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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英美)超能力進化論》作者:布丁愛吃冰淇淋【完結+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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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于
時間:
2023-10-26 20:18
標題:
《(綜英美)超能力進化論》作者:布丁愛吃冰淇淋【完結+番外】
文案:
第一次遇難
江夏碰見一個神經兮兮的殺人魔,哭著喊著說她是他看中的崽,
還好小蜘蛛趕到了。
是我們的紐約好鄰居救了她?
沒有,只是勸這個沒用的男人幫她擋一擋馬甲。
不然就一起掉馬。
第二次遇難
江夏碰見鬼魅魍魎四散而出,一個穿著風衣的男人卻說這不及地獄的萬分之一。
她偷摸著用超能力跑出去救人,還好小蜘蛛也在現場。
江夏松了一口氣:
謝天謝地!這樣就有人陪著一起被鐵人爸爸暴打了。
第三次遇難……
江夏:是的,我們在一起了……
女孩揚起白嫩嫩的臉,笑得又乖又甜:
我和我的超能力在一起變強了!
小蜘蛛:?!
另:
江夏一直不明白:
自己雖然是懶惰了那麼一點點、想逃課的欲望是強了那麼一點點、筆記是真的從來不想做...但成績還挺好呀,
——可是自己的後座怎麼就逮著要給她補課呢?
好不容易有理由不去學校還能翹掉作業,我真的不想要這種好心的後座嗚嗚
千裡送化學筆記的後座小蜘蛛無措地抱著半人高的輔導資料,慢吞吞地臉紅了。
又乖又甜又剛女主X奶剛追人喜劇人人設小蜘蛛
tips:
1.時間線混亂警告。
2.有私設。
3.又名《在高科技的世界裡看見靈異劇情是否有些奇怪?》
內容標簽: 英美衍生 西方羅曼 甜文 超級英雄 輕松
搜索關鍵字:主角:江夏 ▏ 配角:小蜘蛛,鐵罐,驅魔人 ▏ 其它:
一句話簡介:小蜘蛛追女孩子的遇難記
立意:我們都在逐漸成長,慢慢進化。
原創網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3-10-26 20:18
第1章 新學校
======================
九月,美國紐約依然帶著些許熱意,中城高中的校園裡喧喧嚷嚷,年輕的男孩女孩,穿著清涼,抱著書和同學在走廊中嬉笑打鬧。
隨著上課鈴響起,他們湧進教室,書往桌子上一摁,有的還斜躺在椅子上,一條腳伸到前排同學旁邊的地上,右手胳膊肘撐到後座的桌子上,轉著身子興致勃勃地繼續剛才的話題,時不時還丟個紙團。
在老師進來前的嬉笑聲、哄笑聲,都讓今天才來的轉學生——江夏,對美國的開放熱情嘆為觀止。
……甚至有點緊張。
她抿了抿嘴,總覺得周圍的人都向她投放來打量的目光,這讓她有些無所適從。
她們是不是在說我……他們會不會嘲笑我,聽說美國校園霸凌很嚴重。
怎麼辦,我打架很菜的。
她眨巴著貓兒似的眼睛,垮起個小臉,手指不安地玩弄著課桌內書包的帶子,直把帶子揉捏地變形。
幸好直到老師進入教室,也沒有人來找她說話
江夏微微松了一口氣,上課好啊,社恐至少能熬到這節課結束,再去面對新同學。
化學老師走進教室,用書背在講台上敲一敲,示意同學們安靜,他巡視一圈,滿意地看見那個轉過身去聊天的男生也回轉了身子,偷偷扔小紙條的同學也瞥著老師的臉色停了動作。
於是他打開教案,如同往日一樣,在黑板上寫下一行行公式——無視了身後又傳出的一陣陣悉悉索索的響聲。
老師突然想起什麼,捏著一截粉筆的手在空中仿佛被按了暫停鍵,目光在底下的學生中掃蕩一圈,很快,他將目光停留在了坐在教室右側,穿著白襯衫打著黑色領花的女孩子,問:「江夏?今天剛來的轉學生,對嗎?你能告訴我們最重的天然元素是什麼嗎?」
倒也不是這個女孩子自帶一層閃光特效讓他好找,實在是在這群大多男生穿著T恤、牛仔褲,女孩子穿著吊帶背心、熱褲的學生中,不僅她認認真真地穿著絲質白襯衫,還乖乖巧巧、端端正正地坐著,揚起一張白嫩嫩的臉,一臉認真地做筆記。
不愧是來自中國的轉學生,這種勤奮、太難得了。
化學老師感慨道。
他完全想不到這個最『勤奮』的女孩今後會給他展現請假的一百零八種理由。
好成績怎麼來的——老師說期末沒考好暑假作業加倍。
但現在,這真是一個美好的誤會。
「是鈾,老師。」女孩用手撐了一下桌子,努力讓自己站的更加穩些,衝著老師和前排回頭看她的同學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推了推掛在鼻梁上的眼鏡,這看上去有些緊張,但非常友好。
江夏並不很高,一米六不到的身高在歐美人中顯得有些嬌小,她黑色的頭發剛剛到肩,蓬松的頭發就像霧一般輕盈,白皙的皮膚透著健康的粉色,她的身材並不是那種健美式的充滿力量感,她有著點肉肉的胳膊和小腿,臉蛋有些圓圓的,顯得軟軟的,加上一雙總是笑著的,像是黑棕色寶石一樣的神采奕奕的眼睛,就像一只衝你喵喵叫的興致勃勃的小貓咪,好奇又樂觀地觀察這個世界,並沒有半點攻擊力。
嗯,一只吃的稍微有點多的小貓咪。
化學老師非常滿意地讓江夏坐下——盡管在美國的學生們並沒有站起來回答問題的習慣,他自然是看過這位轉校生的成績單的,對上面可以稱得上優異的成績非常滿意,他笑道:「江小姐,或許你會想要了解一下USAD社團,我們正在招人。」
江夏微笑地應著,一邊往下坐,一邊目光有些緊張地巡視了一下好奇地回頭打量她的同學。
前排,身材高挑的蜜色肌膚的美女還沒有轉回頭去聽課,她有著一頭濃密的黑色卷發,深邃的眼和飽滿的嘴唇,她朝著江夏友好地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眼中像是有含情的水波脈脈。
是美國的漂亮妹妹!
江夏立即有些興奮地朝她仰著臉,露出了一個眯著眼的咧嘴笑,就像一只被小魚干吸引了的伸出爪爪朝著人類蹭頭撒嬌的英短。
引得漂亮姐姐笑的眉飛色舞,整張臉都透露著美艷來。
……
江夏的興奮停止在後座的騷動上。
後座的神力小卷毛一定喜歡那個女神小姐姐。
——我的椅子感覺它差一點就要被踢到原地起飛了嗚嗚。
下課後,江夏很快和內茲認識了,也就是那位接收到江夏傻夫夫笑容的漂亮小姐姐,中城高中的校花,風情又溫柔,就像一顆隨時隨刻都在散發光芒的星星。
她還邀請我去啦啦隊看看!
她好好看!
她人也好好!
江夏內心被對內茲的彩虹屁刷屏,滿腦子都是對新學校新朋友的興奮。
還有米歇爾,特立獨行的酷女孩,斜站在她桌前,手插在褲子的口袋裡,酷酷地露出半張臉,別扭道,「要是你對USAD感興趣,嗯……我想下課後我們或許可以一起走。」
「當然!」江夏衝著米歇爾露出一個甜甜的笑來,透過大大的細金屬邊的眼鏡,可以看見她卷翹的睫毛像只撲扇的蝴蝶,杏核狀的眼笑的彎彎的:「有你一起太好了,這樣我就不是一個人了!」
內德和彼得已經被熱情的女孩子們擠到教室的後面,內德目瞪口呆地看著被女孩子們簇擁圍觀的江夏:「女孩子之間的友誼......來的這麼快的嗎?」
內德用手肘捅了捅自己的好友以示陪伴,又用羨慕的眼神看著在女孩子群中談笑風生的江夏。
彼得並沒有注意到內德看向他的眼神,他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在人群中的內茲,內茲溫柔地衝著江夏笑著,她眉眼生動,嘴唇飽滿,像一朵溫柔的玫瑰。突然和彼得的眼神對上,內茲朝著彼得露出一個禮貌的笑容,把垂到耳邊的頭發捋上去,視線回到了笑眯眯的江夏身上,又繼續和江夏聊些女孩之間的話題。
好的,彼得想,現在我也開始羨慕我的前桌了。
*
「這是我們的圖書館,理工類的書籍有些年代有些久遠了,不過多虧斯塔克先生,前陣子我們學校得到了一大筆捐款,不僅把圖書館翻新了一遍,還增加了很多新的書籍!」彼得·帕克談起斯塔克先生,眼中在閃閃發光。
「哇!」江夏配合地感嘆著。雖然她其實對圖書館翻新到什麼程度一點概念都沒有。
可能是因為彼得·帕克坐在江夏的後排,江夏前面的同學今天又剛好沒來,老師就讓彼得帶著江夏去逛逛校園。
「別忘了最後帶江去USAD社團。」老師悄悄地對彼得說,「我覺得這孩子很有潛力。」
江夏在距離老師三步遠處,露出了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容。
其實也不用那麼悄悄,老師,我聽得見。
也可能是因為彼得好像沒什麼朋友吧,江夏暗忖,實踐課和課間,除了和一個叫內德的男生聊過天,後座的彼得似乎總是一個人忙忙碌碌。
他們前後錯開走著,彼得干巴巴地介紹著校園內的設施,江夏抬抬眼鏡,總是露著一個標准的禮貌的微笑,然後點頭或者不尷不尬地道謝。
幸好還有內德在彼得旁邊多嘮叨幾句,才沒有更加尷尬。
走到籃球場的附近,彼得搜刮著腦中對籃球場的介紹
——然而沒有什麼特別的,這就是一個非常的普通的籃球場,沒有輝煌的成就在這裡上演,沒有出色的偉人從這裡走出。
普通的水泥地、普通的架子、普通的球
好極了,彼得想到,該怎麼介紹呢,這是籃球場,結束。
——就和教室、體育館等所有場地設備的介紹一樣。
「哇哦,看看這是誰,書呆子彼得帕克!」突然一個尖銳的、誇張的聲音響起。
一個男生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靠近,身邊的籃球在水泥地上彈了兩下慢慢無力地滾遠。
他是湯普森,彼得的同班同學,他故意做出一個誇張的手勢,張開了雙手,他向後仰著身子,像是舞台劇上向觀眾表演的演員,或者只是博人一笑的小醜,他向周圍的同學介紹「微不足道的彼得」,「怎麼彼得,你終於找到一個身高合適的妹子能和你走在一起了?」
他不屑地撇了一眼彼得身後的江夏,又轉頭去看他滾遠了的籃球,嘲笑道:「如果你現在去給我把那個球撿回來,我沒准還能給你介紹一個身材好點的妹子做朋友。」
好家伙!
江夏黑了臉。
這是連著我和小卷毛一起罵啊。
彼得皺著眉頭,強忍著怒氣,他不喜歡湯普森的羞辱,更是覺得這種侮辱女孩子的說法非常的過分。
但是他現在可不能和別人打架,他還沒有完全掌控好自己的力量——萬一湯普森被打傻了怎麼辦。
彼得只是說:「閉嘴!湯普森!——至少你該對新同學放尊重些!」
他打算帶著江夏離開這個地方。
然後江夏發起了嘴炮攻擊。
她臉上一直掛著的笑容消失了,鼓著臉,瞪大貓兒一樣的杏仁狀的眼睛,盯著比她高出三四十釐米的男生,用她那甜軟的嗓音慢條斯理道:「我能理解你對彼得的嫉妒,畢竟彼得要找到和他身高相配的女孩子並不難,但是您要找到和你智商同線的女孩子可太不容易了,對吧?」
湯普森氣笑道:「哈?所以你和彼得是一對了?——他還真找的到女朋友?」
「我和彼得是朋友,」江夏一挑眉,雙手交叉抱在胸前,站直身子,努力擺出一副冷艷的樣子,但是白白的圓圓的小臉,凶巴巴的樣子在別人看來卻奶凶奶凶的。
畫風一轉:「不過你這麼關系彼得的情感生活——大老遠就聽見你叫彼得,這麼迫不及待地見他,你難道是喜歡彼得?」
「其實你大膽說出來也不要緊,我們又不會歧視你,這樣老是挑事你是追不上喜歡的男生的!」
「?!」湯普森後退踉蹌兩步,一臉惡心,「你在說什麼……」
周圍卻不斷響起起哄的聲音,周圍人看熱鬧不嫌事大道:「是啊湯普森,真愛就要勇敢說出來!」
「我們又不會歧視你!」
「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相愛相殺!」
雖然彼得和湯普森臉上的同款嫌惡是那麼明顯,但是這並不妨礙大家起哄吃瓜。
——這可比湯普森一直單方面嘲諷彼得有趣多了。
湯普森瞥彼得一眼,一想到所謂的「相愛相殺」就感到惡心,他低聲咒罵了兩句,一把推開附近的男生,再瞪了一眼彼得和江夏,像個沒取得勝利的反派角色,灰溜溜的走遠。
「你干的太漂亮了!我第一次見到湯普森挑事沒成功還這麼狼狽。」
內德驚訝睜大了雙眼,一邊感嘆一邊豎起了大拇指。
「厲害!」
江夏推推眼鏡,不好意思地垂著眼,謙虛道:「那倒也沒有。」
也就是嘴炮國家三級能手的水平。
「我有一個好提議,朋友們。」
彼得苦笑道:「下次能不能不要把我也波及進去。」
金色的陽光像是蜜糖般傾倒,清風和緩、徐徐帶來清新的芳草的氣息。
三人在籃球場旁的綠蔭下對視一眼,忍不住都笑了出來。
第2章 兼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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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清晨的紐約還沒睡醒,蜘蛛俠就已經拽著蛛絲在高樓間蕩來蕩去了,他時不時落到地面和紐約的鄰居們打個招呼,又一閃而過。他從高高的立交橋側邊晃過,橋下是川流不息的形形色色的人群。
等到蜘蛛俠扶了兩個老奶奶過了馬路,一路上急急忙忙飛躍到不知名的小巷中取下自己的書包,捋一把自己的卷毛,又在飛奔的空隙中低頭看一眼手表,在旁人的驚呼聲中他跑的莽莽撞撞又生機勃勃,等到蜘蛛俠終於能卡著點穿著粗氣一把拉開椅子坐下,紐約似乎也徹底醒了。
「彼得,你明天真的該起早點了!」他的前桌穿著帶褶的絲質白襯衫,今天的黑發束成了高高的馬尾辮,顯得整個人清爽又精神,她眉眼彎彎地回頭提醒道:「等等布朗先生一定會叫你回答問題——你剛剛差點貼著他的臉跑進教室!」
「哦……好的!」,彼得——紐約的好鄰居,上天入地樂於助人的蜘蛛俠,一臉無奈,天知道他起的已經足夠早了。
「所以是誰把教室的的後門也關了?」彼得悄悄地問小前桌。
以往彼得都是從教室的後門衝進來,而今天如果不是他驚人的平衡力和反應速度,他的腦門就要和教室的後門來個親吻了。
「是湯普森,上課鈴快響的時候衝去關的,他就喜歡搞這些無聊的舉動!」江夏撇撇嘴,手上似乎下意識地要去撫摸懷裡的什麼東西,又頓了頓,若無其事地放下了手,轉回頭認真聽課。
說實話,當自己衝進教室時看湯普森一臉失望的樣子,彼得倒是一點也不意外是他做出的幼稚舉動。
布朗老師最討厭有人在課上遲到,他並不嚴厲,但是尤其喜歡教育學生和學生談心,他認為放學後和學生談心是非常好的了解孩子們的方法。要是彼得遲到了,放學後起碼得在他辦公室呆半個小時。
「彼得,你最近放學有什麼事嗎?」江夏向後靠著椅背,小聲問彼得。
「Um,我最近有個兼職,嗯,有點忙。」彼得也低下了腦袋,靠在桌面上,偷偷摸摸地小聲回答江夏。
「那就好,啊,我是說我前兩天也找了個兼職,社團可能要早退,每次看見大家那麼認真地准備我都有點不好意思,幸好有你陪我一起。」江夏笑嘻嘻地,松了一口氣的樣子。
「……」彼得無奈地一抹臉,心情復雜,他已經習慣了前桌無意識的直球,「你要去做什麼兼職?」
最近的紐約有點不平靜,他在心中盤算著要去小前桌兼職的地方多多「巡邏」。
「秘密!」江夏卻心情很好地這麼說道。
*
彼得沒想到江夏說的秘密這麼快自己就知道了。
那是一個周六的下午,陽光正好,紐約難得有這種蜜色調的暖暖的陽光,還有大朵大朵的白雲鑲在藍天上。
起因是內德想買的一個二手模型要求自提,賣家給的地址在紐約中華街。
他和內德站在中華街的一家古舊的當鋪前,透過對面古色古香,雕梁畫柱的中餐館的玻璃,江夏甜甜的笑非常動人,八方桌和桌上的立牌、花瓶等零零碎碎的擺件讓女孩子的身影半遮半掩,只能看見她手裡似乎拿著一個小的記菜本,一邊側著頭微笑著和面前的客人說些什麼,一邊拿著筆記錄。
她和用餐的客人確認好要點的菜後,單手利落地把桌上的菜單抽走,一手抱著記菜本就抬頭挺胸快步走向後廚的窗口,全然沒有注意到馬路對面的彼得和內德。
內德用手肘捅了捅好兄弟,驚訝中夾雜著興奮:「那是江夏?她居然在這兼職耶?我們去看看!」
彼得有些遲疑。
兼職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江夏並不是那種會因為別人缺錢困窘而看不起他人的傲慢女孩。
那為什麼堅持不告訴自己在哪兼職呢?
是不是……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
得益於後天的卓越聽力,彼得最近也常常聽見班級裡的部分女孩對江夏的家世有著各種奇妙的推測。
江夏待人溫柔真摯,和各種性格的朋友都能融洽相處,優異的成績和得體精致的穿著,還來自神秘的東方古國……
有人說她一定來自中國的古武家族,這次是來美國踢館的,那個臉上有雀斑的女孩信誓旦旦地說上次看見一個說話粗魯的男生被江夏一個鏟腳把人給掀翻在地。
……
彼得回想了一下江夏日常的白襯衫和軟軟的有小肉窩的小手……實在無法想像江夏扎著馬步「哈」的一聲把對面的大漢掀翻在地。
有人說江夏一定是家裡有礦的大小姐,紐約市中心的家有個一千平的地下室,專門用來放書。
彼得:……
彼得:家裡有礦的大小姐應該不會每天在我的前座默念一百遍「早日暴富」。:)
說真的,不是我特意去關注,實在是耳朵太靈敏都要被「暴富」這兩個字給磨出繭子了。:)
最絕的是有人說江夏是來自中國的咒術師——故事的走向突然靈異了起來。這是因為有人說有些人,嗯,在美國膽子很大,又似乎真的有過一些奇妙經歷的人,看見江夏身後跟著一個藍色的球,偶爾江夏還會抱起那個球型物體。
……你們推理能力都這麼高超,怎麼就沒人發現我就是你們的好鄰居蜘蛛俠呢?
彼得的心情非常復雜。
等到彼得和內德穿過馬路,來到熱熱鬧鬧的中餐館門前,體貼的彼得都有些遲疑,不知道看見拒絕了自己的在兼職的江夏會不會不開心,可能來自他不太了解的女孩子的虛榮心、神秘感之類,不善社交的男孩子並不會應對的東西。
直到他和內德終於踏過中餐館的大門,看見回頭朝著他們走來的江夏。
彼得,內德:!?!
彼得,內德:???春麗!!
-
江夏踮起腳尖站在牆角,嘟起了嘴,有些不高興地抱著記菜本:「這就是我不想告訴你們在哪兼職的理由!」
彼得和內德已經被安排在了餐館一樓靠牆的小桌子那,他倆拿著菜單面面相覷,激烈的眉眼交流讓江夏不滿地拿記菜本敲了敲桌子。
「有這麼奇怪嗎?」她低頭看看自己天藍色的旗袍,又轉頭通過拐角處的鏡子抬起左手扶了扶頭上的白包子,低聲嘟囔著,「真的好羞恥……」
內德和彼得瘋狂搖頭。
「不……一點也不奇怪!就是因為太可愛了!」
並不像格鬥游戲中那麼暴露,江夏穿的是改良式的旗袍。柔順的烏發被分到兩邊,用白色的布包成兩個可愛的小包子,額頭的劉海短短的毛茸茸的,更顯得有點圓潤的臉可可愛愛,一雙貓兒似的眼睛裡充滿著控訴,粉嫩的嘴唇微微抿起,五官帶著亞洲人的精致。身上藍色的立領和泡泡袖增添了可愛氛圍,一條白布帶系出纖細的腰肢,淺藍色的旗袍從膝蓋上十公分開始分叉,走路時白皙的小腿若隱若現。
他們終於能理解想要偷娃的老父親心態。
「對吧!我也覺得小夏超∼可愛的!」
穿著黑色旗袍的女人誇張地說道。
她仿佛是突然出現,連蜘蛛俠也沒注意到她的靠近。她明明比江夏高了一個頭,卻還要彎著腰沒個正形地整個人都掛在江夏的身上,笑眯眯地調笑著,「你們是小夏的同學吧,很有眼光嘛,那今天的午餐算你們七折好了!」
江夏在少年們的歡呼聲中一臉無奈地把放下自己腰上的手扒拉下來:「老板,請好歹讓我的同學知道我兼職的是家正經餐館。」
「哎呀,小夏不要這麼嚴肅嘛!我們當然是正經餐館呀!」中餐館老板不死心地繼續把手勾搭上了江夏的肩膀。她長長的凌亂烏發好似潑墨,細長的眉毛下是一雙像狐狸一樣的迷離的細長眼睛,開到大腿根的黑色旗袍,白皙的長腿一腳踏在江夏身前,氣氛曖昧地一塌糊塗。
「……店長大姐姐,這家餐館是春麗主題餐館嗎?」內德禁不住臉紅心跳。
「不是喲,我們只是這一周是春麗而已。」店長手指拂過粉嫩的櫻唇,漆黑的眉眼自帶魅惑,笑著介紹,「下周我們的主題是功夫熊貓喲!服務員都要扮成熊貓女孩,我制服都訂好了,超可愛的!怎麼樣?下周要不要來看看?」
江夏:?!!!不妙的預感!
彼得:……
制服已經訂好了?一周一主題?
等店長拍拍江夏的肩膀扭著腰肢風情萬種地離去後,彼得悄悄問江夏:「……飯店的制服一周換一次?」
江夏一邊給他們記著菜,抬起頭來憐愛地給了彼得一個肯定的眼神,「對,而且每周的新制服都歸店員所有。」
擁有兩層空間,獨立小樓的中餐館,每天來來往往人流如潮,可以說是日進鬥金,出手也非常的豪橫。
同款貧窮讓人心與心之間的距離更加靠近。
江夏補充道:「而且每月兼職的薪資,這個數」她伸出了五根手指朝彼得比劃著。
彼得沉默一下,期期艾艾地問:「你們餐館,還招人嗎?」
貧窮的紐約好鄰居忍不住要留下羨慕的淚水,尤其是這個月的書包他已經換了五個了。
哪怕是主題餐館,他也可以!
江夏:「...只收可愛的女孩子謝謝!
但如果你樂意女裝還不被顧客發現,也不是不行!」
江夏認真考慮到,想著彼得女裝的樣子,連忙用記菜本擋住忍不住上揚的嘴角。
「……」彼得掙扎了一下。
「不……這個還是不行的。」
江夏遺憾地鼓了鼓臉,嘆氣的好大聲,遺憾地埋頭在菜單上勾勾畫畫,「我推薦給你們的,剁椒魚頭,毛血旺和夫妻肺片,就這三道吧!價格實惠童叟無欺,非常下飯……我們的餐是根據美國人口味調整過的,所以味道沒有那麼辣,——給你們來個特辣吧!」
江夏的良心微微痛了一下,但很快被能看熱鬧的快樂給壓了下去。
做剁椒魚頭的老師傅在中華街這家店做了好多年了,一手湘菜給在外的游子們家的味道,一道菜能下三碗飯。至於川菜,沒關系的,四川師傅眼裡的微微辣都是普通群眾不能承受之痛……
特辣,她這不是會送無限暢飲的酸梅湯嘛。
江夏選的都是人氣菜品,價格打折後也的確不貴,彼得和內德都沒什麼意見,得到後廚免費送的一盤燒麥還很開心。江夏抱著記菜本,看著傻孩子們快樂的面龐,也忍不住升起慈愛的微笑。
今天,也是和同班同學和和睦睦團結友愛的一天呢。
第3章 兼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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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菜的時候,彼得和內德興致勃勃地談論內德新收到手的行星模型,沒過多久,江夏穿著春麗旗袍,推著送菜的小推車慢步走來,一邊介紹著,一邊一道一道地給他倆擺上桌。
「這是剁椒魚頭!」江夏把菜往裡頭推了推。
首先入眼的就是一片火辣辣的紅,紅剁椒幾乎覆蓋了整道菜,側邊露出一些白嫩的魚頭肉出來,從形狀可以看出剁椒底下是劈成兩半的大魚頭,空氣中熱騰騰地冒著一股鹹、鮮、辣的味道,聞到味道口水便控制不住地分泌了出來。
「夫妻肺片。」
瓷白的盤子裡是大片大片疊放整齊的牛肉,百葉,牛雜,往中間高處堆成了小山形狀,小山表面散落著一些油炸過的花生,脆脆的香香的,一吃就上癮。小山的最上面撒著蔥花和白芝麻做裝飾,牛肉片上的紅油一直浸沒到紅油色湯裡。少量的翠綠的香菜,又給菜整體的顏色增加了一絲清爽。
「口水雞!」
口水雞也是中餐館中頗具盛名的一道菜了,白生生的雞肉,鮮嫩爽滑,排好的雞肉上撒著翠綠的蔥花,黑色的花椒圓圓小小,帶著爆裂的麻辣的氣息,依舊是紅彤彤的辣油,上面漂浮著白色的芝麻,看的人食欲大開。
江夏報完菜名後並沒有走,反而笑嘻嘻地站在一旁,打算近距離觀賞他們的表情。
「你說這不辣!」彼得盯著這些菜,雙手撐著桌子幾乎要跳起來,他不敢動筷子,就抬頭苦著臉,控訴地看向江夏。
「真的不辣,它也就看著唬人而已,其實也就那樣!」江夏義正嚴辭道,說著自己都不信的話。
「well,上次有個在這家中餐館點特辣的那位小哥最後去看了肛腸科醫生……」內德盯著手機逐漸失聲,他看著桌子上火辣辣的三盤菜,有些恐懼地咽了咽口水。
「那,要不我給你們重新上一盤?」江夏聽到這個有些於心不忍,摸了摸鼻子不自在地道歉。
玩鬧歸玩鬧,可別真進醫院了。
——他倆要真去肛腸科,又萬一給學校同學看見了,還不得傳出些什麼呢。
...糟了,這樣想想居然還挺期待。
倒是彼得和內德,很快地調整了一下心態,興致勃勃地就打算挑戰一下,一副「我到要看看有多辣」的囂張表情。
江夏:……
你們不要給台階不下:)
是時候展現真正的實力了:)
內德顫巍巍地用筷子夾了一片薄薄的、浸滿了紅油的牛肉,吃在嘴裡,剛入口是冰涼的,牛肉柔韌,非常有嚼勁,片刻一股子辣氣從口腔衝上腦殼,嘴裡又麻又辣,整張臉都被辣紅了,內德一手拿起滿上酸梅湯的杯子,就往嘴裡灌。
「爽!」
雖然很辣,但是卻讓人停不下來。
彼得看內德一邊吃的滿頭大汗一邊往嘴裡扒飯,也飛速夾了一塊口水雞。
鮮嫩爽滑的雞肉,雞塊裡面是白生生的軟軟的,外面則掛著湯汁,咬上去有點酸有點辣有點麻,異常鮮美,層次豐富的味道讓人欲罷不能。
彼得和內德兩個大男孩,一邊夾著菜一邊灌著酸梅湯,吃的大汗淋漓淚眼婆娑,江夏笑彎了眼,拍了好多張他們嘴巴紅紅眼睛紅紅的樣子,看夠了熱鬧,才馬不停蹄地繼續去工作。
豪橫的中餐館要招待的客人可不少。
彼得和內德來的時候,擁忙的飯點已經到了中後段,等他們吃完,大廳中空著的桌椅也多了不少。
美艷的老板娘摸摸江夏的細軟的發,讓她換了衣服和同學一起早點回去。
最近紐約新出現了一個殺人魔,殺害的對像大都是看上去溫軟可人的年輕的黑發女性,受害者已經有五個了,除了兩個紐約本地姑娘被不幸殺害,其余全是亞裔。受害者年齡在14-20之間,而看著的年紀往往比真實年齡還要小很多。
殺人魔被大眾稱為真正意義上的「少女殺手」。
中餐廳結賬處的小電視上,金發主持人嚴肅的地質疑著紐約警方的辦案效率,凶手不僅至今逍遙法外,甚至大眾和警方連凶手的樣貌或是特征等相關信息都沒有得到。
老板娘瞥了一眼江夏的腳邊,那裡有一個圓滾滾的軟乎乎的透明的團子,一跳一跳地跟著江夏,卻沒有任何人能看見。
老板娘想了想還是覺得不放心,她又調笑著抱住江夏,華麗的黑底金線旗袍裙擺在小腿處柔軟地擦過肌膚,老板娘狠狠地親了一下江夏的額頭,「回家一路平安啊,小姑娘。」
江夏無奈地摸了摸被親的地方,對老板娘的輕浮習以為常,在心裡倒是有些奇怪老板娘突如其來的鄭重話語。她眼角余光撇見前來結賬的客人拿著錢包佇立在離她們不遠處,一臉曖昧,客人眼中隱隱的激動,讓江夏的臉有些紅了。
已經不敢想像客人眼中的中餐館是什麼樣子了。
嗚嗚,我們不是那種隨便的人。
江夏避開圍觀湊熱鬧的顧客的視線,假裝若無其事地轉頭,對著結好賬的彼得他倆問道:「我家在皇後區,我們順路嗎?」
「額,是的,我家也在皇後區,我們可以一起走!」
彼得從江夏和店長間的親密舉動間緩過神來,也想起了這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的新聞。
少女殺手的事前段時間他就聽說過,只是沒想到都快一個月了,凶手還沒有落入法網。
他看著在和內德邊走邊聊的小同桌,她白皙的側臉軟軟的,黑色的眼睛像珍貴的黑寶石一樣美麗,蓬松的頭發在腦後盤成一個胖胖的團子,毛茸茸的。
一想到笑嘻嘻地給自己拍黑照的她也可能成為殺人魔下一個殺害的目標,彼得的內心就皺成了一團。
直到凶手落網前,紐約的好鄰居要給小前桌更周密的保護,他暗自下了決心。
——真希望蜘蛛俠不會被認為是跟蹤狂。
……不過,最近惡□□件是不是越來越多了,彼得皺起眉,腦海中這個念頭一閃而過。
*
彼得一直把江夏送到了公寓樓下,直到看見她公寓的燈亮起,彼得才轉身往回走。
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勁,掏出手機站在樓下發消息給江夏。
【……你一個人住?】
【我媽出差去英國了^_^】
彼得皺著眉頭收起了手機。
江夏在他心中受害的可能性繼續上升。
江夏回完信息,把手機往沙發上一丟,朝著空氣做了一個接納的姿勢,只見一個藍色的半透明的史萊姆突然出現在地上,彈跳著衝進江夏的懷裡,江夏抱著軟軟的冰涼涼的史萊姆,徑直向後倒下身子,不偏不倚落在柔軟的沙發上,舒服地感嘆出聲:
打完工在家躺著的感覺也太爽了吧!
史萊姆是在江夏初中時突然出現的神奇生物,剛開始就是一個藍色的軟軟的球,一彈一彈地跟著江夏,並不能像現在一樣自如地隱身,也聽不懂簡單的指令。因為這個小意外,江夏媽媽決定中斷自己正在上升期的事業,在家陪著江夏自學初中課程。
媽媽很溫柔地說,她本來就覺得很累了,正好給自己一個理由陪陪江夏,給自己放個假。
小小的軟軟的江夏當著媽媽的面,垂著頭,抿著嘴,沉默不語。
一到臥室,把門一關,江夏就撲到床上,用厚厚的被子把自己裹起來,像個蠶蛹一樣,在被子裡嗚嗚嗚地淚流不止。
好好的學業被迫中止,與同學老師分布,今後只能當個網友,還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重新踏出房門。
媽媽在即將升職的時候辭了職,只能在家偶爾接接單、沒有穩定的收入,家裡的經濟壓力一下大了起來。
明明才剛從小學踏入初中,江夏自己也還是個孩子,這樣斷斷續續時常把自己悶在被子裡哭來釋放自己的壓力將近一年。
又一次抱怨中,江夏突然從被子裹成的蠶蛹中探出腦袋,軟蓬蓬的黑發炸了毛地在空氣中,她拽過傻傻地窩在床頭的史萊姆,勒在懷裡揉捏著,喃喃低語道:「……你要是能消失就好了!」
媽媽一個人帶自己本來就很辛苦了,如果想休息,那也應該是媽媽她自己的選擇,而不應該是被拖累。
她哽咽道,軟軟的小手擦著臉頰上不停滴落的淚水,就看見眼前的軟軟的、藍色的史萊姆,逐漸變得透明,如果不是手上的肌膚仍能感受到的彈彈的特殊觸感,還以為史萊姆消失了。
江夏:!!!
江夏怔了一下,一抹臉上的水,蹭地坐了起來,抱起史萊姆舉在半空中,眼含期盼與激動:「你能聽懂我說話?!」
手裡的軟綿綿沒有反應。
江夏試探性地、弱弱地說:「那,顯示?」
她看見手裡的一團果凍,就像是一杯水被填充了顏料,顏色一點點地加深,最終顯示出一片水汪汪的藍來。
江夏抱著史萊姆,先是委屈地小聲哭泣,很快掩蓋不住地變成了嚎啕大哭,最後她委委屈屈地,一邊抱著史萊姆,一邊抬手擦著眼淚哭著嗔道:
「你就不能早點有反應嗎?」
後來江夏媽媽又陪了江夏一個學期的時間,陪著她訓練史萊姆,一日一日的訓練下,史萊姆逐漸學會了自如地顯現和隱身,還可以吞噬或者存儲一些小東西。
江夏媽媽能放心地去出差,也是因為史萊姆體內已經存有的防狼必備的全套武器——辣椒水、電擊棍,甚至還有美國一家商店裡買的槍械。
江夏嘎吱嘎吱地吃著薯片,順手喂懷裡的史萊姆一些,可可愛愛地放空腦袋,一邊順手rua著史萊姆,一邊點開手機裡的小藍鳥。
她上傳了彼得給她今天拍的照片。照片裡她穿著藍色旗袍扎著頭發,傾著身子在收拾桌子。金色的陽光透過中餐館的玻璃窗,照的室內滿眼亮堂.
在這雕梁畫柱的建築內,除了她,在照片裡,都只留下模模糊糊的映,只有她,從鬢邊的碎發、眉眼的溫和輪廓,到觸著插瓶的纖長手指、微微抬起露出的手腕,無一不精細入微。
米歇爾:【春麗?cos……照片很好看!】
內茲:【這套非常適合你!這是寫真嗎?】
江夏興致勃勃地回復著姐妹們。
這張照片小火了一把,網上衝浪的小伙伴們各個是人才,說話又好聽,江夏一手胡嚕著史萊姆,眼睛卻沒有離開屏幕,被逗趣的網友逗的眉眼彎彎,笑成了一朵花。
她快樂地回復著網友:是哦,我的確是亞洲人哎!
第4章 』少女殺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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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殺手』事件的受害人一共有四個,皇後區有三個,布魯克林區一個,受害者都分布在『平民區』……」
「不,有一個受害者,琳達·巴敦斯,也是一頭黑發。她住在富人區,家庭條件優越,她是怎麼會被凶手盯上的呢?」
「受害人特征除了黑發、年輕、女性外還有什麼?她們的人際關系……沒有什麼共同特征,尤其是最近的一個女孩,是個乖孩子,人際關系簡單,推特和ins上也沒有什麼有效信息。」
紐約警署裡,警員們像是蟻巢裡的工蟻,來回地在不同工位上轉著圈,交換著文件,頭疼地忙忙碌碌。
都是因為這個該死的「少女殺手」,他在短短一個月內就手染四條無辜孩子的性命,而警方對他的身高,外貌等信息卻一無所知,這讓紐約的警察也收到了很多來自社會輿論的壓力。
而黑發女子,尤其是亞裔,這段時間是人人自危。
凶手的目標都是看上去偏乖巧的身材矮小的黑發女性,第四個受害者出現後,原本有些乖巧女孩子們難得都換上了囂張的大耳環,力圖讓自己稚嫩的臉上顯示出「老娘不好惹」這一訊息來。
「前兩天,就連我老婆還在上學的表妹,知道我在這上班,也想問問我有沒有什麼內部消息——任何的,即使是不能寫上報紙的揣測也好,」年輕的警員站在茶水間裡煮著咖啡,苦笑一下,補充道,「她有個關系很好的同學是亞裔。」
年長一點的警官嘆了口氣,「我們也希望能得到些什麼消息。這次的凶手有著很高的犯罪能力和反偵察能力,被害人屍體出現地點全都沒有監控。河中,學校的灌木叢中、被監控死角覆蓋的街道……」,
凶手拋屍的地點逐漸往鬧市偏移——這是一種對警方的挑釁。
而且凶手的手法也逐漸嫻熟,下手的時間間隔越來越短,這樣下去抓捕的難度會越來越大。
警官皺緊了眉頭,煩躁地將咖啡灌進嘴裡,含糊不清地繼續說道:「根據女孩子被肢解的情況來看,凶手對人體器官很了解,操作嫻熟,嫌疑者很可能是醫學生、醫生、屠夫之類的人群;女孩子沒有被性.侵的痕跡,排除性.欲產生的仇恨;被害人全部身材嬌小,不排除是女性犯罪……」
然而他們都知道,這些含糊不清的、被每個調查人員反復念叨、銘記在心的條件,並不能帶來多少對篩選嫌疑人有效的信息。
*
「第五個受害人屍體被發現了!」在物理課上,肖娜噌地一下站了起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手機,尖叫道,「受害人屍體上還帶著狗鏈,而這次的拋屍地點——西奈山醫療中心!」
西奈山醫療中心,美國排名前五的醫院,高聳的建築位於第五大道旁,人來人往,監控設備覆蓋全面。
沒有人會認為凶手是懷著自曝的心情選擇這個拋屍地點的。
「在這種鬧市區也沒有抓住凶手?紐約的警察也太廢物了吧?」湯普森雙手交叉抱著腦袋,有些傲慢地撇了撇嘴,又想起了什麼,吊兒郎當地回頭衝著江夏喊道:「喂,還沒斷奶的小矮子,最近紐約這麼危險——你需要媽咪來接你回家嗎?」
江夏「啪」地一聲合上書,把書重重地放在面前的桌子上,白了湯普森一眼:「是是是,你既然這麼厲害,倒是把凶手給抓住啊。」
江夏前排的妹子已經回過頭,擔憂地小聲對她說:「夏夏,我姐夫說凶手的的目標是看上去乖巧的黑發女孩——要不然,放學後我陪你去理發店,把頭發給染成紅色吧!」
江夏聽了,有些蠢蠢欲動,她倒是真的有些想染頭發,還從來沒有嘗試過色彩鮮艷囂張的紅色。但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去染頭發,總有種微妙的認慫的感覺,哪怕為了生命「慫」是一件很好的事,但是一想到染完頭發就會被湯普森那個傻子笑話,還是算了吧。
——也不一定就是我呀,紐約這麼多人呢!
江夏懷著知道不可取的僥幸的心理,叛逆地把腦袋埋進了臂彎裡。
*
直升飛機在雲間穿梭,前往陽光燦爛的紐約。
金發的JJ翻著報告,和BAU的側寫師們講著這次案件的資料。
一下飛機,眾人直接前往紐約警察特遣部隊總部辦公室裡,那裡糟糕的咖啡已經為他們准備好了。
「第五個受害人,貝莉,十三歲,身高161,黑色及肩短發,有目擊者看見周五貝莉跟著一個男人離開了奶茶店……然後是兩天後的周一,屍體在西奈山醫療中心靠第五大道旁的一條小巷子內,小巷沒有監控覆蓋,屍體上沒有虐傷痕跡,也沒有長期捆綁的痕跡。」
一個黑人警察給側寫師們講著這次的情況,他將最新一起案件的現場照片貼在證據板上,板上滿滿當當的照片和便利貼,是這五起案件中警方得到的全部資料。
「沒有長期捆綁的痕跡?」吉迪恩皺起了眉頭,走近證據板,湊近了臉,仔細觀察著前幾起案件的照片,「所以,他給第四、五起案件的受害人注射了鎮定劑,而前三起卻沒有。」
「是的。」黑人警察回答道:「我們也在懷疑最新的兩起案件和前三起案件是否都是同一個人所為,還是只是出於模仿的新的犯罪者。」
「是同一個凶手。凶手的拋屍地點逐漸大膽,行為愈發熟練,只是出於模仿的殺人犯還不能做到如此的嫻熟。」吉迪恩回答了黑人警察的問題,低頭沉思了一下,「最近的兩個受害人屍體非常的完整,而前三個受害者屍體上都有明顯的虐.殺的痕跡。
——他能從受害人那裡得到比虐.殺更大的快感。」
那麼,犯罪者到底從受害者那得到了什麼呢?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死亡時間不能確定?」摩根有些奇怪地問。
「是的,我們推測屍體在冰櫃中保存過,無法確定死亡時間,但是根據第四起案件受害者死亡的時間,我們推斷死亡時間應該在屍體被發現前的三到十小時內。對屍體的解剖分析正在進行。」
很好,那麼現在凶手還擁有一個能裝下一整個人的冰櫃。
「目擊者是否看清與貝莉同行的男性的外貌特征?」摩根繼續追問。
「沒有,目擊者是貝莉的同班同學,貝莉在學校口碑很好,是大家眼中那種不惹事的乖乖女,但是最近談了一個男朋友,同學以為是他們一起去的飲品店,沒有仔細觀察。不過貝莉的同學說貝莉當時邊走邊仰著頭在和男生聊天,並沒有被強迫的表情,應該屬於熟人作案。」
「實際上貝莉這個年齡的女孩很難被生人誘拐,」瑞德柔順的棕毛梳的整整齊齊,他彷佛是被觸發了關鍵詞的智能語音,下意識地播報起來,「一年之中只有百分之一的誘拐案發生在這個年紀的孩子之中,受害者被營救的幾率很低,因為在這些案件中,44%的孩子在被拐的第一個小時內就被殺害了,在一個小時之後,他們的死亡率……」
見大家都盯著自己,瑞德不自在地漸漸減小了聲音,「我的意思是,既然不是虐殺,也沒有被侵犯的痕跡,那凶手為什麼會保留女孩的性命這麼長的時間呢?」
「好問題,」雖然吉迪恩剛剛就已經思考到了這個方面,但是他還是很欣慰地鼓勵著瑞德,「或許我們已經可以公布初步側寫了。」
警察們拿著椅子,在報告廳圍著站著的G叔排排坐,BAU的其他人站在一旁,方便解釋和補充。
吉迪恩排著證據板上的線索,開始侃侃而談。
「凶手應該是30-50歲的成年男性,是貝莉可能認識的人,和貝莉認識的場合可能是學校、社區、俱樂部等。每個受害人都或多或少地注射了鎮定劑,貝莉體內還有大量其他藥物,凶手不是從事體力勞動,綁架通過藥劑輔助,並且凶手很有可能在醫院、診所、藥店等地方上班,這些地方獲取藥物比較容易。凶手並沒有侵犯任何一個受害人,可以排除性衝動導致的綁架殺害,受害者都是黑發偏幼女性,凶手對此類型的女性有執念,身邊曾出現過這樣的女性和他關系親密。」
「根據拋屍地點和受害人死亡時間來看,凶手應該有一輛車,這樣才能在短時間內轉移屍體。並且這輛車可以在紐約的任何區域出現都不顯眼,那麼車很可能和他現在的工作有關。有一定的流動性。他的拋屍地點越來越靠近鬧市區,這表現他作案的逐漸嫻熟和對自己作案手法的自信,他在挑釁警方,他不僅聰明、耐心、謹慎,還有很強的表現欲。他會仔細觀察受害者和她的家屬,或者關注警方的動態,甚至主動參與案件調查……」
「下一個受害人很快就會出現,」吉迪恩目光深沉地掃視了一眼圍坐的警察和BAU的同伴們,「我們需要對符合條件的人進行篩查,在紐約發布全城警戒,並且建立一個24小時的志願者熱線。」
第5章 』少女殺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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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的傍晚,焦糖色的光線柔軟地籠罩著這座城市。
正是下班的高峰期,高中社團活動大都也結束了,紐約的公路上車水馬龍,人們拖著疲憊的身體,選擇著今晚是在家中睡個醉生夢死,還是去熟悉的酒吧蹦迪。
「哇!彼得你真的太貼心了!謝謝你送我回家。」
江夏站在公寓樓前,甜甜地笑著對彼得說。
「正好順路而已。」彼得有些不自在地拽了一下書包的肩帶,情不自禁卻也眉眼帶笑,嗓音溫和,「你快上樓吧,最近很危險,要注意安全。」
「知道啦知道啦!」女孩甜甜答應著。小跑進公寓門,衝進電梯後,在電梯要關門的瞬間,還衝著彼得興奮地揮了揮手。
任誰看見這一幕都會想到青春,想到鮮活,想到甜甜的愛情。
然而在江夏眼中,彼得,自己的好朋友,暗戀麗茲——也是自己的好朋友。
所以和他的愛情是不可能有的,這輩子都不可能有的,最多不過是父慈子孝
——一個在遭受了USAD社團活動後除去每周兼職時間還要被狗兒子安排物理課外讀物的老父親想到回家癱著過度興奮罷了。
彼得:只要學的夠多,前桌就沒時間出去浪,就不可能被壞人抓住!
邏輯滿分。
除了普普通通的學霸學的腦袋疼。
江夏在電梯裡按下六樓的按鈕,公寓六樓的走廊鋪著厚實的地毯,走在上頭輕又軟,一點兒聲音也不會發出。
過分的安靜讓她難得升起了一種寂寞的感覺。
江夏走到自己家門口,安安靜靜地,打開了兩層防盜門,又開燈照亮空蕩蕩的公寓。她走到面朝街道的落地窗前,能看見一個小小的身影,單肩背著包,正從公寓樓門口往回走。
不是很瀟灑,卻有些可可愛愛。
江夏凝視著樓下逐漸走遠的人影,忍不住又露出一點微笑來。
她溫柔的抱著微涼的圓圓的史萊姆,感嘆道:「他真可愛!」
彼得真是個小天使,貼心又善良——和麗茲一樣。
不過江夏不知道溫柔的彼得一走進一條髒兮兮的、破破爛爛的,有著廢棄自行車和粘著小廣告的小巷,動作就狂野了起來。
他一邊踢踏著掉到腳踝的褲子,努力讓它穿過鞋子掉下來,一邊從書包裡扯出自制的蜘蛛俠戰衣——衛衣,布制的紅色頭罩,和一條寬松的褲子。他把腦袋塞進衛衣裡。穿的差不多了就踮著腳把書包丟到空中,手腕抬起,唰的一聲,蛛絲從蛛絲發射器發出,把書包牢牢地粘在了牆上。
整個過程雖然匆忙的有些狼狽,但又看起來合情合理。
畢竟紐約的好鄰居可不能擁有專門的換衣間來換制服。
狼狽?
——那一定是因為自制的戰衣看起來太貧窮了。
彼得從皇後區的小巷衝出,一抬手,蛛絲朝著高樓的玻璃發射出去,彼得抓著蛛絲就往空中衝蕩。
【鬼知道受害人都是因為什麼被瞄准的。】彼得認真地思考著:【要不然我跑到警察局偷聽一下他們的分析?】
等彼得抓著蜘蛛絲晃到紐約警察特遣部隊總部,和戴著頭盔抱著槍的站崗小哥一對眼,彼得下意識地假裝自己只是路過,抓著蛛絲錯開眼神,晃悠走了。
【……還是算了吧,要是他們知道什麼線索罪犯早就被抓住了。】彼得自欺欺人地想到,【絕不是因為對方武器先進、個頭大、人多勢眾還是官方組織……先邊等消息邊做好紐約的每日巡邏才是明智的選擇。】
*
昏暗幽深的地下室,只有一盞老舊的吊燈搖擺著,用微弱的光線照亮小小一隅。
燈下,一個黑發女孩被綁著坐在椅子上,低垂著頭,烏黑的頭發擋住了面龐,看不清神色,她雙手被折疊著綁在椅背後,腳邊是一瓶白色的藥。
昨夜被綁來這裡後,她就一直沒有進食。
飢餓、驚懼和困倦讓她仿佛一只被折斷翅膀的小鳥,奄奄一息、乖順柔弱。
「怎麼哭了?」
一名男子身穿醫生的白大褂,溫和地問道。
彷佛渾然沒有看見女孩被固定在這小小的椅子上的窘境。
他笑眯眯地從牆角拖來另一把椅子,椅子腳在空曠的水泥地上拖拉出磕磕絆絆的刺耳的聲音。
白大褂慢條斯理的坐下來,朝著女孩子笑了笑。
「你病了,」他說,「你需要治病。」
「我沒有……不,我或許的確得了病,」女孩的呼吸急促起來,她知道被綁架的時候,或許順著綁架犯的意圖去做更安全。希望這麼說至少能得到水和食物,她想。她抬起頭,眼中閃爍著期冀的光芒,近乎懇求地看向白大褂,聲音微弱,帶著哭腔,「請問我得的是什麼病?……可以不用做手術就治好的,對嗎?」
「聰明的女孩,」男子感嘆了一聲,他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交錯著輕輕摩擦了一下,輕笑道,「放心,一點小問題而已,你的病很快就能治好。」
他在黑暗陰影中衝著女孩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至於需不需要動手術,這就取決於你的配合程度了……遵守醫囑可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說對嗎?」
*
「sir,又有一個黑發女孩失蹤了,亞裔。」一個巧克力色肌膚的警察疾步走來,把材料遞給亞倫。
「周一貝莉屍體出現在第五大道,周三第六個女孩就失蹤了。」摩根靠在椅背上,轉著筆,皺著眉頭說道,「時間間隔這麼短——我以為他會更謹慎一點。」
「顯然,這麼長時間游蕩在法網之外讓他有恃無恐。」吉迪恩翻閱著資料,「根據之前的資料,第四名受害者體內殘存大量鎮定劑和致幻劑,被一刀斃命,第五名受害者體內還多了許多藥效混雜的藥物,最終因大量藥效衝突而死,也就是被毒死的。」
吉迪恩合上資料,掃視了一圈自己的伙伴,語氣沉重:「他的手段正在升級,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第6章 』少女殺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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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近覺得,好像回家的時候,有人在跟蹤我。」江夏有些猶豫地對彼得說道。
彼得眼睛唰的一下睜大:「什麼?!」
是誰?
是誰跟蹤我可愛的小前桌,讓大名鼎鼎的我們親切又友善的紐約好鄰居——蜘蛛俠,都沒有發現?!
江夏有些奇怪地打量了一眼彼得,說道:「說來奇怪,你送我回家的時候,好像那種視線就消失了。」
彼得看著雖然遠沒有湯普森他們嘲笑的那麼瘦弱,但是也不至於可以讓暗處的偷窺者都直接放棄遠走吧?
還是這個凶手太膽小了?
「那在凶手被抓到前,都由我來送你回家。」彼得不假思索地說道。
「那可不行,」江夏搖了搖腦袋,拒絕道:「你不是也有你的兼職嗎?」
更何況天天送自己回家,似乎有點太親密了。江夏可不想做彼得追求麗茲道路上的障礙物。
彼得含糊地應了一聲,並沒有堅持。
沒關系,他在心裡想著,彼得·帕克不行,那就讓蜘蛛俠來為你保駕護航。
*
紐約警察特遣部隊總部辦公室裡,瑞德有些疑惑地歪了歪金棕色的腦袋:「我不懂:從選擇獵物,觀察女孩的日常行動軌跡,到綁架劫持,這需要的時間並不短,凶手是怎麼在兩天內完成這一切的呢?這樣看選擇『獵物』的標准到底是什麼?」
隨意地選擇獵物進行劫持自然能縮短准備的時間,然而這與凶手謹慎又驕傲的性格特征並不符。
吉迪恩在線索板旁,雙手撐著辦公桌,目光垂直盯著放在桌面上的材料,他抬起頭來認真地思考著瑞德的話,回答道:「的確,因此能在兩天內完成這些的原因只有一個——在上一個女孩還沒有死亡的時候,凶手就已經確定了下一個下手的目標。我猜他應該會有一個筆記本來記錄這些女孩的名單。」
「既然這樣,除了要繼續搜尋失蹤女孩的下落,還要繼續加強全城警告,要求18歲以下的黑發女子,尤其是亞裔,減少和在30-50歲之間的成熟男性單獨外出的機會,」隊長皺著眉頭,嚴肅地對著負責聯絡溝通的的警官說。
BAU是周二到的紐約,在得出初步的分析後,加西亞開始對紐約的所有符合條件的人員進行了篩選,然而要在如此龐大的數據中找到凶手,就像是在大海中撈魚。
探員們所得到的線索還是太少了。
隊長繼續下達著指令,「摩根,你和吉迪恩去女孩失蹤的地點調查;瑞德,你和艾爾去拜訪失蹤女孩的家庭……」
探員們應聲後立即走出辦公室,開車前往各自的目的地。
*
江夏兼職結束已經是晚上八點,紐約的鬧市區依舊是人來人往。
正是春夏交際之時,穿著清涼的女孩子挎著新款的黑色流蘇包包,穿著熱褲短靴在街上談笑著邊說邊走,還有看上去年紀不大的稚嫩的男孩女孩,頂著一臉膠原蛋白,牽著手,偶爾打個啵,像一群快樂的百靈鳥,從江夏身旁穿過。身邊的汽車道上小轎車不耐煩地按著喇叭,往前看,架著的高橋上是像疾風似的穿梭的車輛。
江夏身處喧鬧的人群,背後卻有些發涼,她隱隱覺得身後有人在跟蹤自己。
聽說第六個女孩都失蹤了,雖然媒體還沒報道,但是托了前排女生的福,江夏也能掌握關於那個連環殺手的第一手的資料。
第六個受害者屍體還沒出現,凶手應該不會現在就下手的。
江夏冷靜地分析著,又撇了一眼跟著身邊的蹦蹦跳跳的史萊姆,強行安慰自己。
快要拐彎了——她馬上就要進入歸家途經的人煙稀少的小道了。
江夏緊繃了身體。
她拐彎時迅速地貼在小巷的牆的陰影裡,抱著書包,緊張地屏住了呼吸,觀察著小徑連接大道的這個路口。
然而在等待一段時間後,並沒有人出現。
江夏幾乎要以為被跟蹤是自己的錯覺。
——直到一只嘰嘰喳喳的小蜘蛛從空中掉到小巷的地面。
「咦?」帶著自制面罩的好鄰居摸了摸腦袋,有些疑惑。
不過是幫忙扶老奶奶過個馬路的功夫,居然就把江夏跟丟了。
難道是連環殺手綁架了她?
彼得有些緊張了起來,他抬手順手向上射出蛛絲,正打算抓著蛛絲在空中原路『飛』回去,再尋找一下江夏的蹤跡。
一轉身就迎面就要撞上抱著書包乖巧站在牆根的江夏。
彼得:……??!!
江夏決定先發制人:「這幾天是你在跟蹤我嗎?」
彼得有些慌忙地點頭,又情不自禁地後退一小步擺擺手,故意壓低了聲音:「是我,不過我沒有壞心思,我是來保護你的。」
江夏若有所思,看身形在推特上熱門的蜘蛛俠也還是個孩子,況且蜘蛛俠能有什麼壞心思呢?不過……
「我怎麼覺得你的聲音,有些耳熟?」江夏抱著書包,也後退一步,拉開了和蜘蛛俠的距離,上下打量了一眼,有些好奇地問道:「我認識你嗎?」
話說,蜘蛛俠的身型……好像也有些眼熟。
彼得強行鎮定,撐著身子站著,故作成熟,聲音愈發低沉:「沒有,我們素不相識,」他頓了頓,稍微清了下喉嚨,「不過是看最近連環殺手比較猖獗,來保護紐約市民的安危罷了。」
江夏被他僵硬的樣子逗的一笑,故意裝作沉思的樣子,用手磨砂著下巴,上下打量著,似乎能看見在這個裝束裡面的蜘蛛俠的真容。
彼得被看的冷汗直流,正當他想找個借口偷溜的時候,江夏撲哧一笑。
「好啦,不逗你了,」江夏笑眯眯地說,「我知道你不想暴露身份,我能理解,不過……同學,下次你的偽音真的應該改改了!太虛假了哈哈哈」
江夏轉為大笑,彼得無奈撓頭。
「還有謝謝你呀!」江夏停頓了一下,眉眼溫柔,語調上揚,帶著笑意,「紐約的好鄰居!」
——糟糕。
彼得看著江夏燦爛的笑顏,眼神有一瞬間放空。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心在砰砰直跳。
傻貓貓樣的前桌每周都有人表白不是沒有原因的。
這是彼得此刻腦子裡唯一的念頭。
他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燒起來了,有些慶幸此刻自己正帶著面罩,讓人看不清面罩下他微紅的臉。
「咳……嗯,那我送你回家?」他堅持壓低了嗓音說道。
沒辦法,不壓低嗓音一定會被認出來的。
不過這也不絕對,彼得腦子裡亂七八糟地想著,畢竟她和很多人關系都很好,而我只是其中一個罷了。
或許我們兩之間並沒有我所想像的那麼熟絡。
「嗯,那今天就麻煩你了。」江夏有禮地說著,語氣中帶著些疏離。
說真的,這可真奇怪,彼得覺得有些別扭,中午還端著午餐盤,興致勃勃地問內德死星模型拼的咋樣,一雙狗狗眼蔔靈蔔靈的,現在就是帶著克制的淺淺的笑,溫柔地問詢和回答。
判若兩人的差別對待,總覺得心裡有點不得勁。
小徑上沒有別人經過,彼得走在江夏的身旁,目光有些奇異地觀察著女孩子。直到江夏回以疑惑的目光。
——是因為江夏是熟人,她的態度才讓人覺得心中……微妙嗎?
他無聲地在心中詢問自己。
*
已經到晚上了,凱特坐在餐桌前,盯著窗外昏暗的天空,握緊了手裡的刀叉。
距離她被綁架已經過去整整一天了。
凱特看過新聞,她知道他不會留著女孩們的性命太長時間的。
明天——或者後天,或許她的屍體就會被發現在紐約的某個角落,哦,或許這次會直接被放置在林肯雕像腳下。
——作為這個自傲的凶手對社會發出的嘲諷和挑釁。
她垂下眸子,盯著白色餐盤裡的小牛排,小牛排的肉質不行,西蘭花有些焉了,看來這個愛穿白大褂的家伙不僅不會做飯,還沒什麼錢。因為服用了過量的鎮定劑,她腦子有些昏昏沉沉的,漫無目的地想著。
手腳有些發軟,提不起勁,但她還是努力用叉子叉起西蘭花,一口口地把蔬菜全吃掉。
希望多吃素菜能讓人長命百歲。
白大褂悄無聲息地走近了,像是踮起腳尖行走的惡魔,他臉上帶著一如既往的虛偽的慈愛的微笑,「怎麼了寶貝……牛肉有豐富的蛋白質,你可不能挑食。」
他拉開凱特對面的椅子坐下,手肘撐在桌面上,手掌抱拳撐著下巴,笑眯眯地說:「我給你准備了一些保健品,都是些對身體沒什麼壞處的藥,女孩子還是得早早地開始保養,年紀大了可就來不及了。」
「你會把它們,全都吃掉的,對吧?」
男人的語氣暗含威脅。
凱特點點頭,恍惚中眼淚滴落在桌面上,頭頂的燈光通過餐盤的反射,投印在她慘白的臉上,一片白瑩瑩的光。
她的面容掩不住的憔悴。
誰來救救我,她在心中吶喊著,我想回家……
如果警察還沒能找到她……她明白自己已經時日無多。
男人撐著臉,姿態放松地欣賞著女孩子絕望的神情,像是獵人高提起掉進陷阱中的兔子的腳,心滿意足地打量著。
第7章 』少女殺手『(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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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夏。」
米歇爾抱著課本,走到江夏課桌前,酷酷地和江夏打招呼。
江夏坐在座位上收拾東西,她停下手,笑著抬頭應著早安。
米歇爾今天穿著一件亞麻灰黑色的夾克外套,裡面是一件黑色高領薄針織衫,羊毛卷的劉海擋住了小半張臉,狹長的眸子看上去淡漠又不近人情。
江夏知道,米歇爾是一個很酷的女孩,就像一只聰明的緬因貓,看上去美麗又高傲,卻會假裝不經意地路過你,若無其事地邀請你和她一起玩。
江夏沒有起身,放松地靠在椅子上,朝著米歇爾微笑著發出邀請:「要不要中午一起去吃午餐?」
「當然,我非常樂意。」米歇爾意外地一挑眉,從抱著的課本上拿出一個小小的長方形物件遞給江夏:「不過我是來給你這個的——可以放在手掌中隱藏著的刀片,你藏在身上,有機會就往罪犯眼睛裡戳。」
「……好的,」江夏愣怔了一下,收好了盒子,有些疑惑地問:「不過你為什麼覺得罪犯下一個目標會是我?」
米歇爾目光落在江夏的頭頂,隨即眼神漂移了一下,「沒有,有備無患而已。」
正在江夏和米歇爾大眼瞪小眼的時候,內德衝到江夏面前,把米歇爾擠的後退兩步。
「嘿!江夏!」內德匆匆忙忙和江夏打著招呼,
「哦,嘿,米歇爾,」他撓撓頭,不好意思地道歉,「抱歉!」
「沒事,」米歇爾挑了挑眉,和江夏招呼了一下,回位置上了。
內德看上去滿面紅光,他幾乎要撲在江夏的桌子上,壓低了聲音,眉飛色舞地說:「你不會想到我做出了什麼!」
內德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紐扣大小的按鈕,像是一個和同伴秘密對接的間諜,把頭湊過來講解道:「看上去這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按鈕,實際上,這是一個定位系統,也就是追蹤器。你按動一下,打開了它,你的位置和行動軌跡就能自動上傳到雲端,連續按動兩下,就會把你現在的位置群發給指定聯系人。」
「天吶!內德,這是你自己做的嗎?你真是個天才!」江夏激動地快從座位上蹦起來,目光炯炯有神地盯著內德,贊嘆不已:「你現在才高二!等你以後變成新一代科技大佬不要忘記提攜一下小的!」
內德摸摸腦袋,不好意思地憨笑一下,胖胖的臉上小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我本來想給你設置成按動兩下就報警的,但是又怕誤觸了給警察關掉,不過沒關系,我可以幫你把我們都設置成緊急聯系人,然後把手機設置為接受到消息就發出連續震動提醒。我保證一看到消息就去找你,給你報警。」
「等等,」江夏冷靜下來,「給我?!」
「啊,是的,」內德天然地說,「新聞上不是說了嗎,長得矮小的亞裔女孩更容易被綁架。」
江夏:……
彼得在後座豎著耳朵聽見了一切,原本是想知道自己的好兄弟怎麼了,越過了自己、興致勃勃地直接衝到江夏面前。
現在-彼得:豎起了大拇指,nice,內德!
內德終於把大家都覺得江夏會受害的原因說出來了。
江夏鼓了鼓臉頰,沒好氣地接過了紐扣,有些不滿地嘟囔著:「我覺得綁匪有身高歧視!」
彼得也從座位上離開,湊到前面,把手搭在內德的肩膀上,忽視了少女的抱怨,提醒道:「把我也加入緊急聯系人。」
他相信自己絕對能跑的比警察都快,萬一江夏真的被劫持了,也能讓她少受點苦。
雖然彼得覺得在自己的看(跟)護(蹤)下,歹徒是不會有機會對江夏下手的。
*
BAU的探員們圍著會議室桌子坐下,
亞倫把材料放桌子上,面色嚴肅:「失蹤女孩-凱特的屍體,已經於紐約森林公園發現。」
「法醫已經確定了受害者死亡時間在下午兩點半左右,而屍體出現在紐約森林gongy大約是三點到三點半。」
「為什麼凶手會選擇這個時間拋屍?而且屍體不像上一次被放置在冰櫃中過嗎?」艾爾有些疑惑地問。
吉迪恩目光緊盯著線索板,把注意力轉移到艾爾身上,回答道:「因為下午三點到三點半,正是街道上警察最少的時間,一般也是罪犯犯罪的黃金時間段。」
「下午三點到三點半,即將上班的警察還在點名和簽到、整理文件,而第一輪執勤的警察已經回到辦公室寫報告,收拾東西,這個時間段街上幾乎沒有什麼警察……醫生執勤也是同理。」
「這又符合我們一開始的側寫。」艾爾若有所思地說道。
「對的,而且如果凶手是有經驗的醫師,那麼在受害者還沒有死亡的時候,凶手可能就已經將其帶上車前往華盛頓廣場公園,」吉迪恩緊皺眉頭,「因此,將凶手的安全屋地點限制在一個小時車程內是遠遠不夠的。」
「那我們或許可以反其道而行,凶手沒有將受害者殺害後塞入冰櫃行動,而是將其活著帶離原地,原因是什麼呢?」瑞德提出建議。
「他想看著她死去的過程,完成欣賞一個虐殺的最後一步。」摩根毫不猶豫地說,「既然這樣,我們反而可以排除車程在一個小時內的區域。」
「或許他會帶著受害者在周圍兜圈子?」艾爾提出疑問。
「不,不會,如果他想慢慢欣賞受害者死亡的過程,他會直接推遲到第二天,在凌晨將受害者屍體拋出即可。」瑞德回答道,「既然將死亡時間和拋屍時間卡的如此精准,只能說明他非常地迫不及待,要讓這個女孩『下車』了,因此他會直接到達目的地。」
「——他已經找到了新的獵物。並且,非常興奮。」
會議室陷入了沉默。
雖然自從加入FBI後小組成員們已經目睹了足夠多的慘案,但是到達後已經有一個受害人從被綁架到被殺害,而側寫卻沒有收縮到一個足夠小的範圍,而下一個受害人或許即將出現。
側寫師們心情有些沉重。
亞倫打破了寂靜,「車程即使超出一個小時,也不會相距太遠,加西亞,麻煩你把距離華盛頓公園廣場車程在一個小時外,三個小時內的所有職業與醫生、醫師相關的住戶資料調出,再與之前我們的側寫相比對。」
加西亞:「明白!」
亞倫直起身子,繼續說道:「摩根,你和吉迪恩去拋屍現場調查;瑞德,你和艾爾依舊去受害者家庭中調查受害者人際關系。」
至於他自己,和JJ在特警總部,負責分析現有資料和聯絡警察進行搜尋工作。
BAU小組成員:「明白!」
亞倫看著側寫師們魚貫而出,眉眼中壓抑著的焦慮這才流露出來。
他沉重地嘆了口氣,希望至少下一個女孩可以來得及被拯救。
*
「不好意思,請問你是?」
江夏帶著虛假的微笑,問攔在她身前的神經兮兮的白大褂,腳步猶豫著,隨時打算後退、拔腿就跑。
她像之前普通的每一天一樣,八點多從兼職的中餐館離開,走在這條普通的、人煙稀少的小道上。
她和新認識的朋友——紐約的好鄰居蜘蛛俠邊走邊聊,只是通常說著話,蜘蛛俠就會神情專注地盯著某個方向,然後往空中發射一根蛛絲拽著飛走,不定時地有些微喘地回來繼續之前的話題。
她能理解,畢竟以蜘蛛俠這個身份來說他們才認識兩天,而紐約的好鄰居總是有些忙碌的,眾所周知,紐約可不是什麼世外桃源,尤其是平民區。更何況這是蜘蛛俠,雖然油管上有人叫他睡衣男孩,但他可不是江夏養的繞著自己轉圈撒嬌的小奶狗。
所以這個突然冒出的奇怪的家伙——穿著醫生的白大褂,一見到她就微微張開手,眼睛發亮地盯著她,嘴裡念念有詞。要是他就是最近盛名遠揚的連環殺手,江夏內心瘋狂地吐槽著,我一定是被米歇爾,啊不,小姐姐能有什麼錯,一定是被內德和彼得那對沙雕兄弟給詛咒的。
「我想請你做個客,」白大褂語氣溫和,「放心,很快的。」
江夏臉上笑容一收,轉身就要以自己此生最快的速度逃跑。
然後一米六不到身高江夏轉身的瞬間,手肘就被白大褂一把按住,一張白色的皺巴巴的手絹捂在了江夏的口鼻處。
江夏:!!!腿長害我!
江夏在失去意識前掙扎地把手伸進了褲子口袋裡,用盡全身的余力按下了貼著褲袋的小小按鈕。
白大褂接住江夏癱軟下的身體,把額頭的碎發□□兩下擋住眼睛,頂著偶爾經過的路人懷疑的目光,將江夏半抱半扶地帶進了轉彎口的面包車。
駛離小道前,他看了一眼曲徑幽深的小道,輕蔑地挑起了嘴角。
街邊一點小小的衝突就能調離蜘蛛俠,呵,男孩。
*
蜘蛛俠順著蛛網蕩下、落地:「嗨,江……」
他有些疑惑地順著小道走了一段,前方是一眼能看到底的轉彎口。
按照江夏的步伐,差不多應該走到這了。
他調轉身子往回探,小巷裡空空蕩蕩,無人應聲。
蜘蛛俠開始沿著道路快跑起來,隨後直接把蛛絲快速不停地發射固定在街邊的牆上,借助蛛絲的力在街邊空中快速地穿梭著。
蜘蛛俠終於腳踩在了地上。他看見聳立的公寓樓上一扇窗口灰暗的色調。
——江夏沒有回家。
他沿著江夏回家的路來回掃視了兩遍,都沒有看見女孩的身影。
彼得氣喘吁吁,在紐約市的高空一個衛衣男孩在瘋狂地跳躍著,他把自己的書包從貼滿小廣告的牆上一把摘下,掏出裡面的手機,飛快地按鍵撥號:「內德,江夏的行蹤有沒有上傳到雲端?!」
第8章 』少女殺手『(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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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夏醒來的時候,回想起昏迷前的記憶,強忍著睜眼的衝動,假裝還在昏迷中。
一片昏暗中,江夏屏住呼吸,感受著周圍有沒有在看守,她感覺自己被綁在了一個椅子上,綁的怪難受的,雙手反剪在椅背,腳腕被緊緊束縛在椅子腿上,哦,腳尖還夠不著地。
「看來我的客人已經醒了,」江夏認出來這是那個白大褂的聲音,「醒了就請睜開眼睛吧,可愛的小姐。」
江夏不情不願地睜開眼睛,看見白大褂就坐在她面前的一把椅子上,椅子距離她不過一米距離。
而周圍很暗,分辨不出時間。
白大褂是一個中年男人,大概40左右,身上沒有二三十歲小伙子的那種朝氣和精神,也沒有六七十歲的歷經滄桑,就是普普通通的中年人。
他穿著醫生的白大褂,胸前的口袋裡插著一只鋼筆,露在外面的筆蓋看上去很有些念頭了,像是經常用手撫摸過。他坐在椅子上,看不出身高,粗略估計至少是有一米八幾,他有一頭金褐色的頭發,像是剛剛才好好梳理過,非常整齊地往腦後梳去。他面色白皙,濃眉大眼的,帶著一個細金屬眼鏡框,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股精英氣質。
總之,這是一個看上去非常正派的美國精英長相。
而在江夏的視野裡,這個男人彷佛被一團黑色的陰郁的霧氣所籠罩,眼中像是有破碎的紅光若隱若現,散發著讓人不適的邪惡氣息。江夏用力地眨眨眼,抬起眼皮定睛一看,男人的輪廓卻又恢復了清晰,他唇邊勾起詭譎的笑,清晰可辨,先前的朦朦霧氣就像是眼睛產生的幻覺。
江夏有些警惕地看著他,並不敢作聲。
白大褂笑道:「放輕松,或許我們可以好好談談。」
江夏垂下眼,她感到自己有些莫名的疲憊,語氣非常冷淡,問道:「談什麼?」
白大褂像是陷入了自己的回憶,眼神落在虛空中一點,突然扯開了話題。
「你和瑪麗很像,」他用手掌在身前大概比劃了一下身高,笑道:「都是這麼小一只,肉肉的。」
「瑪麗是個特別乖的孩子,從小就很乖,她剛出生的時候才這麼點,哭聲都弱,她媽媽一生下她,拿了家裡全部的錢就跑了,」白大褂的眼神很溫和,明明說著在外人眼中並不算好的命運,卻像是回憶起曾經的甜蜜日子,「她媽媽是個騙子,我知道,但是她那麼的小,那麼的無助。」
「所以從出生開始,就是我照顧她的一切,一直。」
「我給她購買母乳,喂食,換尿布,我給她講故事,做菜,教學術。」
「她是上天給我的禮物,她不需要去上學,我會給她安排好一切。」
白大褂講到這裡,激動的聲音戛然而止。
地下室中陷入了一片死寂,唯一在活動的也不過是頭頂那一盞晃晃悠悠的吊燈,打下昏暗晃蕩的燈光。
大概白大褂也知道自己的行為在世人眼中不過是病態,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平復了下心情,臉上帶著一抹奇異地笑,繼續說道:「她像所有的女孩子一樣,健康、可愛的長大,不過可能是出生的時候有些先天不足,身體一直不是很好,作為她的爸爸,我好歹是個負責的醫生,自然會給她開些藥,可惜孩子大了,居然開始叛逆了,覺得我給她開的藥是在害她,這怎麼可能呢?」
「她是上天給我的禮物,我當然一直、一直在愛著她啊。」
「後來,因為瑪麗總是拒絕我給她開的藥,身體一直不見好,也不肯做手術,就這麼去世了。」
「我可憐的、心愛的瑪麗。」
「為了讓別的女孩子不會重蹈覆轍,不會因為拒絕吃藥而早早逝世,我只好采取一點小小的舉措,來幫助你們治病。」
白大褂臉上帶著一種讓人不適的憐愛看著江夏。
江夏臉上露出了驚惶不安的神情,大腦卻被強迫著冷靜下來,白大褂作為一個醫生,本身是不缺錢的,自然不是為了慈善款項去編造女兒有病的謊言,因此,就是純粹的出於令人作嘔的控制欲……他綁架自己的原因是和瑪麗長得像,因此白大褂會用相同的辦法來達到控制的目的。
果不其然,男人彎腰,從江夏被綁的腳邊拿起一瓶小小的白色藥瓶,說道:「如果你願意接受我的治療,這只是一次短期的做客罷了。你覺得呢?」
江夏盯著眼前的藥瓶,緊張地舔了舔唇,嗓子有些發干,「我當然樂意,醫生。」
江夏安慰自己,受害者並沒有在剛開始就死亡的先例,這瓶藥應該沒有很強的死亡威脅。
醫生拿水杯給江夏服下了兩粒藥,等藥效逐漸浮現——江夏感覺自己更加暈乎乎的了,醫生才將江夏的手腳松綁,還體貼地等她緩了緩神,才伸手笑道:「很高興你願意來做客。」
江夏渾身無力,感受到自己大概一時半會兒死不了,就鼓起膽子和醫生握了握手,不輕不重地嘲諷道:「很高興你友善的邀請。」
醫生寬和的笑笑,像是在包容不懂事的孩子。
*
周五晚上十一點,紐約特警總部。
「第七個失蹤女孩的身份已經確認了,」JJ翻著資料,對已經歸來的小組成員說:「江夏,來自中國的轉學生,是中城高中的高二學生,報案人是江夏的同班同學,內德·利茲和彼得·帕克,失蹤地點是……公寓附近第150街旁的小巷,最後一次確認行蹤周五晚上九點在林肯公園。」
摩根有些疑惑,問道:「等等,他們是怎麼確認女孩是在林肯公園失去行蹤的?」
JJ露出一個微妙的表情:「據說因為江夏過於符合凶手瞄准的目標條件,他們給女孩做了一個定位器。」
「……那女孩知道嗎?」
要是女孩不知情,這可就是犯罪了。
JJ點頭:「定位器是可以自主開關的,很明顯,在晚上八點二十江夏碰見了凶手,選擇了打開定位器,八點四十三分定位器顯示到達林肯公園,隨後位置信息再也沒有改變過。」
「凶手發現了定位器,並且將其丟下。」
「但是這段路的行車軌跡我們已經獲得了,至少確定了凶手安全屋的方向。」摩根說道。
「的確,結合上次的地址,我們可以排除一半的範圍。」吉迪恩說道,「到目前為止,這個連環殺人犯最典型的特征是什麼?」
「大量鎮定劑的使用,這表明他的職業?」艾爾回答道。
「但不止這些,凶手不斷地認識到了自己內心的渴望,並且毫無下限地遵循了渴望。」吉迪恩頓了頓,繼續說道,「還記得第五個受害人嗎?」
「貝莉,她與前面幾個都與眾不同的是,她不僅服用了大量鎮定劑,還有許多內外科藥物,包括但不限於消炎藥、抗生素、以及各種維生素。」
「而第六個受害人的屍體證明,這並不是針對個體的偶然,是凶手下手的必然,他發現了新的有趣的東西。」
「這讓我想起來了代理性孟喬森綜合症,」瑞德皺著眉頭,轉著筆,「患病者會虛構別人的症狀,特別是身邊需要照顧的人,在外人看來,他們是非常有愛心的照顧者。為了給自己「制造」照顧的對像,他們甚至會故意傷害對方,有非常強的控制欲。一般說來,代理孟喬森綜合症病人都有一定的醫學知識,往往自己就是醫生或護士。」
「或許凶手曾經『照顧』過一名黑發女子,然後女孩去世了,而在虐殺女孩的過程中,凶手又發現了這種當醫生的樂趣。」
之前他們沒及時想到的原因一是時間太短,而凶手手法嫻熟,除了黑發少女未被侵害沒有其他共通點,透露的線索太少了,二是第五起受害人症狀才發生改變,三是美國,黑發、棕發的女孩子非常多,哪怕這是共同點,前三起也可以用巧合解釋,並沒有引起人們的注意。
吉迪恩看向摩根,摩根不明所以地回望,突然好像懂了什麼,一挑眉,站了起來,轉身打給加西亞。
「嘿,親愛的公主,我需要你的幫助。」摩根和加西亞甜甜蜜蜜地說道,「請幫我把範圍縮小到有女兒,並且很可能女兒已經去世的醫生。」
*
江夏被白大褂帶到了一樓,現在這場做客終於能有一點比較正常的步驟了。
「這是廚房,我想冰箱中還有一些小牛排,或許等等你早上會願意吃這個。」
「這是瑪麗小時候的嬰兒床,我就放在一樓這個舊物間中珍藏著。」
「這是衛生間,你當然可以隨便使用,但是請不要將藥物帶進去,做出如將藥瓶裡的藥倒進廁所等不尊重藥品的行為。我會生氣的。」
「這是二樓我的房間,哦,那張大的合影,是我和瑪麗在她七歲的時候拍的,那時候她腿就有些受傷了,可憐的瑪麗。」
「這是……瑪麗曾經的房間,哈哈,別擔心,我不會讓人住這兒的。」
醫生笑眯眯領著江夏從一樓慢悠悠地走到二樓,給江夏介紹這棟房子內的一切,親切友好地彷佛江夏真是個來做客的。江夏卻感覺自己昏昏沉沉的,無心顧及醫生到底說了些什麼,她渾身發軟,雙腿無力,只能神色恍惚地對著醫生的介紹點頭,有時甚至還需要醫生來攙扶著走路。
江夏面無表情,腦中的想法發散著,卻都在瘋狂地辱罵,第一次見到個殺人狂就遇到個神經病,給被綁架的人打了鎮定劑還拖著她走來走去,有本事你等鎮定劑藥效過去別補藥,我要跳起來把你膝蓋打爆。
「這是你的房間,」醫生給江夏拉開了門,房間裡的燈並沒有開,從走廊往裡看,黑漆漆的房間就像一只噬人的巨獸,張著自己的血盆大口,等著獵物自投羅網。
醫生站在門邊,並沒有進去,只是看著暈乎乎的江夏,說,「你會喜歡它的。」
第9章 』少女殺手『(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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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江夏意料的,房間布置的真的還可以。
干干淨淨的臥室,淺藍色小碎花的壁紙,鵝黃色的窗簾,木質的床和櫃子,白色蓬松的被子和枕頭……
江夏摸了摸自己不太聰明的小腦瓜,迷惑地看了一眼依在門沿的男人,問道:「前幾個女孩,她們也睡這間房間嗎?」
「她們當然不在這休息,你是特別的。」男人連忙道。
眼見著男人幾乎就要走進房間繼續說些什麼,江夏連忙道:「好的,我知道了,我需要休息一下,可以請你給我一個獨立的空間嗎?」
醫生笑笑,雙手高舉,就像一個被警察指著太陽穴一樣投降的陰險的□□老大,半調侃地悠閑自在地走了出去,還給江夏關上了門。
江夏在床邊坐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突然想起什麼,連忙把手伸進褲子口袋裡去摸定位器。
江夏裡裡外外地摸著那個口袋,還把口袋翻出來細細看了一遍,終於接受了定位器也搞丟了的事實,她垂喪著腦袋坐著,低頭對著史萊姆發呆。
史萊姆隨身跟著她,而且體內有槍。
——唯一的小小問題是,江夏不太會用槍,尤其是被注射了藥物後,拿了槍可能也是給敵方送人頭。
好的,那之前還往史萊姆身體裡頭放了啥來著?
