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 [轉貼] 《(綜英美)奶媽她又又又挨打了》作者：酒缸養魚【完結】 [打印本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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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于    時間: 2023-10-21 14:56     標題: 《(綜英美)奶媽她又又又挨打了》作者：酒缸養魚【完結】

文案：

【全文完】【抓蟲中…】

她，康娜，一個綁定了治療養成系統的失憶人士。
壞消息是，她是一個要靠挨打和受傷獲得治療量的奶媽……
好消息是，她發現，自己沒有痛感！！

於是湊治療能量治療任務目標無所不用其極的康娜
不是去干架就是去干架路上
在黑化和被反派抓，受傷中反復試探。
治完就跑真開心。

【哥譚黎明——報晨鳥終將死於黎明】【已完結】
【鋼鐵之心——以墮落者之名守衛群星】【已完結】
【融合協奏曲——早已為魔法支付價碼】【已完結】

突然有一天，世界線重合了……
蝙蝠俠：這次你又想去哪裡？
鋼鐵俠：kid，這次不會再讓你一個人。
每次最後都死遁的康娜：完蛋了！快跑！
為躲避兩位前老父親死死捂住新馬甲連夜逃跑。

*注意事項
時間線一鍋亂燉，究極ooc。
私設很多，不建議太考究。
非智商流，本質上是熊孩子觀察日志。
女主和系統都比較傻，不要苛責孩子。

反彈一切人參公雞！

內容標簽： 英美衍生 系統 超級英雄 成長
搜索關鍵字：主角：康娜 ▏ 配角：鋼鐵俠，蝙蝠俠，復聯，蝙蝠家，約翰.康斯坦丁 ▏ 其它：蝙蝠家，復仇者，好兆頭
　　
一句話簡介：是兄弟就來砍我。
　　
立意：珍惜身邊所愛。

原創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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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于    時間: 2023-10-21 14:59

第1章 哥譚黎明

　　「好黑…有人嗎？外面有人嗎？救救我。」

　　馬路中間，一個木箱突兀的躺在那裡，裡面傳出沉悶的拍擊聲和呼救聲。

　　木箱占據了兩條車道的中間，周圍形成了一個半徑兩米的真空地帶，周圍的車輛都被橫七豎八的堵在了那裡。

　　幾位車主互相對視著卻沒有一人敢於上前。

　　拍擊聲越來越低，裡面的人似乎體力不支，聲音也越來越小。木箱的密封做的很好，如果裡面真的藏著一個人，氧氣很快就會被耗光。

　　最終還是一名車主看不下去，從後備箱裡拿出撬棍。插入木箱的蓋子，用力一翹。

　　「哢嚓。」清脆的木質撕裂聲。讓周圍的聲音都安靜了一秒。

　　那個車主反應也十分迅速，撬開後瞬間竄的老遠。

　　在哥譚，想做好人就得萬分小心，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誰知道這麼木箱會不會是哥譚的某個反派的又一次惡作劇呢？

　　等了好一會，木箱也沒有冒出什麼煙霧或者爆炸聲。

　　見木箱沒什麼動靜，車主離得最近，便探頭往箱子裡面看去。

　　「這還真有個人？」

　　木箱裡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女孩縮在角落裡，茫然和無措的望著他。衣服上沾染還是鮮紅色未干的斑斑血跡。

　　周圍的人聽到這也緩緩圍了上來。哥譚人就是這樣，他們熱情且充滿好奇心。

　　眾人的目光讓女孩受到了驚嚇，整個人刷的從木箱裡面站起。

　　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周圍人都馬上退開。

　　女孩仿佛一只剛從洞穴裡挖出來的受驚兔子，一躍從箱子中跳出。飛速穿過人群消失在七拐八拐的巷子裡。

　　眾人觀望了一會，沒發現異常。

　　或許是沒熱鬧可看，他們三三兩兩地從馬路中間散去。

　　車流又一如既往的開始流動。

　　天色將暗，一盞盞車燈亮起，點亮了整個哥譚。

　　哥譚的夜晚，即將降臨。

　　腦子裡仿佛有一個燒開的開水壺在尖叫，女孩雙手抱著腦袋。混亂無序的記憶一遍遍衝擊這她，整個世界的每一片光影都在向她宣泄著，叫囂著。

　　就像一塊衝入深潭的浮萍，整個人支離破碎且混亂。

　　她是誰？

　　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她要做什麼？

　　一點都想不起來了，呆愣的注視著垃圾桶旁的紙箱。打開紙箱就好像一只找到窩的小貓咪，她把自己整個人蜷縮了起來，都塞了而進去。

　　黑暗密閉的空間把那些雜亂的光和聲音都隔絕在外，讓她有了片刻安寧。她抱著腿，思緒一片空白。

　　隔著紙皮，身體還能感受到地面的冰冷，侵蝕著她的體溫。

　　捂住臉，手心似乎有什麼濡濕的液體沾到了臉上。

　　攤開手掌心，藍紅色的燈光從紙箱的縫隙中穿入，借著光線，她看到一個血洞出現在視線裡。

　　她用手指輕輕戳了戳，沒什麼感覺，捏住上面的翹起的皮膚一角。撕扯了一下，鮮血再次從傷口湧出。

　　從掌心慢慢滑落染濕了紙箱的底部。把傷口湊近嗅了嗅，獨屬於鮮血的腥味，彌漫在小小的空間裡。

　　腦海裡響起一個奇怪的提示音。

　　【治療點數+3】

　　這個聲音在她拍打木箱的時候，也聽到了過。

　　「所以是…受傷的意思嗎？」

　　[系統鏈接中…]

　　[能量不足鏈接失敗……系統技能自動加載中……]

　　[技能【奉獻】，技能介紹：承受傷害自動換算成治療點數，治療點數可用於治愈自身或他人創傷。]

　　[檢測到被動狀態：【無痛症】，被動介紹：宿主自帶半永久狀態，痛感喪失。]

　　這些聲音在腦海裡回蕩，她努力試圖理解這些語句的意思。

　　腦子仿佛是一團漿糊，連思考能力都快停滯了。

　　不知過了多久，一只髒兮兮的大手從紙箱頂部壓了下來。

　　一個流浪漢想要把這塊紙皮撿走，在哥譚收廢品發達的也不是沒有。結果一按，卻發現裡面居然還藏著個人。

　　好奇的掀開紙箱，他被嚇得退了好幾步。

　　「這裡面怎麼有個死人？」

　　女孩眼神空洞且呆滯，臉頰上帶著手印印上去的血跡，並且臉色十分蒼白，一眼看過去和那些死人差不多。只有輕微起伏的胸膛證明人還活著。

　　「要死，就滾一邊去死。晦氣，不要在這裡礙事。」流浪漢十分不滿的嚷嚷。

　　看到女孩呆愣的樣子，流浪漢膽子就大了起來。「這片街區的紙皮都是我的，知道嗎？走走走。」

　　流浪漢用力撕扯著她坐著的紙箱，眼看紙箱都被扯的變形，女孩猶豫了一下，從紙箱裡走了出來。

　　流浪漢哼了一聲，拉著女孩的這個「家」，走遠了。

　　離開密閉空間，腦袋裡的混亂給她帶來一陣陣惡心感，眼前的事物再次重影紛飛。她的身體變得無力又虛弱，雙手垂落在身邊，指尖不自覺的顫抖著。

　　女孩的肚子發出了咕嚕的叫聲，她餓了。但她不知道應該從哪裡找到她的食物。

　　她就像一個漫無目的游蕩在這裡的游魂，向著前方迷茫的走去。

　　突然。

　　劇烈的爆炸聲在遠處響起，哥譚的居民們紛紛停下動作向著那個方向看去。發現離得還算遠，便毫不在意的繼續完成自己手頭的事情。

　　拜托，在哥譚爆炸就是家常便飯，和逢年過節放煙花差不多，放多了就習慣了。因為一個爆炸就嚇得惶惶不可終日的人，不可能生活在哥譚。

　　女孩受到了驚嚇，也抬起頭向著那個方向看去。

　　火光衝破玻璃，在半空中綻放。遠遠看去就像一朵盛開在樓宇上的紅玫瑰。玻璃碎片反射則瑩瑩光澤。

　　一個黑色的人影從裡面飛出，手裡拿著一把類似於槍支的武器指向對面房屋的樓頂。一道鉤爪繩索從裡面射出。展開翅膀在半空中劃過一閃而逝。

　　女孩死死的盯著那個身影，眼中爆發出驚人的神采。

　　內心有個聲音在叫囂著：「康娜！找到他！他很重要。去找他。」

　　在女孩眼裡，那個身影被籠罩在一團金光之內，金光溫暖而耀眼。

　　她想起來了，她叫康娜。

　　那道金光就像吸引飛蛾的火焰，而她尊崇內心的呼喚，毫不猶豫邁開步子向著對方消失的方向追去。

　　…

　　「人抓到了，藥劑已經被全部銷毀。」蝙蝠俠低沉的嗓音在頻道裡響起。「羅賓，彙報情況。」

　　今日，蝙蝠俠收到線報，有一批特殊藥劑流入哥譚。本身是作為治療癌症的藥劑，但不知道為何能讓人產生不可逆的基因變異。會造成精神錯亂和具有強攻擊性。雖然已經在醫院回收了好幾批這樣的藥劑，但仍舊有不死心的人想把這些東西帶入哥譚。

　　蝙蝠俠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成功截獲。」達米安把卡車司機一腳從車門踹飛出去，自己掌握了方向盤，把七扭八拐的卡車拉回正軌。

　　「希望那個倒霉的家伙沒事，你別把車開進河裡了。」蝙蝠洞裡，提姆單手操作著電腦，另一手拿著小甜餅，往嘴裡塞。趁著他們還沒回來，要多吃點。

　　「TT，我車技比你好多了。德雷克，你能閉上你的嘴嗎？」達米安一邊用一根棍子戳著腳踏板，控制著手裡的汽車。沒辦法，他的腿還不夠長。

　　蝙蝠俠的命令在頻道裡響起。「羅賓。靠邊停車，等我過來。」

　　「拜托！你就不能多信任我多一點嗎？」達米安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還是在路邊把車停好了。

　　「你第一天認識他嗎？」提姆的聲音裡帶著幸災樂禍。「能把孩子安排去夜巡，但是卻阻止他開車？」

　　已經短暫完成手頭工作，阻止了一次犯罪的蝙蝠俠，心情還不錯。「所以你在抱怨我的選擇嗎？」

　　「哦不，那是我自己求來的，不是嗎？我榮幸之至。」提姆對著電腦屏幕舉杯並喝了一口，所以現在他終日與咖啡為伍。「我聯系了戈登，他已經在趕過去路上了。」

　　「B，威廉港街道中段，發現卡車遺落的木箱一個……嗯？那個木箱裡裝的是人？」

　　一段視頻被發送到了蝙蝠俠的通訊器中。視頻裡一個男人用撬棍打開了遺落在路中間的木箱。裡面竄出一個人影，逃進沒有監控的小巷子裡，消失了。

　　「查看附近監控追蹤。」蝙蝠俠的鉤爪再次飛出，幾次穿梭消失在這片鋼鐵叢林裡。

　　威廉港街道。

　　一只蝙蝠突然落在路邊，周圍的行人馬上好像躲避瘟疫一樣，跑得老遠。哥譚人都知道，看到蝙蝠，快跑。

　　木箱和破碎的蓋子被隨意丟在路邊，蝙蝠俠蹲下查看。

　　木箱內印著好幾個殘血不全的暗紅色血手印，木箱一側，鋒利歪斜的釘子上有淡淡的血跡。

　　裡面的人應該是多次拍打木箱求救或者掙扎，導致被鐵釘刺傷。

　　拿出通訊器掃描了上面留下的指紋，取下少許DNA樣本。

　　拿起木箱破碎的蓋子，手指摸過木質銜接口。

　　很密實，甚至摸到封層的殘留物。翻找後卻沒有發現氣孔，人若是在裡面氧氣支持不了多久。

　　穿著兜帽小披風的羅賓落到他的身側。「情況怎麼樣？」

　　「羅賓，你先坐蝙蝠車回去。把血液樣品帶回去。」

　　隨手把手裡提取的血液樣本丟給羅賓。蝙蝠俠打開追蹤系統計算女孩的逃跑路線。

　　「好吧，所以我能開嗎？」

　　「不能。」


第2章 哥譚黎明

　　哥譚空氣是渾濁的，漂浮著無形的粉塵。

　　進入呼吸道，粘附在上面讓人忍不住想要咳嗽。

　　比夜色還要濃重的黑色是這裡的主旋律。霓虹燈的光彩，讓這裡建築的明暗交接渾濁不堪，充滿了詭秘的美感。

　　道路旁穿著性感女人攔住路過的行人。用一種嬌滴滴的語氣說：「哥，好久不見你來找我了，來嘛~包你滿意。」

　　那個被拉住的男人臉上滿是不耐煩，但手卻很誠實。在對方屁股上狠狠拍了一把，污言穢語不斷。女人只是嬌笑著回應。

　　哥譚的夜色大概就是這樣燈紅酒綠吧，無聊的人們總是在夜晚，宣泄著自己的無處安放的精力。

　　女孩走在這條幽暗的通道裡。迷路的羔羊漫無目的的行走在危險的屠宰場裡。陰暗處各色的目光或驚奇或貪婪的注視著她。隨時把她拖入黑暗中瓜分。

　　女孩的膝蓋手肘處，有刺眼的青紫色淤青，她的鎖骨處有一排顯眼的，仿佛商標一樣的條形碼。似乎是紋身，行動之間若隱若現。這些痕跡出現在她身上就好像上好的瓷器上出現了裂痕。

　　康娜迷路了，那道會發金光的黑夜走的太快，才追了一段路對方就失去了蹤影。

　　她只能漫無目的的繼續在這裡游蕩，尋找。

　　幾個笑容怪異讓人看著生厭的男人走上前，上下打量著她，伸開手攔在康娜面前。「小妹妹，大晚上在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她眼底是少見的干淨和懵懂，康娜在疑惑。這是一雙不應該屬於這裡的眼睛。身上那些傷痕反而讓她增色不少，讓人生出無端的破壞欲。

　　其余的幾個人也看清了康娜那張精致的臉，神情越發詭異。這是個好貨色，一個人走上去試圖拉住女孩的手臂。

　　腦子裡有個聲嘶力竭的聲音在大喊。女孩仿佛被觸動了什麼開關。

　　[康娜！快跑！]

　　康娜順從的往著巷子外快步奔跑而去。可惜這小身板怎麼可能跑得過成年人，那個試圖拉住她的人一把拽住她的頭發，女孩被拽的摔倒在地。女孩臉上沒有任何疼痛的神色，只是掙扎著想爬起來。

　　另一人，一腳把她踹到了一邊，抓起她的衣服，就一巴掌甩到她臉上。「還想跑？我們讓你走了嗎？」

　　這一巴掌，讓女孩精致的臉上泛起了一個鮮紅的印子。

　　一頭粉毛的年輕男子不滿的看了同伴一眼。「打臉干什麼？破相賣不出好價錢。」

　　周圍的人只是冷漠的注視著這裡，對女孩的凄慘視而不見。脆弱和美麗對於哥譚底層人來說，就是催命符。同情心在這座城市裡是金子一樣的品格。

　　女孩抬起一雙焦糖色眸子裡沒有任何的神采。她仿佛一台空洞的空殼，裡面的靈魂虛弱的沒有存在感。這座空洞又毫無生氣的注視，讓那些人升起莫名的恐懼。

　　腦子裡的混亂越發嚴重，那個【治療點數+1】的聲音隨著對方的動作響起。

　　這也讓他們惱羞成怒，這個稚嫩又幼小的羔羊沒有匍匐在他們腳下瑟瑟發抖，跪地求饒。這是對於他們無聲的抵抗和羞辱。

　　就在他們要進一步的行動時，女孩突然瞪大了眼睛，第一次有了強烈的情緒波動。就好像這具軀殼被注入了靈魂。直直的注視著他們的背後。

　　這群人也下意識回過頭向後面看去。

　　穿著黑色披風和緊身衣的高大男人站在他們背後，面罩遮住了他的半張面容，只露出堅毅的下巴和緊抿著的唇。肌肉的線條在戰衣的勾勒下線條分明。兩只尖尖的耳朵樹立在頭盔上，身上充滿了暴力又鋒利的美感。一雙眼睛裡是冷漠和威嚴。

　　胸前一個蝙蝠標注宣明了他的身份。

　　哥譚的噩夢——蝙蝠俠。

　　一腳踹飛一個剛剛對女孩動手的混混，其他人仿佛受到驚嚇的蟲子，四散奔逃。

　　康娜還躺在地上，直愣愣的看著這個人，對方身上散發出金光，像是一個燈泡。但又格外讓女孩溫暖。

　　腦子裡那些混亂的記憶和奇怪的聲音，在金光的照射下，都平靜了下來。

　　她找到他了。

　　蝙蝠俠看著地上的女孩，眉頭輕微皺起。這個女孩看起來不像是個哥譚人。

　　即使被打的臉上有一道道紅印子也不影響她的美，女孩身上裙子染上了血跡，頭發地上的水被打濕了，像是剛從下水道撈出來的小貓咪。她用一雙濕漉漉的眸子注視著自己。

　　蝙蝠俠跟著對方的痕跡一路追蹤，而這個女孩的裝扮和那道從木箱中逃出的人影很相似。

　　「嗯，對達米安帶回來的樣本，做了檢測，對方沒有被注射藥劑。不過沒在基因庫裡找到相對匹配的資料，來證明她的身份。可能是個黑戶？」提姆在通訊中對蝙蝠俠做著彙報。

　　「我走一趟警局。」蝙蝠俠考慮了一下，還是決定親自把她交個戈登。

　　女孩在他的身前顯得格外嬌小又脆弱，蝙蝠俠仿佛抓住貓咪的後頸一樣把她提了起來。

　　康娜乖順的任由他提著，目光追隨著他的兩只尖耳朵。被金燦燦提著溫暖似乎照射到了靈魂上，瞬身都感覺綿軟了下來。

　　一個模糊的記憶片段在面前閃過。

　　她要完成任務，要治好自己的病人，自己的病人就是會發光的人。

　　康娜用那雙亮晶晶的大眼睛注視著這個提著自己的人，他會發光！所以自己要治療她。

　　【治療能量值：43】

　　她可以用這些能量值來治好自己任務目標。她試探的伸出手，去抓那只提著自己後衣領的手。

　　腦海中跳出一條信息。【蝙蝠俠/布魯斯·韋恩】【查看治療項目】

　　默認查看治療清單。然後康娜小朋友就被治療項目裡長長的清單給震撼了。

　　好長一串的治療需求啊。亂七八糟的外傷根本就數不到有多少，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挫傷，和一系列的後遺症。治療點數需求最高的一點，是五百點脊柱修復。

　　又感受了一下治療自己所需的點數。如果把這43點的治療點數都給自己，那麼自己的傷就好全了。

　　直接拉到清單末尾，要完全治療好這位金燦燦居然需要兩千五點的能量值。康娜失了智的腦子很難理解這個人為什麼到現在還能活蹦亂跳的站在這裡。正常人有這樣的舊患應該已經在icu度過余生了吧。

　　康娜用自己僅剩的思考能力思考了一下，反正受傷對於自己來說，根本就沒感覺也沒有影響。

　　比起自己當然是任務目標更重要啦，所以就把治療點數都給自己的任務目標吧。

　　於是她摸索著對方的小臂，蝙蝠俠的小臂上包裹著一層堅硬的戰甲，觸手是冰涼的，有點金屬的感覺但是又不太像，上面有著輕微劃痕，摸上去凹凸不平。

　　康娜擔心戰甲會阻隔治療點數，直到摸索一塊似乎稍微薄一點的地方。才把力量送往對方身體裡。

　　蝙蝠俠看著手裡的女孩，先是露出小貓咪被擼毛的軟萌舒適表情，抬起那雙沒有任何繭的嫩白手掌，貼上一路摸索了自己手臂上的蝙蝠戰衣，兩只手搭上了都圈不起他的小臂。

　　蝙蝠俠只是用平靜的眼神看著她的動作，隔著蝙蝠戰衣他理所當然的應該感受不到女孩的溫度。

　　可是一股溫暖的暖流就這樣不講道理的，從女孩的小手流入了他的身體。

　　蝙蝠俠下意識地松開手，女孩啪嘰一下落在地面上。軟腳蝦一樣沒站穩，坐在了地上。

　　康娜茫然的抬起頭看著蝙蝠俠，他怎麼松手了。自己是在給他治療啊？

　　治療被打斷了。

　　【治療能量值：35】

　　她剛剛給這只金燦燦輸了10點能量，被他一摔，又漲了兩點能量。

　　在那股奇異感覺流入自己身體之後，蝙蝠俠皺著眉看著眼前的女孩，仔細感受身體是否有異樣，但奇怪的是他的身體沒有任何的異樣。

　　反而那因為經常睡眠不足造成的暈眩感有所減輕。

　　讓他有種前所未有的輕松感。

　　若是這種事情落在其他人身上，或者會第一時間欣喜若狂。但是蝙蝠俠卻懷疑和戒備。一個出現在哥譚失憶又有奇怪能力的女孩，通常代表著麻煩和未知的危險。

　　蝙蝠俠打消了把女孩帶去警局的念頭，他打算把她帶回去蝙蝠洞好好觀察一番。

　　女孩落地後，只是茫然了一下，又堅定的向著自己走來。

　　她從地上緩緩爬起，用試探著邁出步子向著蝙蝠俠接近。一雙漂亮的焦糖色大眼睛裡全是歡喜，讓人無法拒絕。

　　猶豫了一下，蝙蝠俠還是沒有躲開，他想看看女孩想要做什麼。

　　戰甲下他全身的肌肉已經緊繃，猶如一只蓄勢待發的獵豹，隨時會衝出去咬斷敵人的喉管。

　　女孩大概只有一米四，接近一米九身高的蝙蝠俠對於她來說絕對是個龐大的生物。

　　如果可以康娜會和整個人貼上去，全面感受金燦燦帶來的溫暖。可惜即使她的腦容量再有限，感覺到對方似乎不太喜歡自己。

　　甚至很防備自己靠近，本能告訴她，如果抱上去說不定會被丟出去。

　　她並不想被對方討厭，在她想法裡她是來幫助對方的，怎麼可以讓對方因為自己不開心呢，於是她只能略帶失望的打消了一個念頭。

　　手再次貼上對方的腹部，治療的能量全部灌輸入對方體內，那一刻對方身上的金光似乎亮了亮。有什麼軟軟的東西蹭了一下自己的臉。

　　康娜愣了愣，臉上的喜悅快滿出來了，剛剛是那些金燦燦的光蹭了自己的臉一下。這也太可愛了吧！

　　沒等她高興多久，她又被對方抓著胸前的衣服，仿佛領小雞仔一樣拿在手裡，他用一雙冰冷的藍色眸子注視著康娜。

　　發出了煙嗓晚期的低沉嗓音：「who are you ?"


第3章 哥譚黎明

　　地面上的水漬把霓虹燈的燈牌映照得扭曲了起來。巷子裡蝙蝠俠就這樣抓著康娜的衣服把她提了起來。

　　康娜則像是一只被抓著的布娃娃，乖巧地任由對方抓著她，雙手輕輕搭著蝙蝠俠抓著她衣領的手。

　　蝙蝠俠低下頭眼睛與康娜的眼睛平視，兩雙眸子撞在了一起。蝙蝠俠試圖從這雙眼睛裡看出異樣。

　　康娜撞入了那雙藍色眼眸裡，仿佛臉上被打上了一層冰霜，裡面蘊含著警告和戒備。或許是被蝙蝠俠身上的金色光芒迷惑了，又或者康娜本來就是膽大包天的性格。

　　她臉上展開了一個笑，那雙焦糖色眼眸裡浸滿了溫暖，讓人有種泡在溫泉裡的錯覺。這時候輪到蝙蝠俠微微怔住。

　　這和他認識的所有眼神都不同，平時作為布魯斯·韋恩，他也經常被那些愛慕的目光洗禮和注視。也接觸過那些充滿慈愛的目光，就如他的父母或者是阿福。但女孩的目光更加純潔，就是純純的歡喜，仿佛有神奇的魔力，能把那些帶著冰冷的靈魂沉浸溫水中浸泡。

　　女孩的乖巧，讓蝙蝠俠想起他的那些讓人糟心的羅賓們，被這樣提著，他們一定會拳打腳踢的。

　　「康娜，我叫康娜。」女孩的聲音軟軟的，她看起來像塊軟軟的提拉米蘇。

　　同時蝙蝠俠感覺到，從手腕處一股熱流衝刷著全身，身上一些隱隱作痛的部位似乎變得不那麼嚴重了。

　　這種感覺比痛苦更可怕，那是一種從骨子裡透出的放松感，令人的靈魂都為之一蕩。

　　這次他沒選擇把康娜丟下，依舊保持著抓住她的姿勢。

　　他抿著嘴努力繃緊肌肉，讓自己保持一個良好的狀態，如果只是一個普通人第一次接觸到這樣的治療，可能會當場軟倒也是說不定的。

　　這和那些傷害身體的藥劑不一樣，這是治愈。身體會默認這些改變都是好的，並坦然接受反饋給大腦要放松的信號。所以這對意志力反而是一種特殊的考驗。

　　等那一股股衝刷身體的熱潮終於散去，蝙蝠俠松了口氣，他能感覺到自己身上隱隱作痛的地方居然好了。

　　再次仔細打量女孩，蝙蝠俠注意到她鎖骨出那個類似於標簽一樣的紋身，這個東西他很眼熟，實驗室裡那些樣品就是這樣編號的。

　　經過短暫的思考，他決定把這個女孩帶回蝙蝠洞好好研究一下。

　　蝙蝠俠把康娜夾雜腋下，像是抓著一個罪犯一樣向著外面的巷子走去。康娜看起來再無害在蝙蝠俠眼裡都是個危險人物。

　　遠處一輛極為酷炫的黑色改裝跑車從街道盡頭橫衝直撞飛馳而來。康娜看著那輛車發出了驚奇又喜愛的驚呼聲。

　　雖然康娜不認識蝙蝠車，但沒有人不愛蝙蝠車。

　　把女孩塞進去蝙蝠車裡，今日的夜巡也要結束了。蝙蝠車內很狹窄，各種各樣的按鍵康娜都感覺自己是坐在了飛機艙裡。她試圖伸出手去碰那些看起來散發著紅色綠色光芒的按鍵。

　　被蝙蝠俠一手抓著，把她固定在座椅上。康娜一臉乖巧又新奇的樣子。看得人心裡發軟。

　　蝙蝠洞內看著監控的提姆嘴角抽了抽，B這是又往家裡撿小孩了。達米安知道了會氣瘋的吧？希望這位新來的小家伙能承受住惡魔之子的打擊報復。

　　在提姆眼裡整個過程就是——

　　B把小孩撿起起來又丟下，小孩不知死活地又上去碰蝙蝠俠的腹肌，然後B又把她提起來。

　　或許是因為女孩的膽大包天吸引了B，蝙蝠俠就去問了小孩的名字。把她帶上了蝙蝠車。

　　雖然在被揍的程度上不太一樣，但這個流程意外的眼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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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康娜腦海裡，一個小光團終於松了口氣。自己的宿主被總算是被任務目標撿走了。

　　小光團202，是一個治療養成系統。而康娜就是它挑中的宿主。

　　系統簽訂協議後，宿主會因為短暫進入靈魂脆弱（簡稱失智）和神志不清。而且新手期宿主是得不到系統引導的，因為能量不夠鏈接不到。

　　這種靈魂虛弱恢復除了依靠自身之外，還要獲得世界意識的認可。

　　這導致了經常有宿主一輩子都快過去了還搞不清楚任務目標的事情時常發生。

　　於是，202又悄悄給自己是宿主開後門了。

　　它去找了隔壁的101借了積分給宿主兌換了一個，能看到世界意識喜愛的東西，讓她意識到誰才是任務目標。

　　康娜看到蝙蝠俠時發現對方渾身都散發著金光，看起來像個行走的燈泡。那就是世界意識對蝙蝠俠的偏愛。

　　只是，202發現這個世界的世界意識十分喜歡康娜，發現小康娜因為穿越造成的靈魂薄弱的情況，就分了一些力量給她。

　　202都看到世界意識去蹭康娜臉蛋了！！

　　202：早知道就不花那個冤枉積分了。

　　蝙蝠洞。

　　康娜安靜的躺在墊著皮革的實驗台上，雙眼被黑色的眼罩遮蓋，看不見一絲光亮。即使看不見她也能感受到這裡的空曠，鼻尖還能嗅到淡淡的機油味。

　　一只帶著冰冷觸感的手摸過她的肩膀，蝙蝠俠看著這個躺在實驗台上的女孩，即使被蒙住眼睛。依舊掩蓋不住她的可愛動人，帶著眼罩更顯得臉蛋軟乎乎的。

　　不過比起這些，他更關注對方鎖骨上那枚條形碼紋身印記，抬起手臂對准康娜鎖骨上的條形碼。

　　藍色的光芒在對方的肩膀一掃而過。跳出一條信息【檢測到刪除資料殘余】

　　提姆面前的電腦就探出了一個界面。

　　這份資料很明顯是殘缺的——

　　【ΝTU7167原液實驗體】

　　【批次：23240124】

　　【評測結果：具有強烈排異反應，原液吸收程度不達標。】

　　【表現性狀：（已刪除）】

　　【建議：銷毀】

　　「我看看能不能恢復啊…」提姆認真研究了一會，無奈的否決了恢復資料的想法。

　　「不行，信息刪除的很徹底，沒什麼剩下的。」

　　「有查出ΝTU7167原液是什麼東西嗎？」蝙蝠俠環抱著手臂，站在提姆後面問。他剛剛對自己的身體做過檢測，沒有發現受傷的痕跡，甚至身體狀態變好了。但對此，蝙蝠俠還是抱有謹慎態度的。

　　「沒有發現類似的資料，我對比過藥劑的來源地。沒有叫這個名字的試劑。或許也有我們沒查到的原因。你打算怎麼辦？」

　　他們基本確定了這個女孩可能是某個非法實驗基地的實驗體。只是在摧毀途中出現了意外，被這個小家伙逃過一劫了。她的能力極有可能是通過人為改造的產物。

　　蝙蝠俠走到康娜面前，拿掉康娜的眼罩。

　　突然恢復視線的康娜眨了眨眼，適應了光線後，看向房間裡的兩人。

　　發現房間裡的兩人都在發光誒，一個是金色的一個是橙紅色的。康娜的眼神一下就亮了起來，她發現了兩個會發光的人誒！所以自己收到了兩個任務目標嗎！

　　「康娜，你除了自己名字之外還記得別的事情嗎？你是怎麼發現自己被關在箱子裡的？」蝙蝠俠問。

　　康娜誠實地說：「不記得了，我醒來就發現自己在裡面了。我只記得答應了別人，要完成任務的。」

　　「能告訴我是什麼任務嗎？」提姆的聲音比蝙蝠俠要溫和一些。

　　康娜歪了歪頭，臉上露出一個天使一樣的笑，語氣帶著小大人一樣的認真和嚴肅，宣誓。

　　「治好我的任務目標，不惜一切代價。」

　　布魯斯和提姆腦海裡閃過了，小女孩坐在實驗室裡，被別人教育要用生命完成任務的樣子。

　　「還有其他人和你有一樣能力嗎？」如果這種能力者可以量產，不知道會惹出什麼事情來。

　　「沒有。我是唯一一個。」康娜搖了搖頭，她想起來她的能力來源於那個未知的系統。那麼她的能力就應該是唯一的。

　　布魯斯沉吟，這個女孩身上帶有未知藥劑和奇怪的能力，不知道有什麼效果。他還需要繼續研究。並且這個孩子似乎有點太過單純。隨意把她交給別人，這太危險了。

　　或許他應該把她留在身邊觀察觀察。

　　「康娜，我可以找一個人暫時照顧你，你願意嗎？」雖然已經感覺他盡量溫柔了，但如果是一般小孩一定會被嚇哭的吧。

　　果然下一秒，康娜的眼睛裡就有淚水在翻湧。「你不要丟下我！！！QAQ」

　　康娜以為對方要丟掉自己。顧不得那麼多了 ，從實驗台上跳下來飛撲進蝙蝠俠懷裡，死死抱住對方的腰。淚水不要錢似的往下掉。

　　蝙蝠俠被她的突然襲擊，一個小小又軟的身子撲入他懷裡。他下意識的反抱住她。

　　康娜一邊哭一邊抽抽噎噎的說：「我會治療，可以幫到你。不要丟下我，你就是我的任務目標。」

　　隔壁的提姆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B，我沒想到你的魅力在小女孩身上也管用。」

　　蝙蝠俠聽到康娜選定自己為任務目標，聯想到之前康娜那看起來可愛但態度嚴肅的宣誓。還真是讓人沒辦法。

　　「我不需要別人的保護。」蝙蝠俠認真地說，把康娜抱起重新放在座椅上。

　　康娜蜷縮著腳趾可憐兮兮的看著他們，雙手做捧心狀。「拜托。」

　　提姆和布魯斯對視了一眼，提姆認命了一般嘆了口氣。

　　蹲下身和康娜視線持平。「你不能在外面說起你會治療，知道嗎？」

　　「如果我不說，你們是不是不會把我丟掉。」康娜瞪著那雙焦糖色的眼睛淚眼汪汪地看著面前的紅羅賓。

　　提姆只覺得心頭一軟，抬手揉了揉康娜的腦袋，手感怪好的，有這樣一個妹妹似乎也不錯。起碼比起那只惡魔崽要好。

　　「當然。」


第4章 哥譚黎明

　　康娜用毛茸茸的腦袋蹭了蹭提姆的手心，臉上揚起燦爛的笑意。

　　腦海裡那個人物提示又出現了【紅羅賓/提姆·德雷克】【查看治療項目】

　　康娜懷著忐忑的心情點開了治療項目，她的能量在治療金燦燦的時候用光了。已經沒有剩余的能量治療這位紅蘿蔔了。

　　希望對方的傷不會像金燦燦一樣嚴重。

　　幸好對方身上雖然有一些陳年的傷害，但是並不算很嚴重，起碼比起金燦燦，他的治療點數就要少的多了只需要500點不到就能徹底根除了。

　　康娜甚至看到列表裡有一項□□攝入過量和熬夜早衰的標簽。

　　蝙蝠俠主動開口了：「我會暫時將你送去給一個朋友處居住，你就暫時跟著他，有空閑的時候我會來找你的。知道了嗎？」

　　康娜抿了抿嘴，所以還是要把自己丟掉嗎。

　　見到她這副什麼情緒都往臉上掛的樣子，提姆好久沒看見這樣的孩子了。

　　聲音裡帶著笑意：「我想你會喜歡他的，他是這座城市裡最有錢的人，布魯斯·韋恩。」

　　康娜有些茫然的眨巴了一下大雙大眼睛。布魯斯·韋恩？這個名字似乎有點熟悉。

　　這不就是金燦燦的另外一個名字嗎？

　　她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神色，不愧是整個人都發著金光的男人，居然是這座城市裡最有錢的人。不愧是自己的任務目標啊！

　　「好吧，我答應了。」康娜忙不迭的點頭，生怕慢了一步提姆就反悔了一樣。

　　提姆有種自己被坑了的錯覺，這孩子怎麼一得知對方是有錢人就變了臉呢？

　　不過看著她那雙不含雜質的眼睛，提姆又打消了這個念頭，小孩子懂什麼呢。

　　他被康娜純潔的外表蠱惑了，他選擇性的忘記了達米安在這個年紀就什麼都懂。

　　「你的能力是治療對嗎？你獲得能量的方式是什麼？」布魯斯清楚有得必有失的道理，他堅信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饋贈。

　　「就是…每天可以獲得一些但是很少，需要攢著。」康娜心裡不太願意告訴他，即使他是金閃閃。

　　康娜現在雖然被穿越影響了智商，但是她也能感覺到這種獲得能量的方式，或許別人不會那麼容易接受。

　　蝙蝠俠一眼就能看出康娜沒有說實話，這個孩子還很稚嫩，撒謊的時候眼神飄忽。不過他不打算追根究底，即使對方不說他也總會知道的。

　　「會有什麼副作用嗎？」蝙蝠俠凝視著康娜。

　　康娜臉上也掛上了嚴肅和認真，隨便質疑一個治療的能力這很不禮貌誒！

　　「沒有副作用。作為一個合格的治療師，有副作用那還叫治療嗎！」

　　蝙蝠俠摸了摸額角，是很乖的一個小孩，就是有點中二了。

　　「我希望你不要隨意使用你的能力。」

　　雖然康娜說自己的能力沒有副作用，但是蝙蝠俠對此存疑。

　　康娜不滿的撇了撇嘴，但是什麼都沒說。

　　或許是一晚上的忙碌，讓小孩的身體有些支撐不住了。

　　康娜認為自己被接納後松了口氣，繃緊的神經瞬間松懈下來，困意如潮水一樣侵襲，她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揉揉因為困倦沁出少許淚水的眼睛，她蜷縮在實驗台上睡了過去。

　　等到提姆和布魯斯忙碌完後，看到了那個穿著髒兮兮衣服蜷縮在冰冷實驗台睡去的女孩，都有點頭疼。他們都沒有照顧這樣孩子的經驗。

　　達米安回來的時候已經會照顧自己了，蝙蝠家的每一個孩子都很獨立，獨立到叛逆的程度。

　　他們離家出走都是家常便飯，即使隨意把他們丟進這座糟糕的城市他們都可以活下去。

　　並且在生活上准確的說他們都是被管家阿爾弗雷德照顧著長大的，包括布魯斯韋恩在內。

　　對於照顧一個這樣因為從實驗室出來沒有任何自理能力和常識的女孩子的難度，不亞於讓布魯斯進廚房獨自完成一份早餐。

　　他可能會寧願去把阿卡姆的囚犯都揍一遍。

　　女孩明顯不太會照顧自己，畢竟正常人都不會選擇直接睡在實驗台上。

　　蝙蝠洞雖然是有很多器械冷冰冰的不適合居住，但作為一個長期有人的地方，它還是有沙發的。

　　沙發不比冷冰冰的實驗台舒服嗎。

　　但是正是這樣的行為，反而顯得這個孩子更讓人心疼和乖巧。或許曾經實驗台就是她的床，習慣所致。

　　提姆小聲的說：「或許我們應該把鳥媽媽召喚過來，至少他應該是我們中最會帶孩子的。」

　　「你要把她留下，讓她成為羅賓？」

　　蝙蝠俠用不贊同的眼神看了提姆一眼。「不，我不會讓她成為羅賓。」

　　提姆把雙手舉在胸前，做出一副敗給你了的樣子。「拜托，你幾乎每次都是這樣說的。」

　　在蝙蝠俠越來越危險的眼神下，提姆識趣的閉上嘴。

　　無視隔壁搞怪的紅羅賓，布魯斯把孩子輕輕抱起，臉上沒什麼表情看起來超凶，但手上的動作卻格外溫柔。向著蝙蝠洞外走去。

　　迷迷糊糊間康娜感覺自己被人揉圓搓扁了一番，隱約覺得自己先是被水淹沒然後又掉進風暴的中心。最後落入一片雲彩中，軟綿綿的。最後失去了意識。

　　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白色的天花板。康娜重新把頭埋進柔軟的枕頭裡，臉在柔軟絲滑的布料上磨蹭了一下。過了一會，她突然反應了過來，自己這是在哪裡？

　　她警惕的坐起，這是一間很大的房間，自己坐在一張雙人大床上。

　　房間裡的布置很典雅，有寬大的沙發還有電視。厚重的窗簾被拉起，看不見一絲的陽光。為她的良好睡眠創造了良好的環境。

　　爬下床，木地板的觸感比瓷磚好的多，沒有那種接觸後會蜷縮起腳趾，踮起腳尖來躲避冰冷的感覺，但和溫暖的被窩相比還是有一定差距的。

　　她身上被換上了一套白色的睡裙，袖子是泡泡長袖，在手腕處有帶子束緊，以胸前為界限，下面的裙子層層疊疊，舒適又好看。

　　康娜跑到洗手間對著鏡子一通打量，身上的傷已經被處理了，膝蓋的傷口上被貼上了可愛的創可貼，上面還有可愛的小倉鼠圖案。

　　正在康娜對著鏡子臭美的時候，房間的門外響起的敲門聲，康娜就像只受驚的兔子，猛地竄回了被窩，在孩子眼裡被窩總是妖邪不侵。

　　只是在路上一個沒注意膝蓋撞在了茶幾上，發出撲通的聲音，同時，腦海裡的能量點數馬上發生了變化，原本只有三點的治療能量點變成了五點。

　　一路跌跌撞撞鑽回被窩。

　　康娜抱著被子，警惕的看著門口。門口傳來一個有些蒼老但慈祥的聲音。「康娜小姐，您醒了嗎？我可以進來嗎？」

　　或許是聲音太過溫柔康娜試探的說。「請…請進？」

　　門被打開，門口一位穿著著管家服飾的老人，頭發梳的十分整齊精神矍鑠，臉上掛著慈祥的微笑。「你好，我是這所莊園的管家，阿爾弗雷德。」

　　看到康娜手上死死拽著被子的手，和臉上的無措。阿福的目光更柔和了，他有些心疼這個孩子，她很缺乏安全感。即使在寬大的床上睡覺都不自覺的蜷縮成一團。

　　昨天晚上看到老爺從蝙蝠洞裡抱回來一個女孩，他就知道這個女孩會比之前的孩子更加乖巧惹人憐愛。誰讓之前那幾個孩子都沒這樣的待遇呢。

　　布魯斯老爺難得的溫柔呢。

　　阿福放輕語氣。「康娜小姐，我已經為你准備好早餐了，我想你應該餓了吧。」

　　康娜抿了抿嘴，干巴巴的說：「阿福爺爺，我可以那麼叫嗎，我想，我一會就下來。」

　　阿福鼓勵的朝著女孩笑了笑。「當然可以，新的洗漱用具已經給你准備好在洗手間了，我會在樓下等小姐的。」

　　阿福禮貌的退了出去，並幫她把門給關上。

　　康娜終於松了口氣，去洗手間裡把自己打理干淨。站在門前深呼吸了一口氣。

　　給自己暗暗打氣，一定要給對方留個好印像。康娜突然眼睛一亮，她想到了什麼。

　　對照過治療清單一看，一點就能消除一晚上的疲勞誒，很劃算。

　　她也沒什麼好的見面禮，治療點數是她唯一拿的出手的東西了。

　　康娜開心的看了眼自己的點數，在考慮要不要再摔幾下。當看到自己膝蓋處已經一片通紅，有些擔心被人發現，還是算了。

　　她雖然現在沒什麼腦子，但是直覺告訴她，如果被人發現她的治療點數是這樣子來的，可能會有不太好的結果。

　　康娜若無其事的把裙擺放下，遮住了被撞紅的膝蓋，向著門外走去。

　　韋恩莊園餐廳。

　　桌上放著三份早餐，提姆扶著頭把面前的牛奶推遠一些。比起牛奶，他認為早晨一杯咖啡更合理。

　　樓梯轉角傳來腳步聲，提姆抬頭看去。只見在樓梯轉角處，一個女孩坐在樓梯轉角上，手抓著欄杆，從夾角處探出小腦袋。

　　小心的打量著提姆，看到提姆看她，她又猛地縮回去，毛茸茸的小腦袋一動一動的十分可愛。

　　康娜還在深呼吸調整狀態，拍了拍自己的臉，減弱緊張感。


第5章 哥譚黎明

　　一只大手搭上了她的肩膀，康娜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這樣一拍。整個人就像一只受驚的兔子猛地竄了出去，向著樓下撲去。

　　眼看就要整個人摔在樓梯上，一只有力的手臂勒住康娜的腰。

　　把康娜整個人都拎在手裡。

　　這熟悉的感覺，這熟悉的拎法，是昨天晚上那個金燦燦。

　　對方並沒有保持這個姿勢多久，把她扶穩後便松開了手。

　　康娜轉過頭，映入眼簾的是對方開v開的有點深的睡衣。能隱約看到裡面的腹肌輪廓，還有一些縱橫的傷疤。

　　揚起頭看向對方，一張成熟有魅力的面容，眼睛微微下垂一雙藍色眼睛看起來溫柔又多情，眼下略帶了一些青色，臉上帶著淡淡的倦意。

　　金光相比於穿制服的時候要弱上許多，光華內斂，依附在他身上讓他看起來帥氣了三十個百分點。

　　康娜歪了歪頭，金光應該是在保護他。

　　低沉帶著點沙啞的聲音響起。「我是布魯斯·韋恩，這裡的主人。」

　　「你好，我是康娜。」

　　布魯斯打了個哈欠，有搭上了康娜的小腦袋揉了揉，昨天他就想試試看了，果然手感真不錯啊。

　　「快下去吃早餐。」

　　康娜臉上露出一個笑，抓住布魯斯的手，對方手摸起來很粗糙，有一些細密的老繭。「謝謝你願意收留我。」

　　說著把一點點數傳輸到對方身體裡，驅散對方的疲倦。然後又像只斑比小鹿蹦蹦跳跳的跑下了樓梯。

　　身體裡的疲倦被溫暖驅散。布魯斯精神為之一清，他感覺自己的困意都被驅散了。

　　不，不止是驅散，還有那種睡飽後的舒適感。能感覺到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歡呼。

　　站在餐桌前，康娜用腳不自覺的在地步上滑動，眼睛盯著自己的腳尖，好像地上有什麼稀世珍寶。

　　提姆看著她的樣子挑了挑眉梢，昨天晚上膽子還挺大的，今天怎麼就和一只小貓崽似的，藏在盒子裡試探的，從裡面伸出手去勾玩具。「小家伙，我叫提姆·德雷克。你可以喊我哥哥。」

　　康娜抬起臉，臉上是燦爛的笑。軟軟的喚了一句。「提姆哥哥。」

　　提姆瞬間被可愛擊中了，家裡終於要迎來一只天使羅賓鳥了嗎！至於最後康娜會不會成為老蝙蝠的羅賓，這一點提姆毫不懷疑，雖然老蝙蝠總說自己是alone。

　　大家一度懷疑，老蝙蝠是不是把全哥譚的孤兒都列入了羅賓鳥預備役裡。

　　有時候一覺睡醒，奇怪的羅賓又增加了。

　　康娜握住提姆的手晃了晃，向著他輸出了一點治療點數。

　　困意突然一掃而空，讓提姆整個人都愣住了。提姆昨晚雖然被布魯斯提醒過康娜可能有特殊治療能力，但他並未親身體驗過。

　　提姆的眼神越來越亮，這是什麼？熬夜救星！

　　他看康娜的眼神像在看一個會移動的活體咖啡機。「你怎麼做到的，我希望你每天早上給我來一下。」

　　康娜點了點頭：「如果你需要的話，當然可以。」

　　布魯斯從樓上下來後，看到提姆的目光露出不贊同的眼神。

　　布魯斯在主位落座後，康娜看向剩下的最後一個座位有些忐忑的看向阿爾弗雷德。

　　「阿福爺爺，你不坐嗎？」

　　阿福有些驚訝於這個孩子的小心翼翼，但還是溫和的說：「我已經吃過早餐了。謝謝康娜小姐的關心。」

　　康娜了然的點了點頭，落座後。接過阿福遞過來的牛奶，噸噸噸的就喝光了。阿福露出了欣慰的微笑，家裡終於出現了一個愛喝牛奶的孩子了嗎。

　　拿著空了的牛奶杯返回廚房，布魯斯一臉認真的看著擦嘴的康娜，把自己面前的那杯牛奶塞到了康娜手裡。

　　「喜歡就多喝點。」

　　提姆也把自己面前那杯挪了過去，露出一個燦爛的笑。「慢慢喝，我的也給你。」

　　康娜心頭冒出驚喜，他們願意把食物分享給我，他們真好。

　　阿福的咳嗽聲在廚房門口處響起，阿福臉上掛著和善的笑容，拿走了康娜手裡的玻璃杯，又把提姆推到康娜面前的牛奶放了回去。

　　「韋恩少爺放心，我想家裡的牛奶足夠多。」

　　布魯斯和提姆埋頭切雞蛋假裝什麼都沒發生。努力和面前的早餐搏鬥。

　　結束了自己的早餐，布魯斯優雅的用餐巾擦干淨嘴，對著還在吭哧吭哧啃面包的康娜說：「康娜，你晚一點來書房一趟。」

　　康娜努力咽下自己嘴裡的食物，聲音揚高，輕快地回答：「好的！」

　　辦公室內。

　　提姆坐在電腦前把手機了偷拍的康娜的照片發到了家族群聊裡。當然，群聊裡沒有他們的老父親。

　　手指在鍵盤上快的看到殘影了。「嘿！我們可能要迎來一個新伙伴了！」

　　迪克在摸魚，早晨罪犯都還在睡，他們卻還要爬起來上班。看到手機上閃爍的群聊，臉上掛起了笑。「哇！是可愛的女孩子！」

　　提姆迫不及待的開始向大家安利康娜的特殊能力：「而且她能力很特別哦。有機會建議你們試試，感覺一級棒。」

　　「？？又撿一個？怎麼弱唧唧的。」如此暴躁的發言，只能說一看就是達米安。

　　「小D，我覺得你對女士應該紳士一點，不然未來找不到女朋友~」

　　"所以你看上她了嗎？迪基鳥。」

　　達米安拿著手裡的通訊器，咬牙切齒的按著。講台上的老師看了他一眼，見到一臉面目猙獰默默的收回了視線。

　　「嘿，我看起來像個禽獸嗎？她還是個kid，你怎麼可以這樣看你大哥，我太傷心了~」

　　經常悄悄窺屏群看他們聊天但至今還在和老蝙蝠鬧變扭的傑森，面無表情看著手機裡提姆發出來的照片。

　　照片上女孩手裡拿著面包，嘴裡被食物塞滿，臉蛋鼓得圓圓的，眼睛盯著手裡的食物，纖細修長的睫毛下垂著，看起來十分溫和無害。

　　老蝙蝠真是越來越過分了。

　　「小D，你的羅賓寶座岌岌可危啊。」提姆對於達米安的暴躁喜聞樂見。

　　迪克無視達米安的抱怨，直接准備開盤。「我賭她能在三年內成為羅賓。」

　　提姆對此展現出來興趣。「賭注是什麼？」

　　迪克思考了一下提議：「輸了的為贏家服務一天，怎麼樣？」

　　達米安毫不猶豫的說：「那你們輸定了，我賭她成為不了羅賓。」

　　傑森對這種幼稚游戲嗤之以鼻，這可能算是羅賓們另類的社交方式。

　　他們之間這種亂七八糟的賭約列出來應該能成為一長串清單。

　　反正誰也不知道為什麼，羅賓們為什麼總有那麼多奇奇怪怪的游戲，作為忙碌危險生活中的調劑品。

　　書房。

　　這裡寬大且有海量的書籍，陽光從落地窗處探入照亮了整個房間。空氣間飄蕩著不知名的淡淡香氣。

　　康娜還是個孩子並且體型嬌小坐在沙發上占據不到單人沙發的三分之一。她有些不安的□□手裡的裙角。

　　除去蝙蝠俠戰衣的布魯斯好像是解開的某種封印，在沒有戰衣時他會變得比較好說話，也會更像個正常人。

　　布魯斯觀察著康娜的反應，她太奇怪了。

　　比起面對蝙蝠俠，面對布魯斯明顯是更輕松的任務，可是康娜在蝙蝠俠面前表現的很放松並且大膽，在布魯斯面前反而格外拘謹，似乎不知道怎麼和他相處。

　　或者這一點和她的經歷有關，假設她是在實驗室裡出來那麼久合理多了。面對冷漠具有攻擊性的人，她可以表現的習慣游刃有余。

　　可是面對溫和的正常人卻不知道應該怎麼做了。

　　康娜確實不知道怎麼應該和布魯斯相處。但原因並非他想的那樣，她就是單純的怕自己的任務目標不要自己了。

　　「康娜，你今天早上是對我使用了特殊能力嗎？」布魯斯聲音沙啞但柔和。

　　康娜雙眼亮晶晶的點頭。

　　「可以給我講講嗎？送你來的人並沒有告訴我，關於你的事情。」布魯斯一副好奇的樣子。

　　康娜心裡有些疑惑，昨天晚上？送自己來這裡的不就是你本人嗎？你不是知道我能力嗎？

　　但是既然對方想再知道一次，那也沒有關系，康娜是一個乖孩子。

　　對方是治療清單那麼長，或許有記憶力衰退也說不定，照顧病人是作為治療的職責。

　　布魯斯還不知道自己被莫名其妙打上了，記憶力衰退的標簽。

　　「我的能力就是治療，我偶爾會獲得一些能量，那些能量可以用來給別人或者自己治療。我對以前沒什麼記憶，我只隱約記得我生活在一個白色房子裡被一群人養大。」康娜掰著手指，表述著自己已知的記憶。

　　倒是和昨天晚上沒什麼出入。基本確定但是性格方面還有待觀察。

　　「那你就暫時住在莊園裡吧，我會讓阿福給你安排老師補習。」布魯斯想了想就敲定了康娜接下來的行程。

　　對於康娜今早使用能力的事情，他想晚上蝙蝠俠會和這個孩子好好聊聊的。

　　他不希望這個孩子被卷入家族的夜間活動中，她就像一張白紙，即使她擁有特殊能力。

　　他也不希望康娜陷入這個泥潭裡。因為他的自私，犯的錯誤，連累的人已經夠多了。

　　或許他應該考慮把這個孩子送去別的城市。至少那些地方不像哥譚一樣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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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于    時間: 2023-10-21 14:59

第6章 哥譚黎明

　　夜色降臨古堡，康娜獨自窩在閱覽室裡興致勃勃的操作著電腦。

　　韋恩大宅內真的包羅萬像，康娜覺得這簡直就是個博物館，而閱覽室就是個公共書房，平時還可以在這裡看看電影。

　　這裡的電腦沒什麼人會用，因為孩子們都有獨自的辦公地點，康娜反而成了這裡唯一的光顧者。

　　拿起一旁盤子裡的一塊小甜餅咬了一口，阿爾弗雷德管家的小甜餅真的很有一手，甜而不膩一口咬下去硬度剛好，咀嚼起來有一股帶著香味。

　　康娜幸福的眯起眼睛，一邊看著動畫片一邊吃甜食，有比這更美好的事情嗎？

　　再次伸出手去勾盤子，什麼都沒摸到。康娜有3些疑惑，難道因為小甜餅太好吃，所以她誤把盤子也給吃了？

　　畢竟即使在食物裡加上玻璃渣子，康娜也能面不改色的吞下去，畢竟她吃不出區別也不會疼。

　　轉過頭看到一個年齡和她差不多的男孩站在她背後，對方有著和布魯斯相似的外貌，一頭黑色短發，眼睛在黑暗裡也冒著瑩瑩的綠光，一臉冷漠和生人勿近。

　　手裡端著撞小甜餅的盤子，一手拿著小甜餅放進嘴裡，眼睛裡寫滿了挑釁。

　　「那麼大個人還看動畫片，幼稚。」

　　達米安居高臨下的看著窩在那裡的女孩，白皙纖細的手腕他一只手就能掰斷，身上沒有半點訓練過的痕跡，身體上的危險部位沒有任何防備的暴露在他面前。

　　殺死她只需要三十秒，不，十秒。

　　「我是達米安·韋恩，是布魯斯的親生子！」達米安特意咬重了親生子三個字。

　　「未來要繼承父親家業的人，也是唯一的合法繼承人。」有時候搞不清楚他到底是想要家產還是想獨享父親。

　　康娜對他的挑釁視而不見，反而友好的朝他笑了，因為她看見達米安身上冒著綠光。

　　發光的都是好人，她想。

　　只不過看到綠色有點像笑，總覺得發綠光不是什麼好事。

　　她站起來，向著達米安伸出手。「你好，我叫康娜。」

　　達米安臉色一僵，他發現康娜居然比他高。該死的！這怎麼可能，他絕對不是家裡最矮的！

　　他狠狠拍開康娜的手。「別想討好我。」

　　康娜的皮膚很白皙，隨意一拍就能紅一片，康娜聽到腦子裡響起了【+0.5】的聲音。

　　笑容越發柔和了，達米安是個好人。雖然加的點數很少，但是他起碼加了啊！

　　康娜開始考慮怎麼讓達米安再拍一次。有小數點逼死強迫症啊。

　　看著康娜盯著被拍的手背出神，達米安十分囂張的說：「怎麼。要哭著去找人告狀嗎？」

　　在達米安眼裡沒有憐香惜玉這個詞，至於不打小孩，哦達米安表示雖然我不想，但是我還是個小孩。

　　「達米安，你不許欺負她。」提姆的聲音在達米安背後響起。

　　提姆一進來就看到達米安打了康娜的手一下，康娜手背上馬上紅了一片。康娜低著頭看不清神色，或許她正在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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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誰當初一回到家，就把大家挑戰了一個遍的，我的好弟弟。」提姆才不會慣著達米安。

　　「我是獨生子，沒有那麼多亂七八糟兄弟姐妹。」達米安雙手抱胸狠狠的咬了一口手裡的小甜餅。

　　「是啊，出生好幾年都沒被父親知道的私生子。你能不能換點新鮮的。」

　　康娜回過神，看著面前兩人已經和鬥雞一樣。你一句我一句的吵了起來。

　　達米安隨手就將手裡端著的盤子丟向對面的提姆。還不忘把剩下的一塊小甜餅塞進嘴裡。

　　提姆不甘示弱的一手接住反手就朝著達米安腦袋砸去。達米安蹲下躲開攻擊，對著提姆下盤就是一記掃堂腿。

　　那個本來用來裝小甜餅的盤子，就像飛碟一樣在他們兩個之間飛來飛去。

　　拳腳碰撞的聲音就在房間裡響起，他們的攻擊範圍越來越大。一路打到了沙發上，達米安抄起沙發上，康娜看過的書籍就砸提姆。

　　康娜目瞪口呆，差點在隔壁鼓掌。大家都好厲害哦。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相處之道嗎？

　　閱覽室內雞飛狗跳。

　　突然一聲咳嗽聲從門口傳來。充滿諷刺的聲音在兩人耳邊炸響。「兩位少爺，我記得這裡是閱覽室。」

　　提姆和達米安動作都僵住了，提姆丟盤子的動作一頓，盤子脫離了他的掌控，啪嗒砸在了康娜的額頭上。

　　提姆：……

　　達米安：……

　　阿福：怒氣值積攢中…

　　康娜則聽著腦子裡冒起的【+5】，眨巴了一下眼睛，一雙眼睛亮晶晶，喜從天降啊。按照這個頻率下去完成任務指日可待。

　　或許她可以考慮一下下次他們打架的時候湊近點，他們那麼厲害，自己隨便挨上一腳，治療點數一定能賺翻了。

　　一室寂靜，只余下盤子落地的聲音。

　　提姆率先反應過來開口甩鍋：「都是達米安，他先動的手！」

　　「明明是你！」達米安就像只被踩到尾巴的貓，整個人蹦了起來。

　　眼看兩人又要吵起來，阿福冷哼一聲。兩人馬上仿佛被掐住喉嚨的雞仔，噤若寒蟬。

　　不要惹怒阿爾弗雷德，這是忠告。雖然好像已經惹怒了。

　　看著兩人的神色，康娜似乎明白了什麼。

　　餐桌上。

　　布魯斯看著今天格外安靜的兩個兒子，挑了挑眉。今天居然沒吵起來？提姆和達米安的關系一般情況下不會吵到太凶，但鬥嘴是避免不了的。

　　甚至達米安沒有對新來的康娜發表任何的言論。這很不正常。

　　他又看了一下正在和食物奮鬥的康娜，破案了。

　　康娜的額角上有一小片惹眼的青紫，顏色不深，但足夠讓人一眼看見。布魯斯皺了皺眉想說點什麼，不過想想還是閉了嘴。

　　不過布魯斯什麼都沒說，他很清楚不要隨意對孩子們之間的事情發表意見。他十分清楚自己的孩子們有多能折騰，現在任何說教只會適得其反。

　　不過看到達米安和提姆碗裡的食物，或許今晚他需要保護好自己的巡夜回來後的夜宵了。他們看起來得罪了阿爾弗雷德。

　　得罪管家不會有什麼好結果，比如取消夜宵自己手洗制服之類的。

　　康娜坐在花園的秋千上，晃動著秋千高高飛起，眺望著外面的天空。她很喜歡飛翔的感覺。

　　而且偶爾能假裝蕩高從秋千上摔下來，能獲得治療點數。

　　有些郁悶的嘆氣，看著自己只有十五點的治療點數發愁。

　　她本來以為治療點數很好賺，她還記得剛來到這裡時，一晚上她就攢夠了四十多點點數。

　　布魯斯把她保護的很好，這段時間裡她甚至沒能走出這棟大宅的大門。

　　而且她發現她無論把自己身上假裝不小心，弄出來的傷遮掩的多好。阿福和布魯斯都能發現。

　　康娜一點都不笨，實驗了幾次後，她確定這座大宅裡，除了廁所，其他地方可能都有監控。

　　這就是有錢人的愛好嗎。

　　提姆哥哥很忙，康娜每次接觸他，他的治療清單上的熬夜傷肝都會反復跳出來。

　　即使康娜幫他清除了這條負面狀態，第二天他也依然會仿佛沒治療過一樣。康娜懷疑他根本沒有睡過覺。

　　至於金燦燦，他每天所需的治療點數都在變化。比如一道刀傷，新傷所需點數是10點，但是愈合後大概就需要2點。

　　康娜每次看他的傷勢都心驚膽戰的。生怕自己的任務目標哪天就沒掉了。

　　至於達米安，她有幸一次碰到了他獲得了他的信息。【達米安·韋恩/現任羅賓】

　　達米安是個好人，但是自從被阿福教訓後，她就沒從他那裡再獲得點數。

　　而且康娜有種感覺，除了管家爺爺幾乎所有人都在躲著她，不和她身體接觸。就好像在防止她治療。

　　不接受治療的任務目標們，真是讓康娜小朋友十分苦惱了。

　　這樣下去怎麼完成任務啊！不聽醫囑的人，都不是乖孩子！她眉頭輕蹙，憤憤不平的想。

　　遠處的阿爾弗雷德看著康娜，女孩不知道在想什麼。風吹起她的頭發，臉上沒有笑容眉宇間帶著憂愁，活像只被關在籠中的鳥雀。衣服穿在身上略顯空蕩，晃動間鎖骨上的條形碼若隱若現。

　　阿福想他或許應該好好和少爺聊聊，關於康娜小姐的問題了。

　　康娜還不知道自己又被人認為委屈了。她只是在心裡暗戳戳的籌備著自己的治療計劃。

　　在短暫的時間裡康娜對自己的這些任務目標做出了一定的了解，但是他們的故事總是讓她摸不著頭腦。

　　比如，哥譚傳說羅賓可大可小會隨意變換年齡，又比如蝙蝠俠是一只人形大蝙蝠怪。

　　還有說蝙蝠俠其實是吸血鬼的，不過經過康娜的觀察，讓人失望的是布魯斯白天還是會出門的。

　　甚至她在網上找到了，一些小眾報社說蝙蝠俠是哥譚寶貝布魯斯·韋恩的情人。

　　還有小道消息說蝙蝠俠和小醜是戀人關系，不然怎麼一天到晚小醜出現就缺不了那只蝙蝠！

　　康娜：看不懂但大為震撼.jpg

　　好吧，雖然哥譚的都市傳說很邪門，但是至少她看出來，蝙蝠俠和羅賓是很好的搭檔。

　　或許她應該找個機會成為羅賓？那樣就能幫助任務目標了吧。

　　那麼成為羅賓的條件是什麼呢？

　　康娜失智的腦子明顯不太好思考這些問題，只能暫時擱置。


第7章 哥譚黎明

　　「布魯斯老爺，康娜小姐真是個十分聰明的孩子，一周不到的時間裡她就趕上了一半的課程進度。」

　　蝙蝠洞內，阿爾弗雷德把咖啡和三明治放在了布魯斯手邊，電腦光屏的光芒打在他們臉上，布魯斯的黑發略顯凌亂。迷人的藍色眼睛透露著絲絲疲憊。

　　「阿福，你想說什麼。」布魯斯敲打鍵盤的手指沒有絲毫停頓。

　　「韋恩少爺，我想你沒有打算一直把康娜小姐關在家裡對嗎？」

　　阿福一早就對於布魯斯少爺對待孩子的態度的方式上，不太贊同。

　　阿爾弗雷德想康娜這個孩子乖巧得可怕，她不會主動去打擾其他人。她會准點上床睡覺也會准點起床，也能十分優秀的學習所有的課程。偶爾受傷也會藏著不讓人知道，她就像是個被設定好的機器人，完美遵從一切安排。

　　但就是因為這樣，反而讓阿福很不安。

　　「我知道康娜小姐是從實驗室出來的，你對她有所忌憚，但你不能因為她來自一個牢籠就把她關進另一個牢籠裡，即使這個地方足夠大。」

　　無事可做的時候，康娜是會逛逛花園或者看一會書。因為布魯斯不希望她走出莊園，所以她一步都沒出去過。

　　好幾次阿福看到那個孩子坐在花園看著牆外的天空發呆。或者蕩秋千試圖蕩得更高看到牆外的風景。

　　她和大宅裡其他的孩子不一樣，若是換成其他蝙蝠家孩子估計已經在翻牆離家出走的路上了。

　　或許是實驗室的生活讓這個孩子習慣了聽別人的吩咐，繼續把她關在牢籠裡，她只會像只被馴化的羔羊，即使柵欄已經打開，她也只會站在那裡等待獵人舉起屠刀。

　　沉默許久，布魯斯才開口。「放心，我會安排好的。」

　　洗了個澡後，夜巡的帶來的疲憊和過多的消耗，讓習慣夜生活的布魯斯有了一絲飢餓感。從樓下廚房冰箱裡拿出一個蘋果，一口咬上去。

　　冰冷的觸感和微甜的果香在口腔裡蔓延，讓人神志微清。他一邊擦著頭發一邊往房間裡走。

　　路過康娜的房間時，發現門微微開了一條縫，布魯斯意外地發現裡面還亮著昏黃的燈光，康娜還沒睡嗎？

　　從門口看進去，床上鼓起一個小小的包，褶皺在光線的掩映下起起伏伏 。

　　房間裡，女孩抱著書看起來已經熟睡過去，亞麻色的頭發散落在枕頭上，整個人看起來軟糯得不可思議。

　　布魯斯輕輕把她手裡的書抽了出來，翻了翻這是一本解剖學大全，裡面的肌肉組織畫的分明。配圖血淋淋的。

　　配上康娜的睡顏，怎麼看怎麼不搭調。拿這樣的書當睡前故事真的沒問題嗎？布魯斯皺眉，或許他應該讓阿福多准備一些童話故事。

　　他選擇性地忘記了他的其他孩子的睡前活動比這更詭異。也不怎麼健康。

　　懷裡沒了東西可以抱，女孩不安的蠕動蜷縮起身體。小腦袋從枕頭上滑了下來，整個人像只團成團的貓。

　　沉默的布魯斯伸出手把她整個人往上抬了抬，從隔壁拿來一個小抱枕塞到她懷裡。這是沒有安全感的表現。輕輕撥開她的頭發。

　　這個孩子是從非法實驗室裡出來的，實驗室裡她的睡前讀物大概就是那些亂七八糟血淋淋的報告吧。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他身上的金光對著床上的小家伙臉上掐了一把。

　　む檢測到世界點數增加…め

　　む恢復系統連接中…恢復失敗…め

　　康娜不自覺地發出輕微的呼嚕聲，像只安睡的小動物。蹭了蹭布魯斯的手，布魯斯只覺得一道暖流順著被蹭得手傳入身體裡，又是那舒適的難以言喻的感覺。他閃電似的縮回手。

　　站在康娜的床邊，臉上堅毅的輪廓在燈光照應下刻下深刻的陰影。像一具沉默的雕像，高大又一言不發。

　　他伸手關上了床頭燈，輕手輕腳地離開了康娜的房間，只余下一點微不可聞的嘆息。

　　布魯斯站在鏡子前打量著自己，臉上的疲憊之色被一掃而空，黑眼圈也都變淡了，注視著鏡子裡的自己。

　　每當他認為康娜只是個普通女孩的時候，她總會在不經意之間體現她的與眾不同。

　　他認為她無害時，她卻無時無刻不提醒著他，康娜是特殊的。這讓他像不斷被反復拉緊的弓弦，他試圖努力克制這種不適。

　　被注入過治療點數的身體前所未有是舒適，肌肉的疲憊被清掃，布魯斯今晚應該不會被噩夢侵擾。

　　但他並不想被這樣治愈，他寧願依賴自己身體的恢復能力，被害妄想症重度患者的蝙蝠俠不允許自己對某種事物產生過度的依賴。

　　可是布魯斯又不能明確告訴她不允許她對自己使用能力，康娜雖然答應了蝙蝠俠不亂用能力，但在她看來大概用在自己身上並不算濫用。

　　她不是自己的孩子也不是自己的羅賓，事實上他沒有任何立場管制她。即使蝙蝠俠總是被說多管閑事，但她沒有做錯任何事不是嗎？

　　再看看吧…

　　布魯斯這樣對自己說。

　　黑夜裡，康娜悄悄睜開眼睛，布魯斯的腳步聲在寂靜的夜裡不算大，但逃不過她的耳朵，或許是在家裡他又一身疲憊，沒有刻意控制自己的腳步。

　　自從康娜來到這裡越久她的就越發的敏銳。直覺告訴她，金燦燦並不想把自己留在身邊。

　　網絡上說沒有人會拒絕乖巧聽話的女孩，她還特意在白天進修了這方面的書籍和視頻。可惜現在看來毫無成效。

　　康娜的進修書單：《如何吸引男士目光》《成為淑女的一百種方式》

　　可惜她每次都會看的睡著。白天睡飽了，在夜間她會偷偷進修一下自己的小愛好。

　　就著月光，從枕頭底下抽出一本小本子。

　　小本子封面上寫著《蝙蝠治療計劃》。

　　康娜鄭重其事地打開在其中一項上打個勾，審視了一下的計劃。本子的內容如下：

　　【計劃：夜間關燈計劃】

　　【內容：經過觀察發現任務目標們有熬夜吃夜宵的習慣，可以偶爾假裝忘記關燈，有可能會隨機吸引來一位任務目標。】

　　【目標：金燦燦，提姆，達米安】

　　目前除了達米安都被勾上了勾。

　　達米安表示，TT，她睡不睡關我什麼事

　　夜間的韋恩大宅總是很熱鬧的，夜行生物一樣的義警們最活躍的時間。打開門，假裝自己沒關燈，就釣來一只任務目標。

　　可惜大部分時候等來的管家爺爺。

　　今晚沒有等到人，她還以為今天不會有收獲，沒想到居然等到了一條大魚。

　　剛剛趁著裝睡的功夫，她又給自己的任務目標送去了十點治療點數，任務目標太忙碌了。她都找不到什麼機會送出自己的點數。

　　康娜有些苦惱的用筆蓋戳著唇。

　　只是自己的點數真的不多了，真的沒什麼辦法可以獲得更多點數嗎？


第8章 哥譚黎明

　　車廂內播放著爵士樂，建築物飛速的往後倒退著，康娜趴在玻璃上透過車窗試圖仰望建築物的樓頂。好奇和欣喜占據了她的心神，讓她錯過了布魯斯復雜的目光。

　　目光落在那顆趴伏在窗前的小腦袋上，康娜貓咪撲食的樣子被倒影在玻璃上。只要是正常人看到都會想把她抱在懷裡，揉上一揉。

　　心尖上像是被壓上了一把沉重的鎖，布魯斯目光沉沉。他最終還是決定把康娜送走。

　　康娜是一個乖巧懂事單純的孩子，她一點都不適合哥譚。

　　克拉克和瑪莎都會是很好的長輩，以克拉克可怕的恢復力和他陽光的性格，康娜無需給他治療還會被教導好的，他想。

　　真誠熱情的克拉克會是這個單純孩子的好榜樣，至少會比他要合格。

　　打量著外面風景的康娜並不知道自己的任務目標已經打算把她交給別人了。

　　車輪壓過泥濘的路口，入目是一望無際的玉米地和草坪。農場入口處，身穿格子襯衫的男人站在那裡向著車輛揮手。

　　克拉克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湛藍色的眼眸裡仿佛藏著一條流動的星河，英俊且充滿陽光的味道。他拍了拍布魯斯的肩膀，並熱情的給了布魯斯一個擁抱。

　　布魯斯面無表情的接受了，他已經習慣了克拉克這種無時無刻的熱情。

　　車裡的康娜迷迷糊糊的醒來，看到的就是蔚藍的天空和草地交彙，這是一片農場。

　　她驚訝的睜大眼睛，看向隔壁的金燦燦，也見到了和金燦燦擁抱的男人。

　　眼前一閃，差點不能直視兩人。

　　兩個燈泡湊在一起是什麼感覺？

　　是亮瞎狗眼的感覺。

　　布魯斯和克拉克的眼神都落在了車裡醒過來的女孩身上，幾根調皮的發絲粘在了她的臉上，還有睡覺壓出來的紅痕，焦糖色的眼睛裡有剛睡醒的懵懂，嘴唇是淡粉色的。

　　皮膚呈現出一種透明的白，有種脆弱的美感。

　　她醒來後便如同一只尋找父母的幼獸，看向布魯斯，見到陌生人時就好像受到了驚嚇猛地低下頭，不敢看他們。

　　克拉克的神情越發溫和，他早在她到來之前就聽說了她的經歷。

　　他也做好了迎接這個女孩的准備，只是康娜的表現比他想像中更激烈。只是見個陌生人就已經有了這樣的反應。

　　他看的出這個女孩還依賴布魯斯，就這樣把女孩送到這裡真的是一個好的選擇嗎？

　　「康娜，這是克拉克·肯特。我的好友。」布魯斯主動給康娜介紹。

　　康娜乖巧的爬下車，眼睛盯著自己的鞋尖。小聲地向克拉克打招呼。聲音帶著剛睡醒的軟糯。「你好，肯特先生。」

　　克拉克單膝在康娜面前蹲下，本來就身材嬌小的康娜在他的襯托下更加的小只了。

　　他朝著康娜伸出了手，手掌寬大而溫暖。「你好，康娜小姐。」

　　康娜抬頭飛速看了他一眼，還是好亮，於是又低下頭。把手輕輕放到對方的手掌上。

　　小手觸感冰涼，克拉克一伸手就能把她的手裹在掌心裡。

　　但他怕嚇到她，只是輕輕的和她握了握便松開了手。

　　康娜的腦海裡閃過對方信息——

　　【克拉克·約瑟夫·肯特/超人】

　　【查看治療清單】

　　點開清單康娜驚住了，他的治療清單是0，就是說他身上沒有任何毛病。

　　這很不正常，雖然康娜接觸的人並不多，但是根據她接觸家庭教師和網絡上找到的資料來看，普通人日常生活習慣都會造成毛病，比如熬夜或者飲食不當也是可以使用治療點數治愈的。

　　康娜也可以通過這種方式獲得點數，實在太少小數點後兩位的數值實在沒什麼價值。除非她學習提姆哥哥的陰間作息並把咖啡當水喝。

　　這位先生的身體真好。不過，這樣看來他並不需要自己。康娜有些許的失落感。

　　忍不住拽住隔壁布魯斯的衣角。

　　頭上被搭上了一只大手，同樣的溫暖，讓人安心。感受到頭頂傳來的重量，康娜忍不住蹭了蹭對方的掌心，像一只被順毛的小動物。

　　腦海裡閃過了布魯斯的信息，和那一長串的治療清單。

　　康娜在心裡鄭重的宣誓，一定要讓任務目標都能像這位先生這樣！列表清空！

　　「要不要去玉米地裡玩一會，我和克拉克還有些事情要聊。」布魯斯放軟了聲音，摸著康娜的頭。

　　康娜乖巧的點頭，一步一回頭的離開了他們。

　　「你這樣真的好嗎？我看她很需要你。」

　　克拉克眉頭輕輕皺起，在康娜回頭看來時又恢復溫柔。

　　乖巧,聽話,害羞，這些是克拉克對於康娜的印像。他能看出這個孩子很依賴布魯斯，她就像只剛出殼的幼鳥，一眼認准了第一個對自己釋放善意的人。

　　布魯斯沉默了。

　　「有時候我真討厭你的沉默，你打算告訴她嗎？」克拉克雙手插著腰站在田埂上，眺望著遠處的康娜。

　　「這無關緊要。」布魯斯低聲解釋著。

　　「所以你就打算把她就這樣留在我這裡，然後你現在轉身開車逃跑？」

　　克拉克用一雙眸子注視著布魯斯的側臉，他不贊同他的做法，他明白他的固執，但至少布魯斯應該和康娜說清楚。

　　布魯斯轉頭望著克拉克的眼睛，他們無聲的對峙著。

　　在這方面克拉克重來都不占優勢，氪星人又一次敗在了這位地球人的目光下。「至少你總要和她說點什麼。」

　　布魯斯又一次看向那個女孩。

　　她像飛舞的蝴蝶穿梭在這裡奔跑，一只白色的身影追逐著她與她玩鬧。那道影子一口咬住了，女孩丟出去的樹枝後，向女孩邀功。

　　女孩把白色大犬的頭抱在懷裡，笑著在它耳邊訴說著什麼。

　　「看來小氪很喜歡她。」克拉克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也看到了這一幕。嘴角綻開一個明媚的笑。

　　遠處的康娜則是趴下白色大狗的耳邊嘟囔道：「那個，能不能打個商量，一會我用樹枝砸你的頭，然後你就咬我一口。怎麼樣？我還可以給你買肉骨頭吃。」

　　小氪：「汪？？？」

　　好愁啊，什麼時候才能賺到治療能量，治好自己的任務目標呢。

　　雲彩在天空飄過掩映著陽光，他們站在田埂上，望著在草坪上彎下腰去摘花的女孩。

　　一陣風吹過，雲走了。

　　陽光直落在她身上亞麻色的頭發被浸染成金色，她抬起頭也看向他們，舉起手中花對著他們搖晃。像一只迎風展翅的幼鳥。

　　這一幕，柔和又美麗，讓人從胸腔裡散發出暖意。

　　「我會和她說的。」布魯斯輕輕的說。


第9章 哥譚黎明

　　在太陽底下瘋玩了好一陣，也不見孩子頭上有汗意，但臉蛋上已經升起了兩抹艷麗。為她本來蒼白的膚色增添了幾分活力。

　　「謝謝。」

　　康娜接過瑪莎遞過來帶著蝙蝠標志的水杯，露出一個甜甜的笑，悄悄順著對方的手輸出了兩點能量。

　　剛剛她假裝不經意在草地上摔過，有了一些能量。瑪莎的身體雖然還算硬朗，但年紀擺在那裡，所以大大小小的毛病總是有的。

　　心裡暗暗有些抱歉，康娜有些惆悵的數了數自己的治療點數，她就像個小守財奴。把能量點數屯著，准備給自己的任務目標使用，勻出兩點已經是她心裡的極限了。

　　誰讓地主家也沒有余糧呢。

　　往嘴裡倒了一口，才發現是甜的可可，還冒著熱氣。

　　腦海裡響起了，治療能量增加的提示。

　　誒？怎麼突然增加了？

　　「慢點喝，小心燙。」瑪莎摸了摸康娜的手，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剛剛突然她覺得身體好了許多，暖洋洋的。

　　康娜動作一頓，沒有痛感的副作用也包括了，她對於溫度不敏感，根本沒有燙這個概念。趁著瑪莎轉頭，偷偷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舌頭。

　　呀，好像腫了。

　　她也不敢表現出異樣，雙手捧著水杯小口小口地喝著熱可可，看著屋外聊天的兩個大人。

　　康娜很懂得隱藏自己的不同，雖然她沒有記憶，但她知道一旦自己表現出這個症狀時身邊的人，都會小心翼翼地把她當成一個易碎的瓷器。她一點都不喜歡，而且也會影響自己的任務。

　　痛覺喪失，如果放在正常人身上會造成很大麻煩。

　　不過萬幸的康娜能通過腦海裡的提示，去判斷自己身上是否受傷和根據點數評估受傷的程度。

　　女孩手裡拿著印著蝙蝠標志的杯子，一臉滿足，手指輕輕摸索著標志。

　　布魯斯遠遠望著屋內的康娜，眼神復雜。

　　「准備走了？」克拉克瞟了一眼他的臉色。真是…蝙蝠俠鐵石心腸啊。

　　布魯斯一聲不吭地從汽車後備箱拿出一個粉色的行李箱，放到克拉克腳邊。

　　克拉克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粉色？」

　　布魯斯噎了一下。「阿爾弗雷德准備的。」

　　看來布魯斯在家的生活會不好過一段時間了，克拉克可是知道這位為數不多可以把布魯斯折騰的沒辦法的老管家。

　　從行李箱上來看，管家爺爺可是很喜歡這位康娜小姐的。

　　朝著看著他們的康娜招了招手，康娜放下杯子一蹦一跳地跑出來。

　　有些好奇看著那個粉色行李箱。

　　「康娜，你暫時在克拉克這裡住下，他會照顧你的。」布魯斯的語氣中帶著不易察覺的僵硬。

　　隔壁的克拉克：……

　　有時候終於懂為什麼蝙蝠家的孩子不願意聽他的話了，長了嘴還不如不長呢。

　　自己選的搭檔還能怎麼辦呢？

　　克拉克給布魯斯找補道：「因為你之前沒有上過學，所以這裡小鎮的學校比哥譚的學習更適合你，小康娜，你願意暫時跟著我嗎？」

　　康娜瞪著大眼睛看著他們兩人，所以現在自己說要換住處了嗎？

　　不過他們真的好亮，身上的光芒簡直就是交相輝映。眼睛被光線刺激，康娜眼中泛起淡淡的水霧。

　　「那我們以後還能再見，你還會來找我嗎？」康娜看著布魯斯，眼睛裡滿是期待。

　　布魯斯被那雙焦糖色泛著水光的眼睛注視著，根本說不出拒絕的話，幾次張嘴又閉上。

　　最後憋出一句。「有空的話。」

　　康娜有些糾結了，目光在兩個人之間來回打量。

　　很明顯跟著布魯斯能更方便把他治好。但布魯斯盯得太緊了，在家裡她根本找不到什麼機會讓自己受傷。

　　在肯特先生這裡，賺能力則更加容易。

　　女孩打量著他們兩個，眼尾越來越紅，看起來泫然欲泣。肯特看了一眼隔壁面無表情的布魯斯嘆了口氣。

　　康娜：你們真的好刺眼。

　　他溫柔對康娜說：「要上去看看閣樓嗎，瑪莎給你准備的房間哦？」

　　猶豫了一下，康娜還是遲疑地跟著克拉克往屋裡走去。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布魯斯松開了攥緊的手。

　　康娜身上有種溫暖的魔力，即使布魯斯也不可避免被那種活力滿滿給感染。布魯斯也察覺了自己的不同，深深吸氣，蝙蝠俠不應該有這樣的心軟。

　　眺望著遠去的汽車。

　　康娜小聲嘟囔道：「你還沒告訴我，你什麼時候再來。」

　　一直留意著康娜情緒的克拉克，實在沒忍住。輕輕抱住康娜小小的身子，Bats真的很不會養小孩。在克拉克看來布魯斯的行為簡直就是落荒而逃。

　　他身上的金光也包裹住康娜。

　　康娜依在他懷裡感受著金光帶來的舒適感，其實她更想抱金燦燦的。不過肯特先生的金光也很棒就是了。

　　韋恩大宅。

　　提姆和達米安互相使著眼色，他們面前擺放著豐盛的晚餐，但布魯斯的只有一盤子青菜，一塊肉都見不著。

　　布魯斯揉著眉心。「阿福，我的晚餐呢？」

　　阿爾弗雷德優雅地給兩位小少爺手邊放上毛巾，語氣溫和平靜，但改不了在陰陽怪氣的事實：「我以為老爺你在克拉克先生那邊已經就餐過了。」

　　達米安幸災樂禍地看著父親，小聲詢問提姆：「他怎麼得罪阿福了？」

　　提姆也不知道，搖了搖頭。

　　不過很快他們就發現了不同，那個叫康娜的女孩不見了，平時這個時間點，康娜應該已經坐在座椅裡，一個個很有活力地打招呼了。

　　提姆率先開口：「康娜呢？」

　　「她搬出了大宅，去克拉克家了。」布魯斯面無表情把面前的沙拉塞到嘴裡，希望這次阿福不要生氣太久。

　　阿爾弗雷德開口刺了布魯斯一句。「我以為老爺你的處理方式應該是把她送去哥譚學院去上學。」

　　提姆沉默了，怪不得呢。老蝙蝠這是把人送給了克拉克帶，是嗎？真是一如既往地專治。

　　「堪薩斯的學校會更適合她。」

　　「你不是答應留下她了嗎？我以為你會把她留在身邊。不需要再觀察觀察？她可是有特殊能力的。」提姆拿起手邊的果汁喝了一口。

　　提姆可是記得當初在蝙蝠洞的時候答應過康娜的。

　　沒有能拒絕一個可愛的女孩，蝙蝠俠除外。

　　布魯斯叉起一塊西蘭花塞到自己嘴裡咀嚼著，真難吃。

　　「她和你們不一樣。」

　　阿爾弗雷德則直接掀開了布魯斯的遮羞布。「你甚至沒告訴康娜小姐你要把她送走。」

　　整個餐桌上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空氣似乎都變得黏稠了起來。只剩下刀叉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提姆快速塞了幾口食物，站起身就去了蝙蝠洞。「你應該僥幸她足夠乖巧。阿福，我先去蝙蝠洞，晚上我可能需要夜宵。」

　　這天聊不下去了，他怕他再聊下去就要想不開把餐廳砸了。

　　阿福臉上掛著笑。「好的，少爺。」

　　餐桌上就只剩下達米安和布魯斯。

　　達米安看了一眼沉默的父親，優雅地勺起一勺土豆泥塞到嘴裡，和父親那一盤子只有菜的沙拉形成了鮮明對比。

　　「確實，她和我們不一樣。愚蠢又幼稚天真，哄騙幾句就會被騙走。」

　　布魯斯的做法勾起了達米安一些不太好的回憶。他有時候是那樣的專治又討人厭，別在蝙蝠俠身上尋找被信任和平等尊重感，這樣會把自己氣死的。

　　哼，反復無常的蝙蝠俠。

　　布魯斯知道這樣做康娜可能會傷心，一聲不吭就把人送走這很過分。

　　布魯斯告訴自己不能心軟，他害怕。

　　害怕康娜住久了，他就舍不得再把她送走了。害怕康娜用那雙漂亮的眼睛注視著自己，哀求自己留下來。

　　自己身邊危險重重，何必把一個無辜的女孩牽扯進來。他已經失去的夠多了。

　　即使康娜可能會恨自己，但這也不會改變他的想法。

　　布魯斯咽下嘴裡的青菜和若有若無的苦澀。

　　看著被兩個兒子圍著戳心窩子臉色很差的少爺，阿爾弗雷德默默地嘆氣。

　　少爺，還真是屢教不改。


第10章 哥譚黎明

　　閣樓內。陽光從閣樓的圓窗照射入房間松軟的被褥上。

　　康娜揉著眼睛從床上爬起來，這裡和韋恩大宅一點都不一樣。沒有華麗的裝飾和寬大的房間。反而充滿了家的味道。

　　趴在圓窗就能看到外面的草地和遠處的低矮的房屋。不是精心打理的園藝，反而充滿了豪放自由的氣息。

　　這裡的圓窗是可以打開的，能從那裡爬上屋頂。

　　她已經在這裡住了一段時間了，已經攢到了將近60點的能量了。

　　效率還算不錯，不過可惜的是金燦燦並不在身邊，她沒辦法把這些能量第一時間分給他。

　　經過小半個月康娜已經回過味來了，雖然不想承認，但是自己的任務目標似乎把自己丟掉了！！

　　明明之前提姆哥哥是答應過自己的，不會把我丟掉的，結果現在就把她交給肯特先生了嗎？

　　閣樓的地板響起敲擊聲，康娜馬上把思緒丟開。

　　「我已經起來了！」

　　下了床走，這裡的屋頂並不高，所以床上放在木地板上像榻榻米一樣。據說以前肯特先生就住在這裡，只是長大後身材魁梧就不適合再住這裡了。

　　過去打開隔板，順著爬梯爬下去。

　　閣樓的設計是繩梯設計，這一點康娜十分喜歡。

　　她一上手就會爬，但是故意假裝不會爬摔了兩次，獲得了八點的能量值。

　　在瑪莎擔心她再次摔下來想換掉她的閣樓房間之前，又迅速假裝她學會了爬繩梯。

　　樓下。

　　克拉克手裡提著一罐牛奶放在桌子上，今天是假期，他不需要去星球日報上班。也回來看看康娜。

　　平時的克拉克還是很忙碌的，除了要在公司假裝一個普通人上班，還要抽空去拯救世界。偶爾還要和正義聯盟的其他人去外星出一下任務。

　　女孩從爬梯上跳下來，身上穿著一件長袖和牛仔褲，朝他露出一個陽光滿滿的笑容來。

　　「肯特先生。」

　　克拉克也回以一個笑，康娜看起來陽光開心，從外表上看不出任何問題。

　　但是瑪莎卻在私底下問他，他的朋友布魯斯什麼時候能來看康娜。雖然康娜沒說，但瑪莎能看出來她總是想著他。

　　康娜每天會爬上草垛眺望遠方，甚至還會笨手笨腳的摔下來。粘了一身草屑，就會坐著門口耐心的一點點拿干淨才好進屋。

　　克拉克都能想像到女孩艱難的爬上草垛，在柔軟的草垛上踮起腳尖，期待著那種人會開著車出現在這裡，然後失去平衡摔下來的樣子。

　　他對此也很無奈，不止康娜想見布魯斯難，連他想見也要親自去哥譚找或者在瞭望塔，運氣好的時候能撞見。

　　對於布魯斯說有空會來看康娜的言論，說出去都沒幾個人會信。

　　「康娜，我已經幫你找到學校了，兩天後你可以去入學了。」

　　康娜拿面包的手一僵，隨著和克拉克的接觸，她腦子好像開始變得靈光了很多。她有種預感，如果自己真的在這裡入學說不定就走不了。

　　「布魯斯什麼時候能來看我？」

　　女孩低著頭小口的咬著面包，聲音很輕，帶著點呢喃的意味。手裡拿著那個印有蝙蝠標志的杯子輕輕摩挲著。

　　但克拉克還是聽見了。

　　「最近他很忙，有空就會來看你。」

　　克拉克拍了拍她的肩膀，這話說的他自己都有了負罪感。他都能看到女孩那無形的耳朵耷拉下來的樣子。

　　夜幕降臨。

　　夜晚農場很黑，周圍的草地上灑滿了朦朧的月光。遙望遠處才能看到星星點點的燈光。

　　康娜床前的小燈亮著，那本《蝙蝠治療計劃書》被攤在枕頭上。

　　上面有著各種讓人不知所雲的記錄。

　　【論假摔的一百種方法】

　　【地點：草垛（五個勾），繩梯（兩個勾），門檻（一個勾），草地平地摔（點數太少已劃掉）……】

　　她現在正在寫著一個新計劃——【回家計劃】

　　上面有她精心繪制的地圖和需要准備的道具。

　　那個粉紅色的行李箱裡她發現有現金，這讓她有了可以選擇交通工具的資本。

　　金燦燦不來找她，但她可以去找金燦燦啊！

　　這是一件多簡單的事情啊，韋恩大宅的地址其實大家都知道。只要她回到哥譚還愁遇不到蝙蝠俠嗎？

　　而且或許努努力，在路上就能賺夠治療積分也不一定。

　　在衣服掩蓋下，康娜的大腿和背上全是青紫的痕跡。那是她為了攢點數想出來的辦法。不能傷在顯眼的地方，只能在一些看不見的地方。

　　她自己來的效率實在是太慢了。

　　要是有人願意幫幫她就好了，只是這樣的請求多半會被當成瘋子吧。

　　她去找蝙蝠俠的計劃早在一周前就定下了。

　　根據她的觀察，每周的周五，農場隔壁的大叔就會黃昏飯後出發前往住在哥譚的兒子。

　　麥格大叔的兒子在大都會有一份體面的工作，但大都會的租房價格要高於哥譚，為了節省錢。他的兒子就住在哥譚的邊緣。

　　可能是康娜可愛，短短幾次交談就成功得知了這些消息。

　　很恰好，對方的車是一輛皮卡，可以讓康娜輕松藏著那裡。

　　康娜臉上露出一絲愧疚，然後又轉化為堅定。

　　臨走前，會她假借按摩的名義，給瑪莎阿姨輸送了10點能量，這足夠治好她身體的大半毛病了。算是這段時間住在這裡的報酬吧！

　　而且她的能力在睡前使用是有一定的助眠效果的，相信瑪莎阿姨不會那麼快發現自己不見的。這樣就不會被抓回來了。

　　雖然克拉克也是一位會發光的任務目標，她也很感謝克拉克的照顧，但是克拉克的身體很健康，不需要她的治療，還是另一位任務目標更需要她。

　　蝙蝠俠！我來找你了！

　　小鳥們群聊內。

　　達米安正趾高氣昂的在說著之前打賭康娜能不能成為羅賓的事情。

　　達米安：「我贏了，我就說她當不了羅賓的。」

　　迪克：「可憐的康娜，我以為她至少會呆的久一點。」

　　提姆：「你這周要回來吃飯嗎？」

　　迪克：「當然，幫我和阿福說一聲多准備些小甜餅，我想死了那個味道，Thx。」

　　達米安：「別裝瞎，願賭服輸！當初是誰開的賭局。」

　　迪克：「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夜晚在蝙蝠洞看監控的提姆在電腦前喝了一口咖啡。

　　「提姆少爺，你應該去睡覺了。」阿福在隔壁放下一盤小甜餅。

　　「阿福，謝謝，但我想我死後有的是時間睡覺。」提姆學著蝙蝠俠的語氣回答。

　　「老爺不是個好榜樣不是嗎。」阿福挑了挑眉。

　　提姆笑著隨手點追蹤器，那裡面有著老蝙蝠和他放出去的追蹤器。

　　「誒？」

　　有個紅點正在以一種慢吞吞的速度往韋恩大宅裡來。

　　點開這個紅點的信息。

　　【康娜】

　　提姆的眉頭皺起，手指在鍵盤上飛速跳動，然後有又舒展開了。拿起手機對著電腦拍了張照片發到群聊裡。

　　拿起身邊的制服向外走去。

　　「嘿，看看我發現了什麼。達米安，我想我們還沒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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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于    時間: 2023-10-21 15:00

第11章 哥譚黎明

　　延伸平坦的瀝青公路，郊外路邊的樹林總是茂密而又漆黑，不時傳來貓頭鷹的鳴叫。路燈下有蟲影在飛舞，靜謐無比。

　　一個嬌小的黑色身影緩慢的在馬路邊的樹林上移動著，每一步走的都很慢，行動間帶起地上的落葉，沙沙作響。

　　突然腳下出現了一根橫亙的樹根，那個身影一根不查就被絆倒在地，她掙扎了一下艱難的扶著樹干爬了起來。

　　康娜有些無奈的拍了拍自己發昏的腦袋，手腳都有些不聽使喚。她第一次沒什麼經驗，也不知道適可而止。才把自己搞成這副樣子。

　　她躺在兩盞路燈都照射不到的地方，黑暗吞噬了她的身體，融入這片泥土裡，身上的血跡蹭到了樹葉上。

　　被風一吹，葉片一個翻轉又不見了。

　　韋恩莊園坐落在郊外，她之前坐車一會就能從城裡到達，所以她並沒有意識到如果只用雙腿走，要走多遠。而她的身體狀態根本支持不了她走那麼遠。

　　她現在嚴重的失血過多，為了讓自己的血不要留的太快，她現在胳膊上插著刀子呢。

　　別問為什麼不拔掉，拔掉留的更凶迫於無奈，她□□一點又把刀插了回去。

　　反正她又不會疼，就是有些影響走路。

　　小守財奴康娜根本舍不得用自己的治療點數，辛辛苦苦才攢到了四百多點！這可是少見的三位數。如果不是那位城裡的好心人幫助，這個數目她根本攢不出來。

　　就是可惜了自己身上這套衣服了，這可是行李箱裡唯一一套黑色還印有蝙蝠標志的，她可是很喜歡的。

　　而且她的背包也丟了，裡面還有她的計劃書呢。

　　躺在地上大口的喘氣，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她嘗試著滾了一圈，碰到了插在身上的刀子，鮮血又滲透了出來。

　　也不知道距離韋恩大宅還有多遠，她靠爬，爬回去的可能性有多大。

　　望著被樹影遮擋住一半的夜空，她想休息一下。

　　汽車轟鳴聲由遠及近，一輛紅色流暢形車身的車出現在馬路上。在康娜不遠的地方，傳來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

　　提米身穿紅色底黑褲子的緊身制服，臉上帶著紅色的多米諾面具。他從車上跳下，夜間視力不錯的他看到了躺在路邊的康娜。

　　康娜也看到了他，臉上綻放出笑容。

　　輕聲喊道：「提姆哥哥，我回來了。」

　　提姆罕見的沒有去驚訝於她喊出他的名字，或許在她入住那天他們就早有被識破的覺悟。

　　沉默的走上去，檢查她的身體。她手臂上把柄金屬的刀刃太明顯了。

　　康娜外套上好幾處破洞和被劃破的痕跡，鮮血沾在衣服上濕漉漉的緊貼著她的皮膚，一些已經凝結成了血塊，拍一拍會撲簌簌的落下。

　　本來就白的皮膚此時完全失去了血色，唇白的嚇人。觸手能感覺到她身上的冰冷，脖子上還有淡淡的青紫痕跡。

　　提姆緊緊的抿嘴唇，他的每一個兄弟都是夜游的好手，也不是沒有過受傷，可康娜這副樣子實在讓人心疼。

　　她就像只被遺棄的小動物，磕磕絆絆的回到這裡。見到熟悉的人，那雙因為失血已經開始失神的焦糖色眼眸裡亮著閃爍的驚喜。

　　把小狗丟在馬路邊第二天打開門，一身傷的小狗蹲在門口，挺著胸脯朝你搖尾巴。驕傲的向你無聲宣誓著，我回來了。

　　喉嚨似乎被什麼東西哽住，提姆把康娜抱起，她整個人都輕飄飄的，沒什麼重量。

　　「你知道？」

　　康娜本來被失血帶來的眩暈被見到提姆的驚喜衝散了一些。「知道什麼？知道提姆哥哥是紅羅賓嗎？」

　　「我看到達米安穿著羅賓制服翻牆了。」

　　提姆：……

　　是布魯斯把康娜撿回來後，因此過度嘲諷和試圖揍康娜找麻煩的行為，惹怒老父親導致被短暫取消夜巡的達米安。

　　康娜並沒有透露自己第一次見面就知道他們身份的事情，因為感覺上這似乎並不能說。

　　她總是那樣相信自己的直覺。

　　但在韋恩大宅裡時，她確實有幸目睹了達米安翻牆，對此康娜之前不太理解明明有門為什麼要翻牆。

　　不過，這次她發現翻窗似乎也蠻有意思的。

　　「你怎麼自己跑出來了？農場的假期生活過得不錯？」

　　把康娜塞進車中，提姆摸了摸她已經有些凌亂還粘上了草葉的發絲。

　　康娜縮在車座上，她身上有點髒。「還可以，但是…我想布魯斯和你們了。」

　　「弄髒也沒關系，坐好。」提姆也跳上了車，看著康娜那僵硬的姿勢說。「想回來可以和布魯斯說，韋恩大宅隨時歡迎你。」

　　「沒關系，布魯斯很忙，我這不是記得回來的路嗎。」

　　康娜臉上全是喜悅，豐收的喜悅。這波她賺翻了好嗎！四百將近五百點的能量呢。

　　看著康娜那沒心沒肺的笑容，提姆嘆了口氣。希望這次老頭子能做出一個讓人滿意的決定。

　　提姆不知道從哪裡像變魔術一樣變出一顆糖塞到康娜嘴裡。千裡迢迢都能跑回家的小狗需要一點獎勵不是嗎？

　　他沒去問去她身上的傷也不打算說教她什麼，只要回去查查監控就能知道她都做了什麼。

　　話說為什麼她身上會有定位器？

　　老頭子放的？總感覺不應該是這樣的。

　　五個小時前。

　　康娜換上了行李箱裡唯一一套黑色衣服，在身上各個地方都藏上了錢。比如鞋子之類的。

　　准備好的背包裡面有一捆繩子，兩把餐刀，還有一瓶水，當然少不了治療計劃書。

　　打開閣樓上的圓窗小心翼翼的爬了出去，屋頂能看到看到整片星空。蹲在屋頂靜靜聽了一會屋子裡的動靜。

　　房間已經熄燈了，瑪莎已經睡熟了，今晚克拉克並不在家。她輕手輕腳的爬到房屋後，那裡有她早就准備的草垛。

　　雖然她並不擔心摔傷，但考慮到還要趕路，她只能遺憾的打消了這個念頭。落在草垛上翻滾一圈卸掉力道落地。

　　很好，這很完美。

　　趁著夜色的遮蓋，她來到了麥格大叔的家前。

　　躡手躡腳的爬上了樹，康娜趴在樹杈上，樹葉遮蓋住她小小的身影。

　　麥格大叔的皮卡就停在樹下，現在還不是上車的時候，她不清楚麥格大叔會不會檢查車子。

　　康娜需要一些耐心。

　　汽車發動聲響起的一刻，康娜就像一只靈巧的貓科動物，落到皮卡後面翻上了後面的空位上。

　　發動聲響遮蔽了她的動作。康娜躲在帆布下，感受著車輛行駛過凹凸不平的地面顛簸，安靜的，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

　　康娜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一切都在她計劃中進行。

　　接下來的任務就是安全的穿過夜間的哥譚市到達韋恩莊園。

　　也可能會是個困難的任務，但這也是一次獲得大量點數的機會。

　　微微掀開帆布的一角，經過了稀疏低矮的小鎮建築。汽車終於駛入了高樓大廈區。

　　哥譚到了。

　　蝙蝠俠蹲在水滴獸上，聽著耳機裡傳來的對話。他沉默的仿佛和身下的雕像融為一體成為這座城市的一部分。

　　提姆上車後就打開了交流頻道，康娜那虛弱中帶著喜悅的聲音回響在頻道內。蝙蝠俠知道他想讓自己聽到。

　　他從沒想過康娜會這麼做，大晚上從克拉克家孤身一人跑到哥譚來找他們。看來這孩子也不如大家想像中那麼令人安心。

　　克拉克到底是什麼看孩子的。

　　「羅賓，加快動作，我們早點回去。」


第12章 哥譚黎明

　　哥譚的夜還未深，馬路上一個身影從某輛皮卡上滾落下來，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個圈。

　　所幸街道上的車輛並不多，沒有給那道人造成什麼傷害。

　　康娜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塵，檢查了一下自己身上，手背略微擦破了點皮，沒找到別的傷口。

　　治療點數只增加了兩點，這也說明並沒受到什麼傷。

　　把衣服上的黑色兜帽拉起帶上，亞麻色的頭發被收攏到脖子後面，有點扎。

　　她穿梭在街道上裡，嬌小的身子充滿了靈活的味道，好像一條游魚。街上的人不是很多，大家都行色匆匆，見到康娜都下意識的避開一些。

　　在哥譚別隨便讓人近身，或許一個不注意你身上的錢包就會不翼而飛。

　　這裡距離布朗大橋和唐人街不遠，想要到達韋恩大宅意味著，康娜必須橫穿整個哥譚。

　　本來在有了地鐵和軌道車的情況下並不算太麻煩，她坐地鐵可以達到東區，但地鐵站的終點也只是東區。

　　她想要到達韋恩大宅就要穿過東區。

　　還有一個方法就是搭乘計程車，但時間就稍微有點晚了。街道上根本看不到幾輛出租車，要不就是已經掛出了停止載客的牌子。

　　而且除去這些原因，康娜還有別的計劃，夜晚的東區，康娜還是記憶猶新，因為她就是在那裡與自己的任務目標相遇的。

　　那就是自己的聚寶盆，幸運眷顧之地啊！

　　那裡自己一下子就獲得了四十多點能量！！

　　她那雙焦糖色的眼睛迸發出了璀璨的光芒，邁開小步子走進了地鐵站。

　　地鐵站的隧道處。

　　流浪漢在這裡聚集，比起那些幫派橫行的小巷子。地鐵附近的地下通道都是好位置，這裡干淨且避風。

　　康娜步伐輕快地從他們身邊溜過。一腳踢飛一個易拉罐，砸到一個流浪漢身上，在他們的叫罵聲中快速竄入地鐵站，只留下清脆的笑聲。

　　「又是游手好閑的小毛賊，這些肮髒又惡心的小孩。」一個已經睡下的人撓了撓自己那油膩膩結塊的頭發嘟囔道。

　　會在這座城市夜間出沒的孩子，都是聰明又狡猾的，康模仿著自己觀察到的同齡人，學著他們在人流裡穿梭。

　　那些喝醉酒的家伙會欺負流浪漢，她就跟在他們身後吊著，沒有人懷疑她不是其中的一員。

　　哥譚的夜晚不要落單才好。

　　便利店內，白熾燈把店內照得一片慘白，帶著兜帽的孩子蹲在雜志架子前翻看著上面的書。上夜班的售貨員不時打量監控，夜間也是小賊的出沒時間，這個孩子看起來形跡可疑，蹲在那裡小小一團就像一只黑色的小蘑菇。

　　康娜好奇地翻看著雜志還有報紙。其中一份標題印著大大的batman，也不知道是哪個膽大包天又技術過人的記者，居然拍到了一張蝙蝠俠的照片。康娜一下就被吸引了，在心裡算了算自己的錢，

　　很好，她夠錢把它買下來。

　　把報紙口罩和兩罐啤酒放在櫃台前，掏出一張大鈔放在桌子上。

　　售貨員用一種詭異又鄙夷的目光打量了一下這個小孩，這種一下子可以拿出這麼大數額鈔票的孩子在哥譚可不多見。

　　他們的金錢來源多是偷竊或者…

　　女孩雖然已經用帽子的陰影遮蓋住了大部分的臉，但是在燈火通明的便利店內。依然看得清晰，巴掌大小的蛋，眉眼間掩飾不了的靈動，皮膚白且細膩，長得很不錯。

　　售貨員眼裡的神情讓康娜有些不適，她低下頭別開他的視線，拿著東西和零錢快步走出了超市。

　　手裡的報紙被啤酒上的水珠打濕了，康娜有些心疼地拍了拍報紙，還好那張照片沒有被沾濕。

　　她小心地把照片撕下來疊好藏在自己的口袋裡，拍了拍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現在她可是有護身符的人了，她一定能順利地回到家。

　　把手裡的兩罐啤酒平放在地上，她用力一推，兩罐啤酒咕嚕嚕地滾入了剛剛她進來時的那條地鐵隧道裡。過了一會，裡面響起了罵罵咧咧的爭搶聲。康娜聽了一會，捂著嘴像一只偷腥的小貓一樣跑了。

　　這是康娜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的獨自外出，她用自己的標准和記憶衡量著這座城市，迅速地學習融入這裡。或許只要時間足夠，她就能在這片地方混得如魚得水。

　　從車票自動售賣機前買了一張通往東區的票，她在地鐵站的閘門前助跑幾步，手一撐。飛身試圖越過砸門，但第一次進行這樣活動她錯誤估計了欄杆的高度。啪嘰一下摔倒在地。

　　她快速爬起來東張西望的一番，很好，沒什麼人注意。

　　聽著治療點數上漲了五點，這一跤摔得神清氣爽，她哼著小曲走入了車廂。

　　…

　　布魯斯一臉一言難盡的看著她的行為，坐在監控前，按下暫停鍵。

　　這一路招貓逗狗的行為，看得腦袋疼。「我之前為什麼會覺得她很乖?"

　　「我想她已經很乖了。」阿爾弗雷德站在他背後，聲音幽幽地傳來。

　　「先生，我必須提醒你，比起幾位少爺和您的夜間活動，我想康娜小姐的夜間生活很健康了。而且她還是個孩子，不是嗎？」

　　在阿爾弗雷德看來康娜簡直乖巧又禮貌的不像話，學著別人去欺負流浪者，卻會從便利店給他們買酒。會翻地鐵閘門，但實際上並沒有逃票。

　　她就像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她只是覺得好玩就去做了。

　　"比起看她是否在回家路上犯下什麼錯誤，我以為你更應該看看她為什麼會受傷。「

　　「她怎麼樣了。」似乎是過了很久，布魯斯的聲音有點干澀。

　　把一盤夜宵放在他的隔壁，阿爾弗雷德的聲音很平靜。「小姐已經睡下了，失血過多還有小臂骨裂，很難想像她獨自一人走了那麼遠的路。我還在她口袋裡發現了這個。」

　　一張被細心折疊起來，但已經被壓出褶皺的報紙碎塊落到了布魯斯的手邊，布魯斯拿起打開，用手抹平上面的褶皺。

　　這是一張被撕下來的報紙，被人細心的疊起來變成小小的方塊，打開後上面是蝙蝠俠那漆黑又充滿力量感的身影。

　　監控視頻的清晰度摻次不齊，布魯斯並不知道康娜在店鋪裡買了什麼報紙，但現在他知道了。

　　心口仿佛被什麼東西狠狠撞了一下，讓人手足無措。

　　布魯斯為了掩飾這一刻的失態，拿起旁邊的夜宵吃了一口。

　　」阿福，你沒放放鹽。「

　　「我想這樣更健康，先生。您會欣賞我的手藝對嗎？」

　　「……對。」


第13章 哥譚黎明

　　哥譚東區。

　　這裡奉行著弱肉強食的法則，在這裡有著最廉價的人和一文不值的罪惡。哥譚的負面情緒就在這裡被最極端的傾瀉。

　　這裡隨處可以倒在路邊醉生夢死的人們，他們行動間仿佛一只只喪屍。擁擠的房屋緊迫的讓人感覺到窒息。有孩子會攀爬上附近的鐵欄杆。

　　康娜走在這裡，突然理解為什麼義警們喜歡在屋頂間游走，地面就好像另一片地方，光怪陸離。在屋頂可以眺望到遠方的天空，讓人不至於有種困在牢籠裡的感覺。

　　她猶豫了一下，從背包裡拿出繩子，綁上餐刀。往著一處欄杆上丟去，繩子精准地纏在了欄杆上。她用力拽了拽，很好這很結實。

　　她順著繩子往上攀爬，手掌被麻繩摩擦，一片通紅，康娜毫不在意，被緊身長褲包裹的長腿不太熟練地蹬在牆上，慢慢攀爬。

　　失去痛感的代價就是她的危機意識極差，康娜本人是沒覺得自己的動作有多危險。她看蝙蝠俠他們就是這麼做的，他們會依靠繩子飛蕩在這座城市裡。

　　站在樓頂，能眺望到繁華城區的燈火通明。康娜站在樓頂叉著腰，一臉得意。

　　四處張望了一下，遠遠的她似乎看到了一道紅光在東區的遠處屋頂上路過，康娜歪了歪頭，她認識的人裡似乎沒有是發紅光的。

　　那道紅光在黑夜中格外耀眼，站在屋頂能一眼看見。

　　不過康娜沒有要去見一見的念頭，畢竟現在還是回家重要。確認了標志性建築的位置，她向著韋恩大宅的方向前進。

　　隨著時間的推移，康娜的動作越來越流暢，剛開始的磕磕絆絆都消失不見，她就好像一只靈巧的小鳥。

　　她的身體似乎天生就是運動的材料，她可以輕松地在樓宇間跳躍翻滾。

　　康娜則是聽著腦海裡響起的聲音，樂開了花。每一次地翻滾和飛越，都能聽到點數增加的聲音。簡直就是大豐收。

　　這一切的原因就是，康娜本身的身體本能是可以讓她做到靈巧地騰挪閃避，但這具身體還從未完成這方面的訓練，肌肉量不夠，做不到完全的自我保護。

　　這種強度的落地，可以預見她背後和膝蓋的青紫是跑不掉了。

　　當然康娜本人是不知道的，她只關注自己賺到了。

　　不過為了自己的體力著想，康娜還是決定先停下來休息一下。在這個速度跑下去，她的身體就要喘不上氣了。

　　趴在這間樓頂的欄杆前，輕微的喘息著。

　　樓下小巷內傳來爭吵聲，康娜好奇地探出頭去。

　　幾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圍著兩個年紀不大的小孩往他們手裡塞得東西，兩個小孩可憐兮兮地縮在牆角。小聲地求饒著。

　　「哥幾個把東西交給你們，怎麼？一包都賣不出去？」其中一個神態凶惡的男人抬手把手裡用小袋子裝著的白色粉末摔到孩子臉上。

　　其中一個孩子鼓起勇氣，小聲辯解著。「再寬限我們幾天，求求你們了。」

　　男人毫不客氣地給了孩子一巴掌，那個孩子被打得頭直接撞到了牆上，發出讓人聽著都覺得疼的響聲。

　　「寬限？是不是還要老子求你？賣不出去，就買給鄰居街坊同學好友，很難嗎？哈？這門生意可多的是人想做。」男人狠狠地催了口唾沫。

　　幾個男人對著兩個孩子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康娜的眼睛直直地盯著那包白色粉末，像是被觸動什麼奇怪開關一樣。

　　被定在那裡一動不動，連呼吸都停滯了。

　　其中身形比較瘦削的男人，突然嘿嘿一笑，把裝著粉末的袋子打開，捏著其中一個孩子的臉就往他嘴裡的倒。

　　那個孩子臉上寫滿了驚恐和覺得，消瘦的臉硬是被捏出了嬰兒肥，他想，他完了。

　　就在這時，一把刀從天空中飛射下來，狠狠地插入了那個消瘦男子的手上，鮮血飛濺出來，落到了孩子臉上，那包東西也落到了地上，迅速被地上的水打濕融化成一團。

　　男人慘叫著松開手裡的孩子，那把餐刀後面還綁著一條麻繩，麻繩猛然繃緊，餐刀被從肉裡撕扯得出來，帶起一連串血花。

　　周圍的其他人馬上變得警惕了起來，紛紛抬頭四處張望神情緊張。

　　哥譚除了是罪惡滿天飛的地方，它還盛產義警。導致罪犯們有時候突然就被義警吊起來也是常有的事情。

　　他們從附近撿起木棍等武器，小心地打量周圍，他們怎麼不知道哪個義警是用餐刀的。

　　還在他們緊張的四處張望時，那個被插了一刀的男人，突然大喊：「快！他們跑了。」

　　大家轉頭看去，只見一個穿著黑色蝙蝠標志外套的女孩一手拉著一個孩子朝著外面的巷子跑去。

　　康娜並不熟悉這裡的街道，並且她還拉著兩個孩子，這讓她漸漸被追上。她只能盡量往著一些只能容納小孩子通過的地方鑽，生鏽的鐵柵欄和一些支棱出來的尖角刮破了她的褲子和上衣，有細微的鮮血從傷口滲透出來。

　　突然她趕緊手被緊緊拽住，皺著眉回頭。兩個小孩用一種詭異的目光看著她。還沒等她開口，那個剛剛被捏著臉的小孩掙脫開她的手，一把抱住了她。康娜被猝不及防抱個正著，另一個小孩從背後用手臂環住她的脖子。

　　在這猝不及防的力道下，康娜被兩個孩子壓倒在地。

　　後面匆匆的腳步聲傳來，在這裡耽擱的功夫，那些熟悉周圍環境的人已經跑了過來，他們壓住掙扎著想起身的康娜。

　　「干的不錯。」領頭那個男人對著兩個小孩說，兩個小孩松開康娜，低著頭站在一邊。「你們這個月的錢就先免了，滾吧。」

　　兩個孩子避開康娜的眼睛，轉身跑走了。男人狠狠地一腳踩在康娜背上的蝙蝠標志上。「我呸，哪裡來的小孩，敢跑到爺爺的地盤上逞英雄，你以為你是那些飛來飛去制服怪人嗎？」

　　康娜趴在地上，身體貼著冰冷的地面。她有些疑惑，但似乎又想明白了。

　　那些孩子又能逃到哪裡去呢。比起自己離開後那些人再次找上他們，把自己這個陌生人交給他們換一個月的平安，明顯更劃算。

　　這就是哥譚？這就是哥譚。

　　街口的監控鏡頭閃爍著紅光，忠實的記錄下這一幕。

　　褲子上好幾道已經被劃開的痕跡，白色的皮膚裸露在外面。女孩精致的臉上有一些細小的傷口。

　　康娜用來攀爬的繩子變成了捆綁她的工具，脖子被死死掐住，臉憋得青紫。男人適時的松開了手，新鮮空氣湧入肺部，喉嚨處有些麻癢的感覺。康娜忍不住趴在地上咳嗽了起來，脖子上泛起了一個手掌印。

　　「嘿，這小賤人長得還挺好看？」

　　他們拖著她避開後面的監控，走進小巷子裡。

　　巷子裡。

　　那個被康娜插了一刀的瘦削男人，撿起一邊的刀狠狠刺入她的手臂，

　　腦海裡冒起了四十點進賬的聲音，康娜忍不住笑起來，配上脖子上的青紫頗有種瘋狂的意味。

　　隨著鮮血的流逝她聽到自己的能力還在以每分鐘五點的速度往上增長。

　　鮮血滴在地面上，血液與黑色的地面融為一體，分不出彼此。

　　她居然還能笑的出來？男人不信邪的又把拿起一邊的木棍狠狠地敲在她的手臂上。

　　康娜只是用一種戲謔的眼神盯著對方，仿佛在看一只跳梁小醜。

　　這惹怒了男人，他踹了一腳康娜的肚子，正常人在這時候會蜷縮起身體，但是康娜沒有痛覺，所以她沒有這個自我保護機制。

　　她似乎沒有受傷一樣，就那種靠在那裡一動不動的注視著男人。

　　男人憤怒的上去抓她的衣服。

　　康娜冷漠的看著他，一把刀從袖口滑落，割開了麻繩。

　　她手裡的餐刀就好像活了一般，飛射出去插入了男人的脖子。男人捂著脖子鮮血從指縫裡滲出，他恐懼著跌跌撞撞的向著外面跑去。

　　其他人都後退幾步，康娜抓住刺入傷口的餐刀，一把拔出，鮮血飛濺出來。

　　「打個商量，你們再給我幾刀，或者再來幾拳怎麼樣。」

　　她笑得像個天使，但如果這個天使不是拿著帶血的刀就更好了。一雙漂亮的大眼睛裡充滿了喜悅，隨著鮮血的流淌就好像發生了什麼喜事一樣。

　　本來就已經白的皮膚因為失血開始變得慘白，配上脖子上的青紫，這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妖魔吧。

　　能力點數飛速上漲著，康娜美滋滋地看著對面這些家伙，東區果然是寶地。

　　看著逃跑的人，康娜臉上流露出一絲遺憾。怎麼就跑了呢。

　　那個踩過康娜背的男人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一把小刀，顫抖地指著這個比自己還要矮上許多的女孩。「別…別過來啊！我警告你，我們很多人。」

　　哥譚隱藏守則之一，等遇到瘋子的時候記得快跑。他的同伴比他機靈多了，哥譚的任何神經病都不是好招惹的，無論她是不是女人或者小孩，反正跑就對了。他們都是底層的小混混，大佬的世界他們不參合。

　　康娜用冰冷柔軟的手抓著他的手腕，用力一拽，刀子直直刺入她的手臂裡，同樣的，康娜的餐刀也狠狠地捅進他的大腿內側。

　　被掐過脖子的聲音帶著些沙啞，讓溫柔的聲音在對方耳朵裡卻似乎帶上了血腥氣。

　　「誰也不許踩我的蝙蝠。」


第14章 哥譚黎明

　　漆黑的小巷子中，康娜的面容被隱藏在黑暗裡，光線的缺失讓五官變得模糊不清，只有那雙眸子閃爍映照著巷子外的燈光，仿佛在黑夜裡潛伏的狼。

　　被刀刺中大腿的男人，這一刻心中的恐懼達到了巔峰。他不知道從哪來的力氣，用力推開面前的女孩。

　　也顧不上拔掉插在腿上的餐刀，他一臉猙獰的一路狂奔，衝出小巷子。

　　堪稱醫學奇跡。

　　康娜歪了歪頭，朝著落荒而逃的背影揮動那只受傷的手，並用另一只手指著還插在自己手臂上的小刀喊道。

　　「喂！你刀忘拿了。」

　　嗯？總覺得對方的腳步似乎又快了幾分。

　　康娜扶著牆，朝著巷子外走去，即使沒有感覺到疼痛，但是傷口還是一定程度上影響到她的行動。

　　有部分肌肉已經喪失功能，沒辦法回應大腦的指令。

　　她跌跌撞撞地走向遠處。

　　…

　　提姆靠在黑暗的走廊上，手裡的電子屏幕散發著藍色的熒光，光線映照著他輪廓分明的臉。

　　屏幕上播放著監控錄像。

　　哥譚的監控到處都有，但在東區的監控攝像頭相對更加稀少。

　　首先，這裡的建築都是老舊或者隨意搭建的棚架，安裝監控的難度比較大。

　　其次，東區監控的損壞程度和風險都很高，有時候會被那裡的居民主動拆掉或者被毀壞。

　　也因為這個原因，這個地區的取證十分困難，犯罪率高居不下。

　　在監控視頻上，康娜正拉著兩個小孩奪路狂奔，誰都看得出來，她在帶著兩個孩子逃跑。

　　提姆快速在屏幕上點擊，追蹤著她的步伐，通過一個個監控確定她的逃跑路線。

　　直到女孩被兩個小孩壓倒在地並被一群成年男子綁起來。

　　女孩在地上微微揚起頭，呆呆地望著兩個小孩，連掙扎的動作都變小了，似乎是不敢置信。

　　雖然攝像頭像素不高，但提姆都能想像得到她那一刻的委屈和心酸。

　　提姆暫停了視頻，沉默地看著被籠罩在一片漆黑裡的大宅。

　　他不是第一天在哥譚生活，背後捅刀子的事情也見過不少。但…

　　康娜還那麼小。

　　深吸了口氣平復下心情，又點開了播放鍵。

　　女孩被人掐住脖子丟在地上，她趴在地上痛苦地咳嗽著。他終於知道女孩脖頸上那青紫色的傷痕是什麼來的。

　　那是被人硬生生掐出來的，可見對方剛開始是下了死手的。

　　最後，女孩就被拖入了沒有監控的小巷子裡。

　　提姆的心都吊了起來，雖然康娜現在已經安全到家了，但他依然覺得心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抓緊了。

　　大概過了五分鐘，那些人就好像小巷子裡出現了一只惡鬼，瘋一樣從裡面逃了出來。

　　因為沒有監控，提姆並無從得知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女孩最後出來時已經一瘸一拐，身上也多出來把柄他在康娜身上發現的刀子。

　　提姆這才松了口氣，雖然受傷了，但看來那些人並沒有來得及對康娜做什麼。

　　同時，心底也升起了一絲後怕，他不知道康娜是怎麼把那些人嚇跑的。

　　但是如果中間出來一點差池，或者她就會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康娜的房間內。

　　濕漉漉的頭發披散在肩膀的毛巾上，康娜乖巧地靠坐在床上。一動不動地讓阿福給自己手臂上的兩道傷口縫針。

　　「康娜小姐，局部麻醉的藥效晚一些就會散去。不用擔心。」阿福頗為心疼的說。

　　處理完傷口，阿福又細心地拿著風筒替康娜吹干了頭發。暖風吹拂在臉上，讓人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透過門縫看到裡面的溫馨氣氛，提姆心中的後怕和憤怒才稍微消散了一些。

　　他敲了敲門，便推門入內。

　　康娜即使在風筒的嘈雜聲中，她也敏銳地捕捉到了那絲敲門聲，她眼中帶著驚喜和期待，向著門口看去。

　　看著站在門口的是提姆，表情停頓片刻，臉鼓了鼓有些失望。還以為會是金燦燦來看她。

　　提姆隨意地靠在門框上，面對康娜的眼神轉變，他有些好笑地說：「不想見到我？」

　　康娜能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不是的，能回到家，見到你和阿福我都很高興。」

　　提姆走上去拍了拍她的小腦袋。「好啦，別搖啦，一會兒就要頭暈了。布魯斯還沒回來。」

　　康娜一臉饞足地蹭了蹭他的手掌心。

　　提姆覺得自己心都要化了，她那麼可愛，那些人怎麼下得去手的。

　　「康娜能告訴哥哥，那些傷害你的人做了什麼嗎？你為什麼要帶著兩個孩子逃跑？」提姆特意放柔聲音。

　　隔壁的阿爾弗雷德用嫌棄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但什麼也沒說。

　　「他們想要小孩幫他們賣東西賣到學校去，我就是看到他們想給那個小孩喂白色的粉末，我就想帶著那兩個小孩逃跑。」

　　康娜的形容有些模糊，但這並不影響提姆分析事情的經過。

　　「你認識那個白色粉末是什麼？」提姆更好奇的是這點，在實驗室裡也有這種東西嗎？

　　康娜再次仿佛被按下的停止鍵，臉上第一次露出了厭惡的神情。這是提姆第一次看到她露出如此強烈的負面情緒。

　　「不認識，但感覺很討厭。」

　　「好吧，那你能告訴我，你怎麼嚇跑那些人的嗎？」

　　康娜微微縮了下脖子，有點不好意思的說：「可能是我凶了？我帶了把餐刀防身，就捅了他們兩刀。他們就被嚇跑了。」

　　似乎為自己的行為感覺到不安，她又可憐巴巴的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他們拿刀先傷得我，我就…」

　　提姆看著她這副樣子，終究沒忍住上去抱住這只小家伙。「這不是你的錯，不用對不起。你做得很好。」

　　這怎麼能是康娜的錯呢！她那麼可愛又嬌弱，一定是被逼急了。

　　至於為什麼能打贏嚇跑那些人，只能說不愧是老蝙蝠撿回來的崽，她只是自我保護而已，她能有什麼錯呢？

　　提姆身上的橙紅色光芒籠罩著康娜，康娜露出了舒適的笑容。也悄悄給提姆哥哥送出了十點能量。

　　她仔細研究過，只要不是一次過輸入超過四十點能量，就不會被發現。

　　當然這不排除對方特別敏感或者重傷的時候會更容易察覺。

　　這麼算來金燦燦豈不是長期重傷？

　　阿爾弗雷德看著這溫馨的一幕，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東區某安全屋內。

　　傑森熟練的黑進蝙蝠洞的系統中。蝙蝠洞的防火牆對於幾位羅賓來說，就是如同虛設。

　　一個在被老蝙蝠丟給那只氪星救生犬後自己跑回來的孩子，這真的很特別。

　　作為為數不多和康娜一樣是被在大街上撿回來的孩子。

　　他總有種和康娜同病相憐的感覺。

　　安靜的房間裡回蕩著康娜聽起來有些綿軟沙啞的聲音。

　　在傑森仔細觀看完視頻和提姆後台新放上去與康娜聊天時的錄音後，手指輕敲桌面。

　　提姆早在康娜到家後，就檢查了那把刀子殘留的指紋。

　　這部分的資料也被傑森給黑過來了。

　　看著資料上男人的樣貌，地址和還有所屬幫派。

　　傑森伸了個懶腰，臉上掛著帶有煞氣的笑容，拿起放在床頭的紅色頭罩帶上。

　　「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把東西賣給孩子和學校，看來是活膩歪了。」

　　身影從窗戶一躍而出，消失在夜色中。


第15章 哥譚黎明

　　波利特·科克是小區域幫派的一個頭目，在這個幫派遍地走的哥譚，他真的就是個小的不能再小的小蝦米。

　　他也就只能欺負欺負那些老弱婦孺，也是因為他足夠的弱。就好像人們不會去在意腳邊爬過的螞蟻一樣。

　　那樣的不起眼。

　　隨著哥譚反派們越加花樣百出的作案手法和犯罪技巧，這些小蝦米也學會了，只要不惹出人命就不會出什麼大事情生存之道。

　　而他波利特·科克也是深謀其道的佼佼者。

　　他望著在窗外的景色，感嘆著自己的先見之明。

　　這個地方並不算高，但他還在做了好幾個大窗戶。可以看到外面並不算漂亮的景色，主要是這樣聽屬下彙報時，會讓他有種自己身居高位很了不起的感覺。

　　對此他一直沾沾自喜，直到今天他看著自己為數不多的手下，身上帶血的跑回來一個個瑟瑟發抖。

　　他心尖狠狠一顫，這是招惹到義警還是殺人了？

　　他臉上不動聲色，心裡已經在策劃著怎麼甩掉這些蠢貨逃跑路線了。

　　波利特問道：「你們怎麼回事？」

　　其中一個壯漢顫著聲音回到：「老…老大，我們遇到了一個帶蝙蝠標志瘋子，有兩個弟兄都受傷了。」

　　波利特聽到「蝙蝠標志」差點就從椅子上摔下來，拿起一邊的煙灰缸砸到這個小弟身上。

　　「蠢貨！！你們怎麼去招惹那群家伙，想死不要拉著大家一起陪你們。過來多久了？」

　　那個小弟委屈巴巴的說：「我們把弟兄送去了醫生那裡才來的，可對方只是個小女孩啊…」

　　波利特感覺自己已經被蠢貨包圍了。「哥譚小孩義警很少嗎？」

　　「是不少的。」一個帶著笑意在身後響起。

　　「那還…」波利特氣得想罵人，剛想說點什麼，突然感覺房間裡氣氛不太對。

　　那些小弟用驚恐的眼神注視著自己背後，而那道帶著笑的聲音就是從背後傳來的。

　　眾所周知，義警從來不走門。

　　而在波利特背後，是一扇窗。

　　一個帶著紅色頭罩和棕色馬甲的人從窗戶破窗而入。直接壓在了波利特身上。

　　他語氣中帶著調侃和輕快。「hi∼你們好啊！」

　　「蠢貨們，你們老大呢。」他用槍指著一位小弟的腦袋。

　　欲言又止的小弟指了指他腳下。

　　紅頭罩下意識的捻了捻腳下，被踩著手和背的波利特發出了哀嚎。

　　「抱歉，沒看到你啊，人渣。」

　　傑森從他身跳下，蹲在他身前，用槍指著他的腦袋問：「告訴我，是誰給你的膽子違抗我的禁令的？」

　　波利特艱難強撐著從地上爬起來 ，跪在紅頭罩面前，連聲求饒。「求求你，放過我。饒了我這次，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紅頭罩不為所動，朝著他的腿就開了一槍。慘叫聲充斥整個房間，那幾個小弟也不敢上去救，就縮在角落瑟瑟發抖。

　　「說不說。」

　　「我說我說！是供貨的那人給的。外號叫屠戶，別的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額頭上的冷汗落入眼睛，一陣酸澀。

　　波利特抱著自己的腳，大聲求饒。

　　「你們的貨在哪裡？」傑森又問。

　　「在…在屋子的箱子裡。」

　　「很好。」紅頭罩抬起手想要一槍了結了他，但是想了想還是收回了手。

　　回頭看向後面幾個小弟。「你們，那天是誰打了那個女孩？站出來。」

　　兩個人被推搡著站了出來，他們眼見自己逃不掉。馬上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啪啪就開始扇自己耳光。

　　「大人，我們不知道那是你的人，我們真的不知道。」

　　無視他們，紅頭罩直接給了那兩人一人一槍。面罩下的嘴角微翹。就當是給新來的小家伙一點見面禮吧。

　　他邁著步子走進了房間找到了他們藏的貨，拍下了照片留做證據。

　　反正那個女孩受了傷，按照老頭子的性子一定會調查一翻，就當給他一個面子留這些人一條狗命好了。

　　房間內。

　　波利特在小弟的幫助下顫顫巍巍的處理好了腿和手上傷口。被扶著站起身嘴裡罵道：「FK，一群制服怪人。」

　　還沒等他罵完，突然窗戶碎裂的響聲又再次從背後響起。

　　只感覺後腦勺被重擊了，他像一塊被推到的積木，啪嗒的拍在地上。

　　背上又傳來被踩住的感覺，只是這次的重量輕了很多。

　　他脖子被一只手捏住，手掌偏小，但是他卻依然不得動彈，似乎被掐住了死穴。

　　達米安從窗戶破窗而入，一手掐住手下的人。

　　囂張的問。「你們的頭呢？」

　　那個小弟再次指了指他的腳下。

　　這一幕似曾相識…

　　達米安一把拽住波利特的頭發，把他的頭拉了起來，但膝蓋還頂著他的背後，這個姿勢很容易讓人產生窒息感。

　　「你的上線是誰？」

　　強忍著呼吸的不順暢，波利特馬上回答，這次連掙扎都不帶有的。「他外號屠戶，東西在屋子裡，其他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達米安挑了挑眉，居然不反抗一下？

　　看了眼通訊器，他忍不住嘖了一聲。居然讓大紅搶了先。

　　現在他很不爽，於是他把在場的各位都揍了一頓。

　　拍了拍手，達米安滿意的看著倒地不起的人。「就當為她報仇了，看在平時她進貢的甜品份上。」

　　達米安拿著通訊器拍了張照片後，也從窗戶中離開了。

　　波利特心裡苦啊…雖然他沒聽清這個出名的蝙蝠俠助手羅賓最後說了什麼，但是他聽到了一個很明顯的詞「她」。

　　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如果不是這群蠢貨。哪裡會惹來這些神經病。

　　還有就是窗戶太危險了，下次再也不坐在窗戶前了。

　　於是他選擇了坐在門後。

　　只聽見撲通一聲巨響，門它倒下了，把波利特壓在了門板下面。

　　此時的波利特心裡在吶喊，再也不在房子裡裝窗戶和門了！！！等度過這一難關，他就弄一個全封閉的！！連門都是鐵的踹不開那種！！

　　一個黑色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正是哥譚人氣最高的男人——蝙蝠俠。

　　那個已經被問了兩次的小弟還沒等對方開口。

　　他就十分熟練的指著那群鼻青臉腫的人，說：「我們老大在你腳下，毒品都在屋子裡。打了女孩的是那些幾個。」

　　蝙蝠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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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于    時間: 2023-10-21 15:00

第16章 哥譚黎明

　　風從破碎的窗戶裡灌入，有小部分破裂玻璃還被粘連在窗框上。

　　房間裡的人都好像一只只鵪鶉蹲在牆壁，瑟縮地看著門口如同一面牆擋住門口的蝙蝠俠。

　　蝙蝠俠細細打量著這間房間。

　　兩扇窗戶都是從外向內破的，是有人從外面闖了進來。

　　其中一扇窗，它周圍玻璃碎片的分布範圍和破碎大小上來看，闖進來的人起碼是一個壯漢，是用體重取勝，強行踹開或者用膝蓋撞開 。連窗框都被帶得有少許變形。

　　而另一扇窗戶的破洞，看起來就要小一些。應該是用尖銳物重擊中間造成的破損。玻璃的碎裂程度也要相對更加散碎。

　　房間一角帶血的醫護床邊，小桌子上放著止血鉗等醫療用具。其中的小托盤上還放著幾顆被取出帶著血絲的子彈頭。

　　是他熟悉的型號。

　　單手抬起門板，把下面壓著的人粗暴地拽出來，丟在地上。

　　波利特仿佛一攤爛泥一樣，癱軟在地上。

　　蝙蝠俠隨手扯開他腿上包扎好的傷口，看了一眼。

　　好吧，這熟悉的槍傷和審訊方式。他很熟悉。

　　再想想自己那個，剛剛在蝙蝠洞裡一直不見人的兒子…

　　破案了，他知道來過的兩人是誰了。

　　若不是顧及著蝙蝠俠的形像，布魯斯都已經忍不住抬手去揉太陽穴了。

　　不過布魯斯這次的目的不是來研究這些的，他的目的是小巷子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蝙蝠洞。

　　布魯斯反復播放著，康娜被拖入小巷子前後的監控室視頻。

　　在進入巷子前，無論是那些人還是康娜的行為上都看不出任何的異常。這就是一個十分普通的犯罪現場。一群成年人欺負一個未成年女孩的普通畫面。

　　但這進入巷子後，監控上顯示的視頻就突然變得詭異了起來。

　　那些人驚恐地從巷子上退出來時，就好像裡面有一只恐怖的鬼怪，在他們背後追著他們一樣。

　　經過仔細對比，他發現第一個逃出來的人脖子上插著什麼白色的東西。

　　那人死死捂住自己的脖子。臉上的驚恐神色，連攝像頭那爛到不行的畫質，也能拍出來幾分。

　　很明顯他受傷了，那是誰傷了他？

　　康娜的身高並不高，要把刀子插入一個超過一米八健壯男人的脖子，還是十分有難度的。

　　他並不認為從比拼力量的角度，即使康娜把刀子在正面刺入了對方的脖子，能讓對方一個成年人的受重傷。

　　人是有自我保護意識的，對方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刀子插過來，還毫無反應不反抗。

　　至於康娜和提姆的聊天，他自然也是聽了的。

　　但是他根本不相信康娜的話。

　　他能感受到康娜那份真摯，但這就好像即使他認可克拉克，還是會准備一倉庫的氪石一樣。

　　懷疑和警惕銘刻在了蝙蝠俠的靈魂裡。

　　正在他思索的時候。

　　一道勁風向著蝙蝠俠的側臉襲來。蝙蝠俠面不改色地把手擋在自己的側臉，抓住那個飛來東西，入手冰涼。

　　是一個蘋果。

　　視線轉向蝙蝠洞上方入口的樓梯處。提姆雙手隨意搭在欄杆上，手裡拿著另一個蘋果，咬了一口。

　　「在懷疑？」

　　布魯斯知道他說的是什麼。

　　提姆指的是他懷疑康娜是否如表面上看上去那麼單純無害。

　　布魯斯轉過椅子，看向他。

　　「你相信她說的話？」

　　對於布魯斯的多疑，提姆表示習慣了。

　　看看那一電腦的計劃書就知道了。蝙蝠俠的安全感真的很低。

　　從樓梯上下來，走到他身邊。

　　隨手叉起隔壁布魯斯的宵夜吃了一口，提姆默默把食物放下。

　　「看來阿福生氣了。」

　　這外表看起來一點異常的食物，就…一點味道都沒有，可以用味同嚼蠟來形容。

　　更貼切的形容大概是生嚼沒有鹽味的壓縮餅干。

　　「你既然不相信，但為什麼不去親自和她聊聊？她很想見你。相信如果是你問，她可能會什麼都告訴你。」

　　布魯斯避開了他的話頭，他還沒准備好去見康娜。

　　他不擅長和感情直球選手相處。

　　他現在對於康娜的感情也過於復雜，無奈於康娜半夜跑回來的愚蠢行為。但同樣的也感受到了康娜對於他的執著和思念。

　　就好像和克拉克相處時一樣，有時候他會拿克拉克沒什麼辦法。

　　對方做出來的事情蠢斃了，但是布魯斯依然會罵罵咧咧地在後面收拾爛攤子。

　　而這次他依然有這種既視感。

　　布魯斯轉過身，在鍵盤前輸入了幾個照片和名字。一些資料很快就彈了出來。

　　「或許我可以找他們問問。」

　　蝙蝠家的審訊手段，有些不適合用在康娜身上，但是嘛…

　　巨大的屏幕上，一個地址和幾張照片顯現出來。

　　這不是有幾個合適的嗎？

　　提姆看著遠去的蝙蝠車。

　　拿起通訊器看了看，見到傑森和達米安兩人就好像打游戲貼成就榜一樣，把揍人的照片和證據都貼在了群裡。

　　他說怎麼沒看見達米安呢。

　　這兩人倒是反應挺快，又黑蝙蝠洞的電腦了？

　　這讓提姆也有些手癢了。

　　於是他也換上了自己的制服，跟著蝙蝠俠的後面去往了目的地。

　　此時的蝙蝠俠。

　　「說，巷子裡發生了什麼？」他一腳踩在一個人膝蓋上。

　　那個人帶著慘叫斷斷續續的開始自己的描述。

　　「我們…我們就是想和她聊聊，沒做什麼。」蝙蝠俠腳下一個用力，那人感覺自己的膝蓋骨都要碎裂了。

　　蝙蝠俠那如同噩夢一樣的聲音仿佛來自地獄。「說實話。」

　　「輕點！輕點！求你。我們就是想找樂子。」

　　「然後呢？」

　　面對蝙蝠俠那強大的壓迫感，他不敢再做隱瞞。

　　「然後…然後就是那個女孩不用知道從哪裡找來的刀，刺傷了我們的兄弟。」

　　「傷了哪裡？說清楚。」

　　「脖子。那個女孩就手一甩，刀子就刺進我們兄弟的脖子了。」

　　蝙蝠俠皺眉，丟刀子？飛刀？

　　「那個人呢？」

　　那個人忍著痛楚指了指後面房間裡躺著的人。

　　蝙蝠俠暫時放過了他，邁著步子走入了房間。

　　眼見那個惡魔已經走開了，波利特艱難的向著破碎窗戶爬去。

　　門口也很危險，完好窗戶也很危險。

　　那破碎的窗總是沒危險了吧！只要他從窗戶翻出去就能離開這個危險的是非之地了。

　　窗外面就是自由！！！

　　艱難的爬到了窗下，玻璃碎塊劃破了他的皮膚，有些還深深陷入肉裡。

　　一道紅黑色身影劃過夜空，如同一只大鳥，從破洞中輕盈的落入屋內，一腳踩在了他的背上。

　　波利特差點一口老血吐出來。

　　他顫抖著手伸向窗戶，臉上寫滿了絕望。

　　結果被紅羅賓又給踩了一腳手。

　　紅羅賓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確實是這裡。

　　轉頭看向一邊目瞪口呆的小弟。帶笑的聲音顯得十分和善。

　　「你們…」

　　那個小弟十分機靈的學著其他人的話，開始復述那句都快說順溜的台詞。

　　「我們老大正被你踩著，找毒品的在這裡第二間房間，關於女孩的事情可以直接問這位。」

　　他指著那個被蝙蝠俠踩攤在地上的人說。

　　紅羅賓也看到了蝙蝠俠，便丟下這些人快步走了過去。

　　波利特艱難爬到了房間的中間，他翻了個身，仰面躺在地上，淚水從眼角滑落。

　　他把雙手放在腹部，平躺在那裡。

　　一臉安詳。

　　不活了，送走吧。


第17章 哥譚黎明

　　躺在病床上的人，脖子上纏著繃帶上面沾染了血色，臉上寫滿了驚恐。他也不敢動，就瞪著一雙眼睛看著面前的蝙蝠俠。

　　蝙蝠俠沉聲開口：「說清楚當時情況。」

　　男人似乎想要開口，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被刀子傷到了喉嚨，張嘴啊了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他只能著急的比著手勢。

　　使勁擺著手，指著自己的喉嚨，還想搖頭。這一動似乎扯到了傷口，眼淚鼻涕橫流。

　　蝙蝠俠手上一翻，一個黑色的蝙蝠鏢出現在他手裡。用蝙蝠翅膀的尖銳處，抵住男人脖子上的繃帶一挑一劃。繃帶馬上全部繃斷了。

　　他的手極其穩定且快速，只在對方的脖子上留下一道紅色的劃痕。一滴血都沒流的同時還為這位傷患造成了一噸的心理暴擊，恐懼感的氣氛拉滿。

　　傷口已經被縫上了針，但是針腳凌亂，一看就知道是那些黑市醫生的手筆。

　　哥譚有許多這樣那樣的黑診所，反正在很多人認為哥譚的醫院就是形同虛設。

　　同時醫院有時候危險系數也很高，還不如那些隱藏在大街小巷的黑醫館呢。

　　並且很多上是不適合去醫院治療的。

　　蝙蝠俠用手捏住他的後頸，湊近仔細打量，這個傷口很深，如果真的是刀子刺入那幾乎是整把刀都刺進去了。從傷口的截面來看，還有些凹凸不平。

　　「刀呢？」蝙蝠俠的聲音低沉，在對方耳邊炸響，宛若驚雷。

　　把這個沉浸在恐懼中的人稍微炸的清醒了一些。

　　他指了指後面的一個小盤子。和外面裝子彈的盤子是一個樣式，裡面躺著兩把餐刀還丟著一團染滿血的紗布。

　　蝙蝠俠拿起餐刀打量，這刀子有些眼熟，這是克拉克家的餐刀吧？

　　作為克拉克的好友，他也是去克拉克家吃過飯的。瑪莎也熱情的招待過他，所以這些餐刀的樣式確實他都還記得。

　　難怪原來傷口下端的部分感覺更為嚴重，原來是因為這是一把帶有鋸齒的餐刀。

　　這也說明，這把刀就是康娜從克拉克家帶出來的。

　　而且蝙蝠俠還發現，刀子插入對方的脖子後，並沒有傷到什麼要害，比如刺破大動脈，這些都足以這個人當場大出血喪命了。

　　可對方中刀後不僅能跑回來，還能堅持到完成手術。從現場來看他們就是在這裡做的手術。

　　很多黑診所的血液庫存並不算特別多。何況從縫針技術來看還是個不太合格的醫生。所以明顯沒有出現大出血的現像。

　　如果有，這個人估計就救不回來的。

　　從這方面考量，對方的如果不是運氣好，就是下刀很精准，飛刀速度還很快。

　　而且對人體結構十分熟悉。

　　蝙蝠俠突然想起那天晚上，他在康娜的房間裡發現她在看關於解剖學的書籍，難道是因為這個所以她對這方面特別熟悉？

　　他在把康娜送走前的猜測是，康娜只是一個單純有治療能力的孩子，但因為能力太弱在那個神秘的實驗室裡作為殘次品被拋棄。

　　組織並沒有教給她什麼東西。不會在她身上浪費資源。

　　從她的認知輕薄沒有學過應該有的課程和性格過於單純就能看出這一點，而且他觀察了康娜平時的行為。

　　發現她真的是笨手笨腳的，連在平地上都能摔一跤。即使摔下樓梯也不會有什麼身體的本能反應。

　　由此可見，她並沒有做過任何的戰鬥訓練，平衡性也不太好。

　　現在有兩種可能性，一種就是康娜的天賦沒有被挖掘，另一種就是康娜有所隱瞞。

　　她到底是哪一種呢？

　　這時紅羅賓也到了，他跟在蝙蝠俠身後也查看了傷口。

　　「喔，看來她還有我們不知道的技能呢。傷口很深，差點就傷到脊柱了，這醫生手法不行啊，拿出來的出血量比刺進去的時候還嚴重。」

　　拿起通訊器對著刀和對方的傷口拍了兩張照片。

　　蝙蝠俠也不理他，轉身走出了房間。

　　習慣了蝙蝠俠的無視，提姆聳了聳肩。羅賓鳥和蝙蝠俠的相處模式從來都是，蝙蝠在前面飛羅賓在後面追。順帶一路調節氣氛。

　　當然在達米安成為羅賓鳥後情況稍有轉變，剛成為羅賓那會，他在外面跑蝙蝠在後面追。

　　就是不知道，康娜是哪種類型的。

　　按照康娜那種粘人的性格，估計會粘B粘的比較緊吧？

　　蝙蝠俠和紅羅賓問了一圈，從這群人嘴裡知道各種各樣版本的故事，拋去一些可能是瞎編的部分，蝙蝠俠得出的結論就是。

　　因為他們給康娜插了一刀，導致康娜身上有武器。誰也不想成為下一個被飛刀插脖子的人。

　　所以就集體跑了。

　　看著這裡的一地狼藉，提姆和蝙蝠俠對視了一眼。

　　提姆主動開口：「我來處理。」

　　蝙蝠俠點了點頭，等到提姆一轉過頭，就從窗口飛了出去。

　　月光下大蝙蝠張開自己翅膀離開了這裡。

　　「又是轉頭沒。」提姆回過頭看來一眼已經空空如也的地方，小聲說。

　　房間裡的其他人見到蝙蝠俠已經離開，只剩下紅羅賓一人，都紛紛松了口氣。

　　就在他們瘋狂祈禱著對方快點離開時。

　　提姆微笑著捏了捏手指關節 ，劈啪作響：「很好，現在就到了我們來聊聊的時間了。」

　　劈裡啪啦的擊打聲和慘叫聲從破損的窗戶中傳了出去，附近的居民都緊閉門窗假裝什麼都沒聽到，無視了上面去求救聲。

　　哥譚沒有熱心市民。

　　躺在地上的波利特，顫抖著用自己腫成豬蹄的手掏出了手機。

　　撥打了警局的電話。

　　「我要報警！！我是個毒販我還□□了，你們快點來抓我，快點！！地址是…」

　　很快樓下響起了警笛聲，提姆看著地上凄凄慘慘的人，和那個抱著手機一臉狂喜的波利特。

　　拿出通訊器拍了幾張照片發到群裡。

　　自己的兩兄弟都打了，他也不能落後，所以他也打卡了。

　　男人這該死的勝負欲。

　　等到哥譚的警察來到時，波利特抱著對方的大腿痛哭不止。害的大家還以為他才是受害者，他抽抽噎噎的請求；「快把我抓進去，我要住全封閉的牢房。求你。」

　　哥譚警察：？？？這不會是想進去騙吃騙喝的吧。

　　小鳥們的群聊。

　　提姆：【圖片】【圖片】【圖片】

　　迪克：？？？你們這是在干嘛？增進感情的團隊活動嗎？怎麼不叫上我。

　　提姆：你來晚了，他們已經報警進監獄了。

　　達米安：德雷克，你去的速度真慢。

　　提姆：？明明是我先在蝙蝠洞發的資料。我才是最快的那個。

　　傑森看著群裡爭論的兩個人，嗤笑一聲，幼稚。

　　然後……

　　傑森：放屁，明明我才是第一個到的。我才是最快的。

　　迪克：誒~男人不能說自己快。

　　其他三人：你沒資格說話，你根本沒去。

　　迪克：QAQ


第18章 哥譚黎明

　　經過一夜的折騰，等到布魯斯出現在康娜的房間時，已經能聽到外面婉轉的鳥鳴，再過上些時間，天就要亮了。

　　這樣的日子對於布魯斯來說其實習以為常，曾經很長一段時間裡，他的世界裡失去了白天黑夜的概念。他只記得自己幾乎要在短短時間內，把自己一輩子清醒的時間用光。

　　那時候他的休息不能用睡覺來形容，更貼切的說法是昏迷。

　　甚至吃著吃著東西都能一頭栽進意面了。直到他的孩子們漸漸長大，情況才稍微有了好轉。

　　但是他的孩子們也繼承了這項傳統，一個個都是不眠者。恨不得自己一天自己二十四小時都是清醒的。

　　對此阿福經常和他抱怨。

　　康娜閉著眼睛眉頭輕蹙，一張小臉皺起似乎夢到什麼可怕的東西。布魯斯抬手輕輕撥開她亞麻色的長發，他一靠近康娜的眉頭便慢慢舒展開來。

　　這是他第三次如此近距離的觀察她，第一次是剛把他撿回來的時候，第二次是站在她床前，第三次，是現在。

　　之前他因為不想被她的能力影響，便盡力地躲著她。並且因為大家都很忙，實際上只有康娜一人待在大宅裡。

　　每次他們一回來，她就會准時出現在客廳，或者閱覽室。又或者第一時間幫忙擺餐，坐在擺滿食物的餐桌前，晃著小短腿等著他們回來。

　　她就像一只精力旺盛的小動物，讓人看一眼就心生好感。

　　布魯斯回想，卻覺得她似乎依然很孤獨。

　　康娜脖子上的青紫看起來更嚴重的，雪白的皮膚和刺目的烏青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隱隱約約形成了一個手掌印，看著都讓人覺得疼。布魯斯忍不住伸出手比了比，才發現原來她的脖子那麼細。

　　這個動作驚動了康娜，康娜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了布魯斯。

　　她似乎還沒清醒過來，抓住布魯斯的手不松開。布魯斯整個人都僵住了，他不知道為什麼有種被抓包的感覺。

　　康娜小聲地說：「大蝙蝠，抱…」

　　聲音不復平日裡的清脆，變得沙啞且斷斷續續。被外力狠掐過的喉嚨已經受傷了，令她說話都說不大聲。

　　對於康娜可能知道他身份這一點，他已經從提姆那裡得知了。對於康娜對他的稱呼，他並不意外。

　　看她這副執拗又可憐的樣子，布魯斯只得坐在旁邊，彎腰把康娜抱在懷裡。

　　突然一股暖流從康娜的身體傳入他的身體，就好像他抱著一個小暖爐，這股暖意帶來的改變比他第一次接收到的還要多得多，他悶哼一聲靠在床邊，壓住要從喉嚨裡冒出來的嘶啞聲。

　　康娜往著布魯斯身上輸出了將近一百點能量值。如果不是怕布魯斯把她丟出去並且接觸面越多一次能傳輸的能力就越多，她一定會把四百多點一次性輸完。

　　布魯斯才剛緩過神來，就聽到了康娜的嗓音在他耳邊斷斷續續的響起。

　　「這都是我攢下來的，都給你。不要再丟下我，好不好？」

　　那些疑問和懷疑，就好像冰雪一樣被融化了，他一時之間竟然有些無措。所有的話都堵在布魯斯的喉嚨裡，讓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仿佛也被人狠狠地掐過脖子，喉嚨裡有種名為哽咽的刺痛感。抱著她時，他才發現原來康娜只有那麼小小一只。

　　他想，其實康娜也就和達米安差不多大。

　　或許因為康娜沒有達米安叛逆。會哭的孩子有糖吃這個道理似乎在布魯斯身上也是適用的。達米安的各種翻牆抗議行為時時刻刻都讓布魯斯頭疼，他會費盡心思想要和他講道理，扭轉他的觀念。

　　把達米安還給塔利亞？或者送走？

　　做夢吧，誰知道其他人會把他養成什麼樣子。

　　但康娜卻因為太過乖巧，他最終選擇把她送走，就是因為他認為康娜性格很好不會被隨意教壞。明明他其實能感受到她的惶恐不安，他卻下意識地忽略了。

　　嘆了口氣，把康娜整個人都摟住了，大手順著她的背。

　　靜謐漆黑的房間裡，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擁抱在一起。

　　布魯斯身上暖融融的金光，把康娜整個人都包裹起來，有看不見的金色光點融入了小康娜的身體，她在這樣的溫暖中昏昏沉沉地睡去了，嘴角下意識勾起一抹甜笑進入夢中。

　　早晨。

　　雖然依舊感覺很困，但是已經習慣早起的生物鐘准時把小康娜給喊醒了。

　　她揉著眼睛坐起，她昨天晚上好像夢到了金燦燦抱自己了。嘴角掛起了一抹傻笑。

　　每天早上康娜都會去檢查一遍自己的能量點數，就好像巨龍喜歡清點自己的珍寶。

　　結果一掃，康娜瞬間就慌神了。整個人都被嚇的清醒了。

　　怎麼少了一百多點！！

　　昨天睡前她明明數過，她有四百多點的能量點數，現在只剩下二百九。

　　是誰偷了她的點數？

　　難道…

　　臉上慢慢浮現出一抹驚喜，所以不是做夢。昨晚金燦燦真的來過！！自己把點數輸給他了？

　　康娜連忙爬下床就想去找布魯斯，查看一下他的治療清單。

　　但才走兩步，她又停了下來開始糾結。

　　康娜知道布魯斯並不喜歡自己在他身上使用點數。昨天晚上她幾乎把三分之一的能量值都給他了，他會不會生自己的氣。又把自己送走？

　　康娜攪著手一邊糾結，一邊走去洗手間。

　　結果對著鏡子上一看，差點把自己給嚇到了。無他，一晚上過去。脖子上的青紫更嚴重了。還形成一塊塊黑色的小斑點，這讓她像一只被霉菌感染的小喪屍。

　　她抬起手好一頓揉搓，但毫無作用。

　　她哭喪著臉，完蛋了。變成這個樣子金燦燦一定更不喜歡了，這一點都不可愛。

　　平時康娜身上的青紫多是在背上膝蓋四肢，都是用衣服就能擋住，或者在連她自己都看不見的地方。

　　可是這一次也太明顯了。

　　康娜衝回臥室，一頭扎進自己的小衣帽間。可惜翻了又翻，她都沒能找到一條圍巾。

　　她的衣服都是阿福給她准備的，但現在天氣一點也不冷。也就是夜間可能需要加一件薄款的外套。

　　阿福會定期為家裡人准備當季的衣服，而不符合季節的衣服會被洗干淨封好。

　　圍巾剛好就屬於不符合季節的衣服。

　　康娜糾結了一下還是沒去麻煩阿福。

　　她拿起一條看起來很薄的裙子，圍在脖子上。對著鏡子打量了一下，還是不行太厚了。她看起來像是一只被伊麗莎白圈圈住的貓。蕾絲刺在臉上很癢。

　　換了幾條都沒合適的，康娜垂頭喪氣想要放棄了。

　　就在這時，她突然看到了掛在另一邊的褲子。

　　眼睛一亮，對啊！褲子不就是薄多了。

　　她拿出好幾條褲子比劃了一下，挑選了一條把兩條褲腿從前往後繞，褲頭在前，繞完之後看起來像是一條口水巾。

　　康娜又把前面多余部分往內卷，把褲頭給塞了進去，一條圍巾就做成了。

　　她滿意的在鏡子前，照了照。

　　很好！這很合適。

　　這樣不就看不見了嗎！


第19章 哥譚黎明

　　韋恩大宅餐廳。

　　一個青年埋頭在碗裡吸溜著奶油蟹棒蘑菇湯，抬起手，對著站在一邊的阿福比了個大拇指。

　　「阿福的手藝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阿福笑眯眯地看著迪克風卷殘雲地喝著湯。少爺們一如既往的欣賞他這個老人家的手藝，還是讓他很欣慰的。

　　布魯斯和提姆都打著哈欠從樓上下來了。昨天折騰得比較晚，所以比起平時已經算得上晚了。

　　達米安已經提早趕去上學了，布魯斯要求他必須准時出現在學校，否則他的夜巡就要取消。

　　對此達米安叫囂著，即使你取消我還能出去的說辭。但還是乖乖去上學了。

　　就在大家都已經開始吃早餐，聽到二樓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康娜小跑著從樓上跑下來。「對不起，我起晚了。」

　　她的聲音很小，還有些破音。

　　隨著她跑動間，裙角一蕩一蕩的。脖子上圍著一條黑色的…布？看起來像是個套了甜甜圈的貓咪。把一張臉蛋襯托得更小，還胖嘟嘟的。

　　阿福有些奇怪地看著她脖子上的東西。他怎麼覺得有些眼熟。這布料好像是…？

　　迪克一臉的熱情朝著康娜打招呼。「你好啊！康娜。我是大哥，迪克·格雷森。很高興見到你。我這兩天會回大宅住哦，請多多關照。」

　　康娜把視線投向了對方，黑色頭發藍色眼睛臉上洋溢著活力的微笑，面容十分英俊，有種瀟灑的氣質。身上散發著淡淡的藍色光芒。

　　康娜眨巴了一下眼睛，家裡的其他人原來都會發光嗎？她一共見過五個發光的人。除了克拉克，其他人都是韋恩家見到了。

　　握住迪克伸出來的手，康娜神奇地發現迪克身上的藍光，勾了勾自己的手心，抬眼看向對方的臉。康娜居然發現對方頭頂的藍光給她比了個心。

　　看到康娜一雙焦糖色的大眼睛看著他，迪克也俏皮的對著她眨巴了一下眼睛。配上頭頂上的一蹦一蹦藍色小心心，看起來就很活潑的樣子。

　　康娜：？？？？好奇怪的品種，之前都沒見過呢。

　　正當康娜還在觀察時一道金色的光，從隔壁伸過來一巴掌打散了迪克頭上的小藍心。

　　順著光的方向望去，光芒來自布魯斯，布魯斯瞟了迪克那熱情洋溢地表現一眼，收回了視線。

　　康娜心底微微有些害怕，自己是不是被討厭了。

　　乖巧地走到自己的座位前坐下。

　　或許是康娜跑得比較急，讓本被卷起的褲腰已經有些松散了。

　　等她一蹦一跳地坐到座位上時。褲腰就像口水巾一樣耷拉了下來。這下不止阿福，在座的各位都看出了不對勁。

　　大家臉色都古怪了起來，這孩子在干什麼？

　　康娜剛坐下看到其他人都盯著自己脖子上的「圍巾」看，連平時喜歡吃飯看通訊器的提姆和正在看報紙的布魯斯都盯著自己看。

　　這讓她心底生出一絲不安來。

　　她連忙檢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發現「圍巾」卷起的地方散開了。

　　在眾人的詭異目光注視中。康娜後知後覺的感覺到自己的行為似乎有些不妥。

　　她低下頭，慌亂地抬起手，去卷胸前的褲子。

　　但本來聽話的褲子卻不知道為什麼，怎麼都卷不起來。

　　阿福感受到康娜的窘境，走上前來想要替康娜整理。

　　「康娜小姐是想要圍巾，可以給我說。先把這個換下來怎麼樣？不然吃東西的時候容易弄髒。」

　　康娜雙手抓住脖子上的褲子不撒手，埋著頭一聲不吭。

　　餐桌上，迪克朝著提姆使了個眼神，提姆心領神會。從閱覽室的櫃子裡拿出一條長的小毯子，遞給了阿福。

　　「要是冷可以先用這個，你先把這個換下來好不好。」提姆用上一些誘哄孩子的語氣。

　　但康娜依然抿嘴嘴一聲不吭，只是低著頭所有人都看不清她的神色。

　　就在這個陷入僵局的時候。

　　布魯斯忍不住咳嗽了一聲，敲了敲桌子。

　　「康娜？」

　　這一聲呼喚就好像是打開了康娜的啟動鍵。她抬起頭緩緩松開手。

　　那雙經常浸滿笑的眼睛裡，此刻全是淚水。她瞪著眼睛一眨不眨，康娜生怕自己一眨眼睛眼淚就止不住地往下掉，沒人喜歡哭哭啼啼的小孩子。

　　她試圖通過布魯斯的表情去判斷對方有沒有生氣。但是淚水模糊了視線，康娜看不清布魯斯的樣子。

　　心底翻湧著酸澀的味道，被拋棄的恐懼再一次湧上心頭，她最終還是忍不住，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康娜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她只是想，她搞砸了一切。她知道布魯斯不太想留下自己，明明已經努力表現了，但是對方還是把自己送走了。

　　而這一次她不但給布魯斯輸了一百多點能量值，還發霉了。

　　桌子上的其他人都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反映給弄愣住了。

　　阿福彎下腰，小心翼翼地幫她解開脖子上的褲子。「康娜小姐是不是傷口疼了？」

　　本來已經受傷的嗓子這一哭，就更發不出聲音了，康娜只能坐在那裡無聲的掉眼淚。

　　圍在脖子上的東西被解開，脖子上的傷痕展示在所有人都面前，她抬起手用那雙小手試圖擋住。但她手還是太小了，哪裡擋得住。

　　眼睛紅成小兔子的孩子，就那樣無助地看著他們，眼睛裡寫滿了哀求。誰看了都會覺得心軟。

　　其他人還好，他們都是見過康娜昨天的傷口，但是迪克昨天並沒有看到康娜的傷。她脖子上那恐怖的青紫，還是讓他有些吃驚。

　　迪克的情緒被康娜捕抓到了。

　　康娜更害怕了，她不想被送走。

　　「別把我送走，我也不知道怎麼就這樣了。」她努力擠出聲音，試圖為自己辯解。

　　阿爾弗雷德眼底的疼惜和憐愛都快溢出來了。他張開手把康娜抱入懷裡。並狠狠地刮了布魯斯一眼。

　　小聲安慰：「沒事的，康娜小姐 ，淤青過幾天就好了。」

　　迪克明白了原因後，居然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一個小盒子，裡面是一條絲巾。

　　他笑著說：「剛好，這是迪克哥哥送給你的禮物哦，讓阿福給你帶上吧。」

　　阿福接過牽起康娜的手，阿爾弗雷德和康娜離開了餐廳。

　　提姆小聲問迪克：「你這絲巾是誰的？怎麼隨身帶這個。」

　　迪克擺出了一個不可說的表情。「反正沒用過。」

　　提姆鄙夷地看了迪克一眼。

　　布魯斯則是陷入了思考，沒去注意他們兩個的眉目傳情。

　　昨天晚上康娜的話還歷歷在目。自己當初把她送走的選擇真的是正確的嗎？

　　等到康娜再回來時，脖子上被系上了一條漂亮的絲巾，還被打上了一個可愛的蝴蝶結。

　　把康娜的脖子襯托得像一只小天鵝一樣修長優雅。

　　她有些緊張地站在那裡，迪克率先響應。「康娜，這樣真好看。我就說我眼光不錯吧。」

　　提姆馬上附和。

　　所有人都表態了除了布魯斯，布魯斯感受著阿福那帶著少許威脅的眼神。

　　猶豫了一下說：「你可以暫時留下來。」

　　這句話讓康娜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

　　她剛哭過眼角還有些發紅，臉上卻掛出一個甜甜的笑。眼睛直直看著布魯斯。

　　只見布魯斯身上的金光被盯得猶豫了一下，遲疑地給她變出了一個金色小心心。

　　又快速拍散了。

　　但是康娜看見了！！！！

　　是金色的小心心！！


第20章 哥譚黎明

　　布魯斯說完願意讓康娜暫時留下來後，就感覺到康娜的眼神灼熱得要像克拉克一樣射出熱射線。

　　讓他渾身不自在。

　　下一秒，康娜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進布魯斯懷裡。仿佛一顆小炮彈。

　　「謝謝你，我最喜歡你了！」

　　布魯斯被這波直球打得猝不及防。但又不敢推開她，怕扯到她的傷口。

　　只能拍了拍她的頭。嚴肅地說道：「好啦，坐回去吃飯，晚點再聊。」

　　阿福瞟了他的耳朵一眼，呵，別以為他看不出來老爺害羞了。

　　但凡老爺學學康娜說話也不至於，每次的節日家庭聚會總是那樣令老人家操心了。

　　隔壁的迪克露出了男媽媽的慈祥笑容。「哦∼我們的康娜寶貝，學到了幾分我的熱情。」

　　「你清醒一點，她明明更像我。」提姆捧著臉，笑眯眯地看著這一幕。

　　布魯斯看了一眼自己的兩個養子，他們是都被這康娜洗腦了嗎？

　　康娜這孩子魅力可真是一點都不比自己差。

　　嗯…也有挺像白天時候的他。

　　小孩子的情緒來到快去得也快。很快康娜就恢復了平日裡的活力滿滿。

　　本來迪克還吵著要把康娜帶出去玩，不過很可惜他們被管家爺爺鎮壓了。

　　原因是康娜身上的傷還沒好，必須乖乖回房間裡躺著。

　　而兩個大哥哥也充分發揮了他們的無良程度，他們帶著康娜打游戲。

　　更准確地說，是康娜看他們打游戲。

　　剛開始打了兩局，就因為康娜打游戲過於激動，整個身體都快跟手柄跑了，被沒收游戲資格。

　　康娜羨慕地看著兩個哥哥打游戲，更准確地說是她好饞裡面的治療職業。

　　別人揮揮手就能把隊友的血條回滿，自己呢？

　　還要辛辛苦苦的攢點數，怎麼回都回不滿金燦燦的「血條」。

　　不過…

　　把視線轉向自己今天才認識的新哥哥。

　　原來自己的家人全都是義警嗎。

　　【迪克·格雷森/夜翼】

　　【顯示治療清單】

　　剛剛在吃飯的時候還沒來得及，查看他的治療清單。

　　於是康娜學著網上看到的，從背後撲上去撲到了迪克背上。

　　全神貫注和提姆較勁打游戲的迪克，哪裡想到會被突然背後襲擊。

　　下意識抓住對方的手就是一個過肩摔。

　　幸好他剛出手反映了過來，丟開手柄另一只手在康娜的腰間一抱，康娜就像一只被突然從地上拎起的小貓咪。

　　迪克就是那個強行抱貓的家伙。

　　坐在迪克腿上，康娜整個人都是懵的。

　　怎麼突然就…？

　　她還聽到了自己腦子裡的能量點上升提示。

　　看到康娜那副呆呆愣愣的樣子，迪克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康娜？你還好嗎？是不是嚇到你了？」

　　康娜迷迷瞪瞪地搖了搖頭，好好玩，好想再來一遍，這還能長點數呢。

　　仔細觀察了一下康娜的神情沒發現什麼異樣，迪克把她圈起來，把下巴壓在她腦袋上說：「下次不要隨便在後面撲別人，知道嗎。」

　　康娜乖巧地點頭，迪克感受著下巴處，毛茸茸的觸感，他嘴角的笑意就沒下過來。有一個妹妹的感覺實在太棒了。

　　點開迪克哥哥的治療列表，和提姆差不多。都是一些陳年老傷和一些淤青之類的。

　　不過有一樣舊傷的描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槍擊造成的大腦損傷（隱患） 150點數】

　　隱患的意思是已經好了，但是腦袋再次遭受重擊有一定幾率復發。

　　康娜的眼神中充滿了「原來你的腦子也不好」的憐憫。

　　布魯斯腦子好像也不太好。畢竟，他總是經常忘記事情，比如答應不送她走和晚上問完都事情早上又問之類的。

　　這讓康娜更加堅定了金燦燦那長的和卷紙一樣的治療清單裡一定藏著記憶力衰退之類的治療選項。

　　迪克低頭看到就是，康娜用一雙濕漉漉的大眼睛看著自己，眼神裡閃爍著莫名的光彩。

　　他炫耀似的看了提姆一眼。提姆朝他一笑，露出一排森白的牙齒。瞬間把迪克的游戲角色給坑死了。

　　不知道兩個哥哥在暗中較勁的康娜感受了一下點數還在一點點地往上長。

　　偷偷撩開衣服看一眼手臂上那處刀傷，鮮血已經滲透出來一些。

　　可能是傷口裂開了。

　　但是康娜是那種在意這些細節的人嗎？她巴不得點數漲快點。她還不動聲色地扯了扯，讓肩膀的溫熱蔓延得更多一點。

　　湊夠點數，她就要把他們的腦子治好！

　　一個小時後。

　　阿福心疼地抱著臉色蒼白的康娜。給她重新包扎傷口，眼神射線差點把隔壁兩只鵪鶉給擊穿。

　　不久前，管家爺爺端著小甜餅進來時，就發現不對了。因為康娜的臉色有些發白。

　　他把康娜拉出來一檢查，就發現她肩部上的傷口裂開了。

　　迪克和提姆好像兩只垂頭喪氣的大狗，就那樣立在床頭，低著頭。

　　康娜看著他們身上的藍光和橙光。它們先是互相推搡，然後只見橙光幻化一只腳踹了一腳迪克的屁股，藍光也不甘示弱地踹了回去。

　　橙光和藍光就在後面就這樣打起來了。

　　話說，迪克哥哥的屁股好翹哦。

　　「兩位少爺，所以我可以認為你們是自己玩得太開心忘記了康娜小姐身上的傷嗎？」這一刻阿福那比兩個哥哥都要瘦上許多的身體，顯得無比偉岸。

　　兩個哥哥遭到了降維打擊，頭低得更低了。

　　「沒關系，是我不想打擾他們的，迪克哥哥難得回來一次。」康娜臉上掛上了一個天使一樣的笑容。

　　阿福回過頭，看著康娜那張稚嫩的臉，明明和一個小奶團一樣。是生怕被拋棄，所以才這麼小心翼翼的嗎？

　　摸了摸她的頭。「真懂事，下次不舒服要說，知道嗎？」

　　「我知道啦，阿福爺爺你不要罵提姆和迪克哥哥，好不好。是我自己撲上去的，我不知道會嚇到哥哥。」康娜的聲音有點小，沙啞軟糯。聽在耳朵裡有種甜軟的感覺。

　　迪克和提姆臉上都掛上了愧疚，說到底是他們沒發現康娜的傷口裂開了。康娜一個孩子又懂什麼呢？

　　平時這種傷，他們沒少受。

　　他們就是典型的，即使被砍了一刀，縫針後都還能活蹦亂跳出去夜巡的人。

　　再厲害的點的，像蝙蝠俠甚至還能出去和反派大戰三百回合。

　　他們曾經的女性同伴，那一個個有時候比他們還能打。反正只要不是一刀把人捅死，基本上個個都是活蹦亂跳的。

　　義警終究和康娜這種嬌弱的小姑娘是不一樣的。

　　不過說起來，這孩子真的能忍，傷口都裂開了。還能忍著不說。

　　「如果你們真的覺得抱歉的話，那能不能等我好了，再帶我出去玩。」康娜眼睛突然一轉，她從克拉克家來哥譚的路上，就經過了商場和游樂場。

　　當時她可饞了。

　　今天出去玩的提議被管家爺爺駁回了，她真的很想去玩玩。

　　迪克臉上掛上了一個燦爛的笑，一雙藍色眼睛裡仿佛有瑩瑩水波，反射著燦然的陽光，讓人有種被包裹的溫暖感。

　　即使沒有這次康娜的話，他也會帶她出去玩的。他能看出，這個孩子其實渴望陪伴和外出。

　　一口答應：「當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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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于    時間: 2023-10-21 15:01

第21章 哥譚黎明

　　精致小巧的小手在亞麻金色的發絲間穿梭，把發絲聚攏在一起束成精致的麻花小辮子。

　　康娜認真的給自己編好頭發，這個發型她對照著網上的視頻偷偷練習了很多遍。經過她在評論區的觀察，那個視頻裡網紅的粉絲很多，他們說這個發型可愛而且惹人憐愛。

　　康娜特意練習了很多遍，就是為了今天！

　　對，今天是迪克答應帶她出門的日子。並且迪克還替她預約到了布魯斯！！！

　　是的！金燦燦答應和她一起出去玩了。

　　康娜興奮的好幾天沒睡好，她一定要好好表現，一定能獲得布魯斯的認可，讓他同意讓自己永久留下來。

　　她半夜挑燈夜讀了，曾經的兩本寶典《如何吸引男人的目光》《成為淑女的一百種方式》，還在網上看了很多女生怎麼追求自己喜歡的男生之類的視頻。她堅信這次一定會成功的。

　　你看這次迪克哥哥不就答應帶自己出去玩，答應的很爽快嗎！

　　她模仿那些視頻上的說法，從背後撲出去增加身體接觸面積，不但換到了迪克哥哥的擁抱，還換到了三十多點的治療點數。

　　她謹記要隨時幫別人辯解，不就獲得了迪克哥哥的感謝了嗎。

　　在克拉克家，她檢討了自己到底哪裡做錯了，才導致自己被送走。

　　康娜懷疑自己被丟掉的原因，極有可能是那本被布魯斯發現她看《解刨學大全》，網上查找後她才發現，原來男人喜歡嬌滴滴一點的女孩子，解刨法醫之類的太血腥了。

　　康娜：qvq，完蛋了踩雷了。

　　所以這次她全副武裝，一定能重新抓住布魯斯的心。

　　康娜摸著編好的頭發美滋滋的想。

　　門外響起敲門聲，康娜聽到管家爺爺的聲音。「康娜小姐你起床了嗎？我可以進來了嗎？」

　　康娜回床上小心翼翼的躺回去。「嗯…我醒了。」

　　阿福打開門，就見到那個半閉著眼睛的小康娜坐在那裡。揉著眼睛，看起來好像很困。

　　但走進房間阿福就發現不對了，因為洗手間的浴室裡還有淡淡的煙霧彌漫出來，不是很多。

　　阿福不動聲色的走近康娜，果然看到已經編好的精致發辮，還帶上了可愛的小發卡。

　　發卡上的標志還是一個胖乎乎的小蝙蝠。

　　管家爺爺在心裡嘆氣，看來康娜小姐已經起來了一段不少的時間了呢。

　　洗了個澡還把頭發都給編好了。

　　康娜小姐真的很期待這次的外出之旅呢。

　　沒有去拆穿康娜的小心思，阿福去給康娜挑選衣服。打開衣櫃，發現折疊方式變了，連衣服的擺放順序都變了。

　　小姐這是昨天把衣櫃裡的衣服都試了個遍嗎？

　　「管家爺爺，我今天想穿白色裙子！」康娜下了床抓住阿福的手晃了晃。

　　「好的，小姐。」

　　………

　　興奮的和管家爺爺揮手告別，康娜坐在後中間，達米安和提姆坐在她的左右。

　　達米安臭著臉，小聲抱怨。「嘖，我一點都不想陪小孩子玩。干點什麼不好。」

　　提姆笑著伸手越過康娜的小腦袋，去摸達米安的頭。

　　「別這樣，難得的家庭活動誒。」

　　達米安歪頭躲開，還抬起手狠狠的給了提姆一巴掌。

　　康娜的眼睛瞬間就亮了亮，也伸手去摸達米安的頭。

　　拜托，被打一巴掌能得到點數誒。

　　達米安整個縮到車門旁邊，他的表情已經快要殺人了。「別過來！我警告你，再過來我就要出刀了!」

　　好啊，好啊！！！

　　康娜的眼神更亮了，不是用手去摸對方的頭了，還整個人都歪到達米安身上，要去抱他。

　　達米安身上的綠光也整片都貼到了背後的車門上。明明光沒有表情，卻硬是顯示出了幾分驚恐的味道。

　　坐在副駕駛的布魯斯對於後面的鬧劇，只是咳嗽了一聲壓住笑意。

　　「不要那麼小氣嘛。」

　　開車的迪克通過後視鏡，看到達米安那想殺人，但又不敢動手的神情。

　　為了躲避康娜，已經整個人都貼到了車門上，像一只被炸毛的黑貓。咧著牙對入侵者張牙舞爪的威脅，其實是虛張聲勢。

　　迪克貼心的把車門的鎖給按上了，嗯…防止達米安跳車逃跑，哦不是，是防止他靠著車門不小心掉出去。看看他這個大哥多貼心啊。

　　達米安果然去拉車門的，沒拉動。

　　迪克抬起手機頭也不回，鏡頭對准達米安，哢嚓一下就拍下了。

　　認真盯著康娜的達米安，一個不查就被拍到了。

　　「格雷森，把照片刪掉！！！」

　　他張牙舞爪就要去攻擊迪克。

　　結果被隔壁的康娜一把抱住，還蹭了一下。

　　達米安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身上的綠色光芒猶豫了一下。也給她回了個抱抱。

　　康娜有些失望的松開手。

　　達米安看到她的表情又炸了。「你這是什麼表情啊？哈！怎麼！！抱我很讓你失望是嗎？是不是以為我不敢揍你！！」

　　康娜也不在意，抓著他揮動的手，放在自己頭上，蹭了蹭對方的手心。

　　「讓你摸回來。」

　　達米安撇過頭不理她了。

　　「傻子。」

　　這熱鬧一幕落入布魯斯眼裡，嘴角忍不住勾起笑意，眼中的寒潭冷意也漸漸被溫暖替代。

　　這一刻他們就好像最最普通的一家人，在假日一起外出玩耍。

　　「一會想吃點什麼，康娜今天是小債主，你決定好不好？」迪克側頭看這那個趴在前座中間箱子上的康娜問。

　　康娜就好像長在布魯斯和迪克中間的一朵小太陽花，端在隔道裡捧著臉，臉上掛著傻兮兮的滿足笑意。

　　「想吃棉花糖，還有…嗯，想吃阿福的小甜餅。」

　　「不行哦，你要吃飯，不能吃那麼多零食，會蛀牙的。」布魯斯的語氣也被感染的帶上了笑意和輕快。

　　康娜也不在意，傻笑的點了點頭。這不就很棒嗎！！

　　被光芒圍繞的康娜只想吶喊，這裡就是天堂，嗚嗚，她好快樂。

　　此時，後座在康娜空出來的地方，提姆和達米安正互相死掐著對方不松手。

　　布魯斯不在意的看著兩個孩子下死力氣揪著對方的肉不撒手。

　　嗯，作為父親要學會忽視兒子們的日常交流感情。

　　氣氛還在溫馨著，布魯斯手邊的電話突然響起了，布魯斯接起聲音裡帶著特有的慵懶。

　　「喂，我今天沒空…我」

　　電話裡響起管家的聲音：「老爺，我是便士一。」

　　布魯斯聽著阿爾弗雷德的話，臉色的暖色就像潮水一樣褪去了。獨屬於蝙蝠俠的冰冷似乎又一瞬間回到了他的身上。

　　「你說。」

　　車內的氣氛一靜，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他身上。

　　過來一會，電話的人裡似乎說完了。

　　「我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布魯斯沉悶的聲音在車內響起。

　　迪克把車向路邊開去。「你一個人可以嗎？需要幫忙？」

　　「不用。」布魯斯轉身就要下車。

　　突然感覺自己的一角被拽住。

　　低下頭看到康娜看著她，她臉上沒有一絲難過的神色，依然是那燦爛的笑。「你下次會有空再陪我嗎？」

　　布魯斯不知道為什麼竟然覺得這個笑有些刺眼。他摸了摸康娜的頭，臉上勾起一摸僵硬的笑，轉身離開。

　　「好，下次有機會再陪你。」

　　關上車門，看著迪克開著車離開了這條街道。

　　直到車輛消失在車流中，他才轉身走入陰暗的巷子裡。

　　那車上的溫暖纏繞在他心上，似乎衣服一角還在被拽著。低頭一看，又什麼都沒有。

　　布魯斯拍了拍剛剛被康娜拽過的地方，沉默且堅定的遠去。

　　陰影吞噬了他的影子。

　　車內，康娜突然站起，手腳並用的爬到副駕駛的座位上。並大聲向大家宣布：「我宣布！布魯斯的位置是我的了！」

　　達米安就好像條件反射一樣。「明明是我的！」

　　康娜回頭看著他認真的說：「那你來啊，我們擠擠，這能塞下兩個人。」

　　達米安的臉刷的紅了。「誰要和你擠一起！！」

　　迪克和提姆忍不住撲哧笑出了聲。

　　這段應該錄下來循環播放。

　　車內又一次恢復了安靜，後座上提姆和達米安湊在一起，提姆正在調取資料，看發生了什麼。

　　陽光穿過玻璃落在康娜身上，陽光似乎淹沒了她。

　　白色的裙子泛著光，她隨著光一起被點亮。

　　迪克看著她的安靜，即使她不說，他也能感受到她的失落。但同樣的這一切，他們都無能為力。

　　「不要阻攔對方的決定，要盡可能高興的附和，並表現的出自己的支持。」

　　康娜回想著守則裡的這條，安靜的坐在那裡，感受著屬於金燦燦的比自己體溫略高的余溫慢慢散去。

　　就好像那次看著布魯斯開著車從克拉克的農場遠去，她等待著他來看自己。

　　那時起，她會把自己整個人都放進那個小小的粉紅色行李箱裡。行李箱裡殘留著韋恩大宅的味道。

　　直到行李箱裡，那些她留也留不住，屬於家的味道，全部散盡。

　　她怎麼也感受不到了。她才明白，原來她又被丟下了。

　　用近乎氣聲，她似乎在自己問自己：「這一次，你會記得的，對吧？」

　　只是，語氣的堅定就好像她的聲量一樣，被風一吹就消散了。


第22章 哥譚黎明

　　韋恩商城，五樓。

　　或許逛商城對於迪克他們來說不過是日常，但對於康娜來說是一種新奇的體驗。

　　一到這裡康娜就拉著迪克他們直奔五樓的游戲廳，康娜是一個對高奢品沒什麼概念的孩子。比起那些一樓的商品，康娜更好奇那些游戲機。

　　游樂總是孩子們的最愛不是嗎？

　　游戲廳裡有年齡不夠不能入內的提示，但是對於迪克他們來說，自家商城嘛，這些都是小問題。

　　走進游戲廳，這裡的光線不如外面其他店鋪充足。主色調以黑藍色為主，貼著吊頂上有藍色燈帶。

　　游戲廳和網吧差不多黑色底色和各種燈光，在這方面游戲氛圍還是很重要。

　　各種的游戲機散發著五彩斑斕的光彩，吸引著康娜的目光。

　　「所以，出來一趟就為了這些？你們就不能直接刷卡嗎？」

　　達米安抱著手維持著他高傲的不屑姿態。

　　游戲廳內一般有兩種付錢方式，一種是游戲幣，一種就是用游戲卡。

　　提姆和康娜蹲在賣游戲幣的自動售賣機前，看著銀色的硬幣從窗口掉落，好像一條銀色的瀑布。

　　康娜好奇地伸出手去攔截，銀幣落在手掌上，帶著涼氣。

　　那種雙手捧著銀幣，滿手都是錢的觸感，總有一種莫名的舒適感和滿足感。

　　「這是儀式感。」迪克拿起一個已經滿了的銀幣小籃子，抓了一把放在達米安的手心。

　　達米安隨手就把銀幣放進康娜的外套兜帽裡。康娜感覺背後的兜帽傳來拉拽感，扭頭拉了拉兜帽。

　　靈光一閃，把外套脫下來把兜帽放在前面，把自己手上的銀幣也放到了兜帽裡。

　　提姆忍不住用手搓了搓她的頭，怎麼和只屯糧倉鼠似的，傻兮兮的。

　　「想要玩什麼，去吧。」

　　康娜興奮地點了點頭，撒丫子就往裡面走。

　　游戲機被排成好幾排，組成了一個小小的迷宮。這裡的游戲機多種多樣，有音游，有街機，有推幣機。

　　槍擊聲，金幣掉落聲，還有汽車引擎的轟鳴聲，這些模擬聲從游戲機中發出，導致裡面的聲音十分嘈雜。

　　康娜走在前面仔細觀察這些游戲機的玩法。後面的三人則聚集在一起，小聲地交流著。

　　「情況怎麼樣。」迪克率先發問，剛剛他負責開車，並不方便詢問到底出了什麼事情。現在這裡環境嘈雜，剛好適合發問。

　　「之前不是有一批再生藥劑運進哥譚了嗎，有個瘋子把那批藥劑摻進一座辦公樓的飲水機裡了。現在那個辦公樓裡的人全中招了。」提姆解釋介紹道。

　　「就是當初找到康娜的那批，藥劑效果是精神錯亂外加具有強烈攻擊欲望？」迪克壓低聲音詢問。

　　哥譚亂七八糟的藥劑可一點都不少，看看阿卡姆吧。裡面十個有九個都是被藥劑產生的副作用搞出來的。

　　甚至有些平常的東西都會導致人類的身體產生突發性異變。

　　如果真的去概括蝙蝠俠的工作就是盡量控制這些神經病不要搞事情，制造出更多的神經病。這包括的管控這些奇怪藥劑不要流入哥譚，也不要哥譚的這些東西流出去。

　　「嘖，之前明明已經把整批都截下了，但還是進來了。不是幫派運輸夾帶就是有內鬼。」達米安把玩著手裡的銀幣一拋一拋的。

　　「你別拋了，你什麼時候染上了哈維的毛病。」迪克不忍直視地看了一眼，達米安的動作。

　　「嗯，正面我捅你一刀，反面我捅德雷克一刀，這很公平。」

　　「感謝，我不需要這樣的公平。」提姆翻了個白眼。

　　前面的康娜已經站在一個拍擊的音游街機前，把手裡的游戲幣投了進去。

　　漂亮的彩色光芒圍繞著游戲機的屏幕轉了一圈，這個游戲的玩法就是，屏幕周圍有十個按鍵，只要根據音樂的節奏敲擊，就可以完成游戲。

　　康娜翻了一下音樂表，都是沒聽過的。

　　隨意選擇了一首，結果…

　　她看著飛速閃過的節奏亮光，懵了。

　　怎麼那麼快，她手忙腳亂的去敲擊，但等她拍到節奏光芒已經熄滅了。

　　她求助地看向背後的哥哥們。

　　達米安走上前推開不知所措的康娜，把手指關節按的劈啪作響。

　　他從小習武並接受母親的訓練，在反應能力方面他是幾個兄弟中最出色的，這種音游很考驗人的反應速度和擊打速度，跟不上就會miss。

　　達米安根據光影變化判斷，跟上節奏，手快速拍擊在按鍵上。

　　現在的速度對於達米安來說簡直就是小兒科。

　　一曲終。

　　即使康娜剛開始錯過了一些，但達米安的最終分數依然定格在S級。

　　隔壁的提姆拍掌誇贊道：「不錯啊，反應很快。」

　　達米安雙手插兜，對著康娜抬了抬下顎，酷酷地說：「嘖，明明是這個笨蛋太慢了。」

　　康娜：qvq對不起，是我太蠢了嗎？

　　「來，大哥和玩玩。」

　　迪克在隔壁的同款音游街機也投了幣，在列表裡找出了一個難度系數最高的曲目。

　　挑釁地看了達米安一眼。

　　達米安咧開嘴，朝著迪克露出一個誰怕誰啊的笑容。

　　提姆拉著康娜走到一邊，往她手裡塞了一瓶酸奶。兩個人站在隔壁嘬酸奶看熱鬧。

　　這個曲目不愧是難度最高的，即使他們的反應和速度已經很快樂，但是出現了幾個節奏點是全圖爆發的。

　　整個音游街機的造型就像一台洗衣機，洗衣機的透明圓門就是游戲屏幕，而按鍵則圍繞著游戲屏幕分布。

　　當音節同時爆發，整個光圈都亮起。

　　迪克就明顯比達米安更占據優勢。因為他的手更大。體系也比達米安要大只。這也代表著他用手臂一按就可以按下三個鍵。

　　但達米安只能按下兩個。

　　達米安的勝負欲是四只小鳥裡最強的，所以…這他不但用手，把其他身體部位也用上了。

　　膝蓋，手肘等部位快速變換，把音游按鍵當場要攻擊的目標。

　　康娜咬著吸管，目瞪口呆地看著達米安的動作，他的動作快速流暢，富有爆發力。

　　好厲害啊。

　　因為是同一個曲目。迪克和達米安拍按鍵的節奏聲重合上，莫名的帶感。

　　康娜都給看興奮了。

　　最後只聽啪一聲，曲目結束。

　　兩個金光閃閃的SSS級評價從他們各自的屏幕跳了出來。康娜馬上放下自己的酸奶，啪啪啪地給他們鼓掌。

　　然後…細微的碎裂聲，只聽到啪嗒幾下聲響。達米安所在的機器按鍵。

　　它裂了。

　　它裂開了…

　　達米安雙手抱胸：「這質量也太爛了。」

　　他是絕對不會承認，他差點沒跟上。所以打出了火氣來 ，才不小心把按鍵打爛的。一定是它們質量太差了。

　　其他人：……


第23章 哥譚黎明

　　「德雷克，我是時候提醒你，我是誰了。」

　　「多謝你提醒我，讓我想起你是一個多麼傲慢的白痴達米安。」

　　「我一個人也可以把你們殺的屁滾尿流。」達米安緊握手中的武器。

　　迪克笑眯眯地說：「但現在，我是你的搭檔。感謝你的選擇。」

　　達米安看著對面康娜挑釁地說。「你說得對，起碼你比對面那個好多了。」

　　康娜也回以微笑，高舉手裡的武器。「哎呀，被小瞧了呢。」

　　俗話說得好，當超過兩個以上的男孩子聚集在一起，他們的智商就會隨著時間的推移飛速成倍下降。

　　很明顯，韋恩家的三兄弟也是如此。

　　現在四人分成兩隊，迪克和達米安一組，提姆和康娜一組。分別站在迷你冰球桌的兩邊，大戰一觸即發。

　　迷你冰球桌的大小和台球差不多，游戲規則就是只要手部敲擊球盤時不越過中央線，任何射門得分均屬有效，若球盤出界則由對方發球。

　　他們所在的球桌上的中央線是一塊透明的玻璃擋板。黃色的球盤掉落在了康娜和提姆一方，電動游戲桌發出音樂和激昂的電子宣布聲。

　　「Ready！！！Go！」

　　「格雷森！你是連左右都分不清的蠢材嗎！」達米安一巴掌打在了迪克的手臂上罵罵咧咧。「叛徒！」

　　「這只能說明，下次我們打架的時候應該分開些。」迪克聳了聳肩。

　　本來從理論上來說，達米安和迪克的默契度要比康娜和提姆之間要好得多，但球桌其實不大，站上兩人已經算得上擁擠了，並且兩個人反應都快，在沒劃分區域的情況下就造成這兩人動作打架了。

　　互相牽制下，居然讓提姆找到了機會一擊必殺。

　　提姆笑呵呵地摟著康娜的肩膀。「看，老搭檔反目成仇了。」

　　康娜則是羨慕地看了一眼迪克被打的肩膀，達米安打的好用力哦，怎麼也得有一點的治療點數才是，可惜了。

　　在游戲廳裡，有一個游戲叫彩虹投擲游戲。

　　把手裡的游戲幣拋出，落到指定位置就可以獲得獎勵。

　　而所謂的制定位置，就是指鋪著繪制在巨大平台上的小彩虹。平台上鋪有光滑的膠板，游戲幣一丟上去就會滑得很遠。小彩虹的不同顏色代表不同的獎勵。

　　同樣的，有顏色部分大概只比游戲幣的直徑小一點，難度是很高的。

　　除了康娜其他人都經受過專業的投擲訓練，每個人都對自己信心滿滿。

　　提姆更是說要幫康娜把大獎贏回來。

　　但是人，有時候就是喜歡打自己的臉。

　　他們確實可以把蝙蝠鏢之類的武器精准的集中敵人，但這投擲游戲要獲得獎勵，並不是依靠精准的命中，而是對力道的精准控制和預判。

　　因為就算你的游戲幣的落點是在指定位置上，但游戲幣還是會滑出去的。

　　提姆：賭上哥哥的尊嚴，我也要把東西贏回來！！！！

　　迪克拉著玩的急眼地提姆。「算了，提姆算了。」

　　達米安抱著手臂在隔壁一臉不屑。「就這，看我的。」

　　只見達米安眼神中鋒利的光芒一閃而過，手裡的硬幣就好像飛鏢一樣，撞擊在透明膠板上，發出了砰的響聲。

　　硬幣隨著強勁的力道砸在了膠板上，光滑的膠板上出現了一個小坑，可惜還是被彈出了彩虹區。落到了空白處。

　　隔壁的工作人員，擦了擦頭上的汗。小心翼翼地用推杆，把那顆硬幣從平台上推走。小心地說：「客人，這樣不算的。」

　　「切。」達米安不滿的扭過頭。

　　康娜問那個工作人員：「是不是只要游戲幣剛好停在彩虹上就能有獎勵。」

　　工作人員點了點頭。

　　康娜拿起一枚游戲幣，在自己手上掂了掂，感受了一下它的重量，深吸一口氣。隨著感覺把硬幣拋出，隨著一道漂亮的拋物線。硬幣落下，發出清脆的響聲。

　　剛好落在彩虹上，輕輕向前滑動了一點，居然就停在那裡一動不動了。

　　「恭喜小妹妹獲得大獎！」那個工作人員馬上激動地宣布。

　　迪克和提姆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互相眼中的驚訝。是巧合嗎？

　　迪克蹲下和康娜對視，可憐巴巴地說：「我想要特等獎那個玩偶，康娜願意幫我贏一個嗎？」

　　康娜也沒有察覺到什麼不對，看了一眼特等獎那個大的出奇的玩偶。點了點頭，既然是哥哥想要她自然會幫他贏回來的。

　　又拿起了兩枚硬幣同時拋出，兩道銀光閃過。兩枚硬幣精准地落到彩虹上，這次比上次還誇張。硬幣就好像被磁鐵吸引，只是在原地輕微震顫，不帶一份滑動。落到了彩虹顏色帶上，也正是特等獎的顏色。

　　康娜歡呼一聲，拉著站在她身旁的迪克，就去找工作人員兌換禮物了。「迪克哥哥，你喜歡什麼，走吧。我們去選。」

　　達米安走到提姆隔壁，小聲評價：「很精准的力道控制，精准到不像是人類。」

　　看著康娜一蹦一跳的背影，提姆的神色帶上了一分嚴肅。「所以在巷子裡的飛刀手，很有可能就是康娜。」

　　他們都很清楚，康娜獨自一人穿越哥譚的那個晚上。用餐刀貫穿了一人的喉嚨卻沒有讓對方死亡的，當初他們認為是巧合。

　　但是現在看來，布魯斯的想法並沒有錯誤。康娜確實具備，一刀插入也不殺死人的精准力道控制能力。

　　「再試試她。」達米安臉上露出了一絲興奮。這一切似乎都有趣了起來。

　　飛鏢標靶機前。

　　黑白紅三色的標靶，白色顏料勾勒出了分數數字，顏色和線條把格子一個個整齊的區分開來。

　　提姆從背後搭著康娜的肩膀把她拉到白色線後，這裡距離標靶大概有三米。

　　指著標靶問康娜：「康娜，你要試試嗎？」

　　雖然這樣問，但手裡的飛鏢已經塞到了康娜手上。

　　康娜把飛鏢握在手裡仔細打量，比起硬幣飛鏢就要稍微沉一些，尖端不是鐵質而是硬膠，鏢筒很短，鏢杆與鏢翼合而為一。

　　舒了口氣，康娜一擺手，轉瞬之間飛鏢就已經筆直刺入正中把心。機器屏幕上閃出一道命中把心的提示。

　　康娜的投擲姿勢很隨意，在其他人看來很不標准。她丟的時候甚至連發力點都是不對的。

　　手被放在了臉側，往外丟飛鏢時兩只手指捏住鏢身，甚至身體都因為投擲被帶歪了，十分典型的新手錯誤。

　　而這款飛鏢的手感過輕，飛行路線很不穩定，這種丟法按常理來說丟不中都是正常的，但是康娜飛鏢的飛行軌跡卻十分的直。

　　這只能說明康娜的力道控制得很出色，即使發力點不對，也能命中。

　　「你覺得，你站多遠還能丟中把心。」迪克的眼神中帶著驚訝和思考，從康娜的姿勢來看她真的沒有受過任何的專業訓練，但是在力道方面卻意外的有天賦。

　　康娜回想了一下，自己獨自穿越哥譚的時候，在天台一飛刀扎中那個男人手的場景。

　　那時候他們之間的距離大概有三層樓那麼高。「十米左右。」

　　「試試？」達米安很有興致地建議道。

　　康娜走到十米開外，看來把心一眼，隨著感覺飛鏢脫手。

　　清脆的撞擊聲響起，這次的飛鏢命中了還留在把心飛鏢的驃尾，而後失去力道落在地上。

　　精准！還是同一個位置。

　　上前把兩支飛鏢都收入掌心，提姆發現，那被命中的鏢尾居然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白痕，正中中心。

　　「康娜，你能看清楚前一支鏢的鏢尾嗎？」

　　康娜搖了搖頭。「不是特別能，只是靠感覺。」

　　靠感覺？所以是盲射嗎？


第24章 哥譚黎明

　　麻醉氣體從通風口噴出彌漫了整座大樓，裡面狀若瘋魔的人們扭曲著倒地。

　　一個高大的黑影從迷霧中走出。蝙蝠俠垂眸手按著小型特制的防毒面具。

　　原本一位躺倒在地的女性員工，突兀的抬起手。扭曲著動作一把抓著他的鞋子，手背上青筋暴起。

　　可惜連蝙蝠俠戰衣的皮都沒傷著。半蹲下身，手如同鐵鉗子一般夾著對方的手臂觀察著，同時捏了捏對方的手臂。

　　「麻醉劑效果一般，麻醉劑可以麻痹這些再生藥劑改造者的大腦，不過對肌肉細胞效果不太好，不排除攝入不夠的原因。」

　　從手臂的護甲中探出一支針管，從這位女性身上抽取了一管活體樣品。

　　來到飲水機前，蝙蝠俠開始初步的現場排查。根據從樓中逃出的幸運兒描述，這些人都是飲用了公司內的水源才導致的變異。

　　在哥譚自來水也是可以直接飲用的水平，但是這家公司的老板比較潔癖，認為水廠的水不干淨。所以在這所大廈的天台處是設置有獨立水箱，水箱內的水源才是供給公司員工飲用的。

　　打開水龍頭，干淨透明的清水從裡面流出，從外觀上看，看不出任何不妥的地方。用手接起一點在手心，放到鼻尖請嗅，有一股淺薄清冷的香氣。

　　把一點樣品注視入便攜式檢測器中，檢測器中閃出一段文字。

　　[比對進行中…]

　　[比對完成]

　　[與編號名稱【再生藥劑】成分相似程度接近83.52%]

　　果然是再生藥劑，只不過這個相似程度有點奇怪。從數值上看，這些飲用水的再生藥劑很有可能是改良過的，至少和那批被他們截下的不同。

　　再生藥劑實際上就是一種加速細胞愈合和生長的藥劑，本來是希望這點特性來作為治療藥劑的，但是意外的，有副作用，就是會變得精神錯亂扭曲，具有強烈的攻擊欲望。注射超過一定劑量後，還可能造成基因的全面崩潰。

　　蝙蝠俠眼中閃過狠厲，到底是誰。把這些藥劑運進哥譚又有什麼目的。

　　我總會抓住你的。

　　處理好這些事情後，把信息發給戈登。

　　「也不知道康娜他們怎麼樣了。」打開通訊器。

　　一張合照出現在他面前，布魯斯驚訝的在照片上看到了除了迪克，提姆，達米安和康娜之外，還出現了一個人，傑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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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姆一臉抱歉的拉著商城經理的手，把一張銀行卡塞給他。「這是這裡壞掉的設施的賠償，都挺舊的了，換掉吧。算是我的私人贊助。」

　　提姆狠狠掃了後面四個人一眼。背後四個人各種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提姆。

　　哪有人來自家游戲廳玩游戲，結果把機器玩壞了好幾個。包括但不僅限於音游街機，都有了不同程度的破碎。最慘的就是那抬拳擊力量測試機，已經被一腳報廢了。

　　傑森走上前拍了怕提姆的肩膀。「別這樣嘛，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提姆翻了白眼，自從傑森出現後事情就開始莫名其妙的開始失控了。誰能想到，這次帶康娜出來玩，卻成了在奇怪的羅賓聚會。

　　傑森是怎麼來的呢？

　　在三人反復測試了康娜在飛鏢准確度和力量控制上的天賦後，大家驚訝的發現。康娜在這方面的天賦簡直就是非人類級別的。

　　只要是康娜能確認位置，即使閉上眼睛也能精准命中目標。也就是說她站在那裡閉上眼睛，只要你報出目標的位置，她就能精准命中那個區域，甚至是那個更詳盡的就會更精准。

　　方向感和空間感極好。

　　提姆把這段康娜的飛鏢視頻上傳到了資料庫中。望著蹲在娃娃機前看著玩偶，滿臉都寫著「想要」的康娜。再看向隔壁的達米安。

　　達米安和提姆站在迪克和康娜身後，達米安也注意到了提姆的目光，在迪克看不見的地方朝著提姆比了個中指。

　　提姆：……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有什麼辦法把這個兄弟弄死換成康娜？在線等，挺急的。

　　「想要哪個玩具？」迪克打量著這個娃娃機裡的玩偶，這裡的玩偶不是那種特別可愛的類型。但都毛茸茸的，手感會很不錯。

　　「想要那個！」康娜指著在角落堆裡的一個玩偶，那個玩偶明顯和其他玩偶格格不入，沒有毛茸茸的外表，看起來黑漆漆的一團，是一只蝙蝠玩偶。

　　「她是有多喜歡蝙蝠？要不然我從蝙蝠洞裡抓幾只送她？」蝙蝠這種東西玩偶和飾品還好，要是真的蝙蝠。這小傻子該不會嚇哭吧？達米安想。

　　「你要敢把它們抓進韋恩大宅，阿福會找你拼命的。」背後一個吊兒郎當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達米安和提姆轉過去，一個身材高大的和布魯斯有得一拼的高大男人出現在他們背後，他帶著一頂鴨舌帽穿著一件短袖，手裡拿著一瓶可樂。

　　「傑，你怎麼來了？」提姆看到對方頗感意外。

　　「在附近，知道你們在這就過來看看。嘿，小矬子。」傑森十分自然的上前，把手搭在達米安頭上。

　　達米安直接閃開。「TT，托德，你是沒有骨頭嗎？」

　　「是啊，全被撬棍打斷了那種，總要找一根適合的拐杖。這就是那個孩子？」傑森也不在意的收回了手，搭上了提姆的肩膀。

　　「嗯，看了視頻？」

　　「對，很不錯的天賦。老蝙蝠有什麼打算。我猜他什麼都沒說。」

　　「BingGO,全中，但沒有獎。」

　　傑森大步走向前面兩人，手直接落在康娜的肩膀上。

　　康娜腦子裡響起提示音。【傑森·托德/紅頭罩】【查看治療清單】

　　嗯？這是誰。

　　順著手臂看到了傑森的臉，帶著鴨舌帽把一雙藍眼睛遮蓋在陰影裡，帶著慵懶和隨意。身材比例極好，肩寬腿長，與迪克的勻稱感不同，即便只是穿著普通的衣服也能感受到他的爆發力和力量感十足。

　　康娜只覺得，對方好紅！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淡淡的紅光。

　　「hi，你好啊，康娜。」

　　順勢點來對方的治療清單，好家伙和布魯斯有的一拼，不過在他的受傷列表後綴，居然有一個【來自拉薩路之池的修復】的狀態。

　　拉薩路之池是什麼？對方也是一位治療嗎？

　　把清單拉到最後，唯一亮著的可治療傷害【拉薩路之池的副作用】，上面的詳細闡述是，死而復生的代價間接性暴躁和精神痛苦。靈魂損傷需要治療點數四百點。

　　康娜看著位紅頭罩外號的哥哥眼神瞬間變了，這也是一個腦子不好的嗎？還被治療死而復生？

　　不過這個副作用也太大了吧，她突然想起當初和布魯斯交流的時候，對方曾經質疑過她的治療是否有副作用。該不會就是這東西害的吧？

　　「你是？」康娜還是假裝一臉不認識對方的迷茫。

　　「傑森，你的哥哥們的朋友。作為見面禮，你想要什麼玩偶。我給你抓。」傑森低頭打量著一個和達米安一樣的小矮子。

　　一頭柔順的落肩亞麻金色長發，微微仰著頭眼神純淨，一雙澄澈的焦糖色眼眸極甜，會有種被她崇拜注視的錯覺。糖果一樣的女孩。

　　確實，看這副樣子確實不像那些哥譚的孩子們。

　　但卻同樣值得保護不是嗎。


第25章 哥譚黎明

　　傑森從後面把娃娃機搬起來一點，那個蝙蝠玩偶就從角落滾落到出口處。

　　康娜目瞪口呆地看著傑森一通操作，一臉懵逼地抱著蝙蝠玩偶。「謝…謝謝？」

　　這位哥哥的腦子果然不太好吧。不過，看著傑森身上的紅色光芒，似乎有些熟悉，她好像在哪裡見過。

　　搜索記憶，經過了這些日子大家身上光的照射和補給，康娜的靈魂狀態已經穩定了許多，起碼她的智商和記憶力已經暫時脫離是失智的範疇。

　　對了，屋頂上的紅光。就是她穿過哥譚時在天台上，見到過在遠處的紅光。其實也不是特別遠大概兩百米的樣子。不過，很明顯對方並沒有認出自己。

　　傑森捏了捏康娜的臉，嘖，手感比惡魔崽子還要好。

　　隨著傑森加入這個四人小隊，幼稚程度瞬間增加了五十個百分點。傑森和達米安玩街機把手柄掰斷了，砸壞了按鍵。

　　玩投籃輸給康娜的傑森，拉著康娜組隊和提姆達米安比賽。最終以達米安跳上籃球投擲街機，拿著籃球在籃球框處反復刷分取勝，最後達米安被康娜和傑森用籃球狂砸。

　　提姆和迪克：……這就是熊孩子的加倍快樂嗎？

　　達米安挑釁提姆和他比拳擊力量的街機，最後以迪克的後空翻踢踢爛了街機告終。

　　提姆：一言難盡，難道就只剩下我一個正常人了嗎？

　　最終全家唯一的希望——提姆。在康娜的邀請下，也失去了智商。玩賽車游戲過度炫技，失手把方向盤給扭了下來。

　　游戲廳店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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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戲廳外，幾個男人手裡抱著各種各樣的玩偶，甚至有兩個比他們人還高。路過的孩子都朝站在他們中間的女孩投出羨慕的目光。

　　女孩無視了那些羨慕的目光，其實比起那幾個人高的玩偶，她更愛的是她抱著的那個醜醜的蝙蝠玩偶。

　　「你們接下來要去哪裡？」傑森問一旁的手裡拿著好幾個玩偶的迪克。

　　迪克正努力把一個和他差不多高的玩偶，用力把它卷起來，這是他為了確認康娜能力，特意從彩虹投擲中挑選贏回來的。

　　大得出奇，實在太難搞了，於是他順手把手裡的玩偶塞進傑森手裡。

　　「我們本來是想去吃飯的，但是現在很明顯我們只能暫時回家吃了。」

　　本來迪克確實是想，和大家一起在外面吃個飯。但是現在滿手都是東西，確實不太合適了。而且他們還遇到了傑森。迪克瞬間有了一些別的想法。

　　「走吧，去車庫。」迪克很自然地拉起康娜的手，向著後面兩個兄弟打了個眼色，兩人也很默契的一左一右把傑森夾在中間。

　　等傑森反應過來，他已經被幾人連拖帶拽地拉上了車。

　　「我的車在商場外面呢！你們這是綁架？」傑森被達米安和提姆夾在中間，一左一右紋絲不動。

　　「什麼綁架啊。我們這是回家吃飯。」迪克快速轉動鑰匙，放手剎踩油門，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汽車就好像離弦之箭一樣竄了出去。

　　迪克不知道在駕駛座的哪個位置按下了一個按鍵。「聯系阿爾弗雷德。」

　　「嘟…，少爺？」

　　「阿福，我們遇到了傑森，他說要回來一起吃飯。」

　　後座的傑森仿佛坐墊燙屁股，試圖去爬天窗。「我沒有…唔唔！」

　　提姆從後面捂住他的嘴，勒住他的腰。達米安也從隔壁爬上他身邊，手裡拉著安全帶，遞給左邊的提姆。

　　提姆反手把傑森綁在了座椅上，兩人合力把他按在座椅上並捂上了他的嘴。

　　提姆說：「別激動！傑森冷靜點！我知道你想回去吃飯的！」

　　「對啊！不就是吃阿福做的飯嘛，別那麼高興！誒！」達米安也幫腔道。

　　傑森：@%#$（亂碼）！！！

　　「是嗎？哦，很高興少爺們能欣賞我的手藝。我會做好准備的。」阿福帶著笑意的聲音回蕩著車內。

　　掛掉電話，傑森已經在翻白眼了。

　　康娜坐在前座趴在椅背上。「你們松開點手，再捂傑森哥哥就要被你們捂死了。」

　　「你們這是謀殺！我差點又死了！」傑森無能狂怒。

　　雖然嘴裡一直在叭叭叭，但是人卻沒多做掙扎了。

　　「少廢話。回不回，不回就把你賣給黑面具。」達米安的語氣仿佛他不答應就要把他丟河裡淹死。

　　「回！我回還不行嗎！撒手！」

　　後座雞飛狗跳，康娜笑呵呵地抱著蝙蝠玩偶看戲。

　　蝙蝠洞。

　　阿爾弗雷德的眼鏡中映照出許多的監控屏幕，手在面前的光屏上一劃，關上和迪克的通話就結束了，臉上維持著柔軟溫和的笑容。

　　把眼鏡摘下來，從胸前拿出一條白色的手帕，輕輕擦拭著。時間總是過得那麼快，一眨眼布魯斯小少爺就長大了。連他的孩子們也長大了，而自己似乎也年長了。

　　老人啊，總是那麼喜歡團聚。若是許願，他希望他們可以永遠快樂無病無災。

　　「布魯斯少爺，你聽了嗎？這次傑森少爺這次可以走正門了。」

　　窗外的景色飛速後退，形成模糊混沌的色彩，從車窗往外看，就仿佛給外面打上了一層暗黑色的濾鏡，蝙蝠俠的眼裡的哥譚，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都充滿了黑色。

　　剛開始的蝙蝠車只有一個座位，後來，蝙蝠車的座位越來越多。最起碼，他總是會預留可以塞下一個羅賓的位置。無論是哪個羅賓，他想他們都能塞下去。

　　蝙蝠俠坐在他的座駕裡，嘴角難得的嘴角上翹。

　　「好。希望他可以繼續保持。」

　　傑森每次都堅持爬牆進韋恩大宅，甚至把這當成了攻防游戲。這讓布魯斯試圖在草坪上埋炸彈的計劃破滅了。

　　其他的孩子一度認為他的倔強來源於只要不從大門進入就不算是回家，不算是回家就不是在和布魯斯和解。

　　至於現在傑森本人是不是自願回來的，這不重要。Who FK car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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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于    時間: 2023-10-21 15:01

第26章 哥譚黎明

　　夜色彌漫，陰影再次遮蔽這片土地。雨幕編織成黑色紗布，纏繞這座城市。康娜靠在床頭，聽外面的風雨聲，細細密密前赴後繼。

　　熱鬧過後的冷清總是最難熬的。康娜自從有意識開始，似乎就一直處於一種莫名的恐懼。不知道她從什麼時候開始，意識到自己無家可歸，無處可去。

　　迷航的人，行駛在陌生的海域，總有一天她會被這片大海吞噬。腦海裡的任務成為唯一的停靠點，她只要緊緊抓住，才會在這一刻感受到歸屬。

　　抱緊懷裡的蝙蝠玩偶，下巴抵在它毛茸茸的頭頂磨蹭著。

　　或許她應該找個人好好聊聊吧，她想。

　　走在韋恩大宅的走廊上，她決定去找迪克問問。迪克的年齡是他們中最大，並且吃飯的時候他看起來關系和布魯斯最好。或許她能在迪克那裡獲得建議。

　　康娜有些忐忑地走到迪克的房門前，緊張地模擬著一會可能會發生的情況，和應該怎麼開口。

　　正想要去開門，但康娜卻意外地發現門沒鎖。

　　好奇心的驅使下，康娜從門縫中探出頭。

　　房間裡，迪克披著一件睡袍，腰帶松垮垮地掛在腰間，露出八塊輪廓分明的腹肌。隨意地靠在床頭，眼神充滿了溫柔和意味不明看著窗戶外。

　　迪克房間的窗口處，一個帶著紅色頭罩棕色夾克的男人，一只腳已經踩在窗台上，一手抓住窗框回過頭。似乎在和迪克說著什麼。

　　兩人聽到門口的動靜回頭和康娜對視，嗯，紅色頭罩那個看不到眼睛。

　　但康娜還是能感覺到那種彌漫在空氣中尷尬。

　　心思電轉，康娜脫口而出：「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看見。你們繼續。」

　　砰地關上門。

　　傑森和迪克：……怎麼總覺得哪裡不對。

　　迪克看了一眼蹲在窗口的傑森，示意他趕緊離開。傑森點了點自己的頭罩，從迪克房間的窗口處跳入花園的大樹上，迪克的房間是除了布魯斯外，唯一一間外面有一棵高大樹木的房間，從這裡跳出去剛好就能落到樹冠上。

　　而且迪克並不經常在家，這也導致了，大家很愛從迪克房間翻出去。

　　迪克的窗戶——韋恩大宅的二號大門。

　　穿過茂密的枝葉，落到樹冠上，側頭閃開一道箭矢。惡魔崽的小把戲，這東西是根據體重觸發的，能觸發這個東西的體重，大概要和蝙蝠俠一樣。

　　借著樹木的高度，幾個騰挪，就已經可以翻身躍上牆頭。

　　強烈的電流從圍牆上的金屬倒刺上通過，傑森用單手毫不畏懼地抓著通著強電的金屬刺，一撐一翻，身體一個側翻就翻出了圍牆

　　他卻沒有放松在原地多做停留，身子一個前滾翻，泄力的同時，閃開了一道地上被觸動的繩索。

　　「完美。」傑森得意地瞧了一眼藏在草叢裡的隱蔽攝像頭，拍了拍手，並從手掌上撕下了一層薄膜，這是阻電噴霧形成的隔層，高科技產品，從蝙蝠俠那裡偷的。

　　下一秒，傑森就掉進了一個坑中。坑的深度很淺，大概只有半米寬，半米深。

　　「我打賭，這個坑不是布魯斯挖的。」傑森把手撐在小坑外的兩邊，把整個人撐起。

　　「姜還是老的辣。」這一幕落入布魯斯眼中，他帶著笑對著身邊放下夜宵的阿福說。

　　阿福只是笑了笑，不說話。

　　…

　　康娜蹲在迪克的門口，耳朵貼著大門，偷聽裡面的動靜。聽了半天，怎麼沒有動靜？

　　迪克打開門，康娜就一頭栽在迪克的腿上。康娜一把抬手捂住自己的小臉。嘴裡嘟囔著：「我只是個路過的，你們繼續，哈哈。」

　　迪克看著康娜這副傻不拉幾的樣子，無奈地把她像拔蘿蔔一樣從地上拔起來。「干什麼呢？他走了。」

　　康娜聽到另外一人已經離開，才放下手。臉上還帶著一點遺憾和意猶未盡。

　　「哦，走了呀。」

　　關上房門，看左右也沒別人，嗯…有別人好像才不正常。康娜小心翼翼地問迪克：「那個是你的…嗯，男朋友嗎？」

　　迪克似乎被她這句話嗆到了，猛烈地咳嗽了起來。康娜趕忙握住他的手，給他輸送了二十點治療點數。一股暖流從康娜的手掌接觸的地方流入迪克的身體。

　　「你還好嗎？你男朋友怎麼回事，走也不幫你把窗戶關上。」康娜有些著急的，上下打量了一下迪克那身上穿了等於沒穿的睡袍。看向傑森走時沒關的窗戶。

　　雨絲伴隨著夜風吹入房間，帶著寒意。

　　迪克好不容易捋順了氣息，哭笑不得地說：「你怎麼會覺得他是我的男友？」

　　康娜歪著頭想了想，說道：「難道不是嗎？那他是怎麼進來的？卻要爬窗走？」

　　迪克張了張嘴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康娜確實是知道布魯斯，達米安和提姆的隱藏身份。但她還不知道自己是夜翼。並且傑森這次還是以紅頭罩身份被康娜看到的。

　　這怎麼解釋，說那個紅色頭罩的是傑森？好像不太合適。義警捂好馬甲都是習慣了。無論對方是誰，他們總是會盡力隱瞞身份。

　　康娜看他一副啞口無言的模樣，馬上就懂了。"是不是布魯斯不讓你們在一起？放心吧，我不會說出去的。"

　　看康娜一幅，我懂，我都懂的樣子。

　　迪克就心累了。「你從哪裡知道這些的男朋友什麼的東西？」

　　坐在床邊晃著小腿，康娜笑眯眯地回答道：「就是網上的新聞啊。比如，蝙蝠俠是布魯斯的男朋友啊，企鵝人和謎語人不得不說的二三事之類的。」

　　「你不是知道布魯斯就是蝙蝠俠嗎？」

　　「哦，就是順著評論區，那些人的首頁看了看，看到了一些有趣的東西。所以……」康娜比了一個小拇指，表示就是有一點點有趣，一點點。

　　迪克：……

　　昏暗的燈光照耀著這張肉嘟嘟的小臉，頭發有些凌亂。一雙焦糖色眸子裡似乎跳脫著火光，溫暖而迷人。

　　嘆了口氣，康娜那副狡黠靈動的樣子。迪克哪裡還看不出來，這小家伙就是故意的。

　　早就反應過來，故意搞怪呢。

　　「好吧，不管怎麼樣。他只是我的朋友。知道了嗎？」迪克雙手手捏著她的兩邊臉扯開。

　　康娜被扯著咧開嘴，口齒不清地說：「知道了！！」

　　「所以你來找我有什麼事情？」

　　康娜揉了揉自己有些發燙的臉蛋，怎麼這麼捏居然沒有治療點數。這不科學。

　　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沒什麼，就是想聊聊天。」


第27章 哥譚黎明

　　無論是布魯斯口中還是提姆嘴裡，康娜都是一個乖巧得過分的孩子，天真,可愛,無害都是她的代名詞。

　　無憂無慮下又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恐懼呢，沒有人知道。

　　康娜把腿縮起，環抱在胸前，像一顆小小的蘑菇。

　　在迪克眼裡，她就像一只受驚的倉鼠，努力地蜷縮起身體，保護自己。

　　「是的，我不知道…怎麼才不會被送走。」康娜糾結地斟酌著用詞。「怎麼樣才能像你們一樣，一直在他身邊？」

　　總感覺這樣問好像在問別人的商業機密，依靠這樣的方式去爭奪布魯斯，似乎不是什麼光彩的手段。或許這就和問閨蜜，怎麼追閨蜜男朋友這種魔鬼問題一樣？

　　康娜腦海裡盤旋著各種稀奇古怪的想法和一些一言難盡的比喻。

　　只有留在布魯斯身邊，才能更好地完成任務。稚嫩的她還想不到任何在賺到治療點數的同時又不離開布魯斯的辦法。

　　今日的聚餐，她看出傑森哥哥是特別的。大家直接把傑森綁回家，而布魯斯對此樂見其成。可見連布魯斯對於傑森回家都是萬分樂意和開心的。

　　再想到布魯斯對自己避之唯恐不及的態度，康娜覺得這不ok。

　　她其實更想向傑森哥哥取經，好好學習一下怎麼樣才能達到這樣的成就，她一定會認真學習獲得金燦燦的關注。

　　只不過感覺對方並不會告訴她就是了。

　　在迪克眼裡，她努力的讓自己措辭看起來足夠隨意，在迪克的聽來卻又是那樣刻意，一雙眼睛中的光芒在漸漸泯滅，只剩下那融化在燈光裡的焦糖色。

　　她的渴望是那樣的明顯，又是敏感，稍微鋒利一點都言論就能讓她奪路而逃。

　　「其實不需要做什麼，只要做自己就好。」

　　仿佛小動物從心尖上跑過，帶起酥麻又細密的觸感，迪克一時竟分不清那是什麼情緒，大概是恍然和澀意吧。

　　他張開手，把小小的人抱進懷裡。女孩身子軟綿綿的，散發著一種溫暖的木質香氣。

　　被拋棄過的小家伙們，總是會在下一個主人面前表現得格外乖巧。

　　她已經很好了，甚至有些過分乖巧，不需要改變什麼。

　　「可是，我不知道自己是誰。」康娜低下頭摩挲著迪克的手，力道輕緩的握住。輕得仿佛迪克是什麼一握就會碎的玻璃。

　　在康娜眼裡，韋恩家的人都是瓷器。那些舊傷隨意一樣發作，都可能會取走他們的性命。

　　當傷痕消失在他們身上時，她才感受到自己存在的痕跡和記憶，還有那種心被填滿的感覺。

　　「沒關系的，我們都會是你的家人。」迪克捧著康娜的臉和她對視，眼神對視互相倒映出對方的樣子。

　　「我保證。」迪克緩聲開口，語氣中帶著溫柔的堅定。

　　柔軟的觸感落到額頭，帶著淡淡的夜風涼意，給她蓋上了一個章。

　　康娜垂下眸子，她有些困惑。眼中似乎在聚集著這麼，一種難以自制的酸澀浸染了她的眼睛。藍光突兀的爆發，把康娜整個人都裹了起來，清涼舒適的氣息就好像三伏天喝下冰水一樣舒適。

　　康娜嘴裡發出一聲輕輕地呢喃，似乎是在回應。

　　她居然有了困意，她強撐地睜開眼睛，伸手握住迪克的手。一百五十點的治療能量被灌注進迪克的身體，那個名為【槍擊造成的大腦損傷】的隱患，就像被橡皮擦去，只余下淡淡的痕跡。不仔細看，在治療清單上根本看不見了。

　　如此龐大的能量注入，迪克只覺得一種來自靈魂的震顫和舒適充斥著整個大腦，他失去了平衡整個人倒在了床上，大口地喘息著。

　　等他從失神中清醒過來。發現懷裡的小家伙已經陷入了睡眠。

　　這就是她的能力嗎？真是讓人驚嘆。

　　康娜的腦海裡一道隱蔽的提示音響起。

　　[恢復系統鏈接中…]

　　[鏈接成功。]

　　[系統安裝包正在下載…進度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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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習慣了在夜裡工作，有時候總會有種回到過去的錯覺。但蝙蝠洞內一件件增加起來的收藏品和制服。總會提醒他，原來這樣的日子已經過了許久。

　　「你打算怎麼安排康娜？」提姆的聲音把布魯斯從回憶裡拉回，逸散的思緒驀然回籠。

　　提姆並沒有去看他，手上的工作沒有半點停頓，這項一心二用的技能已經被他點到滿值。

　　要是在時間管理的能力中，弄個比賽提姆起碼是前三，另外兩個是布魯斯和迪克。

　　提起這個名字，布魯斯心口本能是瑟縮了下，目光下意識想要落在衣服的一角，卻發現自己原來穿著緊身的制服。而不是被康娜拽過的大衣。

　　他的孩子們總是那樣獨立，除了他們犯錯，他從未感覺他們需要自己。但當康娜拉住自己的衣角時，他有種被孩子需要的感覺。雖然不想承認，但布魯斯確實在無意識把康娜劃分成為自己的孩子。

　　「她不一樣，她…」布魯斯還沒說完就被提姆打斷了他的話。

　　「你想說，她和我們不一樣，她沒有深仇大恨，可以選擇不在哥譚生活，對嗎？」提姆作為一個合格的偵探，他總是那麼善於觀察。並且在對孩子方面，布魯斯總是那麼好猜。

　　而作出的決定也總是那樣讓人無言以對。

　　「可是從你選擇把她帶回來開始，就注定了今天的結局。」

　　布魯斯的聲音有些發悶。「所以你也是來指責我的？」

　　提姆認真看著布魯斯那雙深邃的藍眼睛。這雙眸子藏了太多的悲傷和難言之隱，偶爾窺見冰山一角也會被他感染得難以自持。

　　「剛開始是的，甚至想和你打一架，但是我覺得你現在可能需要一些建議，或者我們聊聊之類的。」

　　布魯斯抬頭看著提姆從游戲廳裡錄制下來的視頻，康娜是一個很有天賦的孩子。從那天檢查到那些人的傷口他就知道，有這樣的天賦卻未經引導，康娜有著成為危險人物的潛質。但她的天真也會讓成為這片叢林裡被狩獵的羔羊。

　　布魯斯輕輕撫摸著放在一邊的蝙蝠面具，這個幾乎成就了他半身的身份，或許旁人看來他是英雄，但他一直認為自己也是罪犯之一。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把她教導好。」

　　提姆和布魯斯相似的藍色眼睛平靜地注視著他，最後他拍了拍布魯斯的肩膀：「你把我們每個人都教導得很好。實際上她和我們沒什麼不同，她需要你的引導，你一直是個很好的導師，不是嗎？」

　　在黑夜裡動物們也會抱團取暖，有時候他總是忘記，蝙蝠總會成群結隊地出現。

　　看不見的溫暖在冰冷的蝙蝠洞裡彌漫，布魯斯轉頭看向那一排排的展櫃，那裡是羅賓們和他的戰衣。

　　咖啡特有的苦澀香味在鼻尖彌漫，慢慢勾起嘴角，他說：「是，我一直是。」


第28章 哥譚黎明

　　康娜有些迷茫的仰著頭盯著頭頂的帷幔，記憶裡，她被藍光包裹後就不知不覺睡了過去，眼睛一睜一閉，天就亮了。

　　陷入昏睡之前，似乎又什麼聲音出現在腦海裡。

　　康娜把被子拉高，臉埋進柔軟的被子裡。小聲呼喚：「系統？」

　　捂在被子裡的聲音悶悶的，小心中帶著期待。

　　む宿主，我在！！！！嗚嗚嗚嗚總算出來了。め

　　稚嫩的童音裡的歡喜藏都藏不住，仿佛溢出杯子的快樂噴泉。一個聲音就在康娜腦海的潛意識裡響起。

　　熟悉的感覺襲來，康娜的嘴角不自覺地勾住了一抹微笑。這個聲音，她曾經在第一天有意識來到這個世界時聽到過。

　　就是對方讓自己遇到了金燦燦。

　　她有預感，她所能看到的光芒就是由這個神秘的系統贈送的。

　　她忘不了，差點迷失在黑暗裡的時候，抬起頭看到金色的光在自己頭頂閃爍，點亮了她前方的路。

　　康娜攤開雙手，一個可愛的白色小光團落入她的手裡。軟糯q彈，讓人很想上去咬一口。伸手小心地搓了搓，觸感有點像果凍。

　　む崽！我是一個治療養成系統，多虧你獲得了世界意識到認可，我現在可以幫助你了！雖然我只是個新手，但我很有用的！め小光團202之前在康娜腦海裡早就憋壞了。

　　終於被放出來，就好像被點燃引線的炮仗，劈哩叭啦地講了一大堆的自我介紹。

　　看電影不能發彈幕就是202最直接的感受，每天在宿主腦海裡看宿主的日常，但是卻不能說話，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你知道我以前是誰嗎？」

　　202愣了愣，它沒想到宿主的第一個問題居然是這個。

　　む抱歉，寶貝。我不知道。め

　　系統確實不知道康娜從哪裡來的，宿主穿越前的資料是不能共享的，要說這個世界的話…

　　它記得宿主的血脈那一欄上，好像是叫什麼…托尼什麼斯坦克？它查過，對方不在這個世界，所以也沒什麼價值。這是很正常的，新手大部分都是隨機抽取的血脈。

　　想要在任務世界裡擁有血脈親人只能通過商場購買和獎池抽取。而作為菜鳥的宿主，連商城都打不開。

　　康娜失落地把自己團成一個球。可愛的臉蛋上掛上來沮喪和失落，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落入她的眼底，眼瞳的顏色變淺，化作溫柔栗色。一抹脆弱浮現。

　　如果不知道自己是誰，那怎麼才能做到む做自己め呢？她想她做不到。

　　む放心吧，宿主！即使我們不知道你的過去也沒關系，我們學著成為布魯斯的家人不就好了！め

　　202看不得康娜這副失落的小樣子，馬上安慰給她出主意。

　　康娜思考了一下，覺得系統說得對，自己確實可以通過這個方法獲得認可。

　　她臉上又重新掛起了笑意：「好吧，那你教我！」

　　[我會在適當的時候提醒你的！宿主請放心。]

　　小光團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脯保證道。雖然202也不太懂人類，但沒關系。它有龐大的數據庫，可以根據調取和統計完成比對，作為系統。它對概率有著無條件的信任。

　　[第一步，我們先觀察他們之間的相處。模仿，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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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韋恩大宅的早餐一如既往的好吃，康娜努力咽下最後一口三明治。不安分地坐在椅子上東張西望著。

　　「傑森哥哥呢？」

　　沒有找到自己想要尋找的身影，康娜有些遺憾地收回視線，問隔壁的管家爺爺。

　　「他已經走了。」

　　而且還是連夜爬窗走的，看來韋恩大宅的早餐和阿福親自鋪好的床對傑森少爺還是沒什麼吸引力呢。

　　其他人都對應該傑森晚上在大宅消失這件事情習以為常。早上沒有出現在餐廳的家庭成員一般都有幾種情況。

　　韋恩家日夜顛倒的基因是刻在dna裡的，甚至還會人傳人。所以一種就是夜巡重傷或者去得太晚，沒能起床。要麼就是離家出走，跑了，或許韋恩家都有著做浪子的完美靈魂。

　　康娜有些失望，還打算好好觀察一下傑森哥哥呢，但是對方已經走了。

　　真可惜呢，下次一定會有機會的。

　　掃了一眼，全是空置的座位。腦海裡靈感一閃，在心裡對系統說：「我發現了！成為家人的第一步，先要很晚起床！」

　　む嗯……め202打開後台數據，做了個圖表發現，果然如此！韋恩家除了阿福，人均賴床。

　　む崽！你說得對！韋恩家的人都這樣。め202歡快認同了康娜的想法。

　　康娜摸了摸下巴，果然是起得太早不合群了嗎。

　　那明天開始就要學習怎麼賴床了。嗯，還有要豐富夜生活。或許她一個先從探尋他們的夜生活開始？

　　正胡思亂想著，布魯斯揉著黑發打著哈欠從樓上走下來，藍眸中帶著剛睡醒的迷離，骨節分明的大手穿梭在黑色發絲裡，臉上還有幾道細微的劃痕，已經帶著凝固的血痂，凌亂又性感。

　　康娜灼熱的視線落在他的臉上，治療能力蠢蠢欲動，好想給對方來一下治療。

　　「康娜，早。」

　　布魯斯帶著嘶啞和笑意的聲音響起時，康娜整個人猛地正襟危坐。

　　布魯斯似乎看到康娜背後在瘋狂搖擺的小尾巴，有時候他真覺得康娜和克拉克很像。各方面意義上的像。

　　康娜在心裡對202尖叫：「他喊我名字了！！！」

　　む快！回想一下其他人都是怎麼回應他的。め

　　幾個畫面回放快速在康娜眼前的小光團頭頂冒出，分別的提姆，達米安和迪克。

　　提姆和達米安都是一副愛搭不理和半死不活的狀態，似乎還沒從夢中清醒。而迪克則是同手撐著頭，朝著布魯斯微笑。「布魯斯，不打算給我一個早安吻嗎？」

　　於是，康娜學著迪克的樣子，一手托住下巴一手隨意地搭在桌子上。臉上掛上了自認為迷人的微笑。「布魯斯，你要給我一個早安吻嗎？」

　　布魯斯愣住了。這樣直白的要求從康娜嘴裡說出，居然有種奇怪的感覺，一時之間竟讓他不知所措起來。

　　如果康娜是他的任何一個兒子，他都可以毫不留情地拒絕，但對於康娜他卻說不出什麼。

　　康娜背脊都坐得有些僵硬了，卻不見布魯斯有什麼反應，他只是站在樓梯口那裡，面無表情。

　　是生氣了嗎？康娜有些不安。

　　或許她應該想一個補救的辦法。

　　深呼吸了一口氣，緩解了下激烈的心跳。康娜從椅子上跳下來。邁著步子走到布魯斯面前，又與他錯身而過。

　　站上了第二節 台階。

　　布魯斯回過頭，看向她，康娜眼裡閃爍著光澤仿佛星辰落入眼中。

　　她踮起腳尖，似乎帶著某種虔誠地在他的額頭上落下了一個親吻。

　　柔軟的觸感，只是仿若被羽毛掃過的輕柔溫暖觸感，卻讓布魯斯產生出了某種被灼熱燙傷的錯覺，他有剎那恍惚。

　　布魯斯下意識地伸出手扶住她前傾的身體。她的身體溫暖而真實，驅散了那點虛幻的感覺。小小一只，只要一收手臂，就能把她整個人摟入懷裡。

　　稚嫩清脆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那我給你一個早安吻好了。」

　　一道能量隨著這個早安吻進入布魯斯的身體。他幾乎能感覺到自己身上傷處的肌肉在攀爬，生長。臉上有什麼掉了下來，抬手一摸，是凝固的血痂，肌膚已經恢復光滑。

　　布魯斯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讓康娜不要亂用能力。最後在康娜那雙帶有神奇魔力的眼眸注視下還是咽了下去。

　　摸了摸康娜順滑的發絲。「去吃飯。」

　　趴在樓梯的欄杆上看了全程的迪克發出了一聲輕笑，朝著康娜比了個wink。「不錯嘛。」

　　迪克對於康娜這種，你不來我就過去的思維十分欣賞。這種熱情足以讓布魯斯啞口無言，對於蝙蝠俠來說，自來熟和主動簡直就是必不可缺的品質。

　　不是嗎？


第29章 哥譚黎明

　　康娜有些興奮地抱著手裡的計劃書，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早上的早安吻起了作用，布魯斯居然答應要把她留下來，並且她可以和達米安一起去上學。

　　但額外的要求就是她必須要快點跟上課程。不然的話，就不能和達米安上同一個年級了。

　　對此，康娜表示這怎麼行！她還打算好好觀察一下大家學習怎麼做一個家人呢，有這樣近距離觀察達米安的機會。她怎麼可以放過。

　　「我一定會很快追上達米安的進度的！」

　　[康娜，你放心！這個我熟悉。只要有我在就沒什麼查不到的，你考試我還可以給你看答案！我可是系統。]202可高興了，在人類感情和任務建議上，其實202並沒有什麼信心。它充其量就是個輔助系統而且，但在查找信息這方面它可在行了。

　　有一個在自家可愛宿主面前表現的機會，202也是不會錯過的。

　　布魯斯看著康娜的表情，心裡卻想起了達米安那副死活不想去上學的樣子。或者是他錯怪這個孩子了，之前布魯斯一度懷疑過，支撐康娜從克拉克家一路逃回哥譚的理由，可能是快要開學了。

　　希望這孩子以後不會為今天的高興而後悔。他忍不住地想著康娜掛著苦瓜臉寫作業的樣子。

　　作業和上學是這個年紀孩子的天敵，雖然康娜在克拉克家上學前夕離家出走，但來到哥譚後她依然會獲得一個完整的童年，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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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崽子，上車。」達米安一臉嫌棄地拖著康娜，把他丟上車。他不理解，康娜又不需要夜巡。為什麼她能一個晚上困出那麼重的黑眼圈。

　　難道去上學也能讓她興奮的一晚上不睡覺嗎？

　　無知的小崽子。

　　康娜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努力地瞪大眼睛，試圖讓自己清醒過來。昨天晚上為了嘗試著加入這個家，她偷走了提姆哥哥的咖啡，喝了三杯。話說回來，韋恩大宅各處都有咖啡機，但咖啡豆都被阿爾弗雷德沒收了。

　　康娜根據系統的指示，從提姆哥哥的房間一些隱蔽的角落發現了咖啡豆和咖啡粉。甚至202還說，有幾罐咖啡豆被埋在了韋恩大宅的花園裡。

　　康娜：不理解，但還是謝謝哥哥的咖啡豆。

　　同樣的，這也讓她華麗麗的喪失了這一晚上的睡眠時間。

　　熬夜真的好累，康娜把臉貼在冰冷的車窗上，試圖通過這樣的辦法讓自己清醒。她不理解，她的哥哥們和布魯斯是怎麼做到長期熬夜，一天只需要短暫睡眠就能夠生存下來的。

　　達米安望著那只蠢崽子就好像一只點頭蟲，額頭在窗戶上一邊嗑著，發出輕微的響聲。「你放心，這玻璃是防彈的。你腦袋砸壞了，它都不會壞。」

　　康娜茫然的用一雙略帶憔悴的焦糖色大眼睛盯著他，好像沒太聽得懂他的諷刺。兩張稚嫩的臉相對無言，沉默的氣氛在車內蔓延。

　　達米安眼睜睜地看著康娜，一雙眼睛努力試圖睜開，但似乎抗拒不了地心吸引力一樣，緩緩閉上。

　　然後康娜就一頭栽倒在了達米安身上。

　　她就這樣，睡了過去。

　　達米安僵住了，腦子裡回蕩著。我要把她丟出去！丟出去！丟出去！

　　達米安把人扒拉起來，推向另一邊，康娜的腦袋砸在另一邊的車門上，發出嘣的一聲響動。開始又像剛才一樣砸玻璃。康娜本人好像完全感覺不到疼痛，睡的和死豬一樣。

　　或許等她下次再清醒時，她的額頭就一片青紫。

　　達米安實在看不下去了，如果這個蠢貨去上學第一天就搞得負傷，那可太給家裡丟人了。他右手不太溫柔地抓著康娜的小腦袋，從一邊把一個柔軟的抱枕塞在她頭旁邊，用力報復性地把她的腦袋壓在枕頭上。如果枕頭是個硬物，達米安大概就是想把康娜的腦袋和枕頭鑲嵌在一起。

　　這一舉動，也終於阻止了康娜這種，試圖撞玻璃自殺的愚蠢行為。

　　達米安轉頭望著她，康娜因為這不尋常的睡覺姿勢，臉被壓得有點變形，一張小嘴被壓成了o形。眼底帶著一點青黑，但不減可愛。皮膚在光線下透露著一種透明的奶白色質感。

　　他並不是一個善於與人相處的人，這點上他與父親作為蝙蝠俠時的狀態是相似的。蝙蝠家的所有人都認為羅賓應該努力鍛煉他那稀爛的社交技能。倔強，不服輸，絕不低頭。這樣的特質讓他和其他的義警在相處上總是十分困難。

　　義警們都是一群擁有別樣傲骨的家伙。反正在達米安認識的家伙裡，與人為善的老好人少得可憐就對了。

　　恰好，康娜屬於在達米安生活中那些，過於黏人，不需要社交也會主動來找他的家伙。

　　同時，也比其他的人看起來要脆弱得多。屬於需要被保護的家伙。不管，怎麼說，這個家伙現在也算得上被父親接納了，那就勉為其難的保護她一下好了。

　　達米安伸手掐了一把康娜胖嘟嘟的小臉，嘴角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笨蛋。」

　　車輛一臉平穩行駛到了學校門口，康娜是被達米安晃醒的。

　　「你口水都流出來了。」達米安帶著嫌棄的聲音在迷糊的康娜耳邊響起。

　　康娜下意識地抬手去擦嘴角，卻什麼都沒摸到。

　　「達米安！你騙人。我哪裡有流口水了。」

　　達米安雙手抱胸，站在車門外。看著還在揉自己臉的康娜，臉上滿是戲謔。「TT，那還不快點。你要是遲到了。」

　　康娜有些慌張的，抓著自己的書包，狼狽地從車上爬下來。站到學校的大門前，漆黑的雕花大門看起來古樸而充滿年代感。康娜對之後的生活充滿了期待感。

　　這就是成為一名學生的感覺嗎？她現在感覺還不錯呢。

　　「記住，在學校裡不要假裝和我很熟，知道了沒有！」達米安站在康娜面前，壓低聲音警告道。達米安的實際學術水平根本用不著在這裡上學。所以他的校園生活更多就是，補覺和各種逃課。

　　康娜對於達米安來說，是個麻煩。「還有不許把我事情彙報給父親，要是敢告狀……」

　　「你會打我嗎？」康娜的語氣努力壓抑著激動，還有這種好事。被打一頓，這治療點數不就上去了？

　　達米安一時語塞，被她這句話說的。雖然他很想，但是還是算了吧。「要是你敢告狀，就沒收你的所有蝙蝠玩偶。」

　　康娜為了自己的蝙蝠玩偶們，還是答應了這個不去打擾他的要求。

　　達米安進學校前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但看康娜那副嘟著嘴的樣子。他又改變了主意。

　　「有事可以找我。」

　　他丟下一句沒頭沒尾的話，便進了學校。


第30章 哥譚黎明

　　哥譚中學位於哥譚的中城區。作為哥譚為數不多的正規中學，這裡的裝修和格調都很不錯的。這算是一所富人學校，這裡的學生大都是中產階級以上。

　　下課鈴響了，老師快速的收拾桌面上的東西離開教室。康娜松了口氣，緩了緩坐姿。

　　學校的課程對於康娜來說，並不困難。似乎在學習上她的腦子總是正常好使的，甚至比一般人要強得多。更何況她現在又有了202的幫助，202真的是一個很好用的學習助手。

　　在學術上遇到任何的困難，202總能快速幫助她找到正確答案。比去網上搜索的正確率和准確率高多了。

　　康娜和達米安並不是一個班級的，進入學校後神出鬼沒的達米安就消失了。康娜還沒摸清楚他的行動路線，只能把觀察計劃再推遲一些。

　　課室的主色調是白色的，空調開得很足。康娜拉了拉校服裙的下擺，擋住膝蓋。相比於對熱度的不敏感，對冷的感知要更明顯一些，因為吹久了會感覺身體變得僵硬。這種感覺總是讓她有幾分不適的。

　　其他的同學都三五成群地離開教室，不知道拐到哪個地方去了。

　　康娜才第一天來，對大家都不是很熟悉。對於新生的到來，他們並不顯得多熱情，反正就是一種與他們無關的狀態。

　　不過也可以理解，因為距離畢業的年份其實不遠。大家都早就形成了自己的小圈子。

　　康娜打算去隔壁看看達米安在干什麼，雖然不能顯示自己和他很熟悉，但這並不妨礙她暗中觀察。

　　她裝作不經意地從達米安班級窗外經過了好幾次，試圖從裡面找出達米安的身影。她的隱藏功夫很不到家，這走多了幾遍別人自然注意到了。

　　女孩在窗外來回走過，不經意地把目光投進課室裡，眼波流轉。嘴角沁著一抹笑意，五官精致。配合上溫柔的眸色和發色。給人一種清透溫和的感覺。

　　康娜長得很好看，是那種脆弱的美。和主流的性感美不同，一眼看過去有種不一樣的驚艷。

　　哥譚裡性感火辣的美人有很多，但這種溫柔系的美人在哥譚可不多見。

　　就好像在熾烈的紅玫瑰園裡，突然長出一朵白玫瑰。格格不入，卻奪人眼球，單純活潑又不失魅力。

　　也正是這份美，吸引力課室裡某個的目光。他的眼神落在康娜身上，眼中閃過了驚艷。

　　當康娜第五次，從經過窗口，一道身影隔著窗戶對她招了招手。

　　她稍微有些怔住，面前的玻璃窗被打開。

　　一個皮膚偏黑，身材壯碩的青年趴在窗上朝她看來，正是這個人剛剛朝著自己招手。

　　「你來我們這有什麼事情嗎？」麥格森努力展現自己的側顏，並讓自己盡量看起來更溫柔又帥氣一點，生怕嚇走了這只小白兔。

　　康娜有些莫名地看了這人一眼，這家伙的眼睛是斜視嗎？怎麼用眼尾看自己？

　　「嗯，你好。我想問問達米安是不是在這裡啊？」

　　麥格森聽到對方開口，聲音清亮尾音壓低，顯得格外軟和溫柔。果然和自己想像中的聲音一模一樣。

　　「嗯…嗯？你說那個怪人嗎？」麥格森聽到達米安的名字不屑地撇了撇嘴。「他啊，不在。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

　　「你找他做什麼，你說新入學的吧，之前沒怎麼見過你。」

　　康娜敷衍地點了點頭，在心裡對202說：「系統，你能幫我找到達米安嗎？」

　　む可以的，但這個學校的監控系統是內部網。而且經過我的觀察這裡的監控好像不多。め202快速的給予回應。

　　此時的麥格森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那個達米安就是個怪人，總是上課睡覺，一下課就跑沒影。有什麼好的。也不和別人說話，凶得很。」

　　康娜試探地想和他了解一下達米安，但是很快就敗下陣來，對方真的好多話。

　　她問達米安，這人怎麼一個勁在說自己。康娜應付了幾句，就逃也似的跑了。

　　看著女孩從自己面前溜走，麥格森露出滿意的笑容，太好了，對方一定是太害羞才跑了的。沒有人能抗拒自己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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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這一層的洗手間標志是藍色的男士標志。

　　康娜有些苦惱地撓了撓頭。達米安今天很隨意地把課室和學校大致分布告訴了她一聲。

　　不過可能因為太隨意了，他並沒有告訴康娜這一層沒有女生的衛生間。她只能四處張望著站在樓梯口尋找。

　　就在這時，康娜看見了藏著樓下貌似是洗手間的地方。眼神一亮，找到了。

　　走到門口，康娜意外地聽到了，洗手間內傳來砰砰砰的拍門聲，還有呼喊聲。其中的氣急敗壞是個人都能感覺得到，康娜猶豫了一下，還在走了進去。

　　尋著聲音的源頭找去，康娜發現了一個拖把頂住的門，拍門聲就是從裡面傳出來的。只是現在拍門聲已經停止了，只能聽到一個女孩帶著些沙啞地罵罵咧咧聲音。

　　大概是沒聽到外面給予她任何的回應，裡面的聲音停止了下來，一只手搭在了門框的上方。裡面的人似乎正在試圖從裡面爬出來，但是很快。

　　一陣劈裡啪啦的聲音從裡面響起，那只抓在門框上的手掐得發白，但最終還是沒握住松開了手。

　　裡面的人應該是摔倒了，絲絲的吸氣時傳來，還帶著一絲哭腔的哽咽。

　　康娜拿開頂住門的拖把，用手指尖捏住把手在門上輕輕一拉，門緩緩打開。

　　露出裡面濕漉漉的女孩和對方四目相對。

　　最後一格的洗手間內，擋板上掛著水珠。一個女孩跌坐在馬桶蓋上，渾身濕透，腳邊隨意傾倒著一個紅色的水桶，裡面還能隱約看見水漬。手腳裸露的地方都能看到擦傷。

　　女孩用一種倔強又凶狠的眼神盯著她，不過那通紅的眼眶卻出賣了她，讓她有種被惹急的兔子視覺感。

　　見到康娜那張無害的臉，對方似乎愣住了。沒想到居然有人給她開來門？

　　「你還好嗎？」康娜主動開口詢問。

　　目光在對方身上的傷口上掃過，又想到自己那一滴都沒有的治療能量。

　　她突然覺得自己有點檸檬了，她什麼時候也能像之前在哥譚夜晚那樣收獲大量點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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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于    時間: 2023-10-21 15:01

第31章 哥譚黎明

　　黛娜，全名黛娜·愛爾柏塔。

　　一位來自哥譚普通家庭的女孩，沒有什麼父母雙亡的苦難遭遇，也沒什麼犯罪家族奇怪設定。僅僅只是父母離異而已，這在哥譚甚至整個m國都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能來到這所學校就讀還得多虧了她的母親，那位極為瀟灑丟下她就跑了的女士，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血來潮，她為黛娜找來了那麼一個名額。在多番考慮後，黛娜還是選擇了就讀這間學校。

　　雖然她的家庭環境算不上多困難，但哥譚中學有著屬於韋恩集團的贊助，設立了獎學金。她對自己有著足夠的自信，可以為養大她的父親提供一些幫助。並且如果表現優秀，韋恩集團還願意提供大學的學費作為投資。

　　可是，等她來到這所學校，才發現一切和她想像中的美好生活，完全不同。

　　這些思緒紛亂地在腦海裡發散著，她又被捉弄了。鎖住了洗手間裡，她得在上課之前回去，錯過一堂課會很麻煩。

　　只是……

　　這裡被水都澆濕了，腳下打滑。試圖站在馬桶上翻出去的舉動並沒有奏效，黛娜腳下一滑，悶哼一聲摔倒在地。

　　冰冷的水珠落在擦傷的傷口上，激起一股火辣辣的疼。但黛娜已經有些麻木了，距離這樣的生活結束還有一年，一年後她就可以順利從這裡畢業。去迎接更美好的生活。

　　此時，那個她怎麼也推不開的廁所門，緩緩打開了。

　　她有些驚愕地抬起頭，看向外面。慘白的光，從洗手間外的鏡子中反射進來，她稍微有些不適應眼前沒了遮擋。外面站著的人，擋住了部分的光線，一圈光輪似乎從後面圍繞著她，襯托得對方宛如救世主。

　　門外的人聲音甜軟，一只手伸向她。「你還好吧？」

　　沿著手臂視線一路向上，稚嫩無害的面容出現在她的視線裡。對方歪著頭好奇地打量著自己。

　　眼神裡卻沒有絲毫那種令她覺得作嘔的憐憫，焦糖色的眸子裡只剩下清澈和純粹。

　　即使康娜的眼神看起來足夠純粹，但黛娜還是拍開了康娜的手，聲音帶著沙啞和濃重的鼻音：「走開，我不需要你的關心。」

　　沒必要給對方帶來麻煩，她有些黯然地想。

　　而且…黛娜分不清自己現在是什麼情緒，是妒忌又或者是不堪的憤怒。對方的干淨，襯托得自己現在的狼狽有多麼可笑。

　　康娜收回手，卻沒有收到治療能量到賬的提示音。有些遺憾地想，要是對方力氣再大點就好了。她對對方的態度並不在一起，康娜從頭到尾都只是好奇而已。

　　在黛娜眼中，面前這個看起來格外單純的女孩收回手，眼神失落地注視著被自己拍過的地方。不過對方很快便調整了狀態，朝著自己點了點頭，轉過身就進了自己隔壁的洗手間隔間。

　　這一連翻奇怪的反應，讓黛娜有點不知所措和戒備。

　　不過，上課的鈴聲很快就在冷清的隔間來回蕩。隔壁的女孩就像風一樣衝出洗手間，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不知為何，黛娜居然感覺有些失落。

　　她為什麼不打算多安慰自己幾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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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統，剛剛那個女孩是怎麼了。」康娜坐著課室裡看似認真地聽著老師的話，還附和地點頭。但實際上心思早就飛走了。

　　康娜有些不解，她的生活經歷太過單薄，有著十二歲的外表，但實際上的生活簡歷也就不到半年。

　　[從對現場的勘察，和我對這個世界的資料比對。我們應該是遇到一個被校園霸凌的女孩了]202馬上從數據庫中把信息調取出來，展示給康娜看。[這種行為很惡劣呢，宿主有什麼想法。]

　　康娜皺了皺鼻子。「每年都獲得了獎學金？還是韋恩集團贊助的？」

　　[是一個很出色的女孩。]看著康娜的表情，202認為自己的宿主可能是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希望幫助對方。

　　於是信心滿滿的202，馬上在後台調取出很多方案。准備給自己的宿主做推薦，作為一個很有用的系統，未雨綢繆和預測宿主的行為並不給予幫助是必要的！

　　"確實很出色，我想和她做朋友。"

　　202興奮地擺動著小光團的身體，所以宿主要去除惡揚善了嗎。雖然感覺和主任務沒什麼關系，但總覺得很棒的樣子。[所以宿主你的想法是？]

　　「如果成為她的朋友，我是不是可以幫助她讓那些攻擊她的人轉移目標？「

　　202：……？

　　緩緩打出一個問號，它有些跟不上宿主的腦回路了。

　　」我每天都要上學，而治療任務目標的點數根本不可能在韋恩大宅裡湊到，就算我再怎麼磕磕碰碰，一條最多也就只能受到不三十點能量值，再多我就會被當成行為異常的神經病的。我必須有一個受傷的正當理由。」

　　康娜認真仔細地給202分析著自己的現狀。

　　「我想幫助她，這算不算是一個受傷的正當理由？」康娜越想越覺得自己是個天才。

　　202聽著康娜的說法，整個小光團在康娜的腦子裡一個勁地轉圈圈。誒，它覺得宿主說得對。

　　昨天康娜那一個晚上，也不是白熬的。

　　康娜本人，除了一些常識性的生活技能之外。她就是一張白紙，所謂的人情世故對於康娜來說，都是陌生的挑戰項目。

　　有太多的時候她這樣想的也便這樣做了。康娜一直不認為自己的行為和意識上有什麼缺失，至少每一次她把自己的想法付諸實際的時候，從未有人告訴她這樣做不對，或者這樣做不好。

　　於是康娜就理所當然地認為自己和其他人沒什麼不同。

　　202雖然人情世故方面也很爛，但它卻要比康娜要見多識廣，很多當初康娜自己想不明白的東西，只需要它在數據庫中一對比就能獲得正確答案。

　　昨天晚上康娜就曾經問過關於，應不應該告訴其他人自己的治療能力是通過受傷獲得的。

　　經過202運算得出的結論就是——不能。

　　如果被發現任務目標極有可能會抗拒康娜的治療。並且康娜還不能露出自己沒有痛感的特點，202在網上查詢的資料得出，無痛症是一種病症。造成的後果是極為恐怖的，因為這是身體喪失自我保護的標志。

　　被重點標明需要看護和注意的病症，以202對於韋恩家的數據收集來看，如果被知道了。

　　康娜身上被安上二三十個竊聽和定位器都不足為奇。布魯斯和那幾個男孩都有互相放竊聽器的習慣。並且在康娜當初從克拉克家一路跑回哥譚，本來不應該被人發現的，但很奇怪的就是康娜身上有一個定位器，它記錄了康娜的行走路線。

　　而當初提姆認為是布魯斯放的，布魯斯則誤會是提姆他們的手筆，但實際上，這個定位器的擁有人是阿爾弗雷德。

　　暗中觀察成為唯一的知情統的202，統都麻了，不是很難理解你們互放竊聽器的情誼。

　　從種種表現來看，如果她表現得太過異常被發現患有無痛症。全天候的勘測身體狀況是跑不掉了，到時候再想通過受傷，湊治療能量就會難上加難。

　　202對於康娜之前的表現，它的評價是全靠運氣好逃過一劫，不然她在穿越哥譚的時候就會暴露了。

　　於是，202和康娜交流的第一個晚上就重點聲明了兩點。

　　【1.不能無理由的自/殘，所有的受傷都要有正當理由。】

　　【2.受傷時，要有正當的生理上的反應。比如慘叫或者退縮反應。】

　　第一點還是其次，第二點要實現的難度就有點大了。康娜必須經受一些訓練，但很明顯康娜毫無經驗。

　　學校內監控攝像頭少，而已又有現成的正當受傷理由。有比這更好的練習場地嗎？

　　202小光球和康娜的腦回路終於重合了。居然有這樣的好事，一定不能放過。

　　[好的，我這就去准備資料。馬上啟動演技提升計劃。]


第32章 哥譚黎明

　　陽光總會偏愛美人，黛娜已經忘記了這句話是從哪裡聽來的。但望著坐在窗邊的那個新生，她突然想起了這句話。

　　下午的陽光為床邊的女孩鍍上一層溫柔的色澤，她像一位誤入哥譚的天使。黛娜相信天使不會在哥譚停駐，祂們會嫌棄這裡是魔鬼的樂園。

　　哥譚這個地方怎麼會出現這樣的人呢，她自嘲地想。或許是她的視線太過明顯，康娜回過頭，她們目光相接。

　　撞入那雙干淨的眸子裡，先是一愣，而後黛娜馬上收回了視線。

　　努力壓下突然加速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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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園生活總是那樣千篇一律又多姿多彩，快樂的人會格外快樂痛苦的人會格外痛苦。

　　體育課是黛娜最不喜歡的一節課，因為這堂課程裡的自由時間，實在過於充裕了。自由地讓有些人總想找她的麻煩。其實黛娜並不是一個有多被動和懦弱的人。

　　只是那些欺負她的人，人多勢眾。讓她沒什麼可以發揮的余地，她一直告訴自己不要招惹麻煩，忍一忍這一年很快就結束了。只是偶爾堅持不住的時候，就會破口大罵。學自家樓下那個總喜歡叉著腰在門口對著街道行人罵罵咧咧的老女人那樣，這樣總能讓她在氣勢上不落下風。

　　結束了無趣的集體活動後，黛娜第一時間躲到了體育館堆放著一些體育器材的角落處，這裡空間小，且沒什麼人來，很適合她。

　　坐在那裡，從運動衫的口袋裡掏出一個小本子，那是她用來背公式用的。沒事就會拿出來看看，她很喜歡數學方面的知識。

　　無聊的時候抬頭朝場地上望去。一個扎著亞麻色高馬尾在人群中也極為扎眼的漂亮女孩。她真好看，黛娜忍不住感嘆道。

　　對方好像背後長眼睛了一樣，突然地回過頭再次和四目相對。黛娜看見對方那張可愛精致的臉，朝自己露出一個掛著溫暖又狡黠的笑容，快速眨了兩下眼睛。

　　黛娜就好像被人抓住了小尾巴，猛地低下頭假裝沒看見，耳朵紅了。

　　她裝模作樣地看了一會小本子，然後又忍不住抬起頭看向女孩。

　　只是這一次女孩沒有回頭，讓黛娜眉眼間生出了一絲失落來。

　　突然一道黑影走到她面前，擋住了她的視線，還沒等黛娜反應，手裡的小本子就被對方搶了過去。

　　「你還給我！」黛娜就像一只被侵犯領地的小獅子。伸手去搶。

　　對方隨手把小本子丟給後面的人。幾個人哄搶著那本本子。一張照片從本子中飄落下來，黛娜馬上低下頭去撿。只是一只腳踩在了照片上。黛娜不敢硬把照片抽出來。

　　那是她奶奶留下的唯一照片，她現在無比懊悔，她怎麼就把照片帶出來了呢。

　　黛娜赤紅著眼睛緊緊地咬著唇，目光落在了人群中的金發女孩身上。「萊瑞拉，你想怎麼樣。」

　　「陪我們打排球，打贏了。就把本子還給你。」

　　黛娜手死死地攥緊，她最討厭就是這樣的狀況。這都是慣用的小把戲，打什麼球。打人還差不多，一群人對她一個人怎麼打得贏。況且這些人打球下的可是死力氣，但為了本子和照片。

　　一場不公平的比賽即將打響。

　　黛娜才站定，一個排球從側面狠狠朝著她的臉砸去。她反應迅速地抱住頭，等待著身上傳來被擊中的痛感。

　　啪一聲響，這是球撞擊在人體上發出的悶響，接著是排球落地發出的聲音。

　　可是，黛娜卻沒有感受到任何被擊中的感覺。抬起頭，熟悉的嬌小身影再次出現在她的視線裡，康娜面對著黛娜。

　　在康娜的背後一個黃藍白相間的排球緩緩從她腳邊滾過。那一雙清澈見底的眸子，即使背著光也是一樣的閃閃發光。

　　黛娜緊緊地抿著唇看著她，卻張不開口說一句謝謝。

　　康娜的背上被排球砸中，她感受著背後傳來的力道，努力壓制著自己差點樂出來的衝動，腦海裡傳來治療能量增加的提示【+3】。

　　或許看到排球沒有砸中自己想要的目標，背後的其他人的聲音似乎停滯了一瞬間。

　　康娜彎下腰，把那個球撿起。發絲因為體育課的關系被高高束起，隨著動作輕微搖擺，臉有些發紅。

　　「比賽嘛就應該多一點人玩才有意思，我可以參加嗎？」

　　金發女孩挑眉看著對面那個比自己矮了半個頭的女孩，眼裡閃過戲謔。這是新來的吧？不知道規矩？還挺蠢的？

　　「哦？你是新生？你父母是？」

　　「我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誰。」康娜搖了搖頭，失去記憶的她連自己是從哪裡來的這件事都是聽提姆他們說的，哪裡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

　　「那你是怎麼進來讀書的？」沒有父母嗎？金發女孩上下打量著康娜，身上穿的是統一的校服，沒有什麼別的飾品，鞋子看起來也不是什麼名牌。

　　「韋恩集團那邊進來的？」韋恩集團創辦的慈善基金會每年都會送進來十來個贊助生，都是成績很好或者有一技之長的貧困生。這些人學費是全免的。只是他們需要參加競賽為學校爭取獎杯，還有大學畢業後在韋恩集團工作三年的承諾。

　　這通常代表著他們其實沒有靠山，一窮二白。

　　康娜想了想，布魯斯是韋恩集團的大boss，那四舍五入她是韋恩集團送進來的，一點問題都沒有。「是的。」

　　康娜身上的衣服是克拉克原來為康娜准備的上學用品。

　　康娜特地向管家爺爺要求用這些用品，不要辜負克拉克一片心意。

　　管家爺爺慈祥地摸了摸她的頭，同意了她的想法。

　　此時，得知對方可能是貧困生，金發女孩眼中的輕蔑已經不加掩飾了，韋恩集團那邊對於窮苦學生和孤兒都是有贊助的，很明顯面前這個新生就是這樣的存在。

　　她冷笑一聲，一只手捏住排球，再狠狠地一拍。「別多管閑事知道嗎？」

　　康娜歪著頭，露出一個無辜又單純的表情，嘴巴微微嘟起似乎有些不解。聲音又軟又甜：「姐姐，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我怎麼多管閑事了呢，我只是想和姐姐比賽而已。」

　　202：宿主的茶味都快溢出來了。


第33章 哥譚黎明

　　金發女孩看著面前這個臉上寫滿了無辜的人，只覺得可笑。

　　這種沒有任何背景的愣頭青居然想為別人出頭？拋了拋手裡的排球，臉上浮現出一抹冷笑。

　　不知死活。

　　黛娜臉色變來變去快步走上前，不著痕跡地把康娜攔在背後，這個女孩看起來太脆弱了，萊瑞拉那些人可不會因為她弱就手下留情。「你不要扯別人下水。」

　　萊瑞拉趾高氣揚地走近黛娜，推了她肩膀一下，把她推得一個踉蹌露出後面的康娜。康娜從背後走上前不著撐住黛娜的腰，止住對方後退的步伐。

　　感受到背後貼上一只溫熱的小手，黛娜的耳朵刷得紅了。不自然的眼神飄了飄。

　　「你既然開口了，我自然會答應，玩玩而已，一會可別哭著回家找媽媽。」金發女孩抬起高傲的下巴，用鼻孔對著兩人。「哦，我忘記了，你沒有媽媽。」

　　背後響起一片哄笑聲。

　　黛娜臉色更差了。這群家伙，也太過分了。

　　康娜仰起頭打量著對方，對方的隊友是一個身材高挑的短發女孩，短褲下的長腿充滿力量感。她們用一種戲謔和看傻子的眼光看著康娜和黛娜。

　　嘴角勾起一抹燦爛的笑，康娜真誠地說：「當然，希望你們用全力。我們不會輸的。」

　　黛娜猛地回過頭，看那個比自己還矮的可愛女孩。

　　「你別摻和。我不需要你的幫忙。」

　　康娜不在意她的話，只是朝她比了個手勢：「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把本子贏回來。」

　　對面很明顯沒想過讓她們贏，這是兩人，而對面是四人。並且看起來比康娜和黛娜要壯實得多。

　　其中一個短發女孩用小臂內側和球體碰撞，肌肉瞬間繃緊，藍黃白三色相間的排球隨著對方的動作跳躍而起，穿過中間的球網，飛向屬於康娜的場地。

　　康娜學著對方的動作把球打回去。動作生疏，在場的人都能看出了，康娜真的不會打排球。

　　金發女孩眼中閃過一絲利芒，跳躍抬手，身體外後微仰。拍打在飛來的排球上，發出一聲清晰的撞擊聲。球直直就朝著康娜的腦袋打來。

　　[宿主別動！別躲！]

　　康娜的閃避動作被硬生生定在原地，排球帶著旋轉的力道擊中了康娜的額頭。她不自覺的頭向後仰，康娜趁機順著力道放松自己對於身體的控制，身體往後仰躺下去。腦海裡響起了【+5】的提示音。

　　[別躺下，坐著！]

　　於是，康娜明明已經下壓的腰，又突然往上改躺為坐，猛地跌坐在地上。腦子裡也跟隨這一摔，蹦出好幾個【+1】.

