卻找不出好詞,結果把自己弄得別扭起來。
我從他旁邊走過,他熟練地跟上來,「我們晚上慶祝吧?」
我揉揉他的發頂,「回家再說吧。」肚子疼得更厲害了,想回家吃藥。
七海老師和水戶也聚到我身邊,紛紛祝賀了我。一邊應著,我問:「介的對手是誰?」
剛才我被催著上場,還沒有來得及注意淺井的對手。
「是尤克斯。」水戶面色凝重。
連我也唾棄道:「陰魂不散——他人呢?」
「他的腿傷還沒好透,怕被人嫌棄走路太慢,自己先跑到另一個入口等候上場了。」
「……」
還不放棄,白痴!
接下來的兩場比賽都沒有意思,一場是岩忍與木葉下忍的對決,岩忍勝;一場是岩忍與霧忍,那個叫冰木原的人勝出。
「尤克斯會殺了那個小子。」回到觀眾台的冰木原與汀奈站到一處,冷笑不止,在經過我們時特意停下來說道。
他們挑了個看不到我們的位置坐下。
我也坐到七海他們之前坐的位置,臉色難看地看著場中央的電子屏幕。
像是明白我在看什麼,七海貼心地告訴我:「介在最後一場。」
他發現我的狀態不對勁,低聲問:「希音,哪個地方不舒服嗎?」
「……」不想告訴他真相,想也知道這樣做除他的數落還是數落,說不定我會因為痛經被他抓到醫院給我開一堆保養的藥。我從前從未發現他是一個行走的、會進化的厚臉皮,這男人自從給我講過生理課後對這種事就放開了,甚至能泰然自若地領我走進婦科。他性子較真,我都懷疑他會自己鑽研女性疾病,成為木葉的婦科聖手!
那場景真的丟不起人,我撇開頭,「沒有。」
「佐助,把希音帶回家。」七海馬上看穿我遮遮掩掩的本質為何,指揮佐助說。
佐助一頭霧水。
水戶也不清楚七海為什麼要說這些,道:「可是介的比賽還沒開始。」
「希音受傷了。」七海簡單地描述道,「需要馬上回去睡一覺。」
佐助馬上跳下座位,不愉地看著我,用眼神譴責我隱瞞病情的行為。
「回家,」七海說,「你留在這裡沒有用。」
我想反駁他,告訴他痛經痛痛就過去了,不過我還是高估自己了,最近一段時間高運動高精神壓力,再加上作息不規律,這次的痛感來得極其猛烈,我寧願被人捅幾刀也不想受這種罪。
我死死按著肚子,真想把裡面的器官直接□□扔掉。
「……」
就算佐助再無知也發現了異常,他扶住我,眉毛蹙成一團,「希音……」
七海老師嚴肅起來,走到我身邊讓佐助退後,他道:「希音,身為忍者,應該知道什麼是最重要的。介已經登上賽場,或輸或贏都不是你所能決定的。回家,等待結局,這才是現在的你該做的事。」
「……」我說不出話,一部分是痛的緣故,一部分是不想在這種時刻拋開我的隊友不管,我不想做一個臨陣脫逃的人渣。
他沒辦法,直起身嘆口氣,「那就,讓老師替你做決定吧。」
霎時我的眼前一黑,疼痛地睜大眼睛。
七海他,他打,打昏了……我……遲早我要打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
復試完了,心情糟糕的很,發一章平復下心情,最近發得挺快的,接下來一段時間我就不更新了。
另外本文打鬥場景千萬不要吐槽,哈哈,我苦手……
第21章 第 21 章
我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已有半個小時的時間。
身上還穿著昨天穿的衣服,暖和的被子蓋在我的身上,每個角落都被人細心地塞緊,嘴角邊還能嘗出甜味,應該有人給我灌了葡萄糖水。
肚子已經不痛了,脖子卻隱隱發脹,七海昨天出手打昏了我,對於昨天比賽的結局,我一點消息也沒有。
但是,我現在不是那麼想知道結果。我怕一問出來,就得到該給淺井介上墳獻花的消息。
我太悲觀了,思想卻無法抑制,腦袋裡都是殷紅殘忍的幻像。於是我就躺在床上,鴕鳥似的又繼續發呆了整整一個小時,佐助才舉著托盤,艱難地扭開門把手把飯送到我的床頭。
看到我醒來他歡喜一瞬,又啰嗦著和我抱怨:「——我已經把你的藥都給丟了。」
我心疼地道:「藥很貴。」尤其是止疼藥,作用堪比一掌拍扁螞蟻那樣迅速,而且立竿見影,所以價格也十分美麗。
「這和貴不貴沒關系。」佐助掐腰,學七海的樣子責備我,「女孩子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
什麼亂七八糟的?我是為了自己才吃藥的好不好?
「還有,介贏了。」
「……」我以為我聽錯了。
佐助沒發現我出神,興奮著和我說道:「昨天介被打的好慘,大家都以為他會輸,可是最後他的對手卻主動認輸了。」
這下觸及到我的知識盲點,尤克斯與我們深仇大恨,我想不出他有什麼理由放過介。
原因佐助也不清楚,他計劃著下午和我一起去醫院看望介,我答應了。
我們帶了一籃水果去了醫院,發現介的父母也在陪著他,而且還是我們的老熟人。
幾年來一直和我推銷糖的大叔,原來他就是介的父親……但是聽說介家裡的糖作坊還挺大的,應該有自己的店鋪,為什麼他的父親要在菜市場門口賣糖啊?
看到我和佐助,大叔習慣性地從兜裡掏出一把糖塞到佐助手裡,把佐助拉到身邊,又是捏臉又是摸頭,發出爽朗的笑聲。我這才發現介和他爸爸一樣,都是粗神經卻又樂觀執著的人。
他的大手粗糙,把佐助的嫩臉捏得通紅,佐助一邊推搡拒絕一邊用力嚼咽嘴裡被塞的軟糖,「嗚嗚」地反抗著。
「我說老爸,你夠了吧。」淺井看不下去,尷尬道。
「明天是夏日祭的最後一天,所以希音和小佐助要不要來我家的攤子玩啊?」他的父親邀請說。
明天啊,明天和佐助約好一起了。
「不了,伯父。」既然是介的父親就不能隨便叫成大叔,我改口說。
淺井問:「明天希音沒時間嗎?」
「沒有。」
「……」他不太開心的樣子。
「說起來你的母親還在店裡守著,她一個人忙不過來,我還得回去吶。希音醬,我可以把這個混小子先托付給你一陣子嗎?」
淺井的爸爸諂媚著,笑問。
我沒有理由拒絕,他的爸爸很快就離開了。淺井坐在床上,看著我微微笑著,臉色薄紅。
「話說希音為什麼後面就走了?我還以為希音一直在看著我,和那個蘿蔔頭打的很認真呢。」
不認真你就死了好吧,和我有什麼關系?我坐下來,佐助也終於把糖都咽到肚子裡,站在我身後嘀咕著「早知道就不來了」之類的話。
「為什麼不認輸?」我攬上佐助的肩膀,讓他貼近我,佐助順著我的力道靠在我身上。
淺井停頓了片刻,眯起眼睛笑起來,「因為我覺得我會贏。」
你又不是主角,沒有光環照身,哪來的自信?不過,我不能否認,奇跡確實發生在他的身上了。
「你和七海老師還有風太一樣都覺得不可思議吧?」
准確來說是個人都會覺得不可思議。
「你們都太小瞧我了。蘿蔔頭的忍術的確很厲害,但是他一點都不會合理分配查克拉,而且他體力、耐力都不如我,到了最後,我就故意被他打中,讓他以為我不行了……我還是和希音你學的,他果然上當了,放了個超級大的忍術想了結我,哼哼,我就趁虛而入啦。」
「我聽說是他主動認輸。」
他撓撓頭,「那個啊,他打不動了,我就跟他說如果他認輸我就放過他,他只能認輸了。」
啊,看來我小瞧了他。
「傷怎麼樣?」
「……還好啦,七海老師說之前受傷的左腿骨又裂開了,肋骨下面有個貫穿傷,擦傷也有很多,七海老師還說我亂來要讓我長記性,就沒有治好我。哼,他太壞了。」
他不服氣,「我有分寸的。」
「昨天你都快被打死了。」佐助突然插一嘴。
「沒有!是我裝的!」淺井反駁。
「你渾身都是血。」佐助一點也不相信他。
我還是相信佐助的話,能把佐助嚇得特意跑來醫院看望,想來昨天的戰況很是激烈。
淺井無話可說,最後不甘地重復說:「我有分寸……」
下午三代目親自來到醫院,親切地詢問了淺井的傷勢,能被火影大人垂憐,淺井激動得好像隨時都要跳下床展示一下他「健康」的體魄,最後還是三代目好生安撫,他才算老實下來。
三代目為我和淺井帶來了晉升中忍的消息。我已經無所謂,說起來我算得上是內定人選,因此我不感到驚訝,而淺井被意外之喜砸中,雀躍到差點又要跳起來。這次沒人攔他,他被扯到的傷口疼得呲牙咧嘴,還不忘跟我說:「希音!我就說我能做到!」
「……」真讓人頭疼。
「哈哈,一個小隊出了兩個中忍,三津確實不負我們的期待。」三代目笑呵呵說。
「是的啊,七海老師超級好的!」
「還有希音哦,」三代目眯著眼睛,想摸我的頭頂,我偏頭躲過去,他訕訕地收手,說:「聽說你這次在考試中表現不錯,希望你能為村子作出更大的貢獻。」
「是,我會努力的。」
三代目離開了。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小老頭,對於宇智波一族的滅族慘案究竟知道多少?他為什麼這麼期待我的成長呢?七海是什麼人,為什麼三代目會這麼信任他?
好多問題都在我的腦袋裡打架,胸口煩悶。
淺井的媽媽來到醫院接替了我的班,我帶著佐助也要離開,臨走時淺井問我還記不記得之前和他的約定,我輕輕點頭,他便放心地松口氣,和我道別。
我們沒有直接返回公寓,貓婆婆還在等著我,交付尾金把我提前訂做的東西取出來後,我和佐助來到常去的訓練場。
我記得佐助成年後用的是一把劍,好像還是把不錯的劍,因此我要了一把雙刃劍,很少做這種武器的貓婆婆很用心地做了個盒子把它裝起來。我握著劍柄,隨手挽個劍花,觸感還不賴。
佐助靜靜看著我,懂事地沒有多問。
「送你的。」我把它遞給佐助。
他遲疑地收下,對他來說這把劍和太刀一樣都偏長以致有些笨重,他只得抱著劍才能完全抓緊它。
「生日禮物。」
哪怕我再遲鈍,再沒怎麼過過生日,也知道正常人過生日是要收禮物的,佐助提前那麼多天告訴我他要過生日,我不准備的話估計他又要在心裡記我一筆了。畢竟佐助這種生物,和不講理的女朋友是一類的。
他禁不住笑了,笑容像流星一樣一閃而逝。又忽然間地,他繃起臉,抱著劍的手指握得發白,用力壓抑著什麼。
「為什麼?」
他的聲音微弱得如同蟲吟。
為什麼送他禮物?
也對啊,我從前從來不會給他多余的表情,更別說生日禮物這種猛刷好感度的東西,他感到奇怪也很正常吧。
「因為覺得可以送了。」
想了想,我說。
「為什麼?」他詫異。
「最近你照顧我挺多的。」也不止是這個原因,要送佐助一柄劍是很久之前想過的事情,那時候的想法一瞬即逝,直到佐助提出他要過生日,我才忽然想起這件事,便想著,無論如何也要送給他。
至於為什麼一定要送給他,我自己也不清楚。
「啪嗒」
有什麼東西落在地面,浸入泥土中。
我蹲下來,仔細瞧著他的臉,他羞赧地躲開我的的目光,飛快把眼淚擦掉振作地對我說道:「你教我。」
……
回家依然是我背著佐助。如今他年紀大了,背著他有些不倫不類,所以我讓他變身成自己小時候的模樣,方便他趴在我的背上。還好一路上沒有遇到其他人,不然以他的薄臉皮,必然又要和我鬧別扭。
好在我已經習慣他的別扭了。
一開始,佐助靜靜地,沒有說話。快到家時,他忽然低聲道:「以前,鼬也經常背我。」
哥哥背弟弟,不是很正常嗎?我笑他:「不要把我當做鼬的替代品。」我也不可能真的替代了鼬,佐助或許無法意識到,他對待我的方式,越來越像從前他對待鼬那樣,可我只是一個在恰當的時間出現在他的身邊的路人罷了。
「你和他不一樣,他是,」佐助摟著我脖子的手臂收緊,聲音更低,如果不是他在我耳邊說話也許我會假裝聽不見,「不管怎麼樣,你和他不是同一類人。你,你對我很好,雖然你經常打我,威脅我,還貶低我,可你是為了我好。」
「難道鼬以前對你的好不是好嗎?你怎能確定我對你的好有一天不會變成對你的惡呢?像鼬那樣。」我不疾不徐地說。
出乎意料,佐助不像平時那樣跟米椒一樣嗆人,安靜聽我說著,「用表像看人是最可笑的辦法。佐助,現在我是你的監護人,我必須對你負責,直到你長大。但是,我不可能會無所保留地對你好,你看不到我的內心,如同你看不到鼬的想法,所以不要這麼輕易地相信我,你應該明白,越是身邊的人,越容易背叛。」
我在說什麼呢?我自己都聽不懂,更別說佐助。奇異的是佐助在我背後點點頭,仿佛聽了進去。
蟲音嘈雜,遠處吹來清甜的草木香。背上的小屁孩突然話鋒一轉:「有生日蛋糕嗎?」
得寸進尺!虧我跟他說了這麼多。
我郁悶道:「沒有。」絕不承認我忘了,明明白天家裡來的幾個小女孩都送了蛋糕,有些還是她們親手做的,結果我這個監護人的卻落下了。
「可我還沒有許願。」
「許願?不可能,有用,的……」每年許願的小孩子千千萬萬,可成功的能有幾個?然而我竟說的有點心虛,吞吞吐吐地說了一句話後,我道:「我給你找只蠟燭。」小姑娘們送的蛋糕還剩了幾塊,將就將就利用了也好。
「不用了,我已經許完了。」
嗯?這麼隨便?許的什麼?算了,也不用想,一定是和報仇還有復興家族有關的,也許還能和鼬扯上關系。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些不想更了,我把存稿先發出來吧,不知道猴年馬月能想著更新去了
第22章 第 22 章
很久沒見過這樣熱鬧的世界,廟會上人山人海,鼻尖充盈著食物的香氣,我卻分不清那些是什麼,也叫不出它們的名字。佐助還在牽著我,一邊走,一邊等著我給他的驚喜。
作為大人,在廟會上的確該給小孩子買點東西,不管是吃的還是玩的。這本該是件輕而易舉的事,對我來說卻難如登天,我從來沒參加過這樣的集會,也沒有和朋友一起出門逛過任何一個商店,一個攤位,所以我極力避免著和陌生的行人觸碰,也和那些攤販們保持著距離,以免開口讓他們發現我什麼都不懂的尷尬。
佐助的臉越來越垮,這樣沒有任何娛樂活動地一直走下去,遲早會不歡而散。我正愁著要不要鼓起勇氣去問一問那個被人撥來撥去的圓滾滾的小零食是什麼,卻聽到有人在呼喊我們的名字。
「希音!佐助!」
我們望過去,看到一個糖果攤後坐在輪椅上的介。
我們走過去。
「你的傷?」我問。
他狀態良好地揮揮手臂,「看,七海老師說放過我一馬,我就好了。結果老爸非要和媽媽一起去逛廟會,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守攤子。」
他惆悵一會兒,又開心道:「希音要不要吃糖?」
「不了。」我拒絕著。
「要不試試這種吧。」他根本沒聽我說的話,遞過來一袋糖果。
我不好拂了他的心意,再說他坐在輪椅上遞東西還挺費勁的。我彎腰接過,袋子拆開後裡面是一顆一顆的白色糖球,用竹簽插著,正好一口一個,糖稀也不會黏在手上。
我分給佐助一個,自己也嘗了一個。意外地,這糖沒有那麼甜膩,入口即化,還有淡淡的奶香味兒。總的來說還不錯,佐助也一連吃了幾個。
「我就知道你們喜歡吃。」淺井見我們喜歡,眯眼笑著,「爸爸說這是他特意給你們做的,叫雪糖。還說他發過誓,一定要研究出讓你們喜歡的糖果。我也沒想到他以前總是掛在嘴邊的人就是你們,希音。」
「嗯。」我也沒想到。
「你們逛廟會,可以帶上我嗎?」他操控著不熟悉的輪椅,想繞過眼前的攤位跑到前面,結果攤位與攤位之間的縫隙太小,他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還把輪椅轉得卡在小攤車的木腿上,挪也挪不出來。
我實在看不過去他在原地打轉的窘樣,走過去把他從狹窄的攤位之間推出來。
「謝謝希音,我們走吧!」他快樂道,又拿了一袋雪糖,分給因為被破壞兩人世界而不開心的佐助。接過糖,佐助面色好了些,不過還沒有徹底原諒他,但總算不鼓著臉頰了。
「你的攤子……」
「離開也沒關系,大部分都賣光了,這些糖是專門留給你的。」
「你知道我們會來?」我問。
搭在扶手上的手指一縮,他遮遮掩掩道:「很容易猜出來吧?你說有事,可是我們剛剛結束考試,也沒有任務,只能想到你會來逛廟會。」
「我原以為你會和其他人一起,不過是佐助的話,也挺不錯的。」
廢話,除了佐助,誰還能讓我從家裡蹲變成逛街女?這裡熙熙攘攘,擠得我頭昏腦脹,我恨不得趕緊回家去。
淺井的加入也許是件好事,至少讓沉默不語的散步變成了真正意義上的逛街,他的人熱絡,又愛玩,一會兒要一個章魚小丸子,一會兒要一個稠魚燒的,還給我和佐助一人買了一份可麗餅,最後又停在打靶的攤位前,死活也不肯走了。
他指著獎品中的一個超大的玩偶熊說:「希音希音,我想要那個!」
我低頭,盯著他不自覺扯著我袖子亂晃的手,一旁佐助鄙視道:「你是小女生嗎?為什麼喜歡那種東西?」
淺井連忙收回手咳咳兩聲,「我是要給我未來的弟弟送禮物。」
「弟弟也不需要吧?」
「來試試嗎?」看我們停下來,老板極有眼色地把槍遞給我們,「第一次免費哦。」
「來吧來吧。」淺井把佐助拉到一邊,主動給我讓開空間。
我甩甩手中的槍,在這個世界活了幾年,還是第一次碰到槍這種現代化的東西,居然還有點時空混亂的錯覺。
我抬起手臂,瞄准的卻不是那只大熊。
「噠」,射偏了,這把槍的動力太低,沒有射到地方子彈就開始下墜,子彈掉在下方的石磚上,咕嚕嚕與其他游客虛耗的子彈落到一起。
老板緊接著說:「接下來可不是免費的。」
「嗯。」
心裡估算好距離和角度,接下來兩槍就容易很多了。
「啪,啪」
接連中了兩槍,老板把大只的玩具熊和小盒子送給我們。
淺井抱著熊,整個人都埋在熊的後面,看不到正臉。我拿著盒子把它拆開,裡面是一套藍白色的袖套。
「很合適。」我彎腰幫佐助套上,捋起他的袖子不斷試著皮扣的松緊。
他撇撇嘴,不情不願地伸著手臂任我擺弄,卻始終沒有說要摘下袖套,只是末了才捂著胳膊道:「唔,還可以。」
我們三個繼續沿著街道走下去,淺井的熊過於龐大,惹得很多人都回頭看我們,他自己卻不覺得丟臉,一定要親手抱著,不時抓抓熊的耳朵玩。
「希音?」
我們碰到了熟人。
水戶和鳴人在撈金魚的水池邊上,鳴人正在奮力和水裡的金魚作戰,而水戶抱著手臂,靠在旁邊小攤的木架上看著他玩,嘴角沁著笑。
看到我們,他意外地站直身體。
「佐助?」鳴人也回頭。
淺井搖搖玩具熊的熊爪,「嗨∼,風太!」
「介?」水戶走過來,把玩具熊抱下去。
露出臉的淺井笑道:「看,是希音送給我的。佐助也有份哦。」
聞言鳴人很快圍到佐助身邊看禮物去了。
「原來你說要等人,是等希音啊。」
水戶說:「不過剛才我看到你父親了,應該是在找你吧。」
確實已經很晚了,我看看天空,夏日祭的最後節目——煙火大會剛好開始,絢爛的煙火照亮半邊的星空,路人紛紛停下來仰頭看去,露出期許的神色。
「哇∼」
鳴人忍不住驚嘆,正好第二輪煙花升空,將他的整張臉染上鮮亮的火光,蔚藍的眼底光芒四射。
我敲敲同樣看入迷的淺井的腦袋,「我送你回去。」
「我來吧。」水戶把輪椅從我手中接過去,「我們也要回去了,正好順路。」
淺井把熊抱回去,對著我晃了晃,「那就再見啦,希音。」
「嗯,再見。」
「我們也再見吧,佐助!」
「……嗯。」
……
晉升中忍後,七海老師就馬不停蹄地帶我們執行各種危險的任務,有時候水戶會被換作其他經驗豐富的忍者,有時候只有我們三人,任務內容也都大同小異,不是保護重要人物,就是在敵我雙方陣營之間護送情報,有時要協助火影大人工作,有時又要與暗部忍者合作。
淺井大部分時間都在莫明其妙中度過,比如他不明白為什麼一個戰功累累的忍者會因為偶爾一次任務失敗就要被處罰;也不明白為什麼那些忍者會開著死人的玩笑,即便死去的是敵人;同樣也不明白七海老師為什麼像是陷入魔怔,經常帶我出入危險的境地而不帶上他。這搞得他十分窩火,覺得自己被嫌棄了,想抗議卻都被「任務需要」這幾個字通通打發。
我咬著繃帶的一端,熟練地給自己打著繃帶。淺井坐在一邊看著我,不滿地抱怨著,「又是這樣不告而別,你們到底去做什麼了?」
「我不清楚。」
任務高度保守,像是工廠的流水線,每個有特長的忍者完成自己熟悉的部分,就算成功,至於生產出的產品是什麼,與工人無關。
「七海老師呢?」
「去找接頭人了。」
「哼!」
他靠在牆壁上,,望著房頂懸掛的粗糙麻繩,「這次任務結束後總算能清閑一陣子了。希音,回去後你有別的打算嗎?」
「嗯。」
「什麼啊?」他偏過頭問我。
「幫佐助訓練。」
他泄一口氣,過一會兒又精神飽滿地問:「那你有自己的活動嗎?」
「……幫佐助訓練?」
淺井沒辦法,直截了當地說道:「我的意思是,除了佐助的事,你還有別的事情嗎?」
自己的事?我回想自己過去都做過什麼,認真地道:「做家務,訓練,睡覺。」想想又補充一句,「看書。」
「希音想要成為火影嗎?」他問。
我搖搖頭。
「那為什麼要這麼努力啊?」他道甩甩手,可能不好意思自己一個人閑著沒事,從忍具包裡拿出苦無細細擦著,「我見的其他女生,都喜歡穿衣打扮,談論自己喜歡的男生啊。只有想成為火影大人的人才會努力學習吧?」
我綁好了繃帶……「我和她們不一樣。」
他表示聽不懂,又非要我回答,實在受不了他我敷衍著想了個理由,「想變強。」
「為什麼要變強呢?」他簡直是十萬個為什麼。
我怎麼知道?就連變強也只是閑著無聊才去做的事情,為什麼要變強?大概……「大概是不想死的莫名其妙。」
「……」
他沉默了。七海老師從門外走進來,讓我們准備撤退。
路上淺井執著地問:「老師為什麼要變強?」他一定要找出答案。
聞言七海老師停下來,樹影錯落,在他的臉上留下斑駁的光影。
「小時候,別人告訴我們,不變強,就會死。為了活下去,我就努力變成第一。」
他釋懷道:「以前我很討厭,自己的力量,曾經想著就這樣放棄吧,活著也沒有意義啦……之類的,但是,後來我才發現,同樣是力量,它使我有了現在的朋友,有了你們,這也是它的好處。所以,想變強,不是為了自己能活下去,而是,想和大家一起活下去。」
第23章 第 23 章
大家一起活下去談何容易?只不過,像七海老師所說,沒有實力的話,自保都是難事,更別提保護所有人了。
佐助五年級畢業時我參加了上忍考試,和中忍考試不同,上忍的判定由村內決定,考試也由特定的上忍來出題。給我出題的人是旗木卡卡西,這個懶散卻又在某些時刻意外地精明能干的忍者,題目都和寫輪眼有關。
但他畢竟是外族人,即使擁有寫輪眼,也與我相差甚遠。他落地呼呼喘氣時,我閑有余力地詢問他要不要繼續考試。
「嘛,已經不需要了。」他變成煙霧,本體慢悠悠從樹後走出。
看來他只是來試試我的寫輪眼而已,實際上在我擁有三勾玉的時刻起,我就已經具備了上忍的實力,這個考試完全是個過場。所以他劃水打完後直接把我帶到三代目面前,重新修改我的檔案。
姓名:宇智波希音
忍者登記號:012420
出生日期:4/4
血型:AB
擅長:寫輪眼,幻術,手裡劍術,體術,火遁,火屬性變異查克拉
忍者學校畢業年齡:12
中忍升級年齡:13
上忍升級年齡:15
任務經驗:
D:24 C:72 B:15 A:2 S:0
我拿出新拍的照片,貼在個人信息表上。原來那張畢業照被卡卡西撕下來,他看著照片與現在的我比了比,還總結了一句,「小姑娘長的真快。」
「哈哈,想來我們希音也有很多優秀的男生在追求吧?」三代目捋著胡子打趣道。
不,實際上是,一個都沒有。那些男生,只以我的長相美醜來評定是否把我當做追求的對像,不僅無趣,而且可笑。最重要的是,我和他們有很大的年齡差,單這點來說,如果和他們結合,我自己就過意不去,我又不是□□。
走出火影辦公室後,卡卡西特意領著我走在前面,快到樓下時,他問:「希音,你認為我這個人如何?」
嗯?我一愣。
「我不想嫁給你。」
頓時他瞪大眼睛,掃把頭都豎了起來,連連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太小了,三津會殺了我的……我是說,你認為我可以作為擔當上忍嗎?」
說完他冒出一身冷汗,又囑咐我說:「類似的話可不要隨便對男生說出口哦。」
我就開始打量他:糟糕的發型,懶散的氣質,看小黃書的癖好,遮臉……通通是減分項,可我和他做過一次任務,某些時刻他又相當的可靠。忍者都憑實力說話,他這種上忍足夠頂一片天地了。
我的評價很公正:「你可以。」
事實證明,他比誰都合適,培養出了未來的三巨頭。
……對了,他會是佐助的擔當上忍啊,這樣的話要不要以後對他好點?
在他沉思時我又道:「你是四代目的徒弟,我相信從他身上你學到過很多。而且,在我看來,你比任何人都要可靠。七海老師也以你為榜樣,我想,我的老師是不會看錯人的。」
比誇佐助還多,卡卡西你知足吧!
「是這樣啊。」他忽然笑眯眯地把插在兜裡的手掏出來,放在我肩上,拍了拍,「你這樣說,我可是會自負的啊。」
是嗎?那……
「我剛才說謊了,對不起。你挺差勁的。」
「……」他一臉難以言喻。
真難伺候!
我又和我的老師以及隊友聚了餐,七海老師很高興的樣子,第一次放棄恪守的忍者三戒,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水戶和淺井因為年紀小依然被他警告著只能喝點果酒,而我只配喝點果汁。
七海老師喝醉了,卻不耍酒瘋,他的酒品和他的人一樣,都在壓抑著本性,只是在喝醉以後,他壓抑本性的方式就悄悄變化了。
一開始我們沒有發現,等到後面七海老師夢游一樣地自言自語時半天後我們才發現他喝斷了片。他先是嘟噥自己的擔當上忍苦盡甘來,隨後絮絮叨叨說著自己的老朋友一個一個都喜歡壓榨他當苦力,又說三代目大人最近和他談了很多話,他絕不辜負三代目的期望什麼的。
他抓著淺井,嘮家常一樣說淺井冒冒失失,可是是個貼心的小混蛋,又靠近水戶,說讓水戶努力提高自身的修為,最後對著對面的我說,希音,你是女孩子,要好好照顧自己,多多依賴你的隊友們。
以往他的說教我都不以為意,唯獨這次我怎麼也奚落不了他。我笑道:「是,我記住了,老師。」
得了我的承諾,七海老師笑起來,露出前面幾個大大的牙齒,渾然一派孩子模樣,然後又去纏淺井去了。
「是是。」淺井哭笑不得地回復他的醉話,一邊和水戶商量一會兒一起把七海扛回家。
散場後我獨自走在回家的路上,路過壽司店時給佐助買了點晚飯。身上的酒味比較重,我想著回家洗澡的事宜時,就看到了站在我家門口不遠處的人影。
我停下來,不知道該假裝沒看見還是過去打招呼。但對方先和我說話了。
「宇智波希音。」
無奈,我走過去,行禮,「團藏大人。」
「你最近,做的不錯。」他第一句話是這樣說的。
「您謬贊了。」
「要不要來我這裡做事?」這是他的第二句話。
我睜大眼睛。
他繼續道,混濁的眼睛在探究我的一切:「你的能力很強大,可以做更多的事。村子一直在商量你的去處,三代說要讓你成為他的火影護衛隊,是換種說法將你看守在他眼前。你自己也注意到了吧?在你們身邊,有很多的眼睛。」
「那些都是暗部的人,直屬於火影。我不想有一天像你這樣的人才會因為一點小事而被火影大人舍棄,來我這裡,至少可以幫助你擺脫三代的監視。」
「還有七海三津,他是前暗部成員,是三代派來監視你的人,同時也有對你的生殺大權,一旦他認為你有叛村的嫌疑,就會主動殺了你。這是三代默許的,你也不希望有一天和自己的老師刀劍相向吧?」
他的聲音低沉,明明在和我說「心裡話」,卻硬讓我聽出陰森中透出一股狡詐的意味。
但至少我已從他的話中得到一點訊息。
原來是這樣,不管是七海三津,還是那些快被我當作空氣一樣忽略的暗部,都是村子對我的不信任,難怪七海那麼強的人,要被派來做我們的擔當上忍。呵。
團藏在等我的回復,像他這種人,也未必是那麼好心的吧?他說這些話,是不喜歡三代目?可我聽說,他們以前是隊友來著。
——是啊,隊友也不是可信的生物,大家都是人,每個人都有背叛的動機,就算是好人也隨時會因為嫉妒而變成魔鬼。
像親人、族人、朋友,也是如此。
「我拒絕。」我聽到自己的語氣冷冷的,似乎回到了幾年前,還是一個人生活的時候。
夏夜的風也許不像冬風那樣猛烈,卻依然讓人寒心徹骨。
團藏看了我一會兒,問:「這是你最後的決定?」
「是。」
他沒有問為什麼,或許他這種人失敗多了,就不太在乎這些東西了。他慢慢轉身,只留下一個意味深長地笑容。
我打開家門,佐助剛好從臥室走出來。
應付完晚飯,他把垃圾扔掉,和我說著他又考第一名的事,到了現在我可以很輕易地說出他很不錯的話,聽完之後他雖然不說什麼,卻也會紅著臉揚起下巴,像個驕傲的小孔雀。
「這個假期你不能再走了,之前你一直推脫,陪我修煉的時間都少了。」他看著我,但並沒有太過埋怨,反而光明正大地和我商量,擔心的神情浮於表面。
「你呆在家裡的次數越來越少了,你知不知道,上次你半夜回來,把地板踩的一塌糊塗,倒在床上就睡過去了。哼,害的我替你收拾地板,還要早起給你做早飯。現在我們不缺錢用,你該多多留在家裡,出去亂跑像什麼樣子?」
他斥責我身為監護人的失職,把一件件小事說的比天塌了還要嚴重,煞有其事地把所有罪過都安在我的身上,似乎出門干活掙錢的人不是我,而是他。
我笑了,按著劉海忍俊不禁。
他更生氣,給我甩臉色,下巴仰的高高的,原本紅潤的臉氣得發白。
「還笑!」
我只好求饒,握著他的手連連說對不起。
但我不可能跟他保證以後按時回家,這種事情不是我能決定的。他也沒辦法,撒氣似的推開我,說要去見三代目。
我從後面拉住他。
「抱歉抱歉,以後我是上忍了,恐怕會更忙,就算你和三代說也沒辦法改變。只能委屈你一個人留在家裡。」
他回頭,依舊不太高興,「可是,你受得了嗎?」
之前七海也問過我這個問題,當時我也是這麼回答的,「受的住。」
「騙子!」佐助和七海不一樣,直接拆穿我的謊言,「你之前好幾次都睡死過去了,我怎麼叫你你都聽不到,醒過來又馬上出門——我從沒見過像你這樣忙的忍者。」
「……」
我不太記得這些事了,難怪我幾次回家他都給我臉色看,還以為他嫌棄我干活不努力來著。
不過我也沒有辦法,我的資歷淺薄,又是村裡防備的對像,他們迫切地想要看到我的忠心,所以比起我,七海更加焦慮。他想讓我得到所有人的認可,想讓其他人都知道我的存在,不停地替我接任務,親自帶我去完成。有好多次就連淺井也不知道,在他以為「放假」的日子裡,我和七海還在外面奔波著。
可是佐助知道,這個孩子把一切都看在眼裡。
「你,你怎麼了?」他忽然張惶道,和我互扯的手也松掉力氣,順著我的手臂垂落的力度靠近我。
我,怎麼了?
我晃過神,驚覺臉上一片濕熱。
我怎麼了?我居然哭了。
沒想到把佐助氣哭幾次的我,這次被佐助弄哭了。
真丟臉啊。我慌亂地擦著眼淚,放開佐助自己回了房間。
第24章 第 24 章
成為上忍後,日子果然忙碌起來,好像整個村子都要依靠我這雙寫輪眼,刺探情報、監視、戰鬥,就連三代目出遠門都需要我來瞪個寫輪眼去恐嚇人。我深切懷疑以前一個家族的任務都通通強加在了我的身上。
回家的次數漸漸減少,一兩個月不能見佐助一面已是常態。
和七海待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多,我才注意到其實他很年輕,比我們大了不超過十歲,可能更小一些,所以有時候看起來比我還幼稚。
可他殺人的時候,比任何人都要恐怖。我不知道他是怎麼做的面對敵人的慘叫而面無表情的,甚至連厭惡的情緒都很難在他身上發現。也不清楚他如何練就了一身出色的本事,很多時候我覺得比起卡卡西,七海還要更為出色。
他會很冷漠地解決掉所有敵人,卻對我們很好,會微笑著和我們談論生活上的煩心事,也會吐槽帶學生的麻煩,還有那些臭屁上忍們的醜事,但他唯獨不會談論有關自己的事情。其實想想,能有這樣的實力,說明他以前的日子並不好過,在這個村子裡,哪個忍者不是一路艱辛地走過來的?每個人都有不願提起的過去。
有一次他換裝時忘記屏蔽我的存在,我正好看到了他手臂上的刺青。
「老師,你以前是暗部的嗎?」我隨意問,答案清晰地浮在在心裡。
他穿衣服的動作頓了頓,隔了一會兒穿好衣服,對我道:「是,很榮幸被四代目看中,然而……」
然而他死了,死的那麼快,留下了孤苦伶仃的鳴人和一堆爛攤子。
「不過,卡卡西前輩教導我,一定要向前看,我一直這麼努力著。」
呵,卡卡西也只是個會說不會做的人而已,至少現在,白毛上忍還在為自己適不適合做擔當上忍而苦惱著。
他來到我面前,摸摸我的腦袋。自我開始發育以後他很少這麼做,所以我還是小小吃驚了一下,就聽他道:「我很慶幸,在迷茫的時候有人給我指引了方向。不清楚希音什麼時候會找到自己的人生,不過我想,應該很快吧。」
「你怎麼知道那個方向就一定是正確的呢?」無視了頭頂上的手掌,我問。
「正確不正確,要等走下去才知道。第一次聽到它的時候,一瞬間心裡滿滿都是『就是這個,我想要這個』之類的話,」他放開手,聳聳肩膀,「很多人活一輩子都不清楚走的路是不是正確的,有些人連路沒有開始走就失去了走下去的機會,所以正不正確,並不重要。」
他說的也有道理。
「像我這樣的,我可以有自己的道路嗎?」我喃喃著。
頭頂又被人摸了,七海展顏一笑,「希音也長大了,開始思考人生的問題了。」
「……」
我本來就大好嗎!
