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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鑽石王牌)你的光芒》作者:大漠裡的眼睛【完結】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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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于
時間:
2023-10-14 11:09
標題:
《(鑽石王牌)你的光芒》作者:大漠裡的眼睛【完結】短篇。
文案:
我喜歡夜晚小酒館裡忽然響起的歌聲。
我喜歡午後暴雨中從屋檐滴落的雨水。
我喜歡清晨烘焙坊外牛角包的清香。
但我最最喜歡的,是你在我身邊時飛揚的眉眼。
原創女主X瀧川-克裡斯-優
放飛之作,蘇就完事了。
內容標簽: 體育競技 少年漫 成長 校園 輕松
搜索關鍵字:主角:瀧川克裡斯優,倉橋凜 ▏ 配角:若干 ▏ 其它:
一句話簡介:沒有甲子園,還有我啊
立意:致敬所有為愛發電的人
原創網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3-10-14 11:10
第1章 我想和大家好好相處
私立青道高等學校,一年級C班。
「轉學生?」
「外……外國人?」
「好漂亮,像人偶一樣……」
「這也太犯規了吧?」
倉橋凜站在講台上,冷靜的環顧教室,無視四周的竊竊私語:「我叫倉橋凜,請多指教。」
「外、外國人偶……說話了!!!說的還是標准的日語!!!」
教室中間一個男生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誇張的張大了眼睛和嘴巴。
「小聲一點,澤村榮純。」教室中有人提醒他。
雖然長著一張還算可愛的娃娃臉,但其實是個笨蛋吧?無論哪個學校都存在呢,這種人。倉橋凜心中腹誹,輕輕抿起嘴巴,露出一個完美的微笑:「希望今後能和大家好好相處。」
教室中一片抽氣聲。
「啊啊啊!外國人就不說了,現在連人偶都成為我的同學了,這個學校是怎麼回事!!」被稱為澤村榮純的娃娃臉笨蛋不甘心的喊著。
「閉嘴吧,你這個棒球笨蛋。」坐在教室後方留著寸頭的金丸忍無可忍的出聲制止。
棒球?
倉橋凜眨了眨眼睛。
「那你就坐那裡吧,倉橋同學。」老師適時的出面,指著澤村榮純前方的位置。
「是。」
倉橋凜朝老師鞠了一躬,走到澤村榮純面前,展開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請多指教喔,澤村君。」
被金發碧眼的漂亮女孩直勾勾的看著明明是件讓人臉紅心跳的事情,此刻的澤村榮純卻絲毫沒有心動的感覺,相反,動物般的直覺讓他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這個像人偶一樣的女孩子,總覺得笑起來像某個粉色頭發的三年級前輩一樣可怕。
接下來的上課時間,澤村榮純少見的沒有打瞌睡。他將眼睛眯成了貓眼的樣子,瞪著座位前方的金發,時刻戒備。
好不容易熬到放課後,澤村榮純松了一口氣,正要站起來出發去訓練場,前方的倉橋凜卻忽然轉過身來。
「干……干什麼?」澤村榮純警惕的望著她。
「澤村君,你是我們學校棒球部部員嗎?」倉橋凜手肘抵在澤村榮純的課桌上,撐著下巴有些好笑的看著對方。
「是,是又怎麼樣?」
「那你可以帶我去棒球部嗎?別看我這樣,我呀,其實是個超級棒球迷喔。」倉橋凜雙手合十,做了個可愛的拜托手勢。
「原來如此!」
一聽到棒球兩個字,澤村榮純的戒備一下子松弛下來,轉成了一幅興奮過度的樣子:「哈哈哈哈哈,原來是球迷呀。那就沒問題了!話說你這家伙不錯嘛,真有眼光。」
「是棒球迷不是你的球迷……」倉橋凜試圖糾正,卻並沒有被對方聽進去。
「交給我吧,人偶君!這就帶你去領會我校棒球部的風采!做好心理准備吧,我們棒球部,可是很厲害的。」澤村榮純爽朗的回應著。
「那就多謝啦。」倉橋凜露出一個真心的微笑。
終於,終於可以看到那個人努力的地方了,她的手不由握緊了胸口的四葉草項鏈。
………………
從教室到訓練場的一路上,在倉橋凜有意的套話下,澤村榮純已經將他熟悉的幾乎所有球員的信息都吐露了出來。
這家伙,如果隨便放給外校的競爭對手大概會很糟糕吧?看著澤村榮純喋喋不休的說著話,還未進入棒球部的倉橋凜為球隊捏了一把汗。
「對了,我們班的金丸和吉川也在棒球部,金丸是後備隊員,吉川是經理。你加入我們後也能更好的融入班級吧哈哈哈哈哈……」澤村榮純毫無芥蒂的大笑著。
「那真是太感激了。」倉橋凜應付的回答,視線掃過前方,看到一個人朝兩人的方向走來。
瀧川-克裡斯-優。
倉橋凜不由停下腳步,直直的看著前方的人。
自己出國之後就沒見過他了,算下來已經三年了吧。長高了好多,有180了嗎?身材也結實了不少。可是為什麼梳大背頭?也太囂張了。還有,身上的氛圍變了。怎麼陰沉沉的?眼睛裡面也沒有光,以前那個爽朗自信的少棒隊長呢?
無數的念頭劃過腦海,倉橋凜張開嘴巴想要打招呼,對方卻毫無所覺的和兩人擦身而過。
居然沒有認出我!雖然說自己留了長頭發,比以前看起來更有女孩子味了,但是這種一點也沒認出來、並不感興趣的高冷模樣未免也太過分了吧!
倉橋凜氣得握緊了拳頭,卻發現身邊澤村的表情也很僵硬。
「怎麼了?」
「那個家伙!今天也提前離隊了!!搞什麼呀!明明在二軍,不是應該更加努力進入一軍嗎?為什麼球隊裡會有這麼沒有干勁的家伙!」
「你跟他,很熟悉嗎?」倉橋凜試探的問道,之前這個大嘴巴完全沒有提起過。
「完全不熟!我是被迫跟他做投捕搭檔的。這家伙聲音又小、沒有表情完全搞不懂他想做什麼、總是像征性的接我兩個球就走了、還說、還說我不可能成為隊裡的王牌!」澤村氣鼓鼓的說。
「投捕搭檔?王牌?你是投手?」倉橋凜臉上第一次有了吃驚的表情。
「沒錯!等等、你那是什麼表情,你在小看我嗎?」澤村跳腳。
「不是啦。我只覺得你這樣的投手還蠻特別的。」
明明是個笨蛋,在自尊心方面卻那麼敏銳。倉橋凜連忙笑著解釋。
「你看,一般來說,那種在投手丘上面無表情讓人猜不透的家伙,才更像投手吧?」她指著牛棚裡的一個人說。
「他就是降谷曉。」澤村的臉上浮現出少見的認真表情。「總有一天我要戰勝他,成為隊伍裡真正的王牌。」
降谷曉,是澤村之前提到過的,同為一年級生卻因為可以投出高速球而身在一軍的大人物。
轟——
硬球投入手套中的聲音大得驚人,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了,但周圍的人還是忍不住發出了驚呼。
時速有140以上了吧,但是控球就差了很多。看著牛棚中的投手,倉橋凜心想。
………………
「我是今天轉學過來的倉橋凜,非常喜歡棒球。能夠成為經理實在太高興了,我會努力工作的。」活動室中,倉橋凜乖巧的微笑著。
「太好了春乃,你有同伴了。」二年級的經理夏川唯對一年級生吉川春乃說。
「啊,嗯……倉橋同學和我是同班。」吉川春乃回答。
「你是春乃吧?名字好可愛。叫我凜就可以啦。」倉橋凜對吉川春乃眨了眨眼睛。
「好……」這個女孩子實在是太可愛了,感覺完全招架不住。吉川春乃想著,點了點頭。
「好了,那就開始今天的第一件工作,你們兩人去器材室把訓練器材搬出來吧。因為有些重,所以要兩個人一起抬。做這種工作要集中精神,不然可能會受傷。尤其是你喔,春乃。」三年級經理藤原貴子提醒兩人。
凜同學長得這麼可愛,轉學第一天就和澤村君關系很好的樣子。而且剛剛入部也是澤村君推薦的。吉川春乃有點失落的想著。
澤村君喜歡上她了?他們以前就認識嗎?難道是青梅竹馬?還是說這就是所謂的一見鐘情?
吉川春乃心中越來越煩悶,不受控制的開始胡思亂想,心不在焉的踮起腳尖去夠上方裝滿器材的箱子。
「小心!」直到倉橋凜的聲音忽然響起,吉川春乃才發現自己將一個人根本抬不動的箱子拖了出來,她不由閉上眼睛,等著被砸到。
然而想像中的疼痛並沒有降臨,她睜開眼睛,發現比自己高一些的倉橋凜護在自己身後,單手托住了箱子。
「學姐都提醒過要集中精神,你到底在想什麼?抱著半吊子的態度工作,只會給人添麻煩吧?」倉橋凜將沉重的箱子拉了出來,重重的放在器材室的地上,問道。
這種完全搞不清楚問題嚴重性的女孩子,讓倉橋凜有些煩悶。
「對不起……」看到對方像人偶一樣精致又冷漠的臉,吉川春乃幾乎要哭出來。雖然說自己笨手笨腳總是被前輩經理們罵,但是被同級生這樣不留情面的說教,這還是第一次。
「算了……別發呆了,過來一起搬。」倉橋凜嘆了一口氣,吩咐道。
「好……」吉川春乃連忙答應。
總感覺凜同學,跟之前的氣質不太一樣。而且,力氣好大,剛剛單手就抬起了箱子吧?她到底是何方神聖?吉川春乃小心翼翼的瞄著倉橋凜的側臉。
「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走出器材室,倉橋凜又變成了乖巧可愛的模樣,好奇的問道。
「啊,沒、沒有。」吉川春乃看著恢復了微笑的凜同學,感覺之前對方的嚴厲都是自己的錯覺。
「這麼快就搬出來了呀?做的很好,我剛剛還擔心發生什麼意外呢。」看到兩人回來,三年級的貴子學姐表示欣慰。
「嗯,幸好有春乃,不然我一個人完全沒辦法。」倉橋凜說。
吉川春乃:???
難道剛剛單手托起箱子的女孩子是我的幻覺嗎?
第2章 我想要和前輩和好
關東大會。橫學VS青道。比分6比2。
倉橋凜坐在看台上和經理們一起看比賽。
青道的打線非常強力,作為王牌投手的丹波學長到第六局為止投得還算不錯,但是到第七局卻被橫學打線掌握了。
青道的投手,似乎有些欠缺呢。倉橋凜暗暗嘆息。
此時,賽場上響起了廣播:第八局上半,青道高中提出更換選手,投手由丹波同學更換為降谷同學。
一個瘦高的黑發少年從選手席中面無表情的走了出來,站上了投手丘。
啊,是之前那個高速球投手。倉橋凜想起入部那天看到的情景。
跟某個笨蛋一樣是一年級啊,不知道在賽場上會投出什麼樣的球。
倉橋凜瞄了眼不遠處站在看台上震驚得張大嘴巴、指著賽場上的投手說不出話的澤村榮純,心中有些期待。
轟——
球場上響起巨大的聲音。
那是硬球投入捕手手套內的聲響。
看台上的觀眾靜默了幾秒,隨即發出不可置信的呼聲。
少年投手的球,像白色的子彈一樣,強硬的射入了捕手的手套中。
明明是偏高的直球,如果不揮棒的話便會被判定為壞球。但是場上的打者卻仍然忍不出揮棒。
「好球——打者出局!」裁判宣布。
雖然控球亂七八糟,但是高速球爆發的威力卻誘使打者不斷出擊,這個一年級生,是個怪物吧。有這樣強勁的對手,難得那個笨蛋還能這麼有精神。
倉橋凜再次看向旁邊的看台,發現克裡斯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澤村的身後。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麼,澤村一臉不服輸的瞪著克裡斯,克裡斯說了幾句話後便離開了。
吵架了?
如果是以前的那個陽光開朗的捕手隊長的話,很難想像和誰處不好關系吧。那家伙,竟然因為受傷變成了現在這樣嗎?早知道,就不聽那個女人的話,早一點回來了。倉橋凜心中隱隱作痛,不由握緊了掛在胸口的四葉草項鏈。
一年前,從在日本打比賽的爸爸那裡聽說優受傷的消息之後,倉橋凜便偷了自己的護照准備回東京。但在機場卻被那個女人截住,是那個女人哭著說現在是最關鍵的時期,而且自己是她和爸爸緩和關系的唯一紐帶,如果現在離開,不僅耽誤自己的比賽前程,她和爸爸的關系恐怕也將徹底破裂。倉橋凜一時心軟,並幼稚的幻想著父母還能和好,便留在美國繼續打網球並獲得了15歲以下青少年組的世界冠軍。
但是那個女人,作為教練,獲得了世界冠軍教練的榮譽,作為母親,卻堅決的和父親離婚並很快的再婚了。
那時候,倉橋凜才終於明白,自己不過是那個女人添加身價的籌碼。
不可原諒。
「凜同學,你怎麼了?你看起來很不舒服的樣子。」旁邊的吉川春乃擔憂的看著倉橋凜。
此時降谷曉連續三振了六人。
倉橋凜在球場的歡呼聲中清醒過來:「我沒事。」
「話說這個降谷君,感覺好厲害呀,我要變成他的粉絲了。」她不著痕跡的轉換了話題。
「沒錯,明明跟我們一樣是一年級生,第一次登場就有這樣的成績,實在太棒了。」單純的吉川春乃果然被帶走了思緒。
「不過,還有一個一年級投手,也很努力啦……」停頓了一會兒,春乃小聲的念叨。
一年級投手?難道是說澤村君。倉橋凜看著春乃微紅的臉,敏銳的抓住了重點。
原來笨蛋也有迷妹呀。因為發現了有趣的事情,倉橋凜眯著眼睛笑了起來。
果然,這個女孩子有時候看起來有些可怕!看到對方意味不明的笑容,春乃瑟瑟發抖。
………………
「怎麼了?澤村君,你今天看起來有點奇怪。跟前輩吵架了?」倉橋凜轉過身看著沉默的坐在座位上的澤村榮純,問。
雖然前輩們後來拼命追擊,但還是因為一分之差輸給了橫學,青道的關東大會就此結束。
青道棒球部又恢復了平日的訓練。奇怪的是今天一上午,澤村榮純都沒有像平時一樣堂而皇之的打瞌睡,他一臉認真的聽著課的樣子讓周圍的人都驚呆了,老師更是感動到不行。
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倉橋凜確信。
「呃!你怎麼會知道?!」聽到她的發問,澤村榮純像一只被踩住了尾巴的秋田犬,全身的毛都立了起來。
「我只是隨便猜猜,原來是真的呀。」真是個好懂的家伙,倉橋凜好整以暇的看著他。
「也、也不是吵架啦。我……我在克裡斯前輩面前說了很不好聽的話,後來發現是自己錯了,只是我單方面的變成了一個大混蛋!可惡。」澤村榮純臉上浮現出心虛的表情。
「是這樣呀……說來聽聽。」倉橋凜撐著手臂,做出洗耳恭聽狀。
「我之前不是總抱怨過克裡斯前輩總是提前離開訓練場,身在二軍卻沒什麼干勁嗎?關東大會的時候,因為前輩說只要有降谷曉在,我就不可能成為王牌。我很不服氣,就說自己絕不會變成前輩那樣眼睛裡面沒有鬥志的選手……」澤村榮純的聲音越來越小,整個人也羞愧的幾乎要縮成一團。
「嗯,然後呢?」
「然後,我才知道前輩之所以每天都會提前離開訓練場,是因為他一年前肩膀受傷每天都需要去訓練中心復健。禮……高島老師告訴我,前輩曾經是一軍的領軍人物,為了隊伍隱瞞自己的肩傷持續參加比賽,最後造成了肩胛下肌斷裂以及上臂旋前肌斷裂的嚴重後果。但是,他為了今後能有一絲繼續打棒球的希望,堅持不懈的付出努力。昨天,高島老師帶我去訓練中心看前輩復健了,他拼命的樣子,真的讓我對自己說過的話很內疚……」
「嗯,所以呢?」
「所以、所以我想要和前輩和好啊!昨天在訓練中心土下座了可是前輩沒什麼反應啊!我想讓前輩繼續教我打棒球啊!」
「噗,真的土下座了嗎?沒有反應,他大概是被你驚呆了吧?」倉橋凜忍不住笑出聲。
「不許嘲笑我!再笑就友盡了!」
「想要和好嗎?我有辦法喔。」倉橋凜神秘的眨著眼。
澤村榮純一臉疑狐的看著她,還是忍不住把身子往前傾。
「這種看起來冷淡理性的人呀,其實最心軟了……」
「澤村君,和倉橋同學很要好呢。」看到在教室中竊竊私語的兩個人,同學A對吉川春乃說。
「唉……」插不上話的吉川春乃只能無奈的嘆息。
可惡,澤村那個家伙,明明是個笨蛋,為什麼會這麼受女生歡迎。
這是教室中的男生們心□□同的感嘆。
………………
中午,棒球部食堂。
「你這是干什麼?」看著自己餐盤中明顯超出了其他人分量的食物,克裡斯面無表情的問對面負責打飯的人。
「額……那個,」臨時主動來幫廚的澤村榮純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我想,受傷的人應該多吃一點才對……」
「不用你多管閑事,惡心死了。」克裡斯無情的回應。
「惡心?!」
「嘛,還是會吃掉就是了。」克裡斯端走了盤子。
「還是會吃呀!」澤村榮純喊道。
「噗。」為了眼前的這一幕,倉橋凜特意選擇在了棒球部的食堂吃午餐,果不其然看到了令人一言難盡的畫面。
居然那麼率直的按自己的說法去做了,那個單純的家伙,實在是太有趣了。還有優,那是什麼反應呀,就不能坦率的接受後輩的好意嗎?
倉橋凜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以免笑得將飯噴出來。
「倉橋同學,今天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遇到了什麼好事嗎?」棒球部一軍捕手御幸一也坐到了倉橋凜的旁邊,好奇的問。
「沒什麼。」
出於一種微妙的心理,對於取代克裡斯成為球隊一軍先發捕手的御幸一也,倉橋凜沒什麼好感。
看著對方狐狸一樣的微笑,她收回手輕輕撥弄了一下額發,恢復了往日的溫婉。「我只是覺得今天天氣不錯。」
「是嗎?我也喜歡晴天。」御幸一也隨意的附和著。
最好不要隨意招惹這個家伙。雖然沒有說出口,但兩人在心中默契的達成了共識。
下午四點,棒球部訓練場。
澤村榮純跑到迎面走來的克裡斯跟前,標准的鞠躬:「下午好,克裡斯前輩,今天也請多……」
話沒說完,克裡斯已經無視他自顧自走遠了。
「哈哈哈哈……」旁觀了這一幕的倉橋凜笑到手抖,沒有拿穩冰袋,袋子傾斜,裡面的冰塊掉到了地上。
「啊,凜同學……」吉川春乃驚訝的看著她。
倉橋凜立刻反應過來,收緊了冰袋:「抱歉,給你添麻煩了。」
原來毫無破綻的凜同學也會犯錯呀。吉川春乃一臉不可思議。
她在笑什麼?順著倉橋凜剛才的目光看過去,吉川春乃發現了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澤村榮純。
果然又是跟澤村君有關嗎?吉川春乃心中有些小小的失落。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特別特別喜歡這位在黑暗中前行卻保持著溫柔堅毅的學長,所以看動漫的時候就會想他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呢。於是就有了這篇想到哪裡寫到哪裡的腦洞。
謝謝留言支持我的小伙伴,一直單機寫小說的我真的感到非常的振奮。
我不敢說自己不會讓讀者失望,但我會努力為愛發電!
