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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GL書庫)缺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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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深邃的微笑
時間:
2023-10-13 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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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GL書庫)缺番外
☆夜玥論壇ק 《病美人被偏執邪祟盯上了[快穿〕》作者:遲宵也【完結】待發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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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1-155
番外:156-158(缺)
番外補至下列回覆處
麻煩原帖樓主或版主協助補齊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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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深邃的微笑 於 2023-10-13 01:1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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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深邃的微笑
時間:
2023-10-13 01:09
第156章 番外·娛樂(上)
慈生將餐桌上最後一道蕭望勉做好的菜放好了,之後坐下來給蕭望勉拉開了椅子。
實際上,他們不需要吃飯,不管是信仰的能量還是世界樹的供給,都足夠他們維持巔峰狀態的能量,更何況他們早就能夠辟穀了。
不過,這畢竟是許久的穿越給慈生留下來的習慣,而蕭望勉自然也保留著這樣的思緒,甚至還鑽研出來了更多的烹飪花樣,鮮艷欲滴的食材被祂烹飪的令人食指大動,恐怕就算是辟穀了的小神仙也會饞。
當然,最多的原因自然還是,兩人享受這樣在一起的時光。
慈生將盤子的位置擺正了,之後他才忽然想到,今天顧緒秋和簡餘兩個人說好要過來蹭飯的。
於是,他朝著廚房之中的蕭望勉又喊了一聲:「望勉,再帶兩副碗筷過來。」
蕭望勉自然是應了,走過來的時候在慈生的側臉上印上了一個輕柔的吻,將手中蹭飯二人組的碗筷放下,道:「今天他們兩個要過來?」
慈生被蕭望勉親了一口,下意識地抬頭再回吻了他一下,軟綿綿的唇香甜又帶著點果凍一樣的觸感,印在蕭望勉身上的時候幾乎讓祂情不自禁地微眯了一下眸。
「嗯。」慈生說,「他們說前幾天做完工作就下去玩了,現在才上來。」
蕭望勉不置可否地挑眉,雖然說跟顧緒秋和簡餘兩人的關係還挺好的,但是無論是誰破壞了祂和慈生的二人世界,祂都會平等地「怨恨」。
「我早就已經將大千樹和小世界新產生的汙穢和邪氣吸收完了,」蕭望勉的語氣聽上去有點委屈,還頗有點要給顧緒秋和簡餘兩個人上眼藥的感覺,「他們哪裡來的工作?還是說寶寶你給他們布置了別的?」
「就會下去玩,玩過了還要上來找寶寶……」
慈生心裡忍不住笑了,感覺蕭望勉就跟尾巴搖得飛快要跟自己討賞的那種壞小狗,悄咪咪地把別人給咬走。
當然啦,慈生沒怎麼給簡餘和顧緒秋布置任務,就是讓他們去巡視一圈,他們主要是想過來跟慈生說說他們「玩耍」的結果。
「其實下去玩一下也沒什麼的,畢竟我們現在做了這麼多,一切都走上了正軌……」
慈生憋著笑,還沒有來得及再說兩句,就聽到了蕭望勉反駁道:
「他們就是玩心太重,像我就隻會陪在寶寶的身邊陪你一起,我才不會像他們一樣。」
慈生樂不可支,彎著眼睛一個字都沒說,片刻之後就聽到了從門口傳來的聲音。
「餵!偷偷說我們壞話被我們當場抓包了吧?」簡餘做了一個鬼臉,他好像一點都沒有取代向秉成為執政官的自覺,反而越來越幼稚、越來越「年輕」了,「我早就說你這小子沒安好心,是不是被我當場抓住了?!」
顧緒秋「撲哧」一下笑出了聲,拎住了簡餘的領子,聽到蕭望勉冷聲道:
「……我看你是想要步入向秉的後塵。」
向秉……
新仇舊恨,一起算。
惡意破壞了契約,甚至試圖將慈生的位置給「取代」,其心可誅!雖然他看上去是無可指摘的管理層,但是實際上他的心確確實實已經歪了。
所以,等兩人加冕之後,第一個處置的就是向秉;他被施加了封印,勤勤懇懇地去給那些曾經被他忽略的小世界打工——這樣的懲罰看上去有些輕,但是這是忽略蕭望勉給他無窮無盡的精神壓力的份上。
在向秉的精神世界之中,他無時無刻不在承受蕭望勉曾經承受過的痛苦,千百倍地加在他頭上,讓他也去體會一下那種被拋棄和封印的感覺。
向秉那時候目光呆滯,懷揣著自己手裡「智障」的係統,又是哭又是鬧,感覺到自己的脖頸被蕭望勉提起掐住,在睡美人世界最後的噩夢再一次浮現上了他的心頭,最終讓向秉涕泗橫流、險些尿褲子,最終還是心如死灰,承受了自己被流放——幾乎坐牢的結局。
想到這裡,簡餘尚且還記得當時那整個世界樹上方冰冷殘忍的感覺。
很多人都被蕭望勉霸道殘忍地驅逐了,因為他們越來越自傲,仗著自己高官和神的身份所以頗為自得自傲,最終都被蕭望勉收拾收拾打包扔走了。
嗯……殺伐果斷。
而,慈生也沒有忘記讓新的人上來。
孫婉英,唐絮……他們正在承受自己「上位」之前的歷練,非常努力。
隻能說,慈生心軟,絕不會讓蕭望勉一杆子打死所有人;而蕭望勉則是心狠,絕對不會讓慈生輕而易舉放過本該受罰的人。
這也是世界樹的旨意,因此,這段時光似乎過的真的很快,簡餘搖了搖頭,將那「復仇」的一麵全部都拋到了腦海之後。
他「嘖嘖」了兩聲,不去跟蕭望勉槓,反而是作出一副苦瓜臉,朝著慈生告狀:
「誒呦我崽!你老公好凶啊!我們隻是說兩句,祂就要把我和你秋姐一起收拾收拾扔走,好狠的心啊——」
慈生沒忍住笑了,看到蕭望勉的臉都黑了,陰沉俊美的男人下一秒就要跟麵前犯賤的簡餘打一頓一樣。
慈生故作一本正經道:「我不知道哦,我怎麼什麼都看不見了呀。」
簡餘「靠」了一聲,對著慈生道:「崽,你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麼?!哥對你好這麼些年,你個小沒良心的……」
他說一句,蕭望勉臉色就沉一分,最終簡餘咳了一聲,將求救的目光投在了顧緒秋的身上。
簡餘的眼珠子還沒轉對方向,就感覺到顧緒秋拉著他後領的手放了下來,他詫異地「嗯?」了一聲。
顧緒秋明哲保身、理智清醒道:「我怎麼也什麼都看不見了,你是誰?」
簡餘大駭,痛心疾首道:「你、你們倆真是狠心,我草!」
他這副活潑逗趣的樣子終於讓慈生笑的眼淚都出來了,他在簡餘痛心的目光之下拉住了蕭望勉的袖子,小聲道:「你別逗他了,趕緊讓人過來吃飯。」
蕭望勉沉沉的目光這才收回去,高貴地從鼻腔之中擠出來了一聲淡淡的哼。
他拉著簡餘的後頸,頗為凶狠地將他拽到了自己的對麵讓他坐下吃飯,勢必不讓他靠近慈生。
簡餘咬牙切齒,但是無濟於事,平常在外麵都被稱作「簡哥」、「簡神」的人現在真的跟個沒長大的孩子一樣,拉著顧緒秋要她給自己找場子。
顧緒秋笑的肚子都疼了,她也坐下來,繼續沒理簡餘,將人氣個半死。
桌上有了兩個活寶自然是熱鬧的,簡餘甚至還將小一給放了出來,小一圍繞著慈生轉了大半天撒嬌,竟然最終成為了最大的贏家,昂首挺胸地坐在了慈生的肩膀上。
大快朵頤片刻之後,簡餘迫不及待地將自己口中香噴噴的飯菜給咽了下去,沖著慈生肩膀上的小一點了點,對小白團子贊道:「不愧是我兒子,現在蕭某人都無法擁有的位置,我兒子這麼輕鬆。」
顧緒秋冷眼旁觀看他嘚瑟,慈生則是笑而不語,蕭望勉渾身冷氣放送,還沒有來得及給簡餘兩拳——
小一審時度勢,小牆頭草霎時間忘了爸爸,站到了蕭某人的這一邊,唧唧叫道:
「爸爸,我的耳朵也好像聽不到了,你剛剛在說什麼呀?」
簡餘氣絕,桌上霎時間充滿了歡快熱鬧的氣氛。
吃完之後,慈生吃了點小奶糕,而唯一的女士顧緒秋也分到了一點蕭望勉做的別的小蛋糕,一邊悠閒地享受,一邊開口道:
「其實這次下去……我們也是為了看一下姚青。」
慈生一怔,他點了點頭,姚青是交給顧緒秋和簡餘來處置的,所以就連慈生都不太知道他最近怎麼樣了。
簡餘說到正事的時候還是挺靠譜的,他揉了一下自己的眉心,湊過來搶了一下顧緒秋的小蛋糕,平靜道:「姚青最近還行。他自己知道自己做錯了,一直都在彌補自己之前的錯誤,去汙染區給人打工了。」
姚青一開始是個笑眯眯的「陰險」家夥,又想要跟慈生做朋友但是偏偏就是不會好好說話,心中又有些扭曲和羨慕嫉妒,最終成為了向秉的棋子。
但是現在,他卻也變得平和了許多,沉默著跟簡餘和顧緒秋打了招呼,最終去做了自己平復內心的事情。
「這樣啊……」慈生點了點頭,「以後有機會的話大概還能夠看到他吧。」
「嗯,」顧緒秋道,「後來我和簡餘去了幾個世界簡單看了一下,也算是玩了一圈。」
簡餘抬頭望了一眼蕭望勉,笑道:「對啊,你可能不喜歡,但是我們下去的時候暫時封存了記憶,也算是去體驗一把各種各樣的生活,我當了個海盜,順便還看到了很多漂亮的景色,玩的很高興。」
「我還看到了他們世界裡麵好多愛人在一起,要不是因為我沒老婆,我早就帶著我老婆一起下去玩了。」
慈生心頭一動。
他下意識地看向了蕭望勉,發現他也看向了自己,目光之中似乎有些隱隱的期待和希望。
慈生乾咳了一聲,問顧緒秋道:「秋姐,你感覺怎麼樣呀?」
顧緒秋麵有菜色,糟心地搖了搖頭:「我當了好幾年學生,差點被高考逼瘋了,卷得我生不如死,上學不如回家賣紅薯……」
「反正,你記得,要是下去的話給自己設置一個身份的限製,跳過這些恐怖的考試。」顧緒秋美麗的臉上帶上了些許心有餘悸,半晌之後才緩過來,「我算是有陰影了,不說了不說了,我等會回去休息一下……」
慈生沒忍住笑出聲了,片刻之後他送別了簡餘和顧緒秋兩人,順手將碗筷拿著準備送到廚房洗。
蕭望勉從他的手裡拿了過來,丟到了機器裡,旋即就拉著他的手,目光之中頗有點欲言又止。
「寶寶……」
慈生哪裡能夠不知道某人的心裡在想什麼。
但是,他想到了蕭望勉剛剛指責和綠茶顧簡二人的模樣,好不容易憋住了笑意,裝作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轉過了頭,歪頭道:「嗯?你想要說什麼呀,我不知道哦。」
「哦~」慈生裝作恍然大悟。
蕭望勉陰鬱蒼白的臉上霎時間就帶上了些許的顏色。
慈生依舊裝傻:「你是不是想說他們太不務正業了?那我們可不能隨便下去玩,畢竟我的望勉這麼熱愛工作,那我肯定得要滿足……」
在外麵殺伐果斷的某人哪裡有這樣憋屈的時候,俊美冷靜的蕭望勉將自己的寶寶徑直抱了起來,冷冽的玫瑰香充斥著慈生的鼻尖。
慈生知道不好,自己恐怕今天要「逃不過了」,他霎時間就笑軟了腰,扯住了蕭望勉的耳垂,撒嬌一樣地哄祂:
「好好好呀,是我錯了好不好,我知道望勉想要乾什麼,既然你想要,我們也下去玩兩趟,好不好呀?」
蕭望勉這才略微頓了一瞬,祂咬了一口慈生的耳垂,半晌之後才「委屈」地哼了一聲,道:「想要……」
「嗯嗯嗯,好好好。」慈生彎起眼睛。
「這樣吧,作為補償……望勉也可以對我做一點過分的事情。」
慈生眨了一下眼睛。
有什麼比失去記憶,跟愛人一起來一場緊張刺激的……角色扮演,更有意思的呢?