「比起我,老師才應該趕緊找個夫人吧?整天像個歐多桑似的圍著我們轉在愛情道路上是吃不開的。」自感尊嚴受到冒犯,我回懟道。
「……」
這下輪到他難過了,我超開心!
他幽怨地看我一眼,「我才24歲。」
活的像42歲的臭大叔。
咦?那我豈不是變成婆婆媽媽的哦巴桑了?
我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狠狠瞪回去。
被瞪的七海莫名其妙地眨眨眼睛,然後道:「算了,該做任務了。」
現在每次回村都有種物是人非的錯感,門口的守衛與離村時的那批又換了一班,街口的大樹新葉徹底張開,拋灑一大片的陰涼,微風中新開的花朵的香氣沁人心脾,我忍不住多吸了幾口。
不知道第幾次走在火影樓與公寓之間的小路上,我碰到了淺井,卻沒有和他打招呼。他面前有個漂亮的栗色頭發的女生,正捧著有紅心圖案的信封在羞澀地和他示愛。
我忽然想到了七海說的話:我們都長大了。
淺井和女生分開後,才發現我站在不遠的地方,他慌忙跑過來,如臨大敵地說:「你,不要多想!我沒答應她!」
「嗯。」
太敏感了吧?又不是丟人的事,這麼緊張做什麼?
他這才放輕松,和我並排走到一起,「希音,這次會待多久?」
「不清楚。」
「要不和三代大人說一說吧,給你自己放個假。」
「不用。」
我很快地回答完他的每一個問題。
他便有些生氣地說:「佐助畢業,對你也不重要嗎?」
我不在的日子裡淺井還有他的父母一直幫我照顧著佐助,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他們要比我還在意起佐助了。
我停下來,發覺自己還真的忘了這件事。
調頭往回走。
「你做什麼去?」淺井在背後問。
「請假。」
有一陣子沒回家,公寓內的變化並不多,地板干淨整潔,髒衣籃裡也沒有堆積的衣服,忍貓慵懶地臥在窗台看風景。
看到我回來,忍貓們似乎得了指令,直直地跳窗跑出去,十幾分鐘後,它們帶回了佐助。
他身上都是汗水,鞋底還沾有湖邊特有的青苔,應該是從訓練場上被忍貓叫了回來。一頭扎進浴室把自己整理干淨又換上常服,他才從裡面走出,換上居家服。
這時我正好倒完茶水,遞到他手上。
咕咚咕咚喝完,他擦擦嘴,把杯子放到桌子上。
不用想,我就知道他下一句要說什麼。
「你這次出去了一個月!」他抱著雙手,氣鼓鼓的。
趁他沒有繼續發作,我趕緊道:「是,所以接下來這段時間,我會好好陪你。」
他不敢相信,抱在一起的手臂不自覺地松落,怔怔看著我。有一會兒功夫,他還沒反應過來。
「怎麼了?」我彎腰,與他平視。
他的視線隨我的身體移動,最後定格在我的臉上,聲音斷斷續續,「真的,嗎?」
「是真的,我怎麼會騙你?」
「我,」他遲疑道,「你不會走了吧?」
嗯?什麼意思啊?
「最近都不會走了,等你畢業之後再說。」
他恍然大悟般地,認清現實一樣,輕哼一聲,「我就知道,你想丟下我。哼,因為等我畢業成為忍者,我就不會再拖累你了——啊!」
我揪起他的耳朵,不容置喙,「這種話,我不想聽第二次。」
他仍在強嘴,「就是這樣!特地跑回來,是怕我畢不了業,再多上一年學而已!冷酷不近人情,大家都是這樣說你的,啊啊啊啊——」
我把他拎到陽台,推開門的剎那一股卷攜樹葉清香的風撲面而來。我讓他面對外面枝繁葉茂的大樹好好反省,直到晚飯做好。
「你們監督他。」我對忍貓說。
忍貓們立馬答應,但我知道等我走後它們會心疼佐助偷偷給他放水,讓他進屋休息。
本來就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我的目的也不是為了罰他。
「希音?」打開門看到我的時候,淺井手裡的奶瓶還沒有拿掉,見到是我,他馬上回屋把弟弟交給爸爸媽媽,和我一起來到路燈下。
我稍微看他一眼,發現好久沒有在意過自己的隊友,淺井已經長的比我還高,肩脊更加開闊,肌肉也結實了很多。
「佐助?」他眨眨眼睛,對我的問題感到驚異,「我有經常去看他,好像沒有問題。」
淺井不會說謊,但佐助絕對聽到了什麼,才會這樣叛逆。我問:「鳴人呢?」
「……」他遲了半晌,淺色的睫毛在燈光下微微扇動,猶豫一會兒,才道:「鳴人最近不開心,希音不回來,大概也不知道吧?水戶好像被家裡人關了起來,以後都不會和鳴人繼續聯系了。」
「?」這大概是我聽到的最奇葩的事情了。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啦,他的爺爺連我也不見了。」淺井擔憂著道,「明天我再去試試。」
怎麼說也不能讓他一個人去吃閉門羹。
「我陪你一起吧。」
「那可太棒了!」
回去時淺井的父母給我打包了些飯團帶給佐助,裡面還是他最喜歡吃的木魚飯團,看來之前我托付淺井幫我照看佐助,也是個正確的選擇。
佐助裝模作樣地站在陽台上,隔著玻璃門與我對視。
我一招手,他就一幅「我就知道你舍不得」的臭屁樣推開門走過來,手插在兜裡,拽拽地道:「你回來了。」
我把木魚飯團遞給他,他一看就知道我去了哪裡,卻有些不開心,對著自己喜歡的食物也沒興趣的樣子。
「鳴人怎麼樣?」我問。
他一呆,乖乖坐下道:「一直躲起來不和別人說話,我不想再去開導他了,哼。」
「嗯。」不去就不去吧,反正以他的性格只是說說罷了。
「……希音。」他為難地看著我。
「嗯?」
他的臉紅起來,咳咳兩聲,背起手端正姿態,「以後你不可以嫁到別人家。」
「嗯???」
「你要招願意入贅到宇智波的男人,以後生下的孩子必須姓宇智波。」
「……」
「為了宇智波,你要生很多很多的孩子,最好生五六個——不,十個八個。」
「……」
我指了指陽台,「回去,站著。」
第25章 第 25 章
我們在水戶的宅地門口吃了閉門羹,淺井道:「之前也是這樣,鳴人快傷心死了,說風太以後都不會再去找他。」
我亦百思不得其解,鳴人雖說被村裡人嫌棄,可是參與過九尾事件的老人們應該知道過去的秘辛,為什麼幾年前不阻止水戶與鳴人交往,現在反而卻避之不及?
離開水戶家,淺井伸著懶腰說要和我一起回家看望佐助,路上遇到昨天給淺井送情書的女孩兒。她看著我們,結結巴巴地、又傷心又難過說:「原來是這樣,學長你真的有喜歡的人。」
哦?她在說我嗎?
我抱起手臂:「我只是他的隊友。」
「騙人!」女孩兒哭著跑開了,留下一路晶瑩的淚水。
……幸好我從來沒有過戀愛至上的大腦,不然回過頭來真會被自己惡心到。
我聳肩,回頭正好看到淺井面紅耳赤卻又幽怨異常的表情。他開口,怨氣衝天,「希音,你就不明白嗎?我喜歡……」
「喂!」佐助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一把把淺井推開,他隱晦地怒瞪淺井一眼,對我又神色如常,「陪我訓練。」
我按按腦門,「是,佐助小少爺。」
我們撇下了淺井,只走出不遠後我問:「介惹你不快了麼?」
佐助撇開臉,「沒有!」
稍一會兒,他回過頭認真道:「鳴人和我說,他和好幾個女孩子都有關系。」
「那又如何?」
「笨蛋!」他罵道,「他會、會……花言巧語,總,總之會惹麻煩!」
「搜嘎,我記住了。」
「你早該記著。」
「我記住佐助今天保護我了喲。」
「我才沒有保護你呢!」
「原來佐助不在乎我的安全嗎?」
「……也不是……」
……
期末的考試題目是□□術,佐助拿了滿分。分班時不出意外他進了卡卡西的第七班。
早起時我特地囑咐佐助:「要好好和老師隊友相處。」
看慣了我和七海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所以佐助很痛快地答應了。下午回來後他耷拉著臉,問我他可不可以換一個帶隊上忍,因為那個上忍性格很惡劣,不僅遲到,還看小黃書,笑聲也難聽,像是有偷窺癖好的大叔的笑聲。
其實最開始我已和卡卡西見過面,上次他問我適不適合做帶隊上忍時我就已經明白他大抵是清楚自己非得帶佐助這幾個學生不可了。前幾日他和三代目來做家訪,專門和我討論了佐助的問題。
「讓佐助喜歡卡卡西?」我驚訝道。
三代目不嫌事大,捋著山羊胡笑說:「卡卡西也很苦惱怎麼和學生交流哦。」
「不,我並沒有……」卡卡西欲要狡辯。
「不可能。」我說,「佐助不喜歡沒干勁的人。」
准確的來說,是不喜歡弱小的人,就算是水戶,也是佐助硬著頭皮接受的僅有的幾個能相處的人之一。
「……」卡卡西備受打擊,不過現在看起來他沒有改變自己的行為方式。
佐助絮絮叨叨說他們明天集合的事情。
「卡卡西前輩很厲害,佐助,相信我。」我按著他的腦袋,打斷他的埋怨。
佐助對我的話半信半疑。不過我沒有義務幫他解釋什麼叫人外有人,我在打點行裝。
圍著我轉了幾圈,佐助支支吾吾說:「我已經畢業了,可以自己賺錢……」
「所以你,以後別去做任務了。」
這是第幾次他要求我不要做任務來著?我已數不清楚了。我不會欺騙他說這是最後一次,像幼稚的父母;也不會說虛偽的話,扯上為他好什麼的,以往我一直對這個話題避而不談,唯獨這次,我拍拍刃具包,轉頭,眯起眼睛笑起來,「我一定要去,不是為了你,是為了我自己。」
七海越來越焦慮,我也不知道他在焦慮什麼,有時候他會躊躇著望著我,像在望著長不大的孩子。這樣的次數多了,有一次我問他為什麼要逼著不停地做任務,他答不上來,模糊地說了一個奇怪的答案。
「想讓大家都知道你的優秀。」
可我只想讓他知道我的優秀,算是對他這些年照顧我們的回報。但是七海苦惱地皺起眉頭:「不夠,還不夠。希音,要讓所有人都認識你。」
原因我只猜出一些,無非是讓我更加融入村子,也讓村子更加接納我。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可以做的。因為這是我的老師的要求,身為好學生,我怎麼能讓老師擔憂呢?
「想做出色的忍者」這個理由說服了佐助,他一直被「我是為了他才這麼辛苦」的壓力所束縛著,此刻脫去了重重的外殼,他愜意地輕松道:「我很快會成為上忍,到時候我們可以一起出任務。」
他想幫我的忙,我沒有理由打擊他,笑了笑,「好啊。」
我們在村口集合,七海三津,淺井介,水戶風太,還有一個我,我們好像很久沒有一起出任務了,大家彼此熟稔地點點頭,便開始上路。
這次的任務是保護大名之子,小池秀一。近日是他的大婚日子,以防有敵對家族對他不利,便派人的木葉發布了任務。
我興趣缺缺地蹲守在房梁之上,下面是這次婚禮的女主角,勝村家族的女兒雪穗。我的隊友和老師在小池秀一那邊。
雪穗正和婢女在試穿白無垢,她長的極美,明艷可人,因為要出嫁,整張臉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這使她看起來更加動人,面對婢女的戲謔她也不以為意,只管害羞地笑著。
因為站在底下礙手礙腳,我坐到了房梁上,因此當有人進入房間時,我能夠很輕易地發現。雪穗的弟弟弘樹,身著正服,走進來,他才不過十幾歲,卻頗有威嚴地對姐姐道:「姐姐,你想好了嗎?」
雪穗輕輕點頭。
她的弟弟便憂慮道:「可我聽說小池秀一已經有了三房小妾,你嫁過去會幸福嗎?」
「他答應過我,會把那些女人趕走的。」雪穗早就想好了一切。
但在愛情的影響下做出的決定不見得多麼明智,弘樹便有些著急,正待發作,又有一個人走進來,那是另一個男子,我不認識。
勝村弘樹一見到他,就大聲斥責說道:「小池松照,這是我姐姐的閨房,請你出去!」
那個叫小池松照的就笑到:「我來只是提醒一句,我大哥那種人,不值得雪穗小姐嫁給他。」
「難道嫁給你嗎?」弘樹冷笑。
「自然。」
弘樹被小池松照的厚臉皮驚到,揮手讓人把他趕出去。我跳下房梁,未出鞘的武器擋在小池松照的面前,「請。」
他打量了我一下,古怪地笑道:「這位小姐比雪穗姬還要美麗,你們小心,我哥哥那種人,說不定會為了這位美人而逃婚。——這種事情他做過不止一回。」
小池松照留下話語便走了,剩下的勝村姐弟看著我也沒有好臉色,我自覺地跳回房梁上。
又過幾日,大婚當天,雪穗卻躲在房間裡不肯出來,她嚶嚶地哭泣著,說她後悔了,不想嫁給小池秀一,沒想到先前還支持她退婚的弟弟卻惱怒起來,「已經到了這步境地,如果你不嫁給他,丟臉的會是我們整個家族!」
他讓侍女把姐姐押上轎子,我跟在他們後邊,弘樹攔住我,道:「這裡沒你的事了,你不用跟著去。」
他還在在意著小池松照的話。
我表面上答應著,卻還是偷偷跟在後面,任務沒有結束,我也不可能真的放下新娘不管。
一路上無事發生,婚禮正常進行,夜晚,我們師徒幾人會面,一起守在新房外。開始的幾個時辰還好好的,到了後半夜,新娘忽然穿了一身中衣跑出了房間,站在院中輕輕抽泣。
我們還在猶豫要不要下去看看情況,小池秀一也跟著走出來,他先是哄了哄雪穗,見哄不成功,就開始破口大罵,驚擾到其他人,很快一大堆侍女僕人都趕來,大名也跟著過來。一堆人鬧鬧哄哄地,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終於平息。
天亮了,我們幾人來到大名面前,打算結算任務離開。
「真是可惜,這麼美的女子,卻是低賤的忍者。」小池秀一忽然出現,並看著我道。
我還不覺得什麼,淺井已經發怒,卻被七海老師攔到後面,面上與大名繼續交涉,直到離開都城,淺井才被允許說話,他憤怒道:「他憑什麼這麼說希音!」
水戶瞥他一眼,「不是很正常嗎?那些貴族,哪怕是出身不怎麼高貴的,也瞧不起忍者。」
「可是……」
「好了,」七海老師岔開話題,「大家難得聚在一起,都開心一些,附近有個小鎮子,我們去吃個飯怎麼樣?」
挺好的。
第26章 第 26 章
佐助漸漸接受了他的帶隊上忍,偶爾也學著照顧自己的隊友,尤其是鳴人,因為水戶的逃避,鳴人似乎急於把無處宣泄的熱情投入到別的地方,於是佐助就成了無辜的替代品。一段時間以後佐助也開始張嘴鳴人閉嘴鳴人,有時提一嘴他的女隊友,日子倒也過得開心。
佐助有別人照顧,我就更加放心地和七海到處跑跑跑,淺井在爭取成為上忍的機會,而水戶則有意進入火影樓工作,最近跟著他的爺爺學習。我們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做,不知不覺,就過去了幾個月的時間。
團藏大人再次找到我,邀請我加入他的根部,我一口回絕。和之前那次一樣,他沒有過多糾纏,卻在最後說道:「你的擔當上忍是七海三津,我記得,他是個不錯的屬下。」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只等到他的離開。回頭聚首時我和七海老師提了一嘴這件事,頓時他慌張不已,匆匆結束了我們之間的對話,就離開了丸子鋪。
之後他沒再見我,也不再趕鴨子上架地催促我做任務,再次見到他,是一個月以後,他有些憔悴,眼底一片烏黑,朝天椒的發型塌了些,皮膚也蒼白許多。
「老師?」我不確定地叫他。
他發呆了一兩秒,才道:「是希音啊。」
我們一起去了火影辦公室,拿到新的任務。這是個A級的潛伏任務,三代目大人再三確定:「三津,只有你們兩個,沒有十足的把握,不要輕易接下啊。」
七海堅持要拿下這個任務,他異常地固執,爭執中甚至差點拍翻三代目的桌子——老實人突然發作,三代目也嚇了一跳,終於他妥協了。
我將家裡的事和佐助交代清楚,因為不止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佐助看起來極其不耐,「知道了,早點回家。」
路上,七海走得極慢,一遍又一遍和我重復要求,「雨隱村的任務我一個人來完成,希音負責在村外接應我,明白嗎?」
我不擅長潛伏,自然知道自己不該同去拖人後腿,於是也一遍又一遍地答應著:「是」「我明白了」「我記著了」。
來到雨之國後,我們找個旅店住下,七海老師獨自離去後我趴在窗前看著外面的環境。新葉被雨水打的啪啪作響,搖搖晃晃,在這個到處水的地方,本該充滿生命的氣息,卻有股濃重的死氣籠罩在天空之上。
我閉上眼睛,聞著濕漉漉的空氣,身上似乎也沾染了不祥。
熟悉的腳步聲在門外響起,我聽著門被人打開,七海凝重地看著我,「立即撤退。」
當天我們就離開了那個雨水的國度,停下來休息時,我問他發生了什麼,他什麼也不說,只將水遞給我。
冰涼的液體滑過我的喉嚨,七海站在我的面前,神色蒼涼,他好像說了句話,但我沒有聽清,因為我的意識開始模糊,像極了中毒的表現。
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有人在摸我的眼睛,指尖冰涼,激得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我想揮手撥開那只搗亂的手,卻從手腕傳了電擊一樣的酥麻,我吃痛,瞬間驚醒,看到了近在咫尺的七海。
他的手放在我的眼皮上,見我睜開眼睛,他把手拿開,並站了起來,我才有機會看清我現在的狀況。
我們在一個森林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我的手腳被繩子綁在一起,肌肉酸麻,查克拉也得流轉也受到阻礙,明顯中了麻藥,而下藥的人就站在我面前,是我的老師,七海三津。
我的意識還處在混沌中,迷茫著問:「老師?」
「不要叫我老師,」七海說,話語冷冽像是冬天的雪,「看到了吧,現在的處境。你還認為我是以老師的身份在和你說話嗎?」
「噗」
七海終於發現了他操作中的遺漏,一腳踹中我的肚子,力道之大,差一點我就吐了出來,眼前花白,沒等我緩過來,我的胸口一痛,一柄苦無刺穿了我的胸膛,尖銳的兵刃在血肉中攪動,痛的我哼了兩聲,驚訝地看著他。
似乎放棄了什麼,在我的注視下,他眼神中最後的一點猶豫消失,他冰冷地開口:「你該去死了。」
「知道嗎?你是我最大敗筆。」他說,「一直以來,我必須時刻盯緊你的動作,雖說是你的老師,實際上卻因你被捆綁在監視者的位置上,我明明有更好的前途。」
他拔出苦無,血從傷口中冒出,身體的熱量在消失。他還嫌不夠,又在另一側相同的位置來了一下,這次我有准備,因此連叫聲也沒發出,可他兀自攪動著兵器,說道:
「我一直羨慕卡卡西前輩的眼睛,那是他的同伴的饋贈,既然同伴的眼睛可以接受,那麼學生的也一樣可以吧?」
「希音,你很喜歡我這個老師對不對?你願意把你的眼睛送給老師嗎?」
我笑哼了一聲,根本不在乎這點疼痛。
也許我的表現太過平靜,七海放棄了對我的折磨,看著我血流不止的傷口,沉聲訴說:「我倒是忘了,你已經習慣了吧?被親人、被朋友捅刀的生活。報告說過,你曾被你的母親囚禁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我記得那是在你七歲的時候……一個小孩子,竟然還反殺了她的母親。」
其實並沒有,真正的宇智波希音已經被她的母親虐殺而死,殺死這句身體的母親的人,是我,一個外來的意識。
我閉上眼睛。
「從那以後,你性格大變,並且時常和宇智波鼬待在一起。」
說錯了,是鼬和止水死皮賴臉地找上我,那時候我為了活命,也假意不拒絕他們的好意。後來呢,後來我果然活了下來,像個苟且偷生的蛀蟲活到了現在。
血流得厲害,我開始發冷,哆嗦了一下,牙關冷得打顫。
「告訴我,殺了自己母親的滋味是怎樣的?」他用苦無挑起我的下巴,黑色的眼睛裡全是我現在的模樣:渾身的血,被綁在樹干上,因為貧血無助地喘息著。我像條垂死的狗,肮髒且軟弱。
殺死母親的滋味是怎樣的,我不記得了,我的確是因為殺人而開了萬花筒寫輪眼,卻不是因為殺的人是我的母親,純粹是殺人的恐懼刺激到我的神經。那個時候我連她是誰都不清楚,我只知道她在折磨我的身體,我快死了,我要殺了她……事後,我就擁有了萬花筒寫輪眼。
殺母是件見不得光的事情,哪怕受害者是我,所以之後幾年,既是我主動,也是族人的刻意為之,我漸漸疏遠了人群。除了族長一家和止水,誰都巴不得我死遠些。
「希音,你和宇智波鼬是同樣的一種人,所以村子一直忌憚你的存在。」
同一種人?因為我們都殺過自己的親人嗎?我就算了,鼬的事情,你們也有參與吧?你們有什麼立場來評判他的好壞?
「我常常會想,你能夠殺死自己的母親,也一定會對自己的老師和隊友毫不留情吧。」
七海坐在我面前,放開我的下巴,好像在想一些事情,沉默了一會兒後,他重新道:「為什麼呢?我竭盡全力幫助你成為木葉的一員,可是我在你身上始終感覺不到你對村子的熱愛。」
為什麼呢?答案大家不都很清楚嗎?
我想我懶得回答這個問題,可我又覺得再這樣下去我會死得不明不白,我是說,到死都沒人知道我活著的感受,哪怕佐助對我的心情也只知一二。
「這些不都是顯而易見的嗎?我從來不相信村子,就像村子從來不相信我。」
他一愣。
「我都知道的,那些監視我的暗部,還有你……還有你們對佐助做的,你們想用佐助威脅我……還有你們,介,風太,木葉想用羈絆這種東西困住所有忍者,我都知道。」
我都知道,可我不知不覺就陷入了其中。一直以來,我都在盡量討好他們,達成他們的期望,完成他們的指標,我可以做一個好學生,好戰友,也可以做一個好屬下,好員工。為什麼呢?我表現的這麼好,最後還是落得這個下場?
「你們成功了。」我無力地呢喃。
我不愛木葉,但這不代表我不會為了我的老師,隊友,家人而去迎合它。就像現在,就算七海這樣對我,我依然提不起對他的恨意。
「就算你殺了我,我也不會憎恨你,老師。」
其實我一直在逃避另一個殘忍的現實:我的存在對所有人來說並不重要,沒有我,他們依然能走出全家歡的大結局。
我看著他的眼睛,想從中找到一絲震撼,然而他沒有露出一絲的破綻,看來我對他來說的確是個極大的累贅。
雨水落下來,澆在我的身體上,稀釋過的紅色液體淌了一地,我和七海都染上了大片紅色。眼前開始模糊,我好像看到七海臉上閃過的一絲決然,他說:「那就試試吧。」
腹部又中一刀,我失去了意識。
第27章 第 27 章
「你為什麼這麼弱?」
「你怎麼不開眼呢?」
「你果然不愛我們,我們對你來說無關緊要,對嗎?」
「這樣呢,這樣也不開眼嗎?」
……
匕首的鋒刃在我的皮膚上作畫,稚嫩的小手被釘在木樁上,扯一下都會引發全身的顫栗。
體內的溫度漸漸喪失,全新的力量在眼中生成。
我要殺了她,殺了這個女人。
……
「生命沒有意義。」
「跟我走吧。」
冷白的皮膚上,淺紫色的顏料畫出奇怪的圖案,勾玉耳環晃動,我跟在這個男人的身邊,後面有稚嫩的聲音在追趕。
「希音!停下!」
……
「希音!這是,這是你做的?」
「你把大蛇丸……」
……
大蛇丸怎麼了?我一時想不起來,只是身體發冷,干燥溫暖的衣服包裹上我的身體,有人輕柔地擦掉我臉上的血跡。
「沒事了,我們回家。」
回家?我沒有家了,我的母親因為父親的死亡而瘋癲,而我殺了我的母親。我活著就是一種罪惡,沒有人會願意和一個殺了自己母親的人共事,包括七海三津,包括水戶風太。如果淺井介知道我做過什麼,他肯定也會嫌惡地遠離我。
……
我睜開眼睛,幾乎不相信自己還活著。
身上的的傷口結了痂,麻藥的勁頭還未完全消失,我仍坐在原來的位置。
不遠處,七海坐在石塊上,閉目沉思。在我醒來的剎那,七海也睜開了眼睛。
他看向我,離開石頭,朝我走過來。
和之前不太一樣,他這次的態度柔軟了些,只是有些悲愴,張口時聲音嘶啞,想來是許久不曾進食的緣故。
我也差不多,喉嚨干的像是黏在了一起,張開嘴巴,仿佛能聽到嘴皮撕裂的聲音。
——可是明明才下過雨,身體下面的泥巴還濕乎乎軟趴趴地糊在皮膚上。
周圍還趴著幾具屍體,看著裝似乎是木葉的忍者,應該才死去不久,有的人的血液還在泥土裡蔓延,暈染出一大片色彩。
「沒想到村裡有人暗中保護你。」七海說,他的身上也有幾處傷口,都用粗布簡單包扎了起來,「不過沒關系,只要得到你的眼睛,我就不用再怕任何人。」
我想挑眉,結果思緒遲鈍地轉了一圈,又懶得這麼做了。
我也懶得說,等七海把苦無的尖峰對准我的眼睛時,我才道:「殺了我吧。」
——好久沒聽見過自己這樣沙啞的聲音。
苦無停在我的眼前,幾乎下意識地顫抖了一下。
「我以前殺過信任自己的同伴,殺過自己的朋友,卻還是第一次殺死自己的學生。」七海說。
「我早就清楚,你隨時會取走我的性命。」
我說的不是謊話,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他成為我的老師的目的不那麼純良,一個感知型的強大忍者,不正適合監視和控制我嗎?
但是後來我想,如果死在七海手裡,也是不錯的一件事。
每次任務他都會很好地把我們護在身後,每次受了傷,都是他替我們療傷,喋喋不休地叮囑我照顧自己的身體,給佐助買禮物,教導他一些忍術……偶爾的時候才會露出年輕人才有的小毛病,比如小心眼兒,比如偷懶,比如說冷笑話……但他也會老成得可怕,擅作主張成為我們的人生導師。
我一點都不恨他,相反,我希望他能殺了我。
其實我死了對所有人來說都是好事,作為唯一的宇智波,佐助的處境會比現在好很多;七海可以去做他想做的事;淺井和水戶也能尋找一個和他們更契合的伙伴。
——從一開始我就是個多余的人。
「你真的不恨我?」七海問。
煩死了,想死都不能讓我安靜一會兒嗎?
我吐出一口血,表示自己沒法開口。
脖子前面的苦無被收了回去,七海竟然在這種時候還有閑情逸致,和我聊起了天。
「你的樣子讓我想起我以前的一個朋友,他也姓宇智波,他死的時候,也和我說,他不恨我。這個人你應該很熟悉,他叫止水。」
我又噴出一口血。
「我曾在暗部工作,有幸和宇智波止水合作過幾次,他的強大大家有目共睹。外面說止水是自殺而亡的,不過,他的死亡,是我的緣故。——我偷襲了他,並偽造了他自殺的景像。」
「原因?因為他太強大了,我擔心有一天他會成為我的敵人,那時候宇智波和村子的關系緊張,這點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可惜他死前拼盡一切毀掉了自己的雙眼。為了不重蹈覆轍,我才用藥麻痹了你的身體。」
他剛要繼續說下去,眼睛卻有意地瞥了眼近處的灌木叢:「出來吧,你以為你能躲過我的感知範圍嗎?」
沒有人回應他。
七海哼了聲,又重新問我:「恨我嗎?」
我沒有回答。
「殺死朋友的感受和殺死自己的母親也差不多吧?」七海說,回憶起過去的事,他的表情有點扭曲,說不出的瘋狂在他身上聚斂。他應該殺死過不止一個自己的朋友,才有了現在的他:面對自己的學生,下手也無動於衷。
止水,止水……那個卷毛大眼卻長的特別高的宇智波異類,脾氣好到我以為他是從哪個廟裡跑出來的和尚,又多話又和善。我喜歡和他相處多過和鼬,因為在他面前我可以毫無顧忌地懟他。鼬就不一樣,鼬會報復我,和我對打時故意下重手,讓我渾身青青紫紫覺也睡不好。
但他太過聖人,和所有人格格不入,和他相比,鼬這個自大的天才也有了些煙火氣息。我曾經想試過他的底線,在他面前大吼大叫,說宇智波的壞話,說他和鼬的壞話,還把毀滅木葉的景像有聲有色地描述給他,用盡一切惡毒的言語。結果呢?他像哄孩子一樣跟我說:「希音不會這麼做的,對嗎?」笑的也和泥塑的佛像一般。
所以止水死的時候我沒有去看他的屍體,我不想看到這樣的人身體爛掉的模樣。那之後,我也很少再見鼬,再後來,發生了那樣的事……
我回憶的比七海還多,以至於他什麼時候和人打起來都不知道。來人有好幾個,都是木葉暗部的打扮,他們顯然對七海非常了解,派出的忍者屬性與七海相克。但七海也不是好惹的,即使在這種劣勢下,他仍舊能恰到好處地避開一切要害攻擊。
有一個人偷偷摸摸地來到我身邊,替我解開繩子,並對我道:「宇智波希音。」
「不准碰她!」見狀七海開始焦急,他甩開所有人,急急瞬身到我身邊,在我身上繩子脫落後,一把將我重新搶回去。
我被他夾在身體一側,傷口摩擦疼得厲害,我忍不住呲牙叫了聲,正在這時我聽到了利器入體的聲音。
挾持我的七海身體僵硬了,血液啪嗒啪嗒地落在地上,這種聲音我都聽吐了。
身體內麻藥的藥力消去了些,我才有些力氣摸了把自己的胸口。
哦,好多血……
受傷的是我。
我連痛感似乎都消失了,只覺得冷。
「噗!」
一瞬間,七海奪取了插在我身上的兵器,反手刺入凶手的身體,並一腳踹開。他捂住我的傷口,一邊治療,一邊互呼喚我的名字,「希音!」
其他人包圍住了我們。
其中一人道:「狸,你果然背叛了團藏大人。」
我又一次覺得我快死了,上一次是七海捅我最後一刀的時候。我的血流太多了,滿地都是,我的身上,七海的身上,紅艷艷的,可我居然還沒死。
但他們以為我死了,或者說絕無生還的機會,所以說起話來肆無忌憚了許多。
那個捅我的忍者被七海踢死了,可他的同伴並不顯得多麼傷心,只是公事公辦地說:「殺死宇智波希音的任務一直沒有完成,派去的探子也都無故失蹤。」
他看眼之前死去的忍者的屍體,「團藏大人早就懷疑你已經叛變,現在看來,團藏大人猜的不錯。」
「狸,」來人對七海伸出手,「團藏大人理解你的心情,這次的任務他不會追究你的過錯,宇智波希音已經活不成了,你再固執下去也沒有了意義。只要你肯回來,過去的事既往不咎,團藏大人也會想辦法把你從火影身邊調回去。」
這個人應該和七海有過交情,一直苦口婆心勸著,另外的幾人顯然不太贊同,又一個人在旁邊不屑道:「他已經被火影同化了,和他說這些有什麼用?他根本不會懂團藏大人的良苦用心。我們的任務是殺了他和宇智波希音,取走寫輪眼,你忘了嗎?」
「……」
幾人都沉默了,他們一齊盯緊我和七海,仿佛再等著七海的反應,但七海始終在醫治著我的傷口,根本沒注意到他們說了什麼。
我的傷口正中了心髒,可能偏了些,但對正常人來說是活不成的致命傷,所以我真的活不下去了。我很冷,但七海似乎比我還冷,他抖得比我厲害,即使我意識都快徹底喪失,也能感覺到他的身體抖得和篩子一樣。
「希音……」他叫著我的名字,「對不起。」
你道歉干什麼?我又不怪你。再說,該道歉的人是我。
七海殺的人是木葉的忍者,這個罪名足以讓他被判死罪。如果不是我的的話,他根本不用遭遇這些。況且,他說過他不想再對同伴動手了。
我的嘴裡都是血沫,一開口就嗆住了,我咳嗽著,想著趕緊死了吧,於是我抓住七海的衣袖,看著他的眼睛,道:「挖了我,的眼睛,去,去,認罪……」
這樣的話,那個團藏也許會饒過他。木葉不就是這樣嗎?不管犯了什麼罪,最後都會被洗白成好人。何況比起那些洗白的人,七海可是十足的好人啊。
至少對我來說,七海是個好人……
「這樣你會死的。」七海說,他的臉像風干的菜包子,又黃又菜,沒想到他的哭腔也和他的臉一樣,干巴巴的,只剩沙啞。
「反正我也活不了。」我安慰他,是個人都看得出來我快死了,廢物利用不是嗎?
「你會活下去的。」七海摸了把我的頭頂,用盡力氣微笑說,「你是我的學生,我怎麼會讓你死呢?」
圍觀的忍者都覺得七海發瘋了,居然要救一個死人。和七海要好的忍者擔心他:「狸……」
「通靈術!」
七海咬破手指。
作者有話要說:
希音不被村子認可,基本上有以下幾點:一是她有犯罪前科(殺了自己母親,雖然是被迫),二是她曾經跟極端分子鼬非常交好,也和止水關系很好,一部分人怕她也和鼬一樣有背叛的潛質,一部分人是怕她發現村子和宇智波直接的不可告人的秘密,三是,正如七海所說,希音的表現並不像熱愛木葉,她僅僅是為了任務而去做任務
第28章 第 28 章
七海極少通靈他的忍獸,幾只爪子帶毒的小貂速度很快,運動起來像飛舞的曲線,暫時拖住了幾個忍者的步伐。而七海抱住我,被咬破的手指尚在流血就糊在了我的臉上,本來我身上紅艷艷的就夠顯眼了,現在還在臉上留下了血手印。我發誓如果我能活下去一定要用整盆的血潑七海,讓他也嘗嘗這腥臭的人血的滋味兒。
「……」
七海念了什麼,我沒有聽清楚,反而另外的幾個忍者知道他接下來要做什麼,紛紛道:「你傻了嗎?」
「就算你救了她,你們也逃不掉。」
什麼逃不掉?
我想問,緊接著身體就又恢復了痛覺,胸口、腹部尤其強烈,好似鈍刀割肉,本來快流干的血液又歡快地從傷口處噴灑出來。
「唔!」
從開始到現在,我第一次痛得發出叫聲。
同時抱著我的男人的手臂一松,七海臉色青白,腎虛一樣地向旁邊一倒,連帶著我也摔了下,疼得我又叫出了聲。
真丟人!
我暗自懊悔,還不忘回頭查看七海的情況,卻不想一回頭就看到七海用苦無頂著自己的脖子,下一秒就要魂飛升天。
我一巴掌拍飛了他手中的苦無。
「你在干什麼!」
我毫無形像地大叫。
殺我,殺根成員,又自殺,七海到底在搞什麼鬼?!他覺得這麼做很好玩嗎?!