另外,在最新的連載漫畫裡,克裡斯前輩換發型了喔!好想看他在大學裡當捕手的樣子啊。
第3章 倉橋凜喜歡強大的人
「喂,御幸。聽說澤村那家伙,最近老是纏著克裡斯前輩。」訓練場上,染著一頭墨綠色頭發的倉持洋一對正在進行打擊練習的御幸一也說。
「喔,是嗎?」御幸一也擰腰揮棒,將投手投出的球豪爽的打到了外野。
「據說,那家伙已經到了在公共澡堂說要給前輩擦背、在廁所送衛生紙的地步了,這已經不是一般的糾纏而是跟蹤狂了吧?就這樣放著不管不要緊嗎?克裡斯前輩不是你最尊敬的前輩嗎?」
「哈哈哈哈哈……那家伙還是那麼有趣啊。」御幸一也大笑。
「投手與捕手的關系本來就很微妙,外人是無法理解干涉的。那個家伙,也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努力吧?這樣就行了。」收斂了笑聲,御幸一也這樣說。
你其實只是想在旁邊看好戲吧?擅自說什麼帥氣的台詞,這個腹黑眼鏡池面。倉持洋一斜眼睨著自己的伙伴,眼角的余光卻看到一個纖細身影:「倉橋同學,球放到這裡就可以了。」
「好的。」倉橋凜微笑著將一筐棒球放下,像是在忍受什麼,快速的轉身離去。
「這個倉橋,總覺得有些奇怪,在氛圍上。」倉持洋一臉上露出沉思的表情。作為被應援團稱為獵豹的盜壘狂人,他除了擁有無與倫比的跑速,還有可以看穿投捕的敏銳觀察力。
「不是你喜歡的類型嗎?長腿細腰美女。看起來又很乖巧。」御幸一也揶揄的笑,他毫不懷疑惡友的眼光,卻壞心眼的沒有接話。
「你都說了是看起來。」倉持洋一一拳打在御幸一也的胸口上。「別看她看起來瘦弱,那是因為骨骼纖細,其實身上都是很勻稱的肌肉。那樣的體格,其實是經過長期訓練出來的吧?說是運動員都不為過。這樣的人,應該是某個運動社團的主力吧?為什麼會來棒球部當經理呢?」
「那肯定是因為——」御幸一也調整了下自己的護目鏡,一本正經的說:「愛吧?」
………………
「人偶君。」澤村榮純手裡拿著一本小本子,一臉嚴肅的喊倉橋凜。
「你覺得,我的特點是什麼?」
當然是無可救藥的笨蛋這一點了。倉橋凜想著,卻沒有正面回答他,反而笑著問:「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
「今天早上,克裡斯前輩終於又肯接我的投球了。之後,他讓我自己想想我的特點是什麼。我一個人想不明白所以想問問大家。」
倉橋凜拿過小本子,看到上面寫著:笨蛋、無常識、打電動很爛、關節很柔軟、沒有棒球知識……果然笨蛋排在了第一位。
「說起來,我還沒有看過你投球呢。」倉橋凜忽然想起來。
從以前開始,優就擁有看穿選手潛力資質的能力。會這樣特別指導他,代表這個家伙除了意志堅定、傻裡傻氣之外一定還有什麼特殊之處吧。
「可以給我看看你的投球嗎?澤村君。」想要看看,被優關注的投手的真面目。倉橋凜的好奇心被激發。
「可以是可以啦,不過找誰接球呢。御幸那家伙忙著管降谷曉根本不搭理我,克裡斯前輩又總是早退……誒?!你來接?!」看到倉橋凜指著自己,澤村榮純失聲道。
「投球可不是接傳球喔!你姑且是個女孩子,受傷了怎麼辦?」
姑且?
倉橋凜一雙紺碧色的眼睛盯著澤村榮純,勾著嘴角笑起來:「你在小看棒球迷嗎?澤村君。」
「不、沒有……」澤村榮純想起兩人第一次在教室見面的時候對方也是這樣笑得沒有感情。
「請多指教……」
………………
放課後,室內訓練場。
接傳球熱身之後,倉橋凜戴上捕手手套,蹲下身對澤村榮純說:「來吧。」
澤村榮純抬起腳,將手中的球舉起來,揮動手臂甩出。
放球好慢,而且完全看不到放球點。倉橋凜心想。
然後,少年手中的棒球突然出現在半空中,劃過一道犀利的線條,直轟入手套之內。
雖然勉強接住了,但倉橋凜感覺那球像是有生命一樣,在手套中亂竄。
十顆球之後,倉橋凜喊停。
這家伙的球,好奇怪,每次球到最後都會產生微妙的尾勁,而且每次的變化都不一樣。
「澤村君的球,很有趣喔。」倉橋凜將球投還給澤村榮純。
澤村榮純興奮的像個剛學會打棒球的小孩子:「真的嗎!那是在誇獎我嗎?」
「嗯。」倉橋凜脫下手套,點頭。
「哈哈哈哈——那你發現我的特點是什麼了嗎?」
「嗯。」
「快告訴我是什麼!」
「既然前輩讓你自己思考,你就自己動動腦子吧。我要去做經理的工作了,笨蛋。」倉橋凜將手套甩給澤村榮純,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室內訓練場。
「誒誒誒誒誒?」澤村榮純難以置信的聲音回蕩在訓練場內。
因為太過震驚,他沒有發現的是,連二年級前輩都會漏接的他的全力投球,倉橋凜每次都接住了。
………………
棒球部食堂。
棒球部經理們聚在一起,為參加訓練的球員們准備加餐的食物。
「哇,凜。你捏的飯團好棒。」二年級經理夏川唯驚訝的看著倉橋凜面前擺著的一排整齊的飯團。
「謝謝誇獎。」倉橋凜穿著印著白兔圖案的小圍裙,有些害羞的道謝。
「真的誒。我和唯一年級的時候捏的飯團被部員稱為白色炸彈。」另一位身材嬌小的二年級經理梅本幸子說。
「怎麼會……」倉橋凜只是笑。她絕對不會忘記爸爸吃掉自己第一次捏的飯團的時候一言難盡的表情。只是她倉橋凜從來都不是服輸的個性,就算是簡單的捏飯團,她也會下功夫磨煉。只是這些都沒必要告訴其他人。
「話說凜,女子力好高!料理上手、長相可愛、性格乖巧,一定很受歡迎吧?是不是,春乃?」梅本幸子八卦道。
吉川春乃深有同感的點點頭。她沒有說的是,據班上的女孩子統計,轉學過來十多天,向倉橋凜告白的男生已經超過十個了。
「沒有啦……我剛轉學過來,能和大家好好相處就很開心了。」倉橋凜連忙擺手。
「別這麼說嘛,凜醬。話說你喜歡什麼類型的男孩子?澤村同學跟你很要好吧?他怎麼樣?」梅本學姐繼續進攻。
「就算是我,也不會喜歡心理年齡比自己小很多的男孩子啦前輩。」倉橋凜做出招架不住的樣子。
「哈哈哈哈,的確的確。再說那家伙腦子裡面除了棒球大概什麼都沒有吧?那御幸君呢?之前在食堂看到他有跟你搭話,果然還是池面比較吃得開吧?」
原來凜同學,不喜歡澤村君呀。吉川春乃莫名松了口氣。
「啊……御幸君,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有點可怕。」倉橋凜皺了皺鼻子。那種一看就是腹黑笑面虎的角色,自己是無福消受啦。
「我懂誒!看到他笑就覺得不知道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繼續繼續,你還沒說喜歡什麼樣的類型!」梅本學姐不肯放過倉橋凜。
「我喜歡,強大的人。」倉橋凜想了想,輕聲回答。
冷靜、理智,在擅長的領域比誰都要厲害。就像,曾經的那個人一樣。
「強大呀……很微妙的形容呢。如果是棒球領域的話,就是我們的隊長了吧?不動的四棒,結城哲也。」
「啊?」沒想到對方直接將一個與自己風馬牛不相及的人物對上號,倉橋凜愕然。
「自從東學長畢業後,結城學長就是我們隊的最強棒喔,性格認真、實力強勁。不過,凜醬你沒有機會啦,結城學長是我們貴子前輩的。」
「誒???」這次兩個一年級經理一同瞪大了眼睛。
一向沉穩的貴子學姐臉紅了,她瞪著梅本學姐:「你在說什麼呀,幸子。」
「之前結城學長有送你回家吧?我都看到咯。」梅本學姐嬉笑著。
「那、那是因為部裡的工作忙到太晚,結城君順道幫忙而已。都別說閑話了,趕緊干活吧!」貴子學姐難得的端起了前輩的架子。
………………
「好好吃,謝謝經理們。」
結束了半天的訓練,棒球部隊員們狼吞虎咽的吃著經理們親手制作的飯團。
「多吃一點,還有很多喔。」貴子學姐親切的再次端出一個盤子。
「啊嗚嗚嗚嗚,謝謝。我還能吃十個!」澤村榮純一邊往嘴裡塞飯團一邊口齒不清的說。
「呀哈哈哈,吃吧吃吧,澤村。不多吃一點的話,等會兒的訓練是撐不下去的喔。」倉持洋一壞笑著將飯團遞給同寢室的澤村榮純。
那家伙,一會兒訓練會吐吧?
絕對會吐。
老隊員們交換著眼神,等著看好戲。
「金丸君。這邊來。」倉橋凜小聲叫住金丸信二,往一個不起眼的地方走。
「什麼事,倉橋同學?」忽然被美女經理搭話,金丸信二臉上浮起可疑的紅暈。
「訓練的時候克裡斯前輩不在呢。這些是我做給克裡斯前輩吃的,麻煩你帶給他。」倉橋凜遞給金丸一個紙袋,說完也不看金丸震驚的表情,自己走開了。
經過她的調查,跟她同班的金丸信二和克裡斯住在同一個寢室。
她已經想好了,既然優沒有認出自己,那她完全可以以一個全新的形像接近他。以一個女子力超高的、乖巧可愛的形像。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留言的小伙伴說喜歡克裡斯前輩有劉海的樣子。那今天就來討論下前輩的發型吧!第一次看到前輩有劉海的樣子應該是在澡堂,澤村說要給前輩擦背(同時也看到了前輩的胸肌)。第二次是某個早晨前輩在刷牙,澤村捧著毛巾說想要投球。所以前輩在起床洗漱之後把劉海梳上去,然後洗澡睡覺前把劉海放下來吧?但有一次晚上十點,澤村去寢室找前輩,前輩坐在書桌前劉海還是梳上去了。所以前輩到底是幾點洗澡呢?後來看澤村訓練有幾次前輩的劉海也放下來了(忘記哪幾集了)。番外篇,進路商談的時候,前輩也把劉海放下來了,還有在復健中心見財前的時候也是。(前輩的運動服超帥)綜上所述,前輩把劉海梳上去應該是為了方便戴捕手的頭盔吧?(前輩作為捕手出場那裡我看了二十遍)。網絡 上關於前輩的信息很少。我也買了兩本日版的公式書。還有好多好多關於前輩的細節想要跟大家分享,下次見喔。
第4章 倉橋經理的應援
「克裡斯前輩,你流了好多汗,請用毛巾擦一擦吧。」
「克裡斯前輩,訓練累了吧,這是蜂蜜檸檬水。」
「克裡斯前輩,今天辛苦了,明天見。」
站在幾位向克裡斯脫帽行禮的高年級隊員身邊,在低年級隊員們驚恐的目光中,倉橋凜笑的毫無破綻。
正往訓練場外走的瀧川-克裡斯-優皺著眉頭看了一眼面前笑容明媚的新經理,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那個叫澤村榮純的蹩腳投手也就罷了,為什麼這個新來的經理也有點對自己注意過度的趨勢?
算了,光是復健就已經很累了,自己也沒有多余的精力去關注無關緊要的人。至於其他的,保持距離就好。這麼想著的克裡斯沒有搭理倉橋凜,自己離開了。
「怎麼回事,新來的美人經理好像很照顧那個人?」
「看起來像是被拒絕了,好尷尬……」
「那個人不也是經理嗎?我從來沒有看到過他上場比賽。」
「啊……說實話我很不擅長應付他誒。整天一幅陰沉沉的高冷模樣。可怕。」
「誒?你也這樣覺得嗎?」
在訓練場上進行體能訓練的低年級隊員們小聲討論著。
一整天下來,新來的漂亮經理纏著克裡斯前輩結果慘遭被甩的謠言傳遍了整個棒球部。
………………
「換好衣服就走吧。」經理工作結束以後,貴子學姐招呼後輩經理們。
「好的,前輩。」倉橋凜拉上校服裙子的拉鏈。
「感覺我最近胖了呢。」夏川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苦惱的嘆了口氣。
「呀,真的。」梅本幸子壞心眼的捏著夏川唯的腰上的軟肉:「誰叫你吃那麼多甜食。」
「給你看看凜醬的腰。」梅本幸子忽然回身想要掀起倉橋凜的校服上衣。
「饒了我吧,幸子前輩。」倉橋凜苦笑著避開。
「凜同學,身手很敏捷嘛。」梅本幸子不肯就此作罷,反而按住了倉橋凜的雙臂:「哇,凜醬你看起來那麼瘦,上臂居然有肌肉誒,其他地方也有嗎?決定了,我要好好檢查一下,春乃,快過來幫我按住凜醬。」
「啊?我嗎?」吉川春乃指著自己,一時游移不定。萬一凜同學生氣的話,會很可怕吧?
「貴子前輩。」倉橋凜求助的看向三年級經理。
「好啦幸子,不要欺負後輩了。」貴子學姐適時的出面調解。
「凜也來了一段時間了,感覺怎麼樣?工作還適應嗎?」她問倉橋凜。
「很開心喔。可以看到棒球比賽,可以見到厲害的棒球選手,還可以為自己喜歡的運動貢獻一份力量。沒有什麼比這更開心的事情了。」
倉橋凜真心實意的回答。
最重要的當然是可以守護在憧憬的人身邊。
「凜真的很喜歡棒球呢。」貴子學姐笑道。
「說到棒球選手,凜你和克裡斯君……」怕傷到後輩的自尊心,貴子學姐斟酌著字句。
「克裡斯前輩之前受過傷吧?」倉橋凜毫不避諱。
「沒錯。」貴子學姐露出一個悲傷的微笑。「克裡斯君關於棒球的知識是全隊第一。在受傷之前,他是隊伍中最重要的力量……」
「我知道大家是怎麼說我的,貴子前輩。只是克裡斯前輩看起來沒什麼精神,作為經理,我想用自己的方式為前輩應援。」倉橋凜坦率的說。
這孩子,真的讓人無話可說。這是高年級經理們共同的心聲。
………………
宿舍-教室-訓練場三點一線的生活讓時間過得很快。澤村榮純和克裡斯所在的二軍最後的練習賽終於到來。這一次迎戰的對手是黑土館。
據說,這一次的比賽結果將決定參加夏季東京都大會的最後兩個一軍名額。一直到夏天,包括合宿,會由一軍的20人為中心進行訓練。
「澤村君,怎麼啦?難道是賽前緊張?」倉橋凜湊到澤村榮純旁邊。
「才、才沒有。是克裡斯前輩……這是升一軍最後的機會了,我想和前輩組成投捕搭檔。但是前輩說能不能上場比賽,不是他能決定的……他讓我,不要投出讓自己後悔的球。」澤村榮純不甘心的握緊雙拳。「可是我想要和前輩一起,升上一軍!」
「克裡斯前輩,有他自己的考量吧。」倉橋凜拍了拍澤村榮純的肩膀,「倒是你自己,再投出之前比賽的那種爛球的話,搞不好到明年都沒有機會了。」
她指的是澤村榮純曲解了所謂的自己的特色之後,在一次練習賽中投出了無數個被安打的軟趴趴的爛球。
被戳中痛處的澤村榮純眼睛再次眯成貓眼,倉橋凜噗嗤一笑,施施然走開了。
優的肩膀還沒有恢復嗎?精神倒是比之前好了。倉橋凜看了一眼選手席,克裡斯站在片岡監督的身旁,雙手抱胸盯著場內。
為澤村加油(如果這也算加油的話)之後,倉橋凜悄悄摸進選手席,在克裡斯身後選了一個不起眼的位置坐下。
雙方隊員行禮之後,比賽開始。
先發投手,澤村榮純。
果然沒有辜負大家的期望,他上來就是一個大暴投。
在觀眾和對手的笑聲中,站在投手丘上的澤村榮純看起來有些不知所措。
他剛剛的投球姿勢……什麼時候學會的?倉橋凜驚訝的看著澤村榮純。
用右手形成一道牆,防止身體力量的流失,左手腕在極慢的時間點放出。這讓他能把全身的力量積累到極限,一口氣釋放出去。能用那麼別扭的方式投出正常的球,是只有像他那樣天生擁有柔軟肩膀的選手,才能做到的投球姿勢。
但是,這個捕手的話,是接不住他的投球的。倉橋凜斷定。
果不其然,在他送出數個壞球加觸身球之後,場上形成了滿壘的態勢。
「怎麼辦?監督。他現在的球威的確改變了不少,但他那種投球姿勢要實際派上用場還太早了,雖然結果不怎麼樣,但他現在的進步應該已經非常明顯了吧?」倉橋凜縮在選手席的角落,聽到高島副部長這樣對片岡監督說。
要換掉澤村嗎?倉橋凜心想。
「他……他自己也有在思考,想在這一次的比賽中抓住投球的感覺。請監督繼續把他留在場上投球。」
竟然會替澤村說話。雖然總表現出一副不近人情的樣子,但他心裡是認同澤村的吧。優這個家伙,還真是不坦率。倉橋凜因為窺探到克裡斯稍微敞開的心扉而微微振奮。
………………
比賽繼續。
青道一方提出了選手交換。
讓眾人驚訝的是,這次換掉的是捕手而不是投手。
捕手由小野君替換為瀧川君。
終於、終於又看到你作為捕手上場比賽的樣子了,優!
倉橋凜握緊了胸前的四葉草項鏈。
在周圍呼喊著換投手的噓聲中,她眼前的克裡斯戴上捕手的護具,走到了球場中央,眼睛熠熠生輝。
無人出局滿壘,危機依然存在。
「這種時候果然應該采用中間守備,讓對方得一分爭取雙殺吧?」觀戰的部長試探的問道。
如果在這種情況下采用這種中庸的戰術,那就不是優了呀。
看到球場上包括外野手在內的全部球員都被叫到球場中央,用手套蓋住嘴巴小聲商量著什麼,倉橋凜心中也期待起來。
果然,守備眾人的站位讓周圍的觀眾嘩然。
內野手全部趨前,連外野手也站到了內野手的正後方。
零出局滿壘,只要球一飛到外野,就會立刻變成清壘安打的局面,克裡斯卻放棄了外野的守備。
第一球。
澤村榮純依然使用那個怪異的新姿勢投球。
打者看不到放球點,謹慎的沒有出棒,球飛到捕手手套上彈了出去。
三壘跑者衝向本壘,克裡斯快速用身體擋在球前,眼神掃向跑者,跑者退回三壘。
第二球。
這一次,澤村榮純用的是普通姿勢投球。這是一顆跟第一球完全不同軌跡的紅中直球。
打者勉強揮棒打中,球掉在內野彈起。
進攻方包括打者在內的四人起跑。
二壘手小湊春市一個縱躍抓住球投向克裡斯,將三壘跑者封殺在本壘。
一壘手趨前防守,克裡斯球傳一壘,右外野補一壘位接球,打者出局。
雙殺。
無人出局滿壘一下子變成了兩出局二、三壘。
「這是運氣好吧?萬一球被打出去,後果就不堪設想了。」部長不可置信的說。
絕不是運氣。倉橋凜心中篤定。
他故意采用趨前守備,誘使打者用力揮棒。讓打者對軌跡奇怪的第一球留下印像,再使出跟剛才完全不同的紅中尾勁直球。為了成功守備,他設下好幾道陷阱,冷靜的誘敵深入。
就在倉橋凜思考的時候,覺察到三壘跑者意圖盜壘,克裡斯投出了快速牽制球,跑者出局。
僅僅三球就化解了無人出局滿壘的危機,果然,優還是那個優,多智近妖,強大冷靜。
「加油!克裡斯前輩!」倉橋凜再也按奈不住,大聲喊道。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講了前輩的發型,那今天來講講前輩的私服吧。(當然是以動畫為主)首先前輩最常穿的是一件灰色短袖T恤。這件衣服的出現場合真的超級多!前輩在復健的時候常常穿一件灰色的無袖背心(前輩的手臂肌肉一覽無余我可以!)。前輩應該很喜歡灰色吧。除此之外,前輩還穿過一件綠色的短袖T恤。而春甲的看台上前輩穿的是咖啡色風衣加V領毛衣和圓領內襯(不知道怎麼形容,但前輩的衣品還蠻時尚的)。在最新的漫畫裡,前輩穿的是深色T恤,上面印有單詞「CARDINALS」(意思為深紅色的,基本的。漫畫看不出顏色,根據單詞意思難道是紅色的?)最後,我最喜歡的,是番外裡面在復健中心見財前的時候,前輩穿的黑色兩件運動服(肩膀好寬好喜歡),外面是灰色運動外套。
題外話(寫文已經不是正事了,拉著大家對著前輩流口水才是):小渺對棒球只是一知半解,所以比賽只能勉強照著動漫寫。接下來想多寫一些跟比賽扯不上關系的日常,大家隨意看看啦。
第5章 無法實現的甲子園
「凜醬,真的很喜歡克裡斯前輩呢。」
球場外,四名經理站在球場外觀戰。
「真是的,什麼時候溜到那裡去了,一會兒要被部長說教了。」貴子學姐頭疼的看著因為大聲應援暴露在選手席的後輩。
「好厲害……那樣的人怎麼會在二軍……」吉川春乃驚嘆。
「哈哈哈哈……果然這才是你的作風嘛。克裡斯前輩。」御幸一也喘著氣站在經理們的身後自言自語。
在健身房聽到克裡斯前輩上陣比賽的消息,他第一個衝了出去。
在接下來的兩局,雖然澤村容村的投球極不穩定,但因為有克裡斯在內的其他選手的全力配合,遏制了對方的打線。
第三局開始,黑土館采取了新的策略,打者們開始頻繁的擺出觸擊的姿勢。
他們是想要擾亂澤村的投球節奏嗎?倉橋凜皺眉,心中有不好的預感。
「盜壘!」
克裡斯傳球給壘上,球偏到了一邊。
「安全——」
對方上壘。
「剛剛怎麼回事?」
「那個捕手竟然暴傳了!」
他們的目標不是投手,而是捕手。
因為對方頻繁的使用觸擊,澤村球投給優後,優必須傳球給壘上的選手。
他的肩傷痊愈不久,超負荷的傳球讓他力不從心。
是誰?為什麼會知道這件事,提出針對優的方案。倉橋凜看向對面的選手席。
「克裡斯前輩……」
賽場上,澤村榮純擔心的喊了聲。
然而克裡斯只是從他擺了擺手:「我沒事,你別擔心。」
「one out!」克裡斯忽然提高音量大喊道。
「外野,准備回傳本壘。內野,穩穩抓下出局數。」
「是!」
「別在意跑者,盡全力投過來就對了。澤村!」
平時說話聲那麼小,難得這樣子大喊。看起來冷靜,優其實是個熱血派呢。憑這種小伎倆就想打敗優,對方也太天真了。倉橋凜心下稍安。
只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又讓她的心揪了起來。
澤村榮純投球,對方再次觸擊。
克裡斯球傳三壘,晚了一步,對方上壘。
「竟然選擇傳三壘,這下一、三壘通通safe了。」
「他的傳球怎麼忽然亂掉了?」
克裡斯臉上也浮現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僅僅兩年半的高中棒球,浪費一年的空白時間損失有多麼巨大你知道麼?」對方選手席中一名打者拖著球棒走了出來。
「你這家伙已經完蛋了。之前青少棒時期,我們還是彼此競爭的對手。而現在送你走完這條路就是我的任務。克裡斯。」
「財……財前。」克裡斯驚訝的看著來人。
「財前哥……」倉橋凜站了起來。
「之前我們在醫院碰過一次面吧?後來你肩膀的狀況如何?」財前直行冷笑著問候克裡斯。
原來你們的目標不是他而是我。克裡斯明白過來。
一出局一三壘,他們會怎麼做?是強攻、強迫取分,還是會讓跑者起跑,讓我完全疲於奔命呢?可惡,真是丟臉。明明知道我早就不是從前的自己了……克裡斯握緊了右手。
「克裡斯前輩!」澤村榮純喊道,接著他對克裡斯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我們專心對付打者吧!」
一語驚醒夢中人。
「來吧!」澤村榮純火力全開。
「哈哈哈哈!不錯嘛你。」財前直行大笑。「真是太有意思了,這個臭小鬼。我決定了,我一定要讓你哭著回家。」
「你最好不要放松警惕,財前,那家伙的球可沒有想像中那麼好打。」克裡斯提醒昔日的隊友。
可惡,不管那個眼神閃閃發亮的小鬼,還有這個完全信任一年級菜鳥的白痴。對於這樣的兩個人,財前直行看著十分刺眼。
三壘跑者盜壘,財前直行擺出觸擊姿勢。
澤村榮純投球,棒球避開財前直行的球棒砸在地上彈跳起來。
克裡斯接住投球。
三壘跑者意識到不妙,轉身想跑回三壘。
克裡斯站起來,左手觸碰跑者。
觸殺。
之後是長時間的纏鬥。
財前直行不斷擊出界外球,無法打出安打。
「可惡……我……還可以打。我還可以打。我不會在這種地方完蛋。」財前直行握緊球棒,自言自語,想要控制住發抖的左腿。
一年級就當上王牌兼四號,本來今年夏天,球隊原本應該以財前直行為中心進行運作,要是去年夏天預賽沒有那場意外的話……
「真受不了,很丟臉吧。別說什麼甲子園,連上場比賽都變得這麼困難了。」財前自嘲的笑笑。
「是啊。彼此彼此吧。」克裡斯附和。
我不在的這三年,發生了很多事情吧。看著神色不對的兩人,倉橋凜這樣想著。
「你最好不要配些爛球,不敢跟我一決勝負。」
「不用擔心,連我也不知道他會投什麼球。」
雖然僅僅只能投三場球,哪怕只有一點,我也想要克裡斯前輩看看我的成長。
澤村榮純擺出舊的投球姿勢。
現在我只想將最棒的一球,投進那個人的手套中。
把腳高高抬起的舊姿勢,加上做出牆壁的新姿勢。最後他終於把這兩種融會貫通了。
「nice ball。」克裡斯贊嘆。
打者三振出局。
第三局上半結束,澤村榮純和克裡斯被片岡監督換下場。
「克裡斯前輩,冰敷一下比較好。」
倉橋凜拉住克裡斯,將冰袋遞給他。
「你的手在發抖。」她提醒道。
「多謝。」克裡斯客氣的道謝。
是要多麼的熱愛,才會為了它做到這種地步。目光永遠注視著球場的你,要什麼時候才能注意到我!笨蛋優!