江夏努力地回想著。
辣椒水——可以在去廁所的時候掏出來,藏在口袋裡,
電擊棍——和□□一樣,對於走路都沒什麼力氣的人來說,不過是個方便把自己送走的玩意。
好像還有,小面包?
原本是擔心下課餓了就順手塞給史萊姆的,現在看作用倒是一樣的雞肋,如果還能活到晚飯後的話,夜間補補能量也行。
……
江夏盤點了一下,發現現在手軟腿軟的狀態,能使用的武器完全沒有,除了藏在短靴側邊的小刀片——大概能讓自己在死前靠近凶手垂死掙扎一下。
如果這次能活著回去,我一定讓內德再給我做一個定位器,給史萊姆保存。
江夏嘆了口氣,放史萊姆那兒可比我安全多了。
沒關系,實在不行就讓史萊姆粘在醫生臉上,然後掏出槍對准了打。
江夏面無表情地想著相當凶惡的事情。
她讓史萊姆只要有人進房間,或者有別的異常,馬上提醒自己。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交代完,看見史萊姆蹭了蹭左手表示明白,江夏一下子放松下來,身子直接向後倒去,雖然說話虛偽又惡心,凶手倒也不必在房間的事情上騙自己,江夏想著這些,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
一樓餐廳,窗外的天色剛剛破曉。
江夏劃拉著白餐盤裡的牛排,垂著眼,不帶感情地問:「為什麼是我?介意講講嗎?」
稍微睡了一下,她卻沒覺得精神狀態和身體情況有多大的改善,依舊是滿滿的困倦和疲憊。
可能是吃了那不知名的藥的緣故,江夏覺得自己不僅狀態很差,還非常的暴躁,心中就像塞滿了一桶即將爆炸的炸藥,明明只是只即將被丟上屠宰場的兔子,卻膨脹地覺得自己是只被惹怒的獅子,並且被拔掉了爪牙,明知不理智就是個死,還想瘋一把釋放內心的煩躁。
醫生坐在她對面,新帶回來的獵物和瑪麗如此之像讓他通體舒泰,他溫柔地笑著說:「當然,我樂意回答你的一切問題。」
「我只是一個失去愛女的父親,看見和女兒相似的女孩,又似乎走上和女兒一樣的歧路,於心不忍就想帶回來拯救罷了。」
……
虛偽。
你才有病。
江夏在心中冷哼了一聲。憤憤地繼續努力使勁握緊手裡的刀叉。
劃拉了很久都不能把這塊牛肉弄碎,江夏索性放下了手裡的刀叉,抬頭緊盯著醫生,單刀直入地問:「瑪麗是怎麼死的?」
白大褂回答:「因為她不願意接受治療,因疾病去世。」
「不願意接受醫院的治療還是你的?」江夏追問道。
醫生笑容消失了,眼神變得冷漠起來,這讓他看上去有些惡人的影子了。
他說:「這有什麼區別嗎?——我是醫生。」
他的眸中有紅光一閃而過,捏著刀叉的手上線條繃緊,整個人又似乎被籠罩在陰郁黑霧中。
江夏不動聲色地低頭掩去眼中的迷惑與驚懼,她點點頭,看上去似乎在贊同醫生的話,又似乎並不在意回答,總之,這讓男人的臉色好看了些許。
「那瑪麗的母親因為什麼離開的呢?因為你沒錢?」江夏的語氣和緩了起來。
醫生笑了起來,「你的問題還真是尖銳。」他這麼說道,卻並不在乎。
「也可以這麼說,或者說,不是我沒錢,只是她需要更多的錢罷了,而我很可惜,滿足不了她的需求,所以她留下女兒就走了。」
江夏直接往嘴裡塞肉,不再試圖去切碎它,這讓江夏和白瓷盤都感覺好受多了。
江夏含糊道:「但你似乎並不傷心她媽媽離開這件事,你只是在高興多了一個完全由你掌控的孩子。」
醫生避開了她後面的問題,只是辯解道:「這麼多年了,該過去的都過去了。」
江夏笑了起來,她漫不經心地挑著肉,突然意識到每一個曾坐在這裡的女孩在這一刻都是如此的可悲。
「你讓我們吃藥,目的是讓我們興奮?」
「興奮之後呢?對比是否仍和你心中的瑪麗一樣嗎?」
江夏直視醫生迫人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他越發冷酷的臉色,藏在桌面下的手卻在微微顫抖,「你是按照瑪麗的外表,瑪麗的行為來尋找人的,卻又要求人們被你綁來後仍和你心中的瑪麗分毫不差。」
「活人怎麼能和死人比呢?」
江夏幾乎是挑釁地說。
醫生嘴角扯了起來,皮笑肉不笑道:「這要怪你們不是嗎?」
「明明在學校的表現都和瑪麗一樣,到我這裡做客卻如此的歇斯底裡、沒有禮貌,言行不一又虛偽的是你們才對。」
江夏學著他的地樣子扯起嘴角,眼裡沒有絲毫笑意:「所以醫生你在醫院也如此的面目猙獰?」
「有事沒事給人下藥?」
醫生的笑容徹底消失了,面色陰沉沉的,他放在桌上的手青筋暴起,手卻被他緊緊按捺在桌上,他低沉又神經質地說道:「為什麼,為什麼你們總是這麼不乖?都說了,你們是病人,醫生要病人吃藥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他砰的一下站了起來,椅子往後倒去,他憤怒地低吼,「你也好,瑪麗也好,都不過是我的所有物,卻來反抗我?」
這一瞬,江夏仿佛看見他背後黑色的霧氣如同憤怒的火焰,裹挾著暴怒的男人。
白大褂就要向江夏大步走來,江夏連忙叫到:「史萊姆!」
藍色的史萊姆在桌面下吐出一把槍,一個彈跳就糊在了醫生的臉色。
白大褂踉蹌了兩下,「什麼東西?!」他驚怒道。
白大褂伸手要去把臉上的東西撕扯下來,卻只感覺到臉上黏糊糊的,像是某種橡皮泥,伸手抓下一把,也看不清,那一把黏糊糊的物質就像水一樣從手縫中落下,然後又糊在了臉上。
江夏顫巍巍地從桌子底下掏出了□□,雙手持槍,瞄准了白大褂的小腹。
沒事的,才這幾步距離,一定能打中的。
「啪」的一聲槍響,江夏一個手軟,子彈射入了白大褂的左腿。
江夏看史萊姆依舊糊著,白大褂似乎發現了臉上的物質也不過是影響視力,他的猙獰的笑聲悶悶地從『面罩』下傳來,開始拖著流血的腿一步步地往江夏的方向走來。
???
他都不痛的嗎?
江夏努力維持著雙手的穩定,干脆對准白大褂的另外一條腿,「啪」的一聲槍響,白大褂這回痛叫一聲,直接摔倒在地。
隨著槍聲響起的還有窗戶的破碎聲,江夏握緊了手裡的槍,看見一個帶著蜘蛛面罩的家伙滾進了房間,他目瞪口呆地看著坐在地上雙手持槍的江夏和臉上糊著史萊姆的白大褂。
嘴裡開始叭叭叭的:「哇!這太酷了!」
他手腕輕輕一抖,蛛絲把白大褂包裹成粽子,他湊到白大褂面前,好奇地問:「他就是凶手?還是個醫生?」
「你臉上是什麼?拿不下來嗎?」
江夏聽見這個熟悉的聲音,松了口氣,喊了一聲史萊姆,白大褂臉上的藍色物質就順著他的身體緩緩流下,落到地面彙聚成一個球狀物體。
彼得順手又發了一道蛛絲,把白大褂的側臉壓在地面上,這樣白大褂就看不見這個應該出現在奇幻世界的史萊姆了。
蜘蛛俠給江夏解釋道:「我是跟著警察的車先一步跑來的,不過看起來你好像已經自己解決了。」
江夏抬頭對著蜘蛛俠放松地笑了一下,「還沒有,你來的真是太好了。」
「額……」青澀的蜘蛛俠距離江夏幾步之外,有點躊躇,他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都是因為我中途離開……」
「不,我沒有能力自保,是我自己的問題,怎麼能怪你呢?」江夏溫柔又堅定地打斷他的話。
在地上掙扎的被綁成毛毛蟲的白大褂也打斷了他們友好的交心時間。
江夏麻煩彼得把她扶起來,去客廳找電話打給警察局。然後就虛軟地坐在椅子上,安靜地等著警察來。
等到警笛聲越來越近,已經在逗弄著隱身的史萊姆的彼得抬頭,向江夏告別,然後從窗戶那跳出去,勾著蛛網在空中滑翔。
BAU等警察下車的時候,剛好看見蜘蛛俠從窗戶裡跳出來。
摩根扔下車門就掏出了□□,他旁邊的警察一拍他的肩膀,「不要緊張,他不是凶手。」
「他是紐約的好鄰居,一個好孩子。」
摩根看著周圍警察,他們都肉眼可見地放松神態,他緩緩收了槍,跟隨著一起走進這幢小樓。
踢開門,他們看見一個黑發的女孩坐在餐桌前,她看上去比照片更加軟乎乎的,還有點圓潤,女孩朝著他們露出了一個溫軟的笑,眼中透露出得救了的放松,女孩腳邊是被蛛網捆在地上的白大褂,一張小紙條貼在白大褂生無可戀的臉上。
【綁架了七個女孩的連環殺人犯,跟著你們車偷跑的,不用謝。——by你們的好鄰居蜘蛛俠】
女孩被女警溫柔地攙扶著上了警車,身上蓋著厚厚的毯子。
白大褂被拷著手銬走在後頭,衣服上還掛著沒弄干淨的蛛絲,一左一右兩個警察滿臉嚴肅地按著他的手肘往前走。
至此,殺害六人,綁架七人,在紐約所謂惡名遠揚,搞得人心惶惶的連環殺人犯,終於落網。
……
在警察的大部隊走後,一個被留下來繼續搜集證據、查探現場的小警官,摸到一樓餐廳地面上有殘存的、果凍樣的物質,他疑惑地皺起了眉頭,並不敢輕易放過這蛛絲馬跡,他從隨身攜帶的小包中掏出透明的采樣袋,用鑷子將物質小心翼翼地放進去。
采樣袋被放回了包,黑暗中,啫喱狀的晶碎的物質,在閃爍著蔚藍的光芒。
第10章 掉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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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周一,藍天白雲美的像一副油畫,陽光明媚又燦爛。
真難想像這麼快自己還能回到正常的生活,江夏坐在座位上,看見眼前的同學們一如既往地打打鬧鬧爭爭吵吵,情不自禁地露出一個溫暖放松的笑來。
周六早上她被帶去警察局,簡單做了個筆錄,隨後警察們就放她回了家。
她早上打電話和老板娘請了個假,本來不願多說,誰知道老板娘三言兩語間就把江夏的情況問了清楚,從店裡帶了些飯菜就殺到江夏家中,隨後把高跟鞋踩的噠噠響,怒氣衝衝地走了。
江夏不明所以,卻也沒有精力思考老板娘一副要找人算賬的模樣是怎麼回事。她在家中床上整整休息了一天,哪怕飯菜就在幾步遠的位置也不願離開溫暖的被窩。
因為警察沒有說第七個被綁架的女孩是誰,所以江夏暫時還沒有受到同學們太多的關注。大家只是在慶祝連環殺手終於落網。
這讓她松了一口氣。
不過她獲救,還需要感謝一個人。
彼得趴在後座桌子上閉著眼休息,昨晚在紐約夜間的高空飛行耗費了他太多精力。
突然,小前桌湊了過來,彼得能聞到女孩身上甜甜的沐浴乳的香氣,不知怎麼地,他有些緊張。
「謝謝你了,彼得。」
女孩小聲地輕輕說道。
「啊?什麼?」彼得一愣,抬起頭來,幾乎要和小前桌撞上鼻尖。
這讓他的耳朵也有一點紅。
江夏沒注意到這些,她笑笑,杏仁狀的眼睛盛滿了笑意,她看著彼得,歪歪腦袋,說道:「謝謝你來救我呀,我們的好鄰居。」
彼得瞳孔劇震,頭頂的小卷毛顫啊顫,「不是,你怎麼發現的?」
他嚇的微微拉開了距離,快要從座位上跳起來。
「聲音?」彼得自己也想起來了,周六那早他可沒有對聲音做任何處理,雖然他也不擅長這個。
江夏含笑點頭,注視著彼得。
彼得不合時宜地想著,為什麼江夏眼中好像有星星,一閃一閃的,太好看了。
他覺得自己臉有點燒起來了,眼神有些飄忽道,「那你可要給我保密,誰都不能說出去!」
「當然,我誰都不會說的,」江夏承諾道,「那你也不可以和別人說,史萊姆的事情。」
見彼得點頭,她又開心地邀請,「今晚要不要來我家玩,反正你每晚活動的也很晚……嗯,要是你方便的話,我可以把史萊姆給你擼,作為救我的答謝。史萊姆很軟的!又可愛!」
彼得不說話,光是點頭。
他此刻覺得有只小貓爪在他心中撓啊撓,撓的心裡癢癢的,又軟又舒服,還有一點點煩躁和不安。
就像一個愛玩玩具的小男孩,終於找到了一個小女孩可以一起分享,卻又對之前把小女孩的皮筋弄丟了感到抱歉。
江夏心滿意足地回過頭,趁著上課時間還沒到,離開座位就去找女孩子玩。
不遠處,米歇爾撐著腦袋看的津津有味,雖然聽不見江夏和彼得在說什麼,他們之間的氛圍米歇爾卻是感受的到。
「這或許是一段故事的開始。」米歇爾狹長的眼睛中帶著一點笑意,搖搖頭,又將注意力回到了眼前的書本。
*
不過江夏還沒來得及等到放學,下午就被老師帶到了會議室。
江夏以為校長要問被綁架的事,還有些奇怪,不知道這件事情基本都結束了,還有些什麼好問的。
問也是去警察局吧。
沒想到江夏一進會議室,沒看見一個老師,倒看見一個穿著黑色西裝,打著藍色條紋領帶、帶著墨鏡的發際線堪憂的男人。
他站在會議室的長桌前,身後是兩個同樣穿著黑色西裝、帶墨鏡的大漢,一臉嚴肅地散開站著,江夏看見他們的腰間鼓鼓囊囊的,應該配了不止一把槍。
男人從胸前的口袋裡掏出自己的名片,遞給江夏。
「菲爾·科爾森,」他介紹自己,示意身後同樣一身黑的大漢打開隨身攜帶的箱子,拿出一個玻璃試管,裡面裝著一些藍色的半固半液狀的物質,遞給江夏,「或許你對這裡面的物質很眼熟,江小姐。」
江夏接過玻璃試管,她當然對這裡面的物質很眼熟,這不就是史萊姆碎片和粘液嗎?!
不過過去的幾年間江夏從來沒有弄碎過史萊姆,這個……大概是那天白大褂從臉上捏下來掉落在地上的,還沒有和主體融合在一起的部分。
江夏強行鎮定下來,她鼓起勇氣,目光直視科爾森,回答道:「沒有。」
「這是什麼?你們也玩水寶寶嗎?」
科爾森不愧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哪怕面對高中生裝傻問他養不養水寶寶這種事都能面不改色,只是提醒道,「小姐,這裡面的物質能檢測出活性。」
他在「活性」這個詞上加重了讀音。
江夏凝視著試管,有些倔強地站住,不再開口了。
「看來您似乎知道些什麼,」科爾森作為頂級特工,自然能看出江夏有所隱瞞,「我們是神盾局——國土戰略防御攻擊與後勤保障局,您隱瞞的內容或許對我們很重要,現在,得請你和我們走一趟了。」
科爾森率先走向門口,回頭伸手示意江夏跟上。
現在是上課時間,校園內沒有什麼人,這讓江夏在緊張之余居然覺得好受了些。
想想吧,萬一有認識的人看見你被疑似□□、或者警察的人帶走,你在校園話題中最好的結果是那是你家的保安——或者吸毒被抓。
江夏沒想到前天自己在擔心還能不能回到校園,現在居然又得考慮這個問題。
她跟著黑衣人穿過校園的綠蔭小道,上了一輛看起來就很低調奢華的車,被一左一右兩個黑衣大漢夾在後排的中間,沒忍住問前排副駕上的科爾森:「請問……我還能回來上學嗎?」
科爾森透過後視鏡看了她一眼,江夏小小的,黑發溫順地垂在臉側,她安靜地坐在後座上,眼中水潤潤的,明明是個高二的學生,看著說十二三歲也有人信——看著還是一個這麼小的孩子。
科爾森語氣溫和了些,「當然,女士,我們是官方組織,只要確定您的無害,我們自然不會多做什麼。」
科爾森是專門負責異能力、變種人這一塊事項的神盾局特工。以他在特工中的級別,本是不用專門來找一個高中生的。但是從江夏被綁架的客廳地面上采集到的樣本,這種藍色半透明的物質有著果凍樣的形態,其微弱的腐蝕性可以忽略不計,卻有著很強的生命力。
這是否是一個新的物種,新物種是否會無限增殖,是否對人體有害……這些都是問題。
——而警察卻並不知道江夏,一個被注射過量藥劑的、體育差點不及格的高中女生,是如何在蜘蛛俠到來之前,制服一個成年白人男子的。
這意味著,神盾局現在依舊不知道這種物質的攻擊方式,不了解這是否是江夏自身超能力的殘存。
更何況,不知為何,被關在審訊室的凶手早上突然驚叫起來,叫嚷著身上痛,但是醫生卻並沒有在他身上檢測到任何一點傷口。
而在身體檢查後特工對其進行審訊時,凶手聲稱從未見過這種物質。
……這難道也是這孩子的能力?
科爾森也並不希望這樣一個孩子也會成為敵人,而且這孩子是留學生,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處理不好也會引發一定的麻煩。
只是他已經見過太多的超能力者,有的會因為自身的能力去幫助他人,比如蜘蛛俠,江夏還和這個在紐約高空晃悠的小家伙是好友;還有的會憑借著自己的超能力,自視甚高,去威脅他人,去傷害民眾……
小轎車寂靜地在馬路上行駛著,車窗玻璃上貼著暗色的膜,江夏看不清外面的道路,只能垂頭盯著自己的褲腿——史萊姆因為車內太擠了,已經被壓成了一個橄欖形,緊緊地貼著江夏的褲腳。
車在地下室裡停下——江夏還以為能看見人來人往的豪華的標志性大樓。
左右特工將江夏夾在中間,跟著科爾森走進地下室的電梯。玻璃電梯一路向上,經過的樓層裡到處都是穿著黑色制服的人們在工位上工作,一片忙碌緊張的工作氛圍。
「……在這工作的壓力大嗎?」江夏忍不住問。
科爾森摘下墨鏡,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現在這孩子倒不害怕了,但在確定這孩子的能力和威脅性之前,他並不能多說。
電梯停了下來,科爾森帶著她走出去,正好看見一個穿著風衣,帶著獨眼眼罩的光頭男人,高高壯壯的,眼神很凶,往電梯的方向走,科爾森正要上前和他報告,就聽見江夏自言自語地嘀咕了一聲,「看來壓力是挺大的。」
他前進的腳步不停,神情不變,眼角的皺紋有了些許笑意,還是個話癆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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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dbq我覺得我是個傻子。
江夏:你也喜歡玩水寶寶嗎?
作者:我小時候也喜歡玩。
所以腦補的史萊姆其實不是那種水晶泥之類的,就是一灘流動的圓潤的透明的水寶寶doge
第11章 那個有魅力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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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夏不敢動的明目張膽,只能偷偷地左顧右盼。
看樣子她被帶到了一個審訊室,她坐在椅子上,面前是一張方方的桌子,頭頂的白織燈照映出亮堂堂的光,側邊的牆壁上是一塊很大的玻璃。估計是單向鏡,鏡子那邊可能有很多人對著屏幕觀察著,前後左右都有攝像頭對著。
江夏有些委屈,她抿了抿嘴,開始思考該怎麼盡量隱瞞史萊姆的特殊性。
至於無害……史萊姆當然是無害的,不然也不會被白大褂那麼輕易地綁架。
突然,審訊室的門開了,一個紅發女人走了進來。
她穿著黑色皮衣夾克,裡面一件紅色的背心,下面一條黑色皮褲,整個打扮可以說是英姿颯爽。
她溫柔地衝江夏笑笑,把垂在臉側的紅發撩到耳後,「你好,江夏,我們沒有惡意,只是來問幾個問題。」
面對紅發美艷大姐姐,江夏難得心腸冷硬了一回,她插了嘴,「你好,不知名的漂亮姐姐,謝謝你們友善的邀請。」
紅發女人頓了頓,這還是個有些脾氣的小姑娘,她繼續說道:「你可以叫我娜塔莎……你是通過了它,才能從連環殺人犯蘭德爾手下逃脫的對嗎?」
她掏出了那個裝有藍色晶體的試管。
江夏仔細斟酌了一下,組織著語言,說道:「但是,如果沒有蜘蛛俠,我不可能逃脫。」
娜塔莎說道:「但你的確因為它,在被注射了過量藥物的情況下,依舊可以戰勝一個成年男子。」
江夏緩慢地搖了搖頭:「我不能戰勝,只是遮住了他的視線。」然後用槍打了他。
娜塔莎挑了挑眉:「所以,它是某種類生物,可以改變形態,沒有固定的實體?並且不是由你發出直接攻擊人?」
江夏抑制不住臉上的震驚。
好了,真相差不多已經出來一半了。
娜塔莎繼續問:「那把槍,你說是從桌子底下拿到的?」
江夏點頭,卻不肯繼續回答了。她說:「你們這是在審訊,我是未成年人,有權利要求我的監護人到來。」
娜塔莎挑眉,不理江夏的要求,只是問:「我並不覺得,蘭德爾會將槍放在這麼明顯的地方。」
「這把槍是你帶來的?你怎麼得到的?」
江夏閉嘴不言,低著頭不表露任何表情,她才不會被娜塔莎的問題給勾住,只說:「在我的監護人到達之前,我不會再回答一個問題。」
娜塔莎開始轉換語氣,「你知道,異能者能做到的事情很多,為了保護普通民眾的安全,我們需要了解清楚情況。」
這個女孩在校內的風評很好,都說人乖巧聰明,有責任心,可以利用這一點。
「從地上采集到的樣品,有很強的活性,並且在逐漸增殖分裂,」娜塔莎觀察著江夏的神情,誘哄地說道,「生物無限增殖的後果你應該也能想到。」
江夏垂著腦袋,差點控制不住臉上的表情:史萊姆才不會無限增殖咧!要能無限增殖她早感覺到又多一個小尾巴了。
江夏抬頭,嘲諷地笑了笑:「所以,這就是官方組織非法審訊我這樣一個留學生、未成年的理由?我監護人到了嗎?如果聯系不上監護人,我要求聯系我們國家大使館。」
娜塔莎和江夏對望著,一時間陷入僵局。
科爾森站在審訊室外面的監控室,嘆了口氣。
這就是超能力小孩比成年人更麻煩的地方。尤其是聰明的小孩。
當然,他們也可以使用一點非常規手段。——他們可是神盾局,沒有手銬把人帶過來問問,已經足夠溫和了。
但是江夏所兼職的中餐館老板娘是備過案的,她的信息在神盾局只有八級以上特工才能看,點開檔案也不過寥寥數語,只說絕對不能招惹。
這就是大中午把江夏帶來的原因,——他們還不能耽誤小孩去兼職的時間。
這就是有後台的人嗎?
太難了。
突然,動感的搖滾音樂響起,金紅色的鋼鐵俠禮貌地敲了敲三十三層樓落地窗的玻璃,示意自己要進去。
科爾森居然忍不住笑了一下,示意手下把窗戶打開,看著托尼飛進來。
面對孩子,或許鋼鐵俠是一個好的破局關鍵。
托尼逐步走近,身上的納米戰衣一個部件一個部件地收縮,消失。逐漸露出一個穿著整套西裝的托尼·斯塔克來。
托尼扯了扯自己的領帶,湊近看監控屏上撇著嘴滿臉不開心的江夏,扭頭對著剛走出審訊室的娜塔莎說道,「現在神盾局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
「對著一個還沒成年的女孩,都要派出大名鼎鼎的黑寡婦了?」
娜塔莎雙手抱胸,說道:「她要求要見她的監護人……托尼,你知道的,最好的結果是,這僅僅是她的異能,而不是什麼新的生物。」
而這種活性物質實驗室還在研究,對女孩來說,最好的結果是這個物質對人體沒有任何幫助——哪怕有毒都行。
如果這種強烈的活性能運用在人體上……這個女孩最好能由官方組織保管。
托尼扯了扯領帶,焦糖色的眼中隱隱有些生氣,「她僅僅是個孩子!」
托尼干脆走過這幫腦子裡都是算計的特工,徑直打開審訊室的門,他站在門口,敲了敲,「嗨!小姐,認識我嗎?」
……
江夏跟著托尼回到了斯塔克大樓。
還是下午,大片的落地窗照進金色的陽光。江西有些無措地坐在柔軟的沙發上,坐下去的一刻仿佛屁股都生了根,不想再站起來。
托尼打開了一瓶酒,丟開自己的西裝外套,舒適地半躺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
一只奇怪的機器手顫微微地遞給江夏一杯牛奶,江夏連忙接過,小聲說了聲謝謝,機器手開心地晃晃,慢吞吞地走遠了。
「再等等,」托尼說。
等什麼?
江夏有些迷惑,又有些緊張。她小口喝著牛奶,感覺激蕩的內心逐漸平靜下來。
不愧是鋼鐵俠,全美最有魅力的家伙!
想到剛剛托尼問:「孩子,你相信我嗎?……OK,那我們可以換個地方談。」然後金紅色的馬克47浮現,托尼穿好了戰甲禮貌性地公主抱著江夏直接從神盾局飛到了斯塔克大樓。
江夏在空中被風吹的有些睜不開眼,她的黑發在陽光下呈現一種漂亮的栗棕色,纖細的發絲微微飛舞著,身後原本緊跟著的史萊姆因為沒跳上江夏的懷抱,不斷在空中閃現,像是一只被上天的主人牽著繩子的小狗。
江夏睜開眼,看見不斷掙扎的史萊姆終於奮力躍到了離主人最近的一次,江夏索性試探地伸出手,把好不容易跳到鋼鐵俠肩膀上、馬上又要被甩飛的史萊姆撈到懷裡。
鋼鐵俠戰衣內,人工智能的聲音響起:【sir,三秒前江夏小姐的體重增加了800g,現已恢復正常。】
托尼挑了挑眉,低頭看了懷裡的女孩子一眼,她興奮地看著飛過的鳥和下面的城市,手似乎無意識地護著什麼,但是無論是肉眼還是人工智能掃描,都沒有看見任何東西。
托尼沒有開口詢問,他什麼都沒有做,只是抱著懷裡的孩子,飛過金燦燦的白雲。
……
「sir,哈皮和帕克先生已經到達。」AI智能助手溫柔的聲音響起。
托尼放好手裡的酒杯,微微坐直一些,「讓他們進來。」
江夏睜大了眼睛,盯著電梯的方向。
帕克先生?
是彼得嗎?他怎麼會來?
難道是蜘蛛俠的身份被發現了?
等到看見真的是彼得·帕克,穿著熟悉的T恤,滿臉興奮、探頭探腦地跟在一個胖胖的穿著西裝的男人後面,江夏覺得自己猜中了。
彼得看見了江夏,還有幾步的距離就興奮地揮手,他回頭看看哈皮,就跑到江夏旁邊,眼睛閃閃發亮地看著托尼。
江夏有些無奈,小伙伴呀,你可長點心吧。
都掉馬了,還追星呢。
第12章 超能力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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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托尼站著,雙手插在口袋裡,說道,「現在,人來齊了。」
「蜘蛛俠,嗯,還有這位,能召喚出隱形生物的小姐,」他看見江夏一臉淡定,而彼得驚訝地環顧周圍,想要知道還有多少人知道這個消息,「well,kids,坐下,淡定一些,我只是和你們談談。」
江夏垂著眼,『只是談談』這個說法讓她想起來剛才那個紅發大姐姐,而那種試探的感覺讓她很不舒服。
但別想了,要什麼大姐姐……這可是托尼·斯塔克!
彼得被突如其來叫破了身份,顯得有些懵懵的,乖巧地緊挨著江夏在她旁邊坐下。
「你們還是高中,還有大把的時間去學習去完善自我,而且你們成績都還不錯,有考慮過上什麼學校嗎?」托尼從比較放松一些的話題入手,說真的,他不擅長和孩子交流,畢竟自己的父親也沒有機會教他這些。
「哈佛……或者麻省理工,理科還是麻省理工好,如果你們好好學習,我或許可以給你們寫推薦信。……嘿,說你呢,睡衣寶寶,我並不反對年輕有活力的年輕人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幫助他人,抓抓小偷、扶扶老奶奶過馬路之類的,很好,但是紐約好鄰居的活躍時間是不是太長了?你有好好學習休息嗎?」
被點名的彼得馬上回答:「當然,斯塔克先生,我的學業,」彼得頓了頓,想起蜘蛛俠因為忙著在紐約天上地下亂串而精疲力盡,最後常常將物理課當作補眠的好時機,「我的學習不會受到影響的,我保證。」
彼得可是以麻省理工作為目標的,他做夢都想和斯塔克先生成為校友。
托尼點點頭,和聰明人不需要多說什麼——反正他已經打算好了,給睡衣寶寶換個裝備,順便監督孩子控制一下『愛好』的時間。
有能力是好事,但他不希望本該在校園,無憂無慮、前途敞亮的孩子,因為另一件好事-幫助他人,最後和頂尖大學無緣。
去更好的地方,他可以成為更好的人。
……
然後,是今天的重頭戲……
他將視線轉向江夏,「小姑娘,你的『好朋友』可以顯形嗎?」
江夏沒多說什麼,點點頭,利索地就叫史萊姆顯示出了形狀。
他們面前,一個藍色的、圓滾滾的史萊姆,由透明逐漸增加顏色,在昂貴的地毯上前後滾了兩圈,就彈跳著向江夏前進。
江夏從腳邊一把撈起了史萊姆,抱了起來,撲閃著眼睛看著托尼。
托尼皺起眉頭,右手托著下巴,觀察了片刻,問道:「它沒有眼睛?」
江夏回答道:「它當然沒有——人類的任何所謂器官它都沒有。」
「那它的視力?或者說傳感器,是怎麼工作的?紅外線?」
江夏一臉懵逼,皺起了小臉,「……我從來沒思考過這些。」
雖然她覺得自己是個理科生,卻從來沒從科學的角度來看待史萊姆。
比如說九尾狐,從科學的角度看,這合理嗎?
托尼也沒指望江夏能給自己一個答案,很多異能者都搞不清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的科學原理。
托尼繼續問道:「你和它,是它吧?能溝通嗎?他還有什麼能力?……或許你不介意我取個樣?」
江夏沉思了片刻,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說出史萊姆可以存取物件的事實。
然而就算不說,在綁架案案發現場的那把槍,她也解釋不清。
所以她糾結了一下,拿起桌面上的杯子,說:「它的能力還包括……」
她將杯子直接塞到了史萊姆身體裡,史萊姆就像一塊被按壓的棉花糖,與手接觸的地方凹陷了下去。
然而等江夏把手抽出來,凹陷已經恢復成光滑的圓弧,藍澄澄的表面看不出任何異樣,而杯子連帶著牛奶,已經消失在史萊姆身體裡了。
旁邊緊盯著的彼得:「哇哦!」
托尼也睜大了眼睛,「這的確難以用科學解釋。……東西還能取出來嗎?」
江夏直接把史萊姆抱到面前的玻璃桌面上,對著史萊姆下命令:「把杯子拿出來,不要弄翻了。」
史萊姆站在桌面上,自己的身子逐漸後移,半透明的藍色的一層薄膜顯露出一個玻璃杯的樣子,史萊姆和桌面相接連的地方慢慢露出杯子的杯底,隨著史萊姆身體的後移,杯子上包裹著的粘稠液體也逐漸後撤,直到顯露出一個完整的杯子來。
江夏從桌面上端起還盛著牛奶的杯子,水面經過剛剛的進出,絲毫沒有晃動,江夏喝了一口牛奶,再將杯子放回。
「它可以存儲一定大小的物質,但是可以存多大的我沒有試過。而且史萊姆只能在以我為半徑的範圍內活動,這個距離大概是十米,超過十米就會閃現回我的身邊。」
「它能聽懂簡單的指令,但是不能理解比較復雜的,也沒有自己的思考能力。」江夏有些心虛地看了一眼托尼,繼續說道,「你可以取樣,但是不能超過一定的部分,不然它會死的。」
其實江夏說了謊,史萊姆其實有一定的思考能力,大概就像是七八歲的小孩子,或者是聰明的狗狗。
而取樣……其實史萊姆不會死,只要有一丁點物質存留在世界上,等身邊的本體死亡後,在別處的樣本就會慢慢長大,然後閃現到江夏身邊。
而哪怕所有樣品都消失了,江夏也可以再召喚出一只新的史萊姆。
這些都是隨著史萊姆慢慢的生長,自然就出現在腦海中的,就像某種潛意識,所以,如果說史萊姆是江夏的異能力,其實也沒有錯。
江夏只是覺得,如果史萊姆的研究價值比較高的話,或許這樣說可以讓史萊姆顯得更珍惜一些,沒有智力也能減少一些被研究的內容,讓史萊姆聽著更加像自己的異能。
托尼點頭,端詳了一下在桌子上扭啊扭的史萊姆,對江夏說史萊姆沒有自己的思考能力不可置否,帶江夏和彼得去了實驗室,測試彼得的力氣和史萊姆的吞噬能力,結束就讓哈皮送彼得和江夏回家了。
車上,彼得控制不住的興奮,對著江夏和哈皮說個不停:「天吶!我今天見到了活的史塔克先生!他還叫我好好學習!啊太棒了!……當然江夏你的史萊姆也很棒!我是說真的,居然還能藏著東西,這是怎麼做到的?量子糾纏?空間支點是什麼呢?」
江夏本該也很興奮,對所有在理工科苦海中掙扎的學子、研究員來說,托尼·斯塔克都是行業的標杆,是奮鬥的目標。
但是剛剛在偶像面前說了謊,江夏有些唾棄自己。
或許是從小媽媽的教育,她並不能像彼得一樣,那麼熱情洋溢、那麼坦率自然地去說出一切……至少等再觀察一下吧,如果有機會,再接觸一下,知道自己崇拜的天才,是個什麼樣的人,這樣她才能放心。
江夏有些羨慕地看著身旁叭叭叭說個不停的彼得,他就像一只興奮的奶黃色的小奶狗,短短的卷卷的毛,搖著尾巴轉圈地吠,用鼻尖拱一下自己,又抬著前爪趴在前排的皮椅上,對著哈皮的耳邊叫嚷著。
江夏被自己的想像逗笑了。
前座的哈皮一臉崩潰地開車,她猜哈皮一定想著現在的高中生是不是都這麼聒噪,或許他需要一個耳塞開車。
哈皮把江夏送到中華街,彼得索性一起下來了,哈皮松了一口氣。
天色尚且明亮,感謝斯塔克先生來神盾局把她撈出來的這麼快——現在不過下午六點多。依舊能看見大朵的白雲在天空中慢悠悠地浮動。
江夏終於回到了相對熟悉的地方,她和彼得肩並肩站在中華街中餐館的大門前,不過是半天的時間,卻有種恍如隔世的恍惚感,江夏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打開中餐館的大門,雕梁畫柱中,美艷的老板娘打開竹制的折扇,遮住帶笑的唇角,她依靠在紅木桌子側,柔若無骨的身姿如楊柳依依。
老板娘衝著江夏和彼得露出一個勾人的笑來。
「來了?熊貓耳朵和服飾已經放你櫃子裡了。去換上吧。」
江夏:??!!
彼得笑嘻嘻地把僵硬了的小伙伴往裡面推了推,「老板,等等點菜我要點名服務!」
江夏:!!我殺彼得!
第13章 少年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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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矮子,恭喜你安全了!」湯普森賤兮兮地跑過來嘲諷江夏一句。
江夏衝他翻了個白眼。
今天是周五,距離綁架結束已經過去快一星期了。
連環犯人落網的消息在上周一就鋪天蓋地的傳,每張報紙上都有連環犯人蘭德爾·庫普穿著囚服、衝著鏡頭微笑的照片,店裡每個新聞頻道都有警員們接受采訪的視頻,但是具體的細節這幾天才陸陸續續地由媒體揭露。
蘭德爾·庫普,二十一歲的時候和亞裔女友生有一女。女友生下孩子後,連夜將家中現金席卷一通就跑了,只留下一個早產的孩子瑪麗·庫普。出人意料的是,瑪麗·庫普小時候身體真的不好,除了遺傳的先天性心髒病,還有早產造成的肺功能問題、智力遲緩,哮喘已經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項……她從沒去上過一天學,從小的護理由蘭德爾一手操辦。
六七年前,醫院的眾人,最常看到的就是瑪麗穿著粉色的小紗裙,扎著單馬尾,跟在蘭德爾身後,「爸爸爸爸」地連聲叫著。粉粉的小姑娘,黑色的軟蓬蓬的單馬尾,白白嫩嫩的像個糯米團子,見到人就笑眯了眼,別提多可愛了。
而蘭德爾,面色總是很嚴肅的主治醫師,二十七歲的黃金單身漢,面對小女孩時面色也會柔和下來,溫柔的笑著、護著。大家都誇,最感人不過鐵漢柔情。
醫院的同事說,不過後來見到瑪麗的次數就越來越少了,因為蘭德爾本身就是醫生,平時都是直接去抓藥,他說女兒的病情越來越嚴重,凡是見過他和瑪麗相處的人都說這是一個挑不出毛病的好父親,大家見到他去給女兒開藥,就都表示同情,對著他噓寒問暖,私底下聊天的時候,也都誇蘭德爾真是一個有著堅強毅力、負責任的好父親。
誰會想到在眾人眼中這樣一個光輝的父親居然會限制女兒的行動,給她吃一些本不需要吃的藥呢?
瑪麗的確智力發育遲緩,但是在她小時候——蘭德爾還沒進化到變態的時候,蘭德爾的確是一個好父親,教了她很多醫學上的知識,所以後來,當她不過是削蘋果劃傷了手,蘭德爾卻要求她給手打上石膏,當她不過是因為玩耍故意跳過吃飯,低血糖餓暈了,蘭德爾卻要去給她開胰島素的藥……瑪麗逐漸害怕了起來,並因為這個,本性乖巧的她第一次和父親有了爭執,最後跑出家門的時候,在趕到家門口的蘭德爾面前,被一輛急馳而過的卡車碾過……
有些了解了事情的圍觀群眾高高在上地表露自己的同情,用著演講式的腔調說著蘭德爾是多麼的凄慘,如果不是妻子和女兒的接連離去,他也不會心裡變態……好像為了殺人凶手開脫,他們就可以表現自己的高人一等、與眾不同。
江夏撇撇嘴,心情有些低落起來。
蘭德爾遭遇的悲慘並不能掩蓋他的罪行,受害者、受害者的家庭,難道不比蘭德爾的遭遇更加讓人心痛嗎?
只有被放在菜板上的魚才會了解到命運不能掌握在自己手裡的恐懼,這些人——這些圍著張桌子和報紙,就能高高在上,還說著要不去申請釋放蘭德爾的人,不過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江夏想到那天自己懷著恐懼在那個男人身邊,虛軟著身子,一步一挪地『參觀』完整間別墅……她的嘴角下垂著,胸口因為恐懼與憤怒交雜而劇烈地起伏著。
突然,眼前投下了一片陰影,江夏有些迷惘地抬起頭,一只干淨的手,就像是動漫中產生的發光特效,拿著三明治遞給她。
彼得微微氣喘地站在她的桌前,眼睛明亮,帶著笑意,溫潤的聲音就像是一陣春日的清風,吹走了一地煩躁的柳絮,
「全皇後區最好吃的三明治。」
江夏接過三明治,用力地咬下一大口,把嘴巴塞的鼓鼓囊囊的,心情倏地沉靜下來。
「謝謝!明天我要吃芝士翻倍的!」
「你還真不客氣。」彼得在她身後放下書包,開始收拾東西。
「沒辦法嘛,你的動作比較快。」江夏嘟囔著說。
彼得坐好,單手在桌子上撐著臉,看著前座像只小倉鼠一樣捧著早餐開始快樂的吃,忍不住微笑。
自從蜘蛛俠的身份被江夏知道後,她就越來越放松了。
就像一只原本一直端著有些裝腔作勢的高貴布偶,突然喵喵地躺下,偶爾願意仰起頭給你摸一摸。
不過彼得最近也有一點小苦惱。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彼得覺得他們已經是很好的朋友了——一同面對了連環殺人犯和托尼·斯塔克的好朋友,還不夠親密嗎?
更何況他們有那麼多的共同語言:物理、異能、變異、裝備,以及一些樂於助人的小愛好。
江夏有時候卻會特意稍微遠離他一點。
這話說著有點繞,就比如他和江夏聊天,聊著聊著,江夏卻像似猛然清醒過來,往教室裡一個方向瞟一眼,身體往後挪一挪,遠離他那麼三四十釐米。或者邀請他去她家玩——明明說好是只邀請他一個人來擼史萊姆的,最後卻把內德和米歇爾、麗茲全叫上來,說為了慶祝自己的成功脫困,在家聚餐。
彼得有些委屈。
午餐時間,江夏和米歇爾坐到了有著玻璃窗的角落,談著些女孩子之間的悄悄話。
內德拍拍彼得的肩膀,「兄弟,或許是江夏沒看上你。」
彼得:「??我沒表白呀,不是,我沒這種想法。我喜歡的……我沒有喜歡的人。」
彼得似乎想到什麼,眼神飄忽了一瞬,又堅定起來。
內德直直地看了他兩秒,似乎在確定他說話的真實性,然後移開視線:「好的,你說沒有就沒有吧,不過或許夏夏是為了避嫌,你懂的,免得別人誤會。」
彼得皺起眉頭:「有誰會誤會?你怎麼也開始叫她夏夏了?」
彼得自認為和江夏關系還是挺親密的,現在自己都是叫她全名呢,怎麼周圍的其余人卻都「夏夏」地叫起來了。
「你之前不是喜歡麗茲嗎?或許江夏認為你和麗茲又機會發展呢。」內德理所當然地說,「這樣叫很可愛吧?班級裡女生都喜歡這樣叫,江夏說我要是喜歡也可以。」
彼得懵了一下。
江夏和麗茲是好朋友,他和江夏玩的也比較好,所以自從江夏轉學過來後,彼得和麗茲接觸的機會遠比以前多的多,現在,至少還能熟稔地打招呼,運氣好還可以一起走一段。
或許是連環殺人犯占據了彼得太多的精力——每天都覺得小前桌的屍體會出現在紐約的某個角落,或許是因為找到了新的朋友,乖乖巧巧又可可愛愛,逐漸被吸引了注意力……總之,現在彼得已經有段時間沒想過這些了。
彼得抹了一把臉,有些無奈。
「好的,那現在,我該怎麼告訴江夏,我對麗茲沒有那方面的想法呢?」
「嗯……如果你對夏夏沒有那方面的想法,又為啥要和她討論這個呢?」
內德有些迷惑地看著他。
「你說的對,」彼得贊同道,心裡有些別扭,「我只是覺得沒必要避嫌?」
內德不怎麼在意,「她覺得有必要就行了……除非你對她有意思。」
彼得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他曾覺得自己喜歡麗茲,可是喜歡的感情會淡化的這麼快嗎?
所以或許他也並不是喜歡江夏,只是因為他不想讓朋友誤會,讓她疏遠了自己。
彼得抿抿嘴,說道:「她是我朋友。」
內德看了一眼彼得,彼得或許不知道,這樣的堅持看起來更可疑了,內德點頭說:「既然你在意這點,或許我可以幫你和江夏提一下。」
彼得笑了,拍拍內德的肩膀,臉上神情輕松了不少:「那就麻煩你了!」
內德默默地扒飯,希望彼得是真的把江夏當朋友而沒有其他意思……畢竟,聰明又漂亮的女孩,在高中還是很受歡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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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邊,金色的陽光透過玻璃,塑料的桌面因為反光透出炫眼的光澤。如果再加上一束捧花來,那這窗邊的一角就環境而言一定勝過許多高級餐廳。
米歇爾和江夏就在這相談甚歡。
原本米歇爾和江夏談論著最近看的一本懸疑小說,突然,米歇爾冷不丁地說:「第七個被綁架的女孩是你吧?」
江夏嚇了一跳,她倒沒有想特意隱瞞什麼,只是給米歇爾的敏銳嚇著了——從被綁架到被解救,她可沒有缺席學校的活動,周一就老老實實來上課了,警方也沒有透露任何關於她的情況,以免被犯罪模仿者盯上……
「你是從哪裡看出來的?」江夏承認。
米歇爾一挑眉,「直覺,不過看情況,我猜對了?」
她總是默默觀察著她認為有趣的人……比如江夏,周一來學校臉色明顯很疲憊,如果不是家裡出了什麼事,也只有媒體所說的「第七個女孩幫助了警方抓住了凶手」,更何況周一中午,江夏跟著好幾個黑衣人走的情形她也看見了。
「那你以後可以去當警察……你太有天賦了!」江夏誇贊道,一邊把餐盤裡的胡蘿蔔扒拉出來,學校的胡蘿蔔燒的真難吃。
她並不避諱這些消息被米歇爾知道了會不會造成什麼麻煩,比如很神奇的是,往往犯罪案件中的受害者,消息被傳開後,也會成為校園暴力的受害者。
米歇爾腦中還在繼續進行著頭腦風暴,她頓了一下拿著刀叉的手,若有所思:「你是怎麼逃脫的……話說起來,我總覺得你和彼得有些不為人知的小秘密。」
江夏叼著一塊肉,瞳孔地震。
江夏:心虛.Jpg
第14章 斯塔克yyds+友情組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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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的公寓樓上,暖黃色的燈光透過玻璃,照亮紐約的空中一角。
江夏盤著腿坐在沙發上,書包丟在沙發旁邊的地毯上,彼得坐在旁邊的沙發椅上,雙手撐著膝蓋,湊近著臉看面前一個銀色的箱子。
「...你收到了斯塔克先生寄來的戰衣?!!」
彼得眼睛閃閃發亮地盯著江夏。
江夏連忙「噓∼」的一聲,示意彼得小聲些,這個小破公寓的隔音可不算好,「不算戰衣吧。」介紹中說只有簡單的防護反擊功能。
她皺著眉想了想,說道:「主要還是保護,斯塔克先生說手環裡有個定位系統,讓我盡量別摘下來。」
「噢...」
「你的確需要這個,」彼得點頭,「萬一又被什麼奇怪的人綁架了怎麼辦?」
江夏衝著彼得翻了個白眼,「才不會呢,你可別詛咒我。」
「……我覺得斯塔克先生應該也給你准備了這些。」江夏看著彼得小心翼翼地打開銀色箱子,手在空氣中試探靠近著藍色的戰衣蠢蠢欲動,忍不住嘆了口氣,「碰吧碰吧,反正鹹魚如我也看不出什麼門道來。」
小蜘蛛每天上天入地,自然比她更需要戰衣。連她都有,斯塔克先生一定也會給彼得准備一份。
出乎意料的,斯塔克先生真是一個溫柔的人。
彼得滿臉抑制不住的興奮,把戰衣小心翼翼地展開,上下欣賞著,問:「你已經先看過了嗎?」
江夏:「當然。」
戰衣到的當天她恨不得24小時都穿著它,在紐約滿地撒歡。
彼得眼睛布靈布靈地看著江夏,帶著期待地說:「穿給我看看吧!避免以後碰見了認不出你。」
江夏有些忸怩,接過戰衣,小聲嘟囔著,「什麼情況會穿著這衣服碰見啊。」
不是吧不是吧,還真想讓菜雞上戰場?
但還是拿著衣服,跳下沙發,走進了房間換衣服。
等江夏打開房門穿著戰服走出來,彼得很配合地「哇」了一聲,站起來圍著江夏轉了一圈。
修身的藍白色的戰服,充滿正派傾向的顏色。白色的面具遮住了大半張臉,手腕上的藍色護腕,看上去平平無奇,像是一個針織的運動護腕,實際上左手可以發射出小型炮彈,右手的護腕上則有虛擬顯示屏,人工智能分析實時場景,結合衛星地圖導航,方便分析線路及時逃跑。
上衣像是一件街邊最平常的藍色牛仔衣,只不過內側的口袋中有各種奇奇怪怪的高科技,像是什麼會飛出去爆炸的小玩意,或者是自動升溫的功能。褲子則是黑色的緊身褲,貼膚穿彈性舒適,可以穿在正常外褲的裡頭,也是極為適合跑路。
整套衣服功能非常完善,防護、跑路功能齊全,設計的人似乎深怕她死在了哪個角落。
「斯塔克先生真是貼心,」彼得帶著笑意說道,「我不能想到比這更全面的保護了,小寶寶。」
江夏哼了一聲,「這麼貼心的保護,某些家伙可真可憐,也不能擁有。」
彼得摸摸鼻子,「嗯,我自己也設計了戰服,那可是我耗費了很多精力才完成的!」
江夏把嘲諷的表情學了個十層,「哦?那件衛衣?睡衣寶寶花費了多久才做出來?難道不是把幾塊布縫一縫就可以套頭上了嗎?」
彼得抗議道,「喂!不是睡衣寶寶,是蜘蛛俠!」
江夏故意忽視了彼得的抗議,索性穿著這套衣服行動,她坐在茶幾邊上的地毯上,喝了一口奶,換了個話題。
這意味著小學生鬥嘴可以就此告一段落了。
「今早的報紙你看了嗎?」
「當然,你是說美國隊長的消息?……」
……
周日,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宜游玩。
江夏約了米歇爾一起去看博物館中的「美國隊長」陳列室。對兩個理工科的女孩子而言,展覽館更多只是一個消磨時間的好地方,真正吸引她們的,不是展覽館中對美國隊長波瀾壯闊的一生的贊美和表彰,而是展覽館最近新開的甜品店,江夏早就種草了網絡上很火的星空慕斯蛋糕和草莓朗姆酒口味的冰淇淋。
但是展覽館還是要去看的,女孩子出去逛街怎麼會吃個甜品就各回各家呢。
江夏穿著白色的碎花連衣裙,頭發編成一條麻花辮,末尾用淺綠色的發繩固定,看起來清新又可愛。她在展覽館門口等米歇爾,白嫩嫩的臉在陽光下好像能發光,吸引了不少想要搭訕的男孩子。
在男生們躍躍欲試想要上前要個聯系方式之前,米歇爾總算到了,她穿著直筒的牛仔褲,灰色的衛衣和帆布鞋,深色的皮膚有著難言的魅力,狹長的眸子裡總是顯得冷淡,她走到江夏身邊,酷女孩和甜妞並肩而行,倒是讓人眼前一亮。
江夏笑眯眯地說,「我還從來沒來過美國隊長展覽館,」畢竟她是留學生,此前也從未對美國隊長有過了解。
米歇爾也沒那麼了解,一時間也評價不出什麼,只能說,「美國隊長,是個很偉大的人。」
「偉大……」江夏有些好奇地品味著這兩個字,什麼算偉大?
她和米歇爾沿著展覽的路線慢慢走著。展覽已經開了很長時間了,今天來看展覽的人不是很多,一部分是年紀大的爺爺奶奶,攙扶著來回顧他們那個年代的故事,一部分是美隊的頭號粉絲,忍不住多次圍觀屬於偶像的資料,還有一部分,就是像江夏這樣的貧窮的孩子,買衣服是不敢興趣的,錢也是沒有太多的……只好逛逛免費的博物館這個樣子。
意料之外的,有陳列館中有相當一部分篇幅描述了美隊的好友,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幾十年前的事情江夏並沒有那麼感興趣,不過顯然,還是有人有的,一名男子穿著黑色衛衣開衫,帶著帽子,似乎已經盯著這塊展覽板很久了——久到江夏都看見工作人員假裝不經意地來到了他附近,站在了展覽牌旁邊,眼神看似飄忽,其實一直在偷偷觀察著他。
誰知道這年頭有沒有品味獨特的小偷連這也偷?
工作可不能放松警惕。
江夏看那名男子看的如此認真,也拉著米歇爾一起去那,看看那裡到底描繪了些什麼。
衛衣男子壓壓頭上的鴨舌帽,似乎感到自己已經引起了工作人員的注意,眼神復雜地最後凝視了一眼在陳列館中巴恩斯的圖像,轉身離去,和徑直走向展覽板的江夏剛好擦肩而過。
江夏觀察著衛衣男子,冷不丁對上了視線,他的眼睛像大海一樣湛藍,卻又好像有些迷茫,有種與周圍格格不入的落差感。
江夏平靜地移開了視線。
應該是一個不適應現代社會的單純的死宅,這種氣息送外賣的時候見的多了。
呵。
只不過這麼好看的比較少見罷了。
……
逛完陳列廳,女孩子們終於能去心心念念的甜品店打卡了。
至少是江夏心心念念的。
博物館出門右轉,直走四五百米拐彎,就看見前方是二層的獨立小樓,一樓二樓都有著白色的金屬的遮陽傘,擺著露天的座椅,二樓的露台的銀色欄杆上,垂下細嫩的綠色的藤蔓,隨風慢悠悠地在甜品店的招牌上方晃動著,透亮的玻璃櫥窗裡擺著的精美的翻糖蛋糕,各個造型別致,像是童話世界的一個剪影。
老實說,米歇爾對甜品其實並沒有那麼熱衷,草莓慕斯和小熊餅干,這種東西聽著就和自己不是很搭配,不過她也並不討厭,就好像去甜品店和去陳列館,對她來說區別不大——其實都沒什麼吸引力。
真正有吸引力的不過是和好友一起游玩。
江夏笑嘻嘻地拉著她到二樓甜品店的露天座位上坐下,白色的巨大的撐陽傘在陽光下耀眼奪目,白色大理石的桌椅冰冰涼涼,倒是很適合這個天氣,桌面上還擺著一個細口的玻璃花瓶,裡頭插著一只嬌艷欲滴的白玫瑰。
站在二樓露台往下看,可以看見對面有家銀行,透明的玻璃門還能看見裡面活動的人,銀行左邊是一家書店,有些胖胖的老板穿著藍色的外套,躺在躺椅上打瞌睡,右邊是一家三明治店,非常巧,這家三明治也在江夏種草的清單。
樓下的人來來往往,並不顯得擁擠,大概是周日,哪怕是繁忙如紐約,在這個角落,也顯得有些閑散的溫柔,有母親拉著小孩子在街道上慢慢走的,怎樣的輕言細語都在微風中散過。
「環境不錯,」米歇爾評價道。
「那當然,我可是做了充足的攻略才和你來的!」江夏仰著臉有些小驕傲。
「哦?你不是昨天晚上才連續發來十幾條消息,嚷著和我說這家店甜品好吃被種草,讓我今天必須和你一起來嗎?」米歇爾面無表情地拆穿江夏。
江夏舔舔冰淇淋,臉上沒有絲毫不好意思,有些耍賴地說,「看破不說破嘛。」
米歇爾瞥她一眼,臉上卻也帶上了輕松的笑意。
侍者送來江夏點的蛋糕,甜品店還送了兩人一扎西瓜百香果氣泡水,冰冰涼涼的一口下去,西瓜的清甜,百香果的酸,氣泡水的涼爽,一齊溢滿了口腔,豐富的口感帶來極致的享受,讓人忍不住眯著眼睛,想要抱著飲料,干脆躺倒在椅背上,抬頭望望藍天白雲,發發呆。
直到一聲尖叫打破了這個下午的閑適安寧。
第15章 傻子才掉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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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夏和米歇爾聽到尖叫,下意識地對視一眼,表情嚴肅地放下手中的玻璃杯,離開了位置,左右張望一下,然後小心地走到左側的露台邊上,觀察發出尖叫的樓下形式。
「發生了什麼?」江夏皺著眉頭輕聲問旁邊的人。
尖叫響起的時候,甜品店人還很多,露台邊早有人靠近,半蹲著觀察這是什麼類型的惡□□件。
「綁架,和搶劫。」一位穿著白襯衫的黑人先生降低了身子,簡短地告訴江夏情況。
紐約是個神奇的城市,超級英雄和犯罪分子一樣品種繁多,是寫進小說也要貼上十個八個標簽的那種,每日在水生火熱之中的紐約群眾,只有精准判斷到底是何種惡□□件——是普通的搶劫、勒索、綁架,還是槍戰,變異的外星人和奇怪的高科技泄漏……
畢竟自由美利堅,槍戰每一天。
紐約民眾,堅強恐怖如斯。
江夏謝過男子,也稍微往下蹲了蹲,讓掛在二樓欄杆上的藤蔓植物可以擋住身子的大半部分,只露出半個腦袋來看樓下的形式。
樓下的街面上非常空曠,人們躲進周邊的店裡,擔憂地遠遠地觀望著。
不出意外,出事的又是銀行。
銀行裡,一個頭上戴著黑色頭套,穿著花襯衫的男人一手持槍,一手勒著一個大約六七歲的小女孩,他緊張地持槍掃視四周,對著櫃台大吼:「舉起你們的手!把所有的錢都給我掏出來!裝進背包裡!」
說著,他抬手對著櫃台上方的大玻璃就是一槍,隨著又是一陣控制不住的尖叫,櫃台上方的玻璃四分五裂,玻璃渣子飛濺的到處都是,櫃台中的員工雙手抱頭就要蹲下。
綁匪把一個登山包丟進櫃台中,揚揚下巴,示意櫃員往裡面塞錢。
銀行中的人們手舉在頭頂,蹲下擠擠挨挨在一旁,面色蒼白,看起來卻仍是勉強鎮定的。
除了小女孩的母親,她站在靠近門口的方向,看樣子當綁匪進來的時候,她應該是正想要帶她的寶貝出去,她微微躬著身、流著淚,似乎要蹲下以保證安全,又控制不住地往自己女兒的方向前進一步,「請,請你千萬不要傷害她,」
女孩母親斷斷續續地抽泣著,雙手舉過頭頂,目露哀戚地看著綁匪,「我可以替代她,我很安靜,我,我會對你來說更有用!」
綁匪聽聲音是個年輕人,他不耐煩地用槍指著那位母親,黑洞洞的槍口在空氣中劃來劃去:「安靜!——只要錢到手,她當然會沒事。」
小女孩被綁匪粗暴的動作勒的有些疼,看見媽媽哭著在遠處,感受到空氣中緊繃的氛圍,害怕起來,忍不住地先是小聲哭著,然後開始喊著要媽媽,想要回到自己媽媽溫暖的懷抱。
幾步之遙的母親連忙用食指豎在嘴唇前,她臉上還滿是淚痕,卻緊張地示意女兒要安靜。
萬一劫匪不耐煩了,或許她們母女一個都無法存活。
米歇爾只能隱約聽清銀行中的聲音,卻可以看見綁匪的舉動,和女孩母親令人心碎的姿態。
她忍不住罵了一句,「只會綁架小孩的窩囊廢!」
一貫平靜的狹長的眸子裡滿是憤怒。
江夏也抿著唇,盯著還挾持著小孩的綁匪,看見周圍的人們緊張、擔憂的神情,感到心中有一團火在愈演愈烈。她剛剛聽見周圍已經有人打過報警電話了,只能不斷地安慰自己,沒事的,警察馬上就會來了。
……不然自己又能做些什麼呢?
史萊姆距離自己不能超過十米,這是早就測試過的事情。
即使史萊姆能到對面的銀行,對這個局面又能有什麼幫助呢?
就憑它□□彈彈能拉絲嗎?
江夏在心中無情地吐槽著自己的超能力。
櫃員還在往背包裡裝著現金,綁匪已經沒有耐心繼續等下去了,他不時回頭張望著門口,擔心隨時可能到來的警察,終於決定現在就走。
他對著櫃台的員工說,「好了,現在把你手上的背包拉鏈拉上,出來給我。」
櫃台員工保持著鎮定,小心翼翼地探出身去,沒精力去管櫃體上散落著的細碎的玻璃擦傷了她的手臂,就要把背包遞給劫匪。
她真擔心這個瘋狂的搶劫犯順手也給她一槍。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警笛,黑衣警察們肩膀上掛著星章,舉著槍,已然把銀行包圍了起來。
櫃台員工干脆迅速把裝完錢的背包往劫匪的方向一丟,趕忙抱頭蹲下去,背部緊貼著牆壁,把自己隱藏在櫃台內部。
好了,雙方持槍的大佬們對線吧。我只是個小員工,希望不要為難我打工人。
劫匪也肉眼可見地緊張起來,他一直舉起的槍口在空中游動了一圈,他一邊慌忙地舉著槍威脅,一邊大聲問道,「誰報的警?誰報的警?!!」
門內的人們害怕匪徒的不顧一切的掃射,不敢說話,但隨即劫匪也猜出來——自他闖入挾持小女孩後大廳內無人拿出手機,很明顯是銀行外面的人打的報警電話。
他用槍指著懷中的小女孩,緊張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對著門外的警察說,「放我安全離開,我也讓她安全離開。」
小女孩緊張地小聲抽泣著,不遠處的母親心急如焚。
門外的警察們交換了一眼眼神,最終,一個金色頭發扎在腦後、看上去利落又精明能干的女警官,半蹲在警車旁,一手持槍,一手拿起了對講機,拒絕了這個提議,對著裡面的劫匪說,「放下女孩,我們可以不追責。」
劫匪知道警察是在騙他。
他不發一言,眼神越發凶狠,舉起的槍口沒有傾斜,依舊對著小女孩的腦袋。
態度很明顯了。
現在事態陷入了僵局。
警察不能就這樣放跑這個劫匪,這個劫匪也不敢就直接放下人質。
周圍的人群陸續散開了,甜品店二樓露台上暗中觀察的人們直起身子來,有的還和江夏米歇爾一樣,繼續觀察著事態的發展,有些已經離開了。
江夏沉吟了一會,問:「從我們這個角度,如果開搶,你說打的中劫匪嗎?」
米歇爾搖頭,「銀行大廳的玻璃門只開了一半,並沒碎,開搶……不一定打的中,」她用眼神示意江夏注意某個方向,那兒剛才有持槍的人上來,應該是便衣警察,已經架好了槍瞄准了嫌疑人,「但如果劫匪出來,情形就不一定了。」
江夏沉著臉,面色是難得的嚴肅,她盯著對面一樓的玻璃門靜靜地思考著,半晌,她對米歇爾說自己要去趟洗手間,偷偷地溜了。
下樓梯一脫離米歇爾的視線,江夏小跑到附近的服裝店,隨便買了件帶帽的衛衣,口罩一帶,慢慢地走到銀行附近。
不行,還是太遠了,江夏皺著眉頭,光是警車到劫匪的距離都超過十米,更何況是在黃色封條的包圍圈之外。
小女孩抑制不住地仍在哭泣,江夏繞著包圍圈,試探著哪個點到劫匪的距離最近,就看到一個警官手腕微微抖動,目光瞄准著劫匪,神情上似乎是躍躍欲試地想要開槍。
現在要是開搶的話……劫匪絕對有能力先把小女孩一起擊斃。
紐約的警方這是為了解決問題,也不管不顧了嗎?
難道這點錢就比生命更重要?
江夏冷著臉。
憤怒像大海的浪潮一樣一波一波地衝上了岸,在腦海中洶湧著沸騰著。激烈的情感演化出無數繁雜的竊竊私語,幾乎要衝破些什麼。
而就在這個喧鬧又安靜的時候,她發現史萊姆的距離解綁了!
史萊姆可以活動的距離從原本的繞自身為原點的十米,變成了半徑三十米。
真是及時雨。
江夏松了一口氣,拉拉帽檐,背對著甜品店露台的方向繞著包圍圈走著,找個合適的位置。
就在此時,江夏的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前方那個警察的眼睛已經微微眯起,眼中閃過興致勃勃的、快意的光芒,就像一只隱藏在人群中的貪婪的黑豹,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欲念和本性,他看上去急不可耐地就想開槍了。
沒關系的,就當是舉槍太久了手抖,打倒劫匪,這不本就是警察該做的事情嗎?就算中途出現一點小小的意外——他的同事也不會怪他的。
警察舌尖舔了舔干燥的唇,偷偷把槍上的擊錘撥弄到後面,警帽投下一片深沉的陰影籠罩著興奮的眼。
就在他扣下扳機的那一瞬,劫匪敏銳地看過來,他黑色面罩下的面容近乎猙獰,他左手用力掐著女孩,右手也狠狠地扣下扳機。
既然都要死,至少得帶走一個人質。
然而卻沒有發生大廳內眾人都預感並害怕看到的局面。
就像是愛麗絲夢游仙境中的柴郡貓,藍色的流動的液體在空中驟然顯現,就像是柔軟又無處不在的空氣,液體溫柔地包裹住劫匪的手,劫匪只感覺到指縫中有像水一樣輕柔的東西流過,槍和已要出膛的子彈就不翼而飛。
藍色的液體遵循著自然的重力規律自然地落下,非常恰巧地在空中正好包裹住了飛射向劫匪的那一顆子彈,在藍色液體即將要撲到銀行黑色大理石地面的那一刻,人們幾乎以為能看見它濺起的藍色水花,然而它又輕盈地消失在了空氣中。
就像是一場美妙的夢。
劫匪愣愣地看著史萊姆失去蹤跡的地方。左手幾乎忘記使勁來控制住懷裡的孩子。
警官小姐姐急忙衝了進去,趁著眾人都沒反應過來,一把把孩子拉開,控制住了劫匪。
旁邊小女孩的母親三步並兩步趕來,半跪下把孩子抱進懷中,摸摸女孩身上剛剛被掐出的紫色,一邊安慰著孩子,說不痛不痛,媽媽馬上帶你去看醫生,一邊任由淚水滴落在孩子的肩頭。
江夏拉了拉帽兜的繩子,把臉綁的更緊些,松了一口氣,她向外走著,遠離熱鬧起來的包圍圈,眼角似乎看到剛剛開槍的那個警察已經在和同事勾肩搭背,好不親熱。
她走到洗手間,讓史萊姆把買的運動衫保存好,才裝模作樣地洗個手,跑到二樓去找米歇爾。
米歇爾自然在二樓看見了綁匪案給控制的全程。
江夏想假裝問問說,發生了什麼,怎麼劫匪就給控制了,又覺得自己演技不行,就打定主意不做先開口的人。
米歇爾視線依舊放在下方,劫匪正給警察反綁著雙手給帶進警車,周圍為了一圈旁觀的人,她慢慢地對江夏說:「剛剛是有個警察先開槍的。」
「如果沒有那位異能者的幫助,小女孩或許已經死了。」
江夏心情復雜,點點頭。
米歇爾:「劫匪開槍和警察先開槍的性質完全不同,劫匪開槍動作大,所有人都看見了,而警察開槍——光是憑著劫匪一人說警察開槍是沒有用的。」
米歇爾覺得剛才樓下有個帶連帽衛衣的女孩看著很像江夏,但衣服都不同,江夏今天穿的是清爽淑女的連衣裙……大約只是比較相似的人,她轉過頭看著江夏,正想說話,目光落在了江夏的小腿上。
本來今天江夏穿的碎花連衣裙,配的白色低跟涼鞋,而現在,江夏穿著一雙藍色的運動鞋。
很適合跑路的運動鞋。
米歇爾欲言又止,抬頭對上江夏疑問的眼神,米歇爾覺得自己前所未有的清醒,「......沒事。」
第16章 「水靈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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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上午的課堂上,物理老師在講台上講新的定理,底下認真聽課的學生卻寥寥無幾。周一本就是每周最讓學生痛恨的一天,度過了一個快樂的周末後,誰還想回到枯燥的課堂。
更何況這周紐約的學生們還多了一個新的話題——紐約新的超能力者,用絢爛的魔法救下了一個被劫持的,可憐的小女孩。
「恭喜你呀!救下了一個無辜的小女孩。」彼得下巴抵著課桌,整個人撲在桌子上,他推推桌面上的書本,讓它碰碰自己的小前桌,輕聲揶揄道:「水靈戰士?」
江夏半側著身,臉上露出了地鐵老爺爺看手機的表情:「……什麼玩意兒?」
這麼難聽。
「噗……大家都以為你是使用了什麼魔法。」彼得笑嘻嘻地,「那看上去的確很像是游戲裡的水系法師。」
「那叫我水靈仙女也比這玩意好聽吧?」江夏嫌棄道,想了想,繼續不滿地吐槽,「史萊姆那是吞噬,叫吞噬者也不錯,多麼威武雄壯,干啥要起這麼一個steam中三流游戲角色職業名字?」
彼得:「要不你寫個牌子告訴大家你喜歡的名稱,我保證讓整個紐約都知道。」在大街小巷中穿梭的蜘蛛俠當然可以把消息貼滿整個紐約。
其實也不用紙條和牌子,只要蜘蛛俠換上制服和紐約的人們說一聲就行,推特上多的是可以幫忙傳遞這個消息的人們。
「……大可不必。」江夏搖搖頭,熱鬧只是一時的,只要自己不出現,人們的注意力慢慢就會消退。
她換了一個話題,「下午我還得去斯塔克大廈,我也不知道史萊姆吞噬掉的剛出膛的子彈拿出來會是什麼樣子。」拿出來的子彈是靜態還是動態,還需要在實驗室中測試一下。
*
從斯塔克大廈離開,已經快到傍晚,金色的陽光變得遲緩而溫柔,天邊的雲彩也染上了橘色的色調,江夏趕忙打車到了中華街,希望今天的兼職沒有遲到。
中餐館依舊是雕梁畫柱,推開門,美艷的女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後,美艷絕倫,吵鬧的人群都成了她的陪襯,唯有她是那麼的清晰精致。她撐著潔白的臂膀半倚著桌子,狹長的眸子半闔著,像是對世間的一切都沒什麼興趣,漆黑如墨的眉眼和發,鮮艷似血的紅唇,她看上去像是一個奪人心魄的妖精。
江夏停下了腳步,店長的美貌簡直是在線鯊人。
店長抬起眼,卷翹的睫毛像是撲扇的蝴蝶,「來了?」
江夏點頭。
怎麼感覺今天的店長沒什麼精神。
店長慵懶地起身,嘆了口氣。
看美女消極總是讓人感到罪惡。
江夏擔憂地問:「怎麼了?」
女人摸摸江夏的黑發,聲音有些低,說:「……黑夜即將來臨,你,要不要選擇先回國?」
江夏從女人的言語中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她沉思一下,搖頭,仰頭小聲道:「我媽還在出差……我得等媽媽回來。」
店長沉默一下,揉揉江夏的毛茸茸的腦袋,微微低頭,深邃的目光直視著江夏的眼睛,四目相對,江夏這才發現女人不笑時的眼漆黑又凌厲,讓人想起某些危險的野獸。
女人難得鄭重:「要是有什麼危險,就跑到中華街,我總是在這的。」
江夏覺得店長好像知道些什麼,她微微鼓起的包子臉上不自覺地就帶上了些沉重,卻沒有問出聲,只是乖巧點頭。
店長輕拍一下江夏肩膀,「好了,去干活吧。」
她升了一個懶腰,纖細潔白的手交疊著上揚,邊繼續往前走著,「……不管怎麼說,活還是要干的。」
「對了,」她回頭,紅唇勾起,眼中閃過狡黠的光芒,「這周的主題,是白色有著毛茸茸尾巴的狗狗哦。」
江夏,「……」
您老這個倒是給我忘了啊喂。
*
自從店長那天說過這些話後,江夏的心中總是有些惴惴不安。幸好接下來的一個星期都是風平浪靜,總體而言沒發生什麼大事。這讓江夏心中平靜了少許。
彼得倒是又換了一份兼職,斯塔克先生給他寄的戰衣的確很大緩解了一部分經濟壓力,不過至少還沒緩解,嗯,書包的問題。
這已經是這個月丟的第五個書包了,彼得嘆了口氣。
江夏撐著頭看著坐在她家地毯上無精打采的彼得,「我不明白,為什麼你不放學後就把書包讓史萊姆吞了,然後晚上忙完了再來我家陽台拿走。」
彼得猛然抬起頭,四目相對,一種難言的寂靜頓時蔓延開來。
彼得,「對哦!我怎麼沒想到。」
江夏,「……」算了算了。
江夏猶豫了一下,還是和彼得說了店長問她的那些話。當她說到店長問她要不要離開紐約的時候,旁邊的彼得睜大了眼,有些緊張地仰頭看向江夏,面色有些不自然,假裝不在意地問:「那你的決定呢?」
聽到江夏說現在不考慮,彼得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這口氣嘆的有些明顯,江夏偏頭,疑惑地瞅瞅彼得。
彼得漲紅了臉,眼神有些躲閃。
他不自然地咳嗽兩聲,得想個問題轉移江夏的注意力,稍微蠢點也行:「嗯....所以店長和你說什麼了?」
江夏:......
彼得:……
倒也不必這麼蠢。
好歹彼得還是給了些實用性的建議,那就是告訴斯塔克。
鋼鐵俠的小迷弟:萬能的斯塔克先生總能有辦法的。
江夏猶豫了一下立馬答應了,她盤著腿從沙發上探出身子,去夠放在茶幾上的手機。
彼得坐在沙發和茶幾間的地毯上,一伸手把手機遞給江夏。
彼得震驚:「你有斯塔克先生的電話?」
江夏想著等等打電話要說的話,心不在焉地點點頭,反問道:「你沒有嗎?」
像只垂喪著腦袋的狗狗,彼得委屈,「我只有哈皮的電話——還不能打過去。」
第17章 紐約戰役(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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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夏已經把電話撥了出去,電話響了幾聲,就在江夏覺得斯塔克先生可能正忙的時候,電話接通了。
對面沉默了兩秒,先是只能聽見有些急促的呼吸聲,像是剛跑完一場酣暢淋漓的田徑,接著是斯塔克故作輕松的口吻:「...小姑娘,發生什麼事了?」
江夏告訴斯塔克,「有人」說「黑暗將至」,讓她早點回家。
雖然江夏隱瞞了警示她的人,但斯塔克閉著眼都能猜出是誰,除了那個神秘莫測的中餐館的美艷老板娘,還有誰有能力說出這話,還勸小姑娘離開紐約。
托尼皺著眉,他穿著金紅戰甲,浮在敵人一個剛被掃射過的實驗室中,看著面前藍色培養液中渾身肉瘤的奇怪生物。
這個生物的腦袋像是癩□□一樣,覆滿起伏的肉色疙瘩,雙眼緊閉著,之前響起的槍聲與硝煙味都沒有喚醒它,它沒有鼻子,只有遮不住尖利牙齒的嘴,骨瘦如柴的手指長長的,指甲泛著漆黑的光。
這個生物的醜陋並沒有嚇退托尼,他經歷的多了也就越發明白人性的醜陋有時候能比它更瘋狂。
真正令他震驚的是,這個生物在透明的藍色的培養液中漂浮著,卻時不時恍如斷電了一樣徑直消失,過兩秒又浮現在面前……就好像它無法被托尼完整的觀測到。
「這算什麼?薛定諤的醜八怪?」
江夏:「??什麼?」
「哦,我忘記了,」托尼回過神來,他的聲音更加低沉而嚴肅,「實際上我們的確發現了某些征兆……要是發生了什麼事,哈皮會接你去斯塔克大廈的。」
那兒絕對安全。
托尼又難得安慰而不是嘴賤和江夏說了兩句,然後就把電話掛了。
江夏和彼得聽見托尼他們這些成熟的大人已經有所發現,對視一眼,立即放松了少許,雖然他們還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
而在一個半小時後,他們突然收到了來自斯塔克先生的緊急信息。
【穿上你們的裝備!去斯塔克大廈!哈皮已經出發來接你們了。】
江夏握著還插著數據線充電的手機,和彼得對視一眼,兩個人馬上從沙發上彈跳起來,急衝衝地去夠自己的東西。
彼得一手拎起書包往洗手間跑,把書包裡的蜘蛛俠戰服穿在裡頭;江夏也小跑回房間,換上自己緊身的作戰服,又猶豫地從衣櫃裡翻出自己多藏起來的兩把槍,讓史萊姆藏好一把,就出門把另一把給了彼得。
他們在客廳還沒說兩句話,就聽見門鈴響了。
整套西裝的哈皮挺著胖胖的肚子站在門外,臉色很不好看,他也不進門,用下巴揚向外面的方向,示意江夏他們和他走,一邊轉身就走一邊抱怨道:「天知道又發生了什麼事……你們東西都收拾好了吧?我們先去接彼得嬸嬸,再一起去斯塔克大廈。」
江夏問道:「斯塔克先生也在那兒嗎?我們去那兒做什麼?」
哈皮回頭看她一眼,回復道:「當然不在,去那……斯塔克先生自有安排。」其實他也不知道斯塔克先生有什麼安排,總不能說,嘿,小子和小女孩,你們得在斯塔克大廈的底下一層的密室的呆上不知道多久,裡頭有食物有水,等著斯塔克現在把你們放出來吧?