「看來他知道自己活不成了,才不想拖你的後腿。」貂兒們終究不是成熟老練的忍者們的對手,此時早已消失。那些木葉忍者圍著我們,像看戲一樣說道:「他用的是轉生之術,可以將施術者的生命力轉移到另一個人的身上,但代價是暫時喪失行動力。」
「難道你還沒發現自己身上的傷已經好了大半嗎?」
所有的忍者都似乎有話多的毛病,啰啰嗦嗦認真負責當解說員。
現在反而輪到我抱緊七海了,七海的手指勾在我的衣服上,無力且憔悴,果真無法動彈,也不能動用查克拉,也不知道剛才他怎麼有力氣自殺的。
拖累我?他憑什麼這麼覺得?其實我一直很想對他,還有我的隊友們說:「對不起。」
「對不起。」
傷口慢慢結了血痂,血已經不再流了。
聽到我的道歉,七海想說什麼,不過我打斷了他:「你的道歉我一會兒再聽。」
他的表情很好笑,眉毛擠成一堆,小小的眼睛也眯成了一條縫,似乎在問我想做什麼。
我想做什麼?我想殺人。
第一次殺人是迫不得已,第二次就是憤然發怒,第三次、第四次……到如今我已對這種在現代社會十惡不赦的罪名習以為常。
我為什麼會這樣?因為這是忍者世界。手裡有武器,別人才會聽你的話。對於一個宇智波來說,最好的武器就是他們的眼睛,我隨身帶著武器,而隱忍只有弱者才會崇拜。
【須佐】
陰冷沸騰的查克拉不斷彙聚,逐漸成型,我只將須佐召喚出了骨骼的基礎形態。不過這就夠了,也許穿越的緣故,我的須佐和其他宇智波有些不同,雖然都是醜醜的模樣,但我的須佐手裡拿的是劍,還是會飛的那種。
第一次見到我自己的須佐的時候我快笑噴了,因為這看起來特別像中二少年幻想的不切實際的武器,然而一旁的族長大人很嚴肅地拍拍我的腦袋,讓我不要跑神。
眼前的幾個木葉忍者被須佐驚呆了。不過此時此刻我沒興趣欣賞他們驚愕的表情,幾枚八尺瓊勾玉出去後,他們慌亂逃竄,埋伏在勾玉巨大光球後的長劍伺機而動,一瞬間凜冽的風吹過我的劉海,我眯起眼睛。
「希音!」
七海拽住了我的手臂:「住手!」
我不理睬,撇開他將手臂高高抬起,骷髏半身做出同樣的動作,空中飛舞的劍猛然發出劇烈的轟鳴,掩蓋了七海余下的聲音。
雜亂的查克拉在劍鳴中逐漸暴躁,卷起的狂風一圈圈向外蕩開,如同濺起的水紋,又像刀子,割斷了附近所有的巨樹。
那些忍者無力抵擋,有幾個被風吹到了空中,有幾個躲在石頭後面拼死抵抗。須佐的另一只手保護住了七海,而我站在它的頭頂,再次抬高手臂。
這種感覺很奇妙,我的手臂抬起,像是音樂家,揮舞手中看不見的棍子,右手猛而抬過頭頂,卻又舉重若輕,輕輕落下。劍身碾過□□時發出清脆的骨裂聲,劈啪劈啪地與血肉揉合成濃烈的顏料,畫出精美的圖案,一朵接一朵的紅花開滿了大地,與滿地青草相稱。
只有一個人活了下來,那個之前為七海說話的忍者,他的面具被風刮落,是之前我們第一次做任務時遇見過的凜。
用幻術放倒凜,其余屍體焚燒殆盡,整個過程七海只是靜靜看著,沒有多說一句話。
須佐消失,我落到地面,蹲到七海身邊。他的狀況比剛才還要糟糕,似乎菜包子露了餡掏空身體,目中無物地盯著我。
他這樣安靜也挺好的,我現在不想說話,我坐到他身邊,等他受到衝擊的精神恢復正常,自己則抹掉眼底的血水,閉上眼睛休息。
周圍都是屍體,我們坐在一起大約有幾分鐘,幾分鐘後,七海主動開了口:
「你早就有了萬花筒寫輪眼?」
「……」
「什麼時候?」
「……」
「你知不知道,殺了他們,你就再也回不到木葉了?」
「……」
我有些不耐煩了,側開臉。
他抓住我的肩膀,強迫我和他對視:「你考慮過後果嗎?」
「那你呢?」我嘲諷道,「違背命令,殺害同伴,僅僅是為了自己的學生?誰會聽你的解釋?還是說你早就想死不是嗎?」
「別一副要死要活的表情,我早就受夠假裝不知道你們以為我不知道的虛偽了!」
我幾乎吼了出來。
但是七海那種痛心疾首的樣子還是激怒了我,我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憑什麼他覺得自己可以為了學生死,但學生不能為他殺人呢?
我明明救了他!
我指著地上的屍體——或許是血肉模糊的一攤東西:「他們要殺我們。」所以我做錯了什麼?
七海還是很沉重地看著我,固執地說道:「不一樣。」
為什麼不一樣?用寫輪眼殺人,和用刀子殺人有什麼區別?還是說他覺得我欺騙了他?
我快被氣笑了,嘴角剛勾起就被我強壓下去,停下來喘了幾口氣,我故意氣他一樣說道:「那又怎麼樣呢?我已經殺了他們,你能拿我怎麼樣?」
七海沒有和我繼續爭論,反正在他眼裡我恐怕沒救了,所以他用另一個話題來刺激我:「為什麼隱瞞萬花筒寫輪眼的事?」
「……」我實在不理解他了,扯出一個別扭的笑容,我道:「沒有它,我早就死了。」
為什麼我能反殺我的母親?因為她逼出了我的寫輪眼;為什麼大蛇丸沒有帶走我?因為他和我母親一樣愚蠢……包括躺在地上的這些人,他們愚不可及,我甚至不屑去正眼瞧他們;鼬為什麼不殺我?因為他聰明……那麼七海呢?他到底是聰明還是愚蠢?
我盯著七海的眼睛,好像一旦他做出反對我的舉措我就會毫不猶豫對他出手。從未見過如此凶狠的我,七海同樣正視我,黑色的瞳仁稍稍放大,滿是濃厚的哀傷和脆弱。
被這樣的眼睛盯著,我差點破潰防線低下頭像從前那樣偽裝順從,可我想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也許說不定我能讓七海哭出來。
菜包子既然露餡兒了,那就得多露點。
「你其實是根部的成員?」我站起來,居高臨下。
「……」
「你做的事是團藏一人的授意還是所有人的命令?」
所有人指的誰我沒有明確點出,但他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比如三代目,比如顧問們,還有火影的大腦們……
「……」
「從一開始,你接近我的目的就是為了我的眼睛?」
「……」
我還記得,止水曾經告訴我,他很欣賞團藏大人的意志,但我猜那個團藏應該欺騙了他,因為沒有哪個好人會利用師生關系謀害同村的忍者。
——也許我太過自信,我覺得七海,至少我覺得七海將他的學生看得比自己生命還重要。
想及此,我覺得還是不能凶七海凶得太過頭,免得他想不開再去自殺。
「為什麼?既然要救我,卻還聽從團藏的話執行命令?」
我受了那麼多的皮肉之苦,幾乎為了他放棄自己的生命,沒想到他真正想要的只有他自己的性命。
七海的過去我們從不得知,僅從他自己和他身邊的人的交流中,我們只知道七海很小的時候就被四代目看中成為了新任火影的直系下屬,地位僅次於旗木卡卡西,後來四代目戰死,七海就成了三代目身邊的紅人。
誰也不知道他是志村團藏的人,也許很久以前團藏就有了磅礡的野心。
「止水真的是你殺的嗎?」
我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作者有話要說:
這部分當初卡文卡到爆,寫的不清不楚,因為是希音視角,你們可能看不明白,我稍微解釋一下。
七海表面答應團藏謀害淺井,制造希音開萬花筒寫輪眼的機會,實際上卻打算自己假扮壞人逼迫希音對他動手,結果希音不願意殺他,還心甘情願死在七海手上,導致七海的計劃被拖延,團藏的人追上他們打算把他們一起處決。
七海是個三面人,一方面他蒙受團藏恩情,不能背叛,一方面又對三代目四代目死心塌地,一方面卻又珍愛自己的學生……這導致他舉步維艱。
第29章 第 29 章
在我問出最後一個問題後,七海那僵硬的臉上終於有了其他的表情。他緩緩抬起下巴,蒼白的皮膚透出一股死人般的顏色,就連聲音也像是生了鏽的齒輪,嘶啞難耐。
「是。」
我閉上眼睛,拳頭不自覺地握緊,腦海中回憶著有關止水的一切。其實他長什麼模樣我已經快忘光了,他死了那麼久,木葉大多數人已經將他遺忘,他做過什麼,付出過什麼,誰也不知道。
所有人都會這樣,只不過止水離開得太早。——我以前是這麼想的。
牙齒打顫,我用力咬著牙,問:「那封遺書是怎麼回事?」
「我和他曾經是好朋友,模仿他的筆跡輕而易舉。」
「這也是團藏給你下達的任務?」
「……」七海沉默了片刻,「不是,是我擅作主張。」
他自己也知道騙不過我,懇求地補充一句:「我親自動的手。」妄圖我能同情他,相信他。
算了,他說不說實話並不重要,止水的事我已經大概猜出了過程。比起這個,我更想知道另外一件事。
七海的所作所為從頭到尾都是矛盾的。既然他想救我,何必做出殺我的樣子,如果他想犧牲自己,又為什麼還要假意遵從命令?
「……」
可是七海已經打定主意保護他的團藏大人,不論我怎麼旁敲側擊,他都拒絕配合回答我的問題。
僅這一會兒功夫菜包子已經進化成鋼鐵包子了!
都叛變了還忠貞不二,真想在他腦袋上鑽個洞,看看是什麼構造!
問不出任何東西,我坐在草地上狠狠揪著青草葉子,我拿他沒辦法,七海也慢慢觀察到這點,所以他肆無忌憚,反過來企圖重新掌控我。
「希音為什麼要隱瞞實力呢?」
我不滿地瞪他一眼,這個問題他問了太多遍,我已經回答煩了。
「你有沒有玩過游戲?先露出底牌的人,往往都死的很早。」我換個通俗易懂的說法。
這個道理我不相信他一個經驗豐富的忍者會不懂,只不過他選擇裝糊塗。
「我是個孤兒,如果不是團藏大人,我早就餓死在了戰場上。」
他裝糊塗的本事也不知道和誰學的,劣質又低幼,似乎只感動了他自己,恐怕他那個團藏大人聽到這種表白都會嘲笑他的愚忠。
誰也料不到人生的走向,就像競選火影失敗的團藏把培養好的小間諜安插進了四代目的親信中,結果四代目很快就死了一樣滑稽;更滑稽的是四代目死了也輪不到他做火影,白白浪費一個忠心耿耿實力強勁的屬下給三代目打工;最可笑的是,這個屬下還被策反了,相信了愛和守護,最終為了他的學生和自己的上司反目。
在七海嘴裡團藏似乎是個有勇有謀、盡職盡責的高尚的好人,他非常自責錯失了報答團藏大人的機會,以至於曾經在執行命令和自己的學生的性命之間猶豫了很久。
七海選擇救我,我很感動,但我注定會讓他失望。
「不用替他狡辯,」我打斷他對我的洗腦,「回到木葉後我會殺了他。」我現在確信幾年前那個夜晚也是團藏的手筆,至於七海有沒有參與那次行動我並不太想知道。團藏活著就是一個危險因素,我,還有佐助,絕不能和這種人活在一個屋檐下。
所以,我接下來要做什麼,已經很明顯了。
「希……」
「閉嘴!」
七海一下子呆住了,我從來沒有用過這種粗暴的態度對待他,一般情況下,我只會簡單的順從,順從,再順從,甚至不會多說一句。
「再問最後一遍,你之前那樣對我的目的是什麼?不回答的話,接下來我會使用幻術。」
他捅了我好幾刀我都記著呢!
「寫輪眼的作用你不是都清楚嗎?你也都上報給你的團藏大人了吧?」
我譏諷他,看他吃癟有苦說不出,心裡暗爽的同時又不忘繼續踩他痛腳,「宇智波滅族也和他有關對嗎?止水也是他的目標吧?」
這些事,甚至不需要推理,想當然就能聯系到一處,可笑誰都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七海吃驚的表情我都懶得看。
「唔……」凜醒了過來,他還沒有完全清醒,就被我用須佐抓到了一旁。
我的手指半握成拳,須佐同樣如此,凜被須佐捏緊瞬間憋紅了臉,我看著七海,冰冷開口:「不說實話的話,我就殺了他。」
我當然不會殺死凜,想殺的話剛才就殺了,七海也知道我不會,但事情都是這樣,你不做出表態沒人會把你當真。七海守著他的底線不肯讓步,我也是如此,但總歸要有一個人服軟,可這個人絕對不能是我,因為我沒有做錯。
凜皺著眉,也不愧是七海曾經的隊友,臨危不亂,觀察一遍周圍的環境後就靜靜看著我們。
「為了萬花筒寫輪眼。」七海總算說了句實話。
這實話反而讓我苦惱。如七海所言,之所以這幾年沒有對我動手,是他的團藏大人想要一雙萬花筒寫輪眼,這種眼睛獲得的條件極難,需要犧牲當事人的一名親友。可我無親無故,理想的犧牲品當然是佐助,這才有幾年前的那場災禍,卻被暗部的忍者成功阻止。
後面就簡單了,在村裡不能動手,自然要在村外做些手腳,但是佐助又不會跟我離開木葉,因此合適的對像就成了我的隊友。水戶是顧問的孫子,第一個排除,剩下的就只有沒有背景、沒有實力的淺井,所以他才會破格通過中忍考試。
讓我想不通的是,萬花筒寫輪眼的秘密究竟是誰告訴團藏的?止水和鼬都是聰明人,沒必要告訴外族人關於寫輪眼的密辛,其他族人也沒有開眼的機會,至於族長大人,他連我有萬花筒寫輪眼的事情都瞞報,更不用說別的宇智波的秘密。
七海僅僅是想在根部忍者對我動手前,激我殺了他而已,只不過他沒想到我一點殺他的欲望都沒有。
「我在想,只要你開啟萬花筒寫輪眼,就不用再害怕任何人了。」七海苦笑。
他想得太美好,即便真如他所言,我殺了他得到萬花筒寫輪眼,我也絕不會善罷甘休,我會竭盡全力報復志村團藏。
當然整個劇本最大的意外還是我早就有了他們想要的眼睛。
我已經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須佐放開凜後消失。咬破手指,通靈出了忍鷹。
「之後你要做什麼?」凜扶著依舊虛弱的七海問。後者據說還要保持這種植物人的狀態好幾天,但那小眼神還在倔強地盯著我。
「回木葉,殺人。」我拍拍忍鷹的腦袋,鳥兒親昵地蹭蹭我的手心。
這兩位上忍的表情都不太好看。凜比七海看開得多了,又識時務,把七海抱上鳥背後對我道:「這件事是團藏大人一人策劃,與其他人無關。但是事情鬧大的話,對木葉的聲譽也會有影響。」
木葉關我什麼事?我暼眼他,跳上鳥背。
忍鷹扇扇翅膀,拔地而起。
「團藏大人做事周密,如果我們一直不回去,他一定知道事情敗露,也許會拿宇智波佐助來要挾你,屆時你回到木葉,情況必然會對你不利。所以回到木葉後,你必須先找到三代目,請他主持公道,而我和三津會為你作證。」
我和七海都震驚地看著他,七海沒想到自己的老伙計會背叛他們的主子,比聽到我要報復團藏表情還要誇張,整個人都沒丁點兒血色。
凜淡淡地道:「以三代目的作風,一定會息事寧人,他與團藏的關系匪淺,必定不會為了你而處置團藏。」
他說話比七海有技巧得多,這倆人可以說是團藏的走狗,也是木葉的走狗,也許團藏的死會讓他們痛心,可他們更無法接受木葉出事。也是,三代目與團藏是一體的,而三代目又是木葉的影,我這次回去,相當於是整個木葉的敵人。
我看眼凜,他與七海一樣相貌平平,行事方面卻大有不同。雖說七海也算是個好人,但是凜好像更懂得些世故。
凜說的未必不會發生。親疏有別,三代目也許會不痛不癢地懲罰一下團藏,也許會給點甜頭讓我打消報復的念頭,畢竟算起來損失更大的是根部。更何況,即便殺了團藏又能怎麼樣呢?只會讓我和佐助在村裡的處境更加尷尬,讓宇智波的名頭再添一條傳聞。
是,看起來殺了團藏沒有任何好處。
我不記得原作中團藏的下場是什麼了,或許他出場得太晚,我對他一點印像也沒有,僅有的好感還是來自於止水的無腦吹噓,現在這點好感全部被憎惡代替。我回過頭,突然問了一句:「宇智波為什麼會滅族?」
「……」凜看了眼七海,轉頭對我道:「是宇智波鼬那個可惡……」他看著我,聲音漸漸消失。
誰都知道我和鼬的交情,可以說活著的人沒有人比我更了解鼬,不必要的謊言只能騙過無知的人,比如佐助。
我坐在鷹背上,看著遠處一望無際的田野,「他要殺我,也許不僅是為了眼睛。」
「你要,找真相?」凜遲疑地問。他的肌肉緊繃,也許正在考量從背後偷襲我成功的幾率,最後又悄悄放棄了。
第30章 第 30 章
忍鷹在附近的村鎮外降落。旅店的老板看到我這個血人的一瞬間差點尖叫出聲,隨後凜扶著半死不活的七海進屋,老板直接打電話叫來伙計,自己跑到後院去了。
我們沒辦法休整太長時間,隨便給兩人買了套衣服,我自己也換上備用族服,伙計戰戰兢兢把我們領到各自房間,洗漱之後我們一起用餐。七海的視線依然在我身上停留,我恍然,把錢包還給他。
裡面的錢被我用光了,七海敢怒不敢言,靠在凜的身上當一個無聲掛件,好在凜也識趣,趁我發怒前趕緊把他自己的錢包拿出來交給我。
「請問還需要什麼嗎?」換身干淨的打扮果然有用,伙計雖然害怕,卻也壯著膽子來做我們生意了。
「幫我們找個醫生。」我把錢給他,又偷偷塞給他厚厚一沓小費,錢交出去的時候我聽到凜用指甲摳桌子的聲音。
嘖,兩個小氣的俘虜!
身上的傷都是外傷,包扎過後我整個人臃腫了很多,反而我的兩個俘虜渾身干干淨淨,其中一個路都不用走,只等著別人伺候他,比我還松快。
我不清楚團藏會不會派出其他人來暗殺我,一路上不會在同一個地方停留太久,七海和凜也會適時給我提出建議,避開一切可疑地點,回程的路線彎成蛇形,成功拖延了時間。就這樣,我們慢慢來到了木葉外的一個村子。
遍地都是木葉的眼線,我們幾乎堂而皇之地出現在所有人面前,早就有人遠遠看我們一眼然後飛快去村裡報信,也有忍者靠近我們了解真實的情況,七海和凜一絲不苟地彙報著,我沒有阻止他們。農人的屋舍簡陋,我坐在院子裡,看主人在院裡灑掃。
女主人把水潑到地面,飛塵被緊緊地黏附在地面,男主人開始用大大的竹掃把掃地,「嘩嘩」,一下又一下。
也不知道佐助在家有沒有好好打掃衛生。我支著腦袋想。
「希音,」七海來到我身後,昨天他的身體恢復正常,心情愉快地多吃了碗飯,剛才生龍活虎地跑去廁所解決了人生大事,出來看到我坐在院子裡,又馬上換一副憂心忡忡的嘴臉,「今天就回村子?」
「嗯。」我輕輕應著,七海恢復了身體,我的傷也全然好了,連疤都沒有留下。正好天氣不錯,天時地利人和,適合干大事。
他坐到我面前,苦口婆心,「你仔細考慮過後果嗎?」
回村的結局不外乎兩個:要麼村子為了壓下醜聞立即將我處決;要麼為我主持公道,處置團藏,讓所有忍者看清楚木葉高層的嘴臉,丟盡木葉臉面。大不了成為叛忍,大不了一死而已,忍界不就這麼點破事兒嗎?嘰嘰歪歪,走了幾天路就說了幾天,他不嫌煩我都煩了。
出乎意料,七海沒有繼續勸說我,他低下頭,無奈地笑了笑,仰頭像沒事人一樣笑道:「那希音答應我,無論如何,能不動手就不動手好嗎?」
先溝通,溝通失敗再說別的——還挺麻煩的,不如直接了當殺過去……可七海祈求地望著我,他是我的老師,本不該這麼卑微地對學生說話。
我有點心軟了,「嗯。」
他笑出聲,「那就說好了,回村子後先讓老師來和三代目交流。」
嗯……嗯?我瞪他一眼:不是這麼說的好不好!
七海忽然看見了什麼,盯著我的手腕:「回村後換個護額吧,這個有些舊了。」
我的思緒就被他拉走了。手腕上的護額是小時候七海給我戴的,後來每年身體都會長一些,本來貼身的護額就影響了活動,他每年都會替我掰開一些。
我看看護額,確實,這個鐵片早就歪七扭八,上面的木葉圖案都變了形,還有些不經意間留下的劃痕,坑坑窪窪,看起來醜醜的。
「嗯。」也許沒那個機會了。
凜跟在我們身後,七海走在我的前面,我們三人回了村。許久不見木葉的大門,竟覺得有些親切,門口那棵樹的花謝了,結出一個個綠色的小果子。
接我們的人是三代目的兒子阿斯瑪,他神色如常,與七海說過話後隱晦地看了我一眼,就笑道:「希音越長越漂亮了。」
我不想理他。
被忽視也不尷尬的阿斯瑪帶領我們去了火影樓,可也許是為了火影安全的問題,我被單獨帶到另一個房間,只有七海和凜先去見了三代目。
看守我的人也是熟識,她是阿斯瑪的女朋友,夕日紅,一個美麗的女人。
山高皇帝遠,這些人並不知道萬花筒寫輪眼的事,所以才只派來一個上忍。
女上忍是帶著任務來的,她試圖和我交流,比如漂亮的小裙子、新開的禮品店、喜歡的男孩兒什麼的,她說一句,我嗯一聲,到了最後她也沒能破開我的心房,失望地離開了。
之後又換了個人進來,那個白毛上忍,旗木卡卡西。
「好久不見。」他打招呼。
「好久不見。」我跟著他說。
他徑直坐到我身邊的長椅上,熟練地掏出小黃書攤開在臉前,身體前傾,一手舉書,一手捏著下巴。
「你們這次任務有點久啊。」他搭話。
「是挺久的。」我也隨意說道。
「佐助最近有認真的完成任務,我看他做事越來越像你了,不管是什麼任務,都一絲不苟地完成。」
我吸口氣,緩緩吐出,「不是因為我。」
「嗯?」
「他從小就這樣,和我沒關系。」
「你是說,和鼬一樣嗎?」他話鋒一轉,「的確呢,鼬過分早熟了,可是佐助和他相比還差一點,或許是因為他有你這個姐姐照顧的原因吧?希音,你把佐助照顧得很好,讓我撿了個便宜。」他說,笑的眼睛彎彎的,看起來十分親切,難怪七海總是模仿他。
與其說是像鼬,不如說更像美琴夫人一些,就連鼬做事都和美琴夫人有些相似。但我也不想解釋,反正卡卡西也不認識美琴夫人,誰都不會記得一個死人。
見我不說話,卡卡西撓撓他那頭白發,苦惱道:「說是來開導你,可是什麼都不知道呢,還不讓問更多的細節,真是麻煩。」
原來如此,這件事就連這些上忍都不知道,木葉就是這麼保密的。我開始幻想自己被滅口的那一刻。
「希音是怎麼看待木葉的?」卡卡西忽然問。
又來了,這種庸俗無聊的問題。我反問:「你呢?你怎麼看?」
他不假思索,「大家都守護的地方。」
「為什麼要守護?」
他眨眨眼睛,快三十的老男人跟我賣萌,「因為村子可以保護大家。」
有點辣眼睛——我撇過頭,「那究竟是木葉保護了大家,還是大家保護了木葉?」
卡卡西思索了幾秒鐘,「我想是大家保護了木葉,木葉才能反過來保護大家。」
確實,忍者強大才能保護村子,而強大的村子會給所有人一個庇護所。
「如果木葉不能保護大家,是不是意味著沒有必要再去保護它?」我問。
他怔忡了片刻,嘆口氣,「那也要保護。為什麼忽然問這些?你遇到了什麼?」
「沒什麼。」我譏笑,「不是不讓問具體的情況嗎?」
「……」他吃癟的樣子居然也和七海很像。不不,是七海模仿了他的一言一行,七海本身就是一個劣質盜版產品。
「說起來你們真不愧是師徒,三津經常和我們開玩笑說你和他很投緣,他教什麼你都一點就通,又乖巧聽話。我們都羨慕他有你這樣的學生,所以三代大人把佐助分到我這個班的時候,我心想真好,我也有一個好學生了。結果那孩子……」
他捂住臉嗤嗤發笑,「是個不折不扣的小混蛋,經常不聽話,做危險的事,而且從來不叫我老師,也只有你來他才會懂事一些。」
「但是,我還是很喜歡他,也許是自己的學生的原因吧,不管他做什麼都覺得可以原諒。」
老師如此,學生也是如此,縱然佐助不說,我也明白他是接受了卡卡西的,看他動不動就偷偷練習卡卡西的招式就知道。
「佐助也很喜歡你,他只是不好意思說。」
卡卡西便很開心的樣子,又有點不好意思,用書掩著臉偷偷笑著,露在外面的肩膀一顫一顫,模樣猥瑣至極,要不是岸本是個直男我真懷疑他有什麼特殊癖好。
七海他們和三代目的交涉很久,大抵已經商量好了處理方法。期間我和卡卡西一直這樣聊著沒有意義的話,中途屋外陡然多了好多忍者,大概是三代目他們終於知道我有了萬花筒寫輪眼的事。
卡卡西不明就裡,疑惑地看眼窗外,回過頭繼續和我聊天。不過我已經沒了興致,只是聽他說著,有一搭沒一搭地點著頭。
七海沒有回來見我,反而阿斯瑪打開門,深深地望了我一眼,平靜道:「希音,三代目要見你。」
如果不是握著的門把手發出不正常的響動,我還真以為他鎮定自若呢。
他領著我去了火影辦公室,打開門的剎那我掃了眼屋內,裡面空蕩蕩,除了三代目,七海和凜都不在這裡,我收回目光,聽到阿斯瑪把門關上的聲音,他出去了,只剩下我和三代目兩人,連埋伏的人都沒有。
「希音,坐吧。」他說,雖然笑著,可能看出他心情不太好。
巧了,就算卡卡西開導我半天,我也還是不爽。
第31章 第 31 章
我還是站著,沒有動。
我不聽話,三代目也拿我沒辦法,因為理虧,他用比平時更和藹的語氣說道:「你們在雨之國遇到的事,我已經聽七海三津和瀧村凜說過了。旁人都支開了,希音,可以告訴我你打算怎麼做嗎?」
「我的老師去哪裡了?」我避開他的問題。
猶豫片刻,三代目說道:「由於他本身的問題,已經關去了忍者監獄,後天會有專人來審判他的罪行。」
「那志村團藏呢?他被關到了哪裡?」
「……」我的話又衝又直白,三代目明顯反應不及,但還是慢慢地和我解釋,「團藏畢竟是村子的重要人物,不能輕舉妄動,這點你應該理解。」
理解是我最拿手的東西,所以我無話可說。這裡已經沒我的事了,直接去找志村團藏就可以了,幸好我還知道根部的大門朝哪個方向開。
見我不耐煩,三代目嘆口氣:「和三津說的一樣。但是……」
「沒有但是!」假意好心,結尾來句標准的「但是,可是,然而」,好像善解人意聰明睿智都被這些人占全了。我笑哼一聲,把他的話都堵在喉嚨裡,「如果現在站在您面前的是志村團藏而不是我,如果我真的被殺害取走了寫輪眼,您會怎麼對待志村團藏呢?嘆口氣當做什麼也沒發生過?三代大人,我希望你也理解我現在的心情。」
「是,我理解你現在的感受……」
「那麼就請您用抓捕大蛇丸一樣的態度抓捕志村團藏,他犯下的罪行已經證據確鑿,如果您不這麼做的話,我會用我自己的方式解決這個問題。」
如果不是七海,我根本不想聽這個臭老頭一句話!連公正都做不到,憑什麼讓我服從於他?當初大蛇丸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他不也忍到最後才痛下決心嗎?除了他的親友,別人都不重要,這才是他——這老頭別自己當影當多了就真的覺得自己是高尚的模板了。
「你的心意我明白了,」三代目說的我一陣惡心,好像我和他有特別的關系,「但不妨聽一聽別人的看法。」
「不需要了,」此時此刻我似乎只會不停地否定別人,「耽誤時間。我只要一個結果,志村團藏需要得到他應有的懲罰。」
他們到現在也不明白,我需要的不是大局方面的妥協,而是個人的公正。誠然我對木葉無忠心可講,但平心而論,我從未做出過對不起木葉的事,假如公正的天平傾斜,我會毫不猶豫將它推倒,重新開局。
志村團藏對宇智波做的惡事也許比我知道和猜測的更多,真相或許永遠都沒有重見天日的那天,但三代目知道的一定比我多的多,所以他才如此心虛,縱容我在這裡以下犯上。當然,如果他對我采取暴力措施,那就不只是以下犯上的問題了。
「你說的不錯,」三代目閉上眼睛,仿佛下了某種決心,「那麼,後天,團藏將一起接受審判,得到他應有的懲罰。」
妥協的一瞬間,他好像老了很多,之前我就看不順眼的老人斑顏色更鮮艷了。他又嘆口氣,說道:「我老了。」
「你的確老了。」我說。
他稀奇地看著我,「除了夫人,你是第一個說我老的人。」
我不想和他扯上特殊關系,「我要見我的老師。」
緊張地守在門外的阿斯瑪又帶我離開了火影樓,出門時我看到了眉目凝重的卡卡西,他早收起小黃書,靠在牆邊等我出來。卡卡西衝阿斯瑪打個手勢,後者點點頭,隨後他走過來,問:「剛才你和三代目大人爭吵了?這不像你。」
「那我該是什麼樣的?」我問他。
他說:「理智、冷靜的天才。」
他對宇智波的看法是不是只有這幾個詞?或者說外人看來宇智波本身就代表著這些詞彙?我懶得糾正他,只是交代了一件我比較在乎的事,「卡卡西,我拜托你一件事,接個任務,越久、越遠越好,把佐助帶走,別讓他留在木葉。」
他看起來更憂愁了,「到底發生了什麼?」
「該走了。」阿斯瑪忽然催促,我們便繼續趕路。
「三津在哪裡?」卡卡西在我們背後問。
沒有人回答他。
木葉的牢房倒不像我想像的那樣遍地螞蟻蟲豸,但也足夠陰暗。石室冰涼,與外面的艷陽天仿佛在兩個世界。站在門口時,裡面吹來的冷風撩起了我的一縷劉海,我毫不猶豫跨進了沉重的陰影中。
守在這裡的暗部將我帶到了七海面前,我上下打量他,或許因為實誠地招供了一切,這些暗部的人也沒怎麼拷問他,比起上午現在他只是手上腳上多了點鐐銬而已;步履比平時重了許多,恐怕還被灌了點藥水。
我站在柵欄外,看著他,本來准備好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了。反而七海笑了起來,竟然還挺輕松,「我早該待在這裡了。」
我居然不知道怎麼反駁他。
但他也沒有繼續回顧自己過去所犯下的錯誤,或許站累了,他蹲下扶著欄杆。我也蹲下來和他面對面,輕輕道:「後天團藏會和你一起接受審判。」
不敢看他的眼睛,然而七海並沒有責怪我,他一言不發,過了一會兒才說:「你沒有做錯,是我不該強迫你放下仇恨。」
沒有受到責備,我反倒更愧疚了,真是奇怪,明明我才是受害者,而他和外人一起來謀害我。
「三代大人原諒了我作為間諜的這件事,但我的確參與了很多事,所以才被關起來。不過是幾年而已,等我出來的時候,也許就能看到我們希音長大成家了。」七海說,笑容饜足,在他嘴裡似乎坐牢是件無關痛癢的事。
弄得我也不好慚愧了,「比起這些,明明你給我們找個師母更急迫吧?」
「我不合適。」七海說,他斜過身體,坐下,靠在欄杆上,悠哉悠哉地說:「我早就知道,團藏大人不是個好人,與其他人比起來,他顯得一無是處。」
「希音還記得四代目嗎?說來可笑,第一次被送到他面前的時候,我想團藏大人遠遠比不過他,他才是適合做村子的影的人。他死的時候,我就躲在一邊看著……」
四代目在九尾□□那夜曾把人群疏散開,所以七海特意靠近四代目的目的並不純良。但七海說,那天他接的任務是便宜行事,結果他什麼也沒做。
「我也許有那個能力,去送一個好人去赴死,卻沒有阻止一個好人去赴死的能力。那天之前我和你一樣,希音。村子遠遠沒有某個人重要,這是我以前的想法。」
「可是,那麼多人為了村子而犧牲,那村子一定有著比個人存在更重要的意義,如果毀了村子,也就毀了很多人。」
「希音,答應我好嗎?永遠不要和村子為敵,哪怕有一天你不再是木葉的忍者。」
七海早就看穿我的心思,其實我表現得也挺明顯的,以前我就說過,我想離開木葉到處走一走,現在我不管不顧地追究團藏的責任,也是想有個理由離開木葉。
我的目的從來不是木葉,就連團藏也只是附帶物,他的行為頂多讓我覺得惡心,卻談不上非要他死不可,畢竟寫輪眼是個好東西,總有惡心的東西會想方設法得到它,沒有團藏,也會有另外一個人。我想要的只是個公道而已,但我想要的公道木葉不會還給我,那麼我只能選擇離開。
尊重我的想法,七海沒有說出阻攔我的話。如今只是一個承諾而已,我也應該尊重他:「嗯,我答應你。」
「希音,你是個好孩子。」得到我的承諾,七海很開心,像往常那樣誇我,他說:「我有你們這些學生,已經滿足了,你們都很好。」
您也挺好的,真的。
第32章 第 32 章
回村的第二天清晨,我坐在空蕩蕩的客廳裡,聽見有人按響了門鈴。
門外站的是水戶。
他身上的露水未干,頭發濕漉漉地貼緊頭皮,臉色發白,呼吸很輕,不像是趕路而來,就連語調也輕得可怕,仔細聽會有顫抖的曲線。
「跟我來。」他說。
………………………………………………………………………………………………
離開火影樓,我渾渾噩噩地走在熟悉的道路上。
七海自殺了,在監獄裡,牆上留下了懺悔覬覦寫輪眼的血書,包攬了所有罪名,他到死都在維護他背後的那個主使者。
我看輕了七海心目中團藏的地位,只為了自己的目的,仗著他對我的偏愛,就使他陷入兩難的境地,他才會選擇這種方式保全雙方。
證人之一自殺,凜也拒絕再提供證詞,審判團藏的事情無疾而終。
為什麼?
陽光毒辣,地面蒸出的水汽讓遠處的景像變得扭曲,我眨眨眼睛,想努力看清這個世界,眼睛受到陽光的刺激,流出辛辣的淚水。我用力抹掉臉上的痕跡,越抹眼睛就越痛,我脫力地靠在一邊的石牆上,閉眼靜待痛感消失。
我恍惚看到剛才在三代目面前,聽到七海下落的剎那,水戶看著我,仿佛在看一個陌生的仇人。
「沒有你,七海老師就不會死。」他是這樣想的。
他憎恨我的存在。
從頭到尾,他一句話也沒有跟我說。不過,他的想法也不難猜出,本來他就是因為身份原因才不得不和我這個古怪的宇智波組成小隊,他的夢想是成為他爺爺那樣為村子做出貢獻的偉大政客。而我呢?我是他的人生軌跡上一個繞不開的污點。
隨時會叛變的宇智波、獨來獨往的宇智波、驕傲自大的宇智波、逼死自己老師的宇智波……我的名頭太多了,全都是拜這宇智波的姓氏所賜!沒有它,我只是個離群的普普通通的小孩而已!
為什麼呢,我姓宇智波?
三代目讓我回家好好休息,忘掉所有的不愉快,只恐怕轉頭他就會布置更多的人監視在我的周圍,只要有風吹草動,我的下場只會比七海三津還要凄慘。
我坐在牆角,抱著腿,直到黑夜降臨。
佐助去執行任務了,誰也不會來找我。我可以在這裡稍微休息一下。
我閉上眼睛。
「喂,小姑娘,你在這裡干什麼?」一個早起買菜的老奶奶叫醒我。
天亮了,我竟然在街頭睡了一夜。
慌忙離開原地,我回到公寓內,疲憊地倒在倒在床上,身上的露水還沒干透,但我不想起來換身干淨的衣服,迷迷糊糊地又睡過去。
醒來果不其然發了高燒,我躺在床上,視線一片模糊,卻不想動彈。盡管兩天都水米未進,可我一點都不餓,魂魄半脫離身體,眼前是雪白的屋頂,可我似乎什麼也看不見,白色也變成了無邊的黑暗。
意識再次回到體內,我已經躺在了醫院裡,護士說我是半夜被一個戴面具的人送過來的,那個人沒有留下名字就走了。
是三代目嗎……他的人?