………………
練習賽最後以黑土館5比8惜敗告終。
財前直行正要登上返程的大巴。
「財前哥。」倉橋凜叫住了他。
財前直行看著面前的長發少女,發了會兒愣,最後終於將這張臉與回憶中的一張臉重合起來:「艾莉森?」
倉橋凜點點頭:「是我。不過我改名字了,現在叫倉橋凜。」
「你不是在美國嗎?什麼時候回來的?」
「十幾天前。」
「怎麼留長頭發了?想吸引克裡斯的注意力?」財前直行忽然壞心眼的笑道。
「我還以為財前哥性格大變了,結果還是一如既往的惡劣呀。」倉橋凜斜著眼睨他。
「我呀,在之前的比賽中受傷,左腿韌帶斷裂,已經變成廢物了。國中畢業之前還信心滿滿的跟克裡斯約定甲子園見,現在想想真是悲哀。」財前直行自嘲的說。
倉橋凜一拳打在他的胸口上:「不許這樣說,混蛋。」
「痛……你干什……」財前直行正要抱怨,看到倉橋凜的神情,停止了說話。
「就算沒有甲子園……沒有甲子園……人生還有無數值得追尋的夢想不是嗎?你們……你們注視球場的眼睛,什麼時候才能看看周圍?」
倉橋凜嘆了口氣。
「哈哈哈……」財前直行再次笑起來。「你是在抱怨克裡斯那家伙注意不到你嗎?」
倉橋凜翻了個白眼:「他到現在還沒有認出我。」
「你呀,從以前開始眼睛裡就只有克裡斯。當時你們少棒的人還打賭你什麼時候告白,我站你跟著克裡斯上國中的時候。結果白河說你直到上飛機都沒說,害我輸了十幾罐果汁。真是個膽小鬼。」
「你那不是活該嗎!還有白河那個混蛋,當時我就說他怎麼會好心跟著優一起來送我!」
「不管怎麼說,你現在回到他身邊來了。」財前直行收斂了笑容。
「嗯,我不會讓他繼續獨自戰鬥了。」
「克裡斯那家伙,比我好運。」他彈了一下倉橋凜的額頭:「記得好好說出來,艾莉森。」
「不用你瞎操心。」倉橋凜捂住腦袋,嫌棄的看著財前直行:「財前哥你才是,現在開始好好用功學習的話,到了大學說不定有百分之五的可能□□到女朋友。」
「百分之五也太少了吧!」
嬉笑怒罵中,財前直行再也沒有提起,那個關於甲子園的執念。
作者有話要說:
好。跟著動漫劇情走的正片大概就寫到這裡。接下來就是愉快的日系少女漫畫的套路了。OOC預警、瑪麗蘇預警!!!克裡斯為什麼認不出倉橋凜,下章揭曉。
第6章 四葉草的真相
與黑土館進行練習賽後的當天晚上,片岡監督宣布了升入一軍的最後兩名選手——澤村榮純和小湊春市。
雖然克裡斯因為肩傷沒有入選,但片岡監督拜托他以記錄員和觀察員的身份幫忙協助一軍的訓練。
在夏日預選賽之前的時間裡,青道開始了以一軍20人為核心的訓練。
「大家都很拼命呢。克裡斯前輩。」倉橋凜提著一筐球向旁邊的克裡斯搭話。
「……」看了眼這個自來熟的少女,克裡斯沒有回應。
「澤村君和降谷君,前輩更看好誰?」倉橋凜完全不介意對方的冷淡,繼續自說自話。
「有聊這些話題的閑暇,不如把本職工作做好……」克裡斯冷著臉提醒她。
「我……」倉橋凜撅起嘴巴正要反駁,一顆球向她飛了過來。
「小心!」
在她側身躲過的同時,克裡斯伸出手抓住了那顆球。
「謝謝克裡斯前輩。」倉橋凜朝克裡斯甜甜的笑,沒有注意到自己脖子上的四葉草項鏈因為剛才的動作滑落進了球框中。
………………
「嗯……這會是誰的呢?倉持前輩,這是你的嗎?」澤村榮純拿著一條四葉草形狀的銀色項鏈,苦惱的問道。
「你傻嗎?」倉持洋一以一個奇怪的摔跤姿勢鎖住澤村榮純。「這怎麼看都是女孩子的東西吧?這是哪裡來的?若菜的?混蛋你該不會是做了什麼痴漢的事情吧?」
「怎麼可能!這是我練投球的時候在球框中發現的!」澤村榮純拼命往外伸著自己的脖子,解釋道。
「既然是項鏈,那應該是某個經理掉的吧?哪個隊員會在訓練的時候戴這種娘炮的東西?」倉持洋一推測。
「經理啊……」澤村榮純把玩著項鏈,偶然觸動了某個機關,四葉草項鏈的表層向兩側旋開,露出裡面的真容。
「這裡面有張照片!這張臉好熟悉……這不是克裡斯前輩嗎?看起來好小!」
項鏈裡面是一張兩人的合照,陽光下,左邊穿著捕手服裝的男孩笑得一臉爽朗,正是國中時期的克裡斯。而右邊是一名剃著板寸、手持球棒的金發男孩。照片中,他紺碧色的眼睛裡滿是不耐煩,看起來似乎在鬧別扭。
「原來是克裡斯前輩的東西啊……師父丟了東西一定很著急吧?我現在就去還給他。」澤村榮純說完,一陣風似的跑開了。
「喂……等等……」倉持洋一開口想阻止他,但澤村榮純已經衝出了寢室。
照片右邊的那個男孩,總覺得有些眼熟啊……會是誰呢?倉持洋一摸摸後腦勺。
………………
「凜醬!你在找什麼?」梅本幸子問正魂不守舍的一年級經理。
「我的項鏈丟了,就是我一直戴著的,四葉草形狀的那條……昨天訓練之前還在,晚上回宿舍的時候發現不見了。」倉橋凜難得的露出失落的表情。
「啊,那不是很重要的東西嗎?我看你一直戴著它。」
「嗯……算是吧。」項鏈倒是其次,只是項鏈裡面的東西……倉橋凜難過的點點頭。
「打起精神來,凜醬。交給我!既然是在棒球部訓練的時間裡丟的,那一定是掉在訓練場上了。我幫你去問問棒球部的人!」梅本幸子拍著胸脯保證。
「謝謝前輩……」倉橋凜感激的說。
………………
訓練場,加餐時間。
「澤村君。」倉橋凜找到正在進食的澤村榮純。
「怎麼啦?人偶君。今天也辛苦了,飯團,很美味喔。」澤村榮純邊吃邊說,臉頰邊還可笑的沾著飯粒。
「我聽幸子前輩說,你撿到了一條四葉草項鏈?」
「四葉草項鏈?」澤村榮純皺著眉頭思考了一會兒,終於想了起來:「對呀!那不是克裡斯前輩的東西嗎?我已經還給克裡斯前輩了。」
「你說什麼!再說一次!」倉橋凜狠狠的揪住澤村榮純的臉。
「痛痛痛……你干什麼?我看到項鏈裡照片上的人是克裡斯前輩,就把項鏈還給前輩了。」
「這樣呀,我在幫你拿掉臉上的飯粒。」倉橋凜的笑容涼涼,不達眼底。
………………
晚上九點半,青心寮二樓。
「誰呀,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金丸信二抱怨著打開門,看到一名腳踏兔子拖鞋、身穿白色衛衣,帽子遮住大半張臉的可疑人物。
倉橋凜放下連衫帽,一頭金色長發滑落下來。
「倉倉倉倉……」金丸信二大驚失色。
「噓!」倉橋凜捂住他的嘴巴。
「幫我把克裡斯前輩叫出來,可以嗎?」少女笑嘻嘻的問道,毫無夜闖男生宿舍的緊迫感。
被老師發現的話就不妙了吧。金丸信二提心吊膽的返回宿舍。
「什麼事?」克裡斯站在走廊上,繃著臉的問道。這個女孩行動太過大膽,該好好教訓教訓了。
「那個……四葉草項鏈,可以還給我嗎?克裡斯前輩。那是我一個美國的朋友送給我的……」倉橋用手卷著自己的頭發,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從容一些。
沉默了一會兒,克裡斯才開口:「你打算裝到什麼時候?艾莉森。」
這次語塞的人換成了倉橋凜,她瞪著克裡斯,手松開又握緊,最後一拳打在他的胸口:「現在才認出來,太晚了,笨蛋優!」
「抱歉,我太意外了。」克裡斯捉住她的手把她往樓下帶:「你以為現在幾點了,竟然闖進男生宿舍,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喜歡胡鬧。」
倉橋凜俏臉一紅:「你干嘛?」
「打你一頓。」克裡斯佯裝冷酷的說,隨後看到對方瞪大的眼睛,還是敗下陣來說了實話:「走吧,送你回宿舍。」
………………
兩人走在昏暗的校園道上,天空中沒有星星,烏雲遮住了月亮,路邊的燈是唯一的光源。
「什麼時候回來的?艾莉森。」克裡斯問。
「十幾天前。還有我爸離婚了,現在我改名叫倉橋凜。以後叫我凜就可以,別叫艾莉森了。」
那個女人賦予自己的名字,可以舍棄掉了。
「抱歉。」克裡斯低聲致歉。放棄網球,回到東京,這期間一定發生了很多事情。但他明白,現在不是追問的時候。
「優,你放棄了嗎?棒球。」倉橋凜轉過腦袋,看著克裡斯的眼睛,問道。
克裡斯朝她微微一笑:「沒有。」
「太好了。剛來的時候,看到優的樣子,有些讓人擔心。」
「所以你為人打氣的方式就是裝作陌生人然後糾纏不休嗎?」克裡斯調侃道。
「那還不是因為有的笨蛋一直認不出我……」倉橋凜不高興的鼓起臉。
「對不起。但我也是才知道,原來你那麼中意那張照片。拍的時候你一臉很不高興的樣子,我還以為你早就丟掉了,沒想到保存到了現在。」克裡斯看著倉橋凜從他手中取回後戴在胸口的四葉草項鏈,說。
因為那是我們唯一一張兩個人的合照啊……不高興的原因是這張照片是迷戀克裡斯的女粉絲拍的。
「哼。沒辦法,那是本人最有型最帥氣的一張照片……有了你在旁邊做陪襯。」倉橋凜高傲的昂著頭。
「說什麼呢,又開始沒大沒小了。」克裡斯揉了揉倉橋凜的頭發。
「優,為什麼要學阿尼曼魯叔叔年輕的時候梳大背頭?我覺得現在這樣比較好看喔。」倉橋凜伸出手理了理克裡斯的額發。因為快到休息時間了,克裡斯將額頭全部放了下來,冷硬的臉部輪廓看起來溫柔了很多。
「因為不那樣的話戴捕手面具會擋住眼睛……不好看,也沒辦法。」克裡斯無奈的說。
「出現了,球痴發言。這麼多年,你的真愛果然永遠是棒球吧?」
「也許吧,這樣也挺好……」
一點都不好!倉橋凜心中一酸,隨即又有些釋懷。
為夢想而活,是最自負的一種生活方式吧?但我只想,在你獨自在黑暗中戰鬥的時候,陪在你的身邊。
作者有話要說:
眼中沒有高光的克裡斯前輩,真的很讓人心痛。我也想要打破次元壁,代替澤村榮純,成為你的救贖。
第7章 意外來客
「優。」倉橋凜將准備多時的毛巾遞給剛做完體能訓練的克裡斯。
「謝謝。」克裡斯自然的接過,擦拭著臉上的汗水。
「喂,你不覺得那兩個人,最近氛圍變了嗎?」一旁目睹了兩人互動的選手悄悄議論。
「對對,之前我看克裡斯前輩對倉橋經理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態度,怎麼現在看起來像是在交往的樣子?果然顏值即是正義,正經如克裡斯前輩都被倉橋經理攻略了嗎?」
「啊,可惡。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我還想著倉橋經理在克裡斯前輩那裡受挫之後,會不會調轉目標來攻略我……」
「誒?」
「我開玩笑的啦。」
之後,倉橋經理成功攻略克裡斯前輩的小道消息在選手中流傳開來。
………………
「什麼?師父和人偶君在交往?」澤村榮純驚叫。
「噓,小聲點。笨蛋。」金丸信二提醒他。
「我怎麼了?」倉橋凜轉過頭微笑著看著他們。
「你和師父什麼時候在一起的?誰先告白的?你變成了師父的女朋友那我豈不是不能叫你人偶君了?那我該叫什麼?師姨?師娘?師母?啊啊啊啊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下克上?」無視金丸和東條兩人讓他閉嘴的手勢,澤村榮純前言不搭後語。
「閉嘴吧。」倉橋凜一個手刀打向澤村榮純的頭。
「我們並沒有交往。」她稍嫌冷淡的解釋。
「那師父的項鏈為什麼在你這裡?」澤村指著倉橋凜胸口的四葉草項鏈問道。
「這本來就是我的。你沒看見我一直戴著它嗎?」倉橋凜強忍住想翻白眼的衝動。
「啊,是這樣啊。原來沒有交往。那人偶君還是人偶君。感覺松了一口氣。」
「我們沒有交往你很開心嗎?」倉橋凜笑著揪住澤村榮純的臉。
………………
「哇,快看那個人好漂亮。」
「那是誰?記者?演員?」
「好高的鞋跟……」
在眾人的圍觀之下,莉莉絲-布萊特走進了青道的A訓練場。
她摘下墨鏡,視線在球場中逡巡,很快找到了目標。
高跟鞋絲毫不影響莉莉絲的步行速度,她快步走到倉橋凜的身邊,粗暴的拉過她的一只胳膊:「現在馬上跟我回美國。艾莉森。」
正在搬運球框的倉橋凜手一歪,球大半掉在了地上。
「我拒絕。」倉橋凜用力掙了掙,卻不敵對方的力氣。
「全美選拔賽還有三個月就要開始了,就算現在回去訓練也快來不及了,現在不是你任性的時候。」
「我說了,我拒絕。我不會回美國,也不打算繼續打網球了。」倉橋凜的回復同樣強硬。
「現在還在訓練中,請不要在球場中這樣……」貴子學姐勸道,另外三位經理也急的團團轉。
克裡斯注意到這邊的騷動,快步走了過來。
「布萊特阿姨,您為什麼會在這裡?」克裡斯意外的看著出現在這裡的人。
「哼。」莉莉絲輕蔑的瞄了他一眼,朝倉橋凜道:「你就為了一個無法上場比賽的廢物,放棄你的大好前程,跑來當什麼經理玩過家家嗎?」
「那又怎麼樣?無法上場比賽,這就是你和爸爸離婚的原因嗎?我跟你可不一樣,你這個勢力的女人!」倉橋凜反唇相譏。
啪——
這一記耳光的力道讓倉橋凜偏過臉,她捂住臉不再說話,冷冷的看著莉莉絲。
一旁的克裡斯沉下了臉:「布萊特阿姨,暴力解決不了問題。而且這裡是青道的訓練場,現在還在訓練中,請您離開。」
「你以為你是誰?想對我指手畫腳?找你們的領隊來。」莉莉絲雙手抱胸有恃無恐的說。
「他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片岡監督走了過來。
「我是青道棒球部的監督片岡鐵心。現在還在訓練中,無關人員不允許隨意進入訓練場。您引起這樣的騷動,這裡不歡迎您,麻煩您立刻離開。」
「哼,連日本第一都算不上的棒球部監督居然敢這樣對我說話。艾莉森,做好覺悟吧,你是一定要跟我回美國的。」莉莉絲冷笑著離開。
「抱歉,監督。給您添麻煩了。」倉橋凜歉意的向片岡監督鞠躬。
「保護棒球部的成員,是我身為監督應盡的職責,不必在意。」片岡監督擺了擺手。
「監督,我先陪她去醫務室。」克裡斯對片岡監督說。
………………
醫務室。
「還好,沒有破皮。上點消腫藥就行。」克裡斯從值班醫生處借了醫療用品。他用棉簽沾了些藥水,輕輕擦在倉橋凜的臉上。
「嘶……疼……」倉橋凜咧嘴。
「凜,阿姨說的,是怎麼回事?」克裡斯看著她的眼睛。
「怎麼?我回日本你不開心嗎?」倉橋凜顧左右而言他。
看著腫著半張臉還一臉無所謂的少女,克裡斯嘆了口氣:「為什麼放棄打網球?」
「那優為什麼不放棄棒球?」倉橋凜反問。
「因為……熱愛。」克裡斯想了想,認真的回答。
「但是我並不熱愛網球喔。我熱愛的是其他的東西……」倉橋凜朝克裡斯神秘的眨了眨眼睛,半邊腫起的臉讓她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滑稽。
「我不想再做她的傀儡了,今後的人生,我要自己把握。如果代價是放棄網球,我願意承受。」
「抱歉,好像說了什麼了不起的話。」倉橋凜不好意思的將鬢發挽到耳後。
克裡斯定定的看著她,忽然伸出手,將倉橋凜的頭按在自己胸口,低聲說:「沒關系的。加油,凜。」
倉橋凜的臉不受控制的泛紅,雙手環住克裡斯的肩膀:「謝謝。」
一時間兩人都不再說話,默默享受這溫馨的一刻。
「克裡斯前輩!人偶君怎麼樣了!我聽說人偶君被打……」門被推開,澤村榮澤略顯焦急的聲音戛然而止。
「敲門是個好習慣。」倉橋凜故作淡定的松開手。
「抱抱抱抱歉……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剛才的一幕還沒有在澤村榮純的心裡完全消化。
「給我立刻馬上忘掉剛才看到的。傳出去就揍死你。」倉橋凜威脅他。
「咳……她沒事,我們回球場吧。」克裡斯站起來,問倉橋凜:「今天你就休息吧?我幫你請假。」
「不用了,我也去球場。」倉橋凜攏了攏頭發,讓紅腫的臉暴露在空氣中。「我不想因為這點事就影響自己的行動。」
「好吧,別太勉強。」知道對方好強的個性,克裡斯無奈的答應。
………………
棒球部食堂。
「這不是倉橋經理嗎?」伊佐敷純看著手中的智能機,驚訝的叫出聲來。
因為有些在意今天球場上的騷動,伊佐敷純順手在網上搜索關鍵詞「網球、艾莉森」。
彈出的網站上的新聞裡標題寫著:網壇新星——艾莉森-布萊特。
配圖是倉橋凜面無表情手持金色獎杯的樣子。
圖下配有文字解說:恭喜天才網球選手艾莉森-布萊特,榮獲世界女子網球錦標賽青少年組冠軍。自十三歲進入網壇,艾莉森-布萊特一直飽受關注,今日,她不負眾望,一舉擊敗常勝將軍阿蓮娜-勞倫斯,奪得冠軍!