……
*
光華流轉,璀璨,熠熠生輝。
在酒店門口,昏黃的光將這枚戒指映照地漂亮萬分,幾乎要把人美得眼睛都睜不開。
慈生把玩了片刻,之後將掛在項鏈繩子上的它給塞回到了自己的衣服裡,感覺到冰涼的它無時無刻不在觸碰自己的心髒,竟然閃過了暖暖的安心感。
慈生呼出了一口冰涼的氣。
他是一個演員,也是一個家道中落的小少爺。
原先家裡有點小錢,總能夠支撐著他去追逐自己的夢想,所以也混出來了一點名堂,專注拍了不少好的電影和電視劇,獲得了一票不小的粉絲。
但是自從家道中落,父母皆離開之後,自己這一兩年幾乎難到了一個令人發指的地步。
曾經那些被自己用正義「製裁」過的人——那些隻會搶人戲份、片場霸淩的家夥,紛紛找到了大腿,過來給自己明裡暗裡使絆子,要給自己好看;而那些原本因為自己家裡有錢所以沒有對自己下手的家夥現在就是一個毫無顧忌的狀態,三番五次地要人過來騷擾慈生,給慈生發通知。
告訴慈生,如果他再這樣死倔下去,他肯定會被封殺,他的演藝生涯就完了。
慈生前些天頂著巨大的壓力,終於拍攝完了一部低成本、好劇本的作品,導演和整個班子都是新人,但是他們卻真的相信自己的作品絕對能夠去沖獎。
慈生也是這樣認為的,這部電影的劇情自己非常喜歡,原本他也跟劇組之中的其他人一樣高興,但是卻忽然被告知——
因為慈生太過於倔強,得罪了好多人,所以如果有他在,這部電影就不能放出去。
這下,眾人全部都傻眼了。
就連一向都堅強都冷靜的慈生,也深深地呼了幾口氣,強行冷靜下來,質問那個傳話的人:「如果真的要針對我,針對我本人就行了,別把別人的勞動成果牽扯進來,不行麼?!」
結果,那人沖著慈生露出來了一個幸災樂禍的笑,操著一口本地音腔,老賴一樣道:
「你這就別跟我說了,我隻是個傳話的,你要是真想要解決,倒不如問問你經紀人,讓他帶你去個慶功宴,跟上頭的人道歉,說不定,他心情一好就放過你了呢?」
望著唇紅齒白、眉梢眼角都帶著瀲灩春光、漂亮到不似真人的小少爺,誰的心裡不盪漾?他這副受了屈辱的小模樣真真是太招人疼了。
隻不過嘛……自己給的提議實在是有點陰險了;恐怕不諳世事的小少爺不知道那看上去規模多麼正規的慶功宴有多麼黑暗。
……
慈生抿唇,抱著自己的膝蓋沉沉地將自己腦海之中的畫麵過了一遍又一遍。
自己聽到那個傳話人的話,自然是不怎麼相信他的,但是等經紀人焦急地過來找自己,急匆匆地跟他分析了一大通利弊,告訴他如果他不去求那個宴會場上的人們,這整個劇組的人都可能因為某些罪名入獄,他們恐怕會有很大的危險。
慈生沒有辦法。
他給自己留了餘地,他小時候身體不好,所以學過武術,基本上撂倒幾個膀大腰圓的酒囊飯袋不是問題;他一定會隻留在大的宴會場地上,不可能讓自己陷入危險……
咬住自己的指尖,慈生無聲無息地嘆了口氣。
半晌之後,被冷風吹拂到整個身體都有些冰涼的慈生聽到了從自己背後傳來的聲音。
經紀人大咧咧的聲音傳了過來:
「餵,小少爺,你怎麼還待在這裡?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了今天穿的更好看一點麼,你就穿這麼個一身黑……」
慈生站起身來,他穿了一套黑色的小西裝,將他姣好的身段掐出來了,配上他過於白皙漂亮的小臉,有種禁欲、小天使落入凡間一樣的漂亮。
經紀人霎時間咽了一下口水,好吧,就算披個麻袋也是好看的,他不該質疑慈生的任何外貌。
「我剛剛得到的消息,今天有一個大佬——真的大佬,傳聞之中剛從國外回來,幾乎跟小說裡的一樣,將幾條經濟大線都掌握住了,他恐怕是真的,跺一跺腳,整個華國都要動一動。」
慈生不置可否,聽他說完之後才平靜道:「所以呢?」
「所以?」經紀人恨鐵不成鋼的,「你不是想要讓你那劇組的人沒事麼?你要是求那個王總沒用,你就去問問他啊——」
慈生實際上是不抱太大希望的,他隻想要道歉,讓自己的那些朋友避免被自己牽連就行。
經紀人給慈生又捋了一下發絲、給他補上了一點亮晶晶的唇釉,之後才將連滾帶爬地將慈生送進了會場之中,有些心虛地沖他揮了揮手,停在了會場的邊緣。
大門敞開,金碧輝煌、觥籌交錯,衣香鬢影交相輝映,幾乎形成了一副電影之中才會出現的奢靡景象。
慈生回頭沉沉地望了經紀人一眼,旋即才踏進了宴會廳之中。
宴會廳之中,二樓頂端似乎有些看不清,但是慈生能夠憑著直覺感覺到那裡有什麼,肯定是屬於某個大人物的。
現在這個宴會廳之中有不少人,慈生甚至還看到了幾個熟悉的麵孔,他們在看到慈生之後紛紛從自己的口中擠出了幾分不屑,三三兩兩地靠在一起陰陽怪氣他:
「喲,這不是那個小少爺麼?他不是說最瞧不起我們這種人麼,現在還不是屁顛顛地過來求著大人物來保護他?」
「嘖嘖,不是說那個王總很喜歡他麼?我猜今天小少爺恐怕是逃不掉了哦。」
「哈哈哈哈,我們等會也上二樓去包廂看看,這小少爺是不是要去跪舔王總,讓王總原諒他。」
「嗯……但是說實話,按照小少爺的這個條件,他今天過來,不會是要來博取那位大人物的歡心吧?」
絮絮叨叨傳來了慈生的耳畔,他無謂地轉頭看了他們一眼。
清澈透亮的眸中全然是漠然,他就是這樣冰雪一樣潔白漂亮的人,幾乎讓眾人都說不出話來。
眾人自然是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的,在片刻的沉寂之後他們將這個話題岔開了。
「哼,等會王總就過來了,我看小少爺還怎麼揚眉吐氣的。」
「就是就是,裝什麼呢?還以為自己是冰清玉潔的小王子呢?」
慈生沒有將他們侮辱的話聽進心裡,他隻是略微地嘆息,感覺自己今天倘若遇到什麼危險,恐怕要花費好大的力氣才能從這裡出去。
「砰」的一下,似乎是二樓包廂的門開下來了,魚貫而出的人吸引了樓下眾人的注意。
旁邊激動的人們看熱鬧道:「喲!看看,是王總他們!」
慈生心一墜,果然,順著望過去,他也能夠看到幾個膀大腰圓、自己曾經根本不屑理會的家夥笑著從二樓下來,沖著自己走了過來。
為首那個地中海就是傳說之中的王總。
他乍然看到慈生,就霎時間被他今天尤為特殊的打扮給美到了,眼神色眯眯癡迷地在慈生的唇上流連了一瞬,之後才乾咳了兩聲,先是沖著旁邊的那些小明星說:「走吧,這不都是我的好朋友麼?一起跟我上去聊聊合作?」
霎時間一片鶯歌燕舞,幾個人裝腔作勢捏出來的嗓子甜甜地喊著「王總」「王總」,跟在了王總的旁邊。
慈生默不作聲,他在他們都沉寂下來之後才冷靜地呼出了一口氣,低下頭,深深地沖著他鞠了一躬。
「……抱歉王總,無意沖撞。我劇組之中都是剛出社會的新人,大家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哪裡冒犯了您,希望您高抬貴手,饒我們一命……」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了對麵的王總發出來了一聲算得上是「嗤笑」的語氣詞,似乎很不屑一顧似的。
他大笑了片刻,之後才好似斟酌一樣地「施舍」道:「那你就上來,過來跟我們一起聊聊?不然你就在這裡裝模作樣地說兩句,我怎麼知道你的誠意是什麼?」
慈生忍住了,在片刻之後他冷靜了下來,淡聲道:「好。」
跟隨在一眾人的身後,慈生就好像是鶴立雞群一樣。
這邊的整個房間都是打穿了的,重金屬音樂在裡麵放、搖滾的光芒和各種各樣酒水混雜在一起,味道幾乎是令人作嘔。
這個該死的王總吩咐眾人坐下來,卻唯獨沒有給慈生留下一個位置。
慈生平靜地站在原地,耳畔充斥著他們的話語聲。
一個人似乎是有些憂慮,糾結了一下問旁邊的王總:「餵王總,你說那位大人物要來是真的假的?咱們等會要不要出去?還是說……」
「我也覺得,關鍵是我們將不少漂亮貨都帶上來了,你說那位大人過來乾什麼呢?還是說他等會會來我們這裡挑人?」
王總整個人現在就已經上頭微醺了,他看上去非常驕傲且非常自得,酒氣沖天,大舌頭道:
「大人物?他不在,我現在才是大人物,他們所有人到我們房間才對!而且,那家夥從來都不喜歡沾什麼男色女色,根本就是個性冷淡……」
「哦哦,原來是這樣……」其中一個人說,「那麼王總,我們是不是就能夠開始玩了?」
「對!」
酒氣熏天,膀大腰圓宛如肥豬一樣的男人飄飄然地冒出了這一聲,淫邪的目光落在了麵前清澈乾淨的小少爺身上。
「你坐啊,你怎麼不坐下來啊?」
周遭沒有任何位置是能夠讓慈生坐下來的,他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冷靜道:「不必了,謝謝你的好意,我喜歡站著。」
眾人好像是聽到了個什麼巨大的笑話一樣,尤其是王總旁邊的人,他們笑的上氣不接下氣,半晌之後才斥道:「王總跟你說話你難道聽不懂麼?讓你過來坐王總腿上,你聾了?!」
慈生深呼吸一口氣,依然平靜地站在原地。
經紀人過來跟自己說的好聽,他們都說的好聽,說自己隻要道歉就行了;自己也買了道歉的禮物,而且跟他鞠躬,結果他的意思是什麼呢?