裝什麼好心?逼迫七海的不就是他們嗎?
因為在木葉,所以不敢直接動手嗎?
我扯掉手上的輸水的針頭,穿著病服跑出房間,卻撞到了另外一個人。
淺井?!
我不敢看他,但他抓著我,焦急地問我為什麼跑出來,還把我拖回了病房。
「不要管我了!」我把他遞來的水杯砸在地上,水花和碎片四濺。
淺井沉默地拿來拖把把它們打掃干淨,我看著他,只覺得心頭蒙了一層豬油,黏膩得連思維也糊成一片,我居然道:「七海老師因為我才死的。」
「……」
淺井把拖把拿去涮干淨,回來後坐在我旁邊的椅子上。他的眼睛紅紅的,七海老師的死亡對我們來說都是一件慘事,想來他知道後自己也難過了很久才來見我。
「幾天前我見過七海老師,他說這都是他的錯,他還讓我照顧好你和風太,說你和風太都太偏執。」淺井垂眼,「我才去說服了風太,怎麼轉眼你就不見了?還生了病?」
「我真沒用。」他自責地說,把一切都攬到自己身上。其實和他有什麼關系呢?
接下來我們都默契地沒有說話,淺井一直照顧著我,直到兩天後我出院。
「佐助回來後,別告訴他出了什麼事。」出院後我拒絕他送我回家的的請求。
他答應了我。
任務歸來的佐助告訴我一個消息:他要參加中忍考試。
這是卡卡西的主意,他太過狂妄了,急待佐助長大的人是鼬,他跟著湊什麼熱鬧?佐助出了事誰來負責?
我想找卡卡西讓他放棄這件事,可是佐助看到我這麼不開心,就拿我的事跡當例子。
「希音也是在這個年紀當了中忍,我想我也可以。」他自信滿滿。
是了,佐助要強,一直等著超過我和鼬,他怎麼可能放棄這個機會。
說服不了佐助,我又一次走在街上,沒有了帶隊上忍,我現在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閑,整天無所事事。我還碰到了上次叫醒我的老奶奶,雖然年紀大了,可她還是一眼認出我這個奇怪的女孩兒,問我最近怎麼樣。
我說還好。
「是嗎?要早點回家啊。」
她啰嗦過後就放心地離去了。
我幾次從家門口路過,最終沒有推開大門。
我還碰到了佐助他們,還有一群小孩子,以及一隊砂隱村來的下忍們。
他們在對峙,正吵得不可開交,還要動手。
佐助從樹上跳下來,落到我面前,也不管其他人怎麼看,他就直白地問我:「希音,你去哪裡了?最近你總是不在家。」
「隨便逛逛。」我心不在焉。
「是麼?」他直覺我有些不正常,可是身後的人並不打算讓他繼續追究下去,那個臉上花裡胡哨的外村人解開了背後的傀儡,想讓我們吃點苦頭。接著一個小點的孩子就倒掛在樹上,開口道:「住手。」意外地聲線很成熟。
他們似乎有別的事,想動手的人止了動作,不服氣地哼了一聲。
「你們……」那個小孩兒看向我和佐助,「是母子嗎?」
他的同伴都有點看不下去,女忍捂臉道:「一看就是姐弟啊。」
「不是姐弟。」佐助在這個問題上糾正了很多年,「是家人。」
「有什麼區別?」樹上的小孩兒也落在地上,濃重的黑眼圈格外突出。
「為什麼和你解釋?」佐助反問。
「……」
沒想到那個小孩子還很有禮貌地覺得理虧,沉默地離開了,而與他同行的兩人也隨之而去。
「莫名其妙的一群人。」鳴人吐槽。
小孩子們一哄而散。我走在佐助後面,看著他的背影,視線無法凝聚,好像面前的佐助變成了兩個、三個……
「喂!」一聲呼喊驚醒了我。
佐助猶在疑惑,「你怎麼了?差點踩到我的腳。」
「對不起。」我下意識道歉,聲音有氣無力,像泄氣的打氣筒。
手被人牽起,佐助走在前面,似乎在拉不聽話的孩子,我聽到他無奈地嘟噥:「都那麼大了,怎麼這麼不小心?」
我想笑,然而渾身沒有力氣。
走到熟悉的菜市場,原本和我們相熟的大媽看到我們,面色不愉地背過身去,假裝看不到我們。
「真是晦氣。」她小聲說,以為我們聽不到。
從來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大家都知道我的老師因為我進了監獄,雖然是他的過錯,但執意要判決老師乃至逼死老師的人也是我。所有人都覺得我做得太絕了,是個欺師滅祖的混蛋。
佐助呆住了,他回頭看看我,聰明如他自然想通了為什麼最近我會如此反常。但他沒有當場問出來,只是又牽著我的手帶我回家了。
失魂落魄的狀態一直持續到第一場考試結束後,晚飯時佐助忽然提了一嘴,「三津老師他……」
我看著他,我知道他已經自己打聽清楚了。
「他不是這樣的人,你也不是,為什麼?」佐助問。他直直地盯著我,眼裡蓄滿淚水,似乎回到了幾年前我們剛剛住在一起的時候,那時候他也是這樣「為什麼為什麼」地追著問我,可我能回答什麼呢?
「我不知道。」我只能這麼回答他。
剩余的晚餐在沉默中度過,第二天一大早,淺井敲門告訴我他臨時加入了木葉警衛隊,是三代目建議他這麼做的,理由是現在中忍考試,防衛部門人手不夠,而水戶被分配了接待外來忍者的任務,只有我還是空閑的。
果然,開始了,慢慢將我與其他人隔離開。
「恭喜。」我面無表情。
我們正說著,門外來了別的客人。
兩個之前對我們避而不見的人:水戶門炎和轉寢小春。
「秀一殿下要見你。」這是誰?
水戶門炎替我解釋:「他是大名的長子,也就是下一任火之國大名。」
「那個打老婆的色魔?!」淺井猛地站起來,攥緊拳頭,「希音不去!」
轉寢小春不滿地瞪著他,淺井才注意到自己的失禮,低頭重新坐下。水戶門炎這才繼續問我:「你的意思是?」
淺井緊張地望著我,不住地衝我搖頭。我便道:「我現在的狀態並不適合接見任何人。」
這倆人也明白我最近的處境,並不與我為難,卻道:「七海三津是個優秀的忍者,希望你們不要辜負他的遺願。」
「那麼,我們會回復殿下你的身體不適,不宜見駕。」
「還好你拒絕他們了。」淺井在他們走後松口氣,好像我要見的不是一個人,而是吃人的妖怪。
可妖怪未必有人可怕,他應該懂的。
「希音,」淺井依然喋喋不休,小心翼翼地打探我的口風,「老師他,你真的不去看看嗎?」
因為戴罪之身,七海的名字沒資格被刻在慰靈碑供後人瞻仰,他被葬在了村外的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除了幾個朋友和他的兩個學生,沒有其他人來送他。
為什麼一定要去看呢?那只是一具屍體,屬於七海的靈魂已經消失,再也回不來了。
第33章 第 33 章
淺井果然不再見我,水戶更不用說。送走參加考試的佐助,我又一次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
「希音小姐。」有人攔住我。
我本低著腦袋,只看到攔著我的人伸出手臂,寬大的袖擺微微晃動。
「能請您喝一杯嗎?」
這是哪來的登徒子?只要是木葉的人,應該都清楚我那死直死直的性格,我從來沒有跟陌生人閑扯的習慣。
我抬起臉,果然看到一張陌生的面容。
來人貴氣十足,和服傍身,手裡捏著永遠展不開的紙扇,不算難看的臉,微微笑著,眼睛眯成一條弧度,因為笑容顴骨高高隆起,嘴邊都是褶子。分明比我大不了幾歲的人,卻看起來十分老成,也不知道是裝的,還是本性如此。
按理我該拒絕的,然而鬼使神差的,我答應了他。
「我見過你?」在茶館找個房間坐下後,我直接問他。
我的確見過他,他是小池秀一的弟弟,小池松照,曾經大言不慚地調戲他的准嫂嫂。
小池松照不如他的哥哥那樣好色,有城府,卻毫無人品,智商似乎也差點,竟然把他的野心通通告訴了我。像所有動漫裡的男二一樣,他嫉妒著身在高位的哥哥,想要取而代之。
他想要我的幫助,可我實在不清楚我能做什麼。
「你什麼也不用做。」他笑的神秘。
我的拒絕在他的意料之中,他道:「難道你不想離開木葉嗎?哪怕在下對木葉內部事情不甚了解,也能看出木葉對你的防範,高貴的宇智波怎能被困於此地呢。」
「嘎!」窗外,烏鴉鳴叫。
我立即起身,跳到了窗外,可是外面連一根羽毛也沒有看見。
「你去哪裡!」小池松照站在窗邊問。
誰管他說了什麼。
我把他拋在身後,一路沿著記憶中的的路線追去。
鐵絲纏成的網絡堵在我的面前,後面就是黝黑深邃的密林,烏鴉落在樹枝上,血紅的眼睛眨了又眨。
「鼬?」我輕聲問。
在我問出後,烏鴉振翅,噗噗地飛向樹林深處。
「鼬!」我跳了起來,翻過鐵網,跟了過去。
當看到屍體時我才想起這裡是中忍考試的第二場考試。烏鴉已經消失,手指按在地面,白貓疑惑地看著我。
「佐助。」我命令它。
白貓跑在我的前面,邊追邊道:「好強大的氣味,希音,小佐助可能有危險。」
待到靠近佐助的位置,就連我也能聞出一絲熟悉而奇怪的味道,白貓驟然停身,尾巴一甩化作煙霧離去。
我跳上附近的高樹,正好看見一個長脖子的女人松開佐助,春野櫻站在一旁,而鳴人不知去向。
「嗡」
苦無飛了出去,被那個女人躲開,深深扎入樹干。
那個女人轉頭,露出一半慘白的面孔和黃色的豎瞳。
「原來是故人來了。」女人,不,大蛇丸說。
「希音?」佐助吃驚地喊出我的名字,或許扯到了哪裡,他突然吃痛地慘叫,捂住脖子後退。
大蛇丸的聲音在耳邊回蕩,「天之印,希音,你應該還記得它。」
那個東西嗎?我當然記得,當初差點被他種在我的身體裡,可惜他種植的方式過於惡心,最後關頭被我拒絕了。沒想到他死性不改,居然把這種東西用在了佐助身上。
「為什麼這樣看著我?」
大蛇丸站在一邊,看著我跳到佐助身邊,也許我的眼神或許狠厲,他發出疑惑。
「我還記得當初你是最贊同我用實驗幫助別人的。」
佐助渾身沒有力氣,我從春野櫻的手中把他抱過來,對她道:「站到一邊。」
「可是佐助他……」
「別礙事!」我呵斥道。
「……」春野櫻飛快地躲到樹後。
大蛇丸的攻擊無處不在,我指的不是他隨時能變化出來的蛇頭,而是,他本身的存在就是對我的一種提醒。在過去的歲月中,我曾經和無數的學霸那樣是父母的驕傲,他們會為我慶生,會帶我去各種各樣的地方玩耍,在我渾然不知的時候,他們各自組建家庭,將我拋棄在孤零零的學校裡。
我的孤僻就是那時候養成的,穿越後我也沒有享受一把新鮮世界的樂趣,一睜開眼就看到自己被陌生的女人凌虐,疼痛帶來無邊的恐懼,強大的力量在我的眼睛中誕生,我殺了那個女人。
逃出生天後我才知道那個人是這句身體的生身母親。
這是我第一次殺人,我想不起來那時候我是怎麼熬過來的,不過我記得從那以後我就擁有了萬花筒寫輪眼,族長大人讓我不要聲張,可是越來越多的宇智波都知道我殺了我的母親,他們唾棄我,嫌憎我的過去,連帶著不明真相的同學也一起孤立我。
與大蛇丸的相遇是他特意安排的巧合,他告訴我他有擺脫痛苦的辦法,結果是,他徹徹底底地欺騙了我。在他叛逃時他不忘把我帶走,我傻傻地跟著他,是鼬第一時間趕過來把我帶回家,和他一起的還有止水,那個自殺成功的宇智波。
他們告訴我,他們珍惜每一個族人……
神奇的是我相信了他們的話,於是大蛇丸就被我拋棄到了一邊,也是那個時候,大蛇丸對我產生了極端的恐懼。
從那以後美琴夫人就注意到了我,她安排讓我重新上學,讓我照顧佐助,一開始我是拒絕,後來,後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就接受了這樣的安排。
或許是美琴夫人溫柔的笑容,或許是佐助期待的眼神,又或許是鼬和止水堅持不懈地開導……我想我應該回應這個世界帶給我的最後的憐憫。
可是,可是那一切都不在了。只有佐助,只有佐助還在我身邊。
我已經習慣了孑然一身,直到這個孩子出現,他是上天的饋贈,也是鼬和美琴夫人送給我的最好的禮物,使我在封閉內心的道路上擁有了回頭的勇氣。
所以,誰也不能傷害他,誰也不能。
我抱住佐助,扯緊他手腕上的鋼絲,堅韌的鋼絲將我們帶到巨大的樹干上。佐助的渾身發燙,眉毛緊蹙,已經昏迷過去,難受得下意識縮緊手指。
真是好啊,大蛇丸,當年拐我不成功,現在就拿佐助下手是嗎?
用鋼絲把佐助綁在背上,我站起來,隔空與大蛇丸對視。
幾年不見,他的樣子更加醜陋,嘴巴裂開到耳際,皮膚透著死人的青白。他知道我不好對付,身體緩緩後退。
「希音,你依然沒想明白嗎?」他對我說。
我冷冷地盯著他,「大蛇丸,看來你還沒有長記性。」
「呵呵,」他的聲音古怪,「你來遲了,佐助會代替你,成為我的一部分。」
「解開咒印。」腦子裡嗡嗡作響,我不想聽他說更多的廢話,直入主題。
「沒有解法。」大蛇丸的雙腳陷入樹干,打算就此遁走。
幾柄附有火屬性查克拉的苦無瞬間釘在他的四周,爆炸逼得大蛇丸重新出現在我面前。
「你走不掉。」我又摸出一柄苦無,同時眼內寫輪眼發生變化,轉眼間三勾玉消失,化作一個陌生的花紋。
萬花筒,寫輪眼。
「既然解不開,你就死在這裡吧。」
如果問題無法解決,那就解決引發問題的人,如此簡單而已。
我的話語剛剛結束,大蛇丸就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現在他逃不掉,想要活下去,只有一個辦法。
「叮!」
他投來一枚苦無,這只是佯攻,連接的爆炸符才是關鍵,我跳下樹干躲避巨大的爆炸衝擊,巨大的蛇頭從上方的煙霧中伸出,張開血盆大口朝我咬下。
雙腳用力離開原地,反身倒退的同時我開始結印,噴出的火球砸中蛇頭的位置,煙土飛濺,蛇頭的殘肢被我炸得到處亂飛。
「叮!」
我用脅差架住他刺來的苦無,霎時他的手臂變作數條小蛇,因為突然失去阻擋我的身體自動向前倒去,脅差順手砍下幾條蛇頭,但仍有漏網之魚撲向我的臉面。
轉個刀花,所有蛇頭被我斬斷,我沒有刻意收斂前傾的身體,只將脅差向前一探,刺入了他的胸膛。
慘白的雙手抓住了我的武器,再次化作蛇身纏上我的手臂。
另一柄脅差被我拔出,毫不猶豫地擲向身後的某個位置。
企圖利用□□逃竄的大蛇丸被我釘在了樹干上,面前的大蛇丸迅速溶成一堆爛泥落在地面消失。
我轉身,萬花筒寫輪眼緊緊鎖在他的身上。
「你只有這些把戲嗎?」
我朝他走過去,每進一步他的臉都要慘白一分,到了最後已經沒有一絲一毫的人色。
他恐懼我的力量,恐懼到忘記掙脫我的束縛,忘記疼痛,和被一根木棍困住的駱駝沒有區別。
「希音!」他叫我的名字。
「你忘記了嗎?你想追求的一切!別忘了你的身體裡,有我贈予的力量!你應該感謝我!」
他還想蠱惑我。
「我追求的從來不是力量,也不是你所謂的永生,」我說,「現在我只要佐助。」
我已經走到他的面前,看著他的胸口上被我插了一刀。我抬手,握住脅差的手柄,將它□□,在大蛇丸還沒滑落之前再次插入他的肩關節,隨後將另一柄也捅進去。
他被釘在樹干上,兩只手自然垂落,暫時沒法結印了。
「告訴我解法。」我盯著他的眼睛。
豎瞳變成了和我眼睛裡的萬花筒寫輪眼一樣的花紋,在幻術的操控下他的嘴唇蠕動,吐出了我最不想聽到的字眼。
「沒,有。」
他之前沒有騙我……其實我也想到了,咒印的力量並非大蛇丸創造,他僅能做到利用和轉移,自然無法令它消失。然而,然而……還是想要他的命。
「生命沒有意義,」我從忍具包裡取出苦無,抵在他的心口,重復他曾經單調的話語,無邊的惱怒和郁悶一朵朵在胸口炸開,我悶聲低語,「所以,請你去死吧。」
「無關的外來人員,請立即離開考場!」御手洗紅豆和另外兩名暗部忍者在遠處喊到。
我轉身,看著他們在我面前停下。
「這是,」紅豆大驚失色,「你抓到了大蛇丸?」
「廢物!」我質問,語氣生冷,「為什麼會讓這種東西進入考場?」
如果佐助出了事故,你們讓我怎麼辦?佐助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跟鼬交代?我該怎麼辦……要不你們通通死掉來賠罪好了!
「這是我們的失誤,不過,如果你繼續留在這裡,宇智波佐助迄今為止的成績都會被判做無效。」其中一個忍者說。
他有點警惕我,自從七海失手,所有人都在警惕我,如今看到我毫發無損地制服了大蛇丸,他們嚇得連武器都偷偷准備好了。
「請,請跟我們離開。」另一個暗部忍者說,面具下他悄悄咽口唾沫,以為我看不到他滾動的喉嚨。
真想把他們像大蛇丸一樣釘在樹上當做標本——我再次轉身,把我的脅差拔下來,甩掉血水插回原處,又把佐助從我背上解下來。
我將佐助放在樹下比較柔軟的草叢裡,然後站起來。
「走。」
他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我的意圖,御手洗紅豆上前把掉在地上的大蛇丸用蛇手捆綁住,我們四人才一起離開考場。
我被帶到了三代目面前,他的周圍還站著團藏,轉寢小春,水戶門炎等人,以及數不清的忍者明裡暗裡徘徊在附近。
「風太一直評價你是一個理智聰明的忍者,沒想到你卻辜負他的期待,做出這樣無規矩的事。」水戶門炎首先對我發難。
轉寢小春也不愧是他的老搭檔,幫著他說話,「幸好沒有被人發現,不然我們木葉的臉都被丟光了。」
三代目敲敲他的煙鬥,和風細雨,「希音,從現在開始,直到中忍考試結束,一直待在家裡等待結果,好嗎?」
「憑什麼?」
我抬起頭,從開始到剛才我一直沉默,不過這不代表我認同他們對我的批判。
「我幫助木葉抓住了叛忍,你們應該感謝我才對。」
「胡鬧!你攪亂考場,我們沒有制裁你,你才應該感謝我們!」轉寢小春說。
團藏默默地為我添堵,「按規矩,應該把她關進大牢。」
然後莫名其妙死掉嗎?這招已經沒用了。
我仰頭,盯著天花板,上面的吊燈盡職盡責地燃燒著自己,等它毫無用處的那天,不知道未來它會出現在哪個垃圾場中。
「我會待在家裡,一步也不出。」
這樣就夠了吧,夠了吧……
第34章 第 34 章
我奉命足不出戶,來看望我的人很少,介算一個,不過他有監守外村人的任務,匆匆來過一次就沒再見過。卡卡西也算一個,他給我帶來佐助通過第二場考試的消息,說他現在情況穩定,只是吵著要來見我。
「嗯。」無論他說什麼我都只有一個回應。
卡卡西有點無奈,「希音,事情還沒有糟糕到不可挽回程度,三代目一定能理解你的苦衷。」
「你相信我什麼都沒有做錯?」我靠在玻璃門上問。
他蹲在我家陽台上,笑著眯起眼睛,「是啊,能把佐助養的如此出色,我相信你是個很好的人。」
我笑不出來,問他,「連你也知道,為什麼我的老師不知道?他為什麼這樣對我?」死的干淨利落,留下我滿懷愧疚,他一定是這麼想的吧?
「……」卡卡西道,「他有他的苦衷。」
「你知道嗎,卡卡西,被人背叛的滋味。」我說。
「我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大名想要我都城的事情?」
准確的來說是他的小兒子秀一搞的鬼,那個色膽包天的人。水戶門炎仗著他孫子和我是隊友關系,竟然問我願不願意去大名身邊做護衛。看他笑容懇切我就知道大名給了他們不少好處。
一個宇智波而已,反正他們還有一個,所以不在乎嗎?
「我拒絕了。」
「啊,想來你也不舍得離開佐助。」卡卡西說,不過他憂愁地皺緊眉毛,說明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到了最後,卡卡西告訴我,大蛇丸逃跑了,他被一個叫兜的間諜救走了。
這麼重要的信息,他居然現在才告訴我!……我鎖上門,把他關在外面。
稍微恢復一些,急於見我的佐助從醫院跑回來,他不知道我因為他而被禁足,信誓旦旦地說一定要成為中忍。
他很少再回來,每天出門做著特訓,很快他通過了預選賽,進入到正式賽中。
大亂開始的時候我正躺在沙發上看電視,整個房子突然劇烈地抖動了一下,緊接著玻璃窗戶遭受到雜物攻擊碎成一片一片地落到地面,一只巨大的眼睛出現在窗外。
我坐在沙發上,和那眼睛對視了幾秒鐘,它才緩緩離開。
我又躺了回去,可惜天線被人損毀,一個台都搜不到了。
只能看書。
看守我的忍者大都參加了戰鬥,剩下的幾個不知道該做什麼,索性一齊躲進了我的家裡,反正那些入侵者沒一個敢進我家大門。
慌亂結束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三代目犧牲了,我被解除了禁足。在醫院我看到佐助躺在床上,憂郁地看著窗外。
我走過去,他不敢看我,眼淚一滴一滴地落在被子上。
「希音,我沒有通過考試。」
「可惡!我和他的差距越來越遠,我該怎麼報仇?」
「希音,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沒用?」
……
「不,佐助已經很厲害了。」我坐在床邊說。
他顯然不相信我的話,要知道以前我可不止一次敷衍他,他已經被我騙得形成反射弧了。
他的隊友們來探病,那個粉頭發的女孩本來歡歡喜喜地拿著水果籃子走進病房,然而看到我之後,她慌亂地放下水果,說了幾句就迅速離開。倒是鳴人,一點都不把自己當外人,那些水果通通進了他的肚子。
小池松照也遲遲沒有離開木葉,他的兄長在這次的木葉攻堅戰中喪命,據說遠方的他的大名父親被氣得差點一命嗚呼,著急和木葉討個說法。但是小池松照一點也不在意,他篤定我會跟他離開,並且把他的計劃告訴了我:他已經派人去給他父親下了毒,不久的未來他就能登上寶座。
「希音很討厭木葉吧?即使我這個外人,也能看出你們姐弟兩個處地艱難。只要你跟我走,我保證不會讓木葉輕松得意。這樣你滿意嗎?」他問。
「你想多了。」我還是拒絕他。
被我多次拒絕他也不生氣,和善地在木葉住下並參觀起來。他現在是未來的大名,木葉上下對他畢恭畢敬,不敢忤逆他的決定,要多風光就有多風光。
他想跟我耗,那我就跟他耗下去!
但是……
猝不及防地,鼬竟然來木葉了!
他瘋了嗎?他可是叛忍,還是最高級別的!如果不是我和他關系不錯我都想去把他捉回來換點錢花花,更別提他還明目張膽地闖進木葉了!
他這個該死的天才!
我趕到的時候戰鬥已經結束了,除了空氣中微弱的查克拉痕跡,鼬已經再次從我的世界中消失。
他應該是故意的,故意避免和我和佐助見面。
我來到卡卡西的病房,因為月讀的副作用他昏迷著,幾個上忍圍坐在他的旁邊。這些人看到我擔憂道:「希音,佐助剛才去追鼬了。」
什麼?!
佐助!
鼬!
佐助去追鼬了!
這死孩子也不叫上我!
鼬,必須給我扶養費!
佐助的速度不及我,在我追上他的時候他剛好和鼬碰面。
幾年不見,鼬的審美已經和他旁邊的鯊魚頭一樣慘不忍睹了,以前的妹妹頭小暖男,現在變成了漁網兜、塗指甲的行為藝術家,這種形像我連看都不想再多看一眼。
更糟糕的是佐助,他才剛出院,竟然使用千鳥這種消耗量大的忍術,發狠地朝鼬攻擊。
轟鳴的雷電在牆上留下長長的痕跡,破開的大洞內吹來些許的微風,鼬的劉海微動,神色不變,我看到他的眼神在見到我的剎那有了細微的變化,但也許是我的錯覺,因為下一秒他就當著我的面折斷了佐助的手腕。
「啊啊啊啊!」
佐助跪在地上,慘叫不止。
「你在做什麼?」我問,一時間竟然跟不上他的節奏。
是他把佐助交給我照顧的,是他讓我教導佐助的……他不是很愛他的弟弟嗎?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
「她是誰?」那邊的鯊魚頭問。
鼬看著我,緩緩開口,「一個雜魚。」
雜、雜魚?
「看著不像啊?該不會是你的小情人吧?」那個鯊魚頭說,他把鳴人禁錮在另一端,好讓他不到這邊搗亂,但他自己卻在看這邊的熱鬧。
他剛說完,一柄苦無就從他的臉側飛過。
小情人?別侮辱我了,我是他債主!
瞪他一眼,我又重新看著鼬,這家伙面不改色地欺負完弟弟,現在又面不改色地盯著我。怎麼,打完弟弟又想打我嗎?
不,他不想打我。
他抬起一腳,被踢飛的佐助就正好掉到我的懷裡。他的眼睛仍然目不轉睛地盯著我,似乎在觀察我的反應。
「太弱了。」他說,把佐助貶得一無是處,簡直在侮辱我的勞動成果,看來他想靠這種方法賴掉欠我的債。
我把佐助放到一邊,站起來,揉了揉手腕。
「鼬。」三勾玉在我的眼睛裡轉動。
我想打他了。
「看來有一場好戲眼看啊。」
鯊魚頭將武器重重地放在地上,整個地板都輕輕震了震。
小小的樓道經不起忍術的摧殘,所以我們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體術對決,至於幻術,我們都擁有了萬花筒寫輪眼,已經沒必要為那種東西浪費精力了。
「啪!」
他接住我的拳頭,另一只手出掌反被我擋住。我們同時後撤,轉身時我的手中多出一把脅差,我壓低身體,手握脅差向上刺出,與他的苦無撞到一處。第二柄苦無從他另一只袖子掉出被他握在手中,直直刺向我的眼睛,被我左手用脅差彈開。
正如我對他的了解,他對我的出招習慣也了如指掌,拳腳相向之間他還評價了一下作為對手的我,「希音,你變強了。」
一腳踢出,被他雙手架住,我們再次分開,我站直身體,道:「不變強的話,豈不是永遠看不到你的笑話。」
「我的笑話?」大約被我的發言迷惑了,他暫停了攻擊。
「你太驕傲自大了,」我說,「總是覺得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可是,一個人不管有多麼聰明,也不可能掌握所有的信息。」
「人會被自己所掌握的知識所迷惑,這是你告訴我的,現在我原封不動地還給你。」
「遲早有一天你會後悔你今天的所作所為。」
「是嗎?」他抬起眼皮,用著高高在上的姿態,猛踩我的痛腳,「憑你麼?一個懦弱的宇智波。」
「逃避現實的你,又怎能打敗我?」
「鼬,人是會變的,就算是佐助,總有一天也會超過你。」
「我很期待。」他後退一步,站到了佐助身邊,「但是,現在的你,還是低估了我。」
從剛才爭鬥開始,我就沒想過鼬還會對佐助出手,而鼬刻意移動他的位置,現在,我們的各自站在了與開始相反的位置。
難道,難道他想……
我睜大眼睛,眼睜睜看著鼬退到不能動彈的佐助身邊,單手掐起他的脖子,按在牆壁上。
「月讀!」
「鼬!」
我驚叫,幾乎瞬間想要衝過去。
「那可不行,現在是兄弟交流的時間。」鯊魚頭用他那柄大刀攔在我的面前,鋸齒狀的牙齒絲絲合縫,像絞肉機的齒輪,讓人看了生厭!
我抬腳踢過去。這個人看著精壯,力氣也比鼬要大了許多,和他對戰我必須全力以赴,但好處就是,我可以使用幻術了。
【萬花筒寫輪眼】
我的左眼流出一道血水。
「希音姐姐!」鳴人見狀馬上道,「你怎麼了?」
「沒事。」我說,扶著牆壁站起來挪到一邊,「鳴人,退後。」
不明所以的鳴人乖乖照做。
鯊魚頭對著空氣揮出一刀,自顧自說著「我早就預料到了你的幻術」並化成水流淌一地,再次出現時已經瞬移到「我」的身後,大刀從上往下,「砰」地砸穿了地板。
他咧嘴微笑,「看著」被砸成肉塊的屍體,對自己的傑作十分滿意,轉頭對鼬道:「好了,可以收工了。」彎腰抱起一團空氣,像是真的扛起了鳴人,頭也不回地從鼬身邊經過,一拳砸開牆壁離開。
即使是鼬也吃了一驚,他喊著「鬼鮫桑」,然而他的同伴沒有給他一丁點的回應,消失在畫面中。
只片刻功夫,鼬就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他放開佐助,任由佐助跌在地上,用相同的眼睛與我對視,「這是你的能力?捏造現實?」
手刀打暈鳴人,把他放到一邊,我才回答鼬的問題:「我沒有那種能力,我只是,將他心中的幻像呈現出來而已。」
鼬不愧是鼬,很快他就思索除了其中的奧秘,「現實與人心中所想融合生成幻像,中術者與真實的世界失去感應,就像生活在另一個世界。另類的別天神麼?」
他的最後一句我沒有聽清楚。
「差不多吧。」我走過去,直到與他隔了幾步的距離。
「清場完畢,鼬,可以告訴我,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出於什麼目的嗎?」
第35章 第 35 章
「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出於什麼目的?」
我問出來後,鼬緘默了約有半分鐘,封閉的盒子終於有了松動:「你知道什麼?」
「我什麼都不知道。但是,我有腦子。」
止水死後很多事情都開始急劇變化,慌亂的族人,很少回家的鼬,族地外越來越多的眼睛……在災難開始的前一天族長大人、夫人和鼬都分別找到了我。父母總是關心孩子的,所以族長大人要我多觀察鼬的狀態,而美琴夫人讓我不要和佐助分開,只有鼬派了個烏鴉過來,讓我不要帶著佐助提早回家。
「照顧好他。」鼬不止一次這麼跟我說。
「我都按照你的話去做了。」我說,目光不曾離開他片刻,「但是,你也應該告訴我你的理由。」
「止水不可能自殺,他死亡的時候你就在他身邊是嗎?不然你哪裡來的萬花筒寫輪眼?還有,你不可能突然要滅族,是有人指使你對嗎?那些人是誰?是,」
我緊盯著他的眼睛,妄想從他的眼睛裡看到別的東西,「村裡人?不,是三代目?這種大事他不可能不知道。」
「我不記得你是這麼關心別人的人。」
鼬試圖岔開話題,也許在思考離開的時機,不過我怎麼可能放過他?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要是他又跑了,我該上哪裡去找他討債?
我又踏前一步,逼迫他和我對峙,「人都是會變的,沒有哪個人是脫離其他人生存的,如果是那樣,那這個人也不能再被稱之為人。即使是我,在那樣的情況下還有你,還有止水,還有佐助的陪伴,我不說話,但不代表我什麼也感受不到。」
我習慣沉默,但不可能永遠沉默。人和人之間的關系是很脆弱的,哪怕小時候不在一起就要死要活的好朋友,也會因為各自的追求而漸漸遠離,直到再不聯系。這種關系又很堅強,如果你從來沒交流過的同學有一天突然死了,你也會跟著一起傷心。沉默不能說明我不關心別人,我只是不敢而已。
怕死,怕報復,怕流言蜚語……我怕的東西太多了,但到最後,我不可能永遠都怕這些東西。
木葉一貫用隊友作為牽絆,鎖住每一個人,所以七海才會極力促進我和每一個人之間的感情,哪怕最後是他親手斬斷我和他之間的聯系,我也不可能因此對我的隊友橫眉冷對。他們是無辜的,我比誰都清楚,由此我也認識到,也許很多人都像七海一樣,背負著我看不到的東西。
鼬,鼬也是這樣的吧?不然到了最後,佐助為什麼會原諒他?
聽到我的話,他又開始沉默,這次沉默的時間略長,長到我想先走過去看看佐助的情況如何。但當我挪動腳步時,他制止了我。
「你把佐助看得很重要?」他終於開始回應我的話。
「是,我從來都沒有目的地活著,這不正是你選擇我的原因嗎?」
沒有目的,所以做什麼都不計回報,不會半途而廢,不會哀聲怨道,我比誰都好用。
也正因如此,我才輕易地能夠相信任何人,輕易地聽人擺布,逆來順受。我的弱點如此明顯,鼬輕而易舉地就利用了我。
「那就保持你現在的狀態,希音,你這樣,已經足夠了,不論我接下來做什麼,都……」
他的話沒有說完,就被人打斷了。
「砰」
鼬好不容易開口,關鍵時刻卻有一只大□□撞開了牆壁,破碎的石塊飛滿整個空間。
「你們未免太小瞧我了吧,這麼簡單的幻術結界,我可不會隨隨便便上當。」
來人我不認識,甩著一頭看起來比佐助還扎手的頭發,滿臉深凹的老人褶,一個大大的「油」字寫在他的護額上。
他的眼睛還有點聚不了焦,那是我為了防止外人偷聽布下的幻術造成的,本來以為沒人敢靠近,沒想到還真有人中了招。
煙霧中鼬已從他的搭檔制造的洞口逃走。
「你和那個叛忍是什麼關系?」
背後的人問,不知何時他站在我的身後,聽他質疑的語氣應該是木葉的人,而且認識鼬。
我沒理他,身形虛弱地晃了晃,蹲到佐助身邊,把他扶起來。
「這身衣服?」陌生人還在思考我的身份,「是遺留的宇智波之一?」
我抱起佐助,托起他讓他的腦袋靠在我的肩上,又走到鳴人身邊,冷眼看了看護在鳴人跟前的陌生人。我已經想起來他是誰了,木葉的三忍之一,自來也。
「你想做什麼?」他問,讓□□把鳴人背起來,阻止我的下一步動作。
看起來他和鳴人是一起的,那就沒我的事了。我道:「回木葉。」
「跟我們一起走吧,」自來也思索說,「正好我們要見另一個人,她的醫療忍術很不錯。」
因為和叛忍說話被懷疑了嗎?要把我放在眼皮底下監視?
「不必了。」反正我虱多不怕癢,為什麼給自己找不痛快?
最後鼬沒有說出的話,所有的一切在臨走前的月讀中大白:他讓我不要插手。
不要插手,像以前一樣,當個聾子!當個瞎子!當個啞巴!當個智障!
他憑什麼,覺得我還會毫不猶豫地聽他的話?
鼬,人是會變的,我現在就想打你的臉!