　　在康娜腦子裡的202，擦了把冷汗。

　　呼，宿主對於如何表演疼痛感真的毫無經驗，還絲毫沒有自我保護意識，哪有人摔倒是沒有自然反應的。除非失去自我意識，不然摔倒怎麼可能是直挺挺地躺倒在地上。人摔倒，都會下意識地伸出手試圖重新掌握平衡，連帶著身體也會跟隨動作自然卷曲。人們會把蜷縮，當場一個減弱痛感和免除傷害的動作。

　　作為一個對無法感覺到疼痛的人，康娜完全沒有這些反應。

　　黛娜心裡一緊快步上前，把康娜從地上扶起。「你沒事吧？」

　　康娜拍了拍被球擊中的地方，一雙眼中閃爍著鬥志，這可太棒了！！！！！

　　看到康娜臉上表情的黛娜動作一滯，緊接著就是一種環繞在心頭的感動。對方果然是個天使嗎。即使被打倒也會充滿鬥志地想要為自己贏回本子。

　　於是黛娜又一次不著痕跡地擋在康娜面前。替她擋去了好幾次球地砸擊。

　　康娜感覺自己收獲進球的數量突然下降，有些莫名地看著不遠處的黛娜。嗯？對方在干什麼。不要擋著自己發財和練習啊。她和自己搶什麼？她又沒有這個異能。

　　她想了想，走上去拍了拍黛娜的肩膀。「不用替我擋著，這樣我們贏不了的。放心吧，我能應付。」

　　黛娜的臉上有點發紅，那是運動帶來的熱量體現在了臉上。黛娜用一種極為感動的目光注視著康娜，嗚嗚嗚對方真的是一個大好人。不過既然康娜都那麼說了，黛娜決定還是試試。雖然獲勝的機會渺茫到連她都不相信，但既然對方這樣相信著，她也會抱著期待的。

　　空曠的體育館內，鞋子摩擦地面發出尖銳的響聲。身體和排球碰撞發出的悶響和落地時輕微的黏膩撕扯聲，回蕩在這片區域內。即使在冷氣的吹拂下，熱情運動的孩子們也額頭見汗。

　　康娜再一次攔在黛娜面前，球擊中了她的肚子，她身體下意識地蜷縮起來。但是反應很快的雙手握住球推了出去。

　　身體似乎失去了支撐的力氣，跌倒在地。黛娜看著對方一次次跌倒又爬起，從震驚到無措再到麻木。

　　從比賽開始前，黛娜就很清楚會發生什麼。那些人運動能力都很不錯，假借打球的名義用球砸人是她們的慣用手段，一場比賽下來被球砸得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都是正常的。

　　忍住上前的衝動，因為他們居然真的在贏比分。

　　雖然對面的擊打很是凶狠，但康娜居然都扛下來了，甚至還會主動為她擋住球。

　　每次似乎被打得很疼，可她總能用意想不到的姿勢把球丟回去，或許因為萊瑞拉他們本來就人多勢眾，這場比賽從一開始的規矩就十分寬松，只要球落地就算對面得分。

　　康娜硬了用身體做墊子，一次都沒讓球落地過。

　　比賽讓她本來高高豎起的發絲都散開了，橡皮筋也松開了。亞麻色的頭發有些被粘在了她的臉上，微微低著頭遮擋住她的神色。

　　大腿手臂處白皙的皮膚已經出現了紅色的斑點。那是被排球砸在皮膚上，毛細血管崩裂造成的傷痕。現在只是泛紅，未來幾天可能會變得青紫。膝蓋也被擦破皮了，一片通紅。

　　她的肩膀似乎微微松動著，離她比較近的黛娜，甚至能聽到她沉重的呼吸聲和微微的咳嗽。

　　此時的202，正在康娜腦子瘋狂提醒。

　　[崽，憋住！不要笑出來！]

　　「可是……噗，真的很快樂啊！！！」康娜努力壓抑著笑意，媽呀除了那天穿越哥譚後，就再沒這麼快樂地進賬過治療能量了。

　　布魯斯和提姆他們看得自己都看得很緊，甚至管家爺爺還沒收了她去蕩秋千的權利，就是因為怕她從秋千上摔下來，樓梯被鋪上了厚厚的毯子，防止她摔倒。

　　在這種嚴防死守下，康娜一個子都沒能從韋恩家賺到，看著小金庫裡的能量日漸空虛，康娜愁的小甜餅都少吃了兩口。

　　現在一場球賽下來，好家伙，三十點能量值就到賬了。

　　黛娜走到康娜隔壁把她扶起，低聲在她耳邊說：「我不用你幫我擋。快贏了，你站後面去吧。」

　　抬起頭，臉上寫滿了倔強，額頭上的汗水沾著頭發，讓她看起來狼狽至極，但是配合她氣質和容貌中的脆弱和精致，有種該死的破碎感。眼中閃爍著不服輸的亮光，宛若長夜之火，微弱但明亮。

　　「不用。」她從地上站起，再次看向對面的對手。我再堅持一下，我可以的。"

　　開玩笑！誰也不能阻攔她搞治療能量，這種既能練習痛感反應又可以搞到能量的事情，當然是趁著還沒下課搞快點！！！


第34章 哥譚黎明

　　能賺到一點算一點，這種機會千載難逢。

　　治療能力的收成本來是和她受傷程度持平的，也就是說她受傷獲得的一點能量，只要把她花到自己身上，那她就等於沒受過傷。

　　完美閉環，成為x侍不是夢。

　　但這不等於康娜不會死亡，治療能量的治療過程是需要時間發揮的，如果大量失血或者變成碎塊這種情況。就很有可能治療速度跟不上導致死亡。

　　況且康娜只要把能量花在別人身上，自己身上的傷就只能依靠自愈能力恢復了，閉環就被打破了。

　　202對此也很無奈，都不知道說宿主是運氣好還是運氣不好。

　　運氣好的是，康娜剛到這個世界就遇到了任務目標，而且這個任務目標還是超級vip客戶，還短時間內獲得了世界意識的認可。

　　運氣不好的就是202明明是個治療養成系統，但康娜技能卻是以傷換治療的垃圾技能。

　　也就是她沒有痛覺，不然換個正常人來估計沒多久就會精神崩潰。康娜必須快點學會怎麼應對攻擊做出正確反應。不然後面可能會有一些麻煩。

　　此時，康娜雙手扶在膝蓋上，連續奔跑和跳躍帶來讓她身體有些燥熱，眼中閃爍著興奮和火熱，她再次直起身子站在了黛娜面前。

　　這嬌小的身形卻似乎擋住了所有危險，黛娜的眼睛裡閃過失神，很快她有露出一個諷刺又得意的笑容看向對面的金發女孩。

　　「再來。」帶著喘息的聲音，不如一開始那樣清透。卻擲地有聲，顯得康娜還未從這次對抗中認輸。

　　這場不倫不類的比賽，明明已經是以多敵二了，但卻硬是沒有獲得一點分數。金發女孩的表情有一瞬的扭曲，這樣的成績實在有些讓她下不來台了。

　　排球再次被用力拍出，力道比之前都要大。目標直指康娜的頭，被這下砸中估計會眼冒金星好一會，康娜能達成真正的仰躺在地。

　　但康娜微微側身把碰撞點從額頭轉移到側面，那裡有頭發的遮擋就看不出任何的傷痕了。康娜也不傻，身上的傷都是一些可以被遮擋的部位，即便是大腿上，她也可以換上長褲遮擋。

　　至少不能明目張膽地出現在臉上，她還想從對方那多摳出點治療能量呢。

　　她已經做好了一摔倒就抱住球，那樣球就不會落地了，既能幫助到黛娜贏得比賽又可以獲得治療能量的快樂生活啊！！

　　下一秒，一個比康娜高大上不少的身影從旁邊衝出，一巴掌把朝著康娜腦袋砸的排球拍飛出去。

　　康娜瞪大眼睛，可是她已經做好了要摔倒的姿勢，這次是真的來不及變換姿勢了。

　　於是，球沒有砸到康娜身上，但是康娜看起來卻好像被打中了，整個人側倒在地上。比碰瓷還碰瓷。

　　康娜：靠！是誰打擾我賺取能量。

　　「萊瑞拉，你不要太過分。」麥格森憤怒地看著對面的金發女孩萊瑞拉。

　　金發女孩，全名哈伯德·萊瑞拉。哈伯德家族的二小姐，勉強算是一位上流千金。家族算得上是機械行業裡的新貴，對大型儀器方面有研究。

　　至於萊瑞拉和黛娜之間的恩怨，根據校園內的小道關系稱黛娜的母親和哈伯德家三老爺有過一段關系。而黛娜的父母早已離婚，黛娜是離婚後才被母親丟回給父親的。還有不少人猜測，黛娜的父親是接盤俠。

　　不知道是誰傳出，黛娜可能是哈伯德家的小孩。這就讓萊瑞拉炸了。而恰好黛娜這個入學名額，就是她那位一生放蕩不羈愛自由的母親給的。還有人說這個名額就是哈伯德家族的手筆。

　　作為哈伯德家族的掌上明珠，萊瑞拉不允許這種自己平時看不起自己的人成為自己的同類。

　　各種的不滿越堆越多，這讓從冷暴力一路升級為動手。不過萊瑞拉也很聰明，剛好踩在學校的底線上。即使黛娜要去找老師告狀，她最多也就是被老師不痛不癢地說幾句。

　　這些情況在學校幾乎是公開的秘密，只是大部分人都抱著看熱鬧的心態。反正這兩人出現在第一個場地裡，必然有熱鬧看。

　　也因為萊瑞拉的身份導致，黛娜一個人勢單力薄，大家都不想惹麻煩。

　　別人怕她，但他麥格森可不怕他。麥格森有些驕傲地想，自己英雄救美後面那個新生一定會對自己刮目相看的。

　　而且時的康娜則是倒在地上，正在和202交流。剛剛她沒被球砸中卻倒地，不會被人看出不對吧？

　　[宿主，現在裝可憐可以混過去！最主要是，你臉上那種喜悅的神態稍微收斂一點。]202在康娜面前的地面上滾動了一圈建議道。

　　「對了，這個人好像是達米安那一班的吧！達米安來了嗎？？」

　　202連忙調取監控，沒有在體育館裡發現達米安的蹤跡，松了口氣。

　　む宿主請放心！達米安不在這裡，那一班只有這個人和他幾個朋友來了。我們可是有正當受傷理由的！不用慫！め

　　麥格森回過頭，看向倒在地上的康娜，凌亂的發絲遮擋住了她的臉，肩頭細微地抖動著。看不清楚她的神色，但也能猜測到女孩嬌弱又梨花帶雨的樣子。

　　他把聲音放柔和，伸出手想去拉對方。

　　「你沒事吧。」

　　雖然嘴上說得不擔心，但202努力地翻到資料庫裡的資料，翻出一本《心機百科全書》。系統眼前一亮，就這個了。沒有什麼比裝受害者更有效的方法了，只要我裝得夠無辜，那就不會被發現。

　　它趕忙按照上面的教程給康娜提供指導。

　　[眼中帶淚，要落不落。懂麼？]

　　康娜聽著這個描述，啊…這。

　　「我不會啊，我現在哭不出來啊！」

　　哭是哭不出來的，她現在滿心都是快樂。那種社畜突然發現自己收到加倍獎金的快樂。

　　[嗯…你想！你家布魯斯和你的哥哥們都不要你了。要把你送走！]

　　康娜緩緩抬起頭，眉頭緊蹙著。眼神中帶著恐慌不安的意味，緊緊地抿著唇。

　　還是沒有眼淚差點意思。

　　202又加了把勁：[布魯斯的治療清單變長了十倍！而且你的治療點數全沒了！他還不讓你碰。]

　　康娜順著系統的話去想下去，只覺得心如刀絞。感受到了來自布魯斯的暴擊，委屈和無措就好像水漫金山把她整個人都淹沒了。淚水迅速地爬上她的雙眼。

　　導演202看著書，聲音裡充滿了嚴肅營造出一種沉痛的氣氛，一邊給康娜編劇本一邊幫助康娜進情緒。

　　[你要是哭出來，布魯斯就沒救了，不能掉眼淚。]

　　康娜隨著202的描述，神色產生變化。死死憋住要從眼眶裡落下的淚水，她努力瞪大雙眼，試圖讓眼睛中可以承載更多的眼淚。

　　女孩抬起頭，一雙眼睛迅速地濕潤，眼眶發紅咬著下唇。眉宇間帶著如雲霧一般的悲傷，讓人看來想要抱進懷裡好好哄一番。

　　麥格森只覺得自己的心髒被擊中了，這樣的女孩他怎麼舍得她受傷害。走上前去，扶住她的肩膀，把她從地上扶起。

　　看到她手臂和大腿上的紅色痕跡，臉轉向萊瑞拉，滿是憤怒：「萊瑞拉，你怎麼能這樣。」

　　康娜站穩後，就把手抽了出來。看了眼202給自己准備的台詞本。

　　聲音不大柔柔弱弱，卻傳遍了整個體育館：「不關她的事，我們只是隨便玩玩而且，是我不小心。你別誤會。」

　　萊瑞拉皺眉，雖然康娜說的沒錯，但她怎麼就覺得不對味呢？

　　202在康娜腦海裡表演海豹鼓掌中，康娜這以退為進妙啊，外加上她臉上的倔強。誰也不會懷疑康娜就是故意招惹萊瑞拉的。

　　康娜在表演方面很有天賦啊。

　　萊瑞拉冷哼一聲，就想帶著人離開。

　　「等一下！」康娜突然從後面叫住了她。「我們是不是贏了？」

　　體育館內一片靜默……萊瑞拉的臉刷一下就紅了，是被氣紅的。她憋屈的醞釀一下，低吼一聲。「是。」

　　「把東西還給黛娜。」康娜的聲音有力的回蕩在體育館內，不見剛剛的柔弱。

　　萊瑞拉臉色幾度變化，最後狠狠把本子丟在地上，帶著人一聲不吭的離開了。康娜走上前撿起地上的本子拍了拍。

　　黛娜看著她帶著可愛的笑容小馬尾在腦袋後面一晃一晃地走向自己，心跳不自覺的加速。她在自己心跳聲中聽到了。

　　「我把它贏回來了，給你。」

　　她呆呆愣愣的結果本子，嗚嗚嗚！！！這是什麼人間天使。她真的好可愛。

　　等她回過神來之後，康娜已經走遠了。


第35章 哥譚黎明

　　達米安坐在座位上，手裡拿著通訊器查看著最近的一些案件資料。他對上體育課這種集體活動沒什麼興趣，反正學校也不能把他怎麼樣。

　　對此老師勸了幾次後，看在他成績不錯，況且考慮到他的背景，那些不那麼重要的課，逃就逃了吧。

　　其他同學陸陸續續從外面回來，先回來的人身上都十分干淨。明顯沒怎麼運動過，這也正常現像。總是那些不喜歡上體育課，第一批回來的人大多都是這樣子，他們會隨意找地方躲懶的，下課前十分鐘就會先去更衣間換衣服。

　　這些三五成群的人邊走邊聊著天。

　　「聽說那個黛娜又被萊瑞拉教訓了。」

　　「怎麼？她又招惹到那幾個了？」

　　「她們之間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是那個……」

　　這些竊竊私語自動被達米安屏蔽掉了，他不會去干涉這些事情。和哥譚的那些罪大惡極的家伙比起來，這不值一提。

　　隨著時間的推移，從課室外走進來幾個男生。他們也在聊著黛娜的事情，只是他們的話題稍微比課室內原本的同學要詳細些。

　　「那個新生怎麼得罪萊瑞拉了，被排球砸得挺慘的。」

　　「聽隔壁班說是幫黛娜出頭，打那個排球比賽，幫黛娜贏一個小本子，好像還是個資助生？」

　　「看著柔柔弱弱的，還很倔呢？」

　　「她叫什麼名字，叫什麼來著？」

　　「好像叫康娜，姓氏是什麼就不知道了。」

　　達米安的耳朵自動捕抓到了康娜的名字。修長的睫毛抬起，豎起耳朵仔細辨別他們的聊天內容，隨著信息的收集，達米安眉頭慢慢皺起猛地從座位站起來。「TT，她又搞出了什麼事情。」

　　幾個本來正聊得開心的男生，見到班級裡的隱形人達米安，突然黑著臉向著他們走來，也都靜了聲。就這樣直愣愣地看著達米安。

　　達米安此時身上散發著一種刀鋒出鞘的鋒銳感，和平日裡不是玩手機就是睡覺的懶羊羊模樣，截然相反。

　　「你們在說的康娜是怎麼回事？」達米安的嗓音被壓低了一些，帶著壓迫感。

　　被達米安這股突如其來的氣勢所攝，其中一個男生斷斷續續把事情復述了一遍。

　　達米安丟下幾個人就往外走去，走廊內三三兩兩的人正往課室走，經過還能隱隱聽到，康娜的名字和一些排球比試之類的關鍵詞。

　　努力壓下心底的暴躁，告訴自己。自己現在在學校還是不要亂來的好。

　　等了一會也沒在人群中看到康娜。達米安攔住康娜班級裡的一個女同學問道：「你有看見康娜嗎？」聲音冷硬得不行。

　　女孩被嚇了一跳，但想了想還是說：「她可能去更衣室裡。」

　　達米安黑著臉的樣子，瘆人得很，身上還有一股子煞氣。女孩覺得達米安可能和康娜認識，便又補充道：「我看到萊瑞拉她們也過去了。」

　　達米安甩下女孩，快步朝著一樓的女更衣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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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樓女更衣室內。

　　康娜把長褲換上的同時在和202聊著天：「怎麼樣，我表現得還不錯吧。疼痛演技過關了嗎？」

　　[總體來說還是表現不錯的，但是反應速度還的練習。特別是你最後，球都沒打到你，你就摔倒了。幸好大家沒多想。不然你這碰瓷碰的太沒技術含量了。]202在康娜面前調取著監控視頻，和在202用內置攝像頭拍下的畫面，和康娜做著復盤。

　　這種戲後檢討，特別能看出問題來。自己演的時候不覺得，但是看復盤的時候，康娜也能感受到自己演得有點假。

　　監控視頻比較模糊還好，但是從202錄制的視頻上看就假摔得比較明顯。

　　202作為一個系統可以在康娜身周三米內活動，所以202拍攝的視頻都是高清的近景破綻百出。

　　[不要抱有僥幸心理，我從網絡上查到的資料上來看，蝙蝠俠可是有著第一偵探的稱號的。你想要成為義警，那麼前期訓練是跑不掉的。學搏鬥的時候，你得裝出被打疼的樣子。]

　　康娜早在剛到韋恩家那會就曾經產生過成為羅賓的想法。

　　因為也是康娜剛到家後，通過能力得知到他們的第二身份。達米安的另外一個稱呼是羅賓，而提姆是紅羅賓。

　　可惜互聯網上關於這方面的信息太少，又太多關於蝙蝠俠的都市傳說，這讓她無從下手。

　　單單是知道羅賓是跟在蝙蝠俠身邊幫助他的小助手這一點，就足夠吸引康娜了。義警有多容易受傷，布魯斯那一夜之間還能變長的治療清單說明了一切。

　　系統202的出現，讓這個本來只是想法的想法，有了變成實際的可能性。

　　康娜拍了拍自己的臉。康娜！你要加油啊！總有一天你會把清單清零的。

　　「之後要怎麼辦啊？」

　　[後面再想想辦法吧，別著急。我這邊再想辦法給你找一些電視劇或者電影之類的視頻素材，讓你慢慢學。]

　　完成復盤後，康娜抬手打開門鎖，去推衛生間的門。

　　嗯？怎麼好像卡住了。

　　康娜有些疑惑地看著門，又抬手推了推，發出啪的撞擊聲。門好像被什麼東西頂住了 。康娜也不在意，或許是門鎖壞了。

　　看來一下更衣間的環境，這裡布局和廁所差不多，只不過沒有馬桶。門板頂端沒有被封死，康娜剛好可以借力從上面出去。

　　一手裡拿著更換下來的衣服，身體微微下蹲。腳下如同踩了彈簧一樣，跳躍而起，

　　單手握住一邊隔板的最高處借力，腳在兩邊的隔板上輕輕一踏，整個都跳上了木門的頂端。

　　動作輕盈的好像一只貓，行動間敏捷，充滿爆發力的美感。雙腳都踩在門板的頂端，一手虛扶著門板保持平衡，另一只手撐住天花板。

　　這種動作對於可以輕松在屋頂間酷跑的康娜來說一點也不困難。

　　砰的落地聲響起。

　　康娜疑惑地看向下面，自己剛剛好像撞到什麼東西。

　　居高臨下，她和下面的三個有些面熟的女孩目光相接。還有一個被一個紅色的水盆扣在了頭頂，一身都是濕的。

　　康娜：……

　　萊瑞拉和她的姐妹：……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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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于    時間: 2023-10-21 15:01

第36章 哥譚黎明

　　有些事情就是不能細想, 萊瑞拉回教室的路上越想越氣，她覺得自己丟了面子。手指摸索著嘴唇，原本美貌的面容增添幾分陰沉之色。

　　「她真的覺得自己很好嗎？像條魚一樣反復在地上躺倒？或許我們應該給魚多澆點水, 免得它死掉。」

　　當她們走入更衣室內時，為數不多的女生們也快速離開這裡，她們並不害怕萊瑞拉，但沒有人喜歡麻煩。

　　攔在其中一個低著頭的女生, 那些帶著惡意和憤怒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女孩瑟縮了一下, 指了指最內側的洗手間。聲音細如蚊蠅。「她在最裡面。」

　　萊瑞拉一直是一個很霸道的人，黛娜並不是唯一一個被她針對的女生。只是恰好這段時間黛娜吸引了她的全部注意力罷了。

　　萊瑞拉抬了抬下巴，萊瑞拉的姐妹們才讓開一條只容對方側身通過的空間。那個女孩低著頭逃也似的離開更衣室。

　　很快更衣室裡就只剩下萊瑞拉一行人。腳步聲回蕩在安靜的更衣室內。

　　更衣室和洗手間是連通的, 更衣室裡也是有洗手盆的。從更衣室的雜物間內拿出一個水盆, 這是個很淺的紅色水盆, 是清潔工用來擦洗東西用的。

　　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 萊瑞拉一行人早就對這裡了如指掌。

　　她們用拖把在外面把門卡住。

　　盛滿水的水盆要高舉過頭頂，從在這裡唯一的缺口門板頂端倒下去。萊瑞拉已經能猜想到裡面傳來驚慌失措的尖叫聲。美麗的臉上綻放出一抹堪稱艷麗的微笑，和我作對想踩著我上位, 你還嫩了點。

　　對於萊瑞拉來說，康娜今天的行為簡直就是踩著她上位。即使萊瑞拉會在學校隨意欺負一些資助生, 但大多時候這些家伙都好像透明人一樣。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 懦弱不會經營做自己。

　　甚至還有人覺得萊瑞拉這是在帶著他們顯示一次存在感。

　　但康娜對比那些家伙, 可要陰險得多。先是用資助學生的身份幫助別人，樹立自己的善良人設。然後又裝可憐博取其他人的同情。弄得她萊瑞拉像個多壞的人似的。這種行為還不是為了踩自己上位, 好在學習釣到一些大款。就好像那些勾引父親的賤人一樣。

　　這些想法, 猶如沸騰的泡沫, 一個接著一個, 衝刷著她的內心, 滋養著憤怒的情緒。

　　紅盆裡水面隨著她們的動作搖晃，打濕了手背和手臂。水撞擊盆壁的聲音似乎已經和她的心髒跳動成了同樣的節奏。

　　盆沿已經搭在了門板的頂端，只要雙手在盆底輕輕一托，水就會傾倒入那間更衣室內。

　　突兀的一只手搭上了門板。兩聲碰撞聲在更衣室內響起。

　　一個身影從更衣室內飛躍到了門板上，輕盈的好像一只扇動翅膀的鳥，還把搭在上面的水盆給踢翻了。

　　被踢翻的水盆砰地扣在了其中一名托著水盆的女生的腦袋上。

　　嘩啦…水盆落地，水花四濺。

　　傾瀉開來的水珠，打濕了萊瑞拉的鞋面。

　　蹲在門板頂的那人臉上掛著少許驚訝和疑惑，一雙貓眼瞪得大大的。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們。依然是那樣的可愛又單純。

　　水是倒了，但卻和她預想的完全同，作為被整人，康娜一滴水都沒沾到。作為整人，還專門站遠了的人，萊瑞拉的鞋子都濕了。

　　康娜和下面四個人大眼瞪小眼。

　　啊……這個情況，她又那麼一丟丟眼熟。不就是當時她遇到黛娜時，黛娜全身濕透的狀況嗎？

　　完蛋了，她是不是錯過了什麼劇情了。

　　萊瑞拉咬牙切齒，她就知道這碧池是裝的。明明可以輕松單手翻上門板，還能在那麼細的門板上保持平衡行動迅速，哪裡是會躲不開排球的柔弱少女，怪不得怎麼一個比賽下來他們看似把這家伙打的很慘，但硬是輸了比賽。

　　所有人都被她給騙了。

　　仔細回想康娜排球比試中的所有表現，疼痛表情看起來很浮誇，甚至球沒碰到就自己摔了。當時沒覺得什麼，現在看，不都是演的！！！

　　看著憤怒的萊瑞拉，康娜的腦回路難得和對方對上了，順著剛剛球賽的行為和現在的行為對比著一想，康娜就知道要糟糕。

　　「系統！怎麼辦，我暴露了。」

　　[我查查在哥譚應該怎麼處理這些事情！…嗯，如果對方十分驚訝並沒有什麼過激行為，可以試圖解釋。]202馬上掏出自己的搜索引擎開始查，體現自己作用的時候到了。

　　康娜沉默了。有什麼好解釋的呢？你聽我狡辯，是這個意思嗎？

　　「我不知道是你們，抱歉。如果知道是你們來了，我一定不會這樣子的。」 康娜實際想要表達的意思是，要是早知道你們來，我就不跳出來了。

　　萊瑞拉只覺得一種無端的憤怒又一次從心頭湧起，這人說話怎麼就那麼討厭呢？？？這裡也沒別人裝什麼裝。

　　「你閉嘴！」萊瑞拉用力地說出這句話，似乎想要這樣發泄自己心頭的火氣。

　　[解釋無用對方讓你閉嘴並想要攻擊你時，請不要吝嗇的還手。]202繼續照著網上帖子的指導往下念。

　　萊瑞拉抓起那個紅色盆就往康娜臉上砸去。試圖想要把康娜砸下來。同時一根拖把棍也往著康娜腳下戳出，另一個女生也對康娜發起了攻擊。

　　看來在場各位都被康娜給茶到了。

　　康娜一個靈巧的半空懸身就從門板上跳下躲開了飛過來的紅色盆子，手裡的換下來的運動外套落地，沾濕上了水珠。但康娜也沒有第一時間去撿。

　　反手握住在半空中亂揮的拖把杆，往下一推借力落地。用慣性把對方帶得後退幾步。

　　康娜落地且還手的舉動讓更衣室內的情況頓時混亂了起來。其他人打架自然不像康娜一樣，康娜的攻擊和動作，多半來源於身體的反應。用通俗的話來說就是，康娜天生的平衡能力和力道預判就是很強，即使沒有經過訓練對於自身的控制能力，也不輸給一般的警探。

　　萊瑞拉一手抓向康娜的頭發，其他人也抬著手向康娜打來。康娜手上沒有順手的武器。躲過了幾個巴掌和爪子後。一個不留神被萊瑞拉抓住了頭發。

　　康娜只覺得一道力道從後腦勺上傳來，她是感覺不到疼痛的。很多人被薅住頭發後，就沒辦法動彈，就是因為疼的。所以她扭過頭抓住對方的手，一巴掌打在萊瑞拉的臉上。

　　萊瑞拉薅頭發這招是無往不利，這次完全失策了。

　　清脆的巴掌聲，讓戰局停滯了一瞬，然後就是萊瑞拉的尖叫聲。

　　康娜都被對方的叫聲給鎮住了。「202，怎麼辦！！！」

　　[我看看，我看看！最後一步，一槍蹦了他…額，毀屍滅跡？這是個什麼東西！這不是被女友發現出軌怎麼辦嗎？？？]202翻倒最後，啊…這，它是手滑了嗎！這是什麼東西。毀屍滅跡？？

　　點開論壇標題上面明晃晃地寫著【假設在哥譚被發現了很重要的秘密怎麼辦？】答題者ID：小醜必須死。

　　「我沒有槍？」康娜有些苦惱了，還差最後一步。怎麼辦。

　　202：這是問這個的時候嗎？明顯現在不能隨便把人弄死啊喂！！！宿主的腦子又抽了！！


第37章 哥譚黎明

　　運動鞋踩在水窪上, 水花沾濕了襪子，讓人不自覺地蜷縮起腳尖。

　　萊瑞拉的尖叫聲極具穿透力，從更衣室內傳出, 回響在樓道裡。這裡路過學生的動作都不由得一滯，齊齊望向那裡。

　　達米安和康娜的課室在五樓，而更衣室在一樓。此時的達米安剛剛確認康娜在哪裡，正往一樓的方向趕過來。

　　他的聽覺十分敏銳, 居然捕抓到了那一絲尖叫聲。眉頭擰得更緊了。

　　他從一步兩變成了一步五階, 幾乎是從樓梯的第一個階上跳下去的。

　　202設立的警報同時被觸動了，202整個球都變成了紅色。

　　康娜和202今天的計劃都是躲著達米安干的，被發現了就完蛋了。為了讓他們的反應更及時, 202在系統內置設定了達米安一旦有靠近就會響起緊急警報, 這個警報系統只對身上有光的人有效。

　　因為他們身上的光, 剛好是202的可勘測範圍可以用於他們定位任務目標的位置。

　　這個勘測定位的主意還是康娜提的呢。

　　而202現在還在考慮, 怎麼勸康娜放棄毀屍滅跡的想法。

　　有時候自己這個宿主的腦子就時靈時不靈的，就好像偶爾會卡殼一樣，突然就鑽牛角尖了。

　　警報響起, 它連忙打開後台查看學校裡為數不多的監控。看到了已經正從五樓飛速趕來的達米安。他來的速度太快了，超過了202的推測。

　　[宿宿宿宿主！！！先別考慮怎麼毀屍滅跡了！達米安過來了！按照這個速度還有一分鐘就要到達了。]

　　202現在很絕望, 它感覺自己受到了出廠以來的第一次生存危機。

　　短短一分鐘時間它已經想完了康娜被發現, 任務失敗, 它要反廠接受測試，然後被銷毀的全過程。

　　達米安這個名字終於把思路跑偏, 滿腦子都是毀屍滅跡的康娜拉回正軌, 智商重新上線。稍微思索了一下, 在202的倒數聲中, 康娜馬上開始了動作。

　　飛速打開一邊的水龍頭把往自己臉上和頭發上灑水。抓過地上的紅色水盆丟回更衣室內, 在地上一個前滾翻躲開一名女生彎曲成爪的手。身上的衣服被這個動作打濕。

　　再搶過拖把頂住那間更衣室的門。

　　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康娜一個助跑，地面，洗手台，門板頂部。完成了三步跳躍。成功回到了更衣室內。

　　此時的萊瑞拉已經停下了尖叫，雙眼已經氣得通紅。擦掉臉上的水滴，萊瑞拉死死地盯著更衣室。憤怒衝昏了她的頭腦，該死的碧池。從小到大她是第一個敢那麼對她的人。

　　她想要她是死。

　　她邁著氣憤的步子衝到更衣室門前狠狠一腳就踹了過去。

　　同時，202的倒計時也進入尾聲。

　　[三，二，一。]

　　鞋底被打濕沾上了水又印在門板上，門板上被留下了一個清晰的黑色腳印。達米安的身影出現在女更衣室內。正好目睹了萊瑞拉踹門的一幕。

　　「你們在干什麼？」達米安的語氣前所未有的低沉，就好像壓抑的火山，下一秒就會噴發。身上常年習武和見血的殺氣，鎮住了在場的眾人。

　　萊瑞拉再這麼囂張也只是一個普通學生外加富家千金而已。被達米安一雙綠眸盯著，居然有種不能動彈的感覺。

　　萊瑞拉自然是認識達米安的，作為韋恩集團中的第四個孩子。也是四個孩子中唯一的親生子，很多人猜測，他才是未來韋恩集團的真正繼承人。不是沒人打過他主意，只是這人和冰塊似的，而且從不經意出手教訓人，還特別能打。

　　他怎麼來了？

　　達米安撞開了站在門口的萊瑞拉，拿開頂住門的拖把。

　　門失去了支撐，被緩緩打開。

　　露出裡面的女孩，身上的衣服被水淋濕，頭發也濕漉漉地黏在臉上，一雙大眼睛內盛滿驚慌。縮在角落雙手抱著膝蓋，腳邊是一個被倒扣在地上的紅色盆子，盆底已經裂開了。

　　達米安只覺得腦子裡嗡的一聲，一種憤怒從心髒一路上升。手已經摸向口袋，他想一刀把後面那幾個的脖子都劃開。

　　清脆的耳光聲響起，達米安突然回頭一拳打在了萊瑞拉的鼻子上。

　　捂著鼻子，鼻子這種敏感部位受到重擊，她只覺得眼淚不受控制從眼眶，不可置信地看著達米安。

　　自己雖然想做什麼，但是什麼都沒做成，還被那個碧池打了。現在怎麼又打自己？？

　　康娜拉住達米安的衣角，聲音裡帶著濃重的哭腔：「算了達米安，她們什麼都沒做，是我自己不小心…」

　　達米安哼了一聲。「你閉嘴。」

　　康娜乖乖地閉上嘴巴，只是拽著了對方的衣角不松手。

　　「她都是裝的，你不要被她騙了。」萊瑞拉聲音裡充滿了崩潰和還有一些歇斯底裡。她不明白，怎麼連達米安都是這樣。

　　達米安舉起拳頭作勢要打，嚇得對方用手捂住臉，聲音變得有些懶洋洋的。「我叫你閉嘴，沒聽到嗎？」

　　更衣室內的空氣似乎已經停止流動了。

　　達米安仔細打量了一下周圍，突然，似乎捕抓到了什麼，心中的憤怒平息了下來。他看到了在門頂上有個腳印，那是一雙運動鞋的腳印。

　　而在場穿運動鞋的只有…

　　目光重新落在康娜已經被沾濕的衣服上。「還有衣服換嗎？」

　　康娜見達米安臉上平靜，反而有些忐忑，小心翼翼地說：「沒…沒有了。」

　　她現在也搞不清達米安到底有沒有發現異常，盡管已經在盡力補救了。

　　只希望達米安知道後，不要告訴布魯斯才好。

　　「蠢貨。」達米安低低罵了一句。拉著康娜的手腕就往外走。

　　康娜回頭看著還站著原地的萊瑞拉一行人，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就被拖走了。

　　過了不知道多久。

　　萊瑞拉的姐妹們才小心地走到萊瑞拉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些擔心地問：「你沒事吧。」

　　萊瑞拉閉了閉眼，憤怒的情緒終於被壓了下去。韋恩家她得罪不起，但無論康娜和韋恩家是什麼關系，這梁子算是結下來。

　　想來，達米安年紀還小被這種碧池蠱惑了也是可能的。

　　臨走還挑釁我？

　　無論如何，康娜，我都會揭穿你這副真面目的，讓所有人看到你醜惡的嘴臉。


第38章 哥譚黎明

　　手腕被達米安抓著, 即使他的身高比康娜矮上一些，但手卻比康娜要大上一圈，可以預見未來達米安會比康娜高上多少。

　　康娜感受著手腕被對方握住, 達米安身上縈繞的綠光絲絲縷縷透過被握住的地方滲透進她的身體，腦袋裡原本卡殼過的混沌感一輕，清明了不少。

　　隨著腦子的清醒，康娜內心的不安反而加大了。

　　偷偷地透過握住的地方給達米安遞過去二十點治療能量。達米安的治療清單和其他幾個哥哥相比干淨很多, 大都是灰色選項。

　　灰色被擦除選項就是已經被治療過的項目, 康娜平時查看可以把這些已治療的清單隱藏掉，但是正常打開的時候是可以看到他們曾經受過的傷。

　　這些選項仿佛掉色，文字變得模糊不清, 傷的越重, 文字的痕跡就會越重。康娜發現達米安也有很多即使被擦除也能看到文字的重傷記錄。

　　甚至還有一個是血紅色的字跡, 好像被鮮血糊過。這個符號她在傑森身上也見過, 可惜看不清是什麼東西。

　　202也說不清楚這是什麼，它還是個權限底層的萌新。

　　康娜被達米安拉進樓道夾層的一個雜物間，裡面的光線很暗, 只有下午的陽光從被膠紙封住的縫隙泄露出來，把房間內彌漫的細小灰塵照得無所遁形。

　　門被關上, 達米安回過頭和康娜面對面, 目光極具穿透力。讓康娜那拙劣的偽裝無所遁形, 康娜偏過頭躲開對方的視線。心跳在加速，她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達米安突然接近她, 抓住康娜的衣領前襟, 康娜不得不抬起頭和他的冰塊臉對視。

　　就見達米安突然出拳, 朝著她的鼻梁打去。

　　康娜就這樣直愣愣地看著達米安, 一動不動。眼睜睜的看著拳頭在自己眼前放大。

　　拳頭帶起的微風掃過她的發絲, 讓她感覺鼻子有些發癢。

　　達米安的拳頭就這樣停在她的鼻子前，還差一點點就要打到她臉上。呼吸噴在達米安的手指上，帶著熱乎乎的水汽。

　　達米安見康娜這副呆呆愣愣的樣子，呲了一聲。慢慢收回手松開了康娜的衣領。

　　「你是傻子嗎？你能還手，或者躲開的。別告訴我你做不到。」達米安雙手環抱，看著康娜。臉上的神情囂張中帶著不屑。十足十的欠揍。

　　這才是達米安最常有的狀態，面無表情的冰塊臉反而不是。

　　拳頭朝著自己的臉打來的時候，她的腦子一片空白，不是那種又要獲得治療能量的喜悅，而是被發現的慌亂，她不知道達米安是怎麼看自己的。她只是單純害怕她做錯了，他們就不要她了。

　　想著202說過的，如果被發現的話，任務就沒指望了。自己的任務目標就不接受自己的治療了。然後自己就會任務失敗。任務失敗後雖然不知道會怎麼樣，但是…

　　感覺很恐怖啊！！！！！

　　「我沒有呀，我只是…」康娜努力擠出一個笑容，試圖硬撐。

　　「所以你腦子是被砸傻了嗎，還是你把我當豬？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打那頭金毛蠢驢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輕輕碰了的臉一下。」康娜無師自通地開始了一些睜眼說些話。

　　達米安不耐煩地翻了白眼。「行了，明明能反擊和躲開的。為什麼不躲。」

　　康娜沉默了一會，還是開口說。「我有還手的。」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一個人用飛刀嚇退混混，能在屋頂跳躍。卻躲不開排球？」達米安的質問聲不大，卻給康娜一種震耳欲聾的錯覺。

　　她能感覺到心髒都已經跳躍到喉嚨了。死死捏住褲子的一角，水被從中榨出，一滴又一滴劃過皮膚，帶起輕微的戰栗感，落在地上，沾染了灰塵。水滴上似乎掛上了微不可察的漂浮物。

　　房間裡只能聽到他們兩的呼吸聲。康娜低著頭不去看達米安，似乎這樣就能逃避這一切。

　　其實達米安並不在意康娜是怎麼樣的。她又有什麼秘密，只要不要威脅到父親，對於達米安來說，都是無所謂的。

　　至於像提姆他們說康娜可以成為羅賓之類的話，對於達米安來說，他對自己有絕對的自信。

　　康娜這個菜雞，絕對不可能將自己取而代之。父親憑什麼放棄自己這個那麼優秀的羅賓呢？反正他一定是最強且最受父親喜愛的。

　　「算了，你不願意說也無所謂。」達米安說出這句話，卻讓康娜心中的慌張徹底爆發了。

　　「不是，我…不是這樣的。我只是不想你們覺得我很過分而已，我在努力學著怎麼做一個普通人。我很有用的，請不要丟掉我。」她的語句其實有些顛倒，淚水從臉蛋上滑落。配上她那副狼狽的樣子，達米安居然被她這副姿態給唬住了。

　　達米安不自然地咳嗽了一聲，聽著康娜的話，他居然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了。一個小傻子而已，估計是腦子抽了，理解錯父親的話了也說不定呢。

　　康娜的性子其實很簡單，無論是達米安還是韋恩家的其他人，大家其實都很清楚這孩子就是傻了點沒別的毛病。達米安一度認為康娜作為實驗體的缺陷很有可能就是腦子不好。

　　無論怎麼辦，達米安認為韋恩家從來沒有撿回來的孩子又丟出去不管的道理。無論最終康娜會交給誰教導，達米安都相信父親不會不管她。

　　父親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他嘴上不說，但對父親有絕對的信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的事情對康娜造成了太大的心理陰影。沒去克拉克家之前的康娜，膽子極大是那種可以頂著布魯斯冷臉還能A上去直球的性子，但自從那次之後，康娜就一直處於一種詭異的不安中，像只把秘密藏在身下但其實根本擋不住的小動物。

　　「達米安，你不要告訴布魯斯好不好。」康娜一雙被淚水洗刷過的焦糖色眸子散發著希冀的光芒，仿佛琥珀。

　　達米安把手背在背後，變扭地說：「在你看來，我是那種會找人告狀的人嗎？一周小甜餅。嗯？」

　　達米安覺得自己應該體諒她只是個笨蛋。

　　康娜抿著嘴，嘴向下彎曲。看去像個貓貓大哭表情包。

　　然後下一秒，飛撲上去抱住達米安。

　　「兔崽子！！撒手！！你身上還是濕的。滾開！！！」

　　達米安嫌棄的拍著身上的衣服，惡狠狠的剮了康娜一眼。康娜則是一臉傻笑的看著達米安。

　　「你在這裡等著，我給你拿件衣服。」達米安開門出去把康娜一個人留在了這裡。

　　門關閉後，便是長久的安靜。康娜看著從窗外攝入的陽光，伸出手把光接進掌心裡。她有種光可以像水一樣被雙手承載的錯覺。

　　202這是才小心翼翼從康娜的身體裡冒頭，落在康娜的肩膀上。[宿主，你還好嗎？]

　　「我？沒事，我很好。我為什麼不能是布魯斯的孩子呢？如果是，他不能把我丟掉了。」康娜嘆了口氣。

　　她總想著陪在布魯斯身邊，為了任務，但也有一點是為了他，只是她不知道自己怎麼做才是對的。

　　布魯斯某種程度上對於她來說是特別的。

　　她很想成為羅賓，但是除了聽話和能打架這種可以在網上找到的羅賓標准外。她不知道應該從什麼方向努力。

　　順帶一提，哥譚流傳著很多關於羅賓的都市傳說。人們把羅賓定義成蝙蝠俠的助手，而作為一個合格又優秀的助手。他們認為羅賓應該擁有，聰明忠誠能打善於活躍氣氛，且服從蝙蝠俠命令等的特質。

　　[不如，我們試著參考有些哥哥們？]202試探性的建議道，都市傳說這種東西，真假難辨它目前的計劃也是基於這些資料上來的。

　　[雖然我們明面上知道達米安他們的生活，但是聽說他們夜晚還有夜巡之類的活動。或許我們可以從那裡入手收集一些資料。]

　　康娜點了點頭。「就這樣試試吧。」

　　來到走廊櫃子的達米安，看著裡面的衣服有些頭疼。他並沒有帶多一套衣服的習慣。只有多一件外套。但很明顯康娜的校服裙和褲子都濕了，不能穿了。

　　他倒是還有一件，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那條備用的黑色褲子拿出來，把上面的小玩意都拆了下來，校服他沒多的，但是制服他倒是有不少後備。這都是沒穿過的。

　　「換上。」達米安把手上的褲子丟了過去，康娜伸手接過，手摸到褲子。褲子看起來只是普通的黑色緊身長褲，但摸上去的手感卻不像是普通布料。

　　見康娜好奇的在那裡摸，達米安翻了個白眼。「我說，換上。」

　　「你不出去嗎？」康娜有些猶豫的看著達米安。

　　達米安輕蔑的環抱著手。「你那飛機場一樣的身材有什麼好看的。」

　　康娜歪了歪頭，達米安的手指在手臂上敲著，似乎要看康娜熱鬧。

　　康娜是那種會因為這個害羞的人嗎？哦…她不是。只是出於禮貌問問，對方都不介意她也不介意。

　　最後還是達米安自己轉過了身，他只是沒想到看起來一個挺單純的人膽子還挺大的。或許就是因為太白紙了，反而絲毫沒有一點羞恥的覺悟。

　　「下次不要在陌生人面前換衣服。」達米安沉默了一下，為了防止一個小傻子犯蠢還是提醒一下比較好。康娜可能真的干得出來。

　　「這褲子剛好合身誒，你又不是陌生人。」

　　「不管是誰也不行，特別是格雷森。」

　　在警察廳工作的迪克打了噴嚏，揉了揉鼻子疑惑地想。是昨天在下水道追人著涼了嗎?


第39章 哥譚黎明

　　哈伯德家大廳。

　　玻璃杯被砸到牆上, 和牆壁來了個熱烈的親吻。飛濺的酒液沾濕了華麗的牆紙，整個大廳裡彌漫著淡淡的酒味, 有些熏人。

　　「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男人背著手暴躁地在大廳裡踱步。時而拍桌子, 時而大吼大叫，一腳踹翻了隔壁的實木椅子，然後疼的嚎了一聲。

　　「事情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 明明之前韋恩集團的人還是滿意這批貨的。」想到他打電話去詢問對方秘書什麼時候可以給答復的時候，那個秘書傲慢的語氣仿佛木刺一樣扎入他的心, 讓他暴躁憤怒。

　　「很抱歉, 哈伯德先生。我們集團認為貴公司的產品和我們公司的定位不符, 所以很遺憾不能和你們合作了。」雖然用語沒有絲毫的怠慢, 但對方語句裡的那種不以為意還是深深刺痛了哈伯德·傑拉爾德。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他無意義地翻找著桌面上亂七八糟的文件, 試圖找出理由，但這無濟於事。

　　和韋恩集團的合作對於他來說至關重要，他離開家族時曾經信誓旦旦地承諾自己在哥譚一定能擁有一席之地。哥譚是一座繁華到不可思議, 混亂到毫無理由地樂園。很多人都對這裡趨之若鶩，但是卻又不敢進入這裡。

　　傑拉爾德自信自己和這些孬種不一樣。所以他來到了這裡, 同時他也有與之匹配的能力。成功地帶領家族成為了哥譚上流社會的新貴。

　　通過從外面帶來的大型機械, 他分別和幾個化工廠建立的貿易關系。並私底下把他們的部分化工殘次品售賣給一些地下組織。

　　這次他盯上了哥譚藥品行業這塊蛋糕, 哥譚的販毒行為屢禁不止, 政府市長不是沒嘗試過去整治，但是除了遭到人身安全的威脅之外。還面臨著, 一旦那麼做了哥譚的部分經濟居然會面臨著垮塌的風險。

　　因為哥譚的地下產業過於發達了，那些背地裡掌握著售賣渠道的家伙，同樣也有明面上的產業, 如果管制得太嚴格這些產業倒閉, 失業率的問題誰也承擔不起。

　　即使抓走了他們的老大, 很快就會有野心勃勃的新小弟取代他的位置，哥譚就好像一座已經在淤泥裡的雕塑，無法動彈只能靜靜地等待被黑暗吞沒。

　　哥譚的藥品監管幾乎可以到底混亂的程度，傑拉爾德准備通過哥譚市政府獲得阿片類藥品的售賣資格證。而韋恩集團就是他的第一個合作目標，作為哥譚的第一地頭蛇，傑拉爾德深謀要拜山頭的道理。

　　為此他做了很多准備，還打算先和韋恩集團達成生產型機械的訂單，再慢慢細談。

　　對方也已經松口了，就急不可耐的傑拉爾德已經讓手底下的工廠提前開工了。

　　但明顯這一些的努力，都莫名其妙地泡湯了。

　　這其中造成的經濟損失足夠讓他肉疼了，而且這些機器的型號並不是特別常見，想要及時止損也難以找到接收的下家，讓公司的流動資金變的捉襟見肘。

　　他甚至還從渠道中得到消息，哈伯德公司產業的名字，是被現任臨時Boss親手劃掉的，這意味著他和其他公司的合作也會被影響。那些見風使舵的家伙很樂意多觀望一下，這也會影響他的後續計劃。

　　事情到底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萊瑞拉靠在門板上房間裡父親的嘶吼和打砸聲，背後冰冷的觸感卻沒有辦法降下她身體的半點溫度。死死咬著唇，心中翻滾的憤怒和不甘被死死壓抑住。

　　父親不知道韋恩家為什麼突然放棄和家族裡的合作，但她卻能猜到一二。一定和那個碧池有關系，世界上怎麼會有那麼巧合的事情。

　　這不是她的錯，是那個表子的錯。

　　萊瑞拉本來打算把今天的事情和父親告狀，可惜她現在根本不敢。一旦把今天的事情告訴父親，父親會遷怒於她說不定她的寵愛都會減少。她可是知道的，父親不止她一個孩子。若不是母親的身份好，父親早就讓那些情婦登堂入室了。

　　萊瑞拉下意識的用手撫摸過臉上的痕跡，那是被康娜和達米安打的，康娜的倒也還好。就是達米安打的毫不留情在她臉上都留下了清晰的印記。

　　那個康娜和韋恩家到底是什麼關系？

　　感覺到身旁的僕人隱晦的打量著她的臉，萊瑞拉惡狠狠的用眼神刮了回去。「都是死人嗎？還不給我去拿冰毛巾來。」

　　僕人誠惶誠恐的低下頭，諾諾的應聲離開。

　　客廳內的傑拉爾德突然在一堆文件中看到一家公司的邀約和介紹，雙眼通紅的把這個文件找了出來。仔細閱讀，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些松弛下來了一些。

　　這家公司的機械要求似乎和韋恩集團之前的差不多。只不過，這是一份尋求天使投資的計劃書。而他現在手頭成為廢品占庫存的東西，恰好是對方需要的。

　　或許他可以和對方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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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達米安：德雷克，學校發生了點事。

　　提姆：？難得啊，你今天吃錯藥了，有什麼事情是你堂堂羅賓解決不了的。

　　達米安：少廢話，關於康娜的。

　　提姆：你說。

　　提姆在座位上調整了個姿勢。他現在暫代韋恩集團的總裁，公司的事務要他簽字點頭的有不少。

　　至於他的無良老父親負責維護自己花花公子的形像兼維護世界和平。

　　有時候提姆會突然想不開，當初到底為什麼放棄自由生活跑來做社畜，一個總裁的生活比地下天天OT的員工的都還要慘。

　　他現在喝的咖啡裡估計就混著腦子裡進的水。

　　不過，也不是沒有好處了。除了布魯斯本人之外，他算是幾個兄弟裡用真實身份做事比較方便的。當有些事情不適合他們作為義警身份出面的時候，都會交給提姆去解決。

　　提姆做事不需要像布魯斯一樣高調，盯著他的記者也相對比布魯斯要少。

　　達米安雖然確實沒把今天是事情告訴布魯斯，但是他選擇了告訴提姆。

　　提姆轉動了一圈手中的鋼筆。

　　「所以，你想怎麼做。」

　　「只是給她點教訓而已。」

　　達米安的意思，提姆其實明白。韋恩家的通病就是間歇性護短，有時候發起瘋來自己人都打。但是當別人想要加入打自家人的時候，他們會選擇去群毆對方。

　　對此蝙蝠全球粉絲後援會表示深有體會。總是在關鍵時刻，開啟反水模式的羅賓和前羅賓們會在痛毆對方後，變扭的和蝙蝠俠短暫的和好，妥妥的工具人。

　　「好，我會處理的。康娜怎麼樣？」

　　「那個笨蛋？好得很，除了擔心被父親責怪之外沒有任何問題。她腦子裡是不是裝的都是番茄醬，我真替她感到羞愧。」

　　提姆歪了歪頭，看著手機裡達米安快滲出屏幕的嫌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這件事我會處理的。」

　　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提姆既然知道了就不會不管，他不打算干涉康娜在學校內的生活。不過這種欺凌同學的行為落到康娜身上，總是讓他有幾分不爽的。

　　而且哈伯德這個家族名字他還頗有些耳熟。

　　作為哥譚上流社會的新貴，哈伯德家族的生意上確實和韋恩集團有一些合作。他們不算是哥譚本地興起的企業，准確地說他們是從新墨西哥州起家的。他們生產的大型機器，多售賣於制造藥物或者化學產品所用。

　　而他們自己最近也有往制藥方面努力的打算，畢竟美國的大型機器訂單也不是經常有，市場飽和的情況下，除了把機械制作的容易壞和不斷做小改動讓大家換新的之外，也沒什麼好動手腳的。

　　也就是哥譚的情況稍微好點，這一切都得益於哥譚反派們對化工廠和各種廠的熱愛，平均半年就要炸一次。這也讓哥譚的建材和硬件設施供應商特別有賺頭。

　　哈伯德家族和很多哥譚地下組織有交易。

　　以售賣化學原材料為主，當然他們暫時沒有許可證，算是灰色地帶賺錢。至於更深層次的東西就不為人知了。

　　至少表面上，他們還是干淨的。

　　看了一眼財務部發來的采購清單，只能說哈伯特家的儀器對於韋恩集團來說不是必要選擇，也不是第一選擇。

　　提姆想了想，把哈伯特家的幾個儀器采購訂單都劃掉，換成一家信譽更不錯的公司。其中的損失不至於讓他們無法生存，但也足夠難受了。

　　但有些時候，蝴蝶輕輕扇動翅膀就會造成無法想像的風暴，底下樂意猜測上司意思的家伙比比皆是，見到提姆特意把哈伯德公司的名字劃掉，自作聰明的家伙就直接把和哈伯德全部合作都換成了另一家公司。

　　商場如戰場，除了韋恩集團這種穩坐釣魚台的巨無霸，哈伯德這些外來戶和體量中等的公司之間競爭還是很激烈的。對於他們來說壟斷是不存在的，總能找到替代品，你不上別人就上了。

　　所以哈伯德公司這次就悲劇。

　　提姆大手一揮，頗有天涼王破的氣勢。不過他本人是不知道的。

　　韋恩大宅。

　　此時的提姆正隨意靠在沙發上，飯前時間也是他難得的休閑時間。高檔的定制西裝外套被隨意的丟在沙發上，脖子上的領帶已經被扯松，露出性感的喉結。他把手伸向放在桌面的咖啡，慵懶而悠閑。

　　這種性感又美妙的畫面在下一秒就被打破了。一只手從他的背後伸出，劈手搶過他手上的咖啡。但神奇的是咖啡的水平面只是輕輕晃動，一滴都沒灑出來。

　　「德雷克少爺，我不建議你這個時間喝咖啡，我希望你飯後能睡個好覺。」阿爾弗雷德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

　　像提姆這樣白天要上班，晚上還想夜巡，只要條件允許，提姆就會在飯後稍微睡一會。一天八個小時的睡眠時間，全是拼拼湊湊出來的。

　　這些家伙的生活作息是一片混亂，為了讓幾位少爺和布魯斯不要因此英年早逝，讓他這個白發人送黑發人。阿福可是操碎了心。

　　阿福會給蝙蝠洞工作的大家准備夜宵，還會在外出任務的蝙蝠車上准備保溫壺，裡面裝著雞湯。在沒有什麼緊急事件的情況下，嚴令禁止不吃飯工作的行為。

　　提姆生無可戀的看著咖啡離自己遠去。仿佛一條失去夢想的鹹魚。「哦，阿福你不擔心我吃飯的時候，頭栽進餐盤裡嗎？就一杯也不可以嗎？」

　　「我相信你可以堅持。」阿爾弗雷德端著咖啡施施然的離開了。

　　客廳外傳來腳步聲，人還沒到聲音就先到了。「我回來了！！」

　　和每次下班後感覺被掏空的提姆不同，康娜的聲音可以用活力四射來形容。聽著就讓人覺得高興。

　　「阿福爺爺！提姆哥哥！」一進門，她就開始和大家打招呼。

　　提姆艱難的從沙發上爬起來，看向門外，看到康娜的穿著稍微愣了一下。然後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後面雙手插兜慢慢踱步進來跟個大爺似的達米安。

　　別人可能看不出來，但提姆怎麼會認不出。康娜穿著的那條黑色褲子，不就是達米安的羅賓制服褲子嗎？

　　這就是一物降一物嗎？達米安學會分享了嗎？

　　「康娜，你這個褲子是？」

　　康娜臉上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是達米安借給我的，我不小心弄髒了校服。」

　　看來康娜並不打算把學校發生的事情告訴自己，提姆也不在意。這種相處模式反而是他比較習慣的。畢竟，不主動開口這件事情，屬於韋恩家的傳統技藝了。

　　康娜一路小跑，衝到提姆的面前一個輕松的跳躍蹦過來沙發，抱住了提姆。把今天份的治療點數都輸給提姆。提姆是全家最累的一個。

　　畢竟從治療清單上來看，提姆的疲勞值是最高的。

　　她每天都會專門給提姆留能量治療。

　　提姆的身體可能因為一直處於過度疲憊的狀態，對於康娜的能力感應的格外清晰。感受著那種疲憊帶來的頭疼被驅散。

　　提姆知道她又對自己用了能力，揉了揉她的頭，眼中蘊滿了暖意。

　　「下次留著自己用，我沒事。」

　　康娜的治療能力是可以用在自己身上的，從康娜的表現看來，她治療能力並不是那種可以生死人肉白骨的強大技能。

　　至少在布魯斯的分析裡，康娜可能屬於保養身體那一類的，因為她多用於幫他們修復舊患。要瞬間恢復傷勢，可能會消耗康娜的大量能量，她需要攢很久。

　　康娜蹭著對方手心，同時和系統交流著。

　　む宿主！掃描到了，提姆身上有超過三個通訊器的信號定為來源於韋恩大宅的地底。め202小光團上延生出兩條亮晶晶的小觸手在系統後台一通操作。

　　「能搜索到蝙蝠洞入口嗎？」

　　む不太能，通訊設備只能定位大致方位，但是蝙蝠洞的設備已經算得上這個世界的天花板，想要獲取資料，就得先有一次接觸機會。め

　　這就好像，感染病毒就必須從別的地方帶進去一樣。蝙蝠洞的系統是獨立於其他的網絡，直接在公共網絡找蝙蝠洞的系統，連對方牆都摸不到。因為沒有坐標。

　　如果康娜稍微會點電腦，靠202的能力也不是不可以黑回去。但是現在的康娜，很明顯並未掌握這樣技能。

　　系統也只能通過捕捉信號波動的形式，來定位蝙蝠洞讓康娜自己找找看了。

　　「怎麼辦。」康娜有些苦惱的想著。

　　む你要是能拿到他們的通訊器也是可以的。め

　　康娜目光落在提姆放在一邊電腦上。眼中閃過一道若有所思的光芒。

　　只要黑進蝙蝠洞，就能拿到關於羅賓們的資料了。那麼只要根據那些資料，想要陪著布魯斯身邊的日子指日可待啊！！！


第40章 哥譚黎明

　　周五夜晚, 陰雨天。

　　淅淅瀝瀝的雨，陰雲密布。今日看不到月光, 康娜帶著耳機, 在寫作業看起來格外認真。

　　阿福為康娜准備的一杯熱牛奶，摸著她的頭欣慰地笑了笑。「康娜小姐，早點休息。」

　　太好了, 韋恩家的唯一一根乖巧的獨苗了。

　　康娜笑著回頭伸出小短手抱了抱阿爾弗雷德。「嗯，我知道啦！」

　　手裡一個小小的電子元件沾在了對方衣服下擺的內側。

　　在心裡悄悄對阿福說了聲抱歉, 這個電子元件會持續發射微弱的電子波動, 可以用於定位管家爺爺位置。

　　夜裡除了阿福和她, 大家都不會在大宅裡走動。躲開哥哥和父親反而不是什麼難事, 因為他們身上有世界意識的祝福可以被202定位, 倒是阿福。

　　這個電子元件並不像傳統的定位器，就是個單純會發出微弱波動的東西，她的定位功能完全是依靠202對於電子信號的掃描。

　　是的, 康娜的耳機裡其實播放的根本不是什麼音樂，而是202通過韋恩大宅內截獲的通訊訊號。

　　這是康娜頻道截取的通訊第三天, 和202點相處時間日漸加深, 對於系統的開發程度也越來越高。這個玩法還是最近才發現的！

　　有些東西就是試著試著就試出來了。

　　等到阿福離開後, 康娜把蓋在筆記本上的試卷拿開。認真的好像在做英語聽力測試一樣, 在本子上寫寫畫畫，零散的單詞和奇怪的數字, 還有意義不明的符號。康娜卻表情嚴肅，一手按著上的耳機，還時不時停下手指敲擊桌面或者是按動筆的末端發出劈啪的聲響。

　　看表情倒頗有幾分神似板著臉的布魯斯。

　　好吧, 其實康娜也不知道看回去, 她也不一定知道自己寫了些什麼。不過不要緊, 202早就把這些錄音備份了。202暫時還沒有內存不夠的煩惱，畢竟它只是一個萌新系統，沒有那麼多資料。

　　至於為什麼康娜還要多此一舉地寫這些東西，其實沒什麼特別的。只不過因為她覺得這樣比較酷。202給她在網上找了一些關於諜戰和特工的劇來看，現在的系統還兼職康娜的移動影視劇播放器。

　　「B，納塞涅德街道28號有異常狀況。」

　　「我去看看。」達米安的聲音在頻道裡酷酷地響起。「話說德雷克，你最近很閑嗎？怎麼一直窩在蝙蝠洞。」

　　「不啊，我挺忙的。」

　　「我很樂意幫你分擔一些工作，證明一下我的出色。」

　　「別想用這個做借口翹課。這個年齡段的孩子就應該在學校好好待著。你作業寫完了嗎？」

　　「哦，關你p事。」

　　一道輕微的咳嗽聲在頻道裡響起，老父親提醒他們自己還在頻道內。

　　康娜則是一臉認真地記下來了，羅賓不喜歡上課。

　　這些天他們的聊天內容，都很日常。和康娜依據那些影視作品猜想的都不太一樣，幾乎頻道裡都快成了灌水論壇了。

　　聊什麼內容的都有，除了相對比較沉默的布魯斯，不喜歡開麥之外。頻道如果人比較多，達米安的話就會比較少。

　　但如果是幾個哥哥同時在線，他們就會吵起來，甚至各說各的。很難理解他們之間是怎麼在這種亂七八糟的話語中，獲得正確的任務信息的。

　　反正康娜是大為震撼，沒想到平時看起來濃眉大眼的哥哥們，髒話都說的那麼流暢。

　　特別是傑森哥哥，經常只能聽到嗶一聲沒了一大段。康娜問202是怎麼回事。202表示這是一種未成年的屏蔽機制。

　　偶爾還會有陌生人接入這個頻道。有男有女，康娜也不能完全辨認。

　　當然，這以上這些交流內容的原因，都是因為沒有什麼緊急任務。

　　康娜十分有耐心地在房間裡按部就班地進行著她日常，沒有表現出一點異常。有些事情是急不來的。她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比如蝙蝠洞沒人的時機。

　　而昨天，在提姆和布魯斯在蝙蝠頻道的交談中，康娜得知了他們的一些不是那麼具體的安排。

　　夜深人靜，雨水遮蓋了大宅裡的異常。康娜關上所有燈，小心地推開門左右打量一下。從小小的門縫處閃出，耳朵上帶著耳機。手裡拿著一個小電筒，身上沒有什麼其他裝備輕裝上陣。

　　她沒有穿鞋子，只是給自己套了一雙厚一點的襪子。用於減少行走時候的聲響。

　　小心的下了一層，既然蝙蝠洞是在韋恩大宅的地下，那入口在一層的可能性也是極高的，也有可能不止一個入口。

　　在一樓轉了一圈，小光球在康娜周圍的範圍穿來穿去，202只有康娜可以觸碰和看到，這也讓它有了可以隨意穿過牆壁或者遮擋物的能力。

　　康娜一路走到閱覽室，從克拉克那裡回來之後，康娜一直都不敢在大宅裡亂跑，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反正她就保持著大家都在的時候，就和大家坐在一起，獨自一人的時候就回房間安靜做自己的事情。

　　這種心態在康娜偷聽了幾天蝙蝠洞頻道信號後，又有了一個小小的改變。聽達米安無意之間調侃說過，提姆是自己找上蝙蝠俠的，後面不知道怎麼的就成為了羅賓。

　　由此，康娜認為似乎主動一點也是沒有關系的吧。於是她邁出了試探的jiojio。

　　走到閱覽室，把手電咬著嘴裡也不打開，開始在書架上一通亂摸。202有些納悶地看著康娜，在書架裡挪動上面的書本。不斷的移動著書冊，不時還會抽出來翻看一頁。

　　[宿主，你在干什麼？]

　　幸好康娜可以在心裡和202交流，不然咬著電筒，一開口電筒就會掉下裡。

　　「那些劇來不是說密道什麼的都喜歡藏在書架後面嗎？」

　　[額，但是崽崽，這個書架後面就是走廊啊，它應該不會打不開才對啊？而且你咬著電筒又不開是為什麼？]

　　「這樣嗎？咬著電筒比較專業嘛。但是我發現我夜視能力還不錯。不用開也能看見。」

　　突然一滴晶瑩的液體滴在了書頁上，康娜一愣。

　　[宿主！！你的口水！！！！]

　　叼著電筒太久了，康娜又一直低著頭。終於搖搖欲墜的口水滴了出來。康娜連忙拿下小電筒有些心虛地在桌面上抽了兩張紙，把書本上和電筒上的濕漉漉都擦干淨了。

　　還好擦得快，沒滲出來。康娜舒了口氣，把書本歸位。

　　抽紙張抽得比較著急，帶起了一點響動。

　　[康娜，阿福好像聽到了。他過來看了。]

　　康娜連忙把東西都擺好，踮著腳尖向著另一間房間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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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于    時間: 2023-10-21 15:01

第41章 哥譚黎明

　　韋恩大宅是半回形設計。大門口剛進來就是寬闊的大廳, 房間之間互相連通著，門大多都是開著的。有分隔開一些裝飾或華麗或典雅的小房間, 一條長廊直通大宅後一間大廳, 穹頂上巨大的水晶燈，房頂上是低調暗紋若隱若現的天花，大宅後是一片湖泊, 或許是為了看到那的風景，湖泊和兩層樓高的落地窗相對, 外面的風景一覽無余。

　　康娜一路踮著腳尖, 身體貼著牆壁在長廊中挪動, 黑暗中一幅幅的油畫似乎凝視著她, 小光球202有些不自在地顫動了一下, 但康娜毫無所覺。有無痛buff的加持，康娜天生對於恐怖氛圍就是缺根筋的。因為無知所以無畏，對於受傷和流血的恐懼源自於人類的對死亡的敬畏, 但無痛症某種程度上是對於這種基因的拋棄。

　　在門口悄悄探頭，阿爾弗雷德背對著康娜, 他有些疑惑的舉著手裡的電筒, 在書架上照了照。但似乎什麼都沒發現, 只是伸手把歪掉的書本擺正。康娜舒了口氣, 沒被發現就好。

　　202剛剛說他們應該找一些牆厚的或者看似密封的地方尋找入口，202擁有無視物理屏障的特性, 它可以穿牆去看。

　　康娜一路向前，穿過走廊。走廊盡頭，昏暗無光。康娜的夜視能力卻是極好的, 隱約透過走廊盡頭的落地窗, 還能看到外面翻湧的湖泊。雨水落入湖面, 把湖水攪得一片模糊。

　　她很少來到這裡，這裡的空間很大，也可以從這裡的樓梯向上就可以來到布魯斯的書房，而再往裡走就是達米安的房間，還有許多空房間。

　　大宅的四通八達，單單是樓梯就有五六條。他們原則上可以通過不同的樓梯下到一樓。只是大家都更喜歡走餐廳那條而已。可能因為那裡是整個家裡最有生活氣息的地方。

　　雨夜中鐘表的聲音被遮蓋，走近了康娜才聽到滴答滴答的指針旋轉聲。202激動的聲音同時響起：[找到了！！！]

　　穿過時鐘，202發現了一些不應該屬於這個鐘表的結構，這個鐘表似乎鏈接著某個巨大的裝置，而隔壁有一道通道直通地底。

　　如果不是記住自己的瞞著大家出來夜游的，康娜都想叉腰大笑了。我真是個天才。

　　「能打開嗎，202？」康娜迫不及待地詢問202。

　　[好像不能，這個機關不是電子機關，算是一個傳統的密碼機關鎖，之後才再套一個電子檢測系統。我能依靠你的觸碰入侵後者，但前者我並不會。]

　　「那怎麼辦？現在下面沒人，我現在下去正好啊！」康娜有些沮喪，眼見寶山就在面前卻不能進去，很折磨人誒。

　　[別擔心，或許我們可以找找密碼，或者我們用點笨辦法盯梢就好。]202也有些無奈，作為一個系統理論上它應該擁有著最高的科技智能水平。但這只是理論上而已，202的實際水平大概就是個病毒u盤。只有把它植入到系統中，它才能獲得系統內的控制權。其他時候也只能勉強靠攔截破解電子信號，做個比較厲害的監聽系統。

　　在學校獲得監控權限，都是靠康娜偷偷摸摸跑門衛室把202送進去入侵的。

　　蝙蝠洞的水平，可和學校的仿佛篩子的系統不一樣。在沒有觸碰到蝙蝠洞內的主機前，202拿這些機關，一點辦法都沒有。

　　如果只是單純的電子開關，202還能嘗試著去模擬正確的電衝開鎖。但傳統機關，202只能是，打擾了告辭。

　　康娜有些沮喪，算了。今天大概是沒機會了。

　　甩了甩頭，扎成小馬尾的頭發啪地拍在脖子上，把念頭都拋到腦後，自己已經找到了入口，不必急於一時。當務之急，是把阿福身上的那個電子元件拿回來，那東西小，但是難保阿爾弗雷德不會發現。

　　還沒等到康娜想好，康娜就看見剛剛走過的走廊似乎有燈光閃過，連忙看了一眼地圖。管家爺爺正向著這邊走來。

　　慌亂的四處張望，康娜在給自己找一個藏身的地方，可惜這裡地方比較寬闊，地面上很明顯沒有什麼可以作為掩體的遮擋物。康娜深呼吸了一口氣，抓住落地窗隔壁的暗紅色帶金紋的窗簾腰腹用力，腳尖用力，柔軟的腰肢以一個不可思議又反重力的角度向上挺起。雙腿纏住掛窗簾的橫杠。

　　這裡落地窗的窗簾是雙層的，一層短簾蓋在垂落窗簾外。康娜用紅色窗簾把自己整個人裹起來，藏在褶皺裡。夾住欄杆的腿被短簾遮蓋，整個人藏得嚴嚴實實的。

　　視線被紅色覆蓋，耳邊是自己輕微的呼吸聲。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而後傳來阿福觸碰東西的聲音。

　　然後回歸平靜。過來好一會沒有聲響，康娜松了口氣剛准備從窗簾上下來，突然覺得窗簾似乎被什麼東西觸動了。她整個人都僵住了。

　　阿爾弗雷德的喃喃自語傳進她的耳朵裡：「明天要洗窗簾了，哎呀。再不洗蝙蝠就要在這窗簾裡做窩下崽了。」

　　屏住呼吸，被紅色窗簾裹住的康娜像一條僵硬的蠶寶寶。直到202開口提醒她，阿福已經離開了。康娜才好像一只破繭的蝴蝶一樣，從窗簾中掙脫出來。雨水劃過窗戶，偶然露出的月光穿過水珠映照得房間內有片刻光明。

　　呆了一會，她才躡手躡腳的朝著廚房走去，依據監控給出的定位阿福應該是從廚房的方向來的，她提前去廚房蹲在想辦法拿回電子元件好了。

　　燈光照破黑暗，廚房中滲透出來的光落了一地。康娜探頭探腦地觀望了一會，發現阿福還沒回到廚房，一股淡淡的食物香味從廚房裡飄出，蹦跶了大半夜的康娜有些餓了。

　　東張西望了一會沒發現其他人，跟隨著香味，康娜來到了一口鍋的前面，香味就是從這裡傳出來的，這個味道她記得，自己喝過一次。就是阿福熬的雞湯，她超喜歡了。

　　好想嘗嘗啊，康娜咽了口口水，摸了摸肚子。有些猶豫要不要悄悄嘗嘗，艱難把視線從鍋上移開。康娜這才注意到了，隔壁一個粉紅色花紋的湯碗放在托盤裡。

　　康娜眼睛刷的一下亮起了光芒，這個碗是阿福給她准備的專用餐具。這一碗一定是給自己准備的，做賊似的左右看看，這是給自己准備的湯，悄悄嘗一口不過分吧？

　　她也不敢把碗端起了喝，踮起腳尖小心翼翼地俯下身子，臉剛好和碗口來了個面對面，嘟著小嘴吸溜了一口。這樣就不會留下唇印了，康娜想。

　　不夠鹹，有點淡。康娜下意識地評價道，打量了一下灶台周圍。伸長手去夠鹽盒，小心翼翼地加了一點進去。還沒來得及嘗味道，就聽到了黑暗中傳來的腳步聲。

　　康娜連忙把鹽盒歸位躲在門後，那裡是視角的盲區。屏住呼吸，趁著阿福進門的功夫，手迅速在對方的後衣擺上一勾，像一只偷到油的小老鼠，飛速逃竄回窩裡。

　　她沒有注意到的是，阿福進去廚房門口時的動作特意放慢了。似乎是專門等著她把東西取走。

　　阿爾弗雷德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來到自己那一鍋湯面前，用湯勺攪動了一下。熬了好幾個小時的雞湯呢。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一旁的湯碗上，手指在碗的邊緣一抹，指尖傳來輕微的顆粒感。

　　阿福把手指放在指尖嘗了嘗，嗯…是甜的。


第42章 哥譚黎明

　　房門被敲響, 康娜正襟危坐手上拿著一本莎士比亞的詩歌集。一本正經地看著。

　　「請進。」

　　阿福端著湯走了進來，托盤裡的湯碗冒著騰騰的熱氣。一靠近，就能聞到屬於食物的香味。

　　「康娜小姐, 原來也喜歡詩嗎？」阿爾弗雷德的聲音總是那樣儒雅又溫和配合上英倫腔調給人一種帶著歲月余溫的錯覺。

　　康娜有些不自然的合上書。不, 她其實根本看不懂，只是隨手拿的。這種文學作品對於她老說, 太過稀奇古怪。至於感受其中感情和氛圍, 不好意思，康娜可能缺少這方面的細胞。

　　拿起湯碗輕輕抿了一口，康娜的大眼睛眯起, 一臉的享受。

　　雞湯的醇厚配上淡淡的藥材味, 進入嘴裡帶著點回甘。少量的鹽為雞湯提升了一點鮮味。

　　鹽度適宜, 一級棒。一勺鹽果然對於一碗湯來說剛剛好嗎？

　　康娜對於廚藝並沒有什麼概念, 對於一碗湯裡應該下多少鹽這種事情，完全不清楚。於是她勺了滿滿一勺子。

　　看著康娜悠閑地喝著湯, 兩條腿一擺一擺的。阿福露出了舒心的笑容。老人家都喜歡這種乖巧的孩子不是嗎。

　　關上房門, 阿爾弗雷德拿出懷表看了看時間，重新回到廚房裡。廚房內燈火通明, 他把桌上那碗實際上是康娜加了糖的雞湯倒掉。

　　對於康娜這種把糖當鹽的行為, 阿福表示，習慣了。韋恩家的廚藝水平就好像過山車忽上忽下。

　　就好像韋恩大宅的廚房遭受了什麼詛咒，他們在廚房以外的地方制造的食物大概是能入口的標准。畢竟野外生存能力都是拉滿的, 烤熟食物問題並不大。

　　一旦進入廚房內的食物，就會出現黑暗料理。

　　阿福多次思考後認為，大概是野外沒有那麼多調料讓他們糟蹋吧。進了廚房總有些什麼都想加點進去的毛病。

　　嘆了口氣, 拿起一邊的通訊器。康娜剛剛在大宅裡游蕩的行為一覽無余。阿福猶豫了一下, 還是把這段監控覆蓋掉了。

　　其他人或許沒有發現, 但作為人老成精，咳咳，經驗豐富的管家。康娜那點小心思怎麼瞞得過他呢。

　　照顧一家子不張嘴感情磕磕絆絆的家伙，這讓管家爺爺有了豐富的看人經驗。其他人不在家時也是阿福照顧康娜的最多。

　　康娜是一個乖巧聰慧但需要引導的孩子。她對布魯斯的執著甚至可以讓她把自己都拋之腦後。這本不是她這個年紀應該去考慮的事情。

　　如果用更糟糕的說法來形容，就是康娜沒有什麼自我 。

　　她奔赴的道路上一切都阻礙，她會毫不猶豫地翻越，爬也會爬到對方面前。

　　她需要蝙蝠俠。

　　就好像康娜從克拉克的農場一路回家，如果不是自己當初放的定位器。她可以會從公路一路爬到大宅門前。

　　把手裡的雞湯裝入保溫杯，阿福的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或者布魯斯少爺也做好了接受一位新孩子的准備了，少爺會原諒他的自作主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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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樣202，這真的能行嗎。」康娜有些不安的撥動著這個時鐘的指針。

　　む相信我，沒問題的。め202一臉興奮的，在鐘表內部盯著運轉的齒輪。202因為自己沒能幫到宿主痛定思痛，花了一些時間運用本來就不太夠的能量比對了一番。

　　它想出了一個笨辦法，就是既然既定時間可以打開這一道機關鎖。那麼只要把時間都走一遍，不就可以看到有沒有異常了嗎？它能穿牆去看啊！

　　座鐘內精密的齒輪運轉，發出輕微的哢嚓聲。202運作程序關注著它的運作。

　　突然，202抓住了那一絲微不可察的異樣。

　　む停！め

　　康娜的目光落在指針上，指針走到十點四十八分時。也停滯在了那裡，康娜有些疑惑這個時間，一開始她和系統也不是沒有對密碼進行推測，比如一家人的生日，又或者是家族相關歷史的重要日子之類的。但是在鐘表調試到這些數值時都沒有反應。

　　眼中的失落一閃而過，其實她一點都不了解他們啊。

　　不過很快，這個想法就被她拋在腦後。因為一條秘密向下的通道出現在她的面前，一切的沮喪都被一種興奮所取代。

　　門打開後並不是電梯，而是一個黑黝黝的洞。探頭朝裡面看去，這裡很高。只有兩根鋼管從這裡一直連接到地下。連樓梯都沒有。

　　康娜有些莫名地看著這個入口，這就是蝙蝠洞的入口嗎？他們是怎麼上來的。下去還好理解，要上來的話是不是困難了一點。

　　她依稀記得自己第一天貌似是被布魯斯從蝙蝠洞帶進大宅裡的。腦海裡不自覺地閃過了，布魯斯單手抱著自己一路爬杆子上來的詭異場景。單手爬杆，和蠕動有什麼區別嗎？

　　這個洞對她有莫名的吸引力，總想就這樣跳下去試試。看了一眼系統的地圖，今天這個白天。韋恩家的人都不在大宅內。

　　至於為什麼挑選在白天，完全就是因為這個時間點。大家都在忙，這是常態。就連達米安也有一堆事情要做。康娜反而是大家中最無所事事的一個。

　　康娜握住鋼管，單純用雙手的力量來支撐住身體的重量，仿佛在玩單杠一樣雙手交替向下移動。眼見距離差不多時，康娜一個縱身落入洞底。

　　腦海裡響起【+1】的提示音，大概是手掌被，磨破了。

　　康娜並不在意，她被蝙蝠洞內的設施給吸引了。第一天來的時候，她其實根本就沒離開過那張手術台。只是遠遠打量著這裡。但是現在她可以肆無忌憚地在這裡參觀了。

　　畢竟！現在沒人知道她在這裡啊！

　　辦公室內，布魯斯褲兜內的手機屏幕上，突然亮起了一道紅色的光芒。布魯斯不動聲色地把面前的合作伙伴送走，沒有表現出一點異樣。

　　直到這裡空無一人，布魯斯才拿出手機，臉上前所未有的陰沉。有人破了韋恩大宅的防護措施？為什麼一點訊息都沒收到，到底是什麼人剛剛觸動了警報。而且還是蝙蝠洞內的警報？

　　自從上次小醜跑到蝙蝠洞拉著他們一家子搞了一次下午茶之後。布魯斯就給蝙蝠洞的各個入口又加強了一次警報系統。同時也在韋恩大宅附近布置了一堆監控，一旦發現到不認識或者行為異常的人靠近，就會被重點標記。對布魯斯發出黃色警報。

　　但現在他收到了紅色警報，這代表著這位陌生訪客，直接進入了蝙蝠洞內。而韋恩大宅附近的警報絲毫沒有觸動。

　　布魯斯連忙打開後台試圖去查看監控。但他發現無論換到哪個監控，都是一片漆黑，蝙蝠洞的監控系統被關閉了？！

　　同時，202快速入侵蝙蝠洞的電腦，並順手把監控給關了。等把資料下載完，再改監控好了。

　　202：我真厲害。


第43章 哥譚黎明

　　蝙蝠洞內就好像科技和自然的完美結合。不知名金屬占據了地面的凹凸不平, 仰望洞頂。能看見長短不一的鐘乳石。康娜的視力很是不錯，能看到邊緣遠處一小群蝙蝠就聚集倒吊在洞頂。

　　[宿主，你站在這裡不要動, 容我先下載個資料。]202一頭扎入蝙蝠洞內龐大的設備內尋找區域網的核心主機。

　　歸根結底, 202只是個新手的系統，要在這個世界的網絡中暢通無阻這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主系統來了, 不然它一個小萌新想到處跑, 你看世界意識揍不揍你就完了。

　　它只能在康娜身周三米範圍內活動，要不是康娜獲得了世界意識的認可，202現在還在康娜身體裡被關著呢。

　　在小光團接觸到電子產品時, 才可以進行入侵收集資料, 並且收集到的東西也大多是沒經過加密的。

　　如果想獲得權限, 就必須接觸到區域網的核心主機才能篡改, 202現在還不具備順著網線爬過去搶權限的能力。

　　它進入蝙蝠洞主機後，第一時間接管了整個系統的權限, 並讓裡面的程序設定202暫代AI的職務。這樣它就相當於在和蝙蝠洞內建立一個錨點, 能遠程接收和控制蝙蝠洞內的權限。

　　一股腦地把蝙蝠洞裡的資料都打包下載下來了。202才有時間看自己剛剛從蝙蝠洞內接收到的權限。

　　復雜又密集的電路從一個黑色小盒子裡延伸而出。一個小小的光球在上面緩慢地飄動著。突然，整個球頓在半空, 刷的一下子炸起了毛邊, 變得像一個毛球。

　　202窒息了。

　　202統都傻了。

　　剛剛它才發現！！！！整個大宅裡有好多監控，除了他們的居住睡覺的房間，可以用哪裡都有來形容。

　　所以…宿主就在自己的帶領下和個傻子一樣在, 監控下面亂晃嗎？！

　　202飛速地開始偽造監控，只要我改的夠快就不會被發現，對吧！快改！！！

　　む宿主！！！完蛋了, 大宅內他們有好多攝像頭。怎麼又那麼有病的人呢！！！め

　　「布魯斯他們本來就有病。」康娜毫不猶豫地說。

　　說起這個就來氣, 本來就有病嘛, 還不願意讓自己治療。也不知道布魯斯到底怎麼想的。

　　む？重點是這個嗎，宿主？是你要被發現了！め宿主的智商是不是又掉線了，不要總一聽到布魯斯的名字就跑神好不好。

　　康娜縮了縮脖子有些尷尬，因為…有監控這件事她其實是知道的。在來到大宅後的一周內，她就發現了這件事情。

　　她當時自認為假裝受傷做得很隱蔽結果管家爺爺卻總能在最恰當的時候遞給她傷藥和創可貼。她就有了短暫被監控的猜測。

　　這個想法當時只是在她腦子裡一閃而過，但她似乎潛意識裡對被監控這件事並不陌生。

　　原諒康娜當初那個月的腦子一直不太好，她已經完全把這件事情拋在腦後了。

　　[宿主，布魯斯正在向著大宅靠近。不一會就到了。]蝙蝠洞的電腦屏幕上顯示出了，一個正在往韋恩大宅移動的金色小光點。202把世界意識喜愛標注的定位圖投屏在蝙蝠洞的設備上。這個定位圖的範圍其實不是很大，至少202目前的能量只能做到一公裡範圍內的掃描。這距離大概是剛好能延伸哥譚市邊緣的距離

　　202有些麻爪了，怎麼來的那麼快。他們下來還不夠十分鐘吧。或者布魯斯不是衝著他們來的？

　　「那我們趕緊出去？」康娜也沒那個時間參觀了，離開這裡才是正經。

　　正當202想要啟動權限，打開這裡的電梯時。啪一聲，蝙蝠洞瞬間就黑了下來。所有的光亮似乎都一瞬間熄滅了。整個洞穴內，只剩下202這一團亮光。

　　康娜一臉懵逼。「這是怎麼了？」

　　[額？好像斷電了。是不是跳閘了。]202和康娜面面相覷。這斷電了，沒有電梯了。她難道要順著杆子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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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藍色的流線型車身穿梭在並不算密集的車流裡。朝著韋恩大宅飛馳而去。跟蹤布魯斯的記者看著根本追不上，瞬間把他們甩個沒影的豪車。搖了搖頭，那麼多年了，都是四個孩子的爹了，還是那麼瘋狂。老當益壯？

　　汽車內，布魯斯表情嚴肅，一路猛踩油門。

　　「布魯斯老爺？有什麼可以幫到您的？」聽到電話裡阿福的聲音，布魯斯悄悄地松了口氣。看來阿福沒有出事。

　　剛剛整個監控系統癱瘓時，布魯斯心裡的無力感被無限放大了。他擔心阿福，也擔心康娜。那種蝙蝠俠有時候總會晚到一步的恐慌感。這種感覺他很熟悉，打擊犯罪不是每一次都能做到即使。即便遲到的正義也是正義，但終歸遲到了。

　　「蝙蝠洞被入侵了。你有沒有發現異常。」布魯斯的聲音帶著冷意，那是種猛獸被侵犯地盤所產生的憤怒。

　　「沒有。」阿福似乎有些遲疑。「大宅內一切正常，需要我下去查看一下嗎？」

　　「不用，保持警戒等我回來。」

　　掛斷電話，布魯斯的手在方向盤上攥緊，到底是誰？難道又是哪個家伙從阿卡姆跑出來了？或者說蝙蝠洞內的什麼吸引了對方。

　　為了不打草驚蛇，讓對方在狗急跳牆的情況下攻擊韋恩大宅。布魯斯先是悄悄把，蝙蝠洞內的武器庫給鎖住。等他一出城。馬上啟動緊急機制，蝙蝠洞內所有的電源都被關閉了。這屬於緊急措施，開關是由他本人掌控的。

　　蝙蝠俠總有plan B。他也不是沒有設想過這種事情發生，而這個緊急措施，是無法被蝙蝠洞內部控制的。也就是說即便入侵了蝙蝠洞，一個緊急斷電。就能讓整個蝙蝠洞處於鎖死狀態。除了布魯斯，誰也進不來也不出去。

　　面對未知的敵人。蝙蝠俠總會足夠謹慎。

　　蝙蝠洞。

　　漆黑籠罩了這片陰涼的洞穴，布魯斯穿著蝙蝠戰甲，小心地走進這裡。蝙蝠洞並不是唯一有戰甲的地方，事實上布魯斯在各個地方都有上一兩套。頭罩內的夜視儀正在工作。

　　他掃視著這裡周圍的環境，隨時戒備著有可能突如其來的攻擊。看了一圈卻沒有發現人。

　　躲起來了，還是已經離開了？想在自己的老巢裡玩捉迷藏嗎？

　　他突然感覺自己被什麼目光注視著。本來就繃緊的神經被這道目光一刺激，布魯斯猛地轉過頭，開啟熱成像。手裡的蝙蝠標旋轉著朝目標丟去。

　　直接朝著那個熱成像內呈現紅色的人影肩膀丟去。

　　在丟出蝙蝠標後，蝙蝠俠從腰間掏出了一個飛索，朝著目標藏身的地方發射出去。布魯斯手裡的蝙蝠標丟出之後，他就反應過來對方在哪裡了。對方似乎是躲在那條巨型的恐龍模型內，蝙蝠洞內放著許多破獲案子或者陰謀後的戰利品。而那條大恐龍就是其中一個。

　　蝙蝠俠手裡用力，恐龍在他爆發的力度拉扯下，轟然倒塌。

　　一聲驚呼，一個身影團成團從恐龍的嘴中掉落下來，一個打滾，掉到了蝙蝠俠的腳邊。

　　蝙蝠俠下意識的一腳把她踩停，和這個人影對視。

　　蝙蝠俠：……？

　　康娜：額……hi？

　　[都叫你不要看他啊！！！]202在康娜的腦袋上一跳一跳的，似乎在踩她的小腦袋。

　　「不行啊，他太亮了。」康娜心裡也委屈啊，誰讓布魯斯會發金光呢，而且她還看到那個金光變成一只超大的蝙蝠，展開翅膀四處張望，她實在忍不住才盯著看的。


第44章 哥譚黎明

　　一種尷尬的氣氛在蝙蝠洞內彌漫, 布魯斯從未覺得那麼無語過。大張旗鼓入侵蝙蝠洞的家伙不是沒有過，但是把自己搞得那麼狼狽的，康娜是第一個。

　　從恐龍嘴裡滾出來的康娜, 頭發凌亂。手肘被擦破了, 額頭似乎也被磕到了。被他一腳踩住胸口後，只是可憐兮兮地看著蝙蝠俠。

　　布魯斯趕忙把腳挪開。看看這脆弱的身板, 他都擔心把這小東西給踩沒了。他有些無奈地蹲下把小家伙扶了起來。但面具遮擋下還是顯得格外嚴肅和面無表情。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康娜不自然地別開視線, 布魯斯蹲下了，但他背後的金色大蝙蝠影子可沒有蹲下，兩只翅膀似乎在叉著腰看著她。

　　就……越被看越覺得心虛。

　　睜眼說瞎話這種事情都是一回生二回熟的。康娜已經可以熟練地運用這項技能了。

　　「我, 我不小心掉下來的。真的, 布魯斯你相信我。」下巴微微收起, 眼睛向上看。一雙眼睛圓溜溜的, 焦糖色的瞳孔也很大，讓眼睛看起來格外的晶瑩。

　　裝可憐必備, 姿勢get。

　　布魯斯嘆了口氣, 也不理她。走到蝙蝠洞的電腦前，手指飛速在看似空無一物的桌面上按動。蝙蝠洞內原本安靜一動不動的蝙蝠, 不安的揮動了一下翅膀。原本漆黑一片的蝙蝠洞重新亮起。

　　一個個亮起的設備宛如燈光的浪潮, 給人一種莫名的震撼感。蝙蝠俠走動著檢查洞內的設施和解開那些因為緊急斷電系統而鎖定的庫房。

　　康娜有些不安的跟在蝙蝠俠的後面，蝙蝠俠走到哪裡她就跟到哪裡。好像一條小尾巴。

　　「你是不是生氣了。」康娜跟在他後面，聲音有點小。

　　金光在她面前一晃一晃, 總讓康娜看得想伸手去揪。「好吧，我是從那個消防滑竿那裡下來的。」

　　抓著這個試圖伸手去夠自己披風的小尾巴，布魯斯低頭看著這個還不夠自己胸口高的小家伙。有時候他會搞不懂這個孩子的想法, 說真的他不擅長這些。

　　消防滑竿嗎？那個入口還是大家比較慣用的。剛開始是爬梯來著, 只是阿福不喜歡晃悠的感覺。經過這許多年, 蝙蝠洞早已經被布魯斯改造的四通八達。

　　那個入口有兩道鎖，根本不可能誤觸就進到蝙蝠洞。所以……？

　　「你有和黑客相關的能力？」

　　「額…算是吧？」康娜歪頭想了想，點了點頭。202說過，它的存在還是不要隨意暴露得好。不然202很容易被世界意識再次鎖回康娜的身體裡。

　　畢竟作為這個世界的主角，蝙蝠俠的疑心病不允許這樣的一個自稱為系統的神秘東西就這樣待在自己身邊，那麼202很有可能也會遭到世界意識的排斥。

　　布魯斯轉過轉椅，原本就已經布滿了半面牆壁的屏幕，漸漸亮起。阿福的那張蒼老中帶著慈祥的面容出現在顯示屏中央。「少爺，下面情況如何。」

　　「一切正常，是康娜。」

　　「她沒事吧？」

　　康娜把腦袋從蝙蝠俠背後探出來，看著管家爺爺露出甜甜的笑。「我沒事。」

　　「沒事就好。那我給你們准備一些下午茶吧。」阿福似乎對於康娜怎麼出現在蝙蝠洞的一點都不意外。布魯斯抿唇看著這個身邊打量著自己設備的小家伙，雖然她極力在掩飾，但布魯斯還是能注意她那不自覺瞟他的眼神。

　　布魯斯轉過身和康娜面對面，康娜連忙別開頭假裝看風景，避開他犀利的眼神。

　　「康娜，你來這裡是想要說什麼，回答我。」蝙蝠俠特有的語調從布魯斯嘴裡飄出，讓康娜不自覺地有了一絲退縮之意。

　　胡謅的效果很明顯不太好，飛速在心裡盤算的一圈。康娜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直接開口，遇到事情不要慌，凡事莽上去就對了。上次在洗手間不就是莽過去了嗎！

　　「我想成為羅賓！」

　　清亮的女聲回蕩在房間裡，內裡含有的稚嫩和軟糯，能讓人一下就聽出這個孩子的年齡不大。

　　布魯斯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想成為羅賓的小家伙他不是沒見過，但康娜從未出現在他的計劃裡，至少布魯斯一直不希望康娜過上這些危險的生活。

　　比較康娜擁有著可以更好的選擇。

　　面對布魯斯的沉默，康娜也毫不猶豫地推銷起了自己：「布魯斯，我可以給你治療，幫到你。真的，我很有用。我會隨時隨地的擋在你面前，危險事情都由我去做就好。即便是奔赴死亡，我都會毫不猶豫地為你而去……」

　　她越往下說布魯斯的臉色就越差。而康娜卻越說越興奮，她已經開始暢想治療能量瘋狂到賬，到時候可以隨便揮霍，治好布魯斯的美好生活了。

　　「夠了。」一聲低吼打斷了康娜的自我推銷。

　　康娜被嚇得一滯，看著布魯斯的眼神充滿了不解，她不知道布魯斯為什麼叫停她。

　　布魯斯的眼睛裡充斥著康娜看不懂的怒火，死亡？受傷？對於羅賓們來說的確是家常便飯，但是他不允許也不希望失去身邊每一個重要的家人。

　　他們都有著為互相而死的信念。但布魯斯確信他不允許他的孩子們死在他前面。

　　而讓自己的羅賓去完成死亡任務，這根本不可能。若不是現在孩子們都大了一些，他更樂意把這些不省心的家伙統統關起來。

　　「你不會成為羅賓，我不允許。我不管是什麼讓你產生了這種想法，但現在開始收起那些無用的心思。聽懂了嗎？這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布魯斯的聲音是康娜從未聽過的暴躁和憤怒。

　　康娜努力止住身體輕微的顫抖，她不明白。她說的明明都是實話。她有些不服氣，憑什麼不能呢？

　　「為什麼不可以，我不是在開玩笑。我為什麼不可以成為羅賓。」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不要讓我重復，康娜。」

　　康娜咬著牙，突然從懷裡掏出一把蝙蝠標，快速朝著遠處放在練武平台上的把子丟去。蝙蝠標滑出由優美的弧度，劃破空氣，正中紅心。

　　同時，伸她握住布魯斯的手，一股治療能量從手心迅速流入對方的身體。

　　「我可以做到的，給我一次機會。求你了。」康娜倔強地盯著布魯斯的面具，她不想輕易放棄。她證明，攻擊和治療她能同時做到。

　　「你成為不了羅賓，我也不需要一個新的羅賓。」布魯斯的語氣依然是冷漠的，似乎這一切都沒辦法打動這個鐵石心腸的男人。把康娜捏著他的手指一根根掰開。即使康娜的手指已經用力握得有些青白。

　　這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讓康娜心中的委屈和難過層層疊疊如同搖搖欲墜的高樓一樣，晃動得她難受。一直沒出聲的系統突然開口了。

　　[宿主，根據我剛剛拿到的數據比對，你直接哭的效果可能會更好。數據庫中說哭就是女人最好的武器！]

　　康娜表示不忍了，我攤牌了。

　　「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我…」沒等蝙蝠俠說話。

　　康娜就好像水龍頭開閘了，淚水從眼眶裡嘩嘩地往下落。

　　「你就是討厭我！不然你怎麼把我送走，你根本不想要我。哇！」

　　蝙蝠俠他茫然了，蝙蝠俠他慌了。從未遇見過這種狀況啊？！把自己的孩子給罵哭了，怎麼辦在線等挺急的。

　　說服不了他就原地耍賴哭成淚人的，康娜還是第一個。

　　這次和之前康娜的哭泣可不一樣，之前都是有其他家庭成員在場，即便保持沉默也會有其他人哄。而現在這裡只有布魯斯和康娜啊。

　　布魯斯強作鎮定，坐在那裡不動如山。但視線不自覺的飄向，蝙蝠洞的入口處，阿福你什麼時候才下來，快下來幫忙。

　　康娜見對方仿佛一個雕塑一樣端坐著，越想越傷心。干脆就蹲在地上，一句一句地控訴起了布魯斯的各種行為。帶著哭腔斷斷續續抽抽噎噎的聲音在蝙蝠洞內回響。

　　布魯斯如坐針氈。背後的金色蝙蝠影子就好像炸毛了，一蹦一蹦的，想伸手又不敢。

　　最後，康娜連聲音都開始沙啞了。

　　一聲輕微的嘆息被夾雜在這哭音中，一雙溫暖的大手有些生疏的穿過她的腋下，輕輕把她抱起，整個人懸空，康娜一雙淚眼朦朧的眼睛抬起，布魯斯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摘下了面罩，她終於可以看到對方的眼睛了。

　　隨後臉貼上布魯斯肩甲，冰冰涼涼的。對方的大手一下一下順著她的背。金色大蝙蝠光影也摸了摸她的頭，然後用大翅膀把她裹住。

　　「乖，不要哭了。我不會再丟下你的，我保證。」布魯斯抱著這個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小身子。他並不會哄小孩聲音有些僵硬，但還是努力地擠出這兩句話。

　　韋恩大宅內，阿爾弗雷德看來一眼手裡的小屏幕。輕輕放下手裡的茶杯，拿起早已經准備好的下午茶，朝著蝙蝠洞走去。


第45章 哥譚黎明

　　「那我可以成為羅賓嗎？」坐在布魯斯大腿上的康娜破涕為笑。把臉埋在他脖子上, 感受著獨屬於蝙蝠俠的味道。

　　布魯斯抬手把這個試圖把鼻涕眼淚都抹自己身上的小家伙的頭，給挪開。「不可以，你不要得寸進尺。」

　　「那, 我想學格鬥！這總可以了吧？」　康娜一副這都不答應，我就哭出來的樣子。

　　布魯斯深吸了一口氣, 他一直以為達米安已經夠熊了, 現在他覺得康娜可能更熊。孩子還真是種得寸進尺的生物啊。

　　他真不喜歡小孩。AKA蝙蝠俠, 別名羅賓收集器，見到孩子就想撿的布魯斯·韋恩如此想到。

　　「我不會教你的。」

　　康娜歪了歪頭，臉上露出恍然的表情。「好的！我知道布魯斯很忙哦, 我可以找別人教的。」

　　布魯斯：……

　　皮鞋接觸金屬地板傳來輕微的碰撞聲。阿爾弗雷德拿著托盤，優雅地緩步向他們走來。

　　202連忙小聲提醒康娜。む根據資料庫顯示, 管家爺爺的戰鬥力不弱，格鬥也很厲害。め

　　康娜雙眼發亮，兩只手放在胸前做了個拜托的手勢，哭得紅紅的眼睛配上動作, 瞧起來像一只小兔子，殺傷力提升百分之百。

　　「阿福爺爺！你願意教我格鬥嗎！拜托了。」

　　阿福樂呵呵地回應道。「如果康娜小姐希望的話, 當然可以。我相信老爺也不會反對的，對嗎。」

　　布魯斯幽怨的目光飄向阿福, 他是看出來了, 阿福就是故意的。不情不願的哼哼了兩聲，布魯斯沒有做出正面回應。

　　他能怎麼辦, 從地上抱起康娜那一刻開始，他就心軟了。對於孩子們的想法, 布魯斯難得升起了一絲「反正也不是第一個了, 由得她去吧」的習慣感。

　　還有那種「該來的還是來了」的奇怪欣慰。

　　「阿福你覺得她能成為羅賓。」

　　阿爾弗雷德看著蹦蹦跳跳離開蝙蝠洞的嬌小背影, 淡定地給布魯斯遞過去一杯牛奶。「布魯斯少爺，我同樣不希望孩子們都走那條路。」

　　望著布魯斯如臨大敵的表情，他不自覺地帶上了一抹笑意。

　　「但我也同樣清楚，他們是那樣的勇敢和義無反顧。任何的阻礙都抵不過一顆向往的心。你無法困住一個有目標的靈魂。

　　就好像我親手把你送上這條路後，我也曾無數次懺悔，我是否做錯了。但如今的你，依然讓我驕傲。」

　　布魯斯棱角分明的堅毅臉龐柔和了下來。輕輕把手裡的杯子放下，靠在座椅上仰望著凹凸不平的洞頂。

　　「你從未做錯過。」

　　「嗯，老爺。牛奶還是要喝的。」

　　布魯斯表情一僵，還是拿起一邊的牛奶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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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康娜訓練的第一個月，說實話，她本人倒是沒什麼感覺。就是有點手腳不聽使喚，連吃飯都是提姆喂的。

　　阿爾弗雷德訓練起康娜來，是一點都沒手軟。他很清楚布魯斯撿回來的孩子，個頂個的會惹事，康娜妥妥的未來闖禍精預備役。任何一點對他們的松懈都是對他們的不負責。

　　202也不知道是金光吸多了，還是搶了蝙蝠洞AI位置，從而得到了世界意識的加成buff。它成功的進化編程出了掃描功能。幫助康娜實時勘測身體狀況，和蝙蝠洞中獲得的許多身體數據做對比後，它依靠著這點優勢，終於彌補了康娜的最後一點，無法准確獲知自己受傷程度的缺點。

　　只不過，因為參考資料出了億點點問題。

　　它剛開始的參考資料，用的是蝙蝠洞內身體素質質料的平均值。這導致康娜第一天基礎測試上，就差點因為骨裂摔到進醫院。

　　202的系統日志上，標注了這樣一條重點。普通人類並不能從三層樓高跳下來毫發無損。

　　為了不被發現康娜只能肉疼的花費了治療點數在自己身上，治愈了自己那根脆弱又承受了這個年紀不該承之重的骨頭。要不是，這段時間的訓練讓她的能量值迅速獲得提升，她才舍不得用。

　　對於康娜的訓練，布魯斯是復雜的。康娜表現出的天賦十分驚人，她戰鬥上，她有著超乎常人的敏銳和直覺。除了身體素質上略有不足，她的柔韌度和迪克有得一拼，對於身體肌肉的控制能讓她輕松在半空移動中控制自己的身體。

　　或許不夠兩年，這孩子就能輕松出師了。並且康娜在射擊上的進步可以用神速來形容，短短一個月內，她不但能做到一百米範圍內的絕對命中，還能一次過多武器的連發。通常情況下，更換不同形狀的飛鏢和武器時，都需要重新調整力度和適應手感。

　　很難做到連發不同武器還保持極高命中率的。但康娜就屬於不需要過腦子，拿起就丟，連發也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即使上一秒是加重的蝙蝠標，下一秒換成輕飄飄的紙牌。都不會影響她的手感和命中率。這就是天賦的可怕之處。

　　不過，還好康娜似乎沒有再提當羅賓的事情了，而且……

　　看著手都抬不起，只能被提姆喂飯的康娜，布魯斯嘴角抽了抽，對這一幕他已經麻木了，甚至自己也有點想上手試試。

　　康娜乖巧張開嘴，一口吃掉在勺子上的食物。臉蛋圓嘟嘟的，認真的咀嚼著食物，實際上她也不是不能自己吃，只不過感覺提姆哥哥對這項家庭活動分外喜愛的樣子，可愛又善良的康娜還是決定滿足他。

　　因為提姆哥哥身上那團橙色光芒一直在冒著小心心，甚至那團光後來還試圖往自己的飯裡摻上小心心。

　　康娜的視線追著碗裡的肉，然後被迫吃了一口提姆塞得青菜。

　　現在，提姆有種自己在養女兒的錯覺。他忍不住絮叨道：「多吃點菜。」

　　達米安用一種看智障的眼神，注視著已經向著迪克方向進化的提姆。家裡一只鳥媽媽已經夠了，不需要第二只。他需要好好研究一下，康娜身上是不是有什麼不知名病毒，可以讓人智商下降，順便失去理智。

　　康娜感受到達米安的視線，轉過頭，朝他露出一個微笑。不過達米安卻有種被危險盯上的感覺，仔細打量又沒有發現什麼異常。達米安對著康娜翻了個白眼，眼不見為淨，達米安決定還是不要看了，都吃不下飯了。

　　康娜放棄成為羅賓的目標了嗎？當然，沒有。

　　不過，康娜也有了新的計劃，想要成為羅賓，當然是找羅賓本人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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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于    時間: 2023-10-21 15:02

第46章 哥譚黎明

　　達米安咬著自己手裡的面包向著門外的車輛走去。這該死的上學工作日, 無論多少次都不可能習慣。

　　一手抓住半空突兀打過來的拳頭，然後把手放在對方的腰上一拉。把這個從半空中跳下來的家伙，像抗麻袋一樣扛在肩膀上。

　　「如果再這麼做, 我不介意痛揍你一頓。」達米安拿康娜的衣服擦了擦手，拍了拍她的屁股。

　　「達米安, 你頂到我的胃了！嗯, 我想吐。」看康娜看了眼202標注出來的身體受力部位圖, 如是說。

　　達米安也不理她，只是把康娜塞進車裡，關上車門, 自己去了前坐。

　　汽車在道路上飛馳，達米安低著頭在手機上認真搜索【我的妹妹太煩人了怎麼辦？】

　　看著屏幕上顯示出來的一排, 奇怪不應該出現在未成年視線的內容。

　　達米安沉默了，背後脖子上感覺一雙被空調吹得有些冰冷的小手，已經掐上他的脖子。他淡定地一根一根掰開康娜的手指。

　　達米安佛了。

　　達米安覺得自己從未那麼清心寡欲過。

　　剛開始的時候達米安還以為康娜腦子真的出了問題。或者中了什麼奇怪的控制，揍了康娜一頓。強制給她做了身體檢查, 結果屁事沒有。

　　達米安都快被康娜煩死了，這小家伙不知道抽了哪門子的瘋, 說要打敗自己要從自己這裡獲得承認。於是，達米安迎來了康娜長達兩周的騷擾, 包括但不限於偷襲, 下藥等等一系列手段。

　　又不能下手真把康娜弄死了。

　　達米安：…救救我。

　　對此，其他兄弟包括父親布魯斯, 樂見其成幸災樂禍，沒有一個想救他。大家表示,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現在的家族群裡全是, 達米安一天到晚被襲擊的照片, 傑森最近打的哈哈哈都快多的可以圍繞韋恩家一圈了。

　　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出混總是要還的，這都是報應。當初一樣干過這種鳥事的惡魔崽子不值得同情。

　　達米安絕對不承認，反正他從未覺得自己有任何問題。

　　「你到底怎麼樣，才願意消停。」達米安坐在學校牆頭，無奈地看著那個拽著自己後腿不撒手的家伙。她是怎麼找到自己的，要命。

　　「你教我怎麼成為羅賓，好不好。」康娜死死抱住達米安的一條腿，總算抓到他了，跑得真快，要不是202點指引差一點點就被甩掉了。

　　「如果你是羅賓，就應該保護好自己。」達米安突然腳上用力，腳尖點在了康娜胸口。

　　康娜順著他力道，腰向後一仰，把達米安拽了下來。達米安雙手在康娜肩膀上借力，一翻越過她的頭頂，用手臂勒住康娜的脖子，手臂交疊鎖死。

　　康娜雙腳蹬地，頭往後仰，撞向達米安的下巴。兩個人馬上失去平衡倒在了草地上。

　　兩人滾做一團，達米安也惱了。

　　認真起來的達米安哪是只訓練了兩個月不到的小菜雞康娜能比的。馬上就落了下風，被達米安按在地上猛錘。「不要試圖挑釁比你強的人。」

　　小光團202則是站在學校圍牆的牆頭上，一邊蹦一邊給康娜加油，反正打輸打贏不重要，只要達米安還手了，這波就賺到了。

　　む康娜加油！！咬他！！！め

　　康娜毫不猶豫地張口嘴，一口啃在了達米安的胳膊上。達米安揪住她的頭發，把她摁在地上。

　　「你屬狗的嗎？把你脆弱又裝滿糨糊的腦袋湊過來這種行為太蠢了，服不服？」

　　「謝謝教導，但不服。」

　　達米安不知道從哪裡抽出來一條繩子，直接把康娜綁在旁邊樹上。「那你在這裡慢慢地不服吧，我走了。」

　　「你走了，我怎麼辦。」康娜動了動手腳，發現這繩子貌似是蝙蝠洞的產物，反正徒手掙脫還是有難度的。

　　達米安雙手插兜漸漸走遠，看方向是朝課室裡走的。這兔崽子在，自己今天是逃不掉課了，還是回去上課吧。

　　她是怎麼找到自己的？達米安又檢查了身上一遍，也沒發現其他的監聽器或者定位器啊？

　　這種場景並不是第一次來，剛開始他還試圖把這家伙打服氣。但康娜就好像隔壁不怕疼一樣，即使被揍得爬不起來，也還會有下一次。

　　奇怪的是無論他怎麼躲，都無法再次躲過康娜了。明明剛開始康娜到家裡的時候，他也不是沒躲過她，但現在怎麼就不奏效了呢？

　　達米安已經走遠了，康娜用蝙蝠鏢隔斷了繩索，把玩著手裡這個精巧的小玩意，這個蝙蝠鏢是阿福送給她的禮物，還有粉紅色的滾邊。

　　「怎麼樣，收集到我的身體數據了嗎？」

　　む宿主，我已經收到了你和達米安的身體比對數據了。怎麼樣的我計劃奏效吧。め202的音調裡帶著小得意。選擇達米安作為這次計劃裡的第一個目標，可以說好處多多。

　　首先，達米安和康娜在身高體型年齡等各方面都比較近似。作為一個合格的身體參考數值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另外，這涉及到了蝙蝠洞檔案中的羅賓評測，都是從他們擔任羅賓那天開始的，也就是說。成為羅賓並不需要測評，但任期時長才是測評的關鍵嗎？

　　而恰巧，達米安是大哥迪克的選擇的羅賓。後面才變成了布魯斯的羅賓，曲線救國同樣可行。而達米安恰巧是那個離他最近的，就被她選為了第一個目標。

　　「達—米—安！」康娜趴在桌子上看著穿著運動外套的達米安。達米安低著頭在按手機，兩條耳機線延伸進他的外套兜帽裡。看起來他根本沒聽見康娜說話。

　　康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剪刀，把他的耳機給剪斷了。

　　達米安：憤怒指數上升百分之八十。

　　「干什麼。」達米安的聲音一字一頓，課室裡周圍豎著耳朵聽他們說話的人，都忍不住一激靈。

　　但康娜卻絲毫沒有顯示出任何害怕的情緒，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盒子。「鐺鐺鐺鐺！打開看看？」

　　達米安嘖了一聲，還是拿起來打開。裡面是一對黑色的耳機，看起來小巧可愛，還是無線的。達米安對這個很熟悉，這是蝙蝠洞內，不太常用是聯絡耳機。

　　大家都有私人設備，這些通常都是給外來者准備的。唯一不一樣的是，這上面畫著一只淡粉色的蝙蝠。

　　「我改了一下，現在可以用來聽歌了。而且我還在我們都是設備裡加上來播放器這個耳機可以用。這樣上課聽歌就不會被發現啦。」面對達米安的斜眼，康娜雙手托著臉，笑得格外可愛，像一只薩摩耶。

　　「還可以隨時呼叫我，隨叫隨到，懂我意思吧。比如晚上一起帶我出去什麼的。」

　　眼神一閃，達米安似乎變得感興趣了起來。從頭到腳打量了一下面前這個看似脆弱實則也是個菜鳥的女孩。

　　自從開始訓練後，康娜就都是穿的長袖和長褲，用來遮擋身上那可怖的青紫。也不知道是不是體質原因，她的傷其實不嚴重，但看上去總會很恐怖。

　　大家都覺得康娜一個這麼柔弱的女孩子堅持不下來，可出乎意料，這家伙哭了好幾回，卻一回都沒放棄過。跌倒了就會像一只剛出生的小鹿一樣打著擺的重新站起。

　　那種百折不撓，倒下也一定會站起來的精神，倒是頗有羅賓的風範。

　　遺傳自父親的隱藏基因，總想撿點什麼東西養養的達米安，嗯，突然又想養寵物了。

　　拿過那個盒子，達米安把耳機揣進兜裡。臉上的表情依然是那副高傲的樣子，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看著這副耳機的份上面前答應她了。

　　得到達米安回復的康娜開心的跑開了。

　　在兩人仿佛大啞迷一樣的聊天內容中，周圍人都目光越來越怪。達米安總覺得哪裡不對，他感覺周圍人看他的目光充滿了莫名的欽佩。

　　這些火辣辣的目光和竊竊私語圍繞著他，讓已經習慣了在學校表演原地消失的達米安有所不適。

　　利用自己的靈敏的聽力，他聽到了「不愧的布魯斯的孩子…年紀輕輕就……」，「這是倒貼吧。」

　　哢嚓，手裡裝著耳機的盒子裂開了。你們這些家伙很閑是嗎？

　　可憐的達米安，風評被害。

　　麥格森咬著牙，看著那個坐在窗邊的少年，自己喜歡的女孩不但專門跑來班裡找這個怪人，還給他送禮物還要約他出去玩。

　　他捏了捏拳頭，大步流星的走到達米安桌子前，用拳頭敲了敲他的桌面，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喂，小子。我們出去聊聊。」

　　「聊什麼？」康娜走了，達米安的語氣又恢復了那種慣有的懶羊羊。

　　「聊聊你怎麼理她遠點。」麥格森的身高比達米安高上一些，從外形上開看也不達米安壯實。

　　達米安抬起頭，兜帽下綠色眸子閃爍過一絲興味。

　　半小時後。

　　達米安從小樹林裡鑽出來，雙手插兜。嘴角帶著明顯的笑意。

　　嗯，真不錯，揍人真是一種身心健康的活動。


第47章 哥譚黎明

　　康娜眼淚汪汪地拽著布魯斯的手。「你真的要走嗎！這次要去多久？」

　　「康娜, 我只是外出處理一點事情，我保證只是一小段時間而已。」布魯斯垂眸深邃的藍色眸子裡閃爍著淡淡暖意。「我會給你帶禮物的，好嗎？」

　　康娜踮起腳尖對布魯斯張開手, 布魯斯拿她沒辦法，低下頭康娜迫不及待地吧唧了一口。一股能量向著布魯斯傳遞過去。

　　布魯斯眯了眯眼睛, 松開了康娜, 無論怎麼樣他都沒辦法適應康娜使用能力帶來的那種感覺, 那種銷魂蝕骨一般的愈合感，總會加劇他的不安。

　　對於布魯斯無聲的抗拒，康娜有一瞬間的沮喪。不過, 勇敢的狗狗已經學會自己面對emo了。

　　達米安看著只是外出任務就已經黏糊糊的兩人，他不理解, 明明只是去一小段時間別這個生離死別好嗎？

　　康娜摟著一臉不耐地達米安肩膀，使勁地朝布魯斯所在的車輛揮著手。

　　車內，清淡的松香讓人緊繃的精神稍微放松。布魯斯靠在柔軟的車背上感受著輕微的顛簸。昨天晚上夜巡回來後，他收獲了一份讓他一晚上都有些心神不寧的文件。

　　一份屬於dna比對匿名目標的報告, 屬於他的第四個孩子，達米安和一個未知的匿名目標。

　　類似的東西他也不是沒見過, 當初剛把這孩子接回來的時候，他曾經也收到過一份, 只是這一次, dna上顯示的親緣關系並不是他。

　　斯萊德·約瑟夫·威爾遜，代號喪鐘。

　　他不想去想這份報告的真實性, 或者是無論達米安是不是他的血脈親緣，他都不會在意。畢竟未婚養子這方面布魯斯在整個哥譚都是大名鼎鼎。

　　更讓布魯斯或者說蝙蝠俠在意的是, 這份資料早在達米安還沒到韋恩家就存在了, 那麼這份報告是存在到底代表了什麼？他決定親自去找喪鐘好好聊聊。

　　順便…和蝙蝠俠搶羅賓？想都不要想。

　　康娜看著窗外, 夜風掃過樹梢發出嘩啦啦的響動。她有些無奈，達米安的隱匿技巧是頂級的，但耐不住現在是大晚上，而達米安在她眼裡是會發綠光的。

　　一眼看過去，要命…

　　一棵樹散發著盈盈綠光，大樹成精了嗎，這是？

　　他已經在窗外蹲了兩個小時了…

　　む宿主，要不你配合一點，躺下吧。め202忍住笑發出建議。

　　康娜：行吧。

　　她像條鹹魚一樣飛撲上床，閉上眼睛，一臉安詳。果然，不一會窗戶被打開，達米安穿著羅賓制服從窗外跳了進來。

　　在達米安把魔爪伸向康娜時，康娜適時地開口：「我還醒著。」

　　達米安冷哼一聲。「tt，警惕性還不錯。但如果我朝你開槍你就會死，我在外面躲了兩個小時，但你沒發現。」

　　康娜翻了個白眼，她已經開始習慣怎麼和這位哥哥相處，長了嘴還不如沒長，喜愛在她面前用蝙蝠俠的語氣說教她。

　　即使是康娜的好脾氣，也可能被惹怒。和達米安說話還是不要太客氣的好。

　　「是是是，我的好哥哥。那麼尊敬的羅賓先生來找我做什麼呢？」康娜十分敷衍，隨手打開了解刨圖翻看。

　　自從康娜私自跑進蝙蝠洞真正完成嚇蝙蝠俠一跳的壯舉之後，那層大家秘而不宣的窗戶紙終於被捅破了。

　　這也是康娜和大家接觸真正增多開始，比如他們不再避諱在她面前穿著制服，或者偶爾也會配她做一些訓練。

　　比如康娜不止一次吧在電腦前昏睡過去的紅羅賓拖到手術台上睡覺。

　　有一次，她並體貼地給他蓋了一層白色被子。介於蝙蝠洞內的設施都有亮光，所以康娜把他的臉也蓋上了。

　　於是…康娜差點就被布魯斯揍了，要不是阿福來得及時。

　　「比起責怪康娜小姐，我認為你至少應該減輕一下提姆少爺的工作量了。他已經幫你處理了你那堆積了近一個月的工作了。」

　　阿爾弗雷德微笑地攔住想揍熊孩子的布魯斯，陰陽怪氣地說：「我已經開始擔心少爺真的猝死了。」

　　由於阿福威脅布魯斯，如果他再把這些工作都丟給提姆，他會收獲苦瓜汁直到他改正他的錯誤。

　　實際上康娜現在總有治療能量給提姆養著，提姆猝死風險被大大降低了。

　　想到這裡康娜嘆了口氣，差一點點就可以挨到布魯斯的打了。

　　「鑒於你最近幫我寫作業的良好表現。我決定今天讓你參加今晚的活動，士兵。」達米安叉著腰，一腳踩在了康娜的床邊。

　　「你要是把腳印踩到我被子上，我就告訴阿福。不過，你不會想讓我就這樣出去吧？」康娜拽了拽身上的睡裙，有些期待地問。

　　「換上這個。」達米安丟過來一身全是黑色的制服，款式和達米安身上的羅賓制服有些類似，但卻沒有別的顏色，有點像忍者服。

　　換上衣服帶好面罩，修身的忍者服襯托得她的手腳修長，檢查好大腿內側和手腕上的裝置。事到臨頭，康娜似乎又有點猶豫了。

　　「我們這麼做，布魯斯不會生氣吧。」

　　她從未拒絕過布魯斯的要求，即便她發現乖乖聽話也沒辦法獲得對方的認可。

　　關於其他哥哥們的參考資料也不是沒看過，但是她還是有些擔心。畢竟第一步的邁出總是困難的。

　　在叛逆的邊緣伸出試探的jiojio。

　　但達米安很明顯沒耐心讓她試探，拽著康娜直接從窗口飛了出去。「士兵，走了！」

　　兩人跳過牆頭，穿過樹叢。初秋的天氣帶著一點涼意，康娜很好奇羅賓制服的恆溫系統做得怎麼樣。

　　就好像她一直很好奇為什麼初代和二代羅賓的制服褲子那麼短一樣。還是綠色鱗片硬的，難道這能當盔甲用嗎？

　　202一度揣測難道是佛羅倫薩帶？

　　康娜上網查了一下到底是什麼東西後，表示…你們羅賓的夜生活那麼危險的嗎？居然需要這種東西？

　　不過想到資料庫裡達米安的出生……嗯，好像真的需要。


第48章 哥譚黎明

　　哥譚的民眾, 他們憧憬著天空，卻居於墳墓。暴動，混亂, 破壞，瘋狂。

　　即便義警前赴後繼，也會被祂伸出觸須扯入泥潭。

　　康娜剛來到這座城市時, 它就是這個樣子的。

　　她張開雙手坐在達米安身後，感受著呼嘯的風。達米安雖然沒有辦法開蝙蝠車, 但他有屬於自己的摩托機車。

　　「羅賓！這真的很棒！！！」

　　迎著風，她大聲呼喊。

　　風灌入嘴裡吹得她聲音發顫。她有些好奇的張口嘴, 風帶走了水分, 康娜有些艱難的咽下唾沫。

　　臉上的笑張揚又燦爛, 透過後視鏡看到這一幕的達米安不自覺的也露出笑，或許過去第一次成為羅賓時他也是這樣的。

　　「今晚我們有什麼活動？」

　　「巡邏。」

　　202趴在康娜的肩頭。看著最近越來越開朗和腦殼子清明的宿主，一陣欣慰。

　　最近宿主越來越穩定了呢。

　　202雖然只是個菜雞系統, 但有些事情它比康娜要清楚。

　　它不知道康娜是怎麼失憶的，但是它卻知道一點，康娜剛開始的思考方式很近似於五六歲的小孩，但從學習上康娜卻表現出不輸給韋恩家任何一人的學習能力。

　　隨著和布魯斯等人的接觸增多, 康娜的意識也開始向著正常人靠攏，雖然腦回路偶爾真的很奇怪。

　　從這樣的表征上來看, 202懷疑宿主的靈魂可能有問題，因為【世界意識的喜愛】更多是作用在靈魂上而不是身體。

　　對此，202也很為她高興。

　　康娜是個好宿主, 她不會嫌棄202是個菜鳥, 也不會罵它, 有時候還會把自己的食物試圖分給202好玩的也會記得它。而且她真的超努力的完成任務的。

　　自從開始參與訓練後, 康娜就不必為點數不夠發愁了，訓練後受傷是常態。

　　康娜有信心過不了一年，她就能把大家全部治好，比較他們加起來的治療能量需求也不超過五千點。

　　康娜現在每日平均就能收到40到20點不等的能力值。

　　用發著盈盈金光的身子蹭蹭康娜，202滿足發出一聲嘆息，康娜崽崽真是一個很好的宿主呢。它要加油幫助她完成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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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譚除了錯綜復雜的下水道系統之外，還有水路系統，可以通往伯恩利貨運碼頭。那裡停泊著來自各個地方的貨船，也是哥譚的主要進出口碼頭。

　　夜晚，高矮不一的貨櫃堆放在碼頭。放眼望去仿佛一座座墓碑，而這裡的工人和一些不起眼燈光只是漂浮著的螢火蟲。

　　「我們來這裡做什麼？」

　　康娜低聲問達米安，其實她到現在也不知道達米安要帶自己出來做什麼。

　　反正她也不擔心被達米安賣了。

　　「抓人，六點鐘方向。」

　　夜巡時達米安的聲音變得和平時略微有些不同，更加低上一些。

　　扣動扳機，抓勾槍內的抓鉤如同一只黑色雨燕飛射入天空，抓住一個貨箱的頂部。

　　再次扣動扳機，松弛的繩子猛的拉緊。帶著達米安的身子向著貨箱頂端飛去。

　　還好夜晚的伯恩利貨運碼頭也不安靜，金屬鉤爪與金屬貨櫃碰撞的聲音被掩蓋住。

　　康娜聳肩在頻道裡說：「其實我不明白，羅賓和蝙蝠俠的鉤爪是不是有差異，為什麼他的鉤爪總是那樣安靜，或者他在鉤爪上裝了章魚吸盤？我突然想到馬桶戳子。」

　　「任務期間，保持安靜。」

　　康娜不在意的從腰上掏出同款的鉤爪，如同達米安的影子，輕盈的跟隨在他背後。

　　她的體重比達米安要輕。落在貨櫃上一個翻滾，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發號施令前，你至少應該告訴我事情發展到哪一步了。或者把資料發我一份總行了吧。蝙蝠俠都不會這樣教人的，對嗎？」

　　說真的，康娜已經開始了解，為什麼在蝙蝠電腦的資料庫內，會有一堆關於達米安的投訴了，蝙蝠俠對於達米安的觀察報告中的有【不擅長社交】的標簽。

　　不過，面對父親的時候達米安的社交問題會被完美避免，因為蝙蝠俠是alone的，他不需要社交。：）

　　「你的終端裡就有，在我給你的腰帶裡放著。」腰帶是達米安從自己的備用裝備裡拿的，裡面裝著一些他習慣用的道具。

　　達米安給康娜找的制服是以前他從母親那裡帶出來的。

　　布魯斯從頭到尾沒有想過讓康娜真正參加夜巡，即便她已經參與訓練了。至少布魯斯看來康娜距離出師還遙遙無期。

　　202反應迅速的鑽入腰帶中找到了達米安給她准備的終端內，分析資料。康娜則裝模作樣的掏出終端操作一番。

　　在康娜的眼中，終端上一直在閃爍著金色的亮光。202這個胖胖的小光團，終端有些小，它有一半的身子露出了終端外。

　　[宿主，掃描完成了。撒克裡計劃，哥譚大學桑德·朱迪絲一位生物學教授研究的自體培養的斷肢再生的資料，失竊了，這樣技術還是不需具備穩定性的，根據現有結果看，如果注射後，可能會在一切受傷部位生出新的肢體，而這次的偷竊人是一個名為約翰遜·查德的白人男子。]

　　[蒂姆在三天前收到了他在暗網中詢問和進行交易，通過破解定位到，買家和他將會在貨運碼頭進行交易。]

　　至於為什麼不是交給警察處理，完全是因為這樣技術的特殊性。因為種種跡像表面，這樣技術的失竊很有可能和異端教徒有些關系。

　　更重要的是調查清楚買家是誰。

　　帶著菜鳥的達米安不打算進行什麼危險的任務，這種調查居多的任務才是首選。因為是偷跑出去，達米安和康娜身上也沒什麼裝備。

　　達米安偷了提姆的資料，順便給他制造了一點小麻煩加上泰坦和布魯斯留下的工作量足夠他忙昏頭了。

　　順理成章的，達米安接手了這一任務。只是他還偷偷帶上了他的新兵康娜。

　　康娜蹲在貨櫃的邊緣，打量著下面的來來往往的工人。他們駕駛著叉車承托著木板上沉重的貨物，還有人在搬運木板。

　　「三點方向，似乎是我們的目標？」

　　有202的輔助，康娜快速的鎖定了目標。

　　約翰遜·查德也穿著一件和這些工人差不多的制服，裝模作樣的搬動著木板。

　　因為居高臨下的角度，查德這種看似努力實則摸魚的工作效率一覽無遺，康娜和達米安看得一清二楚。

　　這裡的工人可都是按件算的，摸魚可討不到工期。

　　這是不是有些太簡單了呢？

　　「別急，等等看。」達米安面具上的白膜微微眯起。

　　「耐心是一種美德。」

　　約翰遜·查德一位生活在哥譚的普通人，他有一個還在上大學的妹妹，他卻沒有妹妹有本事。只是在雜貨店找了一樣收銀員的工作。

　　一位雜貨店的老板在那條街區裡的後台足夠硬，也沒什麼不長眼的跑來雜貨店用槍指著他的腦袋要點零花錢。

　　這一切都在一個月前終止了，他的老板找上了他，希望查德通過他妹妹的關系。去尋找一份叫做撒克裡計劃的資料，對方把地址和怎麼下載的方式都交給他。

　　甚至承諾他只需要順利的下載就好了，老板的人會幫他安排好一切，只需要這些查德就能獲得一筆足夠他揮霍半輩子的報酬。

　　查德心動了，這一切都很簡單，只要稍微小心一些，沒有人會發現。

　　只是這其中出了一點意外。

　　查德的老板死了。

　　警察到場調查後認為他死於毒品吸入過量後出現幻覺，把自己放血而死。但查德知道不是這樣的，因為他們老板是個賣家，他堅決不會碰那些東西。

　　他坐立不安了一周，最終有人又找上了他，他們要他手裡的資料。

　　查德被嚇壞了。

　　他不知道這些資料有什麼用，但對於他來說無疑是燙手山芋，他得把這些東西都送出去。

　　「嘿，哥們。我們去呼吸一下？」有人拍拍他的肩膀問。


第49章 哥譚黎明

　　肩膀被突然拍了一下, 查德被嚇了一跳。一個穿著和他同款工作服，單手壓著鴨舌帽的男子出現在他背後，對方藏在陰影裡查德看不清對方的面容。

　　對方對於他的恐懼渾然不在意, 只是把他拽入陰影裡。他咽了咽口水，顫抖著手想從褲兜裡掏出點什麼。

　　「你們不會對我怎麼樣，對嗎？裡面的東西都給你們。我們交易完成, 我可以不要錢。」查德的神經繃緊得像一根拉緊的弓弦，他努力試圖平靜下快跳出胸口的心跳聲。

　　「放輕松, 我們不會做什麼。只要你閉緊你的嘴巴。」那人勾著他的肩膀，油腔滑調地說。

　　查德顫抖著手把資料交給他們, 轉身就朝著碼頭工人做多的地方跑去。他不敢去賭, 無論對方說的是不是真話, 命只有一條。

　　但很遺憾，他猜對了。感覺背後傳來力道，冰冷的刀尖已經抵到後心, 他試圖嘶吼可惜被捂住了嘴。他想著死在這裡，絕不。

　　「哦，看看這裡有什麼熱鬧可看！」

　　一個清靈的女生在他們頭頂響起。亞麻色的長發被扎起，在月光下閃爍著淡淡的白光。黑色的面罩遮蓋住了下半張臉, 顯得她沒有被掩蓋的皮膚格外白皙，一雙眼睛中帶著戲謔和笑意。

　　她仿佛一只高高躍出的兔子雙腳狠狠揣在拿刀那人都肩膀上把讓揣了出去, 用查德做了墊背，失去平衡的查德在地上摔了個狗啃泥，被女孩用身體壓倒在地上。

　　「士兵, 不聽取命令的話, 你第一節 課就不及格。」羅賓的聲音緊跟而來, 手中的鉤爪靈巧地射出, 借此作為錨點，把准備逃跑的兩個賣家給絆倒了。飛揚的黑面黃底披風在半空劃出弧度抖掉了兜帽。

　　「再不出手的話，這位證人就會成為一個會冒番茄醬的罐子。」康娜盤腿坐在查德背上，一副笑眯眯看戲的樣子，一把鋒利的手裡劍插在查德的耳邊。差一點點就要割下他的耳朵。

　　羅賓三兩下就制服在另外兩個亡命之徒，這是他們預測的最好情況，對方手裡沒有槍，只有冷兵器。

　　「你就這樣看熱鬧？」

　　「你說的，我只是個柔弱的菜鳥而已。」

　　「所以這是你三個月前被人在洗手間堵的理由？」

　　康娜的表情僵，我死去的記憶突然攻擊我，尷尬的腳趾摳地。「他們要跑了！」

　　達米安和康娜交談的功夫，那兩個賣家蠕動著想逃跑，於是他們家成為了康娜轉移注意力的目標。兩把飛刀擦著他們的頭發飛過，兩個人都身子一縮躺在那裡不動了。

　　達米安對於康娜拙劣的轉移注意力手法嗤之以鼻。不過他也就隨口一說而已，問不到也沒什麼。

　　她偶爾會裝傻，但這反而讓她看起來真的很傻。康娜這大家眼裡就是個單細胞生物。畢竟狗狗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面對已經捆成一團的三人，康娜拋了拋手裡從他們身上搜出的光盤，率先開口：「你們誰先來自我介紹？」

　　「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拿資料過來的而已，我什麼都不知道，東西在他們手上。你問他們！」查德已經被嚇壞了，差一丟丟他就會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了，無論如何活著已經成為他唯一的想法了。

　　「你先閉嘴，你們說。」這個已經被查了底朝天的家伙確實沒什麼詢問價值，有價值的是那兩個賣家。

　　查德被吼得一愣一愣的。查德好像突然反應過來什麼，看向一邊靠在貨櫃邊上玩粉色蝙蝠鏢的康娜，又看向那個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惹我就去死的羅賓。

　　他小心翼翼地問康娜：「你就是蝙蝠俠？」

　　康娜和達米安：……

　　康娜努力忍住笑，我們是專業的，我們不會笑，除非忍不住…

　　「對，你說得對，i am batman！哈哈哈哈哈哈。」

　　隔壁的賣家也忍不住罵了一句。

　　「蠢貨，我以為你至少應該知道蝙蝠俠是個男的。」

　　「各位，鬼扯時間已經過了。」

　　達米安冷笑一聲，一拳頭打在那個開口的賣家臉上，手中的鉤爪越過旁邊的架子，查德和兩人被一股大力同時高高吊起。

　　查德被嚇得慘叫出聲，雙腿亂蹬。

　　「我都告訴你們了！真的！我是無辜的！」

　　查德沒什麼可問的，但是這個冒犯父親的人應該得到一點教訓。

　　「誰派你們來的？」達米安一腳踹在這三個人捆成的團子上，三人隨著繩子一晃一晃的，劇烈的眩暈和嘔吐感湧上來。

　　「要是你們敢吐出來，我就拿你們當飛鏢把子。」康娜見勢不妙，他們這個角度吐出來容易撒得到處都是。

　　達米安正想接著給這些家伙一點教訓，康娜臉色巨變：「羅賓！閃開！」

　　手指在腰間一抹四只蝙蝠鏢出現在手心，一扣一翻，仿佛四只真正的蝙蝠彈射而出。

　　康娜的反應已經很快了，但還是沒能攔下所有的攻擊。其中一人明顯被一道銀光擊中脖子，不知道是死是活，蝙蝠是割斷了吊起三人的繩索和打斷了向著羅賓的攻擊。

　　被割斷繩索的三人摔成一團。

　　達米安的反應也十分迅速，他迅速拖著三個人團，像拖死狗一樣拖入陰影裡，藏身在一個貨櫃後。

　　該死，這是有狙擊手埋伏。

　　「帶著他們先走。」

　　康娜一個前滾翻也跟著躲入陰影中，割去其他三人身上的繩子，低頭去檢查他們的傷口。

　　自己跑總比拖著走強，只要人不死，量他們也跑不出哥譚。即使逃出去了，也會有別的方法抓回去。

　　才把繩索割開，她腦子中警鈴狂響，202的提醒也接踵而至。

　　康娜隨著202的提示，朝著一次一個翻滾，撞開了隔壁的達米安。一顆子彈擦過他們，打在貨櫃上發出金屬碰撞聲。

　　康娜微微側頭，卻沒有發現子彈的蹤跡。

　　「八點和兩點都有人。」

　　202的功用就體現出來了，它無法被擊中，也無法被發現，所以它迅速的觀察四周和子彈射擊的方向，馬上就能定位到兩個狙擊手的大體位置。

　　她和羅賓在遠程方面都不占優勢，現在只能被動挨打，對方似乎有兩杆狙擊槍。剛好把他們照入射擊範圍，死角範圍有點小了。

　　康娜和達米安兩個其實身上沒有帶什麼裝備，本來今天的任務只是個難度系數不高的抓捕任務。他們兩人和蝙蝠俠還是不同的，事發突然他們沒辦法憑空召喚飛機。

　　隔壁的查德雙手抱頭，他十分幸運，似乎沒有被狙擊到。他只是顫抖著死死抓住隔壁達米安的披風。康娜使勁扣開這個憨比的手。

　　正在這個緊急關頭，那兩個趴在地上掙扎著站起的賣家突然慘叫身子開始以詭異的角度扭曲起來。他們的異變馬上驚動了其他人，齊齊朝著兩人望去。

　　兩人就好像咒怨裡的鬼怪，開始扭曲，雙手在地上亂抓，嘴裡發出嗚咽聲。他們看到了一旁的康娜，馬上朝著她爬過去。

　　達米安臉色也跟著變得陰沉，情況很明顯不太對，剛剛他以為是一人不想被他們追查下去所以殺人滅口。

　　但是現在的情況明顯超出了預料。

　　「跑！帶著人離開，我攔住他們。」是他把康娜帶出來的，他就要把康娜完整地帶回去。

　　達米安把康娜拉到身後，一腳踹在爬過來的家伙腦袋上。

　　康娜拉著快站不起來的查德，借著貨櫃投下的陰影向外逃去。

　　一邊跑，一邊回頭看。那兩個被不知名東西打中的家伙，身上長出了奇怪的肉瘤。

　　特別是那個脖子被集中的人，他的脖子上居然長出了一只人手！！

　　撕裂的傷口中還有手狀肉瘤在搖擺。甚至還長出了嘴和牙齒。康娜呼吸停滯了一瞬間，精神值狂掉啊，這是什麼玩意。

　　202給康娜轉播後面的畫面，分析著這兩只怪物的□□強度。

　　む攻擊力大概是成年男子的三倍，傷口會長出新的肢體。有強烈的攻擊欲望，距離有點遠掃描不到對方體內的情況。很可能是，未知藥劑導致的變異。め

　　康娜緊咬下唇，看了一眼身邊的查德，壓低聲音，其中浸滿了寒氣。

　　「跑，不想死就朝著人多的地方跑。不跑的話我可以現在就讓你去死。」

　　用力一推查德，查德跌跌撞撞朝著運貨工人聚集的方向撲去。

　　康娜則快速朝著其中一個狙擊手的方向接近，狙擊手藏藏的不算太遠，應該就在碼頭的某一個邊緣貨櫃頂端，因為對方的子彈不一般。不可能把射程拉的太遠。

　　她懷疑對方打的是液體子彈。

　　她的目標是無論如何阻止狙擊手，然後再回來幫達米安。這樣他們才有一線生機。解決掉一個狙擊手就有躲避空間裡。

　　根據資料庫內的戰鬥視頻分析，達米安全盛狀態很強，暫時憑借地形優勢和那兩個明顯變異的家伙繞圈子，堅持一段時間還是沒問題的。

　　近戰方面不擔心那兩個狙擊手才是重點。

　　康娜的水平近戰就是在添亂，但遠程放黑槍，康娜還是有自信的。


第50章 哥譚黎明

　　黑色的兜帽遮蓋住亞麻色的發絲, 讓康娜整個人都變成了黑色，徹底融入黑暗。她根據202設計的路線指引，飛速騰挪閃躲於陰影之間, 投入一道低空掠行的雨燕。

　　她不斷在奔跑過程中整理著身上的裝備。雙手的手背處已經扣上了五把蝙蝠鏢。

　　這是她身上准備得最多的武器，槍支這種東西在蝙蝠洞也有，但很明顯達米安不會給她准備。

　　快要接近對方時, 康娜放慢了腳步，深呼吸調整身形, 讓自己沉靜下來，不能急。

　　平日裡充滿溫柔和甜軟的眸子裡, 充斥著冷靜和黏稠的漠然。一絲不易察覺的憤怒環繞在她的眉宇間, 她現在心情很差。

　　她本以為她已經習慣了看到哥哥們或者布魯斯帶著傷回到家。即使那些他們重傷垂死甚至已經死亡的視頻, 她都只是有些悲傷和心疼而已。

　　可這一刻有人把狙擊槍對准達米安，甚至還試圖給他注射那種導致人變得詭異的東西時。

　　親眼所見時，康娜被憤怒充斥了, 自己辛辛苦苦給他們治療好了傷勢，結果這些人就這樣隨便想來破壞她的成果嗎？

　　真是不可饒恕。

　　雙腳肌肉猛地緊繃，像只撲蝶的貓。借著鉤爪的拉力翻躍而上。手指猛地發力，鋒利黑色刀刃從纖細的手指中掙脫。

　　很難想像, 這雙看似纖細柔軟的手可以發出瞬間穿過人體的刀刃。

　　同時，狙擊手耳機裡也傳來同伴的報點聲和提醒聲。

　　就在康娜撲出黑暗那一刻, 另外一名狙擊手也發現了她的身影。

　　不過，康娜本就是個小孩子，身形足夠嬌小靈活。可以躲在那些成年人都無法躲避的地方和偏小的陰影裡, 又格外沉得住氣。

　　這些優勢足以讓她和狙擊手之間的距離拉近到對方反應不及。

　　她突然爆起, 發動襲擊。狙擊手身上的衣服被蝙蝠鏢劃破, 露出黑色的防彈背心。

　　即便有了防彈衣的保護, 狙擊手狼狽翻滾之下還是在肩膀處中了康娜一刀。

　　如此近的距離，想要開狙擊槍根本不可能，他過段把手中的狙擊槍當作棍子，朝著飛撲而來的康娜砸去。

　　康娜憑借著靈巧的身形抓住對方手中的狙擊槍借力，一招兔子蹬鷹踹向狙擊手的胸口。

　　把對方踹得倒退了幾步。

　　她年紀還小，身高不足。作為孩子要和成年人打，靈巧和爆發力必不可缺。

　　身高不夠跳躍來湊。

　　對方倒退的工夫，康娜已經反握蝙蝠鏢，尖端由下而上直刺對方的下顎。如果對方不松開手裡的狙擊槍躲閃，就會被瞬間貫穿下巴。

　　雖然康娜的表現已經很出色了。

　　可是作為一個雇佣兵，對方也不是吃素了，在生死線上掙扎的他比起康娜的戰鬥經驗更加豐富。

　　他松開狙擊槍，趁著後退的工夫，從腰側拔出了一把手木倉。對准了康娜扣動扳機，試圖逼退這個小孩。

　　電光火石間。

　　刀尖的鋒銳和子彈出膛的爆鳴在兩人之間炸開。

　　和訓練時的小心翼翼不同，真是到了這一刻的康娜，莽的一往無前。

　　訓練時她總擔心受傷被發現不怕疼這件事，或者各種原因縮手縮腳。但現在，只要把傷控制在不影響動作的範圍內，勇就完了。

　　狹路相逢勇者勝。

　　但作為一個菜鳥外加手比較短的小朋友，康娜還是失誤了。

　　她手不夠長，對方險而又險的仰頭，刀鋒劃過對方的脖子，留下一條深深的血痕。

　　差一點點，再深入一些刀刃就要刨開狙擊手的咽喉。

　　康娜不怕受傷，所以到底還是狙擊手先慫了，選擇了躲閃。

　　子彈也偏離了軌道擦過她的手臂內側，以傷換傷。

　　狙擊手緊咬著牙，努力忽視那種皮肉被割開的疼痛，他覺得自己一用力，那點鏈接著脖子的僅剩肌肉就會崩裂開。

　　鮮血灑落了有點在康娜的臉上，一雙焦糖色眼眸和紅褐色的鮮血意外相得益彰。裡面沒有受傷帶來的痛苦，只有興奮。

　　狙擊手腦海裡響起了一個念頭 ，對方是個瘋子。

　　再次抬起手木倉，想要對准對方頭顱。

　　可惜他們之間的距離，早就因康娜兩次前衝，縮得極短。

　　康娜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抬手，用手掌堵住槍口，用力一掰。手中蝙蝠鏢直刺狙擊手眼睛。

　　這種不要命的打法，讓雇佣兵驚出來一身冷汗。

　　這千鈞一發之際，康娜突然覺得背後汗毛倒梳。她被瞄准了，果斷舍棄了對手撲倒在地。

　　子彈擦過消聲器，康娜的對手直接被狙擊槍的力道打得一個趔趄，也就幸好穿了防彈衣，不然他就會祭天了。

　　狙擊手臉有些扭曲，身子往後一倒消失在貨櫃頂端。

　　康娜剛想去追，但後面另外一名狙擊手很明顯不想給她這樣的機會。

　　急促的兩聲槍響，讓康娜不得不躲起來。她不怕受傷，但也擔心對方打的是那種會液態子彈。

　　會把人變成扭曲的怪物。想想就慎得慌。康娜兩度嘗試著探頭出去，但都被子彈給逼了回來。

　　「202。」康娜這腦海中短促的呼喊系統。

　　む宿主，他們好像跑了。め202在康娜戰鬥過程中一直注意著周圍的動靜，它已經鎖定了兩人的位置，只是目前對方似乎沒有再和他們做正面戰鬥的打算，飛速撤出這裡。

　　202借助這蝙蝠洞內的電腦作為基礎，它已經可以監控到兩人離開的畫面。

　　大概等待了半分鐘，不見動靜。

　　對方既然已經離開，康娜留在這裡也沒什麼用。康娜摸了摸傷口還好，不是特別大。

　　熟練的甩動鉤爪，朝達米安的方向趕去。

　　快要趕到時，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救命，這是什麼東西啊！！！

　　已經看不出人性，像一個接近兩米肉球在地上翻滾，四肢和頭顱長在肉球的各個部位。

　　遠遠看去就好像一朵盛放的粉紅色花朵。鮮血在肢體間擠壓，甚至生出了血紅色的泡沫，惡心到不行。

　　達米安躲避著兩個肉球的攻擊，手裡握著像是棍子一樣的劍鞘，卻沒有拔刀出鞘。揮舞格擋開那些已經伸長得好像觸須一樣的肢體。

　　康娜打開通訊器，一邊在貨櫃頂部奔跑一邊詢問：「羅賓，情況怎麼樣？那兩個狙擊手已經逃跑了。」

　　「不要用利器攻擊他們，他們具有很強的再生能力，受傷越多長出了的肢體就越多。」達米安的聲音因為在急速運動而有些不穩，但還是努力向康娜傳達著敵人的信息。

　　「那現在怎麼辦。能把他們困住在這裡嗎？」

　　「先把他們引走。」達米安略微停頓，下達命令道。

　　這裡雖然是碼頭，但是不遠處還有一群工人。不能讓這兩個家伙亂跑，並且如果真的放任他們不管，這兩只怪物可能會衝入城市引起恐慌。甚至造成不必要的傷亡。

　　康娜想了想，手裡拿出身上所有的繩子。「你先拖住他們，我試試去布置一個網，網住他們。」

　　達米安同意了康娜的想法，當務之急先控制住這兩個怪物再說。

　　蝙蝠洞出品的繩索出奇的堅韌，被康娜幾番纏繞在兩個貨櫃之間。作出一張巨大的網。

　　達米安帶著兩只怪物，朝著網格衝去。達米安年紀不大體型比這兩個肉球下多了，輕松就穿過了網格。優雅地單膝落地。

　　一個怪物哄然撞在網格上，肢體和肉都擠壓在網格上，伸長手臂試圖去勾達米安，把兩旁的貨櫃也撞擊的微微顫動。

　　但好歹，是已經停下來。

　　康娜蹲在貨櫃上喘息著，這時候腦海裡的【+1】聲一直在響起。

　　那是被子彈擦傷後造成的流血傷害。幸好只是□□子彈，不是那種藥劑子彈。康娜樂觀地想。

　　不過，又是跑路又是爆發的。

　　康娜的體力已經消耗得七七八八了。努力呼吸喘勻氣息，正想開口說點什麼時。

　　達米安的爆喝突然炸響在她耳邊：「跳下來！」

　　康娜有些懵，但是出於對達米安的信任和三個月的訓練，讓她產生的一點自然反應。下意識的朝著達米安的方向撲去。

　　達米安上前，單手一抱，抱住了康娜的膝蓋，然後迅速地發射鉤爪把兩人的身子拉得離網格更遠。

　　在康娜剛剛蹲著的地方一條手臂緩緩從那裡移開。

　　作為菜鳥，康娜還是犯了過早放松警惕的錯誤。

　　轟隆一聲巨響，康娜身上的繩子實在不夠多。阻攔一個肉球已經勉強，兩個肉球讓繩網只是堅持了一瞬，下一刻，釘死的釘子就連帶著貨櫃的鐵皮一同扯了下來。

　　兩個肉球突破了封鎖，再次朝著兩人衝來。

　　康娜只覺得眼前一花，膝蓋被抱住，腰被達米安的肩膀猛的一撞，整個人向前一倒。

　　反應過來時，入目就是達米安的黑色披風，感覺被自己衣服蓋了一臉。胃部傳來頂撞感。

　　好家伙，達米安你就不能換個姿勢嗎？又用扛的。當她是麻袋嗎？？

　　康娜努力掙扎著在達米安的肩膀上抬起身子，像一條被達米安扛著的大蟒蛇。一晃一晃的。

　　看來一眼追過來的肉球，毛骨悚然。她手貼上達米安的後心，治療能量絲絲縷縷的進入達米安的身體，幫助他保持體力。

　　「自己到我背上去。」達米安聲音裡充滿不耐煩。"你好沉。」

　　「你現在還計較這個嗎？？」康娜無語，達米安怎麼就那麼欠呢。「你有什麼計劃？」

　　「傷害無效，那就把它們炸了。炸了就不能再生了。」

　　「我們沒有那麼多裝備。」康娜皺眉，他們這次偷跑出來身上根本沒有那麼多武器。

　　「我知道一個地方有。」達米安嘴角突然勾起一個詭異的微笑，三分興奮三分快樂還有四分幸災樂禍。

　　哥譚作為蝙蝠派系義警們的老巢。他們早就在哥譚各處都搞出了一堆的安全屋。而很恰好，在港口就有一個達米安知道的安全屋。

　　而這個安全屋的主人正是AKA紅頭罩，傑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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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于    時間: 2023-10-21 15:02

第51章 哥譚黎明

　　康娜趴在達米安背後, 手心的能量宛如涓涓細流，流入達米安的身體。控制著能量的輸出幅度，她可不敢把能量一下子灌下去。

　　否則，達米安可能當場腿軟摔倒。

　　這也屬於康娜能力的另類運用了, 治療能力全力輸出治療目標會當場失去戰鬥能力, 效果比強力麻醉劑還好。

　　他們直奔某個位於近水區域的舊貨櫃, 那是紅頭罩的某個安全屋，裝備就放在貨櫃裡。

　　烏雲遮蔽月光，兩個貼成一團的身影在高矮不一的貨櫃縫隙之間穿梭著。背後兩個對比之下頗為龐大的肉球在後面翻滾。

　　達米安有康娜的能量作為支持，身體狀態被調整到了對好。即使背著康娜移動速度也絲毫不見減緩。反而是利用地形在一點點拉開距離。

　　遠處貨櫃開始變得低矮, 這裡的貨櫃有些金屬外漆已經有少許脫落。偶爾還能看到從邊緣長出了的雜草，透過貨櫃堆疊的縫隙，已經可以看到黑沉沉的海面。

　　「到了！」達米安低聲提醒。

　　康娜當即指揮202, 去打開門鎖。202的開鎖能力隨著獲得蝙蝠洞ai權限之後有了質的飛躍。小光團散發出淡淡的光芒, 穿過金屬進入內部。

　　達米安抓住康娜的腳腕用力一拋，康娜整個人就被丟向門板。康娜撞擊在貨櫃的側，上面的隱藏門被這一力道猛地撞開了。

　　康娜狼狽地一個翻滾, 進入了這個貨櫃內。

　　來不及吐槽達米安這粗暴至極，堪比丟沙包的手法。

　　康娜的視線在房間內掃了一圈，這裡有一張沙發一個衣櫃，還有一些掛在牆上零碎的槍支, 還有彈藥。卻沒有發現有炸彈。看到在一旁的小桌子上還隨意丟著一個類似電腦的東西。

　　「202, 接管這裡的設備。」即便這裡沒有電腦的主機, 但單獨分割空著這個房間內的設施, 樹立單獨區域網也是可行的。不過, 瞞不過傑森就是了。一個安全屋失聯, 一看就知道有問題。

　　[宿主, 發現單獨區域，我掃描過！裡面是炸藥和炸彈之類的消耗品。數量不是特別多，不太夠。]202查找了一下。馬上發現了問題，這裡的炸藥根本不足完全炸毀掉這個肉球。

　　達米安並沒有進入安全屋，身體狀態更好的他選擇了留在外面和兩個怪物周旋。達米安靈活地運用鉤爪在兩個怪物之間穿梭，羅賓制服讓他成為了這唯一鮮亮的色調，像是一只戲弄獵物的獵豹。動作柔韌有余。

　　康娜的輔助效果出乎意料得好，達米安一腳踹開一個試圖拉他披風的手，抽空想到。她要是能成為夜巡的一員，相信能很好提高他們的工作效率，甚至一晚上不睡覺都可以。

　　此時的達米安，滿腦子都是在想怎麼利用康娜的能力，打曾經言之鑿鑿說康娜弱，絕對不會把她當做同伴的事情拋之腦後。

　　反正只是加入夜巡隊伍而已，有不是讓康娜當上羅賓。問題不大，反正他是不可能讓位的，所以賭約他算不上輸。

　　人類的本質就是真香。

　　「羅賓，這裡的炸藥不夠。」康娜略帶焦急和無措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緒。

　　得知這個消息達米安卻沒有絲毫緊張情緒，他臉上盡是張揚的笑意。帶著一絲絲得意和幸災樂禍。「我們安全屋，都帶有自毀裝置。這裡的炸藥連同自毀裝置，足夠把這兩個惡心的意大利面團炸成煙花了。」

　　用陶德的安全屋來換，這完全就是血賺。

　　康娜沉默了幾秒，她已經知道這個安全屋是誰的了，雖然達米安一開始說的是「我們」。但康娜一直以為他說的是布魯斯。但202入侵核心後，就告訴了康娜，這是她那位說是朋友，實際上是二哥的傑森。

　　為傑森的安全屋默哀三秒。

　　然後……康娜毫不猶豫地讓202尋找自爆程序，自己則去安放炸彈了。

　　達米安接收到康娜傳來的信號，也一個跟著衝入了安全屋。兩個肉球都被達米安吸引。達米安進入貨櫃內部，他們也試圖擠進來。

　　可惜兩個肉球的身體過於龐大，而這個看似破舊的貨櫃又被傑森作為安全屋，是被改造加強過的。居然一時之間根本擠不進來。

　　達米安埋頭進傑森的衣櫃裡一通翻找，丟出來一堆皮衣和褲子。甚至還有一個備用紅色頭罩。終於在衣櫃內拿出一個激光切割器，鬼知道為什麼傑森會在這裡放這種玩意，但他就是有。

　　康娜則是撿起地上的紅色頭罩，好奇地摸了摸，甚至想套到頭上。入目一片通紅，也胡亂摸索了一下也沒找到開關，還是放棄了。

　　達米安一回頭，差點把康娜一腳踹飛。他們兩個站得有點近了，他一回頭就是一個紅頭罩在自己面前放大，那麼大一個紅腦門，很難克制住自己不打上去，不覺得這很像沙包嗎？

　　穿著黑色刺客裝的康娜頭上戴著一個比她的頭大上一圈的紅色頭盔，手在上面摸索著。看起來像個大頭娃娃。

　　達米安一巴掌拍在頭罩上。

　　「別玩了，醜死了。」

　　康娜的腦海裡自動飄起來【+0.5】的字樣，摘下頭罩吐了吐舌頭，嘿嘿。康娜想，達米安果然是行走的能量提款機，每次一出手就有能力增加的提示。

　　跟所有人訓練時，達米安創造的kpi是別人兩倍有余。她真的超喜歡達米安的。

　　兩個肉球在門口發出令人牙酸的加壓聲，肢體和門口的金屬剮蹭的。突然撲哧一聲，肉球上的肢體居然在門框上硬生生給蹭斷了。傷口的鮮血飛濺了一沙發，格外惡心。一只格外粘黏的觸手從傷口生長出來，要去抓兩人。

　　「二十，十九……」自毀倒計時已經開始。

　　達米安用激光在安全屋上手動又開了一扇門。手裡的鉤爪飛射而出，勾住遠處的起貨支架。那裡更高也更安全。

　　他一把抓著康娜的手，兩人從新開辟出來的洞口一躍而出，他們要在二十秒之內利用鉤爪離開這裡，拉開距離外加上一些貨櫃的阻擋，他們有足夠的時間逃離爆炸範圍。

　　但是意外總會在不經意之間發生，就在他們即將越過最近的一排貨櫃時。一聲巨大的響動從側面響起。

　　達米安和康娜猛地抬頭看去，他們只顧著傑森的安全屋不會輕易被肉球擠壞，卻忘記了，這周圍的貨櫃比中心區域的要破舊上很多，也更容易被移動。

　　有一個歪斜的老舊貨櫃從最上方落了下來，剛好就要落在達米安射出的繩索上。

　　如果繼續向前他們很可能會被砸中，但他們沒辦法改變方向，因為達米安手上的這條鉤爪繩索卻是他們兩個身上唯一的繩索了。

　　他們身上的早就在阻攔兩個肉球途中被用光了，根本沒來得及做回收。

　　達米安果斷放棄了手中的勾爪，倒計時即將進入尾聲，他抱住康娜兩人翻滾落地。一拉披風把兩人都籠罩住，達米安的披風和制服同樣也有一定的防火作用。

　　但達米安的披風不像提姆和蝙蝠俠，這兩個都把披風快改的像盾牌在用了。而且他的披風也不像蝙蝠俠一樣那麼大，遮擋兩個人還是略微有些勉強。

　　三秒倒計時響起時，康娜只覺得自己被達米安的披風再一次兜頭蓋臉地罩住了。康娜試圖掙扎和達米安調換位置，但達米安死死的把她整個人都壓在身下，達米安身上的綠光就好像一張毯子把康娜整個人都給裹了起來，康娜有種被壓到窒息的錯覺。

　　最後一秒，一道黑色身影從半空落下，寬大的黑色披風把兩個孩子都裹了進去。

　　轟鳴，爆炸，哀鳴。

　　絢爛的仿佛一場煙花表演。

　　近距離的爆炸，帶起耳朵裡的耳鳴。

　　康娜抬起眼眸，她眼中綠光重疊著藍光，宛如一個繭。把她裹得嚴嚴實實。


第52章 哥譚黎明

　　爆炸後產生的黑煙, 宛如一條惡龍盤旋而上。空氣的灼熱和硝煙味彌散開來，還帶著肉被烤焦的惡臭。

　　被兩層披風包得嚴嚴實實的康娜，是半點沒聞到。鼻尖是雪松醇厚的木質香和若有若無的冷香纏繞，讓她產生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等康娜重見天空時, 才看到附近的場景。地面上散落著破碎的金屬碎片, 還有一些燃燒著的不知名物體。

　　火光跳躍, 照應在這個於爆炸前一秒趕到的人身上。

　　那尖尖的耳朵和一身黑的戰甲。看打扮正是蝙蝠俠。

　　但讓康娜有些疑惑的說，這不太對啊。這只蝙蝠俠怎麼是藍色的？

　　康娜抬手按在對方的手臂上，一張熟悉的治療清單在她面前展開上面的名字是【迪克·格雷森/夜翼】【特殊狀態：（暫代）蝙蝠俠迪克版本】。

　　康娜：Σ(O_O；)？？？？還有暫代這個選項的嗎？

　　康娜雙眼裡寫滿了驚訝，又仔細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面前套著蝙蝠俠皮膚的夜翼。

　　裝備和蝙蝠俠本人沒有太大偏差, 體型上要稍微小只一些，屁股要更翹一些。

　　距離稍微遠一些的話，完全可以以假亂真。

　　既然如此……

　　康娜的目光在羅賓和蝙蝠俠身上來回掃視, 眼神越來越亮。如果蝙蝠俠也可以暫代的話…是不是自己裝的足夠像羅賓, 也可以暫代達米安，坐上羅賓的位置？

　　「羅賓，你怎麼把她也帶出來了？」偽裝版蝙蝠俠和正版用的是同一批變聲器。只聽聲音根本聽不出區別。

　　康娜可以確定, 迪克在學布魯斯。畢竟迪克平時根本不是這個風格，他用蝙蝠資料庫裡那幾個T的資料擔保。

　　「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神諭告訴你的」？」達米安帶著一些不滿地問。他當然也認出了迪克，蝙蝠俠本人從來不會在自己身上搞這些騷包的香水味。

　　「回答我。」

　　真是像極了布魯斯，或許她也應該錄一些達米安的素材, 給計劃做准備？

　　「202, 開始整理關於達米安這一代羅賓的所有資料, 包括戰鬥方式和處事方式。」

　　む宿主, 你又有什麼計劃嗎？め

　　「想要當上羅賓, 就得等到上一任退休。可我不想等, 或許我可以考慮等達米安不在的時候暫代他的位置。」

　　む但達米安不一定會離開哥譚啊？め

　　「總得試試。」

　　康娜這腦內和202交流, 在外界看來，康娜即使帶著面罩和能感覺到她的茫然，一雙眼睛仿佛蒙著一層細沙，寫滿了無辜。

　　迪克裝這一遭，就是為了嚇嚇康娜。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才訓練了三個月就敢出了到處亂晃。

　　可惜看到康娜的神情就知道，要麼她根本沒在聽，要麼根本沒聽懂。

　　「康娜？」這次他直接叫出了康娜的名字，加重了語氣。

　　「嗯？迪克哥哥？有什麼事嗎？」康娜被呼喚名字，下意識地回答。

　　氣氛有一瞬間的靜默。

　　感受到氣氛不對，康娜這才反應過來。尷尬地笑了笑，欲蓋彌彰地補充道：「你沒布魯斯高。」

　　迪克：雖然你說的是實話，但我感覺膝蓋中了一箭。

　　「神諭說她看見了你們，發現這邊動靜不正常就通知我趕過來了。」已經被康娜認出身份，迪克也沒有再裝深沉了，恢復了平常的樣子，主動解釋道。

　　「所以父親把你喊回來代班？哥譚有我就足夠了。」達米安撇了撇嘴，似乎有些不滿。

　　事實上，布魯斯把迪克召回還真不是擔心哥譚，更多是擔心家裡的兩個孩子。一個達米安已經夠讓他頭疼的了，現在又加上了一個康娜。

　　密探蝙蝠洞，離家出走穿越哥譚，除了臉上還在裝可憐之外，就差舉著個「叛逆」大旗在那舞了。

　　果然不出布魯斯所料，走了還沒夠四十八小時。這兩個小家伙已經炸掉了傑森一個安全屋。

　　蒂克的目光落在不遠處已經糊成一坨的爛肉上，嘴緊緊抿了起來。

　　「你有在聽我說話嗎？」達米安見他不說話主動開口。

　　「我有，我注意到你的反對情緒了，不過這兩坨，嗯，狗屎一樣的東西。你有頭緒嗎？」

　　「你來得那麼及時，我還以為你知道什麼呢。」

　　他們走進那些破碎的肢體，伸手一摸，才剛剛碰到那些惡心的玩意，那些肢體就在觸碰之下，居然開始融化，化作一灘黃紅色混雜的液體。

　　即使戴著面具，都能感受到兩人的嫌棄。

　　達米安甩了甩手。「見鬼，都化成水了，你帶針管了嗎？」

　　「帶了，所以你要在地上把這些玩意吸起來。」

　　「你覺得你很幽默？」

　　趁著兩人在那翻翻找找的功夫，康娜只是慢慢跟在他們後面，單手偷偷把衣服肩膀上的子彈擦傷一點點拉扯開，時間有些久了，傷口已經和衣服黏連在一起，隨著動作康娜再次感覺有鮮血滑落，也不耽擱十點能量朝著傷口湧起。

　　這是康娜第一次外出任務，即使只是偷跑出來，康娜還是感覺很重要，受傷似乎不利於留下什麼良好印像。

　　[誒？宿主，那個光屏裡的東西好像不太對，我剛剛掃了一下，裡面的內容好像不太對？]202略帶驚訝的聲音在康娜耳邊響起。康娜有些疑惑，什麼叫好像不對？

　　「哪裡不對了，說說看？」

　　[這份撒克裡計劃內所寫的實驗數據，和臨床表現上來看，和今天晚上的怪物有些類似。那些怪物更像是這種藥物的副作用加強後的反應。]

　　「你的意思是，那兩個倒霉蛋可能就是中了撒克裡藥劑？」康娜猛的意識到事情的不對了，她一開始的思路一直都是狙擊手和這兩個倒霉蛋是一伙的。只不過是卸磨殺驢而已，現在看來這是兩撥人。

　　那麼今天她和達米安被伏擊到底是意外還是故意的？畢竟剛開始的狙擊槍實際上是瞄准了達米安的。

　　康娜拿出那個光屏，插入通訊器的某個接口處。擺弄一番，找到了對應的臨床病例描述。「羅賓！蝙蝠…俠！你們來看看這個。」

　　「看來我們得去找桑德教授好好聊聊了。關於這個撒裡克藥劑的研究計劃，韋恩集團會感興趣的。」迪克版蝙蝠俠摸著下巴，語氣似乎稍有興致。「干得不錯。」

　　面對迪克的誇獎，康娜調皮地眨了眨眼睛，絲毫看不出來今天差點就把狙擊手脖子給開膛的凶殘模樣。

　　「對了，我打掉了那個狙擊手一把狙擊槍，裡面可能會有特質的子彈。」康娜突然想起，那個狙擊手逃走時丟棄的狙擊槍，說不定彈夾裡有那種特殊的子彈也不一定。

　　三人往著目的地趕去，只是到達那裡之後，康娜只見到地上那攤屬於狙擊手的血跡還在，但是那把丟棄在這裡的狙擊槍卻不見了。

　　「明明之前就丟在這裡了？」康娜有些疑惑的說。

　　正當，她還想說點什麼描述一下情況時。一個聲音從稍微遠一些的貨櫃頂端上傳來：「你們是在找這個嗎？」

　　抬起頭。

　　一個人影單手把那柄快有康娜大半個人高的狙擊槍扛在肩上，月光下紅色的頭罩泛著光澤。單手叉腰，居高臨下看著他們。

　　正是痛失安全屋，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的傑森。


第53章 哥譚黎明

　　紅頭罩辛辛苦苦工作一天終於有時間和自己的床親近一下, 下一秒。

　　下一秒噩傳來…自己的安全屋好像不怎麼安全。傑森在哥譚做了很多個窩，畢竟有時候有些安全屋來的還是比較容易的，搶劫幕後黑手真是樁好生意，在蝙蝠俠的手下的工作經歷總會給人留下點什麼。

　　比如蝙蝠俠一再強調, 要隨時做好准備。永遠別假定你自己是安全的, 即使在家裡。

　　所以在安全屋被炸毀的第一時間, 他就收到了提示。

　　在趕來路上，傑森把最近得罪的仇家和那群蹦得厲害的家伙都想了一遍，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他一定會讓這些家伙後悔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上。

　　康娜和狙擊手所處的戰場在貨櫃碼頭的邊緣地帶, 傑森到達這裡後第一時間就發現這個案發現場，地上的血跡在朦朧的光線中並不明顯，但那把狙擊槍可太明顯了。

　　紅頭罩咬牙切齒地看著三人, 這三個家伙一定是罪魁禍首。他早該想到的, 是誰能找到安全屋的自爆系統並啟動它呢，只能是創造這個系統家伙的同伴不是嗎！！

　　「你們有什麼要解釋的？還是我現在就把你就地正法了？」傑森從腰間拔出手木倉，對准了達米安的腦殼子。

　　用屁股想都知道, 這是誰的主意，絕對是這個惡魔崽子。迪克還沒那麼無聊，至於康娜…那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一個被順帶的小家伙而已。

　　雖然主意是達米安出的，但實際上自毀程序和爆炸現場是由202和康娜共同完成的。

　　感覺到傑森很生氣的康娜, 眼睛頓時就亮了。

　　據說紅頭罩一直是一個很暴躁還打人不手軟的家伙, 如果承認錯誤的話, 是不是可以賺點能量？還能顯得自己很有擔當。

　　康娜的小算盤打的劈啪作響。

　　今天簡直虧死了, 雖然受傷了, 但她最後選擇了治療傷口, 一進一出之下根本沒賺多少。

　　再加上她花費了好些能量給達米安維持體力上的調整。

　　這也是康娜在過去三個月中開發出的新能力, 通過少量且連續不斷的注入能力，保持輸出功率在0.1，補充細胞損耗的能量並保持細胞活性。

　　簡單地說就是體力和體質的增幅buff。但這種使用方法，並不能治愈本體的傷勢，療傷必須是輸出在1以上。

　　燒能量換體力，賠本買賣。

　　剛剛一番打鬥下來，讓她消耗了不少能力，這一進一出之間，一算頓時覺得血虧。

　　於是，小康娜舉起了自己的手，蹦了蹦。

　　「我炸的！我炸的！」

　　傑森：……總感覺她太興奮了。

　　達米安則是別過頭去，不屑地嘖了一聲。

　　「我可不知道，那裡是你的，又沒寫你名字。除非你把你的豬窩分布圖都交給我，或許下次我會注意些，紅腦門。」他神態寫滿了囂張和本事你打我啊！

　　「小矬子，我可沒有像老頭子那樣，把蝙蝠貼的到處都是的毛病。老頭子不在家，我不介意好好教育一下你。」傑森帶著頭罩都能從語氣中聽出猙獰來。

　　「來啊，誰怕誰。」達米安朝著傑森豎起看中指以表示親切問候，甚至還勾了勾那根手指。

　　「嘿！」傑森馬上就去擼袖口了。

　　眼見這兩個家伙就要打起來，迪克版蝙蝠俠忍不住撫額。當大家手裡都有武器的時候，湊在一起就特別容易打架。

　　看熱鬧不嫌事大，甚至還想參加的康娜，高高地舉著手，像個上課期待被老師點名的好學生一樣。發出「你康康我呀」的聲音。

　　迪克只能認命的上去拉開他們，一把抓把試圖爬上去和傑森干架的達米安，而傑森則是剛從上面跳下來，腳毫不猶豫就往達米安的膝蓋上踢。

　　迪克抬起手按住那條不安分的腿，再把迅速把快從邊緣蹦跶地摔下去的康娜拖回來。

　　突然，感覺手掌下似乎有些奇怪觸感的迪克，有些疑惑的低下頭一搓手。有細細的碎塊在手心裡，那是已經凝固的血塊。

　　「你受傷了？康娜。」

　　達米安和傑森的視線同時望了過來，這小孩受傷了怎麼也不說。這是准備一直忍著？

　　特別是達米安，眉心越皺越緊，已經有打結的趨勢。

　　康娜穿著黑色的衣服，鮮血撒在身上根本看不出來。

　　「我沒事，那不是我的。」康娜有些心虛地把手藏在背後，撓了撓自己的手心。

　　反正傷口已經被治好了，其實也不算是受傷了吧。

　　達米安無視她的解釋，拽著她的胳膊仔細給康娜檢查了一遍，發現她真的沒什麼大礙，抬手在她額頭上狠狠彈了個腦瓜崩。把康娜額頭都給彈紅了。

　　康娜眼睛彎彎的看著他，一看就是在笑。達米安翻了個白眼不說話了。

　　這一打岔，原本快打起來的氣氛倒是正常了不少。

　　「說正事，傑森，你檢查過槍了嗎？有發現異常？」

　　「沒有，現在是什麼情況。別告訴我，炸了我的安全屋只是為了看煙花。」

　　迪克在手臂戰甲內置的通訊器上輕輕點了幾下，把資料打包發給了傑森。

　　「不是，羅賓遭到了狙擊手狙擊，或許有人知道這裡今天會來人。羅賓，你是怎麼決定來這兒的？」

　　迪克本來只是准備把達米安和康娜帶回去。只是沒想到剛來就碰上兩個小家伙，炸了傑森的安全屋。

　　對於很多情況，他也是剛剛才看完資料。

　　「原本是德雷克的工作，只是我看他很忙，就能者多勞一下。」

　　「所以很有可能原本目標是提姆哥哥？光盤裡的內容不太對勁，裡面描述的臨床表現和那兩個怪物很相似，他們應該是擁有這些撒克裡藥劑的人。」康娜有些心虛，為了讓大家都快點忘掉自己可能受過傷的事情，踊躍發言。

　　「也有可能他們只是想殺人滅口，順便做個實驗。比如，在那個查德的老板死亡後資料已經被拷貝走了。光盤內容是假的可能性很大。」

　　達米安回憶著剛剛的戰鬥場景，皺眉思索。

　　此時，遠處突然響起了警笛聲。警笛聲很突兀，看起來早就到了，只是沒有打開警報器而已。在哥譚這樣屬於常態了，伯恩利貨運碼頭也是有犯罪家族或者組織控制著的，很多人都不願意觸霉頭。

　　現在這裡明顯不是聊天的地方，他們需要換個地方繼續討論。傑森摸了摸肚子：「我有點餓了。」

　　「我們吃點夜宵？」康娜興致勃勃地提議道，今天是她外出任務的第一天，對於什麼都新奇，能和大家多待一會她也是開心的。「喊上提姆哥哥嗎？」

　　「我出來的時候給他提供了一點睡眠上的幫助。」

　　「等等？小D，你指的是什麼？」

　　「比如在咖啡裡下點助眠產品。」


第54章 哥譚黎明

　　眼尾微微上翹, 其中迷人又讓人淪陷的柔光。總有種對方深情凝視著你的錯覺。迪克深情地望著對面那個披著白大褂戴著眼鏡，一頭紅色卷發隨意的女人。

　　年紀從外貌上來看大概二十五歲不到，舉手投足間透著一股高貴典雅的氣息。

　　「茱蒂絲小姐, 我可能這麼叫你嗎？有沒有人告訴過你, 你很漂亮。」迪克微笑伸出手。

　　他這次作為韋恩集團學務贊助人的身份來到了哥譚大學。對外宣稱是過來看看韋恩集團贊助的成果。

　　畢竟韋恩集團每年用在哥譚的基礎建設和教育的資助款項都屬於常規開支。而哥譚大學的助學基金和研究項目也是重中之重。偶爾來看看無可厚非。

　　隔壁的系主任臉上掛著熱情洋溢的笑容, 迪克格雷森作為布魯斯的第一個養子，在哥譚的名聲還是很大的。雖然最後對方沒有繼承公司, 選擇離開哥譚。

　　第一個總是比較特別的。

　　「謝謝誇獎, 比起展示我自己, 我更想展示我的項目。」茱蒂絲伸出手握著迪克的指尖晃了晃，神態自若甚至臉上掛著一絲興味。

　　「韋恩集團一直致力於鼓勵創新, 不是嗎？走吧。」迪克聳肩臉上掛著自信的微笑, 手自然地搭上來對方的肩膀, 朝實驗室裡走去。

　　茱蒂絲有手指輕輕點了點迪克的胸口，語氣中帶著一點不滿。「先生, 你打算就這樣進去嗎？」

　　迪克把手從對方肩膀上收回, 攤了攤手臉上的笑仿佛春日暖陽，陽光充滿活力。「抱歉, 我樂意配合, 我需要做什麼准備。」

　　在茱蒂絲的實驗袍裡，一個定位和監聽器靜悄悄地藏在了她的衣領上。

　　進入實驗室前, 茱蒂絲給他做了一次全身的消毒。給了他一件看起來有些舊的外袍。

　　「生物實驗室總是會比較講究一些, 特別是比較精細的培養。」茱蒂絲輕輕拂過鬢角, 把一縷發絲別到腦後。

　　實驗室內很干淨, 沒有什麼異味。接近門口的黑色寬大桌面上堆疊著一些培養皿, 抽風櫃和大型機器發出輕微的嗡鳴聲。靠牆的地方擺放著一個被黑布蒙住的巨大貨架。

　　迪克眨了眨眼睛, 眼瞳中似乎有淡淡的紅色閃過, 他眼前的場景變成了淡綠色。綠色光條閃過。一個個淡紅色的輪廓出現在黑布上。

　　這貨架裡似乎藏了什麼活物。只是他無法從那模糊的輪廓去揣測裡面是些什麼東西。

　　迪克來到這裡的目的就是調查昨天晚上，在碼頭那起變異體案件。今天他來見的這位就是撒克裡計劃的頭號研究員和負責人——桑德·茱蒂絲。

　　至於為什麼是他，而不是提姆。答案很簡單，達米安在提姆的咖啡粉裡混了藥粉。提神的咖啡和助眠藥品造成了神奇的效果，就是提姆拉肚子了，差點脫水那種。

　　沒辦法分辨達米安到底在哪罐裡下了藥的提姆只能把咖啡粉全倒掉了，鑒於之前提姆在花壇裡藏咖啡豆的人類生物迷惑行為，阿福在家裡大掃除了一遍，把提姆的存貨都端掉了。

　　這種種巧合之下，最終導致家裡咖啡都沒了。拉肚子外加失去精神食糧的提姆，只能在家躺著了。否則迪克都擔心把他放出來嚇到人，臉色慘白還有濃重的黑眼圈，像剛從墓地裡爬起來的僵屍。

　　作為家裡為數不多的靠譜成年男性，迪克好不容易制止了其他人的蠢蠢驅動，親自上陣，施展美男計調取情報。

　　迪克被帶到了一張桌子前，桌子上擺放著一個被黑布朦起的正方形物體還有一些早就准備好的設備。

　　「這是准備給我的驚喜禮物嗎？」玩世不恭的笑容掛在他臉上，卻絲毫不讓人覺得他輕浮。迪克身上總有種獨特又迷人的魅力，讓人忍不住對他產生好感。

　　「是的，你將會看到這世界上最讓人震驚的事情。」茱蒂絲看著那用黑布蒙著的東西眼中有憐憫，有狂熱。

　　掀開黑布露出裡面的事物，玻璃箱內裝著一只毛發呈現白色的兔子，兔子的毛發上沾染了鮮血。縮在角落似乎是瑟瑟發抖。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這只兔子少了一只耳朵，傷口整齊，耳朵是被直接用剪刀剪掉的。

　　在實驗室內，有專門用於實驗的肉兔和小白鼠，作為藥物的第一個臨床試驗對像。而每一只實驗對像都是有嚴格的飼養標准的，方便減少實驗中的誤差。甚至有些實驗體還要是專門定制，以追求達到對比實驗的某種效果。對於動物來說，人類一直都是一種殘忍的生物。

　　茱蒂絲把手伸入玻璃箱內，用指尖輕輕撫摸兔子的背後的毛。一絲絲鮮血沾染上她指尖的橡膠手套上，藍色和紅色混雜了起來，有種意外的滲人感。她神態似乎略有幾分悲傷，和憐憫。「看看這可憐的小家伙，它受傷了。」

　　茱蒂絲拿起了一旁的注射器，從小瓶中把一管紅色液體抽出，大概只有0.5毫升不到。

　　她抓住兔子試圖逃跑的身軀按住。注射器刺入兔子的受傷的傷口裡，紅色液體流動入兔子的身體。

　　等她松開手時，兔子不動了安靜了下來。茱蒂絲慢條斯理地把手中的注射器丟到一個廢棄盒子裡，再把手上的藍色手套脫下丟到一邊。

　　「再等等，你馬上就可以見證到奇跡了。」茱蒂絲走到迪克身邊拉著他的手，走到玻璃箱前。語氣中帶著驕傲和興奮，做了一個請觀賞的手勢。

　　在迪克的注視下，一秒，兩秒，三十秒，一分鐘。

　　當時間走到一分鐘，異變發生了。

　　那只兔子劇烈地抽搐了幾下，發瘋一樣在箱子裡四處亂撞，發出碰碰的撞擊聲，力道之大撞得玻璃箱都開始輕微晃動。

　　迪克似乎是被嚇到了，趕忙後退一步，眉頭緊鎖：「這就是你說的奇跡。」聲音裡的那種從容不迫都消散了幾分。

　　反觀茱蒂絲，隨著兔子突然出現的異常，她臉上露出了笑，迪克甚至還能看到狂熱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崇拜，身上的高雅氣質都隨著這個表情消散了。

　　她抱住迪克的手臂，聲調帶著幾分沙啞，卻平添嫵媚：「別著急，仔細再看看？」

　　在兔子的傷口處，有肉芽生長而出。迅速開始糾纏生長，仿佛蠕蟲在蠕動一般。大概過了幾分鐘，兔子終於從瘋跑中停滯下來。那肉芽長成了一個耳朵的形狀。

　　只是沒有長出毛發，就那樣光禿禿的。

　　迪克驚疑不定的開口道：「這是什麼東西。」

　　「撒裡克藥劑，醫療界真正萬能的神藥。注射了這個，斷肢再生不是夢。對很多病症都擁有徹底治療的功效，只要可以完成，那醫學界的未來將會展開新的篇章。」茱蒂絲走到玻璃櫃前，也不嫌棄裡面的兔子身上還有鮮血，伸手把兔子抱起摟在懷裡，用手指捏了捏兔子新長出了的耳朵。

　　兔子顫抖了一下，但還是安靜地沒動。

　　迪克好奇地伸出手指也觸摸了一下，新長出來的耳朵。發現除了沒有毛發之外看起來和正常的耳朵很相似。只是似乎更長更大一些。他很感興趣地問：「每次都可以達到這樣的效果，為什麼這個耳朵看起來更長一些。」

　　茱蒂絲緩緩地摸著兔子，神色有幾分悲傷：「這份藥劑始終是半成品，雖然可以通過刺激細胞活性來使得斷肢再生，但也會一定程度使得基因突變，也就是說再長回來也不一定是原來的耳朵了。

　　比如說，一個人原本身高是一米八，但你砍掉他的腿讓他重新長一次，或許他的身高就不是一米八，是一米五。因為基因內刻錄的信息會影響再生出來的肢體。所以這種藥劑只能定制不能量產，而且還不能運用於在臨床方面。」

　　迪克拍了拍她的肩膀，陽光的笑重新出現在他臉上:「這已經是很了不起的成就了，我相信你未來可以做多。還有其他副作用嗎？」

　　「還有一些比較零碎的問題，不過要探討起來會很麻煩。而且我資金不太夠了。」茱蒂絲抱著兔子把它放回去，搖了搖頭，失落之色溢於言表。

　　迪克單手摟住她的肩膀，低頭注視著她：「有我在呢，不用太過擔心。我想我還是可以給你爭取到資金的。這是個偉大的項目，我很樂意幫助你，這位迷人又美麗的女士。對於你的項目我很感興趣，我希望知道更詳細的東西，你願意和我共進晚餐嗎？」

　　「雖然不知道你感興趣的是我，還是我的項目，但先生，毋庸置疑我很樂意。」茱蒂絲撩了撩發絲，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她確實缺少一些研究項目資金，能拉到投資這再好不過。

　　況且這位格雷森先生，身材和臉蛋都很不錯呢，她剛剛偷偷摸過，肌肉練得不錯手感很好是個極品。

　　隔壁的負責人低頭嘟囔著，不愧是布魯斯的養子，這是把投資當成順便把妹嗎？這些萬惡的上層人士和資本家。

　　除了一位實驗室助理以外，其他人都離開了實驗室。

　　這位實驗室助理抱起這個玻璃箱，走到被黑布蒙住的貨架前，拉開貨架裡面放滿大小不一的玻璃箱。

　　他把兔子放在了最上方，身體遮蔽了光線，讓人看不清楚這些玻璃箱裡是什麼。

　　突然，助理的目光落到了位於中間某層的一個箱子上，撇了撇嘴，把那個箱子拉出。箱子裡沒有生物，只有一灘黃紅相間的黏液似乎是什麼東西融化了。

　　等他離開，光線才照射到箱子上，下面一些長著詭異肢體和肉色觸手的生物暴露在光線下，它們似乎受到了光的驚嚇，蠕動著縮回黑暗裡。

　　如果達米安和康娜在就會大小，這些東西和那天晚上他們在碼頭戰鬥的怪物是一樣的，只不過這些東西更小，並且它們渾身長出的肢體是動物肢體。


第55章 哥譚黎明

　　韋恩大宅。

　　提姆盤膝坐在寬大的沙發上, 手裡拿著搶來的薯片哢嚓哢嚓地吃著。矮幾上放著辦公用的電腦，津津有味地看著迪克的精彩表演。

　　這不比連續劇好看？

　　「迪克，雖然真的很精彩, 但我不建議進行到未成年不能看的東西。」

　　「沒關系！我覺得我能承受！」耳機裡傳來康娜小聲興奮的聲音。

　　迪克微笑著把茱蒂絲送上了自己的車, 由專業人士護送這位女士回家。關上車門後, 他低聲對著耳麥說：「不行，那屬於付費內容。」

　　「TT, 惡心。」達米安翻了個白眼, 不愧是你, 所以你的意思是付費就能看了嗎？

　　今天是工作日，達米安和康娜都要上學, 可這並不妨礙兩人對於這次事件的關注。畢竟第一次帶康娜外出就遇到這種事情, 就讓達米安很不爽。找出背後的人, 弄殘他！

　　達米安是上課光明正大的玩手機，而康娜則表面看起來依然是一副乖巧的樣子, 實際上用202光明正大地在看投屏。

　　202在這方面真的太好用了, 除了康娜本人誰都看不見它。康娜看起來在認真上課，事實上是在看迪克施展美人計。

　　康娜：大開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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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實驗室資料失竊的事情, 茱蒂絲是知情人。而且從現在的資料比對上來看, 這只被盜取後進行交易的光盤，是假的。」提姆喝了一口康娜特意偷偷給他買的咖啡, 發出一聲舒服的嘆息, 仿佛一只被擼毛的貓, 攤成一張貓餅。

　　還是康娜最好了, 比起這幾個就知道看他熱鬧的好多了。她果然還是最喜歡我這個哥哥。提姆開心地想。忍不住伸手掐了掐隔壁喝抹茶冰的康娜的小臉蛋。

　　提姆的咖啡存貨全部都無了, 還拉肚子之後, 阿福順勢禁止他短期內喝咖啡。

　　已經快三天沒有喝到咖啡的提姆感覺自己快活不下去了。而康娜提出要幫他治療拉肚子後, 提姆卻意外拒絕了康娜的提議。

　　布魯斯和其他人都說過不到萬不得已，最好不要讓康娜在他們身上隨意使用能力。雖然沒有什麼副作用，但他不希望大家形成依賴。

　　不過，康娜總是比較心軟的，她特地偷偷買了一袋子的飲料，在裡面藏了一罐咖啡。

　　達米安看著旁邊明顯是被突然攝入的咖啡衝昏了頭腦，對著康娜傻笑，精神稍微有些不正常的提姆。

　　嫌棄地拉著康娜坐得離提姆遠一些。

　　不能太近，會被傳染。

　　「怎麼樣，資料對比結果中，臨床反應和那天的表現類似？」迪克雙手搭在沙發背上，看著提姆面前的電腦。

　　「嗯，可以說完全一致。撒克裡計劃裡面最核心的是一種叫Shub-Niggurath因子。」

　　「莎布·尼古拉絲？孕育萬千子孫的森之黑山羊？至高母神？」

　　達米安聽到這個名字倒是有點驚訝，而後又露出無比厭惡的表情。「描述得倒是挺貼切。」

　　康娜在腦海中詢問202：「那是什麼東西？」

　　202翻了翻資料回答道：[一種神話裡的外神，不可名狀不可直視的生物。據說看去就是一團肉外加黏液還有觸手。推測是墮落的女神。]

　　康娜又回想起那天晚上看到那一坨糊成球的人，打了冷戰。怎麼會有那麼醜的神，因為不能看所以就隨便長長嗎？

　　「更貼切是，濃液之母（Mother of Pus）。」

　　提姆任由咖啡裡冒出來溫暖白霧，灑在自己臉上。鼻尖滿是咖啡傳來的芳香。聲音帶著一絲慵懶。

　　「據說是那位墮落的豐饒女神和一個人類誕下的孩子。由眼、嘴、觸手和類似軟泥的東西組成的不定型體。」

　　「我真的沒興趣聽這種神話故事。這又和這個因子有什麼關系？」迪克又問。

　　「從命名上看，這更像是某個牙阝教在通過這個因子試圖搞團建，實際上我順藤摸瓜去查關於這個因子的源頭，和之前那批再生藥劑中，被命名成蚯蚓的元素很類似。從結構上來看，它們很有可能出於同源。只是被改造過所以造成的結果不同罷了。」

　　提姆把分子的結構圖調出來給的大家看了看它們的對比。

　　「所以這個茱蒂絲可能是牙阝教成員？」達米安眼神暗藏殺氣。

　　牙阝教這種東西在哥譚一點也不少，甚至說，沒人知道這裡面到底藏了多少這些惡心的東西，這並不出奇。

　　「不能確認，但是之前攻擊你們的佣兵，我根據狙擊槍的型號和之前在暗網上任務上的查找，我找到了他們。雖然人已經沒了，不過還是查到了他們的雇主，就是茱蒂絲。而且之前那個查德的老板就被這個女人花錢給做掉的。」

　　「他們出現在碼頭狙擊我們純屬意外？」康娜聽到這裡忍不住開口道。「如果是牙阝教，是不是代表著他們有一群這樣的人？而且他們沒有什麼戰鬥力，不然也不需要雇佣殺手了。」

　　「嗯，康娜說得不錯。」迪克伸出手揉著康娜一頭質感極好的發絲，笑著回答。「真有成為小偵探的潛質。」

　　康娜頂了頂他的掌心，給他一個有點傻氣的笑。又甜又乖。

　　「迪克，你打算怎麼辦？」提姆看向迪克，蝙蝠俠不在的時候，迪克作為大哥大部分時候大家還是願意聽一聽他的意見的。

　　茱蒂絲雖然雇佣殺人，但他們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證據，即使義警們把她抓了，實際上她逃脫官司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並且從迪克在茱蒂絲那邊拷貝的資料來看，除了她干掉了那幾個試圖竊取她試驗結果的家伙，沒有其他動作。

　　在大家都在搞人體實驗的大環境下顯得已經很清純不做作了。

　　「再盯著關注一段時間吧，先查清楚背後的人再說。」迪克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先監事為主。比起只是單純抓住一個雇凶的殺人犯，茱蒂絲背後的事情明顯更重要。

　　比如再生藥劑和撒裡克計劃有什麼關聯，茱蒂絲背後的牙阝教組織成員都有誰。現在證據還不夠多，迪克還是把最終決定權交給布魯斯。

　　蝙蝠洞的電腦上突然亮起一抹紅色的警報。

　　「戈登局長召喚你了。」提姆看了一眼警報，那是蝙蝠燈亮起的標志信號，布魯斯不在哥譚，目前由迪克代班。

　　最近哥譚算不上太平，蝙蝠俠不在哥譚的消息還是隱瞞為好。哥譚義警一點也不少，但是論震懾力，蝙蝠俠是一騎絕塵的。

　　「羅賓走了。」迪克喊上達米安正想離開，突然感覺隔壁被抱住了，轉頭一看，看到康娜眼巴巴地看著自己雙手緊緊地鎖住他的手。

　　「迪克哥哥~~~」康娜拖長了小奶音。

　　「不行，你還太小了。作業寫完了嗎？」迪克溫柔的點了點她的鼻尖。

　　「寫完了！帶上我嘛，我保證我能幫上忙，你看我上次不就幫上達米安了嗎！」康娜據理力爭，夜巡的事情她去定了。

　　達米安在隔壁發出抗議：「新兵，就搞清楚，要不是我當時你就炸死了。」

　　康娜轉頭對達米安翻了白眼：「要不是我反應快，你可能會被狙中變成一灘化掉的史萊姆了好嗎！」

　　康娜看著滿臉無奈的迪克使出殺手锏，眼淚湧上眼眶，要哭不哭地看著迪克。「你要是不帶我，我就自己出去！」

　　倔強又可憐，迪克感覺自己的心又被擊中了，沒有人能拒絕貓貓落淚。

　　深吸一口氣。

　　「好吧。」

　　康娜馬上從迪克身上蹦下來，拉著達米安去穿制服了

　　看著康娜風風火火的背影，迪克臉上掛起了一抹姨母笑，還是真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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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于    時間: 2023-10-21 15:02

第56章 哥譚黎明

　　為了方便夜巡, 康娜本來已經落到胸前的頭發已經剪短了，只有上層的發絲還能扎起，被她扎成了一個小啾啾, 露出光潔的額頭。康娜滿意看著鏡子裡比劃了幾下, 這個造型她很滿意。

　　後面的達米安特別手賤的上去拽了一把她的小揪揪, 康娜有點延遲的發出來慘叫，小揪揪也被拽得散落下來一些。

　　發型不能亂！於是康娜不甘示弱地往後一剁, 踩在了達米安的腳背上。

　　「你敢踩我！」

　　「誰讓你拽我頭發。」

　　兩人打做一團。

　　已經換上蝙蝠俠衣服的迪克, 伸手熟練那兩個人都掰開。仿佛家裡養的貓狗打起來了, 一邊提著一只。

　　達米安雙手換抱胸，臉上帶著挑釁看著對面的康娜, 還對著康娜伸出一只手指勾了勾。康娜裂開一口小白牙就咬過去。

　　迪克滿是無奈地把兩個小家伙再分遠一點。這是什麼小學雞打架, 不過他們好像本來就是小學雞。

　　這兩個家伙關系好的時候很要好, 但是一旦打起來下手也一點不留情，還鬧騰。

　　「你們再鬧, 我就不帶你們出去了。達米安, 不許欺負康娜。康娜，你也是。」迪克放下兩人, 一手按著一個腦殼子揉了揉, 讓兩個小家伙對視。

　　康娜不滿地嘟著嘴。「什麼嘛，明明是他先動手的。」

　　「我只是提醒一下你, 那是個弱點。」達米安挑眉, 用下巴對著康娜。

　　康娜對著他做了個鬼臉。

　　雖然迪克已經答應帶上康娜出門, 但是出門前還是和康娜約法三章。不能擅自行動, 不能隨便開口, 最最最重要的是一定要第一時間保證自己的安全。康娜挺著小胸脯滿口答應。

　　三人跳上蝙蝠車, 向著市區內行駛而去。

　　GCPD的重案組內, 依然燈火通明。重案組內加班是常有的事情，和那些扯皮部門不同，重案組處理的案件多是重案和命案。重案組最近在忙活一起連環殺人案，雖然哥譚死人很常見，但更多是街頭鬥毆和槍擊案，這一起殺人案則是有很明顯的儀式殺人的特征。

　　戈登望著天空巨大的蝙蝠標志，有些出神，他都已經忘記了這是他第幾次那麼做了。哥譚最近的氣氛總是讓他有幾分心神不寧。

　　烏雲的遮蔽下，光芒落在雲層中反而更加清晰。越是黑暗，就越是顯得那一束光是多麼難能可貴。

　　「說吧，什麼事。」低沉沙啞的聲音伴隨著樓頂的風聲，從戈登的背後響起。

　　戈登緩緩地轉過頭，看向身後。多年的相處讓他已經習慣了對方神出鬼沒的風格，即使一覺睡醒發現窗外倒掛著一只蝙蝠，他都能淡定的習以為常。

　　「最近局裡接到了一起，儀式連環殺人案。死亡人數已經達到了十三人。根據我們判斷下一位受害者會在今晚出現。」他簡短意賅地開口說。

　　戈登已經習慣了要把重要的事情放在前面說，來防止蝙蝠俠轉頭沒得特性。比較剛開始的時候，存在了一些他話沒說完，對方人就沒了的狀況。稍微年輕一些布魯斯剛開始多少還是有些魯莽在身上的。

　　「儀式條件是什麼？」蝙蝠俠半個身子都藏在陰影裡，若隱若現。

　　「滿月和森林。今天就是滿月。」戈登抬頭看著天空中的烏雲，烏雲遮蔽了月亮。滿月的光芒被掩蓋。

　　「哥譚的樹林並不多吧？為什麼不由警察親自去？」一個有些失真的清冷聲音響起。戈登這時才注意到在羅賓的背後，藏著一個人。

　　他有些驚訝地看了對方一眼，他沒見過對方。

　　康娜身材還沒發育看不出什麼起伏，臉又被遮住了大半。連脖子也被高領給擋住了。根本看不出性別。

　　「你又從哪裡找來的孩子？難得這次不是個黑色頭發的。」

　　戈登忍不住吐槽，和蝙蝠俠多年的合作，他自然是能分清楚羅賓們之間的不同。同時，這也讓他對對方熱愛撿小孩和助手的特性有著深刻的認知。

　　蝙蝠俠嘴抿成一條直線，似乎選擇保持了沉默。

　　康娜聽到對方這句話，眼睛卻是馬上就亮了。對啊，她怎麼忘記了，自己的幾個哥哥都是黑色頭發的，所以說成為羅賓的必要條件難道還有必須是黑色頭發嗎？

　　「202，你說布魯斯是不是喜歡黑色頭發的孩子？或者羅賓應該是黑色頭發的？」

　　[宿主，根據蝙蝠洞內的資料表明，過去的五任羅賓有四任是黑色頭發的。而且唯一不是黑色頭發的女羅賓在任時間很短。網上有資料說猜測，說布魯斯可能喜歡黑發藍眼睛的小孩。]202驚訝地發現，這布魯斯可能真的對黑發藍眼情有獨鐘。

　　嗯，看來要把給宿主把染發提上了日程了。

　　得到這一個在康娜看來十分重要的發現後，康娜對於戈登局長的好感度有了快速的提升，雖然他不會發光，但他是個好人，或許她能從他那裡獲得更有用的判斷。

　　戈登局長總感覺對方看著自己的眼神有哪裡不對，大概就是那種貓看到老鼠的興奮感。

　　他有些不自在地咳嗽了一聲，臉上又回歸了嚴肅，主動開口：「這次的事情本來是可以通過派出警力搜尋解決，但是我向上申請的時候卻被一推在推，我懷疑這不是一個普通的組織，我的情報網給出的信息顯示，很有可能這和一些上層人士有關。求助於你原因在於，我認為這件事情不簡單，哥譚最近不太平。」

　　蝙蝠俠點了點頭：「我會處理好的，還有什麼事情。」

　　戈登局長轉過頭看向港口的方向，開口問道：「港口的事情現在怎麼樣了？」

　　「還在調查中，源頭很有可能在哥譚大學內。」

　　「好吧，對了，話說哥譚到底有幾個蝙蝠俠。」戈登突然這樣問道，只是等了一會卻沒有聽見對方的說話聲，回過頭，背後已經空無一人，只剩下哥譚的夜景。

　　他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好吧，我又在自言自語。」


第57章 哥譚黎明

　　月光終於在這一刻穿過烏雲, 灑落在這座城市，滿月高懸。

　　蝙蝠俠帶著羅賓和新鮮出爐的小鳥飛往樹林。駐守家中的紅羅賓很願意為他們提供一點幫助，而最終結果, 被定位在了兩個樹林裡。

　　分別是在哥譚伯恩利區的奈何島鏈接哥譚的橋梁邊, 和佐丹奴植物園外。

　　而這兩個地方相隔得比較遠，一個距離阿卡姆精神病院不遠, 而另外一個則是在哥譚城區中心。

　　為了更快找到那個極有可能在今晚就實施暴行的凶手，他們決定分開行動。

　　迪克一把拽住想跟著達米安跑的康娜，抓住這只撲騰的小鳥。

　　「你想去哪裡？」

　　康娜傻傻地笑了一聲試圖蒙混過關，她只是想跟著達米安多拍點素材讓自己可以多模仿一些。而且跟著達米安明顯比跟著迪克要自由一些嘛。

　　迪克版蝙蝠俠的白膜眯了眯，另外一只手給了這小家伙一個腦瓜崩。

　　「乖乖聽話。」

　　康娜縮了縮脖子呆在了迪克隔壁, 帶上蝙蝠面罩後的迪克也有幾分蝙蝠俠不贊同目光的味道呢。

　　達米安獨自前往植物園收集線索, 而迪克則帶著康娜趕往了另一個地點。

　　凱瑟琳·卡米拉披著一條又黑色破布縫合起來的鬥篷，身形略帶著些顫抖，帶著恐懼和狂熱看著前面的火光。緊緊抱著懷裡在昏睡臉色蒼白的小男孩。低聲呢喃著：「寶寶乖, 很快就會好起來，神會拯救我們。」

　　一道道黑袍排著隊站在樹林裡, 他們就好像這座城市裡的螞蟻，微不足道又密密麻麻。在隊伍的最前頭, 一個男人的雙眼被蒙住，呈十字被綁在樹上。全場唯一一個鬥篷上帶有紅邊的人影站在他身邊，手上握著一把錘子和一根長鐵釘。那是他們主持這次儀式的主祭。

　　他把鐵釘錘入那個被綁住的人手腳，把他固定在樹上。男人大張著嘴，卻只能發出哼哧哼哧的嘶啞粗重的喘息聲，一股股鮮血從傷口中湧出。

　　鮮血湧出, 那些披著黑袍的人影就好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 紛紛躁動了起來。

　　那位主祭只是轉頭看來他們一眼, 黑影馬上就安靜了。

　　排在隊伍中的第一個人激動地上前，從黑袍中掏出一個小碗，放在男人的傷口下，黏稠的鮮血落入碗中劃出一條淡紅色的痕跡。

　　慢慢得有了大概小半碗的份量。

　　那人便捧著碗走到那名主祭面前，主祭接過小碗，放入被黑袍遮蓋的陰影中。等他再拿出來時，碗裡的鮮血已經消失了，只遺留下碗邊緣一個淡紅色的嘴唇印記。

　　凱瑟琳看著那個祭祀不安地等待著，直到祭祀點頭，她狠狠地松了口氣，太好了，這次的祭品是合格的。

　　緊接著黑影們紛紛從懷裡拿出小碗，一個接一個地去接男人傷口的鮮血。

　　在快要輪到凱瑟琳的時候，異變突生。兩道黑色的身影飛速下落，其中一道一腳把那名明顯更特別的祭祀踹飛出去，撞在樹上。張開的蝙蝠翅膀，尖銳的兩只尖角耳朵，月光穿過樹木落在他身上。

　　正是蝙蝠俠。

　　周圍的黑影都愣住了，似乎有些反應不過來。

　　康娜則是落在那棵綁著受害者的樹上，手指點在對方的傷口上查看傷勢，受害者的臉色已經蒼白無比，已經有失血過多的征兆。得趕緊想辦法要把這人弄下來。

　　迪克面罩下的眉頭緊緊蹙起，時間過於緊迫沒空收集更多信息。本來以為儀式殺人的最多不超過六人，沒想到這裡有將近三十人。

　　他邁著沉重充滿壓迫力的步伐，走向那名被踹飛的祭祀。單手把人從地上拖了起來，一把掀開他的兜帽。一張蒼老又帶著點惶恐的面容暴露在空氣中。他嘴裡似乎在呢喃著什麼，還沒等迪克低頭仔細聆聽。

　　就聽這老頭嘴裡發出尖銳的咆哮聲：「你們想破壞神的儀式！你們要害死我們。你們是罪人！」

　　周圍的黑影就好像接收到什麼命令，仿佛一頭頭鬼混，紛紛朝著突然出現在這裡的兩個不速之客撲去。悍不畏死。

　　康娜一腳踹飛一個試圖撲過來的人，隨著動作對方的兜帽落下，露出一張狂熱絕望的臉，看起來極其年輕。

　　迪克一拳就打在面前這張老臉上。噴自己一臉口水，可太惡心了。「是你把他們召喚到這裡的。是你想要他們死。」

　　「該死的異教徒！你們根本不懂，我是在拯救他們。雖然有犧牲但他會在母神的懷抱中重獲新生！」老頭從懷裡掏出了一把木倉。朝著蝙蝠俠的胸口就射擊過去。

　　砰的一聲槍響，盔甲上連白痕都沒有。「好久沒遇到這種小玩意了。」迪克感嘆了一聲，掏出了一條繩索把這家伙五花大綁。又給他的臉狠狠砸了幾拳。

　　背後突然傳來尖叫和哀嚎聲，迪克猛地回頭，就看到康娜手中扣著好幾把飛鏢，有好幾人都握著手腕，鮮血從黑袍中滴落撒在地面上。這些從犯在康娜眼裡和罪犯也沒什麼差別，這群家伙總能挑起她的神經。

　　在康娜去阻止那些撲上來的人時，她才剛走開，居然有幾個家伙從背後好像吸血鬼一樣吸食那個受害者的傷口血液，並撕咬他的皮膚。

　　當那幾個人抬起頭時，嘴角上都掛上了鮮血，就好像一條條餓極了在地上撲食的野狗。

　　要不是康娜反應快，給那個受害者輸入了一點治療能力，那倒霉家伙就因為被咬破喉嚨斷氣了。

　　這些惡心的家伙根本不像是人。

　　刺激得康娜差點就一飛鏢朝著他們的腦子去了。最後，她還是收住了怒氣一腳踹在了幾人都胸口處。

　　他們被甩飛了出去，身上的黑袍被斷裂的樹枝劃破，露出裡面一個個瘦削，病態狂熱的面容，他們牙齒都被鮮血染紅了。風吹過樹梢，樹林內帶著水汽的泥土氣息混合著血腥味，讓人作嘔。

　　樹葉摩擦的聲音，讓脊背產生有螞蟻爬過般瘙癢。

　　康娜心下有種淡淡的暴躁在湧動，手持利刃朝著倒在地上的幾個人走去，眼神第一次帶上了凌厲的殺氣。

　　趴在地上凱瑟琳，面容扭曲痛苦，但她執著蠕動攀爬向一棵不起眼的灌木。黏稠惡心的觸感在舌尖彌漫，似乎還混合著皮膚碎屑，鼻子間是濃郁的血腥味。

　　康娜一腳踩在她的背上，聲音沒有起伏。

　　「吐出來。」

　　剛剛就是這個人咬破了那個受害者的喉嚨。她還能從這個瘋子的牙齒裡看到肉絲。

　　凱瑟琳卻死死的禁閉著嘴巴，不願意吐出來。即便背上仿佛壓著千鈞巨石，也不願意突出嘴裡的血。

　　康娜手中的利刃倒轉貼著她的脖子。

　　「我說，吐出來。」

　　利刃劃破脖子，但凱瑟琳毫無所覺，只是執著地向前爬。

　　康娜只覺得一股怒火從脊柱升起。再想動手時，讓這個人把嘴裡的鮮血吐出來。只覺得手被拽住了，回頭就看見了蝙蝠俠那張冷漠的臉。藍光通過接觸，落入康娜的身體，驅散了她腦子內的暴躁感。

　　迪克對著她搖了搖頭，示意她看看這個人想做什麼。

　　……

　　在困苦毫無希望的生活中碌碌無為過完一生，也成了一種奢望。

　　凱瑟琳有一個三歲大的孩子，那是她在貧困生活中唯一的一束光，她把所有的愛意都灌注在他身上。但是她的希望病了，平時繁忙的工作讓她無暇照顧孩子，她只能把孩子帶到自己的工作的地方。

　　只是孩子還是太小了，忙中出錯的她，一時沒看住讓兒子誤食了工廠內的化學原材料。

　　他病了，凱瑟琳幾乎發瘋。違規操作也讓她失去這份工作，同時工廠拒絕為她一個臨時工的違規行為做出大額賠償。連微薄收入都失去了的人是怎麼能支撐住孩子的醫藥費。

　　愧疚和絕望把這位母親壓垮，看著自己的孩子一天又一天地虛弱下去。她只能去求，可惜這世界就是這麼不公道，她僅剩的那點積蓄也被騙光了。

　　直到她遇到了街區裡新來的祭祀，他給了她一瓶鮮血，讓她給孩子喝下去。本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凱瑟琳給孩子灌了下去。沒想到孩子真的好了起來，可以吃下一碗飯了。

　　祭祀告訴她，下一次滿月要繼續服下鮮血，否則她就會永遠失去她的孩子。

　　這已經是她第二次參加儀式了，她要讓她的孩子活。

　　艱難攀爬到樹叢，小心翼翼從裡面抱出昏迷的孩子。

　　她艱難坐起，把孩子護住，低頭親吻他的唇。用舌尖艱難地撬開他的嘴，把鮮血渡入他口中。

　　碗在打鬥中碎了，她只能想到這種方法。

　　血腥味和孩子身上淡淡的奶香混合，一聲低低的呻/吟。孩子被這種味道刺激居然清醒了過來，似乎還有些迷糊，低低地喊了一句：「媽媽。」

　　凱瑟琳伸手捂住孩子的眼睛，不讓他看到這裡的慘狀。輕輕地回應：「寶寶，我在。你再睡會好嗎。」

　　康娜呆呆地看著這兩人的互動，眼中是疑惑不解。


第58章 哥譚黎明

　　康娜望著那個女人, 她還是第一次感覺自己和人類不是一個物種。

　　人類的感情對於她來說有些太復雜了。這種給靈魂帶來的衝擊，讓她的腦子短暫宕機了幾秒。

　　她肩膀上還搭著迪克的手，藍光源源不斷地傳來能量, 那種一瞬間的混沌感覺消散了。

　　「202…查一下這個人。」康娜下意識地想知道, 了解更多。

　　一份資料展開在她面前，一目十行, 康娜沉默了。在這份由202找來到資料中，她獲得了一個連對方都不知道的秘密。

　　那個騙走女人錢財的人，就是那個祭祀老頭。他根本不是什麼教的信徒，半年前還因為行騙入獄了。

　　康娜抿著嘴，只覺得一股悶氣堵在胸口。

　　她轉過頭朝著那個祭祀走去。

　　迪克這次沒有阻止她的動作, 只是由得她去。

　　「那人的血液有什麼用。」

　　那個老頭見到康娜和他說話, 咧開嘴笑了，只是牙齒被打掉了一只讓這個笑看起來有些滑稽。

　　「那不是血，那是聖藥。那是被我主賜福過的軀殼。」

　　「真的有用嗎？」

　　「孩子, 我只是在拯救他們。如果沒有儀式他們早就死去了。只要喝下聖藥，一切都痛苦將離我們遠去。你將受到我主的庇護！」

　　他看了一眼遠處戰鬥的蝙蝠俠, 繼續試圖去蠱惑面前這個孩子。

　　「只要你放開我，一定可以, 試試總沒壞處。」老頭又接著承諾道。

　　孩子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一把蝙蝠鏢出現在手心。似乎要幫他脫困。

　　在老頭期待的目光下，康娜一刀就捅在了他大腿上。

　　她一雙眼睛看起來清澈見底，有種殘忍的天真。「你說得對，總得試試。疼嗎？」

　　見到老頭痛苦地皺起了臉，她手抓住刺入傷口的利刃, 狠狠一攪動。

　　「你的主說痛苦遠離你了, 所以你一定不疼吧。」

　　老頭終於遭不住了, 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康娜松開手，舒了口氣。太好了終於感覺胸口那氣松了一些。

　　這種隨意騙人救命錢的傻逼就應該多插幾刀，而且這貨身上還背著十三條人命呢。

　　十分鐘後。

　　蝙蝠俠給受害者做好了緊急處理。對方有些失血過多，不過幸好他身上帶的緊急用品足夠多。堅持到救護車來還是沒問題的。

　　其他人都已經被制服不能動彈。

　　那個老頭已經被疼暈過去了。康娜捅得雖然不致命，但專挑神經多的地方捅，還轉了一圈。

　　迪克檢查他沒有生命危險後，就吊在樹上不管了。

　　他暗中點了點頭，康娜下手比其他人要有分寸多了，比起一槍崩了對方，隨時拿刀砍人有著強烈攻擊欲望的家伙。

　　康娜分寸感總讓他感覺有種莫名的欣慰感。

　　目光落到了站陰影裡，那出乎意料安靜的康娜。

　　她垂眸，濃密修長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神色，似是腳下扎了根，背脊挺得筆直。

　　這個世界從來不是非黑即白，人總是具有多面性的，人的一生還是很長的，無法通過簡單的對錯，來評判一個人是不是個好人或者壞人，迪克想。

　　康娜第一次遇見這種事情，估計心裡正難受著吧。

　　實際上，康娜的情緒來得快也消失得快，比起思考這種復雜問題，她現在更關注別的。

　　「系統，你說母親是什麼樣子的？」康娜好奇地問。

　　康娜沒有自己過去的記憶，她在這個世界上認識了布魯斯，認識了四個哥哥。卻沒有一人可以對號入座到「母親」這個角色的。

　　而父親…

　　康娜想，她應該是希望布魯斯成為她的父親的。

　　む大概是比較好說話，對人溫柔。很會表達？會和孩子談心。め202想了想，網上說母親和父親的扮演不同角色，教出來的孩子心理會比較健康？用布魯斯做對比，大概會是這樣的吧。

　　康娜低頭在自己認識的人裡搜索了一圈，嗯？這不就是迪克哥哥嗎？

　　不愧是鳥媽媽。

　　迪克最終還是沒有上前去安慰她，比起康娜的心情，明顯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手腕上的通訊器依然毫無動靜，迪克把頻道調到了隊伍頻道。「羅賓？聽到請回答。」

　　頻道裡一片靜默，在發現這些人的時候迪克就通知了達米安，但現在戰鬥都結束了。

　　羅賓還沒有給出任何的回應。

　　「有些不對，我們去找他。」

　　兩人如來時一樣，消失無蹤。

　　「這裡有打鬥過的痕跡，但沒有鮮血。」康娜帶著202在樹林裡快速晃悠了一圈。

　　達米安並不在這裡，而202的掃描也沒能找到他。如果他不是回家了，就是不在哥譚市重點了。

　　「紅羅賓，你見過他了嗎？」迪克通過隊內頻道詢問提姆。

　　「沒有，我沒興趣一天到晚盯著他看，發生了什麼？」

　　提姆也不知道他去哪裡，迪克有些無奈。

　　「他不見了。」

　　達米安偶爾搞失蹤也不是什麼罕見的事情，惡魔崽子就不喜歡乖乖待著。只是這次真的毫無征兆啊。

　　「額，雖然我不知道他去哪裡了，但是從他給出的信號來看，能夠確認他還活著。」提姆把鍵盤敲得劈啪作響。

　　蝙蝠總有著某種懷舊的情懷，比如在鍵盤上。

　　「誒？」他突然驚疑了一聲。

　　「怎麼了？」

　　「他的通訊器最後一條信息是一份DNA的電子檔案和一條【他不是你親生父親】的簡訊。標志的刺客聯盟。」

　　迪克認命地嘆了口氣。「你黑了他的通訊器？這是這樣嗎，他信了？」

　　「緊急情況嘛，不管信不信，我猜他都跑了。」

　　作為一個一天到晚把繼承披風和家業掛在嘴邊的傲嬌小屁孩來說，他媽告訴他，你不是你爸親生的…

　　嗯就，達米安的消失突然變得合理了起來。

　　頻道裡一片沉默，迪克最終敲下這個事件的結尾。

　　「這種事情交給布魯斯煩惱吧，我發信息給他了。蝙蝠俠擅長處理這種迷路找不到家的男孩。」

　　然後把他們撿回家養。

　　悄咪咪聽到這裡的康娜眼睛猛地亮了起來！

　　達米安不見了！羅賓不在哥譚了！

　　那是不是她上位的機會來了！


第59章 哥譚黎明

　　「我可以！！」

　　「不, 你不可以。」

　　迪克拽著康娜的衣服下擺，阻止這只小山雀在沙發之間蹦來蹦去的行為。

　　天知道她明明可以在哥譚屋頂隨意玩酷跑，迪克還是會擔心她從沙發上摔下來。

　　問就是母愛泛濫。

　　「康娜, 成為羅賓不是游戲。」他按住康娜的肩膀, 壓著她在沙發上坐下。

　　康娜認真看著他的眼睛：「我很認真，我沒有把這當作游戲。你能暫代蝙蝠俠, 我也可以暫代羅賓。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那不一樣。」迪克感覺自己嘆氣的頻率比帶達米安的時候更多。說真的，剛開始他以為康娜會被那天晚上的事情嚇到。

　　現在看來，康娜的心髒真挺大的。

　　哥譚並不太平，他不希望康娜出去亂晃。而現在布魯斯，達米安包括提姆, 都外出了。

　　連阿爾弗雷德也在忙活著布魯斯的事情。

　　把康娜關在家裡, 也讓迪克有些不放心。他已經在考慮把康娜送到芭芭拉那邊照顧了。

　　「你知道的！我時刻准備著，我不比你們任何一個差！而且我把頭發都染成黑色了！」康娜盤腿坐在沙發上，為自己據理力爭。「你可以對我進行測試！」

　　她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了一塊面具戴了臉上, 把頭發往後一束，抿著嘴角下垂做冷酷狀。倒真有幾分達米安的味道。

　　一張嘴和達米安截然不同的軟糯聲音就出賣了她：「i am Robin！」

　　迪克：噗…

　　努力忍住, 還是要給小孩點面子的。

　　他咳嗽了一聲，臉上的神色變得嚴肅了起來。「見習羅賓, 你願意接受一個特殊任務嗎？」

　　康娜馬上露出可愛的狗狗眼。「很願意為你效勞，親愛的蝙蝠俠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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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娜嘟著嘴，趴在蝙蝠洞的電腦前，郁悶地看著光屏上跳躍的202小光團。

　　「對方往艾蘭大道去了，順便在裡邊有個小偷，給你標注了那自己去看一下吧。」

　　202用系統的電子音調模擬康娜的聲音, 把那種幽怨中拉長的調子都給模擬出來了。

　　迪克給康娜留的任務就是, 在蝙蝠洞勘察求助系統和看監控。他考慮到康娜的另外一個能力, 機械入侵。

　　康娜不願意暴露202存在。所以最後在布魯斯的多次嘗試中，康娜這個能力的特性被認為是，短距離靠近後可控制機械。

　　如果配上蝙蝠電腦，能完美應用在後勤搜索系統。

　　測試時，康娜表面上認真看屏幕，實際上所有的操作都是由202完成，再把答案告訴康娜。

　　所以這份工作還是交給202來做好了。

　　康娜的系統菜是菜在了自主性太差了。作為一個後勤，它可以比得上神諭和管家俠。

　　但人與人之間還是存在參差的，這就像大家都一樣的繪畫工具，但有的人就是能畫出震撼人心的畫作，而有些人是靈魂畫手，可能只會畫火柴人。

　　原諒康娜偶爾不太好使的腦子，她就是那個用全套畫具的靈魂畫手。

　　把玩著桌子上那一堆粉紅色小蝙蝠鏢，康娜抓起一枚一丟，啪地插在標靶上，標靶上寫著迪克的名字，上頭已經插了好幾只粉色小蝙蝠。

　　什麼特殊任務嘛！分明就是留她看家！！！！

　　迪克哥哥大騙子！！！！

　　康娜隨手翻看著通訊器內的資料，迪克臨走還怕她無聊，給她留下來一些卷宗，作為功課。

　　簡直就是魔鬼。

　　查案確實是一件煩瑣的工作，從眾多的資料中敏銳察覺其中的線索和不對勁的地方。對卷宗的熟悉必不可少。

　　作為蝙蝠俠的助手，偶爾也可以為追溯線索提供思路。

　　如果康娜有狗耳朵，現在應該已經耷拉下來了。「這太難了！我只是想有一份能獲得能量又能及時給他們治療的工作而已！！！！」

　　深吸一口氣直起身子，康娜重新板正臉，第三十七次試圖進行閱讀面前那些卷宗。沒有困難的工作，只有努力的狗狗。

　　五分鐘後。

　　「我不行，我做不到。！！qvq」康娜趴在桌面上，嘴裡有看不見的靈魂飄出。

　　看了好多遍，但還是看不出什麼特別的嘛。這兒的證詞都是什麼瞎幾把亂扯！！為什麼要把髒話也寫進去，看得腦殼痛。

　　む宿主，別傷心。這已經是最近這個月內最棘手的卷宗了，你迪克哥哥就是故意的。め202在隔壁用小光手揉揉孩子的頭。

　　「大豬蹄子！達米安果然沒說錯迪克就是不懷好心！！！」康娜更氣了。

　　正在這時，迪克的聲音從頻道裡低低傳來。溫柔得讓人耳根發麻。「還在氣呢？」

　　康娜嘟著嘴，哼了一聲不說話了。

　　「別生氣了，我回來的時候給你帶糖好不好。」

　　「不行，你得把你這個月的小甜餅每次分我一塊，不！兩塊。」

　　「那你還是氣著吧…」

　　「格雷森！！！！」

　　迪克忍不住嘴角翹了翹，偶爾逗逗她挺好玩的。迪克面前的罪犯露出驚恐的表情，剛剛蝙蝠俠是不是笑了。他是不是要無了！！！

　　「康娜，我希望你能明白，羅賓代表著堅守正義，守護一切的心。義警的生活意味著，你將永遠失去你即將擁有的童年，或許你會除了作業，你……將無暇應付其他事情。」

　　這是迪克的心聲，他從不擔心康娜能否勝任羅賓。當一份責任背負在肩膀上時，你將很難再將它放下。

　　在這方面，迪克的擔心和布魯斯有些類似。他不希望當康娜回頭審視自己人生時，發現自己錯過太多風景。

　　「這段旅途沒有鮮花掌聲，甚至伴隨著質疑。午夜夢回，你甚至會遺忘自己是誰。」迪克的聲音有一瞬間的飄忽，似乎想到了什麼。

　　「那你呢？羅賓？夜翼？又或者蝙蝠俠？」

　　「我現在扮成世界上最偉大的撲克臉在城市上空飛來飛去。可是我可能只是個喜歡奇裝異服的迪克格雷森。康娜，那些都是我人生的一部分。是我的選擇。」

　　頻道裡陷入短暫的沉默。

　　迪克還想說點什麼都時候，康娜突然就開口了。

　　「我本來就遺忘了自己是誰。我有屬於自己的目標和想守護的東西，我不會後悔的。」

　　她想守護住家裡的所有人，布魯斯，管家爺爺，迪克，提姆，達米安還有傑森。

　　他們對自己都很好，他們都值得更好的，她是一個被過去拋棄和遺忘的人。

　　無論是任務還是顯示，康娜眼中他們的分量比她自己重多了。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動搖，那份想要待在他們身邊的心。

　　迪克還想說點什麼，突然身下的樓層傳來轟隆的爆炸聲。

　　他反應飛快從樓頂躍下，背後的披風仿佛滑翔翼一樣展開，朝著對面飛去。

　　耳機內傳來一聲嗶的短促聲響，那是緊急通信接入的提示。「這裡是神諭，聽到請回答。」

　　「說。」

　　「哥譚多出現爆/炸物，GCPD已經在緊急處理但警力不足，急凍人逃出來了，做不到他去哪裡了。」

　　「好吧，真是的怎麼快下班就會出現這種問題。」

　　被踢出通訊器的康娜莫名的，看著通信突然斷掉。怎麼聊著聊著人就沒了？？

　　む宿主！不好了！め


第60章 哥譚黎明

　　202的緊急呼喚把還在糾結迪克突然掛斷通信的康娜神志喚回。

　　「怎麼了？」

　　む我剛剛截取到GCPD的傳訊信號, 哥譚多處發現不明爆/炸物，急凍人從阿卡姆越獄了。迪克已經去處理了。め

　　康娜啊了一聲，阿卡姆瘋人院的鼎鼎大名她自然是聽說過的。

　　阿卡姆, 全哥譚第一人才聚集地，若是他們的智慧和能力用到正道上, 大概是能讓人類物種進化速度像一條脫韁的哈士奇一樣撒丫子向前狂奔。

　　可惜很明顯, 比起變成人類未來的啟明星, 他們更熱愛從各個方面和蝙蝠俠貼貼。

　　「只有急凍人一個人？你能探查到多少，詳細說說。」

　　む從迪克的設備定位來看，他應該是去處理哥阿卡姆的事情。急凍人出逃, 阿卡姆有暴動的跡像。如果阿卡姆暴動, 哥譚就危險了。

　　我偷聽了神諭那邊的頻道, 關於爆/炸物, 幾個炸點都在人流密集的地方警力不足。現在哥譚的留守的義警不多。め

　　這件事情康娜也是在提姆外出後知道的，最近哥譚外面發生了事情, 正義聯盟在處理了。只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各個城市的狀況都不太好。

　　眾所周知, 蝙蝠俠是一種極有地盤意識到生物，本身在哥譚長期生活的義警就沒幾個。

　　「繼續關注情況。」康娜抿著嘴。心下忍不住有些焦急, 這種情況在哥譚大概發生百八十次，哥譚沒炸成平地或者變成鬼城，簡直就是奇跡。

　　康娜踹在控制台上，旋轉椅子一圈圈地轉著, 她坐在上面忍不住胡思亂想了起來, 比如迪克受傷了怎麼辦, 布魯斯回來看到哥譚炸了怎麼辦。

　　202給康娜轉播這神諭頻道裡的指揮和迪克那邊的情況。

　　康娜本來就不太好的腦殼子, 在這一圈圈的旋轉中變得更暈乎了。她一拍桌子猛地站起。

　　把202嚇得一激靈。

　　「不行, 我不要待在家裡！我要出去。」

　　她邁著小短腿從椅子上跳下，因為眩暈腳下仿佛踩著雲朵在飄，仿佛一只醉貓。

　　202：…

　　「系統，幫我打開裝備庫，我先借達米安的用著先。哥譚需要羅賓。」康娜拍了拍看似嚴絲合縫的金屬牆壁。

　　む宿主，你這樣真的沒問題嗎？達米安可能會生氣。め

　　康娜小手一揮：「我可是要成為羅賓的，會怕他！快！」

　　牆壁朝著兩把打開露出後面滿滿當當的裝備庫。康娜跑進去仿佛進入了新世界，有些饞地摸了一把這裡的備用蝙蝠戰衣。

　　快步走到達米安專用的制服和裝備架前。

　　這裡的裝備都是被上鎖了的。

　　但是…康娜可是有202的人，它已經不是曾經那個連蝙蝠洞門鎖都找不到在哪裡的統了。統別三日必將刮目相看，這種鎖在202手上撐不過3秒。

　　換上制服，康娜滿意地拍了拍披風。戴上面具露出一臉冷酷的樣子。她最近好好研究了達米安的神態和動作，假裝成羅賓，不成問題。

　　扎好小揪揪，把旁邊的頭發抓下來一點點遮掩住臉型。康娜年紀還小，還沒有開始發育，達米安的制服不像前幾任羅賓那樣是緊身制服。雖然是長發，但只要她不開口也看不出性別來。

　　綠色的長筒靴，紅色小馬甲，尾巴呈鋸齒狀的黑色黃底披風。

　　康娜對著鏡子露出一個笑，其實比起達米安，她更像神奇小子時期的迪克。

　　突然，202一聲驚呼。

　　む不好有兩個你和達米安之前碼頭遇到的怪物朝著阿卡姆的方向去了。他們說從哥譚河樹林裡突然冒出來的！正朝著橋的方向移動！預計十分鐘後，會到達城市邊緣。め

　　康娜臉色微變，來不及再對著鏡子裡臭美，把一堆裝備都塞到腰帶裡。朝著蝙蝠洞內停靠交通工具的地方跑去。

　　那裡停靠著好幾輛不同款式的蝙蝠車。從外觀造型上就突出一個帥和有錢，為了滿足不同的需求，布魯斯有好多款型號不同的車，在哥譚一年報廢個三四倆都是正常的情況下，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庫存。

　　除了蝙蝠車外，還有就是不同幸好和顏色的摩托車了。這些是韋恩家其他孩子的交通工具。

　　康娜跑到屬於達米安的車旁，不是很熟練地把車扶起，艱難的翻身上車。「走！202我們出發。」

　　轉動把手，結果根本不會開車的康娜，完全不會控制方向差點就撞到了停在對面的蝙蝠車。幸好202鑽進機車的系統內，控制了剎車。才讓康娜沒有強行報銷布魯斯一台車。

　　202自告奮勇地對康娜說：「宿主，放心我來開。你只要在車上趴好就行，記得帶上頭盔。」

　　把後輪上的兩個平衡扇打開。幫助車輛保持平衡。前方的金屬大門緩緩打開，那是一條悠長通往地表的隧道，隧道內散發著淡淡的白光。

　　康娜纖細的身體貼附在機車上，呼嘯的風仿佛野獸在舔舐她裸露的皮膚，帶著輕微的壓迫感。

　　眼前的景色飛速後退，康娜只覺得腎上腺素急速飆升著，那是速度帶來的身體本能。即將戰鬥，讓自己興奮起來總是沒錯的。

　　一輛機車突然出現在無人的公路上，飛速朝著阿卡姆的方向走去，越往城市中走。車流就越多，這輛機車就好像擁有靈魂的生物一般，巧妙地穿梭在車流中飛速向前行駛。

　　路邊人只覺得一陣風吹過，轉頭看到那輛靈活的車子。忍不住發出驚嘆：「這是什麼牌子的車，也太強了。」

　　另外一人，年紀明顯比較大看了一眼。「別想了，那身打扮，你沒認出來？那是蝙蝠俠的助手。」

　　光飛速在身邊劃過，甚至拉出了殘影。康娜在馬路上飛馳，又一次和一隊警車擦身而過。

　　「202，幫我接入神諭的通訊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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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腳踹飛一個病人，迪克靈巧地躲過飛朝著自己下巴飛來的餐刀，把那個被他踹得暈頭轉向的倒霉蛋關進病房裡。「我希望大家都能在晚上好好睡覺，而不是搞這種聚餐派對。」

　　有幾個瘋子在餐廳綁架了一名醫生企圖越獄。大概是急凍人的出逃讓這些家伙產生了他行我也行的錯覺。還有就是殺手鱷正在阿卡姆他所在的下層游蕩，弄死了一個看守員。那一層已經被封閉，但還是需要蝙蝠俠的幫忙。

　　至於其他人，這裡的院長傳來消息稱，其他高危病人在暴動的第一時間就被緊急控制，並注射的鎮靜劑。

　　這讓迪克松了口氣，只是殺手鱷，和這種大家伙打架，總比和某些滿腦子都是騷操作的要強。那些高危病人大都是被蝙蝠俠一個個送進來的。每過一段時間就會出來刷一下存在感，這群家伙除了蝙蝠俠就誰都不怕。

　　「情況怎麼樣。」神諭的聲音從頻道中傳來。

　　「還不錯，但有跑出來了一只愛洗澡的小鱷魚。我准備把他送回浴缸裡洗個澡。」

　　「好吧，我希望你能盡快解決，然後去警察那邊幫點小忙。這次的爆炸點就和豪華披薩上的香腸片一樣。到處都是。」

　　「你說的我有些餓了。」

　　神諭面前擺放著好幾個熒幕，戴著耳機，眼鏡的鏡片上反射著瑩瑩的藍光。正對各區的情況快速進行排查。突然一個分屏裡的畫面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快速移動鼠標打開後，眉頭緊緊鎖起。

　　再次打開屬於迪克的頻道。「我想你又麻煩了。A23782號檔案怪物出現了，正往阿卡姆那邊方向去。你要盡快。我現在通知警方封鎖道路，驅散市民。」

　　「A23782？這是最近的編號，是之前撒裡克藥劑的那個污染者？」

　　「是的。而且看起來比羅賓上傳那份資料的形態，要大多了。」

　　現在哥譚內人手嚴重不足，不是人人都是蝙蝠俠能快速處理大部分的問題，況且即使是蝙蝠俠處理這種多發事件的時候，也要有個先後順序。

　　目前的情況就是，勻不出人手來處理這個家伙，呼喚其他人，要趕去那邊的時間都夠這個污染者跑到阿卡姆了，由距離最近的迪克處理才是最好的選擇。

　　突然，電腦上出現了其他信號接入的通知。

　　「呼叫神諭，這裡是羅賓。正在前往處理污染者。」

　　這是達米安的聲音？

　　芭芭拉挑眉，她點開一個對比軟件，快速進行比對，很快面前彈出一個提示[語音比對完畢，身份確認：達米安·韋恩]

　　「夜翼，我想你不用著急了。達米安去處理了。」

　　剛剛下到殺手鱷所在樓層的迪克一愣，達米安回來了？

　　「他回來了？這次這麼快。」他覺得有些不對，神色一變，打開把信號調整到一個頻道。

　　「康娜？聽到請回答。」

　　頻道裡一片靜默，202不在蝙蝠洞了自然沒人管那邊的通信了。

　　「該死，那不是達米安！」可是現在迪克已經無法退出去了，在下面一個巨大長滿鱗片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不遠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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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于    時間: 2023-10-21 15:02

第61章 哥譚黎明

　　芭芭拉聽到了迪克的話, 臉上的表情變得凌厲了起來。「有人假扮達米安？」

　　迪克壓著氣聲和她解釋著康娜的身份。

　　芭芭拉的表情漸漸變得詭異了起來。「所以你的意思是說，布魯斯撿回來一個女孩。她能悄悄一個人摸進蝙蝠洞黑進通訊器，還想當羅賓。在這種情況下你居然敢把她一個人放在家裡？？你的腦子進水了？」

　　迪克語氣中帶著一絲絲心虛。「她平時還是很乖的。」

　　「我以為你應該知道, 每個孩子多於蝙蝠俠的停工命令是有多視而不見。」

　　「這個孩子雖然還有些經驗不足，但支撐一段時間還是沒問題的。」

　　「好吧, 我會幫你盯著看的。我已經在追溯這個污染者的來源, 只希望來得及不要讓這些家伙出現得更多。」

　　還在偷聽的康娜嘴角勾起一個有些賤兮兮的笑容, 反正她已經跑出來了。誰讓現在情況緊急，而她又一個人在家呢？

　　羅賓守則之永遠做好後備計劃。這包括了布魯斯回來要是生氣了，要做好的甩鍋准備。

　　而且只要趕在布魯斯回來之前, 處理好所有痕跡不就好了, 反正這次出來的是羅賓, 和我康娜有什麼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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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過哥譚中心廣場, 康娜微微從機車上抬起身子，看向廣場上的大屏幕。上面正播報著關於哥譚多處發現不明爆/炸物和緊急呼吁市民留在家中不要隨便外出的新聞, 在主持人抑揚頓挫的語調中, 不乏對於哥譚警方的質疑。當然這屬於傳統, 反正沒事不diss一下，都對不起新聞工作者的稱號。

　　路過這裡的行人只是抬頭看來, 一眼然後繼續若無其事地進行著自己的事情。哥譚有炸彈很稀奇嗎？作為哥譚的普通市民，如果你運氣足夠好，還可以看到蝙蝠俠扛飛機的奇觀。這不比炸彈刺激。

　　很快大屏幕上就開始播放下一則新聞。「哈伯德家族旗下的制藥公司，宣布在治療癌症的萬能藥上獲得了極大的突破, 會在下個月的今天進行發布會公布成果。該藥劑的問世是否能讓醫學界顛覆？面對外界的質疑……」

　　康娜把視線移開, 哥譚真是個賽博朋克的地方。

　　烏雲在哥譚上空凝聚, 壓得極低就好像哥譚最近的氣氛, 壓抑充滿不詳。

　　一道顏色奪目的機車出現了馬路盡頭, 在這條馬路盡頭穿過橋梁就可以到達奈何島。奈何島位於哥譚河的中心，其上是哥譚天才聚集地，分別是人才輩出的阿卡姆和育才聖地的哥譚學院。

　　202曾經吐槽過，這簡直就是個養蠱基地。

　　許多的汽車停留在那裡，人流紛紛朝著反方向奔跑，似乎在路的盡頭有什麼可怕的怪物。他們就像流經巨石的水流，在車輛間出穿行，不時有人從車上下來，堵塞住通道，引起謾罵聲。