果然如此,恐怕自己根本就不會被他放過。
慈生略微抿住了自己的唇,眸往下落。
他是個極其好的演員,因此就算要飾演一個這樣的角色也絲毫不覺得有違和感。
眸光瀲灩、簡直漂亮到好似個小天使的乖乖露出了這樣一副可憐兮兮的神情。
「那……如果我要是坐了,你能不繼續針對我們劇組嗎?」
按道理來說,王總當然是要說正確的答案的,他聽到了慈生說的話之後,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飄飄欲仙了,興奮之際連連點頭:「當然、當然!」
在他當然的同時,旁邊的人卻止不住地發出了竊笑,看上去一點都不真誠。
慈生心徹底涼了。假的,這個王總不僅僅要陰自己、羞辱自己,甚至還不願意給出一個真實的承諾。
自己真是腦子有病才會答應經紀人過來「道歉」,真是糊塗了!
飄飄欲仙的王總沒有能夠等到魂牽夢縈的小少爺過來坐到自己的懷抱之中,反而看到他麵色冷淡,再也不復剛剛的模樣,平靜地打算轉身離開這個包廂。
眾人霎時間都愣住了,竊竊私語響起,三三兩兩,最終爆發出來了一陣吵鬧的聲音。
王總又驚又怒,吼道:「不許讓他跑了!他媽的小賤人,你今天都來了不就是讓人艸的麼,裝什麼?!」
話音剛落,旁邊就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沖了過來,幾個人都過來將慈生的手拉住了,他們嚷了半天,結果慈生竟然準確地將他們的手給打開了。
看上去這樣病弱這樣可憐可愛的,怎麼這樣會逃脫?
霎時間,整個包廂裡麵鬧得更凶了,好多人過來將慈生圍在了門口,但是,就在這個時候,旁邊有個人似乎是從袖子裡麵甩出來了一片飄揚的粉末,順著風嗆進了慈生的鼻腔和微張的唇裡。
他心中驚呼一聲不好,勉力將那股粉末吐了出來,在開門的時候就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一陣一陣發熱,幾乎讓他頭痛欲裂、身體滾燙。
慈生果斷躲過了他們的圍攻,幾乎是跌跌撞撞地往二樓的頂端房間走。
快、快逃。
反方向全是人……這裡沒有人敢過來,似乎都將這個位置空著……
眼前一片模糊……好難受,好難受。
他有些狼狽地拉開了頂端的房間門。
——自己的麵前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身影。
這身影看上去不疾不徐、慢條斯理,在看到慈生有些狼狽的剎那,伸出手來幾乎是憐惜地將慈生攬住、抱住了。
唔……
慈生自然是不可能讓這個人抱著的,但是下一刻他眼前就一片模糊,抬頭望向這個人的時候,心頭一片戰栗,熟悉的感覺讓他幾乎是放掉了心中的恐懼和擔憂。
這個高大俊美的男人垂眸,黑色的發絲垂在了眸前,幾乎擋住了他陰鬱和貪婪的眼神。
「寶寶……」
輕輕的呢喃,幾乎聽不清。
身後追上來的人自然也看到了這副畫麵,幾個人擠了出來,他們望著慈生的位置,有些驚恐又有些擔憂,霎時間不知自己該不該追上去。
後邊有人沒有看到,所以大聲道:
「追啊,別讓那個小□□跑了!」
空氣一片冰冷,男人的黑瞳裡閃著光。
這個男人霎時間就將眸抬起來了,殘忍冰涼的目光落在了那些「追兵」的身上,含義不言而喻。
「嗯?」
「……」
眾人麵麵相覷,霎時間不知該說什麼。
這人是誰?
他怎麼忽然出現?簡直就好像是天神一樣。
王總跌跌撞撞地從裡麵趕了出來,大舌頭道:「抓住了嗎?!抓住!看我今天要不要將這個小□□給艸死……」
他話音還沒落,就霎時間聽到了一個男人冷淡的嗤笑聲。
他頓時感覺自己的自尊心被挑戰了,憤怒地扭頭,喊道:「你什麼人?把他給我放下來,別逼我抽你!」
「抽我?」
這個高挑頎長的男人聲音極其冷淡,帶著寒意,停了片刻之後將慈生抱得更緊了一些。
「你是誰?」
「我是寒天娛樂王中!」似乎是覺得自己的這個名字很厲害,王總憤怒地吼了一聲,「把你手裡人給我放下來,你以為你是誰?蕭家的蕭總麼,就算是那個姓蕭的過來也得對我畢恭畢敬的,你算老幾?」
慈生感覺自己的耳邊朦朦朧朧的,隻能夠勉強聽到一些人說話的聲音,聽到王中那威脅恐嚇的聲音,他下意識地想要將自己的耳朵捂起來。
所以,抱著他的蕭望勉輕柔地拍了拍他的後背,下一刻就將他以抱小寶寶的方式抱了起來,讓他的雙臂抱著自己的脖頸,自己一隻手橫過來托住了他的臀腿,讓他在自己的懷裡藏得好好的。
「畢恭畢敬?」
蕭望勉冷冷道:「我算老幾?」
話音未落,他用單手扯住了王中的腦袋,當著所有人的麵,重重地撞在牆上。
「砰!」
一聲淒慘如同殺豬一樣的慘叫聲和哀嚎聲,幾乎要崩潰地暈過去。
「啊啊啊啊——」
王中這一下終於清醒了一些過來,巨大的痛苦和恐懼讓他從酒精的麻痹之下清醒了過來,驚恐地將目光落在了蕭望勉的身上。
這一下,他終於淒慘叫道:「……蕭、蕭總?!」
一片嘩然。
「蕭、蕭總?!」
「您真的過來了?!」
這位可是蕭望勉!他跺一跺腳,恐怕整個華國都要變天!
誰能夠告訴他們,為什麼這個蕭望勉會幫慈生這個家道中落的小少爺找場子?!
蕭望勉沒有理他們,聽到懷裡青年難受的一聲低吟,溫聲安撫道:「寶寶不難受,老公在呢,難受了就咬我,嗯?」
慈生的腦袋好痛,聽不清楚別人在說什麼,最終一口咬上了男人的頸窩,小奶貓咬人一樣,隻留下一片亮晶晶的津液,連個牙印都留不下來。
「好乖乖,」蕭望勉輕笑了一聲,「老公替你報仇。」
聽到了他在說什麼,王中真的快要傻了。
血流順著自己的腦袋流淌了下來,幾乎模糊了自己的視線,可是自己偏偏動都不敢動。
不是說,這個蕭總不近女色男色麼?
不是說他今天不一定來嗎?
不是說慈生已經家道中落了嗎?
絕望的氣息彌漫上了自己的心頭。
其他人霎時間也都快暈過去了,他們三三兩兩地靠在一起才不至於倒下來,那幾個偷偷說慈生壞話的人驚恐萬分。
「怎麼辦……完了,完了,我不是想要對慈生這樣的……」
「還能怎麼辦?!等死吧!」
畢竟,誰能夠想得到慈生竟然……竟然這樣被這位蕭總抱在懷裡,
他們驚恐的聲音尚且還沒有落下去,就感覺到麵前的這個大人物再一次將這個王總的腦袋往地上重重地砸了一下,幾乎要砸出一個坑。
其餘的幾個人也沒有成功逃開,都被這男人砸得想死。
男人單手動作,神情暴戾又殘忍,最終才對著自己旁邊的人挑眉,那群人意會,頓時讓安保出動,邊上的一個人都逃不掉。
他淡然地轉身,輕柔地撫了慈生的後背,感覺到懷裡的青年整個身體都燙了,才溫柔地哄道:「寶寶乖,寶寶不難受。」
慈生小聲嗚咽了一下。
坐在男人的房間之中,他能夠感覺到自己的麵前一片昏暗,有一個念頭在提醒自己讓自己不要睡過去,要自己清醒一點。
他感覺自己皺巴巴的西服外套扭曲了,被一隻冰涼的大手給脫了下來,他臉上帶著冰涼的淚水,哭著委屈巴巴地道:「……不要,不要碰我,不要……」
但是偏偏他的手不得章法地繼續纏在蕭望勉的脖頸上,像是隻可憐兮兮的小獸一樣蹭著自己的眼淚,哭唧唧的。
他整張白皙的臉上有些紅暈,有些淚水,亮晶晶的嫩生生的紅色在嘴唇上。
蕭望勉實在是沒有忍得住誘惑,心頭微顫,輕輕舔了一下寶寶的唇瓣。
慈生霎時間瞪大了眼睛,委屈死了,小奶貓要撓人了,手足無措地在蕭望勉懷裡蜷縮著。
寶寶委屈死了。
「寶寶,老公錯了。」
蕭望勉心疼地嘆了口氣。
他來到這裡的時間有點遲,險些讓寶寶遭受這樣的危險。
他低下頭,溫柔地將寶寶腳上的小皮鞋給脫了下來,虔誠地親了一下他的腳背,哄道:「乖乖不怕,老公在呢。」
慈生憋著眼淚,還低低地呢喃著夢裡的人。
蕭望勉沒辦法,隻能哄著乖乖。
慈生不願意而且不清醒,現在的自己是不可能違反他的意願的,隻是要將乖乖的衣服都換一下,讓他好好地躺下睡一覺。
……
慈生醒過來的時候整個身體還是很難受,昨天晚上的記憶一股腦地傳進了自己的腦海之中。
先是打架,然後是被救,最後竟然到了男人低下頭給自己親親腳背,溫柔又強勢地隔著一層被子將自己裹著睡。
慈生呆呆地摸了一把自己柔軟的頭發,有些搞不清現在的情況了。
但是,還沒有讓他多想,他就感覺到自己的麵前投下來了一片黑影。
慈生從來不記得以前見過這個人,但是這個人昨天對自己的舉動實在是太過於變態!他登時小心翼翼地在床上後退了兩步。
像小奶貓一樣的人軟乎乎地縮在被子裡,眼睛睜得圓溜溜、水汪汪的,看上去不要太可愛。
「……你是誰?」
蕭望勉輕笑了一聲,片刻之後他才伸手,紳士地給慈生遞過來了一盤軟綿綿香甜的奶糕。
慈生順著他遞過來的盤子望過去,男人的手指上有一枚暗紅色的戒指,看上去很眼熟。
他的袖子被擼了一些上去,露出來了精壯的小臂。
男人開口:「我叫蕭望勉。」
慈生心中霎時間一動,昨天這個人的模樣、將自己抱進懷中低低哄的樣子……都讓自己聯想到了某個記憶之中的人。
他說自己叫蕭望勉,也就是說,他就是那個王總他們恐懼的大人物?