見到昏迷的佐助,小櫻一時忘記對我的恐懼,日日前來看望佐助,我坐在椅子上,看著她忙前忙後,徒勞無功。
「你怕我?」抽空時我問她。
碧綠的眼睛驟縮,她竟然因我的一句話嚇得倒退幾步,撞到了窗戶。
窗簾被她動作帶起的風吹起,落在她身上,她僵硬地站直身體,看得我一陣煩悶。
「你這樣,太弱了。」
我評價她,看她慌不迭地丟下毛巾,貼著牆壁跑出去。
呵,看來我還是佐助戀愛道路上的絆腳石啊。
過一會兒她又走回來,鼓起勇氣與我對視。
「我不是故意躲著你,我,我是忘不掉,那天在考場上,你那樣對待草忍……你把她……」
原來被她看到了,不過我好像也沒做什麼,只是那種程度她就無法接受嗎?那她真該看看我把大蛇丸做成刺身的美妙軀體。
「你告訴佐助了?」
「還沒……」她的聲音微弱下去。
「那就忘了這件事。」
「……是。」
「滾。」
小櫻被我嚇跑了,被我這壞婆婆的形像。但是這點苦都吃不下,她是沒辦法和佐助在一起的,大把的女人活在這個世界上,總有更適合佐助的。
我承認我是被鼬影響了,與他的匆匆見面,使我對真相的渴望愈發強烈,渴望到焦躁和不安。
玻璃杯被我捏碎。我想著,我何嘗不是另一個佐助,被鼬,被幕後的人玩弄於鼓掌中。
但我跟佐助又不太一樣,至少我知道在這場摸不清的紛爭中,我處在一個卑劣的地位。
我守著佐助,靜靜等他醒來,我想好了,有關我所知道的鼬的一切,我會全部告訴他。不管怎麼說,我不希望佐助和我一樣,痴痴傻傻地等著別人來擺布。
幾天後,鳴人帶來了三忍之一的綱手姬,她把佐助治好,又去隔壁查看卡卡西的情況了。
「佐助?」
我叫著床上的人的名字,已經記不清上一次這麼溫柔地等待一個人蘇醒是什麼時候。
他的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細縫,黑色的瞳仁緩緩轉到我這邊,一道眼淚落到枕邊。
看到他這個樣子我也仿佛跟著中了幻術,背叛、欺騙、拋棄和遺忘,種種的一切歷歷在目,但至少我們還活著,活著就還有改變的希望,不是嗎?
「希音,你騙過我嗎?」
床上的佐助問,聲音低啞,無盡哀傷。
「騙過。」以後不會了。
「你跟鼬,是不是一起在騙我?」
「……有一些是,有一些不是。」我也被鼬騙著吶。佐助,我們同病相憐。
「……」他不說話了,閉上眼睛。
「我去給你倒水。」
他現在的樣子有些奇怪,大約是鼬給他編織了奇怪的幻像。
「不要去!」
我回頭,見到他瞪大眼睛,勾玉流轉,已經從躺著變成了坐著的姿態,正一副要吃了我的樣子。我們之間好像隔了什麼東西,明明我就在他的眼前,可他卻看著我,像在看另外一個人。
「你要去哪裡?」他用質問的語氣問我。
「去跟鼬彙報我的情況吧?」
「我看到了!滅族的那天,你和鼬,你和他說話,是他要你留在我身邊!」
「你在等著我開啟萬花筒,好把我的眼睛獻給他!」他跳下床,搖搖晃晃地朝我走來。我下意識想要去扶他,卻被他眼神中的哀慟和憤怒驚地縮回了手。
「鼬,他讓你保護我,不,准確來說,是讓你保護我的眼睛……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我相信你,我還期待殺死鼬後和你一起振興家族,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他越說越激動,似乎想通了什麼,不顧自己還受著傷,向我撲來,完好的手掌冒出電光,發出鳥一般的鳴叫。
這可不是在鬧著玩,他竟然用了千鳥!用對付鼬的辦法來對付我!宇智波!佐助!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你想要我死?!
「你們都是騙子!」
「閉嘴!」我沒耐心,鼬,你比誰都清楚。
「難怪,你連七海也下得去手,何況是我!」
「我讓你閉嘴!」我不想忍了。
「砰!」
電流聲消失。
我冷漠地收回腳,用了鼬對付佐助的招術。但我可比鼬溫柔多了,佐助被我踹到了床上,柔軟的被子托住他,讓他還有力氣咳嗽出來,含糊不清地說著我的壞話。
第36章 第 36 章
佐助像個瘋子,不,他早就被他哥哥逼成了瘋子。
我死死把他按在床上,躺了幾天的他似乎贊足了力氣,差點把我掀倒。一條腿的膝蓋頂在他的後背,把他的雙手抓住壓在身下我才勉強克制住他。
不過他還在掙扎,肌肉繃緊,拼命扭動唯一能動的脖子,把整個床折騰得吱呀吱呀地響。
「佐助?你冷靜!那些都是幻像!」我不得不出聲喚回他的理智,卻收效甚微。
佐助的聲音撕心裂肺,好像要把我的心也一起穿透,扯爛,扔在地上。
「鼬他殺光了所有人!還有爸爸媽媽!他還差點殺了你!」
「那都過去了!」
「你和他一樣!你們都是為了我的眼睛!」
「……」
「我要殺了你!」
「……」
「希音!你和鼬是一伙的!你們殺光了所有人!爸爸媽媽,叔叔嬸嬸……就是為了我的眼睛!」
「鼬是混賬!」我狠狠捏住他另一個完好的腕骨,他吃痛慘叫,終於不再說出那些不堪入耳的鬼話,「你怎麼能被他左右!那些都不是真的,是月讀,是鼬想讓你失去自我的手段!」
「砰砰!」
有人聽到這裡的動靜來敲門。
「滾開!」
我大聲吼,門外沒了聲音,敲門的人被我嚇跑了。
佐助仍然跟個土拔鼠一樣,傳播令人晦氣的噪音,「你們都一樣!鼬是小人!你也是!他們都死了!你們怎麼忍心,怎麼忍心……啊!!!!」
我松開他,膝蓋沒有放下來,但是我不用再擔心佐助從我手底下跑出去,因為他的另一只手也被我捏斷,清脆的骨裂聲在我的手底下響起,伴隨著佐助七死八活的慘叫。
我的耳膜發痛,越痛手上的力量就越大。
「你就是個傻子!難怪被鼬控制了一輩子!你是不是很高興見到鼬!很高興被他當做玩具!」
我松開膝蓋把他翻過來,看到他滿臉的淚水還有壓紅的痕跡,因為疼痛嘴唇發白,身體抖得厲害。我差點因為心軟放開他,不過我還是提起領子把他拎了起來。
我減慢了語速,好讓他聽個清楚,「宇智波佐助,你聽好了,我沒義務當你的老媽子,你媽媽早就死了!要不是你我都姓宇智波,你以為我是因為什麼才答應照顧你?我才不是因為可憐你,別痴心妄想了!你就是個拖後腿的、永遠不會滿足的混蛋!」
「你,還有鼬,還有狗屁的宇智波,都是我想甩都甩不開的東西!你以為我想每天都看到你?你以為我想要這雙破眼睛?你以為我跟你一樣,一無所知,像個白痴被鼬耍的團團轉嗎!」
語速越來越快。我出聲,刺激著佐助,也刺激著自己。我那麼,那麼努力地撫養佐助,到頭來一個幻術就輕易把他分到我的對立面。我從頭到尾都在被人利用,連我的反抗也被人算計在內,不管我是聽鼬的話,還是不聽,他都有各種計劃等著對付我。
而就算知道鼬在算計我,我還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按他的設計一步步走下去,我罵了佐助,也打了他,除了證實鼬半真半假的謊言,沒有任何意義。
我的反應也在鼬的計劃之內吧?既然他那麼喜歡給人安排人生,那我是不是該讓他看看他這麼做的後果?
他喜歡嗎?看著佐助慘叫,在我手中,弱的像隨便可以捏死的螞。他喜歡的吧?嗯?
殺死佐助,我們三個是不是都解放了?
殺了他……
「嗯?哪個混蛋敢堵病房的門?」
一個女人在門外道,隨後轟隆一聲整個房門被人踹飛。一群人走進來,為首的是千手綱手那個女人,後面還有佐助的兩個隊友。
他們看到我把佐助舉到半空中嚇了一跳,而我則像被人發現做錯了事,慌張地松開佐助。
鳴人一個閃身接住了佐助,他著急對我說:「希音姐姐,不要生佐助的氣好不好?」
生氣?嗯?我在生氣嗎?跟佐助?
痛到失去力氣的佐助此刻也不計較是不是鳴人的懷抱,無神的眼睛下意識捕捉我的身影,眼神中的悲傷和無助也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
我撇開頭,道:「以後不用再見面了。」鼬的打算也許沒什麼不好的,我該離開了。
轉身繞開綱手,在經過小櫻時,這個粉頭發的女孩躲開了我。
我離開病房。
身後佐助想要追上來,卻被千手綱手抓個正著,「看來你不想要你的雙手了?不及時治療你的兩只手都會殘廢!」
「放開我!不准走!希音!希……呃!」
佐助被千手綱手打昏。
「真是的,一個一個這麼麻煩,我可不是隨叫隨到的。」綱手把他抱到床上。
我拿到了新的任務。小池松照笑容惡心,粘膩得和大蛇丸那種變態沒什麼區別。他眾星拱月地從發布任務的水戶門炎背後走出來,用扇子遮住自己的下巴,「宇智波希音,你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我冷笑了一聲:「我也覺得。」
水戶門炎道:「宇智波希音,你要考慮清楚,這個任務接下後,不知道什麼時候你才能回到木葉。」
話是這麼說,實際上我做出這種決定,你比誰都要開心吧?這樣一來,我就不會再影響水戶的前途了。
而且,我有自己的考量,千手綱手的為人我不清楚,僅從我所見來看,她是個溫柔又果斷的女性,正因如此,我必須在她掌控權力之前接下這個任務,否則一定會被她打退回去。
「不用。」我說,在任務書上按下自己的手印。
「那麼,走吧。」小池松照伸出邀請的手。
離開木葉,是我這輩子做出的最正確的選擇。
一路上我們看到還有很多亟待修整的建築,人們正常的生活還沒有恢復,每天都在忙碌中度過,他們想不到,從旁邊路過的我,將與他們再無聯系。
因為心願達成,小池松照心情好地讓我去和故友道個別,不過被我拒絕了。
我要走,就永永遠遠地走,還要那種沒用的關系做什麼?
好像老天故意和我做對,在路上我們碰到了水戶和淺井,他們在丸子店裡一起聚餐。
他們注意到了我,淺井還是和往常一樣和我打招呼,「希音!希音!看這裡!」
我無視了他。
「好像是朋友啊,真的不去道別嗎?」小池問。
朋友?朋友是什麼?是前腳自殺後腳就滅族的混賬?還是養了幾年依然和你作對的白眼狼?又或者,是背後捅我刀子的老師?
這兩個字聽起來真陌生。
「希音?希音?」淺井還在我的背後喊,很快他的聲音消失了,應該是被另外一個人捂住了嘴巴。
一天後,我坐在石頭上,下面是小池松照和他的無聊的忍者護衛隊。
天空很藍,雲朵很白,路邊的野花五彩繽紛,唯獨心情是黑色的。
我離開了木葉,我成功了。
我想了幾年的事情,居然就這樣成功了。
不過想想,我還真是,孤家寡人一個,和前世沒有區別。
做人挺糟糕的。
小池忽然走到我的面前,他瞧了瞧我的表情,感興趣道:「說起來為什麼你會突然答應我的請求?」
「你這個殺父弒兄的人,沒資格問我。」
他的表情一僵,被我氣到,但又不好發作,忍了忍道:「宇智波一族,是挺獨特的。」
他遭了我一道白眼。
「希音!」
呼喊聲打破了我們之間森涼的氣氛。
我熟悉這個聲音,所以我第一時間就站了起來。
小池松照側耳聽了一會兒,也認出這個聲音。他不懷好意地看我一眼,道:「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淺井介從路的另一端冒出,身影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他急切地喊我的名字,看到我後便住了嘴,用更快的速度向我奔來。
「希音!」他來到我們面前,想要跑到我身邊,被小池松照的護衛們攔下。
小池松照故意想看我的笑話,所以他沒有叫退其他人,於是為了接近我,淺井和護衛們打了起來。
雖然是烏合之眾,人多起來淺井也討不到好處,他本來就因為趕路耗去了大量力氣,很快就被一個拿棍子的忍者打中後背,向前摔倒在草地裡。另外幾個人想補刀,舉起了手中的武器。
看了一會兒,小池松照打開他的扇子,愉悅道:「宇智波希音,我請你來並不是讓你看熱鬧的。」
是啊,我不是來看熱鬧的,離開木葉要付出相應的代價,我是小池松照的護衛,也就是說,任何人搗亂我都有驅趕鬧事者的責任。我瞬身到淺井的背後,看到他身上黑的紅的染成一片,手指頓了頓,側掌毫不猶豫向他後腦。
「啪!」淺井竟然臨時反身擋住了我的手刀,代價是背後被人猛猛地揮了一棍。
小池松照讓他的人住了手。
「你要打暈我嗎?」他問,既沒有生氣,也沒有質疑。他吐出一口氣,不在意嘴邊的血跡反而平緩地說道:「我是很不起眼,但也不能因為這樣就什麼都不告訴我吧?你是我的隊友,可等你走後他們才告訴我真相。」
他咽口唾沫,忍耐地閉了閉眼睛,吸氣又吐出,「希音呢?為什麼也不告訴我呢?」
「是因為怕我糾纏吧?」他說,「可是如果我不講道理,就算是糾纏希音也不會躲著我,所以希音也明白自己做的不對吧?那麼為什麼呢?」
笑話!我有什麼不對的!
「因為你太弱了。」我慢慢說道。
淺井太弱了,他永遠也不會知道,七海曾經為了救他而選擇犧牲自己的性命。七海做出了他自己的選擇,我不能讓他的犧牲白白浪費,遠離淺井的同時是對他的保護。
然而我的解釋被淺井看成了對他的鄙視,他很快地駁斥了我的言論,目不轉睛地看著我,「不是這個理由,不要再糊弄我了。」
哈?我說的是實話。
他言之鑿鑿,「中忍考試的時候,我和風太都拖了你的後腿,可是你並沒有因為這樣而拋棄我們。我還記得希音為了我而擔心的模樣,從那時候我就知道了,希音不像別人說的那樣冷漠瞧不起人,才故意和別人疏遠,一定還有別的原因!」
中忍考試?你知不知道就是因為這件事,團藏才擬定了用你來作為刺激我開啟萬花筒寫輪眼的祭品的計劃?從那之後七海想盡各種辦法把你甩開,可你非要到處橫插一腳。如果不是你作亂,或許七海也不用那麼焦慮。
個中緣由我不想和他解釋,說到底他只是一個青春期還沒過的少年,發瘋發癲也不過一時片刻,過了這段時間就忘了。
【寫輪眼】
黑紅的眼睛一冒出來,我的手腕就被人松開了。
「又是這樣,想用幻術對吧?」他失望地退後一步,「宇智波都喜歡不聽人說話嗎?佐助也是,不管我和他說什麼……你們兩個……」
「到底怎樣你才肯回到木葉呢?」
遲了會兒,我才問:「一定要我回去嗎?」
「一定!」他說,「前天我見過佐助,他一個人住在原來的房子裡,很難過。」
「我聽說你在醫院把他打傷了,可你一定不是故意的對不對?你那麼喜歡佐助,為了他什麼都願意做……回去和他解釋清楚,你們回到從前不就好了嗎?」
「難為情的話,我替你解釋,可你不要一意孤行地離開好不好?」
他根本搞不清楚,這次的事情和之前完全不一樣,我和佐助之間,已經沒有了聯系的必要。我們之間,有的不是血脈相連,而是我和他哥哥口頭上脆弱的交易關系,這種交易一旦終止,就什麼也不剩了。
也許我試圖把這種交易轉換成新的、普通的、更為緊密的聯系,可是鼬嚴防死守,徹底打消了我的念頭。這也是他的警告,如果我繼續插手,他還有更為狠絕的手段。
很多事情無法和淺井解釋,他沒必要摻和其中。
淺井倒了下去,我收回寫輪眼。有一點淺井說對了,宇智波不喜歡聽無聊的廢話。扶著他我對看戲的小池松照道:「派人送他回去。」
小池松照翹起嘴角,得意忘形,「憑什麼?」
「要麼送他回去,要麼我殺了你,親自送他回去。」這人還真以為他能比得上我的隊友嗎?垃圾而已。
「你!」他的手下頓時激憤,紛紛舉起武器。
「好了,」小池松照一揮手,「我派人就是了。」
第37章 第 37 章
火之國的都城有它獨特的魅力。在這裡,忍者成為稀有的物種,人們穿著華麗,男男女女走在街頭,談論時下最流行的風尚,小孩子無憂無慮地穿梭在街頭,流著鼻涕等待烤好的玉米。
香味撲鼻,小池松照大手一揮,仿佛已然君臨天下,「怎樣?這裡是不是比木葉更吸引人?」
我不作聲。
小池松照回到宮殿後,我就忙碌了一段時間。作為他的護身忍者,我親眼看著他與大臣們虛與委蛇,與自己的親信秘密商討,入宮的第一天,他的母親甚至笑著指揮殺手刺殺他,只因為這個人是個屠戮父兄的劊子手。有我在,小池松照沒有受到半點傷害,他便自信地微笑著,將自己的母親送入寢殿,將她囚禁。
對於他來說,一切都順風順水,作為唯一的繼承人,他沒有任何意外地成為了下一任大名,一些從前支持他兄長的大臣也借機投靠了他的陣營,少部分仍然反對者,都死在了我的刀下,很快,前朝就成為了他一個人的主宰。
臨登基的前一天,他將我叫到後花園中的涼亭下。我能感覺到周圍埋伏的衛兵,也能看到小池松照眼中無法掩飾的野心。他直白地告訴了我他的目的。
「希音,嫁給我吧。成為我的側室,到時我們的孩子就會成為下一任主君,他會成為火之國有史以來最強大的主君,他可以收服平民,也可以收服木葉忍者,實現軍政的統一。」
他目光灼灼,等待我的回復。
原來如此,他的目的還真不簡單。我很感興趣,可惜,他用錯方法了。
我抬起眼,對他一笑。
他欣喜若狂,舉杯與我對飲。但是在下一刻,他就扔掉了杯子,高傲地站在我的面前。
「但是,在那之前,我必須確保你不會做出背叛我的事。抱歉希音,你太強大了,我不相信,你會永遠聽我的話。」
我立即動了手,在舉起苦無的剎那腹部突然劇痛無比,我的手再也抓不住苦無,跌倒的瞬間小池松照扶住了我。
我靠在他的胸膛上,聽著他波瀾起伏的心跳聲。
「希音,」他的聲音繾綣,甜蜜入骨,「你終於是我的了。」
「放心,這個毒不會傷害到你的性命,只要你生下我們的孩子,我就會親自為你解開。」
「謝謝你。」我說,仰起臉撫摸他的眼睛,「真美啊,是不是?」
他的眼睛裡多出了一幅美麗的圖案。
「松開。」我命令他。
他松開我,坐回原位,眼中的圖案消失,仿佛什麼也沒發生,風趣地和我談論周圍的美景。我也坐回去,悠哉地看著他,聽他講著。
也許和之前他吩咐的有所不同,隱藏的侍衛按耐不住,從暗處跳將出來,疑惑地詢問他的命令。
「你們都退下吧。」小池松照說,不耐地揮揮手。
縱然不理解他的前後不一的命令,侍衛還是退下了。
天空開始下雨,我站起來,走到邊緣位置,伸手接過幾滴冰涼的雨水,道:「看來你很不開心。」
身後的人沒有反應。
這場雨到了第二天也沒有結束,在雨中我身著華服,作為最顯眼的護衛跟在小池松照身後,完成祭祖、登殿、接受朝拜等各種活動,最後,頒布新任大名的第一項命令。
「減稅?」大臣們一臉不解,按他們的想法,應該增加稅賦,好修建一座小池松照的廟宇才是。
但他們不知道現在的小池松照已經被我控制,堅持幾番後大臣們放棄了反抗,而將矛頭指向了保護不力的木葉。他們的理由也很簡單,木葉讓他們差點一次失去兩位繼承人,怎麼說也要付出龐大的代價。
「啊,這點我已明晰。」小池松照將我從牆壁後叫出,「這是宇智波希音,她代替木葉賠罪,自願成為我的忠實護衛。除此之外,木葉願意主動增加賦稅,稍後我將派人前去交涉。諸位還有什麼意見?」
剩下的東西就瑣碎了,交涉的人選、稅賦的定額、官員的任職,還有第一夫人的選定,我難免焦頭爛額,尤其是小池松照的夫人,其實他先前已經有了人選,但如今他被我操控著,各種細節都要我親自敲定,頭疼至極。
木葉派來交涉的人中有淺井和水戶,他們的目的自然與我有關,借由小池松照的關系,他們通通被我打發,但我也沒想到,淺井居然這麼大膽,半夜摸到了我的房間。
「希音。」月光中,他的身形朦朦朧朧。
我走出房間,「介,以我的職責,我應該將你就地正法。」
「你會嗎?」他問。
他走近幾步,我看清了他的樣子,比之前又長高了些,可能是我的錯覺,畢竟才剛剛過去兩個月的時間而已。
「希音,真的不打算回去嗎?」
「事已至此,還有什麼可說的。」
「你知道嗎?佐助,他叛逃了,去投靠了大蛇丸,那個襲擊木葉的家伙。」
我停頓了片刻,輕輕道:「我知道。」
他再次走近,抓住我的手腕,「跟我們回去吧。」
「不……」
我的話沒有說完,他啜泣起來,「我不想,你有一天也徹底離開我們。」
七海老師走了,佐助也走了,鳴人去做了修行,水戶最近變得神經兮兮,經常撇下他獨自做事,其他小伙伴有意無意地疏遠他,他被安排到另一個失去隊友的小隊中。勉強湊足的三人日常無趣,他時常感到迷茫害怕。
「我們回去吧,像以前那樣。」他又說。
濕熱的眼淚滴進在我的手腕,我向來對別人的眼淚沒有辦法,一時無措,「介……」
「你果然在這裡。」來找他淺井的人正是許久不見的旗木卡卡西,上次見他,他還躺在病床上,現在整個人都又精神起來。
不,算不得精神吧,佐助叛逃他應該也不會開心得起來。
「火影大人知道你們擅自做出這種決定很生氣,說是不給她的面子。你們的確太大膽了,怎麼會答應這種事情?」卡卡西道。
他瞅眼淺井,無奈道:「快松開吧,這樣被人看見會給希音帶來麻煩。」
淺井這才松開我,被卡卡西拉了過去。
「真的不打算回去嗎?只要你說,火影大人一定會想辦法把你要回來。」臨走前卡卡西問,淺井也期許地看著我。
我決定糊弄他們。
「連佐助也不在的地方,我回去也沒意義了。」
「別再來找我了。」
他們終於肯走了。我松了一口氣。
原先我以為火之國的大名只是徒有虛名,每日放歌縱酒,吟詩賞花,靠雇佣忍者維持自己並不穩固的地位。現在我才明白,作為大名,也是有很多事要做的。
這些大家族,為了自己的利益,明面一套背面一套,私下公然反對我宣布的政策,開辦學校、興修水利、調整稅收、升降官員、調查土地……我忙的焦頭爛額,他們卻陽奉陰違給我添堵,甚至派忍者暗殺小池松照。
一個人的力量總歸是薄弱的,慢慢地我學會了培養自己的勢力。倚老賣老嗎?那就退出換新人;以死上諫?那就斬頭換新人;偷懶耍滑嗎?降級換新人;新政策沒人理會?那就找願意執行的……一年下來被小池松照下令斬首貶斥的大有人在,不少背景雄厚的家族勢力也被我一舉殲滅。
我這樣做操之過急,讓時局動蕩不安,不少家族豎起高閣,以求自保或關門造反。
我本還在為此事愧疚,擔心造成難以挽回的惡果,但時間證明,這裡不是我上輩子所認知的古代背景,在這裡,大家族如宇智波一夜之間傾滅照樣沒人理會。實力至上在這裡以另一種方式體現得淋漓盡致,這才是顛撲不破的道理。
現在的結果足以印證這個道理,小池松照還活著,比他們所有人都活得久,這才是勝者!
我收留了一群流浪的忍者,他們就像得了好處的野貓野狗,給點骨頭就會感恩戴德。那些天賦好、有能力的人都被我留了下來幫我做我懶得去做的秘密任務,沒有用處的人也被我安排在各個地方幫我監察當地官員們的執行效能。
一些拖家帶口的忍者把孩子丟給我照看,這群小孩子從小四處流浪,察言觀色的能力不知比佐助高了幾個level,整天一口一個大人的弄得我有些飄飄然。我在都城內給他們置辦了一個宅院,讓他們當中年紀較大的管理著,每次路過時我都會去看他們一眼,像是視察基層的領導,做一做樣子,體恤下屬的生活。
得到安頓,他們的性子從陰郁茫然過渡到樂觀自信,會很小心地展示自己的實力或做一點貼心的小舉動來搏我的歡心。
「希音大人喜歡什麼樣的孩子啊?」有時候他們會直白地問我,尤其那幾個連父母都沒有、單純是被其他流浪忍者撿回來的孩子,會急切地搜集所有我的愛好,想方設法討我歡心。
至於我喜歡什麼樣的孩子,我想了想,說:「應該是個聰明、漂亮、善良的孩子,話不多,有點小脾氣會很可愛,但是不要脾氣太衝,永遠相信我,不會令我為難……」
我……我想起了佐助,我應該忘記他的。
「希音大人,不要難過,以後有我呢。」大約是我表現出了情緒,一個女孩摟住我的腰,臉頰在我的腹部輕輕蹭了蹭,又暖和又溫柔,「希音大人,言會一直陪著你。」
小孩子的確是上天的饋贈,我摸著言毛茸茸的腦袋想。
小池松照的夫人懷了孕,我第一次解除了對他的控制。知道自己無能為力的小池松照在獲得身體主動權的第一時間還是向我撲來——當然不是求擁抱,他想殺了我,卻被我一腳踢飛。
「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我站在他的面前,攤開雙手。
「你有權力,我有力量,我們的結合才是這世上最強大的存在。現在才是開始,更加精彩的還在後面,你會流芳百世,建立起比歷代先輩還要高大的神廟。那些你無法動手的黑暗,都由我來替你鏟除,而你享受著榮光,這不是很好嗎?」
「你這個瘋子……」他罵我,如果他有能力的話,應該會立即將我凌遲處死,而且會親自動手。
但是,我不在意。
「去看看你的妻子吧,這種時候,丈夫的關愛才是最重要的。」
他的面色終於有了憤怒之外的動容,站起來整理了衣衫,以貴族的姿態去見了他的妻子。
他的夫人是個很好的人,善良,美麗,又溫柔,懷了孕後一直喋喋不休地抱怨小池松照沒有多余的時間來看望她。其實她也知道小池松照現在的處境很微妙,所以,她也只是抱怨,而沒有強求太多的東西。說到底,她更多的是擔心丈夫的安危,想多看看他罷了。
以前小池松照都在我的幻術中與他妻子相會,幻術是虛假的,情感卻是真的,或許被我這種人逼出了毛病,他竟然對他的妻子產生了特殊而強烈的依賴感。
那天小池松照抱著他的妻子,悶聲用不那麼貴族的方式哭了很久,急得他的妻子一直在哄他。
我坐在寢殿上方,聽著他們夫妻說心裡話,想的卻是我以前的父母。
他們曾經也是如此要好,終究因為利益而背道相馳。以前我恨過他們之間不長久的愛戀,恨他們的自私與狹隘,現在想來他們只是無數普普通通的,婚姻破裂的夫妻中的一個縮影。作為他們愛戀時期的產物,也是他們分離的見證者,品嘗過他們給我的蜜糖,自然也該承擔他們送給我的苦水,我沒有資格評判他們的好與壞。
但我也確實因為他們而改變了性格,這或許就是穿越後我的新父母直接死亡的原因——我這種人,已經不需要這些東西了。
作者有話要說:
希音在亂搞
第38章 第 38 章
躲在牆壁後面聽著前朝和小池松照的扯皮是件很有意思的事,在他們據理力爭的時候,根本想不到在他們面前的大名的意志與我一個卑微的忍者相通,我的思想可以通過小池松照的嘴說出來,所有人都會照做,無人敢不從。難怪人都說權力讓人迷失,我竟在這其中嘗到了操控他人命運的樂趣,並且有沉浸的趨勢。
新年伊始,又一個叫廣源的家族覆滅,因為它阻礙了我推廣的新的糧稅政策。這個家族把控著東部較多的田地,土地肥沃,稅收也高,卻打擊了農民生產的積極性。新政要求減少稅收,這讓廣源的收入縮減了相當一部分,他們干脆直接召集忍者在都城光明正大地進行謀殺小池松照……哼,自然是失敗了,我養的忍者又不是吃干飯的。
在與家臣的席會上,退去無聊的歌舞,小池松照醉眼朦朧,一名不開眼的家臣舉著杯子來到我的面前,臭烘烘的酒氣從嘴裡噴出來,大言不慚:「敢問希音小姐,可與松照大人有非凡的交往?」
小池松照之所以能蹦噠到今天,全靠我這個免費的、神佛不敬的女人,很多人都默認了這點。也曾有人試圖拉攏我,無一被我記上名單,成了下一個磨刀石。所以,有些人開始猜測我之所以忠心耿耿,是和小池松照發生了特殊的關系。
這種猜測倒也有些合理,但我從未想過有人會直接提出這個問題,在眾人面前。
我不需要答話,因為小池松照可以幫我擺平一切。
搖晃著舉起酒杯,小池松照對他微微一笑,「康君,聽說你的妹夫也姓廣源?如果是心裡不舒服,應該多喝一杯酒才是。」
康道:「酒是讓人軟弱的東西,松照大人,下官從不喝酒,卻對傳說中宇智波的遺孤頗感興趣,不如讓希音小姐為我們展示一下她的能力,如何?」
這是認定我和小池松照有關系,才讓我來當戲子給他丟臉麼?這人挺無聊的。
小池松照道:「希音是我手中最鋒利的兵器,她的刀只會對准我的敵人,康君,假如你認為你有能力成為我的敵人,不妨一試。」
「不敢。」那人恭維一聲,識趣地退下了。
小池松照借機又諷刺了一波想要對付他的人們,這場宴席才終於在一場大雪中結束。
冬天過去,夏收時村上康果然按耐不住,雇佣了忍者暗殺小池松照。
不過他雇佣的忍者很是聰明,也極為大膽,只有兩個人,就膽敢將我引到都城外,欲要殺了我再對付戰鬥力為零的小池松照。
這兩個忍者我不認得,卻認識他們身上穿的衣服。那身曉袍,一看就是鼬的同伙。
「居然要兩個人來對付一個女人,組織還真會浪費人才。」那個扛著鐮刀的叛忍說,聲音難聽又聒噪。
「不要小瞧她,她的戰績裡可是有幾個s級的忍者,嘛,她的人頭也很值錢就對了。」
另一個與他的同伴不同,沉穩又干練的做派。
「我對錢可不感興趣,但是這麼漂亮的小姑娘,邪神大人一定很喜歡吧!」
鐮刀忍者率先向我衝過來,他的體術不弱,凶狠有力,卻有個不太聰明腦袋,對招幾十次後他還是一股勁地往前衝,卻沒有發現他每次的攻擊都巧妙地落在了我剛好能躲過去卻能打到他的位置。
他的隊友一直站在旁邊看著,沒有動手的打算。
「呼∼,哈∼」鐮刀忍者停手,和我分開一段距離,看我輕松的模樣終於起了疑心,「你都不累的嗎?」
累?我只是揮了揮手,動了動腳,一點都不累。
他的隊友看了他半天笑話,才開口指點他,「是幻術,飛段,你的雙眼被她迷惑了。」
「切,和鼬一樣的嗎?」飛段提到了鼬。
之後他就不再莽撞了,居然閉著眼睛再次對我展開攻擊。
他這樣討不到好處,和曾經的那個下忍一樣,固然這種做法可以躲開幻術,卻無法馬上適應新的作戰方式,手忙腳亂是不可避免的。
所以在他露出破綻的剎那,我的苦無就扎進了他的胸膛,狠狠一絞。
「結束了。」我說。
我的手腕被他握住。
「什麼啊?明明才剛開始盡興啊!」他呲牙咧嘴,又痛又快樂地看著我,竟然還有力氣舉起他的鐮刀向我揮來。
我慌忙踢他一腳,借力脫離他的攻擊範圍,然而來不及了,手臂還是被他的武器刮破一道傷口。
我再看去,見到他仿佛沒事人一樣站的筆直,左手拇指沾過一滴我的血液,放在嘴裡舔了舔。
嘶∼,像變態,他不知道什麼叫做交叉感染嗎?朊病毒也不怕嗎?
「這才是結束了。」
他的腳在地面畫了個血符,拿出一根棒子捅進了我剛才刺中的位置。
「你也嘗嘗這種滋味!」
他恣意狂笑,同時我的心驟然一痛,我好像聽到了心髒破裂的聲音,血從小小的腔室流出,宛如破了的血包……
血液流失,我的身體開始發冷,大腦也一片空白,我捂著胸口,無力地倒了下去。
「哈哈,不尊重邪神大人的人,都是這個下場!」飛段站在我的屍體旁狂笑,卻在下一秒人首分離。
他的腦袋飛了出去,在地面滾了幾圈才停下。
「什麼情況?!」脫離了身體的腦袋還在說話。
「噗∼」他的身體也倒了下去。
「不死之身嗎?」這次換我站在他的屍體旁。
「用某種方式,將自己的傷勢轉移到別人身上……不,是利用自己的不死之身,將傷勢與敵人同步化。」
我忍耐地看著地面的腦袋,很難想像有一天聊齋的劇情也能發生在我身上,還是在大白天!
這是忍術,忍術。我安慰自己。
「很靈巧的幻術。」飛段的同伴對他的搭檔的失手顯得不太在意的樣子,一門心思分析我的戰術,「一開始是試探,後來用幻術制造假像迷惑敵人,在摸清敵人的招式後一擊出手。」
「我很好奇,你是怎麼做到的,能夠不經意間讓兩個人都中同一個幻術?即使是宇智波鼬也做不到吧?我甚至沒有看到你的結印,是寫輪眼?不,我沒有看到你的寫輪眼。」
「好啦好啦,你先別管她,救救我好不好?我快痛死啦!角都!角都大哥!」
飛段的腦袋說,不惜撒嬌請求他的搭檔出手。
難道這樣了還能救回來?我皺眉,福靈心至,從腰間掏出一份封印卷軸,把他的另一半身體收了起來。
……我不是有收藏大叔身體的怪癖,純粹為了自己活命,鬼知道我都快吐了!
「……」飛段的腦袋沉默了一兩秒鐘,忽而大聲叫囂,「天哪!你對我的身體做了什麼?角都,角都,都怪你,婆婆媽媽的,快讓她把我的身體還回來!」
「吵死了!」角都也受不了他的隊友,走過去把他的腦袋撿起來,放進裝錢的袋子裡,「好了,腦袋帶回去,這樣老大就不會說你是我故意殺的了。」
「你分明是故意的!」被扔在袋子裡,飛段的聲音小了點,但依舊煩人。
「和錢待在一起,你應該感到快樂。」
「這是你的樂趣才對!」
「你太衝動了,」角都還在糾正飛段的錯誤,「害得我還要費勁找你的身體,等任務結束,你二我八。」
「切,隨你隨你,快點。」
接下來就是那個角都的場合了,他召喚出的面具怪物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不僅可以放出不同屬性查克拉的忍術,威力巨大,而且能夠通過互相協助破解我的幻術,他自身的體術也比飛段要好的多,配合他那神奇的觸手,簡直是無敵的存在!