　　[小康娜，坐穩了。這輛羅賓車的燃料能支持短距離飛行，我帶你穿過這裡。]這裡被擠得滿滿當當，即使是有了202的控制也不能從中穿行。

　　人們看著那輛紅色絢麗的機車一躍而起，輪子旁伸出兩個滑翔翼，藍色的火光從下面噴射而出，從他們的頭頂飛過。

　　紅光逆流而上，直奔這條道路的盡頭。

　　那閃爍著紅藍色的警燈，兩輛警車橫亙在馬路中間，一圈警察臉色驚恐地站在那裡，手中的槍/械已經從腰間拔出。在橋梁岸邊的那個惡心的怪物。

　　那個怪物看起來像一個巨大的肉球，扭曲的肢體從身體各處長出仿佛一道道觸手，仔細看能看到手指和腳趾之類的形狀在那些扭曲的手腳上生長。像一個被蛆蟲包裹的肉球，看得人生理不適。它已經攀爬上了哥譚河的邊緣，朝著橋上蠕動著。

　　而在橋梁上有好幾輛汽車碰撞在一起。這種詭異生物的出現讓人們產生了恐慌，這可比炸彈恐怖多了。人們對於未知的恐懼總是大於已知的傷害。那裡有人艱難地爬過汽車試圖，離這裡遠一點。

　　警官們已經在扣動扳機木倉鳴聲，響徹河畔。只是那一顆顆子彈卻成了最好的催化劑，被射擊的地方爆發出一蒙蒙血霧，緊接著，一根根幾乎看不清形狀的骨骼從傷口中長出，再有肉芽攀爬，仿佛蠕蟲啃食骨骼。

　　「FK，那是什麼怪物，我的上帝啊。」

　　「這裡是三號小隊，請求支援。我們的攻擊對這個怪物無效。」一聲聲驚呼和驚恐地哭嚎在這片區域彌漫。

　　康娜記得這種污染者只能一口氣炸光燒光，否則攻擊只會讓這家伙從傷口長出越來越多的肢體。

　　深吸一口氣。

　　「保持平衡，幫我。同時，啟動變聲系統。」康娜對202發出指示。

　　從腰帶中掏出鉤爪發射槍，從車上站起，發射鉤爪再借助202控制車輛的猛烈上升。整個人就朝著橋上的高架飛去。

　　「馬上停止射擊，這裡由我處理。疏散人群。」

　　一只稚嫩的知更鳥發出一聲鳥鳴，仿佛破曉的一束光。落在那些在橋上恐懼的人們耳中，他們就好像抓著救命稻草的溺水者。發出驚喜的呼喊。「救救我們！」

　　康娜第一次感受到那個來自人們沉重的期待。這種體驗對於她來說過於驚奇。羅賓平時就是這樣的嗎？

　　她手中變出的一道壓縮的大網，因為知道這次的敵人是誰。所以這次康娜的表現就從容多了。

　　一甩手，大網在半口中如天女散花般散開。她就好像一個網魚的漁夫，把那只怪物籠罩住。

　　在網一落地的時候，就有一道道鉤爪從中伸出，深深抓入怪物的身體。也牢牢勾住了那個已經有半個身子爬上岸邊的怪物。

　　「恭喜你捕抓了一只【污染者】。」康娜低聲地嘟囔了一句，臉上掛上屬於達米安的臭屁笑容。

　　接下來，就是烤肉時間了。

　　康娜召喚202，讓它把車開過來，今天這位污染者看起來有那天碼頭那兩只加起來大。幸好她特地帶多了一倍的炸藥，應該是剛剛好的。

　　見那只開槍都沒辦法制服的怪物，就這樣被簡簡單單地網住，不能動彈。警察們臉色變得有些難看，甚至有人罵出來。就這？早知道那麼簡單他們也用繩子綁了。

　　康娜把車上帶的油全灑在了那個怪物身上。這個污染者有些身體部分在水裡泡著，用油來燒才是最合適的。

　　她還把身上的定時炸/彈丟了均勻地丟在污染者身體的各處，這個怪物確實沒什麼腦子，一有東西丟過去的第一反應，居然是緊緊抓住試圖吞入體內。

　　從腰帶裡拿出一個打火機，一劃翻蓋打開。微弱卻毫不動搖的亮光在上面出現。照映在康娜帶著些稚嫩的臉上。

　　火機脫離手掌，劃過完美的弧度。落在怪物的身上。

　　披風飛揚，火光，爆炸，仿佛這一切都成了她的背景襯托。

　　康娜黑色的發絲飛揚，站在那裡感受著風在身邊洶湧。綠色面罩下的眼睛，燦若星辰。

　　她想她喜歡上這種感覺了。

　　不回頭看爆炸的崽，才是最帥的！


第62章 哥譚黎明

　　觀看監控轉播的芭芭拉笑著搖了搖頭, 還是個孩子。這種事情貌似每個孩子都喜歡那麼做。

　　真是稚嫩，如果被蝙蝠俠看到話會被狠狠罵一頓吧。

　　康娜努力忍住蹦跶的衝動，自己是一個嚴肅靠譜的羅賓, 不能做出這種不成熟的行為。

　　她走到那個比她身體要龐大上數十倍怪物前，這一對比之下, 那個怪物居然有一個小房間的大小, 相比起那天在碼頭那兩團意大利面要大得多。

　　她皺了皺眉, 雖然這個污染者的掙扎已經漸漸弱下去了。只是她總還是有幾分莫名的感覺。

　　康娜的第六感一直都很准，這可能就是她在射擊和飛鏢天賦驚人的原因。那是一種莫名的心慌，就像心髒被驟然抓緊又松開。

　　無痛症限制了她對於很多不適的感知, 在這種情況下, 康娜最不具備的情緒其實是恐懼, 相反因為沒有疼痛, 這種感覺讓她有種自己很興奮的錯覺。

　　正待，她再仔細觀察時, 後面傳來呼喝。「小子, 過來。」

　　康娜回過頭, 就看到一個臉色不太好看的年輕警員正朝著她招手。即使感情感應遲鈍的康娜也能感覺到他對自己的不喜。她歪了歪頭，思索一會如果是達米安會怎麼做。

　　嘴角下彎露出一個不屑又充滿挑釁的神情。「這位槍都差點握不住的慫包, 現在倒是挺精神？」

　　「你！」那個年輕警官臉上更加難看了，有些惱羞成怒地略微抬起□□。但馬上就被隔壁一位年長警官給壓下了。

　　「TT，蠢貨。」康娜雙手環抱，把下巴抬高。

　　坐在電腦前的芭芭拉挑了挑眉：「你確認你的那只小山雀真的是個乖寶寶嗎？她看起來簡直就是達米安的翻版。」

　　「她總以為羅賓應該是那個樣子的。」迪克有些無奈。這是個無法糾正的誤會, 和別的孩子天生叛逆有一點點不同, 康娜那實屬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她成功在蝙蝠洞安家之後, 那只膽小的小山雀, 在一窩小鳥的帶領下一點點變得大膽起來。

　　康娜除了比達米安性格稍微好些, 嘴巴比他甜之外，已經快發展成一樣的熊孩子了。但是……主要是她嘴巴甜。還能怎麼辦，當然是原諒她啊。

　　芭芭拉聽著迪克仿佛個老母親一樣，在頻道裡嘮嘮叨叨細數康娜那短暫的半年生活。有些好笑。

　　「好啦，比起這些，我已經根據監控進行了溯源，案發地點應該就在植物園附近。我檢查過周圍的監控，在夜幕降臨之前進入這片森林的人不多，即便可以確認這位污染者之前的身份，是一個女人。但是不能判斷她是被遠程射擊注入，還是自己注射的。」

　　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擊了幾下。「嗯？我剛剛看到這個女人在進去林子前的行動軌跡是醫院…看看病歷…」

　　「她似乎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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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娜那囂張的態度讓年輕警察憤怒了，但作為經驗豐富的老警官老查德卻習以為常了。義警嘛，多是桀驁不馴不服管教的貨色。在哥譚保持平穩的案發率都是不簡單的事情，畢竟有時候有些反派一時想不開就會越獄出來刷一下kpi。如果碰巧搞一次全城趴，那當天就能湊過三個月的量了。

　　這種情況下，很多成功存活並堅持投身這個事業，保持正義的哥譚警官。總會有那麼一兩次和義警接觸的機會。

　　就好像有些義警覺得警/察不作為一樣，而很多警察又反過來認為對方也是犯罪分子。很多剛進部門的小年輕和頑固派，甚至會對著義警開木倉。也是經過多年摸索，才讓警局和日漸增長的義警勉強保持一個曖昧的合作態度。

　　在那個老警官主動開口想向康娜詢問點什麼的時候，異變突升。

　　康娜只感覺心中猛然收縮，剛剛一直潛伏著的奇怪感覺，突然爆發了。她身體猛地向前撲倒，雙手撐著地面，一個翻身。背後被撒上了一片帶著涼意的液體，風一吹帶走了那一片的體溫。

　　前翻過程中，目光匆匆一瞥。

　　河水中冒出一個小一點的怪物，那個怪物和岸邊那只已經融化的污染者不同，它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眼睛，眼睛內的瞳孔大小不一，被注視腦子會傳來奇怪的眩暈感。

　　康娜身形一晃，本來就不好的腦子在這種奇怪感覺襲來的一瞬間宕機了。

　　一個不查腳被一個黏膩的觸手纏住。

　　康娜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完蛋了！！！我髒了！！！我把羅賓制服弄髒了，話說這制服能燒掉嗎？毀屍滅跡就不會被布魯斯發現了吧？」

　　下一秒腳腕上傳來的力道把她帶離開地面，康娜在思緒迷迷糊糊之間看到橋邊上圍觀這裡的人也發出痛苦的哀嚎，他們也看到了那些眼睛。

　　只是他們的狀態很是痛苦，康娜沒有痛覺，這反而讓她有種想睡覺的困倦感和走神的感覺。

　　康娜咬牙從腰帶中掏出一支腎/上腺/素，這東西是康娜從蝙蝠俠的裝備內偷的，這種東西會在他們戰鬥時派上一些用場。而對於康娜來說，不存在什麼疼痛刺激讓人清醒的方法，連薄荷和辣椒都被她的神經屏蔽了。

　　在戰鬥中保持清醒，這也是一種方法。

　　掏出兩柄大概有零點八英寸的折疊蝙蝠鏢。邊緣十分鋒利，腰腹發力身子向上卷曲，砍向那個把她吊在半空中的觸手。

　　讓康娜驚訝的是，在刀鋒刺入那觸手的瞬間，康娜就感覺自己不是砍在了生物身上，而是一個泥潭。它居然把刀刃卡住了。這是康娜始料未及的。

　　下一秒就好像康娜的行為激怒了它，它猛地甩動觸手，康娜被丟了出去。

　　她的背部被狠狠撞擊在了高架上，隨後朝地面落去。腦海裡是【治療能量+10】的提示音，或許是撞到脊柱神經了，讓康娜短暫地失去了肢體的支配權。

　　幸好202控制著車子接住了康娜下墜的身體。

　　等到身體不受控的感覺褪去時。那個怪物已經爬上了那座橋，這裡原本的人們在第一次戰鬥發生時都著急忙慌地向外跑，但發現那個怪物被制服之後，他們很快又停下腳步。

　　哥譚市民真的就是膽子大，他們居然在外面圍觀了起來，甚至還有人想等待這裡的事情結束，直接從橋上通過回到市中心。

　　而這一切選擇在這個怪物出現時，都變成了索命的刀。極強的求生欲讓這些家伙蜂擁著朝著遠處跑去。在混亂中，有一個孩子似乎是被怪物的眼睛給迷惑了，居然哭喊著跌跌撞撞掙脫了父親的拉扯，朝著怪物跑去。

　　怪物伸出黏稠的觸手想要去擁抱的那個孩子。

　　康娜甩出一道纏著飛鏢的繩索，飛鏢繞著特殊的弧度在半空中打結，把孩子綁住一扯。

　　那個孩子就不受控制朝著康娜飛去，被她一把抱在懷裡，那個孩子大概三四歲的年齡，扯開嗓子一個勁地嚎。吵得康娜耳朵嗡嗡地響。

　　有些受不了的康娜，手在腰間一抹，一把軟糖就出現在她手裡，給孩子輸入了一點能量，然後被糖塞到他嘴裡。

　　這是從蝙蝠洞裡隨手抓的，那又滿滿幾個糖罐。大家出任務的時候都會抓一把，據說是哄小孩用的。對此康娜還問布魯斯，當初為什麼她沒有糖吃。

　　布魯斯只是摸摸她的頭什麼都沒說，只能說康娜當時出現得太湊巧了，這讓布魯斯的警惕心被拉滿了。

　　剛舒了口氣，想要帶著孩子離開橋梁，幾條觸手都朝著她和小孩包裹而來。康娜深吸一口氣，把手裡的鉤爪槍拉出一點綁在孩子背後的繩結上，雙手抵住小孩的胳肢窩。

　　一腳踩在一個打過來的觸手上，按動鉤爪槍，猛地向外一拋。「202接住，帶他出去。」

　　紅色的機車在半空中靈性擺尾讓把手勾住鉤爪，又一個神龍擺尾。孩子就直接落到了那些警察面前，在康娜吸引住注意力被包裹時，那讓人覺得不適的腦袋疼痛惡心感終於消退了，恢復過來的警察手忙腳亂接過孩子。

　　怪物是所有注意力都被康娜吸引過去了，眼睛全部注視著康娜。一股股睡意湧上來，康娜差點又宕機了。一根根觸手交疊，把外面的環境遮蔽，在還剩下一點空隙，她即將被包裹時她深吸一口氣，助跑，跳躍。

　　紅色絢麗的機車也朝著康娜衝去，眼看就要撞在一起。

　　康娜猛地轉身，手中的微型炸彈丟入怪物要快要圍成的球狀中。和機車錯身而過。

　　她飛出去的三秒後，劇烈的爆炸悶響聲在她背後響起。機車能入怪物的包圍後，變成了一團火焰壓縮膨脹，炸成煙花。汽車內的燃料沾染在怪物身上，迅速蔓延，怪物瘋狂掙扎著。

　　康娜被熱浪衝擊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倒飛出去，撲騰一下落入河裡。

　　[宿主，解決了！你放心。]

　　"202，我突然想起一個問題…我不會游泳。"


第63章 哥譚黎明

　　冰冷的河水也無法驅散那種猶如附骨之疽的困意。倒飛出去的最後一刻, 康娜直視了所有眼睛，那可能是這個污染者怪物渾身最脆弱的地方。

　　她把炸彈都丟在它的眼睛上。即使不能殺死對方，也能讓這家伙不再瞪著人了。

　　只是這樣一來, 她就承受了所有的攻擊。

　　康娜緊緊地抿著嘴憋氣，嘗試著根據202的教導揮動手臂。但游泳哪裡是單單靠理論就能學會的。

　　這倒霉孩子的基本生存技能裡根本沒點亮游泳這個技能。外加收獲了一堆污染者的精神污染。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肺部的空氣漸漸變少。本來就困的腦殼子雪上加霜。

　　等她終於意識到自己可以從腰帶裡拿出點有用的東西時, 一根觸手隨著水流啪嘰一下打在了她的後腦勺。

　　那是燒斷的殘留物。

　　康娜最終被拍暈了過去。

　　202看著宿主暈了過去。它懵了？自己辛辛苦苦養的崽總不能淹死吧！

　　我覺得還可以搶救一下。

　　神諭電腦前本來一片綠色的屏幕, 刷一下變成了紅色, 一句話占據了整個屏幕。「我不會游泳！！！！」

　　「迪克…你再不出來，你的小山雀就要淹死了。」芭芭拉馬上開始發送一系列的消息讓附近警察也好, 義警也好。

　　趕緊把這熊孩子給撈上來。

　　「我會處理好的。」低沉沙啞聽得讓人起一身雞皮疙瘩的聲音從頻道中響起。

　　芭芭拉一愣，一級權限？蝙蝠俠？

　　只是他的聲音沒什麼起伏, 但多次合作的經驗告訴芭芭拉…他生氣了。

　　是的，布魯斯現在很氣。

　　蝙蝠俠始終注視著哥譚, 他們能即便能躲過大宅裡的設備, 這也不耽擱蝙蝠俠通過他在城市裡安裝的監控來觀察其他人。

　　達米安和康娜在碼頭搞了那麼大動靜, 布魯斯第一時間便知曉了, 只是那時他剛好有事情要做。

　　而且他相信迪克會處理好的。

　　只是接下來出現了一點點意外，達米安就從哥譚跑了出去。緊接著沒多久，布魯斯就收到來自達米安母親塔莉婭的通知。

　　讓他趕緊把這倒霉孩子接走。

　　達米安在短時間完成了, 和喪鐘對決, 順便去刺客聯盟浪了一圈, 最後再和一位正義聯盟通緝的超級罪犯干了一架。

　　時間管理大師也不過如此。

　　但作為一個孩子，他這種無法無天的熊孩子行為還是最終遭到制裁，這段波瀾壯闊的旅程最終以他暫時失去行動能力作為終結。

　　於是蝙蝠俠調轉方向去把重傷達米安帶回哥譚。

　　結果還沒松口氣, 另一邊就傳來急凍人出逃, 哥譚多處出現□□。在迪克短暫困在阿卡姆的功夫, 另一個倒霉孩子假扮羅賓出去幫忙的消息。

　　布魯斯：……

　　這就好比你家養了一只哈士奇和一只金毛。你家哈士奇跑丟了，好不容易撿回來卻發現本來很乖的金毛在拆家。

　　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揍哪一只比較好。

　　看著視頻裡康娜那和達米安同款的囂張表現。又看了一眼隔壁被打了麻醉，被迫睡著一身繃帶的達米安。他已經開始懷疑把這兩個人放在一起是不是什麼錯誤決定了。

　　還不足半個小時後，康娜就成功以莽地一往無前的氣勢，炸了達米安的車。

　　隨後，向神諭傳達了，快來撈她的求救信號。

　　此時，熊孩子家長·AKA蝙蝠俠開著他的改裝蝙蝠飛機衝回到了他的老巢——哥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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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尖耳朵的黑漆漆義警從飛機上直接落下。披風仿佛兩個蝙蝠翅膀，在背後展開。

　　接近河面，收斂披風，俯衝入冰冷的河水中。

　　水中能見度很低，但這對於裝備齊全的布魯斯來說並不是什麼困難。很快他就看到那個隨著水流要搖晃的小家伙。

　　若不是康娜的衣領被勾住了，她就已經被水流衝走了。

　　單手抱住她的腰，單手滑動水流。

　　蝙蝠俠的水性很是不錯，很快就帶著濕漉漉的小鳥回到了水面上。

　　找了一個位於陰暗處的橋洞把康娜抱上了岸。她已經處於半昏迷的狀態，蝙蝠俠動作已經足夠快了，但還是溺水了。

　　布魯斯皺著眉俠摘下康娜臉上的面罩，掀開她的眼皮仔細打量，又檢查了一下其他部位。還好，似乎沒受什麼嚴重的傷勢只是單純的溺水了。

　　蝙蝠俠一腿跪地，另一腿屈膝，將康娜腹部橫放在自己屈膝的大腿上。

　　康娜頭下垂著仿佛一個乖巧的布娃娃，這孩子還是有點瘦弱了，腰和布魯斯的大腿一樣粗細。

　　他一手壓康娜的後背微微用力，讓她胃和肺裡的水倒壓而出。手掌緊貼著她的背，能摸到脆弱的蝴蝶骨。

　　養了也有小半年了，怎麼還那麼瘦。

　　好一會，蝙蝠俠的急救起了作用，康娜咳嗽了一聲，感覺自己趴在一個硬邦邦的墊子上。迷迷糊糊地抬頭，黑暗中蝙蝠俠身上的金色光芒一下就迷了她的眼睛。

　　[宿主！！！你沒事吧！！QAQ]剛剛蝙蝠俠急救它都沒敢吱聲。見康娜醒了它這才跳出來。

　　「嗯？布魯斯？」康娜的腦子還處於一個不是很好使的困倦狀態。

　　202的聲音讓康娜進了水的腦子，短暫因為求生欲地掙扎了一下。她在假扮達米安，達米安這種情況下會叫布魯斯什麼來著？

　　「父親，你回來了…」

　　就好像進水的手機突然通電一樣，顯示屏亮了一下，一秒主板就燒了。康娜腦袋一耷拉，就在布魯斯懷裡昏睡過去了。

　　這一聲父親叫得蝙蝠俠整個人都僵住了，還沒等他反應。康娜突然耷拉了整個人軟趴趴地躺在他懷裡，嚇了他一跳。

　　又是好一通檢查，然後他發現——這小家伙睡過去了。

　　蝙蝠俠：……

　　眼神復雜地打量那張充滿孩子氣的臉，摸了摸康娜染成黑色的發絲，羅賓制服的色彩襯托得她皮膚格外的白，在冷水裡泡過的皮膚有一種淡淡的透明感。讓人有種一個握不住就會碎掉的錯覺。

　　為康娜重新戴上面具，手從她的膝蓋下穿過，把她抱了起來，熟睡的康娜手慢慢從側面滑落。

　　布魯斯垂眸看著她，黑暗的橋洞內能聽到流水和外面的嘈雜，只是這一刻他卻覺得有些安靜的可怕。

　　父親嗎？他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他一直是這樣認為的，有些漫長的義警生涯讓他體會過太多次失去和得到，包括孩子們。

　　似乎他曾經很多次這樣抱著自己的其他孩子，隨後看著他們逝去。雖然命運的仁慈，把他們歸還。但那種窒息般的愧疚和痛徹心扉的感覺卻永遠刻錄在他靈魂裡。

　　迪克焦急的聲音接入了他的頻道，打破了這裡的寧靜：「布魯斯，她還好嗎？」

　　「沒事，她只是睡著了。」

　　蝙蝠俠回過神，調整姿勢。把這只小鳥裹住了披風裡，走出陰影甩出鉤爪抓著飛機的一角，迅速飛走了。

　　蝙蝠飛機。

　　布魯斯揉了揉眉心，看著兩個躺在那裡的小家伙。希望他到家的時候阿福也到家了。

　　作為韋恩家的最強後盾，阿爾弗雷德不但上得廳堂下得廚房，還能兼職臥底監聽開汽車開飛機等戰鬥後勤工作，甚至還會一點醫術和極好的縫東西技巧。

　　阿爾弗雷德偶爾也會外出給布魯斯幫點小忙，而這一次阿福就外出給布魯斯提供一點幫助。

　　但因為蝙蝠俠要去接達米安，所以他們分開了。

　　看著兩個睡得很死，反而很乖巧的孩子，布魯斯有一瞬間的恍惚，康娜喊他父親的一幕在腦海裡一閃而過。

　　「父親…」

　　修長的睫毛垂下遮住深邃的眼眸，把情緒壓下，他覺得還需要觀察一下。


第64章 哥譚黎明

　　老哥譚廢棄地鐵站地下。

　　巨大的玻璃窗內, 幾個穿著白大褂手握手術刀的醫生正在解剖著一具扭曲的肉，每一次落刀都有一些黑色的黏液從手術台上滴落，好一會他們才成功把肉球解剖開來, 從裡面掏出一個還在輕微起伏的心髒，即使離開的肉球依然在有力地收縮著。

　　醫生小心地把這顆心髒放入低溫器官保存液中浸泡，合上金屬的箱子。只要把這個箱子送進倉庫他們的工作就算完成了。

　　至於手術台上那個肉球, 更准確地說是人。這並不重要, 會有人把這些垃圾處理干淨的。

　　醫生紛紛離開了這間病房, 只余下那個淌著血的肉球，被解剖開的肉裡, 露出一個空腔。裡面是一個個讓人看了都覺得直犯惡心的心髒，或是過分的大, 又或是萎縮。就像密密麻麻的卵，暴露在空氣中輕微地跳動著。

　　「H23977號處理完畢了, 沒有出現異化器官。正常器官已經入庫儲存了。」一個年長的研究員對著一個渾身籠罩在黑袍裡的人彙報著今天的工作。"A8285Z子母實驗體已確認死亡。子體出現異化, 異化表現為【眼睛】。」

　　「堅持時間有沒有變長？眼睛都回收了嗎？」

　　「這次的樣本意志力已經算不錯的了, 但最後還是沒堅持住。驗證結論和我們之前的猜測差不多, 未出生的嬰兒變異率最高但幾乎一出生就是異化狀態。眼睛回收不了，都被那個羅賓炸毀了。」

　　「可惜了一件實驗材料了。一組子母體還是不夠的，我們需要更多。」

　　黑袍人掀開兜帽雙手背在背後, 神情似乎十分惋惜, 不同顏色的眼睛。額頭和發絲鏈接的地方是密密麻麻的縫合痕跡。耳朵上也是, 他看起來像是不同布料縫起來，支離破碎。

　　「安普頓博士，我明白了……對了, 義警那邊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辦？還需要繼續試探嗎？」

　　撒裡克計劃除了明面上的斷肢再生外, 還有一項更深層次的實驗目標就是, 超能力異體。

　　超能力異體指的是通過撒裡克藥劑的注射，引發的人體免疫，讓人長出具有奇異功能的器官。

　　而撒裡克藥劑的前身，其實是一種把正常人變成擁有超能力的針劑。只不過是人並不能承受這種變異，獲得了能力也會因為意志崩潰變成怪物，最終這種針劑被定義成失敗品。

　　而世界上從來不缺想要通過廢物利用大賺一筆的人。

　　他們發現變成怪物後的變異器官可以被摘除和移植。移植後的人同樣能擁有這種超能力。

　　從那時開始在他們眼裡，人就和困在籠子裡的肉鵝沒有區別，只要灌下去足夠多的飼料，就能獲得肥大鮮美價值高的鵝肝。

　　並不是每一個實驗體都能誕生異化器官，意志越強的實驗體就能誕生出越強的器官。

　　而義警也是他們這個實驗室的目標。他們想這些行走在黑暗中的義警，大概誕生出最強的異化器官。而相比於成年人，還未發育或者處於發育期的孩子在藥劑方面的表現都要優於成年人。

　　安普頓拿著平板點開了一個最新的視頻，看著其中那個靈巧地在空中跳躍的孩子，異色雙瞳中散發著狂熱和迷戀，他真的很出色！面對異化種的精神污染居然只是表現出疲憊而不是痛苦。這代表對方的意志力很高，這個小家伙總會帶給自己驚喜。

　　一個多麼完美的實驗體啊！他想得到他，然後…取得他身上最出色的部分和自己融為一體。

　　「按照計劃繼續進行，相信這些義警會給我帶來不一樣的驚喜。」

　　退出視頻，平板上密密麻麻的各種視頻文件，上面的主角都是哥譚義警——羅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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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蝙蝠洞。

　　布魯斯抬起頭看好蝙蝠洞中的各個屏幕，就好像他每天都如此做一樣，嚴肅冷酷的表情在蝙蝠洞內不帶一點人氣。

　　兩個熟睡的孩子睡在了鋪著毯子的手術台上。

　　阿福曾經吐槽過，他們喜歡把人抬回來就放到病床上，有時候阿福一個不留神他們幾個就會把這裡搞的想停/屍間。

　　布魯斯到康娜身邊，拿著金屬注射器在康娜手臂上抽走了一管血。放入在蝙蝠電腦隔壁的卡槽內。

　　啟動運行。屏幕上光影閃爍的信息對比進度條慢慢地向前爬行。

　　他往著那緩慢的進度條，眼神閃了閃。把進度條隱藏了起來。

　　正在此時，一台蝙蝠車從通道內駛入蝙蝠洞內。

　　迪克回來了。

　　看到站在那的布魯斯，他露出一個不屬於蝙蝠俠的笑容，跳下車給了布魯斯一個擁抱。

　　「歡迎回來！布魯斯。」

　　布魯斯回抱了一下，迪克很快松開他走到了一邊。

　　他快速脫下蝙蝠俠的戰衣換上屬於自己的那套，哈羅德為他設計的有著藍色大鳥的戰衣，朝著布魯斯笑道：「重操舊業的感覺不怎麼樣，還是自己的更舒服一些。」

　　「有什麼發現嗎？」

　　迪克猶豫了一下，還是說：「我懷疑這場活動很有可能是針對羅賓的。」

　　見蝙蝠俠的目光看過來夜翼點了點頭：「從一開始就是。阿卡姆的動亂根本不嚴重，我只是短暫被困住了，而全城各處發現的爆炸/物，更是吸引了其他義警的視線。而作為一直跟在蝙蝠俠附近的羅賓，釋放一只污染者前往阿卡姆，這足以逼羅賓出手了。」

　　「包括碼頭上那一次，他們的第一攻擊目標也是羅賓。」

　　布魯斯沉思了一會，搖了搖頭：「還不夠，我們不清楚。對方到底想要什麼。」

　　布魯斯之前就一直關注著這裡的狀況，污染者的出現讓布魯斯的某個猜測變得更加真切了起來。

　　「你打算怎麼做？」

　　經過他們的分析，之前他們攔截過的再生藥劑，和這次撒裡克藥劑的核心基本相同。也就是說他們都是用的同種的技術，只是研究的方向不同。再生藥劑想要達到的是快速的愈合效果，而撒裡克藥劑本身更多是像讓人類也像蜥蜴一樣斷肢再生。

　　這兩種技術的核心都離不開，對於細胞活躍度的提升。而其中的副作用也顯而易見，就是會失去理智和無法控制細胞生長的幅度。

　　而現在對方的目標很有可能是羅賓，而他們收集到的線索根本不足一支撐他們調查。

　　「我會想辦法的。」

　　比起這些還是先處理那些不知道被哪個混蛋埋得到處都是的炸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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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阿卡姆瘋人院。

　　經過一夜的忙碌和精神緊張，這裡的守衛和醫生都松了一口氣，真好又能看到哥譚照常升起的太陽。

　　阿卡姆是一間很有年代感和歷史的瘋人院，而作為這所醫院的最大投資人，韋恩集團為裡的病房安裝了很多高科技設備。這裡關押著罪犯的同時也不忘初衷，無數的心理醫生前僕後繼地試圖治好這些瘋子。不過很明顯，並沒有用。

　　而且在這個提倡人權的社會，總有些閑著蛋疼和有心人士願意為這些家伙爭取權利。比如作為病人應該有一個看電視的權利之類的。

　　他們只會在完成這項壯舉後慶祝他們又在自由上更進一步，而不會管這可能造成的後果。

　　比如毒藤女看電視得知消息，因為不滿植物展連夜出逃阿卡姆，綁架了園丁要為她的小寶貝報仇的時候。那些家伙只會看著電視感嘆一句，不愧是哥譚市。

　　阿卡姆這個地方太過神奇，無論升級多少次系統，最後還是能讓這群反派搞出大事情來。

　　清晨的陽光照不進他們的病房，路過的守衛似乎有些疲憊地交談提神。「你聽說了嗎，就是奈何島外的那所橋，昨天差點又有怪物闖到這裡了。」

　　「我的上帝，我總覺得有一天我會成為這些瘋子的飼料，幸好昨天有羅賓在。」

　　「可不是嗎。」

　　砰的響聲，一張臉貼在了鐵門的欄窗上，嘴向上勾起一個誇張的弧度。綠色凌亂的頭發就仿佛一團揉搓在一起的毛球。病房內傳來笑聲，仿佛用手指甲剮蹭黑板。讓人毛骨悚然。

　　兩個守衛被嚇了一跳，其中一個面色不善的敲了敲金屬門，不過他對這個人很有忌憚，最終還是快步拉著另外一人離開了這裡，遠遠還能聽到兩人罵罵咧咧地說著晦氣。

　　小醜一眼都沒去看那遠去的守衛，他的目光落在了遠處那太小得可憐只有半邊的電視上。因為角度問題，他並不能看到整個電視機。

　　然後他好像發現了什麼好玩的東西。「哦！讓我們看看那是誰？」

　　「又是一只有趣的小鳥，哦。他不是之前的任何一只。小醜叔叔可不會認錯人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之前那只小鳥呢？我還挺喜歡他的。」

　　「哦不~我每一只都很喜歡哈哈哈哈。」

　　他自問自答著，語氣中蘊含的惡意和瘋狂，偶爾夾著的笑聲讓人極度不適。

　　鐵質柵欄被他搖晃的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小醜自言自語地呢喃著奇怪的調子。慢慢隱回黑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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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于    時間: 2023-10-21 15:02

第65章 哥譚黎明

　　康娜揉了揉眼睛有些迷茫地從床鋪上爬起來了。這是？她回家了？

　　有些苦惱地回想熟睡之前的記憶, 她貌似掉進水裡了？不會游泳外加實在是太困了，然後她就失去意識了，她記得好像她是被蝙蝠俠救回來的…

　　下一秒康娜因為睡意眯起的眼睛, 猛地瞪大。

　　等等？！蝙蝠俠！！！！不會是布魯斯吧！！

　　她連鞋子都來不及穿，飛速朝著樓下客廳衝去。有些狼狽地頂著一頭有些凌亂的黑發，跑到樓梯口小心翼翼朝著外面望去。

　　迪克聽到慌亂的腳步聲, 抬頭看向樓梯口, 就看到康娜像是一只偷了魚的貓, 鬼鬼祟祟地探出腦袋。

　　有些好笑地說：「快去收拾一下自己，然後下來吃早餐。」

　　沒在餐桌上看到布魯斯, 康娜松了口氣。有些小心翼翼地問迪克：「那個…布魯斯回來了嗎？」

　　迪克愣了愣，她不記得了？

　　不過布魯斯確實還沒回來, 因為蝙蝠俠可以隨時回哥譚，但布魯斯不可以。當初如此高調地離開哥譚市, 有好幾家閑著無聊的報社都報道了這件事情。布魯斯當然得是光明正大地進城回家。

　　「還沒有。」

　　康娜就好像放下了什麼心事, 拍了拍胸口舒了口氣。太好了, 布魯斯還沒回來, 說明昨天晚上那個救她的不是布魯斯，說不定是迪克也不一定。

　　她露出一個討好的笑：「迪克哥哥，昨天晚上的事情……」

　　一看康娜的表情迪克就明白了, 這是要自己保密的意思？迪克露出一個有些古怪的神情。「你要是把你這個月的小甜點貢獻出來, 我就不告訴布魯斯。」

　　「成交！」康娜生怕他反悔, 只要迪克不說。就沒人知道昨天晚上的羅賓是她，計劃通。

　　[那個宿主…布魯斯他…]202欲言又止。

　　「沒事，沒事。反正達米安也不知道去哪裡了, 到時候只要說那是達米安就好了！」

　　202：宿主自欺欺人的精神真讓人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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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娜第三十七次朝著外面張望, 迪克早上就告訴她了, 布魯斯和阿福會在今天回來。知道這個消息之後康娜就一直在迫不及待地朝外看。她想他了。

　　下午三點半，外面傳來汽車輪胎壓過石子路的聲音。在花園的和提圖斯裡丟飛碟玩的康娜刷得一個轉身落地，就朝著門口衝去。

　　布魯斯身穿一身黑色西裝帶著一條藍白金三色花紋的領帶，從車上下來。還沒站穩就看到一道人影好像小炮彈一樣衝了出來。直接撲到了他懷裡。

　　「布魯斯！歡迎回來，我想你了！」

　　低下頭，看著懷裡撒嬌的孩子和後面緊跟而來的提圖斯裡。布魯斯總有種自己家裡又養了一只新狗狗的感覺。他似乎看到康娜背後有隱形的尾巴在甩了。

　　他低低的咳嗽了一聲。「站好。」

　　康娜仿佛一只快樂的小鳥，倒豆子一樣開始給他報告自己的生活。包括吃什麼學什麼，還有最近身邊的同學怎麼樣。但就是沒有她偷偷和達米安跑出去夜巡，還有昨天晚上的事情。

　　布魯斯挑了挑眉。小孩子的心思有時候總是一猜就透，說那麼多就是為了顯示自己很乖？她不記得了？難道說昨天他沒檢查清楚這孩子還傷了腦子。

　　走進大宅，看到收拾行李的阿福，康娜馬上朝著對方跑去。「阿福！我也想你了。」

　　抱了抱彎下腰的阿福，輕輕踮著腳，吧唧了一口阿福的臉。

　　阿爾弗雷德臉上掛上了慈祥又溫和的微笑。「康娜小姐，我也想你了。想要來點小甜點嗎？我晚些給你做。」

　　康娜雙眼發亮地點著頭。

　　下午，沒了阿福冷清了幾天的廚房終於又熱鬧了起來。新鮮出爐的小甜餅散發著濃郁的香氣，康娜端著屬於自己的盤子，滿足地咬了一口。她真的太想念阿福的手藝了。明天又能吃到阿福准備的早餐了。

　　跟著迪克她的早餐就只剩下麥片了，她就只能偷偷去學校隔壁買甜甜圈做早餐。

　　不過，那家甜甜圈味道也是很不錯的。

　　這時迪克和布魯斯已經從書房中走了出來，相繼落座。

　　坐在對面的迪克看著對面吃的歡快的康娜，突然咳嗽了一聲。康娜動作一僵，猶猶豫豫地把屬於自己的那盤小甜餅分了一塊給迪克，迪克又咳嗽了一聲，康娜委委屈屈只給自己留了一塊。

　　看著這眉來眼去的兩個家伙，布魯斯突然開口：「康娜，你昨天晚上在哪裡？」

　　「我…我我在蝙蝠洞看家。」康娜看向對面的迪克，迪克一臉無辜地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什麼都沒說。

　　「那這什麼？」布魯斯丟出一張從視頻中截圖出來的相片。照片上，穿著羅賓制服的人騎著紅色的機車在道路上飛馳著。

　　康娜放下手裡的餅干，眨巴著自己布靈布靈的大眼睛看著布魯斯。「嗯？我不知道。」

　　大概是覺得自己的表情很沒說服力，康娜從桌面拿起照片，露出一臉嚴肅的神情。「從裝備上看，應該是達米安的東西吧。」

　　「達米安？你覺得是小D回來了？」迪克忍不住開口。

　　康娜嚴肅地點了點頭，一臉認真然後在布魯斯看不見的地方狠狠瞪了迪克一眼，收了自己的小甜餅迪克就是共犯了！！

　　「達米安做得也說不定。」

　　「蠢貨，你說是誰做的？」突然一個帶著諷刺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康娜：？這個聲音有一點點耳熟。

　　緩緩回過頭，就看到臉色不善脖子上戴著支架，腳上綁著繃帶，坐輪椅的達米安在自己背後。正一臉嫌棄地看著自己。

　　迪克最終還是沒忍住，趴在桌面瘋狂地大笑了起來。

　　[宿主，我其實是想告訴你。昨天晚上把你從河裡撈起來的就是布魯斯，而且達米安也回來了。只是……]你不讓我說啊。202有些無奈地開口。

　　康娜震驚了，康娜絕望了，康娜想找個地洞鑽進去。這是什麼大型社死現場。

　　「我記得你的一半小甜餅，嗯？」面對對面已經快變成一個僵硬雕塑的康娜，達米安開口。

　　康娜從自己的盤子裡拿起唯一剩下那塊小甜餅，掰了一半顫抖著手遞給達米安。

　　看著手裡的半塊餅，康娜越想越委屈。

　　「阿福！！！他們欺負我！！！！」


第66章 哥譚黎明

　　達米安坐在輪椅上, 臉色很臭地看著那個穿著自己瞎蹦跶的家伙。

　　康娜有些心虛地別開視線。嗯，不是她不給達米安治療嘛，就是像布魯斯說的一樣鍛煉一下他的自我恢復能力。

　　「蝙蝠俠！我可以幫到你的！拜托！！！就帶上我吧。」

　　她繼續圍著布魯斯轉圈圈。

　　布魯斯已經穿上了制服。

　　康娜對於替代達米安已經做出來完整的計劃，甚至她連達米安的垃圾話都學得七七八八了。

　　鑒於這個小家伙不止一次, 偷溜出去的前車之鑒。除非布魯斯真的把她鎖在籠子裡, 否則她總能找到辦法偷偷跑出去。把她和達米安兩個人留在家裡實在有些危險, 即使達米安已經受傷了, 也改變不了這實際上是兩個熊孩子的事實。

　　「我已經知道我的錯誤了！至少你要給我多幾次的嘗試機會。你不能對一個一天只能吃一塊小甜餅的我那麼殘忍！！！」

　　那天迪克他們逗小孩的行為讓他們收獲了苦瓜汁, 但康娜也因為自己的魯莽行徑遭到了一周的禁閉和一個月的甜品自由權。

　　布魯斯就差擰著她的耳朵問她，以為在最後一刻才跳出爆炸範圍的行為很帥, 是嗎？還有差一點點就成了第一個被淹死的羅賓。

　　以上欠收拾的行為讓她關一周的禁閉都是仁慈了。

　　當然, 康娜那一個月的甜點份額沒有落入任何人手裡，這一點還算是可喜可賀。

　　「緊跟著我, 至少不要再讓我去水裡撈你了。」

　　「遵命！！！長官！」

　　上車前, 達米安陰沉沉的聲音從後面響起。「康娜，你最好把我的刀放下，否則別以為我受傷了就不能把你的頭擰下來。」

　　康娜低著頭低聲嘟囔，把手裡的刀往達米安身上一丟, 就跳到了蝙蝠車上。「小氣，還你。」

　　蝙蝠車內。

　　康娜調整著變聲器, 發出屬於達米安的聲音。蝙蝠俠問：「你自己做的？」

　　「是的, 只要搜集到足夠多的聲音素材模仿誰的聲音都不難。」康娜轉換成了平時蝙蝠俠的聲調, 似乎是覺得很好玩。她忍不住笑了一下。車廂內回蕩著屬於蝙蝠俠的笑聲，但總感覺很鬼畜。

　　蝙蝠俠看了一眼隔壁那個有些過度興奮的家伙。和其他的羅賓差不多, 這位新上任的小家伙, 也有著過多興奮的表現, 蝙蝠俠很有經驗的開口警告道：「既然你決定要跟著我, 就完完全全要按照我說的去做，那就要先同意第一條……」

　　「我們絕不殺人，至少你作為羅賓不能，其中需要很多技巧。」

　　康娜笑了笑，把手上的面具按到臉上：「我不會讓你失望的，這一點上我一直都很克制。」

　　確實在這方面迪克也和布魯斯提過，康娜對於奪人性命這件事上似乎很是克制。布魯斯一開始把她送到超人身邊也是出於這方面的考慮，康娜似乎天生有著過人的正義感。在這一點上布魯斯還是很欣賞她的。

　　不過這些，布魯斯不會和她說的。

　　黑夜降臨，哥譚市，有六百萬的居民生活在這片有主卻混亂的土地上，高聳的尖塔和屋頂無聲宣示著她的權威，她的根系深入地下吸取黑暗中的養分，這座基於瘋人院舊址中生長的城市，似乎自始至終都沒有改變。

　　康娜從車窗中探出腦袋，把手裡的套繩一丟，套中一個搶劫錢包的倒霉家伙。蝙蝠車拖著對方走了一百多米，才停下來，康娜跳下車，隨手把這家伙吊在路燈上。

　　她喜歡哥譚的路燈，特別是在上面掛個人的時候。

　　「這種方式，合你心意嗎？」康娜回到座位上，用達米安的聲音歡快地說。

　　說實話，布魯斯確實不太習慣她用達米安的聲音說話，因為這就和用蝙蝠俠的聲音笑一樣，充滿了違和感。

　　蝙蝠俠沒有說話，只是開著車繼續巡夜。

　　GCPD局長辦公室。

　　這裡已經有兩人在等他們了——戈登局長和蕾妮警探。

　　「雖然不是很想說，但是歡迎回來。」戈登局長坐在座椅上，雙手交叉放在桌面上。把一份文件推給那個被黑色披風包裹的男人。

　　蝙蝠俠沉默地打開文件翻看著。戈登局長也沒有在意沒有得到回應，他繼續說著：「哥譚最近出現了多宗孕婦失/蹤案/件，只是這周內就已經有五名孕婦失蹤。這還是在醫院中調取的記錄，沒有被醫院記錄的人數就不得而知了。」

　　「按照我們看到的這一切都和一個叫做胡佛·奧狄斯的男人有關，他是黑面具的前手下，自從黑面具進了黑門監獄之後，就自立門戶了。五個孕婦在我字典中已經很多了。我們嘗試過逮捕他，但失敗了。」

　　「局長，有發現他們關押孕婦的地方嗎？」羅賓坐在窗邊開口問。

　　「毫無頭緒，我並不想拖下去，這意味著這些人將會遭受更多的折磨和危險。不過他似乎並不是為了殺死這些人，最近他和一些黑市上的商人走得很近，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這些人還活著。他並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他做得很低調，挑選的目標都是那些單親母親或者想要安排手術的年輕女孩。只不過不幸中的萬幸他綁走了一位議員的情人，而這位情人懷孕了。」

　　康娜咂巴了一下嘴。「真的波折的故事。」

　　看完資料的蝙蝠俠把手裡的文件放下。「既然如此，綁走懷孕的女人，他們自然要照顧好她們。我們有線索了。」

　　蝙蝠俠和羅賓離開了戈登的辦公室，隔壁一直沒說話的蕾妮警探開口了：「那個羅賓似乎和之前有點不一樣，起碼這次沒有開口就說你是老頭子了。」

　　「你聽起來似乎很遺憾？」

　　「嗯，可能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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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從我的家裡出去，否則不要怪我手裡的木倉不客氣。穿著奇怪衣服的馬戲團！」胡佛·奧狄斯對著那個蹲在自己窗口砸了自己大半個家的奇怪人大吼著。

　　「別這樣，我希望你還是放尊重點比較好，畢竟我其實已經很客氣了。」

　　「什麼？！」下一秒這個男人就被蝙蝠俠一腳踩倒在地上，腦袋狠狠磕碰在大理石板的地面上，發出令人牙酸的碰撞聲。

　　「TT，我告訴過你的，我已經很客氣了。」

　　「告訴我。」蝙蝠俠的聲音仿佛從地獄裡爬出的惡魔低語。

　　胡佛·奧狄斯胡亂地抓著地面，掙扎這想去摸飛出去不遠的木倉。「什麼？告訴你什麼？」

　　"想要這個嗎？"康娜跳下窗台，踩著玻璃碎屑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彎下腰拿起手木倉，拉動木倉栓，頂住的男人的頭顱。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告訴我，那些孕婦都去哪裡了？不然我會請你看草莓味的豆腐花。」

　　「我只是個負責運貨的，我什麼都不知道。那些人已經被送出哥譚了，我也不知道她們去哪裡了。」

　　康娜把視線轉向蝙蝠俠，她並不是特別拿得准，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蝙蝠俠一聲不吭地拖著他的後領，把他丟到窗外，男人發出撕心裂肺慘叫，蝙蝠俠握住他的一小節衣服，把他吊在半空中。

　　看著腳下足足五十多層的高樓，男人咽了咽口水，顫抖著這聲音說：「我想起了，我想起了。那些女人被我們送給了黑市的器/官商人埃利奧特醫生。他現在在奧特朗托區，馬圖林街那有個教堂，一般他都會在那裡。」

　　蝙蝠俠猛地松開手，男人慘叫地從樓頂上墜落下去。

　　「羅賓。」

　　「收到！」一道身影從他身邊飛速飛過，康娜腰間綁著一條繩子，整個人就好像蹦極一樣從樓上一躍而下。

　　蝙蝠俠嘆了口氣，握住那條在自己身邊飛速減少的繩子。沒人告訴過她這樣做會受傷嗎？

　　康娜甩出手裡的飛鏢繩子，在那個男人落地的最後一秒拉住他。「先你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誒……好像暈過去了。」看著那個口吐白沫的胡佛·奧狄斯，康娜有些失望割斷腰間的繩子，從上面跳了下去。


第67章 哥譚黎明

　　黑夜裡由燈條組長的金色十字架攀爬在牆壁上。其他的字母用藍粉色的霓虹燈串聯, 從這一點上看這裡比起教堂這更像是一家酒吧。

　　康娜手裡拿著望遠鏡在教堂對面的樓頂往裡面觀察。透過紅外熱成像的望遠鏡，教堂內只有三三兩兩的人在走動，看不出什麼異常。

　　這棟教堂並不大，委委屈屈地塞在兩側樓房的夾縫中。附近的教徒都會在下午來禮拜。看起來根本沒有可以藏人的地方。

　　「沒有發現目標, 要不要下去看看？」

　　「別打草驚蛇。等待是一種美德。」

　　他們這次來找的就是那位埃利奧特醫生, 掛著醫生的名頭, 但事實上他的之前只是一個普通的小護工。沒多少上手術台的經驗, 嚴格來說連進手術室的資格都沒有。但這樣一個醫術不精又沒什麼背景的人卻在最近的哥譚黑診所裡聲名鵲起。他出售很多健康的人體/器官, 而其中的貨源很耐人尋味。

　　不過既然都已經流通到黑市上了，那些混跡在這裡的人確實也沒什麼忌諱。也不是沒人打過他背後貨源的主意, 不過那些人最後都不知所終了。最後除了那幾個愣頭青之外, 也沒什麼人來找他的麻煩了。不過，在很多更高層次人眼中, 這一塊的利益雖然多但也不至於付出那麼大的代價去爭取, 這本身就不是一個可持續發展的事情。

　　比如人的心髒只能有一顆，取走也就死了。人難道還能長出好幾個心髒供他們摘取售賣嗎？而且要從哪裡找那麼多的器官來買，哥譚可不只是有罪犯，還有義警。一旦超過每個數量就會被義警察覺, 對於很多超級罪犯來說這些義警足夠討人厭和麻煩了。

　　一個梳著背頭地帶著墨鏡的中年男人緩步走入教堂內，教堂內並不昏暗反而有種莫名的光亮, 牆上的白漆已經有些脫落了, 有些舊甚至還被塗畫過的老舊桌椅。讓人看著都能感覺到那種撲面而來的節儉。

　　男人朝著神父行了一禮, 把一卷鈔票放進捐贈箱內。然後靜靜地看著上面的神像一會，然後從教堂離開。

　　神父看著男人遠去後, 從捐贈箱中拿出那卷鈔票往著教堂深處的某個房間走去。

　　就在他快走到汽車旁邊時, 一個包裹在寬大皮衣的小孩從側面衝出, 撞在了他身上。然後一瞬間就跑開了, 朝著不遠處的黑暗巷道裡衝去。

　　男人摸了摸身上果然錢包和一串鑰匙不見了。他臉色微微變化，趕忙朝著那個小孩追去。

　　黑暗的巷道內只有幾個倒地的垃圾桶。他追了進去卻沒有看到人。男人察覺到不對勁了，正想馬上離開。

　　轉身瞬間，差點撞上一堵黑色的牆。

　　他抬頭看去，黑夜中只有那對尖尖的耳朵和略微泛著白色光的眼睛格外明顯。

　　埃利奧特醫生毫不猶豫地轉身想向巷子深處跑去，結果才沒走幾步。就看到靠在那裡笑嘻嘻拋著錢包穿著五顏六色衣服的小孩。

　　他被堵住了。

　　」你就是埃利奧特醫生？我們聊聊吧怎麼樣？」康娜捏得指節劈啪作響，看著面前的男人。如果對方稍微表現出一點不滿，她馬上就會暴揍對方一頓。

　　「你們想知道什麼？」男人卻讓康娜失望了，他出乎意料的平靜，他似乎早就知道自己有這麼一天。

　　「你似乎很平靜，醫生？」

　　「是的，蝙蝠俠與羅賓的都市傳說。事實上我的孩子也十分喜歡。我大概能猜到你們的來意，大概是那些人或者我的渠道。」談到自己的孩子他臉上露出一抹笑意但又很快收斂。「老實說，不要叫我醫生，我很想告訴你們什麼，但很抱歉，其實我什麼都不知道。」

　　蝙蝠俠一步步逼近他，身上那股屬於黑暗騎士的無形壓力壓在了他身上，讓人升不起一絲逃跑的念頭。「告訴我，你知道的。」

　　「我除了負責露面之外什麼都不需要做，只要定期前往唐人街的茶館，哥譚碼頭區的地下黑/市，和這裡的教堂就可以了，甚至不需要我和誰交流。」埃利奧特點了一根煙，顫抖著手放到嘴邊。

　　「可以告訴你們一個猜測。偶爾有一次我聽到他們說，那些人是被送到實驗室裡了。我不知道她們是否還活著，最近一批貨源會在三天後送到。這是我的全部消息了。」

　　他確實是護工，他的母親生病了急需錢而女兒一出生就患有心髒病，配型的周期太長，他不知道自己的孩子能否等到，所以他來到了黑/市，有一位自稱是撒裡克計劃的研究員，告訴他能找到一個合適的配型給他，但他必須幫他們完成為期三個月的交易。

　　答應之後，他沒想到這筆交易居然是賣人，還有懷孕的女人。埃利奧特那一刻就知道自己回不了頭了。他沒有能力去反抗那個撒裡克計劃裡的人，他似乎一直都在被他們注視著。

　　「請把我捉拿歸案吧。這是我最後的請求。」埃利奧特狠狠地抽了最後一口煙，抬起雙手伸到蝙蝠俠面前。

　　小巷頂部的燈散發著昏暗的光，有幾種小飛蟲正執著地在上面撞擊著。

　　蝙蝠俠和他的羅賓蹲在屋頂上，在哥譚你要是想找義警，建議在水滴獸或者屋檐旁邊蹲守。這樣概率會獲得極大的提升。

　　「神諭，你有什麼發現？」埃利奧特知道的東西並不多，給出的三個地點更像是某種提示，只要他出現了就代表一切正常交易繼續，所以蝙蝠俠最後沒有把埃利奧特現在就送給警察局。他不希望打草驚蛇。

　　「嗯，那些消失的孕婦到目前為止暫時還沒有消息，不過通過對三個地點的排查，我還是發現了一點的。就是這三個地點似乎都對應著交易地點。我還查了一些黑市上的醫生的情況，沒有發現異常，不排除對方本身就有醫生的可能性。三個地點的背景也很干淨沒有異常，無法推測他們是靠什麼判斷的。」

　　「還有那個在哥譚大學裡做撒裡克計劃的學生，夜翼之前在她那裡盜走了一件實驗體，和哥譚碼頭還有奈何島橋上的污染者差不多。我從警局那裡調來之前的一些解剖資料發現，除了因為基因不穩定造成的肢體再生之外，還有器官也是再生的。」

　　康娜忍不住開口道：「所以那個埃利奧特所做的器官/生意，是直接在這些怪物身上摘取的可能性有多大。」

　　「百分之八十五。嗯？你就是那只掉進水裡差點淹死的旱鴨子羅賓？」

　　康娜：duck可不必。一世英名毀於一旦。

　　幸好布魯斯開口打斷了這一突然安靜的頻道。「把幾個交易地點給我，我會去探查。羅賓，你該回去睡覺了，剩下的事情我會解決的。」

　　「什麼！我可以繼續的。我還不困。」

　　「但你明天要上學，如果因為夜巡而耽誤課業，你的這項活動就會被永久取消。」

　　「哦，好吧。」見布魯斯又掏出了，禁閉殺手锏。康娜只能乖乖地上了蝙蝠車任由自動駕駛的車把她帶回去。

　　相比於前幾次的刺激，老實說康娜還是覺得今天略微有些虎頭蛇尾。還以為自己可以大展身手向布魯斯展示自己不會讓他失望呢。

　　不過沒關系，布魯斯今天沒有受到任何傷。

　　又是開心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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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教堂也彙入力量足夠多的錢，是單數。這次應該會有七只。」撒裡克計劃的一名外接員和自己的上司做著彙報。

　　「沒有發現異常嗎？」

　　「沒有。」

　　「很好，這裡有一批新的零件貨，之前的運貨員病了，你把東西送給急凍庫。」

　　那個聯絡員面路苦色，說真的他不喜歡去急凍庫。上司瞪了這個人一眼。「讓你去你就快去。」

　　聯絡員低聲罵罵咧咧的推著裝著許多零件的大型起重車進入急凍倉，他們這些員工真的是到哪個組織都是消耗品，低端搬運工。

　　急凍倉的門打開裡面的冷空氣和實驗室的裡空氣對撞，冒起陣陣白煙。

　　這裡的溫度很低。即使穿了極厚的衣服依然讓人感覺到寒冷。他有些不適的咽了咽口水，推著車走了進去，這裡有許多特制的儀器，並不是所有的儀器在這樣的低溫下都能保持運作。

　　有一個身穿著像太空員航空服的男人在裡面忙碌著。只是透過頭部的玻璃罩，能開到裡面灰白中泛著淡淡藍色的皮膚。

　　「弗萊斯先生，這是這周的。」

　　男人聽到動靜轉過頭，淡淡地說了一句，放那裡吧。後不再理會那個小職員。

　　小職員緩緩從裡面退出來，搓了搓從裡面出來都已經凍得發白的手。「這輩子都不想來這裡了。」


第68章 哥譚黎明

　　康娜有些艱難地爬上了汽車, 她開始羨慕達米安了。為什麼他不用去上學，懷著濃重怨氣的康娜，趴在車窗上翻了翻白眼，也不知道達米安抽了什麼風, 大早上不多睡一會兒, 非要坐著大廳的落地窗帶著一種欠揍的笑容看著汽車開走。

　　非要對比出, 達米安可以在家擼貓, 她要上學這種那麼殘忍的事情嗎？

　　回到學校, 隨意把書包丟在座位上。康娜趴在桌子上，整個人散發著懶洋洋的氣息。仿佛下一秒就會在桌面上癱成一張貓餅。

　　隔壁的黛娜看著她好一會了, 沒忍住伸手擼了擼她的後脖子。

　　後脖子傳來輕微的按壓感, 康娜眯了眯眼睛，可惜了她天生痛感缺失, 導致體驗不到按摩帶來的快感。平時訓練的時候看哥哥們和布魯斯, 被阿福抓著按摩的樣子真的很開心，可惜她自己是體驗不到了，還是挺可惜的。

　　至於為什麼很少讓他們互相按。這就很好理解了。

　　幾個小鳥之間存在著一些莫名其妙的勝負欲，比如按誰, 誰先慘叫誰就是菜雞。這種鄙視鏈，這就導致為了讓對方出醜, 下手力氣大到可以讓大家互相之間明天誰都爬不起的地步。

　　「康娜？康娜？」黛娜略帶關切的聲音喚回了她飄遠的思緒。「你還好嗎？總感覺你最近很累？」

　　「我沒事, 你放心…」康娜笑了笑。

　　黛娜捂臉, 無論看多少次都會覺得好可愛啊。自從康娜那天在排球場上幫她把本子贏回來之後，她就成為了康娜的隱藏迷妹, 實在是女人對這種又帥又可愛的生物沒什麼抗拒能力啊！

　　還沒等兩人多做交流, 突然學校的廣播裡傳來悠揚的歌聲。

　　「誒？我們的電台可以點歌了嗎？這是什麼感覺沒聽過誒？」

　　「還挺好聽, 我好喜歡啊, 這是哪個歌手？」

　　在眾人議論的時候，康娜卻皺起了眉，這種感覺她似乎感受過，那種淡淡的困意繚繞在心頭，還有一絲煩躁。這種感覺她被河邊那頭全是眼睛的污染物凝視的時候，也感受到過。

　　康娜眼中閃過一絲厲色，這些人把手都伸進學校裡來了？

　　黛娜只見康娜似乎受了什麼刺激猛地從座位上跳起來，一陣風一樣衝出了教室，怎麼喊都喊不住。眼看就要上課了她要去哪裡？

　　即將上課走廊上的人並不多，康娜越跑越快，最後幾乎是用上了平時訓練的速度，衝上了廣播室。

　　腳步聲伴隨著歌聲回蕩在走廊裡，康娜透過窗戶往廣播室內看去。緊接著一愣。

　　有一個金發女孩在對著麥克風唱歌，而這個女孩，康娜認識，就是那個哈伯德制藥集團的大小姐，萊瑞拉。

　　康娜皺著眉。難道是自己弄錯了？

　　她有些遲疑，但為了避免引起對方注意悄悄地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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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就是這樣的，我以為是一個污染者，但是她只是一個普通人。」康娜表情嚴肅的對著布魯斯說。

　　布魯斯皺著眉思索，如果是那些污染者擁有奇怪能力這並不出奇，但這種能力卻出現在普通人身上，這並不合理如果有完整合適的催化劑，何必要冒風險制造那些污染者，如果這只是一次巧合，那又是誰會拿一個大小姐來作為試驗品呢？

　　手指在電腦內打開了一個音頻對比軟件，進行比對。

　　十分鐘後，布魯斯的表情越加嚴肅了。

　　「這不是她的聲音，更准確地說。她應該在近期內進行了一次聲帶手術。」

　　坐在旁邊的達米安歪了歪頭：「所以他們這是把那些污染者的器官裝在了自己身上？真夠惡心的。」

　　康娜把腿盤在沙發上，雙手撐著膝蓋，一臉嫌棄地補充道：「看來那個哈伯德公司和撒裡克計劃有關，最起碼他們應該知道些什麼。布魯斯我們應該怎麼辦。」

　　「我們先去救人，今天是交易日了。」

　　比起去調查那些事情，攔截今天會進行的交易明顯更重要，根據那位黑/市醫生埃利奧特，提供的情報這次的交易地點是在默多克街地下三十二號。那有一個地下室，裡面的人會通過下水道進行轉移。

　　布魯斯已經提前在那裡做好的布置，只要交易地點不出問題。就可以把那些孕婦救出。

　　不過，根據康娜帶來的情報看來，他要更加多准備些才行，對方可以會是擁有一些特殊能力的手下。布魯斯揉了揉康娜的頭：「下次發現異常，也要及時繼續彙報。」

　　康娜臉上洋溢起一個大大的笑容：「我就說我做羅賓不會讓你失望吧。」

　　一個抱枕唰地從隔壁丟過來，砸在了康娜臉上。康娜假裝慘叫一聲，然後撲過去就要揍達米安。

　　兩人打鬧的功夫，康娜悄悄地把手掌心貼在達米安的背上。

　　【達米安·韋恩/羅賓】【顯示治療清單】

　　「確認修復脊柱，頸椎和骨骼神經。」康娜在治療清單上找到幾個最讓人難受的傷痛點，選擇了治療。這並不能讓達米安的傷馬上就好，但是能讓他過得稍微舒服一些，也不至於留下一些下雨天會疼的暗傷。

　　既然自己已經暫代了羅賓之外，就要大方一點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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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默多克街地下三十二號。

　　康娜蹲在某個房間窗外，布魯斯並沒有讓她跟著，而是讓她在房子附近觀察。防止有人逃跑。

　　蝙蝠俠似乎不太希望自己參與戰鬥，不過只要布魯斯不受傷，康娜本人倒是沒什麼關系。反正布魯斯身上的治療清單就只剩下零零散散加起來，不到三百點就能治好了。

　　大概是康娜再給自己來上兩刀就能補滿的程度。康娜已經在想，今晚要是找不到機會讓別給自己兩刀，她就偷偷給自己來上一刀。把那三百點快點補上，治療清單上那個缺口看得她難受。

　　只要布魯斯沒發現，不就沒事了嗎？

　　「202，我快要把布魯斯的清單清空了。我可以得到什麼獎勵？」這個事情康娜好像都沒怎麼和202聊過。

　　小光團202扁了扁身子。む嗯…可以獲得一次能力抽獎機會，還有一些積分。め

　　「好像也沒什麼用嘛…」

　　む其實那個有一個更重要的獎勵，只是那個獎勵是你自定義的。不完成足夠多的任務是無法獲得的？め

　　「自定義？你意思是…我失憶前的願望。我可以知道是什麼嗎？」

　　む不可以，這一項是被隱藏的。因為這個願望其實是從你內心深處直接抽取的，等到你做的任務足夠多與這個獎勵的價值對等時，它就會發放。め

　　康娜其實她也不是很在意之前的事情，現在她有布魯斯了。也有家了。

　　「積分可以兌換什麼獎勵？」

　　む宿主，你連商城都沒有開啟。め202在這點上比較無奈了，如果說靈魂被壓制在宿主第一個世界屬於常規操作，那麼宿主的靈魂是被砍半了再壓制的地步。

　　它都開始懷疑當初簽協議的時候，它是不是和一群靈魂的碎渣渣簽的契約。

　　主系統就像是中介，它會負責給系統和宿主之間牽線搭橋。但像康娜和202這樣的，對對方一無所知就簽下了契約，也是不多的。

　　如果不是康娜的靈魂受到了布魯斯和其他哥哥身上的世界意識滋養，估計現在連系統都觸發不了。

　　不過只要完成任務後有了積分，可以兌換靈魂修護液到時候，它去找其他系統買一瓶回來就好了。

　　202在劈裡啪啦打著小算盤。嗯，還是要買好一些的，還要給別人系統一些代購費。估摸著加上自己的一些小私藏應該是夠買的。


第69章 哥譚黎明

　　哥譚下水道都密布著攝像頭, 蝙蝠俠那令人發指的控制欲功不可沒。

　　可惜那些有太多人喜歡把下水道當人行道在用。他們就像長在房子裡的蟑螂，爬得到處都是。如果你在明面上發現一只, 那在你看不見的地方一定藏著一窩。

　　這些攝像頭大多會在追蹤特定目標的時候派上用場。

　　在通道內有六名押送人押送八個穿著寬大衣袍的人向著, 這些人都被衣服的暗沉遮住身形，只有一兩個在行走之間腹部看到圓潤的弧度。和那些恨不得跑著出貨的幫派，不同他們前進速度異常慢。

　　他們很在意這些孕婦, 從這些小心的舉動來看，與他們交易的撒裡克組織成員要求一定是孕婦和他們肚子裡的孩子。要腳指頭去想也知道，這大概率是做什麼不人道的實驗。

　　在他們身後不遠不近的地方藏著一只大蝙蝠。他就這樣以捕食者的姿態等待著獵物落網。

　　押送人並不難, 難的是要保護人質的安全，狗急跳牆的人多得是。

　　破壞總不保護要簡單得多。

　　這些人走到了一個半廢舊下水道前, 在那有一扇通往外界的生鏽大門。兩位領頭押送人走入默多克街地下三十二號, 他們在周圍探查了一下情況, 還撩起窗簾觀察外面。

　　他們朝著後面其他同伴發出了「安全」的信號。

　　環境確認安全，總會讓人的警惕性稍微下降。並且這些人把注意力都分在孕婦身上，他們並沒有發現, 那被他們輕微打開觀察情況的窗戶窗簾輕微搖晃了一下。一個矮小的身影從縫隙中擠進了房間，躲在兩門關押人的視角盲區中。

　　「我已就位。」

　　「一會牽制住他們, 等我上來。」

　　就剩最後一名孕婦時, 蝙蝠俠對羅賓下達了命令。「動手。」

　　康娜如同一只吊在屋頂的彩色蜘蛛。手上中的兩條繩子一甩鉤住那兩人的脖子猛地一勒。猝不及防下兩人一個趔趄，手下意識地去扯脖子上的繩子。

　　兩道黑光閃過，鋒利蝙蝠標劃過個套著槍的皮套。兩把槍沒有束縛跌落在地，康娜在本空中翻身落地。

　　手裡繩子跟隨動作，旋轉繃緊。把兩人勒得更死了。

　　康娜在落地瞬間就把兩把槍踢得老遠。拽著反應過來想去撿槍的兩人往沒人的角落去。

　　那些被拉上來的人質緊緊地縮在另一側, 沒有人說話。

　　這兩個押送人還想要去提醒後面的人, 可惜已經晚了。

　　隱隱的槍色回蕩在下水道裡, 康娜順腳一踢。那扇通往兩邊的通道就關上了。把戰場分隔成兩個, 下面沒有人質蝙蝠俠就不用留手了。

　　突然襲擊讓押送人們措手不及，他們發現自己拿不到槍，而自己的對手體格算不上強壯。於是，他們馬上拋棄槍支選擇肉搏。

　　在成年男子的體格前，康娜像一只被貓捕獵的老鼠。

　　她嘴角翹起一抹嘲諷的微笑。「相信我不過是兩個垃圾而已，我能處理好，蝙蝠俠。」

　　達米安很擅長應對體格比他大上很多的對手，而康娜的模仿觀察對像一開始就是達米安。

　　隨著身形而動的是飛鏢，短短幾秒的時間。康娜依靠靈活的身形和蝙蝠標給兩人留下深刻的教訓。

　　「我不喜歡別人比我高。」康娜出現在兩人背後，雙手的蝙蝠標插入對方膝蓋後的敏感神經處。兩人發出痛苦的慘叫向前撲倒。

　　蝙蝠俠的飛鏢有很多奇怪的類型，而放電的最好用。康娜則是更喜歡用刀刃形的。

　　兩人在地上掙扎，他們知道他們沒有機會了。這兩個家伙捂著傷口眼神閃爍憎恨地看著羅賓，康娜給他們回以微笑：「怎麼？在等下水道那些老鼠救你們？」

　　下水道那幾個家伙，已經在污水裡泡著了。蝙蝠俠連一個多余的動作都沒有，一開場就拋出蝙蝠標解決兩個稍微遠的敵人，剩下兩個家伙被蝙蝠俠直接近身，幾個交手間直接放倒。因為這些家伙身上帶有木倉支，所以布魯斯下手沒有絲毫留情。

　　一般子彈對蝙蝠俠傷害並不大，不過小心總是沒錯的。

　　兩個送貨人變成了人質，被粗暴丟在角落裡。比這兩個家伙，還是先檢查那些人質吧。

　　康娜走向那幾個縮在角落的女人。她伸出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敵意。「我是來救你們的，你們還好嗎？他們有沒有對你們做什麼？」

　　見這幾個人似乎沒什麼反應。康娜想了想又開口道：「那個，我是羅賓。蝙蝠俠的助手我可以幫到你，相信我。」

　　總覺得蝙蝠俠助手這個名頭總會更讓人有安全感。康娜美滋滋地想。這樣他們總應該相信自己了吧。

　　站得比較靠前的一個女人，猶猶豫豫地朝著她走來：「我們，真的安全了嗎？」

　　康娜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她露出一個帶有安撫意味的表情，朝著對方伸出手。

　　就在這時，女人突然從衣服下掏出一把手木倉對准了康娜。只是下一秒槍聲沒有響起，一只帶著黑色金屬手套的大手握住木倉管，往上一掰。

　　女人手上吃痛，下意識地松開了手。槍就落到了蝙蝠俠手中。蝙蝠俠另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迅速把她兩只手控制住。

　　女人開始咒罵劇烈的掙扎，在掙扎過程中遮蓋面容的紗巾落了下來。

　　康娜有些驚訝地看著對方，她不是在驚訝對方對她開槍這件事情，而是康娜居然看對方有些眼熟。

　　[宿主！這是那個林子裡給孩子喂血的女人。]

　　「她怎麼會在這裡。」這個女人的名字她還記得，她叫凱瑟琳·卡米拉

　　蝙蝠俠聽到了康娜這句話，回頭問：「你認識她？」

　　康娜猶猶豫豫地點了點頭，確實是認識。把那天樹林裡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布魯斯，這件事布魯斯也是知道的。因為當天就是達米安跑出哥譚的日子。

　　女人嘴裡一直在嚷嚷著蝙蝠俠你還我孩子，我恨你之類的話。

　　「　蝙蝠俠搶了你孩子？」康娜仰視著凱瑟琳，有些疑惑地問。

　　蝙蝠俠忍不住看了這個傻孩子一眼，有時候總覺得這個孩子問問題奇奇怪怪的。

　　不過凱瑟琳的狀態明顯不太對，她看起來很憔悴，雙眼布滿血絲，頭發凌亂。身上有種讓蝙蝠俠覺得熟悉的瘋狂氣息。蝙蝠俠遇到過的瘋子太多了，僅僅是一眼他就判斷出了，這個女人的精神應該是出了一些問題。

　　她只是斷斷續續地說著自己的事情，對於康娜的詢問毫無反應。

　　康娜再次問：「你的孩子呢？」

　　凱瑟琳聽到孩子這個單詞，她的動作頓住，隨後突然開始號啕大哭，她緊緊抓著蝙蝠俠的手。哀求道：「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他被帶走了。我找不到他了。」

　　「帶走？你孩子不是病了嗎？」難道說那個孩子沒撐住，可是她記得韋恩集團似乎給那些參與儀式病重的人登記了慈善基金的？

　　「沒有，我孩子沒有死，是他們帶走了他。那些人是瘋子，我都看見了。他們給人注射那種東西後，那些人都瘋了。他們治不好我的孩子，他們騙我。」

　　「他們是誰？」蝙蝠俠開口詢問，其中想信息量很大，有人在醫院給病人注射了東西，導致病人瘋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凱瑟琳的表情落在蝙蝠俠那身黑漆漆的裝備上，臉色又是一遍。「都是你們，如果不是你們破壞了神的儀式，我的孩子就不會有事。都是你們。」

　　這個女人的神志太過混亂了，並不適合詢問。蝙蝠俠正考慮先把這個事情放一邊，把人質清點清楚救出去再說。

　　一把狙擊木倉，從遠處的某棟房屋中伸出。對准了，那個被蝙蝠俠提著的女人。

　　扳機扣動，特質的子彈出/膛。

　　這顆子彈正中，凱瑟琳的脖頸。康娜臉色巨變，這個場景她似乎見到過，就是那次在碼頭。

　　這次任務很有可能是個誘餌。


第70章 哥譚黎明

　　當子彈穿過肌膚, 特質彈頭釋放出藥劑進入她的身體內。凱瑟琳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但很快一抹貪婪就爬上了她的臉。

　　康娜見狀馬上撲上去, 上次她在碼頭是反應不及, 這次還有機會她想要試試能不能阻止他們的變異。

　　或許自己的技能能夠壓制她身上的變異也說不定。凱瑟琳在康娜看來是至少不是應該該死之人。

　　沒等康娜撲到進前，凱瑟琳突然劇烈掙扎起來。一腳就踹在了康娜的肚子上，康娜躲閃不及一閃避, 整個人被踹倒了。

　　藥劑令凱瑟琳的力氣變得出奇得大，康娜被踹出去的瞬間就收到了治療能力增加的提示。

　　在地上順勢翻滾泄去力道。

　　蝙蝠俠丟開手裡的槍，掐住凱瑟琳的脖子把對方按在牆上。低喝道：「羅賓, 帶著其他人離開這裡。」

　　這裡地方太小了，對付污染者只能用炸藥和火燒。

　　康娜也不廢話, 迅速打開那道通往下水道的門。仿佛趕鴨子一樣去把那些人質趕回通道內。

　　幸好或許是求生欲的原因, 這些人質都很配合。

　　康娜目光落在那兩個明顯被捆得很死的押送人, 想起蝙蝠俠那不能殺人的囑咐。她還是上前把對方松開，至於對方要怎麼逃出這裡，這就不歸她管了。

　　帶著一行人快不在通道內穿梭, 幾個跟隨202棟指引一路轉折，前往警察局。

　　在不起眼的街角, 康娜率先打開街角的井蓋。

　　雨水打在井蓋上發出細密的沙沙聲, 污水從井蓋的縫隙往裡面鑽去。隔著制服也能感受到來自雨水的涼意。

　　和那天的河水一樣，心髒劇烈跳動，呼吸間是雨霧帶來撲面而來到窒息感。

　　康娜總有種預感，今天晚上的事情沒有那麼簡單。面對突如其來的襲擊，康娜心中產生一絲慌亂。

　　希望布魯斯不會受傷。

　　把兜帽拉低了一點, 遮擋住撲面而來的雨絲。康娜帶著人質從下水道回到地面, 七拐八繞朝著GCPD的方向走去。

　　在還有兩條街的距離時, 康娜突然停住腳步。後面的人都被嚇了一跳, 紛紛也停下來。瑟縮站在她身後，雨水打濕了她們的衣服。

　　「走，你們走我斷後。哪裡都別去，朝著警察局跑。」康娜的聲音夾雜著壓抑，那種感覺又出現了，有人盯著她。

　　康娜站在街道上，黑色的披風垂落遮蓋住羅賓制服的顏色，只有一雙綠色長靴踩在水窪中，倒映出她臉上冷漠的神色。她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來到哥譚的時候，那時候哥譚下雨了嗎？

　　一瞬間的恍惚，視線落到水窪中，映照出她臉上的面具。

　　一切似乎都不一樣了。

　　「出來吧。跟了一路了。」

　　「不愧是羅賓，警惕性很強呢。」戲謔與傲慢的聲音響起。屋檐下，窗戶前幾個看起來年齡並不大的少年人出現在附近。

　　一輛貨車緩緩堵住了路口，他們把康娜堵在了這裡。

　　「所以你們的目標是我？」靜靜地注視著那個下半張臉帶著口罩的領頭人。

　　對方高高揚起下巴，眼神裡充滿了不屑。「被選中是你的榮幸，跟我們走。醫生會給予你加入我們的資格。」

　　「TT，要是我不願意呢？」臉真大，這是哪個臭不要臉的組織。

　　不過，很明顯他們並不是要找自己，至少不應該是她這個新上任的羅賓。康娜眼中閃過一絲狡詐，他們沒有認出自己不是之前的羅賓。在披風的遮擋下，幾只飛鏢出現在她手裡。

　　「不願意也得願意。」

　　隨著話音剛落，雙方同時出手。飛鏢在劃破雨幕，與一只飛來的大手對撞。碰撞的一瞬間，電光從飛鏢中迸射出來，如一條靈動小蛇纏上對方的手掌，順著雨幕一路侵蝕。

　　那個開口說話的少年人慘叫一聲，手飛速縮回了正常大小，雙眼陰郁地盯著羅賓。

　　康娜靈活閃身躲過了一發短箭。但出乎意料的是，這把短箭矢就好像受到什麼吸引猛地往回飛去。

　　破空聲從背後傳來，康娜的腰往前一彎曲，雙腳點在地面一個旋轉。水花在腳尖迸濺，仿佛在一名雨夜即興起舞的舞者，單手一把握住那准備回飛的箭矢。

　　「夢魘，出手吧。」一個交手間少年人就明白，這位羅賓的確很強，沒必要耗下去。完成任務才是要緊事。

　　康娜後退一步，沒等她做出更多反應。面前的環境突然一變。

　　空氣中彌漫的不再是水汽而是一股淡淡的甜香味，陽光撒在身上泛起的暖意驅散了身上屬於雨夜的寒冷。康娜沒有放松警惕暗暗握緊手中的蝙蝠鏢，打量著周圍。

　　這裡是韋恩莊園。他們這是什麼能力？欺騙大腦嗎？

　　她沒有隨意走動，如果周圍都是幻覺。那代表她還在那被堵住的巷子裡。「202，能聽到我說話嗎？202？」

　　系統沒有給予她任何的回應，過了好一會，耳邊突然傳來了笑聲。帶著稚嫩和清脆。

　　康娜有些驚愕地抬頭，這聲音她無比熟悉，因為這就是她自己的聲音。入目的畫面讓康娜整個人都愣住了。

　　一個比她小很多的孩子，站在不遠處的秋千上，一晃一晃。

　　黑色柔順長發，一雙和布魯斯同款的深邃藍色眸子。最讓康娜震驚的是，她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即便年齡變小了，康娜還能一眼認出，那就是自己。

　　孩子似乎是太調皮了，竟然直接在秋千蕩到最高點時，直接從上面跳下來。

　　在半空撲騰了兩下小胳膊，下一秒就付出了代價啪嘰一下摔在地上。孩子先是有些茫然地從地上爬起來，張望了一下，隨後淚水就好像開了閘的水一樣嘩嘩地開始流。大宅內，一個男人匆匆地從裡面走出來，把孩子從地上抱起。

　　孩子見到他後哭得更大聲了，死死拽著他的衣服不放。「Dad！」

　　男人無奈地擦著她的眼淚：「都讓你不要自己一個人到秋千這裡玩，摔疼了吧。」

　　康娜一個失神，再回過神時。自己已經變成了那個被抱在懷裡的小孩，仰頭看著這個被她稱作父親的人。

　　布魯斯……

　　這個布魯斯似乎見她突然不哭了，有些擔心地摸了摸她的頭：「你還好嗎？」

　　康娜愣愣地搖了搖頭，她似乎真的被幻像騙過去了。

　　一切都很美好，她有了一本屬於自己的相冊，從小到大的。布魯斯會陪她去游樂園，還有她的哥哥們，當然還有不可缺少的管家爺爺。他們就這樣生活在大宅裡無憂無慮。

　　康娜靠在沙發上，感受著屬於布魯斯的體溫。是那樣的真實，真實到她差點就相信了。

　　只是……康娜從沙發上坐起，拿起一旁的水果刀。幾乎是毫不猶豫刺入自己掌心，鮮血從手掌中流出，腦子裡傳來奇異的酥麻感，還有刺激感。這是她從未體驗過的奇怪感受。

　　原來腦部刺激加上無痛會有這樣的效果？

　　隔壁的布魯斯臉色一邊，想要拉住她查看她的傷口：「康娜，你干什麼？」

　　康娜後退一步躲開他的手，轉頭看向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頭也不回的朝著莊園外面跑去。她越跑越快，猛地一躍，竟然輕盈地越過了圍牆。莊園外，是一片漆黑。

　　轉身看著那座莊園裡的一切，藍色的眼睛裡藏著無盡的溫柔。

　　「其實我根本不會疼啊，真好。但你不是我的布魯斯，我的蝙蝠俠。」

　　黑暗包裹著康娜，她看不清方向，只能隨意地選擇一個方向向前走去，不知道過了多久。

　　突然身邊出現了光，她似乎看到了那條熟悉的巷子，還有自己呆呆站在哪裡，康娜雙眼發亮，她找到了回去的方式了。她興衝衝地朝著外面衝去，卻被阻擋了。

　　正在她著急時，居然看到了蝙蝠俠從巷子外飛了進來。康娜著急地試圖過去，卻再次失敗了。

　　她看著蝙蝠俠一步步走近她，被她帶離了巷子，康娜本尊只能像幽靈一樣跟在他後面。蝙蝠俠把這個她帶回去檢查治療，各種仿佛都試過。只是這那缺少靈魂的□□一點用處都沒有，她似乎只是個注視這個世界的靜默者。

　　康娜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蝙蝠俠，一次次夜巡外出任務，然後帶著一身傷痛回家。

　　直到有一天，他再也沒回來。

　　終於他投入了這座他深愛的城市懷裡。

　　康娜坐在大宅裡，她被困在這裡哪裡也去不了。一雙眼睛已經通紅卻落不下一滴眼淚。

　　原來靈魂是沒有眼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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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安靜和孤獨中，時間變得沒有意義。

　　「羅賓？康娜？你還好嗎？」一個聲音越來越大。

　　等康娜再抬起頭時，黑暗散去變成了密布烏雲的天空，雨水仿佛一只憐愛的手劃過她的臉。

　　夜翼拿著手在康娜面前晃了晃，這孩子沒事吧？

　　「迪克？你怎麼在這裡。」她總算回過神來了，呆呆地問。

　　「你被對方的能力給迷惑住了。蝙蝠俠讓我看著你，順便把這些家伙打包帶走。」夜翼露出一個歡快的笑容，朝著隔壁那幾個被綁成一團的家伙努了努嘴。

　　布魯斯說的果然沒錯，這果然是個陷阱。

　　夜翼有些憐愛地摸了摸這個還一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小朋友。

　　任務出發前。

　　「你確定要這麼做嗎？康娜才參與任務多久，你就讓她當誘餌？」夜翼有些頭疼地看著通訊器裡的老蝙蝠。壓榨/童工也不是這樣壓榨的。「你就不擔心她，有危險嗎？」

　　「所以我來找你了。」

　　「好吧，我會看好她的。你有什麼別的計劃對嗎？」

　　「是。」

　　「但你不准備告訴我。」迪克一看布魯斯的臉色就知道他在想什麼。痛苦地發出一聲低吟。

　　「哦，拜托。你不會也不打算告訴康娜吧。」

　　「這只是個備用計劃。」

　　迪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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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于    時間: 2023-10-21 15:03

第71章 哥譚黎明

　　「我想去找蝙蝠俠。」康娜趴在迪克肩膀, 輕聲說，女孩特有的軟糯音調夾雜在雨幕中若隱若現。

　　「他會處理好的, 你回家等他好嗎, 你看起來很累。」

　　雨水落在兩人發絲上，凝結出水珠滾落，夜翼替她拉好兜帽, 把她環在懷裡。

　　手撫摸著她的背，無聲地安撫著她。

　　隔著披風，他仍舊能感覺到她僵硬的肌肉。身體不自覺的顫抖著, 她的神經就好像一根完全繃緊的弓弦，隨時都有崩斷的風險。

　　把小孩抱起, 朝著外面的蝙蝠車走去。在他彎腰放下康娜的瞬間, 震動和巨大的響聲, 嚇得康娜整個人都瑟縮了一下。下意識地摟緊夜翼的脖子。

　　沒有閃電，哪裡來的雷聲？

　　她茫然地抬起頭朝著響聲望去。

　　心髒似乎被什麼沉重的東西猛的壓住，她喘不上氣。

　　是默多克街地下三十二號。

　　火光和雨水夾雜在翻騰反射出一種莫名瑰麗的光澤, 康娜能看到那像惡龍盤旋而上的濃煙，和半空中垂落而下的雨水。

　　感受著懷裡身軀的顫抖, 迪克抱緊了她, 早知道他應該來得早一些的。康娜到底看到了什麼？

　　「放心吧，蝙蝠俠不會有事的。」

　　他不知道布魯斯有什麼計劃，但他總是那樣信任他。

　　康娜捏住迪克的手，顫抖著聲：「我真的不能去看看嗎？」

　　「你很累，回家睡一覺。蝙蝠俠就回來了。」

　　迪克果斷拒絕她的要求, 語氣溫柔但堅定。

　　康娜的狀態肉眼可見的差, 恐怕是被嚇到了。

　　蝙蝠車旁。

　　他有些粗暴的把那些少年人全塞進蝙蝠車的罪犯專屬位置裡, 而後他又小心的把康娜放入車內,

　　很好，剩下的就是把這只羅賓帶回去。

　　「那你再抱抱我，好不好。」

　　康娜在座椅上伸出手，希冀地說。

　　面對她突如其來的要求，夜翼心中一軟。「當然可以。」

　　彎下身子，低頭和她額頭相抵，耳邊繚繞著雨聲和康娜略帶急促的呼吸聲。

　　「迪克哥哥。」

　　「嗯？」

　　「對不起。」

　　按在迪克耳邊的兩只手一緊，康娜整個人就好像一個樹袋熊掛到了迪克身上。治療能量通過接觸的地方進入迪克的身體，她幾乎將所有的能量都輸給了迪克。那種讓人放松的神奇又折磨的感受，突如其來占據了迪克的大腦。

　　康娜感受著迪克那張治療清單一點點淡化，變得斑駁不清。

　　【夜翼/迪克·格雷森】【治療項目總數：0】

　　迪克整個人軟倒在蝙蝠車椅子上。他手腳都沒了力氣，酥酥麻麻的感覺占據了大腦的大部分感知。

　　康娜松開他，把他挪到椅子上，在拿出繩子把他困在椅子上。

　　「蝙蝠車，帶他回去。」

　　康娜關上了車門。蝙蝠車的燈閃了閃，車輪碾過地面發出石子摩擦的聲音。它調轉方向朝著遠處開去。

　　[宿主，你要去看吧。地圖顯示布魯斯已經離開那裡了。]202設定好蝙蝠車的目的地，打開地圖發現，幾分鐘前蝙蝠俠的確在那裡，只是很快他就朝著另外一個方向去了。從穿行位置來看，不是在屋頂就是在地下。

　　「去找他。」

　　夢中她已經等了夠久了。她不想再等了，離開夢境後，她只有一個迫切的願望。

　　就是她想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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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水道。

　　蝙蝠俠快速朝著遠處移動，在狙擊手開槍的瞬間，他就鎖定了對方的位置，雖然狙擊手很謹慎地變換了位置。可這都不能逃過蝙蝠俠的鎖定。

　　蝙蝠俠和凱瑟琳糾纏了一會，蝙蝠俠還試圖喚醒她的神志，但不到一分鐘，凱瑟琳的意志就徹底崩潰了。或者說她根本就沒有撐下去的意志。很快就被藥劑污染了。

　　在確認附近已經沒有無辜群眾後，蝙蝠俠果斷選擇把這裡炸掉。

　　蝙蝠俠總是會有後備計劃，比如他除了在這裡附近安裝了一堆攝像頭外，還藏了一些足夠把這裡炸掉的炸藥。

　　靈活躲過污染者的追擊，蝙蝠俠點燃了炸藥。在炸藥爆炸的最後一刻，成功撲入了下水道。

　　近距離承受爆炸，還是讓蝙蝠俠受了一些小傷。

　　他今天的目標是通過這個狙擊手找到這個撒裡克組織的老巢。哥譚出現未知怪物這種新聞標題已經足夠鬧得人心惶惶，市民們就像在玩什麼有獎競猜，把每個罪犯都猜一遍看看是誰都手筆。

　　這已經足夠糟糕了，蝙蝠俠必須制止對方這種行為。

　　即便這邊不成功，相信夜翼那邊也會有所收獲。

　　順著下水道一路追蹤，蝙蝠俠發現對方也進入了下水道。這個撒裡克也藏在下水道裡了？

　　哥譚的地下簡直就是個迷宮，什麼組織都往地下塞。一顆炸彈下去，能炸出一座地下城的地步。

　　蝙蝠俠最後站定在一個有些奇怪的洞口，撫摸牆壁邊緣的整齊的切割痕跡，從痕跡上判斷大概有小半年時間了。

　　「你引我來是為了什麼？」蝙蝠俠的目光看向這個洞口深處。裡面一片漆黑，沒有人給予他回應，似乎這一切都只是他的臆測。

　　蝙蝠俠冷哼一聲，「我知道你們想做什麼。現在我就站在這裡，給你們一次機會。」

　　鼓掌聲從黑暗深處傳出，一個身影緩緩地從裡面某個房間中轉出來，白大褂整齊穿在身上，脖子臉上，裸露的肌膚是被密密麻麻的疤痕和縫合痕跡。

　　「哥譚最強大的守護者，蝙蝠俠。我，縫合博士安普頓向你送上最崇高的敬意，並邀請你。成為我的一部分。」

　　他臉上掛著微笑，可扯動了臉上的疤痕，讓他看起來格外猙獰。

　　誰也沒有再說什麼，就好像千篇一律的故事。罪犯想要做點什麼，但蝙蝠俠不會讓得逞。

　　蝙蝠俠就好像過去一樣，掄起他的重拳。一拳砸在對方肚子，安普頓後退幾步，臉上的微笑依然不變。

　　蝙蝠俠只覺得自己的拳頭就好像擊打在一塊鋼板上。

　　「很有趣不是？我移植了一些肌肉塊，他們足夠美觀的同時也很硬。」安普頓撩起自己的衣服露出布滿縫合痕跡的腹部。

　　布魯斯肘擊朝著對方的下顎打去。安普頓閃身躲過，手抓著蝙蝠俠的手臂，指甲居然變成鋒銳的刀刃在蝙蝠俠的制服上留下了幾個細小的撕裂口。

　　「很不錯的制服材料。」安普頓看起來應對得十分游刃有余。

　　對方似乎在自己身上做了很多次實驗，那些傷疤說明了一切。這有些出乎蝙蝠俠的意料，安普頓的反應能力甚至能比得上蝙蝠人，指甲可以劃破他的制服。

　　這種藥劑出現時間大概只要一個月不到，即便對方在自己身上做了多次移植，也不可能做到這種程度。蝙蝠俠不確定他對自己做了什麼，但絕對不僅僅撒裡克藥劑。

　　「你是不是很好奇？蝙蝠俠，這些力量來自哪裡？」安普頓手裡的拳頭突然伸長的一節，還長出鋒銳的骨刺，轟擊在蝙蝠俠的肋骨上。

　　布魯斯似乎聽到了盔甲下肋骨的斷裂聲，呼吸間似乎都帶上一絲血腥氣。

　　「這些能力來自一些孩子，我拯救了他們，所以他們把他們的一切都獻給了我。」安普頓毫不在意地拍了拍蝙蝠俠丟在他身上的蝙蝠鏢，一只眼睛發出淡淡的亮光，他用手指拉下眼皮，露出血紅的眼皮下的傷疤。

　　蝙蝠俠和他對視，腦子裡突然模糊了一瞬間，他看到了無數伸向他的手，一顆子彈從他身邊飛過，他下意識一躲，子彈穿過他落到身後。轉身，他看到他的父母。

　　痛苦地悶哼一聲，蝙蝠俠下意識地給了自己的傷口一下，疼痛讓他有些渙散的意識重新凝聚。朝著對方撲去。

　　「對了，我還拿到了一些S.T.A.R實驗室的小玩意，這些讓我的縫合更完美了。」安普頓給了蝙蝠俠的臉一拳，腳狠狠踩在蝙蝠俠的腰上，輕蔑地看著他。

　　見蝙蝠俠似乎起不來，安普頓拖著他進入了某個房間。那裡面有很多小房間，關著一個個蠕動的小污染者。

　　通過污染者的大小和原本他們還是人類時的比例是類似的。這些……都是小孩。「看看這些孩子，多麼完美。他們都是我的一部分。」

　　蝙蝠俠心中的怒火在積攢，污染者看到有人進來，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

　　他狠狠地閉了閉眼。「結束了，安普頓。」

　　手中特質的酸液飛鏢由上而下朝著對方的臉上飛去。「你的實力確實出乎我意料，我也確實不應該把你當成一個人。」

　　安普頓還是低估了蝙蝠俠的頑強程度，猝不及防下被酸液打中臉部，雖然他身上確實做了很多強化移植，但歸根結底也都是人體一部分。他慘叫的卷曲身體。

　　蝙蝠俠就像一只暴怒的獅子，拳頭落在對方身上，伴隨著拳頭落下的還有大量的電光。

　　安普頓被壓在地上打，身體在電擊下不斷顫抖著。

　　「你輸了。安普頓，束手就擒吧。」低壓的聲線裡混合著喘息聲。

　　「不，我還沒輸。」

　　尖銳的尖叫聲從安普頓嘴裡發出，蝙蝠俠整個人被震飛了出去。劇烈的音波讓蝙蝠俠的耳朵裡全是嗡鳴聲。

　　用出這招的安普頓，也咳出一口帶著血的唾沫。

　　「蝙蝠俠，等著成為我的一部分吧，我會在不久後親自來收割成品的。」安普頓有些狼狽地爬起來，扯了扯自己的白大褂。

　　退出房間，關上門，房間的牆壁內噴出一股紅色和白色霧氣，把蝙蝠俠籠罩住。


第72章 哥譚黎明

　　胸口的疼痛和出血帶來的眩暈, 讓蝙蝠俠不自覺地想吸入更多的空氣。只是他不能這麼做，因為這裡的空氣彌漫著淡淡的紅色。很明顯這是那些可以導致人變異的撒裡克藥劑。

　　他艱難地翻身試圖站起，背上似乎壓了一塊大石, 壓得他怎麼都爬不起。他的腰傷又發作了。

　　那裡像是被無數根針在扎, 每一下的挪動都會加劇這種痛苦。他只能利用手肘艱難地朝著門外移動。

　　他必須離開這裡。

　　蝙蝠俠靠在牆壁, 腦袋裡是眩暈和一陣陣鈍痛。利刃貫穿腦袋在裡面攪動一般的痛苦，伴隨著痛苦還有陣陣的呢喃，就好像來自神明的低語，讓人聽得發瘋。

　　即便已經離開了房間，但蝙蝠俠還是吸入了一些氣體。安普頓為了表示對蝙蝠俠的足夠尊重，霧氣中含有的藥劑含量是加倍的。

　　無論是安普頓還是蝙蝠俠都清楚一點, 撒裡克藥劑的作用和意志力有直接關聯，意志力越強就越不容易被污染, 同樣的, 這種人被污染後變異也會越強。

　　安普頓這個試驗所並關不住蝙蝠俠，在蝙蝠俠的腰帶還在他自己手上時想關住他還是有些難為這個試驗所了。

　　「便士一，蝙蝠機多久能到。」

　　通訊器中顯示出一行文字, 剛剛安普頓的聲波攻擊讓蝙蝠俠現在聽不到任何東西, 他短暫的失去了聽力到現在都沒恢復。

　　「五分鐘後, 先生。你所在區域的地面市民已經在清空。」

　　「是嗎？等到他們離開就直接轟炸，用火焰彈覆蓋這裡吧。不能讓那些藥劑離開這裡，否則會有更多人變異。為我准備一個封閉空間。」

　　「好的，先生。」

　　「先生我必須提醒你, 你明天還有一個晚宴要舉起, 你的身體狀況能撐住嗎？或者, 我可以通知迪克少爺暫時出席這個活動。」

　　「我知道了。」

　　安靜的下水道內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蝙蝠俠並沒有聽到, 扶著牆走到一台已經落灰的電腦前。這裡的設備看起來都閑置了一段時間，或許他能從裡面獲得一些有用的東西。

　　雖然痛苦撩撥著他的神經，但這對於蝙蝠俠來說還未到達完全崩潰的地步，只是需要一些適應時間。

　　手腕上通訊器傳來輕微地震動，蝙蝠俠眯起眼睛強打精神，看來有人接近這裡。謹慎的他，在進入這裡之前在門口放了一個監視器，這在現在似乎派上了一些用場。

　　轉過身，他站直身體，身體的每一寸肌肉都在繃緊，他就像一座佇立的惡鬼石像。注視著入口，即便忍耐極致的痛苦，蝙蝠俠不會在敵人面前露出他的脆弱。

　　一個身影有些冒失地衝入了這裡，布魯斯臉上沒什麼變化，但身體似乎輕微地晃動了一下。

　　她怎麼來這裡？迪克不應該把她帶回去了嗎？

　　「你怎麼在這裡？夜翼呢？」他的聲音有點輕，腦袋裡傳來的疼痛讓其他部位的感受稍微減弱了些，但肋骨的傷勢還是讓他說話有點費勁。

　　康娜一路馬不停蹄地順著202的指引跑到了這裡，她似乎肺裡噴出來的氣息都是火熱的。直到看到那個站在道立在那裡的身影時，那道一直盤旋在她胸口的驚慌和無措感才稍微散去。

　　聽到布魯斯的問題，康娜之前忽略的心虛感突然就湧了上來。

　　嗯……應該怎麼說，說自己把迪克哥哥放倒了？然後就一股腦地衝過來了？

　　自己好像把布魯斯的教導忘得一干二淨。

　　不會又被布魯斯罵吧…

　　康娜亂飄的小眼神被遮蓋在面具之下。「夜翼他有事去忙了。」

　　她用的是達米安的聲音，但就有一種掩蓋不住的心虛。

　　「你先出去等我，別留在這裡。」這裡有一些泄露出來的撒裡克藥劑，量很少，但吸入對人體的傷害還是有的。布魯斯努力辨認著康娜的嘴型，其實他並不能聽到康娜說了什麼。

　　康娜愣了一下感覺到有些不對，布魯斯怎麼不問她？

　　布魯斯見到來的人是康娜神經先是一松，隨後是忍不住腦海裡開始猜測康娜是怎麼來的。急速運轉的思緒讓本來就不堪重負的大腦發出哀鳴的訊號。

　　蝙蝠俠忍不住扶住額頭身形晃了晃，嘴裡發出壓抑的悶哼聲。

　　康娜眉頭緊緊鎖起，一股驚慌突然在心底冒出。「你怎麼樣了？」

　　她衝上來一把握住蝙蝠俠的手。

　　【布魯斯·韋恩/蝙蝠俠】【治療清單】

　　治療清單瞬間展開。

　　康娜那焦糖色的瞳孔驟然收縮，清單上本來就密密麻麻的治療項目中，多出了耳鳴，聽覺失靈，脊椎位移，還有內出血一系列的項目。這還不算，最讓康娜感覺喘不上氣的是一項，未知病毒污染。

　　如果說別的治療項目是可以用固定數值治療的，那這個未知病毒污染，就好像一個直線上升的火箭，飛速累計這治療點數，甚至還在不斷往上提升。甚至這幾個單詞在康娜眼中變成了血紅色，帶著不祥和死亡的氣息。

　　康娜的力道就好像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布魯斯晃了晃身子，控制不住地開始顫抖著，靠在牆上緩緩滑落。

　　康娜試圖往他身體裡灌入治療能量，但卻一點都使不出自己的能力，她的治療能量早就用完了。本來，這段時間因為有了固定的治療能量收入途徑，讓康娜不再像剛開始那樣每次用能量都小心翼翼地。

　　所以她現在身上是一點能量都沒有了。

　　一股從未有過的冰冷纏繞上康娜心頭，她似乎又看到她失去他的那一刻，絕望又悲傷。

　　抬手，康娜用盡全力的一巴掌扇在自己臉上，腦海裡那升起的【+5】的提示，卻難以讓康娜升起一點平日裡收獲能量的快樂。

　　恐慌幾乎占據了她的大腦，不夠，這根本不夠。

　　對比那一直在上升的點數根本就不夠。

　　康娜從腰間摸出那枚鋒利的帶著粉紅色滾邊的蝙蝠標。拆開手上的綠色手套，露出白皙的手腕，利刃劃過肌膚，肌理被割斷，鮮血從裡面洶湧而出，滴落在地面。

　　手掌貼上蝙蝠俠的胸膛，鮮血一滴滴地落在蝙蝠俠黑色的制服上，暗紅色落在制服上，融入濃郁的黑色中。

　　不夠，還是不夠。

　　康娜手中的蝙蝠鏢朝著自己身上劃去，似乎那不是她的身體，只是一個用來練習揮刀的傀儡。

　　鮮血在彩色的制服上蔓延，一點點暈染開來。

　　治療能量在不斷累積，慢慢跟上了未知病毒的污染速度。她改劃為刺，源源不斷地朝著蝙蝠俠輸出著能量。

　　還是差一點，康娜咬著牙，嘴裡一股鐵鏽味。或者是嘴裡哪裡被咬破了，不過這正合她意。

　　最後她把刀刃對准了自己的肚子。她的手被一只黑色的大手死死握住。

　　蝙蝠俠死死握住那把要再次刺入她身體的蝙蝠鏢，手止不住地顫抖，面罩下的眼睛一片血紅。身體的疼痛被康娜治療能力帶來的舒適感給衝淡消失。

　　可是，布魯斯心底一片冰涼，心髒似乎承載了腦袋裡的疼痛，撕心裂肺。

　　原來，她的治療能力是這麼來的。

　　原來，這就是她一直想要隱瞞的秘密。

　　原來……

　　布魯斯腦海裡突然響起，康娜第一次見到他時和他說的話。

　　「我的任務就是治好我的任務目標，不惜一切代價。」

　　「你就是我的任務目標。」


第73章 哥譚黎明

　　空氣中彌漫著屬於血液的鐵鏽和甜腥味, 康娜單膝跪地，那只小小的手貼在布魯斯胸口的蝙蝠標志上。鮮血從手腕被劃開的傷口上一滴滴落下，明明隔著制服, 但布魯斯卻覺得胸口上似乎被濃酸潑灑, 帶著灼燒的痛處。

　　隨著康娜能量的注入, 布魯斯漸漸能聽到周圍的聲音了。耳鳴和呢喃被溫暖驅散，入耳是急促的呼吸聲和小房間內傳來隱隱的污染者嘶吼聲。

　　光從小房間內照出，在黑暗中明亮得刺目。落在康娜身上，仿佛有一團火籠罩著她。將她焚燒殆盡。

　　就好像蝙蝠俠作為哥譚的騎士，願意為哥譚獻上他的全部一樣。

　　你來守護哥譚，我來守護你。

　　康娜抬起頭, 看向布魯斯。緩緩松開了手。

　　面具下看不見她的眼睛，白皙的臉蛋上是一個小小的巴掌印, 那是她自己扇的。一點力氣也沒留。嘴唇蒼白沒有血色。

　　可嘴角的笑意卻輕松又滿足。

　　她很開心, 這次她救下他了。

　　她的布魯斯現在沒事了。

　　疲憊和血液流失帶來的虛弱，讓康娜視線漸漸模糊。手從布魯斯胸口滑落，康娜整個人軟倒在布魯斯懷裡。

　　布魯斯強撐著站起來, 康娜治療能力帶來的酸軟感還未消退, 甚至於這種奇異的舒適感比那種撒裡克藥劑帶來的痛苦還要難熬。

　　小心把這個孩子抱在懷裡, 耳邊傳來屬於阿爾弗雷德的聲音。「先生，蝙蝠機已經到達，市民也已經驅散。」

　　布魯斯回過頭，抱著康娜走入那間關著許多污染者的房間, 裡面是密密麻麻的玻璃房間, 每個房間都十分狹窄。

　　他走到最後一間, 也沒發現清醒的幸存者, 這裡的所有孩子都被感染了, 不可能再恢復了。

　　他們被從人類改變成了另一種生物。

　　蝙蝠俠突然看到在這裡的角落處有一個被灰塵覆蓋的玻璃倉，走上前用手擦去上面的灰塵。露出下面一行字。【ΝTU7167原液實驗體】【批次：23240124】

　　蝙蝠俠的動作一頓，沉默良久。從懷裡拿出一罐濃酸腐蝕劑，把酸液全倒在上面。看著字跡漸漸模糊，融化成一團。

　　「覆蓋轟炸這批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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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睜開眼睛看著天花板，這都第幾次了？為什麼每次夜巡大半次數都以她昏迷告終。每次一醒來就要面對昨晚又闖禍了的現實。

　　康娜□□一聲，把臉埋進杯子裡。大宅裡靜悄悄的，她已經昏迷了將近一天了，外面的天色已經昏暗下來。肚子裡空蕩蕩的，發出了抗議聲。

　　康娜掀開被子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手腳還有腰間都綁著白色繃帶，特別是手腳，綁得一點縫隙都不剩下，因為是自己對自己下手，當時康娜主要攻擊部位也是比較順手的部位。

　　門口響起輕輕的敲門聲，是迪克進來了，手裡還端著餐盤。

　　傍晚的風吹過，夜晚的冷意降臨在這裡。

　　燈光下，康娜安靜抱著碗一口一口地喝著粥，迪克也沉默著看著她吃。

　　氣氛似乎變得黏稠又凝重，呼吸都變得困難了起來，迪克拉了拉自己的衣領，試探性的開口：「你的能力…和受傷有關系吧？」

　　康娜勺粥的動作一頓，嘴裡的粥居然有種苦澀的味道。盯著碗裡的粥，想辯解點什麼，但又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迪克也沒指望她會承認，康娜有一些小孩子毛病，就是犯了錯或者發生了什麼大事，會選擇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只是在這件事情上……

　　迪克默默地嘆了口氣：「下次不要再這樣了好嗎？不要傷害自己。」

　　康娜勺起一勺子粥塞進嘴裡，努力咽下去，試圖把那只喉嚨被堵住的感覺咽下去，壓抑著情緒含糊不清地回應了一句。「嗯。」

　　黑發柔順地落在她的臉側，睫毛輕輕顫抖。嘴抿成一條直線，似乎在抗拒著什麼。過了一會，康娜默默地放下了碗。「我吃飽了，布魯斯什麼時候來？」

　　「他有點忙，忙完就會過來。」迪克斟酌著開口。

　　康娜看著他看了好一會，然後躺下，轉身背對著迪克。「嗯，迪克哥哥。我想休息一下。」

　　迪克猶豫了一下，拍了拍她的頭。「那好吧，你好好休息。」

　　啪嗒，門被關上了。

　　康娜把臉埋在枕頭裡，用被子裹住身體，心裡的恐慌似乎無限在疊加，淚水止不住地從眼眶裡流出來，果然布魯斯還是生氣了。

　　哭了一會，她累了。

　　康娜扒拉了一下床上的另一個枕頭，把它抱在懷裡。

　　窗外的黑暗慢慢吞噬了光線，雲層遮住了最後一縷陽光。整個房間陷入黑暗裡，康娜沒有去開燈只是安靜地躺在那裡。她想，等布魯斯來和他好好解釋。或許他還會原諒自己吧？

　　康娜抱著期待地等待著布魯斯的到來，一天，兩天，日升日落。

　　她就好像一個在等待最終判決的囚徒，惶恐不安。她似乎又回到了夢魘中，只能枯坐在大宅裡等待布魯斯的歸來，痛苦地卷曲起身體。她不能感受到疼痛，但那種情緒卻比她臆想中的痛苦還要可怕。

　　康娜不是沒有嘗試過讓202去蝙蝠洞偷偷看看布魯斯在做什麼，但是202告訴康娜。布魯斯將整個系統都升級還重寫了，除非康娜再次像之前那樣接觸到蝙蝠電腦，重新入侵。

　　看著太陽再一次落下，布魯斯終於出現在她的房門口。

　　康娜臉上寫滿了驚喜和忐忑。她害怕他來也怕他不來，這一刻復雜的情緒充斥了她的靈魂，讓她不自覺得有些顫抖。

　　「布魯斯我已經好很多了，那個…」昏暗的室內，布魯斯就那個站在她的床頭，康娜試圖說點什麼，去為自己辯解。

　　「那時候只是情況緊急，所以…」

　　布魯斯的聲音有些低沉，聲線反而有點接近蝙蝠俠：「我已經幫你在學校請好了兩周的假期，你可以在家安心延養傷。」

　　「嗯，那…羅賓的事情。」

　　「這不需要你操心，達米安會完成好他的工作的。你只要安心過好你自己的生活就好。」

　　康娜的手攥緊了身下的床單，她強行擠出一抹笑容，試圖去說點什麼。布魯斯的意思康娜聽明白了，但她一點都不想明白。「其實我可以幫到你的。」

　　「我不需要。」

　　「我……我」康娜突然覺得眼眶發酸，動了動嘴唇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我不需要任何人犧牲自己來幫助我，接下來這起案件與你無關，你只要安安分分的過好自己的生活上學就可以了。」

　　布魯斯的神色被籠罩在黑暗裡，他背著光，康娜無法從他臉上觀察出什麼。

　　語氣中那種冷意卻讓康娜整個人仿佛處於冰天雪地中，她慌不擇路地試圖逃出那片冰冷。

　　「布魯斯，我真的能保護到你。這沒什麼大不了，我想我懂得分寸。」

　　「難道讓我看著你給自己捅刀子嗎？這叫懂得分寸！」布魯斯壓抑著憤怒幾乎是在低吼，康娜滿身都是血的畫面又一次在他眼前閃過。

　　康娜努力為自己爭辯著。「我不也沒事嗎？」

　　「好，我再說一遍，你被解雇了。你再胡鬧我就把你送到克拉克那去。」

　　康娜整個人僵住了，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麼顫抖。

　　「你說過的，你不會送走我。」

　　她已經努力不去傷害自己的，努力地試圖幫到他，努力地去證明自己很有用。

　　還不夠嗎？

　　布魯斯還是想把她送走，僅僅只是因為她的能力嗎？

　　黑暗裡，康娜瞪著他，倔強又不服輸，只是那雙眼睛已經一片通紅。

　　「布魯斯，我可以幫到你，你沒必要那麼做。」

　　「我不想繼續說下去。如果你接下來私自行動，我會采取強制措施。」

　　布魯斯打斷了她的話，轉身離開了房間。

　　康娜拿起一邊的枕頭狠狠砸在布魯斯的背上，布魯斯的腳步一步都沒停下。

　　「我討厭你。」康娜低聲說。

　　淚水一滴滴落下，落在自己的手背上，隱沒在柔軟的被子裡。

　　門被轟然關上，她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音，也沒有像之前那樣朝著布魯斯撒嬌耍賴，這次她突然不想求他了。

　　布魯斯靠在門口，聽著裡面壓抑的哭聲。苦笑著攤開自己的掌心，掌心之中被指甲壓出了幾道月牙印痕。手指輕輕撫摸過這些痕跡。

　　他閉上了眼睛把那最後一絲心軟咽下去，他必須那麼做。

　　他現在無比確認一件事，撒裡克藥劑和再生藥劑的前身就是ΝTU7167原液，而康娜就是ΝTU7167原液的失敗實驗體，如果被那些人知道。他們會不惜一切代價的對她出手。

　　因為即便是失敗品，康娜表現出來的能力也比那些污染者要好太多了。

　　阿爾弗雷德出現在門口不遠的地方：「我不贊成您這麼做，先生。你應該告訴她真相，至少她會理解您。」

　　"我不需要理解。我只需要她安靜待著就夠了。"


第74章 哥譚黎明

　　布魯斯凝視著在蝙蝠電腦不遠處的幾個玻璃櫃。那裡面是一套套款式各異的制服。

　　將制服安置在那裡的唯一方式是退休。

　　死亡, 成為他人，又或者再也無法站起。

　　記憶如潮水，康娜那張倔強又不服輸的臉和一身鮮血的羅賓制服在眼前交替, 他似乎又落入了失去的夢魘裡。康娜似乎和他的其他孩子沒什麼不同, 同樣的堅持己見, 同樣的在危險邊緣徘徊。

　　布魯斯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康娜時，她那純淨得不可思議的眼神。

　　現在回憶起來，讓他胸口洶湧起一股無力的酸澀感。他無法去想像她過去經歷了什麼，是什麼讓一個孩子，如此執著如此不顧一切地把為別人獻上生命作為目標。

　　這讓他居然有些不敢再想下去。胸口似乎還殘留著那只小手貼在胸前的溫度。

　　布魯斯深吸一口氣，把胸中淡淡的不適感驅散。沒關系, 或許他還有很多時間慢慢教導她。

　　布魯斯打開手中的通訊器，裡面是一份領養文件。上面是一張屬於康娜的照片, 收養人一欄裡寫著【Bruce Way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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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被子拉過頭頂, 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張照片，康娜用手指在上面細細摸索著，這是康娜在蝙蝠洞偷拍的布魯斯。康娜用手指一下下戳著他的臉。小聲嘟囔著：「臭布魯斯, 大壞蛋。我生氣了。」

　　202不忍直視地看著自己的笨蛋宿主, 看似在用力在戳照片, 實際上距離照片還有一點點的時候就不戳下去了。似乎生怕一碰就把照片裡的布魯斯給吵醒了。

　　康娜翻身從床上坐起，揉了揉一團糟的頭發。在心裡大聲和202宣布。「我決定了，我要離家出走！」

　　[你確定要那麼做嗎，宿主。]

　　「嗯, 我才不要待在家裡。布魯斯休想關住我。」康娜鼓著臉, 臉上寫滿了不放棄。

　　她想通了。

　　留在韋恩大宅要被布魯斯還有阿福他們看著, 自己注定是賺不到能量的。

　　而且到時候布魯斯的強制措施是要把自己關起來怎麼辦, 她絕不會讓夢裡的事情再次發生。

　　嗯, 雖然康娜真的有一點點生布魯斯的氣，但是…哎呀，她還是要努力賺能量治好他。

　　不過不告而別還是有點不好。

　　康娜掐了一把那個迪克給她在娃娃機裡夾得醜醜的蝙蝠玩偶，從旁邊拿起一張紙條，塞進玩偶翅膀的夾層裡。「我出去玩了，玩夠了就回來。」

　　想了想，又在紙條的反面用很小很小的字寫上。「如果布魯斯找到我，我就會原諒他。」

　　確認了字跡足夠小，康娜滿意地點了點頭。

　　把玩偶藏了起來，嗯……藏的大好布魯斯會不會沒發現啊？還是放在床頭好了。

　　完成這些後，康娜把椅子搬到桌子上，伸手去夠天花板。她在天花板藏了些東西應該能派上用場。

　　布魯斯現在想關住康娜，已經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了。

　　即使202喪失了對蝙蝠電腦的控制權，可康娜已經學會了一部分編程和黑客技能，輔助202對監控一類進行簡單的入侵還是可以做到的。

　　此時的布魯斯還不知道，某只終於覺醒了叛逆期的崽子准備逃跑了。

　　韋恩莊園坐落於郊外，莊園外是直線通往城內的公路。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蹲在門口草叢張望。

　　康娜身穿一身黑色的練功服，貓著腰。借著草叢的遮蔽，向著韋恩大宅的大門方向移動。202之前就在蝙蝠洞內錄入過很多資料，這包括了大宅內的監控分布圖，還有埋伏布置。

　　根據202觀察得出的結論，韋恩大宅內最不防義警的地方，居然是大門。比起嚴防死守的圍牆，危機四伏的花園。大門的監控和埋伏措施反而是相對比較少的。

　　畢竟，正經義警誰走門啊。

　　康娜靠近盡快，202快速鑽入幾個攝像頭覆蓋了上面的畫面，又控制著大門輕輕打開了一條縫隙。康娜就好像一條靈活的魚，哧溜一下從門縫滑了出去。

　　一口氣竄得老遠，跑進附近的林子裡。雖然這裡也是有監控的，但這可比在大馬路要隱蔽一些。

　　手腳並用爬上樹梢，回頭看來了一眼韋恩大宅。

　　這裡面有布魯斯，有管家爺爺還有哥哥們。但是…我還是要去流浪了！！！

　　樹木猛地搖晃驚起一陣鳥雀，纖細的身影在月夜下仿佛叢林裡的精靈，靈動且自由地漫步在月光的籠罩下，最後身影穿過樹林，來到高樓林立的城市之中，融入人群消失在一片五光十色中。

　　久違的獨自外出，讓康娜不自覺地有些興奮，她拉低鴨舌帽遮蓋了大半張臉，穿過擺攤的夜市。她好奇地低頭打量著攤位上的耳釘和耳環。這是什麼東西？

　　攤主是一位身上有著許多紋身的女人，她手裡拿著煙盒熟練的拍打一下，從裡面倒出一根。然後開始渾身一陣摸索。康娜看著她好一會，她似乎有些暴躁。

　　「我火機呢？嗯？FK誰又給我順走了。」

　　康娜從書包裡翻找了一下找出了一個打火機遞了過去，女人見到火光下意識地湊過去，把煙點著，火光明滅。

　　「謝了。嗯？」

　　順著拿打火機的手看過去，發現是個半大的孩子，女人明顯愣了愣。

　　「喲，你還抽煙。」

　　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這個孩子，背上背著一個大大的包，上身一件黑色的高領短袖，裸露在外的手臂上全是繃帶，穿著一條束腳長褲。戴著鴨舌帽只露出一雙漂亮的焦糖色大眼睛。

　　女人眼裡閃過了然，這是哪裡跑出來離家出走的少年人？她見得多了。

　　她低頭隨手從攤位裡拿起一個小蝙蝠耳夾，晃了晃，剛剛她就看到這孩子盯著那個耳夾一直在看。「我用這個跟你換打火機怎麼樣？」

　　康娜的眼睛跟隨著那只耳夾移動，點了點頭，和對方交換。

　　看著孩子走遠，女人把玩了一下打火機，笑了笑。「小小年紀抽什麼煙。」

　　過了一會，旁邊一人探頭過來，看到她把玩的打火機。

　　「誒，你這火機哪裡來的？這玩意不便宜啊？仿得真像。」

　　「什麼仿的？」

　　「你不知道？這麼真少說也得一百美金。」

　　女人猛地抬起頭，誒？這孩子不會是偷了家裡的東西出來換玩的吧？糟了…

　　康娜坐在一棟的樓頂，晃著腳丫子。嘴裡咬著從夜市裡買來的甜甜圈，她帶了家裡的一些定位器出來。如果布魯斯順著這些定位器找的話，會繞個大彎子。

　　反正她才不要關禁閉，等她攢夠能量了，她就打開身上的定位器，讓布魯斯來找她好了。嘿嘿。

　　眼尖的她看到人群裡有個小偷，順走了一個男人的錢包，隨手撿起一塊石子。一甩，石子抓准了人群之間而空隙完美穿過，啪的打著小偷手上。

　　那個小偷一哆嗦，松開了手。見鬼似的看了一眼被打得通紅的手腕，刷一下跑遠了。

　　[宿主，我們今晚睡哪裡啊？你不會打算露宿街頭吧。]

　　康娜伸了個懶腰，傾聽著夜市裡的喧鬧，狡黠地笑了笑。

　　「我知道有個地方可以藏。」

　　說著朝著下城區的某個廢棄公寓跑去。

　　之前夜巡的時候，她曾經看到過有一團紅色光團在那裡停留了三個小時以上，她敢確定，傑森哥哥一定有一個安全屋在那裡。


第75章 哥譚黎明

　　夜風從破碎窗戶灌入, 褪色窗簾如飄揚的少女裙擺。一個小腦袋從窗口探出，康娜整個人攀在屋檐上努力地做引體向下。額頭和兩邊的碎發被扎在頭頂變成一個可愛的包包。

　　探頭探腦地爬進房間，這裡似乎許久沒有人來過, 落腳處甚至能踩到厚厚的一層灰。康娜探著頭四處打量, 目光落在了床的隔壁，那裡看上去似乎和別的地方沒什麼不同呢。

　　但是，在202的掃描裡那時候有一些不易察覺的電子波動。康娜走上前彎下腰, 在地上細細摸索。果然這裡的灰塵很薄，浮於表面, 似乎只是被隨意撒上去的。

　　康娜搓了搓手，露出興奮的表現, 雙手按在上面，讓202進去檢查一下。

　　突然，康娜頭發上的小啾啾被拽住了。

　　下意識地往後仰頭, 就看到一個在面前放大的紅色頭罩。下意識瞟了一眼地圖上，一個紅色的光點已經和康娜位置完全重合了。

　　完蛋了, 剛剛光顧著找入口了，忘記看地圖了。

　　康娜露出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抬起手試圖把自己的頭發從傑森手裡拯救出來。

　　「嘿嘿, 傑森哥哥，那個, 我來找你玩。」

　　三分鐘前。

　　紅頭罩盯著吊在自己秘密基地外，努力做攀爬運動的一只鳥崽子, 陷入某種懷疑人生中。誰能告訴他，這只鳥從哪裡來的。

　　安全屋長鳥這件事不是第一次, 但這個品種還是頭一次見。

　　甚至這只鳥背著個大背包, 身上還沒任何看起來像制服的玩意。

　　這種配置, 這種操作…似曾相識得很。

　　而且…她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三分鐘後。

　　康娜坐在椅子上低著頭，雙手乖巧放在膝蓋上。用眼角瞄著，摘了頭套在擦槍的傑森。

　　「所以，你和老頭子吵架了？」

　　康娜趕忙點頭，一副我超乖的樣子。

　　傑森打量了她一下，皺了皺眉。放下手裡的木倉。轉身走去倉庫內，一頓翻找。

　　康娜有些忐忑地搓了搓手腳，其實她主要是擔心傑森告訴布魯斯她在這裡。

　　「把手伸過來。」

　　傑森走到她面前蹲下，拉過她的手，撈起衣袖，露出被繃帶綁得嚴實的手臂。取出剪刀一點點剪開繃帶。繃帶慢慢松落，鮮血已經染紅了最內一層的紗布。

　　傷口因為康娜不知節制亂用力氣，爬牆等一系列行為，已經崩裂開了。

　　「怎麼傷的？」傑森替她一點點清潔傷口，傷成這樣還敢爬牆，怪不得布魯斯不讓她出來。

　　「就，不小心。」康娜諾諾地回答。反正她是不敢直接告訴他是自己弄的。

　　傑森帶著點懲罰的心思，捏了捏她的傷口。「疼嗎？」

　　康娜眨巴了一下大眼睛停頓了一下：「嗯…疼。」

　　沒啥感覺，但還是敷衍一下他吧。

　　傑森疑惑地打量那個乖巧的小家伙，怎麼總覺得哪裡不對。

　　消毒水和傷藥的味道彌漫在房間內，康娜歪著頭打量傑森。傑森低著頭睫毛落下，擋住藍色的眼眸。

　　「你不問我為什麼和布魯斯吵架嗎？」

　　「我猜猜看，違背蝙蝠俠的指令去幫他，或者一些不能犧牲你們性命的狗屁理由？」

　　「嗯…差不多吧。」

　　「呵，離家出走和無視蝙蝠俠的指令幾乎算是擔當羅賓的基本素質，不這麼做，簡直不能稱之為一個完整的羅賓就職生涯。」

　　「我只是不想在家等他而已。」

　　傑森抬起看著這個女孩，他和康娜的接觸並不算多。但他卻當過羅賓，明白那種當你知道布魯斯每天晚上到底在干什麼的時候，就會忍不住熬夜在深夜努力捕抓每一絲響動，直到你最終確定布魯斯活著回來了。

　　康娜的事情他曾經聽小紅提起過，真正近距離接觸時，傑森似乎只是看到一個試圖把自己塞進不合身制服裡的孩子。

　　在掙扎著套入那套制服下的真相，只不過是一個在尋求歸宿的靈魂。

　　大概的體現就是，即便離家出走帶出來的東西也都好像被老頭子打上了烙印一樣，全是蝙蝠。

　　這讓他感覺自己在和老頭子的狂熱粉絲面對面。說不定說兩句老頭子的壞話，這只小鳥就會像惡魔崽子一樣跳起來捶他一頓。

　　傑森止不住有些惡劣地想。

　　「我能問個問題嗎？」

　　「問。」

　　「怎麼樣才能像你一樣，讓布魯斯來主動找我回家啊？」

　　時至今日，康娜依然沒忘記想要學傑森這件事情。要不是傑森不常回家，康娜的學習對像就不是達米安，是傑森了…

　　傑森眼皮都沒抬一下。

　　「死一次，你也可以。」

　　康娜認真考慮了一下，嗯…放進備用計劃好了。

　　「那你還在生布魯斯的氣嗎？」

　　「沒有，抬手。」傑森就好像在擺弄毛絨玩具一樣，檢查著康娜身上是否還有別的傷口。

　　「那你怎麼不願意回家啊？」康娜有些好奇，確實傑森的事情她也是在資料庫裡偷看到的。

　　以康娜的腦子很難理解紅頭罩對蝙蝠俠這種復雜的感情。

　　「你到底是離家出走，還是來勸我和老頭子重歸於好的？？」

　　「我以為你們已經重歸於好很久了。」

　　傑森把沾染了血跡的手套和紗布往旁邊一丟，瞪了一眼這個堪比十萬個為什麼嘰嘰喳喳吵個不停的小鳥。

　　「閉嘴，現在馬上滾去床上睡覺，小心你和迪克一樣長不高。」拎起這只看似健康實則半殘的小家伙，丟在床上。

　　傑森雙手抱胸凶神惡煞地盯著她。用兩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康娜。拍了拍隔壁紅色的頭盔，頭盔的正面正對著康娜。

　　來自紅頭罩和傑森的雙重注視.jpg

　　傑森背後的紅色光芒，默默地飄過來掐了一把康娜的臉。

　　翌日，清晨的陽光照不進地下，此時的傑森依舊睡的不省人事。康娜蹲在傑森邊上，用一種關懷病人的眼神一臉憐愛地看著他。手貼在傑森額頭，把能量輸入他的身體。

　　傑森的睡眠質量很差，康娜昨天晚上半夜發現他就好像一具直挺挺的屍體一樣躺在沙發上，差點就以為他人沒了。他連睡著眉頭都不自覺地皺起，似乎睡得很不舒服。

　　康娜用能力清除了他身上一些會感到疼痛的傷口，雖然能量有限不能全部清除，但至少他會睡得好一些。

　　用手指碰了砰傑森的眉心，把緊皺的眉頭揉開，康娜垂著眸子，小大人一樣嘆了口氣。

　　真讓人發愁，她的治療能量又不夠了，至少不能讓傑森哥哥身上的暗傷痊愈。還有其他人……

　　康娜發現了，即使是依靠自己動手，實際上賺取到的能量也是有限的。

　　比如通過給自己劃刀子獲得能量，在失血過多達到的生命臨界值時，大概可以獲得五百到七百不等。但和達米安對練，下手比較狠的時候。康娜都能獲得將近一百點的能量，甚至打完她還能到處亂蹦，參加夜巡。

　　如果要壓榨可獲得能量的最大值，就必須要別人的幫助了。

　　可是，哪裡可以找到這樣一位好心人呢？

　　肚子發出咕嚕嚕的叫聲，康娜這才發覺自己餓了。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快中午了，頭頂已經冒起了加一的能量提示。搓了搓肚子。

　　嗯…自己可以不吃，但傑森哥哥也要吃的。

　　康娜眼睛一亮，對啊。自己可以給傑森做飯啊！！

　　想到這裡她興衝衝跑向了廚房…

　　半夢半醒間，傑森鼻尖縈繞著淡淡的焦糊味道。

　　他又做噩夢了嗎？今天的噩夢來得有點晚啊，而且總是缺點血腥味的。

　　他下意識地評價著，只是下一秒他猛地睜開眼睛，不對。這好像真的有味道。

　　傑森整個人仿佛裝了彈簧一樣從沙發蹦了起來，就看到廚房裡，康娜一手拿著鏟子，另一只手握著一個鍋蓋，頭上戴著他的頭罩，瘋狂比劃著。

　　廚房裡有黑煙在彌漫，甚至還能看到鍋裡竄起來的火花。

　　傑森：……？！！！！！

　　說時遲那時快，傑森一個箭步衝進廚房，單手把康娜整個人提起放在身後，拿過她手裡的鍋蓋，另一只手捂住自己口鼻，把鍋蓋蓋上。然後掏出一管冷凍劑，砸在廚房的灶台上，白色霧氣升騰。

　　傑森帶著康娜奪門而出，跑出了基地，臨走前還不忘把通風系統開到最大。

　　天台。

　　康娜搓了搓被傑森擰過的耳朵，可憐兮兮地啃著漢堡。「我就是想給你做個飯。」

　　傑森臭著一張臉：「如果你想毒死我就直說。」

　　「也沒有那麼糟糕吧？就是火大了一點點。」

　　傑森翻了個白眼，這被阿爾弗雷德樣成廚藝白痴和布魯斯一脈相承的廚藝。這不毒死誰的問題，他害怕一個不注意康娜就把他安全屋給炸了。說起來上次，也是被她和惡魔崽子給炸了一間，他就不應該被這小崽子給蒙蔽了。

　　「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我可沒時間一直看著你。」

　　「不用你看著，我自己可以照顧好自己。你不也沒回去嗎，等布魯斯來找我就回去。對了，能借你點裝備用用嗎？我沒帶制服。」

　　「不行。」

　　「TT，小氣。」

　　「嘿，小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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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于    時間: 2023-10-21 15:03

第76章 哥譚黎明

　　夏末秋初, 暴雨傾盆。

　　揚起頭雨水在臉上狂轟濫炸，哥譚警察一手拉著身上的雨衣，仰頭看著從坐在窗戶邊上, 那個哭泣隨時准備一躍而下的少年人。雨水衝淡了哭泣聲, 絕望淹沒在一片白茫茫中，就好像一切苦難從未發生。

　　倒在雨夜裡似乎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從窗戶中一躍而出。雨水帶走了體表的溫度, 下一秒對方就落入一個冰冷的懷抱裡。再睜眼時，只看到遠去的黑影和, 面前抱著自己哭泣的母親。

　　「先生，934號威孚街發生入室搶劫案。」

　　蝙蝠俠沉默著朝著地圖中標注好的方向趕去, 他就像雨中沉默的狩獵者，狩獵著這座城市下的罪惡。

　　還沒等他趕到，頻道裡阿福略帶笑意的聲音響起：「先生, 我想你不用過去了。那邊已經被康娜小姐解決了。」

　　布魯斯停下腳步任由雨水劃過面罩，親吻他的下顎線。最終落下。

　　康娜在離家出走的第二天就被發現了, 憤怒的布魯斯試圖把這個熊孩子抓回來。但康娜就好像在哥譚和他玩躲貓貓一樣。偶爾會探頭出來露上一面，然後又不知道躲到哪個角落去了。每次都會在布魯斯快抓到她時跑個沒影，導致布魯斯曾經一度懷疑, 她是不是在自己身上安裝了定位器，不然怎麼每次都能如此恰巧地躲開他。

　　202：那都是我的功勞。

　　提姆外出, 哥譚也在危險中，布魯斯和蝙蝠俠都很忙碌。在仔細思索過後, 布魯斯也不是那麼急迫想把康娜抓過來了。

　　畢竟現在羅賓由達米安擔任，那些人又不知道康娜的真實身份。只要蝙蝠俠不刻意去接近她, 就沒人知道她就是那天那個羅賓。或許他離康娜遠一些, 康娜會更安全。

　　畢竟比起蝙蝠俠這種在整個哥譚都是頭號把子的存在, 一個暫代了不到兩周的羅賓。可能很多人都沒注意到，如果蝙蝠俠大張旗鼓地抓人，反而更容易讓那些窺視康娜的人注意到她。

　　布魯斯站在樓頂，披風遮蓋住身體，遙望康娜可能在的方向。最後從樓頂一躍而下，消失在陰影裡。

　　樓下，一把黑色的傘慢慢移動在人群中，康娜微微拿開傘看著樓頂。抬起手在雨傘下用手掌輕輕一握，假裝把光握住在手裡，似乎有暖暖的溫度在掌心散開。

　　仰望著那道在只有在她眼裡才無比明顯又絢爛的金光，康娜嘴角勾起一抹溫暖的笑。

　　…

　　康娜認真擺弄著紅頭罩倉庫內的木倉械，用工作台改造一些道具。傑森還沒回來，雖然傑森嘴上說著不讓她動這些裝備的話，但叛逆期的康娜會聽嗎？

　　而且傑森可能也沒指望過她會聽，對於康娜這種離家出走都走不出哥譚的乖寶寶，傑森表示，這樣做布魯斯說不定就不來找了。

　　康娜聳了聳肩，無所謂。反正她不想那麼快回家。

　　紅色的警報響徹安全屋，康娜本來正興致勃勃地和202討論著怎麼改造武器自己做制服，聽到警報聲一愣。

　　[這是緊急搖鈴，哥譚應該出現了大範圍的破壞事件。]已經入侵過系統的202，馬上給康娜解釋，

　　「看看是什麼情況，你去開傑森那邊的情報網，我嘗試入侵哥譚的監控系統。」康娜已經不是曾經的小菜鳥了起碼菜得不那麼徹底了。她坐在電腦前打開自己和202編寫出來的入侵程序，啟動了入侵。

　　這種入侵方式可以獲得一部分蝙蝠洞那邊控制的監控授權，只不過不能再做到毫無入侵痕跡了。

　　這種情況下，只要布魯斯有心，順著網線一爬，就能知道康娜在傑森這裡了。

　　打開的畫面裡，地圖上屬於阿卡姆精神病院的地方一片通紅。屬於哥譚急救和出警頻道裡，是阿卡姆發生病人暴動事件。小醜，毒藤女，瘋帽子等多名高危病人出逃。

　　[蝙蝠俠正在阿卡姆處理那邊的事情，羅賓…？]202對監控快速進行掃描，幫助康娜篩選掉無用的部分。[老城區出現十四個污染者，羅賓已經前往處理了。GCPD已經在疏散那邊的群眾了。紅頭罩目前正從下城區前往老城區趕。]

　　「迪克呢？」

　　[他正從布魯海文趕過來。神諭似乎被困在鐘樓裡了。]

　　康娜皺著眉，現在情況很不好。整個城區都陷入了混亂，看著屏幕上飛舞的觸手還有慌亂四處逃竄的人，康娜轉身走進了倉庫，她不能留在這裡。

　　「神諭，你那邊情況怎麼樣？你先撤出老城區，這裡不能再待人了。」

　　「還行，他們爬不上來。我這邊顯示還有更多污染者在朝這邊聚集，而且你們那邊應該還有那些繼承了這些惡心家伙遺產的異能人。」

　　看著出現在鐘樓外往這邊接近，看起來裝束怪異的家伙。芭芭拉皺眉打開了鐘樓內的防御系統，開始給電腦做數據清除。「我可能暫時離開不了，有人來了。」

　　………

　　康娜一路順著202棟指引來到了鐘樓，這裡的情況她在頻道中聽到了，一路趕來還得慢了一步。眼看著對方拉著芭芭，上了一輛車。

　　只是康娜這才發現，芭芭拉身上散發著米黃色的光。這也是自己的任務目標？？

　　小黑面包車停在了，廢棄哥譚地鐵外。康娜一路未遂，她並不必須要跟蹤器。因為芭芭拉身上的光就是最好的定位裝置。

　　雨幕中，康娜就好像融入了雨水，帶著麻醉的飛鏢融入雨水刺入他們的身體。

　　對方能帶著芭芭拉依靠的是詭異的能力，康娜這種暗戳戳地偷襲，兩個人只是稍微晃了晃就倒了。

　　謹慎地上前查看了一下兩人，又給他們補了一支麻醉劑，夠他們個一天的了。

　　快步上前爬入車內，看到在後座昏迷不醒的神諭，康娜用手貼上對方手腕，治療清單展示在自己面前。

　　【芭芭拉·戈登/神諭】【治療清單】

　　康娜從頭至尾掃了一眼，意外發現。芭芭拉身上所需的治療點數只要一百多不到，大部分都是舊傷，比起之前遇到過的任務目標，有一些差別…

　　打量了一下項目的標注，康娜眼中閃過了然，這些差別存在的原因大概是，某些人即使受了重傷第二天依然會穿著緊身衣滿哥譚打擊犯罪吧，多躺一天都不願意。

　　不過不管怎麼樣，這對於康娜來說都是好事，能省一步算一筆。能力快速注入對方身體。

　　能量率先選擇了治療芭芭拉的腰椎神經。溫暖和奇怪的麻癢感在身體內蔓延。

　　在芭芭拉低低的呢喃了一聲，陷入治療的舒適感中，康娜思考了一下沒有給她驅散異能帶來的負面狀態。

　　即便康娜可能幫助她治療好一部分的傷，可是如果把對方叫醒，很有可能會被阻止行動。她還是暈著比較好。

　　「202，留下信號。晚一些通知其他人她在這裡。」

　　む那宿主你要去哪裡？め

　　康娜目光掃過202監控內的每一個熟悉的人，夜翼，羅賓，紅頭罩，還有那座阿卡姆瘋人院。

　　最後重新落在這裡的廢舊地鐵站。

　　「我要去把污染源解決掉，他們的目標是所有義警…不能再讓他們肆無忌憚地制造污染者了。」

　　他們想分割開每一個義警，通過破壞這座城市，鉗制他們讓他們疲於奔命。康娜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況且，康娜腦海裡閃過那一日，她看到布魯斯治療名單上赤紅的病毒感染。

　　擁有系統技能的她，是現階段唯一一個可能抗住免疫這種病毒變異的人。她不敢想，如果自己任何一個任務目標，或者說…家人，受到感染的結果。

　　所有人都被纏住了，康娜是一個新人，也代表著沒人關注她的存在，不會有人針對她。沒有人會來攔住她，所以…

　　沒有人能傷害她的任務目標！

　　康娜換上其中一個被麻醉劑藥暈的人的衣服。

　　獨自一人，走向破舊的地鐵站。


第77章 哥譚黎明

　　今天是糟糕的一天, 蝙蝠俠倒在地上沉重的呼吸聲混合著雨水。他藏在無人可見的角落，身上的制服已經出現了多處破損。高強度的戰鬥讓他身心俱疲，肌肉叫囂著, 每一根神經都在傳遞著要休息的訊號, 但他知道他不能。

　　哥譚是一個吞噬英雄的地方，而蝙蝠俠就是這座城市口中那根頑強支撐著的老兵。熟練地奔走在危險中……

　　蝙蝠俠熟練地進入阿卡姆，揍倒這些試圖拆下和找出所有武器來攻擊的病人, 再把大部分的瘋子都拖回屬於他們的病房中。

　　這是一次針對義警。明目張膽地襲擊，一次□□裸的挑釁。把城市的安慰和義警的生命放在同一個天平上, 看著它傾斜。

　　他們就像游走在黑夜裡的豺狼，只要他們稍微露出疲態就會蜂擁而至將他們分食。

　　蝙蝠俠還不能松懈, 那些在城市總肆意破壞的污染者還鬧著呢。

　　「先生，你還好嗎？」

　　蝙蝠機穿過雨幕，一條在黑夜裡不易察覺的黑色繩梯出現在他面前, 阿爾弗雷德對於布魯斯的狼狽沒有什麼異常。阿福已經習慣了看著他在這座城市內摸爬滾打，落得一身傷痕。蝙蝠俠的傳說背後, 只是一個傷痕累累的凡人。

　　「通知戈登，全城通緝小醜。他逃了。」

　　蝙蝠俠單手握著繩梯保持著平衡，蝙蝠機被操控著飛往老城區, GCPD的總部就在老城區，這也導致哥譚大半的警力都被困在那裡了。

　　「羅賓, 現在情況如何？」

　　「衛星圖像顯示還有感染者在不斷聚集，這些惡心巴拉的東西簡直就是蟑螂。推測源頭是在下城島的伯恩利區, 那個地方干淨得像塊沒用過的衛生紙。」

　　「B，神諭被人帶走了。我和紅頭罩還有羅賓在一起, 城裡藏了很多改造的異能人。我們這邊的局面暫時還能控制。」

　　沒等他們說完, 爆炸和煙塵猛地從下城區的地下爆發。一道連雨幕都擋不住的黑煙緩緩向上升起。

　　「小矮子, 你的嘴簡直開過光。」紅頭罩轉頭看向濃煙升起的方向，對羅賓說。

　　「滾，紅腦門。」

　　半小時前。

　　康娜快速地借助狹窄的通道躲避著警衛的追擊，這個地下簡直就是個迷宮，若不是202入侵了監控，說不定她會在這裡迷路。

　　在哥譚舊地鐵站下，有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建起來的實驗室。而這裡就是撒裡克組織的總部，他們源源不斷地把藥劑和廢掉的試驗品送上地表。

　　很明顯，這次哥譚的污染者暴動就是他們的手筆。

　　康娜經過短暫的思考決定，她要把這裡炸了。

　　她身上帶的裝備足夠了。

　　今日是大雨，康娜很清楚自己的敵人是誰。

　　在離開紅頭罩得基地時，她順手把他的倉庫給掏空了。現在康娜外表看起來平平無奇，但身上大威力的炸/藥試劑是一點都不少。

　　況且這個地基也同樣有軍/火儲備。

　　康娜穿梭在火光裡，她的所過之處皆是煙霧彌漫。

　　手中拿著一把由機械部件拼起來的長弓，每一次抬手就又一支帶著腐蝕牆體試劑的箭矢射出，腐蝕牆體還能炸。

　　這是她從倉庫裡翻出來的，紅頭罩倉庫裡藏了一堆這種東西，連弓都是她從裡面順的。

　　康娜意外發現弓箭還用得挺順手。

　　康娜朝著某個節點跑去，202得到這裡的地圖後，為康娜計算了這裡地下的支撐節點，只要炸掉最後一個節點，這裡就會崩塌。

　　把整個基地都炸平的可能性不大，但讓它塌掉還是可以的。

　　[宿主你確定要那麼做嗎？這樣你的會被埋起來的，而且布魯斯他們可能找不到你……你身上已經沒有定位器了。]

　　「沒關系，只要毀掉這裡。布魯斯他們就能緩過氣來了，我能撐得住。我能找個更接近地面的地方，那些人不行…」

　　康娜平靜地敘述著這一事實。

　　這裡除了怪物，還有許許多多被抓來到人。康娜或許還能依靠能力搏出一線生機。但那些人不能，他們被埋久了，可是會死的。

　　康娜不確定她平時捉迷藏打開定位器布魯斯會不會找她，但她知道，她如果用求救信號，蝙蝠俠一定會來找到她。

　　因為他是蝙蝠俠啊…

　　即便他不喜歡她，也不會讓一條生命在他面前逝去。

　　這是一場豪賭，以一換多。

　　況且，她可是很期待能攢到多少能量的。

　　康娜嘴角勾起一抹笑，這波她血賺。

　　彎弓，搭箭，弓弦繃緊，最後一支箭矢劃過空氣精准地落在某個柱子的裂縫中。

　　眼見著這個入侵者終於用光了最後一根箭矢，周圍的護衛好像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放下武器，否則……」話音未落，整個地下猛地震動了一下。

　　康娜回眸，眼中帶著冷冷的笑意對著202發出命令：「引爆地下的武器庫。」

　　一路走過來，她看到很多，那些在實驗室內扭曲的生物，和那些被受折磨的人。實驗室內蒼白，明亮，卻又是那樣的黑暗。

　　或許布魯斯是對的，她不是一個合格的羅賓。

　　她想讓他們全部埋入地下，嘗嘗不見天日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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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呼吸鼻尖充斥著焦油和碎石的味道。煙塵嗆得她喉嚨發癢，但背上壓著的石頭擠走了肺部的所有空氣，感覺肺部內被抽干，在摩擦。

　　她有點想吐，康娜頭昏腦漲地想。早知道她就應該學蝙蝠俠或者紅頭罩帶個頭盔，剛剛石頭落下來的時候砸到頭了，感覺整個人暈乎乎的。

　　「布魯斯那邊情況怎麼樣。」

　　[阿卡姆的事情已經處理好了，他正在趕往老城區。]

　　「嗯……他沒事就好。」

　　眼皮越來越重，被背後的石頭壓得起不來。耳邊有提示音在回響。【+5+2+2…】

　　一百米的出口已經近在咫尺，被震落的天花板石頭砸在這裡封住了道路，就好像一座永遠跨不過的山。

　　眼睛慢慢出現重影，再等等，說不定就會有人把她挖出來，她又攢了一些能量，她得把這些能量帶出去。

　　眼皮越來越重……最後她終於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一輛甲蟲車從煙塵彌漫中行駛而出，一個隨意穿著一件沙灘外套，打著一把彩虹色傘的人從車上下來，雨水落在他不太合腳的皮鞋上，這身不倫不類的搭配。總給人一種荒誕的感覺。

　　「表演結束了嗎？哦真可惜，哈哈哈哈哈哈。」他蹦起踢起一小片水花，輕巧地走上廢墟，又一個牆體，跳到另一個牆體。

　　「誒？」碎石堆下壓著披風的一角吸引了他的注意。「讓我們來看看？這時候有個驚喜在等著我。」

　　小醜誇張地從隔壁拔起一根鐵棍，把那塊大石撬開露出被埋在碎石裡的人。

　　抓著對方濕漉漉的頭發，迫使她抬起頭把臉露出來。

　　雨水順著臉滑落，綠色面具熟悉得讓他有種靈魂在顫抖的感覺，指尖輕輕摩挲過上面的材質。

　　真是讓人愉悅的觸感。

　　小醜猛地松開手，那人的臉啪得被按在地上，

　　「HAHAHAHAHAHAHA！！」

　　小醜就好像發現什麼驚天動地的笑話，抱著肚子笑得驚天動地。

　　瘆人又讓人恐懼的笑聲回蕩在廢墟之上，毛骨悚然。他粗暴地把那個人從廢墟裡拽出來，石子和鐵片劃過肌膚，鮮血滲落在地面，被雨水暈開。

　　他狂笑著拖走著對方走向汽車。

　　一個小小的蝙蝠耳夾，掉落在廢墟的污水裡，那一抹淡淡的銀色若隱若現。

　　……

　　「先生，我收到了神諭和康娜小姐的求救定位信號。」

　　「在哪裡？」

　　「神諭小姐的衛星定位就在一輛車內，而康娜…」

　　「她在哪裡？」

　　「爆炸區域傳來的定位信號足足有十幾處，幾乎覆蓋了那裡…先生，我也不清楚哪裡是她。」


第78章 哥譚黎明

　　低著頭, 撥開最後一塊擋在那裡的石頭。蝙蝠俠的手因為脫離在輕微顫抖，雨水已經灌滿了下面洞口的一半，光線透過縫隙落入裡面, 有五個孩子互相攙扶地縮在角落裡。他們的眼神充滿警惕，看向外面。

　　見到那張冰冷的面具, 其中年紀最大的男孩先是愣了愣, 而後發出驚喜的叫聲：「真的是蝙蝠俠，蝙蝠俠來救我們了。」

　　直到最後一個孩子握住蝙蝠俠的手, 爬出洞穴。

　　布魯斯面罩下的嘴抿成一條線，這已經是最後一個求救信號了。

　　這些訊號裡, 沒有一個是康娜。

　　雨水打落了飄散在半空中的塵埃，地面變得泥濘不堪，一輛輛消防車和救護車，把這裡圍得水泄不通。閃爍的紅藍色光芒在地面水窪的倒影下, 顯得格外耀眼。

　　突然感覺披風被輕輕拽了一下, 布魯斯低頭, 最後一個出來的男孩身上裹著毛巾有些忐忑地拽著他的衣角。蝙蝠俠蹲在視線和他持平，聲音柔和了一些：「有事？」

　　男孩猶豫了一下, 從身上找出一個粉紅色的東西遞到他手裡，布魯斯伸手接過。

　　「這是…那個人給我的。我看她似乎很舍不得的樣子, 所以你可以幫我還給她嗎？」

　　攤開手掌，那是一個小小的蝙蝠標, 粉紅色的, 躺在蝙蝠俠黑色手套的掌心裡顯得格外袖珍。下意識地緊握拳頭把整個小飛鏢都包裹在掌心。

　　這是阿爾弗雷德送給康娜的訓練禮物，康娜一直很喜歡。

　　蝙蝠俠感受著掌心傳來的異物感, 把那枚粉紅色蝙蝠鏢放入腰帶裡。「我會的。」

　　雨勢似乎開始變小的。

　　「便士一, 讓韋恩集團以救助名義加入搜救, 把那幾台生命探測器調過來。」

　　「好的，先生。」

　　不遠處一塊掛在斷裂鋼筋上的布料吸引了他的注意，雨水打在那塊破損的布料，毫無阻礙地滑落，不沾濕半點。

　　那是特有的塗料，可以用於防火和水，蝙蝠俠和羅賓等人的戰衣上也有這樣的塗層。

　　覆蓋在鋼筋上的披風，冰冷且沉默，就像一塊簡易的墓碑。

　　礙眼得很…

　　布魯斯也沉默地攥緊了這塊破碎的披風。

　　地上有一條拖拽過的痕跡，只是傾盆的雨水洗刷掉了大半不易察覺。

　　血液早就被污染和泥濘融為一體，只有那些在殘留的布料在雨水裡皺成一團。

　　她不是自己離開的，她是被人帶走了。

　　而且……這個人並不在乎康娜的死活。

　　這一認知讓蝙蝠俠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是誰帶走了她？！

　　「老爺，我想你得看看這個。」

　　這是一段屬於這裡附近模糊的監控，模糊到鏡頭上還有碎裂痕跡。

　　但畫面裡依然有一抹彩色，絢爛的色調，顯眼又高調，彩色的傘面穿過來到近前。布魯斯注視著屏幕，傘下的人似乎穿透了屏幕若有所感，移開傘面抬頭看向攝像頭，嘴角勾起刺目的弧度，鮮紅的唇配上蒼白的臉——他在笑。

　　濃烈的惡意就像病毒在蔓延，他張開嘴，無聲地說：「我們又見面了。」

　　蝙蝠俠手中的通訊器發出哢嚓的聲音，他的手在控制不住地發力顫抖。

　　因為他看到了視頻裡的另一個人。

　　小醜粗暴地拖著她上了一輛甲蟲車。蝙蝠俠渾身的血液似乎有一瞬間的倒流，這輛車他見過，在他趕來的時候，看著這輛色彩顯眼的車從隔壁的街道上開過。

　　他怎麼敢…

　　是他帶著了康娜，用絕對挑釁的姿態帶走了那個孩子。

　　通訊器在蝙蝠俠手裡徹底碎裂，他的呼吸變得沉重。面具下的眼睛變得一片通紅，胸口似乎有一頭凶獸要掙脫而出，可最後他還是沉默著，沉默著注視這片斷壁殘垣。

　　「先生，需要告訴其他人嗎？」

　　「先不要告訴他們。我會找到她……」

　　康娜緩緩清醒過來，第n次感嘆，原來每次夜巡的最終歸宿都是昏迷嗎？好清新脫俗哦。

　　只是這一次她不再是從韋恩大宅的床上清醒的，而是坐在一張破舊的旋轉椅上，坐墊已經被她身上的雨水打濕。輕微一動都發出嘎吱的聲響。手腕上是一對手銬。

　　康娜好奇地打量著周圍，很明顯這裡不屬於她任何一個家庭成員的基地。畢竟康娜就沒見過那麼破的基地。

　　脫落的牆皮，地面上還有厚重的灰塵，窗口的玻璃上有一層厚厚不知為何物的污漬，牆上面上還要亂七八糟的塗鴉和髒話。

　　「哦∼小可愛，你醒了。」

　　順著一個有些尖銳的聲音望去。

　　康娜滿心只剩下一個詭異的想法，你的綠色為什麼沒掉成藍色，好頑強啊……

　　嗯？她染過嗎？而且總感覺染成綠色不太合適？

　　"202，他好綠哦…"

　　奇怪的想法在無限延伸，在基地坍塌的時候被腦袋砸到了頭，似乎讓康娜的思維有了一些混亂。

　　小醜只見這只小鳥先是把目光落在他臉上，然後慢慢移動到他頭發上，定格，接著開始放空。

　　他有些不滿。

　　「woooo，寶貝別走神。上天把你送到我的面前，這是命運的安排，你應該服從命運。」他律動著手指模擬著撥動琴弦的動作。

　　康娜終於把注意力從和202聊天中轉了過來，打量著面前這個比羅賓還五顏六色的存在。似乎有些熟悉，她好像在哪裡見過他。康娜有些疑惑地想。

　　[他就是小醜。]

　　原本混亂的思緒開始收束，康娜的目光冷了下來，這就是那個傷害傑森的人。或者說，他傷害過所有人。

　　轉動手腳，康娜試圖站起。卻發現手腳沒有力氣。

　　感受到那種憤怒又尖銳的目光，小醜嘴裡發出怪異的笑聲，哦，這才是他熟悉的眼神。就應該是這樣，他喜歡這樣的眼神。

　　「對對對，就應該這樣哈哈哈哈。為了讓我們之間的更好地了解，所以我給你注入了一點點特殊的東西，這能讓你成為一個乖孩子。」

　　他跳著步子走到康娜面前，伸手捏住她的臉。觸手感覺柔軟，還帶著點嬰兒肥。「讓小醜叔叔好好看看你。」

　　康娜被迫抬起頭，露出脖頸。小醜的手指冰冷帶著一絲詭異的味道，他的手指掐上康娜的脖子，越捏越緊。康娜的臉慢慢通紅，可是康娜的目光不曾移開半分，依然直視著他。

　　「原來是只雌鳥，這很難得∼」他拖長了聲音，從背後拿出一個照相機。「想和我合影一張嗎？畢竟現在的小鳥似乎都不常和我玩了，我可是很傷心啊。」

　　康娜突然整個人向前一撞，連帶著椅子砸在小醜身上，接住轉動，幾只飛刀從康娜手中飛出，直刺小醜的眼睛。藥劑對於康娜的作用並不如小醜想像得大。

　　小醜輕微別開頭，刀擦著他的臉皮劃過，血液染上了他的紫色西裝。小醜卻沒有絲毫的憤怒，他反而更高興，這樣才對。

　　手上的繩子散開，康娜的拳頭直直砸向對方的臉。

　　小醜不躲不閃的硬生生接了這拳，鼻血從鼻子中洶湧流出。他大笑著，拍著手。康娜只覺得手上突然傳來巨力，止不住地向上舉高。

　　她雙手抓著鎖鏈向上一拽，手上的鐐銬勒入皮膚，留下一片通紅。這一切都不能讓康娜停手，一雙腳鍥而不舍地踹向小醜。

　　踹到就是賺到。

　　小醜輕巧地避開了這一腳，看著這只凶狠的小鳥。「和第四只小鳥一樣凶。不過，真可愛。」

　　康娜開口了，那是屬於少女特有的聲調：「所以呢？你想要做些什麼？」

　　小醜模仿著她的語調，走上前輕輕捏住那只又一次踢向自己的腳，用力往下一扭，筋骨錯位的聲音回響在空蕩的房間裡。

　　康娜頓了一下，發出低低的悶哼。雖然她不疼，不過這一點她不打算讓面前這個神經病知道。

　　「我很喜歡你，應該叫你什麼呢？第一位伶牙俐齒，第二位是憤怒和痛苦，第三是傲慢完美，第四是扭曲。你呢？一只迷途的小羔羊嗎？」

　　他愉悅地勾起嘴角。撿起剛剛摔在地上的相機。

　　「我想做什麼？哦，我只是想邀請你參加一場表演而已，作為幸運嘉賓∼首先我們需要錄個視頻，來，看鏡頭！」


第79章 哥譚黎明

　　[整個哥譚在小醜眼裡就是個游戲場罷了, 蝙蝠俠只是恰巧是他最愛的玩具。而蝙蝠家中的其他成員，都是這場游戲中最好的道具，他熱愛用這些人來刺激蝙蝠俠。]

　　康娜垂著頭, 鮮血一滴滴從傷口滲出，滑落過黑色的制服, 掉落在地上。

　　小醜最愛的游戲就是, 去測試人性，窺探人心深處那些或醜惡或美好的東西, 然後把他們撕裂得粉碎。看著善者痛苦絕望，看著惡者陷入更深的深淵中。混亂是他最好的代名詞, 而並非善惡。只要他願意，他甚至於可以因為好玩就把自己的罪犯同伙當場弄死，或者送到蝙蝠俠面前再在蝙蝠俠面前弄死他。

　　而康娜，就是被小醜撿回來的新玩具。

　　不過, 在康娜看來。

　　小醜也沒對她做什麼嘛, 就是揍了她一頓, 把她的手放進奇怪東西裡弄手模，還錄像了。

　　就這樣還送了她一堆讓她看一眼都覺得一夜暴富的能量值。

　　甚至康娜還在這期間, 特別有空地把有關小醜的資料翻完了，還用202上論壇搜了一圈新聞。

　　沒有痛感的康娜忍不住發出「啊？就這？」的聲音。

　　空蕩的房間內沒有任何人, 輕微的光線透過門口落入房間內。歸根結底是小醜還並不了解她，或者說她似乎沒什麼可以被他用於威脅的存在。

　　她沒有過去, 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過去, 這又有什麼可以威脅的呢。

　　她輕微咳嗽了一聲，肺部的傷勢似乎變得嚴重了, 她眼前出現了一些重影。

　　「你要殺了我嗎？」

　　「哦∼不, 你怎麼會這麼想。我可舍不得…那多沒意思啊。失去的小鳥已經有一只了, 不需要第二只。」

　　他說的是傑森，康娜耳邊似乎又回響起視頻裡傑森的慘叫聲。

　　她的目光冷了下來，這些都已經成為過去了，一切還有彌補的機會，只要賺到治愈能量。傑森就不用再受傷痛的折磨。

　　「讓我猜猜你想做什麼？拍視頻讓蝙蝠俠經典二選一，測試他的選擇？又或者逼迫蝙蝠俠去做一些事情，看他狼狽不堪的樣子？」

　　康娜語氣中充滿了諷刺，就好像一個在看無聊千篇一律節目的觀眾，抱怨著一年不如一年的節目編排。

　　「我還以為你有多與眾不同呢。」

　　房間裡安靜了一會，緊接著傳來瘋狂的大笑聲。小醜似乎笑得喘不過氣來。「哈…哈，你說得對。我越來越喜歡你了，千篇一律的節目就好像被揭秘過的表演，看個開頭就知道結局了。」

　　小醜從轉角處邁著輕快的步子走了出來，手裡拿著一根馬術教/鞭。把它立在掌心，輕輕晃動。

　　他用教/鞭挑起康娜的下巴，嘴角鮮紅的口紅模糊了唇的界限，揚起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一雙綠色的詭異瞳孔裡是瘋狂和混亂，讓人看了有種想要嘔吐的衝動。

　　「我舍不得把你還回去了，不如你來做我的小寵物怎麼樣。」

　　「白痴，做夢。」

　　「別這樣，我給你指引一條光明的道路不好嗎？你想想我比不上他嗎？蝙蝠俠有那麼多只親愛的鳥兒，我只是想獲得一只小羊而已，這樣的要求一點都不過分。」

　　「你和蝙蝠俠比個**」

　　「注意用詞，別學其他人，你應該是一只獨特的小羊，不應該和他們一樣對那只蝙蝠敬若神明。你應該跟我一起~我就在救了你。」

　　小醜用臉靠近康娜，用一種誘惑的聲調說：「我帶著你從他眼前路過，他無動於衷地讓我帶著你離開了，他把你送給我了。小羊羔，你應該開心。」

　　康娜冷笑一聲啐了一口，噴了小醜一臉帶血的唾沫。

　　「哦，你不乖哦。壞孩子，壞孩子就應該受到懲罰」小醜擦了把臉，笑著高舉手中的教鞭……

　　康娜嘴角跳動一下，她就是故意的。

　　小醜沒想過要殺死自己，他只是想用自己威脅蝙蝠俠而已。

　　用她威脅布魯斯？

　　沒有用的。

　　小醜誤以為自己對蝙蝠俠很重要嗎？

　　不，她並不重要啊。

　　心下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不過很快就被康娜拋之腦後，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關心。

　　或許她可以先從小醜這裡收點利息，他似乎很符合她這裡作為「好心人」的標准，用從小醜這裡獲得的能量去治療其他人。

　　哇哦，合理又劃算的買賣。

　　果然還是需要別人幫助，不然自己哪裡會來這麼高的能量值。

　　腦海那已經上升到300以上的治療能量，康娜莫名有些欣慰，感覺還有一定的上升空間呢。

　　小醜，一切就看你的努力了！

　　康娜漫無邊際地放飛思維，總感覺這樣干等著又有點無聊了。

　　不如…

　　「202，播個電影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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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蝙蝠洞內。

　　布魯斯坐在手術台上，手裡還拿著設備做著調試。

　　阿爾弗雷德正拿著針線在幫他處理傷口，布魯斯的眉頭擰得很緊，嘴抿成一條直線。

　　針線穿過皮膚引起輕微的肌肉痙攣，但他臉上卻看不出任何異樣。

　　「老爺，我覺得你應該好好休息了。」阿爾弗雷德用力地按了按布魯斯的傷口，試圖讓他從那堆資料中回過神。他已經三天睡覺時間不超過三小時了。

　　幾乎一有清醒的時間，布魯斯就把自己沉浸在資料裡。

　　阿福的眼神暗淡了一瞬，布魯斯又進入了那種狀態。

　　阿爾弗雷德很熟悉這一切，布魯斯不止一次進入這樣的狀態。命運對他總是殘忍的，似乎這一生都纏繞著失去的詛咒。他的憤怒，悲傷，還有自責就像海草一樣纏繞著他，把他拖入更深的泥潭裡。

　　這是康娜失蹤的第三天。

　　布魯斯把自己麻醉在不斷的工作和尋找裡，他在床上一秒都躺不下去。一閉上眼睛就能回想到那一日的場景，雨水傾倒在廢墟上，仿佛下一秒就會把這座城市淹沒。

　　就差一點，就差一點點他就救下她了。

　　是他看著康娜放任，與他擦肩而過。

　　或許小醜在車內看著他的背影，嘲笑他。仿佛在看一場鬧劇。

　　「父親？」一聲略帶疑惑的呼喚換回了布魯斯的神志，他恍惚抬頭。

　　不遠處達米安正有些疑惑地看著他，他也看出來最近布魯斯的情緒不太對勁，他打擊罪犯的力度簡直比得上平時的幾倍，他都開始懷疑蝙蝠俠是不是被調包了。

　　不過，達米安的疑惑明顯沒有得到任何解答。

　　布魯斯陷入的回憶裡，恍惚他又看到那一日橋洞內的畫面。

　　「父親，你回來了…」女孩的眼神被遮擋在面罩之下，蒼白的嘴唇蠕動著發出微弱的聲音。

　　明明只是回憶卻意外把他刺得鮮血淋漓。

　　心神的動搖和恍惚都只是一瞬，很快他就從中掙脫出來，把自己重新沉浸在工作裡。

　　「羅賓有什麼要彙報。」

　　達米安的表情嚴肅了起來，向著蝙蝠俠彙報情況：「到現在都沒找到小醜的蹤跡。從哥譚廢棄地鐵站下清理出將近五十名受害者，還有二十七名罪犯，其中並沒有縫合博士。根據他們的口供，急凍人曾經為縫合博士工作過一段時間。」

　　頓了頓，達米安低聲說：「也還是沒有發現康娜的蹤跡。」

　　康娜的事情被布魯斯瞞了下來，他並沒有告訴其他人是小醜把康娜帶走了，蝙蝠俠不希望再有任何人再卷入這件事裡。

　　如果這件事被其他人知道，布魯斯不知道這些衝動的孩子會做出什麼來。

　　特別是傑森。

　　布魯斯確定，小醜知道康娜是羅賓。

　　一切都是他的錯誤，是他才讓康娜卷入了這場蝙蝠俠與小醜的事情之間。就像傑森，他要做的，就是快點找到康娜，把這個錯誤糾正過來。

　　「我知道了，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你先回去休息。」

　　「我…」

　　「回去休息。」

　　「好。」達米安最終還是決定不逆著布魯斯，布魯斯的狀態確實不對，或者……

　　離開蝙蝠洞後，達米安打開屬於自己的電腦。

　　向著提姆發送了一條信息。


第80章 哥譚黎明

　　溫柔的月色灑在水滴獸上, 黑色的披風遮蓋住水滴獸的一半面容，蝙蝠俠沉默地蹲在上面，眺望著這座城市的每一個角落。手臂上的通訊器傳來輕微的震動。

　　略帶迷離的眼神瞬間消散, 變得充滿攻擊性。點開通訊器，裡面探出一條來自監控掃描的信息。蝙蝠俠輕盈地從水滴獸上跳落, 半空中扣動鉤爪器的扳機。向著遠處蕩去。

　　這是一條陰暗的小巷子, 一個人蜷曲著身體靠坐在牆邊，手上捧著一個包裝精致的禮物盒, 胸口沒有絲毫的起伏。

　　蝙蝠俠落在巷子裡，在那人面前蹲下, 手指捏在對方的脖頸上，已經沒了起伏，肌肉還是柔軟的。死亡時間並不久。

　　抬起對方的頭。這個男人臉上肌肉堅硬且瘋狂地向上翹起一個詭異的弧度，就好像被兩個鉤子鉤住嘴角硬生生往後上方拉拽。

　　蝙蝠俠從他凸起全是青黑色的血管中抽取了一點血液樣板, 放入便攜儀器中測試。

　　是笑氣, 小醜的標志性毒素。

　　目光落在那個放到他懷裡的禮盒上, 蝙蝠俠帶上一過濾面罩。先是用外部掃描掃視了外觀，而後打開了盒子。

　　並沒有奇怪的氣體噴出也沒有炸彈, 朝著盒子裡看去。蝙蝠俠瞳孔收縮。

　　已經干涸發黑的血液粘得到處都是，裡面是兩只擺成盛放狀的手, 手指白皙修長沾著血跡，只是手指上有著傷口還有扭曲, 破壞了整體的美感。

　　手心裡放著一只已經死亡的知更鳥。

　　蝙蝠俠閉了閉眼把那噴薄而出的情緒壓下, 那手是康娜的，雖然只是假的, 但他還是認出來了。

　　眼前閃過一些畫面。

　　蝙蝠電腦前, 冰冷的手按在布魯斯的太陽穴上, 溫暖的能力注入，讓有些頭疼的布魯斯神志一清。

　　一把抓住康娜的手，把這後面調皮的小家伙，給拉下來有些無奈的警告：「康娜！」

　　康娜吐了吐舌頭，把手抽出笑著跑走，去練習了。

　　她的手拇指比一般人要長些，骨骼勻稱纖細，捏起來軟軟的。

　　手心似乎還殘留著這種觸感。

　　盒子裡還有一封信，打開從裡面掉出一個笑臉u盤，還有一張鮮血撰寫的賀卡。「一份回禮，感謝你送的小羊。」

　　把光盤插入通訊器的接口中，其中的視頻給蝙蝠俠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視頻裡畫面角度時高時低似乎，有時候能看到小醜放大的臉和嘴，他還會刻意湊近女孩鮮血淋漓的傷口，用手指在上面碾動，慘叫和瘋狂的笑聲似乎透過耳朵灌入他的靈魂，□□著心髒，那一顆本就在負重前行的心髒差點停止跳動。

　　這一切似乎又和那個夜晚重合，他抱著他的孩子，看著他離開自己。感受著軀體在懷裡一點點變得冰冷。

　　又一次，又一次。

　　如果他早些殺了他…

　　身體的每一寸地方和細胞都在叫囂著，殺了他，殺了小醜。

　　蝙蝠俠一拳砸在牆上，把牆體上轟出一個碎裂的痕跡。他要冷靜，康娜還活著，等著他找到她。他不能被激怒。

　　他強迫著自己一遍又一遍觀看著這個視頻，觀察蛛絲馬跡。康娜的表情不對，或者說，她的表現和真正的痛苦相差甚遠。她似乎完全沒有感覺？

　　布魯斯的心髒劇烈開始跳動，記憶開始回逆，一些平時沒留意或者最後一絲疑惑終於被解開了，康娜極有可能患有無痛症。

　　或者說，這樣的能力配上沒有痛感，才是最合適與無畏的工具。那些實驗室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刻意的。

　　他應該早點發現的，呼吸一點點變得急促。這個發現沒有讓蝙蝠俠產生任何的松了口氣的感覺，他只覺得背上仿佛壓了一座大山，隨時會把他壓垮。

　　不…比起這些，更重要的是小醜發現了沒有。

　　蝙蝠俠就如同午夜夢回時那樣，開始祈願著，她沒被小醜發現這一點。

　　慌亂的情緒在心頭蔓延，如果被小醜發現這一點，康娜面對的事情將會加倍恐怖。

　　康娜或許不懂，但布魯斯很清楚，讓一個人崩潰發瘋痛苦並不是最好的辦法。小醜有更多可以讓人崩潰的方式。摧毀意志的方式有太多了，蝙蝠俠一點都不想也不敢賭。

　　仔細查看死者身上的殘留線索，死者穿著一件藍色制服手，手上很干淨。還有很淡的塑膠殘留的味道，應該是帶過橡膠手套。

　　制服口袋裡，有一張工卡。上面寫著他的名字還有職位。

　　再結合視頻內的場景，蝙蝠俠已經推測出康娜當時所在的位置。他抿著嘴唇，小醜在引他過去。

　　康娜著他手裡，蝙蝠俠也必須過去。

　　把現場證據一一拍下，蝙蝠俠走後還是把這個盒子取走了，他不想讓這件事情牽涉到康娜。

　　這一絲執念就像跗骨之疽一樣纏繞著他，他會把這個孩子找回來。他不能讓這些東西影響到康娜的現在明面的身份。

　　穿過樓宇，從路燈上方飛過，路燈下一切照得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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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娜醒來發現自己在一個玻璃箱子內手腳都被綁上了繩子，渾身都沒有力氣，她似乎還是在發燒。

　　身上的傷口已經有一部分結痂了，亂七八糟的血液和污穢，康娜感覺都能聞到自己身上的餿味了…

　　好想洗澡哦。都臭了，如果被布魯斯他們知道了一定會嫌棄死的。

　　這三天小醜除了給她灌了點水，打了一支營養液之外。什麼都沒給她吃。

　　她有點想阿福的小甜餅了。舔了舔有些發干在嘴唇。康娜一臉無所謂地坐在那裡。

　　旁邊的玻璃箱被敲響，康娜艱難地歪了歪頭，看向外面，小醜仰著笑臉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嘿！小姑娘，別這樣。」

　　康娜冷笑一聲外頭倒向另一邊。發出碰的聲響，這玻璃還挺硬的。

　　「我今天約了小蝙蝠，你想見見他嗎？不過髒兮兮的可不行，你得先洗干淨。」小醜不知道按動了什麼按鈕，冰冷的水流傾斜而下，倒入箱子中。

　　把康娜整個人都淹沒了，她掙扎了一下，血色和污漬在水裡蔓延開來。康娜努力的不去呼吸，她拒絕喝自己的洗澡水好嗎！！！

　　下一秒，小醜又打開閥門把水都放走。

　　「怎麼樣？窒息的感覺刺激嗎？」

　　康娜劇烈咳嗽著蜷縮著身體，頭發濕漉漉地垂下。「你…咳想什麼怎麼樣？」

　　「哦哦∼不怎麼樣，就是想他來救你嗎，看到對面了嗎？」

　　小醜趴在玻璃上，臉貼成扭曲的形狀。對面是一塊單項玻璃被遮擋在廣告牌後，仔細觀察能看到對面樓的某個房間。

　　從裡面的布置，康娜可以認出，那就是之前關自己的地方。

　　「對…就是那裡。只要你大聲求救他一定能聽到的。讓他來找你，你們團聚。不過，我在這個房間裡放了一點有趣的東西。」

　　「就是那種，可以讓人變成毛絨玩具的藥劑，我想想，叫什麼來著？哈哈哈哈，哦對叫撒裡克。放心，劑量不大，死不了，而且蝙蝠的衣服都攔不住∼」

　　小醜用手用力地拉著臉部，演示無比痛苦的樣子。

　　「你做夢。」康娜惡狠狠地瞪著他，眼中似乎又跳動的火焰。

　　小醜聳肩，再次打開水流，清水倒灌而入，一點點上升。「沒關系，那你不要動哦，一點點聲音他都可以捕抓到不是嗎哈哈哈哈哈。」

　　「蝙蝠可是很靈敏的∼」

　　康娜沉默著看著小醜離去，她安靜地注視著外面。蝙蝠俠會來嗎？她似乎有些期待。

　　不知道小醜是怎麼通知蝙蝠俠的，他會因為自己而來嗎？

　　蝙蝠俠落入那個推測出的房間，進入那裡小心打量著周圍，這裡只有灰塵和淡淡的血味道。

　　在房間中央的吊燈上掛著一條鎖鏈上面是一對已經打開的手銬，地面上有一攤已經干涸的血跡。

　　蝙蝠俠望著那條鎖鏈，強烈的酸楚在胸口無聲彌漫。強迫自己別開視線，去尋找別的線索。

　　水位伴隨著流水聲，緩慢上升。

　　康娜小心支撐著玻璃，水位已經淹沒了她的脖子到達了她的下巴。

　　這個房間藏在某個廣告牌後，只能透過縫隙觀察那邊的場景。冰冷的水花打著臉上，粉紅色的霓虹燈在水波的扭曲下，勾勒出光怪陸離的水紋。

　　她執拗地看著外面那道突然出現散發著淡淡金光的身影。混合的光影在她眼裡奪目無比。

　　看著遠處時隱時現的金色光芒，他還在那裡，康娜想喊他，但她知道她不能。

　　只可惜…還沒能治好他呢。

　　水已經完全把康娜淹沒。

　　只不過康娜沒有任何掙扎的動作，只是安靜地漂浮在水裡。學著那一日雨夜，指尖輕輕觸碰玻璃，伸出手緩緩把這道光芒包裹在手心。

　　嘴角露出一個極盡溫柔的弧度。

　　直到肺部的空氣全部耗盡，眼前徹底黑了下來。

　　身體緩緩下沉落入水低，黑色的發絲如同海藻一樣散開，露出發根出一絲沒有染成黑色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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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于    時間: 2023-10-21 15:04

第81章 哥譚黎明

　　小醜舉起手裡的鐵錘擊打在玻璃上, 嘣的爆裂聲響徹整個房間。康娜順著水流從裡面被衝了出來。

　　她似乎已經暈過去了，小醜湊過去想要摸摸她的脈搏。

　　地上的康娜突然暴起，手裡捏著一片玻璃碎塊狠狠地刺向小醜的喉嚨。

　　小醜單手握住碎片, 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鮮血從握著玻璃的水上流出，落入還在從玻璃箱中淌出的水流中，被衝淡成一絲絲的絲線。

　　康娜的身子止不住在顫抖, 這下爆發已經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畢竟餓了三天又被反復折騰, 最後再讓一只旱鴨子在水裡來過窒息冷水澡。

　　這種情況下還能反擊就已經很反人類了。

　　她終於松開手，跌坐在地上。看向外面, 那道金光還在。

　　「你果然是騙我的。」

　　無論她在這裡喊得多大聲，蝙蝠俠都不可能聽得到，那只是一顆畫在玻璃上的糖果, 看得見摸不著。

　　「呀，你好像很了解我啊？」小醜點著下巴，語氣裡甚是無辜，只是他的表情看起來一點都不無辜還理直氣壯。

　　能不了解嗎，偷了蝙蝠俠資料庫, 在三天時間內把所有記錄快進完, 對於小醜, 她已經比大部分哥譚市民要了解他了。玩弄人心的本事才是小醜的最終目的。

　　「小家伙, 你真的很特別，你似乎…沒有疼痛的感覺對吧？」小醜的低語仿佛來自地獄的呢喃，康娜身體一僵。

　　艸, 被發現了！

　　「202怎麼辦！！！！我被發現了？」

　　む宿主, 你演技太爛了, 他這種近距離的觀察, 你能撐個三天都是小醜在放水，哦不，放海。め202心如止水，它早就猜到會是這麼個結局。

　　之前那演技短暫糊弄一下還行。像現在這樣長期的，露餡那不是妥妥的嗎。

　　02倒從沒有著急過宿主會掛掉，反正宿主現在已經有迪克任務的獎勵保底了，宿主在這個世界掛掉了已經也不要緊，它帶著宿主跑路就是了。

　　問題不大。

　　「別緊張，還真是有些遺憾，不過這樣更有點挑戰性不是嗎？」小醜點著下巴，露出一個劣質的笑容。

　　他從背後拿出幾支針劑。「我想你配合我做過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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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昏時間街道堵塞，下班高峰期總是讓這裡的道路承受過多的壓力。街角的大屏幕播放著廣告和新聞，嘈雜的喇叭聲和廣告音樂混合著的音樂聽得讓人心浮氣躁。

　　突然所有的廣播都傳來一聲刺耳撕啦聲，那種指甲蓋劃過黑板的聲音聽著讓人感覺到發酸。屏幕也閃起了雪花。有膽子小的人被嚇得尖叫出聲，還有暴躁的人在破口大罵。

　　當然還有比較敏感的哥譚人已經往著附近的建築物裡躲避了。哥譚是一個三天兩頭就會鬧點事情的地方，這種搞事的前奏真是讓人熟悉又懷念。

　　果然，頻道裡響起了毛骨悚然的笑聲，一張扭曲著，比死人還蒼白的臉出現在眾人視線裡。小醜湊近屏幕故意用詭異的音調，哼著不知名的歌。隨著屏幕的亮起，他發出驚喜的笑聲。

　　「歡迎各位觀眾來到我們的節目——哥譚的黃昏。我是你們的節目主持人，有沒有很高興！」

　　「今天我們來玩一個游戲，這個游戲的規則很簡單。現在展示在你們面前的是兩個選擇，大家看看。」

　　在屏幕左下方和左上方都出現了一個小格子。裡面分別播放著兩個不同的畫面。

　　其中一個是一群年齡不一的船員，他們身穿藍色的制服，嘴裡被塞著破布不能發出聲音。胸前被捆著炸/彈。

　　另一個是一個巨大的玻璃箱，裡面正裝著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看起來年齡不大的孩子，從攝像頭的角度並沒有看清這個孩子的面容。

　　「好的，想來大家都看到。現在你們的手機裡會顯示一個選擇。選擇畫面A，視頻中的船員將會獲救，但這個箱子將會一點點被水填滿。但如果選擇B，這個孩子將會獲得自由，這群船員就會變成煙花炸掉。」小醜拍著手，笑著說。

　　「這樣的選擇是不是有些困難？好的，沒關系，我再為你們提供多一點的籌碼。這些船員來自游輪，上面還有許多游客？這艘船被設置了自動導航。如果沒有人停止它，它將以極快的速度撞向哥譚。他們的生命就掌握在你的手裡。請開始你們的選擇。」

　　屏幕中閃過游輪上的畫面，游輪上的人們只是他們歡笑著，玩樂著，對危險的到來還一無所知。

　　小醜攤開手做出了一個高低天平的動作。人們的手機上都出現了兩個選項，還有一個倒計時。他就像突然想起了什麼。「哦，對對對，忘記說了，你們只有一分鐘的時間開始選擇，否則的話這兩樣都會同時執行哦。」

　　同時在屏幕上顯示兩個進度條，分別是選擇的百分比。

　　就像一個電車難題放在大家的面前，當你有能力控制這個拉杆來控制生死時，你會選擇救在軌道上的就三個人，還是選擇就一個人？

　　如果生命有重量，三個人的靈魂是否會比一個人要重？而假如不止三個人呢？小醜在逐漸加重一邊的籌碼。

　　布魯斯在車內看著屏幕上那個玻璃箱，憤怒慢慢爬上了他的臉。那是康娜，即便不看到臉他也能從模糊的像素中認出她來。閉了閉眼睛，布魯斯把車停靠在無人小巷子中，快速更換制服。

　　打開後台頻道，果然看到神諭正在線上。

　　「小醜攻占了大部分的頻道，信號是從哥譚電視台發出的，根據最近的記錄掃描，已經能確定游輪所在的位置。」芭芭拉的聲音從頻道內響起，這種大張旗鼓的方式，所有義警都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

　　「先把游輪的位置定位給我，我會通知阿福，控制蝙蝠翼來接我。」布魯斯快速計算著時間，玻璃箱要充滿水會需要時間。或許他還有破局的機會。……

　　「我會去找康娜。」頻道中突然傳來芭芭拉的聲音。

　　「神諭你…」

　　「或許你現在應該叫我batgirl。」芭芭拉語氣中帶著一絲笑意。「你不可以阻止我，我還要感謝她，治好了我。」

　　還未等布魯斯說點什麼，頻道裡又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B，加上我們怎麼樣？」

　　「夜翼？」布魯斯緊緊皺起眉頭。

　　「父親…」一個略帶些不滿的聲音也進入頻道，達米安帶著些憤怒的聲音響起。「你再摸我頭就把你的迪克頭給砍掉！」

　　「還有我。」提姆略帶困倦的聲音從頻道中響起，聽起來他才剛起床或者…他根本就一晚上沒睡。「我會和阿福一起，為你們提供遠程支援。」

　　「你們…」

　　「B不要拒絕，這是家務事，康娜也是我們的妹妹。」夜翼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笑意。「我和羅賓會去處理游輪的事情，你只需要去抓住小醜，暴打他一頓，怎麼樣？」

　　蝙蝠俠突然覺得喉嚨有些干澀，他咽了咽口水。

　　「好。」


第82章 哥譚黎明

　　「歡迎各位來到我們的節目！」主持人一臉慷慨激昂地念著台詞。「你還在為孩子是不是親生的而煩惱嗎？你還在為對方是不是孩子的父親而疑惑嗎？我們節目在這裡誠摯地邀請你, 參加我們的節目。」

　　完成了廣告語後又是一陣掌聲，主持人開始邀請他的節目嘉賓。

　　這擋節目在哥譚電視台已經經營了有五六年了，以鑒定孩子是不是親生的為噱頭。

　　為私生活過於混亂的男女提供最誠摯和貼心的服務, 甚至還包括撫養費的法律援助。

　　只需要你把你們感情之間那點破事搬運到屏幕上，讓觀眾激情一觀。

　　「朱麗葉為她的男友生了兩個孩子。而這位男士懷疑第二個孩子並不是自己的。對此這位女士有什麼要說的。」

　　這位頭發披散著穿著一身休閑裝看起來有些氣勢凌人的女士，雙手環抱聳了聳肩：「呵, 他就是想甩掉我而且, 他不會承認這個孩子是他的。」

　　「好的, 這位先生呢？」

　　「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而且，我們之間分分合合。我總是要知道的。」

　　主持人笑著拍手這個要繼續說下去。

　　砰, 舞台的燈光突然暗淡了下來。後台的導演皺起眉頭。「怎麼回事？燈光壞掉了？開場的時候不是檢查過了，怎麼出了那麼大的問題。這是直播事故吧？」

　　燈光突然打開，一個穿著紫色西裝綠色頭發都小醜出現在直播畫面裡。

　　演播廳裡響起了一陣陣的驚呼。人們紛紛向外逃去。

　　結果還沒接近門口就見到兩個帶著頭套的人出現在這裡。手裡端著木倉, 扣動扳機，向天鳴木倉。

　　小醜頗有興致地看著下面的人群，他們只能像一群被趕的鴨子一樣調轉方向向著舞台的方向逃去。

　　「所有人都在原地不要動！」小醜高聲宣布著。他坐在沙發上四仰八叉地晃動著腳。兩位真正的嘉賓正擠在角落瑟瑟發抖，主持人舉著手冷汗落下。因為小醜正用木倉指著他。

　　小醜一只手捧著自己的臉，露出一個悲傷的神情, 如果他的嘴角不是在上翹的話。他問主持人：「你們這個節目是鑒定孩子屬於誰的對吧？」

　　主持人顫巍巍的開口：「其實不是。」小醜的木倉向前湊了湊, 主持人嚇得一哆嗦：「但…但也可以算是。」

　　小醜用木倉托輕敲自己腦袋, 斷斷續續的小聲說：「哦哦哦, 看來是我記錯了。」

　　然後聲音又開始變得高昂：「沒關系！忘掉這個無聊的節目，我們來看些有意思的！我給大家講個故事吧。」

　　他坐在椅子上開始了高談闊論，事實上小醜是一個很具有人格魅力的家伙, 在言語方面十分具有煽/動性, 特別是當他特意對你表現出友善的時候。隨著他的描述, 台下有些觀眾已經不再那麼緊張。或者說, 這是因為小醜從進入這裡後，並沒有傷害任何一個人。

　　他似乎，真的只是單純來講故事的。

　　「總而言之，有人從我身邊搶走了我的小羊，而我選擇把他搶回來。他讓我和我的小羊分開了。他還要找到我恐/嚇我。」小醜捂著臉，嗚嗚嗚地開始假哭。

　　演播廳裡一片寂靜。

　　小醜拿下手，露出恐怖的笑容。「所以我把小羊給淹死了哈哈哈哈哈哈。」

　　還未等他笑完，演藝廳門被突然踹開。蝙蝠俠一開門就踹翻了兩個端著木倉的罪犯，順便賞他們對記□□。小醜也看見了他，笑得前仰後合。

　　「來了來了！」

　　下面觀眾席見到那兩個罪犯倒地，紛紛朝著兩邊躲去，讓開一條道路讓蝙蝠俠通過。黑色制服在舞台的燈光下閃爍著淡淡的光澤。充滿了威懾力。

　　「她在哪？」變聲器中沙啞充滿怒火的聲音在演繹廳中響起。

　　整個房間其他人靜默無聲，連呼吸聲都壓低了。

　　只剩下小醜瘋狂的笑聲和蝙蝠俠的詢問聲。

　　蝙蝠俠單手掐著他的脖子，把小醜摁在地上暴打，一拳接著一拳。

　　小醜只是在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你以為你不說我就找不到她了嗎。」蝙蝠俠低吼著。

　　小醜不語只是揚起僵硬的嘴角打了個響指，整個舞台上屏幕上都發生了變化。一個個大大小小的屏幕裡是一個個一模一樣的玻璃箱。

　　玻璃箱內的人被已經被水淹沒過了脖子，她雙手撐著兩側的玻璃，只是玻璃牆壁很滑。她似乎沒什麼力氣，手不斷從玻璃面上滑落又重新抬起。

　　耳機頻道裡傳來芭芭拉的聲音：「鎖定位置了，我正在趕往路上。」

　　蝙蝠俠隱隱不安和焦急正在蔓延，康娜不會游泳，他這樣想著。

　　小醜似乎透過他的面罩直視的眼睛，穿透他的偽裝凝望他的靈魂。

　　他咳嗽著鮮血，嘴角咧得很大。

　　他笑著說：「你想通過那個視頻找到她嗎？哈哈哈哈哈。」

　　「你什麼意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再仔細看看。」小醜指著那一片密密麻麻的屏幕，聲音中戲謔是個人都能聽出來。

　　蝙蝠俠抬起頭他的正前方就是一個正在播放的屏幕。

　　屏幕內的人很安靜，她似乎在看著什麼。一點掙扎的痕跡都沒有，但從動作上看，康娜是清醒的。

　　她在看什麼？

　　「我到了…康娜不在這裡，只有一個被打碎空的玻璃箱。箱子裡連水跡都沒有。」芭芭拉環視著這個昏暗的房間。

　　芭芭拉看著通訊屏幕上的直播畫面再三確認，確實是這裡，只是看起來…時間不一樣。

　　這不是直播，是錄播？！

　　「小蝙蝠∼小蝙蝠∼你很好奇對不對？」小醜拉長語調，仿佛在唱歌。

　　蝙蝠俠就好像突然想起來什麼，他問芭芭拉：「你所在的位置是不是，克勞斯菲街8264號。」

　　「確實是克勞斯菲街但不是8264號。不過在8264號的對面。」

　　芭芭拉遲疑地走到玻璃箱前，順著康娜原先在看到方向看去。

　　「在箱子裡確實可以看到8264號…」

　　蝙蝠俠的呼吸變得粗重，他想他知道康娜這看什麼了。

　　她在看他。

　　「這很有趣對不對哈哈哈！我告訴她，我在房間裡設了陷阱，只要她發出聲音你將能發現她不是嗎？然後她就真的不出聲了哈哈哈哈哈哈。」

　　小醜用手比畫著，拍打在蝙蝠俠的戰衣上留下一道血痕。

　　一股憤怒衝上頭頂，蝙蝠俠低吼一聲把小醜整個人丟出去砸在屏幕上，好幾個屏幕閃了閃暗了下去還有一些冒起彩色的橫紋。

　　小醜坐在地上，靠著背後一牆的屏幕笑得猖狂。

　　屏幕中的視頻也播放到尾聲，在影片裡的人緊閉雙眼沉入水底時，一切戛然而止。

　　蝙蝠俠走上去掐住小醜的脖子舉起拳頭，一拳，兩拳，機械地揮拳砸在小醜那張扭曲的笑臉上。

　　直到笑聲也戛然而止，一切似乎都安靜下來。

　　蝙蝠俠喘息著站起，拖著小醜的腳向外走去。

　　會議廳的燈光突然暗了下來，小醜的笑聲突然再次響起，牆壁中噴出了綠色的氣體，迅速彌漫了整個房間。

　　是小醜的笑氣。蝙蝠俠捂住口鼻，兩支蝙蝠鏢甩飛出去。卡在牆上的噴射口中，把這些氣體中斷。

　　大門被一輛豪華的汽車撞開，從車窗中探出一個腦袋。可愛的紅藍色雙馬尾配上一張漂亮的臉蛋，眼角眉梢中帶著一抹瘋狂反而讓她更增幾分特別。

　　「小布丁！我來接你了！」


第83章 哥譚黎明

　　小醜靈活地從蝙蝠俠手下逃脫, 一躍跳上了車頂，拍了拍車子。

　　明明上一秒被打得鼻青臉腫，但他總能在下一秒滿血復活。這一點上, 小醜比康娜還表現得像痛感喪失。

　　小醜女哈莉從後座掏出一把粉紅色的木倉，對准蝙蝠俠扣動扳機，猛踩油門往後倒車。

　　車輪卡在門檻上瘋狂轉動, 與地面摩擦出火花。

　　火光和子彈在半空中紛飛, 哈莉就如她暴力衝入這裡一樣, 速度不減地往後退去，砰地撞在路燈上。

　　這輛車頑強地頂住了小醜女的摧殘。

　　但差點把這車頂的小醜給甩了下來。

　　不過, 小醜卻沒有什麼不高興的情緒只是拍了拍車頂。

　　「好的！親愛的我們出發！」哈莉興奮地踩下油門。她超愛這種感覺的，煙火中她和她的小布丁談著一場曠世奇戀。

　　蝙蝠俠看著這輛橫衝直撞的車正想去追，一連串子彈就朝著他面門射來把他逼退。

　　周圍響起詭異的笑聲, 幾個臉上掛著僵硬笑臉的人朝著他撲來絆住了他的手腳。

　　剛剛演藝廳內，除了小醜和蝙蝠俠，還有其他的觀眾，雖然有一部分觀眾即時離場，但也有一些不聽勸不怕死地留在了現在看熱鬧。

　　這些人恰恰成為了小醜絆住蝙蝠俠的絆腳石。

　　小醜脫離蝙蝠俠視線後翻入車廂, 哈莉側過頭甩開方向盤先給了他一個熱烈的擁吻。「想死你了！！」

　　小醜用帕子擦干淨嘴角的血跡, 整理身上的衣服對著隔壁星星眼的哈莉說：「甜心, 給你准備了一份禮物∼」

　　「真的嗎！小布丁你最好了！！」小醜女晃了晃腦袋, 雙馬尾一蹦一蹦的。

　　「走吧我們先去游樂園！」

　　引擎的嗡鳴聲響徹街道，附近的人都投來好奇的目光落在那破破爛爛的豪車上。車廂內閃爍著彩色的燈光，就好像迪廳的舞池。

　　哈莉蒼白的臉上泛起一抹紅暈, 她今天簡直太開心, 太喜歡這個約會了。雖然她的小布丁前段時間冷落了她。

　　不過看著他拋棄了蝙蝠來找自己約會的份上, 她決定原諒他了∼誰讓他是她的小布丁呢？

　　不過, 很快打擾他們約會的人就出現了。

　　一個戴著紅色頭罩騎著機車的男人出現帶車的旁邊，對著車廂內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子彈落在窗上，把玻璃擊得粉碎。

　　紅頭罩端著木倉，對准了車內的小醜。即便帶著頭罩都能從手臂的肌肉看出猙獰。

　　哈莉尖叫著猛打方向盤，車身搖擺著，就像一條偷喝了酒的瘋狗，撞向紅頭罩的機車。反派從來不在意會不會弄死人，反正被抓後就是進阿卡姆或者黑門的命。

　　紅頭罩被撞得手腕一抖，子彈軌道偏移。子彈和小醜的身位錯過打在沙發上擊起一陣煙塵。

　　他狠狠地罵了句髒話，把機車調整到自動駕駛模式，扶著車身站到座位上，接力一躍，跳到小醜和小醜女車上。

　　他半個身子探進車窗內，揪著小醜的衣領。朝著小醜的臉上就是一拳，抄起後車廂裡的武器就朝小醜砸。抄到什麼就砸什麼。

　　小醜也毫不猶豫地還手，邊還手還邊道：「別總是那麼暴躁嘛！你還和以前一樣，那麼讓人興致勃勃！」

　　「你個狗娘養的…」

　　「你和我——當年是一對多麼好的…」傑森一槍托把小醜的下巴打歪。去tm的一對，都說了多少次的台詞了。

　　看我不打死你個狗賊，今天就是蝙蝠俠都攔不住我！！

　　此時的哈莉當然看不慣，自己的親親布丁和別的野男人打情罵俏。

　　她歪過身子把一邊的車門給卸了，小醜順勢一踹，把從車門探進來的紅頭罩連人帶車門給踹出去了！

　　小醜把身子從窗口變落地窗的車門缺口處探出，對著躺在車門上滑行的紅頭罩揮手。語調迎風帶著些扭曲和滑稽：「我已經有新的小孩了！下次我們可以嘗試些新鮮的。」

　　隨手一拋好幾個脈衝炸/彈，落到了紅頭罩的必經之路上，攔住了他的步伐。

　　他們在紅頭罩罵罵咧咧的聲音中遠去。

　　「我剛剛用衛星攝像頭拍了好幾張你的照片，你要看一下嗎？」提姆略帶調侃的聲音，在傑森的頭盔裡響起。

　　「不要隨便黑進我的頻道！」

　　「我用衛星追蹤了他們定位，他們的目的地應該是哥譚的游樂園。你會趁著蝙蝠俠還沒來，把他暴揍一頓的，對吧。」

　　「還用你說！我還會殺了他！」傑森語氣中充滿殺氣，跳上隔壁的機車，靈活走位躲過幾個小醜地炸/彈。

　　傑森很難形容胸口那團怒火，有對小醜那根本不可能驅散的仇恨，還有對蝙蝠俠的憤怒。

　　在看到那段視頻時，傑森氣得差點就把自己手下那個罪犯給一木倉崩了。

　　康娜離開的無聲無息，這是蝙蝠崽的特性，傑森一點都不意外，他們會繼承老頭子神出鬼沒的特性。

　　他以為康娜已經被老頭子抓回去了，他樂得不用帶孩子。

　　但他今天才知道，原來康娜被小醜給抓走了。整整四天快五天了，記憶裡那個有些調皮但確實很會關心人的小孩，就這樣被那個瘋子帶走了。

　　去他/娘的不殺原則，小醜必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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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醜的全城通告已經讓游樂園提前閉園。小醜帶來的陰雲仍舊在哥譚上空盤旋。他從來都是一個不甘寂寞的人，總會在每段傷痛即將逝去時，突然出現。

　　哥譚這座城市總是如此。有一部分人會因為這些傷痛而感到悲傷，從而學會自保。但也不會缺少一些趁亂渾水摸魚趁火打劫的家伙。

　　整座城市淪陷入了短暫的混亂中，僅僅是小醜一則全城通告就讓整個哥譚的犯罪率直線上升。

　　他們就像收到了狂歡的信號，從不知道哪個犄角旮旯裡冒出來。

　　警察和義警們注定在這個晚上忙得不可開交。

　　此時的哥譚游樂園，只有零星的設施還亮著燈。大門口高大的廣告牌上坐著一個人。

　　一頭深綠色的頭發被扎起露出纖細的脖頸。臉上帶著一張小醜面具。身上熒光黃的外套和熒光粉的短靴讓她坐在廣告牌上也不是那麼顯眼。

　　已經快和廣告牌那五光十色融為一體了。

　　她把玩著一副牌，手指靈活的翻轉，卡牌就在她帶著露指手套的指尖上絲滑轉動。熟練的就像在賭場發牌多年的荷官。

　　一輛撞得破破爛爛的汽車，一路歪歪扭扭地行駛到廣告牌下。

　　小醜東倒西歪地從車上下來，他就像喝醉酒一樣晃悠著。小醜女則是一臉輕松地碰得關上了車門，輕松地翻過車前蓋。

　　「達令∼我的禮物在哪裡？」

　　小醜摟著她的腳步，語調還帶著點飄忽：「看！」

　　他指向上方的廣告牌，朝著上面招手。

　　「我們有了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

　　廣告牌上的女孩直接跳了下來落在了他們的車頂，她依然沉默著把玩著手裡的撲克。小醜女衝上去像得到新玩具的小孩，圍著這個女孩轉了一圈。

　　「哦哦真的很棒，我好高興！她會說話嗎？她叫什麼名字？」

　　「你可以叫她娜娜！」

　　女孩突然把面具轉向另一側，一輛紅色機車出現在道路盡頭。

　　「寶貝，你是聽到有客人來了嗎？」小醜雙手拍了拍女孩的肩膀，輕聲在她耳邊說：「我今天邀請了朋友和你一起去逛游樂園，開心嗎？」

　　女孩微微低著頭，露出側面頭發上別著一張寫著十分之六的撲克牌。


第84章 哥譚黎明

　　機車上。

　　夜翼抱著羅賓的腰, 他摩挲著還把對方腦殼子墊在自己下巴處。

　　羅賓抓住夜翼放在自己腰間的爪子狠狠一掐。

　　「別摸了！！！你再摸我就把你踹下去！」

　　他就不應該大發慈悲地讓夜翼上他的車。局面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怎麼想都是格雷森的錯！！！

　　他們成功阻止了郵輪撞向哥譚灣的慘狀後一路馬不停蹄，從下城區一路往上揍上去。把那一圈搞事的罪犯都吊起來示眾。

　　提姆在半道上通知他們，小醜和小醜女朝著游樂園的方向去了，憑借著路程優勢, 夜翼和羅賓反而趕在了紅頭罩前面到達。

　　當然, 這建立在羅賓有車的基礎上。

　　羅賓堅決不願意讓夜翼載自己, 最後成了這副達米安開車迪克小鳥依人的場面。

　　別問, 問就是達米安現在很後悔。

　　遠遠就看到小醜和小醜女, 站在游樂園的門口, 他們身邊還站著一個和小醜同款綠毛的女孩。還未等他們看清那邊的情況。

　　路旁突然衝出好幾位戴著面具拿著槍的人, 他們對著夜翼和羅賓就是一頓掃射。

　　羅賓雙手在機車的把手處一扭, 整輛羅賓車就側著滑了出去，撞向其中一人。夜翼像在半空中飛翔的鳥兒一樣越過他們的頭頂。

　　一人後腦勺賞了一棍。

　　小醜遠遠眺望著那邊的打鬥, 嘴角的弧度越發上揚：「哦∼我可不會讓別人來打擾我的家庭聚會。」

　　他從紫色西裝的內襯處掏出一個對講機，聲調高高揚起，一展手臂大聲宣布：「游樂園派對正式開始！」

　　燈光一盞盞亮起。整個游樂園就好像恢復生機，旋轉木馬開始轉動, 機動游戲發出熱鬧的響聲。

　　大部分機動設施旁邊都站著工作人員, 他們臉上強顏歡笑著, 在他們脖子上一個微型炸彈的微笑扣環扣在他們脖子上。

　　而遙控器就在小醜手裡。

　　而在入口前的廣場上還有一小群游客, 外地人對於哥譚的作風多有不適, 這也導致了他們沒能在小醜錄像出現時第一時間撤離。

　　他們被小醜的手下驅趕著，來到廣場上有些驚恐地看著在游樂場門口外走入的三人。

　　看著這些人，小醜摟著女孩的肩膀發出刺耳的笑聲。女孩有些呆呆地看著這絢爛多彩的游樂園。

　　小醜彎下腰用手在女孩面前揮舞。「嘿, 寶貝好看嗎？」

　　視線被小醜的手吸引, 她隨著對方的動作點頭, 乖巧得像一個瓷娃娃。

　　小醜女高舉著雙手轉了一圈, 拉著女孩的手興衝衝地朝著那些設施跑去，女孩如一個提線木偶被拖走。

　　「走！我帶你去玩∼」

　　對於小醜女來說代入角色一直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她不知道這個孩子是從哪裡蹦出來的。

　　可，這是J先生送給她的孩子誒，那這就是她的孩子！

　　過山車的控制室內。

　　小醜瘋狂拉動遙感，過山車就像在賽車道上狂奔的賽車，一點預熱都沒有就在軌道上爬昇、滑落、倒轉。大量的火花在軌道上迸濺，隨時都有可能會從軌道上飛出來。

　　突然在整個過山車在最高處停住了，所有人都被倒掉在軌道上。幾個被小醜強行趕到車上的游客已經嚇得快暈過去。他們死命的抓住護欄。

　　「准備好了嗎？」廣播裡小醜的聲音有幾分失真，但格外恐怖。

　　哈莉把手放在臉側做喇叭狀，倒吊在半空中的她一甩頭發，甩了隔壁的女孩一臉，她遠遠的大聲回應：「親愛的，我准備好了！」

　　下一秒，過山車猛地衝了出去。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回蕩在整個設施裡。

　　而坐在第一排的小醜女和戴面具的女孩卻似乎毫無所覺，小醜女還一個勁地舉著手興奮尖叫，她似乎對這個速度格外滿意。隔壁的女孩若不是被迎面而來的風吹亂的了頭發，都完全看不出來她在坐過山車。

　　過山車上，呼嘯的風伴隨著喧鬧的、混亂的色彩就像掉入夢境一般。面具後那張毫無表情的面容出現了一抹波動。但很快就被額角旁的那塊晶卡散發的波動給壓下去。

　　…

　　「夜翼，你們那邊情況如何？」

　　蝙蝠俠在頻道內詢問，隔著通訊器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陰沉氣息。

　　「有點不妙，小醜綁架了整個游樂園的工作人員，還有一小撮游客，怎麼樣？找到康娜了嗎？」

　　「沒有。我甚至不知道她是否還活著。」

　　夜翼一腳踹翻了一個罪犯，單手按著耳朵裡帶著點微型耳麥，表情有一瞬間的空白。

　　「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夜翼低聲安慰著，作為布魯斯的多年搭檔，他能感受到對方身上的一絲茫然和茫然。

　　蝙蝠俠已經承受不起小醜再一次從他身邊奪走一個孩子的痛苦了。就好像傑森曾經質問蝙蝠俠的問題一樣，他把我從你身邊奪走，但你卻沒有為我報仇。

　　一次又一次放過小醜，最後的結果卻是他再次殺了他的孩子？這個答案讓夜翼不敢想。或許這就是小醜的目的，他樂於去挑逗蝙蝠俠的底線。甚至於他還喜歡在蝙蝠俠的底線上蹦迪。

　　這對於小醜來說是一場再有趣不過的表演了。

　　羅賓把最後一個還站著的罪犯給揍趴下。看向有些晃神的夜翼：「怎麼樣？」

　　「沒事，B說他過來。」

　　「TT，不用父親來我都可以搞定那個家伙。」羅賓疾跑幾步輕松攀上了游樂園的圍牆。

　　夜翼揉了揉額角，跟著達米安後面也翻進去。「羅賓，保持警惕他比你想像中更難對付。」

　　羅賓一把勒住一個半藏在機動設備後工作人員的脖子。嚇得對方整個人都跌坐在地上。羅賓惡狠狠地說：「別動。」

　　他看起來就像個打劫的惡/霸。「說，這裡發生了什麼？」

　　「我們之前已經收到了閉園通知，要求游客都離開。只是他們早就混在游樂園裡了，他們…小醜威脅我們帶上這個炸彈，否則就會當場殺了我們。」

　　這個工作人員明顯就是個哥譚人，看起來害怕極了，但還能把前因後果說清楚。哥譚市民總有一種在混亂面前臨危不亂的精神。

　　「哥們，別緊張。讓我檢查一下。」夜翼唇角上揚露出潔白的牙齒，手指撥弄了幾下對方脖子上的炸彈。

　　「不能拆，拆了小醜那邊能收到信息。」他皺著眉，然後一掌劈在了這名工作人員的後脖子上，那個工作人員你了一聲就暈了，視線的最後落在夜翼那潔白的牙齒上。

　　羅賓把這人像丟垃圾一樣隨手丟進後面的雜物堆裡。

　　睡吧，睡醒了就沒事了。

　　夜翼摸著下巴，問隔壁的羅賓：「我們混進去。你演我兒子怎麼樣。」

　　「滾，我是你爹。」達米安一腳踹在迪克的屁股上，臉黑成一片。


第85章 哥譚黎明

　　過山車總算停在了站台上, 上面的乘客連滾帶爬地從座位上爬下來，他們已經完全腿軟到站不起來了，但沒有人敢留在那。

　　畢竟小醜還在控制室，誰敢留在上面。

　　難道要再來一次靈車漂移嗎？

　　「達令, 我喜歡她更活潑一點！」哈莉跳下車有些不滿地用手指點了點, 隔壁像木頭成精一樣的女孩。

　　「哦, 這樣嗎？只需要我們把開關打開一點點！」小醜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在那裡貼著一塊仿真皮膚下面是一個小小的芯片。這是他從瘋帽匠那裡得到的小玩具。

　　女孩也從車上跳下來, 來到他們的面前, 緩緩摘下面具, 面具下的一張臉被畫得亂七八糟。嘴角被紅色顏料拉長上揚, 臉上還畫著joker的簽名。

　　即便如此依然顯得能看到顏料下, 那張可愛稚嫩的容貌。

　　那雙帶著細密睫毛的棕色眼睛眨了眨，似乎恢復了些神采, 但依舊帶著混沌和迷茫。她歪著頭看著面前的小醜女：「你是誰？我是誰？」

　　「你叫娜娜！我是你媽咪啊！這是你的爹地！」小醜女熱情的介紹。

　　這種混亂的感覺對於她來說似乎並不算特殊，她還能清晰地記得自己的名字 。「我叫康娜，不叫娜娜。」

　　記憶被侵占就好像打翻了亂七八糟的調色盤一樣。不過現在的情況書要比上次要好很多。康娜的思緒忍不住開始跑偏，上次？上次是什麼樣子的。

　　不過…

　　康娜懷疑的眼神, 從頭到腳地打量了小醜一遍。就這還想當我爹？

　　「不要！才不要他做我爹。」

　　哈莉好奇了：「你爹應該是什麼樣子的？」

　　康娜歪著頭仔細思考了一下：「我爹他超有錢的。」

　　哈莉看向小醜, 小醜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一沓鈔票。隨手一揮, 滿天鈔票雨飛舞。

　　「我爹他敢徒手摸電門。」

　　小醜把手插進旁邊的插座裡。

　　「我爹他敢吃屎…」康娜瞪著亮晶晶的眼睛期待看著小醜。

　　小醜：……？

　　腦海裡因為小醜瞎折騰已經被屏蔽了的202：む艸…不愧是你。め

　　「哈哈哈哈哈哈, 甜心你真可愛。」小醜點了點康娜腦袋隔壁的晶片。

　　強烈的電流從腦海中通過, 但…康娜面無表情，只感覺電光石火閃過，腦海裡彈起一片+1的提示。

　　那種感覺就好像在某農場內一鍵收割。

　　康娜用有些期待的目光看著小醜, 再來一次, 再來一次！

　　雖然不知道這些加一有什麼用, 但是感覺挺重要的。

　　有些康娜銘刻在靈魂裡的東西, 是小醜怎麼都改不了的，即便已經變得扭曲。但她依然是那個腦回路清奇，滿腦子都是治療能力的小家伙。

　　202有些復雜地看著外面這個有些不正常的孩子，宿主真的多災多難不過搭配這個技能意外合適呢。怎麼就碰到一個透過世界意識保護對靈魂下手的家伙呢。

　　不過也不是不會因禍得福，經過小醜的鍛煉。宿主那已經碎的不像樣子的靈魂有了融合的痕跡。

　　不過為了保證宿主靈魂的純淨不要真的死亡，202只能像康娜剛來到這個世界時一樣，沒收了她部分靈魂。

　　即便沒了晶卡的腦控，她…又變成一只失了智又記憶混亂的崽。

　　202還記得它問康娜時，康娜的回答：「我相信，即便我已經完全失去記憶，我也不會傷害他。就像我一來到這個世界就對他一見鐘情。」

　　202：雖然但是，一見鐘情不是這樣用的。

　　此時，迪克和達米安正遠遠地躲在草叢裡，看向遠處。「那是誰？」

　　他們的角度並不能看到康娜的臉，只能看到那毛茸茸的綠色後腦勺。

　　迪克有些納悶地問：「為什麼我會背影有點眼熟甚至覺得綠毛也很可愛？」

　　「你是不是中毒了？還是那是你的哪一任前女友？」這種言論和吃了毒蘑菇尬舞有什麼區別。達米安就差把你有問題貼在臉上。

　　就在這時，那個綠毛的小家伙被小醜點了一下額角，側過頭。

　　達米安和迪克都瞪大了眼睛。

　　那是康娜。

　　臉上被亂七八糟，但他們還是可以認出她。

　　「什麼情況？」

　　「聯系不上其他人，這裡裝了信號屏蔽器。」夜翼皺著眉，他從進來就發現了。這裡沒有信號，也就是說只要進來就聯系不上別人了。

　　他很想告訴蝙蝠俠這個好消息，可他們並不能把信息傳遞出去。

　　…

　　康娜有些呆滯地坐在長椅上，小醜和小醜女似乎去了大門口，那邊似乎發生了什麼他們感興趣的事情。

　　他們把康娜留在了這裡。她迷茫地坐在那，天色早已經漸漸暗了下來。游樂園的路燈都是精致的復古路燈，他們甚至請了專門的點燈人。

　　朦朧的光影落在女孩身上，她乖巧地坐在那裡像一個等人接她放學的孩子 。別的小朋友都回家了，你什麼時候來接我？

　　穿著毛茸茸的白熊人偶服走到康娜隔壁戳了戳她的肩膀。康娜有些迷茫地抬起頭看向它。

　　他仿佛變戲法一樣從背後掏出一束棒棒糖遞給康娜。

　　康娜此時已經帶上來小醜面具。看不清神色，她歪著頭有些遲疑地說：「這是給我的？」

　　大白熊用力地點了點頭，做了一個拆開的動作，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康娜不明所以。

　　最後大白熊笨拙地幫她拆開了一支糖果遞給她。

　　她接過一把懟到自己面罩上。

　　白熊捂了一把臉，做了一個摘下面具的動作。康娜有些糾結地說：「小醜叔叔說不能摘，摘了會被壞人抓走的。」

　　在大白熊中的迪克，拳頭硬了。

　　他突然無比贊同傑森的話，小醜必須死！！還叔叔？！

　　它伸手幫康娜把面罩摘下，露出一張塗滿油彩的臉，上面大大的JOKER刺痛的迪克的眼睛。他忍不住抬手，捧住她的臉用毛茸茸的手掌去擦拭上面的痕跡。

　　只是擦不掉，似乎已經滲入皮膚裡了。

　　擦拭的動作只能讓皮膚變得通紅。

　　康娜也不在意它的動作，把糖塞進自己嘴裡。糖果的甜味在口中彌漫開來，她莫名感覺這個味道有些熟悉。

　　是草莓味的。

　　背後突然傳來勁風聲，康娜反應迅速地低下頭躲過了背後襲來的手刀。

　　她雙腳一蹬椅子，借著面前的白熊整個人翻上來隔壁的路燈。

　　「誰？你是故意的？」

　　她重新拉下來面具，把嘴裡咬著的糖果給丟掉。晶瑩的粉色糖塊在地上滾動了一圈，粘上了灰塵。

　　舌尖掃過下顎沒什麼知覺，這是下來麻藥？她後知後覺地想。

　　不過，她好喜歡這個味道，可惜了。

　　這就是傳說中拐帶小孩的壞人嗎？

　　混亂的記憶裡閃過一個畫面，那是一篇游樂園攻略。裡面的人說：「小孩去游樂園這種地方一定要跟進大人。特別是陌生人給的食物不能吃。」

　　她看著那只白熊和後面突然出現冒著綠光的男孩。眼中全是警惕。

　　「你干什麼？」迪克有些無奈的低聲呵斥。

　　「直接把她打暈帶回去，不比你這樣要快得多？」達米安冷著臉，康娜的眼神讓他感覺很不爽。他討厭這樣的她。

　　一副金屬卡牌出現在康娜手上，手指一抹轉動指尖，鋒利的卡牌就朝著達米安面門射去。

　　達米安微微側身，手中的刀鞘碰在卡牌上。迸射出火花來。康娜雙手支撐著燈柱朝著達米安一腳踹過去。

　　兩人的距離快速拉近，幾個呼吸間已經交手了幾個來回。在他們動手間，不斷迸射出一張張卡牌，達米安手中的刀舞得密不透風，把這些亂飛的卡牌都給擋了下來。

　　康娜和達米安的戰鬥能力是沒法比的，特別是在近身的情況下。

　　但俗話說的好，黑化強三倍。

　　康娜的打架風格更偏向搏命，這是她的能力使然。以傷換傷的打法，讓她變得極為難纏，同時，達米安也有所顧忌，這讓康娜居然在短時間內達到可以和達米安五五開的水准。

　　達米安一記肘擊撞開了，朝著他脖子下手的康娜，對著一邊的迪克低吼道：「看什麼看，還不過來幫忙。」

　　迪克穿著寬大又毛茸茸的衣服，邁著步子上前，從後面把康娜整個人給裹在懷抱裡，身上的藍色光芒從人偶中滲透而出。

　　讓康娜掙扎的動作一頓。毛茸茸的觸感從接觸的地方傳來還帶著一股淡淡的暖意。

　　女孩的不到一米四的身高在加上腦袋快兩米的身高的熊懷裡顯得格外小只。她就像打翻在白紙上的染料，被染成綠色的發絲還有熒光亮色的衣服參雜在雪白的皮毛裡。顯得格外刺眼。

　　迪克身上短暫的暖意，讓康娜的神志稍微恢復過來。

　　但同時也讓本來趨於平靜的情緒再次混亂了起來，她變得有些驚慌失措和恐懼，那是一種復雜的感情。

　　似乎在叫囂著「我這個樣子不能被看見。」

　　或許這才是她真正不想摘下面具的目的，她不想被看見。

　　她安靜了一瞬後，開始劇烈的掙扎。

　　她想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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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于    時間: 2023-10-21 15:04

第86章 哥譚黎明

　　「誒, 你們放開我的甜心。」哈莉那囂張又尖細的聲音在遠處響起，她帶著幾個手下向著他們走來。

　　她手持著一把粉色短木倉朝著達米安和迪克兩人的中間就是一頓掃射，達米安和迪克分別向著兩邊撲去。

　　迪克護著康娜這地上翻滾躲避，哈莉可不會管子彈會不會傷到她。康娜只覺得自己被裹在厚厚的毯子裡天旋地轉入入皆是白色的毛茸茸。

　　用力掙脫開抱著她的手臂, 隨著和迪克擁抱的時間變久, 一些混亂的記憶開的出現。

　　脖子上可怖的淤青, 餐桌上哭泣著說「別把我送走」的女孩。

　　康娜腦海裡混亂的思緒變成一條念頭。

　　被看到臉上的痕跡, 會被討厭的。

　　她用力擠出迪克的懷抱, 即便狼狽也死死抓住自己的面具不撒手。

　　迪克被迫松開她, 就像一只靈活的兔子, 一下竄得老遠。就仿若她第一天來到這個世界時那樣 , 在混亂落荒而逃。

　　「小兔子，快跑哦！不要讓他們抓住你哦。我幫你攔住他們。」小醜女把槍扛在肩上, 瘋狂在嘴角蔓延開來，她伸出舌頭舔了舔唇，修長美甲敲擊著槍托發出細密的響聲。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別人逃跑總有種開木倉的衝動。

　　心動不如行動。子彈如雨一般傾瀉下來, 攔住要去追康娜的兩人。

　　夜翼和羅賓也顧不得偽裝, 夜翼從大白熊人偶服中跳出, 抓住大白熊往他們面門上丟去。

　　一個後滾翻藏入附近的障礙物中躲開小醜女從他腳邊掃過的子彈。羅賓借著人偶服的掩護, 一拳撂倒了一個罪犯。

　　場面一片混亂。

　　小高跟短靴踩在地面上, 每一步都帶著嗒嗒聲，康娜快步奔跑著穿過空蕩蕩的游樂設施，那些強顏歡笑的工作人員紛紛把目光落在她身上。

　　帶驚恐, 不安, 還有厭惡。摻雜著各種情緒的視線如利箭一樣, 扎在依然惶恐不安的女孩身上。

　　那些摻雜在目光裡對小醜的恨意和恐懼, 被作為小醜同伙的康娜接收了個徹底。

　　真的…會被討厭啊…

　　插在發絲裡的晶片傳來波動，所有思緒瞬間收攏。她所有的慌亂無措通通消失了，眼底仿佛一潭死水。她輕松翻越過圍牆，順著圍牆爬上了。順著曲折的軌道快速奔跑入一間主題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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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樂園內有很多各種主題的主題屋，主題屋內有著一間間大小不一的小房間，讓游客可以通過乘坐設施內的軌道車來觀賞不同房間內裡面的布置和故事。

　　只是現在布置精致的主題屋一片混亂，紅頭罩踩著小醜的胸口，手裡的手木倉對准了他的額頭，隨時都會扣動扳機。憤怒也不能讓他的手顫抖半分。

　　小醜身上的西裝已經變得破破爛爛，這也不能遮掩他身上那瘋狂的氣息。他笑著嘲諷紅頭罩：「來，孩子。開槍！對准我的額頭開槍。」

　　「只要我死亡，這整個游樂園內的人都會和我一起下地獄。一個人埋在地下多無聊啊，對吧哈哈哈哈哈哈。」他把雙手枕在腦後，不像是被木倉指著，更像是在沙灘上享受日光浴。

　　他抬手抓住紅頭罩的槍管對准自己的嘴巴，鮮紅的嘴唇張張合合著：「你看，只要的開槍，犧牲一小部分人，就能拯救整個哥譚，你就可以成為英雄。」

　　紅頭罩腳下發力，清晰的肋骨斷裂聲打斷了小醜的話說聲。「你等著。我一定會把你剁碎然後拿去喂狗。」

　　「好了，不和你敘舊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哦∼」小醜咳嗽了一聲，打了個響指。

　　一支箭極速劃破空氣擦著紅頭罩頭頂飛過，傑森倒退一步朝著箭射來的方向看去。

　　這是一間關於高科技動漫角色的主題屋。在屋頂的地方吊著一個巨大的飛船。飛船上蹲著一個人。

　　女孩面容被遮蓋在猙獰的小醜面具下，微微揚起的裙擺下隱約可以看見大腿上綁著一排短刀的束帶。她手中的弩對准著下方的傑森。

　　還未等傑森看清楚，那根地上的箭哢嚓一聲裂開，綠色的霧氣噴湧而出。把小醜和傑森籠罩了進去。

　　小醜笑著往後退入煙霧中，他想逃。

　　傑森眼中閃過冷笑，以為他毫無准備嗎，在紅色面罩隔壁一敲，打開了過濾系統。

　　未等他上前，綠色霧氣中一條穿著粉色短靴的腿就踹向他的襠部。隨之還有旋轉的卡牌從霧氣中衝出。

　　傑森抓住對方的腳，手狠狠向下一錯。吧嗒一下，骨骼錯位的聲音響起。

　　只是霧氣裡卻沒有響起任何反慘叫聲，反而是一只拿著短刀的手以刁鑽的角度朝著他頭罩和脖子的鏈接處割了過去。

　　傑森一把把對方拽出來霧氣，緊接著，拳頭就擊向對方面門。

　　只是…對方並不如他想像中的高。

　　拳風險而又險地擦過額頭，傑森改拳為爪。

　　一把抓掉了對方面具。

　　看到對方的臉，傑森下意識地松開了手。對方快速退回霧氣中，消失不見。

　　那股無處發泄的憤怒再次升起，紅色顏料刺痛了他的眼睛。他怎麼敢！他怎麼敢把名字寫著她臉上。

　　煙霧散去，這裡只余下一片狼藉。

　　傑森像發瘋一樣，不斷打開一間間房間的門。試圖找到那個消失的身影。

　　碰得一腳又踹開了一道大門，外面的燈光照了進來把黑暗中的裝飾照出隱隱的輪廓，原來已經到了出口了。

　　傑森抬眼就看到站在外面的蝙蝠俠。

　　黑色流線型的戰甲覆蓋在戰衣外，哥譚進入緊急狀態，讓蝙蝠俠換上了一件戰衣。讓他看起來更高大更讓人難以接近。

　　傑森冷笑一聲，抬起手中的木倉指著蝙蝠俠。

　　「我今天會殺了他。」

　　「傑森，我…」

　　一顆子彈打著蝙蝠俠腳邊止住了他的腳步。傑森一字一頓地說：「你把她留在一個瘋子手裡，如果你早些殺掉他，殺掉小醜。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

　　聲音裡暗含的崩潰，讓布魯斯的心被緊緊揪住。康娜和傑森的身影在他記憶裡開始重合，康娜離開那一刻，是不是也如傑森這樣恨他，恨他不殺掉那個瘋子。

　　他感覺快要溺死在那個叫做「愧疚」的泥潭裡。

　　傑森努力壓抑著情緒，他沒有心情和蝙蝠俠爭個對錯。他只想快點找到康娜。

　　就好像那天，他期待著蝙蝠俠會快點找到救他一樣。

　　他快步朝著外面走去，蝙蝠俠就像一堵長了尖耳朵的牆。

　　「現在，我要去找她。你不想救她，我會去救她！」這句話幾乎是被傑森吼出來的。

　　蝙蝠俠整個人一顫，一絲猜測冒起。她還活著。

　　「找誰？」

　　「當然是康娜，我剛剛親眼見到她在小醜身邊。」傑森感覺到不對了，他用審視的目光看著蝙蝠俠。

　　「我以為…」蝙蝠俠剛想說什麼但又把這句話咽了回去。

　　「我會找到她，把小醜送回他應該去的地方。」

　　「我覺得那個地方應該是地獄。」


第87章 哥譚黎明

　　202在康娜腦海裡看著屬於世界意識喜愛的光團地圖, 四種不同顏色的光在游樂園內轉悠著。

　　它一邊嗑瓜子一邊感嘆む可憐見的，之前宿主還巴巴地往家裡跑, 現在全來抓她了。め

　　隔壁一個比它還小了一圈的小白光團, 蹭過來扒拉它的瓜子。

　　202把這個小光團團吧團吧，放到隔壁的虛擬沙發上，一邊用小光觸須給它剝瓜子。

　　這就是康娜其中一部分靈魂，當時差點就被小醜給折騰散了, 它好不容易才收集起來。等到下個世界再縫回去好了。

　　後果的話, 最多只會人比較執念一點點, 瘋一點點, 或者記憶錯亂一點點？

　　反正宿主的靈魂本來就缺斤少兩的，這塊靈魂的缺少應該不會出現什麼大問題的吧？

　　202有點心虛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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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後天氣轉涼, 落日余暉的最後一絲余溫在面海上散緊後, 被吞噬陷入一片黑暗裡，高處遠眺隱約能看到哥譚另一半海岸線的繁華，還有在水面上留不下溫度的光影。

　　哥譚游樂園建在海邊，在接近海岸線的地方有一個小型摩天輪。從上面可以眺望到遠處的海景。圍繞著摩天輪的是一片小小的廣場。

　　上面搭建了一個舞台, 供游樂園內的工作人員表演的, 用各色的打光燈晃得人腦袋疼。

　　台下席地而坐著一群顫顫巍巍的人質。

　　海風卷起一抹綠色的發絲, 她低著頭安靜地站在小醜身邊, 仿佛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腳上還扭曲著，走路一瘸一拐的。

　　那是紅頭罩扭的。每走一步都會在空白的腦海裡閃起一段加點數字。

　　在舞台上的她並沒有戴面具, 耀眼的燈光落在她臉上。那張臉稚嫩而冷漠, 嘴角僵硬地上揚著, 配合上嘴角被長長延伸出去的紅色顏料痕跡。

　　就像恐怖游戲裡的玩偶。

　　下面一名男孩目光一滯, 忍不住發出驚呼, 眼中是止不住的震驚。

　　他認識她…

　　哥譚說大也不大, 這名男生正是康娜的同學。光線照在康娜臉上，讓他看了個分明。平日裡康娜在學校裡，是一個活潑臉上掛著可愛笑容的女孩。

　　但如今，她的笑容卻讓男孩如墜冰窟。

　　這一聲驚呼引起了小醜帶著注意，他露出哪怕惡意又驚喜的神情。「哦哦哦，讓我們看看，這裡好像有人認識我的小可愛？」

　　男孩嚇得趕緊低下頭，身體止不住地顫抖。被小醜的目光注視著，讓他有種落荒而逃的衝動。

　　這就好像高懸在脖頸後的閘刀，即便小醜還什麼都沒做，也會在下一刻就會要來他的性命。

　　小醜彎下腰，雙手搭在康娜的肩膀上。他貼近康娜的耳邊，冰冷又戲謔輕聲道：「你認識他？」

　　「不如，就讓他成為我們的幸運觀眾吧。」

　　…

　　手腳都被綁在豎起的轉盤上，淚水和鼻涕糊了一臉，他卻哭不出任何的聲音，嘴上被封住了。周圍圍著一圈五顏六色的氣球。

　　「我們來玩個游戲。」小醜手中變出一把鋒利的飛刀，放到康娜的掌心。「飛刀雜技秀，怎麼樣！」

　　「飛刀擊破氣球，贏得觀眾的認可。如果你略微粗心大意，就會成為殺死他的凶手哦！」小醜率先帶頭鼓掌，清脆的掌聲回蕩在安靜的廣場上，莫名地讓人脊背發寒。

　　台下沒什麼反應。

　　小醜突然從懷裡拿出一把木倉，碰得一身槍響後。最接近舞台一個人已經跪倒在地上，鮮血從衣服的破損處湧出。那人不敢置信地看著鮮血滴落，慢慢軟倒在地。

　　遲滯了一秒，台下響起激烈的掌聲。

　　生怕晚了一秒，下一個在地上的就變成了自己。

　　連在轉盤上的男孩也安靜了下來一動不敢動。

　　小醜點了點晶卡，微微放開對女孩意識的控制。一個全是他操控的木偶又有什麼意思呢，瘋狂就像地心引力，有時候需要做的不過是輕輕一推。

　　「好了好了！寶貝，開始吧。」小醜笑嘻嘻地對康娜說。「哦∼對了這樣做似乎太沒有觀賞性和挑戰性了？

　　他從懷裡拿出來一個黑色眼罩，從後面為康娜綁上。康娜的眼前徹底黑暗下來，即使睜大眼睛也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喧嘩聲似乎離她而去，只剩下手中冰涼鋒利的觸感。

　　緊接著是木頭撞擊和齒輪摩擦的聲音，失去視線後聽力變得格外敏感。那個男孩所在是輪/盤被轉動了。

　　她下意識這樣判斷著。

　　小醜正站在她的身後低聲催促，他靠得很近。仿佛裝著滿瓶溢出的惡意，黑暗中發出呢喃叮咚的晃蕩聲，讓人有種抓住撕碎一切都衝動。

　　隨著轉動的聲音，一個輪廓慢慢在心中顯現。一絲異樣一閃而逝，她快速抓住。

　　那是一絲嗚咽聲。

　　腦海中開始勾勒周圍的場景，輪/盤，男孩與彩色氣球。

　　手中的三把飛刀脫手而出。

　　她忍不住豎起耳朵仔細聆聽，去聽氣球爆裂的聲音。

　　卻未能如願，清脆的三聲金屬撞擊聲。有東西裝上了三把飛刀。

　　康娜先是松了口氣，並不是刀尖刺入血肉的聲音。她不知道自己為何僥幸，可她就是那樣覺得的。

　　只是所有的聲音似乎都消失了，沒有得到下一步指令的她有些無措地站在高台上。

　　手上突然被塞進來一個硬物，一只冰冷的手附上她的手，她認得那是小醜的手。手被抬起，指向一個方向。

　　她收下了下一步的指令。

　　「開木倉。」

　　可潛意識裡有個聲音告訴康娜，不要那麼做。她遲疑了。

　　只是那只冰冷的手死死扣住她的手指，在扳機處連續扣動三下。子彈出膛的振動似乎緊貼著她的胸口。

　　似乎有溫熱的東西濺到她臉上，黑暗中她迷茫地站立著，天地間似乎只有她一人。

　　眼前的面罩被人驟然扯下，眼前突然恢復明亮她被光線刺得咪起來眼睛。

　　鮮血緩緩從木板上滑下，滲透入內部留下一條條褐色的痕跡。男孩無力地吊在上面，身上三個血窟窿清晰可見。

　　康娜突然有種作嘔的衝動。

　　臉頰被一只蒼白的手捏住扭轉她的頭，把康娜的視線轉向遠處。

　　遠處一個近乎融入夜色的身影快速朝這邊接近著，康娜眼裡他就仿佛一顆黑夜中的艷陽，金色描繪出她的輪廓。

　　手中那把黑色的木倉落在地上。

　　「你要留下來，必須同意一點，我們絕不殺人…」

　　「我不會讓你失望的！」女孩笑著說。

　　我好像…讓你失望了。

　　…

　　蝙蝠俠跳上了最高的觀光電梯，在那裡俯視著整個園區。還未等它升到最高處，一聲槍響被敏感的捕抓到了。

　　他反應迅速地朝那邊趕去。

　　黑色的披風在半空展開，暗隱在披風內的龍骨展開，仿佛巨大的翅膀帶著他在半空中滑翔，隱沒在天空的黑暗中，視線漸漸清晰。

　　這套蝙蝠戰甲內，內置了許多的程序和系統。即便網絡斷開，依然能獨立運作。

　　護目鏡中的畫面被拉大，距離並不能影響蝙蝠俠的視角，舞台上的場景被他一覽無余。

　　舞台那正在旋轉的輪/盤上五顏六色的氣球，色彩斑斕的猶如萬花筒一般，目眩神迷。輔助系統針對這些氣球進行鎖定，無數的細節被放大。

　　一切都無所遁形，包括在氣球吹氣口處不經意泄露出，不易察覺的毒氣。

　　而對面的女孩雙眼被黑色眼罩覆蓋，眼罩有些大或者說，她的臉有點小。眼罩覆蓋了大部分都地方，只留下抿著的唇，和隱沒在發絲中若隱若現的紅色痕跡。

　　她的背後站著小醜，他背著手笑，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幕，似乎期待著什麼發生。

　　時間似乎在這一刻停滯，康娜手中的三把刀脫手飛出，落點正是圓盤上男孩身邊的氣球。

　　蝙蝠俠從腰間掏出一把形狀奇特的發射裝置，三枚蝙蝠鏢後發先制，追上了飛刀。擊打栽在刀身上，把刀磕飛出去。

　　小醜的視線落在他身上卻絲毫不覺得意外，微微彎下身，那張蒼白不滿油彩的臉與女孩的臉持平。

　　手從女孩肩膀一路滑落，最後與從手背她十指相扣，另一只手虛虛扣著她的脖子，給人一種親密相擁的錯覺。

　　黑色面具下露出因肌肉緊繃而顯得格外棱角分明的下顎線。

　　蝙蝠俠緊緊地咬牙。小醜沒有阻止他的接近，但他在威脅他，只要他有一點異動，小醜就會當場掐斷女孩的脖子。

　　蝙蝠俠在提速，這種速度落地會讓他的脊柱受到更大的衝擊力，但他的速度依舊越來越快，他們之間的距離在縮短！

　　五十米，三十米，二十米。

　　小醜手腕一翻，一把手木倉出現在康娜手裡，小醜抓著她的手抬起。

　　他對著蝙蝠俠露出一個極致挑釁的笑容。

　　近了…

　　火光從木倉口衝出，連續三聲。

　　那短短十米距離就像一道鴻溝，阻隔了生與死的界限。他還是慢了一步。

　　眼罩被拉下露出一雙迷茫混沌的眼睛，平日裡布魯斯見慣了裡面混雜了歡喜和甜蜜的樣子，就像她在眼睛裡藏了一罐咖啡味的糖果。

　　可是如今它是暗淡的，沒有光彩的。

　　渾濁的就好像落入了泥潭中。

　　落地瞬間產生的衝擊力讓他膝蓋微微彎曲，瞬間的衝擊力讓體內的氣息有一瞬間的混亂。只是那些疼痛都不如見到她雙眼那一刻。

　　落地前他被那雙眼睛一瞬間懾住心神，視線相撞，女孩想別過頭。卻被那只手控制住，強迫他們對視。

　　小醜貼近康娜耳邊，氣息猶如毒蛇吐出蛇信，繚繞在耳邊。「寶貝，你做得真棒。你在蝙蝠俠面前殺了他哦∼」

　　臉上的肉被捏得嘟起，如果忽略她臉上大大的joker就顯得格外可愛。

　　她下意識地松開手，手中那把還散發著熱量的木倉落地。小醜發出奇怪又詭異的笑聲，鼓著掌緩緩退後觀賞著他的傑作。

　　「觀眾為什麼不鼓掌呢？」他笑著對台下的人說。

　　一個恐懼的孩子鼓起了掌，一個，兩個。

　　鮮血在地上攀爬，怪誕的掌聲和笑聲混雜著不安。

　　這是個荒謬又瘋狂的世界。


第88章 哥譚黎明

　　正午的陽光照進病房中,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床邊放著鮮花和果籃，傑克望著醫院外的車水馬龍, 精神恍惚。

　　門外傳來敲門聲, 傑克的父親打開了門，門外是一個長得十分漂亮的護士，身邊跟著一個隨意披著西裝的男人。他臉上帶著溫和迷人的笑容。那張臉是個哥譚人都能認出來，一個人養活了哥譚半數的八卦雜志——布魯斯·韋恩

　　傑克的父親有些驚喜地說：「先生, 你怎麼來了？」

　　「我來探望一下這次游樂園事件的受害者, 我還請到了阿卡姆的醫生, 對這次事件中的受害者做一次心理評估。他們都是無辜的, 被卷入了這場災難中。」他臉上閃爍著同情又遺憾的表情。

　　哦，他真的好善良。總是那麼樂於助人, 這次游樂園事件中的受害者, 韋恩集團為他們支付了一大筆費用，那個被打中三槍的男孩的醫藥費，被韋恩集團全數承包了。真是讓人敬佩。

　　護士小姐輕輕撩了撩耳邊不存在的碎發，展示自己白皙修長的天鵝頸。

　　最重要的是, 他真的很帥。

　　外面的交談聲並不能引起男孩的注意, 他只是呆呆地看著窗外。

　　他的父親坐回到床邊, 手裡拿著一個蘋果慢慢地削皮, 看著男孩那恍惚的樣子，暗暗嘆了口氣。這孩子受到的刺激太大了。雖然幸運女神眷顧了他, 但有些傷害總是無法彌補的。

　　到那一夜荒誕又驚悚的一夜。他是幸運的, 除了因為逃跑從高台上摔下來令腿摔斷了之外並沒有受到什麼致命傷害, 起碼比起那個在身上開了三個窟窿送進去急救, 現在還在icu躺著的同學要好得多。

　　是的, 傑克同樣是在哥譚中學就讀, 假期讓他們幾個同學相約著，前往游樂園玩耍。

　　只是……

　　「傑克，要不要再睡一會兒？」父親語氣中帶著柔和，這或許是他有生以來最溫柔的一次了。

　　傑克乖乖躺下，緩緩閉上眼睛。

　　那張冷漠畫滿花紋的熟悉面龐再一次在他眼前閃現，他忍不住抱緊了自己。他和他的朋友也在那場被小醜邀請的表演裡，他就像一只被摁住脖子的鴨子。

　　他第一次近距離嗅到屬於哥譚的硝煙味，還有那死神壓在胸口讓人窒息的力道。

　　看著小醜帶走他的同伴作為游戲道具，他在台下強笑著，為一個試圖殺死他同伴的表演瘋狂鼓掌。

　　他就像一個旁觀者，冷漠地觀賞著那一夜的混亂與狼狽不堪。

　　小醜揮動著手，瘋狂地大笑著按下了爆炸按鈕。火光衝天而起，照亮了哥譚的半邊天空。濃煙和塑料燃燒的味道嗆得人喘不過氣來。

　　他被身邊人衝撞著，在人群中暈頭轉向，被推搡著一路向著高處攀爬。等他回過神時，人已經在欄杆邊緣搖搖欲墜，那片區域處於游樂園的高點，摩天輪建造在海邊的懸崖上。而他們正在這個懸崖邊緣。

　　仰起頭。

　　在他們的頭頂上，小醜和蝙蝠俠戰在一處，在他們中間還夾著一個女孩。

　　傑克認識她，她也是他的同校同學，隱約記得是一個因為貿然出手，被人教訓了一頓的資助生。

　　但現在，他只想問。

　　到底是哪個勇士可以教訓她？？請受他一拜！！

　　她看起來完全游刃有余，游走在這場戰鬥中，隨時都可以捅蝙蝠俠一刀。

　　小醜大笑著從摩天輪上順著蝙蝠俠的一腳一躍而下，就像一個雜技演員。在半空中揮舞著手腳，撲騰著。

　　傑克屏住了呼吸，即便知道他是個十惡不赦的家伙，但依然會忍不住心髒狂跳的頻率。

　　蝙蝠俠手中似乎有什麼東西飛了出去，只是黑乎乎的完全看不清楚。

　　小醜下墜的速度猛然間一緩。似乎被什麼東西抓住了，掛在摩天輪上左右晃悠著

　　摩天輪還在慢慢轉動，小醜和他的距離突然拉近，那張塗滿油彩又瘋狂的面容突然變得很近。他似乎感覺到傑克的注視，也看看他露出一個帶著戲謔和血腥味的笑容。

　　那是一張無法形容的面容，特別是當他全心全意望著你時，會產生一種被扭曲的感覺。

　　下一刻，直升機的扇葉帶來起呼嘯的風聲響起，小醜一伸手抓住落到他身邊的繩梯。衝著傑克揮了揮手，半扶住繩梯做了個謝幕的動作。

　　就好像一個完成表演要退場的演員。

　　給傑克一種這一切都不是充滿死亡和恐懼的犯罪，而只是游樂園表演噱頭的錯覺。

　　小醜朝著那個和他一樣擁有同款綠色頭發的女孩招手，女孩就像一只歸巢的鳥，毫不猶豫地撲出了摩天輪。

　　蝙蝠俠來不及阻攔她，飛揚的綠色長發在夜空中格外顯眼。

　　只是下一秒，小醜突然收回了手。康娜就像一只斷了線的風箏，飄揚著往下落去。下面是黑漆漆的海面和掩蓋在水花中崎嶇的礁石。落下去隨時可能會粉身碎骨。

　　那個哥譚義警，曾經傑克一度以為只是都市傳說的家伙，撲向女孩，修長的披風在身後顯得有一瞬間的縹緲，他一把抓著女孩的手，把她抱進懷裡。

　　只是下一秒，一聲槍響在身影的交疊處響起。

　　兩人的身影快速下墜著，劃過傑克的身邊，女孩用力一推，蝙蝠俠整個撞在了欄杆上有了片刻停止，女孩卻以更快的速度開始下墜。

　　快速落入黑暗中，再斑斕的色彩也被徹底吞沒。

　　傑克猛地睜開眼睛，劇烈地喘息著，冷汗層層冒出。打量周圍的環境，依然是潔白無邪的病房。沒有鮮血，沒有火光。

　　他靠在床頭，平復著呼吸。

　　父親不在。

　　傑克並沒有在意，這時一名護士推門進來，她帶著綠色口罩，看起來很是疲憊，她拿著一個金屬箱子走了進來。

　　「傑克，是吧？」她拿起掛在床尾的病歷翻了翻。

　　「嗯。」

　　得到確認後，護士從金屬盒子中拿出來一個裝著淡紅色液體的密封管。她熟練地操作著：「來打針。」

　　傑克有些奇怪，似乎他並不需要打針吧。

　　「這是？」

　　「止痛/針。」護士淡定的說。

　　或許…他父親安排的？

　　傑克隱約看到箱子裡貼著一個「哈伯德藥業」的標志。他小聲念出了止痛針的名字：「撒裡克？」


第89章 哥譚黎明

　　「哢噠…」

　　門被打開

　　布魯斯沒有開燈, 任由黑暗籠罩了整個房間。

　　床上空蕩蕩的，被褥整齊得仿佛沒人住過。

　　一只醜醜的小蝙蝠玩偶落在床頭, 歪歪扭扭的小翅膀垂落著。藍色的眸子和那雙豆豆眼對視, 布魯斯伸出手，輕輕觸碰「玩偶的翅膀。

　　把它抬起來一點。

　　一張紙條從玩偶的翅膀裡滑了出來。

　　「我出去玩了，玩夠了就回來。」

　　稚嫩的筆跡用很大力氣寫上去的，從字跡上就能看出這筆跡的主人有多生氣, 手指劃過背面還能摸到凹凸不平的印記。

　　布魯斯頓了頓似乎又摸到了什麼…

　　下面還有一行小字, 很小很輕 。

　　「如果布魯斯找到我, 我就原諒他！」

　　手忽地攥緊, 就像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布魯斯死死捂住自己的臉, 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那一夜的記憶就好像酷刑凌遲著他。胸口上的瘀傷還在隱隱作痛。

　　布魯斯清楚記得。

　　她就像只小鳥飛離蝙蝠俠的懷抱, 飛向小醜。

　　作為多年對抗罪犯的蝙蝠俠，布魯斯很清晰康娜被控制了。她對著他扣動扳機後，臉上明明帶著僵硬的笑意，但布魯斯能看到那雙眼睛中暗含的悲傷。

　　他沒能救下她。

　　布魯斯舉起拳頭想要一拳擊打的牆上, 發泄胸中那無處安放的憤怒。

　　可在最後一刻他又停下來, 康娜總是看不得他受一點傷, 每次夜巡回來都會使用她的能力幫他療傷。

　　努力壓抑著那噴湧而出又無處安放的情緒。

　　之前康娜的離家出走就好像一場鬧劇, 就像傑森說的，離家出走都不出哥譚市的孩子。起碼布魯斯會知道她平安。

　　只是這次…

　　他就像一個被困在籠子裡的囚徒, 一點點落入河底蓋上重重的鎖鏈和污泥, 這幾乎壓彎了他的脊背。

　　他甚至不知道應該去哪裡把她找回來。

　　在小醜被捕送進瘋人院後, 他給了蝙蝠俠一張表格, 表格上是有近二十八種類型的藥劑。

　　「那真是個很有韌性又可愛的小家伙, 太適合用來當玩具了, 怎麼都玩不壞哈哈哈哈哈哈。」這是小醜的原話，這些藥劑全部都被康娜使用過。

　　其中致/幻和神經系統的藥物多達到十七種。甚至還有稻草人的恐懼氣體。

　　誰也清楚這麼多藥劑加在一起會變成什麼效果。小醜什麼都沒說，只是一個勁地笑，事情這樣對於他來說才是有趣的。

　　深呼吸，咽下嘴裡的苦澀。

　　「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無論你在哪裡，我都會找到你。」

　　…

　　海水那鹹腥和苦澀彌漫了口腔。康娜仰望著一片黑暗的天空，她好像…學會游泳了。大腦裡混沌一片，還有眩暈作嘔的感覺。綠色的頭發就好像真正的綠色海藻，在水中蕩漾。

　　記憶內大片的空白，讓她有些迷茫地歪著頭。就好像完形填空一樣，一些破碎的畫面被填補在了那些空白的時間線上。

　　她濕漉漉地爬上沙灘，沙子混合著海水粘在身上讓她極其的不舒服。

　　身上還有很多細小被貝類和鋒利石子刮傷的痕跡，傷口被泡得發白，摸了摸後腦勺，能摸到一個鼓起的包。或許是撞到腦袋了。

　　海水的浸泡讓臉上的痕跡變淡了很多，但依然是紅一塊藍一塊的，像個把顏料抹在臉上的調皮孩子 。

　　康娜在坐在沙灘上，任由衝上來的海水舔/舐著皮膚，沙粒就像一只溫柔的大手漸漸包裹下陷的腳掌。

　　思緒還有些混亂，她似乎又失憶了…

　　嗯？為什麼要說又？

　　康娜歪著腦袋感覺還是有點懵逼。總覺得好怪哦。

　　依稀記得自己好像有個輔助系統？叫202？或許可以問問它。

　　試探性地輕聲呼喚道：「202，你在嗎？」

　　但沒有得到回應，康娜突然想到了什麼，猶豫了一下，閉上眼睛。她輕聲在心底默念：「開啟系統空間。」

　　腦海內突然多出一片有些黑暗偶爾冒著藍色光暈的房間。康娜的意識落在裡面，裡面是一排排整齊的文件夾和書本，還配備有一台顯示器。

　　這是202為康娜精細准備的，康娜的靈魂太過脆弱有很大的失聯風險。之前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可把202關壞了，只能看著宿主一個人努力的感覺太難受了。

　　所以這裡是202准備的資料庫。這裡儲備了202收錄的大部分信息，相當於一個雲存檔。

　　即使202沒辦法聯系到康娜，她也可以自己查找資料使用。只是這個效率自然是不如202直接給出搜索結果來得高。

　　只是進入這裡後，腦海中突如其來激烈混亂的記憶一波又一波猶如腳下的海浪衝擊著記憶宮殿。

　　在康娜的意識空間裡，202有些艱難地用金色觸手，拉住隔壁一直貼著透明空氣牆蹦跶的小光球。

　　因為兩片靈魂碎塊的接近，讓康娜穩定的記憶開始混亂復蘇。

　　事實上202和康娜之間只有一牆之隔，它就在電腦顯示屏後面隔著。

　　奇怪的記憶碎片，布滿了腦海。

　　有她站在摩天輪拿著木倉指著布魯斯與他對峙，下一刻是布魯斯穿著蝙蝠俠的戰衣倒在無人可知的巷子裡，還有布魯斯從秋千上抱下還是三四歲小孩模樣的她。

　　她有些無措地面對著這些記憶，只能緩慢地梳理著。

　　從記憶上來看，她是蝙蝠俠布魯斯?韋恩的孩子，畢竟有小時候和布魯斯相處的畫面，或許布魯斯應該是她的父親？

　　她似乎很喜歡他？

　　很多的記憶已經開始褪色模糊，但…游樂園內的部分記憶依然鮮明。

　　她明明那麼喜歡布魯斯，居然還對他開槍了。

　　而且布魯斯好像…不要她了。

　　她好像沒人要了。

　　康娜垂著眸子，其實她現在不太能想明白，只要想起這些她就感覺胸口被什麼東西壓住，很不舒服還怪怪的。

　　她不知道怎麼形容那種感覺，被海水打濕的睫毛一顫一顫的，看著腳掌已經被泡得起皺發白。

　　如果202在一定會告訴她，你在難過啊…

　　她吸了吸鼻子，把那種落淚的莫名衝動給壓下去。

　　康娜又一次重新進入系統空間，她有些好奇地從書架中抽了一本出來。

　　嗯？

　　封面上寫著《重生之我成了蝙蝠俠》…

　　這是什麼怪東西？好怪哦，再看一眼。

　　康娜慢慢地翻看了起來，看完後若有所思地把書本放下，挺精彩的。

　　就是裡面的小醜好low哦。

　　反復死來死去。

　　她開始在資料庫中查找資料，她的記憶碎塊裡似乎蝙蝠俠已經死亡了很多次，還有其他人。被那些瘋子，破壞城市的家伙傷害和摧毀。

　　這些人確實是存在的。只是似乎事情又和記憶裡有些不同，布魯斯沒有死亡，其他人也沒有。

　　到底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誤差？

　　難道…

　　康娜的目光落在那本書本上，瞳孔地震。這本書為什麼在資料庫裡呢？這大概是個提醒？

　　「難道我是重生的？」

　　如果是重生的話…什麼都解釋得通了！！！

　　隔壁看著干著急的202伸出小觸手捂住臉。

　　宿主，你抬頭看看啊，上面寫著分類的！那邊那個是娛樂書架啊！那本東西貌似是從論壇上拷下來的。


第90章 哥譚黎明

　　「小康娜在嗎？」一個老人手裡提著一個塑料袋, 對著一個搭建在樹上的小屋高聲呼喚道。

　　從這座小屋中探出一個看起來有些髒兮兮臉上有灰和機油的小臉。一雙焦糖色眼睛在髒兮兮又黑暗的環境裡熠熠生輝。

　　「馬修爺爺？我在這裡。」她見到老人，高興地舉起了手揮動著。他三下五除二地從樹上上爬下來，輕松落到老人面前。老人並不在意他髒兮兮的, 臉上帶著歡喜從打開手中的塑料袋。從裡面拿出一個橘子塞到女孩手裡。

　　「我和你說, 這是我從橋對面那家超市拿的，他們那邊的水果賣不掉就會送給附近的人。我可是排了好久的隊才領到的。」馬修臉上掛著慈祥又樂呵的笑容, 不住地往孩子手裡塞東西。

　　康娜給眨巴著大眼睛臉上帶著一個溫暖的笑意。「是韋恩集團旗下的那家嗎？謝謝爺爺。下次您的電視壞了告訴我，我給你提供□□！」

　　馬修摸了摸她的頭，那一頭綠油油的頭發怎麼看怎麼可愛。

　　這孩子當初出現在這裡的時候, 差點把他嚇得轉頭就跑，那一頭綠毛和臉上亂七八糟的顏料，總讓哥譚人回憶起不太美好的回憶。

　　但後來見她就仿佛剛從水裡撈出來。馬修心生不忍把她帶回去洗了個澡。作為報答，女孩幫他修好了那台老是壞的電視。女孩並沒有和他這個糟老頭住在一起。

　　而是選擇了在城市邊緣的樹林邊緣自己打了一個小窩, 她利用一些鐵皮搭建了一座在樹上的小屋。她有一手很不錯的修理手藝，這裡是一個電器回收垃圾場，她似乎打算依靠那些廢棄的零件賺取。

　　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不會做飯。之前她還想著下廚報答馬修, 結果差點把馬修得屋子給燒了。