慈生道:「……謝謝你的幫助。」
「不用謝,寶寶,」蕭望勉低笑了一聲,他伸手過來,從旁邊的床鋪上給慈生遞了一個平板,上麵的標題明晃晃地彰顯了一個事實:
「寒天娛樂將被製裁!背後大樹倒塌!二十多人連夜被送進監獄,背後原因令人驚恐。」
慈生頓時感覺自己還沒有睡醒,也就是說一夜之間,這個男人不僅僅救下來了自己,還順便將這個寒天娛樂的王總給製裁了?
自己的小破劇組霎時間就沒有人阻攔,慈生感覺到自己的手機叮叮當當響,仔細一看,導演痛哭流涕跟自己說電影的審核通過了。
這……難道就是傳聞之中的,隻手遮天?
慈生差點忽略了他管自己叫寶寶,有點呆滯地愣在了原地,傻乎乎的捂住了自己的臉頰。
片刻之後,慈生才抿唇,冷靜道:「……謝謝您,但是我知道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我……對您來說大概沒有什麼利用的價值,但是,如果您要是有需要的話,我一定會盡我最大的力量幫助您。」
蕭望勉短促地輕笑了一聲。
他略微跟慈生拉進了一些距離,寬大的手心輕輕地撫上了慈生的發絲。
「我確實有一件事想要寶寶幫忙,」他漂亮而淩厲的眸裡閃過了一絲笑意。
「你可以給我一個追你的機會嗎?」
第157章 番外·娛樂圈(下)
慈生懷疑這位蕭總是不是有什麼扶貧的愛好。
自己的電影播出了,沒有人有意阻撓和破壞,電影上映的過程非常順利,而且沖獎的過程也一樣。
慈生知道,雖然自己的電影確實好,但是也不可能做到沒有差評出現在自己的麵前,也沒有錢做宣發,不會平白無故地出現在大眾的視線裡,甚至還有那麼好的資源和特效,擺在之前恐怕自己都沒有辦法想象。
數億的票房,極佳的口碑,蒸蒸日上的事業,粉絲幾乎是以驚人的速度上漲,各種各樣的誇贊擠滿了慈生的微博,不少以前選擇明哲保身的人現在知道了慈生的「好運」,紛紛湊了過來,在微信上麵對慈生說著恭喜。
但是慈生沒有怎麼搭理。
同樣,那位說要「追自己」的蕭總,慈生也是很復雜很復雜地將自己的手機給關掉,麵對著他的溫柔攻勢不知該如何回答。
蕭望勉對自己很好,很熟悉。
他總是會在自己深夜下班之後給自己送來夜宵,溫柔又強勢地將自己帶到新的公寓裡,那裡乾淨又嶄新,一切的裝修都是按照慈生的想法來的,而他明明都沒有跟蕭望勉說過自己的喜好。
慈生有些震驚地拿到了新家的鑰匙,他真的不想要收下,但是蕭望勉溫柔地親了親他的眉心,哄他,而且完全不容置喙。
經紀人對自己的態度簡直就是截然相反,比慈生家道中落之前還要殷勤,時常湊過來問問慈生現在他和蕭總怎麼樣了。
能怎麼樣呢?
這個蕭望勉……就好像天生了解自己一樣,讓自己根本就沒有辦法拒絕他的一切攻勢。
但是,他也知道,他的身份太過於高貴,自己跟他之間恐怕沒有什麼可能。
自己心動嗎?
是有一點動心的吧,因為蕭望勉從一開始就是救了自己,甚至沒有動自己,低下來親吻自己的腳背。
但是也是很糾結的吧,慈生又想到了多年前的某個盛夏,那時候一個潮濕又陰冷的靈魂糾纏著自己,卻偏偏……自己好像真的留在了那裡,沒有辦法從那個靈魂的束縛之下逃脫。
慈生抓著自己領口的項鏈,端詳了半天之後還是將它揣回到了自己的衣服裡麵。
他的思緒有點混亂,他情不自禁地嘆了口氣,最終還是將手機息屏,將自己的圍巾裹好,片刻之後從休息室裡走了出來,來到了室外綜藝的拍攝場地。
為了給電影宣傳——在導演的盛情的邀約之下,慈生來到了這檔名為《p;&e》的綜藝,這檔綜藝會在運動比賽和聊天等各種瞬間展現各個明星的個人魅力,所以頗受觀眾的喜愛。
慈生出現的時候,就引起了一眾觀眾的歡呼,彈幕幾乎要將整個直播的屏幕都刷滿,眾人興奮到不能自已,好幾個人湊過來跟慈生打了招呼。
慈生眨了眨眼,溫聲地也跟大家打完了招呼,安靜地站在原地沒有搶鏡。
一直到進入了一個傳球的遊戲的時候,慈生才感覺到自己渾身的血液熱起來,他跳了一會,最終將自己的圍巾解了下來,紅撲撲的臉看上去超級可愛。
「慈生,看這邊!」一個人大聲,「小心球!」
慈生「嗯」了一聲,片刻之後他跳起來,一個利落又漂亮的反扣,讓對麵的人痛失一分,隻能啊啊啊地大叫,看向慈生的目光之中又帶上了幾分敬佩。
慈生笑了一下,他沒有注意到自己脖頸之中的項鏈在跳動的時候躍了出來,此刻閃爍著極其炫目的鱗片的光,幾乎是霎時間就將眾人的目光給吸引過去了。
比賽恰好在這個時間結束,眾人紛紛好奇地湊到了他的旁邊,其中有一個女孩子比較大膽,幾乎是眼睛裡都要冒出小星星來了,非常
驚喜地指了一下慈生脖頸之間的項鏈,睜大眼睛問道:「我的天哪,慈生,你的這一條項鏈也太好看了,這看起來有一點像是戒指,能問一問這是什麼材質的嗎?」
慈生下意識地想要護住這一條項鏈,但是旋即他就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可能有些刻意,所以微微地低下頭,溫聲道:「……好早以前收到的一條工藝品,我也記不得是什麼材質了。」
「啊……好遺憾啊!」這個女孩子是真的喜歡,她的眼睛撲簌簌地眨了眨似乎都要失去光芒了,「我感覺好漂亮!送你這條項鏈的人肯定也很用心!」
慈生眨了一下眼,片刻後才珍重地點了點頭,答道:「我也覺得。」
「那……」有一個人看上去有些好奇和八卦的樣子,「我們能問您一下,這戒指——嗯,項鏈,是誰送的嗎?」
不怪他們這樣八卦,實在是因為最近大家都接到了一個消息——
傳聞之中,那位像伏地魔一樣不可說的「那位」,蕭望勉,從國外回來了;他的手上到底有多少經濟命脈和多少錢,恐怕大家都不知道,但是大家唯一知道的就是,這位是真的很恐怖很恐怖,初來乍到的第一天,就將寒天娛樂這個龐然大物給連根拔起了。
眾人都知道,寒天娛樂這個公司非常陰險非常歹毒,他們的老總表麵上裝出來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實際上不知道私底下禍害了多少小姑娘小夥子的。
聽說這一次,這個王總也想要對慈生下手,但是眨眼之間就被「那位」給狠狠地拽在了地上猛地打了一頓。
這種打擊都是單方麵的,如果一個人有勇無謀就是莽撞,但是對於蕭望勉來說,他有勇有謀,幾乎是連夜——無數的人忙得腳不沾地,無數的人徹夜難眠,第二天就將這寒天娛樂給解決了。
與此同時,入獄的還有二十多個牽連的人。
有人敢在網上說這些事情嗎?都沒有,隻能靠口口相傳,因為資料在短暫的幾分鍾之內就會全網下架……
恐怖嗎?恐怖。
再仔細想一想,他居然是為了慈生做出這一切的,那就更可怕了。
根據現場有人說的,慈生當時似乎被旁邊的人說,「穿這樣就是要去勾引王總」「要去勾引大人物」……
於是後來,那位大人物將王總像是死豬一樣吊起來,自己漫不經心坐在旁邊的時候,就用極冷的聲音,玩味一樣地問道:
「聽說……你還覺得,寶寶是去勾引你的?」
一根火柴被點燃,下一刻就到了那王總的嘴巴裡。
「不乾不淨還是燒了比較好,」蕭望勉彬彬有禮,挑起一個殘忍的笑,「寶寶勾引我?我費勁心思就隻想要寶寶看我一眼。」
好家夥,「費盡心思都隻想要寶寶看我一眼」。
眾人這時候正在期待慈生說話呢,一個個擁在一起,都洗耳恭聽,想要知道這戒指項鏈是不是蕭望勉送給慈生的。
但是大家都沒有想到,慈生說出口的答案跟他們想象之中的截然相反。
「這根項鏈是……」慈生眨了眨眼,他的神情之中還有幾分懷念,「我高中的時候回到老家住了很久,是當時隔壁的玩伴送給我的,我一直都很喜歡,所以帶在身上。」
!!
謔!
居然不是蕭望勉送的,眾人隱隱約約地嗅到了傳說之中「修羅場」的味道,雖然很不道德,但是他們的心裡都隱隱約約地響起來了「打起來」「打起來」的聲音,有一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緊接著問:
「那、那慈生,你現在還跟那個朋友有聯係嗎?!」
眾人屏息凝神地等著慈生的回復,都希望他能夠給出一個肯定的回復。
但是慈生的答案卻讓他們有一點遺憾了,他搖了搖頭,溫
聲道:「沒有了,我也很久沒有見過他了。」
「啊……」
眾人也覺得是意料之內,不過唯一比較遺憾的就是沒有辦法看到或者聽到傳聞之中的大佬吃醋了,隻能夠小心翼翼、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頗為八卦地想著他之前的故事。
大概是因為這檔節目原先就是聊天加上運動,所以在下一次慈生這裡輸了之後,他們紛紛膽大包天,又問了慈生一個問題。
「那……您現在有沒有什麼想要找到以前朋友的想法啊?我看您最近似乎微博都沒有什麼動態,感覺您需要更多的人際交往!」
他們的用心簡直就是昭然若揭了,不過慈生並不在意,半晌之後才輕聲地「唔」了一下。
「之前也想過……但是一直都沒有什麼休假的時間,所以可能,等真的休假下來會去看看吧。」
大家原本還是想要問的,但是他們在片刻的中場休息之後就忽然發現導演沖他們揮了揮手,堅決不敢再讓慈生再輸了。
眾人原本還不明所以,但是在看到後台過來的人之後也都紛紛屏息,一個大字都不敢出了。
——來人是蕭望勉!
