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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王)恰好心動》作者：知知楚【完結+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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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于
時間:
2024-4-20 13:21
標題:
《(網王)恰好心動》作者：知知楚【完結+番外】
文案：
*這個地球上幾十億人口，要準確遇到命中注定的另一半其實概率很小，所以每一次心動都彌足珍貴。＊
從小到大早緣綾晴都被弟弟控訴自己暴力還愛吐槽，一點也不可愛。但是無所謂，她依然覺得自己就是宇宙第一美少女。
她喜歡草莓，喜歡畫畫，喜歡四處旅行，喜歡一切美好的事物。
弟弟的隊友里有個耀眼的傢伙，個子高還傲嬌。
但他是個好人，還很容易害羞。
要是問早緣綾晴為什麼會喜歡他，她自己也想不出答案。
大概就是在某個非常平淡的日常裡，在某個不經意的對視時，恰好心動了吧。
-
最初的越前龍馬以為自己會像那不著調的老爹那樣喜歡上像媽媽那樣溫柔賢淑的女子，流浪的武士終會懷念家裡的一壺熱茶，直到遇見了那個姑娘。
感情上大條的少年第一次為少女的笑容感到怦然心動。
「你為什麼喜歡她？」
少年拋著手裡的網球，看起來漫不經心。
「今天天氣很好。」
喜歡就是喜歡，哪裡需要理由。如果非要一個，那就是那天大家一起被小混混圍追堵截，他被人從後背偷襲時，她上前就是一腳把對方踹飛了。
那個姿勢非常帥氣。
[喜歡你，與我而言就是這個盛夏裡最浪漫的盛典]
內容標籤： 網王 情有獨鍾 因緣邂逅 輕鬆 日常
搜索關鍵字：主角：早緣綾晴，越前龍馬 ┃ 配角：早緣綾空，桃城武 ┃ 其它：
一句話簡介：青春與盛夏奏鳴
立意：一篇平平無奇的網王同人
原創網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4-4-20 13:22
#初遇事件簿
第1章 她像她的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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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正午總是炎熱的。太陽毫不留情地釋放著自己的熱量，綿長的知了聲一陣又一陣，連地面都好似燒開的鍋爐，冒著氤氳的熱氣。
有風吹過，樹葉婆娑，斑駁的光影透過葉間的縫隙照到了躺著睡覺的少年臉上。
陽光晃眼，少年蹙起眉心抬手試圖遮擋，但似乎有調皮的精靈想要捉弄他，落下的樹葉順著輕柔的風準確的停留在了他的鼻尖，撩動癢意。
少年忍無可忍的坐起身睜開眼，落在鼻尖的樹葉隨手扔在一旁。墨綠色的碎髮因為睡覺而變得凌亂，但他絲毫不在意，只是簡單撥弄了額前遮擋眼睛的髮絲。
停在枝頭的鳥兒發出悅耳的鳴叫，少年伸了個懶腰，估摸著午休時間也過得差不多了，打算起身回教室裡去。
忽然響起的聲音讓他停下了動作。少年往後看去，透過樹邊半人高的灌木，看到兩個不知何時出現的人，一男一女。
背對著他的少女穿著夏季校服，露出了她白皙修長的腿。她站在樹蔭下，淺綠色的裙襬和如墨般的髮絲隨風而動。
「早……早緣同學，午休期間把你約在這裡，實在抱歉。」
站在少女對面的男生戴著一副銀絲細邊眼鏡，俊秀的臉上漂浮著紅暈，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
早緣。青春學園的高中部裡只有兩個人姓早緣，一個是她，另一個是她的孿生弟弟。
「吉川同學，是有什麼事嗎？」少女語氣輕柔，聲音像是玉珠滾落玉盤一般清脆。他甚至可以想像到她在說這話時一定是微笑著的，她總是這麼笑。
吉川……
如果沒記錯的話，應該是那個和她關係不錯的男生吧，好像和她還是同個社團，經常可以看到他們走在一起，氛圍融洽。少年看著兩人，心想。
「我……早緣同學，我喜歡你，一直都非常非常喜歡你，請……請問可以和我交往嗎？」
名為吉川的男生鼓足了勇氣開口，說到最後時甚至不自覺閉上了眼睛，臉上全是因為羞澀而升起的紅暈。他半彎著腰，朝著對面的少女伸出了一隻手。
只要她願意接受他的心意，那麼就會回握。
他們曾多次走在校園裡，探討著色彩的運用和奇妙，講述著名著哲學，討論著歐洲名畫背後的故事。他們有著契合的三觀，有著共同的話題，甚至在閱讀方面也有著共同的喜好，他是學校裡除了她弟弟外唯一一個和她走得最近的男生。在很多人眼裡他們宛如一對戀人，吉川也這麼堅信著。
她在同學面前從不避諱和他關係好這件事，想必……早緣也是喜歡他的吧。吉川心想。
他糾結了很久，終於在今天鼓起了勇氣告白。
躲在灌木後，無意中成為唯一觀眾的少年撐著地面的手不自覺用力，但他本人毫無察覺。
等待回應的時間裡，吉川的心高高懸起，像是升上了八千米的高空，搖搖欲墜。他放慢了呼吸，耳畔是劇烈的心跳聲。時間像是被按下了慢放鍵，明明話說出口不過半分鐘，吉川卻覺得好像過了很久很久，他不敢睜開眼，唯有那隻伸出停在半空的手在等待回應。
「吉川同學，很抱歉。」少女的聲音依舊，柔和得像是那一陣風，但說出口的話卻讓吉川感到如墜冰窖。她說：「謝謝你的喜歡，但是抱歉，我對你並沒有朋友以外的情誼。」
吉川睜開眼，愣愣的看著面前的少女，像是忘了怎麼說話，過了好一會才結結巴巴的問道：「為……為什麼？明明……明明我們那麼合適，我們討論名畫，討論著作……我們有那麼多共同的喜好不是嗎？」你怎麼會不喜歡我呢？
我們明明心意相通不是嗎？
少女搖搖頭，道：「我們確實有很多共同的喜好，但是我對吉川同學並沒有男女之情的喜歡，比起戀人，我想我們更適合做朋友。非常感謝你的喜歡，但是請恕我不能收下。」
「可……可是……」吉川還想要說什麼，但是被少女無情打斷了。
她說：「沒有可是，喜歡這種事情是沒有『可是』這兩個字的。吉川同學，我自認為沒有給與你任何友情之外的暗示，也沒有做出越出朋友這條界限的行為。我們本來可以一直是好朋友的。」
「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就先回教室裡去了，抱歉。」
說完，她朝著教學樓的方向走去，一次也沒有回頭看。
少年看著僵在原地，受了巨大打擊的男生，覺得好生無趣。打了個哈欠，起身悄悄離開了。
在教學樓旁的販賣機前，少年又一次見到了她。
少女站在販賣機前，投了零錢，歪著頭對著販賣機裡的飲料犯難，似乎是在糾結該選哪一款。完全沒有被剛剛的告白所影響。
糾結了好一會，然後鬆開眉頭，在選擇的按鍵上摁了一下。隨著聲音響起，她彎下腰從出貨口拿出了一盒粉色的飲料。
應該是草莓味的。少年心想。他總是見她拿著草莓味的牛奶或者果茶，有時候網球部部活還沒結束，她來等早緣綾空的時候經常會給他帶草莓味的果汁，即使早緣綾空一再抗議說他不喜歡草莓味，他喜歡橙子味的，她也總是笑著應好，下次帶來的依然是草莓味的。
她好像特別喜歡捉弄早緣綾空，喜歡看他出糗氣急的樣子，並惡趣味地以此為樂。
少女將吸管戳入封口，喝了兩口後舒展了眉眼，看起來心情很好。
少女在轉身之後發現了他。
她展露了笑顏，唇角上揚，眉眼彎彎，湖藍色的眼眸裡像是映了一整片春色，美得讓人移不開視線。她迎著少年的步伐走到了他面前，腳步輕快，笑容淺淺。
「中午好啊，越前君。」
一定是太陽太熱了吧，不然他為什麼會覺得臉頰好像有些燙呢？
越前龍馬下意識伸手壓下帽檐，直視著那雙似有星辰閃爍其間的笑眼，心裡雖然浪迭千重，但面上卻不顯。
「中午好，早緣。」
-
和早緣綾晴的相遇其實是在一個稀鬆平常的早上，那天正好是開學集會的日子。
回想起來其實有些戲劇化，像是這個年紀的少女們最喜歡看的戀愛小說裡的情節。
集會的鈴聲其實已經響過了。
但是既然遲到已經不可避免，那索性就不緊不慢。越前龍馬非常淡定地一隻手拿著豆包啃，另一隻手理了理肩上不算輕地網球包，他的球拍和書都裝裡面了。
早晨的空氣依舊透著幾縷涼意，旁邊院子裡的樹木探出新長的枝芽，路的兩旁全是開得正燦爛的櫻花，粉白色的花瓣隨著春風洋洋灑灑鋪了一地，連河面也飄落了不少，像是披上了一件粉色衣裳。院牆上蹲著一隻純白的小貓咪歪著腦袋看著停下腳步的他，發出帶著奶音的「喵喵」聲。
他伸出手摸了摸小貓，小貓似乎很喜歡他，順著他的掌心一直蹭。
遲到是不好的習慣，好學生不該這樣，更何況青春學園抓遲到非常嚴格，或者說每個學校都嚴抓遲到。
越前龍馬也不想遲到，他倒時差很快，而且今天特意調好了鬧鐘，出門也不算晚。但沒有辦法，他在半路上遇到了一個即將要生產的孕婦，還好家人就在旁邊也有車，他一起幫忙架著孕婦上車，還沒來得及下車就被關上了車門，孩子父親一腳油門直接把他帶著一起到了醫院。
學校的大門也鎖了起來，要進學校只有兩個選擇——翻牆和翻校門。
當時的越前龍馬選擇了後者，校門比牆要矮一些，更好翻過去。
很湊巧的是他剛走到校門的時候正好一個男生也翻了進去，見他不緊不慢的樣子還給他豎了個大拇指，表達了自己的敬佩後那個男生背著包趕緊跑了。
越前龍馬三下五除二解決了手裡的豆包，掂了掂網球袋的重量，一般他們練網球的都會把課本和球拍都裝在網球袋裡，兩把拍子加上今天要用的課本分量並不算輕，好在臂力不錯，倒也順利地把球袋扔進了校門裡。
一手拉著校門正打算翻進去，沒想到身體剛剛稍彎下一些就感覺一陣涼風過，左肩因為突然受力狠狠地往下塌了。只聽到「砰」的一聲，等他抬頭往前看，就看到一個穿著校裙的女生平穩地落地，還順手壓著裙襬不至於翻起來走光。
少女有著一頭黑色的長髮，如海藻一般微卷直到腰部，隨著她回頭的動作在空氣中甩出一道弧度。明明青春學園的女式校服配色就像水煮白菜，雖然算不上難看，但越前龍馬當初看到的第一眼，雖然只有一瞬，但他腦海中確實閃過了「還好我不是女生」這種想法。
可是她穿著很好看，穿出了一種在給校服拍代言照的感覺，反而連帶著校服都讓人覺得順眼了不少。
縱使越前龍馬在男女之情這事上是公認的神經大條，但對這個女生的第一反應也是漂亮，那種讓人眼前一亮的漂亮。
「同學，實在抱歉，但是謝謝啦。」少女手上還拎著包，衝他笑著擺了擺手，然後頭也不回地跑走了。
越前龍馬無語歸無語，再不趕緊進去的話集會都快結束了，說不定保安也會來，被抓到的話麻煩就大了，所以手上用力，腳一蹬也輕鬆翻過了校門，拎起地上的網球袋就去鞋櫃那邊換鞋和收東西，揪准機會混進了結束集會的人流裡去了教室。
鈴聲再次響起，學生們端坐在座位上。
教室裡老師正在介紹著自己，一年級時候的老師被調走了沒有隨著他們一起升上來，新老師是個剛剛參與工作的年輕人，說希望今後大家多多指教。
越前龍馬的視線卻不住地落在旁邊的位置上。
在他旁邊的座位上坐著一個黑髮少年，模樣可以說是帥氣，有鼻子有眼的，對方像是沒有察覺到他的視線一樣專注地看著前方在講話的老師，無端透著一股冷意。
手裡捏著一支筆，但桌面上的本子乾乾淨淨的，什麼也沒有寫。
目光掃過對方胸前的名牌——早緣綾空。
越前龍馬當然不是變態，無端盯著別人看。
他只是覺得奇怪。
早上那個踩著他肩頭借力越過校門的女生，現在突然變成了一個男的坐在了他身邊的位置。越前龍馬對於自己的視力和記憶力有著絕對的自信，他並不覺得自己認錯了人。
黑色的頭髮，湖藍色的雙眸，甚至連眼角的淚痣都在同樣的位置，只是長髮變成了短髮，開水煮白菜的女式校服變成了和他一樣的深色男士校服。
難道這人有異裝癖嗎？
越前龍馬思考起了在從集會結束到回到教室的這段時間裡完成變裝的可能性有多大。
「這位同學，你有事嗎？」
許是受不了他頻繁看過去的視線，男生沒忍住率先挑起了話頭。聲線是這個年紀的少年獨有的清朗少年音，和他早上聽到的女聲有相似但又不同。
「你……女扮男裝？」猶豫了半晌，越前龍馬還是問出了困惑了他大半節課的疑問。
女扮男裝上學這種事也不是不可能發生，畢竟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只能說可以但沒必要。
男生轉頭看他了，用一種看神經病的眼神，臉上的情緒也是顯而易見的無語：「同學，睡糊塗了就去保健室，有病就去醫院治，據我所知學校教學內容裡不包含治病。」
古井無波的日常裡能發生很多事，比如綜合了各種意外造就的初遇，就像是藏在平靜的時間裡的奇蹟。
-
現在她笑意盈盈地擺手和他告別，咬著吸管消失在了樓梯處。
這是遇見她時越前龍馬完全沒有想過的，那時的他沒有多想，只覺得很多人之間從來都是平行線，沒有交集是常事。
越前龍馬看過早緣綾晴的畫，即使是不懂藝術的人也不會否認她的作品很優秀。
他總覺得早緣綾晴就像是她那副獲得金獎的作品一樣，看似是波光粼粼平靜的水面，但那是一片海，內裡藏著驚濤駭浪。
在無人的販賣機前，校園王子嘆了一口氣。
有些還沒說出口的話，似乎再不好告知。
從那天起，越前龍馬再沒見早緣綾晴和吉川有過任何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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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我最愛的小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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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重修了！！
第2章 葡萄味的Pon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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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開學第一天放學後早緣家發生了什麼-
「姐，我跟你說，我們班有變態！」
早緣家的飯桌上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況且這時候爸媽已經出門忙碌去了，父母開了一家蛋糕店，因為做得好吃價格也實惠，生意異常紅火，經常晚飯過後還要去再經營一段時間。
早緣綾晴往嘴裡扒了一口飯，筷子伸向了碟子裡最後一隻紅燒獅子頭，趁著弟弟像是回憶起什麼令人難受的事而分神的時候順利夾走並咬了一口。
「什麼變態？」
一邊吃還不忘敷衍地接一句他的話。
「一個男生，位置就在我旁邊，像個變態一樣老是看著我。」早緣綾空回憶起白天上課時旁邊那若有似無的視線，每次他用餘光看過去都能看到對方在看自己。如果是女孩子他還會覺得自己魅力大挺好的，可對方是個男的！
還是個目測一米八幾的大高個！
現在回憶起來早緣綾空還是有一種吃了蒼蠅一樣難受的心情。
上午老師在介紹自己的時候就時不時看他，好不容易在他挑明問了後擺脫那種被盯著的感覺了，結果在他按照自己的興趣愛好填了班長遞過來的社團表交給指導老師後，下午部活集合報道時又看到了那個早上一直看自己的人。
要是冤家路窄也就罷了，可是自己根本就不認識對方啊！
對方還是網球部的正式隊員，和兩個部長關係好像很好的樣子。
說實話早緣綾空已經在思考要不要退了網球部換一個新社團了。
「哦，可能是為你的美貌傾倒，對你一見鍾情了，不可自拔地愛上你了也不一定呢。」早緣綾晴很快把碗裡剩下的一點飯吃完，把碗筷一撂。「最後吃完，記得洗碗啊。」
「不要講那麼恐怖的故事！！」
「只是在給你剖析可能存在的事實罷了。」早緣綾晴的陣地已經從餐桌轉移到了沙發，從果盤裡拿起了一顆橘子慢慢剝了起來，「你長得又不差，從小到大也收到過不少女生的表白吧？去中國接我那次不也被男生表白了嗎？」
「那次不一樣啊姐！明明那個人是把我當成了你才拉著我不讓我走並表白的啊！」早緣綾空反應過來的時候好吃的菜都已經被自家姐姐吃光了，只剩下兩人都不愛吃的苦瓜，「姐！你好過分！一點肉都不給我留！」
橘子皮已經剝完了，早緣綾晴又開始慢條斯理地挑起了橘子上的白色細莖，垂著眼瞼接話：「多吃苦瓜好啊，嬸嬸說了吃苦瓜對身體好。」
早緣綾晴初中的三年是待在中國的叔叔嬸嬸家裡成長和學習的，她本來就長得漂亮，加上性格好，有不少同學喜歡她，包括那個把早緣綾空認錯成她告白了的男生。
記得那時候父母到了中國打算接早緣綾晴回日本，早緣綾空自己下樓逛的時候正好碰到了知道早緣綾晴即將要轉回日本念書的消息打算表白的男生，對方也不知道兩人是同卵雙生子，還以為是早緣綾晴剪了短髮，當即就攔住了早緣綾空。
「早緣同學，你剪短髮了？」男生撓撓頭，看起來有些害羞，而被攔住的早緣綾空因為中文不好沒有聽懂而茫然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什麼。
「那個……短頭髮也非常適合你，也很好看。」男生紅著臉，最後鼓足勇氣開口了：「早緣同學，我……我們也認識很久了，你……我……聽說你要轉……轉回日本去了，可能以後都不會再見面了，但即使如此我還是想說……すきだよ！」
最後一句表白還喊得非常大聲，跟日漫裡的角色表白如出一轍。
如果說中文不好聽不懂前面男生說了什麼的早緣綾空是茫然的，但最後一句日語他是能聽懂的，直接被嚇成了世界名畫《吶喊》並甩開了男生的手連連後退。
遠遠見以為是弟弟交了朋友想上前打招呼的早緣綾晴：？
哇哦，弟弟可真有魅力。
男生見長髮的早緣綾晴和被嚇得連連後退的早緣綾空還以為自己見鬼了，最後才知道這是個烏龍，而早緣綾晴當然也拒絕了表白。
-回到現在的時間線-
午休時間一晃而過，越前龍馬回到教室裡就看到了座位旁邊的早緣綾空，他在收好已經清洗好的便當盒。
「你中午跑去哪裡了？」見他手裡還拿著一罐Ponta，早緣綾空挑眉，說道：「你天天喝果汁，到底是怎麼長這麼高的？」
早緣綾空有著一張和姐姐有八分相似的臉，同樣是看起來瀲灩深情的桃花眼，甚至淚痣的位置都如出一轍，氣質也是同樣透著冷漠疏離，就連聲音也有相似。
熟悉之後倒是能輕易認出兩人的差異，比如面容上看早緣綾晴的輪廓線條會更柔和，早緣綾空則是更加硬朗，再比如眼型雖然相似，但早緣綾晴的眼睛更大一些，眼裡透出的情緒也更多一些。
當然，最重要的是性格差異。雖然第一眼看著幾乎一模一樣，但兩人性格相去甚遠，特別是早緣綾空，冷峻帥哥的外表，性格卻是大大咧咧不拘小節，越前龍馬甚至覺得他有點欠揍。
「去睡覺啊。」越前龍馬喝著Ponta走回座位，應道：「至於為什麼長這麼高，大概是基因問題吧，不像某些人……」他掃了一眼早緣綾空放在桌面的牛奶，接著說：「喝再多也高不了那一厘米。」