　　「康娜啊，記得晚上不要隨便出門，那些不該碰的東西都別碰。遇到困難就打電話給我知道了嗎？」馬修頓了下, 還是忍不住說：「要是和家裡人鬧矛盾了不要緊，他們都是愛你的。你要是不見了他們會擔心。」

　　這孩子雖然會很多奇怪的東西，但是短暫的相處讓馬修能感覺到，這孩子在生活方面明顯沒什麼經驗。就是那種典型的被人照顧著長大的女孩。馬修認為女孩是離家出走一個跑出來的。

　　只是這麼旁敲側擊，康娜都沒有承認。馬修也不敢逼得太緊, 他在這方面有著豐富的經驗。早年他也是養著一個臭小子的人, 這個年紀的孩子啊, 就是受不得氣。

　　兩三句不順著，就會逼著跑出門去。

　　馬修恍惚了一下，似乎又看到那個把頭發染成亂七八糟，帶著一堆奇奇怪怪飾品的孩子和自己吵得面紅耳赤甩門而去的樣子。

　　伸手用沒那麼粗糙的手背擦去女孩臉頰上的機油。康娜歪著頭：「放心拉！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您快回去吧！」

　　馬修搖了搖頭，笑著說：「那我走了啊，你有事記得打電話給我。」

　　往著馬修爺爺遠去的背影，臉上的笑意漸漸地淡下去。康娜抬眼看向遠處的金屬垃圾場，陽光落在上面裡金屬亮面發著光，仿佛一座金山。

　　「這座城市簡直爛透了。」她發出由衷的感嘆。

　　回到自己的小屋子內，康娜跨過地上亂七八糟的零件。走到她自己組裝的電腦前坐下，手中把玩著一個小小的扳手。綠色和藍色的光芒落在她臉上，給她增添了一抹冷漠的氣質。

　　她已經離開布魯斯有小半個月了，也終於梳理好了自己的記憶。雖然她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重生者，但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就是這座城市真的很糟糕。

　　它對善良的人太過苛刻，對於那些犯罪瘋子又太過仁慈。

　　就好像馬修爺爺他的兒子，死在了一次稻草人的恐怖/襲擊上。雖然馬修爺爺什麼都沒說，但這並不代表康娜查不到。這座城市裡像馬修這樣的人太多了，即便有了賠償那又怎麼樣，失去的東西很難再回到他們身邊了。

　　到現在稻草人還偶爾會越獄，搞得像放風一樣。

　　手指輕輕晃動，手指尖上的小扳手幻化成一道銀色的小風扇，飛速轉動著。

　　還有蝙蝠俠他們……雖然她記憶裡很多死亡事件都沒有發生，但也有真實發生過的，比如傑森。和那根本不計其數的重傷記錄。即便她能完成一次任務後面呢？他們還是會繼續受傷，直到他們徹底隕落在這座城市中。

　　如果能把整座城市都管控起來就好了，即便有著義警時時刻刻盯著，也不可能避免凶案的發生。看看提姆哥哥，總是盯著很多各種數據流和監控，把他累得都快猝死了。

　　如果……能有一個好像202一樣的ai就好了，這樣他們的工作效率也會更高。父親也不用總是那樣時刻警惕著。

　　呼了口氣，呼吸之間是淡淡的機油和金屬混合的味道，看向那堆被她掃到角落的金屬零件。康娜選擇在這裡安家的原因確實是因為這些金屬垃圾，深思熟慮後的決定。

　　摸了摸而後，那裡被綠色發絲遮擋住的地方，有一塊凹凸不平的皮膚，密密麻麻的窟窿看的格外滲入，她有些手賤的扣了扣已經凝固的血痂，鮮血蹭了一手。

　　那裡原本被小醜縫上了一張控制晶片。康娜特別狠心打一把就把那玩意給拽掉了，只是經過康娜的自己做的探測儀檢查，她腦袋裡似乎還有一塊金屬玩意。

　　通過202資料庫中關於瘋帽匠腦控芯片的資料，康娜對那塊拽下來的樣品做了研究，發現這東西就像個信號接收器。而真正能控制她的，有可能是被裝到她腦子裡了。

　　想到控制過她攻擊自己家人的小醜，康娜眼底閃過一抹血紅，臉上的表情變得怪異起來。她努力深呼吸把那種想要摧毀一切的衝動和那種莫名的焦慮壓下去。小醜的藥劑實驗還是給她帶來很多後遺症，精神上有一定程度的失控風險。

　　當然還有身體上的傷害，小醜可不會在意，她會不會死亡。因此她的身體也一直處於基因崩潰的狀態，若不是康娜沒有痛感估計會生不如死。康娜目前的治療點數已經累積到三千點了，另外還有一千點的流動能量值。

　　這一千的流動能量值是她用來維持自己生命的，每一顆細胞都在崩潰和復原的狀態中來回橫跳。所以才有了如此大量的能量出現。但同時，如果使用得越多她就會越虛弱。

　　康娜對此還是很滿意的。一千點誒，再湊一湊。她就能湊夠五千點，剛好可以把父親身上的傷勢全部一次性治好了誒。

　　從電腦旁邊拔下那塊晶片，康娜拿起了在金屬堆裡的一個奇怪的鉤子狀裝置，把芯片插進去，隨後把鉤子插在一個奇怪的盒子裡。她輕輕抬起手做了一個抬起的動作，神奇的事情發生了。那個鉤子也跟著抬了起來。

　　康娜臉上閃過得意。「我簡直是個天才。」

　　這是依托了這個芯片的技術，做了反向操作。用這張芯片作為中轉，可以達到一定程度的控制效果，可惜就是時間不太夠，同步率略微差了一點，有點延遲。

　　康娜認真地坐著數據比對，對著機械臂的細節進行調整。

　　她在機械方面也同樣具有天賦，蝙蝠洞內有很多關於這些資料，讓康娜在這條道路上莫名的順暢。在康娜混亂的記憶裡，她似乎會修不少的東西還會改裝。

　　不過，實際上在蝙蝠俠身邊這些技術其實不是很用得著，畢竟以父親的性格，大概爛了舊了他會選擇直接換新的。

　　就是那麼壕無人性。

　　在康娜腦海的封閉空間裡，202有些感動地摸著不存在的眼淚。[宿主，真的越來越厲害了！嗚嗚嗚，我也要努力才行。]

　　她在機械上的天賦也是很出色的，只不過她學習的大多是純理論知識。蝙蝠洞內能使用的成品裝備有很多，實在用不著康娜動手。

　　這就是康娜選擇居住在這裡，那個除了檢查腦子裡的芯片之外的另一個重要原因。

　　她要造一個輔助戰鬥的機器，她還是太弱了。如果不是因為她太弱了，也不會保護不了布魯斯，也不會讓自己落入敵手還要布魯斯來救。

　　至於回到韋恩大宅，康娜仰著頭靠在混亂的金屬堆裡，任由背後被尖銳的金屬邊角戳著，眯起眼睛仰望著破舊的金屬屋頂。其實她有些不太敢去見他們。見到他們就忍不住回想起那一次又一次的死亡。

　　或許真正治好他們的辦法從來不是依靠異能，而是直接干掉那些猖狂的家伙。作為一個合格的重生者當然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把一切危險扼殺在萌芽了。

　　康娜露出凶狠的神情，那本小說裡說得對，這些家伙就應該反復去世。

　　嗯，雖然小醜已經不是萌芽了。

　　對於小醜，仁慈這種東西，她寧願喂狗也不願意給小醜。

　　康娜又一次進入腦海，認真翻看那本重生之蝙蝠俠。總覺得有很多需要學習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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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于    時間: 2023-10-21 15:04

第91章 哥譚黎明

　　秋日的居民區裡的一整直道上, 紅楓葉落了一地，配上殘陽艷麗。

　　水滴獸手上坐著一個男人，他身邊放在一個裝著食物的紙袋, 他低頭搖著手裡的熱狗, 棕色的皮衣隨著這動作微微敞開。

　　露出胸口那暗紅色如同鮮血一般的蝙蝠印記。

　　傑森那張英俊的臉上還帶著青紫的痕跡，嘴角直接被打破了。番茄醬沾上了傷口, 他忍不住發出了吃痛的嘶嘶聲。

　　他不喜歡這種絲絲縷縷的痛感。就好像下雨天他能感覺到曾經骨骼斷裂的地方，好像有什麼東西試圖鑽破阻礙冒出頭來。

　　這種若有若無的痛楚和被人痛揍的感覺還是不一樣的。那酸痛又繃緊不得緩解的痛苦就好像另一種酷刑和折磨。

　　伸手擦掉嘴角的番茄醬，傑森嘖了一聲。

　　給他在身上留下淤青和傷痕的並不是別人, 正是蝙蝠俠。

　　不過，老頭子自己也沒在他這討得到多少好處就是了。

　　任由陽光落在自己的臉上帶來微微灼熱的溫度，眯起眼睛。

　　他雨水似乎還在從脊背滑落。

　　那晚…

　　蝙蝠俠總會在關鍵時候遲到，但, 紅頭罩也是。

　　他們無聲的對峙著，沒有撕心裂肺地爭吵，只用壓抑著的沉默。

　　他們只是脫下了身上的一切裝備，用最原始的肉/搏。發泄著自己的憤怒, 拳頭擊打在身上絲毫不帶留情的。

　　憤怒，悲傷，不甘, 種種情緒交雜編制出一張大網，他們深陷其中。

　　似乎只有拳拳到肉的打鬥，才能抗爭這操蛋生活的不公，他們就好像兩頭發瘋的野獸，壓抑的情緒都需要得到宣泄。

　　蝙蝠俠也好紅頭罩也好, 他們就像在刀尖起舞的舞者, 在鋼絲上表演的雜耍演員。瘋狂和理智之間只有一線之隔。

　　雨水裡他們筋疲力盡地倒在了地上, 他們靠在一起只能聽到雨聲和粗重的喘息聲，他們之間默契的都沒有去提起殺死小醜的話題，因為傑森看到他那壓抑在骨子裡的瘋狂和殺意。

　　或許曾經他離開的時候，布魯斯也是這副樣子吧，這麼想來他居然詭異地有些開心。

　　生活似乎回到了曾經的樣子，一切又回到了康娜沒出現前的樣子。

　　只是傑森到今天依舊沒回過那件和康娜一起待過的安全屋。那裡也不是他最常居住的地方。

　　…

　　不遠處的三樓上，康娜蹲在樓道也啃著熱狗。她身邊放著一個破舊的手提包，拉鏈被隨意地拉開了，露出裡面的鋼鐵配件。咬了一口食物，康寧露出滿足的神情。

　　半個小時前，康娜聽到了自己腸胃蠕動發出的咕咕聲，摸了摸肚子和那干淨得不行的兜。有些苦惱地撓了撓頭，她通過修理賺來的錢全用來買機床的配件了。

　　為了弄出好用的裝備，如果打鐵，康娜人小力氣也不夠，並不能弄出符合尺寸的零件，這就必須借助機床來處理。

　　很剛好的，她就從金屬垃圾站拉回來一台，已經壞得很厲害了，但在康娜眼中還有很多的搶救空間。

　　弄裝備真是一件燒錢的事情啊。

　　康娜嘟著嘴，開始考慮冒險跟著蝙蝠俠後面，趁著他出任務的時候，把蝙蝠車拆掉的可能性有多大。

　　她就應該學傑森一樣拆蝙蝠車的輪胎，那個鋼要是拆下來她的簡易動力骨骼就不會那麼沉了。

　　曾經那麼大一輛車，那麼多的裝備和戰甲放在她面前她不懂得珍惜，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一定把那裡的好東西全拆了。

　　好想去蝙蝠洞外面撿垃圾！QAQ

　　搬動著從黑市中拖回來的廢棄組件，她花了好大精力去砍價才買回來的。蝙蝠車的碎塊，碎裂程度很高但價格很低，很多人都不知道那東西是什麼，但在蝙蝠洞居住過的康娜是可以認出來的。更大塊的組件就賣得比貴，像完整的蝙蝠鏢在黑市上甚至可以賣出天價。

　　不當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她說怎麼管家爺爺總是說，讓他們打完要記得回收蝙蝠鏢！現在的康娜使勁唾棄曾經的自己，以前自己丟的是飛鏢嗎？那是錢！！！

　　當時想著這些的康娜愁眉苦臉的，即便帶著一個口罩，也遮掩不住那快打結的眉頭。她有些煩躁的拉低了蓋住她發色的鴨舌帽。

　　康娜用剪刀把自己的頭發剪得像狗啃一樣，變短的醒目綠色發色被完全遮蓋在帽子下面。她思考著要是她去街上擺個地攤會有人找她維修電器嗎？

　　這時有幾個看起來流裡流氣的人上前攔住她的去路，帶頭者手裡拿著一把刀具把玩著。嘴裡還叼著煙。康娜認出他們，他們在康娜給錢的時候就一直在她附近晃悠著。只是康娜並不在意罷了。

　　財不露白的道理康娜還是知道的，但…她就是想要這個效果啊？

　　「你們…你們想要干嗎？」她一副很艱難的樣子拖著大袋子往後退去。那些人帶著笑慢慢地圍過來。

　　十分鐘後。

　　康娜開心地數著手裡的鈔票，一二三四，太好了今天的晚飯有了。

　　隨手扛起了大袋子，對著那個幾個被袋子裡砸得暈頭轉向的人，揮了揮手。

　　「歡迎下次再來啊∼」

　　其中一個男人被她的動作嚇得舉起了手裡的刀，康娜手中一顆石子猛然甩出，打中了他的手腕。手腕劇痛讓男人松開了手。

　　康娜走上前狠狠給了他胸口一跤，抓住他的頭發。強迫他直視著那雙冰冷的棕色眼睛。

　　「下次再做這樣的事情就不想現在這樣走運了，我會割掉你的舌頭，把你吊在屋頂上。我討厭被人用刀指著，懂了嗎？」

　　隨手撿起落在男人腿上的小刀子，插入對方大腿中。在對方的慘叫聲中，康娜勾起嘴角。

　　這些家伙只是想搶錢，那就給他們一點教訓好了，如果他們還有別的想法……

　　眼中閃過一絲血色，康娜皺了皺眉壓下心底的暴虐和殺意，深吸一口。

　　拿著鈔票扇了扇風，她蹦跳著走遠了。

　　在樓道裡打開了抱著熱狗的包裝袋，康娜摸著兜裡還剩下的鈔票真心實意地說：「感謝大自然的饋贈。」

　　路過樓下的商店時，康娜見到了裡面的腰封，那是一個用來按摩腰部的東西。隔壁貼著特價標簽，數了數兜裡的鈔票，康娜決定要把它買下來。馬修爺爺的腰不太好，之前康娜幫他按摩了兩次。

　　不得不說康娜的手法確實不錯，這都是從管家爺爺那邊學來的。記憶裡管家爺爺總是給父親按摩來著。

　　馬修爺爺是個很好的人，她一定不能一直陪伴著她，她還有更重要的使命。這個按摩腰封或許能幫到他！

　　她可是要拯救父親的女人！這一次她一定不會讓父親受傷，兄弟們死亡的。

　　夜黑風高。

　　康娜從窗戶翻進了馬修爺爺家，走門是不會走門的。走窗才是正道。

　　屋內黑漆漆的沒有一絲聲響，康娜有些奇怪的歪了歪頭，沒道理啊？這個時間，馬修爺爺應該已經回家了啊？

　　她抽了抽鼻子，臉色一變。

　　不對！屋子裡有血腥味！


第92章 哥譚黎明

　　康娜把手上拿著的一堆東西輕輕放下, 貼著牆壁緩步往客廳裡走。這個窗戶在後屋子後的一個小房間裡，這裡並沒有人居住被馬修爺爺作為雜物間使用。

　　門敞開著可以看到客廳的狀況，月光從被康娜打開的窗戶處傾瀉進來。蒙上淡淡的白色光彩, 雙眼早已經適應了黑暗。掃視客廳一圈後, 很快發現了血腥味道的來源。

　　正是廚房。

　　廚房的玻璃門沒有關緊，一絲微弱的燈光從裡面探出。在地面形成了一道光束, 照亮了地面上的那幾點顯眼的血跡，但康娜並沒有在裡面聽到任何的響動。

　　小心地踱著步子，身影輕靈得仿佛一道縹緲的煙霧。用衣服一角輕輕沾了一點地上的血跡, 很黏稠，豈至干涸。

　　康娜的心跳在慢慢加快，那一絲不好的預感越發濃重。她的眼睛中的紅色不穩定地閃了一下。

　　冷靜…壓抑著不適，

　　她貼在廚房門外探出頭去觀察裡面的情況。發現裡面確實沒有人。

　　推開廚房的木門, 一股淡淡的食物清香飄出來。側頭進去，廚房內一片狼藉，地上是一個被摔碎的湯碗，裡面的湯水撒了一地, 還有一罐空掉的調味料。一些細微白色的粉末漂浮在水面，旋轉在一起的顏色猶如大理石的紋路。康娜的瞳孔放大。

　　呼吸漸漸急促了起來，她捂住胸口, 眼睛爬上了血絲。明明她不能感覺到痛苦。但現在她卻又產生了那種迫近死亡的錯覺。這白色粉末有問題。

　　她半蹲下去，在地上沾了一些粉末和湯水。放到雞湯的清甜中混雜了一絲詭異的味道，雖然很少，但是她能夠嘗出來。

　　那是會導致人上癮變成惡魔的毒，還是高純度那種。康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感受出來的, 那是一種直覺, 她覺得她就是知道。

　　就和她第一次在哥譚夜裡外出碰到那幾個逼小孩賣這種東西的家伙一樣。

　　那種來自靈魂的顫抖感, 根據202的說法是這可能和康娜上輩子的有關系，和那個【痛感喪失】的buff關系應該很大。

　　康娜在廚房快速翻動，在櫥櫃裡原本放調料的地方已經被搬空了，仔細辨別後康娜發現所有的白色調料都不見了。甚至她沒在廚房裡找到備用的調料包。

　　環視了這裡一圈，打開鍋蓋，裡面還剩下大半的湯，康娜並沒有去動這裡的東西。只是把灶台上的火關掉了。

　　從現場來看，馬修爺爺應該是被匆忙帶走的，連火都沒有關，而且應該還受了傷，這個出血量傷及性命的可能性不大。對方的目的並不是殺人，否則康娜看到的就不是一片狼藉了，而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時間還不算真的很久。

　　她還是親自走一趟吧，從資料庫中的情況來判斷，哥譚的警察著實不怎麼樣。

　　小心清理掉自己來過的痕跡，再在對著門口的方向放了一個監視器。這些罪犯如果足夠聰明，或許他們還會回來掃尾。即便他們看起來真的不怎麼聰明的樣子。

　　下城區某一間雜貨鋪門口。

　　鐵門被拍得發出嘩啦啦的聲響。剛入初秋還未到天氣真正轉涼的時候，但敲門那人卻已經穿上了長袖和長褲。淺綠色的高領外套和一條工裝長褲把自己，還扣著一頂鴨舌帽，打大部分肌膚都嚴嚴實實，身後還背著一個看起來鼓鼓囊囊的雙肩包。

　　這裡的店鋪多是上下兩層的結構，下層開鋪上層住人。這裡的二樓還開著燈，明顯是有人的。

　　等了一會卻沒有人來開門。甚至連燈光都熄滅了。

　　站在門口的人沉默著繼續把鐵門敲得哐哐響，隔壁店鋪的店主從二樓探出頭來，大聲咒罵道：「大半夜不睡覺，敲nm敲呢？」

　　一顆石子啪的地在了他的窗台上，那位店主的眼神落在了那人身上，撞入了一雙冷漠的眼眸。他被嚇得一個哆嗦，快速關上了窗。靠在窗台上平復了一下自己突然開始狂跳的心髒。男人有些惱羞成怒的低聲罵罵咧咧的幾句，這人的眼神真嚇人。

　　不過哥譚市民大多都擁有能屈能伸的美好品德，他默默地在心底給隔壁的老兄點了根蠟。戴上耳機把音樂開到最大也不介意耳膜被震得生疼。反正從現在開始他什麼都聽不見了。

　　或許是門口的康娜太過堅持不懈又或者對方在樓上暗中觀察到只有康娜一人。卷簾閘門上的小門被打開，一個穿著居家服飾的男人警惕打開門，在昏暗的光線裡，康娜能看見他藏在黑暗裡的手/槍。

　　在武德充沛的哥譚市，擁有持槍資格並不是什麼稀罕事。

　　「你找誰？」他聲音裡帶著無奈和煩躁。

　　「老板，你這有鹽賣嗎？」

　　老板明顯愣了愣，這個聲音聽起來有點稚嫩。似乎年齡並不大。不過誰大半夜跑他這裡來買鹽，街口那家二十四小時的超市是滿足不了她了嗎？

　　下一秒老板臉色一變，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猛地想把門關上。

　　只是一只帶著勞工手套的手猛地撐住了鐵門發出嘭的聲響，對方力氣很大，大到甚至能把鐵門上面的紋路按進去。

　　老板連忙抬起手中的槍指著對面的人，色厲內荏地大聲呵斥：「退出去，否則我就開槍了！」

　　另一只手抓住槍管，用力一推這個力道帶著兩人朝著屋內退去。老板著急忙慌扣動扳機，可惜絲毫沒有作用。

　　對著被綁著椅子上被揍得鼻青臉腫的老板，那人慢慢摘掉自己的手套，手套中是一雙小巧白皙的手。奇特的是，她的手背上被一些金屬支架覆蓋，支架隨著她手指的律動慢慢移動著，仔細聽能聽到金屬摩擦的聲音。

　　「那批貨呢？」她的聲音略帶著沙啞和傲慢。

　　老板咽了咽口水，不等對方威脅就跟倒豆子一樣說話了：「我真不知道，那批貨是你們的。真的，我也是後來才發現被換錯了。這也不是為了謹慎行事嗎？」

　　「所以呢？出了這種紕漏，把貨變成調料大禮包？」康娜手中拿著那一把從老板手裡繳獲的槍支，一塊塊把上面的零件拆下來又裝回去。

　　老板越發的恐懼，他只能哭喪著臉大聲地為自己撇清現狀。「真不是我，誰能想到那老頭就那麼衰，明明有那麼多箱，剛好有問題的那一箱被他買走了。」

　　康娜的動作一頓，果然如她所料，馬修爺爺是一個很憎恨毒/品的人，又怎麼會在家裡藏那種東西呢，八成問題出在了雜貨店老板身上。「還有誰來過？」

　　老板察覺到不對勁了。「你不是他們的人？」

　　「不管我是不是他們的人，告訴我這件事還有誰知道。否則明天你就會在登上新聞，死因是□□爭鬥。」康娜慢條斯理地用槍塞進他嘴裡，槍管對著他的上顎。

　　「如果你不說的話，子彈會穿過下顎，鑽進你的大腦，你的腦花就會像禮花一樣噴了這裡一片，怎麼樣喜歡嗎？」聲音中若有若無的笑意讓人恐懼。

　　康娜面無表情的把那支比拆成碎片的槍，丟進下水道裡。背起自己的包，這是她的裝備。雖然只是半成品，但已經能給她提供不俗的戰鬥力提升了。

　　既然已經知道答案了，接下就很簡單了。

　　把那些已經不能稱之為人東西，直接做掉就好了。


第93章 哥譚黎明

　　廠房的幾盞昏暗白色燈光勞心勞力的照亮地下區域, 也把這裡分割成一小塊一小塊的。

　　廠房內喧鬧嘈雜，大聲呼喝叫罵著，紙牌和骰子落在桌面上的聲音響成一片。在廠房中心是幾個被粗糙繩子圍起來的簡易擂台, 在邊緣的地方還有一個小小的賭狗場。裡面飄散著一股子難聞的煙酒味。

　　這裡是成熟的地下賭場。

　　進門便是入局換籌碼，裡面有大小各式各樣的賭局, 讓人熱血沸騰的氣氛, 錢不夠還能借和抵押，當然利息也和這裡的氣氛一樣高到了一個頂點。

　　或許它不如高檔賭場那樣豪華, 但也它足夠讓人性本身墮落。

　　大門口兩個壯漢百無聊賴地坐在高腳椅，他們仿佛兩座鐵塔把門口堵了一半, 即便是客人也得側著身子從他們身邊經過，這是下馬威, 也是鎮場子的。他們歡迎真正的狂賭之徒, 但又不喜歡那些高高在上的富裕賭客。按照他們老板的說法就是，有那錢就去大賭場揮霍去，我們這小地方不歡迎。

　　老板也不是什麼大人物，甚至還需要向著其他幫派僅供，但這並不影響他的臭脾氣。

　　越是小蝦米就越愛蹦跶。

　　不過，這些話他們這些不老板還要菜的馬仔是沒資格說的就是了。

　　一個背著大大包裹身高瘦削的人正朝著門口, 他看起來大概一米□□, 走路有幾分一瘸一拐的。身上的工裝服似乎有點陳舊, 胸口處掛著一個一晃一晃的金色牌子。

　　這種裝束在賭場裡並不少見，賭徒們和大獎錢財失之交臂的時候, 總認為自己缺點運氣。有些不講究的甚至會渾身上下掛滿各種派別各種樣式求運求財氣的東西, 種類多得讓人以為他是進賭場賣東西的。

　　「你背上背的是什麼？」大漢站起來, 一側身堵住了門。

　　那人側身把東西丟在地上, 發出沉重的聲音。對方來開口袋, 裡面是滿滿一口袋的衣服。他小心翼翼地打開最上層的衣服，露出下面的鈔票。

　　「喲，大戶。」那漢子好像頗感興趣一般低下頭想去翻那個包裡的東西。

　　來人馬上一拽背帶，把地上的背包往後拖去，感覺到兩個大漢瞪視的目光，似乎有些畏懼地縮了縮肩膀。

　　「自己擠過去。」兩個大漢他們仿佛兩根柱子一樣站在門口，擋住了大半去路。他指了指他們之間的縫隙戲謔地說。

　　那人沉默著上前，雙手伸入那個只容一個人通過的狹窄夾縫內，用力一扒拉，竟然把守門的兩人扒拉的一個踉蹌，就在兩人一臉錯愕地被推出去老遠的瞬間。

　　門口那人速度猛然增加，鑽進了賭場內不見了。

　　其中一人還想去追，可惜只是一個轉眼的工夫，對方就消失不見躲人人群和黑暗角落裡。「算了別追了。」

　　「你不擔心……」

　　「你要是打擾了今晚的場子，老板才會真的生氣。我們也就鎮鎮場子。」其中一位比較年長的語重心長地說。

　　要找好自己的定位，他們可以沒事欺負折騰一下這些賭客，也就是為了實行老板的下馬威政策。但是遇到硬茬子的時候，要明白。他們只是老板雇了來看門的擺件，畢竟其他服務那是另外的價錢。

　　一入賭場，康娜便摘掉自己的帽子，脫去身上的外套，下面還有一層衣服。

　　她自己制造的外骨骼輔助器能夠有提高她身高的作用，但因為原材料的質量和大小太過參差不齊高低腳和操作別扭的問題還是很大的。而是被稱之為骨骼的原因就是，它看來就是一堆鐵杆子構成奇特的賽博朋克骨架子。

　　她只能通過多穿幾件衣服來遮蓋這套骨骼。

　　康娜一路順著痕跡花了一些時間才摸索到這裡，這裡的老板大概就是抓走馬修的人。這個地下賭場就是他呆得最多的地方。

　　至於為什麼要選擇這樣的方式潛入，完全是因為，背著一堆金屬或者直接穿金屬骨骼進來。就和一個把子沒什麼區別了。通過簡易偽裝走大門，反而是康娜能想到比較快的方法。

　　康娜一邊走，一邊把身邊人一個激動得半個身子都探上賭桌的賭徒桌上的籌碼順走了幾顆。

　　然後走到另一張桌子把籌碼用捏碎一個角，然後隨手打翻了那張桌子上的一杯酒，撒了自己一身。把剩下的籌碼丟到那個被打翻了酒想罵人的賭客手裡。

　　那人看到籌碼倒沒繼續和康娜計較，拋了拋手裡的籌碼，手上又有了籌碼他馬上繼續回到賭局中大戰三百回合。

　　康娜帶著一身酒氣抓著路過的一個荷官，用沙啞胡攪蠻纏的語氣拿著呢缺了一角的籌碼和對方講理，要求對方給她兌換新的。

　　荷官有些嫌棄地甩了下她的手卻發現甩不掉，一看發現是個走路都走不利索的醉鬼。罵罵咧咧拖著她朝著一邊走去。這裡是通往地下拳擊擂台的必經之路，康娜這一鬧就把這裡的路給堵上了。兩人在路中間拉拉扯扯，好一會那個荷官才把這人給甩開。

　　康娜一個踉蹌笑著說著不知道什麼。看起來醉的不清。

　　荷官只能暗罵晦氣，轉身離開。見到道路被讓開，人流又重新遮擋了康娜。

　　她低下頭眼底一片清明，手中拿著一把鑰匙。這裡的情況她早就摸清了，這一系列行雲流水的操作是她從202的瀏覽器那邊用現有資料模擬過的。現在她可以直接進入這裡的後倉庫。

　　把手揣進兜裡她晃晃悠悠的朝裡面走去。

　　…

　　「夜巡時間到！」達米安快速地跑往後面換制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坐上了蝙蝠車的副駕駛。反正今天是不能被父親甩掉了。

　　這段時間布魯斯的低氣壓是個人都能感覺到。那一晚上的事情對他的打擊似乎有點大。

　　他這段時間總是早出晚歸，夜巡時間格外的長，蝙蝠俠滿哥譚去找一個人，還找不到。

　　按照蝙蝠俠那種找法，想去撈她屍體都應該早就能撈到了。

　　除了這具屍體應該還在哥譚到處跑之外。

　　沒有什麼別的理由了。

　　反正達米安現在對康娜就很不爽。雖然他和迪克因為去關閉人質身上的炸彈，都沒有親眼看到那一晚的情況。

　　但是不得不說康娜真的弱爆了！如果換作是他，他一定把那個什麼小醜直接做掉。還想控制他，做夢。

　　如果再看到康娜，達米安發誓一定要把她走一頓拖回家關上幾個月禁閉！

　　起碼也是他的半個學生。

　　遠處下城區的廠房突然發生劇烈的爆炸，黑煙冉冉升起彌漫進黑夜裡。

　　蝙蝠車在路上一個漂亮的甩尾折返。朝著火光的地方跑去。


第94章 哥譚黎明

　　撲面而來的熱浪, 讓人的呼吸都變得困難了起來。眼前的空氣都略帶著扭曲，血腥味被火光驅散。看著火光衝天而起，康娜恍惚了一瞬間, 這是她第幾次爆東西了？如果炸廚房不算的話。可能也有那麼四五次了吧。

　　伴隨著熱浪裡面的人慌不擇路地從裡面衝出來，機械骨骼中齒輪摩擦的聲音被淹沒在烈火焚燒的空氣爆響聲中, 輕松扭斷了一個人的脖子。

　　她就好像地獄門前的守門人, 守著唯一的生路。所以想從這裡離開的罪人都會受到審判。

　　馬修爺爺並不在這裡，按照線索他似乎被送去了一家醫院, 她還是快點趕過去。

　　她總有些不好的預感，這裡除了是一個地下/賭場之外, 還是個養殖場。只不過養殖的叛賣的，是同類罷了。

　　這些人的罪行當然不止這些, 不過她也不是上帝, 不好對他們審判。所以她決定讓他們去見上帝。

　　腦海中突然響起了滴滴的警報聲，康娜一腳把一個人重新踹回火場，眼中的紅色仿佛火焰一般跳動。

　　這是蝙蝠俠靠近的警報，這東西還是202給之前給她設定好的。只有當距離拉近到五百米才會發生的警報。

　　康娜冷漠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操控著外骨骼跨過地上的人，她還是先離開這裡吧, 這可不是什麼和父親撞上的好時候, 朝著外面跑去。

　　躍上廠房, 夜風吹散了身上那灼熱的溫度，她快速從後面的大型通風扇中跳了出去。她正准備查看地圖看看蝙蝠俠在哪裡, 她得找個反方向逃跑。

　　結果剛打開地圖, 她就動作一頓。

　　有一個綠色光點, 正和她的位置完全重合。

　　一道陰影從頭頂落下, 康娜手臂抓著背包一甩, 朝著上面的人丟了過去，而後一閃身和頭頂落下來的人來了一個面對面。

　　黑黃色披風，和胸口的R字徽章。在月光下閃爍著淡淡的光澤，兩人無聲的對峙著。

　　達米安看著面前這瘦削高挑的人，嘴角勾起一抹充滿興趣的笑容。這個人的警惕性很強，他對自己的隱匿技巧有絕對的信心。而這人卻能第一時間察覺他的存在，不簡單啊？

　　若不是他動作傳達出來的異樣，讓達米安判斷對方發現自己了，他也不會那個果斷地出手。

　　這裡距離爆炸點並不算遠，他們和賭場之間只隔了一層牆壁，在這裡還能聽到犬吠和裡面人嘈雜的聲音。

　　爆炸似乎讓裡面的情況變得有些混亂。而這人卻能跳上通風扇直接選擇離開。很明顯…他有問題。

　　並且達米安還能看到他身上的衣服有被火星灼燒過的痕跡，很明顯，他一定在火場的近距離待過。

　　爆炸現場。

　　蝙蝠俠站在火場內，趕來前他正在用生命探測儀掃描著這裡，如果有活人他會馬上收到信息。只是掃描器中屬於生命的綠點，在他到來之前就消失了十幾個，他們似乎被堵在裡面了。

　　他以為是大火所致，但看著地上那些屍體，蝙蝠俠的表情變得分外嚴肅。有人在這裡肆無忌憚地殺人。

　　蝙蝠戰衣能一定程度的隔絕溫度對他的影響，他帶著簡易氧氣罩快速在火海中把屍體都拖著出去。

　　「凶手殺死了十一個人，對方應該還沒走遠。羅賓，你先去附近查看一下。」在火場中心似乎還有一個具有生命體征的人，他打算進去把那人救出來。

　　而廠房外。

　　達米安攔住對方的去路，對方似乎只是一心想離開。但達米安又怎麼會讓。兩人交手了數個回合。

　　對方的力氣大得出奇，動作卻似乎有點遲緩，他抓住機會狠狠給了對方幾拳頭，但碰到的卻不是肌肉的感覺，硬邦邦的。

　　達米安一腳飛踹到對方的腦袋上，把帽子都踹掉了，露出下面狗啃一樣的綠毛。

　　達米安接力翻轉抓住對方的衣領，想要近身。

　　突然對方的腳底下噴出一串火光，瞬間向後爆退。

　　在兩個力道的撕扯之下，康娜那已經被火焰灼燒過的舊衣服，承受不住猛地被撕裂。

　　露出下面的金屬外骨骼。金屬的光澤微微閃爍。

　　「我想，我抓到他了。」

　　達米安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從腰間掏出了一把奇特的飛鏢。

　　康娜臉色一變，這玩意兒她認識。這是電磁脈衝裝置。能短暫令周圍的電路失靈。而她制造的外骨骼因為制造材料的原因，驅動是由一塊特殊的電磁動力能源組成的。

　　這個小小的部件足夠她的外骨骼癱瘓了。

　　康娜抬手毫不猶豫地一塊石子朝著空中的飛鏢打去，外骨骼帶來的力量加成配上她的精准度。命中了飛鏢。

　　隨著動作康娜飛速朝著遠處跑去。手中的石子就像子彈，精准的以針尖對麥芒的形式，把那些試圖飛到他周圍的電磁脈衝飛鏢全部打落。

　　達米安的眉頭緊緊皺起，剛發射石子的手法似乎有些眼熟，詭異的命中率和那怎麼順手怎麼來的拋投手法。

　　外加一頭綠。

　　某一個笨蛋，不就是這樣的嗎？

　　「康娜！」

　　這聲呼喊並沒有停止對方的動作，反而讓她逃得更快。

　　還真是她。

　　兩人就在這點地方玩起來追逐戰，康娜想甩掉達米安的難度太高了，他們跑了好一會。達米安還緊緊跟在她後面。

　　「你可以選擇是乖乖跟我回去，或者被我揍得爬不起來再綁回去。」達米安故意壓低嗓子沙啞地說。

　　康娜暗中翻了個白眼，一如既往地欠揍呢。

　　達米安在她記憶裡大概就是經常欺負她的熊孩子哥哥，之前是她比較懂事不和他計較。

　　不過，現在嘛…

　　達米安好像和她差不多高？似乎有個功能很適合他？

　　轉身拽掉身上破破爛爛的衣服，按動了一個按鈕，身體從外骨骼中彈出，撲向達米安。

　　隨著一個詭異的律動聲，康娜在半空中閃開，露出背後仿佛張開大網的機械骨骼。把達米安籠罩其中。

　　達米安想要閃避開來，但那機械骨骼就仿佛他的影子如影隨形地跟著他。

　　「什麼鬼？！」

　　機械骨骼就猶如一套枷鎖，把他整個鎖住無法動彈。

　　重量壓在了屋檐上，他整個人向後傾斜，眼看著，就要連人帶骨骼屋頂上掉下去。康娜伸出一只手，抓住即將傾斜倒塌的外骨骼。

　　「驚喜嗎？緊急制動模式。只對和我同等身高的人有用。」恢復成矮子狀態的康娜，一頭一周過去了也絲毫不掉色的綠毛一晃一晃的。

　　說真的，小醜應該去賣染發劑，永不褪色的染發劑會大賣。

　　「tt，從基因層面上來說，我長得會比你高得多，矮冬瓜。」

　　「呵，有本事你別在制服鞋子裡放增高鞋墊啊。」

　　只露出一雙眼睛戴著口罩的康娜，眼睛有些危險地眯起。

　　控制著達米安的外骨骼突然動了一起來，然後…

　　擺成了個造型。

　　康娜拿起兜裡包了很多層的手機，淡定地給他拍照。

　　然後換個姿勢繼續。

　　「康娜！！！」

　　康娜充耳不聞地拿著手機翻著頁。

　　照片中達米安以各種很奇怪的姿勢擺了個心形，從手指比心到頭頂比大心。

　　很好，她很滿意。

　　「如果你告訴布魯斯見過我，我就把照片公布到整個哥譚。還單獨給其他人發高清版本，保證你還會收到定制襯衫和抱枕。」康娜歪著頭，晃了晃手機。

　　對達米安那一臉要砍死她的表情，毫不在意。

　　手貼上達米安的胸口一股龐大的能力灌入他的身體。達米安整個人都僵住了。

　　連人帶外骨骼朝著後面倒去。

　　「拜拜咯∼」

　　康娜戴好帽子，揮了揮手頭也不回朝著遠處跑去。

　　反正達米安有她的治療能力，這個高度摔下去不會有事的。


第95章 哥譚黎明

　　康娜正打算離開, 背後突然響起槍聲。她動作一頓猛然回頭，她腳下這個廠房不對勁。

　　剛剛達米安從那裡掉下去了！該死的！

　　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暴躁和不安再一次湧上來。咬了咬牙，康娜馬上回頭朝著剛剛達米安剛剛掉下去的地方跑去。

　　金屬骨架落在地上發出巨大的響聲, 這高度落下並不能讓這個看似十分潦草金屬架子散架。達米安並沒有感覺到疼痛，那種治療能力帶來的奇異感覺讓他咬緊牙關。

　　一個拿著手/槍的白大褂小心推開, 他們四目相對, 對方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達米安用力扭動身體，子彈落在了金屬骨架上, 火花飛濺。

　　白大褂緊張的還想走近再來一槍，達米安身上的羅賓制服似乎撥動了對方脆弱的神經。

　　哥譚的傳統, 義警都喜歡天降正義。

　　康娜直接從他的頭頂上落下，把白大褂踹翻在地, 挑眉看向在地上蠕動的達米安。

　　「你欠我一次。」

　　「有本事你把我放開啊！白痴！」

　　「安靜！你乖乖在這裡待著吧, 我進去看看。」

　　把那個白大褂用他自己的皮帶綁起來。康娜拿走了身上的槍，手裡舉著他的白大褂。一晃眼不注意還以為那是個人。

　　裡面是用簡易牆體阻隔而成的小房間，一層層的貨櫃層層疊疊，形成一個個像蜂房一樣的結構。有好幾間還有微弱的光芒。

　　康娜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小心推開一間有些黑暗的房間，光線照進去露出裡面簡陋的手術台，牆壁上還有隱隱干涸的血跡。聯想到之前在廠房內得到的消息, 康娜指尖微微顫抖。

　　難道就是他們說的醫院？

　　急促的腳步聲和飄揚的白大褂從走廊上一閃而過。

　　「凱斯？你看到外面是什麼了嗎？」

　　聽到了外面的動靜, 一個穿著同款白大褂的人撩開塑料簾子, 朝著外面看去。白大褂上還沾著星星點點的血跡。

　　那道白影就這樣朝著他衝過來，一些把他撞開了。

　　裡面場景映入眼簾, 康娜整個人都呆住裡, 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她眼中。他躺在手術台上身上被一層簡易的一次性藍色手術衣覆蓋。鮮血落在藍色的塑料上很快就凝固變成了一點點黑褐色的血痂。

　　馬修爺爺？

　　看到這個突然衝進來穿著凱斯白大褂的女孩, 房間內的醫生都無比驚訝, 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女孩就像個突然斷電的木偶呆立在那裡。

　　「喂, 你是什麼人？怎麼闖進來的？凱斯呢？」

　　後面那個被她撞開的白大褂面色不善的伸手上前要去搭她的肩膀。

　　一把鋒銳的手術刀瞬間洞穿了他的喉嚨，所有的話頭戛然而止，只剩下帶著漏氣音的咯咯聲。鮮血從他的喉嚨上落下，染紅了白大褂。

　　把衣服上本來的血跡浸染得模糊不清。

　　那股一直盤繞不散的殺氣終於有了宣泄的途徑，只有殺戮才能緩解心底的憤怒。

　　屬於蝙蝠俠接近的警報響徹在腦海裡，距離越近警報越響，但她那顧不得。

　　靈巧的身形穿梭在狹窄的手術室內。閃爍著寒芒的手術刀在半空中飛舞，它們完成了破人體皮膚肌肉和血管的使命後，刺入牆壁。

　　血花落在身上，臉上，帶著一種令人作嘔的溫熱。

　　這種人的血液居然也是熱的？可笑。

　　此時，除了那位可能是主刀醫生的人外，其余的家伙都已經被割斷了喉嚨或者命中了太陽穴。他們的生命會慢慢在恐懼中流失。

　　就像曾經在他們手術台上無辜喪命的人一樣，他們冷漠的就像屠夫，劃開無辜者的身體，取走他們想要的零件。

　　與貨源是否存活，那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之內。

　　一葉刀片在修長纖細的指節處若隱若現，血漬把指甲的輪廓染紅。

　　刀片與一滴指尖上沾染的鮮血脫離指尖，朝著對方射去。

　　一枚黑色的蝙蝠鏢從康娜背後射出，擊飛了那塊鋒利的刀片。而那滴鮮血則毫無遮攔地落在那人的領口，黏稠的感覺順著脖頸滑落。

　　那個白大褂腳下一軟跌坐在地上。

　　她回過頭，被濺上血跡的塑料門簾前高大的尖耳朵黑色身影出現在門口。

　　金色的光芒一如康娜第一次見到那時候的樣子。

　　「康娜，你在做什麼。」即便隔著面罩康娜也能感覺到布魯斯的震驚，對於滿地屍體的震驚。

　　她沒有回答布魯斯，緩緩走到馬修隔壁，垂眸看著他那張蒼老的臉，他的表情很安詳。他們應該給他注射了麻醉劑，他是在夢中走到。

　　抬手摸了摸他已經變得冰冷的臉，挺好的。他可以不用孤零零一個人在這世界上了。

　　康娜突然抬起手，對著那個醫生扣動了扳機，如此近是距離，誰都反應不急。

　　一個血洞出現在那人的眉心，他瞪大雙眼全都是不可置信。

　　只是在扣動扳機的一瞬間，那股煩躁感猛然消散了。

　　「好久不見，布魯斯。」

　　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冷漠且平淡。

　　「我在，做我應該做的事。我很抱歉，父親。我讓你失望了。並且我打算一直那麼讓你失望下去。」

　　父親？布魯斯有一瞬間的錯覺，對面站著的不是康娜，是死而復生憤怒站在他面前的傑森，是剛來到他身邊那個努力控制著殺意的達米安。

　　康娜真的變得不一樣了。曾經她只是個乖巧的姑娘，而這個帶著一身尖刺的孩子，卻意外讓他熟悉又陌生。

　　是他讓她變成這個樣子的，都是他的錯。

　　「火場那…」

　　「對，就是我干的，他們該死。」康娜打斷他的詢問，挺著脊背直直地看著他。「他們殺了馬修…也不止馬修。」

　　他撞入一雙閃爍著紅色的眸子裡，各種負面情緒就像被打翻的調料罐。他又一次在舌尖嘗到了那種苦澀混雜的味道。

　　康娜的狀態很不對。

　　「你必須跟我回去，你的情況不對勁，我需要對你做檢查。」

　　「如果我說不呢？你又想把我想關回去嗎？」

　　腦海裡那些蝙蝠俠一次次死亡的畫面冒出來，她就好像盛滿水的塑料袋被扎破了好幾個口子，記憶差點淹沒了她。布魯斯曾經要把她兩度送走的畫面沉重地壓在了她身上。那冷漠的眼神讓她咬緊了牙。

　　布魯斯的靠近讓這種混亂有愈演愈烈的趨勢。她忍不住後退一步。

　　只是這半步落到布魯斯眼中，卻讓他不再敢靠近，康娜就像一只受驚的小鳥。

　　「你需要檢查。別讓自己沉浸在殺戮裡，這只會讓你墮入黑暗裡。」布魯斯加重了語氣。

　　「我不需要你來教育我，而且我知道你也不想教育我什麼。」深呼吸了一會壓下了那股暴躁。「不要假好心，讓我離開這次不用你送，我會自己走。」

　　布魯斯沉默地站在那裡，就仿佛一棟不會說話的黑色牆面，堵住了門。是他讓這個孩子從他的視線裡溜走，他一次又一次讓這個孩子失望了。

　　現在他才看起來深藏在她內心中被拋棄的恐懼，曾經的他得是瞎到什麼程度才沒發現。

　　只是她已經不再渴望接近他了，康娜只想離開這裡，離他遠遠地。

　　試圖繞過那棟尖耳朵的牆，一只大手朝她抓來，康娜毫不猶豫地反擊回去。

　　小拳頭落在戰甲上對布魯斯造成不了什麼殺傷力。她一個翻身借力遠遁，身體剛剛後仰蝙蝠俠就一把抓住了她的腳腕，把她拖了回來。

　　康娜毫不猶豫地用力一拉，腳腕瞬間脫臼。她以一個詭異的姿勢，前屈。

　　順著蝙蝠俠的力道一把抓住他的尖耳朵。膝蓋痛擊他的鼻子。

　　感受到康娜的腳腕脫臼了，他下意識地松開手，去格擋落在鼻子上的膝蓋。

　　康娜趁其不備另外一只腳就往上一踹，踹到了他的下巴。

　　可惜，她的戰鬥技巧和蝙蝠俠比差遠了。蝙蝠俠按趴下，後脖子被按住，手往後拉。她整個人動彈不得。

　　康娜只能使出殺手锏，治療能量就仿佛開了閘的洪水灌入對方身體，超過五百的輸入量讓蝙蝠俠手下一松。

　　她看好機會就是一個頭槌，重擊布魯斯的下巴。差點讓他咬到舌頭。康娜就好像一只逃竄的兔子，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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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于    時間: 2023-10-21 15:04

第96章 哥譚黎明

　　公共墓園。

　　康娜輕輕把一束花別在墓碑旁內, 兜裡拿出一包濕紙巾，緩緩擦拭上面的墓志銘。

　　「朋友開心點，我們下輩子見。」

　　擦干淨的墓碑在初升的陽光下閃爍著微光。這句話是康娜在馬修的日記裡看到過的。

　　沒想到他們最後挑選了這句話作為碑文。

　　死亡只是從另外一個角度的重新開始, 馬修一直是這樣認為的。身邊人的離世，嘗過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這一切並沒有讓馬修的生活變得墮落。

　　他會在公園裡撿起盛開落下的花朵, 放在桌面上點綴自己的生活。

　　馬修說, 離別總會讓留在原地的人變得痛苦。但可能他早已出現在你身邊, 只是你已經認不出他了。

　　活著最重要就是開心。

　　馬修並沒有別的親人, 他的配偶也早已過世。他早早分配好了遺產。往後一部分錢會用來主持一個簡單的葬禮和修繕的墳墓, 另一半則會送到福利機構，去幫助那些無法維持生活的人。

　　死亡到底是種什麼樣的感覺？康娜有些出神地想。

　　突然想起以前傑森說過的話, 只要死一次就可以得到布魯斯的重視。

　　這身邊人的離世是件痛苦的事情, 像現在她就無比希望馬修爺爺活過來。

　　其實她還是舍不得他難過。

　　「提姆哥哥, 打算在那裡站多久？」康娜抬起頭看向樹上。

　　在地圖上有橙紅色的光影出現在她附近。剛剛就發現了, 只是對方不是布魯斯，或許他們還能聊聊。

　　就好像那天在門口看著她遠去的達米安，明明他已經掙脫束縛, 但卻意外地沒有攔住她。

　　一身常服的提姆從樹上落下, 他手上居然還拿著一個平板電腦。真的是不放過，每時每刻的工作啊！

　　「我們的第二偵探，大忙人，怎麼有空來找我？想勸我回家？」

　　「不是的，我只是想來看看你。」提姆臉上帶著笑意，手摸向康娜的頭頂, 康娜猶豫一下, 還是沒有閃開。

　　橙紅色的光通過接觸進入體內, 眼前閃過了幾個和提姆一起吃小甜餅的畫面。

　　戴著帽子，他無法摸到那毛茸茸的頭發，提姆有些遺憾，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小小的盒子。

　　「這是我外出給你帶回來的禮物，之前不是一直想讓我帶嗎？」

　　提姆的態度讓康娜始料未及，她以為他們之間回不到以前了。

　　在她破碎的記憶裡，比起迪克和她的年齡差，提姆總更能給她一種哥哥的感覺。

　　嗯…當然，他困得把臉埋在牛奶麥片裡想把自己淹死的時候除外。

　　伸出白得透明的手接過小盒子，她的指尖很涼，仿佛冰塊。自從她從小醜那回來之後，就一直如此，好像那些水汽透過皮膚都滲入她身體裡了。

　　打開裡面是一塊粉紅色的蝙蝠狀項鏈。

　　「那裡的粉鑽很出名。」

　　康娜懷疑裡面裝有定位器，這確實是他們可以干出來的事情，不過她還是選擇收下了，有錢不收白不收，用來買材料不香嗎？

　　「所以你來找我，就是為了把這個給我嗎？」

　　「不然呢？我的小康娜。」

　　提姆微微彎下腰直視著她的眼睛。對方那充滿似乎充滿穿透力的目光，讓康娜偏過頭有點不自然。

　　「你是認為因為你做了那些事情，我們家會不要你了嗎？」提姆勾起一抹無奈的微笑。

　　「我們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家人。」

　　蝙蝠俠是一面沒長嘴的尖耳朵牆，這件事情是大家的共識。

　　當然，他的孩子在他的培養下多多少少會沾點習性。

　　從把康娜從直球小狗養成叛逆小鳥這一點就可見其功力。

　　他們每一個人都有犯錯和迷茫的時候，只是無論布魯斯還是其他人，都從來沒打算放棄過對方。

　　即便是傑森，到最後蝙蝠俠也妥協了，只要別在他面前把人弄死或者在哥譚把人弄死就行。

　　康娜看著那雙溫柔的藍色眼睛，似乎與記憶裡那雙同樣無奈又暗含著寵溺的眼睛重合。

　　布魯斯似乎也這樣看過自己。

　　心髒被什麼東西觸動了，身上那股一直繚繞的冷氣消散了一些。

　　「所以呢？」

　　「這是布魯斯要我把這個交給你，你可以選擇聽，也可以選擇不聽，我們尊重你的選擇。」提姆又從兜裡掏出一個播放器，還附帶耳機。

　　康娜沉默了一下，伸手接過，按下播放鍵。

　　嚴肅又帶著一絲疲憊的聲音響起。

　　「我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向你闡述我的擔心。你就像一張白紙，我的責任就是保證上面不被弄髒。而不是畫上自己想要的顏色。我本來以為這會很簡單…」

　　「直到你想成為羅賓…」

　　「我不希望你置身於危險中，希望你知難而退。只是你比我想像中要堅強得多。」

　　「而後一切就像不受控制一樣滑向另一片黑暗。」

　　「我必須誠實，這一切都有我的責任。」

　　「阿福說我應該早點告訴你。」

　　「你之前ΝTU7167原液就是撒裡克的前身，如果你的能力被那些人知曉後，這將後患無窮…更詳細的事情，我不便多說。」

　　「我最想告訴你的是…」

　　「韋恩大宅永遠都是你的家。」

　　播放器上滾動的文件名字全是數字，這是一段錄音。

　　有了阿福的勸導和將近一個月的冷靜期。布魯斯最終還是不知道怎麼和康娜親自開口，也不知道康娜想不想見他。

　　他總想找個合適的時間開口，只是機會總是和他擦肩而過。

　　最終他選擇這樣的方式，把一切告訴她。

　　在播放完後，文件自動銷毀。下一首音樂自動播放，柔和的流行曲流入耳中。

　　她還聽到提姆說：「阿福很想你，他給你准備了小甜餅。」

　　提姆張開雙臂把這個女孩擁入懷中，她已經離開家很久了，該回家了。

　　康娜本來對溫度並不敏感，但她卻似乎感受到自己的眼眶有溫熱的感覺劃過。她把頭埋在提姆懷裡。

　　「我也很想他了。」也想你們。

　　…

　　提姆翹著嘴角開著車往市區裡去了，公共墓園距離市區還是有一段距離的。

　　康娜答應了回家，但是要求讓她自己先去收拾東西，她會在晚上自己回去。

　　提姆答應了，至少她願意回去了，不是嗎？

　　這個孩子真的出乎意料的好哄，和傑森完全不一樣。她就像一個跟家長鬧別扭的孩子，即便再生氣也會在喊吃飯的時候，顛顛地跑到你的面前。

　　現在搞得他都很好奇，布魯斯到底說了什麼。

　　不過當時鑒於那個語音只能播放一次，他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提姆透過後視鏡看向戴著耳機閉目養神的康娜，她似乎很累。

　　修長上翹的睫毛在清晨的陽光下投落陰影，臉上沒有多少血色，但唇色極其紅。帽子下有一兩根綠色發絲翹出。

　　提姆抿著嘴握緊了方向盤。

　　布魯斯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把康娜的資料封鎖了大半，康娜在小醜手上的大部分經歷也被一並封鎖。

　　但其實大家都能猜到一些。

　　小醜真的是想把她改造成他的縮小版。

　　呸…康娜明顯就比那個老醜逼好看多了。

　　她的身體狀況很差，從拿走禮物盒的時候，提姆就能感受到觸碰在掌心的指尖是一種不正常的冷。

　　在擁抱康娜的時候，那種溫度更誇張了。那種溫度根本不像是活人應該擁有的。

　　提姆看著飛速後退的樹木，突然有點理解當初布魯斯的糾結，待在他們身邊真的是一件好事嗎？

　　康娜的到來又讓家裡熱鬧了起來，她從不吝嗇表達自己對任何一位家人的喜歡。和她在一起的時候總有感覺到很輕松。

　　可最後，把一個好好的孩子養成這個樣子。

　　不愧是養條魚都能養死的布魯斯。


第97章 哥譚黎明

　　深夜。

　　布魯斯坐在蝙蝠洞的電腦前, 這裡只有他一個人。

　　衣領微松，能看到裡面縱橫的傷疤和纏繞在胸前的白布，摸了摸胸口新多出來的傷口。

　　胸口時不時地疼痛提醒著布魯斯, 這個城市的黑暗又開始蠢蠢欲動只要稍有不慎就會吞吃掉所有人。

　　那日康娜在碼頭找到馬修的地方，屬於黑面具的管轄範圍。而布魯斯出於多年的謹慎和習慣，追查了關於這伙人的罪行。

　　讓布魯斯驚訝的不是他們做的違法事, 而是他們販賣的器官裡包含一些特殊的功能。這種技術更像是某種生物異體技術。

　　通過更換身體零件從而達到提高這些部分的某些能力, 甚至他還在這些部件裡發現了可以變成木頭一樣質地的心髒。

　　截取了那一部分的器官帶回蝙蝠洞做檢驗後。布魯斯果然發現這很可能屬於一個組織——撒裡克。

　　那個被康娜以一己之力搞塌了整個基地的組織。

　　康娜能完成這一壯舉, 完全是因為當時撒裡克的老大縫合博士不在家。

　　當時的情況是, 提姆外出不在哥譚, 而蝙蝠俠被困在了阿卡姆處理那裡的混亂，

　　下城區出現了很多感染者, 而恰好GCPD總部就在下城區。夜翼, 紅頭罩, 羅賓 , 神諭四人也在下城區，結果就是全被堵在那了。

　　整個下城區幾乎成為中心戰場，根本脫不開身。

　　這是一個有針對地計劃, 為了把人全部拖在原地, 縫合博士還出動了好幾隊擁有改造異體的小隊對他們進行了攔截，他們就像靶子一樣受到了重點關照。

　　後來撒裡克還把神諭帶走了。

　　他們的目的應該和那一次在地下試圖把蝙蝠俠變成感染者一樣，感染者的意志力越強產生出來的異體就越是強。

　　而這時候，出現了康娜這個變數，她以一己之力成功偷家。

　　雖然撒裡克在坍塌前資料被快速摧毀過一次，但反推這些線索並不難。從此來看, 撒裡克和那些總想把義警都干掉的反派沒什麼區別。

　　不過, 以布魯斯作為偵探的敏銳直覺告訴他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在第一次和康娜行動前發現他們可能在做異能器官生意的線索是康娜的同學, 哈伯德集團的大小姐——萊瑞拉·哈伯德。

　　哈伯德一家主要以藥品研究作為主要項目的家族式產業。總部並不在哥譚，哥譚的這一家公司只是由他們子輩開設的子公司。

　　只是後續在蝙蝠俠去追捕撒裡克殘部時發現，哈伯德藥業極其小心，幾乎找不到他們參與在其中的痕跡。

　　他們太干淨了。干淨得，蝙蝠俠都沒法直接拉人去暴力執法一番。

　　抓進去也會馬上放出來，沒有打草驚蛇的必要。

　　而這次他似乎抓到他們的尾巴了。

　　於是，在地下賭場爆炸時間後，蝙蝠俠又去詢（胖）問（揍）了企鵝人得到一些的消息。這個一家公司確實和撒裡克有合作，但並不是唯一一家。

　　黑面具很有可能也參與其中。小醜也摻和了一腳，這就很好解釋為什麼這個之前還名不見經傳的組織知道那麼多關於義警的事情了。

　　屏幕上的追蹤數據和資料飛速開始比對，近日調查到的行動路線和器官輸送軌跡開始重合逆推。

　　最終定在了一個地方，哥譚市醫院。

　　這就是這些器官的源頭，他們產自哥譚市的公立醫院。

　　黑色制服重新披在身上，他又出門了。

　　…

　　第二日下午。

　　忙碌了一晚上睡到日上三竿的布魯斯艱難地從床上爬起來。

　　「老爺，提姆少爺說康娜小姐會在今天晚飯時間回來。」阿爾弗雷德對著一臉沒睡醒還穿著睡衣走下樓的布魯斯說。

　　聽到康娜的名字布魯斯下意識地站直，胸口處的傷口被牽扯到，疼得布魯斯差點腳下一滑從樓梯上摔下去。

　　握住旁邊的把手穩住身形，布魯斯眼中的瞌睡散了很多。壓制住嘴角盡量平靜地說：「嗯，我知道了。」

　　阿福看了一眼扶著扶手看起來毫無反應的老爺，輕輕放下手裡綠油油還黏稠的苦瓜汁，阿福嘴角翹起一個優雅又不失風度的微笑。

　　自己養大的孩子，說句不好聽的，尾巴一翹起來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了。

　　離家出走的孩子終於回家，卻拉不下臉露出高興模樣的老父親。

　　事實上，康娜離家出走的時間算不上長，比起那甚至要按年按季度算的兄長們，她依舊很乖巧。

　　這種事情永遠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的。

　　他這個老人家已經學會知足了，只要他們會活著回來就好，又或者重傷到爬不起來的時候學會打電話叫他來接人就行。

　　自從家裡出現一個打扮成大蝙蝠，夜裡離開漂亮的大房子游走在城市的男主人後，他就學會了怎麼調節自己。

　　所以他一直盼望著，大宅裡有個女主人。

　　不幸的是，男主人選擇了不結婚直接跨過那一步成為父親，然而成為父親並不會讓男人收心養性。

　　只會讓家裡多出好幾個別人眼裡滿城飛的奇裝異服怪胎。

　　而他還要兼職給這些總把他縫得天衣無縫的傷口給撕扯開的家伙，一點生活上的小輔助。

　　真不讓老人家省心。

　　不過既然小姐要回來，他要多准備些小甜餅還要給小姐准備雞湯好好補補。

　　…

　　把那張剪裁過的芯片放進兜裡，猶豫了一下，康娜還是拿起了地上那套組裝起來的外骨骼。怎麼說也是她做出來的東西。

　　丟掉好像又有些舍不得，算了，還是帶上吧。

　　拿起一塊已經有裂痕的鏡子，她低下頭照了照頭頂的發絲，還是綠的。

　　不應該啊…明明之間染黑的時候沒過多久就會長出新的亞麻色頭發，這次怎麼還是綠的。

　　不過她早有准備，從背包裡拿出偷偷買好的黑色染發劑。之前她因為錢全花在了外骨骼上，連吃飯都快成問題了，哪裡還有錢買染發劑。

　　現在嘛…有了提姆哥哥的贊助問題不大。

　　洗干淨頭上的染發劑，鏡子裡出現了一個黑色頭發的女孩，雖然頭發像狗啃一樣，但配上那張還帶著水滴的可愛小臉，一點都不覺得難看。

　　揚起一個笑，她喜滋滋地把剩下的水擦干。

　　一番折騰下來太陽也快下山了，秋天太陽下山得早。見時間差不多了，康娜背上一個大包裹戴上口罩。

　　坐上的士，康娜報了一個市郊的地址。她打算在那裡用外骨骼直接跑回去，這樣沒那麼顯眼。

　　…

　　坐著沙發上的布魯斯不知道第幾次偷瞄大門了，餐廳飄來淡淡的食物香氣。晚餐時間快到了，康娜也差不多該來了。

　　達米安躺在沙發上看書，他對面的提姆撐著頭，看著電腦似乎還在工作，屏幕的小窗上一個紅色小點正朝著韋恩大宅來。他果然在粉鑽中放了定位器。

　　不過看布魯斯的樣子，提姆沒打算告訴他就是了。

　　讓他緊張一下好了。

　　夜幕才剛剛降臨，一道燈光衝天而起，在雲層中勾勒出一只蝙蝠的形狀。

　　布魯斯本來溫和中帶著忐忑的眼神馬上變得鋒銳了起來。他站起來就朝外走去。

　　達米安也蹦起來追著布魯斯去了。

　　提姆坐在沙發上，嘴角的笑已經完全消失了：「只是想休息一晚上安安靜靜吃一頓飯，這要求很難嗎？」

　　的士內。

　　康娜抬起頭看向遠處的看起來籠罩了哥譚市的蝙蝠圖案，地圖上兩道金光和綠光出現，看來他們已經選擇了進城。

　　「司機，改道去下城區邊緣放下我就行。」

　　「好。」

　　司機在後視鏡裡看著這個有些奇怪的客人，哥譚奇怪的人也不少，他還是不要多管閑事的好。


第98章 哥譚黎明

　　一個月前。

　　坐在辦公室內, 縫合博士安普頓靠在寬大的座椅裡，擺弄著桌面上的人形擺件，手中一枚手術刀慢慢劃過擺件, 勾勒著它的五官輪廓。

　　「傑拉爾德·哈伯德，哈伯德集團家族的次子…同時也是我的合作伙伴，我們終於見面了。」他微笑著看向那個在沙發上強作鎮定的中年男人。

　　他沒有眉毛, 整張臉更像是隨意撕扯過別的地方的皮膚縫合拼湊過的, 五官也有些扭曲。臉上密密麻麻凹凸不平的痕跡被扯動, 就仿佛一條條多足蜈蚣在他臉上游動。

　　沙發上的男人扯出一個笑來, 但背後濕漉漉的衣服已經出賣了。

　　作為哥譚市的外來者, 其實…他已經開始理解家族裡為什麼沒有人願意來。

　　前兩個月的順風順水讓傑拉爾德已經忘記了這裡是哥譚。不是他墨西哥的總部老家。

　　哥譚人不但在火力上擁有武德充沛的品質，在人才上, 他們也做到了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們做不到的地步。

　　比如面前這位, 把自己縫合得奇奇怪怪地也沒有因為排異死掉, 反而獲得了很多奇怪的能力, 比如刀槍不入，擁有堪比野獸一樣的利爪，還能在身體中長出骨刺。

　　不愧是哥譚, 就有夠離譜的。

　　「是啊, 我們終於見面了。我們之前的合作很愉快，先生。」傑拉爾德十分小心地附和著他的話。

　　他也不想這麼低聲下氣。只是為了自己的小命和能看到明天照常升起的太陽。他不得不那麼做。

　　外面那些已經被肢解成碎塊的保安就是最好的例子。

　　他和縫合博士的合作完全是對方提供技術，他負責幫撒裡克定制大型的醫療器械，那一批器械最開始並不是為他們准備的，而是為韋恩集團。但不知道為什麼，韋恩集團最後還是沒和他的公司達成合作, 他著急之下就把這批器械轉手給了撒裡克, 作為投資。

　　對方則給他提供他們的技術成品, 當然，當初談合作的時候他也是被急昏了頭，對方給他展示了一個斷肢再生的技術，他就心動了。直到合作深入到一定地步，發現不對的時候，他已經抽不開身了。

　　縫合博士的手臂上一道道骨刺彈出，他就好像撫摸自己愛人一樣輕輕撫摸著那些骨刺，根本不在意上面的鮮血。「我有一個大生意希望和您談談，不知道閣下感不感興趣。」

　　「什麼生意？」

　　「我先問你一個問題，你覺得這座城市怎麼樣？」不等傑拉爾德回答，縫合博士就開始自問自答了起來。「藏污納垢，卻又不願意用一部分人的犧牲去擁抱新生。反復給那些明明無可救藥的家伙與拯救，這不可悲嗎？」

　　這句話他並不是要問傑拉爾德更像是在問那些依舊努力拯救這座城市的義警。

　　「既然已經沒有什麼拯救的必要了，為什麼不直接讓這座城市成為一個養殖場呢？」

　　「養…養殖場，您的意思是？」傑拉爾德只覺得心髒在劇烈跳動幾乎就要跳出胸腔。

　　「你也參觀過我們的基地，您的女兒也是這項技術的受益者不是嗎？您很清楚一個擁有特殊功效的器官能賣到什麼價格，而同一個變異體中產出的器官數目並不止一個。只要我們在哥譚制造一個養殖場，就會有源源不斷的貨產出。」

　　撒裡克就像手握著潘多拉魔盒的魔鬼，只要輕輕打開這個盒子整個世界將陷入新的風暴。想成為超人類不再需要虛無縹緲地運氣和無盡的訓練。只需要換上擁有新功能的身體部分就可以實現。

　　只需要犧牲一部分同類，就能完成人類本體的躍遷。這本身就是對於人類貪念本質的挑戰。

　　這也太過瘋狂了。

　　傑拉爾德局促不安的摸索了一下大腿，其實他也沒有拒絕的權利，現在他的命就掌握在對方手裡。

　　他說：「好的，一切如你所願。」

　　……

　　扣上一個半臉的防毒面罩，康娜的身上一套升級版的外骨骼纏繞在身上。這套外骨骼的同步率已經上升到了百分之八十五，短距離飛行和內置型的炸彈，子彈。而且比一代的外骨骼要靈巧很多。

　　她是從下城區邊緣往城中去的，跟著在系統地圖上的兩個光點方向移動她並不擔心跟丟，但比起有蝙蝠車的蝙蝠俠和羅賓就要晚上一些。

　　蝙蝠燈的開啟一般情況下都是有難以解決的事情出現了，有時候會是案件，而有時候會是動亂。

　　遠遠就能看到滾滾而起的濃煙。康娜摸出一個小巧的耳機戴上，從兜裡掏出那塊提姆給粉紅色鑽石，放在嘴邊。她說：「我知道你能聽到，幫我接入頻道吧，提姆哥哥。」

　　在電腦前的紅羅賓嘆了口氣，自從外出一趟回來感覺孩子都長大了沒以前那麼好玩了。打開頻道，把一條陌生的通訊請求拉入頻道中。

　　耳機在一陣電流聲後，康娜聽到了提姆的聲音。「你不先回來嗎？如果回來的話，你可以獨享他們的小甜餅，我想管家爺爺也不會拒絕的。」

　　「不了，我想坐蝙蝠車，現在情況怎麼樣，需要我去幫忙嗎？」

　　「康娜，你先回去。」耳機中傳來布魯斯的聲音。康娜看了一眼地圖上的標志，蝙蝠俠所在的位置一目了然。

　　「不，我不回去。你知道的，即使你不告訴我，我依然能找到你。」康娜的語氣中還帶著一絲的得意。

　　布魯斯沉默了一下，康娜有時候是很乖巧，但多次相處的經驗告訴蝙蝠俠，每當她對一件事產生過度執著的時候，她就是個棒槌。否則也做不出，一點自保能力都沒有的時候獨自穿越哥譚，有了能力就以一己之力炸塌了別人的基地差點把自己的埋了的事情。

　　與其讓她到處亂跑，還不如讓她聽指令行動。

　　「給你十分鐘，目的地哥譚市醫院。提米，給她講一下情況。」

　　一雙漂亮的焦糖色大眼睛閃過的興奮和期待，她接著樓宇之間的空隙，利用鉤爪和短暫飛行趕路。坐車過去不現實，這個時間段是會堵死的程度。

　　「哥譚公立醫院出現的奇怪病症，發現未知病毒發病者會長出大片的過敏疹，對溫度極其敏感，感知也被放大了，未發現傳染性，但多人中招了。

　　而今日六點左右，這部分患者開始出現幻覺，跳樓的狀況。半小時後，已經跳樓的兩個患者開始出現和當初撒裡克感染者的類似狀況。」

　　「所以我們的目標是？」

　　「控制醫院局勢，爭取時間破譯病毒，完成後前往哈伯德公司調查。」


第99章 哥譚黎明

　　醫院門口, 紅白之物流了一地，腦袋落地導致的無頭屍體倒在一側，肉芽從脖頸中爬出, 仿佛一條條蠕動的大肉蟲。

　　嚇得臉色蒼白的病人，縮在門口角落雙腳無力地朝著裡面爬去。只是還沒走兩步，就被突然伸長的肉芽纏住腳腕。

　　從醫院中被拖行出來，病人的後腦勺磕在台階上, 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被肉芽漸漸纏繞包裹失去生息。

　　其他人試圖從醫院的其他門口離開，只是這些門口居然都被堵上了，有人占據了這裡不讓他們出入。

　　他們都被困在醫院內了。

　　監控室內縫合博士隨意地靠在座椅內, 按下一個按鍵，粉色霧氣順著通風管道開始在整座醫院蔓延。

　　剛開始還是很淺淡，後來隨著時間段推移。有很多人都已經察覺出不對。

　　只是他們無處可逃。

　　警察們已經在門口試圖攻進去, 可惜有很多奇形怪狀的怪物堵在了門口。

　　普通的槍支彈藥對於這些怪物根本沒有作用，反而會讓更多的觸手長出來。

　　這一切發生在倉促之間。哥譚火力申請批核又是那樣的磨磨唧唧，沒得到許可重火力倉庫那邊根本開不了鎖。

　　戈登局長都想去幫派那邊搶一波火力好去支援了, 無奈只能再次求助於蝙蝠俠。

　　難聞的蛋白質焦糊味彌漫在醫院外, 那些變異體穿梭是槍林彈雨中, 就像一團團史萊姆在地上蠕動，吞噬一個人後不久就會留下一具殘破的屍體。

　　這些人大多是窒息而死，勒住脖子活活悶死在血肉裡，再被吞噬。

　　有人大聲怒罵，有人低頭祈禱。這一刻大家都是死神座前的螻蟻。

　　「情況很糟糕。醫院內幾乎是在瞬間淪陷的。裡面變異的人很多, 第一批跳樓的患者從表征上來看和撒裡克感染者即便相同, 而在第二批次的感染者裡他們是吸入一種未知化合物才導致的變異。

　　不確定是吸入物的問題還是誘因。」提姆的聲音褪去了慵懶, 只剩下認真。

　　早在第一位撒裡克藥劑的受害者出現時, 就進行過測試, 這一變化是不可逆的。變異後就只能是變異者，連神志都不會擁有。

　　蝙蝠俠飛速把一個被卷入變異體中的市民扯出來送到警戒線外。丟出兩枚特殊試劑點燃了地上的變異體。

　　「羅賓和康娜處理外面的感染者，紅羅賓你協助他們。完成後馬上疏散這裡的人。」蝙蝠俠當機立斷地給兩個助手下達了命令。

　　他自己則帶上防毒面罩進入醫院開路。

　　「通訊中要用代號，是嗎？蝙蝠俠。你可以叫我羅賓2.0！」

　　達米安一刀砍下一只伸向他的觸手，手中握著一桶油脂灑在那名變異者身上。「tt，你是盜版貨嗎？」

　　「哦，是升級加強版，反正比你厲害就是了。閃開！火燒屁股我可不管。」康娜看著達米安的方向射出了一枚帶著火焰的飛鏢，火焰落在油脂上，劇烈地開始燃燒了起來。

　　達米安甩出鉤爪抓著附近的樓層蕩出了火焰範圍。

　　「你應該早幾秒放出來，那就能點著他屁股。」提姆操控著幾台無人機在上空盤旋，試圖接近他們清理道路的變異者都引開防止他們過度聚集，讓醫院外進行救援和清場活動的兩人動作更加順利。

　　在進入醫院後，康娜第一時間感覺到不對，空氣中飄蕩的粉色霧氣已經開始顯現出來。

　　在康娜自身的身體勘測面板上出現了幾條信息。

　　【基因激活中…】

　　【產生不可控變化。】

　　身體勘測面板是系統產物，識別掃描其他人的治療清單就是依托了這個系統，幾乎不會出錯。她的眼神微微閃動了一下，如果她的基因狀態是穩定的，這種激活當然不會造成任何問題，甚至還會有好處。

　　只是實際上從小醜手裡逃脫後她就一直處於基因崩潰狀態，而現在這種激活似乎讓她變強的同時，崩潰的速度也加快了，最直觀的體現就是流動能量值從一千增加到一千五。

　　不過，問題不大，死不掉。

　　…

　　哥譚公立醫院很大，占地面積十分廣闊，甚至在公立醫院偏西的地方還有一個醫學院。這種醫院和學校開在起來的事情很常見，但這也讓疏散難度大大增加了。

　　康娜快速踹開一家醫護室的大門，一手抱起一名腿部骨折的女病患，一邊大聲喊：「快，外集合。」

　　醫院內多有傷患老人孕婦，大多都是行動不便的人士，康娜只能一邊高喊著大家互相扶持救人，只是人群依然是混亂不堪，根本不聽指揮。

　　暴躁的紅色光芒在眼底閃過，康娜快速從背上拆卸下幾個小型裝備在手中組裝，朝著天花板連續扣動扳機，在槍響中，人群都短暫寂靜了。康娜壓低聲音帶著沙啞說：「不想死，就按我說的做。」

　　人群在安排下總算體現出一點秩序，康娜看著人群自語道：「無論如何，管用就好。」

　　目光眺望醫院中心的建築樓，康娜微微捂著腦袋，似乎在哪裡有什麼東西在召喚著她，是錯覺嗎?

　　…

　　如果說外院區域是正常人和感染者的混雜，那麼這裡幾乎就成了一個變異樂園。一道道巨大膨脹又長滿觸手的身影行走在粉紅色霧氣中，這裡仿佛已經不是地球而是在什麼詭異的異世界。

　　蝙蝠俠小心地繞過了好幾個變異者，他的目的是救人，並不是戰鬥。在醫院原本的疏散指令中。大部分還能動的病人都被轉移到了十三樓中，那是一層危機層和消防層。那裡是開放式的樓層，空氣流動粉紅色霧氣沒有在那裡聚集，也就是說還有拯救的機會。

　　蝙蝠俠選擇了不進入樓層，而是直接從外面牆體直接攀爬到十三層。如果上面情況許可，他會直接讓蝙蝠機過來接人。

　　監控室內，縫合博士雙手支撐在桌面上看著屏幕上在牆體上攀爬已經快要到達十三層的黑色高大身影，他有些神經質地笑著。「動手吧。」

　　一根根觸手破窗而出，纏繞向在牆壁上的蝙蝠俠，他的精神早在攀爬過程中就已經高度集中。

　　及時地往後一個翻轉，張開披風像一只真正的蝙蝠一樣在半空中完成了短暫滯空。

　　繩索繃緊，他的身體隨著鉤爪的拉動，速度陡然上升。

　　身影已經落到了十三層。

　　果然不出所料，如果他猜得不錯，那位一直在逃的縫合博士安普頓就在這裡。

　　十三層十分空曠，一覽無余，隨意翻倒停靠的病床表明，這裡確實有人聚集過。在樓層的中間擺放著一張桌子和一台電腦，縫合博士就在坐在那裡靜靜地看著到來的蝙蝠俠。

　　「在哥譚裡興風作浪了半年，你還真是拼盡全力爭取我的注意力，這裡的人呢？」他似乎和上次又不一樣了，他似乎可以操控那些感染者，看著只在牆外蠕動的觸手，蝙蝠俠眯了眯眼睛。

　　「那與我無關，我把他們交給其他人了，嗯，也是你的老熟人哦。」安普頓點著下巴，手指劃過自己臉上凹凸不平的皮膚微笑道。

　　「hi~小蝙蝠，他們在我手上哦。」滿懷著迫不及待的聲音，一個綠色頭發的家伙出現在蝙蝠俠的背後。

　　…

　　就在康娜感覺到不適的瞬間，火光突然從中央那棟住院樓中燃起，衝天的火光伴隨著的是劇烈的不安。「紅羅賓，情況怎麼樣？蝙蝠俠呢？」

　　「訊號中斷了，我接收不到他的訊號。」提姆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擊得劈啪作響，眉頭緊鎖。「康娜，你要去做什麼？」

　　「你放心，他重傷我也會把他搬出來的。」康娜轉身操控著機械骨骼朝著火光的地方飛去。機械骨骼後拖出漂亮的藍色尾焰。

　　樓層的外面包裹著一層密密麻麻的觸手，只有剩余不多的空隙，卻根本看不清裡面的情況。剛剛接近康娜就感覺到一種特殊的感應。那是一種奇怪的感覺，大概是…這裡的觸手似乎她也可以操控？


第100章 哥譚黎明

　　康娜猶豫著集中精神對著觸手發出了移動的指令, 觸手頓了頓，緩慢地蠕動了一下分開了一條容她通過的縫隙。她透過縫隙看到了裡面的情況。

　　入目是一面滿是肢體和眼球的牆壁，斷肢和碎肉散落在地面上, 鮮血順著地面蔓延到蝙蝠俠腳下。蝙蝠俠彎著腰捂著口鼻，劇烈地咳嗽著。身上的制服出現了多處破損，露出被劃開的皮膚和肌肉。

　　盛開在地獄的黑色花朵，屹立在那裡。他就仿佛一位來自地獄的使者, 即便狼狽，也是踩踏著鮮血而來，披風垂落卻沾染不上半分痕跡。

　　康娜的目光被牢牢吸引在他身上。

　　直到一聲怒吼從裡面傳出, 康娜才回過神來。

　　「小醜，殺了他！」

　　小醜也在這裡？

　　幾乎是沒有猶豫的，康娜就像一陣風一樣衝到了蝙蝠俠的面前, 雙手上架剛好擋住小醜劈下來的刀。

　　那雙充滿惡意和混亂的眸子，與她對視。

　　「嘿，我的小鳥, 好久不見。」他的嘴角越翹越高, 仿佛裂開了一般。

　　耳邊傳來布魯斯壓抑著痛苦的聲音：「離開這裡, 康娜…離開。」他似乎被什麼東西控制在原地了。

　　小醜發出驚喜的尖笑聲：「誒寶貝？你沒有摘掉芯片嗎！你果然那麼愛小醜叔叔呀~」

　　腦袋裡那枚芯片開始散發出波動，康娜的眼神變得空洞。

　　小醜轉手把手中的刀柄塞入康娜手中，低聲說：「殺了他，殺了蝙蝠俠。」

　　康娜歪了歪頭，反手握住了手中的刀, 上面帶著鮮血摸上去有些滑膩膩的, 她轉身面對蝙蝠俠。

　　小醜則是抓住蝙蝠俠的腦袋, 強迫他抬起頭直視著康娜。

　　「不……」

　　在小醜帶著期待又興奮的笑聲中, 刀刺向蝙蝠俠的咽喉…

　　就在快刺中的那一刻, 康娜手腕一抖目標偏移刺入小醜的手腕。

　　康娜的眼神依舊空洞。只是她的身體被外骨骼操控著，瞬間把站在蝙蝠俠身後的小醜給扯了出來，按在了地上。

　　一切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小醜來不及反應，就被刺穿了心髒。一下，兩下，鮮血飛濺出來粘在了她雪白的臉上，直到她眼神慢慢恢復清明。

　　看到身下已經失去聲息的小醜，康娜眼底閃過一絲陰郁和血色，刀刃劃過了小醜的脖子，確定這家伙死得不能再死後，她才松了口氣。

　　這時候她才看到那個已經被蝙蝠俠釘在了牆上的縫合博士，他現在看起來像一只被釘在牆上隨時准備上火烤的長骨刺八爪魚，怪不得他不能直接動手了。

　　感覺兩道震驚，不可置信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康娜忍不住尷尬了一下，這確實不怪她。

　　怪就怪小醜太能作死了，她在外骨骼的控制芯片中植入了一條命令，就是如果小醜再次控制她，外骨骼會限制她的行動。但如果小醜讓她攻擊蝙蝠俠或者其他義警。那…殺死小醜這條命令將變成最高級。

　　誰讓小醜太自信呢？實屬玩火自焚。

　　…

　　現在的情況似乎反轉了，現場的蝙蝠俠和縫合博士都不能動，而在場唯一能動的從那個隨時都會發瘋的小醜變成了康娜。

　　康娜率先上去檢查蝙蝠俠的情況，發現他中毒了，導致肌肉完全僵硬，就像石化在原地一樣。擁有幾千點治療能量的小富婆康娜瞬間選擇了一次性清除布魯斯身上的毒素。

　　看著即將恢復行動能力的蝙蝠俠，縫合博士似乎徹底陷入了癲狂，一根觸手從不知道哪裡伸了出來，砸爛了那張在十三樓的桌子，幾支粉紅色的藥劑掉落在地上，他想要把那些藥劑扎入身上。

　　「你們都該死，該死！誰也不能阻止我哈哈哈哈。」

　　只是一道刀光閃過，康娜斬落了那根觸手，衝上去奪走了藥劑。

　　以為她吃素的嗎？她才不會讓這家伙有再掙扎的機會，左手的外骨骼凹槽中噴射出一連串火焰和汽油，點燃了縫合博士，他慘叫著在火焰中掙扎，只是他被死死釘在那裡不能動彈。

　　康娜脫下已經因為發射火焰變得滾燙的外骨骼，咂巴了一下嘴欣賞一下。

　　嗯……這下真的變成火烤魷魚絲了。

　　「你們殺掉我又怎麼樣，這座城市還是會淪陷的哈哈哈，最後還是會變成養殖場。」似乎是已經陷入了絕望，安普頓不甘地怒吼著。

　　「你什麼意思。」蝙蝠俠不著痕跡地躲開康娜攙扶的手臂，阻止了她繼續輸入能力的行為。

　　聽到他的話後，忍不住皺起眉。

　　「撒裡克藥劑的效果是一種病毒，而我是這些病毒的母體。明明只是病毒，它們卻能像蜂群一樣聽令於他們的王，很有趣不是。我給他們下達了命令，很快它們就會進化出傳播能力，這個世界很快就會變成怪物的樂園。」

　　火焰灼燒皮膚發出濃烈的焦臭味，他獰笑著發出惡毒的詛咒。

　　「你們都會變得和我一樣。」

　　康娜愣了一下，她突然想起布魯斯第一次中了，撒裡克藥劑的時候在系統的顯示中的，就是未知病毒。

　　蝙蝠俠手握成拳頭，他知道他說的是真的。

　　「你不會得逞的。」

　　安普頓笑著說：「殺了我又如何，你們解決了這一次又如何，只要這些病毒存在就一切都會再一次發生。你們無法阻止人心的貪婪，你猜猜看那些器官都給了誰。不是我還會有別人。除非你們能找到一個願意自毀的母體，但那這麼可能呢？」

　　他的聲音漸漸弱了下來，最後徹底消失淹沒在熊熊火焰中。

　　「我們先從這裡出去，我們會解決這一切的。」

　　蝙蝠俠沒說別的什麼，只是轉身撿起地上的粉紅色藥劑收入腰帶中。

　　康娜從背後看著布魯斯身上那個偷偷瞄了自己一眼的金色大蝙蝠。默默地嘆息一聲。

　　十三層已經被觸手層層疊疊地包裹起來。要從這裡出去恐怕需要一些外面的火力支援。只是這裡的通訊訊號似乎被隔絕了。

　　正在蝙蝠俠試圖聯系外界時。

　　「布魯斯。」

　　背後突然傳來康娜的呼喚，蝙蝠俠有些疑惑地回頭。

　　只見康娜站在那裡，手裡拿著已經空掉的藥劑，晃了晃朝著他笑了一下。

　　她還藏了一支。

　　布魯斯這一刻他的心髒停止跳動，他猜到她想做什麼。

　　「你記得嗎，他有控制感染體的能力，我也有。願意自毀的母體，就在這裡。」一根根觸須從背後和心髒的位置湧出，張牙舞爪。

　　她身體顫抖著，黑色發絲垂落下來，一雙焦糖色的眼睛帶著淚，霧蒙蒙的。

　　「抱歉，可能吃不上晚飯了。」

　　這種病毒已經出現了將近半年，而至今他們依然沒能消滅它，康娜不相信布魯斯他們沒嘗試過徹底消滅他們的辦法。

　　只是還有一絲病毒存在，它們就會在合適的時機重新死灰復燃。

　　況且現在…康娜能感受到那種微弱的感應。它們確實在進化，一旦被感染一切將無法逆轉。

　　感染者是無法變回正常人的。

　　每拖下去一秒，或許就會多死一個人。

　　而率先感染的，將會是距離污染源最近的人。布魯斯和達米安在進入這裡之後早就吸入了少量的誘發劑。

　　一旦感染…她不敢想。

　　她賭不起，也不敢賭。

　　蝙蝠俠整個人就像一道迅捷的黑色閃電，幾乎是瞬間就來到女孩面前，把身體已經向著非人類發展的女孩抱起。

　　康娜聽到他對著通訊頻道裡大吼：「蝙蝠機全速出動，目的地哥譚醫院中心住院樓！我不在乎和這邊地面靠得近不近！開進來。」

　　但沒走幾步他就被外面層層疊疊的觸手擋住的去路，這裡的信號沒有恢復，一切的呼喊只是徒勞。

　　「布魯斯…你聽我說。」

　　「我命令你閉嘴！…還有機會的。」

　　康娜居然從中聽出了泣血的哀求。

　　「你知道的，這才是最快的辦法…安普頓說得對，只有徹底清除這些改造病毒，才能阻止這一切再次發生。」

　　她的聲音帶著沙啞與堅決，朝著布魯斯露出溫暖明亮的笑容，一如初見那般，沒有任何的陰霾。

　　布魯斯真是個心軟的家伙，他知道的，她就是母體。只要他要求康娜不會拒絕他的，他卻刻意地不去提起這件事。康娜猜，布魯斯一定在想把自己變成母體。

　　真是的，明明她才是治療啊！你想都不要想。

　　她啊…舍不得。

　　「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歡你們所有人。」

　　從康娜身上伸出的觸手仿佛展開的巨大紅色羽翼，瞬間合攏，包裹了蝙蝠俠和她。

　　積攢的能量一次性傾注入布魯斯的身體，傷口開始愈合，舊傷也開始消失。

　　布魯斯在能力的衝刷下，整個人止不住地顫抖，半跪在了地上。明明是極度的舒適，他卻感覺一顆心已經落入冰窟中，凍到麻木。

　　伴隨著一切消失的，還有觸手和康娜的身體。

　　在蝙蝠俠的口袋裡，一支紅色的撒裡克藥劑在慢慢變淡，這是一支加強版的特殊配方。或者說，是蝙蝠俠通過康娜的血液和撒裡克藥劑逆推的版本。

　　一支就足夠讓正常人變成這種病毒的母體。

　　這是他在前天夜探醫院趕回來後連夜制作的，也是他的最後手段。

　　只是現在，用不上了。

　　斷裂的觸手從十三樓上墜落下去，縫隙間第一抹陽光照射了進來，而後越來越多。

　　整個平層都被金色初陽照亮，黑暗失去負隅頑抗的能力，連同地上的碎肉塊和含有病毒的血跡都徹底消散。

　　隨著背後的觸手全部消失，陽光照射在兩人身上，陽光穿過康娜的身體，女孩透明的就仿佛落在他懷裡的一抹孤魂，被陽光一照，風一吹就散了。

　　蝙蝠俠展開披風，把她整個人都籠罩在披風裡，阻止光線穿過女孩的身體。

　　強忍住眼睛內的酸澀，布魯斯喃喃自語：「你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好，別睡著。」

　　他低頭親吻女孩的額頭，只是落入了空處，她如同玻璃一樣徹底碎裂化作一地晶瑩的碎片，他再也抱不住了。

　　布魯斯就那樣跪在那裡任由陽光照在背上，只是他的心卻仿佛落入黑暗裡，地上閃爍的碎片消失殆盡。

　　頻道內的通信已經恢復了。

　　「那些鬼東西都不見了，連渣都沒剩下，發生了什麼？」

　　「這邊是變異體也全部清除了，B你們那邊的情況還好嗎？」

　　回應他們的是長久的沉默和壓抑的呼吸聲。

　　布魯斯感覺嗓子干澀得不像話，壓下了悲傷，他有些絕望地發現他居然對此感到熟悉。

　　「她走了…康娜走了。」

　　眾人手上皆是一頓。

　　布魯斯還想說點什麼，突然他發現自己想不起來她的名字。他努力試圖回憶，卻連同她的臉也一同遺忘。

　　怎麼會這樣。

　　整個世界都似乎停滯了一秒。

　　風裹挾著陽光吹過披風，外面是清脆的鳥鳴聲。

　　耳機裡達米安有些茫然地開口：「任務結束了？」

　　「結束了。」

　　…

　　【系統開始鏈接…重新鏈接成功…】

　　【任務完成，系統商城開啟。】

　　む宿主！我來了！我現在就可以帶你跳躍空間，我們去下一個世界，我不會讓你死掉的！！！め202面對終於和它連上線的宿主，淚流滿面。

　　它果然是最沒用的統子嗚嗚嗚。小光團飛撲上去蹭著宿主的靈魂，此時的康娜已經失去了身體。

　　靈魂化作淡淡的霧氣，捧住布魯斯的臉，親吻他的面具。面罩遮擋了康娜的視線，她好想再看一眼他的眼睛。

　　她問202：「有沒有清除他們記憶的方法。」

　　む當然有，商城裡有一個屬於女巫的魔咒，只要使用它，這個世界上即便有你存在的痕跡也會被自動忽略。め

　　「那就用吧…」

　　202蹭宿主臉蛋的動作一頓，它小心翼翼地問：む崽，你確定要那麼做嗎？他們可能會再也想不起來。而且這樣一來，你將兌換不到完美品質的靈魂修補液，對你的傷害是很大的。め

　　「沒關系，聽我的，用吧。」

　　留著記憶太痛苦了，她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回來。對於布魯斯他們來說，她就是已經死亡了。

　　留下來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既然如此她又怎麼舍得讓他們都記得。

　　那就忘了吧…

　　【女巫的遺忘魔咒】

　　【魔咒具體生效時長未知。】

　　【當思念累積到傾瀉時，一切的魔咒都將無法阻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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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于    時間: 2023-10-21 15:05

第101章 鋼鐵之心

　　空氣中彌漫著誘人的甜香味, 屬於奶香混雜著一絲糖果的味道。喜歡甜食的人在這種香味中怕是會邁不開腿。

　　甜甜圈店門口站著一個黑發藍眼的高挑少女，干淨的白襯衫折高到小臂，露出纖細卻擁有流暢肌肉線條的小臂, 手裡拿著一張傳單遞給路過的人。

　　她會對每一個接過傳單的人露出一個很淺但溫柔干淨的笑容，讓人心生好感。

　　她的下顎線比一般的女孩要清晰一點，柔順的黑色中短發自然垂落，還有一雙深邃得看狗都一往情深的藍色眼眸, 紅色圍裙在腰上收緊，把寬肩窄腰的優勢體現得淋漓盡致。

　　僅僅站在那裡也引人眼球。

　　此時，腰上慢慢爬上一只手, 從背後摟住她的腰。

　　「康娜∼∼」飄忽不定的女聲如背後靈在耳邊繚繞。

　　黑發女孩快速抓住那只手，而後有些無奈地回頭看向那個稍矮一些正在努力做鬼臉的女孩，露出一個不贊同的眼神。

　　如果韋恩家其他人在這裡一定會震驚於這個眼神。

　　女孩看起來和布魯斯有七八分相似, 只是五官輪廓更柔和，精致。

　　特別是微微眯起眼睛皺眉的時候，蝙蝠俠不贊同的眼神削弱版出現了！！

　　只是下一秒, 那張酷似布魯斯的臉就被那只手捏住得變形。

　　「小崽子, 不准這樣看著姐姐, 嗯？笑一個。」

　　這小崽子臉真嫩，娜菲爾感受著手底下的觸感忍不住感嘆。

　　她掃了一眼坐在店內的玻璃後，擠成一團的幾個女孩。她們小聲交頭接耳著，不時視線還會飄忽不定假裝不經意地飄過來，下一秒又馬上別開。

　　在幾個女生的桌面上放著好幾張傳單。

　　看樣子, 為了面前這個家伙對她們笑多幾次, 她們可假裝了好幾次路過呢。

　　真是男女通殺的一張臉。

　　不過自己也不差, 娜菲爾忍不住挺了挺自己那波瀾壯闊的胸脯, 把康娜逼得忍不住退後一步, 退出她的懷抱，免得被擠到。

　　嗯…太有壓迫感了。

　　說來慚愧，自從到了發育期後，她的身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破了一米七。但胸幾乎沒長多少。

　　難道布魯斯的基因不包含長胸這一點嗎？看傑森哥哥的時候，明明就很大啊。啊……對了他好像也不是親生的。

　　一張看似古井無波的臉下是康娜天馬行空的思緒。

　　「店長讓你去前台。」

　　「嗯，我先去個洗手間。」

　　…

　　洗手間內。

　　康娜注視著鏡子裡那雙藍色眼眸，忍不住伸手觸碰了一下冰涼的鏡面。時至今日她照鏡子的時候，依然有種被布魯斯注視的錯覺。

　　她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四年了。如今她已經十六歲了，這是一個同樣超級英雄滿天飛的世界，只是……這個世界上沒有蝙蝠俠，沒有羅賓，也沒有哥譚。

　　康娜也說不清楚自己是否難過。

　　而她的任務也和上個世界相同，那就是幫助會發光的超級英雄。

　　在進入這個世界前，按照慣例康娜可以選擇抽取或者購買了自己這一次身體的血緣。

　　正常情況下，系統都會推薦一些，本世界內一些和超英有接觸的人作為血脈親緣，這將有助於宿主接近任務目標。

　　康娜在得知可以選擇布魯斯的血液作為培養基准的時候，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用布魯斯的基因作為樣本來制造這一輩子的身體，她想要做一個黑發藍眼的韋恩家孩子！

　　只是她低估了布魯斯那張臉的魅力，誰能想到張開後，這種雌雄莫辨的少年感會那麼吸引人呢？

　　嗯…可以預見，未來的達米安真的會很高很帥，之前她還嘲笑他矮來著，她反思。

　　深吸一口氣，她用冰水洗了把臉，把那一絲思念打散。

　　離開洗手間後。

　　店鋪裡的人不知道為什麼都堆到了門口。她有些奇怪地皺起眉頭，但卻沒去管，只是走到前台准備完成店長交代的工作。

　　低頭去把櫃台下的盒子拿出來，才抬起頭。她就撞入一對焦糖色的眼眸中，整個人都愣住了。

　　櫃台前圍著一圈人，在圈的中心，她的櫃台前站著一個穿著紅金色機甲的小胡子男人，紐約超級富豪前花花公子，兼職超級英雄——鋼鐵俠托尼·史塔克。

　　他友好地朝著康娜勾了勾嘴角。

　　果然是一模一樣……那雙擁有濃密睫毛的大眼睛讓她有種在照鏡子的錯覺。

　　[宿主，你上輩子的父親來了！！]202忍不住發出一聲尖叫。

　　是的，康娜上輩子的血脈親人就是面前這個穿著一身鋼鐵機甲的家伙。天知道202在得知，康娜上輩子的爹是個超級富豪還是個超級英雄的時候，它的心有多痛。

　　這屬於開局抽到ssr，結果宿主隨手就給碎了重開，秒變地獄開局。

　　心痛的無法呼吸。

　　父親？康娜眼中閃過一絲溫柔，現在自己是布魯斯的孩子。擁有一雙和布魯斯一樣的藍色眼睛，原來他平時看自己的眼睛是這樣的啊。

　　面前的小店員有些呆滯地看著自己，托尼抬起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嘿？小家伙？」

　　他總感覺對方在透過他，在回憶什麼人。嗯？難道世界上有比他更完美值得回憶的人嗎？

　　娜菲爾按住康娜的肩膀壓抑著激動，把康娜挪開一點。「她是新來的，斯塔克先生，你要點什麼。」

　　她小聲地湊到康娜耳邊：「這次機會讓給我，50美金。」

　　康娜眼神一亮，毫不猶豫：「成交。」

　　上輩子的爹又怎麼樣，他這輩子也不會給自己撫養費。

　　退到一邊，康娜暗中打量了一下托尼身上的機甲。上面還有一些細密的劃痕，敏銳的康娜還嗅到一絲煙火味，他似乎剛從戰場上下來。

　　「話說，這裝甲…」

　　む宿主感興趣嗎？め

　　「不是，這個機甲的增高應該蠻多，他是不是有點矮，這樣算的話…」

　　202感覺不妙了，總覺得宿主吐不出什麼好話來。

　　果然下一秒，202就聽到她說：「幸好上個世界死的快，不然就被達米安發現我真的沒他高了呢。」

　　202：你們韋恩家是把勝負欲刻進dna裡了嗎？能不能不要講這種地獄笑話。

　　沒辦法，因為積分全用來買布魯斯的dna和女巫的遺忘魔咒了。靈魂修復劑買的是次一檔，雖然表面上看上去像個正常人，但腦回路還是很怪。

　　而正在念菜單選口味的托尼語氣一頓，用詭異的眼神看向退到一邊的康娜。

　　他聽到了。

　　他就值50美金嗎？？？？？


第102章 鋼鐵之心

　　托尼目光落在那個站在旁邊臉上的女孩身上。她的氣質很特別, 明明眉眼間還帶著稚氣，舉手投足間都帶著不符合年齡的神秘感，那種揉雜在一起的奇特氣質，卻一點不突兀。

　　是一個很有故事的女孩。

　　並且對方給他一種, 很熟悉的感覺？自己見過她嗎？

　　托尼搜刮一下自己有限的記憶, 還是放棄了。

　　五十美元嗎？

　　他不知道為什麼居然起了一絲捉弄的心思。

　　很好, 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娜菲爾雙手捧著裝著滿滿一盒子甜甜圈的袋子想要遞給托尼。

　　他卻沒有伸出手去接，他挑起眉聲音裡帶著微不可察的戲謔。

　　「嗯，我不喜歡從別人手裡接東西。」

　　「那我幫你送到車上。」娜菲爾的一雙眼睛馬上就亮了起來, 說不定她會有機會坐坐對方的座駕！

　　「嗯哼, 不過…」托尼抬起手，手指從娜菲爾身上劃過, 最後定在一邊冷漠臉, 實際上在和202聊天的康娜身上。

　　「你幫我拿過去。」

　　眾人落在她身上灼熱的視線，驚動了女孩，她有些茫然地抬起頭。那雙藍色眼眸因為無措微微瞪大, 托尼突然覺得這像是一只在角落休息卻突然被驚醒的貓。

　　「五百美金，怎麼樣？」

　　他托尼史塔克怎麼可以只值五十美金，起碼要五百。

　　哦不, 還得加。

　　康娜有些迷茫地從娜菲爾手裡接過了袋子，被眾人簇擁著走到門口後, 她突然反應過來。

　　「你開車來的？」她以為他是直接飛過來的。

　　「不是, 我開戰衣來的。」一只金屬手臂從後面環住她的腰, 帶著她在整個人突然向上攀升。

　　只是一眨眼的工夫, 他就帶著康娜落在屋頂有一個人高的巨大甜甜圈上, 女孩的反應有些遲鈍的低低尖叫一聲, 下意識松開手裡裝有甜甜圈的袋子。

　　托尼露出一個惡作劇得逞的微笑, 在袋子掉在地上前穩穩地接住了盒子。

　　確認女孩真的站穩後，他松開了手。戰甲的腳下噴出火焰，朝著控制飛去。康娜扶著巨大的甜甜圈高聲喊：「鋼鐵俠！我的五百美金呢？嘿！」

　　康娜遙望著金紅色光芒消失在視線裡，臉上的表情漸漸收斂，深邃的眼眸裡似乎藏著一片正在浮沉的海域。

　　【托尼·史塔克/鋼鐵俠】【點擊查看治療清單】

　　果然，超級英雄身上都是有光的。

　　她已經不是那個落到陌生世界靈魂碎成碎塊渾渾噩噩的人了。她終於可以去分析驗證一些東西。在鋼鐵俠的清單裡，包括重金屬中毒，多處隱藏性挫傷。

　　一共三千左右的治療點數需求。

　　嘖，怎麼又是一個明明應該在ICT躺著卻可以滿世界到處亂跑的任務目標。

　　康娜想起上個世界那根本不聽勸，渾身傷都要爬出去夜巡的一家子，後槽牙又開始癢了。

　　[202，他就是我們的主要目標？]

　　「是的，宿主。他就是我們的主要目標。」

　　每個世界都會有一個主要目標，但選定都是由主系統選定的。優先級是最高的，得到的積分也是最多的。

　　比如康娜在哥譚治療夜翼得到的積分是一千，而完成布魯斯的治療則是夜翼的三倍。

　　康娜想到自己的治療能力總數，她有些懊惱的拍了拍旁邊巨大的甜甜圈，可惡，她突然開始想念小醜了呢。

　　三千點對於當時在小醜手下求生時的康娜並不是難事，但…對於現在的康娜來說，榨出能量又能保證她不死的辦法太少了，即便有，也會牽扯太多了。

　　這裡始終是紐約不是哥譚，哥譚到處都神經病，他們熱愛單打獨鬥，鐘愛搞事把犯罪搞得跟要C位出道似的，折磨人那純屬就是興趣愛好。而紐約，他們都是團伙作案，都是拔出蘿蔔帶出泥，一旦留下資料和數據後續的麻煩就會多得要死。

　　康娜並不想暴露自己，可能是和布魯斯相處的經歷又或者因為她現在擁有布魯斯的基因，她更傾向於隱藏自己。

　　感受到下面那些吃瓜群眾在下面仰著頭看著自己，康娜聳了聳肩。雙手握著屋檐，從上面翻落到後面的巷子裡她的身影瞬間消失在眾人眼裡，她的背影利落而帥氣。

　　沒熱鬧可看，圍觀的人也都慢慢散去，只余下小貓三兩只坐在卡座裡討論剛剛的事情。

　　甜甜圈店的後巷。

　　錯落的陰影裡，一個人隨意地靠在燈柱上，手裡拿著手機，紅色的圍裙已經被她脫下了，隨意地搭在臂彎處。露出裡面的白色襯衫和黑色長褲，她就像一只慵懶的貓，光線穿過陰影落在衣服上，隱約可以看見裡面的線條。

　　她還拿著一個甜甜圈慢慢的啃著。

　　康娜的唇很薄，唇色淡淡。娜菲爾曾經聽自己的種花家朋友說過，唇越薄的人越是薄情。

　　薄情大概就是花心的意思吧？娜菲爾想，畢竟，總感覺很適合接吻。

　　她不知道的是，貓女，塔利亞，超人等人也是那麼覺得呢∼

　　「嘿，你的五十。被鋼鐵俠擁抱的感覺怎麼樣？」娜菲爾手裡拿著五十的鈔票，就好像那些夜店內把鈔票塞進舞男內褲的單身富婆一樣，故作大氣地把它塞進康娜的褲袋裡。

　　眼中全是促狹和好奇。

　　「嗯…那身鐵疙瘩很硬。」康娜思考一下後回答，沒蝙蝠俠地摸起來舒服，倒是和她做過的機械外骨骼有些類似。

　　「你就想到這些？拜托，那可是紐約大半女性的夢中情人誒。你就這感想？你就應該把這個機會讓給我，他也是我的夢中情人。」

　　「你前段時間的夢中情人不是美國隊長嗎？」

　　「嗯，在我知道你的性別之前，你也是我的夢中情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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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娜不贊同的眼神.jpg。

　　娜菲爾從口袋裡抽出一包煙拍了拍，看了一眼隔壁穿著白色襯衫顯得格外干淨的康娜，抽出一根在手裡把玩，卻沒有點燃。

　　「你怎麼又吃？」見到她已經吃到第二個甜甜圈了，她忍不住問。

　　「沒，就是想吃。」睫毛顫了顫康娜努力咽下嘴裡的食物回答道。

　　娜菲爾覺得不是的，她平時也見康娜吃很多，只是從不見她長胖。有時候反而會瘦了。

　　只是她不想說她便不問的了。

　　實際上她和康娜也沒有認識太久，大概不到三個月的樣子。

　　她還記得第一次看到這個女孩拖著行李箱站在路口的樣子，那雙藍色眼眸看一眼都會陷進去，讓她有種被深愛的錯覺。後來，娜菲爾發現，康娜就是純屬的看誰都是這副樣子，即便盯著路邊的狗都是這樣。

　　她差點就對著一個未成年一見鐘情，還真是丟臉啊。

　　康娜是她的一個朋友介紹來和她一起合租的，紐約的房價並不便宜，能找到一個符合心意地合租室友並不容易。兩人熟悉起來後，得知康娜孤身一人還要上學，卻沒有足夠的學費，她就給康娜介紹了這兒的小時工。

　　手機微微震動，康娜低頭翻動了一下手機，而後把手中的紅色圍裙丟給娜菲爾。

　　「你幫我向老板請假，就說我被嚇到了，明天再上班。」

　　「你又出去啊。」康娜只是揮了揮手，邁著大長腿快速消失在街角。

　　娜菲爾吧嗒的點燃香煙，隨手把紅圍裙搭在手上。康娜有很多秘密，不過…她並不打算探究，人活著不要知道太多秘密為好，只有有個不錯的合租室友就好，畢竟一日也不過是為三餐奔波，不是人人都是超級英雄。

　　-------------------------------------

　　康娜隨手從口袋裡拿出一根橡皮筋束起頭發，在腦後扎成一個小揪揪。

　　走入醫院的更衣室內，從櫃子裡拿出一件白色大褂披在身上戴上口罩，還細心地帶上手套，七拐八繞地來到停屍間。

　　她絲毫不在意的這裡的冰冷，只是隨意地拉出一個櫃子，看著裡面的屍體。

　　她垂著眸子輕聲說：「得罪了。」

　　按下在櫃子底部的某個開關。

　　退後幾步，有六個櫃門呈左三右三的分布緩緩向前形成了一扇門。

　　康娜走上前拉開門，裡面是一個全金屬的空間，牆面內還有隱隱的紅光在流轉。

　　【身份信息掃描中…】

　　【掃描完畢】

　　【身份已確認】

　　「前往地下五層。」

　　全金屬的空間緩緩下降，這原來是移動電梯。

　　[無論看多少次都無法接受，為什麼要把基地入口建在醫院停屍間啊！]

　　「嗯…大概是因為他們不像蝙蝠俠一樣，找不到像布魯斯韋恩那樣有錢有地的合租室友？」康娜隨意地道。

　　「畢竟托尼史塔克會選擇把基地建成大樓，而不是藏在地下。」

　　看似已經融為一體的金屬牆面分開，露出一個龐大寬闊的大廳。來來往往的人也沒能把這裡填滿，這裡的人皆是穿著白大褂，像是一座建在地下的龐大醫院。

　　電梯旁是一個小小的前台辦事處，康娜轉身走到前台和前台的女人對視。

　　「九頭蛇萬歲。」她開口說出一句德語還帶著點慵懶的尾音，格外撩人。

　　女人似乎認出了她：「九頭蛇萬歲，今天又有快死的送到你那嗎？例行公事出示一下證件。」

　　「嗯，我趕過去看看還有什麼剩下的。」她取出證件，隨手扯下口罩露出臉，對著面部識別儀器露出一個笑。

　　看晃神的女人回神後，看著已經遠去的康娜，拍了拍胸口。喃喃道：「那張臉真夠有殺傷力的，不愧是基因篩選者。」

　　-------------------------------------

　　康娜，誕生於九頭蛇TK287號基地的改基因人造人計劃。這一項計劃原意是希望造出能快速成長成熟的變種人改造人，作為戰爭機器。

　　只是這一項計劃早在康娜誕生前就失敗了個徹底，出生的人造人大多都是缺胳膊少腿或者沒有腦子，聽說是因為快速催生會造成變種人基因不完全甚至崩潰，而如果通過培養倉培養，那成本就會以幾何倍數增加，最後這個項目徹底被九頭蛇所拋棄。

　　而康娜是在計劃被遺棄的第二年，被發現在倉庫培養艙內的。研究人員認為這是一個奇跡。

　　因為出生的這個孩子，不單只擁有完整的心智並且還極其聰慧。導致實驗室內對這個孩子很是狂熱了一番。

　　不過，檢查後他們卻發現這個實驗體的基因不屬於他們基因庫內任何的人類。在他們多次嘗試後，他們發現這只是個很普通的人類基因而已什麼超能力都沒有，除了長得好看，不是白痴之外，沒有任何特別的地方。

　　比起人造人她更像是一個，在培養成內養成的試管嬰兒。

　　人們的熱情漸漸淡了下來，只是給她做了兩次洗腦。就放任她在基地裡生活了。

　　202表示，你們當然什麼都驗不出來，有它在能驗出來才有鬼吧。

　　康娜的落地點在九頭蛇的終極原因，還是因為她選擇以布魯斯的基因作為培養藍本的原因。

　　想要在世界上無中生有地誕生一個完全不存在父母的基因，除了實驗室根本不知道往哪裡塞。所以抽中不屬於這個世界的血統，基本就等同於培養倉開局。

　　當初要不是哥譚是新手世界，說不定康娜的降生地就不是哥譚地下的廢棄實驗室，而是隔壁大都會盧瑟家了。

　　這個世界九頭蛇的勢力很大，於是她就被隨機到基地裡來。

　　202：實屬地獄開局。明明是個治療結果直接原地傳送敵對勢力大本營。

　　當時，躺在實驗台上被各種機器檢測來檢測去的康娜反而對此接受良好，只要不是切片掛掉她其實也不是很在意啦，和哥譚熱愛殺人誅心的神經病反派比起來，這裡簡直就是清新脫俗了好嗎。

　　真的就是全靠同行襯托。

　　而且依照她的想法，她這一次不是特別想像上一個世界一樣陪伴在他們身邊，一直看著他們在前面走，還有被小心翼翼地保護。那樣太痛苦了，英雄的本質不就是在危難時機挺身而出。

　　讓他們不受傷的辦法，就應該是直接解決麻煩。

　　她會為他們掃平道路，干掉所有輸出的奶媽才是最強的。

　　況且……這個世界的反派明顯不如哥譚的那群人會折騰，她還能從哪裡來那麼多治療能力，想到上輩子被蝙蝠俠等人日常暴打的反派們。

　　她悟了，只賺一邊有什麼意思，當然是兩邊一起賺啊。和超英們暴打反派受傷，再裝成反派被超英暴打。

　　她贏麻了好嗎！

　　202能說什麼，它只能說：[對，宿主都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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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漢弗萊？我要的人呢？"一個高挑的身影從外面走來，那道聲音拖長著尾音其中還帶著點沙啞，聽得人耳朵癢癢的。

　　躺在床上的湯姆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但他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了。

　　感覺有一只冰冷的手摸上他的脖子。

　　他聽到那聲音又略帶嫌棄地說：「怎麼回事，就沒點更好的嗎？次次都折騰成這樣才送過來。」

　　一個男聲響起：「你就別嫌棄了，你的權限就只能申請到這些了。」

　　「嘖，害得我每次都要從外面趕回來，就怕來得及人就死了。死人根本沒什麼研究價值。有沒有別的。」

　　康娜嘴裡說著不滿的話，手上的動作也沒停下，快速檢查這個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身上的傷口還在不斷滲血的孩子，他看起來只有六歲。

　　還好，能救。

　　她臉上依舊是一副不滿的樣子，手卻不動聲色握住那個孩子的手，一股能量從孩子的手心傳過去，維持著他的生命體征，防止他沒等到救治就掛掉了。

　　「沒了，沒了。」那個穿著黑色連身膠衣的男人不耐煩地揮揮手。「就這一個，你愛要不要。」

　　「你這個月都抬了幾個走了？你在做什麼研究啊？」他忍不住問一句。

　　實在是他有點好奇，每次給到這家伙的實驗體都沒幾個能完整出來的，全變成了碎塊。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實驗裡搞了個碎肉機。

　　「神經鏈接技術的精度調試。撥開皮膚肌肉把裡面的粗神經一點點分離出來，還要保持清醒和活性嘿嘿。」她的語氣裡充滿狂熱和讓人毛骨悚然的喜愛，手指順著床上男孩的手臂滑動。

　　漢弗萊聽著她的描述打了個寒戰，怎麼聽她說就那麼惡心呢。

　　「算了算了，你快帶走吧，下次能不能不要進來不要把屍體搞得那麼碎，我處理起來很麻煩。」

　　「我盡量。」康娜推著裝著男孩的小病床往外跑。

　　「都是實驗體，怎麼就同人不同命呢。」漢弗萊把板車上的一具屍體搬到停屍箱裡，看著那僵硬的屍體忍不住嘀咕。

　　九頭蛇不養無用的人。

　　康娜降生後的一年時間裡，那些研究人員都想研究出什麼，但翻來覆去也沒發現想要的信息，她實在太普通了。

　　在向上級請示了後，康娜原本是要被銷毀的。

　　但康娜卻利用這一年的時間，迅速地學會了很多外科手術。

　　本著反正那個項目都廢掉了，唯一的存活體能發揮點剩余價值也是好的，康娜在基地裡的位置就一直在那裡不尷不尬的，但由於她展現出來醫術方面的天賦，於是康娜成功得到了一個實驗室治療師的資格。

　　負責給這些研究員看點小病，還有幫一些實驗體做傷口處理。

　　同樣是實驗體，她用來一年時間來展現自己天賦，再用三年時間讓這裡的人漸漸放松他們對她的警惕。

　　也是因為有這個資格，讓她可以申請在這個處理死人的地方，偶爾拖幾個沒死透的人作為實驗體。

　　這些人中都是些普通人小孩居多，實驗室裡據說還有變種人，她見過一兩次，但大概因為變種人是稀缺資源，所以格外珍惜吧，她沒在那個地方遇到過活的。

　　康娜推著病床左拐右拐，一雙大長腿三步並作兩步就跑到了位於走廊最後一間的狹窄實驗室內。

　　那裡的空間很窄，也位於整個實驗基地的邊緣，正是如此，才令這裡就一直空置下來。康娜花了一些功夫，就成功把這個地方申請下來，成為她自己的工作場所。

　　關上門。

　　康娜小心把床上的小男孩抱起來，放到中央的病床上。

　　抱起男孩的時候她能感覺到男孩的身體在不斷地顫抖，眼睛還有淚水落下。

　　她動作更加輕柔，把孩子放下後，就轉身去准備手術用具。

　　湯姆努力地撐開眼皮，想用僅剩一只的眼睛再看一眼外面，他側過頭脖子沒什麼力氣，臉頰一下子貼在冰冷床面上，那種讓皮膚針扎般的寒意終於略微喚醒他的神智，讓他把有些失焦的眼睛睜大。

　　狹窄陰暗的房間內，高挑的身影從櫃子中取出刀具，一張臉被口罩擋個嚴實，只能看到那雙深邃的藍色眼睛。

　　櫃子裡層層疊疊的玻璃盒子還有玻璃罐，黃色，藍色的液體反射著光線，裡面盛放著的東西讓湯姆忍不住瞪大眼睛。

　　全是人體的一部分，被分割成各種各樣的碎塊，還有一些明顯不屬於人類的器官。

　　那個高挑身影已經換上了藍色的手術服，朝著他走來。她的每一步都想踏在他的心尖，他想要從手術台上翻下去，卻已經沒有掙扎的力氣。

　　他要死了嗎？他也會變成像那些盒子裡一樣的碎片嗎？

　　不喜歡，那麼狹窄又小的地方。湯姆想。

　　身體的體溫開始下降，他感覺自己生命可能不用對方動手也要流逝殆盡了。

　　很快，手臂傳來被針扎的感覺，冰冷的液體注入他的身體，湯姆徹底失去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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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歷時三個小時，手術結束。康娜終於松了口氣，總算是修好了大部分，還剩下眼睛了。

　　[嗯，我記得你眼睛的庫存不是特別多了。]202手中拿著小冊子，查看著康娜的庫存說。

　　"好，我晚些回去補。"

　　轉身從那些花花綠綠的罐子裡，取出一個裝滿液體的空盒子，裡面藍色的液體輕輕晃動。

　　康娜把手放進去，再劃開手臂，鮮血在藍色液體就像墨水一樣暈染開來，傷口處蠕動了一下。她動了動手，手臂傷口上出現了一顆未成型的眼球。

　　手拿著手術刀一劃一轉，那顆眼睛就被刮出，切斷了所有神經元後落入手中。她把手拿出箱子，隨手用白布把傷口包起。

　　康娜把這顆未成型的眼球安入男孩空蕩的眼眶中。催動治療能量輸入孩子的身體，壞死的眼周神經重新恢復活性，貼上了還未成型的眼珠，形成了一層白膜。大概過了三分鐘，徹底恢復成一顆正常眼球的樣子。

　　拉開他的眼皮，用電筒晃了晃，很好瞳孔有反應。看來已經連接上了。

　　手術才算徹底完成。

　　康娜這才有時間摘下口罩喘口氣，隨手從桌面抓起一包巧克力，哢嚓哢嚓的吃下去半包。

　　嗯，好膩啊。她想吃小甜餅了。

　　做完這些，她才有空處理自己的傷口，她用手術刀細致把傷口上那些已經變成奇怪肉芽的地方割掉，丟進染血的藍色液體中。

　　參雜著碎雜的藍色液體和櫃子裡那些東西高度相似。

　　處理完後，她又用針縫合傷口，女孩坐在椅子上，就像縫布娃娃一樣在縫合自己手臂上的傷口。針線穿過肌肉，再拉長，線在肌肉間摩擦讓人看著都覺得疼，她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202忍不住感嘆：[幸好你不怕疼。]

　　康娜莞爾一笑，這個笑容比她平日裡的笑容更為絢爛，讓昏暗房間為之一亮。

　　「怕疼就不做了嗎？」

　　202有種錯覺它似乎剛剛在康娜身上看到蝙蝠俠的影子。

　　康娜來到這個世界後獲得了一項新能力，算是新手世界完成的贈送品，一般情況都和上個世界完成的事件掛鉤。

　　以下是康娜的信息面板：

　　[宿主名稱：康娜]

　　む年齡：16め

　　[當前血脈親人：布魯斯·韋恩（未在當前世界）]

　　[技能1：【奉獻】，技能介紹：承受傷害自動換算成治療點數，治療點數可用於治愈自身或他人創傷。]

　　[技能2：【血肉再生】，技能介紹：斷肢再生，細胞活性上升自愈能力增強。]

　　[被動狀態：【痛感缺失】，被動介紹：宿主自帶半永久狀態，痛感喪失。]

　　第二技能的【血肉再生】就是第二世界抽取到的能力，能讓自己變成長出很多手的八爪魚。康娜斷定這個技能一定和那個縫合博士有關系。

　　這個技能還有一個挺有用的被動，就是恢復能力提升兩倍。傷口的愈合速度上升了。

　　舉個例子，康娜如果被劃傷得到1點能量，那她恢復這個傷口可能只需要0.8點的能量。

　　剛開始202還以為是宿主時來運轉了，可宿主的騷操作總能在不經意把它給撞飛出去。

　　它的宿主發現，從她身體裡分離出來的器官。它是無屬性的！

　　也就是說，她能利用傷口培養一些器官安到別人身上。於是，她的宿主開始了一系列，差點把自己給拆了的詭異行為。

　　這一房間看起來全是碎塊肢體的箱子，全是宿主培養出來的殘次品！！宿主還特意把它們留下來了！！！

　　但別人不知道啊，現在外面那些九頭蛇的家伙，都覺得宿主是碎屍狂魔。

　　康娜得知後只是不在意的笑笑，不把肉弄的碎一點怎麼把事情糊弄過去，怎麼救人呢？

　　除了是實驗室醫師外，康娜還是被編入臥底計劃的成員之一，等過多兩年，她會有機會被送到其他的組織進行臥底。

　　能被選上完全就是因為她長了一張足夠好看的臉，男女通殺。

　　總之，他們誤會也好，他們需要一些把柄握在手裡這樣他們就不擔心，康娜會背叛他們。

　　他們不需要一個被洗腦洗成傻子的臥底。

　　她在停屍間把這些快死的試驗品拉回來，然後開始一些拆東牆補西牆的騷操作，從她自己身上拆，再安到別人身上。

　　只要把器官按進去，然後在給點能量。病人的身體就會自動接收並且改造這個無屬性的器官，就特別神奇。而且這種做法對於治療能量的耗費更少，就是有點費肉。

　　一切的原則都是等價交換。在身上取走一個血肉再生催生的器官，她就會失去那個器官那麼多的肉。

　　所有她每天都需要大量進食攝入高熱量，讓自己長胖。

　　康娜就這樣沉浸在這種詭異的修補工作中，拜托，沒有女孩能拒絕拼娃娃換衣服的快樂好嗎。

　　把男孩放進去輪椅上，康娜帶著他走到一個不起眼的冰箱前推門進去。誰能猜到呢，這狹小的實驗室內，居然藏著一個隱蔽通往地表的電梯。

　　202來到這裡後，利用自己控制機械的能力，獲得了這座基地的地圖，卻意外發現了一個秘密文件。當然秘密是指對基地裡的其他人，而不是202這個系統。

　　這座基地建立時間已經很長了，所以這實際上是一座當時的緊急逃離電梯，現在這座電梯的出口就是通往城市的廢棄下水道。

　　202小心地把這座電梯在基地地圖裡抹除掉了，讓它成了康娜偷偷把實驗體運出九頭蛇基地的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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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他醒了。」耳邊傳來嘰嘰喳喳的聲音，吵得湯姆連睡個覺都不安穩。他忍不住皺著眉睜開的眼睛，入目是一張圓圓的小胖臉。他有些懵的看著對方，這是誰？

　　記憶回籠，他記得他好像死了，難道他到了天堂，忍不住抬起手去揉眼睛。只是這一摸他就發現不對了，他的一只眼睛上被蒙上紗布，但他可以摸到圓形的輪廓和觸感，他的眼球難道不是被挖掉了嗎？那種空蕩蕩的觸感他感受了很多次。難道在天堂失去的東西都會重新回來？

　　湯姆就這樣坐在床上摸了半天，周圍圍著一群或男或女的孩子，好奇的看著他摸來摸去。

　　最後還是站得離他最近的小胖子不耐煩的開口：「你摸什麼呀？」

　　「我……」湯姆想說點什麼，但在實驗室的經歷讓他抱有著應該有的警惕性，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小胖子也不在意，只是拽著他的手特別大哥大的說：「放心，不用害怕，你安全了，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罩著的。」

　　湯姆就這樣迷迷糊糊的被拉著出去玩了。

　　經過幾天的生活，湯姆終於搞清楚了狀況，這裡不是什麼天堂，而是一個孤兒院。這裡的孩子都是由院長奶奶看護，小胖子悄悄告訴而湯姆，除了原本的孤兒外，這在實驗室裡呆過的孩子都是被布魯茜姐姐送到這裡來的。

　　整個孤兒院的小孩都喜歡她，而今天布魯茜姐姐會來看他們。

　　孩子們都對外面望眼欲穿，等待著姐姐的到來。

　　下午飯後，他們就聽到了按門鈴的聲音，院長奶奶去開門了，而其他人則是擠在後面眼巴巴的望著外面。

　　這種場景今天已經出現了很多遍，他們雖然沒接到布魯茜，但依舊對此樂此不疲。

　　門後一個拿著大包小包的高挑女生出現在門後，她的嘴角微微上翹，配合上眉眼總有一種風流的感覺。其他孩子都齊齊尖叫衝上前去：「布魯茜姐姐！！！」

　　湯姆則是呆呆的看著那人的眉眼，他認得她。她就是那個在實驗室內要把他弄成碎片的恐怖醫生，他忍不住顫抖了一下就像逃跑。

　　腰上卻被小胖子扶住了，他不滿的低聲說。「你跑什麼，姐姐是為了把我們救出來，你的眼睛也是姐姐治好的。你要是敢對姐姐不好，我……我就打你。」他擺出一幅惡狠狠的樣子威脅湯姆。

　　康娜手裡提著大包小包，小心的躲開下面試圖掛在自己腿上的小屁孩。怪不得她掛布魯斯大腿的時候，他總是一臉嫌棄的樣子，真的很重。

　　走廊上站著兩個小孩互相推搡著，康娜一下就認出其中一個正是她送過來的那個。她在院長奶奶的幫助下終於把這些磨人的小妖精給安頓好，才抽出空蕩來見一見這個男孩。

　　向著院長奶奶要來了一間比較陰暗的房間，把湯姆帶到房間裡，她要給他檢查眼睛的恢復狀況。

　　湯姆有些扭捏的來到康娜面前，小聲說：「布魯茜姐姐。」

　　康娜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動作輕柔的替他拆開繃帶。「睜開眼睛，給我檢查一下。」

　　湯姆小心的睜開那只已經失去許久又在一夜之間失而復得的眼睛，剛開始時，他的視線還有些模糊，而後慢慢變得清晰。

　　緊接著他清晰的視線就和布魯茜姐姐那雙藍色眸子對視，他看的很清楚。深邃宛如星空一般的藍色，仿佛包容一切的溫柔。

　　窗簾掩去大部分的光線，這裡很昏暗狹小，但他卻有一瞬間置身於一望無際的草坪，仰望天空的錯覺。他看到布魯茜姐姐眼中倒影著自己的影子充滿認真，莫名有些沉醉了。

　　康娜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從那只呈現著深藍色瞳色的眼睛來看，同化還沒有完成，完成後這只眼睛將會變成黑色，湯姆的眼睛就是黑色的。她拿出一面鏡子，遞給湯姆。

　　「我記得你叫湯姆對嗎？」

　　「是的，布魯茜姐姐。」湯姆有些羞澀的接過鏡子，只是沒有去照，只是看著康娜的臉。

　　康娜笑了笑，不在意他的注視：「嗯，你的眼睛過幾天就會恢復成黑色，需要姐姐繼續幫你包上嗎？」

　　男孩愣了愣，這才拿起鏡子照著自己的眼睛。他驚訝的發現，他的眼睛和姐姐一模一樣，是藍色的！

　　「不用！」男孩的眼睛亮晶晶的。異色瞳超酷的好嗎！還是和姐姐一樣的藍色。

　　「那好，出去玩吧。」

　　湯姆激動的一蹦一跳找小伙伴炫耀去了。

　　[你有沒有發現，你越來越像鳥媽媽了？]

　　"沒覺得。"

　　[當時你從實驗室裡撿了那麼多小孩走，我還以為你要給布魯斯開一個後備的羅賓集訓營，還叫布魯茜。]

　　「為什麼不能是我想做蝙蝠俠給自己開一個羅賓集訓營呢？」

　　[所以你想當要蝙蝠俠，給自己配個羅賓？]

　　「nonono，Batman always alone.」

　　…

　　院長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康娜推門進去，慈祥的院長奶奶正坐在桌後帶著老花鏡在看書。

　　「瑪蒂爾達夫人，這是我這個月的捐款。」

　　院長奶奶看著這個坐在自己面前，顯得有些乖巧的女孩，忍不住嘆氣道：「你其實可以不這樣的，你也還是個孩子呢…」

　　康娜長得很高，五官深邃，但實際上她只有十六歲。細看還能看到她眉眼間一抹未脫的稚氣，這個年紀的孩子大多都孩子叛逆期呢，而這個孩子卻總是這樣，定期打工掙錢，掙到就給孤兒院。

　　「你馬上就要開學，學費湊夠了嗎？」

　　康娜猶豫著點頭。「我申請了補助。」

　　康娜給九頭蛇打工是沒錢收的，因為本質上她是實驗體實際上屬於九頭蛇的財產。

　　她在外生活的錢全是由自己掙得的，而九頭蛇裡那些補助早就被她用來買材料用掉了。

　　錢這種東西，到用的時候方恨少啊。

　　想來自己好歹也有兩個富豪爹，怎麼就能窮成這樣呢？

　　「不夠記得和奶奶說，你那些錢奶奶都給你存起來了。」瑪蒂爾達夫人慈祥地看著她。「一萬還是有的。」

　　康娜嘴角上翹眉眼間閃過溫柔，她那些錢加起來都不夠七千，瑪蒂爾達夫人卻說有一萬。她哪裡不知道瑪蒂爾達夫人存了想給她補貼點的意思。

　　「別擔心，我找到了一份新的兼職，應該能賺到不少。」

　　「什麼兼職啊，辛不辛苦？」

　　「沒什麼，就是報社的臨時記者工作應該不難，時間很彈性的。」


第103章 鋼鐵之心

　　號角日報大樓。

　　現在是夏日, 即便只是早晨也足夠讓人熱的暈頭轉向。陽光灑在身上有種灼燒感，靠窗的空置辦公桌上，坐著一個人。她微微低頭，陽光穿過窗戶落在她的衣服上, 臉上, 微微透明的皮膚質感讓人有種移不開眼的感覺。

　　茶水間內的幾個同事湊在一起交頭接耳。

　　「那就是新來的那個暑期實習生？長得真好看。男的女的？」

　　「好像是女的吧？她是跟誰手底下的？你收到消息了嗎？」

　　「我今天早上路過工位的時候聽說是跟的卡特, 卡特手底下不是已經有一個男實習生了嗎？」

　　「誰知道呢。」

　　今天是康娜來這裡實習的第一天，實際上她的歲數並不能出來工作，但對於擁有系統的康娜來說, 修改個年齡不就是動動手指的事情, 她今年算歲數應該是十五，距離米國的法定工作年齡十六歲只差了一年。

　　當然這是按照她自身骨齡等綜合數據來算的。

　　要是真按照她來到這個世界的年份來算年紀的話。她准確的年齡應該是三歲半接近四歲。

　　這也是九頭蛇當初認為她值得培養的原因, 九頭蛇是一個龐大的組織, 想要高效且快速地運轉，這缺少不了有力的中高層骨干。

　　但想要培養一個有能力的骨干所需的時間，從出生到學習到出師, 起碼也要在二十年以上，這還必須是有天賦的情況下，否則時長會更長。

　　雖然九頭蛇等得起, 但卻是個很大的時間成本。

　　康娜卻在四年內完成了大部分的課程，並且在醫術方面展現出了絕對的天賦。

　　能得到一個從出生起就一直被灌輸九頭蛇思想的高級臥底。這種事情何樂而不為。

　　不過他們終究還是算錯了, 她這個從培養倉出來的人造人, 可不是一無所知的任由他們塗抹的白紙。這可是一只成功被培養成反骨屬性的正統蝙蝠崽。

　　白得了四年的培訓, 算來還是她賺到了。

　　康娜看著窗外的景色, 嘴角勾勒起一抹冷笑, 身上危險的氣息一閃而逝。

　　隔著一個薄薄的牆壁, 一個正手忙腳亂整理著文件的男生, 臉上的表情一肅，動作也變慢了。他抬起頭四處張望，卻沒有發現異常。

　　身後傳來同事的催促聲「彼得！你找到文件了沒有。」

　　「哦哦，快了。卡特先生，馬上就好！」彼得回過神馬上低下頭翻找，終於從底層箱子的側面，發現了自己想要找的文件。

　　他左右看看，發現沒人看他，便單手把那兩個重達十公斤的箱子抬起來一點，抽出地下的文件。

　　他滿意的拍了拍上面的灰塵，快步走到後面的工位上把文件交給卡特先生。

　　「你先去後面把那些器材搬一下吧，年輕人有力氣。就按照這份清單上對一下，對不對就好。」接過文件，卡特隨手把手裡的清單遞到他手裡。

　　彼得接過抱在懷裡，路過剛剛拿文件的地方，忍不住又四處張望，不過依舊沒有發現異常。

　　剛剛自己的蜘蛛感應是失靈了嗎？就在剛才他感覺到一閃而過的危險，雖然很淡，那種一閃而逝的如芒在背還是讓他差點跳起來。

　　他撓了撓頭，這種情況也不是沒試過，剛開始還沒掌握能力的時候，確實出現過這種情況最近已經少了很多。

　　沒有思緒就不要去想了，還是先完成手頭的工作比較好。

　　———————————

　　「你好，我是新來的實習生，叫我康娜就好。」卡特的工位前，康娜表情自然地站在卡特面前自我介紹。

　　卡特有些意外地打量著面前的女孩，她的身高很高，普通的白襯衫穿在她身上也有種身價倍增的視覺感，袖口被撈起，左手上還帶著半指的袖套蓋住手臂，比起一個記者實習生，她更像是一個模特。

　　這張臉很適合做前線記者。

　　「你的手？」卡特略帶著好奇試探地問道。

　　「防曬裝飾。」康娜也沒有過多解釋自己的手上有傷。

　　因為眼球當時沒有現存的庫存了，從手臂上取是最方便的，所以這次的傷口是在小臂內，未免防止嚇到別人，所以她還是帶著袖套遮掩一下。

　　「嗯，這樣這個月你就跟在我手底下工作，還有一個和你差不多大的實習生叫彼得，你們熟悉一下。」卡特沒有特別多問什麼，說不定別人就喜歡這樣的大半呢，不過這和他沒什麼關系，他叫來了另一個實習生彼得。

　　「 下周開始，你們就要跟我出外勤。彼得會負責帶裝備，康娜你身高不錯，我看過你的簡歷，有拍照經驗。如果沒有問題就先看看你能不能跟拍。今天你先整理一下，本周稿子的錯字吧。」

　　交代完後，卡特便揮了揮手讓兩個實習生自己做自己的事情了。

　　康娜的目光不動聲色地落在身旁的彼得身上，他剛進來時她就看到了，他身上閃爍著紅色光芒，只是他這光芒若隱若現。

　　這是為什麼？這種情況她還是第一次遇到，她遇到過差點被亮瞎的情況，倒沒有遇到過這種時有時無的。

　　「202，這光是接觸不良了嗎？怎麼那麼弱。」

　　[世界意識會對有光的人產生庇護，而這些大多都是超級英雄，想來這是個剛入門的吧。]202探出頭看了彼得一眼，這大概是個剛上崗的義警。

　　「所以獲得世界意識的認可還需要通過實習期？」

　　[這和信念有關系，對自己的信念足夠堅定，光就會越強。要麼就像克拉克那樣足夠特別。]

　　克拉克，aka超人一位堪比移動太陽的氪星人，看他康娜恨不得套個墨鏡。特別是他和布魯斯站在一起，那光芒簡直就是超級加倍。

　　這個穿著黑色短袖一頭小卷毛的少年有些羞澀地朝著她伸出手：「你好，我叫彼得·帕克，你可以叫我彼得。很高興認識你。」

　　「你好，我叫康娜。」康娜握住他的手，感覺他就像一顆一直在閃的燈泡。

　　腦海中探出一條信息。

　　【彼得·帕克/蜘蛛俠】【展開治療清單】

　　康娜掃了一眼清單，嗯，很健康一小伙子。或者說恢復能力很強，清單上有幾行淡淡的受傷痕跡，只是若不細看都快要消失了。

　　而且，這貨就是蜘蛛俠啊？

　　她眼神略略有些詭異，前段時間她也見到過這位在紐約到處跑，而且在視頻網站上也看到了這位的身影，穿著一套藍紅色的…嗯？睡衣。

　　大概是睡衣吧，就在紐約到處蕩。

　　他剛出道，就被九頭蛇注意到，直接被查了，九頭蛇一直在關注這種世界各地的超級英雄或者異常人類，收集他們的相關信息。

　　如果出現一位單打獨鬥沒有後台的家伙，他們會嘗試拉攏或者評估後直接抓捕。許多變種人就是因為表現出來自己的與眾不同就被抓的。

　　只不過這位蜘蛛俠的真實身份沒有被查出來。根據202的說法是他的信息被封鎖了，而且封鎖人應該就是鋼鐵俠。

　　而且，這位貌似是個乖寶寶，即便沒見過他在晚上行動。深夜出門的次數幾乎為零。

　　怎麼說呢，這位蜘蛛俠在康娜眼中依舊是菜鳥中的菜鳥，比當初做羅賓時候的她還要菜的存在。更別人說那幾個能在哥譚夜裡浪得飛起的哥哥們了。

　　完全沒有接受過任何的專業訓練，打架靠蠻力救人靠義氣的典型代表。要是落到蝙蝠俠手裡會被訓的頭都抬不起來，在家關上幾年禁閉的地步。

　　而且，那個身份保密做得不是一般的爛，要不是有人幫他兜底…嘖。

　　幸好是在紐約，在哥譚這種小白兔會被吃得渣都不剩。

　　似乎是感覺到康娜怪異的目光，彼得撓了撓臉。「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沒有。」康娜垂下眼睛，松開他的手不再去看他，防止自己眼中的「哇，這裡有個菜鳥」滲出來。

　　他們之間的氣氛變得尷尬起來。

　　彼得悲催地發現，這位新來的實習生，似乎，大概，好像比他還高一點點。

　　他咳嗽了一聲：「那個，我們先去工作？」

　　或許是康娜的謎之眼神讓氣氛太過尷尬了，彼得差點用腳趾扣出三室一廳，於是康娜發現他幾乎一整天都沒再出現在她面前。

　　翻資料的202突然想起一件事。む對了，宿主你好像和他一個學校。め

　　「嗯？他也是中城高中？」

　　九頭蛇的臥底計劃中她確實兩年後成年才會被派出去。但她的身份也需要一定程度的完善，而這次在中城中學入學也是完善計劃的一部分。

　　む對，不過你們不是同班好像，你比他低一個年級。め

　　「糟了，你幫我把我們改成一個班吧。」康娜表情突然變得嚴肅了起來。

　　む為什麼？め202被康娜的語氣唬住了。宿主風表情上看好像是什麼很嚴重的事情。

　　「不然就被他發現我偷偷改年齡的事情了！如果要額外威脅他會很麻煩。」

　　202：……拜托，他也不會想到好吧，你就差了半年而已啊！！！


第104章 鋼鐵之心

　　火辣辣的太陽照在身上的感覺讓人很不好受, 特別是在擁擠的地方，各種味道聚集在一起瘋狂往鼻子裡面湧起。

　　康娜戴著帽子背著一個黑色的背包，跟著卡特隔壁。身後背著一堆裝備的彼得跟在他們身後，艱難地移動著。

　　今天他們是來出外勤的, 他們這一次的采訪目標就是在弗格森·奧爾瑟雅。一位熱衷於環保和保護野生動物事業的環保衛士, 當然這是他們最終想要達成的目標, 今天是奧爾瑟雅植物園的開張典禮，將會有幾百人在中央廣場聆聽這位女士的演講。

　　背著體積龐大的裝備包，即便彼得再怎麼小心也會不斷撞到別人。他只能可憐巴巴地一邊移動一邊瘋狂說對不起, 一張臉都漲紅了, 狼狽極了。

　　總算擠到了前排，滿頭大汗的卡特回頭打量兩人一眼, 脫下帽子, 扇著風，囑咐讓兩人架好攝像找角度。

　　心裡莫名有些嘀咕，這麼熱的天, 康娜沒出多少汗還穿著長袖就算了。

　　後面那個提著一堆東西的彼得，表面上看狼狽不堪，但仔細觀察會發現他明明提著一堆東西卻氣息均勻, 仿佛只是拿了個空包一樣。

　　「彼得，你快一點！過來占位置。」

　　康娜的視線也落在後面的彼得身上, 嘴角抽了抽。卡特催著緊, 或許是彼得怕碰壞袋子裡的裝備又擔心撞到人, 於是這位少年, 就把那個裝了將近十斤的背包舉過頭頂, 踮著腳尖往這邊挪動…

　　這是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天生神力嗎？

　　「彼得, 你不累嗎？體質真好, 連喘都不喘。」看著面前還舉著袋子找位置，游刃有余的菜鳥義警。康娜隱晦地說。

　　「咳咳，有嗎！哈…可能是我平常鍛煉的比較勤快的原因吧哈哈。」彼得動作一僵，趕忙裝做大喘氣的樣子，努力的表演費力的樣子，臉又一次憋紅了，就差把心虛寫在臉上了。

　　康娜別開視線不努力假裝沒看見，這演技比她當年還爛。

　　----------

　　下午三點，演講開始。一位身穿著綠色西裝的女人出現在主席台前，她先是朝著下面的觀眾揮了揮手。緊接著開始了她的致詞。台下並不止號角日報一家媒體，閃光燈絡繹不絕。

　　突然，康娜身旁的彼得就好像接收到什麼感應一樣，整個仿佛突然被針扎屁股一樣跳起來。就好像一只從洞裡探出頭的兔子，四處張望。康娜微微皺眉，他這反應有些不對勁。

　　「彼得，你怎麼了？」

　　康娜臉上做著關切的表情，心裡則在詢問202：」蜘蛛俠的能力是什麼？你那邊有資料嗎？「

　　[沒有，被封鎖的還挺徹底的，但推測感知方面應該有點特殊。]

　　202翻找著僅剩的幾個資料視頻，對於視頻上那個明明是菜鳥卻能在危急時刻躲過一劫的家伙做出推測。

　　「我…我肚子不舒服，想去洗手間。」

　　感覺到極度焦慮不安的彼得，聽到了康娜的詢問，靈機一動。捂住肚子裝出一臉不舒服的樣子。

　　卡特也聽到兩人的對話聲，他緊緊地皺著眉，似乎想說點什麼。

　　一聲巨響幾乎蓋住了整個場地裡的所有嘈雜。康娜和彼得的視線同時落到場地中央，場地中為了迎合開幕式，鋪設了一段長長的紅毯。

　　而現在巨大的氣浪把紅毯的一段衝起。一個井蓋仿佛出膛的炮彈一樣高高飛起，周圍爆發出一陣尖叫，這要是被砸中只怕不死也要重傷。

　　康娜一把握住前面的欄杆就想抓起丟出去，結果有人幾乎是和她同樣的動作。

　　彼得剛握上前面的欄杆，就感覺上面傳來一股拉力，轉頭就看到同樣握住欄杆的康娜。

　　她朝他露出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彼得馬上松開手，嘴裡下意識地說：「那個…哈哈哈好巧哦。」

　　秉承著只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的原則，康娜十分淡定地朝他點了點頭。

　　抓著欄杆用力揮舞手臂，把那個小護欄砸了出去，正中要朝著人群砸去的井蓋。

　　兩相撞擊之下，發出清脆的金屬碰撞聲。

　　康娜早就不是一個只能玩飛鏢的小孩了，在九頭蛇的訓練下他們幾乎將她的這項天賦發揮到了極致。利用巧勁改變物體飛行軌跡這件事早就練習得爐火純青。

　　金屬欄杆連帶著井蓋狠狠地砸在紅毯上，沒有傷到人。

　　感覺到身旁彼得和卡特的目瞪狗呆眼神，康娜十分淡定地解釋了一句：「我以前在舊學校是玩拋杆的。」

　　「哦哦哦。」彼得一臉痴呆。

　　「你不是肚子疼嗎？」康娜微微拉低帽檐，十分熟練地從兜裡拿出一個口罩給自己帶上，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擋住投向她的目光。

　　彼得這句話給轉移了注意力，手忙腳亂地捂住自己的胸口偏下一點說：「是啊，現在好像又沒那麼疼了。」

　　康娜挑了挑眉，看著他捂著的位置在心裡默默和202吐槽：「這種傻白甜到底是怎麼活到今天的？紐約的反派居然沒教他做人？」

　　202：……其實我想說，你也好不到哪裡去，你不覺得你的動作也有那麼一絲絲太過熟練了嗎？

　　彼得突然盯著那個重新被紅毯蓋住的地方，冒出一句：「還沒結束。」

　　地下傳來奇異的響動一下，兩下。像是有什麼重物敲擊在牆面上，而且越來越響。

　　一個巨大的身影一手劃開地上的紅毯，衝井下衝出，發出憤怒的嘶吼聲。只見他身高超過兩米，身後還拖著一條巨大的尾巴。綠色濕潤的鱗片覆蓋身體，鋒銳的指甲在地面劃出一道道痕跡。像一只巨大的人形綠色蜥蜴。

　　對於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大家伙，周圍的空氣都安靜了一秒，下一秒人群爆發出巨大的尖叫聲。人們開始瘋狂地向外逃跑，面對洶湧的人潮那個大家伙只是站在那裡大聲嘶吼著。

　　[靠？！殺手鱷！]202發出驚呼，它在資料庫中有殺手鱷的資料。這位和殺手鱷有七八分相似。

　　「我覺得是蜥蜴。」

　　康娜十分淡定的拿起相機調整光圈拍了一張。耳邊此起彼伏的尖叫聲，讓康娜還忍不住拿紐約市民和哥譚市民做比較，嗯…多少還是沒見過市面啊。

　　他的目光掃過在座眾人，一雙眼睛殘忍和克制的快速切換。他的目光最後落在了一身綠色的弗格森·奧爾瑟雅身上。

　　那位環保人士已經被嚇得跌倒在地上，幾個安保正努力試圖把她扶起來往後帶，看得出倒是挺敬業的。

　　人形蜥蜴的目光落到弗格森·奧爾瑟雅的身上就好像受到什麼刺激，嘶吼了一聲朝著她就撲了過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個黑色裝著設備的背包被丟了出去。

　　這次是彼得。

　　他身邊沒什麼可以丟的了，所以情急之下他把手上那個裝著許多金屬支架的攝影包給丟了出去。

　　人形蜥蜴的動作稍微一頓，目光轉向身後丟東西過來的方向。被他充滿獸性冰冷的目光掃到的人都驚恐地往後擠去。

　　那幾個看到彼得丟東西的人都用手指指著彼得，露出一副"不是我們是他丟的''的樣子。

　　人形蜥蜴只是掃一眼，不耐的動了動大尾巴，又回過頭把視線重新落到奧爾瑟雅夫人身上。

　　就在彼得又想用肚子疼來遁逃的時候，康娜先他一步有了行動，她彎下腰綁好鞋帶，微微活動手腳。

　　面前的欄杆早被她丟出去砸井蓋了，僅剩下一條紅色的阻攔線，她撩起阻攔線快步跑上紅毯。

　　從口袋中摸出一顆石子丟在那只大蜥蜴的背上，那只蜥蜴似乎有些煩躁後面的騷擾和嘈雜。

　　大尾巴一掃，康娜輕松挑起避過，又丟了一顆石子。

　　「嘿，綠皮大蜥蜴！這可不是你求偶的地方。」

　　背後的騷擾終於激怒大蜥蜴，讓他放棄對弗格森·奧爾瑟雅的接近。轉過身看向一直在後面蹦跶的小螞蟻。

　　在他轉身那一刻抓起胸前的相機，瘋狂扣動按鍵。密集的快門聲連帶著瘋狂閃動的閃光燈，連成一片。

　　許多蜥蜴都有第三只眼睛，位於頭頂，稱為頂眼。雖然不清楚這只蜥蜴到底是什麼品種的，不過這種動物的頂眼大多都對光線很敏感，想來不斷閃動的光線應該可以吸引它的注意力。

　　那只大蜥蜴就捂住自己的眼睛發出一聲嘶吼，徹底被激怒帶著野獸的嘶吼撲向站在紅毯上的康娜。

　　早在按動相機那一刻康娜就做好了逃跑的准備，她把相機纏在手上，腳下仿佛裝了彈簧一蹦老遠。

　　看著帶著大蜥蜴往會場外衝的康娜，彼得跺了跺腳。

　　該死的，別看雖然現在康娜看起來跑得很快，但和這只將近兩米，能用四肢行走的蜥蜴來比，她很快就會被追上的。

　　彼得急得原地打轉，他想跑去換戰衣幫忙。

　　彼得看了一眼隔壁還處於震撼狀態的卡特，閉上眼睛忍住尷尬，再次捂住自己的肚子，發出一聲：「啊，我肚子疼，我想去洗手間。」

　　然後腳底抹油一樣，在人群中背著小背包飛速消失了，只丟下從一開始懵逼到現在的卡特在原地風中凌亂。

　　他是找了兩個什麼實習生，總覺得他們不對勁。


第105章 鋼鐵之心

　　紐約的上空沒有一絲雲彩, 太陽光直射而下。把每一分場景都映照得分毫畢現，稀疏並肩在街道上行走的人們躲進樹葉的蔭蔽和狹小的屋檐陰影下，試圖避過那種灼熱的溫度。

　　突然, 劇烈的爆炸聲從街道轉角處傳來, 街道上的人都朝著爆炸的方向看去, 煙霧中一抹亮光不斷閃爍。一個帶著黑色帽子的狼狽身影從煙霧中翻滾而出, 手上綁著一台不斷亮著閃光燈的相機。

　　帽子松落露出那雙帶著銳氣與年輕的眼睛。

　　背後煙霧中傳來一陣陣嘶吼，那年輕人翻滾落地後, 不帶一絲猶豫地衝過馬路，朝著馬路對面的中心公園跑去。

　　爆炸讓周圍的車輛行駛速度略有減緩，也像一道護欄堵住了年輕人的去路。

　　那個人面對擋在前面的車輛也絲毫不減速。用沒有拿著相機的那只手一撐車前蓋, 從車前蓋上側身翻過。

　　他的動作讓車內的司機嚇了一跳，正憤怒地想要搖下車窗探出頭去吼一聲那個少年。

　　下一秒，一個綠色長滿鱗片的綠色巨爪就落到了他的車前蓋上。所有的怒罵都被堵在了嗓子眼裡，他的整個車子都被壓得翹起，他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發出尖叫。

　　直到這只綠色大怪物一路跟著那個年輕人衝入中心公園的灌木區裡。

　　那只巨大的爪子在車子上留下幾道深深的劃痕, 從劃痕縫隙中已經可以看到裡面受損的車輛零件了。車主用力扣動車門把手, 好不容易才打開車門，從車子裡爬出來。

　　就見到一個穿著藍紅色緊身衣的人從半空中蕩過來, 落在他的車上四處張望後, 也順著痕跡朝著公園去了

　　「這個世界又怎麼了。」他靠在路邊發出有些崩潰的低聲咆哮聲。

　　……

　　康娜一路向著公園中樹木多的地方跑, 這裡人會比城市街道上要少, 而且相對於容易因為破損引發爆炸的車輛來說，沒有易燃易□□品的公園明顯更適合和這只大蜥蜴開戰, 造成的傷亡和戰損也會少很多。

　　背後傳來一股勁風，康娜扭腰前撲，險而又險地躲開了身後的利爪, 她順勢雙手抱頭向前翻滾。

　　那只巨大的綠色爪子眼看就要拍下來，一根大概有兩釐米粗細的蛛絲從後方黏住了那只大爪子。「嘿！！不許你碰她！」一個雖然帶著變聲器卻掩蓋不了年輕活力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一個穿著紅藍色緊身戰衣，上面的花紋呈現蛛網狀的人出現在這只大蜥蜴的背後，他雙手拉住蛛絲拽出了大蜥蜴的一只爪子，整個人做出一個拔河的姿勢。

　　康娜幾乎是在這個空檔瞬間就翻出了大蜥蜴的爪下。目光落到身後身上散發著和斷電燈泡一樣的蜘蛛俠，康娜抽了抽嘴角。這家伙扎馬步的姿勢是不是不太對。

　　緊接著果然不出康娜所料，大蜥蜴的尾巴一甩，帶著呼嘯的風聲擊中蜘蛛俠的小腿，他驚呼一聲腳下一個不穩，中心頓失，再加上大蜥蜴猛烈的向下揮爪，他整個人連帶著蜘蛛絲就被大蜥蜴狠狠地甩飛了出去。

　　見指望不上蜘蛛俠了，康娜把手上的相機摘下來，鉚足力氣朝著不遠處砸去。

　　大蜥蜴站起身子手中巨爪一揮，劃出凶殘的弧度，在半空中把相機化成了兩半。

　　這短暫的功夫，被甩飛的蜘蛛俠又回來了，他就像個西部鬥牛士一樣，手中的蛛絲纏住大蜥蜴的脖子，整個人騎在他背上試圖努力拉拽他不撲向康娜。

　　「快跑！」他從嘴裡才剛擠出這句話。

　　這才發現下面的人已經跑沒影了，只剩下他那句顫顫巍巍的快跑在半空中搖搖欲墜。

　　蜘蛛俠：……不是，這和我想像中的有些不太一樣。

　　不過，沒了外人也是好事，至少他不用束手束腳怕傷到對方。他就像一個試圖征服一個巨龍的勇士一樣高聲說：「大家伙！冷靜下來！」

　　然後下一秒就被巨爪勾住了戰衣整個人再次甩飛了出去，大蜥蜴鼻子裡哼出低沉的聲音：「從我身上…滾下去！！」

　　他們之間幾個來回的交手都以蜘蛛俠被甩出去告終。這一切的根本還是因為蜘蛛俠對於自己能力開發的不熟練，他的力氣確實很大，但下盤發力不對導致他站不牢。並且力氣大並不代表著他的體重也大。

　　抓地能力太差的他還沒學會調整角度和這只大蜥蜴比力氣。只能無奈地當了一次又一次的空中飛人。

　　但同樣作為一名菜鳥義警他還是很盡責的，他十分小心地利用附近的地形不斷地編制網狀結構的蛛絲，來限制對方離開這裡。蛛網的韌性極佳，即便面對這頭人形蜥蜴可以切開鋼鐵的利爪，也能造成很好的阻滯效果。

　　並且蛛絲上還富有黏性，大蜥蜴爪子上如若不做清理很快就會變成一個纏滿絲線的毛線團。

　　眼看著這一切都向著好的方向發展。

　　只不過大蜥蜴也不會就這樣束手待斃，只見他四肢著地，身形微微後退，有力粗壯的四肢突然發力，整只蜥蜴以一種說不出的靈巧衝破封鎖向外面跑去。

　　蜘蛛俠剛要去追，手中的蛛絲已經纏上了大蜥蜴的後腿，但下一秒腦海中的蜘蛛感應狂響，他還未分清楚狀況。

　　半空中巨大的蜥蜴扭轉身形，整只蜥蜴以全身之力扭動身軀，從頭到身體再到尾巴連成一線仿佛一條在半空中揮動的鞭子，直接重重甩在了蜘蛛俠身上。

　　那條最細都有蜘蛛俠腰粗，仿佛水桶的尾巴。抽在他身上，劇痛讓他整個人都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來不及發射蛛絲就被甩飛了出去。

　　這一次，他沒有任何的借力動作，只是仿佛一個被丟棄的沙包一樣狠狠地砸飛出去，撞擊在水泥地面上。劇痛讓大腦一片空白，他差一點就喘不上氣來 。

　　一只鋒銳的爪子握住他的脖子把他整個人抬了起來。

　　就在他眼冒金星，滿腦子都是自己要完蛋的時候。

　　嘭的一聲巨響，子彈撞擊鱗片發出鏗鏘之聲，一蓬血霧仿佛鮮花一樣展開在大蜥蜴的腦袋上。

　　大蜥蜴痛叫一聲松開手捂住自己的腦袋，鮮血從指縫中流出。他慘叫著後退，在嘶吼聲中他的傷口處肌肉蠕動，不消片刻一顆子彈被從肌肉中擠出來。

　　「愈合速度很快啊。」康娜的臉貼在槍托上，手中環抱著一把長管狙擊木倉。肩膀抵住槍托。在202的輔助下她的視野狀況要比一般的狙擊手要好得多，她可以輕松地觀察到那邊的情況。

　　她在裝槍過程中已經就看彼得表演了好幾輪的空中飛人，只是狙擊時機還要有耐心等待的。

　　只可惜這只蜥蜴的再生能力都快趕上上輩子的感染者了，否則那一槍足夠把這大家伙給放倒。

　　她手中快速搖動拉杆，滾燙的子彈落在地上，她又從箱子中拿出一顆特質的子彈。

　　薄唇輕輕上揚勾起一抹鋒利的弧度，大家伙，來試試耐藥性怎麼樣。

　　血霧再次飛濺，這次擊中的卻是那只怪物的手臂。康娜皺了皺眉，算漏了還有個蜘蛛俠在呢。

　　蜘蛛俠脫離束縛的時候，終於使出一記腿蹬，把人形大蜥蜴踹得身量偏移。卻恰好錯過了康娜的特殊麻藥超級加倍的子彈。

　　「嘖，完全沒默契的家伙啊。」康娜撇了撇嘴，迅速把東西往箱子裡歸攏。

　　[宿主，你不打算管了嗎？]

　　不用了，鋼鐵俠來了，不走等著被抓嗎？

　　托尼史塔克是真的高調，老遠就能看到那飛來的紅金色流光，真的連系統地圖都不用開。

　　她背起裝著狙擊木倉的盒子，飛速朝著樓下跑去。她要把東西藏好，再趕在彼得回去之前回去。

　　[話說宿主，你怎麼還在身上帶來特質的子彈啊。]

　　「啊…你說那些啊，我隨身帶來很多，迷你煙霧彈，小型麻/醉劑，興奮/劑我都有准備的。」康娜掏了掏自己的口袋從裡面掏出好幾枚像藥丸大小的東西。

　　[你帶了那麼多干嘛？？你就不怕他們在身上爆開嗎。]202無語，宿主怎麼感覺越來越像某只黑漆漆的夜行生物呢？！！

　　蝙蝠俠！！！你把我軟萌可愛的宿主還給我！！！

　　「可能是防止毒藤女想不開要來搶環保大使的位置吧。」康娜開始一些胡說八道。

　　等她翻入一個距離蜥蜴人出沒最近的小巷，這裡她讓202調查過沒有監控，正准備把背上的東西藏起來的時候。就看正努力在垃圾桶後面蹦跶的彼得，兩人目光對視，空氣再次靜止了秒。

　　康娜：FK，他怎麼那麼快？

　　彼得：FK，她怎麼在這裡？

　　彼得在垃圾桶後一手把制服藏在身後一邊單手扣著皮帶，露出一個有些扭曲的笑容。康娜則把自己背後的大盒子往後藏了藏，雙方十分禮貌的尬笑了秒。

　　還是經驗更加豐富的康娜率先開口：「我是進來躲那只大蜥蜴的，你呢？」

　　彼得一張臉都漲紅了，：「我也是。」

　　康娜用眼位余光掃了一眼垃圾桶後面隱隱露出來的蛛絲，露出一臉嚴肅：「嗯，我剛剛看蜘蛛俠和那只大蜥蜴打起來了，這裡應該安全了。希望他人沒事。」

　　「嗯，希望蜘蛛俠人沒事。」彼得悄悄挪動身子試圖把粘在垃圾桶側面的書包□□。

　　康娜感覺到那種試圖努力掩飾的氛圍，十分善解人意地來到垃圾桶的另外一邊蹲下，她說：「那我們在這蹲一會吧。」

　　「好…」

　　202眼睜睜看著兩個人在大型綠色垃圾桶的兩邊蹲下，開始瘋狂整理裝備。

　　202：……你們開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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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于    時間: 2023-10-21 15:05

第106章 鋼鐵之心

　　「你覺得現在外面安全了嗎？」康娜快速且動作輕緩地把盒子內的木倉械拆卸成更小的部件, 藏在身上各處。眼看著時間門差不多，康娜估摸著時間門，彼得應該也收拾好裝備了吧？

　　「嗯？嗯！我看外面沒什麼動靜, 那個要不我們出去看看。」同樣收拾好東西其實已經幾度想要開口, 正在努力組織語言的彼得馬上順坡下驢。

　　巷子口。

　　兩個人同時探出腦袋朝著外面張望。這裡的位置處於案發現場的三百米處, 比較尷尬的事情就是現在周圍已經圍上許多警車, 這片區域已經被警戒線給劃為禁止閑雜人等隨意進出的封鎖區。

　　就在他們兩個收拾東西的功夫就被劃進去了。對視一眼，他們只能兩人就像做賊一樣, 貼著牆朝著警戒線外移動。

　　「嘿，你們兩個？什麼時候進來的。」背後傳來一個警官的喊聲，彼得一個機靈就想要跑。康娜一把抓著他的胳膊, 卻差點被他帶得一個踉蹌。

　　背後的警官見狀眉頭緊緊皺起，手已經悄悄按上了腰間門，怎麼鬼鬼祟祟的？紐約這三年內也不平靜，他還是小心點好。

　　「別亂動，轉過來。」

　　康娜深呼吸一口氣, 轉身的功夫, 表情已經切換成一個溫和又容易博取好感度的笑容。

　　她扯開口罩，從口袋裡掏出了自己的臨時記者證。

　　這東西是卡特給他們的, 事實上她和彼得都沒有記者的資格證, 只不過為這次環保演講的進場, 卡特特地給他們申請一個臨時的, 以備不時之需。

　　「我們是號角日報的記者，就是想要進來看看狀況。」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朝後退了一步, 拽著彼得的衣服把他往前推了推。彼得一臉窘迫，不知所措的雙手握住雙肩包的背帶。

　　走近後，警官看清這倆人的臉, 十分年輕，甚至還有幾分稚氣。

　　警官馬上了然，看來是有兩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記者溜進來想拍點獨家資料，特別的彼得，那左顧右盼隨時想要逃跑的神情，明顯就是第一次干這種事情。

　　「這裡不是你們冒險的地方，快出去。」

　　他虎著臉一副抓小雞仔的神情，領著兩個毛孩子往警戒線外去。彼得在警官看不到悄悄給康娜比了個大拇指，康娜挑眉回了一個「學著點」的表情。

　　快要走到警戒線邊緣時，康娜看到有一輛黑色越野駛入警戒線，她的視線露在搖落的車窗上。車窗裡坐著一個男人，一頭短發臉部輪廓給人以鋒銳的感覺。

　　康娜認識他，斯諾·約瑟夫九頭蛇特戰小隊隊長，而他目前就職於神盾局。

　　就在這個瞬間門對方也敏銳地察覺到康娜的注視，兩人的目光短暫相接，而後又若無其事地挪開。那一刻的火藥味只有他們之間門才嗅到。

　　康娜低下頭掩飾住眼神裡那抹殺氣，怎麼來的是這個討厭的家伙，簡直就是倒霉。

　　她和這位特戰組成員的矛盾要追溯到三年前的一場波及整個紐約的事件，康娜當時作為他手下的隊員，不但公然反抗他命令，並直接把這位隊長給揍了。而事件的最終結果就是，康娜被重罰並丟去洗腦回爐兩次，收獲一大堆的治療能量。

　　雖然賺到能量很香，但這梁子是結下了，每次見面都會有莫名的火藥味。那群研究洗腦的科學家認為這完全是因為康娜潛意識太討厭對方，絕對不是他們的技術有問題。

　　自那以後，康娜就沒再被編進任何的戰鬥小隊，而是被朝著醫療方向培養。

　　她剛剛看到後座有個若隱若現的黑色光頭人影，看來那位神盾局的局長也親自到場了，這樣一來這件事應該會被神盾局接收。

　　神盾局接手了，就等於九頭蛇接手了。

　　根據康娜查到的資料來看，九頭蛇和神盾局之間門就差了一個標志而已，那密密麻麻的臥底名單，讓人一時之間門都分不清到底是九頭蛇臥底在神盾局，還是說神盾局在九頭蛇臥底了。

　　給控制世界的手段披上一層保護世界的皮，他們就可以輕松地去實現自己的野望。

　　剛開始不了解他們作風的康娜或許並不介意給這個組織打打工，見識過哥譚的過於武德充沛和那過火的自由後，康娜某種程度上還是崇尚秩序的。

　　當初她和系統落到這個組織，對這裡人生地不熟的一人一統，懵懵懂懂被灌輸了一耳朵，那些聽起來特別高大上的理念。

　　差點把腦子還有點不清醒的孩子給忽悠瘸了。

　　但或許是蝙蝠俠那刻在dna裡的多疑讓康娜對這一切都抱有著懷疑。依靠202收集的資料和那一次的大戰，她徹底明白了自己身處於一個怎樣的組織之下。

　　這無非就是用私欲構建的伊甸園罷了，喊著光鮮亮麗的口號，遮蓋著下面那些讓人作嘔的，貪婪的蛆蟲。

　　她還清楚地記得她接到命令，要求她在大戰結束後，對著那些在她眼中閃閃發光的人發動襲擊。

　　爭取在戰鬥結束後讓那些英雄連同怪物一並埋葬在戰場上。

　　看著試圖發動攻擊的隊友，她明白了這個組織從上到下，都是垃圾。

　　[宿主，你還好嗎？]202感受康娜的心情變差了，有些擔心地蹭著康娜的臉頰。它還是很心疼它的宿主的，如果當初不是這件事，或許宿主的性格也不會朝著蝙蝠俠的方向徹底靠攏。

　　要是能像第一個世界那個早一點遇到擁有光的英雄，康娜也不會變成這副樣子了。

　　或許它應該勸宿主多和這個世界的任務目標接觸接觸。

　　而康娜散發出若有若無殺氣的瞬間門，隔壁的彼得整個人就像一只突然發現背後出現一根黃瓜的貓，蹦得老遠。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隔壁的警察緊張地問：「怎麼了？啊？」

　　「我我我…我沒什麼。」彼得有些疑神疑鬼的四處看看，那種感覺又來啦。

　　「這他都能感覺到？」康娜忍不住問202。不對吧？剛剛打大蜥蜴的時候他也沒那麼敏感啊？

　　[可能？他對蝙蝠過敏？]202也搞不懂為什麼蜘蛛俠反應那麼大，難道是康娜身上有什麼特殊加成。難道因為蝙蝠精比蜥蜴精要厲害。

　　他們這邊的動靜吸引力了，警戒線外擠在一起的媒體，康娜一眼便看到在人群中提著兩袋沉重相機，掙扎著試圖挪動的卡特。

　　卡特也看到了在警戒線內兩人，露出一個得救了的表情。「康娜！彼得！！你們去哪了！」

　　就在逃跑的時候，他見彼得可以輕輕松松地扛起這兩個裝備包，於是他自認為和這個年輕人差距應該不大。

　　結果就是他，卡特，一個普普通通的記者，一米八但不壯碩的中年男人，居然連個袋子都扛不起來，還差點閃到腰。後勤部到底給這兩個袋子塞了多少東西？

　　卡特：？？？我那麼弱的嗎？

　　最後兩個袋子還是被他拖著走的，作為一個打工人，東西不能丟，這都是公司的財產，能拖走當然得拖走。

　　他沒離開現場的原因除了實在不是很能拖動這兩包裹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等這兩個跑沒影的實習生。

　　終於見到兩個失蹤已久的實習生回歸，他那顆一直不安的心總算落下了。他們平安歸來就好，天知道他看到兩個一下跑沒影的家伙有多擔心，他把人帶出來總不能去的時候三個，回去的時候只剩下自己了吧。

　　不然別人怎麼看自己啊？

　　五分鐘後。

　　總算和警方交涉好，把兩個人給領走的卡特擦著頭頂上的汗。

　　帶著兩個實習生准備離開，繞過警戒線，彼得彎下腰准備去扛那兩個袋子。

　　卡特剛想阻止，就看到彼得輕松地扛起兩個包仿佛沒有重量一般，轉向他：「卡特先生，我們走吧。」

　　卡特：「……好。」

　　看著前面健步如飛的彼得，卡特默默在心裡流淚，好家伙，看來確實是他老了。現在的年輕人腰那麼好的嗎？

　　……

　　會議室內氣氛凝重，仿佛下一秒就會有暴風雨來襲。

　　看著手裡的賬單，彼得的手都是顫抖的。他用一種不可置信又崩潰的語氣，說：「怎麼會那麼貴。」

　　坐在辦公椅前的後勤兼財務小姐姐，用一種憐憫的語氣說：「雖然你砸出去那個袋子都只是支架，但裡面剛好有個比較貴的鏡頭。我算過，你的工資全部抵上都不夠，還得貼一點。」

　　她頓了頓試圖說點什麼，然後最終千回百轉變成了一句：「下次別再拿起什麼就丟了。」

　　語氣中的一言難盡讓彼得感覺自己的心比被蜥蜴尾巴抽的時候還疼。

　　彼得：QAQ！！！！

　　財務小姐姐的目光轉向了一旁的康娜，把另一份賬單遞給康娜：「這是你的。你的比他的貴，不過鑒於地拍到的照片不錯，公司決定讓你和他賠償一樣的價格就好。」

　　康娜有些緊張地打開賬單看了一眼末尾的數字，還好看起來她還負擔得起。

　　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就聽到202的聲音：[宿主，你是不是忘記了，這個月的生活費已經用來交房租還給孤兒院。]

　　康·月光族·之前沒窮過·娜：好的，我忘了：）

　　感受到面前兩個人已經朝著自閉傾斜的氣場，財務小姐姐咳嗽了一聲：「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

　　兩雙眼睛馬上瞪大了，像是兩只小狗巴巴地看著她，飽含期待。

　　感覺自己被萌到的財務別開頭，努力壓下差點就想給錢的衝動說：「我這裡有兩張申請表，我可以幫你們申請延遲付款。」

　　康娜and彼得：qvq 好的，謝謝財務姐姐。


第107章 鋼鐵之心

　　「所以那個綠色的大家伙是怎麼來的, 蜥蜴和人的雜交，這藍莓干味道不錯。」托尼隨手拿起身邊一袋零食打開，塞進嘴裡。

　　「他屬於失敗的基因改造產物, 原本就是人。從檢查結果來看, 他的防御力快趕得上你的戰甲了, 並且擁有再生能力, 只需要消耗一定的能量就可以斷肢再生，只要能力足夠, 想殺死他難度很大。」

　　班納博士對光屏上的數據做著分析，略微上推眼鏡眼中寫滿了智慧，絲毫看不出是一位情緒失控就會變成綠色怪物的博士。

　　「好吧, 這都不是重點。」

　　托尼直接靠坐在沙發上翹起一郎腿，雙手搭在沙發脊上。

　　「重點是，這大家伙到底為什麼會出現在城市裡。若不是那個睡衣寶寶，這次又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是吧，獨眼俠？」

　　尼克弗瑞從陰影中走出, 要不是他自己走出來, 剛剛根本沒人能看出他站在黑色落地窗前。

　　「我是不會同意你把那個蜘蛛俠拉進隊伍的，而且這次可不止那位小朋友, 還有外人參與了進來。」

　　他從大衣內側的口袋裡拿出一個用透明袋子裝著的小玩意, 丟進托尼懷裡。

　　「這東西是……」

　　那是一顆空心子彈, 輕輕一捏, 對材料學同樣有著很深研究的托尼一下就察覺出這個材料的特殊。

　　質地不算堅硬，但韌性極佳。

　　空心設計, 看來是為了在子彈中塞進去一些特殊的東西。

　　而且托尼在子彈的側面摸到了一些凹凸不平的痕跡，這形狀……

　　他快步往著後面的工作台走去。

　　「別怪我不提醒你，這顆小東西裡原本裝著可以放倒至少三頭大像的特質麻醉劑。」尼克弗瑞悠哉悠哉在沙發上坐下。

　　「小笨手, 給他一杯咖啡。」

　　托尼隨口吩咐了一句，便把心神落到那顆子彈上，只是小心地把裡面的東西倒進托盤裡，再用鑷子夾起仔細觀察。

　　在子彈的尾端處，他果然發現自己想要找的東西。

　　那是一個小小的蝙蝠標志。

　　托尼頗有興致地挑眉。三年前有個神秘的家伙救了他一次，但是卻沒給他留下什麼信息就跑了，只記得那人的衣服武器上也有一個這樣的標志。

　　「對方是誰？」

　　尼克躲避過差點懟到他臉上的咖啡，用通訊器給托尼發送了一份資料。

　　桌面上的手機傳來一陣震動，托尼拿起一晃投射出一個全息影像，上面是一張照片。

　　「誒，怎麼是她？」

　　這次輪到尼克弗瑞有些意外：「你認識她？」

　　托尼那雙漂亮的焦糖色眼睛中綻放出點點笑意，看著照片上那個黑發藍眼的少女，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

　　「一面之緣，局長，這次由我來接觸她怎麼樣？」

　　……

　　下班時間，巴士站前。

　　頭頂上飄著一朵小烏雲的康娜，不甘心的注視著賬單上的數字，從公司出來後她就一直在盯著看了，似乎是想要把賬單盯出兩個洞來，只是這樣並不能讓上面的數字自動變少。

　　陷入財政危機，並且可能未來連飯都快吃不起的韋恩家崽子，一臉生無可戀地對著202發出詢問。

　　「202，幫我算算要是一日三餐水電什麼的都到基地裡蹭的話，能省下多少錢？」

　　她一天內需要大量的進食來補充營養，否則按照她從停屍間裡拉人的頻率，救上幾個就把自己給玩沒了。

　　要是減少在外用餐，努力在飯堂多吃點，說不定省下來的錢就夠還了呢？

　　康娜帶著些希冀地想。

　　む宿主，按照你飯量來算，確實能省下來不少。但是……め202把現有數據一總結，發現…

　　現實總是殘酷的，特別是當你沒錢時。

　　雖然公司的財務願意給他們寬限一周，但這並不能讓康娜的財政狀況好轉。因為年齡關系，她本身能賺到的錢就不多，先不說很多公司的實習期都很長，而康娜總是要中途逃班請假回九頭蛇救人，這也讓她想找到一份穩定的工作變得困難。

　　她不但要每個月給孤兒院打錢，還要砸錢去研究和維護自己的裝備。

　　除了組織外勤任務外，所有成員的裝備前往武器部做維護都需要自己用功勛或者錢，康娜既沒錢也沒功勛，而且她還私藏了不少自用的高級貨，維護起來更加麻煩。

　　這下真的，兜比臉還干淨了。

　　彼得用余光悄悄打量隔壁還在看賬單的康娜，若是她頭上有耳朵，彼得感覺那一定是耷拉著的。她眉頭緊鎖臉鼓鼓的，仿佛在賭氣讓人想伸手過去戳一戳。

　　今天賬單的事情看來對這位新同事的打擊真的很大啊，說實話，彼得之前一直以為這位同事是哪個富家千金呢，畢竟她長了一張一看就特別值錢的臉。

　　彼得雖然也窮，但比起堪比孤兒的康娜情況自然要好上不少。他可以選擇先找梅姨借上一些，然後再去工地搬磚努力把錢還給梅姨。

　　或許是今天的賬單讓彼得對康娜產生了一種名為同病相憐的感情，畢竟從表面上看，彼得和康娜都是為了救人。

　　於是，她這副天都塌了的模樣看得挺讓人難受的，彼得生出幾分想要安慰她的心思：「那個，你是擔心還不上錢嗎？」

　　「對啊，沒錢了，我可能吃不起飯了。」康娜還處於一種痛失財產的恍惚狀態中，聲音都帶著點飄忽。

　　彼得馬上建議道：「其實你可以找你長輩借上一點錢，先還著。」

　　青澀的少年似乎是擔心她覺得和長輩開口為難，又補充了一句：我們今天也是為了救人。

　　我的長輩都不在這。康娜晃動著腿踢飛了一顆石子，語氣悶悶的。

　　她想布魯斯了。

　　彼得有些無措地撓了撓臉：啊…那個抱歉。「

　　他不知道她的長輩都不在了，他想問得更清楚但又擔心觸及到女孩的傷痛。他斟酌著措辭試圖給予她一些更好的建議。

　　」或許，我可以給你介紹兼職，送外賣的。雖然有點累，但是應該能賺到一點？」

　　康娜感受到身邊彼得的善意，他身上的光芒增強了一瞬間，照在她身上帶著一種別樣的溫暖。想幫助別人的時候信念感就會增強嗎。

　　她搖了搖頭把賬單揣進兜裡，拒絕了彼得：「謝謝，但我想我會自己想辦法的。」

　　事實上，她並沒有太多的時間做兼職，她還有九頭蛇的訓練要做，不方便。

　　如若實在不行，康娜就考慮著從九頭蛇那邊坑一筆經費再說。不坑白不坑，不願意付工資的垃圾組織，趕緊原地解散吧。

　　視線掃視車站，康娜的視線落在街角露出半個車身的越野上，眼神漸漸凝固。

　　「彼得，我趕時間就先走了。」

　　「哦哦，好的。那明天見。」

　　「明天見。」康娜隨意地招了招手，步伐飛快穿過好幾個站點，朝著街角轉去。

　　確認自己離開了彼得的視線範圍，康娜在路邊裝作不經意的樣子低頭玩著手機，五分鐘後，一輛越野車緩緩地停在了她面前，車門打開。

　　康娜默不作聲地上了車。

　　車後鏡裡反射出司機的面容，是一張看起來有幾分平平無奇的中年人面容。他什麼都沒說，只是丟給康娜一個文件夾和錄音筆。

　　康娜選擇先打開錄音筆，這是一段已經被特殊處理過，聽不出性別年齡的錄音從裡面流出。

　　「前特別行動組成員代號2379，姓名康娜。你的資料將會被封鎖通過特殊途徑送達給任務目標，臥底計劃提前接近任務目標，等待下一步指令。」

　　康娜的第一反應是，干！那她要申請項目經費的事情怎麼辦！！！

　　深吸一口氣把不靠譜的想法丟出去，康娜又把隔壁的文件夾倒出來，一目十行。

　　這是一份身份資料，這份資料裡寫康娜是一個父母雙亡被神秘養父收養的少女，而她的這位秘密養父還是一名雇佣兵。

　　還是試圖把她培養成武器那種。而她逃離了養父的掌控，隱姓埋名在紐約獨自生活。

　　康娜腦海裡正在窺屏的202忍不住噴了：む……什麼東西？？這麼離譜的劇本也能寫得出來？這比《重生之我是蝙蝠俠》還離譜。め

　　而剛剛變成小窮鬼的康娜，滿眼只剩下劇本上的活動經費足足有三萬呢！！！

　　沒事，這個劇本她有經驗，她可以演，有活動經費就行！！反正也不是什麼殺人任務。

　　「你可以下車。」前面的司機看她表現出的振奮，滿意地勾了勾嘴角。

　　很好，看來她還是願意執行任務的。

　　這位可是位妥妥的刺頭，三年前就公然抗令，暴揍了當時卸下熱武器的九頭蛇特戰隊隊長。

　　揚名整個紐約區基地。

　　要不是她的能力夠強，並且年紀小，會讓人有放松警惕的效果，還在三年前和任務目標有過接觸。

　　估計也不會接到臥底任務。臥底這種東西考驗的就是隨機應變，這種刺頭不按套路出牌的家伙，反而更容易接近某些特定目標。

　　高層看好她，還特意為她這個性格量身定做了劇本。

　　她願意好好配合自然是最好的。

　　康娜點頭，剛想開車門，似乎突然想起來什麼又縮回手。

　　她對著前面的司機露出一個靦腆至極的笑容：「那個…你有錢嗎？先借我點？」


第108章 鋼鐵之心

　　音樂放得震天響, 燈光到處亂飛晃得人眼睛疼，昏暗的環境下，人與人之間門的距離變得格外曖昧。舞台上的舞者盡情展現著人體曲線的曼妙, 尖叫聲和起哄聲融為一體。

　　這是一家在夜間門營業的高級酒吧。

　　舞台的另一邊, 用一列植物裝飾巧妙地分割開幾個卡座和一個貼著LED燈的玻璃吧台。那邊的環境相對安靜, 但同樣能看到舞台中的場景。這裡的消費比隔壁混亂的舞池要高上一些, 所以反而暫時沒什麼人。

　　在吧台後，站著幾個服務生, 他們穿著統一的制服，外貌各具特色。他們的業務除了調酒上酒以外還包括推銷，賣出一瓶高檔酒他們都能得到不錯的抽成。不錯的外貌的確能讓一些顧客買賬。

　　而幾個相熟的服務生正在吧台後收拾東西, 他們的目光，不自覺地飄向吧台前擦著杯子的新人，這位是被突然塞進來，她看起來真的什麼都不懂，而且總覺得對方還是個未成年的樣子。

　　她有些慵懶地隨意把手搭在吧台上, 一臉頗有興致地看著另外一邊的舞蹈。

　　梳成背頭的發絲在光線下, 泛著一種溫暖的色澤。昏暗的燈光進一步加深了她的臉部輪廓，身上有種干淨通透的少年氣, 那饒有興致的表情和高高揚起的嘴角, 一看就讓人心生好感。

　　「尤金, 看來你有競爭對手了啊。」一個個子很高, 看起來頗為陽光帥氣的服務生，摟住身邊人的肩膀。身旁的金發男人抖了抖肩膀, 一臉嫌棄拍掉這個大個子的手。

　　尤金是這家店的頭牌，曾經創下過一晚上引得客人願意開三支價值五萬美金高檔酒的記錄。

　　「什麼競爭對手，一個小孩子罷了。」同為服務生, 事實上他們都是競爭關系，他們的工資多少和他們的業績直接掛鉤，畢竟酒吧裡來的有錢人也就那麼多，有些競爭是避免不了的。

　　在尤金看來，雖然這個小孩有著一張可以讓客人欣賞的臉，但想要賣出高檔酒可不能只依靠著臉，能說會道也是很重要的。而且做這行還有個重要的指標就是，會喝酒。

　　而這個小孩怎麼看也不是個會喝酒的。

　　大個子也不在意，只是嘿嘿笑著去工作去了。

　　而被他們討論著的，正是康娜。

　　む宿主！別看了。め202努力在給康娜眼前瘋狂的打馬賽克。它就搞不懂啊！為什麼臥底劇本裡還要求康娜來這種地方打工！

　　「你讓我欣賞一下嘛！」康娜感覺一雙眼睛中寫滿了濃厚的興趣，說起來也是丟人啊，明明在哥譚是一個夜生活如此豐富的城市生活了半年，康娜卻從來沒進過這種地方。

　　回憶自己的哥譚夜生活，總結一下就兩個字——干架。

　　不是去干架，就是在去干架的路上。

　　九頭蛇的劇本還是蠻貼近現實的，他們一直監視著康娜的動向，自然是知道康娜最近很缺錢。他們給康娜的第一個命令就是來這裡打工，而理由就是，她缺錢還想賺快錢。

　　他們已經給任務目標傳遞出消息。而任務目標有可能會觀察，甚至主動接近她。她拿的是忍辱負重的劇本，他們看情況會安排一些鬧事的來給她創造機會。

　　整個劇本核心就突出一個隨機應變。他們對她的許諾就是，如果她完美完成了這次的任務，就會獲得更高一級的權限，一個進入管理層的機會，擺脫實驗體的身份。

　　按照康娜原本的設想，她會在兩年後加入臥底計劃，通過神盾局的特工選拔再想辦法接近那些復仇者。這兩年時間門內她會想辦法收取更多關於九頭蛇的信息。

　　不過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提早加入或許是一個機會。

　　九頭蛇有一部分信息和計劃被阿尼姆掌管，阿尼姆是一位瘋狂科學家，他把自己的意識上傳到虛擬終端作為九頭蛇的智能AI存在，如果用202入侵很有可能被這個家伙察覺。

　　他能把意識上傳到電腦內保存，運氣成分很大，用202的話來講，就是靈魂脫離軀殼暫時寄生在電腦裡。

　　靈魂層面的事情，202實在沒什麼辦法了。要是有它早就拿出來先把康娜的靈魂修補好了。

　　當然，這個世界的AI智能水平也是極高的，特別是托尼史塔克制作的那個AI，當初202還想過去托尼那裡偷偷扒拉一些錢。結果剛進門就發現那個AI已經有了一些靈魂的雛形，伸出試探jiojio的202轉身就跑。當時就差一點點，就被那個AI的防火牆給發現了。

　　202回來後就告訴康娜，那個鋼鐵俠制作的AI也是任務目標之一，它看到了，對方也會發光。

　　在康娜思索之際，周圍的客人已經漸漸多了起來，手臂被人輕輕拍了一下。

　　一個看起來年紀三十上下，畫著淡妝的女人正注視著她，眼神中帶著一絲好奇。

　　「你是新來的？」

　　她進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這個小家伙，小家伙手上擦杯子的動作很利落，但注意力明顯不在自己的工作上，而是舞池裡那些打扮火辣的男男女女。那雙干淨澄澈的藍色眼睛，即便在如此昏暗的環境中也顯得光彩奪目。

　　女人先是被這雙眼睛吸引，然後走近後看清了對方的面容。

　　這位服務員並沒有喉結，應該是一個女孩子。

　　她這種偷偷打量的行為，在女人看來怪可愛的。像只躲在箱子裡暗中觀察的貓貓。

　　「是的，您要喝點什麼嗎？」

　　女孩的笑和那些女人看慣了的笑容不同，不帶絲毫的功利反而充滿一種干淨透徹的少年感，讓人忍不住想逗弄她一下。

　　「你這裡有點什麼？」女人問

　　……

　　尤金的視線不自覺地飄向了後面的卡座，卡座裡正是那個新人。

　　對方今天的業績要超過自己了，卡座裡那個女人已經買走兩瓶酒了。那個女人他認識，也是這裡的常客了，出手十分大方，真是便宜這小孩了。

　　隔壁調侃過他的大個子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湊到他耳邊輕聲說：「你看看，我就說這小孩不簡單吧，那些客人就喜歡這種青澀的。我看要不了多久，她可能會打破你的記錄呢。」

　　尤金暗中瞪了對方一眼，他聽出來對方在挑撥了。只不過他也確實有些不服氣，況且還有一個原因，作為店裡業績最好的服務生，他是有額外獎金的，最近他看上了一輛車。如果得到這個月的獎金，他差不多就可以把車先定下來，那可是限量款，要是晚了會被搶走的。

　　有句話說得好，搶人錢財猶如殺人放火。

　　他拿起酒杯就朝著後面卡座走去，臉上帶著一個格外燦爛的笑意。「又見面了，梅蜜小姐？」

　　康娜一臉懵逼地看著這位同事熟門熟路地和卡座內的客人打著招呼，甚至於他還能笑著和精准說出每個人上次來的時候說的一點身邊事。看起來就和打啞謎一樣，幾個來回，康娜就被擠到了話題外。

　　「哇，他好厲害。」沒見過這場面的康娜，悄咪咪地和202說。

　　[宿主，先別管他們厲不厲害了，他是在搶你業績呢！]

　　「沒關系啊，我今天的目的也不是這個啊。」康娜一臉無所謂，反正她今天是來接近任務目標的，也不是真的來這裡做服務生的。

　　[一瓶酒的提成有兩千美金呢！！！]

　　什麼！兩千？！！康娜雙眼馬上化作金錢的符號，牽涉到錢的問題說什麼都不能讓。

　　康娜醞釀一下情緒，使出了當年在學校排球館內的功力。

　　她歪著腦袋，把那雙眼睛瞪大，露出一副你好厲害的樣子。

　　「哇！你好厲害啊尤金，都認識大家呢！我就不能，我只能記住幾位姐姐呢。」

　　說完，她似乎有些慚愧，微微仰頭看著隔壁的人，昏暗的光線讓瞳孔放大一些，那抹藍色更為深邃仿佛藏著一片星空，她微微鼓起臉，一臉委屈巴巴的。

　　看得隔壁幾位女士都愛心泛濫了。

　　尤金臉上的笑容不變，依舊爽朗。卻在心裡痛罵，沒想到居然是個綠茶！！

　　「哪裡，只是因為幾位客人比較捧場而已。」尤金隨意地從桌面拿起一支酒給自己倒了一杯。「我敬大家一杯。」

　　他仰起頭一飲而盡，而後又倒了一杯，遞給康娜：「你也敬大家一杯。」

　　他看康娜的眼神充滿挑釁。

　　康娜有些猶豫了，她沒喝過酒，對自己的酒量也沒什麼信心。

　　「啊∼可是，我不太會誒。」

　　尤金臉似乎扭曲了一下，下一秒變得更加熱情，什麼「你不是不給面子吧」，「大家都看著呢」的言論都出來了。

　　沒什麼經驗的康娜對這種勸酒行為實在是有些招架不住。

　　而且其實吧，她也有些好奇，畢竟沒試過，最後還是伸出手准備接過酒。

　　一只手就從隔壁插了過來，一把奪走了康娜手裡的酒杯，眾人的視線順著那只手紛紛落在那人身上。

　　那人穿著一件西裝馬甲，領口半敞開著，在酒吧如此昏暗的環境裡依然戴著墨鏡，在場有不少人都認出了他。發出了低低的驚呼，而他隔壁的尤金更是表情失控，露出了驚喜的神色。

　　來人正是大名鼎鼎的托尼·斯塔克。

　　他無視眾人的目光，隨手拿起酒抿了一口。下一秒眉頭皺起，把酒杯裡的酒給潑了。「店長？店長？你們酒吧就只有這些？」

　　店長還沒來，尤金抿了抿唇。

　　托尼·斯塔克很少來這種酒吧，他向來喜歡在自己的地方開派對，而能收到邀請函和他一起玩的人沒幾個，要麼就同樣是富豪，要麼就是年輕貌美的模特交際花。

　　這可是紐約市的頂級富豪之一，不可多得的機會，他主動上前開口道，臉上因為激動泛起了一抹紅暈：「斯塔克先生，很高興見到你。那個…你怎麼會來這裡。」

　　托尼則完全無視了他，目光落在康娜身上，他朝著康娜伸出手。

　　「小家伙，我們又見面了。」

　　自覺出場完美的托尼，自信地露出一抹笑容。

　　但實際上，康娜的關注點完全在另一件事情上，她問202：「那麼黑為什麼要帶墨鏡，這樣真的能看見嗎？還是他眼睛出問題了？」


第109章 鋼鐵之心

　　康娜有些懵的看著托尼, 他還認得自己？她還以為這個大忙人超級英雄早就不記得他們見過了。

　　「好久不見，斯塔克先生。」她握住托尼的手，手心傳來溫暖的觸感。托尼的治療清單展現在她面前, 嗯, 很好, 他眼睛沒有出問題。

　　周圍人的目光一下子就變了, 是八卦的味道！他們認識嗎？好奇的目光就像掃描儀，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

　　托尼摘下墨鏡朝著她眨了眨眼睛。「小康娜, 偷偷跑出來可是不好的行為哦。」

　　周圍看康娜的眼光更奇怪了，在托尼·斯塔克成為超級英雄，經歷了紐約蟲洞事件後收心養性了很多, 但人們對他本人的印像依然改不了。難道……

　　「你的父親委托我帶你回去，嗯，我猜你也不希望被他知道你在這種地方，對嗎？」

　　好家伙，聽起來這位應該是個富家千金離家出走, 還能委托鋼鐵俠幫忙？這是哪位富豪的子女？？

　　眾人的目光落到康娜那張, 一看就很值錢的臉。馬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不過，我可不是那個老古板, 我很樂意陪你喝點再把你安全送到家。」對著隔壁匆匆趕來的店長打了個響指。「給我們准備一個包間, 順便開兩支你們最貴的酒。就當我送給小康娜的禮物好了。」

　　……

　　豪華小包間內。

　　「你們這的環境不錯啊。」托尼打量著這裡的環境, 對著前面推開門的店長隨口稱贊了一句。

　　「先生, 您喜歡就好。」店長陪著笑，附和著他的話。

　　「嗯哼, 我想要個安靜的環境，和這位叛逆離家出走的小朋友好好聊聊，酒晚一些再上, 沒問題？」托尼看著身後顯得異常茫然和沉默的女孩挑眉道。

　　「當然可以。」店長一臉鼓勵地拍了拍康娜的肩膀。「外面的工作會有人接替你的，你陪斯塔克先生好好聊聊哈。」

　　很快，房間內就只剩下康娜和托尼，氣氛變得莫名沉默。

　　托尼就用一種饒有興致的目光打量著她，這是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女孩，或許是年紀讓她的性別看起來有幾分模糊。和那個見到他後完全陷入慌張，手足無措的睡衣寶寶不同，至少從表面上她看不出異常。

　　「斯塔克先生是為了來還那五百美金的嗎？」康娜有些好奇的，事實上她只知道托尼會在今天來這裡找她，但到底是什麼原因，康娜並不清楚，或許是信不過她的演技，九頭蛇並沒有詳細和她說。

　　「當然也是的，我沒有欠人錢的習慣。」他摸了摸口袋。「我沒有帶現金的習慣，或者你有銀行卡之類的東西嗎？」

　　康娜沉默了一會，然後念出了一連串的數字。那速度就像一早了然於心。

　　「J，給我打一筆錢到這個賬號上。」托尼隨意吩咐了一聲，康娜的目光隨之落到他胸前。

　　更准確地說，是他胸前的眼鏡上，散發著一層薄薄的金光，和托尼的金紅色交相輝映。

　　康娜眯了眯眼睛，是和布魯斯一樣的金色呢，只是布魯斯的金色顯得更為厚重一些。

　　這就是那個同樣是任務目標的AI吧，叫J嗎。

　　托尼一只手隨意地撐在椅背上，整個人似乎都很放松：「錢，我打了。我有個小問題想問你。」

　　「你問。」

　　「這個是你的吧？」

　　托尼伸出手，松開，一個小東西吊在他手心下。

　　那是一顆被項鏈穿起來的子彈，子彈的側面刻著一個小小歪歪扭扭的蝙蝠。

　　康娜眼神閃爍，但嘴上依舊說：「不是，我沒這樣的飾品。」她故意把子彈說成是飾品，反正認是不可能認的。

　　托尼也不在意她的否認，只是自顧自地繼續說道：「三年前，這小玩意卡在了我裝甲裡，有人開槍打中了我。」他做了個開槍的手勢，把那顆子彈握進手裡。

　　「然後，這顆小東西就精准地卡進我的打火器裡，而這裡面藏著一點高濃度的壓縮能力劑，強行打開我的推進裝置。」

　　「特別精彩，就像一場奇跡。」他一邊說著，那雙和以前的康娜相似甚至完全相同的焦糖色眼睛裡，熠熠生輝，帶著一種無形的壓迫力。

　　康娜忍不住微微挪開視線，不去看他。「所以呢？」

　　「所以，你可以告訴我，你是怎麼做到的嗎？」他笑著，小胡子微微揚起，帶著一抹自信的弧度。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在見到她之前，托尼做過種種假設。依靠她的經歷去猜測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他猜測她是功利的，因為她曾經是雇佣兵。或許她只是想獨吞獲得一筆錢。

　　他也猜過或許她是像娜塔莎一樣，見慣生死並尋到最終意義的特工。

　　托尼還記得他在甜甜圈店內見過她的樣子，身上纏繞著淡淡的疏離和格格不入，那是經常遠離人群才會用的狀態，充滿故事感。

　　但這一刻，托尼真正與那雙眼睛對視過後，他發現他錯了。

　　這是一雙純粹的眼睛，干淨得一眼看得到底。

　　她像個孩子。

　　托尼突然湊近，眼疾手快的伸手去拉她腰側的小袋子，康娜幾乎是瞬間做出反應。一把捏住了他的手腕，向下一壓，把他按在沙發上。

　　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的康娜，馬上松開手。有些尷尬地摸著鼻子：「那個…我防身術學得還不錯。」

　　她腰側的小袋子裡就放著一盒小的特制子彈，別問她怎麼把這種東西帶在身上。就…帶著總覺得會更好。托尼的動作著實嚇到她了。

　　本身康娜對托尼抱有一種天然的好感度，就好像當初面對布魯斯一樣。那種淡淡的依賴感似乎與生俱來，雖然不如當初沒有記憶的時候強烈，但也足夠康娜在他面前表現得放松。

　　康娜或許本人當局者迷，並沒有發現在平時的她，總有種緊迫感和危機感，這讓她隨時保持著一種高度警覺，

　　即便一些普通人給她突然襲擊，比如她的合租室友娜菲爾，對方若是從背後給她擁抱，在握上對方手那一刻康娜就應該反應過來。

　　但在托尼身邊的康娜反而有種莫名的信任和放松，居然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把托尼直接放倒了。

　　托尼給她的那種放松感，總讓她有種面對布魯斯他們的感覺，一放松，當初在韋恩家養成的習慣就會冒出來，韋恩家的兄弟姐妹，總會突然一個心血來潮就拉你起來打一架，特別的武德充沛。

　　對於他們來說，這可能就是一種另類的拉近關系的方式。

　　反正大家手下會有分寸的，打架而已問題不大。

　　說起來，自己這位前爸爸，是不是有點太身嬌體軟了。

　　康娜莫名有點擔心了呢。

　　托尼也不在意，他也不起來，只是側躺在沙發上用手托著臉，用戲謔的目光看著他：「我應該怎麼稱呼你？小蝙蝠？」

　　他的表情很明顯，就是「你演，接著演」。

　　好吧，其實已經沒什麼裝下去的必要了。

　　康娜一臉破罐子破摔的無所謂，愛咋咋地：「好吧，直接叫名字吧，我沒有固定代號，你想知道什麼？或者你想干什麼？」

　　「你是怎麼做到的？或者說，如此精准地擊中那個地方。」托尼快速坐起來，用手指微微扒開衣領，露出下面若隱若現的方舟反應爐。

　　「推測。」康娜聳了聳肩。

　　對於她來說，除了反應爐對於她來說很有難度之外，鋼鐵俠的機甲對於康娜來說並不難研究，實際上，九頭蛇也有部分他的數據。康娜只看了一遍就已經能猜測到功能區的大概構造。

　　因為這幾乎和她上輩子用的機械外骨骼思路極為相似，只是當時布魯斯他們那邊的能源並不如方舟反應爐耐用。所以，事實上外骨骼就是鋼鐵俠戰甲的削弱版本。

　　聽著康娜的描述，托尼的眼睛越來越亮。這是個天才，雖然比不上他。但在戰甲設計上她似乎有很多特別的見解。特別是在人體構造貼合和同步率上，她有種驚人的敏感和天馬行空的想法。

　　「你成年了嗎？」

　　「沒有，嚴格來說沒有。」

　　「沒關系，那你喜歡住高樓嗎？」

　　「嗯…我沒有畏高症。還行吧。」

　　「相信我，紐約的夜景很美。你會喜歡那裡的。有興趣來做我的助手嗎？」

　　康娜試探地問：「不…我還要打工。」

　　「獨立研究室外加每個月一萬美金怎麼樣。」

　　康娜一雙藍色眸子瞪大，薄唇微微張開，好多錢！！！！

　　「怎麼不滿意？我還可以再加。」財大氣粗根本不差錢的托尼靠在沙發上雙手抱胸一臉囂張。

　　咽了口唾沫，康娜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門被敲響了。店主得到托尼的同意後，親自端著酒走了進來。托尼從冰桶裡拿起酒，給康娜和自己各倒了一杯，隨後把酒杯遞到她手裡後，舉杯。

　　「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托尼·斯塔克，我們合作愉快。」

　　康娜想到為了小錢錢都不用愁了，接過酒杯豪邁地一飲而盡。

　　「干杯！」

　　看著這個臉上泛起紅暈的小家伙，托尼抿了口酒。這個小孩和資料裡描述的那個被培養成武器的形像似乎不太符合，不過放在身邊觀察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而且，這小家伙喝得真著急。看起來她真的不會喝酒。

　　托尼想著，又給她倒了一杯。


第110章 鋼鐵之心

　　酒水入口帶來的是一股奇異的味道, 苦中帶甜，鼻間纏繞著一股醇厚的酒香味。康娜有幾分驚奇，這味道好香啊。

　　一雙眼睛裡閃爍著好奇與興奮。

　　康娜對痛感的屏蔽, 讓她對酒水的辛辣味道沒什麼清晰的認知。她只覺得似乎若有若無的熱意從身體內升騰起來, 肚子裡有溫暖的感覺, 很奇特, 總能讓康娜產生一種被光包裹的錯覺。

　　摸了摸肚子，再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態, 好像也沒什麼感覺。自己的體質會不會千杯不醉？

　　沒有喝過酒的康娜並不知道，有些酒，剛下去沒什麼反應, 但是後勁極大。

　　對於托尼的倒酒她來者不拒。

　　赤金色的半透明酒水在杯子裡晃蕩，康娜拿起杯子又一口氣喝了半杯，隔壁的托尼實在看不下去抓著她的手：「誒，喝慢點。聊聊天怎麼樣？」

　　事實上，現在康娜就已經有些迷糊了。第一次喝還喝得那麼急, 不醉才怪。

　　腦子裡的202在數據面板上看到康娜已經進入【醉酒】的狀態。但這時候的康娜已經完全聽不到它說的話了。

　　「你想聊點什麼？」康娜歪著腦袋一臉可愛地望著托尼, 一雙眼睛已經蒙上一抹水色，明顯狀態開始不對。

　　察覺到這一點的托尼上下打量了她, 發現她臉上就好像上了一層腮紅, 整個人散發著一種閑適慵懶的感覺。

　　酒精侵襲大腦, 她那最後一點點防備也被卸下, 那種時刻緊繃著怕九頭蛇發現她異常的緊張被徹底瓦解，仿佛被敲開了殼子的小刺蝟, 露出軟軟的肚皮。

　　很好，現在是套話的時候了。

　　托尼手指不動聲色地在手表上點擊一下，坐過去, 拍著她的肩膀，試探性地問：「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打工，你的父母呢？」

　　看似不經意，但實際上托尼已經用腕表中的檢測裝置，鎖定康娜的心跳和脈搏。如果她撒謊，很快就會被檢測到。當然不排除這孩子做過相關的訓練，但也可以作為一個參考數值。

　　康娜任由托尼的動作，金紅色光澤帶來的溫暖慢慢融入她的身體，她就像一只被撓下巴的貓，慵懶舒適。

　　「嗯？父母？我好像沒有誒，工作的話，我沒有錢了。所以要工作。」康娜回答道，轉動著酒杯，把酒杯放到嘴邊又喝了一口。

　　托尼又問：「你之前還做過什麼工作？」

　　「嗯…有甜甜圈店鋪，有記者，還有好多好多。」康娜咂巴一下嘴，看一眼杯子，空空如也，喝完了。

　　她還想要，便伸手就想去拿桌上那支酒。

　　托尼一把抓著她不安分的爪子，把人拉回來。

　　「好多？好多是什麼？有沒有什麼特別厲害的工作，比如雇佣兵？」

　　康娜不滿地扭動身子：「我想喝！」

　　她好像真的喝醉了，托尼耐心地帶著些哄孩子的語氣：「你先告訴我，告訴我就讓你喝。」

　　「好吧。」康娜有些混亂地想，自己有沒有做過什麼很酷的工作，眼睛一亮。「 我有做過哦，一個很酷的工作。你過來，我悄悄告訴你。」

　　說著她就像個樹懶一樣整個人趴在托尼的耳邊，語氣充滿得意揚揚：「我告訴你！我做過羅賓！蝙蝠俠的羅賓，是不是超級厲害？」

　　「羅賓？那是什麼？」托尼感受著隔壁這個呼吸都帶著酒氣的小酒鬼，挑眉。

　　羅賓是鳥的名稱，難道是代號？

　　「羅賓都不認識！！」聽到托尼是疑惑，康娜露出一個可愛又無比震驚的表情，叉著腰。

　　不過很快，她的視線就落到對方身上的光芒上，算了，會發光的人就不和他計較了。

　　她嘴角翹起跳上沙發，高高舉起手大聲宣布：「 既然你誠心誠意地發問了，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

　　「我！康娜，是蝙蝠俠的羅賓！蝙蝠俠最好的助手和搭檔！父親最喜歡的孩子……」頓了頓，康娜好像有些心虛，也不一定是布魯斯最喜歡的。

　　「嗯…最喜歡的之一。」

　　蝙蝠俠？聽起來又是個喜歡緊身衣的，托尼摸著自己的胡子。

　　感覺和那個睡意寶寶的蜘蛛俠差不多？難道他變異的是像蝙蝠一樣的特殊能力，比如回聲探路和會倒掉睡覺？

　　「那你父親在哪裡？」

　　康娜被托尼拽住衣角，拖著她坐下：「你說蝙蝠俠嗎？蝙蝠俠不在這裡，蝙蝠俠住在超級超級大的山洞裡。」

　　托尼皺著眉，難道真的是倒吊在山洞裡的？所以蝙蝠俠就是她的父親，那個資料裡把孩子培養成武器的男人？

　　「你父親就你一個孩子？」

　　「蝙蝠俠有四個羅賓，嗯不，五個。好吧，或許是七八個。反正他們都是父親的孩子。」康娜拿起酒給自己倒了一杯，似乎有些悲傷地說：「大部分情況下，成年出師後就不會再做羅賓了。」

　　康娜混沌的腦子裡正在努力運作著，達米安和她的年紀差太近了，等到達米安成年她都不一定能上位成功。而且她好像也已經快成年了！！

　　想想自己，現在實際上依舊是慘遭蝙蝠俠解雇，連個替補都當不上了，並且到現在都沒正式得到羅賓制服的羅賓。

　　康娜吸了吸鼻子，把眼眶中的熱意壓了下去。忍住不能哭，她很堅強。

　　「那他是怎麼訓練你們的？」托尼的表情變得有幾分嚴肅，這個蝙蝠俠哪裡找來那麼多的孩子？而且如果康娜做過羅賓，這代表著，他們都經受過專業的訓練。天賦這種東西除了嚴酷的訓練來開發之外，還有一個大前提，就是你得有。

　　總不能都是蝙蝠俠生的吧？蝙蝠這種生物好像一次只能生一只吧。

　　那只有一種可能，就是他抓走了這些孩子。

　　「就是…在洞裡訓練，教會我們格鬥和各種技能。而且我們還會定期打擂台，打贏那個可以獲得獎勵！」被托尼提起曾經在蝙蝠洞的生活，康娜眼睛變得亮晶晶的，那段時間她可開心了，又能接觸到他們還能賺到能量。甚至打贏了還能吃到小甜餅。「就是，打贏了才有東西吃。」

　　「平時他不給你們吃嗎？」但這話在鋼鐵俠看來，明顯不怎麼美好。托尼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不讓我們多吃。」康娜搖頭，管家爺爺不允許他們吃太多小甜餅。

　　托尼腦海內勾勒了一幅殘忍的畫面，餓了幾天的孩子們被丟到角鬥場內，只有贏了的人才能吃上飯。

　　「你父親叫什麼名字？」托尼已經讓J准備按照人名去搜索這個人的信息，這種利用和虐待小孩的家伙就應該受到制裁。

　　康娜整個人僵住，布魯斯的名字？不，不能說。即便混亂，但有些東西已經被她完全寫入本能裡了，比如蝙蝠俠的身份。

　　「不能說。」康娜低下頭不說話了。

　　托尼悄悄望一眼，手表屏幕。

　　む心跳正常，脈搏正常，信息核對結果：真話。め

　　別看康娜叭叭地說了一通，但實際上，她也說得很籠統，套用在九頭蛇的資料中是完全可以的。

　　最真實的謊言就是，說真話。康娜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基於客觀事實，但這個世界根本沒有蝙蝠俠。

　　托尼又嘗試地問一些詳細的信息，康娜對答如流。完全能依靠一些細枝末節勾勒出一個完整的生活軌跡。

　　在托尼思考的功夫，他沒注意到，面前這個小家伙已經把那整一支酒快給喝完了。

　　康娜有種偷吃一整碟小甜餅害怕被發現的感覺，悄咪咪地看了一眼還在思考的托尼。把剩下的一點酒，順便給托尼那只喝了一口的酒杯滿上。

　　隨後，她就把空掉的酒瓶，裝作不經意地藏進了沙發底。

　　酒精開始侵蝕她那為數不多的理智，通常情況下，喝酒的人即便只是輕微的情緒起伏也會被放大，而平時越是壓抑的人，越是容易出現酒後發瘋的狀況。

　　而康娜，不但是一個平時壓抑著情緒的臥底，還是一個本來就腦子不是特別好的孩子。

　　那種眩暈外加控制不了表情和四肢的感覺，讓康娜有種她一放松就會倒下的感覺。

　　她感覺好像，她喝醉了。

　　回過神，托尼看著身邊這個已經完全喝醉了，抱著空酒杯像個不倒翁一樣東倒西歪的小家伙。忍不住錯愕，她這是喝了多少。

　　「你喝過酒嗎？」

　　「啊？」康娜延遲半拍地看向他，晃了晃小腦袋。用手指指著托尼：「你怎麼在轉啊，你別動！我都看不清了。」

　　隨後她就好像一個沒有力氣的布娃娃一樣滑落在沙發上。

　　無奈的托尼剛起身去扶她。便踢到了藏在沙發底露出一小節的空酒瓶，托尼沉默了。

　　所以…這孩子在不會喝酒的情況下，喝空了一瓶？？？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微型血液成分檢測器，扎破了她的指尖。

　　還好，沒有酒精中毒。血液酒精含量還是很低的。托尼松了口氣，他承認有讓這小丫頭喝上兩杯好套話的成分，但是…也沒想過這小家伙那麼沒分寸，直接喝成這樣。

　　不應該啊，作為一個被訓練過的人。

　　她對自己，是不是太過信任了一些？

　　他扶住那個不斷搖晃的女孩問：「你家在哪裡？我送你回去。」

　　康娜只是呆呆地看著他，眼睛中突然湧起淚水，一雙藍色眼睛內突然就被水霧淹沒了。她鼻子紅紅的，托尼慌了，怎麼突然就哭了。

　　「忍住！別哭。」

　　「我…忍住。」康娜咬著下嘴唇，努力憋住，然後……

　　「我忍不住了！哇！」康娜的眼淚嘩啦就落下來了。她一把抱住了對面的托尼：「我沒有家，我回不去了。」

　　整個人被這個小家伙就像樹袋熊一樣抱上來，托尼整個人都懵了。他只能拍著她的背，有些無奈地哄著：「好了，沒關系啊，沒關系。」

　　真把這小家伙抱住的時候，他才發現，她好瘦。看起來好像很大只，但一抱才發現，腰那麼細。

　　她哭得很傷心，像個找不到家走丟的孩子。她斷斷續續地說著過去的事情，托尼隨著她的描述，慢慢勾勒出一個男人的形像，高大威嚴，且不近人情。而這個孩子就滿心滿眼都是對方。

　　女孩還總是擔心幫不上對方。

　　托尼默默地想，讓孩子參與戰鬥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直到康娜冷靜下來，才放開他。托尼從紙巾盒裡抽出紙巾，替她擦掉臉上的淚水。她眼眶哭得泛紅，卻十分乖巧地坐在那裡任由托尼幫她擦眼淚，手不自覺地抓著托尼的衣角，仿佛怕他跑了。

　　那種神秘又拒人千裡的氣質徹底散去，她微微嘟著嘴，讓臉上的稚氣更加明顯了，整個人看起來又軟又甜。

　　這副樣子…揉了揉額角。

　　好吧，托尼也不放心把她留在這裡，醉成這樣還是帶回去吧，反正大廈裡也不差那麼一個房間。

　　離開酒吧前，康娜都還一臉乖巧聽話地跟在他身後。托尼回頭，看著這個低著頭的小家伙，為什麼他總覺得自己被賴上了。

　　但…離開酒吧後。

　　托尼看著已經利落跳上了他駕駛座上的小朋友，一臉的無奈。康娜正一臉嚴肅地拍了拍隔壁的駕駛座。「羅賓，快上車。我們出去夜巡！」

　　然後她在車座裡扒拉了半天，探出頭問托尼；「蝙蝠車的打火裝置在哪裡來著，我怎麼找不到了？」

　　十分鐘後，剛開了一段路，托尼就不得不停下，康娜扶著垃圾桶吐了。

　　托尼靠在車旁，一臉的嫌棄。

　　見她吐得差不多，便低頭去車座上拿紙巾。

　　結果一回頭的功夫，那小家伙就不見了。

　　人呢？

　　頭上傳來聲音。

　　路燈上，那個女孩不知道什麼時候上去的。

　　康娜踩在燈罩上，一手撐著腰，一臉深沉地眺望遠方，似乎正在半空注視這座五光十色的城市。風拂過她的發絲。

　　她張開了手。

　　在托尼的目光下，她大聲說：「大家好！！我給大家表演一段空中飛人！！」

　　然後女孩就像一只小鳥在半空中直接跳下。

　　托尼嚇得趕緊去接，結果那孩子兩個空翻完美落地。

　　「請叫我！海綿寶寶！！！」

　　「派大星，我們去抓水母吧！！！」

　　…

　　托尼表示，現在很後悔，非常後悔。喝醉酒的人根本不可控，特別是一個能打的小家伙。

　　短短半個小時，他感覺他已經經歷了一天。

　　把試圖從飛馳汽車中跳出去的康娜再次拉回來後，托尼忍無可忍地從後備箱裡找出備用的戰甲，把這個調皮的家伙直接用裝甲固定。

　　至少這樣做，她不會以為自己是一只鳥，要飛出去抓水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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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于    時間: 2023-10-21 15:05

第111章 鋼鐵之心

　　為了防止車內的小孩跳車, 原本的敞篷車已經被拉上頂蓋，並且緊閉車窗。托尼不時側過頭去打量身邊的人，防止這家伙突然又吐了。他可不想和嘔吐物共處一個空間, 如果實在不行, 托尼已經打算, 讓裝甲直接帶她飛回去算了。

　　車內沒有音樂, 安靜得只能聽到呼吸聲和隔壁那個小醉鬼小聲地嘀嘀咕咕。路燈的光線落入一片黑暗的車內，一次次撫摸過托尼和康娜的臉。康娜五官棱角被昏暗的光線柔化。她就像一顆融化的巧克力, 把腦袋擱在裝甲的卡口上，小嘴嘟得老長。

　　嘴裡哼著不成調的音樂小結。「水母~」

　　托尼忍不住勾起了嘴角，怎麼會有那麼傻的殺手, 就一瓶酒就醉成這樣。

　　車內的空調已經換成舒適的溫度，配合上恰到好處的光亮，

　　這一刻，托尼心中湧起了一股特殊的安全感。那些之前一直藏在心底深處的不安與焦慮，似乎被緩解了一些。

　　紐約蟲洞事件之後, 托尼明顯感覺自己似乎陷入了某種焦慮中, 但這件事他還未對任何人提起。

　　蟲洞內他的所見所聞，他並沒有轉達給任何人。

　　漫山遍野, 仿佛布滿整個宇宙的敵人, 還有那顆和地球一樣巨大的恐怖恆星。

　　或許這就是他的命運, 仰望星空, 他透過蟲洞，窺視到了地球以外的惡意。越是無知越是幸福, 而知道得越多越是痛苦。

　　他不知道那個星球是什麼，但他們跨越時空，就像一頭惡龍試圖吞噬整個地球的景像, 卻深刻的映入了他的腦海中，無時無刻不在拷問著他的內心。

　　人類在這些生物面前渺小而無力。那種撲面而來的絕望感，扼住他的喉嚨，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症狀也有愈演愈烈的趨勢，只是他還在努力壓制著，這一切。

　　前面的紅燈變成綠燈，托尼一腳油門汽車竄過斑馬線，焦糖色的眼眸裡倒映著車外倒退的光影，絢爛又纏綿。

　　斯坦克大廈頂樓。

　　總算到家的托尼，帶著那個一臉傻笑的孩子上了公寓內。

　　大廳沙發上，佩珀·波茨穿著一身寬松的睡衣，手邊放著一台筆記本電腦，正翻閱著文件。

　　聽到門口傳來的痛呼，小辣椒光著腳朝著門外走去，邊走還邊說：「托尼，我以為你今晚不會回來，雖然作為秘書我不應該過問老板的行程，但……」

　　「哇哦，這是？」佩珀一臉驚訝地看著，托尼拉著一個跌跌撞撞還在機甲裡掙扎的女孩，走進了門。

　　「親愛的，很抱歉…」托尼努力躲避著後面女孩試圖用爪子去夠天花板吊燈的行為。

　　「別告訴我，哦，托尼她看起來還未成年。或者這是你的私生子？」

　　「這就是那個，救過我一命的狙擊手。」

　　後面的康娜也看到了佩珀，她高聲喊道：「珊迪！！你的氧氣頭罩呢？哦！松鼠在水裡不可以呼吸！派大星，快去把頭盔拿過來。」說著她就要去拿隔壁的魚缸。

　　「不不不，等等。J，接管裝甲的控制權把她送到客房去。」托尼一臉無奈，快把這小家伙送走。

　　喝醉酒的人怎麼可以那麼煩，當然，他發誓平時他喝酒的時候比她要好得多。

　　佩珀知道托尼說的是什麼，她眼神中寫滿了驚訝：「她看起來年紀不大。」

　　康娜被機甲控制著身體，嘰裡呱啦的被拉遠了。

　　「親愛的，我真的第一天知道喝醉的人居然真能有那麼煩。」他一邊脫下西裝馬甲，一邊走向小辣椒，嘴裡滿是抱怨。

　　「你也不遑多讓。」小辣椒接過他手裡的衣服，和他來了一個親密的吻。

　　「嗯哼，那還得多謝你的照顧。」托尼露出一個玩世不恭的笑容。

　　「很好，你沒喝多少。」小辣椒歪頭，略帶調侃的說。

　　這很難得，自從紐約之戰後，托尼的總說自己需要酒精，怎麼都管不住他。不過難得的是，今天他去酒吧的情況下，居然沒喝多少。

　　托尼聳了聳肩，也不是他不想，只是他都沒開始，這位小殺手就已經倒了，防止她發酒瘋當街行凶，他還是把她帶回來了。

　　…

　　傾倒的大廈與埋在廢墟內的血肉之軀，不到三個小時內，那些人類引以為豪的東西，都一瞬傾塌。

　　即便托尼不想承認，但人類對比這些外星人來說，就仿佛螻蟻。曾經那些引以為豪的東西，這一刻都變得沒有意義。

　　托尼相信若不是那些蟲洞開得不夠大，那些詭異又惡心的蟲子會肆無忌憚地衝入這片城市，把這裡變成一片人間地獄。

　　因為，這個種族他們是吃人的。他親眼看到一只巨大身上密布尖刺的蟲子吃掉一個人。

　　托尼聽到自己大聲紛紛J，破甲彈和高壓縮電漿炮朝著那只蟲子攻擊而去，火焰在甲殼中嗡鳴。那只蟲子發出一聲尖銳的蟲鳴，被炸成兩節。

　　但他知道，這不夠。

　　因為還有幾千只蟲子在蟲洞口洶湧，即便不穩定的時空會把一些倒霉的蟲子給撕碎，但它們足夠多。

　　他必須阻止這一切。

　　只要關掉藏在這座城市內的時空裝置，就能關閉掉這些密布在城市各處的蟲洞。把這些不知道從哪裡來的臭蟲趕回它們應該待的地方去。

　　不幸中的萬幸是，他們並非沒有一戰之力。看著遠處在奮戰的戰友，壓下心底的暴躁。

　　接下來的一切都沒有偏離計劃，朝著預想中最好的方向發展著。半數蟲洞都被關閉，除了屹立在市中心的巨大黑洞。

　　身邊的蟲族張開巨大的翅膀抖動著發出一聲聲激昂的蟲鳴。它們即將發起最後的衝鋒，它們似乎沒有畏懼一樣悍不畏死得朝著那些人類發起進攻。

　　如果不能關閉蟲洞，那就讓這座城市連同這個蟲洞，讓所有的生命在火力下將一同毀滅。

　　在那些政客下達命令後，一顆導彈穿過遙遠的距離，朝著紐約飛來。

　　托尼只記得自己扛上了那顆導彈，帶著它穿越了那神秘又危險的蟲洞。展現在他面前的卻不是璀璨的星空。而是看著就讓人密集恐懼症發作的蟲子。一只只龐大仿佛航母一樣的蟲子，在半空中游動著。

　　托尼震驚的視線落在後方，那是一個巨大的星球，無數的蟲子在裡面進進出出。炸彈產生的巨大衝擊波就源源不斷的擴散出去。把那些巨大的蟲子震飛出去。

　　撞擊在星球上。而托尼的機甲也徹底失去了動力朝著蟲洞內墜落而去。

　　視線的最後，托尼看到。

　　而後那顆星球張開了血盆大口朝著蟲洞中的地球發出無聲的怒吼。

　　他最後的意識是，那顆星球是活的。

　　汗水浸濕了背後的衣服，托尼猛然坐起。激烈而急促的呼吸聲，他捂住胸口的反應堆努力壓制著身體的顫抖，隔壁的小辣椒也被他驚醒，低聲問他：「你還好嗎。」

　　被小辣椒撫著背的托尼搖了搖頭，喘了好一會次回過神來。「我沒事，我去喝點水，你繼續睡。」

　　他勉強朝著佩珀展露了一個笑容，走出臥室。

　　佩珀在床上看著他的背影，眼中全是擔憂。

　　……

　　客廳。

　　走到這裡的托尼才發現客廳裡居然還亮著燈，而且還有聲響從那裡傳來。他帶著些疑惑地走過去。

　　在沙發中看到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康娜聽到背後的腳步聲，回過頭，就看到了托尼，卻發現他身上的金紅色光澤表現得很奇怪，一下子暗淡，又一下子仿佛閃光燈一樣發出亮瞎眼的光芒。

　　康娜歪著頭，有些不解。

　　「你的酒醒了？」托尼臉上的異樣已經全部消散了，看起來只是半夜醒來想喝點水而已。

　　「嗯…那點酒，很快就消化了。」

　　康娜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她後面發酒瘋是有點尷尬，但不幸中的萬幸她沒有亂說點什麼。反正…又不是自己想喝的，分明就是面前這個家伙故意的。

　　康娜悄咪咪瞪了對方一眼。

　　「你怎麼掙脫我的裝甲的。」他分明叫J把這小家伙直接用裝甲鎖死丟到床上，讓她直接睡的。

　　「我說過，你的裝甲結構，我以前也做過。」康娜得意地往自己嘴裡丟了一顆爆米花，順便把手裡的爆米花遞給托尼。「要嗎？」

　　「你倒是不客氣。」托尼一眼就認出是自己家桌面的零食。有些好笑地看著那個把爆米花把自己塞得像倉鼠轉世的小家伙。

　　自然的在康娜隔壁坐下。被驚醒後，他一時半會是睡不著了。干脆和這個小家伙再套一下情報好了。

　　真難想像這是一個殺手啊。

　　「當初，你的任務是殺掉我是嗎？」托尼突然對著她開口，語氣十分篤定地說。

　　「嗯，你知道了。」康娜咽下嘴裡的爆米花，把手裡的爆米花桶抱得緊了一點，一臉警惕。

　　托尼總覺得她的動作有些眼熟，仔細想想，這不就是小狗護食的樣子嗎？被人發現後，第一反應居然不是警惕，而是怕自己不給她吃爆米花？

　　他突然對康娜救他的原因產生了好奇：「所以你為什麼要救我。」

　　康娜幾乎脫口而出：「因為你值得啊。」

　　對於康娜來說，托尼是擁有光的人也就是她的來到這個世界的意義。一個臨時加入並心懷不軌地組織和一個會發光並且是個英雄的任務目標。

　　怎麼選？很難嗎？

　　這一句話似乎把托尼鎮住了，他看了她好一會，試圖在她臉上看出一點異常，但他發現他找不到。自己對面這個女孩似乎真心實意那麼覺得的。

　　康娜感覺他身上的光芒閃動的頻率似乎變快了。康娜想起202曾經說過，只要足夠堅定身上的光就不會有變化，但托尼身上的光，是因為不堅定嗎？

　　「你救了很多人，所以我想救你。你是個英雄。」

　　英雄？托尼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康娜，那雙和以前的康娜相似甚至完全相同的焦糖色眼睛裡，翻滾著一種康娜看不懂的情緒。

　　事實上，托尼從未覺得自己是個英雄，他只是想做一些，他想做的事情。剛開始，他只是想逃離那個山洞，而後他穿上了那身戰甲，他似乎被一直推著向前，直到穿越蟲洞。

　　人們開始給他帶上了一個名為英雄的帽子。

　　他問過彼得，為什麼選擇成為蜘蛛俠。他的回答總結起來就一句話，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或許成為英雄，意味著他就應該背負起成為英雄的責任。

　　這些思緒紊亂著，那一直壓抑著的焦慮又湧上來。他緊緊皺起眉頭。

　　下一秒，眉心上突然貼上一只冰涼的小手，輕輕撫平他眉心的褶皺。「別老是皺眉。」

　　伴隨著手的接觸，突然一股溫熱的暖流從觸碰的地方融入他的身體，那一刻似乎所有的煩惱都被洗，托尼只記得最後他看到了一雙滿是溫柔又干淨的藍色眼睛。

　　……

　　康娜看著陷入熟睡的托尼，效果不錯。她進一步開發了自己的能力，曾經只是單純地讓人舒適到無法自拔的治療感受，現在略加控制已經可以變成催眠。在快速讓人入睡這一點，有顯著效果。

　　雖然托尼已經盡力在掩飾了，但康娜從光上判斷就發現他不對了。

　　[看來他的創傷後應激很嚴重。]202在康娜身邊繞了一圈，落在托尼的頭頂上。

　　康娜從旁邊拿起一條毯子替他蓋上，康娜並不擅長與人談心，但她可以讓他好好睡一覺。治療清單那一類的焦慮虛弱失眠狀態，她已經幫他清除了。其他的治療項目，還需要她再攢攢。

　　又一次揉開即便睡著依然不小心緊皺起來的眉頭。

　　「他似乎不願意讓別人知道。」

　　康娜想，怎麼和布魯斯還有哥哥們一個樣，難道不愛惜自己是英雄的共性嗎？

　　這一刻康娜才真正近距離，開始好好觀察著托尼這張臉，感覺很神奇。因為他長得和自己之前很像，或者說之前的自己真的很像他。

　　想來自己在機甲方面的天賦，也有他的一份功勞吧，從今天的交談上看，他是個天才。

　　一個智慧又自負的家伙。總覺得他和父親也很像呢。

　　康娜嘴角翹起一個溫柔的弧度，皺了皺鼻子。

　　自己曾經的爸爸嗎？似乎也不錯。


第112章 鋼鐵之心

　　陽光照射在玻璃上, 托尼忍不住翻了個身，把臉埋在陰影裡。只是很快他就清醒過來，馬上從沙發上坐起, 毯子從身上滑落, 環視四周。

　　這裡是客廳, 他怎麼在這裡睡著了。難道昨天晚上一切都是夢, 喝醉那個是他？

　　腦袋裡沒有那種宿醉帶來的疼痛感，反而神清氣爽。仿佛他睡了很久很久, 所有的身體不適都被清空。

　　「你醒了。」背後廚房傳來了，一個有些含糊的女聲。

　　托尼回過頭，就看到正在努力啃著三明治的康娜。吧台後的佩珀正往面包上抹著蛋黃醬。

　　托尼揉了揉眉心, 問自己的AI：「J，我睡了多久。」

　　「先生，你的睡眠時長為十一小時三十二分。這快比得上您上一周的入睡總和了。」溫和中帶著少許機械質感的聲音從隔壁的音響中響起。

　　康娜掃一眼正在發光的音響，咬了一口三明治。這位AI的語氣聽起來和阿福真的好像啊。

　　「我睡得真夠死的，看來得浪費了很多時間。」

　　「嘿, 親愛的, 我不認為足夠的睡眠有什麼錯誤，別把自己逼太緊。」佩珀手中拿著一杯牛奶放到桌子上。

　　康娜咽下食物後, 晃著腳, 認真建議道：「即便你是個天才, 但困倦可能會讓你淹死在意面裡。」

　　托尼對著康娜翻了個白眼。「昨晚你是怎麼做到的？」

　　「催眠, 很難理解嗎？」康娜不在意地跳下椅子。「你還想體驗一次嗎，白天也是可以的。」

　　康娜並不擔心托尼懷疑自己的能力, 或者說，即便托尼知道了對於康娜來說也沒什麼影響。反正能讓她關禁閉的人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了，她的那些秘密已經變得沒那麼重要了。她已經是一個成熟的義警了, 她相信自己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

　　「好吧，我覺得不必了。」

　　就在這時，J帶著特殊電流的聲音從喇叭裡傳來。「很抱歉打擾你們的對話，先生。班納博士，向您致電。」

　　「好，我知道了。」托尼隨手拿起一旁的手機，看著上面的留言。深呼吸一口氣，上面的消息是關於班納博士對那具蜥蜴人的屍體做檢測後得出了一些發現，想和他討論一下。

　　見托尼准備收拾一下出門，康娜一個箭步攔在他的面前。「那我呢？」

　　雖然昨日她和托尼達成了口頭工作協議，但她還是得重新跟托尼確認一下。

　　嗯…你下周再來上班，J，你給她帶路。托尼短暫思考了一秒，還是先讓她離開吧。

　　除了他的接觸外，神盾局也需要對康娜做出最後的評估，而這個評估周期將會由娜塔莎負責。

　　康娜當初的資料能被送到托尼面前，起碼說明一件事。康娜已經初步通過了調查，符合被招攬的標准。

　　否則，托尼當初得到那份報告的建議就不是招攬，而是直接解決。所以事實上是，托尼本來要擔當的角色並不是試探者，而是康娜的接引人。

　　托尼並不完全信任神盾局，早在神盾局背著他們搞時空裝置結果捅了大簍子的時候。他就一直對神盾局存在某種質疑，所以才選擇了自己去核對這位疑似救命恩人的資料。

　　不過，從昨晚的結果來看，還算不錯。

　　康娜的視線落到牆壁上，這次淺金色的光澤是從牆上發出的。

　　「你好，我叫康娜。」她朝著牆上那個光源露出一個笑容。

　　J的光源頓了頓，仿佛發現了什麼對不的地方。對方似乎一直能捕抓到自己的數據核心，從剛剛開始他就有種核心數據被窺探的感覺，於是他更換了位置。結果現在對方依舊在對著自己的核心數據打招呼，這很不正常。

　　J默默的把這個異常點，放進資料庫中。一會告訴，先生好了。

　　「你好，我是J。」J的聲音這次依舊是從音響中發出，聽不出絲毫異樣。「康娜小姐，請跟我來。」

　　斯塔克大廈實驗室內。

　　綠色渾身布滿鱗片的屍體躺在手術台上，隔著一段距離是可操作投影。這裡的設備十分齊全通風系統做的很好，沒什麼異味。

　　班納博士一邊把手套丟入垃圾桶，一邊對著趕來的托尼闡述自己的發現：「我在這只蜥蜴的體表發現了一種名為T3型的菌群，而這種菌群具備一定的畏光性。陽光紫外線對這種菌群有直接的殺傷作用。」

　　「你的意思是，這個生物很可能一只生活在無光的地方。」托尼摸著下巴皺眉，這似乎有些不對，因為即便是下水道也不會完全無光。「會不會是廢棄下水道。」

　　「不一定，他身上的菌群和下水道內采樣得出的菌群不同。起碼從他的髒器中的食物分析來看，他是食肉動物，而這些生物並非鼠類而是魚類。」班納的表情很是嚴肅。

　　托尼似乎明白了班納博士想要表達什麼：「他生活的環境長期都是地下？」

　　「是的，還是地下無光環境。」

　　「J，幫我查閱現有資料，把有關蜥蜴的論文和研究篩選出來。」托尼看著解刨台上那具屍體，眼神閃爍。托尼明白班納博士的意思，一個長期生活在無光環境下的蜥蜴人，到底是為什麼突然回到地上？

　　從生存資源上判斷，他並不缺少食物和水源，但卻離開了他所在的居住區。

　　比起這些怪物是如何誕生的，更值得關注的是他們為什麼來，而這樣的蜥蜴人又有多少。他們若是從城市地底中冒出一群來，誰都招架不住。

　　想到這些的托尼只覺得眉心一陣抽痛，那種莫名的焦慮感又湧上來，他屏住呼吸，抑制住大口喘氣的衝動。

　　看來，那個計劃應該提上日常了。

　　……

　　康娜才剛離開斯塔克大廈，手機就響了。康娜微微皺眉，怎麼那麼巧。這個世界上會打電話找她的人並不多，除了房東催她交租之外，只能是關於九頭蛇的事情了。

　　「今天有一個活的，A級。」電話裡的那頭是一個女聲。

　　康娜眼神微動，臉上的神色沒有變化，步伐突然加快，低聲對電話裡的人回應道：「給我留著，我馬上到。」

　　活的，A級意思就是，有一個活著的變種人實驗體。這很難得，或許她今天能見識到一位真正的變種人。

　　九頭蛇M37號基地，停屍間。

　　康娜披著一件白大褂飛速朝著停屍間跑去，一把把門推開，她用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注視著站在焚化爐旁的漢弗萊。

　　漢弗萊總有種被她注視出一種莫名的毛骨悚然，這家伙該不會是看上自己，想把自己碎了吧。

　　作為這裡的經常看到各種屍體慘狀的漢弗萊來說，康娜偶爾也是有點嚇人的。就比如這眼神。

　　「人呢？」

　　「這呢。」漢弗萊讓開身子，露出後面一個胸口還在輕微起伏的男人。一頭淺金色的頭發散落著，細微的汗珠不斷從額頭上滲出。康娜略微打量了一下他。

　　有些不對。「怎麼那麼完整？」

　　康娜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完整的實驗體，能到她這來的人基本上都是缺胳膊少腿的。

　　「誰知道呢。你還要不要，不要就燒了吧。」漢弗萊不在意聳肩，反正對於他來說工作量都是差不多的。

　　「要，怎麼不要啦。」康娜似乎生怕漢弗萊和她搶，推著屍體就風風火火地朝著外面趕去。

　　漢弗萊看著她的背影翻了個白眼，搞得有誰和她搶屍體似的。

　　康娜把手搭在對方的手腕上，皺起眉。這個人似乎是……中毒了？這就有點難辦了，毒素並不在她的研究範圍內，或者說這所實驗室的主要研究並不是毒。這家伙到底是怎麼來的，而且特別的是，這家伙的代謝能力極強，而這種毒素的感染能力居然能和他的代謝能力完全同步。

　　也就是說，康娜用治療能力給他淨化多少，他的血液也會快速再生再被感染。

　　康娜從他身體裡抽出了一管血液，再混雜一管屬於自己的萬能血，果然速度慢下來了。所以，這家伙的能力是急速恢復和代謝嗎？

　　如果使用自己的萬能血，那就能有效降低對方身上的毒素蔓延，因為自己的血液同化的需要時間的，即便用到這家伙身上也比正常人快個幾十倍，但配合治療能量足夠把毒素排干淨了。

　　除非…康娜神色不變地快速開始准備手術工具。

　　她從後面的特殊冰格中拿出好幾袋鮮血，給他換血。

　　這場手術進行到一半時，202突然發出激烈的警報聲。[康娜！馬上停止手術，有人朝著你這裡來了。速度很快，按照對方的速度你只有一分鐘時間。]

　　康娜眼神微微閃動，果然，這些家伙還是懷疑上了。她飛速轉身，把背後零零散散的箱子都搬出來，再把正在輸送的最後一袋血藏在自己的白大褂裡。

　　一分鐘後，實驗室的門被嘭地踹開。

　　一個紅衣棕發的女人衝了進來。她的雙眼猩紅，而這裡面的場景也讓她心神巨震，一個是一個穿著白大褂臉上被口罩遮擋十分嚴實的醫生。在房間的周圍是密密麻麻的標本，破碎的人體就好像一塊塊拼圖散落在房間的每一處，而躺在房間最中央解剖台上的，正是她的哥哥。

　　那個醫生手中拿著一把手術刀有些驚訝地看向她。

　　念力衝擊波就好像暴怒的狂風一樣旋轉了起來，整個房間被的箱子都被帶動了起來。

　　而房間內的康娜看著周圍突然旋轉起來的物體，眼中的驚訝之色濃郁，TM九頭蛇這是給她准備了個什麼驚喜？？

　　這波是變種人買一送一嗎？

　　下一秒，一道衝擊波就仿佛沉重的巨木一樣落在她的身上。

　　把她整個人擊飛出去。整個人砸入標本堆裡。破碎的玻璃刺破了她的皮膚，連同那些碎塊一起，詭異的藍紅色的地上暈染開來。

　　康娜只聽到腦海裡一連串的能量到賬提醒。

　　嗯？這是什麼驚喜大禮包嗎？


第113章 鋼鐵之心

　　基地主控室。

　　基地情報管理部部長, 海勒准將，站在寬大的屏幕前，上面播放著康娜實驗室的場景, 這位眉角帶疤的准將, 正是從總部直接委派調任, 康娜的直屬上司。他滿眼冷漠地看著房間內混亂的一切。

　　康娜從剛誕生開始就幾乎一直被注視著, 在一些實驗人員的眼裡，這就是一張被他們塗抹過的白紙, 甚至於私下裡他們也認為，康娜殘忍扭曲的性格是在基地裡培養出來的。

　　在這先入為主的觀念下，基地裡的人對康娜早就放松了警惕。但作為從主基地高層來的調任者, 這位准將對於康娜可沒有那麼高的信任度。

　　當他發現這個基地裡的蠢材居然給一個實驗體如此的自由，同時還把她實驗室的監控系統都關閉了。他就對這個新的手下抱有懷疑，而且昨晚這個實驗體假裝醉酒博取信任的狀態太過驚艷自然。他需要確認這位並不是抱有背叛九頭蛇想法的雙面臥底。

　　則他這次派出的是他的兩個最得意的手下，或者說實驗體，一對能力開發度和潛力都很高的變種人雙胞胎, 旺達和皮特·馬克西莫夫。其中的旺達更是有著心靈控制的能力, 剛好可以測一下這位能暴打九頭蛇特務隊長的新手下。

　　還有，這對雙胞胎開始試圖脫離他的掌控, 而他也順便給他們一點教訓, 讓他們明白不聽話的下場是什麼。

　　眉角帶疤的准將把玩著手裡的一管綠色試劑, 這是一管解藥可以緩解那個叫皮特的男孩身上的解藥, 但這個變種人的生成代謝太快了，解藥對他的效果只是暫時壓制而已, 接下來他還會需要源源不斷的解藥。

　　兩個天真的孩子啊…還真以為九頭蛇是什麼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嗎？

　　……

　　實驗室。

　　脖子處被一道紅色扭曲的力量緊緊鎖住，康娜的身體被這股看不見的力量舉起，脖子裡的空氣被一點點奪取。

　　但康娜前所未有的清醒, 她很清楚。九頭蛇不會讓她死的，花了那麼大力氣讓她接近托尼斯坦克。

　　卻讓她死在實驗室裡？這可能嗎？

　　她認識的九頭蛇可不是喜歡做無用功的組織。

　　事情也正如康娜所料想的那樣，如果她無法掙脫，正在監控著他們行為的海勒准將就會叫停這一次的測試，並用解毒劑要求，旺達給這次新人做一次腦測。

　　正在此時，那位女性變種人旺達突然掃見，康娜寬大衣服袖口裡藏著的一根細長且充滿血液的管道延伸到，躺在床上的皮特身上。

　　她的蒼白且陰郁的臉色被憤怒浸染，這人對她的哥哥做了什麼？！

　　她歪著頭眼神中全是殺意，手指在半空中做出一個盛放的動作，暗紅色光芒就好像煙霧繚繞上了康娜的腦袋。

　　康娜的眼睛裡紅光一閃。

　　腦袋裡傳來輕微的眩暈感，眼前出現一些混亂的場景。場景裡她奔跑在擁有無數道門的長廊裡，她每路過一扇門，那扇門就會自動打開。

　　門內是一個個光芒在泯滅，有她熟悉的，也有她不熟悉甚至未曾見過的。他們一個個死去，每一次她都會只差一步，就一步，最後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些光芒泯滅。

　　錯過了便是無可挽回。

　　這種感覺她遇到過，就是在哥譚時被催眠和吸入大量恐懼氣體時產生的慌張感。康娜能感受到自己的靈魂在輕輕顫抖。

　　同時，202系統內響起劇烈的警報，連整個金色小光團都散發出淡淡的紅光，這是靈魂層面上的影響，它的防火牆被觸動了。

　　202早在上個世界就被那些能折騰的家伙嚇怕了。宿主的靈魂方面的防御力幾乎是負數，不能冒險。所以它來到這個世界後一口氣給自己的寶貝宿主造了三面防火牆。

　　感受到康娜狀態的202整個光團都膨脹起來，把康娜整個人裹住。

　　它努力驅散著這種能量對於康娜的影響，看著宿主腦海裡微微顫抖的靈魂碎片，還有那試圖窺探的能量，202突然產生了一種憤怒的情緒。

　　這和當著家長面前欺負自己的小孩有什麼區別，你不是想看嗎，那就看看吧。

　　202從數據庫內掏出當初康娜在小醜那經歷的記憶和數據，順著能量的源頭就塞了過去。

　　不就是制造恐懼嗎，我宿主的那個掏出來能嚇死你！！！

　　於是就在旺達試圖通過心靈控制窺探這個醫生的想法時，一股龐大且凶狠的信息流就逆著朝她衝來。

　　身臨其境的記憶和拉滿的體感，攜帶著202的憤怒衝入對方的腦子裡。

　　尖銳的笑聲在耳膜旁仿佛刀尖在地面摩擦過的斧子。帶著無與倫比的瘋狂和邪惡在旺達的腦海裡響徹，這種恐懼甚至比她以前經歷過的一切都要恐怖。

　　先是瘋狂，後是窒息。

　　她感覺自己被困在了一個水箱內，無法呼吸，目光所及之處都是迷幻扭曲的光影。掙扎去扣上面的玻璃卻沒有絲毫效果，身體緩緩向著水底沉下去。

　　操控康娜的力道瞬間消失了，旺達痛苦地蹲在地上。

　　而此時的康娜，渾身上下的衣服都被藥水和血液浸透，口罩上沾滿血水，每一下的呼吸都變得十分困難，但她卻沒把口罩摘下來。

　　讓實驗體看到自己的臉可不是什麼好的事情，或許基地內的人只需要簽訂保密協議，但對於這些實驗體來說，九頭蛇不介意對他們使用洗腦的手段。

　　康娜一把掐住對方的脖子把她按在地上：「哦哦哦∼看看有什麼闖進來了！是一只可愛的小羊呀！」

　　旺達努力地試圖大口呼吸，視線撞入那雙倒映著純粹的惡意和冷漠的眼睛裡。這雙眼睛漸漸和這段恐懼記憶裡那雙瘋狂的綠色眼睛重合，這個醫生，就是記憶裡那個施暴者！

　　對方的臉已經被口罩擋住了大半，鮮血浸染的口罩，勾勒出唇的一絲絲輪廓，一張一合的就像一張怪誕恐怖的笑臉。不，不是像，這張口罩下一定是一張充滿怪誕的笑臉。

　　感受到身下人對自己的恐懼，康娜眼神微閃，一股能量緩緩進入對方身體檢查安撫她的情緒，這個人似乎…被洗腦過？只是程度並不深。

　　只是，她還不能停。

　　康娜湊到對方耳邊，用一種滑膩又帶著若有若無笑意的聲音輕聲說：「怎麼樣，你是想要讀取我的恐懼嗎？怎麼樣，是不是很精彩。不過好像出了一點點意外，這不是我的恐懼呀~是我的上一只小寵物的。」

　　說著，她抬起帶著藍色手套的手按在旺達的嘴邊，手指牽動她的嘴角往上拉，用鮮血給這個變種人女孩痛苦的臉上畫出一張笑臉。

　　「哈哈哈，你和她一樣可愛。」

　　隨後，康娜用手術刀抵住女孩的眉心，作勢要把那裡的皮膚剖開。

　　「住手！」一個男聲從門口傳來。

　　背後傳來這一聲後，康娜終於暗暗松了一口氣，拜托，剛剛差一點就演不下去了。幸好變種人就算在九頭蛇也是稀有的，他們不會把這些人浪費在自己手裡。

　　她面無表情地轉過頭，看向門口的警衛。她有些不解地看著對方：「有事。」

　　「海勒准將有令，把這兩個變種人交給我們。」

　　…

　　另一邊的屏幕裡，海勒准將摸著下巴看著屏幕裡充滿瘋狂色彩的人。露出有些意外的神色，心靈控制居然失效了嗎？旺達到底讀取到了什麼東西，居然讓她那麼害怕。

　　還有這個新手下，還真是讓人出乎意料。

　　屏幕裡的聲音還在繼續傳來：「真的不能留一個給我嗎？反正床上那個也中毒快要死了，給我也不算浪費啊！」那個白大褂都被血染紅的新手下，正扒著皮特的床努力試圖留下對方。

　　而這時的旺達已經緩過來了，正攔在病床前，頗有一副敢把她哥留下她就弄死這裡所有人的架勢。而她那凶狠的目光更多是落在康娜身上，旺達沒動手完全是顧忌著，海勒准將說他有解藥。否則……

　　感覺到對方目光的康娜，抬了抬眼皮。

　　心理素質還不錯嘛。如果眼神可以殺死人，估計她已經被對方瞪死了。

　　不過，可惜啊，眼神是沒有殺傷力，也不送能量。

　　在多次確認自己確實不能留下一個後，惱羞成怒的康娜轟地關上了實驗室大門。看起來似乎是十分生氣。

　　海勒准將身邊的上校臉上露出了不屑之色：「她看起來對大人你的命令很不滿。」

　　「不過這樣，也挺好。」海勒准將回憶起對方的資料，倒是不意外。她沒出手毆打警衛已經算是給面子了，看來她確實和資料裡描述相符。

　　被平白無故砸實驗室，好不容易得到的實驗體都沒捂熱就被人帶走了。如果她不生氣，那反而更值得懷疑。

　　…

　　而剛關上門，一臉憤怒的康娜就瞬間變了臉，她摘下口罩，擦掉臉上的血跡哼著歌。

　　有些遺憾的看了一眼地上被打碎的一罐看起來像是人類手指的東西，好可惜啊，她新買的手指餅干。

　　說實話，要是再沒有人喊停她，她就准備表演吃手指餅干。

　　換了上司，偏執醫療狂熱愛好者的人設自然要再演一遍。

　　在九頭蛇眼中，康娜是一個善於偽裝的瘋子，大多數時候她都很好說話，但在醫學實驗上她有著非一般的執著，甚至不擇手段。

　　她主攻項目是神經元與機械同步化，也有少部分的成果。

　　只要能達成她的目標，死人在她眼中根本不算什麼，當然，還有碎屍的癖好。

　　這些在正常人的底線上瘋狂蹦迪的行為在九頭蛇這裡，只要有價值，一切就完全不是問題。

　　反而可能還是優點。

　　而康娜能以她的演技成功糊弄過去那麼久，還要多謝蝙蝠俠的資料庫。只要略加整理，隨便挑選一兩個哥譚反派作為模板，就足夠糊弄過去了。

　　他們瘋狂程度也足夠在九頭蛇裡出類拔萃c位出道了，況且哥譚的反派出了名的有儀式感。

　　簡直就是妥妥的反派教案大全，個性化方面阿卡姆的王牌選手們能傲視群雄，大聲bb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只是她沒猜到，對方居然一口氣派出兩個變種人，看來這位新上司來頭不小。其中一位的能力還類似，心靈窺探和控制。

　　那個變種人讀取的是當初她在小醜那時的記憶，或者說202讓她讀取到的就是那一段記憶的身臨其境版。

　　從對方的表現看來，顯然同步了當時自己的感受。不過，很明顯對方比自己痛苦，因為康娜的腦殼子裡沒有「痛」這個概念。

　　但這就出現一個bug，這段記憶的主視角是她自己。

　　於是康娜當機立斷地讓202把小醜那個版本的反派劇本找出來。讓對方誤以為，自己是加害者。

　　再次感謝已經被她弄死的小醜，嗯，當然，死掉的小醜才是最好的小醜。


第114章 鋼鐵之心

　　房間內, 旺達死死地扒著哥哥的床，這次她說什麼都不願意從他身邊離開了。就差一點點，哥哥就被那個瘋子給殺了。

　　門外傳來清晰且有規律的腳步聲和「海勒准將」的問好聲, 旺達沒有回頭依舊看著床上的皮特似乎陷入自己的世界裡。

　　對於旺達的無視, 海勒准將並沒有表現出什麼不滿。他開口便直奔主題：「你看到了什麼？」

　　「我看到她在殺人, 揮動的斧子和溺水的魚缸。她…她的精神世界很混亂。」說起這些旺達不自覺地用手臂抱住自己, 似乎又被拉回到那段瘋狂的記憶裡。

　　海勒准將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實驗體就是實驗體。再怎麼表現得像個正常人, 也改不了殘次品的本質。

　　不過，他們都是成就九頭蛇偉大事業的墊腳石。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後，他把那支綠色的試劑丟在床單上, 落在了旺達的手邊。

　　「這是解藥，只不過這對於他來說只是續命而已，最好接下裡你也能乖乖聽話。」

　　他像是在施舍，旺達看著床上的藥劑，白色的床單上有著點點血痕, 那是皮特被強行拔斷輸血而撒落的鮮血。

　　他們兩兄妹加入九頭蛇已經有好幾年了, 實際上比起其他實驗體，他們算是主動接受改造的。

　　剛開始的時候, 九頭蛇告訴他們, 他們可以幫助旺達和皮特報仇, 讓他們變得更強大。同樣地, 他們也會加入九頭蛇的偉大事業，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

　　和康娜這個經歷過蝙蝠俠教導, 正義和叛逆屬性雙雙點滿的義警預備役相比，他們自然是更好騙的。當初剛落地的康娜都差點被忽悠了，更何況這兩個懵懂且滿心都是復仇的孩子。

　　那時候, 他們滿心滿眼只有因為戰爭一夜之間失去父母的痛苦和仇恨。

　　於是，他們相信了。

　　直到有一天，他們發現了真相——那些一牆之隔在實驗室內不斷死亡的實驗體。

　　皮特想帶著妹妹離開這裡，但一切都太晚了。

　　現在一針毒素，他們將徹底失去自由。

　　聽著遠離的腳步聲，旺達小心翼翼地想要把藥劑從皮特的頸側推入。反而瞬間，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她愕然抬頭。

　　就看到已經清醒過來，只是臉色還有些差的皮特。

　　就在開口的瞬間，皮特的手已經捂在旺達的嘴上，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把旺達半抱住懷裡。

　　感受著對方的體溫，旺達終於還是壓抑不住心中的情緒，低聲靠在哥哥肩頭抽泣著。所以害怕恐懼，不安都宣泄在這淚水裡。

　　這個世界她只剩下哥哥了。剛剛只差一點點，她要只剩下她一個人了。還有那個瘋子…她努力不去回憶那種痛苦。

　　皮特撫摸著旺達的頭發，他低聲說：「我在。」

　　安撫了好一會，旺達才平靜了下來。

　　「這是解藥，你快注射。」她把綠色藥劑塞入皮特手裡，只是皮特的神情有幾分古怪。

　　「我好像…不需要了。」事實上他在康娜實驗室就醒了過來。只是他一直感覺有種不屬於自己身體的東西潛藏在自己血液裡。

　　讓他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權。當時的他也很驚恐，自己的身體裡到底被人輸入了些什麼東西。

　　但…他重獲控制權後，他就發現，身體內毒素中帶來的負面影響，比如使用能力產生骨骼疼痛感，它們都不見了。

　　沒有去做檢查，但他有種感覺毒素已經被解開了。

　　面對旺達不解的眼神，皮特沒有說話，只是把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臉上。

　　雙胞胎之間存在某種特殊感應，配合旺達的能力他們之間存在了一些可以共享的感知。旺達發現，皮特的身體狀況有了極大好轉。

　　「或許，她是想幫助我們。」皮特回憶起實驗室內的經歷，他有種感覺，對方似乎對自己並沒有惡意。

　　「不。」旺達身體微微一顫，整個人陷入一種無可是從的驚恐，雙眼中有淚水不自覺的湧出。「她是個瘋子！」臉頰上似乎還殘留著上揚的力道。

　　共享畫面裡那個看不清臉的綠頭發怪人，也是這樣按著那個受害者的臉，強迫對方露出笑臉的。那種即便隔著記憶也無法磨滅的邪惡感，讓她陷入了夢魘中。

　　皮特感受著妹妹的恐懼，他心疼的抱著妹妹，壓下了為那個醫生說點什麼的心思，妹妹那麼害怕她。比起為那個不知敵我的陌生人辯解，顯然還是自己的妹妹更重要。

　　他輕輕親吻她的額頭，安慰道：「沒事了。」

　　另一邊。

　　「繼續篡改那位皮特，就是跑得特別快的那位變種人的身體報告，讓他一直中毒下去。」

　　康娜一邊在腦海中讓202篡改資料，一邊坐在會議室裡，滿不在乎的清理著自己的傷口，用鑷子把傷口中的玻璃碎片夾出，丟進桌面的鐵盒子裡。

　　有202這個作弊器在，除非遇到阿尼姆那種把人腦上傳的和J那種產生靈魂的AI，否則，這些基地的數據庫對康娜來說，就和敞開大門，隨便拿，隨便用是沒有區別的。

　　只要趕在報告出來之前篡改資料，就不會被發現。

　　而旺達和皮特的聲音很小，並且也沒有說出全部內容，基地內的監控設施是聽不到的。

　　但她在這兩個變種人身上都放了監聽和監視器。

　　嗯…作為蝙蝠系義警，這屬於基操。

　　不會放定位器和監聽器的蝙蝠崽都不是蝙蝠崽。

　　說起來，自己這位新上司真的很討人嫌。她不介意這位准將對她做什麼測試，但康娜討厭這位把別人牽扯進來。

　　所以康娜依然不為所動地拔玻璃，直到海勒准將進來，依舊沒有停止她的動作。

　　一份資料被准將丟出，把桌面上的小鐵皮盒子給砸開，移動到康娜面前。

　　「娜塔莎·羅曼諾夫，神盾局十級特工，你的入職測試員。」

　　「規格真高，我不過只是應聘一個鋼鐵俠助理的職位，還不至於接受這樣的背景審查吧？你們到底給我造了個什麼背景。」康娜用血糊糊的手去翻資料。

　　海勒准將皺了皺眉，但很快又恢復了冷漠：「總部對你的要求可不只是助理。」

　　「我喜歡更加明確的指令。」

　　「我們希望你能加入復仇者，我們會適當為你提供幫助。你已經在備選名單上了。」

　　康娜有些意外，總部那邊有那個人腦子科學家防衛，很多信息都要發出去後，康娜才知道。

　　所以這件事她還真不知道。

　　九頭蛇這是玩臥底計劃上癮了，打不過就加入？

　　「就我一個？」

　　「不，你昨天見到那兩個變種人也是計劃人選。會有人在神盾局內部策應你的。」

　　康娜的眼神略帶上來一絲怪異。這個計劃…九頭蛇你有點東西啊。

　　五分鐘前她還在苦惱怎麼把這兩人救出去，五分鐘後，九頭蛇就已經貼心地為他們收拾好行李，只有收拾一下就能打包帶走？？？

　　「我不認為他們會隨意接納一個陌生人。」

　　「只是備用計劃而已，我們希望你能在內部瓦解他們。而那個變種人女孩，旺達。她可以幫到你。神盾局局長已經在懷疑我們，他現在選擇什麼都讓他信任的人親力親為。」

　　「所以，實際上是我們暴露了。為了防止尼克弗瑞想另起爐灶，所以我們要在他的飯鍋裡放點蛇繼續臥底？」

　　其實她更想說「你們」。

　　那個被臥底包圍了的神盾局局長終於發現不對勁了嗎，當時看到那張臥底名單的時候，她都驚了。

　　這根本不算紅豆沙裡混了幾粒綠豆那麼簡單，而是綠豆裡居然長出了紅豆的那種驚世駭俗。

　　這詭異又破碎的比喻，讓海勒准將有點無語，但他還是點了點頭。

　　「我們已經准備解決掉這個不聽話的家伙。」

　　更重要的原因是，多年的發展早就讓九頭蛇發展出了不同派系。神盾局內部即便是臥底也分成了幾派，甚至連他們自己也分不清楚到底誰是臥底。

　　這種情況下，神盾局內部的清理工作也變成了幾個九頭蛇分支的角逐。他們都從各方面試圖去掌控神盾局。

　　而海勒准將這個分支決定另辟蹊徑，直接派出臥底，去接近那些更具有價值的復仇者。

　　必要時候瓦解他們。或者把整個組織吞入麾下。

　　紐約之戰後幾位英雄的人氣高得嚇人，他們也從中獲得了一些啟發。或許他們也可以造一些英雄，未來或許用得著。

　　他們需要一些干淨的人來加入復仇者，而全九頭蛇中最干淨且能力出眾的。那就只剩下，這些實驗體。

　　一群被過去拋卻，且沒有未來的人。

　　康娜總結了一下。

　　就是被臥底包圍了的神盾局局長終於發現了不對勁，但他還搞不清楚狀況。以為自己包圍了臥底。

　　而九頭蛇准備把這個搞不清楚狀況的家伙給干掉。隨便往沒有臥底全員正義的復仇者裡塞點臥底，把這個堪比核武器級別的組織控制住自己手裡。

　　202：？這是什麼諜中諜中諜中諜。


第115章 鋼鐵之心

　　「我怎麼感覺這裡比哥譚還不講究。」帶著一頂棕紅色假發, 打扮得像個都市白領的康娜拿著一杯咖啡站在街角。

　　她不理解，為什麼每一次行動都要挑大早上，這讓蝙蝠這種夜行生物怎麼活嘛。

　　康娜有些怨念地喝了一口咖啡, 臉忍不住都扭曲了一下, 該死的黑咖啡這種又酸又苦的反人類東西到底是怎麼出現的。提姆為什麼每次都能面不改色地喝完一大杯。

　　看了一眼腕表, 時間差不多了。她提起腳邊的大提琴盒子朝著遠處的大樓外走去, 她今天接到九頭蛇總部發來的任務，告訴她, 獵殺行動將會在早上七點鐘開始。

　　獵殺對像，神盾局現任局長尼克弗瑞。

　　聽聽，早上七點鐘！都不知道是通宵到七點好還是直接不睡好了。夜行生物·蝙蝠崽如是說。

　　康娜本身作為非戰鬥人員是不會參與到這次的襲殺任務中的, 這次如此突兀的加入和那位新上司有關系，這群家伙突然對這個尼克弗瑞極其重視，還出動了一位秘密的超級士兵。

　　至於和那個上司有什麼關系？

　　這些九頭蛇的內部鬥爭和她一個小小的實驗體有什麼關系呢。她可是什麼都不知道呢，她只不過是給那位上司一點小小的建議而已，通過他和他情人的聊天記錄, 動了一點點手腳。

　　康娜哼著歌在頂樓打開箱子, 裡面是一把長管狙擊步/槍。

　　尼克弗瑞或許本身算不上什麼好人，但他活著的好處也不少, 作為復仇者和政府溝通的橋梁, 如果斷了, 那後續造成的影響將會變得很麻煩, 一個活著的大人物總比死了要好。

　　康娜的目標就是讓九頭蛇想干的事情都干不成。畢竟敵人不想你做的，你就越是要做。

　　所以, 計劃開始前，她就通過匿名渠道通知了那個尼克弗瑞，只希望他真的相信自己的話就好。當然為了能最快看到結果, 所以她選擇親自來一趟。

　　「特別行動狙擊組2379號已就位。」這個聲音出現在頻道裡時，本來還在發布戰前布局命令的特戰組頻道內一靜。

　　2379號的大名整個特戰組都知道，特戰隊第一狙擊手，近戰能力也排入隊伍前三。愛好毆打隊友，生氣起來會發生「你教我做事？」地怒罵並公開全頻道就地暴力鎮壓隊員。

　　聽說，之前帶她的那個隊長就是因為在她狙擊鋼鐵俠途中催了她，導致她打偏了。任務沒結束就被2379號按在地上暴打，直接失去戰鬥能力在醫院躺了半個月。要不是後來技術跟上了，這人估計就被2379打廢了。

　　據說在那之後，她就被調去了非戰鬥組。聽說是因為太不服管教了，洗腦了幾次都沒用，只能湊合著送去了後勤組。

　　屬於人不在特戰隊，但經典詠流傳的存在。

　　「2379號，你負責掩護。」斯諾·約瑟夫，九頭蛇特戰隊隊長給到康娜的命令就是掩護。康娜的執行能力很不錯，但並不適合團隊作戰，一旦團隊作戰就和一個病毒一樣。簡直就是個百分百人體描邊大師。這才是康娜被調走的真正原因。

　　當時紐約之戰才是康娜第一次離開實驗室被編入隊伍中，而康娜的表現出來的性格，暴躁，不配合隊友，且不穩定服從性差。即便基地內訓練表現得極好，但實戰時卻狀況百出。

　　這樣的人，並不適合留在特戰隊。

　　現在這位特戰隊隊長，有理由懷疑，這貨就是不知道哪個派系送進來阻止他們的行動的。

　　九頭蛇內部部分保守派並不贊同這一次的襲殺任務，尼克弗瑞是一個很有能力的人，他的存在在神盾局走上了新的高峰，同時也給予了九頭蛇足夠的養分，他們認為九頭蛇已經等待了很久，也不介意讓時機再成熟一點。

　　順便用這次的大清洗，清理掉一些累贅不堪不知道哪個分部來的偽九頭蛇，不也很好嗎。

　　當然，激進派認為他們這是早就被腐化了，膽怯不敢向前，一心只想保守現狀。

　　而康娜那位新上司，也是保守派的一員。不然也不會那麼喜歡玩臥底戰術了。

　　……

　　一輛黑色的悍馬從馬路盡頭駛來，車速慢慢悠悠的，看起來十分悠閑。但車內的氣氛明顯和這個速度不符。

　　開車的人正是尼克弗瑞，他隨手拿起車座旁的紙杯咖啡抿了一口。嘴裡的話卻不似他臉上悠閑。

　　「我現在並不能確定，神盾局內到底有多少九頭蛇的人。上個月的收到那條神秘消息時，我以為是有九頭蛇的殘黨混進了神盾局，調查結果也是這樣的。但而昨晚，那條信息是一個地址和一條襲殺預告。」

　　而在悍馬的下一個路口轉角處，有一輛銀色的私家車。駕駛座上坐著一個穿著寬大衛衣的紅發美人，正帶著耳機嚼著口香糖。看上去似乎和悍馬毫無聯系，但實際上這位正是復仇者聯盟中是神盾局十級特工娜塔莎。

　　而車後是一個擁有著魁梧身材的金發青年，金發青年聽著耳機裡的何時聲音，表情極為嚴肅，眉頭緊鎖。「你的意思是，你收到了死亡預告，還是九頭蛇的？你怎麼確定是九頭蛇？」

　　「我不能確定，但不可否認神盾局內部一定出現了一些我無法把控的事情。」尼克弗瑞看了一眼後視鏡，沒發現車後有人跟著。「我的行程被透露出去了，但要獲得這一信息的權限很高。」

　　「是的，想要獲得局長的信息，起碼要是高級特工。而這個神秘人給出的地址完全符合局長今天要去的地方。而且還是在神盾局內部出了問題，局長已經加強防範的情況下知道的。」說著，娜塔莎用口香糖吹了個泡泡，一個用力噗的炸開。

　　「我也不希望是九頭蛇，但是對方給出的信息超過了我的預估。我找斯塔克查詢過這條信息的來源，它來自神盾局內部的電腦。」尼克弗瑞的車停在了紅綠燈前，他輕輕用手指敲擊著方向盤。

　　尼克弗瑞沒有說的是，在第二條信息裡帶著一小段錄音，那段錄音是用德語說的「九頭蛇萬歲」而且裡面的聲音層層疊疊並非合成，而是真正的有很多人在念這個口號。

　　他無法想像一個二戰時期的組織，成長到現在是什麼樣子的。

　　這裡透露出兩個信息。第一，現在的九頭蛇有很多人，第二，他們有成員已經在神盾局內身居於高位。

　　如果信息裡是真的，那麼事情就大條了。

　　接下來的排查將會擴散到整個神盾局甚至整個m國的高層。多疑的尼克弗瑞一下子就覺得整個神盾局都變得不可信了起來，而唯一可以信任的，就只剩下寥寥幾人了。

　　而史蒂夫，他和九頭蛇的鬥爭在神盾局內部都不算是秘密，而且隊長才剛從冰山裡挖出來不到五年。

　　他只能暫時選擇相信美國隊長並不是九頭蛇。

　　至於娜塔莎，她和史蒂夫在路上碰到了，於是強行加入，給史蒂夫開車。

　　就在這時，馬路側面一台灰色改裝車就像瘋了一樣朝著黑色的悍馬跑去，幾乎是瞬間就撞在了黑色悍馬。

　　把車給撞得橫移出去，幸好黑色的悍馬車底盤早就被改裝過，很穩，並沒有被撞得側翻。

　　車內的尼克弗瑞手忙腳亂的拍了拍撒了一身的咖啡，嘴裡一句髒話就蹦了出來。

　　真會挑時間該死的。

　　尼克快速地啟動車內系統，這也是他敢於跑出來試探的仰仗了，這輛車早就被改裝的和坦克是一個級別的。

　　但很快他就發現不對了，對方的那輛車和自己的是同級別的。而且還是最新研究，沒投入生產的電子干擾技術。

　　在撞上來的瞬間就開啟了干擾，他沒辦法發出求救和運用一些遠程功能，只能被動防御。

　　法克，這些九頭蛇到底臥底到了哪個位置才可以調配到這個技術。

　　尼克當機立斷猛踩油門，車頭從路燈的卡口處脫離兩邊剮蹭著周圍的障礙物，試圖從夾縫內擠出去。

　　同時另一邊的娜塔莎和史蒂夫也發現了那邊的異常，娜塔莎邊踩油門邊說：「隊長，你的盾牌就在後備箱。」

　　眼看尼克即將把車從夾縫中擠出去，而子彈並不能穿透車輛的防御，那輛灰色改裝車的底牌下居然伸出了一個火箭筒，對著尼克車輛的底盤，就想把車打翻。

　　剛找出盾牌的史蒂夫，正好看到這一幕，眼睛都瞪大了，臉上全是憤怒。「這些人瘋了嗎，這裡可是城區。」

　　火箭炮發射了，如此近的距離，劇烈的爆炸聲在地面炸響，幾乎是瞬間破碎的混凝土塊和灼熱的金屬碎片飛濺的到處都是，煙火味充斥了整個街道。

　　改裝悍馬的破碎率瞬間飆升到百分之八十，朝著一旁側翻。

　　而車上下來了兩個全副武裝的戰士，准備去把裡面的尼克弗瑞給拖出來。正在這時，灰色私家車趕到了，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撞上了同為灰銀色系的改裝車。

　　史蒂夫也從車上跳下，手裡的盾牌丟出，一個彈射，打在兩個戰士面門上，將兩人瞬間擊倒。

　　就在盾牌違法物理常識一般，彈回到史蒂夫手裡的時候，一支槍管從改裝車內伸出，火舌瞬間噴湧了出來。全都朝著車外的史蒂夫傾瀉而去。

　　遠處正注視著這一幕的康娜，舔了舔後槽牙。明明都提醒了這個黑鹵蛋了。

　　怎麼還那麼不爭氣呢？多疑的家伙就是麻煩，到現在還不願意相信自己被包圍了嗎？

　　她這個位置剛好能看到那顆正從車底掙扎著爬出來的鹵蛋頭。於是手癢的康娜，扣動了扳機。

　　子彈貼著對方頭皮擦過，在尼克頭頂留下了一條傷口。

　　子彈落在地上，迸濺起一粒粒碎石。

　　耳機裡傳來咆哮聲：「2379號！誰讓你開槍的！」

　　「走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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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于    時間: 2023-10-21 15:05

第116章 鋼鐵之心

　　子彈落在地上濺起的石子劃破了尼克的臉, 他對著外面的史蒂夫大聲嘶吼：「這裡有狙擊手，盡快撤離。」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型激光切割器。直接在汽車底座切開阻擋，從子彈射來的反方向脫困。而舉著紅色五芒星盾牌的史蒂夫, 重心壓低, 承受著子彈落在盾牌上洶湧的力道。

　　火花四濺, 但普通子彈沒辦法在這個特殊的振金盾牌上留下痕跡。

　　趁著彈夾射空的功夫, 他舉著盾牌護在面前，整個人向前衝撞。大手伸入車窗, 拽住槍手的衣領，用力一扯。

　　那位持槍手的腦門馬上和鋼化玻璃來了個親密的臉貼臉接觸，力道之大讓車子都微微顫動。

　　來不及多想, 由娜塔莎駕駛的私家車就以一種幾乎是原地橫移的車技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甩尾，攔在史蒂夫和尼克弗瑞面前。狙擊視角被擋住，康娜吹了聲口哨，雖然完全不成調子。

　　不過這並不影響她的好心情，雖然黑鹵蛋多疑又麻煩, 但他還是做了一些正確的決定。

　　比如把美國隊長和黑寡婦帶出門。

　　「除了2379號, 其他狙擊手自由開火。」頻道裡的聲音夾雜著怒氣，狙擊手本來是為了表明計劃失敗後補刀用的。狙擊手這種東西在頂級特工面前最大的優勢就是在沒被發現的時候。

　　但是康娜的提前開火, 顯然讓這一優勢蕩然無存。

　　這裡可不是空無一物的大平原, 下面的人完全可以通過一些路線來規避狙擊手。

　　康娜也從口袋裡掏出一部老式手機, 按下了信息發送鍵, 一條由202瞬間輸入好的信息就被發了出去，收件人【海勒准將】

　　「計劃有變, 美國隊長和十級特工娜塔莎已加入營救，刺殺斬首計劃初步失敗。請求啟動臥底計劃。」

　　背鍋人選，get!