眾人可從來沒有想過這個結果,畢竟他的恐怖是大家都想過的,怎麼也不知他竟然會來到現場,還這樣一副平靜的樣子……
嗯,恐怕馬上就不平靜了吧?
畢竟慈生說的那麼「曖昧」的,就算那確實沒有什麼感情,占有欲這樣強的蕭總肯定也會覺得難受。
慈生顯然也注意到了,他心頭一跳,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領口的項鏈,抿唇。
在節目拍攝完畢之後,慈生才有些慢慢地走到了蕭望勉的身邊,望向他的時候看上去有些茫然。
蕭望勉給他帶了熱騰騰的飯菜過來,將他抱著來到了房車上,溫柔笑著看著他吃掉自己親手做的飯,一路上都沒有提過他在節目上麵說的話。
反而是慈生自己有點受不了了。
他不知道自己和蕭望勉現在的「關係」是什麼。
追求者和吊著人不放的過分渣男?
追求者和享受曖昧的混蛋?
慈生心裡顯然是有一點點煎熬的,但是他委屈巴巴地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片刻之後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接過蕭望勉給自己盛好的小奶糕,之後才有些猶猶豫豫地開口。
「你……不想要問我高中的那個玩伴,是什麼情況嗎?」
蕭望勉含笑望著他,蒼白俊美的臉上全然是對於寶寶的縱容疼愛和寵溺。
「寶寶願意說就說,我是寶寶的追求者,我沒有資格問那麼多,我隻想要寶寶開心就可以了。」
慈生霎時間又感覺到自己的心髒被重重地紮了一下。
蕭望勉有點太好了吧……可是,可是自己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說那一切都好像是一個個詭譎和瘋狂的綺夢一樣,自己根本就沒有辦法完整地描述那時候的想法和感觸。
而且,將那件事情說出來的話,恐怕也就好像是自己的臆想。
慈生半晌之後泄氣地將自己腦海之中的想法給摒除了。
他扭頭,將目光落在了蕭望勉的身上,聽到他繼續道:
「我是寶寶的粉絲,寶寶的每一部戲我都看過,而且我能夠倒背如流……」
蕭望勉說著,濃黑的睫羽略微抬起來了一些,望向慈生的時候,眸裡含著些許的笑意。
「我知道寶寶在這一部電影裡飾演的是一個為了逝世的妻子而瘋狂追求一個真相的人,」蕭望勉輕聲,「在某個夜晚的時候,寶寶飾演的人在月下與鬼魂共舞一曲……」
慈生的心頭猛地一跳,他甚至產生了蕭望勉已然知道他內心的想法。
但是……
但是
自己不敢說。
片刻之後,慈生嗯了一聲,他狠心咬牙,徑直站起來,走到了蕭望勉的身邊。
不能再將自己困在過去的夢魘之中了,不能再將自己困死在那裡了,不能再將思緒困在這枚戒指上了。
慈生想。
他或許應該先給蕭望勉一個答案……
「蕭望勉。」
慈生開口,下一刻,他輕柔地坐在了蕭望勉的身上,雙手抱住了他的脖頸,有些像是膽怯的幼獸主動地將自己獻給殘忍的獵人,還希望獵人不要將自己吞吃入腹。
「……先不要講那些了好不好,」慈生抿唇,他黑亮水淋淋的眸裡帶了些許的懇求,不能再講到鬼魂了。
「你親親我吧。」
慈生的語氣聽上去像是撒嬌一樣。
「我……答應你的追求了。」
蕭望勉自然是驚喜萬分,他輕聲笑著將慈生抱進了懷裡,溫柔地親著他的耳垂,眸中卻又含著點笑意之外的無奈和縱容。
《p;&e》剪輯播出的時候果然收獲了第二波的熱潮,在看直播的時候就已經嚎叫過的粉絲們再一次嚎了起來。
因為同時段,慈生的電影《夢魂》也終於沖擊到了大家都不敢想的獎項,這倒是完全沒有蕭望勉注水的,因為慈生原本的實力就足夠得到影帝的這個位置。
《夢魂》被譽為年度黑馬,慈生飾演的那個與愛人靈魂在月下共舞的形象幾乎成了無數人瘋狂的題材,幾乎要在豆瓣、b站、微博都傳瘋了。
他的演技有目共睹,他的美麗天地可鑒。
幾乎是《夢魂》上映之後,那該死的寒天娛樂和王中就又被拉出來鞭屍了一通,他們都紛紛悄咪咪地說蕭望勉乾的漂亮,要不然的話就真的要埋沒這樣一部好電影了。
慈生還這樣年輕,居然就能夠獲得這樣的成就,大幾千萬的粉絲,幾乎是名利雙收;不知有多少人在暗中隱隱地羨慕他,但是他們羨慕也沒辦法,誰能夠想到,這個家道中落的小少爺拍了部全新人陣容的電影,竟然就能夠靠實力沖到這個獎?!
想要有黑幕和職業黑子是不可能的,也不看看小少爺的背後是誰?
家道中落是沒錯,但是大佬在背後撐腰,娘的,比以前還要牛逼……
眾人聽到了他說感言。
除了傳統的感謝父母朋友——蕭望勉,和團隊之外,他還感謝了自己曾經在節目之中提到過的,那個自己含糊提過的高中朋友。
這下眾人——包括粉絲們都炸了。
他們是不敢臆想自己偶像的,畢竟圈內真正的壕粉和某位「嫂子」,早就已經在台下坐鎮了。
好家夥,這樣的場合都能夠造出修羅場麼?
粉絲們暗戳戳地打算看看蕭望勉是什麼反應,結果卻發現他好像還挺……平靜的。
至於活動結束之後是什麼樣,眾人就有點不得而知了。
慈生上了車,有些茫然地感覺到自己的手被蕭望勉給抓住,將自己帶著上了房車,一邊溫柔又強勢地親吻自己,幾乎要將自己給親地喘不過氣來,另外一邊又讓司機開車疾馳。
慈生心在跳,抿唇哭唧唧地道:「唔……老公。」
蕭望勉嗯了一下,輕輕地咬了一下慈生的耳垂,還是道:
「寶寶……你是不是好壞,不告訴老公沒關係,但是為什麼還要一直提那個人,嗯?」
他冰涼的大手落在了慈生的鎖骨上,準確無誤地摸到了他的那一枚戒指,微不可見的笑在唇角,半晌之後慈生才道:
「我、我……我沒有,但是……」
慈生似乎是有一點忍不住了,他看上去有點委屈有點可憐,最終還是可憐兮兮地開口道:
「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這是一個很長很詭譎的故事。
慈生從小時候,就一直沒有什麼記憶,好像自己沒有切實地經歷過那些時間,一直到大概高中結束的時候,他才感覺到自己切切實實、腳踏實地地來到了這個世界。
他有一段時間的不確定,所以待在家裡很久,那時候他尚且還在家裡的另外一套鄉下的房子裡。
這時候正值盛夏,下午的陽光照耀在身上,慈生被曬的暖洋洋的,有些迷茫,尚且還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躺在躺椅上睡了一會,就忽然感覺有一陣冰涼的風襲來。
天色似乎一瞬就沉下來了,他整顆心都涼下來了,有些狼狽地扶著躺椅打算坐起來,卻忽然感覺到一個黑漆漆的影子從後麵抱住了自己。
慈生霎時間將自己給抱緊了,不敢回頭看,「唔」地從喉嚨之中擠出了幾聲哭腔,感覺到自己被這道黑影親吻著唇瓣。
如果隻是這樣也就罷了。
但是偏偏事實不是如此,慈生感覺到自己每一日都在跟這道黑影廝混,祂將自己抱緊,輕柔地跟自己說著溫柔的低語。
而自己竟然也就這樣一步步淪陷。
慈生不知道為什麼,他真的不知道為什麼。
在他短暫的十八年裡,他從來都沒有過心動的感覺,但是現在,感覺竟然是對著一道尚且沒有實體的鬼魂而產生的。
慈生驚恐,難安。
原來這個鬼魂是自己家的地縛靈。
祂說自己是他忠誠的管家,在不知不覺之中將慈生的整顆心和整個靈魂都侵占了。
尚且還沒有完全張開的青年的身體青澀,水紅的眼,嫩紅的肌膚。
在慈生的假期結束之後,他必須要離開這裡了。
那道黑影給他的脖頸上掛上了這根項鏈,閃閃發光的戒指就好像是某個無聲無息的約定,但是卻有著強大的束縛感。
那道黑影溫柔地侵入著慈生。
「乖寶……」
「不要在我的注視之下跟別人在一起,好嗎?」
黑影在慈生的唇上烙下了一個冰涼的吻。
「我會看著寶寶的。」
「寶寶想做什麼都可以做,唯獨不能背叛我。」
……
但是,慈生想,自己似乎要背棄之前的這個諾言了。
可是,這要慈生怎麼說呢?
畢竟隻是沒有實體的鬼魂而已,慈生隻能夠將祂給描述成一個自己高中隔壁的同學,甚至不知該如何稱呼祂。
思緒紊亂之際,慈生幾乎是哭著將這段往事給說了出來。
他能夠在蕭望勉的身上感覺到相同的熟悉感,所以他毫無招架之力,幾乎是下意識地繳械投降。
在鬼魂和他之間,慈生不知自己要怎麼辦。
他迷茫混亂,小臉上都是淚水,胸口上下起伏,一看就是被欺負狠了,所以他大概都沒有辦法注意到蕭望勉臉上一閃而過的笑意,輕柔的無奈和寵溺。
在慈生略微清醒一些過來之後,他才意識到自己到了哪裡。
麵前這個熟悉的洋房,熟悉的房間,熟悉的空氣,甚至是熟悉的躺椅……
慈生尚且還蜷縮在蕭望勉的懷裡,就幾乎是像是被丟進了火堆裡,渾身都有些難受的感覺,他幾乎是控製不住自己發出了一聲抽泣,半晌之後緊緊地拉著蕭望勉的袖子,委屈巴巴地發出了一聲哭音。
蕭望勉沒有說話,慢條斯理地抱著寶寶,閒庭信步一樣地推開了這棟洋房的大門。
「寶寶,你不是害怕這裡嗎?」蕭望勉輕笑了一聲,「那我就得要帶寶寶戰勝這裡,不對嗎?」
慈生想說不對、不對……但是他混身的血液冰涼,緊
緊地抱著蕭望勉的身體,幾乎不知道如果那個地縛靈出現之後,自己該怎麼麵對他。
「望勉、望勉,別這樣……」慈生的眼裡水汪汪的,「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祂在不在。」
「……」
房間之中一切都完好如初,當年慈生離開的時候房間之中是什麼樣子,現在就一樣。
幾乎沒有絲毫的灰塵。
而沒有絲毫的灰塵,恰恰就是最大的疑點。
怎麼可能呢?這麼長的時間,這棟洋房之中一個人都沒有,到底為什麼這裡會這樣乾淨?!