聽著真像綁架。
江夏和彼得又不自覺地對視一眼,他們從彼此的眼中看見對方的那種相似的,由於不確定的短暫的未來而升起的危機感。
出了公寓樓,哈皮的車正停在樓下灌木的一旁。
真奇怪,紐約的太陽總是這麼的烈,金色的陽光灑在身上,曬的人暖乎乎的,動一動,就要大汗淋漓了,江夏沒回想出有哪天紐約是在下著暴雨的。
哪怕黑暗的風暴在悄無聲息中即將來臨,紐約也總是會用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來迎接他。
漂亮的商務轎車在公路上疾馳,哈皮坐在駕駛位上,卻忍不住總是看看手表,確認時間,顯得有些焦躁,彼得和江夏坐在後排,沉默不語,車內很是沉悶。
路上今天總是堵車,柏油路熱的快冒煙了。快走慢走開到了彼得家,彼得忍不住靠近江夏小聲抱怨了一句:「這可比我在天上慢多了。」
哈皮用著請梅參觀公司,作為彼得監護人去簽字的理由,讓梅坐上了副駕駛。
車繼續慢吞吞地開著,哈皮擦擦額頭上的汗,老板可是讓他盡可能一個小時內把人送進地下室,現在這路況,可能完不成這個目標了。
梅疑惑地問哈皮,「嗯,你們公司對於實習生相關的文檔很重視嗎?」什麼樣的文件今天就必須簽了,負責人還心焦的冒汗。
哈皮扯出一個笑來,「嗯,當然,公司的每個員工都是公司的重要財富,我們需要監護人來確保實習生的人身安全,啊不,是確保實習生的正當權益全都得到監護人的肯定和了解。」
梅剛才震驚的表情勉強平復下來,滿意道:「倒是相當正規的大公司,彼得你可得好好工作。」
後座的彼得抿著唇,不自然地笑一下,「當然,梅嬸嬸。」
*
轎車剛剛經過一個咖啡廳,再拐過這個十字路口,距離斯塔克大廈,也就一千米的路程了。
看見熟悉的高聳入雲的建築,哈皮微微松了一口氣,正要一踩油門,就接到了斯塔克的電話。
「你們到哪兒了?……不管你們在哪,快遠離斯塔克大廈!」
哈皮面無表情,踩下剎車,「我們就在斯塔克大樓下,老板。」他好像聽見對面電話裡傳出的低聲的咒罵聲。
「那好吧,按原計劃進行。」托尼利落地掛了電話。
哈皮默默地繼續踩油門。
等這一千米終於到了盡頭,哈皮就要進入車庫的時候。
「這是什麼?」彼得把腦袋探出車窗,震驚地問道。
「什麼?」哈皮專注地目視前方,他要將轎車駛進正確的軌道,無意義地重復道。
「天上的東西。」江夏補充道。
「快!進車庫!」梅姨透過前面的大的玻璃,看見天上的一群群煙灰色生物像是禿鷲般盤旋在空中,她驚聲尖叫起來。
這些不知名的生物像是披著煙灰色鬥篷的鬼魂,在天空中劃過時留下陰沉的痕跡。
哈皮終於注意到了天上盤旋著的奇怪生物,他還看見了他的老板,穿著金紅色的戰甲,火焰從他身後燃起,把他高高托舉,然後就像是人體煙花箱一樣,冒出來很多紅的流星火花,這些炸彈碰見那群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砰」的一聲,敵人四分五裂,破碎的屍體從高空中冒著黑煙落下。
但是他沒看見,在高空上還有許多炸彈,穿過敵人就像是穿過一陣霧氣,瞄准儀中的獵物時隱時現,就像只能被人所觀測的生物,而不能被高科技所識別,銀色的武器只能無功而返。
街上不止他們注意到了天上的動靜,這些奇怪的生物太多了,根本炸不完,沒人知道他們從哪兒出現,只是這些家伙似乎緊緊圍繞著斯塔克大廈向周圍發起攻擊。
哈皮猶豫了兩秒,周圍群眾的尖叫聲響起——像是三維空間被撕裂開一個口子,從狹小的空間裂縫中擠進更多恐怖生物。
幸好他們車前並沒有人堵在那兒,哈皮一咬牙,徑直把車開入車庫。
哈皮帶著梅他們往樓裡跑。
「你現在要帶我們去哪兒?」梅氣喘吁吁地問道。
「斯塔克大樓內。」哈皮同樣氣喘吁吁地回答她。
「但是那群家伙就是從斯塔克大樓這出現的呀!」梅驚叫道。
「所以我們要進地下,別擔心,這是我們的地盤。」哈皮跑進電梯,停了下來,邊平復著呼吸邊回答道。
江夏和彼得手握槍支,警惕地看著周圍,看著電梯的門慢慢關閉,進入負二層。
哈皮快步走到一個門前,先是刷卡,又是瞳孔識別,才通過兩層厚厚的防護門,進到了裡面。
一踏進地下室的房間,裡面立刻燈火通明,亮堂堂的暖黃的燈開著,讓人一下子就遠離了外界的喧囂。好像外面的奇形怪狀的恐怖生物,爆炸的汽車,尖叫的行人,都不過是一場噩夢。
梅走進兩步,把自己的包放在淺棕色的軟軟的沙發上,松了一口氣。
哈皮走近廚房,打開冰箱,給他們展示塞的滿滿當當的冰箱,「都是吃的。」
梅面色卻有些復雜,她擔憂地問哈皮,「這場災難,會持續很久嗎?」
如果災難並不能在短期解決,痛苦的降臨也不過是早與晚的區別。
「不會。」彼得和江夏異口同聲地回答道。
不管那些東西是什麼,它們絕對很快就會被趕出這兒。
哈皮關上冰箱門,「我也覺得不會,別誤會,我的意思是,至少我們可以在這裡吃到一頓令人滿意的晚餐。」
「外面的是些什麼?」梅驚疑不定地接著問出問題,她真是被飛在空中盤旋直下的怪物給嚇著了,「他們怎麼長的……那個樣子?」
渾身烏黑,眼眶的位置空空蕩蕩,尖尖的烏黑的指甲向前,飛過的時候帶著一種要將眼前一切生物都撕碎的氣勢。
江夏安撫地給她倒了一杯熱水,遞了過去。
「我們也不知道,」哈皮嘆了口氣,無精打采地要坐下,又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江夏和彼得,「我們什麼也做不了。」
江夏和彼得對視一眼,江夏先支支吾吾地開口道,「事實上,我需要自己出去一趟,我有個,嗯,很好的朋友,我有些擔心她。」
「現在?」梅姨放下手裡的杯子,生氣地說,「不行,太危險了。你不能出去。」
「對的,的確太危險了你自己,所以我想著我可以陪江夏一起,」彼得跟著開口道,一開口卻更惹得嬸嬸生氣。
哈皮默默站了起來,皺著眉頭看著眼前這兩個年輕人。
「你知道的,哈皮,我可以保護江夏。」彼得暗示道,我可是蜘蛛俠。
「我不需要你的保護,你應該留在這保護你嬸嬸。」江夏卻先一步進行反駁,痛擊了自己的隊友。
不是說好的嗎,我們一起出去,彼得用眼神控訴地看著江夏。
江夏心虛地轉移了視線。
「你們兩個,一個都不准出去!」梅再一次生氣地強調,「外面很危險,到處都是那種怪物,他們張著空洞的嘴在咆哮,尖利的爪子能把人撕碎,還能在天上飄,飄過還會留下灰黑色的灰,誰知道這玩意進入人身體會有什麼問題?!」
梅越說越生氣,「而你們還想著出去!就算你的伙伴真的……你能做些什麼?能和它打架嗎?你們這麼年輕,萬一出了什麼事情……你們自己好好想想。」
室內一下子安靜下來。
實際上,這兩個十幾歲的高中生,或許真的能和這些怪物打一架。
至於危險……江夏垂著眼,看著地上鋪好的精致的毛絨地毯。
就是因為外面危險,才想出去。
因為外面有白著頭發的奶奶,有穿著青春靚麗的小姑娘,有愛去酒吧愛唱歌的小伙子,有今天還得做不知道多少報表的職場打工狗……因為外面有芸芸眾生、世間萬物。
他們沒有能力抗拒這一場突入其來的災禍,或許我有。
我可以讓史萊姆在激光炮火中穿梭,在飛揚起的塵土中潛行。去吞噬要打在孩子身上的攻擊,去沒收敵人揚起的利刃。就算不能殺掉那麼幾個怪物,至少能讓無辜人民受傷的人數再減少一些。
江夏溫柔又堅定地抬起眼。
當她下定決心的時候,她感到有種炙熱的情感洋溢在自己的心上,像岩漿一樣滾燙、像波濤一樣洶湧的力量讓她激情澎湃、讓她的黑眸熠熠生輝。
她並不知道,這種發自內心的情感與覺悟,或許就是英雄們面對比自己強大的多的敵人的時候,戰無不勝的力量之源。
第18章 紐約戰役(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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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她.對我真的很重要,我必須得去。」
江夏有些歉意地對梅姨說。
說來奇怪,雖然她和彼得的關系還不錯,但是因為小蜘蛛在天上地下晃蕩方便的原因,向來是彼得去她家休息,她去彼得家的次數卻屈指可數。見到梅的次數就更少了。
梅失望地轉移視線,詢問地看向彼得,希望彼得能勸勸這個孩子。
彼得垂下眼簾:「抱歉,梅姨。」
梅姨嘆了一口氣,她知道自己阻止不了這兩個孩子,終是妥協了。
「你們去吧,不過要注意安全。」
一直沉默在一旁觀望的哈皮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來:「或許,我可以提供一點小小的幫助。」
*
通往地上電梯的走廊裡空蕩蕩的,只有江夏興奮的腳步在噠噠地響。
「新的戰衣酷爆了!」江夏撫摸著自己身上的新款戰衣,嘴角是抑制不住的傻笑。
「斯塔克先生,永遠的神!!!」彼得贊同道,他穿著黑紅色的蜘蛛俠的戰衣,抓住黏在天花板上的蛛絲,一個借力飛躍,就穩穩地站在了電梯口前。
江夏快步跑過來,走到彼得身旁,她感覺自己的戰衣沉甸甸的,就像是移動的小型武器庫,外套的口袋裡全是密密麻麻的小導彈。
他們站在電梯門前,看著厚重的金屬電梯門緩緩朝兩邊打開,露出包裹了箱體四周的玻璃鏡子來,鏡子裡的全副武裝的少年們默契地對視一眼,抿出一個笑來。
*
槍聲,尖叫聲還在地面上繼續,他們才上到開放的地下車庫,就聽見了地面上傳來的若隱若現的吵鬧聲。
「咚」
這是一個長滿肉瘤的家伙直接跳著滾到了車庫裡頭,他雙臂粗壯,腳步笨拙,眼眶的位置黑漆漆的,一看見江夏和彼得,手腳並用地撲了過來。
「大家伙,我在這!」蜘蛛俠一個翻躍,跳到了怪物的身後,像是雪一樣潔白的蛛絲從他手中延展,密密麻麻地包裹住了怪物,只露出一個畸形的腦袋。
怪物一邊發出嚎叫一邊掙扎著想要擺脫這個致密的白色的繭,它尖銳的指甲抓撓著,繭上凸起的形狀在不同位置起伏,倏然,細碎的撕扯聲響起,畸形的怪物安靜下來,車庫中浮現出一種近乎詭異的寂靜,它仰起腦袋,空蕩蕩的眼睛的部位直勾勾地盯著江夏和彼得,勾著蛛絲的爪子猛地用力,布帛的撕裂聲響起。
還不等江夏和彼得被這詭譎的氣氛嚇一跳,江夏手中突然浮現出一把□□,她對著怪物毫不猶豫地扣下扳機。
一槍爆頭。
「酷!」蜘蛛俠稱贊道。
江夏收起槍,拉著彼得往外跑,「當然——保護自己的能力我還是有的。」
現在也必須有。
也省的年輕的超級英雄擔憂的眼神總是往她身上瞟。
*
怪物仍從未知的縫隙間源源不斷地冒出。
主干道上的一輛輛的車側翻的爆炸的,一地狼藉,人們跑進旁邊的咖啡店,透過門口的大玻璃仰著臉觀察著外面的局勢,他們本來在享受一個美好的下午,現在有的女士只能踩著高跟鞋跑到路邊的店裡救命。
遠處從高空中斜摔下來一個戰鬥機,飛機就像一只剛學飛的笨拙的大鳥,擦著大樓高層的落地窗玻璃地一側高一側地飛落著,一側的機翼還燃著火,機尾冒著滾滾的黑煙,砸的迫降的水泥地面石塊飛濺。
飛機後側的艙門放下,一些穿著統一制服樣式的人們跑出來,有的還扛著復雜的儀器。
他們逆著人群逃跑的方向而來,穿過在大街上歪七扭八,倒翻過來還在汽車尾冒著火的汽車轎車,跑到乳白色牆壁的聖潔大教堂前,面色嚴肅地仰望著不遠處頭頂的黑洞。
「他們是誰?」彼得瞥了一眼,順手用蜘蛛絲拉過一個外星人的激光槍,再用蛛絲把它綁的嚴嚴實實的。
江夏槍口轉了個彎,將彼得綁好的敵人一槍爆頭。
她看了一眼,又飛快收回視線,注意周邊的形勢,回答道:「應該不是壞人,那個漂亮姐姐我在神盾局見過。」
「神盾局?」
「嗯,一個特工組織。守衛國家那種,」江夏撇撇嘴,在神盾局被審問的經歷可沒給她留下什麼好印像,她猶豫片刻加上一句,「可能」
彼得一邊攔下一個追擊著普通民眾騎著座駕的外星人,一邊抽空又看了他們一眼。
說這兩句話的時間,他們已經把儀器組裝起來,外面圍著一圈的人舉著槍打著天上飛的和地上跑的奇異生物,背對著組裝儀器的研究員,把他們保護在中心。
??在戰場上現裝武器??
彼得心想,這神盾局真的可靠嗎??
他將怪物用蛛網綁的嚴嚴實實,正要離去攔下一個,又停頓一秒,從腰間拿出一把槍來,幾乎是貼著怪物的腦袋開槍。
「你槍法真准,」江夏調侃道。
她眼角余光感到天空中似是出現一塊巨大的陰影,就轉頭往上看,面罩下的臉色頓時糟糕起來,「那是什麼?」
彼得跟著回頭,就看見之前恐怖氛圍拉滿、傷害性還不算大的在空中飛來飛去的鬼魂樣的東西撲到了一起,就像一群撲棱蛾子密密麻麻地在半空中聚集,這場景多少有點掉san。
緊接著,鬼魂們像是黑霧般消散,又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黑漆漆的鬼魂。
鋼鐵俠腳踩焰火飛擋在彼得身前,舉起掌心炮朝著那個龐然大物發起攻擊。
然而發出的攻擊徑直穿過這個鬼魂,就像穿過一層林間的霧氣。
「別白費力氣了,熱武器對現在的它可不管用——讓開!」
一個男人穿著風衣,一頭有些亂糟糟的發,嘴裡叼著煙,雙手拿著一個老式的雙管槍,從他們身旁走出,滿不客氣地說道。
他高高托起那似乎來自上世紀八十年代的槍械,幾乎沒怎麼瞄准,徑直衝著鬼魂開了一槍。
斯塔克好笑地轉過身,「激光武器都不管用,我們就靠你手裡的這個老掉牙的家伙?」
他話音剛落,就聽見背後傳來一陣尖嘯,那龐大的、連最先進的高科技武器都對它無能為力的怪物,火焰從被子彈打出的破洞出擴散開來,熊熊烈火燃燒,黑色的粉屑被風吹散,周圍人都忍不住彎腰咳嗽起來。
硫磺的味道。
斯塔克沒回頭,也沒有咳嗽。
他感覺這波打臉來的又快又疼,但是怎麼說,不愧是托尼·斯塔克,他若無其事地眨著自己焦糖色的大眼睛,彷佛什麼都沒有發生,友好地飛近那個放下老式托槍的男人。
「托尼·斯塔克,」他飛落地面,介紹自己,「你是?」
「康斯坦丁,」那個男人放下槍,又猛吸了一口煙,從口袋裡掏出名片來,遞給托尼。
托尼用金紅色的盔甲手接過名片,看見名片上的字,「……黑魔法大師?」
康斯坦丁漫不經心地點點頭,他已經逐漸習慣了這令人尷尬的名片簡介,狹長的眼睛眸光從托尼跳到江夏,「你有很高的靈感,」他對江夏說。
接著他才開始解釋這些怪物是啥玩意。
他點點已經被風吹落在地上的粉末,它們原本是半空中那個黑漆漆的鬼影,「這是被詛咒的……雜種」
江夏:???怎麼還罵上人了?
「人類充滿怨氣的靈魂,被惡魔所啃食,加上邪惡女巫的詛咒。」
可能還動了些什麼手腳,他現在卻也看不出來。
只能看出這種怪物有一部分屬於人類,又有惡魔和詛咒的氣息。
他又指向遠處的那些在廢墟上橫衝直撞的奇形怪狀的怪物:「那些,是鬼影的曾經。」
被改造過的人類,已經失去了靈魂,既不屬於人類,也不屬於鬼怪。
所以才彷佛斷電卡bug一般,時隱時現,在物理攻擊可行和不可行中反復橫跳。
*
意識到自己被偷襲的時候,史萊姆躍進的速度幾乎要達到極致,它幾乎在瞬間就往與原本相反的方向行進,快的只能看見一道藍色的直線在空中穿梭。
它撲到偷襲江夏的奇塔瑞人身上,就像一張藍色的大網,幾乎將奇塔瑞人整個網住。
下一瞬,江夏手持槍中的子彈也正好出膛,子彈破開空氣,將藍色網剛好收縮而露出的怪物的頭一槍打碎。
直到這個怪物倒下,江夏依舊驚魂未定,她環顧四周,不知何時,明明散開圍剿普通居民的怪物,隱隱有了將她包圍之勢。
江夏腦中如緊繃的弦,她微微屏住呼吸,四周卻都有怪物的嘶吼聲呼嘯而來。
她處在這片空地的中心地帶,少有雜亂的車輛,原本不過是因為這兒是逃命的居民們所急著奔走的道路,為了攔住怪物讓更多人跑走才守在這。
現在民眾倒是撤走的多,但遮擋物也有段距離,身邊也少了個可以互相守著背的隊友。
江夏控制著自己心中的緊張感,或許也不需要控制,現在這種情形,根本無心顧及這些。
她警惕著周圍不斷傳出的聲響,懾於江夏一槍一個的凶猛,一時間倒是沒有什麼怪物敢衝上來。
不過他們已經沒有機會了,江夏垂眸,右手在左手小臂上微微拂過,排列的整整齊齊的細小的銀色子彈浮空而出。
看著小的子彈,威力卻一點也不小,子彈瞄准著周圍的怪物就四散而去,就像循著血腥味追獵過去的鯊魚,銀色子彈在怪物臉上崩裂開來,紫黑色的血液炸裂,彷佛時間慢流的絲絲縷縷的銀光、髒污的暗紫、金紅的火光,組成了一場小型的藝術秀。
隨著怪物接二連三的倒下,解決了一個小困境,江夏舒了口氣,她巡視四周,抱著史萊姆就朝著一個方向衝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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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版權的原因,就把原本的大綱直接攔腰截斷了。
還在刪東西改東西
至於現在——
笑死,壓根沒大綱QAQ
這就是走到十幾章發現劇情走向了靈異的原因哈哈哈哈哈[苦澀微笑
第19章 紐約戰役(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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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的街區,警察帶著人群要往遠處逃跑。
雖然剛才康斯坦丁還用他那填充了龍息子彈的老式雙管槍打死了一個鬼影的聚合物,但是這不過是更多鬼影聚合趨勢的起始。
斯塔克大廈周圍的空間,時不時傳來一陣透明的空間波動,就像掉進了模擬人生中城市的穿模場景,透明的空間像是疊加的冰面,冰面上裂開一條長長的縫隙,鬼影和肉瘤怪物就由此而來。
鬼影飄到哪兒,哪兒就傳來一陣尖叫,但是這些張牙舞爪,眼眶空空腦袋空空的骷髏袍子並沒有帶來多大的傷害——一扇透明的玻璃窗都能擋住這些還沒有成功卡bug變成無實體鬼魂的它們。
但是當這些骷髏袍子聚合成為一只眼眶依舊空蕩蕩、渾身黑漆漆的大袍子,它們就變成了激光武器也奈何不了的魂體怪物。
經過短暫而快速的安排,托尼決定把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來做。
康斯坦丁就負責叼著煙,口袋裡塞著黃符,舉著那老掉牙型號的武器去找這些只有用黑魔法才能解決的大袍子。
至於部分還能用物理攻擊解決的小骷髏袍子和時不時掉線的肉瘤怪物,就交給他們這些非專業人士了。
托尼一點也不想知道龍息還能變成子彈裝進老式托槍裡是什麼原理。
不是,這個世界居然真的有龍嗎???
托尼:震驚.jpg
*
美隊從橋上欄杆上一躍而下,落到一輛白色的大客車上,順勢幾個翻滾,客車兩旁跟著他奔跑的傻大個怪物往上跳竄,撞到了一起。
在一路躲避的人群中,美隊吸引了絕大多數的火力。
我們正直又善良的史蒂夫,因為和靈感毫無關系,也沒有任何恐懼與絕望,經過他的鬼影和怪物就像看見了一塊跑動的豬肉。
好吃,但是不在我的食譜上。
面無表情.jpg
所以史蒂夫就只好一槍一個小怪物,引著這些腦袋空空沒有智商的家伙放棄追擊群眾,全都跟著他跑。等跑到空曠些的地方,再一起解決。
不遠處大道上停滿了挨擠著的警車,也算是形成了一道短小的防御線,警察們躲在警車旁,利用車身掩護自己,鬼影的嘶吼聲響起,他們嚇得一個激靈,抬起手中的槍,強忍著恐懼衝著撲過來的骷髏袍子連續射.擊。
「這些家伙聞著恐懼的味道就像嗅到血腥味的鯊魚,聚集的人群對它們來說就是一頓大餐,得讓斯塔克大廈周圍的群眾從地下線路逃跑,分散回家,關好門窗。」
舉著槍的帶頭的警官轉頭,看見一個有些矮小的女孩子站在他面前,女孩子裡面穿著藍色的高領長袖上衣和黑色的緊身褲,外面卻還穿了一件藍黑色的風衣,腰間似乎別著一把槍,左臂上還帶著一個金屬的高科技護臂。傳統與科技的碰撞感,要是沒有臉上這藍色的面具就是別有風味的搭配。
帶頭的警官皺著眉頭:「你是誰?」來對我下達命令。
還不等江夏答話,離防御線的不遠處就跑來了十幾只肉瘤怪物,都是嗅著人味追來的。
警察們舉起槍嚴正以待,怪物四肢攀地,呲牙咧嘴就要極速奔來。
江夏凝神,只見車群前先是出現一只藍色的水凝球似的史萊姆,史萊姆衝著怪物的方向借著地面的力彈躍到空中,就四散而開在半空中形成了一張巨大的藍色的半透明的網,網線朝著網洞蔓延,又粘合成了一張藍色的半透明的膜。
富有彈性的膜衝著怪物鋪天蓋地的落下,將這些怪物包裹起來,怪物們還沒掙扎兩秒,就消失在了原地。
包裹物消失的史萊姆又收縮成一個鼓鼓囊囊的藍色的球。
江夏側過腦袋,一邊等著警官的疑問一邊微微低頭,乘著這個空隙給槍上子彈。
然後就看見她周圍穿著制服拿著槍的警官都望著她默默後退了一小步。
江夏:……你們後退一小步的動作是認真的嗎?
「不是,這些家伙不是人,甚至都不算活物,我還不能……算了。」
江夏把解釋的話語吞了回去。
領頭的警官緊張的吞了吞口水,轉身離去,用著很快的語速對著領口別著的對講機說道:「叫人到兩側大樓去幫助剩下的民眾逃難,將他們往地下的路線逃走,不要到地面上來。
突然,江夏面前的白色大卡車頂被狠狠地撞擊了一下,發出了「咚」的一聲的沉重聲響。
——有誰跳到了作為防御線部分的大卡上來。
剛還打算去另外一側幫助民眾的警官被嚇了一跳,他立馬轉身舉著槍對准跳到白色大卡貨箱上的男人。
男人穿著深藍色的連體的戰鬥服,戰鬥服上有著像征國旗的紅白條紋和銀色的星星,頭盔上還有一個大大的「A」,他半跪在車頂,一手持著盾,一手指著方向就開始指揮。
江夏認出這個男人是從摔落的飛機上下來的人之一,他可能也是神盾局的特工。
美國隊長:「派人到這些大樓去,樓裡的人逃跑的時候會被波及……」
警官茫然四顧:「你又是誰?我憑什麼聽你的?」
這一來就指揮的情景,好生熟悉。
美隊背後傳來嘶吼聲,一輛汽車被怪物撞向半空中飛去,又狠狠地落在地上,鋼鐵坍塌爆裂的聲音令人心悸。
美隊和江夏同時神情警惕地望向傳來炸裂聲響的地方。
警察們神情畏懼驚恐地往後退。
一個怪物突然衝上大卡,嘶吼著張嘴往美隊身上咬。
美隊側身,一拳將怪物臉打爛。隨後他又用盾格擋住另一側一個鬼影發起的攻擊,鬼影趴在盾牌上,美隊一個用力,它的袍子就隨著盾一齊被撕扯下來,黑袍撕裂的地方一陣黑霧散開。
美隊一拳打在另一只的腦袋上,卻在拳風已經拂面時,怪物被藍色液體吞噬。
美隊的紅色手套落了個空,差點一個踉蹌向前撲去。
江夏心虛地移開視線,弱氣解釋道,「抱歉,我還以為你需要幫助。」
美隊用手中的盾牌將剩下的怪物解決,他衝著大卡旁的江夏點點頭,算是在戰場上的招呼。
警官這回直接收起來手中的槍,轉身就去下達命令,他相信這裡已經沒有怪物可以突破這道防線。
而且詢問身份後的打鬥場景真是該死的熟悉。
美隊沒問江夏的名字,只是問,「那種藍色的物質,是你的能力?」
江夏在這個一身制服,看上去就端正偉岸的英雄的視線下居然有些緊張,她小聲承認道:「是的,它還不夠成熟。」
美隊停下,站立著,又仔細地觀察了江夏一遍,發現她似乎還是個孩子,聲音溫柔:「那你還會有很多時間可以成長。」
*
遠離核心戰鬥區的地方。
蜘蛛俠守在了地鐵口,他蹲在地鐵口旁邊商店的屋檐上,將追尋來的肉瘤怪物用蛛絲綁成一個個白色的粽子,丟在了商鋪門口。
守在地鐵口的警察的工作就是對著蜘蛛俠已經綁好的俘虜一槍一個。
當某些怪物卡bug成功的時候,蜘蛛俠就掏出來康斯坦丁送的聖水,裝在一個花灑裡,一噴一個准。
感謝蜘蛛俠,這個距離主城區最近的地鐵站因為他,只需要兩個警察守著負責傳遞消息,和解決這些不能動彈的怪物。
這大大節約了防守的警力。
但是蜘蛛俠仍非常的焦躁,他忍不住問留守的警官:「我已經有段時間沒看見人了,你們確定還有人需要從這個地鐵口逃離嗎?」
警官不確定地看看遠處,選擇直接問長官,隨後他回復道:「這塊區域已經基本清理完成,隨後會有增援來進行防守,第35街區大道上需要增援作戰,麻煩你去增援可以嗎?」
蜘蛛俠穿著黑紅色的作戰服,聽到這話,他一躍而起,牽扯著蛛絲就往那兒趕,清脆的少年聲在空中響起,「告訴他們,我馬上就到。」
*
「彼得在第35街區……嗯?」鋼鐵俠遛著新的尾巴,分神看著兩個小家伙的定位,「江夏在東南方向一千米處。」
鋼鐵俠從彎曲的隧道中穿過,幾個跟在後頭的討人厭的怪物用四肢奔跑著,因為速度太快,直接撞在了拐彎處的牆上。
他回頭對著這些撞了個頭昏眼花的笨頭笨腦的家伙送上了掌心炮大禮包。
再抬頭,天空中三個黑漆漆的大袍子已經朝著江夏的方向從空中聚攏過去。
為什麼都聚集在哪?
靈感?嘖
等結束了一定要抓著那個沒穿衣品味的男人問個清楚。
「這下麻煩了。」鋼鐵俠焦糖色的大眼睛中滿是焦急,他腳下火力全開,全力加速,就要衝去吸引黑漆漆的注意力。
可是掌心炮等武器只能穿過已經變成魂體狀態的黑袍——然後打在黑袍所圍攻的大樓玻璃上,誤傷無辜的民眾。
來不及了。
……
與此同時,被鋼鐵俠寄予厚望的康斯坦丁叼著煙,繞著斯塔克大廈走了一圈,不羈的亂眉皺起。
他發現斯塔克大廈附近的空間裂縫尤其的多。
天使、惡魔與人類不在同一個位面,就像平行又相互疊加的空間,本應該互不干擾。——除非有人召喚他們。
如果使用魔法或者巫術,那空間波動應該是柔和的、自然的,像是一滴水從平靜的湖面向上湧動,落入顛倒的相對的水面,泛起圈圈漣漪,而不是像現在這些晶狀鋸齒形的空間裂縫一樣,似乎是被人為的撕裂。
「這裡應該有個陣法,繞著這棟大樓——但不是純粹的魔法的痕跡。」魔法可沒這麼暴力。
康斯坦丁自言自語道。
不是魔法……
科技啊,真是令人畏懼。
「喂,你在這裡干嘛?!」
一群人穿著白色的制服氣勢洶洶地走來,走在外面的人扛著□□短炮保護,中間的人有的拿著聖水,有的扛著奇怪的儀器,這幫人正是之前江夏看見的,從神盾局飛機上下來的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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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不是卡在最後兩分鐘發的!我真棒!哈哈哈哈
以前寫作業的時候寫十分鐘題目摸魚半小時....
萬萬沒想到現在碼字了還是摸魚半小時碼字十分鐘...
我:我已經是個成熟的大人了.jpg
第20章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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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夏剛剛護送了一批民眾撤退到地鐵站。
在她一路跟著群眾遠離中心城區的時候,也有著那麼一群穿著統一的職業裝的普通人,在逆著人群往前走。
警官和自衛隊在高樓中組織人員沿著固定路線撤退,撤退的路程中每隔一段距離就有著穿著消防服的人引領著撤退方向,有警官舉著槍防止著突然蹦出來的鬼影和大個子怪物。
江夏看見路邊的殘垣斷壁、相互攙扶著撤退的眼神破碎的普通人,想到之前和斯塔克先生幾乎是擦肩而過時,紅色戰甲後跟隨著的一堆討人厭的蟲子,江夏的眼神越發堅毅。
黑漆漆大袍子張著干枯的爪子朝著大廈聚集而來的時候,江夏舉著槍站在41層的高樓之上,隔著透明的落地窗,從上空飛來的是凝聚了人類痛苦怨氣的鬼影,如烏雲般遮天蓋地,往下看是跌落能粉身碎骨的空蕩蕩的深淵。
而距離江夏三條大道外的彼得,是這塊區域封鎖線中最牢固的一環。
戰鬥區大部分的火力都被超級英雄們吸引了,然而還有一些怪物,光是一個長著肉瘤,四肢在地上支撐著跳躍的大個子,就能毀掉警衛的一個小隊。
彼得並不是只守住一個關卡,他得顧及到這一塊區域的救援行動,他不斷在在高樓的屋頂間橫越,然後再俯衝而下,和突然出現的怪物戰鬥。
他甚至沒有時間去觀察哪兒的怪物距離封鎖線上的救援點越來越近了。
幸好,被攙扶著匆匆忙忙撤退的人們的數量越來越少,這邊的群眾的撤離已經接近尾聲。
又一次,彼得手腕吐出的蛛絲將一個醜陋的敵人牢牢包裹,警官自然地來補了一槍。
彼得累的喘著粗氣,身上的汗水將作戰服打濕,他拼著一口氣,勉強穩穩地站在這。
他看見不遠處的高樓,幾只聚集起來的大袍子,像是圍著腐爛水果的果蠅,包圍著高樓的一個小角。
彼得眯起眼睛,汗水打濕了眼睫,那邊一定有什麼,他直起身子,抬起手腕,就要衝過去。
恰好一只顫巍巍的干枯黑爪子伸過來,那是一只還沒有合成大黑漆漆的小鬼影袍子。
面對這種傷害性不大的東西,彼得看著它現在都可可愛愛的。
隨手射出一發蛛絲,發現落了空,拿出裝在花灑中的聖水,朝著黑漆漆噴一下,細密的水珠籠罩了黑霧般的鬼影,還不等聽見鬼影消逝前的尖嘯,彼得已經朝著被包圍的高樓飛奔而去。
彼得抓著蛛絲在空中趕時間,跑的有點急,隔著玻璃看見江夏的時候,已經剎不住身形,他看見面前女孩微微擴大的瞳孔,隨後是藍色像是柔軟的水波一樣的液體在空中鋪開,像是一匹細密輕薄的絲綢,妄想攔住被男孩撞碎的玻璃窗戶,直到破碎的玻璃渣鋪在身下,蜘蛛俠面罩下彼得看著慘白的天花板面色扭曲,這個才十五歲的高中男生才恍然真切地感知到,撞碎玻璃窗原來是這麼疼的一件事。
江夏急忙去扶起他,史萊姆溫柔地席卷過他的身子,帶走了像是小刀子一樣亮閃閃的玻璃碎片。
窗戶被撞出一個大洞,高空的冷風呼呼地灌入,隨著冷風一起逼近的,是龐大又飄渺的鬼影。
彼得一個鯉魚打滾彈跳而起,手忙腳亂地掏出聖水:「別怕,我來的時候正好帶了一瓶。」
他晃蕩晃蕩還剩下半瓶聖水的花灑,朝著還在鋸齒形玻璃窗戶外漂浮靠近的鬼影一頓亂噴。
鬼影頓了頓,黑色的干枯的手就像是一截插在焦黑土地裡的枯木,被聖水水珠碰觸到的地方有些黑霧消融,但是很快黑色的霧氣又卷土重來。
彼得:……就這?就這!
彼得不可置信地盯著花灑:「它不起作用了?!」
江夏把槍收好,索性這玩意也沒用,安慰道:「還是有點的——你看它小拇指上的指甲剛剛是不是少了一塊?」
彼得:「……可是它長的新指甲更長!更黑!」
貓貓憤怒!貓貓委屈!
鬼影像是失去了耐心,它們揚起腦袋發出一陣嘶吼,隨後在高樓外圍堵著的鬼影們齊齊伸長了手就要撲過來,行動的軌跡留下了霧般朦朧的蹤影,透過高樓窗戶上的破洞幾乎看不清外面的天色,只能看見一片片重疊如潮水般洶湧的黑暗。彼得擋在江夏身前,盡管這幾乎無濟於事——
女孩黑色的瞳仁中除了擋在眼前還有些單薄的男孩的臂膀,就是巨大的洶湧的骷髏鬼影,鬼影撲來時帶來的陣陣邪風已經撲到她的鼻尖
隨後女孩覺得腦仁隱隱作痛,她有些難耐的閉上眼,就覺得像是從身後一躍而起什麼東西,撩起一陣清新干爽的風,帶著隱隱約約的脂粉香氣,臉頰上一閃而過一陣柔軟的觸感,像是毛絨絨的羽毛一擦而過。
江夏聽見一聲悅耳的鳴叫,睜開眼,就看見一只巨大的白狐擋在他們面前,毛絨絨的耳朵幾乎要撐到天花板,朝著鬼影一聲怒吼。
而原本還囂張至極撲來的鬼影就像是被聖光照耀般在白狐的聲波攻擊中煙消雲散。
白狐扭頭看他們,脖頸處蓬松的毛發在空中微微張開,江夏能看見狐狸渾身纖細的柔軟的白毛,和狐狸黑色的流光溢彩的眼睛。
以及真的頂到了天花板,而委委屈屈有些折起來的狐狸耳朵。
看著好可愛嗚嗚,像rua!
江夏有些不清醒地想到。
白狐轉身看他們一眼,就像是破碎的全息影像,晶瑩剔透的粒子在空中消散,白狐驟然失去了蹤影。
金紅色的小點從遠處駛來,又在破洞的窗口外停留。
女孩拍拍依舊擋在自己面前,滿臉驚嘆的彼得的肩膀,朝著斯塔克露出一個溫軟的笑來。
她腦海中卻浮現了總是沒個正形,懶洋洋地拿把扇子扇風的店長的形像。
以及她很久前鄭重地給江夏額頭上落下的輕輕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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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第21章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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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斯坦丁將名片遞給那些全副武裝的人員。
「——黑魔法大師。」領頭的科研人員接過名片,盯著逐字念出來。
「OK,OK,我知道這聽著很像騙子,」康斯坦丁雙手舉過頭頂,做出投降的姿勢,「不用再念了謝謝。」
該死的,就是永遠忘了要換個名片這件事。
「沒關系,」領頭的把名片放進自己胸前的口袋裡,「我聽說過你,大名鼎鼎的驅魔人……我叫喬。」
「你看出了些什麼?」喬問。
康斯坦丁聳肩:「沒什麼…還是一些老把戲,」他故意老氣橫秋地說道,「被惡魔誘惑的人類對自己無辜的同胞下手之類的事情,日光之下無新事嘛。」
聽聞這句話,喬身後一個高高瘦瘦的人立馬發出一聲嗤笑。
看來傳聞中被地獄無數惡魔所憎惡、恐懼的康斯坦丁,也不過是個思維被固化、水平一般的老古董罷了。
這次的大規模怪物出動,與之前個別惡魔跑出來附身,殺.幾個人可不同……這可不能和以前的那種小打小鬧相比。
這樣看,康斯坦丁倒是不足為懼。
喬也有些失望,他本以為康斯坦丁能提出更多有用的看法,但還是呵斥手下發出不屑聲音的人:「瓊安!」
康斯坦丁毫不在意地擺擺手,又把手插回褲帶,亂糟糟的頭發和眉毛下面,一雙狹長的眸子眯起,掩蓋住眼底的暗光。
……
自康斯坦丁發表了那一番自大的言論後,來自神盾局的這些精英們也不再與他多言,把扛著的機器放下就忙忙碌碌地做著自己的事。
康斯坦丁探過腦袋:「你們在做什麼?」
他問瓊安。
瓊安是個年輕的小伙子,一頭黃毛,高高瘦瘦和竹竿似的,他正擺弄著機器,聽見康斯坦丁的問話,隨意解釋道:「用儀器測算空間波動,找到空間裂縫,確定怪物出現的具體位置。」
康斯坦丁贊嘆:「這可真了不起。」
現在的科技都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了嗎?讓沒有陰陽眼的普通人也可以找到不同位面的空間接縫處。
他的余光撇過不遠處晶狀的裂縫,眨眨眼,不動聲色地繼續問:「但是就算找到了裂縫也沒有用吧?那種天上飛的,穿著黑漆漆大袍子的怪物,可是沒法用物理手段攻擊的。」
瓊安有意顯擺,他指指不遠處的大塊頭,「看見那個機器了不,它可以找到怪物最密集的地方……我們懷疑這次的大規模襲.擊是人為造成的,斯塔克大廈周圍的空間波動值最高,他一定是先制造出了那些怪物,再在斯塔克大廈周圍布置一個陣法,在陣內隨機制造出空間裂縫,然後讓怪物通過空間裂縫出來……」
他越說越多,然後猛然醒悟,「不對,我干嘛要和你說這個,打擊惡魔和詛咒,這不應該是你們驅魔人的工作嗎?」
康斯坦丁毫不羞愧、理直氣壯:「唔,但是驅魔人也不是什麼怪物都打得過的。」
不過這個組織的推測到目前為止倒都是對的,還算有兩把刷子。
「嘿!瓊安!…還有康斯坦丁,快來,我們找到陣法的痕跡了。」瓊安的同事喊道。
康斯坦丁自然地跟上瓊安他們組織的節奏,一同前去觀察。
他就這麼看著這個瘦瘦的小伙子獨自扛起笨重的設備,甚至小伙子還踉蹌了一下,腳步有些不穩。
康斯坦丁一旁圍觀,就是不去搭把手,還振振有詞:「我怕弄壞了你們珍貴的設備。」
瓊安:……雖然你就算來扶一把我也會拒絕,但我覺得你就是單純的懶。
…
制造空間裂縫、召喚怪物的陣法不是一個,而是許多組合在一起的小的圖案。
康斯坦丁皺著眉看著牆上接連一片血紅色的圖騰,這種圖騰有點像人眼,但是眼珠的部位卻布滿繁復的花紋,「這是召喚惡魔的陣法。我之前來的時候還沒有見到過。」
喬站在他身旁,說道:「因為他們在召喚的血液中滲入了能使血液隱形的材料,我們也是使用儀器檢測才發現的。」
康斯坦丁:「參雜了別的東西,惡魔應該不會回應才是……嘖,他們的確沒回應。」
這樣就說的通了,不完全的陣法不是正確的通道,無法召喚出惡魔,卻可以聯系距離非常之近的具有惡魔氣息的人工改造的怪物。
一旁人端著一盆白色的粉末,喬把手沒入粉末中,口裡念念有詞,隨後把粉末潑在牆上。
白色的粉末附著在血紅色的圖騰上,暗紅色的光一閃而過,隨後便黯淡下來,多余的白色粉末簌簌落下,神盾局的人穩穩退後一步,一臉淡定,唯有康斯坦丁咳嗽起來,皺著眉用手扇著面前的風。
康斯坦丁知道,牆上的這些通道已經被關閉了,剩下的便是要利用瓊安說的那個大塊頭,去找尋怪物聚集之地。
那塊地方倒是還算好找,就在附近的奶茶店的地下來。
在神盾眾人扛著儀器檢測的時候,康斯坦丁滿不在乎地叼著煙和瓊安聊天,跟著隊伍一同晃悠,順手打幾只黑漆漆大袍子,通道被關閉後怪物失去了後援,被消滅的越來越快,等康斯坦丁跟著隊伍定位到那家奶茶店的時候,一身金紅的鋼鐵俠、抱著史萊姆的江夏,還有黑紅制服胸前一只大蜘蛛的蜘蛛俠等也加入了隊伍。
打開地下實驗室的大門,眾人便感到一陣從腳腕往上蔓延的涼氣,隨後出現在面前的便是排排擺好的充斥著藍綠色液體的玻璃培養器和闔眼漂浮在其中的怪物,數量之多幾乎塞滿了整間屋子。
長滿肉瘤的、醜陋的怪物,猙獰的面目安靜地沉睡著,如同展品般封閉在一個個狹小的玻璃缸中,玻璃下白色便簽紙貼著的,卻是一個又一個的人名。
眾人不自覺地放輕腳步,生怕驚擾到這些沉睡著的怪物,也陷入了一種莫名的悲傷中,他們拿著武器穿過這些巨大的玻璃罐頭,一邊左右觀察著一邊繼續深入,想要尋找更多線索。
然而實驗室裡靜悄悄地,除了他們放緩的腳步聲並無其他,等到他們面對實驗室後面的牆壁,都沒有發現除了怪物外任何的文件記錄、實驗器材,甚至是工作人員的換衣間,他們終於確定這個實驗室並不是怪物產生的地方。
往大門的方向往回走的時候,康斯坦丁忍不住對著瓊安開口道:「聽著,你知道這些怪物是怎麼制造出來的嗎?」
他眼神嚴厲,惹得瓊安愣怔一下。
瓊安雖是被康斯坦丁的嚴肅唬住一秒,卻很快反應過來,答道:「他們自甘墮落,召喚了惡魔,靈魂卻連惡魔都嫌棄,這才被人拿去做實驗……」
康斯坦丁冷笑:「惡魔可不會嫌棄到嘴邊的肉…靈魂被惡魔舔舐,只能陷入無窮的痛苦之中,殘缺的魂魄既無法進入天堂,也無法走入地獄,只能在形體中行屍走肉般活著——可惜有人這個機會也不給他們。」
以科學的名義對人的靈魂與□□進行了殘害,創造出靈與肉各奔一方的怪物。
他冷冷橫他一眼,意味深長地警告道:「——與惡魔同行,也必將做好被拖入深淵的准備。」
說完,康斯坦丁轉身面對眼前密密麻麻高大的沉睡著的怪物,他背後的瓊安已然一頭冷汗,面色發白。
康斯坦丁掏出那老式的雙管槍,對准面前的一切橫掃著發出火焰,熊熊烈火將綠色的液體和棕色的怪物一同焚燒,安靜地蜷縮在液體中的怪物,幸運地可以在還沒有拋棄自己為人的身份作惡時就獲得解放。
黑色的濃煙滾滾,嗆人的氣味在地下實驗室中蒸騰,眾人不適應地後退,只聽見火焰舔舐的呼呼聲中,隱約傳來了人類絕望的凄厲的哀嚎。
江夏揉揉眼睛,她眼中的世界越發模糊了,她好似看見明亮的跳躍的火焰中,有無數人影朦朦朧朧,像是一股青煙,消散在耳邊越發清晰的痛苦哀嚎中。
江夏扭頭,想問彼得是否也能看見同樣的影像,但是腦袋猛然一陣抽痛,江夏倒下前眼底最後的印像,是眾人驚慌失措的神情,還有好多雙向她伸來的手。
……
江夏從潔白柔軟的床上醒來,愣愣地看著上方的天花板。
「醒了?」在房間內的彼得去倒了一杯水給江夏。
「謝謝.」江夏直起身子,抱著懷裡的被子坐起來,有些緊張地問彼得:「後來發生了什麼?」
彼得看著江夏,她黑色的發柔軟地搭在身上,看上去乖巧又可愛。
「一切都結束了。」他說道,臉上顯露著疲憊後的平靜與溫柔。
地下實驗室被焚燒了個干淨,剩余的怪物被超級英雄和驅魔人圍剿,也算得以解脫。
一切都恢復了平靜。
江夏捧著骨瓷茶杯,愣怔兩秒,緩緩露出一個輕松的笑來,「那可太好了。」
「的確。」彼得輕聲附和道。
他們看向窗外,正是夜晚,被破壞的大廈裡倔強地燃起了暖黃色的燈火,劈開了漆黑的夜,天上的星子明亮,與地上的燈火相互映襯,萬裡疆土上清風徐來,像是能吹散一切蒙塵的過往。
而黑夜,黑夜總是奔著黎明而生。
沒有一個黑暗不會被渡過。
第22章 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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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令人難以置信!」江夏恍如行屍走肉般踏進教室,目光呆滯道:「前天怪物入侵紐約,今天居然還要交作業!」
這個紐約沒救了,毀滅吧。
後座的彼得哭笑不得,「學校不是說,當天在被侵略的地點附近活動的,這個星期可以不用來嗎?」
「但是我沒有理由請假!我既沒有醫院的受傷說明,也沒有監護人的簽字單。」江夏絕望把自己撲在課桌上,「最重要的是,斯塔克先生說我們不自量力地湊上前去把自己搞的那麼狼狽,他很生氣,要是逃課被他發現了……一定會更慘的。」
好氣哦,教室裡半數以上的同學都沒有來,自己居然還得來交作業。
戰鬥的區域被控制在斯塔克大廈周圍的街道上——都是商業街,我可不信這麼巧周六大部分人都在紐約那塊地方逛街。
大家都不想學習,為什麼在家快樂玩耍的就不能多我一個呢?
彼得學著她的樣子也撲在課桌上,憂心仲仲道,「是啊,要是斯塔克先生讓我們把戰鬥服還回去怎麼辦?」
江夏驚訝地瞪大了眼,回頭看向彼得:「你居然在擔心這個?——你就不考慮一下萬一斯塔克先生說我們還是太閑了給我們幾百本書當課本,或者每天被拉去訓練多長時間,回去累的和條狗一樣?」
彼得有些疑惑道:「嗯,這居然算懲罰嗎?」學習能讓自己變得更強大,這不是更好嗎?
江夏眯起眼來看他一眼,發現彼得居然是真心實意這麼想的,轉而憤憤不平地回頭繼續趴著桌子,嘟囔道:「天吶我為什麼要和學霸說這些?真是學霸不懂學渣的苦。」
雖然道理我都懂,哎,就是不想動。
彼得有些摸不著頭腦,露出無奈的笑,他望著前座江夏的背影,眼神在空中微微晃了一下。
他想到前天他把江夏從實驗室中抱出來,江夏軟綿綿的身子依在他的臂彎裡,就算在昏迷中,女孩像是感受到疼痛,也皺著眉,她呼吸聲很輕,唇色淺淡,淡到他覺得這個人隨時都有可能從這個世界離去。
他當時還不了解什麼叫「靈感高」,不明白要打擊到的有些怪物為什麼像是斷線一樣的一卡一卡的,還能時不時躲避掉物理攻擊,不明白邪惡的力量是怎麼才能讓白紙便簽上一個個的正常人類,變成那副模樣……
但如果能更快變得更強大,就能保護...更多的東西了吧。
彼得斂著眉,目光如平靜的湖面,露出了不同以往的沉穩來。
*
「米歇爾你也來學校了真的太棒了!不然我可得少了很多樂趣!」
江夏笑意盈盈地對著站在桌前的米歇爾說。
米歇爾不予置否,先是不著痕跡地仔細地觀察了一遍,發現江夏沒什麼明顯的傷口,才微微松了一口氣,挑眉似笑非笑道:「要是我沒來,我以為你少的不是樂趣,而是要交的作業。」
當她在客廳電視上看見那個穿著藍色制服,身邊跟著藍色史萊姆的新出的「超級英雄」,她的臉色超出尋常的難看。
這個藍色的質感微妙的物質……應該就是江夏了。
她連個八百都跑的氣喘吁吁,一聽到要上體育課就垮起個小圓臉。怪物入侵紐約,她能幫多大忙呀。
米歇爾姐姐在一旁看見了,知道米歇爾平時神色淡漠,難得露出這種劇烈的神情來,忍不住擔憂地問她發生了什麼,是不是電視上她認識的誰出事了。
米歇爾:現在還沒出事,但看那丫頭平時小胳膊小腿的樣子,總擔心快了。
希望她的異能力足夠強大。
米歇爾緊盯了一天的電視,第二天又看了一天的新聞,總算沒看見什麼【超能力女孩為對抗邪惡怪物獻出生命】的頭條新聞來,雖然猜測沒什麼大事,但不來親自看一眼,總覺得不放心。
絲毫不理解米歇爾心裡活動和好友的關心的江夏露出乖巧的、甜甜的笑來,「哪有,我是真的很需要你!」
米歇爾狹長的眼睛掃了一眼後座的彼得,心中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測飄過,又被自己飛快的否定了。
她問道:「怎麼不問彼得借?」
江夏還是那麼又甜又乖的笑,「彼得正確率太高了,步驟又簡短,抄他的好明顯。」
米歇爾:……
那你抄我的就錯的多唄?
米歇爾作勢要抽走本子:「還我!」
江夏連忙按住作業本本,揚起白白嫩嫩的小圓臉,討好地笑眯了眼。
……
然而最後江夏發現自己還是白補了作業。
因為老師沒來。
放心,人沒什麼大事,家住離戰鬥區十公裡的郊區,因受到驚嚇,老師申請請了一個星期的假。
江夏:……這就很氣啊!
*
紐約的下午,陽光照的到處都亮堂堂的。
因為不是飯點,前兩天又出了那樣的事,大家都忙著修補家裡,努力恢復正常的生活,中餐館就顯得多少有些空曠了。
穿著黑色旗袍的女人懶散地倚著中餐館二樓的欄杆,望著樓外中華街上人來人往的行人,婀娜的身姿像纖細無依的藤柳。
帶著一只眼罩的男人走近了小樓,停在樓下,半晌,他抬頭,和正望著樓下的女人對上了視線。
女人漆黑的眼眸中自然地流露著一種憂郁而散漫的風情,像山間濃霧中漫不經心掃著尾巴的白狐,優雅,柔弱,好似沒有任何的攻擊性。
男人頓了頓,朝著她點頭示意,走上了小樓。
尼克·弗瑞走上二樓,二樓空蕩蕩的,沒有一個客人,他摘下掛在腰間的手.槍,順手放在旁邊的桌子上,走近中餐館的老板娘。
「一個美好的下午,」尼克·弗瑞一邊走進,一邊朗聲說道。
打破了一室寧靜。
老板娘沒回頭,長長的如海藻般濃密的黑發隨意地批在肩上,她依舊是倚著陽台,如同神盾局局長所希望般回應道:「是的,在結束了一切災難之後。」
弗瑞用自己僅剩一只的眼睛緊緊地盯著老板娘兩秒,有些突兀地問到:「一切災難真的都結束了嗎?」這樣的災難真的不會重演嗎?
老板娘勾起唇,柔聲說:「我只是一個中餐館的老板娘,怎麼會知道這些問題?再說,災難的發生與否——這取決你們,不是嗎?」
弗瑞走近兩步,彷佛是不經意地提醒說道:「那個女孩,江夏,你在這場災難前警示過她。」
弗瑞不知道老板娘是用什麼樣的手段預知到這個消息,但他希望這樣的手段能為自己所用。
至少在下一次災難發生前,能提前做點准備。
或許這可以減少數以萬計的人員傷亡。
弗瑞繼續勸說道:「我們只是希望,如果可以的話,在下次這種災難前你能提供一點小小的警示,就像這次你和那個女孩說的一樣也行——不過需要更早些。」
老板娘終於肯轉頭看他一眼,她撐著腦袋轉過頭,明亮又熱烈的陽光打在相反的方向,整張臉在黑暗中看不清神色,但是那雙黑色的眼眸,眼底卻好似有暗影浮光掠過。
弗瑞如被頂級狩獵者所瞄准鎖定,在出於本能的危機感下動彈不得,他如同被扒光了丟進寒潭瀑布,周身一陣陣湧上冷意。
老板娘彷佛感到無趣,轉頭不再看他,淡淡地說:「怪物產自人心,我們無法阻止這個世界的正常發展。」
「我們」?
弗瑞下意識地就想掏出武器,又強行控制住了自己的欲望。
他腦子裡有無數疑問,卻一個也問不出口。
最大的問題就是:「我們」是誰?
弗瑞想了想,問道:「江夏,她被包括在『我們』這個範圍內嗎?」
老板娘有些驚訝地看了他一眼,弗瑞下意識地防備警惕起來,老板娘笑笑,好像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當然不。」
「小姑娘只是來打工的。」
老板娘心情好,便多說了兩句,「就好像是傳說中的仙靈精怪……」
「就好像雷神?」弗瑞問道。
老板娘搖頭:「不一樣,他並不住在地球,他依舊存在於這個維度,他是可以被觸及的真實……」
但是我們,我們居於幻夢與現實的界限之中,在地球與更高維度之中,我們可以隨意穿梭,我們從不真實地屬於哪兒,我們隨處可在,我們無所不在。
哪怕地球不在,我們也依舊存在。
一陣風來,女人的裙擺被吹拂的輕盈地舞動,背對著光的女人身形飄渺,像是一片柳葉,下一瞬便會乘風而去。
弗瑞並沒有接著問老板娘的未盡之語。他今天來不過是希望能得到一個可以預知的承諾,盡管他無法得到來自這名神秘人物的幫助,但實際上,今天他獲得的信息已經遠遠地多於預期。
弗瑞向老板娘微微欠身,就要告別離去,他拿起之前隨手放在桌上的武器,行進的腳步停頓兩秒,又轉頭凝視著黑暗中的老板娘,才又將武器別在腰間,快步走出中餐館。
老板娘抬起眼,看向天邊,弗瑞離開時,瀚海雲天,漫天碧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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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老板娘:你若不在就是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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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最近好累哦,明明是暑假。
希望大家都注意身體,早睡早起。
第23章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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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炎夏日中的空氣都是干燥而悶熱的。
江夏和彼得站在經歷了大戰後依舊輝煌與高聳的建築前,明亮的大堂裡人們穿著得體的職業裝,小聲快速地交談著,或是抱著文件來去匆匆地行走,每個人看上去都是那麼的專業而忙碌。
他們背著書包,站在明淨的玻璃門前,心生退意。
彼得深吸一口氣,正想回身按住江夏的肩膀然後飛快地說,可能斯塔克先生正忙,今天沒空見他們也不一定。
然而一只胖胖而有力的手先一步按住了他的肩膀。
哈皮穿著黑色西裝,臉上掛著假笑,「男孩女孩們,托尼在樓上等你們。」
在一陣令人尷尬的靜默中,彼得揚起眉,不自然地附和道:「啊,是的,我正要和江夏說呢,我們得快點,可不能讓斯塔克先生久等了。」
江夏配合地堆起臉上的笑容,恭維道:「哈皮你升為斯塔克工業的安全主管了是嗎?太厲害了!真是年輕有為。」
哈皮微微後仰起身體,像是對江夏的恭維有些得意,挺起胸膛來,臉上的笑容也真摯了少許,但他還是推推這兩個小家伙,把他們領到電梯前。
透明玻璃的老板的專用電梯裡,哈皮站在前面,西裝革履,昂首挺胸,在後面,江夏和彼得像是兩個犯事的學生,排排站著,你瞅瞅我我瞅瞅你,誰也不開口說話,電梯裡分外安靜,只能看見按鈕上方的樓層一層層飛快地增加著。
江夏揉捏著手裡書包的帶子,小聲地問哈皮:「哈皮,你覺得斯塔克先生今天的心情怎麼樣啊?」
哈皮瞥她一樣,看見江夏小心翼翼地樣子,眼中笑意一閃而過,他故作姿態,清清嗓子,「斯塔克先生啊,心情好像是不太好。」
江夏和彼得對視一眼,心中愈發坎坷。
直到電梯「叮」的一聲,第52層到了,彼得跟著哈皮,走在了前面。
托尼正站在酒櫃前,手裡拿著兩瓶看不出什麼品種的酒,在那斟酌著,看見哈皮領著這兩孩子來,他抬抬眼皮子,懶洋洋一指沙發,「坐。」
彼得和江夏躊躇著站在沙發前,江夏莫名有種要被教導主任訓話的即視感,她拉著彼得坐下了。
哈皮領他們進來後又匆匆忙忙地出去了,一個年利潤數千億的集團的安全主管,就為了領著這麼兩個小孩,專門跑了一趟52層。
托尼把手裡的酒又放下了,端了一杯咖啡,懶洋洋地坐到另一側的沙發上。
他抬起眼,焦糖色的大眼睛裡很是復雜,沉默半晌,托尼嘆了口氣,攤攤手,先是說道:「你們知道,孩子們,這很危險。」
他指的是彼得和江夏穿著作戰服就跑出去和怪物戰鬥這件事。
彼得回答道:「但是外面的人們在求救,我們並不能僅僅在旁邊聽著而無動於衷。」
江夏補充道:「我們不僅有一點能力可以自保,而且斯塔克先生送給我們的作戰服防護力度也非常大,我們並不是對自身毫無把握就去送死的。」
江夏不提作戰服還好,一提起來托尼就有點冒火。
托尼似笑非笑看著他們,「這麼看來給你們的作戰服倒是成為了你們到戰場上亂跑的底氣了?」
「我制作它們是希望能讓你們更好地掌控自己的力量,順便在進行你們在紐約大街小巷上的友好小活動的時候可以更方便一些。」
「如果因為給了你們作戰服而讓你們在怪物在紐約亂跑的時候出事了……這會是我的責任。」
彼得和江夏耷拉著腦袋,兩個人有些垂頭喪氣地坐在沙發上,看上去像是兩只湊在一起的可憐兮兮的小動物。
托尼於是又覺得自己語氣重了些,也是,在紐約戰場上被媒體大肆宣揚著的異能者,在戰場上出生入死地保護著人們,也是值得敬佩的少年英雄。
他們還這麼小,其實做的幾乎沒有什麼好挑剔的,都是能力高強,忠貞善良的少年,看著那麼乖巧,明明救了那麼多人還沒得到一句表揚,未免有些太可憐了。
托尼和緩了語氣,「聽著,幫助人們當然沒有錯。你們做的...很好。只是,你們不應該到中心戰場上去,尤其是已經叫你們離開的情況下,我們是一只隊伍,要聽指揮、一起行動!」
這時候托尼倒是想起來某個老古董士兵的話了。
彼得和江夏垂喪的腦袋微微抬起來點,雙雙乖巧的點頭。
彼得安靜了兩秒,忍不住躍躍欲試地發問了,「那,斯塔克先生,只要我們提升了自己的能力,我們也可以去中心戰區和你們一起並肩作戰了?」
托尼挑挑眉,回答道:「當然,只要你能讓我滿意。」
他在心裡下了決心,滿意?十八歲,不,二十歲前都是不可能的。
我們這一代還沒老到這個地步呢,要讓兩個高中生也衝在前面。
彼得沒意識到托尼這含糊的話語中的意思,一下就精神抖擻起來,興高采烈的。
深諳打太極說話方式的江夏同情地瞥一樣彼得,這傻孩子,高興的太早了。
托尼接著說,「不過提升自己的能力...你提醒我了。」
他揚揚下巴,示意彼得和江夏看向電梯的方向。
電梯門恰好開了,一個穿著黑色皮夾的紅發女人走了進來,江夏認出她是第一次去神盾局時審問她的那個漂亮姐姐,也是在紐約大戰中從斜摔下的飛機機艙中跑出來作戰的特工之一。
紅發女人的步伐干淨利落,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清脆又富有節奏感。
托尼介紹道:「娜塔莎·羅曼諾夫,神盾局最具盛名的特工之一,這段時間她有空,帶你們鍛煉一下自己的能力。」
江夏張口欲言,托尼打斷了她將要說的話,補充道:「不用擔心,中餐館那已經幫你請好假了,直到你訓練過關。」
反正中餐館也並沒有那麼在乎多少客流量,自然也不缺這麼一個勞動力。
江夏:我謝謝你咧。
娜塔莎目不轉睛地衝著江夏溫柔一笑,彼得立馬意識到她對江夏的興趣要遠遠大於自己。
娜塔莎和他們一一握手,說道,「叫我娜塔莎就好,這幾天我帶你們學習一下格鬥和審訊的技巧。」
江夏有些疑惑,「格鬥和審訊...我們所需要學習的這麼幾天就好了嗎?」
娜塔莎:「當然不,等我出任務了會有別人來繼續你們的訓練,放心,你們不會有時間閑著的。」
本以為只需要訓練幾天就好的江夏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
太陽已經快落下了,正是黃昏,燥熱了一天的空氣也隱隱平靜下來,天邊的雲霞緋紅,夕陽的光輝慢吞吞懶洋洋,照在一切結束了一天疲憊工作的人們身上。
「好累。」江夏一臉呆滯,一副被訓練狠了的樣子。
她沒想到就這麼兩三個小時的效果這麼顯著,渾身酸痛,感覺沒一處受傷,也沒一處完好的。
娜塔莎的格鬥訓練非常高效,挨打是最快的學習方法,他們的整個訓練就是一起圍上去,然後不斷地被打倒,再起來,繼續戰鬥,然後又被打倒。
彼得自從被蜘蛛咬了一口後體質與普通人截然不同,不管是體力、速度、恢復能力,都遠超過江夏,此時他身上的汗還沒干,額頭上依舊濕漉漉的,額頭上的小卷毛貼著皮膚,卻依然精神抖擻的樣子。
彼得提議道:「前面那條街上有賣甜甜圈,你要嗎?」
江夏立馬恢復活力,睜著又大又圓的眼睛亮晶晶的,「那還等什麼?快走!」萬一他們下班了買不到了怎麼辦?
彼得被江夏迅捷的反應搞的一愣,忍著笑問道:「那你還有體力嗎?」
江夏捏捏自己酸軟的腿,差點摔在地上,扶了一把彼得的手站穩了,還是鬥志昂揚,「那也得買甜甜圈!」
彼得失笑,把江夏拉到一旁椅子上,把書包放到她旁邊,說:「我去給你買吧,你在這先休息下,你要什麼口味的?」
江夏順著彼得拉著她的力坐在椅子上,經歷了紐約大戰,她和彼得關系親近了許多,腦子裡有太多大事要害怕,倒也想不起來之前還時不時要躲閃一下避嫌這回事了,她笑眯眯地仰頭看著彼得:「我好像都很喜歡...我要草莓奶油的,嗯,巧克力的也要!」
彼得含笑點點頭,笑裡帶著點溫柔的意味,可惜十五歲的少女腦子裡還少根筋,也沒發現少年的態度和別人有什麼不同。
江夏在椅子上敲著小腿,擼了把跳上石椅撒嬌的橘貓,橘貓嗲嗲的叫著,用毛茸茸的腦殼去蹭江夏的手臂,為了討食。
江夏手裡沒有可以喂貓貓的食物,但還是很自然地摸了它的全身,然後毫不愧疚地衝貓貓說:「對不起,我喜歡白嫖。」
白嫖太快樂了。
沒拿到食物的貓貓震驚,譴責地看她一眼,跳下椅子跑遠了。
彼得買了一袋子的甜甜圈回來,江夏打量一下,這個分量就算一人一半也有些太多了,她笑道:「太好了,這下明早的早餐也有了,可以再睡晚一些。」
彼得摸摸鼻尖,有點不好意思。
本來只打算買兩個的,但是檸檬味的上次江夏說很好吃,玫瑰荔枝味的新品她一直沒買到......這樣的理由太多,不知不覺就買了一堆。
江夏和彼得慢吞吞地伴著夕陽的余暉走回家。
按照慣例,彼得還是先把江夏送到她家樓下。
揮手告別後,江夏拎著一袋甜甜圈上樓了。
打開房門,江夏覺得自己腦中的神經緊繃了起來,心裡感覺有些不對勁。
她總覺得房間內的擺設透露著一種別扭的感覺,用一個詞來形容,就是熟悉的陌生。
明明物品和物品的擺放都和離開前一摸一樣,但她就是覺得有人來過。
江夏走回這兩步,回到門口,手裡拿出了武器,警惕地看著門內,讓史萊姆隱身在房間裡偵查一遍。
史萊姆就像一灘會移動的黏糊糊的水,無形地覆蓋過房間的每個角落。
——然後在抽屜裡發現了一個小小的監聽器。
江夏腦中緊繃的神經一顫動,面色蒼白,「碰」的一聲關上了門,跌跌撞撞地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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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糟糕、存稿好像不多了
第24章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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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還沒離去,就聽見旁邊走廊裡傳出急促的跑步的聲響,像是誰被野獸追趕似的。
江夏臉色蒼白跑下來,懷裡抱著藍澄澄的史萊姆。
面對怪物尚且能堅毅臉色,面對來自人類的惡意,江夏反而感到害怕與不止所措。
她跑到彼得身邊,眼神有些慌亂,小聲道:「有人進過我家裡,我...在房間裡找到一個小的監聽器,實際上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監聽器,但是我可以肯定我走的時候家裡還沒有它....」
江夏有些語無倫次的講著。
如果是外星人入侵,她可以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但是是來自同類的窺探,江夏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彼得安靜地聽著她亂七八糟地講著自己的判斷,安慰道:「沒事的,現在我和你在一起。你確定現在家中沒人嗎?需要我上去看一趟嗎?」
彼得抬眼看了一下江夏家的陽台,似乎有些躍躍欲試。
如果可以抓住進入江夏家中的人,就能一勞永逸地解決這個問題。
江夏搖搖頭,臉色和緩了些,眼神恢復了平時的鎮定。
她讓懷中的史萊姆隱形,沉吟道,「我想先去看看監控,如果房間中真的有人——打起來家具可是很貴的。」
彼得回想起戰鬥時的一片殘骸:「umm,你是對的。」
幸運的是,公寓管理員很輕松的就答應把監控調給他們看,面對住客說的,「我覺得我家裡進人了」,非常的熟練。他把電腦監控調到早上的八點二十——江夏出門的時間,鼠標一放,自己跑到旁邊喝茶去了。
不合時宜的——江夏小聲吐槽道,「我以後也想當公寓管理員。」這工作也太輕松了。
一旁往茶裡加著糖的老爺爺搖搖頭,「孩子,這工作可一點也不容易。」
不幸的是,他們看見了有人潛入了江夏的家裡,穿的一身黑,像是兩只黑漆漆的老鼠,但是並沒有看見他們出來的身影。
「可能他們從窗戶那跳樓跑了呢。」彼得看著江夏糟糕的臉色,安慰道,「你進門的時候沒看見他們,對嗎?」
實際上,彼得自己的臉色也並不好看。
「我不知道,我就站在門口,我沒進去過。」江夏搖搖頭,自己的地盤被入侵的感覺並不好受,她一想到不知名的敵人已經知道了她的住處,而她媽媽不知何時就會結束長期出差回到家裡,擔憂和後怕牢牢盤踞著心中,江夏眼中燃起了憤怒的火焰。
彼得沒忍住攬了一下江夏的肩膀,「那可太幸運了。」幸好你沒進去,幸好你們沒碰見。
江夏抬頭,原本的憤怒一下被茫然和詫異打破。她有些驚訝於彼得突如其來的有些親密的行為。
但【我和彼得真的是很好的朋友,他這麼擔心我。】這種想法占據了腦海。
「啪」的一聲,監控室的玻璃窗戶被子彈打碎了。
他們聽見有人快步靠近的腳步聲,細碎又輕微。
彼得下意識拉著江夏,蹲在了桌子後。
江夏想要換上背包裡的制服,她看了一眼已經躲到牆角鐵櫃子那的老爺爺,猶豫了片刻,她還不想就這麼暴露身份。
老爺爺早已眼疾手快地把手裡的杯子帶著茶一丟,非常自覺地蹲下,背對著玻璃窗一側穿上牆角櫃子裡的防彈衣,再把外套套上,努力把自己的身軀縮到夾縫裡。
看見江夏注視著他,老爺爺慢悠悠地說:「別管我,小姑娘,我可什麼也不知道。」
說著,他迅速把腦殼往旁邊牆上輕輕一撞,暈過去了。
江夏:……
彼得:……
江夏扭頭:「我們從另一邊的玻璃窗撞出去,那旁邊有條小道,通往一個廢棄的地下車庫。」到了沒有監控的地方,事情就好辦多了。
在江夏和彼得背著包利用著玻璃窗高度的死角要彎著腰走到另一側窗戶的時候,他們聽見了本應該已經暈過去的老爺爺的慢吞吞的聲音:「我告訴過你的,年輕人,這份工作可不容易。」
江夏回頭,發現老爺爺還閉著眼睛,保持著裝死的姿勢蜷縮在牆角。
江夏:「……」
「其實我不會和你搶工作的,爺爺。」
*
廢棄的地下車庫裡,一盞燈也沒有,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這個車庫許久沒有車輛進出使用,平日裡只有一些小孩來車庫口玩游戲,還停在裡頭的車大多是老掉牙的款式,車主也不知道在哪了,車上都積著一層厚厚的灰,到處都灰撲撲的。
江夏和彼得躲在一輛髒黃色的汽車後,他們警惕地聽著車庫中傳來的的任何一點聲響,直到許久之後,他們都沒聽見有人進來的聲音,才舒緩過神,放松下來。
「看上去我們已經安全了。」彼得在黑暗中小聲說道,「下一步該怎麼辦,你要不要,嗯,去我家休息?」
該死的,這聽起來很像某種輕浮的搭訕,彼得自暴自棄地想,我沒那個意思,只是覺得江夏家已經不安全了,她需要一個別的地方休息一下,畢竟明天還要上課呢。
江夏沒有誤會,她當然知道彼得是個多麼可靠的朋友。
她想起還在史萊姆肚子裡的監聽器,鼓起臉頰,有些憤怒道:「我不認為除了大戰外我顯露出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又想到被綁架的時候解釋不清的子彈,頓了頓,「如果以前有不對勁的地方,也不應該現在才下手。」
而在紐約大戰裡她這麼熱心幫助,幾度為了救人出生入死,換來的是一言不發的監聽和子彈?
她微微抿著嘴,江夏除了憤怒,還有些委屈了。
江夏想到的彼得也同樣想到了,他和著江夏一起罵:「就是啊,他們太過分了!」
「我們可以算是義警嗎?還沒人給我們付工資。」
「被發現了好歹應該贊助點裝備什麼的,這組織也太小氣了。」
江夏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
有個能和你一起罵人的朋友真好,感覺壓力和怒火就像被戳破的氣球,緩緩地泄了氣。
彼得眨眨眼,黑暗中他依舊能看見江夏白皙的皮膚,又黑又亮的眼,甚至是撲扇的長長的睫毛、抿著笑的唇。
哪怕是這樣糟糕的黑暗的環境,他依舊覺得江夏在閃閃發光。
朋友,他忽略掉心中那一點又甜又酸的微澀情緒。
我想要更加接近你一點。
糟糕,我大概是真的喜歡她。
不再像以往一樣和朋友爭辯,不再逃避,不再欺騙自己這是因為遇到了可以交付後背的知己……彼得終於又酸澀又甜蜜地坦然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但她好像還不知道,彼得嘆了口氣。
江夏扭頭:「怎麼了?」
「哦,對了,既然那伙人是追著我來了,我就不去打擾梅姨了,嗯...我去問問斯塔克先生吧,或許他知道是誰,或者52層樓高的斯塔克大廈恰好能有張小床讓我住一晚。」
江夏果斷地下了決定,就掏出了手機在屏幕上劃劃點點,給斯塔克先生發消息。
*
「真狼狽。」托尼穿著戰甲跟著定位找來,他飛在地下車庫門口,金紅色戰甲上冒出的火焰照亮了黑暗的地下車庫。
戰甲面部自動縮回,托尼嫌棄地看了一眼周圍,放棄了進去尋找那兩個小家伙的想法,在門口喊道:「好了,兩個被敵人趕得東跑西竄的小老鼠,我來了,可以探出你們的老鼠洞了。」
江夏和彼得跑到車庫門口,一眼就看見了身後還在冒火的鋼鐵俠。
托尼看見他們身上灰撲撲的,鞋面上沾滿了從小道跑過時沾上的泥點,皺起了眉頭,從戰衣裡走了出來,開始認真地打量著周圍,問道:「怎麼沒穿上作戰服?」
看見他們這麼狼狽,托尼覺得這一定是個很難纏的對手。
「他們應該是知道了我的身份有目標地追蹤來,彼得既然還沒有暴露,我們就沒穿上作戰服打。」江夏回答道。
托尼一擺手:「你們也可以選擇,嗯,向全世界宣布身份,這樣就不用糾結什麼時候換衣服了,就用復仇者預備役身份介紹如何?」
彼得睜大了棕色的眼睛,慌張地搖頭,「那梅姨會崩潰的,我是認真的。」
托尼轉頭看向江夏。
江夏也是同款拒絕:「我媽也是。」
托尼可惜的揚起眉毛,「好吧。」
江夏有些茫然地看看托尼空蕩蕩的身後,「那,我今晚能去斯塔克大樓休息一晚嗎?」
托尼直接穿著戰衣飛來了...該怎麼過去?
難道這是一種新的拒絕方式?
不會吧。
「當然,車子馬上就到,自動駕駛轎車,跟在我後面,」托尼看出了江夏在想些什麼,有些無奈,大概是『你在想什麼?我可是大富豪托尼·斯塔克,怎麼會這麼小氣?』的臉色,他又輕描淡寫道,「順便告訴你個好消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我已經幫你給學校請好假了,在事情解決前,你可以和別的同學一樣,暫時不用去上課了。」
江夏眨眨眼睛,居然有種因禍得福的幸福感,笑的嘴角壓都壓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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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我寫的第一本書,收藏和評論都不是很多,但是已經比我想像的單機好太多了,謝謝支持的小天使們!
第一次上人工榜,上新晉,每個增加的收藏和評論我都會超開心!!
我看自己的文章問題看不是很出來,只是常常覺得是不是太過寡淡了些,如果有什麼問題希望有小天使可以指出!感謝!
就算有批評我喪一會就會好的嗚嗚。
因為版權問題最近是一邊放存稿一邊改,但是只要存稿還有拖延症患者就不想寫新的一章doge
如果沒更新可能是別的大大寫的太好看了嗚嗚沉迷小說.jpg
感覺已經和自己想像中原本樣子有很大不同...希望是朝好的方向發展。
筆芯!
第25章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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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塔克大廈,第五十層。
娜塔莎穿著黑色皮衣,陪練的壯漢在她對面,娜塔莎一邊對江夏說著:「我們的力量沒有那麼強,所以很多時候我們需要用到巧勁,用你全身的力量去打倒對方。」
說著娜塔莎一個上前,壯漢伸手要去格擋,娜塔莎順勢捏住他的手臂,將胳膊往身體內側一扭,在壯漢失去平衡的時候,娜塔莎撐著手臂轉身向上一躍,火紅的短發隨著她的仰頭在空中劃出一個漂亮的弧度,她用腿部肌肉鎖住男人的脖頸一起往下摔。倒在地上的時候,她一手制著男人的手,小腿像是剪刀似的牢牢夾住男人的脖子,直到男子沒有力氣掙扎著起來。
娜塔莎松開力量,站起來,揚揚頭發,呼吸依舊平穩,她繼續教著小姑娘,「這也要求你,全身每一塊肌肉的力量都需要掌握。」
「好了,接著你來和我對練,直到你學會為止。」
男人退下了,娜塔莎筆直站在訓練場裡,等著她的教學對像,也是對手,走上這個場地。
……
「我真傻,」江夏仰著頭坐在柔軟的沙發上,脖子上敷著一塊熱毛巾,她一臉生無可戀,「我明明知道娜塔莎這幾天有空教我們訓練,居然還能為不用去上學而開心……我今天脖子都快被扭斷了。」
彼得剛從訓練場上下來,他倒是能在娜塔莎手下支撐兩個來回,他額頭上是密密的汗珠,撈起放在一旁小推車上的干淨的白毛巾擦擦汗,坐在江夏旁邊的單人沙發上,微微喘著氣,「那麼告訴你個好消息,米歇爾讓我給你帶了禮物。」
江夏抬起頭來,眼睛亮晶晶的:「什麼禮物?」
*
課間。
米歇爾來到彼得的座位前,她徑直地問:「江夏快一周都沒來上學了,我想放學後去探望她,你知道她在家嗎?」
彼得愣了一瞬,「你要去找她?嗯,現在她應該不在家吧,可能她不太方便……還是別去了。」
江夏家附近這會還不知道有沒有敵人潛伏著呢,米歇爾去很可能會被波及。
米歇爾挑眉,利落地答應了,「好的,那她什麼時候能回來上課?」
彼得猶豫,他其實也不知道。
見狀,米歇爾確定江夏或許真的出了事,一些英雄會遇到的小麻煩之類的,而彼得很明顯知道麻煩是什麼。
但應該並不嚴重——彼得還能坐在這有條不紊地進行著上課。
她心中無聲地嘆了口氣,作為江夏的朋友,她以為自己應該會比彼得知道更多的消息,米歇爾在認真地考慮下次要不要把江夏馬甲扒拉下來,省的出了事了她也是滿頭迷糊,在一旁白擔心。
米歇爾拿著一疊筆記本遞給了彼得,語氣平靜,暗含殺氣,「讓她有空就把課業補一補——至少把筆記給補上。」
彼得先是驚訝,反應過來後嘴角忍不住的上揚,他接過了筆記本,感嘆道:「她一定會非常喜歡這份禮物。」
也不知道江夏哪兒惹鬧了米歇爾了。
*
江夏睜大眼,不可置信,「所以禮物就是這些筆記本?」
彼得歪著腦袋看她,含笑點點頭。
江夏木著臉。
這是什麼人間疾苦?
好不容易不用上課,結果要加訓。
訓練被揍個半死以為能鹹魚一把,結果還得補上課筆記?