「我看看、我看看!」周圍的球員一擁而上。
「是她是她,今天我聽球場上的那個大美女叫她艾莉森。」
「不笑的倉橋經理,看起來好有氣勢啊。」
「十五歲的世界冠軍……」
「這樣的人,為什麼要來我們棒球部當經理?」
「啊,你看站她旁邊的不就是今天打人的大美女嗎?那不就是她的教練嗎?」
難怪力氣那麼大,原來倉橋同學是網球選手啊,好厲害。坐在一旁的吉川春乃想起了進入棒球部第一天器材室發生的事情。
「今天我聽到倉橋經理的教練說要她回美國,她會不會退部啊?」
「肯定會吧,誰會放著世界冠軍不做來做經理啊……」
「啊,好可惜。每天看著倉橋經理的顏我能多吃一碗飯。」
「你們很閑嗎?」小湊亮介笑著問。「還有在這裡討論別人的事情的余力。看來是監督要求的訓練量還不夠吧?」
聽著對方用溫柔腔調說出的話語,眾人只覺得心頭一陣涼風吹過,圍觀的人一哄而散。
「吶,亮介。你說倉橋經理會退部嗎?」並不害怕小湊亮介的伊佐敷純八卦的問道。
「那要看她是來干什麼的。」小湊亮介想了想,說。「抱著中途半端的心態來這裡是無法長期留下來的。」
「是呀,光是陪著我們訓練就夠嗆了。」伊佐敷純同意。
「不過,那孩子看起來意志很堅定。我想,她應該是那種在沒有達到目的之前,會不屈不撓一直堅持下去的那種人吧。」
「目的?什麼目的?」對於友人半遮半掩的話語,伊佐敷純摸不著頭腦。
「純桑,你要是能把打棒球的力氣分一半在思考現實問題上就好了。」小湊亮介並沒有正面回答。
「廢話。要是把力氣用在了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上,老子還怎麼擊出全壘打?!」伊佐敷純不服氣的說。
「是、是。練習揮棒去了。」不想與笨蛋較長短,小湊亮介站起來往食堂外走。
「喂,等等我!」伊佐敷純連忙跟上。
作者有話要說:
網球賽是我瞎編的。。接下來可能還要瞎編很多東西。再來說前輩。克裡斯前輩有本筆記本,裡面記載了很多情報。詳細到連對手是家裡第幾個孩子都有。。總覺得看起來這麼正經的前輩,他內心是不是跟阿尼曼魯叔叔一樣有著搞笑藝人的一面呢?
第8章 倉橋凜想要去游樂場
電車站外,行人來去匆匆,有個樣貌清秀的女孩站在路邊派發傳單。
「請看一下,現在派發LAC游樂場的五折入場券喔!」女孩將兩張打折券遞到倉橋凜的面前。
「請跟朋友一起來吧。」女孩笑眯眯的說。
這種東西就算收下也沒有可以一起去的人呀。倉橋凜想要推拒,但炎炎烈日下女孩努力的笑容太過耀眼,讓人說不出拒絕的話。
回到家再扔掉吧。她這樣想著,接過打折券隨手塞進書包裡。
雖說倉橋凜一直住在學校宿舍,但因為明天球隊休息,所以她決定回家看看。
到家後,倉橋凜匆匆說了句我回來了,便跑進樓上自己的房間。
她將外套和書包隨意甩到書桌邊的座椅上,整個人撲倒在床,把臉埋進枕頭。臉上的腫脹已經消失,但心卻不是這樣。
竟然被優看到了這麼狼狽的一面!
雖然靠著氣勢糊弄過去了,但他內心會不會覺得半途而廢的我很不成樣子呢?倉橋凜不斷揉捏自己的枕頭。
正糾結的時候,她的目光無意落到地板的某處,那裡躺著兩張圖案花俏的紙張,應該是從書包中掉出來的游樂場打折券。
游樂場……自從加入少棒就沒去過了。明天剛好球隊休息呢……
說起來,優應該也沒去過吧?不知道他坐雲霄飛車和進鬼屋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一定很有趣。
倉橋凜翻過身,對著天花板幻想著,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在笑。
但是!
如果我主動約他,會被當成那種不做正事只知道玩樂的女孩吧?他那麼認真,會不會對我產生反感?
倉橋凜糾結的捂住自己的臉。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
「進來吧。爸爸。」倉橋凜像一條鹹魚一樣躺在床上,有氣無力的說。
「吃飯了,小凜。」倉橋弘道溫和的笑著說。
倉橋凜的父親倉橋弘道今年剛滿四十歲,身材高大,擁有著運動員標准的強健體魄。直到去年,他還是日本豪強SCREAM俱樂部的現役首發隊員。就在倉橋凜參加錦標賽時,他舊傷復發,被醫生診斷為無法長時間進行劇烈運動。這也意味著,他的選手生涯就此告終。
倉橋凜不知道他有沒有感到失落過。
就在莉莉絲-布萊特再婚後不久,倉橋弘道便打電話告訴她自己已經退出了俱樂部,現在有足夠的時間來履行父親的責任,問她願不願意回日本來和他一起生活。正因為忽然多了個繼父與莉莉絲置氣以及不想再打網球的倉橋凜毫不猶豫的接受了他的提議。
和傳統的江戶男人不同,自倉橋凜回到日本家裡,倉橋弘道便與她一同分擔家務,今天的晚飯剛好輪到他做。
「我開動了。」倉橋凜拿起筷子。
「小凜。」猶豫了一會兒,倉橋弘道還是開了口。
「你看起來沒什麼精神……是不是有什麼煩惱?」因為長久的分離,父女兩人的關系雖說不差,但也沒有親密到推心置腹的地步。
倉橋凜回國一個月,與倉橋弘道的相處方式更像房東與租客——互相體諒、尊重,卻也保持著安全的距離。
「我沒事……」倉橋凜想敷衍過去。但她隨即意識到爸爸是在為拉近兩人生疏的關系而努力,隨即半遮半掩的說:「我想要拜托別人一件事,但不知道怎麼開口。」
「這樣啊,不知道怎麼開口,是怕給對方添麻煩嗎?」雖說曾是俱樂部裡的強棒,但與他激進的打球方式完全相反,倉橋弘道私下為人處世的風格可以稱得上溫和周到,也懂得為他人著想。這也是倉橋凜願意和他討論煩惱的原因之一。
「也不是。是怕……對方誤解自己。」倉橋凜忍不住捏緊了筷子。
「小凜,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啊。是很微妙的。」倉橋弘道喝了一口味增湯,慢悠悠的說道。
「你覺得做了這件事後對方會誤解你。那有沒有可能,這件事後對方其實是更加了解真正的你呢?你希望他了解你嗎?」
優……了解我……了解……我的心意。
倉橋凜只覺得今天被莉莉絲扇腫的地方又開始發紅,她飛快的咽下米飯,說了句:「我吃飽了,謝謝爸爸。」又逃回了自己的房間。
「女兒長大了啊……」倉橋弘道嘆息著放下湯碗。
………………
你明天有事嗎?
倉橋凜點開INS上和克裡斯的對話框,一字一句的輸入。
然後在發出去之前將內容全部刪掉。
不行,太突兀了。
明天球隊是不是放假呀?我想確認一下。
太裝模作樣了。倉橋凜再次刪掉。
明天不訓練,有些無聊呢。
這跟明說我想跟你約會有什麼區別!
倉橋凜將手機扔到一邊,垂頭喪氣的躺倒在床上。
倉橋凜,你要冷靜。你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只會默默暗戀隊長的直球女漢子了。
你是個美少女,你要做美少女該做的事情。
她不斷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
半小時後,倉橋凜從床上爬起來,拍了兩張打折券的照片,發到自己的主頁上:意外的拿到了游樂場打折券(笑),明天剛好是休息日(LUCKY)。但是台場好遠!一個人坐那麼久的電車會很無聊吧。(哭)
5分鐘後,倉橋凜刷新主頁。收到了一連串回復。
吉川春乃:哇,游樂場,好羨慕。
御幸一也:跟男朋友一起去呀。笑。
夏川唯:我知道我知道,LAC。裡面的冰淇淋超好吃。
倉持洋一:在募集一起去的人嗎?還是說,想悄悄邀請某個人但不好意思?笑。
藤原貴子:玩開心。注意不要受傷。
梅本幸子:凜醬有男朋友???
小湊春市:澤村君好像明天也要去。
澤村榮純:我明天要去那裡,但我已經有約了(攤手)。
………………
兩個小時裡,倉橋凜不斷刷新自己的主頁,收獲無數讀不懂空氣或壞心眼的留言,卻始終沒有收到想要的信息。
不會是睡了吧?倉橋凜擔憂的看了眼牆上的掛鐘。
晚上十點,按照他平時的行程,現在應該剛剛結束復健在回宿舍的途中。
最終,她還是鼓起勇氣編輯了最初的那條消息:你明天有事嗎?
漫長的兩分鐘後,手機響起來短信的聲音。
瀧川-克裡斯-優:明天要去復健。
簡簡單單的幾個假名,拼在一起像一顆強烈的上旋球,擊潰了世界冠軍的心靈。
倉橋凜縮在床邊嘆氣。
「短信來了。」手機提示再次響起。
瀧川-克裡斯-優:明天復健是早上開始,上午就結束了。有什麼事嗎?
沒想到會峰回路轉,倉橋凜的心怦怦直跳,編輯消息的手有些顫抖。
倉橋凜:我今天出車站的時候被強行塞了兩張LAC的打折券。(無奈)本來打算直接丟掉,但是浪費資源在日本算是犯罪吧?(笑)所以呢,我就想要不去看看,自從加入少棒我就沒去過游樂園了。本來想約榮純君的,但他已經有約啦。一個人去的話,感覺有些扎眼,而且打折券有兩張。所以我想,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你不想去的話也完全沒關系喔。我再約約別人。
因為內容太多,倉橋凜分了三次才把所有的信息發過去。
五分鐘後,短信提示音出現,倉橋凜盯著手機看了好一會兒才點開。
瀧川-克裡斯-優:好。
仿佛夏日祭的煙花在倉橋凜的心裡炸開,她的嘴角忍不住上揚。
瀧川-克裡斯-優:把你家的新地址發給我。明天下午一點,我到你家來接你。能一口氣發那麼長的信息,看來在美國呆了三年,你的日語一點也沒有退步。(微笑)。
倉橋凜:來接我?會不會太麻煩?我們約個適中的地點就好。
瀧川-克裡斯-優:沒關系,你不是說不想一個人坐電車嗎?
原來他有關注我的INS動態!!!
倉橋凜還來不及竊喜,克裡斯的下一條消息來了。
瀧川-克裡斯-優:雖然你很強,但偶爾也享受下別人的照顧吧。小妹妹。
小、小妹妹?!倉橋凜感覺自己被一枚外旋球擊中臉部,全身都被牽扯得痛了起來。
不僅痛,還生氣!
原來自己並沒有被優當做一般女孩來看待。小妹妹的意思就是可以親密的玩在一起,但我們之間是親情友情我對你沒有其他的非分之想。
那要讓我這個有非分之想的人如何自處?倉橋凜的心情像是坐雲霄飛車一樣忽高忽低。
喜歡一個人就是如此的酸澀甜蜜,會為對方的一句話雀躍不已,也會因對方的一句話飽受煎熬。
到底是哪一個地方出了問題?她壓下心底的失落,皺眉思考著。
外表?自己被人稱為美少女。
性格?大家都覺得倉橋經理是個元氣少女。
經歷?沒錯,就是經歷。
少棒時代的回憶太多,導致在優的心裡我一直是個可靠的隊友。也就僅此而已。
既然這樣,那就努力創造新的回憶,終有一天,終有一天他會意識到我也是個擁有魅力的女性!
給我等著,瀧川-克裡斯-優,我倉橋凜的人生字典裡就沒有認輸這兩個字。
作者有話要說:
喜歡就要行動——來自作者君的忠告。
第9章 約會?
「小凜。」倉橋弘道看著打扮得比平時更加精致的女兒,終於忍不住開口喚出她的名字。
「怎麼了?爸爸。」倉橋凜飛快的問。
此刻她正坐在客廳的榻榻米上,雙眼緊盯著桌上的手機,好像這部通訊工具隨時可能爆炸。
「今天是有什麼特別的安排嗎?我看你把頭發挽起來了。」倉橋弘道指了指倉橋凜的頭。
「今天要去游樂場。」倉橋凜從挎包中拿出小鏡子,左右轉動頭部檢查發型。「看起來很奇怪嗎?我的頭發。」
「沒有。很可愛。」倉橋弘道連忙說。
「哪裡的游樂場?離家遠嗎?」其實他想問的是跟誰一起去,但話到嘴邊又變了。倉橋弘道不想讓在美國呆了很長時間的女兒覺得自己在探聽她的隱私。
「有一點,在台場。」倉橋凜心不在焉的回答。
「喔喔。那裡年輕人很多。回家吃晚飯嗎?」
「應該在外面吃吧。今晚就麻煩爸爸自己將就一下了。」
「嗯。沒事。玩得開……。」
話還沒說完,手機響了起來,倉橋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起並接通。
「你到了嗎?好的,我這就出來。」她一邊通話一邊往玄關走去。
「那麼,爸爸,我先走了。」倉橋凜換上高跟鞋,頭也不回的關上了門。
倉橋弘道猶豫了一瞬,然後以跑壘的速度衝上二樓陽台,看到自家門口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
果然是男孩子,看起來有些眼熟……
倉橋弘道說不清自己應該擔憂還是安心,一時間百感交集。
………………
「久等了。」倉橋凜提著挎包,走到克裡斯面前。
今天他穿著黑色休閑T恤,劉海也放了下來,輪廓分明的臉看起來柔和了許多。此刻他雙手插兜站在院門外面,眼神明亮、笑容溫柔。倉橋凜感覺自己的心率又開始不齊了。
待倉橋凜走近,克裡斯的目光在她的臉上只停留了幾秒,便飛快的移開:「剛掛斷電話你就出現了,哪裡算久等。」
啊。好冷淡的反應。而且為什麼不看我?不好看嗎?
六點就准時起床洗澡化妝梳頭換衣服的倉橋凜有些失落。不行不行,現在可不是消沉的時候。
她強行打起精神,跟著克裡斯一同搭乘電車。
算上換乘的時間,從倉橋家到台場要兩個半小時,路途上,兩人隨意的閑聊著。
只是今天的克裡斯雖然溫和如舊,話卻少了很多。他對人一貫彬彬有禮,但對倉橋凜來說少了些像平日一樣青梅竹馬之間的親密。
終於熬到游樂場,倉橋凜興衝衝的要拉克裡斯去坐雲霄飛車。
「還是算了。」克裡斯無奈的指了指倉橋凜的吊帶小短裙。
失策了。
這幅打扮無法進行任何激烈的游戲。
竟然為了給人一個耳目一新的印像而犯下這種錯誤。倉橋凜在心裡捶打自己無數次。
「那我們去那裡吧?」倉橋凜指著一棟灰白相間的建築。
「亡靈病院?」克裡斯念出建築門前掛著的標識。「你喜歡鬼屋?」
「喜歡啊。怎麼,你害怕嗎?」倉橋凜盯著他的臉問。
克裡斯看了她一眼,又立刻轉移了視線。
只見他極輕的笑了一下,說:「倒不是害怕,而是有點無趣。姑且不論鬼這種超自然體是否真的存在,但我想沒有真的鬼會弱到特意被人類放在鬼屋供人觀賞吧?」
啊。出現了。純種理科生發言。倉橋凜想。
「有沒有鬼不重要。恐怖的重點是氛圍!」她不服氣的說。
「那就去試試。」克裡斯帶著她走向建築。
事實證明,不只是克裡斯,在美國呆了三年的倉橋凜也完全體會不到和風恐怖的真味。
出於羞恥心,倉橋凜無法像自己計劃那樣裝出害怕的樣子拉住克裡斯的手或者更甚直接驚慌的抱住他。
她甚至還對著突然冒出來的長發血衣女鬼發出「噢噢」的驚嘆聲,像是走進了美術館的小學生。
兩名深受歐美文化影響的混血兒就這樣面無表情的走過染血的病床、肮髒的手術台以及各異的標本模型,冷眼看著工作人員絞盡腦汁試圖恐嚇他們。
「我錯了。確實很無趣。」倉橋凜認輸。
「接下來去哪裡?」克裡斯問。
「啊!師父!」倉橋凜剛要回答,一個元氣滿滿的聲音插了進來。
不是說LAC每日人流上萬嗎?為什麼萬分之幾的幾率也能遇上這家伙?倉橋凜腹誹。
「原來人偶君也在!你們是一起來的嗎?」
並不知道倉橋凜的內心所想,澤村榮純興高采烈的和兩人打招呼。
「榮純君是一個人來的嗎?不對,你在INS上好像說過自己有約吧?」倉橋凜笑著問,巧妙的避開了澤村榮純的問題。
「對啊。」澤村榮純毫無防備的摸著後腦勺。「我是和若菜一起來的。」
「榮純。」一個短發女孩跑了過來,有些嗔怪的說:「你怎麼忽然就跑遠了。這裡人很多很容易走散的。」
若菜。名字可愛。顏也可愛。
倉橋凜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下短發女孩——T恤熱褲,膚白腿細。她不禁在心中默默為春乃感到抱歉。
「那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青道棒球隊的學長——瀧川-克裡斯-優前輩,是個超級超級超級厲害的捕手喔!也是我傳奇棒球生涯中最重要的師父。」澤村榮純眼中閃閃發光。
「倒也不必這麼隆重……」克裡斯頭痛的捂住額頭。
「這位是人偶君。」澤村榮純一本正經的介紹。
「這也太簡短了吧!」倉橋凜敲了下澤村榮純的額頭,對短發女孩伸出手:「你好。我叫倉橋凜。是青道棒球隊的經理。」
「……啊!對不起。」短發女孩看著金發碧眼的倉橋凜愣了好一會兒,才紅著臉回過神來。「我叫蒼月若菜,是榮純的初中同學。請多指教,倉橋同學。」
「既然大家遇上了,機會難得,不如一起去坐雲霄飛車?」澤村榮純興奮的提議。
「笨蛋榮純。倉橋同學穿著裙子不方便吧?」蒼月若菜拍了下澤村榮純。
「我沒關系哦。你們一起去吧。我在下面看著你們玩,感覺會很開心。」倉橋凜笑著說。
一定要把優在雲霄飛車上的照片拿到手。她暗下決心。
「那我留下來陪倉橋同學吧。榮純和克裡斯君一起去好了。」蒼月若菜說道。
「走吧走吧走吧師父!!!」澤村榮純將克裡斯拉走。
………………
「那個……倉橋同學的男朋友是克裡斯君嗎?」看著飛車衝上雲霄,蒼月若菜開口問道。
「不是喔。蒼月同學的男朋友是澤村君嗎?」倉橋凜反問。
「怎怎怎怎怎麼可能!」聽了倉橋凜的話,蒼月若菜的臉立刻充血。
原來是還沒有走到那一步,因此對喜歡的人身邊出現的異性感到不安,才會莽撞的出言打聽自己的私事。春乃也好、若菜也好,澤村榮純那家伙,明明是個笨蛋,為什麼會這麼受歡迎呀?