「把他的身體交出來。」角都又一次把我甩飛,我躺在砸出的土坑裡,忍不住咳出一口血。
慶幸他還在乎著隊友的性命,我才沒有立即掛掉。
識時務者為俊傑,我重新拿出封印卷軸,做出結印的架勢。
「對對,就是這樣!早這樣不就沒有痛苦了嗎?」飛段的腦袋竟然滾出了袋子,聚精會神地看著我的動作。
角都的幾個影子也都圍在一起,好在我詐變時出手,卻沒想到我真的放出了飛段的身體。
飛段的眼睛冒光,催促角都把他的身體拿回來,然而謹慎的角都並沒有聽他的話,靜靜站在坑邊。
「喂喂,你九我一可以了吧?要不你全部拿走?哎呀,不行啊,我好歹也要吃飯啊。」飛段喋喋不休。
「吵死了。」
我從坑底爬出來,一拳把他的腦袋打飛。角都依舊站在那裡,仿佛見不到我。
我抹掉臉上的血,捂著眼睛坐下來,身體每個部分都劇痛無比。果然,兩只眼睛同時使用,身體就會承受不住,哪怕大蛇丸曾經給我注射過初代細胞。要不是會有這種副作用,我也不至於非得等到最後才施展瞳術。
左眼的幻術雖然無法破解,卻有冷卻時間而且只能對一個目標釋放的限制,對付角都當然無用,他的其他影子會趁我虛弱時動手,那樣我必敗無疑。
而右眼的能力,我從來沒有對人使用過,它的作用是加強幻術,即使我自己也說不全它加強的都有哪些方面,不用與人對視、可以把看到的目標拉進同一個幻術、增大幻術的威力,甚至可以控制幻術的效果,比如現在,角都是站著不動的,如果我喜歡,可以讓他和鬼鮫一樣自由行動。這些都是它的好處。
不過使用的代價也挺大,會暫時失去反抗能力,如果不能使角都的的幾個影子同時中幻術,那我也就完了。
所以戰鬥中我一直在等,等他的影子全部出現在我的視野中,等他放松警惕的那一剎那。
我成功了。
第39章 第 39 章
坐在地上休息夠了,我活動活動手腕,撐著膝蓋站了起來。
遠處飛段的腦袋已經不再開口,應該是剛才大呼小叫了半天已經口干舌燥了吧?見到我用苦無刺死了角都的一個影子,他張張嘴,結果什麼也沒說出。
一個、兩個、三個……輪到角都本體時,飛段忽然說:「不要!他雖然愛財如命,性格和我也合不來,可是我還是挺不想看到他死的。我們之前做錯了,你饒過我們吧。」
我詫異地看著他,的腦袋。
飛段說:「再者你殺了我們也無濟於事,我們組織會再派人過來的。這樣吧,我們幫你把我們的雇主干掉,以後我們兩清怎麼樣?」
他竟然還有點腦子?
「行不行說句話啊?」他懊惱道,「切,你的人頭這麼貴,角都非要自己來,果然出了事,早知道我就提前去另一個組了……喂喂,你考慮清楚沒有?你是不是也想殺鼬,我可以告訴你宇智波鼬的下落啊。」
「……」有、有點心動。
但是我決心和鼬那個家伙斷絕關系了,有關他的事我一概不管。
「我得說哦,鼬的身體越來越差,想報仇現在是最好的時機。」
他,他在說什麼?
鼬,為什麼會?上次他打我的時候還生龍活虎的呢!
不不,我已經要和鼬,和佐助劃清界限了。
不能多想。
但是,手中的苦無也刺不下去了。
看我猶豫,飛段抓緊時機添油加醋,「你似乎不太想殺鼬,那樣更好啊,我們和鼬是一伙人,殺了我們鼬會生氣的喲。看在大家都是朋友的份上,我們就和解吧。」
他倒挺會見風使舵。
……解了幻術的角都把飛段的腦袋和身體縫合在一起,但他不認同飛段和我的交易,「沒有殺害雇主的先例,這會壞了規矩。」
「此時此刻,你們的雇主已經死了,在他派你們來殺我之前,去刺殺他的人早已動身,你們這個任務再進行下去也沒有意義。」比起其他謀反的家伙,村上康絕對是個蠢貨,他表現得如此明顯,簡直是在挑戰我做為人的智商,在他出宮的當天,我的手下就已經開始布置,他絕無生還的可能。
「……」他們有所動搖。
「另外,幫我一個忙。」
……
再次見到鼬,他一改上次的冷漠,轉而關心地責備我道:「希音,你太胡鬧了。」
他的鯊魚頭隊友識趣地走到別處,大有非禮勿聽的君子品格。
我也就放開了對自我的約束,直截了當地道:「胡鬧的是你,你想糟蹋掉自己的身體嗎?」
「……」他抬起眼,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掩蓋住眼底的神色。
「萬花筒寫輪眼的秘密,我比你清楚,你以為你能瞞住我嗎?」
我開眼比他早多了!
「你太胡鬧了。」他還是這句話。
「胡鬧的是你。」我也是同一句話。
「是,你是比我大了一歲,可是輪不到你來給我說教。……我,我也不該跟你說教,就像那天我說的,我不欠你了,你也不欠我。但是,到頭來還是想說些什麼……」
眼睛裡慢慢蓄滿了眼淚,我第一次在別人面前露出軟弱的樣子。從前佐助一哭,我就教訓他學會堅強,現在我發現堅強這種東西也不是什麼時候都管用的。
我被自己這副模樣嚇到了,鼬也是,但他表現還算好些,佐助被他打哭他都沒眨過眼睛,更別說是我。
他還是鎮靜地默默看著我。
我哽咽著,從來沒發現自己還有埋怨的動力。
「止水死的時候,我沒有去看他,大家都說是你干的,可我知道那不是你,不過,從來沒有人在乎我,當然也沒有人聽我說話,我自己也是這麼想的。到了後來,那件事以後,我就想,你為什麼,為什麼選擇我?」
「我有一大把的缺點,沒有人比我更加沒用,為什麼選擇我?這些年我想過很多遍,也許留下我只是你的一時興起。」
眼睛被鹹澀的液體浸潤著,火辣辣地疼起來,刺激淚腺不停地工作,更多的眼淚流下來,用袖子也擦不完,但我還是努力擦著。
「但是,我很感謝你,把佐助留給了我。讓我學會接觸這個世界,感受別人的好意,佐助教會我很多,說是我照顧他,其實是他幫助了我。所以我想,我還是欠著你的,我欠你太多了。」
「所以我,求你,求你不要,這樣下去。」
這樣下去,除了毀掉佐助,毀掉他自己,沒有別的可能。
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
我說的太多了,以致鼬很長一段時間內沒有講一句話。實際算起來,他比我年輕多了,做事卻比我老辣,也更加狠絕,不管我是不是在乞求他,他都無動於衷,甚至有閑情反過來將我一軍。
「希音,止水活著的時候說過,你才是這個宇智波家族中最需要被改變的人。」他的話語一如既往地擁有著令人信服的力量。
「你和他們不同,他們因為力量而傲慢,你卻因為力量而自卑。也和我們不同,你比我們更加早慧,卻沒有人在你前進的道路上進行引導,止水和我都試圖成為這個人,但是我們都失敗了。不論是你的事,還是家族的,我和止水都是失敗者。正因如此,我才把佐助交給你,像你說的,佐助可以改變你很多。媽媽應該也是觀察到了這點,才將佐助交給你,而我只不過,是做了媽媽未完成的遺願而已,你應該感謝的人,是她。」
美琴夫人,這個像雲一樣溫柔的女人啊……
「事實證明,媽媽沒有想錯。」他走到我的面前。看到他的衣角時我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已經跪在了地上,滿臉的水漬,袖子沉重得能擰出水來。
「希音,我的過錯無法彌補,你可以將我所做的一切當做自我的救贖,而這場救贖只有我和佐助能夠完成。你應該尋找屬於自己的道路,回到木葉,那裡有你的伙伴,他們需要你的幫助。人只有被需要時,才會覺得做事情有意義。」
他的話冷靜而充滿智慧,鏗鏘有力,霎時就撥開了我眼中的迷霧。倘若是一年前的我,必然會照著他的話去做。
可是已經回不去了,鼬,你知道嗎?一旦被人知道我操控了大名,我將成為木葉史上最視為眼中刺的叛忍,我會被五大國通緝,無處藏身。
「鼬,你說這些,太晚了。」
我跪在地上,嘴角扯出一個微笑,像是在嘲諷他,也是嘲諷自己。
我將我所做的事情告訴了他,他的表情很奇妙,又是生氣,又是無奈,又有些自責。
「是我考慮不周,只顧及到佐助的未來,卻忽略了你的感受。」他說。
「殺了大名,毀掉屍體,這樣你既能獲得自由,也不會被人發現你所做的一切。」
他用最肅穆的神情說著最可怕的事情,替我想著解決問題的辦法。
「我不會回去。」我說,跪的有點久,站起來時難免困難。鼬扶了我一把,我反手抓住他的手腕,看著他的眼睛道:「這裡的人才更需要我,鼬,需要我的人太多了。」
我承認,我沒有做政治家的天分,當初控制小池松照僅僅是我一時的興起,之後的種種操作卻讓這個國家大部分的人都牽扯到我的粗暴簡單的游戲中,如果我就這麼走了,只會讓本來就嚴峻的事情變得更加糟糕。
也許我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好人,但我無法忍受有人因我而受苦。我已經失去七海了,不能再讓任何人因我的任性犧牲。
「是嗎?」鼬不知道我的經歷,自然不理解我的意思,只是道,「你想明白就好。」
鼬離開了。
我花錢點名找他,最後只談了半個小時的話,換得我對他的妥協還有一大捧不值錢的淚水。
挺不劃算的,不過我不計較了。
作者有話要說:
鼬留下希音,並非想要希音照顧佐助,而是,滿足母親的遺願,因為美琴想要希音活下去,所以希音才活了下去,照顧佐助只不過順帶的。
第40章 第 40 章
我和鼬約在城外的一個茶館內,他和鯊魚頭的目標太顯眼,一身肅殺之氣難免引起城中人的誤會,在城外談話正是合適。
返回的途中我依然在思索鼬的話語當中的包含的內容。他依舊建議我返回木葉,可是那裡有太多我不想去面對的人和事,他的建議也未必是正確的選擇。
這麼想著,背後突然生出冷風,想也不想,我矮身閃到一邊。
我聽到來人驚奇地嘖了一聲,在那之後,他現身於道路的正前方。
低品位的漩渦面具後是鮮艷欲滴的寫輪眼。見到這眼睛的瞬間我愕然地睜大雙眼:原來除了我們三個,這個世界上還有其他的宇智波,而且就在曉組織。
鼬為什麼從來不提到他?難道他就是那個讓鼬時刻警惕留神的人嗎?
我拔出脅差,對面的人不與我廢話,只是輕蔑地哼一聲便朝我撲來。我抬手刺向他的胸膛,沒想到他竟然不躲,殷紅的眼睛諷刺地看著我。
脅差穿過他的胸膛,我的眼前剎那一空。
那個人,竟然從我的身體裡穿過去了!
根本來不及思考,背後就被人狠狠踢中,我向前摔出,將要落地時就地翻滾,回身的同時那人已衝到我的面前,「砰」地掐起我的脖子,我被按到了樹干上,腦袋重重一磕,疼得呲牙咧嘴。
速度真快!
眼前一白,喉嚨被死死扣住,不放過一絲空氣……他要殺了我……為什麼?因為我和鼬見了面?因為我擾亂了他的計劃?
還是說,他就是那個幕後黑手?
我忽然有了力氣,費力抬起腳,抵在他的胸口,這次那個神奇的穿透能力沒有出現——我恍惚明白了什麼,原來是這樣,當他攻擊時,沒有辦法穿透嗎?
那就,好說了。
【萬花筒寫輪眼】
喉嚨上的力道突然消失,我落到地面,艱難地喘息著,整張臉憋的通紅,脖子被掐的發痛,不用多想,必然留下了指印。
雙眼前不久才使用了能力,這次的痛感比上次還要強烈,扶著樹干站起來時我的眼前還是模糊的。
差點死了啊……我咳嗽著,想到。
來人依舊保持著他那神秘的姿態站定著,我吃力地挪動身體,瞪著疼痛難忍的雙眼,摸向他的面具。
宇智波的人都死了才對,他究竟是誰?
一個蕨類植物忽然橫插在我們中間。我連連倒退幾步,才發現那不是什麼植物,而是一個陰陽臉的植物人。
「真驚險啊,斑也有失手的時候。」植物人說。
「他讓我們干什麼來著?」
「殺了他。」植物人自問自答。
居然還是雙重人格?
近來的所見所聞真是大跌我的眼界。
那個植物人拿著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來的木棒,噗地捅進面具人的胸膛。
面具人抽搐幾下,終於在臨死前恢復意識,唯一裸露的眼睛緊盯著我,發出謎一樣的光芒,聲音低沉而狂妄,
「果然,是這種能力。」
他說完,主動握住木棒的另一端,將它送進心髒的更深處。
面具人死了,在他死亡的瞬間,他的屍體憑空消失。
「伊邪那岐!」我失聲道。
「看來你也不是那麼無知哦。」植物人笑著,露出尖銳鋒利的牙齒,半個身子沉入地面,「再見啦!小希音。」
他徹底消失。
整個路面只剩下我這個莫名其妙的傷者。
這真他媽莫名其妙!
鼬!你還隱瞞了什麼?!
「扣扣。」
漆黑靜謐的庭院內,竹影錯落。
一個長頭發的小姑娘為我打開了門。
「希……唔!」
在她開口前我捂住了她的嘴,然後松開。
她已經明白了什麼,謹慎地側身讓我進入房間,將門關閉。
「希音大人?」她坐在我面前,又心疼又擔憂地看著我脖子上的掐痕。
「我休息一下,明早就走。」
那個面具人估計暫時不會回來,我必須思考應對他的辦法。
他的能力奇特,應該和空間有關,是將身體虛化來躲避傷害嗎?可是在他攻擊時我又能實實在在傷害到他,那麼看來他的虛化並非絕對防御。我從未沒聽說過這種忍術,就連四代的飛雷神也僅僅能用於定點穿梭。莫非是寫輪眼自帶的能力?
在我思考時言為我取來食物和水。
喉嚨痛到難以下咽,我隨意對付兩口就對收拾床鋪的言道:「早些睡吧,不用管我。」
「可是希音大人,我想幫你。」
她固執地說:「我也想和大人們一樣,跟在你身邊,幫你做事。」
我看看她,一個八九歲的小姑娘,從小營養不良長的有些瘦弱,被我撿回來一年不到,好吃好喝養著才稍微變得健康結實了一些。沒有經過忍者訓練,走幾步路都要喘幾口氣,估計連小池松照身邊的侍女都能干倒她。這樣的實力,我真擔心有一天她會自己跌倒把自己摔死。
忍笑不止,我招招手,她便驚喜地跑過來,主動把腦袋放在我的手底,魘足地笑著。
我說:「你太小了,大人的事大人會解決。」
她鼓起臉,抱著我的手不甘道:「我可以的!就算只當希音大人身邊的僕人,我也可以!讓我進宮吧,大人!」
不管她怎麼求我,我始終都是拒絕的態度,最後她心情低落地垂下腦袋。我看她太難過了,便道:「認字嗎?」
她搖搖頭。
我丟給她幾份忍術卷軸。
「明天我找人教你們識字,下次我過來的時候,如果你把上面的忍術都學會,我就帶你進宮。」
「嗨!」她心滿意足了。
回宮的第一時間我就收到了村上康死亡的消息,他一死,所有家產全部充公,我的手頭又多了一大塊土地,加之從前收集的那些,數量已相當可觀。不少後起勢力都在緊盯著我的動作,紛紛示好,妄圖從我手中分得福蔭。
但是怎麼可能啊?這是我的東西,誰也別想拿走!
重新規劃土地、安置流民、開荒種田,不再有亂七八糟的將軍、大人來與大名爭搶稅收,落到平民身上的重擔自然清減許多。一部分官員大族嗅到我的意圖,卻無能為力,不少王公貴族已經死在他們的前面,誰還敢當下一個殺雞儆猴的典範?有些人已經聰明地主動捐出財產,給他們個高官厚祿已是我的極限。
畢竟遲早,他們都是我的囊中之物。
「干的不錯。」面具人重新出現在我面前距離第一次見面後已經有半年之久。他穿著宇智波的族服,依舊戴著白色的漩渦面具。
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開啟了萬花筒寫輪眼。
「不用這麼緊張,我是來求合作的。」
面具人放松自己的身體,出示自己的好意,與我保持著距離。
不過我並不相信他。
「我是,宇智波斑。」
雖然看不到他的容貌,但我想他此刻一定正在傲然地微笑,與我對視。
我對他的身份並不感興趣,他說他是宇智波斑,還不如說他是富岳大人來得可信。
「我們同為宇智波的後人,應該互相幫助不是嗎?」
放※!上次你差點打死我!
我真想翻個白眼,但是現在只能翻紅眼。
「那只是測試你的一個考驗,畢竟我是宇智波斑,沒有實力的人不配與我站在一起。」
他解釋了自己的行為。
他闡明自己的來意。
「我們需要土地和資金建設基地,更需要足夠的人手和情報網絡,這些恰恰是你所富有的資本,我們的需求對你來說九牛一毛。」
「作為回報,我可以告訴你當年宇智波滅族的真相。」
「……」
他可真會討價還價,拿我不知道真假的幾句話空手套白狼?
「我還可以告訴你,鼬的目的。」
「……」
我嗤笑一聲,「鼬的目的不需要你來告訴我。再說,我不會為了自己的私心而去幫助一個遲早會威脅五大國的叛忍組織。」
縱然我不刻意去探聽,也知道曉在積聚資源,歷史上哪個組織不是為了挑起戰爭才這麼做的?別說曉,就連我手底下的,那些叛臣都知道要先攢足力量再來對付我。雖說正好方便我一網打盡就是了。
他被我噎了一下。遲了一會兒,他組織新的語言:「那麼,你也不在乎別人的性命嗎?」
別人的性命?我已踽踽獨行、孑然一身,哪來的別人的性命要我關心?
鼬?那家伙比我還強;佐助?鼬不可能放任他不管。
說到底我管好自己就夠了。
我得意地想著,馬上就被他打了臉。
「撒得,前不久我在木葉見到一個淺井介的少年,狀況不是很好吶。嘛,你不想知道知道的吧,畢竟你已和村子有大半年不曾聯系過。」
他說誰?介?
「半年前這個少年好像為了某個人獨闖s級叛忍大蛇丸的基地,被抓去做了實驗品。讓我想想,他已經昏迷了半年之久,一直是我在找人維持他的生命。」
「本來以為他有點用,不過既然你不在乎,那麼殺了他也是可以的吧?」
他滿意地看著我震驚激怒的表情。
這次,輪到他得意了。
第41章 第 41 章
「連佐助也不在的地方,我回去也沒意義了。」
我曾經對淺井這麼說過。
那是我糊弄他的鬼話,他卻奉以為真,後來他果然不再找我。我以為他是放棄了,沒想到他竟然獨自去找了大蛇丸!
他知不知道,他根本打不過大蛇丸!
「他,在哪裡?」
連我自己都沒發現我的聲音顫抖得如此厲害。面具人像是找到了玩具,繼續吊著我的性子,說:「怎麼?不是不在意嗎?別用這種充滿恨意的眼神看我,相反,你應該感謝我,如果不是我把從實驗室逃出來的淺井介救下來,他恐怕已經成為山上野獸裹腹的食物。」
「怎麼樣?和我合作,我把他還給你。」
他像勝利者那樣高傲地和我談條件。
消失的這半年,他竟然是在這裡等著我嗎?
可我,我好像,沒有辦法拒絕他。
我說過,鼬的驕傲自大會毀了他自己,毀了佐助。現在看來我亦沒有資格嘲諷他的所作所為,因為同樣的,我忽略了我的隊友的感受,急不可耐地與他們劃分界限,卻分割得不甚清晰,導致現如今難以收場的局面。
這些是我的過錯,我必須負責。
「我想見他。」
要說起來反正忍界大戰無可避免,不然主角也無法得到成長,作為小透明角色我幫在他們成長的道路上推波助瀾一把也沒有問題吧?
面具人笑著,早有准備。空間扭曲,一具棺材樣的容器擺在我面前。透過透明的玻璃,我看到介正閉著眼睛沉浮在不知何種成分的液體中。
他淺色的頭發長長了些,柔軟地在他臉側漂浮,個子也高了很多,至少比我高了,恐怕站起來能高過我半頭還要多,如果他醒著,一定會拿這件事來跟我開玩笑。
不知不覺我走到了容器旁,手放在玻璃上面,靜靜打量著沉睡著的介。面具人不動聲色,等待我的回復。
「不管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但是,我有兩個條件,我不會幫你們對付木葉;還有,介,我要帶走他。」
許久後我道。
像是猜到了我會說什麼,面具人很快接著我的話拋來一個卷軸。
「我要的東西,都在這裡。」
拆開卷軸,裡面的內容讓我震悚。有這些東西,何愁戰爭打不起來?
「你要的太多了。」我說。
他不以為意,實際上對我的情況了如指掌才如此自信,「嘛,這些對你來說應該簡單的很吧?作為同盟,我們曉組織會盡力協助你。」
想徹底把我拖進他們的隊伍麼?
我皺眉,「我最多閉一只眼,其余的看你們自己的本事。」
「哼,一點也不肯吃虧啊。那麼,我就做一下讓步吧。合作愉快。」
「滾!」
「嘁。」
面具人離開後,屋子裡裡就剩下了我和介。我坐在他的旁邊,胡思亂想了一堆東西,大部分和從前的事有關,想到了死去的七海,想到了托付佐助的鼬,想到了木葉的大家……無可避免地想到了介。
他是一個大好人,就連我也不得不承認,和七海那種後天學來的善良,和鳴人的那種誠心誠意的奉獻不同,介是個知趣又懂事的人,心胸寬廣卻又明辨是非,在某些方面要比我和水戶來得成熟可靠。如果不是他,我和水戶也許會因七海老師的事情而大動干戈。正因為是他,七海老師才會托付他來照顧我和水戶……
如果不是我的任性,他現在還好好的,正和水戶吃著飯,商量怎麼去和低年級的學生做游戲……
如果不是我……
放出的□□很快帶回一個灰頭發的男忍,他叫白鳥川心,擅長醫療忍術,曾經的村子被人毀滅後就到處流浪,最後歸為我的手下。他經驗豐富,見到介的模樣也不多嘴,只查看一番後冷靜地和我彙報:
「希音大人,他的身體裡有一股奇怪的查克拉在侵奪他的身體,以我的能力,暫時沒辦法驅逐那些異常活躍的查克拉。」
柱間細胞……大蛇丸的老把戲,遲早我要討回來!
我轉身,「把他救醒,不管用什麼辦法。」
「希音大人,您要接納現實,我從未聽說過有這種查克拉,恐怕在我想出辦法之前,這個人的身體就已經被徹底侵蝕,即是說,他沒救了。」
是嗎?注入柱間細胞就會沒救?那我是什麼?
我瞥他一眼:「可我還活著。」
他細細查過我的身體,驚訝道:「竟然您的身體裡也……,如果是這樣,那屬下必當盡力。」
「救醒他,缺什麼只管提出來。」
「那,屬下,想要一個實驗室。」他遲疑著,說出自己的要求。
「嗯。」
「……我想要錢。」
「嗯。」
「我想,收學生。」
「嗯。」
「我想……想開個醫療學院!」
「……嗯?」
他突然跪在我面前,言辭懇切,言語中激動猶如我在別院中收留的幼童。
「希音大人,我想教人學醫,去救更多的人!」
他有必要這麼隆重嗎?對我而言這些都是小事,再說他說的也是個不錯的建議。
「……教人需要自身有一定的能力,如果你能治好他,我可以讓你當校長。」
他感恩戴德,發誓一定要治好介。
——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拿著有求必應的霸總的劇本。
一定是錯覺,錯覺。啊,頭好疼!
春去秋來,小池松照的兒子在鋪滿絨毯的房間內練習攀爬。再次得到自由的大名本人戰戰兢兢地看著我,在被控制的時候,他並非全無知覺,對我所做的事情一清二楚。那種無法掌控自己的感覺使他對我的恐懼直升到骨子裡,淪為了大蛇丸一類。
「你究竟想干什麼?」這次他好好跟我說話了,或許是因為幼子正坐在他手旁的墊子上,他輕聲細語,不再衝動。
我坐在窗欞上,支著腿,看向外面飄零的秋葉。萬物枯榮,周而復始,算了算,我竟然在這裡待了兩年還要多的時間。
後面的小池松照道:「希音,我已想過,那時的我的確錯了。」
「……嗯。」我懶懶應著。
「我嫉妒我的哥哥,總是埋怨為什麼我生在這樣一個家庭。所以我從小到大都在惹禍,不管哥哥有什麼,我都要同樣的東西。所以我才不擇手段地把你從他手裡搶過來。以後,我不會再強人所難,你所做的一切也許才是正確的。我們合作吧,以平等的身份。」他誠懇地望著我。
「……嗯。」我不記得我有做什麼,我不會處理國家大事,只會按自己的心情辦事,惹我不開心的都要處死流放我才開心。
我只是個暴君而已。
「你答應了?」他問。
算不上答應吧。
「現在即使你想改變成原來的樣子,恐怕也做不到了。」我跳下窗戶,腿部一軟,感到從未有過的疲憊。
最近被抽的血太多,我有些受不住……
面具人的行動越來越頻繁,他想搞什麼鬼我不知道,但我也不需要聽他的命令就是。可是最近面具人卻找到我,邀請我去協助他。
「宇智波鼬被殺了,是他的弟弟佐助。」面具人說。
「是嗎?」
我早就猜到這個結局,此刻除了悵然竟沒有別的心思。想看我痛哭流涕的面具人失望地哼了一聲,道:「宇智波佐助決定襲擊八尾。」
佐助?!
「他不是八尾的對手,你去幫他。」
雖說聽從面具人的話有點沒面子,但事關佐助,我必須照他的話去做。
然而畢竟對手是八尾,如果我出手,將不能再以木葉忍者的身份出現,屆時我會是木葉的叛忍,被五大國通緝,那麼這邊的一切都該有個完整的後路。想及此處,我對小池松照道:「等我走後,朝堂上那些人必然不服於你,你將被我控制的消息放出去,他們便會將仇恨轉移到我的身上。到時你只需將罪責都推到我身上就能繼續做你的大名,這算作我送給你的孩子的生日禮物吧。」
我看眼游戲的幼兒,道。
「小池松照,我的人已全部撤離,剩下的事情就全靠你自己來處理了。」
那些人,我給他們都安排了去處,每人分了一大筆錢供他們花銷。有些人哭哭啼啼地不願意離開,我也懶得和他們廢話,通通都粗暴地打發了。
一朝解放,小池松照仍在猶疑,「那樣你豈不是會成為被五大國通緝的要犯?」
「嗯。」
好累……,不知道白鳥川心給的什麼藥,我吃了止不住地想打哈欠,但我又不能在小池松照面前露出窘態,只得憋著一口氣,表現得不耐煩的樣子。
實際上我快站不住了,只想找個地方大睡一通。
「希音,不如你留下來吧。」小池松照說。
瞌睡的我忽然清醒,疑惑道:「你瘋了?」
誰會想要和控制自己的人繼續共事啊?
聽到我的話,小池松照自嘲地笑了笑,「當我什麼也沒說過。」
……
我來到白鳥醫院,在這裡見到了依舊昏迷不醒的介。他又長高了些,白鳥不知道做了什麼,讓他的肌肉不致因缺乏運動而過分萎縮。細軟的頭發蓋過肩膀,身上也穿著干淨的衣服。
手放在他的胸口上,能感受到他的心髒在規律的跳動。這是好事,說明他的體內不安分的東西正在消失。
川心的學生站在我的旁邊,向我講解最近的進展。
「之前他醒來了一陣,雖說僅僅幾秒鐘。可見那個藥的效果還是不錯的,只不過……」
只不過還要抽更多的,我的血液。
抽血的時候白鳥川心特意跑過來親自為我取血,他一邊扎著針頭,一邊聽我說道:「這也許是我最後一次來這裡,他我就拜托給你了,川心。」
白鳥緩緩吐出一口氣息,說:「希音大人,如果以後有時間的話,來我們新建的醫院看看吧,我們想讓您剪彩來著。」
「等我有時間吧。」
我的聲音漸漸微弱下去,身體貧血的感受太強烈了,一會兒我得在這裡睡一覺才能上路。
也許等我醒來,醫院已經貼滿了關於我的通緝令。
第42章 第 42 章
周圍的石塊高低錯落,我似乎進入了幼年時代建築游戲的幻想空間。身邊幾乎高我一頭的面具人默不作聲,引領我在神秘的空間中穿梭。
只幾分鐘而已,我們就來到了目的地。
空氣中彌漫著濕冷的海水的腥臭,浪花一次又一次地拍打著海岸。我們落在一處制高點,腳下是精心雕琢過的石柱,看周圍建築的氣派,必然是一處極為合適的隱居的場所。
但是,遠處的打鬥聲破壞了這份靜謐。
「宇智波佐助在抓捕八尾,看樣子他不是八尾的對手。」
面具人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我早就習慣他說一半留一半的作風。
我跳下石柱。
尾獸化的八尾不見得難以對付,因為我的兩只眼睛,只在第一次交鋒後,無論是八尾還是它的人柱力都成了幻術的傀儡。
用面具人給的卷軸將他們封印,我拾起地上的一把劍。
「把佐助的劍還回來!」一個白頭發的少年在我背後嚷嚷。
我轉身,在那一瞬間他呆愣了一下,就馬上回過神來,「你怎麼和佐助長的那麼像啊?不過,美女姐姐,還是要把草薙劍還給我們吶。」
我把劍扔給他。
他接過去,並不立即回到同伴身邊,而是問我:「美女姐姐,你叫什麼名字?」
「佐助!你不要再動了!」女人在後面驚呼。
「不用你管!」另一個人在吼她,雖說過去了幾年,少年的聲音變化了很多,但我還是一下就聽出聲音的主人是誰。
佐助……我在心裡念著這個名字。
深吸口氣轉身,我看到了他現在的樣子。
佐助的狀態不好,身上的曉袍割爛了幾處,在地上滾了不知幾圈沾了一身泥土,有幾道干涸的血水掛在他的臉上、脖子上,但他渾然不知,只是一邊推開他的同伴,一邊踉蹌著,拖著傷殘的身體朝我走來。
他的嘴型似乎是在呼喊我的名字,我卻聽得不甚明朗,當我想走近些去聽清時,眼前的景像又變成了那個灰撲撲的石頭空間。
「現在還不是你們相認的時機。」面具人道。
他是這麼說,我卻一點也不相信,他分明是故意讓我和佐助分開的!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面具人的眸色暗沉,危險地盯著我。
「只要聽我的話,你們以後會有見面的機會。」
我被他帶到了另一個地方。
紫色頭發的女人在看到面具人時已警備到了極點,等她看到我時,錯愕不及。
她咬著嘴唇,沮喪卻又堅強地擺好戰鬥的架勢,道:「我不會把長門的眼睛交給你們。」
面具人諷刺道:「那本來就是我的眼睛。」
接著他們開始打鬥,一開始面具人占據上風,等到女人說出六億起爆符後,就連面具人也吃了一驚。
「宇智波希音!」他喊我的名字,讓我出手幫他。
我必須幫他,不然我自己也會命喪於此。
「沒用的。」小南說,「我不會看你的眼睛,幻術對我無效。」
是嗎?
下一秒,她就沉浸在爆炸符炸死面具人的美妙幻境中了。
面具人走到我身邊,陰沉地笑道:「你的能力很好用。有名字嗎?」
「莊周曉夢。」我現編的。
「……」他的文化水平不足以高到知道我取名字的依據,但他還是堅持問名字的來歷。
莊周夢蝶的故事,我耳熟能詳。
他聽完,便似著了魔,捂著臉,其實是捂面具,低低發笑,笑聲漸漸放大,整個水面似乎都是他的笑聲,驚得一尾魚躍出水面,甩出漂亮的弧度,又咕咚一聲消失在天際。
笑完,他暫時離開一陣,等回來時我又被帶入神威空間。
「這次去哪裡?」
我最近好像問了很多這個問題。面具人的行蹤飄忽不定,我只能跟在他身邊亦步亦趨,當個無情的打手。
我搞不懂,有些事情明明他自己就可以做到,為什麼還要我來幫他,難道他以為用這種簡單的辦法就能強迫我與他站到同一陣營中嗎?哼,我不擅長和人合作,同歸於盡倒是熟練得很。
「去見一個老朋友。」
他說這話時格外用力。我便開始想這個老朋友到底是什麼朋友,能讓他如此在意,應該不是一般的關系。
結果看到的卻是卡卡西、鳴人,還有一個我不認識,卻會使用木遁的忍者,聽他們講話,那個忍者叫大和。
看到我,他們幾個的表情都不太好看,以忍界傳遞消息的速度,他們現在應該知道我操控火之國大名、參與捕捉八尾的英雄偉績。
卡卡西不敢置信、又無可奈何地和我說道:「希音,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看看難過的鳴人,又看看一邊緊張的大和,「不想被人擺布了。」
「擺布?」鳴人疑惑,「可是不是你自己決定離開的嗎?」
沒什麼好解釋的,我離開的原因太多了。
倒是面具人,興致勃勃地開始講他的故事。
木葉的三個人在認真聽著,我也是。鼬從來不告訴我為什麼他要做出那樣慘絕人寰的事情,如果是為這種理由,那倒也可以理解,畢竟他就是這樣的人,理智到極致,以致表現猶如喪失人性。
「希音,」卡卡西緊盯著我,「他說的是真的嗎?關於你和佐助,關於鼬,關於三津的事?」
面具人雖然誇誇其詞,但大部分他都講的不錯。
我點點頭。
「那麼現在呢?」卡卡西說,「你和曉結盟,是為了報復木葉?」
我瞥他一眼,「我留在曉,僅僅是為了佐助。」
「佐助?」聽到佐助的名字,鳴人立即激動起來,「佐助為什麼要加入曉?他知道的吧?好色仙人、村子、大家,都是因為曉才……」
話題又回到面具人的手中,他道:「因為木葉殘害了佐助最親愛的哥哥和姐姐,他決心對木葉進行報復,這就是他加入曉的緣由。」
「但這說到底是木葉自作自受,忠心的忍者被他們摯愛的村子當做敵人,永遠不被人相信,永遠被人排斥,最後他們憤而反抗,也是情理之中。」
卡卡西不愧是木葉第一技師,在這種時刻還保持著理智。他摘下眼罩,一紅一黑的眼睛從開始就鎖在我們身上,做出戰鬥前的准備,「那麼,希音,你恨木葉嗎?」
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事到如今還有意義嗎?
「我已經是叛忍了。」
叛忍,就意味著和你們、和木葉,沒有任何瓜葛,我們是敵人。
大家都愣了一下,明顯想通了這點。
話已至此,我已不想繼續說下去,讓面具人把我送回神威空間,至於之後他和卡卡西幾人說了什麼,我一概不知。
只是面具人也進入空間後,他問了個奇怪的問題:「你怎樣看你的隊友?」
「他們很好。」
「淺井介呢?」
「他很好。」
「對你來說,淺井介只是隊友嗎?」
「以前的話,是。」
他感興趣問:「現在呢?」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有一瞬間面具人很失望,不過他很快掩飾了這點,又恢復了冷漠高傲的姿態。之後我們就片刻不停,來到了五影大會的現場。
我們趕到的很及時,在塵遁爆發前救下了佐助。
面具人扛著佐助,我站在他身邊,聽著五位影級忍者們的不屑與挑釁。
我注意到一個紅頭發的女孩子,她是之前抓八尾時和佐助在一起的。我看著她,她也看著我,忽而臉紅著低著頭跑到我身邊。她想和我說什麼,但面具人見她過來,就把我們一起收入了空間。
「佐助!」
女孩第一時間為佐助療傷,她一邊治療,我一邊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女孩的臉紅撲撲的,「香、香磷!」
「你是漩渦族的人?」
「唔!」
接下來我不再說話,靜靜看著佐助。女孩的醫療忍術不錯,佐助很快恢復如初,並清醒過來。
看到我的第一眼,佐助就發了呆。
他定定地看著我,瞳孔顫抖,努力張開嘴,想和我說一句話,但不論他的喉嚨怎麼努力,都吐不出一個音符。
他這樣我看著都累。算了算了,我自己也是這樣,有什麼資格吐槽他?
我的手放在了他的頭頂上,摸了摸,嗯,手感還是硬的出奇,和過去一樣。我笑了,道:「佐助,你……」
想了一會兒,不知道該說什麼,我只好說道:「你長大了,變得比我厲害了。」
他終於不再強忍,低下頭,哽咽,「我,我殺了鼬。」
「嗯。」
「可是,他是為了保護我。」
「嗯。」
他仰起頭,眼睛微微眯起,想要阻止眼淚流下,只是效果甚微,只一會兒就滿臉濕漉。他試圖從我這裡尋找一切的真相,急不可耐地向我尋求一切的答案,「所以鼬拜托你來照顧我,也是真的?為什麼你們都不告訴我?為什麼都單獨把我拋下?為什麼等我殺了鼬,才把一切告訴我?」
「對不起。」
事到如今已經不再需要隱瞞,我誠實地說出所有我知道的事情,包括鼬,包括美琴夫人,包括我離開木葉的真相,包括七海三津……短短的人生裡,發生這樣多的事情,即使我也無法全盤接受,遑論佐助呢?