早緣綾空憤怒得幾乎想要掀桌而起，他覺得要不是打架會被風紀老師記過並全校通報批評的話，他一定會當場把這個傢伙揍一頓。
總是能一針見血戳在他的痛處上，可惡！
「喂，你這傢伙什麼意思？」
越前龍馬聳了聳肩，看起來分外無辜地說道：「陳述事實。」
沒等早緣綾空再接話，上課的鈴聲響了起來，英語老師拿著教案走上講台，他只好噤聲，拿起桌面的牛奶開蓋一飲而盡。
他才不信越前龍馬的鬼話！他一定可以長那一厘米的！
英語課，這是越前龍馬最無需關心的一個科目。
傍晚，日暮西沉。
「早緣，去找你弟弟嗎？」
早緣綾晴拎著自己的包往男子網球部地點走，一路上有不少和她相熟的結束了女子網球部部活的女生跟她打招呼。
「是啊，今天有事說好了一起回家。」早緣綾晴笑著應了她們。
早緣綾晴是美術部的，今天的繪畫活動結束得晚，正好網球部的訓練時間也長，她估摸著現在應該快結束了。路上經過販賣機時還熟練地從口袋裡掏出零錢買了一瓶草莓味的飲料，彎腰從出貨口拿起飲料後才發現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個人。
「又見面了，越前君。」
早緣綾晴一眼就認出了對方，往旁邊退了幾步給越前龍馬讓出位置。
越前龍馬抬手壓了壓帽檐，「嗯」了一聲表示應答，打算從口袋裡摸出零錢買水，掏了幾下發現兜裡沒有零錢，這才想起自己的錢都放外套裡了，因為訓練出汗並沒有穿外套。
在他打算放棄的時候，一旁的少女像是發現了他的窘境，直接用自己剩餘的零錢投進了販賣機裡。
「突然覺得草莓味的有點喝膩了，越前君有什麼口味推薦的嗎？」
「……葡萄。」
越前龍馬輕易地就明白了她是什麼意思。
少女的手指在葡萄味的飲料上摁了兩次，隨著兩聲碰撞聲響起，出口處多了兩瓶灌裝的葡萄味果汁。她半蹲下身子，先拿出的那一罐遞給了越前龍馬，笑著開口道：「我力氣不大，可以麻煩越前君幫我開一下嗎？」
是他熟悉的笑容。
越前龍馬沒有拒絕的理由，接過飲料後稍一用力就拉開了拉環，接著半蹲著的人又把另一罐飲料遞到他的面前。
「謝謝越前君，這是推薦和幫忙的報酬，請笑納。」
越前龍馬接過那瓶飲料並把手裡已經打開了的遞過去，早緣綾晴接過的時候又笑著道了一聲謝。
兩人一邊喝飲料一邊往網球場走。
下午太陽西斜，吹來的風帶著幾分涼意，人的影子也被拉得老長。
越前龍馬視線不經意掃到側後方，兩個人並肩走著，影子也時不時交融重疊在一起。
「訓練是結束了嗎？」身旁的人個子比她高，邁出的步子也更大一些，但對方好像可以放慢了步伐和她保持同一頻道。
和她喜歡的草莓味不同，葡萄味的果汁雖然甜，但多少帶點葡萄的澀，在口腔裡蔓延開，冰冰涼涼的口感帶走了初夏的炎熱。
「嗯，最近有比賽，訓練時間就會長一點。」
青學早已獲得了東京大賽的勝利，拿到了東京都大會的門票，最近的比賽是和另一個高中的練習賽，但部長桃城武也很重視，他總說每一場比賽都該全力以赴，決不能輕視每一個對手，所以還是加大了訓練量，甚至連非正式隊員都訓練量加倍了。
「聽阿空說你們拿到了東京都大會的門票，賽程出了嗎？」
早緣綾空還不是正式隊員，之前兩次校內賽都沒有贏過目前的正選，但兩次比賽進步都飛快，可以說是未來可期。之前東京大賽的時候還沒有上過場，只是作為替補的替補被教練帶去了比賽現場。決賽的時候早緣綾晴去參加一個繪畫展了並沒去現場觀看，青學獲得了勝利這個消息還是她晚上回家後才知道的。
「暫時還沒有，不過應該快了。」
「雖然不知道隊友是誰，不過有越前君在問題應該不大吧。」早緣綾晴步子輕快，聲音也是輕快活潑的，「之前決賽的時候雖然沒有在現場看，但是聽阿空說你非常厲害，真不愧是之前獲得全國大賽冠軍的人呢。」
越前龍馬不是沒有被直白地誇讚過，相反從小到大他聽過的讚美都可以出一本書了，但這次不一樣。總有些人是特別的。
看著早緣綾晴的笑臉，他慣性伸手壓了壓帽檐，悄悄紅了耳朵。
「勝利不是我一個人，大家都很努力。」
比賽時是一個人，但比賽結果不是由個人決定的，勝利來自網球部的每一個人的努力。
現在是這樣，當年也是這樣。
「但越前君很厲害是事實哦。」她朝他眨眨眼，帶著一絲俏皮，「我就覺得越前君是最厲害的。」
不知怎麼的，明明風已經停了，但越前龍馬還是聽到了樹葉被吹動的聲音，由遠及近。
前面不遠處就是網球場，一個影子看見並肩而來的兩人，連忙拿起自己的包和衣服就往他們的方向跑。
早緣綾晴也看到了來人，手裡沒開的功能飲料往人影跑來的方向扔去，飲料以一道完美的拋物線落進了黑髮少年的手裡。
「姐，你怎麼來了，我正想去找你呢。」早緣綾空捧著東西大步上前，看到自家姐姐身邊的人後，面上的表情秒變嫌棄，「越前，你不是說去買水的嗎？」
意思就是：你小子不是說去買水嗎，怎麼和我姐在一塊？
「今天的訓練很快畫完了，把之前的作品也做了些修改，改完看時間差不多就過來了，和越前君在路上遇到的。」早緣綾晴很自然地把手裡的包也遞給早緣綾空讓他幫忙拿，自己則解放雙手，完全不管弟弟是否手忙腳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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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網球天才的事你別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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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緣綾空：「你可以在畫室等我呀，省得跑這一趟。」
早緣綾晴搖頭：「這有什麼關係，反正又不遠。」
「我這不是擔心累到你嘛。」
「你打網球把腦子打壞了嗎？」早緣綾晴忍住自己想要翻白眼的衝動，不斷告誡自己這是在學校，旁邊還有同學，不能失態，繼續道：「差著兩步路就能把我累死是吧？」
早緣綾空撓頭：「我也不是這個意思啊……」
說話間看到了手裡的飲料口味，直接炸毛：「姐！為什麼又是草莓味的？！」
早緣綾晴沒有再理他，既然已經達成了目的，就沒有必要再走到網球部去了。她眯眯地朝越前龍馬擺手告別，「我們先回去啦，越前君再見。」
「再見。」越前龍馬朝她點頭。
早緣綾晴轉身腳步輕快地走了，完全不管拿著一堆東西的早緣綾空。在早緣綾空路過的時候，越前龍馬還晃了晃手裡的飲料。
早緣綾空立馬就發現他手裡拿著的飲料和姐姐的是一樣的，這很怪。他姐姐是究極草莓控，從小就說草莓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水果，如果明天地球就要毀滅了，那她也一定要把錢都用來買草莓，死也要死在草莓堆裡。
而現在卻反常地拿著葡萄味的果汁。
早緣綾空加快腳步走到了早緣綾晴的身邊，裝作不經意間開口問道：「姐，今天怎麼沒買草莓味的啊？」
「你說這個啊？」早緣綾晴晃了晃手裡的易拉罐，罐子裡的果汁已經被她喝了大半，只剩一點點了，「偶爾換換口味也挺好的。」
早緣綾空不信，他總覺得背後還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但是姐姐不說，他自己肯定猜不出來。
而且……
早緣綾空隱晦地朝身後看去，毫不意外的發現了越前龍馬朝他們姐弟看過來的視線。
更準確點說，是在看他姐姐。
這樣的視線他能回想起好幾處記憶。上次他姐姐來網球部等他的時候有，上上次他姐姐到教室裡來找他的時候有，上上上次看到這傢伙課間的時候站在走廊往樓下看，他走過去跟著往下看，但沒看出什麼，現在想想，樓下是他姐姐和一個叫吉川的同學在說話。
一個猜測浮現在早緣綾空的心頭。
「你管這麼多幹嘛，快走啦，奶奶剛剛發簡訊問我們怎麼還沒到。」
姐姐的話一下就把他飄忽的心神拉了回來，掩下所有心思，早緣綾空抬腳快步跟上。
今天是奶奶的生日，父母早早就收了店過去爺爺奶奶家收拾和準備晚餐，兩人因為部活的原因會晚一些過去。特別是早緣綾空還是網球部，訓練完一身臭汗，還得洗個澡再出門。
「好啦好啦，知道了。」
越前龍馬一回頭就看到了少女腳步輕快地往前走，裙襬隨著她的動作小幅度地晃動，手裡的易拉罐被她準確地投進了垃圾桶裡。她心情似乎很好，他還聽到了她似乎在哼歌，調子是他沒有聽過的，身後是抱著一堆東西認命跟上的早緣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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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姐弟到的時候時鐘的指針已經指向七點了。早緣綾空出門前洗了澡洗了頭，髮梢上還帶著水珠，奶奶見他這樣忙說容易感冒，然後扔給他一條毛巾讓他擦頭髮。
爸爸和爺爺正在廚房準備晚飯，而媽媽則把烤好的蛋糕從烤箱裡拿出來，香氣一下就在屋裡蔓延開來。早緣綾晴連忙去幫媽媽一起給蛋糕裱花，而早緣綾空則是草草擦了頭髮後去廚房炒菜。
叔叔和嬸嬸遠在中國因為工作原因趕不過來，打了個視頻過來表示祝福，也早早就轉了一筆錢拜託媽媽交給奶奶，嬸嬸還寄了一些禮品，只是快遞還沒送到老人的手裡。
精美的蛋糕擺在桌子的正中央，周圍是色香味俱全的菜和甜品，蛋糕上插著七根蠟燭，跳動的火光還有手機發出的光照亮著熄了燈的客廳。頭上被孫女強行戴上的生日王冠，身邊是給她唱著生日歌的親人子女，慈祥的老人笑得眯起了眼睛，在眾人的催促聲中許了個願望，然後吹滅了蠟燭。
爺爺的禮物是一根漂亮的項鍊，奶奶一邊說著都這麼大年紀了還戴什麼首飾啊，一邊笑著隨爺爺給她戴上，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笑容與羞澀。早緣綾晴嘴甜，連夸好看，哄得兩位老人笑得合不攏嘴。
父母的禮物是一張按摩椅，給老人放鬆的時候用，畢竟年紀大了容易累。
早緣綾空送的是他第一次網球比賽獲勝後得到的獎牌，他說希望奶奶能在他拿全國大賽冠軍的時候去看他的比賽。
「你都不是正式隊員，比賽未必會上場吧。」早緣綾晴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
「萬一呢！萬一下一次校內賽我贏了成為了正選呢？！人總是要有夢想的！」早緣綾空有些氣急。
「夢想和痴心妄想還是有區別的。」早緣綾晴直接一箭穿心。
長輩們笑著看兩個孩子打鬧鬥嘴。
早緣綾晴的禮物是一枚護身符，這是她去神田神社求的，那天她還求到了一個大吉的籤。
她說她希望奶奶身體健康，能陪她再久一點。
老人慈祥地摸摸她的頭，笑著說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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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夜晚連風都是燥的，父母開著車先回去，而早緣綾空則是騎著來時騎過來的自行車往家的方向去，自行車的後座上坐著的是在玩手機的早緣綾晴。
「姐，後座坐人是違反交通法規的！」早緣綾空賣力得蹬著自行車的踏板，一個上坡或許不累，但後座還坐著一個一百斤左右的人，這個坡就爬得非常艱難了。
「來的時候我載你你怎麼不說違反交通法？」早緣綾晴一手扶著自行車座，另一隻手拿著手機在屏幕上點，海藻般的長髮被她綁成了馬尾，乖乖地束在頭上。
因為工作問題，父母和爺爺奶奶並沒有住在一起，兩家隔著1/5個東京的距離，因為時間急出門的時候選擇了自行車，但早緣綾空磨磨唧唧的，早緣綾晴直接讓他坐後座載著他過來了。
城市的上空只能零星看見幾顆光芒最亮的星星，對生態環境要求極高的螢火蟲在城市裡是見不到的。前座的少年手扶著車頭氣喘吁吁，而坐在後座的少女不知道什麼時候收起了她的手機，兩手扶著車座嘲笑他真的很遜。
「你真的有認真訓練嗎？騎個車給你喘成這樣，來的時候我可沒你那麼誇張。」
早緣綾晴的聲音在風中散開，居民區的街道此刻沒有人在，只有他們深夜還騎著自行車在遊蕩。
「我怎麼比得過你這個能徒手掰斷一根棍棒的怪力女。」早緣綾空咬牙切齒。
「你再說一句我不保證接下來我會不會掰斷你的頭。」早緣綾晴面無表情地開口，她只是力氣稍大一些，最討厭別人喊她怪力女，「反正你脖子上的也只是個裝飾物罷了。」
「可惡！」早緣綾空的聲音聽起來很憤怒，「不會有人比我更慘了，擁有一個這麼殘暴的姐姐。」
「呵，我確實殘暴不溫柔，不像你——」早緣綾晴拉長了調子，「溫柔到吸引男生表白，看來你確實是天菜嘛。」
「說了很多遍了，那是個意外！那個男生是把我錯認成了你！！」
「說不定那只是個藉口呢，畢竟你長得像我，我這麼漂亮你也醜不到哪去。」
「可惡！除了跡部以外就沒見過那麼自戀的！」
「哈？我自戀？」早緣綾晴拔高聲音，伸手戳了戳他的後背。早緣綾空手一時不察，扶著車頭的手一滑，但好在他反應及時穩住了車子，姐姐的聲音隨著晚風飄進他的耳朵。「也不知道是哪個自戀狂，在學校裡表現得很高冷，實際上會把收到的情書全都帶回家存起來，昨天還拿出來在我面前炫耀呢。」
「我只是陳述事實！」
兩人一路都在拌嘴，在拐過又一轉彎時，早緣綾晴的耳朵動了動，有規律的「嗒——砰——」聲吸引了她的注意。
「好像有人在打網球。」這個聲音對早緣綾晴來說並不陌生，雖然她對這類體育賽事沒什麼興趣，但架不住家裡有個練習網球的弟弟，「這麼晚了，怎麼還有人打？」
「說不定是別人熱愛運動呢？」早緣綾空嘴上不甚在意，但在路過聲音傳來的場地時還是停下了車，一腳放在踏板上，另一隻腳則落在地上當做支撐，早緣綾晴也從後座跳了下來。
說實話後座真的很硬，坐久了膈人，但她又懶不想騎回去。
那是一個寺廟，從門外往裡看，庭院的路邊雜草叢生，看起來就是沒被用心打理過，廟宇樓閣旁邊的空地被劃分了一個簡陋的網球場，一個穿著黑色衣袍的中年男人在和一個穿了件白T的高個子年輕男人對打。
大叔理著寸頭，臉上就跟沒打理的草坪一樣，鬍子拉碴，但眉眼之間還是能看出來年輕的時候肯定是帥的。年輕男人年紀看起來跟他們差不多大，身高看不出來，但目測比179.53cm並相信自己還會躥個能高到180cm的早緣綾空要高。
兩人打得有來有回，但大叔臉上還掛著不正經的笑容，看起來更游刃有餘一些。
「啪」的一聲，被大叔回擊的球以詭異的球路飛向了對面的半場，但球落地後並沒有彈起，而是在地上旋轉了十幾秒後牢牢地停在地面上。
早緣綾晴轉頭看向早緣綾空，問出了壓在她心頭許久的問題：「我早就想問了，你們打網球的都是不歸牛頓管的是嗎？」
早緣綾空思考該怎麼回答她。
早緣綾空沉默。
早緣綾空：「網球天才的事你少管。」
打球的當事人也發現了他們兩個觀眾。大叔往他們的方向招手打招呼，笑容燦爛露出了八顆牙，牙齒很健康，因為夜色看起來非常白。
「兩位小友晚上好啊。」
背對著他們的男人也轉身看向兩人，墨綠色的頭髮，額前的碎髮上還帶有汗珠在閃著細碎的光。即使是看不太清模樣，但也能窺探出幾分他的帥氣。
早緣綾晴和早緣綾空對視了一眼，往他們的方向鞠了個躬。
「晚上好。」早緣綾空出聲打招呼，然後騎著車載著早緣綾晴走了。
越前龍馬剛寫完作業從樓上下來就看到沙發上放著的行李，姐姐越前菜菜子正在削水果，和一旁的媽媽越前倫子在看電視。
「作業寫好了？」
見他下樓，越前倫子把削好皮的蘋果遞給他。
「嗯，寫完了。」越前龍馬點點頭，接過蘋果咬了一口，隨即視線落在了行李上，「這是？」
「這個啊，龍雅回來了，不過剛進門就被你爸爸拉去打球了。」越前倫子說道，隨手從桌上拿起另一個蘋果削了起來。
「哦。」他應了一聲，從桌上拿了橘子準備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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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球天才的事是牛頓也管不了的！
第4章 星座占卜的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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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龍馬到越前南次郎幫忙看守的寺廟時，並沒見兩個人向往常一樣在對打，而是一人占據半邊場地往一個方向看著在聊天，網球散落在地上。
越前龍馬往他們看的方向看去，只看到了黑洞洞的門口，但不知為何想起了剛剛過來時在路口瞥見的兩個騎自行車的身影。
「你別說，那個女生挺漂亮的，看起來和臭小鬼差不多大，不過沒穿校服，也不知道是哪所學校的，跟漫畫裡畫的美少女似的。」
「老頭，你也不怕倫子阿姨揍你。」
「我這叫合理欣賞，她才不會兇我呢。」
「你們兩個不打球在幹嘛？」越前龍馬拋了拋手中的橘子，然後往越前龍雅的方向用力擲去，後者雖然沒看他，但伸手準確地接住了飛來的橘子。
「呦，寫完作業啦？小不點~」越前龍雅朝他露出標準的笑容，但這個笑容越前龍馬看著只覺得欠揍。
這人真的比他還像老爸親生的，從小到大都不正經。
「哎呦呦，剛剛打的時候有兩個觀眾在看，其中一個女孩子看著挺漂亮的。」越前南次郎笑嘻嘻地接過另一個朝他飛來的橘子，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撐著球拍就開始剝橘子，一點也沒有繼續打網球的意思。
越前龍馬很多時候都很懷疑，這個不著調的傢伙當年真的差點就世界第一了嗎？雜誌裡怎麼說來著？「來自櫻花島國的武士，相信若他沒有退出網壇，問鼎世界冠軍也不是沒有可能。」
寫這篇報道的人偶像濾鏡絕對是太厚了！
「話說他們是雙生子吧，兩人看起來長得挺像的。」越前龍雅擦了擦橘子，也不剝皮直接啃。
「是吧，是挺像的。」
剝完的完整的橘子皮直接往兒子所在的方向扔去，越前龍馬面無表情地歪頭閃開了橘子皮攻擊，聽不懂兩個人在聊些什麼。
「你不是在美國修學的嗎？跑回來做什麼？」
「哎呀，你都不知道我一個人在美國是多麼的孤獨寂寞冷，因為太想念你了所以連夜買了機票飛回來想見你一面，沒想到一回來他們都說你在寫作業。」越前龍雅故作傷心地抬手擦了擦並不存在的眼淚，「我的難過你不懂。」
越前龍馬：……
怎麼辦，好後悔搭腔，好想揍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一旁的越前南次郎看見小兒子無語凝噎的樣子就覺得好笑，這臭小子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總是癱著一張臭臉，明明遺傳了老婆優秀的顏值基因，但總是一副臭屁的樣子，一點也沒有小時候可愛，他就愛看這小子吃癟。