　　康娜敢於公然和特戰隊對著干當然也是有自己的倚仗, 因為她給神盾局局長透露的信息，讓這場行動注定會失敗。

　　而美國隊長的出現，讓他們不再有能完美襲殺的可能。因為除非他們把美隊干掉，否則這場行動最後的結果都不會太好。

　　至少後期收尾工作，會很麻煩。

　　而康娜給了保守派另外一個選擇，利用這次的襲殺演苦肉計，進一步博取信任。

　　發送完信息後，康娜又把手機塞回口袋裡。她才不會像電視裡那些反派一樣用完就手機就丟，有202在什麼信息刪除不了啊。用老式小靈通純粹就是因為這玩意耐摔而已。

　　而且…關鍵時刻還能丟出去用當暗器用。

　　而在另一邊的街道，已經完全淪為戰場了。

　　那一輛銀色私家車也經過一些防彈處理，雖然不如局長那一輛黑色悍馬，但擋住一兩次襲擊還是沒問題的。康娜讓202快速給她分析最合適的路線，在進場前，康娜就通過通訊頻道反向監視了臨時指揮頻道的信息。

　　這個頻道內，康娜可以第一時間截取到九頭蛇在現場的戰力分布，不過可惜的是，據說會被派遣的那位超級士兵是被最高指揮官直接調配，她並不清楚對方的位置。

　　不過幫助私家車逃離包圍圈問題應該不大，想來那位鹵蛋頭局長已經收到了自己的路線規劃圖了。如果按照圖上走，或許能逃出包圍圈。

　　趁著等海勒准將回信息的功夫，康娜摘掉紅色假發迅速脫掉最外面的衣服，露出裡面一件黑色作戰服緊身作戰服，胸口處一只兩個巴掌大粉紅色的小蝙蝠印那裡還發著淡淡的白光。

　　從包裡又拿出一條特制的黑白色外骨骼，佩戴在身上。

　　這個外骨骼比她以前撿垃圾修出來的版本可精致袖珍太多了，頸部的設計緊貼皮膚，背後一條脊柱形狀的貼身外骨骼作為支撐，腰部收緊拉住上下卡口，和幾個小口袋。

　　手臂，膝蓋，也有薄薄的一層甲胄保護。

　　這種設計可以幫助康娜的骨骼肌肉承受更多的壓力，從而發揮更靈活，而脊背設計能防止她背後被偷襲而失去戰鬥力。

　　至於腰部的卡扣，作用就和蝙蝠俠的腰帶有些類似的，可以用來卡更多的小東西。

　　當然，以上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一條可以變成大翅膀的黑色披風。

　　沒有人能拒絕一件可以用來滑翔的披風！沒有！！！

　　能卡在頸部外骨骼上的卡扣交領設計！蝙蝠俠同款！康娜承認她饞這個套裝很久了，畢竟比起鉤爪，這種可以從高樓上滑翔而下，表演從天而降的東西，真的超酷好嗎。

　　在康娜換完衣服的功夫，202的聲音就到了：[你那個傻逼上司說，可以行動了。]

　　同時，202開始對宿主按下錄像鍵，親親宿主的單飛首秀誒！錄下來！

　　……

　　飛馳的私家車和後面出現兩輛黑色面包車，在馬路上展開了一系列速度與激情的經典劇情。路邊的人們也尖叫著朝著屋內逃去。

　　車內尼克弗瑞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手機內的地圖，擰著眉給娜塔莎指引方向，尼克弗瑞是一個多疑的人，但同時，他也是一個關鍵時刻敢於去賭的果斷之人。

　　既然對方的態度並不想他死。暫且不談對方想做什麼，但或許他可以借助對方的幫助先脫離險境。

　　只是，私家車的改裝度並不高。現在破碎已經達到百分之四十五了。

　　真的能撐到脫離包圍圈嗎？

　　康娜也注意到了這個問題，一邊看著202的轉播，同時飛速在不同樓宇間飛越，縮短與私家車之間的距離。

　　說實話，她開始想念達米安了，准確的說是達米安的車。

　　沒有交通工具只能在樓頂玩神廟逃亡的感覺一點都不好。

　　私家車雖然經歷過改裝，但終究和後面那些火力充足的追兵是有差距的。

　　在一個後輪胎被擊毀之後，已經變得歪歪扭扭眼看著就要被截停在了兩條街外的天橋上。

　　康娜看了一眼坐標，好家伙，這下刺激了。

　　或許是九頭蛇發現這輛私家車即將逃出包圍圈，選擇了從臨時指揮部直接調配人手攔截。

　　而歪打正著，幾經攔截後，私家車的位置正處於天橋前段上，而私家車正下方看似廢棄停車場的地方就是臨時指揮部。

　　而在橋對面正是被調配的人手，也就是說，他們繼續向前，就會被堵在橋上。

　　於是康娜果斷扣動扳機，子彈穿過後車玻璃一路沒有遇到阻攔地從前窗衝出。

　　他們不能上橋，要是被逼上橋中心，那他們就只能跳海了，但在裝備不足的情況下，從橋上跳下去，簡直和自殺沒有區別。

　　車內正猛踩油門的娜塔莎立刻意識到有狙擊手跟上來了，上橋並不是什麼很好的選擇。

　　橋上太空曠了。

　　「看來我們要准備跳車了，隊長你可以嗎？」娜塔莎的聲音中居然帶上了興奮，那種生死邊緣腎上素狂飆的感覺久違了。

　　「沒問題，你准備怎麼做？」後面一臉緊張的史蒂夫用盾牌把兩人的後方護住，這種在大街上火並的事情他不是頭一次遇到，但對方的肆無忌憚讓史蒂夫極為的憤怒。

　　「我們從橋上下去，或許我們可以在下面再找路。」

　　下一秒，娜塔莎用力一扭方向盤，車輛絲毫沒有減速的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衝出護欄，底盤突然升高越過已經近在咫尺的護欄，朝著下面落去。

　　而史蒂夫早就准備好，抱著其他兩人一個翻滾就從車廂內滾出。

　　汽車落在地面上，這輛承受了機槍掃射和各種撞擊的汽車，終於承受不住這樣的衝擊，火焰以不可阻擋之勢吞沒了它，濃煙和爆炸從橋底下方升起。

　　而此時九頭蛇臨時作戰指揮部的車頂，被從天而降的人直接砸在了上面。盾牌和碎片撞擊車頂，發出嗡的一聲刺耳的金屬碰撞聲。

　　史蒂夫只覺得自己的手臂骨都被震裂了，耳邊的響聲讓他有種被扣在鐘裡被猛烈敲擊的錯覺。

　　難受的不止是他，下面的作戰車內同樣被這突如其來的天降大鍋給砸懵了，那巨大的響聲回蕩在整個九頭蛇作戰頻道裡，信號中斷的電流音尖銳得似乎要把耳膜戳破。

　　看到這一幕的康娜都忍不住笑了，這波簡直就是天降神兵啊。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臨時作戰指揮部只是為了更好的傳達命令而已，兵力並不多。

　　以掌控全局和潛伏為主。

　　而因為康娜給出的路線圖導致了，大部分被派出去的兵力都沒派上用場，臨時指揮部只能從指揮部內直接調配一批，因為這是最近的兵員。

　　而不知道是不是被世界之力寵愛的原因，這人，直接就落到了指揮部的車頂上去了。

　　這對於九頭蛇來說就是，一打開門發現對方的主戰力直接落到他家來了。

　　而落在車頂的人也立即感覺到不對了，因為這輛車太硬了，強度都快趕上他們的改裝車了。

　　在承受個人的重量和一輛車在不遠處爆炸後，這輛卡車看起來依舊毫發無損。

　　此時車內，安靜如雞。


第117章 鋼鐵之心

　　這種安靜只持續幾秒鐘。

　　隨後三人身下的車子就發動, 在整個橋洞內橫衝直撞，作勢要把落在車頂的三人給甩下去。

　　三人手指摳住卡車車沿，相信如果掉下去, 這輛車會毫不猶豫從他們身體上碾壓過去。

　　娜塔莎手扣住車頂的同時, 整個人仿佛一只靈活的蜘蛛反向攀爬掛在車窗上。

　　她手上出現一個小紐扣, 吐出口香糖, 把紐扣粘在窗戶的卡口上。

　　那是一個微型炸彈。

　　做完這些，她快速地翻回到車頂, 示意其他人扶穩趴好。

　　就在三人趴下的瞬間。

　　劇烈的爆炸聲從車頭響起。

　　玻璃炸裂的清脆聲被淹沒在爆炸中，整塊玻璃被炸得四分五裂，這輛發瘋一樣的卡車總算停止自殺式甩人的行為。

　　而在這短暫的功夫, 那輛從天橋上陪著三人信仰之躍壯烈犧牲的私家車就被燒得只剩下半個車架子。

　　而因為劇烈燃燒產生的黑色滾滾濃煙上升著，部分被海風吹拂倒灌入橋洞中。

　　而因為卡車的橫衝直撞，橋洞內也開始有車輛著火。看似空曠可以停靠上十幾輛車的橋洞內很快就被其籠罩得看不清情況。

　　卡車車廂內的九頭蛇們很快意識到，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如果再等下去可能他們就真的沒機會，即將被人連人帶車給開回去了。畢竟對面可是有個經驗豐富的超級士兵, 吊打他們完全沒問題。

　　只有堅持到橋上有援兵下來, 才有機會逃過一劫。

　　他們還是有優勢的，從這三人的反應來看, 他們明顯並不清楚這裡就是他們的臨時作戰指揮部。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這裡軍銜最高的指揮官馬卡斯身上, 指揮官臉上很差, 這一次的行動可以說徹底失敗了。

　　意外出現兩個不應該出現在這的戰力, 後面的追堵，對方就好像提前預知己方動向, 完全避開他們的兵力布置。

　　還有那個狙擊手2379號，想起這家伙他就咬牙切齒了，回去之後她必須接受仲裁。

　　這些想法如電光火石在他腦海裡閃過, 但最後收攏，還是解決當下的問題更要緊。

　　「帶上護目鏡，拿槍！」

　　他命令人悄悄地從後車廂裡丟出兩個煙霧彈，黑煙混著這煙霧彈的效果，整個橋洞內的光線都被遮住。

　　這樣的環境在肉眼情況下，能見度已經下降到一米左右。

　　隊長和娜塔莎一左一右攙扶著尼克從車頂上爬下，在三人中尼克受傷是最重的，畢竟只是個普通人。

　　即便是前頂級特工，但大家負責的職位不同，戰鬥力上還是存在差距。

　　比較尼克升職和戰鬥力關系不大。

　　他們必須快點離開這裡，他們不是擁有202的康娜，三人並不清楚這裡事實上沒有多少兵力。

　　剛從車頂上下來，尼克就擦一把臉上的血，這些血全是從頭頂擦傷中流出的，傷口不大但那一臉血的樣子著實有些嚇人。

　　「往水邊走。」

　　這條大橋橫跨一條海峽，或許他們能走水路離開這裡。

　　沒走兩步，黑霧中就探出一支槍管，照面間對方就毫不猶豫地開火了。

　　幸好史蒂夫反應比對方還快，松開局長，一步上前握住對方槍管一拽，手臂的盾牌就好像一堵牆，砸在對方臉上。

　　史蒂夫的反應已經很快了，可槍聲還是暴露他們方位。

　　馬卡斯早就下了命令，第一聲槍響後不要猶豫，馬上朝槍聲響的地方開火。

　　幾乎是瞬間，四面八方都傳來開火的呼叫聲。這突如其來的猛烈火力壓制，讓三人不得不退回到卡車旁。

　　史蒂夫拖著那個被他直接打暈過去的家伙，一路退到兩人身邊，娜塔莎蹲下快速檢查對方身上的裝備，從搜走對方身上的彈夾，她說：「對方有紅外感應儀。」

　　可惜這個感應器被隊長一盾牌給打爛了。

　　不過由此可以看出，對方准備得很充分。這也意味著，對方在這裡的能見度比他們更高。從剛剛的火力來分析，對方人數不少。

　　霧氣越發濃重，似乎連方位都不太能分辨清楚了。他們要突圍可能變得更加困難。

　　尼克弗瑞也很清晰自己是個累贅。他把一張內存卡對著史蒂夫說：「如果實在不行，你就直接從這個地方衝出去，去找其他復仇者。」

　　「我們還有機會。」史蒂夫有些焦躁地打量著四周在湧動的黑煙。

　　正當他們准備有下一步動作的時候，槍聲突然停了，整個橋洞內突然就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中。

　　三人都察覺出不對勁，視力是常人四倍的隊長眯起眼睛，黑霧裡似乎有什麼東西。

　　另一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即便帶來紅外感應變差了，指揮官馬卡斯總覺得霧氣似乎越來越濃，有點不對勁。

　　「馬上收縮陣型。」

　　察覺到不對後，馬卡斯下達命令，讓屬下都朝他聚攏。

　　剛剛為了給史蒂夫等人制造這裡有很多人的錯覺，他讓大家盡量散開在不同地方對三人發起攻擊。

　　他迅速清點聚攏到自己身邊的屬下，發現少了好幾個人。

　　這不應該，有紅外裝置和定位器找到他們並不難，不至於在霧中迷路吧？

　　在手腕上的腕表上點幾下，他發現頭幾個定位器正一動不動的散落在他周圍。

　　而黑霧中，一道黑影突然撲出拽住了一個人，那人來不及反應就被湧動的黑霧吞噬，霧中傳來槍聲和硬物撞擊聲音。

　　馬卡斯帶著其他人，朝著對方消失的方向追去。

　　結果沒走兩步，隊伍最後，又一人被一條從黑霧中冒出的東西抓著腳，仿佛被一道巨力牽引，踉蹌著摔入迷霧中。

　　隨後沒等他們驚訝完，一股黑霧就像突然活過來一般，衝向他們的面門。煙霧散去後，又一個人不見了。

　　才短短半分鐘，馬卡斯就猛然發現自己已經失去了三名手下，只剩下幾位副官圍在自己身邊。

　　在下一個人消失在霧裡時，他沒有去追趕，而是直接命令他們對著霧氣開槍。

　　無論是誰在裝神弄鬼，都得死在槍口下。

　　但子彈進入濃煙中，就如犁牛入海毫無反應。

　　馬卡斯此時的情緒也忍不住變得極度慌張，人類在面對未知的時候總會格外的恐懼。一旦開始慌張，各種詭異的想法就從心底冒了出來。

　　特別是現在的藍星可不像過去那麼安全，作為九頭蛇這次行動的指揮官，他的級別並不低。很多隱秘他自然也清楚的，現在他已經在猜測對方是不是某些來自外星的怪物。

　　游走在黑霧中的未知危險就好像對於他們的慌張喜聞樂見發出了若有若無的嬉笑聲 ，依舊保持著某種頻率把他們一個個拉入霧氣中。

　　嬉笑聲帶著一種空靈又邪惡的味道。

　　眼看身邊的人越來越少，如何試圖和霧氣中的東西對話，攻擊哀求都沒有效果。

　　馬卡斯一咬牙，把身邊兩個人都朝著霧氣裡一推，轉身就朝著美國隊長三人的方向逃去。

　　……

　　史蒂夫舉著盾牌把兩人護在身後一臉警惕地盯著霧裡。

　　就在剛剛，霧氣中突然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就像拉開劇集的序幕，那些消失的聲音瞬間又回來了。槍聲響起，卻沒有落在三人所在的位置，被濃煙遮蓋的區域內傳來怒罵和慘叫。

　　仿佛迷霧中突然出現了一只吞噬人類的巨獸，悄無聲息地擊殺那些在霧中的人們。

　　尼克弗瑞和娜塔莎也手持槍械指著其他的兩個方向。他們的精神已經高度集中，霧氣中有一個人衝出朝著他們衝過來，臉上寫滿驚恐，他似乎想要張嘴朝他們求救。

　　緊接著霧氣中，一只鉤爪從裡面衝出拽出他的一條腿，拉著他朝霧氣裡去了。

　　一個黑色的影子落在霧氣邊緣，把這個摔倒的人按在地上，拳頭如雨點落下，黑霧湧動，那個身影一腳踩住馬卡斯的背，另一只手用力把他的肩膀往後掰。

　　骨骼脫臼和慘叫的聲音，猶如恐怖交響樂。

　　「Fuck！尼克弗瑞小聲罵了句。「這是什麼東西？」

　　一個人從煙霧中走了出來，黑色分體式面具擋住她的面容，而垂落到腳踝的黑色披風籠罩住身形，讓她融入黑霧中，仿佛整片霧氣都是她的一部分，充滿莫名的壓迫感。

　　面對著三人的警惕，她微微敞開披風，露出被掩蓋住的身形。

　　外骨骼散發著來自機械和金屬的奇異美感，材質特殊的緊身衣勾勒出偏纖細的身形，胸口印著粉色蝙蝠的標志，她像賽博朋克風的未來戰士。

　　而她胸口的標志尼克弗瑞和娜塔莎都認識，他們和鋼鐵俠當初尋找這個標志的主人許久，卻只得到了一些破碎的稱不上線索的線索。

　　直到最近，他們才找到對方。

　　略帶著機械電流音的女聲響起，她說：「你好，神盾局局長。」

　　這個在黑煙裡爆錘九頭蛇的，正是康娜。

　　む精彩！超級棒的！我都錄下來了。め202整個光團在康娜隔壁上躥下跳。

　　「那可不 ，是不是蝙蝠俠那種風格！」康娜努力地凹造型，感受著對面被自己鎮住的三人。這個出場她可是計劃了很久的，她可是要做蝙蝠俠的人！

　　代號她都想好了，就叫蝙蝠影。

　　む是啊∼め202的小眼神飄了飄，把一堆標志著最可愛宿主的視頻藏得更深了一些。

　　宿主來了這個世界後就一直不喜歡被形容可愛了呢，宿主一直覺得自己就是看起來太乖了才會被那只黑漆漆嫌棄。

　　不過，這可都是它的私藏嘿嘿嘿。

　　視頻裡，黑霧彌漫中康娜用力扇動著披風，制造出黑霧湧動的效果。從上面俯視，她拖著寬大的披風，像一只不斷撲騰的黑色蝴蝶。

　　手裡還拿著一個播放著小醜笑聲的播放器嚇人。

　　出來之前還專門用披風把自己裹起來。

　　在202看起來就和一只挺著胸脯努力試圖表現自己很厲害的小鳥一樣。

　　它忍不住伸出兩只金色小觸手捧了一下臉，雖然宿主看不到它的姨母笑，但還是收斂一點好了。


第118章 鋼鐵之心

　　橋下黑霧滾滾, 朝著天空散去。橋上的其他九頭蛇特工，發送了好幾次請求指揮部回應的要求後都沒有得到回應。

　　就在他們不知道是否應該下去時，總部突然傳來一條命令, 下橋繼續追擊, 但不再以殺人為目標, 盡量活抓。

　　這條命令, 也同樣被202截取到了。

　　看來自己那位心比天高的上司發揮了一點點作用了。不過從指令上看，上頭某些人可能對這個臥底計劃有些不滿啊。

　　九頭蛇地下總部。

　　海勒准將十分恭敬地對著座椅後的人說：「2397號已經進入現場。成功營救了三人。」

　　「2397號？」

　　「就是石像鬼計劃第三十七位候選人。」

　　「代號是什麼？」

　　「行動代號, 美杜莎。」

　　「美杜莎嗎？你說是他們的超級士兵厲害，還是這位美杜莎厲害。」

　　坐在沙發上年約五十的男人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他悠閑的姿態仿佛不是在談論一場生死搏殺, 而是今天的高爾夫幾杆進洞。

　　海勒准將把頭埋得更低了，額頭似有汗水滲出。對方語氣似乎只是純粹地發問，想被告知答案。但海勒很清楚不是這樣的。對方在敲打自己，這次的做法可以說十分冒險。

　　但海勒並不後悔，想要升職那就一定去搏, 賭贏了便是萬丈高樓平地起。只要2379號成功了, 作為對方直屬上司的他，會在九頭蛇具備更多的話語權。

　　這一次的獵殺行動變成了保守派和激進派的一次博弈。

　　如果美杜莎成功帶著三人逃離, 那麼保守派的臥底計劃將會繼續。

　　反之, 激進派的超級士兵成功完成獵殺, 那麼2379號將被抹殺, 則是激進派獲勝。

　　這也是對2379號的一次考驗。如果她能順利通過測試活下來，那麼就代表著她將真正意義上脫離實驗體身份, 進入高層視線。

　　「無所謂了，只是一次嘗試而已。計劃成功，就召回2379號進行病毒植入吧。2379號會在基地裡消失。」

　　「是。」海勒准將臉上浮現出狂喜, 成功了。現在看來自己的選擇確實是對的，雖然自作主張令保守派的人有所不滿，但現在看來，這是真正意義上認可了由他策劃的計劃。

　　有時候並不需要領導把話說得太明白，察言觀色的技能海勒准將自然是會的。對方的意思是計劃成功後，2379號的資料會徹底被封存，作為目前層級中2379號的直屬上司和知情人，他會被升職。

　　……

　　黑霧中突兀地滲透出兩團光芒，還未等圍堵這裡的特工看清，黑霧就被一股力道推著向著兩邊散開，一輛卡車從黑霧中衝出。

　　卡車呼嘯著朝著外面衝了出來，煙霧穿過破碎的窗戶，為卡車纏繞上層層疊疊的黑色絲帶。

　　透過黑霧，可以看到這輛卡車的駕駛座上，空無一人。

　　它就像一只發瘋的大像，帶著蠻橫的姿態撞向攔住這裡出口的面包車。面包車內的特工見勢不妙，馬上從車內逃離，結果在快要撞到面包車時，方向盤突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扭轉。

　　車輛衝破隔壁的鐵絲網，跑到了大路上。

　　在卡車的車廂內。康娜正給三人檢查著身體上的傷勢，嚴格意義上來說這三位也是自己的支線任務。「小臂輕微骨裂，你的愈合速度很快，想來很快就能好。」

　　電子女聲沒什麼起伏，完成對史蒂夫的檢查，他是最後一個。

　　三人中傷勢最重的是局長，小腿骨折肩膀中彈。

　　「你是誰？」史蒂夫的表情依舊很警惕，他是在場唯一不清楚這位女士身份的人。

　　「她就是那個重新啟動了托尼推進器的狙擊手。」娜塔莎盯著這個比她還要高挑一些的戰士。托尼對於從康娜這裡獲得的資料也是有給她一份的。

　　」一位殺手蝙蝠俠的助手，擅長射擊和醫術。」

　　殺手蝙蝠俠？父親可從不殺人。

　　要不是面具遮擋住表情，相信康娜都會笑出來。

　　這樣評價蝙蝠俠的人可不多，康娜更多是聽小醜日常對於蝙蝠俠不殺主義的不屑。

　　或者要是這個說法被傑森知道，想來傑森哥哥可以笑布魯斯笑上個小半年。

　　冰冷的機械女聲說道：「父親不是殺手，他從來不殺人。會殺人的那個只有我和我一個哥哥。」

　　這句話讓整個車廂安靜了一瞬，娜塔莎反應一下對方的話，她的意思是，父親從來都不出手，把這些沾染鮮血的活都交給孩子去做嗎？

　　有資料的神盾局特工自然是清楚這位小蝙蝠的歲數，十五歲左右。

　　還是個孩子，這勾起娜塔莎一些不太美好的回憶。所有試圖把孩子培養成殺手的組織都不應該存在。

　　見娜塔莎緊鎖眉頭似乎陷入自己的思緒中，隔壁的尼克弗瑞主動開口：「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你又是怎麼知道我的？」

　　現在整個神盾局都不安全，誰都不知道九頭蛇到底有多少人混入當局了。

　　而這個最近恰好被找到的殺手出現的也太過巧合了。況且她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種種疑惑盤旋在他的心頭，使得他對康娜極度不信任。

　　「這些話我建議我們脫困之後再聊。」康娜卻沒有回應這個家伙的質疑，而是把視線落在了被擋住的駕駛座位置。

　　202告訴她有人攔路。車輛是202在駕駛，畢竟康娜的開車技術是在一般。

　　[對方不在現有總部發出的指揮調令裡！而且只有一人。很有可能是激進派的那個超級士兵。我們快要和他撞上了。]

　　康娜一把拉住娜塔莎把她護在身前，對著對面的史蒂夫說：「抓緊了！」

　　緊接著劇烈的轟鳴聲，讓整個車廂內光線一暗，車廂內的一切都往上一飄，隨後四人就好像掉進滾筒洗衣機裡一樣，隨著車輛翻滾。

　　手持盾牌的史蒂夫護著尼克弗瑞，而康娜則用披風把娜塔莎裹住。

　　抱住身前這個比自己還小一圈散發著紅色光芒的任務對像，康娜還稀奇了一下，原來抱比自己小一圈的人是這種感覺，康娜更多的是被別人抱的經歷，這種能用披風剛好把裹住對方的事情，她還是第一次干。

　　當初她被布魯斯和迪克他們用披風罩住的時候，他們是不是也這樣？

　　好新奇哦。

　　娜塔莎只覺得眼前一黑，一件黑色披風就直接把她罩住，擋住她視線，眼前就只剩下那只散發著淡淡光芒的小蝙蝠。

　　直到一切都平靜下來，康娜才放開懷裡的娜塔莎。她先是把視線落在另外兩人身上，還好，沒什麼事。

　　再看向車廂角落，那裡坐著一個慘兮兮的雙手被反綁的男人。正是那個指揮官馬卡斯，雖然頭破血流，但還活著。這人她還有用，沒死最好。

　　還沒等康娜問一下其他人的情況，就聽見外面傳來金屬摩擦聲，那是金屬被撕扯的聲音，隨著兩聲崩裂的聲音，卡車車廂的鐵門被人硬生生破開。

　　一個黑影站在逆光處，黑色頭發隨意披散著，一件黑色的特種戰衣。一手持著槍械，另外一只手裸露在陽光下閃爍著金屬光澤。康娜居然意外發現，對方面具的款式居然差不多。

　　除了康娜可以看到他的眼睛，是藍色的。而且還有一圈黑…嗯？

　　康娜腦子裡閃過一個奇怪的念頭，黑發藍眼…和布魯斯一樣的誒，想養。

　　那個自從指揮部被干掉後就一直很安靜的頻道耳機中，突然傳來一聲命令。

　　命令屬於她那位新上司。

　　「打敗他。」

　　康娜身上傳來機械啟動發出的聲響，她腳下一踏，整個人就像一只黑做好俯衝姿勢的黑色獵豹。

　　在對方要踏進進車廂的前一刻，衝了出去。

　　直直撞在對方身上。

　　金屬碰撞聲從兩人中間響起，康娜微微錯開對方那只金屬手臂，掐住對方脖子一個翻滾。

　　兩人瞬間在馬路上滾做一團。

　　交手的瞬間，康娜就把對方的槍給踹飛了。

　　康娜就能感覺到對方很強，他的手臂材質很特殊。而且他的反應很奇怪，當敵人直接朝你撲來的時候，正常人第一反應是防護。

　　但這個超級士兵明顯不是。他擁有很強烈的進攻欲望。康娜判斷，對方似乎也和自己一樣莽？

　　翻滾間這位超級士兵就憑借著體格優勢，把康娜按倒。帶著金屬色澤的拳頭帶著千鈞之力落下，康娜險而又險地避開。

　　柏油馬路被砸裂，石子迸射在面具上發出劈啪的響聲。

　　康娜側身用肘部重擊對方胸口，把對方打得直接後仰。

　　正准備欺身而上，去鎖對方的喉。

　　背後傳來一股拉力，對方拽住康娜的披風把她甩了出去。

　　康娜在半空中一個翻滾，靈巧落地，兩個人隔著一小段距離。

　　康娜摘掉眼罩和披風，離開黑霧後這些裝備就略微有些累贅了。

　　兩雙藍色眼睛對視，冰冷的殺意和燃燒的戰意在空氣中碰撞。

　　兩個就仿佛約好了一樣，同時前衝，出拳。

　　康娜有外骨骼，對方有機械臂。

　　這場較量勉強算是平手。

　　不過相比之下康娜的速度更快，而這位超級士兵則是慢上少許，但每一拳時機都抓得很准。

　　力道凶猛。

　　兩道黑色的身影你來我往，在馬路上大得不可開交，仿佛一大一小兩只黑貓的馬路上互相撕咬。相似的黑發藍眼，相似的半臉面罩，看起來像是一伙的。

　　在戰鬥途中，兩人都嘗試著掏槍攻擊對方，但很明顯這並不奏效。

　　兩人一路打，各種支離破碎的槍械碎塊就落了一地。

　　而跟在康娜身後出來的三人，看到的便是這一場精彩的戰鬥。

　　娜塔莎率先皺起眉，她認識對方，不過現在更重要的是……

　　這兩人的路數很類似，都是搏命的打法，而且雖然現在看起來旗鼓相當，但實際上那只小蝙蝠的消耗會更大。

　　因為這涉及一個能源的問題，只要看她胸口那只越來越暗淡的粉色蝙蝠就知道，她的能源怕是不夠了。


第119章 鋼鐵之心

　　拳頭落在肚子上, 口罩內淡淡的血腥味彌漫開來。

　　康娜再次與那雙空洞的藍眼睛對視。

　　在和他接觸的瞬間，康娜就察覺到這位和那兩個變種人不同。

　　自己面前這位是重度洗腦，基本上就是等於一個除了戰鬥什麼都不會的兵器。

　　眼中閃過對九頭蛇的厭惡, 這是她對於這個組織最不喜歡的第二點。

　　康娜曾經被小醜植入過腦控芯片, 從效果上來說, 瘋帽匠的腦控芯片比九頭蛇的洗腦技術更強, 或者說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九頭蛇的洗腦技術還處於簡單粗暴的電擊和重復畫面回閃來達到目的。

　　而腦控芯片到了後期, 如果小醜想，她完全可以清醒地看著自己被控制，去殺布魯斯。

　　一個是沒有腦子, 一個是有腦子，手段高下立判。

　　但那種被控制著的感覺，讓康娜無論如何也不想嘗試了。她寧願那一刻就死亡，也不願意被控制。

　　她痛恨這種手段。

　　況且，康娜有些疑惑地發現, 對方的身體素質和那位美國隊長有些類似。這才是他被叫超級士兵的原因嗎？

　　她身上的能源不夠了, 外骨骼最大的弊端就是能源問題。這套戰衣是她私下造的，只用過兩次。一次是在年前的紐約之戰, 一次是現在。

　　為什麼不經常用, 別問, 問就是沒錢。

　　因為電力供應不足, 康娜的動作也變得遲緩。被對方抓住機會一把掐住脖子，金屬手臂和外骨骼扣環碰撞, 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在危急時刻，電子干擾器貼在他的手臂上。整個機械臂上電光閃爍。

　　掙脫掌控的康娜活動了一下脖子，朝娜塔莎點了點頭：「謝了。」

　　這裡可不止康娜一個人。

　　察覺到幾人圍攻的意圖, 這位超級士兵迅速後退。

　　む宿主！其他人接近了。め

　　康娜低聲暴喝：「攔住他。」

　　美隊和黑寡婦一左一右，史蒂夫用盾牌夾住對方的機械手臂。而娜塔莎則是鎖住他的脖子，手肘往下直擊對方天靈蓋。

　　康娜從背後抽出一把曲折的刀，雙手交疊，也朝著這位超級士兵衝去。

　　但沒等她衝到，一股危機感油然而生。

　　史蒂夫和康娜反應最快，史蒂夫拽住身旁的隊友暴退，康娜則甩出鉤爪一把抓住後邊的車，這個鉤爪直接連接著外骨骼。

　　外骨骼全功率運轉。

　　隔壁的車被她拽動了，橫移在地上拖出筆直的劃痕來。車輛直接橫擋在眾人面前

　　由遠及近的火箭直直朝著他們飛來，火蛇纏繞著黑色的塵土。直接落在康娜扯動過來的車上。

　　距離最近攔在最前面的康娜和史蒂夫還有那位超級士兵都被轟飛出去。

　　干，這是要抓活的的態度嗎？？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激進派裡也有人下暗地裡下了命令。她就知道那個智障上司的能力也就那樣了。

　　換平時這兩派打生打死康娜都喜聞樂見，但被扯在其中的時候就不是這樣了。

　　康娜微微皺眉，她感覺有好幾塊灼熱的東西扎進身體裡了，應該是金屬碎片。

　　腦海裡響起好幾聲む+10め的提示音。

　　其他人狀態也不太好，近距離硬吃了一次爆炸。

　　一輛黑色汽車停在那位超級士兵的身側。一個包被丟了出來。

　　康娜從那拉開的拉鏈可以看到，裡面是滿滿當當的熱武器。

　　む後面還有幾輛車配備了輕機槍和火箭炮，對方的增援要到了。め202適時地提醒道。

　　靠？？

　　九頭蛇你是不是玩不起。她以為最多只是大型群毆現場，以自己身後幾位的戰鬥力，錘個十來位特工問題不大。

　　但說好的大家肉搏拼刺刀，你居然用熱武器。

　　你不講武德，就別怪我了。

　　康娜回過頭問：「你們還能堅持嗎？五分鐘。」

　　「小問題。」娜塔莎朝著康娜點了點頭。負傷對於戰鬥在前線的人來說都是家常便飯。

　　「後面的兩輛車有輕機槍，這個給你。這是粘合炸彈。」康娜從腰間卡扣中取出兩枚蝙蝠狀的飛鏢，丟給娜塔莎。

　　又從背後卸下那把組合長柄狙擊槍，手指在一些隱秘的地方一按，整把槍都解體了。

　　只見她手速飛快地把這些部件重新組裝，十秒後兩把□□出現在她手裡。把槍也給了娜塔莎。

　　隨後，她的目光轉向史蒂夫。

　　史蒂夫朝她點了點頭，在座各位的戰鬥素養都不差。有些東西不需要說出口。

　　五分鐘倒計時開始。

　　娜塔莎爬上隔壁車的車頂，史蒂夫舉著盾牌衝出掩體，子彈落在盾牌上火花四濺。

　　康娜則是甩出鉤爪，身形上升。

　　四分鐘。

　　史蒂夫已經和那位超級士兵交上手了。金屬盾牌和機械臂的撞擊甚至讓周圍的空氣輕微扭曲。

　　康娜高高飛起向著車頂的娜塔莎伸出手，娜塔莎抓住她的手，外骨骼讓康娜的力量已經比得上那兩位打得不可開交的士兵了。

　　娜塔莎直直朝著那兩輛車飛去。

　　康娜這半空扭轉身體，幾枚特殊的電擊蝙蝠鏢飛向交戰的兩個士兵。

　　分鐘。

　　盾牌被那位超級士兵丟了出去，而史蒂夫也從後面死死勒住這個超級士兵。康娜松開鉤爪整個人落向兩人。

　　遠處兩道火光衝天而起，帶有輕機槍的兩輛車成功被娜塔莎用炸彈直接白給。

　　但後面幾輛車，陸續到來的火力壓制讓娜塔莎被迫躲到一邊尋找掩體。

　　兩分鐘。

　　史蒂夫被機械臂連續肘擊肋骨，實在忍不住放開了手，被一腳踹飛了出去。

　　康娜直接落在這位超級士兵的肩頭，雙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扣住他的面具。而這位超級士兵則是抓住她的手，過肩摔把她往前丟。

　　一分鐘。

　　康娜被過肩摔後也雙腳依舊死死纏住對方，手重擊對方的膝後。把對方也帶得摔倒。

　　這招在她和布魯斯訓練的時候經常用。

　　兩只大貓再次打成一團，機械撕裂聲此起彼伏。

　　子彈在他們身邊嗖嗖地飛，但這兩人打得旁若無人。

　　最後十秒。

　　康娜抬手按住對方的後腦勺。一股治療能力洶湧灌注進對方的腦海。九頭蛇這種粗暴把人電成白痴的洗腦方式，對大腦內記憶區的傷害很大。

　　和當初被小醜控制時的束手無策不同，治療能量能一定程度衝擊記憶區。他或許能暫時醒過來。

　　果然身上的力道一松。那雙藍色眼睛中閃過茫然，就這樣呆呆地看著康娜，像一只突然從桌上掉到地上的大貓。

　　一臉懵逼。

　　他們兩個之間的距離很近，康娜清楚地看到他的眼神變化，她壓低聲音問：「你是誰？」

　　巴基有些怔愣的看著那雙和自己有些相似的藍色眼睛，時隔多年那被摧毀得差不多的意識運轉了一瞬間。

　　頭疼欲裂。

　　他痛苦地悶哼一聲，嘴裡不知道呢喃什麼。

　　在兩人交流的短暫功夫，背後傳來娜塔莎的高聲呼喊。「史蒂夫，接盾！」

　　這位超級士兵聽到這個名字就好像被突然打開了什麼開關，腦海裡電光火石一般劃過一個名字，他脫口而出：「巴基。我的名字。」

　　巴基？這是他的名字。

　　還沒等康娜獲得更多的信息。

　　側面的史蒂夫就舉著盾牌把這位超級士兵從康娜身上掀開。

　　時間到了。

　　那位超級士兵還處於混亂狀態被整個人掀了出去。他皺著眉一臉委屈的看著康娜。

　　康娜看了他一眼：「202鏈接他的頻道，模擬那邊的命令讓他直接離開。」

　　她在他身上放了追蹤器，或許能依靠這位找到九頭蛇總部所在的位置。

　　還沒等康娜從地上爬起來。

　　一發□□從遠處射來。

　　史蒂夫全速朝著康娜衝過來，她是唯一一個距離爆炸中心最近，並且身上外骨骼被巴基快拆沒了的人。

　　半空中一道藍光閃過，炸彈在半空中引爆。

　　激光武器啟動和引擎的聲音從上空中傳來。一個略帶調侃的機械聲從他們頭頂傳來：「嘿，你們開派對怎麼也不叫上我？」

　　全場人的目光都被天空上十幾架戰甲吸引力，為首是一架紅金色流線型戰甲，胸口藍色的反應堆散發著光芒。

　　那套機甲落在了康娜身邊，朝著躺在地上的她伸出手。

　　「怎麼樣，還活著嗎？」

　　「死不了。」

　　她握住托尼的手，雙手交疊，淡淡的金紅色光芒融入她的身體，康娜有些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捂住身上還在滲血的傷口。

　　托尼也看到她身上的傷口，她的衣服是黑色的。但托尼依舊能看到上面有濡濕的痕跡。那應該是血。

　　而且從一些破口來看，是她自己的。

　　「疼嗎？怎麼把自己搞的那麼狼狽。」托尼語氣中的調侃之意散去，只剩下嚴肅。這孩子怎麼傷成這樣。

　　「我身上的武器沒帶夠。」機械女聲沒什麼起伏。

　　托尼臉上閃過一絲不屑，火力不足？他打架就從來沒有擔心過火力問題。

　　「J，鎖定位置打擊。記得避開附近的居民。」

　　「是的，先生。」儒雅溫和的聲音，伴隨著火力同時傾瀉。

　　酒紅色火焰和掌心炮閃爍的光芒同時在街道上綻放。如果說剛剛九頭蛇對於康娜他們屬於火力壓制，那托尼這波就是火力碾壓。

　　幾十台機甲圍著那幾輛想要逃跑的汽車就是一通轟炸。

　　一輪過去，這裡就只剩下幾輛燃燒著的車架了。

　　前軍火商，現超英鋼鐵俠，托尼斯坦克不屑之，就這？

　　比漢默軍工還垃圾，哼。

　　康娜面具下的嘴角高高翹起，一雙眼睛裡似乎流轉著什麼，她的眼中擋在她面前的這個男人。

　　身上那一團金紅色光芒變大，擋在她面前，還幻化出兩條小觸手，叉腰。


第120章 鋼鐵之心

　　這長達半小時的戰鬥在鋼鐵俠的炮火中徹底落下帷幕。娜塔莎扶著局長走到了幾人面前, 剛剛情況緊急，現在娜塔莎才看見康娜身上的血跡。

　　「我建議你跟我們一起回去，我想你的傷口需要處理。」她對康娜發出了邀請。

　　康娜摸了一把身上的血跡, 不太在意地道：「不需要, 我可以自己處理。」

　　受傷這種事情, 實際上康娜沒什麼實感。反正這就和被人推了一把沒什麼區別, 畢竟沒有痛感讓她對受傷這件事始終是缺乏重視的。況且雖然康娜對上輩子自己的家人們，傷得快爬不起來都要去夜巡這件事極為不滿, 但實際上當事情落在她自己身上時。

　　她同樣覺得，受傷而已，只要沒死, 問題不大。

　　「比起我，你們還是先處理好你們自己吧。我明天會去斯塔克大廈上班，我知道你們可以找到我。」康娜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跟蹤鎖定那個叫巴基的超級士兵找到九頭蛇總部所在的位置。

　　而且這次的任務應該算是成功了，想來那個沒什麼用的上司很快就會召見她。

　　「但是……」還沒等娜塔莎再勸, 隔壁的托尼就抬手制止了他。

　　只聽到托尼說：「跟我們回去, 你的那套破爛我給你報銷，順便做升級。」

　　「好的, 老板。」康娜轉身的動作一頓, 乖巧地跟在托尼身邊。

　　娜塔莎挑眉, 所以這小家伙很缺錢？

　　……

　　紅發落在肩頭, 色彩帶來異樣的美感，娜塔莎的一舉一動都透露著一種別樣的風情。拉鏈被拉開, 裸露出漂亮的人魚線和馬甲線。康娜的視線落在對方的小腹處，那裡有一道凹凸不平的傷痕，破壞了整體的美感。

　　娜塔莎察覺到她的視線聳了聳肩：「被沒裝膛線的槍給打中了。就是你今天見到那個家伙干的, 比基尼與我無緣。你也快點換衣服吧。」

　　康娜低下頭脫下面罩，鮮血沾滿了臉頰，那都是她自己的。

　　她不在意地把面罩丟到一邊甩了甩頭發。要去扯身上的緊身戰衣。

　　隔壁和她一起接受治療的娜塔莎看得直皺眉。「別這樣扯，會扯到傷口的，裂開會留疤的。我幫你。」

　　康娜有些奇怪地看著她，不過也沒有拒絕。在康娜眼中留疤這種事情根本不重要，反正布魯斯身上也是，橫七豎八各種傷痕縱橫交錯。

　　至於這樣脫會不會扯到傷口，反正康娜也沒感覺。況且，上輩子的時候大部分時候康娜都是豎著出去橫著回來的。大部分時候一睜眼，人就已經在床上了。

　　在九頭蛇就更不會有人在意會不會留疤了。

　　娜塔莎和隔壁的護士小心翼翼地去拆她身上的作戰服，鮮血早就凝固和傷口粘連，無奈之下，只得征得康娜的同意，用鋒利的刀一點點分離她身上的衣服。

　　康娜歪著頭看著娜塔莎的手，她的手指修長看不出什麼繭，應該是做過特殊處理，這種培訓康娜也做過。她的手很穩，小刀精准地在衣服與皮膚的分層處劃過。

　　經過她們的努力，終於順利把康娜身上的衣服給脫下來的。

　　呈現在兩人面前這具身體，讓兩人動作都停止了片刻。

　　除了淤青外，大片密密麻麻的傷口覆蓋一整片肌膚，子彈，刀傷還有一些奇怪的傷口。從肩膀以外，鎖骨以下開始一路蔓延，有些很明顯，有些手摸上去時才能隱約感受到。

　　最凶險的是一處接近心髒的貫穿傷，雖然只剩下一刀深粉色的疤痕，但也依舊能窺見其凶險。

　　娜塔莎忍不住抬手，手指在傷口上輕輕拂過。她微微仰起頭，對上的是康娜那略帶著好奇的目光。

　　這個女孩有一張很美的臉，有種超越性別的美。五官輪廓深邃略帶稚嫩，反而有種淡淡的脆弱感，當她注視著你時，那雙藍色眼睛就如同一望見底的海面，溫柔中帶著靈動。

　　血跡掛在她的面上，薄唇被血染成一種艷麗的紅色。

　　鎖骨之下密布的傷痕卻破壞了那份美感，她就像一個摔碎的玩偶，被隨意修復後裹上一層衣服。

　　這還是個孩子，娜塔莎眼神微微閃爍地問：「疼嗎，這些是怎麼弄的。」

　　「這個？就是訓練。」康娜低頭看著這個傷口不在意的笑了笑。事實上，這個傷口就是那個九頭蛇特戰隊隊長刺的。

　　當時，鋼鐵俠從高空的蟲洞墜落，所有人剛開始都以為他逃過了一劫。九頭蛇下達了命令，要求康娜進行狙擊。

　　康娜很清楚，戰甲內的散發著金紅色光芒的人已經昏迷了。他身上的光已經開始變得微弱。她做了個大膽的決定，她確實開槍了。

　　但子彈，被換成特殊的空心彈。

　　一槍，就可以讓對方的機甲重新啟動。

　　她成功了。

　　鋼鐵俠的機甲重新啟動，眼看著就要平穩落地，還沒等康娜松口氣。

　　她就聽到隔壁那個特戰隊隊長要命令其他狙擊手進行狙擊。

　　現在戰甲裡的人根本沒醒，他躲不開子彈。

　　那就是個緩慢的移動降落靶。

　　隨後也沒什麼特別的，202阻斷了對方的命令，他們就在戰火碎石遍地的地方打了起來。

　　而這場戰鬥康娜更勝一籌，對方差點被康娜折斷脊柱打得半身不遂，而她，差點被刺穿心髒。

　　這道疤痕那麼明顯的原因，大概是因為對方是被直接送進醫院的，而康娜，是被直接拖進洗腦室的。

　　康娜見到對方眼眶似乎有點發紅，她有些疑惑，這有什麼好難過的。只要康娜願意，她自然可以用治療能量把身上的傷痕全部抹除，但她不會那麼做。

　　這不是浪費能量嘛？只是傷疤而已，多攢點給自己的任務對像不香嗎？

　　不過……想到對方腰上傷口和她的話。

　　康娜認真地說：「嗯…我喜歡連體的潛水泳衣。」

　　娜塔莎愣了愣隨後，反應了過來。這是在回應剛剛自己說不能穿比基尼呢。

　　她抬起手掐了把康娜的臉，嘴角掛上了一抹笑意。「快過來檢查身上有沒有金屬片殘留。」

　　……

　　病房內。

　　尼克弗瑞躺在床上，托尼坐在沙發上翹著腿，相較之下史蒂夫明顯更拘謹一些，他坐在病床隔壁的鐵質椅子上翻著一本書。

　　娜塔莎敲了敲門從外面走進來，幾人的視線都齊齊朝著她看去。

　　「那個女孩怎麼樣？」第一個詢問的人是史蒂夫，他表情略帶著些緊繃。得知這個女孩的歲數後，他已經開始後悔讓這個女孩衝在前面。

　　這可不是他那個戰爭年代，史蒂夫對於這個七十年後的世界有諸多不適應，但不得不說現在那些孩子過得確實比他們那時候要好多了。

　　讓一個十五歲孩子衝在前面這件事，讓這位老兵心裡懷著內疚。

　　娜塔莎掃一眼這裡的人，局長和隊長都看著她，而坐在沙發上的托尼看起來絲毫不關心，但她注意到對方滑手機的動作已經停了好一會了。

　　「不太好，如果不是治療及時，這小家伙怕是會昏迷過去。」娜塔莎都搞不懂，這小家伙是哪裡來那麼大的忍耐力說自己沒事的。

　　一檢查嚇一跳，手臂多處骨折，胸骨骨裂。身上少說也有十幾處彈片內嵌。還有內髒輕微內出血。這種情況下她居然還能站著。

　　「她是個風險因素。」在病床上的腦袋上包著紗布的局長沉聲開口。康娜的情況比較復雜，在戰鬥過程中，尼克的一直在觀察著康娜，對方的身上不弱於娜塔莎，而且從托尼這邊的反饋來看，她對熱武器也有研究。還擅長醫術。「我們至今不清楚，她是怎麼找到我們的。」

　　如果不是九頭蛇的事情，想來局長已經把她收入特工預備役了。

　　「我沒告訴你嗎？」托尼轉過頭，一臉發現新大陸的表情。「因為你之前找我查的坐標，所以我順手查了一下你們的檔案。嗯…康娜可能也知道了，畢竟她在這方面天賦也不差。」

　　「什麼？所以你又去入侵局內的系統了。」尼克弗瑞一臉無語，這是把神盾局的資料庫當後花園了嗎？

　　「拜托，那簡直就是個篩子。」托尼用手比畫了一下，然後皺眉指著尼克弗瑞：「說真的，你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像個復活節裝飾蛋。」

　　尼克翻了個白眼，目光轉向娜塔莎，見她一直保持沉默，便問：「你有什麼意見？」

　　「她的狀態事實上並不適應普通的生活。我發現她的認知和正常人有一定的偏差。我給她做了一下測試，有輕微的戰爭後遺症，而且疑似有輕度人格解離傾向。」娜塔莎表達了自己的意見。

　　「輕度人格解離。」托尼皺起眉，他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所以他也研究過這方面的事情，輕度人格解離如果繼續放任發展下去會變成人格分裂。「清楚原因嗎？」

　　「不清楚，需要進一步做心理測試，但是她似乎不是很配合。而且她身上粗略估計，有上百道舊傷和疤痕……」娜塔莎最後還是把自己的發現說了出來。

　　上百道傷是什麼概念，如果說訓練受傷，通常情況下有傷是正常的，但上百道舊傷，不是故意的情況下，這根本不能被稱之為訓練，虐待這個詞明顯更合適。

　　「我建議還是留下她，她的狀態如果被其他組織吸納會很麻煩。」娜塔莎沒明說，但在座的人都清楚她說的是什麼。

　　這就是現成的殺手工具人。要是讓她自由發展，誰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聽完娜塔莎的描述，史蒂夫的嘴緊緊抿著，放在大腿上的手都捏緊了，結合從神盾局調查到的資料，和托尼帶回來的情報，很難想像這個孩子都經歷了什麼。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主動開口：「如果你們擔心，我可以親自照看她。或許我們可以留她在身邊慢慢觀察。」

　　「嘿嘿嘿，老冰棍，明明是我來做接待的。那個小家伙可是很喜歡我的。你要和我搶嗎？」托尼揚起眉毛，語調拉高。「她跟著我，現在她是我的實驗室助理。OK？」

　　看著這兩位看起來絲毫沒有要問他意見的家伙，尼克弗瑞有種神盾局完蛋果然還是命中注定的錯覺。

　　感覺到娜塔莎落在他身上的視線，最後，他無奈的點頭，算是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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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于    時間: 2023-10-21 15:05

第121章 鋼鐵之心

　　「帶著。」

　　海勒准將遞給康娜一個中心印著九頭蛇標志的白底面具。

　　高傲且命令式的語氣讓人不適。

　　電梯內光線昏暗發綠, 灰暗環境有著撲面而來的窒息感，鎖鏈拉動電梯發出嘩啦的聲響, 能感受到腳下鐵板的輕微顫動。

　　這裡的實施很有年代感, 和康娜所在的T形地下基地不同。

　　康娜所在基地的牆面多為白色的銀色，有種機械的冰冷感，這個基地的設施明顯老舊很多，總有種讓人誤入恐怖地下城的錯覺。

　　這倒是和康娜想像中的九頭蛇總部有所不同。

　　察覺到康娜的打量, 海勒准將今天心情很不錯, 於是主動開口道：「這裡的修建時間在二戰後不久, 重新動工要調動的資源太多了。所以並不如你所在的那個基地新。」

　　「不過, 在這裡工作的多是九頭蛇的中高層。並且，它儲存的技術多達上千。還擁有一個終極計算機卡桑德拉。它可以做到預知未來。」

　　他的語氣中滿滿都是炫耀。

　　「預知未來？」康娜很感興趣地重復他的話。

　　康娜的反應引起了海勒准將的談興，簡單地給康娜解釋道：「通過大數據預算, 來評估犯罪風險和對九頭蛇有威脅的人。讓我們總會領先一步。」

　　面具下的臉浮現出一抹驚訝，這個運算力，連202都做不到誒。

　　む其實嚴格意義上來說那個卡桑德拉的運算能力並不算什麼。め202不滿地說。

　　む只是單純因為信息收集得更全面而且，要是有他們的資料庫我也能做到推算，但很多時候這些所謂運算出來的未來可能性是很多的。め

　　「可能性很多？」

　　む嗯, 通常情況下我們的預知推算都是大致結果。如果很細致地去劃分，就需要對這個世界整體和本源的信息有一個全面的了解。而卡桑德拉, 很大程度上它的預知是很片面的。

　　比如, 即便你能運算出某人對九頭蛇有威脅, 但可能未來他也會加入成為九頭蛇。所以這只是概率而已。

　　當你預知出來那一刻, 未來的變數就會越來越多或者時間線越來越收縮。

　　比如有些結果是你想要的，但提早知道了，那麼這個結果可能就永遠都不會達成。め202想了想嘗試著用康娜可以理解的說法解釋到。

　　「也就是知情後，預言就不靈了或者直接泯滅其他可能性, 這和沒說有什麼區別？」康娜想了半天，好奇怪哦。

　　む反正你知道，這東西其實沒我厲害就可以了。め202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脯，一個破電腦而且連靈魂都沒產生出來，哪有自己厲害。

　　說著，只聽到金屬電梯發出摩擦聲，面前的鐵門緩緩打開。進入眼簾的是錯落的各種櫃子。昏暗的燈光和黑色的不知名金屬鑲在天花板上，有種誤入大型倉庫的感覺。

　　康娜被帶到一間會議室裡，會議室內已經坐著一個中年男人。海勒恭敬地朝對方行禮，嘴裡低聲道：「九頭蛇萬歲。」

　　那個男人只是點了點頭，用一種欣賞目光看著後面的康娜，即便康娜渾身上下都被灰袍籠罩，還帶著面具。

　　但那人的眼光仿佛是x光，透過她的偽裝看到她的真實樣貌。

　　短短一個照面康娜就得出結論，這人比自己那個智力殘疾上司厲害。

　　海勒准將現在毫無在康娜和旺達他們面前的高傲和不可一世，他掛著笑臉，謙卑地說：「大人，基地內關於石像鬼計劃的知情人已經被清理干淨了，現在只有您和我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清理干淨？背後的康娜暗中皺眉，他什麼意思？

　　她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中年男人從椅子上站起來，臉上帶著溫和的微笑拍了拍海勒的肩膀。

　　「做到不錯，還算有點用處。」

　　海勒剛想客氣一句，崩地一聲槍響，他的眉心多出一個血洞，周圍的皮膚呈現出焦黃色，鮮血汩汩流出。

　　他的表情定格住了，整個人抽搐著緩緩倒地。

　　血液一點點在地上蔓延開來，康娜眼前被濺上去一抹猩紅。

　　她努力壓抑著讓自己的呼吸繼續保持著平穩。她不是沒見過比這殘忍的場面。只是這種上一秒笑的溫和下一秒面不改色殺掉一個人的情況…總讓她想起一個人。

　　那個瘋子——小醜。

　　中年男人笑眯眯地丟掉手裡的槍。他對著康娜說：「很抱歉讓你看到這樣的場面。別緊張，你比他有用處多了。」

　　白底面具微微偏轉看向這個中年人，沒有說話。似乎在無聲地詢問。

　　沒有去在意腳邊還在流血的屍體，男人重新坐下：「美杜莎，前代號2379。誕生於九頭蛇TK287號基地的改基因人造人計劃。記憶清洗次數三次，性格暴躁易怒，且服從性差。」

　　「你很聰明，真的很聰明。整個基地都被你騙過去了，這個海勒也是一個被你利用過的工具罷了？對嗎？」

　　康娜的身體微微一僵，對方是發現了什麼嗎？她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只是把如何快速干掉面前這人的方法在腦海裡過幾遍。

　　男人對康娜的沉默不在意，或者說對方的沉默在她意料之中。

　　「你出生於實驗計劃，並不如他們所想的那樣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你僅僅靠著一年的時間就快速學習了外界的知識，清晰認知自己的身份，並著力於改變自己的地位。

　　你依靠著絕對的天賦快速成為了一位特戰隊員，你以為能擺脫實驗體的身份了。但…你發現不是這樣的，你表現出的價值還不夠獲得組織的重視，所以你決定退出特戰隊。」他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

　　你欺騙得了他們，你欺騙不了我。為什麼說你聰明呢？你利用服從性差這一缺陷擺脫了培養成武器這一命運，在加入後勤實驗組後，一直低調行事就是想要利用實驗成功改變你的地位。

　　那位帶著面具的美杜莎，抬了抬頭，動作幅度不大，但是賽文斯能感受到對方的驚訝，這讓他升起一種自己在幕後一切盡在掌握的感覺。

　　果然一切都逃不過自己的眼睛。

　　美杜莎開口，沙啞中帶著電流音的女聲響起：「或許我只是單純脾氣不好。」

　　中年大叔賽文斯壓低身子目光灼灼地盯著她說：「脾氣不好？脾氣不好的人能被人研究，差點切片，甚至於連續進入鬥獸場後依舊保持平靜，沒有弄死一個人？反而在一次行動中，把只是呼喝了幾遍的特戰隊隊長給打廢？」

　　而被質問的康娜現在的想法是，他說得好有道理哦，我怎麼沒想到。

　　鬥獸場是一個戲稱，是九頭蛇特工的訓練擂台。對於正常的特工那就是個訓練的地方，對於康娜這種實驗體出身的人來說，那就是個鬥獸場。上了擂台，他們這種是生死不論的。

　　面對對面面具人的沉默，賽文斯諷刺一笑。對於對方這種負隅頑抗的行為表示不屑，但他沒有繼續在這一點上逼問對方，他更喜歡一點點自己去揭露謎底。

　　「這時候，石像鬼計劃登場了，你又有了新的目標。成為臥底，通過臥底擺脫身份的局限性，而你很清楚只是單純的臥底並沒有什麼效果，即便只是成為那群戲班子的助手也沒有用，上台表演才有機會獲得認可。所以你蠱惑了這個家伙。」他隨手一指躺在地上的那具屍體說道。

　　「你利用他，利用這一次內部不和的聲音，一舉成為我們派系的一張王牌。而最為精彩的是，你居然成功打敗了那個超級士兵，雖然最後取巧，利用了那個托尼斯塔克。但這一切都恰到好處。」

　　說著，他的臉上閃過一絲狂熱，攤開手。

　　「精彩，太精彩了。你已經有足夠的實力可以成為九頭蛇的一份子。」賽文斯為康娜輕輕鼓起掌來。

　　康娜有些驚訝的聽著面前這位闡述完自己的觀點，真的頗為驚訝。要不是他說，康娜都不知道自己那麼聰明。

　　[這就是過程全對，但答案全錯嗎？]202忍不住吐槽。

　　當初的宿主其實也沒想那麼多，搖人叫鋼鐵俠那純屬就是她的個人習慣，還有當初宿主還真沒有加入復仇者的打算。是那個海勒自己異想天開，康娜只是稍微配合他一下，順水推舟。

　　「在我面前，你不需要掩飾你的聰明才智，我不會把你這樣一個人才浪費在實驗體的位置。」

　　塞文斯真誠地對面前這位美杜莎發出邀請。

　　「只要你幫我做事，你想要的，我能給你。」

　　「我想要那個超級士兵，你也可以給我嗎？」沙啞的女聲中帶著幾分狂熱。「他真的是很棒的研究對像。只是留作武器，那太浪費了。」

　　面對美杜莎的要求，賽文斯只是頗有興致地說：「那位超級士兵可不是我們派系可以控制的。」

　　沒有明確拒絕，就是還有機會。

　　這個叫巴基的超級士兵，她有點頭緒對方是誰了，畢竟和美國隊長之間很熟悉，聽到他的名字反應激烈，又叫巴基的人，並不多。根據202的篩查，剛好七十年前的咆哮突擊隊裡就有這樣一位符合的人選。

　　「所以，如果是。那可以給我對嗎？」

　　「負責監管他的是瓦西裡·卡爾波夫，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你能說服他的話。」

　　「好。」

　　……

　　康娜在醫院附近的小巷下車，四周張望一下，小心地從側面溜進來醫院內。

　　她是偷偷跑出去的，完成任務後那位已經掛掉的上司幾次催促她盡快過去見面。她只能直接從病房裡出去了。看了一眼手機，還好，時間只是過了兩個小時。想來應該沒人找自己吧。

　　還沒走兩步，康娜突然看向大堂中，那有一個散發著淡淡光芒的人影。

　　剛開始她還以為是那個任務目標，但很快她的眼神就凝固了，她看到有人，從那個人影中間穿過。

　　只是那一道虛影。

　　感受到康娜的注視，那人轉過頭看向她。

　　那個人影穿著一件黃色的長袍，和正常的現代裝不同。和周圍的人完全不是一個次元的，康娜看著對方光禿禿的頭頂，腦海裡下意識的冒出了一個詞——「僧」。

　　對方的視線落在康娜的身上，柔和深邃。僅僅只是被注視，康娜就感覺自己身體裡有種暖洋洋的感覺。對方朝著康娜微微一笑，招了招手。整個身體突然向上飛起穿過樓梯不見了。

　　康娜快步朝著對方追去。

　　看著那個漂浮在樓頂，仿佛一只幽靈。仰望著星空的人，康娜忍不住問道：「202，那是誰？」

　　[她有點奇怪。明明是靈魂狀態，但完全沒有虛弱的痕跡，反而很強大啊。]202的金色小光團落在康娜肩頭也有些疑惑。

　　那人轉過頭，語氣帶著一絲輕松，她說：確實，因為我的靈魂不屬於這裡。

　　[哦，那難怪。]202和康娜下意識地齊齊點頭。

　　下一秒，202整個光團都膨脹了起來，把康娜攔在身後。語氣都磕巴了。

　　[你你你！！你能看見我聽到我說話？？？]

　　在康娜腦海深處，202十分焦急地對著康娜說:[康娜快跑，這人不對勁。她可能是一個世界入侵者！你找的地方躲起來，我已經通知總部了。我幫你攔住她！]

　　康娜略微皺眉，她總覺得對方並沒有惡意。

　　似乎是感受到對面人的緊張，對面那人笑了笑，伸手一拉，一抓。202整個光團就被揉搓了起來，再也不復剛才直接拉伸成紙片擋板的狀態。

　　「嘿，小家伙。別緊張，我認識你們的主系統，相信他也聽說過我。你可以叫我古一。」

　　康娜看著在古一手中被捏圓搓扁的202，總感覺對方在玩麻薯，手感很棒的樣子。

　　「放心，這對這個小家伙來說是無害的，來陪我坐坐嗎？」她落在天台邊緣坐下，把202放在膝蓋上，輕輕撫摸著。

　　202的金色小光團一抖一抖的，仿佛一只在被撓下巴的貓。康娜似乎都能聽到它的呼嚕聲。

　　康娜想了想，走到對方身邊坐下。悄咪咪地伸出手去觸碰對方的衣袖，手指果然穿過了衣服。

　　果然是靈體嗎？

　　「你怎麼是這個樣子的？」

　　康娜記得她當初在上個世界死亡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的，輕飄飄的。202當時還害怕她散了，火速把她帶走了。

　　「只是時間到了而已。」古一微笑著側頭看她，伸手牽住了康娜的手。

　　接觸的一瞬間，中正平和且慈愛的暖意包裹了她整個靈魂。康娜就這樣呆呆地看著對方，半晌回不過神來。


第122章 鋼鐵之心

　　城市的夜色總是有那麼一點大同小異, 坐在醫院樓頂的邊緣，康娜有種重回哥譚的錯覺。

　　或許上個世界的生活構成了她所有的記憶，在她內心深處在那降下一個錨點, 靠著那根本感受不到的愛意維持著自己的靈魂穩定。

　　手被古一握住, 夜色下的彷徨被溫暖驅散，那種溫柔的目光讓康娜不知為何有種哭泣的衝動。她抽了抽鼻子：「你…是不是要消失了。」

　　「沒有人能控制死亡, 死亡賦予了生命意義。不用擔心，生命的結束對於我來說只是另外一個開始。你可以看成我完成了這個世界的工作任務，要好好地休個假。」

　　古一語氣輕松得感覺都帶上了幸災樂禍。

　　「任務？你的任務是什麼？」

　　「預知一部分未來, 守護時間門線的穩定。更加通俗的話是，阻止世界毀滅。」

　　「好厲害啊，怪不得你那麼亮。」康娜歪著頭, 看著對方身上溢出來把天台都照亮的光芒, 默默地給對方貼上了一個超級超級大好人的標簽。

　　「厲害嗎？知道未來可不是什麼好事。」古一撇了撇嘴，她搓了一把手裡的那個202小光團。

　　厲害啊，要是能知道未來，我就能杜絕那些傷害我任務目標的人出現，並且提前掃清一切障礙不好嗎？

　　康娜的想法很簡單, 在她眼中保護任務目標是她的首要任務, 如果預知未來, 她就可以改變很多事情。或許上輩子她就不用看著布魯斯他們總是要夜裡出去夜巡了。

　　古一嘴角上揚著, 仰頭看著夜空, 仿佛透過億萬光年窺探宇宙之事。

　　預知未來事的絕望，或許只有掌握著預知之力的人才能知道，看過所有結局後你會發現，世界上沒有兩全其美，即便你疲於奔命地試圖挽救, 最終結果可能只是讓世界變得不那麼糟糕而已，而且有時候還會變得更糟糕。

　　「那未來，世界會有危險嗎？」康娜有些好奇地問。

　　「世界永遠都在變化，一個人的改變就足以讓世界產生上萬種可能性。我只能告訴你，有，而且可能還在未來的不久。」古一拍了拍康娜的手背，聲音帶著一種讓人平靜的魔力。

　　「那我們平安度過了嗎？」康娜問。

　　「我無法回答，答案太多了，而且我還能告訴你，你們未來的敵人來自另外一個世界星域，而且你見過它們。未來要靠你們去努力了，這個世界已經不屬於我了。」

　　康娜面前的古一表現得十分輕松，讓康娜都不覺得對方在說，可能明天世界就要毀滅了。

　　導致她總有種對方破罐子破摔的感覺。嗯，對方那麼厲害，這一定是錯覺。

　　對方說的話她從未感覺到懷疑，康娜對著這種會發光的人天生有著好感度加成。況且對方並沒有騙自己的必要，她的直覺告訴她。

　　相信古一。

　　「那犧牲的人裡，會有我對嗎？」康娜突然開口。

　　未來是怎麼樣的康娜無法預測，但她確認自己會死在任務目標倒下前。

　　古一沒有回答，只是安靜地撫摸著根本說不出話的202，

　　良久，康娜想起202曾經說過，隨便預知未來會改變最終結果的事情，她有些忐忑地問：「把敵人是誰這件事直接告訴我，你不擔心我告訴別人，造成蝴蝶效應嗎。不擔心一切望著更壞的地方發展嗎？」

　　「不，有些人即便知道結果，也不會猶豫，並且一往無前。」古一落在康娜身上的視線有一種包容一切的溫柔。

　　康娜低著頭思考著古一的話。

　　古一眼中康娜的背後浮現著若隱若現的光暈，如果康娜能夠看見一定能認出，這是世界意識的喜愛。粉色的光芒在背後宛如流動的星河，星星點點瑰麗得讓人目眩神迷。

　　她笑著透過這片星河仿佛在注視著什麼。

　　這真的很有趣，在許多的時間門線和世界裡地球會面對這個災難。

　　而自己所在這個同樣也不例外，一場針對整個宇宙生命體的災難正在醞釀，古一預測過，這一場意外入侵會席卷整個世界，最好的結果也只不過是苦苦支撐罷了。

　　而她卻遇到了這個有趣的小家伙。她身上有著兩個世界的注視，一個應該是她曾經的任務世界，而另一個更有趣了，是一整個世界的祝福。古一猜測這應該是她的原生世界。

　　自己這個世界居然為了自救，拉來這樣一個命運線全是夭折的女孩。

　　而見到這個女孩的那一刻，古一發現，一切都出現不一樣的轉機。

　　她就像一個新的錨點，支撐起新的時間門線。不過這個女孩怕是要吃點苦頭。

　　古一感覺時間門差不多，便把被搓得暈乎乎的202放在康娜手上。

　　「和你的聊天很愉快，我決定送你一樣禮物。」

　　康娜從思緒中回過神，有些疑惑。靈體貌似沒有實體吧？

　　「那是什麼？」

　　「一次重新開始的機會。」

　　古一的手指十分有韻律的律動著，淡淡的金色波動從她指尖散開，交疊的線條在半空中出現勾勒出一個法陣，一推。

　　整個法陣撞入康娜的身體，緩緩融入她有些破碎的靈魂裡。

　　康娜額前一抹金色一閃而過。她背後的星河流轉，有金色的絲線在光點中穿梭。

　　但對於這一切的發展，康娜一無所知，她看到那個光陣衝入她的身體，而後消散了。

　　「我不明白。」

　　「走到這一步，你就明白了。」古一神秘一笑，身體開始緩緩消散。

　　「謝謝！」雖然不知道對方送了自己什麼，但康娜還是很高興和對方聊天的。

　　最後猶豫的一下，康娜大聲問：「那個！我最後的稱號是蝙蝠影嗎！」

　　好吧，雖然做不了蝙蝠俠，但當個蝙蝠影也不錯啊！她其實是想問，未來自己有沒有成為那種特別厲害的義警。

　　古一對於康娜的問題並不驚訝：「是美杜莎。」

　　最後一點光點都消散了，康娜呆呆地看著古一消失的地方。美杜莎？那不是她在臥底計劃中的行動代號嗎？

　　半晌，康娜嘟著嘴小聲嘟囔道：「明明蝙蝠影更好聽，為什麼不叫蝙蝠影呢。早知道就讓海勒改了名字再死了。」

　　下意識低頭看一眼手機，看到一排的未接來電。

　　康娜：……？完蛋了！！！有人找她了。

　　……

　　月色下的窗戶外，一個身影鬼鬼祟祟地探出腦袋向內張望，病房裡一片漆黑。康娜松了口氣。沒人在這裡就好，她走的時候和護士說自己很困要睡覺，還特意把門反鎖了。

　　她悄悄地從窗戶翻進去，輕手輕腳地去勾藏在床底下的病號服。幾個一摸發現，誒？

　　怎麼沒了？

　　「你在找這個嗎？」背後的沙發上傳來一個男聲，帶著戲謔。

　　一個人從沙發上坐起，康娜進來的時候他是躺著的，導致康娜並沒有看見他。胸口散發著藍色光芒，康娜捂臉，當任務目標和她處於同一棟建築內的時候，地圖也是會重疊的。她還以為幾個任務目標都在樓下呢。

　　結果原來有一位在自己房間門裡。

　　拿著病號服的托尼單手抱胸，走出黑暗。眉頭微微挑起，一雙棕色大眼睛裡充滿不贊同。

　　不知道為什麼，康娜總有種被長輩抓住夜不歸宿的感覺。她摸了摸鼻子，但很快又反應過來，現在又不是她以前被管著的時候。

　　康娜努力掩飾自己的心虛，盡量保持平靜，酷酷地問：「你怎麼在這裡，找我有什麼事？」

　　「你去和哪個小男友約會了？」托尼靠在沙發背上，手指輕輕敲擊沙發脊。

　　康娜不在意地挽起衣袖，解開頭發：「我去哪裡不需要和你彙報吧。我們可還沒熟悉到這個程度。

　　「恐怕不行。」一份文件被丟到病床上，康娜抬頭看著托尼，見他一臉嘚瑟，便有些疑惑地拿起文件。

　　然後…康娜懵了。

　　感受到對面女孩充滿震驚的眼神，她的表情似乎取悅了他。托尼露出一個勝利的微笑：「kid，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法定監護人。」

　　「等等！這不公平，你憑什麼做我的法定監護人！」康娜瞪大眼睛，什麼東西。怎麼就出個門的功夫她的監護人就變成了托尼斯塔克。

　　「嗯哼，大概憑我有錢？」通過基金會直接把康娜所在的那家孤兒院購置了，從而直接成為康娜監護人的托尼斯塔克如是說。

　　手續走得異常地快，不到半天，托尼就已經收到了證明。康娜能猜到，程序走得那麼快！九頭蛇一定出力了。

　　她已經能想像到自由離她遠去的樣子了！！！！好不容易擺脫九頭蛇的夜間門管控，開始一個人的快樂夜生活，結果沒浪兩天就多了個監護人。而且她還不能拒絕。

　　她的自由，啪！沒了！

　　看著康娜一幅恍惚的樣子，托尼上前搭住她的肩膀，有些痞痞地道：「放心，我是那種開明的監護人。你交男朋友的事情我不會插手的。只是，記得注意安全。從下周開始，你就搬進大廈和我們一起住。哦，你覺得你上次的房間門怎麼樣？」


第123章 鋼鐵之心

　　室內的光線依舊充足, 淡黃色的光芒從落地窗照入大廳。用腳尖避過光線去踩踏棱角分明的陰影 ，康娜哼著歌蹦跳著從房間內走出。

　　舒適的室內溫度和昏暗的環境總是更容易讓人產生昏昏欲睡的感覺。她還是更喜歡陽光照進住處的感覺。

　　在九頭蛇的時候，長期居住在地下, 讓她都有種自己是蚯蚓的錯覺了，常年沒有接受陽光的青睞讓康娜的皮膚呈現出一種冷白色。

　　有時候康娜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是一只喪屍了。

　　她從冰箱裡拿出一盒牛奶丟進加熱器裡，叮一聲加熱好了，腕表的指針剛好指向早上十點半。康娜拿著牛奶，光著腳朝著另一邊的實驗室跑去。

　　地上一個個被陽光勾勒出的小方塊布滿整個走廊，赤著腳的女孩踩著陽光朝著走廊一邊跑去。手中還有些許水珠的牛奶盒一晃一晃的。

　　悄悄推開門, 一縷光線隨著女孩的動作溜入昏暗的房間中, 小心躲開地上的零件, 康娜站在轉化成不透光的黑色落地窗前，一揮手。

　　輕聲說：「J，打開這裡的窗。」

　　黑暗猛地被陽光驅散，整個房間一瞬間被光線灌滿。

　　趴在桌面上睡得不省人事的托尼, 低低地啊了一聲，仿佛一只接觸到光的吸血鬼, 整個人滾到桌子底下。

　　「康娜小姐早安。」溫和沉穩的聲音從隔壁的喇叭中響起。

　　「J, 早啊！」康娜拿著牛奶把躺在地上裝死的托尼給拖到了椅子上。晃著手裡的熱牛奶，水珠落在托尼臉上。像一顆顆水晶落在他臉上。

　　「斯塔克先生，為了您的健康著想, 我建議你還是快點起床比較好，否則我不保證我會不會把整盒牛奶都塞進你嘴裡。」康娜把牛奶放在對方頭頂，語氣中帶著幸災樂禍。

　　十分鐘後。

　　揉捏著自己後頸的托尼一臉的痛苦。「你下次催眠我的時候就能挑選一個更好的地方嗎？」

　　「誰讓你昨天不願意回去睡覺。」康娜啃著蘋果並不在意對方那充滿怨念的眼神。

　　托尼拿著牛奶敷在自己酸痛的肩膀上，溫熱的感覺透過和皮膚的接觸滲入身體，手中的牛奶熱度微微往下降低，托尼拿下牛奶拆開紙包。入口溫度剛好, 溫熱的牛奶香氣濃郁。

　　托尼歪著頭，目光對面那個一邊啃蘋果一邊修改著設計圖紙的女孩。

　　微微凌亂的黑發披散在肩膀上，腳隨意搭在沙發上，小腳丫子踢著沙發尾端，褲腳滑落間，隱約可見各種若隱若現的傷痕。

　　那些傷痕在托尼眼中，有些刺眼。他別開頭，低頭又喝了一口。脖子上的疼痛變得不那麼明顯的，擁有充足睡眠後的精神放松感。讓他有種重獲新生的感覺。

　　康娜入住斯塔克大廈已經有小半個月了，最近的良好睡眠讓托尼幾乎崩潰到停機的大腦總算有了一絲喘息的機會，那種焦慮感依舊若有似無地纏繞著他，但比起突然的心跳加速和窒息，這已經好了許多。

　　雖然托尼抱怨康娜讓他強行入睡又強行拖他起床的行為，但托尼並沒有取消康娜的權限。

　　此時，門被打開，班納博士從門口探出頭，看見裡面的亮光稍微愣了一下，目光在落到正在喝牛奶的托尼和翹著腳啃蘋果順便改設計的康娜身上，嘴角忍不住帶上一抹笑意。

　　果然，只有這小家伙能治得了托尼。

　　托尼是一個天才毋庸置疑，他對於科技方面的敏感度簡直已經超越了現有人類的水平，但作為他的科研團隊搭檔，班納多多少少能感受到他的孤獨。

　　他前進的速度太快，把後面的人都甩下去一截。而這對於托尼來說，似乎變得連個交談的對像都沒有。所以當遇見班納博士時，他向班納提出了邀請。

　　而班納也同樣答應了他，因為作為一個半輩子都投入到科研事業中的人來說，即便浩克的出現改變了他太多，但那份追尋真理許久的心或者從未改變。

　　而康娜，則是另外一種存在。

　　康娜和班納博士不同，因為綠巨人的緣故，班納的脾氣極好，即便有什麼爭吵，大多都在平靜中得到解決，而自從康娜加入實驗小組後，整個實驗室可以用雞飛狗跳來形容。

　　比如康娜執著地認為內置能源不應該裝在胸口，這樣做不但可能會把自己炸死，直接放置在胸口上，還會發光，這和告訴別人打這裡有什麼區別。

　　而托尼則認為以這個位置作為核心，是整個戰甲傳導速度可以做到最快的方法，並嘲笑康娜的戰衣也是胸口會發光。

　　而最終的吵架結局以，反應爐應該用什麼作為最終防護的話題告終。

　　她就像一個擁有充滿電活力滿滿的小動物，實驗室裡需要一個這樣的角色。而難得的是康娜也同樣很有天分，在跳脫思維上，她和托尼極其相似。

　　所以這兩人能從機甲應該分幾部分吵到，從樓頂跳下去只用一個掌心炮能不能飛起來。

　　聽他們吵架都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而且偶爾班納也能從他們的對話中獲得一些靈感。

　　玻璃外突然傳來了敲擊聲，三人抬頭朝外看去，就看到外牆上，一個穿著紅色貼身戰衣胸口印著小蜘蛛的人影倒掛在那裡，隨著風吹動蛛絲一晃一晃。

　　白色的復眼靈動地改變著形狀，正有禮貌地輕輕敲著外牆玻璃，還朝裡面的人揮手。

　　托尼的表情有幾分古怪，但還是吩咐J把窗戶打開，讓這個小家伙進來。

　　窗戶一打開，那道人影就迫不及待地一個魚躍，從窗戶中跳了進來。剛落地，這家伙就和打開了保險栓的機關槍一樣開始說話了：「斯塔克先生，你給我這套戰衣真的超酷的！我是來特地感謝你的，但我還想不到送你點什麼，哦我的天。」

　　然後他扯下了自己的頭罩，露出一頭毛茸茸的卷發和一張稚氣十足的臉。

　　隔壁沙發還在把玩著小金屬部件的康娜看不下去了，她那麼大個人，這家伙能把注意力分點給她嗎？然後她丟出手中的金屬塊，直奔那個毛茸茸的後腦勺。

　　彼得就像背後長了眼睛似的，手比他的腦子都快一步，一把抓著金屬塊，把這小東西捏在手裡。

　　彼得有懵逼的回過頭，就看到側躺在沙發上的康娜。

　　女孩用手拖著腦袋，黑發落在唇邊，迷人的藍色眼睛裡倒映著慵懶，她說：「HI~彼得同學，還是我應該叫你，蜘蛛俠。」

　　彼得：……？！！！！！！

　　「我不是……那個我，我只是蜘蛛俠的崇拜者，你懂嗎！」腦子裡一片空白的小屁孩連說謊都說不順暢了，開始什麼奇怪理由都往外面冒出來。

　　「所以，崇拜者也可以吊在一千一百三十八英尺的大廈外面擦玻璃？」

　　彼得啞口無言地指著玻璃外，不知道應該說什麼，當他終於想起了自己在哪裡的時候，他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托尼，托尼托著下巴正看著津津有味，感受到那只可憐巴巴的小蜘蛛的目光。

　　作為一個專業的成年人，他不會笑。「噗……」

　　「咳咳，康娜別逗他了。伙計，這位是康娜。你的戰衣她也有參與，你可以信任她。」

　　彼得有些驚訝的長大了嘴，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康娜的歲數似乎和她差不多。康娜從沙發上坐起，對著彼得伸出了手：「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康娜，現在是托尼的實驗室助理。」

　　「彼得·帕克，現在是…蜘蛛俠。」彼得有些糾結地伸出了手和康娜握手。

　　「那個冒昧問一句，你也是復仇者嗎？」彼得悄悄地問康娜，他以為他很小聲，但實際上，整個房間都在J的監控範圍之內，托尼也能聽到。

　　康娜微微挑眉：「嚴格來說不是。」

　　聽到康娜也沒有加入復仇者，不知道為什麼彼得居然松了口氣。居然有種太好了，有人陪自己的感覺。

　　那天康娜那可以溜蜥蜴滿大街跑的身上，彼得也不是沒有懷疑過，但彼得不是一個喜歡探究別人隱私的人。

　　畢竟他自己也有一個天大的秘密。

　　只是現在一想似乎都合理起來。

　　正在兩個小家伙湊一塊聊天時，J的聲音在托尼的耳機中響起：」先生，有來電接入，是神盾局局長尼克弗瑞的來電。」

　　「嗯哼，接入吧。」托尼放下手裡的工作，椅子滑動來到桌面的立體三維成像池前。

　　一個帶著眼罩的光頭男人出現在成像池裡。「斯塔克，我們已經查到了九頭蛇基地的總部所在，准備出發吧。」

　　「你們現在內部清理進行得怎麼樣了，還在排查。人數比我們想像中的要多。」

　　托尼挑眉，他就知道會這樣，隨手滑動關閉了，成像儀。起身穿上戰甲。

　　他的動作吸引來沙發上兩個小家伙的注意，康娜目光炯炯地看著托尼，她好像猜到了什麼，她也想去。

　　看著一臉興奮的康娜和隔壁還有點懵的彼得，托尼果斷搖頭拒絕：「不可以，你們在家等著。」

　　「托尼~」康娜拖長語調，使出自己的撒嬌大法扯了一下隔壁還有點懵的彼得。

　　彼得終於反應了過來，這是有任務了？

　　於是，兩雙狗狗眼就這樣盯著托尼，使勁眨巴。

　　在這件事上異常堅持和鐵石心腸的托尼果斷搖頭，直接帶上面罩朝著外面飛去。臨走前還吩咐J，不許放著兩個人離開，順便通知梅姨，彼得在他這裡。

　　康娜有些郁悶地看著托尼遠去的背影，她想去看班納博士，結果發現班納早就溜了，整個房間就剩下她和彼得。

　　看著身旁這只愚蠢的，還對發生了什麼不太搞得明白的小蜘蛛。

　　康娜幽怨了，為什麼！都換一個世界和地方了，怎麼還是被關禁閉啊！一定是因為這只小白蜘蛛惹的禍，她作為一個成熟的義警，獨當一面的蝙蝠，怎麼會被禁止參與任務呢！

　　可惡！！！！


第124章 鋼鐵之心

　　層層疊疊的雪花在地上堆積起薄薄一層, 混雜著冰塊，腳踩在上面能聽到破碎的聲響，樹葉上凝結成出一片片相同的冰葉, 灰色雲層在頭頂環繞。

　　戰鬥機盤旋在雲層中，仿佛巨鷹窺視著地面的野兔。神盾局特工組成的地面部隊快速接近九頭蛇藏在密林中的哨塔，准備快速解決掉上面執勤的衛兵。

　　被薄雪和落葉覆蓋的地面，突然伸出幾支槍管，對著潛伏在哨塔附近的特工就是一頓掃射。

　　藍色的激光從槍管內噴射，這就像給火力澆了一桶熱油, 整個戰場瞬間炸開了鍋。

　　履帶壓過地面把冰塊壓得粉碎, 背負著各種武器的履帶戰車衝入樹林, 和那些突然從地底冒出的炮管激烈對轟。

　　穿著白綠色偽裝的戰士從不知道哪個角落中衝出，他們裝備精良。

　　看著屏幕中戰況的尼克弗瑞臉色不太好看，這些東西他都認得許多，這些技術原本是屬於神盾局內部的, 神盾局的資源傾向性還是很明顯的。各種的武器，戰甲還有戰艦。

　　尼克弗瑞站在全息投影儀前, 目光幽深, 僅剩下一只獨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這次他親自督戰，為神盾局的反擊吹起反攻的號角。

　　暴露的九頭蛇臥底，就和在陽光下遭到暴曬的蟲子一樣。他們, 可見不得光。

　　在神盾局排查後，得出的名單雖然這些特工的職位已經超出了尼克弗瑞的預料。

　　如果康娜看到這份名單就會發現，這份名單內大部分都是九頭蛇激進派的中層。

　　九頭蛇保守派高層的算盤也是打得劈啪響。利用神盾局的名義去剿滅九頭蛇，這天經地義，這不但能讓他們回收另一個派別的資源，還是讓神盾局的地位更加穩固。

　　九頭蛇內部派系林立, 總體可以分成保守派和激進派，但又因為他們互相之間等級制度森嚴，導致中層干部之間存在一些比較尷尬的情況。

　　假如保守派的中層遇到激進派中層，若是他們出身於不同基地，可能同級別內他們都不知道對方是臥底。

　　經過了近半個世紀，九頭蛇的臥底事業早就過度發展和膨脹。他們的上層一邊策劃著做世界霸主，而下層卻真正有一群人覺得自己所做之事是為了世界發展得更好。九頭蛇上層對於臥底的把控早就不如以前。

　　混入羊群的狼，把皮披久了，皮就長身上了。

　　當某些高層坐在高位上時，九頭蛇萬歲，就真的只是一個稱號而已。

　　這也是為什麼尼克弗瑞從沒有發現，自己投入半輩子的神盾局裡有那麼多九頭蛇特工的原因。

　　而這一次的開展，他能請到復仇者出手，完全是因為卡桑德拉計劃，一個通過超級機械運算而試圖運算未來，提前解決會對九頭蛇不利之人的計劃。該計劃的其中一處高危地區就是復仇者的現總部，斯塔克大廈。他們正隨時准備朝著那個地方來一發炮彈。

　　他打開通訊器說道：「隊長，現在輪到你們出場的時候了。」

　　飛機上幾道人影落下，紅色的光芒從天際邊劃過。

　　有史蒂夫他們的加入，讓整個戰局出現一邊倒的狀況。勝利正向著復仇者們傾斜，在高端戰力上，復仇者明顯更比對面這些九頭蛇要強得太多。

　　九頭蛇的特工在他們的面前就仿佛紙糊的一樣，他們仿佛一把利刃劃破戰場直刺敵人心髒。屬於他們地區的敵人很快就被清空。

　　畢竟沒有人能抗住超級士兵的一記飛盾砸頭，和後面接踵而至，箭箭都是要害的箭矢。

　　而鋼鐵俠正圍繞著基地盤旋，所有對著他的槍管都不能追上他的移動速度。就當他要接近基地時，一道淡紅色的屏障和戰甲碰撞，強烈的干擾讓鋼鐵俠的戰甲瞬間失靈，整個人都飄飛出去。

　　「斯塔克，你還好嗎？J，情況怎麼樣？」聽到頻道內斯塔克的怒罵。

　　史蒂夫駕駛著戰地摩托，用輪胎親吻了兩個持槍士兵的臉後，有些緊張地問。

　　「建築內被某種能量保護著，甚至含有強烈的電子干擾。」J的聲音依舊溫和。

　　娜塔莎一記剪刀腿解決了一位對手後，對著耳機裡的大家說：「伙計們，動作快些，我們還是直接打進去吧。」

　　……

　　九頭蛇基地內。

　　中心平台上漂浮著一個女孩，她穿著一身藍白相間的病號服，漂浮在半空中。絲絲縷縷的紅色光暈環繞著她，她的腦袋上帶著一個造型奇怪，有些像燙發機器的東西，那正源源不斷吸收著她的能量，她的神色時而痛苦又時而溫和。

　　而這些能量被傳輸入基地內轉化成了一道看不見的屏障。

　　在海勒准將死後，旺達和皮特就被轉手給這一所九頭蛇基地。他們也是石像鬼臥底計劃的候選人，但因為美杜莎的成功，讓賽文斯對於他們兩人的事情並不上心。

　　在來到這所基地後，這個基地的人開發重點就落在妹妹旺達身上，他們對於她的能力很感興趣。而他們也通過她的能力共鳴構建了一個保護磁場，進入這個磁場的人都會受到她的能力影響，還會一定程度上受到電子干擾。

　　雪地戰場上。

　　史蒂夫舉著盾牌擊飛清空了戰線前的最後一個敵人，快步跑到托尼身邊，敲了敲他的戰甲：你還好嗎？

　　「別敲，我覺得我略微有些暈車。」斯塔克帶著些惡心地說。

　　從空中落下沒有給他造成太大傷害，但晃得夠嗆。

　　鷹眼，娜塔莎都趕到了他們的身邊，現在戰況已經接近尾聲，外圍的兵力已經被清理干淨。剩下的便是進入基地內部了。

　　「先生，在能量干擾前檢測到，基地內人數掃描為三十人左右。」J還在盡職盡責地給大家彙報著現在的戰場情況。

　　「我們要進去嗎？」娜塔莎對著耳機詢問，另外一邊還在指揮神盾局特工打掃戰場的尼克弗瑞。

　　「進去之前，你能先搞定那個有些亢奮的綠色大家伙嗎？」尼克弗瑞看著視頻裡那個還在滿大林子當泰山人員的綠巨人，略微有些心累。

　　而在雪地裡，浩克正使勁踩著一個從地面炮口，踩完似乎還不解氣，一手抓住炮口一用力，居然把整個炮口都扯了出來。

　　砰地丟出去，砸倒兩棵樹。

　　正在娜塔莎准備讓浩克冷靜下來變回班納的時候，原本只是在基地附近活動的紅光就像受到了什麼刺激。

　　仿佛一個突然炸開的炸彈，瞬間把這片區域都籠罩住。

　　整個空間都靜止，一層層紅光就像風暴席卷整個區域，所有人的腦海裡似乎被這種能量給控制了，全員僵持。只有鷹眼，向前奔跑兩步，掙扎一陣才靜止不動。

　　而看著畫面突然靜止的尼克弗瑞臉上瞬間就變了，他把聲音調大努力呼叫每一個，只是似乎都沒有什麼反應。

　　正在他焦急時，就看見樹林外，兩個狗狗祟祟的身影出現在戰場邊緣，兩人胸口分別印著一只蝙蝠和一只蜘蛛。正在戰場邊緣探頭探腦。

　　「motherfuck？？」局長的髒話脫口而出。

　　誰能告訴他，這兩個兔崽子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

　　……

　　「你確認是這裡嗎，感覺很安靜？」這種明明被斯塔克先生嚴令禁止參與任務，但卻後腳就跑出來跟蹤的行為，讓這位乖寶寶義警有些不安。「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

　　康娜用那雙藍色眼睛露出一個不贊同的眼神，就這！菜鳥。

　　其他方面或許康娜不敢說自己多厲害，但是跟蹤和放定位裝置，在這個世界上她就是最吊的。不要質疑任何一只蝙蝠的跟蹤技術！

　　「放心吧，在這方面我就沒試過跟丟，我是專業的！好嗎？」康娜甩出鉤爪落在樹上，張望著裡面的情況，確實有點反常，她趕來的時候明明還能看見濃煙和戰鬥的痕跡，怎麼裡面一點聲音都沒有了？

　　「好吧，我們這樣斯塔克先生會生氣吧。」安靜了一會的小蜘蛛又忍不住開始焦慮了。

　　「是不是男人，不就是偷偷跑出來嗎，有什麼好怕的！」康娜恨鐵不成鋼的對著後面這家伙翻了個白眼。「沒點叛逆精神，還當什麼義警，你是寶寶嗎！」

　　被嫌棄的小蜘蛛委屈巴巴地不敢說話。

　　在班納和托尼走後，J就給兩個小家伙安排到游戲房，他們可以去打游戲或者看電影等他們回來。而乖巧的小蜘蛛垂頭喪氣地攤在懶人沙發上一臉生無可戀。

　　大概過了一小時，康娜發現地圖上屬於J的微弱光芒消失了，這代表著J的核心代碼轉移走了。

　　康娜看著隔壁躺著玩蛛網的小蜘蛛，眼神一眯。

　　「你不會真打算在這等他們回來吧？」

　　突然被詢問的彼得還有怔住。「我們又出不去。我試過，斯塔克先生封鎖了我們的權限，而且我戰衣裡也有。」

　　「你忘記了，我也參與了你的戰衣設計，跟我來。」康娜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

　　只要J不在基地裡，那她就有很大的可操作空間了。

　　十分鐘之後，康娜帶著小蜘蛛出現在托尼倉庫的戰機上。

　　看著這炫酷的戰機內部，彼得瞪大眼睛，興奮地衝進去左摸摸右看看。「哇！這超酷的！真想以後有機會參與任務的時候能坐上這個！」

　　康娜邪魅一笑：「用得著等以後？我現在就能帶你出去兜風。」

　　202控制著戰機在天空中盤旋，看著機艙內正給彼得戰衣改數據的康娜，默默為托尼畫了個十字。這是有多想不開把宿主一個人留在那裡。托尼還是太年輕。

　　宿主當年可是一個在十一二歲就敢在沒出師的情況下，就單槍匹馬去單挑一個基地的蝙蝠崽。


第125章 鋼鐵之心

　　兩個小家伙探頭探腦地穿過外圍的密林, 康娜蹲下身子查看地上履帶碾壓過的痕跡。

　　被折斷的樹枝還有綠色的痕跡，隔壁的樹干缺口一看就是被什麼盾牌的東西砸過。

　　「從戰鬥痕跡判斷他們確實來過，而且應該走不遠。」康娜摸了一把樹枝上流出的汁液, 還是液態的。

　　「那個…蝙蝠，我覺得稍微有些冷！」郊區的環境比市內要冷得多，這裡的地面都有一層薄薄的積雪。剛剛小蜘蛛一個不注意跳到樹上，被樹上的積雪砸了滿身。

　　他在地上一蹦一蹦地，試圖把身上的水珠都甩掉。

　　康娜抬手打個響指，溫暖的感覺瞬間包裹住全身, 小蜘蛛低低地哇了一聲。

　　「戰衣裡還有這個啊！」

　　「嗯哼, 托尼加的。我們還往你的戰衣裡裝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你拿到戰衣也有一段時間了吧？你還沒摸清楚怎麼用嗎？」

　　這都過去多久了, 連自己戰衣的功能都沒完全摸清楚的嗎？這和拿著槍結果連保險栓都不會打開的笨蛋有什麼區別。

　　趁著j不在的時候，202也摸走了一部分數據。雖然只是外圍部分。但從康娜這小半個月的觀察和對托尼的試探。

　　她大概能猜到托尼存的心思，但這只小蜘蛛以她的目光來看，還是得訓, 往死裡訓那種。

　　在哥譚生活過的康娜可沒有托尼他們那種未成年不能上陣的思想，達米安十歲已經能爆錘幾個壯漢, 其他兄弟在彼得的年紀都快獨當一面了。

　　「那個, 回去之後你能給我寫份說明書嗎？」小蜘蛛有些扭捏地說。

　　康娜回過頭仔仔細細從頭到尾把他打量一遍，那種反復掃描儀的視線讓小蜘蛛渾身不自在。

　　「怎麼了？」

　　「你到底為什麼要選擇當超級英雄？或者說義警。」

　　「這個啊…我突然就有了這個能力，就像是上天的饋贈, 大概是覺得有這種能力總想著做點什麼。」小蜘蛛摸了摸後腦勺不好意思地說。

　　這不是聊天的地方，康娜深深地看著對方一眼，這種心態…他還很稚嫩，有一顆善良的心想著為大家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但這個少年似乎還未往自己的肩膀上，放上太多責任。他還沒清晰地明白自己想要做什麼。難怪他身上的光一直閃得和電燈泡似的，時有時無。

　　這就是所謂的, 信念不夠堅定嗎？

　　「走吧。」康娜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回過頭，帶著小蜘蛛朝著裡面走去。

　　跟著痕跡來到戰場略深的地方，康娜一眼就看見了這宛如突然按下暫停鍵的畫面，眉頭深深皺起。

　　她的眼前似乎有暗淡的紅光閃過。

　　那是什麼東西？

　　小蜘蛛也同樣看到靜止站裡的眾人，復仇者們正圍在倒在雪地上的鋼鐵俠身旁。

　　彼得有些擔心斯坦克先生，他正准備往前走幾步，看得更仔細些。

　　才剛挪動腳下，那看不見的紅光好像突然感應到又有兩個人出現在這裡。

　　瞬間把康娜和彼得都吞沒在光芒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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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于    時間: 2023-10-21 15:06

第126章 鋼鐵之心

　　就在光芒吞沒康娜的一瞬間, 202瞬間察覺出能力的來源十分熟悉，正是那次在基地裡攻擊宿主的那個變種人女孩。

　　不過這一次，202並沒有選擇送對方一段屬於小醜的美好記憶。而是反向封鎖這股能量對於康娜的影響。

　　上一次是因為康娜還在九頭蛇基地, 嚇人一條，頂多就讓人以為宿主心理變態而已。

　　而這次有那麼多任務目標在呢，還是不要太放肆得好。

　　康娜略微皺眉，地面上宛如水波在浮動的紅色光暈，隔壁的小話癆就好像裡面的那些人一樣，被定住。

　　紅光覆蓋後, 她隱隱能看到許多場景的拼接, 它們就仿佛是被強行拼起來的拼圖, 互相之間格格不入。

　　她小心挪動腳步，彎下腰仔細觀察著一塊拼圖內的場景。

　　嘗試著伸出手，抓住那個場景內的擺件。

　　輕松拿起，這些東西是有實體的？

　　「202, 什麼情況。」

　　「是上次你在基地裡遇到那個擁有心靈感應能力的變種人，但她現在的狀態似乎完全失控了。」202化作一個光球離開康娜身體, 它用自己的小觸手感應著周圍的能量波動。

　　才剛伸出小觸手它就感覺到那些紅色光暈呈現絲狀, 纏繞上來，嚇得202趕忙把這些東西都抖掉。

　　「那個叫旺達的女孩？我記得她的能力是心靈控制？這都已經快變成實物了吧？」看著手中不斷閃動仿佛網絡狀態不好的擺件，康娜說。

　　「她似乎把這裡的所有人都拉進她創造的幻境中, 能力有點像魔法。」

　　被古一捏圓搓扁過的202自然是感受過魔法波動的，只是比起古一那宛若高懸之日的能量波動，這個叫旺達大概只能算是螢火蟲。

　　但她很有潛力。

　　「而且她似乎沒有主動意識。就是潛意識在做這樣的事情，整個幻境會引動這些人的記憶。」202對康娜描述它所探查到的東西。

　　「我把他們帶離這片區域會有效果嗎？」

　　康娜看著隔壁進入木頭人狀態的蜘蛛俠摸了摸下巴，准備試著把他扛出去試試毒。

　　[我的建議是最好不要那麼做，人類的靈魂都比較脆弱。如果強行帶出去, 靈魂掉了哪塊都容易變成神經病。]202連忙制止。

　　有句話它沒說，這麼做容易變成和宿主一樣腦子不好使。

　　要是說出來，康娜會生氣的吧。

　　「嗯？我記得你告訴我，我的靈魂似乎也掉了一塊。」

　　看著宿主在努力回憶的樣子，202整個統都炸了，馬上轉移康娜的注意力。

　　[那個宿主，我們可以進幻境裡喚醒他們。]

　　康娜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她深吸一口氣，讓202放開對她的保護。

　　……

　　眼睛一睜一閉，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康娜就發現自己出現在一個奇怪的街道上。

　　這裡的天空是一片灰色，甚至還能看到太陽和月亮共同懸掛。地面的地磚也是胡亂拼接起來的。

　　簡直逼死強迫症，而在此時康娜意外地發現，她好像矮了很多。

　　這個幻境還能讓她縮水不成？

　　她疑惑地跑到停靠在路邊的汽車，透過後視鏡打量著自己。

　　入目是一雙睫毛修長的眸子，巧克力一樣甜棕色瞳孔，配上一張可愛還有些嬰兒肥的小臉。

　　這不是她上一個世界的身體嗎？

　　「我這是？」

　　她吃驚地捏一把自己的臉，這個樣子分明就是十歲不到。

　　[應該是因為對方接受過你的記憶，所以在這裡，你會變成上一個世界的樣子。]

　　她的小臉瞬間皺起，康娜記得在這具身體的時候她的父親應該是托尼·斯塔克。

　　要是被認出來怎麼辦！

　　[放心吧，宿主也不一定能認出來，而且你不認誰知道是你。]202捂住自己的良心安慰道。

　　聽到202的話，康娜想了想確實如此。

　　也不一定會被人認出來吧，也沒有很像托尼嘛。而且…被認出來又怎麼樣，又沒人知道這個小女孩就是她。

　　只要她不認就沒人會知道，大家都是在幻境裡，說不定都是幻像也不一定呢。

　　康娜左右看看，發現這裡有個規律。這裡有好多房子，而且每個房子的樣式都不一樣。或許一個房子就代表著一個人？

　　她的任務其實就是要找到屬於那個變種人女孩的房子。既然幻境是她創造的，那只要把核心解決掉，幻境自然就解開了。

　　康娜思考一下後，選擇從最近的開始搜索。

　　她走到一間外表十分正常的屋子裡，長按三下門鈴，依舊無人應答。她試探著伸出手握住門把手。

　　扭動門把，門居然輕易被開了。

　　門後是一個舞蹈室，配合悠揚的芭蕾舞曲，女孩們踮著腳尖在這裡舞蹈，脊背挺直猶如一只只優雅的白天鵝。

　　這裡是誰的記憶，康娜皺著眉，她的身高並不高，起碼在這裡她的身高絕對是雞立鶴群裡的雞。

　　康娜跑出走廊，站在走廊上能看到漫長的樓道盡頭的那扇離開這裡的門。

　　那是出口。

　　只要她帶著這個幻境的所屬者從門內離開就能破除控制。

　　康娜一間一間課室找過去，卻沒有發現熟悉的面孔，這讓她有些頭疼。

　　在這個幻境裡的到底是誰。

　　突然她被人拉住，康娜回頭就看到，娜塔莎拉著她的手。

　　這個娜塔莎的模樣和康娜記憶裡略有不同，更加青澀，似乎也沒那麼風情萬種，她穿著一身簡單的綠色衣服。

　　「你是誰，為什麼我沒在學院見過你。」她有些疑惑地看著康娜。

　　即便她不認識，可康娜這身打扮一看就和這裡的環境格格不入。

　　康娜被她握住手，馬上展開她的治療清單查看。

　　查找一圈並未發現可以清楚的精神控制選項，果然用治療能量直接喚醒是不可行的。

　　「你一直都在這裡嗎，姐姐？這是哪裡啊？」康娜凝視著娜塔莎的雙眼。

　　娜塔莎明顯被這個問題問愣了，她很自然地想要回答對方的問題，但她察覺好像有點不對，她在哪裡？

　　「姐姐，你快跟我走啊！我們去外面玩。」趁著對方愣神的功夫，康娜拉起娜塔莎的手就朝剛剛她走廊盡頭的門跑去。

　　只是在這一瞬，整個走廊就像一條被驚醒的長蛇蠕動起來。

　　奔跑的兩人瞬間倒退了好幾十米。

　　這個幻境正在阻止她們脫離，或者說娜塔莎本人對於這裡的某種執念在阻止他們離開。

　　而原本是舞蹈室的地方全部變成一間間透明的房間，一個個娜塔莎的身影，她們舉著槍就好像一台台設定好的機器，機械的抬槍射擊。

　　而當康娜和娜塔莎經過這些房間時，一顆顆子彈打破玻璃朝著康娜射來，康娜微微壓低身子拉著身後的娜塔莎，仿佛在走廊上進行這一場雙人舞表演。

　　娜塔莎神情呆滯仿佛一具提線木偶一般跟隨著康娜的腳步，穿越走廊眼看就要到門前時。突然從側面衝出一輛手術推車，推車上的娜塔莎同樣神情呆滯。

　　而被康娜拉著的娜塔莎目光追隨著那張病床，她似乎想要回頭去追。

　　康娜死死地拽著她不撒手，康娜現在的身體力氣並不大，被娜塔莎拖著連續向後退了幾步。

　　「別去。」帶著些小奶音的清亮聲音回蕩在娜塔莎耳邊，

　　似乎輕微喚醒了她的神志，她呆呆地低頭看著這個還不到胸口的孩子，凶巴巴地拽著自己的手，使勁往門後拖。

　　那張小臉上的肉都鼓了起來，看起來氣呼呼的。

　　而202快速調取出關於娜塔莎的生平資料，202第n次感謝九頭蛇那十分全面的信息收集關於黑寡婦的資料也有。

　　[黑寡婦出身於紅房子，為了解決未來他們的家庭困擾，由紅房子培養出來的女特工在畢業之前，都會接受絕育手術。]

　　康娜腦海中瞬間閃出屬於娜塔莎的治療清單，在清單上確實有這樣一條[器官缺失：子宮]治療所需能量300。

　　「姐姐，跟我走！我可以給你你想要的禮物！」康娜撲進娜塔莎懷裡，一把抱住她的腰，手按在她的小腹上。

　　一股溫暖的能量隨著那只小手注入她的身體，娜塔莎腳下一軟，被康娜連拖帶拽地從門中搬出去。

　　門轟然關上。

　　娜塔莎坐在地上久久回不過神，她身上不屬於她現在年齡的東西開始慢慢退散，那身女兵一樣的衣服緩緩被她的戰鬥服替代，一頭紅色長發也變回齊肩短發。

　　小腹處似乎依然有溫暖的感覺環繞，終於回過神的娜塔莎，猛然回頭看向，那個把她拖出來結果累得夠嗆的女孩。

　　劇烈運動讓發絲有些散亂，那張年齡絕對不過兩位數的臉，白裡透紅，最吸引人的還是那雙漂亮的眸子。

　　娜塔莎越看越覺得對方眼熟，這張臉，這雙眼睛，怎麼越看越像托尼·斯塔克？？

　　「你是誰，托尼斯坦克是你什麼人？」

　　聽到托尼的名字，康娜整個人脊背就是一僵。

　　不過演技有飛躍性進步的康娜還是保持臉上鎮定，實際上心裡慌的一批，在心中怒罵202：「你不是說不一定能認出來嗎！怎麼才一個照面就被認出來了！」

　　[沒事沒事，你不說名字沒人知道是你！]

　　無視娜塔莎探究的目光，康娜裝作一臉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的樣子。

　　拽著娜塔莎的手，眨巴著一雙布靈布靈的大眼睛看著她。

　　「姐姐，你在說什麼呀？我們快點去找其他人玩好不好~」

　　幸好剛剛她就一幅假裝自己是小孩，只要裝什麼都不知道就不會露餡吧！


第127章 鋼鐵之心

　　小皮靴的女孩在前面跑, 她像一只剛剛離開父母身邊的小鹿，一邊走，還一邊看著腳下那風格不一的地磚玩著跳房子。

　　女孩穿著一條吊帶到膝的黑色連衣裙, 打底是一件蓬蓬袖絲滑的襯衫。腦袋後的紅色蝴蝶結隨著跳躍扇動翅膀，在蝴蝶的中間還有一個小蘿蔔的標注。

　　娜塔莎默不作聲地跟在她的背後，心思流轉。從這女孩的外貌上，她有百分之八十把握這就是托尼的崽。

　　在托尼身邊當過一段時間臥底觀察員的娜塔莎實際上十分熟悉對方。這小家伙那裝傻轉移話題的模樣和托尼一模一樣。

　　這時小蘿蔔嗖的一下被甩得飛起，康娜回過頭催促道：「姐姐你快點啊！」

　　「好。」娜塔莎加快腳步走到康娜身邊，與她並肩。

　　低頭能看到女孩頭頂的發旋。娜塔莎試探著開口：「你知道這裡是哪裡嗎？」

　　康娜揚起腦袋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一臉這你都不知道的模樣：「這裡是童話鎮。」

　　娜塔莎皺起眉頭, 雖然這個小孩很可愛, 但她清楚地記得她是怎麼來到這個地方的，當時在進入基地前他們被一層紅光包裹了，隨後就掉到這裡來了。這裡明顯不是什麼正常世界，天空中太陽與月亮混雜, 不斷閃爍的房屋，還有漂浮在半空原地扇動翅膀的小鳥。

　　怎麼看都不對。

　　而且這個女孩把她從那道門拉出來之前的記憶, 娜塔莎還清楚地記得。別人或許會對裡面的混亂一頭霧水, 可娜塔莎作為當事人，自然是知道那是什麼。

　　那是她的記憶，她的遺憾和刻骨銘心, 執念所在。

　　「你知道我們，就是其他人都在哪裡嗎？」娜塔莎感覺這個女孩對自己並沒有惡意，起碼是她把自己拖出那段回憶，雖然不知道那段記憶繼續持續下去會發生什麼，但總歸是恢復意識更好。

　　「其他人？你是指住在小鎮裡的其他人嗎？他們都在家裡。」康娜的臉上滿是疑惑。「娜塔莎姐姐，你今天看起來有點不對。」

　　家裡？娜塔莎眼神微微閃動, 她記得這個女孩就是把她從門裡拖出來的，所以記憶就是所謂的「家」嗎？

　　「你知道他們家在哪裡嗎？可以帶我去找他們嗎？」娜塔莎半蹲下身子和康娜對視，摸了摸她柔軟的發絲。

　　康娜歪著頭裝作思索狀。「202，她看不見那些房子嗎？」康娜的視角裡可以看到一座座在這片街道上的房子，但娜塔莎的詢問很明顯可以看出，對方是看不見的。

　　[宿主，你和他們不一樣。如果說要做一個比喻的話，這片區域事實上是一片混沌的黑色，你是點燈人，沒有你的引路，即便他們闖出了記憶也會迷失在街道上。而且，這裡的建築大部分都是你進不去的，有一部分特工沒有世界意識的保護，他們的記憶你不能去。他們承受不住你的引路。但復仇者應該是可以的。]

　　202經過一段時間的讀取和數據收集，總算把這裡的大致情況分析清楚了。

　　[不過，宿主你的速度要加快了，呆久得越久你就陷得越深，到時候可能會造成一定程度的記憶錯亂。當然，如果太嚴重我可以帶你離開。]

　　就在康娜和202交流的時候，娜塔莎看小孩明明年紀不大卻一臉嚴肅，總覺得格外可愛，只是現在更重要的是找到其他人，她的眼睛真誠注視著女孩，語氣更加溫柔：「可以嗎？幫幫姐姐。」

　　「既然是娜塔莎姐姐的要求！當然可以。」康娜被看得害羞了，羞澀的捏下一角。

　　「真棒。」娜塔莎低頭輕輕吻一下，孩子的額頭。

　　康娜捂著臉拉著娜塔莎來帶一間屋子前，主動握住門把手，推開這一扇門。

　　娜塔莎眼中只見這個女孩在空蕩蕩的空氣裡一抓，一扇門就出現在她們面前。娜塔莎牽著康娜的手走進這個房間。

　　門後，雨水傾倒而下。

　　娜塔莎拉著康娜躲到屋檐下，目光落到遠處，那有個拿著劍穿得想刺客信條的蒙面黑衣人，娜塔莎認識對方，那是克林特·巴頓。

　　這是對方還沒加入神盾局前的記憶吧。

　　「你留在這裡等姐姐，姐姐一會就帶人來跟你玩。」她把康娜安置在屋檐下，隨後就像一只迅捷的黑貓衝入雨幕。

　　康娜眼神微閃，她現在扮演的是一個八九歲孩子。而且這具身體明顯並不適合戰鬥，要是普通人她還能打，但要和鷹眼，娜塔莎這種特工比還是有難度的。

　　娜塔莎能被她帶出來，是因為本身對方意識到不對勁，加上她的治療能力。如果說出口在第一層，那當時的娜塔莎所在位置是出於第二層和第一層的界限。

　　而鷹眼這裡，似乎已經掉進第二層。娜塔莎應該是想強行帶他離開。

　　雨幕中，兩人纏鬥在一起。雨水飛濺，劃過鋒利的刀刃，娜塔莎就像一只蜘蛛接著對方的身體借力打力。

　　她引著巴頓就朝門的方向去，從口袋中掏出一個電擊器，貼在對方的腰上，就在快要成功的時候。

　　突然從側面飛出一直箭矢正中娜塔莎肩膀。整個場景突然一變，娜塔莎被瞬間轉移出好一段距離。

　　捂住肩膀，娜塔莎看著周圍的環境開始產生巨變，天空的雨雲褪去變成普通的白色雲朵，被雨水打濕的地面迅速長出綠油油的草地。

　　而在對面的黑衣巴頓也不見了。

　　遠處原本站在雨棚下的康娜變成了站在小屋前，而黑衣巴頓出現在她的附近。娜塔莎心裡一驚，下意識就朝著康娜跑去。

　　而站在小屋旁邊的康娜，看來一眼那個被包裹嚴嚴實實的人。

　　斟酌一下後，側頭對巴頓說：「你能幫我開一下門嗎。」

　　她臉上掛著一個甜甜的笑，眉眼間全是喜歡和信賴。巴頓在娜塔莎震驚的目光中，真的走上前為康娜打開了院子門。門外是那個混亂的街道。

　　康娜在門外朝著門內的巴頓伸出手，巴頓握住那只小手，一腳跨出門。

　　握手的瞬間，康娜發動自己的能力，治療清單【耳膜中度受損】清除中。

　　娜塔莎和巴頓並肩而行，康娜則在前面帶路。

　　巴頓用一種慈愛中夾雜著一點詭異的眼神打量著前面的女孩：「這怎麼看都是托尼的孩子吧？」

　　「我也覺得是。你怎麼那麼輕松就給她開門了。」

　　「我的第二個孩子是個女兒。」作為根本看不出來事實上是復仇者中最早成為老父親的巴頓，有些無奈地說。「她叫萊拉，雖然她還沒出生，但我已經開始幻想未來她的樣子了。」

　　娜塔莎懂了，這是把這個孩子當成自己的，怪不得毫不猶豫就給這孩子開門。

　　就在他們走到一半時，一聲憤怒的咆哮響徹在整個街區內，就連娜塔莎和巴頓都聽見了。他們對視一眼，那是浩克的聲音，一人一邊拉住了康娜的手。

　　「寶貝，那個聲音來源是哪裡，快帶我們去。」

　　康娜愣住，那個綠巨人居然不受區域的控制嗎？不過這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她馬上給兩人指路。

　　康娜就像行走在迷霧中的一盞提燈，帶著兩人穿行在光怪陸離的幻境裡。

　　約莫半分鐘後，他們就趕到了聲音發出的地方。在那裡一個綠色的巨人被鎖在地上，身上猩紅的鏈條死死把他固定在地上，地上的草坪被那雙大腳丫踩得塌陷。

　　娜塔莎觀察浩克的狀況後，臉色嚴肅地說：「我們必須讓他冷靜下來。」

　　她嘗試著走上前說：「嗨，大塊頭。太陽就要下山了。」慢慢朝著浩克伸出手。

　　只是在浩克稍微冷靜下來一些後，想要伸出手，結果他一動，身上那些鎖鏈開始散發出紅光，似乎把浩克勒疼了，憤怒瞬間充斥他的頭腦，再次覆蓋他的理智，他並不能移動。

　　面對憤怒咆哮的浩克，娜塔莎和鷹眼都有些無奈，這是個死循環，越憤怒就越掙脫不開，而越掙脫不開就越憤怒。而在幻境裡，總不能用鎮定劑吧，那東西有效果嗎？

　　康娜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一個蘿蔔包，在裡面找了半天找出了一根草莓味棒棒糖。

　　她雙手拿著棒棒糖噠噠噠地跑到了浩克身前，舉著棒棒糖說：「你好厲害，好大只啊！我給你棒棒糖，能不能讓我摸一下，就摸一下。」

　　她的動作吸引了浩克的注意，而浩克猙獰著臉看著康娜，一臉我超嚇人的樣子。

　　康娜也不管他，只是伸出手貼住對方綠色的肌肉，治療能量跟著緩慢特殊的節奏開始律動，溫暖開始蔓延。

　　康娜能夠透過勾動能量的特殊手法催眠托尼，面對綠巨人的時候當然也是可行的。十幾秒不到，綠巨人的身體就開始變小收縮變成班納博士。

　　有些尷尬的班納博士只穿了一條褲子，從鎖鏈的空隙裡鑽出來。

　　看著那個站在空曠的好像茫然「大家伙怎麼不見了」的小女孩，班納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幸好還有褲子。

　　康娜看到他眼睛一亮，走到他面前，把手裡的棒棒糖遞給他。

　　班納明顯還搞不清楚狀況：「啊？這是給我的？」

　　「不是！這是給那個綠色的大朋友的，你不會和他搶糖吃吧，羞羞！」

　　她皺著眉嘟起嘴巴，一臉不情願地從自己的口袋裡又拿出一支荔枝味的。「這個給你，不許和浩克哥哥搶。」

　　面對後面兩個同事想笑又忍住，一臉我是專業的樣子。班納想捂臉，被小孩以為要搶糖吃了。

　　巴頓走上前，拍了拍班納的肩膀，一切盡在不言中。

　　班納正想問問情況，卻被鷹眼制止。

　　娜塔莎走上前，再次蹲下，對著還在包裡翻糖果的康娜說：我還想找一個叫史蒂夫的叔叔，和你爸爸。可以嗎，如果你願意幫忙的話，我可以給你很多糖果哦。

　　康娜一臉驚喜地拽著娜塔莎的衣角：「真的嗎！姐姐要說話算話，誰騙人誰就是小狗。」


第128章 鋼鐵之心

　　娜塔莎撲哧一笑, 牽著康娜的手說：「好，誰騙人，誰就是小狗。」

　　康娜拉著娜塔莎的手, 就朝著遠處另一棟看起來有些破舊的樓房內跑去。

　　這次的門略微有些破舊，樣式有種復古的年代感。康娜輕輕一推，門緩緩打開，眾人都被一片光吸引進去。光怪陸離的場景在周圍閃爍。

　　202的聲音在康娜耳邊響起：「對方陷到第三層了。只有你能進去，去把對方帶到第二層。」

　　一轉眼，康娜就身處在一片風雪呼嘯的雪原上, 冰冷的風瞬間門帶走體表的余溫, 似乎連呼吸都要凍結。康娜猝不及防之下吸了口寒氣, 忍不住彎下腰劇烈咳嗽起來。

　　她一腳深一腳淺地走在雪地裡，小小的腳印一路延伸隨後又被風雪掩埋。這裡似乎只剩下她一個人。

　　她莫名有些恐懼，眼前似乎浮現出一棟空蕩蕩的大宅，裡面空無一人。她無措地到處尋找有沒有其他人。但一個人都沒有。

　　耳邊只有風的呼嘯聲, 孤寂得仿佛地球上的人類都滅絕了。

　　時間門拖得有點久，康娜的記憶已經開始出現混亂。她努力壓下心底的不適, 把冰冷的手放在嘴邊大聲呼喊：「有人嗎？史蒂夫！是你嗎？」

　　還沒找到的人就只剩下三個, 一個是彼得，一個是托尼，還有一個就是史蒂夫。她記得史蒂夫就是被從冰裡挖出來的, 這極有可能是史蒂夫的記憶。

　　空蕩蕩的沒有回應，康娜有些無奈地四處張望著，周圍白茫茫一片她什麼都看不到。

　　她有些泄氣地找了一個背風凸起的地方躲著。雖然康娜本身對於寒冷並不敏感，但還是要防止這雪原上的風雪把她的小身板給埋了。

　　手觸摸到那凸起的地方，蹭掉一塊雪，露出底下晶瑩的冰霜結晶。

　　嗯？這冰裡是不是有什麼東西？

　　康娜把臉貼在冰塊上, 瞪大眼睛。果然裡面好像有個人？

　　她高興地伸出手在冰上敲了敲，沒反應。康娜有些發愁，總不能用體溫融化這塊冰吧。摸了摸後腦勺，康娜腦袋裡靈光一閃，從小蘿蔔包包裡摸出一個打火機來，對著冰的一角地烤了起來。

　　202看著宿主明顯不太聰明的舉動有些頭疼，感覺宿主的記憶開始衰退了。

　　隨著風雪越來越大，即便有一個背風的地方躲著，康娜還是被雪花給淹沒了，雪花越堆越多。在史蒂夫這個大冰塊隔壁多了一個小冰塊。

　　……

　　冷…

　　史蒂夫醒來的第一感覺就是冷，那是一種深入骨髓和靈魂的感受，無比陌生又熟悉，沉睡了七十年他也並非完全沒有感覺，唯一記得就是無與倫比的冷，醒來時似乎熬過了無盡的風雪與寒冬。

　　或許在夢裡他就孤身一人走在沒有白天和黑夜的永冬裡，依靠著勝利的意志堅持到了清醒。

　　他睜開眼睛入目是一片藍色，冰雪扭曲光線，有種別樣的冰冷和瑰麗一絲絲淡淡的紅色亮光，在冰外搖曳著，脆弱又頑強。他不自覺地揮動手臂，朝著光的方向走去。

　　輕微的破碎聲響起，他掙脫束縛穿過冰雪，望到無盡的雪原，就如同自己夢中那樣。

　　史蒂夫有些迷茫地左右張望，然後就看到自己身邊那蹲著的小冰塊，嚇了一大跳。

　　冰天雪地裡有個穿著裙子的小孩？？

　　他趕忙彎下腰，把小孩身邊的雪都扒拉開，小孩的手裡握著一個小小的防風打火機。

　　剛剛…自己看到的光就是這個打火機吧。

　　這傻孩子是在用打火機想把他的冰烤融？？

　　趕忙把小孩抱在懷裡，或許是在風雪中待的時間門太久了。史蒂夫幾乎感受不到她的體溫，用手指輕輕探她的鼻息，還好，還活著。

　　他解開身上的軍裝把小孩裹起來，低聲呼喚著她：「kid？」

　　睫毛微微顫動，上面結了一層晶瑩的冰花，小孩睜開眼睛看到他的第一句話是：「你醒啦。快跟我走！」

　　「嗯。」史蒂夫的思緒還有些沒轉過來，他下意識覺得自己似乎忘記了什麼。但這裡確實不是什麼值得久待的地方，這種溫度對於他來說也有點難以忍受，更何況眼前這個女孩。

　　白茫茫的雪原盡頭，就是出口。

　　史蒂夫仿佛又回到那被冰封的漫長歲月，只是這一次他的前面有一個引路的小家伙，風雪中執拗地舉著打火機的女孩。哦…她看起來像個賣火柴的小女孩。

　　史蒂夫忍不住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他們牽著手一路走在看不見盡頭的冰雪裡，史蒂夫護著康娜，而康娜牽著史蒂夫，他們就像兩個旅者共同穿越著冰原。默契地共度這短暫又漫長的旅途。

　　直到史蒂夫看到那孤零零立在雪地上的門，那是一個舞廳的大門，史蒂夫認得。

　　他站住了。

　　康娜回過頭，對著站在原地如同腳下生根的史蒂夫說：「我們快走吧，大家在等你。」

　　「大家…在等我？」史蒂夫那張英俊的臉略顯呆滯。康娜蹦跶著有些僵硬的身體，用冰凍的爪子拍拍他的臉，讓他低頭與自己對視。

　　仿佛寒冬冰雪的眼眸裡融入了那抹溫暖的栗子色。

　　「我們都在等你。」

　　史蒂夫顫抖著手推開了門，門後不再是一望無際的冰雪，而是一個充滿復古風味的酒吧，舞池裡的男男女女隨著悠揚的小調，轉動著身體。

　　彩燈閃爍，皆是史蒂夫熟悉的場景——鸛鳥俱樂部。

　　舞池附近，站著好幾個康娜認識的人。正是復聯一行人，他們站著吧台前，手中都拿著一杯酒。看起來他們已經來了好一會了。

　　他們也看到了突然打開門走出來，滿身風雪的兩人。

　　娜塔莎放下酒杯正要走過來，但康娜卻沒有看她。只是拉著史蒂夫的手一路走到舞池中央。

　　在史蒂夫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把史蒂夫手中自己那只冰冷小手換成另一只纖細但有力的手。

　　史蒂夫呆呆地自己牽著那人。那人穿著一身藍色的長裙，胸前戴著一朵漂亮的花。她帶著期待又溫柔的目光注視著史蒂夫。史蒂夫轉頭看向不遠處，望向在吧台前的四人。

　　而這時康娜也跑到了娜塔莎身邊，身上的雪花隨著腳步漸漸消失，化為星星點點散去。

　　康娜拉著娜塔莎的手說：「姐姐！我們也去跳舞吧。」

　　娜塔莎意味深長地回望了史蒂夫一眼，拉著康娜踩著男步一個轉身滑入舞池中。

　　而靠在吧台前的其他人也與他目光相對，班納有些拘謹地朝隊長露出一個笑臉，他明顯有些不自在，而早已成家的鷹眼，則舉起酒杯，眉頭高挑，眼中的那抹調侃，隔著老遠史蒂夫都能看見。

　　他們在示意他趕緊去跳舞。

　　音樂伴隨著裙擺飛揚，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光點旋轉。

　　……

　　「嘿，你剛剛沒有踩到別人姑娘的腳吧？」娜塔莎語氣裡的八卦都快要溢出來了。

　　鷹眼插話道：「哦，希望隊長的舞步不太爛。」

　　「我只看出他一定不經常跳舞。」連班納都忍不住在隔壁調侃。

　　而被一路調侃的史蒂夫一臉無奈，以前的時候怎麼沒發現他們這麼喜歡聊這些，咳嗽一聲：「那個小孩是誰？」

　　眾人沉默了一下，娜塔莎聳肩。「不知道，但我們猜那是托尼的孩子。」

　　史蒂夫露出一個詭異的神情：「真的嗎？我的天。」

　　「你沒看出來她有點像斯塔克那家伙嗎？」

　　「老實說，當時雪太大了，而且舞池裡太暗了。」

　　「哦，我想你當時一定只顧著盯著人家姑娘的臉了。」

　　正在幾人在後面插科打諢的時候，前面的康娜突然看見了在大路上有一個家伙在漫無目的晃悠，似乎很茫然。

　　康娜目光落在那身紅藍色戰衣上，歪了歪頭，這是誰來著？

　　哦，是彼得！

　　康娜快走幾步攔在彼得面前，而仿佛睜眼瞎的彼得整個人撞在她身上，才發現她。

　　「wo！小心！對不起！你沒事吧。」彼得用手一把墊住女孩的後腦勺，防止這孩子被他撞得摔倒。

　　而彼得的目光落在了康娜的臉上，似乎有些疑惑：「摩根？誒，不是…？」

　　「彼得！你怎麼自己出來了？」

　　而被突然叫出名字的蜘蛛俠身體一僵，他吃驚地低頭。「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康娜有些茫然地看著這個一驚一乍的蜘蛛俠：「我當然知道啊。」

　　「這…不應該沒人記得我嗎？」彼得低聲說了一句，康娜沒聽清。仰頭歪著打量他，確實是彼得啊。

　　而身後眾人也看見了這個突然出現的孩子，史蒂夫率先開口了：「嘿？kid，為什麼你在這裡。」

　　他記得，這個孩子好像是被托尼引薦入聯盟的，只是貌似這小家伙還不被允許出任務？

　　「哦！隊長！你們還在！」小蜘蛛就好像受了什麼刺激，衝上來握住史蒂夫的手，這熱情程度可以用燙傷來形容。

　　搞得大家一頭霧水，大概好像？他們也沒怎麼樣吧？

　　在康娜身邊的202抽空看一眼這個彼得…總覺得有哪裡不對？這個人身上好像有一些時空波動？不過202也管不了那麼多，康娜的情況似乎變得更糟糕了。

　　而彼得找了一圈，似乎發現少了個人？

　　他有些緊張，顫抖著聲音問：「斯塔克先生呢，我是說，鋼鐵俠呢？」

　　「他在這。」

　　眾人順著聲音發出的地方看去，只見那是一道有些詭異的門，比起門這更像個黑洞，裡面深不見底。

　　康娜的小身板在這道門面前顯得微不足道。

　　在紐約之戰裡近距離見過黑洞的，都能認出，這就是那個黑洞。


第129章 鋼鐵之心

　　抬手, 激光炮從手掌中發出。又擊碎了一只試圖穿越蟲洞的蟲子，鮮血從額角滑落，心髒狂跳, 那種急促又呼吸困難的感覺讓托尼忍不住大口喘息。

　　眼睛內倒映著那顆巨大的黑色恆星，它就像高懸在人類頭頂的冷漠眼睛，注視著站在黑洞前那個渺小的人類，注視著這個人類背後那顆藍色星球。

　　那種渺小又絕望的感覺縈繞在心尖，讓托尼連舌尖都在發苦。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在這裡戰鬥多久，他只記得自己操控著機甲守在這裡, 一個個擊殺掉那些試圖越過蟲洞的惡心生物。

　　他的眼神中充滿恍惚, 黑色恆星邊緣出現了一條黑線, 托尼機甲內的ai快速鎖定了這一異常，在他眼前放大。冰冷的機械電子音，宣告著黑線的身份。

　　那是正往這裡趕來的蟲族士兵，密密麻麻源源不斷地從這座活著的星球中爬出, 湧向他所在的方向。

　　深呼吸一口氣，托尼壓下最後一絲慌張。「J, 繼續召喚機械軍團, 其他人情況怎麼樣。」

　　只是那冰冷的機械聲卻沒有再次響起，托尼有些愣神。話說，J的聲音好像從沒有那麼冷過？為什麼……

　　他想起了, J沒了，其他人……

　　托尼一個人漂浮在黑洞眼雙眼寫滿了迷茫和痛苦，眼前一個畫面閃過，他在台階上看到橫七豎八躺著的人，他看到了巴頓，娜塔莎, 史蒂夫，班納還有那個睡衣寶寶彼得和那個喜歡裝小鳥的康娜。

　　他們的仿佛已經完全喪失了生命氣息，耳邊是一聲聲的指責，那是他們的聲音，他們在指責他。如果早一點，再早一點准備，或許就不會造成今天的結果。

　　眼前閃過一個畫面，畫面裡彼得抱住他，雙腳幾乎失去了支撐的能力，男孩努力地抿著嘴，他低聲斷斷續續地說：「I don't want to go.」

　　隨後他就眼睜睜地看著這個孩子消失。

　　托尼迷茫地看著眼前宛如滔天巨浪襲來的蟲族，他心裡只剩下愧疚和自怨。他早就發現了危機，為什麼不重視起來呢……或許他們本來有機會贏的。

　　是自己害死了他們。

　　就在此時，背後一面盾牌劃過他身邊，直直砸在第一個撲向托尼的蟲族，振金盾牌撞在那只蟲子的口器處，巨大的力道讓整個口器都撕裂開來。

　　這突如其來的五芒星盾牌奪去了托尼所有的注意力，他僵硬地站在那裡。

　　耳機頻道內，傳來熟悉的聲音。

　　「戰鬥中走神可不是什麼好事。」史蒂夫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

　　托尼有些迷茫地回過頭，見到穿著戰衣的眾人出現在他的背後。

　　一個小小的身影衝上前抱住了他的腰，他有些愣神的低下頭，看到一個並不認識但有幾分熟悉的女孩。

　　「托尼，我們都來了！」

　　史蒂夫對著呆滯的他，露出一個溫和又充滿干勁的微笑，他說：「你不是一個人，我們都在這。「

　　隨後他們一個個從托尼身邊路過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絲絲溫暖和力量落在他的肩膀上，那顆幾乎被絕望占據的心似乎又燃起一束火光，希望脆弱但卻存在。

　　托尼感覺自己背後傳來一股力道，似乎有幾只手搭著自己後背，他整個人不受控制地掉進那個黑洞裡。

　　黑洞中似乎有光芒射來包裹住他，如容日暖陽，柔和愜意。

　　……

　　幾乎一眨眼間，大家就已經回到了。

　　蟲族大軍通通消失了，只剩下扭曲奇妙錯位的街道，和混沌的天空。

　　還搞不清楚狀況一頭霧水的托尼，又被人一把抱住，差點把他整個人都按倒，在地面上。

　　彼得幾乎是以一種超乎常人的速度，衝向他擁抱他。

　　「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還沒等托尼開口詢問，反而是彼得抱著他不住地重復這兩句話。

　　天知道他看到斯坦克先生穿著破碎機甲站在黑洞前的時候有多害怕。

　　有千言萬語想要湧出口，彼得卻覺得喉嚨被什麼東西死死堵住，淚水被戰衣吸收，看不出痕跡，他幾次想要開口說點什麼，告訴托尼未來會發生什麼，告訴托尼不要去打那個響指，告訴托尼…自己很想很想他。

　　但最後……彼得什麼都沒說。經歷過許多的彼得很清楚，有時候知道未來並不是好事，來到這裡後他已經搞明白這個世界不屬於他，亂來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加復雜無可挽回。

　　要是亂說話，說不定會給這個世界的史蒂芬，找上一些麻煩。

　　松開一臉懵逼的托尼，彼得用悶悶的聲音說：「斯塔克先生！感謝你對我的信任，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

　　被眾人的出現，瞬間被拖出記憶的托尼，又被彼得說得一頭霧水，他只能隨意地回應著：「額，謝謝？你要不先松開？」

　　「為什麼你們在這？」托尼忍不住對周圍的人發問。「這又是哪裡？」

　　他就像看劇去上來個廁所，回來的時候換台了。結果其他人還告訴他，這還是在播同一個劇集一樣。

　　至於為什麼不是「數學課上課低頭撿東西，抬頭就一臉懵逼」的狀態。

　　哦，因為斯坦克沒有這種煩惱，天才不會跟不上數學題，他只會因為飛太快導致老師跟不上。

　　「我們被幻境包圍，都掉進我們各自的執念記憶。想要恢復意識就必須突破記憶，才能到達這裡。這裡應該處於幻境的淺層…」娜塔莎用平靜的語氣給托尼介紹著現在的情況。

　　「所以現在是在進行什麼記憶一日游參觀活動嗎？」托尼整個人都不好了，沒人喜歡自己的記憶變成景點被人參觀。這讓托尼有種自己扒光裸奔的既視感。

　　嗯，即便他對自己的身材很自信。

　　「等等，斯塔克你是不是應該先告訴我們，剛剛那是個什麼東西？」鷹眼皺著眉，他剛剛注意在托尼記憶裡到那顆巨大的黑色行星，他總感覺，那東西好像是活的？

　　宇宙中有那麼大的活物？

　　「那該不會就是你當初在黑洞裡看到的東西吧？」十分清楚托尼有輕微焦慮，見識過他在研究星球保護系統和機械軍團程序上有多瘋狂的班納，也同樣被吸引。

　　這顆星球帶來的撲面而來的窒息感，讓人心生絕望。難怪托尼會如此坐立難安。

　　托尼沉默一瞬後，還是選擇攤牌。

　　「我叫它母巢，蟲族母巢。那些惡心家伙的孵化室和窩。它會源源不斷地產生出蟲族，而一只蟲族的成熟期不會超過一個月。」

　　「為什麼你不選擇把詳細情況告訴局長。」娜塔莎忍不住皺眉，她聽明白了。僅憑借托尼一人之力絕對是不夠的。

　　托尼從蟲洞回來後的態度就很奇怪。只是因為他們忙著處理別的事情，反而沒兼顧到。

　　「其實沒什麼特別的，我不信任他，而且我的決定是正確的，你看看神盾局裡那些九頭蛇？」

　　托尼表現得很隨意，仿佛他不是在談論什麼地球毀滅的大事，而是明天吃什麼。

　　史蒂夫有些無奈地看一眼他，這家伙總是表現得那麼輕描淡寫，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真的很難從他的態度上看出情況緊急。

　　「比起這些，我們不應該考慮我們怎麼離開嗎？」托尼叉著腰，攤開一只手比畫著。

　　而這時，周圍的人突然都露出一個古怪的神色，用一只詭異的目光看著他。

　　被眾人的視線盯得有些發毛的托尼，用手摸了摸下巴的胡子；「你們看著我干嘛？」

　　史蒂夫咳嗽一聲，一臉嚴肅地問：「那個…托尼，我想問個問題。」

　　托尼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吞吞吐吐的不像是那個老冰棍啊，難道他現在又掉進幻境裡了？而且他好嚴肅。

　　史蒂夫的表情讓托尼略微有些不安。

　　「你…是不是有個親生的孩子？」

　　托尼松了口氣，哦，原來是問他有沒有孩子而已啊。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

　　「沒有啊？怎麼了？」

　　隔壁的娜塔莎試探著開口道；「那個…你確定沒有，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你不知道的孩子。」

　　托尼不耐地揮了揮手。「哪裡有，我每次都有處理好的。你們到底想說什麼？」

　　彼得在隔壁瘋狂表演欲言又止，最後他自暴自棄地捂住自己的那張嘴，生怕自己嘴瓢出什麼東西來。

　　隔壁已經開始幸災樂禍的鷹眼戳了戳史蒂夫的背，史蒂夫向側面挪開了一個身位。

　　露出一個抱著蘿蔔包，臉上氣鼓鼓的可愛女孩。

　　她用一雙水汪汪的焦糖色大眼睛盯著托尼，眼眶已經開始發紅了，有淚水在裡面打轉。

　　托尼的思路稍微短路了一下，這個不就是剛剛記憶裡抱住自己腰的小孩吧。

　　他越來越覺得眼熟，那種感覺清晰但又差一點點，就像隔了一層窗戶紙。

　　直到女孩，一把抱住隔壁的娜塔莎。

　　「姐姐！papa又不要我了！！！！」

　　托尼：……嗯？嗯？！！！

　　他總算想明白這孩子為什麼眼熟了，這孩子像他。

　　這看起來…確實像他的孩子。

　　而此時在康娜腦海裡的202沉默了，大概…好像，宿主的記憶接錯軌道了？

　　她好像把布魯斯的記憶接錯到托尼身上吧？？

　　算了，好像邏輯上也行得通…反正也沒人知道。


第130章 鋼鐵之心

　　托尼一臉無力加茫然, 頂著周圍人略帶譴責的目光，他感覺自己一定是還在噩夢裡沒醒。

　　他現在很想做的事情就是躺在地上閉上眼睛，然後告訴自己, 該起床了。

　　然而這一切都沒有如他所願的發生，他也依舊沒有醒來，一睜開眼睛發現…那個長得和他有七八分相似的孩子，依舊拽著娜塔莎的衣角，一臉要哭不哭地看著他。

　　好吧，這樣並不能逃避問題。「等我捋一捋…」

　　托尼咽了口唾沫, 臉上揚起一抹僵硬的微笑：「kid, 你幾歲。」

　　康娜掰著手指算了半天, 嗯…在哥譚住了一年，在紐約住了四年，一加四等於五，算上虛歲。

　　「爸爸！我六歲了！」

　　托尼的大腦飛速運轉了起來, 可惜即便他是個天才但依然記不清自己到底在六年前的哪個日子裡不小心留下了這個孩子？

　　畢竟即便是天才的大腦也不會記得自己到底睡過誰，想到這, 托尼莫名有些心虛。

　　「你的媽媽是？」托尼試探著問康娜, 試圖借此喚醒他更多的記憶。

　　康娜扁著嘴不說話了，她哪裡知道媽媽是誰，只是好像記得叫迪克？總覺得不是這個名字。

　　小孩一張可愛的臉蛋都皺起來了。

　　「好了, 托尼。」

　　正義的史蒂夫實在看不下去，這位連自己的崽她媽是誰都搞不清楚的花心蘿蔔，給小孩留下這樣的印像真的好嗎？

　　托尼看到那雙與自己一模一樣的眼睛裡蓄滿淚水，裡面的委屈和期盼都快溢出來。就好像心頭被什麼毛茸茸的東西撞了一下，那種莫名的感覺讓他有點手足無措。

　　嘆了口氣，托尼蹲下身子與這個孩子視線持平, 朝她伸出手。

　　康娜往前邁了兩步，有些猶豫地回頭看一眼娜塔莎，娜塔莎朝康娜微笑示意。

　　深呼吸，腳下步伐突然加快，她就像一只歸巢的鳥，一頭扎入托尼懷中。

　　她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殺了托尼一個措手不及，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孩子，一腦殼子撞在自己的戰衣金屬外殼上，發出清脆的啷當音。

　　托尼下意識地把孩子的身子摟住，腦袋中冒起一個詭異的想法，聽聲音是個好腦子。

　　連忙低下頭，去查看這孩子有沒有磕傷，果然在康娜的額角發現一小塊通紅的痕跡。

　　托尼看著她這副眼眶通紅額頭又添傷的造型，有些心疼地抬手用指尖輕輕點點小家伙的傷口：「疼不疼，你是不是傻？」

　　「不疼，以後都不要丟下我一個好不好。」她攀著托尼戰衣的肩膀，也不在意對方身上是堅硬的金屬。

　　聽到這句話，復聯眾人才剛剛緩和下來的目光又仿佛刀子一樣扎回到托尼身上。

　　托尼也很迷茫啊，他什麼時候見過這個小孩啦？如果知道對方的存在，他一定不會丟下這孩子不管的。

　　就算他再怎麼花花公子，也不至於真把自己的親生孩子給丟了吧，再怎麼樣他都會選擇自己養著，斯塔克又不差那點錢。

　　但看著孩子一幅你再不答應我就哭出來的模樣，托尼也只能先答應下來。「嗯，以後也不會丟下你。」

　　康娜總算破涕為笑。

　　而隔壁的小蜘蛛那雙眼睛瞪得大大的，反復打量著康娜。他的腦海裡電光火石間閃過一個念頭，這該不會是摩根吧，雖然長得不一樣但…想來他也有一段時間沒見過她了。

　　如果說對方是摩根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想到那一句「爸爸又不要她了」。彼得只覺得鼻尖一酸，趕忙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是啊…她的爸爸在陌生的星球上睡著了，再也沒回來看過她，或許對於這時的孩子來說，就是父親選擇拋棄她了吧。

　　這本的彼得已經給自己開上八百個父女重逢的文學濾鏡，就差給自己准備個帕子擦眼淚了。

　　而在托尼的眼中，他的腦海裡閃過好幾種可能性最後定格在了，怕不是因為這孩子的母親告訴她，自己不要她了。

　　可惡，這麼可愛的孩子那個母親一定是擔心孩子的撫養權，他斯塔克看起來像那種會強行搶孩子的人嗎。

　　托尼從未想過那麼早就擁有一個孩子，但看著這個可可愛愛的女孩，他想如果有一天有人把這個孩子帶到他面前告訴他，這是他的血脈。

　　托尼想，自己也不會拒絕的。

　　另外一邊的復仇者們繼續對托尼抱有著懷疑，即便他們和康娜只經過短暫的相處，也被這小朋友的可愛都融化了。

　　康娜把他們從記憶深處拖出，引著他們脫離那片對於他們來說充滿負面情緒的地方。

　　她朝他們伸出手牽著他們一步步走出那片執念。他們都不知道她是怎樣做到的，但那種靈魂和精神體上的接觸依舊讓他們對這個小孩有一種格外的親近感，那種來自靈魂的溫暖和善意，是他們能真切感受到的。

　　這麼溫暖可愛又懂事的小孩，怎麼有人舍得拋棄她。

　　托尼的形像已經在從風流倜儻的花花公子寶座上一路下滑，變成拋棄孩子的渣男。

　　和他們的心態完全相反的202，把周圍的情況都收入眼底，它默默露出一個看透一切的眼神。

　　呵呵，在座各位想來都想不到吧，康娜只是單純的認錯人而已。

　　雖然他們的腦回路完全不在同一個平行線上，但又詭異的，大家都很合理。

　　在康娜總算把眼淚收回去後，托尼總算是從自己突然多了個崽這件事上回過神來。「我們怎麼出去和我有沒有孩子有什麼關系？」

　　娜塔莎的視線落在康娜身上，女特工的聲音中帶著一種別樣的溫柔：「是這個小家伙，如果闖入我的記憶裡把我拖出來的，然後她帶著我一個個找到大家。」

　　托尼的視線落在這個被自己抱著的小不點身上，眼神中充滿懷疑。感受到托尼質疑的康娜，努力地挺了挺小胸脯，一臉我超棒的樣子。

　　史蒂夫被她的小動作逗笑，伸出手揉了揉孩子的頭，寬大的手掌襯得這小家伙格外的嬌小。

　　「是啊，她牽著我的手在雪地裡走了好久，還是多虧了她我才沒被凍在冰裡。」

　　看著史蒂夫那副樣子，托尼莫名地覺得有些酸，他忍不住用一種充滿檸檬的語氣說：「美國隊長還需要別人來拯救？」

　　隔壁的班納摸了摸口袋裡的棒棒糖，想想還是算了，總感覺以托尼的性格會和他搶。

　　看著那個有些懵懂看著他們交流的女孩，托尼意識到這個孩子可能有辦法讓他們離開，這樣說的話，難不成這孩子是變種人？自己什麼時候和變種人睡過。

　　依然想不起這孩子母親是誰的托尼，還是放棄裡去糾結自己問題。

　　「寶貝。你能告訴我，怎麼離開這裡嗎？」

　　康娜的臉被那聲寶貝叫得有些發紅，她努力壓下要翹起的嘴角，咳嗽一聲。

　　「只要去到路盡頭，最大最大的房子裡，找到一個會發紅光的人。」

　　被她這副掩飾不住充滿小得意的眼神可愛到，托尼也忍不住嘴角上翹了，女兒果然很可愛啊。

　　父女兩如出一轍的想笑又努力假扮嚴肅的樣子如出一轍，一看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鷹眼懷抱著雙臂湊到娜塔莎耳邊說：「如果剛才我還有一絲絲懷疑，那麼現在，這副臭屁的樣子我可以百分百確定。」

　　隔壁四倍聽力的超級士兵也聽到鷹眼的話：「我能保證這是遺傳，托尼父親霍華德也喜歡這個樣子。」

　　被托尼抱著的康娜突然似乎在不遠處看到什麼，那是一個山洞，場景裡有一個黑漆漆的人坐在椅子上，那個人似乎正在看著自己，但很快對方又消失了，似乎從未出現過一樣。

　　康娜靠在托尼肩頭有些疑惑地歪了歪頭。那是什麼，總感覺…很熟悉？

　　不過想了好一會也沒想起來，康娜很快就把這個事情拋之腦後了。

　　………

　　康娜被托尼牽著手，兩人並排走在最前面。她忍不住小幅度地晃動手臂，不斷用眼神偷瞄身邊的托尼。托尼感受到她的目光，轉過頭來和她對視。康娜馬上就別開視線不去看他。

　　那副做賊心虛，但又想看的樣子，著實讓人覺得她像只藏在紙盒裡的貓咪，看到盒子外搖動的羽毛，忍不住伸手去夠的樣子。

　　而拉著康娜手的托尼已經在考慮，應該給女孩找一個什麼樣的學校，嗯，一定要校風優良的，孩子那麼乖巧總不能被人欺負了去，還要收拾一個漂亮的房間，也不知道孩子喜歡什麼顏色？

　　至於孩子的媽媽，到時候找到對方就給對方一筆撫養費和補償金，如果不答應那就是嫌錢不夠多。即便對方是變種人也沒有關系，變種人也是會花錢的。

　　不過最後還是要看孩子的意願，這麼一想，好像真是有些苦惱呢。

　　「你喜歡爸爸還是喜歡媽媽？」托尼低頭問身邊的康娜。

　　突然被問住的康娜一臉茫然。什麼？怎麼突然就問她喜歡誰了。

　　「喜歡…喜歡爸爸！」記憶裡好像沒有媽媽這種東西吧，算了，那不重要。

　　托尼嘴角翹起一個弧度，他就說，沒人能阻擋斯塔克的魅力，沒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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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于    時間: 2023-10-21 15:06

第131章 鋼鐵之心

　　「她在裡面。」康娜抬起手對著面前的空地一指, 眾人眼前豁然開朗，原本混沌模糊的景色驟然變得清晰起來，光怪陸離的色彩就像撥開的迷霧, 被驅散開來。

　　色彩分離出淡淡的紅色，一路延伸入一片廢墟裡，廢墟上一個女孩漂浮在廢墟上，她的雙眼充滿空洞，身周扭曲的空間似乎被擠壓破碎，一切就好像被丟進碎鏡子裡。

　　看著這片廢墟和上面漂浮的人。其他人都皺起眉有些不知所措, 這和康娜帶他們去過的記憶片段不同, 這裡並沒有所謂的入口。

　　「我們需要怎麼做？」托尼低頭對康娜詢問道。「像之前一樣嗎？」

　　康娜微微歪著頭, 眼神中閃過茫然…怎麼離開這裡嗎？她好像有些想不起來。

　　一直關注著康娜神態的托尼自然注意到她的迷茫，這一刻他才反應過來，即便這孩子如何把他們從幻境裡拉出來，這都只是一個小孩, 或許她只是單純知道出去要找誰，卻不清楚方法也說不定。

　　果然, 康娜有些沮喪地微微低下頭：「抱歉, 爸爸。我好像不記得了。」

　　她似乎對於記不起來，無法為父親提供幫助而感到內疚。

　　不過一只大手落在她的頭頂：「哦，甜心, 這些事情不需要小孩子操心，這種事情交給爸爸就好。」托尼不在意地對這個孩子得意一笑。「看我的。」

　　托尼把康娜推到娜塔莎身邊，自己則操縱戰甲朝著那個變種人女孩接近過去。

　　他一邊試圖向那個變種人女孩喊話，一邊接近。「嘿！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但他並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就在托尼踏入廢墟範圍的一剎那，一道風從托尼身邊劃過, 托尼整個人都被擊飛出去，小蜘蛛反應最快，幾乎在那道風出現的瞬間，一道蛛網黏在托尼背後，往後一拉一脫，提托尼卸掉身上的力道。

　　他人也衝到鋼鐵俠的身邊與他並肩而立。

　　其余復仇者見狀，臉上本來略帶輕松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他們得快走幾步，隊形瞬間變換。平日裡娜塔莎和鷹眼兩人作為神盾局特工，和史蒂夫搭檔最多。

　　他們呈品字形站位，史蒂夫舉起盾牌護在身邊，側後方站著已經把箭矢搭上復合弓弓弦的鷹眼，另一邊側翼娜塔莎手中已經出現一把槍械。

　　而不太出外勤的班納博士也站著後面警惕打量四周。

　　他們默契地把康娜圍在中間。

　　「小心，對方很有可能是一個速度很快的變種人。」

　　被人牆圍住的康娜一臉懵逼，她努力墊高腳尖也沒辦法看到外面的人。她湊到他們之間的縫隙，想要探出腦袋，又被娜塔莎一把按住腦袋給按了回去。

　　「乖乖呆著。」

　　然而下一刻，被他們置身在保護圈中的康娜就不見了。

　　娜塔莎只覺得手下一空，一陣風從他們中間刮過，康娜瞬間不見。只聽到周圍的空氣發出輕微的嗡鳴聲。

　　而隔壁彎弓搭箭的鷹眼對著遠處的廢墟就放出了一箭，只是那只箭矢瞬間消失。

　　復仇者們視線落在廢墟上，那出現一個淺黃色頭發的男孩。他用手指隨意地夾著那支箭矢，正用公主抱的方式把康娜抱在懷裡。

　　「你沒料到這招吧，你們真慢。」男孩臉上帶上一些得意，他把康娜放下。

　　康娜剛下地整個人就晃悠一下差點摔倒，總覺得有點想吐是怎麼回事，她這是暈人了？

　　看著女孩嬌小晃動的身影，托尼臉色變得十分難看。雖然他和康娜只是短暫相處了一小會，但托尼在接受對方是自己女兒這個設定後，已經快速把這孩子劃入自己的保護範圍。

　　結果這才一小會，孩子就被人抓走了。

　　他忍不住快走兩步，皮特拉著康娜制止了鋼鐵俠的接近：「你別過來！」

　　托尼的拳頭都握緊了，聲音中帶著一些咬牙切齒。「放了她！」

　　「你想要干什麼？」史蒂夫走到托尼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嚴肅地望向對面的男孩。既然對方手中有人質就不適合衝動行事。

　　從這個男孩的行動來看，他不希望他們靠近那個變種人女孩，只是如果要離開，契機還是要落到那個變種人女孩身上，經過他們的觀察，這個女孩應該就是整個環境的核心。

　　「你們離開這裡。」男孩高高揚起下巴，用一種輕蔑的語氣說。「離我妹妹遠一點。」

　　妹妹？復仇者們的視線落在那個漂浮在空中的女孩身上。

　　「她看起來的狀態可不太好。」娜塔莎的視線落在那個變種人女孩一直變幻莫測的臉上。「我們可以幫你。」

　　皮特打斷娜塔莎的話，眼神落在他們身上略帶著一些復雜。「我不需要你們的幫助。」

　　他很清楚這些想要從這裡離開，但妹妹自從被放進那台機器後就一直不怎麼好，他曾經從研究員那裡偷聽過，想要控制這種程度的暴走。

　　除了能量耗盡，就只有殺死這種辦法。他要做的就是拖時間，阻止他們接近，等到妹妹能力結束後，他就可以帶著妹妹跑了。

　　氣氛變得有幾分凝固和壓抑起來，雙方都陷入了僵持。復仇者們不可能退步，而皮特也不會讓他們接近自己的妹妹。

　　「那我們沒什麼好聊的。」托尼看著皮特用手抓著康娜的肩膀，康娜的臉上似乎在漸漸變得蒼白，他的心緒開始起伏。忍不住又前踏了一步。

　　幾乎就在托尼動的瞬間，皮特瞬間使用了自己的速度離開原來的位置，朝著他們衝去帶出一連串殘影，就在他奔跑的功夫，身周的空間出現了一些短暫的扭曲。

　　他的速度很快，在撞開鋼鐵俠，美隊等人後，他嘴角高高翹起，這些復仇者也不過如此。

　　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道理，就在他把目標放在那個胸口印著蜘蛛的人身上時，意外發生了。

　　在復仇者中也存在一個對危機有絕對預感的家伙，當皮特把目標鎖定在小蜘蛛身上那一刻，蜘蛛感應觸發了。

　　而現在這位小蜘蛛彼得可不是真正的菜鳥，就在快銀動作的瞬間，他就通過感應預判對方的走位，兩道蛛網瞬間噴發而出。

　　這突如其來出現在腳下的蛛網。

　　讓皮特腳下一絆，這根本毫無征兆，皮特根本沒剎住車，整個人瞬間從街道上滑倒，滾了好幾圈才停下來。

　　這些戰鬥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等畫面靜止下來後。

　　全場就只剩下小蜘蛛和康娜兩人是站著的。

　　其他人全被皮特改變了姿勢摔倒在地，而同樣的，快銀也被蛛網絆倒變成了滾地葫蘆。

　　摔倒的人都試圖爬起來的時候，一聲怒吼從他們的後方爆發。

　　班納博士被甩飛出去的速度太快了，幾乎是瞬間憤怒不受控制的湧出，浩克出來了。

　　浩克憤怒衝向皮特，而從地上爬起來的皮特見一個大塊頭朝著已經衝來，下意識的就朝著他身後跑去，出現在浩克的背後。

　　眼前的目標突然消失，浩克左右張望後發現對方出現在自己背後，他感覺自己被愚弄了怒氣更勝。雙手重重地砸在這條拼接起來的石板路上。他的身形變得越發巨大。

　　「你有沒有發現這孩子很欠揍！」爬起來的鷹眼看到這一幕忍不住說道。

　　「先阻止浩克，這樣下去不行。」

　　幾人快速圍上去，試圖制止浩克的行為，場面一片混亂。

　　而獨自立在廢墟上的康娜眼前一些混亂的記憶湧現，綠色頭發的人正大聲笑著，還混雜著九頭蛇洗腦用的電光在眼前劈啪作響。

　　那些人的瘋狂和惡意，終於衝破了自我保護的屏障。

　　一陣陣犯惡心的感覺在腦海裡翻湧。

　　她距離旺達太近，兩世的記憶終於完全失控了。

　　在康娜腦海中的202快速護住她的靈魂，目光落在另一邊的變種人旺達身上，這個旺達，似乎並不全是單純的變種人。她給202的感覺有點像古一那種魔法師。

　　而且這片空間好像出現一些問題，他們之間產生一些共鳴讓這片空間不是特別穩定。

　　如果它沒感覺錯，一些這裡的記憶碎片和信息都傳遞到其他世界了。

　　不過可能也就是一些夢境而已，問題應該不大？

　　宿主快撐不住了，還是先快結束這裡吧。

　　幸好康娜和旺達的距離足夠接近，202只能在康娜身周範圍活動。

　　離開這裡的方式處理殺死旺達的暴力解決方式之外，還有一個辦法，就是依靠202作為媒介關閉旺達的能力。

　　其他能力或許202還不行，但旺達這種精神上的控制，恰好是202作為系統最擅長的部分之一。

　　202整個小光團高高挑起，變成一張大網撞到旺達身上，努力把對方身上的能量壓制收縮。

　　…

　　托尼飛在半空中，回過頭就看見漂浮著能量在不斷壓縮的變種人少女旺達，和站在她身下廢墟一臉茫然和蒼白的女孩。

　　那種能量壓縮看著讓人心悸。

　　托尼的臉色驟變，機甲內的引擎動力瞬間拉伸，朝著康娜飛去。

　　那些絲絲縷縷的能量被全力壓縮變成一個紅色光球，隨後一道劇烈的能量波動，這枚充滿能量的炸彈，以一種無可匹敵的姿態炸開，向外宣泄。

　　即便托尼反應再快，也快不過這能量蔓延的速度。

　　整片空間在康娜眼中開始坍塌。

　　亂七八糟的記憶碎片湧來，本來完全失軌的記憶總算步上正途。

　　朝著她這邊撲來的紅金色身影，緩緩和記憶裡另外一個黑色身影重合。

　　她想起來了…


第132章 鋼鐵之心

　　整個小鎮的場景由遠及近地崩塌, 失去能量的支持，本來就不穩定的小鎮馬上分崩離析。

　　強行被拼湊的地磚沒有旺達的力量作為連接，他們就像沒有被拼接好的樂高, 一塊接著一塊從主干道上分離。在半空中散落分布，高低錯落。

　　而原本站在街道上的復仇者們，紛紛腳下不穩，作為旺達的混沌魔法造物地面碎石地磚能懸浮在這片空間，但復仇者們卻不能。

　　這種不合理就好像，牛頓突然揭棺而起表示, 他還要掙扎一下。

　　於是乎…

　　首先從虛空中摔下去的是浩克, 他的體型最為龐大, 腳下的支撐消失後，他幾乎是瞬間就摔落下去。掉落過程中，暴怒的他試圖通過抓著空中懸浮的物體來穩住身形。

　　只是這種努力終究是徒勞的。被抓住的懸浮地磚就像虛幻從未存在一樣，粗大的綠色手指從石塊中穿過, 什麼都沒撈到。

　　即便後面摸幾塊實體的，但終究對比他的身形還是太小, 根本無法支撐他的體重。

　　浩克只能怒吼著一路下墜, 被混沌色彩吞噬。

　　而其他人的狀況稍微比他好上一些。

　　史蒂夫的盾牌扎入身旁一塊碎裂的牆面，而另一只手抓住比較倒霉，選到虛假支撐點的娜塔莎。

　　鷹眼在半空中連續射出好幾支帶有鉤爪的箭矢, 三射兩中，他借助繩索懸掛在半空。

　　另一邊像托尼也在電光火石間衝到康娜身邊，單手把她抱在懷裡，另一只手提著那個變種人女孩。

　　擁有飛行能力的他，暫時沒有摔下去的危險，只是他還要不斷通過移動, 來躲避那些在不規律漂浮的石塊。

　　而應對這突如其來狀況最從容的反而是小蜘蛛，白色復眼眯起，彼得環視周圍的環境。

　　借著蜘蛛感應確認這些東西的虛實，他化身為一只真正編織陷阱的獵手，游走在這片空間內。

　　這種擁有多個漂浮支點的狀況，對於他來說十分有利。

　　而且和其他人的猝不及防不同，彼得反而是大家中除了202最有經驗的。

　　他曾經和奇異博士在鏡像空間打過一架，這裡的情況倒更像是破碎的鏡像空間，只是鏡像空間內並沒有那麼多虛虛實實的東西。

　　但集中精神他的蜘蛛感應能一定程度上，感應到物體的虛實。再加上足夠多的障礙物和漂浮物反而讓這裡變成了他的主場。

　　「大家的情況還好嗎？」他倒吊在蛛絲上，輕微擺動身體躲開身邊的石塊。

　　抓著娜塔莎的史蒂夫用力一甩手，娜塔莎借著這股力道，身體輕盈地在半空中做一個後翻的動作，跳上附近一塊略大的碎石上。

　　剛剛他們看到有石子落到那塊碎石上，並沒有憑空穿過，它有實體。

　　「浩克不見了。」把盾牌拔出，史蒂夫直線下落，跳躍到另一塊石頭上，他探出頭朝著腳下的混沌看去。

　　「這裡的空間在收縮，就算我們不掉下去，也會被吞沒。」娜塔莎也低著頭皺眉觀察周圍的能量，那些肉眼可見的能量波動正在朝著他們靠近，它正仿佛泄了氣的皮球在快速收縮。

　　耳機裡傳來輕微的電流聲，斷斷續續的呼喊從耳機中傳來。

　　似乎是局長的聲音。

　　娜塔莎按著耳機，仔細聆聽了一會，確認這不是一個幻覺。

　　「外面的信號正在恢復。」

　　托尼戰甲的離線模式也收到了信號接收中的顯示，托尼打開頻道，詢問：「J，you up？」

　　「hello，sir。」溫柔的聲音再次從頻道中響起。

　　「收集附近的能量波動，外面情況怎麼樣。」

　　J沉默了一瞬：「實際上，先生，你一直躺在基地門前沒有移動。」

　　一直在衛星上的J確實檢測到能量波動，但從他和尼克的視角，進入這片布滿紅光的區域後，他們就一直在玩一二三木頭人，全都在原地沒動。

　　「班納博士已經恢復行動，其他人依舊保持靜止狀態。」

　　就在托尼想要再說點什麼，他眼前突兀地多出一團金橙色的光芒，而這團金橙色光芒漂浮在他身周，發出J的聲音。

　　他似乎也被這個狀況嚇了一跳，他有些遲疑地說：「先生？我好像出現在了一個奇怪的地方，我不確認是否中了未知病毒。」

　　「J？」托尼試探性地對詢問面前這個漂浮著的光團。

　　是我，先生。信息比對結果以出，經過的數據分析，這裡的能量層正在收縮，預計十分鐘後，你就能離開這裡。

　　金橙色光球緩慢地收縮放大著，他似乎在思考。

　　「先生，你抱著的這個女孩是誰？」J這時也注意到托尼的懷裡的女孩，他下意識地對著這個女孩掃描，「經過我的掃描，這位女士和你的外貌相似度高達百分之七十以上。」

　　「她是我的女兒。」面對J突如其來的詢問，托尼不在意地解釋道。

　　「重新鏈接戰隊頻道。」

　　隨著頻道的恢復，班納博士的聲音也出現在全隊頻道內：「從幻境中跳下去也可以解除幻境，建議你們盡快離開，這裡的九頭蛇已經開始蘇醒，你們要是還站在原地不動，可能會有麻煩。」

　　「你們先出去，我斷後。這個女孩應該也在基地裡，找到她。托尼提議道。

　　根據班納博士和J對附近能量的收集分析，只要離開這裡人就會重新清醒過來，那麼既然這個幻境最多能堅持十分鐘左右。

　　那十分鐘時間內，由娜塔莎，巴頓還有史蒂夫三人先離開，進入基地找到這個給他們惹了大麻煩的女孩，是最好的選擇。

　　如若他沒猜錯，只要這個女孩離開幻境範圍，幻境可能會失效，那所有人都會清醒過來。

　　這個女性變種人的能力很明顯是無差別攻擊的，九頭蛇的人也中招了。

　　幻境不消失，一時之間那些被困住的九頭蛇也出不去，如果史蒂夫他們能搶先一步出去，就相當於把復仇者這個大殺器，放出去暴揍不會動的人機。

　　十分鐘足夠史蒂夫他們把整個基地都殺穿了。

　　同樣想明白這一點的史蒂夫也沒有和他客氣，他和娜塔莎還有鷹眼都不適合在這個地方戰鬥。

　　史蒂夫朝著托尼點了點頭，隨後便帶頭一馬當先的，在半空中一躍而起，盾牌向下。

　　憑借著過硬的身體素質，直接蠻橫地撞開所有碎石，衝了出去。

　　而娜塔莎和鷹眼則是交替射擊，子彈和箭矢試探著腳下的道路，輕盈地跳躍在確認好的落點上。

　　目送其他人離開後，托尼的視線落到那個還在空中左顧右盼的睡衣寶寶身上。

　　「嘿，蜘蛛男孩？你不應該在這裡……」

　　被點到名字的蜘蛛俠脊背一僵，總覺得斯塔克先生好像…注意到了什麼，他突然想起了，好像這個年紀的時候，斯塔克先生還不允許他出任務的。那……

　　這具身體的彼得到底是怎麼跑到這裡來的。

　　「哈哈，我只是路過。」這只另外一個時空已經享受過自由空氣的彼得如此胡扯道。

　　反正他有感覺他待不了多久了，另外一個自己…嗯，小孩子就應該要多經歷一些磨難，才配得起這套戰衣。

　　就在他們交流的時候，彼得突然毫無預兆地丟出一道蛛絲，拉住一塊看似普通的碎石，他雙手交握，十只手指上都纏繞上蛛絲，隨著他手指的動作，本來只是虛掛在周圍的蛛絲，就好像被拉緊的弓弦，猛地繃直。

　　一張巨網瞬間成形，一道身影闖入這些網狀中。就像一只落在這張網上的蝴蝶。

　　掉進蛛網的快銀，想憑借速度掙脫開小蜘蛛的控制，結果自然是失敗了。

　　蛛網上的獵物越是掙扎，就會被粘得越緊。小蜘蛛馬上補上兩發蛛網，把對方完全粘住。

　　皮特大聲的呼喊：「拜托！我沒有惡意，我可以馬上帶我妹妹離開。」

　　「kid，晚了。」托尼看著小蜘蛛這一系列無比熟練行雲流水的操作，眉頭高高挑起，臉上閃過一絲意外。

　　他記憶裡這位睡衣寶寶使用蛛絲可沒那麼熟練，他給彼得的戰衣裡安裝一個叫凱倫的ai，根據[寶貝監控協議]，她會記錄這個睡衣寶寶所看到的一切，同時，定時給他報告這個小朋友的狀況。

　　這只是為了防止這位小朋友用這套他贊助的戰衣做點什麼事情，當然他也圍觀了這個小朋友一些系列的沙雕行為。

　　「嘿嘿伙計，你越掙扎就會被綁得越緊，說起你的速度真的好快啊。我有個好奇，就是…跑太快眼睛不會很干嗎？」小蜘蛛落到快銀身邊好奇地問道。

　　「嗯，有時候會。兄弟你可以把我先分開把，綁在半空中有點難受。」

　　「或許你可以試試搞一個護目鏡，我以前也用過。」彼得比畫著。

　　托尼聽著他們對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他是指他以前的游泳鏡嗎？

　　眼看時間差不多了：「你們別聊了，我們要准備離開了。」

　　托尼低頭看向懷裡的女孩，女孩自從被他抱住後，就一直保持著安靜的狀態，她安安靜靜地趴在他的機甲上，看不清表情。

　　「嘿甜心，我們准備出去了。等出去之後，爸爸會找到你的，好嗎？等爸爸。」

　　他不確定這個孩子是不是在九頭蛇基地裡。不過，他會很快找到她的，等基地被攻破，只要用J快速入侵就能得到基地的全部資料，找到這孩子相信輕而易舉。

　　「對不起。」女孩低著頭，突然從托尼懷裡掙脫開來。

　　康娜揚起頭，用一雙和對方相同的焦糖色眼眸注視著對方。眼中充滿托尼看不懂的遺憾。「我不能跟你走。」

　　托尼感覺到有些不對，他趕忙低聲說：甜心，你要是有什麼困難，我想我可以幫到你。給我個機會好嗎？

　　「抱歉爸爸，我離不開這裡的。」康娜歉意一笑，輕輕親吻一下鋼鐵俠的面罩，整個人清靈地向後一躍，脫離了他的懷抱。

　　她在心底暗暗對202說：「把他們都送出去吧。」

　　托尼戰甲的推進器火焰瞬間熄滅，小蜘蛛用來支撐身體的那塊石子也全部變成了虛幻。

　　除了康娜其他人都瞬間朝著下面混沌的光影墜落而去。

　　托尼慌張地伸出手試圖去夠那個漂浮在半空中的孩子，他有種強烈的心悸。只是失去推進器的戰甲就好像沒了油的汽車。

　　只能帶著托尼的身體朝著遠處墜落而去。

　　康娜漂浮在半空靜靜注視著，托尼的身影，直到他消失不見。

　　恢復記憶的她十分清楚，這具身體已經成為沒有意義的過去式，這就當是幻境裡的幻像吧。反正她也沒把名字告訴他們。

　　相信托尼找不到她，就會放棄吧。畢竟再怎麼樣，也只是一個相處了不到一天不知道是否真實的女孩而已。

　　即便有可能是親生骨肉，但一切都沒有確認不是嗎。

　　康娜低頭看著自己比上輩子還要小幾歲的身體，有些納悶地摸了摸下巴。

　　「話說回來，202這具身體的年齡怎麼感覺比我上輩子還小，上輩子我看起來還有十一歲，這具身體頂天也就八歲左右吧？」

　　[可能是誤差？]202也沒搞懂這方面的問題，只能猜測道。


第133章 鋼鐵之心

　　1號世界, 韋恩大宅。

　　躺在床上的布魯斯一陣掙扎從床上坐起，他捂住額頭。一股股疼痛感從大腦中傳來，他的眉頭緊鎖, 指腹在額角處輕輕按壓，努力緩解著只睡了兩個小時帶來的頭疼疲憊感。

　　手心觸到一股細密的汗珠，他這才驚覺自己額頭上滿是汗水。

　　他皺眉回憶著夢裡的場景，人剛從夢中清醒的時候是最容易記住夢中內容的時候，但在這個短短的時間內，他卻感覺腦海中的畫面正在迅速消退。

　　電擊和混亂的嘶吼, 還有那個孤獨站在記憶裡抱著蘿蔔包看起來只有八歲的小孩。

　　他只是抓住了一下尾巴。他快速起床連鞋子都沒來得及穿, 走到隔壁的書桌旁, 拿起筆快速在紙張上記錄著。

　　過了一會，他的神志徹底從夢境中脫離了出來，布魯斯低頭看向紙張，上面的筆記略帶著些潦草。

　　上面記錄著幾個關鍵詞。「洗腦」「斯塔克」還是一個「棕色頭發孩子」的描述。

　　仔細重新回憶那些畫面, 布魯斯腦海中卻仿佛被蒙上一層薄霧，有什麼東西阻止著他去想。

　　布魯斯檢查完自己的身體並沒有發現異常, 他靠在座椅上, 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這段時間他一直有種奇怪的感覺，就是自己好像忘記了怎麼很重要的事情, 但仔細回憶卻怎麼都想不起來。

　　每當他記錄下來試圖去探究的時候，最後都會忘記。

　　布魯斯懷疑這很有可能的魔法側相關的事情，自己難道中了什麼魔咒？

　　看來他需要去找一趟扎塔娜了。

　　……

　　2號世界。

　　躺在雪地裡的托尼就像被雪花燙屁股一樣從地上一個鯉魚打挺蹦跶起來，覆蓋在身上雪花和落葉紛紛滑落。

　　他捂住胸口，緩解著超負荷急速跳動的心髒。

　　他有些恍惚地看著地面的積雪和自己那被金屬覆蓋卻依舊感覺空蕩蕩的手許久回不過神來。

　　在雪地上看起來動作有幾分呆滯的戰甲抬手用硬邦邦的金屬手掌摸過被女孩吻過的金屬面罩。

　　沒有任何觸感。

　　戰鬥開始後，他便扣上了面罩, 而康娜離別時的親吻落在他的面罩上，心底莫名閃過一絲遺憾。

　　「sir？」J在頻道中主動詢問他的狀況，先生的心跳頻率過快了。

　　他平和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以外進入那個混沌幻境後，J發現自己的數據似乎獲得了成長，但查找一遍後卻沒發現任何數據異常。

　　他決定等戰鬥結束後再來尋求先生的幫助。

　　如果202在，它一定能知道對方所謂的成長是什麼，是從機械轉化出擁有靈魂生命體，在靈魂方面魔法側是比科技側更好的催化劑。

　　如果之前的J只能算半個靈魂，那個現在他怎麼說也能勉強算是一個完整的靈魂了。

　　「我沒事，情況什麼樣。」托尼並沒有愣神很久。

　　他還記得自己在哪裡，抬眼環視四周，發現自己是貼著九頭蛇基地的牆根躺著的。身上覆蓋著一層雪花還有斷裂的樹枝樹葉。

　　托尼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雖然他能理解他一個人躺在九頭蛇基地門口確實有些危險，但這種就地掩埋的感覺到底是怎麼回事。

　　「基地內百分之七十五的區域已被掌控，這場突襲戰已經進入尾聲，隊長已經找到那兩位變種人。」感受到托尼情況開始好轉的J，盡職盡責地給托尼彙報著現在的情況。

　　既然那個老冰棍已經物理意義上控制這座基地的大部分面積，那現在的關鍵就是從這座基地內截取他們是九頭蛇的證據。「標注定位基地數據庫的位置，嘗試入侵這個基地的系統。」

　　「好的，先生。」

　　作為一個一直和政客還有軍方打交道的前軍火商，托尼很清楚那些家伙是什麼德行，這次的行動雖然表面上有神盾局的支持，但對外解釋的時候總不能和民眾解釋這是九頭蛇吧？

　　況且就連高層自身都不會承認這個二戰中已經宣布被消滅的組織，現在還存在的這一事實。

　　讓這次的行動符合法律和道德，即便只是先上車後補票，但還是得做的。

　　況且他還打算通過資料庫找到那個孩子呢。話說…那個孩子叫什麼名字？

　　嗯…隊長他們應該有問吧？

　　……

　　戰場邊緣，幾乎是同時清醒過來的彼得和康娜。

　　幾乎是異口同聲，兩個人看著對方脫口而出：「你是誰？」

　　似乎被這一瞬間的默契震驚到了，兩人之間的氣氛陷入的沉默。

　　在幻境裡康娜就發現這個彼得有點不對勁了，他對大家的態度都很奇怪。

　　如果說之前的小蜘蛛對托尼他們有種小粉絲見偶像的激動和興奮，那在幻境裡那個彼得用久別重逢來形容更加合適。

　　他對一些人有著過分維護的感情。

　　而出來之後，康娜更能感覺到他不對勁了，之前的彼得身上的光就像接觸不良的電燈泡，但現在他的身上的光芒已經和其他人相差無幾了。

　　從身上沒有什麼變化的光芒顏色，和這種亮度來判斷，對方很明顯不是什麼壞人。

　　[宿主，這個小蜘蛛身上有時空波動，他很有可能是從平行時空中過來的。從表現對比上，他比現在那個菜鳥彼得要成熟很多，而且…感覺他們是平行世界中不同時間的同位體。]202趕忙和康娜解釋。

　　[他身上的波動要消散了，想來很快這種空間動蕩造成的重合就會恢復正常。]

　　所以他是來自未來世界的平行宇宙蜘蛛俠？

　　康娜眼神微閃，她記得202說過平行宇宙，他們是從一條固定時間線中分裂出來的可能性，平行宇宙之間很可能是相似的。

　　也就是說，她或許能從這只來自平行時空的蜘蛛俠身上知道一些關於未來的事情。

　　康娜不著痕跡地抬頭看了一眼頭頂的監控。

　　「202，那個局長那邊情況怎麼樣，他能監聽到我們的對話嗎？」

　　[放心吧，他聽不見的，我把小蜘蛛和你的對話頻道都關了，這一段我會單獨做處理的。即便是J都檢查不出異常。]

　　康娜勾了勾嘴角，202在這方面還是一如既往的靠譜。

　　面對著這個外表看沒有任何變化，但內裡換了人的小蜘蛛，康娜選擇率先開口。「你不是他。你是誰？P…蜘蛛俠呢？」

　　感受著對面人對自己的警惕，被突然丟到這裡的彼得連忙擺手。他努力在記憶中搜了一下，卻沒有發現有和面前這人符合的人，自己應該沒見過對方。

　　但從對方的態度來看，她明顯是認識這個世界的彼得。他聽到了對方剛剛應該是想要喊自己的真名。

　　「嘿嘿，伙計。我沒有惡意，我一會就會離開這具身體好嗎。我是這個蜘蛛俠的未來同位體，我來自未來，或者平行宇宙？能理解麼？」這個彼得努力試圖解釋自己的狀況。

　　他也見過其他世界的蜘蛛俠，他清楚還有其他宇宙同位體的存在。想到那些和自己一樣的同位體，彼得忍不住翹了翹嘴角，自己並不是在孤軍奮戰。

　　「你怎麼證明？」康娜手中武器的槍口依舊對著他，沒有半分要松懈的意思。「你看起來並沒有見過我？」

　　彼得擺著手：「額，我沒見過你，或者說我沒在我那個世界裡見過你。」

　　康娜眼神微閃，這才是正常的，實際上康娜才是這個世界的外來者，沒有她才是對的。

　　「好，那你能說一下未來發生的事情嗎？我是說…你們也有紐約的外星入侵事件嗎？」

　　「有…很抱歉，我不能告訴你。」彼得拒絕回答康娜的問題，他來到這裡已經打定主意不亂來了。感受著自己身上越發明顯的分離感，彼得覺得他的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你幾歲？」

　　「十九。」

　　康娜低頭沉默了一瞬，她抬起頭：「彼得…托尼他們未來會死嗎，我是指…在戰場上。」

　　從這個彼得的態度上來看，很明顯…有人在未來犧牲了，而這時的彼得只有十九。

　　現在這個世界的彼得是十六歲，也就是說，不過三年的時間，就已經有任務目標犧牲了。

　　康娜注視著面前的彼得，一雙眼睛中似乎跳動著幽藍的火焰。

　　這個彼得的格鬥技巧方面依舊是一般，算不上什麼很好的水平，在經過蝙蝠俠和九頭蛇特訓的康娜眼中，這就是純純的野路子。

　　即便他的力道一拳就能錘爆普通人，但很明顯也因為如此，反而顯得像街頭打架。

　　而且他躲避全靠蜘蛛感應，和技巧毫無關系。

　　他沒有經過系統的教學。

　　復仇者確實沒打算把世界的責任放在孩子的身上，但總還是會教一些。而這位完全沒意識只能證明一件事，那就是沒人教，要麼是因為戰事吃緊，要不就是人沒了。

　　再加上當初古一告訴過她的事情，問題的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

　　「是的…」未來彼得有些難過的低下頭，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對不起，我時間不是很多，可能要離開了，那個…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最後一個問題，我們的敵人是否來自星空。」

　　「是的。」

　　看著彼得一頭栽進雪地裡，康娜看著這個倒在地上的家伙沒去扶他，反正也是個一拳頭有好多噸的義警呢，問題不大。

　　不過…看來時間比自己想像中要緊迫，看來讓九頭蛇的倒台計劃要加快進度了，總不能大戰在即後方還有一群傻逼在繼續蹦跶。

　　……

　　九頭蛇地下基地。

　　臉上略帶著些許沉重的托尼，根據J的地圖一路找到了，在地下的其他人，這時他們已經把戰場收拾得七七八八。只需要在這裡等待神盾局的人完成最後的清查。

　　「怎麼就你一個人？」看著走進來的托尼，娜塔莎側身沒在他身邊看到那個女孩，有些驚訝？

　　她還以為托尼去找他那個女兒了，沒帶進來嗎？

　　「她不在這裡，我查遍整個基地都沒找到能匹配上她的人像。」托尼摘下面罩，臉上看起來有幾分不好看。

　　托尼突然之間開始不確定了起來，那個女孩是真實存在的嗎？

　　「那個女孩叫什麼名字？」

　　聽到托尼的問題，周圍人的視線落到他身上，史蒂夫略帶驚訝地問：「你沒問嗎？」

　　鷹眼一言難盡地說：「不是吧，你這個做爸爸的連女兒的名字都不問的嗎？」

　　托尼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聲調抬高：「我只是太過驚訝，忘記了。」

　　「所以她叫什麼？」

　　在托尼再次復述這個問題的時候，眾人都沉默了。托尼打量著他們的表情，一雙漂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是吧，你們也沒問？」

　　史蒂夫微微抬起手咳嗽了一聲：「我也忘了。」

　　托尼又望向其他人，大家都搖了搖頭。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最後還是班納博士小心翼翼地總結道：「所以…我們誰也沒問她叫什麼？」

　　「what the……」托尼真的大寫的服氣，所以根本沒人知道甜心的名字是嗎？

　　「或許我們可以到時候回去問問這個女孩，或者這個小家伙。」娜塔莎雙手抱胸側頭看向不遠處沉默不語的皮特。

　　那個變種人女孩已經被帶走去做治療檢查了，而妹妹不在身邊的皮特自然也沒亂跑。

　　「只能這樣了。」反復確認都沒在這片區域內找到女兒的托尼，只能暫時放棄這個想法。

　　只要知道她的存在，他總能找到她的。

　　「對了，那只小蜘蛛呢？」鷹眼四周看看總算發現這裡到底少了什麼。

　　他記得他在幻境裡看見那只小蜘蛛了？

　　察覺出不對勁的托尼趕忙問J：「那個睡衣寶寶呢？」

　　「先生…彼得和康娜開走了你一台戰機，跟著大部隊後面。」J馬上隨著數據流進入後台查看情況，卻發現自己的防火牆已經被留下一個虛假信息。

　　那兩個小家伙早就偷偷跑出來了。

　　「先生，看來回去之後你需要給我做個升級了。」

　　剛剛丟了一個親生女兒的老父親又聽到家裡兩個小孩偷跑出來了，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這些孩子怎麼回事？！！哈？

　　托尼努力咽下差點就脫口而出的髒話。

　　他重新扣上面罩殺氣騰騰地問J：「能定位到彼得的位置嗎？」

　　康娜的戰甲他還沒來得及改造，但那只小蜘蛛的戰甲裡卻有安裝上各種的定位程序。

　　「並未檢測到該戰衣位置，該系統信息已被篡改。」J一頓掃描後得出結論。

　　「先生，戰衣內的定位系統被關閉了，不過我在衛星掃描附近的時候，發現他們的蹤跡。」

　　一個白色的畫面出現在托尼眼面前，只見兩個鬼鬼祟祟的小家伙正朝著停在遠處的戰機移動，雖然戰機開啟了隱匿模式，但在衛星上的J同樣掃描到戰機，並且還貼心地標示出戰機的輪廓。

　　……

　　雪地上。

　　康娜拉著彼得就朝著他們來時乘坐的戰機趕，本來康娜是打著帶小蜘蛛趕過來參加收尾工作鍛煉一下的主意，但因為幻境的事情一耽擱。

　　導致這兩個小家伙，連最後的掃尾都沒趕上。

　　康娜一想，既然已經沒他們什麼事了，那還不如回去。

　　有著豐富離家出走，繞著家長出任務經驗的康娜十分清楚，在戰場上被人贓並獲的懲罰和回到家被發現出去過的懲罰是不一樣的。怎麼看都是前者更慘。

　　想著，康娜就拉起地上剛醒還在懵逼的小蜘蛛朝著戰機的方向跑。

　　「我們去哪啊？」剛睡醒就發現自己埋在雪裡，一臉懵逼不知道自己怎麼在戰場上睡著了的小蜘蛛，邊跟著跑邊問康娜。

　　「當然是快點回斯塔克大廈去。」康娜一邊跑一邊說：「要不被托尼抓住我們在這就麻煩了，你也不想被罵吧。」

　　小蜘蛛想到斯塔克先生生氣的樣子，一個機靈，趕忙加快了腳步。兩人的速度非常快，他們快速穿行在雪地裡。

　　兩個人一路躲避著附近的特工朝著戰機的方向跑，康娜進入範圍後就讓202打開機艙的門。

　　小蜘蛛甩出蛛絲一馬當先地落到戰機上，然後伸出手去拉跑過來的康娜，把她也拉上戰機。

　　進入戰機後，康娜幾步走到駕駛座上，在操作台上打入幾個指令，戰機的引擎正在預熱。

　　[小康娜，J好像發現我們了，在攻擊這台戰機的防火牆，他正嘗試著控制這台戰機，我可以攔住它，但為了不被發現我不能幫你操控飛機了，只能你自己來。]

　　艙門還沒有完全關閉，周圍的空氣被攪動得發出猛獸嘶吼的躁動聲。周圍的雪花被風揚起一點。

　　站在艙門前的彼得在巨大的引擎聲中大聲詢問：「我需要做什麼？」

　　「扶穩！」

　　康娜眼中閃爍著興奮，自己開飛機誒！她扯掉臉上的面罩，白皙修長的手指握住操縱杆，一拉到底。

　　戰機地下噴射出藍白色的火焰，戰機緩緩升空。

　　隨後在小蜘蛛的驚叫聲中，飛機嗖地飛了出去。

　　沒站穩的小蜘蛛差點被從艙門上甩飛出去，整個戰機如火燒屁股一樣竄了出去，飛也是的朝著遠處跑去。

　　小蜘蛛回過頭透過戰機的玻璃遠遠就望到天空中，那道金紅色身影，戰甲緩緩升上半空，以小蜘蛛的視力極好，他注意那架機甲的視線是落在他們這個方向的。

　　他一聲驚呼：「斯塔克先生好像發現我們了！怎麼辦！！」

　　「都上來了，難道還要迫降嗎？」康娜掃了一眼雷達上的屬於托尼的標志。

　　她操控著戰機，試圖繞著飛上雲層。想要把他甩掉。

　　她才穿過雲層，就看到了有好幾架機械士兵攔在戰機面前。

　　康娜剛想掉頭，結果被後面趕來的托尼堵在半空。那套金紅色戰甲飛到機艙隔壁，右手敲了敲戰機的玻璃外殼。「嘿，孩子們？」

　　康娜：干…你不講武德。

　　戰機上。

　　托尼雙手環抱看著兩個站成一排垂頭喪氣的小孩，臉色嚴肅。

　　「說吧，是誰的主意？」

　　「是彼得！他說想坐飛機。」專業習慣甩鍋蝙蝠崽面不改色地如是說。

　　「我…！好吧，我確實想要坐飛機，只是出來是康娜提議的！」莫名其妙背鍋的彼得著急了，下意識地解釋道。

　　康娜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他一眼，什麼啊！一口咬死他們是出來兜風的不就好了嗎？死鴨子嘴硬都不會。

　　「坐飛機？所以你們不打算解釋一下你們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嗎？」托尼頗具壓迫的目光轉向彼得，比起隔壁看起來像個慣犯一樣的康娜，這只小蜘蛛明顯更容易套話。

　　「我們……」彼得垂頭喪氣地試圖說點什麼。

　　康娜提高聲量咳嗽了一聲：「我們就是路過！」

　　「你閉嘴。」托尼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個套住嘴巴的小東西一把扣在康娜嘴上，這東西之前索爾給洛基用過，後來托尼自己也做了兩個玩，沒想到今天居然派上用場了。

　　被剝奪話語權的康娜一臉怨念地看著托尼。

　　果然，沒等托尼嚴肅地多問幾句，小蜘蛛就跟倒豆子一樣把什麼都交代了。

　　等他說完了，康娜才總算把嘴巴上那個玩意給拆下來了。

　　終於結束禁言的康娜抗議道：「我們只是想幫忙！」隔壁可憐巴巴的小蜘蛛瘋狂點頭附和。

　　「這不是你們這些童子軍賣旗活動，你們在這會有危險。你們這樣偷跑出去來出事了怎麼辦？」

　　「要不是你把我們關起來，把我們帶上哪來那麼多事。習慣性頂嘴，從頭到腳都寫滿叛逆的康娜小聲bb。

　　隔壁莫得感情的點頭機器·彼得：「就是就是。」

　　「你，安靜！轉身面壁！我不想看見你。」他指著彼得說。

　　被指名批評蔫了吧唧的小蜘蛛，慫慫地轉過身面壁去了。

　　之後，托尼的視線落在那個真正的叛逆兒童身上，深吸一口氣：「沒收兩個月的工資，這個月的材料贊助也沒了。」

　　康娜：…QAQ！！！！三十七度的體溫怎麼可以說出如此冰冷的話語！！！有話好說，不要扣錢啊！！

　　康娜做出最後的抗爭：「你這樣是壓榨童工，我沒錢吃飯的！！！」

　　托尼冷笑一聲：「斯塔克的員工餐廳永遠為你開放，如果想吃什麼別的，和J說，我會讓人給你買，你的工資我會幫你存進信托基金，有什麼需要就給我老老實實打報告，成年前，我都是你的監護人，懂了麼？」

　　康娜也肉眼可見地蔫了。

　　隔壁圍觀托尼訓孩子的鷹眼湊過去和在操控飛機的娜塔莎說：「我發現托尼有幾分做老父親的潛質，無師自通。


第134章 鋼鐵之心

　　「好好好！做得不錯。」坐在首座的中年男人哈哈大笑。他手中拿著一份報告。

　　那是這次被清理掉的九頭蛇內部中層特工名單, 這一戰不但讓激進派元氣大傷，他們還成功繳獲了一部分屬於激進派的實驗成果。當然明面上這些戰利品都以不起眼的形式，通過神盾局的渠道進入他們的口袋中。

　　「美杜莎, 這次你立了大功，之前答應好的事情，我已經替你安排好了。」你的目光落在對面虛擬全息影像中的人影。

　　冰冷的機械女聲回蕩在會客室內。「我要親自見一見他，來印證我的想法，如果成功，組織會獲得一樣你們百分百感興趣的技術。」

　　對面的話讓賽文斯的臉上一頓：「哦？什麼技術。」

　　「腦波控制芯片。」

　　「作用是什麼？」

　　「一種通過催眠達到的心靈控制效果的芯片。」

　　賽文斯的眼神突然變得極其鋒利了起來, 只是對面只是一個虛擬影像, 他無法通過這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人來判斷她的真實情緒：「你的野心不小啊…」

　　「我的野心一直都不小。」機械聲中的平靜, 仿佛全然不在意對方語氣中的不滿。「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說說看。」賽文斯掩飾住眼中的驚訝和思索，面色深沉地看著對方。無論如何他們之間，他都占據著絕對主動權。

　　一個實驗體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她的一切都是九頭蛇給的。他們能給, 自然也能收回來。

　　「你們洗腦技術的粗暴程度真是讓人無法理解，不但效果奇差, 還會反復。抗不過的死亡率也不少, 簡直就是浪費素材。」即便是機械聲也攔不住其中的嫌棄和鄙夷。

　　「我的芯片可以解決這些問題，只需要植入，你的士兵就會百分百聽取你的命令, 不管他是否願意。」

　　賽文斯手指點了點桌面上的報告：「你倒是消息靈通。」

　　如果這個技術真如這人說的那麼好，給她一次機會也不是不行。

　　「明天晚上，你來基地一趟。」

　　關掉通訊器。

　　康娜摘下白色面具，隨手丟在桌子上，從櫃子裡拿出一桶曲奇餅干，咬了一口。

　　[宿主, 你確認要這麼做嗎？]202有些擔心的看著自己的宿主。

　　這本來只是宿主想要消滅九頭蛇的plan B，但自從和那個平行時空的蜘蛛俠聊完之後，宿主果斷拋棄那個徐徐圖之的計劃，選擇更激進的plan B.

　　而這個plan B也很簡單粗暴，就是踹掉九頭蛇高層，自己去當大Boss。

　　「時間太短了，不把這個組織抓在手裡我始終不放心。」康娜看著電腦上運行的數據，眼睛中倒影著屏幕上一行行代碼。

　　她的腦控芯片也並不是逗著賽文斯玩，而是真正的腦控芯片，她自己親身嘗試過的產品。

　　它的原型就是瘋帽匠的腦控芯片。

　　不過她在其中做了一點點手腳——加入一點屬於她自己的神經元，把這東西變成生物晶片。

　　如果說原本的腦控芯片是受控於腦控干擾裝置。那她的神經元就是凌駕於干涉裝置的開關。

　　她可以在沒有干擾裝置的情況下操控植入芯片的人。

　　202最後還是嘆了口氣，九頭蛇確實對得起他砍掉一個頭長出兩個頭的口號。錯綜復雜的關系想要把對方完全鏟除，幾乎是不可能的。

　　「202，繼續留意九頭蛇總部那邊的消息，再截取到一些值得留意的情報在告訴我，其他的就先放數據庫做整理。」

　　[好的，宿主]

　　……

　　復仇者聯盟會議室。

　　這裡的氣氛也頗為凝重，最後還是史蒂夫先開口了：「索爾那邊有消息了嗎？」

　　「暫時還沒收到他的回應，但已經通過他留下來的方法通知他了。」娜塔莎回答道。

　　「希望那個傻大個能給我們帶來想要的消息，那麼大一顆在宇宙中移動的行星，相信阿斯加德應該有相關記載。」托尼在全息操作儀上不斷修改著一個信息模型。「我有種預感，這場災禍，或許並不止地球。」

　　「為什麼那麼說？」

　　「看看這個。」托尼手指一動，全息操作儀上的模型就飛到會議室的中心。

　　「這是什麼？」並不擅長對這些東西進行解析的史蒂夫，果斷選擇直接開口問。

　　「這是一個基因建造模型，來自那些…蟲族。他們的基因在進化，通過消化系統的吸取生物的基因片段，然後再模擬。構成一個獨屬於他們的基因。基本上就是這樣。」托尼把玩著手中的鋼筆，轉向眾人，挑眉。「這樣能理解嗎？」

　　「就像大魚吃小魚，他們可以通過進食智慧生命體來獲得成長。」隔壁的班納博士十分貼心地給大家解釋了一個簡化版本。

　　「也就是說，整個宇宙中的生命體都在他們的食譜裡面。」娜塔莎臉上露出震驚的神色。

　　「不管怎麼樣，我的建議是我們要在地球外構築一條防線，最起碼不能讓這些家伙把戰場想上次一樣拉進城市裡。」托尼坐在高腳椅子上，拿手中的鋼筆輕敲椅子的邊緣。

　　「這件事情沒坐實之前，想要獲得在太空布防的權利，可沒有那麼簡單。」

　　娜塔莎馬上提出了意見，托尼的想法是好的，可在沒有見到危機之前，想要獲取在空中部署武器的權利幾乎是不可能。

　　如果是過去的神盾局或許可以，但現在其中的阻力，可想而知。

　　在娜塔莎提出這件事後，整個會議室都安靜了下來。作為擁有特殊戰力的復仇者，他們多少都明白政府對他們的忌憚。

　　這是個無解的問題，即便他們抱著一顆保護地球的心，也無法獲得一些人的信任。

　　因為他們是不穩定因素，是武器，是威脅。

　　人們因為他們的強大而感到恐懼。

　　「那兩個變種人那邊怎麼樣了。」看出了眾人的低氣壓，托尼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在索爾那邊的消息沒來之前，討論這些還是有些為時過早了。

　　比起這個，托尼還關心另外一個問題。

　　就是幻境裡的那個女孩。

　　「他們已經被安頓好了，至於幻境裡那個疑似托尼女兒的孩子，他們並不認識。而那個變種人女孩旺達並不能制造出一個完整的人。最多只能依托於我們的記憶。」

　　「那她極有可能是真實存在的。而且很明顯，我們並沒有人認識她。」班納博士靠在會議室的牆上，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口袋裡那根放了一段時間的棒棒糖拿了出來。「她給我的東西，我帶出來了。」

　　看著那根被班納博士放在手心的棒棒糖，周圍人的眼神都變了。能帶出幻境的東西？

　　說起這個事情，娜塔莎的臉色變得十分復雜。猶豫了一下她還是決定把這件事說出來：「我的身體被那個女孩修復了，身上的傷都不見了。」

　　感受到這中年人轉過來有些震驚的視線。娜塔莎繼續說道：「我詢問過那兩個變種人，可以確認他們都沒有這方面的能力。」

　　托尼的表情變得有點嚴肅：「我得給你們再做一次身體檢查。」

　　檢查完畢後，所有人都拿到了屬於自己的那份檢查報告。

　　對比上一份的差別很明顯就分別了出來。而改變最大的就屬娜塔莎。而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一定的數據改變。

　　這個結果讓眾人都有一瞬間的沉默。

　　那個在幻境裡跑在他們前面一晃一晃帶著小蘿蔔發飾的女孩，眨巴著大眼睛看著他們甜得像一杯焦糖瑪奇朵的小甜心。

　　是真實存在的，只是初次見面就送給了他們一份特別的禮物。

　　娜塔莎低頭摸著自己的小腹，回想起在記憶中女孩死命抱著她的腰，把她往外面拽的時候，女孩說：「我可以送給你想要的禮物。」

　　原來是這個禮物。

　　小腹處仿佛還停留著那只溫暖又小巧的手掌，她記得當時有一股暖流在她身體裡，只是娜塔莎當時的注意力並不在這上面，反而忽略了。

　　這樣的小天使怎麼有人舍得拋棄她呢，想著當時女孩眼淚汪汪地說父親又不要自己了的樣子。

　　「托尼，你真的沒見過她？」

　　「我真的沒有。」這時的托尼用手抵在唇上，在自己的記憶裡翻來覆去地尋找那個孩子相關的記憶。

　　只可以他確實沒在那之前見過這個乖巧的孩子。

　　「當時也不是所有人都在幻境裡…」隔壁的巴頓道。

　　「什麼意思？」托尼的目光馬上轉向他，眼神中帶上一抹期待。

　　「康娜不在，彼得都進幻境了。我們卻沒有碰到康娜。」

　　「當時被籠罩範圍內的可不止我們，還有九頭蛇和神盾局其他人。可能她只是不和我們在一個區域裡。」史蒂夫提出了反對意見。

　　巴頓聳了聳肩，這也只是猜測而已。

　　最終這場討論還是沒有結果。

　　散場時，班納博士摸著後腦勺…為什麼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麼，隨手拿起剛剛體檢時脫下的外套。

　　一摸口袋。

　　嗯？他的糖呢。


第135章 鋼鐵之心

　　實驗室內依舊劈裡啪啦地響, 論拆家能力，其實鋼鐵俠一點都不比浩克差。

　　只不過其中的區別是拆誰的。

　　第n次在改進機甲後的試裝過程中，差點把實驗室天花板給砸了的托尼, 隨意盤腿坐在地上，靠在一邊的金屬建造台，身邊還放著一個裝著漢堡的紙袋。

　　幸好實驗室在頂層，並且在上下兩層都設置了隔離帶。才沒因為他的危險操作造成高空墜物，這樣的麻煩。

　　拿起藥膏在手臂的淤青上塗抹，托尼忍不住咧開嘴做出一個有些扭曲的表情。

　　「J, 明天通知工程部來修天花板。」

　　看著手臂上的淤青, 他忍不住扒開自己胸口的衣服, 把放置在胸口上的反應堆給拆了下來。

　　現在的他已經不需要再用這個反應堆來維持生命了。

　　當初，他花了很長一段時間門，去適應自己又多了一個心髒，偶然因為能量泄露造成的輕微電流在血管裡流動, 有一種突然被蟲子在身體中爬過的瘙癢感。

　　取出來後，即便有著絕境病毒的修復, 但很多東西還是在他身體裡留下烙印。

　　絕境病毒的再生能力其實是具有一定局限性的, 絕境病毒的不穩定性和它的修復能力是共存的。

　　在取出反應爐後，托尼就直接把這個玩意直接踹出來自己的身體。他沒興趣留一個不穩定的炸彈在身體裡。

　　而這也讓他的胸口留下一個碗口大的疤痕 ，當然, 還有佩戴後導致的骨骼輕微變形。

　　只是現在，上面卻觸摸不到絲毫受過傷的痕跡，仿佛從未出現過。

　　這是那個女孩替自己修復的。

　　隨手撿起地上打轉的金屬面具，他有些出神地拿著面具與自己對視，似乎在透過面罩上的眼睛想要看到什麼。

　　手指輕輕觸碰曾經被吻過的地方。

　　屬於金屬的冰冷觸感在指尖融化傳遞，他似乎還記得抱著她時的感覺, 小小的軟軟的，他都不敢用力，生怕身上堅硬的戰甲硌著那個小家伙。

　　「J，那天在附近排查的名單出來了嗎，有找到那個女孩嗎？」托尼不抱希望地隨口問了J一句。

　　只是這一次J的回應速度明顯比平時要慢，而且他的聲音裡聽起來有一抹遲疑：「先生，我沒從排查名單處排查出結果，但是我在那日從幻境中采集的能量剝離中找到一些畫面。」

　　托尼從隔壁紙袋中把漢堡拿出來，邊打開包裝紙邊拉過一旁的全息投影。

　　「打開給我看看。」

　　一個短的不到十秒的視頻出現在屏幕上，剛打開就是一雙仿佛蘊藏著無數小星星的棕色眼睛印在上面，翹起的睫毛仿佛要掃進屏幕裡，讓屏幕外的托尼手上動作就是一頓。

　　隨著視頻的播放，鏡頭漸漸拉開，露出一個看起來比幻境裡要年長幾歲的小家伙。只是這時她的頭發是黑色的，她一張小臉緊繃著，裝出一幅嚴肅的樣子，只是那張還帶著些奶膘的臉讓她的樣子看起來毫無威脅可言。

　　她雙手叉腰假扮出一個超級酷的樣子，身上穿著一件紅色馬甲，胸口佩戴著一個R字徽章。她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面具給自己帶上，擺弄了好幾個姿勢。

　　「這套衣服是不是有些張揚了。」托尼摸著下巴打量著女孩這身打扮，紅色馬甲配上金色的徽章，還行。就是那雙綠色手套礙眼了一點。不過這身看起來總感覺有點花裡胡哨。

　　「我覺得小姐看起來和你一樣低調。」J的聲音依然是彬彬有禮。

　　緊接著她似乎有什麼人在後面喊她，她回過頭，回了一聲：「來了！」然後從鏡頭後面拿出一件黃底黑色披風披在身上噠噠噠地跑了。

　　「J重放視頻。」

　　視頻再次被重新播放，在播放到女孩似乎聽到了什麼的時候，托尼喊了一聲：「暫停。單獨提取這一段的音軌。」

　　他咬著漢堡從地上站起身，來到電腦後，仔細觀察這一段的頻率。「取出背景雜音，降噪。看看說的什麼。」

　　J很快就從這段小的幾乎聽不到的聲音放大，一通降噪下來，勉強可以分辨出對方在說什麼。

　　對方說的是：「羅賓，走啦。」

　　托尼扶著額頭，今天會議上巴頓的話重新出現在他腦海裡。「康娜不在，彼得都進幻境了。我們卻沒有碰到康娜。」

　　他清楚的記得康娜喝醉酒時對他說的話，康娜當過羅賓，那個蝙蝠的手下就是羅賓。

　　幻境的構成本身依托地是大家的記憶，而旺達也說過自己無法通過自己能力構建一個完全不存在的人。那麼這個女孩依托的極有可能就是康娜的記憶。

　　康娜認識她。

　　得知這個消息的托尼，幾乎整個人從椅子上蹦起來。他馬上詢問J：「康娜在房間門嗎？她睡了沒？」

　　「先生，康娜小姐正在樓下客廳。」

　　……

　　客廳。

　　康娜鬼鬼祟祟地探頭發現客廳沒人，便躡手躡腳地走到冰箱前打開，看到裡面的那一盒子甜甜圈。

　　她抱著甜甜圈就准備溜達回房間門。不給自己錢，那就只能偷托尼的甜甜圈勉強維持一下生活的樣子。

　　樓梯轉角處傳來托尼機甲的推動裝置聲音，康娜被嚇了一跳火速往房間門跑，整個單手一撐越過沙發，抓著樓梯的把手，一個翻身就朝著房間門跑。

　　沒走兩步，後領突然被一只手拽住，她就像一只跳在半空中突然被人捏住命運後頸的貓。「Hi，康娜，你在做什麼？」

　　康娜把手裡的甜甜圈盒子往背後藏了藏，露出一個尷尬不失禮貌的笑容。

　　吃你兩個甜甜圈，不至於吧？

　　好吧也不是不至於，這大概就和在蝙蝠家的時候，因為一塊小甜餅能讓一家子打起來一樣。

　　看著對面孩子好像防賊一樣地往嘴裡塞甜品，托尼開始懷疑這孩子到底餓了多久。

　　「我有個問題要問你。」托尼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嚴肅。

　　「你說。」康娜咽下嘴裡的食物往後縮了縮，一臉警惕地看著他，不會又想罰她的零花錢吧。

　　「你是不是認識這個女孩。」一張打印出來的照片被放到康娜的面前。

　　看到照片裡的人，康娜差點嗆到。

　　照片還帶著新鮮出爐的余溫，讓康娜覺得無比燙手，這張照片的人她無比熟悉，這不就是上輩子她穿著羅賓制服的樣子嗎？

　　他怎麼會有這個！！！

　　「202！！！這是怎麼回事，說好的不會有事的呢？」康娜只覺得自己快沒了，怎麼辦。難道托尼猜到了？

　　[宿主不要慌！你不說沒人知道是你！]202也炸毛了，火速跑去排查到底哪裡出了問題。[你等等！我去找找！]

　　「這誰啊?」康娜裝作一臉不在意地把照片遞回去，還啃了一口甜甜圈。

　　「你真不認識？」托尼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康娜，那雙焦糖色大眼睛裡似乎蘊含著某種魔力，讓人忍不住把一切都告訴他。

　　但康娜果斷回答道：「不認識。」

　　托尼毫不猶豫地拖出了那段視頻，並且把截取出來的音頻放在她的面前。「你之前說你是羅賓。」這是一句陳述句。「我還有那天你喝醉酒說的音頻。」

　　康娜沒想到，自己居然是這樣暴露的！兜兜轉轉，原來是自己背刺了自己一刀。就是不知道托尼知道多少。

　　康娜只能保持沉默，對著手裡的甜甜圈一陣亂啃。

　　「please，她可能是我的女兒，我想找到她，你告訴我你認識她，對嗎？」

　　[宿主！我找到源頭了，這可能是當時時空波動造成的記憶溢散，被J捕捉到的，原本如果只是普通人根本沒辦法把這玩意還原出來，但J是個AI，它可以憑借波動把記憶片段還原出來。不過我檢查了一下，他們應該不清楚這個記憶是你。]

　　202飛速把現有資料結合，把結果告訴了康娜。

　　得到202回復的康娜重新抬起頭，看向托尼：「我確實認識她，但…你們不要再想著找到她了。她早就不存在了。」

　　她覺得還是讓托尼趁早放棄找到上輩子她的想法為好，反正上輩子的她都掛掉了。不把這個身世圓回來，托尼怕不是會一直追著她問。

　　托尼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什麼意思。」

　　「你們不可能找到一個死人的。」康娜平靜地看著托尼，那雙藍色眼睛裡倒映著他的影子，一字一頓地說。

　　托尼只覺得自己的心髒突然一空，他有些艱難地咽下口中的唾沫，喉嚨發干的感覺讓他有種喘不過氣氣的感覺：「不可能，她明明給我們治療過。」

　　「這是她的能力。」康娜殘酷地打破了托尼的那一點點強撐的倔強。「她小時候偶爾能進去一些奇怪的地方，只不過後來就沒再用過了。你很清楚當時幻境內的時空出現的波動，這個問題我們早就在能量數據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了。」

　　「你看到的，只是她的過去。」

　　這裡安靜得只能聽到空調吹出的風聲。

　　許久，托尼才開口道：「她怎麼死的。」

　　「一次任務，沒救回來。」康娜聳肩。「死亡對於我們來說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康娜說的是事實，畢竟…掐指一算，莫名其妙被祭天的羅賓大概能湊齊一桌麻將了。

　　這樣說，大概對方就不會那麼執著了吧。

　　「她明明會治療。」

　　康娜做出一個悲傷的表情：「變種人的能力都是有極限的不是嗎。」

　　反正人都死了，你還想咋滴。

　　只是這聽在托尼耳朵裡，就變成了另外一個意思。

　　那個既有可能是他女兒的孩子，小小年紀便沉睡在戰場上。

　　怎麼樣才會能力耗盡導致自己沒得到治療，那只能是用在別人身上。

　　托尼腦海裡，鎖定了一個人，那個把小孩培養成羅賓的男人。

　　他實在無法接受那個可愛的孩子死在戰場上。

　　一切都是因為那個該死的蝙蝠俠！

　　「你不可能找到蝙蝠俠的。」康娜莫名地看懂了他的表情，有些復雜的開口。

　　他這表情莫名讓康娜想起那幾個恨布魯斯，恨得隨時想弄死他的反派呢。

　　「我會的。」托尼執著地說。

　　看著轉身走遠的托尼，康娜咬了一口甜甜圈…

　　嗯，那就找吧，反正也找不到。

　　反正別懷疑她就行。

　　202嘴角抽了抽，這孩子就仗著蝙蝠俠不能跨世界過來揍她，使勁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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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于    時間: 2023-10-21 15:06

第136章 鋼鐵之心

　　康娜縮在沙發上, 埋頭把盒子裡最後一個甜甜圈給吃完，嘴裡甜得有些發膩。

　　那麼急著打發托尼走，是因為…她其實剛從九頭蛇那回來。

　　躲著他吃甜甜圈, 也不是真擔心他和自己搶，其實是不敢靠托尼太近，怕他聞到自己身上的血腥味。

　　客廳內光線昏暗，並且托尼心煩意亂並沒有發現，康娜的臉色是一種不正常的白。

　　那是失血過多的表現。

　　康娜小聲嘀咕：「早知道就不吃什麼甜甜圈了，差點就被發現了。」

　　四個小時前。

　　「繼續開啟。」

　　猛烈的電流灌注到腦海裡, 混沌的記憶再次被撞碎, 空白和破碎且零星的光點彌漫。

　　巴基只覺得雙眼發直, 腦海裡的那個名字再次被淡化。

　　嘴裡的皮帶散發著膠質特有的味道，牙齒在上面鑲嵌出深刻的痕跡，就好像被惡犬啃咬過無數次的鎖鏈。

　　但終究無法掙脫，或許是主人的惡趣味讓給他希望撕咬, 又狠狠碾碎他的自由。

　　頭發凌亂貼在額角和臉頰。洗腦帶來的疼痛，他的臉色變得蒼白。淚水不受生理控制地從眼角滑落, 但是他臉上就仿佛被凍結。

　　只有空白。

　　待一切結束後, 那個聲音重復念出七個詞語，隨後。

　　那個聲音又問：「who are you…」

　　「巴基…」他就像一個只會回答一個問題的人偶，一遍又一遍地重復著這個名字。

　　似乎要把一切都銘刻入自己靈魂中才願罷休。

　　他面前的醫生低頭與那雙空洞的眼睛對視, 重新開始試圖對他重復話術。

　　這個過程已經斷斷續續進行了一段時間，只是成效甚微。

　　他一次任務就像突然在他腦子裡多了一根壓不斷的弦，無論怎麼都無法清除他對於自己名字的執念。

　　「繼續，加大強度。」

　　「長官，再加大力度下去可能會…」

　　「我說，繼續。」

　　「是…」

　　這個超級士兵就好像更新後突然卡殼出bug了的機器, 中了的病毒，用以前的方法怎麼去都去不掉。

　　就在皮爾斯滿面憤怒的時候。他們的頭頂上傳來幾聲嗤笑聲。

　　九頭蛇另一個派系高層，賽文斯。

　　嘲諷的笑掛在那張老臉上，讓皮爾斯有種作嘔的衝動，他毫不掩飾自己對對方的厭惡。

　　「你來干什麼？」

　　賽文斯雙手搭在欄杆上 ，對著下面的洗腦欣賞著。「來看看，你是怎麼把一個如此優秀的士兵變成傻子的。」

　　皮爾斯的眼中閃過陰狠，他用毒蛇般的目光注視著賽文斯，冷笑一聲：「你就不擔心，哪天他會把你終結？」

　　死在這位超級士兵手下的人，多得很。

　　賽文斯眼中閃過輕蔑，不過是一個靠著舊技術在這裡苟活的老狗而已。

　　自從尼克弗瑞察覺到他後，這個在激進派和保守派之間搖擺不定做牆頭草，想要左右逢源的家伙就仿佛掉進了泥巴裡的草，不值一提。

　　激進派高層的手下已經被他通過手段拔除了大半，剩下那些不成氣候。

　　而這位現在手裡也只剩下這個超級士兵還有點價值。

　　他們有底氣叫板，不過也是因為這個超級士兵的控制權在他們手裡罷了。

　　但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

　　他們對於組織來說已經沒有價值了。

　　「美杜莎。」

　　一個黑影從他身邊掠過，落在一樓地上。

　　皮爾斯正要上前去阻攔，黑袍中一只手迅捷地伸出一把捏住他的脖子把他甩飛出去，撞倒幾個要衝過來的守衛。

　　兩把槍對准了黑衣人的後邊，只是還沒等他們開槍，就有不知道哪裡飛出芯片刺入他們腦側的皮膚。

　　黑衣人連回頭看一眼的動作都沒有。

　　那兩個人就好像雕塑一樣凝固在了原地。

　　隨著腳步的逼近，原本圍在洗腦機器周圍的醫生都不自覺地退開。他們只是研究人員並沒有必要把命搭上。

　　那人走到這位超級士兵面前伸出手臂，拽掉對方身上的洗腦裝置。

　　而這位被折騰得面色蒼白的士兵，只是呆滯地坐在那裡，對於接近陌生人都毫無反應。

　　被甩出去的皮爾斯掃了一眼上方的賽文斯，見對方一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

　　他快速蠕動嘴唇，念誦出喚醒這個超級士兵的鑰匙。他大喝道：「殺了他，那個黑衣人。」

　　坐在座椅上的巴基下意識把手伸向他面前的人。只是機械手臂剛剛拽住對方衣領。

　　動作間，兜帽下的臉顯露了出來。

　　巴基馬上就被那雙鬥篷下的眼睛吸引了，在昏暗中清澈且深邃的矢車菊藍，熟悉又陌生。

　　「你的名字…」

　　他忍不住低聲呢喃：「巴基。」

　　一只冰涼的手貼上他的額角，掌心中的芯片被貼上他的腦側。

　　前所未有的清明充斥了他的大腦。他聽到來自芯片與腦海中的共鳴。

　　她說：「配合我，我可以還你自由。」

　　有什麼在他的腦海裡呼之欲出，他本能地想要抓住些什麼。

　　然後他伸手用完好的手臂輕輕拽住黑袍的衣角。

　　他就像一個找到回家路的小孩，緊緊跟在黑衣人身後。

　　而被稱為美杜莎的黑衣人走到賽文斯面前，拿出一個遙控器遞到他手上。

　　「閣下，一切如你所願。」

　　賽文斯把玩著手裡的遙控器。他突然玩味的看著面前的美杜莎，也就是康娜。

　　「那你呢？」

　　…

　　斯坦克大廈。

　　結束會面的康娜有些艱難地從窗戶翻進房間，用干淨的披風鋪在地上，防止地面被血跡弄髒。

　　干！沒事把樓建那麼高干嘛 ，翻窗真的很累好不好。雖然她是從隔斷層那邊跳上來的。

　　打開浴室的淋浴，鮮血順著黑色戰衣裡往外滑落，被水花衝散。

　　康娜扒開衣服露出胸口，一柄短刃斷在肉裡。

　　這老狗幣，倒是會玩。

　　好家伙，這是絲毫不擔心自己在復仇者這邊的臥底露餡啊。

　　小心取出刀尖避免讓這玩意真的刺破心髒。

　　202滿是心疼的看著自家宿主那看似小心其實滿不在乎之後會不會出血過度而死的操作。

　　坐在浴缸裡，任由水流帶走最後一絲血跡，只余下猙獰翻卷，洗得發白的傷口。

　　她半蜷縮在白色浴缸裡，掙扎的想站起來。但腳下力氣不夠，讓她差點滑倒。

　　康娜放棄了先站起來這個想法，從隔壁櫃子裡扒拉出一包零食，拆開胡亂塞進嘴裡。

　　別問為什麼洗手間有這種東西，她從托尼那順的。

　　等了一會，她總算恢復了點力氣。

　　走到鏡子前，康娜撩開被打濕了的黑發，露出耳後一道傷疤。

　　指尖輕輕觸碰。

　　這種異物感還真是讓她熟悉，上一次還是小醜給她貼芯片的時候呢。

　　這次待遇比上次好。

　　這個結果她也是早有預料，對方不會放心讓自己掌控這一權利的。除非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個。

　　不過，只要對方不傻，就不會寄希望於腦控芯片。估計只是想打壓自己一番而已。

　　不過她也不打算替自己摘除。

　　用毛巾擦干淨身體，看著毛巾被沾染上仿佛紅色扎染一樣的血跡，康娜有些無奈，准備一會去把這條毛巾毀屍滅跡。

　　站在鏡子前打量著身上有添上的傷痕，她猶豫了一下。把一些顯眼位置的傷痕都抹除了。

　　比如耳後的植入痕跡。

　　む小康娜，省也不是這個省法！你好歹對你胸口那個傷用上一點。め202開始它的日常勸康娜慎用點，但康娜上輩子吃過手裡沒余糧的虧。

　　就仿佛一只有囤積癖好的小倉鼠，瘋狂扒拉。

　　康娜已經對202這種行為習以為常。「別擔心啦，反正以我的愈合速度很快就能好，又不疼。問題不大。」

　　一點點把所有的血跡都抹除，和自己外出過的痕跡都放好。

　　包扎好傷口裹上嚴嚴實實的衣服，康娜坐回到自己的電腦前，打開從蝙蝠洞那偷來的算法，開始捕抓巴基腦側芯片的波動。

　　康娜本人對這方面的研究並不多，但她的父親蝙蝠俠卻很多，布魯斯曾經一度致力於把阿卡姆裡那群家伙當成真正的病人治好他們。

　　但那些家伙腦子裡的瘋狂，就是被世界天生賜予，怎麼去也去不掉，就好像他們本該如此。

　　救下巴基這個決定，一開始只是康娜的計劃的一部分。沒有什麼比一位被控制的超級士兵來展示腦控芯片更有說服力。

　　但既然救下了，也承諾了，康娜就會給他他想要的自由。想要擺脫控制，治療能力配合腦控芯片的特殊頻率。

　　他會慢慢想起來的。

　　如果他想要過正常人的生活，她可以考慮砍一條手臂給他。雖然會有點麻煩，但應該可行。

　　當這個叫巴基的家伙抓住他衣角的時候，一臉迷茫的看著她的時候，總讓她想起上輩子。

　　所以，她把他撿回去了。

　　面對這個固執的，受傷從不愛治療的宿主。202就像看到另外一只蝙蝠俠，那只喜歡受傷後頂著一身鮮血和傷，坐在蝙蝠電腦前的家伙。

　　至少蝙蝠俠還有管家，而這位，簡直就是放飛自我，能不能活，全靠治療能力用一兩點撐著。

　　202簡直越想越氣啊。

　　做個任務，宿主怎麼總想著去找死呢！怎麼想都是蝙蝠俠的錯。

　　把今天從九頭蛇那邊錄到的罪證通通塞進倉庫，連同那些康娜和小醜的記憶一起，鎖進文件夾裡。

　　等下次再遇到這兩個世界意識，它一定要狠狠敲他們一筆，給宿主多攢點積分換好東西。

　　當然，康娜和202都不清楚。這也導致在未來資料庫泄露後，把兩個老父親氣得大打出手。

　　康娜只是覺得自己餓了，想吃小甜餅。

　　嗯…算了，下去偷托尼的甜甜圈吧。

　　結果剛下去就被托尼抓個正著。


第137章 鋼鐵之心

　　康娜一個人在客廳安靜地啃完了最後一個甜甜圈, 把東西收拾好後，輕手輕腳朝著房間走。

　　房間內，木質暖香沐浴露混雜著鮮血的味道, 那給那種血腥帶出的腥味裹上一層綿軟的外殼。康娜抽了抽鼻子，皺起眉，剛剛在房間裡她才沒發現，結果一從外面進來。才發現房間裡的血腥味有點重了。

　　打開洗手間的門，裡面那一套黑袍隨意搭著，還有鮮血從上面彌漫出來, 落在浴缸裡, 蔓延開點點的血絲。

　　正待康娜要收拾的時候, 門外突兀地響起敲門聲。

　　康娜整個人差點被嚇到蹦起來。大晚上的誰啊，也顧不得那沾了血的黑袍，康娜隨手把它全部塞進浴缸裡。用水把手上沾染的血絲衝干淨。

　　「誰啊？」一邊洗，她一邊對門外喊。

　　門口的顯示器上傳來娜塔莎的聲音：「是我, 娜塔莎。」

　　大晚上的她找自己做什麼。不過比起疑惑，康娜也不能把她晾在門外。

　　她吩咐202打開房間的抽風系統後。打開門從門後探出頭問：「姐姐有什麼事情嗎？」

　　娜塔莎微微側頭就看到康娜房間內漆黑一片, 只是洗手間散發出淡淡的光芒。「你睡了嗎？」

　　「還沒…」

　　「不讓我進去坐坐嗎。」兩人在門口僵持了一會, 娜塔莎紅發落在肩頭襯得她嫵媚中帶上了一抹嬌俏。

　　康娜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娜塔莎讓了進去。

　　一進門，娜塔莎就聞到了那股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她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有些不解，這股味道很淡，猛然一嗅很像，但是仔細一點，又聞不到了。

　　娜塔莎隨意打量著這裡的環境。房間內的布置很簡潔, 除了電腦桌前，那亂七八糟堆著一些小零件。

　　床邊放著一套站立著的外骨骼，娜塔莎還看到白色枕頭下壓著一點黑色，那應該是武器。這看起來真不像這個年紀女孩該有的房間。

　　抽風系統才開了一會，免不了房間裡還有味道。

　　康娜隨意踢掉腳上的拖鞋，走到床邊，打開窗戶。

　　夜風從外面吹入房間，她仰頭看了一眼外面漆黑一片的天空，任夜風吹拂過臉頰和窗簾，抽走她身邊那一絲溫度。

　　洗完澡不過半個小時，她的發絲還有些濕漉漉的，沾濕了背後的黑色衣服。

　　隨著視線在黑暗中逐漸適應，娜塔莎注意到康娜的臉色，黑夜裡也可以看出她的蒼白。眼下略帶著青黑，窗外的光線落在她臉上，模糊臉頰的棱角，勾勒出她眉眼間一抹掩藏的疲憊。仿佛是落在水面的羽毛，隨時都會被沉沒。

　　風灌入房間，康娜突然忍不住劇烈咳嗽了起來。

　　「你是不是不太舒服。」

　　康娜歪了歪頭，不在意地笑道：「沒什麼事，老毛病了。」

　　娜塔莎走進，目光落在她嘴角上。伸出手在她嘴角一抹，一絲血色出現在娜塔莎指尖，那抹血色刺目得很。

　　在康娜蒼白的臉色襯托下就仿佛落在雪地裡的一點紅。

　　康娜眉頭微微皺起，手指也在嘴角一抹。那血色只有一點居然被娜塔莎注意到了，那一刀雖然沒刺傷心髒，卻還是傷了她的肺部。

　　娜塔莎的目光漸漸帶著些鋒銳：「這是老毛病？」

　　康娜沉默兩秒。

　　點了點頭：「嗯…以前訓練的時候，傷到了。天一冷就這樣。」

　　睜眼說瞎話，她總不能說自己胸口被開了洞吧。

　　「什麼訓練能傷成這樣？」娜塔莎看著康娜的眼神略帶著一絲心疼，娜塔莎也是經受過非人的訓練，但娜塔莎想起那日她在康娜身上看到的舊傷。

　　這不是培養殺手傷出來的，這絕對是虐打給打出來的。

　　「沒什麼，就是有次任務被在背上打了好多下，傷到了。」咳血嗎？康娜突然想起上輩子的時候確實有那麼一次這樣的經歷，那就是在小醜的時候，被棍重擊背部，那時候好像是斷了肋骨？插到肺了，害得她咳了好長一段時間來著。

　　貌似是什麼心髒衰竭導致的肺部水腫?