我們犯了所有大人都會犯的錯誤,端著大人的架子把小孩子遠遠丟在身後,卻等小孩子長大後把所有爛攤子丟給他。打著保護的旗號,結果傷害孩子的卻是我們,這種行為多麼無恥糟糕啊。
所以佐助埋怨我,也在情理之中。
「你們一個個都把我推開,讓什麼都不知道的我獨自面對一切,在我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後卻把一切都告訴我。你們把我當做什麼?為什麼都不相信我?」
「斑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訴了我。那天我看到你殺了八尾,可你卻一句話也不肯和我說,我以為,我以為因為那天的事,因為我殺了鼬,你永遠不願意面對我了!我拼命地叫你的名字,拼命地叫你的名字,可你始終不給我半點回應,我想著:希音討厭我吧,不願意看到我吧,我把一切都搞得一團糟。可我好想你,想你們……你們總是輕視我,疏遠我,到頭來卻告訴我一切都是假的,我殺了鼬,你知道嗎?那個家伙,尼桑他,他比你過分千百倍,他讓我親手殺了他……」
我聽著他喋喋不休地抱怨,伸出手,他沒有拒絕,於是我幫他擦著眼淚,卻和小時候一樣,越擦,他流下的眼淚就越多,仿佛要把之前我沒看見過的眼淚全哭給我看。
「佐助,」我叫他的名字。一片傷心中他聞聲凝神重新看著我,眼角通紅,仿佛下一秒就會崩潰。
「鼬選擇那條路時,就注定了他的結局,所以不要悲傷,對於鼬來說,這是對他的審判,也是對他的解脫。」
「我和鼬都做錯了,都不顧你的感受,擅自決定你的人生,造成的這一切的後果,都是我們自大的結果。所以,不要自責,佐助。」
像是承諾,也像是懺悔。我道:「我沒能做到鼬囑咐我的事,不過以後我不會了。今後不管怎麼樣,我都會一直保護你,直到我的生命結束。」
像鼬,美琴夫人,族長大人那樣保護你,也像七海三津保護我們那樣保護你。
佐助主動擁抱了我,這在以前是難得的事情。和小時候不一樣,他已不再是被我抱在懷裡的小小的一團,如今他已成了大人模樣,環著我的手臂緊實有力,讓我有透不過氣的錯覺。
然而無論他怎麼變化,依然是從前那個會害怕,會傷心,難過了會找我,迷茫了也會找我的佐助。
不管怎麼樣,這天底下只剩下我和他能毫無保留地相信彼此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你們是什麼感覺,面對自己家女性長輩比面對男性長輩更容易傾訴,所以佐助這裡面對希音哭了。之前殺八尾人柱力的時候,是佐助人生的低谷:把哥哥殺了,才知道真相,剛被打敗了,結果姐姐出現了,完了姐姐幫完他就跑了,不管他怎麼喊,姐姐都沒給他一個回應,他以為姐姐不要他了,從此正式失去了僅剩的兩個家人……做夢都哭醒好幾次……
稍微提一句,殺鼬的時候佐助滿腦子都是把鼬殺了再把希音抓回去好好改造。
佐助:你和希音對宇智波犯下了天大的罪行,我決定把你殺了,誘導希音回歸正途。
鼬:為什麼只殺我不殺希音?
佐助:希音比你強百倍!她是被你蠱惑的!(濾鏡)
鼬:(吐血)
希音:你終究是輸了,鼬。(吐煙圈)
第43章 第 43 章
不知何時面具人來到我們身後,看我們抱作一團。
「我想報復木葉,為你,為鼬,為爸爸媽媽討回公道。希音,你會幫助我嗎?」佐助松開我後,和我說了他的決定。
如果可以,真想和他一起,可是我答應了七海啊。
「……」這提醒了他,「七海三津,也是因他而死的。」
他堅定了神色,「我會替你們報仇。」
我們重新見到了陽光,也見到了此行的目標。
面具人在橋的另一端,我們在這一端,中間是志村團藏。
但面具人還是打算作壁上觀,而佐助見到團藏的一霎那就衝了上去,根本沒給自己留下後路。
也不能這麼說,因為他的後路就是我。
因為信息差,佐助很快用須佐解決了團藏,但下一秒他又重新活過來,出現在佐助身後用苦無刺去。
佐助明顯呆愣了一秒,好在須佐替他擋住了偷襲。
「是伊邪那岐,佐助。」我在岸上道。
「那是什麼?」佐助插空問我。
「你可以將它看做游戲的讀檔功能,是宇智波的一種高級幻術,每用一次,就會消耗一只寫輪眼。」我快步移動位置,跳到香磷身旁。她被我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後馬上恭敬道:「佐助的姐姐。」
「幫我看看,他的身上還有幾只眼睛。」
「嗯!」
香磷很快查清了數量,並道:「他的右眼還有一只。」
我點頭,「看著我的眼睛。」
寫輪眼竊取記憶時,也能達到通感的效果。只一眨眼,我就得到了關於團藏身上的所有眼睛的信息。
香磷暈乎乎的,不過作為醫療忍者,她很快清醒過來。
「就算你是佐助的姐姐,也不能這樣對我啊!」她憤怒道。
「你喜歡佐助?」我挑眉,問。
她立馬面紅耳赤,態度軟了下來,「佐助的姐姐,你,一定要和佐助說我的好話啊,拜托了!」
小女孩真好騙……我先是偷笑,又皺緊眉頭,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團藏的右眼應該是止水的眼睛——鼬和止水,他們兩個把所有人都騙得好慘,另一只眼在鼬那裡吧?他一定在止水死時和他見面了。
不過慶幸的是,團藏沒有止水的幻術才能,僅僅依靠一只別天神,對付我們在場的三個宇智波是沒有用的。大概明白自己的處境危險,團藏後面使用伊邪那岐越來越慌亂,幾乎在浪費這個絕妙的禁術。
而佐助也不熟練須佐的使用,浪費查克拉,也虛耗自己的身體,甚至眼睛痛到差點維持不住須佐的身形。
我看不下去了。
戰鬥持續了幾分鐘後,佐助的查克拉耗盡,團藏手持草薙劍,慢慢走近他的背後。
「鼬是我命令的,七海三津也是我命令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村子,為了村子的安危,我必須這麼做!你這種乳臭未干的小鬼,懂得什麼?!」
血水飛濺,佐助被他捅穿了胸膛。
「哈哈哈哈哈!下一個是你!宇智波希音!」
我站在岸上,看著團藏一個人自言自語在橋上瘋狂攻擊著空氣,整個橋面都被他轟去了一半。
佐助由香磷治療著身體,一邊也在看著橋面。他觀察著陷入自我世界的團藏:「希音,這是你的能力?」
「嗯。」
「和鼬的月讀一樣麼?」
「不太一樣。」
我與面具人遙遙對視,同時對佐助低語,「佐助,一會兒有人攻擊我的話,就放天照。」
雖然不明白我的意思,但佐助應了下來。
我跳下石橋,眨眼衝到團藏面前,萬花筒一轉他便靜止不再動彈,我的手指成鉤狀,直接深入他的眼眶。
在我取眼的瞬間,團藏背後的空間扭曲,一雙手直奔團藏的頭顱。
「天照!」
剎那黑色火焰在來人的手臂上燃燒,趁他吃痛,我飛快取下眼睛,大步後退。團藏的身體沾染了部分天照,很快化成了灰燼。我直起身,血淋淋的眼睛化成黑色的紋路,封印在手腕中。
「宇智波希音!」面具人重新出現,即使他只露出一只眼睛,我也看得出他在面具後面的表情有多麼扭曲。
「果然,你的目的是止水的別天神。」我沉聲道。
佐助趕到我身邊,聽到了這句話,「止水?別天神?」
「哼。」面具人冷笑。
我警惕地又退後一步。我對他的能力知之甚少,但是和小南的一戰讓我明白了他並非無法取勝。我不清楚鼬想過哪些辦法對付面具人,但天照無疑是個好東西,只要它不會熄滅,面具人就沒辦法使用他那引以為豪的空間能力。
面具人也想通了這點,所以有很長一段時間,他都保持著沉默,僅露的一只眼睛微眯,面具人在思考著現在的處境。
風卷著樹葉,從我們的眼前飛過。
面具人終於想通,「你想,終止合作?」
我的態度已經表明一切。
「那麼,以鼬的眼睛作為交換,幫我做最後一件事。」
他放棄了別天神,我本以為他是暫時妥協,會找機會拿回眼睛,沒想到他一直規規矩矩,沒有出手。也許是我的錯覺,面具人,似乎在縱容我的行為?
來到他用我的錢我的人我的地建造的基地,面具人提出為佐助做換眼手術,出於安全考慮,我讓香磷親自操持,整個手術過程我都待在佐助身邊。
術後佐助在基地內修養,在一堆奇形怪狀的白色生物體之間,我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那人發現了我,是火之國收留的忍者之一,他恭恭敬敬對我行禮:「希音大人。」
「你怎麼在這裡?」
這人便絮絮叨叨和我說了大致。原來之前遣散的人有一部分都被面具人招攏到他的手下,用的理由很可笑,說什麼只要他們服從於他,遲早有一天會重新回到我的身邊。
「糊塗了嗎?」我說,皺眉看著他,「他在騙你們。」
誰知這位原手下沮喪地哭了起來,「誰讓希音大人突然就把我們送走了,我們想再見你一面,只能這樣做。」
這、這誰家的人?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煩死了!
我猶豫地勸慰他,有點拿他們沒辦法,「離開這裡吧,那個人不會善待你們。」
「可是我們無處可去!」
「那也不能,自甘墮落。」
「還不是為了您!」
這話沒法談了!你們又不是寄生蟲,離開我能死嗎!
「如果想留下,就和香磷談吧。」佐助不知道什麼時候摸索到我身邊。他的眼睛還沒有完全融合新的力量,正敷著藥。
「這位是?」那人問。
「宇智波佐助。」佐助冷冷道。
擁有同一個姓氏,還和我關系這麼親密,那人很快想明白了什麼,興高采烈地去找了香磷。
我扶佐助坐到一邊,不解他的做法,「你想做什麼?」
佐助道:「復興家族。」
我半開玩笑道:「可我不想當母豬。」
他一呆,也想到了很久以前的幼稚話語,尷尬地咳嗽兩聲。
面具人幾乎不會回到基地,好像這個地方只是他臨時的住所,直到有一天某個方向傳來異動,即使並非感知忍者的我也察覺到空氣中危險膨脹的查克拉。
第四次忍者大戰,開始了。
我收拾好東西,離開了基地。臨行前我吩咐香磷照顧好佐助,她應下,又問我去哪裡,我道:「戰場。」
這是和面具人最後的交易,他的要求又很簡單,至少在我看來十分容易。
一路在樹叢中穿梭,我很快來到一處荒無人煙的密林空地。大約等了兩個小時,就來了第一個見我的人。
是香磷。
「佐助的姐姐,佐助逃跑了!」香磷見到我大叫道,跑到我的面前,雙手揮舞地比劃著,「佐助說要去戰場找你,我攔不住。」
她焦急地看著我,但下一秒就向後倒去,重重摔在地上。
「你……」她呲牙咧嘴,漸漸化成白絕的模樣,腹間的傷口從前貫徹到背部,「怎麼發現的?」他吃痛地扭動身體,死前問道。
「……」我從來沒有和死人說話的習慣,哪怕他奄奄一息。
偽裝成香磷的白絕死了,更多的白絕從黝黑深暗的叢林中衝了出來,我架起脅差,手起刀落,很快幾十個白絕躺在了地上。
但是這種奇怪的生物體還有很多,據面具人所說他們創造了十萬白絕,隨便從中抽出百千個就足夠我受的了。
我踢開一個白絕,一手持刀劃開另一個白絕的身體,用嘴咬住脅差,單手掐印。
【□□術】
【火遁.豪火球術】
【風遁.長風】
真身與□□同時發力,火借風勢,風借火勢,猶如鋪開的火海,眨眼前方百米之內,橫七豎八地倒下了不下二三十個白絕,身上都是被火灼傷被風割傷的痕跡。
然而還不夠,不夠啊……
手臂忽然凸起一個鼓包,一只白色的腦袋乍然出現,這使我的動作一滯,緊接著三四個白絕向我撲來,誓要將我拿住。
【寫輪眼】
手臂上的白絕猝不及防一呆,茫然地從我身上滑落,在他脫離我的瞬間,我拽住他的頭發,把他連同飛來幾個白絕一起甩出去。
這麼惡心的東西到底是怎麼創造出來的?為什麼會攻擊身為同陣營的我?面具人,他要我做的事,究竟是什麼意思?
第44章 第 44 章
太陽漸漸偏斜,我的面前是更加茂密的森林,那些是白絕死後所化。僅剩的一只白絕苦惱地在我對面撓著頭發嘀咕,「啊,怎麼辦?斑要怪罪我了。」
「斑?」分明是他口中的斑讓我找一個隱蔽的地方待著。
那個智障一樣的白絕居然嘲諷我說:「我和你說的斑不是一個斑哦。」
什麼亂七八糟的——等等!
我震悚地看向遠處的戰場。從一開始我就不相信斑還活在這個世上,假如白絕說的是真的,那他說的應該是歷史上與初代決鬥的真正的宇智波斑,一直以來在世人面前現身的「斑」又是誰?為什麼死去多年的斑能夠控制其他的白絕?而自稱斑的面具人卻不能呢?
「那你的目的是什麼?」
我剛問出來,就覺得這種說法已經過時,於是我又問:「宇智波斑的目的是什麼?」
白絕捂住嘴巴:「不能說哦,斑想要的是你手裡的東西。」
我手裡的?難道是面具人讓我保護的東西?
【寫輪眼】
白絕倒了下去。
好在從這個東西身上還能讀取一些記憶。
我幾乎用盡了全部的想像力去消化思考新獲得的記憶,斑、月之眼、帶土、輪回眼……等等的一切,迄今為止,所有的疑點都有了解釋。
輕輕呼出一口氣,我閉了閉眼睛,抓起白絕的頭發把它拎起來,一刀解決了它的性命。
如果它的記憶沒有出錯,那麼我絕不能讓它活著回到戰場,給宇智波斑傳遞消息。
胸膛內的心髒咚咚作響,似乎還在為剛剛的事情而擔憂。我咽口唾沫,考慮著要不要繼續做面具人,不,帶土交代我的任務。
他走時交給我一個卷軸,讓我無論如何保護卷軸直到他重新回來。想來白絕認為卷軸內就是所謂的輪回眼,但是以帶土的謹慎,我手中的這個卷軸內必然空無一物,只是迷惑白絕的幌子罷了。
鎮定了心神,我離開原地,向戰場奔去。
白絕記憶中佐助已經趕到戰場,我已答應他要永遠保護他,自然不能在此時退縮。
一路上是戰爭留下的痕跡,燒焦的木頭、刺穿的石塊、破損的衣料和戴著各種各樣的護額的屍體,這些東西隨處可見。前進到某個地方時,屍體的數量突然間地多了起來。
我停下,慢慢在屍體間穿梭,警惕著周圍異狀。
向前走著,我聽到一聲慘叫,緊接著一道身影從樹後出現。
有一瞬間,我覺得心跳停止,眼神也瞪直了。
那個人也吃驚了很久,人的感官在此時失了效,我以為我的凝視有一個世紀那麼久,實際上現實中也不過幾個呼吸而已。
「老,師?」
如果我現在有個鏡子,我一定能看到自己快哭出來的表情。
我見到了誰?我見到了死去的七海三津!我的老師!
七海還是那個老樣子,朝天椒一樣的黑發,平平無奇的臉,老實的外表下有著一雙在戰鬥中無比陰鷙的眼睛,但這雙眼睛在看到他的學生的時候又格外溫柔。像現在,七海看著我,仿佛午後散步時的相遇那樣,溫柔地和陽光一樣,他看著我,如同看自己的孩子。
「希音。」他叫我的名字,好像手中拿的不是人的腦袋,而是隨手采摘的野花。
而我很久沒聽到有人這樣慈祥地叫我的名字,我真的快哭出來了。
一時間我不知道該做什麼,我想和他敘舊,又想質問他當初為什麼要自殺,臨到嘴邊卻什麼也說不出,佐助可能還需要我,可我卻再也挪不動腳步。
本該□□控攻擊我的七海此時也停滯了瞬間,隨後舒心道:「那個人讓我們敘敘舊。」
那個人,是白絕記憶中的兜嗎?
不管怎樣,我現在只有一個想法。
「為什麼要離開我們?」我問。
很奇怪這樣一句簡簡單單的疑問,我卻花了很大的力氣才說出口,而且音調詭異地拐了幾個彎,聽起來像幼兒的咿呀學語。
可是,這是我一直以來最大的疑惑,我曾經想過需無數的答案,哪一個都無法令我接受。
七海靜靜地聽著我的話,我們隔著一片屍體,相互望著。幾秒鐘後,他輕輕道:「因為我愛你們,愛所有人。」
「只有我死去,才能維護木葉的名聲,也能保護你。」
七海死前把一切罪名都攬在了自己身上,搶奪寫輪眼的是他,殺死同伴的也是他……最後,他被自己的學生押送回了木葉,在監獄裡畏罪自殺。這是七海編造的劇本,雖然漏洞百出,然而他死了,一切都必須到此為止。
木葉高層殘害同胞的醜聞被七海帶去了陰間,同時斷絕了團藏繼續對付我的念想,我們三個人被拆散到不同的地方,實際上也是保護我遠離威脅……
「三代大人答應我,我死後會護你周全。」不知不覺七海走到我面前,幫我捋了捋雜亂的劉海。
然而三代死了,七海用生命為我換來的承諾無人知曉,我被送到了大名身邊,淺井奄奄一息,水戶被迫與我們分開。
……
有些事情七海不必知道。
七海想起了什麼,托起我的手腕。看到我的護額上那一道深深地劃痕時他一滯,淺淺地吐出一口氣,「對不起希音,老師不能好好保護你們。」
他沒有怪我,我松了一口氣。
也許是另一端的操控者說了什麼,七海停滯片刻後,放開了我的手腕,「你太大膽了,」他無奈道,「怎麼能做那些事情?」
怕他誤會我趕緊說:「我只是不想欠別人的,我不會對木葉怎麼樣。」
我又說:「我答應過你。」
「好孩子。」七海笑起來,其實按年紀來說,我現在只和他差了四歲而已,較真的話我已經大了他好幾歲,但我還是可恥地依賴他。過了一會兒,七海才終於想起來現實的殘酷,半是苦笑道:「還以為死後就可以輕松了,沒想到竟然以這種方式重新回到人世,我們居然還成為了敵人。」
「她可不是我們的敵人,她是斑那邊的人,也就是說,和我們是同一戰線的。啊嘞啊嘞,這是誰啊?竟然是鼬,還有,」控制七海的兜忽而驚喜道:「真令我驚訝,佐助君,你叛變了。還有鼬,你居然掙脫了穢土轉生的控制,那麼宇智波希音也不可靠了。」
「鼬?佐助?」我失聲,鼬,那個不可一世的混蛋,居然也被穢土轉生了。還有佐助,他怎麼和鼬在一起?
然而兜突然消失,□□控的七海冷不防一拳砸向我的面門,我閃身退後,再次躲過一個掃腿。
「通靈術!」
忍鷹把我帶到了天上,這下七海暫時拿我沒辦法了。
「保持這個距離,不要下來。」七海在下面提醒。
「鼬怎麼擺脫控制的?」我問他。
七海道:「不清楚,在他們說出之前兜斷絕了和我之間的聯系。」
佐助中忍考試時我曾聽說三代目就是死於這個術下,大蛇丸召喚出了已經死亡的初代和二代。這兩個強者尚且被大蛇丸擺弄,鼬又是怎麼做到的呢?
難道說……
【萬花筒寫輪眼】
七海站立不動了。
我從鷹背上跳下,打量七海的身形。果然穢土轉生可以被幻術覆蓋,但是,鼬是怎麼做到行動自如的?
抬手捂住左眼,右眼能力再次發動,登時七海肌肉一松,驚訝地看著我:「成功了?」
只能說恰巧吧……我有點不好意思,鼬應該是用了別天神那個逆天的能力,而我左眼的能力還達不到那種高度,幸而七海內心的幻想中有我幫助他擺脫穢土轉生的環節,配合右眼能力這才成功。
聽完我的解釋,七海舒心一笑,「我的確相信你能做到。」
真的,別誇我了。我抿抿嘴,竟覺得自己與之前大有不同,好像,好像變得跟個普通女孩兒一樣庸俗了,以前我可是不吃七海這套的!
沒有注意到我的變化,七海輕松地笑起來,死亡的分隔對於他,對於我來說似乎不再存在。他又一次撫摸我的腦袋,因為手感不同,他的動作稍微遲緩,隨後便與從前無其他分別了。
「原諒我擅自離開你們,希音。」
「這可不是你說原諒就原諒的。」我頂嘴。
頭頂的力道重了些,「我說過的吧,離開的原因,其實遠不止這些。」
我抬起頭,凝神聽他說著。
「我說過,止水的死與我有關,這不是謊話。」
「那時候,我奉命引誘他,在之後團藏大人趁機奪取了他的一只眼睛,也就是別天神,隨後止水逃走,是我第一個找到了他。」
但七海沒有將他的行蹤告訴團藏。止水祈求七海給他一點時間,隨後他會自行了斷,七海沒有拒絕,果然很快就傳來了止水自殺毀眼的消息。
止水利用這點時間見了鼬,將他的思想徹底托付給了鼬——這點我還是能猜出的。
止水的死給很多人帶來了傷痛,包括我鼬,包括我,包括七海。
「我利用止水對我的信任傷害了他。之後我就遇見了你,我想我得保護你啊,起碼要讓止水在地底安息,結果第一個接到的任務就是奪取寫輪眼,還好那天被暗部的人發現及時,否則你還有佐助,都會被我傷害。」
那之後三代目對我的監視就更為密切了,我能夠觀察的,七海亦然,團藏的計劃也從奪取寫輪眼變作了奪取萬花筒寫輪眼,簡單來說就是利用我身邊的人,人為為我制造一雙萬花筒寫輪眼。
首當其衝的就是淺井介,只不過到了後面七海已經沒有了下手的動力,所以他選擇犧牲自己。
「我不能背叛團藏大人,也不能背叛木葉,更不能背叛你們,但在我選擇不背叛所有人的時候,我已經背叛了所有人。所以我想,我是個徹頭徹尾的叛徒,即使還活下去,這個名頭也將永遠摘不下去,索性,我選擇了結自己。」
「抱歉給你們帶來了痛苦。」
……
很早的時候,七海就說過,我們長大了。只有小孩子才將戳著脊梁骨把人罵哭叫做勝利,成年人更應該傾向皆大歡喜,所以我揚起頭,笑起來,「我原諒你了。」
第45章 第 45 章
尋找佐助的途中,我和七海聊了很多,都是我說著,他聽著,偶爾的時候,我會停下來,打量他的反應,但他始終一副笑眯眯的樣子,好像我說什麼都無所謂,只要我這個人在這裡就好。
不過他忘記我的嗓子的老毛病了,在我停止說話後,他疑惑地看著我,我指指自己的嗓子,他便會意地點點頭,說:「如果希音有時間的話,和我一起去見見老朋友吧。」
啊這……我想找佐助來著,但是,算了。
「嗯,去哪裡?」
甫一接近建築物,幾個忍者聯軍的守衛就發現了我們,他們言辭激烈地讓我們離開,但當看到七海時,他們便面目驚慌地衝了過來。
對付他們甚至不需要花費太多時間,只要一個眼神,他們全部停在了原地,如同靜止的雕塑。
七海跟著我向前走去,又有幾個人攔在我們面前。
「你是誰?帶穢土轉生的人干什麼?」
真煩!我抿下嘴,打算再給他們一個幻術套餐的時候七海站了出來:「我是木葉的忍者七海三津,有重要的事情和本村的人彙報。」
「已經沒有木葉的區分了,我們都是聯軍的人。」
「哦,」七海說,「那就請允許我們向你們的首長彙報一些情況吧。」
通報的人一走,剩下的幾個守衛嘀嘀咕咕,繼而臉色大變,武器指著我們說:「你是宇智波希音?那個控制大名的宇智波?」
「哼。」我還以為他們到最後都認不出來呢,看來我的事跡跟四戰比起來微不足道,這些人都不關注忍界的新聞了。
對方的人很快趕到,正好見到守衛們嚴陣以待地與我們對峙。來人命令:「放下武器,他們不是敵人。」
他轉向我,「希音,好久不見。」
我閉了閉眼睛,不知何種心情,「好久不見,風太。」
來人是水戶風太,我曾經的隊友。跟我打完招呼,他又看向七海,眼底漸漸蓄滿了淚水,不知道他是高興見到了七海,還是難過看到了死去的七海,「老師,我還以為,他們剛才在開玩笑,結果真的是你。」
幾年不見,水戶也成長了不少,僅讓情緒干擾了一會兒,他擦掉眼淚,故作鎮定道:「你們說有新的情報?跟我來吧。」
去往作戰室的路上,七海一直在打量水戶,甚至和我們開玩笑:「我的學生都很優秀啊。」
說這話的時候他滿臉自豪,臉上堆滿笑容,邊角料從他臉上簌簌落下來,他毫不在意,問:「介呢?他在哪裡?」
本來笑著的水戶一下子收起了翹起的嘴角。
他艱難地開口,「介,他……」
「他之前耍威風受了傷,」我飛快地回答,「現在還在床上躺著。」
「是嗎?見不到了啊。」七海遺憾道。
水戶隱晦而擔憂地看了我一眼,轉而推開作戰室的大門。
裡面有幾個我認識的人,還有幾個其他村子的人,無一例外地他們在我出現的剎那都警惕地繃緊了身體。
見狀我沒有上前去打招呼,反而七海舉起手,「亥一,鹿久。」
這兩人先是呆愣了一會兒,就神態自若地打招呼,「三津!」
「我說你們木葉是怎麼回事?」屋內另一個聯軍的人說,「就這麼把一個穢土轉生的死人和叛忍放了進來?」
七海神色如常,「我們,是來提供情報的。」
「我不是。」我緊接著他說。
七海擅自為我做主的毛病又犯了,他這麼說無非想讓我將功折罪,可我不需要這些東西。本來就是他說來見見故人我才滿足他的願望的,故人見完了,就開始搗鼓我的事情了,這些死人就不能少操點心嗎?
人群中水戶看著我,重重嘆了口氣,他捂著腦袋好像頭疼得不得了,跟我說:「希音,現在不是鬧脾氣的時候。」
哈?我沒鬧啊?
「希音從來沒有胡鬧過,我知道。」七海摸摸我的腦袋,「希音不會把私事和公事弄混的。」
那個鹿久突然笑起來,「風太,看來你要輸了,她確實不是我們這一方的。」
水戶尷尬道:「已經幾年不見了,希音不在乎我們也很正常。」
激將的把戲我看多了,他們的演技拙劣,還不如我收養的那群小孩兒。我撇撇嘴,輕輕開口:「也不是不能告訴你們,只是我知道的也不多。」
「斑」的真實身份和能力,還有他們的計劃,就算我不說不久後他們也將知道全部真相。看他們匆匆忙忙地傳遞消息,我退到一旁,冷眼旁觀著,七海卻突然「呀」了聲。
我們轉頭,發現他的身體微微發亮,土屑一樣的東西紛紛揚揚從他身上落下。
「看來我又要走了,可惜這一次依然沒有時間告別啊。」他說。
我不忍地別過臉去。
耳邊響起他溫柔的聲音:
「風太,希音,還有介,我很抱歉那麼早離開了你們,但是幸好我還能再見到你們,讓我有親口向你們道歉的機會。對不起,我不是一個好的老師,可你們永遠是我最好的學生。」
七海的聲音漸漸遠去,直到消失的瞬間,我回過頭,屬於他的音容笑貌已然不再,只余下一具陌生的屍體。
我攏了攏腰間的脅差,提步向門口走去。
「等等!」
水戶叫住我,「希音,你要去哪裡?」
「戰場。」四處找不到佐助,我只能去那裡碰碰運氣。
「不留下來幫助我們嗎?」
他是不是在開玩笑,我只是一個叛忍……我繼續朝門口走去。
不知不覺,他的聲音開始哽咽,「你知道嗎?佐助叛變不久,介偷偷離開村子去找他,結果再也沒有回來……現在只剩下你和我了,所以請你不要再離開了好嗎?」
嗯?他的意思是要我在木葉坐一輩子牢?我停下,「他還活著。」
背後的哭泣停止了,水戶自暴自棄,「你不用安慰我。」
「我憑什麼安慰你?」我說,「別自作多情——介,很快就會回家,我保證。」
意識到我沒有說謊,水戶的呼吸停滯了片刻,他半是顫抖地笑出聲,像是鬼片裡的小鬼的聲音那樣,怪異得不得了,可很快,他失落地看著我的背影,質問:
「為什麼,要和斑……帶土那樣的人合作?我知道,你不是把別人性命當做玩笑的人,為什麼要這樣做?」
所以我說我不想碰到熟悉的人,一遇到他們,就會被抓起來問個不停,而我又不擅長和人打交道,可是有些人你又找不到任何理由回避他。
就連好不容易閑下來的鹿久都停下來看著我,一時間屋內大部分人分目光都落在了我身上。
「說起來,之前遇見大名的時候,他說想撤銷對你的通緝。」鹿久說。
「他就是個傻子,」我心煩意亂。他自己也明白吧,撤銷通緝之後,所有人都會認為之前的種種是我和他一起上演的好戲,只會讓他會迎來更為嚴重的反撲,「我的罪名,我自己擔著,他算什麼東西,敢對我指手畫腳?」
我摸著刀柄,冷冷道:「和帶土合作自然有我的理由,你管得了嗎?這場戰爭我也有參與,怎麼,你這樣問,是想把我抓起來嗎?」
之前帶土帶著我四處亂竄,已經讓很多人把我劃分到他的陣營,就算我想洗脫也是不可能的事了,何況我的確有參與其中。
「我們的人柱力就是她抓走的!」雷忍們說。
嗯?八尾麼?我還特意給他留了個章魚腿呢!
氣氛好像又緊張起來,沒有了七海,我和他們之間就只剩下了敵對關系。
【寫輪眼】
他們不敢動手,卻也不願意就這麼讓我離開,但寫輪眼一露出來,他們就自覺地讓到一邊。
什麼聯軍,也不過如此罷了,世界還是毀滅的好!
水戶皺著眉,想開口勸阻我,卻突然的,他向我走來,在我面前停下。
他現在長的比我高,我不得不仰頭看著他,這點挺不爽的。
「就在剛才,有兩個忍者鬼鬼祟祟來到附近,他們說,是來找你的。」他無比冷靜,又自信非常,「介失蹤了。」
「你為了介才和那個人合作的吧?」
「你加入曉也是為了佐助吧?」
……煩死了!!
兩個人被帶到了作戰室,我萬萬想不到言和川心居然被他們抓了起來。一見到我,言就繃不住情緒哭了出來,「希音大人!那個大哥哥不見了!」
白鳥川心自責地低下頭。
介蘇醒後就不見了,他們擔心介會跑來找我,才想著來找我,結果被人抓了起來。
水戶咄咄逼人,就像教訓不聽話的孩子,怒其不爭,「我問過八尾人柱力,他說當時已經被你完全控制,但是卻活了下來。你放過了他,憑你的實力他不可能活下去。」
「失手罷了。」我嘴硬道。
水戶笑了起來,剛才說他像小鬼,轉眼他就成了個黑山老妖,笑得我想給他一拳。
「哼,哼哼,哈哈哈……難怪介老是說,他討厭你,我也討厭你,要走你就走好了,從現在開始我會一直和你對著干的,我一定會把你的通緝令給撤下去!」
——狗屁隊友!去他媽的!
耳朵邊突然間靜悄悄的,我被氣得開出萬花筒寫輪眼,但是他們仿佛沒有看到,只是呆呆地,看著天空。
水戶也收斂了扭曲的笑容,他抬頭看了會兒,就低頭自嘲道:「對不起,希音,我剛才該讓你走的。」
地動山搖,作戰室忽然整個的開始顫抖,我下意識地按住刀柄,卻不見有敵襲,監視戰場的忍者在這時痴痴地笑了聲,絕望而無助。
「是十尾的尾獸玉。」
「下一個就是我們了。」
他們都跟失去了鬥志一樣在作戰室內一動不動,也不說話。
我再說一次,所有聯軍都是,
「廢物!」
我罵他們,以前我也很少罵人,頂多心裡罵幾句,但在大名身邊久了,罵人也越來越順口了。
而現在這些人被我罵了也無動於衷,好像他們已經提前死亡。
我瞬身到門外,看到遮天蔽日的尾獸玉朝這邊飛過來,裡面蘊含著龐大的查克拉,數量龐大到僅僅碰到空氣就開始轟轟地炸著,像微縮的太陽表面。
這的確不是人力能夠抵擋的東西,逃也逃不掉。
但是再厲害的東西,炸不到人也是白搭。
「須佐!」
我抬起手臂,巨大的劍刃瞬間從鞘內飛出,直奔眼前的龐然大物而去。
我的查克拉屬性屬於火屬性變異查克拉,能夠自如地炸開,像無形的能量炸彈,同樣的,我的須佐,也有著相同的能力。
在現代,戰爭時期遺留的彈藥都會放在無人區域被引爆銷毀,但也有一部分因為噸位過高而用小型□□同歸於盡。現在我的須佐之劍就是相當於小型□□,和尾獸玉比起來它微不足道,但是已經夠了,多米諾骨牌也不是一個個推倒的。
劍刃眨眼鑽入尾獸玉的內部,幾乎同時那顆黑色的球體的能量像氣球裡的顏料一樣噴薄而出,緊接著,它全部炸裂開來,刺眼的明光將黑夜照亮,時間仿佛倒退回到了白天,我們能夠清清楚楚地看到圍繞在黑球旁邊的樹木像丟盡碎紙機的廢紙,頃刻蕩然無存。
爆炸引起的風波很快席卷到我們這邊,轟隆隆,轟隆隆……接連不斷,打擊著每個人的信心。
「希音?!!」水戶被我的行為所震驚,只一瞬,他反過來衝所有人吼道,「都到這裡來!」
……
光明漸漸褪去,黑夜重新降臨。
我撤掉須佐,毫發無損。
言緊緊扒著我的腰,剛才這場景把她嚇壞了,即使一切都過去了,她還是不肯松開我,鎮定了之後的川心見狀,上前把她從我身上剝了下來。
「希音大人,剛才多虧了您了。」川心仍心有余悸,他不太擅長自保,如果我沒有用須佐罩著他和言,恐怕這兩人現在連屍體也剩不下了。
「太不可思議了,這種力量。」奈良鹿久擦掉額頭上的汗水,在我身後道,「須佐……」
我向前走幾步,和他們扯開距離。就在剛才,水戶擅自把其他人叫到我身邊,展開的須佐剛好把他們全部籠罩在其中,這才讓他們躲過了一劫。
「希音,你救了我們。」水戶在我身後說。
我說了,他煩死人了。要救人的是他,不是我。
我看向川心和言,命令他們,「趕緊離開這裡,這裡不是你們能呆的地方,介我會親自把他帶回去,不用你們操心。」
川心趕緊問,「那之後您還走嗎?」
當然。我不出聲,可是我的表情已經告訴他們我已決心和他們劃清界限。
「為什麼呀?」言泣不成聲,「我們做錯了嗎?」
他們當然沒錯,有錯的是我,我是個叛忍,跟著我不會有好果子吃,就這麼簡單。
那個十尾好像放棄了再吐亂七八糟的東西,也或許別的什麼阻止了它,事態緊急,匆匆道謝後其他忍者馬上回到了自己的崗位,兢兢業業著。而水戶留在原地,不解地看著我,「希音,你要去戰場嗎?」
「呃。」
「我們是敵人嗎?」
「現在,不是。」
他松了一口氣,「那希音,你也想阻止帶土和斑對嗎?那,我們也合作吧。」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bug非常多,但我懶得改了,下面兩章是四戰的,不過我只寫了其中兩部分劇情,本來想把四戰重新看一遍再動筆的,不過現在不想寫了
第46章 第 46 章
前情提要:帶土控制了希音,想利用她的眼睛控制在場的所有人,結果希音被四代目搶了過來。
我被蒙頭蓋臉地捆綁在一群日向族人中,身體被日向獨特的封穴術暫時封住了查克拉,為了保險,他們又給我綁上了一捆鎖鏈。
雖然狼狽,但也是沒辦法的事,佐助叮囑——實際上警告了在場的日向們後,重新奔向十尾,他走後,我就被人牽引到一個石頭上坐下。
「宇智波希音,還記得我嗎?」
引導我坐下的是一個年輕的日向小伙子,對我還算禮貌,但我也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他。
「中忍考試,你,還有我。」他提醒。
我想起來了,是那個被我打到翻白眼的日向。
他躊躇道:「謝謝,你救了我父親。」
他父親居然也在忍者聯軍的作戰室內,世界還真是小……我點頭,「嗯。」
「你不要生氣,等一切結束了,我會替你松綁的,那之前我會保護你的平安……我雖然不是你的對手,但我會盡我所能。」
……隨他的意,我們所處在後方,戰場無法延伸到這邊,但他的心意我收下了,「那就拜托你了。」
這人就格盡職守地站在我身邊,防衛著空氣一樣的敵人。
「希音,」水戶的聲音突然傳入我的耳朵,「斑,他去你那裡了!」
我猛地仰起下巴,眼前是一片黑暗。
「快逃!」耳邊的人們大喊。
那名日向也迅捷地抓起我,試圖把我抱起來帶走,下一秒抓著我的手臂落了下去,一股腥膩的血氣吹拂過我的面龐。
一只手掐住我的脖子,將我提起來。
熟悉的聲音道:「感覺到了,在你這裡。」
這是帶土,不,是帶土偽裝宇智波斑時的聲音,也就是說,現在掐著我的人,就是斑本人!