等他笑完了，直接把網球拍扔給了越前龍馬，雙手背在後腦往屋檐下走去。
「我年紀大了，你們兩個年輕人打吧。」
越前龍馬接過球拍從地上撿起一顆球在手中掂了掂，走到剛剛越前南次郎所在的那半場地，也不管越前龍雅手裡那沒吃完的半個橘子，球往空中一拋，人隨之躍起，手中球拍準確地將網球拍了出去。
球在落到越前龍雅所在的那半場地時，精確地壓在線內旋轉了幾圈，最後往越前龍雅的方向彈起。
正在吃橘子的越前龍雅隨手揮拍擋住了網球，但球也隨之出界了。
「喂喂，小不點你什麼意思，偷襲可不是君子所為。」
「對君子才需要講究。」越前龍馬再次撿起一顆網球，球拍指向越前龍雅：「你？還差得遠呢。」
「哈哈哈，你還是這麼狂妄。」越前龍雅三下五除二解決了橘子，拍了拍手重新拿起球拍，「那就讓我看看，你成長到了什麼地步。」
越前龍馬手中的球被高高拋起，視線隨著網球移動，上身也隨之後仰。
躍起，揮拍，「啪」的一聲網球就以完美的曲線朝著球場的另一邊飛去。
越前龍雅快速上前，輕鬆地就接下了這個發球，並迅速抽球回擊，球落地的角度極其刁鑽，越前龍馬沒來得及接下。
「怎麼樣啊。」越前龍雅拿起額前的一縷濕髮看了一眼，視線落在與他相對的少年身上。
「看來你在美國的修行還是有進步的嘛。」
兩人都極其熟悉對方的球路，打得有來有回的。
越前南次郎則是坐在檐廊，笑眯眯地看著這兩兄弟對戰。在懷裡摸了摸，沒摸出他常看的某種書刊時，還露出了一副失落的表情。
這當然不是一場正式的比拼，打到十一點左右就結束回家了，回去之後三個人身上不是塵土就是汗，被越前倫子叉著腰都罵了一遍。
「不知道龍馬明天還要上課並且有小測嗎？還那麼晚才回來，要是考不好你們三個就給我去把寺廟和家裡的雜草全部清理一遍，考好了也得清理。」
越前菜菜子站在越前倫子的身旁，笑容溫柔地看著他們，並默默給他們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三人面面相覷，最後被趕著去洗澡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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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座占卜戀愛運勢在女生之中格外流行，班上總會有那麼幾個女生湊在一起討論自己和喜歡的人都是什麼星座，兩個人之間相配指數有多高，今天是否適合邂逅，最近情感走向如何，她們似乎格外的相信這些按出生日期決定的星座會主宰命運的走向。
「今日天蠍座的戀愛運勢是——會有意外的邂逅！太好了美奈，放學後我們一起去吃聖代吧，說不定真的會有浪漫的邂逅哦！」
「好啊好啊，不過要等我部活結束之後哦，今天部長說了要敲定角色。」
「沒問題，我等等你就好了……對了綾晴，你是什麼星座呀，我給你看一下。」
「我嗎？我想一想哦……」早緣綾晴手撐著臉歪了歪頭，一副思考的模樣，「摩羯吧。」
要去語音教室路過二年二班的越前龍馬不自覺地放慢了步伐，眼睛雖然在看路，但注意力卻都集中在聽女生之間的對話上。
「我看看……摩羯座和處女座相配指數更高，今天會很幸運哦。」菊池結月的手在星座書上劃動，「戀愛運勢的話，綾晴你有男朋友嗎？」
「啊嘞勒，我當然沒有啦。」
「『可以多參加一些社交活動，擴大自己的交際圈，增加機會。』那我們一起去吃吧，說不定你也能遇到浪漫的愛情哦。」
「好啊，非常期待。」
越前龍馬的視線落在黑髮少女的臉上，她一手撐著腦袋，臉上是明亮如花的笑容，長髮散落在身上襯得她膚白若雪，窗外初夏的陽光落在她的身上，給她鍍上了一層金邊。那雙湖藍色的眼眸裡是暈開的笑意，像是揉碎了的陽光一樣溫柔。
像是察覺到了他的視線，少女朝他望過來，兩人目光相接。
她的笑容更燦爛了，眼睛彎成了新月的弧度，小幅度朝他招了招手。
而越前龍馬則是點點頭。
無聲地打招呼。
越前龍馬不太相信星座之類的東西，在他的認知裡，命運這種東西就該握在自己的手裡，如果他是認命的人，那他在網球上的成就絕對不會如今天這般有著近乎完美的履歷。
但此刻的少年卻有些氣惱。
——憑什麼說和摩羯最相配的是處女座！
菊池結月注意到了早緣綾晴的動作，往身後看了一眼，走廊上的人來來往往，沒有什麼特別的。
「綾晴，你在看什麼呀？」
「沒什麼。」早緣綾晴搖頭，「只是看見了一個不太熟的朋友，打個招呼。」
上課時早緣綾空總覺得身旁的人氣壓有點低，好像心情很不好的樣子，但明明之前兩節課的時候還是好好的。
「誒，早緣。」
在他頻繁地朝旁邊看了好一會後，一直散發著低氣壓的人開口打破了沉默。
早緣綾空疑惑地看著他：「嗯？」
「你生日是幾號啊？是什麼星座？」
早緣綾空被他這一問問得有點摸不著頭腦：「你問這個幹嘛？你不是不信這種東西的嗎？難道最近的比賽都把你逼成有神論者了？」
「……」越前龍馬有些無語，「不是，隨口問問。」
「哦。」早緣綾空戴上耳機，「既然是隨口問的，那我拒絕回答，我們還沒熟到給你透露我的個人私密信息的地步。」
「生日什麼時候也算私密信息了……」越前龍馬沒忍住半月眼，深吸了一口氣平復自己的心情，「一罐Ponta。」
「12月25日凌晨03:27出生，摩羯座。」早緣綾空利落地回答，最後還不忘補充一句，「我不要草莓味的。」
越前龍馬沉默。
看來這人被姐姐對草莓味食物的執著傷得很深。
之前網球部閒聊時早緣綾空有提起過，姐姐比他早出生8分鐘。
——「只是晚了八分鐘出生就成為了被壓迫的弟弟，沒有人比我更慘了！」
「那你比我小，應該叫我哥哥。」
早緣綾空：「？」
早緣綾空：「你沒事吧？你就比我大一天你怎麼好意思開這個口的啊？」
「你怎麼知道我比你大一天？」
「喜歡你的女生那麼多，天天在我座位附近說，我不想知道也難啊……」
早緣綾空還想說些什麼，但是被科任老師打斷了。
「早緣！你在幹嘛？安靜！再吵就去走廊罰站！」
早緣綾空連忙起身道歉並表示再也不會了，一旁害他講話的始作俑者卻戴上耳機閉著眼睛聽聽力，臉上還帶著幾分幸災樂禍。
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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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怦然心動的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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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一直滴滴滴的響，那是他設置給某人的專屬短信提示音。
早緣綾空從被他扔在椅子上的外套兜裡摸出手機，一邊用掛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汗，一邊點開簡訊的界面。
「早緣，在看女朋友發來的信息嗎？」一旁的部員笑嘻嘻地打趣道。
早緣綾空快速回復了一句「好的」後收起手機擺擺手：「我哪有女朋友，是姐姐說今天和朋友約好了，不跟我一起回去了，讓我不用等她。」
「你和姐姐的關係很好嘛，經常一起回家。話說你們長得那麼像，看到對方的臉會不會奇怪？」桃城武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一手攬過早緣綾空。
「不就跟照鏡子差不多嗎？為什麼會奇怪？」桃城武的手勁有點大，早緣綾空掙扎了一下才從他手下逃脫，摸著自己的脖子喘氣，「部長你太用力了，想謀殺的話我報警啦。」
「哈哈哈不好意思呀，下次一定注意。」桃城武撓了撓頭，有笑得些不好意思。
「對了早緣，你姐姐這麼漂亮，有男朋友嗎？」另一個部員問道。
「你說這個呀，當然沒有啦。」早緣綾空下意識看向了越前龍馬，發現對方雖然看起來漫不經心，但時不時會朝他看過來，和他對視的話又會馬上移開眼，「我姐姐她啊，說自己不喜歡男的。」
「嗯？」提問的部員有些茫然，「那她喜歡女孩子？」
「不。」早緣綾空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她不喜歡男的也不喜歡女的，她只喜歡草莓。」
越前龍馬不是沒察覺到早緣綾空特意看自己的那一眼，彷彿篤定了他一定會去留心聽，還刻意停頓了一會才給出一個他意料之中的回答，很符合他對早緣綾空的刻板印象——欠揍。
早緣兄妹顏值都不錯，性格也好。一如早緣綾空經常能收到情書一樣，喜歡早緣綾晴的人也不少，時不時就會收到表白，不過她本人倒是看不出來有沒有喜歡的人，總之每一個跟她告白的，無論是男生還是女生她都拒絕了。
「要不你在你姐姐面前幫我說說好話吧。」部員用胳膊肘捅了捅早緣綾空，然後理了理衣服撩起頭髮，「你看我長相也不差，性格也不錯，至於人品怎麼樣……我們同部門那麼久了你也知道，讓我當你的姐夫可不虧。」
「哈？」
早緣綾空翻了個白眼：「誰給你的膽子，我姐可是能一腳踹飛一個一米九的大漢，你真的不擔心生命安全？」
「咳咳，那那那算了吧。」部員連連後退擺手。
早緣綾空兩手拉著毛巾，說話聲比剛剛大了不少，也不知道是說給誰聽：「喜歡就去表白，我姐姐說喜歡主動的，主動才會有故事。」
如果說相遇可以是巧合，但一段緣分的開始總要有一個主動的人。若是把所有愛意都潛藏在深海裡無人知曉，那故事注定不會開始，哪怕有故事那也只是一個暗戀者的故事。
越前龍馬手裡的網球被他拋得高高的，下落後又被他穩穩的接住。
其他人打鬧說笑，他一句也沒有說。
部活結束後是越前龍馬和早緣綾空帶領著幾個一年級的一起收拾的場地。這本不是他們的工作，但今天輪值的兩個二年級生請假了，教練就讓他們兩個幫忙。把網球清點好個數後統一放回了體育器材室裡，回家的路上也因為順路就一起走了。
網球部的訓練結束時間一項比較晚，雖然還有更晚的足球部殿後。但當兩人踏出校門時，太陽已經變成了橘紅色，遠遠地掛在城市的另一端。
橙紅色的餘光就像是破了的暖水袋一樣把這座城市包裹了起來，萬物的影子都拉得很長，互相交錯包容。停在電線杆上的鳥雀也撲稜著翅膀飛向巢穴，街道上只有三兩個行人。夏天的溫度並不會隨著日落而有所緩和，只是稍稍降低了一點度數，對於剛運動完的人來說還是會控制不住地出汗。
兩人一路無話，各自懷揣著不同的想法卻又並肩前行。
「龍馬少爺！」
少女清亮的呼喊打破了兩人沉默的氛圍，同時默契地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是兩個穿著青學校服的女生，一個扎著長長的麻花辮，另一個則是綁著雙馬尾。兩人站在紅綠燈旁，雙馬尾少女遠遠地朝著他們的方向招手。
準確地說，是朝著越前龍馬招手。
這兩人早緣綾空不是很熟，只是見過而且不知道名字，但是越前龍馬認識。
龍崎櫻乃、小坂田朋香。
男生在國中二年級到高一階段會迅速抽條長高，特別是經常運動的會高得特別明顯，現在的越前龍馬已經明顯高出龍崎櫻乃一大截了，身高一米六左右的她在越前龍馬身邊顯得格外嬌小。
和國中時期一樣，她依舊留著長髮，紮成兩根細長的麻花辮，額前的瀏海用漂亮的小花髮夾夾起，兩手交握垂於身前，臉上是溫柔且害羞的淺笑。
在荷爾蒙初爆發時，龍崎櫻乃是他第一次怦然心動對象。
那時候的他是網球界冉冉升起的新星，忙碌的訓練和比賽之餘，少女羞澀的鼓勵讓他數次也紅了臉頰，她的溫柔像是一汪清澈的水，浸潤了情感白痴的心。
但是後來愈加繁忙的修學合宿以及比賽讓他忙於網球，在日本和美國之間來回飛，一次比一次厲害的對手奪去了他的全部心神，他把更多的關注放回了網球上，那還未來得及萌芽的苗頭就這樣死於種子階段。
他國中時期的網球成績足夠亮眼，少年組能拿的獎盃他幾乎都捧了個遍，母親也支持他的愛好和夢想，但同樣要求他在打球之餘好好好學習，進入高中後的他才慢慢把更多的時間放在讀書上。
畢竟現在成年組的年齡一提再提，他還需要時間長大。
「龍馬，好巧啊，你們剛結束部活嗎？」小坂田朋香挽著龍崎櫻乃的手笑著打招呼。
她們從國中時期起關係就很好，至少在越前龍馬的印象裡大多數兩人都是一起的。
「嗯。」
「龍馬，早緣君。」龍崎櫻乃是女子網球部的，因為經常看比賽，倒也認識和越前龍馬同社團的早緣綾空。
早緣綾空點了點頭。
紅綠燈在此時跳了綠色，四個人一同走向馬路的另一端。
小坂田朋香個性活潑，好像總有說不完的話，一路上嘰嘰喳喳的，越前龍馬和龍崎櫻乃時不時應她兩句。
「上次龍馬那個抽球真的好厲害，打得對方根本來不及反應，乾脆利落的拿下了那一局，實在是太帥了。」
「還有外旋發球也是，都這麼多年了，他們還是接不下來，真的有夠遜的耶，龍馬你真的好厲害。」
左一句「龍馬好帥」，右一句「龍馬好強」，吵得早緣綾空都覺得有些頭大，想著要不找個藉口和這幾個人分開算了。
說幹就幹，路過街角的書店時，早緣綾空藉口自己要買輔導冊，和他們三人說了告辭，然後鑽進了書店裡。
這家書店店面並不大，經營的人也是上了年紀的老爺爺，坐在收銀台後，手裡拿著一把扇子晃啊晃。屋頂的風扇吱呀吱呀地叫喚著，但依然努力地工作著，一副年久失修的模樣，可謂是身殘誌堅。
入門可見的攤子上擺著新出的幾冊大火的漫畫單行冊和雜誌，學習的輔導書反而放在離門口較遠的地方。
但早緣綾空本來就不是真的打算買輔導書。
隨手撈起擺放在最顯眼的位置上那本漫畫月刊，根據目錄往後翻了幾頁，卡通人和幾個大字一下就占據了他的視野。
那是一個短篇小漫畫，作品名為《我的弟弟是笨蛋》，作者筆名為Moon。
篇幅很短，主要講述的是性格活潑的姐姐以及滿嘴跑火車欠揍的弟弟之間啼笑皆非的日常。
畫風精良，劇情生動有趣。如果那個弟弟原型不是他的話，早緣綾空會很喜歡這篇漫畫的。
漫畫投稿人是早緣綾晴，她從高一時候起就經常投稿一些小短篇，因為畫工以及畫風好，加上劇情也都不錯，大多數都能過稿。有編輯聯繫她希望她能畫長篇，但她表示自己劇本底稿創作能力有限，做不了長篇連載，加上學業繁忙，於是就拒絕了。
漫畫的最後是姐姐看著從遠處向她跑來的弟弟，心想：雖然我的弟弟很不可愛，是個超級大笨蛋，但如果沒有他，那這個世界該多無趣啊。
早緣綾空：……
好吧，果然他還是喜歡這篇漫畫的。
「700日元，不議價。」
在早緣綾空想要把漫畫放回原位的時候，一直沒說話的店長老爺爺突然開口了。
早緣綾空尷尬地收回打算放書的手，老老實實從錢包裡掏錢付款，付完錢一轉頭就看到靠在門口憋笑的越前龍馬。
「你不是走了嗎？」
「啊，想起來我也要買輔導書，又走回來了。」
越前龍馬越過早緣綾空往書店深處走去，過了一會拿著一本法語詞典走了出來付款。
早緣綾空有點疑惑地問：「什麼時候需要考法語了？」
「我自學，你有意見？」越前龍馬挑眉，目光掃過早緣綾空手裡捧著的漫畫，「不像某人，還買漫畫。」
早緣綾空翻了個白眼，晃了晃手裡的書：「我給我姐姐貢獻購買怎麼了。」
越前龍馬沉默了一會，轉身也從攤子上拿起一本和他手裡一模一樣的漫畫月刊付款。
早緣綾空冷笑：呵，果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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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並不可愛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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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兩人從書店裡走出來後，太陽變得更紅了，影子被拖得更長。
早緣綾空轉頭看向越前龍馬，神色認真：「越前，你是不是喜歡我姐姐？」
越前龍馬微愣，似乎沒想到自認為隱秘的心事會被察覺。他沉思了了一會，點頭說道：「是。」
「你怎麼知道的？」
「你總是在看她。」
眾所周知，一個人頻繁地朝另一個人看，不是對方臉上有東西，那就是喜歡。因為喜歡才總是忍不住把目光放在對方的身上。
早緣綾空臉上是從未有過的嚴肅，橘色的暖陽映入少年的眼裡，他直視著朋友的眼睛，問道：「你真的喜歡她是嗎？」
越前龍馬迎著他的目光，毫不避諱：「當然是。」
早緣綾空沒有問他既然喜歡，為什麼不表白，也沒有問他為什麼完全沒有表現出來，除了旁觀者會發現的視線，他表現得沒有任何破綻。
「我不會說出去的。」
越前龍馬沒再接話，他們迎著暮光繼續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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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鈴——」
伴隨著門口風鈴聲響起，幾個妙齡少女們有說有笑的從甜品店裡走了出來。
「那我們就先回去啦，綾晴你一個人路上小心哦。」星野美奈朝早緣綾晴揮了揮手，然後和身邊順路的朋友一起走了。
早緣綾晴應了聲好，轉身踏上了回家的路。
甜品店裡開了空調，溫度要比室外涼爽不少，剛剛從店裡走出來的早緣綾晴不免覺得有點熱。手機裡的時間顯示為17:28，這個時間點網球部的部活也該結束了。
點開聊天軟件，最新的消息是早緣綾空拍了最新期刊裡她的漫畫的照片，控訴她把自己畫成了一個呆子。
【阿空：喂喂老姐，你這個標題怎麼回事？】
【阿空：這個劇情怎麼回事？我怎麼可能這麼呆？】
【阿空：哼哼，我就說吧，沒我你不行。】
最後的圖片是漫畫結尾姐姐對著弟弟背影的獨白。早緣綾晴忍不住笑了出聲。
父母的愛是平等的，從來不會說姐姐就該讓著弟弟，她獲得了什麼禮物，那弟弟也會擁有等價的，反之亦然。生日蛋糕是父母親手做的，兩個小小的蛋糕，款式由他們自己選。
也正是因為父母的平等對待，她和弟弟在成長的過程中關係才那麼好。
小時候搶玩具打架時她也會抱怨為什麼會有弟弟，弟弟一點都不可愛，早緣綾空也會跟爸媽哭鬧著說不要姐姐。但往往鬧彆扭的時間只有幾分鐘，幾分鐘後他又會屁顛屁顛抱著玩具找姐姐玩，彷彿剛剛什麼也沒發生。
後來她跟隨叔叔嬸嬸在中國待了三年，有時候見一些有兄弟姐妹的同學打鬧嬉笑，還是會懷念那個一點也不可愛的笨蛋弟弟。即使很忙也依然每天會在line上跟對方分享自己的生活，彷彿未曾分開。
確實，這個世界上若是沒有他，那該多無趣。
只是拐了個彎就看到前面路口有兩個熟悉的人影，雖然是背對著她一路向前，但早緣綾晴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其中的一個人。