看穿了蒼月若菜的心理活動,倉橋凜在內心嘆息。
「雖然還不是,但我希望他今後變成我的男朋友喔。」也許是看著對方扭捏的樣子讓自己產生了同病相憐的心情,倉橋凜坦然道。
「倉橋同學的話,一定沒問題。」蒼月若菜肯定的說。
「那就承你吉言咯。」倉橋凜笑。「啊。他們要下來了。不知道照片拍得怎麼樣?」
………………
「到手了!我和師父的第一張合照!」澤村榮純眼疾手快的翻出兩人在雲霄飛車上的照片。
那是我的!倉橋凜看著澤村榮純,雖然她努力維持鎮定,但眼中幾乎要噴出火焰來。
「榮純。」蒼月若菜從澤村榮純手中抽出照片,遞給暗自生氣的倉橋凜。「倉橋同學沒有坐雲霄飛車,這個就給她留作紀念吧。」
「這樣啊。那師傅,麻煩再打印一張!」澤村榮純說。
「叫我凜就可以啦。若菜。我們加個INS好友吧。」倉橋凜接過照片,看著照片上身在半空中依然面色沉靜的克裡斯,喜滋滋的說。
………………
挑選好照片,幾人決定去吃冰淇淋。
在往冰淇淋攤走的時候,只聽哎呀一聲,平時不穿高跟鞋的倉橋凜摔倒在地。
大家把她扶到座椅上,克裡斯蹲下身為她檢查腳踝。
「扭傷了。應該沒有傷到骨頭。今天就這樣吧。我打車送你回去。」克裡斯說。
「不、不用了。小傷而已。我休息一會兒就好。」腳踝被克裡斯握住,倉橋凜背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不行。」克裡斯嚴肅的說。「不注意小傷的話,任其發展最後會演變成大問題。」
「你想想之前的我。」他苦笑著說。
「那……麻煩了。」對方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倉橋凜也只有聽話的份。
結果,忙活了一整天,只得到了一張照片……
出租車上,倉橋凜情緒低落的想。
「吶,優。」她開口。
「怎麼了?」
「跟我一起來這裡,很無聊吧?」
「為什麼這樣說?」
「因為、因為你一整天都沒怎麼跟我好好說話呀,就算說話也心不在焉的,也不看我的眼睛。」倉橋凜有些負氣的說。
「因為……」克裡斯將手握成拳抵在嘴邊。「因為你跟平時看起來不太一樣。」
「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今天跟你說話有些緊張。」盡管他的語調依舊平靜,但倉橋凜敏銳的發現他的耳朵紅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不要讓作者君單機呀看文的小天使們。不如我們來聊聊為什麼喜歡克裡斯前輩吧?
第10章 倉橋經理的夢想
夏日大會近在眼前,青道棒球部的成員們進行著緊張的訓練。身經百戰的三年級生們還好,隨著夏日大會的臨近,一些候補隊員的心緒漸漸浮躁起來。
第二訓練場,打擊練習。
「喂,經理,撿下球。」一名二年級二軍隊員朝著吉川春乃毫不客氣的喊道。
吉川春乃:「好的,馬上來。」
「喂,這裡再來一筐球,快點啊。」不等吉川春乃做完手上的工作,另一名二軍隊員也喊道,甚至連稱呼都省略了。
「是。」吉川春乃連忙答應,但她腳下一絆,整個人摔倒在地,剛撿完的球咕嚕嚕從球框中滾了出來。
「你到底在干什麼?不要浪費我們的時間好嗎?」二軍隊員毫不客氣的指責她。
「對不起……」吉川春乃垂著頭爬起來,低聲道歉。
「一個個以一副了不起的口吻使喚人,也不想想自己擊出的爛球配得上經理辛苦撿球麼?」一個涼涼的聲音插了進來。
吉川春乃抬頭,發現倉橋凜抬著一箱冰塊,站在打擊區後方。
「你不過是個經理,說白了就是保姆,所謂體育系食物鏈的最底層。不要以為臉長得可愛些就有資格站在這裡對我們正式隊員說教。」
倉橋凜冷笑:「經理又怎麼樣?認真工作的經理可比某些隊員的貢獻大多了——畢竟有些人除了輸球什麼都不會。」
「你什麼意思?」有二軍隊員要上前找她理論,被一旁的人攔住了。
「少說風涼話,有本事你來。」攔人的隊員看著倉橋凜說道。
倉橋凜將箱子放在地上,開始活動身體:「好啊。反正我也很久沒有活動筋骨了。」
熱身完畢,倉橋凜站上了打擊席。
十秒後,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一顆球高高的飛到右外場在圍欄上彈起。
「嘛。太久沒有打球,揮棒有點慢了。」倉橋凜遺憾的說。
我做中心打次的時候你們還不知道在哪個公園裡玩沙子呢,想教訓我,還早了一百年。在眾人各異的神態中,倉橋凜像一只優雅的天鵝昂著頭將球棒還給之前不服氣的隊員。
「凜。」還沒等她收回得意的表情,克裡斯走了過來。
「你不好好做經理的工作在這裡干什麼?」克裡斯彈了下她的額頭。
「做……做個示範嘛。」倉橋凜捂住頭。
「部長有事找你。在監督室。」
「……」倉橋凜看著一臉認真的克裡斯,欲言又止。自游樂場約會(倉橋凜單方面認為)以來,兩人還沒有好好在一起說過話。她忙著經理的工作,克裡斯忙著復健,見面也是匆匆打招呼或者說事情。
優究竟是怎麼看待我的呢?出租車上的表現來看,他應該意識到了什麼。但他內心到底是怎麼想的呢?啊啊,好想把這些球痴的腦袋用球棒敲開,看看裡面究竟是些什麼。倉橋凜胡思亂想著。
「凜。」克裡斯再次叫她。「在發什麼呆?快去監督室。」
………………
監督室。
「請進。」
倉橋凜推開門,走進監督室。
「請坐吧,倉橋同學。」部長擦了擦頭上的汗水,說。說實話,他有點怕這個笑容很甜、眼神卻有點冷的女孩。
「失禮了。」倉橋凜依言坐了下來。
「是這樣的。你的母親,也就是莉莉絲-布萊特女士跟理事長談過話了。」
「哦。」倉橋凜臉上的微笑消失了,她面無表情的看著部長,等待下文。
部長再次拿出手帕擦汗:「你的母親說你是位非常有天賦的網球選手,來我們學校是在耽誤你……」
「呵,耽誤?」倉橋凜忍不住一聲嗤笑。那個女人恐怕覺得繼續逼自己繼續打網球為她掙得榮譽才是一心為自己好吧。
部長:「……」
「你們是想讓我退學嗎?」倉橋凜忽然問。
「不。倉橋同學。我們青道不會逼迫任何一名學生。只是,我們想要知道你對未來的規劃。我們希望能盡量確保你將來不會因為自己的選擇而後悔。我們看了你的網球比賽成績,我們一致認為,網球世界冠軍和棒球部經理兩者的差距還是很大的。」
「部長,我不是打網球的工具。」倉橋凜看著部長,眼中有淚光閃爍。
「沒關系、沒關系。別激動。倉橋同學。」部長慌忙的將衛生紙遞給她,感覺一個頭有兩個大。
「我從小就喜歡棒球。」倉橋凜用紙擦了擦眼睛,說。「喜歡到晚上要握著球睡覺的那種。」
「後來進入了少棒,也做過中心打次。雖然隨著年齡增長,女孩子的劣勢漸漸凸顯出來,但我從沒想過放棄。」
「部長知道家父倉橋弘道吧?他曾經是CREAM的正式隊員,後來因傷退役。因為身邊有一個這樣痛苦著的親人,我希望自己能成為這些拼搏過卻留下遺憾的人的支撐。我的志願不是成為比賽選手,而是在後方支援這些在賽場上流汗流淚流血的人。我的夢想是幫助像家父一樣的人,讓他們可以繼續在賽場上閃閃發光。」
「成為棒球部的經理也是為了積累一些這方面的經驗。我打算高中畢業後,進入大學修讀運動康復專業。」
「那麼,部長。你現在還認為我放棄網球來做棒球部經理是在玩過家家嗎?」倉橋凜紺碧色的眼睛毫不退縮的注視著部長。
………………
倉橋凜走出監督室,發現克裡斯靠在牆邊等待。
「在偷聽嗎?克裡斯前輩。」倉橋凜沒有像平時一樣叫他優,而是戲稱他為克裡斯前輩。
「什麼都沒聽到。你哭過?」克裡斯看著倉橋凜紅紅的眼睛,問。
「莉莉絲-布萊特去找了理事長,不哭一哭他們怎麼可能放我自由。」倉橋凜無所謂的擺擺手。
「你自己是怎麼想的?對將來。」
「我想上大學。」聽到克裡斯問起自己將來的打算,倉橋凜心中竊喜。「聽說大學裡可以隨意穿私服。上高中穿校服,打比賽穿運動服。我已經厭倦了。我想要將來每天自由的穿私服!」
「又在說傻話了。」克裡斯一個手刀打在倉橋凜的頭頂。
「嘿嘿嘿。」倉橋凜捂住腦袋傻笑,試圖蒙混過關。
我想要將來成為你的後援。這種話怎麼可能說的出口。
「想上大學的話,成績不可以太差。你的偏差值是多少?」雖然知道倉橋凜滿嘴鬼話,但克裡斯仍舊認真的給出建議。
「偏差值啊……」倉橋凜渾身一震,勉強擠出一個微笑。「我每次考試每門課都及格了,所以應該在平均水平以上吧?」
看著裝模作樣的少女,克裡斯頭疼的捏了捏鼻梁。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我想推一推自己的預收文。已經開始全文存稿了,寫完就開始連載,可以放心收藏。《末世的雪之歌》
文案:
池田優的每一任女友都有一個共同的假想敵。那就是明明不是妹妹卻和池田優同一姓氏的池田凜。這個沒什麼表情的女孩貫穿於她們與池田優交往的始終。
牆外自衛隊的日常是這樣的:
池田優煮飯,池田凜喝湯。
池田優獵魔,池田凜執劍。
池田優埋人,池田凜挖坑。
前女友們:求求你們原地結婚,不要再來禍害良家女子了好嗎?!
小劇場一:
女友A:小凜,你看我新塗的指甲。美吧?一會兒我就用這雙手為優君做飯,不知道他會怎麼想?
池田凜:他會覺得飯有毒。
女友B:小凜,你既然不是優君的妹妹,就不要總纏著優君打擾我們二人世界。你覺得呢?
池田凜:我覺得你有病。
女友C(用劍指著池田凜):池田凜,我最後警告你一次,跟優君保持距離。不然後果你知道的!
池田凜(漠然拔劍):我不知道。
小劇場二:
池田優:對於你氣走了我第十一個女友這件事,你有什麼想法?
池田凜(一臉茫然):什麼?
池田優(循循善誘):你不愧疚嗎?不覺得應該補償下我嗎?
池田凜(毫無自覺):愧疚?
池田優(氣急敗壞):榆木腦袋!
偽渣男多智近妖男主X大殺神懵懵懂懂女主
末日甜寵文。
第11章 倉橋凜是個學習笨蛋
青道高中,棒球部食堂。
澤村榮純拿著手機,一個一個字的編輯短信。
「嗯?若菜的信息?吶吶,你們的關系到哪一步了?告訴我吧。」倉橋凜湊過去,問道。
啪!
澤村榮純還未回答,金丸信二手中的紙扇已經毫不留情的拍在了他的頭上:「你在偷偷摸摸傳什麼簡訊啊?你知道你現在的立場嗎?你想掛科嗎?混蛋。」
「我……忍不住逃避現實嘛。」
「沒錯、沒錯。逃避雖然可恥,但是有用嘛!」倉橋凜一本正經的附和。
金丸信二看著學習傻瓜二人組,感覺一陣疲憊。
說實話,在克裡斯前輩來拜托他的之前,他從來沒想到過,一臉聰明相的倉橋凜,竟然也是學習低能!而且還是個毫無自覺的學習低能。
「了解歷史有什麼必要嗎?人要活在當下。」
「這道函數解不出來有什麼關系,現代社會可是發明出了計算器。」
「為什麼我還要寫和歌?我又不玩歌留多。」
聽了一耳朵學渣的借口,金丸信二忍無可忍的說:「我要回去了。」
「等、等等,金丸!!!!」澤村榮純大叫著拉住金丸信二的上衣。
「算了,澤村君。別勉強他。反正他也是因為聽了克裡斯前輩的話才不得不來的吧?」倉橋凜雙手抱臂,蹺著二郎腿冷笑。被按著腦袋學習了三個小時的無用知識(自認為),她也憋了一肚子火。
「我怎麼了?」清冷低沉的聲音傳來,倉橋凜看到克裡斯走進食堂。
「優!」倉橋凜立刻放下二郎腿,坐直了身體,笑著打招呼。
「他們兩個表現怎麼樣?」克裡斯沒有錯過倉橋凜眼中的一絲心虛,轉頭問金丸信二。
倉橋凜微笑著看向金丸信二,眼神中帶著要是敢亂說話你就死定了的意思。
金丸信二抖了一下,勉強笑道:「馬、馬馬虎虎吧。」
克裡斯說了句「辛苦了」,徑直拿起倉橋凜的作業本檢查。
「為什麼英語語法還會錯這麼多?你在美國三年都干了些什麼?」他問。
「打網球又不需要說英語。」倉橋凜嘟噥道。
克裡斯沉默的看著倉橋凜,與她對視了五秒。
倉橋凜心虛的別開眼:「對不起。」
「你不需要跟我道歉。」克裡斯說,「偏差值不夠,上不了想去的大學,你對不起的是你自己。」
「我投降啦。」倉橋凜舉起雙手揮動著,「請你教教我吧。」
克裡斯嘆口氣,掃了幾眼倉橋凜的英語作業本,便將作業本放回她的面前,彎下腰在她耳邊說:「第一道題是時態問題……」
「等等等等等,現在就開始嗎?」倉橋凜打斷他。
克裡斯挑眉:「你說呢?難道還要先進行什麼准備儀式?」
「請、請繼續。」倉橋凜羞愧的低下頭。
克裡斯坐到倉橋凜的旁邊,拿起筆在題干上勾畫,為她講解破題技巧。
好近!
倉橋凜仿佛在天堂地獄之間來回打轉,耳邊是克裡斯低沉的聲音,自己的耳朵幾乎能感覺到他溫熱的呼吸。
不行,現在要集中注意力,不能犯花痴。
倉橋凜搖著頭,想把紛亂的思緒甩走,沒想到兩人靠的太近,倉橋凜的臉頰擦過了克裡斯的嘴唇。
倉橋凜:「……」
克裡斯:「……這一道題陷阱在於人稱……」
什麼什麼什麼?居然就這樣蒙混過去了?喂喂喂,克裡斯先生,你剛剛親到少女的臉頰了吧?雖說是個意外,但這種反應未免太失禮了!
腦中閃過無數的念頭,倉橋凜無論如何也無法集中注意力。在克裡斯在第三次重復之前講過的內容的時候,也意識到了這點。
「以前一起打棒球的時候,也沒發現你……到這種程度啊?這道題給澤村講了兩遍他也明白了。」克裡斯有些疑惑。
過來蹭題的澤村榮純點點頭。
「那真是對不起了,我就是個連澤村都不如的笨蛋。」倉橋凜迅速收起書本,氣鼓鼓的跑出了食堂。
「師父,你惹人偶君生氣了。」澤村榮純對克裡斯說。
「不需要你來提醒。」克裡斯頭疼的揉著眉心。
………………
「小凜!」
氣衝衝的走出食堂,便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喚她的名字,倉橋凜扭頭一看,發現是父親倉橋弘道。他的身邊站著一位高跟鞋美女,正是莉莉絲-布萊特。
「你來干什麼」倉橋凜走到莉莉絲面前,沒好氣的質問道。
「小凜,好好跟你媽媽說話。」倉橋弘道輕斥道。
倉橋凜的目光在兩人之間逡巡,冷笑道:「她已經不是你的妻子了,你為什麼還幫她說話?」
倉橋弘道:「不管她是不是我的妻子,她永遠都是你的母親。」
在倉橋凜出言不遜之前,莉莉絲取下墨鏡直視著女兒的眼睛,說:「我們沒人打擾的找個地方,像個成熟的人一樣對話吧?艾莉森。」
「我叫倉橋凜!」倉橋凜糾正道,和莉莉絲一同走出學校。
校外,咖啡廳。
「我已經聽你們部長說了,你想念大學?」莉莉絲端起美式咖啡嘬了一口,問道。
「是又怎樣?」倉橋凜攪動著卡布奇諾裡的奶泡,肉桂的香味並沒有使她冷靜下來。
「在美國三年,你幾乎沒有念過書。」莉莉絲輕蔑的笑道,「雖然你一直說你不想打網球,但還不是將這三年用在了網球上。我想你心裡也清楚,比起念書,打網球更適合你吧?」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我給你的規劃絕對是最適合你的。趕緊收起你那些無聊的妄想,跟我回美國。」
倉橋凜聽著莉莉絲居高臨下的自說自話,手越捏越緊,正要拍案而起,倉橋弘道搶先說道:「莉莉!讓小凜說說她的想法吧。」
「我已經決定了,我一定要念大學。」倉橋凜將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說道。
「你拿什麼念大學?你那遠低於平均水平的偏差值嗎?」莉莉絲問道。在來談話之前,她已經提前調查過倉橋凜的成績。
「我從來沒有認真念過書,不試試怎麼知道我做不到?我需要時間。」倉橋凜的聲音低了下來。
「你打算為那個虛無縹緲的夢想付出多少時間?」莉莉絲的語氣變得嚴厲。
「莉莉。」倉橋弘道開口道,「我想還是給她一點時間吧。」
「弘道,怎麼連你也……你知道女孩的青春多麼寶貴嗎?」莉莉絲問。
「我知道我知道。」倉橋弘道舉起手做了個投降的姿勢,「我只是覺得,難得她有了自己想做的事情。這麼多年,她一直在做我們想要她做的事情,現在是不是該給她一個機會呢?」
「……」莉莉絲瞪著倉橋弘道,最後嘆口氣,說:「三個月。我只給你三個月,如果你的偏差值沒有到平均水平,立刻乖乖跟我回美國。」
「你能做到嗎?小凜。」倉橋弘道問女兒。
「一言為定。」倉橋凜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久等了。不管怎樣,這個故事一定會更完的。結局也許會遲到,但絕不會缺席。
第12章 夏天和親吻
自上次補課不歡而散之後,倉橋凜與克裡斯一直沒有說話。
克裡斯忙於訓練隊內的菜鳥投手,將之前棒球部食堂發生的不愉快忘得一干二淨。而倉橋凜則憋著一股氣,甚至不再找金丸信二補習,轉去拜托同班的春乃。
吉川春乃看著心情不佳的倉橋凜,小心翼翼的建議道:「凜同學,其實數學的話,還是金丸同學更擅長……」
倉橋凜頭也不抬的與書本上的一堆亂碼戰鬥著,冷笑道:「金丸?他不也是球隊的成員嗎?夏日大會要開始了,他怕不是跟某些人一樣沉迷賽前准備把我忘得一干二淨了吧?」
「呃……」
作為經理我也需要做賽前准備呀。可是,凜同學看起來好可怕不敢反駁她。吉川春乃內心在哭泣。
就這樣,克裡斯重復著班級、球場、復健中心、宿舍四點一線的生活,而倉橋凜別別扭扭的忙於學習,兩人雖在同一個學校同一個部門,卻沒有多余的交集。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便是夏日大會。
市民球場。
青道高中對米門西高中。
觀眾席。
吉川春乃:「沒想到青道的夏天就要開始了,重要的第一戰,希望大家不要太緊張呀。」
梅本幸子:「我看緊張的是你吧?」
藤原貴子:「不需要擔心啦,一定沒問題的。」
梅本幸子:「沒錯沒錯,你看跟你同樣是一年級經理的凜醬就很鎮定。誒?凜醬,你在看哪裡?」
聽到學姐的呼喚,倉橋凜才回過神來,她收回落在選手席的目光,心虛的眨眨眼,無辜的說:「沒看什麼呀。」
梅本幸子並不吃她這一套,視線在她的臉上轉了一圈,笑嘻嘻的問道:「凜醬,該不會是在看哪個學長吧?是克裡斯前輩嗎?」
倉橋凜扭頭看向梅本幸子,微微偏著腦袋,雙手合十求道:「饒了我吧,幸子學姐。」
梅本幸子眯起眼睛,道:「說起來之前看你們打得火熱,就像要交往了一樣。但最近,你們好像都不怎麼說話誒。」
倉橋凜笑容微微一滯,勉強道:「學長們都很忙呀。」
梅本幸子抓住了重點,立刻追擊道:「這麼說你們的確不說話了?發生什麼事了?那個克裡斯前輩,竟然還會跟女孩子鬧別扭嗎?」
還未等倉橋凜相出應付這位八卦學姐的辦法,藤原貴子便適時的打斷道:「好了,別鬧了。有什麼比賽結束再說,現在,認真為他們應援吧!」
棒球場。
度過了第一波三上三下的尷尬攻勢,青道的夏天,以結城哲也一支攻破對手偏右布陣的安打為開始。
接著接棒的增子透又打出一記強勁的滾地球。
此刻一三壘有人、無人出局。
隨後上場的御幸一也輕松打出安打。
三壘的結城哲也跑回了本壘。
青道首先得分!