慈生扯著蕭望勉的衣領,幾乎不敢將自己的臉抬起來:「望勉……我不敢看到鬼……我真的沒有跟別人談過戀愛,我……嗚……」
慈生尚且還沒有說出話來,他感覺自己也好別扭,想哭。
但是下一刻,自己就聽到了一聲熟悉的嘆息。
「乖乖……」
「祂在呢……」
一個震驚到了極點的念頭出現在了慈生的腦海之中,眼淚汪汪的他抬頭,發現抱著自己高大俊美的男人竟然跟從前自己無數次夢境之中會見到的鬼魂一樣,成了一道沉默的黑影。
「我當然知道寶寶不可能跟我之外的人談戀愛……」蕭望勉咬了一下慈生的後頸,「我一點都不生氣……因為寶寶隻會反復地愛上我,對不對?」
或許早就有靈識在無聲無息之中提醒慈生,想要讓慈生明白過來兩人就是一樣的。
吃醋的蕭望勉唯獨在這個「同學」的身上不生氣。
才見到自己,卻知道自己一切的喜好。
溫柔又強勢的懷抱,實則惡劣壞心眼的家夥。
慈生短促地從鼻腔之中擠出來了一聲「唔」。
變成了鬼魂的蕭望勉輕柔地將慈生整個攬在懷中,冰涼熟悉黏膩的觸感包裹了他的全身,將青年帶到了躺椅上。
「乖乖。」
蕭望勉笑了,輕聲道:
「第一次見麵是老公錯了……是老公嚇到寶寶了對不對,現在我可不可以重新跟寶寶在一起呢?」
「寶寶,永遠不用怕我。」
「因為……沒有寶寶,我才會痛苦至極,」蕭望勉吻著慈生的唇瓣,「我愛你,寶寶。」
慈生有些傻乎乎地抓住了蕭望勉的領子。
原來……愛的一直都是你。
……
清醒之後的慈生才差不多明白了蕭望勉這個大壞蛋對自己做了什麼!
在自己還尚且高中畢業的時候,就湊過來親自己,用戒指束縛住自己的愛情。
在自己畢業之後演戲的時候,蕭望勉則過來成為了自己的粉絲,結果讓自己再一次選擇他。
還被迫讓自己體驗了一把「腳踏兩條船」的感覺。
慈生惡狠狠地咬了蕭望勉一口。
但是,他發出來的微博官宣卻彰顯了他心裡的甜蜜和高興。
【慈生v:跟「高中同學」結婚啦。[圖片][圖片]】
圖片上是他和蕭望勉的合照,以及兩人交纏的指尖和戒指。
他們這一世也會一樣,白頭偕老。
[
本帖最後由 深邃的微笑 於 2023-10-13 01:11 編輯
]
作者:
深邃的微笑
時間:
2023-10-13 01:10
第158章 番外·年上師徒
此山風景秀麗,慈生走了近一個時辰,日頭已然西斜。落日熔金,溫熱的霞光穿過山間的層層霧靄照下來,地上的光影隨著風簌簌而動。
他想著,約莫已經快到山腳了吧。
慈生是滄浪山上的一位「小神仙」,跟隨一名真名尚且不為外人知的高人修行,上頭有一名師兄一名師姐,關係都很好。
隻可惜的是,前些時間師父忽然失蹤,似乎師兄和師姐知道一點消息,但都瞞著自己,慈生急的快哭了也尚且得不到一個答案。
於是,他打算不告訴師兄和師姐自己下山了,畢竟師兄師姐可以自由下山鋤奸除惡,慈生打算也要去下去,還可以尋找師父。
「小神仙」雖然學會禦劍了,但是這座山內師父設置了結界,所以慈生不會飛行,走這麼久,他早就已經累了。
他順著淅淅瀝瀝的水流聲音來到了清澈的小溪前洗了會臉,他抬起手便是一陣叮叮當當的脆響,左手是一雙淺碧的玉鐲,右手又是掐著琺琅的金絲法器,就連脖子上都掛著流光溢彩的項圈和長命鎖……
配上他微蹙的眉、一雙靈氣十足又忽閃的眼睛,順著挺翹的鼻頭下來,是因為疲憊而微張的粉唇,整張小臉上雖然有些灰塵,但就像是哪家出來遊玩的不諳世事的小公子。
師父對自己這樣好……慈生有些沮喪地想著,自己身上的東西全部都是師父一件一件給自己掛上的,師父幾乎要將自己寵得無法無天了,可是他現在失蹤,自己卻是什麼都不知道。
不行了,不能多想,自己一定要找到師父!不管師兄和師姐怎麼說,自己都會將師父好好地帶回來的。
想到這裡,慈生重新打起了精神,往下約莫又走了一炷香的時間;方才看到了那零星的散戶在此結盧,燭火的光分外令人安心,再往下走是已經收攤了的草市,不少民眾們手上提的肩裡扛的都是東西,有了些人聲,便覺得安全起來。
恰逢此時,餘暉散盡,遠處天與地的交界漸漸模糊,由粉橙轉為淺淡的黑色。
剎那間,慈生感覺到自己的後背竄起一陣涼意,像是被什麼不懷好意的東西窺探著一樣。
而與此同時,有一個抬著手裡東西的平民痛呼了一聲,驚恐喊道:
「妖獸!有妖獸啊!!」
妖獸!
似乎從後麵竄出來的!
霎時間,這裡的人們都驚慌地開始四下逃竄,慈生原本想呼籲他們別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先回到房屋裡,就忽然發現——
不僅是後麵,連前麵的房屋中都冒出了幾雙幽綠的邪眼,隨著他們身體挪動的步伐而律動不止。中間一頭長得奇形怪狀的妖獸身姿龐大,露著雪白閃亮的獠牙,似乎從身底下滲了些鮮紅的血液出來,正朝著他們的方向蔓延,可怖至極。
他到底也是年紀輕輕就有個金丹修為的「小神仙」了,對付這種妖獸還是輕而易舉的。
「救命!救命啊——」
人們的啜泣聲此起彼伏,他們都靠在了一起,或跌坐在地上,或是身體打顫癱軟兩人擠在一塊兒,唯有慈生還鎮定,眼疾手快地將自己的佩劍拔出拿在手裡。
一堆女人之中身旁圍著的男人呆呆傻傻,渾是個不會動的,比那幾個姑娘還要膽怯,慈生不指望他們能對抗妖獸,便低聲道:「我往左你們便往右!快跑!」
話音剛落,他便動作迅捷地踏了出去,往左連踏三步,借著樹乾的力道,輕輕巧巧地翻了個身。手上的佩劍本就上乘,憑著他淩厲的攻勢更是讓旁邊那酷似狼的妖獸痛吃了一下,往後一仰,嗷嗚了一聲,聲音裡帶著怒氣。
它們的陣型被他打亂了。
那些人們見狀,紛紛從豁口裡逃了出去,他們似乎是有
些擔心慈生,但自然是自己的命更重要,跌跌撞撞往前跑。
慈生見狀也呼了口氣,他們隻要跑得夠快,有自己的鉗製,這群妖獸便追不上。慈生手上的動作更快,身體裡那顆金丹此番因為運功的緣故熱了起來,他便將身體中的靈力匯集在佩劍上,沖著那妖獸慘綠的眼眸一戳!
那妖獸痛得滿地打滾,頭又被慈生狠狠踩了一下,最終被慈生一劍斬首!
順著妖獸露出來的方向,他迅速沖了出去,動作迅捷的跳到了附近最高的一棵樹上。
好險好險。
慈生如擂鼓般的心跳平復了些許,他使著輕功周旋的同時抽出空回頭望了一眼,那不甘心一般追著自己的妖獸。
他努力回想,那綠眸野獸多半是流涎狗,這種妖獸以成群結隊圍攻最為出名,又因為口中時常流著涎和血,肖似狼又酷似狗,得了這麼個名字,但它們沒有辦法將自己鉗製住。
那麼中間那個身下流著血液的又是什麼妖獸呢?它的氣息確實強大,斷然不是流涎狗可以比的,慈生並不敢疏忽,即使它們離自己有好一段距離,他卻仍然拚了命的往前跑,一直放心不下身後般回頭看。
可是正當他腦中思緒翻湧、回頭看的那一眼裡,卻沒了那個龐大的蹤跡。
不好!
慈生低呼一聲,及時停住。他手抓著樹乾,細嫩的掌心已然擦出血痕,身上那雲錦般柔軟又昂貴的衣,已然沾染上了不少泥土。
顧不上這麼多,因為那迫人的血腥味正在他的麵前。
這究竟是什麼時候過來的?!
尋常的這種妖獸會有這般的智慧嗎?有什麼人在操控它?
慈生身上全是冷汗,那血腥味很濃,順著那龐大又扭曲的身體往上是猩紅的眼眸,麵龐扭曲,牙齒森白,他幾乎可以看到那裡麵肉的碎屑。
那妖獸咯咯笑了起來,吐出了一些支離破碎的音節。
慈生灌注全身靈力,屏息凝神一劍刺了出去!
刺完就跑,絕不回頭。
正在他準備再次從邊上繞過那妖獸時,卻被那妖獸一掌拍斷了樹,慈生就算努力保持平衡,卻還是在摔下來時打了個滾。
後撤兩步,右手撐地,那妖獸的巨掌離他隻有一線之隔。
一道黑影從自己的麵前竄過——
就在這危險的瞬間,慈生感覺自己的後頸似乎一陣酸疼,眼前驀地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
躺在榻上的青年手心被仔細地包紮過,衣服被換過,一身軟綿綿光溜溜的袍幾乎遮不住什麼春光,漂亮的鎖骨和肩頸幾乎都露了出來。
慈生醒來的時候有短暫的一刻是糊塗的,無數思緒從自己的腦海之中竄了過去,最多的無非就是「對不起師兄師姐、慈生給你們丟人了」和「嗚嗚嗚嗚師父」……
小乖乖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半夢半醒之際蹙眉,下意識地小聲喃喃,將自己的後半句「師父」給重復了無數遍。
那副乖的模樣,軟軟甜甜的,幾乎要將人給甜死了。
在遠處觀望著的男人輕笑了一聲。
下一刻,漸漸清醒的慈生就聽見一行稍緩又極其靈巧的腳步聲,透過那聲,便能感受到來人「頑劣」的氣質。
黑靴上繡著銀色的暗紋,包著緊實流暢的小腿上去是雲錦織作的袍子,順著勁窄的腰身垂下一個和田玉的扇墜,慈生再順著往上看,恰好看到那男人血紅、含著玩味的眸。
慈生心頭一跳。
男人的目光恰好落在慈生身上。
輕笑一聲,鬢邊那綹紅發落在他精致的鎖骨上。
我的天?!