「阿空。」
早緣綾空停下腳步，回頭就看到姐姐朝自己小跑來。
「姐姐，你還沒回去？」
早緣綾晴跑上前，他很自然地伸手接過她的書包，然後把手裡的漫畫月刊遞給她。
「和朋友聊得有些晚了，沒想到這麼巧剛好碰到你。」早緣綾晴接過漫畫，目光落在他身旁的人身上，「好巧啊，又見面了呢，越前君。」
「嗯，挺巧的。」越前龍馬應了聲。
早緣綾晴一眼就看到了他手上拿著的兩冊書，有點驚訝地問道：「越前君也喜歡看漫畫嗎？」
「啊，偶爾會看。」
「哦~」早緣綾晴拉長了調子，輕笑道：「這本裡的體育漫畫很不錯哦，雖然講的是排球，阿空就很喜歡那篇。」
「喂！這個沒必要說吧。」早緣綾空想要拿回漫畫，但被早緣綾晴輕巧地躲開了。
「是挺不錯的。」
「越前君也看過嗎？」
面對早緣綾晴望過來的眼神，越前龍馬一時有點語塞，他確實沒看過，只是順嘴接了一句。
「咳、」越前龍馬不自覺地移開視線，「早緣在教室裡看的時候瞄過幾眼。」
早緣綾空眉頭一皺：「我什麼時候在教室裡看過漫畫？」
「自習課的時候。」越前龍馬面不改色地應著。
「這樣啊，我記得你上次考試你只考了第九名呢。既然你這麼喜歡看不好好學習，回去就寫一篇八百字觀後感給我吧。」早緣綾晴笑眯眯地說道。
她是高冷系長相，光看外表會讓人覺得難以接近，笑起來時恍若冰雪消融，眉眼彎彎，頰邊是淺淺的梨渦，親和力滿滿。但深知她甜美笑容背後爆表的武力值的早緣綾空只覺得害怕。
「喂老姐，這傢伙的一面之詞你怎麼就信了！難道不應該信你乖巧聽話的弟弟嗎？！」
面對弟弟憤憤不平的控訴，早緣綾晴冷笑了兩聲：「呵，你在我面前撒的謊還少嗎？我不信成績排名前列的越前君信你？你在開什麼國際玩笑？」
早緣綾空眼神幽怨地看向始作俑者，而罪魁禍首則是心虛地移開了視線假裝看天，還吹起了口哨。
可惡！又被他坑了！
「聖代好吃嗎？」
沒辦法，早緣綾空只能生硬地轉移話題，他可不敢據理力爭，畢竟小時候可沒少挨姐姐的打。
「好吃啊，怎麼，你還要請我吃嗎？」
「吃這麼多你也不怕拉肚子！今晚不打算吃晚餐了嗎？」
「吃啊。對了，今晚吃什麼菜？爸媽晚上不回來，今天你做飯。」早緣綾晴拿出手機點開短信在早緣綾空的面前晃了晃。
「怎麼又是我啊？昨晚不也是我做的嗎？」
早緣綾晴可不管他是否憤憤不平，眉頭一挑，嘴角下壓，氣勢一下就變得凌厲。
她眯起眼睛看著早緣綾空，語氣溫柔但又充滿威脅:「怎麼了我親愛的弟弟，你有意見嗎？」
早緣綾空立刻舉手投降：「我沒有，能為姐姐做晚飯是我的榮幸。」
「哼。」早緣綾晴一甩頭髮，「這還差不多。」
見越前龍馬一直看著他們姐弟，笑容馬上又回到了臉上：「讓越前君見笑了，實在不好意思。」
早緣綾空撇撇嘴，在心裡感嘆著她變臉的速度真的很快。
越前龍馬搖搖頭：「沒有，你們關係真好。」
「那越前君有兄弟姐妹嗎？」只要不是和早緣綾空說話，她就會格外地溫和有禮，問問題的時候會不自覺地偏過頭專注地看著越前龍馬。那雙眼睛在夕陽下熠熠生輝，漂亮得好似一顆名貴的寶石，而寶石裡映出的影像裡，有且僅有他。
「有一個哥哥。」
她又問:「也是打網球的嗎？」
她比兩位男生要矮，但他們都放慢了步子等她，三人邁著同樣的步調並肩而行。
「嗯。」越前龍馬點頭，「他網球打得也不錯，一般全世界跑參加各種比賽和修行。」
「哦~」早緣綾晴瞭然地點了點頭，「那很厲害啊，就像越前君一樣。」
「……也沒有。」直白的誇讚讓越前龍馬有些不好意思。
少年臉頰微紅，不知是羞澀還是因為天邊那如血的殘陽。
有一陣風吹了過來，帶著夏天獨有的氣息，少女鬆鬆垮垮綁著的長髮被吹散了開來，她歪著腦袋笑顏如花，眼前的畫面逐漸和那個傍晚重疊。
不知怎麼的，越前龍馬聞到了若有似無的椰子香，很淡，一會就消失在了空氣裡。
-
週六的早晨。早緣綾空難得早起做出門的準備，早緣綾晴起床下樓吃早餐時就看見他已經坐在玄關換鞋，身旁放著大大的網球包。
「這麼早出門？」
早緣綾空正在繫鞋帶，頭也沒抬：「今天練習賽，要去學校裡集合。」
關於練習賽的事情，早緣綾晴之前去網球部找弟弟，半路碰到了越前龍馬，閒聊時提起過這件事，再算算時間都大會也快開始了。
坐在餐桌旁往吐司上抹果醬，弟弟說自己出門了，早緣綾晴擺擺手讓他比賽加油，然後繼續看著手機吃早餐。
「哦對了。」咬了一口吐司，想起什麼後出聲喊住了早緣綾空。早緣綾空的手已經放在了門把手上，疑惑地回頭看著她，等著她接著說下去。
「我今天會很晚回來，晚上記得來接我，到時候給你發定位。」
早緣綾空點頭應好，也不等早緣綾晴再接話，急匆匆地出門了，還騎走了早緣綾晴的自行車。
和朋友確認了一遍行程後，吃完了早餐的早緣綾晴回到自己的房間裡照著鏡子把長髮扎了起來然後開始護膚，敷面膜的時候還順便找出了之前就買好的穿戴式美甲，按照使用說明把美甲黏貼在了指甲上。
父母很早就出門了，昨晚就跟姐弟兩人說了要記得打掃家裡的衛生。敷完了面膜後早緣綾晴把洗衣機裡的衣服拿出來晾曬，隨手從書架上拿了一張弟弟買的專輯CD放進CD機裡，伴隨音樂開始打掃衛生。
早緣家是獨棟的上下兩層式房屋，二樓都是房間，早緣綾晴先將窗子擦乾淨，然後從雜物間裡搬出了吸塵器清理地面。房間是各自的隱私，她只需要打掃公共區域就好。
清理完衛生後又開始收拾廚房，順便將中午做飯要用到的食材整理好，清理掉冰箱裡的過期物品並做好垃圾分類，等她坐下吃午飯時，時鐘已經指向了十二點三十分。
手機裡是早緣綾空給她發的信息，他們已經到了比賽場地，晚些時候繼續比賽。
日曆上今天的日期畫了個紅圈，忙了半天的早緣綾晴才想起來今天是黛西出院的日子，給弟弟發了簡訊讓他比賽結束回家記得去接。
早緣綾晴快速解決了午餐上樓換衣服化妝。她身材高挑且發育良好，換上漂亮的小裙子後坐在鏡子前化妝。雖然日常上學不會倒騰自己的臉，但作為一個畫手，早緣綾晴的化妝技術相當不錯，半小時的功夫就化好了，還編了一個時下流行的髮型。
鏡子裡的女生面容較好，臉上化著清透的妝容，長髮被靈巧的手編成了漂亮的樣式，用的還是有著星黛露裝飾的可愛型頭繩。
對照著前一晚寫好的便簽紙準備東西，把散熱用的小風扇和演唱會的門票都扔進了背包裡，出門前她還順手把CD機關了。
光盤在機子裡就著慣性旋轉了幾圈，然後緩緩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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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練習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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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該休息的週末卻要背著重的要命的器材進行比賽，即使騎著自行車省去了不少路上要費的時間，但是頭頂著烈日加上身後背著分量不輕的球袋，一路上早緣綾空還是收穫了很多來自不同學校的人同情的目光。
他不負眾望的成了第一個到達的人，開啟了為時不短的等待。太陽不會因為時間尚早就有所仁慈，額頭不斷冒出汗珠提醒著他今天天氣的炎熱程度，早緣綾空只能幼小可憐又無助地躲在樹下等著大家的到來。
令他沒想到的是那兩個經常看越前龍馬打球的女生都比網球部的人先來，早緣綾空在群裡表達自己的憤怒，得到的回覆依舊是就快了就快了，你再等一下。
再一刷新就看到姐姐給他發的消息，說她今晚要和朋友去看演唱會，家裡的衛生已經打掃好了，讓他別忘了比賽完後回家路上接一下黛西。
黛西是家裡養的小貓，是早緣綾晴回到日本念書時養的。他也吐槽過為什麼要給小貓取一個這樣的名字，但他的姐姐只是翻了個白眼，說把命名權交給他，要麼叫黛西要麼叫早緣綾空，二選其一，他當然只能雙手雙腳贊成選擇第一個名字。
家庭地位最高的就是黛西，因為它是全家人的心頭寶，親親抱抱舉高高。
偶爾他也不理解為什麼每次只要一跟小貓待在一起他姐姐就會夾著嗓子逗貓，他還吐槽過不止一次，當然每次都會收到他姐送他的當頭一拳。不過他本人也非常喜歡黛西，可愛乖巧的毛茸茸誰不喜歡呢是吧。
小貓最近生病了送去寵物醫院治療，今天是醫生宣布的可以出院的日子。
「可惡啊，為什麼她可以去看演唱會而我要在這炎炎烈日之下等我的隊友們啊！這比賽是非比不可嗎？！」早緣綾空看著手機咬牙切齒。
他話剛落音就收到了一記頭錘，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他身後的網球部部長桃城武翻了個白眼：「當然是非比不可啊臭小子，剛贏了校內賽成為了正選隊員就飄了是嗎？都大會的時候我們如果跟聖魯道夫遇到了，你要是輸了我揍扁你。」
早緣綾空捂著頭不敢多說一句。
等差不多到約定好的比賽時間，聖魯道夫的人和青學網球部之光越前龍馬也到了。越前龍馬比聖魯道夫的人還遲了一些，問就是鬧鐘被不靠譜的哥哥惡意停掉了錯過了時間，部長大度地表示沒關係然後也送了他一記頭錘。
「阿桃學長真是越來越兇了，也不知道在橘杏學姐面前是不是這個樣子。」越前龍馬一手揉著頭一手慢悠悠地卸下球袋。略帶玩笑的話一說出口，桃城武的臉上肉眼可見的變紅了，在他急了再次揮拳過來時，越前龍馬輕巧地躲開了這次攻擊。
一旁的人都在看戲，包括不二裕太，他拿出球拍正在做準備，見這兩人打鬧，有些無語。沒想到這兩人過了這麼多年了依舊幼稚。
「不二學長，好久不見啦。」早緣綾空向不二裕太打招呼。
他和早緣綾晴都是從聖魯道夫轉學到青春學園的。
一般除非是父母工作變動搬去別的城市，否則大多數人都會一直在一個中學念書，但早緣綾晴不知道從哪裡聽說了青學的櫻花很漂亮，提出了想要轉學，徵得父母的同意後，父母連帶著他的學籍也一起轉到了青學。
「好久不見啊，現在進步了沒有？」不二裕太上前拍了拍他的肩，當時他還在聖魯道夫時也是網球部的成員，不二裕太還是很欣賞這個有天賦又努力的後輩的。可惜高一之後就不見人影，他還特意去找了早緣綾空當時班上的同學，詢問過後才知道是轉學了，沒想到是轉到了青學。
早緣綾空擺擺手，連忙說進步這種事可不是自己能評判的。
「不過訓練我可是沒停下哦，對待網球我可是很認真的。」
另一個聖魯道夫網球部的部員走過來，一把攬著早緣綾空，笑嘻嘻地問：「好久不見啊早緣，最近還好嗎？」
「還好呀。」
「我問的不是你，是你姐姐啦，誰關心你啊。」
「喂！比野你這傢伙什麼意思？！」
比野介生和他是同年級，兩人關係不錯，在聖魯道夫時還被稱為「雙子星王子」。當時這個稱號傳到早緣綾晴的耳朵裡後，早緣綾空被自家姐姐笑了一年，現在嘲諷他時偶爾還會用這個稱號。
比野介生喜歡早緣綾晴，還一度聲勢浩大地追求過她，被拒絕了也不放棄。
據說比野介生有次在街上見早緣綾晴遇到騷擾，想要英雄救美打跑那些傢伙，結果沒想到他反而被那幾個混混鉗制了，還是早緣綾晴出手把那幾個人打進警察局，最後反而是美救英雄。之後他在學校裡揚言早緣綾晴就是他的女神，此生非女神不娶。
早緣綾晴還跟弟弟吐槽過這人怎麼恩將仇報，害她在學校裡好丟臉。
早緣綾空還一度懷疑過轉學是不是因為受不了比野介生，但當他去求證時，姐姐卻表現得有些茫然。問道：「比野介生是誰？我只知道比野大雄，比野介生也認識哆啦A夢嗎？」
「我不是在跟你聊《機器貓》啊喂……」早緣綾空有些無奈地扶額。
早緣綾晴只是撫摸著黛西的毛，語氣淡淡，應了一聲哦之後就沒接話了。
「我姐姐嗎？還是老樣子啊，每天都收到情書和告白。」
每天都收到告白或許誇張了點，但情書確實是經常能收到，有時候是在鞋櫃裡，有時候是在座位上。但她從來都不會去看，收到的情書只會轉手塞進他的鞋櫃裡，天知道最開始早緣綾空發現自己收到男生的情書時有多害怕。
比野介生左右張望，像是在找什麼人一樣。視線略過在球場不遠處坐著的兩個女生時眼睛亮了幾分，但看清模樣後又黯淡了下來，語氣裡滿是失落，「你姐姐怎麼不來看你比賽啊？」
「哦。」早緣綾空不甚在意，「她和朋友去看演唱會了。」
「而且她本來也不愛來看我比賽，這麼熱的天就算沒有演唱會她也寧願去圖書館補習功課，才不會來呢。」
兩人說話時並沒有刻意地去控制音量，周圍的人也都能聽到他們在說些什麼。越前龍馬彎腰從框裡拿起一顆網球，目光像是不經意間略過比野介生，然後移開視線，把手裡的球高高拋起後揮拍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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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野介生是聖魯道夫本屆網球部的正選隊員，春天開學時才通過選拔成為正選，此前沒有和青學的人對戰過。這次練習賽裡作為單打三號選手第一個上單打，而他的對手則是青學的支柱越前龍馬。
比野介生實力並不差。但天才之所以為天才，往往是因為他們會在人群中更加耀眼，而越前龍馬就是這樣的天才。
發球局時比野介生沒有留手，球在落地後向著非常角落的方向飛去，越前龍馬反應快，迅速上前抽球回擊。
每次比野介生回球過後，越前龍馬總會刻意把球打向比野介生所站位置的另一邊，導致他不得不兩邊來回跑。比野介生也也是到了這個問題，回球時往球場的中間打去，這時候越前龍馬就會上前切球回擊，球在落地後在地面上彈起幾公分的距離然後落地。
青學越前得分，比分0:15。
「太好啦！龍馬少爺好棒啊！」球場外的小坂田朋香激動地拉著朋友歡呼，誇讚的同時還不忘喊加油。
等到越前龍馬的發球局時，他直接使用外旋發球。
手中的網球被高高地拋起，少年向上一躍，手裡的球拍一揮，青黃色的小球即刻朝著比野介生所在的半場飛去，像是流星劃過的軌跡一般，精準地落在了比野介生的腳邊高速旋轉了幾圈後朝著他臉所在的方向彈起。比野介生下意識選擇用球拍抵擋回球，但網球飛起的速度太快了，他一揮手球就朝著場外飛去，最終落在界線之外。
越前龍馬得分，0:15。
「介生還是需要多對戰才行呀，居然被越前這小子的外旋發球壓得那麼死。」不二裕太皺著眉看著比賽場地裡來回奔走的兩人。
「他雖然技術不錯，但對戰確實少了一些。」金田一郎贊同地點頭。
一旁的桃城武用胳膊肘捅了早緣綾空一下，「誒早緣，你覺不覺得越前這傢伙打得好像有點兇啊，雖然他一貫不會放水，但很少有練習賽時一開始進攻性就那麼強的吧。」
早緣綾空有些茫然地撓了撓頭：「部長，我也不知道啊，這是我進網球部以來第一次練習賽啊。」
「哦不好意思，忘了你以前不是青學的。」
桃城武轉而去問雙手環胸一直盯著比賽的海堂薰：「毒蛇你覺得呢？」
得到的是海堂薰的白眼。
早緣綾空掏出手機錄了一段越前龍馬比賽的視頻，還拍了幾張照片，他手機像素高清，成功拍到了越前龍馬的醜照。
也不能說是醜照，只是在定格的瞬間越前龍馬動了，照片裡定格下來除了人影還有一串的殘影。
視頻和照片他一股腦的全部發給了早緣綾晴，估計她正好在看手機，回復得很快。
【女王大人：？】
【早緣綾空：我們網球部的部草打比賽的時候是不是很帥？】
早緣綾晴重新發了那張殘影的照片，並依然回復了個問號。
【女王大人：我以為你才是青學網球部部草呢，畢竟是聖魯道夫的「雙子星王子」之一啊】
【早緣綾空：這種陳年往事能不能不要再提了】
【女王大人：不行】
桃城武注意到了他一直在看手機，好奇地撇了一眼屏幕，發現他是在和一個備註為「女王大人」的人在聊天。對方頭像是一個很可愛的卡通黃色小狗，再結合備註，一看就是個女生。
「早緣你在幹嘛，和女朋友聊天嗎？」
「阿桃學長，我再說一遍我沒有女朋友。」早緣綾空對於這個話題有點無奈，「而且這是我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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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最可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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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拍越前發給你姐姐做什麼？」
雖然不知道姐弟兩人在聊些什麼，但桃城武還是看到了早緣綾空錄視頻和拍照的。
早緣綾空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謊：「不，我是在給我姐介紹網球規則，她們美術部最近要畫運動人體速寫，我在給她介紹網球比賽時候可能會出現的動作呢。」
桃城武也不知道真假，只能摸著頭應了一聲。
他們之間的對話並沒有影響正在比賽的兩個人，已經成功拿下兩局的越前龍馬喝了水後再次回到場地，此時比野介生早已準備好。
隨著充當裁判的堀尾聰史一聲令下，比賽繼續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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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緣綾晴對於弟弟發來的東西感到有點莫名其妙。她又不是不知道越前龍馬是男子網球部一枝花，完全搞不懂這波是什麼意思。
「綾晴，你在看什麼？」身旁的朋友見她一臉茫然，以為她是擔心時間問題：「來早了一點也沒關係啦，他們會提前來試音合音，說不定還可以近距離見到他們本人哦。」
朋友名為森川彌生，目前就讀於冰帝的高中部。兩人從小相識，後來早緣綾晴去中國後聯繫也沒有斷過，還會時不時給她寄禮物。森川大小姐完全不管海外郵費貴不貴，只想能夠及時和髮小分享最新買的可愛的小東西。
森川彌生有著圓圓的大眼睛，眼角下垂，看人的時候總是給人一種無辜感。小巧的鼻子和嘴巴，笑起來是臉頰邊有淺淺的梨渦。雖然是瓜子臉，但還有未褪去的嬰兒肥，皮膚細膩，捏起來手感非常好。
在早緣綾晴看來，她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愛的人。
這次來看演唱會也是因為陪森川彌生。
「不是啦，是阿空那個傢伙不知道抽什麼風，給我發了好幾個網球比賽的視頻。」早緣綾晴點開給森川彌生看，視頻裡的少年回球非常利落，姿勢帥氣。
森川彌生有一點驚訝：「這不是越前龍馬嗎？我記得國中時代他就拿過全國大賽的冠軍，還贏過我們冰帝呢。」
和早緣綾晴不同，森川彌生因為她表哥打網球，對網球比賽非常感興趣，國中一年級時各種比賽都有去看，為此還加入了應援部給冰帝網球部應援。
「是啊。」早緣綾晴點頭，「阿空和他一個社團，說是今天有練習賽，兩個學校互相切磋一下。」