他用的力道很重,我已呼吸不暢,似乎聽到有人企圖從他手中將我奪回,但在完全體須佐的面前,一切攻擊都成了隔靴搔癢。
「輪回眼,在你這裡。」斑肯定地說。
「帶土很會打小算盤,想利用你把我引開,嘛,當年養大的孩子也有了自己的小算盤。」
「他的錯誤,就是相信和那些螻蟻為伍並被他們同化的你,能夠替他爭取時間。」
我快昏厥過去,眼前的黑暗幽幽化成無邊的漩渦,企圖將我置於萬劫不復,驟然身體一輕,一絲空氣鑽進我的鼻息,讓我得以喘息。
身上的鎖鏈被人打開,眼前的布料也陡然揭開,我重新見到了光明。
周圍一地的屍體,剛才還偷偷打量我的幾個人現在已經沒有了生命體征,口口聲聲要保護我的日向,現在就倒在我的腳邊,被斑踩在腳下,無意識地□□著。
「……」我喃呢著聽不清的字語。
斑聽不清,或許是他好心,也或許是他對同族的憐憫,脖子上的力氣輕了些。呼吸稍稍恢復,我費力抬起手,抓住他掐我的手腕,「放,放開,他!」
這般無用的廢話只得到斑的一絲冷哼,他舉起另一只手,豁然按在我的心口,迷迷茫茫間原本帶土設立在我心髒位置的咒印被破壞,那股無形的束縛感消失,我睜大眼睛,盯著他的動作。
為什麼,一個輪回眼而已,取走還需要多此一舉地幫助我嗎?他有那麼好心?
「長門、帶土,都靠不住,只有再換一個了。」斑說。
心裡的壓迫感陡然直線上升,我抓緊他的手腕,使出全部力氣想推開他,然而還是不夠,我只能眼睜睜看著他的手指間微微亮光……不,住手,住手……住手!
手指突然有了力量,我再次睜大眼睛,抬起腳向前狠狠一踹,這讓不設防的斑直接被我踢出去。我落到地面,一時四肢軀骸被疼痛占據上風,忍不住膝蓋一彎跪在地上。
「咳咳!!」
我哢出一灘血來。雖然和七海學過有關醫療的知識,但強行衝開日向設下的桎梏仍然勉強,經脈、肌肉、骨骼,揉捻般麻木痙攣,軀體似乎已經不再屬於我自己。但思想還在,我知道現在不是任我咳血的時候,所以忍著劇痛,我聲嘶力竭,
「須佐!」
巍峨的巨人拔地而起,我並起手指,在空中一劃,巨人腰間一側的長劍飛出,但它並沒有衝向宇智波斑。我跳上劍身,手指前伸,轉瞬已在百米之外。
「咳!」
也不能怪我臨陣脫逃,我已經撐不下去了,噴出的血濺在熒光的劍身上,染出一片污漬。
根本不容我多想,虛空中一股橫生的力道突然落在我的肩側,我的眼前一黑,霎時從劍身上飛出滾落。身體狠狠摔向堅實的地面,我的臉貼在石塊上,劃出一道深口,血流不止。但更多的血從我口中流出。
「嘔咳……」
「被你察覺了?哼,你逃不掉。」身後的聲音如影隨形,脫離人體的須佐根本抵擋不了他一時半刻。
正如他所說,我已經猜出了他找我的目的——輪回天生,並不是只有長門帶土才能使用,我,還有佐助,我們同樣可以,按理說,在場的鳴人也一樣,但明顯的現在的我更加容易控制。何況輪回眼現在就在我的身上!帶土分明拿我當了靶子!
混賬帶土!
死死咬著牙,我抓起一旁不知道誰丟落的武器,對准自己的心髒捅下,卻還是來不及。肩胛頓時撕裂,一只黑棒插中我的身體,一瞬間恢復不久的查克拉再次失去控制。痛得顧不及身上的傷口,我用完好的另一只手去撿掉落的武器,結果再次被黑棒釘死。
「只有弱者才會選擇自殺。」斑這老混蛋,在這種時候還在進行著無意義的說教,但他絕不會在此時心慈手軟,所以他彎下腰,手指成鉤慢慢探向我的眼睛。
他的手指在我眼中漸漸放大……
他無不悲憫地說:「我們同為宇智波,本來可以一同完成偉大的事業,卻在此時同族相戮。但是,讓你的生命來成就我也無妨。」
很少懼怕死亡的我竟在此時此刻有了那麼些許的悔意……可笑的是,不久前我剛答應過佐助,永遠不會離開他,結果現在我馬上要死了;介還沒有找到,我還沒有把他完好地送還給他的父母;還有七海,他拼了所有才保全了我的性命……可我就要死了。
血從嘴角流出,進入了脖頸,溫涼得使我想起了數年前滅族的當天,那時候滿地都是干涸的血,鼬站在我面前,擦落的不只是血,還有他的眼淚……
「你也有親人吧?想保護他們有什麼錯?」我問他。
我問斑,也是問自己,從前我得不到的東西,只能假裝自己從不需要,一旦觸手可及就開始患得患失,活著的人都在這得與失之間生滅。但憑什麼呢,我還沒有真正得到就要死了?
宇智波斑的表情很奇怪,想說什麼,卻又什麼都沒說,好像答案已經在他心中,無法磨滅。
接下來,只要他把輪回眼安進我的眼眶,再像帶土那樣操控我就結束了。
……
事情本來是這麼簡單,又似乎沒那麼簡單。
「滾開!」一聲怒吼從天邊傳來,由遠及近,伴隨著劈劈啪啪地古怪聲音,面前的斑也詫異地回頭,一根粗獷的樹枝從地下伸出,「啪」地擊飛了宇智波斑。斑及時調整了姿態,卻也落在了十米開外的地方。
我身上的黑棒被拔了出來。
「希音?!」來人蹲在我身邊,焦急地呼喚我的名字。
這聲音聽起來熟悉,卻比印像中的少年音多了絲成熟。我抬起頭,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來人是淺井介,我曾經的隊友,失蹤的植物人——令我吃驚地是,他分明已經真的變成植物人了!他那個跟初代目很像的招式哪裡來的!
就連遠處的斑也停止了攻擊,停下來思索,「木遁?不,比柱間差多了。」
「木遁?」介還是三年前的少年思維,「那是什麼?」
「就是你現在擁有的能力。」從未設想斑竟然有提點後輩的興趣,語氣中略有不服氣的意思,「哼,千手一族的後代竟然還有這種潛力。」
文化課分數不高的淺井站起來,伸出手指著他,神情肅穆,「什麼千手?我聽不懂你的話,我只看到大叔你欺負希音一個女孩子!」
「你的意思,對手是你,就可以了?」斑的表情已經躍躍欲試,柱間拒絕了他的邀戰,現在介一頭扎了上去,肯定會被斑當做代替品。
努力張了張嘴,我才發覺自己的力量流失的太多,無法提醒介趕緊逃走。稍有動作,面前的介就轉過身,緊張地望著我,「希音!你不要動!」
回頭啊!笨蛋!他過來了!
我幾乎快瞪瞎了眼睛!
躺了幾年的介明顯跟不上我的節奏,雖然出場還算霸氣,然而一轉眼就露出他本來呆呆的特性,在察覺到斑的動作時,他才剛剛轉過身,勉強抬手架住了斑的一擊。
聽起來很帥氣,可惜馬上他就支撐不住,只交接的一瞬他噗地跪了下來,額頭上布滿汗水,眉宇因用力而抽搐。
一連躺了三年,就算有川心為他保養身體,卻還是無法保持原來的水准,能夠長途跋涉趕到戰場已經是他的極限,肌肉還缺乏訓練,怎麼可能抵擋得了宇智波斑。
可是即使如此他也沒有逃避,反而執著地擋在我面前,哪怕被斑壓制得越來越低。
他不能死!
我想著,艱難地抬起手臂,四肢百骸發出刺痛,仿佛下一秒就能報廢。溫熱的液體從眼部流出,順著下巴滴落在衣服上,嘴唇蠕動,我已喊不出聲音。
「須……佐……」
巨人的拳頭剎那穿過淺井的身體砸中了宇智波斑,這個老男人似乎有特殊的癖好,喜歡欣賞自己從未見過的力量。所以他沒有用自己的須佐抵擋,結結實實挨了一拳,用身體描摹後輩須佐的實力。
斑暫時被推開,淺井才終於有了喘息的機會。他跪下來低低喘著粗氣,雙臂不自覺地打顫,剛才那一下,用光了他所有的力氣,現在他和我一樣都無法動彈了。
「到此為止了。」我們癱坐一起,聽著遠處的斑緩緩踱步而來。
「斑!住手吧!他們只是孩子而已!」和其他火影布完四赤陽陣的初代姍姍來遲。
「柱間,你知道的,僅憑□□無法阻止我。」斑終於把目光從我們身上挪開,藍色的查克拉化作蒸騰的霧氣,將他的頭發高高吹起。
第47章 第 47 章
前情提要:輝夜出現後首先攻擊了希音,希音用伊邪納岐活了下來,左眼瞎了。
「我的孩子們啊。」
長頭發的女人說。
下一秒,她消失在我眼前,一同消失的還有佐助、鳴人、卡卡西和櫻。
我喘著氣,無力地環顧四周,卻始終找不到他們的身影。
「小姑娘,」蒼老的聲音飄至我的身旁。我下意識閃身跳離原地,看到一個老頭浮在半空,和藹地微笑著,「不用害怕。」
他的身份我已有了猜想,「六道仙人?」
他的笑容更深了,我收回攻擊的動作,問:「他們在哪裡?」
「不用擔心,我已經把打敗輝夜的辦法交給了他們,剩下的就是耐心地等待。」
等待……是啊,這畢竟是火影忍者,最後的決戰當然是他們主角的主場。
我松一口氣,一時不知心中是高興還是苦澀,回過頭我看到了幾位火影從遠方趕來。他們試圖破解無限月讀,但是始終不得其法。
看到我和六道站在一起,那個白頭發的扉間就不開心道:「又是一個宇智波的邪惡的小鬼。」
初代倒是還記得我,對我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扉間就是這個性子,你不要怪他。」
「希音,」三代目問我,「他們說你背叛了木葉?」
好像全世界都知道了,「嗯。」
看他嚴肅起來,我倒想逗逗這個老頭,「戰爭結束後,我會替七海,替鼬,替所有宇智波向木葉復仇。」
「你試一試!」扉間站出來,武器對准了我。
「不用當真,我開玩笑的。」我轉身,一瘸一拐地走到一邊找個石頭坐下。左眼已經失明,我把手放在眼眶上,用力摳進去,嗞啦地一聲,裡面的東西被我挖了出來。
把眼睛扔到一邊,我把別天神取出,原路安進自己的眼眶。再次睜開眼睛,我已經擁有了兩只花紋不一樣的寫輪眼。
奇怪的,明明看見的東西和之前沒有區別,可世界一下子變得溫暖了許多。
止水曾經用這個眼睛看著我……一想到這點,就感到無比滿足。
「這是止水的眼睛,三代目大人,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擦掉流出的血,我跟他們解釋。
三代目模糊不清地應了聲。
「團藏害死了止水,你記不記得?他整只手臂上都是宇智波的眼睛,你又知不知道呢?」
「……」
三代目嘆了口氣,他這輩子也只會嘆氣罷了。
他不想說話我也懶得說,反而那個扉間看起來更忌憚我了,偷偷摸摸地防備著我。我懶得搭理他。
等待的時間很長,不知道過了多久,六道仙人指揮影們把其他人從輝夜的空間通靈了出來。
我一眼看到了佐助,他也看到了我,衝我笑了笑,我也一邊笑著回應他一邊朝他走去。靠近了,他察覺到我的眼睛花紋變了形狀,「你的眼睛?」
「別天神。」
「啊,是那個。」佐助忽而挺了挺腰板,一本正經道:「希音,有一件事我沒有來得及告訴你。」
「尼桑,有句話讓我替他轉告給你。他說:對不起,希音。」
什麼啊?這個人死了還那麼多事嗎?我笑出聲:「我沒有怪過他。」
佐助點點頭,「我猜也是。還有,他還有個東西要送給你。」
啊,啊嘞?
佐助在我地腦門上狠狠戳了一下,他用的力氣很大,直把我戳得腦袋後仰,有一瞬間我差點倒下去。我捂著腦門,直直瞪著他,「他這個家伙!還有你,你是公報私仇吧?絕對的吧?」
「噗……」佐助低低笑起來,笑聲越來越大,害得我也無法生氣,到了嘴邊的數落都化作抑制不住的笑意。
「阿諾,佐助,」告別完自己的父親,鳴人朝我們走來,看到我們正一起發笑,也跟著輕松道:「太好了,大家都沒事,我們可以一起回木葉了吧?」
笑容突然消失了。
佐助回過頭,看看我,又轉身對鳴人道:「我發過誓,鳴人,以後希音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那希音姐姐……」
「鳴人,我也發過誓,佐助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轉了一圈,鳴人的視線又落到佐助身上,卡卡西、櫻也同樣。他們分離太久,也是時候團聚了,所以他們看著佐助的目光無比懇切。
熟料佐助看過他們一圈後,很直白地拒絕了他們的邀請,「不,我不會回木葉。」
「什麼?!佐助!為什麼?」鳴人激動地向前一步,震驚地問道。
把心裡想法說出來後,佐助的語氣明顯輕快很多,他哼了一聲,閉上眼睛,「希音不喜歡木葉,我不能因為她對我的容忍而無視她的意願。何況,我已經明白了,宇智波的出路並不在木葉,這點我的爸爸媽媽,還有哥哥,以及其他的族人們都已經用生命驗證過了。」
哦呀,佐助居然還會考慮我的存在嗎?我側身,第一次用全新的目光打量他。
「佐助……」櫻的眼圈紅了,卡卡西站在她的旁邊,拍著她的肩膀安慰她。
「可是佐助,大家都期待你回到木葉……」
「期待我的,只有你們吧。」佐助無情地打斷鳴人的勸說,「其他人,都懼怕我,懼怕我的眼睛。」
「不會的!」鳴人大聲道,藍色的眼睛顫動著,好像不明白佐助說了什麼,「我會勸說他們的,所以跟我們一起回木葉吧,還有希音姐姐,你也很想念木葉的吧?」
不,其實不想,在外面的幾年雖然辛苦但還挺好玩的。——我撇開臉,不想和那雙清澈的藍眼睛對視,不然似乎犯了罪一樣心虛。
「不用再說了,我不會回去。」佐助再一次拒絕了他。說完後,佐助問我,「之後去哪裡?」
我現在也只是個無家可歸的人罷了——我搖搖頭,「現在你是族長,你說了算。」
「是麼,」佐助道,「那就找到香磷他們,商量下一步的計劃。」
哦,對了,他一直暗搓搓計劃著復興宇智波家族呢。
「解開無限月讀後,我們就走了。」佐助無不殘忍地宣布。
很快,沉睡的人們都蘇醒了過來。
離開的時候鳴人還試圖挽留我們,甚至凶巴巴地說出了打斷腿也要把佐助帶回去的話,結果都被卡卡西攔了下來。
「鳴人,如果真的把佐助當做朋友的話,就尊重他的選擇吧。」卡卡西揉了揉他那毛茸茸的腦袋。
鳴人終是放棄了。
坐在忍鷹背上,我問:「你不喜歡小櫻嗎?」
我記得他和小櫻結婚來著,還生下了一個漂亮的女兒,不過,那得需要他留在木葉才行。
佐助卻吃驚地看向我,「為什麼,你覺得我喜歡她?」
輪到我吃驚了,「她喜歡你。」
「是麼?」佐助不在意地說,「可是我不喜歡她。」
「為什麼?」
佐助沒有回答我,只送給我一個「你煩不煩」的眼神。
「難道你喜歡香磷?」
「不喜歡。」
「別的女孩子呢?」
「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到此為止了,感謝一直以來陪伴的小伙伴,我知道我是個不負責任的作者,但……我也只能這樣了,抱歉。
第48章 番外
PS:隨便寫的一個東西,大家隨便看看。
我感覺很奇妙,我好像真的拿著奇奇怪怪的人生劇本。
眼前的大塊頭和小蘿莉組合,一個目光呆滯,一個好像盯著罕見的奇物,紫水晶般的眼睛好奇地盯著我,人畜無害。可是在前幾天,我在別國四處流浪的時候,這兩人才剛剛襲擊過我。襲擊的原因很簡單,小蘿莉認為她的命運是因為宇智波才這麼凄慘的,而那個大塊頭毫無底線可言,小蘿莉說什麼,他就做什麼。
把他們打敗後他們就一直跟著我,甩也甩不掉,走到哪裡他們就跟到哪裡。本來我不想搭理他們的,可佐助剛剛發來訊息,說他有事和我商量,我也不能把這兩個仇恨宇智波的家伙帶到他面前——他們打不過我,當然也不是佐助的對手,我純粹不想給佐助找不痛快罷了,所以我得提前解決掉他們。
「小希音為什麼不殺掉我們呢?」那個叫千乃的小蘿莉問我。
我著急訂旅店的房間,沒有回答她。拿著房間鑰匙,我跟隨老板娘上了樓,女孩兒和大塊頭本來想跟著我,卻被老板娘攔了下來,因為他們沒錢。
上樓前我看了他們最後一眼,女孩仍然倔強地等著我的回答,站在門口一言不發地盯著我,大塊頭怕她累著,將她抱起來扛在肩上。
房間裡,忍貓把信叼給我看。信裡佐助說他想和雷之國最大的武器商合作,正好聽說我在這邊,便想讓我替他去一趟,見見武器商本人。
幾年前的時候我就把自己手底剩余的財產都交給了他,那段時間正好我們還在一起生活,並沒有考慮發展宇智波的產業。前段時間我才決定離開他獨自走走,這才幾天功夫,他就慌不迭地壓榨我的剩余價值。
「臭小子一點都不讓我清閑啊。」我嘀咕,就著旅店的桌子給他回信寫道:這是最後一次。
第二天我就退了房間,出門後我才發現那個女孩兒還有大塊頭仍然在門外等著我。
「哦!是小希音!」女孩兒興奮道。
那個大塊頭從角落裡站起來,往女孩兒身後一站,粘了露水的頭發緊貼頭皮,身上的衣服也濕漉漉的。反觀女孩兒,身上干干淨淨,看起來絲毫不受影響。
我看向大塊頭,「你們從雷之國來,知道御屋城炎麼?」
大塊頭默默地指指自己,表示疑問。
過了一會兒,他明白我在問他,低下頭看看女孩兒的意思,才重新看向我,點點頭。
「如果我雇佣你們,你們會帶我去見他麼?」
大塊頭徹底呆住了,小女孩兒眨眨眼睛,俏皮地背起手,「我們知道他在哪裡喲,我們可以帶你去。」
御屋城炎偶爾會待在鬥技場。女孩兒告訴我,那裡到處是紙醉金迷和被生活摧殘的忍者,而他們曾經也來自於那裡。
「小希音看起來一點也不驚訝呢。」千乃說。
也不至於驚訝吧,以前在大名身邊也聽說過這些,甚至有些貴族會打趣地問小池松照要不要把我送那裡去玩一玩。哈,當然,沒過幾天那個地方就被摧毀了,那些貴族也一並被我懲罰了。至於那裡的忍者,有些被我留著自己用了,有些則直接被發配回了老家。
比起這些,販賣人口不是更驚險刺激嗎?不知道她見沒見過被販賣的忍者,那些有血繼限界、長的好看的忍者,被人像小動物一樣關起來供人挑選。身體被人打上烙印,無法違抗命令,優雅強大又美麗的囚徒,聽起來就能讓某些人熱血憤張啊。
不論哪個世界都有它黑暗的一面,可怕的是有些人身處黑暗而習慣了黑暗。更可怕的是,有些人身處黑暗卻認為這裡的黑暗就是光明,比如我身邊這個小女孩兒,不知道她有沒有意識到,即使她極力掙扎想要改變這個世界,最後還是默許了這個世界對她的壓榨。——或者說,這個世界所有的忍者都默認為忍者天生就是付出的一方。
「也是啊,身為宇智波,一直被人們敬仰著,哪裡會在意這些底層的忍者呢。」
小蘿莉搖頭晃腦地,失望地長長嘆一口氣,大塊頭摸摸她的腦袋安慰她。
說實在的,如果不是還用的到他們,我早就把他們甩開了。這個女孩子腦子有點問題,我是說,她的腦回路清奇。她的家族因為雷之國的貴族而敗落,卻把責任全部推到同被雇佣的宇智波身上。平時表現得仿佛看透人間冷暖,結果自己只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小人,她理所當然地享受著大塊頭對她的付出,轉身就訴說著自身的不幸。直到現在,她依然覺得自己是天下最不幸的那個人。
如果我是她,我會把雷之國攪得天翻地覆,而不是無休止地抱怨。
「到了。」船上的人說,適時打斷了千乃的訴苦。
「那個就是御屋城炎的忍者,打敗他,屆時你可以吸引御屋城炎的注意,這才有可能見到他。」千乃指著台上的人跟我說。
我抱起手臂,暼她一眼,「你去。」
她睜大眼睛,滿是不解,「為什麼?」
「我雇佣了你。」
雇佣他們,是因為他們要幫我找到御屋城炎,如果只是讓他們引路的話,那可太對不起我付給他們的巨額費用了,就算那點錢對我來說不算什麼,我也不想白白便宜給他們。
大塊頭想代替千乃上台,被我攔了下來,我盯著她,「我說了,你去。」
千乃不情不願地上了台,因為血繼限界的緣故,她輕松贏了比賽。我也沒想到御屋城炎這麼好見,只一場比賽而已,他的人就主動找到了我。
我跟著領路的人來到他的房間,千乃和大塊頭一言不發地跟在我的身後,可能是因為要見到舊主,千乃現在比任何時候都要安靜,我甚至能感覺到她的緊張。
在聽明白我的來意後,御屋城炎很不好意思地告訴我他拒絕和宇智波的合作。
「我聽說過你,你很厲害,我們在火之國的生意曾因為你攪黃過幾次——啊嘞,我倒忘了,那個時候我們以為是火之國的大名授意你做的,現在想來,其實都是你的意思。」
這個戴眼鏡的邋遢中年男人告訴我,他不想和一個在他這裡有案底的人做生意。
原來幾年前在火之國造反的人都在他這裡訂購武器,我還真是大意了,火之國的幾個武器商都被我按得抬不起頭,但走私的武器依舊到處流通,我總是找不到它們的源頭,原來鄰國才是走私的大本部。
既然如此,那也沒什麼可說的了。
我站起來,「打擾了。」
御屋城炎卻叫住了我,「慢著,看來希音小姐不擅長做生意啊,我的條件還沒有提出,您怎麼著急著走呢。」
「難不成,」他話鋒一轉,「是著急回去和火之國大名舉報我嗎?」
「哈哈哈哈,開玩笑的開玩笑的,誰都知道大名恨不得殺了希音小姐以儆效尤吶!」
他重新邀請我坐下,眼睛盯著我身後的兩個人,「這兩個人曾經是我的部下,表現還算可以吧,之前私自逃跑了,如果希音小姐有誠意,希望您能把他們還給我,這樣的話,我可以考慮和你們合作。」
「不用了。」
「為什麼呢?他們只是不值錢的垃圾忍者,在這個鬥技場,到處都是這種忍者。他們逃跑一度讓我成了朋友裡的笑話,我只不過想把那些恥辱從他們身上討回來罷了。」
也許是我的錯覺,御屋城炎好像在偷偷打量我,似乎在衡量我的為人,以考慮下一步的談判。
大概他希望我能夠和他同流合烏吧。
開個宇智波甜品加工廠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起身和他道別。
離開鬥技場後,我對這兩個人道:「再見。」
最好永遠不見。
千乃又一次攔住了我,憤憤不平,「為什麼不把我們交出去?」
她很煩……我看向大塊頭,「把她弄走。」
大塊頭很為難。
看到我無視她,千乃直接露出了血龍眼,「宇智波,都不喜歡聽人說話的嗎?」
「希音。」有人叫我的名字。
我轉頭,看到佐助站在不遠處,身邊還跟著一個不人不鬼的大蛇丸。
他們走過來,佐助看到千乃的剎那不滿地對我道:「你又收留奇怪的孩子?」
我無辜地舉起手,「我沒有,是他們纏著我。」
「離開她。」佐助對千乃說。
千乃嗤笑,「我不會!你也是宇智波吧?你和她長的真像,為什麼,為什麼你們宇智波都滅族了,還能有自己的家人?而我什麼也沒有!」
我就說我就說,這個女孩不能和佐助見面,不然一定會惹佐助生氣吶。
「哦呀哦呀,真漂亮的眼睛,看來也是血繼限界的一種。」大蛇丸贊嘆道,「應該是血之池一族,聽說之前也是被人滅族了,跟宇智波一樣嘛。」
「你也知道我們血之池?!」
「當然知道,聽說一個也不剩了。」
「……」
大蛇丸趁機科普了一番血之池的歷史,早已不耐煩的佐助毫不留情地評價,「無聊。」
一直以來都不管不顧地千乃失魂落魄地和大塊頭離開了。
解決完麻煩的人,心情好了些,我問佐助,「不是讓我來做嗎?怎麼你也來了?」
佐助道:「是為了另一件事。」
隨意找了個旅館住下,佐助讓大蛇丸檢查我的身體,他站在一旁質問我,「你又注射了川心的藥,為什麼?」
沒什麼,新制的藥總得找人實驗。我撇開臉。
「真是不錯的藥,至少現在看來沒有任何不良反應。」大蛇丸放開我,笑眯眯地問,「那個白鳥川心,如果不介意的話,就把他讓給我吧。」
「不可能。」
「嘛,真無情。」受了挫的大蛇丸反過來揭我的底,「佐助,你的眼睛的確強大,但也有不小的問題,希音幫你試藥,也是為了你的身體著想。畢竟,這個世界上只剩下你和她兩個宇智波,只有她有資格替你實驗。」
哦!天吶!大蛇丸!
佐助已經氣瘋了,雖然他現在看起來很正常,但那是因為大蛇丸還在這裡,等大蛇丸一離開,我就完蛋了!
該死的大蛇丸!
「嘛,氣氛不妙吶,我該走了。」大蛇丸幸災樂禍地說。
該死!
大蛇丸走後,整個屋子的溫度低到極點。我不敢回頭,而佐助的腳步聲正一下一下地接近我,最終在離我半米的距離停下。
「之前你說你要離開,其實是為了拿自己的身體做實驗嗎?」
「是,但不只是因為你。」這種時候承認就是傻瓜,「之前我就拜托過川心幫我解決使用寫輪眼消耗過大的問題,每次用雖然不會瞎,但是都痛的不得了,我不想一直這樣下去。」
「我知道你不會同意,所以我擅作主張讓他們做了實驗。」
「我已經長大了,」佐助的臉黑到極致,「不要再騙我了!你一向不喜歡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如果你喜歡,當初你就會和大蛇丸一起離開木葉。」
多少年前的老故事了居然還講給佐助聽,沒想到大蛇丸也是個大嘴巴——切!
我側過身,看著眼前的佐助。正如他所說,他已經長大了,站起來比我還高一頭,黑起臉來和當初的鼬有點相似,仔細看還有點像富岳大人——嘛嘛,反正他正在成長為糟糕的大人就對了。
我嘆口氣。
「佐助,你還記得鼬是怎麼死的嗎?」
果然提到鼬,他一臉吃痛,沉默下來。
「我必須做最壞的打算,我只怕有一天,會和鼬一樣,被寫輪眼耗光身體。所以我說了,拿自己做實驗不單單是為了你,也是為了我自己。」
我裝作深沉模樣,佐助再次上當受騙,內疚地坐到剛才大蛇丸坐過的位置,心痛說,「下次,你一定要告訴我,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好。」
要命的事談完,剩下就是瑣碎的事情。把御屋城炎的態度轉告給佐助後,他道:「我本來也不期待能夠和他合作,他這種人為了錢,什麼人的生意都敢做。」
那為什麼還要我去談?……我瞟過去瞅他。
佐助眼神閃躲,「是,大名想要我這麼做。」
小池松照?
「他是個傻子。」我皺眉。
「嗯,」佐助認同了我的話,「他想要宇智波的支持。」
他把小池松照的意思描述給了我:簡單來說,就是他在明,我們在暗,一方面他需要我之前在火之國布下的網絡掌控國家,另一方面是,我之前收留的那些忍者偷偷在火之國集結,甚至開始打著「宇智波」的旗號做事情,與其等待將來他們滋生事端,不如現在就由我重新管理他們。
可我早就和小池松照劃分了界限,因此他決定通過佐助來打成某些目的。
「然後呢?他給的條件?」
佐助正是為這件事憂愁,「我還沒有想好,不知道要不要答應他。」
「那你有沒有興趣取締木葉?」
「什麼?!」
他太吃驚了,直直地盯著我看。我支著下巴,另一只手敲著桌子,提醒他回神,「小池松照的意思是:以後,他不想再被忍村左右了。明白嗎?他想要屬於自己的忍者勢力。」
記不清是多少年前了,小池松照拿這種事誘惑過我,當時怎麼了呢?哦,他用了最蠢的辦法試圖掌控我,結果反過來被我玩弄了幾年。
所以我說小池松照是傻子,現在依然是。當下他要做的是把除木葉之外的忍者力量全部消滅,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傾心培養。畢竟木葉對他忠貞不二,可這些因我存在的忍者並不是非他不可,一旦將來他想獨自掌控這股力量,必然會遭遇一番挫折,甚至將自己搭進去。
小池松照的所作所為可能會刺激到這些忍者,水本來在河道裡流得好好的,他非要改個河道,稍有不慎就會決堤。說句不好聽的,忍者就是他們的狗,狗就該套個項圈,高興的時候叫出來讓它們表演一下,不高興就踹它們一腳,但讓狗接觸到人的生活方式,說不准哪天它們就會進化成人取而代之。
在我掌控小池松照的那幾年,一直很小心地控制手底下忍者的活躍範圍,企圖越界者必須用各種方法除去,離開之前我也謹慎地打發了剩下的人。然而小池松照愚不可及,居然主動想給自己埋個雷,哈,我還挺想看到他炸到自己的那天。
可惜佐助現在只著眼於宇智波的復興,沒興趣搞別的東西。
「他是不是最近生了女兒?可能他為了拉攏你會異想天開地把自己女兒嫁給你吧。」想及此處,我打趣佐助。
「其實你可以考慮多娶幾位夫人,不用幾年,這個世界上就到處都是宇智波了——我相信你的魅力。」
反正奶粉錢我都賺夠了。
他的表情就很好玩兒了,又害羞又惱怒,臉漲得通紅,臉撇到一邊,「希音!不要開玩笑!」
相比於已經生了一胎的鳴人,我已經夠寬容了,主動離開他也是給他談戀愛的事業制造機會。再說他自己不是也期待復興宇智波嗎,連人口都沒有復興個鬼啊!
所以說輩分高就是好,佐助不敢催我的婚,可我能拿富岳大人和美琴夫人的名頭來催他,嘿嘿!
「咳——這些事你自己考慮,如果真的想做,就去找言他們,別看她年紀小,怎麼聯系那些人,言比我清楚。我必須提醒你,一旦開始做這件事,就很難脫身。」
我也不能給他太大壓力。
「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支持你,所以,不用害怕失敗。」
小池松照算什麼,他敢造作,我就敢揚他骨灰!
「我明白了。」佐助慎重道。
佐助明白什麼了呢?我不清楚,臨走前他還希望我能跟他一起走。覬覦寫輪眼的人很多,他不放心我一個人生活,我拒絕他了。千乃和她的風心小跟班居然死性不改地又追上了我。
「你們到底想做什麼?」我問他們。
「跟著你。那個大蛇丸說,跟著你,所有的問題都會有它的答案。」千乃固執地不肯離去。
我想宰了大蛇丸。
「不用。」我已經答應過佐助不再亂收留小屁孩兒啦,不能他剛走不到一天我就食言。
「不嘛不嘛,大家一起在路上做個伴不好嗎?」
「不好。」
「也許我們能幫到你呢?」
「不用。」
「……」
身後的小女孩兒沒有了聲音。我回過頭,看到她嗚嗚地在抽泣,「我果然,是個沒用的人。」大塊頭風心抱著她,也難過起來。
「……想跟就跟著,不過這次我不會付你們佣金。」
「哇,太好啦!既然答應了,就不能反悔啊!」她不懷好意地衝我笑了笑,「那個大蛇丸說的真不錯,我一哭你就心軟了。」
……
我再說一次,我要殺了大蛇丸!!!
……
有人作伴其實也挺不錯的,至少這次的千乃很識趣,沒有再提一句讓人喪氣的話。我們一路走走停停,轉遍各個國家,偶爾我會替佐助辦點事情。某天路過一個書攤的時候,千乃指著一本書問:「《蔔根性忍傳》,主角漩渦鳴人,是木葉的那個鳴人嗎?」
我停下來,看到那本書的作者標注的是一個熟悉的名字:花間雲裡。
書攤的老板極力向我們推薦:「這可是雲裡小姐第一次寫書,據說是根據自來也大人的遺作改編,主角可是漩渦鳴人哦!就是你們想的那個鳴人,這是他的個人傳記,怎麼樣,要來一本嗎?最近大火哦!」
「來一本吧。」千乃祈求我。
新書到手後她急不可耐地翻找有關宇智波的部分,這本書說是鳴人個人傳記,內容卻詳實可靠,大有史書的意味兒。花了幾天時間,千乃和她的小跟班把書看完了。
「我決定離開你了,小希音。」讀完書後,千乃跟我說。我也不知道她從書裡看到了什麼,總之,從那以後,我就再沒見過他們這個組合。
哦,又剩我一個人了。
也挺好的。
作者有話要說:
後來希音開了個宇智波甜品加工廠,生意遍布五大國。
作者:
阿妮塔
時間:
2021-5-15 00:00
這篇是無cp
跟小朋友比較像是親情向
只能說是強大的女忍者不需要愛情
作者:
夢由佳
時間:
2021-8-29 01:05
啊說實在希音真的很有魅力呢
一開始我以為cp是鼬
後來覺得是介
最後懷疑佐助喜歡希音
但是還是親情向最好了
作者:
黑夜希
時間:
2021-8-29 14:19
真的很喜歡介呢
那麼真的負出
不是我說的
火影的故事在宇智波一族狗血到不行
歡迎光臨 ☆夜玥論壇ק (http://ds-hk.net/)
Powered by Discuz! 6.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