　　「大概是拖久了吧。」康娜不在意，只是聳了聳肩膀。

　　娜塔莎的視線落在她還有濕漉漉的發絲上：「不要濕著頭發睡覺，會頭疼的。」說著就要朝著康娜洗手間的方向走去，康娜被嚇了一個機靈。

　　浴室裡還有那件染血的衣服呢，一看就能看出傷口在心髒上，如果接下來被發現傷得那麼重，他們一定不會讓自己跟著出去做任務的。她還打算從復仇者這邊獲得星空的情報呢。

　　康娜馬上叫住了娜塔莎：「風筒在這。」

　　她從床頭櫃中拿出一個小風筒。幸好之前她做一些小東西的時候，拿風筒吹干膠水。所以她恰好有一個放在房間裡。

　　風筒吹出的暖風在耳邊呢喃，娜塔莎的手指穿梭在康娜的黑色發絲裡。康娜乖巧地坐在床邊任娜塔莎擺弄著她的頭發。這種溫暖的感覺，讓康娜有瞬間的恍惚，上輩子她就是這樣，受傷了。管家爺爺便拿著風筒給她吹干頭發。

　　一室溫暖。

　　娜塔莎的目光溫柔下來，這次她本來是想問康娜一些關於她以前的事情。斟酌了一會，娜塔莎還是開口問道：「你以前…過得怎麼樣。」

　　「還不錯吧，我們都是被父親撿回去的。」

　　「那你為什麼要離開？」娜塔莎記得康娜的資料裡好像是寫著她不願意再為父親效力離開家來著。

　　康娜也想了這個設定，嗯……這個問題有點難以回答。

　　靈感一閃，康娜突然想起，托尼好像今天知道她和上輩子的自己認識，那自己可以用這個理由啊，反正上輩子的自己已經死了，自己又不會背刺自己，完美。

　　事實上，康娜並不能理解他們的憤怒。那只是短短不到一天的幻境相處而已，而且換算到現實不過是十分鐘。

　　現實和幻境的時間流速因為時空紊亂，導致的不一致。

　　反正掐指一算，時間短得可以。

　　這麼短的時間，康娜不認為這足以讓對方喜歡上自己，或者別的什麼。這完全不合理啊？

　　多疑的蝙蝠崽如是想。

　　但如果202知道了她的想法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告訴她，這一切都要歸功於，康娜衝進別人記憶裡把別人帶出記憶這一行為，本身旺達就擁有心靈操控的能力，所有心靈上的操作都容易在內心深處留下痕跡。

　　這一定律不單是對心理陰影有效的，對治愈也是同樣有效的。

　　康娜的行為，無疑等於在他們心底留下一道門，如果他們再次陷入回憶，也可以通過那扇被指引開啟的門離開。

　　也就是康娜本人對此毫無所覺而已。

　　不過有了托尼這個前車之鑒，康娜覺得還是先打個底子比較好，起碼不能讓他們老是追問自己，有些東西說得越多越容易露餡。

　　思來想去，康娜拿定主意，是時候拿出她的演技了！

　　房間的氣氛似乎陷入了沉默，沉默的風把康娜的頭發吹得有些發燙。

　　關掉風筒。最後一絲嘈雜都逝去了，只剩下夜風吹拂窗簾發出的沙沙聲。

　　「如果你不想說也可以……」娜塔莎似乎感覺到了氣氛有點不對。

　　「不，這沒什麼不能說的。」康娜打斷了她的話，只是回過身握住她的手。

　　娜塔莎的視線與那雙藍眸相接，裡面蘊含的悲傷和愧疚仿佛洶湧的浪潮，原本就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痛楚。她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只是握著娜塔莎那只手似乎在輕輕顫抖著。

　　最後面前的女孩垂下眸子，所有的情緒時似乎都是被收斂了回去。

　　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康娜似乎在用盡量平靜的語氣說：「因為我害怕。」

　　「害怕什麼？」

　　娜塔莎輕輕拍著她的手，安撫著她的情緒。注視著面前的女孩，她的眉眼間的疲憊感似乎更勝，她的語氣很平淡，平淡地讓娜塔莎指尖顫抖，毛骨悚然：「我妹妹也是羅賓，她是死在一次任務裡的，在清晨到來之前。她啊…才十二歲呢。」

　　「為什麼。」娜塔莎這句為什麼包含了太多意味，復仇者就沒有贊成讓孩子上戰場的。

　　「她主動要求的去，大概是想獲得父親的認可吧。畢竟沒有哪個孩子不希望獲得父親的贊同不是嗎。」康娜露出一個讓人看著都覺得悲憫的笑，仿佛在笑那個女孩傻，笑她天真。

　　「沒有墳墓，沒有屍體。」

　　「甚至，到最後……沒人記得，除了我。」

　　康娜的語氣有種讓人脊背發涼的感覺，明明聲聲平靜，但聽在娜塔莎耳朵裡卻仿佛泣血。

　　「所以，我走了。」

　　娜塔莎只覺得指尖發顫，一個心心念念都是想要得到親情的孩子，到最後連墳墓都沒留下。她就像從未在這個世界存在過一樣，那零星的信息就好像她從未來過。

　　康娜看到娜塔莎眼中的震撼，好的，鎮住了！

　　計劃通。

　　事實上，是她主動去送的，這怪不得蝙蝠俠。

　　畢竟在蝙蝠家連犧牲這種事情都要搶。說不定，一家子從高空掉下去，他們會因為搶誰先墊在底下而打起來。

　　至於墳墓，上一個世界遺忘了她的布魯斯估計也不會記得給她弄個墓地。

　　說來還有些遺憾呢，當時傑森還說死而復生就能得到布魯斯的關注，結果現在布魯斯都不記得她了，可惡，當時她還參考傑森意見寫信讓布魯斯，記得給她棺材留一條縫呢。

　　結果，沒想到最後連屍體都沒剩下。

　　康娜想了想又補了一句：「我從未後悔過，離開他們。」

　　因為她舍不得失去他們任何一個人。

　　夜風吹散了發絲的最後一抹灼熱。康娜松開了娜塔莎的手，她歪著頭，臉上看不出太多的悲傷。

　　只有一抹無法被打破的平靜，就好像一層層面具，不斷掩埋把所有的絕望和無助藏在裡面，防止他們衝破這具軀殼，隱藏在黑暗中。

　　或許是那一刻她不知道應該和康娜說什麼。

　　她就像一座沉默又唯一的墓碑背著同伴的靈魂，孤獨在黑夜裡徘徊。

　　娜塔莎無端產生了一種愧疚，她覺得自己對於康娜的試探，就像用手解開她的傷疤。把悲痛全暴露在陽光下。

　　她伸出手把女孩抱入懷裡。

　　康娜正想著，這個故事果然很棒不是嗎。畢竟她說的可都是真話。百分之九十九的真話中只夾雜著一句假話。

　　就是那不是她妹妹，那是她自己。

　　正未自己的機智瘋狂點贊的時候，她突兀的落入一個柔軟溫暖的懷抱。

　　娜塔莎身上的光籠罩在她身上，康娜整個人都僵住了。糟了，她胸口上的傷也不知道有沒有血滲出來，要是沾到對方就麻煩了。

　　她只能僵硬的蜷縮起身子，像個木偶。

　　娜塔莎一下下的撫摸著她的背。

　　娜塔莎感受著懷裡的孩子一點點放松。她雙手抵在胸前，抓住自己的衣服，緊緊抓著。仿佛一只在主人懷裡用指甲勾住主人衣服生怕掉下去的小貓。

　　「一切都過去了，你不必再害怕。」她低聲在康娜耳朵說，溫熱的呼吸落在耳邊，還有屬於光的溫暖。


第138章 鋼鐵之心

　　康娜隨意盤腿坐在地上, 手上抱著一杯奶茶，看著娜塔莎和史蒂夫在擂台上打得難舍難分。看到精彩部分還會舉起手來，為兩人喝彩。

　　自從神盾局發現九頭蛇後, 復仇者的總部就搬到了斯坦克大廈來，財大氣粗的托尼斯坦克直接改造了斯坦克大廈變成他們的基地。

　　不但為每位成員准備了房間，還把健身室改造成訓練室。

　　雖然康娜完全不能理解，為什麼要把基地建在那麼顯眼那麼高的地方，但仔細一想，發現是托尼斯坦克。

　　好像又完全合理。

　　哥譚的英雄們包括反派, 熱愛在底下打洞。整個哥譚地下都感覺空了。就算把哥譚炸平, 一扒拉開, 說不定又是一座新哥譚。

　　不過，在康娜的多次強烈建議下，根據托尼自己說已經在准備另外一處基地了。

　　隔壁跑完步的斯塔克手裡拿著水杯披著一條毛巾坐在康娜身邊，說道：「不上去玩玩嗎？」

　　「我不擅長這個。」康娜喝了一口奶茶, 甜香彌漫著口腔，讓她微微眯起眼睛。

　　「哦, 你不是擅長格鬥嗎？」托尼挑眉道。

　　「不, 我擅長殺人。」

　　托尼喝水的動作一頓，

　　康娜看了一眼他的神色，嘴角微翹：「嚇到了？我開玩笑的, 只是身上干淨不想再洗澡而已。」

　　你的樣子看起來可不像在開玩笑，托尼垂下眼簾默默想。他又想起那個女孩，她是不是也過著這樣的生活。

　　沒等托尼問更多，就聽到樓上傳來一聲巨響。

　　眾人對視一眼，娜塔莎和史蒂夫同時往門口跑去。

　　而康娜仰頭把奶茶全倒入嘴裡，見樓道裡兩個人站已經是極限了, 她便直接打開訓練室內的窗戶。

　　整個人直接翻窗跳了出去，半空中一甩手，她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把鉤爪槍，扣動扳機。一下就精准勾住頂樓的一處欄杆，直接爬了上去。

　　托尼被孩子翻窗的動作嚇了一跳，見她的身體快速飛向樓頂，才放下心。見到她手裡的那把鉤爪槍，托尼忍不住嘀咕，怎麼把這種東西藏在身上，剛剛他怎麼沒發現她身上有這個。

　　……

　　在史塔克大廈的樓頂，有一個停機坪。

　　康娜的視線落在其上，那裡站著一個身穿鎧甲手持戰錘的金發男人，最吸引康娜視線的是他手中的錘子。

　　錘子閃爍著銀色的光澤。

　　康娜有些疑惑，因為它看起來像是活的。

　　因為那抹銀光正瘋狂在她面前跳動，就像在呼喊她一樣，它甚至還幻化出來一只貓貓的形狀，對著康娜舔爪子。

　　嗯…？好怪哦，再看一眼。

　　「202，它這是怎麼了。」

　　而看著這一幕的202嘴角微微抽動，它在這錘子上看到了魔法的痕跡。讓我看看這條咒語說的是什麼。

　　む不管是誰持有此錘，只要他配得上，就將擁有雷神的能力。め

　　然後在202的注視下。

　　那個「he」啪嗒一下，蹦出一個「s」。

　　202：？它好努力哦。

　　索爾的目光也落在那個從外牆上翻上來的人，是個中庭女孩。

　　她的動作干淨利落，根據索爾的認知普通中庭人可不會面不改色的從外牆翻上來，這可是有一百多層。

　　他眉頭微微皺起，他沒見過她。

　　女孩的視線一直落在尼爾妙爾身上，索爾不自覺的轉動一下錘子。

　　「你是誰？」

　　康娜的視線總算從錘子上挪開落在那個人身上，從打扮和這個錘子來看…這位應該就是雷神索爾。

　　「復仇者的新成員，康娜。」她朝著索爾伸出手。

　　「等等等等，我可沒同意過讓你加入復仇者。」後面跟著飛上來的托尼落在康娜身邊。

　　「這不是你說了算，是局長說了算。」

　　「那可不行，我可是你的監護人。」

　　見托尼和康娜熟稔的樣子，索爾對康娜露出一個友善的笑容，也伸出手，與她相握。

　　「雷霆之神，索爾。」

　　康娜的視線不自覺的落在索爾垂落的手臂上，在那裡有一只銀色的貓咪正瘋狂撓著索爾的手臂。

　　似乎是感覺到康娜的視線，那只銀色貓咪又矜持的收回爪子，蹲在錘子的上方，歪著頭看康娜。

　　見康娜一直盯著他的錘子看，便抬了抬手說：「這是，尼爾妙爾。」

　　「一柄很沒有眼光的錘子。」隔壁的托尼雙手抱胸補充道。

　　「不，只是你們配不上。」索爾仰著脖子反駁道。

　　娜塔莎和隊長也出現在這裡，娜塔莎靠著玻璃，語氣中帶著笑意：「你們不考慮進來聊？」

　　……

　　「索爾，我之前發給你的信息，你收到了嗎？」眾人圍坐在客廳內，索爾與大家寒暄了一番，隔壁的托尼便快速切入正題。這件事太過重要了，無論如何能確認那些東西身份就是最好的。

　　「我回去詢問過阿斯加德的其他人，並且查閱了一部分書籍。可惜沒找到相關的資料，他們就像從宇宙中憑空冒出來的。為此我專門帶人跑了一趟，抓了一只活體回去。」說起這個，索爾的面色變得嚴肅了起來。

　　自從上一次那些東西入侵中庭後，索爾便有這個疑惑，如果是宇宙比較常見的掠食種族，他征戰宇宙各方多年，不可能完全不知道。於是他特意回去查閱典籍，卻沒在書中找到符合的描述。

　　「根據一些宇宙賞金獵人的情報，這些蟲子目前少量分布在宇宙各處，在一個群星遺落之地處，它們的母巢就在那裡漂浮著，這些蟲子有少許魔法殘留痕跡，他們並不是屬於這個時空的生物。我詢問了洛基，洛基說這些東西並不是這個世界的生物，屬於異度入侵。」

　　索爾的說法讓托尼和班納都皺起了眉，魔法領域並不是他們熟悉的部分，陌生的仿佛在挑戰他們的世界觀。

　　不過仔細一想，自稱是神的外星人都存在呢，魔法存在也是合理的。

　　「你確定洛基沒有在騙你嗎？」娜塔莎出聲詢問。

　　「這件事上，我能確認他沒有騙我的必要。」

　　「你們阿斯加德對此的態度是？」托尼靠在沙發上，手指摸索著手腕。

　　這件事對於阿斯加德來說可能真的很難引起重視，畢竟對地球來說算得上災難，但對於宇宙縱橫的阿斯加德人來說，這真不是什麼大事。

　　目前看來對於這浩瀚無垠的宇宙來說，這些蟲子就仿佛海中砂礫，完全不起眼。

　　而這些蟲子已經來過地球一次，難保不會有第一次。托尼可不希望又像上一次一樣被堵在家裡打起來。

　　那一次打得紐約差點元氣大傷。

　　「我當然是願意幫助你們的，我的地球朋友。」

　　索爾大咧咧地伸手拍了拍托尼的肩膀：「目前這些蟲子一直徘徊在獵戶懸臂之外，除了中庭之外，也有許多星球遭到他們的騷擾，我這次來的目的就是想和你們說一聲，有沒有興趣一起對摧毀那個蟲巢。它們的繁殖速度很快，畢竟是異度入侵，盡快解決是最好的。」

　　地球坐標所在的便是獵戶懸臂。也就是說這些蟲子已經極有可能在太陽系外游蕩了。

　　娜塔莎敏銳地捕捉到索爾語氣中的重點：「異度入侵？」

　　如果是第一次提起只是簡單的闡述，但現在聽索爾的語氣異度入侵似乎有可能造成嚴重的後果。

　　「傳說，嚴重的異度入侵是可以造成世界毀滅，或者直接吞噬掉原有的世界。」索爾思考著他從書上看到的只言片語。

　　記載的資料很少，他當時也是看得一頭霧水，不過既然有可能有毀滅世界的危險，解決掉就是了。

　　他還沒親自去母巢看過呢。

　　坐在一邊一直沒說話的康娜，眼神微閃，索爾不明白，但康娜清楚。

　　202曾經告訴過她，不同宇宙的存在，這些不同的空間通常會互相交互，如果有什麼奇怪的東西透過世界壁掉進另外一個世界，幾乎都會造成腥風血雨。

　　其中涉及一個規則的問題。這些突然多出的東西會一定程度打破原有的平衡，就好像生物入侵一樣。

　　那些大蟲子的繁殖能力很強，但可能在另外一個世界恰好有生物以他們為食。

　　這導致這些生物無法成長，而在這個世界他們沒有天敵。這麼下去，不出問題才怪 。

　　不過從索爾的描述中推測，目前為止這些生物也不是真的很多，他們還有時間。事情還沒發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康娜默默松了口氣。

　　不過…這樣一來不就和古一說的不太一樣。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不過很快就被康娜壓了下去，這事也許因為她的出現所以改變了也說不定。

　　想著心事，康娜下意識去拿桌面上的零食。有一根東西攔在她面前，她下意識的伸手把東西挪開。

　　去拿後面裝著爆米花的盤子。

　　等康娜拿到爆米花盤子，才發現周圍的一片安靜，好幾道目光落在她身上。

　　康娜有些呆的抬起頭看向其他人，見大家一臉呆的看著她。

　　她弱弱的問了一句：「怎麼了？」

　　む那個…康娜，錘子。め

　　這時康娜才發現，自己好像…大概剛剛挪的是那個雷神之錘？

　　資料裡曾經提到過，普通人無法拿起，經過實驗除了索爾本人暫時還沒別人可以拿起來。

　　那自己…

　　康娜默默挪開摸在尼爾妙爾錘柄上的手。抓了一把爆米花，禮貌而不失尷尬地問隔壁的托尼：「吃嗎？」

　　而被她松開的喵喵錘，在索爾震驚一副自己被綠了的表情下，默默的往康娜的方向挪動了一下。


第139章 鋼鐵之心

　　康娜的視線中, 那只銀色貓咪正在她腳邊蹭著，甚至身子一歪就倒在她的腳背上。

　　這錘子怎麼回事，一幅你摸了我你要負責的樣子, 你的主人不是我啊喂！

　　而那邊的索爾已經石化了，眼神一直在康娜和尼爾繆爾之間徘徊，仿佛一個突然碰到自己老婆出軌的老實人。

　　或許是感覺到氣氛的尷尬，康娜默默地收回被銀色貓咪壓著的腳, 盤腿縮在托尼隔壁。一幅我什麼都沒干的樣子。

　　隔壁的托尼突然冒出一句：「所以她是不是可以繼承你們阿斯加德的王位。」

　　「其實…額…不是。」索爾語無倫次，手部動作一片混亂。

　　康娜直接搖頭：「我沒拿起了，你別瞎說，你們看錯了。」

　　開玩笑, 誰樂意誰去, 她可是要當最強輔助的人，誰要拿著錘子上位當女皇。

　　感知到康娜想法的202，翻了個白眼，宿主你是不是對自己的自我認知出現了什麼誤差。你現在有哪一點像個輔助，只身一人深入敵營，錘爆准備一舉干掉對面大boss的輔助嗎？

　　想到這一點的202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是個奶媽養成系統, 不是一個義警養成系統。

　　202：蝙蝠俠！！！都是你！

　　康娜為了增加自己的說服力，站起來伸手抓住錘柄, 假裝自己在用力拔。

　　結果康娜剛剛握住錘柄就感受到手下的錘子傳來輕微的震動。她只能用力按住錘子, 讓它看起來自然一點。

　　好像沒動過的樣子。

　　雖然它沒動, 但所有人都能看到，錘子輕微閃爍著電光。

　　總覺得…這錘子很激動？

　　眾人的視線不約而同的落在索爾身上，目光裡充滿了同情，從情況上看, 他的錘子真的很喜歡康娜呢。

　　「這不可能。」索爾終於忍不住震驚地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而坐在他隔壁的史蒂夫，拍了拍索爾的肩膀。斟酌著用詞說道：「可能只是個意外。」

　　索爾看著這位金發藍眼十分正義的隊長，悲從中來，他記得，上次這人貌似移動過尼爾繆爾一點點。所以……

　　他也是在演我，對吧。

　　看著仿佛一只落水金毛渾身都散發著沮喪氣息的索爾。康娜微微松開手，錘柄還往她手心挪了挪，貼了上來，幅度很小但康娜能感受到。

　　康娜不理解，即便她可以獲得這個錘子的認可，也不至於讓尼爾繆爾那麼喜歡吧。

　　如果古一在這裡，一定能解答她這個疑惑。她身體周圍宛如散落星雲的瑰麗光澤，若隱若現灌注入雷神之錘中，與錘子核心中的雷電交相輝映，隱隱變得更浩大。

　　能獲得喵喵錘的認可，除了她本人性格之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她身上有一整段完整世界意識的寵愛。

　　別人看不見，但在尼爾妙爾的感知中，這就仿佛在沙子堆裡發現了一顆鑽石，還是稀有的粉鑽。

　　貼就完事了。

　　康娜不著痕跡地快速抽回手。「看！我不是沒拿動嗎。」

　　沙發上用手抵住唇的托尼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猖狂笑得前仰後合，康娜狠狠瞪了他一眼。

　　索爾的目光落在那個中庭女孩身上，他其實清楚父皇當初在尼爾妙爾身上留下的魔咒。

　　む不管是誰持有此錘，只要他配得上，就將擁有雷神的力量。]

　　而在這條魔咒本身就符合阿斯加德對於高尚品德的認知。

　　總結起來就是，一個具備勇敢與謙卑，並且忠誠的領袖戰士。

　　這個女孩怎麼看都不像啊？即便她眉眼間已經初現成年人的鋒銳棱角，但眼神純淨得不像話。看起來年紀根本不大啊。

　　戰士還好說，領袖？

　　不過無論怎麼樣，索爾也不會把陪伴自己這麼久歲月在，征戰四方的錘子讓出去的。

　　他抬起手對著在桌面上的尼爾繆爾。

　　只見錘子微微顫動了一下，緩慢飛起落到索爾手中，索爾努力假裝沒看見喵喵錘的不情不願。

　　還好，能叫回來的行。索爾暗暗松了口氣。

　　在康娜眼中只見那把錘子上蹦出的銀色小貓咪又開始瘋狂撓索爾的手臂。

　　她假裝沒看見一把爆米花塞進隔壁還在笑得托尼嘴裡，把他的笑給堵了回去。

　　「所以，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出戰？」

　　說到正事，在隱隱偷笑的眾人總算安靜了一下。

　　「出戰不是什麼問題，但我們對那裡的環境還不清楚，可能需要進一步的偵查，並且摧毀母巢所需什麼強度的武器。我們從托尼記憶裡看到的母巢體積可不小。」史蒂夫附前向身，雙手撐在膝蓋上，十指交疊。

　　「我的建議是我們可以親自去一趟，采集那裡的信息。」咽下嘴裡爆米花的托尼說道，隨手從康娜抱著的盤子裡又拿了兩顆塞到嘴裡：「這個味道的還不錯。」

　　「這個不是問題，我可以帶你們去一趟，在母巢附近的行星，彩虹橋也可以到達。」索爾握著錘子把它放在自己的腿上。

　　「我們不能全部去，目前九頭蛇那邊的事情依舊還沒清理干淨，他們已經是強弩之末，難保不會做出什麼事情，地球上必須留下人。」娜塔莎也支持了這個想法。

　　康娜看著他們逐步敲定計劃，眼神微微閃動，原先她也是抱著去收集信息的想法，畢竟對於異度入侵可能他們都沒有202了解，而且康娜相信沒有人能攔住她，但九頭蛇…

　　他們可不是強弩之末，那些還隱藏在黑暗中的家伙，對於整個地球還是虎視眈眈，即便大敵當前但還是喜歡自亂陣腳的組織，九頭蛇絕對算是其中翹楚。

　　自從三年前干出大戰剛結束就想槍殺托尼斯塔克的事情，就不要對這些家伙的不會背後捅刀子抱有什麼幻想了。

　　根據復仇者定下來的日期，想來到時候，腦控芯片也安裝配置的差不多了，她還不能離開。

　　在敲定出發名單的時候，娜塔莎和班納，托尼是第一批前往查看的人，隊長鷹眼則留守在復仇者聯盟的基地。負責勘測情況並且看守康娜，彼得，旺達還有皮特這四位未成年。

　　當然對此，康娜雖然沒打算去，但還是發出了抗議。不過被托尼直接鎮壓的。

　　「有錢了不起嗎！！！」康娜丟下一句話氣衝衝的走了。

　　而托尼把手放在嘴邊大聲回答道：「對！」

　　……

　　雨水落在窗口處，門外被敲響，一直坐在門口僵直不動，在黑暗裡仿佛一尊雕像的巴基轉動身體，視線警惕地落在門外。

　　鑰匙扭動的聲音響起，隨後一個穿著黑色衛衣，頭上扣著帽子的人出現在門口。她看到坐在飄窗前，看著外面雨露出神的巴基，眼睛裡亮亮的。「巴基！看我買到什麼。」

　　康娜手裡提著一袋子水果，從外面進啦。看著那個穿著居家服仿佛一只大貓坐在窗邊的人，他臉上有著剃胡子不小心刮到的痕跡，那雙原本充滿警惕的眼神看到是康娜，很快又柔和了下來。

　　「怎麼樣，最近有想起了什麼嗎？」康娜打開水龍頭，把手裡的水果衝洗干淨。

　　「沒有。」說起這件事，巴基的心情又變得失落了起來。

　　把洗好的水果放進盤子裡，康娜來到他身邊，伸出手按要點上他的眉心，還沒等康娜動作，對面的巴基眼神一暗，機械手臂瞬間啟動抓向面前的康娜。

　　康娜隨手一丟把果盤放下，沒被抓住的那只手就打向巴基喉嚨。

　　巴基另一只手也朝她抓來，康娜借著力道一個翻身靈巧地落在巴基背上，她被拉著的手，吧嗒傳來脫臼的聲音，康娜的手貼在巴基的後腦勺上。

　　一陣溫暖湧入他的空白充滿攻擊欲望的腦海裡。

　　一切的翻江倒海都平靜了下來。感受到巴基松開她的手，康娜輕松地一笑，跳回到巴基對面。

　　「還不錯，比上次要好。」

　　巴基沉默地低著頭。康娜的另一只手捏住有些扭曲的手腕，快速給自己的手腕復位。

　　「起碼這一次。你沒拿起桌面上的刀子來捅我。」康娜寬慰他，拿起放在果盤裡的水果刀削蘋果。

　　感受著又增加了五點的治療點數，康娜愉悅的勾起嘴角。可惜啊，一刀有二十點呢。

　　巴基從盤子裡拿出一個洗好的李子塞進嘴裡，酸甜在嘴裡炸開，他咀嚼了一會有些含糊地說：「對不起。」

　　康娜對於巴基的道歉並不在意，康娜也被小醜控制過，被控制的人哪裡來的選擇，當初她手上是否沾染無辜人鮮血，她自己都記不清了。

　　笑聲，慘叫，仿佛困在魚缸裡看著水面一點點凍結，凍死的魚，連擺動尾巴的力氣都失去了。

　　康娜最恨小醜的地方就是，他控制她。

　　很多時候，他們就像列車難題中那個掌握著操縱杆的人。

　　只要搖動操縱杆，我們就可以選擇到底是讓軌道上的是三個人死，還是讓另外一個軌道上的一個人死。

　　無論做出什麼選擇，最後背負一切的一定是那個最後按下選擇的人。但人們總會選擇性地去遺忘，到底是誰把這些人放在軌道上的。

　　忘記，有些事情人們別無選擇。

　　「你或許應該嘗試出去走走，這樣能刺激記憶讓你記起什麼東西。」康娜用刀尖插著一塊蘋果，在巴基眼前晃了晃。仿佛在逗貓。

　　巴基的視線跟著蘋果移動，最後，蘋果被康娜塞進自己嘴裡。

　　「不過我建議你好好想想，到底是否要恢復記憶，有可能很痛苦，痛苦到你無法面對的過去做過的一切。」邊嚼著蘋果，康娜邊說：「希望那時候你也可以堅強地活下去。如果你徹底瘋了，我會殺了你。」

　　康娜是認真的，她見過太多遭受不住而瘋掉的人，哥譚本來就是一個隨時隨地都會造就瘋子的城市，巴基遭受過的折磨不比康娜在小醜那時，遭遇到的好多少，甚至被控制的時間可以更長。

　　她答應了給巴基自由和記憶，她便會做到。

　　但如果巴基無法承受，變成一個和哥譚那些人差不多的瘋子，那康娜會親手弄死他。

　　巴基低下頭盯著被自己咬了一口的李子。

　　他聽見自己說：「好。」

　　雨水在屋外流淌，屋內兩個黑發藍眼的人坐在沙發上抱著水果盤，安靜得吃水果。兩雙專注純淨的眼睛如出一轍。

　　窗外的雨幕中，鷹眼用望遠鏡看了一眼屋內的狀況，他的角度看不到巴基的臉，只能看到康娜。

　　娜塔莎的工作現在暫時由鷹眼替代，負責盯著康娜和彼得不要搞出什麼事情，而大廈的兩個變種人則是由史蒂夫來接觸和教導。

　　他吹了聲口哨。

　　酷，怪不得自從托尼走之後，她就不怎麼回大廈裡住了。


第140章 鋼鐵之心

　　星海浩瀚, 人類對它的探究將永無止境。

　　凝視一片漆黑只余下星星點點光芒的宇宙，總給人一種凝視深淵的寂靜與孤獨感。

　　焦糖色的瞳孔裡倒影著窗外的場景。漂浮在宇宙中的感覺很奇特, 就像一場漫長的旅行, 托尼想。

　　「J，關閉視窗。」

　　「看了那麼多次還沒看習慣嗎？」娜塔莎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要喝咖啡嗎？」

　　坐在另一邊的班納笑著說：「我也要一杯。」

　　托尼則拿起一邊的平板邊看參數邊說：「我要一杯，咖啡豆那種。別用康娜拿上來的速溶, 味道奇奇怪怪的。」

　　「我覺得康娜說得對的，起碼速溶咖啡是甜的。」娜塔莎笑著去櫥櫃裡拿咖啡了。

　　地球上的現有科技並不具備遠距離進行空間跳躍的能力，現有的科技頂峰僅僅是具備短距離航行能力。

　　索爾可以直接帶用彩虹橋他們前往蟲巢做觀測，但如果沒有飛船的輔助，想要長期停留難度還是很大的。至於隨意找個附近星球住下的想法。

　　想想還是算了吧，駐留的技術難度說不定比造個飛船還高。

　　他們選擇從彩虹橋借道前往，不出意外的話一個月後，索爾會帶著他們返航。

　　至於阿斯加德, 九界繁忙。在還未坐實蟲族為未異度入侵前, 他們不會對此給予太大的幫助。

　　而索爾選擇幫忙，還是因為洛基當初搞出的么蛾子, 目前並不清楚蟲族的智慧程度, 和他們能不能記憶坐標。

　　暴露星球坐標一直都是大忌，如果對方沒有惡意還好, 如果有惡意同時又有空間躍遷技術。地球的麻煩就大了。

　　造出這艘適合航行的飛船這個制造計劃, 早在三年前就一直在J的資料庫裡了。

　　實際上托尼已經自己忙碌了將近小半年。

　　三年前那場入侵戰, 除了讓托尼致力於對機械兵團的開發外, 還有飛船的研究。

　　確認出發日期後，神盾局的局長，尼克弗瑞在這方面的功勞可不小。

　　他不知道從哪裡刨出來一堆的資料給了托尼。

　　這讓本來已經在考慮怎麼讓索爾幫忙的托尼對此大吃一驚。

　　那幾天他看局長的眼神都仿佛在看什麼外星人臥底。

　　尼克弗瑞對此也只是神秘一笑的說：「你猜我當初為什麼對有外星人會入侵地球這件事深信不疑。」

　　托尼思考了很久這個問題，難道這個濃眉單眼平平無奇的黑鹵蛋有一個外星老婆？看不出來啊！

　　不過既然有了資料, 那後面的進展就順利多了。而托尼自然也不會愧對他天才之名，在拉高地球科技水平上限上做出了卓越貢獻。

　　短短一周時間段趕工，一艘適合航行的飛船就出現在復仇者總部的倉庫裡。

　　出發前一周。

　　看著這架被自己親手造出來的飛船托尼找到了當初在家造Mark2號的快樂。

　　臉上還沾著污漬，胡子拉碴的，身上的白色背心被汗水濕透，但那雙眼睛充滿興奮和喜悅亮的出奇，仿佛參雜在夜空的星辰。

　　他張開雙臂站在飛船前發出感嘆：「啊！我，托尼斯塔克！真是個天才。」

　　從飛船下面躺著板車退出來的康娜翻了個白眼，得瑟。

　　「怎麼？你一個人造的？」她坐在起板車上，手在邊上一扒拉滑到托尼腳邊，舉起手裡的扳手敲了敲地面。「還不快去調試系統。」

　　托尼伸手搭在她腦袋上，一頓亂搓。「怎麼跟你阿爸說話的？不想要零花錢了？」

　　「滾啊！我沒你這樣的阿爸！！！你沒洗手不要把機油蹭我腦袋上！！！」康娜瞬間炸毛，一躍而起就要把手上的髒東西蹭到托尼腦袋上。

　　托尼拔腿就跑。「J，小笨手攔住她。」

　　「你這是作弊，信不信下次格鬥我錘你！除了扣零花錢你就沒別的手段嗎？」

　　「有，比如下個月的伙食你自己負責，不能出去買東西吃。」

　　「Fxxk！」被揭穿廚藝一次比一次爛的康娜老羞成怒的說出優美的語言。

　　托尼假扮史蒂夫的樣子，大聲指責說：「Language！」

　　班納從機艙內探出頭看著兩個在外面鬧起來的人，不自覺的勾了勾嘴角，露出老父親的笑容。

　　他喜歡這種氛圍，這兩人都是嘴上損人手上一點都不含糊的家伙。以康娜的天賦或許未來這個孩子能成為他們的接班人也說不定。

　　……

　　而被飛船上的三人惦記著的康娜正面無表情地對著史蒂夫和巴頓，麻木地吃著一個華夫餅。

　　史蒂夫小心地斟酌著用詞：「康娜，我們真的沒有要監視你的意思。我和巴頓只是偶然間碰到了。其實這個年紀有喜歡的人不是什麼壞事，我以前在你那麼大的時候也有喜歡的女孩。只是，現在同居是不是早了一點。」

　　「我真的沒有。」康娜扶額。

　　時間回到三個小時前，陽光明媚的天氣，適合出門。想到今天也沒什麼事情，而巴基恢復的狀態也不錯，於是康娜決定帶著巴基去一趟歷史博物館，讓他試試能不能想起了些什麼。

　　康娜給巴基做好偽裝後，他們並肩走入了歷史博物館。

　　博物館內，懸掛著過去的舊火箭和飛機，牆壁上印著一段段文字，舒緩的女聲廣播介紹這博物館內的物件。巴基戴著口罩仰著頭，目不轉睛地盯著這裡的東西。就仿佛跨越過層層疊疊的時光和夢境，他似乎回想起什麼。

　　康娜一直注意觀察著他的情況，發現他雖然情緒略有激動但還算穩定。於是康娜帶著他，一路朝著屬於美國隊長的展館走去。

　　在踏入這裡的一刻，巴基整個人就像被定格住了，呆呆地盯著牆壁上的照片，嘴裡喃喃念出史蒂夫的名字。他就像一座被靜止的雕像。

　　康娜安靜站在他身邊，等待他消化記憶。過了一會，康娜輕聲問：「想起了什麼了嗎？」

　　巴基捂著腦袋，眼神中略帶著一些混亂，他顫抖著嘴唇說：「好像，沒有。」

　　康娜也不著急，拉著他一路向前，走到屬於巴恩斯中士的介紹牌前。

　　看到上面的照片，巴基就好像整個人都被雷擊中了一樣，顫抖了起來。康娜捏住他的手，一股能量順著他們的手傳遞過去。記憶片段開始復蘇，巴基痛苦地皺著眉。

　　一塊塊記憶分裂重組。

　　就在這個關鍵時刻，巴基的眼神突然頓住，視線落在某個方向。

　　康娜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就看到了帶著帽子鬼鬼祟祟東張西望的史蒂夫。

　　現在還不是他們見面的時候，康娜當機立斷拉著巴基就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跑出館。結果，剛走沒兩步她就看見守在另一邊的巴頓。

　　而本來還算平靜的巴基，看到史蒂夫後就像見到了貓薄荷的貓，下意識就往對方的方向走去，康娜被他突如其來的力道拽得差點摔倒。

　　他們這邊的動靜也引起了史蒂夫的注意，他遠遠就看到康娜正拉著一個男人，那個人背對著他，看起來正要對康娜動手。

　　還沒等他上前阻攔，就看見康娜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然後她推了那個男人一把，手按在對方臉上。

　　那個男人就好像突然醒悟了一樣，跌跌撞撞地衝入人群中不見了。

　　康娜對巴基的安排原本就是打算，等他的狀態好一點後就交給復仇者們來處理。

　　畢竟史蒂夫和巴基的關系有目共睹，那是貼在博物館裡的友誼，並且作為同樣一百多的老冰棍相信他們一定很有共同語言。

　　本來康娜的身份早就被九頭蛇安排妥當了，按理來說，娜塔莎的最後測試她都通過了，不應該再有人盯著她了。但…康娜最後被盯著的原因居然是托尼擔心她搞事情，所以特地叫鷹眼過來盯梢她。

　　而因為鷹眼和隊長在市區內活動頻繁，導致康娜沒發現鷹眼在附近徘徊就是為了盯她。

　　康娜：干！大意了。警惕心還是不夠，對這些家伙太放松了。

　　巴基現在的狀態還不適合回到復仇者中，她對他的治療還不夠，他也沒有擺脫洗腦對他的控制，把他放回來，只會導致康娜給他治療的時候束手束腳。還會引起九頭蛇對她的懷疑。

　　現在腦控芯片的使用率才不到百分之三十，她還需要些時間。

　　在發現史蒂夫和鷹眼把她和巴基堵在博物館的時候，她腦子裡已經在考慮怎麼編故事了。

　　但她做夢都沒想到，為什麼他們的思路如此清奇，他絲毫沒有懷疑自己的臥底。

　　他們在懷疑，自己在外面養了個男朋友，早戀了。

　　康娜：嗯？？？？你們是不是多少有點離譜？

　　「康娜，你還小。不要隨便相信外面的人，那些人都是花言巧語，不要因為兩句話對方說愛你就相信知道嗎？」巴頓一副老父親過來人的姿態和康娜絮絮叨叨著。

　　巴頓有這樣的擔憂一點都不出奇，康娜本人的性格一直都是那種誰對她好她就加倍還回去的性格，而康娜以前的經歷大家都有所猜測。

　　這也導致巴頓對於康娜的定位就停留在一個缺愛的女孩上。

　　他十分擔心，孩子又誤入歧途。之前和娜塔莎聊天的時候，他就知道了，這個小孩和她妹妹的故事，這不就是典型的心理操控那些缺愛孩子嗎？

　　而且根據巴頓的觀察，住在那裡的人根本就怎麼不出門，食物和東西都是康娜買上去給對方的。這不是小白臉是什麼？

　　康娜才十五！十五！哪個喪良心的來拱他們家都沒長成的小白菜。

　　深呼吸一口氣，康娜解釋道：「那是我曾經的兄長，你們沒發現他也是黑發嗎？我們家大部分羅賓都是這樣的。」

　　好吧，其實她有考慮過讓巴基直接假扮蝙蝠俠，但她最近讓布魯斯背的鍋有點多，於是決定讓其他兄弟分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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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于    時間: 2023-10-21 15:06

第141章 鋼鐵之心

　　面對對面兩個關切的復仇者, 康娜在心裡默默地說了一聲抱歉。

　　在J和托尼離開後就放松警惕的康娜深刻地檢討了自己的錯誤，不應該因為沒有了高科技監控手段就放松警惕。

　　J的主數據源跟著托尼離開之後，康娜就一直處於對監控為所欲為的狀態。

　　只要她想, 不會有任何的監控或者定位發現她的存在，但這也讓康娜遺漏了一個普通的辦法，那就是跟蹤。

　　這次不但暴露了她一處安全屋，還差一點點就把巴基過早就給翻出來, 要是被九頭蛇那邊知道自己在治療巴基那麻煩不是一般的大。

　　幸好的是目前看來，巴基和史蒂夫並沒有打算把這件事告訴尼克弗瑞，大概是因為優先級的原因他們目前還是把九頭蛇的事情放在了首位，而在紐約亂竄的地下組織多的是, 多她這一個不多。

　　這位特務頭子關注的是那種大組織和擁有特殊能力的組織, 而且很明顯，蝙蝠俠的名號在這個世界不怎麼響亮。

　　在確認自己被這兩人發現後，她就准備了一套完善的劇本。

　　而且能正好利用這一點, 讓他們去毀掉一個很棘手的家伙。

　　關於昨天歷史博物館的事情，讓哪一個兄弟背鍋這件事情，康娜掰了一下手指, 最後默默地對迪克道了個歉，誰讓他是大哥呢。

　　「他是第一個羅賓, 我們都是沿用他的稱號，他是一直都是最優秀的那個。」

　　史蒂夫問道：「所以他是你們的領頭？」

　　「算是吧。」

　　「所以你的兄長和你有血緣關系？」鷹眼摸了摸下巴試探性地問道。

　　「沒有。」康娜對於這個問題倒是沒什麼隱瞞。「羅賓的選擇和血緣關系不大, 全看能力。大部分時候大家都在爭奪誰是最棒的羅賓，但大哥總是最好的那個，他總會尊重我們所有人。」

　　畢竟康娜之前就和娜塔莎說過自己有個妹妹，而自己明顯和幻境裡的那個身體沒什麼血緣關系，那其他兄弟姐妹也沒有是合理的。

　　「那你兄長有沒有女朋友？」早己成家並要擁有一個女兒已經想好要怎麼保護女兒的鷹眼, 似乎感受到熟悉的味道。

　　「嗯…大哥的話，不確定，但聽其他人說他經常因為任務而被分手。」康娜歪頭想了想，好像之前聽提姆哥哥說過這個。貌似他們私下還給迪克列了一個統計表？

　　「大家都愛他對嗎？」

　　「哦，沒有人不愛…他？」康娜下意識回應。

　　巴頓確認了，這絕對是一個中央空調！

　　「so baby，你應該離他遠點。」史蒂夫關切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臉的誠懇。

　　康娜一臉懵逼，這有什麼關系，你們的關注點是不是不太對，難道重點不應該是他為什麼突然找上我嗎？這和我的劇本有點不一樣。

　　「可是…」出於對大哥的尊重，康娜剛想代替迪克解釋點什麼。「大哥人真的很不錯，當初第一次見面還送了我禮物。」

　　「什麼禮物？」

　　「絲巾呀。」

　　巴頓眼睛一眯。「是不是很貴的牌子。」

　　「大概？我只記得是裝在一起很精致的盒子裡。」康娜對此不太確定，她對這個一直不太上心，而且那時候她連自己的衣服是多少錢的都不知道，都是管家爺爺准備的。

　　史蒂夫和巴頓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底的了然。送小孩禮物送絲巾，這怕不是對方隨便找個禮物忽悠這孩子吧，或者是對方某個女伴沒有收下他就順手送給康娜了。

　　面前女孩那張漂亮的雌雄莫辨的臉露出迷茫和不解，他們已經想到了這傻姑娘被一兩份別人不要的禮物給哄走的樣子了。

　　巴頓微微咳嗽了一下，經過這些提問，作為過來人的他看出來這小姑娘根本沒開竅。既然康娜沒這個心思，他也不想說開了導致這孩子真惦記上就麻煩了。

　　「好吧，總之他來找你做什麼。」

　　好家伙，總算進入正題了，康娜低著頭，給自己塞了塊華夫餅，露出一臉為難、

　　「是不是他准備抓你回去？別擔心，現在你的監護人是托尼，他不能強行帶走你的。」看到女孩沉默的模樣，巴頓有了猜測。

　　「不是的，他已沒有在為父親工作了。他只是來告訴我，最近父親之前有一位羅賓，就是我的另一個兄長，他最近在找我們…他似乎很恨我們，所以他似乎在抓捕我們。大哥只是來提醒我讓我小心些，或者選擇跟他走會更安全。」

　　聽完康娜的話，史蒂夫認真地對康娜說：「如果有任何事情需要幫助，一定要開口說。我們會盡我們所能幫助你的。」

　　康娜有些感激地看了對方一眼：「那我最近可以選擇和你們一起行動嗎？」

　　鷹眼猶豫了一下但又不放心把她獨自留在這裡，他把視線轉向史蒂夫，史蒂夫沉吟了一會，點了點頭。

　　……

　　時間回到被發現的當天晚上，不知名旅館。

　　「只能委屈你暫時在這待一段時間了，我今晚不睡了，你自己睡床吧。」康娜有些頭疼地揉了揉額角，這處安全屋暴露之後，只能暫時找一間不起眼的旅館住著了。

　　這裡的居住條件並不算好，因為她錢並不多，只能暫時給得起一間房間的錢，這裡的甚至只有一張床。

　　「沒事。」巴基自從上次在歷史博物館的刺激後，記憶已經恢復了不少，他的氣質比起剛開始的懵懂明顯變得沉凝了許多。迷茫不再占據他思維的主色調。

　　「九頭蛇那邊，你還需要配合我等到洗腦芯片的覆蓋度達到百分之八十以上。如果這一切結束後，你的狀態也徹底穩定，我可以讓你離開。」

　　巴基只是沉默地點了點頭，他輕輕地觸碰自己的金屬手臂，眼神中略帶著些迷茫，帶著這樣一只手臂的自己真的能讓一切回歸正常嗎？而且…午夜夢回的那些血腥，讓他每晚都會從噩夢中驚醒。

　　這讓他的心情越發沉重和無所適從。

　　「只要你想，我可以幫你拆除這條金屬手臂，換一個正常的，和原裝一樣的手臂。」康娜想了想，還是這樣開口安慰他。

　　他眼簾微微下垂遮住了那雙眸子：「但一切都不一樣了。」

　　「多一次選擇的機會不是很好嗎？如果不滿意你可以再把它砍了裝個新的。」

　　對於巴基的心情，康娜大致知道一些，但她並不能幫助他什麼，就好像她面對托尼的焦慮症一樣，這些心靈層面的治療一直都不是她所擅長的領域，她連自己都治不了何況是別人。

　　在自嘲這方面，不是每個人都有蝙蝠家那種地獄笑話的天賦的。

　　最後康娜還是選擇了不說話，房間裡只剩下巴基翻書和康娜操作電腦的劈啪聲。

　　而漂浮在康娜身邊給傳輸九頭蛇總部資料的202則默默嘆了口氣，自從確認了危機後，宿主的逼得自己越來越緊了。以前托尼他們在大廈的時候，好歹她晚上還會去睡覺，現在連睡覺都快免了。

　　突然，202別過頭看向外面的天空，本來一片寧靜的夜空上，出現了一團綠色時隱時現的光團，他以一種循環的姿態不斷地掉進一個黑洞中，過一會又重新出現，仿佛一座閃爍的綠色燈塔。

　　這種光芒並不是普通人能看到的，202還從裡面看出了時間的混亂軌跡。

　　等它想再看清楚一點時，那團綠光就消失了。

　　202觀察了一會也沒有發現變故，最終還是沒有把這個發現告訴宿主。畢竟宿主現在看起來已經夠忙的了，那裡的事情就讓別人去操心吧。宿主還是個未成年呢。

　　「202？從最近發出的情報來看，紐約是不是聚集人數有點多了。」康娜沒注意到小光團的失神，只是皺著眉仔細閱讀著最近由總部傳出來的調度。

　　「把調令的位置鎖定一下，在顯示在地圖上，我看看。」

　　一張地圖呈現在康娜面前，所有的調令和基地位置一一重合，勾勒出屬於九頭蛇的實際版圖。

　　她思考著九頭蛇的行動路線到底是想干什麼，他們最近一直在往紐約調集人手。只是康娜現有的保密等級並不能去觸碰最核心的命令信息。

　　從昨天開始調令的數目就突然開始激增，看起來仿佛這邊的基地有什麼大事發生了。

　　康娜輕輕用手敲擊桌沿：「202，給賽文斯發一條信息，就說托尼他們已經離開復仇者聯盟總部。」

　　她這個臥底既然不稱職但是還是要有點作用，這些調令和托尼他們是否有關尚未可知，但依據最近行動只有史蒂夫和巴頓。

　　他們很快可能就會意識到不對。

　　能瞞下去一周已經是極限了，她這邊洗腦芯片的集體安裝進度已經達到百分之四十，這群老鼠也應該出洞來秀秀存在感了。獵物出洞了，獵人才好進行狩獵。

　　並且，她打算依靠這一點直接做掉那個把腦子搞成計算機的家伙，她之前一直忌憚著的阿尼姆·佐拉。

　　這個家伙的棘手點在於，康娜親自動手，如果是任何一個人類她都能想辦法把對方干掉，但偏偏這家伙的性質類似於AI，也就是說她沒有把握在干掉對方的時候，保證對方不會把自己的信息發送出去。

　　否則自己這三年的努力就全部泡湯來了。

　　「巴基，下周可能要麻煩你來追殺我了。」康娜的視線落在巴基身上，眼神微閃。「我會另外給你一個身份，我准備去摧毀佐拉。」

　　聽到佐拉的名字，巴基的眼神裡閃過痛苦。

　　他沉默了一會：「好，我需要怎麼做？」

　　「我需要你扮演一個人，叫紅頭罩。」


第142章 鋼鐵之心

　　咖啡廳。

　　勺子輕輕撞擊杯壁, 康娜盯著杯子裡咖啡泛起的棕色泡沫打著小旋，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屬於甜品店的奶香味。

　　舒緩悠閑的音樂提高了咖啡廳的格調，她坐在邊角的卡座裡, 安靜等待著賽文斯的到來。

　　她把托尼他們不在的消息遞交給賽文斯後，收到了對方的見面請求, 而且見面地點就約在了復聯總部附近的咖啡廳。

　　大概十五分鐘後，賽文斯提著公文包出現在咖啡廳門口，邁著悠閑的步伐，前往前台點了一杯咖啡和兩份甜點。隨後坐到了康娜所在的卡座。

　　「為什麼要選擇在這裡見面。」康娜抿了一口咖啡，看向坐在對面的賽文斯。

　　賽文斯身穿著一件藍白相間的翻領, 看起來像個普通來喝咖啡的中年人。

　　「你不覺得在咖啡廳裡聊天很有格調嗎？」

　　「這只會增加我暴露的風險。」康娜眉眼間的冷淡，配合上的她一身黑的打扮隱隱有種出鞘利刃的鋒銳感。

　　「我得到了你傳來的消息，他們去了哪裡, 謝謝。」服務生端來了一杯美式咖啡, 賽文斯十分禮貌地對著服務生致謝。

　　康娜掃了對方一眼, 她知道對方說的是誰, 他指的是托尼和班納他們。

　　「他們外出了，起碼我可以確定他們不在這個星球上，我設置的定位追蹤器離開了衛星範圍。我通過對留守的復仇者成員套話得知，他們應該是前往雷神索爾所在的地方, 阿斯加德做客。」

　　「你彙報得很及時，尼克弗瑞現在對復仇者的信息封鎖得很緊，我們之前一直提防著他把鋼鐵俠和浩克等人派到其他地方聲東擊西破壞我們的計劃, 現在看來是我們多慮了。」

　　康娜聽著賽文斯的話, 心底念頭閃動，所以紐約附近基地的人員調動是因為托尼等人一直沒出現，他們在提防才特意多出的布置嗎？

　　倒也說得過去。

　　紐約基地的情況只要佐拉一死, 就沒有事情能攔住202的搜索。目前當務之急便是讓九頭蛇行動起來。

　　康娜問道：「接下來，會有什麼行動？」

　　賽文斯掃了對面的康娜一眼：「怎麼？坐不住了。」

　　「不是，這是個絕佳的機會，幾個復仇者中就只余下鷹眼和美國隊長，只要給他們安裝上芯片，他們就是我們的人了。」

　　「哦？」 賽文斯喝咖啡的動作微微頓住，臉上的表情沒什麼變化，絲毫看不出他有什麼異常。

　　「各個擊破，會是個很好的辦法。我知道你們一直想要得到托尼斯塔克的技術，他最近確實在研究一樣你們會感興趣的東西，機械哨兵。」

　　鋼鐵俠並沒有把他的資料研究數據同步給神盾局，這導致連九頭蛇也對他很多的成果眼饞，但得不到，包括但不限於機甲。他的科研進度就遠遠高於其他人。

　　他們一直很有興趣讓托尼加入九頭蛇的事業，只是對方很明顯沒什麼興趣還對九頭蛇抱有很大惡意。

　　而且這位在媒體和政治方面一直都挺可以，一位敢於公開和議會互噴的軍火商，風格又如此高調，九頭蛇對於他反而是比較沒辦法的。

　　作為一個合格的資本家，連九頭蛇想動他也得想清楚後果。

　　暗殺又覺得虧了，想招募對方又什麼都不缺。

　　「而且，我從旺達那邊確認了托尼斯塔克在進行的機械哨兵已經趨近於完成。」康娜為了顯示自己表述的可信度和為什麼知道，還特意將這個善於窺探心靈的變種人拉了出來。

　　皮特和旺達在被神盾局帶走後，康娜直接用自己的權限把這兩位劃分到自己的管轄範圍，相當於她現在是旺達和皮特的上司，又因為他們被關注和調查的程度比起康娜要高，導致他們並不適合安裝洗腦芯片。

　　所以，現在九頭蛇對這對變種人雙胞胎的控制，就一直是皮特需要定期服用的解毒藥劑。由康娜進行轉交。

　　當然，康娜是從來都沒轉交過的，因為快銀身上的毒早就被她解開了。

　　「機械哨兵已經初現雛形，它們就藏在托尼名下衛星，如果再加上腦控芯片，相信控制這個世界將指日可待。」康娜在手機上輕輕敲擊幾下，一份資料就發送到對方的郵箱裡。

　　賽文斯低頭翻看著郵箱裡的資料，眼神逐漸變得有些震驚。

　　康娜不動聲色地攪動著咖啡觀察著對方的神色，資料裡關於托尼斯塔克的計劃確實是真的，只不過是很少一部分，大部分都是202瞎編的。

　　「你打算怎麼做？」賽文斯看起來不置可否。

　　但康娜知道，他心動了。

　　即便他是以穩健為主的保守派九頭蛇成員，但這樣一個機會放到他面前，就不信他不意動。

　　「下周突襲行動中，我會讓超級士兵出面抓走我，而我會引他們前往2387號基地。聯系過佐拉博士對基地的操控把他們困在裡面，我會給巴基安排合適的身份。」

　　「為什麼是那裡？」

　　「因為那人最少。」

　　賽文斯一思索，發現可行性還是很高的，只要成功那收獲將超乎想像，就算只成功了一半，只控制了其中一個，對於九頭蛇來說都是大賺特賺。

　　挖了一勺甜品放進嘴裡，他眯了眯眼睛。

　　「好。」

　　他答應了。

　　康娜和賽文斯所在的卡座處於咖啡店的角落，牆面剛好擋住了一半的街道。賽文斯側頭看著外面風平浪靜人來人往的街道。

　　正事已經算是談完了。

　　他把在最後一口甜品放進嘴裡。抬眼看向對面的人。

　　陽光從玻璃照入剛好擦著康娜的衣角落不到她身上，她安靜地喝著咖啡，那種面無表情衝淡了她臉上的稚氣，顯現出凌厲充滿攻擊性的五官輪廓，眼底下淡淡的青黑。

　　顯得整個人都透露著一種薄情寡淡的氣息。

　　賽文斯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開口：「我以為你至少會猶豫一下，沒想到你這麼狠心啊。」

　　賽文斯的語氣中充滿了戲謔和感嘆。

　　康娜眼神微閃，這是在試探嗎？

　　「為什麼要猶豫。」她輕輕用勺子碾碎了掛在甜品上的櫻桃，紅色的汁液混在奶油上。

　　「他們對你不也挺好的，掏心掏肺嗎？我有時候都替那些復仇者感到悲哀。」他似乎真心實意在為復仇者們中有一個白眼狼感到悲傷。

　　「他們已經准備公布讓你加入復仇者的消息，鋼鐵俠可是連發布會都准備好了。結果呢？換來的結果不過是你毫不猶豫的出賣還有慫恿九頭蛇出手。」

　　「我沒興趣和一群小醜一起上台表演。」康娜只是淡淡地回答。

　　賽文斯仔細打量著面前人的神色，沒有發現異常後，優雅地喝了一口咖啡。

　　「我開始期待他們知道一切時候的驚訝和愕然了，要我說他們還是太天真了。」

　　康娜注視了這位表面上洋洋得意實際從未對自己真正放心的家伙。

　　她那張在賽文斯面前從來都是一片冰冷的臉，突然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她的眉峰微微挑起，眉眼展開。那抹繚繞在神色間的薄情和寡淡，瞬間退散，暈染上一層不諳世事的天真與屬於青少年特有的青澀。

　　「這不就是你們想要的嗎？」語氣中流轉的笑意與不那麼真切的輕哼，讓康娜那張出色的容貌更具備某種鮮活的吸引力。

　　面對這個瞬間似乎周身氣息都切換了一遍的美杜莎，賽文斯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他突然有些明白為什麼那些復仇者可以輕易對康娜放下防備，當她露出一幅屬於少年人的肆意，便很難讓人對她產生防備心。

　　仿佛一陣風，自由地刮過遼闊的原野，肆意又輕狂。

　　「這張臉，還真的配得上你的稱號啊，美杜莎。」賽文斯由衷的感嘆。

　　康娜歪著頭，那雙藍色眼睛中陰影裡透露出一種捕食者的居高臨下，薄唇輕輕吐出兩個詞語：「九頭蛇萬歲。」

　　賽文斯拿起咖啡輕輕對著美杜莎舉杯。

　　「九頭蛇，萬歲。」

　　…

　　看著賽文斯遠去的背影。202氣鼓鼓的說：[宿主，這老家伙錄了你的音頻！我去幫你刪了。]

　　這家伙剛進來的時候，202就感覺到對方身上有錄音的設備，甚至還有錄像設備，就在掛在對方上衣口袋中。

　　但康娜不讓它屏蔽。202以為是有人在透過那個攝像頭觀察他們，宿主才不讓它輕舉妄動，既然已經結束對話，當然也要刪除這些對宿主不利的東西，這些東西要是公開出去宿主會有麻煩的。

　　「別刪。暫時還不能他發現什麼，要是顯得我有反抗的能力，他會馬上停止對腦控芯片的推行。」

　　賽文斯一直對她抱有很大的懷疑，他嘴上說著對康娜的重視，但實際行動幾乎每時每刻都盯著她是否有背叛他。

　　很明顯，這一次的試探也是一次警告，他是來告訴康娜別因為托尼他們對她的好，就忘記自己是誰。

　　康娜靈魂分裂造成的問題依舊存在著，當情緒到達一個點時，她身上就不自覺透露出一抹瘋狂。

　　但她利用這種瘋狂反而讓偽裝變得更成功了。

　　不過202覺得康娜是學布魯斯的，畢竟整個哥譚都知道，哥譚甜心和老蝙蝠不是同一種生物。

　　康娜把那混著櫻桃和奶油的紅白色甜點放進嘴裡。

　　甜中泛著一點屬於櫻桃的水果酸，還不錯。把那最後一抹瘋狂壓下，康娜回歸了正常狀態。

　　她抬眼看向窗外。

　　在這裡可以看到復仇者聯盟的總部，斯塔克大廈。

　　她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溫柔的笑。

　　只要一切順利，這次危機就能平安度過，誰也不會死。

　　古一當初告訴過自己，美杜莎是關鍵。

　　那麼成為九頭蛇大boss的美杜莎，一定能解決問題。


第143章 鋼鐵之心

　　「我們這次的任務是截取一艘處於海灣巷道上的船只, 這裡面裝載著部分被證實是九頭蛇成員轉移的一批武器。

　　只是這艘貨輪原本的船員還在這艘船內部，我的計劃是，我們會從A出口潛入進去, 奪取船艙的駕駛權。」

　　史蒂夫給身邊同時一起行動的幾位特工說著, 這一次的行動計劃。

　　這次的行動由史蒂夫主導，神盾局協助。

　　聽著耳機裡的聲音，康娜靠在艙內臉色有些蒼白，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眼睛中分泌出薄薄的霧氣。

　　不知道為什麼，聽計劃總會覺得很困。

　　可能是因為她比這裡的兩個復仇者都要清楚對面是什麼情況，連守衛在哪個位置都知道吧。

　　計劃的執行在深夜。

　　最近她的睡眠一直不怎麼樣，治療能量能緩解身體上的疲憊, 但人類在精神上對於睡眠的需求還是很大的, 況且康娜一直不怎麼喜歡把能量用在自己身上。

　　鷹眼見她這副樣子免不了有些擔憂，這段時間他也注意到這孩子的黑眼圈越來越大, 都快變成小熊貓了。

　　自從托尼離開後不久，她開始了。

　　想到康娜說會有人來抓她, 鷹眼猜測康娜可能是太擔心這件事。

　　「你要不在這睡一會，這次的任務並不困難。少你一個也沒什麼。」鷹眼斟酌著說。

　　「不用，一會就好。」

　　只見康娜嘿嘿一笑, 抬手搓了搓自己的臉蛋。低下頭，把面罩扣上。

　　再抬頭時, 巴頓只能看到那雙藍色眸子中慢慢暈染上了冷意，最終變成毫無起伏的樣子。

　　她從背上拆下自己一直背著的槍支, 拆下來仔細做了一遍檢查。動作的專業程度絲毫不比他這個特工差。

　　巴頓語氣中帶上了幾分調侃：「不錯啊。」

　　「從小就學這個。」

　　康娜站起身，外骨骼發出輕微的響聲，黑色披風落到腳踝, 隨著她的腳步微微擺動，精致的眉眼間噙著一抹殺意。

　　她的聲音已經變成冷漠的機械女聲，就好像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鷹眼眼中閃過一絲心疼，平時裡的康娜就是個單純的少年人，會一怒之下吃光托尼的甜甜圈，會偷偷跑出去玩，會熬夜打電動，有時候還有點傻。

　　但穿上裝備的她，表現出來的素養，就是一個是十足十合格的戰士。

　　這樣的成熟，反而讓人覺得心疼。

　　漫長的特工生涯讓巴頓明白，要有如此的素養，要吃多少苦頭才能鍛煉出來。她還是個孩子。

　　潛水艇安靜地潛伏在翻滾的洋流下，穿行在寂靜無聲的黑暗裡，層層疊疊的水流遮擋了光線。

　　一只梭形的小巧潛艇，從這個海下龐然大物的下方發射而出，濺起清淺的白色泡沫，靈活得仿佛一條游魚，穿過黑暗。

　　來到那艘漂浮在航道上的貨輪邊緣，史蒂夫輕輕拍了拍手，手套發出一陣輕微的聲響，他把盾牌背在身後，手按在巨大貨輪的金屬船身上，手套中傳來一股吸力，他輕松完成一次引體向上。

　　發現手套的吸力很牢靠，他無聲朝著後面幾人點了點頭，率先朝著船上攀爬。

　　康娜落在最後，不動聲色地把手指在耳機上一劃。她的耳機中瞬間多出了一個頻道。

　　「准備得怎麼樣了。」

　　「我已經就位。」康娜面罩下的嘴角微勾。

　　她沒有選擇去攀爬船艙，一甩鉤爪，輕盈得好像一只幽靈，無聲又快速地落在船板上。

　　這個技能是康娜特有的，目前在這個世界除了蜘蛛俠，還沒發現有誰可以做到她這樣即便穿戴著特制外骨骼，依舊能做到用鉤爪輕盈且落地無聲。

　　對此康娜表示，拜托，轉頭沒的這屬於祖傳秘技了。

　　他們選擇潛入的位置處於船尾。耳機中傳來屬於史蒂夫的聲音：「按計劃行動。」

　　康娜在行動安排中屬於游走位置，史蒂夫並沒有和她合作過，而且因為對她的印像還停留著在她是個小孩上，導致他們隔壁沒考慮康娜可以發揮多少戰鬥力。

　　史蒂夫他們朝著船艙下方去了，而鷹眼則單獨朝著船長室的位置移動過去。

　　鷹眼躲在貨櫃後面小心觀察著屬於船長室的方向：「目前能觀察到最高點的守衛有兩人。瞭望塔有三人。船長室人數未知。」

　　「我的建議是我去搞定最高點那兩個，你負責聚集瞭望塔三人。」康娜穿過船艙外的走道，聽到前面轉角的腳步聲，腳步連踩欄杆，整個人都貼上的天花板。看著下面兩個巡邏的隊員的走過。

　　耳機內傳來鷹眼的質疑聲「你可以嗎？」

　　「沒問題的。」康娜不在意地歪著頭，即便沒有賽文斯給出的地圖，在黑夜裡那也是她的主場。

　　她有無聲落地，仿佛一只有著肉墊的豹子。外骨骼絲毫沒有影響她的動作靈活程度，就好像這就是她身體的一部分。黑夜化作披風掩蓋住她的身形，快速翻過最高點隔壁的金屬欄杆，手一把捏住離自己最近守衛的脖子，捂住他的嘴巴。

　　膝蓋頂在對方脊椎，一個輕微用力的啪嗒聲響起，對方瞬間昏厥過去。

　　康娜順勢一個前滾翻，在另一名守衛喊出是誰之前。整個人縮起來，宛如一根被壓到極限的彈簧。

　　左手手肘向外，另一只手支撐，雙腳發力！

　　身體上衝的力道通過肘部緊密接觸對方的下巴，屬於外骨骼的金屬硬面撞擊骨骼的聲音短暫在雙方耳畔炸響。

　　那一聲質問就被生生堵在喉嚨裡，只余下嘴巴被強行合攏，發出一聲不倫不類的氣聲。

　　與此同時，另一邊一支箭穿過遙遠的距離，落在三個特工腳邊，整個箭矢插在一個刁鑽的角度，還沒等三人看清楚，整支箭矢突兀地炸開，無數細小帶著強力麻醉地針就爆開了。三個特工應聲倒地。

　　兩人幾乎是同時解決掉各自的對手，康娜在頻道裡輕笑一聲：「不錯嘛。」

　　兩人一路順利地來到的船長室，康娜和巴頓背靠著背，巴頓一腳踹開了門。康娜跟在他後面小心戒備著突發情況。

　　巴頓環視一周，驚訝地發現這裡居然沒有人。他皺著眉打開耳機：「隊長你們那邊情況怎麼樣？我這邊有點不對勁，船長室裡沒有人。」

　　「我們已經發現人質，看守人員只有兩人。這裡的人數不太對得上，你們小心一點。」史蒂夫小心躲在窗外，手裡拿著康娜給的特制監視器貼在窗戶上，通過腕表觀察著裡面的情況。

　　這艘貨輪的狀況出乎他意料，他以為這艘船上的看守，起碼會走五十人以上，但一路走來，算上也不超過二十人。

　　就在所有人都溝通之時，一聲巨響，整個船身都在微微顫抖，接著黑暗突兀吞噬了整條船只。巴頓反應迅速地打開身上的備用照明設施。他轉頭去看康娜：「照明系統失效了。」

　　康娜站在窗邊朝外張望，嚴肅地說：「整個船只的電力系統都停運了。」

　　耳機中屬於史蒂夫那邊的頻道傳來打鬥聲，突如其來的黑暗無論是因為什麼，都是一個極好的機會，早在剛才隊長就仔細記憶了房間內的人員分布，在預計的人數比計劃中要少，並且黑暗來臨的時機剛剛好的機會下，史蒂夫果斷出手了。

　　就在史蒂夫攻擊看守者解救人質時。

　　康娜和巴頓這邊也異變突生。

　　康娜所站的那扇窗戶突然被打碎，紛飛的碎玻璃由外往內迸濺。康娜下意識抬頭用披風去遮擋。

　　玻璃碎末順著黑色披風滑落。

　　另一邊一只警惕的鷹眼幾乎瞬間，箭矢就瞄准了窗外，銳利的眼神掃視外面尋找目標。但外面並沒有出現什麼人形目標，只有一只大手，從窗戶外伸了進來。

　　一把拽住了康娜脖子上方的披風。

　　康娜整個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力道一拉，瞬間朝著窗外栽倒出去。她的身體剛好擋住了巴頓的視線，已經搭上弓弦的箭矢無法射出。

　　只能看著康娜被拽了出去。

　　巴頓一腳踩上只剩下玻璃碎屑的窗框，往外望去，一個穿著夾克帶著紅色兜帽身形壯碩的男子和康娜同時重重砸在樓下的貨櫃上。

　　只不過康娜是仰躺著摔下去的。而那個男子是抓著她的脖子，很有技巧性地用膝蓋頂住她腰上的機械外骨骼上，直接砸壞了她的控制系統。

　　整個外骨骼光芒都變得暗淡了下來。頻道裡響起康娜的咳嗽聲。和她帶著一絲憤怒的聲音：「你還真的來了。」

　　那個男人只是冷笑一聲，從大腿外側的槍袋上拔出□□，對准她的心髒。

　　巴頓心裡一凜，扣動弓弦輕顫，他的箭矢對准了男人的後心。那個男人就像背後長了眼睛一樣，轉身一手握住那箭矢。

　　接著月色的微光，巴頓看清楚了對方的打扮。

　　棕色外套和黑色緊身衣打底裡面夾著一件紅色薄馬甲，下身是寬松的軍裝褲。腰間和大腿上掛著槍械，紅色的兜帽下露出細碎的黑發，他帶著一個紅色的半面面罩和一幅黑色貼臉目鏡。

　　就在男人轉身那一刻，康娜直接脫下外骨骼，整個人從裡面滑了出來，雙手直奔男人的脖子。

　　但那個男人就像未蔔先知一樣，一把扣住了康娜的手，後仰。

　　用後腦勺狠狠撞在康娜的頭上，康娜悶哼一聲，整個人向後軟倒。就在鷹眼衝上來打算救康娜，卻被對方一只手臂拽住，猛地被丟了出去。

　　力道之大，把鷹眼整個人都甩飛出去，砸在貨櫃上，發出一聲巨響。

　　那個男人也沒有繼續攻擊他，只是手裡出現了一把與康娜平時使用，並相似度接近百分之八十的鉤爪槍，扣動扳機。

　　帶著康娜，兩人就像兩只大鳥朝著下方夾板遠處閃去。

　　「發生了什麼？」耳機裡傳來隊長略帶焦急的聲音。他也聽到了這邊明顯不對勁的聲音。

　　「有人要擄走康娜，船頭甲板方向。」鷹眼努力從喉嚨中擠出這句話，剛剛的這一下讓他整個背部痛到麻木，差點無法呼吸。

　　史蒂夫讓其他特工帶著人質離開，手持盾牌，飛速朝著甲板的放下衝去。「怎麼回事。」

　　「初步推斷對方就是康娜那個兄長，他很熟悉康娜的攻擊方式。對方體格很強壯，並且力量超乎正常人，比你還要厲害幾分。剛剛我們在船長室中搜查，電力系統失靈後他突入打破窗戶把康娜拽出去，摔在貨櫃上。」

　　史蒂夫那張臉上帶上焦急之色，他們就是為了防止康娜遇到他的兄長才讓她跟上的，結果還是在眼皮子地下把人給看丟了。

　　鷹眼狠狠罵了一句，艱難從地上爬起來。也朝著那個男人離開的方向追去。

　　另一邊。

　　康娜正趴在巴基背上，小聲地說：「你就不能輕點嗎！！你剛剛那下巴頓一定受傷了。」

　　巴基有些委屈，但還是背著康娜一路朝著甲板後的一台直升機上跑去：「你不是讓我不要放水，用全力打嗎？」

　　「那是對我！對我！不是對他們。」因為偽裝昏迷又不敢動的康娜，只能趴在他耳邊小聲逼逼。

　　這個突然跑出來劫持她的人，正是由巴基扮演的紅頭罩，至於為什麼沒有紅色頭盔。

　　因為…她沒錢了。只能用巴基在九頭蛇做超級士兵的面罩噴了個紅漆，湊合著用吧。


第144章 鋼鐵之心

　　在漆黑的海面上眺望遠方, 隱隱能看到紐約的燈火。飄蕩在海面上的貨輪周圍的光芒似乎都被海面吞沒，深沉得仿佛無盡黑夜。海風伴隨著浪花拍打在耳邊，伴隨著胸腔中激烈跳動的心髒。

　　史蒂夫快速在甲板上奔跑著, 血液湧動的灼熱和鋪面而來的冷風, 讓他的呼吸變得急促。

　　他用盡全力朝著貨輪盡頭的停機坪上趕去。

　　直升機上，巴基把康娜放在座椅上，准備用安全帶給她綁起來。康娜靠在椅子上側過腦袋, 看到甲板上那道急速接近的藍色光芒, 推了巴基一把。

　　「別弄了, 我自己來。你去開飛機, 史蒂夫追來了。」

　　「史蒂夫？」巴基聽到這個名字下意識朝著外面張望過去，窗外黑漆漆的, 看隱約可以看見遠處的那個接近的人影。「在哪裡？」

　　「快點, 要是被追上就麻煩了。還不到你們相認的時候，你身上的問題還沒徹底解決呢。」

　　康娜捏著安全帶十分熟練地在把自己捆起來，手法的嫻熟程度，簡直就是出乎意料。

　　巴基深吸一口氣，拉上艙門，坐在駕駛座上, 在操作台上控制飛機發出指令, 拉動操縱杆。

　　螺旋槳發出嗡鳴，飛機操作台上亮起微弱的燈光，落在紅色面罩上。

　　巴基摘下有些礙事的紅色兜帽, 側過頭，看著窗外那一片漆黑。

　　陰影裡那個接近藍色的人影越發清晰了。

　　巴基護目鏡自帶的夜視功能已經被打開, 他在這躁動的螺旋槳聲音中安靜注視著對方, 用目光勾勒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他的戰衣上帶著星形圖案, 腰腹間沒有紅色白相間的顏色。

　　巴基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嗯…紅白豎條紋真的會顯腰粗。

　　拿著盾牌穿著星條戰衣的史蒂夫對他揚起笑容，金色發絲仿佛冰天雪地裡的一簇篝火。

　　照進他的記憶，讓他有點恍惚。

　　機身緩緩升高，史蒂夫被加強過的視力能在夜色中辨認出那個帶著紅色面罩的人正側頭注視著自己，平靜且悠閑，在史蒂夫看來卻充滿了一股無形的挑釁。

　　史蒂夫距離飛機僅剩十幾米不到，但此時直升機已經啟動，周圍環繞著盤旋且激烈的風。

　　史蒂夫也顧不得那麼多，一咬牙把盾牌掛在背後，直接一個前撲，掛到了直升機的支架上。

　　用盡全力地保持重心，但他的體重在機械的力量前還是顯得太輕了。他整個人都被吊起。

　　史蒂夫咬著牙，握住支架往上攀爬。

　　而機艙內的微弱光芒，也成為了這片黑暗中最顯眼的靶子，一根箭矢穿過夜色落在玻璃上，特殊箭頭上的小孔鑽探出，直升機的擋風玻璃被撞出了裂痕。

　　機艙內響起危險警報聲。

　　此時史蒂夫掛在直升機架上，遠處的鷹眼已經瞄准了這邊。

　　「把他甩下去。」康娜眯著眼睛嘴唇蠕動，努力保持著自己昏迷的人設。

　　巴基操控著機身微微晃動試圖把史蒂夫晃下去，但明顯不起作用。史蒂夫已經爬到了艙門前。

　　「你是不是傻！你這幅度能把四倍加強的超級兵晃下去？？」

　　康娜表示，我有理由懷疑你這不是在放水而是在放海。

　　「不是你叫我輕點的嗎！」巴基小聲地回應。

　　就在兩個人在頻道裡小聲逼逼的時候。

　　在飛機外掛著的史蒂夫已經卸下背後的盾牌，振金與玻璃的碰撞，強度堪比雞蛋碰石頭，玻璃應聲而碎。

　　康娜當機立斷「劫持我，威脅他們。飛機我讓我的AI來操控。」

　　史蒂夫剛剛拉開艙門，就看見機艙內那個倒三角身材比例極好的男人手持著雙槍，一把指著他，另一把頂著康娜的腦袋，康娜半趴在地面上，垂著頭黑色的發絲散落下來擋住臉，情況不明，雙手被牢牢捆住，隨意地被對方踩在腳下。

　　男人臉色和眼神都被面具和面罩遮蔽，每個動作都帶著一種散漫。他微微仰著下巴，悠閑地看著辛苦從機艙外進來的史蒂夫。

　　雙方對峙陷入僵局，史蒂夫舉著盾牌，臉色陰沉。

　　趴在地上裝死敬業做背景的康娜，小聲在頻道裡說「你用點力啊！踩得太輕了。貓咪踩奶呢？！」

　　於是史蒂夫就看見，地上的康娜似乎清醒了過來想要動，卻被男人狠狠地踩在背上，又一次被踩趴在地面上。她忍不住微微咳嗽了兩聲。而懸在她頭頂的槍口沒有絲毫挪動。

　　「你能擋住子彈，你能來得及救她嗎？」一個略帶著些戲謔的男聲響起。

　　這不是巴基的聲音，是康娜通過數據庫內的聲音做了改造，用的是平時傑森用的那款變聲器。

　　」你想怎麼樣。」史蒂夫那充滿嚴肅的語氣讓巴基略微有些恍惚，不過幸好面罩遮擋了他大部分的表情。才沒讓史蒂夫看出異常來。

　　「我來找我的好妹妹，和你們沒關系吧，這是我們的家務事。」

　　史蒂夫的大腦快速運轉著，耳機中傳來鷹眼的聲音「在拖延一下，我已經鎖定了飛機的位置，干擾它的飛行軌跡，很快就會停下。」

　　他們的隊內頻道，康娜自然也是可以聽到的。康娜果斷讓202操控飛機傾斜，這突如其來的翻轉讓史蒂夫向後掉落，巴基和康娜兩人都掛在了牆壁上。

　　巴基松手整個人都落在史蒂夫身上，把史蒂夫狠狠地撞了出機艙，而他則快速地單手握住邊緣掛在了直升機邊緣。對著史蒂夫扣動扳機，子彈如雨點傾斜在史蒂夫的盾牌上。

　　在猛烈的火力下，史蒂夫只能被迫舉著盾牌招架。

　　史蒂夫一掉出去，直升機就十分靈性的瞬間擺正，朝著遠處飛去。鷹眼馬上射出一支帶繩索的箭矢，可202可不是看不清外面情況的駕駛員。

　　這次飛機就好像活過來一樣，輕松調整機身閃過了這支箭矢。

　　看著遠去的飛機，鷹眼落到史蒂夫身邊「怎麼辦？」

　　「他確實是康娜那個哥哥，看起來他沒有殺掉康娜的打算。」史蒂夫微微喘息著動了動手肘，剛剛掉落的時候他試圖去抓機艙壁，可惜的是，那根帶子沒能支持住他的體重。

　　「我們或許可以通過這個找到她。」巴頓突然聽見一個提示聲，低頭看向手腕上的通訊器，上面顯示著一個移動的紅點，那是康娜的定位裝置。

　　失去了艙門和一塊玻璃的直升機變得異常嘈雜，直升機有驚無險地穿過了海域上方，來到了位於紐約外的一個林子中降落。

　　康娜活動了一下背部，側頭看向巴基「你還好嗎？」

　　她很清楚史蒂夫對於巴基來說就是另一道開啟記憶大門的鑰匙，自從上次在歷史博物館後，巴基就有告訴她，他一直有夢到朦朦朧朧的東西。

　　「沒事，只之前我似乎有跟著在那人身後戰鬥過。」巴基皺著眉，有些糾結。

　　作為曾經也同樣經歷過記憶錯亂和洗腦的康娜十分過來人的拍了拍巴基的肩膀「多幾次就習慣了，失憶這種事情多接觸熟人就行。」

　　說著兩人快速進入面前的這棟廢棄的軍事基地，在這座基地的下面就是佐拉博士的主腦總部。

　　在史蒂夫他們的監控地圖上，那個紅色小點圍繞著某個地方轉了一圈，最終停頓在了那裡。

　　巴頓操作系統鎖定了地點。

　　紐約市郊某座在二戰時期就廢除了的軍事基地。

　　…

　　史蒂夫和巴頓小心進入基地內，在大廳內找到了腳印和痕跡，和一個丟在地上被踩碎的定位器。

　　史蒂夫撿起碎裂的定位器和系統中顯示的一對比「這就是那個定位器。」

　　在確認位置後，這裡的周圍已經被衛星鎖定了。定位器靜止不動是在他們到達之後，也就是說是在基地裡被發現的。

　　而目前還沒發現有人從這附近離開，也就是說那個男人和康娜還在這裡。

　　鷹眼掃視周圍，發現地上有兩條細長的劃痕，並不明顯，被雜亂的腳印掩蓋。

　　但還是被他注意到了。

　　蹲下身仔細辨別，他的視線沿著這兩條壓痕，一路延伸到某個牆壁後，消失不見了。

　　巴頓微微眯起眼睛「這裡好像有地下密室。」

　　另一邊。

　　急促的腳步聲和滑輪滾動聲，回蕩在走廊內。巴基推著手推車，帶著捆在車上的康娜一路朝前，在基地裡轉悠朝著某一間房間跑去，他的路線很迂回。

　　在走動過程中，他們繞了整個基地一圈，康娜趁機放置許多干擾器，但沒有打開。

　　這些干擾器能阻斷佐拉博士的腦電波數據逃逸。

　　202則一臉無語地看著這兩人，總覺得這兩人精神狀態都多少有點不正常，巴基想背著康娜走，但康娜覺得這太不符合常理了。她應該躺在地上，被巴基拖著走。

　　這樣比較符合她被俘虜的人設。

　　但這樣移動速度又太慢了。於是，巴基看向了放在某個牆角的手推車。

　　最後，康娜被綁在手推車上，巴基推著康娜一路朝著九頭蛇某個□□地點跑去。

　　202？難道洗腦對智商的影響已經到了這樣一步了嗎？別以為它看不見，你們兩個都玩的很開心的樣子。


第145章 鋼鐵之心

　　隊長和鷹眼沿著那兩道模糊不清的軌跡一路來到一道看起來不起眼的牆面上, 隊長左右張望著，鷹眼則是趴在牆面上把耳朵貼在牆面上閉上眼睛，手指在牆壁上輕輕摸索而過。

　　輕微的機械嗡鳴透過其他感官的沉澱傳入耳中, 這裡是一座廢棄已久的軍事基地，因為無法翻修的緣故, 這裡的隔音效果自然不如許多嚴密的基地。

　　鷹眼在仔細感受下，果然感受到異常。

　　他轉過頭眉頭緊鎖, 手中捏著弓箭的姿勢變得更為防備「這裡是個基地，實際上還在運行。時間不短了。」

　　這並不符合康娜和她大哥的說法, 康娜告訴他們，那個來抓她的哥哥是在全世界抓這些羅賓，這代表他並不會長久居住在這裡, 而康娜是逃出來的，自然不會選擇蝙蝠俠原先就在附近的城市定居。

　　像這座年代久遠的基地想要重新運行起來的困難程度還是很高的，僅僅是因為長時間停止工作導致的僵化問題就很麻煩, 這個軍事基地的等級並不高, 按道理來說不應該有科技含量那麼高的地下基地。

　　由此可以得出結論, 這裡並不是那個紅色面罩男人的地方，這可能只是他偶然發現的地方。

　　史蒂夫也聽懂了巴頓的言外之意。他們變得更加小心。兩個人檢查了一會後很快就發現了怎麼打開這裡的方式，這裡原本應該已經廢棄很久，地上和牆面上落滿了灰塵, 而那位男人很明顯來得很匆忙。

　　並沒有掩飾他在這裡行動後的痕跡。

　　那道看不見縫隙的牆面突然升高，露出一條下行的梯子。史蒂夫和巴頓對視一眼, 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凝重。這種配置，在他們最近清掃的九頭蛇基地裡很常見。

　　這裡極有可能是一處九頭蛇的基地。

　　難道那個男人是九頭蛇的人？

　　史蒂夫帶頭順著階梯一路向下, 光線逐漸昏暗。穿過略帶濕氣的地下通道, 他們來到一個昏暗但寬敞的空間內。牆壁上屬於九頭蛇的鮮明標志讓史蒂夫和巴頓的情緒皆是一沉。

　　果然, 這裡是九頭蛇的基地。史蒂夫率先選擇了通知局長和其他通過審查的特別小組特工。

　　但很快他就發現，這裡的信號都被阻斷了。

　　巴頓也適時地開口了「進來後大門就關閉了，我們暫時可能出不去了。」

　　「這裡的信號也被屏蔽了。」史蒂夫四周打量著這裡的情況，這裡有四條通道。通往基地深處，一路延伸入黑暗中。「我們先找到康娜。」

　　他們盡量放輕步伐，但動作迅速地朝著通道盡頭而去。

　　……

　　完成擺放信號干擾器的動作後，康娜微微翹起嘴角。通過她這種在基地內的游蕩，202已經確認了。佐拉的大腦被存放的位置。

　　這次計劃最大的核心點就是，她可以合理在不引起佐拉懷疑的情況下，在這座基地裡亂晃。放置干擾器徹底把這座基地短暫變成孤島。

　　對於佐拉這種靈魂和機械共存的方式，202和康娜都做過推測，最後202得出的結論是對方應該是保留了大腦。所謂的意識上傳只是利用了大腦作為中轉器，毀掉大腦能一定程度讓這個意識出現各方面的缺失。

　　這種缺陷會導致靈魂降級。

　　一旦出現這種情況，佐拉就不可能再發現她了。

　　202擔心佐拉博士和J的主要原因就是他們從某種意義上算是最接近靈魂層面的存在，202任何的操作都很容易被他們發現，雖然大幾率會被認錯為AI，但這對於康娜來說也是一種限制。

　　而康娜目前還不能動用洗腦芯片，九頭蛇實際上還不在她的控制之下，完成這項行動的所需時間太久了，只要弄掉佐拉博士，康娜就可以通過對後台九頭蛇部分指令的控制加快這個進程，並且或者一些九頭蛇搞事的計劃。

　　她在托尼回來之前搞定這些事情，因為她發現，在托尼在的時候還是不能讓她的哥哥們出現比較好，蝙蝠俠在這個世界並不存在，但如果巴基作為蝙蝠俠的前羅賓被抓住，那……

　　這樣一來豈不是證明蝙蝠俠是個活了一百多年的真正蝙蝠精。

　　「巴基，跟著地圖走。」康娜把這個基地掃描出來的布局圖丟給了巴基。並暗中吩咐202「我快接近佐拉大腦時，就直接開啟干擾器，和他搶奪控制權。」

　　這樣一來佐拉博士能發現202的存在，但不能把消息傳遞出去。

　　至於另一邊的隊長和鷹眼，讓他們先去揍那批藏在這裡的九頭蛇特工吧。沒有佐拉的幫助，他們想要困住復聯兩位成員可沒那麼容易。

　　……

　　巴基在路過一個密閉的房間時，突然手中的推車一拐，直直朝著門上撞去。202操控著那道門的門鎖瞬間解開。

　　他就那樣推著小推車如入無人之境。一路上通道的大門都應聲敞開，康娜則是在推車上快速解開手上的繩索，從腰帶中掏出了一推小型蝙蝠標。他們一路衝到了最盡頭的大廳內。

　　康娜早在202的幫助下看清楚了這裡的場景，這裡的守衛並不少，一共有將近二十人。202能在佐拉博士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讓他們一路衝進存放機器的存放室內。

　　小推車有些生鏽的輪子摩擦著地面，發出尖銳的摩擦聲，康娜在進入這裡的瞬間，扣在手中的蝙蝠鏢瞬間脫手。蝙蝠鏢精准地卡在了，機械的夾縫間。

　　電流在整個機房內閃爍，劈裡啪啦的響聲伴隨著淡淡的煙霧騰起。

　　「你是誰？」陳舊的廣播聲響徹整個空間，一個略帶著某些不緊不慢頻率的聲音帶著吱吱的電流聲、

　　康娜低聲笑了笑，她側過頭對著一個監控攝像輕聲說「讓你死的人。」

　　202的聲音在康娜腦海裡響起「宿主！這裡有好多個腦子，他殺了好多人，用他們的腦子構成了終端服務器。」

　　康娜快走幾步，一把扯開其中一個已經毀壞的機械外殼。裡面露出一個小小的玻璃缸。綠色半透明的液體中浸泡著一個大腦，裡面的光芒已經熄滅了。只剩下那白色的腦子沉在水底看不出絲毫的生機。

　　她的眼神微暗，殺意湧動。這是一個屬於人類的腦子。

　　「他們還活著嗎？或者還有救嗎？」康娜在腦海中沉靜地問。在康娜這裡只要對方意識還存在，就可以通過她的血肉能力再生出一個新的軀殼。

　　「不能，而且因為這裡太混雜了，我不能辨認出哪一個是屬於佐拉博士的腦子。或者說，這裡都是他的腦子。情況比我們想像這種要嚴重。」202全力啟動了自己的能力，和佐拉爭奪著基地的控制權。

　　「那就全部毀掉。」康娜跳上一個機器，遠遠眺望過去。

　　這裡有數不清的機器在運轉。她轉頭看向巴基「毀掉這裡所有腦子，他們已經都成為了佐拉的一部分。」

　　兩人就像兩只衝入羊群的黑狼，巴基動作迅速地用機械臂一下擊穿了這些機械的外殼。連同裡面裝著大腦的玻璃容器也一並碎裂。

　　康娜從手裡掏出兩把閃爍著電光的振金蝙蝠短刀，機械外殼在這種材質的金屬下，就仿佛紙糊的一樣。這些真金是她花了大價錢從黑市裡收來的。

　　這也是她一直以來窮得出奇的最大原因。

　　「你怎麼知道我？」佐拉的聲音中似乎沒多少恐懼，又或者成為機械生命體讓他的恐懼情緒得到了很大的削弱。

　　康娜沒興趣和他說點什麼，速戰速決才是最重要的。

　　「你沒辦法殺死我的，我在得了絕症後以另外一種方式獲得了永生。」佐拉面對兩個勢如破竹的士兵，只是自顧自地說著話。

　　「是的，我在幫你達成你的永生，從人類降級到一個人工智障。」康娜低低嘲諷了一句。

　　「我知道你，美杜莎，出生於TK287號基地的改基因人造人計劃，你的存在真讓我感到好奇，比如這個在和我爭奪權限的AI。它看起來和托尼斯塔克的AI有些類似，是它讓你有了想來殺死我的勇氣嗎？」

　　康娜抬頭看著仿佛怎麼毀都毀不完的機器，她藍色的眸子來仿佛帶著徹骨的寒意，這些機器內，每個都有著一個屬於人類最具智慧的地方，它們就像牢籠，她仿佛看到飄蕩在這片空間內，虛無的靈魂。

　　康娜半蹲下身子開始從身上翻找。一些亂七八糟的藥劑和小玩意被她從口袋中翻找了出來，她左右看了看這裡的機械，專心地觀察著裡面的部件。

　　就在這時，因為和202爭奪控制權的佐拉，打開了那幾道用來阻攔守衛的大門，那些侍衛手持槍械蜂擁而至。

　　他們衝入這片機械墓園，看到了蹲在地上的康娜。對著她毫不猶豫舉起了槍械。

　　在他們扣動扳機前，一塊鋼板從側面旋轉著飛出，把幾個率先舉起槍的人砸倒在地。遠處的巴基從背上卸下了槍械。邁著穩健充滿威脅力的步伐朝著這邊走來。

　　「你繼續。」他沒有去詢問康娜在做什麼，只是堅定地擋在康娜面前。

　　他的記憶還沒完全恢復，但他對於這個治療他的人有著基本信任。他不想再成為別人的兵器。他想過上一些更平靜的生活。

　　只是他的那些已經回復的記憶，和漸漸蘇醒的心。都化成無法掩埋的愧疚深埋入他的骨骼，靈魂。

　　掙脫不了，也無法釋懷。

　　或許因為康娜和他的認識是源自於九頭蛇，很多事情康娜並沒有對他隱瞞。

　　巴基就仿佛一個旁觀者，看著她仿佛一個時刻站在鋼絲上的表演者。他清楚地記得，那天晚上她為了博取賽文斯的信任，和自己對打後在賽文斯的控制下毫不猶豫用刀刺入自己的心髒。

　　她像個瘋子。

　　他不明白，她為了什麼能做到這一步。為了九頭蛇的權利嗎？但她卻會偷偷往家裡救人，會冒著不必要的風險給予那些被九頭蛇抓走的人幫助。

　　那天他們坐在樓頂，等待著日出，吃著兩人找了好久才找到的四點鐘開門的早餐店。

　　他問她，為什麼。

　　當時她歪著頭說「守護我愛的和那些愛我的人，為他們掃清一切障礙。」

　　而後，她看著包在漢堡裡的雞蛋，把雞蛋夾起放在天邊模擬太陽。然後一口吃掉這個太陽。

　　露出一個滿足的笑。

　　「讓人們不要痛失所愛，這是作為一個義警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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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于    時間: 2023-10-21 15:07

第146章 鋼鐵之心

　　康娜把身上所有的繩索都拆卸下來, 把身上原本的外骨骼備用動力源綁在繩索的最中間。拆開動力源內的防引爆措施，把從這裡機械中的一些簡易部件對東西進行改裝。

　　她身上一共有三個這樣的備用動力源足夠把這裡炸塌了。

　　轉頭看了一眼，完全不是巴基對手的九頭蛇特工。

　　康娜把視線落到那仿佛一望無際的機械墓園裡。「202統計這裡有多少台機械。」

　　[這裡一共有一千二百五十六台, 經過剛剛的毀壞還剩余七百七十四台。]一張遍布著紅點的地圖出現在康娜眼前。

　　康娜深呼吸一口氣，跳上其中一台機器的頂端, 手腕抖動。

　　這個簡易的炸彈，脫手飛出貼在了最內裡的一台機械上。緊接著康娜又奔赴下一個地點。呈三角狀把三個動力源分別放於不同的地方。

　　康娜在頻道內低聲和巴基說「准備轉移, 我要炸掉這裡。」

　　「好，我配合你。」巴基低聲回應。

　　康娜完成布置炸彈的動作後, 巴基一腳踹在隔壁的小推車上，把兩個撲過來的九頭蛇特工絆倒。

　　他抬起手，把那只機械臂高高舉起, 一個鉤爪一把勾住他的手臂，他微微一晃手腕把那條繩子纏在手腕上。用力一拉。

　　康娜順著巴基的力道，身體在半空中蜷縮, 在鉤爪槍和巴基的拉力下身姿輕盈地越過半個大廳的距離。幾個九頭蛇的特工端起槍便朝著半空中的康娜射擊。

　　她的身子在半空中做出一個翻轉的動作, 舒展身子, 仿佛是穿梭在黑暗裡的精靈，抓住一條掛在天花上的燈管。腰身一扭就落地在巴基身後不遠，兩個人同時朝著大廳外跑去。

　　在跑到門的前一刻，康娜回過頭。被面具遮蓋了下半張臉看不清神色, 只是她的眉眼都輕輕彎起，仿佛是在笑, 但又有種讓人心悸的瘋狂。

　　她抬起手輕輕打了一個響指。

　　「boo」僵硬的機械女聲僵硬地播放出擬聲詞，充斥著詭異的違和感。

　　下一秒, 熾烈的火光噴發, 火焰仿佛一位從地獄爬出來的君王。他半彎著身子, 背頂著天花，發出怒吼。仿佛要衝破這片狹小的空間，被阻擋的火焰不受控制地席卷著周圍的事物。

　　爆炸造成的巨浪拍打著在這裡年代久遠的機器。它們承受不住轟然破碎，碎片散落。金屬和膠質燃燒凝聚出滾滾黑煙。

　　火焰與黑色交織的場景，康娜隔著兩層防護門回望了一眼，黑煙中舞動的火舌，像是一道道人影。

　　就好像這一千二百五十六個靈魂，化作真實游蕩在這座徹底被摧毀的機械墓園裡。

　　第一聲爆炸響起後，就是第二聲，第三聲。

　　康娜和巴基距離這裡的爆炸太近了，衝擊波撞擊在隔離門上，兩道玻璃門接連碎裂。跟在後面的巴基反應迅速的，把康娜按倒。

　　兩人翻滾著衝入了側面的房間躲避那因為爆炸，氣壓失衡而瘋狂倒灌的火焰和空氣從門外呼嘯而過。

　　耳邊響起屬於佐拉博士的聲音，他失去了那種莫名的從容，他的聲音變得時斷時續「你做了什麼？你到底做了什麼！為什麼我不能離開！」

　　康娜仰頭對著房間內的某個攝像頭比了個中指;quot;變成人工智障吧，傻逼。;quot;

　　「202，情況怎麼樣？」

　　[宿主，清理進度已經達到百分之八十了，剩下的交給我就好，但是需要五分鐘時間。]202一邊在數據庫裡努力玩著簡化出來的貪吃蛇游戲，把那些屬於佐拉的靈魂碎片都吞噬掉，一邊和康娜彙報著當前進度。

　　康娜微微翹起嘴角，成功了。

　　或許是佐拉博士感受到這股危機，他的注意力落在一只跟著康娜的那個人身上，鉤爪抓破了巴基手臂上的衣服，露出一小節明顯不屬於人類的金屬手臂。

　　「巴恩斯中士，我們好久不見。」佐拉的聲音斷斷續續，但似乎蘊藏著什麼奇怪的韻味。

　　被喊到這個名字的巴基，猛然抬起頭。整個人都陷入某種憤怒的情緒，抓起房間桌面上的擺件，砸向攝像頭。攝像頭的鏡頭被砸得破碎。

　　但在這間房間的電視上卻浮現出一個綠色用直線勾勒出的線條。變成一個帶著眼鏡頭頂地中海的人影。

　　「渴望」一個詞語突然從周圍的所有設備中放出，在房間裡造成了回旋的效果。

　　「生鏽…十七。」

　　隨著一個個詞組的念出，巴基的整個人開始止不住地顫抖，康娜瞳孔收縮，這是開啟超級士兵的詞組密匙。

　　康娜之所以一直不把巴基回歸正常生活，迷惑九頭蛇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因為這個密匙。康娜的腦控芯片和這條密匙是衝突的，而康娜只是知道這條密匙，卻不清楚這條密匙的具體內容。密匙一共有十一個詞組，而康娜只知道其中的七個。

　　如果有人念動密匙，那麼巴基就會變得痛苦。同時開啟密匙和腦控芯片，指令衝突巴基極有可能會變成瘋子。

　　康娜反應極快，手一個翻轉就多出了好幾枚蝙蝠鏢，腕臂旋轉，它們精准地落在房間內的播放設備上，所有的聲音都戛然而止。

　　巴基捂住自己的胸口努力平復著腦內湧現的各種情緒。

　　但很快，隔壁的房間內，外面的走廊裡，甚至整個基地都回蕩起佐拉的聲音。

　　[宿主！我搶奪不到廣播權限，還是不夠時間。]202焦急的回答。

　　康娜咬牙，心中明悟，這是佐拉最後的掙扎。看來他對自己的處境有清晰的認知了，不再像之前一樣蜜汁自信，但這也導致，這個失去永生機會的家伙，想弄死自己。

　　整個房間裡回蕩著巴基的慘叫聲。

　　康娜從口袋中拿出一個手銬把巴基拷住，抬手捂住了巴基的耳朵，手中源源不斷的能量湧入，溫柔地湧入對方的大腦試圖安撫他的情緒。「冷靜，你要戰勝它。你很安全，你可以做到。」

　　她關掉了變聲器，用聲音配合治療能量試圖制造一個催眠效果，讓巴基可以短暫脫離這個狀態。就算讓他睡過去也是可以的。

　　眼看巴基的動作平靜下來。

　　成功了？

　　康娜抬手摘掉他的眼罩，看到一雙空洞的眼睛。

　　而此時，佐拉博士已經念到最後一個詞了。「士兵…」

　　康娜從口袋裡掏出一支強力麻醉劑就朝對方脖子刺去。

　　可惜，在她動手的瞬間，手腕就被抓住。

　　巴基一腳把她踹開，麻醉劑脫手滾落在地面，巴基站在那裡仿佛一個僵直的機器人。

　　房間內，仿佛惡魔的低語回蕩在走廊裡。「殺了她。」

　　「fxxk，大意了就應該早點一支麻醉劑把他放倒。」面對朝著自己走來的巴基，康娜果斷選擇轉身往外跑。

　　她的准備還是出了紕漏，剛剛抱著想靠治療能量徹底解除密匙對巴基的控制，但現在的結果來看無疑是失敗的。

　　洗腦芯片要篡改密匙的指令需要時間，還需要202的幫助，康娜打不過巴基，她現在身上的東西都快用完了，連外骨骼也為了配合演戲在船上丟了。

　　上次能和巴基五五開，還是因為有外骨骼輔助。

　　「202，你還要多久？」康娜朝前側翻躲過巴基從背後丟來的椅子。

　　[馬上就好！]202的數據組成的大蛇變成血盆大口一下吞掉了剩余的所有數據，因為時間問題，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都被202給收納起來了。搞得它有點想吐。它十分人性化地打了個嗝。

　　[我，我完成了，但…我現在有點卡…卡機。我馬上去開芯片。]

　　康娜松了口氣，還沒等她稍微緩緩。就感覺後脖子一緊，干，他又拽自己披風。

　　康娜被這個力道給拽得整個人撲倒，巴基從後面拽著披風把她往後拖，康娜抬手快速把脖子上的披風解開。

　　試圖爬起來接著跑，但她的速度實際上和注射過超級血清的巴基的沒法比的。幾乎是一下，巴基就抓著了她的腳腕把她丟了出去。

　　背部撞擊在牆面上，康娜只覺得脊背傳來哢嚓聲，好家伙，這就是鷹眼同款待遇嗎？

　　自己好像錯怪他了，他當時確實對鷹眼留手了。

　　她努力挪動了一下身子，發現動不了。腦海裡飄起的五百點，告訴康娜，她現在也是可以和蝙蝠俠比擬的ICU至尊會員了。

　　巴基看著康娜一步步走近，掐住她的脖子。把她一點點舉起，那只金屬手臂舉起對著康娜。雙眼仿佛已經沒有了絲毫的掙扎和神采，只是一尊提線木偶。

　　康娜注視著他，臉上沒有什麼痛苦的神色。她有些艱難的抬手，在讓202調動洗腦芯片，給巴基的大腦造成輕微的刺激，巴基停住了。

　　那雙猶如蔚藍天空的眼眸蘊藏著無盡的光，就仿佛要把巴基的雙眼一並點亮一樣直視著他。她從喉嚨的縫隙裡慢慢擠出一句話「巴基，想起來。」

　　一抹光亮緩緩升起。閃爍的回憶開始蔓延。

　　就在這時一個盾牌從側面飛來，砸在巴基手臂上，他手被這一砸頓時一松，失去支撐的康娜瞬間整個人軟倒。

　　已經勉強脫離控制的巴基下意識用正常的那只手扶住她的肩膀，把她的手搭在自己身上，去支撐住她的身體。

　　轉角處史蒂夫和巴基正往這邊趕來。

　　「紅頭罩放開她！」史蒂夫遠遠就看到，那個男人正半抱著康娜。憤怒的質問聲脫口而出。

　　這聲喊聲讓巴基回過神來，一句話脫口而出「誰他媽是紅頭罩。」

　　靠在巴基肩膀上的康娜「謝謝，但紅頭罩是我哥。你快走，我來解釋就好。」

　　巴基有些茫然地把康娜放下，轉身准備往外跑。康娜眼尖地看著他，還順手拿走了史蒂夫的盾牌。

　　「你！盾牌！放下。」康娜撿起地上的石子丟向了剛跑兩步的巴基。

　　巴基回頭看了一眼快跑到這裡的隊長，把盾牌丟給了康娜，轉身飛速跑走。

　　史蒂夫還想去追，康娜拽住扶著她的鷹眼，裝出虛弱臉色蒼白地說「讓他走吧，這些傷不是他弄的。」

　　好吧其實也不用裝，她現在確實挺虛的。


第147章 鋼鐵之心

　　巴頓小心的把站不起的康娜固定在病床上, 剛剛他摸過她的背。應該是斷了幾根肋骨，脊柱傷了。搞不好會站不起來。

　　康娜額頭有細密的汗珠浮現，這是生理反應, 並不是疼的。

　　「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史蒂夫看著這個把自己搞得慘兮兮的小孩。「你那個哥哥怎麼回事？」

　　「他只是來找我想聊聊，沒真打算對我怎麼樣。還是他帶著我跑出來的。」康娜小聲為傑森的名聲辯解著，好吧，傑森對她還是不錯的。之前炸了他一個安全屋，還願意收留自己。

　　「他打你的力道可不像是只想聊聊而已, 他還用槍指著你。」史蒂夫對於康娜這種毫無說服力的話語一個字都沒信。

　　「沒有啦, 其實我們羅賓之間就是這樣相處的。沒事就會打一架增進感情, 紅頭罩也會拿著槍對著父親, 不止我們。我之前也炸過他的家。」說著說著動起手, 是常有的事情。

　　巴頓實在無法理解, 這是怎樣的家庭, 才能養出如此武德充沛的孩子。

　　史蒂夫則斟酌了一下詢問道「那…你們吵架會怎麼樣。也是這樣嗎？」

　　康娜想了想「一般情況下，大家都會比較堅持己見，如果很嚴重的話，就打。把對方打趴下, 到站不起來為止。」

　　破案了, 把孩子養得都如此武德充沛的果然是那個蝙蝠俠的問題。也難怪康娜這孩子的格鬥水平如此之高，這都是和家裡人打架打出來的。

　　考慮到傑森是整個家裡除了達米安最不愛回家的人, 能走窗絕不走正門。於是補充到「實際上，他只是因為我離家出走才來找我。他不希望我回到父親身邊, 把我帶到這裡, 問我有沒有興趣跟他走。我沒答應。」

　　「然後呢, 那你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史蒂夫雙手環抱, 一臉嚴肅。

　　聽康娜的意思是, 紅頭罩帶走她之後只是把她帶到了這裡和她說了一會。他對後面的事情隱隱有了猜測。

　　聽到史蒂夫的詢問，康娜勾起嘴角，已經摘下面罩的臉上帶著一抹得意。一臉我超棒的樣子。「我和我哥發現了九頭蛇在這裡藏了個和J一樣的AI，我把它的終端服務器給炸了。」

　　她這副樣子氣得隔壁的鷹眼給了她一個腦瓜崩，但手下力道碰到女孩額頭時只是仿佛輕點。

　　「你瘋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傷了哪裡，脊柱！搞不好你會站不起來。這種事情你應該交給我們去做，這個世界還沒到糟糕到你們這些孩子參與的時候。」

　　康娜看著怒氣衝衝的巴頓和隔壁眼神充滿不贊同的史蒂夫，扭過頭一臉不服氣的樣子。

　　對啊，後來這個世界真的糟糕到了連孩子都要參戰的地步，想想那個來自未來才剛成年不久的蜘蛛俠。這不就是最好的證據，世界已經很糟糕了。

　　「你還不服氣上了。」看著床上女孩死倔的樣子，鷹眼仿佛一個看不聽話孩子的老父親。打又下不去手，這還傷著呢。

　　史蒂夫也用不贊同的眼神盯著康娜，康娜只能閉上眼睛裝死。

　　……

　　安靜的房間內，藍色的光芒流轉，康娜躺在一個類似於休眠倉的東西裡面。她有些好奇的打量著這個機器。「202，這東西感覺和我的作用差不多？為什麼他們自己不用再生搖籃呢？」

　　[這玩意是九頭蛇那邊幫你申請過來的，而且再生搖籃和你比還是差遠了。它的作用是通過立體打印技術，還需要進行建模。而你的能力是直接從基因層面抽取的信息，某種程度來說，你弄出來的基本等於原裝貨。]202一邊幫康娜修改著一些參數一邊說。

　　「九頭蛇那邊的數據整理得如何了？」

　　[我正要和你說這個事情，最近九頭蛇在紐約地下發現了一群蜥蜴人。他們往紐約內部調集人手，就是為了地下那些家伙。嗯，蜥蜴人就是當時你和那只蜘蛛在集會上看到的那種。]

　　「他們想要研究這種蜥蜴人?」

　　[不是的，我查閱了九頭蛇的內部資料，這些蜥蜴人在九頭蛇內部擁有檔案。也就是說，這一項實驗他們早就研究過了，而且很有可能是已經被廢棄的項目]

　　九頭蛇被廢棄的項目不計其數，實在沒有必要耗費那麼多人手在地下搞小動作，即便這些家伙在紐約地下很危險，但很明顯這和九頭蛇無關。否則這些蜥蜴人也不會在地下生活那麼久。

　　這其中一定是牽扯到什麼了，康娜閉著眼睛感受著淡淡的光從眼皮上掃過。

　　「繼續盯著他們。」

　　[還有，康娜。賽文斯那邊你打算怎麼辦。]202它終於還是問出了一直以來最擔心的問題。雖然202吞噬了佐拉博士的意識，並暫時假裝成佐拉取代了它，修改了一系列的視頻，除去了康娜的嫌疑。

　　但這次計劃毋庸置疑是失敗的，說不定那個賽文斯會把這一切算到宿主身上。只是不知道宿主會面對什麼懲罰？

　　「不會有什麼大事，最起碼還願意給我申請再生搖籃，說明他不會要了我的命。」康娜平靜的在心裡回答。

　　「況且復仇者內部的情況也是我告訴他的，無論最終針對復聯的計劃有沒有成功。這對於九頭蛇來說都是功勞，托尼快回來了，為了他帶回來的外星資訊，賽文斯不會在這個時候選擇和我翻臉。」

　　[這樣嗎？]202聽到康娜的說法，還是放心了一點。

　　治療室外。

　　史蒂夫雙手插兜看著裡面躺在治療倉內的康娜，眉頭一直緊鎖著。

　　當時他轉過轉角，就看到那個被康娜稱呼為紅頭罩的人，正掐著康娜的脖子。

　　被他的盾牌打中後，那個人就扶著康娜。

　　當時，那人曾經回頭看了他一眼。

　　那雙眼睛，給他隱隱的熟悉感，還有對方的眼神有種那個人認識他的感覺，不是那種簡單的認識，而是他們曾經熟識。

　　但史蒂夫很清楚，七十年過去時過見遷。不應該還有人用這種眼神看他才是。

　　那一眼讓他一直有種局促不安的感覺。

　　希爾特工穿著一身職業裝來到史蒂夫身旁，也看著裡面的女孩「她真的長得很好看不是嗎？」

　　說著她把手中一個u盤遞給史蒂夫「你要的視頻，我已經還原在裡面了。你懷疑她有問題？」

　　「我不知道。」史蒂夫低頭目光落在這個u盤上伸手接過。

　　「至少我們沒有發現什麼問題，那個人確認沒對她怎麼樣。他們居然還玩小推車。」想到自己看到的畫面，希爾特工就有點忍俊不禁。

　　視頻裡，那個孩子被敷衍的綁在手推車上，後面的男人推著她一路衝進那間放著AI大型計算機的房間裡。莫名有種滑稽的感覺。

　　至於康娜和巴基打架的片段，早就被202修改過了。他們只能看到，康娜是被爆炸衝擊波給傷到的。

　　「謝謝。」史蒂夫沒多做回答，只是默默把u盤放進兜裡。

　　……

　　飛船直接穿過雲層，落在高聳的斯塔克大廈上，下面路過的行人有些驚嘆的看著這個在飛過城市上空充滿科幻氣息的飛艇。

　　「總算可以回歸我的快樂生活了，在太空生活了一個月我都快變成苦行僧了。」托尼大聲抱怨著，雙手插兜像個大爺一樣從飛艇上走下來。

　　「沒有人來迎接我嗎？」看著空無一人的客廳，托尼眯著眼睛周圍打量著。

　　他摸著下巴思索道，明明他已經在接近地球後就發送的信息告訴大家，自己回來了。不應該這裡沒人啊？難道他們都不好奇太空上有什麼嗎？

　　而且他讓J對接空間站信息的時候也沒什麼大事發生啊？

　　「先生，康娜小姐受傷了。」J適時的開口了，他已經完成對大樓內部權限的重新接管。

　　「什麼？」托尼皺著眉。「怎麼回事。」

　　他這只是出去一趟的功夫，她怎麼就受傷了，不應該啊？

　　聽著J對於接收到的信息彙報，托尼的臉色越來越差。他一聲不吭的朝著電梯走去。

　　跟在他後面正把資料和儀器往下搬的班納，在後面喊「嘿！托尼，你去干什麼？你能不能幫幫忙。」

　　托尼頭也不回的說「去抓一個不要命的小混蛋，你讓J幫你。」

　　班納撓了撓頭，J禮貌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班納博士，我來吧。」

　　看著這個裡面空無一人但行動中自如的戰甲，班納還是有些不習慣的對他禮貌的笑了笑「好的，謝謝。」

　　完成手術不到一周，總算可以出院，但被迫只能坐著輪椅被鷹眼推著的康娜，有些無奈的說「我真不用坐輪椅，用外骨骼就可以了。」

　　「我以為你至少應該學會愛惜自己，你這雙腿是不想要了是嗎？」史蒂夫用不贊同的眼神看著她。「這件事沒得商量。」

　　正在康娜試圖說自己已經好多了，恢復能力很好的時候，眼尖的她就看到遠處正一臉憤怒東張西望的托尼。

　　靠！他什麼時候提早回來的，她怎麼不知道。本來她算著，托尼應該在她差不多能站起來的時候才回來的，到時候事情都過去了，她死不認賬就是了。

　　但他提早了！！現在自己還在輪椅上坐著！！！！

　　她一拉膝蓋上蓋著的毯子蒙在頭上，十分鴕鳥的假裝自己不存在。

　　遠遠就聽到托尼的怒吼「康娜！」

　　「我不是！你認錯人了！」康娜果斷否認。


第148章 鋼鐵之心

　　托尼又好氣又好笑地看著用毯子蒙住頭, 假裝自己是只鴕鳥的康娜。一把揭開她的毯子揪住她的耳朵「你不要命了是不是！你就不怕九頭蛇的基地年久失修炸塌了把你給埋了。」

　　康娜捂著臉小聲嘟囔道「又不是沒試過？」

　　托尼一時沒聽清，以為她又在頂嘴。畢竟這家伙那張嘴有硬抗原子彈的硬度「如果你出了什麼事，怎麼辦！哈！你的所有外骨骼都被我鎖定了, 接下來你的傷好之前，你不會再用到他們了。」

　　「嘿！你不覺得你太專治了嗎！起碼我還幫了個大忙！」

　　「對，我就是專治。所有乖乖的知道嗎？」

　　康娜拍開他捏住自己耳朵的手，不滿地別過頭。「你自己不也一樣。老頭子，你信不信我下周就把你的機甲都給拆了。」

　　「不許叫我老頭子。」托尼揉亂康娜的頭發, 對於康娜要拆自己機甲的威脅毫不在意。

　　反正他還有好多, 之前清了一批庫存後他又做了新的。如果這樣能讓康娜乖一點的話。

　　當鷹眼推著輪椅走進客廳時, 還在收拾東西的娜塔莎和班納也看見了康娜的情況。娜塔莎皺著眉問「怎麼回事。」

　　「我們的小英雄, 單槍匹馬衝進九頭蛇基地炸掉了一個智能AI。」托尼用一種詠嘆調的誇張語氣說, 但從他臉上不難看出他在說反話「簡直就是英勇, 差點就把自己搞得半身不遂那種。」

　　康娜對於托尼這種表面誇贊實則諷刺的說法, 也毫不在意地刺回去「謝謝誇獎，畢竟我是學的你，對吧，扛炸彈穿越蟲洞的超級英雄鋼鐵俠。最後還是靠我的一枚子彈。」

　　這邊兩個小學雞又吵起來了。

　　而娜塔莎在托尼和康娜鬼扯打嘴仗中已經和鷹眼了解完情況, 她溫柔地走到康娜面前給她理了理有些凌亂的發絲「你做得很好, 但這件事還不至於讓你冒那麼大風險。我們還會有別的處理方法不是嗎？」

　　康娜抿著嘴不說話了。

　　托尼抱著手臂哼了一聲「你的事情晚些再聊，我們從外面帶回來了很重要的情報, 我們先去開會。」

　　就在走進會議室前，托尼攔住了推著輪椅准備進入的康娜。「你還是回去休息吧。」

　　「為什麼！」康娜看著托尼懶洋洋的神情略帶著些不滿的問。

　　「大人談事情, 小孩子別插嘴。」托尼打了個響指。「J送康娜回房間。」

　　康娜的輪椅突然就卡住了, 自動轉向朝著她的房間行去。康娜動了動輪子只是稍微減慢了速度。她憤怒地拍了拍扶手以表示不滿。她回頭看去, 果然看到兩個亮著光的手套在後面穩穩抓著她輪椅的推手把她朝前推去。

　　看著朝著遠處緩緩向前的輪椅, 托尼臉上的笑容收斂, 盯著她的背影有點出神。

　　陽光灑落在走廊上，輪子在地面滾過發出輕微的聲響。女孩微微側過頭，不滿地抿著嘴。看起來充滿鮮活的氣息。和他當初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差遠了，沒了那種拒人千裡之外的氣息。

　　他最後還是沒問她，關於蝙蝠俠的事情。康娜不願意和他說，托尼也不打算逼迫她。

　　這件事，他們之間默契的沒有去提。

　　被推回房間，J體貼地扶著康娜躺上床後，幫她關上房門便離開了。

　　康娜收斂臉上的神色，她趴在床邊，在床底摸索一下掏出筆記本電腦和耳機。打開監聽器，剛剛她趁著托尼不注意的時候把監聽器放到了他的衣服下擺上。

　　快速在鍵盤上敲擊輸入幾個代碼，這個加密頻道很快就被打通。康娜不可能不去了解蟲族的消息，即便托尼已經表明態度不打算讓她參加。

　　但康娜表示，想都不要想，這事她參合定了。

　　……

　　「事情確實如我們所料那樣，這些蟲族擁有通過進食獲得進化的能力，而他們的生長周期並不長，用地球的時間來計算，大概只需要半個月的世界就發展到完全體。」班納雙手交握，展示著這次他們在外觀察出來的最終結果。

　　「而這個像恆星體一樣的蟲巢，它本身具備著生物的條件。一個月內產出的蟲卵和幼蟲就多達上千。這些蟲類多有明確的分工，他們屬於蜂巢一樣的社會關系。」

　　托尼補充道「如果不是我們發現得早，說不定這玩意能繁殖得整個宇宙到處都是。他們的食譜太廣泛了，他們不但吃人類或者外星人，他們還吃隕石和石頭。」

　　他讓J放出一個影片，影片中密密麻麻的蟲子趴在一塊石頭上，啃食著這塊體積快趕上他們飛艇的石子，只是一會功夫，就吃了個干淨。

　　雖然聽不見聲音，但那種密密麻麻的感受看得人指尖發麻。

　　「他們已經進化出了耐高低溫。不過我們嘗試性對母巢發動攻擊，發現只有高強度的能量能對他們造成一定的傷害。」

　　鷹眼一邊擦拭著自己的弓箭，一邊問道「那怎麼干掉它們？」

　　這才是問題的重點，復仇者並不W52GGdCo具備靠著幾人就干翻他們的實力。他們的目光落在了索爾身上，地球在星域戰鬥中並不具備任何的優勢。甚至乎他們對於宇宙的探索還停留在表層，雖然種種跡像表明人類的極限並不只是表層。

　　托尼對此很清楚，比如尼克弗瑞那個能掏出一堆外星戰艦設計圖的特工。

　　他們並不具備大規模開戰的實力，單單是人類本身就不一定能經受得起這種信息衝擊。讓許多市民清楚他們面對的危險時，往往會造成巨大的後果。

　　比如像末日論。三年前那場外星蟲族入侵事件，導致各種宗教信仰和各種流言成爆發式增長，犯罪率更是再創新高。

　　人類建立的秩序在這種災難前不堪一擊。用很多宇宙種族對地球的評價，就是一朵還長在溫室裡沒見過什麼風雨，連自然災禍都躲不過，踏出生存地就容易滅族的種族。

　　「它們的主要繁殖能力就是由這個母巢構成，只要母巢被摧毀，他們就相當於失去了繼續再生的能力。只要我們殺進蟲巢內部，把它的核心摧毀，這一切就都會停止。」班納臉上帶起一抹笑容，這是他們獲得的好消息。

　　就好像人類暫時無法離開地球一樣，這些蟲族同樣也無法離開它們的母巢，作為最高指令的母巢被清除後，這些蟲族將不再具備有進化和繼續大量繁殖的能力，一切難點迎刃而解。

　　……

　　康娜仔細聽完它們的對話，還從飛船的殘留數據把這些信息還原後，卻緊緊地皺起眉。

　　這太簡單了，和她的猜測完全不符合。或者說，這匹配不上古一的說法。

　　她靠在床頭看著外面已經陷入橙色光暈的天空，心裡莫名地有些不安，就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一樣。

　　康娜現在心中有一個疑惑，那三年時間，他們居然只是在那片星域的周圍做出騷擾，還並未被發現？

　　按照蟲巢的繁殖速度，其實也不算真的很誇張，繁殖速度和成熟期快，但這只是相對於宇宙長生種和地球而言。即便三年過去，他們的數目也不一定能壓過宇宙各族。

　　這根本不至於像古一說的那樣構成一個幾乎讓世界意識必須自救的地步。

　　只可惜古一已經走了，否則她一定要找她問清楚。

　　想著康娜放下筆記本，趴到床邊把自己搬上了輪椅。推動滑輪來到工作台前，她從抽屜裡拿出了一個小試管，裡面裝著一塊奇特的芯片。

　　這是洗腦芯片的完整版本，或者說是她制作的特殊版本。

　　自從康娜發現血肉再生這項技能能夠在，脫離身體依舊在未同化的情況下，接受她的操控，只是回造成她容易疲憊後，她就把自己部分細胞植入芯片中，作為一個未被激活的中樞。只要被激活，植入芯片自然就會接受她的操控。

　　而且最奇特的是，血肉再生後的部分受到傷害也能為她一部分的治療能量，但這需要活性和未被同化。血肉再生如果不想消耗治療能量，那只能通過從身體其他部分攝取血肉，來補足這部分的損失。

　　她最近在考慮要不要再造個自己出來，這樣既能形成一個獨立完成生命循環獲得治療能量的人，又能□□處理九頭蛇和復仇者的事情。

　　但202否決了她的想法。造出來也沒什麼用，這並不能受到她的操控。因為她的大腦根本無法負荷兩個身體的控制，人格分裂也不行。

　　康娜並不放棄，她最近在考慮著讓機械人打底再覆蓋上一層血肉，這是不是有可行性？

　　窗外的光線漸漸昏暗，康娜坐在輪椅上，昏黃的燈光溫柔地落在她的膝蓋和臉龐上。她的眉眼低垂著，落在芯片上的目光專注認真，抿起的唇露出淺薄的一抹粉紅。指腹觸碰芯片，泛著淡淡的白色和劃痕，但卻更讓人挪不開視線。

　　一個金色的光圈慢慢在牆壁上放大。

　　202感覺到背後的波動，果斷變成一張巨大的金色屏障護住康娜。

　　它語氣略帶嚴肅地道[康娜，有人來了。]

　　康娜動作一頓，快速把芯片攥在手心裡。回頭警惕地看著突然冒出來的光點。

　　一個穿著紅色披風和藍色法師袍的人從光圈中走出。他的目光落在坐著輪椅的康娜身上。

　　「康娜·韋恩，我是斯蒂芬·斯特蘭奇博士，我需要你的幫助。」

　　聽到這個姓氏，康娜微微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下對方。他胸前散發著綠色光芒，那是一只金色眼睛形狀的環扣。他的打扮有點像古一，但衣服是藍色的。

　　他身上有淡淡的綠色光芒閃爍，很內斂。

　　康娜腦海中的202盯著那個東西，脫口而出む那天晚上是他！め

　　「什麼那天晚上？」康娜微微蹙眉。

　　む就是…之前你研究九頭蛇最近調令的時候，我看到天上有屬於時間能量的波動。不過感覺和你沒什麼關系就沒告訴你。め202解釋道。

　　時間緯度和時空穩定是這裡世界意識和至尊法師的責任，和它的親親宿主沒有關系。

　　宿主已經過得夠不好的了。再操心時空穩定它怕它的崽崽養著養著就沒了。

　　「你就是古一的接班人，對嗎？」康娜歪著頭想起那天在樓頂時，古一說她找到一個很不錯的接班人，他是他們中最優秀的。

　　當時古一的神色很是放松，似乎放下了沉重的擔子。要是對方是古一的接班人，倒是不出奇他能喊出康娜·韋恩這個名字。

　　面對對面女孩突如其來的提問，史蒂芬整個人愣住了。

　　「我在醫院樓頂和她見過一面。」康娜看著對面人的疑惑主動解釋道。

　　斯蒂芬想起他們用靈體在醫院外看雪，結果轉頭古一就不見了的場景，所以古一是去樓頂了？

　　他頷首說道「是的。」

　　康娜有些好奇地打量著他，目光落在他背後的鬥篷身上。

　　那件紅色的鬥篷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羞澀地朝著博士背後躲了躲，露出一個小角角朝著康娜揮了揮。從鬥篷上冒出一個紅紅的小狗腦袋，看著康娜歡快地蹦跶了一下。

　　202看著這個鬥篷，心生一絲不妙，這該不會又是像那個尼爾繆爾一樣的貨色吧。

　　不過好在這位明顯比那只不要臉的貓要矜持多了，只是乖巧地蹲在這位史蒂芬身邊，盯著康娜看。

　　「我們要在這裡聊嗎？」康娜打量了一下周圍，發現好像也沒什麼地方可以給這位法師坐的。於是望向他征詢他的意見。

　　「去我那吧。」莫名其妙感覺自己喪失了主動權的史蒂芬沉默了一瞬，還是主動的單手在半空中一劃，一個光圈緩緩展開。

　　光圈後，是一個充滿復古風格的大廳，康娜微微仰頭推動輪椅穿過光圈，仰頭看著這裡的穹頂。

　　這讓她想起了韋恩大宅。這幾年住多了高科技包圍的現代設計，倒是有點想念這種復古風。

　　「你想聊些什麼。」

　　「關於蟲族。」


第149章 鋼鐵之心

　　地下獨有的冰冷一路延伸, 通道內燈光格外昏暗。康娜穿著一身外骨骼身旁跟著巴基，隨著前面一個九頭蛇特工往前走著, 面罩遮蓋住了她的神情, 眉眼間有一抹不易察覺的焦急。

　　隨著將近三分鐘在狹窄通道內行走，她來到了一個寬大的地下岩洞內，這裡的四周的牆壁漆黑, 頭頂還有大小不一仿佛細密牙齒的鐘乳石。而在這個岩洞內，溫度比通道內更低。

　　周圍繼續巡邏的特工在這裡行走著, 有人注意到突然出現在這裡的三人。其中一位隊長走來過攔住了她的去路：「你們是誰？哪個隊伍的？」

　　康娜深邃的眸子與他對視, 對方只覺得腦子嗡的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炸響了。他整個人宛如一根木頭立在了原地, 冰冷的機械女聲響起：「退下。」

　　那位攔住她的九頭蛇小隊隊長, 沉默地推開。周圍的隊員見到隊長的反應，動作都頓住。有點不知所措。

　　康娜也不管他們，徑直走到岩洞中被白色各種特殊材質構建出來的隔離帶。撩開那層仿佛塑料膜的東西, 裡面的場景露了出來。

　　而在裡面站在那邊聽著科學家彙報的賽文斯不經意間回過頭。看到佇立在那裡宛若一座凝固雕像的康娜，目露驚訝，不過他並沒有對此很慌張。

　　「美杜莎？你怎麼來了這裡。」

　　他的語氣中有著一絲警告的意味, 對於康娜任務失敗這件事他沒有什麼怒火, 但對於她這樣招呼都不打一聲直接闖進來有點不滿。

　　「那是什麼？」康娜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目光只是死死盯著那個附著在牆上巨大將近四米的白色大蛹。黑色光源仿佛一顆跳動的心髒在上面蠕動著。十分駭人。

　　「蟲族，這是一顆三年前遺落在這裡的蟲卵, 我在三個月前發現了它。我之前嘗試過很多那些蟲子遺落在星球上的樣本, 都無法繁殖出後代，而意外的是，這是一顆活著的樣本。」賽文斯對於康娜的不理睬，難得沒有表現出什麼憤怒，他只是有些狂熱地盯著那個蛹。

　　康娜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她目光死死盯著那個卵，胸口中似乎有一股氣頂住胸口。

　　「你想用他做什麼。」她的語氣平靜，但卻充滿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只是興奮的賽文斯似乎並沒有感覺到：「你的芯片可以和這只蟲子產生一種奇怪的信息交互，雖然微弱，但它確實能進行操控和交流，只要解析出這一切，我們就可以操控他們獲得一支穿行星空的軍隊。」

　　康娜抬手緩緩摘下面罩，這裡的空氣很潮濕，散發著一種屬於地下的濕潤和若有若無的腥味。像是某些滑膩膩的生物在這裡居住過，她抬起頭掃視著這裡的牆面，果然發現了許多大大小小的抓痕。

　　這幾個月來的線索串聯起來，生活在地下的蜥蜴人為什麼突然從下水道爬出，九頭蛇又為什麼大批調集人手來紐約，又為什麼要驅逐蜥蜴人。

　　一切的答案都是面前這個蛹，這個三年前遺落在地球的種子。

　　史蒂芬把一些信息告訴她後，她就隱隱有了猜測。

　　蟲族的繁殖確實依靠的是母巢，母巢的大小可以媲美星球。但事實上它們的前身就是一個星球。它們會在深入星球的後開始適應，並成長，生長周期從一周到三個月不等。

　　而一旦被這種母巢之卵種下，那麼這個星球將會成為一個靶子，所有附近星域的蟲子優先選擇攻擊這座星球，因為這代表著這個星球上的生物擁有吞噬價值。

　　等到這枚卵成功度過危險的同類互食期後，他們會根據該星球物種的特點進化出一些符合特性的蟲子。這樣一個完整的母巢就會誕生。

　　而且這玩意居然還是魔法生物，也就是說他們的特性進化某種程度上就像是康娜的系統技能，是一個特性。不能被自然更改。

　　而且度過剛開始沒有意識的脆弱期後，非自然暴力殺死能產生一個短距離的定位，隨機召喚一個同類的母巢來重新播種。

　　而這種本身前期十分脆弱後期很難搞的玩意……被九頭蛇這群憨逼養在了地下，還成功養到這玩意已經有意識了。

　　「哈哈哈。」低低的笑聲衝面罩中響起，配合著機械女聲有種讓人毛骨悚然的詭異。康娜呢喃道：「看來，我還是對你們太手軟了。」

　　隔壁的賽文斯終於察覺出不對來。他目光落在康娜身上，眼中閃爍過一段凌厲。「美杜莎？」

　　康娜微微抬起手，背後的巴基看到她的動作，便默契地舉起了手中的槍。

　　氣氛瞬間變得緊張，周圍護衛手裡的武器也十分整齊劃一地舉起，指向康娜和巴基。賽文斯退後幾步，進入人群中，眉頭皺起：「你瘋了？」

　　先不說對方有那麼多把柄在自己手裡，即便美杜莎的洗腦芯片不對她自己起作用，這裡那麼多把武器雙拳難敵四手，即便對方有一位超級士兵也不應該有和自己抗衡的資本。

　　他轉過頭看向後面的巨大蛹，心中產生了一個想法：「難道？她想參與研究。」

　　於是他便開口道：「美杜莎，你若是想參與研究，倒也不是不可以。」

　　而美杜莎原本還笑著的臉，突然一寒：「不用了，動手吧。」

　　然後那雙深邃的眸子中似乎有淡淡的亮光閃過，在賽文斯震驚的目光中，周圍一眾特工的槍支，緩緩轉向，所有人的槍支齊刷刷的指向了賽文斯，槍口的光澤如同索命的死神鐮刀，對准了這個九頭蛇保守派的掌權人。

　　在賽文斯驚恐的目光中，美杜莎再一次揚起嘴角。一如那日他在咖啡館中看到的笑容，干淨且充滿少年氣。

　　但賽文斯如墜冰窟，就仿佛看到了一個惡魔。他憤怒地吼叫著：「你算計我！」

　　美杜莎只是優雅地擺了擺手：「把他帶下去吧，別弄死了我還有用。」

　　此時周圍一片安靜，而站在最裡頭看完全程的科學家們都傻了眼，只是呆滯地看著她，說不出話來。

　　她的目光落在這群科學家身上，只聽她夾雜著冰霜冷意的聲音說：「你們也出去。」

　　這裡很快就只剩下康娜和巴基。她注視著這個巨大還在湧動的蛹。深呼吸一口氣，掩蓋住眼裡的復雜。

　　……

　　斯塔克大廈。

　　康娜窩在娜塔莎隔壁，正笑吟吟地看著他們玩游戲，托尼和彼得，還有索爾正坐在電視機前玩著家庭游戲。屬於托尼的人物正在被彼得和索爾聯手壓在地上錘。

　　「嘿！你們不能這樣。睡衣寶寶和我聯手，我出發前送你一份大禮！」

　　「托尼，你不能作弊。」康娜果斷打斷了托尼的話，並和隔壁的鷹眼起哄表示不屑。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鈴聲，J溫和的聲音響起：「先生你們點的外賣到了。」

　　托尼用腳尖頂了頂前面的彼得：「去拿外賣！」

　　「好的，斯塔克先生！」彼得直接從地上蹦了起來，丟下游戲機邁著腿朝著樓梯口跑去。

　　托尼伸了個懶腰對著後面帶著笑意的史蒂夫說：「要試試嗎？來一把。」

　　史蒂夫對著他舉了舉手中的飲料，表示做自己沒興趣看看就行。快銀則接手了游戲機和替代托尼位置的鷹眼聯手圍毆索爾。

　　索爾發出了不甘的大聲抗議：「這不公平！女巫你不許幫忙！」

　　旺達揮了揮手散去手中的紅光，接過隔壁康娜遞過來的糖果以示清白。

　　披薩到了，大家圍坐在一起閑聊吃著東西。這一頓聚餐是大家出發襲擊蟲族大本營前的最後一次聚餐。在一番商議後，最終康娜，彼得和旺達兄妹都被留了下來。

　　這群剛成年和未成年直接被剝奪去前線的機會，至於後方的安全，尼克弗瑞表示現在的局面他暫時還穩得住，復仇者們的任務就是拆除那顆懸掛在人類頭頂的定時炸彈。

　　夜空深邃，一眼望去只有幾朵淺淺的雲漂浮在半空中，這抹深邃的藍色增添了朦朧的輕紗。

　　復仇者成員們三三兩兩地坐在這一層的幾個地方，聊著天，出發前大家總有些什麼想要說。

　　這一趟旅途事實上算不上多安全，甚至乎還充滿危險。喪命的機會是五五開。

　　但這一點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沒有放到台面上去說，不過成為超級英雄，成為復仇者的那一刻，他們就早有心理准備。

　　康娜輕松翻過欄杆，坐在升降台的邊緣，一眼往下去就是紐約的街道組成的筆直四通八達路徑。高空的夜風波動雲彩也撩起她的發絲。

　　背著光，黑暗中的輪廓帶著一抹幽邃和神秘。她就像隨時都會被風吹走一樣，托尼拿著酒杯看見他的背影，微微挑眉。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段時間總感覺康娜越來越瘦了，但她又確實很能吃。經常都能看到她胡吃海塞，他都覺得這是什麼無底洞。或許是受傷的緣故吧。

　　「怎麼不找人聊聊天。」托尼自然地來到康娜身邊，把一杯不含酒精的飲料遞到她手中。

　　「不知道聊什麼。」康娜側頭朝著托尼笑笑，夜色下托尼居然在她的眉眼間看到一抹若有若無的悲傷。

　　他微微皺眉：「你怎麼了？」

　　「如果，我說如果。」康娜頓了頓繼續道：「我騙了你們，或者因為一些不得已的理由做了一些讓你們不開心或者接受不了的事情，你們還會繼續信任我嗎？」

　　托尼把玩著手裡的盛滿酒液的杯子。「你該不會瞞著我們談戀愛了吧？對像是你那些哥哥？」

　　托尼這是知道了巴基差點被發現那件事？史蒂夫到底怎麼和他說的？

　　康娜用手指撥動了一下自己的衣擺，不易察覺的嘆息從嘴角泄出。「想知道關於我妹妹，也就是你女兒的事情嗎？」

　　托尼沒有開口，神色間的那抹慵懶散去了不少：「嗯。」他這一聲很輕，輕得似乎被夜風一吹就會散，還帶著些許迷茫和忐忑。

　　康娜側頭看著他的側臉，盯了一會。

　　托尼回望她。兩人的視線間似乎什麼都沒有表達，平靜又暗潮洶湧。

　　康娜突然撲哧一笑：「等你回來我就告訴你。」

　　托尼被這抹突然綻放的笑容給晃花了眼，她就像一抹在夜空中突然綻放的煙花，眉眼間閃爍著一抹亮光。托尼也不自覺地重新挑起眉，屬於花花公子的驕傲又回到他的臉上。

　　在托尼還想說點什麼的時候，一個身影迅捷地從後面朝著托尼撲來，拿著酒杯的彼得臉蛋通紅。他撲倒在托尼面前抱住他的腿，大聲嚷嚷：「斯塔克先生！快跑，後面有個大怪物~！」

　　後面揮舞著雷神之錘拿著酒杯追著他後面來的索爾，暢快地哈哈大笑：「摯友啊！」

　　托尼低頭看著迷迷糊糊在地上學游泳的彼得，臉上的表情僵住了。誰給這臭小子喝酒了。遠處娜塔莎靠在門檻上笑吟吟地看著，托尼努力試圖踹那個快把他褲子給扒拉掉的小蜘蛛。

　　這一幕，讓她眼神中湧動著一抹不易察覺的溫柔。班納手裡拿著一杯酒遞到娜塔莎手裡和不遠處的鷹眼手裡。

　　史蒂夫也放下手中的酒，從裡面走出來無奈地幫助托尼把那個力大無窮的彼得給拉回來，防止這兩人摔出去。

　　終於掙脫這只蜘蛛牌八爪魚的托尼，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回頭去拿酒杯。

　　結果發現酒杯不知道什麼時候空了。

　　他頓覺不妙。

　　半小時後，娜塔莎看著這東倒西歪的一群人，忍不住挑眉。所以，事情到底是怎麼發展到這個地步的。先是康娜和彼得喝醉了，試圖玩信任游戲從樓頂上跳下去看能不能接住，結果一個敢去跳，一個敢不帶蛛絲發射器就要去接。

　　還是被旺達給拖了回來。

　　結果才憤怒罵完孩子的托尼，很快自己也淪陷了。和索爾還有班納喝得不省人事。

　　看著有些一改平時狀態十分慵懶的史蒂夫，她問：「你還好嗎？」

　　史蒂夫挑眉：「我的代謝能力也是四倍，血清給了我一些不容易醉的能力。」

　　「看來要麻煩你把他們搬回去了。」

　　娜塔莎伸了個懶腰，跨過抱著托尼不撒手的索爾和抱著枕頭的班納博士，來到那四個快躺成一團的孩子身邊，拿出毛毯替他們拉好。

　　史蒂夫看著這一客廳的狼藉，有些頭疼：「或者我們可以讓他們在這裡睡。」


第150章 鋼鐵之心

　　復仇者出發一周後, 紐約。

　　黑雲層層疊疊漂浮在半空，閃電在期間穿行, 整座城市仿佛籠罩在濃重的陰影裡, 似乎有前所未有的風暴在紐約的上空醞釀。風卷起地上的垃圾和落葉，追趕著腳步匆匆的行人。

　　此時時間尚早，但天空雨雲的厚度已經遮蓋住了所有的光明, 為這座城市蒙上一抹難以磨滅的陰影。

　　隨著雷電對於這座城市的最後一次宣告，雨水就像被吸滿水的抹布, 突然被凝緊，傾盆而下。落在屋檐, 街角, 和行人頭頂，逼迫著路上的人們紛紛衝進室內避讓。

　　一個隨意披著一件外套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衝入巷子裡，雨水如同石子落在他身上, 身上的衣服被浸透。水珠滾落衝淡了他身上的血腥味。

　　他就像一個落難的乞丐，整個人摔倒在污水裡。

　　身上的傷口被雨水一澆，痛徹心扉。他實在沒了力氣，只能勉強支撐著身體一頭栽倒在堆放著各種紙皮的雜物堆裡。勉強擋住雨水的衝刷。

　　雨水打在臉上混雜著淚水, 一不小心吸進喉嚨裡他咳嗽得撕心裂肺。他抬手捂著臉，崩潰和不可置信的情緒在胸口蔓延著。

　　「為什麼？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怎麼突然就…」剩下的話語都被淹沒在雨水中。

　　每一個畫面都是那樣的清晰又是那樣的不真實, 旺達的慘叫聲，皮特突然倒下的身影。還有那個站在那平靜的身影。彼得縮在牆角拍打著腦袋，試圖把這些不真實的畫面驅趕出去。

　　他攤開手任由雨水落在掌心，那裡是一條長長的傷口，雨水落在傷口上刺痛，不斷提醒著彼得這一切都是真的。

　　在斯塔克先生他們離開後, 彼得的生活就如同平時按部就班地進行中著，去上學寫作業參加競賽，並且抽空做他的紐約好鄰居，幫助他的紐約朋友們。

　　斯塔克先生在離開前，還送給了他一套新的戰衣，雄心壯志的他當場就興奮地手舞足蹈，表示要替大家看好紐約，不會讓這裡出事的。

　　為此他還得到了尼克弗瑞的電話，但三天前他每天騷擾的尼克弗瑞先生就不見了，剛開始他以為只是對方作為神盾局局長比較忙，沒空回消息。

　　但後來來到神盾局總部後，他三番五次試圖找對方，才發現對方不見了。

　　於是心生疑惑又知道一點關於九頭蛇事情的彼得，就叫上了旺達和快銀准備進去一探究竟。在潛入過程中他們遇到一個穿著黑色長裙帶著面具的女人坐在屬於尼克弗瑞的位置上。

　　旺達選擇了第一時間對對方進行著試探。但就在她的能力探知到對方的瞬間，旺達就慘叫著跪倒在了地面。她的身體不斷顫抖，充滿恐懼的聲音說道：「是她！那個瘋子。」

　　憤怒的皮特仗著速度快朝著那個面具女人發動了襲擊，但…對方只是冷哼了一聲打了個響指。快銀整個身體都頓住了，整個人倒在地上昏迷過去。

　　這一切都發生在轉瞬之間，小蜘蛛都沒搞清楚狀況，兩個同伴就接連倒地了。但經過一段時間訓練的他並沒有像皮特一樣第一時間衝出掩體，而是仔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發現房間內只有這個看起來沒有什麼異常的女人後，他選擇從背後對這人發動襲擊。

　　動手前他謹記著康娜給他的教導，在同伴受傷或者被伏擊後，首先要選擇的是冷靜。分析對方的攻擊手段，做出大膽的推測，再根據推測動手。否則，你也是上去送菜。

　　雖然不知道對方的攻擊方式，但從現有情況分析，彼得很快得出結論，對方免疫精神攻擊，並且可以通過疑似打響指的方式導致目標暈眩。

　　他一出手，蛛絲纏繞，困住對方的手，身體靈巧地從這個女人頭頂越過，手探向她的面具。他的目標實際上是在不遠處昏厥過去的快銀。

　　在這種情況下，面罩被攻擊一般人會下意識去護著面具，這種時候他就有機會帶著其他兩人跑了。

　　面具果然被他這一抓給抓下，他松手丟了出去。彼得整個人都呆住了，差點平衡不穩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他有些迷茫地看著對方那張熟悉的臉。

　　「康娜？怎麼是你？」

　　很快他臉上露出松了口氣的神色。

　　「你把我們嚇了一跳，這個驚喜可一點都不好。你知道我剛剛差點就擔心死了。」他從地上爬起來，回頭看著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快銀和臉上寫滿痛苦和恐懼的旺達，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你們在玩什麼惡作劇游戲嗎？」

　　旺達從牙縫裡擠出話語：「快跑，她是九頭蛇的人。」手一揮，旁邊的桌子被紅色光芒包裹朝著康娜撞擊而去。

　　「士兵。」康娜開口了，語調是一種譏笑和冰冷。

　　那張桌子被一只金屬手臂死死捏住，木屑紛飛。

　　一個帶著面罩，長發隨意披散，左臂是完全由金屬組成的男人出現在這裡。他擋在康娜面前，把桌子丟了出去。旺達被這一撞，本來就因為反噬造成的精神混沌變得更加嚴重，身子一歪，瞬間軟倒在地上。

　　彼得不知所措地上前幾步想去抓康娜，他想問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康娜側身躲過他的手，蜘蛛俠背後那個士兵已經朝他攻擊而來。猝不及防之下他背後中了一拳，如同被一輛卡車撞擊一般。他整個人都被砸在地面劃出去好幾米。

　　倉皇之下，他被對方壓著打，陷入懷疑和自我混亂的彼得，使不上力氣，身上的戰衣仿佛不是幫助，而是累贅。

　　他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康娜說過：「你的戰衣是我和托尼一起設計的。」

　　被逼之下，他只能操控著還能抗拒戰衣束縛的身體從樓頂上撲了出去。

　　隨後他拖著已經算是重傷的身體逃竄。他不明白為什麼突然，康娜就變成了九頭蛇的人。

　　本來之前大家不都好好的嗎？為什麼一切突然就變了。

　　彼得靠著牆壁縮著身子微微仰起頭，露出臉上的蒼白和眼角嘴角的烏青和擦傷。他仿佛一只一無所有被拋棄的小獸，所在一個毫無安全可言的避風港中抽泣著。

　　他已經在紐約游蕩兩天了，他不敢回家不敢去學校，只能在紐約隨意找個地方逃著。

　　剛開始他還大大咧咧地帶著戰衣跑，後面幾次差點被抓到後，他反應過來，戰衣上有康娜安裝的定位器。

　　於是他果斷拋下戰衣，選擇藏進人群裡。

　　他的傷勢沒有得到很好的處理，已經有些發炎了。

　　他不敢去醫院，也不敢回家。

　　康娜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他害怕會連累到梅姨和其他朋友。他嘗試著去接觸他們並告訴他們自己沒事，但他在附近發現了一些九頭蛇的蹤跡。

　　於是他只能眼睜睜看著，急瘋了的梅姨和朋友們到處找他，去警察廳報警。

　　他不知道應該找誰去求助，復仇者們都已經出去發外太空了，而神盾局的局長也不見了。

　　他就像一個走到窮途末路的人，習慣性想要找到那些平時可以分享的朋友和依靠的長輩。

　　茫然四顧，卻發現只剩下他一個人。

　　彼得突然有些明白，為什麼托尼一直不同意他加入復仇者的隊伍。因為……他確實很沒用。

　　戰衣沒了，他差點連自己的能力都使不出來。

　　眼睛一片通紅，仿佛一只兔子的彼得深呼吸一口氣，把自己的頭發揉亂，告訴自己要冷靜。

　　一句話出現在他的腦海裡：「利用一切你知道的東西。如果發現現有力量不能抗衡，那就去觀察，你是捕獵者，蜘蛛的手段應該是編織一張網，等待獵物上鉤。」

　　對，他不能冒進。利用偽裝和這些人周旋才是。

　　彼得的動作一頓，這句話。也是康娜告訴他的，當時自己對於格鬥和偽裝並不上心。康娜擰著耳朵硬是逼著他學，害得他作業都沒寫完。

　　低頭看著水窪裡已經長出胡子邋裡邋遢的自己，彼得咧嘴露出一個充滿痛苦的笑意。

　　或許康娜有什麼苦衷也說不定呢？他抱著最後一絲渺茫的希望這樣想道。

　　他再一次有些艱難地爬起，扶著牆朝著遠處走去。

　　他離開後不久，兩道人影出現在巷子裡，雨水落在黑色的傘面上發出嘩嘩聲，水珠猶如斷線珍珠一般傾斜。

　　黑色的西裝勾勒出來人瘦削的身材，隨著康娜的體重下降，她臉上那點嬰兒肥都不見了，只剩下鋒利的弧度，她的頭發向後梳成一個背頭，臉部輪廓變得深邃，臉上的蒼白讓她有種鋒利又脆弱的美感。

　　身旁比她大了一圈的巴基打著傘站在她身邊。

　　巴基突然開口了：「你不打算抓他嗎？」

　　「為什麼要抓他，這段時間剛好，讓他好好運用一下我之前教他的東西，實戰才是最好的訓練。」康娜輕挑著眉頭，藍色的眸子中蕩起笑意。

　　「我覺得那純屬是你惡趣味。我懷疑你被他們發現身份是故意的。」巴基側頭看她，臉上浮現出一點無奈。

　　「我有那麼卑劣嗎？還不是為了拿到斯塔克的哨兵權限。」

　　康娜側過頭推了他一把，沒把他推動，把自己弄得差點退出雨傘範圍。

　　巴基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扶穩，入手便是僅僅只被一層皮膚包裹著脆弱骨骼。

　　巴基微微皺起眉頭：「你還在進行那個計劃，或許我們可以選擇先不殺死這只蟲族，這樣下去你的身體根本受不住，沒有肌肉的支撐，你很容易受傷的。」

　　康娜抿著嘴扭動手腕，把手抽了回來：「不行，蟲族的孵化期不長，它已經接近成熟了，一旦破殼便是對紐約最大的災難。

　　它必須死，死亡後的那波蟲族入侵，需要足夠的芯片才能支撐起這次的信息對撞。」

　　「沒有其他辦法了嗎？你確定這真的會奏效嗎？」

　　康娜仰頭目光穿過這兩個樓層之間的夾縫，觀看著烏雲密布的天空。

　　「我已經找斯特蘭奇法師確認過了，由我身體神經構成的生物芯片，確實能夠模擬蟲族氣息，只要生物芯片足夠多，就能構建這個星球已經被一個母巢霸占的假像，只要撐過和對方的信息對撞，就安全了。」

　　隨後康娜對著巴基一笑道：「放心，我已經找到不用變瘦的辦法了。」

　　巴基深深忘了她一眼：「你最好說的是真的。」

　　「走啦，我們回去開會。」似乎對於巴基的管三管四有點不爽，康娜撇嘴，又小聲嘟囔道：「什麼嘛！早知道你應該把你早點趕走，賴在我這騙吃騙喝。」

　　「現在後悔，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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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于    時間: 2023-10-21 15:07

第151章 鋼鐵之心

　　電梯內, 人們總是下意識地抬起頭看著不斷跳躍升高的數字，康娜有些不適地背過身，透過背後透明的玻璃低下頭, 看著腳底和第一層的距離漸漸拉大。路過的人不斷縮小, 居高臨下。

　　光線穿過玻璃落在她的臉上，臉龐投下的陰影發絲垂落一縷, 被電梯內的風吹得輕微晃動。那雙迷人的藍色眼眸裡似乎醞釀著不知名的情緒，仿佛海面上隨時會刮起的風暴。

　　「怎麼樣，接應那個傻小子的醫生接到他了嗎？」

　　「接到了。」巴基回答了康娜的問題。

　　在回轉開會途中，康娜還是看不過眼讓那只傻蜘蛛再在城市裡像只沒頭蒼蠅一樣瞎轉悠。

　　於是, 她特意安排了一位身份清白的醫生給這個家伙處理身上的傷口。

　　要她說，這孩子還是太沒經驗了。

　　除了走正規的醫院途徑之外都找不到別的地方。

　　想著這些, 康娜仰望著神盾局的頂樓, 玻璃穹頂被雨水敲打，連灰蒙蒙的天空都被凌亂的雨給掩蓋。

　　「你還有一次後悔的機會，我可以將你的名字從計劃裡完全抹除，你不再是九頭蛇的超級士兵。你可以去做你想要做的普通人。」

　　一片安靜裡, 冷清中帶著一點認真的聲音響起。

　　巴基挑眉轉過頭看著那個半個身子都靠在玻璃上，蒼白但卻有著一種別樣美感的女孩。下垂的眼簾襯托出她眼尾的輕微上挑, 配上那粉色薄唇, 有種薄情又多情的氣質。

　　但巴基知道，她這人哪裡是薄情, 這個殼子下是從未被窺見的溫柔, 藏匿地讓人察覺不到。

　　巴基的表情不變依然是冷冰冰的，但聲音裡卻帶著點調侃和輕松的「女王身邊需要一條最凶狠的狼作為陪襯, 不是嗎？」

　　康娜沒有如同平時一樣, 順著他的話開始和他鬼扯。「你已經自由了。一旦你和我站上舞台, 那就是眾矢之的。」

　　巴基沉默了一會，看著電梯不斷跳動的紅色數值，他說「你就當我想做點什麼吧，即便當初那些人的死，我是身不由己，但我還是想做點什麼。」

　　叮一聲電梯到了。

　　巴基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他們之間的這份安靜一直持續到，行至會議室前。

　　站在這扇大門前，巴基遞給她一個半臉面具。

　　康娜手指摸過這張刻著九頭蛇標志的面具。

　　「美杜莎確實需要一個守衛。」

　　會議室。

　　房門被推開的瞬間，房間內的嘈雜就好像按下了暫停鍵，所有的目光都落在那個出現在門外的單薄身影。隨意披在肩膀上的黑色西裝被那只看起來脆弱不堪的手抓住，丟給身邊那個沉默的超級士兵。

　　筆直的會議長桌兩側坐滿了人，他們的平均年齡都在二十歲以上。看起來和這個出現在門口的人沒有任何可變性，甚至，他們還能從她身上看到屬於少年人的纖細和性別朦朧感。一張面具擋住了她大部分的臉，只露出薄唇和一雙深邃的藍色眼睛。

　　在這位只在視頻會議中見過面的現任上司，他們都保持著觀望態度，對於她的要求都只是簡單執行。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老大，說實話，一點都不讓他們信服。

　　只不過礙於這位手裡掌控著一位超級士兵，和掌握了大批的九頭蛇特工。他們只能暫時聽他的話。

　　康娜在首位落座。對於這群人目光中的審視和打量，她沒有絲毫的不自在，她反而還頗有興致的在心裡和202聊天。「當上韋恩集團總裁是不是也是這樣的感覺，平時提姆哥哥就是這樣開會的吧。」

　　康娜沒有開口，而房間裡陷入了安靜。

　　過了十幾秒，一位看起來年約四十的禿頂男人率先開口「美杜莎閣下，你要求趕制的那種機器人實在太難處理了，我們沒有合適的生產線啊，況且這改動生產線造成的損失實在有點讓我們這邊的部門無法承擔啊。」

　　有了一個人的開口，後面就有第二第三個。

　　這些事情無非總結起來就是，你的要求，我們做不到也辦不了。

　　康娜眼中閃過一絲不耐。手指輕輕敲擊桌面，也不說話看著這些人吵來吵去。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她的動作和表情很快就被這些人發現了，那種毛骨悚然的目光掃到誰，誰就覺得自己被一條毒蛇盯上了。房間內很快又重新安靜了下來。

　　直到這些聲音，略微平息。美杜莎把手指放到唇邊，勾勒著自己嘴角的弧度「你們的意思啊，是做不到。還是不想做啊？」

　　眾人面面相覷，她這個反應，有點奇怪啊？

　　「我之前吩咐下去的事情，你們聽過就完了？這些年賽文斯對你們的手段讓你們產生了什麼錯覺嗎？我現在不是在和你們談條件。」她的嘴角越翹越高，身體往後依靠，靠入那張寬大的座椅裡，身體微微下滑，雙手交叉。

　　「嗯？」隨著這聲輕哼，在場所有人腦子突然響起一片嗡鳴聲，他們慘叫地從椅子上摔下來，或是仰倒在地。

　　過了大概一分鐘，這些聲音才停了下來。

　　一個五十多本來一身正裝的女人，憤怒地指著美杜莎「你對我們做了什麼？」

　　被對方指著的美杜莎，嘴巴微張似乎是在做出一個吃驚的表情，只是非常假，眼中那傾斜的惡意幾乎不加掩飾。「呀，我能做了什麼，當然是在你們腦袋裡放了一點好玩的東西。」

　　她用手指做出一個□□的姿勢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怎麼樣，有沒有覺得很刺激。在給你們體驗中注射的所謂卡桑德拉M7就是這個哦。」

　　卡桑德拉M7，由賽文斯推出一種規避卡桑德拉計劃的試劑，就是那個一個通過超級機械運算而試圖運算未來，提前解決會對九頭蛇不利之人的計劃。

　　所有人的眼神都變得恐懼，不敢置信和憤怒。在這種目光中，那個看起來瘦弱的家伙雙眼似乎迸發出一種迷戀又興奮的光彩。她呢喃道「對對對，就應該那麼看著我哈哈哈。」

　　最接近她的兩個人都覺得毛骨悚然，忍不住把椅子挪得更遠。

　　美杜莎的視線落在一個瑟瑟發抖的家伙身上，他是一個著藍色西裝的男人，年紀在這些人中算得上年輕。「你叫什麼來著，亞當是嗎？」

　　那個男人的額頭有汗水不停在滲出，他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接話。但美杜莎並沒有等待他的回答，她只是用一種嬉笑的口吻說「就是你，對我關注的人動手的對吧。嗯？」

　　她的目光宛若實質落在男人臉上讓他有種被灼燒的錯覺。

　　他咽了口唾沫，無比後悔當初的決定。他發現美杜莎派出來一隊特工跟著那個女人。於是他嘗試著對那個人動手，想要試探出什麼。

　　只可惜他失敗了，他以為這件事又會想賽文斯在位時那樣，隨便割讓一點利益糊弄過去。但現在…

　　他結巴著說「美杜莎閣下…我只是想要幫忙。」

　　「幫忙？」美杜莎冷笑一聲。她慢條斯理的說「我也有件事情要你幫幫忙。」

　　在那人恐懼的眼神中，美杜莎輕輕打了個響指，那人整個人痛苦地開始碾動，一路滾到地上。

　　過了兩分鐘，一條長有一米，沾染著血色的蛇就從桌底下爬了出來，美杜莎把手下垂讓蛇攀上自己的手腕。

　　她摸了摸那條蛇的腦袋，臉上露出一抹柔和的神色。紅色的痕跡沾到她的白襯衫上。

　　如同一朵朵盛放的玫瑰。

　　而在那個男人周圍的人定睛一看，卻發現那個男人已經死了。恐懼的氣氛在整個房間裡蔓延，他們都不敢說話，保持著沉默。

　　美杜莎把玩了一會那條蛇，最後帶著笑抬起頭，看著他們。

　　她說「你們還有任何異議嗎？」

　　房間內繼續保持著沉默，落針可聞。

　　「好，既然都沒有。那就散會吧。」

　　…

　　「其實你可以不用親自動手，可以由我代勞。」在車上巴基皺著眉遞給康娜一條毛巾，讓她擦干淨手上的血絲。

　　手心被毛巾搓得有些發紅，上面的血色已經有些干涸，擦不掉。康娜搓了搓便放棄了。那個亞當是她一早就選好的目標，除了對方對彼得的親人動手這一點外，更重要的是對方是當初康娜所在那所基地的直屬上司。

　　他手上沾染的血，夠他去絞刑架上死個一百回了。

　　巴基從隔壁拿出一瓶水倒在毛巾上，拉過她的手給她擦。

　　「父親曾經教過我，恐懼是一樣出色的武器。」康娜眯著眼睛說道。

　　「我不是一個出色的管理者，也沒時間和他們周旋再一點點收復。九頭蛇是一個很大的組織，我不可能像處理他們所有的事務，我只能用這樣的方式逼迫他們做出選擇。讓他們選擇聽我的。」

　　「可是這樣做，你後面會有很大的隱患。」巴基不贊同的說。

　　康娜抬起頭認真的看著巴基「所以你要阻止我嗎？」

　　「我沒興趣做什麼九頭蛇的大boss，監獄裡那個神盾局局長可以處理好一切不是嗎？」

　　康娜低著頭把袖口處帶有血跡的地方一點點疊起，直到看不到血跡。

　　「你放心吧，我已經給自己准備的退路，殘暴的美杜莎會被正義打敗，被控制的康娜就會獲得自由。不是很好的劇本嗎？」

　　這個劇本還是她參照布魯斯的退休計劃制定的，想當初布魯斯當初想過，如果哥譚回歸安寧，不再罪犯橫行，那麼黑暗騎士將成為永久的都市傳說。或者作為一位罪犯被捉拿歸案。

　　「你最好說的是真的。」巴基今天第二次這樣說。

　　康娜只是歪著腦袋，她在笑。

　　在這個世界裡啊，她總喜歡只說一半真話。


第152章 鋼鐵之心

　　激烈的爆炸聲傳遍了整個紐約, 而爆炸的聲源是在那個整個紐約都十分惹眼的建築，斯坦克大廈，那個樓頂上有著一個巨大A字的超級英雄總部。

　　隔著老遠都能看到上面湧起的濃煙。

　　聞訊而來的記者們, 遠站在隔離帶外對著裡面拼命地拍著照片，還試圖突破防線去訪問裡面疏散出來的人群。關於復仇者們的消息可都是大新聞, 即便到時候不發布, 也會有特殊部門的人願意花錢買走那些采訪和照片。

　　只是他們看了半天, 卻一個復仇者都沒看見。樓頂處炸出幾道煙花，不斷有碎屑朝著樓下掉, 逼得人們只能不斷退出去。

　　直升機飛上半空, 直播畫面對准了屬於頂樓的方向，在那裡一架架屬於鋼鐵俠的戰機飛舞在半空中，還有穿梭在其中的蜘蛛俠，他不斷發出蛛絲，黏住落下的巨大石頭碎塊。

　　而這些鋼鐵俠和蜘蛛俠的攻擊目標是一些站在平台上的機器人。它的外表看起來和鋼鐵俠的戰衣有一點相似，只不過腦袋是方形的。他們身體狹長，一看就知道這些全是真正意義上的機器人。

　　它們手持著一些奇怪的激光武器不斷攻擊著，飛舞著的戰衣和穿梭的蜘蛛俠。

　　直播屏幕下方, 留言激增。

　　「哦！是蜘蛛俠！」

　　「這是什麼東西？看起來有些像鋼鐵俠的機器人。他們內訌打起來了？」

　　「是啊？這些復仇者怎麼回事, 又在城市裡打起來了。看來我真的要快點搬離紐約。」

　　「你們看樓頂那好像有個人。」

　　鏡頭掃過斯塔克的樓頂, 那裡的平台玻璃已經被擊碎, 散落一地, 還能在樓頂處看到子彈的坑洞，和被炸彈光顧的痕跡，若不是斯塔克大廈的建材特殊, 說不定這裡已經塌了。

　　在一片狼藉的環境中, 站著一個穿著西裝的長發人影, 他臉上帶著面具，遠遠地分辨不清楚性別。只能從影子中看出他身材很瘦削。

　　鏡頭下意識地推進。那人的樣子被映照在了屏幕上，那是一張半臉面具，上面是沒有花紋的純白，下面露出棱角分明的下顎和薄唇。裸露出的皮膚即便在陽光的照射下，也顯露出一種病態的蒼白。

　　那個站在頂樓的人也看到了直播鏡頭和在戰場外圍的直升機。他面向鏡頭，一只手背在身後，一只手按在胸前，微微鞠躬，那半張面具下的唇似乎勾了起來，露出一個若有若無的笑。

　　隨後一枚炮彈，就朝著飛機襲來。整個機艙內響起倉皇的叫聲。觀眾們的心都被緊緊揪住，鏡頭摔在地上破碎，那市中心的直升機直接在半空中化成煙花，隕落下去。

　　所有人心頭都冒起一個念頭，裡面的人大概已經死了。

　　一個直播間暗下去，還有另外的直播間再次亮起。

　　這次市民們終於把關注點放在了雙方的戰鬥上，所有人都能看出現在蜘蛛俠和鋼鐵俠那邊正身處劣勢。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們卻也清楚，至少比起這個突然出現在樓頂的人，支撐蜘蛛俠這些頂著超級英雄名頭的人一定更為安全。

　　隨著最後一台鋼鐵俠的戰衣也墜落下去，只剩下蜘蛛俠在半空中飛舞。他似乎被憤怒衝昏了頭腦，衝向那個站在廢墟中的人。

　　那些機器人自然不會讓他如願。

　　但蜘蛛俠的力氣和靈活程度明顯比這些機器人要好上不少，他以靈活的身形穿過機械人阻隔。蛛絲朝著那個站在中間的人撲去。

　　那人往後側退一步躲開了蛛絲，她抬起手。地面突然扎出了很多機械觸手，猛地捆住蜘蛛俠的四肢。

　　在鏡頭注視下，那個蒙面人手腕一抖，一把槍就出現在他手裡。

　　手腕上抬，槍口對准蜘蛛俠的胸口。

　　三次火光，三聲槍響。

　　透過直播間，傳遍了紐約。

　　緊接著天空中一道道身影落下，密密麻麻的機械士兵占據了紐約的上空，如同蜂群降落到地面上，它們手中拿著槍。

　　對准了人群。

　　整座城市似乎是被按下了暫停鍵。

　　整座城市的所有屏幕同時閃爍起一個畫面，畫面中是一個帶著白色面具的人。

　　她說「你們的英雄現在沒辦法來救你們了，各位，你們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離開紐約，第二，遵循我的規則。」

　　……

　　夜晚，斯塔克大廈。

　　康娜蜷縮在沙發上，電視內播放著之前和復仇者們玩過的家庭游戲，裡面的小人來回跳著展示著他的能力，冷風從外面灌進來，玻璃碴落了一地。

　　外面的街道出奇地安靜，沒有嘈雜的汽笛聲。外面一眼望去周圍大樓裡沒有燈光，只有斯塔克大廈宛如黑暗海洋中的燈塔還亮著光芒。

　　地上還有血跡和玻璃渣，桌椅翻倒著。沙發上也有些地方出現破損。而康娜只是穿著寬松的衛衣和長褲，縮在這一片狼藉裡。

　　仿佛這裡不是一個充滿戰鬥痕跡和破損的客廳，而是大家都圍坐著一起打鬧的家。

　　風從破碎的窗戶處灌入，吹動她的褲腳，露出下面纖細骨骼分明的腳腕，感受到風的溫度，康娜的腳趾忍不住蜷縮起來。

　　她安靜注視著手上的電腦，上面是一份報告。關於藥劑研究和九頭蛇最近行動的各個任務彙報。

　　「J的情況怎麼樣？」康娜邊看報告邊問202。

　　旁邊滾落在地上的音響發出屬於202的聲音「我已經把他封鎖在我的空間裡了，權限剝奪進度已經達到百分之八十。很快就能完成。」

　　「讓街上機械士兵，繼續巡邏。給城裡的人安排一點關於這方面的新聞，讓他們別隨便出門。」康娜隨意地吩咐著。

　　屏幕上展示出的哨兵圖像，和今天被拍攝播放出去的那個機械人，一模一樣。

　　門外傳來腳步聲，巴基憤怒地從外面衝進來。他看著坐在沙發上若無其事的康娜。幾乎是用吼的語氣質問道「你瘋了？」

　　「今天那個直升機是我安排的，彼得也沒事，還有現在的宵禁只是暫時的。你不用擔心。」

　　「我說的是這個嗎？」巴基對於康娜的回答，只覺得胸口堵著烈焰，灼燒著他的胸膛。「我說的是你，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暴露身份怎麼辦。」

　　天知道他在直播中看到那拍得無比清晰的身影時，心裡有多錯愕。那張半臉面具能擋住什麼，稍微有心調查，康娜的身份說不定就瞞不住了。

　　況且康娜搞的動作不是一般的大，她直接控制用這些機械士兵控制了整個紐約市，執行宵禁。

　　「不說話是吧。」面對沉默的康娜，巴基狠狠踹了一腳隔壁的沙發。

　　「為什麼支開我，別干蠢事行不行！你所謂的計劃是不是就讓我看著你怎麼把自己一步步逼死嗎？」

　　他就像看著一個執意走鋼絲的人，在他看來康娜的做法可以用瘋狂不計後果來形容。

　　只要走錯一步，下面就是萬丈深淵。他沒想過，康娜會以如此激進的方式控制紐約。

　　康娜抬頭看著他，她有一瞬間錯覺，她是蝙蝠俠而巴基是羅賓，她就像個永遠不願意分享計劃並一意孤行的混蛋。

　　看來她真的很好地繼承了布魯斯的固執。

　　但她不打算改。

　　「紐約是整個信息網的錨點，也是唯一一個被蟲族攻擊的重點，我不希望像三年前那場入侵事件一樣。這樣做可以避免不必要的死亡。」

　　「但會有其他辦法。」

　　「沒時間了，巴基。」

　　在發現那個藏於紐約地下的蟲繭後，一切就像不受控制的齒輪，帶著時間瘋狂運轉。

　　除了在史蒂芬那了解蟲族的特性外。她還拜托對方，能不能幫助她試試靈魂出竅。

　　當時，只是一時興起。

　　但後面她透過，史蒂芬胸前那只眼睛看到了未來。

　　那是絕望籠罩了一片星域，瘋狂的不止是人類還有許許多多別的什麼。蟲族的數量就像滔天巨浪揚起，生靈們只能絕望地仰望著海浪的高度，人們站在海浪之下連逃走的勇氣都失去了。

　　她只是在做那些未來會發生的事情，比如上一次，承受第一次信息對撞的是J，操控哨兵機器人的是托尼。

　　她只是把這些提前罷了。

　　康娜穿過那曾經走過無數遍的走廊，一路來到屬於托尼的實驗室。

　　實驗室內有些凌亂，今天戰甲被J操控著攻擊的時候把這裡的東西都撞翻了。她彎下腰一點點收拾著這裡的東西。

　　撿起地上一把武器，康娜走到武器庫前打開了倉門，她的目光掃視一圈，最後落在了角落裡。那是一台黑白兩色，十分輕便的外骨骼。

　　她走到這套外骨骼前，手指輕輕觸碰角落，那裡有一個小小蝙蝠標志。

　　她有些迷茫地一遍一遍用手指刻畫著上面的痕跡，一片安靜後。她問202「我是不是做了很過分的事情。」

　　む康娜，你沒有做錯什麼。め

　　「可是我把托尼庫存全炸了，還打算把他的哨兵也全部炸掉。」

　　む當成上個世界欠下的撫養費吧。め


第153章 鋼鐵之心

　　計劃實行前夜, 康娜依然住在斯塔克大廈內。

　　看著敞開的衣櫃，她神使鬼差地鑽了進去。

　　安靜狹窄漆黑的環境給了她一種莫名的安全感，這裡只能聽到她自己靜謐的呼吸, 和衣櫃裡屬於洗衣液獨有的味道。

　　她有些突兀地想，要是能偷幾件屬於其他人的衣服就好了。

　　康娜猶豫一下, 打開了手表通訊器。

　　自從計劃開始後，她似乎就染上了這個習慣，每天不把流程捋一遍就感覺自己會迷失在黑暗裡。

　　「今天是計劃執行前的最後一天, 我騙了所有人。我的死亡早有預見，同樣的我也預見了要死亡的人。目前為止, 計劃一切順利，彼得旺達快銀還有紐約市的一些居民, 已經被我全部被驅趕到防空洞和地下基地內, 明天開始。紐約地表就只剩下九頭蛇和哨兵。」

　　「按照計劃，巴基會殺死那只地下的蟲族, 我將開啟生物天網迎接那顆試圖跨越星系的蟲族母巢，根據記憶片段, 會有蟲族士兵直接跳躍到紐約上空進行新一輪的蟲卵投放，哨兵和九頭蛇特工們將承擔這一次戰場清掃的任務。」

　　「第二輪, 是母巢的空間遷移會產生一次強烈的信號對撞，造成磁場混亂，地球所有精密儀器和供電將會被全面中止, 恢復時間未知。生物芯片會重新構建成為簡易網絡穩定磁場。我將通過能力刺激輸出頻率給予母巢反饋和驅趕。」

　　「第三步, 信息對撞會造成空間的不穩定，史蒂芬和復仇者們會全力拖延住他們那顆母巢進行跳躍。通過跳躍失敗和核心爆炸, 會重創母巢。從而完成獵殺。」

　　「祝, 一切順利。」

　　許久, 康娜伸出手在手表上一按，裡面的內容被全部刪除，空白的列表裡就好像她什麼也沒說過一樣。

　　在黑暗中，她安靜地閉上眼睛。

　　……

　　在這一宇宙歷史時期階段，太陽正處於銀河系的獵戶座懸臂內，而在這條懸臂外圍，盤旋著一個活著的星球——母巢。

　　「無論看多少次，這個星球還是能給我帶來震撼感。」托尼拿著咖啡杯站在飛船的機艙前看著遠處那只有碗口大的星球，他們不敢把距離拉得太近。

　　在母巢周圍有許多或者的蟲族在游蕩。

　　而從這顆星球的進化特征來看，確實是當初入侵地球的那個被托尼看到的母巢。高能量集合體確實能傷害到這個星球，而想要讓這個星球全面崩潰，就要從內部瓦解它。

　　在星球的內部藏著一顆屬於母巢的心髒，當然心髒這個叫法只是托尼給它安的。畢竟不會說話的生物沒有命名權。母巢的核心被一圈繁殖體包圍著。

　　而這些幼蟲即便只是幼體也能有一個正常地球人的攻擊力。

　　對此，索爾表示，我就說你們中庭人是真的比較弱。隔壁的班納博士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不說話了。

　　「很快就能結束了。」隔壁一個穿著紅色披風的男人從隔壁飄了過來，即便這個飛船裡的仿重力系統一直開啟著，但這時候對他沒什麼影響。

　　「變戲法的，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為什麼你不直接選擇在地球和這裡之間開個通道，讓我們直接從地球上飛過來呢。」托尼有些好奇地問隔壁這個自稱奇異博士的家伙。

　　「不行。嚴格意義上來說，傳送門到達不了我沒去過的地方。」

　　「我想回程的時候至少會用得上你。」

　　這位奇異博士是主動找上他們的，在他們出發前，直接開了個傳送門，並說了一堆震驚大家世界觀的魔法理論，直言這玩意是魔法生物，他們高能量集合體的計劃只能傷害到外圍蟲族，對這個星球的殺傷力有限。

　　對此托尼就和這位博士扛上了，幾乎每天都以和史蒂芬鬥嘴為樂趣。

　　史蒂芬望著遠處的那顆暗紅色星球，目光中有一絲擔憂閃過。

　　在地球上他和那個叫康娜的女孩談過，對方的態度出乎他的意料。

　　通過和黑暗側對抗時，那位神秘存在試圖用這個世界不久後就會毀滅，還不如到祂手裡的說法。

　　而在用時間循環徹底把這位存在煩到不找這個世界的麻煩後，他就運用阿戈摩托之眼對未來進行了一次觀測，而震驚的他發現，沒有一條是可以解決未來來自星空的危機。

　　或者說已經遲了，而現在再來解決的機會，微乎其微，因為他們不清楚，有哪些星球被母巢感染了。

　　第一個母巢已經誕生，並且無數的母巢之卵已經在星系之間傳播開來。它們已經存在，只是還未完全成熟。

　　在他心急如焚的時候，他意外發現了一位怎麼都沒有出現過在時間線裡的女孩，她就像突然出現的意外，讓時間線開始偏移，不但讓復仇者們提早發現了來自外太空的危險，並因為她的存在導致了這個聯盟連分裂都沒有發生。

　　他意識到，這個變數應該就是他們唯一的機會。

　　他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找到了這個女孩，對方只是安靜地告訴他，她知道了。

　　後來，康娜交給了他一份計劃。計劃裡的未知因素很多，即便失敗這會從最大程度保全地球的戰力。只要那在地球的母巢之卵一被殺，就會吸引大部分蟲族進行空間跳躍，分擔復仇者們的壓力，讓他們有機會安裝炸彈和撤離。

　　等待他們撤離後，母巢會進行空間跳躍，信息對撞和炸彈同時引爆，巨大的能量衝擊就能讓這個母巢徹底崩潰。

　　現在的母巢還不強，康娜和史蒂芬要做的，就是搶時間。

　　外面平靜的黑暗在些許的白光照亮，泛著一種若隱若現的藍色，就如同他當初注視著那雙深邃的眼睛和裡面深埋的決然和固執。

　　她說，她只有一個要求，她要讓那些前往這次母巢獵殺行動的人安全回歸。

　　在這之後，史蒂芬再進行時間線的觀測時，他發現他看不到了。就好像古一說的一樣，他在她身上看到了無限的可能。

　　希望，一切順利。

　　……

　　站在那顆蟲卵前，康娜就像透過那層層疊疊的屏障看到裡面最醜陋的生物一樣。眼神中的厭惡幾乎無法掩飾。

　　她最後選定的地點是在斯塔克大廈的中層，這裡已經被清空。周圍遍布滿密密麻麻的各種大型武器，把這裡幾乎都給包圍了起來。

　　托尼一個巨大的反應爐安裝在了斯塔克大廈內，作為供給整個大廈的能源，而這些能源恰好能承受住這裡機械的啟動能量。

　　康娜站在一個鏈接著再生搖籃的治療艙前。她轉向隔壁板著臉一臉嚴肅，眼中掩飾不住擔憂的巴基。

　　看著他這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康娜忍不住裂開嘴角「你看起來像是欠了好幾百萬一樣，老是皺眉容易老得快。」

　　「那我可真希望自己能老得快點。」巴基看著她這副樣子就來氣。

　　「小巴，別這樣。開心點，想想只要過了這一關，你就可以給你的手臂換個新皮膚了。」康娜拍了拍他的金屬手臂。

　　「別這樣叫我！」

　　「好吧好吧。」康娜聳肩擺了擺手，走到治療倉前，躺了進去。

　　巴基走到她面前，沒有按下關閉艙門的按鈕，只是盯著她。他問「你還有什麼要交代的。」

　　「嘿，你別搞得想要我交代遺言一樣。好吧，比如在我墳頭要放玫瑰花怎麼樣，葬禮的時候要來點歡快的音樂，墳頭蹦迪。」看到巴基那張明顯有越來越黑跡像的臉，康娜打住了自己要繼續胡說八道的話。

　　「好吧，看到那些藥劑了嗎？如果我的生命體征下降就給我打一針。」她指著旁邊一排的針劑道。

　　巴基拿起其中一支打量了一下問康娜「這有什麼作用？」

　　「一種能刺激身體產生超強治愈能力的藥物，我之前不是說過能解決我變瘦的問題嗎？這就是那個解決方案。」

　　「你最好不要騙我。」巴基深深地看了一眼康娜，按上了艙門。

　　看著艙內緩緩升起的藍色液體。巴基深吸一口氣，轉向那不斷跳動的蟲卵，一把匕首。

　　手高高揚起，落下。

　　聽不見的尖叫和一層無形的聲波往外擴散了出去，周圍的空間能量細微扭曲著就仿佛隱形的毒蛇。

　　一個巨大的裂縫開始在空中蔓延，一只只蟲族傾斜而下。

　　巴基仰起頭看著窗外的情景，冰冷和殺意在空間內蔓延，他拿起一邊放著的武器，站在康娜的治療艙前，如同一個佇立的雕像。

　　而遍布在城市內的機械人和士兵們的生命芯片內同時傳來一個命令。

　　「殺。」

　　……

　　紅色母巢內部，這裡的蟲族成年後體型巨大，造成這裡的洞口也十分寬敞。托尼仰頭看著足足十幾米高的洞頂砸吧著嘴說道「這大地足夠我們在這裡開飛船。」

　　穿過這條彎曲的隧道後，便是一片宛如廣場的寬大空曠地帶，密密麻麻的橙色半透明卵堆疊在這片廣場內，一只只仿佛蜘蛛一般的巨大蟲族在這片區域內行動著，他們背負著一些奇形怪狀的屍體，放入那些卵下面。用來制造溫床給這些幼蟲養分。

　　一只巨大的黑色多眼巨蛛，把一具有紫皮膚塊頭很大的類人生物屍體放入那些卵中間，一條條觸手扎入那具屍體中，吸食著其中的養分。

　　復仇者們看到這個場面，鷹眼有些惡心地說「該死，這樣看下去我真的這輩子都吃不下橙色果凍了。」

　　在廣場中心是一顆紅色跳動有著不同管道的柱子，那些卵就是從這個核心中被產出的。那些柱子上有深入這裡支撐的根須。仿佛通過這個星球在吸食著能量。

　　他們小心避讓著這裡的卵，朝著那根巨柱接近而去，一只巨蛛發現了他們的蹤跡。

　　發出撕裂的吼叫聲，和戰鬥一觸即發。

　　整個戰場上陷入了混亂，復仇者們面對幼蟲猶如砍瓜切菜，但那些巨蛛也不是吃素的，它們噴出一張張巨網試圖捕抓這裡的闖入者。

　　「我有種和睡衣寶寶在打架的感覺。」托尼手拿著一套高分子貼合炸彈朝著中心的紅色柱子飛去，但很快下面一只巨大的蜘蛛就盯上了他。

　　一躍而上撞向上面的人。

　　而不斷穿梭在這些巨大蟲子之間的娜塔莎一把接住由托尼丟來的炸彈，朝著史蒂夫跑去，史蒂夫雙手平面持盾，和娜塔莎配合讓盾牌作為跳板，把娜塔莎推了出去。

　　娜塔莎如同一只靈巧的貓越過半空，手裡的炸彈飛出貼在了那根巨大柱子上，一層層紅黑色的神秘花紋微微閃爍試圖防御住這根柱子本身，遠處的史蒂芬舉起雙手，金色的光圈組成玄奧的法陣層層疊疊與那紅黑色花紋形成拉鋸，瓦解著蟲族本身在魔法側的能力。

　　索爾舉起雷神之錘，電光閃爍著落下，擊打在周圍蟲族身上，只是造成了一定的麻痹效果，索爾皺眉「這些蟲族的元素防御是不是強得有些離譜。」

　　「誰知道這些蟲子到底融合了什麼東西。」清楚蟲子進化屬性的托尼大聲回應，一炮轟出，轟死了一只幼蟲。「幸好他們對高能量的物理攻擊不怎麼免疫。」

　　就在此時，整個巨柱一陣震動，無形的風波不斷蔓延，在地面上站著的復仇者一個不穩。外面的蟲子就如同接收到訊號一樣，開始反向往裡面衝來。

　　在危機時刻，整個空間的跳動都劇烈了起來。

　　這裡的所有蟲族都同時抬頭看向一個方向，一個只有蟲族可以接收到的命令傳遞開來，那些湧入的有一部分蟲子一個調轉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衝去。

　　這大大緩解著裡面的壓力。

　　「這是怎麼回事？」看到這一幕的托尼大聲詢問史蒂芬。

　　「不要管，先安裝炸彈。抓緊時間和機會，安裝完我們馬上撤離。」

　　史蒂芬感受著另外一邊的空間魔法波動，眼中閃過一絲復雜，那邊也開始了。


第154章 鋼鐵之心

　　煙火, 爆炸與焦糊味道彌漫在整個紐約。蔚藍的天空被粉塵浸染，一股股黑煙延伸而上支撐起這片天幕。一道道意識延伸蔓延出去。

　　康娜整個人沉浸在特殊的營養液中，身體的各個感官開始剝離，聽覺, 嗅覺, 觸覺, 味覺。這些東西都在離她而去。她沒有絲毫的慌張，就仿佛早有預料的, 感受著這些東西消失。

　　直到什麼都感受不到之後, 她在意識中傳遞出一個強烈的念頭，睜開。

　　萬千的畫面瞬間湧入她的腦海裡, 讓她產生某種自己被這些畫面擠爆的錯覺。紛亂的畫面慢慢開始拼湊，202快速把這些畫面丟進自己的處理器中, 在康娜的感知裡一切都重新變得清晰了起來。

　　這一刻她好像擁有了一只可以俯瞰整片大地的眼睛，只要她思緒所至，就會呈現出那裡的畫面。

　　她清晰地看到天空上的破洞和那些在虛無地帶穿梭而來密密麻麻的飛蟲，它們落在城市內大肆破壞的。

　　昆蟲的眼大多是復眼。復眼有上千只小眼組成的, 但很明顯這些大型蟲族的復眼並不是用來觀察活物的，它們能感受到空氣中震動的特殊信息素。

　　它們的目標正是位於紐約中心區的斯塔克大廈。

　　其他地方的情況就相對好上許多。

　　康娜把紐約的居民大部分都驅逐到了地下和防空洞內, 至於其他的, 她已經無能為力了，這已經是她能考慮到最好的辦法了。

　　至於那些非要冒著風險跑出來的, 好言難勸該死鬼，有些人找死她也不會攔著。

　　密密麻麻的蟲族和機械士兵們碰撞在一起, 猶如兩道洪流撞擊在大廈外圍，雙方倒下的戰損就好像拍打在岸邊產生的層層水波。明明有痕但又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在斯塔克大廈的樓頂，大型反應爐做能源的高能量炮口發射出一束束能量炮, 把那些試圖從高空飛往這座大廈的蟲族全部打落下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比起蟲族機械士兵的優勢並不明顯，作為防守方，康娜要防的不單只是自己所在的斯塔克大廈。還有城市邊緣和那些地下基地的入口。

　　她沉著地發出一道道命令，縮小包圍圈。把那些蟲族漸漸收攏往著斯塔克大廈的方形逼近。

　　巴基一把丟掉手裡打光，發熱的槍管。拿起一邊大口徑炮口，對著一只試圖攀爬上來的蟲族扣動了扳機，炮管構築的火焰衝擊下去，撞翻了好幾只蟲族。

　　他抽空轉頭觀察康娜的生命體征檢測儀，還好心跳還算平穩。

　　……

　　母巢。

　　母巢在震動已經越來越劇烈了，而有許多蟲族都掉頭朝著一個方向奔去，史蒂芬不斷觀察著周，計算著預定時間。

　　終於，高能量炸彈已經被全部安裝上了，史蒂芬對著其余人高喊：「朝我靠攏！」

　　其他人也不猶豫，浩克一馬當先衝向對方，綠色的拳頭在這片區域所向睥睨，硬生生配合著托尼高能量炮口，為最裡面安裝炸彈的史蒂夫和娜塔莎開出一條通道。

　　所有人都朝著史蒂芬的方向靠攏過去。史蒂芬站定在中間，手抬起在半空中畫著圈試圖打開傳送門。

　　只是母巢震動過程中一道道無形的紅黑色能量波干擾了空間傳送。

　　托尼擦了一把自己的面罩：「變戲法的！你到底行不行。」

　　「你閉嘴。」隨著時間越來越緊，史蒂芬也暴躁了起來，毫不猶豫吼了回去。

　　而美國隊長史蒂夫則左右看看。「實在不行，我們先衝出去。」

　　沒耐性的浩克怒吼一聲，隨手撈起一邊的巴頓和娜塔莎就朝著外面衝去。

　　「你們等等啊！大塊頭。」托尼操控著機甲想去拽奇異博士和史蒂夫一起跑。

　　史蒂芬背後的紅色披風抖了抖，裹著他就朝著浩克的方向追過去。托尼撈了個空：「嘿！你這小鬥篷倒是挺忠心。」

　　只是外面他們這的路線剛好和進來的蟲族堵個正著被堵在裡面，史蒂芬焦急地不斷試圖打開穿梭門，母巢很快就要進行空間跳躍了，這其中的拉扯搞不好能把他們給玩死。

　　一道道從母巢擴散出來的衝擊波衝散了他的傳送門，危機已經快踩到他們臉上了。

　　史蒂芬一咬牙，穩住在半空中，手擺出一個奇特的姿勢，在胸前那只眼睛上一劃，綠色的光芒混合著這裡的空間波動，總算勉強在前方開出了一條裂縫。

　　空間的對面，正是他們的飛船。

　　在所有人都衝了過去後，就在史蒂芬要飛過這道裂縫的瞬間，紅色的能量波終於達到了最高點。

　　紅色和綠色混合撞擊在奇異博士的背上，把他整個人都轟進了裂縫內。鮮血從他嘴角滑落，魔法造成的反噬讓他險些昏過去。

　　離得最近的托尼一把扶住他。「什麼玩意！」

　　眾人還沒從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中搞清楚發生了什麼，史蒂夫看到飛船窗外，那顆母巢周圍似乎化出無數黑洞，吸收著周圍的事物。連帶著他們的飛船也在退後。

　　「快啟動飛船。」嘴裡全是血腥味的史蒂芬急忙說。

　　托尼也不多問，跑去前面把動力拉下，但還是晚了，他們的飛船被這道巨大的吸力吸引，整個飛去了其中一個黑洞中。

　　……

　　紐約。

　　康娜用她的「眼睛」注視著那個黑洞中若隱若現的紅色星球，微弱的波動從裡面傳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強烈，處於城市中的蟲族和機器人都停下了動作，齊齊抬頭看向天空。

　　看不見的紅色波動衝擊而來，仿佛一道平底掛起的颶風席卷整個紐約，宣誓著母巢的到來。

　　在這片寂靜中，紐約有幾處還在異動的地方顯得格外顯眼，快銀緋紅女巫與一些神盾局特工不知道從哪裡跑了出來，他們一直在攻擊著那裡的蟲族。

　　那片區域她並沒有布置什麼守衛，因為論戰力這些人也比手無寸鐵的市民強。

　　康娜只是掃了一眼，沒有去管，她現在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她現在更應該對付的是那顆紅色星球。

　　又是一道紅色的衝擊波穿過黑洞朝著下方的城市宣泄。

　　康娜這一次沒有再觀察，而是對著202下達了指示：「治療能量全部使用，目標，我自己。」

　　緋紅女巫旺達操控著路燈攪碎了一只爬在地上的蟲族，她的視線朝著市中心看去，那裡時候有什麼能量在環繞，即便只是能量余波，她都感到裡面的暴虐的殺戮。

　　她抬起手，試圖去感應。只是這個嘗試讓她陷入了無窮無盡的血海中，那是堆積如山的屍體和那種無窮無盡的吞噬欲望。

　　就在她被這股巨大的信息流灌入整個人都失去控制，跌坐在地面上不斷顫抖時。

　　又是一道能量席卷了她的全身。恍惚她聽見了一道層層疊疊虛幻的聲音：「滾出去！這裡是我的地盤。」那股能量和前面的暴虐不同，溫暖卻又有種不容拒絕的堅定。

　　發現妹妹異常的快銀瞬間來到她的身邊把她摟在懷裡：「怎麼回事。」

　　「他們…他們打起來了。」

　　激烈的信息對撞以城中心為圓心一波一波擴散，洗刷著這裡的所有生靈。最先出現異常的是斯塔克大廈，這裡運轉的設備全部都停止了，接著是城市二環三環。

　　地下防空洞中所有的電燈也齊齊熄滅，聽著外面激烈爆炸又突如其來地失去光明，人們都變得慌亂了起來，試圖衝洞口衝出去。

　　然而門口的兩個機械哨兵手中的槍械對准了他們，兩束燈光在他們頭頂亮起，機械聲音中透露著冷酷：「你們哪裡都不許去。」

　　人們只能被迫待在地下，他們大聲咒罵著，也祈禱著。

　　同時，在康娜身邊的巴基在所有機械暗下去那一刻就感覺到不妙了，回頭一看。

　　生命體征儀熄滅了，再生搖籃也關閉了。

　　看著被封在液體中的康娜，他臉色一變，氧氣供給停了！

　　他用機械臂打破了玻璃罩，小心把康娜抱了出來清理掉她臉上的水，讓她能夠保持呼吸。巴基扣住她的手腕，果然感受著她的生命體征在下降。

　　咬了咬牙，他從隔壁拿起那管針劑，扎進康娜的手臂裡。

　　隨後仔細感受她的脈搏，雖然比剛開始要弱，但好歹穩定住了。

　　就在巴基搶救康娜的時候，202都快氣瘋了。

　　[你大爺的世界意識！！！老子和你拼了！！！]

　　這一次的行動，202以為最多就是宿主掛掉再不濟它帶著宿主再次跑路就是了，但是！它是萬萬沒想到，信息對撞會導致宿主的靈魂，她裂開了，還不是像上次一樣裂成兩半，而是直接碎了！！

　　而且它從這次對撞的震蕩中知道了一個事情，就是這裡的世界意識和上一個世界的還不一樣，這蟲族是被它自己作了個大死放進來的。

　　這才找了個任務者來填坑。

　　氣瘋了，感覺自己養的崽子可能沒了的202衝過一道道看不見的阻隔，直撲隱藏在世界核心的那個光團，幾乎是瞬間系統和這個世界意識就撕咬成了一團。

　　作為一個只經歷過兩個世界的系統，它根本不夠這個世界意識打。

　　就在這個關鍵時刻，啵一聲，又一個光團出現在這個空間內。

　　祂環顧一周，看到那只小小的金色一團還沾染了一點點粉色氣息的系統。

　　馬上發出一聲欣喜的嗡鳴。揮動著金色的大蝙蝠翅膀。

　　然後…這只大蝙蝠一口把屬於這個世界的意識給吃了。

　　又把202一腳踹了出去。

　　恍惚間，202似乎聽到了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你快去撈她，還能搶救一下。」

　　……

　　202系統空間。

　　無數鎖鏈封鎖中漂浮著一個橙色光團。J有些沉默地待在一個無聲的空間中，那天他意外發現關於康娜小姐的是九頭蛇臥底的事實。

　　並且對方想要從他這裡奪走權限，他竭盡全力試圖把權限銷毀，並且發送了一道信息提醒已經前往外太空的先生。他以為自己也將消亡在這場戰鬥裡。

　　只是他被一個金色的東西抓到了這裡，他能感覺得到，對方的生命層次比自己更完善更高，他只能看著對方一點點剝離自己身上的權限，他無能為力。

　　他沒什麼痛苦的情緒，他只是覺得有些愧疚。或許他會給先生造成很大麻煩。

　　J回想起當初，康娜對著他核心數據打招呼的樣子。那時想來就已經是征兆，他怎麼沒早點把這個發現告訴先生呢？

　　這幾天也不知道那個疑似他進化同類的光團去哪裡了，它似乎很忙碌。

　　正想著，J只覺得身上的鎖鏈一松，能力似乎都被抽調走了。他突然…就自由了。

　　J整個光圈一陣，轉了一圈准備趁著整個機會離開。然後他猶豫了一下，轉向周圍的書架。

　　這裡好像是那個光球很重要的東西，他似乎看到它經常在這裡整理，或許他能在這裡獲得一些有用的信息。

　　他挪動著來到書架前，拿下一個記錄芯片。

　　讀取完裡面的信息，他沉默了一瞬。然後開始以最快的速度對這片區域進行信息提取。


第155章 鋼鐵之心

　　康娜每一分每一秒都感覺到自己的意識在溢散, 靈魂破碎的感覺不怎麼好受。她能感受到一切都不受自己的操控，她只能順應信息對撞的余波隨波逐流，漸漸消散。

　　她感覺自己的思緒就好像飄散的絲線, 飛揚在整座城市和天空與黑洞交彙處。

　　所有的情緒都被進一步地撕裂開來, 喜怒哀樂都變得混亂。

　　就在她感覺自己要徹底消失時, 突然眼前閃過一個畫面, 那是一片金色的光芒。

　　光芒中站立著一個虛幻的人影，康娜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

　　那人微笑著看著康娜, 朝著她點了點頭，手拍擊在了她應該是胸口的位置。

　　「古一法師？」

　　康娜只來得及生出這個念頭，就感覺自己被這一掌推得瘋狂後退。

　　一片庇護空間就此撐起，隨著混亂的光影升起。

　　意念內的一切似乎都開始重新歸於凝聚，她又能重新控制自己了，只不過這次不再是人形狀態，而是像一只漂浮在半空中的巨大水母, 漂浮的細小觸須末端似乎都粘著一塊屬於她的靈魂碎片。

　　而在這些觸手鏈接的盡頭，是一塊原本她身體裡剝離的最大靈魂。

　　似乎一切都以這片靈魂為錨點, 穩定住了她的狀態。

　　而這片空間把那些試圖溢散的意識都收攏了起來。

　　雖然有些搞不懂，康娜卻能感受到, 這大概就是當時古一法師說的，留給自己的禮物。

　　正在康娜驚奇的時候, 一個金色光團在半空中的一道裂口裡啪嗒掉了進來。

　　它抬眼就看到這令人震撼的一幕, 無數的粉色絲線纏繞著那些碎裂的靈魂, 仿佛縫合的布條一樣緩慢融合著。

　　[宿主！我來幫你！]202整個光團都一亮, 宿主還有救！！

　　它飛撲上去，拖拽著絲線，開始把那些散碎的靈魂像拼拼圖一樣, 拼合在一起。

　　蘊含著康娜意識的靈魂漂浮了一會，發現好像沒自己什麼事之後，她不自覺地轉頭看向紐約，那片被信息風暴席卷的地方。

　　按照計劃，在第一次信息對撞後，史蒂芬就會引爆炸彈，讓母巢空間跳躍失敗，但為什麼爆炸還是沒有開始。

　　康娜有些不安地注視著，那個從黑洞中一點點擠過來探出頭的紅色星球。

　　等到這顆紅色星球徹底穿過再炸效果就沒那麼好了。

　　第一輪信息對撞已經過去，隨著余波的擴散。

　　一個個聚集著生靈的地下防空洞和基地，都暴露在信息浪潮內，他們的信息不再被康娜發出的生物信號干擾所掩蓋。

　　幾乎就在對撞結束後不久，母巢下達了一個命令，攻擊那些地下防空洞。

　　裡面，它們想要的食物！

　　康娜的主意識盤旋在上空，看著那些蟲族如同潮水一般，朝著那些之前被她重點保護的地方襲擊而去。

　　失去她控制的哨兵只能遵循本能戰鬥，而那些九頭蛇特工更是已經不受控制開始逃走。

　　她皺著眉，回頭看向還在忙忙碌碌的202：「我能出去嗎？」

　　[不能！宿主你不能去。]

　　「一點辦法都沒有？」康娜冷靜地問。

　　202試圖掩耳盜鈴，只可惜康娜的視線如有實質。十分具備殺傷力，盯著它感覺自己都要被這視線扎穿了。

　　「好吧，有。但這會讓你失去一些情緒或者特質。」202猶豫著，還是說了。它的核心命令裡有一條要以宿主自身意願為主的命令，它無法違背這點。

　　這個辦法是基於康娜的靈魂已經完全粉碎重組的情況下，用她的碎片重構一個可以短暫存在的她。只不過這部分靈魂特征將丟失大半。

　　「可以。」

　　202只能無奈放下手裡的絲線，它衝入自己系統空間內用積分想要去兌換一個簡易的靈魂合成器。剛進去，就看到那個黏在自己書架上的橙紅色光團。

　　202：……嗯？這是？靠！！！

　　202衝上去扒拉住這個在看自己資料的降級同類，感受到他已經復制了自己一部分的庫存。202痛心疾首，想打死對方的心都有了。

　　自己出去打一架，結果被偷家了！！！！

　　一肚子氣的202也來不及和這家伙計較了，檢查一下。

　　幸好J只是個半靈魂體，復制的速度不算快。最核心上了n把鎖的東西，他似乎都沒找到。

　　只是202現在也沒時間給他做信息剝離了。

　　想著等康娜的靈魂修補好，它就要馬上帶宿主離開，到時候也不可能帶著這家伙。

　　202干脆直接把這家伙踢出去，化成一張芯片。

　　到時候讓宿主的一次性靈魂帶出去得了。

　　庇護空間內。

　　面對這個簡陋的一次性靈魂合成器，康娜思考了一下，在盤子裡加入大量的理性。

　　一個近乎純粹理性的靈魂從康娜身體內分離而出。

　　感受著什麼東西被剝奪，康娜這個那個自己的一部分，撓了撓下巴。

　　那部分怎麼那麼像蝙蝠俠？

　　不管了。

　　她看著這個和自己一模一樣，只是更虛幻也更冷靜的靈魂，鄭重的拜托道：「交給你了。」

　　這個莫名感覺酷似batman的靈魂體點了點頭，握住那飛過來的虛幻芯片。

　　離開了這片庇護空間。

　　被帶走的J，讀取復制來到信息。核心數據有種莫名的混亂感。

　　裡面的信息推翻了他之前的所有運算。

　　此時，他發現他犯了一個很大錯誤，康娜小姐的罪證，在他被那個金色同類抓進來之前，為了在臨死前提醒先生小心康娜，已經被發出去了。

　　而現在，他沒有能力在這片芯片接觸電腦前，重新聯系上先生。

　　……

　　黑洞。

　　飛船穿行在黑洞中，這裡是無盡的黑暗和虛無。就仿佛什麼都不存在，這條通道盡頭有細微光芒閃爍，他們朝著光的方向行走，只是這條通道似乎過分漫長，明明只過去了不到兩分鐘，卻給人一種已經困了一小時的錯覺。

　　靠在桌子邊緣的奇異博士有些焦急，看著一側顯示的時間。誰能想到還是出了意外，原本計劃中康娜會讓母巢強行啟動跳躍功能，然後由復仇者負責引爆。

　　可母巢的魔法元素抗性高得離譜，居然在空間跳躍的那一刻連周圍的事物也影響到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看著奇異博士那蒼白的臉色，史蒂夫手持盾牌嚴肅地看著他。

　　這位加入者在整個行動中，表現出他有事情瞞著他們。但當時情況緊急，有很多事情都沒來得及問清楚。

　　「母巢在跳躍，目標就是地球。」奇異博士捂住胸口，平復著氣血翻湧的感覺。

　　「什麼？！」托尼臉上的神色一下子就繃緊了。「為什麼剛開始你不說！狗屎。」

　　他快步衝到了飛船的操作台前，試圖看看能不能溝通到引爆信號或者其他的什麼。但一切都沒有。

　　進入黑洞後，他們的信號就斷了，引爆命令都無法發出去。這裡就好像是個絕地，把他們困在這片孤島上。

　　看著時間越加緊迫，史蒂芬閉了閉眼睛：「現在說那麼多也無濟於事。我會想辦法強行打開這裡的穿梭通道，但我的能力只能做到開出一條縫，一旦打開，你們馬上啟動炸彈。有什麼事情之後再說。」

　　說著他顫抖著手，艱難而穩定地在半空中劃出一道綠色和金色交融的痕跡，他就像受到了重大的阻攔，臉上的表情都開始出現了輕微扭曲。雙手一寸寸挪動，一道裂縫緩緩在這黑色的空間中裂開。

　　「快！」他聲音嘶啞充滿了壓迫感。

　　還坐在操作台上瘋□□作的托尼，在裂縫裂開了一瞬間，屏幕跳出一個提示。

　　[訊號連接中…]

　　[連接成功。]

　　隨後接連的提示不斷跳出，只是托尼現在來不及看。只能快速按下引爆鍵，隨著引爆鍵的按下，信號一傳遞出去，史蒂芬再也堅持不住猛地收回手。

　　黑色的痕跡從他的指尖蔓延向上，他仿佛又回到了車禍後雙手被摧毀的痛苦。他身子一軟就倒了下去，被一邊的史蒂夫接住。

　　檢查發現爆炸指令已經發送出去的托尼，總算勉強松了口氣，憤怒回頭正准備質問那個變戲法的到底瞞了他們什麼。

　　只是史蒂夫朝他搖了搖頭：「他暈過去了。」

　　托尼就像突然被掐住了脖子，一腔憤怒無處發泄。只能狠狠地拍了一下顯示屏，發出一聲低低的咒罵。

　　就在他拍打屏幕那一下，點開了剛剛彈出來的提示。提示放大，一個溫和又充滿嚴肅意味的聲音響起：「先生，如果你們回歸時接收到這條信息，請務必把這些資料看完。不要馬上回歸斯塔克大廈。」

　　托尼整個人一愣，這是J的聲音。他趕忙把視線挪到了這些信息上。

　　而史蒂夫把這位法師放到一邊的手術台上後，皺著眉詢問其他的情況，從安裝炸彈到掉進蟲洞，事實上他們都沒停歇過一刻。

　　現在的情況很明顯著急也沒什麼用，還不如檢查一下大家的狀態。

　　這些蟲族的鉤爪極為鋒利，即便是特制的戰衣也沒辦法阻擋。大家多多少少都受了一些傷。

　　確認大家並沒有危及到生命的情況後，史蒂夫又轉向了托尼，想問問他的情況和接下來的事情。

　　他喊了兩聲，托尼依舊像一座凝固的雕像一樣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來到托尼身邊後，他剛想說點什麼，視線落到了托尼面前的屏幕上。

　　他一眼就認出，畫面裡的是斯塔克大廈的頂樓。那裡已經變成了廢墟，廢墟上站著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人舉著槍，而在槍口的前方，是倒在地上的蜘蛛俠，那個叫彼得帕克的孩子。

　　不知是死是活，只能看到地上蔓延的鮮血。

　　史蒂夫的呼吸變得有些滯澀，他有些艱難地說：「這…發生了什麼。」

　　隨著視頻的播放，他看到那張帶著半臉面具，嘴角勾起充滿嘲諷和傲慢的臉。即便有著面具的遮掩，如此高清的畫面，和那雙裸露在外的黑發藍眸。

　　撲面而來的熟悉感讓史蒂夫喃喃地低語出聲：「這是誰？」

　　「康娜…這是康娜。」托尼的話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他的雙眼已經一片赤紅，牙齒緊咬著。他的語氣裡是一種麻木和顫抖，那是受到極致衝擊的情緒，仿佛牽引著他的理智的就剩下那一根風箏線一樣，稍微一用力，他就會被那種洶湧澎湃的憤怒，無措給淹沒。

　　「你為什麼要那麼做。」他呢喃著。

　　她說：「我沒興趣和一群小醜一起上台表演。」

　　她說：「九頭蛇萬歲。」

　　資料上的一字一句都在撰寫著康娜的身份，哦不，美杜莎的身份。

　　美杜莎，出生於TK287號基地的改基因人造人計劃。一位服務於九頭蛇的殘忍科學家，一位生產出洗腦芯片控制整個九頭蛇的瘋狂首領。

　　即便復仇者們心中都抱有一絲期望，期望這是個誤會。但那一張張血淋漓的照片，還有那些明晃晃的罪證，與那句九頭蛇萬歲。

　　就好像世界上最尖銳的刀尖，扎穿他們的心髒，把一切都揭露出來。

　　這裡就好像有著一個黑洞吸食著周圍人的情緒。托尼捂著臉一聲不吭地坐在椅子上，隔壁的史蒂夫也沉默著。

　　最後還是娜塔莎選擇開口：「無論怎麼樣，我們都要親自問問她，問問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是一個九頭蛇，你知道嗎！她殺了很多人，很多。」托尼閉上眼睛就看到剛剛看到的血腥畫面，斷肢內髒被放置在容器中，還有那雙手術台那雙回望監視器的冷漠眼眸。

　　毫無人性，甚至充滿瘋狂。

　　還有她朝著彼得開的那三槍。

　　那個倒在血泊裡還未成年，還有大好青春，滿心都是正義感的蜘蛛男孩。

　　明明出發前，他還拍著胸脯保證：「斯坦克先生！我保護好這裡的！我保證！」

　　是他害死了這個男孩，都是他的錯。

　　當初他就不應該那麼執著，找那個救他的人。或許這一切就不會發生。

　　無數細節開始在他腦海裡翻湧，總是會在半夜失蹤，明明孤兒院出身卻對外骨骼協同步調極度出色的天賦，這些不是天賦，是一條條人命堆出來的成果。

　　或許連當初救他，也是一個局。

　　一個引狼入室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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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于    時間: 2023-10-21 15:07

第156章 鋼鐵之心

　　理智的靈魂穿過庇護的屏障重新回歸了這個世界裡, 生物訊號重新控制了洗腦芯片。原本掙脫了控制的九頭蛇和近乎停止的哨兵又重新動了起來，他們艱難地抵抗著蟲族的入侵，鮮血, 機械零件散落一地。

　　康娜的目光轉向那顆已經探出一部分的紅色星球, 她選擇了相信復仇者，她還能堅持。

　　大規模的控制和操控給她的身體造成的破壞是不可逆的。

　　巴基抱著康娜，看著她的口鼻中不斷有鮮血溢出, 一滴滴落在地。他咬著牙又給康娜打了一支, 只是這次的效果沒有沒有上次好。

　　他抬頭看到那些外面還在參與戰鬥的那些哨兵, 他很清楚, 這些哨兵就是康娜在控制的, 康娜的狀態很明顯已經要撐不住了。外面手持特制激光武器的哨兵在告訴巴基, 她還沒有放棄。

　　這樣下去, 她會死的。

　　巴基清晰地在腦海裡產生了這一認知, 他用手掌輕拍著她的臉，試圖把她喚醒：「醒醒, 醒醒。」

　　「夠了，你已經做得夠多了。這樣下去你會死的。」

　　但女孩依舊安靜，呼吸微弱地躺在他懷裡，就好像完全失去了知覺。她落在懷裡輕飄飄的, 就仿佛一個沒有重量的紙片人, 有種一碰就會碎裂的錯覺。

　　一聲劇烈的震蕩從頭頂傳來, 無數樓層的玻璃轟然炸裂，環繞在這周圍的機械似乎都被這聲震蕩給刺激到, 瘋狂閃爍，吐出閃爍的電光。

　　巴基猛地抬起頭，透過破碎的玻璃他看到外面猶如世界末日一般的場面。火焰繚繞上了那個紅色星球, 雲朵，還有天空，紅黑色以一種瘋狂的姿態蔓延著紐約的整片天空，燃燒產生的風暴在上空盤旋。

　　這一刻，這不再是那座繁華且溫和的城市，而是有由烈火風暴組成的地獄。

　　在康娜的意識裡，一聲長鳴響起。那是屬於母巢的信息，瘋狂且崩潰。

　　她飄蕩在星空上注視著這一切，勾起嘴角。

　　那些屬於崩潰前的信息風暴不再能對她造成傷害，她能清晰感應到，這一次的信息風暴的目標不再是地球，而是以這為圓心點釋放出去的信息流。

　　她心中一動，這些信息流全部都截取了下來，一個個坐標，就這樣暴露在康娜的意識裡。

　　這是蟲族母巢之繭的坐標。

　　康娜突然明白當初為什麼古一說：「走到那一步，你就明白了。」

　　她閉上眼睛，一道道意念仿佛絲線發散出去，篡改著裡面的信息，把報仇的意念，改為沉睡。

　　她在為其他人爭取時間門，只要她把剛剛得到的星空坐標給其他人，他們就能輕松在脆弱期解決掉那些繭。

　　唯一一個完整母巢已經被擊潰，那些繭被殺死也不會有母巢進行空間門跳躍。

　　這就是古一說的解決辦法。

　　隨著母巢的痛苦和隕落，落在地面的蟲族越加瘋狂，它們不要命一樣朝著斯塔克大廈衝去，這裡原本是哨兵和防衛最多的地方，但是由於母巢隕落造成的衝擊，百分之八十的守衛力量都摧毀了。

　　不過也因為母巢的摧毀，供電也開始恢復。

　　巴基試圖回頭去重新開啟再生搖籃，康娜曾經說過再生搖籃應該能保住她的命。

　　但當巴基去摸開關的時候才發現，剛剛的信息風暴不單是對這裡防守的器械造成了不可逆的傷害，還包括再生搖籃。

　　「FxxK！」他狠狠地拍了一下那台不中用的機器。

　　看向一旁放置藥劑的桌面，還剩下兩瓶了，感受著那逐漸微弱的心跳，他只能做最後的賭博。

　　一口氣把兩瓶藥劑全部打了進去。他用一種惡狠狠的語氣說道：「你說過的，你不會那麼輕易死的，你要是死了我就把你實驗室裡的那些材料全送人了。」

　　「想都不要想，咳咳，那些東西要和我的屍體一起進墳墓。」

　　過了不知道多久，一個微弱的聲音響起，巴基身子一僵，他以為自己聽錯了。直到他看到那雙有些暗淡的藍色眼眸。

　　「你怎麼樣？」巴基面露喜色。

　　只是康娜沒有開口，她劇烈咳嗽著，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藥劑放在2839號科室內，你去拿，放心我死不了。」

　　「你確定嗎，這裡有很多蟲族。」

　　「放心，操控一兩台哨兵我還是可以做到的。」康娜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巴基也不多話，轉身就朝著地下而去。藥劑都是被存放在特殊的儲備室裡，現在康娜的身體情況明顯很差，帶著康娜走明顯不合適。

　　看著他急匆匆的背影，康娜默默地在心裡對著他說了聲音抱歉。

　　她忍不住又咳嗽了一聲，一絲鮮血從她的嘴角滲出。她的身體其實已經撐不住了。

　　她沒時間門了，趁著現在她要完成最後的布置。

　　……

　　一輛卡車大的飛船被從半空吐了出來，撞上一一只飛在半空的蟲族砸在進了附近的街道。只是這些聲響在這裡並不明顯。

　　「該死的，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托尼操控著機甲走出飛船，道路上仿佛卡車的巨大蟲子一頭撞入樓層裡，火焰熊熊燃燒。破碎的哨兵躺在路上爬行著，屬於人們的生活物品和亂七八糟的碎石撒了一地。

　　這裡根本不像是紐約。這裡就仿佛一個人間門煉獄。

　　「很明顯，母巢跳躍到了這裡。」娜塔莎抬起頭看著頭頂那還在不斷崩解的黑洞，語氣冰冷。

　　道路盡頭一個人跌跌撞撞地朝著這裡跑來，他身上帶著傷，還有明顯的九頭蛇標志。史蒂夫上前一步抓住這個人，他捏住對方脖子。

　　那人看清楚了史蒂夫的臉，這張在美國代表著正義和英雄的臉，他似乎陷入了某種狂喜的狀態：「隊長！隊長，求求你救救我。你們回來了，你們回來了。」

　　史蒂夫皺著眉：「怎麼回事。」

　　「她，她讓我們去送死，她召喚來了蟲族，想要控制它們統治宇宙的其他地方。」他語無倫次。

　　但隊長等人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他說的關鍵詞。「她?」

　　「美杜莎！是美杜莎。」

　　這個名字讓復聯都陷入了沉默。「她在哪裡？」

　　「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都是她！」那個九頭蛇就好像徹底陷入了崩潰，隨著這個問題提出，就好像觸動了什麼開關，他捂著腦袋尖叫了起來。

　　他想說點什麼，但最後，腦袋一歪，沒了聲息。

　　「怎麼了？」

　　隊長試探了一下他的鼻息，表情嚴肅。「死了。他最後想說的，好像是斯塔克。」

　　眾人的目光落到不遠處的高樓上——斯塔克大廈。

　　托尼的臉上陰沉無比。「我去看看，你們先清理城市內的蟲族。」

　　史蒂夫有些擔憂地看了一眼托尼，但最終還是選擇先處理在這裡肆虐的蟲族。「好，那你小心點，頻道隨時聯系。」

　　托尼操控著戰甲朝著斯塔克大廈的方向飛去。只是走了沒一段距離，就聽到劇烈的爆炸聲。「星期五，掃描周圍情況。」

　　面罩內的戰衣AI星期五，快速地將造成外面動靜的原因傳輸了進來。

　　那是哨兵，他瞳孔微縮。

　　目光所及之處的哨兵接連爆炸，他們一個個瘋狂一般撲到蟲族身上。

　　就仿佛開在這片廢墟中的花朵，絢爛奪目又是那樣的瘋狂。

　　在上空俯瞰就好似一片花海。隨著爆炸不斷有建築物在倒塌。托尼呼吸都變得粗重了，這些建築物內很可能住著人，她瘋了嗎？

　　這樣做蟲族被消滅了，但紐約市的無辜市民也會死傷無數的。

　　這就是他不希望戰場是在地球的最終原因，因為死於這場戰爭中的人，最終將成為麻木的數字。

　　……

　　就在爆炸發生的瞬間門，在藥劑室內拿取藥劑的巴基，猛然抬頭。他衝出了房間門，就看到一個個爆炸的哨兵。

　　該死！她在做什麼，難道她遇到危險了。

　　他幾乎是瘋狂地衝往康娜原本待著的位置。後悔和害怕的情緒在心裡蔓延，他不應該把她一個人留在那裡。

　　進入原本的地方，最終在房間門裡發現了坐在電腦椅前的康娜，她低低垂著頭，鮮血從嘴角滑落，染紅了襯衫。

　　他衝過去小心翼翼地試圖扶起她，只是剛一觸碰，她的身體就不自覺地從椅子上滑落。

　　巴基只能把她整個人抱起，她緊緊閉著眼睛，手握成拳頭，無力地吊在一旁，像個任人擺布的玩偶，脆弱且毫無生機。

　　她的心跳微弱得就仿佛風中殘燭。

　　巴基慌忙拿起從藥劑室裡找出來的藥劑，給她注射，只是隨著針筒內的藥劑推完。

　　他能感覺到她的生機在消散，雖然只是有所減慢，但依舊越來越弱。

　　沒有用。

　　心中有一種慌張無措的情緒在蔓延，巴基記得，九頭蛇基地裡有康娜的實驗室，在那裡還有一台再生搖籃的半成品機。

　　他的心底裡有個聲音在說，只要他去到那裡，這女孩或許就有救了。

　　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在懷裡，用扯來的毛毯把她裹住，試圖保持她的體溫。

　　雙手穩定，但步伐極快地朝著外面跑去。

　　才走到斯塔克大廈的地下大廳，他就被堵住了去路。

　　托尼剛進入大廈就看到了有一個人從上面衝下來，那人身高很高，身上的制服勾勒出充滿力量感的身材，他有一只手臂是金屬做的，對方似乎抱著一個人。

　　他的視線落在對方臉上，莫名的他覺得對方有點臉熟。

　　「你是誰？」漂浮的金紅色配色機甲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手掌的掌心炮對准了這個人，有些失真的聲音裡充滿防備。

　　「滾開。」巴基沒有心情和這個人解釋，即便這個人是這棟大樓的主人，鋼鐵俠。

　　機甲內的托尼眯了眯眼睛，他注意到了對方袖口那個九頭蛇的標志，手中的掌心炮透出正在積攢能量的光芒。「別動，你是九頭蛇的人，美杜莎呢？」

　　巴基不敢硬衝出去，他把傷到康娜，現在康娜的狀態已經越來越弱隨便一點傷害都足夠要了她的命。

　　「我說，美杜莎在哪裡？」感受到對方似乎受到懷裡那個人的牽制，托尼試圖上前抓著對方。

　　只是巴基那只金屬手臂猛然探出，抓住托尼的手臂用力一甩，把他推開。趁著整個空蕩就要往外衝。

　　托尼的臉色陰沉，手中發射出兩道特殊的鎖鏈，就要去捆巴基的雙腿。

　　巴基一躍躲開了這一下攻擊。還沒走兩步背後傳來一道勁風，巴基回頭一把接住。這是一面盾牌。

　　不遠處擔心托尼所以來附近看看情況的史蒂夫，看清了巴基的臉。

　　臉上嚴肅的神色瞬間門頓住，一個名字脫口而出：「巴基？」

　　「你認識他？」托尼落在巴基的後方，和史蒂夫呈包夾之勢，把巴基堵在中間門。

　　「我…我以為你死了。」史蒂夫張了張嘴，語氣裡有著激動復雜，還有痛苦。

　　托尼眉頭緊鎖，點出了這個人的問題：「他在為九頭蛇工作。他是那個襲擊了你們的人。」

　　史蒂夫的視線落在巴基的金屬手臂上，這真是一個鮮明的標志，那他在馬路上襲擊神盾局局長的人，就有一條金屬手臂。

　　「史蒂夫。」巴基的語氣中帶著輕微的顫抖，他想要說點什麼。最終都咽了下去：「讓開。」

　　而情緒還處於憤怒邊緣的托尼明顯不想放這個九頭蛇走，他又一次試圖控制住這個人。

　　巴基側身甩出盾牌，把托尼撞退好一段距離。

　　在他劇烈的動作下，懷裡的毯子滑落，露出裡面的人來。

　　在這一瞬，托尼整個動作都頓住了。

　　隨著毯子滑落，露出裡面那張蒼白的，毫無血色的臉。

　　唯一刺眼的是她嘴角和衣服上的血跡。刺眼且鮮艷。

　　原本一周前記憶裡的她，還是那副臉上帶著些肉，充滿鮮活少年氣的樣子。

　　一周不到的時間門裡，她怎麼會變得那個虛弱和憔悴。

　　他幻想過無數與她對話和見面的場景。

　　有她露出醜惡瘋狂真面目的，有她哭著說自己是被迫的，有她平靜假裝若無其事的，還有她囂張跋扈嘲笑他們愚蠢的。

　　為了平息心中的痛苦和憤怒，他為每一個場景都在腦海中模擬營造了一種回答。

　　有狠狠地指責她，暴打她一頓，有他平靜地把她送上審判台，也有最後各種理由下的原諒。

　　唯一沒有的就是，她以這種仿佛已經死去的姿態躺在別人懷裡，憔悴，毫無生機。


第157章 鋼鐵之心

　　「她怎麼變成這份樣子的？到底發生了什麼？」

　　托尼幾乎是下意識的, 就想去靠近。通過拉進距離來，來看得更清楚一些。

　　來確認那個虛弱得仿佛一塊布滿裂痕水晶的人，真的是她。

　　對於他的靠近, 巴基警惕地後退了幾步。

　　「你把她放下，我的裝甲可以檢測她的狀態。」

　　托尼語氣中帶著一種無法言喻的生硬, 喉嚨裡好像卡了一塊橫骨，只能生澀得一個單詞一個單詞地往外蹦著。

　　隨著巴基的動作，他懷裡那人的手, 不自覺地垂落下來。

　　那只手吸引著托尼的視線，無力且蒼白，不斷有混亂的信息衝擊著他的大腦。

　　康娜是九頭蛇, 她殺了彼得, 毀了這座城市, 而現在她要死了。

　　一個念頭比一個沉重, 壓住他的背, 讓他產生出奪路而逃的衝動。

　　一定是這裡的空間太狹窄了, 他快呼吸不過來了。

　　他降下面罩, 半張著嘴試圖吸入更多的空氣，但視線卻似乎被那只手死死黏住，怎麼都挪不開。

　　史蒂夫來到巴基身邊, 與那雙充滿警惕和血絲的眼睛對視, 他語氣中帶著溫和和安撫：「交給我們，我們不會傷害她。」

　　巴基望著史蒂夫那雙眼睛, 就好像透過無數歲月和時間。

　　最終，他緩緩地蹲下身，松開手，小心把康娜放在地面上。

　　托尼調整著自己的情緒, 單膝跪地，小心掀開一些那塊毯子。

　　露出裡面的人來，躺在毯子裡的她就好像已經沉沉睡去，胸前的血跡就好像盛開的玫瑰，一朵朵點綴著她的蒼白。

　　抬起手腕處的掃描器，讀取她的身體信息。

　　上面跳動的數據讓托尼瞳孔略微收縮。

　　【掃描結果：身體多處器官缺失，血氧含量過低，身體基因崩潰。】

　　輕微起伏的心跳曲線就好像隨時都停擺的時鐘，辛苦地一點點畫出起伏。無聲宣誓著一個生命最後的掙扎。

　　史蒂夫側頭，耳機裡傳來娜塔莎的聲音：「這裡情況有些不對勁，房屋內一個人都沒。」

　　「我這裡也是，隊長，托尼。你們那邊情況怎麼樣。」巴頓也發現了同樣的情況，這裡除了那些九頭蛇和哨兵之外他沒發現一個普通人。「找到美杜莎了嗎？」

　　史蒂夫轉頭看著躺在地上，連胸口起伏都變得格外困難的人。有些艱難的開口：「找到了，找到康娜了。」

　　托尼的身子忍不住顫抖了一下，念頭和細節忍不住在他腦海裡湧現，天才大腦的敏捷和猜測讓真相似乎近在咫尺，但他產生了一種莫名的膽怯。

　　不敢去剝開真相前最後的阻隔。

　　「巴基…巴基？」

　　托尼有些恍惚，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直到星期五發出提示，他才忙不迭的低下頭。

　　康娜迷茫地睜開眼睛，那雙平日裡狡黠靈動的眸子裡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紗，沒有一絲神采。

　　「你在哪裡？」她張開有些干裂的唇輕聲道：「你怎麼不說話…好黑啊…」

　　托尼趕忙呼喚他的名字，抬手在她面前輕輕晃了晃，只是她的眼神卻顯得空洞沒有焦距，面對托尼的試探，沒有絲毫反應。

　　她好像看不見了，也聽不到了。

　　康娜能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已經進入極限，這很有可能是身體最後一次的回光返照。

　　她還有東西要交給巴基，她從星空中獲得的坐標和九頭蛇的名單。

　　九頭蛇大部分可以清除的對像已經被她清除了，而剩下的大多是不能動的，九頭蛇滲透各方勢力的人數太多了，一次過強行鏟除造成的動亂不可小覷。

　　她沒時間了，剩下的只能交給巴基去處理了。

　　康娜艱難抬起手，摸索了一會，終於摸到了一只有些冰冷的機械手掌，她想要把一直攥緊在掌心裡的東西放到對方的手裡。

　　她的意識已經開始渙散了，她努力的擠出這些話：「這……裡面是蟲族的坐標和九頭蛇的名單…還有，不要告訴他們。」

　　當康娜伸手時，托尼也下意識伸出手握住她的手，那只搭在自己戰衣上，脆弱得隨時都會凋零的手。

　　那躺著一張黑色的芯片。

　　這個動作似乎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氣。

　　她還想抬手說點什麼，卻不知道扯動了哪裡。

　　下一刻，就猛烈咳嗽了起來。

　　鮮血不斷從喉嚨裡湧出，她整個身體都不受控制地抽搐起來。

　　空洞的眼睛映照上血色，她的喉嚨似乎被倒流的鮮血嗆到了，下意識排斥卻又無力卷曲起身子。

　　她感覺到有人試圖扶起她，試圖清理她口腔裡倒灌的鮮血急救，她用最後一分力氣，伸出一根手指勾住那人的一根手指。

　　想告訴對方不用白費力氣了。

　　只是這一刻康娜有些疑惑，扶住自己那只已經是金屬的手臂了，為什麼這只也是金屬的？

　　她已經沒辦法提出疑問了。

　　托尼抓住她的手，把她的手貼在自己臉上，輕輕摸索著用胡子刮蹭著冰冷的掌心。他把她的手按在自己臉上，試圖用觸感告訴她自己不是巴基，自己是托尼斯塔克。

　　只是康娜已經感覺不到了。

　　生命氣息就好像從指縫漏出去的煙霧，本就無痕，更別提挽留。心跳變成一條刺目的直線。

　　托尼怔怔地看著已經完全失去生命氣息的康娜，突然間，他不知所措。

　　他按住康娜的手，試圖用體溫重新讓她的手溫暖起來，但…這無濟於事。

　　……

　　夜晚，斯塔克大廈已經不能住人了，他們今晚都搬到了新的復仇者聯盟基地。

　　這裡還是根據康娜的建議選的，偏遠，不接近市區，並且藏匿在森林裡 。

　　復仇者們都安靜地坐在大廳，沉默且臉色凝重。

　　托尼把那張芯片放進電腦時，他想過很多，他猜裡面藏著或許是罪證，或許是真相，他做了許久心理准備才決定打開它。

　　裡面有樣東西，一份星際坐標圖，一份九頭蛇的名單，還有一個是J。

　　他想像過這個真相有多殘忍，他已經他已經准備好了，但他還是低估了。

　　J展示出那些屬於康娜的真實資料時，整個客廳都安靜了。仿佛那是一個靜音降噪的按鈕，按下後就只余下屬於康娜的聲音。

　　她蜷縮著躲在衣櫃裡，輕聲闡述著自己的計劃，她一字一句地羅列著某個殘忍的未來，竭盡全力試圖扭轉那個答案，把那些都嫁接到自己身上。

　　用一種冷靜又清晰的語序，安排著自己的死亡。

　　明明每一個字都沒有多余的情緒，落在眾人耳朵裡卻好像每一個字都浸染著鮮血，平地驚雷。

　　那個縮在狹小衣櫃裡的孩子，讓大家有種衝回斯塔克大廈的衝動，就好像他們在玩捉迷藏，現在去打開衣櫃，說不定他們能在那裡找到她。

　　但上午，他們才看著托尼，抱著她已經冰冷的屍體走出斯塔克大廈。

　　娜塔莎努力試圖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但淚水已經止不住的落下。

　　特工們對心理側寫都有一定了解，很輕易就能看出，視頻裡康娜的狀態很不對勁，她在用藏進衣櫃這種方式試圖去逃避和尋求安全感。

　　她清楚地記得那一次和康娜的聊天，她的房間干淨得仿佛沒有住過人。或許她一直都沒在床上睡過。

　　隨著視頻的一點點播放。越來越多殘忍的真相就那樣□□裸地展示在他們面前。

　　她說：「我今天看著彼得蹲在牆角哭，他真的好傻。不知道除了正經醫院還有黑診所和小診所這種東西，再不濟可以綁架個醫生來幫忙。好吧，我看不過眼，所以讓巴基給他請了個醫生。」

　　坐著角落的彼得右手揉著頭發，眼睛通紅一片。

　　那時候他被一個好心的醫生帶回了家，對方治好了他的傷勢，還告訴他一些有用的建議，最後是J聯系上了他，他才決定去斯塔克大廈阻止美杜莎的。只是後來，他只記得自己被康娜開了槍，他都以為自己死定了。

　　只是睜開眼睛，他發現，他沒死，但康娜死了。

　　或許當時自己再聰明再厲害一點，就能發現，能阻止她了呢。

　　「我好像沒辦法給巴基的手臂換個新皮膚了。」畫面裡的康娜撈起衣服，露出纖細的仿佛一彎就會折斷的手骨。「我現在看起來像個餓鬼，明明我已經吃得很多了，但還是不長。」

　　他們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就像一根被點燃的蠟燭，在計劃逼近時，瘋狂燃燒自己的生命，就是為了給所有人搶回來一次機會。

　　「總感覺自己做了很過分的事情，托尼的庫存都被我炸掉了。我不是一個好小孩，建議托尼生一個更省錢的，我好像還答應他要告訴他我妹妹的事情。算了，如果我到時候活著再說吧。」

　　托尼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名貴的酒液被一飲而盡，獨屬於高純度酒的辛辣順著喉嚨一路向下，堵在他的胸口，堆砌起一層層火焰，要把他焚燒殆盡。

　　他不需要一個孩子，付出這樣的代價來拯救這個世界。

　　托尼想要繼續張嘴大聲指責她，就好像那天在斯塔克大廈裡看到那個坐著輪椅不要命的蠢貨一樣。

　　但他視線變得模糊，悲傷又一次奪走了他的聲音，讓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很清楚，她早就算計好了。

　　她早已經安排好一切，包括自己的死。

　　因為知道自己的死亡，為了發揮最大的價值，她利用自己的死，再次把他們捧上高台，摧毀他們路上的荊棘阻礙。

　　托尼都要懷疑她的屍體裡是不是能燒出舍利子。她會或者當場在背後長出翅膀變成天使。

　　明明這個世界對她一點都不好，憑什麼到最後還要讓她來做這一切呢。

　　如果他們沒有發現，是不是她就要背負上那些其實根本不存在的罪名。

　　被人們憎恨著，被他們憎恨著。

　　他之前猜測，以為年前紐約之戰的一槍是一個局。

　　事實證明，那確實是個局，是她從九頭蛇手裡把自己的命搶回來的局。

　　她用拙劣到不行的理由暴打了一頓那個九頭蛇隊長，因為她的這個舉動，胸口被刀子貫穿後，被丟進禁閉室裡得不到治療。

　　她在裡面掙扎了天，在裡面用最簡陋的工具一針一針活生生把自己的傷口給縫上了。

　　因為每次外出任務都出紕漏，被反復送到試煉場進行生死廝殺。

　　從J收集到的康娜實際狙擊水准，她其實幾乎可以說是百發百中。不然也不能隔著遙遠的距離精准命中他的打火器。

　　但當槍口對准他們的時候，她一次都沒射中過。

　　她就是個用最拙劣騙術行騙的騙子，卻輕易的騙過了所有人。

　　托尼突然記起那天她坐在天台邊問自己：「如果，我做了一些很過分的事情，你們還會繼續信任我嗎？」

　　夜色模糊了她的面容，他此時此刻居然清楚地記得她眉眼裡的眷戀與悲傷。

　　明明那麼清楚，當時為什麼忽略了呢？

　　她明明是在大聲地向自己求救啊。

　　或許再多追問一句，她就不會死，就不會把什麼都背在自己身上。

　　復仇者們沉默著看著視頻一點點播到結尾，視頻的最後是她穿著一套印著特別蝙蝠標志的外骨骼。

　　她假裝出一副很酷的樣子，但又在下一刻笑了出來。

　　站在鏡子前，她問那個叫202的AI。

　　「好看嗎？像不像一個超級英雄。」

　　那個叫202的AI回答沒有被錄進去。

　　但他們都知道，它一定說的是：「像。」


第158章 鋼鐵之心

　　壓抑如同沉入深海的黑暗裡, 只有托尼不知節制地一杯一杯地往自己嘴裡灌著高濃度的酒。

　　隔壁的史蒂夫輕嘆了一口氣, 按住托尼手上要倒酒瓶的動作。阻止他這種試圖把自己溺死在酒水裡的行為。

　　「別喝了。」

　　托尼一聲不吭，轉身就要去後面拿一瓶新的接著喝。

　　「托尼。」史蒂夫抓住托尼的手臂加重語氣。

　　托尼猛然回頭盯著史蒂夫，那雙漂亮的焦糖色大眼睛裡有淚水在凝聚，他抿著嘴盯著史蒂夫的臉。用一種顫抖又強撐著的語氣說：「放開。」

　　他們無聲地對峙著, 托尼的情緒似乎終於到達了頂點, 他一下甩開史蒂夫的手：「你為什麼不像拉住我一樣拉住她。」

　　史蒂夫沉默著沒有說話，康娜的計劃最開始就是從托尼和娜塔莎他們前往母巢周圍觀察開始的。那時候他就覺得巴基眼熟, 還特地找了卡特特工要來了那段監控視頻。

　　而在他們在飛船上得知康娜是九頭蛇後, 這段視頻也從另外一個角度變成了佐證。

　　但當知道一切的真相後，這段視頻就好像無聲的嘲諷，嘲笑著他們無能。

　　如果當時他們再敏銳一點，他再堅持一點，或許就不會讓那個孩子真正一步步走向死亡。

　　他明白托尼的痛苦，即便是史蒂夫都在獨自一人的時候忍不住問自己。「為什麼沒發現？」

　　看著沉默垂下眸子的隊長, 托尼冷笑一聲，又轉過頭看著那個坐在角落沉默的金屬手臂超級士兵。「你呢？明明你就在她身邊, 為什麼不阻止她。非要在她快死的時候, 你才准備搶救她是嗎？」

　　他就像一個被點燃的炸藥桶，宣泄著自己的憤怒。「到了最後，她居然還想著把事情交給你, 給你准備好了退路。呵，為什麼死的不是你呢？」

　　巴基抬頭用目光與托尼對視, 一字一頓地說：「我也希望是我。」

　　房間內的氣氛陷入了某種僵持，壓得人喘不過氣。托尼的質問就好像某個沉重的物品砸在他們的心裡。

　　為什麼不阻止她？

　　為什麼不攔住她？

　　為什麼是她？

　　他們甚至不能責怪她，為什麼不主動開口。因為她從未在她需要的時候得到過幫助，一個人生活在九頭蛇基地, 從誕生到死亡。她像一只生活在叢林裡的幼獸，失去了所有庇護，只能獨自撐過一次次的危險。

　　到最後，她已經習慣一個人面對危險了。

　　空氣中的靜默持續了許久，直到把頭埋在手臂間的彼得悶悶地說了一句：「我已經開始想念她了。」

　　……

　　佩珀拉開厚重的窗簾，陽光從外面照入幾乎是瞬間席卷了整個房間，托尼忍不住用手擋住眼睛。突如其來的光讓他有些恍惚。

　　抬起頭，望向光源的地方。

　　在酒精和光線的影響下，恍惚間他似乎又看到那個女孩，她會在早晨拉開窗簾把睡在實驗室裡的他叫醒，拿著一瓶牛奶來到他的面前，把溫熱的牛奶放在他亂糟糟的頭發上。

　　那段時間他很忙碌，幾乎每天都生活在焦慮裡，會半夜驚醒，直到擅長催眠的康娜到來。她總有辦法讓他在各種地方睡著。

　　佩珀走到托尼身邊捧起他的臉，輕聲說：「你該起來了。」

　　托尼捂著因為睡前喝了酒還帶著些眩暈的腦袋，低啞著嗓音，似乎是在問自己，又好像在問佩珀：「今天是什麼日子。」

　　佩珀沒有說話，自己微微側過身子露出背後的一套黑色西裝，用手輕輕撫開他的發絲，無聲地安慰著。

　　托尼怔愣了一會，垂下眸子。抓著佩珀的手輕輕一吻：「沒事…」

　　……

　　彼得坐上了的士，他穿著一身筆挺嶄新的黑色西裝，手裡小心翼翼地捧著一束玫瑰。司機七拐八繞地繞過那些還在清理的路道一邊朝著目的地行去。

　　司機側頭通過後視鏡看著這個捧著玫瑰花穿得正式的小伙子，半開玩笑道：「這個時候舉行婚禮啊？」

　　彼得低頭看著鮮艷的玫瑰輕聲說：「不是的，我一個朋友她喜歡玫瑰花。今天…是她的葬禮。」

　　司機臉上馬上露出了驚訝和略帶愧疚的神色，他斟酌著說：「抱歉，是因為這次的事情？」

　　「不是的。」彼得知道司機想說什麼，在這次大戰中死亡的人數並不算多，大多都是受傷。

　　似乎感受到彼得不想說話，司機安靜了下來，打開了廣播電台。裡面主持人的聲音傳出：「讓我們再次感謝復仇者們的努力，他們打敗了九頭蛇，打敗了邪惡的美杜莎，為我們的世界再次帶來了和平。」

　　彼得的手猛然捏緊，沉著聲音說：「能把電台關掉嗎？謝謝。」

　　「好的。」司機快速地關掉了電台，有些不安地在後視鏡裡看了彼得一樣，總覺得剛剛這人想要打爆他的車，是錯覺嗎？

　　許久，彼得才把攥緊的手心松開。他抱著花，沉默著等待車輛到達終點。

　　下車後，他抱著玫瑰一路向前，走進復仇者基地後的那片平地。這裡或坐或站地在那裡三三兩兩，他們大多穿著一身黑色衣服，胸口別著一朵鮮艷的紅玫瑰，陽光穿過樹葉的縫隙落在他們身上，仿佛有無數只光影構成的蝴蝶在飛舞。

　　這裡播放著優雅中帶著些歡快的音樂。

　　這仿佛真如司機所說，不是一個葬禮，是一場婚禮。

　　這是她的要求，她說：「我葬禮上放很多玫瑰花怎麼樣，再要來點歡快的音樂。總感覺這樣很浪漫。」

　　……

　　旺達注視著安靜躺在棺木裡的人，她的生平太過短暫，十五歲的年齡短得就像一簇煙火，更況且大半的時光裡她都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基地內，連一絲陽光都難以看見。

　　她不像他們，他們是做出了錯誤的選擇，而康娜，她似乎從一開始連選擇的機會都沒有。

　　低頭看著這個仿佛沉睡過去的女孩，她的身下放著一套精致的嶄新的外骨骼，他們已經盡力試圖讓她看起來更像鮮活時的樣子。只是她死之前的體重太輕了，這份瘦削破壞了她原本精致的五官，她手裡捧著一束已經被剪去所有荊棘的玫瑰。

　　旺達還記得她第一次與她見面時讀取到的畫面，恐怖的甚至給她留下不小的心理陰影，但現在仔細回想，當時她看到的畫面是第一視角。也就是說，康娜很有可能才是那個承受者，而不是施暴者。

　　那她到底是怎麼樣的呢？

　　溫暖，倔強，且強大。這是那一日，她在那次信息風暴中感受到的，當時她感應母巢的信息風暴就差點被帶入無盡的瘋狂和痛苦，緊接著是一道溫暖的信息重新席卷了她的身體。

　　如果說母巢的意志是毀滅，那這個女孩的意志，就像最堅固的盾和最溫和的風，阻擋著那股破壞的意識，溫和且堅定地清除這母巢的破壞。

　　莫名地讓旺達產生出某種眷戀的情緒，她試圖伸出手再一次去感受那種溫暖。

　　只是空蕩蕩的，手底下只有略帶著些冰冷又沉寂的黑暗。

　　……

　　托尼雙手插著口袋，他是她的監護人，他十分順利地獲得了，她的葬禮布置權。望著門口來往前來看望她的人，對著每一個前來的人僵硬的勾著嘴角。

　　突然他看到了兩個孩子，准備悄悄從門口溜進來，試圖往停棺的地方跑。

　　托尼快步走到他們背後，提著住他們的後領：「私人地方別亂闖，誰帶你們來的。」

　　兩個孩子回頭警惕地看了托尼一眼，其中比較瘦弱的那個明顯有些膽怯，他抿著嘴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而身材更圓潤的那個小孩膽子更大一些，被托尼抓住也不怯場。他大聲說：「放開我。我們是來看布魯茜姐姐的。」

　　「這裡沒你們說的什麼布魯茜。」托尼皺著眉不耐地說。

　　「不可能，我們在瑪蒂爾達夫人那裡看到的，我認識的那個地址明明就是這裡。你憑什麼攔著我們。」那個小胖子努力試圖掙脫他的手。

　　「瑪蒂爾達夫人？」這不是康娜經常去寄錢的那個孤兒院院長嗎？康娜的大部分工資都給了那個孤兒院。

　　「你為什麼叫她布魯茜？你們和她什麼關系。」托尼眯著眼睛，十分有壓迫力地盯著那個明顯更膽怯的孩子。

　　那個孩子被托尼的目光盯得害怕極了，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終於忍不住落了下來。「布魯茜姐姐就是布魯茜姐姐，是姐姐救了我們。」

　　小胖子聽到那個小孩的話臉都氣紅了，大聲指責道：「湯姆！你怎麼可以把這件事情說出來，被那些壞人知道了姐姐會死的。」

　　托尼蹲下身子，認真地和這兩個孩子說：「我是你們嘴裡，布魯茜姐姐的父親，所以告訴我她做了什麼可以嗎？」

　　小胖子聽到托尼自稱是布魯茜的父親，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托尼小聲說：「你和她不像。她的眼睛明明是藍色的。」

　　而那個叫湯姆的孩子明顯更好哄，聽到托尼的身份後有些忐忑地問：「那我告訴你，你能讓我見布魯茜姐姐嗎？」

　　隨著孩子的一點點描述，托尼沉默了。

　　最後一塊拼圖補上了。

　　他曾經疑惑過，康娜那些血腥的手術畫面是怎麼回事，J帶回來的資料裡並不全面，而這個孩子的描述補上了這最後一個疑問。

　　他聽到那個小胖子有些疑惑地和湯姆說：「他怎麼哭了，這個叔叔怎麼怪怪的。」

　　葬禮順利完成後。

　　托尼轉向史蒂夫，他說：「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那是她用命換來的情報和生機，他會親手把那些蟲子和那些九頭蛇送下地獄的。


第159章 融合協奏曲

　　死亡這種體驗對於康娜來說其實是輕車熟路的, 這一次的體驗更新奇。大概就是一睜一閉之間就發現自己漂浮在自己的棺材上了。

　　她好奇地打量著這裡來往的人，康娜有些疑惑。按照她的計劃，她不應該擁有一個葬禮, 最起碼不應該那麼隆重。玫瑰花落在她的棺木裡, 纏繞在發絲和外骨骼上。

　　望著一臉悲傷的復仇者們, 康娜滿臉都是問號：「202，為什麼他們看起來好像很傷心的樣子，明明按照計劃他們不應該把我當成叛徒嗎？」

　　還在忙碌著給宿主准備穩定轉移通道的202身子一僵，大概…可能是因為那個J吧。

　　那天它光顧著要和2號世界意識打架了, 完全忘記了還有一個J。結果一個不查就被這個可惡的家伙偷走了一部分庫存。而J偷走的部分，就是康娜在九頭蛇過得最凄慘的日子和它的寶貝宿主辛辛苦苦策劃拯救世界的事情。

　　這些本來都是它要用來和這個2號世界意識扯皮的, 那當然要讓宿主看起來越慘越能爭取到利益。

　　誰知道根本沒用上, 反而被那個可惡的人工智能摸走了, 而且還有一部分它錄制的崽崽成長日志呢，可惡！！也幸好因為系統的保密守則，最核心的東西和上輩子的情況並沒有被泄露出去。

　　不過實際上，202對這事的唯一愧疚大概就是辜負宿主的期待了。

　　至於托尼斯塔克他們是否知道的事情, 202表示，啊呸！

　　作為那個想用宿主靈魂填坑家伙的寵愛之人, 它沒踩幾腳算是比較講系統職業操守了。就應該讓他們知道康娜為他們做了什麼。

　　當然，這些話它是不會和宿主說的，宿主就是個被一騙就跟著走的傻白甜。

　　「那個…我。」202斟酌著用詞，考慮怎麼和宿主說這件事。

　　但康娜的注意力很快被轉移了, 因為她的棺木被抬了起來。她飄飄蕩蕩落在了自己的棺材上。

　　她有些擔憂地看著抬著棺木的人：「為什麼要把裝備放進去啊, 明明很沉啊。」

　　沒有人能聽到她的說話，她隨著棺木一路向前。知道來到屬於她的墓碑上，她愣住了, 因為她的名字刻的是康娜·斯塔克。

　　202此時的聲音響起了：「那個宿主，J……他偷走了那些你計劃的資料。」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們全都知道了！！！」康娜盯著那個小光團，202顫了一下還是頑強地決定說下去。

　　「嗯…還是最慘的那部分。」

　　康娜回頭看著站在自己墳墓前，那雙漂亮焦糖色大眼睛裡充斥著痛苦的托尼，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因為這個他們才那麼傷心嗎？

　　實際上她並不認為自己過得有多苦，□□上的傷害對於康娜來說根本就無足輕重，因為她根本就無法感受到痛苦，只是處理傷口和行動不便會讓她感覺到有些麻煩。壓力比較大的，是計劃執行前。

　　那段時間她總是擔心計劃實行期間出現紕漏。

　　或許他們的悲傷，就像當初她離開布魯斯他們一樣。

　　康娜操控著身體化作一道粉紅色的煙霧，落在托尼身邊。理性之魂消散前，傳遞來的觸感她也是擁有的。

　　只隱約記得，那時手心隱隱的濕潤和有些扎手的胡子。想來那時候的，就是托尼了。

　　康娜問：「我能再用一次遺忘魔法嗎？」

　　「不可以。你的積分不夠，都用來給你修補靈魂了。不過宿主，人類有一句話。時間的最好的良藥。」

　　202終於搭建好了最後一條通道，這次的世界是它精挑細選的，一定不會想這次一樣碰到一個這麼不可理喻的世界意識。「宿主，我們該走了。」

　　202帶著康娜穿過一道光門，消失在這個世界裡。

　　未知虛空中，一只有隱隱彩色的光團翻了身，隱隱能看到裡面若隱若現的蝙蝠形狀。

　　它突然蠕動了一下，隨後整個光團蹦跶了起來。

　　「嗯？！！我的崽呢？怎麼又不見了。」

　　它化作一道彩色光芒在虛空中左衝右突，最後好像是鎖定了方向，嗖一下鑽進虛空中不見了。

　　神秘世界通道內。

　　漂浮著的康娜問202：「我這次也能選擇血脈嗎？」

　　對自己宿主有著清晰認知的202，忍不住說道：「宿主，你不會是想選用托尼斯塔克的血脈吧。」

　　康娜搖了搖頭。202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就聽到她說：「我想同時做斯塔克和韋恩的孩子。」

　　202差點數據暴動，好家伙宿主這是一次比一次貪心了是吧？？？

　　再這樣下去，她該不會一個世界就給自己累積一個爹吧，就離譜。

　　「宿主，這不可以！你又想在實驗室開局是嗎？況且這個要求我做不到，斯塔克的血脈所在的那個世界意識好像已經不見了，我們是沒辦法要到授權的。」202試圖阻止宿主這種把自己又搞進實驗室的行為。

　　康娜就好像一只得不到心愛玩具的小貓，整個人都有些蔫蔫的：「啊…真的不行嗎？那我不想做別人的孩子。那就隨機吧，但我希望沒有父母也可以。」

　　「好的，宿主！」見宿主終於放棄了這個決定，202都快喜極而泣了。

　　終於，康娜願意這樣選擇可太好了。畢竟不用再出現開局就是九頭蛇這種地獄開局了。

　　當然202懷疑，康娜那時候九頭蛇的計劃執行那麼順利，一定有那個坑貨世界意識的手筆，不過對方已經被另外一個金色大蝙蝠世界意識吞了，它也找不到答案了。

　　金色大蝙蝠？

　　怎麼總感覺有些熟悉，讓它想起那個該死的蝙蝠俠。

　　202晃了晃身子，把這個想法丟出自己的數據庫，平行世界千千萬說不定只是巧合而已。

　　「宿主，我們到了。」

　　……

　　看著門口那兩個客人，康娜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放下手裡的書籍，回頭對在裡面穿著米白色西裝配淺棕色內襯的中年紳士說：「亞茨拉斐爾先生，那兩個喜歡當眾買輔導書的家伙又來找你了。」

　　「哦，謝謝你，可娜。」那個打著格子蝴蝶領結的男人抬起頭，微笑著對康娜表示感謝。

　　康娜回頭看著這兩個把白色翅膀收在身後的天使，再一次深深嘆氣。

　　天使都是這樣的嗎？

　　這跟外星人有什麼差別。感覺和索爾沒有什麼區別。

　　索爾喜歡喝東西後砸杯子，天使喜歡介紹東西的時候像念產品說明書。

　　脫離地球幾千年，導致這些長羽毛的鳥人連社交能力都快喪失殆盡了。

　　好吧，或許在她眼裡除了亞茨拉斐爾先生，其他的天使都是鳥人。

　　202在康娜腦子裡笑出豬叫，看著這兩個天使開始表演日常，「我是來買小x書」的對話。

　　「我們是來買小x書的！所以我們需要私下交流！」

　　「哦！是的，我們人類都很羞於把這說出口。」

　　這兩位天使大聲得試圖讓整個書店的人都聽到，來表示他們私下談話行為很合理。

　　字正腔圓的英倫強調。

　　這就是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嗎？能讓人替他們用腳趾扣出一座教堂。

　　茨拉斐爾先生明顯也很替他們尷尬。他做出一個請的手勢：「先生，這邊請。」

　　茨拉斐爾是一位下凡天使，從伊甸園時期後就一直生活在地球的英國天使。熱衷於不用魔法，來表演魔術和收集書本。

　　對了，他還喜歡甜食。

　　他的日常工作就是處理一些人間事物，比如然後一些人向善，衝天堂業績之類的。

　　嗯，康娜沒想到，原來天使也是有國界的。

　　眼看著他們又要開始趕人了，康娜慢條斯理的對著亞茨拉斐爾說：「那我先回去了。」

　　亞茨拉斐爾雙手交疊對她點了點頭。

　　有些時候，康娜覺得他真的好像一只倉鼠，怪可愛的。

　　……

　　溫柔的月光穿過窗戶投射在桌面上一本攤開的書上，各色的水晶散落在桌面上，康娜閉著眼睛手裡拿著一張塔羅牌緩慢移動著。

　　她微微睜開眼睛，黑色的眸子如同漩渦一般吸收著周圍的光線，房間內大雨傾盆，落在她身上，把她身上單薄的睡衣給打濕了。

　　很快她就又重新閉上眼睛，所有的雨水都消失了，包括原本她身上應該濕漉漉的衣服也不見有一點水漬。

　　就好像一切都是幻境。

　　這些確實是幻覺，是康娜靈感占蔔給出的反饋。

　　康娜這輩子的特殊能力是【靈感】，這個技能的解釋並不像之前的血肉操控和承傷那樣通透。這更多是一種靈魂的表現。

　　這個技能獎勵的最大原因，大概是因為康娜的靈魂破碎重組過。

　　而因為這個技能，她足足睡了十幾年，沉睡在封印裡清醒的時間並不多。

　　沒有人能不吃不喝那麼多年，而康娜可以，是因為嚴格來說，她不是人。

　　好家伙，抽個隨機身份一下就隨機出一個不是人的選項了嗎？？？

　　根據202的表述，康娜這一次的身份是撒旦之子，而她在這個世界的任務也不再是保護某個目標，而是活到世界意識再度出現就行。

　　這次的世界意識說得很清楚，它已經快沒了。導致它的權柄被大部分散落出去，導致出現了一位可以用想像力和語言毀滅世界的撒旦之子。

　　為了削弱這一影響，它需要一個任務者來暫時接替這些權柄。

　　直到新的世界意識接管這裡。

　　對此這個世界意識許諾可以用它的權柄讓康娜溫養破碎過的靈魂。

　　達成共識後，202和3號世界意識一拍即合。

　　康娜，直接獲得了一個很厲害的身份，撒旦之子的分裂體。

　　以這樣的形式分裂了3號世界意識的權柄。

　　她屬於走後門的冒牌貨撒旦之子。分走了正牌撒旦之子的靈能和一部分言靈能力。

　　假設，撒旦之子的靈能和言論，分別的百分之百。

　　那分裂後，康娜取走百分之五十的靈能和十分之一的言靈。


第160章 融合協奏曲

　　康娜拿起那張塔羅牌, 這是一張擁有一個□□圖案的命運之輪，屬於正位，預示著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在發生, 她用手指勾勒著圓盤, 這是她這個月以來第三次抽中正位命運之輪。

　　「你的命運猶如那命運之輪在塔羅牌中不停地轉動，時而好時而壞，這是一種公平的循環。」

　　這是塔羅牌中關於命運的解釋，正位並不一定就是好的結果, 或許它只是代表著命運的到來是無法阻擋的，無論是好還是壞。

　　這次的占蔔結果, 是說明一件事就是，有一件事會改變她現在的生活, 與水有關。而且是雨水或者在雨天。

　　「所以說, 我會在下雨天遇到我這次要治療的目標嗎？」康娜摸著下巴說道。

　　202有些無奈：「宿主！你已經不需要這麼做了, 這輩子你只能看到靈性之線, 看不到那些光。」

　　康娜打開桌面一本古老封皮的書, 書本的紙張很特別。觸手像人皮, 再仔細看又好像是錯覺。這本書是從亞茨拉斐爾那借來的。

　　她這些年都在通過他們的書, 學習一些古老的儀式和有效的魔法，因為【靈感】這個技能的原因，她似乎很適合成為驅魔人和靈媒這樣的職業。

　　作為前九頭蛇特工和蝙蝠崽，康娜具備擁有能力就要開發並掌握的意識。

　　面對做認真閱讀狀的宿主, 202表示：[宿主, 你不用想了, 你不可能變成蝙蝠的。]

　　造孽啊！康娜知道自己可以學習這個東西後，第一個反應居然是想變成蝙蝠。估計是想當蝙蝠俠和羅賓想了兩輩子都沒當成，都快產生執念了。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反正我這輩子很可能連人都不是。有大翅膀那多酷啊！」康娜對此振振有詞。

　　康娜在這個世界的任務很簡單, 就是保證自己活到所謂的天使與惡魔戰爭的偉大計劃「末日決戰」失敗。簡單地說就是由撒旦之子去凡間搞事情，讓人類毀滅然後天使和惡魔再以這個理由打起來，一決雌雄。

　　而她分薄了撒旦之子可以通過言靈和空想創造並完成的能力。只要她不死，這部分權柄就會一直由她掌握著。這樣可以確保撒旦之子搞不出來什麼真能毀滅凡間的事情。

　　這一次，因為202直接和3號世界意識做的交易，這讓康娜獲得了更多的背景信息。

　　權柄是直接從撒旦之子身上剝奪的，這就造成了當初她和那位正牌的撒旦之子，現名字叫亞當楊的孩子，當初是躺在同一個嬰兒籃裡。

　　亞當楊當初是要被調換到一個比較上層的家庭裡，當時，在同一病房生產的還有一對來自小鎮的夫婦。

　　而康娜是在被送去產房的路上，惡魔克勞利在送他們時根本沒打開籃子看過，裡面有兩個嬰兒。

　　在一通調換之後，克勞利抱著這個突然多出來的女孩和本來應該調換出來的孩子，人都懵了。

　　這是什麼買一送一，難道那對夫婦生了個雙胞胎？？

　　連夜做法回去問撒旦之子的性別，確認性別後，他本打算把這個女孩也送到孤兒院。

　　只是他意外發現了女孩背上刻有魔法陣，只是上面的東西連他都沒看懂。並發現康娜體內封印著一些強大的力量。

　　於是克勞利選擇去找他的六千年好友，天使亞茨拉斐爾。

　　克勞利，一條本體是蛇的惡魔。和天使亞茨拉斐爾大概共事了六千年，從誘惑夏娃和亞當吃下上帝的蘋果來開始

　　作為不同陣營的天使和惡魔，很多時候他們的工作都是相反的，比如惡魔要去破壞和平協議，天使就要去修好和平協議。

　　隨著他們成為朋友，開始了一些糊弄上司的操作。

　　習慣了居住的凡間並不想世界毀滅的兩人一合計，試圖通過教導撒旦之子來改變這一次的危機。

　　至於這個突然多出來的孩子，他們決定教一個也是教再教一個也可以。干脆把這個擁有極高靈感的孩子也教了。

　　至於上報上去，嗯……他們好像沒這個打算，畢竟他們巴不得計劃失敗。

　　當時，聽著這兩個天使與惡魔的爭吵，在籃子裡吐泡泡的康娜表示，你們這些人什麼時候才能發現你們當時把人給換錯了。本來撒旦之子應該是送到富人家裡的，結果康娜當時就看著那個修女把撒旦之子交給了那個小鎮夫婦。

　　這就算了…憑什麼她要在搖籃裡聽他們喝醉酒講他們一起的那六千年是怎麼過的。

　　惡魔克勞利問：「天使，你記得我還欠你一頓飯嗎？」

　　「啊，是嗎？巴黎那次。」上一秒還在和克勞利吵架堅決說不的亞茨拉斐爾，思考一下回答道。

　　「那次的事情是誰干的？」

　　「我不記得了。但我記得我們都吃了可麗餅。」亞茨拉斐爾的藍眼睛因為可麗餅稍微亮了亮。

　　實在沒興趣聽著兩人講他們的友誼經歷，康娜睡了過去。斷斷續續的她睡了有十一年。

　　天使施展了奇跡，為康娜辦理了一個身份，並為她偽造了過去十一年的記憶。而他和克勞利假裝成她的老師來教導她。

　　當然，康娜並沒有被天使的奇跡魔法影響。作為一個擁有系統的人，康娜可以清楚地記得自己確實沉睡了十一年。

　　但她不打算告訴他們自己還記得，只是繼續著她從未嘗試過的平靜生活。只不過或許是曾經的義警生涯給她留下了太多痕跡，在外人看來她依舊神秘得過分。

　　……

　　哥譚。

　　布魯斯坐在寬大的座椅上，桌面上的電腦中閃爍著微弱的光芒，上面播放著紐約有外星怪物的入侵還有九頭蛇的陰謀相關報道。他放大了屬於那張九頭蛇的幕後操控人，美杜莎的照片。