森川彌生挽著早緣綾晴的手，兩人湊在一起吹同一台小風扇。「青學好像贏了東京預選賽吧，很快又要開始都大會了，不出意外的話青學肯定是能進全國大賽的，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對上冰帝。對了，這次是和哪個學校切磋呀？」
早緣綾晴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他也沒說。」
「對了，阿空和他女朋友還在一起嗎？」森川彌生問道。
「什麼女朋友？」早緣綾晴有些不解，在她的印象裡弟弟一直都保持著母胎單身，「他什麼時候有女朋友了？」
「誒？之前聽聖魯道夫的朋友說他在追求班花月詠小百合呀。」
早緣綾晴更茫然了：「啊？我怎麼記得是小百合在追求他啊？他還拒絕了呢。」
「彌生想知道的話可以自己去問阿空的嘛，他肯定會告訴你的。」
看到好友揶揄的眼神，森川彌生紅著臉轉過頭，嘟了嘟嘴沒再說話，看著即將舉辦演唱會的場館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早緣綾晴低頭翻看那幾張加載好的照片，其中一張照片裡的人仰著頭似乎躍起，手裡揮舞著球拍，目光堅定地看著目標，估計是在發球。他沒有戴帽子，墨綠色的碎髮在太陽的照射下看起來近乎黑色，帥氣的臉龐眉頭微皺。
早緣綾晴看了幾秒，心裡忍不住感嘆：真不愧是有粉絲俱樂部的人，真的很帥。
最終還是熄滅了屏幕，轉而繼續和森川彌生說話。
森川彌生喜歡的組合是「TWO-MIX」，特意買了距離舞台近的席位的門票。
手裡抱著一束要送給偶像的花，森川彌生頭上戴著一頂遮擋太陽用的帽子，歪頭靠在了早緣綾晴的肩上。「要是可以拿到簽名就好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近距離見到。」
「你不是已經有簽名了嗎？之前還特意打視頻和我說。」
「不同的演出場次簽的名怎麼可能一樣呢，綾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歡收集。」
大小姐確實喜歡收集，喜歡什麼就會把同系列的都買一堆，而且非常專一。大概是從國中的某一天起喜歡上了星黛露，
買了非常多的星黛露玩偶和掛件，連文具都是星黛露聯名，自己用一份收藏一份再送給早緣綾晴一份。
錢在大小姐眼裡只是一串數字，千金難買她高興。
就連早緣綾晴現在用的頭繩也是森川彌生之前送的，背包上和手機上的小掛件也是。
之前應她的邀請去過森川家，還被帶著參觀了專門存放她收集物的房間，有好幾個。
森川彌生稱之為「快樂老家」。
「之前TWO-MIX在米花開演唱會的時候還被綁架過呢，據說是因為一卷練習帶子，還是幾個小朋友幫忙把他們救了出來。」森川彌生撥弄手裡的花，嘟著嘴跟朋友說著八卦，「這事我還是聽朋友說的呢，他們在演唱會開始前被救了出來，沒耽誤表演。」
早緣綾晴回憶了一下，「米花那次？就是和幾個小朋友一起表演的那次嗎？」
「是呀，當時看到錄像我還覺得奇怪呢。」
「發生這麼大的事沒見到有什麼報道呀。」
早緣綾晴退出line，打開谷歌開始搜索關鍵詞，但搜索結果只有活動現場的照片和稱讚圓滿成功的文章，並沒有綁架之類的新聞。
森川彌生也和早緣綾晴一起看文章，一邊看一邊回憶，「朋友說是警視廳把這個消息瞞了下來，畢竟可能會引起恐慌，最後結果也是好的。朋友還是因為剛好認識那幾個小朋友才知道的呢，她說當時去看演唱會的時候還奇怪為什麼遲遲沒有開場。」
「哦~」早緣綾晴長嘆一聲，利落地切出音樂軟件，從包裡翻出耳機插上，和森川彌生一人一隻戴著聽歌。
臨近六點還沒開場，兩人先去附近的餐廳吃了個晚飯再重新返回會場進場。早緣綾空發來信息表示已經接到了黛西回家，小女王很有胃口，到家後幹了滿滿一碗貓糧，還吃了凍乾。
【早緣綾晴：贏了？】
【阿空：那是必然的。】
【早緣綾晴：哦】
【阿空：？你就哦一下？沒有別的表示嗎？】
【早緣綾晴：嗯，你真棒】
【阿空：你好敷衍！】
早緣綾晴沒再回他，音樂前奏響起了，演唱會即將開始。
森川彌生拿出螢光棒開始揮舞，會場裡尖叫和歡呼聲不絕於耳，早緣綾晴也跟著節奏一起揮舞著手裡的螢光棒。
舞台上的兩個人隨著音樂演唱，周圍的人在高潮部分時也會一起和聲，現場躁動而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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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天的行程結束以後已經將近九點了，時間晚了一個人坐電車也不太安全，特別是住在別墅區的森川彌生。於是她選擇打電話給司機讓來接。
「綾晴，我們一起回去吧。」
「不用啦，又不順路，我讓阿空來接我就行。」早緣綾晴想起她家的車子，連忙擺了擺手。腳邊放著好幾個大袋子，然後在手機屏幕上飛快打字。
森川彌生扁嘴：「這有什麼啦，拐個彎的事情。」
沒有任何人能夠抗拒萌妹，特別是嘟嘴鼓起臉頰撒嬌的萌妹，早緣綾晴當即收起手機就對著那張可愛的臉蛋下手了，掐掐捏捏，森川彌生也不生氣由著她去。
但對於這個提議早緣綾晴還是拒絕了，時間也不算很晚，並不想麻煩朋友。
森川彌生抱著她的胳膊撒嬌，早緣綾晴只好答應一定會經常去找她玩的，順便給她補習功課。
早緣綾空跟著定位到的時候森川彌生早已離開，一旁的路燈散發著瑩白色的光芒，像是皎潔的月亮，他的姐姐一個人站在那面無表情地看著手機，腳邊放著幾個看著重量就不輕的袋子。
早緣綾晴見他跑來，收起了已經電量告急的手機，「怎麼不讓爸爸開車來？」
「下午接了好幾個生日蛋糕的單子，爸爸送蛋糕去了。」早緣綾空拿起幾個袋子掂了掂，差點以為自己拿的不是購物袋而是秤砣，「你買了什麼這麼重？」
早緣綾晴撇了一眼：「貓糧貓砂貓爬架，還有一套最新的輔導資料。」
早緣綾空只覺得小朋友有很多問號，他完全不能理解這些能在寵物店買的東西為什麼她要在看演唱會後購物買。
「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只有輔導資料是我買的，其他全是彌生送的，說是給黛西的康復禮物。」或許雙胞胎之間確實有心靈感應，又或許是兩人之間太過熟悉，早緣綾晴一眼就看出了弟弟心裡在想些什麼，「資料我也給你買了一套，收起你那嫌棄的表情，回去了。」
話落音，早緣綾晴頭也不回地走了。
早緣綾空檔即瞪大了雙眼，拎著並不算輕的東西追了上去：「你讓我來接你就是為了讓我幫你拿東西？我今天可是剛打完比賽啊！」
早緣綾晴撥弄了一下頭髮，輕哼一聲，完全沒有要幫忙的意思。
「爸媽是讓我們打掃衛生，你說你要比賽早早出門我說你什麼了嗎？」
此話一出早緣綾空檔即一句話也不敢多說，老老實實給女王大人當拎包小弟。
安靜一直持續到兩人回到家，早緣綾晴給手機充上電後看到了森川彌生發過來的兩人的合照，想起了弟弟那莫名其妙的信息，當即放下手機走到累癱躺在沙發上的早緣綾空身邊，從地上抱起蹭她腿的黛西，輕踢了早緣綾空兩腳，他自覺從沙發上坐起給兩位女王讓位置。
早緣綾晴一邊給懷裡的小貓順毛，一邊打開電視。
節目調到她喜歡看的綜藝，早緣綾晴抱著貓往後一趟，開口問道:「你發越前的視頻和照片什麼意思？」
早緣綾空閉著眼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有氣無力地回答：「給你介紹男朋友啊，我們網球部最帥的。」
早緣綾晴翻了個白眼，只當他在開玩笑（發神經）。
「怎麼最近一個個的都那麼有興趣當紅娘？」
早緣綾空立馬警覺：「什麼意思？還有誰要給你介紹對象？」
早緣綾晴轉頭看他，早緣綾空又立馬裝死癱了回去，做出剛剛半死不活的姿態。
「由美子姐姐啊，等你的時候剛好碰到她，就聊了幾句，還說要載我回來呢。」
不二由美子熱情又溫柔，和早緣綾晴是之前她在聖魯道夫念書的時候偶然認識的，加了line後聊著聊著就熟悉了。
在等弟弟來時正好碰到了下班的不二由美子開著車路過，說要載她回家，不過那時候早緣綾空已經在來的路上了，早緣綾晴也就婉拒了這份好意。
不二由美子又問起她有沒有男朋友，得到答案後連連表示可惜，這麼漂亮的小妹妹居然還是單身，過了一會又來了興致，表示要把她的弟弟介紹給早緣綾晴。
早緣綾晴有點尷尬，只好笑著說自己只把不二學長當成敬佩的前輩。
「不是裕太哦。」不二由美子拿出手機打開相冊，點開照片遞給她看，「我這個弟弟之前也是青學的，不過已經畢業了，還考上了東大哦，叫不二週助，你看照片，是不是很帥呀？」
照片裡，栗色碎髮的少年眯起雙眼笑容溫和，看起來就像是得到了最喜歡的蜂蜜的小熊一樣，無端讓人覺得親切。
模樣俊秀，就算是照片也讓人覺得這是個溫柔儒雅的人。
一如不二由美子所言，真的很帥，還剛好是早緣綾晴會喜歡的類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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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定格下了這個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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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的時候還說會讓弟弟加她好友的，讓她留心信息。
「你不是也打算要考東大嗎？學習上有什麼不懂的都可以問他哦，我弟弟人超級好的。」
也沒等早緣綾晴回答，笑著擺手，一踩油門就走了。
早緣綾晴只能站在原地乾笑著揮手告別，看著車子遠去。
早緣綾空對此有些憤憤不平：「為什麼沒人給我介紹呢？」
節目裡的綜藝效果讓早緣綾晴忍不住跟著笑，同時還不忘擼貓，敷衍地回應著。
「你不是說你很帥嗎？怎麼還要人介紹。」
早緣綾空拿起遙控器把節目調小聲了一些，但受到一肘擊後又老老實實地把音量調了回來。
「你不也說自己是天下第一美少女嗎？」
「錯了，是宇宙第一美少女。」早緣綾晴非常嚴肅地糾正他的話，說完又再次靠在了柔軟的沙發上，「美少女是不會與凡夫俗子談戀愛的你懂不懂。」
早緣綾空似不經意間開口問道：「姐，你喜歡什麼樣的人啊？」
對於弟弟間歇性抽風早緣綾晴已經是見怪不怪了，眼睛盯著電視，隨口回答。
「你們網球部之前的不二學長認識嗎？我喜歡手塚學長，又帥又有能力。」
這話說得前言不搭後語，是個人都能聽出來滿是敷衍的意味。早緣綾空餵了兩聲表示不滿，但又被她凌厲的眼神治住，縮在沙發的角落裡不敢再說話。早緣綾晴從茶几上拿起一包零食扯開包裝袋，邊看節目邊吃了起來，並沒有要分享的意思，早緣綾空在想什麼也不在她的考慮範疇。
懷裡的小貓咪咪叫，一臉享受地貼著她的手蹭，看得早緣綾晴覺得自己心軟得像棉花糖似的，連忙親親抱抱舉高高。
餘光瞥見癱著玩手機的早緣綾空，心裡只覺得嫌棄，怎麼也想不通好朋友到底看上他什麼了。
不過依照她對大小姐秉性的了解，就算她去問也只會得到「因為他和你長得一樣呀，沒辦法，誰叫我最喜歡綾晴了呢。」的回答。
和森川彌生相識於幼稚園，那時候早緣綾晴的怪力天賦就已經初顯了。
一群在家裡稱王稱霸慣了的小屁孩搶了森川彌生的兔子玩偶，小女孩紅著眼睛不知道該怎麼辦，和弟弟看多了奧特曼的早緣綾晴正義感爆棚，一拳一個小朋友把玩偶搶了回來。當她把玩偶遞給森川彌生時，對方眼淚汪汪的，紅著眼眶，像極了她抱在懷裡的那隻漂亮的兔子玩偶。
於是她們成為了朋友，連帶著認識了早緣綾空。
早緣綾空對於視線比較敏銳，察覺到了姐姐那嫌棄的眼神，有點茫然，大腦下意識地思考起了自己最近有什麼事情是得罪了她的。
嘲笑她矮？不對吧，她不是當場把他暴打了一頓嗎？
借她的國文課作業抄？也不對，她要是生氣才不會借給他呢。
還是他昨天晚上吃完了最後一個草莓蛋糕？
早緣綾空在一秒間想了很多種可能，但又被他自己一一否決。
還沒等他問出口，他姐姐突然起身給了他一腳，並且罵了一句「考試居然只考了第九名，你怎麼睡得著啊！」。
早緣綾空更茫然了。考試排名明明就是上週出的，當時已經說過他了不是嗎？怎麼又翻舊賬呢？
不知道哪裡惹到了女王大人，但是他又不敢問，只能默默起身拿杯子接水喝，還不忘給她也接了一杯。
見姐姐還是瞪著他，又轉身嘟囔著該洗澡了上樓去拿衣服。
早緣夫婦回到家只看到燈火通明的客廳裡，女兒抱著貓窩在沙發上看電視，兒子遠遠的坐在餐桌的椅子上玩手機，還時不時瞟一眼在看電視的姐姐，看著好不可憐。
夫妻兩面面相覷，心裡也知道肯定是兒子又得罪了姐姐。但孩子的事情作為父母也不好插手，只能出聲打破沉默的氛圍。
女兒上前撲進媽媽懷裡撒嬌時，早緣宗政見兒子悄悄舒了口氣。
彷彿剛剛的沉默令他覺得很窒息一般。
早緣綾晴當然不是真的生弟弟的氣，只是恨這根木頭不開竅，豬拱了自家大白菜還不自知，樂呵呵的以為那顆水靈靈的白菜也是豬，越想越氣惱。
某種程度來看，其實早緣兄妹是很像的，不光是長相。
今天的照片簡單調了一下參數就發了推特，除了照片還發了一張她畫的Q版小人，兩個穿著裙子的小人湊在一起，一個手裡抱著花，一個手裡拿著小風扇，都用星黛露的發繩扎了頭髮。
她經常在推特上發一些自己畫的摸魚，也算是小有粉絲，過了一會就有人留言說太太畫得好可愛呀。
早緣綾晴也很快回復了謝謝喜歡。
臨睡前看了眼line，果然收到了一條好友申請，頭像是一隻抱著蜂蜜的□□小熊，名字是「FUJ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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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龍馬擦乾頭髮拿起手機，然後就收到了早緣綾空發給他的信息，像是轟炸一樣一條接著一條，點開一看全是他今天比賽時候的視頻和照片。最後還有一張早緣綾晴今天去看演唱會拍的照，像是剛剛保存下來的，照片上還有水印。
照片裡的女生笑容燦爛，一雙眼睛像是映著星辰，一如春風拂面，冰雪消融。照片很高清，甚至能看到她鼻尖上沁出的點點汗珠。穿著漂亮的小裙子，手裡還抱著一束花，就算背景昏暗也難掩去照片主角的美麗，人比花嬌。
有點奇怪地扣了個問號做回復，手非常利落的選擇了保存那張照片。
【早緣綾空：怎麼樣，我拍的是不是很帥？本來你的帥只有三分，被我拍出了七分，是不是應該感謝我？】
越前龍馬把殘影的那種照片回復了並再次扣了個問號。
【早緣綾空：你怎麼跟我姐一樣，懂不懂什麼叫藝術啊？】
【越前龍馬：偷拍違法，你希望我怎麼告你？】
【早緣綾空：……你看我姐漂亮不？是不是超級好看的？】
換題轉移得可謂是非常生硬，饒是越前龍馬自認不笨，也有點摸不准他是什麼意思。
早緣綾晴確實漂亮，姐弟兩的相貌都相當出色，用學校裡女生們的話評價就是清冷系美人，光看長相和氣質就給人一種冷冰冰不好相與的感覺，而實際上他們姐弟日常與人相處時，一個溫柔，一個好脾氣。但越前龍馬心動並不是因為她漂亮。
起先早緣綾晴還讓早緣綾空在網球部鬧了個大笑話，那時候對於他而言，她只是個普通同學，一個有著和自己隊友八分相似模樣的臉的同學。
要說是在哪天發生變化的……
越前龍馬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回憶了起來。
那天結束部活後他和早緣綾空一起離開學校，因為兩家比較順路都是一起走回去的，結果路上碰到一個女生被一群男生堵在小巷。那個女生穿著青學的校服，看起來很害怕，而幾個男生很明顯能看出來是幾個不良少年。
女生哭喊著說自己沒有錢，她的零花錢上週已經被他們給搶走了，求他們放過她。但不良少年們則是邪笑著說如果沒有錢那用別的替代也可以。
於是兩個人就見義勇為了。
球袋裡的球只有兩顆，先是用網球打得四個不良少年動不了後，兩人開始赤手空拳和那一群人搏鬥。好在都是運動社團的，不管是體力還是耐力都極好，更是因為手臂力量出色略占上風。
但畢竟對方人多，時間一久了逐漸有些支撐不住。
早緣綾空趁著一群人面露疲色，衝進人群里拉起那個女生就往外跑，越前龍馬則是趁亂撿了幾顆網球，快速把幾個靠近早緣綾空的人擊倒。
對方人多，沒跑出幾步又追了上來，似乎是被激怒了一般。
剛跑出小巷，迎面就碰上了騎著自行車回家的早緣綾晴，她臉上剛露出笑容，還來不及打招呼就看到了三人身後窮追不捨的六個不良少年，其中一個已經快追上越前龍馬了，手裡的棍棒已經被高高舉起。
「小心——」
聽到提醒的越前龍馬下意識地回頭，只見已經有人快要追上他了，高高舉著的棍棒正對著他的頭，即將落下。
下意識地收縮瞳孔，想要用手裡的球拍擋著這個攻擊，就在棍棒離他的臉只有五厘米不到的距離時，拿著球拍的手還未抬起，危機就已經解決了。
早緣綾晴甩下自行車，以極快的速度跑到了他面前抬腿一踢。
速度太快了，他只感覺到一陣風，反應過來時面前就已經站著皺起眉頭的早緣綾晴，還高高地抬著腿沒來得及收回，耳畔是不良少年痛苦的哀嚎和棍棒落地的邦啷聲，然後是一群人的抽氣聲。
她的長髮隨著動作飄起，有幾縷拂過了他的臉頰。有點癢。
還有淡淡的椰子香。
胸腔裡的心臟在劇烈的跳動著，但是腦子裡緊繃著的那根弦卻已經放鬆了下來。越前龍馬呆呆的看著早緣綾晴，彷彿第一次認識一樣。
「呼。」面前的人長舒了一口氣，泛著冷意的目光朝後面的人看去。
越前龍馬往前看去，那個想要偷襲他的不良少年面露痛苦地倒在地上，雙手捂著肚子，整個人都在顫抖，而他倒下的地方距離自己有五米遠的距離。
他剛剛眼看著他飛出去的。
剩餘的五個人雖然看起來非常累，但還是屏住了呼吸不敢再動手。
「我最討厭欺男霸女的惡棍了。」早緣綾晴捏了捏拳頭，還不等幾個人有所反應，快速上前，頂膝手刀加上抬腿踢，一套動作行雲流水，三兩下就把幾個人全部打倒了，甚至試圖逃跑的也被她追上撂倒了，期間還不忘叫早緣綾空報警。
明明那些人都比她高大上不少，特別是最開始想要偷襲他但被她一腳踢飛的更是其中最高最壯的人，而到最後她拍手輕哼的時候連汗都沒怎麼出。
她扎著高高的馬尾，髮圈上是一隻紫色兔子的裝飾，隨著她動作時總會擺動，晃啊晃。
等警察趕到時，只看到那群不良少年老老實實地站在原地不敢動，而早緣綾晴在安慰受到驚嚇的女生，一旁站著越前龍馬和早緣綾空。
做完筆錄從警察局出來以後，早緣綾晴讓兩個人先把害怕的女生送回家，她要去騎自己的自行車，剛剛警察先生把人一車全帶走，早緣綾晴只來得及給自行車上鎖。
那個女生家裡離警察局並不遠，因為經常一個人回家才被不良少年盯上試圖敲詐勒索，送她回家後兩人繼續他們回家的路程。
走了也沒多久，就聽到身後有喊聲。
「阿空，越前君。」
隨著清脆的「叮鈴」聲響起，騎著自行車的早緣綾晴從他們身邊略過，還不忘回頭衝他們揮手，笑著和他們打招呼。