人間不值得。
托尼在不遠處的咖啡機前停留,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看著江夏毛茸茸的小腦瓜都無精打采地耷拉著,托尼有些惡劣地開口,「啊,對了,上次你的史萊姆表現出了新的特性,它有很強的支撐性,正好你現在有空,去那邊的實驗室測下數據。」
他故作正經。
江夏仰著臉,小小的眼中有著大大的迷茫,將『我不想動』這四個字在臉上表現的明明白白。
托尼喝著咖啡,眼下的青黑讓他倍顯憔悴,作弄小孩子讓他獲得了這幾天難得的愉悅。
但很快,他放下咖啡,打算繼續回到實驗室,給戰甲升級。
上次的隱身戰甲效果不錯,如果能減輕戰甲的質量,加上更精細的控制系統,就能讓戰甲的潛行效果進一步提升。
這些在實驗戰甲上成功後,就能把部分特性應用在兩個小家伙和自己的戰甲上了。
給江夏的戰甲上加上一個簡單的智能系統如何?再遇到被人圍堵的情況系統自動發出通知。
要抓她的那伙人還不知道是誰呢。
托尼腦中閃過一個又一個待解決的問題,他沒給自己任何停歇的時間去思量這些對策。
人工智能在托尼即將走到實驗室的時候突然出聲:「sir,您已經有72小時未好好休息,請問您是打算故去後將我們捐給帝國理工學院了嗎?」
江夏和彼得笑出了聲,托尼做的人工智能嘴也太毒了。
隨後他倆還算有良心,開始勸托尼休息。
托尼黑著臉,「嘿!靜音。」
「我了解自己的身體。」
自從紐約大戰後,他就一直睡不好,夢中一遍又一遍地出現到處飛舞的黑漆漆的鬼影袍子,還有肉瘤怪物像是殺不盡的蟲子,像煙花似的爆炸開但又源源不斷地從空間裂縫湧入。
只有手握戰甲,才能給他更多的安全感。
他面容憔悴,眼下青黑,走路都快跌跌撞撞的。
江夏和彼得對視一眼。看見對方眼中的擔憂。
江夏開口說道,「關於史萊姆的支撐性和穩定性,我覺得在這裡就能實驗。」
托尼驚訝地回頭,迎面一個藍色的物體撞他臉上,托尼還沒反應過來,就給砸暈了。
彼得手腕一抬,發出蛛絲,穩穩接住就要摔下的托尼。
黑寡婦咂舌,「下手真狠。」
江夏和彼得異口同聲:「這可都是你教的。」
他們將托尼按著星期五的指示放在了休息室的床上,關掉燈,帶上門,放輕腳步走了出去。
*
夜深了,正是寂靜的時候。
斯塔克大廈五十一層的一個休息室中,窗戶大開著,高處的清爽的風送到房間裡,鵝黃色的窗簾被吹佛地柔軟地擺動,明亮的燈照亮了整個房間,透過透明的玻璃窗,可以看見外面的繁星點點,一輪彎月掛在天邊,注視著每一個熬夜的未禿人。
江夏躺在柔軟的大床上,感受著金錢的芬芳柔軟,她正仰著頭垂著腿在床邊看書,腦子裡卻想到了今天下午的場景。
他們合力把托尼放在休息室的床上,踮起腳尖走了出去。
回到客廳,江夏苦著臉拿起來筆記本,就聽見彼得問,
「你看起來很不喜歡這個禮物?」
江夏下意識地吐槽,「誰想補作業呢?」還是已經了解的知識。
她把手裡的本子晃的嘩啦響,又想了想,「倒也沒有不喜歡,這算不上一個禮物吧?」
彼得若有所思,「那你喜歡什麼樣的禮物呢?」
彼得望著江夏的眼神專注,像是這個問題的答案很重要,江夏略一愣神,笑著回答:「我喜歡一切美好的事物。」
還在回想下午彼得的問題,突然就聽見一陣響聲。
江夏把手中的書往旁邊隨手一放,匆匆穿上外套,一招手,史萊姆隱形跟在她身後,她躡手躡腳地往響聲發出的方向走去。
走到客廳,客廳的頂燈沒開,只有一盞暖黃的落地燈,光線很是有些暗淡,江夏看見佩珀穿著黑色的吊帶背心,左手攬著一件外套,金色的頭發亂糟糟的,像是剛從睡到一半又被叫醒,臉上又是埋怨又是怒氣,正快步向外走。
看見江夏,她臉色柔和了一些。
江夏撇了對面黑漆漆的走廊一眼,問:「發生了什麼?」
是有人入侵斯塔克大樓?看著不像。
佩珀用手抓了抓頭發,搖搖頭,垂著眼,「什麼都沒有,只不過是托尼,哎,他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整天都在做戰甲,明明自己睡在他身邊,他卻睡夢中都是戰甲。
天知道黑暗中一睜眼發現一個機器人手裡拿著武器威脅地站在自己床邊是什麼感受。
江夏眨眨眼,走向前,佩珀只覺得這個並不是很高的女孩子輕輕地抱了自己一下,柔軟又溫暖的懷抱,伴隨著牆角昏暗的晃動的影子,帶著撫慰人心的味道。
「會好的。」女孩清甜的聲音響起,明明說的是托尼需要更多休息,女孩卻還是來安慰她。
佩珀回抱了一下江夏,閉了閉眼,在擁抱中舒緩了些心中的疲憊和壓力,她嘆了口氣,等到重新睜開眼,就又是那個行事果決利落的小辣椒了。
她松開江夏,拍拍江夏的腦袋,聲音帶著成熟女性的溫柔,「回去睡覺吧,早點休息。」
說完,她拎著東西,快步繼續往前,干淨利落的身影消失在了扶手樓梯口。、
*
江夏已經呆在斯塔克大廈一個多星期了,這一周多的時間,江夏可算了解了托尼做起戰甲來有多麼的瘋狂。
吃飯時常常恍恍惚惚,日常靠著咖啡續命,作息不規範的江夏好歹一天斷斷續續也會睡上七八個小時,至於托尼?每天就是在實驗室裡,睡醒了就做戰甲,困了累了也不過就是眯一會,然後又在噩夢中驚醒。
勸是沒有成效的,江夏只能時不時讓史萊姆進行偷襲,托尼抱怨道,他這價值千金的腦子要是因為江夏得了腦震蕩,那可太虧了。於是還沒用上兩三次這個招數,托尼就把反·史萊姆戰甲擺在走廊了。
江夏:......這麼菜的我何德何能,居然還能單獨擁有針對性的戰甲。
至於之前的監聽器,人工智能追蹤到的地點是在紐約的某個郊外植物園,很明顯,對方已經發現了監聽器暴露的事實。
線索到這裡就算斷了,同學們陸陸續續都回學校上課了,江夏也請了一周多的假,再不去未免太過顯眼,於是也決定回校繼續學業。
從高中到斯塔克大廈,這一路可都是繁華地帶,江夏又少走小路,安全絕對有保障。
本該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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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
第26章 單身喜劇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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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穿著戰衣在空中飛速地穿梭著,他將蛛絲射出,又拽著長長的蛛絲飛躍過地面疾馳而過的汽車和形形色色的行人。今天的蜘蛛俠顯得格外焦急,不像往常一般,一邊在大街小巷中穿梭,一邊和來往的行人搭話。
江夏一直很喜歡的一本書今天在第37大道上的菲爾默書店發售,彼得和她到了書店後就分開了。正當彼得坐在火車站附近的高高的舊大樓樓頂上坐著,手裡握著一束花,獨自欣賞落日的時候,他接到了斯塔克先生的電話。
「僅僅是個提醒,非法入侵小姑娘家的混蛋在我們眼皮子底下逃了,但是江夏看著狀態不太好,或許你現在想來斯塔克大廈……」
話音未落,彼得跳起來,衝著電話那頭回復著「什麼?我馬上就到。」,一把把頭罩帶上,往遠處半空中徑直一跳,匆匆忙忙地趕往斯塔克大廈,只留下矮樓上散落在地上的十幾只鮮花,在夕陽的余光中靜謐。
斯塔克大廈
江夏半裹著毯子,手裡捧著一杯咖啡坐在沙發上,面色很是蒼白。
今天是她回學校的第一天,因為接連幾天在斯塔克大廈都沒有出事,她就背上了書包上學堂。
然後就在學校附近的街道上,一幫黑衣人,帶著之前在大戰中出現過的怪物,就那麼堂而皇之的出現,封鎖了整條街道。
面對陡然空蕩下的街道,江夏強行鎮定,她四處觀察一番,發現只能看見那麼一群拿著槍、穿著黑色防彈衣,蒙著臉的黑衣人,還有兩三只肉瘤怪物。
江夏抬起手,手腕間一抹藍色一閃而過,隨身攜帶、放在包裡的便攜納米戰甲部件一件件飛出,有條不紊地拼裝組合,套在江夏身上。
黑衣人在後面拿著槍站著,並不往前,衝在前頭的是手腳並用的肉瘤怪物,它們仿佛看不見近在咫尺的黑衣人,一心就往江夏的方向奔跑。
臨近的時候,江夏幾乎能看見對方臉上皸裂的棕褐色的傷口,像是泥土一般的色澤。
像是一捧水化作一匹柔軟的絲綢,藍色的史萊姆忽地從空中浮現,水汪汪的圓球張成一張巨大的薄膜,包裹住面前的龐然大物,下一個瞬間,褐色的巨大的怪物消失了,撲向前的藍色的絲綢卷在一起,又彙合成一個圓乎乎的小球,晶瑩剔透的球從半空中落下,還在地面上輕輕地彈跳了兩下,滾到江夏的腳邊。
江夏穿著銀藍色的一套輕薄的盔甲,面色沉沉,前方的黑衣人似乎並不在意這個肉瘤怪物的死活,還拿著對講機在報告些什麼,好像剛才那驚險一幕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實驗,就像是人類觀察小白鼠生存一樣的實驗。
「與錄像資料一致,目標具有空間吞噬能力……報告完畢,九頭蛇萬歲!」
江夏戰甲內的智能助手向她轉述了敵人的話。
與此同時,江夏戰甲上凌空浮起銀色的子彈,在手臂上的填充裝置上方停滯兩秒,就瞄准前方的黑衣人,破空而去。
下一瞬間,江夏向右一個翻滾,躲過了前方迎面射來的子彈,身旁藍色的史萊姆又由球化水,將江夏背後尾隨而來的攻擊席卷吞噬。
靠著異能和戰甲,江夏勉強和這些並不想傷她性命的黑衣人戰作一團、打個平手,但是依舊收到了許多傷害,直到斯塔克穿著他金紅色的戰甲如一團火焰,氣勢洶洶地攪入了戰局,將江夏拎出了包圍圈。
收到斯塔克的短信時,史蒂夫剛結束了一個任務,騎著自己的摩托車飛馳來斯塔克大廈,娜塔莎則是和他一起。
娜塔莎抬眼看向還裹著毯子的江夏,坐到她身旁的沙發上,溫柔地拍拍她的肩膀,寬慰道:「能在身經百戰的多個敵人手下全身而退,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江夏自嘲道:「事實上,我剛靠近就被甩了出去。」
她看黑衣人用槍,自己又接受過頂級特工的格鬥訓練,讓史萊姆吞了對方手裡的槍就不知天高地厚地衝了上去,打算近身格鬥。
然後剛靠近就差點被扭斷了脖子,反剪了手臂給摁在地上,如果不是對方要活捉自己,又早在發現情形不對的時候就向斯塔克發出了求救信號,現在可能已經被關押在在敵人的老巢裡躺著了。
江夏把毯子裹的更緊了些,娜塔莎看見她脖子上的紅印,沉默地安慰地握住她的手。
史蒂夫用那雙藍色的眼睛注視著托尼,言語中滿是不可置信,「九頭蛇,他們應該早就滅亡了。」
托尼露出了漫不經心的神色,「好吧,老年人的記憶裡出了些問題這也是有可能的。」
史蒂夫:「……我是很認真地在說這件事。」
所以能不能收起你的吊兒郎當。
娜塔莎打圓場:「不管九頭蛇是不是你記憶中那個,這都是有可能的,別忘了,只要任何人想成為九頭蛇,那麼它就是九頭蛇。」
這個組織就和□□一樣,生命力及其頑強。
就在氣氛又陷入安靜之時,人工智能溫潤沉穩的聲音在大廳內響起。
「先生,有人正沿著大廈攀爬,預計五秒後到達露台,識別身份,彼得帕克先生,識別成功,取消自動瞄准裝備,取消紅外線射擊設施,馬克40戰甲歸位……還有三、二、一,彼得帕克先生已經到達露台。」
眾人看著彼得穿著作戰服從露台一躍而進,像是覺得不好意思,又躊躇地站在不遠處一點,摘下了頭套。
托尼放下手裡的杯子,上下打量著彼得,道:「斯塔克大廈難道沒有門嗎……你為什麼從露台進來?」
彼得頭上的小卷毛無辜地在風中抖了抖,他尷尬道:「我忘記問斯塔克先生你們在哪一層了。」只好一層層地爬上來。
托尼嫌棄地搖搖頭,一邊嘆氣一邊仰頭望著天花板,滿臉無奈。
彼得看見乖巧坐在那兒的江夏,她就像一只被毯子裹住的懵懵的小貓咪,失神地坐在毯子裡,烏黑軟和的頭發懨懨的,發尾翹著半壓在毯子裡,黑色的眼睛濕濕的,泛著水光,像是受了驚嚇,平時紅潤的臉頰現在卻有些蒼白,嘴唇緊緊的抿著,失了血色,有些泛白,顯得怪可憐的。
彼得走近了兩步,聲音都變輕了:「沒事吧?」
江夏搖搖頭,抬起臉來笑了一下:「已經沒事了。」
彼得看見江夏脖子上被掐出的紅痕,露出了心疼的神色來。
坐在江夏身旁的娜塔莎挑了挑眉,玩味地盯著彼得,咳嗽了兩聲。
「咳咳……」
她看見彼得一愣神,像是才注意到她似的,調侃地從江夏身邊站起來,走過彼得身邊,說道:「把位置讓給你。」
彼得臉蹭的一下就紅了,臉上都要冒出熱氣,就連耳朵尖,也透著羞澀,他悶悶地站在原地兩秒,低聲說了句「謝謝」,倒當真紅著臉坐到江夏身邊了。
他不知道,在周圍這些大人眼中,就是一只小奶狗睜著奶汪汪的大眼睛,繞著一只漂亮的小奶貓著急的轉圈,好不容易小奶貓身邊的人走了,小奶狗就撲騰著小短腿,一屁股在小奶貓身邊坐下,想要和小奶貓搭話,又羞澀地閉口不言。
兩只可愛的小動物挨挨擠擠地坐在一起,又乖又甜,看的人心口都軟了。
娜塔莎不禁露出了姨母笑。
史蒂夫看著紅著臉垂著腦袋故作淡定、實際上有些手足無措的彼得,和一臉茫然懵懵的江夏,感覺自己和娜塔莎、托尼不應該在這裡,應該在車底。
好多余啊。
托尼也忍不住,看著彼得要去追小姑娘,就覺得嗓子癢。
托尼心情很復雜,看見自己看好的兩個小家伙要是能在一起,那自然是開心的,可是小姑娘眼看著還沒開竅,就要被拐跑,又覺得有點不爽。
「咳咳……」他威嚴地咳嗽兩聲。
江夏奇怪地看向他:「你們今天……都感冒了嗎?」
盡咳嗽也不說話。
托尼咬了咬後槽牙,這糟心孩子,他就衝著彼得開火:「所以,你心急火燎跑來是要做什麼?」
不會就是問一句有沒有事吧?
彼得臉上熱度剛剛要消退一點,這下不降反升。
他支支吾吾,想直說因為擔心江夏,在眾人面前卻又不好意思。
而且江夏似乎還沒有談戀愛的心思,現在表現的太明顯,一定會被拒絕的。
他腦中亂七八糟地想著理由,平時聰慧的大腦現在卻像塞滿了石頭,轉也轉不動。
周圍的超英們一臉看好戲似的期待地看著他。
終於,彼得脫口而出:「我、我還來看看江夏作業有沒有寫完,要不要補課。」
!!!
糟了……我是個傻子!
彼得石化了般,僵硬了身子,不敢看身邊人的臉色。
身旁的江夏一臉不可置信,臉上瞬時紅潤起來,又黑又亮的眼睛回復了平時的活力,嘴唇也恢復了血色,她睜大了眼睛盯著彼得,驚怒道:「人言否???」
我都這麼慘了你就想說這個?
斯塔克翻了個白眼,後仰著身子卸力一頭倒在軟和的沙發裡,吐槽道:
「他不是人,他是只注孤生的單身狗。」
娜塔莎笑道:「你真的需要補補課了彼得。」
彼得自知理虧,垂喪著臉,巴不得現在地上有條縫能讓自己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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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寫的好散哦
好像碎碎念
第27章 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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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感覺自己的臉上熱氣蒸騰,好像都快冒煙了,他聽著江夏和他說著剛才鋼鐵俠他們的分析,努力讓自己臉上溫度降下來。
但是尷尬這種事情,不是你想緩解就能緩解的。
彼得越回想越是希望能把自己埋在土裡。
喜歡的女孩子受傷了,臉色蒼白坐在沙發上,自己來了也沒安慰也沒禮物就說來給她補課?
我是她的數學老師嗎?
這樣下去遲早有天她有了男朋友後和別人親親密密,然後我——只能幫她和她男朋友一起補課。
彼得一邊崩潰一邊紅著臉,裝作若無其事地問江夏:「要喝點什麼嗎?——再來一杯咖啡?」
江夏用毯子把自己裹的更緊了些,心疼地抱住被痛擊的自己,懨懨地說:「我想要一杯奶茶。」來安撫被通知補課的心情。
彼得站起來,手指緊張地搓動一下,重復道:「對的,一杯奶茶——」
奶茶,斯塔克大廈樓下的甜品店裡就有的賣。
他用手扒拉兩下面罩,就要走向窗戶、從50層來一個信仰之躍。
托尼仰著面用一只手掌擋著臉,掩蓋著要飛到天上去的白眼,「我的天哪!——關上門!別讓那傻小子出去!」
「然後再訂杯奶茶,讓他們送上來。」
托尼在認真考慮要不要回收這小伙子的戰衣了,畢竟紐約的好鄰居,看著好像不是特別聰明的樣子。
「如果九頭蛇這個方向的資料比較少的話,或許我們可以先從誰知道江夏是超能力者、為什麼要抓江夏這個角度出發。」彼得重新坐下後回到原來的話題。
托尼打了個響指,直起了身子,一錘定音:「好主意!——那就是神盾局了。」
謝天謝地,這孩子終於說了些有用的。
神盾局高級特工-娜塔莎雙手抱胸,站在遠處一挑眉:\"知道江夏身份的也包括了你,斯塔克。\"
史蒂夫微微搖頭,對他們無聊的鬥嘴興致缺缺。
「回到正題,成年人們。」
他皺著眉頭制止了托尼和娜塔莎無意義的爭鬥,湛藍的眼中滿是嚴肅,端正的五官透出平和與威嚴,整個人都透露出一種令人信服的氣質,他轉過來對著江夏認真解釋道:「神盾局沒有必要現在下手。」
如果要對江夏做些什麼,拿到檢測報告的時候就可以抓人了。
而且他是一個士兵,他相信政府組織神盾局不會做出這種事。
江夏揚起臉看著他,眨巴著眼睛,乖巧的點頭。
像只你說什麼都對的貓貓。
女孩聽話的模樣讓美隊緊縮的眉頭放松了少許。
至少江夏得知道,神盾局對她並沒有惡意。
他不希望再看見些什麼反政府的青年超能力者了,
然而還有一個不省心的——托尼·斯塔克。
托尼撇撇嘴,漫不經心地反駁史蒂夫的話:「可能神盾局發現在戰鬥中江夏的超能力在進化,然後就後悔沒有早點下手。」
娜塔莎背著光垂著眼:「如果神盾局和九頭蛇是一體,那麼她可不會還能好好坐在這裡。」
紅發的美艷女人繼續說道:「或許敵人不是發現她的能力在進化,而是有人一開始就謊報了數據。」
江夏在戰鬥中表現出來的讓史萊姆吞噬的能力,遠遠超過報告裡不痛不癢的「只能吞噬半個平方的物品、每周只能取出來一次」。
她看向依舊以一個舒適的姿勢坐在沙發上的斯塔克。
托尼揚揚眉毛,對娜塔莎的指責焦糖色的眼中閃過漫不經心,但也不再反駁。
他自然有自己的思量。
他們的爭執暫停了,大人們在安靜地沉思著敵人所展現出來的陰影一角。
無數的猜測與疑問,就像一團理不清的毛線球,而解決問題的毛線頭,他們還沒有找到。
一片寂靜中,江夏弱弱地舉起手來,「我有一個問題,」
思考中的眾人抬眼,目光彙集在沙發上那個小小的身影上。
江夏頗有心機地又裹緊了毯子,她希望這樣可以讓自己看著更弱小可憐又無助一點,面對敵人的長.槍.短炮都能一提槍就剛上去、被掐著脖子按在地上快裝上抑制器都沒哭的女孩,現在有矯揉造作又柔弱的聲音顫巍巍的響起:「所以我明天還要去學校嗎?萬一他們來學校堵我怎麼辦?」
萬一打起來波及到同學,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要不,就不去了吧。
弱小、可憐、還不想上學。
經過之前那麼一鬧,臉色已經恢復了氣色的江夏眨巴著自己水潤的大眼睛,瘋狂暗示。
無情的托尼·斯塔克皮笑肉不笑:「沒關系,這不還有蜘蛛俠嗎?兩個超級英雄在中城高中,還怕被九頭蛇給掀了天?」
他還會讓人工智能加強監視學校的監控和江夏周邊的定位,裝甲的能量可都是滿的,一旦出事自己可以在十秒內趕到。
所以,沒用的,沒有事情能阻止這丫頭去學校讀書。
江夏松開了毯子:垮起個小貓批臉。
史蒂夫對江夏的逃課意願投去了不贊同的目光:「學生的最主要任務,就是好好學習。」
那麼乖的女孩子,好好的,怎麼就不樂意去學校了?
一定是輕浮的斯塔克帶歪了祖國的花朵。
江夏:??我現在算是提前上了即將要在全國放送的美國隊長教育片嗎?
別罵了別罵了,再訓要把孩子說傻了。
貓貓又有什麼壞心眼,貓貓只是不想去上課而已。
史蒂夫的下一句話對江夏來說才是真正的雪上加霜:「彼得不是說要給你看看要不要補課?」
金發藍眼的高大男人露出了進斯塔克大廈後難得的笑意,他歪歪頭,看向走廊通往的眾多房間,示意彼得帶著江夏離開。
還坐在這個沙發上干什麼呢?機會可都給你了。
忽然被點名的彼得愣怔了一下,隨後紅了臉,下意識看看江夏,又看向了眯著眼睛盯著他、看不出喜怒的托尼。
托尼撇撇嘴,用手指指了一個方向。
人工智能溫潤的男聲隨即在空曠的大廳中響起:「帕克先生,江小姐,請先前往您右手邊的走廊……」
*
第二天清晨
天一天天地冷了起來,雖然還沒有大風和大雪,樹上的葉子卻先一步預示了季節的演變,越來越少。
江夏早上試了幾條圍巾,長長的柔軟的針織圍巾,溫暖的就像吸收了盛夏的余溫,帶著太陽的味道。
她推開玻璃窗戶,感受著撲面而來的風的溫度,有些可惜地把針織毛巾收好、重新放進櫃子裡。
現在戴圍巾還是有點早了。
江夏遺憾地拿出了一件黑色的套頭衛衣,搭配著一條藍色牛仔褲,用淺藍色的發圈扎了一個高高的蓬松的丸子頭,後腦勺還留著許多發沒扎上去,隨意地垂下在胸前。江夏對著鏡子看了看覺得沒什麼問題,就拎著書包直接跑向了電梯。
因為被監聽抓捕的事情還沒有解決,江夏暫時還是住在斯塔克大廈,托尼自豪地說這可能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只不過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還有那麼一點點小小的缺陷——離中城高中有點遠
——尤其是當你拒絕了斯塔克提供的豪車決定自己做地鐵去的時候。
這就是江夏每天還要提早一小時起床,在路上邊走邊吃早飯的原因。
也是不想去上學的理由之一,嗚嗚。
穿著休閑的少女踩著點踏入教室,對著已經站在講台上的老師討好地笑笑,小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後座的彼得微微喘著粗氣,看見她坐下就抬頭露出一個笑來,顯然也是才到。
在教室陽光充足的左半側,金色的陽光灑在深色肌膚的少女身上,早已到達教室的米歇爾氣閑淡定地坐在位置上,鉛筆在右手指尖靈活地轉著圈,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好友和她的後座前後腳在老師的凝視下回到座位。
觀察入微的米歇爾看著江夏眼下的青黑,和不同於以往的穿著打扮,陷入思索。
手指間的鉛筆啪嗒一聲掉在地上,米歇爾如夢中驚醒,連忙彎下身子去撿。
彼得一周前說的話映入腦海,米歇爾還維持著撿筆的姿勢,若有所悟,緩緩收回了指尖。
課間,麗茲和兩三個穿著時尚的女孩說笑著走到江夏桌前。
麗茲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快要運動會了,夏夏有沒有興趣參加啦啦隊去給運動員們助威?」
江夏還沒有在國內參加過這種活動,有些躍躍欲試,又有點為難:「可是,我不會跳舞。」
不是不感興趣,而是不會,麗茲放下了心,笑道:「沒關系,距離開幕式還有三個星期呢,時間一定夠的。」
江夏想到自己還在被九頭蛇追殺,有些躊躇。
如果被追殺後人出了事情,那辛苦准備好的啦啦隊的開幕式不就毀了嗎?
麗茲輕柔地說:「訓練都是一些很簡單的動作,不會占用你太長時間的,原本隊伍中一個女孩子腿受傷了,現在的人數排什麼隊形都不太整齊,你柔韌性也好,個子正合適,就當幫我一個忙,好不好?」
溫柔風情的女孩子輕聲細語地勸說,江夏的心瞬間就動搖了,在去和不去之間左右搖擺。
米歇爾站在一旁,原也有事情要找江夏,把這一成話聽了全程,米歇爾看出了江夏的沉默與渴望,對麗茲說:「你先去做好准備吧,我來勸勸她。」
麗茲看了一眼皺著眉糾結的江夏,對著米歇爾點點頭,和另外兩個女孩子離開了。
米歇爾坐在江夏前排空著的椅子上,一眼就看見了江夏被脖子間碎發擋著的紅痕。
她原本要說的話就被吞了回去,皺起眉頭,黑色的自然卷的劉海在半張沉下來的臉上投下一片陰影,江夏聽見好友聲音發緊地問:「發生了什麼?」
米歇爾又深深地看了江夏一眼,不需要她回答,便自言自語道:「這和你之前沒來那一個星期碰到的小麻煩有關,對嗎?」
江夏卡殼,不知道該怎麼和好友解釋,她不想欺騙米歇爾,又害怕說出口會給米歇爾帶來麻煩,只好點點頭,就陷入了沉默。
米歇爾沒等到江夏的解釋,嘆了一口氣,她有些別扭地把江夏垂下來的頭發捋捋好,讓紅痕給擋的更嚴實一點,別著臉安靜下來。就像一只威嚴的挪威森林貓,大大的有著長長的軟乎乎的毛,生氣了就故作高冷地跑到牆角,端端正正地別扭地坐著,時不時用眼角看你一眼,連耳朵上豎起的毛毛都在向你表現:我不開心了。
但是她卻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江夏松了一口氣,又覺得有些愧疚,她猶豫半晌,彷佛下定了什麼決心,認真地看著米歇爾道:「等到事情都結束了,我會告訴你的。」
米歇爾轉回了腦袋,卷卷的垂下的劉海給揚起的臉晃到了一邊,露出立體的整張臉來,她故作不在意,但是微微上揚的嘴角卻暴露了真實想法,「其實我也沒那麼在意。你自己考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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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米:搶了男主劇本的女人
啊啊啊我發現iPad上修改了章節電腦上沒同步
直接復制發表有好多bugp
第28章 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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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來學校,江夏依舊穿著寬松的半高領的衛衣,告訴麗茲自己同意了加入啦啦隊。
然後午休的時候江夏還沒來得及找米歇爾聊聊天,就被大美人拉到室內體育館進行訓練了。
麗茲聲音依舊那麼柔和悅耳:「時間不多了哦,我們要抓緊時間進行訓練」
江夏睜大了眼:「不是說還有三周時間很充足嗎?」
麗茲溫柔的笑,黑色的瞳眸中閃過愉悅的光芒:「可是從頭開始排隊形也需要很多時間呀。」
江夏:……
昨天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距離開幕式還有三個星期呢,時間一定夠的!】
這...溫柔一刀啊姐姐。
*
體育課,老師讓男女分開做仰臥起坐,學生們拖著墊子鋪在室內體育館的地上,因為場地不夠大,先是女生兩兩一組互相按著腿做仰臥起坐,再是男生。
經過由高級特工輪流進行的體質-格鬥輔導後,江夏從以前那個跑兩步就喘、甚至能被無異能的普通男性迷暈的小女孩,變成了現在就算沒有高科技自動化作戰服,也能用力量絞殺一名肌肉發達的壯漢。
因為還沒有反應過來和普通人的差距,江夏閉著眼專心做仰臥起坐。
「1,2,3……」她在心中給自己默數著,沒有發覺相比與旁邊幾秒才能起來一下的女孩,自己的速度就像個無情的按壓機器,起身都帶著風的那種。
周圍幫忙給別人按著的腿的女孩子投來了越來越多的視線,目瞪口呆地看著以尾椎為軸心晃的像個瘋狂擺鐘的江夏。
「41,42,43……」給她按著腿的米歇爾避開旁人的視線,余光撇見體育老師嘴裡還叼著哨子,疑惑地慢慢走來,她小聲喊道:「江夏,江夏!」
江夏睜開眼,一眼迷茫地看著米歇爾。
米歇爾埋著頭小聲快速地說著:「仰臥起坐一分鐘50個就算優秀了!你快控制一下你自己!」
可現在才過去了半分鐘,江夏就快做到五十個了!
江夏看眼旁邊慢慢慢慢起身地同班女孩,恍然大悟。
她卸力仰躺在墊子上,雙手還放在腦後,裝作累極的樣子,對著已經走到她身後觀察情況的體育老師喘著氣說:「我不行了,我沒力氣了。」
體育老師明白地點點頭,口裡的哨子落下,鼓勵江夏:「別輕易放棄!加油!你已經很優秀了,再多做兩個!」
他剛剛還以為出現了一個絕世的體育天才,正激動著想無論如何都要把人拉進網球社,然後又發現這孩子雖然爆發力不錯,後勁卻不足,剛才想來也不過是開頭用力過猛了。
他收回心思,邊往遠處走著邊隨口點評道:「你的爆發力不錯,就是持久還不夠,多練練長跑就更好了。」
江夏雙手依舊抱著後腦,偷偷轉頭看老師走遠的身影,松了一口氣。
抬頭對上米歇爾了然的目光,江夏不好意思地露出一個傻笑來。
...
女生仰臥起坐的時候,男生正在一旁的座位區休息。
內德穿著花襯衫外套,裡面穿著一件黃色T恤,用他肉乎乎的手撓撓頭,迷惑地看向正在那些做仰臥起坐的女孩,盯了兩秒沒發現有什麼特別的,又轉頭看右邊雙手依靠著第一排的鐵欄杆、盯著女生區露著傻笑的彼得。
內德:「發生了什麼?」
他拍拍彼得的肩膀。
彼得一臉茫然地回頭:「嗯、嗯?..怎麼了?」
內德睜著他黑色的小眼睛,面無表情地注視著彼得,指出:「你正在傻笑。」
彼得站直了,眨眨眼,用手碰碰嘴角,低下眼看自己的指尖:「有嗎?」
內德認真地點點頭。
彼得揚眉:「哦∼那沒什麼,我是說,什麼也沒發生。」他欲蓋彌彰地搓搓手指,盯著指尖又露出了笑容。
內德:「......」別傻笑了哥們,我們也快上場了。
...
女孩們結束後在墊子上緩了緩,回復一點力氣,便要把地方讓給男生了,她們互相拉扶著從墊子上起來,走向座位區。
貝莉坐在麗茲的旁邊,這是一個留著黑長直的亞裔女孩,她小聲抱怨:「剛剛覺得有點尷尬啊,那群男生就坐在後面……」
一個金發碧眼、穿著快露臍的短上衣、身材姣好的女孩調侃道:「你怎麼這麼在意他們?是不是——有喜歡的男生在後面?」
貝莉紅著臉,倒是利落的承認了,在周圍女孩子的起哄聲中,她手捂住已經紅的發燙的臉頰,用含情的水汪汪的眼睛看一眼還在做訓練的男生,打算禍水東引,問身邊的麗茲有沒有喜歡的人。
周圍的女孩子都好奇地看過來,麗茲溫柔美麗,像是一顆閃耀的黑珍珠,大家都很好奇這樣的美人會花落誰家。
被問及少女心思,麗茲也難免有些害羞,她微垂下頭,柔軟的黑發在肩上滑過,落在胸前,美人低頭,自是別有風情。
也好奇望過去的江夏心中直呼漂亮姐姐。
阿偉快出來走一下流程。
但是麗茲很快抬眼,微微一笑:「沒有哦。」
江夏皺起臉,怎麼會,剛才那場景一看就覺得有情況。
麗茲笑眯眯地看著面前一群女孩子臉上的糾結神色,大家擺明了都不信,卻又覺得是自己腦補過多。
麗茲失笑,再次說:「是真的暫時沒有。」
女孩子們這才慢慢收起臉上的神色。
江夏:……
江夏想到了昨天美人和她說的【時間很是充足】,又想到了今天中午快跳廢腿的自己。
江夏:QAQ總覺得大美人有點天然黑怎麼回事。
貝莉有些失望,突然想起來最近在油管上很火的蜘蛛俠,這段時間她手機上一直刷到他的動態,這只話癆的蜘蛛在紐約上躥下跳地結網,做了不少好事,包括扶老奶奶過馬路,救出失火現場的小貓……當你覺得這位紐約的好鄰居只能做些繡花弄窗的工作的時候,他甚至在紐約大戰裡也出現了。
貝莉捧著手機犯花痴,星星眼地問周圍的女孩子感覺蜘蛛俠怎麼樣。
金發碧眼的女孩有些挑剔:帶著頭罩也不知道長的怎麼樣,多大年紀。
麗茲含笑看看江夏,鼓勵她說說自己的想法,江夏想了想,揚起臉笑道:「我覺得聽聲音……他應該和我們差不多大吧。而且雖然看不見臉,看動作也很帥啊。」
對不起彼得,作為一個知道頭罩下真實面目的人,這算抄底猜測了。
不遠處正在做第二輪仰臥起坐的內德:「嗷!輕點!彼得你快把我腳給按斷了!」
彼得紅著臉,手忙腳亂地心虛道歉。
貝莉不死心地拉著麗茲問,她今天一定想問出些關於麗茲的些什麼。
麗茲倒很爽快地、用自己一貫溫柔地嗓音,說道:「我覺得蜘蛛俠啊,他很好啊。我還挺喜歡他的。」
周圍女孩子開始擠眉弄眼地開玩笑,已經有人笑嘻嘻地告訴麗茲蜘蛛俠經常出現的地點。
江夏捧著臉看著和周圍女孩聊天的麗茲,有些恍惚。
麗茲真的好好看。
要是自己是男孩子,也一定會喜歡麗茲的。
江夏決定告訴彼得麗茲喜歡蜘蛛俠,沒准這是一段美麗故事的開始。
她記得剛開學的時候,彼得看見麗茲會臉紅,會低著頭,她一度覺得後座那個小卷毛喜歡那個漂亮姐姐,後來....可能是更加熟悉了一些?他兩說話都沒啥反應了。
(少看了很多熱鬧)
所以江夏覺得自己感覺錯了,也就沒有再提。
現在……
江夏眨眨眼,托著下巴,望著遠處的彼得若有所思。
第29章 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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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在做仰臥起坐,內德幫他壓著腿。冷不丁和看過來的江夏視線撞在一起,彼得急忙撤回視線,加速做了兩個仰臥起坐,假裝剛才自己是無意瞟過的視線。
彼得悄聲問內德:「為什麼江夏一直盯著我看?」
直到現在還在!
內德有些懵逼,「有嗎?」
說著,他就要回頭看座位席上的江夏,彼得眼疾手快左手一把按住內德:
「不要回頭!這也太明顯了!」
然後他又飛快把手收回,雙手抱住後腦,利用腰部力量後仰又彈起,心不在焉地做個仰臥起坐。
體育館這塊區域就他們一個班,男生都在做仰臥起坐,實際上,女孩子談話的聲音非常明顯,單看別人有沒有注意罷了。
內德回想一下,依據腦子裡留存的最近記憶判斷道:「她們剛在討論蜘蛛俠。」
彼得仰起身子:「我知道,我聽見了這個。」
內德轉轉黑色的小眼睛,繼續說:「麗茲說自己喜歡蜘蛛俠?」
彼得身子後落:「這有什麼重要的?」麗茲喜不喜歡蜘蛛俠關江夏什麼事?反正蜘蛛俠喜歡的是……
突然,他想到了什麼。
彼得僵直身子瞬間坐了起來,他低聲迫切地問內德:「上次讓你告訴江夏的——我對麗茲沒有那種感情,你說了沒?!」
內德皺起了臉,他還真沒說。
他想想就覺得無法開口。
[嘿!江夏!彼得讓我告訴你他不喜歡麗茲!]
還是
[嗯,我覺得我兄弟可能喜歡你、但是你覺得他喜歡麗茲、所以他讓我告訴你他不喜歡麗茲?]
好亂!
好尷尬!
至於平時——平時他和江夏相處的時候彼得可都在啊……要不就是麗茲、米歇爾、彼得都在的小聚會,哪有什麼機會提起來?
本人可都在場呢。
內德苦著臉:「我沒找到機會和她說。」
他看彼得睜大了眼瞪著他,體育老師見這邊停下休息了,嘴裡含著哨子就要走來盯著。
彼得不得不一邊瞪著好友一邊雙手抱頭做著仰臥起坐。
就像一只死不瞑目還得做突刺的鹹魚。
內德大聲喊著:「42——43——,」老師一轉身轉為小聲:「那麗茲不是喜歡蜘蛛俠嘛,和你又沒關系,說到底,要是你想追求江夏的話,這不更好?」
彼得心如死灰地閉上了眼。
可是我就是蜘蛛俠啊!
*
更令人難過的是在紐約人見人愛的蜘蛛俠發現江夏的人緣真的很好——不用帶上紅黑色蜘蛛俠頭罩的好。
好到他想找個機會和江夏單獨說說話也不行,哪怕就在前後座:課間總有女孩子和她聊天,不是米歇爾,就是麗茲,或者是她的前座或是別人;午休的時候還有內德和米歇爾做電燈泡;一下課江夏就被帶去啦啦隊訓練,然後就直接被接回斯塔克大廈——因為啦啦隊訓練太晚,托尼直接讓星期五每天設置一輛自動駕駛的幽靈汽車去接她。
就連上課!江夏現在都只顧著和她前座聊天!
她前座也是啦啦隊的一員,在勸說江夏進啦啦隊的時候可是出了好大一份力。
只要和江夏說幾句,不是老師的視線看過來,就是前座轉頭拉著江夏聊天!
彼得的內心是崩潰的:女孩子怎麼總有聊不完的天!
以前怎麼沒覺得江夏能和自己相處的時間是這麼少呢?
要是人和狗狗一樣長了耳朵——那所有人都能看見這幾天蜘蛛俠耷拉下的毛茸茸的耳朵。
但其實現在的情況也大差不離,彼得和江夏的好朋友,敏感的那些人,基本都有所猜測。
江夏的好朋友:這看著弱不禁風的有點奶奶的小伙子好像有不軌之心!
真以為每次聊個幾句就有人打斷是巧合嗎?
冷笑。
這方面江夏的朋友和托尼·斯塔克有著類似的心情,非常復雜。
既希望江夏找個男朋友享受一下甜甜的戀愛——又看這想拐跑小姑娘的混蛋非常的不爽!
化學實驗課上,彼得就像見著太陽的向日葵——腦殼子隨著江夏的方向而動。
江夏正覺得有視線盯著自己、要抬頭看看情況的時候,她的實驗搭檔米歇爾恰巧地用身體擋住了彼得的視線,還順手遞給江夏一只裝著藍色液體試劑的試管,然後衝著還沒收回視線的彼得挑了下眉。
彼得:……
委屈.jpg
內德拿自己胖乎乎的手在彼得面前晃晃:「嘿!兄弟!你老是盯著江夏,我們的實驗可完不成了!」
彼得左手拿著裝著綠色液體的錐形燒瓶,右手拿著長長的玻璃試管,左手微微晃動,還隔著一段長長的距離,就把綠色液體穩穩倒入試管中。漂亮的溶液清澈,微微激蕩在試管壁上,男生垂著眼,實際上壓根沒仔細對准著試管口:「沒事,我可以。」
內德目瞪口呆。
內德一把搶過玻璃錐形燒瓶和玻璃試管,語氣顫抖:「不,兄弟你不可以!」
「這個燒瓶是給你加熱用的不是讓你把液體倒掉啊!」
彼得:……
自閉.jpg
...
化學實驗課結束,今天的課程就全部結束了,接下來是社團時間,也是女孩要去訓練啦啦隊的時間。
彼得沒忍住,叫住了江夏。
江夏疑惑地轉過身來,看見彼得,彎著眼笑吟吟地走來,「怎麼了?」
彼得看見女孩朝他走來,他看清女孩半扎起頭發、散發閑適地落了滿肩,看起來瀟灑又舒然,看清女孩穿著休閑的衛衣——她竟也不知什麼時候換下了一貫的襯衫和領帶,他看見女孩長翹的睫毛撲閃,含笑的眼又黑又亮,嘴唇看著軟軟的、粉粉的,臉頰白白嫩嫩,像個軟綿綿的雪娃娃...彼得沒由來地窘迫起來。
他突然又不知道自己想說些什麼了。
彼得看著有些茫然。
江夏眨眨眼,看著發愣的男孩,自認為知道他的心思,又走近兩步,一陣清新的香味就靠近了彼得——他緊張地幾乎難以呼吸,似乎是青草、又像是什麼隱秘的花香,在無人知曉的怦然心動的角落釋放著。
他聽見江夏低聲說:「不要擔心了,托尼有給我新的隱蔽型戰甲,只要那家伙敢來……」
是了,蜘蛛俠當然是這樣一個人,一個總會擔心所有正義之人的、體貼的紐約好鄰居。
女孩揮了揮自己的手,一邊笑一邊轉身走了。
彼得看著江夏的發尾轉身時在空中飛揚起來,她追上前面的女孩開心地聊天,再沒回頭。
...彼得悵然若失。
*
正是夕陽,一個雙層巴士突然失控了,不知道司機是低血糖還是突發什麼急症,徑直就要衝上流向相對的馬路。
彼得用蛛絲一把拉住巴士,硬是拽回了原本的軌跡。
車內人們驚魂未定,司機被游客叫醒,發現自己剛才竟是突然昏迷過去。
獲救的人們從車窗那探出一個個腦袋,看著把蛛絲纏在電線杆上,正打算晃走的紅色身影。
「謝謝你!蜘蛛俠!」
並不整齊但足夠響亮的、民眾的呼聲響起。
彼得擺擺手,沒有回頭,只留下一個在城市的光明和陰影間穿梭的身影。
「他看起來不開心,媽媽。」車內,一個小男孩依偎在他母親旁邊,仰起臉說道。
他母親摸摸他毛茸茸的金色腦袋:「是的。」
「我們可以幫他什麼嗎?」
「媽媽也不知道,但如果,你成為一個好人,大家都選擇成為好人,他或許就會輕松一些。」
男孩乖巧地拉著媽媽的手,看著城市間層層疊疊的磚瓦、和高聳的建築縫隙裡透著光芒的藍天,若有所思。
...
彼得在熟悉的高塔上看夕陽,吃著三明治,這是他今天的晚餐。
梅姨今天不在家,三明治雖然感覺有些寒酸,但謝天謝地,不用拉肚子了。
從這裡,可以看見遠處的海,無邊無際的海。
大海的波濤在太陽的余暉中泛起一陣又一陣金色的光芒,像是被揉碎的玻璃紙,一個又一個亮片被光照耀,就會輪流閃過破碎的光芒。白色的海鷗在海面上飛翔,它們的長長的纖細的翅膀下,風力是無形的溫柔的手,將它們高高托舉。
彼得在高高的屋頂上享受著從海面上拂來的風,突然輕輕地笑了一下。
他想到這個三明治是江夏最喜歡的三明治,不自覺地加了很多芝士,想到今早他看見一個男生向江夏表白,周圍人都在起哄江夏答應他,而彼得僵著身體坐在座位上,有些擔心江夏就這樣和那個男生在一起了。
事後他難得有些少年的頑劣:如果他們真的在一起了,就要給江夏加很多很多的補課任務。
隨後又有些失落地想到:如果他們真的在一起了,似乎也不需要自己給她補課了。
她成績本來就很好,自己做的不過是監督這個懶丫頭好好學習。
太陽慢慢躲進海裡,金紅的霞光在天邊也漸漸失去了鮮妍。
正當彼得在半明半暗的天台上吹著鹹鹹的海風,本來就很失落地時候,他收到了短信,來自江夏。
江夏:【麗茲說她還挺喜歡蜘蛛俠的哎∼我沒有強行拉郎配的意思,就覺得...她是個好女孩,你也是我認識的人中最靠譜的男生了,所以...或許你們可以考慮一下?】
彼得三明治差點掉下高塔、瞳孔地震,像只委屈的狗子。
*
江夏坐在斯塔克大廈五十多層豪華休息室的大床上,從余霞散盡到星星升起、夜幕降臨,一直沒有收到彼得的回信。
江夏又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確定那條短信的狀態依舊是【已讀】-不回。
女孩抱著被子倒在床上,拿起史萊姆就是一陣揉搓。
嗚嗚,果然就不該和他說——好蠢哦,人生第一次做這種事,就這樣突發奇想地配對,是不是不太禮貌?
應該不會被彼得討厭吧?
嗚嗚
正當女孩抱著史萊姆混著被子在床上滾來滾去,披散的黑發像海藻一樣濃密、又隨著主人的大幅度動作揚起,潔白的床單被不安分的小腿掀起了皺褶——
她聽見黑夜中窗外有人在小聲敲著玻璃
在距地一百多米的、五十多層樓高的秋日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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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來晚了,今天的小花花沒有了,難過。
第30章 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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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夏移開窗,撲面而來一陣清爽的風,孤獨的高樓上有空蕩的風鼓進,一個穿著紅黑緊身衣的身影腳踩著玻璃窗下的牆壁,一手拉著蛛絲,懸掛在空中,小巧的人影附在龐大的建築上,如夜空中的滄海一栗。
蜘蛛俠透過一扇窗戶的距離俯視著揚起面來驚訝地瞳孔微擴的女孩,面罩上白色的眼睛彎彎:「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江夏慌忙後退兩步,給他讓出了進來的空間。
像是某種貓科動物,彼得悄無聲息地進了房間,他站在離江夏兩步遠的位置,摘下面罩,看著女孩的眼睛像有小星星般閃耀,他從身後拿出一束用白色和藍色霧面紙包裝的滿天星,遞給江夏。
江夏愣了一下,捧著花束,露出一個清淺的笑來,抬起眼看他:「謝謝,我很喜歡。等等我問托尼要個花瓶,」她轉過身去把花放在床邊的櫃子上,問彼得:「怎麼這個點突然過來了呀?」
一望無際的漆黑夜空中繁星點點,紐約繁華的燈紅柳綠照不進高樓上公主的閨房。
江夏對彼得的來意有所猜測,心中隱隱有些緊張。
彼得單刀直入,綜色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江夏,專注地好像這世間此刻只有他和他對面心愛的女孩,徑直說道:「我和內茲只是同學。」沒有別的關系,所以不要再這樣說了。
發這樣的話,我看見了,也會難過。
江夏僵直了身體,感覺自己尷尬地能用腳扣出一座故宮。
雖然自己是好意,對方拒絕也很正常,但就是覺得蜜汁心虛。
小姑娘耳垂紅的像是能滴血,低著頭,乖巧地道歉:「對不起。」
彼得連忙擺擺手,說道:「別、不需要道歉。」
男孩看見小姑娘低頭頭頂黑色的發旋、和低著臉露出的一點紅色的肌膚,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安靜了一會,鼓起勇氣問:「那你呢?你有喜歡的對像嗎?」
他的聲音低低的小小的,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房間此刻只有他們兩個人,非常安靜,江夏可能都聽不清他問的問題。
女孩搖搖頭,還不等男生為[是誰]或者[為什麼],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道:「我媽媽說我太小了,如果要談戀愛至少要17歲後才可以開始考慮。」
雖然17歲的確也很小,但在美國,這也並不算什麼早戀。
彼得眼底的忐忑和緊張盡數消散了,甚至露出幾分輕松的笑意來,他贊同江夏母親的話,:「的確,太小了。」
但是到17歲,總也不過這一年的時間。
他所需要的,就是抓住這段時間。
男孩眨眨眼,露出幾分志在必得的愉悅笑意來。
「邦邦邦」
江夏的房門被敲的很響。
[江夏小姐,斯塔克先生正請求開門,是否同意?]
人工智能的聲音忽然響起。
有些受到驚嚇的彼得睜大了雙眼——他甚至沒聽見門前有人的腳步聲。
江夏連忙說道「請進」,話音剛落,房門自動開了。
托尼靠在門口,穿著他一貫穿著的做戰甲時的T恤,看見房內多了個人卻絲毫顯得不驚訝。
他皺起眉一臉嫌棄地對著彼得說:「你知道蜘蛛俠帶著一束花半夜飛到高空中敲斯塔克大廈的窗戶,這件事給媒體知道有多麻煩吧?」
「而且,斯塔克大廈是沒有正門了嗎?你為什麼不從樓下坐電梯上來?」
雖然他就從不走正門都是靠戰甲飛上去的,但是,他可以,這個孩子不行。
天知道他聽見智能助手詢問侵入大廈的人物是彼得,要不要用大廈防御系統中的電磁炮直接攻擊的時候,他捂著臉坐在修裝甲的位置上半晌。
哎∼現在的小孩子。
*
第二天,江夏想到自己搞得烏龍,臉上還有些羞赧,強行鎮定卻又時不時有些心虛的亂飄的眼神,看得某個男孩子倒是偷偷地抿著嘴笑,但是很快這兩位年輕的超級英雄就沒空面對這個小烏龍了。
江夏上次大戰在實驗室昏倒,醫生的檢查結果是勞累過度,需要休息。
康斯坦丁叼著煙對這個結果哼笑一聲,扭頭走了。
九頭蛇對江夏的抓捕結束後,托尼有試過給這家伙打電話,但很可惜——留在名片上的,白紙黑字寫在那一行『黑魔法大師』下的電話號碼,似乎並不能打通。
托尼躺在他柔軟的沙發上,露出一個地鐵老爺爺看手機的表情。
hello?那你把這名片遞給我的意義是?
但他還是把那張名片壓在了沙發前的玻璃茶幾上。
或許哪天就打通電話了呢。
算下來,他們和這位在大戰裡叼著煙扛著槍,頂著一頭亂糟糟像是雞窩一樣的黑魔法大師,也有段時間沒見了。
所以——
江夏看著出現在女更衣室前徘徊的康斯坦丁:「?你在這干什麼?」
「還有,這裡禁止吸煙!」
江夏指指著門口牆邊貼著的『禁止吸煙』的標識。
康斯坦丁低聲「嘖」了一聲,低頭又猛吸一口,才把煙丟在地面上,用皮鞋碾滅了。
江夏一旁看看他,乖巧地沒坑聲,她覺得自己要是再對『不要丟垃圾到學校的地上』這一行為進行告誡,這個頭發亂糟糟、胡子拉碴、帶著眼袋滿臉不耐的黑魔法大師就要暴走了。
康斯坦丁碾滅了煙之後才回答江夏的問題:「我們『看見』了這兒有個女孩出事。」
江夏立馬擔憂地問道:「出事?發生了什麼?」
大戰後黑暗事件像是湧出的潮水,一波一波打來,多日的連軸轉讓康斯坦丁有些疲憊和煩躁,他含糊而冷淡地說:「不知道,我們』看『不見那麼仔細。」
是預知和羊皮紙將他們指引到這,繁華的大都市紐約,藏著人心中多少欲望,又吸引了多少惡靈窺探。
他又仔細地觀察了兩眼江夏,說道:「你的體質特別招那些東西的喜歡,這些日子要小心。」
江夏忍不住吐槽:「就算你這樣說了,我也小心不了啊。」
史萊姆拿幽靈可毫無辦法。
「所以你來女更衣室前徘徊這麼久干什麼?」
這樣很像一個變.態哎。
康斯坦丁:「當然是看見和女更衣室有關…你最近最好別來這了。」
「…這恐怕也不行,我還加入了學校啦啦隊,得來這換衣服。」
江夏無奈地說道。
康斯坦丁想了想,說:「也好,女更衣室什麼時間沒人?」
江夏警惕地盯著他,聲音逐漸變低:「早上上課的時候吧……你到底打算干什麼?能不能先透露一下。
——我真害怕到時候聽見女更衣室傳來的尖叫說有變.態。」
*
晚餐時間
以前江夏還在中餐館打工的時候,都是在中餐館吃的晚飯。
客人很多,飯點尤其的繁忙,只能換著班輪流吃,她常常和另外幾個女孩子一起,穿著可能又是出自店長惡趣味的毛茸茸的奇怪的cosplay,吃著口水雞、酸菜魚、小肥牛下飯,美國這邊沒有吃米飯的習慣,但那兒是中餐館,白白的有些濕潤的柔軟的大米,還冒著熱氣,散發著一種獨特的刻在記憶中的香氣,邊用筷子小口扒,邊和姐妹們說說笑笑,在中餐館的日子,晚餐是真的熱鬧又好吃。
托尼和店長請假之後江夏可就沒這個待遇了,前段時間是一下課就往斯塔克大廈趕,急著接受特工姐姐哥哥的暴打,晚飯往往是精心配置好的葷素搭配、蛋白質纖維素含量高的餐飲,上好的和牛和空運來的新鮮蔬果,雖然金錢讓它的味道也非常的鮮美,但訓練餐,總少了些靈魂。
現在鍛煉初有成效——她甚至能在特工包圍圈內活下幾招,訓練結束後,餐飲也比之前自由了很多。
但她卻也更寂寞了。
每天放學後就是去啦啦隊進行訓練,回到斯塔克大廈,甚至沒有人和她一起吃晚餐。
江夏用叉子戳著盤子裡的聖女果,直把它戳的紅色的汁水橫流。
她鼓著臉想了想,問人工智能,「托尼在哪?」
然後順著地點跑到實驗室,徑直推開實驗室的門,進去找托尼。
托尼坐在椅子上,圍繞著他擺了一圈的各種還未完成的裝甲部件,他帶著防護眼鏡,手裡拿著還在冒著火花的器械。
江夏跑到他面前,眨眨眼,叫到:「托尼,是時候該去吃飯了。」
托尼摘下眼鏡,干澀的雙眼不適地眯起,他合合眼睛,說道:「小丫頭,成熟點,你不會吃飯還需要人陪吧?」
他已經連續工作了19個小時,感到自己太陽穴在股股跳動。
江夏乖巧地衝著他笑:「但是你已經很久沒吃什麼了。先吃飽肚子再工作吧,效率會更高的。」
托尼挑眉:「適當的飢餓有利於我思考的敏銳,」他看看站在他身前這個穿著衛衣牛仔褲的俏生生的小丫頭,語氣驚訝,佯裝生氣「你沒發現你現在膽子越來越大了嗎?——你以前可是叫我『斯塔克先生』的!」
還敢直接跑進實驗室了,而不是像以前那樣說哪才敢進哪,有禮的一板一眼。
托尼有些欣慰,女孩現在越來越放松,越來越大膽,不那麼謹小慎微,這是他樂於求成的。
江夏沒害怕,依舊笑嘻嘻,仰起一張白白嫩嫩的小圓臉,「晚餐是雙倍芝士的牛肉漢堡,剛剛已經讓星期五點好了,我一個人可吃不完,浪費是不好的。」
她拒絕回答為什麼從斯塔克先生變成了托尼這件事。
還不是因為發現托尼的確是個『糟糕的大人』。
托尼攤在椅子上,指使江夏:「不想浪費?那你也可以把我的漢堡拿過來,我就在這裡吃。」
糟糕的大人覺得一點也沒什麼不對。
省下去餐廳的時間,他還可以多嘗試兩個設計圖。
江夏看看托尼身邊一圈的戰甲,無奈的去拿了漢堡和可樂,遞給托尼,實驗室沒有准備多余的椅子,江夏干脆坐在一旁的台階上,繼續自己的正餐。
她拿著黃色的漢堡紙,感受到溫熱的漢堡,一口咬下去,牛肉的醇厚與多汁,芝士的香濃,還有生菜的脆爽,西紅柿的鮮甜,甚至是面包的粗糙與包容……
牛肉漢堡,yyds!
江夏擦擦嘴邊站上的沙拉醬,再舔走大拇指上的醬汁,黑色的杏眼靈動,她問托尼:「你最近在做什麼?為什麼要做那麼多戰甲?」
托尼一口漢堡一口可樂,焦棕色的大眼中滿是血絲,他也沒因為江夏還是個15歲的高一學生而糊弄過去,這個糟糕的大人難得認真地說著自己的想法:「我要做功能齊全的戰甲,你看,人力是有限的,人們容易受傷,需要休息,交流也不夠順暢,接收到的信息也是有限的……人們無法救下所有的人。如果能做出一批功能齊全的機器人,讓他們代替人類的超級英雄,用程序來管理,自我維修,面對入侵的時候批量湧出戰鬥,還可以聯網迅速對新的戰鬥情況進行反應,那麼人類的超級英雄就可以從中解放出來。」
江夏皺起了眉,狠狠咬了一大口漢堡,含糊不清地對托尼說:「可是這樣,你就無法休息了呀。」
她無視托尼的欲言又止,吞咽下漢堡,認真地說:「機器人的功能永遠都無法得到完善,至善至美是不存在的。」
托尼挑眉:「他們可以自我學習。」
江夏搖頭,補充道:「至善至美不僅是不存在的,還是令人害怕的,」她猶豫道:「我覺得這個想法,可能有哪裡不對,當機器人擁有了比人類更強大的力量,如果他們□□了,人類該如何反對機器人?」就像科幻小說裡的那樣。
托尼從不會在表述觀點的時候嘲笑別人,他認真解釋道:「人類沒必要反對機器人,只要代碼、程序還在,機器人永遠只會是人類的力量。」
「就好像是刀、槍炮和導彈,人們擁有著這些武器,就擁有了比以往更加強大的力量,這是以往的我們所無法反對的,但是這些都是我們的武器。」
江夏皺起臉,一瞬間不知道如何反駁,但她還是覺得非常的危險,將這次對話暗自記在心裡,她自嘲道:「可能我還是過於膽小,將人類的安全寄托在機器人的盡善盡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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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這下是真的沒有存稿了嗚嗚
第31章 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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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節課的鈴聲響過,就到了社團時間,學生們三三兩兩的閑聊著,抱著書本,湧入更衣室的大門,原本寂靜到死寂的氛圍被打破,只有一室的喧囂。
更衣室的門窗為了隱私與安全總是緊閉著,沒有一絲陽光可以潛入,高高的天花板上,耀眼的白織燈投下慘白的光線,斜斜地打在靠著衣櫃換衣服的女孩子身上。
江夏換著體操服,腦子裡回想著的都是康斯坦丁說的看見女孩子在更衣室出事的事。
更衣室?這種地方也能出事嗎?
江夏所能想像到的場景,也不過是誰帶來了利器殺人。
原諒一個從小在紅旗下長大的孩子吧,就算出現了大戰中滿天亂飛的黑漆漆的骷髏鬥篷,和長滿肉瘤仿佛下一刻就要膿汁爆裂的怪物,江夏潛意識中依然覺得這是一個唯物主義的世界。
就算她可以和訓練有素的特工有來有往地過那麼幾招,她的史萊姆不科學到能生吞近兩米的肉瘤怪物……那又怎麼樣呢?
江夏依舊是那個普通又弱小的女高中生,她依舊覺得高中女生的攻擊手段最慘烈不過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想到這裡,江夏默默地把堅韌的防彈的背心套在了粉色的啦啦隊服裡面。
就在她依舊沉浸在「我們這麼普通的高中怎麼可能會有命案發生、大家明明都是非常好的人、是不是有哪裡搞錯了?」的時候,她聽見一個微弱的女孩的聲音。
「你好,」那個女孩說,聲音弱弱的細細的,讓她想起來了那種在草叢裡顫巍巍站起來,瀕臨死亡的求救的小奶貓,放在人身上,江夏下意識地覺得這個女孩是不是得了什麼重病。
這可太不禮貌了,她在心裡排斥著自己的潛意識。
江夏轉過頭,露出一個溫軟地笑來,像是怕嚇著這個搭話的女孩,她不自覺地放輕了聲音,「你好,請問有什麼事嗎?」
那個女孩緊張地和江夏對視一眼,又慌亂地撇開了眼神,像是有些緊張,她吞了吞口水,左手的食指和大拇指不自覺地開始揉搓起衣角來。
隨後便是女孩看江夏、慌亂地低下眼,又看向江夏想開口說話的反復橫跳。
江夏安靜地杵在那,漂亮的黑色眼睛望著女孩,很有耐心地等待女孩調整好狀態開口說話。
「你好,我,我的名字是妮可·佩雷斯,」女孩最終還是鼓起勇氣開了口,「我,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嗎?」
妮可看上去很是期待,一雙碧綠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江夏。
江夏眨眨眼,有些意外,但還是露出一個標准的笑來,「妮可,非常可愛的名字!」讓她總忍不住想把這個名字反復快讀兩遍。
「——我很開心和你成為朋友!」
雖然但是,江夏有些迷惑,現在女高中生交朋友還這麼正式的嘛?
難道不應該是聊聊天,了解共同愛好,然後自然而然出去逛街、看電影?
突然這麼鄭重地提出來,還真有些奇怪……
但是妮可長舒一口氣,像是安心下來,她用那綠色的眼睛望著江夏,平靜又溫柔的眼神中有著羞澀的笑意,她淺薄的唇色透著一點粉,像是緊張地咬破了唇……
妮可真的太內向了,江夏這樣想著,把心中一閃而過的怪異感拋在了腦後。
妮可不好意思地把金色的腦袋垂在胸前,在江夏看不見的角度,那被暗自稱贊的暗綠色的眼睛像是靜謐的深海,幽暗而不起一絲波瀾。
*
蹦蹦跳跳的訓練很快就結束了。
江夏的體質和一開始入學時那個圓潤的小美女時期不可同日而語,高中拉拉隊的訓練,不管是記住動作的肢體記憶還是數小時鍛煉的體能要求,對現在的江夏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
江夏松了一口氣,她坐在自動駕駛的汽車上,看著回大廈的鮮少人煙的路上,窗外經過的高高的梧桐樹,心想明天應該能在斯塔克大樓上睡個懶覺。
好不容易是一個不用上課的雙休日,她又不像是某個勤奮的超級英雄,全年無休地維護著這座城市的安全穩定。
托尼自己都是個通宵達人,自然也不會管女高中偶爾的賴床。
江夏已經開始幻想自己明天睡到中午起床,盤算著起床後該吃什麼作為午餐了。
畢竟人一天就只能吃那麼多東西,當然要每一口都不辜負胃的容量。
突然「邦」的一聲,打破了江夏的腦內幻想,她感覺車頂猛的一沉,像是有什麼人跳上了車頂,隨後,車身後又傳來撞擊感,江夏在軟軟的墊子上被衝擊力撞的猝不及防地前傾。
回頭看,透過車身後面由下而上逐漸變黑的暗色玻璃,江夏看見後頭緊跟著的幾輛黑色轎車裡探出拿著槍、帶著黑色墨鏡的男人的身影。
車內的智能系統在接到攻擊後馬上由人工智能接手了:「江夏小姐,防護措施已默認開啟,斯塔克先生將在一分鐘內到達……」
話音未落,江夏就感覺頭頂傳出射擊聲,好像車頂的男人在拿著槍對車頂蓋射擊。
車加速前行,車身兩側有車進行夾擊,似乎是想通過架起轎車逼停江夏,四周發出的連續的槍聲惹得江夏心煩意亂。
江夏用力閉了閉眼,讓自己冷靜下來。
「你好,」藍色的史萊姆緊貼著右側的車窗躍躍欲試,江夏對著車內的人工智能說:「麻煩把車窗打開一條縫,再馬上合上。」
「好的,小姐。」
史萊姆如願跳出了車窗,然後就被加速前行的車遠遠丟下,藍色的彈性物質在馬路上打了個滾兒,沒有眼睛卻能看出這藍色的一小坨懵懵的地看著前方不管不顧疾馳的黑色轎車。
緊跟在江夏身後的其中一輛轎車停下,按照他們上級的指令,車身掉頭,就要去撈一蹦一跳的史萊姆。
正當黑衣男人穿著防彈衣舉著槍逐漸接近圓圓潤潤的史萊姆的時候,在被曬了一天滾燙的柏油馬路上的史萊姆,仿佛被一條無形的繩索,「咻」的一下被拉扯地騰飛起來,瞬間消失在了滿臉防備的男人面前。
越來越多的車從不同的方位靠近江夏,江夏透過前面的單面玻璃,看見又一輛黑色轎車橫擋在前面,上面跑下來三四個穿著防暴衣端著□□的男人,和之前從車窗中探出頭射擊的人如出一轍的裝扮。
江夏縮在座位裡,大聲問:「——這輛車能飛起來躍過他們嗎?」
人工智能一邊操控著車身飛出的小型導彈自動瞄准,一邊回答江夏:「恐怕不行,小姐,斯塔克先生為了防止車輛被夾擊抬起而被逼停,加重了車身。」
笑死,這個噸位根本飛不起來。
江夏看著銀色的導彈瞄准前方車輛的汽油缸,隨後熊熊烈火就在擋路的黑車上燃燒,車輛爆炸的聲音和劈裡啪啦的子彈打到車身鋼鐵上的聲音雜交,智能助手指揮著車輛直接碾壓過車架焦黑的鋼筋——
江夏透過擋風玻璃,看見烈火濃煙撲向自己,下意識地閉上了眼,捏著槍的手用力的攥緊,骨節隱隱泛白。
「托尼不是說一分鐘內到?」
這都多少個一分鐘了!
人工智能的聲音依舊理智:「很抱歉,江夏小姐,斯塔克先生似乎被一些事情絆住了……」
??這和Siri說的「對不起我不是很能明白您說的意思」有什麼區別
都沒什麼軟用。
江夏嘆了口氣,就感受到史萊姆「啪」的一聲打在了後玻璃上。
江夏回頭,看見那軟趴趴的史萊姆就像一灘子果凍似乎就要滑落下去,連忙指揮著它跳上車頂。
車頂上的特工躲避著人工智能不停發射的自動瞄准的子彈,史萊姆跳起來,衝進他懷裡,然後柔軟的藍色物質就像是一捧柔軟的水,四散成網,把特工手裡的槍一下子吞了進去。
「干的漂亮,孩子。」
金紅色的盔甲停在半空中,人工智能指揮的自動駕駛的轎車乖巧地停在鋼鐵俠面前,托尼抬手,掌心炮在手心發著光芒,「你們自己下車,還是我請你們下車。」
緊緊跟隨江夏的黑色轎車圍繞著江夏和鋼鐵俠繞成一圈,裡頭的人借著車的掩護舉起手裡的槍。
「好吧,這是你們自己的選擇。」
自動駕駛地轎車後備箱突然打開,數箱裝滿導彈的箱子露出,江夏回頭看見滿滿的武裝,臉色復雜「…所以,車上原來有這麼多裝備的嗎?」
剛才都快被嚇死了。
托尼不滿地說:「不然我怎麼會讓你冒險?」
……
是的,這是一次釣魚執法,他們自然知道九頭蛇這個大反派絕不會輕易放過江夏,與其一直窩在斯塔克大廈戰戰兢兢地等待著不知道從何而來的襲擊,不如干脆大大方方地進行日常活動。
學校裡人多眼雜,封鎖不易,斯塔克大廈又裝備齊全,戰力充沛,他們還不至於跑到鋼鐵俠的家裡去撈一個小姑娘。
那麼能下手的時間,就只有江夏從斯塔克大廈到學校的這段路程了。
托尼給接送的車的彈藥庫塞的滿滿當當,如果不是在接到江夏訊息的時候他正好被一座立交大橋的突然坍塌給絆住了,這當然也是九頭蛇的手筆,托尼早就能到了。
原本一直在車頂上勤勤懇懇妄圖把這輛出自斯塔克之手的車破壞了的特工跳下了車頂,他打算拔腿就跑。
後備箱中的自動瞄准的彈藥一批一批地騰空飛起,飛去包圍著這圈特工們,瞄准著他們的腦袋,卻並不射入,威脅之意很是明顯。
江夏:……好超現實的畫面。
這年頭彈藥也成精了嗎?
托尼有些得意:「既然能自動瞄准——那麼自然也能延時爆炸。」至於跟隨目標後何時追擊爆炸,可以交給AI批量處理。
突然托尼輕輕「咦」了一聲,透過盔甲內的藍綠色電子光屏,AI將視線所及的所有人物信息全都展現在他的眼前。
托尼的面色漸漸嚴肅起來。
他看見那一個個和微型導彈僵持不下的黑衣特工,大部分都隸屬於一個熟悉的組織名字
——神盾局。
第32章 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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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天氣很好,江夏坐在教室裡,托著腮看著窗外,窗外是高大的法國梧桐樹,陽光像是蜜一樣,從樹葉中的縫隙間流淌,明明是有些薄涼的天氣,可就憑借著這清淺甜蜜的陽光,也算得上是完美的一天了。
江夏昨天認識了一個新朋友,一個金發碧眼的小姐姐,眼睛像是上好的祖母綠寶石,透著幽綠色的光芒,顯得整個人特別有氣質。
就是畏縮了些,看上去還有些膽小,但是直到今天早上妮可紅著臉和她打招呼,江夏才知道,這個面色有些蒼白,眼神躲閃的漂亮姑娘居然是她的同班同學。
轉學過來快兩個月了,江夏陸陸續續和班級裡的同學都熟悉了起來,但她對於這樣一個美貌的小姐姐,卻只有很淺薄的一層映像。
足以可見妮可在班中的存在感是真的不高。
你知道的,而對於一個現充狗來說,有豐富的課後生活,同班同學可能遠遠沒有社團同學來的眼熟。
一下課,江夏桌上就趴著轉過身來聊天的前桌,還時不時和身後搗鼓著化學實驗的彼得聊兩句,漂亮的金發女孩妮可垂著眼,站在江夏兩步之遠的位置,獨自一人的身影顯得有些落寞,她想要加入江夏他們,卻又不敢鼓起勇氣,看上去可憐巴巴的。
江夏把整理好的筆記遞給前座的姑娘,她的筆記字跡清秀,邏輯清晰,知識點齊全,很受歡迎。她一抬眼,才發現妮可安靜地杵在不遠處,連忙淺笑著呼喚她。
「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面對這樣一個到了高中依舊會臉紅著打招呼的珍寶,江夏幾乎用盡了所有溫柔問道。
「沒…」妮可垂著眼,長長的睫毛在臉上落下一小片陰影,她有些羞澀地開口,聲音卻像蚊子一樣小,「我就是想問問你,你今天下午放學社團活動後,有沒有空?……如果有空的話,我昨天發現一個特別美麗的地方,我,我想和你一起去!」
金發的少女說到這裡,微微紅了臉,語氣中滿是期待。
江夏歪歪腦袋,回想起昨天托尼皺著眉開始call史蒂夫他們,後來那個戴著一只眼罩的光頭叔叔也來了,似乎在商量什麼特別重要的事。
托尼臉上大多是玩世不恭的神情,仿佛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能難住這個千年一遇的天才,和托尼同居一個屋檐下的生活早已耗盡了江夏對鋼鐵俠的濾鏡,這可是個狗起來能和她搶冰箱裡最後一個漢堡的人。
也不能說搶,畢竟大多時候都是江夏讓著他,然後人工智能乖巧地告訴她那家芝士巨好吃的漢堡店今天休息。
伴隨著托尼在江夏面前大口咬下漢堡,牛肉的汁水溢出,芝士和牛肉的香氣充斥著整個房間。
江夏:我不生氣……
呼呼
忍不住氣鼓鼓的十六歲花季少女江夏:我這是尊老愛幼!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我還住在斯塔克大廈呢,我這是應該的應該的!
啊但是真的好香啊嗚嗚。
就是這麼一個狗的超級英雄,昨天一副非常靠譜的模樣,把她推出房間,臉色嚴肅地瞪著那個黑漆漆腦袋就像是鹵蛋樣地光頭。
江夏隱隱約約聽見什麼
「我早就這麼懷疑了!」
「那這是你的工作出現了失誤……」
「或許……人工智能……判斷失誤」
然後就是更加激烈地爭執
……
不考慮這些了,既然已經抓住了一部分想要抓捕她的九頭蛇成員,短期內這個組織應該不會對她再下手了吧?
想到這裡,江夏很快就點頭同意了。
妮可聽見少女含笑的聲音,金色的腦袋猛的就抬了起來,碧綠的眼睛熠熠生輝,像是有無數星子閃耀,滿臉喜悅,又克制地抿了抿止不住上揚的嘴角。
妮可輕聲說道:「太好了!」
「那放學後,我等你哦!
夏夏——我會一直、一直等著你的!」
少女的尾音繾綣著消散在空中,綠寶石般的眼睛專注得發亮,像是注視著一場執著又旖麗的夢。
*
寬敞明亮的教室裡,江夏在非常認真地擠著面糊,並且認真懷疑自己為什麼要想不開選擇烹飪課。
當初選擇烹飪課的原因是什麼來著?
哦,我可是繼承了種花家優良傳統文化的女孩子,尤其在吃這一方面有很多心得體會。
就看看高中食堂的菜譜:日常的蔬菜就是胡蘿蔔、花菜,直接向外進貨披薩和漢堡更是常事,在這樣的大環境下,作為一個除了泡面餃子餛燉,偶爾還能做個蛋炒飯的廚藝卓越的女孩子,烹飪課,那還不是小菜一碟?
……然後自信滿滿的江夏迎來了現實的痛擊。
畢竟用鍋鏟炒飯,和用裱花袋擠面糊,完全不是可以比較的技術難度。
如果一定要選擇——我選擇十分鐘前多往那團黏糊糊棕黑色的面糊裡倒那麼一口牛奶。
曲奇餅干的面糊已經硬到根本擠不出裱花袋啊喂!
江夏盯著已經被面糊擠壓而變形的裱花袋,在靠近裱花嘴的位置塑料被面糊撐的都變薄了,像是嘴角起的那種大膿包,又大又薄又亮……
她的搭檔站在一旁小聲吸氣,然後提醒江夏:「快快快!快把面糊倒出來重新整一下換個裱花袋——這個面糊都漏了!」
就在江夏倔強地用自己的小手去蓋住被撐薄的地方,試圖阻止裱花袋的暴裂的時候,黏糊糊的面糊從被撐破的裂口露出,直接粘在了手心上。
搭檔:……
江夏:……
啊啊啊真的漏了!
感覺手上又濕又黏……好惡心QWQ
莫名想到了子彈擊中大戰中肉瘤怪物時,飛濺出的紅棕色的血液……
——子彈穿過激揚起的塵埃,破空射入怪物的身體,一切都像是電影中定了格的畫面般緩慢,紅棕色的血液像是鮮血在泥土中翻滾過一般,黏稠又厚重,從皸裂的傷口中崩裂出來,又像是黑色的岩漿從火山口湧出,滾燙的咆哮的,伴隨著粗礪的非人的嚎叫,小山一般高大的身軀緩緩倒了下去。
江夏僵著手,有些愣怔地低頭看著手上的可可曲奇面團,整個人陷入了莫名的回憶與嫌棄中。
一雙溫軟白皙的手從旁邊伸過來,溫柔地握住江夏的手腕,拉著她扭開了旁邊的水龍頭。
冰涼透明的水流衝刷走手上的髒污,江夏眨眨眼,從莫名的負面情緒中回過神來。
真奇怪,大戰感覺已經過去很久了,忙碌的訓練和接踵而來的事情把她的生活擠的滿滿當當,讓江夏總覺得那些陰沉的、黑漆漆的恐怖的怪物是上輩子發生的事情一樣。
怎麼還會被手上的一點污漬給勾起了回憶?
還盡是些鮮.血.淋漓、令人不適的畫面?
「好啦,這樣手上就干淨啦∼」清澈溫柔的女聲響起,江夏側臉,首先看見的是像金色的陽光一般的發絲,在烹飪室的燈光下閃閃發亮,女孩綠色的眼睛溫柔地看向江夏,因為距離過近,在那一瞬,江夏彷佛看見了有濃稠的黑暗的液體在妮可眼底翻滾。
「怎麼了?沒事吧?」妮可的聲音更加溫柔,雖然是在詢問江夏,但是她帶著微笑的唇,卻帶著有點了然的微笑。
江夏搖搖頭,衝著妮可露出一個溫軟的笑來,「沒事啦,剛剛就是發了一下呆。」
江夏的搭檔有些懵,她覺得不過就是做曲奇的裱花袋擠破了弄到手上了呀,江夏盯著它還沒過幾秒呢,就看見平時沉默寡言的妮可突然疾步從身後越過她,她還沒反應過來,只能看著這個金色長發的身影不發一言,果斷地拉過江夏的手,放到洗水台上衝走沾上的面糊。
江夏的搭檔:??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覺得我應該把舞台讓給你們。
彼得從洗手台的另一側探出腦袋,他們組的曲奇已經送入烤箱了,雖然剛才江夏的失態只有短短幾秒,但依舊被無微不至·暗中觀察·彼得發現了。
這就很奇怪了,彼得懷疑的目光落在了妮可·佩雷斯身上。
他才下定了決心要在江夏被『准許』戀愛前做一個存在感滿滿的「好朋友」,逐步在江夏腦中留下不同於其他的單純的「好朋友」的映像。
怎麼妮可·佩雷斯這個昨天才突然出現在江夏身邊的人反應比他還快?
這真的是普通人的反應速度嗎?
還是……她一直都在身後看著江夏呢?
彼得這麼想的,卻沒有問出口,他皺著眉看著江夏的手被那個金發女孩捧著,憂心仲仲。
到底是我在追人還是你在追人?
…算了,也可能是恰好呢。
彼得有些遲疑地轉回了腦袋,我們年輕的超級英雄,才華橫溢的男高中生,就算在校內的生活算不上那麼如意,卻依舊有些天真柔軟,就和江夏一樣,他從不願將懷疑的目光投注在自己同齡的朝氣蓬勃的同學身上。
盡管,這個美麗的憂郁的女孩子,在他的印像中日益蒼白的背景板,給他帶來的感覺並不是那麼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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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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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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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黃色的太陽光一點點暗淡下來,雪白建築牆上黃昏投下的胡蘿蔔般的色澤越來越淺。
江夏返回換衣室,用毛巾擦了擦臉上並不存在多少的汗珠,旁邊女生是一同參加拉拉隊訓練的同年級的同學,她臉上還有著劇烈運動留下的紅暈,汗珠連成線從額頭滾到脖子,把訓練服衣領打濕了一片,暈開深色的水漬。
女生有些羨慕:「夏夏你體力好好啊,訓練兩個小時看上去一點汗也沒出,你平時是不是經常運動,放學後一般怎麼鍛煉啊?」
江夏想了想自己被特工摁在地上打的訓練場景,頓了頓,揚起毫無破綻的微笑,「我平時喜歡跑步,長跑鍛煉一下自己的耐力。」
「鍛煉耐力,跑步效果是挺好的,你開學到現在瘦了好多……你沒做什麼瑜伽普拉提之類的嗎?」女生好奇地問。
江夏搖搖頭,「沒耶,瑜伽我知道,普拉提是什麼?」
「也是一種運動,和瑜伽差不多,鍛煉核心力量的……恩下次我知道有一家訓練館的教練特別好,下次我帶你去體驗一下!」
「好耶!」江夏有些期待。
「那就這個雙休日吧,你有時間嗎?」女生問。
江夏思考一下,「這個雙休日……我應該沒有別的安排,那就這周六吧!」
「好∼那我晚些把地址發你。」女孩也是干脆利落的性子,約好了時間做了個『OK』的手勢,又拉近了距離笑嘻嘻地問江夏,「我今天看見你和那個』幽靈『佩雷斯說話了,你們居然還走在一起欸!你和她有什麼好說的啊?」
女孩側過臉來看江夏,眼中流露出星星點點的笑意,帶著自然而然的女孩子間的親昵,和對妮可·佩雷斯的一絲輕慢,她像是真的對這件事很好奇。
江夏有些迷惑:「和妮可一起走怎麼了……她怎麼了嗎?」
女孩更加驚訝,她微微睜大了眼:「哇,你還叫她妮可呀?」
她撇撇嘴,把換下來的衣服用力丟到衣櫃的包裡:「她是一個怪胎,我們都不喜歡和她一起玩。」
「哦?她怎麼怪胎了?」
江夏慢吞吞地把換下來的衣服放到包裡,有些奇怪地問道。
雖然昨天才認識,但是她覺得妮可性格很溫柔,長的又好看,應該在學校裡很受歡迎才是。
情況居然和她想的正好相反。
「…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據說她是個黑巫師,就是那種能召喚邪惡生物的女巫。」
江夏:……
江夏沉默了一下,「有人親眼看見她施展黑魔法了?」
她把那個』親眼『讀的又重又響。
「對啊!我知道你不太相信,但這事准是真的——聽我說,她的好朋友,泰西婭有天幾乎是哭著和別人說,」女孩的聲音漸漸降低了,她左右環顧一眼,像是怕被別人聽見,又湊近了江夏,壓低了嗓子繼續:「她親眼看見佩雷斯在換衣室掏出一個和她長的一模一樣的娃娃,然後把娃娃的手給扭壞了!」
江夏皺著眉,「……然後呢?」
女孩直起身,「哎呀」了一聲,給了江夏一個『你這也沒想到』的眼神,隨後又興致勃勃地悄悄解釋:「一模一樣的娃娃!還故意扭壞了娃娃的手!你敢說這不是巫術?最神奇,啊不是,最可怕的是,兩天後泰西婭的手就真的受傷了,足足養了兩個月,她還錯過了一年一度的美術主題比賽!」
女孩用一種戲劇般的詠嘆調感慨道:「哦,可憐的泰西婭!」
隨後她又臉上交雜著吃瓜的興致勃勃和對妮可·佩雷斯的輕蔑和嫌棄,說道:「更巧的是,你知道那一屆的冠軍是誰嗎?」
她給了江夏一個肯定的眼神,「沒錯,就是她,妮可·佩雷斯。」
「泰西婭的手一定是她做的,就是為了自己能拿到冠軍,為了一個獎杯對自己最好的朋友施加巫術,嘖嘖嘖。」
「你這學期才轉來,你別看她那個樣子,普通人可真做不出來這種事。」
江夏安靜地聽了這麼久,臉上憂心仲仲,她依舊不覺得那麼柔弱的妮可會做出這種事,忍不住反問道:「或許不是她做的呢?——我是說,她能拿到第一,那她美術肯定很厲害,不一定就比泰西婭弱,對吧?」
「就算泰西婭的手沒有受傷,她沒准也能憑借自己的實力拿到第一。」
說『沒准』而不是『肯定』,還是因為她還不夠熟悉妮可的水平,不敢說大話。
女孩倒是想了一想,「你說的對,但是不僅因為這個……」
「她剛來的時候就神神叨叨的,老是一臉恐懼地盯著什麼地方,就像那邊有什麼髒東西一樣,看著怪嚇人的。」
江夏:「??那這也不算很過分吧?」
「很嚇人啊!尤其是她有時候會直愣愣地盯著某個人,然後朝著反方向跑走,還撞倒了沿路的桌子椅子,就好像見了鬼一樣!」
江夏有些哭笑不得:「你不是說她是黑巫師嗎?沒准是真的見到了鬼呢。」
為什麼見到她手裡的娃娃就認定是她在詛咒人,見到她恐懼某個事物的時候又覺得她在裝神弄鬼?