　　這張照片和新聞上報道的截然不同，她的面部沒有任何的面具遮擋，那張漂亮的雌雄莫辨的臉出現在屏幕前，藍色的眉眼略帶著些溫柔，手裡提著一個食盒。

　　如果有人看到就會發現，這個女孩和布魯斯長得有七八分相似，只是眉眼間更精致和更年輕。

　　布魯斯抬起手揉揉眉心，最近他發現了一個異常，一個很特別的異常。他的記憶裡出現了復仇者聯盟，變種人，九頭蛇等人物。就好像他們一直存在一樣。

　　而搜查資料的時候發現，這些資料他都沒有，就好像被抹除過。比如像紐約的外星人入侵，正義聯盟內部居然一點資料都沒有。很多時候他們發現了，幾個轉個頭就忘記了。

　　布魯斯能發現還是幸好他有一些記錄的習慣。而且即便是現在布魯斯都能察覺到，自己對這件事情的態度是溫和，並認為合情合理。對此他找了康斯坦丁還要扎塔娜等擅長魔法的人來詢問。

　　得到的結果是，這個世界正在融合。與另外的世界融合，它並不會給人們帶來什麼嚴重的影響，大部分生物都會認為這理所當然。

　　也就是說他們無法阻止。

　　布魯斯對此很是頭疼，他的腦子裡甚至開始出現他和托尼斯塔克認識的錯覺。

　　報紙和娛樂新聞甚至習以為常地拉他和斯塔克出來做比較。

　　對此他只能加強探尋這些突然的勢力，他需要掌控這些勢力的態度和情報。

　　在資料收集過程中，他發現了在托尼史塔克的家庭關系裡，有一個叫康娜·斯塔克的女孩，而且顯示的是已經死亡。

　　康娜？

　　這個名字讓他感覺很熟悉，是什麼呢？

　　眼前閃過一雙漂亮的棕色眼睛亮晶晶盯著自己，她似乎在說著這麼，但布魯斯一個字都聽不見，心髒裡被一只大手緊緊攥緊，痛得布魯斯有種自己心髒病發的錯覺。

　　但他知道不是的，他……好像只是在傷心。

　　很傷心。

　　這種情況不是他第一次出現，自從他知道他遺忘了一些東西後，他試圖通過別的方式找回，但除了越發濃重的悲傷感外一無所獲。

　　扎塔娜告訴他，這是一個詛咒。想要打破這個詛咒需要足夠的思念。這是個很矛盾的說法，無法被記起又怎麼樣思念呢？

　　扎塔娜當時知道他中了這個魔咒後的表情十分微妙的問他：「你是睡了哪個強大的女巫嗎？怎麼會被下這樣的詛咒。這個魔咒幾乎沒有解開的可能，除非你足夠執著或者曾經你足夠愛她。她是希望用這樣的辦法來考驗一個花花公子的愛意嗎？」

　　布魯斯沒回答她的詢問，因為他隱約有種感覺，他忘記的是一個孩子。

　　他輕聲開口念出那個名字，聲音裡略帶著一些沙啞：「康娜…」

　　這個名字似乎堵在他喉嚨，好不容易被他一點點從裡面擠出來，又好像在熱吻時那樣含糊不清。

　　終於把心緒平復下來的布魯斯，恢復那副屬於蝙蝠俠冷靜的模樣。

　　看著托尼斯塔克的照片和康娜的照片，他們沒有一點相似的地方，而且康娜斯塔克是被領養的。

　　反而是布魯斯的照片和康娜放在一起，相信所有人都會相信他們是父女。

　　對此，部分媒體已經編造出兩大富豪鐘愛同一個女人，女人選擇了布魯斯韋恩，但最後慘遭布魯斯韋恩拋棄，最終托尼斯塔克選擇為愛接盤的故事。

　　甚至…還有猜測，他們可能有一腿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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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于    時間: 2023-10-21 15:07

第161章 融合協奏曲

　　從交疊混亂的信息中整理出有效的部分, 並不是什麼輕松的工作，但這件事目前布魯斯並不打算交給其他人來做。

　　這次是世界融合的原因還未查明, 大部分時候人們都會在一些影響下忘記這件事, 包括幾位正聯魔法側的成員對此態度十分曖昧。

　　布魯斯並不能保證強行記憶會不會造成什麼壞的影響。

　　而目前暴露出來的問題並沒有害處，甚至還隱隱對他們有利。

　　這種情況下貿然調查，誰也不知道會造成什麼影響。

　　這個世界的未知對於人類來說還是太多太多了。

　　他不能有什麼大動作, 但這並不耽誤他調查關於紐約發生的一切事情。

　　屬於蝙蝠俠的謹慎在告訴他，這一切都需要防範於未然。

　　這些思緒隱藏在布魯斯那雙在黑暗裡深藍近黑的眸子裡，他的目光再一次落到那個長得與他極其相似的孩子照片上。

　　在很多消息和渠道裡都證明這個孩子是九頭蛇這個組織的首領或者高級成員, 在紐約侵略戰前，托尼·斯塔克只是她的法定監護人。而在美杜莎宣布死亡後, 這個孩子就直接變成了他的養女。

　　對於法定監護人和領養人十分有了解, 一口氣領養了四個外加一個私生子的布魯斯, 很清楚這其中的區別。

　　法定監護人可以由政府的相關工作人員或者社區人員擔任, 但領養人則不同。

　　首先可以確定的是這個叫康娜的孩子和確實是九頭蛇美杜莎, 而復仇者聯盟又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多年的辦案經驗讓布魯斯敏銳地嗅到一絲異常，因為復仇者在整個事件中摘得太干淨了。他們就像被打造出來的完美受害者，一切尾巴都被清掃得干干淨淨。

　　也正是因為這種干淨, 反而讓整件事都充滿違和感。復仇者甚至有做過試圖澄清的行為, 但似乎被阻止了, 而阻止他們的是一個叫國土戰略防御攻擊與後勤保障局的組織，他們被簡稱成神盾局。

　　私底下的暗潮洶湧可能瞞過普通民眾, 卻瞞不過想要調查清楚一切的蝙蝠俠。

　　甚至作為富豪榜上有名的首富和韋恩這種大集團的繼承人，他也同樣可以了解到很多內幕。

　　布魯斯的腦海裡, 更符合的人物畫像應該是, 這個康娜只是一顆棋子。一顆在博弈期間被推上舞台, 又落幕的棋子。

　　那麼其中神盾局, 復仇者聯盟，還有九頭蛇到底扮演著什麼角色？

　　布魯斯手指輕輕敲擊著桌子邊緣，木質桌面特有的密實質感與指骨撞擊，發出響聲。就好像一下下心跳，穩定且沉悶。

　　布魯斯垂下眸子擋住裡面大部分的情緒，他心底有個聲音在告訴他一定要去看看。

　　……

　　星空。

　　一張布滿紅點的分布圖出現在全息投影上，托尼坐在不遠處，修改著一台戰甲的參數和翻看外星文獻。

　　從康娜那邊獲得了這張蟲族相關的分布圖後，索爾把坐標交給了阿斯加德內部審理後，他們派出一部分士兵清理這些東西。

　　這次的行動並沒有給他們太大的阻礙，母巢之卵都陷入了沉睡，想要摧毀只需要清理掉外圍的一些蟲子即可。比起完整的母巢，難度就好像一下從煉獄降級到了簡單，還是附帶著外掛的那種。

　　得知這一消息的復仇者們都沉默了，這對於他們來說是個好消息，但也不完全是。

　　因為這證明康娜真的做到了，她在錄像中陳述的一切，她真的以一己之力把這場浩劫扼殺在了萌芽裡。

　　這就是像一個荒誕的故事，一個十五歲的孩子成功拯救了世界。

　　但諷刺的是，他們連澄清的機會都沒有。

　　尼克弗瑞用一段話堵住了他們所有人的嘴：「這是她用她的生命辛辛苦苦為我們爭來的局面，我們現在還未取得我們想要的勝利，九頭蛇依舊潛藏在暗處。康娜手中的名單讓我們監控他們的動向。你們現在出去澄清後果會是什麼，你們清楚。」

　　「但我們不能踩在她的屍體上享受那些贊美，那本她應該得到的。而不是現在那些媒體嘴裡可以隨意詆毀，把子虛烏有的罪名貼在她頭上。」史蒂夫的手指幾乎戳在了他的胸口，

　　「她會有的，但不是現在。」尼克弗瑞的表情依舊嚴肅而生硬，不為所動。

　　坐在一邊的托尼什麼話都沒說，只是在會議的最後提出要親自走一趟，消滅那些蟲族，並且取得更多樣本，讓這些生物不再出現。

　　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只是誰也沒勸阻他。他們都需要一場戰鬥，來宣泄他們的情緒。

　　這是他們在太空飄蕩第三十二天，很快他們就會去往下一個蟲族聚集地的坐標。托尼把玩了一下手中的芯片，有些自嘲地對J說：「怎麼樣？這像不像康娜喜歡的蝙蝠形狀。」

　　「先生，我覺得這更像是蝙蝠俠的標志。」J溫和地說。

　　托尼的動作一頓，他猛然抬起頭看著J：「你知道蝙蝠俠？」

　　「怎麼了？先生，就是哥譚市那個義警。您很早就知道他了。」J明顯有些疑惑。

　　托尼放下手裡的芯片，眉頭緊鎖，不對。「把六月晚上，關於我和康娜夜間談話的視頻找出來。」

　　隨著視頻一點點播放，托尼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視頻中清楚地出現了，他並不清楚蝙蝠俠是誰，連具體形像都搞不清楚地表現，但現在只要他一回想，就清晰記得正義聯盟，蝙蝠俠，超人等人物。

　　比如他還清楚地記憶起，出發前哥譚過去爆發過一次病毒泄露事件，只是在年份上十分的不清晰。

　　他趕忙找來了史蒂夫等人，得出了同樣的結論，他們都清楚知道有蝙蝠俠的存在。他們還特別疑惑地問托尼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托尼臉色陰沉：「你們還記得嗎？康娜說她是羅賓，她妹妹也是羅賓。」

　　這下幾乎所有人都面面相覷了起來，只有搞不清楚狀況的索爾一臉懵逼：「啊？什麼意思。」

　　娜塔莎主動開口解釋道：「你不是地球人不知道，蝙蝠俠和羅賓是哥譚市十分出名的義警搭檔，而我們遇到康娜的時候，我們連蝙蝠俠是誰都不知道。但蝙蝠俠的出現少說都有五年以上了。」

　　眾人都沉默了，現在是他們發現了異常，但這個異常卻不知道從哪裡查起。

　　「這方面我們可能可以找那個奇異博士幫忙，或許他知道些什麼。」索爾建議道。「我的父親說過，你們地球上有至尊法師，在宇宙的奧秘方面法師都比較在行。」

　　……

　　英國，倫敦。

　　門外門鈴發出輕微的叮當聲，康娜放下手裡的魔法書看了看天色，誰那晚來拜訪自己。她從桌面順了一把匕首放在腰後，緩步走到門前。

　　門鈴急促地發出連綿不斷的響聲，似乎做勢要把樓上樓下都吵醒。

　　她打開門，門外是一個穿著一身黑色西裝，領口打開的家伙，一頭紅色的中長發隨意地搭在肩膀，明明是大晚上依舊帶著墨鏡。

　　康娜一開門他便露出一個略帶著些邪魅的微笑，這副表情放在他身上似乎理所當然，畢竟是惡魔。

　　康娜看了他的墨鏡一會，莫名想到以前第一次和托尼見面的時候，他也是帶著衣服墨鏡逛酒吧的，當時她都怕他一個不小心磕到腳，畢竟酒吧的卡座裡的桌面也不高。

　　不過比起托尼，那豐富多彩的墨鏡儲備，這位惡魔克勞利就單調多了，他就像搞批發一樣會在自己的古董車裡買上一箱墨鏡備著。

　　不過這也屬於正常現像，因為克勞利有一雙金色蛇瞳，正常看到都挺嚇人的。

　　不過自從spy的玩法開始普及後，這位惡魔偶爾也會不帶，遇到一些年輕人還有詢問他美瞳的在哪裡買的。

　　「克勞利，你那麼晚來找我有什麼事情？」她主動詢問。

　　「我的小可娜，你不准備請我進去坐坐嗎？」他的語調上揚，有種莫名的跳躍感。

　　「不打算，如果你想從我這邊衝業績建議你死了這條心。畢竟能做出讓我這邊整條街的無線網絡停運一天的家伙，沒有可信度。」上一次，這位惡魔為了衝kpi，給康娜這裡的整條街的地下光纖給剪了，導致斷網了兩天。

　　面對康娜的死亡凝視，這位惡魔隨意地擺了擺手，晃蕩著身子醞釀了半天，問道：「你有沒有看到一只狗？」

　　「你不要告訴我，你大半夜就為了來我這裡找狗的。」康娜莫名其妙，怎麼跑自己這來找狗了。

　　克勞利斟酌著道：「我丟了一條地獄犬。」

　　「需要我幫忙嗎？」康娜歪著頭問，天使和惡魔擅長的領域有所不同，而且他們也並非全知全能，有時候某件事的感應上甚至不如普通擁有靈感的靈媒。

　　「暫時不用。」克勞利似乎想到了什麼又放棄了。

　　康娜看著他那副好像便秘的表情，心中一動，克勞利丟了一條地獄犬為什麼要來找自己，而自己又有什麼特殊？

　　她實際上是撒旦之子的分裂體，也算是撒旦的女兒，如果地獄要給撒旦之子分配一條地獄犬，而負責監視那位高管之子的克勞利就會發現，地獄犬沒到。

　　他自然就要懷疑，那條地獄犬在她這裡。

　　但也沒有，找不到也是正常的。畢竟…真正的撒旦之子根本不是那個現在的高官之子。

　　克勞利離去之後，康娜馬上呼喚202：「地獄犬的特性是什麼？為什麼要往亞當楊身邊放地獄犬。」

　　[撒旦之子身上擁有言靈和很高的靈感，在地獄犬的特性下，和撒旦之子起的名字組合，就能獲得那個名字應該有的力量。]202解釋道。

　　康娜點了點頭：「那條地獄犬呢？到了嗎？」

　　康娜在知道撒旦之子是誰後就一直在關注著，對於學習過跟蹤，監事的康娜來說，這可不是什麼難事。

　　大人時代變了，誰還真派人去盯梢呢，高科技它不香嗎？

　　202在後台找了一通，有些不確定地說：[好像沒有。]

　　康娜快步走到桌子前，在平板放上一張地圖，再從隔壁的白色水晶盒子裡拿出一個由綠色晶石打造的靈擺，纏繞在白皙的手腕上，懸停在平板上方，嘴裡輕聲念著：「被派往撒旦之子身上的地獄犬位置。」

　　水晶先是順時針旋轉，隨後又改成了橢圓形，越來越尖，變成了朝著某個方向搖擺。

　　康娜用另一只手，在平板上拖動地圖。距離目的地越遠，靈擺擺動的就越厲害。

　　直到在某個地點，靈擺恢復了緩慢地順時針旋轉。

　　找到了。

　　康娜有些疑惑地看著那個地點，這裡似乎沒有什麼特別，為什麼地獄犬不走了。

　　202盯了地圖一會，猜測道：[那條地獄犬好像迷路了。貌似是因為宿主你和亞當楊都屬於同源，那條地獄犬分不清楚應該找誰一直在那附近打轉呢。這裡剛好是你們兩個之間最短距離的交彙啊！]


第162章 融合協奏曲

　　黑夜化作一層輕紗覆蓋這一片的小鎮, 今天的雲層很厚連隱約的星光都被遮蓋住。小鎮街道上，每隔一段路便有一個路燈，灑下淡淡的昏黃光芒, 形成一個個小小的光圈。

　　莉莉絲帶著耳機, 緩慢奔跑在這些光圈照射的街道上。奔跑帶動身邊的風, 身上的薄汗降低著她的體表溫度。她喜歡在夜晚的時候出來跑動，除了夜晚人更少更安靜外，更重要的是不用見到陽光，她討厭太陽照射在濕漉漉充滿汗水的皮膚上。

　　她寧願去美容院做美黑，那樣效果體驗比純正的太陽光要好多了。

　　突然, 莉莉絲似乎看到遠處的光圈裡有什麼東西, 她眯了眯眼睛，卻什麼都沒發現。

　　便打算繼續她的動作, 卻突然聽到一聲狗叫，她沒有在意，但耳邊的狗叫越來越頻繁。她開始察覺到不對了，停下腳步左右張望卻什麼都沒發現。

　　她抬手有些莫名地摸了摸脖子後的汗水, 觸手冰涼,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有種被狩獵者盯上的錯覺？

　　莉莉絲抬起綁在手臂側面的手機, 正准備查看一下時間時, 她的動作猛然僵住。因為她的手機裡播放的音樂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止了。那她現在耳機裡播放著的是什麼？

　　心髒不安的跳動著，她猛然回過頭，遠處一個人影在晃動著, 似乎正向她走來。她下意識地瞪大眼睛。

　　那個人…他沒有腦袋。

　　脖子上空空如也。她的呼吸幾乎停止，這是什麼惡作劇嗎？她心裡閃過一絲念頭, 耳邊的狗叫聲又重新響起了。

　　靜謐的夜色中狗叫與那個無頭人影的效果重疊, 讓她沒有一點安全感可言。

　　就在她快窒息的時候, 背後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莉莉絲就好像被突然按下了啟動鍵，整個人尖叫著蹦跶開。

　　背後響起一個清脆帶著些甜的聲音：「女士，你還好嗎？」

　　她一回頭，就看見一個大概在一米六的女孩站在她的身後，一頭黑發帶著些微卷在昏黃的燈光下有種毛茸茸蓬松的質感。她說：「女士?」

　　莉莉絲比她要高出一些，低下頭剛好可以看到那雙在燈光照射下映出淡棕色的瞳孔，燈光不足的地方瞳孔總會放得更大一些，莉莉絲產生自己被小動物注視的錯覺。

　　隨後她又想起了背後那個無頭的人，她猛然回頭。卻發現哪裡有什麼人。

　　「沒…沒什麼。」莉莉絲退後一步距離這個突然出現的女孩遠上一些，她朝著女孩點了點頭，朝著另一外一個方向跑走。

　　在轉角出她又下意識地回頭看向那個依舊站在路燈下的身影，她似乎低頭和什麼東西說著話。

　　莉莉絲趕忙收回視線，今晚的經歷無論是不是幻覺，她現在只想趕緊回家。

　　……

　　康娜看著手裡的小黑狗，把它翻了個面露出肚子。「誒…是只公狗啊。」

　　那只小狗在康娜手裡撲騰了兩下，臉部慢慢幻化出一層黑霧化作利齒試圖去咬康娜摸在它肚子上的手。

　　康娜輕哼一聲，手一按，嘴裡吐出兩個奇異的音節。

　　那只狗就好像被迎頭挨了一巴掌，安靜下來，嗚嗚地叫著吐出舌頭。

　　這是言靈的一種用法，通常情況下越是符合邏輯和簡單的指令越容易被實現，比如讓太陽變成黑色和讓一條狗不要叫，兩者的難度是不一樣的。

　　而且言靈還會受到語言方面的影響，比如惡魔語和天使語，和一些古老語言更容易觸發效果，而對應的語言之間存在相克性質，語言從某種程度上代表了位格的力量。

　　當然，言靈也和情緒有關，只要情緒和共鳴足夠激烈，只是單純地發出音節都能達成條件。

　　這只黑狗，便是那個在半路走丟了的地獄犬。

　　事實上，地獄犬也有很多品種，比如鮮為人知的地獄三頭犬。守護冥界入口的存在，來源於希腊神話。而在英國更為流傳的民間傳說，則是擁有金色獨眼的黑狗。比起地獄犬這個稱呼，人們更多是稱呼它為「犬魔巴格斯特」。

　　比起地獄犬，這只稱呼的意思更接近於山鬼和精靈。

　　考慮到天使都分國界的情況，康娜認為這只地獄犬很大幾率是英國品種。畢竟根據202提供的資料，名字會讓那只狗擁有變形或者匹配名字的強大力量，這一特性，犬魔的可能性是最高的，畢竟它們擁有一定的變化能力。

　　它們喜歡吃掉落單的人，能變化成無頭的人類，白貓，兔子。

　　康娜把玩著這只小黑狗，問202：「你說叫它什麼比較好呢，如果起什麼名字就會獲得相應的能力。」

　　聽著宿主的問題和康娜那副興奮的樣子，202有預感，康娜又想作妖了。

　　它小心地問：[宿主，你有什麼想法嗎？]

　　康娜舉起手裡的小黑狗，臉上揚起一個甜甜地笑：「你說叫它蝙蝠俠怎麼樣。」

　　然後202，眼睜睜地看著那條狗開始向著蝙蝠方向發展。它大聲拒絕道：「不行！再這麼說蝙蝠俠也是你爸。」好吧，它找不出除了這個說辭之外可以克制宿主行為的說辭。

　　「鋼鐵俠？」

　　小狗的爪子上開始覆蓋紅金色金屬。

　　「蜘蛛俠？」

　　小狗開始吐絲。

　　看著宿主那雙越來越亮的眼睛，似乎想要把所有知道的英雄名字叫一遍的樣子。202忍不住提醒：[宿主別玩了，再玩下去，它就真的不行了。]

　　那只狗子已經在翻白眼了。

　　說不好讓宿主再玩下去，堂堂一條地獄犬就要被康娜直接玩回地獄了。

　　康娜意猶未盡地砸吧一下嘴，她還打算試試其他人呢。

　　但她不知道的是，每當她念動一個代號和名字就仿佛一個無形的坐標，在神秘的世界通道內，有一只蝙蝠鎖定了她的位置。

　　「那就叫鳥吧。」康娜這句話是用惡魔語說的，紅光微閃。一只看起來沒什麼特點的麻雀窩在了康娜的手心。康娜滿意的把她揣進兜裡。隨口說道：「要是你敢在我口袋裡拉屎，我就把你做成風干肉。」

　　那只由地獄犬變成的小鳥瑟縮了一下，發出輕微的啾啾聲。

　　地獄犬：你才是惡魔吧？！！！

　　在康娜離開不久後，不遠處的空間突然猶如水波一樣律動，最後就好像有什麼東西破碎了。

　　一輛皮克從遠處駛來，一個穿著米色風衣，一頭金發滿臉都帶著頹廢的男人從車窗中探出頭，左右張望。

　　他似乎在找什麼東西，點了一根煙一邊抽著一邊轉悠，卻什麼都沒發現。煙霧繚繞間，那些煙霧聚成一團經久不衰。卻沒有為他指引出什麼方向。

　　最後，他把最後一口煙吸進肺裡，把煙屁股丟在地上，坐回了車裡，沿著路徑離開。

　　只是這一次，沒有任何的異常出現。就好像他本來就沿著這條路來的一樣。

　　……

　　「這次紐約的那個酒會，記得提醒我參加。」布魯斯整理著自己的領帶，對著阿爾弗雷德說道。

　　阿福微微挑眉：「好的老爺，我會為你空出那天的時間，需要准備上戰衣嗎？」

　　布魯斯的動作頓了頓，最後還是點了點頭。阿爾弗雷德沒有多問，只是答應了下來。

　　紐約的夫圖家族私人酒會，在眾多邀請中並不算出色，但有一點讓布魯斯有意前往，那就是托尼斯塔克有可能要出席。

　　那個叫康娜女孩的資料被封鎖在神盾局內部，對於布魯斯來說，想要收集這些情報又不驚動對方的難度並不小，他先從自己最熟悉的入手，查找這位叫康娜的女孩曾經出現過的地方。

　　根據他得到的資料，這個女孩似乎第一次和托尼·斯塔克見面就是在一個甜甜圈店鋪裡。

　　而那時高調的托尼斯塔克，甚至還把那個叫康娜的女孩抱上了屋頂。鋼鐵俠的名氣還是很大的，這個視頻網上多有流傳。

　　托尼·斯塔克的公開資料可以看出他是個絕對的花花公子，作為同款的富豪，私下裡這些家伙玩得多離譜，布魯斯十分清楚。盯著視頻上那個抱著女孩腰的男人。

　　布魯斯承認他很不爽，非常不爽。

　　他幾乎可以確認自己那個詛咒讓遺忘了一個孩子，雖然他依舊想不起來她的長相，但那個孩子很可能就是叫康娜。

　　現在看來，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性還是與他有血緣關系。

　　至少從康娜死亡後直接變成斯塔克養女來看，她和托尼斯塔克的關系並不一般，或者說斯塔克對康娜有愧疚感。只有愧疚感才會令人在那人死亡後依舊想做點什麼。

　　他決定親自找這位斯塔克先生好好聊聊。

　　……

　　洛杉磯，托尼回到地球的第三天。

　　他臉色略帶著些陰沉，哥譚這座城市在他的記憶裡和極端混亂是掛鉤的。它就像一個依舊被蟲子爬滿但依舊吊著一口氣的半死人，極端混亂的社會構成從上到下在摧毀著它。

　　但那些關於哥譚的歷史又在逐字逐句的描述著，它像被世界的惡意所籠罩，無法被拯救。只能陷入無盡的輪回。

　　托尼很清楚，世界上還有許許多多這樣的角落，比這裡更慘更難以生存。

　　哥譚內部情況的復雜是很難被外人所了解的，其中盤根錯節，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最好寫照。

　　蝙蝠俠的存在只是讓這座城市垂落的速度再慢一點。

　　如果這樣看，蝙蝠俠算是個英雄，他一次次的把這座城市從快要死亡邊緣拉回。

　　但托尼無法接受的是他為什麼不把小醜干掉，他找到了一段，視頻上是一個被淹在水缸裡的孩子，那個孩子的羅賓制服是那樣的鮮明。小醜幾乎瘋狂的發言簡直讓人生理不適。

　　看到這個視頻的托尼幾乎是忍不住心裡的憤怒，要不是還有最後一絲理智，牽制著，而那個小醜早就連屍體都涼了。他都打算直接衝去哥譚把那個傻逼瘋人院給直接轟成平地。

　　他不清楚自己夢境裡遇到的女兒是怎麼死的，但她是羅賓，康娜也是。

　　在大概了解了哥譚情況的托尼用腳指頭都能猜到，她們可能會遭遇什麼。

　　他需要了解更多關於哥譚，關於蝙蝠俠。

　　這是他的孩子，他有權利也有義務替他的孩子們查清楚一切。無論是康娜，還是那個自己到現在都不知道名字的親生女兒。

　　「J，幫我看看有什麼邀請了布魯斯·韋恩的宴會。我准備去一趟。」

　　哥譚的首富，同樣的花花公子，有私下傳言說他是蝙蝠俠的贊助人。還和康娜長得很像。

　　這是個很好的調查對像。


第163章 融合協奏曲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發出清響, 埋藏在泳池內側的壁燈在散發著溫暖的黃色光芒，在藍色瓷磚照映下是宛若極光一樣扭曲的光影。隨著水波悅動著。

　　這裡的環境很好，驅蟲工作也做得很不錯, 最起碼布魯斯並沒有受到什麼蚊蟲的騷擾。

　　他穿著經典的黑西裝和白襯衫, 領口被隨意解開，再用一柄箭矢的領扣堪堪扣住。手裡拿著一杯酒緩慢地喝著，目光掃視著不遠處相談正歡的人群，他要找的人還沒出現。

　　距離宴會開始的時間還有一會, 他這次的目的明面上是為了一個合作，實際上是為了見一見那個叫托尼史塔克的人。這個項目是關於清潔能源在哥譚的引進。

　　即便托尼斯塔克不來出席，他的總裁兼情人，維吉尼亞·波茨小姐，也會出席。

　　只要搭上線, 想要見到那位鋼鐵俠，應該不難。

　　一位穿著晚禮服的年輕女孩, 走到他身邊, 把落下的發絲收攏到耳後, 露出一張充滿膠原蛋白和青春氣息的臉, 臉上的妝容精致，她一雙綠色的眼眸中寫滿了好奇。

　　「你就是韋恩集團的布魯斯先生嗎？」

　　布魯斯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上下打量這個女孩，腦海中閃過屬於這個女孩是夫圖家族的二小姐, 還未成年，鐘愛超級英雄故事, 是鋼鐵俠的粉絲。

　　他露出一個在交際場上無往不利的微笑。布魯斯長了一張很英俊的臉，年齡沒有讓他的魅力有絲毫的減退。甚至更有某種讓女孩傾心想要征服的誘惑力。

　　或許這也和布魯斯的好身材有點關系, 到了這個年紀依舊鐘愛極限運動有八塊腹肌的猛男富豪不多了。

　　這位女孩對他的好奇除了他的外貌外, 更多是對哥譚這座城市的好奇。這座城市的生活精彩得就像永不落幕的連續劇, 紐約人總是用，哦，看看哥譚，這樣看來我們的被外星蟲子三年入侵一次的事件也不是那麼棘手。

　　畢竟紐約沒有一天到晚想把整個城市炸上天的神經病罪犯。

　　他剛好也想從這位鋼鐵俠小粉絲的口中知道一些或者很普通但某個時刻可能發揮重要作用的信息。

　　……

　　開著紅色敞篷車的托尼斯塔克，踩足了油門開往自己的目的地，飛速穿行在道路上。

　　夫圖家族私人會所的門口。

　　面對上來准備泊車的門童，他揮了揮手，只是打了個響指，那輛敞篷車便非常自動自覺地倒車入庫，瀟灑得一點多余動作都沒有。

　　他丟給那個門童一張鈔票作為小費，說實話，他其實不習慣自己給小費或者帶現金鈔票出門。

　　只不過自從某次欠過某個小家伙五百塊錢小費後，他總會在出門前，神使鬼差地在身上放上一點錢。

　　一位身穿著長款西裝年齡稍長，擁有一個大肚子的人迎了上來，他熱情地向斯塔克打著招呼。斯塔克工業之前主要運營軍火，但後面轉型後，在其他的行業也同樣是領頭人，他們在高科技上一直是行走在最前沿。

　　鋼鐵俠便是最好的證明。

　　托尼斯塔克的角色比起一個老板總裁，更像是一個技術性人員。不過，這只會讓他的身價更高。

　　托尼對於對方的熱情，並不意外：「夫圖家族的……額。」

　　「馬歇爾。」馬歇爾笑眯眯地回答。對於這位斯塔克先生記不住自己名字這一點，他並不在意。

　　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托尼斯塔克目光掃視現場，尋找那個根據J提示，顯示已經到達的身影。

　　最後他的目光穿過舞池，落在了遠處的游泳池邊上，那裡站著一對男女。男人面對著他，托尼清楚地看見了對方的臉。

　　那張酷似康娜的臉。

　　五官線條輪廓深邃，頭發打理得很整齊，渾身散發著一種常年在精英貴族中教育的優雅和身居高位特有的傲慢。

　　托尼想，只是臉像而已，和康娜那個干淨得宛如夏季清泉一般的感覺截然相反。

　　他隨手從服務生的餐盤裡取走了一杯葡萄酒，丟下身邊的馬歇爾朝著游泳池的方向走去。

　　感覺到那道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布魯斯不經意地把目光轉向那個方向，人群中有一個朝他走來，那人有著被打理得整齊的胡子，西裝外套的胸前掛著一副墨鏡。胸前綁了領帶，但被他隨意地扯松了。

　　是托尼·斯塔克。

　　布魯斯裝作沒有看到他，繼續和面前的女孩做出一副相談甚歡的樣子。而面前的女孩也被他逗得呵呵直笑，看著面前女孩這副天真爛漫的樣子，布魯斯腦海裡突然冒出一個模糊的畫面。

　　畫面裡他似乎正在看報紙，背後突然伸出兩只手鎖住他的脖子。嘴裡被塞進了一個小甜餅，他有些無奈地念了一個名字，耳邊傳來女孩清脆的笑聲。「布魯斯，這是我搶到的，給你。」

　　「啊。」布魯斯在這聲驚呼下才發現自己面前的夫圖二小姐正看著自己，剛剛她似乎是把手放他眼前晃了，幾乎是下意識的布魯斯抓住那只手。

　　就在這時聽見女孩背後傳來一個有些高調上揚的聲音：「嘿女孩。」

　　夫圖二小姐轉頭，看到了站在自己背後單手插著口袋的托尼·斯塔克，差點尖叫出來。她捂住嘴，臉蛋迅速開始泛紅：「鋼鐵俠！」她低聲驚呼。

　　托尼微微挑眉，看樣子，這還是個自己的小粉絲。

　　他用略帶著些挑釁的目光看了布魯斯一眼。剛剛他就看到這家伙抓住這個女孩的手了。

　　他和康娜長得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看來要想辦法要到這位哥譚首富的DNA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哥譚太危險，這位首富先生對自己的dna重視到有些離譜，J找遍了幾個地方都沒找到。

　　那邊的夫圖二小姐已經說上了：「沒想到斯塔克先生你真的會來。」

　　「當然，畢竟這裡有位美麗的小姐期待我的到來不是嗎？」托尼微笑著回應。

　　布魯斯看著面前這個男人，眯了眯眼睛，他從他身上感覺到挑釁的氣息。

　　這位鋼鐵俠似乎不太喜歡自己？這就是那個可能是自己親生女兒的養父嗎？

　　說話油腔滑調的。

　　小粉絲注意到偶像的視線落在了自己身邊，連忙主動介紹道。「這位是布魯斯，韋恩集團的總裁。」

　　托尼主動伸出了手，語氣帶著些輕佻：「托尼·斯塔克。」

　　布魯斯也優雅的伸出手，露出一個客套的微笑：「布魯斯·韋恩。」

　　兩只手交握，互相都能感覺到對方握手的力道有那麼一點大，不過臉上他們依舊是一副和諧友好的樣子。

　　隔壁的小粉絲莫名的覺得這兩人有點不對勁呢，作為鋼鐵俠粉絲的她，好像有看到過關於托尼·斯塔克養女和這位布魯斯先生長得很像呢。

　　不過他們現在的表現又好像不認識誒。

　　「早就聽說了鋼鐵俠的大名了，保衛了紐約市的英雄對嗎？」布魯斯隨手拿起桌面的酒對托尼舉了舉。

　　托尼側頭打理著面前這個人，他的身材保持得很好，甚至比史蒂夫還好，他能從他領口的空隙和肩膀處的痕跡看出他的體格。在對方喝酒的時候，他注意到對方手腕上似乎有繃帶。

　　「做超級英雄的感覺還不錯，除了比較忙碌外。你受傷了嗎？」

　　布魯斯就像炫耀一樣，扒開手腕處的衣服露出綁著繃帶的手。「上個月，又去跳傘體驗了一把荒野求生。我還是喜歡刺激一點的生活。就像你喜歡開著機甲到處飛一樣。」

　　托尼和布魯斯交談時，隔壁的小粉絲瞪著一雙小貓一樣的眸子，視線在他們之間來回掃視著。

　　托尼衝著這位小粉絲眨了眨眼睛：「怎麼？想要來一個簽名？」

　　夫圖二小姐有些羞澀地點了點頭。

　　「我需要一支筆，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幫我去拿？」托尼微微歪著頭和她說。

　　小粉絲看來兩人一眼，馬上會意。這是有什麼事情要聊的嗎？不方便自己知道？

　　雖然心裡仿佛被貓爪撓，但她還是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等小粉絲走遠後，托尼直接拉入正題：「聽說你們集團對清潔能源感興趣。」

　　「確實有，哥譚的空氣質量並不怎麼好，我希望能改變這一點。」布魯斯手指夾著酒杯底座輕輕摸索著。

　　「如果你感興趣，我建議你找我的秘書聊聊。」托尼抬起酒杯對著布魯斯舉杯。

　　「當然。」布魯斯注視了他一會，同樣也舉杯與他輕碰。

　　他們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從哪個項目現在比較流行，聊到哪個封面女郎最漂亮。

　　「聽說，你們那有蝙蝠俠，你還贊助了他，是真的嗎？」托尼裝作不經意地道。

　　「不是的。」布魯斯搖了搖頭。「我只是幫助那些因為他而受到傷害的人。畢竟我做不來你們這些超級英雄的工作。」

　　「這也很了不起不是嗎？」托尼不置可否。

　　過來一會，那位小粉絲出現在轉角。

　　他們要進去總會場參加裡面的宴會，並沒有在這裡多待。

　　托尼裝作不經意地拿起屬於布魯斯的那只酒杯，轉身就朝著宴會裡走去。

　　而布魯斯也自然地拿起托尼的酒杯。

　　兩人就好像沒發現一樣，都拿著酒杯朝著裡面走去。

　　而一直注意著這裡的小粉絲，當然發現了這個異常。她想說點什麼，但這兩個身高比她高上不少的人。

　　幾乎是一下子就邁著腿不見了。讓她莫名有種剛剛是不是發生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的錯覺。


第164章 融合協奏曲

　　夫圖家族私人宴會。

　　同為宴會老手, 布魯斯和托尼大多數都不會出現那種一個人坐在角落喝酒的情況。只要他們想，身邊就不會缺少願意附和他們話題的人。

　　但同樣的，當兩人多次表示相談甚歡的時候，就不會有人來打擾他們。

　　畢竟這個是私人宴會, 能收到邀請函說明都不是什麼麻煩的蠢貨。

　　托尼斯塔克繃著一張笑臉, 把手上的手機放下, 拍拍布魯斯的肩膀：「喝得酒有點多，失陪一下。」

　　看著對方遠去的身影, 布魯斯眯起了眼睛。

　　在剛剛與對方交談的時候，他就發現這位斯塔克先生, 多次有意無意地把目光落在他喝過的紅酒杯上。似乎他在找著什麼, 根據他得到的資料來看, 這位鋼鐵俠先生為人高調, 且不喜歡管理公司事務。

　　在他沒收心之前, 他的公司是交給手下股東管理的, 但那位股東明顯產生了不該有的想法, 甚至當初這位成為鋼鐵俠的契機都是那個股東策劃綁架他給的。

　　後來, 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 他又把公司交給了他那個情人秘書, 或者說是女朋友。

　　至少不論從什麼角度來看, 他都不應該親自來和自己談這筆生意。

　　除非, 對方和自己一樣別有目的。

　　在托尼斯塔克多次掃向那個紅酒杯和盯著自己的臉看, 這些行為來看，對方確實也懷疑自己就是那個叫康娜孩子的父親。

　　布魯斯一直有一個疑問，他詢問過其他人後發現，普通人對於世界融合的事情是毫無發現的。即便是融合過來的另外一個世界的人，也同樣如此。

　　而無論從現有證據搜索的結果來看, 這個孩子的出現絕對早於世界融合之前，那個問題來了，如果這個孩子真的和自己有任何的血緣關系。

　　那麼只有兩種可能，第一在有復仇者聯盟的那個世界也存在的一個自己的同位體，第二便是這個還是是從自己的世界去到復仇者聯盟那個世界的。

　　托尼斯塔克想知道自己是不是那個孩子的父親，同樣地，布魯斯也想知道。

　　他一邊細致地回憶著與托尼斯塔克聊天的細節，一邊打量著周圍。

　　視線掃過托尼斯塔克的手機屏幕，發現他手機屏幕還亮著，低頭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

　　那是一張照片，他的視線落在那張照片上，視線一頓，眼神中所有的情緒似乎都被吞沒了只剩下冰冷和淡然。

　　隨後他慢悠悠的轉過視線，沒有再去看那個手機屏幕一眼。就好像對此漠不關心一眼。

　　只是在他眼神挪開的時候，一抹紫色的光暈流轉而過，似乎把他這一刻的念頭都偷走了。

　　洗手間。

　　坐在馬桶蓋上的托尼，看著手腕上手表投射出來的畫面，臉色嚴肅。

　　全息影像投射的正是坐在皮質沙發上喝著酒的布魯斯韋恩。他那雙蔚藍的眼睛在掃過手機屏幕時毫無波瀾，臉上的表情極為淡漠到有些不近人情。

　　托尼仔細觀察著他的反應，他表情的細微變化被攝像頭完美捕抓到了。

　　這很不對。

　　在看到手機屏幕的時候，他的表情變得更冷漠了。從他停頓的動作和變化的表情來看，他好像認識屏幕上那個人，但又一副什麼都沒看到的樣子，那種神情，更接近於不屑去觀看一樣。

　　他認識那個孩子，但卻不在意。

　　托尼腦海中升起了這個念頭，就好像不可遏制的火焰，在他胸口灼燒。

　　在康娜離開後，托尼從娜塔莎嘴裡得知了關於康娜妹妹的故事。

　　那個和自己有著同樣血脈，極有可能是自己女兒的孩子。康娜稱呼她為妹妹。

　　她說過，蝙蝠俠有很多孩子，她是其中之一。那個孩子也是其中之一。

　　托尼通過對哥譚的信息篩選和收集，成功在哥譚的學校找到了屬於那個女孩的檔案。她的監護人一欄裡填的就是布魯斯·韋恩，想來這位哥譚的首富先生還沒無聊到，到處做別人監護人。

　　而這個孩子的名字，居然也叫康娜。

　　她們有共同的名字？！

　　知道這一消息的托尼靠在椅背上許久回不過神來，為什麼會是一樣的名字。

　　但照片上明顯不是一個人。她們甚至在各方面都還有很大的差距。

　　「最後…除了我沒人記得。」這是她對娜塔莎說的，關於她妹妹的死和她離家出走的原因。

　　托尼有個大膽的猜測，這是作為姐姐對妹妹的紀念。

　　你們都不記得，那我就用她的名字紀念她。

　　想到這些，托尼似乎又看到了那個孩子有些俏皮地朝自己眨眼睛。可愛又有點小叛逆。

　　這也確實是那只小蝙蝠能做出來的事情。

　　輕輕舒了口氣，他站起身，走出了洗手間來到洗手池台前，洗手順便整理自己的衣服。

　　隔壁另一個的廁所傳來水流聲，馬歇爾從另一邊走了出來，看到了托尼斯塔克，臉上露出一個友好的笑容。「斯塔克先生，怎麼樣這次的宴會還算可以嗎？」

　　「還不錯。」托尼的心情並不算好，隨便敷衍了一句。

　　看到托尼斯塔克黑沉著一張臉離開的背影，馬歇爾摸了摸肚子，嘟囔道：「這表情，看來便秘問題真的很嚴重。」

　　……

　　學校。

　　康娜收拾著手裡的課本，把它們放進鐵皮櫃子中。背後的同學拍拍她的肩膀，問道：「可娜，今天我們幾個約了要去逛街，一起嗎？」

　　康娜回頭揚起嘴角，揮了揮手裡的書：「抱歉啊，最近在准備競賽的事情，我還要去圖書館借點東西。」

　　見康娜有事要忙，女孩們紛紛和她道別。

　　康娜最近的狀態並不算好，不知道是不是世界意識的權柄臨近交接，康娜總有種自己的身體不適的感覺。就是有種，睡著之後總感覺自己被封閉在了一個密閉空間裡。簡直就像躺在了棺材了一樣。

　　但睡醒後又不見異常。但康娜並不會忽視這件事，在魔法和神秘領域，都認為夢境是人靈感預警的另一種表現。

　　康娜解讀夢境得出的結論是和最近的撒旦之子即將歸位有關系。

　　撒旦之子將會在成年前，啟動毀滅計劃。召喚天啟四騎士，毀滅世界。隨著惡魔犬的失蹤，他們都意識到了關於撒旦之子被搞錯了這一事實。

　　最近亞茨拉斐爾忙得干脆把書店開店的事情都給鴿了，本來他那個開門時間表就定得有夠苛刻的，現在直接就不開了。

　　康娜想借幾本魔法筆記都沒借到。

　　轉頭走向校門口，路過某一間空教室時，康娜腳步突然頓住。她轉過頭看向靠在教室走廊外的那一排排鐵質櫃子，盯著其中一個。

　　這個櫃子外表看起來平平無奇，但在康娜眼中這個櫃子內散發著黑氣。黑色的氣息從裡面泄露出來絲絲縷縷。

　　她低頭走到這個櫃子前，觀察上面的名字。還沒等她看清，這個櫃子猛然打開露出裡面扭曲的人影。

　　康娜平靜地看著這個家伙，掙扎著以恐怖的姿態從裡面爬出來試圖撲向她。

　　就這樣？她用一種既鄙視又無語的目光注視著它，莫名讓這只鬼怪有種自己被小看的錯覺，它感覺更加憤怒，它要把這個人疊起來塞到櫃子裡！！！

　　只是下一秒，它就不那麼想了。

　　康娜單手握住這只從扭曲爬出來，因為擠在狹小的箱子裡骨骼扭曲的鬼怪。她雙手快速扭動著，隨著一聲聲慘叫和令人牙酸的骨骼劈啪聲。

　　這只扭曲的鬼怪在康娜手裡就好像一張紙片，被從折疊到展開，再被一點點捋平。

　　手中的觸感冰涼，如有實質。康娜忍不住皺起眉頭，這只鬼魂的強度是不是有點太高了。它並不是怨念極重的類型，最多只能高點惡作劇嚇人的程度。

　　但從剛剛傳來的力道和觸感來看，這個強度已經高於正常的鬼魂了。

　　她抓住那個想要逃跑鬼魂的腿，張開嘴，吐出一句惡魔語：「為什麼你的魂體那麼凝實？」

　　那個鬼魂拍打著櫃子，現實中整個櫃子都發出輕微的顫抖，屬於金屬的嗡鳴回蕩在走廊內。

　　康娜眯了眯眼睛，嘴裡的惡魔語再次吐出：「此地鬼魂，必須有問必答。」

　　鬼魂的嘴巴被無形的大手掰開，仿佛不是自己做動作，發出扭曲的音節。

　　康娜仔細辨別。

　　「黑暗…降臨。」那個鬼魂發出重復扭曲的話語，語調低沉沙啞，宛如嘶啞的風聲。

　　「你來自哪裡？」

　　「黑暗……降臨。」

　　問了好幾個問題，康娜確定了。自己是撿到了一台復讀機。

　　康娜看來一眼還在拼命想撓櫃子們鑽回去的折疊鬼。她輕笑一聲，手指沾了些這個鬼怪由於被康娜強行掰正留下來的黑色痕跡，手指在櫃門上勾勒出一個屬於地獄之門的通道。

　　這個通道大概只有兩個指節寬。

　　她把整只鬼不斷折疊成薄薄一片，從縫隙中，它塞了過去。

　　但依舊不是很能擠過去，於是康娜一只腳踩在鬼身上，死命往裡面踹。

　　這只折疊鬼，終於以它此生以來折疊得最薄最小的姿態擠過了這個小得可以的地獄之門。

　　康娜口袋裡一只麻雀頭從裡面探出來，看著這一幕，那兩只豆豆眼中泛著幸災樂禍的神色。

　　干什麼不好，非要去嚇這個撒旦之女，遭報應了吧。

　　「202，黑暗降臨是怎麼回事？」

　　「宿主，我之前不是說了嗎，這個世界已經找到接管的對像了，根據3號世界的說法，這位新的世界意識的上限很高，高於這個世界的原規格，所以方式從接管改成了並入，整體來說就是一次全面的世界升級，是好事，起碼不用全世界一起完蛋了。」

　　「壞處就是，另外一個世界的力量，和權柄增強會影響到這一世界。導致惡靈惡魔一類的生物變強了。」

　　康娜點了點頭，怪不得她最近感覺自己靈感越來越強了。原來是這個原因嗎？

　　「你盯緊一點亞當楊那邊，現在敏感時期。」

　　「知道了，宿主。」


第165章 融合協奏曲

　　圓月高懸, 穿透雲層灑落，溫柔而又靜謐。

　　幾只扭曲的怪物出現在道路盡頭，扭曲的黑色身體上密布著膿包不時破裂還是會流出黑色的液體, 月光落在他們身上莫名地透出一種血色。

　　它們腳步蹣跚地朝著小鎮內走去, 嘴裡不時發出叫聲，像嬰兒的啼哭。

　　突然有箭矢從隔壁的林子中飛出, 命中了其中一只怪物。箭矢輕松的穿胸而過, 箭矢上刻錄著奇異的花紋，花紋在刺入怪物身體後, 便露出血紅的顏色，整個怪物大聲尖叫著跪倒在地面, 消失了。

　　他們腳下由那只箭矢為圓心，形成一個血紅的魔法陣。

　　呢喃的惡魔之語, 沙啞且充滿了魔鬼的誘惑力。

　　康娜念誦著惡魔語構成的咒語，看著幾只怪物消失。走上前, 手指點在魔法陣的邊緣, 上面的信息流入她的腦海, 魔法陣變得扭曲，組成一個血淋漓的單詞「邪巫團」。

　　她的肩膀上蹲了一只小麻雀, 不時扭頭打量著周圍。它的腳上帶著一個金色鎖鏈，連著康娜的手腕。

　　今天的滿月，滿月在很多祭祀中代表著重生，通常也代表著迎接新的輪回。這些家伙很會挑時間。

　　她伸出手, 無形的光在她手中彙聚飛舞, 這是靈。它們今晚的表現很活躍，隨著世界融合的進度增加，她的能力也在蘇醒, 原本根據世界的發展，撒旦之子並不會搞出什麼大動靜。

　　時至今日，他表現出來的依舊只是個招人喜歡，有很多朋友，並且心地善良的孩子。

　　他的養父母把他教育得很好。他的能力至今只是讓一切都風調雨順，讓這座小鎮的生活變得美好。

　　但隨著世界融合的進度，難保不會有什麼神經病來打擾他的生活。

　　哪個世界都不缺想要把世界毀滅的□□徒，作為高靈感的通靈者，康娜可以清楚感覺到屬於那個孩子的能量波動。即便她已經抽出時間，為小鎮的外圍布置了隔絕的屏障，但同為撒旦的孩子，完全屏蔽基本是不可能的。

　　在於天使和惡魔兩位導師的教導中，康娜清晰地認識到其實，地獄和天堂只是兩個不同的地區，他們並不一定就包含著邪惡與美好。更多是一種規則。

　　地獄和惡魔的規則，都有那麼一條，不能過度干涉人間事物。他們可以去誘惑，但不能隨意出手。簡單來說，就是純嘴炮。

　　「人們本性善良或者本性邪惡都不是導致戰爭或者英雄誕生，而是因為本性是人。」這是克勞利曾經和康娜說過的話。

　　人性才是最神奇的東西，它具備污染性，可以誕生極致的善和極致的惡，這也是當初那群傻子鳥人和逼死潔癖的惡魔覺得拉斐爾和克勞利被人間玷污的原因。

　　有時候人類腦殼子裡的東西可以連撒旦自己都想不到，撒旦釋放了他們的惡念，但撒旦不會創造他們的惡念。他們發了瘋一樣地折騰，然後在每次審判中怒吼著這是「撒旦的榮光。」

　　嗯，撒旦表示，人類這種生物總是青出於藍。撒旦能有什麼壞心思呢，他就是想搞一次世界毀滅而已，就好像一次大掃除，但人類搞那些祭祀，可以說，怎麼折磨人怎麼來。

　　比如早期的祭祀和巫師，某種程度上取悅惡魔，可以簡單讀成：「讓我看看你們能搞出什麼新花樣。」

　　閉著眼睛，把自身的靈力釋放出去。康娜低聲道：「今天的客人還真多啊。」

　　一輛汽車從遠處駛來，康娜注視著車上下來一對男女，男人穿著一身風衣，看起來有幾分頹廢。而女人穿著黑色皮衣短外套，一頭小卷棕色短發。

　　康娜打量著對方的時候，對方也在打量著那個站在路中間的女孩。

　　背著月光黑色的頭發隨意披散下來，五官有種莫名的柔和和誘惑力，立在那裡就像綻放在午夜中的曇花，仿佛下一刻就會回歸月亮。

　　「你好！親愛的，你遇到什麼困難了嗎？」那個男人雙手插兜，臉上的表情嚴肅但動作卻顯現出了一種習慣性的放浪和玩世不恭。

　　他的目光落在那只停在她肩頭的麻雀上，他指著麻雀用一種誘惑小女孩的語氣說：「那是一只很可怕的地獄生物，我發誓我沒有騙你。如果你繼續把它留在身邊會有危險。」

　　「你是誰？」康娜注視著對方，這個人身上有好多亂七八糟的氣息，都快亂成一鍋粥了，如果用圖騰來比喻一個標記，他身上就好像被這種圖騰戳滿了一樣，找不到一處干淨的地方。

　　甚至還有些標記委委屈屈地擠在了一起。但又達成了相對的平衡。

　　他到底和多少人簽訂了協議。

　　「約翰·康斯坦丁。」他快步上前，對康娜伸出了手。康娜沒有去碰，主要是在她眼裡對方實在找不到一個可以碰的地方。

　　見女孩沒有要伸手的意思，約翰聳了聳肩，收回了手。

　　他的目光移動到女孩背後，看到了那只插在地上的箭矢，他的視線頓住，上面銘刻的魔法花紋和地上的還未徹底散去的文字。

　　「邪巫團來到了這裡？」他的神色變得嚴肅。

　　他快步就要走過去。康娜伸出手攔在他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康娜不會讓這麼一個滿身都是印記的家伙進去，誰知道這家伙是誰的手下。

　　約翰嘖了一聲，看起來很是不耐。他向左移動兩步，康娜也移動兩步。然後約翰一副沒意思放棄了的樣子，起步轉身要走。

　　然後猛然回頭朝著裡面衝去。

　　但作為一位格鬥技能已經可以和九頭蛇特工比肩，與巴基超級士兵達成短暫五五開的康娜，又怎麼會被他衝過去。幾乎是瞬間來到這人旁邊，伸出了一只腳，剛好卡在他奔跑的雙腿上。

　　然後，約翰就直接撲倒在地上。趴在地上的康斯坦丁口吐芬芳，有些艱難地爬起來。

　　後面的女人差點就噴笑出來。

　　看著兩人僵持不下，後面穿著皮衣的女人快步上前，對著這個女孩伸出手。「你好，我叫澤德·馬丁。邪巫團是一個可以召喚邪惡生物的組織，我們希望在他們造成破壞之前抓住他們，你可以讓我們過去嗎？」

　　康娜打量著面前這位女士，她身上游離著一些屬於光明屬性的力量，還有屬於天堂的印記。她的頭部還散發著微弱的金光。這是一個靈媒，她的靈性算是很高的存在了。

　　「它們已經死了。」康娜不為所動，她輕輕抬手，一把折疊弓彈出，上面密布的花紋和箭矢如出一轍。「天堂的靈媒，還有你，亂七八糟的集郵愛好者，離開這裡。」

　　她指著正在拍著衣服的康斯坦丁說。

　　約翰莫名其妙，什麼集郵愛好者？？

　　隔壁澤德對他投來詢問的視線。他搖了搖手，那個女孩手中的弓箭是一件被銘刻成的法器，上面有銘刻著盧恩文，一種已經很罕見的魔法文字。

　　這說明這個女孩應該另有身份。

　　澤德有些不甘心，趁著康娜的注意力落在約翰身上，她的手突然探出碰到康娜的身體。

　　康娜猛地後退一步，在被碰到的瞬間就退開了。

　　但澤德還是被這瞬間地觸碰接受到的信息給衝擊到了，幾乎是瞬間她捂著腦袋坐倒在地上。

　　她的腦海裡浮現出一個墓碑的形狀，還有一個長有翅膀的人蜷縮在墳墓裡，羽毛上覆蓋著塵土和玫瑰，光芒灑在裡面充滿是聖潔，那一朵朵玫瑰又仿佛鮮血。

　　隔壁的康斯坦丁衝到澤德身邊，扶住她的身體。手指放入她嘴中防止她因為痙攣咬到自己的手指。

　　康娜皺著眉，這人怎麼碰瓷呢。

　　看她在地上扭動，康娜走上前，手指抵在女人眉心。康斯坦丁正想拍開她的手，康娜就好像躲什麼髒東西一樣縮回了手。

　　澤德很快回過神來，她有些恍惚地盯著康娜，嘴裡喃喃道：「天使？」

　　「離開這裡。」康娜重復著剛剛的話語，手中的弓箭抬起對著康斯坦丁。

　　「親愛的，你不能區別對待。」康斯但丁帶著些不滿，他是看出了這位不知道是女巫還是什麼的女孩，對他的態度明顯更差，雖然這些年他已經習慣被當成壞人。

　　但…也不要做得太明顯，好嗎。

　　他扶起身邊的澤德，手從口袋中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康娜。「有需要可以找我，我說真的。這個小鎮很危險。」

　　康娜沒有伸手去接，只是抬了抬帶著鏈子那只手，那只麻雀自動自覺地煽動翅膀叼住了那張名片。

　　約翰哇哦了一聲，扶著澤德准備離開。

　　康娜對著他們的背影突然開口道：「澤德·馬丁，我建議你去醫院做個檢查，你的腦子裡有什麼東西。」

　　情侶旅館。

　　隨手把風衣掛在門口的衣架上，約翰·康斯坦丁揉亂自己的頭發，把自己摔在床上。最近黑暗降臨造成的各地事件，已經占據他的太多時間了。在天使曼尼燒毀了地圖後，他的活動區域不再局限於美國。

　　看著坐在沙發上沉思的澤德，他隨手點了一支煙。「在想那個女孩嗎？你看到了什麼？」

　　澤德看向約翰的目光充滿了認真。「我看到了一個在墳墓裡的天使，很…美，有很多玫瑰。這是什麼意思？」

　　約翰並不在意，靠在枕頭上把鞋子踢掉。「確實，她不一般。」

　　感受到澤德好奇的目光。「她刻在箭矢上的符文，用的盧恩語。這個語言不常見，要麼她背後有一個久遠的家族，要麼她有一個很厲害的老師。」

　　他眯起眼睛，嘴裡低聲呢喃道：「天使的墳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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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于    時間: 2023-10-21 15:08

第166章 融合協奏曲

　　約翰手中把玩著打火機, 嘴裡反復咀嚼著天使墳墓的話語。那座叫菲爾德的小鎮就好像只存在於夢幻中的童話小鎮，它就像一個標准的模板，比如聖誕一定要下月, 鮮花盛開的季節就一定會有花香一樣。

　　約翰確定那裡有濃郁的魔法殘留, 魔法是要付出代價的。這是毋庸置疑的。

　　上帝的公平總是出現在一些很沒必要的地方, 起碼約翰是這麼認為的。

　　魔法幾乎就伴隨著死亡，危險，瘋狂和痛苦。而這些看透死後世界的人，就會為了死亡後不再受到苦難, 在生前時像一只活得艱難的螻蟻, 掙扎著行善, 掙扎著拯救世界。

　　天使的法力會給普通人帶來災難, 比如他們之前遇到的墮天使羽毛，拯救一些人的同時, 那根羽毛也在吸取著生命, 隨後讓那些表面上有好轉的人變成食屍鬼。

　　即便當時那只不是一個墮天使，是一個真正的天使，那跟羽毛要付出的代價也將是一位天使的死亡。

　　而這個菲爾德小鎮裡那的魔法又是誰布置的, 又付出了什麼代價？

　　他從床上坐起，搓了搓手，對著澤德說：「來，親愛的。再試一次，我需要你看到一些細節。天使的屍體可以造成一些很恐怖的災難，我必須確認她是不是被埋在了那個小鎮裡。」

　　澤德點了點頭, 低頭閉上眼睛。

　　恍恍惚惚的黑暗在晃動, 她眼前的畫面開始清晰, 她蹲在一個棺材裡。幾乎是趴在那雙修長折疊的翅膀上。澤德雙眼中透出了夢幻的神色, 幾乎是下意識就想去觸碰那根根鮮明的白色羽毛。

　　「這次你看見了什麼？」約翰的聲音模模糊糊地從身邊傳來，澤德語氣中帶著不敢置信和歡喜。

　　「是白色的天使羽毛，它們摸上去還是溫熱的，棺木很精致。」她把視線轉向棺木，棺木的質地一看就很貴重。她想去看清楚上面刻著的名字。

　　但下一刻眼前的一切就消失了，她蹲在水潭邊緣。水塘中是她自己的面容，就在她抬起頭四處張望的時候，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

　　一切發生都沒有征兆，她面前的湖面好像刮起了無形的颶風，卷曲著水流朝她衝來。

　　她只覺得水流把她整個人都包裹住，無論怎麼掙扎都無法掙脫。

　　她尖叫著，一下子就從靈視狀態退了出來。捂著臉大口呼吸著。

　　約翰扶住她，給她順著背，他輕聲關心道：「怎麼了？」

　　「我不知道……我突然就去到了另外一個地方。全部都是水，淹沒了我。就是我們路過那個小鎮外的湖泊。」澤德感受著腦袋的抽痛，咽了咽口水說道。

　　「看來你看到的是別的東西。」約翰目光深沉，隨著黑暗侵蝕的加劇，哪裡都不太平。

　　…………

　　淺薄的霧氣彌漫在湖面上，月光穿透樹葉，伴隨著葉片的掉落勾出淡淡的痕跡，化作一圈圈漣漪擴散。這裡仿佛夢中仙境。

　　幾個小鎮上的孩子探出腦袋，他們是偷跑出來的。

　　沒有孩子不喜歡冒險游戲，在這個充滿幻想和童真的年紀，其中一位女孩手裡拿著手電筒。聲音帶著些微微顫抖：「獨角獸，會出現在森林裡……帶有霧氣的。」

　　她的語序顛倒，壓抑著緊張和激動。

　　這是一次探險，傳說在小鎮外的那個湖裡，有獨角獸出沒。它們是最純潔美麗的生物，它們喜歡孩子會帶著孩子們前往仙境。就像愛麗絲夢游仙境，只有小孩子才能有用門票。

　　獨角獸不喜歡長大了的大人，它們會認為他們不潔。

　　一共三個孩子來到湖邊，他們踮起腳尖四處張望，這裡靜謐平靜，只余下微微閃爍的湖水，和遠處的一片漆黑。

　　其中一個孩子有些不安的說：「這裡沒有獨角獸，要不我們回去吧，要是被媽媽發現我不在就慘了。」

　　走在最前面的男孩瞪了他一眼，把手抵在唇邊：「安靜，別出聲，這會驚擾了獨角獸。」

　　時間在等待中一點一滴流失，湖面上的霧氣越發濃郁。就在他們都有些失望准備返回時，耳畔突然響起清脆的馬蹄聲。那個聲音清脆而緩慢。

　　孩子們驚訝的回過頭看向湖面盡頭，一只渾身雪白不見一絲雜色的馬匹從水中緩緩走出，身上似乎散發著瑩瑩光澤，白色的鬃毛柔順且漂移，尾巴輕輕擺動仿佛一條飄動的白色光帶。

　　「獨角獸？！不……它沒有角。」其中一個小孩子低聲驚呼道。

　　「它只是沒有露出來而已。」為首的男孩雙眸中爆發出驚喜的光芒，這完全就是他心目中屬於獨角獸的形像，神聖純潔美麗。即便它沒有角，但他堅信，它就是獨角獸。

　　他們的交談聲似乎吸引了白馬的注意那雙黑色的眼睛中含著溫柔望來，仿佛能讓人忘卻煩惱。

　　它踏著水面朝著他們走來，每一步腳下都有虛幻的白光。知道它來到幾個孩子面前，在孩子們震驚的目光中，它微微低下頭，蹭了蹭那個勇敢伸出手的女孩。

　　女孩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撫摸那雪白的皮毛，手感就好像摸在母親最昂貴的絲巾上，白馬微微俯下身子，示意他們爬上來。

　　寬敞的馬背上坐三個孩子綽綽有余。他們興奮的攀爬上了馬背。

　　就在白馬重新站起的時候，細密的咒語吟唱聲回蕩在整個湖面上，白馬腳下升起藍色的魔法文字，白馬就好像受到什麼攻擊。

　　發出一聲悠長而悲哀的嘶鳴。

　　幾個孩子沒什麼騎馬的經驗，一下子就滾下了馬。被摔的暈頭轉向。

　　在他們不遠處一個穿著棕黃色風衣的頹廢男人，雙手在半空畫著別人看不懂的符號，嘴裡大聲吟誦著拉丁語。正是約翰·康斯坦丁。

　　站在他身旁的澤德，快步上前，抓住地上滾成一團的小孩，把他們拖出了法陣的範圍。

　　白馬屈膝跪倒，嘴中發出痛苦的哀鳴，那雙宛如黑珍珠的眸子裡流露出濃重的悲傷情緒。白色的皮毛上沾染了落葉，讓人看了都心生不忍。

　　為首的男孩尖叫著，想要撲出去保護那一匹白馬。就好像約翰和澤德是什麼十惡不赦的惡人，是童話故事裡要捕抓獨角獸的邪惡巫師。

　　澤德一把抓著這個孩子的衣領，低聲說;;quot;孩子安靜！那不是獨角獸。那是一只水鬼！;quot;

　　孩子哪裡聽得進去，張嘴就去咬澤德的手腕。手腕一痛，她下意識地松手，孩子就好像一只掙脫束縛的鳥飛撲到法陣前，把其中一個藏在泥土裡的字符給抹去了。

　　白馬長鳴一聲，瞬間起身撞向這個出現的缺口。

　　馬蹄高高揚起，把抹去痕跡的男孩嚇得臉色蒼白，這時再去救援已經來不及了。

　　黑色鉤爪從森林中射出，一下勾住白馬的脖子纏繞一圈，繩子猛然繃直。

　　白馬脖子受控，下意識歪斜身子。馬蹄險而又險得和男孩擦肩而過。一道黑影從樹林中飛出。

　　直接落在了白馬背上。

　　康娜雙手一番把繩索綁在手上，把它作為韁繩狠狠勒緊，雙腿緊緊夾著馬腹。黑色繩索在白色皮毛上格外明顯。

　　白馬就好像受驚一樣四蹄踏地，試圖用劇烈的顛簸讓這人從自己背上下去。

　　但背上的人卻好像黏在了它背上，怎麼甩都甩不下來。繩索上隨著力道裸露出金色的符文痕跡，康娜低聲念著咒語，繩索在白馬脖子上冒起了白煙。

　　澤德把那個爬不起來的男孩拉到一邊，來到約翰身邊：「怎麼辦，我們要上去幫忙嗎？」

　　約翰雙手叉腰，注視著在湖邊跳躍的白馬，和馬上仿佛月下精靈的女孩。「不用，看看她馬術怎麼樣。」

　　「什麼？」澤德不解。

　　「馬形水鬼，能變成美女引誘年輕男性，也能變成白馬，引誘小孩騎到它身上，然後把這些被騙的人拉進水裡淹死，吃掉。」感受到身邊這位靈媒小姐越發擔心的目光，約翰嘖了一聲：「當然如果有人足夠勇敢，抓住水鬼的韁繩，就能夠控制水鬼。」

　　在湖邊的馴化也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白馬身上的白色漸漸褪去，化成了水流的半透明，發了瘋一樣朝著湖水裡面跳躍而去。

　　「此地湖水成冰。」康娜雙眼中金光閃動。

　　湖面上一道道冰花展開連結成一片，冰花隨著馬蹄踏著上面的瞬間，朝著馬匹蔓延。

　　白馬受驚一把重新跑回到了岸上，委委屈屈地站在那裡不敢動了。

　　「嘿！親愛的，我們又見面了。」遠處傳來一個油腔滑調的聲音，約翰雙手插兜朝著康娜的放下走來。他打量著這匹半白的馬。

　　康娜翻身下馬，輕盈落地。手腕一甩一把弓出現在她手裡。

　　約翰揮著手：「別這樣，我們也是來幫忙的。」

　　「我不認為你能幫上什麼忙？」康娜的聲音帶著少女特有的干淨和剛剛念誦言靈完全不同。

　　「我以為我們都見了兩次至少你應該讓我知道你的名字。」約翰挑著眉吊兒郎當的說道。

　　澤德拉著幾個孩子走到他們身邊：「起碼我們救了這幾個小家伙。」

　　「你們該回去了，這一切只是個夢。」康娜眼神微閃，張嘴吐出古老的音調。

　　本來還顫顫巍巍的三個小孩好像被什麼東西擊中了，身體一顫，雙眼茫然，轉頭朝著小鎮中去了。他們會乖乖地回到家裡躺上床，把這一切都當成一個充滿趣味的夢境，最終遺忘。

　　「言靈？好少見的能力。」約翰眉頭微微挑起。「還是能正常開口說話的言靈師，我對你越來越好奇了。能教教我嗎？」

　　康娜沉默了一下，還是對著一旁的澤德說：「可娜，你們可以叫我可娜。你們來這裡到底有什麼事情。」

　　澤德沉默了一瞬，看了一眼約翰，見他沒什麼表示，還是決定說出來：「我之前感應到這裡有很強大的東西，這裡的氣候都被改造過，有魔法的痕跡，我們懷疑小鎮裡埋葬著一具天使。」

　　康娜聽完居然不知道說什麼好，這裡之所以有很強的魔法波動，完全是因為這裡面有一個言靈拉滿的撒旦之子。

　　怎麼可能有天使埋在裡面。

　　「這裡確實有一個東西，它很強大，但我會看著它。不過它不是什麼天使。」恰好相反是一個真正的惡魔崽子。

　　「可……我看見了。」澤德有些著急地說道。

　　「你在哪裡看見的？」康娜的表情越發嚴肅，世界融合讓這裡多了一具天使的屍體嗎？天使屍體的用處可是很多的。

　　「我的靈視裡。在我接觸你的時候。」

　　面對對面靈媒真誠的眼神和略帶哀求的神色。康娜嘆了口氣，伸出了手。所以說，上次被碰瓷就是因為從自己身上看到了天使嗎？

　　她認識的天使，大概就是亞茨拉斐爾了。原來他們看到這個目前還在人間的天使嗎？

　　澤德有些緊張地挪動了一下腳下，握住了那只手。

　　眼前的一切再次模糊起來，她又站在了那個揭開的棺木前，裡面的羽毛低低起伏著，玫瑰開得鮮艷欲滴。這是這一次她能看到那個天使在消失，她有些慌張地低聲驚呼。「她在消失！」

　　約翰快走幾步來到澤德身邊：「你需要觀察更多細節，專注。」

　　澤德微微別開視線，落到前面的墓碑上，她繞過墓坑，來到了墓前。

　　輕聲讀出了那個名字：「康娜·斯塔克。」

　　康娜觸電一樣縮回手，雙眼仿佛一只被嚇到的貓，瞳孔劇烈收縮。

　　她心裡的髒話已經仿佛開了閘一樣，衝了出來，要不是當初練習言靈的時候一段時間不能開口說話，養成在心裡說話的習慣。她已經罵出來了。

　　「202！！！！怎麼回事！！」

　　[宿主！！等等我去查查。]在系統空間裡忙碌著的202聽到康娜的呼喚，連忙探出腦地回放了一下剛剛的畫面。然後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

　　它看著3號世界意識分享來的金色大蝙蝠。

　　啊……這，也太巧了吧！這不就是那個接管了2號世界的意識。

　　所以，這次合並的世界是托尼史塔克他們所在的那個世界，想到之前那個J從自己這裡拿走的資料，202突然覺得…宿主之後可能有個大麻煩了。


第167章 融合協奏曲

　　斯塔克大廈。

　　托尼剛進門口就隨手把外套丟在沙發上直奔上面的實驗室。把一支大概只有一根線粗的玻璃管小心地放進容器內, 隨後一邊挽起袖口去洗手，一邊吩咐J分析這根小管裡含有的DNA。

　　用紙巾擦拭著指尖的水珠，看著上面解析完成的字樣。深吸一口氣, 聲音略微提高。就好像要說給誰聽一樣：「提取康娜的dna樣本, 進行比對。」

　　他坐下把被水衝得一片冰涼的手放在唇邊，感受著呼吸帶來不達深層的溫度。

　　事實上托尼心中早有答案，只是需要進一步確認罷了。很快結果就要呈現在他的面前。

　　意味不明的緊張，讓他的呼吸都下意識地變輕了。

　　隨著一聲提示, 鑒定結果出來了。

　　看著上面接近滿值的比對相似度。托尼把自己摔在椅子上, 腦子裡的思緒再也抑制不住。

　　許多他想不明白的事情或許這一刻隱隱有了答案, 一個一出生就被養在九頭蛇的孩子是怎麼被養出這副性子的, 而九頭蛇內部資料裡顯示, 康娜的那些所謂的兄弟姐妹和父親並不存在。這種種疑點, 曾經讓托尼覺得康娜的死亡背後還有一個操控著一切的幕後黑手。

　　但現在這些困惑，得到了解答, 即便這個答案極其的匪夷所思。

　　康娜是從另外一個世界來的。

　　她不屬於這裡。

　　即便她因為妹妹的死亡離家出走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 但曾經的生活還是給她留下了很多痕跡, 喜歡蝙蝠，喜歡鉤爪。

　　如果布魯斯·韋恩和康娜是父女關系……

　　那布魯斯·韋恩和蝙蝠俠的關系……

　　不對。

　　托尼眼神突然變得鋒利起來：「J, 把布魯斯·韋恩的家庭關系和相關照片調出來。」

　　看著照片上清一色的黑發孩子，托尼的臉色變得有些古怪。四男一女，其中的三個男孩都是黑發藍眼 ，而黑發綠眼的小男孩幾乎就是康娜的縮小版。

　　剩下那個亞裔女孩, 毋庸置疑。她也是黑發。

　　「他是什麼黑發收集控嗎?」

　　康娜對史蒂夫他們說過的話，托尼還歷歷在目：「我們家的羅賓大部分都是黑色頭發。」

　　他的視線鎖定在最後一個年齡最小的孩子身上, 所以…最小這個就是蝙蝠俠的現任羅賓。也就是這個看起來未成年。

　　所以說…

　　照片上那個笑起來充滿花花公子家伙, 就是蝙蝠俠。

　　老實說, 這對托尼來說並不難猜，只要把很多時候對方玩極限運動受傷的日期還有消失的日期對一對，就會發現，這大部分時候是吻合的。至於小部分不吻合的時候。

　　同為超級英雄的鋼鐵俠表示，這很難嗎？找人個代班不就好了。

　　反正托尼也不是沒干過，遠程命令機甲出任務的時候。

　　正在托尼有些出神想著的時候，J突然響起警報聲：「先生，有人進入了神盾局總部取走了資料芯片，需要我進行遠程刪除嗎？」

　　「是誰？」

　　「根據比對信息，疑似蝙蝠俠。」

　　托尼沉默了一會，嘴角勾起一個諷刺的弧度，對方是在找康娜的蹤跡嗎？人都死了才想起來找，早干嘛去了。

　　就好像布魯斯韋恩想知道康娜的事情一樣，托尼也同樣想知道布魯斯韋恩對於康娜的態度。

　　「如果沒有重要信息就由得他去吧。」

　　現在的那個神盾局早就廢棄了，還在那裡工作的都是一些級別不高的特工，真正的總部早就搬遷了，那裡的資料重要的已經被搬走了，剩下的都是沒更新的舊檔案。

　　……

　　蝙蝠洞。

　　身穿蝙蝠俠制服的布魯斯嚴肅地坐在電腦前，把從神盾局手中偷到的資料芯片裝入一台已經斷開鏈接的電腦上。看著一點點上漲的進度條。

　　在潛入神盾局內部前，他做了一次調查，發現神盾局和九頭蛇之間的關系密切。密切到曾經作為九頭蛇被清理掉的人裡，就有大量的神盾局特工。

　　蝙蝠俠雖然總是喜歡alone，但不代表他沒有人脈，相反他獲得消息的渠道多得離譜，自然也不乏一些在世界剛融合不久就和九頭蛇搭上線的老朋友。

　　對於新世界的人，蝙蝠俠或許會准備不足，但面對那些老朋友嘛，蝙蝠俠自認為還是有幾分把握的。

　　經過私底下的一些「友好交流」，他獲得了一些關於九頭蛇的情報和內幕，比如原本九頭蛇已經完全滲透了神盾局，前一任局長也是九頭蛇，直到美杜莎上台後才解決這一問題。

　　蝙蝠俠低頭翻看著資料裡的照片，直到看到屬於美杜莎的資料和臥底計劃後整個人都頓住了，美杜莎的確實是九頭蛇的實驗體，這並不是蝙蝠俠感到震驚的原因。

　　而是在美杜莎初次與復仇者聯盟見面時，穿得那套衣服，胸口的標志。

　　這個標志對於哥譚人都格外熟悉，因為偶爾時，他們抬頭能在夜空的雲彩上窺見它的影子。

　　粉紅色的蝙蝠標志，與那極具特色的蝙蝠標。幾乎無一不說明著她的身份。

　　在最早期的訓練裡，布魯斯甚至窺見了這個孩子的戰鬥風格，和達米安很像。還有阿福教導的痕跡。

　　「老爺，這就是那個孩子嗎？」阿爾弗雷德托著小托盤走到布魯斯身邊，仰頭看著上面的視頻：「她和達米安少爺很像。」

　　他轉過頭看向隔壁的電腦，那裡似乎正在做著dna的比對。比對已經完成，顯示已經有一個比對結果，阿爾弗雷德走到那看向比對出來的結果。

　　「托尼·斯塔克與基因庫的比對結果成功，對應血緣關系：康娜。」

　　阿福記得那個叫托尼·斯塔克死亡的養女就叫康娜，而且對方與布魯斯老爺長得很像，難道老爺不是那個女孩的孩子。

　　只是恰巧長得像？

　　他點來了那個基因庫裡叫康娜的名字，彈出來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個可愛的棕發棕眸孩子。一雙眼睛彎彎，睫毛濃密，笑得格外開心。

　　阿爾弗雷德手一松，手裡的托盤落地，發出啪的一聲。

　　他感覺胸口被什麼東西死死堵住了一樣，眼睛模糊了，照片也變得模糊。

　　那種感覺就像他忘記了什麼東西，但又無法解開這個困惑。阿福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把上面的東西關掉了。

　　在阿福失態的時候，布魯斯就有些緊張地回過頭，看到的便是阿爾弗雷德這副樣子，他有些緊張地上前扶住這位老管家：「你怎麼了？」

　　阿福搖了搖頭，嘴裡呢喃道：「房間…第三間房間。我沒事，我只是想二樓的房間數目的固定的，但我記得…我最近打掃和收拾的房間裡，少了一間，距離老爺你的房間數過去恰好是第三間。」

　　布魯斯眉頭緊鎖：「什麼？」

　　阿福握著布魯斯的手，說道：「我之前好像忘記了有那麼一間房間。去看看，布魯斯…」

　　他的情緒起伏很大，甚至直呼了他的名字。

　　猶豫了一下，布魯斯還是扶著阿福前往了樓上，根據阿福的說法，他數到了第三間。

　　這是和其他房間沒什麼區別的門，只是今天他才突然發現，這個門上似乎掛著一個小東西，一只畫得歪歪扭扭的蝙蝠板上，有一個名字「康娜」。

　　布魯斯震驚地抬起手，手指拂過上面的痕跡，這……

　　明明就掛在這裡，為什麼之前他們誰也沒注意到？

　　情緒就像被打翻的調料瓶，五味雜陳。這就是那個魔法的效果嗎？明明答案就在身邊，卻永遠視而不見？

　　他輕輕擰動門把手，門被推開。

　　裡面出乎意料的干淨，粉色的床單和被子疊得整整齊齊，還能看到洗手間內放在洗手台前的小板凳。

　　一點都不見匆忙的痕跡，阿福收拾過這裡。

　　屬於蝙蝠俠的冷靜幾乎是下意識開始判斷。

　　並且從那張板凳可以看出，這裡居住過的人長得不高，甚至還有點矮。

　　床上推著毛絨玩具，其中一只醜醜的小蝙蝠坐在最顯眼的位置。

　　布魯斯似乎受到什麼吸引。

　　小小的玩偶躺在寬大的掌心中，在翅膀的夾縫裡似乎有一張紙條。

　　布魯斯從裡面抽出了那張紙條，上面有兩行字「我出去玩了，玩夠了就回來。」

　　在最邊緣的地方還有一行小一點的：「如果布魯斯找到我，我就原諒他！」

　　就在布魯斯有些呆滯的時候，阿爾弗雷德打開了衣櫃。

　　「老爺……」

　　布魯斯回過頭，阿福雙手捧著一個包裹，上面是一張卡片。

　　布魯斯認得上面的字，那是阿福的字。

　　【送給小康娜的禮物】

　　打開包裹，裡面是一件折疊得整整齊齊的制服，布魯斯一眼就能認出，那就是羅賓特意的衣服配色。

　　布魯斯感覺有什麼記憶在腦海裡湧動，似乎就差一點點他就要記起來了。

　　他輕輕把制服拿起，展開。

　　一件他從未見過的羅賓制服設計出現在他面前，這一套制服的材料與他們平時用的基本相同，而且布魯斯能感覺到，這一套制服是嶄新的。

　　這個孩子和達米安差不多大，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判斷道。

　　包裹沒有被拆封過，說明……這份禮物並沒有被送出去。她似乎生自己的氣，是出了什麼事情嗎？

　　布魯斯嘗試著去思考那個孩子做了什麼。她說原諒自己，至少可以說明他們之間存在爭吵和矛盾。

　　代入自己的角度，布魯斯已經可以想到…大概這又是一個離家出走的孩子。

　　而且從阿福送的禮物來看，至少他們並沒有鬧得很僵。

　　從現有信息分析，這個孩子應該是在離家出走後出了意外，去了另外一個世界？


第168章 融合協奏曲

　　英國倫敦。

　　康娜現在無比慶幸, 自己落地的地方是英國，而且她這輩子的名字是可娜，而不是康娜。

　　這個名字是克勞利給她起的, 沒什麼意義，純屬是那段時間內他好像迷上了夏威夷的咖啡豆。

　　本來, 就算和托尼·斯塔克他們再遇到，他們也不一定能認出來。而且至少他們會堅定地認為自己已經死了。

　　但是現在出了一個很大的問題, 因為世界融合前, 她這一次的身份是撒旦之女。

　　導致她本身的靈魂位格提高了，而作為同和自己有深刻聯系並且是由系統贊助的身體，那具屍體直接原地升級, 變成了天使。

　　天使本來是沒有實體的, 下凡必須由上帝親自委派身體或者天使的身體受傷直接隕落。

　　按照正常來說, 凡人是沒有辦法成為天使的, 因為天使是上帝親自授予的，很不湊巧，三號小世界意識的職位就是這個小世界的上帝。

　　新來的2號世界意識並沒有更改這一參數，這就好像玩游戲的時候你這個角色的游戲裡只是普通強度, 但拉到另一個世界了, 莫名其妙就變成了高級貨色一樣。

　　這就導致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一具天使的身體，簡直就是儀式頂級材料。能給這個世界帶來多大亂子。

　　而且根據她和康斯坦丁與那個澤德的交流, 因為小世界的天啟四騎士復蘇，而另一個世界又在黑暗崛起，這就等於疊buff。

　　現在有兩個方案，第一，就是把那具身體重新刨出來帶走, 第二，就是在那具身體周圍布置魔法陣封印那具身體。

　　「那麼理論上，那具身體挖出來，洗洗是不是還能用？」康娜看著紙張上畫出的魔法紋路摸了摸下巴。

　　[應該可以？澤德說，那具身體摸上去還是溫的。]202對此也不太了解。

　　「去挖個墳速度應該很快，如果把那具身體埋在小鎮裡，說不定就能掩蓋出撒旦之子的氣息了。我們去把那玩意刨了吧。」

　　自己刨自己的墳，好像也不是什麼很過分的事情吧？

　　……

　　已經將近深秋，燃燒的炭火已經在壁爐裡跳躍著。其實韋恩大宅內配備有暖氣，並沒有燒壁爐的必要。但爐火的劈啪聲有時候會有助於思考。

　　布魯斯用手裡的叉子翻著裡面的木頭，眼睛裡倒映著跳躍的火光。

　　那個詛咒就像松垮垮蒙住他們眼睛的布，明明一抬手就能抓掉，但陷入黑暗的他們卻意外不得章法，只能揮舞著雙手。

　　那個房間內的痕跡對於布魯斯已經足夠說明很多問題了。從那套制服與那些藏在她衣櫃裡的散碎小玩意來看，不難看出她已經被大家所接受。

　　這個房子甚至這座城市裡，都藏著屬於那個孩子的痕跡，只是詛咒讓他們對此視而不見。

　　沒有布魯斯的小群。

　　「你們有沒有發現老頭子最近有些不對勁。」傑森在群裡難得冒了一次泡。

　　達米安難得的第一個做出回復：「我目前不在哥譚。」

　　「我也。」提姆簡單回復。

　　迪克也舉手：「很明顯…我也不在。」

　　「所以你最近回哥譚了？」群內的芭芭拉回復道。

　　「他簡直就像一只在下水道亂鑽的老鼠，不知道在找什麼。」傑森的心情明顯不怎麼好，說真的，老頭子滿哥譚跑夜巡是常有的事情，但最近他不知道突然抽了什麼瘋，滿哥譚地找東西，地毯式搜索。

　　傑森連續被他扒拉出了兩個庫存點，突然被抄家的傑森就很氣。

　　斯蒂芬妮：「小芭，你那邊有消息嗎？」

　　「沒有。」

　　傑森在下面發了一條：「所以，能不能讓他別發瘋了。」

　　「可能他只是想提醒你，要回家。」迪克發出了一個捧心的表情包。

　　提米分享了一張照片。

　　全群安靜…

　　這張照片只要不瞎，就能看出來，照片上的人和布魯斯長得七八分相似。特別是那個不贊同的眼神，相似度已經滿到溢出來了，中長的狼尾黑發，外加一雙藍眼。是年齡更小的女孩版布魯斯。

　　緊接著整個群聊就好像爆炸了一樣。

　　「嘿！這是什麼新的P圖軟件嗎？！存了！」斯蒂芬在這句話後面比出了一堆小心心。

　　「哈哈哈哈哈哈！！」這是傑森。

　　達米安：「TT，無聊。」

　　「紐約那個超級英雄，你們知道嗎？就是那個鋼鐵俠。」提姆緊接著發了一句話，還沒等其他人回復。

　　手速飛快的繼續道：「他的養女就長這個樣子，名字是康娜·斯塔克。」

　　順便還丟出來一份資料。

　　「……」省略號迅速刷屏。

　　「居然有人搶在布魯斯前面！」迪克丟出了好幾個表示驚嘆的表情包。

　　「看視頻。」是卡珊德拉，她直接丟過來的一段鏈接。

　　這是一段剛上傳到網上的視頻。點開，入目是一個有些晃動的鏡頭，鏡頭裡手持槍械的匪徒用槍指著一群衣著光鮮的人。他們蹲在角落裡，有綁匪正拿著繩子把他們一個個綁起來。展示完這個畫面後。

　　綁匪用含糊的聲音說著要給多少錢才願意放人的話。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們看到蹲在那裡的布魯斯·韋恩和剛剛才在檔案裡見過的托尼·斯塔克。

　　隨後，這兩人被單獨關押到一個房間裡，被背靠背地綁在了一起。

　　這兩位的待遇明顯比較特殊，因為他們的贖金是外面那些賓客的好幾倍。

　　……

　　對於和布魯斯綁在同一個房間，而布魯斯則是那個被槍指著的人，對這一點，托尼總有種莫名的爽快感。

　　剛剛事情發生的時候他就一直盯著布魯斯看，果然看到他一邊表情慌亂，但動作一點都不慢地朝著樓梯口的方向跑。

　　那移動軌跡，把在場的大部分監控都規避了。

　　於是，托尼當機立斷上去抓住准備閃人去換裝的布魯斯，兩人一起並排蹲在大廳角落。

　　帶藍色頭套的劫匪端著槍吊兒郎當地指著布魯斯的腦袋，對著托尼·斯塔克說：「我知道你是鋼鐵俠。不過，我希望你把就身上的小玩意都交出來，不然，外面這些人和這位富豪先生就要和我們一起下地獄。」

　　他晃了晃腰間的對講機，表示自己隨時可以聯系到其他同伴。

　　托尼聳了聳肩：「好吧，誰會在出來玩的時候帶那麼多小道具。你們想要多少？」

　　但是事實上他其實沒什麼壓力，畢竟……被用槍指著的那位，有百分之八十的幾率是哥譚的頭號義警蝙蝠俠，而早在進入會場前，托尼就截取到這群家伙的監聽設備。

　　拜托，在托尼面前搞這種無線電通訊。就很看不起他誒。

　　另一個帶棕色頭套的劫匪明顯不打算相信他的話，手在他身上一陣摸索，把他身上的飾品眼鏡手表都卸掉。

　　托尼也並不在意，即便這裡面真的混有武器，沒有他的指令，這些家伙是打不開的。

　　直到他從托尼的口袋裡掏出了一個錢夾，劫匪翻了翻，裡面的一張照片掉到了地上。

　　劫匪撿起來一看。

　　？這是什麼。

　　把照片放在布魯斯的臉隔壁，在布魯斯嫌棄的目光中，劫匪用古怪的眼神在布魯斯和托尼斯塔克之間來回打量。

　　另外一個正在布魯斯身上翻找的劫匪見他這副樣子，語氣帶著些不耐：「看什麼呢？」

　　「我覺得這個新聞賣出去能賺不少。」棕色頭罩對藍色頭罩說。

　　藍色頭罩腦袋探過來看了一眼：「誒？」

　　「原來托尼斯塔克暗戀布魯斯韋恩？？？」

　　剛剛這兩人好像是蹲在一起的吧？那個斯塔克還在抓著人家的手。

　　托尼：？？？是什麼讓你們得出這個結論？

　　「不是，你們能不能專業一點但凡你們查查資料，那是我女兒！」

　　即便帶著頭罩，托尼都能感覺到這兩人那越來越詭異的眼神。

　　看著這個兩人嘀嘀咕咕的走遠了。

　　可惡，拳頭硬了。

　　「那是你女兒？」他身後傳來布魯斯的聲音，他的聲音中帶著明顯的疑惑一副驚訝又不敢確定的樣子。

　　托尼輕哼一聲：「是的。」

　　「她長的…」布魯斯打起來聲音聽起來很遲疑。「似乎和我有點像。」

　　托尼撇了撇嘴，上一周才偷走了神盾局的庫存呢，現在來又在這裡給他裝傻呢。

　　不過托尼更在意的是布魯斯的態度。如果不是他在哥譚邊緣蹲了半天，都沒發現羅賓的蹤跡，他就不會跑來哥譚特意參加宴會了。

　　「是的，我的養女。她一個人在紐約生活，是一個很好很聰明的孩子。」

　　他說一個人的時候特意加重的音節，讓這幾個單詞變得格外清晰。

　　頓了頓，托尼略帶著些炫耀又補充道：「她很喜歡我這個父親。

　　父親？

　　布魯斯似乎受到了觸動，眼前是一幅模糊的畫面。

　　他抱著一個和達米安差不多大的孩子，對方穿著和達米安一模一樣的制服，但布魯斯知道，這不是達米安。

　　那個孩子側頭把臉埋在他懷裡，她低低的說：「父親，你回來了？」

　　她也曾經喊過自己父親，布魯斯這一刻產生這樣的認知。

　　「她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布魯斯的聲音裡含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布魯斯的話讓托尼忍不住去回想那個孩子。

　　「很好，很好。但什麼都喜歡自己扛，什麼都不願意說的小騙子。」

　　許久…托尼斯塔克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很輕，差一點點就沒被布魯斯捕抓到。


第169章 融合協奏曲

　　托尼的話似乎讓室內陷入了某種安靜中。

　　這句話內包含著的悲傷輕易被布魯斯捕捉到了, 他花費了很多時間在這座城市裡尋找那個孩子的痕跡，只是她卻好像從未在這座城市中生活過一樣。

　　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經過多次的測試，布魯斯發現只要他通過試圖尋找康娜的蹤跡時, 會莫名其妙地遺忘自己想做什麼。

　　如果是照片，還會當場失憶。

　　那種感覺並不好受，這個答案就放在他面前，但他卻視而不見。

　　曾經自己的孩子，卻需要通過別人嘴裡的只言片語去構建她的性格和模樣。

　　不過，或許斯塔克就是他的機會, 解除那個詛咒的機會。

　　布魯斯冷靜地判斷道。

　　他已經能回憶起一些片段了, 這一切都可以歸功於對面這個男人。

　　無論是從哪個角度來看, 解開這個詛咒都是必要程序, 康娜這個人本身就很奇怪。

　　她更像是連通兩個世界的關鍵，布魯斯第一次發現世界融合的秘密就是因為看到了康娜的照片和資料。

　　或許在這個詛咒背後就藏著他想要獲得的答案。

　　「孩子總是這樣有點叛逆不是嗎？慢慢教就好了。」布魯斯的語氣中帶著寬慰，就好像一位有經驗的過來人老父親。

　　他還在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托尼低低笑了一聲，帶著些意味不明：「不愧是成為那麼多孩子父親的人，你好像對此很有經驗。」

　　「我家裡有五個孩子。雖然他們不全是我的親生孩子，但他們確實有時候會干出一些讓人頭疼的事情。」布魯斯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略帶著些溫柔。

　　聽著背後之人的語氣，托尼突然間對自己剛剛隱隱的炫耀感到無趣。

　　他討厭布魯斯的這副帶著面具偽裝的樣子，明明曾經康娜也是對方的孩子, 但他卻能輕松地表現得與自己無關。

　　冷漠的就好像一個局外人旁觀者。

　　「有時候我有些好奇，一個人的愛就那麼多，能分攤那麼多份嗎？」托尼的話帶著些莫名諷刺的意味。

　　托尼一邊問著，一邊在袖口一劃，袖口的紐扣上彈出一道激光，切斷了那根把他們綁在一起的繩子。

　　托尼斯塔克動了動有些被綁得發僵的手腕，來到布魯斯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布魯斯的眼神微閃, 他抬起頭與那雙漂亮的焦糖色瞳孔對視，莫名產生一種熟悉感卻怎麼都想不起來。

　　「我不知道，但我確實愛著我每一個孩子。」

　　「那你還記得，你有一個叫康娜的孩子嗎？」那雙眼睛裡猶如跳動著火光，執著地注視著布魯斯，一眨不眨。

　　托尼的雙眼都瞪到有些干澀，才看到對面的人有些遲緩地點頭說：「記得。」

　　他回憶的時間太長，就好像他是從哪個記憶的犄角旮旯裡找出了碎片。

　　……

　　康娜左右張望的一下，夜晚的墓園靜悄悄的，上輩子托尼給她選擇墓園的時候，選的是一個環境不錯的地方。

　　但再不錯的地方也是墓園。

　　遠處的路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一般情況下墓園的墓碑處是沒有路燈的。

　　這件造成一個個樹立著，不同形狀的墓碑，屹立在黑暗裡，讓人有種莫名的陰森感。

　　為什麼不選在復仇者聯盟附近呢。康娜邊張望邊咕噥著。

　　202落在康娜身邊給她當提燈。

　　「你也不看看上一個被當成總部的斯坦克大廈被炸成什麼樣子了？」

　　「也是。」

　　邊閑聊著，她輕松地翻過墓園的圍牆來到這裡。康娜穿著一件黑色長袖長褲，帶著一頂帽子，整個人都好像融入了夜色裡。

　　早在早上她就踩好了點。

　　十分輕車熟路地來到自己墳墓前。

　　康娜掏出一張濕紙巾，十分有禮貌地擦了擦自己的照片和碑文。

　　嗯……雖然是挖自己的墳，但還是要有點儀式感的。

　　在魔法界，屍體也是一種資源。比如巫師，蠱師一類就喜歡用人類的屍體作為祭壇的祭品或者媒介。

　　雖然他們總是在做一些世人覺得他們變態，褻瀆屍體之類的，但他們本人並不會那麼認為。

　　所以，法醫，守墓人這一類是魔法愛好者的幾率極高。

　　拉開裝得鼓鼓囊囊的背包，康娜從裡面掏出一塊折疊的小鏟子和一根撬棍。

　　她還准備了麻袋和小推車。用來裝自己的。

　　康娜的墓地上鋪著一層白色的石子，在月光下散發著瑩白的光澤，她帶上一雙勞工手套，動作迅速地把上面的石子都挪開露出土地來。

　　抬起鏟子剛扎進土裡，康娜就感覺到不對了。

　　這手感…不對啊？怎麼感覺那麼松呢？

　　鏟子輕松就插進去土裡一半。

　　隨後她蹲下身仔細觀察泥土，果然發現了不對，這些土似乎最近有被翻過的痕跡，甚至泥地裡還埋著幾根半綠不綠的草葉。

　　這一看就是埋回去的時候把附近的草葉埋進去的痕跡。

　　難道？她的屍體從土裡自己跑出來了。

　　康娜趕緊加快動作，很快就露出了剩下來的棺材。

　　用撬棍插入棺材的縫隙裡，用力一翹。啪嗒一聲脆響，棺材蓋上的釘子被輕松撬落下來。

　　把手電筒從縫隙中塞進去，康娜湊近過去一看。

　　裡面全是干枯的玫瑰，別說什麼屍體了。連陪著她下葬的那套外骨骼都不見了。

　　康娜不死心地撥弄了一下手電筒，確實，裡面除了干枯的玫瑰外什麼都沒有了。

　　這也太缺德了吧，虧她還想著把那套外骨骼弄出來，重新搞點高科技材料呢。

　　可惡，這輩子也沒什麼搞錢方式呢！

　　康娜思考了一下，決定來一次夢境回逆。讓她看看是誰偷走了她的屍體，還拿走了她的外骨骼！

　　她把棺材蓋上的土掃了掃，整個人就躺在棺材板上，閉上眼睛，雙手按在腹部一臉安詳。

　　躺棺棺.jpg

　　幾個畫面在康娜的睡夢中閃爍。

　　五分鐘後，康娜盤腿坐在棺材板上，用手拍拍身下的棺材板。

　　「辛苦了。」

　　她的語調裡充滿了憐憫，幸好托尼挑的棺材板夠好，但凡薄一點，都撐不到自己來撬。

　　剛剛她通過快速的夢境回溯，想看看是誰打開了她沉睡的墓地。

　　這種方法一般適用於預言或者想要找回一些屬於自己的東西。

　　一般情況只有和自己有很大牽扯的東西才能這樣去預言，而且錯誤率很高。

　　但康娜就不一樣了，因為要回溯的是自己是自己的屍體。

　　又躺了自己的棺材才能這麼用。

　　在她來之前，這墳墓少說都被刨了兩次。就這個棺材板，加上她，少說被撬了三次。

　　啊？這年頭盜墓賊都那麼猖狂的嗎？

　　第一次來的人帶走了她的身體，他們對她很虔誠，她是被抬著離開的。

　　第二次的那批人，打開棺材什麼都沒發現後，帶走了她的外骨骼。

　　她應該是第三個。

　　可惡，她這個正主來就只剩下一堆玫瑰花干了嗎？

　　「宿主，你不要再坐在棺材板上了。剛剛貌似有個守墓人被你嚇到了。」202適時的提醒。

　　正在考慮來都來了要不要把這棺材帶走，改裝成床也是好的選擇。有些遺憾地看了一眼棺材板，可惜了。

　　她翻身爬出墓坑，快速開始對這裡的情況開始復原。還貼心的把土給壓實了。

　　等她才完成手裡的操作，就聽到202又說道：「動作快點，有人來了。」

　　……

　　「這裡環境真不錯，不愧是有錢人的墓園啊。」就像把風衣焊在身上的約翰·康斯坦丁，扛著鏟子站在這裡四處張望。

　　澤德手裡拿著手電來到了墓地前，蹲下身打開手裡的電筒，確認這墓地的所屬人。

　　看著上面那張照片，她忍不住感嘆道：「不愧是天使，她長得很好看。」

　　約翰低下身子也打量了照片兩眼：「確實，不過也很符合那群鳥人的特征，他們沒有性別這個概念。是男是女純粹就是某種像征而已。」

　　隨後，他就一鏟子把康娜的墳給刨了。

　　還真是一點都不客氣。

　　202給宿主轉播著這裡的情況，一邊默默吐槽，宿主的墳怎麼就那麼熱鬧呢，怎麼？在這墳頭開派對呢。

　　太過分了。

　　康娜也憤怒地說：「這太過分了！」

　　202馬上符合道：「就是！」

　　「怎麼可以說我是鳥人呢！！！」

　　202：？宿主你的關注點是不是又錯了，那是你的墳啊！

　　澤德看著挖了兩鏟子就開始消極怠工，等著她挖的約翰，沒好氣的問：「你這樣坐，不擔心那個富豪發現了直接開戰甲過來轟你嗎？」

　　「別擔心，挖墳我是專業的。況且他今天不在這邊。無論如何，一具天使的屍體沒有任何保護下暴露在這裡，都不是一件好事，不用有心裡負擔，我們是為了拯救更多人。」

　　對於約翰這種大義凜然的說法，澤德不不知可否，她一邊挖一邊問：「你怎麼知道那位斯塔克先生在哪裡的？」

　　「一小時前，我看到布魯斯韋恩和托尼斯塔克被綁架的視頻。」約翰點了一根煙，紅色的火焰在黑暗中明明滅滅。

　　遠處監聽著這裡情況的康娜，緩緩的打出一個問號？

　　等等，她剛剛是不是聽到了布魯斯·韋恩的名字？

　　嗯？嗯！！！


第170章 融合協奏曲

　　一手接住某只因為他路過而受到驚嚇的貓, 彼得順手撫摸了一下這只炸毛貓的後背，把它放到一邊。

　　手腕處的蛛絲發射器再次噴吐出白色的蛛絲，闖過奔流不息的街道。

　　耳邊傳來附近電台接收到的報警信號。

　　「拉爾薩墓園好像出現了盜墓賊。」

　　蜘蛛俠微微眯起眼睛, 拉爾薩墓園？那好像是康娜所在的那個墓園吧。

　　去看看。

　　穿著紅藍色制服的蜘蛛俠穿梭在紐約的燈火間, 朝著這個位於城市邊緣的墓園。

　　在母巢隕落後，生活依舊要繼續。

　　有的人奔赴更好的未來, 有的人卻已經停留在原地。

　　復仇者聯盟的大家忙於去外星出任務, 而快銀與緋紅女巫兩位變種人兄妹，最近通過神盾局的推薦前往了某間變種人學院。

　　學習如何控制自己的能力。

　　作為年齡差別並不大的復仇者，他與這兩位關系都還不錯, 旺達曾經就和他抱怨過。

　　蟲族母巢和康娜當時的信息衝擊波讓旺達的能力有了進一步的提高, 這對於旺達來說並不是好事。

　　自從自己擁有能力後，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人們對她的恐懼。

　　這明顯不是一件能讓人感受到心情良好的事情。

　　對此, 彼得由衷地為他們感到高興, 變種人總會在普通人的世界裡更容易受到歧視。

　　而他自己的生活也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或許是康娜的計劃過於成功，蜘蛛俠的名氣呈爆發式增長。

　　彼得卻沒有因此感覺到任何的高興。反而覺得肩膀的責任越發沉重。

　　如果是剛成為蜘蛛俠的他或許會因此名氣而感到欣喜，因為他也只是個十幾歲的少年人而已，年輕氣盛，有一點小虛榮心。

　　康娜總喜歡說他是菜鳥, 他對此總會小聲反駁, 可又不認為這有什麼。他只是希望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幫助一些自己能幫助的人。

　　他現在只是想帶著她那份責任繼續前行。

　　紅藍色制服的身影在空中動作利落地越過遙遠的距離，朝著城市邊緣漆黑的墓園趕去。

　　墓園內松樹筆挺站立, 猶如一個個守衛墳墓的沉默巨人。這也成為了蜘蛛俠趕路的主要輔助。

　　他落到那個躲在警衛廳瑟瑟發抖的中年男人身邊，他的出現差點嚇得對方心髒病發，彼得揮動雙手。

　　「嘿伙計, 冷靜點。」蜘蛛俠落在不遠處的黑暗中，緩緩走出。雙手放在胸前示意自己沒有而已。

　　「你是……那個蜘蛛。」男人打量了一下彼得的打扮，拍著胸脯道。

　　「蜘蛛俠，先生，是你報的警嗎？你看到了盜墓賊？」彼得熟練地說出自己的名號，並快速進入正題。

　　根據這位先生有些緊張的描述，彼得制服上的白色復眼微微眯起。

　　「可以告訴我，是在哪個位置嗎？」

　　「接近湖邊。」

　　他記得，康娜的墳墓就很接近湖邊。

　　來不及繼續說什麼，彼得手腕處的蛛絲噴吐，穿過黑暗朝著康娜的墳墓方向風去。

　　……

　　蹲在草叢中的康娜整個人都是懵的，布魯斯·韋恩？哥譚？

　　這裡不是只融合了一個托尼他們的世界嗎？這個世界也有布魯斯？？？

　　「宿主，經過剛剛我權限的查閱，這裡至少融合了三個世界，一個是布魯斯他們的，一個是復仇者托尼他們，還有一個就是你所在的撒旦之子世界。」202在對方喊出布魯斯的名字時，就飛速跑去後台找3號世界資訊，順便向主系統提交了信息調取的申請。

　　當初它看到是蝙蝠的時候就感覺有什麼不對！！！

　　果然！！！這只蝙蝠就是1號世界意識！

　　康娜有些懵：「所以？他們現在也和我處於同一個世界？」

　　「是的，你們現在就踩在同一顆星球的表面上。」202忍痛確認了宿主的說法。

　　康娜臉上馬上浮現出有些緊張的神色，但很快又放松了下來。「問題不大，布魯斯他們被我實戰過遺忘魔咒的！他們又不會記得我。」

　　說著，她臉上浮現出劫後余生的神情，倒不是她不想見他們，只是單純……嗯不想回去關禁閉而已，一定是這樣的，絕對不是她有點心虛。

　　雖然她也不是很搞得懂自己在擔心什麼。

　　202看著宿主這副松口氣的神情，最終還是殘忍地戳破了康娜的自我失憶狀態：「宿主，雖然我們是給布魯斯他們的世界使用了魔法，但……你忘記了你曾經在史蒂夫他們面前編過的故事了嗎。」

　　康娜直接原地石化了。

　　她想起來自己為什麼那麼擔心了，當初她不但把在布魯斯家時候的事情拿出來當故事說給托尼他們聽，還給自己編了妹妹的身份。

　　202繼續補刀：「而且，你還記得你這上兩次用的dna都是誰的嗎？你在托尼他們那邊的時候，長得和布魯斯可是很像的。你確定布魯斯不會來找你嗎？」

　　「沒事！屍體都被刨了，他找不到dna了，而且可能我變成天使之後就沒那玩意了呢？」康娜還抱有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誰知道呢。」202也很絕望，任由康娜抱著它不安地一直搓著。

　　還在一人一統懷疑人生時。

　　外面的狀況突然發生了變化，一道人影從黑暗中衝出，紅藍色的制服緊貼著對方的身體，光線照應下纖細卻不失肌肉線條的身材被勾勒得格外清晰，動作行雲流水。

　　在離開黑暗的同時，兩團白色的事物在半空中一閃而過，落向站在康娜墓地裡的兩人。

　　此時的澤德和約翰，一個正在雙手推著棺蓋與棺材的夾縫中准備把上面的木板挪開。另外一人手裡拿著兩根熒光筆，手裡還點著一根煙，隨手把煙灰彈落在泥土裡。

　　這道突如其來的襲擊讓兩個人都是猝不及防，澤德的雙手被直接粘在了棺材板上，而站在墓碑隔壁，靠著墓碑抽煙的約翰後背被擊中。

　　他差點被這下的衝擊力帶得一頭栽入墓坑裡。

　　「你們是誰！」屬於少年特有的音色帶著些沙啞，一聽就能讀取到其中的憤怒。

　　約翰伸手撓了撓後背，勾到那沾在他後背上有些粘的蛛絲。

　　「什麼東西！哇哦，你……」看到一身制服打扮的蜘蛛俠，約翰感覺到有些不妙了。

　　嗯…按照他的經驗穿成這樣，把緊身衣穿得那麼貼身的，還花裡胡哨的。不是中二病就是義警。

　　澤德試圖把手抽出來，但這些蛛絲明顯不一般，她努力扒拉了幾下都沒把自己的手從棺材板上拯救下來。

　　看到一片狼藉的墓地，彼得努力控制著呼吸。康娜活著的時候過著的生活就已經很苦了，死後居然還有人來打擾她。

　　「我們是來看看我們的朋友的。」約翰一邊把外套脫下看了看這件衣服背後粘著的蛛絲。

　　「朋友？」就在約翰晃蕩著手朝著彼得接近的時候。

　　彼得盯著康斯坦丁因為被剛剛一撞而掉落在墓碑旁的煙頭，那還散發著淡淡火光的色彩，似乎點燃了他的怒火。

　　「你們把她的埋骨地糟蹋成這樣，還好意思說是她的朋友。」這句話連同著拳頭，狠狠地砸在約翰的腦袋上。

　　約翰幾乎是應聲倒地。

　　遠處康娜有些擔心地挪動了一下位置，嘖，她記得彼得一拳能夠達到兩噸？

　　希望對方人沒事。

　　對於這兩位來刨自己的墳，康娜還是有所猜測的。

　　天使的屍體這種東西隨便埋真的會出大事情，無論是搞惡魔降臨儀式做容器還是做魔法材料都是很好的選擇。

　　對於很多儀式派魔法師，屍體這種東西屬於常用材料。

　　不過，那好歹是自己的墳。康娜還是希望大家稍微收斂一點，尊重一下她掛掉的上輩子。

　　現在康娜只希望蜘蛛俠能帶著這兩人快點離開，畢竟她的棺材裡其實是空的，什麼都沒有。

　　被康斯坦丁他們發現沒有倒是沒什麼。要是被彼得知道了。

　　康娜隨便想想都能想到，托尼他們被氣瘋滿世界找她屍體的場景。

　　要是再被澤德說出她可能是天使……這樂子可就大了。

　　……

　　約翰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發現入目的地方，地在上，天在下。

　　？怎麼世界末日來了？

　　隨後他很快反應過來，不是的，他被吊起來了。

　　動了動手腳，看著上面纏著的白色蛛絲。他有些無奈了。

　　這是遇到最壞的情況了，對方不是中二病，而是一位有特殊能力的義警。

　　「你是誰？到底想做什麼？」一個人影慢慢從他身降低，同樣是倒吊在樹上，差點就和他臉貼臉了。

　　約翰忍不住晃動了一下身體：「嘿兄弟，別這樣，你這樣我腦淤血很難想到要說什麼。」

　　彼得輕松在半空中翻身落地，拉著雙手被蛛絲纏繞的澤德，手掐住她的脖子：「說，否則我就把你的同伴埋進土裡。」

　　康娜躲在草叢中暗中觀察，看到這一幕欣慰的點了點頭，干得不錯，深得她的真傳。

　　約翰的腦子快速運轉，他對這位突然出現的義警了解的不多，無法判斷對方是什麼類型的。

　　現在他們兩人都落到對方手裡。被綁著那麼結實的他大概是跑不掉。

　　說實話，他更願意被送進警察局。畢竟那還有辦法跑。

　　說到義警，他想起來一個人，眼珠一轉。

　　約翰嘆息著說：「好吧，我叫約翰·康斯坦丁是一位私家偵探，那位是我的助手澤德·馬丁。我們只是接受到委托來調查一些事情。」

　　「什麼事情？」

　　「我們的委托人是布魯斯·韋恩。」他朝著彼得擠了擠眼睛。「就……你懂的。」

　　彼得有些不明白：「我不懂，說清楚。」

　　「就是，布魯斯韋恩想確認這位康娜·斯坦克和他是否有血緣關系，拜托了我們來調查。我發誓，就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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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于    時間: 2023-10-21 15:08

第171章 融合協奏曲

　　看著聽完他的話陷入沉默的這位奇怪義警, 約翰·康斯坦丁加大力度使勁忽悠，這位義警的聲音聽起來年齡並不大的樣子，甚至還有點小奶音。

　　忽悠一個孩子, 約翰認為, 問題不大。

　　他有考慮過直接說自己是盜墓賊，讓這位義警直接把自己丟去警察局，那地方他老熟悉了。他確定自己總能找到辦法把自己弄出看守所。

　　他記得自己貌似有個情人在紐約做律師？

　　但對方似乎和那位天使很熟, 他怕自己說是盜墓賊會被對方直接丟進河裡喂魚。

　　反正布魯斯和那個叫康娜的天使長得像是只要網上查查就能查到的事情，至於布魯斯會不會解決不了, 約翰認為問題不大。

　　反正以那位的多疑程度，來刨這個墳是遲早的問題。

　　而且蝙蝠俠明顯對年輕義警方面很有經驗。新生代義警裡被蝙蝠俠錘過簡直就和入學考試似的。

　　約翰表示，小伙子，我這是給你機會。

　　而站在那裡的彼得臉色略帶著些許凝重，布魯斯·韋恩, 一個不算很陌生但也不太熟悉的名字。彼得個人在機械科技方面都感興趣，所以相較於這個名字, 他更熟悉的是韋恩集團。

　　這家企業旗下的科技產業都做得很是不錯，但和斯坦克先生不同，他們的老板明顯不是親力親為。所以他僅僅是知道對方名字，並沒有去詳細了解。

　　甚至連對方的樣子都沒記住。

　　「他為什麼會懷疑康娜是他的孩子？」

　　「你不知道嗎？你上網查找一下布魯斯·韋恩的照片就知道了，你能不能先把我放下來, 我真的有點暈。」約翰邊用一種你這都不知道的語氣忽悠著，邊有些不安分地扭動身體。

　　遠遠地看過去就像一只掉在半空的毛毛蟲。

　　被彼得一直抓著的澤德則是，有些艱難地從口袋裡掏出手機, 飛速在搜索網頁上查找布魯斯的照片。

　　隨後抓著手機, 把屏幕面向彼得。黑夜中的光亮讓彼得微微眯起眼睛。

　　視線落在手機屏幕上, 屏幕上的人穿著一套西裝, 漫不經心地鼓著掌。長得極為英俊，眼尾略帶著一點痕跡，卻顯出屬於時間沉澱的氣質。

　　背景是一個布置看起來豪華又高級的展廳。這張照片明顯是某個新聞稿的抓拍。

　　幾乎是下意識的，彼得轉過頭把視線落在不遠處屬於康娜的墓碑上，上面有一張屬於康娜的照片。

　　他們長得很像，昏暗的夜色中模糊了照片中人物輪廓，但還清晰記得康娜樣子的彼得輕松就得出了這一結論。

　　或許康娜長大後，也會變成那副樣子，他想。

　　其實他有時候總會忘記她的年紀其實比自己還小，大概是她做事的時候總是比他成熟多了吧。

　　視線落到那躺在土坑裡的被隨意放著的棺材和散落在周圍的泥土。

　　如果這兩個只是盜墓賊，那彼得會壓著這兩人把康娜的墳墓整理好，再丟他們去蹲監獄。

　　但他們不是幕後主使，即便抓走這兩人未來說不定還會有人再來破壞這裡。

　　想到這些，彼得果斷地選擇了用戰衣自帶的ai打電話給斯坦克先生。

　　耳邊傳來屬於j儒雅溫和的聲音：「先生現在的狀況不適合接電話，是有什麼事情嗎？我可以幫忙轉達。」

　　「啊？好的，我在有人挖開了康娜的墳墓，他們自稱是由布魯斯韋恩雇佣的私家偵探，為了查明康娜的身份。」

　　「對方是誰？」J的聲音明顯變得有些停頓。

　　「韋恩集團的布魯斯·韋恩。」

　　「好的，你這原地先稍等片刻，我會通知其他人過來接手他們。」

　　躲在遠處暗中觀察的康娜，急得差點跳出來。

　　你們聊天之前，能不能先考慮把自己的棺材埋回去！啊！

　　她的棺材並不需要曬太陽，哦不，是曬月亮。

　　…

　　傑森動作十分暴力的一手肘把最後一個劫匪給撞倒，看著滿地倒著的人，他邁著輕快的步伐朝著，關著布魯斯的房間走去。

　　他已經想好要怎麼大聲嘲笑老頭子了。

　　布魯斯被綁架的事情經常有，但輪到他來救人的事情不常有，最好就是他為了掩護身份被劫匪暴揍一頓。

　　想想就覺得高興。

　　他記得他看到群裡說，布魯斯是和那個托尼斯坦克關在一起，而且貌似那個托尼斯坦克還搶在布魯斯之前，收養了一個疑似老頭的私生子？

　　於是傑森悄咪咪的湊到了門邊試圖偷聽。

　　房間內。

　　『』你記得？你記得什麼？記得她為了得到你的認可而死

？記得她是你其中一個羅賓？」托尼的聲音很冷，就好像一把鋒利的匕首。

　　要把所有人包括他自己刺得鮮血淋漓。

　　布魯斯沉默了，他對康娜的了解就好像隔著一層厚厚的玻璃。能看見卻碰不到。

　　至於托尼對於他身份的了解，這並不算什麼難以猜測的事情，康娜與他長的很相似，加上康娜那身蝙蝠制服。並不難猜。

　　蝙蝠俠這個身份他做得越久就越難瞞過別人。

　　「她告訴你的？」布魯斯問。

　　「不，她沒有告訴過我，你的身份。她只是告訴我她做過最酷的工作，就是成為一位羅賓。」

　　布魯斯的眼中有恍惚閃過，他想起來那套阿福從她衣櫃裡拿出的衣服。

　　蹲在門外的傑森眉頭輕輕皺起，什麼意思？羅賓？

　　他們說的是女性的他，老頭子又找臨時工了？

　　羅賓這份工作就像臨時工，換的比留下便利店的店員都快。

　　托尼居高臨下的盯著這個坐在椅子上的男人，那張與康娜極為相似的臉，他試圖從他的臉上找到悲傷。

　　但他只看到了平靜，這讓托尼的情緒再一次被點燃。

　　無論是那個孩子還是康娜這某種程度上來說，她們的行為邏輯更像是，活著只是為了幫助別人拯救更多的人。

　　那個擁有自己血脈的孩子，死亡原因雖然沒有被查詢到，但他通過那個小醜全城直播的視頻，推測那個孩子應該是犧牲在小醜這個瘋子手裡了。

　　康娜曾經說過，她害怕自己也為了達到父親的贊賞和期待，而後死亡，最後連個墳墓都沒有。

　　而通過托尼查找的資料來看，蝙蝠俠的意圖很清楚，就是守護哥譚，拯救這座快被黑暗淹沒的城市。而那次的直播中，很明顯蝙蝠俠沒有選擇那個孩子。

　　而來到他們世界的康娜，雖然嘴裡說著害怕自己死亡，但最後她幾乎是以最瘋狂的方式拯救了這個世界。

　　只要把她拿出來和蝙蝠俠一對比，就會發現，她從頭到腳都擁有蝙蝠俠的影子。

　　而房間內的托尼，還想繼續說點什麼。

　　內置貼片突然傳來振動，J的聲音通過振動傳來：「先生，我剛剛從彼得那得到消息，有兩個自稱是私家偵探的人，挖開了康娜的墳墓，聲稱是布魯斯·韋恩雇佣的。」

　　「你居然敢去破壞她的墳墓！」托尼的目光落在布魯斯身上，憤怒一瞬間充斥了他的腦海。

　　他抬起手一拳朝著布魯斯砸去。

　　但論格鬥，托尼明顯不是布魯斯的對手，布魯斯幾下就控制住了托尼。

　　"我沒有。」布魯斯皺著眉，他明顯沒有這麼做。

　　他沒想過要去挖開那可能屬於自己孩子的墳墓。

　　「那約翰·康斯坦丁，不是你雇佣的？」托尼暗中啟動了自己藏在附近的戰甲。

　　「不是，但我知道他是誰。」聽到這個名字，布魯斯有些頭疼。

　　康斯坦丁想做什麼？

　　紅頭罩，則是滿頭問號。

　　他只是看到群聊說托尼斯坦克的那個養女長得和布魯斯很像。提姆發的那份資料他都沒仔細看。

　　光顧著關注老頭子被抓了。

　　傑森從口袋中掏出手機，打開了那份提姆發出來的文件。翻到了最後一頁，那是一頁死亡證明。

　　上面的名字赫然寫著：「康娜·斯坦克」

　　托尼冷哼一聲，蹲在門口的傑森聽到背後傳來破空聲，幾乎是下意識的一個側翻躲過了一塊飛來的東西。

　　隨著接連幾件機甲飛來，托尼身上的戰甲飛速組裝，有了戰甲的加持，托尼一拳轟開了對方。

　　托尼深深看了一眼布魯斯，直接朝著外面飛去。

　　無論對方有沒有雇佣那兩個私家偵探，他現在更擔心是康娜墳墓的狀況。布魯斯跑不到的，這筆賬，他會在為康娜重新安葬後再與對方算。

　　看著對方遠去的背影，布魯斯從側面找出一個粘在衣服內側的通訊器：「阿福，讓蝙蝠翼到附近待命。我要親自去一趟。以蝙蝠俠的身份。」

　　「好的，老爺。」

　　「你什麼時候又多了一個羅賓。」布魯斯回頭看到了從碎石堆裡有些狼狽站起的紅頭罩。他一邊拍著自己身上的塵土一邊問道。

　　就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動作明顯一頓。腦海中閃過一個畫面，他的安全屋內，一個孩子在廚房內搗鼓著什麼。

　　他看不清對方的臉。

　　眼看火光從鍋裡騰起差點把天花板給撩了，眼看著股股黑煙升起。

　　傑森掏出了自己追趕罪犯的速度撲上去，一把用鍋蓋把火焰升騰的鍋給蓋住。

　　然後捂住他自己和那個孩子的口鼻，兩人狼狽地逃出了安全屋。

　　傑森聽見自己說。「你真不虧是布魯斯收養的！」


第172章 融合協奏曲

　　突如其來的記憶打了傑森一個措手不及。

　　布魯斯自然注意到了他那突然弱下去的語氣。一雙藍色眼眸往來時帶上來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你想起了什麼。」

　　那些被詛咒隔絕的片段會因為一些刺激重新浮現, 就好像阿爾弗雷德，因為搜搜了屬於康娜的資料，想起來那間屬於那個孩子的房間一樣。

　　「她貌似很會燒廚房。」傑森頓了頓, 最後默默地吐出這句話。

　　這句話讓在場的布魯斯和通訊器那頭的阿爾弗雷德陷入某種安靜，隨後就聽到阿福帶著些感慨的聲音：「看來康娜小姐確實挺像老爺。」

　　當在記憶裡發現一條線索時, 許許多多的記憶就會像挖出蘿蔔帶出泥一樣被牽扯出來。

　　隨著試圖回憶更多，破碎的記憶裡他看到一個看不清臉的小姑娘與他交手, 看不清臉。

　　他只記得那頭綠得有些刺目的頭發, 和胸中翻湧的悲傷。

　　「到底怎麼回事？」破碎的記憶根本沒辦法分辨清楚前因後果，他們像被放進碎紙機裡的日記本，混雜在一起。

　　但其中的情緒卻明顯可以被分辨。

　　「那是一個讓所有記得她的人都遺忘她的詛咒。」

　　「誰干的？」

　　「她自己。」

　　布魯斯望著托尼斯坦克戰甲離開的方向。

　　金紅色的戰甲與尾焰在半空中拉出一條絢爛的流星遠去。

　　……

　　康娜眼巴巴的盯著依舊落在墓碑旁的棺材。

　　所以你們能先把我的棺材放回去嗎？

　　那個一拳兩噸的兔崽子，不要假裝抬不起我棺材的樣子。

　　而此時的彼得把約翰與澤德兩人帶來的背包倒轉，把裡面的東西都傾倒出來。

　　東西並不多都是一些挖墳的工具，最引彼得注意的，是一個麻袋。

　　而特別的是, 它是粉色的。

　　「哦？這是什麼東西。」

　　終於被正向調轉過來，在樹上當毛毛蟲的約翰, 當即回答道：「麻袋, 一個粉色的麻袋。」

　　「我知道，但你們帶這個來做什麼？」他沒有在他們包裡發現任何與dna取樣有關系的東西。

　　「嗯，我覺得她應該喜歡粉色的。」約翰的回答讓彼得不太明白。

　　遠處躲藏的康娜反而聽懂了，認可的點了點頭, 他說得對, 粉色的不錯。

　　202忍不住問道：「那你怎麼不給自己准備一個粉色的？」

　　「主要是覺得裝自己不用那麼講究。」

　　一道流光從遠處的黑暗中而來，如同流星墜落一般朝著墓園的草坪上落下，但雙腳落在地面上卻沒有發出什麼響動。

　　光芒倒映入康娜黑色的眼眸中，依舊是熟悉的金紅配色, 張揚又讓人產生莫名的安全感。

　　是托尼·斯坦克。

　　康娜望著降下面罩的他。他看起來好像變得更瘦了一些，不過這樣剛剛好。J想來不必再限制他的糖分攝入了。

　　母巢被解決，想來他不會再晚上睡不好了吧。

　　這套戰甲已經不知道升級到馬克的第幾個版本了。從構造上來看，他采用的依舊是之前的小型方舟反應爐的內置版本。

　　看來之前自己的建議他確實采納了。

　　遠處的湖水在深藍色的天空中透露出一絲繚繞的霧氣，微微波動著的湖面。

　　這裡的環境托尼並不算陌生，這是他特意為康娜挑選的安眠之地。

　　景色依舊，只是康娜原本的墓地已經被挖開了一個大坑，泥土被隨意堆放在草地上，白色的石頭被撒得到處都是，棺材側著靠在坑道邊上。

　　凌亂又狼狽。

　　托尼帶著冷意的目光落到澤德和約翰身上。

　　感受到那充滿憤怒和殺意的視線，約翰挑眉低聲道：「看起來要糟了。」

　　「你們就是布魯斯·韋恩雇佣來的？」托尼詢問的語氣中充滿壓迫感。

　　彼得來到托尼身邊低聲道：「斯坦克先生，比起提取dna我覺得他們就是來盜墓的。可能是為了外骨骼。」

　　康娜的棺材裡最值錢的，除了棺材本身就是裡面的那套外骨骼，那套外骨骼即便只是賣廢鐵也能賣不少錢，何況康娜的外骨骼本身也包含了一些前沿技術。

　　只是這件事的知情人並不多就是了。

　　「老兄，好吧，我承認我做得有些過分，但是我真的是迫不得已。」感覺到托尼那越發危險的目光，約翰試圖拖延時間。

　　「你要把我送進監獄，我也是接受的。」

　　托尼並不理他，轉頭快步來到康娜的棺材隔壁，准備先把康娜的墳墓恢復。

　　他從身上拆分出幾個推進器貼在棺材底部設置好參數後，一下啟動。

　　整個棺材差點就飛了起來。

　　托尼和彼得臉色微變，還是彼得用蛛絲圈住了棺材，才沒讓康娜的棺材側翻。

　　這個重量不對。

　　托尼臉色變得極為難看，裡面少了東西，仔細觀察，果然固定用的釘子又被撬過的痕跡。

　　血絲爬上了托尼那雙漂亮的眸子，他咬著牙三步並作兩步來到約翰面前，掌心炮對准了他的臉，淡藍色的光暈在掌心中聚集。

　　「說，你們從裡面拿走了什麼？」

　　「我們沒有打開過。」對於對方的突然發難，和臉頰上感受到的灼熱溫度約翰微微皺眉。

　　事實上，約翰連棺材都沒來得及打開。他連裡面實際上有什麼都不太清楚。

　　只是這位鋼鐵俠的態度，也很篤定他們從裡面拿走東西了吧？

　　托尼冷笑一聲，手中的掌心炮微微偏移對准約翰的手臂就要發射而出。

　　一道黑色影子擦過空氣，引起一道破空聲，從半空落在吊著約翰的那根樹干上。

　　只聽哢嚓一聲樹枝斷裂的聲音，那根樹干連同約翰一起，砸落在了地面。

　　被包成蠶寶寶的約翰明顯沒有平穩落地的能力，結結實實地摔在地上。發出一聲低低的慘叫。

　　托尼和彼得及時地退後兩步躲開那稀稀拉拉落下的葉片。

　　半空月色下，一架黑色半環狀的飛船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他們的頭頂。那道黑色影子正是來自從這輛飛船上。下方艙門被打開，裡面躍出兩道身影，拿著繩索從上面快速降落。

　　寬大的披風迎風展開，猶如展開翅膀的惡魔，從天而降。

　　托尼眼神微微眯起，眼中的光芒閃爍：「J，重新開啟監聽定位干擾器。」

　　不得不說布魯斯放置定位裝置的手法很高明，但這對於一個時刻有著頂級ai掃描的人來說，這種異常的電子源信號扎眼程度簡直是萬綠叢中一點紅。

　　蹲草叢的康娜瞪大了眼睛，不應該啊！

　　這個世界的布魯斯不認識自己，按照她對布魯斯的了解，至少他得調查上很長時間，才會選擇來這裡。

　　雖然她在托尼面前編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故事，但這些故事是假的這件事情，以托尼的聰明才智來說要識破，也是很輕松的。

　　好吧，退一萬步來說，即便托尼找蝙蝠俠干架，蝙蝠俠也不會相信他的說法，至少會調查一番。

　　只要布魯斯有心調查，就會她是九頭蛇基因培養產物。

　　這種事情布魯斯應該有經驗才是。

　　一個已經死亡的孩子，沒有感情基礎，最多就是查查背後有什麼陰謀。

　　而且九頭蛇和神盾局的關系，也並不算那麼難猜，對於鋼鐵俠知道的故事，得到一個神盾局騙了鋼鐵俠的結論並不難。

　　但布魯斯就這樣直接過來了，這真的不合理。

　　康娜：懷疑人生.jpg

　　托尼的目光落在傑森那看不到臉的紅色汽車頭盔造型，還有胸口鮮紅如血的蝙蝠標志上。

　　「你就是紅頭罩？蝙蝠俠的第二任羅賓？」

　　紅頭罩這個稱號是巴基告訴他的，根據他對這方面的信息整理來看，他在家裡排行老二，也就是蝙蝠俠的第二任羅賓。

　　而最特別的是，布魯斯·韋恩的家庭關系中顯示，他的第二個養子已經死亡了。

　　聽著對面人喊出自己的身份，紅頭罩有些驚訝：「你認識我？」

　　讓傑森產生出驚訝情緒的，並不是對方知道自己紅頭罩的身份，而是第二任羅賓的身份。

　　當初他與迪克用的是同一款制服。

　　這導致能知道他是第二任羅賓的人不算多。

　　根據在蝙蝠翼中，老蝙蝠透露的情報來看，這個鋼鐵俠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人。

　　是誰告訴他的？

　　托尼沒回答傑森的問題，目光落在了隔壁沉默的蝙蝠俠身上。

　　「你要保下那兩人？」

　　托尼並沒有要弄死那兩個盜墓賊的意思，但他認為這兩人一定別有目的。

　　彼得並沒有從他們身上發現可以進行取樣的工具，反而出現麻袋這種裝東西的工具。

　　他們更像是用來偷東西的。

　　棺材內缺少了東西，但這兩人明顯還沒來得及拿走什麼。

　　要麼他們有別的同伙，要麼康娜墳墓裡的東西不止一波人盯上了。

　　「是的。」

　　當知道對方是約翰·康斯坦丁的時候，布魯斯就懷疑此事不簡單。

　　可能是康娜的屍體或者別的什麼，有特殊的地方，才會吸引到這位驅魔人。

　　約翰沒有直接告訴對方，出了什麼問題，反而選擇了通知他來撈人。說明這個問題牽扯不小。

　　布魯斯對托尼的信任度並不高。雖然他推測托尼對康娜的感情不一般，但這依舊不妨礙康娜的死可能是對方坑害的這個事實。

　　他對鋼鐵俠的立場依舊存疑。

　　「那就等你先打贏了我吧。」托尼冷哼一聲，面罩瞬間降下。

　　拳頭夾雜著引擎啟動聲直奔蝙蝠俠的胸膛，他們之間的距離快速縮短。

　　蝙蝠俠自然也不是束手待斃，兩人瞬間交上了手。

　　甲片撞擊的聲音響徹在墓地上，紅金色與黑色糾纏在一起。

　　蝙蝠俠雙手按住鋼鐵俠的肩頭，帶著堅硬外甲的護臂中彈出一道利刃，插入縫隙中，試圖卸掉他雙臂上的防護。

　　托尼腳下噴出兩道火光，雙肩後仰，把蝙蝠俠甩出去。一道掌心炮就朝著蝙蝠俠飛去。

　　蝙蝠俠順手在他的背後貼上了干擾器，干擾器雖然不能讓托尼斯坦克的動作停止，但卻可以減慢指令傳輸速度。

　　在他們打起來的瞬間，彼得就動作迅速地扛起了康娜的棺材，朝著戰鬥圈子影響不到的地方跑去。

　　康娜伸出爾康手，那個！你要把我的棺材帶去哪裡啊！！！

　　你們就不能把我先埋回去再打嗎？？


第173章 融合協奏曲

　　戰鬥產生的爆炸, 濺起泥土和草屑，屬於泥土混雜著淡淡的焦糊味在現場彌漫，蝙蝠俠和鋼鐵俠都有意識的遠離屬於康娜的墓碑。不讓戰鬥余波打到那裡。

　　蹲在草叢裡的康娜著急得都想要跳出去大喊一聲別打了, 我人還活著。

　　但她根本不敢，主要是上兩個世界去世的有那麼一點點慘烈，雖然她不覺得, 但從托尼他們的反應來看, 確實有那麼一點點慘。

　　而且她並不確定，這個世界會不會也…有那麼一點點慘烈。

　　從她對這兩位的了解，他們確實不會直接弄死對方, 但受傷是不可避免的。

　　可惡！他們身上的傷勢可是她辛辛苦苦攢了好久治療點數才治好的！

　　康娜快速的開始分析現在的情況。

　　用目前這個身份去勸架，應該是可行的。這一次她不但臉長得不一樣, 而且連名字都換了。這個馬甲目前還沒牽扯上任何的事情。

　　畢竟，康娜·韋恩和康娜·斯塔克的事情和我撒旦之女可娜有什麼關系？

　　其次，約翰·康斯坦丁的身份她已經在資料庫走找到了，康娜看完直呼一聲好家伙，並表示, 但凡他們早點認識，她一定跟著這位混。

　　他的經歷就突出一個，遍地都是朋友, 關鍵時候完成隊友祭天法力無邊來扭轉局勢。

　　康娜覺得但凡她的任務目標有這種精神和覺悟, 她也不至於連跑出去給對方送輸出量都要寫pn B。

　　而現在所有人都從重量不對, 知道棺材裡丟了東西。

　　約翰沒有打開過棺材, 即便打開了, 也會以為棺材裡丟掉的, 是那具天使的屍體。

　　而彼得與托尼發現棺材不對, 是因為重量。

　　原本的棺材裡除了她的屍體, 還有一具外骨骼。她死亡的時候因為過度抽取自身的組織，體重很低。大部分的重量都是來自那套外骨骼，還沒打開過棺材的托尼他們會認為外骨骼丟了。

　　本來康娜還想著只要不開棺，咬死了裡面有她的屍體，丟的只是外骨骼。但布魯斯他們隔壁不清楚裡面有外骨骼，後面自然會暴露出棺材有一具天使屍體的事情。

　　而天使屍體的線索是澤德從自己身上看到的。到時候這具身體的馬甲，就岌岌可危了！

　　忽悠托尼的時候，康娜還能用自己在布魯斯身邊時候的事情編故事，而到布魯斯的時候，康娜對編故事騙過這位敏銳的第一偵探，確實沒什麼信心。

　　不管怎麼樣，掌握主動權都是必要的。

　　向著康娜看向後方的湖泊，隨後終身一躍毫不猶豫的跳入了水裡。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在打鬥的人吸引，誰也沒注意到落水聲，與湖面蕩起的層層漣漪。

　　……

　　即便傳導速度變慢，但有J的預判輔助和推進器的加速下，托尼一下把對面的蝙蝠俠壓倒在地面上，舉起拳頭就狠狠砸向他的臉，卻被蝙蝠俠用手肘重擊胸前的反應堆，動作一頓，讓對方有機會側頭躲過。

　　布魯斯躲過鋼鐵俠的拳頭，翻身舉起拳頭，打在對方的面具上，一下兩下。頭盔被重擊帶起的震動讓托尼有些暈眩。

　　托尼一咬牙，胸前的反應堆爆發出一陣白光把蝙蝠俠給推了出去。

　　兩個人都打出了一些真火氣。

　　托尼盯著對面那個家伙，要不是這個家伙的教導，康娜又怎麼會成長成那副樣子。而且那個可能已經死在小醜手裡的孩子，明明已經抓到小醜那麼多次了，為什麼不能殺死他呢，那個孩子所受到的折磨和被選中無非就是因為她是羅賓而已。

　　這個世界的成年人已經爛到這個地步了嗎，需要一個孩子挺身而出去拯救世界？

　　而且，還要在這一切都結束後再來打擾她的安眠。

　　相比於托尼突然爆發的憤怒，布魯斯的情緒更像是平靜海面下洶湧的水流。明明一切都近在咫尺，但他卻全部忘記，想不起來。他甚至不知道那個孩子是不是恨他才那麼做。

　　布魯斯不相信自己教導出來，甚至已經准備讓她成為羅賓的孩子，會干出九頭蛇資料庫裡那些讓人看了都覺得脊背發寒的事情，於是他找到那家孤兒院，那家康娜死前賬戶一直有在轉賬的孤兒院。

　　在檔案裡，他找到了其中兩張與康娜解刨錄像中十分相似的孩子。他們還活著。

　　他的孩子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死亡了，而且死亡原因還很有可能是給面前這人鋪路，憑什麼呢。

　　不遠處的彼得想要上去幫忙，被紅頭罩攔住了：「那是他們的事情。」

　　就在這時，湖面上突然響起了嘩嘩的水流聲，水流伴隨著彌漫的霧氣，漸漸升騰，就好似整個湖都被燒開了一樣。

　　剛開始所有人都沒發現，隨著霧氣濃郁到肉眼可見的地步。所有人都發現了異常。

　　蝙蝠俠看著這突如其來的霧氣謹慎沒有靠近，用沙啞的嗓音說道：「先退後，這霧氣不太正常。」

　　托尼冷哼一聲沒有理會他，而操控著戰甲飛到彼得身邊，護著棺木看著下方翻騰的湖水。

　　而蝙蝠俠則快速把還在樹叢裡蠕動的約翰和躲在角落的澤德往後拉，把他們帶出霧氣籠罩範圍。

　　蔓延的霧氣在他們不遠處停下了，水與霧氣糾纏，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從那裡出來。

　　在眾人警惕的目光中，湖水漸漸上升凝聚，湧動透明的水流與白霧融合，仿佛有生命一般，讓人看不清裡面的變化。

　　耳邊突兀地響起馬蹄聲，白霧深處有什麼東西正在朝著他們接近，蝙蝠俠手中已經扣上的蝙蝠鏢，鋼鐵俠的掌心炮也對准了那裡。

　　霧氣中勾勒出馬匹的形狀，漸漸走進，眾人才發現那是一匹馬，行走的湖面上的白馬。順滑的毛發散發著淡淡的光澤，它的背上沒有馬鞍，但卻坐著一個人。

　　棕色微卷發灑落在肩頭，那是一個少女，她的長相有種空靈的美感，就好像行走在霧氣中不食煙火的感覺。就好像湖中的精靈。

　　她掃視了一圈眾人，動作利落地跳下白馬，用手掌拍了拍馬匹的脖子。白馬表現得極為恭敬，低頭朝她微微行禮後便重新回頭走入霧氣中。

　　她的目光掃視眾人，落在依舊和蛛絲做著激烈鬥爭的約翰身上：「約翰·康斯坦丁，你果然還是來了這裡。」

　　隨著這句話，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那個被蝙蝠俠提在手裡的人，約翰露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嘿！小可娜。」

　　聽到這個名字布魯斯和托尼都下意識重復「可娜？」讀音很像，但氣質卻和記憶中的完全不同，面前這位可娜給人感覺確實很可愛，但卻有種難以接近的空靈感，就好像並不是真實存在一樣。

　　女孩微微側過頭，步伐輕盈地朝著托尼的方向走去，在他們警惕的目光中，康娜指著棺材說：「她已經不在那裡了。」

　　托尼眯起眼睛：「你什麼意思？」

　　「裡面的天使。」康娜說道。

　　這句話讓在場除了約翰和澤德都有點不明白她的意思。彼得忍不住問：「什麼天使，你說康娜嗎？你的意思是她的屍體不見了。」

　　他以為這個女孩說的是，康娜像一位天使一樣。

　　「不，這裡面的就是一位半天使。」康娜搖頭道。

　　嚴格來說，她並不是天使，只是因為有了對等位格後，強行提升，准確來說大概只能算一半，正常的天使一根羽毛都能起死回生，但她不能，頂多就是能做魔法材料，和入藥有很好的治療效果。

　　也正因為是一半，這具身體才沒有消失。正常情況下天使會在死亡後，徹底消失。

　　這些信息是202後來詢問新上任的1號世界意識得到的。

　　「不可能，她是人。」托尼聽明白了她的意思，這個女孩不太對，她的出場方式就不正常，J沒有在她那批馬匹上掃描到任何的生物結構，分析結果是水。那一匹馬不是活物。是由純粹的水汽構成的。

　　托尼自然知道這個世界有魔法的存在，但他更多是認為，那只是人類無法解析而已，比如那位三流法師，開個開啟傳送門都能開劈叉，預測未來關鍵時刻掉鏈子。

　　而索爾，阿斯加德人，在人類蒙昧時期還被認為是神明。

　　所以托尼的世界觀還處於，魔法只是他所不了解的科學。

　　什麼天使惡魔上帝，很大幾率都是外星人。

　　突然有一天有人蹦出來告訴他，不是的，天堂和地獄真的存在，而且你的養女還是一位天使。

　　托尼是一個字都不信。

　　遠處的布魯斯也有些搞不清楚，低頭看向手裡的毛毛蟲：「怎麼回事？這裡有一位天使？」

　　「嚴格來說，我其實也不太清楚，澤德有一定的靈視能力，她就是在那個女孩身上看到這個墳墓，墳墓的棺材裡有一個長著白色翅膀的天使。她還摸到了她。」約翰對於那個女孩的突然出現並沒有感到意外。

　　這個女孩之前說過讓他們不要來這裡。

　　但他約翰·康斯坦丁是那種會聽話的人嗎？當然不會。

　　「如果不相信你可以打開看看。」康娜用一雙渙散又空洞的眼睛面對著托尼。

　　就好像她什麼都沒在看一樣。

　　康娜努力渙散著視線，她不敢與托尼對視，生怕看完了她的情緒就會卸出來。她這次給自己准備了，我朋友的故事，堅決不承認自己與自己有關系。

　　在這個地獄當初跑，天使在備戰的節奏中，康娜並不能確定，所有地區的天使和惡魔都和英國那群家伙一樣是鐵憨憨。

　　半天使的屍體也足夠高一些亂子了。

　　既然現在被發現屍體被盜這件事情無法隱瞞，那就干脆讓大家都一起找好了。

　　剛剛她撬開棺材的時候，裡面似乎有幾個羽毛。


第174章 融合協奏曲

　　枯萎的玫瑰散落在棺材底部, 托尼伸出手去撥開那些堆疊的花瓣，隨後他在底部發現了幾片十分鮮艷的玫瑰，就好像是剛從花朵上摘下一般鮮活。

　　他有些疑惑地試圖拿起，幾個剛剛拿起, 上面的紅色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消退, 一下子黑色枯萎的痕跡就蔓延得整塊花瓣。

　　變得和其他已經枯萎的花瓣別無二致。

　　「這……」這十分詭異的一幕讓托尼忍不住瞪大眼睛。

　　這種一碰就壞, 接觸空氣就腐敗的情況也不是沒見過, 但那大部分都發生在古墓。

　　他的視線落在被花瓣掩蓋的事物上, 那是一根雪白的羽毛。觸感順滑得像是虛假的一樣。而與羽毛相觸的地方那些花瓣皆為紅色。

　　就好像已經被賦予了鮮活的生命一樣。

　　輕輕拿起, 一瞬間, 那鮮艷的顏色消退了。

　　看到這一幕的澤德忍不住發出驚嘆：「這就是天使的羽毛。」

　　「這要是出去燒烤拔一些放在食材上, 一定比冰箱好用。」康娜臉上保持著空靈不變的表情, 一邊在心裡默默地對202說。「想吃烤雞翅……」

　　202：宿主，住腦。對自己的屍體保持基本的尊重。

　　隔壁的康斯坦丁終於從蛛絲中掙脫了出來, 他一邊試圖把手上的白色絲線拍掉, 開口給大家說道：「正常情況下，天使的屍體是無法在正常世界存在的, 只要死亡她就會消失。但奇怪的是, 她沒有。天使的屍體可是個好東西, 大概就類似於木乃伊在一些古老的藥師眼裡是寶貝一個道理。」

　　托尼那雙眸子狠狠地看向約翰, 他的意思托尼當然明白，她的屍體或許會成為某些人趨之若鶩的存在甚至吃掉。

　　感受到那想刀他的目光，約翰十分光棍地聳了聳肩：「又或者，她沒死。」

　　他在托尼那閃爍不定的目光中嘿嘿笑道：「如果她的靈魂還在人間停留，只是沒在那具身體裡。她的身體也不一定會消失。我不太贊同小可娜說她是半天使, 畢竟除非上帝親自出面, 否則人類終究無法成為天使。說不定她還活著。」

　　對於約翰來說, 死亡並不是終點。畢竟能是能被靈魂親友群找上門的男人。

　　隔壁的康娜表示，不會說話可以把嘴先縫上。

　　而布魯斯的注意力明顯不在約翰的話上，他更在意的是那個叫可娜的女孩。

　　她的臉上一直表現出一種沒表情，放空的狀態，給布魯斯一種她很刻意的感覺。

　　她剛出現就表達出認識康娜，而且康娜是天使的事□□實上是，澤德從這個女孩身上得到的。他們誰也沒看到屍體在哪裡。

　　「你認識康娜？」

　　康娜心中一震。

　　來了，是她開始表演的時候了！

　　上輩子都給她糊弄過去了，這輩子也一定行。

　　她臉上表情依舊沒有什麼變化，只是平靜地說道：「天使和人類相愛本來就是被禁止的，天使沒有性別，但下凡降臨時所用的身體是有的。」

　　「我的天，老頭子你連天使都睡過。」隔壁一直表現得心不在焉的紅頭罩突然蹦出這麼一句。

　　眾人：……

　　看向布魯斯的目光逐漸敬佩了起來。

　　康娜：大意了，被那個約翰給帶偏了。光想著編個故事圓她是個半天使這件事情，忘記那具身體用的布魯斯的DNA了。

　　202伸出小觸須捂住那張不存在的臉，這就是把理性之魂祭天的後果…

　　上輩子寫pnB的智商全部祭天了。這輩子大概就是上輩子的三分之一水准。

　　還有腦子，但不完全有。

　　在場唯一一個還處於狀況外不知道蝙蝠俠就是布魯斯的彼得，有些茫然地看著突然安靜的眾人。

　　康娜決定使出殺手锏，這個辦法還是她從彼得身上獲得的靈感，當初在進入旺達的幻境時，她曾經遇到過一個自稱是未來的蜘蛛俠占據了當時那個彼得的身體。

　　但從那個彼得復述的事件裡，她後來發現這件事有些不對，對方世界的危機好像和她這個不大一樣。因為很多細節對不上。這件事情還是後來定制計劃的時候，她才發現的。

　　202提出了平行宇宙這個概念，很多時候，不同的過程會造就不同的結果，他們就像在同一個而後又分道揚鑣的故事。他們可能有相同的人，但他們的立場身份都可以發生改變。

　　遇事不決，平行世界。

　　只要她說這個康娜是來自另外一個平行宇宙，就沒人能拆穿她。

　　完美。

　　聽到這句話的布魯斯眼神微閃，而托尼明顯不清楚這件事：「什麼意思。」

　　「同一事件導致的不同可能性。」康娜手指在半空中劃出一條線，一條由水流凝聚成的細線，而後，她做了一個散開的手勢，水流就好像分裂一般從一頭開叉。

　　「這是我們的世界。而另外的是另一個世界，他們與你們的區別只是選擇不同。」她指著其中一條作為主干的說。

　　「另外一個世界還有一個我。」彼得第一時間問道，他似乎對於這個話題敏感，甚至有些興奮。

　　「是的。」

　　傑森再次發表他那讓人覺得他隨時都會被蝙蝠俠揍的結論：「所以另外一個世界的你和天使有一腿。而且還是不知道什麼性別的天使。」

　　蝙蝠俠回頭看來傑森一眼，傑森做了個嘴上拉拉鏈的手勢。

　　康娜：出現了！蝙蝠俠不贊同的眼神。

　　而在康娜身邊的202默默的把視線飄向隔壁還在玩蛛絲的康斯坦丁。說起這個，這位好像才是最離譜的。想到自己去問的時候被1號世界意識糊了一臉的資料。

　　天使算什麼，那位的前任團裡還有人形大鯊魚。

　　不過這種事情就沒必要告訴自己的宿主了。

　　布魯斯的重新轉向康娜，注視著那雙在黑夜裡仿佛一個黑洞的眼眸。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她就是來自另一個平行世界。一般情況下天使與人類的結合並不能誕生出天使，但她是個例外，她保留了一半的能力，沒有天使強大，又同時擁有天使的形態。但這本身對於她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人類無法承載天使的能量，隨著長大，她會陷入死亡。所以她被另外一個世界的你，到了這個世界。」康娜運起自己僅剩的那點理性面，所剩不多的腦子超負荷運轉。

　　「所以她還活著嗎？」隔壁的托尼忍不住插嘴，那雙焦糖色眼眸中帶著一絲期盼和復雜。

　　康娜被他這一眼看得有些心虛，猶豫了一下，她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嗯，只是她拋棄了這具天使的身體，完完全全作為人類活著。分離是需要代價的，代價就是她需要完成一次拯救。」

　　看著那雙期盼的眼眸，她終究還是說不出來自己已經死了這句話，就好像那時候她第一次直面別人的死亡時那樣。康娜說的就是實話，死亡對於系統的她來說並不是終點。

　　只是她走過的路不能回頭，但現在她卻莫名其妙拐了個彎回頭了。

　　上個世界她離開的太倉促了。

　　她沒有積分清除他們的記憶，比起已經遺忘的布魯斯，對於把一切都深刻記住的托尼來說，她還活著，只是在另外一個世界這個消息，或許會讓他感覺到輕松吧。

　　「她還活著，並且過得很好。」康娜如實說。

　　托尼低下頭看著手心中的羽毛，緩緩收緊手。手掌與羽毛明明相隔著金屬，但卻能感受到其中有些灼熱的溫度。

　　「那你是怎麼認識她的，你又為什麼會來到這裡？」布魯斯明顯對康娜依舊抱有懷疑，對於康娜所說的平行世界，他是知道的，這裡也曾經經歷過多元宇宙的入侵，只是並不強。

　　但可娜又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她的出現時機太過巧合，巧合到就好像她一直等在那一樣。

　　康娜在心裡撇了撇嘴，就知道布魯斯不會那麼容易相信：「我和澤德一樣，擁有某種感應，我只是恰好感應到有關的信息，天使的殘留能量很明顯，擁有靈視的人都能看到。原本我是要把這她從這裡帶走的，但最近我守護的小鎮出現了一些奇怪的惡魔，所以被耽擱了。」

　　「至於我怎麼認識她的，大概是因為，我是天使養大的孩子。」

　　「什麼？？天使養大的孩子，怎麼可能。」已經不玩蛛絲，煙癮犯了又要抽煙的約翰叼著煙，臉上的神色十分誇張，就好像看一個騙子。

　　「怎麼不可能。」

　　「那些家伙不是一直奉行著不干擾人間的准則嗎？他們怎麼會養一個人類小孩。」

　　約翰說的是事實，實際上天使並不能對人間做過多的干涉，只能偶爾踩幾腳惡魔的樣子。比如拉斐爾被槍指著差點就要虛無化的時候，他都依舊沒出手，只是在頭疼回去要寫報告而已。

　　反而是克勞利，直接召喚導彈把教堂炸了。

　　當然這也有拉斐爾的性格有關系，但天使在這方面的態度比隨心所欲的惡魔確實要謹慎。

　　約翰把未點燃的煙夾在耳後，雙手插兜，彎下身子與康娜對視。

　　「難道你不是人？」

　　康娜突然笑了，她的眼瞼下垂卷曲的睫毛落在臉頰上，被看得分明，嘴角緩緩上翹出一個好看得有些詭異的微笑：「你猜。」


第175章 融合協奏曲

　　廢棄教堂。

　　大廳內的桌椅已經被清空, 只余下地上一條條塵埃堆成的污垢，拉出痕跡。太久沒人清洗的緣故，原本的白色磚塊已經被染黃, 牆面上霉斑蔓延著, 仿佛有生命之物在攀爬。

　　一群穿著黑色兜帽的人，抬著一口箱子走進了這裡, 他們拿出早就准備好的撬棍，把原本釘死的木板撬開。

　　隨著木板的攤開，白色的巨大羽翼順著木板滑落，即便在黑夜裡似乎也散發著隱隱的光暈，猶如被光芒照射的珍珠。

　　而擁有著這對翅膀的人，此時雙眼緊緊閉著, 就那樣躺在地板上, 黑色的發絲糾纏在羽毛上，任由羽翼無力地滑落在地面的污垢上，而翅膀劃過的地方, 塵埃似乎都在退避消失。

　　一會功夫, 地面變得極為干淨。就好像被人仔仔細細清掃了無數遍。

　　站在為首的人掀開兜帽，露出一張布滿紅色根須的臉：「一位天使的軀殼, 沒有靈魂卻保持鮮活！多麼好的降臨材料。」

　　他的聲音沙啞粗重, 仿佛拿著兩塊石頭的摩擦, 讓人有種耳朵裡塞滿稻草的窒息和瘙癢感。

　　「諾頓，這個天使身上的淨化之力雖然已經消散很多了, 但這會給降臨帶來阻礙。」其中稍微矮小的一個人蹲下身影，他的手掌從黑袍中伸出，那雙手仿佛黑色干枯的雞爪。

　　他把手抓在天使羽翼上，一陣青煙從手掌中冒出, 散發出讓人作嘔的焦糊味。

　　紅色枯樹一般的人對於這一點並不在意。

　　「這點淨化對於撒旦大人來說不值一提，不過我們可以召喚一位惡魔操控這副天使的軀殼，讓她完完全全隕落成為墮天使，我們家相當於於成功獲得這具軀殼的全部。」

　　「這具身體內還有天使殘留的靈，很脆弱但卻貨真價實能夠欺瞞規則，只要我們召喚一位惡魔取代，她就能獲得控制權。」

　　隨後一切似乎陷入了某種靜默。

　　「召喚足夠強大的惡魔需要儀式，需要祭品，你們有什麼好的想法。儀式主導必須是恐懼的淚與恨意的血，還有後悔的人。我希望這一切能夠盡快進行，距離預言中毀滅的降臨，所剩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這位猶如紅色枯樹的人，掃視了眾人一圈，實際上沒有人能看到他的眼睛，但他們能感覺到他陰冷仿佛地下爬行泥鰍般的目光。

　　最後是一位女子舉起手來，她的聲音輕且帶著種近乎瘋狂的顫抖。「我們去哥譚，那座城市有我們想要的足夠的瘋狂。」

　　「那裡並不安全，我討厭那只蝙蝠，那讓我感覺到侮辱。」另外一個人似乎對著這座城市有著極深的恐懼和怨毒，他大聲反駁。

　　而女子卻不屑地說：「膽小肮髒的家伙，你在恐懼嗎？」

　　看著兩人在爭吵，紅色枯樹男子揮了揮手：「你們的腦子被天使的聖水給澆了嗎？如果不提出合理的計劃，我將你們的舌頭□□給地獄犬當下酒菜。」

　　他的憤怒仿佛化成了實質，紅色的根須猶如充血的血管湧動著。

　　那位擁有干枯手掌的矮子，發出桀桀的笑聲：「我有一個想法，哥譚會有人願意和我們合作的。只要我們能保證這是一位真正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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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行過一陣陣的水流，即便有著馬形水鬼的護送，長距離的奔波依舊讓康娜感覺到了困倦。

　　說實話，她發現她有點暈馬。腳踏實地的時候感覺整個地面都還像在水裡一樣不斷晃動。

　　抬手按在白馬的眉心，給它傳輸了一點治療能量，治療能量已經不止對人有效了，甚至在擁有撒旦之女身份後，對鬼也是同樣有效的。

　　倒在床上，康娜嘴角忍不住勾起。慵懶地在床上打了個滾。

　　仿佛一只吃到了貓條發出呼嚕聲的貓咪。

　　和在托尼與布魯斯面前的那張空靈的面癱臉截然不同。

　　她把臉埋在床頭的蝙蝠玩偶身上，掩飾住嘴角的笑容。一雙猶如黑珍珠一般閃爍著喜悅的色彩，就好像夜空中被點亮的漫天星辰。

　　雖然康娜發現布魯斯和托尼相遇，和自己和他們處在同一世界的時候，剛開始是慌的一批。

　　可當一切都結束後，康娜又忍不住高興。

　　就好像她做好了離別，一輩子都見不到他們的准備。但當看到他們時還是忍不住的欣喜，心中的情緒仿佛被脹滿。

　　借著今天和他們接觸的機會，康娜又一次查看了他們的治療清單，只要寥寥幾項，相對當初他們兩人那能進icu的清單，這絕對是美好的。

　　「202！怎麼樣，今天我的表現是不是很棒！」她用雀躍帶著些小炫耀的語氣道。

　　[當然，宿主真厲害！]202雖然吐槽宿主有時候突然腦回路抽筋，但這一次這個借口找得確實還不錯。

　　康娜的一半智商已經跟隨著，為了解決蟲族後續的計劃一起祭天了。但相對於第一個世界睜眼說瞎話的技巧有了顯著的提高。

　　康娜認真反省了為什麼會導致今天這個局面的原因。

　　雖然說最好的謊言就是說真話，最容易翻車的謊言也是說真話。

　　沒料到世界融合後，布魯斯和托尼會見面就是她最大的失誤。

　　要不是布魯斯並不記得，她就要露餡了。

　　幸好一切都還有回旋余地。

　　只要把托尼忽悠住就好。

　　這一點康娜詢問過202，2號世界中就有一個與多元宇宙有過接觸，托尼還認識的人。

　　奇異博士，史蒂芬。

　　至於布魯斯嘛……反正他都不記得了，這不重要。布魯斯不可能在哥譚查到自己存在過的痕跡，找不到自然就不會懷疑自己來自平行世界這個設定。

　　嘿，這很合理。

　　想到這些，康娜忍不住給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贊。

　　這輩子康娜並不打算再和他們有過多的牽絆，她已經沒有再一次購買詛咒的錢了。而且這輩子她也沒什麼牽絆，至於自己那兩位天使惡魔老師，人類的生命是短暫的，相對於他們之間幾千年的陪伴，康娜充其量是其中的砂礫而已。

　　不過……

　　想起當時靠著自己墓碑站著的傑森，康娜的心裡默默泛起了某種強迫症，嗯……

　　她記得傑森的治療清單也很長來著？當初說死亡就能引起布魯斯注意的辦法也是傑森教的。

　　傑森哥哥真是個大好人。

　　「不如，我們找個機會去把傑森還有其他人的治療列表一並清空？」這個冒出來後，就好像立體環繞播放一樣糾纏在康娜腦海裡。

　　現在自己的武力值還有魔法方面都不差，只要把他們都放倒後再治療，就沒人能發現是自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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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夜的荒唐就好像腳掌下，鞋子裡滲入了一塊石子。偶爾刺痛，但不去想卻只能感受到隱隱發癢。

　　飛行中的蝙蝠翼十分平穩，機翼劃過空氣，微微顫抖。

　　傑森沒有跟他一起走，這並沒有讓布魯斯感到意外。

　　孩子們只要在適當的時候懂得回家就行，即便忘記了也沒關系，他會在適當的時候把他請回來。

　　手指輕輕敲打著操作台。布魯斯仔細梳理著他今天接收到的信息與線索。

　　第一，約翰·康斯坦丁的消息就是來源於那位叫可娜的女孩，她說她比約翰來晚了一步，但這只是她自己說的，或許澤德的靈視要表達的意思是她盜走了天使的屍體呢？

　　第一，托尼斯塔克在聽到那個孩子來自另外一個平行宇宙的時候，沒有表現出驚訝的情緒，反而很快就接受了這一點，他知道那個孩子和他原來並不是一個世界，世界融合發生在康娜死亡後。康娜疑似來自另外一個世界。

　　第，可娜很確定地說，那個孩子來自屬於我這個世界同一背景的平行世界。她的態度太堅決了，就好像她說出來就確定托尼一定會相信。她很熟悉鋼鐵俠。

　　這一切都似乎在說明，可娜與托尼·斯塔克的關系並不是剛認識，或者說，可娜對鋼鐵俠並不是剛認識。畢竟托尼斯塔克對那個少女剛開始的警惕做不了假，也沒必要作假。

　　透過淡紅色的玻璃注視著外面同樣被染紅向後奔跑著的雲，眉頭緊鎖著。

　　她的態度就好像她知道一切。這原本是最大的疑點，但根據康斯坦丁的說法，天使確實知道很多事情，因為他們的信息庫是鏈接著天堂的，天使可以由信息庫知道很多信息，包括世界融合。

　　只是很多時候，天使不會插手凡間事。所以從不會給出什麼有用的幫助和信息。

　　不過，撫養可娜的那位天使，似乎有點古怪。至少在那個跟著約翰的天使嘴裡，那大概是也是整個天堂裡最奇怪的天使之一了。

　　於是，這似乎又讓事情變得合理了起來。

　　可最無法解釋的地方是，布魯斯確定，康娜確實存在，而且她就是自己的羅賓。

　　可娜的表情平淡得猶如一面不會有絲毫漣漪的鏡子，她說：那個孩子是來自另外一個平行世界，她只是完成了她的任務回到了她應該去的地方。這是屬於規則的安排。她不是你們世界的人。

　　任務？布魯斯的腦海裡似乎有什麼東西試圖湧現出來。

　　他把後腦勺靠在椅背上，記憶中的那一片黑暗中湧動出一絲縹緲的霧氣，那不是畫面只是散碎的信息和一句話。

　　「治好我的任務目標，不惜一切代價。」

　　那是她和他的第一次見面，在蝙蝠洞。

　　布魯斯心中的情緒似乎是一根被壓抑到極致的彈簧。

　　可娜撒謊了，康娜絕對存在於他的世界裡。

　　絕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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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于    時間: 2023-10-21 15:08

第176章 融合協奏曲

　　康娜手中的弓弦再次拉滿, 隨著她的動作震顫著。把一只無形的鬼怪釘死在地面上。

　　摸了摸又一次被清空的箭囊，最近的鬼怪和比較弱的魔鬼都變多了，這就是黑暗降臨嗎？這也太消耗材料了吧……

　　昨天才做的新箭矢, 結果今天又用完了。

　　她隨手從另外一個箭袋裡抽出一根木箭，拿出一把尖端如同鋼筆的奇怪刀具, 在手背上輕輕一戳，鮮血從傷口中流出, 落到尖端的凹槽裡。

　　就著朦朧的月光, 康娜手持刀具在箭身上刻畫著花紋, 她的速度極快, 幾乎是兩三分鐘就刻好了一支新的箭矢。

　　而她手背上的傷口, 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愈合結痂, 掉落。

　　不到十分鐘, 就只余下一道粉紅色疤痕，甚至疤痕還在淡化。

　　這是成為撒旦之女的福利之一, 這種程度的傷口不到十分鐘就能完全治愈，是普通人類的幾十倍。

　　相對的也因為種族關系，她現在再給人類治療，要消耗的治療能量是原來的兩倍。

　　嗯……對惡魔一類的生物則有加成。

　　沒必要的屬性又增加了。

　　根據202的說法, 這一增一減下來, 還是有得賺的。

　　選擇箭矢作為武器, 完全是因為箭矢上可以刻錄更多的符文和魔法文字。

　　獵魔子彈也是可以的, 但同為消耗品。箭矢康娜可以偷偷折些樹枝木材自己做，而獵魔子彈不但可以刻畫的符文更少，而且銀這種金屬並不便宜。

　　當然，普通樹木制作的箭矢沒有銀子彈效果來得好，這就好像游戲裡制造裝備, 箭矢只是白板，而獵魔子彈是有更高一級別的藍色裝備一樣。

　　但眾所周知，武器是可以通過堆附魔變強的，只要白板附魔附得多，威力未必比藍色裝備差。

　　而惡魔的血液也是可以作為附魔的材料之一。

　　康娜，目前AKA撒旦之女。

　　完全實現材料自由自產自銷，量大管夠。還能轉化治療能量。

　　這波她贏了兩次。

　　隨著黑暗崛起逐步加深，最近的魔物和鬼魂越來越多了。而也因為如此，康娜反而不需要再守在撒旦之子所在的小鎮了。黑暗能量的增強間接增強了撒旦之子的能力，亞當楊心想事成的特性被完美體現了出來。

　　只要他認為一切和平，那就會一切和平。

　　他認為鬼怪不存在，鬼怪就無法進入他的言靈範圍。

　　度過了最開始青黃不接的階段後，那座小鎮反而成為了魔物和鬼怪都無法進入的地方。

　　那是屬於高等惡魔的領地。

　　康娜也有類似的能力，但她並不打算那麼做。

　　天堂和地獄雙方都會全力尋找這位撒旦之子，而定位他，依靠的是他的氣息。

　　3號世界意識遮蔽了很多信息，只余下只言片語的預言，而所謂預言大多數模糊不清，指向性片面的語句，而這些規則信息會被一些能力特殊或者奇怪原有誕生的東西而被記錄下來。

　　比如最後一位預言女巫留下的預言書，比如地獄突然砸落的預言石碑。

　　而康娜作為任務者，她清楚的知道，所謂撒旦之子毀滅世界，為大地帶來災難也意味著新生的預言，說的就是世界融合成功，權柄的回收。

　　回收成功，世界將得以存在。回收失敗，3號世界意識會徹底連帶著世界消散。

　　她和亞當楊，都攜帶著一部分權柄，而除了克勞利和拉斐爾，誰也不清楚當初的撒旦之子其實有兩個。

　　只要回收其中之一，就算是成功。

　　她會假裝成真正的撒旦之子，在城市間游蕩，吸引那些家伙的目光。

　　順便清理城市周邊的過於強大的鬼怪。

　　就在康娜專心致志地完成手頭刻畫時，突然腦海中冒起一陣強烈的暈眩，似乎有無數的低語和吟唱在腦海深處呢喃，就好像八百只鴨子在耳邊呱呱亂叫。

　　讓她忍不住想要堵住耳朵，大喊大叫。

　　只是這明顯並不奏效，它們並不是來自任何地方，而是來自自己的腦子裡。

　　……

　　哥譚，阿卡姆瘋人院地下。

　　地下一層層深入就仿佛深不見底的無盡深淵，關押著哥譚最恐怖也最瘋狂的因子。

　　電梯一路往下，一個提著箱子白色西裝的男人在守衛的陪同下來到了其中一層，這裡的光線並不明亮，只有零星幾盞燈火點亮了這裡。

　　但在樓層伸出的玻璃病房內，一位渾身散發著金色光芒，刺眼得仿佛一台行走燈泡的男人安靜地坐在一顆枯萎的大樹下。大樹一路延伸向上直到樓層頂端。

　　這個被裹挾在光裡的男人，背後有一對金屬羽翼，已經破損卻牢牢黏在他的背上。

　　他的目光平靜且虔誠地注視著那顆枯萎的樹木，嘴裡喃喃自語著：「沒有人能阻止光明，光明能驅散一切。」

　　「劉易斯·貝亞德。光明騎士，你好。」那位穿著白色西裝的男人直視著裡面刺眼的人，他的眼睛似乎沒有受到任何光的影響。

　　裡面的光人並沒有理會他。只是在自顧自地念叨著什麼。

　　而外面的白西裝男人也不在意，只是繼續說道：「我知道你想要淨化一切，肅清所有罪孽，讓罪人得到解脫。現在有一個辦法可以點亮哥譚，肅清所有不潔者。」

　　光人抬起頭看向外面的人。只見那個白色西裝的男人攤開手，他的掌心裡是一根羽毛。

　　「喚醒一位天使。」

　　……

　　即便是閉著眼睛，隔著眼皮都能感覺到那試圖滲透的光亮。康娜有些迷糊地睜開眼睛，周圍鑽入她眼眸中。

　　是誰？開了那麼多燈？不知道睡覺的時候要把燈都關上了嗎？

　　康娜有些不滿地眯起眼睛打量周圍，她發現她坐在一個奇怪的地方，目光所過之處皆是數不清的光柱。她就好像突然掉進了某個售賣燈飾的店鋪裡，到處都是明晃晃的光亮。

　　甚至因為這些光芒，她明顯能感覺到房間內升高的溫度。

　　她有些不解，自己怎麼在這裡的？

　　她試圖站起，卻差點失去平衡一頭栽倒下去。

　　「偉大的天使啊，請接受罪人們的懺悔吧。引領他們走向光明！」

　　康娜跟隨聲音的源頭望去。

　　媽呀！那是一個比當初見到克拉克更亮的人，剛剛她都沒發現他，他在一堆的發光光條中毫不起眼。簡直完美融入進去了。

　　難道我又穿了？

　　她抬起手想要擋住那有些刺眼的光，看得更清楚一些。

　　剛抬起手，她就發現不對了。為什麼感覺自己的手大了一圈？

　　康娜有些懵懂的低下頭，看到地面上用鮮血畫出來的痕跡，懵了。

　　這好像是召喚惡魔的法陣吧，怎麼劃在了這裡。而且剛剛那個小光人叫自己是叫的天使沒錯吧。畫一個惡魔的獻祭法陣召喚天使。

　　她忍不住在腦子裡試圖呼喊202：「202？這是怎麼了？」

　　只是這一次她沒有收到202的回復。康娜呼喊了幾次都沒有得到答復，莫名的她心裡產生了慌張的情緒。康娜有意識後不久便一直與202待在一起，202的突然消失，讓康娜有些無措。

　　那個光人明顯對於康娜的蘇醒情緒很是激動，他邁著步子一步步朝著康娜走來，背後一對殘缺的金屬翅膀張開。「請驅散哥譚的黑夜，帶來光明吧！」

　　哥譚？這裡的哥譚？

　　光人朝著康娜伸出手，康娜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手與他相握，借著這股力道慢慢站起。

　　他身上的光芒很刺眼，但接觸的時候觸感卻是人的皮膚。

　　他身上的金色光芒讓康娜產生了一種莫名的好感，會發光的，是好人吧？

　　她扭過頭去看身後無端增加的重量，結果看到的東西讓她忍不住睜大了眼睛。

　　在她的背後，是一雙潔白且巨大的翅膀，修長的羽翼尾部落在地面上。每一根都分明木有層次感，伸出手去觸摸翅膀與肩胛骨相觸的地方，它們是從那裡生長出來的，摸不到絲毫違和的痕跡。

　　這是……她那具丟失的天使軀殼？

　　就在這時，門被推開了，一位穿著白色西裝的男人從門外走進來，他的身後跟著好幾個人，他們身上披著簡單的白色布料。背後有一對雪白的羽翼，尺寸大概是一只天鵝的小巧羽翼。

　　白色西裝男子雙手交叉，比出一個三角形的手勢朝著康娜行禮。他說：「這些都是獻祭給您的祭品，請您享用。」

　　那些擁有翅膀的人痴痴呆呆地走到康娜面前跪下朝著她伸出了手。

　　康娜簡直就是滿頭問號，她記得在記載裡，那個手勢是信仰撒旦的意思吧？？？

　　但現在她是天使吧。

　　所以她現在應該怎麼做，學拉斐爾給他們賜福，或者開個光之類的？

　　這裡也沒有聖水啊。

　　那位光人在康娜迷茫之際，單膝跪地親吻那只手，他狂熱的說：「如果您對這些祭品不滿意，我還為您准備了一場盛大的天使降臨儀式。請你觀賞。」

　　而康娜的內心則有十萬問號在冒出來，我是誰？我在哪？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有些斷斷續續的機械聲在康娜腦海裡響起：「宿主！能聽到嗎…信號…差，有…遲。」

　　「你被…人召喚了，作為撒旦…女。」

　　康娜自然地補全了斷斷續續的信息。

　　所以，她是被作為撒旦之子召喚了，還是召喚到自己的天使軀殼裡了？

　　啊…這。

　　房間的落地窗猛然破碎，一個黑色身影從外面飛入，把這裡的燈盞都撞倒在地，黑色披風混雜著光影碎片，那深沉的黑色吸收著周圍的一切光芒。

　　這熟悉的出場，熟悉的劇情。

　　康娜有種不好的預感。


第177章 融合協奏曲

　　被踹倒在地的光人, 抽出一把插在地上的光劍由下而上地朝著蝙蝠俠的腰部刺去。

　　「只有驅散黑暗才能迎來光明！」

　　「但這不是你控制和殺戮無辜之人的理由。」低啞的聲音仿佛刮過深淵崖底的風，伴隨著金屬摩擦的聲音，蝙蝠俠一拳砸在了光人揚起的金屬羽翼上。

　　光人那刺眼的身體並沒有影響蝙蝠俠直視他，這讓光人用金屬羽翼偷襲的想法落空。

　　他們的打鬥波及了那幾個帶著耳塞背上被縫上翅膀神色呆滯的人, 光人大聲地說：「信徒們, 驅逐這個被黑暗侵蝕的人。」

　　那幾個表情呆滯的無辜者臉上保持著一種奇怪的悲憫，張開雙手撲上去抱住了蝙蝠俠, 他們中有年邁者, 與還沒成年的孩子，蝙蝠俠試圖推開他們, 但他們很快又回重新聚集回來。

　　這位光人已經被關在阿卡姆許久, 他除了會發光之外並沒有什麼特殊能力, 自稱光明騎士。他的皮膚被未知的血清污染了導致整個人都在發光, 他致力於把一切與阿卡姆罪犯有關的血緣親屬全部化裝成天使，然後用毒操控他們墮亡。認為這可以清除他們的罪孽。

　　幼年時期父親作為警衛死於一次阿卡姆的動亂中, 而他目睹了一切的發生。

　　於是，長大後, 他在哥譚搞了一次天使降臨, 讓那些阿卡姆罪犯的親屬集體從樓頂躍下。

　　罪犯親屬有罪論支持者。他堅持認為罪惡會在血脈中傳承。

　　他是被格雷森和達米安送入阿卡姆的。

　　這是一個受害者變成加害者的故事。這樣的故事在哥譚就好像娛樂圈的八卦緋聞, 一個接著一個，永無止境。

　　蝙蝠俠從腰帶中取出一個特殊的圓球，丟上天花板, 整個人猶如一只敏捷的豹子躍出了幾個人的包圍。

　　圓球輕微響動，變成一張大網把那幾個被控制的人死死網住釘在地面上。

　　光人煽動翅膀飛在半空中, 手中拿著光劍朝著蝙蝠俠丟去。

　　康娜掙扎著扶著牆朝著房間角落的放下挪去，背後突然多出了一對有她人高的翅膀，讓康娜原本極好的平衡完全失效, 她根本沒辦法控制那對翅膀。

　　它們對於康娜就好像貓和貓的尾巴，眾所周知它們是完全不同的生物。

　　她越是不自在就越沒辦法站起，看了一眼操控著一對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羽翼的光人，在看看天生就長了翅膀的自己。

　　背後的翅膀撲騰了一下，似乎在譴責她。好不容易爬起來一點的康娜因為背後的力道再次一歪身子摔了。

　　她想要離開這裡，但她的翅膀明顯有自己的想法。

　　康娜：你信不信等我出去了，就把你做成烤雞翅！！！

　　背後的打鬥聲漸漸平息，在這種半封閉的環境中，會飛的優勢幾乎無法發揮，不消片刻光人就被制服了。

　　感受到那邊的戰鬥已經結束了，半靠著牆的康娜只覺得自己的腳尖都尷尬地蜷縮起來。

　　心裡默默地開始念叨，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翅膀似乎感受到康娜忐忑緊張的內心，舒展開羽毛，擋住康娜的臉和身子，也擋住那霸道侵占了半個房間的光芒。

　　心裡的祈禱明顯沒有起到作用，背後傳來沉穩且緩慢的腳步聲，康娜卻產生了一種被一步步踩在心尖上的顫抖。

　　翅膀被人突然握住，她才驚覺，原來翅膀確實是自己的，是能感受到東西的。

　　慌亂的情緒都化作實質，那雙翅膀劇烈地撲騰起來，試圖把那只握在翅膀上的手揚開。

　　手中亂動還帶著溫熱的翅膀，表明著它們是真實的。並不是縫上去的。潔白的羽翼混雜著光的碎片，蝙蝠俠看清了被羽翼遮擋住的臉。

　　熟悉又陌生。在光線下被柔和但依舊棱角分明的臉。

　　那雙純淨的深藍眼眸中被染上了碎金色，如陽光穿透水面落入泳池底部，扭曲出絢爛的金色，

　　她用一種迷茫又慌張的眼神注視著他，猶如一只不小心誤入陷阱的白鴿。只能撲騰著翅膀自救。

　　蝙蝠俠張了張嘴，想要喊出她的名字，可話到嘴邊，變成了一句：「跟我走。」

　　而此時的康娜更多的是，感覺自己像一只被蝙蝠俠抓住的雞。就是在農場裡被主人提著兩只翅膀的那種。

　　她只能小聲抗議道：「你能不能先把我翅膀松開。」

　　蝙蝠俠沉默地松開手，指尖似乎還殘留著溫暖的觸感。她長得很符合人類的審美，身上的少年感淡化了性別的概念。她確實像個真正雌雄莫辨的天使。

　　康娜有些艱難的扶著牆站起，以一種慢騰騰的速度朝著門口挪動，感受到蝙蝠俠探尋的目光。

　　康娜硬著頭皮表現出自己很虛弱的樣子，既然作為可娜的時候說自己是個天使，那麼現在就應該有一個天使應該有的樣子。她不是不會用，只是單純受了傷。

　　「在天台等我。」聽到這句話的康娜驚訝地轉過頭去，不過很快她就反應過來，看來哥譚還有其他的地方發生了事情。

　　康娜心中打起了小算盤，嗯……等布魯斯走了她就開溜，看看能不能先回到那具撒旦之女的身體裡。

　　她還沒想好怎麼跟布魯斯解釋，上次的時候假裝自己已經回到另外一個平行時空了，結果突然詐屍。如果布魯斯發現自己這邊醒來，結果可娜沒了鐵定會懷疑的。

　　想到這些，康娜開始期盼布魯斯趕緊走。

　　熟知蝙蝠俠轉頭沒特性的她甚至還體貼假裝不經意地別過頭，希望轉頭就看不到布魯斯了。

　　「只要你在哥譚，我就可以找到你，不要試圖逃跑。」蝙蝠俠的話語裡充滿了警告。

　　康娜猛回頭，蝙蝠俠已經不見了。

　　可惡……不愧是你布魯斯。

　　康娜在心底低低呼喚：「202，能聽到我說話嗎？我怎麼做才能回去？」

　　可惜信號似乎又斷掉了，許久沒有收到回復的康娜只能放棄，准備聽蝙蝠俠的上天台等他。她現在背後長了那麼大一對翅膀，躲都沒地方躲並且她這張臉可是托尼·斯塔克養女的臉，被認出來就糟糕了。

　　思考片刻，康娜決定坐電梯。

　　走樓梯是不可能走樓梯的，她怕她在半路上和這對翅膀打起來。

　　隨著電梯的上升，康娜耳邊突然響起202的聲音：「能聽到嗎，宿主！你暫時回不來了，我還在想辦法，給我一些時間。」

　　康娜就猜到會是這個結果，算了，既然不知道怎麼回去，還是先考慮怎麼糊弄過去再說吧。

　　隱約間，康娜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但又想不起來。

　　頂樓。

　　哥譚今日的燈光格外明亮，康娜感覺腳下的城市裡升起了一輪太陽。那些明亮的燈盞甚至讓人有種被灼燒的錯覺。康娜皺著眉，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風拂過她的翅膀，她試著操控背後的翅膀慢慢張開，微微扇動。

　　耳邊突然傳來嬰兒的哭泣聲，只是這哭泣聲帶著猙獰的味道，伴隨著骨骼摩擦發出的聲音。

　　回過頭，一只只畸形的怪物從樓層邊緣攀爬上來，他們沒有眼睛只有鋒利的牙齒和粘稠的表皮。

　　康娜皺著眉，這是畸嬰魔，用嬰兒配合巫蠱制造而成。之前她在亞當楊外面的小鎮見過。

　　他們屬於一個組織，邪巫團。

　　來自布魯斯他們那個世界。

　　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為了自己這具天使軀殼？

　　只是很快她就改變了念頭，因為伴隨著畸嬰魔到來的，還有一個穿著白色西裝臉部如同爬滿紅色蚯蚓的男子。她認得對方的衣服，這就是那個對著自己比撒旦崇拜手勢的家伙。

　　所以……是邪巫團盜走了天使之軀。

　　種種線索在這一瞬間鏈接起來，他們的目的是用天使的軀體召喚一位惡魔，創制一個可以提供降臨的墮天使容器。

　　關於天使之軀的用法她有研究過，這是她所知道的方法之一。

　　也就是說，他們想要召喚一位惡魔，但根據魔法上的聯系，與這位天使聯系越深的惡魔就越容易被召喚。

　　高位格，聯系緊密。

　　好家伙，這是什麼精准搜索。

　　就在康娜思考的時候，那位白衣人朝著康娜躬身行禮。他說：「大人，請問你的名諱。」

　　他用的是惡魔的語言，康娜張口晦澀沙啞：「你召喚我何事。」

　　她的眼神帶著高傲冷漠，和嗜血。這是屬於惡魔的眼神。即便他們是強大的巫，惡魔也不會懼怕他們，特別是高等惡魔。沒必要有問必答，在魔法世界中名字是很重要的東西，擁有完整名號，能夠借此加深聯系。

　　對面那位長相奇特的巫，聽到了對方的回答，打消少許疑惑：「我為您帶來了新的祭品。」

　　他測過身露出背後的人，康娜的瞳孔劇烈收縮。

　　是達米安。

　　他雙眼緊閉著，雙手雙腳都被捆綁著，似乎陷入了某種幻像中。他站在樓頂的邊緣就仿佛一個垂落的人。

　　他是怎麼被抓的？還沒等康娜想清楚。

　　那位巫一甩手，達米安馬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不安的扭動著身體，胸口出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凸起。

　　康娜瞳孔那些光芒凝結成的碎金色幾乎凝聚成一條線，讓她看起來像一只擁有金色瞳孔的野獸。

　　對面的巫明顯對康娜的反應極為滿意。

　　「只要您進食了他的心髒，就能完成最後一步的獻祭。讓這具身體徹底歸屬於偉大的撒旦大人。」

　　沒等他說完，眼前一花。

　　面前的天使與那個祭品交換了位置。

　　一只手掌從他背後就穿透了他的心髒。一顆仿佛干枯木頭的心髒在那只白皙纖細的掌心中跳動著。

　　「誰准許你那麼做的。」耳邊響起屬於惡魔語的呢喃。

　　在巫驚恐目光注視中，纖細的手指陷入那顆心髒內，指尖沾上了污穢的痕跡。

　　心髒被捏碎了。

　　臨死前，這位仿佛紅色蚯蚓成精的巫發出怒吼，周圍的畸嬰魔受到了召喚。

　　吩咐朝著康娜撲來。

　　康娜試圖閃避，可惜她人閃過去了，卻忘記自己還有翅膀。

　　翅膀被一口咬住，那不聽話的翅膀受到了刺激瘋狂擺動。

　　康娜：又不疼！你動什麼！！！

　　在墜落過程中康娜試圖用翅膀飛起來，但她發現……

　　她不會飛。

　　她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她不會成為第一個被摔死的天使吧。


第178章 融合協奏曲

　　翅膀揮動之間完全不得章法, 帶動身體，羽翼拍打在玻璃上，發出碰的一聲撞擊聲。

　　活像一只看不清道路一頭撞上玻璃的鳥。

　　康娜幾次試圖伸手去夠樓層間突出的障礙物, 但卻被翅膀推遠了。

　　看著越來越近的地面, 康娜總算想到了，自己有別的能力啊，比如治療能量。

　　治療能量的作用很多，只要不是瞬間失去意識或者死亡，治療能量能保證她死不掉。

　　既然如此, 摔就摔吧。又不一定會死，而且摔完說不定還能大賺一筆。

　　就是不知道天使的自愈能力和惡魔比怎麼樣, 如果現在是撒旦之女的身軀康娜根本就不用那麼擔心。

　　為了防止一下摔死，康娜轉過身, 努力收攏翅膀，把自己保護起來。

　　……

　　蝙蝠俠一把撈出一個准備從樓頂躍下的偽天使，把他吊在半空中。「解析出信號源了嗎？」

　　「已經解析出來了, 我對信息進行了攔截。對了, 剛剛有人給你發來了消息，是約翰·康斯坦丁。他在哥譚發現了魔法的蹤跡。」提姆的聲音從耳機裡傳來。「解毒藥劑已經空投到各個地區中心的頂樓，很快就會生效。」

　　「好。」

　　「今年的萬聖節，傑森回來嗎？」萬聖節也就在兩天後了, 節日聚會算是少有可以聚齊大家的時候了。只不過大部分時候這些節日他們都只能過一半, 節假日的犯罪率也不比平日低，畢竟罪犯不放假, 甚至他們還會過節。

　　但這不妨礙，每次他們找各種理由把傑森抓回家吃飯。

　　有時候會是其他兄弟，有時候會是阿福, 還有些時候會是布魯斯親自去請。

　　算是他們每年的固定樂子之一了。

　　「會的，有羅賓的消息嗎？」傑森道還是其次，只是達米安不見了，按照約定出去修行的達米安，早是上周就應該回來了，結果到了今天都他似乎都還沒到哥譚。

　　「他還沒到家？昨天他不已經下飛機回哥譚了嗎？」

　　一道蒼老的聲音打斷了他們之間的交流：」老爺，你剛剛讓人關注的樓頂上似乎有些異常。」

　　蝙蝠翼在半空中一扭身，一條繩梯在樓宇間穿梭，蝙蝠俠一把握住繩梯的金屬杆子。接著繩子和蝙蝠翼在哥譚的上空穿梭。夜風吹起他的披風，獵獵作響。

　　目光眺望他抓住光人的那處樓宇，卻沒在樓頂上發現什麼異常。

　　蝙蝠俠思考片刻後，半邊手腳攀在欄杆上借力，另一只手從腰間掏出一幅酷似護目鏡的東西套在眼睛上。

　　再望去時，樓頂空無一物的場景變了。一陣陣黑霧在樓頂上環繞，一只只看不清臉的怪物在樓頂上蠢蠢欲動。

　　他們的中間圍著一個女孩，她背後目測將近兩米有余的翅膀伸張開來，每一根羽毛都顯得蓬松。

　　仿佛一只受到驚嚇就把自己的毛炸起來，試圖嚇走敵人的小毛球。

　　而那漂浮在樓頂邊緣的居然是達米安。

　　「加快速度。」蝙蝠俠對著操控蝙蝠翼的阿爾弗雷德說道。

　　作為蝙蝠俠，布魯斯不會對魔法一點辦法都沒有，這副眼鏡經過改造可以消除幻術，即便有更高明的掩飾辦法也可以通過捕捉能力波動發現那片區域不同。他只是對這方面的事情不如魔法側的人多，畢竟魔法的知識本身具備一定的學習門檻，導致更講究傳承。

　　隨後他就看著那個死而復生的康娜·斯塔克，就好像一只落水的鳥，翅膀無規律地亂晃。

　　她不會飛？還是飛不起來？

　　翅膀收縮，她似乎做好了硬摔下去的准備。

　　蝙蝠俠手中甩出鉤爪，也顧不上會不會抓傷對方。鉤爪瞬間收緊抓住她的一邊翅膀。

　　她又一次像一只被人提著一邊翅膀的雞。被吊在半空。

　　康娜只聽見腦海裡響起一連串的治療能量到賬提示音。

　　大概……拉傷了？

　　隨後一只手勾住她的腰，把她想抓小雞一樣提在手裡。

　　康娜身體微僵，但很快又放松了下來。

　　抓小孩，蝙蝠俠一直很有一套。

　　等到雙腳重新落到地面上時，她才有機會看看自己的翅膀。被撕咬的痕跡十分清晰，沒有什麼愈合的跡像。

　　康娜有些頭疼抬手摸了摸，被那些東西咬過，不會得狂犬病吧。

　　而蝙蝠俠快步來到，躺在地上雙目禁閉的達米安身邊，把他扶起。

　　皺著眉快速檢查他的身體狀況。

　　「怎麼回事，他們對他做了什麼？」布魯斯目光落在康娜身上，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看向這位不知道什麼來頭的天使。

　　康娜暫時放下自己那雙和自己可能不是用同一個腦子的翅膀，轉向布魯斯。

　　邁著還有些踉蹌的腳步來到達米安身邊，她本想蹲下。但背後的翅膀實在太礙事了。只能用一種狼狽的姿態，坐倒在地上。

　　手摸上達米安的額頭，觸手冰涼。

　　一張治療清單出現在她眼前，掃了一遍沒發現有任何外傷的存在，可達米安卻醒不過來。

　　康娜想到一個可能，抬手就去扒達米安的外套，蝙蝠俠一把抓住她的手。皺著眉問：「你在找什麼？」

　　「印記，找他身上有沒有什麼不尋常的印記。」

　　蝙蝠俠沉默地把達米安手腕處的衣袖拉高，那裡有一個紅色的山羊頭印記，很淺，看起來像是不小心壓到印上去的紅痕。

　　康娜雙指並攏壓在上面，想要查探。

　　但還沒等她去看，就感覺指尖傳來一陣不正常的熱度，一陣陣白煙從她手指接觸的地方冒出。聽到腦海中冒出的治療能量進賬，這是燙傷了？

　　不過看著那個印記在肉眼可見地變淡，康娜並沒有松開手。反正又不疼，有用就行。

　　直到標記完全消退，康娜才松開手。

　　她注意到達米安微微顫動的睫毛，康娜滿意地點了點頭：「好了。」

　　沒等康娜從地上爬起來，一把刀橫在了康娜的脖子前。

　　「你是誰？」

　　感受著脖子處輕微帶著些涼意的觸感，康娜用無辜的眼神看向對面的蝙蝠俠，雙眼中迅速堆滿了淚水。

　　根據康娜的經驗，對這招最好用的了。

　　蝙蝠俠拍了拍達米安的肩膀，達米安盯著這張明明酷似布魯斯卻顯得楚楚可憐，特別欠揍的臉，緩緩收回手。

　　康娜迅速起身，躲到蝙蝠俠背後，看起來是被達米安嚇到了。

　　達米安眯了眯眼，怎麼覺得這一幕他似乎在哪裡見過？

　　……

　　屬於小甜餅特有的奶香味彌漫在大廳內，房間內開著溫度不高的暖氣，現在的天氣算不上冷，只是微微的有些寒意。但這也莫名讓人對這種溫暖環境有些貪戀。康娜剛進大廳就聞到了其中熟悉又陌生的味道。

　　忍不住聳動鼻子深深呼吸一口，久違了！小甜餅！

　　沙發寬大卻只坐得下康娜一人，無他。

　　就因為她背後那雙翅膀，剛坐下，這翅膀就好像遇到了什麼魔咒。像一只被擼舒服的貓，展開攤在了沙發背上，極為占地方。

　　達米安雙手抱胸，一張臉都是黑的，坐在隔壁沙發上抱著枕頭，但目光卻時不時飄向她那雙看起來羽毛極為柔順的翅膀上。

　　穿著整齊西裝臉上掛著如沐春風微笑的阿爾弗雷德，拿出捧著一碟子小甜餅放到康娜面前，康娜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塊放進嘴裡。眼睛幸福地眯起來。

　　那張像極了布魯斯的臉，露出一種布魯斯很少露出的神色，幸福滿足。

　　阿福的表情更加柔和，這張像極了老爺的臉，讓他總想起布魯斯還是少爺的時候。

　　命運對布魯斯總是那樣殘酷，阿爾弗雷德看著他身上的青澀被一點點磨礪掉，而他只知道，他心裡積累起的痛苦也被他深埋。

　　他從櫃子裡拿出一個醫療箱，指了指她的翅膀對康娜說道：「我來為你清洗傷口，好嗎？」

　　康娜點了點頭，展顏一笑：」謝謝阿福！」

　　翅膀在被阿福接觸時，輕輕顫動著，但依舊呈現一種放松的狀態。

　　布魯斯目光微閃，這位天使的翅膀似乎很暴露她的真實狀態，她慌張的時候翅膀就會亂動，冷靜的時候翅膀會收斂。不過，她好像很信任阿福？

　　默默把這些信息記在【天使觀察分析報告】上，手機微微震動，布魯斯低頭看到約翰傳來快要到的信息。

　　布魯斯詢問道：「你為什麼會突然活過來？」

　　康娜乖巧的雙手放在膝蓋上，咽下嘴裡的小甜餅，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就是被喊醒的，醒來就是這個樣子了。」

　　「你什麼都不記得了嗎？」布魯斯的目光緊緊盯著她，試圖從她身上找到破綻。

　　康娜歪著頭說：「一點點，看到你的時候，會記得你是誰。」很快她又露出的困惑：「但我記得你不是這個樣子的，」

　　康娜在回來路上，就十分光棍地決定假裝失憶，與有延遲的202交流過的她。最終定下了失憶這個辦法，至於為什麼知道蝙蝠俠就是布魯斯，這不是很簡單的問題嗎，她來自平行世界，是那個世界的羅賓。知道了，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但這代表的了這個世界的蝙蝠俠和她的是同一個嗎？

　　當然不是啊。

　　「TT，那你說說那個世界的我是什麼樣子的。父親最欣賞的羅賓嗎？」達米安冷笑道，他不喜歡這個頂著父親臉的人，而且她比自己高！

　　「你？父親最欣賞的羅賓不是提姆嗎？」

　　門口傳來一陣輕笑聲。

　　一個同樣黑發藍眸的青年從外面走了進來，剛想說點什麼。目光就被躺在沙發上那雙修長舒展的羽翼吸引力。

　　忍不住冒出一句：「誒？你們在提前搞什麼萬聖節彩排嗎？」

　　……

　　另一邊。

　　看著上面J從哥譚截取到的照片。

　　托尼從牙縫擠出一句：「Fuck batman!」

　　照片是從窗戶往外拍，照片裡一個女孩被吊在空中，一只翅膀掛在一個黑色的鉤爪上。被扯出的傷口甚至有紅色的液體滲出，而那個女孩被蝙蝠俠提著腰向上拉去。

　　黑色的發絲垂落只露出了女孩的半張臉。但托尼能認出來，那就是康娜。


第179章 融合協奏曲

　　「我能摸摸看嗎？」提姆一臉驚嘆地看著康娜背後的翅膀, 布魯斯新帶回來的孩子居然是天使，真是不可思議。

　　雖然已經見慣了各種稀奇古怪的生物，但這可是長著白色翅膀的天使誒！

　　而且, 憑借著這張與布魯斯有七八分相似的臉，嗯…他的收養範圍已經擴大到非人生物了嗎？

　　如果沒有翅膀, 他一定會又……下注賭她多久成羅賓！

　　隨後，提姆臉上困惑的神情一閃而過，等等，為什麼他要說又？

　　他之前打過這樣的賭嗎？

　　康娜並沒有注意到提姆那一閃而過的異樣，只是點了點頭十分大方地說：」當然可以。」

　　羽毛觸手有種溫熱輕盈的質感，猶如摸在上好的絲綢上。提姆仔細打量起羽毛的間隙與結構，目光隱晦掃過背部，那裡有兩道撕裂的口子，翅膀就是從那裡伸出來的，能透過縫隙, 隱約看到她背後鏈接著翅膀的痕跡。

　　沒有任何縫合，天生如此。

　　他隱約看見她衣服遮掩下各種交錯的傷痕, 各式各樣。

　　只是康娜一動, 衣服再一次緊貼身體 , 讓提姆看不真切。

　　提姆皺了皺眉，但也沒有詢問，只是在她身邊坐下, 好奇地問：「所以上帝是什麼樣子的？」

　　順手就朝著康娜懷裡的裝著小甜餅的盤子抓去。

　　康娜往後依靠靈活地躲過他的手, 往自己嘴裡塞了一塊, 含糊地說道：「無所不知無所不在。」

　　嗯，這句話是拉斐爾經常說的，克勞利經常會嘲諷說你們那個什麼都知道又什麼都不說的上帝。

　　這麼算來, 上帝也是個謎語人。

　　看著提姆抓空的手，康娜小氣吧啦地從盤子裡拿了一塊最小的，想了想又掰開一半，遞給他。

　　她好久沒吃到過來，只能分給他一點點！！

　　這副可愛的樣子，莫名讓提姆產生了要揉一把她腦袋的想法，特別是那張酷似布魯斯的臉。

　　嘿，看著就讓人手癢。

　　達米安在隔壁摸著黑貓，不時就用不屑的小眼神掃她一眼。

　　不知道為什麼他對她總有種熟悉感，不是因為她的長相。

　　是她說話時候的感覺。

　　特別像某個他認識的人，但他又想不起來那個人是誰。

　　記憶裡，似乎出現了那麼一個畫面，一個女孩蹲在洗手間裡，發絲還低落水珠，可憐兮兮的，一副他們欺負我的樣子。外面圍著一群看起來面色憤怒的女孩。

　　那女孩一幅要哭不哭的樣子看著他：「算了達米安，不是他們做的…」

　　但是，達米安分明記得。

　　洗手間門頂上有兩個踩過的腳印，那是屬於球鞋的印子，而在場穿著球鞋的，就只有一個人，就是洗手間裡那個。

　　明明是一個可以暴打所有人的家伙，卻假裝出一幅楚楚可憐的樣子！不就是為了騙得更多父親的關注嗎。陰險小人！！

　　只是達米安回憶自己認識的所有女性，沒一個性格像記憶裡那個女孩的。

　　紅色的警報突然在達米安的腕表，提姆的手機中亮起，莊園各處都開始出現一些細微變化，這是布魯斯布置在莊園裡的警報系統。韋恩莊園的防御程度一點都不比蝙蝠洞差，只是很多時候不如蝙蝠洞激進而已。

　　提姆低下頭調取出手機裡某個APP，康娜默不作聲地偏過身子，去偷瞄他的屏幕。

　　沒有202的康娜，沒辦法做到完美偷窺別人的電子產品了。

　　只那一眼，康娜就認出了出現在屏幕中的那人，托尼·斯塔克。

　　提姆還沒看清楚畫面，就感覺後腦勺被什麼東西狠狠地一拍，背後傳來的力道，一下就把他拍得差點撲倒在茶幾上。

　　在康娜情緒波動的瞬間，背後懶洋洋的翅膀，突然就支棱了。像一只追趕敵人的大鵝。

　　一個聲音從莊園外一路傳到莊園裡：「布魯斯·韋恩！不請我到你家坐坐嗎？」

　　托尼這是拿了個大喇叭跑到韋恩莊園來叫陣了。

　　其他人都紛紛朝著外面走去，而康娜則坐在那裡支棱著翅膀，雙手放在膝蓋上，活脫脫一個被班主任抓包的小學生。

　　布魯斯眼底的光芒一閃而過，他也正想理清楚一切就去找對方，沒想到對方那麼快就找上門來，看來托尼斯塔克的情報網確實厲害。

　　只不過，既然來了他就更要搞清楚，康娜身上那些可怖的傷痕是怎麼來的。

　　……

　　托尼操控著戰甲懸停在半空中，藍色的火焰在腳下盤旋，他沒有選擇直接落到韋恩莊園的花園裡，在母巢隕落後，J獲得了康娜那個叫202的AI部分資料，完成了質的飛躍。

　　他已經可以通過衛星掃描確認這座莊園，簡直已經被防御成鐵桶了。

　　他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這就是那只蝙蝠的老巢，而且只有這座莊園外的馬路上鋪著一層隔音用的隔音沙。這八成有個地下基地。

　　這次他帶來的特制裝甲對電子干擾的防御力很不錯。

　　「把康娜還給我！」一見到布魯斯，托尼就沉聲說道。

　　「她是我的孩子。」

　　「狗屎！說什麼被偷走了，那個可娜和約翰都是你特意找好的騙子吧！就是你把她的墳墓挖開的！」

　　跟著出來的達米安撇了父親一眼，目光轉向對面的鋼鐵俠，上下打量著充滿科技感的裝備。「父親，不如先把他打下來。」

　　下一秒兩枚羅賓飛鏢就直接朝著托尼的方向而去，上面帶著電，只是這對托尼明顯造成不了什麼威脅，一揮手就把這東西拍飛出去。

　　托尼面罩下的眼睛閃過了厭惡的神色，果然…蝙蝠俠還真用那麼小的孩子當羅賓。

　　他那天見到紅頭罩的時候，畢竟那個傑森是個成年人。而這個達米安在攻擊時顯露出來的氣質，和他見過的那幾個專門培養出來執行暗殺的特工很類似。

　　「既然你不願意把她還給我，那我只能硬闖。」

　　幾顆炸彈從他肩甲的位置伸出落在草坪上，炸起一道煙塵，金紅色的戰甲穿過阻礙朝著客廳裡飛去。

　　布魯斯在牆上的冷氣遙控處按了幾個按鍵，幾枚同樣的高壓縮電流能量彈就發射出去。

　　……

　　康娜原本是想在出去看看的，但阿福看她那副翅膀支棱，嚇得（？）根本無法放松的樣子。

　　建議她先回房間休息，他已經為她收拾好房間了。

　　只是康娜進去後，很快就從房間邊緣爬到了，以前他們偷跑出去夜巡經常爬的大樹上，背著那雙翅膀，想一只蹲在樹上的大鳥。

　　沒有了202，康娜才發現她要看個情況到底有多麻煩。

　　好不容易保持平衡蹲好的康娜在的大樹上看著不遠處突然打起來的場景，整個人都愣住了。這一次怎麼比挖墳墓的時候打得更激烈了。

　　畢竟那次只是肉搏，而這次……直接上炸彈對轟了！！！

　　這是在干什麼！

　　嚇得背後的翅膀猛地一撲棱，順著高度，她居然歪歪扭扭地飛了起來。

　　子彈無眼，雖然康娜很清楚這種程度的戰鬥不會給雙方操作真正意義上的生命危險，但這是根本沒有意義的戰鬥啊！！！

　　韋恩莊園頭頂明月高懸，被炸彈激起的電光和煙塵彌漫。

　　一只天使歪歪扭扭地一頭扎進戰場中心。

　　然後啪嘰……摔倒在了草坪上。

　　康娜：干！垃圾翅膀！！！


第180章 融合協奏曲

　　不會操控翅膀的康娜一頭栽倒在草坪上, 想像一只試圖起飛但慘遭墜機的大鵝。

　　摔得很狼狽，卻不影響她說話：「別打了！托尼，我在這裡。」

　　面對突然出現在戰場中心, 頭上還沾著草屑的康娜，無論是布魯斯還是托尼都停下動作。托尼也顧不得過快降落對戰甲和身體的負擔，直接從半空中落到康娜身邊，降下面罩。

　　康娜仰起頭，朝著他伸出手, 露出一個無辜的笑，試圖裝傻：「嘿, 托尼，好久不見 。那個我……」

　　只是下一刻, 托尼就錯開她的手, 把她抱住。

　　康娜的手在他背後舉著，停滯了一會, 她默默地收回手拍著托尼的背。

　　被炸彈炸起的塵土還在飄落，白色羽翼微微朝上, 為兩人擋去大部分的煙塵，微不可見的光芒蕩漾在羽毛上，明明滿天煙塵飛舞, 卻沒有沾染羽毛半分。

　　托尼閉上眼睛, 擋住焦糖色眼眸中那抹失而復得的喜悅和無法宣泄的愧疚。

　　他不知道為什麼她會死而復生，但她能活過來, 就是最好的結果。她離開後的那些憤怒, 自責與無法理解，都變得不重要了。

　　托尼順勢把她扶起，康娜背後的羽翼乖巧地收斂起來。

　　康娜忍不住狠狠瞪了自己的翅膀一眼, 怎麼現在又那麼乖，在關鍵時刻就總是掉鏈子呢？

　　不過感覺到自己的手腕被托尼死死抓住，似乎生怕她跑了似的，康娜還是主動開口安慰道「我沒事。」

　　「嗯，沒事就好，跟我回去好嗎？大家都很想你。」托尼拍了拍她的腦袋，拿掉她頭上的草屑。

　　拉起康娜就准備離開。

　　布魯斯從門廊走出，此時的他已經穿好了裝備，他手按在腰間的腰帶上，黑色的披風垂落下來擋住了他的身形。也擋住了托尼斯塔克離開的步伐。

　　「你要帶她去哪裡？」

　　「這和你有什麼關系。」托尼冷哼一聲。「她是我的孩子。」

　　托尼抬手把康娜攔在身後，胸口的方舟反應爐散發著藍色的幽光。金紅色張揚的戰甲與對面一身漆黑的蝙蝠俠形成鮮明的對比。

　　本來與康娜重逢的喜悅從托尼臉上散去，只余下對蝙蝠俠的警惕。

　　空氣中還飄蕩著草坪被燒焦的味道，氣氛再一次變得劍拔弩張的起來，康娜半轉過頭。

　　此時在門廊上的達米安與提姆也換上了各自的裝備。

　　透過面罩，康娜能想像到他們的躍躍欲試。

　　說實話，康娜實在搞不懂，為什麼布魯斯和托尼見面能打起來，嚴格來說，她除了頂著一張長得像布魯斯的臉外。

　　在這個世界與韋恩家就沒有任何交集了。

　　就在康娜胡思亂想，腳趾扣著地面的草葉時，布魯斯低沉又充滿磁性的聲音落入她耳中。

　　「她也是我的孩子。」

　　康娜驚得差點從草坪上飛起來，背後的翅膀撲騰了一下，所幸有托尼扶著才不至於讓康娜再次摔倒。

　　難道布魯斯想起來？

　　但想起來了布魯斯的反應不會那麼平淡啊？

　　蝙蝠俠不著痕跡地打量著康娜的反應。他補充道：「我和她做過基因測試。」

　　聽到這裡，康娜才松了口氣，原來布魯斯說的說這個。背後的翅膀也緩緩回到乖巧的狀態。

　　這些反應被布魯斯盡收眼底，她……果然是那個被抹去痕跡的女孩。

　　雖然康娜臉上依舊維持著一種懵懂搞不清狀況的神色，但她背後的翅膀卻把她賣得干干淨淨。

　　「她沒有你這樣的父親，把孩子當成工具培養的父親。」托尼幾步來到蝙蝠俠面前，與他對峙，幾乎和他臉貼臉。

　　「那就告訴我，我怎麼把她當成工具了。」

　　「好啊…我」

　　康娜眼看情況不妙，立馬上前用手撐住兩人胸口，用力把兩人分開。

　　她怕她不夠及時這兩人就會為了比拼誰的頭更鐵打起來。

　　「好啦！別吵了。布魯斯不是壞人，他沒對我做什麼，挖開我墳墓的人不是他。我只是恰好被轉移到了哥譚。」康娜對著托尼主動解釋道。

　　隨後她又轉向布魯斯，神情有些復雜：「父親，或者說韋恩先生，雖然我不知道這個世界你對大家怎麼樣，但是托尼對我很好。」

　　最後她一只手拉著一個人，鄭重其事地說：「所以你們想知道什麼，可以直接問我，可能我不能全部想起來發生了什麼，也比你們去猜要好。」

　　如果世界完成融合後，她要離開，這兩人真的打起來，她還不得哭死。

　　康娜想想都覺得頭皮發麻，她決定不躲了，現點現編。

　　至於他們信多少，康娜表示，盡人事聽天命。

　　她能怎麼辦她也很絕望。

　　…

　　客廳的燈光半明滅著，風從破碎的窗戶灌入，吹散了客廳的溫暖。

　　鋼鐵俠的戰甲在燈光下散發著冷硬光滑的光澤，沙發陷入大半，但還是頑強地承受住了他的重量。他半靠在沙發上，就差囂張地把腳搭在桌面上了。

　　另一邊，黑色的披風散落在背後掩住褐色的皮質沙發，垂落地面被風卷起一角，尖耳朵的陰影在地毯上畫出長長的陰影。他半前傾著仿佛潛伏在哥譚建築頂端的石像鬼。

　　康娜則坐在側面的沙發上，翅膀不安地抖動著。

　　「好了，現在你們誰來提第一個問題。」

　　「你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蝙蝠俠第一個提出了疑問。

　　康娜搓了搓手，看向隔壁的托尼，托尼冷著臉從牙縫裡擠出一句：「九頭蛇留下的。她從十二歲開始就被困在那裡，直到十五歲離開那個基地。」

　　「他們對她做了什麼？」蝙蝠俠的語氣依舊很平靜，但熟悉他的達米安等人能聽出其中一絲不易察覺的混亂。

　　「能做什麼，你不是最清楚嗎？訓練，成為一個合格特工的訓練。」托尼陰陽怪氣地說道。

　　康娜小聲為布魯斯辯解道：「布魯斯的訓練計劃其實都是專門為我們設計的，不會真的損害到身體的。」

　　「讓那麼小的孩子參與戰鬥本身就是最大的損害。」托尼瞪了康娜一眼。

　　「這是我自己的選擇。」後面的達米安插嘴道。

　　「這與你的選擇無關，那是作為父親的責任。」

　　托尼的話讓空氣有一瞬間的靜默。

　　「或許你說得對，但我無法阻止我的孩子，我只能盡力讓他們跟在我身邊，在成年前教導他們我所知的一切。」

　　這些問題，蝙蝠俠被人詢問過很多次，也做過很多努力，但他發現，與其讓這些根本不成熟的小孩為了躲避他的禁閉，偷偷跑出去做義警。

　　還不如把他們盡量帶在身邊教導。

　　畢竟…一群總想著出去執行正義的孩子，就和堅持要去廢棄醫院作死的鬼片主角一樣。

　　對此康娜忍不住小聲附和：「你不也管不住彼得他們嗎？」

　　她的小聲只針對她自己，其他人都清晰地捕捉到了。托尼哼了一聲，不說話了。

　　「你認識可娜嗎？」布魯斯轉頭詢問康娜。

　　康娜點頭又搖頭：「不能說是認識，我只是知道她有一位同為天使的老師。我成為天使是交易，原本我的身體會慢慢消散，但現在……它把我召喚回來了。」

　　「可娜說的平行世界是真的？」托尼身體前傾。

　　「很大部分是，只是我也不清楚具體的交易內容是什麼。」

　　蝙蝠俠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椅背。心中似乎有什麼答案要呼之欲出，但又缺少關鍵性線索。

　　康娜偷偷看著布魯斯的樣子，心中不妙的預感越來越盛。

　　就在大家都陷入思考時，大廳內的燈光突然熄滅了。

　　所有人幾乎是瞬間都做出來反應，托尼手中的掌心炮對准了布魯斯，伸手就要去拉坐在沙發上的康娜。

　　而蝙蝠俠直接後跳離開沙發，打開位於客廳側面的電燈，拆下下面的底座，查看了一下電源：「備用電源也全部失效了，非正常入侵？」

　　「很明顯，是的。」達米安壓低嗓音，利刃出鞘帶起的嗡鳴成為了他的尾音。

　　一只只醜陋的怪物從花園處攀爬進來，而同時牆壁裡，鏡子中。

　　如煙如霧的鬼魂如有實質，凝結出來，發出暗啞層層疊疊的嘶吼聲。

　　康娜原本蔚藍的眼眸中閃過純粹的金色：「是邪巫團！」

　　「什麼東西？」托尼嘗試著朝花園裡爬進來的東西發射激光，所幸這些高能量攻擊對於這些玩意也是有殺傷力的。

　　「想要天使軀體的人。今天哥譚阿卡姆的光人也是他們放出來的。」

　　「你說那個在哥譚搞天使雨的家伙？又是阿卡姆，你們哥譚怎麼那麼喜歡把神經病都放在那些地方。堆在一起不出問題才怪。小醜是這樣，這次的那個什麼光人也是這樣。」托尼的語氣中絲毫不掩飾對阿卡姆的厭惡。

　　「干脆我找個機會把那直接推平算了。」

　　就在托尼罵罵咧咧的時候。

　　屋頂上一只鬼物呼嘯著衝向了戒備著的蝙蝠俠，羅賓與紅羅賓人。

　　蝙蝠俠嘗試性地發射了幾枚蝙蝠鏢和其他的東西，但也沒有給他們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當鬼霧衝出時，羅賓手中的刀化作一輪銀光，只是刀無聲穿過鬼的身體，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

　　蝙蝠俠一把抓住羅賓的兜帽把他往後一拉避過這只鬼的撲擊。

　　此時也顧不得爭吵了，托尼和布魯斯幾乎是不約而同地，把幾個孩子往花園的方向退，花園中的那些怪物是可以被物理攻擊傷害到的。

　　而屋子裡那些鬼，明顯不行。

　　「先離開這裡，去外面，羅賓帶路。」空間太小，跑都沒辦法跑。

　　提姆一棍子把一只怪物擋開。跟在達米安身後順著門廊往外移動。

　　現在的情況十分危險，前有怪物後有鬼魂，他們剛好被卡在門廊上。

　　沒有有效的阻擋手段，鬼霧幾度穿過蝙蝠俠的身體，布魯斯只覺得寒意在身體裡蔓延，動作都變得僵硬了幾分。

　　托尼也發現了這一問題，不過因為他是操控戰甲，鬼魂似乎沒辦法影響機械。即便有輕微短路也不影響整體運行。

　　於是托尼轉頭一把拉住布魯斯的披風，把動作僵硬的他往外拖去。

　　又是幾只鬼物穿過他們兩人，托尼發現自己的指令越變越慢。

　　康娜回過頭剛好看到這一幕，她心中焦急，目光落在自己的翅膀上。

　　其實除了這對翅膀算是天使的東西，其他的都只是比普通人強一點而已，甚至靈力方面沒有那具可娜的身體強。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特質太奇怪還是天使驅逐黑暗需要法力，翅膀並不能那個那些鬼魂造成什麼影響。甚至他們還會從天花板伸出手來抓她。

　　理論上，天使的羽毛應該是可以對墮落生物造成傷害的，還能緩解黑暗腐蝕。

　　所以，翅膀，你要爭氣啊。

　　然後康娜就從翅膀上狠狠地拔了一把羽毛。

　　放到布魯斯手中，見他的表情似乎有松弛的跡像。

　　有用！

　　於是康娜就薅了翅膀好幾把，把羽毛分別塞到大家手裡。

　　翅膀：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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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于    時間: 2023-10-21 15:08

第181章 融合協奏曲

　　白色羽毛抓在手心裡, 那種溫暖連戰衣的隔熱材料都無法阻隔。它們帶來的熱量驅散了鬼魂的陰冷。

　　蝙蝠俠腦海裡突兀閃過一個畫面，他提著一個小孩的領子，她抬手抱住自己的手臂, 那種無法言喻的溫暖也是像現在一樣透過甲胄滲入身體。

　　前面的達米安一馬當先衝破落地窗, 一個前滾翻接掃堂腿, 刀刃閃爍著寒芒隨著掃出的腿部一同，瞬間門切斷了兩只撲上來的畸嬰魔的腿。

　　提姆看向韋恩大宅的上空。

　　「全哥譚的鬼魂都跑來這裡開派對了。」

　　本來一片黑沉沉的夜色中混雜上詭異陰郁的綠光, 翻動的黑色烏雲仿佛一只猙獰的巨獸在上空盤旋。

　　不時有一兩只猙獰的鬼魂掉隊，落到隊伍後, 暴露出他們的身體。

　　外面的狀況並沒有比屋子裡好多少，只是相比於屋子內的地方更大。

　　康娜臉色微沉，要是可娜那具身體在她也不至於如此被動, 作為撒旦之女，可娜可以直接徒手抓鬼，給它們進行物理超度。

　　但對面現在明顯有備而來。那個鬼魂是天使無法直接驅逐的。

　　他們是來抓自己的。

　　身後的蝙蝠俠和鋼鐵俠兩人都抬著頭, 注視著天空中的動靜，康娜不著痕跡地回頭看了他們一眼。

　　睫毛輕輕垂下，掩蓋住蔚藍眼眸的愧疚。

　　是她給他們添麻煩了。

　　提姆仔細觀察一些周圍的情況，轉頭問康娜：「你這些羽毛的功效能達到什麼程度。」

　　「只能抵擋鬼魂造成的冰凍，殺不死他們的。他們只是遺留在這片區域的殘存執念, 並不能真正意義上的殺死。高級的天使能對他們進行淨化，但我不是。」康娜快速給大家解釋著這些東西到底是什麼。

　　這些鬼魂基本上都只是游蕩的破碎執念而已，無法對人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除非是可以通靈, 否則，他們根本不可能和正常人類世界進行交集。

　　「這片區域應該是被拖入到夾縫裡了，否則正常人是看不到這些鬼魂的。」

　　「鳥人, 直接說重點就可以了。」達米安把刀上惡心的粘稠液體蹭在草坪上。「TT，真夠惡心的。」

　　「重點就是，找到出口。既然我們能掉進夾縫裡，那也得有個入口。入口就藏在這個區域。」康娜莫名感覺手有些癢，好久沒和達米安打過了。

　　也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子想把巴掌扣他後腦勺上。

　　在他們交談之際，天上盤旋的鬼魂發出凄厲的吼叫聲，暈染不開的黑色傾倒而下，其中夾雜著的幽幽綠光，宛若缺了堤的銀河水，朝著地面的眾人衝去。

　　在場眾人都是經驗豐富的人，紛紛錯開身子朝著別的地方閃開。

　　康娜因為背後翅膀的拖累，動作不夠靈活，注意到這一點的布魯斯拉著她的手朝著一邊跑去。

　　在這道冤魂洪流中，幾人都被衝散開去。冤魂們好像水流落在青石板上一樣，狠狠地撞擊在地面上，隨後四散開來。

　　朝著已經閃避到一邊的眾人撲去。

　　「打開通訊通道先分散開去，找出口。」蝙蝠俠大聲道，手中一枚備用通訊器就朝著鋼鐵俠的方向丟去。

　　「用不著。」托尼冷哼一聲，在半空中抓住通訊器放到戰甲的小凹槽內。他的聲音是直接在頻道內響起的。「照顧好康娜。」

　　衝擊到地面的鬼魂如同融化在空氣裡的一般，化作陰冷的薄霧彌漫在整棟別墅內。

　　「前花園沒有發現異常，不過這裡有很多那些怪物。」紅羅賓仔細觀察著前花園的情況，一只畸形的怪物從草叢裡衝出，被他一棍子敲了回去。

　　「不過，從這裡出去似乎有些不妙啊。」

　　在韋恩莊園的外面是一望無際的紅色荒漠，凹凸不平的地面時不時就有橘紅色的火焰躥起，影影綽綽的怪異人影不約而同地注視著這邊，就好像草原上聞到血腥味的鬣狗，隨時有可能蜂擁而至。

　　「外面是什麼地方。」飛上屋頂俯視著周圍的托尼皺眉問道。

　　「那是地獄。」

　　康娜回答了他們的問題，這裡以韋恩莊園作為界限作為夾縫。所以韋恩莊園外圍不再是樹林和平原，而是地獄。

　　從地獄刮來的風卷起她翅膀上潔白的羽毛，伴隨著他們越是接近韋恩莊園的邊緣，就越是能看見空氣中飄蕩著仿佛火山爆發時候飄蕩的灰色。

　　這些燃燒的灰燼落在眾人肩頭，聚集成一層灰白。

　　「通常陣眼都在整個結界的中心。」突然想到什麼的康娜對著拉著他手的布魯斯說道。

　　蝙蝠俠四處張望了一下，在頻道中詢問道：「你們看到的邊界在什麼地方？」

　　「我這邊是墓地。」托尼調整了一下戰術目鏡道。

　　「2號大門。」

　　「牆。」

　　托尼聽著頻道裡一個比一個簡潔的報點：「這戰術指導比那個老冰棍還要簡潔。」

　　蝙蝠俠在心中默算了一下距離：「一樓走廊二號旋轉樓梯的第三大廳。」

　　「我回頭打錢給你。」托尼直接撞破了一面牆來到屋內，背後蜂擁的鬼魂追逐著他。天上漫天都是鬼魂，這限制了托尼的飛行軌跡，鬼霧早就在一樓中彌漫，他懶得再繞，直接撞牆進來。

　　「不缺你這點。」布魯斯拉著康娜，兩人繞過走廊。他抱著康娜的腰帶著她進入了房子內部。

　　比起康娜這個連翅膀都操控不好的天使，蝙蝠俠更像一只真正會飛的生物，背後的披風在空中猶如蝙蝠的翅膀張開。

　　很快眾人就聚集在了這個大廳的門口，康娜雙眼中金光流轉。並沒有發現與陣眼有關系的事物。

　　「不是這裡，應該就在這附近。」

　　幾人的動作都很快，鬼霧要滲透入房子內部是需要時間門的。

　　眾人又分頭找了幾個地方，卻沒有找到要找的房間門。

　　托尼的目光轉向天花板：「這上面是不是還有一個房間門。」

　　無比熟悉大宅構造的布魯斯，下意識在腦中呈現出韋恩大宅的分布圖，這樓上的房間門是……

　　他房間門數過去的第三間門。

　　是康娜的房間門！

　　托尼手中的掌心炮已經對准了天花板。高強度的切割激光從掌心中射出，在天花板上劃出一個圓形。一手托住掉落的天花丟到一旁。

　　托尼從破開的洞口朝著裡面探出頭，查看是否有危險。

　　這是一個很溫馨的房間門，他的位置恰好在床的旁邊，一抬頭就能看到床上堆疊的毛絨玩具，與粉粉嫩嫩的枕頭套。

　　「這是你們那個養女的房間門？」托尼記得布魯斯韋恩還有個養女，貌似還是個亞裔。

　　達米安也跟著輕松跳上來，隨後皺起眉頭：「這是誰的房間門？我怎麼不記得二樓有這麼一個房間門？」

　　「難道是假的？」提姆隨手拿起書桌上的人體解解刨圖翻看了一下，這本書有被經常翻閱的痕跡，只是沒被寫上字，觸感真實，不像是假的。

　　但他也不記得，家裡有這麼一個房間門。

　　他仔細回憶分布圖裡這裡是否有這樣一個房間門，只是……他怎麼想不起屬於自己位置的房間門裡到底有什麼。

　　康娜站在大廳看著那無比熟悉，以前幾乎每次夜巡一閉眼，睜眼就能看到的天花板紋路。整個人都是懵逼的。

　　靠……她的房間門怎麼還在。

　　202不在她沒辦法進行詢問，但是她還是可以打開系統面板的。

　　於是，她點擊查看那個條她購買的【女巫的遺忘魔咒】。

　　翻看了一下條件，好家伙……

　　並不能抹除存在痕跡，只能消除記憶屏蔽感知嗎！

　　康娜現在都顧不得背後有鬼霧在追了，她現在滿腦子都是，要完蛋！！理論上他們是根本找不到這間門房間門的，但因為開門的是托尼。他不受魔咒的影響。

　　感受到握著的那只手突然收緊，蝙蝠俠回頭就看到，目光呆滯的康娜注視著那個窟窿，好像魂都已經飄走了。

　　心中閃過一絲無奈，這是被嚇到了嗎？這反應，她是那個孩子對吧。

　　他輕輕拉了拉康娜的手，用的是布魯斯的聲音：「走吧。」

　　蝙蝠俠讓康娜踩著自己的肩膀爬上去，托尼扶著她的手讓她不至於站不穩。

　　達米安轉頭看向父親：「父親，這個房間門我不記得大宅裡有。」

　　蝙蝠俠搖了搖頭：「有這個房間門。」

　　另外一邊的提姆已經翻箱倒櫃地開始查看這裡的物件，他打開了衣櫃，輕輕咦了一聲。拿起放在邊緣的一套衣服。

　　「這是羅賓制服？」這個款式他好像沒見過？

　　在拿起羅賓制服的瞬間門，腦海裡好像有無數個泡泡炸開。提姆腦海裡閃過自己半死不活地趴在蝙蝠洞的病床上，一個女孩穿著和達米安一樣的校服，直接從二樓跳下 ，手按在他身上：「你的特殊提神劑到了！」

　　達米安拿起掉落在地面上的賀卡，念出了上面的字：「送給小康娜的禮物，是阿爾弗雷德的字。」

　　這句話和那件衣服就好像有無形的魔力，吸引著康娜的目光，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但又很快抿起嘴唇。

　　眼中籠罩上一層薄霧，臉上裝出茫然無辜的模樣，只是手死死捏住白色裙子的一角，指尖發白。

　　托尼當然也聽到了，轉向康娜就看到她一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表情。

　　「康娜，這是你的房間門？」

　　「我……我不記得了。」

　　這件制服太小了，她已經穿不下了。

　　深深吸一口氣，金光再次蔓延在她的眸子裡，她掃視周圍最後落在那個醜醜的蝙蝠玩偶上。

　　「這個是陣眼。」


第182章 融合協奏曲

　　「我們要怎麼做。」他們無意探究這個房間裡的事物, 雖然真的很好奇。

　　後面的鬼魂就是聞到肉味的鬣狗，他們就是那塊吊在半空的肉骨頭，若是給他們足夠的時間他們就會被啃得渣都不剩。

　　康娜示意眾人圍城一圈把手中的羽毛緊緊握住, 自己站在最中心，雙手做出一個奇異的手勢, 就好像托著光一樣捧著那個玩偶。

　　她閉上眼睛，背後的翅膀緩緩張開，輕柔神聖的語調從她嘴中念出, 仿佛在吟誦最神聖的樂章。

　　這是屬於天使的語言——以諾帕古語。

　　以康娜為中心一圈白色的光芒從她身上亮起，以她為中心，眾人手中羽毛似乎受到了召喚也發出白色的光，隨著一道光門緩緩從他們腳下形成。

　　這一刻溫暖仿佛是被海邊拍打的浪花，擴散開來。

　　穿過牆壁，窗戶，大門的阻擋, 拍打在那些冤魂身上，他們似乎恢復了短暫的清明頓在了原地，緊接著他們陷入了更恐怖的瘋狂裡。

　　無數的囈語圍繞成一片語言風暴，窗外的景色被黑綠色掩埋，他們覆蓋了窗戶包裹了整個房間。

　　康娜別過頭看向窗外, 鬼臉在黑霧中凸顯，又被另一只鬼扒拉回去。

　　他們也想要離開。

　　康娜想著, 但這不可以。

　　讓他們離開這裡並不是什麼好的選擇，黑暗崛起讓鬼魂的力量進一步變強，即便是布魯斯這種體質bug一樣多存在也無法阻擋他們的凍結。一只就夠讓普通人頭疼很久了，更何況這有一群。

　　他們在哥譚跑一圈估計布魯斯會氣瘋。

　　「走吧。」

　　陰間旅游團該結束了。

　　達米安率先跳入了環繞著康娜的光圈，緊接著的提姆, 而托尼看向康娜。康娜搖了搖頭：「你們先走，我要維持門的開啟。」

　　「你最好是。」托尼蹦出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但聽明白了他話裡意思的康娜，有些做賊心虛地別開視線。

　　隨著眾人都離開了光圈，康娜也煽動翅膀穿過光圈。托尼在穿越光圈後，就一直盯著出口看。

　　見到康娜穿過出口，他才松了口氣。

　　康娜轉過身透過出口，她能看到玻璃上，門板上，還有牆，都已經有黑色液體滲出，他們來了。

　　呼嘯怒吼的風，伴隨著冰冷穿透進來，那種嘈雜似乎來自靈魂深處，聽得讓人頭隱隱作痛。

　　康娜用力揮手把手中的玩偶丟了出去，這醜醜的蝙蝠玩偶是鑰匙，既能開門自然也能關門。

　　只是下一秒，一把散發著綠色霧氣的長刀從金色光圈中刺出，就狠狠插在了這個蝙蝠玩偶上。

　　這柄長刀極為鋒利，輕松刺破玩偶脆弱的外表，隨後，長刀去勢不減。

　　帶著鋒銳的武士刀，直直朝著康娜的咽喉刺來。

　　康娜瞳孔微縮，她站得距離門太近了。外加鬼魂太過嘈雜了，她沒有發現異常。

　　一只帶著黑色手套的手從側面伸出，死死捏住那把直刺她喉嚨的刀。綠色的煙霧在這一捏下瞬間騰起。

　　刀背上的綠色光條瞬間下去了一半，附近的空氣中同時響起好幾聲爆鳴。一陣陣煙在空氣中彌漫。

　　「該死的，他們怎麼也摻和進來了。」達米安帶著暴躁的聲音在頻道裡響起。

　　托尼背後被抽了一刀，幸好他有戰甲的保護，冷兵器對他的威脅相對較小：「他們是誰？你們的生活真夠多姿多彩。」

　　誰能想到一晚上他不但抽到了地獄一日游，參觀鬼魂瀑布，還有幸體驗一把忍者躲貓貓！

　　見鬼，他並不想經歷這樣的萬聖節派對。

　　「是刺客聯盟。」

　　康娜試圖扇動翅膀吹散周圍的霧氣。

　　她低聲威脅道：「要是你再鬧，我就把你割下來做成可樂雞翅！！！」

　　或許是這句威脅起來作用，康娜背後的翅膀扇動了起來，卷起周圍的霧氣，打著小旋。

　　吹散開來。

　　蝙蝠俠此時與偷襲的人已經打成一團，剛好堵在光門上。看得出來他們都試圖把對方推進門中。

　　康娜透過打鬥的縫隙已經看到那朝著門撲來的鬼魂。

　　整個房間裡亂作一團。

　　偷襲康娜的人一把抱住蝙蝠俠的腰，面對蝙蝠俠落在他背上沉重落下的肘擊，他身子一歪，兩人就朝著門內倒去。

　　康娜伸手去拉布魯斯，可鬼魂已經來到布魯斯背後，而拉著布魯斯往後倒的人手腕一番刀刃往康娜腹部刺出。

　　康娜抿緊唇，冰冷穿過肌膚，刺入肉裡，溫差帶來的肌肉痙攣讓她不自覺地抖了抖。

　　刀從脊柱邊緣擦過，衣服被劃出破口，把刀尖上的血液擦得干干淨淨。

　　康娜依舊堅定地伸出手拽住了蝙蝠俠的披風。

　　披風就是用來拽的，在過去試圖裝備同款披風的康娜想。

　　至於那把刺入她腹部的刀，反正又不疼，問題不大。於是她抬腳，一腳就把那個松開布魯斯手握刀刃的家伙給踹了下去。

　　夾縫世界的門與現實世界的相反 ，康娜站在現實世界的門前，而布魯斯已經去到了另外一邊。

　　鮮血順著刀柄一滴滴落下，剛好滴在了布魯斯臉上。

　　溫熱粘稠的血液，滑落臉頰落在他的面罩裡，隨後背後傳來一陣冰冷，鬼魂如同洪流一樣穿過他的身體。他們想要穿過那道屏障。

　　布魯斯低下頭，撞入一雙熟悉又陌生的眼睛裡，藍色混雜著金色，她的眼睛就好像落日下最浪漫的海灘，海浪打碎最後一抹余暉。立體又鋒銳的五官都被海風拂面的溫柔衝散。

　　隨後康娜目光中金光大盛，她又用了今天在天台上用過的那招，互換位置。

　　離開夾縫世界後她又可以使用這一招了。

　　康娜和布魯斯的位置瞬間互換。

　　背後的翅膀徐徐張開，化作一道屏障擋住了衝擊而來的鬼魂，每一只撞在翅膀上的魂魄，都無法穿過她。

　　康娜之前就發現了，這些鬼魂可以碰到她，而布魯斯和托尼眾人只會被他們穿過。

　　感受背後冷熱交替，就在剛剛康娜腦海中202的聲音響起：「康娜，我帶著你的身體已經進到地獄裡了，你留在夾縫世界裡就能完成身體互換了，地獄WiFi信號不錯。」

　　康娜看著數據面板裡挨的那一刀和之前那對雞翅，不，翅膀被啃了幾口的治療能量。

　　嗯，這些不能帶走，換身體後會被清零，既然這樣就不要浪費了。

　　康娜俯下身按在布魯斯的背心上，此時她還拽著他的披風。

　　「別擔心，死亡只是讓我回歸。」

　　治療能量化作一道灼熱的溫暖，透過後背，深入布魯斯的身體，鬼霧帶來的陰暗寒冷都被這股溫暖霸道的驅散著。他們就好像高歌猛進的戰士，驅趕著他身體中的傷痕。

　　伴隨著治療而來的，是那種治療帶來的舒適，每一個毛孔都在散發著想要□□和吼叫的衝動，普通人怕是一下就趴下了。

　　只是布魯斯就好像腳下生了釘子一樣，被釘在原地，背脊僵硬。

　　背後的手已經消失，光門也消失了。

　　布魯斯就那樣呆呆地站在那裡。

　　隨著霧氣的散去，那些忍者都隨著它們一同消失了。

　　托尼落到布魯斯面前：「康娜呢？」

　　布魯斯偏過頭，他臉頰上的鮮血 已經干涸，留下一道血痕。他的眼睫毛微微顫動，嘴唇緊抿，似乎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托尼皺著眉看他，直到他抬起眼睛時，眼眸裡全是血絲。

　　「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康娜是誰了。」

　　女巫的遺忘魔法。

　　當思念累積到傾瀉時，一切的魔咒都將無法阻擋。

　　那個會偷偷叫她父親的女孩。

　　那個比所有兄弟姐妹都要稚嫩，又一次比一次莽的羅賓。

　　那個用自己受傷換治療能力的小傻子。

　　他抬起手擋住臉，從她死亡那一刻被隱藏的情緒堆積成山，山洪傾瀉，衝開記憶大門。

　　布魯斯幾乎是控制不住地陷入情緒崩潰中。

　　他不但讓一個孩子再次死在他的面前，並且……他還忘記了。

　　他看向降下面罩皺著眉看著他的托尼，他突然明白他看托尼的熟悉感到底是怎麼來的。

　　他認識的那個康娜就是托尼的孩子。

　　「她落到夾縫世界裡了。」布魯斯努力壓制下情緒，吐出這麼一句話。

　　「什麼？」托尼差點就一拳過去了。

　　不過看到布魯斯那副有些狼狽的樣子，他還是把憤怒壓制住了，這不怪他。自己在康娜身邊不也沒把她救下來嗎？

　　……

　　穿著襯衫一頭黃色亂發的約翰·康斯坦丁，仿佛抽風一樣在客廳裡跳大神。

　　托尼坐在沙發上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欣賞著約翰的表演。

　　說真的，他以後再也不說斯特蘭奇是三流法師了，面前這位更像，甚至於他比較像騙子。

　　所以你們的解決方案就是看騙子裝神弄鬼？？緊身衣怪人的騙子朋友？」

　　布魯斯坐在那裡仿佛一塊被凍了一個世紀的老冰。

　　「那個夾縫世界已經消失了，說真的把一個死而復生的天使丟進地獄。上帝會找撒旦干一架把她搶回去也不一定。」

　　「沒有別的辦法嗎？」布魯斯問。

　　「除非你們找到一個可以打開傳送門，對這方面精通的人。那個天使直接掉到地獄，說不定會被規則排斥直接死亡。」

　　托尼壓制著胸口翻湧的擔憂：「如果我能找到呢？」

　　「你也認識懂魔法的？」約翰把玩著放在桌子上的天使羽毛：「你們下手真夠狠，居然薅天使的毛。」

　　「她自己拔的。」達米安糾正道。

　　約翰有些疑惑地摸了摸下巴：「自己拔的？那這具天使身體的靈性已經很低了啊，和我猜的不太一樣？」

　　「什麼意思？」

　　「嗯，這個天使被喚醒後，還是原本的靈魂。我看過你給的資料，那是召喚惡魔用的儀式。很可以說他們喚醒了屍體原來的殘留靈性。那具天使屍體沒有消散估計和靈性有關。」

　　「所以？」這些搞魔法的總是神神叨叨的。

　　「所以，不用擔心了。其實即便她沒進地獄，靈性消散光她依舊會消失。」

　　托尼腦中各種信息飛轉，抓住了其中一個信息，康娜並不清楚自己為什麼突然活過來，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已經回到平行時空了。

　　原來，她只是原來康娜殘留的痕跡，當然什麼都不記得。

　　約翰對托尼的推測表示了肯定。「嗯…你猜的沒錯，不必再擔心有人用那具身體做什麼降臨了，除非有人能讓那具屍體原地復活保持靈性，否則很快就會消散。」

　　托尼拳頭握緊又松開，他說不清是什麼情緒，他以為她回來了。

　　原來她只是被強行喚醒。

　　「復活？」

　　「拉撒路之泉！」


第183章 融合協奏曲

　　以韋恩莊園邊緣圍牆作為邊界的夾縫世界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著, 陰綠為主調的色彩被地獄的紅黑色所侵蝕就被遭到了侵蝕，節節敗退。

　　手動關門的康娜，用翅膀作為盾牌直接衝破玻璃，在草坪上翻滾了好幾個圈, 她腹部傷口的鮮血流得越發凶。裙擺變得沉甸甸吸飽鮮血。

　　緊跟康娜背後的鬼霧過境蝗蟲一樣啃食著房屋, 他們似乎嗅到了康娜身上濃重的血腥味, 朝著她飛來。

　　這讓康娜有種自己被食人魚追著的錯覺。

　　「202, 我要怎麼做？」

　　她無論如何最後都要回到那具撒旦之女的身體裡，主要是那具身體裡固化了權柄。要是趁著自己不在時候被偷襲，說不定一個搞不好就要融合失敗, 那個小世界就無了。

　　正如202說的，地獄的信號比凡間好多了, 她剛做出提問, 202馬上就回答了：「宿主！一路往前跑, 跑出夾縫世界，進入地獄的地界，我就能直接把你拉回來。」

　　「那我這具身體呢？」康娜全速朝著收縮的結界外跑去。

　　「你進入地界後我會幫你把這具身體和你主體靈魂切斷, 那麼這具身體就會認為你已經死亡, 死亡的天使身體是沒辦法保存了, 很快就會消散了。之所以這具身體沒爛掉, 完全是因為世界意識判斷你還活著, 現在斬斷聯系一切就會回歸正軌。」

　　202信心滿滿地對著康娜保證道。「我會讓人來接你的！你放心。」

　　簡直是奇恥大辱啊，它的宿主當著它的面撈走了！！要不是系統不能過度干涉的准則, 它早就出去揍那些傻叉巫師了。

　　上一次私自找世界意識干架, 已經被主系統黃牌警告了，雖然最後因為核查後發現是對方鑽合同漏洞，但警告沒有被取消。

　　康娜往外跑, 但被前面的圍欄擋住了她的去路，要是平時康娜一定是單手一撐就翻過去了。

　　可惜現在垃圾翅膀對她的敏捷屬性造成了一百點暴擊，她害怕自己不但翻不過去，還被這垃圾翅膀帶得往後栽倒就麻煩了。

　　「202有什麼天使飛行教程嗎？」

　　「好像……沒有這種東西吧！」202下意識就想去找，但很快就反應過來，這種東西沒有教程吧！！

　　不過幸好，很快康娜就不用糾結了。因為夾縫世界的邊界在收縮，剛好停在圍牆邊緣。

　　康娜腳步不停，往前跑去，紅色與綠色的界限分明，草坪上在地獄的部分快速變得枯萎焦黃，地上本來濕潤的泥土也變得干涸。

　　眼看就要一頭撞到牆上，康娜下意識地合上眼睛。

　　只是沒有預想中撞到東西的感覺，她輕松地朝前跑出了好幾步。

　　再睜眼，眼前已經是斷壁殘垣，一望無際的火海地獄，康娜頗為費解地回頭，便看見了那棟圍牆。

　　她從牆體那邊穿過來了？

　　低頭看向自己的手，半透明的皮膚呈現一種猶如玫瑰花瓣的瑰麗紅色，泛著淡淡紫光的黑色指甲尖銳，顯得她手指修長。

　　這是靈魂狀態？

　　「康娜，來接你的人到了。」202歡快地說道。

　　康娜下意識仰起頭，仿佛蒙著沉重灰霧的天空被撥開，一道藍色光芒從半空中落在，來到康娜身邊。

　　康娜瞪大了眼睛，有些好奇地打量著這個光影。

　　這只光影展開翅膀，康娜認出來了。這光影的輪廓是一只大蝙蝠，藍色的大蝙蝠。

　　它殷勤地抖了抖翅膀，朝著康娜伸出翅膀。

　　202挺了挺金色光芒構成的小胸脯，它學乖了，不讓系統下場，它還不能讓世界意識親自去接嗎。看看誰還敢打它乖乖宿主的主意。

　　夾縫世界，韋恩大宅草坪。

　　倒在院子裡的身體很快就被鬼霧吞噬，而鬼霧中一個穿著綠色盔甲的人來到這具身體前，

　　她安靜地躺在鬼霧彌漫的地上，白色的翅膀散發的光芒越發微弱，似乎隨時都會熄滅。

　　來人蹲下身子，把她從地上抱起。一路走到在韋恩大宅後的一片湖泊。

　　一片漆黑的水面上倒映出一個房間，房間中心擺放著巨大的石棺，被打磨得光滑，在燭光的照耀下透著猶如美玉一樣的光澤。

　　石棺內盛放著綠色液體，它們流動著，漂浮起一層稀薄的霧氣。

　　那人小心翼翼地把手中的天使放入石棺中，液體慢慢淹沒了她的翅膀，身體，最後是臉。

　　天使被這些綠色徹底包裹，就好似被封印在琥珀裡。

　　燭火發出後啪嗒的聲響，火焰劇烈地跳動著，一股股黑煙裊裊升起。

　　低沉詭異的歌聲飄蕩在湖面上，配上鬼霧中傳來的哀鳴，構成最激烈又陰森的樂曲。

　　在最後一個音節完畢後，躺在石棺裡的天使，睜開了眼睛。

　　綠色的液體緩緩從臉頰滑落，洗掉她臉上的塵土露出白皙的皮膚，這位天使的神情很平靜，一雙眸子如同一灘最平靜的死水，引不起任何波動。

　　站在湖邊，穿著綠色鎧甲的人低頭盯著她。

　　復活是有代價的，拉撒路之泉會加強人瘋狂偏執的一面，信念不夠強甚至於會直接瘋掉。根據那些巫的介紹，連天使都不例外。

　　或許這能讓這位天使直接墮化。

　　只是這一次，這個從石棺裡坐起的人明顯有些不對，她表現得很平靜，好像在自家泡澡的那種平靜。

　　她抬起泛著輕微綠光的眸子看向周圍：「你們是誰？」

　　腐朽干澀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邪巫團。你呢？」

　　房間裡一片安靜，許久後，石棺裡的人說：「我叫布魯茜。」

　　被藍光包裹在地獄中趕路的康娜突然誒了一聲：「202，為什麼我又多了個視角。這是什麼地方？怎麼綠油油的。」

　　「嗯？什麼東西。」202嚇地探過頭來，檢查了一圈。

　　松了口氣，沒發現有什麼問題，不過秉承著不出岔子的想法，202還是做了一次搜索。

　　然後202就發現了那個自稱布魯茜突然起屍的天使。

　　啊？這……　那麼小一塊的靈魂，一般情況下很快就會散掉，但因為種種意外，這部分被暫時喚醒了。

　　准確地說，這個靈魂碎塊才是約翰他們所猜測的殘留靈性，她會以緩慢的速度溢散。她沒被所謂的惡魔儀式激活，反而被拉撒路之泉激活了。

　　「宿主，你還記得你上個世界分裂出的那一小塊靈魂嗎？」

　　康娜感受著地獄迎面吹來灼熱的風，問道：「怎麼了。」

　　「它被喚醒了。」

　　康娜：？？？

　　……

　　【DNA比對結果】

　　【比對人：康娜/托尼·斯塔克】

　　【相對親權指數：99.98%】

　　已經十分接近百分之99.98了，板上釘釘的親子關系。布魯斯盯著屏幕上的信息。

　　隨著遺忘魔法的消失，一切痕跡都在蝙蝠俠面前無所遁形，或者說那些信息從未從他面前消失，只是他一直視而不見。

　　照片上的女孩，穿著一條黃色有些髒兮兮的裙子，對著鏡頭露出一個干淨純潔的微笑，眼睛裡盛滿了歡喜。

　　他依稀還記得，小小的軟軟的一只，抱著他的隔壁，乖得不像話。

　　熟悉又讓他感覺到荒謬的苦澀，翻湧著侵蝕他的眼眶，喉頭和心髒。

　　在蝙蝠洞內玻璃框裡的制服又多了一件。

　　布魯斯按下通訊器，撥通了屬於托尼·斯塔克的電話：「我想和你做個交換，我以我這個世界康娜的信息，交換你們世界康娜的信息。我進行的親子鑒定比對，我世界的康娜是你的女兒。」

　　電話那頭傳來沉重的呼吸聲，沉默許久。

　　布魯斯脊背挺得筆直，就好像脊柱裡釘著一根永不彎折的鋼筋。

　　「好。」

　　托尼發來的資料有文字也有視頻，在所有文件最前頭是一個視頻。布魯斯壓住突然劇烈跳動的心髒，點開了視頻。

　　「這是計劃進行的第三天，一切順利，根據我的計劃……」

　　布魯斯把手抵在唇邊，顫抖著聽完視頻裡女孩的彙報。

　　這些視頻給布魯斯一種熟悉感，熟悉到讓他的心髒都幾乎停跳，隨著資料的播放。

　　聰明如他，托尼·斯塔克的憤怒，九頭蛇與神盾局的恩怨與證據，還有記憶中那個女孩。

　　一切輕而易舉地聯系起來。

　　康娜一直都是康娜。

　　「阿福，你說她恨我嗎？」布魯斯仰頭靠在椅背上，雙手握住扶手，他的語氣很輕，如同自言自語。

　　當一切真相都放在他面前時，他根本無權去指責托尼·斯塔克，真正把康娜養成美杜莎的人，是他。

　　把那朵向陽花栽種在暗無天日的蝙蝠洞裡的人，是他自己。

　　她離開前，抹去了他們的記憶，如果不是世界融合，他是不是這輩子都記不起自己還有這樣一個孩子。

　　她是所有孩子中接受他教導最少那個，就像蝙蝠俠剛撿到時對她的評價，這就是一張最干淨潔白的紙張，可以被任意塗抹。

　　而他也確實在這張紙上留下了，最深刻的痕跡。

　　促成了她的死亡。

　　阿福從陰影中緩緩走出，蒼老面容上那雙渾濁的眼睛中，混雜著無盡的滄桑與悲痛。

　　「她很像你，老爺。」

　　阿爾弗雷德的話語仿佛來自天邊，布魯斯那種熟悉感是來自他自己。

　　蝙蝠電腦中成堆如同遺言一般的任務彙報，和視頻裡女孩的彙報一模一樣。


第184章 融合協奏曲

　　「所以她復活會對事情造成什麼實際影響嗎？」康娜有些頭疼地感受著腦海裡突然多出的畫面。

　　世界的規則就好像一本永遠讀不完的書本, 誰也不知道規則重疊之下會鬧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並不會，沒有保護的情況下這部分撐不了多久，很快就會消散, 她本身只繼承了你分裂她前的記憶和部分想法, 她的最終目標是完成任務。其實你可以選擇回收這一步的靈魂, 但我並不建議你這麼做，因為目前你的靈魂已經趨向於完整了。只要切斷聯系，她的存在就一個獨立的個體了。」

　　這對於康娜來說其實是一件好事, 在韋恩大宅的房間暴露而布魯斯說出, 大宅確實有這個房間的時候，康娜就意識到一件事。

　　布魯斯好像……大概沒忘記她。

　　想起可娜在墳墓前的胡說八道。現在原地去世還來得及嗎？被布魯斯抓住的話百八十個天的禁閉可能跑不掉了。

　　她實在不知道應該以什麼姿態去面對他們, 難道要上去打招呼說：「hi~我又活了。」

　　這樣做估計他們會覺得被欺騙了吧, 說不定就會討厭她了。

　　而這個布魯茜只知道上兩個世界的記憶，即便後面要應對托尼和布魯斯，大概可能沒問題吧。

　　嗯…預言中的滅世危機即將降臨，一切都等著她去處理呢, 絕對不是因為她害怕被討厭和關禁閉。

　　無論是202和康娜都忽略了一件事, 碎片靈魂，固執且以完成任務為己任的特性是點滿的。

　　作為繼承了康娜大部分記憶，但又沒有多少感情細胞的布魯茜。她不清楚自己為什麼一覺醒來就變成這樣了, 在她的設定裡她本來應該與蟲族母巢同歸於盡後，把一切事情托付給合適的人後死亡。

　　可是目前的問題是，好像也沒什麼需要她交代的。

　　她三兩句之間就套出現在自己的處境，或者說邪巫團也沒想過要隱瞞自己。根據他們的說法，他們在這具身體中召喚出一位未知的存在，這位存在殺死他們一位成員後，闖入地獄後不見了。

　　導致他們的計劃失敗。

　　嗯, 根據對方的說法，他們想要召喚撒旦。

　　撒旦是惡魔，明顯不是好人。

　　所以她明白了，她的任務就和之前一樣當二五仔，然後關鍵時候背刺，並把消息帶出去。

　　於是，布魯茜一直表現得很溫順，他們的所有要求她都答應了。

　　就在布魯茜沉默地注視著下方祭祀的進行，想著怎麼打斷他們的完成背刺的時候，一道影子落在她的籠子上，這一下她的籠子瞬間在半空中左搖右擺了起來。

　　下一秒，固定著她籠子的鎖鏈就斷開了。

　　木質的籠子上刻著魔法銘文，對魔法攻擊擁有克制作用，但對於這種物理撞擊，它們就是實打實的木頭。

　　救下她的是一個身材不比娜塔莎差的美女，穿著白色襯衫皮膚呈現健康的小麥色，領口開得有點低，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曲線。