她的身後鋪了一大片夕陽餘暉，映得天邊那幾縷雲像是被塗上了熟透了的橘子皮的顏色。恰好有一陣風吹過，吹動了她綁得高高的馬尾，校服的裙襬和髮絲一起隨風而動。她臉上笑容明媚，眉眼彎彎，臉頰邊的髮絲也飛舞得恰到好處，連絢爛的晚霞也遜色了幾分。
原本訓練過後身體各處的肌肉都緊繃著，再經歷了一場見義勇為過後身體裡的每個細胞都在叫囂和抗議著，逃跑時心裡也有那麼一瞬是恐慌的，害怕是人的本能。緊張一直延續到騎著自行車的人的出現，她輕而易舉地就解決了這一場危機。此刻越前龍馬有些愣住了。
少女的笑臉和她剛剛在小巷裡踢飛那個不良少年的場景不斷的在他腦海裡浮現，就像是播放的慢電影，每一個細節都是那麼清晰。
剛剛的那種感覺又出現了，異樣的情愫在瞬間蔓延了全身。他感覺時間好像在這一刻按下了快門，又像是樹脂溢出包絡凝結成了琥珀，定格下了這個瞬間。
然後，他聽見了心跳聲。
倫敦的大本鐘百年來從未停止過擺動，上面的刻度見證了時間的流逝，也許就在那一刻，鐘擺和指針停止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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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噓，請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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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學的網球部全國有名，課業也是一點不少。早緣綾晴有自己心儀的大學，那是許多學子都夢寐以求的殿堂，所以從小到大都認真學習，週末除非有朋友約她出門，否則她要麼是在家裡畫畫，要麼是去圖書館裡學習。
女生們的話題無外乎戀愛、八卦和化妝品，她在其中也是游刃有餘，若是問到她有關於學習上的問題，她也能輕易解答。
雖然青學學風氛圍還不錯，但也存在高年級霸凌低年級的情況。早緣綾晴比較幸運，目前為止還沒遇到。
在年級裡的成績穩居第一，並甩開第二名最低十分之差。
昨天玩了一天，週日早緣綾晴選擇了去圖書館自習，國文課的閱讀作業也可以在圖書館去完成。
今天是父母少有的休息時刻，但他們依舊早早起床，她下樓的時候早緣宗政已經做好了早餐，媽媽也已經在晾曬洗衣機裡洗好的衣服，電視裡在播報著早間新聞，天氣預報說今日傍晚有雨，讓市民們出行時候記得帶傘。
媽媽早緣茜見她拎著背包下樓，也知道她要去做什麼，拿出一把雨傘遞給她。
「謝謝媽媽。」早緣綾晴抱著媽媽親了一口，笑嘻嘻地吃早餐去了。
爸爸的廚藝相當好，早餐煎蛋可謂是色香味俱全，尤其是還給她準備了熱的甜牛奶配著吃。
「今天早些回來哦，雨大的話可能電車會停。」她出門前，爸爸還不忘叮囑道。
她背起包穿好鞋，擺手應了一句好，然後頂著太陽出門了。
時間尚早，路上的行人不多，雖然出門前噴了防曬，但女孩子總歸是愛美的，她也還是穿了一件防曬衣。
森川彌生還沒有起床，昨晚發出的信息也還沒收到回復，大小姐的週末總是會睡到自然醒，醒了才統一批閱奏摺。
心裡計劃了一下今天需要完成的練習，等她到了圖書館的時候已經有好些位子上坐了人，都是當代卷王。
卷！捲起來好啊！
早緣綾晴挑出她需要的書找了個位置坐好，把包包裡的作業本和練習卷也都一併拿了出來。閱讀感想可以放到最後再做，畢竟是要先閱讀的，英語試卷和其他練習可以先完成。
她寫題速度很快，三張試卷不到兩個小時就做完了，最後統一檢查，修改了一些不太確定的答案，然後收好。
閱讀感想並不限制閱讀題材，重要的是閱讀和思考，總之言之有理即可。
所以早緣綾晴選擇閱讀的書籍是《福爾摩斯探案集》。
昨天森川彌生說的當紅偶像組合TWO-MIX在米花開演唱會的時候被綁架但是最後被幾個小孩子救出來的事給了她一些靈感，或許她可以嘗試著畫一個偵探漫畫。
比如畫一個聰明的小偵探，外表看似小孩，但智慧卻過於常人的設定。
再比如就像彌生說的畫一個由幾個孩子組成的偵探小隊的故事，就像她所知的貝克街小分隊裡的孩子們一樣。
偵探小說裡她所知道的最出名的作品就是《福爾摩斯探案集》，不過她一直沒有看過，正好藉著閱讀感想這個作業可以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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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緣綾晴看書的時候容易入迷，空腹感和飢餓感將她的神志喚醒，等她反應過來時，時間已經顯示下午三點了。
她匆忙收拾了東西，拿著未看完的書籍走向服務台登記借閱。
還未走到服務台就在那看到了一個老熟人。
身形高挑的少年單手插著口袋，另一隻手裡拿著一本《飄》正在登記，紫灰色的短髮，中分的瀏海往兩邊散開，髮尾微翹。海藍色的眼眸帶著幾分漫不經心，右眼下有一顆淚痣，模樣俊秀。在接過登記員遞過來的書時，還不忘禮貌道謝，給人一種矜貴而又華麗的感覺。
少年也注意到了她，兩人目光在半空中相觸，但是很快又各自移開了視線。
「早緣學神還需要到圖書館學習的嗎？真是令人震驚啊。」
熟悉的聲音和帶著高傲腔調，說出來的話依舊是那麼讓人想要給他一拳呢。
早緣綾晴冷笑：「什麼書還需要跡部少爺親自到圖書館來借？莫非是跡部家破產了嗎？」
嗆人這方便她一點也不遜色。從小就和弟弟拌嘴互懟，喜歡爭口舌上的高低，總有一個人是要贏的，而每次都是她。
跡部景吾可不是輕易就認輸的人，冷笑著出聲：「呵，就算跡部家破產了要收購早緣蛋糕屋也是隨隨便便。」
跡部少爺生來就是財閥的繼承人，精英式的教學讓他有著普通人所沒有的王者氣場，彷彿被他所領導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早緣蛋糕屋就是早緣綾晴父母經營的甚至還開了分店的蛋糕店。
早緣綾晴將手裡的書和自己的借閱卡遞給登記人員，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噓，這裡是圖書館，跡部少爺，還請安靜一點，你也不想被說沒素質吧。」
剛剛說話時跡部景吾確實不自覺抬高了聲調，有不少視線都落在了他們身上。
跡部景吾瞪了早緣綾晴一眼，不再說話。
兩人是一起離開圖書館的。
按一般常理來說早緣綾晴是不該認識跡部景吾這種身份的人的，畢竟她一不打網球二不在冰帝就讀，原本他們的人生是毫無交集的。但早緣綾晴的好閨蜜是森川彌生，森川家和跡部家是表親，雖然拉親緣關係比較遠，但目前也還是有來往。
兩人從幼稚園開始就認識了，雖然某種程度上也算是一起長大的髮小，但他們從認識的第一天起就互相不對付。早緣綾晴覺得怎麼會有這麼臭屁有自戀的人，像隻隨時開屏的孔雀一樣，這個世界上不會有比跡部景吾更加自戀自傲的傢伙了。跡部景吾覺得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比早緣綾晴更加暴力的人了，說話又嗆人，好像嘴裡全是刀子一樣。
當初幼稚園裡早緣綾晴一拳一個小朋友他是看在眼裡的。畢竟是表兄妹，小少爺當然不可能看著妹妹被人欺負，只是他還沒來得及出手早緣綾晴就英雄救美了。
「明年中心考試也不知道早緣學神有沒有把握，可別最後考不上東大哭鼻子。」
跡部景吾早就考上了東大，雖然以他的家庭條件可以去國外更好的大學，但他還是選在先留在日本，畢竟東大也是存在交換生的，他一樣可以拿到去國外的名額。
「這就不勞煩跡部少爺的關心了，還是多擔心一下自己的績點吧。」
「哈？」跡部景吾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本大爺隨便考都是滿分，用得著擔心績點嗎？」
早緣綾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眼裡滿是不信任：「當初你寫我帶回來的數學試卷可不是滿分。」
跡部景吾輕咳兩聲掩飾尷尬，「咳咳！那是個意外。」
「最近學習成績怎麼樣？」
「不勞煩跡部少爺費心，只要我不是考試的時候昏過去或者是選擇交白卷，第一就是我。」早緣綾晴說著，從背包裡翻出了一袋烤好的餅乾，估計是媽媽放進她背包裡的，捻起兩塊放進嘴裡，往跡部景吾的方向遞了遞，「吃嗎？早上烤的。」
跡部景吾也不跟她客氣，拿了幾塊吃了，還不忘用紙巾擦去手指上站著的餅乾碎屑。
早緣綾晴吃了幾塊就把餅乾收起來了，胳膊肘碰了碰跡部景吾，他把整包紙巾都丟給了她。
左右張望著想要找垃圾桶，腳步不停，突然感覺自己被用力往右邊一拉，重重地撞到了跡部景吾的懷裡。
剛想罵他是不是有病，但呼嘯而過的車子讓她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走路不看路的嗎？」跡部景吾有些恨鐵不成鋼地開口：「你真的很不華麗。」
要不是他拉了一把，這傢伙就算不會傷得很重，但骨折什麼的肯定是免不了的，要是傷到手以後能不能畫畫都不知道。
早緣綾晴自知理虧，倒也沒有繼續嗆他，「這不是在找垃圾桶嗎？」
鑑於早緣綾晴看書過於沉迷沒吃午飯，跡部少爺善心大發說請客，然後把她帶到了附近的一家高級餐廳裡，是那種哪怕路過她也不會多看一眼因為完全付不起錢的高級料理店。
她環視了一番周遭的環境，心裡確定確實是如果不是有人請客，她估計這輩子都不會踏足這裡的高級。
服務員引著他們落座，因為跡部財團產業眾多，餐飲也有所涉足，同時也是許多餐廳的高級VIP，只需要刷臉就能享受到最高等級的服務。
跡部景吾紳士地把菜單遞給了早緣綾晴讓她點餐。
早緣綾晴翻閱著手裡的菜單，感覺每一頁每一個字都透著金錢的氣息，夾縫裡寫的每一個詞都是昂貴。
這讓她有些猶豫，她雖然有小金庫，但也吃不起這裡的一頓飯。
抬眼朝跡部景吾看去，跡部大少爺見她看過來有些疑惑，挑了挑眉：「沒有想吃的？」
「不是。」早緣綾晴搖搖頭，「我怕破產。」
多年來的教養讓跡部景吾克制住了自己想要翻白眼的衝動。
「你最不該擔心的就是錢的問題，本大爺最不缺的就是錢。」
「好歹也是一起長大的，本大爺說了請客自然就本大爺付錢。」
這話說得很狂拽酷炫，像極了初中時代早緣綾晴看的霸道總裁愛上我的小說裡的霸總。
他這麼說了早緣綾晴也就放心了，選了幾份想吃的然後把菜單遞迴給跡部景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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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下大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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跡部景吾接過後翻了幾頁，正打算再點些東西，一旁候著記菜單的服務員開口了，介紹了兩個套餐。
「兩位客人，這兩個套餐是今日的主推菜色，今天餐廳有活動，這兩份情侶套餐8折起哦。」
早緣綾晴連忙擺手：「小姐姐，你是在罵我嗎？誰和這傢伙是情侶啊？」
跡部景吾一臉黑線：「本大爺都沒說什麼，你這副嫌棄的樣子做給誰看啊？」
跡部景吾從小帥到大，小學一直到大學不知道有多少人跟他表白過，敢嫌棄他的，早緣綾晴還是第一個。真的想不通森川彌生為什麼會和她是好朋友，他覺得自己怕她餓暈在半路上善心大發請她吃飯這件事非常多餘。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早緣綾晴知道什麼是識時務者為俊傑。
她連忙正色道：「不，我的意思是我配不上跡部君，跡部君人帥心地好，頭腦聰明運動神經發達，網球上的成就更是耀眼，我只是一個普通人，能夠站在跡部君身邊已經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了，怎麼能高攀跡部君呢？」
彩虹屁吹起來臉不紅心不跳，一大段話說完甚至眼睛都沒眨幾下。
跡部景吾覺得自己好像被陰陽怪氣了，但他沒有證據。
被早緣綾晴夸什麼的，對於他來說還是太奇怪了，畢竟兩人從小嗆到大，只有她在中國待的那三年才消停了些。
優雅的紳士不會跟女生過多計較，跡部景吾打了個響指，繼續剛剛的點餐。
早緣綾晴確實很餓了，菜上齊後說了句我開動了，然後開始大快朵頤。好在她還記得自己是在高級餐廳裡，坐姿和動作都分外優雅，只是餐盤裡的食物以飛快的速度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刀叉的殘影。
饒是跡部景吾見慣了大場面，也還是沒忍住嘴角抽了抽。他良好的教養讓他盡力克制住了自己，沒有露出無語的表情，眼觀鼻鼻觀心地吃著自己點的東西。
這家餐廳其實自製的酒也非常有名，早緣綾晴曾在雜誌上看到過，跡部景吾就點了，不過她還未成年，法律上是禁止飲酒的。
吃完後把杯子裡的橙汁也一飲而盡，擦了擦嘴，心滿意足道：「多謝跡部君的款待，大恩大德小女子沒齒難忘。」
這次跡部景吾沒克制自己，結結實實的翻了個白眼。
「看來那三年你真的學會了很多成語。要真的謝我就少說兩句話，就當是積德。」
早緣綾晴兩手撐著臉，笑容燦爛地看著跡部景吾，「遵命，跡部君。」
跡部景吾：……
真的，有事跡部君，無事跡部少爺，這人翻臉比翻書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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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餐廳出來後已經是快要五點了。
早緣綾晴看了一眼手機，天氣預報提示半小時過後將有雨，又抬頭看天，太陽將落未落，還高高地掛在天上，依舊刺眼，只是原本澄澈的天空多了許多雲，更遠處還有黑壓壓的雲在朝著東京的上空飄過來。
剛想提醒跡部景吾早點回去，要下雨了，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打斷了。
「小晴？好巧呀，又見面了。」熟悉又帶著幾分驚喜的聲音傳進她的耳朵裡，早緣綾晴往旁邊看去，果然是不二由美子。不二由美子上前跟兩人打招呼，目光不住地往跡部景吾身上看，「小晴，這是你男朋友嗎？真是可惜呢，我還想把弟弟介紹給你的。」
「你男朋友看著好像有些眼熟呢。」
不二由美子很自然地就把昨晚早緣綾晴說自己沒有男朋友的事理解成了小姑娘麵皮薄，不太好意思承認，這才說自己還單身。也是，一個性格外貌能力都不差的美少女，怎麼可能是單身呢？自己在她這個年紀，男朋友都換了三個了。
「不是的由美子姐姐。」早緣綾晴連忙搖頭，完全不理解今天是怎麼回事，一個兩個都誤會，難道這個世界已經陷入了不提感情就要世界末日的情況了嗎，「這是我朋友，不是男朋友，我們只是從小認識，今天剛好碰上了而已。」
不二由美子一副瞭然的樣子：「哦∼你們是青梅竹馬呀，我懂。」
早緣綾晴：不，你不懂。
跡部景吾也不知道她為什麼一副「我都懂」的樣子，明明這是徹頭徹尾的誤會。
「才不是啦，真的只是朋友啦。」
早緣綾晴對於美女總是會多幾分耐心，特別是心地善良的美女，所以她繼續解釋。
不二由美子又看了一會跡部景吾，像是想起了什麼，「啊我想起來了，你是周助的同學對不對，國中和高中的時候都打過比賽，現在同在一個網球部。」
「唔……跡部同學對嗎？」
跡部景吾也認出來了這是不二週助的姐姐，點頭打招呼：「你好，是的。」
「姐姐，買好了。」
栗色碎髮，微眯著雙眼的男生拎著一袋東西從一旁的便利店走了出來，左右張望了一番，朝著他們的方向走開。少年並不算很高，但身材勻稱，在她見過的那群一米八幾高個子肌肉發達的男生裡，可以說是柔弱和纖細，模樣俊秀，笑容溫和，看起來很有親和力，毫無攻擊性的感覺。
早緣綾晴可不信這人無害，在她的認知裡，眯眯眼都是怪物，全都是芝麻餡的湯圓，不是腹黑就是偽善，看著白切開黑。
眉眼間和不二由美子有幾分相似，也可以稱得上是一位美人。
拎著袋子的手手指纖細修長，能看到有剝繭，小臂隱隱能看到肌肉線條，走路時能看到小腿的肌肉，步子雖慢但是很穩。
這應該就是不二由美子口中的弟弟，跡部景吾曾經的對手，現在的同學，不二週助。
說實話，他的長相是完全戳中早緣綾晴的審美的。
雖然眯眯眼都是怪物，但她就是喜歡這張溫和儒雅的長相，特別是他那種鬆弛感，好像做什麼事情都會游刃有餘，沒什麼能難倒他。
不二週助走上前打招呼：「好久不見了，跡部。」
「確實好久不見。」
上週五還一起訓練呢，快兩天沒見，明天又要一起訓練，也不知道是哪門子的好久不見。
手塚國光接受了德國的邀請，目前已經成為了德國職業選手，並未在東大就讀，東大的男子網球部部長就是跡部景吾，而副部長則是立海大的幸村精市。
不二由美子連忙做介紹，「小晴，這就是我的弟弟不二週助，之前在青學念書，算起來你們還是學長學妹呢。」然後又做出了個比的手勢，給她弟弟做介紹，「這是早緣綾晴，我昨晚跟你說過的，之前在裕太學校認識的一個小妹妹，今年高二。」
最後看向跡部景吾，笑容溫和：「跡部同學你好，我是不二週助的姐姐不二由美子，弟弟承蒙你的照顧了。」
早緣綾晴又些慶幸，話題終於轉移了。
「不二學長好，我叫早緣綾晴，目前就讀於青學二年級。」
不二週助笑容和煦，「你好，叫我不二就好了，昨晚說過的，畢竟我已經從青學畢業了。」
兩人昨晚在line上有簡單聊過。
「還是喊學長吧，畢竟是前輩。」畢竟是前輩，直接喊姓氏什麼的也太奇怪了，加個同學也很奇怪，但又沒有熟悉到喊名字的程度。
不二週助也不強求，幾人寒暄了幾句就分別各自回家了。
天空在逐漸變暗，早緣綾晴快到家的時候，隨著一聲悶雷，數以億萬計的雨像絲線一樣從天而降，一股腦地砸落在了人間，路上的人行色匆匆，幸運的能從包裡拿出雨傘，不幸的只能在雨裡狂奔。
因為離家不遠，早緣綾晴還是選擇了跑回家。
好在雨勢初時並不算大，跑回家只濕了點頭髮和外衣。當她洗完澡換下濕掉的衣物，從浴室裡走出來時，原本細細密密的雨絲已經變成了豆大的雨點，落在鐵皮搭建的停車棚頂上發出劈哩啪啦地聲響。
森川彌生在她洗澡的這段時間裡回復了她信息，表示一直在忙著剪輯社團活動要用到的視頻，沒看手機所以才沒回復，實在抱歉。
森川彌生是戲劇部的，負責服裝和剪輯，每次演出戲劇都會有負責人錄下視頻，而她需要把劇情和準備過程剪輯，最後發布到推特上。
父母坐在沙發上喝著茶看電視，享受著難得的休閒時光。早緣綾空在自己的房間裡不知道在做什麼，但根據消失的遊戲機，她可以推測出這傢伙正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打遊戲。