興高采烈的歡呼聲和激動人心的應援曲夾雜在一起,譜出了夏日獨有的樂曲。
這就是優不惜放棄去美國打球的機會也要陪伴到底的隊伍。
雖說很強勁,但注定無法上場,你是否心有不甘呢?就算這樣,你眼中也只有棒球。什麼時候才能看到我呀?
看著沉靜的坐在選手席擔當記分員的克裡斯,倉橋凜心中隱隱作疼。
比賽繼續。
輪到白州健二郎的打席。
白州學長擺出強迫取分的姿勢,給對手造成不少壓力。
他一記恰到好處的觸擊使得青道再獲一分。
在顆粒無收的第一輪攻勢後,青道以降谷曉為首發,扼制住了對方的進攻,同時以摧枯拉朽的姿態提前結束了比賽。
在號角聲中,對手流下了不甘的淚水,仿佛在緬懷高中棒球生涯最後的夏天。
但無論怎樣哭泣,結束便是結束。作為勝利者的青道,將背負著失敗者的夢想,繼續這場殘酷的戰鬥。
………………
青道休息室。
「學姐,你們先坐巴士回學校吧。不必特地等我。我檢查完他們有沒有掉東西之後直接坐電車回家。」倉橋凜自願留下來做最後的收尾工作。
「嘛,你像春乃那樣冒失,交給你我就安心啦。那我們先走一步,你自己回家小心些。」藤原貴子帶著經理們跟倉橋凜辭別。
倉橋凜送別經理們,回身挨個檢查置物櫃。
她剛從置物櫃中掏出一條帶著汗水味的毛巾,就聽見背後有腳步聲。
「學姐有東西忘記了?」倉橋凜說著回過頭,發現進來的是克裡斯。她像是忽然被扼住了喉嚨,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克裡斯仿佛未察覺她的異樣,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問道:「還在工作?」
倉橋凜背靠在冰冷的金屬造置物櫃上,感覺全身發熱。
克裡斯看著她一臉不配合的樣子,低頭小聲問道:「還在生氣?」
倉橋凜繃著臉,攢緊了毛巾。
克裡斯看著倉橋凜滿臉不爽的樣子,不由回憶起和她一起在少棒的時光。
那時候的倉橋凜,剃著板寸,對誰都不假辭色,不高興了連教練都敢頂撞,擊球能力卻強得出奇。
思及過去的美好,克裡斯心中一軟,不由摸了摸倉橋凜的頭,道:「看你最近不管是學習還是球隊工作都很努力。偶爾也放松一下吧?離我去訓練中心還有些時間,你想吃可麗餅還是冰淇淋?」
又是這種哄小孩的語氣!他從來沒有把我當成同齡的女孩看待。
倉橋凜越想越生氣,一把抓住克裡斯伸過來的手,道:「你是在小看我嗎?我不是你妹妹,更不是你養的小狗。高興了就來哄一哄,不高興就置之不理。」
看著爆發的少女,克裡斯愕然道:「凜,你冷靜些。我怎麼會把你當成小狗?最近球隊的事情太多,我們一直沒有時間好好說話。」
沒把我當成小狗,那就是把我當成妹妹了?
克裡斯的解釋只是火上澆油,倉橋凜眼中仿佛有青碧色的火焰在燃燒,她忍無可忍的朝克裡斯吼道:「球隊球隊球隊,你自己都變成這樣了還想著球隊。就算上不了賽場,在你心中,排第一的還是球隊。那我算什麼?」
面對少女的詰問,克裡斯一時愣住。
話一出口,倉橋凜便意識到自己的失言,惱羞成怒之下雙手用力試圖推開克裡斯,沒想到身高一米八的克裡斯紋絲不動,而她自己腳下一滑,身子向後傾倒。
克裡斯不愧是棒球選手,在倉橋凜倒下之前伸手攬住了她的腰將人摟了回來。同時,倉橋凜的手也不由自主的勾住了克裡斯的脖子。
一時間,兩人挨得極近,呼吸相聞。
陽光透過休息室的落地窗灑在克裡斯的臉上,少年的眼睛熠熠生輝,看起來說不出的溫柔。
倉橋凜心中百轉千回,最後心一橫,踮起腳尖吻在了克裡斯的唇上。
夕陽西下,唇角仿佛帶上了夏天的熱度。
「你這是,要干什麼?」克裡斯發問,一向冷靜的大腦已經變成了一團亂碼。
「這是我在美國學會的新的打招呼方式……」倉橋凜的額頭抵在克裡斯的額頭上,輕輕吐了一口氣說道。
只是下一秒她狠狠的將一直攢在手裡的毛巾摔到克裡斯臉上:「才怪!我干什麼你不明白麼?用你聰明的腦子好好想想啊棒球混蛋!」
倉橋凜衝出休息室的時候克裡斯並沒有追出去,他蹲在地上,用那張不知是哪個隊員落下的帶著汗味的毛巾捂住臉,久久沒有起身。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喜聞樂見的客觀題就失敗了。於是老實回來更文。鴿了那麼久謝謝大家的耐心等待。等寫完這本,會發一本奇幻風古言,發的時候應該是全文存稿了。等想好文案會放預收。希望大家喜歡。
第13章 煙火大會
夏日大會上,青道一路披荊斬棘,以強者的姿態取得總決賽的門票。
球隊雖只差一步便能登頂,但倉橋凜與克裡斯的關系卻算是降到了低點。
兩人都像失憶一般,維持著在休息室的事情發生之前一樣,不單獨見面、不單獨招呼、不單獨說話的「三不」原則來相處。
離總決賽還有三天,青道的經理們在完成工作之後,相約一同去江戶川公園的煙火大會。
江戶川公園的祭典向來以熱鬧出名,倉橋凜小的時候,倉橋弘道經常帶著她來看煙火、逛祭典。
期待已久的倉橋凜早早換上浴衣,站在公園旁邊幾人約好的小道路口等待同伴。
她身上穿著藍底金魚花紋樣的浴衣,金色的長發扎成花朵的形狀,配上雪膚深目,有種明治時期傳統文化與西洋文化相互交融的美感。
「嗨,你是一個人嗎?」有年輕的男孩子走過來向她搭訕。
她定定的看著對方,露出一個羞怯又疑惑的微笑,用帶著南加州口音的英語說道:「抱歉,我聽不懂日語。」
在等待的過程中,她用這種方式打發了幾個搭訕的人,但也有幾個不願放棄的青年,絞盡腦汁的嘗試用英語和她對話。
正厭倦於對方吞吞吐吐卻又喋喋不休的講述,她看到藤原貴子帶著幾位後輩走來。
「貴子前輩!」倉橋凜用字正腔圓的日語發音喊道,跑向幾人。
沒想到那幾個青年也跟了過去。
「什麼呀,原來你會日語。不如交換個聯系方式吧?」其中一個青年拿出手機問道。
「我拒絕。」倉橋凜搖搖頭。
那青年尤不放棄,擋在倉橋凜跟前道:「別這樣嘛,只是個聯系方式而已。」
倉橋凜還未說話,藤原貴子一把將她拉到身後,對青年道:「她說了不願意,請你離開,別為難她。」
青年打量著藤原貴子,對方穿著淺白色櫻花紋樣的浴衣,看起來頗有大和撫子的風範,便湊近藤原貴子調笑道:「她不給也行,不如把你的給我。」
藤原貴子偏過頭對經理們說:「我們走吧。」
青年一把抓住藤原貴子的胳膊,道:「等等,話還沒說完。」
他語畢,幾個和他一起過來的青年將經理們團團圍住。
江戶川公園中人很多,故而經理們約好在公園旁一條人煙稀少的小道路口彙合,這使得她們無法求助。
誰、誰來幫幫我們。
吉川春乃的手在浴衣寬大的袖子下攢緊,心中祈求著。
看到後輩的臉因害怕變得慘白,夏川唯拉住吉川春乃的手悄悄安慰道:「別怕,沒事的。」
倉橋凜最恨這些仗著性別優勢占便宜的人,冷笑著開始挽浴衣袖子:「滾開,否則我就不客氣了。」
堵在她面前的青年饒有興趣的伸出手想摸她的臉蛋:「別生氣嘛,小美女。」
「哎喲!」
在還未觸碰到少女的臉之時,青年感覺手臂傳來一陣劇痛,扭頭一看,一名身材高大的少年拽著他的手冷冷的盯著他。
「躲開。」克裡斯說道。
「呵,你覺得我們會怕你?」手雖然被拽著,但青年想著自己還有同伴,硬氣道。
「哎喲。」
重物落地聲加上痛呼聲。這次是拉住藤原貴子的手的青年發出的。
只見他背部著地,旁邊的倉橋凜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挑釁的看著幾人。
為首的青年見勢不妙,與同伴打了個眼色,一起退走了。
倉橋凜看了眼克裡斯,癟嘴道:「多此一舉。」
克裡斯無奈的搖了搖頭,心想若是我不拽他的手,就憑你心狠手黑的程度,搞不好還要賠付對方醫藥費。
「克裡斯君,謝謝你。你怎麼在這裡?」藤原貴子松了口氣,問道。
「復健結束得早,過來稍微散散步。」克裡斯不由避開了倉橋凜的眼睛。
「既然這樣,克裡斯君還有時間的話,就和我們一起去看煙花吧。」藤原貴子笑著說,並用不容拒絕的眼神讓倉橋凜閉嘴。
………………
江戶川公園,祭典。
之前小小的插曲沒有影響到經理們逛祭典。
雖然倉橋凜竭力克制,但她不斷左右看的腦袋和嘴裡輕輕哼唱的曲調將她此刻的好心情暴露無遺。
「前輩!我想去買蘋……」倉橋凜話未落音,克裡斯舉著一支蘋果糖遞到了她的眼前。
「吃嗎?」克裡斯問。
倉橋凜抓過蘋果糖,舔了一口,味蕾的甜意讓她享受的眯起了眼睛,但仍是繃著臉對克裡斯說道:「我還在生氣。」
「蘋果糖、鯛魚燒、彈珠汽水。」克裡斯說道。
他竟然還記得。倉橋凜心想。
蘋果糖、鯛魚燒和彈珠汽水是倉橋凜小時候每次逛祭典必須要買的東西。
甜甜的蘋果糖、燙人的鯛魚燒和冰涼的彈珠汽水承載著她童年夏日最快樂的回憶。
不知道是因為克裡斯的話,還是因為味蕾的享受,倉橋凜的心中像是被裝滿了甜蜜的蘋果糖。
夜晚的江戶川公園因為祭典被裝點的熱鬧無比,一行人互相嘲笑著對方撈金魚的下手技術,一起呼呼吹著剛出爐的鯛魚燒,最後各自拿著手上的彈珠汽水在廣場上等待著。
夜風習習,給燥熱了一天的公園帶來絲絲涼意。天空中月明星稀,此刻是觀賞煙火的絕佳時機。
「開始了。」
廣場上不知誰說了一句,緊接著一朵酒紅色的花在夜幕下綻開。
「真美啊……」
仿佛被眼前的煙火攝住了心神,人們的聲音漸漸低了下來,江戶川公園又找回了一點往日的安寧。
啪的一聲,又有幾朵煙花綻開。
「……」在炸裂的聲音中,倉橋凜扭頭飛快的對克裡斯說了一句話。
「你說什麼?」克裡斯不得不低頭問她。
倉橋凜指著天空中的月亮道:「真美。」
「又說傻話。認真看煙花。」克裡斯失笑。
學霸克裡斯,竟然不記得「今夜月色真美」這句話。
她在心中腹誹。
倉橋凜知道,在日本,有種情懷名為物哀。
煙花之美自不必說,而它生命的短暫更是捕獲人心。
在漫漫時間長河中,任何事物的相逢都可能是一期一會。
所以,相遇的時候,想說的話,想做的事,一定要鼓起勇氣去做。
倉橋凜這樣想著,忍不住拉住了克裡斯的手。
手上傳來溫熱的觸感,克裡斯驚覺自己被倉橋凜牽住了手。
少女的手上有薄繭,是訓練留下的痕跡,觸感並不柔軟,然而骨骼纖細,比他的手小很多,他忍不住張開手將倉橋凜的小手包了起來。
夜幕下,兩個人就這樣手牽著手,看著天空中的絢麗來來去去。
作者有話要說:
「煙花之美自不必說,而它生命的短暫更是捕獲人心。」這句話改編並翻譯自進階日本語高級教程第一課哥倫布的蛋。原句翻譯為「櫻花之美自不必說,而它生命的短暫更是捕獲人心,這也是我自己看過櫻花之後才明白的道理。」
今夜月色真美出自夏目漱石。前幾天和日語外教交流的時候,我說夏目漱石最出名的一句話是可能就是這句,外教差點沒氣死。
第14章 公園、章魚小丸子和我的夢想
「今天的煙火大會已經結束了,請大家把垃圾和飲食物品帶離現場。」
倉橋凜被突如其來的廣播聲嚇了一跳,立刻想縮回自己的手,卻被克裡斯拽住。
「我聽倉橋叔叔說了,你的偏差值要在三個月內趕上平均值。最近你一直心神不靈,接下來可要好好努力,嗯?」克裡斯低頭在倉橋凜耳邊說道。
倉橋凜感覺夏日的熱氣從腳趾一直傳到了頭頂,只能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克裡斯微微一笑,悄悄抬起倉橋凜的手親了一口才松開她。
倉橋凜的臉更紅了。
「小凜、克裡斯君,我們打算去家庭餐廳吃點東西,你要一起去嗎?」藤原貴子問兩人。
梅本幸子的目光在倉橋凜與克裡斯的臉上打了個圈,拉著藤原貴子說道:「凜醬家離這裡很遠的,讓克裡斯前輩送她回去。貴子前輩我們去吃吧。」
說罷,她不由分說的推著還沒搞清楚狀況的三位經理,末了還不忘回頭給倉橋凜比了一個豎起大拇指的手勢。
「我們也走吧。」克裡斯帶著倉橋凜往公園另一個出口走。
此刻正當散場時分,公園裡人潮湧動,倉橋凜穿著木屐吃力的跟著,沒想到被旁邊的人撞了一下,撲倒在地。
「沒事吧。」克裡斯將她拉起來。
倉橋凜試著動了動腳踝,不由疼得嘶了一聲。
「是不是又傷到同樣的地方了?」克裡斯皺著眉說道。
倉橋凜這才想起前段時間一起去游樂園的時候她也傷到了腳踝。
「也不是很痛啦。」
好不容易有時間獨處,倉橋凜不想像上次游樂園一樣匆匆回家。
「不行。」克裡斯嚴肅的說道。
「喔……」倉橋凜垂下頭。
看著沮喪的少女,克裡斯想了想,問道:「想吃棉花糖嗎?」
倉橋凜的眼睛亮了亮,點頭道:「想。」
「好。」克裡斯蹲下身,對她說道:「上來吧。」
倉橋凜的心中仿佛萬朵煙花齊綻,她乖巧的趴在克裡斯的背上,雙手環住對方的脖子,在他耳邊悄悄道:「我還想吃章魚小丸子。」
………………
江戶川公園,廣場。
「看起來好像很好吃誒。」倉橋凜捧著盒子吹氣,迫不及待的叉起一塊放進嘴裡。
「小心燙。」克裡斯失笑,他覺得倉橋凜有時候看起來非常孩子氣。
「好好吃。優也吃一塊吧。」倉橋凜叉了一塊遞到克裡斯嘴邊。
克裡斯張口想要拒絕,看著倉橋凜亮晶晶的帶著無辜的眼睛,將話咽了回去。
他環顧四周,確定四下無人,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咬住了倉橋凜遞過來的章魚小丸子。
「很好吃吧?」倉橋凜笑彎了眼。
「還行吧。」克裡斯說道。
「優君真是不坦率。」倉橋凜嘟著嘴,又叉了一塊放進嘴裡。
「哇,這塊有好多章魚。」倉橋凜說著,忽然將盒子推給克裡斯,雙手合十閉上了眼睛。
「怎麼了?」克裡斯不明所以。
「你沒聽過這個都市傳說嗎?如果吃到一塊放了很多章魚的章魚小丸子,要立刻許願,這樣願望就會成真。」倉橋凜說道。
「真的嗎?」克裡斯被女孩的認真勁逗樂,「你許了什麼願?三個月內偏差值趕上平均成績?」
「誰會許那種無聊的願望呀。」倉橋凜搖頭道,「而且能做到的事情不需要許願呀。」
「你想知道我的願望嗎?」倉橋凜看著克裡斯,問道。
「你稍微說說看。」克裡斯道。
話剛落音,倉橋凜就環住了他的脖子,吻在了他的唇上。
煙火大會後,祭典仍在繼續,廣場上倒是恢復了寧靜。
兩人就這樣坐在廣場的石階上擁吻著,遠處祭典的熱鬧聲響隱隱約約傳過來,螢火蟲的光芒明明滅滅。
他們像兩條涸轍的魚,唯有相濡以沫、相煦以濕才能繼續存活下去。
良久,倉橋凜松開克裡斯。她不敢去看對方的眼睛,只是微微喘息著笑道:「看,我的願望實現了。」
………………
煙火大會之後,經理們又繼續作為球隊的後盾,進行著枯燥而充實的工作。
時間來到夏日大會決賽前一天晚上。
在棒球部食堂,片岡監督宣布降谷曉為先發投手、丹波為二號投手,澤村榮純與川上憲史視狀況進行支援。
「鄙人澤村一定不負您的期……」
「解散。」未等澤村榮純說完,片岡監督便宣布道。
監督說完後,隊員們練揮棒的練揮棒、放松的放松,各自散去了。
克裡斯、金丸信二和倉橋凜坐在空蕩蕩的食堂裡,觀看稻城實業的比賽視頻。
「剛才的投球姿勢,讓我再看一遍。」克裡斯盯著電視屏幕,沉聲說道。
「是。」金丸信二回道,拿著遙控器點擊回放。
電視屏幕中,是青道決賽的對手稻城實業王牌投手成宮鳴的身姿。
「有看出什麼嗎?優。」倉橋凜問道。
「成宮鳴牽制並不拿手,但壘上有人時投球倒是很快。要抓到空檔盜壘應該不容易。」克裡斯說道。
倉橋凜:「但我們有倉持洋一在。憑他的速度,能上壘的話是可以積極跑壘的。如果怕風險,是贏不了比賽的。」
「凜,你覺得我方的勝率是多少?」克裡斯問道。
「五五開,不,從投手的狀況來說,因為這個成宮鳴的原因,應該是四六開吧。」倉橋凜說道。
「明天的比賽,關鍵在於換投的時機。不僅是先發投手的狀態,第二投手甚至後備投手都很重要。面對這個成宮鳴,我方毫無疑問是要進行車輪戰。」克裡斯分析道。
「只差最後一場,進入甲子園的願望便要實現了。你開心嗎?優。」倉橋凜問道。
「嘛,雖然不能親自上場有些遺憾。但能夠跟這些家伙並肩作戰到最後,陪伴他們一起進入甲子園,也是我的夢想。」克裡斯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
「克裡斯前輩……」金丸信二動容的看著這位高大挺拔的前輩,眼角微微濕潤。雖然他作為二軍的成員,只能在正式比賽的時候在看台為一軍應援,但為球隊貢獻一份力量的心情從未改變。
聽了克裡斯的話,倉橋凜悄悄的拉住了他的手。
不管有沒有甲子園,就這樣成為你的支柱,陪伴著你為棒球而努力,是我的夢想。她心想。
作者有話要說:
為了推進劇情,小渺改換了一點點原作中的台詞,希望大家見諒。小渺愛鑽A裡所有的角色哈。
今天的標題是致敬島國作家乙一的《夏天、煙火和我的屍體》,喜歡推理懸疑的可以去看看。
單機寫文真的好寂寞,沒事大家可以和我聊聊天。說說你們喜歡的角色或者小說。
另外之前放的那本預收寫的不順,再加上我想了下文案不太好,就刪掉了。這本同人完結後打算放一本奇幻言情,目前已有一個月的存稿。我爭取全文存稿後再發。此書完結前會放預收(還沒有想出比較好的文案)
第15章 最後的比賽(一)
在夏日的酷暑臨近終結之前,夏日大會終於迎來了決賽。
這場比賽的勝利方不僅會獲得冠軍的榮耀,也能得到進入全國舞台甲子園的門票。
「優,請加油。」
休息室裡,倉橋凜將礦泉水發給每位隊員,最後悄悄對克裡斯說道。
「你也是。應援也別努力過頭,小心把嗓子喊啞了。」克裡斯摸了摸倉橋凜的頭。
倉橋凜少棒時期在選手席上的吼聲克裡斯見識過很多次,那是幾乎可以當做武器來震懾對手的魔音。
倉橋凜乖巧的點點頭,忽然把嘴湊到克裡斯耳邊,悄聲道:「今天贏了比賽之後,我們再在這裡接吻吧!」
說完不顧其他隊員們好事的噓聲,快步跑出了休息室。
「哎喲,凜醬!誒?你發燒了嗎?怎麼臉紅紅的?」剛跑出來,便和夏川唯撞了個滿懷。
倉橋凜摸了摸自己的臉,果然有些發燙,只好解釋道:「天氣太熱啦。」
「哪裡是天氣熱,是和某人打得火熱吧?」梅本幸子意有所指的笑道。
「前輩……」倉橋凜露出委屈的表情。
「你怎麼老是欺負凜醬」夏川唯一個手刀打在梅本幸子頭上。
「你們就知道維護她。她可厲害著呢……」梅本幸子無奈的搖頭。
「前輩、凜同學,原來你們在這裡。藤原前輩說在青道的觀眾席等我們……」吉川春乃氣喘吁吁的跑過來對三人說道。
有了高三前輩發話,幾人不敢再把時間耽擱在閑聊上,迅速來到觀眾席與藤原貴子彙合。
………………
比賽正式開始。
青道先攻。
第一棒,游擊手,倉持洋一。
倉持洋一向來以腿速快、盜壘強聞名,放任他首先站上壘包是極不明智的決定。
然而,稻實的王牌投手、首都王子成宮鳴上來就以四壞球將倉持洋一保送進了一壘。
第二棒,二壘手,小湊亮介。
小湊亮介一上來便擺出短棒,做出要觸擊的姿態。
同時上了一壘的倉持洋一故意離壘包很遠,不斷擾亂投手成宮鳴。
稻實雖看出了對方的戰術,卻沒想到倉持洋一在成宮鳴的第一球便盜壘了。
盡管捕手原田雅功接到球後第一時間傳球二壘,但稻實還是低估了倉持洋一的速度。
「安全!」
裁判宣布倉持洋一成功盜壘。
倉持洋一抬手吐舌頭做了個鬼臉,觀眾席上一片歡呼。
「不愧是獵豹!」經理們開心的喊出了聲。
此刻的局勢為無人出局、二壘有人,是青道率先搶分的好時機。
成宮鳴投出球,小湊亮介單手觸擊。
「球投一壘!」原田雅功喊道。
稻實最終選擇讓跑向一壘的小湊亮介出局,放任倉持洋一跑上了三壘。
得分賽點來臨,此時輪到青道的中心棒次,伊佐敷純上場。
此時稻實轉為趨前守備,隨時准備球傳本壘。
伊佐敷純怒吼著打出一球,球飛出在二壘與中外野之間,守備沒能接住。
倉持洋一回到本壘,青道先馳得點!