　　一頭長發隨著她利落的動作輕微擺動，英姿颯爽。

　　她來到布魯茜的面前朝她伸出手：「能起來嗎？」

　　布魯茜回憶一瞬後，想起來對方的身份，康娜曾經在資料中看到過照片。

　　「你是達米安的母親？」

　　塔利亞挑了挑眉，上下打量著這個女孩。

　　穿著一身黑色宮廷長裙的布魯茜站在那，讓塔利亞想起綻放的藍色妖姬，一雙眼眸在黑色宮廷長裙的襯托下是最為閃耀的藍寶石，薄唇輕抿好似含著一片花瓣，精致的仿佛不像活人。

　　布魯斯作為傳承許久的哥譚老牌貴族韋恩家族血脈。

　　他面部輪廓外貌具有復古韻味，作為布魯斯的孩子，她確實很適合這樣的打扮。

　　不得不說這群邪巫團的家伙雖然外貌上給人一種隨便長長的感覺，但衣品確實還不錯。

　　作為活了許久的巫，他們明顯對宮廷貴族裝束情有獨鐘，或者說長生種都對這方面有著喜愛。

　　西裝幾乎都是他們的首選，比如會彈鋼琴，人間開酒吧就差把西裝焊在身上的路西法，和穿了好幾百年白色半宮廷裝的拉斐爾。

　　而且布魯茜身上這件衣服也不是什麼單純的裝飾，而是一件詛咒物。用於禁錮亡靈於軀殼中的物品。

　　不過……還是個孩子。

　　塔利亞目光落在對方顯得有些平的胸上，要不是對方的身高和身材不符，她都有種布魯斯女裝的錯覺了。

　　她回答了布魯茜的問題：「是的，小家伙。」

　　布魯斯看著由塔利亞傳來的信息和照片，沉默了一會敲擊手臂上的微型電腦：「你這樣做有什麼好處？」

　　「我只是防止我們被你和那個叫復仇者聯盟的組織來把我這裡炸了，嘿別那麼多心，我的大偵探。這是地址。不建議你猶豫太多時間，因為我也通知了那個叫鋼鐵俠。」塔利亞很快恢復道，連帶著一個地址。

　　布魯斯目光落在那套玻璃櫃裡嶄新的羅賓制服，唇抿成一條直線。手指懸在微型電腦上方停頓一會後。關閉了屏幕。

　　韋恩大宅的湖面上慢慢升起了一艘黑色飛船，朝著天邊飛去。

　　……

　　「你的靈魂怎麼回事。」托尼突然拉過來，被迫干點老本行看檢查報告的斯蒂芬用手捏了捏眉心。他可以從報告上確認，除了那對翅膀外，這個女孩其他部分還是和人類沒什麼區別的。

　　「碎了，我只是其中一部分。」布魯茜如實回答。「因為要操控生物芯片構成的信息網，不小心被母巢的信息風暴震碎了。」

　　坐在一邊的托尼忍不住捏緊的拳頭。

　　他雖然對魔法並不了解，但……就像那些傳統故事中那樣，是不是等這點靈性都消散後，她就徹底不存在了？

　　而在檢查室裡百無聊賴正在劃水的約翰聽到這裡有些震驚地抬起頭：「你居然能忍，靈魂分裂的痛苦可不是開玩笑的。而且你居然沒瘋。」

　　「不，我沒有痛感，包括我的靈魂也沒有這一部分的構成。」布魯茜歪著頭認真回答道。

　　「這有什麼辦法可以補救嗎？」托尼詢問斯蒂芬。

　　斯蒂芬隱晦地朝對方搖了搖頭，示意他沒有辦法。

　　保持清醒沒瘋，不會疼。這已經是靈魂碎裂的最佳狀態了。

　　坐在一旁一直保持著沉默的布魯斯突然開口：「你是哪個康娜？」

　　布魯斯見到這個女孩的第一面就發現她的不對勁，她很平靜就好像把心如止水的表情固化在臉上了一樣。他突然對自己的判斷又產生了懷疑。

　　前幾天出現哥譚的那個康娜更像是他記憶中的那個，固執且有點傻。但面前這個更像是他在托尼視頻資料裡那個可以冷靜彙報進度的康娜。

　　「我不是康娜，我是布魯茜。她的一部分，但我也是獨立的一部分了。」布魯茜認真說道。「你們可以認為我像曾經的J一樣是一道程序，不完整的靈魂更像是AI，你們不必擔心，我的主要魂魄應該還活著。」

　　「康娜擁有穿越不同宇宙的能力。死亡只是另外一個開始。」

　　布魯斯突然想起，康娜在夾縫世界互換位置的時候似乎說過類似的話，所以……那個是真的是康娜本人？

　　所以說，康娜真的離開了嗎？

　　「為什麼不叫安東妮呢？」托尼問。

　　「我覺得這個名字挺好的。」布魯斯聲音帶上了一點柔和。

　　托尼眯了眯眼睛盯著隔壁臉上看不出神色的布魯斯。「還是換一個吧，畢竟你現在是我的養女。你可以叫安東妮。畢竟現在韋恩先生還是單身，養一個你這麼大的女兒在身邊不合適。」

　　而此時的布魯斯，臉上已經掛起哥譚甜心招牌式笑容：「沒關系，我除了四個不成器的兒子之外，還有一個女兒。他們的性格都很好，我相信布魯茜還是希望有更多同年齡的伙伴的。家庭方面我還是很有經驗的。」

　　如果只看他臉上的表情，估計旁人會以為他家會是所有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一個家庭。

　　「還是別了吧，太多孩子我實在怕你疏忽，她身體不好，需要細心照料。」托尼嘴上毫不留情開始攻擊。「上一次不就是因為你的疏忽才導致，康娜受了那麼多苦的嗎？你自己覺得自己作為父親有什麼合格的地方嗎？」

　　「一切都要看布魯茜的意願。」布魯斯在這方面明顯沒有托尼會說，作為蝙蝠俠他十分善用自己的優勢，布魯茜和康娜明顯更把他當成父親，托尼·斯塔克純屬一廂情願。

　　原本正無聊的約翰，眼睛一亮。掛上了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

　　蹭著椅子來到斯蒂芬身邊，手往他肩膀上搭去，小聲說：「他們怎麼火氣怎麼那麼大。」

　　他的手還沒搭上去，就被斯蒂芬背後的鬥篷一把拍開，一幅莫挨老子的樣子。

　　而面對著兩位突然開始互相攻擊的老父親，如果坐在這裡的是康娜，她可能會當場勸架，但這裡的是莫得感情的情報機器·布魯茜。

　　她緩慢地眨巴了一下眼睛。

　　「其實，康娜如果再次去到新世界的話，理論上她會重新擁有一位新的父親。」


第185章 融合協奏曲

　　「所以, 當時我在所謂的未來裡看不到你，是因為本來這條時間線裡不應該存在你。對嗎？」站在一旁的斯蒂芬盯著布魯茜。

　　「是的先生。」布魯茜微微點頭。

　　斯蒂芬對這兩位爭論到底誰是誰爹的話題沒有興趣，作為要接任至尊法師的人, 他的職責就是維護維度的穩定，和保護時間線。

　　能穿越時間線和不同宇宙本身就是一項非常危險的能力。當初若不是他沒有意識到康娜是一位緯度外生物, 說不定當時他就第一時間把康娜丟去和多瑪姆喝下午茶了。

　　任何外在緯度入侵, 都會造成巨大的影響。

　　根據布魯茜的說法, 她的到來只是為了完成目標, 一切都會有條約保障，並且當時的康娜是認識古一，說明她作為一個外來者是獲得了至尊法師的認可，那現在呢？那些邪巫團把康娜從另外一個緯度召喚過來, 並喚醒她身上殘存的靈魂。

　　在斯蒂芬眼中那就是康娜第一次的到來是, 辦了工作簽證的入境外來戶, 而被召喚回來，就屬於妥妥的偷渡了。

　　「那你能感應到你的本體目前所在的位置嗎？恕我直言，你的狀態更像是靈魂離體。一個外來靈魂對原有世界的衝擊，我想布魯茜小姐很清楚, 蟲族就是前車之鑒。」

　　「我想你不用擔心, 如果真的要算外來靈魂, 我可能才算是。主體身邊的機械生命體擁有直接和世界意識溝通的能力, 這意味著，她不會無證通行。如果你還是擔心的話, 我認為可以進行一次靈魂追逆。」少女微微抬頭, 一縷碎發落在臉頰上，顯得她臉上的神情柔和了幾分。

　　斯蒂芬聽到她的提議，陷入了沉默。

　　而一旁的托尼本來正因為布魯茜一句, 康娜會有新的父親郁悶。可他也沒有錯過布魯茜和斯蒂芬的對話：「如果追逆會怎麼樣 ？」

　　追逆必須讓這具身體重新空出來。

　　作為碎裂的靈魂碎片，布魯茜本身就很脆弱。只是被這條詛咒宮廷裙的特性固化在這具身體內，一旦靈魂出竅，失去了□□的保護，她就真的消散了。這些事情在場的人都清楚。

　　「不可以，我不允許。」托尼快速且短促地說出了這幾個單詞，而布魯茜的目光看來時，他又覺得自己有些反應過激，勉強扯開嘴角露出一個笑，半皺起眉補充道：「我認為沒必要，比起尋找康娜的靈魂，康娜不會破壞這個她好不容易救回來的世界，我認為還是布魯茜帶來的情報更重要，關於邪巫團的。」

　　斯蒂芬抬起眼皮與托尼對視，這兩個有著整齊的小胡子的男人，互相試圖在對方眼中找到答案。

　　最後還是斯蒂芬開口道：「好吧，你所說的黑暗崛起是指魔神入侵嗎？」

　　魔神來自不同緯度不同時空的強大存在，也可以稱他們為惡魔。地球現存的大部分魔法都是通過特定方式溝通這些魔神或者天神，借用他們的力量，比如斯蒂芬借用的就是維山帝的力量。無論是借用誰的力量，最後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只是副作用的多與少，和是否延遲的問題。

　　這就是魔法的本質，神奇瑰麗，但本身並不屬於正常人類可以承受的。

　　「差不多，這位小家伙不也說了嗎，那些人就是想召喚撒旦而已。」約翰好像一條沒有骨頭的魚癱在那裡。

　　「他們需要這具身體，一個活著能力不強的天使。我覺得你們可以把我作為誘餌。」全是技巧沒有感情的布魯茜再次提出了一個解決辦法。

　　「嘿，孩子，你能告訴我為什麼不嘗試著保護好你自己，把自己置身在危險境地可不是什麼好事。」

　　最會保護自己，每次都能讓隊友祭天的約翰側過頭，他倒在沙發山手肘彎曲在半空中畫了個圈。說話語氣像是在嚇唬小朋友，不乖乖睡覺會被大蝙蝠叼走的無良家長。

　　「因為你們的生命更有價值。」布魯茜用十分平靜的語氣說出這個答案。「你不也是這麼做的嗎？在危機時刻，如果可以用最低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利益，那為什麼要猶豫呢？」

　　她說得很認真，面上的坦然和眼中的澄澈，無不證明著，她確確實實是這樣認為的。

　　而這種坦然卻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布魯斯和托尼的心上，他們從不認為自己的生命比誰都要高貴。

　　「這種想法誰教你的。」托尼臉色難看地瞪了隔壁黑色尖耳朵怪人一眼。這種事情怎麼想都是這個人的錯，要不是他的忽視，康娜怎麼會這麼想。

　　「我和主體都是那麼認為的。」布魯茜說。

　　托尼不擅長說教，他只能試圖組織語言，嘴裡念叨著；「這很糟糕，十分糟糕。」

　　而沉默許久的布魯斯開口了：「別為生命打上價碼。」

　　他的聲音沙啞而富有磁性，就好像大提琴的低鳴：「你的生命與我們並沒有差別，這種事情不能用價值去衡量。我們還會有別的辦法。」

　　養了五個孩子的優勢還是體現出來了，畢竟他再怎麼說一堵在關鍵時刻不會說話的尖耳朵牆，但教導孩子這方面他還是能說點什麼。

　　「好吧，童子軍教官們所以你們別的辦法是？」奇異博士高高挑起他的一邊眉毛，比起關注兒童的健康成長，他更在意的是黑暗崛起。

　　他並沒有興趣聆聽育兒講座。

　　「邪巫團的主要目的是在指定日子前完成降臨儀式，而且除了撒旦之外他們還要召喚天啟的四騎士，死亡，瘟疫，戰爭，飢荒。」已經讓他的助手去查資料的蝙蝠俠熟練地在腰帶裡掏出小型投影儀把影像投影在幕布上。

　　「根據我對最近全球事件的追蹤和新聞定位。」蝙蝠俠調取出一張全球地圖，上面是各種花裡胡哨的紅點和各種顏色的圈圈。

　　他把一些別人看不懂的標記去掉後，在圖片上形成一條長且混亂的路徑。

　　「這是突然爆發疾病和糧食減產危機的城市，從兩個月前，全球這方面的問題就在激增。其中瘟疫的表現最明顯，這些就是他們的影響範圍。」

　　「你從哪裡找到這些資料？位置准確嗎？」斯蒂芬問道。

　　「父親在地球外圍有好幾顆衛星，應該是准確的。」布魯茜解釋道。

　　隔壁的托尼不屑地小聲嘟囔道：「我也有好幾顆。」

　　「他們都在朝著英國移動。」而明顯對這件事有所了解的約翰指著世界地圖道。

　　「那個可娜好像就是英國的吧？布魯茜，她是你的本體嗎？」托尼突然想到了這一點，詢問道。

　　「我不清楚，但康娜喜歡沿用自己的姓名，而且根據我對本體的記憶，她貌似離開前在血緣上選擇希望是成為布魯斯和托尼的孩子。」

　　聽完她的話，約翰露出一個古怪的神情，眼神中蝙蝠俠和鋼鐵俠之間來回打轉。「哦，共同的孩子哈。」

　　約翰作怪的語調引來，托尼的臭臉和布魯斯不贊同的眼神。

　　「可娜住在倫敦。」蝙蝠俠說。

　　約翰回答道：「我遇到她的時候，她在一個小鎮外圍可不是倫敦那樣的大城市。」

　　「看來我們需要再找一趟那個孩子了。希望她有乖乖上學。」托尼看向布魯茜發出邀請。「現在已經很晚了，不如你先跟我回去吧。這只老蝙蝠那剛剛才被那些玩意光顧過，不安全。」

　　蝙蝠俠對於托尼沒事都不忘記踩他一腳的行為並沒有什麼憤怒的情緒，他只是認真看著布魯茜說道：「你需要做飛行訓練，韋恩大宅附近不會暴露你。翅膀嚴重影響了你的平衡，你有必要重新進行平衡訓練，和學習如何飛行。」

　　蝙蝠俠明目張膽搶人的行為，托尼也不甘示弱：「平衡訓練復仇者內自然也是有安排的，娜塔莎已經回來了，她很擅長這方面。對了，新的復仇者總部也很隱蔽，是你選的地址。」

　　蝙蝠俠微微頷首，擺弄了一下披風，讓它們像垂落的羽翼，與布魯茜落在床邊的翅膀羽毛相觸：「蝙蝠披風的滑翔原理與你的翅膀相似。」

　　托尼看著那酷似蝙蝠翅膀的披風與布魯茜的羽毛交疊，臉色的表情變得極度不爽。

　　呸！裝什麼欲擒故縱。

　　「說的誰不會飛似的。布魯茜不用擔心，我保證兩天內就可以給你改造一套有用的機械裝置。」

　　「掌握自身能力是很重要的，記得我的話嗎？依賴外物終究是不好的。」蝙蝠俠臉上義正言辭，但嘴裡說出來的話，是個人都能聽出來他在diss托尼·斯塔克。

　　「我在復仇者總部准備了一個新的房間。」托尼望著蝙蝠俠，這些單詞一個個蹦出，語氣很是危險。

　　「阿福已經收拾好了新的房間。」蝙蝠俠也不甘示弱的用不贊同的眼神蹬回去。

　　在他們爭吵的時候，一條紅色的鬥篷，悄咪咪的用下擺戳著戳布魯茜背後的翅膀。

　　布魯茜回頭看去，就看到奇異博士背後的鬥篷展開，做出翅膀的形狀，模仿著翅膀的軌跡。

　　布魯茜下意識的根據他的動作，和康娜那對根本不聽話的翅膀不一樣。

　　布魯茜背後的翅膀，根據她的想法緩緩展開。

　　扇動。

　　布魯茜輕松的飛了起來。

　　鬥篷激動的用披風上擺拍著斯蒂芬的臉。

　　斯蒂芬頂著蝙蝠俠和鋼鐵俠死亡注視對這位天使說道：「你跟我回魔法聖殿吧，你身上的狀況或許聖殿內會有記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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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于    時間: 2023-10-21 15:09

第186章 融合協奏曲

　　「嘿, 小家伙，要出去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游嗎？」

　　一頭紅發帶著墨鏡的克勞利單手撐住門口，身體扭出一個妖嬈又不太妖嬈的形狀。

　　像個會敲響純情少女房門的老牛仔, 風流且充滿搖滾特色，不過康娜知道, 他更喜歡去敲某位天使的門。

　　「就你一個人？」

　　「當然，不是。」克勞利讓開身位露出在他身後只露出半邊身子的拉斐爾。

　　他的眼睛控制不住地到處亂看，就是不敢看康娜的臉，白色的西裝讓他看起來像銀背倉鼠, 拘謹得仿佛被某條老蛇卷住了腳。

　　「hi, 可娜。」他十分靦腆地對康娜打了招呼，康娜輕易在他臉上捕捉到了心虛, 又不得不硬著頭皮上的表情。

　　這演技, 比她剛穿越因為靈魂殘缺而神志不清的時候還要爛。嗯……比那只菜鳥蜘蛛還爛。

　　都好幾千歲的天使了, 臉皮比紙還薄。就差把我有問題, 我很心虛寫在臉上。

　　康娜和這兩位的關系更像是朋友, 他們沒有主動告訴康娜他們的身份, 康娜也沒有告訴他們自己在魔法上的天賦有多高。

　　如何讓對方覺得自己無害上，康娜一直做得很不錯。

　　她並不算一個真正的幾歲小孩, 經歷多了後, 她已經不再是那個什麼都沒有的小孩。

　　托尼一個人殺到哥譚就為了找布魯斯要回自己的身體，布魯斯還記得自己, 還有阿福為自己做好的羅賓制服。

　　這些回憶無不在提醒著她，她的存在是被認可和記得的。雖然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離開，但知道自己被愛著，那種感覺簡直能夠讓她胸口冒出快樂泡泡來。

　　心情很不錯的康娜微微揚起下巴，側開身子把他們讓進去。

　　紅茶的香氣蔓延在小小的房間裡, 裊裊熱氣繚繞在臉上驅散了寒意。康娜拿出泡芙和甜甜圈，擺放精致。

　　黑發黑瞳的少女安靜抿了一口茶，目光有些渙散地落在甜甜圈上。看起來頗有幾分神秘和縹緲。

　　實際上，康娜正在想念小甜餅。

　　可惡，要是能回去再偷點就好了。

　　至於暴露什麼的，那可是阿福的小甜餅啊！被抓住了就說康娜介紹過的好了。

　　克勞利和拉斐爾對視一眼，拉斐爾在桌子底下踢了踢克勞利的皮鞋，給他使眼色。

　　克勞利往後依靠，看向康娜：「我最近抽到了一張三人旅游卷，去海邊的，感興趣嗎？」

　　「這個天氣去海邊，看海還是放風箏，我可沒興趣摻和你們的二人世界。」康娜手捂著杯壁汲取著溫度，她對溫度並不敏感。這是她和提姆學的。

　　她能確定這兩人絕對不是因為這事來找自己的，她用托尼的全新馬克戰甲發誓。他們該不會轉悠了那麼久還沒找到那位正牌的撒旦之子吧？

　　想著康娜吹了聲口哨，一只渾身毛發漆黑锃亮的九宮鳥，用一雙黃色的爪子費力地抓著小小的糖罐從廚房中飛出。

　　小心翼翼地把小罐子推到桌面上。還十分殷勤地給康娜把蓋子打開。絲毫不見鳥類特有的跳脫感。

　　而隔壁吹著茶的克勞利差點一口茶噴出來，隔著墨鏡都能感覺到他顫動的小眼神。

　　這只九宮鳥，不就是之前地獄走丟了的那麼只地獄犬，所以找不到的原因是它突然不做狗了嗎？？？

　　「這只雞，哦不是這只鳥是哪裡來的？」

　　「撿的。」

　　康娜伸手摸著鳥背後的羽毛，唇角微揚。

　　果然，他們真的還沒找到。

　　習慣和托尼還有布魯斯那種高智商人群鬥智鬥勇後，康娜對這種工作效率完全不適應。

　　邪巫團都在小鎮外圍殺了幾個來回了，這兩代行天使和惡魔都還在摸魚，這就是工作好幾千年老員工的工作效率嗎？

　　只見克勞利和拉斐爾對視一眼，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拉斐爾斟酌著語氣說道：「可娜，你想見一見你的親生父親嗎？」

　　康娜手一抖，她緩緩把手中的杯子放下 發出清脆的啪嗒聲。

　　說真的，她最近對父親這個詞，有些過敏，她已經快不能想像她又多了個爹是什麼樣子了。

　　想到托尼和布魯斯在墳墓前干架的樣子，康娜就覺得不ok。她害怕再那麼下去她能湊出一支籃球隊的爹來。

　　於是，在克勞利和拉斐爾眼中，康娜呼出一口氣吹散了紅茶上飄出的煙霧。

　　在他們提到父親這個詞時，手腕抖了抖，茶水抖落在她手指上，黑色深邃的眼眸沒什麼情緒，只是緩緩放下手中的紅茶。

　　「不想見。」她說。

　　拉斐爾有些不安地搓著手，他似乎終於下了什麼決心。「其實我很抱歉，你其實是。」

　　克勞利一下跳起按住了拉斐爾的嘴。「你其實是我們從海邊撿來的。」

　　拉斐爾一把扒拉掉他的手：「嘿，傻子惡魔！」

　　「我知道，我是撒旦的孩子對嗎？」

　　克勞利與拉斐爾的動作同時僵住，就好像中了天使的定格能力一樣，以一種激烈又僵硬的姿態凝固在原地。

　　「這就是地獄犬。」女孩極其淡定地把那只黑色的九宮鳥抓在手心，用手指撓了撓它的胸脯。

　　那只九宮鳥，也就是鷯哥，用那雙漆黑的豆豆眼十分蔑視地看著他們，絲毫看不出它原本是一條狗。

　　「你是怎麼知道的。」拉斐爾瞪圓了眼睛注視著康娜，像一只被清空了存糧的可憐倉鼠。

　　「小壞蛋，你還知道什麼。」比起顯得無措的拉斐爾，克勞利明顯更快地接受了這一現實，只是他的臉已經皺起，看起來凶巴巴的。

　　康娜抬起手掌，皮膚上屬於人類的膚色漸漸褪去，詭異的血紅色蔓延開來，額頭上兩只小羊角慢慢長出短短的，黑色帶著螺旋紋。

　　黑色眼瞳占據大部分地方，眼白消失了，她的容貌散發出一種充滿誘惑力的美。

　　一看就能看出她不是個人類。

　　這是她從天使身體回來之後，身體出現的異常。就好像天使的力量讓她覺醒了別的東西。

　　不過，202覺得這是黑暗崛起造成的。

　　「比如你說惡魔你是天使，好吧，我很早的時候就告訴過你們的有很棒的通靈能力，那時你們明顯更願意去看看戲劇表演，不是嗎。」康娜嘴角的笑容顯得愉悅又無奈，配上這副面容活脫脫一個惡作劇的小惡魔。

　　「我知道你們希望我去海邊干什麼，放心吧，我不會認他作為父親的。」

　　開玩笑，認個撒旦做父親，之後她想死不就很麻煩。

　　惡魔之女的身份已經導致了她的治療能量砍半，血虧。

　　要是再升級，變成什麼頂級惡魔，說不定就治不了。

　　他們來找自己的目的大概是因為那個預言，據說天啟四騎士和惡魔等人會找到自己，讓撒旦可以毫無阻礙地影響人間。

　　拉斐爾和克勞利不希望自己被抓住或者蠱惑，自然會想要帶自己離開。

　　什麼說走就走的旅行，都是借口。只不過是為了拖時間。而且康娜一度懷疑，他們就是摸魚摸到工作死線了，想先用自己湊個數。

　　不過，康娜也清楚她的目的和他們一樣，都是拖時間，世界意識權柄的交接就是最脆弱的時候，只要撐過撒旦的入侵計劃就會失敗。

　　所謂的預言末日，是指三號世界意識隕落，而現在有了那只藍色大蝙蝠做交接，也就代表著，不會再出現這樣的狀況、

　　撒旦只能自己入侵達到這個結果。

　　「你會毀滅世界嗎，嗯我的意思是你覺得這個世界美好嗎？」拉斐爾小心翼翼地問，他有些緊張地捏住桌布的一角。

　　「為什麼要那麼做呢，毀滅世界後我就沒有美味的甜甜圈和牛肉漢堡了。」

　　這可是她家人生存的世界，她又怎麼舍得毀滅它呢。

　　對面兩人聽到她回答明顯松了口氣。

　　「我還是想帶著你走得更遠。」拉斐爾真心實意地說。「另外一位你的哥哥，我們找不到，想來其他人也不會那麼容易。」

　　康娜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額角。

　　思考了一會還是決定答應了。

　　距離預言末日也只剩下兩日罷了。

　　……

　　紐約魔法聖殿。

　　布魯茜依舊穿著那條漂亮的宮廷長裙，從二樓躍下，背後的翅膀扇動著，跟在紅色鬥篷的後面來回飛舞。

　　王仰著頭看著這位美麗的天使，目不轉睛，他負責在她掉下來的時候接住她。

　　「好看嗎？」斯蒂芬拍了拍他的肩膀。

　　王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很特別。」

　　穿著隨意的斯蒂芬轉向布魯茜朝著她招手示意她過來。

　　女孩收斂翅膀輕輕落在他面前，散落的發絲顯得她慵懶又灑脫。

　　「我已經為你准備好了儀式，這個儀式不會對你造成什麼傷害。他能讓我們讀到一些信息，根據我查到的資料，你的身體被獻祭給魔神，已經和他產生聯系。如果不出意外你會在他們降臨一開始就被召喚。我會利用這一點進行反向定位。」

　　布魯茜乖巧地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

　　斯蒂芬雙手插在口袋裡，嗯了一聲，隨後似乎想到什麼：「通知一下你的兩個父親吧，你和他們說。」

　　他實在沒興趣親自去找那兩個家伙，他們一天到晚除了質疑就喜歡用那種先把他研究透徹的目光來打量他。

　　對魔法沒有敬畏的家伙。

　　居然把自己當成交通工具在用。


第187章 融合協奏曲

　　海風帶著冬日的特有的濕冷空氣拍打在臉上, 昏暗的天色與海面擁抱著，融為一體, 站立在懸崖上的燈塔沒有亮起, 一切都好像即將被暴風雨席卷，又或者被黑暗淹沒。

　　康娜圍著一條圍巾專注地用腳指頭去扒開砂礫，然後從沙子裡刨出一只螃蟹。它憤怒地試圖爬回沙子裡, 但卻被一只白皙的腳指頭按住背部, 它揮舞著小鉗子去夾那巨大又像石頭的東西。

　　明明她那麼大，這只螃蟹那麼小，但它還是勇敢地夾在她的腳趾上。

　　康娜抬起腳任由這只小生命呲溜一下跑遠, 她望著一望無際的海面，有些出神。

　　哥譚就在海邊, 那裡的碼頭總有來來往往的商船和五顏六色掛著桶裝的小漁船。她見到他們的時候大部分時候都是夜裡。夜裡的海面是漆黑的，每一分光線都會被吞噬，那沉重的海水是最好的遮光材料, 暗藏在水流中的雜質把一切掩蓋。

　　隨著漲潮海水一點點爬到了她的腳邊，海水灌入那個被她刨出來的小沙坑裡, 它們漫過了她的腳腕, 退卻時，砂礫被帶動咬住她的腳，吞沒她的腳背。

　　「在想什麼。」拿著一杯酒的克勞利來到她身邊，他的表情很愜意，絲毫不能在他身上感受到世界將要毀滅的緊迫感。或許惡魔期待著世界毀滅。

　　「我在想為什麼總有人想要毀滅世界。」女孩的聲音被裹挾在風裡, 她產生了迷茫。

　　從誕生開始，她似乎就被迫著往前走，每次在快得到一切時，她又會一無所有。

　　她的離開才是最好的, 她是這樣相信的，可她又有些貪戀著那些溫暖和感情。如果不是再與他們相見，或許她自己都沒發現她是有多麼想他們。

　　這輩子康娜之所以是可娜，並不是這個取什麼名字都無所謂，而是她不敢再叫那個名字了。

　　她不再用蝙蝠飛鏢不再改造戰甲，專注於魔法。除了身手外，她就好像沒學過那些東西一樣。

　　她見到他們那一刻開始意識到，逃避才是一切的最終原因。

　　克勞利並沒有去回答康娜的問題，他只是用一種調侃又苦惱的語氣說：「可娜，你知道嗎？其實世界毀滅和我們有什麼關系，我們可以搬到別的星球去居住，隨便哪裡，火星或者土星。

　　可是拉斐爾就是頭倔驢，他寧願繼續留在這裡等著那具該死的身體陪著這個世界陪葬。冥頑不靈的天使。」

　　「他只是放不下他的甜點和音樂。」康娜說。

　　「不，不是這樣的。」克勞利脫下墨鏡，一雙漂亮又詭異的金色蛇瞳凝望著波濤洶湧的海面，明明只是站在沙灘上，他卻像已經站在懸崖，站在天際俯視著它。

　　「我們只是放不下那個，我們一直注視著的生靈——人類。看著他們離開伊甸園，看著他們在大洪水下求生，他們的生命對於我們來說過於短暫了，但也同樣誕生了很多奇跡。」

　　「這不是你能說出來的話，所以說，你想告訴我什麼。」康娜側過頭看他，海風吹亂了她黑色的發絲，覆蓋住她的眼睛，癢癢的。

　　「事實上人類總喜歡做一些飛蛾撲火的事情，把本來不可能的事情變成可能，即便失敗後可能要面臨無法承受的代價。

　　他們總喜歡說我和天使被人類的思想污染，事實上是這樣的，比如現在，我也在做同樣的事情。」

　　活了幾千年的老家伙了，他們並沒有興趣去關注康娜想要隱瞞的事情，但康娜從他們見面起，高興到低落的情緒變化，輕松地被克勞利捕抓到了。

　　作為一個惡魔這點本事他還是具備的，為了防止這小家伙真的想不開要毀滅世界。他只能捏著鼻子給這小家伙灌輸一點正面的想法。

　　該死的，他一個惡魔引導另一個撒旦的孩子向善，簡直了。

　　「所以如果身邊還有你值得留下的東西，那就停下來看一看吧，為了他們而留下。」克勞利說。

　　留下來嗎……

　　康娜無意識地挪動一下腳，這時她才發現自己的雙腳已經被沙子吞沒到腳腕了。連移動都受到阻礙了。

　　202漂浮在康娜的腦海中，它這段時間一直表現得很忙碌，康娜的異常它從來到這個世界後就發現了，其實大部分宿主都會這樣，對某個世界記憶得過深就會造成這樣的後果。還容易把心理疾病都帶到下一個世界。

　　有一部分宿主會選擇進行記憶清除手術或者無限提高自己的意識上限。

　　第一種切多了容易變成瘋子，第二種多了會變成沒有感情的生物。

　　而讓宿主留下來要付出的積分，無論是202還是康娜都沒有這麼多存款，要不是還有202的做小生意的金庫撐著，康娜連買靈魂修復藥劑的錢都付不起。

　　小光團有些苦惱地伸出兩個爪子撓了撓臉，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不過它也沒有太大把握就是了。這件事還是等走之前再問宿主好了。

　　距離預計的時間只剩下二十四小時。

　　四輛摩托車在地上留下長長的剎車痕跡，他們看向那個站在海邊的女孩露出詭異又輕快的笑容，其中一個骷髏除外。他看不出表情來。

　　「天啟四騎士，死亡，瘟疫，飢荒與戰爭，恭迎你的到來，偉大的撒旦後裔。」他們隔開著一段距離，除了那位骷髏外，其他三人都朝著康娜微微躬身。

　　康娜沒有說話，身上屬於人類的特征慢慢褪去，她穿著簡單的黑色長袍，這讓她突然變高了少許的身高不會因為她穿的衣服受到影響。唇瓣上的紅色漸漸變深，最終化為黑色。她的肩膀上立著一只烏鴉。

　　在他們彎腰的瞬間，地上原本一切正常的海岸有紅光泄露出來，天空上的烏雲仿佛受到了召喚，在頭頂堆疊。

　　「以我的名義，天啟將失敗，死亡，瘟疫，飢荒與戰爭在此地消亡。」沙啞的惡魔之語伴隨著海浪仿佛在這片區域內衝擊和喧鬧著。

　　他們震驚地抬起頭，目光直視著對面那位撒旦之女，這一切和他們想像中的並不一樣。

　　隨著這句惡魔語，康娜身周卷起來了颶風，那是魔力順著地面攀爬。她肩頭的烏鴉，突然變得無比巨大，展開翅膀仿佛能遮天蔽日。巨大的鳥喙越過被颶風卷起的砂礫狠狠地砸在了戰爭的背上。

　　戰爭先是被康娜的言靈給削弱了，然後又被背後來了一次沉重的打擊，幾乎是眨眼的瞬間就領了盒飯。而飢荒和瘟疫，感覺身體內的能量被迅速抽空，他們當然不會坐以待斃，他們身周的植物生物都開始死亡。

　　康娜在念完這句話後只覺得喉嚨被堵住，腦海裡屬於治療能量的數目開始瘋狂往上飆升，漆黑的血液從眼角滑落，滴落在地面上。這四位來之前應該聚集了不少的能量。

　　她把所有的治療能量都灌輸入自己嗓子裡，再次開口，聲音比上一次還要沙啞。「死亡，瘟疫，飢荒與戰爭終將消逝。」

　　嘭的一下，她的脖子似乎被什麼東西咬了一口一樣，黑色的血液落在長袍上，迅速被吸收，她的聲音又一次被剝奪了。

　　但她的話明顯起了效果，剩下的瘟疫和飢荒都在地獄犬的攻擊下無法幸存。

　　只剩下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死亡。

　　「你無法殺死死亡。」死亡開口，他的聲音出乎意料的清澈，就好像雪山上融合的冰。

　　嗓子受到反噬，康娜第一次發現原來治療能量也不是萬能的，言靈帶來的反噬居然可以從靈魂上達到禁言的效果。

　　言靈帶來的巨大消耗超出了她的預料，她重新打量那位天啟四騎士的死亡，腦海裡突然閃過這麼一段描述。「一切的終焉，連命運也消失了，只留下死亡。」

　　康娜抬手，指尖散發著淡淡的紅光，在半空中就好像定格的煙火，寫下一串文字：「你還要進行天啟的召喚計劃嗎？」

　　「不是我要進行，而是他們。」死亡指著康娜的身後。

　　康娜轉過頭，海面上漂浮著一艘船只，無數的黑影在海中游走，在船頭站著一位長相奇特的人，單目測並不能辨認出他的性別，他的身邊站著一個一頭卷發的男孩，一雙眼睛是血紅色的。

　　康娜在心中默念出那個名字：「亞當楊。」

　　那個長相奇特的人在亞當楊的耳邊說了什麼。隨後康娜就感受到，那雙紅色的眼睛在注視她，讓她腦海中屬於危險的那根弦被瘋狂挑動。

　　「宿主！！他污蔑你要毀滅世界，說你是惡魔。」能遠程鎖定偷聽技能點滿的202馬上告訴宿主它的話。

　　康娜想說點什麼，但是她被禁言了。

　　康娜回頭看了一眼死亡又看了一眼漂泊的船只，純黑的眼眸只閃過憤怒。

　　邪巫團算計自己。

　　不過海面那些怪物，這些不像是用來對付自己的，更像是為惡魔和天使准備的，邪巫團並不是一開始那個小世界的產物，他們的野望和計謀自然是不一樣的。

　　他們連那兩個摸魚摸了幾千年的家伙都算計上了。

　　可惜那兩個家伙都被自己忽悠走了，要是地球毀滅了說不定他們還能去火星度假，只可惜甜點是沒有了。

　　康娜從長袍下一翻，一把修長的刀就出現在她的掌心，她踏著海浪朝著那艘船而去。每一只躍起試圖朝她撲擊的海怪都被她斬落在海面上，刀刃上刻錄的符文綻放出璀璨的光芒。

　　被她斬落的怪物身上都冒出一抹白光，落入這柄刀中，魂魄都被這把刀做禁錮。

　　「此地禁止飛行。」亞當楊稚嫩的嗓音回蕩在海面上。

　　康娜腳下的力量一空，就朝著海裡落去，但她並不擔心，康娜早就不是那個能因為落水而差點淹死的羅賓了。她落水的瞬間，雙手向上一托，水花順著魔力的引導在海面上衝起好幾根水柱。

　　撞上船體，船身搖擺。站在船頭的亞當楊站立不穩，整個人朝著海裡栽去，神秘人伸出手後試圖抓住他，一把飛刀跨越好幾十米的距離從海面射出，死死釘入那人的胸口。

　　而亞當楊則落入海裡，他明顯沒掌握如何在海裡游泳這個技能。嘴裡著急地喊道：「此地水流分裂。」

　　他身下的水迅速分離，露出海底的海藻，還有躲避不及被暴露出來的魚。亞當楊沒了海水的緩衝摔得有些七葷八素。

　　康娜也順著海水落入了海底的地面上。她一衝上去一把捂住亞當楊的嘴，拉著她就朝海邊跑去，只要把這個人形兵器控制住了，一切好說。

　　她開始後悔當初為什麼不把托尼之前那個禁言套環給做出來，給他拍一個禁言套環明顯比現在自己捂住要方便得多。

　　一把金色的三角魚叉從海水中竄出，狠狠刺向康娜腰部，康娜一個翻滾帶著亞當楊躲開，手裡的刀橫在亞當楊面前，把他固定在懷裡，這是禁錮也是防止再有武器襲擊他們。

　　康娜可以硬抗物理攻擊，但亞當楊的身體目前只是個普通孩子。

　　更簡單的說法是，這孩子目前只是個脆皮法師。

　　康娜回頭望向魚叉射出的放下，一個□□著爬滿紋身的上身，擁有濃密大胡子，相貌粗獷的男人正看著她。

　　這是……海王？


第188章 融合協奏曲

　　海水構成的高牆內, 徘徊的魚群與擺動的海草構成瑰麗的景色。在一片藍色中，康娜一身的赤紅顯得格外顯眼。她立在海底礁石上。海水打濕了她的黑色長袍，本來卷曲蓬松的長發貼在臉頰上。

　　額頭上黑色的惡魔角顯得格外顯眼, 她身上繚繞出一股黑色的氣息, 黑暗崛起的影響越發明顯她現在放出的靈氣再也不是白色的，是黑色的魔氣。

　　更何況她此時還捏著亞當楊，此時的亞當楊就是個普通小男孩的打扮，一頭金發亂蓬蓬, 鋒銳的黑色指甲在他的臉上壓出印痕來。

　　簡直就是在她頭頂上貼了個巨大的，我是反派的標簽。

　　202貼心為她擬態出的鏡子照出的第三視角。

　　康娜：有這形像？！我當初需要在九頭蛇裝反派裝得那麼辛苦嗎！要是當時有這臉, 我就跳出去說我是紅骷髏的手下。：）

　　「宿主！根據我的調查，剛剛你砍掉的那些家伙, 好像是海溝族。海洋下的七大國度之一。也歸對面那個人管。」

　　攻擊過康娜的金色三叉戟在水流中宛若一條左衝右突靈活無比的金槍魚。回到擁有粗獷大胡子的男人手中, 對方的身邊還懸浮著202為她調取出來的身份報告。自從康斯坦丁事件後, 202就養成了見到一個人就在資料庫裡搜一遍的習慣。

　　正義聯盟成員, 亞特蘭提斯的王。嗯……和魚說話的男人, 所以他就是小美人魚的爹？

　　腦子已經被爹太多這個問題困擾的康娜忍不住思緒跑偏。

　　而這位漂浮在水中的海王以一種悠閑但又極具壓迫力的姿態落到這條被言靈分離的道路上，他手中由黃金鑄造閃爍著晦澀紋路的三叉戟落在礁石上。「你是誰, 放開你手裡的孩子。」

　　康娜張了張嘴, 只能發出嘶啞意味不明的氣聲。

　　不行, 她還是說不了話。

　　這就是邪巫團的目的？他們想借海王的手來對付自己？

　　所謂的毀滅預言, 不過是3號世界最脆弱的時候。

　　她要做的就是守護好這一權柄, 直到1號世界和3號世界完成交接，1號世界徹底掌握控制權。

　　她和亞當楊身上都具有一部分權柄，只要其中一人死亡另一人的位置相距不超過一千米。就會造成權柄融合，交接失敗，三號世界照樣會崩潰。

　　而同時他們身上的權柄, 是可以被搶奪的，比如搶占了他們「父親」名頭的撒旦。

　　撒旦還未降臨對現實的影響有限。他試圖通過成為「權柄」的父親來獲得到更大的優勢。

　　撒旦子嗣的意識會受到撒旦血脈的影響變得邪惡偏激，如果像亞當楊一樣，是被當成普通孩子養大，那即便家庭教育再好，權柄激發後他也會受到血脈的影響，倒向撒旦的陣營。

　　為了萬無一失，他還特意在人間組建邪巫團。

　　邪巫團的任務就是召喚撒旦的降臨，或者完成權柄的融合。

　　本來一切順利，直到康娜的到來。

　　康娜，一個扛過了小醜和九頭蛇折磨意志力max的義警。區區撒旦血脈，對康娜這個曾經因靈魂不全差點全瘋，卻還堅持拯救世界的人來說，實在是不夠看。

　　她不但沒被影響，還把邪巫□□去的怪物直接原地物理超度了。

　　降臨計劃失敗，這才導致他們把關注點放在了撒旦之子亞當楊身上。

　　康娜或者亞當楊任何一方死亡權柄就會落到對方手裡，比起康娜，亞當楊這樣一個小孩明顯更容易控制。

　　海溝族的異動會引起這位海王的關注，而口不能言，長了一張反派臉的自己會和海王打起來幾乎是可以肯定的事情，要是再殺幾個人嫁禍一下，說不定正義聯盟的反派黑名單上就會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康娜全黑的瞳孔注視著頭發和胡子都被粘濕的海王，用意識傳聲給202：「202，播報世界意識權限的接管剩余時間。」

　　「剩余時間，二十小時。」202火速跑到後台檢查了一遍跑路程序正在十分平穩運行後，給宿主播報了一遍時間。

　　它已經想好了，這輩子帶著宿主直接開溜好了，這個世界毀滅就毀滅吧，關它的乖乖宿主什麼事。

　　亞瑟見對面那個一看就不是人類的生物，對自己發出幾聲好似威脅的嘶吼聲。被它捏在手裡的人類小孩對他露出求助的眼神，一雙手無助地扣著那只按在他臉上的手。

　　黃金三叉戟再次緩慢抬起，對准那紅色的身影。

　　黑色的魔氣纏繞上刀柄，康娜單手舉刀在半空中勾勒出一個神秘的符號，一聲駿馬的嘶鳴聲從海水中傳來，震動得原本被分開的水流都變得不穩起來。

　　白馬的身影從碧藍的海水中被分離出來，康娜翻身一躍，帶著亞當楊上馬動作瀟灑。

　　長刀脫手飛出的同時，雙腿一夾馬腹就朝著岸上跑去。

　　這裡是海王的主場，她不打算在這裡開展。即便對方出現在這裡的情況出乎她意料。

　　糾纏著冤魂與魔氣的刀具在半空中化作一道巨大的骷髏巨嘴朝著那柄追擊康娜的三叉戟咬去。

　　金屬碰撞聲，把海浪聲都給短暫地掩蓋住。

　　海王的三叉戟上也附帶有魔法痕跡，兩柄兵器碰撞造成的轟擊波，掀起巨浪，把海王和康娜朝著相反的方向推去。

　　…

　　小鎮內，距離規定時間只剩下十個小時。

　　康娜帶著小亞當楊，藏在一間小房間裡，她此時的樣子頗有幾分狼狽，額頭上的角掉了一個，黑色的血液留了半張臉，而臉頰上已經長出了一些暗紅色的鱗片。

　　比起撒旦之子，康娜覺得自己更像是一條人形巨龍。

　　對面的亞當楊被綁在椅子上，嘴巴被繃帶死死纏住。那半只角就是被對面這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家伙給搞掉的。

　　康娜去偷了些食物，准備給他點吃的，幾個剛放開他，他就給自己來了一句「有角的生物都要死」

　　要不是康娜動作快用魔氣限制了他的言靈範圍在小鎮內，說不定英國的牛羊等有角動物都會死光。而這個角也是硬生生被這家伙給說掉的。

　　這就是完整體言靈嗎？真恐怖。

　　不過要是讓他說一句，你的父親會死，撒旦會不會當場暴斃？

　　她也不是沒試過用別的方法和他交流，但撒旦的血脈對亞當楊造成的影響很大，他很執著地認為康娜不是好人。

　　康娜這副樣子也不敢出現在外面，不過，距離預定時間並不多。

　　康娜席地而坐，手中拿著自己的短角，沾著臉上留下的血液，在一把鋒利的木刺上刻錄符文。

　　嗯，不能浪費。

　　距離預言只剩下六小時。

　　「宿主外面好像有些不對。」202突然警醒道。

　　「怎麼了？」

　　「周圍的人，不見了？這個地方的人好像都不見了？」202飄出小屋升上半空環視周圍，發現街道上的行人都消失了，似乎一瞬間這個地方就變成死地了一樣。

　　康娜微微打開門朝著外面看去，果然，原本不遠處的人來人往的集市裡一個人都沒有了。

　　正在她疑惑時，一個穿著長裙的女人手裡舉著一把菜刀走出了房子，她的目光幾乎是瞬間鎖定在康娜所在的小屋。緊接著是一個舉著木刀的女孩。越來越多人走出物體的阻擋。

　　他們就像亞馬遜河裡聞到血腥味的食人魚，朝著康娜的放下湧來。隨著他們的靠近，康娜甚至能看到他們眼底的血絲。

　　這是大型陣法！

　　康娜無聲地張開罵了一句。把雜物都堵在門口，拉著亞當楊從這間破爛小木屋的屋頂上爬出去。

　　一棍子砸倒兩個接近木屋的人，還沒跑兩步，亞當楊就掙扎著要回頭。

　　他的存在拖累了康娜。施展不開的康娜艱難地躲過兩把差點砍在她身上的菜刀。發現那些人都不攻擊亞當，康娜當機立斷，一手刀斬在亞當楊的後頸。

　　這倒霉孩子瞬間就暈了過去。

　　她早該那麼做的，熊孩子。

　　實際上比對方還熊的康娜如此想道。

　　……

　　紐約聖殿地下室中。

　　擁有翅膀低低垂下的布魯茜站立在法陣旁，金色的絲線圍繞著她翩翩起舞，迸射出仿佛螢火蟲一樣細碎的色彩。

　　布魯斯和托尼打量著這夢幻的一幕，蝙蝠俠面具下的薄唇緊緊抿起，目光在這些光點中游離著，看得出來，這種場景帶給他的明顯不是夢幻的。

　　而托尼則表現得像個在逛科技展的游客，就差拿著打開攝影設備去拍了。

　　王穿著一襲短打法師袍瞟了一眼隔壁這兩個人。他開始理解斯蒂芬的抱怨了，這兩個人看起來像隨時想把這裡的東西都拆了帶回去研究的樣子。

　　「定位到了。」

　　斯蒂芬的略帶疲憊的聲音響起，那些瑰麗的光線全部暗淡了下來，回到鐫刻滿花紋的穹頂內。

　　「在哪裡？」托尼精神一陣，連忙開口問道。

　　「在海邊，這是地址。」他給他們指出了一個小鎮的位置。

　　「可以更具體嗎？」看著這位法師圈出的範圍有點大，布魯斯問道。

　　「你以為我是什麼，GPS定位器嗎？需要給你來個實時追蹤嗎？」暴躁的斯蒂芬狠狠地等了這個家伙一眼，然後下一秒他就更氣了，因為他分明在他眼中看到了，可以嗎的意思。

　　帶著懸戒的手在半空勾勒出一個圈，一道傳送門就開在他們面前。海風從這道傳送門後吹來，帶著淡淡的魚腥味。

　　「快滾。」要不是這兩人的肉搏能力都比自己強點，奇異博士已經想抬腳把他們踹進去算了。

　　煩死了。


第189章 融合協奏曲

　　「這裡地方真夠大的, 你們打算怎麼找。」斯蒂芬跟在蝙蝠俠和鋼鐵俠的身後走出金色星火構成的傳送門。「我的魔法最多只能定位到這個地步，要想更進一步需要更准確的信息殘留。」

　　「不需要，我已經讓我的衛星掃描這片區域。」蝙蝠俠不帶感情色彩地平靜說道。

　　托尼用眼角余光看了身邊人一眼, 哼了一聲，語氣裡充滿抬杠的意味：「不就是衛星, 這種東西我有的是，用一個炸一個都行。。」

　　曾經是頂級外科醫生, 現因玩魔法, 窮得莫名其妙的斯蒂芬有被傷害到, 即便他最巔峰有錢的時刻依舊和這兩個狗大戶在錢方面有億點點差距。

　　把衛星講得和我有幾個打火機似的。

　　自認為善解人意的約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兄弟，想開點，你的魔法在幫助我們鎖定了大致範圍。」

　　斯蒂芬：？所以你們真的把我當定位GPS在用？

　　「掃描到了異常地區。」率先找到海邊小鎮的是蝙蝠俠, 畢竟作為正義聯盟最大的金主，蝙蝠俠可以直接借用瞭望塔的系統對全球的狀況做篩查。

　　托尼看了一眼J模擬出來的地圖和導航，直接操控機甲就飛了出去。絲毫沒有要等其他人的意思。

　　布魯茜看向斯蒂芬：「我先帶你過去, 再由你開傳送門？」

　　奇異博士用懸戒開出的傳送門, 只能傳送到去過的地方，否則隨機性很大。把斯蒂芬帶過去，再開一個傳送門，簡單又合理的辦法。

　　斯蒂芬：我也會飛，還有不要把我當成交通工具好嗎？：）

　　全員中唯一一個不會飛的約翰·康斯坦丁：……

　　蝙蝠俠不在此列，因為他是蝙蝠俠。

　　蝙蝠俠把手按在面罩耳朵的位置：「阿福，我要的交通工具准備好了嗎？」

　　「是的老爺, 已經為你調用附近的直升機。」阿爾弗雷德在頻道中用那優雅的英倫腔回答。

　　遠處的天空中, 一架有著黑色塗裝的直升機開來。作為一個合格的有錢人，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他選擇直接在附近買下一架直升機。用來作為他這次的交通工具, 雖然沒有蝙蝠翼好用，但湊合著先用著吧。

　　先趕到現場的托尼目光掃過腳下的小鎮，眉頭緊緊皺起。霧氣幾乎覆蓋了這裡的整片區域，有一層看不見的薄膜遮擋了這一片區域，就像一個倒扣的巨碗。只是偶爾有一絲絲黑氣溢出。

　　而更讓人感到不安的是，他們看起來就和那一次他們在夾縫世界所見的鬼霧十分類似。

　　「J，抽樣掃描霧氣。」

　　「先生，能確認這與你從夾縫世界帶出的樣本為同源。」屬於AI管家的溫和聲音，回蕩在頻道中。其他人自然也聽到了。

　　開著直升飛機趕到的蝙蝠俠說道：「鋼鐵俠，退下讓我來。」

　　「呵，上次也不知道是誰被人在自己家裡打得像只老鼠一樣到處亂鑽。」托尼略帶譏諷的話在頻道裡響起。

　　飛機上仿佛沒有骨頭的約翰側身和布魯茜說道：「嘿真夠狠的，這波連他自己都給罵進去了。」

　　布魯茜保持沉默面無表情。

　　斯蒂芬從機艙中飄出，雙手在胸前快速變換著手印，顏色的光芒從雙手中傾斜出來，落在這個倒扣的黑色巨大屏障上。

　　無數暗紅色的紋路就好像突然被遇見了天敵，爭先恐後從上面冒出。隨著斯蒂芬雙手分開，這道屏障瞬間裂開，裡面的鬼霧就爭先恐後地衝出來，斯蒂芬快速變換手勢，由魔法構成的五角星光盾撐起，鬼霧都被斯蒂芬面前冒出的光盾全部擋住。

　　飛機上的蝙蝠俠目光微閃，默默在小本子記上了，維山帝派系的法師，使用魔法要配合手印和懸戒，可以嘗試通過把對方雙手綁起來或者搶走戒指來制服。

　　不過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罩子內的情景吸引了。

　　一個手持著金色三叉戟上身□□的男人正和一個非人類生物戰鬥在一起。那只生物渾身透著一股詭異的紅色，背後的翅膀仿佛來自玄幻故事裡的巨龍。只是……好像多少有些不自然。

　　在他們的周圍，倒著許多人。那些人身上覆蓋著漁網，黑氣從漁網中冒出，就好像無數的觸手纏繞著漁網內的人。

　　蝙蝠俠認識那個男人，是海王亞瑟。

　　那另外一個是誰？

　　……

　　康娜背著昏迷中的熊孩子朝著鎮子邊緣狂奔而去。她不想和後面那些明顯中咒的村民做無謂的糾纏，更何況康娜能感覺到，這個小鎮內的法陣怕不只是對這些村民有效果，對她和亞當楊也同樣有效果。

　　她能感覺到胸口似乎燃燒著一股無端的憤怒，有202的壓制不會讓她發瘋，但亞當楊就說不好了。

　　她身上的武器都是用來對付鬼怪的，康娜現在可不是九頭蛇特工或者羅賓，沒有各種高科技產品可以讓她隨意揮霍。除非她用殺招，不然雙拳難敵四手，一群沒受過訓練的普通人也能亂拳打死老師傅。

　　這些人都是無辜的，康娜不想殺人。

　　奔跑過程中，康娜感覺背後肩胛骨處似乎有什麼要從那裡突破出來。逼得她只能把原本背著的亞當楊抱在懷裡跑。

　　「我該不會又要長翅膀了吧。」之前被天使翅膀搞得戰力喪失百分之八十的康娜有些驚恐地問202。

　　「嗯……根據我的觀察，很可能。」202掃描了一下康娜的身體狀況，看著那折疊在康娜蝴蝶骨處的幾根骨骼，這不像鳥的翅膀啊，倒是有點像蝙蝠的。

　　康娜似乎能看到那對不干人事的翅膀給自己said hi了。

　　跑到接近海邊，康娜看見一艘停靠在海邊的船，船上掛著密密麻麻的網，她眼睛一亮。衝了過去。

　　手握住那堆積在一起夾雜著橙色浮標的巨網上，她割開掌心，黑色的血液伴隨著魔氣把白色的漁網染黑。

　　甩手轉身，就好像一個在海上撒網的漁夫，被染黑的大網散開，把堆成一堆往前跑的青壯年都圈住。

　　網仿佛有千斤重，壓得他們起不來，上面的黑氣纏繞著滲入他們的身體，驅散那若有若無的紅光。

　　青壯年的速度和老弱兒童的速度不同，康娜只是處理掉了最前面的青壯年，後面的老人和少年繼續朝著她的方向追來。

　　眼見這一招有效，康娜拖著熊孩子就朝著下一艘船跑去。

　　但隨著在陣法裡待得越久，康娜本來就已經是暗紅色的皮膚透出一種看了讓人覺得不適的紅色，就好像被無數鮮血澆灌過一般。額頭上本來掉落的角也重新長了出來。

　　「康娜小心背後。」康娜聽到202的提醒，但還是晚了。

　　背後突然受到了一下重擊，有什麼重物砸在她的背後，眼前一黑，差點當場暈過去。

　　好像砸到某條神經，她只是免疫疼痛，不免疫暈眩。

　　就這一下身體控制器喪失，背後的翅膀再也壓制不住了，瞬間延伸開來。

　　暗紅色布滿鱗片的肉翼，由紅到黑實現完美的過渡，猶如一件最精美的藝術品。

　　換了個皮膚的翅膀：嘿，親愛的，我們又見面了。


第190章 融合協奏曲

　　由血紅色紋路構成的巨大陣法籠罩了整座小鎮, 它們讓這裡的生靈變得更加具有攻擊性，戰鬥和排外成為他們的目標。即便是海王亞瑟明顯也受到了一定影響。

　　康娜沒辦法開口，亞瑟又好戰。打起來成為了必然的結果。

　　距離預言時間只剩下三個小時了。

　　康娜閃過差點從她腰腹間穿過的三叉戟, 雙手好似利爪一樣抓向亞瑟的脖頸。他們兩個戰鬥的地方勁風呼嘯，黑色火焰與海水相撞，水分瞬間蒸發，白霧蒸騰。

　　康娜對於背後翅膀的控制並……不熟練，還要分神去壓制那蠢蠢欲動的翅膀，一個躲閃不及，就被對方橫掃的三叉戟擊中腹部。

　　整個身子倒飛出去，狼狽落地。

　　耳邊響起呢喃的惡魔語：「臣服於我，我的孩子。」

　　康娜無聲地裂開嘴, 露出一口鯊魚一樣的尖牙，誰tm是你的孩子。

　　隨著時間的推移，康娜能感覺到撒旦對於現實的影響加強了，他想強行在這個小鎮中降臨。作為這個空間內最高等的惡魔, 她再一次被選定為降臨容器。202能幫康娜盡量保持清醒，但這種防御是有限的。康娜現在的狀況和緋紅女巫的幻境類似，她的神志在被侵蝕。

　　「你在抗拒什麼呢？我的孩子，你應該服從你父親的命令，十幾年時間就讓你對那些螻蟻產生了可悲的感情嗎，還是說你對你那些所謂的親人有所留戀？」那個聲音循循善誘, 他試圖攻破康娜的心神。

　　康娜現在的狀況比緋紅女巫的幻境中更加危險，因為旺達其實並不能控制她的夢境，屬於無意識的行為，但撒旦的段位比那時候的旺達高多了，他能主動入侵。

　　康娜只覺得眼前一晃, 天空依舊是灰蒙蒙的，只是這一次不再是海邊，而是被各種塗鴉布滿的牆面，她忍不住有些愣住，半熒光色的顏料因為繪畫人的手藝不精而留下濃重的滴落痕跡。她有些疑惑地歪了歪頭，這個場景有些眼熟。

　　202即使開口呼喚回康娜的神志：「宿主，你還好嗎？」

　　康娜回過神來，這裡是原本是海邊，怎麼會突然出現這樣的場景，都是幻覺。

　　下一秒，那些街頭塗鴉變成亞瑟的紋身，而亞瑟已經揮舞著拳頭朝著她的臉砸來。康娜來不及躲閃又被轟飛出去。撞上搭建在岸邊的木柵欄上，發出一陣劈裡啪啦的響動。

　　她晃了晃有些發暈的腦袋。眼前的場景再次變成了那條印著凌亂塗鴉的牆。康娜警惕地看向四周，已經變成小尖角的耳朵微微一動，聽著風聲。

　　在她視線掃過那些堆著角落的紙皮箱時，突然愣住。

　　那是她剛去到哥譚藏的那個箱子，康娜看見那被染上鮮血變成淡黑色的紙皮一角。

　　就在她腦子裡冒出這個想法時。一些回憶不受控制地在腦海裡湧現。

　　心髒處猛然收縮，原本就占據了大部分眼白的黑色瞳孔進一步擴大，背後傳來一聲慘叫，她回過頭就看見一個穿著衣擺破了好幾個洞，明明天氣不算熱卻穿著好幾件衣服的邋遢男人摔倒在地上。

　　康娜無聲地朝他張了張嘴，這是那個搶了她紙皮箱的流浪漢。康娜用警惕打量的目光看著他，這裡都是幻想，一切都是假的。

　　那麼這個人是亞瑟的幻影？她邁開步子朝著對方接近。

　　額頭長角，背生雙翼的紅膚黑發女人，張開嘴露出一口尖牙。

　　流浪漢嘴裡不住地發出求饒聲往後縮著，驚恐讓他的聲調忽高忽低，十分滑稽。當康娜來到只距離他半米不到時，他已經靠在牆壁退無可退。

　　淡淡的尿騷味和流浪漢特有的臭味出現在康娜的五感中，她皺了皺眉，他被嚇尿了。

　　但……這太真實了。

　　就在康娜稍微放松警惕的時候，那個本來可憐兮兮的流浪漢突然暴起撲向康娜，他幾乎是瞬間就變成亞索，三叉戟朝著康娜的面門就一記，要是被這下打結實了，康娜覺得自己會當場暴斃。

　　康娜側頭躲過這一擊，但也因為這瞬間拉近的距離讓康娜抓住了破綻。

　　單手探出手按在對方胸膛上，洶湧的魔氣化作一道凶狠的進攻擊打在他的胸口。

　　噗嗤一聲，穿過血肉的聲音。

　　康娜再一次愣住了，這觸感……

　　鮮血從她臉頰上滴落，落入嘴裡帶著鐵鏽混雜著動物特有的腥味，粘稠惡心。手中有什麼東西正在跳動著。那個被她單手穿過胸膛的流浪漢睜大著雙眼緩緩倒地。

　　紅色的肌膚上沾滿了鮮血，掌心中正有一顆心髒在抽搐著，還有鮮血從中流出。

　　一擊斃命。

　　盯著手裡的心髒，康娜整個人都是懵的，以她測試出來亞瑟的身體素質，她全力出手破防是可以，但掏心髒絕對是做不到的。

　　嘴裡莫名的有些干澀，不知道是不是受到鮮血的刺激，她覺得她想吃手裡這玩意。

　　就在康娜正思考著應該怎麼做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警笛聲，好幾輛警車拐著彎把巷子裡堵得嚴嚴實實。「那裡的人站著不要動！舉起手來，你已經被包圍了！」

　　手持機槍的人對著康娜的方向喊話。

　　康娜迷茫地扭過頭，那邊的警察發出低低的抽氣聲，明明在警笛下卻被康娜聽得十分清楚。她聽到他們說：「天啊，這是什麼東西。她在吃人嗎！該死的，哥譚又出現了這種新怪物。」

　　康娜想要解釋自己沒有吃人，但很快她又想起她說不了話，而且這裡的幻境。

　　正在她進退兩難的時候，不知道是哪個愣頭青開了第一槍，隨後密集的子彈射擊聲響起。子彈穿過身體，康娜只覺得巨大的力道分布不勻地撞擊在她身上，背後的翅膀自主展開護在她身前。

　　子彈落在翅膀的鱗片上，閃爍出劈裡啪啦的火花。

　　康娜往後猛退，雙手結印，勉強支撐起一面黑霧構成的魔法盾牌，透過武器看去，哪裡有什麼警察，那些落在身上的點狀攻擊，分明是三叉戟的尖端。

　　康娜雙手一推，霧氣散開化作黑色光束射出。

　　眼前的亞索再次消失，那些警察被黑色光束集中，被集中的地方瞬間化作虛無。他們慘叫著倒地。鮮血再一次蔓延。

　　這是在干嘛？難道撒旦准備用幻境讓自己體驗一把肆無忌憚的快樂，然後墮落？

　　康娜一躍而起扇動翅膀，在子彈掃射中從隔壁堆疊的木箱一躍跳上屋頂，快速踩著屋頂的磚塊，朝著遠處跑去。

　　背後傳來警察的大呼小叫。

　　「202能聽到嗎？」康娜試圖召喚202來確認自己的狀況，但很明顯她沒有得到回應。

　　在康娜疑惑的時候腳踝上突然傳來一股大力，她整個人都撲倒在地面上。背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我抓住它了。」

　　康娜回頭就看見手中拽著繩索的達米安，他裂開嘴笑得格外像個惡魔。

　　「醜陋的家伙，看什麼看。」就在康娜回頭盯著達米安的時候，達米安手中兩枚羅賓飛鏢直接朝著康娜的眼睛射來。

　　康娜側身翻滾躲過，達米安躍起雙手中兩把刀刃高舉，康娜身上沒有武器只能抬手去阻擋。

　　兩人戰到了一處。

　　「醜家伙，你是不是在學我？」達米安在打鬥中，對康娜詢問道。

　　康娜發出意味不明的嘶聲，事實上她也很驚訝，因為這個達米安的身手和現實中的達米安一模一樣。

　　「你不會說話？」達米安有些意外。

　　就在康娜胸口的疑惑越堆積越多的時候，她不經意間抬頭，一輪明月映入她的雙眼，本來平平無奇的月亮以一種霸道的姿態占據了她所有的心神，在她的視線內這輪明月漸漸變紅。

　　紅得滴血。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已經騎在了達米安身上。達米安咧著牙，手擋在自己的脖子上，康娜正側著頭咬在他的手腕上，若不是達米安反應快，康娜估計是一口啃到他脖子上了。

　　她的翅膀釘在屋頂，把達米安鎖得死死的。

　　口腔和喉嚨裡都殘留著鮮血的味道，她在吸他的血。

　　就在她愣神的功夫，腰側傳來一股巨力，她一下就被這恐怖的力道給踢飛了出去，一路翻滾著栽下屋頂，摔到了地面上。

　　康娜感覺自己內髒好像都被踹到位移了。

　　她艱難地試圖爬起來，腰上又被狠狠地來了一腳。她又一次和牆壁來了個親密接觸。

　　黑色的披風落在身側，他緩緩收回腳，用那康娜覺得親切又熟悉的沙啞聲音說：「Who are you？」

　　布魯斯，她想要喊出他的名字。張開嘴，她只能發出無意義的嘶鳴。

　　冥冥中，一聲來自地獄的呢喃響起：「找到了。」

　　記憶仿佛炸開了一般，身旁一切都變得扭曲了起來，康娜又重新出現在流浪漢屍體面前，她手裡依舊捏著那顆心髒，觸感依舊是驚悚又柔軟。

　　只是這一次她穿著一套羅賓制服，鮮血從心髒湧出，染紅了她白皙的手掌。

　　康娜茫然地抬起頭，蝙蝠俠就站在不遠處看著她。幾乎是下意識的，她丟掉手中的心髒。

　　「康娜，你在干什麼！」蝙蝠俠充滿怒氣的聲音讓康娜的靈魂都要炸開了。

　　想要解釋什麼，但喉嚨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她剛剛，在布魯斯面前殺了一個無辜的人，她腦海裡蹦出那麼一條等式。

　　她著急著朝著蝙蝠俠擺手，但她依舊什麼都說不出來。她想撲上去拽住他的披風，告訴他不是這樣的。

　　「我對你太失望了。」

　　她被踢飛了出去，嘴裡黑色的鮮血湧出。康娜毫無所覺，她只是不知所措地看著憤怒的蝙蝠俠。她惹他生氣了。

　　「看看你自己的樣子吧。」

　　康娜側過頭，那有一片破碎的鏡子，照出她的樣子，黑色的血液沾了一臉，紅色皮膚與全黑的瞳孔完全不像個人類，身上套著一件髒兮兮的羅賓制服。

　　不倫不類，像個強行穿上小孩衣服的小醜。

　　「你不配做我的孩子。」

　　一枚蝙蝠鏢扎入她的胸口，眼前的光線漸漸消失，空落落的感覺在胸口中蔓延。

　　他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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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于    時間: 2023-10-21 15:09

第191章 融合協奏曲

　　幻境中。

　　混亂的場景中始終漂浮著一輪猩紅的月, 無論康娜試圖轉到哪個視角，那抹猩紅就好像鎖定了她的瞳孔一樣緊追不放。在紅月前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

　　他背著光看不清面容。但那黑色的影子已經在康娜的記憶深處勾勒了無數遍。

　　耳邊還回響著他的話語：「你讓我太失望了。」

　　與此同時, 和指甲在黑板上刮過一樣干澀, 尖銳的惡魔語混雜在這些聲音裡，明明重疊康娜卻能清晰地把他的每一個單詞，表達的每一個意思都接收入腦海裡。

　　「你看到了嗎，你所謂的父親是虛偽的, 他對你很失望, 他不想要你了。」

　　「我的孩子, 我才是你的最終歸宿。」

　　這些充滿誘惑又具有感染力的話語, 試圖挑逗她的神經，打開她記憶的大門。

　　在這極致的拉扯中，康娜能感覺到精神深處仿佛被什麼東西狠狠撞擊著。

　　「不，不是這樣的。父親不是這樣的人, 即便他多疑也會查清楚再說。」康娜無聲地否認著他的話, 也一字一句地在這記憶中尋找著自己的錨點。

　　這是一場無聲但凶險的精神對抗。

　　輸了, 背後就是地獄的無盡深淵。

　　紅月的影子漸漸被眼前的水流給淹沒, 光線在水波中飄蕩, 瑰麗的仿佛要這她的靈魂留下印記，康娜努力瞪大眼睛，這是一個玻璃水箱, 她是被封在裡面的金魚。

　　她一下子就被帶回到小醜把她放在水箱准備把她淹死的記憶裡。

　　這一次，布魯斯沒來找她。

　　皮膚的赤紅褪去，布滿眼睛的黑色瞳孔慢慢縮小成正常大小，在藍色與棕色之間變幻不定。她放任自己漂浮在水缸裡，耳畔是囈語與屬於小醜的狂笑。

　　剛產生自暴自棄的絕望想法，但很快她又否認了這個想法。

　　不是這樣的, 當時她不希望他來，因為他來了會有危險，但他還是來了。

　　總算抓住一絲喘息機會的康娜努力告訴自己，這才是真相，你該醒了。

　　她閉上眼睛無視自己正泡在水裡這個事實，張開嘴大口呼吸，試圖掙脫幻境。

　　水順著口腔的吸力灌入氣管，她胸腔劇烈起伏，康娜猛然睜開眼睛，發出一聲無聲的尖叫。

　　眼前的場景再次變得清晰，這是一件裝飾可愛粉嫩的房間，她低下頭看自己的雙手，小小的，軟軟的，棕色的發絲落在肩部上，帶著剛睡醒特有的亂糟糟。

　　房間的大門被人猛然打開，一個男人大步從外面走了進來：「我的小公主，你做噩夢了。」

　　康娜呆滯地抬起頭，他一下抱住了她，用胡子蹭著她的臉頰，癢癢的。她抬起手推了推對方的臉。

　　托尼笑著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一雙浸滿溫柔的暖色眼睛注視著她。「今晚爸爸給你講故事陪你睡好不好。」隨後他露出一個有些狡黠的笑容：「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你的床是我的了！」

　　當即，托尼直接擠上了小女孩的床。兩人玩鬧著，門口傳來輕輕敲擊的聲音，佩珀站在門口無奈地說：「嘿，親愛的，你們是不是應該睡覺了？已經很晚了。」

　　「好吧，馬上！」

　　康娜腦子裡的一片混亂褪去，這一刻，她是誰？

　　她是康娜·斯塔克。

　　地獄中一位渾身赤紅額頭同樣長角，臉和五官形似山羊的惡魔望著面前裂開的縫隙，他把眼睛貼在縫隙上，透過這裂開的縫隙窺探著外界。

　　撒旦注視著這個誕生於意外的靈魂，露出鋒銳的牙齒。她的身上有權柄的味道，她的靈魂給他的感覺很特別，特別好吃。

　　她身上有還算強大的防護，可惜還是太稚嫩了。即便遮掩了一部分信息，他還是輕松地通過對她發散的情緒捕捉到她的弱點。

　　勾引人墮入地獄，是多麼簡單的事情。有執念有欲望，便不可能躲過。只要給她所渴望的，再當著她面讓她自己摧毀這一切。

　　這個小家伙的精神防線還剩下一點。

　　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擊碎她了。

　　外面的瞬間幻境裡似乎都已經過了小半輩子。

　　康娜坐在斯塔克大廈裡，被洞穿的玻璃，一地的玻璃碎屑，高處盤旋的風從那灌入，吹得她腦袋都要燒起來了。

　　一支箭矢貫穿了她的琵琶骨，她卻感受不到疼痛。她看著遠處舉著武器對著她的復仇者眾人。

　　恍惚地想要走過去，只是迎接她的只是史蒂夫重重的一記盾擊。

　　一切溫暖都只存在於虛幻，停留於不知真假的記憶裡。

　　她是九頭蛇美杜莎，殺死彼得的叛徒，一個出賣整個星球的叛徒。

　　康娜張著嘴想像曾經那樣喊他們的名字，可說不出話，只能像個找不到家的孩子，無措地被後面衝上來的特工按在地上。

　　她聽到史蒂夫和托尼的對話。

　　「托尼，你還好嗎？」

　　「把她抓起來吧，不過是鳩占鵲巢的東西，她算什麼我的女兒，惡心。」

　　…啊，康娜想起來了。

　　她一直都不是他們的孩子，不是托尼的也不是布魯斯的。

　　她只不過是躲藏溢散在未知時空中的殘魂，只不過是飄蕩不知道來自哪裡的亡靈。

　　除了康娜這個名字，她一無所有。

　　她妄圖獲得更多，時間過久了，她還真的以為自己就是他們的孩子。

　　事實上，她只是一個盜竊者，試圖從他們身上竊取一份愛的卑劣存在。

　　康娜身邊的一切都開始崩碎，就好像從牆面上脫落的牆皮，周圍的一切都似乎被烈火灼燒，炙烤，變得焦黑破碎，火星在上面仿佛斑點閃爍。整座斯塔克大廈都開始崩塌。

　　包括她目光所及的人也發生變化。

　　「怎麼樣，想明白了嗎。你就應該是我的孩子。」

　　龐大讓人感到震撼的身子從地底鑽出現在康娜面前，他朝著這個狼狽不堪的人伸出手。語氣中是蠱惑與憐憫，他知道自己即將收獲一只迷途羔羊。也將獲得真正的權柄。

　　康娜的五官開始變得模糊，就好像被薄霧籠罩，其實她真正長什麼樣子，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看著這只好像羊蹄的手，似乎陷入了最後的掙扎。

　　……

　　外界。

　　感受到自己與宿主再次失聯，202就像是在油鍋裡翻滾的麻薯，金色的身子在小空間裡滾來滾去。

　　202無法跟著康娜進入撒旦制造的幻境中，因為撒旦的能力是直接作用在康娜的內心。就好像小醜給康娜用藥劑，202對於康娜實際感受到的東西是無力改變的。

　　在它的視角裡，康娜在和海王亞瑟的打鬥中被幻境干擾屢次失手。導致被打飛出去，而在康娜仰起頭的剎那，與亞當楊已經散發著紅光的眼睛對視，整個人就好像著魔了一樣，一直盯著亞當楊的眼睛，

　　此時，亞當楊已經醒了，這裡的人都受到法陣的影響，為了防止其他人攻擊他，他是被康娜掛在船帆上。

　　只是現在，他臉色是漠不關心的冷漠，眼睛的位置完全被紅光遮掩，紅光從眼中溢散出來，散發著妖異恐怖的氣息。

　　撒旦在通過亞當楊對康娜施加影響，但202並不能阻止這一切。

　　就在此時，原本灰蒙蒙的天幕突然裂開一道口子，仿佛被刮掉漆了一般露出外面真正的天色，屬於黃昏的絢爛陽光從縫隙中透出，在那裡有著好幾道202十分熟悉的人影。

　　托尼，斯蒂芬還有一架飛機，202隱隱能看到裡面一個有尖耳朵的影子。

　　202大喜，想要聯系他們，但附近的通訊設備早就失效了。而系統的活動範圍是有限制的，他們之間的距離明顯超過了限制。

　　看著他們觀望的行為202只能干著急。

　　康娜身體的動作越來越慢，反擊全靠身體的本能。

　　在天上用望遠鏡觀察著下面情況的布魯斯臉色微變，那個紅色的影子打鬥方式讓他產生了熟悉感。他死死地盯著她，直到她再一次被踹飛出去。

　　他總算尋到心底那絲熟悉感，那是康娜。

　　蝙蝠俠快步打開艙門直接從這條被打開的縫隙中跳出，背後的披風展開特殊的材質在蝙蝠俠的動作下變成了滑翔翼直接朝著兩人打鬥的地方落去。

　　「誒誒！你干什麼！怎麼叫我不要去好讓你出風頭！」鋼鐵俠本來在隔壁看熱鬧，轉眼就感到身邊閃過一道黑影，馬上就不干了。

　　「分開他們。」布魯斯丟下這麼一句話，人已經來到他們頭頂。

　　對著亞瑟就是一記天降正義，直接一腳把他蹬退了好幾步。但亞瑟就好像不認識他一樣，咆哮著朝著他衝來，周身的水氣環繞。

　　只是下一秒，蝙蝠俠就側身抓住了他的手腕，一記借力打力，一拖一帶。把對方的拳頭往地面帶，同時拳頭毫不客氣地打在他下巴上，拳頭落在他身上暴起劈啪的電光。

　　蝙蝠俠正在暴打海王的時候，托尼也緊跟其後漂浮到康娜面前：「你被包圍了，馬上投降小怪物。」

　　沒被攻擊，康娜就好像完全失去了靈魂安靜地站在那裡。

　　「嗨，能聽到我說話嗎？你該不會聽不懂人話吧？」托尼舉起手在他面前擺了擺。

　　在飛機上劃水的約翰注意到那個被吊在旗杆上的小孩，於是他在通訊頻道裡說：「那個吊在旗杆上的小屁孩，被惡魔附體了，他在影響他們。這個大陣只是想困住他們，那個孩子才是核心。」

　　蝙蝠俠從容地再次給了亞瑟一拳，問道：「怎麼做？」

　　「讓那孩子睡一覺。」

　　蝙蝠俠手在腰間的腰帶上一摸，摸出一枚特殊子彈放入手腕彈射出的特殊發射器中，回身直接對著那個孩子射去。

　　那個孩子的動作一僵，腦袋啪嗒地垂落下去。

　　正准備飛上去把那個眼睛像車頭燈的孩子抓下來的托尼差點被打中，側頭問：「那是什麼東西？」

　　「麻醉劑。」

　　「你怎麼隨身帶這種東西？？」

　　就在此時，蝙蝠俠和鋼鐵俠的裝備同時傳來一道清澈稚嫩的機械聲：「請你們幫幫她！拜托你們，看在她曾經是你們的孩子份上。」


第192章 融合協奏曲

　　「你是202？」曾經在視頻中聽到過康娜稱呼一個疑似AI為202的托尼第一時間想起這個似曾相識的聲音是誰。

　　202有些忐忑, 但還是確認了托尼的說法：「是的，先生。」

　　它選擇把真相說出來完全是因為，這可能是康娜唯一的機會。這片區域正是三號世界意識的管控範圍, 1號世界意識無法給出太多的幫助，而康娜此時已經面臨被那個撒旦把靈魂吊走的危險邊緣。

　　202十分清楚自己的宿主對於這兩位的在意, 所以它為了康娜無論如何都要試一試, 能不能用布魯斯和托尼喚醒康娜的意識。

　　撒旦擅長蠱惑人心，有些謊言由它戳破要比撒旦說要好得多。

　　就是不知道那個撒旦知道多少了。

　　202已經打定主意把這次的任務告訴這兩人, 它剛見到布魯斯的時候就知道, 魔咒已經失效了, 這位已經想起來了。

　　既然想起來它就不打算隱瞞了，宿主前兩個世界救他們已經夠辛苦, 這次說什麼都要把這些家伙一起拖下水。

　　它和宿主實在太難了，正常情況下, 這種拯救世界的任務根本安排不到康娜手上。

　　來，念一遍它的系統名【治療養成系統】，和拯救世界有一點關系嗎？不要把奶媽當輸出用啊！！！

　　原本康娜第一個世界的新手任務只是治療一個任務目標, 結果康娜開局鎖定蝙蝠俠導致任務難度直接提升到B級, 走前還順手做了一個城市級災難任務。直接獲得一個S評價，但也只是S。

　　可世界意識2號作妖, 直接把原本只是保護部分地球英雄的A任務, 直接拉到拯救宇宙入侵的SS任務，結果康娜以直接原地解決了任務評價直接蹦到SSS。

　　這也是康娜為什麼只做了兩次任務卻買得起大型失憶魔咒和昂貴靈魂修補藥劑的原因。

　　本來以為這次可以帶著寶貝宿主來度假，選了個S評級，但危險性不大，康娜能力完全能應付的世界度假，結果世界融合了……

　　S級難度直接拉到SSS。

　　明明安排好准備帶著宿主原地跑路, 但康娜也不願意走，沒辦法影響宿主決定的輔助系統202真的是愁得身上的光都要捋掉了。

　　「康娜的來歷不是所謂的實驗室，她來自另外的世界。」202呼了口氣決定先把這一點說了。

　　蝙蝠俠犀利的眼神就落在手腕上，在那飄出了一個由虛擬影像構建的金色光團：「布魯茜已經告訴我們了。直接說重點，你到底是什麼？」

　　202頓了頓，啊……布魯茜這是那個分魂的名字嗎？這……好家伙虧它還糾結醞釀那麼久，白考慮了，這個分魂怎麼把他們賣得干干淨淨。

　　既然如此，只能這樣了。

　　「我來自更高緯度的宇宙，我的存在和J類似，我們算是數據體生命。相信J也有和斯塔克先生說過我們本來是同源，收集宇宙溢散的力量和祝福，你們可以放心，我們進入每個世界的渠道都是合乎該世界的意識本質的。」202沒有對他們隱瞞，這並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這些都是寫在系統條款上的。

　　「康娜是我的服務對像，她原本來自哪裡連我都不知道。每到一個世界她會擁有一具身體，她只是恰好隨機選中了你們的血脈，並不是有意要欺騙你們。原本這一次我們的任務是要維持康娜和那個掛船帆男孩的生命，在世界徹底融合前維護他們兩個體內的權柄不被盜取，現在距離預定的融合時間只剩下兩個小時不到，但康娜的靈魂被撒旦掌控了，她變成這副樣子也是被撒旦影響的。如果她死了，世界融合失敗。」它說得可憐兮兮的，努力著撇清宿主騙人的嫌疑。

　　托尼打斷了202的解釋，揚了揚下巴問道：「我要怎麼做？怎麼樣才能救她。」

　　托尼的態度讓202准備勸說的說辭堵在了輸入框裡。

　　似乎感受到它的沉默和猶豫，托尼嘴角微微翹起，語氣帶著斯塔克特有的驕傲，他說：「這些事情我會親自找她算賬，那個什麼撒旦都要靠邊站。懂了麼？」

　　它默默把組織好的話語全部刪掉，它還准備把世界融合失敗的結果說嚴重一些，現在看來是不用了，起碼托尼是願意的。

　　「我會用我的能力把你送進去，你去呼喚她看看能不能喚醒她。只要你不走出範圍，我就能保護你。把手按在她身上就可以了，剩下的交給我。」202鄭重地說。

　　托尼和布魯斯都是這個世界意識鐘愛的人，他們願意幫忙已經是最好的結構，如果他們出了什麼事不保證那只藍色大蝙蝠會不會發瘋，這種先例也不是沒有過。

　　「開始吧。」布魯斯突然說道。

　　202有些吃驚，這只多疑的老蝙蝠也答應了？

　　托尼則挑了挑眉，嘖了一聲。

　　就在202與托尼交談時，蝙蝠俠望著那個立在原地仿佛雕塑手辦的人，他記得康娜當時有一個可以控制機械的能力，她的能力就是來源於202嗎？難怪當時她滿腦子都是任務，因為她本來就是一個外來完成任務的未知靈魂。

　　他看著她現在的樣子，腦海裡突然冒出一個念頭，那個連脖子上有傷痕，都會哭著把脖子擋起來的女孩變成這副樣子，要是她知道現在自己站在她面前，說不定她會轉身逃跑。

　　「觸碰到她就可以了。」202給出了引導。

　　蝙蝠俠和托尼同時搭上了康娜的肩膀。

　　……

　　高大偉岸仿佛要頂破蒼穹的詭異人形生物低下頭，有一雙小轎車大的眼睛低下頭看著康娜，這孱弱幼小如同蟲子的孩子。

　　她的面容不斷變化，有時是可娜，有時是布魯茜，有時是康娜，又或者是惡魔。

　　康娜努力尋找著自己的定位，她卻有些茫然地發現原來自己沒有樣子，只是一團飄蕩不定的霧氣。

　　就在康娜越來越無助迷茫之際，背後突然傳來呼喚。康娜有些艱難地轉過頭，在那裡站著兩個人，康娜無法看清楚他們的樣子。他們似乎在喊叫著什麼，但又是那樣的縹緲虛幻，仿佛隔著許許多多的屏障。

　　她想走近一點，聽得更清楚。

　　當康娜邁開腳步時，那巨大面目猙獰的惡魔抬起那充滿惡意的黃色眼睛望向那裡。他鼻子裡噴出一大團熱氣。

　　外來者？

　　康娜艱難地順著聲源一點點朝著那裡靠近，聲音變得清晰。

　　他們在喊「康娜」，那是什麼？

　　布魯斯和托尼同樣看到原本黑紅一片被灰霧遮擋的空間中，有什麼東西湧動出來，那是一團粉紅中夾雜著碎金色的霧氣團。它勾勒出一個若隱若現的人形，最頂上的霧氣團歪了歪，似乎是好奇歪頭看他們。

　　托尼試探著對這團光霧說：「康娜？是你嗎？」

　　霧氣猶豫了一下，緩緩勾勒出一張有著嬰兒肥的可愛小臉，一雙酷似托尼斯塔克的焦糖色眼睛撲閃撲閃的。她努力地試圖比畫嘴型，但卻說不出一個字。

　　布魯斯目光落在那張臉上，挪不開視線，這是她還住在韋恩大宅時的模樣，而不是被小醜折磨得不成人樣的羅賓。他忍不住再次低低喚她的名字。

　　康娜的視線再次轉移，從托尼轉到布魯斯身上，她有些疑惑。外貌再一次發生變化，變成了布魯茜的樣子，變成了托尼最熟悉那個長得雌雄莫辨，面上穩重的康娜。

　　托尼微微愣住，此時幻化出的康娜面容勻稱，沒有那種瘦得讓人看著都心驚的感覺。

　　霧氣有些混亂了，霧氣幻化出的面容變來變去，而且似乎在越來越模糊。

　　布魯斯猜到了什麼，開口問：「你是康娜，那康娜應該長什麼樣子？」

　　霧氣頓住，一動不動。他們硬是在霧氣中看出了幾分無措。

　　撒旦盯著這兩人。巨大渾濁的眼睛裡閃過興趣，這個【權柄】得兩個父親？

　　沒關系，這只會讓這一切更真實。

　　「孩子，去看看吧，看看他們是怎麼拋棄你，厭惡你的。」他試圖調動能力讓那個穿著金紅色盔甲的男人說點反話。

　　202瞬間感受到撒旦侵入領域內的規則之力，它身上的光團微微扭曲，把這道規則削弱了一些，讓它不能影響他們的本心。

　　於是托尼在撒旦期待的目光中開口了：「康娜，其實我不在意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孩子，我只是想你好好的，不要受那麼多苦。相信我，這一次不會再讓你一個人去面對那些任務。不就是拯救世界了嗎，我托尼斯塔克還沒做過不成。」

　　撒旦：……嗯？你管這叫反話，是不是多少有點離譜，所以你的正話到底是什麼？

　　原本陷入混亂的霧氣慢慢幻化出一雙棕色眸子，就好像裡面倒影了萬千星河。

　　撒旦又從鼻子裡噴出一股熱氣，雙眼中黃色的光大放，目光穿透了一切，他看到了這個男人心髒處跳動的金色。

　　失策了。算了看看另外一個人，那穿著黑色盔甲，頭戴有尖耳朵頭盔的男人。

　　嗯？這是什麼烏漆嘛黑的東西。算了先試試。

　　撒旦一揮手，無聲的法則入侵進去試圖讓對方開口。

　　只是這一次，那個身影就嘴巴就像河蚌一樣硬，一動不動。

　　撒旦不信邪，又一揮手，還是沒反應。

　　這人怎麼回事，是沒長嘴還是個啞巴？

　　撒旦的目光凝視在男人身上，他發現這個男人把心扉的大門關得嚴嚴實實，心靈大門上了無數道鎖，多得就像人間那些買門鎖的。


第193章 融合協奏曲

　　康娜的思緒就仿佛一團霧氣發散開來。她只覺得自己平平淡淡找不到落點, 自己到底是什麼呢？

　　有聲音中指引她。

　　「撒旦的第二子，你會為你的父親奉獻一切，這將是你的所有價值, 也是最高榮耀。」

　　於是她朝著聲音指引的方向飄去。

　　只是冥冥中，她的動作變得極其緩慢。每一步都有千斤重，有什麼東西正在阻止她靠近。額頭的地方傳來灼熱，那裡要長出角來。

　　「你只需要做自己。」這個聲音穿過層層疊疊的屏障隱約傳入她的耳朵。她沉默著, 聆聽著。那是托尼斯塔克的聲音，幾乎停滯的思緒中蹦跳出這個名字，鮮活得讓人心底發顫。於是她睜開了眼睛。

　　靈魂的混亂蔓延到視覺。色彩混亂的世界出現在她的雙眼中, 一切皆為黑白，除了那抹金紅與一雙藍色眸子。

　　破碎的記憶仿佛被海浪拍碎的浮冰，他們的愛都是她騙來的。當一切真相被知曉後, 她還是會被拋棄的，對吧。

　　那雙凝聚出的眼睛裡依舊黯淡無光。

　　她把視線轉向那個黑色的身影，他就像一尊沉默的墓碑, 一如當初她當初在小巷內看到的。

　　你看，布魯斯不也不願意開口嗎？

　　……

　　作為非1號與2號世界原住民, 3號世界一直做大boss的撒旦看著蝙蝠俠心靈大門上的各種鎖表示, 雖然不懂但大受震撼。

　　撒旦冷哼一聲, 區區幾百把鎖就能攔住他嗎, 不過是螳臂當車罷了。推不開他還不能暴力破門嗎？

　　那放大了無數倍的羊蹄揮出，原本一面赤紅與黑的荒蕪世界，卷起颶風, 霧氣翻滾。

　　202身體中的數據流飛速構建著這裡的防護，許多一和靈化作防護罩隱隱流動，羊蹄打在上面就好像陷入了柔軟的棉花裡, 但這也沒能完全擋住後者，他穿過迷霧化作一道黑色霧氣，狠狠打在了那道大門上。

　　202心中閃過一絲焦急，還是太勉強了。

　　撒旦原本只是個小世界的大boss，放到1和2號世界大概只能和奇異博士四六開。更別提和那些魔神比了，用通俗的話來說，他就是因為世界融合讓法力和位格暴漲而催生出來的暴發戶。

　　但從它的行為上看，亞當楊身上的權柄已經被他給收回了，亞當楊身上擁有著言出法隨的能力，這屬於權柄的範疇，而本身康娜分薄的是亞當楊能力中的法。這本身能很好地抑制，亞當楊的能力。

　　畢竟沒有法力和正確的使用方式，再這麼用言靈都是失敗。

　　可撒旦不一樣，作為地獄之主，法力這種東西起碼是不缺的。獲得權柄後，即便是殘缺的也足夠他壓制202了。

　　權柄是系統最大的克星。

　　羊蹄與護罩接觸的地方瞬間爆發來一陣衝擊波，激蕩著周圍的空氣溢散開來，站在門戶前的康娜被這股風影響，整團霧氣被吹得左搖右擺。

　　注視著康娜心緒翻湧的布魯斯，心神產生了些許動搖。

　　大門上隱藏的門鎖崩裂開來，似乎還隱約能聽到鎖鏈嘩嘩作響。在這一瞬，無數黑色蝙蝠從大門中湧出，就好像一道黑色洪流與那滲透的黑色霧氣觸碰。

　　撒旦微微揚起下巴，渾濁的眼珠中閃過一絲貪婪，這是一個充滿恐懼的靈魂，他一定很美味。

　　而這堵沉默的尖耳朵牆總算開口說話了：「康娜你只是你自己，不需要為了任何人去做所謂的任務，不需要成為羅賓，你只需要你盡最大的努力成為你自己，康娜·韋恩。」

　　「不應該是康娜·斯塔克嗎？」托尼聽到他的話不滿地嚷嚷道。不過感受到霧氣中那雙焦糖色眼睛的注視時他還是軟了語氣。「如果你喜歡的話，兩個都可以。」

　　霧氣構成的虛幻人形漸漸凝聚，化作一個女孩的樣子，她和他們認知中的都不一樣，是一個從沒見過的女孩，她有一雙深棕進黑的眼睛，頭發也是黑色的。

　　五官精致且鼻梁高挺像是混血。

　　原本無神的眼睛漸漸變得清晰靈動，嘴角掛起燦爛讓人一掃心中陰霾的笑容。讓看到的人都忍不住勾起嘴角。

　　康娜張嘴無聲地比著嘴型：「我回來了。」

　　嘴裡呢喃了幾句就讀出康娜唇語的托尼興奮地問那個所謂的系統：「202，這是不是就可以了？」

　　「應該是！現在只要我把她拉過來，就成功了。」202整個小光球一顫，無數由數字構成的鎖鏈傾瀉而出，宛若靈巧的蛇躲開那只按在光罩上的手，朝著站立在那的康娜衝去。

　　與此同時，202開口對康娜說：「康娜跑！」

　　出於對自家系統的信任，還沒恢復過來的康娜依舊義無反顧朝著那邊衝去。

　　撒旦冷哼一聲，雙手朝著那只試圖逃跑的小蟲子抓去，嘴裡吐出一串晦澀的惡魔語。康娜的眼中原本就混亂的世界，一下就變得更加張牙舞爪了起來。

　　康娜眼中的托尼和布魯斯都變成了那副冷漠的樣子，他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意外地讓康娜產生了，被這樣注視會「感到疼痛吧」的錯覺。

　　不過這也沒有減慢她的速度，這一刻康娜終於正視了自己內心的一個想法。

　　或許過去她只是想完成任務，但現在她其實更想留下來。無論是韋恩家的大家還是復仇者，這都是她好不容易獲得的珍貴記憶。她一點都不想丟。

　　在知道世界融合後，除了對自己曾經說過的謊言感到慌張外，她的心底裡確實生出了一絲竊喜。

　　竊喜自己能再見他們。

　　她現在只想留下好好看一看，這個他們保護的世界。

　　金色鎖鏈朝著康娜飛來，撒旦的手臂輕擺動，金色鎖鏈紛紛被彈開崩飛出去。

　　化作散落的1和0後消散。

　　「此地禁止奔跑。」康娜腳下似乎被什麼一絆，整個人摔倒在地。

　　原本只是站立在202領域內的蝙蝠俠突然動了，他從腰間抓出一把鉤爪槍，對著康娜扣下扳機，手腕一抖，康娜的手被繩子纏住，迅速往後一扯。

　　同時托尼也來到邊緣朝著康娜伸出手，確保她抓到自己的瞬間就能一下把她拉進來。

　　望著這一切的撒旦翹起嘴角，目光裡寫滿了嘲弄，他喜歡這種把凡人放在手心玩弄的感覺，看他們一點點在絕境中誕生希望，又瞬間絕望。

　　這種落差足夠人摔得粉身碎骨。

　　就在托尼就要抓住那只手時，巨大的羊蹄就重擊而下直接落到已經凝成實體的康娜身上。

　　原本凝固起來的身體，瞬間潰散，化作一團團霧氣四分五裂。

　　托尼下意識伸出手去抓，但只觸摸到潰散的霧氣，帶著一點溫熱與眷戀纏繞在他的指尖。

　　托尼整個人頓住，愣愣地注視著那只手，雙目漸漸充血變得赤紅。

　　「我要你死！」

　　托尼抬手，戰甲的功率瞬間提升到最高，熾熱得讓空氣扭曲的炮彈從戰甲的肩膀和手心中同時迸發。

　　這些攻擊還沒落到撒旦身上就瞬間被法則的力量削弱成無形。撒旦盯著托尼眼中的嘲諷幾乎化作實質。

　　他可不擔心那些人類的攻擊，這對於他來說根本不會產生絲毫影響。如果這兩個人類衝出那惡心的屏障就更好了。

　　想到這，撒旦伸出如同蛇信的長舌，他們看起來很美味。

　　「看著自己的孩子死在自己面前感覺怎麼樣？」他略帶著一點悠閑地說。

　　托尼有淚水在不受控制地蓄積，康娜是死在他懷裡的，他去晚了，只能抱著她，看著她迎接生命的終結。結果這一次……

　　他突然產生一種深深的無力感，緊接著是無與倫比的憤怒。

　　就在無視那個202的呼喊，一只腳踏出屏障時。

　　有人拉住了他，蝙蝠俠閃身到他面前拉住了他。

　　黑色的披風飄蕩在屏障外，布魯斯站在邊界上，金色護罩仿佛從他背後生長，要庇護一切。

　　「冷靜。」

　　憤怒的托尼一下甩開他的手：「你什麼意思，冷靜？你要我怎麼冷靜？她死在你面前你依舊無動於衷？」

　　「憤怒也無濟於事，難道你看不出來他准備激怒你，讓你出去送死嗎！」蝙蝠俠低吼道。

　　撒旦頗為感興趣地看著這一幕，他還有時間。他很好奇這兩個奇怪的人類最後到底會做出什麼選擇，是衝出來找自己拼命，還是站在裡面無能狂怒，又或者他們先打起來。

　　「哈？那又怎麼樣，起碼比你這個裝成蝙蝠的膽小鬼強多了，藏頭露尾。」托尼的手一下推在蝙蝠俠胸口的蝙蝠上。

　　蝙蝠俠也不甘示弱地懟回去：「那你呢，無能狂怒的莽夫，腦子是不是丟在哪個女人堆裡了。」

　　202簡直要瘋，這是在干嘛，這兩人吵架那麼不分場合的嗎？二人轉嗎這是？

　　它試圖勸架，但根本沒人理它。

　　就在202考慮要不要把這兩個家伙踢出去，它最後自己試試能不能救宿主的時候。

　　它驚訝地發現了一件事，它好像感應到宿主就在自己的領域內了。

　　它猶豫了一下，引動與宿主的聯系。

　　蝙蝠俠和鋼鐵俠，突然沉默了。本來看得津津有味的撒旦有些疑惑，怎麼不吵了？他看得正開心呢。

　　蝙蝠俠拉緊披風重新回到了202領域內。披風遮擋住他的身形，自然垂落下來，仿佛一座行走的黑色鬼魂，他看起來沉默又冰冷。

　　而鋼鐵俠則盯著他，緩緩退回去。

　　氣氛凝重又充滿著焦灼。

　　撒旦：這是要打起來嗎！期待了。

　　蝙蝠俠的披風聳動了一下，有什麼東西在扒拉那條披風合並的地方。

　　隨後，一個小腦袋從披風縫隙裡探出，像只裝在蝙蝠口袋裡的小袋鼠。

　　202雖然不知道宿主是怎麼回來的，但……現在不重要。

　　宿主到手，開溜！！！

　　202構成的領域金光大放，瞬間就在撒旦的目光中消失了。

　　撒旦：……

　　等等！剛剛那個家伙懷裡的好像是那個【權柄】？？？？

　　為什麼？？？


第194章 融合協奏曲

　　灰色雲層覆蓋天空, 連帶著海水都染成灰綠色。屬於海風的一絲絲濕潤打在人臉上，時間久了會產生一種臉上被覆蓋上海水的窒息感。

　　被布魯斯和托尼搭著肩膀的康娜，身上所有的特征都緩緩褪去, 此時的她容貌再也不是可娜，而是夢境世界裡幻化出的模樣。她的臉上呈現出一種不健康的紅潤，但嘴唇異常的蒼白，就好像被抽取了很多力量一樣。

　　整個人有點搖晃。

　　202撤回領域的瞬間，三人同時睜開眼睛。

　　康娜張開嘴狠狠地吸入了一口這帶著鹹腥味的海風，她就像落水的人，好不容易把腦袋浮出水面貪婪地呼吸著空氣。

　　等她睜開眼睛時, 第一時間進入眼簾的就是自己的兩個父親的樣子, 他們的手掌搭在自己肩膀上, 堅硬質地的盔甲和金屬觸感, 卻格外讓她感到安心和熟悉。

　　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出她的名字：「康娜。」

　　讓她產生一種嚎啕大哭的衝動，只是下一秒她就有些犯難了，她……應該去抱誰。

　　清醒過來的腦子裡閃過布魯斯和托尼兩次大打出手的場面。

　　於是, 她決定, 順從了身體疲憊的狀態，果斷閉上眼睛向後倒去。

　　布魯斯一手撈住康娜, 讓她不至於倒在地上。

　　因為戰甲指令慢了一步的托尼斯塔克, 隱晦地瞪了一眼對方的背影，回去他就升級戰甲, 不就是指令延遲嗎！他不信就解決不了。

　　「202，她怎麼樣了。」托尼詢問那個系統。

　　202看到康娜倒下也被嚇了一跳連忙掃描了一圈，感知到康娜只是有點虛脫並無大礙，至於為什麼倒下……大概是她在裝死吧。

　　「她沒事，只是有點虛弱。」

　　緊張檢查康娜身體的布魯斯動作微微頓住, 他注意到她眼皮下滴溜溜亂轉的眼珠，布魯斯勾了勾嘴角。一個蝙蝠俠嫌少露出的笑容在綻開，曇花一現，想要認真去看時，卻依舊是那個薄唇抿成直線的撲克臉。

　　奇異博士斯蒂芬操控著紅色鬥篷落到他們身邊，他低頭看到倒在蝙蝠俠懷裡女孩的長相，挑了挑眉。「這裡構成的法陣很牢固，我沒辦法打開傳送門，這裡對她沒什麼好處，我們先離開吧。這裡的居民都被我和布魯茜送出去了。」

　　「變戲法的，你能認出她？」托尼有些驚訝地問，他和布魯斯都見過康娜的外貌是怎麼變的，但這個變戲法的可沒有。

　　斯蒂芬翻了個白眼：」我認人也不一定要靠臉，靈魂氣息也是可以的。動作快點，就剩下你們了，布魯茜好像受到了法陣的影響，我就叫她去外面等了。」

　　康娜的睫毛微微顫動，差點控制不住把眼睛睜開。

　　什麼鬼？自己的屍體也跟來了，哦不是，是我的分魂也跟來了？

　　她們見面該不會和消消樂一樣，一碰就互相消除了吧！畢竟連用自己屍體召喚自己的離譜操作就做過了，還有什麼不可能發生的。

　　202悄悄在康娜腦海說道：「宿主……嚴格來說她已經算不上你的分魂了，因為你的靈魂已經修補完整了，你無法與她再次結合。」

　　聽到202的解釋，康娜總算松了口氣。

　　離開前，大家還不忘把那個昏迷的小男孩一起帶出去，至少從斯蒂芬的檢查結果來看，他只是被附身了。

　　「幻境裡發生什麼？」托尼正飛在半空中用身上的檢測儀掃描附近的情況查看是否有別的居民沒有撤離，於是斯蒂芬選擇問布魯斯。

　　考慮到對方是專業人士，布魯斯簡單地描述了一下事情發生的過程。

　　「事先說明，我是占主要功勞的那個，畢竟要不是我吸引了那個羊頭人的注意力，你也不會那麼輕松。」托尼在頻道裡自然聽到他們的對話。

　　「所以你們靠什麼把她散落的靈魂收集起來？」斯蒂芬好奇地問。

　　托尼把頭偏向那個只會擺著死人臉的家伙，哼了一聲：「這就是問問這個家伙為什麼會把吸塵器帶著身上。這是准備隨時打掃衛生嗎？」

　　「小型空氣過濾吸附裝置。一般情況下用於淨化小規模毒氣或者驅散煙霧。」蝙蝠俠簡單糾正了對方的說法。

　　而其實一直沒搞清楚宿主到底是怎麼進到自己領域裡的202總算反應過來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

　　當時的布魯斯攔住托尼並站在他的前面，正好是保護罩的邊緣，他的披風落在外面，而他在身後拿了一個吸附器，把康娜化身的霧氣通過抽取的方式，引著它們自己的披風裡。

　　布魯斯觀察到，靈魂化成的霧氣之間是有粘合性的，只要一部分被吸引，另一部分會自動流過去。同時，因為托尼手上纏著一縷煙霧，他認為它們可以被氣流帶動。

　　而托尼明顯是知情的，反應迅速的他馬上配合布魯斯演一場戲。

　　整個過程中，202試圖勸架的行為進一步增加了他們吵架的真實性。

　　不過，托尼和布魯斯那是演的，但202嘛……

　　202：我好像那個大傻子。這就是鋼鐵俠和蝙蝠俠嗎？

　　……

　　距離預言既定時間只剩下半小時。

　　布魯茜雙手交疊，一把細劍被她握在手裡，目光注視著在她眼中散發著血色光澤的護罩上，她的目光顯得縹緲又冷清，海風吹起她的裙擺和羽翼，她能嗅到屬於地獄特有的焦糊味，還有一種腥味。

　　在她的身後躺著昏迷的小鎮居民，還有坐在地上把玩著樹葉的約翰·康斯坦丁。

　　就在約翰已經百無聊賴到這邊睡一覺時，面前原本一片平靜的小鎮場景突然波動起來，就像一塊掛畫，突然被重重擊打了一樣，劇烈震蕩起來。

　　下一秒，一個裂口從小到大，在這幅壁畫的下端撕開。露出裡面的場景。

　　一行人正從裡面衝出，正是布魯斯和托尼等人。

　　他們才跑出那片區域，這巨大的幕布就瞬間變得赤紅了起來，裡面的場景變了，變成千裡赤地，火光夾雜著灰燼朝著一群人就卷來。

　　斯蒂芬雙手在胸前一撐，由金色線條勾勒的法陣在他面前展開。

　　雙手朝前一推，法陣瞬間分出好幾層，不斷振動試圖通過卸力的方式，擋住這撲面而來的灰燼。

　　只是這一下就好像一記重錘，不到兩秒，法陣就崩裂開來。

　　斯蒂芬整個人都被擊飛出去，那些灰燼化作一只大手，朝著布魯斯懷裡的康娜和托尼帶著的小男孩抓來。

　　兩位超級英雄的戰鬥經驗十分豐富，有斯蒂芬的阻攔為他們爭取時間。

　　讓他們在短時間內又迅速地往前躥出了好幾米，剛好躲過這一抓。

　　但巨手依舊對他們緊追不舍，再次朝著他們頭頂砸下。

　　蝙蝠俠和鋼鐵俠幾乎做出了同樣的動作，把手裡的孩子丟出去，回身雙手上撐，他們要為兩個孩子爭取時間。

　　就在這個危急時刻，一把劍化作一道銀光，從巨手的手掌下方刺出，順著力道往上，把它一分為二，斬作兩半。

　　布魯茜手持著細劍，在沒有扇動翅膀的情況下，依舊輕輕漂浮在兩人面前，羽翼擋去所有化作煙霧要從她身邊卷過的灰燼。

　　她原本藍色的眼眸已經變成赤金，璀璨奪目。原本如同鳥兒的翅膀上居然長出了尖角。

　　「撒旦，你過界了。」古老又拗口的語言從她嘴裡吐出。

　　蝙蝠俠接著布魯茜的幫助暴退出去，他驚疑不定地看著這個漂浮著的天使，這不對勁，這個絕對不是布魯茜。

　　被蝙蝠俠丟出去的康娜睜開了眼睛，她目光落在自己的前身體上，目光先是警惕，在看清楚後瞬間變得無奈。

　　在布魯茜背後是她無比熟悉的光影，一只藍色大蝙蝠，它對著康娜挺了挺胸脯。

　　是世界意識。

　　康娜想和明顯很凝重把她擋在背後的布魯斯和托尼說，張了張嘴只發出啊啊的聲音，她才想起自己現在是個啞巴。

　　收到訊號的202馬上在通訊器內用機械聲簡單說明了一下情況。

　　但沒等他們問上一問。

　　一個大概有十幾層樓高的身影出現在這仿佛幕布的陣法上，羊頭黃色混雜眼睛，赤紅有鱗片的巨大人類身體，雙手呈現羊蹄的形狀，恐怖且詭異。

　　正是撒旦。

　　「你不能阻止我，這是越界！我擁有權柄的一部分，只要我想這個世界隨時都會毀滅，我最多不動你那兩個眷顧者，我要那個女孩，只要那個女孩我就離開。」撒旦明顯對布魯茜有著忌憚，或者說是對她背後的世界意識。

　　作為融合大世界的世界意識，1號的強悍毋庸置疑。

　　但撒旦也沒有說錯，1號的行為本身就是越界，因為它現在還不是三號世界的主宰，康娜作為3號世界的居民，掌握權柄的撒旦擁有處置權。

　　被撒旦點出的布魯斯和托尼臉上陰沉，從202和布魯茜那知道一些信息的他們很快就反應過來，所謂的眷顧者到底是怎麼回事。

　　「閉嘴吧，羊頭人，再說我就把你做出烤全羊。」托尼開口就懟。

　　布魯斯也果斷拒絕。「我不可以把她送給你。」

　　這是對撒旦說的，也是對那個附身在布魯茜身上的世界意識說的。

　　世界意識保持了沉默，撒旦有些得意地說：「你知道的，你要是出手你的世界也會面臨危機不是嗎。嘿那些什麼英雄們，你是選你手裡那個小家伙還是選擇這個世界呢？」

　　202沉聲在頻道裡說：「他說的是真的，給我點時間，我現在嘗試打開通道直接帶宿主走，他已經限制不了我。」

　　布魯斯和托尼都一愣，他們轉過頭看向後面的女孩，她呆呆地站在那，明顯也被這突如其來要分別的話給衝擊到了。

　　她張嘴說：「可是我們才剛見面啊。」

　　沒有聲音，但他們卻能讀出她的唇語。

　　是啊，他們才剛見面啊……

　　托尼聲音有些干澀，他問：「沒有其他辦法嗎？」

　　一片沉默中，這無聲的確認卻更讓人難以呼吸。

　　布魯斯突然上前伸出手按住康娜的腦袋，他溫柔地低下頭與她額頭相抵：「我為你驕傲，我的孩子。」

　　托尼伸手摸著她的臉，擦掉她那不自覺落下的淚，語氣帶著些哽咽。「我在幻境中說的，都是真心話。」

　　康娜終於忍不住撲過去抱住了他們兩個，無聲的淚水落在戰甲上，滴落在地上，

　　她其實還不想走。

　　202看著宿主難過的樣子，有些不忍。但還是把要離開的消息發給了世界意識。

　　布魯茜轉過身看向那擁抱的三人，背後的大蝙蝠扇了扇翅膀。

　　她對撒旦說：「你只是想要權柄，而不是那個女孩，我有辦法可以剝離她身上的權柄。只要我想，我可以丟了都不給你。」

　　「來跟我打個賭怎麼樣？就賭你在某方面你打不過他們三個，我來選定主題。」

　　撒旦渾濁的雙眼中閃過不屑，即便他不小心把那個小家伙放跑了，但他並不認為他比不上這幾只螻蟻，那個小家伙或許可以勉強傷害到他一點，其他兩個除了那虛無的所謂眷顧外，橫看豎看也不過凡人，也不知道怎麼被世界意識看上的。

　　「比什麼？」

　　世界意識附體的布魯茜眼中閃過狡黠：「我們比恐懼，智慧，和痛苦。」


第195章 融合協奏曲

　　能聽懂他們對話的202, 伸出兩條金色小觸手揉了揉自己的小腦袋。那麼明顯的陷阱連它都開出來了，這個撒旦應該沒那麼蠢吧。

　　下一秒。

　　「好。」撒旦答應了，但他又拖長語調：「不過……」

　　「不過什麼？」布魯茜握緊手中的劍, 金光流轉。

　　「看你那緊張的樣子, 我只不過是想提點條件, 」撒旦笑了起來，就露出的尖牙像鋸齒，森白可怖還有一絲絲血紅色氣息繚繞。「所有規則都由你來制定這太不公平了，由我來選定挑戰人和怎麼比。」

　　「可以，你先說規則。」布魯茜沉吟片刻後還是答應了，只是她的神態中有一閃而過的擔憂。

　　撒旦把所有的狡詐藏在目光的深處，她在擔心……這說明著三個人在某方面確實有特長，但也只是各有特長而且。

　　他把目光轉向那站在一起的人, 一個穿著黑色像蝙蝠的套裝，一個就是個鐵罐頭，還有一個是柔弱女孩。

　　恐懼, 智慧, 痛苦。

　　他敢肯定那個黑色叫蝙蝠俠的凡人，應該就是對應著恐懼。他清晰記得撬開這個家伙內心的時候，那撲面而來的蝙蝠群。

　　所以那個鐵罐頭和權柄分別對應著智慧和痛苦。

　　那就很簡單了，和那只蝙蝠比智慧, 和鐵罐頭比恐懼，與那權柄比痛苦就好。他抬起手指向蝙蝠俠：「我要和他比智慧。」

　　正在他准備繼續說的時候, 看到那個世界意識似乎有片刻的放松，心思突然一動。

　　不對，怎麼會那麼簡單，這個世界意識所謂的公平不過是相對而言, 撒旦很清楚這個世界意識絕對在拉偏架。

　　他的記憶裡突然閃過在幻境中兩個人類的表現，抓住這一閃而逝的靈感，撒旦的表情變得高深莫測的起來。

　　他果斷出聲：「不……我改變主意了，我和蝙蝠比恐懼，和那個鐵人比智慧和權柄，比痛苦。」

　　被附體的布魯茜聲音沉沉，問道：「你確定嗎？」

　　「我確定。」撒旦肆無忌憚地揚起一個充滿惡意的微笑，就好像吃定她了一樣。「差點就被你騙過去了，可惜我是地獄之主，如此拙劣的手法就想騙到我？」

　　剛剛因為撒旦想要選布魯斯作為智慧選題的時候，202心裡還提了提，它並不是對蝙蝠俠沒信心，蝙蝠俠在智慧方面也不遑多讓，只是和托尼智慧的方向不太一樣。而托尼對恐懼和痛苦的抗性也不是一點都沒有。

　　它更擔心的是恐懼選題落到宿主頭上，除了痛苦，宿主對恐懼和智慧，直接毫無勝算。畢竟智慧已經送給分魂了，靈魂受到魔法的反噬連話都說不出來。

　　但……現在看來是它多慮了。

　　這個撒旦有點腦子，但不多。

　　第三世界難道盛產憨憨？不然，堂堂地獄之主怎麼會傻成這樣。把我坑的我自己發揮到極致，像個明明選擇題選了正確答案，卻非要把A改成C的大冤種。

　　不過這個猜測好像又很合理，看看拉斐爾和克勞利吧，被小康娜這個小傻子忽悠的現在還沒回來要出去找撒旦之子呢，說不定都到亞當楊原本生活的小鎮了，還有一兩群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大決戰的天使惡魔。

　　以現在撒旦的智商，說不定還真能吊打這群家伙了。難道小世界還會限制智商的發展？還是說因為3號世界要毀滅了，隨便把這些神的智商也一並帶走了。

　　這種家伙在一二號世界活不過三集。

　　「第一場你先，第一局就先由你定規則吧。」

　　「這個很簡單，我會把你們這方面的力量直接具現化加持在你們身上。當然你們也能用這些能量給你們具現工具，能達到什麼強度，純屬由你們的智慧決定，直到你們的造物和智慧轉化的能量全部耗盡為止。」布魯茜一片平靜地說，手中劍在半空中劃出一條金色細線。

　　與斯蒂芬用懸戒有些類似，一方空間由這裡打開反向包裹了幾人，幾乎是瞬間他們就來到一片雪白空間內，甚至還有觀眾席，還是舒適綿軟的沙發。

　　撒旦和托尼分立場地兩側，感受了一下身體裡突然多出來的龐大力量，和力量的用法被點到的托尼在面罩裡差點就笑出來了，對於被人點來點去的憤怒突然就消散了。

　　這股力量簡直就是為他量身打造的，現在只要他想他就可以獲得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材料，並把它們變化出來改造。也就是說，他可以想像和創造出無限的屬性疊加，只要他想，幾乎瞬間就能把所有的自己做過的戰甲和科技用品具現出來。

　　以托尼斯塔克在這方面的智慧，在宇宙中都能排得上前幾，當初在一個要啥沒啥的山洞裡，都能徒手搓出小型核反應堆來，現在給他掛了個無限工匠的buff。

　　202都忍不住對撒旦生出憐憫來。

　　托尼抬手輕輕打了響指，漫山遍野的鋼鐵戰甲在一個呼吸之間迅速成型組裝，各種型號的各種功能齊全。他身上的那套戰甲也大變樣，變得更加具有流動性，動作間的機械紋理幾乎像是人體肌肉一般擁有彈性。

　　托尼甚至還有閑心給自己變出一把椅子和工作台，所有的機甲接受到他的意志，直接朝著對面明顯被突然出現那麼多機甲給嚇了一跳的撒旦撲去。

　　而他自己，則十分感興趣地摘下自己手臂上附著的一塊零件，解析起來。

　　托尼很有自信，同時，他還借此機會聚現出一些難得的材料進行實驗，來驗證自己的猜想。

　　撒旦雙手重擊地面，以他為圓心，地面發出轟隆的響聲，地面開裂天空中一股黑色氣息環繞，岩漿從地下噴發。

　　有天地之危。

　　無數形狀各異的地獄生物，在岩漿中誕生，從崩開的裂痕中爬出。從交手雙方的損耗程度來說，撒旦更占優勢，兩到三台的戰甲才能對付一只怪物。

　　還有火星和岩漿都能對戰甲的表面造成持續性的傷害。

　　從創造速度上來說，這將會是一場消耗戰。

　　隨著時間的推移，大家都發現了，那些惡魔好像變弱了。難道是撒旦的能力不足了。

　　很快大家都發現，並非如此，不是惡魔變弱了，是托尼的戰甲變強了。

　　他的戰甲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在越變越強，而在坐在後方做研究的托尼也不再是專注於制造戰甲，他就像一個突然獲得好玩玩具的小孩，什麼都想試試，在這裡他的思維活躍得仿佛翻騰的沸水，一個個想法就像開水冒泡一樣，咕嘟地往外冒。

　　他完全忘記了直接戰鬥，完全沉浸在實驗中，臉上寫滿了一種叫做興奮的情緒。

　　直到一群戰甲衝上去把最後一個敵人圍毆到原地爆炸後。

　　在撒旦震驚憤怒的目光中，托尼依依不舍，意猶未盡地放下手裡的工具。

　　他用一種遺憾又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道：「你應該多堅持一會的。把你的智慧用在正確的地方。」

　　傷害不大，但侮辱性極強。

　　即便是撒旦那張基本分辨不出到底在想啥的臉，眾人都能從他身上感受到那滔天憤怒。

　　布魯茜抬手，托尼就來到了看台上，她難得地露出一個淺淡至極的微笑。就好像這場表演難得地取悅了她。

　　「第二場，我來。」蝙蝠俠從座位站起朝著場地中央走去。

　　撒旦眯著眼睛打量了這位黑暗騎士，突然開口道：「上一次的比試規則由你來定，這次是我。我們這次不比恐懼的總量，我們比誰更能成為恐懼。」

　　他見過這個人的內心世界，荒蕪化作蝙蝠，恐懼漫山遍野。因為與托尼對戰的結果超出他的預計，於是他決定謹慎一些，這次他選擇成為恐懼，沒有人比地獄之主更能代表恐懼。

　　混濁的眼睛上下掃視著布魯斯，就好像在看一塊上好食材，被恐懼浸透的食物一定很美味。

　　康娜用手捂住臉肩膀微微發顫，能不能快點開始她要忍不住了，真的，第一次見有人感覺自己死得不夠快，要上去送的。

　　在哥譚惡魔見了蝙蝠都得靠邊站。

　　蝙蝠俠十分平靜地仰視著對方有好幾層樓高的身軀：「開始吧。」

　　撒旦嗤笑一聲，身形暴漲本身已經因為上一場造成的場地變化，進一步加大。原本只是荒蕪的土地中一只半腐壞的手從泥土中伸出，此時的地面已經如同爛泥，一只只手腳過分修長，身上帶著腐壞的不知名怪物從這些泥潭內爬出，看著就讓人恐懼。

　　他們的腦袋干扁，沒有大腦和眼睛，只有仿佛鯊魚般的鋸齒。

　　而此時的撒旦仿佛已經頂到了這個小世界的頂端，一抬頭就能把這一片漆黑的天給捅破了。

　　但當撒旦把目光轉向蝙蝠俠時，他發現對面那個弱小的人類不見了，就好像從未存在過一般。他一愣，這個凡人該不該直接被這片地獄給吞噬了吧。

　　他目光如有實質地掃視著地面和怪物，試圖找到那個人類被撕碎的證據，抬起腳步踩下連大地都在震顫。有倒霉的怪物來不及逃脫就被他踩入泥土中，和渾濁的泥土糾纏在一起。

　　周圍一片黑暗，仿佛進入了無盡的黑夜中。

　　「懦夫！你藏在了哪裡，出來吧。等我找到你我就把你碎屍萬段。」

　　只是沒有回應。

　　撒旦身在局中自然看不到，在這片無盡黑暗中正是一只黑色的蝙蝠展開翅膀，遮蔽原本那被地獄之火繚成紅色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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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于    時間: 2023-10-21 15:09

第196章 融合協奏曲

　　撒旦一腳踢開那些試圖攀住他腳指頭的怪物, 他走了好一段距離，但卻沒有發現那個奇怪人類的蹤跡，就好像一切都只是他的錯覺。

　　無能狂怒的撒旦嘴裡發出扭曲又嘶啞的惡魔語：「狡猾的人類老鼠, 我要把你的靈魂塞進動物身體裡，不出來是吧。」

　　撒旦雙手舉過頭頂, 一個有小廣場大的法陣展開, 紅黑色符咒散發著不詳的氣息。能聽到無數冤魂在嘶吼，天空上的雲彩被法陣吸入，勾勒出一個個飄蕩的魂體。他們落在地面就仿佛水銀瀉地般散開。

　　那些靈魂化作無孔不入的水流在地面和空氣中蔓延，他們成為了撒旦延伸的眼睛, 帶著撲面而來的血腥和內髒的臭味，搜尋著周圍的場景。

　　但這幾乎是掘地三尺的搜索, 也沒能找到那個凡人。

　　撒旦有種被人戲耍的憤怒, 先是那個能制造出越來越強幾乎智慧不見底的怪物，隨後是這個能在領域內完全失蹤的老鼠。

　　智慧上輸了他還有理由說自己並不擅長，但在制造恐懼方面輸給一個凡人，讓他產生一種被羞辱的感覺。

　　看台上, 托尼摸著下巴望著那裡的場景，有些不確定地說：「那只老蝙蝠在看什麼？」

　　在他們的視線中, 蝙蝠俠化作一只巨大的蝙蝠影子，眼睛冷漠又平靜地看著下面無能狂怒的撒旦。充滿審視的目光即便只是旁觀也能感覺到其中想要把對方研究透徹的心思。

　　「父親, 在做計劃。」康娜眼中閃過一絲憐憫，太慘了。

　　batman is watg you.jpg

　　他在觀察這位惡魔之主, 眾所周知的事情, 你可以和蝙蝠俠打架，但不要和他約架。不然他會列出plan ABCD，變著花樣地讓對手當場去世。蝙蝠俠的仁慈大部分時候是面對人類, 非人生物有一定概率會原地去世。

　　托尼撇了撇嘴沒說話。

　　看台上的對話撒旦自然是聽不見的，越發憤怒的他仰天長嘯，但就在他仰頭的時候，視線上揚落到斜上方的天空中，那裡一道黑色身影俯視著他。血色紅月在他背後升騰。

　　下一秒這道身影從天而降朝著撒旦的臉上砸來。

　　發現敵人早就憤怒的撒旦張開嘴，口中暗紅色聚集，下一秒，凝實的紅黑色光柱從撒旦嘴裡噴射而出，直直打在那道朝著他撲來的身影上。

　　黑色影子被打中，瞬間散開。化作漫天的蝙蝠飛舞發出尖銳的嘶鳴和翅膀拍打聲。

　　發現自己輕松驅散敵人的撒旦收束嘴中光束，嘴角上翹正想說點什麼，但卻發現那道身影破開光柱的最後一分余威，拳頭重重砸在他的臉上。

　　撒旦身體不受控制地後仰。

　　他心下震驚，一個普通人類哪裡來那麼強的力量，他抬手就要去抓這個落在自己臉上的小蟲子。只是應該落在他臉上的人類突然化作無數的蝙蝠從撲打著他的臉。

　　他的拍打明顯不能打掉所有的蝙蝠。

　　視線被遮擋的下一刻，一個拳頭由下而上重擊在他的下巴上，那根本不能稱之為人類的力量讓撒旦意外生出了一種眼冒金星的錯覺。

　　龐然大物轟然倒地，撒旦身周附近的怪物都被他這一砸給碾碎了。

　　未能傷敵，先送走己方隊友99+。

　　撒旦也不是吃素的，他身上頓時騰起熾熱的地獄火，周圍的空氣也扭曲起來，原本泥濘的地面更是升起霧氣，土地快速干裂。撲騰在他身上的小蝙蝠化作虛無。

　　他望向四周一愣。

　　目光所及之處，都是一個個身後拖著黑色披風頭頂有小尖角的蝙蝠俠，他們看起來還沒撒旦的腳趾高。

　　地獄火繚繞而去。扭曲的怪物也紛紛撲擊上去。

　　這時他們被集中後化作無數蝙蝠，又在下一秒聚集。身形變得更為高大了幾分。他們的目光落在撒旦身上，冷漠又無法逃避。

　　生生讓撒旦這個惡魔生出不適來。

　　惱羞成怒的撒旦怒吼一聲，聲波化作風暴擴散出去，隨著聲波起舞的是一個個被撒旦打散的蝙蝠。

　　它們在撒旦不可思議的目光中凝聚成一個和他一樣高的人。

　　拳頭好像雨點落下，撒旦掙扎著起身但無濟於事，他的角被蝙蝠俠抓著，狠狠一掰，發出碎裂聲。

　　原本這樣的物理傷害對於撒旦來說是沒有效果的，但誰讓這裡的比試是創造恐懼。比的其實是誰對恐懼的理解更深，他們表現出的能力和他們對恐懼的理解有很大關系。

　　克勞利曾經告訴過康娜惡魔的恐怖，有時候還比不過人心的醜惡。所以3號世界這位惡魔之主撒旦對恐懼的理解更傾向於普通人所恐懼的血腥和未知。

　　但這並不能嚇到蝙蝠俠，蝙蝠俠從業多年什麼場面沒見過。

　　蝙蝠俠的理解是恐懼無處不在，和永遠不能失敗。這場戰鬥從一開始撒旦就輸了。

　　每當撒旦要逃離試圖重振旗鼓時，都會有一個新的蝙蝠俠出現在他身邊，仿佛無窮無盡，蝙蝠俠沙啞的聲音似乎從這片天地的四面八方傳來。

　　「你不可能勝利，在我面前，你，永遠做不到。」

　　撒旦發出了他最後的掙扎：「不可能，你明明只是個人類，你是不是作弊了。這不可能！為什麼。」

　　「因為我是復仇，我是黑夜，我是蝙蝠俠。」

　　但這句話不是蝙蝠俠說的，他只是在暴打撒旦，看樣子他准備把這位送一個按摩套裝順便研究一下惡魔身體構造。

　　這句話是202十分熱血沸騰地在看台上喊道，而且它開得公放。

　　托尼嘴角抽了抽：「這是你編的？」

　　「不……這是布魯斯的原話。」

　　托尼：？居然有人比我還裝。下次我也編一個。

　　在場地上的撒旦幾次想喊認輸，但蝙蝠俠直接捂住他的嘴就是一頓暴揍，托尼不滿地嘟囔道：「剛剛我應該把這只山羊的嘴給封了，現場做一個電子烤肉架把他給先烤了再說。」

　　眼見得差不多了，偏心都騙到太平洋的世界意識終於咳嗽了一聲，布魯斯回到了看台上。

　　下面被揍得關節錯位，鱗片崩裂，牙齒和角都斷了的撒旦，202都忍不住喊一句我佛慈悲的地步，畢竟好像喊上帝保佑不太尊重惡魔。

　　只是很快他身上的傷勢就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愈合。

　　托尼從座位上站起，此時的他已經脫下的盔甲露出裡面昂貴但被他穿得十分隨意的西裝，惦記上了新盔甲的托尼已經覺得現在這套哪哪都差點。

　　他雙手插兜對著還有些狼狽的撒旦說道：「差不多了，三局兩勝，這次的賭約你已經輸了，就沒有再比試下去的必要了吧。散了吧。」

　　那態度像是在打發乞丐。

　　剛恢復好的撒旦喘著粗氣，眼神中的狠毒毫不掩飾地掃視著看台上的幾人，堂堂惡魔之主居然輸在了一個凡人手裡，還是被揍得毫無還手之力。

　　看到對方的態度，電光火石的剎那他想到了一個主意。陰冷的視線落在那個看起來十分柔弱的女孩身上，這麼著急結束比試，該不會是這個孩子本來比哪個都不會贏吧。

　　他們是在害怕這個女孩受到傷害嗎？

　　他頓時興奮起來，人類，我抓住你的弱點了。

　　「比，既然要比就要比滿三場。這次我們比有點特別的，前兩次都是主題具現化，這一次我們交換，我將承受她所承受過的痛苦，而她要承受我承受過的痛苦。從身體到靈魂。」

　　這個說法一出，全場靜默。

　　撒旦的要求不可謂不惡毒，他剛剛才被蝙蝠俠暴打了一圈，他現在的規則就是光明正大的把蝙蝠俠曾經帶給他的痛苦，全部還給康娜。

　　而且他的小算盤可以說打得劈啪作響，在他看來康娜的歲數絕對不算大，三輩子加起來都沒夠十歲的。這點歲月能受多少傷，吃多少苦。

　　撒旦就不一樣，相對於康娜，他活過的歲月簡直是小草與大樹的區別，在這漫長時間裡，撒旦降臨體受到的傷害也會被計算在內，即便次數不多也足夠這個女孩痛苦到無法活下去的。

　　聽到他的話，托尼胸口的火氣騰地一下就冒起來了，他撈起袖子決定非要再來一場把對方做成烤全羊不可。托尼對康娜無痛症的情況並不算清楚，但大致也知道一些。

　　可這條比試裡涉及了靈魂，那是最神秘也最難以揣測的部分，他不希望康娜再受到那些傷害。

　　蝙蝠俠的拳頭也已經握緊了，明顯也是同樣的心思。

　　和他們完全不同表現的是康娜和202，康娜喜滋滋地蹦起來，第一世界時她本身因為靈魂殘缺不清醒，執著於給自己挨打，第二世界因為靈魂創傷造成情感偏執差點精神分裂。這兩個世界從靈魂到身體，就沒有不挨打的。

　　這時候的康娜甚至於還有些惋惜，要是當初能多受點傷，這個惡魔就要多挨上幾下了。

　　無論是202還是康娜都很清晰，無論從身體到靈魂她都是沒有痛感，這和對方白給有什麼區別。

　　對方既然這樣要求，自然是成全他啊！自己多善解人意一人類啊！

　　而且康娜還有點小心思，要是能承受這個惡魔帶來的傷勢，她能不能賺到治療能量？

　　「好啊，比就比。」康娜直接站起來。

　　托尼一把拉住她的手，凶巴巴地說：「不許去。」

　　康娜朝著他和他身後的蝙蝠俠露出一個示意他們放寬心的笑容，直接就跳下了看台。


第197章 融合協奏曲

　　腳下還能感受到上一場戰鬥帶來的余溫, 康娜快步來到撒旦的對面，她的身形與有一棟樓高的撒旦有著巨大差距，撒旦那雙巨大昏黃的眼珠子似乎就能輕松把她裝下。

　　但康娜沒有感覺到絲毫害怕，和母巢比起來, 撒旦還算是比較小的。況且這次有什麼好害怕的呢, 她還有兩位父親的支持呢。

　　「來吧，我們互換。」她朝著這位惡魔之主伸出了手。

　　202已經笑得快在康娜的意識裡蹦迪了, 說真的, 雖然這場比賽無論怎麼比康娜都不可能輸, 就算是比互相攻擊，都比撒旦這個提議要好。

　　起碼，輸得體面啊。

　　如果把康娜受過的傷害的具體數值給量化出來，少說都有小幾千萬, 更何況靈魂碎裂的痛苦，和□□可不是一個量級的。在和外星母巢那一戰中，康娜的靈魂碎成拼圖了，要不是202和古一的幫忙，康娜直接就無了。

　　沒有奇遇的人幾乎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活下來。

　　康娜的爽快明顯讓撒旦感覺到一絲不對勁, 難道這次自己又選錯了嗎？這不可能, 這個小女孩能吃過多少苦頭呢, 即便□□上受過再多的傷害, 她能承受，那靈魂呢。

　　撒旦在靈魂方面同樣是專家，窺探過女孩靈魂的他，能看出對方的靈魂很完整。撕裂過的靈魂再這麼愈合都會留下痕跡，不是所有人都有恢復靈魂的機遇，起碼在撒旦看來是這樣的。

　　不過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罷了。

　　想到這些的撒旦很快又安下心。

　　他伸出手與那只不到自己身上鱗片大的手相觸碰, 沒有像鋼鐵俠那樣有不斷的東西被創造，也沒有和蝙蝠俠對打時的末日景像，一切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

　　康娜收回手，笑眯眯地看著對方。

　　雙手背在身後，風拂過衣角與長發，她就像站在無盡的花海中，眉眼間門的愜意看得讓人感覺身心都被這種快樂給感染了。當然這個人並不包括撒旦。

　　她張開嘴吐出兩個字：「要開始了哦。」

　　撒旦目光微微呆滯，腦海中傳來一種無法言喻的疼痛，那種疼痛就仿佛在有人撕扯著靈魂要分成兩半。他忍不住伸手按住額頭，但這並不能緩解這種感受，因為這是真切來自靈魂的感受。

　　「怎麼會，你的靈魂明明是完整的，為什麼會有這種撕裂傷。而且剛出生就帶有這種傷，你是什麼活下來的。」

　　與此同時他的手上，膝蓋處也出現了傷口。那只是傷勢的一種具像化的表現，這場比試所受的傷害都不會危及到雙方性命，更多是體驗對方的痛苦。這個規則本身更多的是用來保護康娜的，雖然康娜不介意受傷，但人類的身體始終沒有辦法承受致命傷，比如整個人都燒沒了。

　　康娜等了好一會都沒感覺到任何異常，同時也沒有自己想要的治療點數到賬，不禁撇了撇嘴，她盤膝坐下，雙手扒著自己纖細的腳腕，像個不倒翁晃悠著。

　　看著對面那張扭曲的羊臉，康娜和202說道：「這麼一看，當初我的演技還是保守了。原來痛起來真的不會像影視作品裡面那樣凄美的。」

　　「宿主，你有沒有想過單純就是他長得醜。」

　　隨著時間門的推移，撒旦終於感受到那種被撕裂的痛苦散去了，只余下一種綿密的疼痛感，身體上還不時出現的傷口，這些對於他來說不過是毛毛雨。

　　他用陰惻惻的目光盯著對面十分悠閑的少女，他在記憶裡大致知道這位是外來者，她靈魂的傷勢大概率是穿越世界壁的時候產生的。是因為這才讓她自信可以贏嗎？

　　痴人說夢，不過是靈魂撕裂傷而已。

　　康娜和撒旦的比試和布魯斯托尼他們不同，根據的是時間門的走向，也就是說，撒旦感受到的痛苦與康娜受過的傷順序完全相同。

　　撒旦盯著對面的女孩，就這樣還不至於讓他認輸，接下來就到他了。

　　康娜的腳下騰升起火焰，繚繞的火舌把康娜整個人都吞沒在裡面。撒旦嘴角才剛剛彎起還沒來得及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就看到盤坐在火焰內的人連一絲被影響的痕跡跡像都沒有。

　　她抬起手把手放在火焰中，看著它們在皮膚上舔舐留下焦黑的痕跡，康娜還特別好奇地伸出手去掰它們，還用手去搓。黑灰搓掉後，又一次露出下面的皮膚。

　　康娜舒服地伸了個懶腰，猶如誕生在火焰中的精靈，火焰映照在皮膚上跳動閃爍，配上那雙溫暖的焦糖色眸子，總有種渾身散發出奶茶咖啡的感受。像顆隨時都會融化的糖果，悠閑慵懶。

　　別說痛苦了，眼看著就要睡著了。

　　和她相反的是對面的撒旦，身上突然多處無數道傷口，是被刀割的痕跡。紅黑色的鮮血直接落在地面上，滴答作響，撒旦本來就紅的膚色被這一襯托更為恐怖。

　　在看台上的布魯斯一愣，這個傷口的位置……

　　當初他第一次知道康娜能力怎麼來的時候，這些傷都是康娜為了救他給自己劃的。

　　在此之前康娜並沒有出現太多的利器傷，多為皮外傷。接下裡會是……

　　場地上，康娜歪著頭看著對面有些神色莫測的撒旦，裂開嘴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做好准備哦，要來了。」

　　撒旦的雙腿啪嗒發出脆響，直接跪倒在地，那骨骼發出的輕響聲讓人聽著都覺得牙酸。下一秒是手臂，胸口，脊椎。似乎他正在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毆打著。

　　撒旦的手被壓在地上，堅硬的羊蹄開始崩裂，似乎被什麼東西給碾過。一下又一下，從下陷的土地就可以看出幾分。

　　緊接著是無法呼吸，導致肺部仿佛炸裂的感受。明明撒旦無法呼吸，但他卻能感受到體內那種火焰灼燒的感受。

　　這也不是不能承受，但最讓撒旦覺得崩潰的。

　　耳朵裡灌入的狂笑聲，刺耳又魔性，撒旦居然從裡面感受到了污染的氣息，要不是他的靈魂強度足夠，都快被感染了。

　　但他的嘴裡還是發出桀桀的笑聲，控制不住那種。

　　撒旦腦海裡閃過明悟，這是被注射東西疊加過渡造成的。接下來眼前出現了屬於蝙蝠俠的幻影，無所不在。讓他嘴裡的笑聲越發凄慘了起來。

　　這都什麼玩意！！！

　　看著對面撒旦的狀態，康娜都覺得有點牙酸：「當初我有那麼慘嗎？當初小醜那麼久才發現無痛症這件事果然不合理。」

　　「是啊，主要是當時宿主你在看電影，你根本沒關注小醜干了什麼。」202回憶了一下，隱約記得宿主當時看了好幾天家庭倫理劇來著？後來小醜用的藥劑太多了，才讓202不得不又給她拆了一次靈魂。

　　看了一會康娜就開始嫌棄了：「我果然不能理解小醜的愛好呢。還有多久啊……」

　　「那要看劇嗎？」202也沒什麼興趣，看一只醜羊痛哭流涕真的會辣眼睛。

　　康娜果斷答應，反正所有傷害對於她來說都是無效的，不會受傷不會疼，最多就是有點礙事：「來來來。」

　　托尼的目光直直看著無比凄慘的撒旦，抬手捂住嘴，努力壓制著從喉嚨中要湧出的那種哽咽感。

　　撒旦慘嗎？很慘。

　　但這都是康娜經歷過的事情，即便沒有痛感，但康娜會恐懼。她會害怕，面對這些的時候是否崩潰過，是否也幻想過被救下。

　　小醜對康娜的傷害遠比他想像的更為誇張。

　　腦海中突然閃過旺達的話：「她是個瘋子。」當時他只以為是被淹這段記憶給旺達的記憶帶來了衝擊，並且這樣在托尼眼中已經足夠過分了。

　　而現在看來，他還是低估了人性的惡到底可以到什麼地步。

　　那個瘋子不是康娜，是小醜。

　　旺達單單是感受了一小段就差點留下濃重的心理陰影，更何況康娜。

　　那種被抓的無助感，托尼切實感受過，在被恐怖分子綁架的時候，那些想要自己造出武器來，但對他的態度非打即罵，動不動就拿槍指著他。而綁走康娜的人只是單純想要折磨她，托尼無法想像這種痛苦，只覺得他現在恨不得衝去哥譚把那個什麼小醜的墳給刨了，然後把骨灰都拿去喂狗。

　　布魯斯的視線似乎被那只被碾到泥土裡碎裂的雙手吸引力，他是最清楚那個世界裡發生了什麼的人，小醜炫耀似的給他發了視頻。

　　小醜想讓康娜變成另一個瘋子，於是他選擇把康娜的手和手骨全部碾碎，他把從她身上搜出的蝙蝠鏢放在她面前，告訴她，她對於蝙蝠俠來說已經沒有價值了，她失去了所有成為羅賓的資本，畢竟一個連手都廢掉的人是拿不起蝙蝠鏢的。

　　布魯斯不知道康娜有沒有相信，因為等他再找到她時，她已經的傷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

　　只是這一刻，他再次直視這一幕時，他胸口湧現的恨意幾乎無法控制。

　　他只能把背挺得筆直，身體繃得緊緊的，這身戰衣包裹他的身體也囚禁了他翻湧的憤怒，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著他，他是誰。

　　布魯茜微微側頭看向身邊這兩個明明不在場上卻意外和撒旦感同身受的眷顧者，還有場下那個沒心沒肺還幸災樂禍的女孩。

　　這場比賽啊，也不知道到底是對誰的折磨。


第198章 融合協奏曲

　　現場場面極其詭異, 一邊是撒旦仿佛犯了羊癲瘋，在地上翻滾嘶吼，而另一邊的康娜盤膝正百無聊賴地用手去摳地上的土, 臉上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愜意平和。

　　康娜身上偶有傷勢，但她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目光渙散, 似乎在看著什麼東西。無論是心髒被刺穿還是腳腕刺穿的荊棘，沒有分走她的注意力。

　　不知道過了多久, 已經在這一刻似乎都淡化了。這不僅僅只是折磨著撒旦, 還包括觀眾台上的兩人，他們就像直視康娜在小醜那經歷的苦難。

　　靈魂被不知名的力量牽動地偏移, 他從靈魂深處透出一種酸痛感，但這也讓那魔性的笑聲才緩緩停歇下來, 他在地上癱了好一會才艱難地爬起來。

　　總感覺自己後腦勺裡好像被塞了什麼東西, 不斷發出污染，但因為靈魂的偏移，反而讓這種污染變得不那麼劇烈了，這種分離污染的方式就好像把一個人的靈魂強行剝離出一部分, 簡單粗暴但又是否有效的緩解了他的症狀。

　　那笑聲簡直就是無孔不入的污染, 等他什麼時候知道這個笑聲的來源是誰，他一定要把對方的頭砍下來拔了舌頭。

　　撒旦在心中罵罵咧咧。

　　總算熬過這莫名其妙的折磨後，撒旦看康娜的目光中都多了一絲佩服。

　　地獄同樣奉行弱肉強食的法則，高位惡魔是可以吞噬低位。

　　目前為止, 這個女孩所承受的痛苦，我還在常人可以理解的範圍之內。

　　除了那道詭異又邪門的笑聲外，其他的傷害也不是沒見過, 畢竟人類對惡魔儀式提供的多樣性選擇，也經常讓他大開眼界。

　　接下來冒出的傷勢就變得平平無奇了起來，就在他准備繼續說點狠話挽回一下自己掉到谷底的形像時。

　　他身上開始出現新的痕跡，那是各式各樣武器帶來的印痕，與此同時還伴隨著心髒被鋒利物擦傷的刺痛。

　　托尼看著那從撒旦胸口流出的鮮血，那個位置是康娜曾經差點被九頭蛇隊長穿透心髒的地方。是為了救他，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做出的犧牲。

　　不知情並不是理由，托尼這樣想著，其實他有許多次機會可以救她，是他一次又一次錯過了她的暗示。

　　下一秒撒旦的身體開始發生異變，一顆心髒從手臂上長出，撒旦就好像被什麼控制了一樣，用尖銳的指甲把手腕上的心髒給挖出來，丟在地上。他的胸口上還長出的眼睛，他又把眼睛給扣了。

　　這場面簡直看得人san值狂掉。

　　撒旦用那仿佛吞了許多沙子的聲音怒吼道：「你之前到底做過什麼，抽取自己的血肉造這些沒用的東西，又挖掉？」

　　被撒旦喊道的康娜抽空從播放屏後看了他一眼，然後她被醜到了。本來一頭長著半人半羊臉的肌肉山羊就很惡心了，更何況在胸口長眼睛的醜東西。

　　「 202，他怎麼突然跳入了這階段？」

　　這是康娜在九頭蛇時的經歷，但康娜離開哥譚前曾經注射再生藥劑變成怪物，撒旦怎麼就不用變了呢。

　　「嚴格來說，再生藥劑的作用並不會造成痛苦，它的原理就像癌細胞一樣，無限增殖變成觸手怪。畢竟你的能力判定是遭受到身體傷害，而不是痛苦，否則你一點能量點都賺不到。」202自然知道康娜想問什麼。

　　布魯斯看到這一幕心中湧起疑惑，他回憶康娜離開前的感染和再生藥劑的特征，這難道是康娜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用來對抗藥劑副作用的？

　　剛產生這種想法的布魯斯無意間門看到身邊托尼的表情，他馬上否認了這個想法，托尼知道這件事，他的狀態就和剛剛自己盯著撒旦的手一樣。

　　「你知道。」這是陳述句，布魯斯很確定地說。

　　托尼腦海中回憶起那些孤兒院的孤兒與檔案，他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道：「那是她在用自己的能力制作替代品，她用那些器官在救人。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那麼做，那時候她連保護好自己都沒有做到。」

　　他最後一句的語氣，蘊藏著復雜與不解。

　　場地裡，撒旦的身體在以隱約可見的速度變得瘦削，托尼心中閃過明悟，原來當初她越來越瘦是這個原因。

　　他怎麼沒早點發現呢……

　　康娜就像個天生當義警的料子，她是一個把犧牲刻入靈魂裡的人，隨時隨地想到的辦法就是讓自己去犧牲。

　　托尼與康娜初次見面時就是被她的神秘所吸引，她似乎在拼盡全力地生活著，但又格格不入。即便看到康娜的死亡，托尼對她的印像都十分割裂，誰也無法把一個外表無害略帶著神秘，酷愛甜食，有點小傲嬌的家伙和冷酷仿佛機械的九頭蛇特工聯系在一起。

　　當時他不明白認為是康娜有精神分裂前兆的緣故，後來他遇見了蝙蝠俠，還一度認為或許是布魯斯造成的。

　　直到202的出現，他突然想通了。

　　康娜在用盡全力表現自己很正常。她試圖把自己的生命寄托在「拯救」這個任務上，讓自己變得更有價值。康娜把自己的所有價值都綁在他們身上，她把自己看成隨時可以犧牲的工具。

　　布魯茜就完美繼承了這些特性，她是康娜曾經靈魂的一部分。托尼試圖去探究過康娜在作為美杜莎時是否有過屬於自己的想法，比如不要總想著犧牲自己。

　　當時的布魯茜只是疑惑地看著他，想了一會後，她說：「我們的喜好和想法只是為了更好地完成任務，我們本來就不屬於這個世界，犧牲我們難道不是最有效也是最快的辦法。而且……無論是你還是布魯斯，不也很願意為世界犧牲嗎？」

　　托尼試圖糾正對方，並不是這樣的，無論是布魯斯還是托尼他們都很清楚大家守護這個世界出於各種各樣的原因，因為熱愛，因為想要改變，他們都從這個世界裡得到了很多，他們的信念是出於自身。

　　但這時他才意外發現，無論是他還是布魯斯，都沒來得及教會她怎麼生活，或者說自我地活著。等他們反應過來時，他們已經失去她了。

　　托尼用一種嘲諷但又莫名的語氣說：「這是你教出來的孩子。」

　　最後又用幾乎不可聞的聲音說：「也是我。」

　　觀眾席上的思維風暴，明顯沒影響到場地內的情況。

　　撒旦明顯很抓狂，習慣了強大與無所不能的他，連續幾次敗在凡人手中已經有些無法忍耐了，更何況他現在承受著巨大且具有持續性的痛苦，而他的對面卻坐著一個臉上笑嘻嘻，絲毫不見痛苦之色的孱弱女孩。

　　只要腦子裡沒灌進去一噸水泥，就絕對能看出，對面那個女孩她完全體會不到痛苦。

　　他被坑了，他居然被區區凡人給坑了。

　　在這一刻，撒旦總算明白過來，是自己自作聰明了。那兩個叫蝙蝠俠和鋼鐵俠的凡人，從一開始在幻境中就在演他。他就不應該相信他們在幻境裡的胡扯。

　　能把智慧發揮到極致，把玩恐懼的惡魔都壓在地上摩擦，你和我說這特麼是人？？

　　特別是那個蝙蝠俠，罵那個鐵人說他是沒有腦子的莽夫？我信你個鬼！！！還有那只蝙蝠是膽小鬼，那他是什麼？

　　最重要的是，如果前者的失敗還能算是被算計，現在自己挨的打又算什麼，把人送過去讓對方打嗎？對方估計從一開始就在笑，頭一次見送死送得那麼積極的。

　　撒旦心態崩了。

　　他艱難挪動著身體指著對面的女孩，撕心裂肺地吼道：「你作弊！你根本沒有痛感。你根本不會感覺到痛苦。」

　　康娜十分做作地做出驚嘆的表情，還給他鼓掌：「答對了，但沒獎項，讓我想想後面還會有什麼呢。」

　　她做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在撒旦怨毒的目光中，康娜說：「後來，我的靈魂全部碎掉了哦，在信息對撞中被震碎成一塊一塊，就好像拼圖一樣。知道碎掉的玻璃嗎，啪嗒一下被砸碎，還要被碾過哦。」

　　她做了個「我超慘的」的表情，但那雙明亮的眼睛裡是怎麼都消不去的幸災樂禍。

　　撒旦先是停止了一秒，下一刻他卷曲起已經瘦弱不堪的身體，他眼神裡的怨毒幾乎要化作無數利刃把康娜扎穿。

　　他張開嘴，古老的惡魔語，混雜著屬於惡魔的血液，他說：「以吾之名回收你的一切能力，命令你向我獻祭。」

　　撒旦裂開牙，痛苦到扭曲的一張臉仿佛被揉皺的一團廢紙。「你以為你這樣就能逃過一劫了？是，我是沒辦法回收你身上是權柄，但你的一切都是我賜予的，你的魔法你的能力都是依托我惡魔的能力誕生的，我想收回就能收回。這是魔法的代價！！」

　　他的手舉起，康娜身上一絲絲血氣被抽出，它們就像從康娜身體中被提取出的雜質一般，化作一顆血紅的寶石，被撒旦吞噬。

　　他等待著這個權柄失去身體和生命，那兩個人做那麼多不就想團聚嗎？想都不要想，一個魔法生物體內沒有魔法，是活不下去的。

　　等待許久，撒旦一雙渾濁的眼睛越瞪越大，為什麼沒有變化？？

　　202和康娜原本也被對方的說法嚇了一跳，但除了感覺身體裡有什麼髒東西被抽出去之外，康娜沒有任何的不適。

　　看台上的布魯茜緩緩從台階走下，她一雙比天空更澄澈的眸子裡滿是平靜，似乎一切都沒有在她眼中掀起波瀾。

　　「她的能力不是你給的，魔法的代價她早已經支付了。」

　　隨著布魯茜這一句話，撒旦的身體開始干扁，他張開嘴要大聲咆哮，但卻說不出一個字，靈魂寸寸碎裂的痛苦連撒旦都是第一次體驗。

　　這一刻，預言的時間門到了。

　　「結束了。」隨著這聲嘆息聲。

　　白光籠罩了康娜和在場所有人的視線。

　　等到再看清一切的時候，他們已經回到小鎮。

　　天空依舊灰蒙蒙的，卻讓人仿若隔世。康娜看著不遠處的兩位父親，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我就說一定會贏的吧，看看那家伙的慘樣。」

　　但布魯斯和托尼的臉色卻很嚴肅，這讓康娜臉上的笑容都有點僵住了。

　　托尼邁著步子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康娜下意識縮起脖子：「怎…怎麼了？」

　　他抬起手，用手指狠狠給了康娜一個腦瓜崩：「你是不是傻！明明贏了為什麼還要上去以身犯險，你是不是蠢啊！腦子呢？你還覺得自己很厲害是吧？」

　　康娜捂著被彈的地方，臉上有些委屈地說：「我明明只是想幫你們出氣，況且……」

　　只是下一秒她就被人抱住了。

　　「沒有下次。」他說。


第199章 融合協奏曲

　　坐在海邊的石頭上, 看著已經昏暗接近黑夜的天空，伸出手指感受到風在指尖纏綿的溫度，濕潤冰涼。雪白的羽毛仿佛成了這片渾濁中的唯一亮色, 布魯茜眼中的湛藍和這片翻騰的大海成了最鮮明的對比。

　　背後傳來腳步聲，裹著一張毯子的康娜來到她的身側, 坐在了她身邊。

　　布魯茜的翅膀自然地為她擋去一部分的海風，把康娜圈在羽翼中。她們曾經是相容的靈魂, 她們的關系比雙胞胎更親密，似乎只要從靈魂中伸手就能觸及對方。她們對互相之間有著無法言喻的親近。

　　「你是不是該走了。」布魯茜握住康娜的手，海風吹得她的指尖泛著涼意。

　　康娜沉默了一會，她說：「嗯，其實我在預言達成那一刻就應該要離開了。你……你能替我照顧好他們嗎？」

　　「為什麼不試著留下，你明明很想, 不是嗎？」布魯茜平靜地注視著她。

　　康娜神色一恍, 但很快又搖了搖頭。

　　康娜來到這個世界的任務很簡單, 就是要等待預言結束，權柄交接完畢, 她的任務就要完成了, 作為外來者的她應該要離開了。她沒有把這件事告訴托尼和布魯斯, 她是想留下來，但康娜不能這麼做。

　　202是她的輔助系統, 康娜不能那麼自私丟下它不管, 它救了她很多次，為了她總偷偷跑去和別的系統做交易, 為了給她買靈魂藥劑到現在還要偶爾要借算力打零工。她留下來，202會受到處罰。

　　「你在擔心202？」布魯茜輕松讀懂她的擔心。

　　康娜沒有說話，只是低頭反過來把玩布魯茜的手。

　　「你在難過。」布魯茜肯定道。

　　淚水啪嗒落入交握的手心, 接觸在皮膚上的瞬間還帶著些溫熱，但很快又被海風吹得一片冰冷。人就是這樣，要是不被安慰就還能憋住，但突如其來的詢問和關心就好像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毀掉大壩的最後一只螞蟻。

　　康娜不敢大聲哭泣，只能趴在布魯茜肩頭。

　　她就是不想走，結果努力了那麼多最後還是要離開。她還沒來得及回大宅吃上阿福做的晚飯，沒來得及去參加一次復聯的大家答應好的泳池派對。她就是舍不得…

　　她除了任務外從未產生過比這更強烈的渴望。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康娜把所有情緒都發泄出來後。她抬起哭的水汪汪有點腫的兔子眼看著布魯茜露出一個燦爛又讓人心酸的微笑：「謝謝，我好了。」

　　202機械的童真音弱弱地冒出來：「那個宿主……我。」

　　康娜抿了抿嘴打斷了202的話：「沒事，我准備好了，我可以走了。」她不想讓202難做。

　　小光團從康娜身子裡冒了出來，兩只小觸手對了對，用一種感動但又有點尷尬的語氣說：「不是，我是想說宿主你可以不用走了。布魯茜代替了你，成為了任務者。」

　　康娜刷的一下瞪大眼睛，像一只被突然偷家小魚干，回家一翻發現全沒了的可憐小貓。

　　她看向布魯茜目光中充滿震驚：「為什麼？你不用這樣的。你是為了我才這麼做的嗎？」

　　「算不上。」布魯茜溫柔地摸了摸康娜的頭。

　　「我和你雖然本來都是同一個靈魂，但我現在的靈魂是殘缺的，一旦離開為身上的這套衣服，我就會消散。

　　靈魂都是渴望完整的，我也是。系統是我的一次機會，和你一樣，或許有一天我會成為一個新的靈魂。」

　　「是啊，宿主你穿越的時候靈魂都是散的，連自我意識都快沒了，布魯茜現在和你差不多，只不過她比當初的你要完整一些。」202解釋道。

　　布魯茜復活是因為拉薩路泉水復活了這具身體，而康娜不願意回到這具身體裡。

　　於是布魯茜就出現了。

　　鬼霧的靈魂碎片加上康娜的部分靈魂。造就了布魯茜，而後世界意識在康娜的要求下，將她們徹底分離。

　　這些操作後，布魯茜勉強算是一個脆弱破碎的新生靈魂。

　　如果只是到這一步，布魯茜的靈魂也只能勉強被保存，很快就會重新消散。

　　但在康娜奔赴預言時，她就已經產生想留下來的想法，202時刻跟著康娜自然是了解自己領養這個崽崽是個什麼想法。

　　於是它找到了一號世界意識，讓布魯茜身體被1號世界意識作為降臨的載體。

　　而1號世界意識本身就有著修復靈魂的能力。

　　這讓布魯茜成功擁有了獲得系統通行證的資格，她已經被認可為獨立靈魂。

　　布魯茜和康娜同源，算是半個宿主，202完全可以進行轉移。

　　康娜聽完這個故事後，想到自己剛剛哭得慘兮兮的，她臉刷一下漲紅了。

　　「你們…怎麼不早說。」

　　布魯茜嘴角翹了翹，那張雌雄莫辨的臉上一閃而過的笑意讓人眼前一亮。如果用202的形容就是，這像極了布魯斯在撩妹的表情。

　　只是很快康娜的臉色就又有點蒼白，她想到了她的技能：「不行，你會感覺到疼嗎？如果之後的任務……」

　　康娜很清楚，自己能任性就是仗著她自己不會疼，沒看到撒旦都慘成什麼樣了嗎？

　　但布魯茜抬起纖細修長的手指按在她嘴上，阻止她繼續說下去：「我會感覺到疼痛但不算劇烈，你不必為此感到愧疚。康娜，我的感情比你要淡薄得多，我對這個世界除了你並沒有太多的留戀。

　　我的誕生是因為你需要，但現在我已經獨立，我會去追尋我想要的自我。只是恰巧，我想要的與你不想要的重合罷了。」

　　202補充道：「宿主你放心，布魯茜和我綁定後，技能會重置。而你現在有的技能只會屬於你自己。」

　　康娜嘴巴不自覺的嘟起，她只是…還是有點愧疚而已。

　　布魯茜掐一把康娜的臉，輕聲說：「所以我也需要自己的錨點，你願意做我妹妹嗎？」

　　布魯茜是一個擁有一米七的大美女，而康娜這具新融合的身體是一個小蘿莉。布魯茜可以輕松把康娜裹起來。

　　康娜不自覺地揚起嘴角，她和布魯茜的關系確實比親生姐妹都要親上一些。

　　不過……康娜突然回憶了一下她們的關系：「可以，但嚴格意義上來說，我中誕生了你，我不應該是你的母親嗎？」

　　「你說得很合理，但我並不想認。」布魯茜還真的仔細想了想了一下，一本正經的解釋。

　　「好吧。」

　　202聽到這本來很溫馨，但突然跑偏的對話。

　　突然有種不愧是同源，抽風這種事情真的會傳染，這兩個家伙的感情細胞就只夠堅持正常對話個幾分鐘的，對吧？？？

　　「那你什麼時候離開？」

　　「一會就走。」

　　「那麼著急？你不准備和托尼他們告別嗎？」康娜眼中有些失落。

　　「沒什麼必要。除了布魯斯是我血緣上的父親外，我只是繼承了你的記憶，經歷一切的都是你。別擔心202可以偶爾回來看你。」

　　此時，遠處傳來托尼的呼喊聲：「康娜布魯茜，要走了。」

　　布魯茜回望了一眼後，牽著康娜的手從大石上站起。

　　此時的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只余下翅膀散發著瑩瑩光澤，遠遠看去仿佛一輪月亮。

　　她從長裙的袖子裡拿出一個刻有小蝙蝠形狀的吊墜掛在康娜脖子上，小蝙蝠的中心有一塊透明的藍色鑽石。

　　「這個送給你。」

　　「這是什麼東西？項鏈嗎？」康娜有些艱難的低下頭，雙下巴都要擠出來的看向胸前掛著的吊墜。

　　「是的，你可以拿著這個東西去找紐約的律師事務所，我為你准備了一些錢和金屬礦脈。」布魯茜認真解釋道。

　　「一些…錢和礦脈？？」康娜完全沒有預料到是這個答案。

　　「我離開後有可能再也不會回來，我利用之前的一些時間，為你准備了錢和你之前一直想要的金屬材料。避免讓你再去垃圾場撿垃圾或者窮得飯都吃不起。」

　　「我當時明明是去的廢棄金屬回收工廠不是垃圾場，況且有托尼和布魯斯，他們怎麼會讓我…」在布魯茜嚴厲的目光注視中，康娜的聲音越來越小。

　　好吧，她承認當初有托尼和布魯斯的時候她也窮得差點吃不起飯。

　　「我利用202之前在未實名賬戶內余下的錢，做了幾次操作。賬戶裡的資產已經足夠你花上很長時間。

　　對了，我為你准備了一些固定資產不多，大概是幾座酒莊還有一些小型礦脈。

　　我還為你准備了一些開公司的方案，不需要你自己操心交給律師事務所就好，明白了嗎？」

　　康娜只覺得眼前仿佛下起了鈔票雨，她此時看布魯茜的目光充滿崇拜。

　　布魯茜絕對不是自己分裂出來的吧，自己做窮鬼，而布魯茜不到一個月時間差點就給她把公司都開出來了。

　　要不是流程太繁瑣，康娜覺得布魯茜一定去了。

　　布魯茜十分滿意地看了一眼康娜，很好。

　　布魯茜沒有騙康娜，她對托尼和布魯斯的感情就，一般。

　　而且作為康娜的分裂體，布魯茜對康娜的好感度天然就是滿的。當她徹底獨立後，就對記憶裡這兩個目前自稱父親，卻好像沒有什麼用的人抱有懷疑。

　　她總覺得，以這兩位養孩子的經驗，康娜可能依舊會過得不怎麼好。康娜在這個世界上的錨點就是這兩人。

　　如果他們對康娜不好，康娜連退路都沒有。

　　作為曾經的絕對理智，布魯茜不會把希望寄托在縹緲的感情上，於是她決定給自己的本體順便做點實際的。可惜時間還是太有限了，否則布魯茜有信心公司上市應該問題不大。

　　「孩子們？」托尼的聲音再次遠遠傳來。

　　布魯茜語速飛快的說：「不算很多，但如果省著點花，應該能過很久。管理的問題你不需要太操心，我已經為你找好了獵頭公司。剩下的事情在吊墜的芯片裡都有記錄，如果你需要的可以隨時打開來看。他們要是對你不好你可以搬出去做自己住，知道嗎？」

　　隨後她搭著康娜的肩膀一轉，又輕輕推了一把：「去吧。」

　　康娜向前走了幾步，再回頭，身後的人就已經消失了。

　　只余下漆黑的海面和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


第200章 融合協奏曲

　　沒有了202也沒有了布魯茜, 康娜獨自行在黑暗裡，她有些忐忑又有些恐懼。

　　她已經習慣有202的陪伴和總是有任務等著她去完成的生活。就好像有人為她設定了終點，到達終點又或者倒在終點線前, 都只需要用盡力氣向前跑就好。

　　而失去這些後，她反而發現自己很迷茫。黑暗裡一個又一個雜亂的思緒飄飛，似乎要伴隨著夜色把康娜整個人囫圇吞下。

　　直到遠處傳來的燈光, 與那抹在夜幕中顯得格外亮眼的藍色出現……

　　「布魯茜呢？」

　　「她走了。」

　　康娜的回答讓托尼愣了愣, 看到康娜一雙還在略微泛紅一看就哭過的眼睛。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博士，開個傳送門我們回紐約。」托尼對著斯蒂芬打了個響指。

　　斯蒂芬直接對著他翻白眼。「這位先生請你搞清楚, 我不是你的員工, 不要對我發號施令。還有所有魔法都要付出代價，傳送門並不是交通工具，非不要情況下, 還是不要亂用。」

　　托尼攤了攤手：「好吧, J幫我看看這裡回去的最快交通方式是什麼, 或者讓哈皮開一架私人飛機過來。」

　　一直沉默的布魯斯來到康娜身邊，朝著康娜伸出手：「飛機到了，走吧。」

　　托尼死死盯著布魯斯的背影，他用一種盡量輕松但其實陰陽怪氣的語氣說道：「有人餓了嗎？我知道附近一家不錯的餐廳，有人要去嘛？」

　　他手迅速在腕表上點了幾下, 站在他附近的康斯坦丁看得清清楚楚, 這分明是「查詢附近餐廳, 找一家評價最好的。」

　　康斯坦丁：？不是很懂你們的勝負欲。

　　布魯斯也不理會托尼，只是自顧自地和康娜說道：「我已經讓阿福准備好了晚餐, 有你的一份。」

　　走到康娜身邊，伸手一下摟住康娜的肩膀：「從這裡回去要花不少的時間，先吃點什麼墊肚子吧, 英國有幾個挺出名的主題公園，我們可以玩一段時間再回去。」

　　「飛機速度很快，我們應該趕得及在夜巡開始前回去，很快就到電影之夜了。」布魯斯微微挑眉，目光依舊落在康娜有驚喜又無法抉擇的臉上。

　　康娜：QAQ總感覺每一個都好棒的樣子誒！她都想要。

　　康娜在兩位父親目光灼灼的注視下，糾結的差點學雙面人拋硬幣決定了。還沒等康娜糾結完畢，她面前的布魯斯眉頭就皺起，手指按在耳朵的位置。似乎在聽著什麼。

　　十分熟悉這一幕的康娜愣了愣。「怎麼了。」

　　布魯斯欲言又止。

　　康娜心下有了猜測，大概不是哥譚的事情，是正聯的。於是她試探著說：「要不我今天就先跟托尼留在這裡？父親你不如先去忙吧，反正有托尼呢，不是嗎。」

　　最後布魯斯只能默默把手放下，朝著托尼點了點頭。

　　托尼十分不屑地呲了一聲，揚起下巴拍著康娜的肩膀：「一點都不稱職的家長，走，我帶你去玩。」

　　康娜看著布魯斯上了直升飛機，連帶著打醬油打了一路的約翰·康斯坦丁。

　　直升機卷起的風吹過地面，砂石發出劈啪響聲，康娜的目光略微暗淡了一下，她還記得布魯斯欠她一次游樂園。她本來還想邀請布魯斯一起去的。

　　至於夜巡，總會有機會的。

　　世界不可能永遠和平，罪犯可不會管今天是不是休假。

　　不過，康娜不著急啦，她很快就會有一輩子的時間來等待一次和大家去游樂園的機會。

　　況且，康娜低頭看著纖細的腳腕。

　　那裡原本有一道擦傷，只是現在什麼都看不出來了。

　　202走了，但康娜的能力沒丟。她依舊可以湊治療能量，依舊能治療。

　　想到這群永遠都在受傷的家伙，康娜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202走前用一個技能替換了康娜的【靈能】和【言出法隨】。

　　一個正統的治療技能，【催眠療法】昏睡中可以成三倍速恢復自身精力和傷勢。

　　不過這件事她不打算那麼快告訴他們就是了，她可是對未來的生活——

　　非，常，期，待，呢~

　　……

　　兩日後。

　　康娜穿著一條牛仔褲和白色灰白色高領毛衣，跟著托尼身邊，哈皮跟在他們身後，頭上帶著一個小鹿發卡，上手還抱著一個大玩偶。

　　周圍的游客人來人往，某位富豪本來企圖要包場，但被康娜阻止了，並表示游樂園這種東西就是要人越多才越好玩。於是，托尼就包場然後把大半門票給了英國部分的孤兒院，有剩的就全當員工福利了。

　　「過山車還沒我的戰甲刺激，至於要限高嗎？」托尼小聲嘟囔著，顯然對這裡的娛樂設施不太滿意。

　　康娜目前的身高只到托尼的胸口，很多太刺激的項目對身高有要求，但康娜確實不太符合，她現在一看就知道，只是個孩子。

　　「來游樂園玩嘛，這種也算是樂趣啦。」康娜把手裡的爆米花喂給沒有手的哈皮。「巡演幾點來著，我們要去占位置嗎？」

　　「六點開始，快了。」哈皮回答道。

　　此時托尼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皺著眉好像看到什麼很棘手的事情，康娜注意到他的表情：「怎麼了？」

　　「神盾局那邊通知我有些事情去處理。」

　　「著急嗎？」

　　托尼沒有說話。

　　康娜抱著爆米花桶提議道：「要不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你等我一會好嗎，我很快就解決。哈皮你先帶康娜去劇場。」

　　「好。」

　　夜幕降臨伴隨著彩車上載歌載舞的演員，康娜站在那看著穿戴誇張又華麗的角色在花車上起舞，跟著花車的工作人員對著周圍的觀眾做出各種卡通的動作。

　　耳邊是周圍人熱鬧的笑聲和驚呼聲，本來康娜可以不站在這裡看的，托尼為她定好了包間，不過康娜更喜歡這種熱鬧的氣氛，再大的包廂不也只有她和哈皮嗎？

　　她踮著腳尖看著遠處地下一輛花車，就在此時，背後突然傳來一股推力，力道極大。康娜沒防備之下被直接推進了過道內。

　　她回頭卻找不到是誰推的她。正想著重新回去，她的手突然被人牽住了，一個黑發黑眸帶著面罩的小姐姐，抓住了她的手，她的打扮像是個刺客。

　　她拉著康娜跳起來舞，一頭霧水的康娜不敢打擾花車的進程，只能隨著對方的腳步。

　　她試圖逃脫，但對方仿佛預判了她的動作，硬是讓她的反抗都成了無用功。

　　等她迷迷糊糊被帶著轉到花車旁邊上時，身邊兩只手一邊一個提了她的胳膊，直接把她拉上了花車。

　　把她拉上來的是兩個帶著面具穿著奇怪的騎士，他們把康娜按在了花車最高的椅子上，一左一右地站在她的身邊，仿佛兩尊門神。

　　康娜腦海中各種危險的猜測出現，難道是誰要綁架她？但她誰也不認識啊？

　　她不敢輕舉妄動，在花車迅游中，還有很多游客就圍在路邊。

　　她小心地觀察著周圍，一個穿著長袍的法師來到她的面前，一雙手一晃就出現了一朵鮮花。是一朵艷麗的玫瑰，康娜沒有伸手去接，他便伸手把這朵玫瑰插入她的發間。

　　康娜的身子緊繃，要是對方有任何不對的舉動康娜就會當場動手，可惜沒有。對方只是歪了歪頭，仿佛在笑。

　　法師轉了個圈，拉出一個看起來和康娜差不多高，帶著兔子頭套穿著侍者衣服的人。

　　他手裡捧著一個帶著金屬罩子的托盤，像極了五星級酒店裡上菜的侍者，但對方的手正死死在抓住托盤，比起捧給她，他看起來更想把他手裡那玩意砸到康娜臉上。

　　法師的聲音溫柔又充滿了魅力，他說：「打開看看？」

　　康娜突然覺得這個聲音有點耳熟。

　　她猶豫片刻後還是打開了盤子，盤子裡是滿滿一疊的小甜餅，一打開蓋子淡淡的甜香味就彌漫開來，讓康娜有種繃緊的神經一下放松的感覺。

　　「迪克？達米安？」康娜總算反應過來對面的是誰了，她一雙眼睛瞪得圓圓的，臉上的驚喜之色掩飾不住。

　　「你們怎麼來了？」

　　康娜的椅子下突然一空。

　　游行花車的高度讓下面的游客並沒有發現上面發生的事情。

　　一個玩偶人一把接住掉下來到康娜，康娜呆愣愣地看著這個藏在花車裡的玩偶，玩偶的造型是一只黑貓，

　　他接住康娜後，就從花車後面把康娜帶了出來，步伐輕盈且快。

　　很快就帶著康娜順著一條特殊工作人員通道離開了。

　　康娜一臉懵逼地被對方抱走，她試探性地問：「傑森？提姆？迪克？還是其他人？」

　　黑貓一聲不吭，而康娜卻發現不對勁，因為對方走的路很偏，還很黑。

　　康娜因為小甜餅消下去的警惕心又冒起來了。她低聲說道：「你是誰？」

　　她心中有個猜測，但又不太肯定。

　　直到對方帶著他來到一座沒開燈的旋轉木馬前，就在這瞬間，旋轉木馬燈光被打開了，康娜瞪大了眼睛，因為她在旋轉木馬中看到了一只醜醜的蝙蝠，那只蝙蝠是迪克送給她的禮物玩偶，而現在它被等比放大了，變成了旋轉木馬。

　　黑貓輕輕把康娜放在了那只蝙蝠上。

　　康娜抓著欄杆，試探性地問：「布魯斯，是你嗎？」

　　黑貓緩緩摘下頭套，露出下面頭發有些凌亂的布魯斯。旋轉木馬啟動了起來，輕松歡快的音樂響徹四周。

　　他說：「歡迎回家。」

　　中心廣場，花車巡游的終點，托尼站在舞台邊緣看著煙花升起，在勾勒出一張可愛的笑臉，還有一只不明顯的蝙蝠，手上抓著手機，臉上咬牙切齒：「無恥！！！！」

　　手機屏幕上，是一張康娜坐在旋轉木馬的照片，發送人：布魯斯·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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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于    時間: 2023-10-21 15:09

第201章 康娜與布魯茜

　　「達米安！！你把我的展覽作業給弄哪裡去了？」

　　坐在椅上看書的達米安頭也不回地說：「燒了。」

　　「你認真的嗎？那是份作業喬納森也有份, 你不考慮我也考慮喬的感受吧！！！」一個扳手從後面飛來直取達米安後腦勺。

　　達米安輕松抬手握住。「誰叫你隨手就丟在蝙蝠洞裡不收拾，還搞失蹤了三天。」

　　「我看你是生氣喬沒選擇和你一組，我邀請了你，是你自己不感興趣, 好嗎？難道你們又吵架了？」康娜聽到他的話狠狠地翻了個白眼, 這個活動是自願報名參加的, 主題是機器人。這方面剛好是康娜擅長的領域，但參加小組賽需要兩名以上的成員，剛入學的康娜並不認識其他同學。

　　她分別邀請了, 達米安和喬, 達米安這個家伙直接拒絕了, 但熱情的喬答應了。作業留在了蝙蝠洞, 上周她去了托尼那住。

　　於是才有現在這一幕。

　　這實屬某個羅賓之前不答應現在拉不下臉造成的。

　　喬納森是克拉克與露易絲的孩子，一個陽光熱情和達米安簡直是兩個極端的半氪星人，康娜的同班同學。

　　「TT，關你屁事。」達米安不屑。

　　一個想法突然從康娜腦海中劃過, 她嘴角勾起一絲狡黠的弧度：「對啦，這個星期喬估計是沒時間和你去巡邏執行任務了，因為他答應了要和我去。我告訴他你這周要和蝙蝠俠出任務。」

　　康娜在胸前豎起手指, 三, 二，一。

　　一歪頭躲過達米安那絲毫不收力當棍子砸她肩部的扳手, 康娜一個側滾翻躲過達米安的攻擊, 她故意裝出吃驚的表情。「誒呀，你怎麼生氣了，是我說錯了什麼嗎？」

　　「你不能影響我為他安排訓練計劃！」某死鴨子嘴硬的羅賓強調道。

　　「別生氣嘛~你怎麼還打人呢。」面對達米安的動作，康娜邊笑著, 但手上動作卻不慢，蝙蝠洞內是拳腳相碰的聲音。

　　正在兩個熊孩子試圖拆家的時候，兩只大手猛然探出，抓住兩個小孩的後領。布魯斯一邊提著一個用不贊同的目光注視著這兩個家伙。

　　他松開手，讓兩個孩子落地。達米安哼了一聲，頭也不回地走了。康娜則吐著舌頭，也准備開溜。

　　布魯斯沉聲叫住了她：「康娜，該做身體檢查了。不要再激怒達米安，這裡沒有人需要你的治療。」

　　康娜腳步頓住，有些沮喪地聳了聳肩：「好吧。」

　　路過的阿福順便提醒道：「康娜小姐，你的作業我為你收到房間裡了。」

　　「好的！謝謝。」

　　布魯斯捏了捏鼻梁，剛帶回來的時候那會還好，後面他發現，康娜熊的程度絲毫不比達米安差，突然想起這小家伙，三番五次逃跑出家門，並且敢一個人闖敵方基地，戰鬥中差點掉河裡淹死。

　　自從發現康娜的能力沒有丟後，這孩子找人干架的欲望越來越強了。

　　他到底是為什麼會產生她很乖的錯覺。

　　怎麼想都是那個叫托尼·斯塔克家伙的錯。

　　夜裡喬納森坐在床邊看著手機，手機上是康娜發來的信息：「放心吧，我保證他會去找你的！」

　　「真的沒問題嗎？我總覺得他會更生氣。」他回復道。

　　窗外傳來敲床的聲音，喬一個機靈，猛回頭。但什麼都沒看見，只有風吹樹葉的沙沙聲。皺了皺眉，他走上前去打開窗戶把頭探出去，然後後腦勺就被狠狠砸了一下。

　　「啊！？」喬一縮脖子，其實不疼，他也有父親一樣的鋼鐵之軀，主要是一些條件反射。

　　他回過頭就看到倒吊在屋檐上的達米安，他手上拿著一個不知從哪裡撿來的扳手。「我們的氪星寶寶居然還沒睡覺。」

　　他落到對面的樹上與喬納森面對面，眼睛眯起：「嘿，笨蛋你是不是打算和那個家伙去巡邏。」

　　「啊？什麼？」小喬一臉懵逼。

　　看到他這副樣子，達米安翹了翹嘴角，就知道……

　　「明天是假期去出任務，聽到沒。」

　　「哦，好啊。」

　　此時，康娜滿意地刪除了裝在喬納森手機裡的竊聽軟件。

　　我為我的弟弟操碎了心.jpg

　　……

　　蝙蝠俠最近不在哥譚，夜巡和治安問題目前是由紅羅賓，攪局者和神諭負責。

　　達米安跑去找喬納森了。夜翼在自己的城市，至於紅頭罩…這位浪子的行蹤不定，好像不在哥譚。

　　所以康娜又偷跑出來了。

　　夜巡活動，她到今天都沒被正式允許參加呢，到現在都只被安排收尾工作，而托尼則更誇張，復聯的任務基本沒她份。

　　因為康娜出現了不能說話的狀況。

　　靈魂上的傷勢沒那麼容易好，之前她嗓子突然好了完全是因為在世界意識到空間內，只能等待緩慢的自我修復。

　　所以康娜偶爾會突然啞巴。

　　並且無痛症很難察覺自己身體是否受傷的，當人們感覺到難受時，就代表著是身體在向大腦發出危險預警信號。但無痛症沒有這個能力，他們感受不到自己是否已經受到傷害。

　　種種原因下，他們對康娜確實很好，但把人看得死死的。

　　康娜：我後悔了，我能不能馬上成年。我需要自由！！！

　　憑什麼達米安都可以去任務她不可以！！！她一點都不弱好不好。

　　她一腳踩在那個搶走女人錢包家伙的手上，用力碾了碾，壓著嗓子說：「嘿，小子。你這手是不想要了？」

　　「疼疼疼！對不起！」那家伙慘叫著把搶來的錢包丟在地上，痛哭流涕，康娜嫌棄地皺了皺眉，從口袋裡拿出繩子直接把這家伙吊在路燈上。

　　那位女士已經報警了，就康娜便直接順著一處商店的後門進去，幾個閃身之間就消失了身影。

　　她嚼著隨手買來的泡泡糖，穿行在哥譚的街道裡，這裡的混亂對於康娜再說再也不像曾經那麼陌生無措。就在康娜拿著從廢棄建築材料裡弄來的鋼筋大殺四方的時候。手機響了。

　　「我就是出去買點東西，我保證我晚上不會……啊？什麼？我馬上回來。」康娜都准備張口糊弄了，卻聽到那邊傳來屬於達米安的催促。布魯斯受傷了。

　　康娜飛速在路邊攔截了一輛出租車，朝著家裡趕去。

　　剛進入蝙蝠洞就聞到很重的血腥味，此時的布魯斯身上戰甲已經脫去一半，露出胸腹間猙獰的傷口，阿爾弗雷德穿著白大褂為他清理傷口。

　　「怎麼回事？」康娜皺眉，伸出手就要往布魯斯身上按，只是看似已經半昏迷的布魯斯居然抓住了康娜的手。

　　康娜快速查看一下，治療清單：「你身上有攜帶未知毒素，擴散太快了。我可以幫你治好。」

　　「不許用你的能力。」但布魯斯虛弱卻格外堅定地拒絕了。

　　沒等康娜反駁就聽見蝙蝠洞內的蝙蝠開始發出窸窸窣窣的響動。一個披著紅色皮膚胸口寫著S的男人飛了進來，他擁有一張英俊，被精雕細琢的臉。

　　是超人。

　　他臉色嚴肅地落在康娜身邊，見到康娜驚訝的表情溫柔地朝她笑了笑，他摸了摸康娜的腦袋說：「別擔心，我會治好布魯斯的。」

　　然後康娜就眼睜睜看著他抱走了布魯斯。

　　康娜：…？！怎麼，氪星科技了不起！！魔抗負數的可惡外星人！！！

　　康娜不開心。康娜覺得自己直接被孤立了！！！

　　他們一個兩個都在故意躲著自己，自從知道看康娜能力沒丟後，這些家伙就開始躲著她走。傷好之前都不會出現在自己面前。

　　甚至連這種手段都用上了。

　　她倒要看看他們有多能躲，下次等他們有生命危險的時候，她一定要他們跪著求自己別死。

　　？好像有什麼不對。

　　康娜思考了一下隨手拿起旁邊麻辣小零食塞到嘴裡，腦袋上漂出一串+0.01的數字。

　　辣，也屬於痛感的一種。

　　康娜一度以為自己找到財富密碼，直到因為吃了兩個魔鬼干辣椒差點當場胃穿孔。此類辣度被阿福和J踢出康娜的存在範圍。

　　並且有攛掇康娜吃辣椒的某個缺德小鳥，陪同入院。

　　別問，問就是辣椒真猛。

　　……

　　康娜仰躺在韋恩大宅的屋頂，看著漫天星光，莫名有些羨慕，義警們都有搭檔，蝙蝠俠有羅賓，羅賓們又有各自的隊伍，托尼也有復仇者。好吧，她就在想她的命定搭檔在哪裡。

　　她也不是沒想過找小蜘蛛，但小蜘蛛也有自己的搭檔，他有一個很擅長黑客方面的同學好友。

　　202走前給她留下了資料庫，看過大家搭檔後，康娜覺得，蝙蝠系義警最好的搭檔果然是超人呢！她能不能去拐一只回來？

　　可惡連ACE都有小氪。

　　她不會承認自己羨慕他們制服後面有小掛鉤的。

　　好吧，可能是因為她太無聊了。

　　月光高懸，遠處的天空有一道流星劃過。康娜想了想雙手合十對著那顆流星許願。

　　給我一個搭檔吧。

　　要求不多一個就好！

　　重新睜開眼康娜瞪大了眼睛。

　　紅色的披風飄動著，外搭藍色無袖長袍，胸口大開露出裡面的黑色戰衣，緊身設計勾勒出流暢誘人的肌肉線條，胸口紅S標志下還隱約看到馬甲線的延伸。

　　最主要是那張臉，康娜覺得她需要火速打電話確認一下，又是誰拿克拉克叔叔的dna在亂搞。

　　天降超人，而我是羅賓。

　　我應該把她拐走嗎？在線等挺急的。

　　主要是，我沒准備氪石。

　　這位超人開口了：「康娜，或者說妹妹。我們又見面了。」

　　「布魯茜？！！」

　　「如果你想那麼叫也可以。」

　　康娜一臉震驚：「你怎麼回來了，還有你怎麼長這副樣子。」

　　「來這邊世界需要隨機一個身體，你知道的。」

　　「你的隨機結果是克拉克？」

　　「算不上，這只是剛好從盧瑟那挖的存貨而已。」

　　康娜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說話。

　　布魯茜注意到她的欲言又止十分坦然又認真的說：「我只是在這個世界設定了度假時間。這具身體依舊會被氪石克制。

　　同時，只要你過渡排斥我或者世界意識無法容忍，我就會被送離。」

　　「如果你還擔心的話，我也可以送你氪石戒指。」

　　康娜咳嗽了兩聲，她其實想問的是盧瑟人沒事吧。

　　「那你要呆多久？」

　　「斷斷續續，直到你不需要我為止。」

　　康娜有點餓了，她笑著說：「為了慶祝你和202回歸，我們去吃漢堡？」

　　布魯茜飄下想要把康娜抱起，康娜擺手道：「你等等。」

　　然後一溜煙的跑進達米安房間裡偷走了他的某個背包式小扶手。

　　璀璨夜空，一個紅色鬥篷的人與地面平行飛在高空中，她下面用手裡提著一個雙手張開的人。

　　發出了人類返祖的聲音（？）。


第202章 康娜與大家

　　康娜坐在沙發上, 膝蓋上蓋著毯子。把做好的糖果一顆顆用糖紙包上，丟進糖罐裡，哼著不知名的曲子。房間門裡飄蕩著淡淡的食物香味, 廚房的玻璃門虛掩著, 裡面飄出鍋鏟碰撞和油脂劈啪的聲音。

　　今天是康娜和布魯茜的生日，因為無論是留在韋恩大宅還是去復仇者總部過, 都會面對修羅場，於是小壽星康娜拍板, 要在她和布魯茜的家裡過。

　　「康娜, 看一下他們什麼時候到？我要算著時間門把牛肋骨烤上。」廚房裡傳來略帶著些冷清的聲音。

　　「好！」康娜隨手把一顆糖塞進嘴裡，含糊不清的回答道。「布魯斯說他們已經快到了，托尼他們晚一點直接過來。我覺得你現在就可以開始烤了。我想吃甜一點的！」

　　「單獨給你腌了一塊。」布魯茜俯下身給烤盤上的肉刷上蜂蜜。

　　誰能想到的, 作為曾經布魯斯的孩子, 布魯茜的廚藝出奇的好, 和康娜這種黑暗料理選手完全不一樣。

　　康娜懷疑這絕對是有克拉克叔叔的DNA加成, 但康娜認為不重要, 只要她有一天慫恿托尼陪她研發能做超級料理的廚師機器人, 那四舍五入她也是個大廚。

　　就在康娜思維發散的時候, 門外傳來敲門聲，康娜打開門，是布魯斯和達米安。

　　布魯斯嘴角翹起弧度，把手裡提著的盒子遞給康娜：「阿福讓我帶來的禮物, 他會晚一點到。」

　　達米安雙手抱胸十分挑剔的打量著康娜房子的步子，一邊嫌棄一邊跟著走進了房子。

　　康娜拿著盒子歪了歪頭：「那你們現在坐，我去把給你們拿點喝的，你要喝什麼？」

　　康娜才剛轉頭就聽到背後傳來一聲尖銳的貓叫和鳥鳴。康娜有些疑惑的轉頭，門大開, 著微涼的夜風灌入吹起她的發絲。「布魯斯？達米安？」

　　他們人呢？

　　康娜覺得腳上似乎被什麼毛茸茸的東西碰了碰，康娜低頭就看見一只黑貓正仰著頭嚴肅的盯著自己，而不遠處的地板上一只知更鳥正在瘋狂跳腳。

　　這散落一地的蝙蝠鏢和羅賓飛鏢…

　　還有這眼神……她有點熟悉啊。

　　「布魯茜！！你快來啊！！」

　　……

　　解下圍裙的布魯茜皺眉看著十分矜持坐在坐在沙發上的黑貓和那只落在沙發上目光中充滿凶狠的鳥。「你的意思是他們剛進來就變成這樣了嗎？」

　　「是的，這怎麼辦？」康娜盯著這只毛發光滑如同綢緞的黑貓，想摸…

　　「你們來之前有遇到什麼異常的事情嗎？」布魯茜認真問道。

　　黑貓臉色凝重的搖了搖頭，天知道為什麼能從一只貓臉上看出臉色凝重的。

　　黑貓跳到沙發上，手在手機上有些笨拙的按到：「身體檢查。」

　　布魯茜馬上領會了對方的意思，走向藏在地下的秘密基地拿東西去了。

　　康娜看著布魯斯那明明是貓卻凝得像豹子的眉頭，蠢蠢欲動的手中終於忍不住了，伸出手指試探性的啪嗒點在了黑貓的眉心。觸感柔軟又帶著點溫熱，毛發微微散開的感覺讓人忍不住再摸一摸。

　　然後在布魯斯僵直身體時，康娜直接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黑貓腦袋上一路摸到後面擺動的尾巴尖。

　　康娜：快樂！！！

　　一聲憤怒的鳥鳴，某只試圖捍衛父親尊嚴的羅賓鳥扇動翅膀蹦起用力拍打著康娜的腦袋，試圖用嘴巴去啄康娜的耳朵。

　　但被康娜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在手裡。

　　然後……用手指把羽毛搓亂。

　　這個手感也好棒！！！

　　羅賓鳥小小的眼睛裡寫滿了不敢置信與震驚。

　　我不干淨了.jpg

　　而布魯斯沉默的跳到另一個沙發上，防止再次被突然襲擊。

　　就在此時房子的某個窗口內傳來碰一聲巨響，藍色的小鳥一路翻滾從房間門門口滾了出來，緊接著一只紅色羽毛的大鳥一路衝入大廳。

　　就在紅色大鳥要去撲打藍色小鳥時，一只黑色貓爪從天而降。

　　由此得到了一坨被拍在地上紅色鳥餅餅。

　　激烈的各種聲調鳥叫聲，鳥餅餅試圖去揪黑貓身上的貓。

　　「這是哪來的貓！不許用這種眼神看著我！！該死的！！」大紅鳥憤怒鳥語的翻譯。

　　正用蝙蝠俠不贊同眼神注視著大紅鳥的黑貓發出一聲低沉的貓叫，嘿，這貓還是煙嗓？

　　「傑森，冷靜。」貓語翻譯。

　　「老頭子？？哈哈哈哈哈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某只鳥迅速拋棄了自己變成鳥這個事實，並對自己的老父親進行了一翻嘲諷，比如貓狗常規手術，絕育。

　　隨後被老父親果斷制裁，一貓爪拍飛。

　　而康娜的肩膀上已經落下了一只藍色小鳥，他用羽毛蹭了蹭康娜的臉。發出清脆的鳴叫聲。

　　於是康娜放開了抓在手裡炸毛的羅賓鳥，對方罵罵咧咧的飛離康娜手掌落到布魯斯身邊，用鳥喙整理著自己尾巴上被弄亂的羽毛。

　　康娜：拍下來，小鳥炸毛珍貴錄像有。

　　此時，布魯茜手上拿著兩個酷似頭盔的框架走了進來，還有一個掃描儀。

　　這玩意是康娜的設計，能翻譯貓和動物的一部分話。屬於本來想做過外星語的翻譯器，結果後來發現全宇宙都會地球語。

　　……

　　「你們是進房屋後才這樣的嗎？」

　　「是的。 」

　　逗弄著藍鳥迪克的康娜特意探頭看了一眼他們滾出來的房間門，窗戶打開著，地上落了兩把□□。

　　好吧，但凡他們走正常程序從門口進也不至於全軍覆沒。

　　「所以是房屋的問題嗎？」布魯茜嚴肅的表情讓康娜幻視蝙蝠俠，仔細一看克拉克叔叔和布魯斯長的好像啊。

　　放棄腦子的康娜思維發散中…

　　「糟了。」布魯斯突然想到了什麼。

　　下一秒，一道穿著超人制服的克拉克就直覺撞破了玻璃衝了進來，眾目睽睽之下…

　　那麼大一只超人變成了狗…

　　小氪你有孿生兄弟了！

　　克拉克：？汪。

　　布魯斯：貓貓捂臉。

　　「我聽到你的心跳突然在這裡消失了，所以就來找你了。」蹲坐在地上低著頭的沮喪大狗說。

　　黑貓站在沙發背上居高臨下用不贊同的眼神看著他，讓大狗的腦袋越來越低。

　　關於我的外星隊友明明有個超級大腦但卻是擺設這件事情。

　　——來自某聯盟的公用外置大腦。

　　「目前看來觸發條件果然是這套房子。」從克拉克的變化來看確實從屋子進來後出現的問題。

　　布魯茜走到超人進來的破洞處仔細觀察並沒有什麼發現。

　　蝙蝠貓貓從沙發上優雅落地，踩著貓步開到洞口旁邊：「這損失的錢我打你賬戶上了。」

　　「不用，我可以再給康娜准備一套新的。」布魯茜淡定的說。

　　某只氪星狗瞳孔地震，感覺突然收到了一百點暴擊。

　　康娜從這個洞口中跳出，她提議道：「要不你們出來試試看會不會變回來。」

　　迪克從房子裡直接飛出落在地上。

　　五分鐘後，藍色的小鳥一蹦一蹦的，在草叢裡格外顯眼。

　　驗證完畢，結果是沒有任何變化。

　　就在眾人尋找觀察的時候。門口被一腳踹開幾人呼啦啦的就衝入了大廳。

　　只聽幾聲啪嗒響聲，和驚呼。

　　武器落了一地。

　　有著紅色五芒星的盾牌打了個滾落到康娜的腳邊。

　　康娜：……

　　關於超英走門了但還是私闖民宅那些破事。

　　一只橘貓呼嚕嚕從鋼鐵俠戰甲裡翻出來。

　　康娜沉默一瞬後：「爸爸？」

　　康娜開始陷入我的兩個父親是貓，但我的兄弟姐妹都是小鳥，我以後會變成哪個品種的思維風暴。

　　「康娜還有誰沒到。」布魯茜揉了揉眉心，康娜說是內部聚會，但她記得人數可一點都不少。

　　「提姆沒到，還有卡珊，芭芭拉，斯蒂芬妮三位姐姐，旺達和他弟弟我也請了。」康娜摸著下巴回憶到。

　　現在房間門裡，有一只兔子和龍貓，兩條狗，三只貓，四枚小鳥。

　　為什麼是四只小鳥？有什麼東西混了進去了嗎？

　　哦，是巴頓叔叔，那沒事了。


第203章 康娜與大家

　　龍貓圍著落在地上的雷神之錘轉圈圈, 康娜隨手把錘子拿起，吊在龍貓的頭頂，把錘子當逗貓棒在用, 於是就看到了，龍貓原地蹦迪。

　　布魯茜神色凝重：「索爾, 我記得你在魔法抗性也不低。你也中招了？」

　　「是的，我對這方面的事情並不算擅長, 我的力量沒有丟失, 改變的只是外表。」龍貓索爾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這手感好怪哦，再摸一下。

　　布魯斯側頭看著那只氪星犬, 確實，對方還能飛。嗯……氪石應該還有用。

　　「要不我打個電話給斯蒂芬？「康娜歪著頭，手悄咪咪探向側躺看起來有些慵懶的橘貓。比起身材十分矯健的黑貓，托尼的橘貓看起來就放松多了，不到十分鐘，他就躺下了。

　　而托尼十分自然地抬起手舔了舔自己背上的毛發，然後他僵住了。

　　他，剛剛, 是不是舔毛了？？？

　　他堂堂一個人類頂級科學家, 絕對的天才，剛剛學貓咪舔毛。

　　「這個變化似乎會影響到我們本身。比如想要舔毛。」略微沙啞的喵喵叫從黑貓嘴裡傳出，那雙幽幽藍色眼睛看著舔毛的托尼, 托尼發誓，他絕對是在看自己笑話。

　　貓咪的語調拖長：「還有搖尾巴和吐舌頭。」

　　蹲坐在地上，明顯已經向小氪同化尾巴一掃一掃，吐著舌頭的某只氪星人, 露出疑惑的眼神。

　　「真的嗎？」康娜一張可愛的小臉上掛上嚴肅的神情，但那只手，已經伸到了布魯斯身上，手指在幾只小鳥震驚的目光中，撓在了布魯斯的下巴上。

　　眾所周知，貓貓拒絕不了撓下巴，但這不包括蝙蝠貓（？）。布魯斯努力克制住自己去揚起下巴去蹭的衝動，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一動不動。

　　仿佛一座貓貓雕像。

　　而尾巴尖則不耐地擺了擺。

　　沒有看到自己想要的反應，康娜有點失望。

　　於是她收回手，擁有蓬松毛發姿態優雅的娜塔莎踩著貓步來到康娜身邊，用頭頂起她的手。老父親們保持著自己的形像和自尊，但娜塔莎不會，特工嘛賣萌這種事情根本沒有壓力。

　　康娜感受著手下溫暖，臉上出現驚喜的表情。「可以嗎？」

　　「喵~」娜塔莎的喵叫聲，是那種甜中帶點夾子，她同意了，這種新奇的體驗她也是第一次。她還是很有嘗試精神的。

　　康娜拿出了自己學按摩的全盤手法，給娜塔莎順毛按摩。

　　一會後，康娜聽到了屬於貓咪舒適的呼嚕聲。

　　娜塔莎抬起一雙變成貓後依舊自帶眼線的明亮眼睛，給了康娜一個wink。

　　康娜：好可愛！！！！嘿嘿嘿。

　　托尼目光不自覺就朝著兩人的方向飄，他也想試試。

　　布魯茜則眼神微閃，從一邊拿起一根從外面折的狗尾巴草，舉起在大家面前晃悠，於是在座的其他貓科動物的目光都牢牢鎖定在那毛茸茸的草上，但還算鎮定。等他們對自己的動作有所關注的時候，都欲蓋彌彰地移開視線。

　　如果……是狗呢？

　　布魯茜目光落在一塊條形木板上，於是布魯茜快速撿起然後，往著大廳的破洞處一丟。「去！撿回來。」

　　達米安那即便變成小鳥都充滿嘲諷的聲調戛然而止：「怎麼會有人……」

　　金毛身手矯健，一巴掌把那根要飛出去的木板拍到了腳下。

　　不用嘴的隊長最後的倔強。

　　托尼：……隊長！！你在干什麼！！！丟死人了！！！

　　某個死死按住自家狗子的黑貓偷偷地松了口氣，幸好他反應快。

　　布魯茜垂下眸子掩飾住眸子裡的笑意，看來觀察結論要添加一條，變成動物後感情表達變得更直白。

　　就在眾人看熱鬧的時候，房間內亮起了一點閃爍的橙色光澤，眾人回頭，就看到……一個人影迅速縮小變成倉鼠啪嗒從光澤中跳出來，倉鼠是被紅色披風兜著的。

　　倉鼠博士：……

　　康娜：好的，連至尊法師預備役都當場陣亡，完了。

　　……

　　「202說著最快一天，最遲三天。你們就能恢復。它說，這是時空亂流導致的意外，屬於融合世界的正常現像。」為了防止更多人搭進去，康娜選擇讓布魯茜找外援，202目前正在另外的世界上班，布魯茜和202是有聯系的。202目前經歷的世界也不少了，這種問題對於它來說並不難。

　　而且202的系統特殊之處可以和世界意識交流，沒什麼比世界本身更了解自己的。

　　能恢復就是好消息。

　　但布魯斯的眉頭依舊緊鎖著。「別擔心，不是還有蝙蝠女和提姆嗎。」藍色小鳥落到黑貓的身前，用翅膀蹭了蹭對方的肩膀。

　　此時門口被敲響，芭芭拉的聲音從房間外的草坪響起：「康娜？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們先別進來。」康娜透過破開的客廳，見到了草坪上裝備齊全的紅羅賓和女孩們。

　　外面的人也看到裡面圍著桌子在沙發和地攤一圈的小動物。

　　提姆神色怪異，在看到幾只小鳥和黑貓版布魯斯後，實在沒忍住，發出嘎嘎嘎的聲音。達米安，傑森，迪克，互相對視一眼，迪克說：「我覺得，哥譚可以暫時交給蝙蝠女。」

　　隨後動作迅速且整齊，從邊上咬住繩子的兩端，迅速飛出把提姆腳一圈一拉，一幅要把提姆拉進屋子的樣子。

　　兄弟，就要同甘共苦。

　　恭喜提姆，喜提小紅鳥。

　　……

　　大家都忙著處理突然要交接的工作，特別是哥譚，蝙蝠俠消失時間過長很容易出問題，畢竟哥譚有一群蝙蝠俠的鐵杆粉絲團，偶像不見了，他們絕對能做出搞點事情早點吸引偶像的「小把戲」出來。

　　比如炸一下GCPD的大樓啊，襲擊一下市長啊。

　　各種動物叫聲在安靜的夜裡異常明顯，只是康娜似乎捕捉到什麼奇怪的聲音，她站起身四處張望。

　　過來一會她去到了廚房，她的聲音從廚房裡傳來顯得有些遲疑：「布魯茜？這鴨子是你買的食材嗎？」

　　「什麼鴨子。」布魯茜和康娜的交談很快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眾人朝著廚房望過去，康娜一臉疑惑地站在門口，手裡提著一只鴨子的脖子。這只鴨子的腦袋是綠色的，還穿著一件奇奇怪怪的紫色西裝，嘴巴尖上是紅色的痕跡。

　　它被康娜掐住脖子，發出嘎嘎嘎嘎嘎的聲音。還在瘋狂地蹬著腳。

　　布魯斯鼻子抽動了一下，眼神變了，鋒利又充滿殺氣，原本收縮的貓爪刷的一下彈出來了。

　　「康娜放下他！」布魯斯整個背部弓起，喉嚨間低沉的貓叫，讓人想起啼哭的鬼魂。

　　這讓人討厭的化學藥劑味道，這是小醜那惡心作嘔的味道。

　　該死的，小醜不是死了嗎？難道他跟著我偷跑老康娜這裡結果變成了鴨子？

　　康娜愣了一下，聽話地松開了手，鴨子啪嗒摔在地上，踩著八字步就朝著草坪上衝去，黑貓化作一道黑影，一巴掌按住了鴨子的背部和頭，裂開嘴露出一口鋒銳宛如獵豹的牙齒，懸在鴨脖子的上方。

　　它喉嚨中發出威脅的嗚咽：「老實點，小醜。」

　　小醜·鴨：嘎嘎嘎嘎

　　「什麼，這就是小醜？」托尼整只貓的毛發都炸了起來，一下就躍起落到康娜身前。分割開貓鴨的戰場。

　　小醜的惡行在座各位都有所耳聞，眾動物的氣氛一下就微妙了一起，除了搞不清楚狀況的龍貓索爾和略微有些發綠的班納兔，紛紛從自己的位置起身，隱隱呈現包圍之勢力，把這只鴨子圍在中間。

　　傑森的聲音從房梁上傳來，幽幽的：「什麼小醜，那是鴨子。我今晚請吃烤鴨，我親自下廚宰。」

　　布魯茜緩緩從沙發起身，她整個人飄起。落到布魯斯身邊。讓我看看。

　　布魯斯停頓了一下望向布魯茜，見到她一雙藍色眼眸裡盡是深邃，他緩緩讓開，放開了鴨子。

　　布魯茜捏住鴨子的脖子，翻來覆去檢查了一遍，隨手從廚房裡掏出兩根繩子，把鴨子倒吊提在手裡。

　　「他就是造成你們這次意外的後果，本來這個限制是用來針對它的。但是因為不太穩定才會變成這樣的。等時間到了他就會消失。」

　　「可以直接弄死嗎？」托尼的語氣森然。

　　「可以。」布魯茜臉上冷漠手上突然發力啪嗒一聲，鴨脖子斷了。

　　眾人盯著那只鴨子抽搐了幾下就斷氣了，都有些沉默。

　　而布魯斯和托尼都不約而同地看向康娜，他們有些擔心她想起那些不好的回憶。

　　明明今天是她的生日…

　　但等他們看過去時發現，康娜滿臉都是遺憾的渴望。

　　渴望什麼？渴望再次殺死他？

　　沉迷於殺戮可不是好事啊…

　　十分黑暗的哥譚騎士深沉地想著。

　　而托尼用貓爪碰碰康娜的腳，康娜低頭看著那靠在腳上軟軟貓。抱起把臉和托尼貼貼了一下。

　　她小聲，但整個房間都能聽到的聲音說：「好長的一根鴨脖，看起來好好吃可惜沒了。」

　　眾人：………


第204章 康娜與托尼

　　警察局飄蕩著咖啡的暖香, 康娜抬著頭呆呆看著正在播放新聞的電視，上面一個有著小胡子的英俊男人正在議會上與人爭辯。那輕佻的態度讓周圍人看得哈哈大笑。

　　她披著毛毯乖巧又安靜，就縮著腳擠成一團。讓人看著都覺得可憐。

　　遠處茶水間內的一位女警拿著茶杯問隔壁的警員：「你覺不覺得, 那個女孩有點眼熟。」

　　「是有一點。」警員若有所思。

　　「像不像電視上那個？」

　　「哪個？」男性警員看向電視，電視畫面剛好切到一個光頭議員。

　　他實在沒辦法把一個可愛的女孩和電視上的光頭聯想到一起，也沒辦法從在他們身上找出相似之處。

　　「這個。」女警員隨手把茶水間內作為裝飾的報紙拿出來，這是今天早晨的報紙，報紙頭條上, 是托尼·斯塔克那張充滿桀驁不馴的臉和斯塔克工業的大大標志。

　　男警員舉起報紙放在那個小女孩臉的隔壁，越看越像。

　　「這該不會是那個軍火商的私生子吧。」

　　「說不定呢, 畢竟這位換女伴的速度就沒超過一周的。我曾經和朋友打賭看他能不能連續三個月把時尚刊的雜志女郎都睡了。」

　　「你贏了嗎？」

　　「贏了, 即便有一期是一對雙胞胎。」女警做出一個有錢人的世界我不懂的表情。

　　……

　　「讓我想想是誰, 蜜妮安？迪得莉？總不會是卡洛琳吧？」

　　「我的老板, 我不認為這些女孩能在和你在半年前春風一度後，生出一個超過六歲的孩子。而且我確定每一次我都有處理了，除非我不在。」佩珀雙手抱胸, 對著沙發上的男人說。「所以呢？你打算怎麼辦, 把她送到福利院去？」

　　「然後明天媒體就傳出我把私生子丟到福利院, 那群白痴就會大聲嚷嚷我虐待兒童之類的。女孩的母親是誰？我願意為她付出一筆合法的贍養費，更多的算了。」托尼就好像一個上了發條的陀螺原地打轉。他嘴裡嘀嘀咕咕地說著什麼。

　　茶幾上, 是散落一桌子的照片和紙張, 照片上的女孩披著毯子乖巧地坐在車上，就好像一個瓷娃娃。裸露的膝蓋和小腿上還有淤青。

　　過去這一個小時對於托尼來說簡直就是晴天霹靂, 突然多出一個私生子都不是最讓人感覺到麻煩的, 最讓人感覺到麻煩的是這個孩子，沒有任何親人，除了他。

　　可是……

　　托尼不自覺地按了按胸口, 那裡散發著瑩瑩的光澤還有他自己才能察覺到的機械運作聲。它們與他的身體鏈接，侵蝕著他的生命又不讓他馬上暴斃。

　　就好像慢性毒藥，一點點讓他陷入其中不能掙脫。

　　重金屬中毒會讓人產生幻覺，精神渙散和暴躁。這些特地放到平常人身上，一般人早就會發現他的異常，但托尼這個家伙做了小半輩子紈绔，酗酒拒絕妥協這些行為反而成了他最好的偽裝。

　　連佩珀和哈皮都沒發現他命不久矣的事實。

　　當生命要走到盡頭的時候他應該做點什麼呢，除了努力自救外，他嘗試著去思考，把公司交給佩珀，完成一次展覽，展示自己的成功？

　　他以為自己都已經安排好了，可以無牽無掛的時候，突然有人告訴他，他還有個孩子。

　　而且已經六歲了，只有他一個親人，突然覺得自己像個冤大頭。

　　該不會是哪個組織想要通過這個小孩從自己手上獲得技術吧。也不對，孩子都六歲了，除非對方未蔔先知地知道自己能造出縮小的反應堆。

　　「把她接過來，從今天開始她就跟著我。」托尼突然回頭對隔壁站在門口神游天外的哈皮說。

　　哈皮：哈？

　　他望向佩珀，這想一出是一出的。

　　佩珀無奈地攤了攤手，最近托尼任性程度成直線上升，把孩子接回來親自帶這種事情聽他說說就好，她都擔心他把孩子給餓死了。

　　說實話，知道托尼有個私生子，她真的一點都沒感覺意外，只是覺得該來的終於來了。她還只是托尼秘書的時候，她就為托尼處理過他許許多多的女伴。什麼場面沒見過。至於她和托尼之間的感情，比起這個她更擔心自己明天怎麼搞定那群煩人的股東，雖然托尼把權利交給了她，但要照顧好一家大公司可一點都不輕松。

　　……

　　迷迷糊糊地被一個散發著淡紅色光芒的女人牽著手，來到了海邊別墅。康娜呆呆地抬起頭看到遠方波濤粼粼的海面，嘴巴微微張大就好像第一次見到這個場面一樣。

　　不自覺地抓緊身邊人的手，她對於會發光的人天生就有很高的好感度，對方的名字從觸碰開始就能被她看見，還有治療清單。

　　可惜康娜並沒有什麼治療的能量，為此她已經試圖偷偷弄上自己幾次了，可惜對方似乎一直盯著自己，讓她都不敢輕舉妄動了。

　　她們坐著電梯一路往上，紅發姐姐很快把她帶到了頂層交到了另外一個姐姐手裡。對方身上沒有光，但她笑得很溫柔，康娜很喜歡。

　　「托尼，孩子我帶來了。」佩珀拉著孩子的手把她帶進了一個寬闊的房間，房間內是激烈到讓人感覺耳朵疼的音樂。

　　托尼頭都沒抬只是擺了擺手。

　　佩珀只能帶著康娜到了客廳叮囑她不要亂跑，她很忙並沒有時間照顧她。

　　讓哈皮先看著吧，他應該很快就到。

　　她們似乎很忙。

　　聽到姐姐說讓自己在這裡等的康娜，自己坐在沙發上四處張望地晃著腳。

　　她有些好奇的東摸摸西看看就好像從沒見過這裡的東西似的。

　　其實她想去見剛剛那個身上散發著橙紅色光芒的人，他給她的感覺很親近，她想摸摸他，看看他的名字和治療清單。

　　她輕手輕腳地來到樓梯旁，順著樓梯下去是托尼的實驗室，實驗室是全玻璃的，只是其中一塊不知道被什麼震碎了還沒修好，康娜蹲在最上面一階探頭往裡面看。

　　托尼穿著一件黑色背心，正專心致志地搞著焊工。

　　康娜想湊過去看，想想又好像不太好。

　　沒有見面禮怎麼行呢，她掃視了對方桌子一圈，發現對方桌子上有一杯綠油油只剩下底的飲料。

　　不如給他做一杯喝的吧。

　　說干就干的康娜噔噔噔地跑進了廚房，一通翻找後，發現冰箱裡有一些綠色的芹菜。她隨便從一邊搬了小椅子踩到上面，拿出一個玻璃杯把芹菜放到裡面，倒上水。

　　好一會……誒怎麼沒變綠。不能泡泡就變綠嗎。

　　於是她想了想把芹菜折了，綠色的汁液和霸道的芹菜味沾滿了雙手。她眼睛一亮，揉吧揉吧就想把汁液都弄到杯子裡。

　　但笨拙的動作和手上的濕潤讓她一個不小心啪嗒一下，玻璃杯落地了地上，玻璃碎片落了一點。

　　握著芹菜的女孩愣住了，她滿手都是芹菜味不知所措。

　　等了好一會，別墅裡只有地下實驗室傳來隱隱的音樂聲，卻不見其他動靜。

　　康娜吸了吸鼻子，從椅子上緩緩蹲下來，看著一地散落的菜葉子和玻璃渣和水，有些緊張。

　　她在警察局的時候就聽到那些人說，自己可能是走丟的也可能是被拋棄的。康娜不太明白，但感覺應該是自己沒人要了。

　　直到她被一個冒著紅光的小姐姐帶走。

　　只是現在她感覺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情，她不會又被趕出去吧，她想。

　　嘆了口氣，蹲下身子，徒手去撿地上的玻璃渣和菜葉子。

　　把破碎的玻璃捧在手裡，玻璃碴扎入了手指，紅色的鮮血混合著清水撒了一地。康娜聽到了腦子裡冒起的+1提示。她沒什麼感覺，只是專心致志地收攏著地上的玻璃碴。

　　手上的傷口越來越多。她把玻璃丟進垃圾桶，又抽出衛生紙，把地上的水漬連同鮮血一同擦去。

　　只是因為她是光著腳，腳板底也被劃傷了。

　　她有些懵地看著腳掌上突然多出的傷口，這是哪裡來的。

　　她擔心傷口的血跡粘得到處都是，她用紙巾把手和腳都包起來，用力按了按試圖把血跡擦去。只是她連傷口裡的玻璃渣子都沒清除干淨，血又怎麼止得住。

　　發現自己好像只能幫倒忙的康娜只能回到沙發上坐著，她沮喪地發現自己好像不但沒把禮物准備好還把廚房搞得一團糟。

　　時間一點點流逝。

　　托尼總算搞定了手上的東西，拿起杯子發現難喝的葉綠素已經被他喝完了。拿起旁邊一個小卡大小的檢測器。

　　血液金屬重度含量為23%。

　　他皺著眉把手指被扎破的地方放進嘴裡吸了吸。

　　葉綠素的作用非常有限，即便他已經盡量大量攝入了。

　　拿著杯子晃悠著上樓，托尼剛開的廚房就發現不對勁了，哪裡來的血腥味，而還有芹菜。

　　他聞了一圈。

　　找到了垃圾桶。垃圾桶裡全都紙巾。濕漉漉的一坨，還有被捏得皺巴巴的芹菜。

　　最讓人覺得恐怖的是，很多紙巾都有斑斑點點放血跡濕漉漉的紙巾，都變成了粉紅色。

　　「什麼東西？？」托尼懵了。

　　他別過頭就看到地上一滴不易察覺的血跡。

　　托尼神色嚴肅，他快速從一個角落裡拿出武器小心翼翼的朝著血跡的方向靠近。

　　直到他越過沙發，看到那個趴在沙發上臉色略顯蒼白好像睡著的女孩身上。

　　他愣住了。這是誰？

　　等等…他是不是忘記了什麼。

　　再一看女孩蹲在手腳，都包著紙巾鮮血都滲出來了。看起來極為可怕。

　　他小心的推了推女孩的肩膀。

　　女孩睜開一雙朦朧的眼睛，同為焦糖色的眸子裡縈繞著淡淡水霧。


第205章 康娜與托尼

　　客廳內開著冷氣, 低溫與鮮血混合的冰冷感讓康娜有些難受，她不知道自己割到了哪裡，血流了好久才停下裡。她腦海裡的治療點數一直在上升。

　　或許她可以用治療點數作為禮物？她用有些混沌的腦子想。

　　不知道過了多久, 她不自覺地縮在沙發角落睡了過去。

　　直到有人推了推她的肩膀。

　　抬起頭就看到一個披著毛巾手中拿著扳手的小胡子男人正一臉驚詫地看著她，眉頭皺起滿是疑惑。

　　更吸引康娜目光的是他身上的光芒，純淨明亮讓人看著就覺得喜歡。

　　她掛上一個笑容，想起在車裡紅發姐姐對自己說的話，她今天要見的那男人就是她的父親。

　　於是康娜十分自然地瞪著大眼睛, 和托尼說：「爸爸，你忙完了嗎？」

　　「誰是你爸爸。」這句話托尼幾乎是脫口而出, 語氣中的煩躁與不耐, 讓康娜忍不住眼眸中的光芒微微暗淡。她有些無措地在沙發上縮成一團。

　　托尼抬起一只手拍了拍額頭, 他想起來了, 昨天他好像說過叫佩珀把那個私生子接來過。

　　「J，為什麼不提醒我。要命，哈皮呢？」他努力地把自己的大腦從各種混亂的靈感, 擔憂還有酒精中□□。去回憶他之前的安排。

　　「先生, 你要求工作的時候拒絕和屏蔽所有的來電信息, 您的生活助理在三個小時前被地打發去洛杉磯買你想要吃的中國料理。」

　　「該死的，他為什麼不選擇在紐約的唐人街直接買。」托尼總算想起了自己心血來潮, 讓哈皮去買了, 那時候哈皮似乎是想和他說什麼，只不過他沒在意就掛斷了電話。

　　「先生, 你……」J繼續用溫和的聲音想要給自己先生重新講解他那不可理喻的指令。

　　托尼打斷了他的話頭。「好吧, 比起這個我更想知道發生了什麼。」

　　有些茫然的聽著J和托尼的對話，康娜總算聽到一段自己能明白的，弱弱地回答：「那個我就是…就是想給你做點喝點。綠色的那個。」

　　托尼原本原地亂轉的動作一頓, 想要開口說髒話，但看到自己面對的只是一個六歲小女孩，他又生生把那些罵人的話都給咽了回去。

　　看出了對方的憤怒，康娜蜷縮起手指，扣了扣手心的傷口。

　　聽著腦子裡的提示音，她抿了抿唇，伸出手抓住了托尼裸露出來的手腕，小心翼翼地，她用軟軟的童音說：「對不起，你別生氣。」

　　眼前冒出屬於托尼·斯塔克的治療清單，不算長，但卻有一項一直不時往上跳動的數值。

　　重金屬中毒？

　　康娜有種感覺有這個數值並不算是好事，康娜焦糖色的眸子微亮，她可以給他治療，這樣算是禮物，也可以幫到他了！

　　說做就做，她扣住托尼的手臂。沒等托尼說話，一股能量就傳輸進托尼的身體裡，原本的還以零點幾的速度往上跳的數值瞬間停住，然後往後倒退，一直到變成0。

　　完成這一任務的康娜，嘴角彎起甜甜的笑容。就好像完成了什麼大事一樣。

　　但對面的托尼，只覺得一陣溫暖霸道的力量衝入自己的身體傳遍全身，整個人一個趔趄直接原地跪下。

　　這道舒適又霸道的力量來得快去得也快。

　　托尼幾乎是下意識一揮手，把那罪魁禍首給甩開。

　　康娜只是一個六歲小孩，被他一帶。沒有防備之下咕嚕嚕地滾下了沙發。腦袋磕到了茶幾上。

　　眼前一黑，失血不少外加沒吃飯，還被磕了一下。

　　直接暈了。

　　托尼見到這一幕，連忙上前把摔倒地上的康娜抱起來查看。他微微掀開包裹著她的手，有鮮血滲出的手掌。紙巾沾上鮮血後，又干涸，黏在傷口上，一扒拉就直接掀開了傷口，鮮血又開始往外流。

　　托尼倒吸一口涼氣，因為眼尖的他還看到了康娜傷口裡微微閃爍的玻璃渣。

　　康娜的手腳都包著紙巾，托尼都掀開看了看，全是一樣的。

　　再看孩子手腳冰涼，嘴唇有些發白。

　　他咬咬牙，抱著孩子直接衝入車庫。他要開車帶孩子去醫院。

　　……

　　醫院走廊裡淡淡的消毒水味讓托尼內心微微煩躁，在走廊裡踱著步子。

　　褲子上沾上了血跡，他有種去外面抽根煙的衝動。咬了一口從樓下便利店裡買到的包子，他眉頭緊緊皺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個女孩有些古怪，起碼她不是個普通人，那種差點讓他跪倒的能力到底是什麼東西，托尼摸了摸胡子想。

　　他是不可能在醫院做身體檢查報告的，畢竟他不希望自己的身體狀況被其他人知道。那個女孩該不是什麼間諜或者暗殺者？在他手臂上注射了納米針？

　　好吧，其實他現在更擔心的是他的重金屬中毒是不是又加深了。

　　想著他隨手從褲兜裡拿出了那個測試血液含量的小卡按了一下手指。

　　結果很快就出來了。托尼皺著眉低頭看，隨後便愣住了。

　　不到百分之三，完全是正常範疇。他下意識地扒開衣服看向胸口的反應堆，手指接觸金屬，上面帶著他的體溫，一切皆為真實。

　　他眼中閃過狂喜，就在這時護士推著小車拿著藥朝他走來。

　　「斯塔克先生，這是消炎藥，飯後服用一次半粒就好。」

　　托尼隨手接過放進口袋裡，走入病房內。

　　托尼並不缺錢，而且他也有專屬的醫生，不過他基本不看就是了。此時的康娜正坐在床上把玩著手掌繃帶崩出來的線。

　　見到托尼進來，她就用一雙濕漉漉的眼睛盯著他。臉上是不易察覺的緊張，手抓著被子角。

　　豪華病房的病床很大，反而顯得只有六歲的康娜小小一只，明明坐在床頭蓋著被子，可連床位的被子都沒有去褶皺。

　　托尼來到康娜的身邊，用一雙和她幾乎一模一樣的眼睛盯著她，上下打量。

　　過了好一會，他突然開口：「你叫什麼名字。」

　　「康娜。」

　　「康娜，我問你。你是不是有特殊能力。」

　　面對托尼的提問，康娜並沒有否認，她十分痛快地承認：「是的，我可以治療，給你治療。我很有用的。」

　　康娜的痛快讓托尼准備的一籮筐話都堵在了胸口，看到康娜臉上壓抑不住的開心和小心翼翼的親近，他突然有種自己是不是想多了，誤會她了的愧疚感，這也只是個六歲孩子而已。

　　「你治療依靠的是什麼？」托尼繼續詢問。

　　「就是每天可以攢一點點。」康娜比了個很少的手勢。「我攢了很久的。」

　　她有種直覺，她的治療能力獲得方式不能隨便告訴別人。於是她選擇了撒謊。

　　托尼坐在床邊陷入思索，他的中毒是由於胸口的反應堆造成的，他要依靠這個東西維持生命根本不可能拆下來，除非想到其他辦法。根據這個孩子的說法，她的能力能夠治療，但能力每天的獲得是有限的。

　　支持他到手術台上完成手術的可能性不大，但卻可以為他續命。直到他找到替代材料。

　　也就是說，他面前這個女孩，可以讓他活下去。

　　想到這些的托尼嘴角勾起一個肆意的微笑，他的目光中是自信和重新燃起的希望。

　　「寶貝，我們來做個約定，你想要留在我身邊嗎？」

　　康娜認真地點了點頭：「想。」

　　「那我身體的狀況不能告訴別人，你幫我治療，我讓你留下。怎麼樣？你的衣食住行我包了。」

　　……

　　醫院走廊盡頭傳來急促的高跟鞋聲，穿著白色職業裝的佩珀快步來到豪華病房中，見到托尼正拿坐在床頭手裡拿著一個平板寫寫畫畫，而那個早上由她送過去的小女孩臉色略微蒼白地蜷縮起身子，靠在托尼身邊睡著了。

　　「情況怎麼樣？」

　　「沒什麼大事，只是不小心被玻璃劃傷了。」托尼聳了聳肩。

　　佩珀有種想打人的衝動，她還是高估了她的老板。早上送來的時候人還好好的，還沒超過24小時，人就進醫院了。她開始擔心，真讓托尼養。

　　這孩子說不定會被他養死了。

　　「明天，我就把孩子送走，我會為她請個保姆，這樣就不會打擾到你了。」以她對托尼的了解，這下子托尼應該不會再讓這個孩子留在他身邊了。

　　畢竟這是一個六歲的孩子，要是吵鬧起來相信托尼是完全受不了的，以最近托尼的暴躁，他一定會說，這個孩子打擾了他的實驗。

　　「不不不，她會留在我身邊。」托尼揚起下巴。「這只是個意外，她是我的女兒。當然是留在我的身邊。」

　　佩珀張了張嘴，臉上滿滿的都是不信任：「你認真的？」

　　「當然。」托尼確定道。開玩笑，這可是自己續命的機會。

　　此時的康娜已經醒了，正可憐巴巴地看著他們，似乎生怕他們把自己丟掉。托尼一把摟住孩子小小的身子，揉了一把孩子的頭，軟軟的小小的一只。

　　讓他有種自己是抱著一只小貓的錯覺。

　　「你說是吧，小康娜。爸爸會照顧好你的對嗎。」

　　「嗯。」康娜感受著落在身上的金紅色光芒，舒適地眯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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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于    時間: 2023-10-21 15:09

第206章 康娜與托尼

　　康娜坐在哈皮旁邊, 手裡抱著一桶炸雞。正專注地盯著電視機看，哈皮摟著她的肩膀，表情也很專注, 拜托，沒有人不喜歡海綿寶寶。

　　康娜手上油膩膩的，忍不住想去舔手指，哈皮從桌上抽出濕紙巾，自然地給她擦手, 場面溫馨得仿佛他們才是一家人。

　　托尼從樓梯走上來就看到了這一幕，不禁有些莫名的泛酸。

　　他站在兩人身後, 重重地咳嗽了一聲。嚇得正在看電視的兩人一個機靈, 康娜回頭就看到目光亂飄的托尼：「爸爸, 你忙完了。」

　　伸手想要和托尼來一個擁抱。

　　托尼看到她那雙髒兮兮的手, 用手指點了點她的腦袋：「髒死了，快去洗手。」

　　康娜乖巧點頭，哈皮幫她把懷裡的炸雞桶放到桌面上, 拉著康娜就去洗手。

　　托尼：……看著好礙眼。

　　「康娜一會到實驗室來。」

　　「好的！」

　　實驗室內。

　　康娜握住托尼的手, 眉頭微微皺起, 最近托尼的中毒情況反復得很厲害。康娜一張小臉皺起：「爸爸，你最近在做什麼？為什麼上升的那麼快。」

　　托尼撓了撓臉, 略微有些尷尬。重金屬的入侵速度一定程度和他運用戰甲的次數有一點關系, 因為有了康娜的幫助，他最近的用法略微狂野了一些。

　　他蹲下身子, 搓了搓小孩的臉：「小小年紀不要皺眉, 爸爸用一周的炸雞冰淇淋和你換怎麼樣。」

　　「好吧。」康娜的臉被捏成包子，含糊地說。

　　爸爸既然這樣說了，當然是原諒他啊。只是……最近治療能量不多了, 康娜有些發愁地想。

　　「接下來一周，只有我和你在家，開心嗎？」托尼看著被捏著有些發紅的臉，莫名覺得很好玩，於是又伸手去戳她的臉。

　　軟軟的，挺好玩。

　　康娜的眼睛刷的一下亮起來：「真的？」

　　沒人看著她，說不定她就可以偷偷找到賺治療能量的辦法了。

　　「真的。而且我打算舉辦酒會，讓所有人都能認識你，怎麼樣？」托尼不僅有些自得，看來小康娜還是喜歡和他在一起的。

　　……

　　秋日的海風吹得人有些發涼，海邊別墅裡的燈火依舊通明。激烈的音樂從別墅中傳出，康娜被托尼拉著手仰著頭看著這裡一個個穿得光鮮亮麗的人。

　　鼻間是各種香水的味道，她有些不適應地皺起鼻子。

　　托尼彎腰一把把她從地上撈起，把她放在了肩頭。

　　哈皮被他外派出去了，所以這周的康娜由他親自帶，今天托尼就打算把康娜介紹給所有人，之前關於康娜的猜測圈裡有各種的傳聞，如今他就打算坐實康娜的身份。

　　康娜是他的孩子，不管他願不願承認都不會改變這一點，要是他死了，法律上私生子也是有繼承權的。

　　如果把康娜就會交給佩珀照顧，有了康娜作為他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佩珀未來管理公司也會順利很多。

　　康娜有些緊張地用手抱著托尼的脖子，好多人啊……她想。

　　托尼抱著她走上舞台，他拿著麥克風對准了音響，一聲尖銳的嗡鳴把現場的嘈雜都壓下，他示意旁邊的dj音樂停下，他用一種高亢的語氣道：「各位女士們先生們，這是我們今天的主角！我的孩子。康娜，為她歡呼吧。」

　　說著托尼在一片掌聲中，就好像電視裡獅子王裡一樣把康娜舉起來。

　　康娜：……這不靠譜的大人。

　　托尼拉著她，兩個人在酒會裡轉來轉去的。把康娜介紹給一個個人認識，或許因為找到了暫時解毒的辦法，讓托尼的情緒格外高漲。他的酒一杯接著一杯。

　　這個喝得微醺的缺德老父親，甚至還把酒杯遞到了康娜手裡，要不是隔壁的娜塔莎眼疾手快把杯子搶過去，說不定康娜就喝到嘴裡了。

　　他們一路轉到了泳池邊上，泳池裡正開著燈，朦朧的水霧飄散，讓人有種目眩神迷之感。

　　有些喝醉的托尼，腳下一歪，帶著康娜兩人直接栽進了水池裡。撲騰兩聲，康娜就這樣被一臉懵逼地帶進了水裡。

　　落水的托尼頭腦一清，他迅速從水裡探出頭後，發現自己手裡的孩子不見了，連忙潛入水裡，就發現水裡不斷撲騰的康娜，他一把抱住孩子的腰把她舉出水面。

　　身邊的人們手忙腳亂的把兩人從水裡拉出來，康娜毫無防備又不會游泳，水嗆入肺裡，她趴在岸邊不停地咳嗽，同樣全身濕透的托尼你蹲在她身旁，十分擔心地拍著她的背。

　　看著她一張小臉咳得發紅。

　　秋日的風已經很涼了，全身濕透的情況下，風輕松帶走了兩人的體溫，小孩子更加不耐寒一些，不到兩分鐘，康娜就開始打冷戰了。

　　雖然他帶康娜去洗澡的速度已經夠快了。

　　但半夜裡，康娜還是發起了高燒。

　　……

　　醫院走廊裡。

　　這已經是他這兩個月第二次出現在這裡了，該死的，托尼坐在走廊上想著。

　　他以為他來這裡的時候大概是他中毒程度達到百分之八十變成一個真正金屬人的時候了。結果因為一個孩子一個月來了兩次。

　　他討厭醫院的消毒水味道。

　　剛剛醫生為她檢查身體的時候難免不撈起衣服來查看，但這一掀開，在場眾人都嚇了一跳，孩子的腰上是一片青紫，占據了一大片皮膚看起來極為可怕。

　　他們連忙檢查了她的其他部位，膝蓋手臂腰上，都有擦傷的痕跡，看起來極為嚴重，這發散程度絕不是剛撞到的。

　　知道這一點後的托尼也懵了。這幾天孩子確實是他照顧的，但也沒見這孩子喊疼啊。

　　那麼一大片，估計碰到都會覺得疼。

　　但這孩子硬是一聲沒吭，他連她什麼時候摔的都不知道。

　　直到查看監控，他才發現，康娜是從樓梯上滾下去給摔的，而且她很明顯是故意的，大概是不知道別墅內有監控，她只是左右看看確定沒人，就直接往前倒，絲毫沒有掩飾。

　　托尼實在是沒想明白為什麼，難道就是為了博同情嗎？但她又什麼都沒說，她沒說自然就不會有人發現。

　　他連忙調取篩選看康娜所有的有關受傷的視頻，他驚訝地發現，自從哈皮沒跟著她後，她似乎一直都在做這樣的事情。

　　混亂的思緒一個一個往外冒，煩躁的他揉亂了自己的頭發。

　　他想了許久，突然靈光一閃。

　　他翻開康娜的病歷，上面還記錄了康娜上一次的入院記錄。康娜的受傷間隔時間拉得很近，幾乎是上一個傷勢剛好，她又受傷了。

　　是什麼原因讓她要一直保持著受傷的狀態呢？

　　他捂著腦袋，各種的猜測翻湧。

　　就在這時，一個柔和的聲音在他身前響起：「先生，你還好嗎？你看起來很難受。」他抬起頭看向對面的護士，護士用擔憂的目光看著他，

　　托尼猛然站起，嚇了對面的護士一跳。

　　如果說康娜騙了自己呢，她的能量並不是所謂的自然累積，而是要付出代價呢？

　　托尼只覺得自己的手指尖都在發涼，這個猜測乍一看很荒唐，但托尼越想越覺得就是這樣的。

　　他走到病房門前，他很想推門而入，問清楚康娜，她的能力到底是怎麼回事。

　　但下一秒他突然遲疑了，他的命現在是靠著康娜的能力吊著的，只要他一天研究不出來，他就還是要靠著康娜的能力。

　　問清楚，然後呢？

　　……

　　康娜發現托尼變了。

　　哈皮和佩珀還是一如既往地對她好，除了托尼。

　　他開始躲著她，不再會像之前那樣抱著她，把她舉高高，他似乎要讓自己累死在實驗室裡，沒日沒夜地對著那些裝甲。

　　康娜不止一次聽到佩珀抱怨，托尼的做法讓康娜感到了不安。

　　今日她偷偷溜進了實驗室，托尼趴在工作台上睡著了，工作台邊還有一杯酒，混著綠色的東西。康娜現在知道那些綠色的是什麼東西了，是葉綠素。

　　葉綠素兌酒。這是什麼奇怪的喝法。

　　她蹲著小步小步地挪到托尼的身邊，伸出小手，去抓他垂下的手，治療能力傳輸中。

　　她剛開始輸送能力，托尼就一個機靈坐了起來。感受手指上傳來的溫暖。

　　托尼有些迷糊地低下頭，就看到蹲在地上用焦糖色大眼睛看著自己的小孩。

　　他幾乎下意識地把手從她手裡抽出，猛退幾步，差點把椅子都給撞倒了。

　　康娜看著他這副緊張的樣子，抿起嘴，她執著地伸出手又要去拉他，即便他不喜歡，但還是要治療的。

　　托尼板起臉說：「康娜，很晚了，這個時間你應該在床上睡覺。」

　　「我不。」康娜的眼淚開始在眼眶裡打轉。自己有那麼可怕嗎？她想。

　　「回去睡覺！」托尼轉過頭背對著她。

　　他們的對峙沒有持續很久，穿著睡衣的哈皮就出現了，他拉著康娜走了。托尼一直僵硬的脊背猛然松了下來。

　　那個猜測早就在他的刻意觀察下確認了。

　　他看著面前的測試器，目光滿是復雜。

　　血液重金屬含量，百分之十三。

　　他有種開著戰甲逃跑的衝動，該死的，這明明是他家。


第207章 康娜與托尼

　　托尼翻看著新查找到的資料, 卻一個字都看不進去，反而覺得額頭都在隱隱作痛。

　　「先生，我覺得你應該要回房間休息了。長時間的工作並不有利於您的身體狀況。」

　　「睡眠只是在浪費生命, 我並不需要那麼長的睡眠時間。」

　　「根據我的分析, 先生, 你是一個人類。」

　　「這顯而易見。你這樣的分析會讓我懷疑你中病毒。」

　　「先生，人類需要睡眠。」

　　托尼拿起一邊威士忌混合葉綠素的酒，全部倒入嘴裡，奇怪的味道讓他緊緊皺起眉頭，但卻沒有吐出來。

　　任由這難以下咽的混合物灌入喉嚨。

　　他覺得他的理智就像一根被急劇拉扯的弦，隨時都會崩斷, 死亡的陰影和那反復跳躍的混亂感壓得他喘不過氣，讓他忍不住放任自流和逃避。

　　一閃而過的接受想法，就足以帶來幾乎將他淹死的愧疚感。看著那雙充滿期盼和喜愛的眼睛，他已經快無法拒絕她了。

　　紅金配色的戰衣瞬間從小盒子中展開, 有序的金屬摩擦聲中，一套精密，充滿金屬造物美感的戰甲覆蓋全身。胸口的散發著恆定的藍色光暈。

　　他和自己的戰甲逃離了自己的家。

　　…

　　三天，康娜三天沒見到托尼了。

　　這是她住在這裡後, 第一次隔了那麼久沒見到托尼。她無聊地在沙發之間不斷蹦來蹦去, 就好像在玩小型酷跑。

　　她的目光時不時掃過門口, 耳朵聽著實驗室的響動。可惜一無所獲。

　　久等無果的康娜嘟起嘴, 小聲嘟囔道：「爸爸什麼時候才回家啊。」

　　穿著一身居家服的佩珀端著面包煎蛋和牛奶放到她面前：「我的小朋友, 無論你爸爸什麼時候回來, 你都必須吃早餐。」

　　「哦。」康娜停止了自己到處亂晃的行為。

　　坐在沙發上，小口小口地咬著面包，像一只進食的小倉鼠。

　　佩珀帶著些姨母笑, 揉了揉她的腦袋，康娜是她見過最乖巧的孩子。不哭不鬧，不給人添麻煩會照顧自己。起碼和托尼那個大齡兒童比起來，這個孩子簡直就是天使。

　　有時候佩珀都覺得康娜懂事過頭了，也不知道她六歲之前到底是怎麼過的。看她那雙酷似托尼的焦糖色大眼睛眯起，帶著一點幸福的愜意。

　　門鈴突然響了。

　　康娜猛然抬起頭，嘴裡還含著一塊面包，眼睛瞪大圓溜溜的。佩珀抬手為她擦掉嘴角的面包屑和奶漬。摸摸她的腦袋：「我去看看。」

　　透過門鈴顯示，外面似乎是一個外賣員，他背著一個大箱子帶著口罩，手裡拿著一張單據就站在門口。佩珀按下通話鍵：「請問你有什麼事？」

　　「您定的外賣披薩到了。」

　　「我沒有定外賣。」佩珀皺眉，托尼不在的情況下，她很少定這些東西給康娜吃，畢竟只是六歲小孩，身體沒大人好，油炸食品吃多了容易發燒。

　　「但…我這裡顯示的地址就是這裡啊？」外賣員有些遲疑地抬起手中的披薩單據對准了攝像頭。

　　佩珀有些不耐的打開門，伸手去接那張外賣單。

　　還沒等她說點什麼，她就被人一把捏住脖子。佩珀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額頭上馬上被頂上了槍支。「閉嘴。」

　　這位外面員壓低聲音。

　　康娜聽到了佩珀那不尋常的尖叫聲，她疑惑地從客廳探出頭。就看見門口的場景眼睛猛然瞪大，她抿起唇沒有發出聲音，迅速躲到沙發後面。

　　康娜知道托尼的大宅裡是有防護系統的，但這裡更多是偏向防盜竊。而且就連托尼的人工智能J也不是主要負責這方面的。所以，要打開防護警報，就必須要通過特定方式觸發。

　　那位外賣員抓著佩珀走進屋內，身後有兩人也跟了進來，他們穿戴著名牌，打扮得像來附近度假的游客。

　　佩珀緊張地在他們的挾持之下走進客廳。

　　進來的三人自然也注意到了客廳桌面上被啃了一半的面包早餐。「這裡就你一個？」

　　「是的，我在吃早餐。」佩珀沒看到康娜心下稍定。

　　而康娜貓著腰朝著客廳牆壁的某個裝飾挪了過去，她的動作很輕，那裡有藏著的警報器。

　　「那個孩子呢？」外賣員低聲詢問佩珀。

　　「什麼孩子？」

　　「別耍花樣，托尼斯塔克的孩子，那個小女孩。在哪裡？」

　　「她……她跟老板外出了。不在這裡。」佩珀有些顫抖地說。

　　外賣員的目光落在面包上明顯屬於小孩的牙印，他表情變得凶狠，一巴掌狠狠打在了佩珀臉上：「別想騙我。」

　　此時的已經按下了警報鍵的康娜看到這一幕，咬了咬牙，衝出了陰影。仿佛一只小豹子一般撲出去，手上的餐刀狠狠地刺進男人的小腿。

　　男人吃痛松開被抓住的佩珀，一腳踹在小孩的肚子上。

　　康娜整個人都倒著滾了出去。

　　佩珀尖叫一聲，一圈一巴掌把男人手上的槍支拍掉，一記頭槌就撞在男人的鼻梁上。佩珀的武力值也沒有很弱。

　　事發突然，這群劫匪的同伙都沒反應過來。就看到他們的同伴在連番暴擊下倒地了。

　　他們連忙掏出槍對准了佩珀，扳機被扣動。

　　佩珀應聲倒地，康娜已經撲了上來。她用雙手按住佩珀身上不斷湧出鮮血的傷口，淚水啪嗒就掉落下來。治療能量從手心中湧出，迅速修復著佩珀身上的傷勢，幸好這段時間托尼並不在，她又攢了不少新的能量。

　　那個被打傷的男人拽住康娜的衣領，想要把她拉開。

　　康娜心中萬分焦急，對方還想補刀嗎？

　　「你們跑不掉的，我已經給鋼鐵俠發出了求救信號。等我爸爸來了，你們就死定了。」康娜覺得搏一搏，搏對方就是看托尼不在才出手的。

　　她認得那個外賣員，最近送披薩的都是這個人。

　　果然這三人對視一眼，其中一人說道：「來不及了，要不我們先撤。這個女人中了一槍，如果斯塔克要救她就要馬上送她去醫院，這樣可以給我們預留一些時間。」

　　……

　　穿著鋼鐵戰衣的托尼坐在路邊公園，身邊放著一個裝著漢堡的紙袋，他邊啃邊看著遠處蔚藍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麼。

　　此時一個黑人獨眼的光頭從道路盡頭走來，坐在了他身邊，手裡拿著一杯咖啡。

　　他也不看托尼，只是陰陽怪氣地說：「哇哦哇哦，看看是誰。我們的超級天才托尼·斯塔克，怎麼坐在路邊像個流浪漢。」

　　「你見過身上穿著幾億的流浪漢？我沒興趣加入你那個樂隊。」托尼翻了個白眼並不想理會他。重金屬中毒讓他極為難受，腦袋裡是一種若有若無的眩暈感。

　　「不不不，我今天來不是因為這個。」尼克弗瑞靠在椅背上，似乎有點悠然自得。

　　遠處一位穿著緊身制服，身材火辣的女性出現了。托尼看見她，目光裡透出幾分驚愕。「你？」

　　「自我介紹一下，神盾局臥底特工，羅曼諾夫特工。」娜塔莎對他露出一個專業的微笑。

　　「你想表達什麼，我沒時間給你們玩什麼過家家。」托尼抬手按住隱隱作痛的腦袋。

　　「我需要你回去繼續你的工作，不過你病情看起來並不怎麼好。」

　　「我很清楚我自己的身體狀況，除非找到替換能源的方法，否則……」托尼嚼著面包含糊不清地說。

　　「康娜呢？我已經把她送到你的身邊了。「

　　托尼動作頓住，他看向尼克弗瑞的目光中帶上一絲震驚和憤怒。

　　「她是你們的人？她只是一個六歲孩子。」

　　「嘿，別這樣看著我，我們發現她是在一個實驗室裡，我們這是把她送到你身邊而已，沒那麼喪心病狂培養那麼小的特工。」

　　托尼直視著他，眼中是難以置信的怒火：「你知道她的治療要付出什麼，你還有沒有人性。」

　　尼克弗瑞沒有避開他的目光，只是認真地看著他：「是的，我很清楚。但我更加清楚的是，你對於我們來說更為重要，況且這並不需要她付出什麼太大代價，只要你願意，完全可以找到一些更合適的方式來讓她治療。」

　　「她是個六歲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她不是一個工具。我試過所有的元素都不可行，難道我要她救一輩子嗎？」

　　「你沒有試過全部。」尼克弗瑞面對如同暴怒獅子的托尼，表現得很平靜。他從背後拿出一個箱子打開，裡面是一塊藍色的晶體，他說：「這個你沒試過。」

　　……

　　「先生，你海濱別墅內的警報被觸發了，佩珀小姐受到槍擊，康娜小姐被擄走了。」

　　「什麼？」托尼一愣，心跳似乎在這一刻被放慢了。

　　下一刻不假思索的，他丟下實驗室做了一半的實驗，戰甲在奔跑中附身在了他身上，他以一種不講理的姿態直接撞破牆壁衝入天空。

　　坐在辦公室裡的尼克弗瑞只覺得神盾局的樓層突然微微震動，桌面上的咖啡都撒了一些出來。馬上打開通訊器詢問：「怎麼回事？」

　　「鋼鐵俠剛剛衝破了牆面飛了出去。」

　　「狗屎，他又在搞什麼玩意。」尼克弗瑞剛想罵，就看到電腦屏幕上發過來的信息。面色一變：「馬上行動起來，幫鋼鐵俠清場。查清楚到底是誰鑽了空子。該死的。」

　　他的臉色略微陰沉的掛掉了通訊器，這次托尼斯塔克鬧出的動靜怕是不會小。希望那個女孩沒事，她是托尼的退路。這次的行動的時間點太過巧合了。

　　眼前的景物飛速後退，變得模糊，裝甲如同一陣迅猛的風，連帶裡面的托尼也感受到那種撕扯的力道。但他卻還是覺得不夠快。

　　「J，佩珀的情況怎麼樣了。」

　　J調取出來的監控裡，康娜被人一腳踹飛，佩珀中槍倒地，這些畫面讓他覺得自己就像毫無遮攔的迎面撞上了風，帶走了體溫，帶走了氧氣，讓他窒息。

　　他忍不住想，要是自己沒突然離開別墅，康娜和佩珀是不是不會出事。

　　「正在通訊掃描中……」

　　同時，一道屬於尼克弗瑞的嚴肅聲音說：「這次綁架康娜的人我已經發他們逃逸的路線發給你了。他們目標就是康娜。」

　　「為了什麼？」托尼問。

　　「他們知道康娜是你的孩子後，生出了綁架的心思。他們原本是你軍工廠裡的員工，在你關閉武器部門後一直都是失業的狀態。因為你離開，關注你這邊的特工被我調走了，被他們鑽了空子。」

　　托尼牙關緊咬，自責的情緒就像病毒一樣蔓延。海邊別墅他之前經常在那邊開派對，所以防護措施也沒做到位。他公布康娜的身份表達對她的重視後，卻忘記了給她請保鏢，忘記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的道理。

　　世界上恨他的人可一點都不少，他有鋼鐵戰衣不在意別人對他的攻擊和挑戰，但康娜只是一個六歲孩子。對她出手可不需要多少顧慮。

　　就在此時，通訊頻道裡傳來佩珀略帶著虛弱的聲音。「托尼，快去救康娜。」

　　托尼聽到佩珀的聲音馬上打起精神：「你還好嗎？」

　　「我…我不知道康娜做了什麼，但我沒什麼事，只是略微一點皮外傷。你要找到她。」佩珀的情緒有些激動，她靠在沙發上輕微抽泣著，她的腰腹上滿是鮮血。只是原本的槍傷已經消失了。

　　康娜按在她傷口上，那雙溫暖的小手還記憶猶新。讓人舒適到渾身顫抖的溫暖驅散了所有死亡的恐懼。她沒有力氣站起來，眼睜睜的看著康娜被那些人粗暴的帶走。

　　佩珀一下就反應過來，康娜大概做了什麼。

　　托尼聽到佩珀說沒事，總算松了一口氣，但又聽到她說不知道康娜做了什麼。

　　監控裡佩珀那一槍不是虛假，康娜當時手按在了佩珀身上，大概是她使用了自己的能力。那可是槍傷，要付出的能量絕對不少。

　　她哪裡來那麼多能量。

　　想到那外賣員踹的一腳，托尼的心瞬間就提了起來，小孩子身體那麼小，康娜極有可能是內髒受傷了。

　　公路上急速飛馳的汽車中，那位小腿被康娜插了一道的外賣員，忍痛把小腿上的刀拔下來，丟在車的角落。其余綁匪的精神極度緊張，不斷的四處張望，開車的那名劫匪油門都踩到底。

　　「開慢點！你是怕交警不追上來查你是嗎？」被疼得滿頭大汗的男人，大聲道。

　　車速總算是降下來了一點，而康娜被用槍抵著腦袋安靜的縮在角落，目光不時觀察著車外的場景。

　　她的腦海裡治療能量上升的提示音正不斷的往上，她沒在身上找到傷口。但她能感覺到手腳在慢慢變涼，這是失血的征兆。

　　她摸了摸剛剛被踹的地方，好像……是這裡。

　　但她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坐在那裡。

　　一道紅光就好像流星一樣，垂落在了車前。開車的劫匪被嚇了一跳猛踩剎車。車在公路上拉出長長的一條黑色痕跡，好不容易才在這道身影前停下了。

　　鋼鐵俠落在汽車前，面罩上眼睛位置的淡淡藍光，透出鋒銳和冰冷。「下水道的老鼠們，想要逃到哪裡去。」

　　「撞過去。」一位綁匪眼睛裡露出了瘋狂，他測過身抓住方向盤，一只手猛地按在了司機踩在油門上的腿。

　　汽車發動，咆哮著朝鋼鐵俠的方向衝了過去。

　　托尼縱身一躍就到了車頂上，他一手拉住車門，用力撕扯。車門被直接卸了下來，他把頭伸入車內抓著司機丟了出去。

　　「如果你不馬上停車，我只能讓你強制剎車了。」

　　車內的人馬上抬槍對准了托尼開槍，但子彈落在馬克戰甲上和撓癢癢沒有區別。在多次升級後，鋼鐵戰衣的防彈屬性直接拉滿。

　　車輛滑行出一段距離後，就被強行剎停了。

　　在車內混亂的時候，康娜眼疾手快的撿起原本被丟在一邊的餐刀，再一次狠狠的扎在了那只拿槍的手上。

　　托尼也反應迅速把抓住了在車裡往外爬的康娜，迅速退開。

　　他把康娜緊緊護在懷裡，捂住了她的視線。

　　康娜眼前盡是屬於金屬的顏色，她安靜的趴在托尼胸前，聽到他胸口的機械齒輪工作的聲音。隨著一聲轟鳴，汽車直接爆炸了。

　　一絲絲治療能量傳輸入托尼的身體，戰衣並不能阻擋這股能量。剛剛落地站穩的托尼，差點又一個趔趄個跪了。

　　他面罩下的表情閃過一絲無奈，康娜的能力除了獲得方式他無法接受外，更重要是被治療時的感受，總讓他有種腿軟的感覺。

　　不過，比起這個，他現在更擔心康娜的身體狀況。

　　他最近這套裝甲安裝了簡易的掃描裝置，掃描之下，他果然發現她的狀態不對。托尼十分嚴肅的問：「康娜你的能力能用在你自己身上嗎？」

　　「不能。」康娜小聲的說。

　　「不許騙我。」看著康娜這亂飄的小眼神，托尼輕松的看出了她在撒謊。

　　康娜嘟起嘴巴，溫暖的治療能量再次湧入托尼的身體，托尼一把抓著她的手：「康娜，把能力用在你自己身上，快點。」

　　「我不！到時候你又跑了怎麼辦。你的毒素已經上升了很多。」

　　「好吧，康娜，我已經找到辦法治好我的病情。所以我不需要你的幫助了，我現在需要你治好你自己，可以嗎？」托尼低頭與那雙倔強的眼睛對視。

　　康娜有些呆呆的說：「真的嗎？那我不就沒用了嗎？」

　　「不，康娜很有用。這是我的請求。」

　　「好吧……」

　　……

　　醫院。

　　這個月的第三次，托尼輕車熟路的來到了醫院的vip住院部。這一次他穿著整齊的西裝，手裡提著一個袋子。他在房門前脫下墨鏡放進上衣口袋裡。

　　打開門。

　　「當當當當！！看我給你帶了什麼！」

　　「爸爸！」康娜差點從床上蹦起來，托尼這幾天只來得及和她通電話，她都快以為托尼又跑了。

　　「現在爸爸不需要你的治療了，因為我已經好了。」托尼揚起下巴說。

　　康娜不信的抓手他的手，驚喜的發現，治療清單上那可怕的重金屬中毒不見了，只剩下一些零零散散的項目了。

　　康娜皺了皺鼻子，眼睛一轉，猛地一下把自己攢的能力注入托尼身體裡，把所有的選項一次過情況。

　　沒有防備之下，托尼直接就趴在了康娜病床上。

　　「你故意的！禮物不給你了！」在康娜的偷笑聲中，托尼掐住她的臉故意凶巴巴的說。

　　只是這麼都掩飾不住自己嘴角在上揚的這一事實。

　　「不要啊！給我看看嘛。」

　　康娜翻開袋子，裡面是一個挎包，十分精致，還是蘿蔔狀的。

　　「為什麼是蘿蔔啊！而且為什麼裡面會有一本數學練習本！」

　　「因為你出院後就要去上學了！開心嗎？」

　　「托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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