早緣綾晴擦著頭髮站在緊閉的落地窗前，窗外的雨被狂風颳得亂飄，庭院裡的那棵樹樹枝搖曳，地上滿是落葉和乾枯的樹枝。電視裡正在播報著新聞，因為雨勢過大，目前電車已經停運了，降雨會一直持續到深夜，還請廣大市民注意出行，不要去低窪的地方。
氣溫也因為下雨驟然變得涼爽了起來，不像前幾天熱得哪怕坐在沙發上不動也會出汗。
小狗外表的馬克杯裡的熱氣徐徐上升，咖啡的香氣在屋子裡蔓延，鑽進鼻腔。
早緣綾晴端起杯子吹了吹，小抿了一口咖啡。
世界安靜得只剩雨聲和電視機裡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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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差不多一米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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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下到深夜的那場雨過後，天又開始放晴。下過雨的天空藍得純淨，只是偶爾有幾縷厚重的雲飄過會把太陽遮擋，短暫的投下陰影。
早緣綾晴一邊吃著早餐一邊看天氣預報，氣象台播報今日下午依然有雨，但預測雨勢會比昨天要小很多，不會對交通造成太大的影響。抬頭看了一眼鐘，見時間差不多了，簡單收拾了一下，拿起書包就走，還不忘從架子裡拿了一把傘。
「我出門了。」
媽媽從廚房探出頭囑咐道：「注意安全哦。」
考慮到下雨不好騎車，早緣綾晴選擇了步行前往學校，反正她出門時間尚早，走過去綽綽有餘。
早緣綾空跑下樓的時候時間已經快八點了，餐廳裡只有在收拾桌子洗碗的爸爸，媽媽已經出門去店裡。
「爸，怎麼沒人喊我起床啊，我快遲到了。」
早緣宗政專注低頭洗碗，一副懶得搭理他的樣子：「誰讓你昨晚打遊戲打到兩點多的，要不是媽媽半夜起來上衛生間看到你房間還亮著燈，讓你睡覺你才睡，估計你能通宵打。早上起不來怪誰呢。」
早緣綾空自知理虧，只能急匆匆地洗漱和換衣服，也來不及考慮今天要上什麼課，書本一股腦的全丟球袋裡，出門前還不忘拿了一塊吐司放進嘴裡。
聽到關門聲，早緣宗政這才想起來妻子囑咐了他要讓兒子帶把傘，下午下雨。看著空蕩蕩的客廳，想起氣象預報裡說的「雨勢不大，不會對交通造成太大影響」，嘆了口氣，「忘了就算了吧。」
烈日當頭，球袋有些重，早緣綾空也不管熱不熱累不累，腳步不停地往學校的方向跑。最近教導主任嚴抓遲到，被發現了要在走廊至少罰站兩節課，下課也不能休息，而且以後肯定也會被盯上。
剛過一個路口，碰上了另一個背著球袋狂奔的人，這讓早緣綾空有了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惺惺相惜之感。
——「遲到狂魔，你今天又快遲到了。」
越前龍馬翻了個白眼：「少在這裡說風涼話，你自己也快遲到了。」
「我可以跑，只要速度夠快就絕對不會遲到。」
越前龍馬冷笑一聲：「呵，就你這178厘米的身高，五五分的身材，能跑多快？」
其實早緣綾空並不算是五五分的身材，早緣兄妹身材比例都極佳，個子再高一些可以當模特的那一種。
對於男生而言，你可以說他不夠聰明，可以說他不夠帥，但絕對不能說他身高。
早緣綾空直接震怒：「什麼178厘米，我差不多一米八！」
越前龍馬腳步不停，託了國中時期手塚部長總是罰跑圈的福，加上合宿時期在山裡的體能訓練，他不管是體力還是耐力都非常好，跑步的速度也非常快，很快甩開早緣綾空一大截。
「差不多一米八，那也是沒夠，按你現在的年齡，多喝牛奶也不會再長高了，接受現實吧。」
「可惡！」
兩人在街道快速狂奔著，終於趕在打鈴之前到達了學校，並且還有十分鐘的空餘。
在校舍換鞋的早緣綾晴見弟弟氣喘吁吁又滿頭大汗的樣子，又看到一旁在換鞋的越前龍馬，雖然面上看起來沒什麼，但也在微微喘著粗氣，只是沒有早緣綾空那麼誇張。
早緣綾晴覺得有點疑惑：「你們網球部早訓那麼累的嗎？」
早緣綾空扶著鞋櫃大口喘著氣，「才……才不是早訓，快遲到了……」
感受到姐姐落在自己身上那冰涼的目光，原本覺得燥熱的早緣綾空直接打了個寒顫，迅速調整好氣息，從鞋櫃裡拿出鞋子換上。
「多打點遊戲，看你能不能打進東大。」
姐姐那不帶一絲感情的話鑽進他的耳朵裡，早緣綾空欲哭無淚。昨天不該上頭玩得這麼晚的，下次考試如果再沒有考好，估計自己會被姐姐對摺打包進垃圾袋裡然後扔去垃圾桶裡。
對於這種事情他非常有經驗，於是他迅速滑跪：「我錯了！」
「你怎麼會錯呢？」早緣綾晴面無表情地把鞋櫃關上，「砰」的一聲響，嚇得早緣綾空又是虎軀一震。她說道：「你是對的，遊戲多玩一點，寫什麼作業呢？都是些沒用的東西，考試也別考了，書也別念了，反正打遊戲不學習都能考大學的。」
現在別說是喘粗氣了，早緣綾空連呼吸都不是很敢發出聲音，換鞋的動作也是又輕又慢，生怕動作太大發出聲響，然後自己又挨罵。
早緣綾晴看他這戰戰兢兢的樣子，冷哼一聲扭頭就走。
早緣綾空不敢有任何不滿，抬頭就看到越前龍馬戲謔的眼神，剛想瞪回去，又對上了姐姐冰冷的視線，趕忙低頭假裝解鞋帶。
「噗。」越前龍馬也樂於看他吃癟的樣子，沒忍住笑出了聲。
但感受到來自姐姐氣勢的威壓，早緣綾空連頭也不敢抬，心裡想著訓練的時候肯定讓這傢伙好看。
「走吧越前君，別等這個傢伙，讓他自己磨磨蹭蹭。」
腳步聲響起，慢慢的遠去了，早緣綾空這才敢快速換好鞋子放好，拎著東西往教室跑。當他左腳邁進課室的時候，鈴聲響起，班主任帶著東西走了進來。
比起他的匆忙，旁邊座位的越前龍馬早就整理好的東西，桌面上放著今天會用到的課本和要收的作業，正撐著臉聽班主任說今天的安排。
礙於講台上的班主任，早緣綾空壓低了聲音控訴，手上還忙個不停，把作業分門別類拿出來放好，「你這傢伙看我笑話！」
越前龍馬那雙琥珀色的眼裡滿是玩味，唇角上揚，看得出來心情很好：「有熱鬧誰不看呢？是吧，笨蛋弟弟。」
早緣綾空很快反應過來他後面那句話什麼意思，想必是週末看了那篇短篇漫畫。
「說起來，有人給我姐姐介紹男朋友。」正好這時老師示意將作業本從後往前傳，早緣綾空將整理好的作業本傳給前桌，理了理因為一路奔跑而凌亂的衣領，「一個認識的姐姐介紹了她的弟弟，據說長相和性格都完全符合我姐夢中情人的類型，而且還考上了東大，非常優秀。」
對上早緣綾空那略帶挑釁的眼神，越前龍馬把作業遞給前桌，輕飄飄地回了一句「哦」。
哦？
哦是什麼意思？
難道是男人心海底針，他已經變心不再喜歡姐姐了？
感受到早緣綾空那看渣男一樣的眼神，越前龍馬不用想也知道這傢伙腦補了些什麼。翻開書本準備上課，懶得搭理他。
說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
越前龍馬非常好奇。他很想知道她喜歡的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和自己是否有共同點，想知道她會不會答應，然後和那個人在一起。
他不知道未來會怎樣，但至少現在他感覺得到早緣綾晴對他並沒有男女之情的那種喜歡，只是把他當成同學看待。不管是打招呼還是相處，看似兩人之間很熟悉，但其實她拿捏好了分寸感，怎麼看都只是普通朋友，甚至都不能算好朋友。
早緣綾晴雖然看起來和誰都能成為好朋友，但實際上她為人非常理智。就像吉川，越過了朋友線，她就毫不留情地結束關係。
小王子對於自己的網球技術是很有信心的，而且他也一直在進步。
但是早緣綾晴不是網球，感情也不是。
翻開老師即將要講到的那一頁課文，雖然他心裡想著事情，但那些密密麻麻的字眼一直往他的眼睛裡鑽。
看得心煩。
越前龍馬轉頭看向窗外，微風吹過翠綠的枝葉，有小鳥飛來落在枝頭上，伴隨著綿長的知了叫聲，夏天也在一點點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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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的鈴聲如期而至。這一次早緣綾空沒有帶便當，打算去小賣部買飯糰隨便吃點，越前龍馬也沒有帶飯，想著可以去買麵包墊墊肚子。
兩人很有默契地前後隔著至少一米，一前一後地往小賣部的方向走。
挑東西的時候，早緣綾空對著短信把早緣綾晴要的東西一一拿好，分開付款後又另外拿了個袋子。拎著正打算去拿給姐姐，無意間瞥見拿了一罐飲料的越前龍馬正往收銀台走來，眼睛滴溜溜轉了兩圈，等著他付款結束。
越前龍馬當然看到了早緣綾空刻意停下腳步等在門口。
「幹什麼？」
早緣綾空直接把袋子塞他手裡，笑嘻嘻地開口道：「剛剛松本說櫻井老師找我，叫我去趟辦公室。我姐還等著東西當午飯呢，就麻煩越前你送過去啦。」
也不等越前龍馬同意或者拒絕，掉頭就走，還生怕他追上，三步做五步跑。
為了讓他信以為真，早緣綾空還特意往教室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這傢伙是當我瞎嗎？
越前龍馬看著被塞到手裡的東西，嘆了口氣。
他們班哪有什麼松本，也哪有什麼櫻井老師找他，胡扯藉口也不扯得像樣點。櫻井老師是隔壁二班的老師，怎麼可能會找他們一班的人，又不是犯了什麼違反校規的大錯。
越前龍馬當然不是傻子，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拉開易拉罐的拉環，仰頭喝了一大口飲料，然後拎著袋子和他的麵包朝著二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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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子——高冷的外表，搞笑男的內核。
第13章 沒說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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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走到二班就已經聽到教室裡傳來的少女們說笑的聲音，站在班級門口剛想喊人，迎面就有個女生朝他跑了過來。
「龍馬，你是來找櫻乃的嗎？」
深棕色頭髮扎著雙馬尾的小坂田朋香挽著朋友的手上前，龍崎櫻乃則有些害羞，手裡還拿著一個包裝精緻的便當盒。
「好巧哦，我和櫻乃正想去找你呢。」
從認識起到現在，小坂田朋香都是那麼直白且開朗，活潑又主動，並且把朋友的事情當作自己的事情。相識多年的朋友從國中時代起就喜歡越前龍馬，這小坂田朋香都看在眼裡，但她總覺得櫻乃太容易害羞了，這樣關係怎麼會有進展呢？
都說主動才會有故事，櫻乃害怕的話，自己作為朋友當然要幫她啦。
雖然她也很喜歡龍馬，但更多的是對於他網球上的崇拜，還有顏值的欣賞，仰慕多過喜歡，不像櫻乃是直白的愛慕。如果櫻乃能夠幸福，她比誰都要開心。
剛剛還在勸說龍崎櫻乃送出那份特意多做的便當。
越前龍馬同樣是個直白的人，很多可以直說的話都不會拐彎抹角。要麼說，要麼不說。
「不是，我是來找別人的。」
龍崎櫻乃想要遞出便當的手當即頓住，臉上的羞紅在一瞬間褪去，變得有些蒼白，連小坂田朋香也愣了。
「誒？找別人？」
「嗯。」越前龍馬點頭，拎起手裡的袋子看向在和朋友說話的早緣綾晴，「早緣，你的東西。」
在和菊池結月說話的早緣綾晴一愣，茫然地指了指自己，顯然這對於她來說有些意外。
他們雖有交集也算熟悉，但好像也沒有這麼熟悉吧？
上一次在教室這邊碰面可是連打招呼都是隱晦的。
班裡此刻有不少同學，探究和好奇的視線都落在了早緣綾晴的身上，這讓她感到有些不在。她並不喜歡成為人群的焦點，特別是那些並不算特別友好的視線，像是要把她灼出個洞一般。
見早緣綾晴神色迷茫，越前龍馬又補了一句：「早緣……早緣綾空讓我送過來的，他被老師叫去了辦公室。」
早緣綾晴這才上前接過東西，打開袋子看了一眼，裡面確實是她讓弟弟買的午飯。
「原來是阿空拜託你送來的，麻煩你了，越前同學。」早緣綾晴敏銳地察覺到了落在自己身上那想要把她刀了的目光，嫉妒與怨恨交雜，充滿了惡意。於是當機立斷笑著道謝時還不忘拉遠關係，「真的非常感謝。」
越前龍馬也察覺到了她話裡的疏遠，心裡覺得有些不舒服，但又不好說什麼。
「不必客氣，早緣同學。」
早緣，早緣同學。
他好像有些不開心？
早緣綾晴也有點心虛，其實不撇清關係也沒事，畢竟他們之間也沒什麼同學以外的關係，連朋友這層關係也得勉強一下才能夠到。
越前龍馬在學校裡的名氣她是知道的，毫不誇張的說喜歡他的人可以繞著網球場排至少三圈，因為不想莫名其妙成為女生公敵，早緣綾晴下意識的就選擇了撇清關係。
——是我弟弟拜託他才會幫忙送東西過來的
——我們只是普通的同學關係
早緣綾晴的話裡透露出了這兩個信息。
越前龍馬轉身回教室，龍崎櫻乃糾結了一會，還是跟了上去，然後在走廊叫住了他。
「龍馬。」
越前龍馬停下腳步看著她，那雙貓一樣的眼睛裡透露著些許惱氣，但她看不真切。「有事嗎？」
「那個……不知道龍馬你……你吃午飯沒有，我多做了……多做了一份便當，如果你不介意的話……」龍崎櫻乃低著頭，腳尖不自覺地點著地面，拿著便當盒的雙手背在身後，說話細聲細語的。
「我買了麵包當午餐。」越前龍馬把她將要說出口的話截住了，他對感情的事也不是一無所知，少女那多出來的一份便當代表了什麼，他也知道，「謝謝你的好意，龍崎。」
「沒事的話我就先回教室了。」
說完也不等龍崎櫻乃答覆，拉開後門走進了教室裡，無視那幾個靠在門上聽牆角的同學回到了座位上。
龍崎櫻乃站在原地，難過得幾乎要哭出來。走廊上也有不少同學在說話，她能感受到那些帶著憐憫的視線，捂著臉跑進了教室裡，趴在桌子上。
小坂田朋香也看到了全過程，見朋友趴在桌上一副很傷心的模樣，連忙上前安慰。
「沒關係的櫻乃，也許龍馬只是買了麵包不想浪費……」
「別難過啊……」
早緣綾晴拿出一盒草莓牛奶，撕開吸管的包裝袋，然後戳進封口處。肉鬆飯糰是加熱過的，配著甜口味的牛奶其實有些甜膩，但她也沒有胃口吃別的，午飯吃什麼晚飯吃什麼都是世界級的大難題。
菊池結月湊過來小聲問道，臉上是掩飾不了的好奇，問道：「綾晴，你和越前龍馬很熟嗎？」
周圍也有不少人悄悄豎起了耳朵，想聽她是怎麼回答的。
「沒有啊。」早緣綾晴搖搖頭，吸了一大口牛奶，「阿空和他比較熟，都是網球部的，座位離得又近，我和他也只是說過幾句話而已。」
他們在學校裡，確實是只說過幾句話而已。
「那綾晴你喜歡越前嗎？」
面前的朋友小心翼翼提出問題，那些帶有惡意的視線再次聚焦到她了身上。努力忽視掉讓人不愉快的目光，早緣綾晴笑著開口道：「我喜歡不二學長那樣的人。」
菊池結月的眼睛一下就亮了，有些激動地問：「是不二週助學長嗎？我也非常喜歡他！他真的又帥又溫柔，學習成績又好，天才就是這個樣子的吧！」
早緣綾晴點頭：「是啊，他真的很厲害。」
其他朋友也陸續圍過來說起了曾經青學網球部的正選隊員們，說起當年在手塚部長的帶領下打敗了立海大獲得了初中組的全國冠軍，說他們各有各的帥氣。
早已不在學校的人成為了傳說，只要不是造謠怎麼表白都沒關係，反正大家都沒有機會。
早緣綾晴在其中笑著附和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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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緣綾空咬了一大口飯糰，一邊咀嚼一邊問道：「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送個東西要多久？」越前龍馬撕開麵包的包裝，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不是說櫻井老師找你嗎？這麼快就回來了？」
早緣綾空語塞，支支吾吾了半天什麼也沒說出來。
「你明知道我是在幫你。」
越前龍馬：「哦，那真是謝謝你了，早緣同學。」
早緣綾空：？
「你哪根神經搭錯了就去醫院看，別在我這陰陽怪氣。」
越前龍馬沒接話，想起剛剛早緣綾晴笑吟吟地喊他越前同學，和他撇清關係的樣子他就覺得心裡像是被什麼梗住了一樣，看什麼都覺得煩。
本來就沒什麼關係還要撇清，那他還有什麼機會可言？
想起了那位被她拒絕告白的吉川，心下感覺有些煩躁。
見他一副「別來煩我」的樣子，早緣綾空也知道問不出什麼，三兩下解決手裡的食物起身往二班去了。他姐姐正一邊用著午餐，一邊和圍坐在她身邊的幾個女生說話，臉上笑意盈盈，也看不出來發生了什麼。
早緣綾晴眼尖地瞥到了在班級門口探頭探腦狗狗祟祟的弟弟，和朋友們說了一聲後起身朝著他的方向走去。
「跟我來。」早緣綾晴不等他拒絕，揪著他的領子就往樓下走，早緣綾空感覺自己脖子被勒得要喘不過氣了，但又掙扎不脫。
只能揮舞著手做最後的掙扎：「啊啊啊啊姐，我呼吸不了了。」
早緣綾晴改為拽著他的手臂，於是午休期間在走廊上的同學都看到了一個黑髮帥哥手腳不協調地被拉著走了，像極了強盜強搶民女。
樓下販賣機裡，早緣綾晴利落地掏出零錢投了進去，沒怎麼思考就選了兩款飲料，隨著「哐當」兩聲，灌裝的飲料落進了出口。
然後早緣綾晴把兩瓶飲料都塞進了早緣綾空的懷裡，神色糾結，猶豫了一番後扔下一句「幫我說聲抱歉。」轉頭又走了，留下早緣綾空愣愣地站在原地，懷裡抱著兩瓶飲料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早緣綾晴覺得自己應該道歉。也許對方把自己當朋友，但是自己卻做出了疏遠的行為，這實在是傷人心，也非常可恥。
兩瓶Ponta，一瓶橘子味，一瓶葡萄味。
橘子味是他喜歡的。
早緣綾晴並沒有說跟誰說聲抱歉，不說他也知道是誰，只是他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仍舊好奇但是又沒人能給他解答。
道歉？
為什麼要道歉？
早緣綾空撓了撓頭。想不通，完全想不通，這兩人關係現在本來就一般，姐姐還能做什麼對不起越前的事嗎？
午休時間快結束了，也由不得他過多思考，抱著東西回到了教室，他座位旁邊的人已經趴下在睡覺了。
睡沒睡著他不知道，反正是閉上眼睛了，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場。