女孩:「噫!你別嚇我。……而且不是我先說的啦,大家都在傳。」女孩有些別扭,嘟囔道,「我可什麼都沒對她做……我只是有些害怕。」
隨後一陣有些難堪的沉默,女孩安靜地收拾好書包,就打算徑直離開。
經過江夏的時候,她頓了頓,小聲地提醒道:「其實你這麼一問,我覺得是挺奇怪的……或許我們對她有些誤解…但是她是個很危險的女孩子,還是遠離的好。」
「真的,夏夏。」
女孩語重心長道。
等女孩走後,江夏凝視著一直沒被拉到肩頭的書包帶,眉頭緊鎖,嘆了口氣。
盡管她並不認為面色蒼白,會露出羞澀微笑的妮可像是女孩所說的那樣富有心計又心思惡毒,但她也不能像昨天一樣,僅僅認為這個金發碧眼的漂亮姑娘是個單純的羞澀女孩。
江夏心緒復雜,突入其來的繁雜的信息讓她的腦袋嗡嗡的,理也理不清。
妮可真的是黑巫師嗎?
泰西婭真的是被她詛咒手才手上的嗎?
如果不是,那那個據說和泰西婭一樣的娃娃是怎麼回事?
妮可到底……經常看見了些什麼?
……
江夏從更衣室往教室的方向走,今天妮可說了要在那裡等她。
她裹緊了一些自己的風衣,望了望陰沉下來的天色,低喃,「這天是越來越冷了啊。」
只是覺得這幾天學校附近尤其的陰冷。
倏然,江夏想到在更衣室附近晃蕩的康斯坦丁,今天倒是沒見到他人影。
難道是已經被保安當成什麼在女更衣室附近可疑的閑晃的變.態.大叔抓起來了?
如果這是真的話……干得漂亮!
江夏暗自腹誹,這家伙說女更衣室附近會出事,也沒有個具體的人物和時間,讓人摸不著頭腦。
總不能是妮可吧?
想到這種可能,江夏的腳步頓了頓,幾秒後,選擇面不改色地繼續往前走,只是雙手抱在胸前,微微彎著腰,看上去把自己抱的更緊了一些。
不管怎麼樣,約定好的事情總是要做到的。
天色越來越黑了,頭頂的烏雲被風席卷,形成了一個一層又一層疊加著的套圈,江夏仰起臉,正好可以直面這烏雲旋轉的中心,縱深的烏雲中心,透露著一點白,時不時有淺藍的閃電從烏雲上方掠過,像是浮光掠影般經過著漩渦的中心。
「可能快下雨了。」江夏嘟囔道:「怎麼今天大家都走的這麼快了?這麼早,居然出來沒見到一個人。」
怪瘆人的,江夏在心裡抱怨道,下次留校一定要拉著彼得一起。
反正大家都是沒有對像的單身狗,蜘蛛俠嘛——至少還挺有安全感。
她快步跑進旁邊的走廊,想著等等方便躲雨,走廊頭頂的燈明明滅滅,照耀的投影在地上的人影重重,伴隨著少女越來越快的腳步,時明時滅的燈光也越發晃動起來,越來越昏暗的環境,就像是空氣中突然增加了許多黑暗的扭曲著的物質,吸走了所有照射到它的可見光。
越是靠近約定好的地點,空氣中無影無形的扭曲的濃稠的物質便越是豐厚,甚至給人一種被緊緊包裹的窒息感。
江夏跑起來,史萊姆從空氣中一躍而出,藍色的軟軟的團子隨著少女的奔跑加快了彈跳的速度……終於,快到了。
江夏一把拉開約定好的教室的門,卻發現昏暗的教室中空無一人。
可能是少女的直覺或是別的什麼在指引著她,江夏小心翼翼地轉身,在無孔不入的沉甸甸的氣氛中踮起腳尖行走——她走到了女廁所門口。
江夏悄無聲息地走過一個個隔間的門,直到她聽見一個角落傳來細小的呼吸聲,平靜卻穩定。
越是靠近那個方向,地面上越是多的水漬,江夏的腳步聲在水面上嗒嗒作響,濺起一地水聲。
江夏推開那扇半掩著的門,金發的女孩頭發濕漉,她還穿著校服,安靜地坐在馬桶邊的地上,瘦削的背半彎著,勾起一個瘦弱疲憊的弧度,水珠從蒼白的臉頰上滴落,綠色的寶石般的眼睛像是被水浸潤,卻漠然地看向她的新朋友。
「江夏,」妮可平靜地說,「你喜歡你的新學校嗎?」
「你喜歡這裡的同學嗎?」
江夏有些心疼地看向這個狼狽地坐在洗手間地上的女孩,這並不僅僅是來自這兩天的友誼,更是出於一種……對他人的最基本的同理心。
江夏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的問題,妮可似乎也不需要她回答。
「……你在這個學校,每天過的一定很開心吧。」她眼神飄渺,聲音低落,像是在看江夏,又像在透過她看到了什麼景像,「……你有那麼多朋友,那麼多好朋友。」
她倏地抬起眼,漂亮的綠色眼睛目光凌厲的看向江夏,聲音尖銳,但是莫名的凄厲:
「——但是我不,我一點也不喜歡這裡!」
「我在這裡的每一天、每一天,都充滿了深深的痛苦、和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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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腦袋裡:裂口女、克蘇魯、畸嬰魔、鬼魂……
寫的時候:坐廁所地上哭唧唧的小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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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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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暗的廁所隔間裡,白色的木門像是受不了這寂靜的氛圍,發出吱呀一聲,打破了空氣中的沉悶。
江夏定了定神,彎下腰,對著還狼狽地坐在地上的女孩伸出手。
「你先起來。」
妮可凝視了江夏兩秒,綠色的眼中一閃而過某些情緒,身側蒼白纖細的手指下意識地微微勾了勾,但最終,她還是選擇默不作聲地垂下眼簾,表示無聲的拒絕。
江夏伸出的手在空中僵持著,她慢慢收回了手,直起了身子,門外走廊上的燈光將江夏的影子投影的又高又大,籠罩著坐在水漬上的少女,江夏的面容因為背光在陰影中看不清神色。
突然,照耀在妮可身上的陰影很緩慢地動了,隱隱有著水漬被踐踏的聲音響起。
——她一定是離開了。
妮可這樣想著,不知怎的,明明是預料之中的結局,卻仍然有著隱隱的失落。
江夏的移動讓洗手間的燈光透過蒼白的木門直接照耀在妮可身上,平日裡在陽光下璀璨奪目的金發此時很是暗淡。
妮可用力地眨了眨眼,水珠順著卷翹的睫毛滴落,在有些瘦削的臉頰上留下一道長長的水痕,看著就像哭了一樣。
她垂下的眼中也濕漉漉的,還不等眼神從隱隱的失落轉為冷硬,妮可就感覺身邊傳來一陣暖暖的花香,淺淡的香氣穿透黑暗的陰影,溫熱的觸感從相挨著的肌膚上傳遞,一個人影悠悠晃了晃,不顧這潮濕的地面,坐了下來。
妮可睜大了眼,感受到手臂上與自己略顯冰涼的體溫截然不同的溫熱,驚訝和不可置信在她眼中迸發。
傍晚時分,張牙舞爪的黑暗在過分寂靜的校園中出現了一瞬間的松動,天空上密布的烏雲的漩渦停止了自己擴張的步伐。
校園外的一間小旅館的房間內,康斯坦丁站在窗邊叼著煙,目光深邃地看向江夏學校的方向,他的伙伴閉著眼坐在床邊,她有著一頭棕黑色的卷發,皮膚是小麥色的健康肌理,帶著別樣的風情。
她睜開眼,「我沒法看見裡面發生的事。」
「well,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康斯坦丁的眉頭松動了一下,「至少裡面的女孩還沒有生命危險。」
他的伙伴澤德挑眉,語氣裡有些不可置信:「你不會真的打算等到出事才……」
康斯坦丁轉身,「那個女孩可不會出事,她的本領比你想像的大得多。」
他想起來那個軟軟彈彈還能在地上打滾的史萊姆,哼笑一聲。
澤德對康斯坦丁這幅心大的模樣有些氣憤,她有些擔憂那個還在校園中的學生,那個女孩,聽說就是大戰中穿著藍色作戰服亂跑的新的超能力者,她見過她作戰的錄像,但是畢竟物理攻擊和魔法側是兩回事……話說,這個女孩知道,現在在高中校園中,就只有她和那個巫師兩個人了嗎?
隨著時間的加進,校園中的魔力氛圍越發的濃郁,康斯坦丁說,這是某一派以血緣傳承巫術的巫師徹底覺醒時的特色。
這一脈的巫師魔力蘊藏著血液之中,信仰月之女神,你懂的,這一行業裡凡是信奉某些大晚上才出來的生物的,多少有點瘋瘋癲癲的。
不過也不一定,畢竟康斯坦丁誰也不信,誰也不供奉,別人看見他不也得懷疑一句這人精神有問題。
澤德有些好奇地問康斯坦丁,「你是怎麼確定我們要找的人的?」
康斯坦丁搖頭:「我沒找到……但是女更衣室附近,沒有比那個年輕的超能力者更吸引這些東西的存在了。」
他望著天空中的漩渦,龐大的烏雲漩渦籠罩了整個校園的天空,在校園範圍之外的天色卻依舊明朗,紅燒雲樣的景色才剛剛落幕,天氣晴朗,溫柔的光線遲遲不肯退散,天地之間看上去倒是非常清朗,令人驚訝的是,如此涇渭分明的奇怪景色,卻很少有人注意到。
「所以你都不知道到底是誰和那個小女孩呆在學校裡?你只知道那是一個巫師?」
澤德猛地站了起來,語氣激烈。
「別激動,」康斯坦丁慢條斯理地把手頭的煙丟到旁邊的煙灰缸裡,「根據你看見的場景,知道那是一個會進行詛咒的巫師就夠了。一個還沒有成熟、不會掌控自己能力,偏偏又天賦異稟的巫師……嘖,麻煩。而且在校園裡的事,還是讓小孩子自己解決的好。」
澤德瞪著他,卻又沒有辦法,只能無奈搖頭,坐回床邊,罵道:「你真是個混蛋!」
康斯坦丁笑笑,他對這種程度的斥責早已習以為常,他本來就是一個放蕩不羈的混蛋。
他看見江夏在更衣室附近就有了這個想法,女更衣室進進出出的學生這麼多,他一個早已畢業男人,怎麼能在短時間內調查的出來?
除非真的出了事,學校允許他進去,不過到那個時候也遲了。
江夏身上的氣息很干淨,靈感又很高,藏在陰影中的生物最是喜歡了。一個即將成熟的黑巫師,用痛與血成長的瘋狂的那一脈,絕對會被她吸引,主動找上她的。
至於安全……那只史萊姆有很大的潛力,它能吞噬的可不僅僅是一些子彈。
更何況江夏身上還有來自東方『神靈』的印記。
康斯坦丁在心中盤算著,手不停歇,又拿出了一只新的香煙,低頭點燃,然後長長地吐出一口煙來。
香煙的雲霧繚繞間,男人深邃的眼中一閃而過一絲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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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夏背抵著牆,挨著妮可坐在地上,她沒有轉頭看還低垂著腦袋的金發少女,目光落在虛空一點,斟酌著語言回答妮可的問題。
「我的確很喜歡現在這個學校,我也覺得和我相處的同學都是好人……」
似乎感受到周圍蠢蠢欲動想要爭先恐後衝上來的黑暗,江夏頓了頓,繼續說道:「但我也能理解,這對你來說可能並不是這樣……」
「我聽到了一些關於你的傳聞,」江夏話說的很慢,想要表達清楚自己的意思,她故作輕松道:「親愛的,我們才正式認識了兩天,我想聽聽你說的好嗎?」
妮可先是下意識反駁道:「沒什麼好說的。」
過了一會兒,江夏才聽見女孩淡淡的聲音:「我不知道你聽說了什麼,但我也能猜到一些……如果我說這些都不是我做的,你相信我嗎?」
她語氣中含著自己都沒意識到的小心翼翼與期待。
江夏扭頭,直視著女孩,黑色的眼睛專注又明亮,看見這麼一雙眼睛,很少有人能不喜歡這個女孩,江夏認真地說:「事實上,我不能確定,但是我能向你保證,我會不含有偏見地認真地了解事件的真相。」
妮可有些失望,但是出乎意料地,她卻並不覺得如何憤怒。
大概是女孩的態度實在是太誠懇了,真摯總比花言巧語好。妮可心中有些淡漠地想著。
「我沒有對泰西婭施加詛咒。」
「那個娃娃是我送給她的生日禮物……那天早上在女更衣室,娃娃的手方向反了,我只是把它拆下來重新裝平。」
「……那個娃娃她最後也沒要,她一出事大家都在怪我,娃娃在我這放了一年多了,所有人,都在罵我。」
……
女孩的聲線越來越不穩定,像是委屈的情緒逐漸無法控制,尾音就逐漸帶了哭腔。
被潑了水關在女廁所這種事,江夏之前一直覺得只有在小說裡才會發現,還覺得這未免把孩子間的打鬧說的太嚴重了些,是不是有些過於幼稚。
然而看見身邊金發女孩雙手抱住自己的膝蓋,渾身濕漉漉的,垂著眼,長長的睫毛上帶了濕意,像只委屈的被打濕了羽毛的小鳥。每個人看見的世界,是不同的,這句話從江夏的腦子裡進入心中。
她此前一直覺得這是一個那麼快樂的學校,漂亮溫柔的麗茲,敏銳聰慧的好友,熱情開朗的彼得……周圍的同學都是那麼的善良又閃閃發光,就算偶爾有那麼一兩個看上去智商不太高的反派角色,也不過是插嘴酸兩句,懟回去就是了。
江夏伸手輕輕地抱住妮可,溫柔地撫摸她潮濕的發尾。
許久沒感受到溫柔對待的妮可這回是真的快要哭了,原本的憤怒像皸裂的火山,岩漿即將從破裂的山體縫隙間湧出,幾乎能感受到那噴湧著的蒸騰的熱氣,現在不過是在潮濕的洗手間內,一個溫柔的擁抱,就像是一陣清風挾著細雨,撫平了貧瘠的山脈上憤怒山石,而委屈又從胃裡一直往上冒,像是許多個小泡泡一樣,直接頂到了嗓子眼,讓人覺得那裡澀澀的。
「沒事了……沒事了。」江夏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只能重復著這些沒有含義的話,努力撫慰了女孩。
妮可繼續開口了,她輕聲,有些哽咽,「你看見了!我什麼都沒做,憑什麼我要遭受這些?」她指的是被人堵在洗手間潑水這一事。
江夏只能拍拍妮可的背,溫柔地抱住她。
然後她感到肩頭的襯衫上有什麼滾燙的液體滴落,打的溫濕一片。
江夏呼吸停頓兩秒,若無其事地繼續手上的動作。
那個液體,是淚。
第35章 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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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好一會兒,空氣中沉甸甸的氛圍不知何時就散了,江夏拉起跪坐在地上的少女,妮可的眼睛紅紅的,像一只小兔子,因為哭的太猛,嗓子眼還忍不住冒出抽噎的聲音。
江夏溫柔地拉著她的手,走到了洗手台,看著妮可一言不發地,用冰涼涼的冷水潑上臉,擦一擦有些狼狽的臉。
「我來的時候好像學校裡都沒有人了欸。」江夏若無其事地開口,像是隨口一句,就像沒看見妮可驟然緊繃的身體,江夏繼續說道:「要不要去更衣室換身衣服?我褲子剛剛都坐濕了。」
妮可放松下來,很輕微的點點頭,洗好臉就很自覺地跟在江夏身邊,像一只跟著媽媽一步一走的小寶寶。
她們走出洗手間,發現天色將黑未黑,紅色的火燒雲的痕跡很淡,還在天邊遙遙的掛著,頭頂的藍色卻顯的很是涼薄了,天上的明月已經清晰可辨,隱隱有幾顆特別明亮的星子已經早早的放著光芒。
江夏和妮可安靜地一前一後地走著,只能時不時聽見妮可抽鼻子地聲音,雖然很安靜,卻有種莫名的和諧。
史萊姆隱形地跟在江夏身側,一跳一跳的,歸巢的鳥兒時不時發出一兩聲清脆的鳴叫,已經是秋天,草叢裡的蟲子像是預感到寒冷的到來,亦或是剛剛被濃重的黑暗逼壓的狠了,現在全都盡心盡力地唱著歌,莫名有種唱了這次活不到下個夜晚的氣勢。
這會走廊的燈總算正常了。
江夏和妮可走到更衣室,江夏猶疑了一下,還是問妮可,想要看看那個特別像泰西婭的娃娃。
妮可垂下眼簾,蹲在地上從櫃子裡翻找,這個娃娃之前本來她帶回家了,這兩天又特地帶到了學校,她就維持著蹲在地上的姿勢,把娃娃遞給了江夏。
江夏接過這個玩偶,玩偶真的很像真人,大概有小臂那麼長,身材比例都和真人一樣,並沒有那種眼睛更大的可愛濾鏡,娃娃穿著格子襯衫黑色七分褲,白色的皮膚,棕色的卷發扎成了麻花辮,臉上有著小雀斑,甚至那藍色的眼睛還給她做了眼皮,上下晃一晃就會眨眼的那種。
江夏的膽子是薛定諤的膽子,說大也不大,說下也不小,遇到危險時刻剛上去的時候就像是不知道恐懼為何物,但是現在她手裡拿著一個酷似真人的軟軟的玩偶,江夏心裡還是顫了顫。
恐怖谷效應來了。
「我以為是那種有關節的更加硬一點的?塑料或者硬的樹脂材質的?」
江夏有些疑惑地問,之前不是說娃娃的手安裝反了,那應該是那種可以旋轉關節之類的玩偶?
她有些不確定地想著。
「有的,」妮可小聲地說,「縫在裡面了,骨骼我用的陶瓷做的,外面我套了一層硅膠,彷人類肌膚的手感。」
江夏捏了捏娃娃的手臂,的確感到內部有一層硬硬的東西,不由感嘆,「你做的真好!」
「那發現裝反了你是怎麼拆的?」
妮可無辜地眨眨自己綠色的大眼睛,仰起頭看江夏:「……就這樣拆開呀,用小刀把皮膚和骨骼的粘連處剖開,然後把骨頭關節那個地方擰下來,重新裝回去,再把皮膚用膠水粘在骨頭上。」
「對了,裡面的骨骼我也是按照人體骨骼比例來做的,保證每一塊都在該在的位置上。」
妮可有些驕傲。
江夏:……問題不是這個好吧?!
江夏想像了一下那個場景,燈光蒼白的更衣室,一個少女蹲在地上,用小刀一刀一刀地把一個酷似真人的娃娃手臂割下來,隨著少女的用力,趴在她膝蓋上的娃娃一顫一顫的,娃娃藍色的大眼睛,無神地凝視著櫃子後面偷窺的人。
突然覺得大家誤會也是情有可原了呢。
江夏小心地把娃娃遞還給妮可,「你做的太好了,大家會害怕的。」
妮可歪歪頭,「可是是她說的,想要一個和我家那些娃娃一樣,要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娃娃。」
江夏:「……我覺得她應該是沒考慮清楚後果。」
泰西婭應該沒想過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娃娃看起來有多邪門吧。
妮可聲音有些悶:「那我以後是不是不應該繼續做了?」
江夏也蹲下來,她覺得妮可特別像那種一二年級的小朋友,乖乖的,又可愛,有些委屈的樣子真是讓人不自覺地聲音都帶上了憐惜。
如果同校同學在這,一定:……只有你覺得她那麼可愛!我們都要給嚇死了!
江夏:「怎麼會呢,你當然可以做任何你喜歡的事。」
她下意識補充一句:「在法律和道德允許的範圍內。」
「你做的娃娃真的太像真人了,大家一時半會無法接受,看見多少有點害怕,要不然,你得向大家解釋一下,或者讓他們接受。」
「要不然,你就得習慣大家有些怪異的眼光。」
「當然,」江夏舉起雙手,在胸前做了一個叉的手勢,「不管你選擇什麼,這都是你的選擇,你又沒傷害到別人,校園暴力,噠咩!」
妮可忍不住輕笑一聲,她眼尾還有著哭過的痕跡,紅紅的,惹人憐愛,彎起眼笑卻有種撥開雲霧見花開的感覺。
妮可擺弄了一下這個娃娃,她猶豫地看了江夏一眼,江夏正半蹲著身子溫柔地看著她,妮可低下頭,認真地端詳著這個和泰西婭長的一模一樣的娃娃,想到自己因為泰西婭的一句想要,在無數個深夜中縫合娃娃的肌膚,調整皮膚柔軟度和起伏,按照泰西婭喜歡的服飾還制作了好幾套換洗的小衣服……
還有在女更衣室裡,她躲在一排櫃子的陰影處,聽見自己最好的朋友哭著對別人說,一定是妮可下的手。
妮可垂下的眼睛裡又像是有黑霧在翻騰湧起,惡意如同黑暗中掙扎而出的鬼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妮可把娃娃一把塞進櫃子裡,衝江夏笑了笑,「還是放在學校的櫃子吧,我不想在家裡看見她。」
江夏點點頭,表示理解,她拿起背包,這會是真的要走了。
再不走得被餓死了,晚飯還沒吃呢。
兩人一邊聊天一邊往校門處走,走到校門,江夏驚訝地發現自己這小小的高中校門口居然站了不少人。
穿著黑色西裝,戴著墨鏡站在豪車邊的托尼·斯塔克,一頭棕色卷發一臉焦急往裡頭看的彼得,還有穿著風衣永遠嘴裡叼著煙的康斯坦丁,以及一個小麥色肌膚黑色卷發的大美人。
江夏走近,眼神來回疑惑地打量著,怎麼全都堵在學校門口了。顧及著妮可在身邊,她先問彼得,「你不是早就回家了嗎?」
彼得先是擔憂地看看江夏,見她不光沒受傷,精神狀態看上去也很正常,才松了一口氣,眼中不自覺地就帶上笑意,「啊,對,梅嬸嬸想請你吃飯,我想到你今天放學後留在學校進行拉拉隊訓練,應該也快結束了,干脆在門口等你。」
他閉口不談之前巡邏的時候,不過是無意中往學校的方向看了一眼,身上的汗毛就都立了起來,蜘蛛感應在向他發起警告,想到她應該還在學校,就急急忙忙衝過來,結果也不知怎麼回事,學校就像是有什麼結界一樣,怎麼走都繞不進去。
江夏沉默了一下:……梅嬸親手做的料理,彼得你找的理由可真好。
謝謝,但是,大可不必。
孩子惜命。
她轉頭看向托尼。
托尼單手摘下墨鏡,理直氣壯:「都幾點了還不回去?都沒人給我點漢堡。」
江夏:……不愧是你,從不會讓我失望。
——其實是因為江夏帶著的定位系統漸漸失去了信號,然後托尼趕到的時候正好碰見一個在學校外圍打彎的傻小子。
康斯坦丁不用江夏詢問的眼神,非常的自覺:「我是來蹭飯的,他們我都不熟,只好跟著你一起蹭一頓飯了。」
江夏:??我就和你很熟嗎?不要和十六歲的花季少女亂搭關系啊喂!沒看見你身邊的美女都翻了個白眼默默往旁邊挪了兩步了嗎?
妮可安靜地看著他們仿佛相聲一般的眉眼官司,有些歉疚又非常體貼地對江夏說:「那我先走了,你餓壞了吧,真不好意思,快回去吃飯吧……明天見!」
江夏連忙也禮貌溫柔地回答:「明天見!」
妮可轉身,一人孤零零地走向了與他們相反的方向,還站在原地的托尼挑眉,重新戴上墨鏡,手指點點墨鏡鏡架,他眼前藍綠色的電子光屏重新浮現,少女的身影旁邊是她所有能在互聯網上收集到的資料。
康斯坦丁摸摸自己的肚子,他一見天上的烏雲漩渦漸漸消失了,就和伙伴一起趕了過來,盯著高中的天空兩三個小時,還正好過了飯點,他是真的餓了。
厚臉皮的大人看向另外一個站在豪車邊狗裡狗氣的大人:「所以……包飯嗎?」
托尼有些不爽地咂舌一下,之前嘛找不到人,現在,呵。
但慷慨大度·托尼還是點點頭,英俊瀟灑地邁進價值數千萬的豪車,坐在駕駛位上矜貴地點點頭:「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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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我也餓了
啊
想吃漢堡
有雞排和菠蘿的那種(?感謝在2021-07-18 02:58:35~2021-07-20 02:10:0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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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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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塔克大廈
江夏在桌邊摸摸自己吃的圓鼓鼓的肚子,心滿意足.jpg
不用真的去彼得家吃飯真的太好了。
沒有冒犯的意思,只是你懂的,有些晚飯,可能會讓你覺得這不僅是今天的最後一頓,也是你人生的最後一頓。
彼得早就吃完了,一直坐在旁邊的座位上看著江夏狼吞虎咽,他見女孩吃完,很自然地幫她遞過餐巾紙。其動作之熟稔,江夏都沒覺察到,彼得就挨了托尼的危險的凝視。
這頓晚餐非常豐盛,由托尼·有錢·斯塔克專門定了五星級酒店的餐點——外賣。
是康斯坦丁吃了都說好的美味,當然,介於康斯坦丁這家伙嘴裡沒少含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他的意見有待保留。
但是吃的開心了,老狐狸聊著聊著也露出了馬腳,知道康斯坦丁早就知道江夏會被盯上卻不采取措施後,托尼·老父親憤怒了。
康斯坦丁大口撕扯下雞腿上的肉,似乎生怕托尼下一秒就會上手把他嘴裡叼著的雞腿搶下來,「……人不會出事的,小孩子打打鬧鬧,沒多大事……再說,你不也讓江夏上了戰場?」
托尼僵著臉,語氣凌厲:「我在盡我最大的努力去保護他們,他們不會有事的。」
天才英雄少年最易夭折,江夏和彼得的戰衣更替速度是所有戰甲裡最快的——每一個剛被研發出來的新的功能,都在測試了兼容後把模塊安裝進了他們的戰甲。
「你把她,和一個即將成熟的巫師,一個處於憤怒、崩潰狀態的無法控制自己的巫師!放在一個我們所有人都進不去的地方!然後自己躲在小旅館裡看戲!你真的能確保她不會有事嗎?」
面對托尼的憤怒地指責,康斯坦丁垂下眼簾,放慢了咀嚼的速度,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破碗破摔地承認了,「事實上,我不能。——但是沒有事情是能確保百分百不會發生的是吧?」
托尼冷眼瞪著他,彼得蹙眉看著身邊這個不靠譜的大人,想起自己在學校外圍無措打圈,一遍遍地嘗試進入,就像一只絕望的小奶狗沒找到主人。
江夏倒沒多少的憤怒,她的情緒點有時候總是奇奇怪怪,真的面臨危險關頭反而不害怕,也不會因為被迫進入了一個看起來危險的境地而抱怨誰。
更何況妮可還是很好相處的嘛!
江夏摸摸快要吃撐到快要炸裂的小肚子,眨眨眼。
就是運動了半天還得安慰別的小姑娘,的確快餓壞了。
卷發的大美人出聲,打斷了餐桌上令人尷尬的沉默,澤德看看康斯坦丁,一聳肩:「我很抱歉,雖然我並不想替這個家伙道歉,但是很明顯,他就是這樣一個混蛋。」
康斯坦丁聳聳肩,不反駁,拿起刀叉把一塊鮮嫩的小羊排送進口中。
餐桌上又恢復了進食的聲音,托尼瞥江夏一眼,這丫頭毫無剛剛死裡逃生的感覺,氣氛一回溫,就開始興致勃勃地和彼得吹妮可是個多麼好看的小姑娘。
彼得單手撐著臉頰,笑眯眯地看江夏已經改變了彩虹屁的對像,又開始誇拉拉隊成員了。
好像她目之所及的世界,都是陽光燦爛,春光明媚,毫無陰霾。
整個餐桌上現在就能聽見這個小丫頭巴拉巴拉的聲音,托尼難得安靜,也不嫌棄耳邊小姑娘的聲音吵,思忖著該怎麼避免這種聯系不上人的情況。
「……你等等和我去趟樓下的實驗室,」托尼對著康斯坦丁說,「能不能給我展示一些,嗯,安全又有防御、或者破除詛咒功能的黑魔法?」
他想做反黑魔法裝甲,江夏看出來了。
「可以是可以,」康斯坦丁吃人嘴短,倒是很爽快地答應了,當然更重要的原因是他沒有給江夏任何的訊息就讓小姑娘一人獨自落入危險的情形,盡管她自己似乎並沒有察覺到,但康斯坦丁還是多少有點心虛,「但是魔法和科技並不一定能如你所願的共存。」
托尼還沒說話,江夏就笑嘻嘻地插嘴了:「不會的,托尼一定能做到的,托尼爸爸永遠的神!」
她又有些擔憂:「不過還是要注意安全,要不在實驗室裡多貼幾張符吧?要是黑魔法失控可比裝甲失控難搞多了。」
再說科技和黑魔法的結合,她想到大戰裡出現的古怪物種,那個殘忍的實驗的結果,醜陋到簡直能被霍格沃滋抓進去當神奇動物保護。
托尼挑眉:「哦?剛剛還叫『托尼爸爸永遠的神』呢?」
怎麼一眨眼又擔心會出事了?
江夏乖巧地衝他眨眼微笑,讓托尼不由得想起來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就像一只有禮貌的、警惕性很強的小刺蝟,與神盾局的特工針鋒相對,但是小刺蝟被喂熟了,也變成一只乖巧的貓貓,有些小矜貴的舔舔爪子,無辜地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
托尼又一次自豪臉:這就是我養(了一段時間)的貓!
彼得倒是躍躍欲試:「您做戰甲的時候,我可以旁觀嗎?……我不會打擾你的,我可以在旁邊,嗯,給你遞遞扳手之類的。」
托尼用那雙焦糖色的眼睛打量他一下,看上去勉勉強強的同意了,那副模樣倒和江夏假裝乖巧的氣質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是貓系(超大聲)
彼得獲得了托尼的肯首,興高采烈,眼睛明亮,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但是做實驗倒也不必現在就開始,康斯坦丁還在慢條斯理地吃著最後的甜點。
江夏拉拉彼得,對著托尼說他們先去參觀一下托尼的實驗室。
托尼漫不經心地點點頭,直接讓人工智能給他們開放了權限,反正有人工智能看著,也不擔心小朋友會誤觸到什麼。
人工智能,全能保姆,你永遠的居家好伙伴!
……
大概看了一圈,江夏直接盤腿坐在托尼的實驗室地上,問彼得:「你知道妮可·佩雷斯和她的好朋友泰西婭是怎麼一回事嗎?」
反正托尼實驗室的地面很干淨,她拉著彼得提前從餐桌旁退場,也不是為了真的來參觀托尼的實驗室。
畢竟托尼爸爸給所有在大戰中後來一起去吃烤肉的超級英雄們都給了很大的權限,江夏從餐廳跑下來叫托尼吃飯的次數也不少。
實驗室,想逛的話早就逛熟了。
彼得也學著江夏的樣子盤腿坐在地面上,和小姑娘面對面,他想了想,說:「我知道的也不多,她們原先的關系怎麼樣我也不清楚,但是去年的美術大賽,是妮可·佩雷斯拿到了一等獎,然後她詛咒泰西婭的消息就在學校裡鬧的沸沸揚揚了。」
「原本這件事只是鬧了一陣,學校還專門發了一個通告說禁止傳播謠言,事情本應該平息了。可是今年的一等獎得主是泰西婭,不知怎麼,這個消息就又有了波瀾。」
江夏歪歪腦袋:「今年妮可參加了那個比賽嗎?」
「這我就不太清楚了。」
江夏拿出手機,直接開始搜全美高中的美術大賽,很容易地就搜到了妮可去年和今年的作品,讓人工智能投屏在半空中。
去年妮可畫的是一個有著牛頭、蜥蜴身、蝠翼的怪物,黑色的怪物有著血紅的雙眼,眉間還有一條血線,它蹬蹄於雲端之上,黑暗暗的雲端上沒有一絲金色的陽光,雲朵如漩渦般包圍著黑色的怪物,藍色灰色的暗色調描繪出一副黑雲壓城城欲摧的壓抑氛圍,怪物一只前蹄抬起,前半身向後仰,像是面對看不見的壁壘而緊急剎車,又像是對摸不著的敵人虛張聲勢。
去年妮可的作品精美,描繪的怪物栩栩如生,評審給她的評語是「展現了豐富的想像力,描繪出令人驚嘆的不一樣的世界」,盡管作品中充斥著壓抑的氛圍,但這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反而更加符合評委的口味。
而今年妮可畫的是一個即將破碎的花瓶,花瓶裡裝滿了大朵大朵的金色的向日葵。
江夏仔細看了看她的作品,又和今年美術比賽冠軍泰西婭的作品比較了一下,說道:「我覺得妮可畫的比泰西婭的好。」
泰西婭今年畫的是也是玄幻走向,一只大黑龍,有著紅色的眼睛和大大的翅膀,正飛在天上朝著地面上的城鎮噴火。
和妮可去年的風格完全一致。
但……「我覺得她畫的連妮可去年畫的都不如,她到底是怎麼評上的冠軍?」
江夏有些費解。
「或許是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了,」彼得聳聳肩,「而且,」他有些遲疑地說:「佩雷斯今年的作品,我似乎不是很樂意去直視。」
「不是不好,而是看見之後下意識地在逃避。」彼得搓搓手臂,他覺得自己的汗毛有點要豎起來了,「你真的能一直盯著它並且覺得它很好看嗎?」
江夏把畫面調的更近一些,她看見妮可所畫的破碎的花瓶是藍色的,就像是那種冰裂紋的瓷器,花瓶的底部還是完整的又一小塊一小塊碎片拼接而來,越到瓶口的位置,碎片飛濺,就像是藍色的涓涓細流被潑灑出去的弧度,而大朵的向日葵挨挨擠擠地被擺在一起,每一朵都爭先恐後地朝著畫面外地方向展示自己,就像是要逃離桎梏。
「當然,而且她把這花畫活了!」江夏感嘆,「……憤怒與絕望就像花瓶中的向日葵,而花瓶已經無法阻擋泄洪般噴湧而出的情緒。」
「她在求救。」江夏不由得有些悲傷。
但是沒有人能看出來,因為沒有人敢直視那蓬勃又猙獰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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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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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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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江夏一進入教室,放下書包,就敏銳感受到周圍的與眾不同的氛圍。
周圍的人都在竊竊私語,時不時偷看一眼妮可座位的方向,有人興奮,有人嫌棄,有人惡意。
她悄悄問前桌的姑娘:「發生什麼事了?」
前桌的姑娘驚訝地回頭:「哎你不知道嗎?」
「學校裡都傳開了,妮可·佩雷斯在去年因為嫉妒自己的好朋友,把泰西婭手給弄骨折了,今年泰西婭沒受傷,就拿了冠軍。如果不是佩雷斯,泰西婭就能連拿兩年冠軍了!」
江夏:??這就很離譜。
「那如果泰西婭今年沒拿冠軍,是不是還要怪她去年手骨折了有暗傷留有後遺症?」
前桌的姑娘眨眨眼,笑了:「哎呀,怎麼會呢!我都忘了你這兩天和佩雷斯走的近了,說真的,你可要小心點啊,她可邪門了。」
江夏沒有回應,有些擔憂地看向妮可空蕩蕩的位置。
昨天康斯坦丁說,這一脈巫師自是要走過布滿荊棘與鮮血的道路,才能在憤怒與絕望中爆發,用極烈的情緒喚醒血脈中魔力,成為一名真正的成熟的巫師。
大概是她們能力一旦成熟就非常強大,連上天都看不過去,才讓她們成長總需歷經坎坷,她們似乎有種神奇的氣場,在即將成熟的時候總能招惹來許多惡意,這是普通人對於使用夜晚魔力的巫師的下意識的恐懼與排斥,許多年幼的小巫師就因為經受不住各種折磨,而沉默著離開人世,而經歷過這一遭的,大多精神狀態也不是很好。
簡單說,活下來的基本都有點瘋批。
「與其說是與生俱來的能力,倒不如說是血脈中的詛咒。」康斯坦丁叼著煙吐出一口氣來,他垂著眼眸,讓人看不清眼中的神色。
「那就不能不承受這些嗎?」江夏抬眼,她實在有些心疼那個怯生生的美麗的女孩。
康斯坦丁很快的無聲的笑了一下,「當然可以,只要你能控制住心中對她的惡意,並且與她的全世界相對抗。」
……直到周一踏進學校,江夏才明白,什麼叫「與她的全世界」對抗。
學校裡幾乎每一個人,看向妮可的時候都是面露嘲諷與憎惡。除了她以外對妮可程度最輕的,也不過是采取冷漠的無視。
餐廳內,米歇爾看向不遠處一個人坐著吃午飯的孤零零的妮可,對江夏說:「真奇怪,我很確定我之前對她並沒有什麼印像——我是說,我當然聽說了去年的那件事,但是誰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麼樣呢?我既不討厭她,也不喜歡她,甚至還有點同情。」
「我確定我不在乎那該死的言論,但是現在,」米歇爾遲疑了一下,江夏能見到這個敏銳女孩眼底的困惑,她有些艱難地說:「我一看見她,就有些排斥。」
江夏安慰地輕輕拍了拍她的手,也扭頭看向獨自坐在那的妮可。
妮可慢慢吃著餐盤裡的食物,金色的發絲垂下,擋住大半個臉,讓人看不見那碧綠眼瞳中的情緒,她慢條斯理地很文雅地吃著,盡管校園內的謠言傳的轟轟烈烈,她作為話題的女主角,卻像是波浪壯闊的大海上一葉平穩的小船,充耳不聞周圍對她投來的議論的聲音,伴隨著厭惡的眼神,她的背依舊挺的很直。
江夏有些歉意地對米歇爾說:「或許,你不介意我今天中午提前離開?」
她想過去陪伴一下這個處在話題中心的女孩,她的新朋友。
米歇爾既然也對妮可有些排斥,那就不必強求坐在一起了。
而且……妮可畢竟是個巫師,她不希望米歇爾因此收到傷害。
「哦,請便!」米歇爾聳聳肩,滿不在意,「她現在這情況有些不對勁,快去吧。再說了,我以前也都是一個人坐的。」早就習慣了。
誰還不是個『怪胎』了?
江夏有些不好意思地衝米歇爾笑,端起餐盤,走到妮可身邊坐下。
妮可抬眼很是驚訝:「你怎麼來了?」
江夏繼續和沒吃完的飯做鬥爭:「我不能坐在這裡嗎?」
妮可側臉看向江夏,綠色的眼中像是有水光瀲灩,她小聲回答:「當然可以,但是現在大家都說……」
她的語氣漸漸低了下來,顯得很是失落。
江夏放下刀叉,認真地看向妮可:「我前兩天看了你的畫,我覺得你畫的比他們都好!」
江夏豎起大拇指:「第一名,實至名歸!」
妮可不好意思低下臉來,她已經很久沒聽見這種善意的誇獎了,臉頰上染上了紅暈,她有些羞澀地說:「謝謝。」
江夏問:「你知道這次謠言是誰傳的嗎?」
她有些疑惑,美術比賽每年冠軍不一樣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嗎?誰閑的沒事干還扯上了去年的謠言?
妮可臉上的粉色還沒有褪去,神色就變得有些淡漠,她語氣淡淡,非常確定地說:「是泰西婭。」
「?為什麼?她不是已經拿到了冠軍嗎?」江夏語氣驚訝。
「大概是為了徹底摧毀我吧。會這麼做的,也只有她。」妮可很淺淡的笑了,像是並不在意,她看向江夏,墨綠色的眼睛就像琉璃一般剔透,眼底深處似乎又有著黑霧在翻湧,即將掙脫無形的桎梏。
「不過沒關系——她很快就再也不能這樣做了。」
金發的少女語氣輕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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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紐約下起了蒙蒙細雨,天上的陰雲堆積,煙灰色的雨籠罩著校園,陰暗潮濕的天氣似乎會放大人心中的惡意,江夏心底煩躁,總覺得有些不安,似乎今天會發生什麼大事。
拉拉隊員們在訓練之余,坐在體育館旁邊的觀眾座席上,一邊喝水恢復體力,一邊討論著這則傳言。
「夏夏,你最近和她走的近,你說是不是真的呀?」
那個女孩笑嘻嘻地問江夏,似乎並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有多失禮,直到被旁邊的隊友用胳膊肘捅了一下,才猛然醒悟,女孩想解釋一下,又不知道能解釋什麼,尷尬的有些坐立不安。
一時間,這片休息的角落都安靜下來,只能聽見遠處羽毛球社訓練時拍子重重打上球的聲音。
江夏望著她,黑色的眼睛清澈,能看見她們小小的倒影,直望的人有些不自在,江夏認真又溫和地說:「我覺得不是,不管是妮可去年還是今年的作品,在我看來都遠遠超過其余參賽選手的水平。」
「就算去年泰西婭沒受傷,評委真的給了她第一——那妮可也是第二啊,第二就不優秀了嗎?妮可沒必要因此去傷害泰西婭。」
對妮可議論紛紛的拉拉隊員們剛開始都有些尷尬,但江夏神色溫和而淡定,語氣堅定,她們拋開那份被抓包的不自在,靜下心來想了想,倒真又覺得那則傳言只是個謠言了。
「如果不是真的,那妮可也太可憐了。」
一個女孩突然小聲說道。周圍的其他隊員們紛紛附和。
「是啊,本來就只見到她和泰西婭走的比較近,那則傳言出來後,都沒幾個人和她講話了。」
「但你們說去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到底誰在撒謊啊?」
「她這一年好像也不太好過,我好像經常能在女洗手間看到她……怪狼狽的。」
「啊?是我想的哪樣嗎?過了吧有點。」
……
突然——「江夏,泰西婭找你,就在門外走廊。」
原本議論紛紛的隊員們就像被按下了暫停鍵,她們對視兩眼,都覺得在這個節骨眼上泰西婭找江夏,似乎透露著一種風雨欲來的微妙的氣息。
江夏站起來,旁邊的女孩子擔憂地拉住她的衣袖:「夏夏,你真的要去嗎?」
「是啊,讓她有什麼事到裡面來說!」旁人也在出主意。
江夏安撫地笑笑,開了個玩笑,「沒事的,她又不可能撲上來咬我。」
時間也不早了,江夏和隊員們擺擺手,今天的訓練干脆就到這了,她和隊員們告了別,就出門去找泰西婭。
泰西婭背對著江夏站在走廊,走廊上的燈很暗,聽見江夏靠近的聲音,她轉過身來。
這是江夏第一次見到泰西婭的真人,泰西婭有著高挑的身材,棕色的卷發、白皮膚和藍眼睛,臉上還有著小雀斑……妮可做的娃娃真的和她本人一模一樣!
泰西婭聲音有些沙啞,神情復雜,她警告江夏:「不要再靠近佩雷斯了,否則你會後悔的。」
江夏挑眉,「你是認真的嗎?難道這些傷害她謠言不是你傳出的?」
泰西婭干脆利落地承認了:「是我做的,所以我也會為此而付出代價,你知道的吧,妮可·佩雷斯是個女巫,得罪一個女巫會有什麼好下場呢?」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眼睛有些悲傷,她望著江夏,像是透過她在看這兩天跟在江夏身邊的金發碧眼的美麗姑娘,她呈現出一種惡毒與歉疚交替的復雜情緒來,低聲道:「除非你能永遠做個聖人,否則——遠離她!」
說完,她的左手抬起,江夏以為泰西婭要動手,為了避免自己還手把她打成重傷,她後退一步。
然後就看見泰西婭的眼神似乎失去了高光,藍色的眼中空空蕩蕩的,她抬抬左胳膊,手掌和小臂連成一條直線一起行動,手肘處呈九十度的彎曲,然後她的手指,一節一節地向內彎曲,握成一個拳頭。
江夏驚疑不定,泰西婭現在的狀態,就像一個僵硬的玩偶,而有人正輕輕地撥弄著這只木偶。
下一秒,泰西婭身體又恢復了柔軟,她似乎對自己剛才的狀態毫無記憶,只是快速地說了一句,「我要回家了。」就步履匆匆地要走了。
江夏沒忍住喊了一聲她的名字,泰西婭回頭。
「怎麼了?」她問。
江夏吞了吞口水,她本以為泰西婭已經恢復正常了……而現在泰西婭的眼睛半闔著,像是躍動時睜到一半的玩偶,而她藍色的眼睛失去了焦點,空空如也呈現出一種無機質的藍色……最關鍵是
這個脖子扭動的弧度,江夏似乎聽見了泰西婭轉頭時脖子發出的『哢擦』聲,她都不痛嗎?
——還是,已經感受不到痛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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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今晚修一下最近幾章+解決妮可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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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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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偶?妮可!
江夏有那麼一瞬間感到全身冰冷,看見身邊活生生的同學如同玩偶一般被操控,下手的還是自己的新朋友,這是與作為英雄少年在對敵戰場上截然不同的復雜感受。
江夏的對敵經驗並沒有彼得多,盡管我們的紐約好鄰居最常進行爭鬥的往往只是路過的小偷。
她愣怔了兩秒,才想起來此刻應該去找造成這一問題的人。
妮可上次說把娃娃放在了更衣室,澤德也說看見出事的地點就在更衣室……
江夏一邊從包裡有些手忙腳亂地翻找著掏出手機打電話給康斯坦丁,聽著耳邊傳來的「嘟嘟」的聲音,她有些焦急,朝著更衣室更加快速地奔跑起來,希望能直接在更衣室阻止妮可。
盡管她能理解妮可因為異於常人的能力飽受排擠而委屈,能理解妮可在這一年遭受的暴力對待的絕望無處宣泄,也替妮可為了本應屬於自己的榮譽被人玷污而憤怒……
但是江夏還是接受不了妮可親自動手,還是用如此恐怖而血腥的方式——妮可也才十六歲啊,她還年輕,還有大好的未來。
她不應該因為世界的惡意而毀了自己的人生。
她的手上不應該沾滿同類的鮮血……而一旦下手,就真的回不去了。
江夏能聽見自己在走廊上跑的咚咚作響,電話被接通,她喘著氣,聲音破碎在耳邊的風中,她只來得及說:「我懷疑泰西婭被妮可做成了娃娃……快來更衣室幫忙!」就匆匆忙忙掛了電話。
跑到更衣室門口,托訓練的福,江夏沒有撐著腰癱軟在地上,還能像個小炮仗一樣,蹭的一下跳進去,她把更衣室所有的燈都打開,一邊叫著妮可的名字,一邊尋找著妮可的位置。
妮可站在她櫃子前,金色的腦袋在蒼白的燈光照耀下閃閃發亮,她背對著江夏,手裡似乎拿著什麼東西。
江夏忍不住放慢了腳步,語氣輕柔,聲音平穩:「妮可,你在這裡做什麼呀?」
妮可轉頭,金色的頭發就像散落的陽光,披了滿肩,碧綠的眼中就像是有無數的星星閃爍,她臉上帶著奇異的紅暈,唇角揚著,很開心似的,回答江夏:「我在玩娃娃呀!這個娃娃現在可乖了,你要不要也來試試,夏夏?」
她語氣期盼,就像是獲得了一個新玩具的娃娃。
江夏皺起眉來,但還是耐心又溫柔地說:「我不想玩這個娃娃,我們都不要玩好不好?」
妮可歪著腦袋思考了一下,然後又可可愛愛地說:「好哦,既然我們都不玩,那我就把她毀了吧!」
說著,她就要動手,直接去拔娃娃的腦袋。
江夏連忙大喊一聲:「不要!」
史萊姆在空中顯出了形狀,就像一道湍急的水流,唰的一下衝到妮可身邊,絲綢一般的液體漏過少女的指縫,隔開肌膚與玩偶之間的距離,把娃娃整個包裹住後,娃娃就在空中驟然消失了,史萊姆像是一潑軟綿綿的水,掉了下來。
妮可沒有生氣,有些好奇地看向地上的史萊姆,漂亮的眼睛眨了眨:「這是什麼?這是夏夏你的能力嗎?」
江夏擦擦額頭上的虛汗,又連忙讓滾回身邊的史萊姆把娃娃吐了出來,小心翼翼地拿著娃娃,才回答妮可的問題:「是的,史萊姆很軟很可愛,你想捏捏嗎?」
妮可笑眯眯地盯著江夏:「現在不想,不過,」
她拖長了尾音,綠色的眼睛微微眯起,顯露出對江夏的難得的敵意來。
「夏夏你已經知道這個娃娃是什麼了吧?——你想阻止我嗎?」
江夏有些猶豫,面對一個和中午那個羞澀又平靜的妮可截然不同的喜怒無常的黑巫師,她不知道現在是不是說假話會更加安全一些,像是什麼「不想阻止妮可,只是替她保管」的拖延時間的鬼話。
但思考沒過兩秒,江夏決定實話實說,畢竟她的確不太會撒謊。
「想!」江夏說的理直氣壯且大聲,她決定先發制人:「這個娃娃是不是能控制泰西婭之類的?你要是利用這個娃娃殺害了泰西婭,你不就和傳聞中的自己一模一樣了嗎?這樣假的也會變成真的!」
妮可臉上的紅暈未散去,她毫不在意地回答:「沒關系,反正這消息都傳了一年了,該受的苦我也受了,我不介意讓傳言成真。」
說著,她就要去搶奪娃娃。
江夏急忙往旁邊跳了一步,躲開了妮可的『攻擊』:「如果泰西婭死了,所有人就真的覺得她是美術比賽的冠軍了,你知道的,活人怎麼能和死人相比,人們會更加吹噓她的成就,同情這個小小年紀的『天才』!——然後你,作為殺人凶手,會被釘在恥辱架上,你真的願意嗎?」
妮可垂眼笑笑:「我在不在意,那又能怎麼樣?事到如今,你真的還覺得我在乎這些嗎?江夏?」
江夏不由得有些難過,她不想看見一個真正的天才被埋沒,她不想看見自己的新朋友不明不白地受了污蔑,受了一年的校園暴力,她不想看見這個原本無辜的女孩子因為那該死的所謂血脈的贈予而被所有人憎惡嫌棄,她不想看見最終那個羞澀的美麗女孩真的變成一個會把人變成玩偶娃娃的恐怖的黑巫師。
江夏有些悲傷地看著妮可,小小聲說:「可是我不想這樣。」
妮可要衝上去的腳步頓了頓,江夏並沒有發覺,只是繼續說著:
「我想要看見你能堂堂正正地告訴所有人,當初泰西婭手受傷和你無關;我想要看見你站在下一年美術比賽一等獎的領獎台上,拿著冠軍的獎杯;我想要看見你做出的可愛的娃娃,能隨著你的心意擺出來,放在桌子或者台子上,然後所有的人都會圍過來誇你心靈手巧……」
妮可停了腳步,輕輕笑了笑,似乎想到江夏所給她描繪的美好場景,她嗓音輕柔,帶著些許笑意:「最後一項,倒也不必強求。」
不知何時,妮可臉上異常的紅暈消退了,她綠色的眼睛平靜下來,就像一湖靜謐的水面。
江夏看見女更衣室外似乎有個卷毛的身影在探頭探腦,連忙朝著門口使了個眼色。
然後她溫柔地打算傾聽妮可的講述。
妮可在更衣室的長軟凳上坐下,江夏抱著娃娃和她並排坐著,聽著女孩平靜的聲音娓娓道來。
「……那天她來我家玩,她看見我房間窗台上,有好幾個和我長的一模一樣的玩偶娃娃,覺得很好看,也想要一個。」
「這個娃娃是替身娃娃,是我們家做來避禍用的,不管你受了多大的傷,只要不是靈魂湮滅,都可以將傷勢轉移到你的替身娃娃上…我給她好不容易做好了一個,打算在她生日那天送給她,當天早上我把娃娃從櫃子裡取出來的時候,卻發現娃娃的手莫名其妙的斷了——」
「她的手在她生日那天,就受傷過一次……」
「我想著,送人總不能送一個壞了一部分的,娃娃只要內部的咒語沒消失,縫縫補補總是能用的。所以那天早上,我就直接蹲在更衣室地上,打算把娃娃的手臂給修復好,然後被人看見了,不知怎的就傳出了那樣的謠言。」
妮可心裡清楚,第一次傳出謠言的也是泰西婭。
她垂下眼簾,眼底似乎有一絲悲傷,卻又很快掠過,像只飛鳥一點平靜的湖面,「…我也不曾想到,她原來那麼早開始,就開始討厭我了。」
討厭到為了能『實現』這個詛咒,為了在比賽中能避開妮可這個天才畫家的鋒芒,泰西婭直接讓人扭壞了自己的手。
當天被泰西婭傳出謠言說,自己可能對她實施了詛咒後,委屈的妮可干脆撤銷了娃娃身上的保護咒語。
——這也是泰西婭後來手養了兩三個月才徹底康復的原因。
江夏沉默了,她不知道本來想保護自己的好友,卻被自己唯一的好朋友污蔑討厭是種什麼樣的感覺,她安慰地輕輕握住妮可的手。
妮可垂下眼,長長的睫毛在臉頰上落下一小片陰影,她再次開口:「接下去的整整一年,我每天都活在她的陰影裡,畫室裡作好的話被撕毀,離開體操室時順手關掉的門,剛進洗手間從上潑下的一盆水……她沒有親自動手,她也不需要親自動手,只要看著自己的手和畫室裡放著的我的獎杯,就有的是人同情她溫暖她。」
妮可的聲音變得尖銳,江夏握住妮可的手握的更加緊了,她意識到簇擁泰西婭的或許不是因為她的魅力與對她的同情,而僅僅是妮可那該死的血脈詛咒,讓人們越發地排斥她。
美術大賽,幫泰西婭出氣,不過是一個更加名正言順與正義的欺辱異己的方式罷了。
「所以……你覺得還有什麼理由,可以讓我放過她?」
妮可抬眼,定定地看著江夏,她碧綠的眼睛就像波瀾壯闊的大海,驚天巨浪下是蜂擁而至的陰影。
江夏無意識地咬著唇,然後試探性地開口:「……你不是問我,可以不可以當你的朋友嗎?」
「我答應了,所以,我阻止你的理由,是為了阻止我們變成敵人。」
「這樣可以嗎?」
妮可沉默了半晌,突然就笑了,一邊笑著眼裡一邊流出了淚來,哭了好一會兒,才擦干臉上的淚痕,點點頭。
她明白江夏所說的真實,正因其真實而倍顯殘酷。
江夏小聲囁嚅:「……對不起。」
妮可搖頭,有些哽咽,「沒關系,我答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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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我喜歡妮可這個角色,我喜歡每一個天性善良的女孩子,所以我不想讓她真的沾染上鮮血。
江夏已經把所有的理由都說了,為了妮可可以光明正大地行走在陽光下繼續生活,因為如果她弄死了泰西婭,康斯坦丁他們也不會放過這個巫師的
江夏的立場是善良·秩序,
所以江夏只能說,如果你殺了泰西婭,我們就會變成敵人
其實妮可很委屈,因為自己唯一的朋友,並不能支持自己,還要用一種近乎威脅又真實的話,江夏也明白她委屈,所以說對不起,但是她也想不到別的辦法去勸妮可。
妮可也算是被迫放下了屠刀,她知道江夏是為她好,但是還是會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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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我寫到妮可委屈求全的時候更加喜歡江夏和妮可了。她們在我心中更加真實飽滿了。
盡管這可能不盡人意哈哈
我看小說喜歡看爽文 但是自己寫的時候總是覺得或許這就是生活,而主角[DBQ其實是我]並沒有那個能力讓所有人都得到圓滿。
想要更多評論【打滾
第39章 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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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夏和妮可手拉手,出了更衣室的門,不出意外地看見幾個眼熟的身影。
彼得晃晃棕色的小卷毛,盯著江夏和妮可相握著的手,覺得有些怪怪的,還不等他疑惑,康斯坦丁懶洋洋地談起眼皮子,看她們一眼,丟下了嘴裡的煙,非常淡定地說:「沒事了?」
江夏扭頭,鼓勵地看向妮可,示意她來回答。
妮可臉上還留著淚痕,她這兩天似乎哭泣的時候格外的多,就像是把一年的委屈都宣泄了出來,她點點頭,又搖搖頭,說:「…詛咒解除需要采集泰西婭的鮮血和頭發,和娃娃一起燒掉。」
彼得有些好奇地問:「這個詛咒如果不解除的話會怎麼樣?」
妮可小聲:「我可以通過操縱娃娃來控制泰西婭,她的靈魂會被困在娃娃內……如果靈魂脫離□□,和娃娃結合的時間長了,她的靈魂就回不去了。」
而如果把娃娃毀了,被毀滅的不止是泰西婭的□□,還有靈魂。
彼得看向妮可手中三四十釐米高,和真人一模一樣的精致玩偶,打了個冷戰。
黑巫師真的太可怕了!
這種魔法側的詛咒,簡直就是犯規。
事不宜遲,康斯坦丁他們決定立刻就去泰西婭家,把詛咒解除。
去往泰西婭家的路上,康斯坦丁獨自一人走在前面,長長的風衣擺出放蕩不羈的弧度,他叼著煙,皺著眉,似乎在沉思些什麼。
妮可和江夏走在他後面,妮可顯得有些沉默,她低著頭,眼神有些放空,盯著面前虛空的地面,江夏時不時寬慰般地拉住她的手,像是要用這個動作傳遞她以力量。
彼得和澤德走在最後,澤德時不時用一種非常奇異的目光盯著妮可。
康斯坦丁敲了三下門,泰西婭的母親就來了。泰西婭的母親是個有著棕色卷發,看起來溫柔又慈愛的女人,她一見到妮可就笑了,說:「你來了啊…我好久沒見到你了,泰西婭見到了你一定很高興!」
她似乎全然不知泰西婭和妮可之間的恩怨,熱情地拉著妮可她們就往客廳走,還忙著去廚房端水果來。
妮可僵著身子被泰西婭的母親拉著走,她將求救的視線投向江夏,江夏向前一步,對著泰西婭的母親禮貌地說:「你好阿姨,我們是泰西婭的同學,有點學校的事情找她,請問她現在在家嗎?」
雖然根據玩偶可以感應到泰西婭的位置,但是流程還是要走一下的。
泰西婭的母親笑彎著眼,很高興的樣子:「在家的,在家的,她就在樓上,這孩子,今年也不知道怎麼了,怪孤僻的。」
以往泰西婭還經常會有同學來找她玩,最近一年,泰西婭一回家就把門一關,把自己鎖在房間裡,也不知道做什麼,還總是陰沉著臉,看得她很是擔心。
康斯坦丁他們上樓,推開泰西婭的房門,看見泰西婭直挺挺地坐在床邊上,雙手放在身側,撐著床,目光呆滯。
這就是妮可沒有給玩偶下達命令時的樣子了。
彼得站在靠近房門的位置,負責關注她媽媽的動向,康斯坦丁和澤德圍著妮可,目光緊緊地盯著她手上的動作,提防著這年輕的巫師反悔。
妮可用小刀在泰西婭手掌心輕輕劃出一道傷口,采了血,又拔了泰西婭的一根頭發,把血潑在娃娃心口,用頭發綁住娃娃的食指,嘴裡念念有詞,嘗試著解開詛咒。
「西班牙語?」彼得有些驚訝地看向江夏。
江夏聳了聳肩,表示自己對魔法一無所知。
隨著妮可咒語的繼續,康斯坦丁明顯緊張起來,他皺起眉,從懷裡掏出一沓黃符來。
江夏和彼得看見康斯坦丁戒備的神情,房間裡的氣氛逐漸緊繃,妮可嘴唇翁動,眼中越來越驚訝與無措,額間的汗水順著臉頰滴落。
她突然停止了念咒,然後大口喘著粗氣,就像一只從岸上被丟回水裡的魚,體力不支地向後傾倒在地上,有些茫然地看向眾人——看向江夏,「……我不能解開這個咒了。」
她擔心他們會認為她是故意不給泰西婭解開咒語的,然而她的擔心很明顯沒有絲毫必要。
康斯坦丁露出了嫌棄的表情:「嘖,黑巫師就是不靠譜……你確定你沒背錯咒?」
妮可信誓旦旦:「實際上這個咒語並不需要背,只需要說出來意思……好吧,總之,咒語絕對沒問題。」
「這就奇怪了,」康斯坦丁目光巡視一圈,然後快步朝著一個方向走去,刷的一下把泰西婭貼在牆上的海拔撕下,他眯起狹長的眼,海報背後的牆面上,有著奇怪的灰色印跡。
像是某種水生怪物匍匐而過留下的爪印。
「好吧,」康斯坦丁自言自語道,「就讓我們看看這間房裡到底還有多少未知的驚喜。」
他拿出一個眼球狀的東西,准確的說是某種魚類的眼睛,捏碎了灑在地上,嘴裡又開始說些江夏和彼得一臉懵逼的東西了。
屋內各處,桌面上墨綠筆袋的夾層中、細高跟的口紅裡、床邊的白色地毯上、洗手台下的水管邊……各種細微又瑣碎的角落,冒出了股股黑煙。
這些黑煙被發現,卻也沒絲毫慌張地溢散,而是得意洋洋地往屋內彙聚,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骷髏頭,骷髏頭下還有幾只像是章魚一樣的觸手。
「九頭蛇?」江夏和彼得驚呼。
其余人投來疑惑的眼神,九頭蛇,那是什麼?
康斯坦丁盯著在半空中停留了好一會才消失的印記,「嘖」了一聲,「真是囂張啊。」
進出別人的家如進出無人之境,做了壞事還這麼大搖大擺的,看來黑巫師的腦子果然都有點問題。
解決了一些煩人的家伙後,康斯坦丁讓妮可再嘗試一次,這回一切倒看起來很順利。
娃娃體內被困住的靈魂已經回到了泰西婭身上,泰西婭安靜地躺在床上,看上去就像是睡著了。
妮可直起身來,打算和眾人一起出去,留泰西婭在自己房間裡醒來。
她還是不想看見泰西婭。
就在這時,泰西婭的媽媽打開了房門,她端著一盤子水果,熱情地招呼著自己女兒的同學們:「你們喜歡吃什麼?蘋果還是桃子?」
一抹黑煙從水果托盤底下,從門縫那靈活地鑽進來,還不等康斯坦丁反應過來,就徑直沒入泰西婭體內。
泰西婭隨後猛然驚醒,她睜開的雙眼布滿了血絲,頭發散亂,雙腿朝上蹬著,像一只被放上案板上的魚一樣猛烈地撲騰,她急促地喘著粗氣,無法呼吸般遏住了自己的喉嚨。
站在門口的泰西婭的媽媽給嚇了一跳,手裡的水果盤轟然倒地,被精心切好的蘋果等紛紛揚揚地灑落,她撲過去抱住自己的女兒,和江夏她們一起阻止著泰西婭自殘。
泰西婭不顧一旁想要把自己卡住自己脖子的手拉開的媽媽,她的靈魂在娃娃的體內見到了一切,於是她執拗地盯著妮可,斷斷續續地解釋著,「…我承認,我的確嫉妒過你,想著要是我能有比你更好的藝術天賦就好了,想著拿第一……但是後來的事情,我就像無法控制自己一樣……事情的發展已經由不得我決定了。」
她最初只是有那麼一個很小的念頭,想著,要是自己能有比妮可更好的繪畫天賦就好了。
後來嫉妒與惡意就像迎風生長的野草,不知不覺占據了她的整個心靈,操縱著她一次次地往深淵的方向更近一步。
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一年,她沒有提高自己的繪畫技巧,還失去了最重要的一個朋友……她整天想著的就是如何利用那個娃娃,來對妮可造成更大的傷害,就像瘋了一樣。
直到今天早上,她眼前似乎又出現了那個娃娃,那個妮可一年前就想要送給她的娃娃,她猛然醒悟,自己可能是被卷入了神秘力量的一場角逐。
她朝著妮可道了歉,又想著朝自己的媽媽交代遺言,她的淚順著眼角滑落,大片大片暈濕了底下的被單。
康斯坦丁這時候反而悠哉悠哉的,他站在一邊,甚至覺得手癢,想掏出根煙來,語氣嘲笑道:「你不會覺得自己要死了吧?」
泰西婭手還想掐自己,她猛烈地咳嗽著,眼中卻迸發出希望來:「不、不是嗎?」
康斯坦丁:「快死了還能說這麼多話?放心吧,死不了,不過你們得選擇一下,我只能將那玩意逼到手上再引出來,那只手肯定用的沒以前方便了,你們選吧,是保左手還是保右手?」
泰西婭的母親無措地望向泰西婭,泰西婭語氣堅定:「就引入右手吧。」
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就當是她為當初自己的選擇贖罪。
等康斯坦丁叼著煙對她的手施了法術,只見一縷黑煙從右手指尖冒出,消散在空氣中,泰西婭抽搐的身體漸漸平靜下來,她才有些猶豫地問:「要截肢嗎?」
她感受不到自己的右手了。
康斯坦丁奇怪地瞥她一樣:「不用,要復健。」
「但你如果想截,倒也不是不行。」
康斯坦丁說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江夏拉著妮可,跟在康斯坦丁身後,一起走出了房門。
出門的時候,妮可腳步頓了頓,她偏頭向後望了一眼,棕發藍眼的女孩面色蒼白地依靠在她媽媽懷裡,四目相對,妮可猶豫一下,還是衝她微微點了點頭。
隨後,她便和新結識的好友一起,頭也不回地離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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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我這樣看好像悄無聲息地鴿了一天
更新默默推遲哈哈哈
明天爭取寫兩章後面補上!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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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大佬投的營養液,我今天看到一下子多了六七十瓶驚呆了。
太強了。
感謝支持!mua!
——
感謝在2021-07-23 02:29:05~2021-07-25 02:00:3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lx-_~67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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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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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的陰雨天氣一閃而過,就和前陣子妮可和泰西婭事件一樣,周圍的人回想起來,只在腦海中留下了非常淺淡的印像,就像是隔了一層霧,總覺得那個肆意取笑侮辱別人的人,彷佛不是自己,而是另一個套了自己軀殼的外人,那些順手給妮可添堵的人,更是常常覺得自己當初是不是被下了蠱。
他們用那愧疚的眼神望了望坐在窗邊的金發少女,金色的陽光透過窗,透明的光線溫柔地落在金發碧眼的少女身上,少女神情漠然而專注,彷佛手裡看著的這本書如聖經一般重要,需要她虔誠又全神貫注地聆聽神的旨意,少女纖長的手指輕輕翻過一頁,對近一整天投在身上的視線無動於衷。
這位年輕的巫師背挺的很直,青竹一般,就和之前被污蔑被諷刺,被世界的惡意深深包圍時一樣。
倒是江夏松了一口氣,謝天謝地,周圍的同學們又恢復了正常,她又能被正常人包圍了。
說到這個,她有些好奇,轉頭看她的後桌,有些好奇地問:「之前妮可即將『成熟』的時候,你都沒反應的嗎?」
彼得抬起眼,前後座的距離真的很近,江夏一回頭,他能聞到少女飛揚起的頭發上洗發水的味道,是種淡淡的清香,讓人想起來安靜的夜晚中悄悄盛放的白花,很好聞,他有些晃神:「……我沒注意過她。」
熱情的超級英雄出乎意料地有些冷淡,嚴格說起來他自己也是校園暴力的受害者,他可以攔住一輛載滿人的即將失控的巴士,可以在高樓間吊著蛛絲如風般肆意穿梭……但是他對流言蜚語如飛揚的刀片般紛紛揚揚溢滿校園著實無能為力。
親愛的,不是所有人都能和江夏一樣朋友多如大海中的魚,彼得和江夏一起走,一路上和少女打招呼的人多到他們沒法好好聊完一個話題。
至於少年眉心間的平靜,或許是因為他也曾經歷過,或許是因為他並不在意。
如果你也曾見過兩百多米高樓之上落日撒下暖黃色的余暉,將世界在眼底印上一層溫柔的色澤,如果你也曾從樓上一躍而下,光怪陸離的流光如破碎的泡沫,感受到疾風在耳旁呼嘯,而心靈被清冽的風所洗滌,如果你也曾在飛揚的塵土中穿梭,為了救下戰場一個哭泣的孩子,或是為了讓蛛絲將敵人層層包裹……
而校園內的這些小打小鬧,他仍然對受到了傷害的人感到同情與悲傷,但是他卻沒有這個精力去敏銳地感知校園中漂浮著的詭異的氛圍了。
如果江夏沒有插手……
泰西婭被九頭蛇所教唆,釋放了心中的惡意,因為被好友背叛內心受到重創的女巫加快了成熟,也會被更加濃郁的惡意所包圍……惡性循環,直到巫師崩潰那天,在年輕的巫師手染鮮血之後,這所校園終應迎來它最終的結果。
而九頭蛇——托尼冷嗤一聲,又可以干些撿個殺器去毀滅世界的事了。
少年的眼神清澈,飛揚的斷眉顯著朝氣蓬勃,他溫柔地看著江夏,「而現在你們是朋友了。」
江夏眨眨眼,黑發黑眸的少女笑的很甜:「我們早就是朋友了。」
妮可平安地成為了一個真正的巫師,泰西婭進了醫院進行右手的檢查和復健,她決定休學一年,專心養手,等到康復了再轉校,以後應該也不會有什麼機會再見了。
曾經那些欺辱妮可的人,康斯坦丁叼著煙,笑嘻嘻地給這個年輕的小巫師出了不少主意,一些不至於要命的小小「惡作劇」。
至於一些只是傳播了流言蜚語和在一旁冷眼旁觀的人,妮可搖搖頭,她已經不在乎了。
「這樣就很好了,」江夏在座位上伸了個懶腰,仰著身子把後腦勺一直碰到彼得的桌面上,彼得左手托腮,笑著用筆敲敲少女耳邊的木質桌面,發出篤篤的聲響來,附和道:「……的確,這樣就很好了。」
清風徐來,在教室裡自由自在地慢悠悠打了個旋,又從窗戶裡溜走了。
就像這時光,如流水般逝去。拉拉隊練習室裡的地板被汗水打濕了又干,干了又濕,一眨眼,和隔壁霍奇學校的籃球聯賽就要開始了。
江夏摸摸及臀的拉拉隊制服,滿臉不自在。
幸好好歹是高中的拉拉隊制服,還沒有那麼誇張,上衣不至於要露出事業線來。她們穿的是那種綠色的無袖外穿籃球背心,正面寫著黃色的英文字母和數字,看上去是青春活潑氣息拉滿。
表演的時候動作幅度都很大,制服說是裙子,基本是當上衣來穿的,下身穿了黑色的緊身熱褲。頭發統一披著,江夏的頭發太黑太直了,甩頭的時候簡直能去拍洗發水廣告,但是卻少了些熱情奔放的感覺。
麗茲思忖一下,建議她去把發尾燙個微卷。果然,江夏改變了發型後,整個人的氣質都外放起來了。
隨著入場音樂響起,籃球運動員們進場熟悉場地,介紹隊員信息,而在這段時間內拉拉隊員們一直在場內面向著觀眾席揮舞著手裡金色的啦啦球,做一些簡單的動作。
而不管是在籃球隊員們進行比賽的時候,還是他們一小節比賽結束後商量討論的時候,拉拉隊員們都無法閑著,還要有節奏地揮舞著啦啦球鼓掌。
這可比江夏原本預想的要難太多了。
好不容易等到了中場休息,拉拉隊員們上場了。她們穿著無袖背心,露出一雙大長腿來,長發披肩,顯得人更加柔美,手裡拿著亮閃閃金燦燦的啦啦球。
隨著熱情的音樂響起,少女們分成了三列,江夏因為身高,站在了第二排的最邊上,她和周圍的啦啦隊員們隨著音樂做著一些體操元素的動作,左手拿著金閃閃撐著腰,右腿蜷起又抬高這種拉拉隊經典動作自然是不能少,還結合了一點芭蕾舞的動作,雙手向外拓展就像一只只湖中顧影自憐張著翅膀的白天鵝,她們踮起腳尖換了個位。
換位後江夏就站到了中間,拉拉隊分成了三組,每一組有五六個人,她們要合力將一個人用手給托起來,考慮到身高體重等因素,就像在練習室裡排練過無數次的那樣,江夏和另外兩個金發的女孩被隊友們托舉的高高的,她們踩在隊友的手上,四五只手抓住她們的腳腕,她們穩定後先是將一只腳抬起,只用一只腳保持平衡,然後張開手臂向觀眾們示意。
這個動作已經很難了,此時被托舉的女孩只有一只腳是受力的,對隊員的平衡要求極高。
接著旁邊兩組的女孩子收回被抬起的腿,兩組維持著托舉著女孩的姿勢靠近,江夏先是蹲下,在旁邊隊友的幫助下,被托舉的兩個女孩又扶著江夏,抬著她的腳,然後她們面向觀眾,展示拉拉隊的成果,這時候隊伍形成了一個三層人高的金字塔形的隊伍,江夏站在了金字塔的頂端,黑發黑眸的女孩臉上揚起笑容,她又張開雙手,左腿收起,只用右腳站在女孩的手心上,場館裡頓時響起了雷鳴般的歡呼和鼓掌聲。
她們維持了這樣的姿勢幾秒,江夏右腳用力,向上一個空翻,就像一只白鶴在雲端收了翅膀,落下的時候就被隊友們給牢牢接住。
這個動作不僅需要拉拉隊員本身的能力素質夠強,還要隊員們之間絕對的信任,哪個人要是松了一手,那可就是災難了。
正中間的觀眾席上,彼得坐在最後一排,和他的好兄弟內德坐在一起。
他沒說他會來看這場籃球比賽,他不是蜘蛛俠的時候,籃球不會被砸到籃筐裡,只會被人拿著砸向他的腦袋,當他成為蜘蛛俠後,他有了更多感興趣的『玩具』。
嘈雜的人群中,內德還在絮絮念叨:「你什麼時候對籃球比賽感興趣了?」
彼得理直氣壯:「這是我們學校和別的學校的籃球比賽,作為一名學生,我當然應該來看看。」
他看著江夏被接住後靈巧的躍下,面帶笑容的一個劈叉、後仰,黑色濃密的發鋪散開,微卷的發尾落在小腿上,黑發雪肌,更顯得少女白嫩嫩的,她向上露出一張白淨甜美的臉,上場前拉拉隊員們還專門描了眉,塗了唇,配合著場館氛圍的烈焰紅唇,顯得江夏整個人美麗的不可方物。
他已經聽見周圍有男生女生低聲私語,討論著江夏。
【那個女孩真好看!我想問她要個聯系方式。】
【她是我們學校的嗎?她叫什麼名字?】
【是江夏吧?她這樣穿好漂亮!而且身材也好好!】
少女就像被融雪壓彎了的青竹,等雪一化,便一下子彈了起來,而彼得臉上的笑容漸漸掛不住了。
他坐在最後一排,在沒有明亮燈光的位置,聽著周圍的歡呼聲喝彩聲,看著在場館裡,在聚光燈下閃閃發亮的女孩子,很溫柔地嘆了口氣。
哎
時間還是走的太慢了。
第41章 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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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物理,江夏又回到了可可愛愛沒有腦袋的目光呆滯的狀態,她頂著一雙智慧的眼睛坐在座位上發呆,視野內桌面上突然多了一把五顏六色的糖果。
彼得回座位的時候,順手放了幾顆糖在小前座的桌子上,他問:「不是已經考完了嗎?怎麼還一副累慘了的樣子?」
江夏剝了個糖往嘴裡塞,紫色的,是藍莓味,感受到甜甜的味道在口腔蔓延,江夏含著糖嘆了口氣,後仰著身子,又把後腦勺擱在彼得的桌面上了。
還別說,最近有些用腦過度,這個動作怪舒服的。
江夏抬起眼看天花板,眼中含著明媚的憂傷,因為含著糖,她有些含糊地說:「好不容易考完了所有科目,托尼居然還讓我們去實驗戰甲,還要進行特訓……他都不休息的嗎?」
江夏忍不住吐槽起更新效率超級高,做起戰甲不要命的斯塔克爸爸。
彼得看見女孩鼓起的白嫩嫩的臉頰,頓時覺得手有些癢,他忍不住伸手輕輕戳了一下。指腹轉瞬即逝的柔軟觸感,就像是碰到了一小團柔軟的雲朵,溫熱的軟軟的。
彼得收回手,看見女孩睜著黑葡萄般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疑惑地看著他,就像一只正用爪爪抱著松子啃的大尾巴松鼠,突然間被壞人輕輕摸了摸腮幫子,停下了咀嚼捧著臉臉無辜地盯著他……彼得有些心虛地輕咳一聲,他眼神虛瞟一下,回到了剛剛的話題。
「……這次測試的戰甲似乎能對黑魔法進行防御,斯塔克先生太強了!」
對比以往見證新戰甲即將面世的激動,現在這個鋼鐵俠小粉絲的贊揚卻明顯透露著一種棒讀的敷衍意味。
但是江夏依舊被成功地轉移了注意力,她仰著腦袋還想點頭,黑色的發絲蹭在木質的桌面上,看上去智商似乎不是很高的樣子。
彼得失笑,少女沒有追究戳戳臉的親昵,她平淡的反應讓他原本激烈的心跳聲逐漸平靜下來。
一眨眼,江夏到這個學校已經有一學期了,彼得回想了一下江夏這學期的經歷,忍不住感慨:「……你這學期的生活也太充實了點。」
先是被綁架,隨後被神盾局叫去談話,剛被放沒多久就是陰間生物入侵紐約,打贏了人鬼結合物又被偷家了,好不容易能回歸正常的學院生活了,加入了拉拉隊訓練沒多久,隨後又是巫師成熟期爆發。
還有日常的訓練和學習……同時軋戲六場的明星都沒你忙碌,日子過的就和趕場似的。
江夏委委屈屈,「是啊,所以你要知道想要拿全a是有多難嗎?!」
可憐的超級英雄·女高中生都沒時間寫作業,她還想考個好大學——或者至少不能給托尼的推薦信丟臉吧。
托尼對這點倒是不以為然,他知道江夏和彼得都是聰明的孩子,絕不會在這上頭出岔子。
他讓江夏把妮可一起帶到實驗室來,他要試驗一下新戰甲對黑魔法的防護力,自從妮可在更衣室親眼目睹了江夏的藍團子後,現在江夏和彼得的馬甲在妮可面前馬甲顯然掉的也差不多了。
……
江夏看著面前的金紅色的高大戰甲,目光震驚:「……所以托尼真的把反黑魔法戰甲給做出來了?」
這有點過分科學了吧?