然而青道的好運並沒有持續下去。成宮鳴不愧為王者投手,哪怕緊接著的打者是青道強棒、隊長結城哲也,也沒能奪取到第二分。
攻守交換。
上場的是先發投手降谷曉。
這位球速快得出奇的投手一上場便展現出無人能及的壓迫力。
三上三下!
降谷曉一口氣便淘汰了三位打者。
就這樣,攻守不斷交換,前期誰都沒能從對方手上再奪取一分。
比賽到了第四局下半場,稻實為攻方。
打者卡爾羅斯因降谷曉的四壞球被保送上壘,緊接著稻實的白河勝之選擇短打,讓卡爾羅斯穩上二壘。
在局勢為二出局、二壘有人之時,稻實的捕手、隊長原田雅功登場。
原田雅功不愧為強棒,一球擊出,穿過了青道的防線,卡爾羅斯成功回到本壘。
比分追平。
緊接著輪到成宮鳴的棒次,他不斷打出界外球與降谷曉纏鬥,最終一炮轟到右外野頭頂直射外野大牆。三壘跑者衝回本壘,第二分進賬,稻實領先!
吉川春乃:「雖然被領先一分,但是多虧了小湊前輩的傳球,那個成宮鳴被觸殺出局,也不算太糟糕吧?」
藤原貴子:「嘛、的確。士氣並沒有低落下去,我們還有余力再戰。」
倉橋凜:「小湊前輩……看起來有點稍稍不適呢。到目前為止,降谷君已經投了六十八球。只要有人上壘,對方就能打出安打,我想降谷君也差不多該到極限了,無論是體力還是精神。而且對方的投手,只有在面對結城隊長的時候才會全力投球……」
梅本幸子一把捂住倉橋凜的嘴巴,道:「觀眾席上說這些干嘛?我們能做的只有大聲為他們應援啊,喊起來吧,凜醬!」
倉橋凜贊同的點頭道:「前輩說的對,我會努力的。」
優,我想你一定也能覺察到吧。這一次的對手,跟之前的任何一個都不一樣。倉橋凜心想。
………………
比賽到了第五局上半場。
青道捕手御幸一也仍然背負著壘上無人便無法安打的詛咒被三振出局。
然而令人驚訝的是,降谷曉打出一球,穿過三游正中間,本人成功跑進二壘。
場上的歡呼聲也表明,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他「被打下的分數要自己討回來」的決心與戰意。
此時一人出局、二壘有人,是青道追平比分的絕佳時機。
接下來上場的是第八棒門田將明,他選擇了觸擊,犧牲自己幫助降谷曉成功進到了三壘。
此時二人出局,三壘有人。
棒次輪到第九棒白州健一郎。
在倉橋凜的記憶中,白州前輩話少存在感低,澤村榮純常常忘記他的名字。但是白州前輩球風穩健,在關鍵時刻可堪大用。
白州建二郎抓住成宮鳴的直球擊出,球落地彈出,被白河勝之接住傳回一壘,白州建二郎終究是慢了一步,被封殺出局。
第五局上半場結束,青道顆粒未盡,氣勢似乎漸漸向稻實一方偏移?
第五局下半場,青道投手交替,王牌丹波光一郎上場。
然而令人震驚的是,第一個棒次,丹波前輩便被人轟出全壘打,稻實再得一分,士氣大漲。
王牌投手竟然初登場就被轟出全壘打……
面對這個事實,所有青道的支持者都像被重重扇了一耳光,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倉橋凜:「丹波前輩的曲球雖然犀利,但是不是會忽然投出好打的球。冷靜不下來的話……」
幾位經理們表情沉重的注視著球場,誰沒有聽到倉橋凜的話。
似乎因為全壘打的衝擊,丹波光一郎一時沒有恢復冷靜,以四壞球保送了打者,緊接著又因觸身球保送了下一名打者。
無人出局,一、二壘有人。青道大危機!
稻實擺出觸擊的姿勢,試圖穩穩進壘。
丹波光一郎投球,對方觸擊,球落地彈起,捕手御幸一也撿起球傳進三壘,三壘封殺出局!
讓你點(觸擊),可沒說讓你輕輕松松的點。
哪怕身處逆風局,該給對手的壓力照樣給。
御幸一也還是那個壞心眼的御幸一也。
在丹波光一郎的強撐之下,青道勉強拿到了兩出局,而此時場上變為了滿壘。
這是危機,也是時機。
此時若被轟出全壘打,稻實將直接有四分進賬,而任何一支安打,都將再次拉大兩隊的比分差距。但是,若能在這種情況下扼制對手得分,青道一方必然士氣大漲。
棒次為中心打線第三棒吉澤。
第一球。這是一只曲球,對方揮空。
第二球。內角球。對方沒有揮棒。
「好球。」裁判宣布道。
雖然丹波光一郎被轟出全壘打的球便是一只內角球,但對於御幸一也來說,任何時候都要有直面對手與其決勝的勇氣,這種信念似乎也傳遞給了丹波光一郎。
第三球。對手揮棒到一半停住了。
「(揮棒)過半了!」御幸一也喊著。
揮棒過半,在棒球比賽中將視為已揮棒。此時丹波光一郎已拿到兩好球,若裁判判定這次對手揮棒過半,因其沒有接觸到球,可以視為揮空。
「過半、過半!」青道選手席上的隊員們也堅定的喊道。
裁判抬起手,認可了這只好球。
三振出局,稻實攻勢斷絕!
「啊!!!!!!」丹波光一郎抬起手狂吼道。
片岡監督曾經告訴他:「你要相信自己的力量。」
這一刻,丹波光一郎覺得自己做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劇情線走到了夏日大會的決賽。小渺再三思考,還是決定還原這段劇情。在做到盡量簡潔易懂的同時加入一些自己的思考。
小渺感覺,寫克裡斯前輩的故事最大的難點就在於克裡斯前輩的上場次數真的太少太少了。小渺手機裡存了幾十張前輩的截圖,看番的時候到前輩的場景也會反復看。偶爾會覺得有些枯燥,但也很幸福。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希望這段不要被男友看到)
第16章 最後的比賽(二)
第六局,雙方陷入苦戰,各自沒能從對方手中奪取分數。
丹波光一郎的發揮並不穩定,不時便因四壞球或是被安打將自己置於危險的邊緣,好在指揮與隊友們全力支援,使得比分差距沒有被拉大。
第七局,青道以結城哲也為首的強力打線再次被成宮鳴出神入化的投球封鎖。
下半場,丹波光一郎忽然跪倒在球場,片岡監督看著他滿頭的冷汗,默許他堅持拿下一個出局數,之後宣布交換選手。
「青道高中,更換目前上場選手。投手,丹波同學更換為澤村同學。」
啊,居然輪到澤村那家伙了嗎?看來片岡監督,也是個賭徒呢。
聽到廣播,倉橋凜有些驚訝的挑眉。
每日在棒球場工作,她很清楚澤村榮純是個怎樣的投手。雖說潛力無限,其不穩定性比丹波光一郎更甚,說是定時炸彈也不為過。
爆的是對方還是己方,全看氣勢和運氣。
只不過,好像有這個家伙在的地方,氣氛就會很好。優似乎也被他拯救了呢。澤村,這一次,你能否拯救我們的隊伍呢?
倉橋凜忍不住緊張的捏住了脖子上的四葉草項鏈。
下面輪到稻實第五棒成宮鳴上場。
「瞧不起我嗎?這是在瞧不起我嗎?」金發的少年嘀咕著,拿起球棒一臉不爽的走上了打者席。
「讓您久等了審判長,讓我們開始比賽吧!」澤村榮純恭敬的對裁判說道。
「不用你說也不用你指揮!」裁判的聲音中帶著無奈。這個投手,明明很菜卻過分心大。
「我會全力,不、我會一個一個小心投球,後備就拜托大家了!」澤村榮純朝隊友們喊出自己的名台詞。
面對成宮鳴的棒次,澤村榮純在御幸一也的指揮下一共只投了三只球。
第一球,內角球。成宮鳴沒有揮棒。
「好球——」裁判宣布道。
「哼……」敢投直球就打爆你。成宮鳴冷笑著想。
第二球,依然是內角球。成宮鳴依然沒有揮棒。
「好球——」裁判的尾音拖得很長。
「這家伙……」成宮鳴怒火中燒。
第三球。
「開什麼玩笑!!!」成宮鳴大力揮棒。
第三球是一顆內角高球。
「好球——」
成宮鳴揮空,青道只用了三顆內角球,便將稻實的強打強投三振出局!
「前兩只內角球用來挑釁,第三只球讓澤村投內角高球,御幸君一定是算准了成宮鳴會負氣揮棒才故意這麼做的。」倉橋凜分析道。
在這種危機關頭,無論是捕手對打者心理的精准把握,還是投手對捕手的絕對信任,任何一點缺失了都無法獲得當下的效果。
御幸一也,不愧是接班克裡斯的天才捕手。
這一對投捕搭檔,可謂膽大而心細。這一刻的贊美歡呼,他們當之無愧。
在全場的歡呼聲中,第七局結束,無人得分,氣勢又一次倒向了青道。
到第七局為止,青道與稻實的總比分為一比三。雙方各自兩輪攻防都未能讓對方占到便宜,局勢陷入膠著。
第八局開始,降谷曉作為打者出場。他成功抓住一顆外角直球,打出安打。接著澤村榮純通過犧牲觸擊成功讓降谷曉踏上二壘。在白州健二郎的大力一擊之後,場上局勢變為了一人出局,一、三壘有人,青道得分在望。
在被稱為獵豹大人的倉持洋一發起的打帶跑戰術下,青道強迫得分成功!
緊接著青道宣布選手替換,二棒由小湊亮介替換為小湊春市。
兩兄弟擦肩而過,哥哥對弟弟說道:「如果是你的話,一定可以打中。」
果然如哥哥所言,小湊春市一發左外野前安打,讓場上局勢變為兩人出局,一、三壘有人。
苦戰之後,青道迎來了自家的中心打線。
伊佐敷純不斷擊出界外球,與投手纏鬥。最終成宮鳴以四壞球將伊佐敷純送上了一壘。
滿壘!局勢無疑已經倒向青道。
第四棒次,結城哲也。
在一壞兩好球的情況下,隊長擊飛了成宮鳴的變速球,二三壘跑者回到本壘,比分逆轉!
青道士氣大陣,勝利女神似乎在向他們招手。還有兩個半局,只剩兩個半局,之後便是甲子園!
倉橋凜沒想到的是,一顆觸身球,改變了一切。
那是第九局的下半場,還有僅僅一個出局數,青道便能奪得勝利。
然而,澤村榮純的投出的球擊中了稻實的打者白河勝之。
被擊中頭部的白河勝之狂笑著從地上站了起來,那一刻,御幸一也和澤村榮純都看到了對手眼中的光芒,如此的猩紅、刺眼,仿佛火焰在躍動,那是為了奪得勝利不顧一切的覺悟。
因為觸身球的關系,白河勝之被送往治療,前一個打者神谷卡爾羅斯代替他站上了一壘。
御幸一也感覺到投手的糟糕狀態,與教練交換眼神後用川上憲史將澤村榮純換了下來。
最後一個出局數,僅僅就差最後一個出局數,青道沒能拿下。在最後一局的下半場,比分被稻實反超,比賽結束。
那一刻,倉橋凜感覺,觀眾席上的歡呼聲漸漸遠去,身邊經理們的啜泣聲也慢慢消失,賽場變得很靜、很靜。她甚至能清楚的看到,那些與她朝夕相處的選手們的表情凝固了,仿佛時間都終結在了那一刻。
撲通、撲通、撲通,那是她自己的心跳聲。每搏動一次,就像是死神舉著鐮刀,狠狠的剜向她的靈魂。冰冷、疼痛、寂靜。
比賽就這樣在青道選手們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結束了。
那晚,回到學校後,沒有人能吃得下經理們精心為冠軍慶功宴准備的大餐,三年級的前輩們不停的哭,後輩們坐在旁邊沉默的忍著眼淚。
不在前輩們的面前掉下眼淚,已經是後輩們能為前輩們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
比賽結束後,克裡斯照舊去了康復中心。
阿尼曼魯知道兒子所在的棒球隊輸了預選賽,什麼也沒說,只是平靜的指導他復健。對於一個前職業棒球手來說,此種程度的不甘與痛苦,早已嘗過無數遍了。
倉橋凜紅著眼睛坐在一邊,安靜看著克裡斯訓練。
作為轉學生,她來棒球隊的時間並不長。但就在這短短幾個月中,這支棒球隊裡成員們的努力與決心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像。
前路艱險,能夠支撐他們的,只有熱愛和信念吧。
優,是不是也因為如此,才一直沒有放棄呢?
「優。夏季預選賽結束了。」阿尼曼魯的聲音讓倉橋凜回過神來,「你是不是應該考慮考慮去美國的事了?」
倉橋凜一驚,不由豎起耳朵。
「我現在不去美國。」克裡斯平靜的說道。
「錯過了這個時間,要再找機會就難了。」阿尼曼魯皺起眉。
克裡斯:「我已經選擇了這裡,我會和隊友們一起走到畢業。我也會繼續在這裡打棒球。」
看著這個看似沉穩實則固執的兒子,阿尼曼魯只得嘆了一口氣,正色道:「你要想留在這個國家打棒球,就必須進入我認可的學校。否則,就要按照我說的做。如果你不同意,那麼從現在開始,我會拒絕繼續幫助你。」
克裡斯:「我知道了。我會進入你認可的學校。」
作者有話要說:
一直沒能更新,跟大家說三遍抱歉抱歉抱歉。小渺其實很糾結,是應該還原青道三年級最後的比賽,還是一筆帶過直接寫男女主的劇情,或者自己編一場前輩們勝利的比賽。思索再三,小渺還是決定按著原著走,因為這場比賽值得被記住。(另外,編一場棒球比賽什麼的,小渺這個只懂規則的外行也暫時做不到啦。)
這一年半發生了很多事,小渺也成長了很多,但我遲遲不敢再去重溫這場比賽的細節。最近終於鼓起勇氣認真的又看了一遍,果然不出所料哭得一塌糊塗。
文筆有限,我會繼續努力的。謝謝一直等我的天使們。
第17章 後遺症
三年級前輩們的夏天就此結束了。
八月三日,暑假開端,一、二年級共五十九人全員到達訓練場,青道新球隊正式啟動。
為了爭取先發的位置,後輩們各自努力著。訓練場上的呼喊從未間斷,每晚體育館中站滿了自主訓練的隊員。球隊迎來了一名新教練,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倉橋凜作為經理,繼續活躍在青道棒球隊中,工作之余幾乎所有的時間都用來學習,她沒有忘記與莉莉絲-布萊特的三個月之約。或許對三年級前輩們來說,夏季預選賽是個終結。而其他人的戰鬥,才剛剛開始。
過去的事情已無法挽回,唯一能做的,只有接受失敗,繼續前進。
在暑期特訓中,澤村榮純一副很不甘心卻依舊元氣滿滿的模樣,休息的時候也會跟著倉橋凜一起請求金丸信二進行學習輔導。雖然倉橋凜不願意承認,但她的確暗暗松了口氣。
雖然沒有人明確的說出來,但她非常清楚,青道局勢的改變,究其根源便是那一顆擊中白河勝之的觸身球。澤村榮純在之前的投球中表現優異,為團隊、為扭轉局勢做出了巨大的貢獻,前輩們也從未責怪過他。
但是,澤村榮純作為一個投手,獨自站在投手丘上,那一刻受到的衝擊有多大,那之後心中的悔恨有多少,是身在觀眾席上的倉橋凜無法想像的。
澤村君是倉橋凜來到這個學校後第一個稱得上朋友的人,同時也是克裡斯重要的徒弟。輸掉比賽之後,倉橋凜一直默默關注著澤村榮純的情況。
目前看來,他還能積極的投球,似乎一切還算正常。
直到那一天。
八月二十八日,暑假的最後一場練習賽,青道對藥師。
第七局,澤村榮純上場。
在比賽中,倉橋凜發現,無論澤村榮純怎麼調整,他都無法再投出內角球。
從四壞球到暴投,隊友們從玩笑到震驚,到後來,只能勉強向他喊出安慰鼓勵的話語。
倉橋凜第一次看到,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澤村榮純,孤獨的站在投手丘上,露出了恐懼不解的表情。
從上場到換投,他連一個出局數都沒有拿到。
那次觸身球帶給他的打擊,比想像中大很多。
與藥師的比賽,青道慘敗。
………………
從監督室出來,澤村榮純看到了站在門邊的金發少女。
「澤村……」倉橋凜忍不住開口道。澤村榮純投球的時候她已經注意到,這個少年可能患上了yips,投球失憶症。
「抱歉,倉橋君。」澤村榮純罕見的露出晦澀的表情。「我現在不是很想說話。」
啊,竟然用姓氏叫我,看來這件事對他的打擊不是一般的大啊。
作為要強慣了的傲嬌星人,倉橋凜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低落的人,沉默片刻後強笑道:「所謂yips,幾乎全都是心理原因造成的。也就是說,你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至少不會因為傷病就此退役……而且,投不出內角球,說明作為一個笨蛋,你意外的有纖細的一面嘛……」
我這是在干什麼。
說到後面,倉橋凜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她恨不得靈魂出竅狠狠的敲自己的腦袋。
澤村榮純低頭聽倉橋凜語無倫次的說完,最後只默默的看了她一眼,便走開了。
倉橋凜看著他回到訓練場,一圈一圈的跑步。澤村榮純跑到第十圈的時候,倉橋凜撥通了克裡斯的電話:「優,過兩天球隊休息時,我們可以見一面嗎?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跟你說。」
………………
校外,咖啡廳。
正值午後,來咖啡廳消磨時光的人不少。咖啡廳中閑坐的少男少女們,都忍不住將目光掃向窗邊的一張桌子。
這張桌子上堆積著一大堆A4紙,似乎是打印出來的資料。
桌子一邊坐著一名金發碧眼的美少女,此時她將手撐在桌上,有些急切的向坐在對面的少年說著什麼。她臉色潮紅,激動的表情也讓她精致的五官更加靈動,十分惹眼。
說話的少女正是倉橋凜。她將克裡斯約出來,把自己查閱到的所有關於yips的資料全部打印了出來,准備和克裡斯商討幫助澤村榮純戰勝yips的計劃。
克裡斯耐心的聽完倉橋凜的長篇大論,無奈的說道:「事態我已經了解了。你想幫助澤村的心情我也充分的體會到了。只是現在他還在按照片岡監督要求的內容訓練吧?我覺得還是暫時給他一點時間,相信這次的低谷過去,他會變得更強。」
「你們這些球手就知道自己硬撐,個人英雄主義不要太強。人的心力是有極限的,如果人人都能自愈,那還要康復醫生、心理醫生做什麼?」倉橋凜說的聲情並茂。
「凜,」克裡斯瞄了眼激動的少女,「你的學習進度怎麼樣了?你還記得和布萊特阿姨的約定麼?」
倉橋凜昂起頭回嘴道:「當然記得,每天的學習計劃我都有好好完成。」
「棒球隊經理的工作、每天的學習計劃就足夠將你的時間填滿了,還研究了這麼多資料。你每天睡幾個小時?」克裡斯的目光落在少女的黑眼圈上。
倉橋凜心虛的坐回了沙發,垂頭避開克裡斯的注視,嘴巴咬著橙汁的吸管哼哼道:「也就通宵了兩天而已。」
「這樣下去可不行。」克裡斯皺起眉,聲音也變得嚴厲,「你必須保證每天有足夠的休息時間,否則也許一開始還能強撐。但一段時間之後,狀態也會變差,注意力無法集中,得不償失。」
「我知道。你說的我都知道。」倉橋凜大聲說道,「可我就是忍不住、我就是喜歡多管閑事!」
看著滿臉無奈的克裡斯,倉橋凜無法說出真正的原因。
看到澤村隱忍沉默的模樣,她就會想,優當初受傷的時候會不會也是這樣低落無助?要是當時能在優的身邊該多好。
可是,過去的時間已經回不去了。往事已矣,來日可追。她忍不住會想,如果她現在能幫助澤村榮純,是不是就能擁有將來幫助優的信心呢?