這不就是自己的師父嗎?
慈生霎時間就睜大了眼睛
,他還以為是自己做夢,幾乎要哭出來,下意識地忽略了一切不合理的事情,傻乎乎地伸出雙手就想要麵前的人抱自己,淚眼汪汪的喊道:「師父……」
他這副模樣實在是太可憐了,麵前的男人好不容易才控製住自己伸出手來抱他的沖動。
慈生霎時間就傻了,淚眼汪汪的小嬌寶在外麵可以堅強,在遇到師父的時候是斷然不行的,他就是被師父捧在手心裡寵的,現在發現師父不抱自己,他鼻尖都酸了。
「……師父。」
「師父,你為什麼不抱我。」慈生委屈死了,「是不是我給你丟人了?師父為什麼都不出現,我好想你,師兄師姐都不告訴我你去哪了,我好難過……」
幾乎是下意識地將這一段話全部都說了出去,之後慈生才緩了一下,腦海之中幾乎是下意識地多出來了幾個疑點。
師父從來不會不抱自己的,師父怎麼忽然會在妖獸出現的時候將自己救下來,他之前都去哪了?
想到這裡,慈生顫顫地收回來手,水光淋漓的眸中帶了幾分恐懼和擔憂,小聲咬牙道:「你、你是不是我師父?」
按照氣息來說,慈生覺得自己是不可能認錯的,但是他確確實實地感覺到師父的外表有了微妙的變化,氣質也是,更何況他不過來抱自己了……
在慈生胡思亂想的時候,他卻聽到了自己師父慣常的語氣,含著些許的無奈和全然的寵溺。
「……寶寶,」蕭望勉說,「我現在不能碰你,不生氣好不好?」
聽到熟悉的稱呼,慈生霎時間就睜大了眼,心裡的疑惑和不高興也在霎時間消散了:「師父……為什麼呀?」
蕭望勉坐到了慈生的旁邊,極其邪魅並且俊美的男人垂眸,看上去竟然是有些悲傷有些難過的。
「寶寶……你師兄和師姐不敢告訴你,因為師父修煉失控,現在有些走火入魔,已經沒有辦法再像從前一樣隨意地使出靈力。」
慈生的心霎時間重重地墜了下去,他能夠理解師父現在的狀況,也就是說師父現在整個身體就好像是滿溢出靈氣和魔氣的火爐,一旦觸碰到別人就會造成傷害。
而且,本來師父離開滄浪山山頂,就是為了在山腳隱居、暫且恢復,沒想到自己竟然橫沖直撞帶起來了一眾的妖獸,最終讓剛剛好控製住自己身體的師父再度嚴重了。
慈生霎時間就癟起了小臉,泫然欲泣的樣子看上去別提多可憐,軟乎乎地道:「……對不起師父,是我的錯。」
「不是寶寶的錯,」蕭望勉溫聲,「我走火入魔,原先就是我的錯,讓我的寶寶平白無故擔心了是不是?」
怎麼能這樣……
慈生感覺自己的心髒都好像是在被重重地撕扯。
一切都好混亂,自己遇到了大怪物,本以為自己都要死掉了,結果現在居然又看到了自己失蹤的師父;而師父竟然告訴他自己走火入魔,自己就好像是不知被雨打風吹到哪裡的浮萍。
沒有師父,自己要怎麼辦呢?
慈生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自己的夢境之中總會出現師父的身影,約莫從自己十七八歲的時候,就能看到師父溫柔噙著笑來到自己夢裡,親吻自己的唇,或者是……
這簡直就是有點罔顧人倫了,慈生從來沒有敢跟別人說過,他其實對自己的師父是心懷綺念的。
如今師父這樣,慈生……
「寶寶,不用管我,」蕭望勉似乎是捂住了自己的領口,鬢邊的那一綹紅發看上去更加顯眼,「等會我就將寶寶送回去,寶寶以後不要亂跑了,嗯?」
「師父,真的沒有什麼辦法能讓你從走火入魔的狀態裡走出來嗎?」慈生越發緊張地捏緊了自己的衣角,幾乎淚眼汪汪地等著蕭望勉回答,「我不想走,我就想
要跟師父在一起。」
蕭望勉眼底的神色恐怕沒有人能夠看到,但是他唇邊為難的神色卻清楚被慈生窺見了。
「寶寶……這種方法我是不會輕易實施的,唯一能夠讓我不再走火入魔,就是將我的氣息渡給另外一人,我進行調息……」
慈生的心頭大震,難道、難道就是傳說之中的……雙修?
師父當然不能跟別人實施這個方法,當然不行,但是如果自己要是貿然過去,師父肯定——
望著慈生的神色,蕭望勉輕聲道:「沒事寶寶,師父送你回去,你以後不要過來了……」
「不行!」
蕭望勉殘忍的話尚且還沒有說出口,委屈巴巴的小嬌氣寶就真的受不了了,他二話沒說,竟然直接從後麵抱住了蕭望勉的腰。
霎時間,一股熱燙的氣息和冰冷的觸感混雜在一起,慈生的渾身都顫了一下。
「寶寶!」
蕭望勉似乎都沒有想到慈生竟然會這樣直接抱住自己,他下意識地轉身,手才落在了慈生的小臂上,就被嗚咽著的他握住了。
「師父……師父不要趕走我,」慈生的整張小臉上軟綿白皙,帶上了些許的紅雲,因為委屈而流下來的清淚墜在了他的下頜上,「我願意……我想要跟師父雙修……師父不要趕走我。」
少年軟綿綿的雲錦袍順著他的動作而從肩膀上滑落了下來,一片光滑瑩白色的皮膚在昏黃的光映照之下看上去就好像是觸手生溫的羊脂玉。
黑發從他的肩頸上傾瀉,一片蜿蜒。
「師父……」
也不知是什麼原因,慈生感覺自己的胸口好像憋著一股淡淡的鬱結之氣,這股氣息滾燙,從自己的胸口一路燒到了自己渾身上下,最終自己額頭的汗淌了下來,呼吸的熱氣似乎都帶著淡淡的白霧,幾乎交織纏綿在二人之間。
「我好難受,師父。」
懵懂且未經人事的青年整個人都軟綿綿的,靠在自己師父的身上,那樣天真、純稚地等著師父的幫助,殊不知師父才是將自己陷入這樣境地的罪魁禍首。
「師父,幫幫我好不好……」慈生的眼睛看上去霧蒙蒙的,低低的呢喃吹在了蕭望勉的唇畔,「就像之前做夢的時候師父會對我做的……師父……」
蕭望勉之前麵上還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但是現在眼底的驚濤駭浪幾乎是藏不住的,他能夠感覺到自己從心底裡升騰掙紮的沸騰,無一例外不是在叫囂著讓他順從自己的心。
蕭望勉幾乎是挑起來了一個勾引的笑,他溫柔地咬了一下慈生的唇瓣,溫聲問道:「寶寶……你以前會夢到師父嗎?」
「師父……」慈生完全顧不上回答,「親親我吧。」
蕭望勉心頭的寵溺和無奈幾乎都要溢出來了,他無法,最終將外麵的簾子給放了下來。
微微搖動的燭火如豆,搖曳的火焰留不下什麼影子,最終都融化消散在一室旖旎裡。
慈生醒過來的時候感覺自己渾身有種異樣奇怪的感覺。
嗯,說難受也算不上難受,因為自己體內的靈力含量非常充足,屬於師父強大的靈力幾乎要將自己整個都占滿,脹滿,從上到下都是師父的痕跡和氣息。
自己身上曖昧的痕跡非常顯眼,師父平常都舍不得讓自己磕磕碰碰的,但是現在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跡就好像是一個個的標記一樣,讓慈生有點不好意思地紅了耳朵。
但是呢……說舒服也算不上是舒服,因為自己身上的能量有些太過於溢出了,而且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初經人事的原因,怎麼……怎麼這樣難受呢。
腰酸背痛的,慈生換了一個趴下來的姿勢,卻依然沒有感覺舒服,最終有些愁眉苦臉地把玩著枕頭上的刺繡,終於
聽到了從外傳來的腳步聲。
「師父!」
慈生霎時間就眼前一亮,他本來想要坐起來迎接師父的,但是卻沒有想到自己一爬起來就差點跌下去。
蕭望勉連忙將小嬌氣寶抱得緊緊的,讓他好好地坐在自己的懷裡,一邊輕柔地親吻著他的鬢發,一邊將手中的瓷盤放下,溫聲道:「寶寶醒了?」
「……嗯吶,」慈生還是尚且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最終岔開了話題,「師父師父,我把這個都吃完,你能不能帶我去外麵曬曬太陽呀?我感覺我現在要好好消化一下……」
蕭望勉微不可見地頓了一瞬,旋即就立刻同意了,揉了一下崽崽的小肚子,哄道:「好,乖乖要好好吃掉。」
師父一說這個,慈生竟然不合時宜地想到了昨天晚上。
他霎時間就捂住了自己的腦袋,努力將自己昨天晚上那不合時宜的畫麵從腦海之中抹除。
半晌之後,耳朵羞紅的乖寶才將腦袋抬起來,乖乖地將所有的東西都咽了下去,吃的像個小倉鼠一樣。
蕭望勉果然是說話算話的,在慈生吃完之後立刻就帶著寶寶起身,給他裹上了一條寬大的衣袍,片刻之後帶他來到了外麵。
慈生看著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藍天,霎時間眨了眨眼,離自己幾丈遠處還有個雅致的小亭子,周圍圍了一圈不知是天然還是巧奪天工的落渠,不像小溪,倒像個瀑布。
他登時按捺不住自己在蕭望勉麵前藏不住的玩心,沖著師父撒了個嬌,片刻之後就走到了亭子的旁邊,伸手去碰那冰涼的水。
隻碰了約莫一刻,蕭望勉就將他的手給抓住了,用柔軟的帕子將上麵的水跡給擦掉,旋即將手捂進了自己的手中,沒怎麼生氣地道:「乖乖,不要老亂碰,馬上生病了怎麼辦?」
慈生有些悻悻地將手縮回來,他想要爭辯一下:「……不會的嘛,師父在我身邊呢,我不會生病的。」
嘟囔的小乖可愛死了,蕭望勉輕笑一聲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不過,就在絮絮叨叨說話的瞬間,慈生就看到了從後麵一閃而過的一個影子。
慈生霎時間瞪大了眼睛,拍了拍師父的手心:「師父師父!我看到瀑布後麵有一個跟昨天遇到妖獸好像的影子……」
隻不過,跟昨天那副氣勢洶洶的模樣不一樣,這妖獸看上去這樣可憐,好像遭受到了什麼巨大的打擊一樣,身下恐怖的血跡都沒有那麼顯眼,有些像是霜打了的茄子。
蕭望勉捏了一下慈生的唇瓣:「所以跟乖乖說了,不能亂碰這裡的東西,會生病。」
慈生的心裡有點怪怪的感覺,好像有一個什麼念頭在自己的心裡一閃而過,但是他卻怎麼樣也抓不住,半晌之後隻能微微蹙眉,傻乎乎地捂住了自己的臉蛋。
慈生道:「好吧,我聽師父的。」
……
慈生當然沒有他說的那樣聽話,嬌氣寶早就被男人給寵壞了,平常在門派之中就是寵得無法無天——嗯,還得顧忌一下師兄和師姐;但是現在則完全不用了,每天除了被蕭望勉捧在手心就沒有別的事。
約莫過了半個月,慈生實在是按捺不下自己的好奇心,決定在蕭望勉不在的時候悄咪咪地過去探索一下。
眼前一直都是一片桃紅柳綠,碧水藍天的自然之景,這些天來,外麵似乎都沒有下過一場雨。
入目皆是一片鬱鬱蔥蔥,重復的森林樹木將慈生圍在裡麵。
慈生眨了眨眼,這些天他還看到了別的蹊蹺,比如說後山瀑布那裡有著巨大的鐵鏈子,看上去就好像是栓那種妖獸的。
難道說師父為了讓自己不害怕,所以沒有告訴自己他已經將妖獸逮起來了?