托尼帶著護目鏡,放下手裡的扳手,有些不情願地說:「um,這還不算是反黑魔法戰甲,只是讓康斯坦丁在戰甲上加了許多防護咒語。」
江夏松了一口氣,「哦,那就好。」
托尼還沒變態到能幾天就克制發展了上千年的黑魔法的地步。
否則下一步就是反神靈戰甲了,耶穌和撒旦真的會哭的哦。
托尼:??
什麼叫那就好?
江夏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立馬無辜地立正站好,乖巧地衝著托尼笑。
托尼拋一拋扳手又接住,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
他做反黑魔法戰甲主要是為了誰?
這個小沒良心的。
妮可走近了戰甲,她端詳著這個制作精良的戰甲圍著走了一圈,然後在江夏面前停下,她背對著江夏等人,從口袋中拿出一個匕首,剛要開口念,又停下來看了站在一旁的托尼斯塔克一眼,碧綠的眼睛就像林間探頭探腦的小鹿。
托尼非常大方:「你打算對戰甲做什麼就做好了,不過我得先記錄一下能量波動。」
妮可用食指指了一下戰甲的武器區,聲音清脆:「我想要在那裡增加一個詛咒,被武器擊中的人會流血不止,傷口無法愈合,直到死亡。」
江夏:……
彼得:……
身邊的同學一下子就變得這麼凶殘的嗎?
托尼有些為難:「……ummm,這個,或許你可以將這個效果附帶在一部分武器上,而不是全部。」
畢竟黑魔法在戰甲中的應用並不像科技一樣得心應手,他們面對的敵人並不僅僅是怪物、窮凶極惡的反派角色,有時候也會有些偷了老奶奶錢包的小偷,或者是搶了路邊自行車的搶劫犯。
尤其是蜘蛛俠所面對的敵人,層次跨度尤為之大。
不至於、真的不至於。
妮可有些失望,金發碧眼的少女垂下眼睫,漂亮的面容帶上明顯的失落,讓人不由得想上前去安慰。
江夏一拍她肩膀:「沒有什麼防御的咒術嗎?」
妮可搖搖頭,眼神認真:「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御。」
江夏:「……你說的沒錯,但是菜雞的進攻不是防御,是送命啊。」
江夏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
妮可沉默一下,從見面以來一直是柔弱的、被好友安慰著的女孩子露出難得無奈的表情,她從口袋裡掏啊掏,發現沒有什麼能給江夏直接使用的,她思考一下,陰氣森森地說:「那我給你一部分武器上滿詛咒,保證對方觸之即死。」
只要菜雞進化的夠快,夠強,就不用防御了!
一旁圍觀著的彼得:……啊喂搞得這麼凶殘其實你壓根就不會防御的法咒吧?!
……
新戰甲在妮可的幫助下完成了測試,江夏一邊剝著橙子,一邊聽托尼說特訓的事情。
托尼說的很簡單,無非就是讓江夏帶著史萊姆,彼得穿著新戰甲,兩個人雙雙被來斯塔克大廈做客的超級英雄們暴打。
特訓的事情定了,托尼靠在沙發上,懶洋洋地從茶幾上也拿了一個橙子,語速很慢,表情卻帶著些漫不經心的冷肅:「前段時間你們說在泰西婭家裡發現有黑魔法拼出來九頭蛇的標記……」
一聽到這個,彼得猛地坐直了身子,目光如炬地盯著托尼。
這可是個大事件!彼得不知道有多想做些大事,來證明自己已經是個成熟可靠的男人了。
他努力克制著自己插嘴的欲望,順手把離得遠處些的果籃擺的扒拉到離江夏更近的位置,就目光渴望地望著托尼,至少這件事,能讓他也參與吧?!
托尼忽地就有些吊人胃口的惡劣心思,他看著兩個一臉催促的少男少女,不緊不慢地剝著橙子,柑橘類水果特有的清新香氣在屋子中蔓延,他咬了一口果肉,酸甜的口感讓人眼睛都要眯起來享受,但是咬的時候幾滴汁水滴落在掌心和指縫裡,有些黏黏的。
江夏和彼得:!!這就很過分!
托尼就像是一個突然喪失了說話功能的成年男性「江夏在心中有些賭氣地吐槽」,但是卻慢條斯理地吃完了一整粒橙子,又用潔白柔軟的紙巾擦擦手,像是擦了手還覺得不爽利,還要站起來去洗手台用清水洗個手。
江夏和彼得的內心已經從緊張到興奮,又到哭笑不得,現在在沙發上兩個人內心已經逐漸平靜,心如死水。
托尼玩夠了,又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康斯坦丁後來又去找了兩次泰西婭,九頭蛇組織使用的魔法能放大人心中的惡念……我們猜測九頭蛇的目的是為了讓妮可·佩雷斯提前成為一名『成熟』的巫師,雖然黑巫師本來臨近成熟時就需要遭受一道考驗,但那通常是在巫師十八歲左右,妮可·佩雷斯本應該還有兩年時間才會遭受這些……有的黑巫師甚至一輩子都不會完成徹底的『成熟』。」
黑巫師的成熟判定標准是心態上的蛻變自我,但是『成熟』的標准似乎很含糊,按照以往的例子來看,成功度過那段艱難日子後,成熟的巫師心態樂觀積極的也有,陰晴不定,偏激憤怒的也有,似乎只要是和以前的自己產生徹底的區別的,就算是『成熟』了。
「提前成熟的小巫師魔力不穩定,而且極易走向偏激那一側。現在我們不知道是,九頭蛇籌謀一年之久,耐心地圍獵這只小巫師,他們的目標到底是妮可·佩雷斯本身,還是只是希望搞出一些亂子來?希望紐約一片狼藉?」
彼得皺起眉頭,順著托尼說的思路思索著。
他心中突然產生一個疑惑,之前江夏家裡被裝了監聽,九頭蛇意圖抓捕江夏,托尼和尼克他們的討論都並不願意讓他和江夏參與,為何這次把九頭蛇和案件原原本本地告訴他們?
他們已經成熟到托尼覺得是可以信任的嗎?
托尼繼續平靜地講下去:「……還有九頭蛇綁架江夏的動機,這些我們都不知道。」
「但是我們可能很快就會知道這一切了……」
還不等彼得和江夏詢問,托尼又吊人胃口,「所以,你們要好好完成特訓,這段時間康斯坦丁偶爾也會過來,你們可以多問問有關黑魔法的事情,心裡有個准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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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我今天沒有悄無聲息地咕掉一天
我真棒!
但是明天可能會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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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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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試,天氣越發轉涼了,繁華的街道上是空蕩蕩的微涼的風,吹過路邊樹上泛黃的搖搖欲墜的梧桐葉,但是斯塔克大廈上訓練房內依舊是熱火朝天。
空曠的訓練室內,江夏和彼得對面是隊長和娜塔莎,二對二的戰鬥練習,很公平。
彼得用蛛絲纏住隊長的腿,隊長一手持盾,迅速地對著面前的蛛絲狠狠下砸,彼得猝不及防地被蛛絲上傳遞而來的巨力拉扯地一個踉蹌,藍色的史萊姆宛如絲綢般的流水,自半空氣勢洶洶席卷而來,一口吞噬掉隊長的盾牌,黑寡婦上前,足尖朝著彼得猛地一踹,彼得還未站穩,面前出現的已是雙眼如蔚藍大海的士兵。
黑寡婦踹完彼得後往右一滾,一個掃腿,江夏成功完成躍起躲避,隨後一只手抓著女孩的腳,狠狠翻倒在地,黑色皮衣的娜塔莎坐在少女的背上,反剪她的雙手。
雙殺!
「表現的還不錯。」史蒂夫站在少男少女面前,眼中贊賞一閃而過。
畢竟他們訓練的時間實在太過短暫,能在征戰多年的超級英雄下撐過這麼久,已經進步很大了。
江夏和彼得從訓練場的地板上爬起,揉揉自己被踢疼的地方,相視苦笑一下。
不到五分鐘就被打倒,這成績可讓他們提不起興奮。
「明天,你們會到一個新的訓練場,期待看見你們的進步。」史蒂夫用著自己一貫的沉穩聲音宣布道,他隨後朝著江夏伸出手,蔚藍色的眼中笑意一閃而過,「現在,女孩,可以將我的盾牌還給我了嗎?」
……
第二天一早,一片平地周圍圍著郁郁蔥蔥的森林,金色的陽光透不過層層疊疊的綠葉。
不遠處的高台上,兩個身影並肩而立,從上往下注視著這塊訓練場上的戰況。
「真是大手筆,」尼克站在高台上往下望,哪怕是見多識廣的神盾局局長也不免有些乍舌,「你專門辟了一塊山谷來陪小孩子們玩過家家。」
還叫上了各種超級英雄們做陪練。
托尼透過墨鏡看了一眼尼克,挑了挑眉,滿臉認真地反駁道:「不是過家家。」
「是讓他們多學些保命的技能。」
尼克的獨眼中透露著疑惑,「保命?」
保什麼命?
最近地球又被誰看上了?
隨後他恍然,有些不可置信道:「你打算讓他們參與對九頭蛇的圍剿?」
「——你居然真的打算讓兩個高中生參與到這種程度的戰爭中來?!」
神盾局中江夏和彼得的數據至今都是托尼丟進去的假數據,神盾局局長比誰都清楚斯塔克對這兩個少年的保護。
托尼焦糖色的大眼睛透過墨鏡,凝視著底下並肩而立的少年們:「……就算我們不想讓他們參與,事情也會找上門來。」
先不說出現在江夏家中的竊聽器和對她糾纏不停的九頭蛇,就像妮可那件事情一樣,被拯救的巫師,脫離了校園暴力的可憐的少女,收獲了友誼的小可憐,聽起來多麼的令人感動。
可是為什麼找上的是江夏?
就因為她靈感高?就因為她的超能力?
如果事情沒有成功解決,江夏可能就是第一個死的。
托尼的神色冷了下來,「——所以,還不如提前做好准備,至少在我們看得見的地方鍛煉一下。」
對九頭蛇的圍剿就是一個多麼好的機會,還有著其他超級英雄們的配合,一個安全、完美的機會。
他看著底下少年穿著黑紅色的制服,湊近少女對著不遠處的樹林指指點點地在講些什麼,勾起唇來。
「過家家?」親手送他們去被毒打的心狠手辣·斯塔克爸爸哼笑一聲,「你可太小看他們了。」
……
今天和他們二對二的是獵鷹山姆·威爾遜和鷹眼巴頓。
熟悉的二對二,令人熟悉的公平。
鷹眼從不遠處的樹林中走出,獵鷹使用著自己的高科技金屬翅膀從空中盤旋落下,他的寵物,一只雙肩上帶著紅色羽毛的黑鳥紅翼鶇緊緊跟隨著他。
「都是遠程攻擊。」江夏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們,小聲對著身側的彼得說。
沒有開場白,沒有寒暄,粗粗一亮相訓練就直接開始了。
遠處的鷹眼踩在粗粗的樹干上,借力讓自己能騰在空中,從身後拔出一只箭就朝著江夏射出。
山姆不過剛剛踩在地上,又一踮腳騰空飛起,完美避開身後隊友發起的攻擊,他雙手持槍,對准彼得的方向從半空中發起了連續的射擊。
感謝斯塔克爸爸的贊助,訓練的子彈和身上的制服配套,激光子彈射擊到特質的訓練服上不會造成任何傷害,但是會記錄模擬出的傷勢——順便在訓練場廣播你被淘汰的消息。
江夏穿著銀色制服往前走,拿著兩把□□朝著最近的山姆發起攻擊,史萊姆一個彈躍吞噬掉來自鷹眼的箭,彼得朝著旁邊一個迅捷的翻滾,緊隨其後的子彈在地面上擊打出一個個連續的彈印,揚起一片灰塵。
現在雙方都沒有收到任何傷勢。
這樣不行,可不能讓獵鷹真的上天!
江夏和彼得對視一眼,下一秒,史萊姆織成一張密密的網,索性包裹在彼得身前,吞噬掉朝著少年發起的一切攻擊,被黑紅色制服包裹的手腕一抬,柔韌潔白的蛛絲朝著空中發出,緊緊地粘在山姆身上,史萊姆順著蛛絲彈躍一路往上,把山姆手裡的武器收繳了。
而年輕的蜘蛛俠一個用勁,將這只還沒飛上天的鷹給狠狠拽了下來。
遠處的鷹眼射來長長的箭矢,意圖幫助自己的隊友,江夏和彼得躲過攻擊,朝著山姆掉下的位置聚在一起,史萊姆圍成一個大大的半圓,如淡藍色玻璃罩一般將江夏和彼得罩在其中。
站在樹上的鷹眼默默放下了手中的弓箭,看著遠處的藍色罩子:……
這超能力也太犯規了吧?遠程攻擊怎麼打?怎麼打?!
被困在罩子內的山姆被收繳了武器,剛脫下戰甲就被蜘蛛俠給貫在了地上,還沒來的及逃跑又被困的嚴嚴實實的,他躺在地上看著拿著槍走近的彼得和江夏,一臉生無可戀。
好歹是來陪練的,練成這個樣子多少有點丟臉。
山姆自暴自棄,他閉眼說道:「來吧,快一點。」
旁邊的紅翼鶇似乎也覺得丟臉,扇扇翅膀啄了一下他的臉。
隨後立即就是一連串的子彈聲和訓練山谷內360度立體環繞的超大聲:【山姆,淘汰!】
山姆睜眼:???不是,也不用這麼快吧?
而且你這麼大聲干什麼辣?!
在樹枝上從站改成蹲的鷹眼默默又抬起了弓箭,瞄准那個藍色的罩子,准備在史萊姆收縮回球的一瞬間發起攻擊。
……好歹要帶走一個,給前輩留點臉吧!
尼克站在上面的站台上,耳邊的風呼呼而過,身上的黑色長風衣被風吹的微鼓,他有些驚訝地看著下面的藍色罩子,這兩個年輕人的表現比他想像的要好很多。
彼得的力量,江夏的超能力,和他們之間的默契配合,他重新審視一下托尼提出的『帶他們一起去圍剿九頭蛇』的提議,倒也不覺得難以接受了。
當然,他不同意托尼也會帶著蜘蛛寶寶和江夏小姑娘去的。
局裡一半多九頭蛇的局長沒資格指手畫腳.jpg
江夏和彼得在藍色罩子裡又停頓了一會,巴頓覺得這一定是他們在商量對付自己的對策。
他已經悄悄換過位置了,樹林可是天生的隱蔽地,他們現在一定不知道自己在哪,而鷹眼只要出手,就一定能帶走一個。
他滿懷自信地想到。
江夏和彼得不能一直呆在罩子裡,史萊姆終於還是收縮變成了球,江夏和彼得分開從兩側朝著巴頓大概的方向跑去。
史萊姆一彈一跳地跟隨著江夏,巴頓當機立斷,搭在弓弦上的手指微松,箭矢就像流星一般朝著彼得飛了過去。
時間彷佛在這一瞬間靜止,彼得余光見到一抹銀色朝著自己飛射而來,他奔跑向前的速度不變,腦袋卻微微後仰,箭矢擦著臉頰飛了過去。
巴頓的位置已然暴露了。
彼得抬手發射出的蛛絲打在了剛剛離去還微晃動的樹枝上,江夏從背後拿出一把衝鋒.槍緊跟著巴頓所在的位置掃射。
藍色的史萊姆依舊是童話般的模樣,圓潤可愛,剔透晶瑩,它以極快的速度彈跳著。
巴頓知道這個看起來可愛的小東西能吞噬掉自己手裡的武器,他原本重點防備的就是彼得的蛛絲和江夏的史萊姆,因此史萊姆一到眼前,他便全神貫注地對付它,一邊朝著它攻擊一邊一踩樹枝,騰空面朝著已經近在咫尺的史萊姆發出手裡的箭。
然而箭落空了。
史萊姆從半空中如水滴般驟然落下。
一顆子彈穿過史萊姆消失的殘影,打中了鷹眼心口的位置。
不遠處,身穿銀色制服的江夏舉著槍立在原地,面容冷靜。
下一秒,超大聲的三百六十度的立體環繞聲廣播響起:【克林特·巴頓,淘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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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鷹眼:你叫那麼大聲干什麼辣!
山姆參考的是漫畫裡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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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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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台上的風將托尼的頭發吹的有些凌亂,尼克眼尾余光瞥見一旁托尼控制不住揚起的嘴角,俯視著下方的並肩而立拉起山姆的江夏和彼得,勉為其難地說:「表現的還不錯。」
托尼轉過頭來,焦糖色的眼中滿是自豪,他語氣誇張:「這叫『還不錯』?不,這應該叫『非常棒』!」
尼克瞥他一眼,轉回眸子,語氣平靜:「好,非常棒。我期待看你對他們的表揚。」
得了吧,這個自大的家伙什麼時候那麼熱情地誇過人?
果不其然,托尼清咳兩聲,別別扭扭道:「小孩子,適當的誇一下就好。」
他也想多誇誇江夏和彼得,但是他並不知道該怎麼誇贊兩個十六七歲的少年。
總不能親親抱抱舉高高吧?還是來一個熱情的擁抱?
這可不是他的作風!
尼克不說話,黑著臉暗自腹誹:在別人面前滿臉都是【這是我家崽崽】的自豪臉,到當事人面前反而害羞的裝模作樣。
裝吧你就!
托尼彷佛聽見了尼克在心底的吐槽,他眉頭一挑,一轉攻勢,半脫下墨鏡掛在鼻尖上,露出一雙焦棕色的大眼睛,上下打量一下尼克,開了嘲諷:「為什麼你總是穿著黑色風衣?是為了讓別人看不清你的臉嗎?——而且風衣裡面穿這麼厚,居然還戴著厚手套,嘖……」
托尼露出了嫌棄的表情。
尼克的臉越發黑了:「現在是秋天!我穿的非常正常。」
托尼戴回墨鏡,整整袖子,一副你說什麼都對的樣子。
尼克也只好黑著臉轉回頭,等著訓練的四人從山谷旁邊的透明電梯上來。
他看見四人說說笑笑的身影越來越近,忍不住又低聲辯駁一句:「並且神盾局總是開著空調……」
「我知道,九頭蛇還是挺大方的,給你們空調的風力開的很足,對吧?」托尼打斷了對方的解釋並進行了一頓輸出(嘲諷)。
好的,某個幼稚鬼這下子心滿意足了。
……
江夏和彼得站在托尼面前,輔助訓練的山姆和巴頓站在他們身側。
江夏總是忍不住想偏頭去看山姆肩頭的那只紅翼鶇。
山姆是個長著在陽光下散發著金屬光澤的高科技機械翅膀,戴著特質眼鏡,頭發短短的黑人男性,他和所有超級英雄一樣,哦除了托尼,有著健實的肌肉。紅翼鶇嬌小玲瓏的身子和高高大大的山姆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肩膀上帶著徽章般紅色的黑色小鳥,收著翅膀乖巧地立在山姆的肩膀上,時不時歪頭用黑色的豆豆眼盯著你,然後拍拍翅膀,自顧自用小巧的喙梳理羽毛。
可愛!
江夏發出了想擼鳥的聲音!
山姆注意到了,爽朗一笑,索性從肩頭接過小鳥,紅翼鶇乖巧地立在他的手上,被遞到江夏面前。
「他是我的伙伴,你可以和他打個招呼。」
「你好呀!」江夏湊近對著紅翼鶇說道。
她小心翼翼地用手指輕輕撫摸著紅翼鶇的頭,小鳥偏頭看看她,立在山姆的手指上任她摸。紅翼鶇頭頂的羽毛細膩順滑,手感好到讓人停不下來,但江夏還是稍微撫摸了兩下就克制的收回了手。
「你可以和他溝通嗎?」江夏有些好奇地問山姆。
「當然可以,」山姆衝她微笑著,「我可以和他精神鏈接……我還可以和很多小鳥溝通。」
「哇!」江夏發出一身贊嘆,「這能力太棒了!簡直就是迪士.尼在逃公主!」
哪個小女孩小時候沒想過可以像童話裡的公主一樣,唱著美麗的歌兒和小動物們溝通。
山姆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比喻,忍不住哈哈大笑。
江夏有些後知後覺,她轉頭看向彼得,兩人對上視線,江夏不好意思道:「看來你們放了不少水。」
要是在樹林旁叫上這些鳥兒——江夏的史萊姆可不能吞噬活物。
召喚系簡直是史萊姆的噩夢。
而彼得也不會忍心對這些可愛的小鳥下手的,數量一多也會造成不小的麻煩。
鷹眼巴頓笑了一下:「你們很優秀,彼得的反應速度和力道都很強,還有你的槍法非常精准,你特訓過這部分嗎?」
巴頓有些疑惑,他見過江夏和彼得的特訓表,似乎都是近身搏鬥和對戰訓練。
江夏搖頭,「我沒訓練過……我就是知道,應該往哪射擊。」
就像冥冥之中有誰告訴她一樣。
這是一種過人的直覺,一種得天獨厚的天賦。
彼得站在一旁,臉上有著小小的不易察覺的自豪,他望著江夏眸子就忍不住帶上了笑意,他說道:「我們的確沒訓練過射擊……不過江夏是因為她不需要,她是個天生的神槍手!」
彼得誇江夏的時候尾音忍不住的上揚。
然後就被一旁紅了臉的小姑娘下意識地輕輕踢了一腳。
被誇贊當然很開心啦,但是……面前的是鷹眼欸!在鷹眼面前被誇是個神槍手,這不是關公面前耍大刀嘛……
有點羞恥……
女孩眼中帶上一絲羞赧,尷尬地笑笑。
……
一周後的下午,紐約郊外某個九頭蛇基地旁,一片陰森森灰蒙蒙的小樹林裡,托尼穿著金紅色的戰甲微微騰空,距地大概半米高度,他不厭其煩地囑咐江夏:「等等進去不要亂碰東西,老老實實打架,看見了什麼奇奇怪怪的妖魔鬼怪都要等我們打完了讓康斯坦丁來掃尾。」
他太擔心這個小姑娘因為好奇被什麼魔法側的東西找上門來。
自從發現了神盾局內有九頭蛇後,尼克花費了許久才確定一部分可以信任的人,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他還要不動神色地進行著日常工作,而娜塔莎裝成一個九頭蛇埋伏在神盾局裡的高層,在九頭蛇裡混了好幾天才發現了這個被標注為『絕密』的重點研究基地。
這波是間諜裡的間諜,你以為你在第二層我卻在第五層的故事。
為了避免九頭蛇快速地將關鍵陣地轉移,他們打算將超級英雄們兵分兩路,同時襲擊這個研究基地和神盾局內的九頭蛇本蛇,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
神盾局內部,由尼克和娜塔莎、鷹眼巴頓等來解決,都是特工中的佼佼者,神盾局好歹也算是尼克的老巢,做好了充足准備下,倒是不必擔心九頭蛇的反撲成功。
這個標注為絕密的基地則由斯塔克,史蒂夫,山姆帶著江夏和彼得,還有幾個神盾局的特工來解決。托尼總覺得這個『絕密』和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實驗有關,就叫康斯坦丁在不遠的安全地段以備萬一。
……
高大的樹木遮擋著天空,陽光支離破碎地散落在樹枝間,投下一片片暗淡的圓影,陰涼的風穿過林間,帶來一陣刀子似的寒意,不知走動間驚擾了哪兒的鳥雀,飛鳥撲朔著向著被鬼影般的樹枝遮蓋的烏蒙蒙的天空飛去。
鋼鐵戰甲朝著虛擬屏上標注好的目的地飛去,托尼打量四周陰森詭異的環境,越發覺得自己叫上康斯坦丁的決定非常的正確。
江夏和彼得從另一個方向收縮著針對這個研究基地的包圍圈,他們前後都有特工向著基地安靜又快速地靠近,要是面對突如其來的敵人自然會嚇一跳,但如果像貓兒一樣悄無聲息的是你可靠的隊友——你甚至能看見前面隊友的彎著腰潛行的身影,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江夏有些緊張,這應該會是她第一次對同樣是人類的敵人下手,她摸摸自己腰間別著的槍,還有小腿上別著的匕首,想到制服上滿滿當當的各種高科技,感到了安心。
彼得卻很是興奮,他等這樣一個機會可太久了,總算能做些更重要的事情了。九頭蛇一聽就是什麼大反派的名字,哪個少年不曾想過打倒反派拯救世界呢?
他穿著黑紅色的作戰服,穿梭在樹枝間,別人只能聽見樹葉磨砂發出的沙沙聲,黑紅色的身影在眼尾一閃而過,還以為是一陣風吹落了葉產生的幻覺,或是一只小黑貓從樹干上一竄而過。
就這樣每個人都在趕路的緊張又專注的氛圍中,聯絡器公用頻道裡傳來托尼突兀的不放心的聲音:「喂?哈嘍?……這兒的氛圍很不對勁,江夏,再說一遍,用你的超能力和武器好嗎?不要自己跑到了最前面,亂七八糟的東西不要碰……」
彼得正在用著蛛絲趕路,突然聽見托尼的聲音,手指一松,從蛛絲上滑落了好一段距離,差點撞在了樹干上。
他立馬抬手射出新的蛛絲,抓住後往前一蕩,腦袋朝下倒吊在前邊點的粗大的樹枝上,剛好湊近了一臉懵逼的江夏,黑色腦袋上白白的智能眼彎出明顯的笑弧。
江夏看出了他的口型:小心點啊小寶寶∼
江夏:……
江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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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太晚了沒有小粉花好困
明天應該不會咕畢竟周末吧
要是咕了我就回來把作話刪掉【不是
——
感謝在2021-07-29 23:44:47~2021-07-31 01:03:4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多吃冰淇淋長不胖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4章 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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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有些不對勁。」
公共頻道中傳來山姆穩重的聲音。
「這兒有些過分安靜了。」
越靠近目的地,周圍就越是安靜,稍遠些還能聽見鳥撲扇著翅膀飛上天,而現在,除了特工潛入時踩到落葉的簌簌聲,周圍是一片帶著陰冷氣息的死寂。
「fu*k!」突然前面的特工爆出一聲髒話,讓人嚇了一跳,特工們都是經過專業訓練的,不是忍不住不會出聲,除非是特殊情況……
「這是什麼鬼東西?!」
衝在最前頭的特工有些驚恐地看著在遠處前方徘徊著的高大的怪物,怪物幾乎緊挨著他們要攻入的地下基地的入口,在那慢悠悠地踱步。它有近三米高,腦袋高出了附近樹木一大截,腦袋是個圓形的蟲巢,密密麻麻的蟲子包裹著它的身軀,嗡嗡地飛著,它的每一寸皮膚都被黑壓壓的蟲子爬滿了,它就像個被蟲子包裹著的木乃伊,是一眼看上去能讓人掉San的景像。
讓人松了一口氣的是,它的聽力似乎不太好,沒有聽見特工的驚叫。
但是如果想要進入那個地下研究基地,就必須把這個家伙解決。
「好吧,我算是知道為什麼他們都沒有個守衛在這裡了,壓根不需要。」彼得蹲在樹枝上,單手扶著樹干,遠遠地看著那個龐然大物,「這下該怎麼解決。」
「……你是被蜘蛛咬了對吧?要不你衝上去看看,畢竟是同類,或許那些蟲子會放過你。」江夏低聲開玩笑,「去吧,做個勇敢的『寶寶』。」
「不不不,」彼得連忙擺手,一臉認真,「它們才不會放過我,自然界的競爭可是很殘酷的。」
山姆、史蒂夫和鋼鐵俠原本在相距不遠的其他方向包圍著朝著目的地行進,現在也都看見了面前這堆行走的蟲人。
山姆一臉震驚:「這玩意是怎麼被搞出來的?」
「這是人嗎?還是什麼超能力?」
「我覺得應該不是超能力,」托尼盯著視野裡藍色的智能屏,人工智能對那個大家伙進行了數據分析,他對比著分析結果緩緩道:「他似乎是個木乃伊?……至於生蟲子,或許是裡面發腐了?我的天吶這家伙是多久沒洗澡了,這麼多蟲子它一定都發臭了!」
另一個方向,蹲在草叢中的史蒂夫聲音平靜:「……托尼,你可以不用說的這麼惡心的。」
閉嘴吧,有畫面了。
「好的,隊長。」托尼挑挑眉,禮貌地敷衍著,「那讓我們聽聽專家的意見。」
戰衣內的AI立即連線了康斯坦丁,與進攻部隊距離兩公裡的康斯坦丁坐在越野車的副駕上,手機和托尼共享了視野。
康斯坦丁皺起了臉:「這個蟲子,是不是甲蟲?還是蟑螂?我只能說很多惡魔都搞這一套,你知道的,他們總是髒兮兮的。」
托尼冷漠地就要掛掉連線:「好的,看來這個專家不是很靠譜的樣子。」
康斯坦丁連忙說:「等等……蟲子一般是邪惡力量的表現,或者是載體,如果蟲子只是圍繞了這個家伙,那麼被蟲子包裹的家伙一定比蟲子更加危險。」
山姆忍不住吐槽:「謝謝你有用的建議。」
說了和沒說一樣,蟲子本身能有什麼危險。
山姆並不信這個邪。
「……我曾經有一個朋友叫加裡,他在蘇丹從一個小男孩身上釋放了惡靈,漫天飛舞的蟲子會鑽進你的身體裡讓你啃生肉,並把你的精氣神全部吸食盡,就連加持了咒語的所羅門封印都對那個惡靈束手無策。」康斯坦丁淡淡地說。
一直偷偷豎起耳朵聽的彼得睜大了智能眼:「那你是怎麼解決那個惡靈的?」
雖然不知道所羅門封印是什麼,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山姆則是震驚:「你的朋友還會主動釋放惡靈?」
魔法師是不是有點毛病?
康斯坦丁垂下眼睫,「加裡……我用庫沙之刃在他臉上刻下了封印……讓他成為了封印惡靈的祭品。」
盡管事情已經過去了很久,但是他還是經常會想到在地窖裡,昏暗的燈光照亮了一角,他越來越少的朋友之一,加裡臉上是刀割的血痕,無助又痛苦的嚎叫,只能靜靜地等待死亡……
康斯坦丁眼中一閃而過一絲痛苦。
聽見這個慘烈的消息,大家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冰冷冷一片寂靜中,只能聽見怪物身上傳來的蟲子的嗡嗡聲,還不等康斯坦丁岔開話題給些建議,打破這個死寂肅穆的氛圍,美國隊長難得強硬地下了指令。
「所有特工,後退一百米!准備好火焰噴槍,檢查面罩,形成包圍圈。」
「……還有彼得,江夏,隨特工一起後退。你們負責阻止敵人逃跑。」
史蒂夫干脆利落地下了命令,他打算自己衝在前線,讓普通人和少年在後面進行查漏補缺和輔助,說著要讓江夏和彼得鍛煉一下的托尼也沒有吭聲,無聲地贊同了史蒂夫的決定。
彼得下意識地想開口抗議,江夏連忙遞給他一個眼神,前者就安靜地蹲在樹枝上,大大的白色電子眼看著少女小聲又乖巧地回答說:「好的。」
然後她揮揮手讓特工們快點往後退,拉著彼得杵在那不動。
傻啊孩子,都要上場了還吵什麼呢?
當然是先斬後奏了。
康斯坦丁的低落也不過是一閃而過,這個男人的脆弱只有在又痛失了身邊人時你才能窺見那麼一點,他看上去又回到了那個輕浮的沒心沒肺的混蛋。
康斯坦丁說道:「雖然這個家伙上的蟲子看上去不是什麼厲害角色,惡靈可不會乖乖呆在這個地方……但是你們還是需要小心點。」
美隊平穩的聲音如一望無際的大海,包容又厚重:「沒關系,如果出事了,你可以用我做祭品。」
康斯坦丁沉默兩秒,他似乎想要像平時一樣漫不經心地提起嘴角,卻怎麼也做不到,男人垂著眼,嘴抿成了一條直線,他掛掉了通訊。
……
鋼鐵俠腳踩紅色的焰火,從陰森的樹林中飛出,直接衝著那個蟲人飛了過去,等到快要靠近這個龐然大物的時候,他停在半空中,抬起手,對著蟲人的背後來了一記掌心炮。
蟲人轉過身來,它的正面也全是蟲子,哪怕是眼睛和嘴巴的位置,也沒有一絲凹陷,判斷蟲人正反的唯一辦法似乎就是按照常理去推測——蟲人總不會倒著走路吧?
掌心炮擊中蟲人的背部,高能量的衝擊波讓許多飛蟲劈裡啪啦地掉在地上,空中滿是蛋白質被灼燒的焦香味。
但是掌心炮所損耗的蟲子不過是九牛一毛,蟲人似是激怒般,它龐大的身軀立在原地,身上源源不斷的飛蟲就像一陣黑煙般朝著鋼鐵俠襲來。
旁邊林子裡的山姆嘆了口氣:「我真的不能申請退賽嗎?它真的太惡心了。」
他把肩上的紅翼鶇往旁邊的樹枝上一放,拍拍自己的鋼鐵翅膀,手裡拿著一個烈焰槍,極為快速地飛在了托尼前面,對著如黑霧般襲來的飛蟲就是一陣烈火灼燒。
對付這種飛蟲,掌心炮哪有這種能噴火的工具實在?
「??你哪來的這把槍?」托尼盯著山姆手裡的武器,語氣驚奇,出發的時候他可不記得有配備這個工具。
突然,他想到了什麼,一轉頭,戰甲頭盔藍色的視野裡不出意外地發現了江夏和彼得身影。
潔白柔軟的蛛絲密密地在幽暗的林間織成了一張巨大的網,黑紅色制服的少年站在蛛絲前,背對著他,對著自己的傑作上下打量著,手腕輕抬,補充著沒被填充的縫隙。
藍白色制服的少女身姿挺拔,擋在彼得身前,和少年背對背,她俏生生地立在那,似乎發現托尼在盯著自己,不用摘下面罩,也能想像出少女裝乖的笑顏。
不遠處,圓潤Q彈的史萊姆蹦蹦跳跳,給史蒂夫面前地上丟下一把噴焰槍,又彈跳著離開了,轉而朝著還在蟲子面前的鋼鐵俠進軍。
鋼鐵俠看著腳下這個和主人如出一轍盡會賣乖的異能體吐出了各種奇奇怪怪的裝備,沉默了一瞬,「……等回去我再和你算賬!」
他們居然不撤退?戰場上還敢陽奉陰違!
狗裡狗氣的男人惡狠狠地想,等九頭蛇的事情解決了,要給江夏買一百套卷子!
以示懲戒。
至於彼得——鋼鐵俠眼前的飛蟲鋪天蓋地如黑雲壓頂,距離近到能看見八條纖長的足上的倒刺,男人拿起噴焰槍,烈火張揚又霸道地占據了整個視野,蟲子的屍體被灼燒的漆黑,變成黑炭粉末在紅色的火焰中簌簌落下。
——就罰他在江夏寫卷子的時候禁止接觸好了。
小朋友,高中生,好好學習接什麼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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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尼放下噴煙槍,經過他和史蒂夫、山姆三個方向同時噴射的火焰圍剿,這個巨大的蟲人身上的蟲子已經被消耗的七七八八了,露出了漆黑的內裡來。
三米高的怪物,內裡卻像是一個個黑色的球搭建而成,托尼還沒仔細看這些暗黑的圓球是些什麼,較小的紅翼鶇飛到山姆肩上,與此同時,這個高大威猛的男人臉色鐵青,他幾乎要吐出來。
「這些……都是蟲巢。」
「……裡面還有好多蟲卵!!!」
???蟲巢築的如此之高?
黑魔法真的和蟲子杠上了嗎?
托尼閉了閉眼,打消了自己想要湊近了一探究竟的想法,並且關閉了戰甲上的分析放大的功能。
然後瘋狂地按下噴焰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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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我以為雙休日我能碼六千字來著....
第45章 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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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龐大的蟲人被燒成了一堆灰,顯露出後面的一個平平無奇的小木屋來。
小木屋搭建的非常粗糙,就是幾塊木板搭建成了一個房子的形狀,搭成房頂的木板甚至長短不齊,看上去就像是森林中獵人的手作,或者是父親帶著兒子野外探險的親子傑作,勉強能遮風擋雨的程度。小木屋大概二十平左右的占地面積,讓人不由得好奇這麼小一塊地方是如何能作為九頭蛇的一個龐大又重要的研究基地的。
史蒂夫站在小木屋前,手裡還拿著關閉了的噴焰槍,轉頭看向正朝著他們走過來的少年們,蹙著眉頭,語氣有些擔憂,徑直下了決定:「你和彼得留在外面。」
江夏眨眨眼,拒絕的非常干淨利落:「不要。」
「拒絕專.制.獨.裁,從我做起。」
史蒂夫有些無奈,苦口婆心:「基地裡的情況未知,你們還年輕,為了你們的安全著想……」
眼見著士兵就要當場表演一個美國隊長式的教育,江夏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旁邊光顧著掃描小木屋結構的托尼。
托尼咳嗽兩聲,說道:「隊長說的有道理……」
彼得也擔心江夏下去了會碰到一些鬼東西,他毅然站在了隊長一邊,滿臉大義凌然:「沒錯,要注意安全,所以夏夏你在上面就好了,我和隊長他們下去。」
托尼:「……你也給我在上面呆著!」
這倒霉孩子。
小蜘蛛耷拉下腦袋,平時睜的大大的白色智能眼表現出明顯的失望,但是斯塔克先生總是對的,他總不能因為這個在敵人面前和斯塔克先生吵起來,然後自己先跑進去吧。
……但是等斯塔克先生和隊長他們先下去,倒是能偷偷跟在後面。
並不乖巧·睡衣寶寶暗戳戳計劃著。
江夏堅持要下去,她有著自己的理由:「九頭蛇之前想要抓捕我,我總得知道他們是為了什麼吧?」
史蒂夫:「如果我們找到了原因,我們會告訴你的,我保證。」
身材高大的男人的眼睛溫和而又堅毅,帶著讓人信服的力量。
然而江夏不吃這套。
「如果就因為危險而在敵人的門口攔住我,那如果真的調查出什麼會不會也因為危險而不讓我知道呢?」
「我已經不再是個孩子了,我有權利調查關乎己身的事情。」
江夏很是執著地看著他們。
史蒂夫用那雙湛藍的眼睛定定地看了江夏兩秒,面前的女孩穿著藍白色的作戰服,面容被遮擋看不清神色,但是她挺拔的身姿卻透露出一種倔強來,就像在疾風中傲然的青草。
他拿緊了手中的盾牌,對著江夏和彼得點了點頭,轉身徑直朝著小木屋出發,走出了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氣勢,空氣中傳來男人平靜的聲音,如大提琴被緩緩拉出了弦音,「那麼——跟緊我。」
金紅色的戰甲也隨之轉身,和藍色的緊身制服的男人並肩而行,如兩座高山,牢牢擋住面前一切狂風暴雨,山姆衝著少年們眨眨眼,緊隨其後,這個古銅色肌膚的男人總是帶著開朗幽默的笑,紅翼鶇乖巧地縮著翅膀立在他的肩頭,尖銳的鳥喙泛著一絲冷光。
彼得拍拍江夏的肩膀,似乎被前輩們面對敵人時的成熟穩重給感染,這個總是話癆又情感豐富的男孩子突然安靜下來,他走在了江夏左邊,望著女孩被制服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模樣,他眼神柔和。
「我們也走吧。」
江夏聽見身邊男孩聲音裹挾於微風中,溫柔地輕輕入耳。
…
一行人走進木屋,木屋只有靠近屋頂的位置開了幾扇窄窄的窗,天色本就不是很亮,木屋裡頭更是昏暗,不到二十平方的地表上,只有入門處側面放置著一個小小的高架子,上面丟著兩把傘,遠離木門的地方是一個榻榻米式的床,單人床也是小小的,不占什麼空間,床上非常整潔,除了一張草席什麼都沒有。
「這看著不像有人住的樣子。」彼得忍不住說道,少年活躍的聲音在黑暗裡冒出,打破了小心翼翼的氛圍。
「當然不會有人住這,」江夏滿頭黑線,一邊躡手躡腳走著,忍不住吐槽自己的小伙伴,「這可是九頭蛇的研究基地,那麼多人怎麼住得下。」
「那他們會在哪?」彼得在隊伍的最後探頭探腦。
「肯定在地下吧,就是不知道他們的門在哪……」江夏說道,「你知道在電影裡主角探險的時候,男二一開口隊伍一般就會被敵人痛擊嗎?」
「咦?」蜘蛛俠白色的智能眼盯著江夏,狗狗眼看上去有些委屈,「為什麼?」
江夏面無表情:「……大概是因為,男二一開口,主角就被敵人發現了?」
「或者是因為,反正有人說話了,敵人肯定可以注意到,再小心翼翼藏著掖著也沒什麼用了。」
彼得還想開口說什麼,就聽見托尼有些忍無可忍的聲音:「孩子們,要聊天可以等一下嗎?現在可是嚴肅的任務時間——我居然真的同意把你們兩個話癆放進來了。」
托尼有些後悔。
史蒂夫在檢查著床鋪和小木屋鋪在地上的木板,他聲音沉穩:「沒有關系,反正和你出任務也沒有什麼不同。」
就算孩子們不聊天,也總能聽見斯塔克的吐槽聲——這個自戀的家伙吐槽還總在公屏裡。
托尼皺起臉來:「?什麼——」
他嫌棄的長長的尾音被邦的一聲打斷了,史蒂夫把整張床給翻了過來,露出床下的一個黑漆漆的洞來。
黑色的小巧的鳥兒飛到洞口,拍拍翅膀,肩膀上的紅色顏塊在空中拉出殘影,它飛入洞內,很快又飛了上來。
「很短的一個地道,」山姆說,「還裝了電梯。」
史蒂夫和托尼對視一眼,大兵拿著盾牌,微微彎腰,警惕地防備著未知的敵人,率先沿著地洞裡的樓梯走了下去。
托尼走在他身後,他挑剔地看看地道裡凹凸不平的牆壁,還往下掉著土屑,「我以為九頭蛇會更加有品味一些。」
山姆爽朗地一笑:「他們可是邪.教。」要什麼品味。
「那至少應該把地道修一下,員工進出的時候多不方便,這裡的待遇也太差了!」
托尼想到高聳入雲、通達明亮的斯塔克大廈,再對比面前的小破洞,莫名的優越感一下就起來了。
我真是個合格的老板。
江夏贊同斯塔克爸爸的發言:「他們做的的確不行。」
「——他們甚至沒有消防通道,萬一著火了怎麼辦?」
江夏真情實感地替九頭蛇憂慮著。
山姆聽著自己一前一後兩人的發言,這個古銅色肌膚的健壯的男人感到非常的迷惑。
山姆:??!!這是重點嗎?
……
他們順利地走下了樓梯,順利地走進了電梯。
「居然連燈都沒有。」金紅色戰甲委屈地立在角落,強調道。
江夏和彼得被圍在中間。
江夏:「的確,所以攝像頭在哪?他們不會連攝像頭都不裝一個吧?」
江夏抬頭四處打量著,沒有發現在黑暗中會亮著一個紅點的攝像頭。
「叮」的一聲,電梯到了地下一層,電梯門剛開,就看見子彈如暴雨般朝著眾人射擊而來,三四排黑衣男子穿著防爆衣,端著槍拿著盾,守在電梯前不顧一切地往裡頭射擊。
美隊本拿著盾擋在最前面,他想像以往的一切戰鬥一樣,用圓形刻畫著五角星的盾牌抵擋連綿不斷的子彈,然後衝向前突破敵人的防御進行進攻。
然而這次他並沒有聽見熟悉的子彈擊打在盾牌上發出的叮叮當當的聲音。
史蒂夫抬起頭,面前藍色的史萊姆張成一張巨大的膜,護住整個電梯口,吞噬了一切飛來的子彈。
「托尼,我可以把子彈還給他們嗎?」少女有些悠閑的聲音響起。
「你當然可以。」托尼有些漫不經心,大概是「就這?敵人的攻擊就這?」的反應。
「但是我不想殺這麼多人。」江夏有些糾結。
「那就不要。」
托尼利落地回答道,「我們得珍惜時間,重要的資料不能被銷毀——速戰速決吧。」
「好,」江夏應了一聲,「那你們小心。」
史萊姆在半空中猛地收縮成一個彈潤的球,朝著黑衣人躍進,熟稔地吞噬掉所有的武器,白色的蛛絲從史萊姆身邊穿梭而過,拉扯出一道白色的光,將敵人捆綁的嚴嚴實實……
托尼朝著電梯門走去,他剛邁出第一步的時候江夏和彼得就朝敵人發起了攻擊,等他走出電梯的時候,不過是兩三步距離,所有端著槍的敵人已經被解決了。
……
「現在的小孩……真是可怕。」山姆看著無人攔路的空曠地面乍舌,跟著走出電梯。
第46章 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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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所雖然在地下,但是光線很足,到處都是通堂明亮的,地板是大理石瓷磚,光亮的能照見人影,白色的粉刷牆上掛著員工守則。
江夏還好奇地看了兩眼員工守則,上面寫著不准遲到早退,要注意保密……以及宣揚大家都是為了人類的未來而奮鬥。
這年頭的反派都搞得這麼正規了?像模像樣的。
出了電梯後,托尼帶著彼得和江夏往左,史蒂夫和山姆往右,他們分頭行動,希望能更快一些。
托尼他們又和敵人纏鬥了兩回,經過了數不清的高大素淨的白柱子和轉角,幾乎讓人覺得這個研究基地是一個地下迷宮,才如願以償見到了研究所。研究所裡穿著白大褂的研究員正在急急忙忙地收拾資料,地面上的蟲人一死他們就知道碰到了入侵者,但是從電梯往下不過幾分鐘的時間這些超級英雄們就出現在了眼前,他們甚至還沒能把資料全都轉移好。
藍色的史萊姆衝上去,研究員只覺得手裡一滑,像是一團水柔軟又義無反顧地擠進手中,研究資料就不翼而飛了。
「是她!那個吞噬者!」他們驚慌失措地驚叫出聲。
小蜘蛛用蛛絲把這些家伙捆成一團,斯塔克走向被綁在一起的白大褂們,哼笑一聲,看了一眼一旁有些無語的小姑娘,「你還挺有名。」
江夏無奈地瞥了他一眼,「是啊,我至少應該感謝他們沒叫我『水靈戰士』。」
彼得在旁邊撲哧一笑,他想起來那次江夏救了一個被搶.劫犯綁架的小女孩,大家還以為史萊姆是什麼水系魔法,就和游戲裡一樣,就稱這位不知名的英雄「水靈戰士」。
「吞噬者——這下你可算如願以償了。」
彼得黑色的蜘蛛俠頭罩上白色的智能眼都勾出忍不住的笑意的弧度。
「嗯嗯嗯對,雖然就是從三流垃圾手游裡的職業名稱變成了龍傲天小說裡的反派boss的稱呼,但也算是一個巨大的進步了,本人沒有一點意見,並且非常滿意。」
少女面無表情地吐槽著,說到最後尾音卻帶上了一點上揚的笑意。
「——畢竟這總比睡衣寶寶好。」
彼得憤怒地甩出一團蛛絲,蛛絲『啪』的一聲封印在了研究員正想要偷偷摸摸拔下u盤的手上,少年轉頭,小卷毛被封印在黑色的頭套裡,他認認真真地又一次說道:「不是睡衣寶寶!是蜘蛛俠!」
江夏故意漫不經心地又一次點點頭,「好的睡衣寶寶,知道了睡衣寶寶。」
托尼用被戰衣包裹住的手指敲了敲九頭蛇電腦的鍵盤,智能助手已經聯網在破解著防火牆,屏幕上一行行代碼如流水般滾過,黑底白字的速度過快在男人的眼底如一場流星雨的墜落,他眼睛眨也不眨,沒有分給那邊鬥嘴的兩個小毛孩一個眼神,但他的心底依舊在捫心自問。
「把這兩個幼稚鬼帶上我究竟圖啥???我之前到底是怎麼想的,居然真的同意了這兩個最多三歲的小家伙跟上來?!!」
他在心裡這麼想著,也就說出了口,江夏和彼得終於停止了無聊的稱號鬥爭。
彼得拽著蛛絲奔向了前方,戰甲裡的智能助手告訴他那兒探查到熱源,很可能有別的敵人,
女孩眨巴眨巴眼睛,說道:「我來幫忙一起整理資料。」
她走向被困在一起的白大褂身邊桌子上的一疊資料。許多文件夾草草地疊在一起,歪七扭八地似乎隨時能掉下來,地上還散落著許多白紙,有的上面是混亂的圖片,好像什麼物體在空中一閃而過拉出了殘影。
被綁在一起的白大褂此時悄靜無聲,他們垂著腦袋,微微挪動著,縮緊了距離,不用蛛絲的束縛,反而主動挨的更緊了,大氣也不敢喘。
渾像怕被誰打一樣。
江夏撿起地上的資料,目光凝固。
托尼一目十行地看著電腦上破解出的資料,隨口問道:「發現了什麼?」
「沒什麼,」江夏直起身來,把資料翻的嘩啦啦響,語氣故作平淡,「就是發現了針對我的資料而已。」
但是她緊鎖的眉頭卻表明了少女並沒有言語中表現的情緒那麼平靜。
托尼轉過頭來,他走到江夏身邊,順手拿起另一本資料,翻了一下。
這本是關於史萊姆的。
「顏色:未固定,質量:未知,能力:吞噬[未知][進化中]……全是未知怎麼還這麼厚一本。」
托尼吐槽道。
他翻了翻後面的,臉色漸漸嚴肅起來,後來的幾十頁全是關於江夏能力史萊姆的分析和推測,甚至還指出如果捕獲了江夏相應的研究方向需要進行哪些實驗……他合上資料,指了指旁邊的那一疊,把資料塞給江夏。
「把這些資料全吞了去,我們回去再慢慢看。」
九頭蛇還沒抓到過江夏做研究,所有的研究數據只能通過為數不多的錄像和照片……但是這個成果可以用豐碩來形容了。
他焦糖色的眼睛中劃過一絲冷厲,還好江夏沒有被他們抓住,他嘲諷地看著如鵪鶉般瑟瑟發抖擠在一起的科研員,冷笑一聲:「你們倒是很厲害嘛……」
托尼本身就是一個天才,事實上他尊重科學家,但是不包括這種做人體實驗的,還在資料裡寫上如果要測量對活物的吞噬是否起效可以把江夏與狼等動物共關一屋,看生死存亡的時候可否激發潛力等。
「還有更厲害的。」江夏難得冷著臉,她把她手裡的資料遞給托尼,臉上不由得就帶了些委屈,就像一個給家長告狀的孩子,「他們還調查我的人際關系……」
托尼接過資料,雖然上次差點被綁架就說明江夏的學校和家庭住址肯定都是早就暴露的了,但是就連班級的、社團的同學,哪怕是經常去的早餐店老板都在上面是不是有點太全面了點?!
資料的詳細程度讓人細思恐極。
江夏指了指資料上的一行,托尼看清楚上面的文字後不由得眯了眯眼。
【妮可·佩雷斯:黑暗巫師,性別女,年齡17,中城高中就讀,擅長制作巫蠱娃娃,擅長詛咒……】
……
同一時間,史蒂夫和山姆衝進了另一側的研究室。
另一側的研究室內的景像要比江夏他們看見的慘烈的多。
鋼鐵俠帶著彼得和江夏所見到的不過是堆積成山的資料,而史蒂夫和山姆,一走進研究室,就看見各色的實驗體浸泡在透明的液體中,他們看見如蝙蝠翼般的翅膀掛在瘦骨如柴的男人背後,翅膀表面的膜已經破爛,露出裡面暗色的肉來,破掉的一層薄薄的膜,邊緣處還在液體中微微飄動。
還有頭頂一邊長了山羊角,另一邊沒有的,泡在透明的液體中,身上貼著各種電流線的貼片,穿著條松松垮垮的褲子,半闔著眼,露出的全是眼白……
他們越是走近,心中便越是憤怒,看著一個個沒有人形的實驗體在不知名的液體中上下浮動,身上滿是做實驗留下的傷痕,盡管已經見過了很多次,但是每一次仍然會因為有人受到了令人絕望的摧殘而心生憐憫。
史蒂夫單手持著盾牌,一路走去,臉色越是沉靜,眼底如看似平靜的一望無際的大海,藍色的海面底下卻有著極為洶湧的暗流。
「……你們不會真的在同情這些家伙吧?」
身後傳來皮鞋踩踏著地面的聲音,光潔如鏡面的瓷磚倒影出來人的身影。
「你怎麼來了?」
史蒂夫轉過身,問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一攤手,「我等在外面也沒事,干脆就進來看看,這個所謂的九頭蛇到底要干什麼。」
史蒂夫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他想起來之前康斯坦丁說的話,又看看這些浸泡在液體中的人,問道:「這些人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大了。」康斯坦丁冷笑。
他靠近其中一個實驗體,圓形的玻璃容器裡,透明液體浸泡著的龐然大物幾乎擠滿整個空間,他身上布滿鱗片,就像是某種吐著信子的冷血生物,實驗體背後收攏著一對蝙蝠一樣的翅膀,手臂和體側膜連接在一起,手肘上還有倒刺。
康斯坦丁伸手在這個圓形的玻璃容器外壁上敲了敲,指關節敲擊特質的厚玻璃發出沉悶的「嘟嘟」聲,有著亂糟糟金發的男人眼神冰冷,語氣嘲諷:「最重要的一點,這個可不是什麼『人』。」
實驗體在這一瞬睜開了血紅的眼睛,它隔著玻璃死死地盯著康斯坦丁,血目中一個小小的黑色的瞳仁豎成一個小點,裡面滿是威脅與暴戾。
「看什麼看,狗雜.種。不在地獄跑到人間,落到這個地步,呵。」
康斯坦丁唾罵一聲。
「就憑九頭蛇研究半魔的手段……或許這個組織還不錯?」
他轉回身,半開玩笑,身後關著的半魔緩緩張開手臂,手臂與體側間黑色的薄膜舒展,趴在玻璃上由上往下眼神陰鷙地盯著康斯坦丁,他就像一只巨大的人形蝙蝠,投下一片攝人的暗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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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8/3的更新。
第47章 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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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蒂夫隨手翻著身邊的資料,「……破壞結界?這是什麼意思?」
他一臉迷惑,問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走近,骨節分明的手指拿起一本資料來,面色嚴肅地給史蒂夫解釋道:「簡單來說,天堂、地獄和人間有結界,誰也不能肆意干涉人間的事,惡魔只能通過投影來引誘人類,不能真身降臨。」
史蒂夫轉頭看向周圍被關在玻璃容器中的嶙峋的怪物們:「那他們是怎麼回事?」
康斯坦丁垂眸仔細看著資料,下意識地想從口袋裡掏煙,他頭也不回,語氣嫌惡,簡單回答道:「惡魔和人類的雜.種,代替惡魔行走在人間界的叛徒。」
一句解釋裡全是罵人的。
史蒂夫沉默一瞬,沉睡了七十年後周圍是真的變化很大,他曾以為已經沒有什麼能讓他吃驚了,然而沒想到這個世界能讓他震驚的東西歷史遠比他的存在更加漫長。
「不過這下我算是知道他們的打算了。」康斯坦丁把煙叼上,卻沒有點燃,了解了敵人的計劃讓他有些洋洋自得。
「跟在江夏身邊的那個藍色的小家伙,能力不只是所謂的『吞噬』,本質應該是操縱空間,以自身為媒介,把物品傳送到未知的空間,這是江夏使用它慣常的做法。」
史蒂夫望向嘴裡叼著一支未點燃的香煙的金發男人,無聲地催促他繼續講下去。
「但它可以做到的比想像的多得多——它既然本身就是兩個空間的連接處,那它自然也可以打開地獄和人間的大門。」
史蒂夫皺起眉來,「所以,它現在很危險?——隨時可以放出一波惡魔的那種?」
「不,不用著急,它現在還做不到這點,那個小東西不管有怎樣的形態本質上都是江夏的能力,江夏的能力還遠遠不夠,她需要更多的鍛煉,來掌控這種能力,而且結界也沒有這麼容易被打開,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不過萬一被打開了一次,接下去可就不妙了。
史蒂夫有些疑惑:「你確定還需要讓她繼續鍛煉?」
如果江夏能力繼續增長,那她不是更容易被敵人利用?
康斯坦丁扯著嘴角笑笑,「就算她什麼也不做,超能力也會自動增強——你可不希望看見那個藍色的小東西走到哪哪兒就會冒出來一只惡魔吧?」
史蒂夫沉默下來,他沒有忘記今天來掃蕩的基地是埋伏在神盾局多年的九頭蛇的,娜塔莎和巴頓還在神盾局基地和九頭蛇們作戰,今日一戰,神盾局就算僥幸存在,也會面臨相當長時間的休整期。
江夏的資料會被直接上傳給神盾局的上級部門,雖然他並不怎麼喜歡尼克的作風,但他也不得不承認,如果沒有尼克在中間周旋,或許許多事情會演變的更加糟糕。
史蒂夫掃了一眼周圍,藍色的眼中堅定慢慢取代了猶豫,他問:「就你一個人下來了嗎?——那些特工呢?」
康斯坦丁看了這位道德楷模·美國隊長一眼,嘴角勾起一個很小的弧度,意味深長道:「就我一個,他們都沒下來。」
史蒂夫輕咳兩聲,在頻道中呼叫托尼。
收到史蒂夫給的定位後,金紅色的身影如一道閃電,所經過的地方白色的紙張被翻滾的氣流攜帶到半空,又輕飄飄亂糟糟落在地面上。
金紅色的戰甲穩穩停在史蒂夫面前,托尼有些驚訝地看見康斯坦丁也在這個房間。
「所以,發生了什麼?」
托尼目光在史蒂夫和康斯坦丁之間游離,等著一個解釋。
康斯坦丁意簡言賅地給托尼講了一下自己的推測。
結合九頭蛇收集的江夏的資料,托尼覺得這個推測很有可能就是真的。
一個高中沒畢業的小姑娘卻要碰上這種關乎世界安危的事,因為那個看上去軟乎乎還被她抱著捏的藍色史萊姆。
他想到江夏黑色的眸子如暗夜裡的星子,常常笑盈盈地看著他,少女看著乖巧卻常常陽奉陰違的小狡猾,還有她被使喚著去點芝士漢堡不情不願地嘟囔著換著鞋子。
托尼眼角輕輕抽搐了一下,他焦糖色的眼睛有一瞬間失神。
無辜的女孩因為能力而被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纏上……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穿著制服的高大男人遞給了托尼一份資料,「或許你需要看看這個。」
隨後他就打算出門,在和托尼擦肩而過的時候,男人的聲音堅定又低低飄散在托尼耳邊,輕微的像是錯覺:「……銷毀它。」
經歷過那麼多次任務後,穿著藍色制服,額頭有著一個A,胸前戴著五角星的美國隊長並不相信現在所謂的領導,像尼克·弗瑞這種心眼比狐狸還多的家伙領導著神盾局,局裡還能有一半多九頭蛇,怎麼能保證這家伙的上級不是九頭蛇的人。
……就算現在直屬的上級不是九頭蛇,那也沒多大區別。
他幾乎能猜到他們給士兵的任務一定是□□這個還在上高中的小姑娘,這些高層角色總是對自己有著絕對的信心,絕對一定不會出岔子——如果女孩可能會帶來問題,那麼干脆解決女孩就好了。
這些玩政治的,心都髒。
真正見到了神盾局曾經的任務記錄的史蒂夫眨了眨眼睛,藍色的眼宛如倒映著清澈的海面,一望無際的大海上浮冰高聳,美麗的如同他迷蒙間所望見的那個藍色的世界,可是現在的他終究不如剛被人從冰裡挖出來一般信任著所謂的』命令『和』義務『了。
托尼松了一口氣,快速地讓人工智能掃描了所有的資料,接管了研究室中所有的電腦,只留下幾份不痛不癢的,留作任務報告的材料。
康斯坦丁倚靠著研究室的桌子,雙手插在褲兜裡,眉尾帶了些笑意,「美國隊長,嗯哼?」
他還以為那個穿著藍色制服幾乎能上健美賽場的男人會堅持把這些資料都留給政府。
托尼抬頭看他一眼,忙著把重要的資料翻出來燒掉,他看康斯坦丁一副悠閑的樣子,無語地開口:「既然那麼閑,不如來一起篩選一下資料?」
還有空調侃別人,還是太閑了。
托尼倒是不擔心康斯坦丁會把這些說出去,都不是一個系統的,政府可不會去難為一個黑魔法大師。
康斯坦丁擺擺手,懶洋洋道:「我可干不了這個。」
托尼『嘖』了一聲,有些猶豫:「你能幫忙訓練江夏的能力?」
「嗯,不過不是你想像的那種專業的訓練,她需要的是進一步可控的激發。」
「可控的激發?」
看托尼有些不解,他耐下性子,「她的能力其實一直都在自然的增長,但是自然的增長是不可控的,到最後史萊姆會無意識地開啟各種空間大門。」
「如果她產生了對能力增長的渴望,並且在鍛煉著這種能力,那麼能力就是可控的。」
托尼若有所思,「其實就是,如果超能力是因為她的欲望和使用而增長,那麼就是可控,如果不是,那麼就不可控。」
康斯坦丁點點頭:「也可以這麼說,超能力多少都有點唯心主義。」
「下次我遇到事情的時候帶她去走一趟,也看看超能力在魔法領域能起到什麼樣的作用。」
康斯坦丁語氣隨意,就連潦草的金發都透露著一股高人風範。
「這個倒是不急……不過我現在有點擔心另外一件事,雖然說出來可能有些不太禮貌。」托尼轉頭盯著這個黑魔法大師,戰甲上白色的狹長的眼睛散發出威脅的光來,康斯坦丁隱隱覺得有些不妙,「我剛剛發現,和你之前一起出任務的朋友,你的隊友,現在就只有兩位還活著了?」
康斯坦丁默默掐滅了手裡的煙:「……」
托尼語氣低沉,繼續說道:「我希望她和你出去之後,回來的時候依舊是完整的,健康的,你能明白我意思嗎?」
康斯坦丁彷佛看見了金紅色戰甲身後燃起的高昂的怒火,提到隊友無形中他的氣勢就弱小了一截:「……是的,我明白。」
「我不需要她為了任何人,不過是多少人,去犧牲她自己——也不許讓她借用什麼神明或者妖魔鬼怪的力量,把自己的靈魂或者軀殼都賠了上去。」
托尼彷佛想像到那樣的場景,雖然江夏和康斯坦丁還沒有出去,但是他已經在想像中越來越生氣了。
康斯坦丁點點頭,苦笑地舉起手在太陽穴旁做了個發誓地手勢:「我知道……我發誓。」
托尼冷笑一聲,「你的信譽可不值錢。」
托人工智能的福,上次搜索康斯坦丁出現的內容還沒這麼多,這次在網上搜索黑魔法,可見識到了太多黑魔法事跡了。
……其中的很多形容,看著可真像身邊這個金發凌亂、整日抽煙的混蛋。
托尼沉浸在自己氣衝衝的擔憂中,一邊整理著資料,一邊暗自下定決心要在江夏出門前多搞出點裝備來。康斯坦丁抽著煙,眼神放空,彷佛在回憶著什麼。
他們沒有注意到,身側玻璃容器內,無數面容猙獰的怪物在同一個瞬間,睜開了幽深的雙眼,靜謐地近乎詭譎的白色實驗室內,黑暗凝視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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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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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蕩的實驗室內安靜的針落可聞。
穿著風衣,雖然不修邊幅卻依舊英俊瀟灑的金發男人靠著桌子,沉思半晌,突然開口道:「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帶江夏去……」
話音未落,男人只聽見一聲暴喝「讓開!」,隨即抬頭就是一個明亮亮的掌心炮。
康斯坦丁瞳孔猛縮,渾身的肌肉下意識緊繃,他身子向前一滾,栽進了滿地文書,側仰著身子狼狽地未起,再抬眼,就見一個偌大的骨節嶙峋的黑漆漆的爪子自半空中顯露。
那黑爪只穿過空間半截手臂,大約一個六七歲孩童那麼長,如同某種猛獸的利爪,尖銳的指甲泛著黑光,黑爪在他剛剛呆著的位置猛地一抓,卻掏了個空。明亮的掌心炮如太陽般灼目,飛射出去卻徑直穿過黑爪的虛影,一聲巨響,被擊中的牆壁瓦裂,碎石掉落,康斯坦丁頭頂的天花板抖了抖,不堪重負般掉落下簌簌牆灰。
而那黑爪慢吞吞虛虛一握,彷佛挑釁般以極慢的速度慢慢收回到原本的空間。
康斯坦丁半仰在被撞擊散亂的文書之中,腦中殘留下的緊張如繃緊的弦。托尼穿著金紅色的戰甲,頭盔上狹長的眼睛透露著白光,戰甲內,焦糖色的眼中滿是冷厲。
兩個男人如油畫般靜默著佇直不動,身體緊繃著,做好戰鬥或逃跑的准備,四只眼睛緊緊盯著那黑色的手慢吞吞地從手臂到指節,即將消散在空中。
就在這時,一個藍色的史萊姆如疾箭般破空而來,穩穩地撲上正在撤離的黑爪。還不等托尼睜大眼向後想要擋住尾隨史萊姆前來的江夏,從黑爪探出的深淵裂縫處,一道憤怒的凄厲的叫喊響起,如同來自深淵的野獸的嚎叫,帶著長長的怨恨的尾調。
黑色的爪子消失在空中,史萊姆如同失去了力量般自半空中墜落,圓圓的柔軟的史萊姆,掉到地面還往上彈了彈,看著人畜無害,誰也想不到這樣可愛的小團子會是讓敵人受挫的利器。
托尼轉過臉,聲音有些遲疑:「……江夏?」
江夏看著如同被哈利波特使了僵直咒一般的金紅色戰甲雕像,又看著還在地上瞪大了眼盯著她的康斯坦丁,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前進的腳步逐漸遲疑。
「怎、怎麼了?」
「你對那家伙做了什麼?」康斯坦丁把瞪的快要脫眶的眼珠子按回去,他很是不可思議,「你讓史萊姆把他吞了??」
「不、不行嗎?」
江夏抱緊了藍色的史萊姆,有些不安地問道:「那個黑漆漆是你們計劃的一步?史萊姆只吞了露在外面的手指……我以為它是可以攻擊的。」
康斯坦丁揉了揉自己的腦袋,言語破碎,他覺得自己一定是吃了什麼迷幻劑,不然怎麼會產生這樣的錯覺,「可以是可以——可是,那是一個惡魔啊!貨真價實的惡魔!你還沒有念任何咒語……」
江夏一聽見說可以攻擊,立馬松了一口氣。
她不管改躺為坐的康斯坦丁,打算繼續探索一下九頭蛇大反派的實驗室,希望能找到更多有用的資料,一轉頭就看見托尼脫下了頭盔,一臉嚴肅的樣子。
「……你怎麼能隨便看見東西就上去吞?那可是惡魔!不是什麼子.彈、導彈、航空母艦!」
還在整理世界觀的康斯坦丁:「……」
???航空母艦就能吞了嗎?雖然理論上她好像真的可以……
康斯坦丁陷入了沉思。
托尼的教育還在繼續:「你知道吞了惡魔會有什麼後果嗎?萬一史萊姆消化不良呢?它是你的能力萬一它被撐壞了呢?你怎麼辦?」
江夏抱著軟乎乎的史萊姆,悄悄瞟一眼托尼焦糖色的眼睛因為生氣而瞪的又圓又亮,連忙立正低著腦袋裝乖。
「好的。」
托尼:「不要『好的』,要謹慎!」
江夏乖巧點頭:「好的——我知道了。」
托尼捂臉,這個回答一聽就是沒放在心上,讓她跟著康斯坦丁訓練能力真的沒問題嗎?
一個渣一個傻。
還是得想想有沒有什麼保護措施。
*
傍晚的天色昏暗,迷蒙的光線如同霧靄,給周圍罩上一層看不清的紗。
「所以那些女孩就是在這附近消失的?」
彼得摸了摸自己的手臂,警惕地私下張望一下,這是一個很老的小區,周圍是已經廢棄了的運動器材,鋪的塑料草坪翹起了邊,小孩子玩的蹺蹺板上也積了厚厚的一層灰。
「這裡讓我感覺不太舒服。」
彼得摸摸自己手臂上冒出的雞皮疙瘩,有些遲疑地說。
「不舒服就對了。」康斯坦丁拿下叼著的煙,丟到地上,用皮鞋碾滅,「這說明我們沒找錯地方。」
江夏抱著一個圓圓的玩偶,一只棉布的白兔子,也跟著左顧右盼,觀察四周。
康斯坦丁前兩天收到一則求救信息,是他的一個老朋友,一次事故中認識的警察,說附近有很多少女遭到綁架後被殺害,死相凄慘,康斯坦丁就帶著自己的老朋友,澤德和查爾斯,以及小朋友彼得和江夏,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警察介紹了一下情況,他眼中布滿紅血絲,聲音有些沙啞:「……所有人都覺得我瘋了,說這是一個連環殺手,但是我知道,這事沒這麼簡單。」
他湊近康斯坦丁,聲音變小:「……那些死去的女孩,後背都有一個被鐵烙印出的標記。」
康斯坦丁打量著周圍,這裡的小空地右邊不遠處是幽森的小樹林,左邊一條小道歪歪扭扭,掩映在灌木叢中,後面有一條小溪,上面鋪著幾塊圓潤的大石頭,踩著也能過水。
康斯坦丁眸色沉沉:「那些女孩被拋屍在這?」
警察:「她們消失在這附近,監控到這就消失了。」
康斯坦丁:「那附近的監控沒有拍到其他人嗎?」
「有一個男人經常來這附近……他還有一個患癌的女兒,他說這裡他以前經常帶著孩子來玩,感覺女兒時日無多了,他就來回憶一下過往,緩解一下壓力。」
康斯坦丁若有所思,他望著小溪上的涓涓水流衝擊上圓潤的鵝卵石,灑下晶瑩的水花,他問道:「那個男人在哪?」
警察剛想開口,又扭頭看了一眼抱著兔子玩偶和彼得聊天的江夏,欲言又止。
康斯坦丁沒聽見回答,有些疑惑地回頭望他。
警察舔了舔干涸的嘴唇,眼神有些復雜:「……我知道你帶他們來他們一定有過人之處,但是他們成年了嗎?」
康斯坦丁聳聳肩:「事實上,沒有。」
警察:「……那或許可以讓他們呆在旅館裡休息一下?」
一直旁聽著的澤德拍拍他的肩膀:「別擔心了,他們可不是普通的未成年。」
知道江夏和鋼鐵俠的身份後,彼得的馬甲也搖搖欲墜。
望著還抱著兔子玩偶的江夏和一頭小棕毛的彼得,警察壓了壓自己的帽子,眼中一閃而過一絲擔憂,心情復雜的點點頭。
怎麼看這還是兩個孩子啊。
*
警署辦公室內,吉迪恩聲音平穩:「少女失蹤和死亡地點不一致,而且相距甚遠,要不然是凶手誘拐少女後轉移了地點……」
黑色肌膚的帥哥摩根接上話:「或者是多人合作。根據少女屍體上的痕跡,很可能是宗教原因犯罪。」
瑞德雙手十指相交,撐著腦袋。這個年紀輕輕的天才探員有些無法理解:「失蹤地點在一個集中的範圍內,凶手一定在這個範圍內行動,但是拋屍地點散亂,卻都離失蹤地點很遠,以另一個地點為中心呈現放射型分布。」
「所以至少凶手至少有兩個人,第一個人負責綁架,交接給第二個人,然後在第二個地點進行他們的祭祀儀式。」
吉迪恩肯定了他的言論,又提出來新的問題:「那麼,現在的問題是,為什麼凶手不是通力合作,而是分工作案?這兩個人真的有著共同的目標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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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發現申榜果然是督促更新的好辦法QAQ看我上周多麼勤奮
我不更都是有原因的
白天在兼職和摸魚
晚上更新的時候——雖然我寫的渣,但是我還是被自己腦補給嚇著了QAQ
總覺得趴著碼字的時候背後有鬼魂is watching you.
——
感謝在2021-08-04 23:58:02~2021-08-08 17:43:4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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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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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整理著手頭的資料,仔細研究受害者的資料,內心有了一些推測。
和以往一樣,成熟穩重的吉迪恩分配了眾人的工作。不善言辭的瑞德和幽默帥氣的摩根依舊是一組,去調查少女失蹤點附近的嫌疑人。
盡管瑞德看上去就像個沒畢業的大學生,就算掏出來FBI的證件也會讓人想勸他去學學好,而不是拿著假證招搖撞騙,但是感謝摩根,成熟的大人氣息和充滿魅力的笑容讓周圍的人家打開了房門,可以好好聊一聊。
「所以,那戶人家的男主人叫波文?」
摩根在空中虛虛指了一個方向,「就是不遠處有條河,過了河有些廢舊健身場所的地方。」
頭發花白的老奶奶點點頭,語氣裡滿是同情:「是啊,那家人命苦啊。波文先生有個漂亮的女兒,又活潑開朗,見人就笑,怎麼就年輕輕輕得了癌症了呢?」
「什麼癌症?孩子幾歲?她是不是接觸了什麼放射性物質?」瑞德反應很快地問道。
老奶奶愣了一下:「這我倒是不太清楚,小姑娘好像才十二歲,但是聽說是食道癌。」
「十二歲、食道癌……那應該不是由於抽煙喝酒引起的,很大可能性是因為長期食用硬燙食物引起食道炎症,進而演變為食道癌……但是初期應該會有食物難以吞咽的痛感,年齡這麼小,父母都不知道嗎?」
瑞德皺著眉頭來了一波又急又快的分析,老奶奶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摩根拍拍瑞德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太急,接著耐心地問老人家,那個廢舊的小角落一般誰會去。
老奶奶拄著拐杖,慢慢想了想,才回答:「那就是波文先生了,那個地方的器械都老舊了,不遠處又新建了一個公園,我們就很少去那了。但是自從波文先生女兒被查出來食道癌後,他常常一個人去那,有人路過看見,說他就坐在滑滑梯旁邊的地上,愣愣地發呆,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老奶奶說著,嘆了口氣。
摩根也跟著表示自己的同情,又問道:「那孩子真的太可憐了,但是就連醫生也說沒救了嗎?」
老奶奶點點頭,唏噓不已:「是啊,一年前查出來的,查出來就是晚期了……」
摩根和瑞德對視一眼,對老奶奶表示了感謝,攙扶著老奶奶回了屋,兩人就並肩離開了這戶人家。
這邊的房屋有些年代了,本就居民不豐,房子之間的距離很寬,給了物主充分的隱私。
換句話說,作案很方便。
再加上一個據說是絕望的父親,絕望之下將希望寄托於神跡的可能性很大。
但是還得找嫌疑人聊一聊,確定他的作案的可能性。摩根帶著瑞德開車前往波文家的住所。
*
這是一個曾被精心布置的房子,三樓高的小別墅,有著暖棕色的牆磚,別墅自帶的小花園裡種著許多月季,可惜現在的主人煩心事纏繞於心,無暇照料這些花朵,只剩下去年冬天苟存的枝條,凌亂生長著自己的利刺。
警察敲了敲房門,一個穿著白襯衫,精神面貌尚可的男人過來開了門,他看見警察掏出了證件,下意識地伸手想要把門關上,又硬生生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本能反應,眼神有些躲閃地打開了房門。
還不等男主人問話,康斯坦丁就不客氣地先進了去,他衝進客廳走了一圈,到處用著懷疑的目光掃視著。
男人站在門口,有些生氣:「你到底要做什麼?你們是來調查什麼的?」
他問掏出了證件的警察。
警察冷靜地說:「不好意思我同事太急了……這段時間有很多受害者出現,我們只是例行公事。」
男人的臉色依舊不好看,他瞪了一眼還在客廳裡打量著的康斯坦丁,語氣急躁:「那例行公事結束了嗎?」
康斯坦丁沒發現什麼,有些悻悻地往門口走。
一個穿著鵝黃色裙子、軋著麻花辮的小女孩站在二樓樓梯口上,聽見了動靜來找她的爸爸,她怯生生地望了樓下客廳裡的眾人一眼,小跑下來,攥著她爸爸衣服的一角,躲在她爸爸的身後。
「溫妮?」
男人語氣突然溫柔起來,他柔聲喚著他的女兒,握住了女孩攥著他衣角的小手,「沒事的溫妮。」
他的目光落在了警察身上,逐漸堅定起來,「我們都會沒事的。」
……
「好可愛的女孩子!!」江夏抱緊了懷裡的兔子玩偶,眼睛都要落在這個小女孩身上了。
果然,彼得心裡想到。
他看著這個小女孩跑下來找爸爸的樣子就覺得江夏會喜歡這個小姑娘。
江夏輕聲問彼得:「他們說的,得病的小姑娘,就是她了嗎?」
江夏有些惋惜。
彼得落在女孩身上的眼神中也帶著同情:「應該是的。」
他希望這個看上去柔弱乖巧的女孩所依賴的爸爸沒有問題,但是很可惜,雖然康斯坦丁就像條獵犬一樣衝進房子裡,左聞聞右嗅嗅也沒調查出什麼,但是彼得感覺自己的蜘蛛感應一直在響。
這個男人,要不然就是實力強大深不可測,要不然就是殺人如麻身上帶著血腥味。
江夏看彼得望向男人時的臉色帶著抗拒,若有所思,她抱著兔子玩偶的手臂緊了緊,看向男子的眼神也帶著警惕。
澤德瞥他們一眼,當前的情況是警官和康斯坦丁像兩個無理的強盜要闖進別人家裡,彼得和江夏兩個小孩子都不懂得掩飾自己臉上的警惕。他們重點懷疑的對像渾身都透露出抗拒。
這可不行,留著卷發的深色肌膚的美人在心裡嘆了口氣,走進那對緊繃著的父女,她蹲下來聲音溫柔地問那個小女孩:「你叫溫妮嗎?真好聽!你幾歲了呀?」
小女孩下意識抬頭望向她的爸爸,等到男子微微點了點頭,溫妮才細聲細氣地回答道:「我今年十二歲了。」
江夏和彼得不可思議地對視一眼,這個小女孩小小矮矮的,身子很薄,又那麼依賴她的爸爸,他們還以為這個孩子最多不超過十歲。
澤德也有些驚訝,但她很快地把表情收斂,她就著蹲著的姿勢向上看了一眼男人,站起來,把掉落在鬢邊的黑棕色卷發繞過耳後,語氣同情:「唔,我們聽說了一點你家裡發生的事……太可惜了,但是相信日子總會變好的。」
男人低頭看著自己幼態的女兒,臉上流露出心疼和溫柔交雜的感情,輕輕拍了拍溫妮的肩膀,語氣堅定地說道:「的確,溫妮一定會好起來的,她很快就能好起來的。」
澤德故作驚訝地發出一聲疑惑,男人反應很大,還不等她詳細問問,就語氣暴躁地說:「那些醫院的醫生,都是廢物。」
連溫妮的病都治不好。
澤德長長的眼睫輕顫,假裝自己什麼都沒有發現,又若無其事地附和道:「是的,溫妮這麼可愛,她一定能好起來的。」
她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康斯坦丁,語氣歉疚地對男人道:「對不起,他們太著急了,你知道的,這一片的住戶太多了,每家都要例行盤問。」
男人臉色稍霽,理解般點了點頭。
就在他把目光落在了江夏和彼得身上,打算詢問一下這兩個是不是新來的剛畢業的警官,一輛車穩穩地停在了他家門口,兩個男人下了車,走近的腳步聲逐漸變響。
「FBI!」有著巧克力色肌膚,英俊性感的探員掏出了證件,對著站在門口聊天的眾人展示。
澤德:……
第50章 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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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面一度陷入尷尬中。
率先反應過來的是屋主波文,他眉頭皺起,一手擋在孩子身前,目光警惕地望著這兩波人聲音質疑:「你們到底誰是警察?」
摩根目光一凝:假警察?他悄悄地左手摸上卡在左腿上的配槍,淡淡的目光落在了那個警官身上。
那個警官嘆了一口氣,無奈地舉起了空蕩蕩的雙手,表示手裡沒有拿武器,他左手慢慢地掏出自己的證件,確保每一個小動作都能被看清,然後才緩緩靠近摩根:「我是附近警察局的……很抱歉,我不知道這個案件已經有人接手了。」
摩根左手依舊把著槍托,他單腿向前一步,單手拿過證件,仔細看了兩眼,目光在那個暗紅色的印章上反復打量,半信半疑地把證件還給了警察,友善地笑笑,並說道:「是的,這個案件現在被BAU接手了。」
沒有被槍對著腦門,這個警官松了一口氣,隨手把證件塞回胸口衣服的錢包中。
他看了一眼摩根和緊隨其後的瑞德,那個金發的大男孩,穿著板正挺直,就像一個乖巧的高中生,還是忍不住開口委婉地問道:「行為分析部就派了你們兩個人?」
能行嗎?