笨蛋優,我是想擁有支撐你繼續前行的力量啊。
第18章 內角球和外角球
九月初,青道高中開學第一天,一年級C班。
老師進入教室的第一件事便是分發試卷,在學生們哀嘆中宣布進行學力測試。
不管怎樣總算熬過了一天的考試,同學們開始收拾書本、打掃衛生。金丸信二從座位上站起來看了看教室後的掛鐘,離棒球隊的訓練開始還有一些時間。於是,他走到澤村榮純身邊,問道:「笨蛋澤村,這次考試感覺怎樣?你可不要辜負我這麼長時間的教導!」
澤村榮純沒有說話,他正聚精會神的拿著一本書在看,金丸信二側過頭去看書名——《五輪書》。
宮本武藏在死前寫的自傳?看這個干什麼?
金丸信二一愣,抬手就想給澤村榮純一個手刀。然而看到澤村榮純認真的表情,要落到他頭上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澤村同學,最近沉默了很多呢。今天一天都沒怎麼說話。暑假訓練的時候也是。」吉川春乃幽幽的嘆了口氣。
「真是傷腦筋。」金丸信二撓了撓頭。前輩們各自准備甄選,已經不來訓練場了。沒有澤村榮純在那裡吵吵嚷嚷,訓練場都冷清了不少。
「澤村你差不多也該消沉夠了,要是克裡斯前輩看到你這幅模樣,會氣得敲你的腦袋吧?你說是吧?倉橋同學。」金丸信二說道。
金丸信二的話並沒有得到回應,他扭頭一看,倉橋凜趴在課桌上,頭埋進手臂間,睡得正香。
「她最近好像都沒怎麼休息。除了工作,就是在學習和查資料。」吉川春乃說著,推了推倉橋凜,「倉橋同學,醒醒。我們該去訓練場了。」
倉橋凜緩緩抬起頭,伸了個懶腰。夕陽照在她的長發上,暈染出一層迷人的光澤。金色的長發之下,紺碧色的眼眸半眯著,這讓她看起來像一只慵懶的波斯貓。吉川春乃無意中瞟到,只覺眼前的人美得她心跳都漏了一拍。
「吉川同學、金丸同學,你們都在啊……」倉橋凜眯著眼掃了一眼兩人,笑道,「你們先去,我一會兒就來。」
待兩人走出教室,倉橋凜轉過身,對坐在後方的澤村榮純說道:「澤村君,晚飯之後室內訓練場見,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對你說。」
………………
其實,經過一段時間的跑步訓練後,澤村榮純的頭漸漸抬了起來。他也意識到,投不出內角球是他必須接受的現實,現在能做的,只有按照片岡監督的要求好好訓練。哪怕暫時摸不到球,但努力是不會騙人的。
而且,訓練的時候不能碰球,不代表休息時間不能碰球。
晚飯後,他來到室內訓練場,獨自對著球框,一球一球的練習。
御幸一也說的沒錯,他本來就是個一無是處的笨蛋。球速不行、控球也不行。在投手丘上會感到恐懼,是因為自己的實力不足。想要再站上投手丘,只能不斷的超越自己。
正練得氣喘吁吁的時候,他身後傳來一個令人懷念的聲音:「投了不少球嘛。你的每一球,都有好好的意識握球的感覺嗎?」
澤村榮純抬起頭,看到了戴著捕手手套的克裡斯前輩。
「嗒噠!」倉橋凜從克裡斯的身後走出來,手上的球棒直直的指向澤村榮純:「笨蛋康復訓練!開啟!」
久違的,倉橋凜看到澤村榮純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
啪——
棒球射入手套,干淨、利落,帶著不可思議的尾勁。
倉橋凜站在打者的位置,第三次沒能揮出球棒。
比起蹲在地上接他的球,站在打者席看他的球,又是一種完全不同體驗。這小子,天賦不輸於降谷曉啊……
「好球。」克裡斯微笑著喊道。
「真、真的嗎?」澤村榮純臉上帶著他少有的羞澀。
一到優的面前就裝乖寶寶呀。倉橋凜暗暗嘲笑。
「當然。」克裡斯將球投給他,「三振了凜,就是最好的證明。」
「別得意的太早。投的離打者那麼遠,一不小心就會變成壞球喔。而且,纖細的控球技術,是你這樣的投手的基本功。」倉橋凜說道。
「控球……可是,只要有打者在場,我就無法投出內角球。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澤村榮純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內角球、內角球,整天念叨,煩死了。聽著,現在的你,是投不出內角球的。」倉橋凜將球棒抗在肩上,大聲說道。
「我看過了片岡監督讓人錄制的你投球的視頻。場上有打者的時候,相比沒有的時候,你的手臂揮動得不夠充分。」
「不知道是你的肌肉輕微的痙攣還是什麼,總之動作走形了。但是因為變化太過細微,我也無法告訴你是哪部分肌肉出的問題……」
「總之,你就不要總想著投內角球了。在這個世界的棒球場上,能夠三振敵人的,又不是只有內角球。」
克裡斯看著趾氣高揚的倉橋凜,忍不住微微笑起來。凜雖然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但她現在對澤村說的話,是她一次次觀看視頻、查找資料、苦思冥想之後,與他討論得出的成果。
「澤村。」克裡斯對澤村榮純說道,「相對於往右打者胸口鑽的內角高球,從離打者視線最遠的地方飛過去的外角低球。只要能准確投進這塊區域,打者是不會輕易出棒的。」
「當然,要跟內角球搭配才是最有效的。這也是,我最希望你能學會的球路。」
「總有一天,你的努力會讓你的特色充分的發揮出來。現在,投不出內角球就不投也沒關系。好好鍛煉這種球路如何?」
「師父、人偶君!」澤村眼淚汪汪的看著兩人,向前走了兩步。
「笨蛋澤村,別過來,要是把鼻涕弄到我的衣服上,你就死定了。」倉橋凜警告他。
澤村榮純聽話的頓住了腳步,朝著兩人鞠了個九十度的躬,一臉嚴肅的說道:「鄙人澤村,絕不會辜負二位殷切的期待。」
「才沒有人在期待,別拖隊伍的後腿就萬事大吉啦。」倉橋凜嘴硬道。
「凜。」克裡斯無奈的摸了摸她的腦袋。
第19章 天分與使命
校外,咖啡店。
倉橋凜將成績單摔在咖啡桌上,端起飲料杯吸了一口橙汁,略帶挑釁的看著面前妝容精致的女人。
雖然說分數只是勉勉強強爬上了平均線,但她到底完成了約定。
莉莉絲布萊特雙手抱臂坐在對面,目光並沒有落在桌上的成績單上,她直視著女兒,說道:「你真的想清楚了嗎?」
倉橋凜咬著吸管,有點緊張的說道:「你想反悔?」
「你自己看看你現在的模樣。」莉莉絲布萊特打開隨身的手提包,從中拿出一盒氣墊,按開蓋子將裡面的小圓鏡對准倉橋凜。
倉橋凜不由看向小圓鏡,鏡中的少女臉色蒼白,眼下烏青,讓原本的美貌打了不少折扣。
接著,莉莉絲布萊特從手提包中翻出一份報紙,像倉橋凜摔成績單一樣摔在咖啡桌上:「這才是你應該有的樣子。」
倉橋凜扭過頭,故意不去看那份報紙。
「你必須得承認,你並不是一個讀書的料。」莉莉絲布萊特說道,「如果你是用這種方式來報復我,那只能說明你不夠成熟。」
「報復你?我可沒那麼無聊。」倉橋凜冷哼了一聲。
「那就好。」莉莉絲布萊特將氣墊收回了手提包裡,「我希望你再冷靜的考慮一下我的提議。說實話,你是個百年難遇的天才,注定要在網球界留名。所謂天命之子,指的是天分與使命。上帝賦予人天分,同時也必會給與他使命,沒有人能逃避。」
說完,她站起身,拿起賬單優雅的走向前台。
倉橋凜愣愣的吸著橙汁,直到杯中冰塊將吸管堵住才發現飲料已經見底。
她的目光落到咖啡桌上的報紙上,報紙是去年的,但似乎是被人精心收藏,並沒有泛黃變舊。報紙上面配了一張占了半個版面的圖。圖中的少女手捧獎杯,雖然面無表情,但雙眼熠熠生輝。——那是一年前的她。
………………
十月初,棒球部三年級生進路面談後。
克裡斯從監督室走出來,就看到倚在門邊的倉橋凜。
「你這偷聽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一改?」克裡斯無奈的彈了下倉橋凜的額頭。
倉橋凜不滿的鼓起臉,說道:「我才沒有偷聽,我是在等你。面談怎麼樣啦?確定學校了嗎?」
「片岡監督向A大推薦了作為選手卻沒有任何實績的我。父親之前也說過,如果是A大的話可以接受。」克裡斯說到這裡,眼中滿是感激。
「太好了。」倉橋凜也振奮起來,「A大就在東京。而且,那所學校的運動康復專業,也很有名呢……」
說到後面,倉橋凜有點不好意思,聲音也低了下來。
克裡斯卻聽懂了她的意思,說道:「凜,這個周六,你能請一天假嗎?我打算去A大看看,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你要是不行也沒……」
「好的、好的,我一定去。」還未等克裡斯說完,倉橋凜已點頭如搗蒜。
周六。
倉橋弘道看著女兒又正坐在榻榻米上,雙眼直直的盯著桌上的手機。
「小凜。」倉橋弘道咳嗽了一聲。
「怎麼了?爸爸。」倉橋凜說道,視線卻沒有移開。
倉橋弘道打量了下一身白色連衣裙的女兒,問道:「今天是要出去……約會?」
「不是啦。」倉橋凜搖頭,嘴角微微翹了翹,「是要去A大探查一下。」
「這樣啊……」倉橋弘道心中說不出是歡喜還是失落,還想再問,女兒的手機卻響了。
倉橋凜接通、起身、告別、離開,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直到關門聲響起,倉橋弘道才回過神來。
對方是克裡斯的話,總比哪個不靠譜的毛頭小子強。倉橋弘道這樣安慰自己。
………………
不同於滿是櫻花樹的青道高中,A大的校園裡種滿了美國紅楓。
十月正是楓葉最美的季節,鮮艷的紅潮從倉橋凜的腳下一直延伸到遠方,像是火焰在海面上燃燒。
倉橋凜一步一跳的走著,把地上的楓葉踩得嚓嚓作響。這是獨屬於秋天的音樂。
「你在這裡等一會兒,我去前面買飲料。」克裡斯對倉橋凜說道。
倉橋凜點點頭,繼續踩楓葉玩。
「那個、你好……」
倉橋凜抬起頭,眼前是個面容清秀的少年。
「你是來看學校的高中生吧?」少年有些羞澀的問道,「要不要來網球部看看?」
去看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又不是要答應那個女人的提議。或許以後進了A大,還可以入部玩玩呢。
倉橋凜想了想,點頭道:「好呀,但是我在等人……」
「沒關系、沒關系,一起來就好。」少年忙說道。
五分鐘後,克裡斯遞給倉橋凜一罐橙汁,問道:「怎麼了?」
「他邀請我們去看看網球部。」倉橋凜指著少年道。
「是的。」少年看著克裡斯不拘言笑的臉,忍不住緊張,「我給你們帶路,一起來看看吧。叔叔。」
「噗——」倉橋凜的橙汁噴了出來。
「他才不是叔叔。」她瞪著少年,「他是我男朋友!也是高中生啦!」
「對不起、對不起。」少年連連道歉。
小插曲之後,三人來到網球場。
一踏入那個地方,倉橋凜感覺自己全身的肌肉都興奮起來,也不聽少年的介紹,出神的看著場上的比賽。
回國以來,她一直有意的避開所有網球相關的信息。這是她來日本後第一次看人打網球。
雙方每一次的試探、進攻、較量,皆被她看在的眼裡。胸中有什麼東西,快要按奈不住、噴湧而出。
不、不是的。她不想再做打網球的工具。她要考入運動康復專業,待在優的身邊。
雖然她早已說服自己,也早已做出取舍。但有些東西,像是被埋在靈魂深處的火種,只需要一丁點火星,便立刻被引燃。
上帝賜予人天分,同時也給與他使命。沒有人能逃避。
倉橋凜感覺臉上冰涼,伸手一摸,發現自己已淚流滿面。這一刻,她不得不承認,她是熱愛網球的。
作者有話要說:
在鑽A的OAD裡面,前輩們的進路面談是在八月,小渺之前沒注意到,直接把時間線拉到十月去了……所以進路面談就改到十月初吧……抱歉抱歉……順便說說網球,我就記得某次四大賽事的決賽,費德勒惜敗,他當時年紀已經很大了,卻還是對所有人說下次比賽見。老驥伏櫪、志在千裡(?)真的好感動。
第20章 倉橋凜的夢想
「怎麼哭了?」克裡斯看到淚流滿面的少女,眉心擰了起來。
「沒、沒有。」倉橋凜轉過臉不去看他,手不斷擦著眼睛,沒想到眼淚越流越多,她只能無助的用手捂住臉。
在這個又羞又急的時刻,一只大手按在她的後腦勺上,將她帶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這樣就沒人會看到了。安心吧。」克裡斯將下巴抵在倉橋凜頭頂,說道。
日落西山,風卷紅葉,夕陽自濃雲中露出一角晴天。
回去的路上,克裡斯牽住了倉橋凜的手。
少年的手上有常年鍛煉留下的薄繭,觸感溫暖,仿佛沐浴過夕陽的熱度還未消散。
倉橋凜埋著頭,就這樣被克裡斯牽著一路向前。
楓葉鋪就的道路在他們眼前慢慢延伸,像是走在某個重要時刻的紅毯上。
「優。」躊躇一陣,倉橋凜終於開口,「明知道困難重重、希望渺茫,當初為什麼還是堅持要選擇職棒之路?」
克裡斯轉頭去看倉橋凜,少女的臉上猶帶淚痕,沒有了平日的好強張揚,像一只怯怯的小兔子,他的心不由軟了下來。
「因為,能夠鼓起勇氣去爭取、並願意為之犧牲的事情,才稱得上是夢想。」克裡斯說道。
「爭取、犧牲……」倉橋凜念道,瞅了一眼克裡斯,「啊啊……腦袋聰明就是好。明明跟我一樣是混血,日語卻如此出色。」
「又在說傻話了。」克裡斯失笑,抬手去揉倉橋凜的頭發。
倉橋凜躲過克裡斯的手,大步向前跑了幾步。
涼風瑟瑟、落葉蕭蕭。少女轉過身,風拂亂了她的長發。她開口對克裡斯說了一句話。
秋風攜裹著紅葉,將話語吹入克裡斯的耳中,帶著淡淡涼意與輕愁,一直深入少年的心底。
你會一直喜歡我嗎?
………………
你會一直喜歡我嗎?
楓樹下,少女櫻唇微抿,紺碧色的眼睛仿佛波光瀲灩的湖水。克裡斯看著她眼中倒映出的自己,忍不住要開口。
就在他張口的一瞬間,冷空氣驟然灌入。克裡斯睜開眼,房間的天花板映入眼中。
是夢。
克裡斯坐起來,拿出筆記本翻了翻今天的日程,劃掉了其中的一項。
前天分開的時候凜的樣子有些奇怪,下午去棒球部看看她好了。
周一下午,棒球部。
「師父!」澤村榮純第一個跑到克裡斯的面前。
克裡斯:「凜呢?」
「抱歉,師父。」澤村榮純臉上帶著歉意,「人偶君威脅我不讓我告訴你,她昨天辭去了棒球部經理的職務。今天上課老師告訴我們,她退學了。」
克裡斯像被一顆直球擊中了頭部,大腦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
「還有,她說如果你來找她,就告訴你,她留了一封信在你的宿舍,你看完信,就會明白了。師父,你沒事吧?」澤村榮純一臉擔憂。
「沒事。」克裡斯極力維持著鎮定。
告別澤村,回到之前的宿舍,克裡斯看到他的書桌上放著一封信。
致優:
笨蛋如我實在不知道日式書信怎麼寫開頭,不過這也不重要,你隨意看看就好。
首先,我必須要大聲告訴你——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少棒的時候,我就開始追逐著你的身影。我也說不上為什麼,只是覺得,只要在你身邊,就很滿足很快樂。當時全少棒的人都看出來了,(包括財前那個缺心眼)除了你。你不是號稱能看穿對手的一切心思嗎?為什麼看不懂我的心意?直到我坐上飛往美國的飛機,你都沒有覺察。真是個令人悲傷的故事。
你剛受傷的那段時間,我正在進行全美青少年網球錦標賽,莉莉絲布萊特對我封鎖了一切外界的消息。當我知道的時候,已經過去很久了。那段時間沒能陪在你身邊,不管你怎麼想,那都是我心中的遺憾。
不過還好,我又回來了。雖然只是短短幾個月,但我終於以行動告訴了你我的心意,你也接受了,我好開心。每次你牽我的手(雖然次數也不多)、親吻我,我都懷疑自己是在做夢。只是,這個夢那麼美,卻那麼短。
那天你問我為什麼哭。
因為我發現,我埋藏在心底的野心,讓我無法遵守我說過的,一直陪在你身邊,默默支持你的承諾。
我也曾流著淚對青道高中的棒球部長說,我想成為在後方支援他人的人。但那是我為了留在你身邊而撒的謊,那時的眼淚是假的。我真正想要成為的,是在賽場上流血流汗流淚的人、是站在閃光燈前高舉獎杯的人。那天的眼淚是真的。
你願意原諒我、支持我嗎?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在飛往太平洋另一端的飛機上了。我沒有告訴你,不想讓你看著我上飛機。因為,這不是告別,我不想與你告別。請容我單方面的鄭重聲明,我們之間沒有結束,也永遠不會結束!
我與莉莉絲布萊特約定,十年,不論成績如何,我將在二十六歲的時候退役。這十年,我們各自努力,終有一天,在頂點相遇。這麼多年,我見識過了閃閃發光的你,我也想讓你看看,我閃閃發光的模樣。
不管你等不等我,我等你。
另,這十年請好好珍重,不要再讓自己受傷了,我會在退役後報考運動康復專業,你總要先讓我上幾天課呀。
沒有遵守承諾的,凜。
「小騙子。」克裡斯的手指摩挲著寫著凜的那個角落,一滴淚落在信紙上,暈染出一片墨跡。
良久,他將信紙折好放入衣兜裡,推開門。日光湧入房間,他就這樣迎著太陽走了出去。
夕陽將落未落,但克裡斯知道,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至此全文完結。2020年初,我宅在家裡看完了鑽石王牌,愛上了美強慘的克裡斯前輩。於是這篇充滿了稚氣的同人文至此誕生。時間一晃就是一年半,很多事情悄然改變,唯一不變的是我還在寫。(此處應有罵聲。)
「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是現實裡一個男孩子對我的告白。當時我們一起坐在露台上看音樂噴泉。燈光亮起,水花飛舞,他忽然在我耳邊說:「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因為靠得很近,我甚至能聞到他身上沐浴露的氣味。後來嘛,我就嫁給這個男孩子啦(得意,現在他就在我身邊看游戲比賽。)
因為我的筆力不足等總總問題,這篇文節奏成謎、結局突然。但在我的心中,成就一段愛情之前,更要成就的是自己。這是現在的我最想要傳達的事情。
唉,說了這麼多,像是在給自己找借口。算了,想罵就罵吧。(頂住鍋蓋)
之後的文,我會以原創為主。目前在更新的是《雲間荷》。如果你暫時找不到罵的地方,我推薦你去看看。順便幫我點個收藏,感恩。
至於《漆黑之刃》,我大概率會全部重修。大家如果有閑情兩本都看,會發現我的進步的。(不要臉)
最後,祝世界和平、諸君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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