慈生也不知自己走了多久,
他本來想走到蕭望勉平常帶他走到的地方就回頭,但是這一次他卻聽到了不同尋常的聲音。
這聲音非常熟悉,慈生怔愣了片刻才回神。
「師兄,師姐?!」
慈生這一聲喊出去,霎時間就聽到了那些人的回應。
「……慈生!崽!」
慈生睜大了眼睛,也顧不上什麼了,忙往著有聲音的地方走了兩步,□□自己的佩劍麵對著即將發生的情況。
下一刻,慈生居然忽然覺得自己的眼前一花,似乎是裡應外合的緣故,有一道看不見的屏障碎裂了。
霎時間,藍天白雲消失,瓢潑大雨傾注下來,整個林子都有些死寂的氣息,淡淡的火星從枯焦的樹木裡濺出來。
果然,出現在自己麵前的兩個人正是自己的師兄和師姐,他們這次看上去要比以前狼狽好多,拄著自己的劍,呼出兩口氣。
乍然見到慈生,是全然的喜悅:「慈生!終於找到你了!師弟,你走也不跟我們說一聲——」
平常他們大家都會出去歷練,所以慈生一時間也忘了通知,現在將師兄和師姐兩人扶著,擔心問道:「怎麼了?是門派出什麼事了嗎?」
「確實……但是,出的事你大概也早就已經知道了,」嘆了口氣,師兄的表情看上去非常凝重,「這裡忽然出現了極其強大的魔力波動,師父也出事了,我想——」
慈生的耳廓忽然一紅,他拉著兩人往他們的房子那走,溫聲道:「……那個,師兄師姐,你們不要瞞我啦,我已經找到師父了哦,師父說了他走火入魔了,但是呢神誌還是清醒的,我已經幫師父調息好了,他現在已經不會有事了……」
話音未落,一道響雷「砰」一下炸響,閃電應聲而來,將眾人臉上的表情照的一覽無遺。
師兄和師姐的臉上慘白,聽到慈生的話之後幾乎要從嘴角擠出一個淒慘的笑。
「……你說什麼?」
慈生不知為何也放緩了步子,有些猶豫道:「師父已經好了,這裡的魔氣恐怕來自於一個妖獸,馬上就能被師父弄好——」
話音未落,師兄就爆發出了一聲怒吼:「不對!」
「師父早就已經離世了!他早就已經入魔,在羽化登仙之時墮神!」
「也就是說,要麼現在麵前的師父是鬼,要麼是魔神!總之,決計不會是我們的師父——」
慈生的身子略微搖了一下,他本來是想要否認的。
但是,那頭被控製的妖獸,碎裂的屏障,截然相反的天色,有反常理的魔氣,有意將自己引進來的動作,瘋狂且激烈的親吻……
以及師父的輕笑,他血紅色的眸。
慈生尚且還沒有露出一個安撫師兄和師姐的笑容,下一刻就忽然看到他們的臉上露出了完全震驚和瘋狂的神色。
他感覺到自己的後頸上落下來了一個甜蜜的吻,幾乎要將自己給燙得渾身酥麻。
蕭望勉的聲音在慈生的耳畔響起:「寶寶,好不乖,是不是跟你說了不要亂跑,亂碰東西,會生病的。」
慈生還沒有來得及回頭,就看到師兄師姐兩人眼睛一閉,似乎是記憶被抽離了,兩人靠在一起,有些像是幽魂一樣從這裡反方向離開。
與此同時,山裡響起了妖獸的吼叫,巨大的叫聲震天響,在蕭望勉的有意驅趕之下也漸漸地變小。
那天慈生看見過幾次的大妖獸正拖著腳上叮叮當當的鎖鏈可憐兮兮地往某個遠遠避開慈生的方向走。
慈生「唔」了一聲,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感覺到自己的手被蕭望勉從上到下攥住,一股冰涼的氣息貼上了自己的臉頰。
「寶寶,是不是後悔了?」
手往頭頂一揮,一個重新凝結起來的屏障更
加生動,鳥語花香,房子也霎時間轉移到了慈生的麵前,移步換景,慈生的麵前霎時間就出現了那張他們曾經數次纏綿的床榻。
隻是這一次,青年不再是跟之前一樣主動獻祭,高高興興地等著師父過來愛自己;而是身體僵硬冰冷,被蕭望勉抱著輕柔地放在了床上。
慈生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手動不了了。
蕭望勉的一縷紅發愈發顯眼,陰鬱俊美的臉上沒有了裝出來的遊刃有餘和漫不經心,灼灼的目光死死地落在慈生的身上,蒼白的臉上是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其實他們說的也不對,」蕭望勉說,「我沒有死,我沒有墮神。我原本就是魔神,為了得到我的小寶,裝出人類的樣子在人間待了這麼久……」
「為了寶寶,我也可以完全不當魔神,」蕭望勉有些感慨,「但是在登仙時有些意外……心魔讓我控製不住地思念寶寶,我想到在夢境裡品嘗到寶寶的每一個瞬間……」
「變|態麼?」
蕭望勉的眸裡含著不及眼底的笑意,看上去並不是很高興。
所以……慈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師父的意思是……走火入魔不是假的,但是跟自己的相遇、讓自己到這裡來都是他有意的。
蕭望勉繼續道:「寶寶是我的,誰都不能夠搶走。」
一個個黏膩冰涼的吻落在了自己的臉上,但是現在自己動也動不了,像是被控製住了一樣。
慈生的心裡還尚且有些亂,他感覺自己的手指舒張了片刻,勉強能夠扯住師父的錦袍。
自己的身上被打濕了,黑色的發蜿蜒躺在自己的身邊,幾乎貼在自己的身上,露出裡麵白皙且瑩潤的皮膚。
那裡原本是冰涼的,鎖骨處的衣服被掀開,更加冰涼。
慈生眨了一下眼,感覺蕭望勉的呼吸又轉移到了這裡,他的胸口上下起伏,從喉嚨之中擠出了一聲嗚咽。
「寶寶,你來找我,我好高興,」蕭望勉的眸不知在什麼時候紅了起來,好像是光華內蘊的紅寶石,「我的寶寶是我的,才不能讓別人搶走……」
慈生感覺到自己身上的蕭望勉似乎狀態不太正常。
他勉強,好不容易扯住了蕭望勉的袖子,幾乎是用渴求的目光望向了他。
蕭望勉停在半空之中,半晌之後才忽然輕輕地嘆了口氣,然而癲狂的神態還是尚且沒有改變。
「寶寶想要我幫你解開嗎?可是那樣的話寶寶會走的,不對嗎?」
慈生「嗚」了一聲。
最終,寵溺的意圖,控製的決心,不願放手的沖動,蕭望勉牢牢地控製住了慈生的手心。
「寶寶可以說話,但是如果要是說了什麼讓師父傷心的話……不乖的寶寶是要被打屁股的。」
「隻能說一句話哦,寶寶。」
蕭望勉的語氣親親熱熱的。
慈生吸兩口氣,感覺自己的禁製似乎被打開了,舌尖被咬著,無數的話在自己的腦海之中閃過
最終才小獸嗚咽一樣:
「師父……輕一點……」
蕭望勉呼吸一窒。
慈生趁機說出了第二句話。
「我最喜歡師父了,師父愛我,壞一點也沒關係……」
蕭望勉徹底瞳孔驟縮,入魔的氣息似乎消散。
轉而,將慈生牢牢地按住親吻。
……
慈生醒過來的時候忍不住嘆了口氣,渾身都酸酸麻麻的。
嗯,壞蛋師父。
但是嘛,誰說壞蛋就沒有人喜歡啦。
隻要喜歡,管你是神仙還是魔神呢。
——————————————
慈生和蕭望勉接連經歷了兩個世界,醒過
來的時候他有些茫然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一切的記憶似乎都重新灌注進了自己的腦海,慈生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是略微搖晃了一下,唇上尚且還殘留著男人的氣息。
唔……
他睡在世界樹之下,醒來的時候感覺到世界樹的金粉撲簌簌地往下落,似乎是在招手歡迎自己。
「蕭望勉呢?」慈生問。
大千世界樹麵對著自己的兩個「崽崽」,隻猶豫了大概一秒鍾。
枝條往旁邊指了指。
慈生「氣勢洶洶」的。
倒不是因為蕭望勉跟自己玩角色扮演選擇當自己的地縛靈或者是……嗯,師父。
而是某人的惡趣味太過於惡趣味了!
慈生想到了那些世界之中後來曾經出現過的各種各樣的小東西,各種各樣的稱呼……
哼!
怎麼著慈生都得要顧緒秋給自己帶一塊搓衣板和榴蓮上來,讓蕭望勉好好跪一跪,讓祂以後不許再那樣了……
下一刻,慈生感受到後背撞上一個人溫熱的胸膛。他反應過來,抬頭。
還沒看到那人的臉,先聽到一陣低低的笑聲,帶著胸膛微微顫動起來,貼著他後背,莫名讓他覺得有些燥。
「寶寶……說好不生氣的。」
慈生哼道:「某人也不看看自己做了什麼!」
蕭望勉又低低笑了,伸手捏了一下他的發絲,將那綹被他睡亂了的發絲梳正到鬢角。
「寶寶,師父錯了……」
蕭望勉垂下眸,注視著慈生時,是全心全意的。
祂身長玉立,玄色的袍子袖口有著金織的暗紋,垂下一派圓潤如意,因祂眉宇間微微含笑,便顯得無比的溫潤和煦,頭發是紮起的,梳了個很自然又瀟灑的高馬尾。
是最後一世的裝扮。
「下次,讓寶寶當師父,我當寶寶的徒弟好不好?」
蕭望勉總是這樣,讓慈生拿祂沒辦法。
而慈生也一樣。
「好吧,勉強同意了。」
慈生忍不住笑了。
——好煩啊,壞死啦。
不過嘛,還是那句話,壞蛋也是有人愛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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