他嘆了一口氣,畢竟這次的事件他不認為是單純的人力所為,就算是大名鼎鼎的行為分析部面對超自然現像恐怕也是束手無策。
摩根搖搖頭,又笑著說:「不過,就算只有我們兩個,我們也能做好的,是吧,瑞德?」
摩根扭過頭和瑞德說話,金棕色短發穿著三件套的大男孩走近,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這個面容白皙秀氣的大男孩肉眼可見地緊張了起來,雙手緊緊地抓住了衣角。
警官有些無語地看他們一眼,又把視線轉回去看著江夏和彼得,在心裡一直和自己強調,人不可貌相人不可貌相。
這裡還有兩個貨真價實的高中生呢!
不能因為人家年紀小就覺得他不行。
……
既然行為分析部的人來了,警官也沒有理由呆在這了。康斯坦丁和澤德、警官三人離開了波文的家,康斯坦丁衝著江夏和彼得一晃手機,示意一會聯系。
剩下眾人在沙發上坐下,摩根有些好奇江夏和彼得為什麼還能在這呆著,瑞德先對著江夏開口了:「我見過你。」
江夏有些迷惑,她並不認識這個俊秀的大男孩。
瑞德:「紐約的『少女殺手』,你還記得嗎?——你是最後一個女孩。」
話音未落,坐在他身側的摩根用手肘狠狠地捅了一下瑞德。
瑞德痛的叫出了聲,回以一個茫然的濕漉漉的委屈眼神。
摩根:……這孩子,當著人家的面揭什麼傷疤呢,沒救了。
江夏被他倆的互動短暫地被逗笑了一下,隨後帶上微笑,語氣非常的官方,學著某些政客在接受新聞采訪一樣的官方與正氣:「我還記得,正是因為那件事情,我才對警察這個職業感興趣,希望能拯救更多和我一樣的女孩子,所以在正式確定職業之前,我決定來跟著案子多了解一下。」
摩根點頭,他目光掃到江夏口袋,那兒的輪廓看著像是有一把手.槍,心裡一動,有些好奇:「這麼說你已經拿到了持槍證?」
江夏和彼得對視一眼,有些心虛,他們口袋裡的手.槍法律本規定只有21歲才可以持有,所謂的持槍證也不知道托尼是走什麼途徑辦到的……這在人家正經警察面前能提到嗎?但還是強撐著,有些含糊地回答道:「嗯。我們已經經受了相關訓練。」
摩根聽到這話,默認就是這兩個小家伙已經拿到了持槍證,可能是某個州的什麼法律吧,年齡可以放寬兩歲?
他對這一方面倒不是很了解,只要證件他看到是合法的,就沒什麼問題。
摩根給了瑞德一個調侃的眼神。
射擊技水平去全部最低、常常頭疼持槍證的瑞德尷尬地咳嗽兩聲,希望有人能轉移一個話題。他看著坐在他對面的波文先生,開始了例行盤問。問了幾個問題後,摩根提出來希望能在他家參觀一下。
波文先生很是警惕:「為什麼還要參觀房屋?」
摩根帶著無懈可擊的微笑:「這個就是我們的調查需要了。」
波文不甘不願地領著他們看了一下各個房間,對每個房間的介紹都非常的短暫,冷邦邦地「臥室」、「客廳」砸了下來。眾人卻對波文的態度不以為意,泰然自若地跟在他的身後。
摩根參觀就是為了觀察是否有藏匿屍體並轉移的可能,然而波文的住所看上去很整潔溫馨。
江夏跟著摩根他們遠遠地走在了後頭,小女孩松開了她爸爸的手,慢慢地落在了隊伍的最後,睜著圓潤的天真的眸子,仰起臉好奇地看著這個黑發的大姐姐。
江夏對著溫妮友善地笑了一下,她看這個小姑娘似乎有話要說,想和這個可愛的小姑娘拉拉手,又怕嚇著她,只好低下身子輕輕地問:「怎麼啦?有什麼事嗎?」
溫妮指了指她懷裡的兔子,有些靦腆地笑了一下,她的聲音很微弱,有些異常地沙啞:「兔子,可愛,抱抱。」
江夏對待孩子一向是極為的耐心,她蹲下來,把懷裡的兔子遞給溫妮,「你想要它嗎?可以給你抱抱哦,不過等一下快走的時候要還給姐姐好不好?」
畢竟這兔子可不是一個單純的玩偶,這可是妮可親手做的。
劃重點——親!手!做!的!
溫妮接過兔子,垂著眼看著這個毛茸茸的兔子玩偶,她小手捏了捏兔子玩偶的長耳朵,仰起臉衝著江夏甜甜一笑,「喜、喜歡。」
「之前的姐姐,好多姐姐,都沒有兔子。」
之前的好多姐姐?
江夏嘴角的笑容一僵,看著面前笑的甜美的小女孩,她覺得背後一陣隱隱發涼。
那些失蹤的女孩果然來過這裡。
就算波文不是凶手,至少也參與了女孩的綁架。
雖然女孩的聲音很微弱,但是彼得還是聽見了。他在江夏身邊一起蹲下,目光直視著小女孩,盡可能親切地問道:「那之前的姐姐在哪裡呀?可以告訴我們嗎?」
小女孩長長的睫毛輕顫,小嘴張開又閉合,似乎在做某種掙扎,最終還是說出口:
「客房、二樓、面包車……」
江夏和彼得默契地對視一眼。
是他們忘了……就算這個小姑娘看上去那麼的幼小,她的心智也是個十二歲的知曉事情的孩子了。
「謝謝你了,溫妮。」
江夏伸手摸了摸溫妮的軟軟的頭發,溫妮剛剛說完之後一癟嘴,就一直垂下了腦袋,目光放空,撫摸著兔子的手也放緩了。
溫妮突然把兔子一把塞進江夏的懷裡,江夏下意識地抱住玩偶,就看見眼前的小姑娘小跑著,雖然跑的很慢,但口腔裡還是呼哧呼哧地喘著細氣。溫妮一路向前,經過江夏和彼得,又經過前方瑞德和摩根的身側,一下子抱住了她爸爸的大腿。
瑞德和摩根自覺地暫停了提問,給撲過來的小女孩留出了一點空間,江夏和彼得站在走廊的這一頭,隔著一段長長的距離,看著那對父女在另一側擁抱。
「怎麼了?」波文擔憂地低下身子來,手理著女兒因為小跑有些凌亂的頭發。
「是不是喉嚨又疼了呀?」
波文的聲音溫柔,像是自黑暗中盛放的花朵。
*
「所以我們的推測就是這些。」
當地警方提供的臨時辦公室裡,彼得對BAU的眾人說了自己和江夏對波文一家的推測,包括波文是綁架女孩的凶手,所使用的工具是面包車,女孩被綁來後住的是二樓的客房等,沒有當場叫住瑞德和摩根的原因是擔心打草驚蛇,他們覺得波文只是負責綁架的部分,真正殺害女孩的另有其人。
「你們可以告訴我,為什麼你們認為這是一次合作犯罪嗎?」
吉迪恩站在白板前,線索板上貼著這次案件的所有照片,他粗粗的眉毛皺在一起,表情嚴肅,滿臉認真。
雖然這個結論和他們之前推測的一致,但他還是希望聽一下這兩個少年的看法。
江夏和彼得對視一眼,看見對方眼中一剎那的慌亂,糟了,又是不能說的原因。
總不能說因為女孩背後獻祭的印記似乎是真的,但是波文家沒有感覺到黑魔法的氣息吧。
江夏輕咳兩聲,胡編亂造的東西她來負責,畢竟黑發少女一臉乖巧的樣子很有欺騙性。
「唔…因為波文先生很愛他的女兒,而且家中的每一個角落都對溫妮開放,他不會讓那麼血腥的事情在家中發生的。而專門把少女帶到別的地方去獻祭,波文先生看上去不像是那種人……」
江夏說著還是覺得心虛,聲音漸漸降低,眼神開始虛瞟。
彼得開始找補:「並且,如果波文需要找一個地方進行獻祭儀式的話,不需要跑到那麼遠,我是說,拋屍的地點都離波文家很遠,所以獻祭的地點應該也是……」
瑞德抬眼,有些疑惑:「為什麼獻祭不需要專門找一個地方呢?可能波文查閱了資料後發現,符合條件的地點恰好那麼遠呢?你知道,在聖經中,對於祭祀的地點要求也有……」
彼得咽了咽口水,為什麼,當然是因為康斯坦丁說了這個祭祀儀式對地形沒有要求啊!
彼得第一次覺得原來有人的問題那麼多,而且對方引經據典一番解釋讓他目光發直,這就很,難以理解。
摩根坐在旁邊的黑色椅子上,水筆在他的指尖轉著圈,巧克力肌膚的性感男人說話聲中帶著笑意:「打斷一下,孩子們。」
「我們通常不會隨意進行測寫,但是有些太簡單的、一眼能看穿的,我們可能會下意識地分析一下。」
江夏和彼得乍一聽見這話還有些懵懵的,下一秒兩個孩子的臉就漲紅了。
糟糕了,撒謊被看出來了。
但是又有什麼辦法呢,親愛的警察們,我們可是為了維護你們搖搖欲墜的世界觀而在努力撒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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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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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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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定波文就是綁架女孩的幫凶後,警署行動很快,一邊在波文家附近加強警戒,埋伏好准備下一次波文下手的時候當場抓獲,一邊立即調查了波文最近的資金流向,以便確定波文綁架女孩的動機,最好能找到那個真正的凶手。然而很可惜,波文最近的資金非常的干淨,源源不斷的流向醫院的資金,只出不進的銀行卡,讓人甚至感受到了這個一家之主的窘迫。
摩根修長的手指輕輕點在桌子上:「不如尋找一下所有受益人是溫妮的協議。」
如果波文真的是為錢所動,綁架女孩所給的數目應該不小,他的賬目上又沒有巨額收入,那他錢一定是想辦法全都轉給溫妮。
果不其然,在加西亞的幫助下,他們找到了一個加密的由第三方監證的電子協議,協議內容是某人曾受過波文的恩惠,如果波文不幸逝世,需要將其名下的三棟別墅和百萬現金全部留給溫妮。
瑞德皺起眉頭,有些遲疑:「這個協議,就好像很確定波文很快就會死了一樣。」
「……而且他怎麼確定波文會死在溫妮前面呢?要知道,溫妮已經是癌症晚期了。」
為什麼那麼確信地把巨額財富都留給一個可能時日無多的人,甚至都不談要用於溫妮的治療。
「最有可能的是,他也參與了這場祭祀。」所以才這麼確信溫妮一定能好起來。
摩根眸色漸深,突然朝著對面的江夏和彼得彎出一個笑來,嘴角勾起的淺淺的弧度像是嘲諷,「雖然這樣的案例很多,但我還是很不喜歡這種,無謂的殺人衝動,只是因為愚昧者把希望寄托在不存在的神靈之上。」
江夏和彼得對視一眼,雖然說得很對,但是好像有被罵到??
鬼魂惡魔天使等當然是存在的,但是天使很守規矩,並不怎麼理會人間的事,而與惡魔交往,惡魔從不會給予庇護,它們只會進行交易,所求越多,代價越大。
把希望寄托於惡靈,不過是自掘墳墓。
江夏舉起手機,有些尷尬地對摩根說:「呃……事實上,我是相信鬼怪存在的。」
辦公室內眾人向她投來了有些訝異的眼神,瑞德倒沒感覺驚訝,下意識就開始背資料了:「唔,事實上這很正常,基督教徒的人數大概占三分之一……」
江夏打斷了他的話,「不好意思,我知道這可能不符合規矩,我只是想問問,可以把這個推斷結果給一個業內,嗯,有名的業內人士嗎?」
彼得語氣堅定:「他是有名的黑魔法大師,名字叫康斯坦丁,我敢保證他不是個騙子!」
「而且也不會把這個消息透露給別人。」彼得又匆忙補充道。
摩根眨了眨眼,突然扶額失笑。
吉迪恩思考片刻,點了點頭,「好吧,不過如果他那邊調查到什麼我們希望可以信息共享。」
面對BAU內有人訝異的目光,吉迪恩語氣寬和,說道:「我們也需要業內有名的黑魔法大師提供一點專業上的建議。」
比如女孩身上的印記到底是做什麼用的,祭祀者所求為何,什麼樣的法術他們認為是可以拯救溫妮的……
吉迪恩朝著有些緊張的少年們露出了友好的微笑,嚴肅的臉朝著他們眨了眨眼。
……
康斯坦丁很快就收到了江夏發來的短信,包括一些事件的疑點。
此時的他站在森林裡的小道上,手裡拿著一個銅制的復古羅盤,羅盤上懸浮的指針微微晃動,他身旁時不時有車疾馳而過,卷起一地落葉。
這個銅羅盤可以遠程追蹤黑魔法的使用痕跡,並追著目標最大的一個跑。這麼多女孩為祭品的祭祀,動靜一定不會小。在警署根據少女拋屍地點劃分的嫌疑內所在圈內進行追蹤,效率會高很多。
康斯坦丁早在見到少女身上鐵烙烙印下的痕跡時便對這個獻祭有所猜測,這個獻祭絕對與救贖病人無關,他仔細地看江夏發來的短信,包括那個協議似乎有預感波文會身亡而溫妮會活得更加長久,似乎擺脫了癌症的束縛。
他打電話給江夏,並不介意她開著免提:「……少女不是為了讓溫妮恢復健康舉辦的祭祀的祭品,我們在波文家又沒有發現任何黑魔法的波動,其實還有一種可能——這個能讓溫妮恢復健康的法術還沒有開始執行。」
「這讓我想起來一個職業,黑魔法中介,很多普通人入門無望,便由中介負責客人與惡魔的交易,當然,中介會收取一定的報酬,並把交易內容寫在羊皮紙上,直到交易約定時間到來,一次性收取報酬。」
他說的有模有樣,電話對面的BAU小組不動聲色地交換了下眼神。
「所以,波文很可能是與惡魔做了交易,以他的性命為報酬,換取他女兒的健康?」摩根轉著筆,垂眸問道。
因為是與中介做了協議,惡魔並沒有立馬索取報酬。
「很大概率是。」聽電話那頭換了人,康斯坦丁回答的言簡意賅。
「那黑魔法中介一般收取什麼樣的報酬?」瑞德一臉認真地問,他還拿了一支筆,看上去似乎在補充自己的知識庫。
「他們什麼都收,」康斯坦丁挑眉,自己這是變成了黑魔法入門新世界的導游嗎,有些暗啞的聲音傳過電話,似乎很是灑脫,「有命收命,有道具收道具,有錢收錢……不過一般收錢的都很貴。」
手機最後回到了江夏的手上,女孩直接了當地問他:「你現在在哪?」
「布洛克區內的森林公園旁,」電話那頭的男聲還伴隨著嗚嗚的風聲,「祭祀的人應該就在這片了,你等等要不要一起來,帶上彼得?」
他沒忘記這次帶著兩個小家伙出來的目的是要鍛煉江夏的異能力,好讓她掌握,最好還能使用一下。
江夏點頭:「好,我馬上來。」
她掛斷電話。
「我和你一起。」摩根說道,他話音剛落就動作利落地站起來收拾東西。
他不太相信這個所謂的黑魔法大師,又擔心江夏被人騙,正好跟上去看看對方到底是個什麼底細。
要是沒用的話……巧了,黑魔法騙子他們也不介意抓一個給地區警察漲漲業績。
……
這個城市的一隅,廢棄的停車場水泥地面上堆滿了雜物,二十多年前、甚至三十年前的汽車款式都能在這看見,停靠的歪七扭八如垃圾場一般的地方,破碎的車窗上是一層厚厚的浮灰。
瑞德快步跟著康斯坦丁走在停車場與灌木林間的小道上,驚訝地扭頭看他:「你是怎麼找到這的?」
康斯坦丁雙手插在風衣口袋裡,嘴裡叼著一根煙,狹長的眸子撇這個白皙乖巧的大男孩一眼,含糊道:「……一些小把戲。」
一些警官不需要了解,講了他們也不懂的『小把戲』。
江夏本來有些緊張,雖然她也經歷過不少戰鬥了,可是需要認認真真和魔法側對剛的還是第一次。她深吸一口氣,看向身邊那個已經內斂了許多的大男孩,卻在定睛時不自覺地愣了一下。
不知不覺已經和彼得認識半年了,她印像中的彼得,似乎總是一臉興奮地與她談天說地,就像有著用不完的精力。他如剛探出腦袋觀察世界的小奶狗,看向你的目光溫柔,跌跌撞撞又滿懷生機地擁抱著這個世界。
是什麼時候開始,那個會和她委委屈屈地說這個月買書包花錢太多了,又不好意思問梅姨要的後座男生,現在氣宇軒昂地走在她的身邊,飛揚的斷眉下是一雙機敏的眼睛,暗含警惕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他既沒有和身旁的人說,快看那輛車的車型真酷,也沒有帶著一絲不安地問詢接下來的安排。
恍然間,江夏猛然發現,原來周圍的小伙伴也在成長,眼底倒映出了幾分大人的樣子。
江夏原本有些不安的心便如天上漸漸沉靜下來的浮雲,在自由的藍天上淡定從容地漂泊。
或許是她的目光停留的太久,或者是有人覺得她的目光太灼人,彼得轉過了頭,他望著她,眼中就習慣性地帶上了兩分真切笑意,「怎麼了?」
江夏搖搖頭,開玩笑:「沒什麼,我原本還有些緊張呢。」
可是看見你那麼沉穩的模樣,就覺得一切也沒什麼大不了。
江夏正想著,就見彼得眼睛一亮,湊過來小聲道:「……其實我也有點。」
江夏:「……??」
「這可是會使用黑魔法的殺人魔哎!你說等等打起來會是什麼樣的啊?」
江夏:「……」就不能想點好的,萬一不用打呢?
「等等出了情況我肯定要用蛛絲,但是BAU的人也在,蜘蛛俠的身份暴露了怎麼辦?」
彼得有些苦惱道。兩條棕色的眉毛認真地皺起。
江夏:「……」
你的內心世界居然這麼豐富嘛,我到底為什麼會覺得這家伙沉穩的???
算了,江夏笑嘆一聲,幾分哭笑不得湧上心頭,竟也讓原本的緊張蕩然無存。
少女眸光流轉,是彼得熟悉的狡黠靈動,看上去一本正經的女孩子,偷摸著的鬼點子也多,她學著彼得的模樣湊近,也小聲道:「沒關系,反正萬能的托尼爸爸一定會給我們解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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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江夏:我的後座長大了,我也要淡定
彼得: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江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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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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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廢舊的車庫一直走,小路的盡頭是一個矮矮平平的小屋。
小屋有著紅灰色的屋頂,肮髒的磚瓦,地面上的野草茂密,門前高高的草一直攀到牆壁上,連著小路的一片草叢卻被人踩出一條小路來。這兒很偏僻,周圍不是破銅爛鐵隨意地堆疊,就是灌木雜草叢生,安靜地聽不見鳥兒和蟲子的鳴叫聲,過分的安靜直叫人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摩根和瑞德從腰側拿出了配槍,康斯坦丁大步向前,敲了敲還帶著贓污的棗紅色大門。
「誰?」裡頭傳來一個粗聲粗氣的聲音,隨後就是沉重的腳步,和什麼金屬制品劃過地面的磕碰聲。
江夏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來參觀你』神社『的人。」康斯坦丁非常淡定地說。
那扇薄薄的鐵門發出嘎吱一聲,從內部打開了,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胡子長長,穿著褐色短上衣和黑色寬松短褲的滿臉橫肉的白人男性,男人把門打開的更大了一下,帶著狠的臉在晦暗的光線下越發讓人害怕,江夏這才看到,他一手拖在身後,原來帶著的是一把很大的斧頭樣的斬骨刀,刀刃寒氣逼人,銀光似乎透著血色。
康斯坦丁也看見了這把刀,他一挑眉,就像看見了多麼正常的畫面一樣,若無其事地像是和集市上的鄰居聊家常,非常淡定:「不錯的刀,這刀見過血嗎?」
男人冷笑一聲,他的聲音悶悶的,就像是從什麼被密封好的陶器中傳來的聲音:「屠夫的刀,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怎麼沒見過?」
康斯坦丁的意思是有沒有見過人血,不過現在這都不重要了,他直視著這個屠夫的眼,單手在身後似乎緊張地捏著什麼,面容上卻是游刃有余地模樣,他直截了當地問道:「我們能參觀一下你的家嗎?」
其余人嚇了一跳,他們沒想到康斯坦丁如此的莽撞,很擔心屠夫會直接動手。
摩根對著江夏低聲嘀咕:「你可沒說過這個黑魔法大師腦子不太好使。」
他被康斯坦丁的神來一句震驚了,就算是十歲的小朋友看見這麼邪門的一幕好歹也該思考下怎麼委婉地達成目標吧?他的左手已經摸上了配槍,隨時准備戰鬥。
然而屠夫並沒有下手,他只是用冷冷的目光掃了一眼剩下的人,江夏只覺得一道異常陰冷的目光從自己身上一掠而過,就像一條陰冷黏膩的蛇。
「當然可以。」他咧開嘴角,往後退了兩步,給他們讓出進門的空間。
屋內沒開燈,只有窗外的光線透過被封了一半的窗戶打上一層朦朧的影。破舊的木桌子,掉了漆的牆,有些肮髒的碎花布被壓在了貢台桌上,桌上還有好幾只白蠟,點燃了照出一片聊勝於無的光線。劣質的煙灰充斥著房間,吸入喉部隱隱作痛。
「這就是我的『神社』。」屠夫意味深長地說。
康斯坦丁挑眉:「就這?我以為你會對你的信仰更加虔誠一些。」
「你很快就能見到我對我的信仰有多虔誠了。」屠夫哈哈大笑,他舉起他手裡的斬骨刀,斧頭樣的斬骨刀刀刃輕薄鋒利,舉起時能見到那一抹冰冷的銀光。
他目露精光,盯著康斯坦丁,掃向江夏的余光中卻透露出一絲貪婪。
彼得蹙眉擋在了江夏身前,剛剛屠夫掃過的那一眼讓他感覺很不舒服。
屠夫咧起嘴笑,他胳膊上的肌肉高高隆起,像是一座座小山,龐大的力量驅使著斬骨刀以力敵千鈞的氣勢重重砸下。
康斯坦丁一個側身向後,砍骨刀落了空,身後有連續的數顆子彈擦肩而過,如狂風驟雨般的子彈打在屠夫身上,卻如打在鋼筋鐵板上一般,發出了邦邦邦的聲音,子彈頭一個個落在地上,落滿一圈。
摩根:??防彈衣?
不是,怎麼就突如其來地打起來了?
果然還是康斯坦丁剛剛說錯了話吧?!
「我的神靈,我的主人,幫助我成為了更好的人。」
這個胡子凌亂的,力大無窮身體堅硬的男人得意說道,盯著他們的目光如狼似虎。
「唔,如果你說的是這個肌肉的話,還真不是正常人能擁有的。」
彼得看著對方鼓起的誇張的肌肉,吐槽道。
剛剛屠夫動手,他差點下意識的一個蛛絲就甩過去了,幸好康斯坦丁躲得夠快不用他出手。
之前康斯坦丁就有和他們提過,除非他大聲叫他們名字,否則江夏和彼得先不要動手。他希望能套出更多信息來,他總覺得這次的祭祀案件有古怪。
屠夫如果在游戲裡,就是那種高攻高防低速的近戰角色,是一定會被遠程法師暴打的程度。可能是房子不大給了他自信吧,他也沒有問問送上門來的人的姓名。
如果他讓送上門的這幫普通警察——他以為,至少給個名字,也不至於不知道面對的有一個在黑魔法界不光憑借鬼憎人厭,而且憑借多次被坑始終存活的頑強實力出名的康斯坦丁也在裡面。
所以他打量著他對面這幾個看上去非常柔弱的警方人員,他心中想到,反正等等就都是死人了,便還有心情歌頌自己偉大的信仰:「我的主人,我不配直接贈與她祭品,不過能通過祭祀,討她的歡心罷了。」
「她是世間最美麗、最純潔的生靈,她是力量與智慧的像征,她破除人世間的污穢……」
摩根眯了眯眼,看著前方那個滿臉橫肉的粗壯男人一臉虔誠眼神迷離的樣子,彷佛真在眼前見到了他主似的,心中冷嗤,又是一個被□□迷了心的。
康斯坦丁示意江夏和彼得稍安勿躁,還想繼續問:「……那你的主人,她叫什麼名字?」
屠夫彷佛回過神似的,他冷笑一聲,「你還不配知道她的名字!」
在一旁裝死的江夏忍不住在心裡吐槽:不配知道名字在這裡逼逼叨叨半天!
果然,搞黑魔法的腦子都不太正常。
說完,屠夫雙手持刀,就朝著康斯坦丁又一次衝來。
這次他奔跑的速度卻比之前看著快了許多,康斯坦丁風騷走位躲避,摩根堅持不懈地用自己的手.槍給這個高高壯壯的家伙帶來一點無傷大雅的騷擾。
摩根看著自己空空如也彈夾,和身上衣服破破爛爛,露出毫無傷痕肌膚的屠夫:「……」
這個防御是人類真實存在的嗎??
康斯坦丁手裡本握著一張火焰符,黃色的符咒上有朱砂描繪的圖案,幾個漢字被一圈六邊形框住,下面還有潦草的火焰圖案,是求火神在凡間用真火燎盡邪祟的意思。這是來自中國的貨,最大的優點就是咒語短,速度快,能來得及救狗命,缺點也很明顯,不僅不知道符上所提及的上神能不能跨越太平洋來施展自己的無邊神通,還只能對邪祟產生傷害。
康斯坦丁轉身,直直面對拖著刀幾乎要撲來的屠夫,口中簡短地念了一句咒,一揚手,輕飄飄的符咒在半空中定住無風自燃,從尾端開始火焰吞噬著黃符。
火舌躍動,屠夫詫異一秒,有些驚疑不定地望著空中的黃符,與此同時他身上也逐漸冒出了火焰,但這火焰卻沒有傷他的意思,竟然燒了一會兒便停了。屠夫大喜,看向康斯坦丁的目光又回到了猙獰。
火焰符失效了?
偽劣產品?還是體系相差太遠了這家伙不算邪祟?
康斯坦丁心裡一慌,現在他的許多神通在敵人如此之近的情況下都無法施展,倒也不是沒有辦法可以用自己的力量逃離這個險境,但是那個方法……未免太過狼狽。
現在,沒有這個必要。
他抬起頭,金棕色的碎發濕漉漉地貼在額前,劍眉下眸光如鋒利的武器,透露著志在必得的堅定,他大聲喊道:「江夏,彼得,還不出手?!」
話音剛落,一直都緊密觀察著他的江夏和彼得幾乎是同時抬起的手。
在無人能看見的世界裡,藍色的水汪汪的史萊姆從江夏白嫩的手臂上一躍而起,在空中落下的那一瞬,史萊姆從透明的狀態如同往裡注了顏料般,逐漸透露出如海洋般的蔚藍來。
而白色的蛛絲纖長又柔軟,朝著屠夫的方向如同一支義無反顧的箭,破空牢牢粘在屠夫身上。
……
摩根又低頭看看自己空了的彈夾,再側臉看向已經吞噬了屠夫的砍骨刀,卻還軟綿綿可可愛愛,圓滾滾回到江夏腳邊賣萌的藍色史萊姆,再看看將屠夫捆綁的幾乎成繭的白色蛛絲,和一臉鎮定還想伸手去摸史萊姆的少年。
摩根:「……」
這位BAU的精英探員終於在此刻明白了什麼——
合著全場……我最菜?
我以為我是來保護你們的,沒想到是來重塑世界觀的……
第53章 日常-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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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圍著被捆的結結實實的屠夫陷入了沉默。
摩根打量著屠夫不科學的肌肉和人體構造,陷入沉思,他在靜謐中抬頭,猛地發現剩余三人都在默不作聲地盯著他。
摩根:「……!!」
「你們打算干什麼?殺人滅口?」他開玩笑地問道,卻忍不住有點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不會吧,好歹是蜘蛛俠和吞噬者,有名的少年英雄。
果不其然,彼得疑惑地抬頭看他一眼,「當然不。我們只是在想該怎麼解釋。」
殺人?殺誰?
解釋?
摩根有些啼笑皆非,不會到這個地步他們還覺得可以向自己隱瞞身份吧?
雖然作為行為分析部的一員,有時候他是會對某些事情裝作視而不見,以免下意識的分析窺探到別人的隱私。
但是這麼白晃晃的蛛絲,還能騙自己是尼龍繩嗎?
又不是瞎。
……
短暫沉默後
「要不讓摩根向警局調一輛車來?就說蜘蛛俠突然路過?」彼得撓撓腦袋,這樣建議道。
作為一個友好的男高中生,他是真的不會撒謊。
「這可不是紐約周邊,未免也太明顯了。」江夏吐槽道,她扭頭問康斯坦丁:「你就沒什麼結實的繩子可以替代蛛絲的?」
康斯坦丁試著撥弄了一下捆住屠夫的蛛絲,蛛絲看著柔軟細膩,是泛著光澤的雪色,卻很堅韌,不管被改造過的屠夫怎麼掙扎都沒有一絲的損壞。
這個強度……康斯坦丁搖搖頭,說他還真的沒隨身攜帶龍筋。
摩根聽見他們討論,恍然大悟。
原來他們考慮的是怎麼向警局解釋出現了蜘蛛俠的蛛絲……也對,畢竟這裡可不是他們的主場紐約,處理一個犯人非常的麻煩。
摩根理解這種感覺,就跟出差的時候前往各個警局,有些警局的咖啡真是,嘖,難以入口。
他小拇指勾勾已經空了彈夾的□□,睫毛垂下,思考了一會,輕聲問道:「你們以前碰到過這種…靈異現像?還是人體試驗嗎?」
他說到靈異現像的時候吐字很艱難,腦子裡一直回蕩著自己子彈打在屠夫身上又劈裡啪啦掉在地上的聲響。
彼得問:「你指的是哪一種?是能把人變成三米高的肌肉怪物,還是在天上飄的空蕩蕩的骷髏袍子?還是能把人變成玩偶的女巫娃娃?」
摩根:「……」
摩根沉默了,「你們……到底都經歷了些什麼?」
原來現在年輕人的生活過的如此豐富多彩的嘛?
突然覺得這個鋼鐵身軀、滿手血腥的屠夫也不算什麼奇怪的生物了。
「所以,你們之前就沒有人專門負責一下你們的…對手?」
他真實地疑惑。
江夏和彼得對視一眼,一同將視線轉向了康斯坦丁,又在視線剛剛接觸的那一剎那宛如被燙到一般,默默偏過了頭。
算了,這個靠不住。
「咳……我知道了,」江夏若無其事地站起來,說道:「我看看這裡啊有信號,我去給托尼打個電話。」
彼得點點頭,埋著頭蹲在原地,順手又給被捆成蠶繭的屠夫身上增加了兩道蛛絲。
……
江夏跑了好長一段路,在門口看見從他們四人進去後,就一直等在原地的瑞德,為了避免彼得暴露,她只好不好意思地和瑞德說,需要他在門外再等一會了。
金棕色短發的天才少年脾氣意外地溫和,他快速瞥一眼江夏,又垂下長睫,視線落在面前光禿禿的泥土上,嗯了一聲答應了。
奇怪地並沒有引經據典。
等江夏回來,她心情雀躍地給彼得比了一個手勢:「解決了。」
「托尼說等等叫一輛直升機來接他。」
她接著把視線轉向摩根,有些不確定地說:「相關的程序應該已經在走了,大概你們很快就能接到來自上級的電話。」
上次隊長、托尼和山姆帶著她和彼得掃了九頭蛇的一個研究基地,托尼帶回去了很多資料,他幾乎是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都待在實驗室裡,眼底青黑就沒有散去過。
江夏當然知道那是關於她的資料,她了解九頭蛇的目的,希望讓她,或者說是讓她的史萊姆,變成地獄和人間的一扇敞開的大門。
但是出乎意料的,江夏卻一點自己是個能幫助反派毀滅世界的真實感也沒有。
這大概是因為雖然托尼幾乎要住在實驗室裡,但是只要她恰好點了雙倍芝士的牛肉漢堡,他就一定會從實驗室裡跑出來,和她搶最後一個漢堡。
嘖,這個狗(劃掉)臨危不懼的男人。
還有那人工智能,明明可以網上提前下單買好漢堡,偏偏提醒托尼可以來搶自己的。
就慣著他吧!嘖。
娜塔莎他們去了神盾局,清除裡面潛藏著的九頭蛇。這種活計還是神盾局原本的特工做比較好,畢竟神盾局背後也有政府的影子,不可告人的東西實在太多了。
髒活,還是自己人好做些。
江夏也不清楚娜塔莎他們任務完成的怎麼樣,但肯定是成功了的。第二天托尼就站在冰箱邊拿出一瓶可樂,像是隨口一句,告訴她以後就沒有明面上的神盾局了。
江夏沉默了,她膝上的書遲遲沒有翻過一面,忍不住問:「……所以,原本那些神盾局的員工,全都失業了?包括那個戴眼罩的尼克?」
托尼像是被可樂嗆著了,瘋狂咳嗽起來,他彎著腰咳嗽,話音裡帶著笑意,斷斷續續地對著人工智能下命令:「……快…給這個小笨蛋解釋一下!」
「江夏小姐,事實上神盾局的員工都有著優異的成績和出色的工作能力,他們並不缺少工作——況且在就職之前,員工皆與神盾局簽訂了保密協議,神盾局給他們提供的對外公司依舊存在,這也可以成為簡歷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江夏隨意地翻過一面書,點點頭:「所以神盾局把員工合同外包給別人,那家公司規模大,聽著還能唬人,解散神盾局後的員工憑借這個工作經歷能輕易再就業,是吧?」
托尼放下可樂,想了想,點頭贊同:「的確是這樣。」
……但是為什麼,一個國際安理會設立的神秘機構,只被少數天才、科學家、超能者知道的組織,現在被說的那麼接地氣?
托尼看著眼前的可樂陷入了沉默。
「那尼克呢?他去什麼地方工作了?」江夏有些好奇地問道。
「誰知道呢,那老狐狸。」托尼撇了撇嘴,小聲罵道,隨後又說自己的猜測:「不用擔心他,可能換了個部門繼續當高管吧,總之,上面可不會浪費這麼一個好用的工具。」
江夏盯著眼前的這面書,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第54章 黑魔法中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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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屠夫已經被捆的嚴嚴實實,但是屋內依舊有種沉悶陰郁的氛圍。
康斯坦丁推開地下室的生鏽了的鐵門,吱嘎一聲,一樓昏暗的光線如在霧中慢悠悠奔跑,落在地下室內潮濕的地面上。
康斯坦丁拿著手電筒走在前面,率先下了樓,地下室的水泥樓梯很窄,又沒有扶手,江夏忍著去摸晦暗的牆壁下樓的衝動。
進入地下室,一眼就能看見一個一人高的鐵制的十字架立在地面上,十字架兩端捆綁上了鐵鏈,粗粗的鐵鏈上有掙扎留下的斑駁的血跡。十字架周圍的地上有著許多燃燒未盡的白蠟燭,圍成了一圈。
曾經的那些少女,就是被捆縛在這樣的一個十字架上,被烙印下屬於惡魔的痕跡。
旁邊是有一個破舊的矮小的木桌子,上面有著鐵烙、鋒利的剪刀,和一團沉重的鐵鏈。打開抽屜,裡面有很多嶄新的白蠟燭,整整齊齊地碼滿一整個抽屜,估計是祭祀用的蠟燭儲備。後面還有一個木衣櫃,把手斷了一個,衣櫃門壞了合不上,只是半掩著,裡面黑漆漆的一片。
彼得用一團蛛絲拉開了衣櫃的門,掉出來幾件亂七八糟堆疊在一起的舊衣服,一些上面畫著奇怪符號的書,還有一本黃色封皮的小本子。
摩根警惕著撿起筆記本,翻了兩面,「是他轉給別人的記賬本。」
江夏湊過腦袋來看,念出了聲:
「12月15日,轉給貝博30萬美元,現金,波文,1。」
「12月20日,轉給貝博45萬美元,現金,波文,2。」
……
「2月12日,轉給貝博25萬美元,現金,波文,1。」
這是最近的一筆記錄了。
江夏頓了頓,疑惑地抬起眼來:「貝博是誰?怎麼聽著有些耳熟?」
彼得提醒道:「就是BAU開會的時候提到的那個,簽下協議說給一大筆錢給波文的女兒溫妮的。」
「這樣一切就連的起來了,」摩根轉念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關聯處,用食指關節摩擦著下巴出聲道:「波文把綁架來的女孩帶到這裡,這個屠夫用女孩進行活祭,並把現金給第三方貝博,貝博承諾把現金給溫妮。」
「貝博會不會就是你之前說過的,那什麼,黑魔法中介?」
摩根問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垂眸看記賬本上寫著的了了幾筆的痕跡,眸中晦澀不明。就這麼潦草的幾個字,這個混蛋甚至連被綁來女孩的名字都不知道,只是用個數字就代表了女孩的人數和價值。
他那麼努力地活著,就為了死後不用進入地獄,每天早上都有那麼一瞬間陷入迷茫,擔心今天自己身邊的人又突然遭遇到了不幸。
但是在這些人眼中,生命真的……一如既往的……一文不值。
他聽見摩根的問話,心不在焉地隨口附和:「啊,可能吧。」
江夏拉拉彼得的衣角,和他對視一眼,所見到的記賬本所記載的是滿滿血色,如此面目可憎。少女仰頭望著彼得,原本發現線索的興奮被一絲苦悶給替代。
但是不管是康斯坦丁,還是摩根,都是富有經驗,身經百戰的老偵探/探員了,康斯坦丁很快把情緒收好,還有精力拍拍江夏的腦袋,像漫不經心地敷衍地拍拍一只委委屈屈的大白貓,他懶洋洋地垂著眼皮:「接下來,我們可得好好見識一下這個叫貝博的家伙。」
……
直升機從雲端一直往下,慢慢逼近小木屋,螺旋槳快速旋轉發出呼呼的風聲,周圍的樹彷佛從死寂中回神,枝葉被風力逼迫地猛烈地晃動,互相拍擊著,發出了啪啪的聲音。
從艙門那一個穿著黑色防彈衣的士兵探出腦袋,他一手抓著艙門,看了看地面,有人,透過防護鏡,他打量了一下離地面的距離,一條繩梯從半空中晃晃悠悠地落下。
一直蹲在小木屋外,可憐巴巴地蹲著的瑞德,就像一只快發霉的大蘑菇,仰起頭眯著眼看突然出現的直升機,愣了一下,金棕色的頭發被呼呼刮響的風撩的亂糟糟的。
彼得單手拎起被捆的嚴嚴實實的屠夫,一打開房門,和面無表情的瑞德四目相對。
彼得瞳孔猛縮,下意識地改單手為雙手,裝作很吃力的樣子用勁提起屠夫。
瑞德:「……???!!!」
就算你變得很快……但我還是都看見啊喂!
哪個正常人能拎起來一個粗粗壯壯、手上隆起的肌肉有正常人兩倍粗的肌肉壯漢?
瑞德目光呆滯了一瞬,化身為一個無情的復讀機,開始背資料:「一般人的握力在30千克到50千克之間,成年男性的握力一般……」
跟在彼得身後的江夏:「.......」
糟了!她已經把瑞德給忘了。
……
最後彼得還是一手抓著被捆的屠夫,一手抓住直升機上丟下來的繩梯的一側,一步步地爬上繩梯,走到直升機門口,等到他把屠夫塞入後座,又不放心地給屠夫補了幾道蛛絲,才轉身踩著在空中晃悠的繩梯下來。
已經放棄給瑞德解釋了。
別問!問就是黑魔法的無限奧秘!
*
屠夫被接走,眾人往離開的方向走了幾步,江夏突然回頭再看那座陰森森的破舊的小房子。
可能是屠夫經常在這個地方舉行祭祀的原因,黑暗氣息的常常侵染驚擾了這片土地的生靈,飛鳥也不願停留,失去了蟲吟的草叢,一切都顯得靜謐而毫無生機。
光是遠遠地看著這個陰森森的地方,都像是一場夢魘。多麼希望這個地方對於那些受害者來說,也不過是一場夢魘。
彼得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溫柔地拍了拍她的肩,「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他們回到了之前那個雜亂無章的廢棄的停車場,這裡信號恢復了應有的強度。摩根打著電話,揚起笑容,巧克力的肌膚上一口雪白的牙齒尤為明顯。
和他打電話的是加西亞,一個披著金色長發,戴著框架眼鏡的二十出頭的微胖的小女生,她穿著鮮艷可愛,聲音甜美,看著就像是一個普通的女大學生,實際上卻是FBI聘請的技術高超的黑客。
他掛了電話,嘴角還掛著笑容。
「貝博的地址拿到了。」
誰能不喜歡和那樣一個活力可愛的女生說話呢。
尤其是加西亞的輔助總是那麼給力。
*
貝博顫巍巍地坐在他家的椅子上,有些害怕地看著眼前大搖大擺在他家客廳裡晃悠的眾人,活像一個被強盜入室搶劫的可憐兒。
然而想到他一直對波文的綁架行動和屠夫的祭祀行為無動於衷,甚至從中牟利,就讓人氣不打一處來。
貝博是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住在市中心的一棟大別墅裡。他戴著一副眼鏡,胡子刮的很干淨,在家也穿著合體的西裝外套,四肢纖細,被恐嚇地坐在大廳中央的沙發椅子上一動也不敢動,活像馬上就要咽氣。
摩根手裡拿著從屠夫家搜出的賬本和打印的貝博和溫妮的協議,在他眼前晃了晃,「眼熟嗎?這兩件事你都有參與吧?」
貝博咽了咽口水:「……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康斯坦丁衝他怒吼一聲:「別裝傻!快把牛皮紙掏出來!」
江夏忍不住側目望去,這次和康斯坦丁出來,這個男人難以預測的行為和突然暴怒的情緒,總讓她覺得康斯坦丁是不是的確精神不太正常。
康斯坦丁瞥她一眼,用眼神示意:小孩子家家,懂些什麼,就是要這樣,嚇他呢!
貝博目光閃爍,仍然狡辯:「我的確不知道你們說什麼!…你們一定不是警察吧?拿的證件是假的,對不對?你們要是現在從我家出去,我就不報警揭發你們…或者你們是想要錢?這也好說呀。」
康斯坦丁不耐煩地看他一眼,從風衣口袋裡掏出來一只香煙,點燃叼在嘴裡,開始威脅他:「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你…」
他快速地朝周圍撇一圈,大搖大擺地繞著走一周,語氣很是嘲諷囂張:「…你的職業是代理律師,呵,你明白多少律師的知識,律師圈都沒聽過你的大名,就能買得起這麼高級的房子了?」
見貝博似乎還想說話,江夏也有些不耐,小姑娘難得把冷漠擺在了臉上,這讓彼得有些新奇,一直盯著她看。
江夏扭頭看向康斯坦丁,臉蛋氣的微微鼓起:「康斯坦丁,既然他不想說,就沒有什麼能用的道具能讓他把知道的吐出來?」
說好的黑魔法無限奧秘呢?
她話音未落,貝博就驚叫道:「康斯坦丁?你是那個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深吸一口煙,感覺肺部充滿了尼古丁帶來的芬郁,他淡淡地瞥他一眼:「那個康斯坦丁?還有哪個康斯坦丁?」
在場的剩余人:……這真的是一段好老的對話!
貝博這下也不抖了,他用手把落到鼻尖的眼鏡推回去,笑嘻嘻地說:「就是那個黑魔法大師,被所有惡魔都憎惡的,鬼厭神棄的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既然我們都是同道中人,我也不瞞你了,波文已經湊滿了牛皮紙上規定的條件,報酬除了他的靈魂已經都收走了,這個交易是無法更改和取消的。」
「惡魔,今晚便要降臨。」
第55章 天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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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冷風穿梭過郁郁蔥蔥的樹林,林木的枝椏仿佛在黑暗中竊竊私語。獨棟的小樓透過模糊的玻璃窗上投下朦朧的光影,影影綽綽的光影交疊,如屋內人惶恐的內心掙扎。
摩根和瑞德坐在一側沙發,彼得和江夏坐在另一側,中間是康斯坦丁,翹著腿,蹙眉看向被捆在一條木凳上的貝博。
貝博是被捆在凳子上,嘴上封了膠帶,丟在汽車上綁架來波文家的。
他以前只是聽過康斯坦丁的大名,這是第一次和這個大名鼎鼎的黑魔法專家交手,貝博也沒想到康斯坦丁的風格居然這麼野,說綁就綁了。
那個FBI的證件應該是真的,如果是□□那應該在康斯坦丁手裡,這家伙最擅長這種弄虛作假的事了。
所以現在的警官都是怎麼回事?還有兩個小娃娃在呢,就這麼看著康斯坦丁把他暴打,還在旁邊望著天花板裝瞎??!!
這真的是正義的使者嗎?
正義使者·摩根:眼睜睜看著貝博被康斯坦丁捆好,順便臉上挨了幾拳,無動於衷.jpg
他也不過是一個世界觀剛剛被刷新的小可憐而已,又能有什麼錯呢?
康斯坦丁把貝博嘴巴上的膠帶刷的一下撕掉,貝博先是被疼的倒吸一口涼氣,隨即惱火地大聲囔囔:「我都說了,協議已經生效了,你們綁我過來也沒有用了!」
康斯坦丁冷著眼,用手背拍拍貝博的臉頰:「生效的只是你收下的金錢吧?只要惡魔還沒有收走他的靈魂,協議就沒有正式生效。我倒知道還有一個辦法可以徹底挽救……別裝傻,協議到底放在哪裡?」
貝博聞言有些驚恐地搖頭,他堅定地拒絕了康斯坦丁:「你是打算讓我把牛皮紙吃下去??這樣就是我違反協議了,惡魔不會放過我的!…不可能,我不可能把協議給你!」
江夏有些不忿地開口:「』惡魔不會放過你『,那你就讓惡魔去找別人?」
貝博長噓一口氣:「小孩子,大人的世界很復雜的……」
他見江夏身邊的男孩眉心一跳,眼神鋒利地盯著他,似乎他要是敢說些什麼,他們就又要動手,連忙解釋:「而且不是我找上他的,是他找上我的。我,我總不能拒絕送上門的生意吧?」
波文一直拉著他女兒的手,坐在與客廳相連接的餐廳的椅子上,離他們有一段距離。聞言,這個仿佛一夜之間憔悴了許多的中年男子抬起頭,開口承認道:「的確是我找上他的。」
他溫柔地凝視著自己的女兒,似乎要把溫妮的相貌永遠地鐫刻在心中,「那天,醫生說,溫妮已經沒希望了。我在醫院的花園中…休息的時候,收到了一封信。」
那天下午本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好日子,天氣已經漸漸涼了,他在出門前特地給溫妮帶上了一條厚實的圍巾。
醫生說溫妮已經沒希望,讓她快樂地過完生命的最後一程,讓雙方都從容地能接受這一切,這就是他現在最需要做的事情。
但是他做不到,這世界哪個父親能夠接受送走自己女兒這件事呢?
他在醫院的花園裡發呆,那天的陽光真好啊,就像蜜一樣在空氣中流淌,他記得溫妮很小的時候,大概還是三四歲的樣子,她媽媽還沒有去世,他們一家三口在附近的公園裡散步,小小的溫妮拖著有她半個人大的風箏,在草坪上一邊扭頭看他們,一邊歡笑著小步奔跑,風把溫妮金棕色的頭發揚起,就像一個童話裡的小公主。
那天的陽光,也像蜜一樣濃稠。
他雙手捂住臉,眼淚從指縫裡流了下來。
然後他只覺得面前像是有一陣微風吹過,有什麼東西輕輕地落在他的膝上。他睜開眼睛,面前空無一人,所有的嘈雜都離他很遠,只有一封信靜靜地躺在他的腿上。
波文牽著溫妮的手不放,扭頭看康斯坦丁他們:「就像是一場夢,信上說,只要找到一個黑魔法中介,就可以和惡魔簽訂契約,讓我的溫妮好起來。」
康斯坦丁黑眸沉沉:「那信上有沒有告訴你,這樣做的代價是什麼?」
波文笑了,「沒有,但是什麼代價都可以……我綁架了那麼多的女孩子,我知道她們的宿命是什麼,我的手上沾滿了罪孽——我不在乎。」
江夏的手不由抓住了身下沙發的布料,攥的很緊,憤怒占據了她的心,大腦嗡嗡地響,可是這時候可不是什麼和惡人辯論的好時機。她用力閉了閉眼,指關節隱隱泛白。
突然一只溫熱的手輕輕覆蓋在她的手上,溫柔地把她手抬起,指尖的布料順著力道被松開,沙發上留下因被用力攥緊而產生的密密的褶皺。江夏還蹙著眉頭,她疑惑地扭頭,彼得原本目不斜視地注視著波文,此刻卻轉頭寬慰地看了她一眼,反手握住她的手。
少年冷靜地問波文:「那個信上有什麼特征嗎?——那封信還在嗎?」
波文面無表情地搖頭:「當我想要拿著這封信去找中介的時候,信就神奇消失了。」
他臉上露出一個難以理解的表情:「就像一陣煙霧被風吹散……就這麼憑空消失了!但是我還記得,那封信的背面有一個長了骷髏頭的章魚的標志,很醜。」
彼得語氣平靜:「……是骷髏頭和蛇足——是九頭蛇。」
居然覺得不是很意外。
「是誰都好,」波文臉色淡淡,「總之,這是我自願簽下的協議,希望你們今天誰也不要阻擋我,如果誰繼續阻攔……那溫妮也活不過今年了。反正就算我的靈魂今天沒被惡魔收走,我死後也是要下地獄的。」
康斯坦丁盯著他看了幾秒,扭頭,從懷裡掏出一把白色的鹽,排除了中介和波文一家的位置,圍繞著眾人用鹽在地上畫了一個圈,還在地上刻了許多符號。做好這些,他掏出了一根煙,用力地吸了一口,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兩條大長腿交叉著。
摩根問康斯坦丁:「就這樣?你不打算阻止協議生效了嗎?」
康斯坦丁吐出一口長長的煙霧,煙霧繚繞下他的眸色深沉,「三方都對這個協議很滿意,我有什麼理由阻止?」
摩根:「可是他們殺了人,殺了那麼多無辜的女孩!」
康斯坦丁點頭,語氣又有些不耐煩了,這個男人的耐性真的很差:「是的,我知道!但是現在獻祭女孩的已經被抓起來了,綁架女孩的也即將死去,還能怎麼辦?」
江夏有些激動:「可是波文的靈魂被用來交易,這是他自願放棄的。他還沒有為綁架女孩而付出代價!這不公平!」
彼得也抿著嘴看向康斯坦丁,眼裡是同樣的抗拒。
康斯坦丁瞥他們一眼,慢慢說道:「公平?孩子們,這世界上沒有那麼多公平。」
他見眾人的臉色依舊難看,說道:「或者你也可以這樣想,等這樁交易結束,根據屠夫賬本上的記錄,所有的金錢都要從貝博處追回,先不說貝博涉嫌協助犯罪可能要入獄,那筆錢的缺失讓波文的算盤已經落空了。」
他原本打算留下一筆巨額財富給自己女兒。
用別人的生命。
波文苦笑:「你們非要在我面前談這個?」
看外貌,看行為,誰能想到這樣一個穿著合體,行為舉止有禮的男性會是綁架女孩的凶手。
沒人理他,波文也不在意,他牽著女兒的手,溫柔地小聲囑托著許多事情,神情專注,眸中帶著許多不舍。
屋內窗戶都關的緊緊的,樓上樓下燈火通明。突然,客廳的燈明滅閃了幾下,接著從二樓開始,一盞盞燈逐漸熄滅。
黑暗中有什麼危險的龐然大物在逐漸逼近。
康斯坦丁眼神鋒利,如一把破空凌厲的彎刀,他用力攥緊掌心的同靈鎖。
「等下別出聲。」他囑咐BAU的兩個警察,又塞了一把符咒在他們懷裡,「這玩意……碰到了什麼東西就撒出去好了,至少能起個心理安慰。」
史萊姆在白線邊緣躍躍欲試,彼得飛揚斷眉下是一雙伶俐凌厲的雙眼,他雙腳踩在地上,肌肉緊繃,就像一只靈巧的野獸,隨時都能從沙發上跳起來。
隨著最後一盞燈的熄滅,周圍陷入了黑暗中。窗外瑟縮的蟲鳴也消失不見,被綁在椅子上貝博求救的嗚咽聲越來越小,一切都進入一種詭異的寂靜中。
溫妮有些害怕地握緊了爸爸的手,想要躲進他的懷裡。又被她爸爸溫柔地推開。
「別怕,寶貝。」
「天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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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不管我幾點開始碼字
永遠都是在凌晨臨睡前碼完
我要猝死了.jpg
第56章 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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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黑暗中,萬籟俱寂,江夏聽見了自己心髒的跳動聲,在耳膜上產生了怦怦的回響。
突然,金色的火花在康斯坦丁灑下的白線的位置憑空燃起,灼目的光照亮了一室,地面上白線勾勒出的繁復的符號隱隱發亮,散發出柔和的光線。黑暗中勾勒出一個人形的身影,安靜地站在白線的邊緣,帶著壓迫感的注視逼近著圈內的人,投在地面上的影子巨大而猙獰,像是無數纏繞的觸手在陰影中騷動。
康斯坦丁捏緊了手裡冰涼的金屬法器,他雙眼死死地盯著這個惡魔,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角滴落。
這種交易,出現的應該僅僅是惡魔的投影,可是投影,會帶來如此大的壓迫感嗎?
只是來自黑暗中的一瞥,就讓人發自內心的恐懼。
惡魔站在圈外,火花仍在不懈地滋滋作響,卻沒給他帶來任何影響。火花的光線越來越小,似乎隨時都要力竭,此刻所有人都提心吊膽盯著圈外那道佇立不動的身影,難以自抑的恐懼、緊張在這片狹小的空間中蔓延。
終於,他動了。
金色的火花猛地作響,發出讓人耳膜震顫的尖銳聲音,像是回光返照的最後的掙扎,隨後就消失了。金紅色的光澤在圈上一閃而過,隱沒進了地面。隨之大亮的地面上繁復的符號,仔細看原來是一只只白色的眼睛堆疊,三角形中困住了單眼——所羅門咒。
無數只白色的眼睛注視著惡魔,惡魔低頭看了看地面上還閃著柔和光線的符咒,慢慢抬起頭來。
江夏頸部冷汗冒出,雖然地面上符咒柔和的光線無法照亮屋子,只能看見黑漆漆的一片中有一個身影頭頂著盤旋的山羊角,腳下的影子似乎在掙扎著蠕動。她總覺得這個身影在注視著她。
果不其然,這個身影開口了,像是不會開口說人類的語言,很慢有些沙啞的聲音響起:「江…夏…」
惡魔的視線又落在被江夏抱著的兔子玩偶上,這個玩偶上有詛咒的氣息。
「……黑巫師?」
他還沒說完,康斯坦丁就緊張地提醒江夏:「不要回答他!」
被惡魔呼喚了姓名的人,誰知道會有什麼下場?
江夏點頭。
康斯坦丁克制著內心中來自生物本能的恐懼,深吸一口氣,不就是惡魔嗎?他和惡魔打的還少嗎?
他抬手到胸前,揮舞兩圈,嘴裡開始念念有詞地念驅魔咒。
在這個過程中,波文就一眼不發地在一旁站著觀望。
波文自己想要和惡魔達成的協議,但是就算惡魔還沒有和他交易就走向那群驅魔人,要對無辜人動手,這個中年男子卻害怕地一句話不敢吭聲。
哪怕他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了,他也依舊不敢吭聲。
他或許是一個好爸爸,但是還是一個人渣。
好在這個惡魔聽見康斯坦丁在念驅魔咒,又見到了那個黑巫師做的玩偶,不想要在人世間浪費太多力量的他轉身,打算去獲得他豐盛的美食。
隨著惡魔的後退,地面上花紋的光澤逐漸暗淡,屋內又恢復了一室的黑暗。
黑暗中似乎響起了什麼東西咀嚼的聲音,波文先是一聲慘叫響起,隨後就是痛苦的悶哼。小姑娘哭泣的聲音不敢太大,哽咽聲和斷斷續續的悶哼持續了一會,小姑娘竟也發出了痛苦聲。
彼得下意識地想衝出去,先是被江夏拉住,又被康斯坦丁攔住。
康斯坦丁提醒道:「這是交易內容——治療女孩的癌症。」
你不會真的覺得惡魔的治療會是無痛安全的吧?
彼得遲疑著停下了腳步。
眾人在黑暗中佇立,直到溫妮痛苦的聲音一停,所有燈光就都亮了。亮堂堂的燈光猛然亮起,照的人眼睛一疼,有些恍惚,就像之前的黑暗只是恐懼中的幻覺。
他們朝著波文和溫妮的位置看去。
此刻屋內都是血腥味,地面上零星有幾點血跡,這個惡魔吃的很珍惜。
江夏捂住嘴:「我以為惡魔要的只是靈魂?」
那波文至少能保留一個全屍。
康斯坦丁銳利視線對上一旁臉色滿是淚痕的溫妮,眸色沉沉,聲音沉靜,回答江夏:「不同的地獄生物喜好不同。」
他從褲兜裡掏出一根煙,手指磨砂了兩下煙尾,轉頭看向摩根,點燃了煙頭,聲音含糊:「你們可以帶這個小孩去做一個體檢。」
摩根點頭,他湊近溫妮,蹲下身來,盡可能放緩聲音:「你還好嗎?感覺怎麼樣?能不能站起來?」
溫妮雙眸無神,視線似乎落在地面上的點點血跡,又似乎落在了虛空。
她轉頭看湊近了的摩根,高大的深色肌膚的男子神情關切,帶著一絲憐惜。溫妮麻木地搖搖頭,抱著懷裡的娃娃,一個人撐著地面,慢慢站起來。再開口,聲音不似之前那般沙啞,卻還帶著一絲哭腔:「我很好。」
她躲開摩根的攙扶,一個人慢慢走上樓,就在她的身影即將隱沒在樓梯口時,她回頭,聲音飄渺,有些紅腫的眼睛看著被綁在椅子上的貝博:「…他會得到報應的吧?」
雖然是為了自己,但是協助殘殺十幾個少女這個事情溫妮並不能接受。她向江夏她們透露她父親的罪行,一是想停止無辜的少女受害,二也是希望她們能阻止父親完成與惡魔的交易。
但是在今天之前,她一直以為波文和惡魔的交易,是綁架那些女孩換取金錢。
……惡魔只要父親的靈魂,卻是中介要求的金錢卻讓她父親走上了犯罪的要求,憑什麼她爸爸死了,這個獅子大開口的惡毒的中介,還能好好活著?
溫妮有些執拗地想著。
摩根一把捂住要開始背法律條文的瑞德的嘴,頷首,簡短堅定地承諾道:「會的。」
*
不管如何,用少女祭祀惡魔的人被關押,協助綁架的人已經身飼惡魔,中間給他們牽橋搭線的中間人也逃不過法律的制裁。
因為黑魔法的事情不能曝光,貝博進監獄的主要理由是向他人勒索錢財,見證人是溫妮。
一切都結束了。
江夏又回到了斯塔克大廈,她已經在這個富麗堂皇的建築裡生活太久了,雖然托尼常常待在實驗室裡見不到人影,但是知道有人和你生活在一個建築裡,就覺得也沒有那麼孤單了。
江夏甚至有點想不起來之前自己一個人住在荒涼的公寓中的情景。
康斯坦丁匆匆和托尼說了幾句話,又趕去忙下一個案件。雖然這家伙看起來很不靠譜,但確實對在人世間橫行的黑暗造成了嚴重的打擊。
妮可給的娃娃似乎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但是江夏還是珍視地把娃娃放在了臥室窗台邊的飄窗上。
彼得在斯塔克大廈的客廳上喝了一會牛奶,掏出了一本物理書,狗狗眼興致勃勃地盯著江夏。
江夏:「……」
江夏的聲音有些艱難:「你確定嗎?」
剛回來就給我看這個??
彼得眨眨眼,清朗的目光帶著似有似無的笑意,他點頭,佯裝認真又嚴肅:「當然,物理是世界上最有魅力的學科,當然更重要的是它對你考一所大學也非常重要。」
江夏並不是很想學習,但是小伙伴都這麼認真了,那自己也不好意思落後太多。
她一言難盡地翻開了物理書,看著看著卻逐漸沉浸在了知識的海洋中。
物理的確是非常有魅力的學科。
正當她的全副身心剛剛開始沉浸在學習的時候,身旁的小伙伴充滿誘惑的聲音輕輕響起:「明天想不想休息下?」
江夏小腦袋從書中抬起,視線和撐著腦袋看著她的彼得對上,江夏非常用力地點了點頭。
經歷了這麼一遭,她是真的累了。
彼得抿了一下嘴角,笑意一閃而逝,他再開口,聲音卻顯得有些急促和緊張:「那,我剛好有兩張明天的美術館的門票,要不要一起去逛逛?」
江夏抬眼,彼得棕色的眼睛有些緊張又期待地看著她,少年清潤的目光如水,總是散發著生機勃勃。
江夏眼睛彎成小月牙,有人約著出去玩她當然開心了,她興致勃勃地問:「好啊,那是什麼主題的美術展覽啊?」
彼得的視線飄忽了一下:「額,我也不太懂。……明天我們到了就知道了。」
約女孩子去展覽館……誰是真的打算認真看展覽的啊喂!
第57章 約會【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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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是這一期美術展覽的末期了,今天美術館的參觀者不是很多。美術館裡很安靜,人們大多是駐足在一副畫前,靜靜地欣賞。
江夏穿著綠色的法式吊帶長裙和一雙小巧的瑪麗珍珠皮鞋,黑色的秀發及肩,偶爾有幾縷碎發隨意地落在白嫩嫩的臉頰上,又被白皙修長的手指給撥到耳後。
她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本來想著隨便翻出來一件T恤換上的,或者是穿上以往慣常的好學生風格的白色絲綢襯衫和黑色蝴蝶結領花,可能是太久沒正經放松一下了,江夏猶豫了一會,還是拿出來這件媽媽幫她買的從未穿過的長裙,又為了這件美麗的小裙子仔仔細細地化了個妝,塗上口紅。
彼得是難得見到江夏穿裙子,少年超能力者最常穿的一般都是作戰服,要不然也得是適合換裝或者逃跑的長褲。今天這條綠色的裙子露出了少女纖細的手臂和腳踝,長發晃動時,後背漂亮的蝴蝶骨若隱若現。
他也從沒見過江夏化妝——盡管他並不能分清化妝到底有哪些步驟,但是江夏今天看著和平時有些不一樣:漆黑的長睫如鴉羽微微顫動,有些圓的杏眼好像更亮了,看著他的時候像是有星星在閃爍;臉頰上粉粉的,襯著白皙的膚色,如三月的桃花,自帶柔美的風情;還有嘴唇紅潤,帶著水光,讓人很想做些什麼。
看著少女裙擺微搖,彎了眼來到他身邊,彼得的臉微微紅了。
他今天裡面穿著一件純色襯衫,外面則是一件套頭毛衣,看著儒雅帶著學生氣。
他今天有仔細打理過自己,希望能在江夏眼裡看起來更加帥氣一點,出門之前還特地上了發膠。
但是他不希望江夏看出來自己有特地打扮過。
這是一種很復雜而微妙的心理。
看著今天少女纖細的身姿搖曳,彼得隱隱有些後悔。——出來之前應該更加慎重的。
彼得所拿到的美術展覽展出的是文藝復興時期的蛋彩畫。
蛋彩畫是用蛋清或者蛋黃作為媒介的一種畫,它色彩鮮明,能保持長久。在文藝復興期間很是流行。文藝復興時期的畫色彩柔和協調,風格自然,畫中的宗教氣息很是濃郁。
江夏慢吞吞地在展覽裡逛著,這裡的畫很多她在國內也曾見過,只不過是在畫冊上,而非真跡。看到實物的感覺和在畫冊上,或者是電子設備上的感覺是截然不同的,實物上的筆觸更加的鮮明,油彩在畫布上的質感更加濃郁真實。
她每幅畫前都會停留幾秒,看看這幅畫的簡介,看畫中人物自然溫柔的表情,看人們背後波光粼粼的海。
彼得在她身後,跟隨她觀賞著這些畫。但是他的注意力並不能完全集中在這些偉大的畫作上。
畢竟親愛的,就算是當世罕見的傑作,但是誰約心愛的女孩子出來看畫展,能完全把注意力集中在這些畫上呢?
美術館裡很是安靜,他本來還有些拘束,畢竟他既不知道畫出這幅畫的作者是誰,是什麼流派,有什麼背景故事,也不知道這幅畫的卓越之處……自己是不是太過於』文盲『了?要是自己多少了解一點,現在大概也能和江夏侃侃而談這些世界文明史上華麗的珍寶。
但是很快彼得就放松下來了,因為江夏總是很小聲地和他吐槽些奇奇怪怪的注意點。
這幅畫這個人表情好怪,眼睛瞪的大大的,那個地方的水面波紋好工整,大海的漣漪一點也不柔和……
彼得放松地笑了一下,眼中眸光一晃,蕩開愉悅的笑紋來。
這個女孩喜歡的是一切有趣的東西,而這樂趣並不會因為了不了解博學的知識而減少半分。
和她在一起總是可以這樣輕松愉快……而不用有任何的擔憂。
這或許也是自己喜歡她的原因之一。
不知不覺,在美術館裡走了一個多小時,時間就在吐槽各個偉大的畫作中緩緩過去。
出了畫室的門,外面的天色正亮,天氣有些冷,枯黃的落葉微蜷,在水泥道路上靜靜地躺著。本該是穿著風衣和圍巾的季節,但是誰在乎呢,只要你樂意,穿什麼都不奇怪。
彼得帶著江夏來到附近的一家甜品店,他很清楚比起豪華的午餐,江夏可能更喜歡一塊黑森林蛋糕。
「畫作都很好看,但是感覺油畫看多了就希望能看見些別的風格的。」江夏吸溜一口飲料,和彼得說道。
「哦?比如說呢?什麼新風格?」彼得好奇地問。
「比如中國的水墨畫,山水畫……」
「唔,也是用畫筆作的嗎?」
江夏擺擺手,仔細思考了一下該怎麼翻譯:「不是那種畫筆,是用毛筆畫的,在古代又叫做『丹青』……雖然是用毛筆畫的,但是並不是只能畫黑色、藏青色那種深色的畫哦,毛筆蘸上彩墨,在宣紙上作圖,也可以畫出輕柔漂亮的桃花,淡雅素潔的青梅,栩栩如生的丹頂鶴。」
「很多人以為那是水彩,可是那不是,水彩沒有那種柔和的自然的風韻,舊時代厚厚宮闈下的中國畫尚且能清新自然,寫意工筆無一不可,更何況是工具進步更迭迅速的現在……但是西洋畫太火了。」
江夏有些氣鼓鼓又失落地瞪了他一眼。
彼得一臉茫然:?怎麼了,又關我什麼事。
難道是想家了?
男孩還是安慰道:「那下次有畫展,我陪你一起去。」
正好還能定好下一次的約會,完美!
江夏開始咬吸管,塑料吸管被她咬的變形,她的聲音有一瞬間的低落:「誰知道呢,或許下次再見,在國際上這就不叫『中國畫』了……」
彼得沒聽清,再問,女孩搖搖頭,叼著吸管衝他露出一個傻兮兮的笑容。彼得知道,就是這個話題不想繼續的意思。
……
他們在這吃了午飯,彼得吃了兩個面包,江夏點了三塊蛋糕…把甜點當午餐,就多少有點一言難盡。
「那我們下午做什麼?」
吃飽喝足,江夏吸吸自己的小肚子,問道。
彼得還不想這麼快就結束今天的行程,他想了想,提議道:「去看場電影?」
「好啊,最近有什麼新上的電影嗎?」
彼得打開手機,一連報了好幾個,江夏都面露難色。
「可是這些我都在斯塔克大廈看過了耶。」
私人影院,節省你在外奔波的時間,YYDS!
彼得沉默了一瞬,想到渾身都透露著有錢氣息的斯塔克先生,這時候突然覺得斯塔克大廈設備過於齊全也不是什麼好事。
「那我們去噴泉前喂鴿子吧?」
彼得看向江夏的目光目露期待。
去噴泉前喂鴿子?
這個舉動多少有點少女漫了。
江夏思考了一下,再瞅瞅彼得閃亮的雙眼。
……是自己的想法過於戀愛腦,還是彼得真的不覺得逛畫展吃飯看電影喂鴿子,這些流程也太像約會了嗎?
但是彼得也沒有和她告白耶,而且自己還小呢,江夏理直氣壯,既然自己分不清,那就等如果哪天彼得突然說了什麼再決定。
在此之前,一切都是少年間純潔又真摯的友情!
……
隨後江夏和彼得就真的在噴泉前的廣場上喂了一個下午的鴿子。
黃昏時分,暖黃色的日光如喝醉酒般洋洋灑灑,廣場上人很多,人們大多數穿著長長的風衣,手裡拿著鴿食,灑在廣場的彩色的通體磚上。鴿子就三三兩兩地圍過來,收了翅膀,胖胖的腦袋在地板上一啄一啄的。
江夏和彼得喂累了,坐在噴泉前的大理石凳子上,身後的噴泉湧出晶瑩的水花,濺出的剔透的水珠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暈。因為離噴泉太近,他們背後和露出的手臂上都隱隱有著冰涼的濕意。
路過的人們偶爾會向這對少男少女投來一個促狹的眼神,主要是對江夏。
這個溫度還穿著夏天的吊帶裙,這對小情侶一定是真愛了。
彼得把最後一把鴿子食灑在面前的地磚上,他靜靜地看著被喂的圓滾滾的灰色鴿子一跳一跳地靠近。閑適的風微涼,在他和江夏之間穿梭,他們現在很安靜,但是卻都很享受這份安靜。
這近乎於一種默契,一種哪怕不說話也不會覺得尷尬的熟稔。
等到夕陽的余暉慢慢散盡,天邊火燒雲般的美麗景色也逐漸暗淡,廣場上的人越來越少,變得稀稀拉拉的,江夏直起身來,「走吧。我們該回家了。」
彼得還坐著,側臉看她,然後慢吞吞地也站起來,清澈的棕色的眸子裡有一個小小的江夏倒影:「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江夏沒有拒絕,慢悠悠地走在彼得身旁。風溫柔地把她的長發微揚。
少女偷偷瞥了一眼彼得,又很快轉回了視線。
……要是彼得喜歡她就好了。
第58章 進擊的超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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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假期過的很快,江夏覺得自己還沒有出去逛幾次,假期就要結束了。
但是就在開學的前兩天,她收到一個不可思議的消息。
「什麼?溫妮死了?」
江夏正坐在柔軟豪華的大沙發上,滿臉驚訝。
「對!」康斯坦丁坐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慢條斯理地先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
「為什麼?她不是癌症都治好了嗎?」
江夏坐直了身子,目光炯炯地盯著康斯坦丁,等著他給一個解釋。
康斯坦丁嘆了一口氣,放下了茶杯,「癌症是好了,但是聽說突發腦出血,然後就猝死了……」
「哈?」江夏有些迷惑,她有些不確定地轉頭看彼得,像是在詢問,「腦出血……一般不是老年病嗎?溫妮她才十幾歲,怎麼會突發腦出血的?」
彼得和她對視,眼中流露出來的是同樣的茫然。
康斯坦丁垂著眼,這位大名鼎鼎的驅魔人的臉棱角分明,他半張臉被夕陽的余光籠罩,暖黃色的光線卻顯得臉上的神情有些冷漠,他聲音有些飄渺,像是從喉嚨裡發出來的習以為常。
「誰知道呢……或許這就是和惡魔做交易的代價。」
江夏弱聲:「但是,不是協議內容都寫在了羊皮紙上?」
這樣惡魔還能下手?而且把溫妮弄死對惡魔又有什麼好處?
康斯坦丁似乎是扯著嘴角微微笑了一下,眼中卻沒有絲毫笑意:「它的確做到了協議上的內容——治好溫妮的癌症。」
「至於其他,對於惡魔來說,欲望就是他們最大的追求,所以——永遠,都不能相信一個惡魔。」
屋內陷入了沉默,為這好不容易逃出一劫的女孩的死亡。
托尼穿著T恤,汲拉著拖鞋,難得從他的實驗室裡坐著電梯上了樓,為了拿一瓶威士忌。
他大搖大擺地經過客廳,感到分外的安靜,於是停步在酒櫃前,挑了挑眉,瞥了一眼沙發,有些疑惑地問他們:「怎麼了?你們在玩誰是木頭人的游戲?」
凝滯的氛圍瞬間被打破,江夏無奈地看向斟酒的托尼:「我們在說前段時間的案件,那個和惡魔交易的波文。」
托尼也知道這件事,他端起盛滿金色液體的酒杯,輕酌一口,又抬起眼皮子:「唔,我知道,這件事不是結束了嗎?」
「他交易的內容,他的女兒前兩天死了。」
「……意外?」
「看起來像。」
「……」托尼露出個一言難盡的復雜表情,他順勢開始教導江夏和彼得:「所以,不要輕易和惡魔做交易,這是與虎謀皮,沒好下場的。」
他其實並不是一個很善於教育小孩的人,但是江夏的情形他又忍不住多說兩句。
畢竟這是高科技所不能理解的世界。
江夏乖巧的點頭,她看托尼已經喝完了那一小杯,又單手拿著酒瓶往裡面倒,忍不住勸道:「你也應該少喝點酒了,托尼。」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今天她見著托尼好幾次來倒酒喝了。
托尼焦糖色的眼睛看她一眼,若無其事地辯解道:「酒精有利於我保持清醒的頭腦。」
康斯坦丁舉起茶杯,向著托尼致意:「英雄所見略同。」
江夏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兩個(垃圾)大人,沒救了。
「不過這次波文事件我還發現了一點新東西,」康斯坦丁認真起來,問托尼:「之前那個屠夫你們關哪了?」
托尼一聳肩:「被尼克·弗瑞帶走測了些數據,在哪我也不知道——我可不是生物學家。」
那個屠夫的精神狀態明顯不正常,亢奮與憤怒的時候身體的數值會飆升,簡直就是一個不受控制的邪惡的小綠巨人。
波文和中介之間還有九頭蛇在牽線搭橋,事情可是越來越復雜了。就是不知道這個屠夫與九頭蛇有沒有關系,這種變異會不會批量產生。
如果有,那事情可麻煩了。
康斯坦丁猶豫了一下,他覺得那個屠夫所信奉的並不是一個簡單的惡魔,本想問點話,但專業的特工都沒能問出來,他最終還是把自己的猜測吞了下去。
他轉而談及江夏的能力:「這次的事件雖然沒怎麼用到能力,但是你對黑魔法的波動應該有所感覺?」
江夏遲疑一瞬,「看見惡魔的時候害怕的感覺嗎?那我特別害怕!」
彼得:「啊,這個我也是!」
不遠處的托尼悶笑出聲。
康斯坦丁無語,「不是這個……屠夫祭祀的地方,有很多怨氣,你應該會感受到有什麼在空氣中流動。」
江夏沉默了兩秒,事實上她真的沒有故意開玩笑:「我感覺……地下室裡特別的悶。」
彼得點點頭,若有所思:「的確,畢竟那個地下室就只有一扇小門,應該還是常年閉合的,又在密閉空間內燃燒那麼多蠟燭……」
非常的悶就非常科學。
康斯坦丁:「……」
你們兩還是閉嘴吧!
他斟酌了一下語言,又不甘心地問:「……你們就沒有什麼不科學的感受嗎??」
這回江夏沉默了許久,她回憶著之前的場景,一邊逐字慢慢地說道:「我覺得,裡面很暗,看東西的時候總是看不清,眼睛有點花,就像是有重影似的……我好像總看見些人影晃來晃去。」
她似乎是懷疑自己的眼睛,有些疑惑地問康斯坦丁:「這算嗎?」
彼得興致勃勃地給小伙伴補充知識點:「這叫散光!你要不配副眼鏡試一試?」
我們要科學!
康斯坦丁打斷了彼得的話,面上露出兩分喜色,對話總算朝著有進展的一方面去了,還是先確認道:「你看別的東西沒有這種感覺嗎?」
江夏搖頭:「但是不是因為地下太暗了?」
地下光線太暗,被手電筒照到的地方又太亮,眼睛反應不過來就總是覺得看到了人影。
江夏給自己的解釋很完整很科學很有道理。
康斯坦丁勾唇一笑:「是不是試一下就知道了。」
還不等江夏問他怎麼試,康斯坦丁問托尼借了個實驗室,房間裡牆壁上和門上都畫上保護的符號,還貼著各種黃符。他把自己和江夏關在裡頭了,彼得和托尼在門外透過玻璃窗戶圍觀。
然後他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個玻璃瓶,玻璃瓶的木塞上有圓弧組成的繁復的花紋。他拔掉木塞,一小股青煙冒了出來,隨後原本靜止不動的黃符無風自動,微微飄蕩,時不時朱字上還有一道金光閃爍。
康斯坦丁期待地望著江夏:「你看見了什麼?」
江夏仔細掃視一圈後,搖了搖頭:「我什麼都沒看見。」
康斯坦丁蹙眉在房間內踱步,走了快半個房間:「不應該啊。史萊姆在你身邊嗎?」
江夏點頭,她一揚手,一個藍色的身影正在康斯坦丁的腳邊顯形,那位置男人差點就要踩下去。
康斯坦丁默默地把即將落下去的腳換了個方向,避開圓滾滾藍瑩瑩的史萊姆。
就在這時,江夏「咦」了一聲,她脫口而出:「一個男人!」
康斯坦丁停止了腳步,眼睛發亮地盯著江夏,他急忙問:「什麼樣的男人?」
「一個與你截然不同的男人?」
康斯坦丁眼神死,江夏乖巧自動道歉:「不好意思最近托尼酒喝多了,我也醉了。」
別罵我,罵我就罵那個總喝酒的托尼!
「一個滿臉茫然,板寸頭的年輕人,看著二十多歲的樣子。」
康斯坦丁滿意地點點頭,開始念咒,又把那個魂體收進了玻璃瓶,仔細地蓋好了木塞,然後才向江夏解釋。
「惡魔,鬼怪,這些都是常人無法看見的東西,如果它們發現你能看見,那麼你就會與他們共處一個世界,你會被追尋、戲弄、吞噬,能力帶來的吸引是相互的……這是少數人才擁有的一種與生俱來的能力,它並不真的存在於你的眼睛中,而在你的大腦,你的所有感官之中……如果你拒絕了這種能力,那麼新世界的大門自然會向你關閉。」
「…你的情況比較復雜,你的靈感很高,或許你之前曾經拒絕了這扇大門,而史萊姆的空間特性決定了,當你使用能力的時候,你能看見不應該存在於人世的生物。」
第59章 新世界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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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黑魔法接觸的越是密切,江夏在使用能力時便越是能清晰地看見那個灰蒙蒙的世界。
江夏抱著顯形的史萊姆,站在一個廢棄的碼頭旁,咽了咽口水。
「這裡曾經一定死過很多人。」
與平時裡看見的清朗的天空不同,被越發激活了對『另一個世界』的敏銳感知的江夏,此刻眼中的天空如蒙上了一層灰色的霧紗,頭頂還有各種幽靈一閃而過,拉出灰紫色的殘影。
仰頭的江夏瞳仁微微擴大,抱緊了懷中的史萊姆。
不遠處的叢林在眼底的模樣仍是郁郁蔥蔥,旁邊卻徘徊著身著白衣渾身裂縫,像是被拼接而成的女鬼。稍近些的砂石上,眼神麻木擴散的鬼魂早已忘記自己是何人,又為何逗留,就憑著一股執念在人間晃晃蕩蕩。
更近些的時候,江夏幾乎聽見有鳴笛——越來越近了,是的,鳴笛聲就在耳邊回響。
她轉身,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輛三層高的大船,富麗堂皇的白色金屬船身,許多水手在甲板上忙忙碌碌,穿著藍白色海軍服的船長留著白色的短胡子,站在前桅邊大聲呼喊著讓她快離開。江夏後退兩步,險些跌倒在地的時候被彼得一把攙扶住,她看見巨大的輪船破開白色波浪,鋪天蓋地的水花四濺,時間彷佛定格在這一瞬,她甚至能看見人們臉上驚慌失措的表情,看見剔透的水珠打濕煙囪上的裊裊黑煙,然而就在輪船即將穿過她身體的一瞬間,整個畫面分崩離兮,所有的芸芸眾生和鋼鐵身軀都化為一縷裊裊青煙。
「那是什麼?」江夏愣神,她剛剛差點以為自己就要被撞到,但她知道如果那輛輪船是真的,彼得早就拉著蛛絲起飛了。
「執念。」康斯坦丁叼著煙從身後走出,眉眼淡淡。
「可是剛剛那有很多人……」江夏有些迷茫地比比前方。
彼得順著江夏指的方向望去,只看見了一片平靜的水面,剔透如鏡子,倒映著藍色的天空和搖搖晃晃的蘆葦。
康斯坦丁很淺地勾了一下唇角,煙頭隨著說話的聲音顫動兩下:「那是一整艘船上所有人的執念。」
江夏感覺很是不可思議,她左右轉動著腦袋,目之所及都是渾渾噩噩的人影。
「人死後不應該進入天堂或者地獄嗎?」
「但是有些人,執念太深,沒有走入地獄的大門。」
「天堂的大門呢?不會有人錯過天堂的大門嗎?」江夏好奇地問。
康斯坦丁聳了聳肩:「天堂的大門前有接引的天使——至於地獄,你不會覺得還會有惡魔好聲好氣地對你說『歡迎光臨』吧?」
雖然眼底世界還是陰沉的底色,江夏聞言還是笑了起來。
康斯坦丁瞥她一眼,繼續說道:「如果黑暗的力量比較強盛,偶爾也會有地獄的靈魂跑上來,但是跑入人間的靈魂往往會造成新的血腥……如果地獄的大門打開,你現在所見到的鬼魂數量起碼得翻個十倍,人間便成為了另一個地獄。」
江夏望著康斯坦丁,這個男人狹長的眼中翻湧著莫名的情緒。她點點頭,目光堅定:「我不會讓史萊姆變成新的地獄大門的。」
*
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後江夏的生活便辛苦了許多。
就好像是覆水難收,就算史萊姆不現形,只是蹦蹦跳跳地跟著她,哪怕走在路上也能偶爾看見一個鬼魂在天上飄過。
江夏也是才知道,原來在一個學院裡能有這麼多奇形怪狀的鬼魂,不是死相凄慘不凄慘的問題,有的鬼魂啊,就離譜。
比如在音樂教室的時候……江夏僵著臉看著長發飄飄、一臉溫柔地彈著鋼琴的音樂老師身旁,有個硬是坐在她軟凳旁緊挨著她,也要來個四手聯彈的穿著校服的女鬼。那個女鬼同學白色的長筒襪上滿是血跡,額頭上的血珠密密麻麻,飽滿地掛在那,要滾不滾的樣子。
江夏白了臉,小聲問旁邊的妮可:「……你能看見吧?鋼琴軟凳那,怎麼回事啊?」
妮可也小聲回答:「好像是十幾年前的事了,少女被父母逼著要成為所謂的鋼琴天才,整天練琴,還拿了好多個證書,後來受不了在音樂教室一頭撞死了。」
江夏有些驚異地看著她:「你怎麼調查的這麼清楚呀?」
妮可:「……我初中畢業的時候就能看見這些了。」
江夏投來了佩服的目光:「那你,的確挺辛苦的。」
得一人承受這些。
還有女洗手間,廁所最後一個隔間裡,總是傳來嗚嗚的哭聲。
江夏假裝自己沒聽見,小聲地避開了那個傳來聲響的位置。
然而就算她已經和那個角落隔了三四個位置也沒有用!這個女鬼還帶自動尋位的??!!
聽著聲音離自己越來越近,江夏陷入了深深的絕望。
終於,哭聲停了,江夏抬頭,就見到長長的黑發末梢就在離她頭皮一寸的位置,再往上看是一張臉在高高的隔板上方冒出,女鬼的頭頂僅挨著天花板,慘白的面色,迷離青黑的眼睛,看見江夏抬頭看她,還緩緩咧了嘴笑。
江夏:「……」
她的腦袋嗡的一聲,江夏覺得自己的理智正在離家出走。但是人不能,至少不應該。所以她克制住了自己想要讓史萊姆直接把這女鬼吞了的衝動,她聽見自己冷冷的聲音:「滾!」
還躲不過了?!
隔間外傳來其它女孩子疑惑的聲音:「?嗯?廁所還有誰嗎?」
你們一個隔間到底有幾個人在啊?怪可怕的。
江夏沉默了兩秒,乖巧道歉:「……不好意思,我在打電話。」
……人生真的太難了。
三樓的音樂教室有鬼在彈鋼琴,一樓的洗手間有鬼在哭,還有教師辦公室裡,生前是數學老師的鬼魂氣呼呼地盯著生物老師:「你現在的這個位置是我的!為什麼要搶我的椅子?!」
甚至操場上,伴隨著各種競技社團的生龍活虎的社員們的運動,還有許多穿著不同制服的鬼魂足不著地地慢慢飄著,嘴裡還嘟囔著要多少連冠。
江夏現在是一刻都不想離開妮可,巴不得背著桌子椅子坐到妮可身邊。
這樣等她差點被鬼嚇的從椅子上跳起來的時候,至少還有一個人可以拉住她。
聽她這麼說,金發的女孩笑眯眯的,綠色的眼睛漫不經心地滑過彼得,露出一個溫柔的笑來,彷佛有大片大片聖潔的白百合在她身後綻放:「好啊,那我們馬上就去找老師,聊聊換座位的事好了。」
現江夏後座·彼得:??
總覺得被人捅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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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大概碼完了會全文修一下。
第60章 舞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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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夏感覺自己都快精神衰弱了——她已經忍受著這些五花八門、亂七八糟的鬼魂快兩個月了!
甚至隨著與這些事物的接觸,江夏看見的鬼魂越來越清晰。她不得不請求康斯坦丁能不能給她一個能關掉這獨特視野的物品。
康斯坦丁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似乎有一絲笑意,他干脆利落地拒絕道:「不行。」
「目的就是要你熟悉——並且快速地對幽靈做出反應!」
江夏黑著臉:「可是我再反應下去,同學們都要以為我是神經病了。」
這段時間她收到了各種緩解壓力的香薰,貼心贈送的學習筆記本,甚至是寫著心理醫生聯系方式的小卡片……每次江夏都只能哭笑不得的收下,但是心底卻暖暖的。
*
從寒假一直到現在,已經過了快半個學期,還有一周,大家期盼已久的春假就要來臨了。
「聽說了嗎?這次春假前大家打算舉辦一個派對!」這是之前在拉拉隊時認識的一個漂亮妹子告訴江夏的。
她早上去教室的路上正巧碰到了江夏,兩個人並排走著。
「哇!酷!」江夏很配合的贊嘆道:「那為什麼不干脆在放假的時候舉辦?」
還能玩一天。
「都春假了大家肯定都出去玩了,哪還找得到人?」女孩一臉肯定,對自己同學的德性非常了解。
「那有什麼主題呢?要門票錢嗎?」江夏好奇地問道。
她知道高中學校組織的舞會很多需要門票。
「是化裝舞會,海報馬上就要貼出來了,學生會組織的,門票是30刀一人……別的都沒什麼特別的,不過最棒的一點是不限制年級!要知道畢業舞會只有高年級才能參加,返校派對又在上學期,你轉來的時候都上次的返校節都已經結束了……說真的,這學期可太無聊了,派對又少。」
漂亮女生強調道:「不過你一定要找一個異性舞伴一起去!避免跳舞的時候無聊,或者被某些人在背後笑話!」
「唔,舞伴是只有男女朋友才可以嗎?」江夏減緩了腳步,有些遲疑地問道。
這樣的話她可能去不了。
「當然不是,」那個女生聞言訝異地看了一眼江夏,像是在問『你怎麼會問出這個問題』。
「學校裡的單身狗多著呢!你也可以找關系好的朋友或者學長學弟。不過,要是被邀請順便交上男朋友,開啟一段甜甜的戀愛就更棒了!」
江夏聞言,第一個想到的舞伴就是彼得。
她和彼得是很好的朋友,突發事件的時候還能互相幫著打掩護,當舞伴再合適不過了,前提是他沒有別的想要邀請的女孩子。
……如果彼得沒邀請她,她也只好去找別的男生了。應該不會都拒絕她吧。江夏有些不自信地想道。
不過等她回到座位,還不等她談起這個話題,就見後座的彼得有些支支吾吾地,臉上有些緋紅,欲言又止。
啊這,不會是舞會伴侶的事情吧?
……這麼快?
江夏心底有些發愣,她總覺得一個星期之後的一個非官方的派對,應該還有很長的時間可以聯系舞伴。
然而彼得卻不是這麼想的——舞會大多是男生邀請女生,正式的舞會甚至會在一月前就確定好舞伴,現在只剩下一個星期,這時間可太緊迫了。
……而且少女在學校裡人緣一向很好,也有很多男生傾慕,要是不早點邀請,江夏可能就要和別人一起跳華爾茲了。
彼得目光先是有些閃爍,但很快就堅定了起來,他專注地望著江夏,淺色的瞳仁裡倒映著少女的身姿,他有些緊張地問:「江夏……下周的舞會,你願意和我一起去嗎?」
「當然,」江夏眨眨眼,隨後雙眼彎彎,像是小月亮一樣,開心的笑起來,「我也正打算找你呢!」
還不等彼得開心,少女畫風一變,接著說:「不然單身狗還不知道怎麼混進舞會呢……我們都是單身狗,誰先脫單誰是狗!」
江夏:「……」
「?咦?好像我剛剛說了什麼沒用的廢話??」怎麼都是狗了。
還沒高興兩秒的小後座:「……」其實夏夏,後面那幾句話可以不用說的。
這次派對是學生組織的,但是學校也給了一定的支持——減少了一節當天下午的課。江夏原本還在想,派對不是晚上嗎?怎麼需要取消下午兩三點的課,直到聽周圍女孩子的介紹,江夏才知道原來一個派對要准備這麼多東西。
「要提前買好小禮服,我家附近有家商場,款式簡單但是非常好看!還要做美甲,一次美甲大概要一兩個小時,哦對了,還有預約造型師進行化妝和發型……」
「如果是更加正式一點的舞會,比如畢業舞會,男生要捧著花來接女孩子,還要租車、預約攝影師等,不過租車可以多人一起租啦,那種加長的豪車,我超超超喜歡的!!等我們畢業典禮的時候我一定要拉人一起租加長林肯!」
……
江夏聽著周圍的同學給自己科普了一個下午,目光逐漸呆滯。
原來美國的派對要求這麼高的嗎?她還以為換了衣服畫個妝就能走了。
站在身旁的米歇爾瞥她一眼,勾唇微笑,「沒事的,這次是學生組織的派對,隨你心意來就好了。」
她眼角余光瞟到教室後面低著頭玩手機的彼得,「反正只要你人去了,你的男伴一定不會介意其它的任何事情。」
「是不是,彼得?」
深色肌膚的酷女孩一挑眉稍,眼尾暈著意味不明的笑意。
江夏順著米歇爾的視線轉頭,也呆呆愣愣地看向彼得。
「啊?」彼得猝不及防地被叫到名字,下意識地有些懵,他有些慌亂地看了一眼江夏,想到剛剛無意識地鑽進耳朵裡的最後一句話,連忙點頭,又紅了臉。
少女圓圓的杏眼中倒映著彼得臉頰微紅。
他在做什麼呢?只是被米歇爾調侃一句就這麼激動。
「唔……」江夏瞳孔微微放大。
彼得應該、真的喜歡自己吧?
*
九頭蛇的某個地下研究基地,身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員忙忙碌碌,電腦屏的白光照在人臉上,映出了一雙雙黑眼圈和眼袋。
「實驗體10號失敗,9號失敗……」
「實驗體4號失去生命特征。」
「實驗體17號無排斥反應,情況穩定,可以批量投放。」
……
「實驗進行的怎麼樣?」一個穿著黑色皮質防爆裝備的短發男人氣勢洶洶地踏進實驗室,問這些研究人員。
他叫皮爾斯,九頭蛇的大領導,致力於給超級英雄們,不,給這個世界增添更多的麻煩。
研究員們對視一眼,他們的組長上前一步,「很順利……利用半魔的血液進行稀釋、改造,可以大幅提高人的各項體征。」
「穩定性呢?」皮爾斯不耐煩地問。
很順利很順利,每次都是這麼說,一到實踐還是出錯!
他真是受夠了這些只會要經費行動緩慢的廢物們!
研究員小組長被吼地身體顫抖了一下,推推滑落到鼻尖的眼鏡,強行鎮定下來:「……實驗體個體有差異,存活率不高。但是改造後的注射液已經可以安全地在某些個體中發揮作用。」
「就是說,注射了改造後的半魔血液後,實驗體沒有那麼容易死了?」
「是這樣的。」小組長戰戰兢兢。
「很好,那接下來給我們的士兵批量注射這種藥劑!等地獄大門打開,我們需要在混亂中獲得絕對的優勢!」
第61章 化裝舞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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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眨眼,就到了化裝舞會的這個夜晚。
托尼用金錢的力量,請來了可能是全美最好的造型師。
江夏看著鏡子裡有些陌生的自己:「會不會有些太誇張了……只是一個高中生舉辦的化妝舞會而已。」
托尼搖晃著高腳杯裡的紅酒:「誇張?親愛的,你是在和全美最富有的人說這話嗎?」
造型師給江夏弄了個小天使的造型,她的頭發細細軟軟的,吹一吹就蓬松輕盈,鬢邊編了兩條小辮子,再一起挽到腦後。銀藍色的長裙勾勒出腰肢的纖細弧度,上面還繡著幾朵清新淡雅的小花。
彼得踏出玻璃電梯,猛然看見精心打扮過的女孩,眼底劃過一絲驚艷。
「你今天可真漂亮!」他穿著得體的小西裝,把手裡的鮮花遞給江夏。
「謝謝!」江夏撲扇的睫毛像是把小扇子,她開心的接過,把鮮花捧在胸前,上下打量了彼得一眼:「我以為你會穿那種更誇張一點的禮服,像是寬大的巫師袍之類的。」
畢竟是化裝舞會。
「唔,」彼得眨眨眼,「我可能更加習慣穿這一身。」
假的!
其實是他覺得這樣穿自己更加帥氣。
不遠處的造型師從排列著幾十套名貴服裝的架上翻出一對小翅膀,給江夏穿上。
潔白柔軟的小翅膀,只有嬰兒小臂那麼長,綁在江夏身後,走起路來還會輕輕晃動著,就像是一只小天使在人間晃晃悠悠地行走。
還有一個面具,白色羽毛形狀的,一根白色絲帶系著它,在腦後綁個漂亮的蝴蝶結,遮住了造型師精心化的眉毛,只露出一雙水汪汪的眼睛來。
「雖然我已經說過一遍了,但是夏夏,你今天真美麗!」彼得接過造型師給他的黑羽毛面具,忍不住再一次誇獎道。
江夏笑眯了眼睛,互誇回去:「謝謝!你今天也很帥氣!」
托尼抱著胸在一旁冷眼旁觀著,「嘖」了一聲:「好了,我覺得你們可以出發了,車在樓下,不用謝!」
這兩個小家伙還是不要在自己面前晃悠的好。
趕快走!
*
江夏提著裙子,和彼得並肩下了樓。
電梯的顯示屏上樓層數一路下減,終於顯示到了車庫。
托尼給他們提供了自動駕駛的小轎車,在江夏的強烈要求下,是托尼車庫裡最低調的一輛。
只是學校排隊而已,真的不是走紅毯!
開車門的時候,彼得幫江夏打開了車門,左手擋在了車門頂,防止提著裙子彎腰進去的江夏撞到了頭。
江夏小心翼翼地騰挪進去,坐穩的時候仰視看見彼得剛好收回手,微微笑了下。
「等等舞會上會放什麼歌呢?」江夏有些擔心,「我不怎麼會跳舞。」
「沒關系,」彼得在她身旁坐下,側臉看她,「只要跟著音樂隨便舞動就好了——大家其實都會跳瘋了。」
說完舞會的話題,車內陷入了一陣沉默。
江夏發現自己的小伙伴可能喜歡自己,但是她答應了媽媽至少要17歲再考慮這些。
但是江夏想到剛剛帶著面具的俊秀少年收回的手,一起聚餐時很自然地幫她夾稍遠一些的菜,危險時擋在身前的身軀,和秋夜裡五十層高樓上的那一束花……
……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江夏放在身側的手指微蜷,長如蝶翼的雙睫微顫。
半晌,彼得的聲音打破了安靜。
「手鏈喜歡嗎?」少年聲線有些緊張,他瞥了一眼黑漆漆的窗外,又轉過頭來看著女孩。
「嗯,我很喜歡!」江夏低頭看著手腕上的這條手鏈。銀色的鏈子上串著許多潔白的鈴蘭花,小巧秀氣的花朵每一朵都做的很精致,微卷的花瓣,鵝黃的花蕊都做的精細入微。
「可是……這個不便宜吧?」
少女的聲音有些遲疑。
托尼爸爸豪橫歸豪橫,可不代表這兩個平平無奇的高中生也有一大筆零用錢。普通的女高中生江夏心有擔憂。
「沒關系,」彼得笑笑,「我最近一個書包都沒丟……省了很多。」
再加上去報社兼職了兩個月的工資全用在著上面了,包括采訪蜘蛛俠成功,快要興奮地把桌子拍爛的主編給他了一大筆獎金。
滿臉尷尬的彼得拿著采訪報道慢慢騰挪出主編辦公室
蜘蛛俠:我采訪我自己。
…
車很快就到了舉辦派對的地點,一家金碧輝煌的酒店。
門口有檢票的穿著制服的服務員,江夏和彼得遞給服務員派對門票,服務員蓋章後還給他們。
裡面有各種飲料、甜點,派對的開放時間一直到晚上十二點。
江夏一踏進大廳,就聽見了震耳欲聾的音樂聲,非常的搖滾的快歌,還有五彩斑斕的閃爍的舞廳燈光,酒店大廳看上去就像個盤絲洞。
江夏:「……」西游記國粹走向世界!
她湊近彼得,因為周圍的聲音太大,彼得微微偏頭聽她講話:「現在我不擔心不會跳舞了。」
就這個氣氛和燈光,誰能注意到對方,扭就完了。
米歇爾今天穿了條黑色的裙子,上身是蕾絲材質的黑色長袖抹胸,下面如絲綢一般的裙子泛著光澤,她把自然卷的頭發披在肩頭,再配上黑紫色的面具,看上去氣場十足。
她一個人依在吧台旁,江夏一眼就認出了她,手還挽著彼得就上前去打招呼。
「米歇爾!這身也太適合你了!超酷的~」
「謝謝。」米歇爾淺笑,「你今天也很漂亮,很可愛!」
「你今天有和別人一起來嗎?」江夏好奇地在米歇爾周圍探頭四處瞅瞅。
「有的。」米歇爾指了一個方向,那邊有一群男生聚在一起聊天,笑的很大聲,好像有幾個是自己班的。
那一群人都帶著面具,根本分不清誰是誰的江夏:「……」
她從服務生的端盤上拿起一杯果汁,小口啜飲著。好歹是造型師精心化的唇妝,還是多留存一會的好。
內德拍拍彼得的肩膀,兩個人站在不遠處聊天。江夏打開手機趁著妝容還在拉著米歇爾拍照,米歇爾似乎對她背後的小翅膀很感興趣,還把翅膀扒拉開一點好找角度拍。
就在他們各聊各的時候,一個少女突然出現在江夏面前。
一個金發的女孩,有著白皙的皮膚和碧藍的眼睛,也是小天使的裝扮,頭上還頂著一個會發光的圓環。
她在五彩繽紛的昏暗燈光下突然出現,帶著面具,穿著白金色的短裙,對江夏說:「夏夏,妮可叫你過去一下。」
江夏收起手機,從相機自拍的界面中回神,還有些發懵,「嗯?妮可在哪?」
既然看見了人,妮可應該會主動來找她才是。
「就在那邊前面,洗手間那。」少女指了一個角度,江夏看著是有個模模糊糊的人影,像是帶著中世紀女巫的高帽子,在那等著誰的樣子。
「你知道她有什麼事叫我嗎?」江夏心中有些奇怪,就忍不住多問兩句。
「不知道哎,好像是有什麼東西要給你。」女孩又補充道:「看著奇奇怪怪的。」
聽見別人評價妮可有奇奇怪怪的東西,不知怎麼地,江夏反而放下了心。不是她覺得妮可奇奇怪怪,而是很多人心中還是覺得妮可是個怪咖,雖然沒有了欺凌的行為,很多人也表達了對自己之前行為的愧疚,但還是有人背後也會議論幾句。
江夏躊躇了一下,在昏暗中給彼得指了一下方向,示意自己要去那邊。
彼得以為江夏被誰給叫走了,女孩子之間的社交之類的,明亮的眼睛帶著笑意,他提醒道:「別忘了在開舞前回來!」
江夏匆匆點頭,朝著那個方向走,一路上和認出的同學打聲招呼,互相誇贊,快到之前看見身影的地方的時候,一直在身側的女孩突然消失不見。
江夏:??!!
她並不像恐怖電影裡的主角這時候還要心存僥幸執意向前一探究竟,女孩提起裙角,想要拔腿就跑。
然而這時候漆黑的夜幕快速降落,籠罩著她,將她與前方的熱熱鬧鬧的舞會隔離,周圍一片陰森森的死寂,就好像在另一個世界。一只長而尖利的爪子搭在了她的肩頭,江夏耳垂邊仿佛有人在輕輕呼氣,冰冷的氣息讓肩頭裸露的肌膚不由自主地冒出了疙瘩,一個沙啞低沉的聲音響起:
「小姑娘,跑什麼?」
「來做客吧——我們會好好招待你的。」
*
彼得和內德聊著新出的模型,聊著物理實驗,還有他在斯塔克公司的實習。
同學們陸陸續續地進場,舞會差不多要正式開始了。
彼得左顧右盼:「夏夏怎麼還沒有回來?」
米歇爾灰色的眼神四處掃視,她走到彼得身邊:「怎麼了?」
彼得扭頭,棕色的眼裡帶著些擔憂:「剛剛誰把夏夏叫走了——她怎麼還沒有回來?」
米歇爾愣了一下,她只記得是一個很像天使的女孩子,都帶著面具,也認不出人來,不過——
「她說妮可叫夏夏去洗手間附近。」
她一邊說著,一邊更加仔細地看向周圍。
周圍同學們都穿著奇裝異服,戴有羽毛的高帽子的,渾身閃片的連衣裙的,舞會的音樂正在響起,人們正要入場,熙熙攘攘的人群,完全看不見少女的身影。
「妮可·佩雷斯?」內德正要和他的舞伴入場,他的舞伴也負責這次的活動組織,聞言轉過腦袋,一臉驚訝:「可是妮可·佩雷斯好像不來呀?」
「???」那是誰把江夏叫走的?
這一角的氣氛頓時緊繃起來,米歇爾率先掏出手機,撥通了妮可的電話。
電話沒響兩聲就被接通了。
「妮可?你今晚來參加舞會了嗎?」米歇爾語氣急促。
電話對面的金發少女挑眉,綠色眼睛帶有疑惑,她正在家裡織布娃娃:「當然沒有。發生什麼事了?」
米歇爾捏緊了手裡的手機,聲音有些干澀:「有人以你的名義叫走了夏夏。」
第62章 加百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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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夏醒來的時候,感覺自己恍然在天堂。
她躺在冰涼的大理石板上,眼前的天花板上是精美的潔白的浮雕,寬大的白色羽毛簌簌落下,輕柔的像是一場夢。
「你醒了?」
一道慈悲的聲音響起,隨之而來的翅膀的撲扇聲,一個人影來到了她的身邊,投下一片陰影。
江夏有些茫然地轉頭,掙扎著想要站起來。
她的手腳上纏繞著潔白的絲綢,柔軟細膩的絲綢,卻仿佛一條陰森冰涼的蛇,吐著信子纏繞著她,將她牢牢禁錮,史萊姆也沒有反應。江夏掙扎了一會,卻覺得渾身無力,只能癱軟了身子,放棄掙扎。
「你是誰?」
江夏問的很是迷惘。
她以為自己醒來的時候會在黑暗的地下室,或者是有著慘白燈光的實驗室。
沒想到看見的會是這樣一個一頭金色短發的男性天使。
「我和你一樣,都是神的子民。」天使聲音聖潔,他的手潔白纖長,骨節分明,指腹從江夏的臉上輕輕撫過,「吾名加百列。」
江夏沉了沉氣,開口問道:「……那你為什麼要抓我?」
加百列似乎勾唇淺笑,「因為你的能力,那是上天的恩賜。」
江夏沉默兩秒,還是大膽說道:「可是我不信上帝。」
「天父慈悲。」
江夏:「……你確定嗎?」
她滿臉懷疑:「我能力出現的時候還在讀初中……你的主遠跨重洋來管我??」
加百列臉上微笑弧度不變,生硬地讓人覺得這個微笑是刻上去的一般。
「我們萬能的父,是創造宇宙萬物的全能的真神。眾生在他面前是平等的,人類的所有能力都是他賜予的福澤。」
江夏小聲吐槽,堅定反對:「不!我還是覺得我老家不在他轄區範圍內。」
加百列的手猛地蓋住了江夏的臉,就像是三流小說裡強行阻止主角繼續嘴炮輸出的反派一樣,叭叭不過就捂嘴:「你的能力很有用。我們也不會干什麼,只是需要你做個美夢。」
說完,他的手移到江夏額頭的位置,白金色的光輝閃爍,江夏覺得腦袋一嗡,似乎全身都在往下墜落,周圍是五光十色的光暈在極速的飛馳。
她的靈魂似乎漂浮在了一片黑暗之中,周圍是空蕩蕩的寂靜,如同無窮的孤寂集合的黑洞。
江夏左顧右盼,不知過了多久,周圍漸漸開始出現色塊,色塊越來越精細,描繪出了一個個人影。
……
外面下起了小雨,天色灰蒙蒙的,街區的磚石被細密的雨水打濕,道路上才下班的行人拿著公文包舉在頭頂擋雨,步伐匆匆。
彼得脫掉了西裝,穿上了戰服,站在斯塔克面前,深吸了一口氣。
「我很抱歉,」他的嘴唇緊緊抿著:「我應該陪她一起去的。」
「這不怪你。」托尼瞥了他一眼,把視線又轉回面前的屏幕,甚至沒空站起來拍拍這孩子的肩膀,「誰都沒想到敵人會在這時候下手……更何況你總不能她走到哪兒跟到哪裡。」
江夏的耳墜上有信號追蹤器,信號卻出了派對酒店就消失了。
托尼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眼前的巨大的虛擬屏幕,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附近三個街區的監控都沒有出現過她的身影,信號追蹤器又失效了。」
又來了,高科技碰上靈異事件總會有這樣的結果。
妮可站在一旁捏著自己的娃娃,她一直沒說話,就如一棟安靜的雕塑在陰影中站著。
她想到什麼,突然抬眼,問道:「夏夏身上還有什麼魔法側的物品嗎?」
彼得猛然想起,眼中迸發出希望:「手鏈!」
「我送她的手鏈,之前找你做傷害轉移的那條!」
彼得送江夏的手鏈接受過妮可的詛咒,佩戴手鏈的人所收到的身體上的傷害可以轉移到指定人身上。
彼得指定的人是自己。
妮可回想起了那條手鏈,「那或許可以嘗試一下——我可以追尋自己的魔力痕跡,除非帶她轉移的人魔力比我高強。」
煩躁地叼著煙的康斯坦丁煙頭抖了一抖,看向妮可:「家族魔法?」
妮可瞥他一眼:「血緣傳承,你學不來的。」
她要來了一個銀碗,裡面倒入清水,再將指尖戳破,鮮紅的血液滴落在水中,很快就要和水融為一體。
妮可把裝著血水的銀碗擺在胸前,閉上眼,嘴裡小聲地開始念咒。
只見銀碗中的血與水又漸漸分離,滾圓的血滴在清澈的水中翻滾,慢慢地分為兩股,指向了兩個方向。
站在一旁圍觀的眾人:?
妮可冷靜道:「上次我給夏夏的那只玩偶兔子也使用了這個魔法。」
她先把江夏房間裡的玩偶兔子拿到身邊,排除了它的干擾,一行人就順著剩下的一個方向指示趕路。
因為還要靠妮可指示方向,托尼他們沒有穿著戰甲直接衝去,而是乖乖地開車。托尼帶著墨鏡,一腳狠狠踩下油門,好在現在下雨,路上的行人也漸漸少了,疾馳而過的汽車濺起地面上的水花。
他們在每一個拐角減速,等著清水中的血珠緩慢地改變著方向,直到到了紐約某個鄉村一個地點後,原本滾圓的血珠突然溢散在了水中。妮可捧著的又變成了一碗血水。
妮可把銀碗放在車子的擋風玻璃前,拿起一個巫蠱娃娃,推開車門。
「夏夏應該就在這附近,帶她走的人魔力要高於我,大家各自小心。」
眾人下車,紛紛做警戒之狀。
這裡是一塊空地,附近有一片不大的湖泊,水底是一片暗色,黑黝黝的,湖泊周圍長滿了野草,枯木橫截,看著很是凄清。
這裡唯一的建築看上去就是不遠處的一個廢棄的教堂。
他們緩慢地接近教堂,這棟建築看上去有些年頭了,而且沒有經過修繕。教堂倒是有兩層,外牆鋪滿了白灰色調的磚石,因為缺乏修繕,牆根處的縫隙裡頑強地冒出了幾根野草。圓形的彩窗玻璃破碎了一半,木質拱門上落了灰塵。沒有陽光的照射,教堂屋頂的十字架隱隱泛著黑色。
托尼推門進去,木門發出了吱呀的聲響。
教堂的地面上鋪著很小一截的卷了邊的地毯,地毯的盡頭站著一個收斂著天使翅膀的白金色短發的男人。
他的身邊是一個高台,實心的白色大理石台子,少女安靜地閉著眼躺在那,看著仿佛一個沒有呼吸的人偶。
彼得的心抽痛起來,他一抬手腕蛛絲邊發射出去,直指少女的身旁。
「現在還不到時候。」
一片柔軟的羽毛輕飄飄地半空落下,就那麼恰好斬斷了蛛絲。
那個天使微笑,他白色的衣袍無風自動,簌簌作響。他沒有穿鞋子,似乎是怕世間的塵埃污染了他,足尖離地一尺,漂浮在空中。
少年剛剛激動地要衝出去,成熟的大人們卻將目光集中在了這個聖潔的天使身上。
戒備,警惕,憤怒
天使在心中也開始微笑了,多久沒看見人類對天使的這樣的目光了……
還真是有些懷念。
「加百列,真的是你。」康斯坦丁嘆了一口氣,目光復雜。
「康斯坦丁。」加百列將目光放在這個胡子拉碴的男人身上,一如即往的慈悲,「你現在看著好多了。」
加百列早就知道這個男人,他以前經常去教堂,一個在魔法上富有天賦的男人,打擊在人間行走的惡魔,所求的不過是死後能在天堂有容身之處。他們相見過很多次,都是在教堂之中。
上次見到他的時候,康斯坦丁的肺癌可比現在嚴重多了。
「所以,為什麼?」康斯坦丁一攤手,問道。
天使沒有拒絕回答他的問題,加百列語氣輕柔,音線聖潔,仿佛是從天堂降下來的福音:「我們的主慈悲,總是給人類以無微不至的關懷,又降下數不清的福澤。」
「——可是你也看見了,人世間有多少罪惡如泥沼,強權、嫉妒、憎惡、貪婪、冷漠……人們相互攻擊,人們互相排擠,人們貪婪庸俗,對所得到的事物毫不珍惜,甚至到最後,對主也失去了敬畏之心……人類不值得主的憐惜!」
他這樣斷言著,垂下眼睫,白色的睫毛如雪花簌簌,每一簇都是來自造物主的奇跡,嘴角卻依舊怪異地上揚著,像是沉浸在自己愉悅又荒誕的妄想之中。
第63章 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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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少廢話了!」
托尼冷眼,舉起手掌,藍色的掌心炮脫離鋼鐵戰甲,猛地朝天使的方向發射出去。
加百列拍拍翅膀,騰空飛起。
「我想,你們可能也沒有時間和我進行交流了。」
男性天使溫柔的聲音響起,他藍色的眼因為笑意而眯起,流轉著勢在必得的輕慢。
話音剛落,雜亂的腳步聲在教堂外響起,眾人環顧四周,投過半碎的玻璃,可以看見教堂外人影憧憧,奔跑的黑衣士兵穿著防暴衣端著重型武器,已然把教堂層層包圍。
托尼眸色漸深,警惕地緊盯著窗戶和門:「蜘蛛寶寶,保護好小巫師。」
妮可·佩雷斯是巫師,她可不擅長物理攻擊,還得擔心這個天克她的天使在一旁會不會動什麼手腳。
彼得這時候也沒去糾結『是蜘蛛俠不是蜘蛛寶寶』,少年聲音堅定:「明白,斯塔克先生。」
子彈如狂風驟雨般從四面八方而來,彼得用蛛絲綁著教堂的桌椅丟出門外,砸倒一片敵人。
蜘蛛俠本擅長在林道穿梭,或是攀岩走壁的靈活走位,當個靶子般佇立在原地本不是他的作風。
或者說,這種戰鬥方式,不會是任何人的戰鬥風格(除了綠巨人)。
高中生站立在原地的身影顯得有些單薄,他讓妮可快躲到牆角,或是某張幸存的桌子底下。他不能攀爬到屋頂天花板,來做這他早已習慣的高效的戰鬥方式——因為他的身後現在還有人——妮可·佩雷斯和康斯坦丁。
妮可冷靜地快速蹲在一張桌子底下,和康斯坦丁並排蹲著,在蜘蛛俠和鋼鐵俠各展神通的時候,他們也在想著辦法。
妮可:「我會的詛咒的攻擊範圍都是不分敵我的,你有什麼辦法能不傷害到他們?」
康斯坦丁:「我有一張防護的符咒可以抵御黑魔法攻擊,但這種等級的只有一張。」
妮可猶豫了兩秒:「給帕克!托尼的戰甲上本就疊加了許多詛咒和祝福。」
之前她去給戰甲加上對敵人的詛咒的時候,看見上頭可是有許多反攻擊黑魔法的祝福,也不知道托尼怎麼搞到的。但是效果無法量化,安全性無法保證,托尼還沒來得及給彼得也放上。
康斯坦丁點點頭,朝著彼得的方向丟出符,黃符隨著他口中不標准的中國話顫顫巍巍地朝著彼得飛去。
看他倆躲好這時候正在整間房子裡攀岩跳躍的彼得疑惑地看他們一眼,沒有躲開朝他飛來的黃符。
妮可用銀針扎破指尖,把鮮血塗抹在隨身攜帶的娃娃身上,綠色的眼睛在黑暗中瑩瑩發光,隨著她的念念有詞,教堂屋外傳來了更加猛烈的槍聲,以及一片慘叫、身體撲地的聲音。
康斯坦丁探頭,一個暗金色的腦袋冒出了桌面,他看見窗外的敵人端著槍開始無差別掃射——他們在自相殘殺。
「黑巫師真是可怕。」他有些目瞪口呆。
一直飛在半空中的天使也不阻止他們對抗自己的盟友,抱著臂事不關己地在一旁閑觀,看見妮可發了大招還有心情評價:「不錯的能力。」
康斯坦丁仰頭看著加百列:「你不打算幫幫他們?你們不是一伙的嗎?」
加百列臉頰上笑意盈盈:「眾生平等,他們與你們並無不同。只要不妨礙到我最終的計劃,你們做什麼都無所謂。」
「那你還和他們合作?」
「各取所需而已。」
加百列拍拍翅膀,慢悠悠地飛落在昏迷的江夏身邊,坐在了大理石台板的邊緣。
彼得見這只天使無所不答,有些急切地問道:「你對她做了什麼?」
加百列平靜地瞅他一眼:「讓她睡一覺而已。」
只是讓江夏睡一覺?會有這麼好心。
康斯坦丁沉了眼,狹長的眸中帶上冷諷:「然後睡夢中開啟地獄的大門?——你什麼時候和地獄還有合作了?熾天使加百列。」
「我說了,現在的人類不配得到神的垂憐,我只是在行使我的職責。——有時間來諷刺我,看看周圍吧,康斯坦丁,惡魔們已經在蠢蠢欲動了!」
教堂的地面上有暗影浮動,空氣中是誰在竊竊私語,每張桌椅背後似乎都藏著一雙偷窺的眼睛,黑暗在步步逼近。
窗外又傳來雜亂承重的腳步,像是有許多大塊頭在朝著這間破舊的教堂走來。
彼得倒掛在天花板,透過玻璃已經全碎的窗戶看向外面,倒吸一口涼氣。
只見窗外這回走來的敵人形狀各異,品種齊全。
在木屋中見到的,那種肌肉異常隆起的敵人數量最多,步伐沉沉,拿著盾牌和冷兵器走在最前面。中間的敵人皮膚泛綠,眼睛翻白,嘴巴已經潰爛,搖晃著走來,不知道有什麼能力。在隊伍最後的是之前在九頭蛇研究基地外的那種白色繃帶的木乃伊,龐然大物,周圍有各種蟲子包裹,還有一些在紐約大戰中出現的膿包怪物、黑骷髏袍子,怒吼著尖嘯著,這會穩定性倒是比之前好了許多。
托尼深深地看了一眼在台子上的江夏。
現在江夏陷入了沉睡,但是安全暫時沒有問題,不如說他們的情況更加危險。
而且他們的攻擊對天使又無效,在屋內的幫助也不大,攻擊還受限制。
托尼讓彼得在屋內阻止門外的怪物進來,康斯坦丁和妮可想辦法讓江夏醒來,金紅色的戰甲獨自走出了教堂的大門,面對眼前的浩浩大軍。
妮可繼續在娃娃上滴血畫符,康斯坦丁冷冷看著閑適模樣的加百列,對妮可小聲說:「如果斯塔克他們堅持不住了……你和彼得拖住加百列,我去喚醒江夏。」
妮可正在畫詛咒的手指停頓了一下,突然抬眼,碧綠的眼睛警惕地看著康斯坦丁:「如果你對江夏動手,我不會放過你的。」
為什麼要斯塔克堅持不住才去喚醒江夏?
借口而已,他根本沒有能喚醒江夏的方法!
如果惡魔暴動,黑暗的大門即將開啟,康斯坦丁一定會想辦法殺了江夏!
*
江夏覺得自己墜入了一個五光十色的夢。
夢裡真的好美好,有燦爛的陽光,在微風下晃動的樹蔭,散發著芬芳香氣的鮮花……還有媽媽、托尼、彼得、妮可,有她所有的好朋友,在公園裡野餐。
驟然藍色的天空裂開,從那黑漆漆的大裂縫中,墜落了許多奇形怪狀的生物,他們有著黑色的蝙蝠樣的翅膀,帶著倒鉤的尖利爪子,還有垂涎著口水的嘴。
江夏似乎預見了什麼,她站起來,非常的不安。
納米戰甲一片片飛來,貼合在托尼身上,他用焦糖色的眼睛深深看了一眼江夏,「孩子,去吧,跑遠點。」
金紅色的身影騰空而起,落葉被風卷起又落下。銀色的子彈如璀璨的煙花,孤行的身影勢不可擋地朝著裂縫飛去。
江夏不知怎地就有些想哭,她招手,藍色的史萊姆顯示出來,藍色的液體拉成網一般的黏膜,想要擋住鋪天蓋地的怪物。
但是沒有用,史萊姆的特性似乎全部失效了般,什麼也做不了。
江夏有些驚慌失措。
一束白色的蛛絲卷住她的腰腹,彼得帶上蜘蛛俠的頭套,把女孩一把拉在懷裡,江夏能感覺到少年溫熱的體溫。蜘蛛俠帶著她在高空中穿梭,躲過朝著她追逐而來的敵人。
她似乎透過面罩看見少年難得皺起了眉的嚴肅樣子。
江夏的腦袋被按在了彼得的肩頭,她看見地下似乎也有裂縫,媽媽站在野餐布旁,凝視著女兒墮入了深淵。視網膜的最後是遠處金紅色的戰甲從空中落下,又紛紛解體,如同一場絢爛的雨。
「不要。」少女哽咽著,淚水模糊了眼底。
他們穿梭在樹林間,綠色的樹葉輕輕蹭過臉頰,咆哮的怪物還在身後追逐。
從天而降的山姆雙翼被撕裂,美麗的紅發女特工被丟在樹木的底下,金發藍眼的士兵帶著盾牌,一往無前地衝刺,又倒在他們身後……
妮可不知從何處而來,金發綠眼的少女站在一棵巨大的樹木前,一把拉過他們:「進去。」
彼得拉住江夏纖細的手腕,彎腰進了這個狹窄的樹洞。江夏還沒有來得及問妮可一句發生了什麼。
金發的少女有著驚人卻一直被人忽視的美貌,她唇不再蒼白,側臉衝著江夏笑了笑,綠色的眼睛如冬日的湖水。懷裡的布娃娃和她長得一模一樣,似乎也是在衝著江夏甜甜的微笑。
彼得帶著江夏穿過狹窄的樹洞,腳底是潮濕腐爛的落葉,似乎走了好長一段路,江夏對發生的一切似懂非懂,無聲的淚水灑滿走過的路程。
等他們從樹洞一直走到懸崖邊的山洞,就感到身後一陣熱浪。是熊熊火焰在蒸騰。
彼得繼續拉著江夏的手,就要帶著少女奔跑,江夏抬眼,黑色的眸中滿是淚水,已經哭的有些紅腫:「你要帶我去哪?」
她聽見少年的聲音有些沙啞,「我想帶你去一個你能活下來的地方。」
「可惜好像又失敗了。」
山洞外無數敵人如鋪天蓋地的蝙蝠撲朔飛來,上天入地都是黑壓壓的一片,包圍著渺小的一個山洞口。
彼得抱著江夏在懸崖一躍而下,風簌簌地在耳邊作響,少女的頭發飄揚,又被淚水糊在臉上。
多麼狼狽。
怪物飛來捉他們,尖利的爪子抓破少年的脊背,江夏看見熱血被風揚起,像是血紅的寶石倒影在藍色的天空。少年溫柔的聲音在風中消散,低如呢喃:「……對不起。」
江夏茫然地回抱少年的屍體……
為什麼要對不起我?
你哪裡需要說對不起?
一個空靈聖潔的男聲從天邊傳來,似乎在悲憫的嘆息。
「又一次……把你的能力交給我,就可以結束這些悲劇!」
江夏含淚搖頭,目光有些呆滯地看著彼得的屍體。
那個男聲問:「為什麼?你難道不想看他們活下去嗎?」
少女哽咽,卻很倔強,但是死亡也不能阻止的決然——就是帶淚的臉,看上去可憐巴巴的:「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覺得,就是、就是不能交給你。」
江夏很是用力地吸了一下鼻子。
「如果交給你了,一定會有很悲慘的事情發生!」
男聲似乎在嘆息,帶著無可奈何:「好吧,可憐的孩子,那我們只好——再來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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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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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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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夏又一次墮入黑暗——
這是一場夢,一場噩夢,一場層層疊疊又醒不過來的夢。
眼前棕發少年的眼神溫柔,血溢出唇角,他恍若不覺,只是沒忍住抱緊了女孩。江夏淚眼蒙朧地抬眼,看見少年的喉結滾了滾,他咽下一口血,用下巴溫柔地蹭了蹭江夏的頭頂。
「好好活下去,夏夏。」
江夏淚水奪眶而出,她看向四周。這裡是一個廢舊的醫院,裸露著的鋼筋水泥上是飛揚的塵土。半空中盤旋著的怪物如看見腐肉的禿鷲,在他們周圍虎視眈眈。
「我,我一個人活不下去的。」
少女難得弱聲,有些哽咽。
所有人……所有人都死了,但是她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你可以的。」彼得稍稍拉開了一點距離,目光專注地看著女孩。
他背後被利爪抓破,手臂上也能見到白骨。他太累了,帶著女孩奔波千裡,被帶著翅膀的怪物追擊,少年眼神漸漸有些渙散,但還是堅定地對江夏說:「……活下去!」
我只想讓你活下去。
等少年徹底失去了鼻息,江夏忍不住哭出了聲。
她向來清亮的眸子有一絲絕望,似乎是對懷裡的少年說來不及說的話,又似乎是在喃喃自語:「我真的活不下去的,我好像已經死過很多次了……」
她甚至能預感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天空中一道熟悉的男聲響起,依舊是莊嚴又神聖的聲音,像是穿透過層層空間,帶著威嚴的尾音:「江夏……一百多次了,你已經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同伴死去一百多次了,只要把這讓你痛苦的能力交給我,就能結束這一切。你願意嗎?」
伴隨著這道男聲的聲音想起,那一百次周圍人不斷死去的記憶也回到了江夏的腦海中。
一次又一次,天崩,地裂,火山,懸崖。人類的生命原來是這麼脆弱,哪怕是力拔山兮氣蓋世的英雄角色也不例外。
江夏抬頭,看向那一望無際的藍天白雲,聲音有些顫抖:「我不願意!讓我痛苦的,從來不是我的能力,而是你!」
哪怕到了這個地步,江夏的淚眼也是清亮的,少女的聲音帶著憤怒與絕望。
「顛倒黑白,故作仁慈……加百列,所謂的清除世間一切污穢的天使,這樣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你本身就是污穢!」
加百列似乎毫不在意少女的悲怨,他沒現身,冷漠地駁斥道:「能親眼看自己的親朋好友死亡一百多次……江夏,你可不是什麼良善之人。」
江夏抱著少年的屍體,慘笑一下:「不然呢?你一直問我要不要把能力交給你,就說明如果我不答應,你也毫無辦法。……你要我的能力,無非就是用來打開地獄的大門,放出惡魔。我如果真的把能力交給了你,那才是人間地獄。」
「如果我不答應,大不了就是我死了——而已,但是如果我答應了,得有多少人要陪我一起去地獄啊,就連彼得他們,可能也不例外。」
天邊的雲彩似乎被渲染上了金色,烈日又紅又大,似乎在發怒。像是怒極反笑,隨之而來的是加百列越發平靜的聲音。
「所以呢……江夏,你打算怎麼做?」
江夏抬起手,胡亂擦一把臉上的淚,目光堅定:「我是不可能把史萊姆交給你的…」
她停頓了下,突然說道:「一百多次了,我突然發現,在一百多次的噩夢中,有個我很喜歡的人似乎從來沒有出現過。」
她看著天邊,臉上不禁流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像是抓住了加百列的把柄,她眼中透露出希望,道:「你是不是根本不敢在我的睡夢中制造一個她來?」
天邊的聲音停頓了半晌,加百列淡漠的聲音響起:「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江夏堅定了內心的想法,決定不理會他,她手撫額頭,用力地閉上眼,在心中祈禱。
老板娘…漂亮姐姐…這個世間最可愛最美麗的狐狸姐姐…快帶我離開這個夢境!
似乎過了很久,加百列居然也就這麼防備地靜靜地等待她的祈禱,像是等待敵人發什麼大招,又像是害怕驚擾一只沉睡著的野獸。
但是隨著天色逐漸變得陰沉,枯枝敗葉被風力席卷,在路邊翻滾著。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
既然那個家伙沒有出現…加百列的耐心已經被耗盡了,他決定直接開啟下一輪新的逃亡。
人類的精神力這麼脆弱,只要再逼幾次,早晚會投降的。
…哪怕只是她在睡夢中接受自己的命運死去,因為被擊敗而放棄存活,也是一種失敗。
就在他打算又一次把江夏的夢中世界玩弄於鼓掌之間的時候,一只大狐狸自空中浮現。
這是一只流光溢彩的白狐,通體潔白,毛茸茸的耳朵尖在空中一抖,把江夏牢牢護在了身後。
「老板娘!」這是江夏得救了的聲音。
她本抱著彼得的屍體跪坐在地,現在看著這只白狐,哪怕知道這是幻境,她還是小心翼翼地先把彼得輕柔地放在地上,然後才連忙爬起身來,跑到大狐狸的身側。
這只大狐狸胡須在空中抖動兩下,黑色的媚眼很是嫌棄地瞥她一眼,尖尖的狐狸吻口吐人言:「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幅狼狽樣子。」
它本並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但是江夏既然已經猜到了,她也就不再否認。
「他干的!」江夏指著天邊,白嫩的臉頰上還帶著淚痕,開始理直氣壯地告狀。
白色的大狐狸有著長長的尾巴,黑色的眼瞳像是能勾人魂魄的暗色,她一掃尾巴,江夏下意識閉上眼,就覺得臉頰上有什麼軟軟的毛茸茸的東西輕輕掃過,讓她想起來美艷的老板娘慢條斯理地拿扇子拍拍她腦袋的情景。
多次看著周圍人死去,感覺全世界只有自己一個人的精神上的孤寂壓迫在這一刻都緩解了不少。
被毛茸茸給治愈了!江夏在心中小聲地說道。
老板娘看了一眼來告狀的小姑娘似乎又恢復了活力,大狐狸一蹬地面,往前一撲,又細又長的狐狸吻張開,撕咬住了天上暗淡下的太陽,伴隨著狐狸後退用力的動作,只見天上這圓日竟硬生生給撕裂開,暗淡的天空中頓時漏出一束光來。
…
現實中,敵軍源源不斷湧來。
彼得把四周都用蛛絲牢牢封住,讓康斯坦丁和妮可守住窗戶,自己則去守住大門。
因為體型的原因,大多數惡魔還是會從大門湧入。
門外是托尼,和不知怎麼得到消息的黑寡婦、山姆和隊長等人在奮力作戰。
門內,原本安詳地躺著的圓滾滾的史萊姆猛烈掙扎起來,光滑的表面如同熱騰的熱水,一個個氣泡從澄澈的藍色身體裡冒出,向上蒸發。
康斯坦丁面色嚴肅,他一撒黃符,面前的長著蝙蝠翅膀的醜陋怪物就被無風自燃的符咒所點燃,發出凄厲的嚎叫。
康斯坦丁扭頭看向妮可,開始小聲勸說:「聽著!如果江夏的能力真的失去控制,那比你當時失去控制可難解決多了!這不是一個能控制在一個學校範圍內的災害,這是全人類的災難!」
男人開始說大道理。
妮可咬破食指間,讓被銀針扎破的傷口擴大一些,再把鮮血塗抹上面前的巫蠱娃娃。隨著她指尖紅血勾勒成形的符號,以這座教堂為中心,黑暗的地面上浮現了一道柔和白光映出的半徑數十米的符號,穿透了重重障礙形成了的暖白色光澤讓凡是站立在地面上的黑暗生物足底有被灼燒的直擊靈魂的痛感,怪物們攻擊眾人的節拍一亂,被超級英雄們趁勢掃蕩一波。
妮可臉色有些蒼白,余光瞥他一眼,語氣是不容置疑的堅定:「如果真是世界末日,那就一起下地獄好了。」
她在乎的人不多,江夏恰好是其中之一。
康斯坦丁嘆了一口氣,「好吧,我知道了。」
這個顯得有些頹廢的男人看見妮可不信任的目光,有些無奈地說:「我真不會向她下手了……畢竟,我也打不過你,不是麼?」
康斯坦丁話音末尾有些意味不明。
史萊姆進一步沸騰了起來,從身體表面冒出的氣泡似乎拉出了長長的影子,影子形狀怪異,投影在白色的牆壁上,像是無數帶有鱗片、長尾或者是翅膀、利爪的生物疊加著重重站在陰影之中,即將突破阻礙撲湧而來。
康斯坦丁的面色更加難看了起來,他看著活像是眼前有活火山正在噴發,或者是撒旦給他送上了親吻的那種難看。
「這甚至都不是地獄的大門!」他抬頭望向在半空中飄著的加百列,緊張地問道:「那是什麼?!」
穿著白金色袍子的男性天使一拍翅膀,淡淡地向下瞥一眼:「這是宇宙中三千世界的傳送門。」
「?!」康斯坦丁被這個消息震驚,等回過神來,已經是眉眼沉沉,如傍晚的夜色,越發濃厚。
一個地獄就夠人間受的了,而三千世界不知道有多少能人異士,又有多少變.態!
如果只是地獄,那麼或許還有挽救的機會——叫上天使的老大,或者聯合巫師們一起把地獄的大門重新封印。但是,現在……
彼得忙著加固門,很是擔憂地看了江夏一眼。
少女還躺在那,臉上帶著粉嫩的妝容,頭頂有著白色的小花,背後頂著軟軟的小翅膀,就像一個天使。
怎麼會有人想要傷害她呢?怎麼會有人忍心傷害她呢?
然後這個因為開小差而更加手忙腳亂應付撞門的怪物的年輕的超級英雄,就看見那個著名的黑魔法大師,帶著他和江夏破解了波文獻祭案件的男人,站在江夏身邊,手中的匕首刀刃寒光一閃而過,他面目猙獰,就要持著匕首筆直地對准江夏的心髒插下去。
第65章 完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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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何,加百列也並未阻止,只是淡淡地自上而下瞥一眼康斯坦丁,像是放棄了奪取江夏的能力,便任由他去了。
彼得瞳孔地震,手忙腳亂地往江夏的方向發射出蛛絲,幾個跳躍就要趕來。
金發少女的面色上都是憤怒,她不顧剛剛放完大招仍然慘白的臉色,手指間黑紅色的能量沸騰,朝著康斯坦丁的方向奔湧而去。周圍的改造過的地獄生物在她的憤怒下被黑紅色的能量席卷,灰飛煙滅。
眼見著蛛絲與匕首差之毫釐,銳利的兵器鋒芒就要戳進少女的身體,彼得越發焦急,忍不住面露絕望。
就在這時,空氣中一躍而出一只雪白的大狐狸,朝著匕首撞去。狐狸毛纖細柔軟,在空氣中蓬松,如名貴綢緞般的狐狸皮毛撞上了匕首,發出金戈交加的聲音。
匕首被撞開了。
康斯坦丁震驚地盯著眼前這只白狐,這把匕首是日光之神弗雷的勝利之劍,雖然被送給史基尼爾後失去了神力,又隨著諸古神話的消逝而黯然褪色,但也不是普通人可以抵擋的銳利。
這只狐狸到底是什麼身份?
江夏從層層疊疊的噩夢中醒來,一睜眼,就見到自己身前一寸高的地方有匕首的尖銳抵著自己,她能看見匕首鋒利的寒光,如凄冷夜色中冰冷的彎鉤。
江夏連忙往旁邊一滾,跌落下大理石台面,背後的小天使翅膀被壓歪了又彈了回來。
她就要挨到地面的時候,雪白的蛛絲勾住她的腰肢,一陣力道自腰部傳來,江夏只覺得眼前一晃,就被投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少年很用力地抱住了她,是讓人有些窒息的力度,一陣緘默後,他開口,滿是擔心後怕。
他說:「還好你沒事。」
江夏沉默了一瞬,隨後非常自然的,如同經歷過成千上萬次的把雙手環抱住少年的脖子,把臉更加用力埋進彼得的懷裡,遮擋住自己泛著淚光的眸子。
——是的,還好你也沒事。
懷抱著柔軟少女的彼得愣怔,白色的電子眼猛然睜大,狗狗眼有些不知所措。
他像現在才反應過來,雖然有些不合時宜,但這是第一次他和女孩這樣親密接觸,被頭罩遮住的耳垂驟然透露出粉色來。
還沒等他說些什麼,就感覺少女只是短暫地抱了他一下,扭頭跳下了距離不高的地面,跑到大白狐狸面前。
此刻這只白狐端坐著,身邊白煙裊裊,如雲如霧,白狐如被香火供奉般的雕像,精美又超然,是超脫世俗的冰冷與慈悲。
加百列抱胸飛在天邊觀望,看見這只大白狐狸出現便不由得冷哼了一聲。
「宇宙縫隙之間的神靈,你在這裡干什麼?」
狐狸周圍的白煙裊裊散去,龐然大物變成一個黑發及腰,穿著湛藍色旗袍的纖細女子,她柳眉一挑,聲音嬌媚,說話卻尖銳:「長著翅膀的鳥人,那你在這干什麼呢?」
長著翅膀的鳥人?!
加百列神色一冷,手中出現了一把帶著火焰的□□,他厲聲回答:「我是我主身邊的熾天使,自然在履行我的指責,掃除一切污穢。」
說完,這天使便舉著□□徑直朝著白狐和江夏飛來。
白狐,也就是中餐館的老板娘冷笑一聲,白色的狐狸尾在虛空中投出無數的殘影,朝著飛來的天使猛地一拍。
「一派胡言。」
狐狸尾巴把加百列拍到一旁,白色的蓬松的尾巴尖又軟軟地蹭了下江夏的臉,老板娘話語中滿是回護之意:「小江夏她哪兒是污穢了。」
加百列從廢墟中爬起來,藍色的眸子散發出金光,如初生的旭日在海面上投下的第一抹日光,隱隱給人帶來壓迫感,他語氣淡漠,像在說一個既定的事實:「能力,即是罪。」
「你剛還說我的能力是你主的恩賜呢!別以為睡了一覺我就都不記得了!——那照你這麼說,你的能力也是原罪咯?」
江夏仗著老板娘在自己身邊,理直氣壯地懟加百列。
加百列勾起唇角,狹長的金色眸子冷漠:「你是人類。」
啊這....物種歧視?
江夏看著身旁老板娘臉色沉了下去,很有眼色的乖巧地默默後退了一步。
老板娘一收紙扇,冷笑:「如果有沒有罪惡都由能力高低來決定的話,那麼天使才是原罪。」
她輕笑一聲:「誰叫你們弱小呢?」
說完,她身後的狐狸尾巴暴漲數十米,兩側的用磚石砌成的窗戶和門如同紙糊一般被輕易捅破。
「…」門外的托尼看向一尾巴尖把面前敵人捅死後,又長又粗壯的尾巴又馬上收回了教堂,沉默了一瞬。
鋼鐵俠面具下的男人瞳孔地震,喃喃道:「所以有沒有人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誰的尾巴???
江夏都開始長尾巴了?還是妮可!
總不能是彼得吧?!
......蜘蛛俠變狐狸男?
嘶——鋼鐵俠戰術吸氣。
——
教堂內,暴漲後收回的尾巴把加百列束縛,幾條尾巴把男性天使綁的緊緊的,白色的羽翼都被壓縮到能聽見骨頭收緊的聲音。
加百列奮力掙扎,面色清冷的天使臉漲得通紅,他感覺自己的翅膀似乎斷掉了,隨著狐狸尾巴的加壓,他逐漸無法呼吸。
就在這位大名鼎鼎的天使即將消逝在這個世間的下一刻,教堂內聖光暴漲。潔白的聖光是至純的潔白耀眼,讓人不能直視。
依舊被束縛的狼狽的加百列面露喜色,眼含欽慕:「我主…」
周圍眾人心中一緊,莫非真是上帝降臨,耶穌來撈人了?
但是等聖光褪去,老板娘竟也緩緩把尾巴松開。
江夏疑惑地看向老板娘。
美艷的老板娘高傲地朝著加百列的方向揚揚下巴,眾人順著方向看去,就看見因為捆縛他的狐狸尾巴的消失而失力跪坐在地上的加百列身後的翅膀緩緩消失,白色的羽毛紛紛揚揚地落下,又在即將掉落在地面的一剎那化為星光點點的能量,消逝在空中。
褪去天使光環的加百列看上去就像個茫然的孩子,狐狸尾巴一松力,他楞楞地跪下。藍色的眼睛有些茫然,他無措地看看面前地面上消失的羽毛,有些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看來你的天父放棄你了。」老板娘挑眉。
她還以為要和那個老頭子打一架.....畢竟自己打不過,還是有點慌的。
加百列愣怔,垂下的長長的睫羽顫動,他低低地說道,像是在反駁老板娘:「不,我主並沒有放棄我,這是懲罰.....」
因為認為人類不值得主的憐惜,而主動降下災禍的自己,也要成為人身,失去羽翼的自己也失去了天使的身份和能力,不老不死,將在世間受盡人類的苦痛。
戰役的最後,源源不斷湧來的地獄生物被老板娘一尾巴拍倒一片,那些高大的有著浮腫肌肉和黑破翅膀的怪物們,如被大水衝破的小沙堆,一下子七零八散。
鋼鐵俠飛到半空中,看地面上血腥的泥濘,仔細回想一下,覺得自己對江夏應該還是很好的。
不然他可遭不住這尾巴一拍!
山姆拍著自己的鋼鐵翅膀,帶著肩膀上黑身紅肩的小鳥,小心翼翼地飛到江夏身邊落定:「那是你打工地方的老板?」
江夏點點頭,臉上帶著自豪:「對,我老板!人超好!!」
山姆咽了咽口水:「介意告訴我你老板娘的種族嗎?」
這又是什麼奇怪的生物??
江夏無奈地撇他一眼:「建議直接去問我老板。」
只要你敢的話。
眾人打著在老板娘狐狸尾巴下的漏網之魚,江夏這個可憐的,剛剛被邪惡天使給精神攻擊的小女孩,就被勒令在一旁找個還沒有倒下的椅子坐著,乖巧地等戰爭徹底結束,再去做個醫學檢查。
小蜘蛛有一搭沒一搭地丟出手裡的蛛絲,忍不住去看乖巧地坐在教堂椅子上的江夏。
他清清喉嚨:「我是說,夏夏,你身體感覺好些了嗎?」
少年的臉在面罩下有些紅,該死的,自己怎麼總是在問廢話。
少女茫然地看過來,下意識地問道:「啊,怎麼了?又要給我補習嗎?」
「那我身體非常不好,馬上就要死去的那種!」
江夏面無表情地吐槽道。
「……」以前說給女孩補習的自己果然就是個傻子!
彼得臉漲得通紅,他手忙腳亂地湊到講江夏身前,揚起頭連忙否認:「不不不,不會再逼你補作業的,我們不是馬上就要放春假了?」
對,春假!
那麼多次在夢中的時光,江夏都要忘記現實中自己還有個即將到來的假期。
話說在這之前,自己是不是在參加化裝舞會來著?
江夏有些遲疑地問道:「彼得...舞會是不是已經結束了。」
真糟糕,這還是自己第一次參加校園舞會。
彼得聲音溫柔下來,他望著少女眼中的失落,輕輕地回復:「是的,舞會已經結束了。」
「但是你還欠我一整場舞會的舞,夏夏,你願意下次再和我一起嗎?」
江夏忍不住微笑起來:「那得看下次舞會是什麼時候了。」
「那作為利息,下下次的舞會也是我作為你的舞伴,可以嗎?」
彼得摘下頭套,坐在身旁椅子上的超級英雄仰起臉看她,棕色的眼睛中仿佛有無數的星子,江夏看見少年溫柔勾起的唇角,微抿似乎帶著些緊張,耳垂上還帶著沒消退的紅暈。
江夏歪歪腦袋,裝作思考的模樣,眼見少年嘴角肉眼可見的僵硬,微微睜大的眼揭示了他內心的不平靜,江夏忍不住笑出聲來:「好啊!」
她見彼得恍然放松下來的模樣,黑色的眼裡滿是笑意,女孩壞心眼地這時候補充道:「如果你樂意的話,以後我的舞伴都是你了。」
這句話少年不可能聽不懂,年輕的超級英雄眼睛不可置信地睜大,扭頭看江夏的眸子裡是星光閃閃,語氣有些急促地問道:「這是真的?」
啊不,不應該這樣問,萬一江夏反悔了怎麼辦?
少年快速自我補充道:「這當然是真的。」
「所以現在的我們是男女朋友了?」彼得滿懷期待地看著江夏:「情人節,聖誕節,以後的每場舞會你可都得和我一起過。」
黑發少女笑盈盈地點點頭。
彼得平靜下來,他棕色的小卷毛愉悅地在空中晃了晃,斷眉飛揚,眼睛彎彎的,卻故意長長地嘆了口氣,看向江夏:「你可真狡猾。」
「這明明應該我先說的。」
江夏溫柔凝視著少年,聲音軟軟的,像是有些委屈:「可是,我有點等不及了。」
一遍遍重復的噩夢裡,她似乎總是死在少年懷裡,但是甚至還沒有等到一個告白。
江夏就覺得自己腦袋被輕輕地拍了拍,隨後被溫暖的手按住,彼得俯身向前,溫柔的吻住他的女孩。
江夏被迷糊糊親到的時候,下意識地閉眼,鼻尖雜糅著的氣味便越發鮮明,細微的怪物鮮血的腐臭,教堂裡飛揚起的灰塵,外面被踩碎的草汁,和少年清朗如陽光一般,非常溫暖的氣息。
但是此刻少女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原來彼得的唇,是這麼柔軟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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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到這裡就結束啦!
Emmm
剩下的算番外吧,感覺也算正文就怪怪的。
感謝一路陪伴的你們!
番外包括:
1.秋後算賬
2.一整個舞會的舞
3.江小夏帶你穿越世界
4.倒霉天使的一天天倒霉日子
別的想到補吧!或者有什麼想看的,也可以評論區告訴我!
第66章 【番外】秋後算賬+下頭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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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秋後算賬
「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托尼看似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一手托著紅酒杯,目光冷冽地盯著坐在對面沙發上的康斯坦丁。
托尼左側是新晉小情侶的彼得和江夏,粘乎乎地挨在一起,雙手相扣。右邊是漫不經心玩弄著手裡匕首的黑寡婦,刀刃的寒光反射著頂燈的光輝,讓人目眩。
康斯坦丁被五花大綁在托尼對面的沙發上,麻繩其實是像征性地系上,說是捆縛敵人,不如說是出氣更為恰當。
男人苦笑一下:「我沒什麼好解釋的。」
「你想要動手殺害江夏。」
」殺人可是要償命的,黑魔法師大師。」
娜塔莎抬眼,狹長的眼像冷冷的刀,盯著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聳聳肩:「我知道,正因如此,我沒什麼好辯駁的。」
他要是給自己狡辯一番,眾人還能對他進行憤怒的斥責。可是他一副自己什麼都認的模樣,倒是讓人有些無從下手了。
姜還是老的辣。
托尼挑眉,「哦?所以你承認對江夏意圖謀殺?」
康斯坦丁沉默兩秒,張張嘴,「那倒也沒有。」
他神情復雜地看著江夏,還是忍不住為自己辯白:「你們知道的吧,如果她真的被加百列拿到了能力,人間將生靈塗炭。」
「那麼你應該想辦法去解決要奪取她能力的天使,而不是讓一個無辜的女孩成為犧牲品!」
托尼冷靜地駁斥他,在平靜的面容下是遏制不住的怒火。
康斯坦丁沉沉嘆了一口氣,垂下腦袋,他就知道!
康斯坦丁無奈地反問道:「但是那種情況,誰能打倒天使?你能嗎?托尼·斯塔克?」
「我知道你們不贊同我的做法,但是無可否認的是,那是最優解。」
江夏眨眨眼,雖然自己就是那個差點被犧牲的倒霉鬼,但還是忍不住點頭贊同。
然後就被托尼甩了個眼刀,示意小孩子一邊玩去。
托尼看著仍然堅持己見的康斯坦丁,焦糖色的大眼中滿是認真:「你可以自己犧牲,但是沒有人可以要求別人也成為犧牲品。」
他扭頭看向江夏,尾調帶著怒氣:「至於你,你忘記你媽媽了嗎?嗯?」
面對生氣的托尼,江夏乖巧地像只鵪鶉般埋頭不語,把腦袋快要垂到了地上。
彼得用同款責怪的眼神盯著自己新鮮上任的女朋友,又忍不住伸手摸摸她低下的毛絨絨的腦袋。
一陣沉默後,娜塔莎勾起唇角,狹長的眼中閃過一絲算計:「你意圖傷害是事實,你想好用什麼來補償了嗎?」
?補償?
康斯坦丁:?
坑隊友不償命,日常探險比較廢隊友的黑魔法大師表示了疑惑。
江夏舉手,滿臉乖巧地提出意見:「可以讓他去清理整個紐約的魔法犯罪事件。」
「親愛的小女孩,」托尼滿臉憐愛地看江夏一眼:「他本來就是全年無休的清理。」
笑死,不管是超級英雄還是黑魔法大師,哪個不是在做著全年無休的勞動。
「康斯坦丁不是偵探嗎?可以要求他的佣金捐獻。」
無償勞動。
貧窮的彼得提出了心黑的提議。
妮可撫摸著懷裡娃娃的頭發,碧綠的眼睛盯著彼得,幽幽地說:「或者讓他也體會一下墮入幻夢中的感受,正好這個我也會一點。」
就不知道這個「他」是康斯坦丁還是彼得帕克了。
一晚過去自己大白菜被豬拱了怎麼辦?
妮可有些咬牙切齒,要不然把這豬給殺了吧?
彼得訕笑地移開視線,和江夏十指相扣的手卻動也不動。
「這個主意不錯,就是不知道康斯坦丁在幻夢中會看見什麼了。」
娜塔莎意味深長地看著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面色微變。
還能看見什麼?
他對江夏幻夢中的所見也是略有聽聞,如果換成自己,恐怕見到的就不止是身邊人的死亡了。
還有那些與自己一起同行,卻接二連三倒在了道路上的,曾經的好友。
康斯坦丁垂下眼睫,像是想到了什麼,原本頹喪又鋒利的氣息一下子緩和下來,變得有些悲傷。
「我有一個主意。」江夏抬起小腦瓜子,試探性地瞅瞅托尼現在的臉色。
「那個加百列不是正頭疼怎麼解決嗎?他失去異於常人的力量卻依舊不老不死,而且還有很多超自然現像的知識,干脆就讓他跟著康斯坦丁唄。」
「不行,」康斯坦丁嫌棄臉:「我會被這個天使給坑死的。」
托尼哼哼兩聲,瞥他一眼:「你可沒有選擇。」
這也的確是個好主意。
上帝給予加百列的懲罰是以人身不老不死存活於世間.....這和康斯坦丁日常廢隊友的操作剛好成為和諧的一對。
反駁無效後,康斯坦丁滿臉無奈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一個不能在祭祀時順手丟給惡魔,還整天在你身邊逼逼叨叨,看人類滿臉嫌棄,還會給你順手添亂的金發天使.....
嘖,已經開始覺得這個日子沒法過了。
…
番外2:下頭瞬間
江夏只是缺根筋,但並不代表她對戀愛一無所知。
在她剛進高中三個星期的時候,她收到了情書。
這是一封很粉的,封面上還帶著亮閃閃裝飾的情書,裡面的英文字跡潦草又狂放不羈。就好像是被迫交的作業,情書像是隨手塞進了她的鞋櫃,輕飄飄地蓋住了她的運動鞋。
江夏:「……?」
她撿起情書,白皙的手指像是玉一般溫潤,有些疑惑:「這是什麼…是不是給錯人了?」
旁邊的女生嘻嘻哈哈地湊過腦袋,語氣裡帶著興奮:「這一定是封情書!快打開看看!」
江夏遲疑了一下,拆開了粉色的信封。
只見裡面的白色信紙上赫然寫到:
江夏,你好!我叫湯姆。
我是校橄欖球隊的正式隊員,我們學校橄欖球隊在去年洲立高校橄欖球比賽中拿了冠軍,你一定看過我們的比賽吧?
上次你和你朋友經過了球場,我見過你一面,覺得你很可愛,希望你能做我的女朋友。
對了,你的身高是多少?我不喜歡太高的,喜歡矮一點的,看起來比較可愛,抱起來還舒服。
嗯,我除了喜歡打球,還喜歡舉辦party,不久後我們隊在我家市中心的別墅裡就要舉辦一個主題派對,如果你同意做我的女朋友,我們就能一起參加派對了。
請你認真考慮一下。
…
……
………
江夏凝視著這張紙,陷入了沉思。
形式看上去是很客氣,還能正常地給個抬頭和結尾,就是中間的表述,從頭到尾都透露著一種優越感。
良久後,她疑惑地問旁邊的女孩子:「…這人,不是,湯姆…他真的能夠交到女朋友嗎?」
旁邊的女孩也是一言難盡:「啊,誰知道呢......」
第67章 【番外】天使+一整個舞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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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霉天使》
大家好,我是加百列,父神底下偉大、聖潔、溫柔、高貴的天使……
絕不是肮髒的人類可以比擬的。
再說一次——我和低劣、卑鄙的人類一點都不一樣!
所以面前這個破小孩不要再扯著我的衣服叫媽媽了!
看清楚!按照人類的性別來說!我是男的!男的!
加百列黑著臉,努力想把襯衫的一角從這個哭唧唧的小女孩手下扯回來。
這個髒兮兮的小孩子,手裡的棉花糖都掉了,黏糊糊的掛在棍子上,她就用沾了泥土和棉花糖的手來擦臉,居然還來扯他新買的襯衫!
人類——真是太不講究了!
標重點:新買的,襯衫。
我們高貴的天使大人,因為沒有錢,在康斯坦丁那個混蛋底下打工——加百利在心裡罵罵咧咧:那個卑劣的、無所不做的、狡猾的人類,仗著他的不死之身,每次遇到危險都躲到他後面,至於酬金,他居然說都付給江夏當精神損失費了。
他可是要跑將近半個月,手裡的零錢才夠買這麼一件襯衫。
就像現在這樣,跑到不知道哪兒的荒郊野嶺,附近荒草雜生的,遠處看著似乎有幾戶人家,要不是這兒還有個汽車加油站,旁邊還有個小超市,他們才不會在這裡停留。
加百列努力讓自己的臉色緩和下來:「……小朋友,你的媽媽是不是走丟了?」
??好像有哪裡不對?
但是小姑娘已經含糊著帶著哭腔嗯了一聲。
加百列剛緩和了一點臉色——好歹這孩子還能溝通,又馬上黑了臉,好家伙,這不是知道自己不是她媽媽嗎?
算了算了,不能生氣,這世間萬物一切都是父神的恩惠,一定是最近和康斯坦丁到處跑被他搞得如此暴躁,這樣不好,不好。
加百列想起曾經不食人間煙火的自己,想到自己拐跑江夏的時候的語氣,他蹲下來,直視著小女孩,他碧藍的眼睛如同波濤萬頃的海洋,甚至能看見潔白的浪花在金色的陽光下揚起如少女婚紗裙擺般的浪漫……
加百列聲音溫柔:「那我不是你媽媽呀?」
他又問道:「你是不是走丟了呀?哥哥帶你去警察局好不好?」
小女孩穿著鵝黃色的娃娃裙,款式看起來有些老舊,蓬蓬的裙擺被掛壞了有些抽絲,手上晃蕩著一串木珠子,白嫩嫩的臉蛋上帶著髒印,她見糾纏許久的大人突然溫柔起來,直愣愣地望進那雙眸子裡,喃喃道:「天、天使!」
加百列心中滿意,這個小孩子還挺有眼光,面上端的一如既往的平穩:「不是天使,是大哥哥!」
不過是去附近超市買了煙,這時候走回的康斯坦丁聽到這話,笑得嘴裡的煙都叼不穩,「哈哈哈哈哈大哥哥,你都可以做她爺爺了!」
加百列冷冷的目光撇過康斯坦丁,不發一言,康斯坦丁卻已經理解了他的意思。
「好好好,高貴的天使沒有時間的概念,是人類的生命太短暫了,人類不配。」
「對不對?」男人把煙重新叼嘴裡,大拇指輕巧地挑開打火機的金屬片,點燃煙尾,深吸一口煙,再走近,同樣蹲下,湊到小女孩面前。
小女孩有些怯怯地回望康斯坦丁,水汪汪的眼睛似乎隨時能哭出來,小女孩有些害怕地往加百列身後躲。
「……加百列,你就沒發現哪裡不對嗎?」
康斯坦丁眉頭皺起來,卻不是朝著小女孩的,他蹲著看向加百列,兩個成年男子蹲在沙礫土上,旁邊是雜草,四目相對。
康斯坦丁:「你的眼睛終於壞掉了?——你沒看出來,這個小女孩是個魂體?」
加百列收回朝著他的憤怒的眼神,將目光放回小女孩身上,愣了一下,這才發現了不對。
「……一定是你帶我去的亂七八糟的地方太多。」天使嘴硬道。
康斯坦丁:「哎哎,別說的我帶你去了什麼不好的地方一樣。我們兩去的地方可都是清清白白的,怎麼能讓髒東西污了熾天使的眼!」
男人調侃。
天使哼了一聲,站了起來。
小女孩依舊用髒兮兮的手拉著天使的衣擺,加百列瞥她一眼,終究是沒有丟開小女孩的手。
「走吧,帶你去找你媽媽。」
加百列藍眸微冷,活魂出體,手上又有養陰珠,不知道這背後又是什麼故事。
……最好不要讓他知道,是誰讓他加的班!
《一整個舞會的舞》
江夏平安回到了校園,理由,當然是又被綁架了。
在這個甚至有外星人出現的紐約,不過是平平無奇的被綁架而已,一回生二回熟,大家最多就說江夏真是個倒霉蛋。
課間,大家聚在一起,麗茲有件事迫不及待想和大家分享。
「你沒事真的太好了,夏夏,」麗茲有些興奮,「不知道為什麼斯塔克先生突然贊助了又一次的舞會,就在一周後!」
「真奇怪,斯塔克先生還管這種小事……」麗茲感嘆道。
明白斯塔克為啥老是出現的江夏和彼得兩人站在一起,十指相握,一個看天一個看地。
「那你下次的舞伴——」麗茲調侃地看著彼得和江夏,話語拖著長長的意味深長的尾音。
「嗯哼,找好了。」江夏清了清嗓子,有些不好意思。
她身邊的男孩卻好似迫不及待地要把這個消息分享給每個人似的,舉起和江夏十指相扣的手,咧著嘴:「我們在一起了。」
然後就被微紅了臉的女孩用腳輕輕踢了一下。
一旁眾人忍不住被酸的打了個寒顫,啊,這戀愛的酸味,好像把整個校園的每個角落都塞滿了,讓人聞之被酸到落淚。
米歇爾早就知道這對在一起了,對舞會也沒那麼大興趣,她刷著手機,說道:「不過今天可真是有趣——你們看新聞了嗎,這段時間大早上,蜘蛛俠亢奮的紐約小報都說他是不是談戀愛了。」
「他甚至給好多路過的情侶都送上了一朵花!」
麗茲感嘆:「蜘蛛俠...是不是壓力太大了?」
米歇爾挑眉,嘴角微微笑了一下,目光柔和地看向江夏,眼尾一掃而過彼得:「誰知道呢?也許是蜘蛛俠談戀愛太興奮了——誰都知道,這家伙這症狀已經持續快一個禮拜了!」
……
「所以我們真的要跳一整個舞會嗎?」
江夏望著自己和彼得相牽的手,有些無語凝噎。
「當然,你答應過我的!」彼得穿著小西裝,胸前別著一朵白玫瑰,露出了狗狗眼,眨巴地看著自己的小女友。
「但是這樣……好傻。」江夏忍不住低聲吐槽,「而且我們真的已經跳了很久了……」
……「好吧好吧,一整個舞會。」
自己談的男朋友,還能有什麼辦法,只能寵著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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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寶貝們!對不起!我都忘了我沒完結了!
上學太忙我一直以為我番外已經寫完了...
直到前兩天看見編輯的說說:「更新啊!開新啊!」
我還去寫末世的大綱了,但也不一定開。
總之到此基本結束啦!再見!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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