早緣綾空把那罐葡萄味的芬達放在了他的面前，「我姐說對不起。」
「話說你喝這麼多飲料真的沒問題嗎？今天已經喝過兩罐了吧？」
越前龍馬閉著眼睛沒回話，早緣綾空也不管他聽到沒有，反正姐姐讓要他轉達的話他是已經轉述了。見他一直不回話，早緣綾空也不自討沒趣，回自己座位上了。
聽到周圍沒什麼動靜，越前龍馬睜開了一隻眼睛，面前放著一罐飲料，是他常喝的口味。販賣機有製冷功能，飲料還散發著冷氣，罐身也因為空氣中的熱量冒出了小水珠，沿著罐身滑落到了桌子上。
越前龍馬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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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灰濛濛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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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瓶飲料越前龍馬最後也沒喝，而是等瓶身的水氣乾了後放進了包裡。
早緣綾空也沒有等到訓練時給越前龍馬好看的機會，因為下雨了。
站在校舍看著淅淅瀝瀝落下的雨，早緣綾空感覺心情down到了極點。昨天的雨可是一直下到了深夜，跑回家的話肯定會渾身濕透，況且還要帶著包，淋濕了書本就完蛋了。
上帝在給你關上一扇門的同時，總會留下一扇窗。上帝留給早緣綾空的窗戶就是同樣因為出門晚了差點遲到所以沒關注天氣也沒帶傘的伙伴，越前龍馬。兩人在校舍門口看著有越下越大趨勢的雨，面面相覷但又毫無辦法。
又一次同病相憐的兩個人。
周圍陸陸續續有同學撐著傘離開，兩人目送了一波又一波的人，但還是在原地跟望夫石似的望著雨幕，跑也不是留也不是。
「喲，你們兩個站在這幹嘛？怎麼還不走？」換好鞋的桃城武打開雨傘準備離開，「在這當門神呢？守財還是保學業？」
越前龍馬無所謂他開玩笑，懶洋洋地回答他：「忘記帶傘了而已。」
「哦~原來如此。」桃城武點點頭，一副瞭然的神情，然後撐著傘走進了雨幕裡，「那沒辦法，我要去找杏，幫不了你們哦~」
過了一會背著包的海堂薰也從教學樓裡走了出來，面無表情地換好鞋，看了他們兩個一眼，什麼也沒說，兩手插著口袋就衝進了雨幕裡。
早緣綾空看著海堂薰消失的背影，忍不住感嘆道：「阿桃學長和海堂學長還真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不僅是打球方式上差別很大，個性也差好多，很難想像為什麼會是朋友。」
海堂薰可以說是目空一切，除了他尊敬的前輩，平時給人一種陰沉兇惡的感覺，像一條蛇一樣，讓人感到害怕從而覺得他不好相處。其實他人也不壞，只是懶得和其他人過多交際，認真做好自己的事情。早緣綾空看過以前他們比賽的視頻，也知道其實毒蛇也有難涼的熱血。
越前龍馬沒理他的感嘆，學長們是什麼樣子他早已熟知，現在他只想趕緊回家，但這個雨一點也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早緣綾晴和朋友在校舍分別，準備離開時看到了在門口看著雨望著天當門神的兩個人。
「你們在幹嘛？cosplay石獅子嗎？主招財還是辟邪？」
「啊？沒有這愛好。」早緣綾空搖頭，一副看到救星的樣子，三兩步上前湊到了她身邊，問:「姐，我沒帶傘，你帶了沒？」
早緣綾晴從包裡拿出了雨傘，是她出門前從架子上拿的那一把：「我帶了啊，你們都沒帶嗎？」
「是啊，這傢伙和我一樣都快遲到了，當然也是沒來得及帶傘，哈哈。」
早緣綾晴有些無語：「你自己都沒帶，也不知道你在幸災樂禍什麼。」
早緣綾空毫不在意她話裡的譏諷，湊到她身旁笑得諂媚：「你帶了就好呀，我和你撐一把。」
早緣綾晴在包裡翻了翻，找出了昨天去圖書館回家時沒有用的那一把，說：「我這裡還有一把傘，越前君不介意的話可以用。」
兩把傘一大一小。
早緣綾空腦子轉得快。
雨天，撐傘，雨天之下的獨處就是滋養感情的溫床，這不就是一出完美的情感漫畫小高潮嗎？
要他們獨處，但又不能過於刻意。
雖然不知道他們兩個中午發生了什麼鬧了什麼彆扭，早緣綾空還是當機立斷地拿過了大傘，義正言辭地說道：「我和越前撐一把吧，這雨也不小，姐你別淋濕了。」
也不管越前龍馬同不同意，打開傘拽過越前龍馬就走進了雨裡，細絲細細密密地落在了傘面上，順著脊骨落到地上，濺起的水花打濕了少年的鞋子。
早緣綾晴也不知道弟弟又抽了哪門子風，嘆了口氣後打開雨傘跟了上去。
兩個大高個男生擠在同一把傘下，即使雨傘比較大，也難免會淋濕，特別是兩人難以肩並肩靠在一起走，從早緣綾晴的角度看去，能看到他們之間那近乎十厘米的距離。
即使這樣也還是一邊走一邊拌嘴，早緣綾晴也不太確定男生的友誼是不是都這樣。
早緣綾空撞了一下越前龍馬的肩膀，越前龍馬也不甘示弱撞了回去。
「喂，越前，你能不能別擠我？」
「你在開什麼玩笑？我碰都沒碰你，你這傘也太歪了吧？怎麼不直接罩你自己頭上？」
「你什麼意思？不拿傘的傢伙沒資格發表意見。」
「那你給我拿啊，個子又矮拿的傘又低，我還得低著頭走路。」
「你怎麼老是人身攻擊？」
「什麼時候說實話也算是人身攻擊了？」
早緣綾晴落後他們幾步，看他們孩子氣的樣子沒忍住笑了出來。
都是年紀相仿的少年人，大多時候越前龍馬都是沒什麼很大的情緒變化的，就連之前遇到危險時看起來也鎮定自若，只有打網球遇上強勁的對手時才會變得神采飛揚，神色生動一些，但早緣綾晴很少看網球比賽，並不怎麼了解，腦子裡自然而然的就給越前龍馬套上了早熟的標籤，這其實是不對的。
見他們在互撞和拌嘴，早緣綾晴反而覺得這樣的越前龍馬更加鮮活，這才是這個年紀該有的少年氣。
她總覺得他就該是意氣風發的少年。
早緣綾空拿著手機好像在看什麼信息，突然停下了腳步，而因為他手裡拿著雨傘，越前龍馬也被迫停下了腳步。
早緣綾晴走上前問：「怎麼了？」
「啊，松本說我的試卷落在教室裡了，明天要交的作業，我得回去拿。」
越前龍馬神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沒忍住皺起了眉頭。
這傢伙又想搞什麼？
早緣綾空卻暗地裡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眼神往早緣綾晴的方向示意。
但越前龍馬沒有從眼神讀出別人內心想法的能力，還是茫然。
早緣綾晴也覺得他莫名其妙：「那你回去拿就好啦，我在這裡等你，越前君拿我這把傘先回去。」
早緣綾空：「姐，你是我親姐，下雨呢你讓我跑回學校嗎？」
早緣綾晴挑眉：「不然呢？我送你回去嗎？」
「不不不。」他擺擺手，把手裡的傘塞到越前龍馬手裡，然後拿過早緣綾晴手裡的傘，位置和她掉了個個，「你和越前先回去吧，我回去拿就好了。」
接著頭也不回地往學校的方向跑掉了。
早緣綾晴只覺得一頭霧水，扭頭看向身邊打著傘的越前龍馬：「他平時上課和訓練的時候也是這麼莫名其妙的嗎？」
越前龍馬點頭。
「那你們是怎麼忍住沒打他的？」
「打了。」越前龍馬拿著傘低著頭，「阿桃學長會揍他，從不手軟。」
早緣綾晴嘆了一口氣：「唉，算了不管他，那我們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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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只有三兩個行人，甜品店裡有不少情侶依畏在一起看雨和聊天說笑，談論著過段時間會是東京都大會，不知道今年會不會仍是立海大奪得高中組的冠軍。
橘杏喝了一口柳橙汁，百無聊賴地透過玻璃窗看著街道外的景象。
「叮鈴」聲響，有人打開了甜品店的門走了進來。
橘杏沒忍住抱怨道：「阿桃，你這傢伙怎麼總是遲到啊！」
桃城武撓了撓後腦勺，連忙笑著跟女朋友道歉，「實在抱歉，今天做值日的同學有事先走了，拜託我幫忙做一下值日，下次絕對不會再遲到了。」
他們的位置靠著窗，屬於他的飲品橘杏早就已經幫他點好了。桃城武坐下後喝了一大口，笑嘻嘻地開口：「謝謝小杏。」
見他認錯態度極佳，橘杏說了兩句也就不怪他了。
兩人湊在一起從未來的大學開始聊起，聊著聊著話題總會不自覺地偏到網球上，畢竟兩人就是因為網球而認識的，桃城武也即將參加東京都大賽。說起去年惜敗立海大時橘杏還是忍不住惋惜，明明只差一點。
「雖然去年很可惜，但今年青學肯定會贏的。」桃城武摸著橘杏的頭說道。
橘杏紅著臉拍開他的手，「誰……誰在乎青學奪不奪冠啦，要加油我也是給不動峰加油。」
「哈哈哈，小杏你真的很可愛。」
女生最受不了直球，橘杏原本就羞紅的臉頰變得更紅了，偏偏桃城武還毫無察覺，問她臉這麼紅沒事吧，是不是發燒了。橘杏只好偏過頭說沒什麼，只是因為太熱。
桃城武有些納悶：「店裡冷氣開得挺足的呀。」
橘杏偏頭看向外面，紅著臉鼓著腮幫子，不置一詞。突然，窗外兩個並排走在一起的人影吸引了她的注意。戳了戳桃城武，指著他們問道：「阿桃你看，那是不是越前啊？」
桃城武往橘杏指著的方向看去。
兩個人同撐著一把雨傘，紅色的雨傘在灰濛濛的街道上顯得格外醒目。
少年身形高挑，手裡拿著雨傘，明顯能看出來他把雨傘往女生的方向偏。女生穿著青學的夏裝校服，皮膚很白，黑色的長髮紮成了高高的馬尾，模樣漂亮得像是從漫畫裡走出來一樣。她抬著頭在和少年說話，而少年雖然目視著前方，但實際卻是朝著女生的方向偏著頭，顯然是在認真聽她說話。
「喀嚓」一聲，橘杏把這一幕拍了下來。
桃城武看著橘杏拍下來的照片，放大後看清出了越前龍馬身邊的那個人，有些驚訝：「這……越前怎麼和早緣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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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好人卡和朋友身份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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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杏並不認識早緣綾晴，奇怪地問桃城武：「早緣是誰啊？」
「該怎麼說呢……」桃城武有些煩惱該從何說起，努力理清了思緒，這才給橘杏解釋道：「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嘛，我們網球部來了個新人很不錯，是高二才轉學到青學的，叫早緣綾空，那個走在越前身邊的女生就是他的姐姐。」
「當時跟你說的鬧烏龍也是他們姐弟。」
「哦~」橘杏很快反應過來，想起了之前桃城武跟她說過網球部來了個技術不錯的新生，對方有個雙胞胎姐姐，還把他整蠱了一頓。但是橘杏也沒到青學去看過，比賽的時候只見過早緣綾空，有些臉熟那個黑色碎髮但面癱著臉的帥哥，並沒有碰到過桃城武口中的雙胞胎姐姐。
橘杏戳著臉回憶了一番早緣綾空的長相，再看著照片裡少女的臉，確實很像。
連眼角的淚痣位置都一模一樣，難怪阿桃在不知道他們是雙生子的時候認錯。
桃城武讓橘杏把照片發給他，橘杏雖然疑惑但也還是發了，然後桃城武直接反手把照片轉發到了群裡。這個群是國中時代U-17合宿時建的，那時侯初中組的正選隊員幾乎都在裡面，包括現在遠在德國的手塚國光。
最快回復的是立海大某位25小時高強度衝浪的傢伙。
【切原赤也：？】
【遠山金太郎：？】
【日吉若：？】
【跡部景吾：？】
【丸井文太：？】
【菊丸英二：？】
總之非常整齊劃一的問號回復，連一項高冷很少網絡聊天的手塚國光也回了個句號。
【切原赤也：怎麼回事？鐵樹開花了？這麼浪漫？】
【忍足侑士：確實浪漫，下雨天壓馬路】
【菊丸英二：這不合理，小不點都談戀愛了，怎麼我還沒有女朋友】
【大石秀一郎：英二，你沒有女朋友這事和越前談不談戀愛並沒有直接關係】
一群人就這張照片展開了討論，甚至輪番艾特越前龍馬。認識照片裡的女主角的人不多，不二週助和跡部景吾算是知道的，特別是跡部景吾，提了兩句後就被追著問，大爺懶得再回覆他們，於是八卦的幾個人繼續聊。
但被討論的兩個人毫不知情，發出照片的目擊者也沒有參與討論，畢竟是在和女朋友約會呢。
那張照片裡兩人看起來確實很曖昧。
兩個高顏值的人並肩走在雨幕裡，男生還特意讓女生走在相對安全的內側，在女生笑著跟他說話時，他雖然在看著前路，但偏著的頭卻證明他在認真聽對方在說些什麼。周圍的街景是暗沉的，只有畫面中心的兩個人色彩鮮明，分外亮眼。加上橘杏在對焦時選擇了人像，拍出來的效果帶著幾分朦朧感。
再浪漫也不過如此，氛圍感直接就拉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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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拍下來那會早緣綾晴確實在和越前龍馬說話。
「今天實在抱歉。」早緣綾晴有些不自在地理了理背包的帶子。
她不提還好，一提起越前龍馬就想起那會氣惱的感覺，但面上不顯，搖搖頭說道：「沒什麼。」
「班上女生看我的眼神想要把我生吞活剝了一樣，實在是太可怕了，我不是故意的。」早緣綾晴試圖解釋，「那是一種求生的本能。」
天降轉校生奪走校園王子這種劇情在校園純愛漫畫裡並不少見，甚至許多女主都是轉校的，但這是現實不是漫畫。放現實裡，欣賞校園王子的女生們可不樂得見王子被奪走。
早緣綾晴也不覺得校園王子會喜歡自己，但是問題是走得近也會被敵對。
見越前龍馬還是搖頭說沒關係，早緣綾晴不免有些喪氣。
他還是在生氣。
早緣綾晴有些懊惱，但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口袋裡的手機不斷震動，早緣綾晴打開了line，是跡部景吾給她發的信息，問她是不是認識越前龍馬。
早緣綾晴搞不懂為什麼大少爺突然這麼問，回了句算認識。
【早緣綾晴：阿空和他一個班一個社團，算認識，怎麼了？】
跡部景吾沒有回覆她。
早緣綾晴只覺得一頭霧水，今天的大家好像都奇奇怪怪的。
手指在手機屏幕上點了點，突然想起來自己和越前龍馬還不是好友。於是她試探著開口，問道：「說起來還沒有越前君的聯繫方式，要加個好友嗎？」
「好啊。」越前龍馬接過早緣綾晴遞來的手機，輸入了自己的id後還給了她。拿出自己的手機點開軟件，同意了她的好友申請。
早緣綾晴的頭像是一個黃色的卡通小狗，還帶著一頂烘培帽，手裡端著一盤餅乾，看起來非常可愛。見他注意到了自己的頭像，早緣綾晴還有些小驕傲地打開了大圖，介紹道：「可愛吧可愛吧，是我畫的喲。」
頗有點求誇獎的意思。
越前龍馬也非常捧場，點頭同意：「很可愛。」
想也知道他不會認識畫裡的可愛小狗，早緣綾晴笑著說道：「這是CookieAnn,有個外號叫餅餅，是迪士尼樂園推出的達菲和他的朋友們系列裡的角色，我朋友喜歡StellaLou，就讓我畫了當作頭像使用，還讓我也換上同個系列的，就換了她。」
這種知識對於越前龍馬來說有些超綱了。少年成長的過程中網球占了極大部分比例，要說網壇最近發生了什麼，他會比較清楚，對於其他事情他就知之甚少。
在說到這個時早緣綾晴顯得很有興致，越前龍馬也樂於聽她說，偶爾接兩句話。
因為越前龍馬家比較近，早緣綾晴提議先送他回去，然後自己再回家。考慮到她一個女生不安全，越前龍馬本想拒絕，
但她好像明白他想說什麼，笑眯眯的晃了晃拳頭。越前龍馬想起了那次她一個人非常利落的就把那群小混混給收拾了，只好把未說出口的話咽了回去。
雨滴細細密密地從天上落下，地面上低窪處積了不少的雨水，偶爾有小汽車駛過會濺起水花，靠近外側的人會容易被飛濺起的水沾濕衣服。
又是一輛小汽車開過，早緣綾晴伸手把越前龍馬往裡側拉了一些，躲過了那些飛濺起的水。
「謝謝。」
「越前君不必客氣。」
他們在雨中並肩而行，路旁種植的灌木上因為沾了雨水顏色更深了些。
身邊是身材挺拔，模樣俊朗的少年，即使臉上沒什麼表情依然也能迷倒萬千少女。他的手裡舉著雨傘，或許是顧及到她個子的原因，傘面稍稍朝她的這邊傾斜。
耳邊是雨滴落在雨傘和地面的聲音，路邊的積水坑裡冒出了泡泡和小星星。
早緣綾晴連忙打開攝像錄了個小視頻打算和朋友分享這個發現，看到她這麼做的越前龍馬不太理解，問她在做什麼。
她舉著手機給他看剛剛錄的視頻，指著畫面，說道:「你看，像不像是泡泡和小星星？」
越前龍馬低頭湊近看，凝神觀察了會就看出來了。
抬頭時無意間和早緣綾晴有了對視。少年有著一雙琥珀色的，像貓一樣的眼睛，裡頭盈滿了漫天的雨，灰色的牆面，深綠色的灌木，還有嘴角揚起的她。
早緣綾晴恍若看到了一塊能夠鎖住時間的琥珀，不由地怔怔出神。
「確實，沒有想像力很難發現。」
越前龍馬的話把她飄走的神思拉回了身體裡，她沒有細究剛剛自己怎麼了，而是繼續話題。
「是吧是吧。」她說這話時笑得很得意，透出了少女的嬌俏。
雨勢一點也沒有變小，距離越前家還有一段距離。想像力這個話題結束後，兩人再次陷入沉默。
太過安靜了，只有周遭的環境音，這讓早緣綾晴感覺有些不自在。和越前龍馬同撐著一把傘一起回家什麼的……好像有點怪，但好像又很正常。
於是她開口打破了這微妙的氛圍：「越前君，我們算朋友，對嗎？」
越前龍馬聽到這話只覺得早緣綾晴往他的心上射了一箭，不是丘比特的愛情之箭，就是泛著寒光的冷兵器。
世界上傷人的事情何其多，被喜歡的人發朋友卡就是其中之一。
越前龍馬很想說他不缺朋友，也不想和她只是朋友，但理智讓他沒把這些話說出來。按照早緣綾晴的性格，只要她不喜歡，說出來後大概率是連朋友也做不了了。
說出口了那吉川就是他的下場。
越前龍馬選擇了順著她的話說下去，「我一直以為我們是朋友。」
聽到這話，早緣綾晴羞愧的想要當場找個地縫鑽進去。
是那種半夜睡醒都要給自己兩巴掌的愧疚。
早緣綾晴啊早緣綾晴，別人拿你當朋友，你居然因為一點小事就疏遠朋友，你還是個人嗎？
她捂著臉不敢看身邊的人，一副羞愧難當的模樣，「嗚嗚嗚我有罪，越前君我真的對不起你！」
越前龍馬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你的道歉我接受了，不必記在心上。」
早緣綾晴羞愧程度再加一等：「嗚嗚嗚越前君你是好人。」
對於這種被迫接了一張好人卡的情況，越前龍馬表示他現在非常有壓力。
好在越前家很快就到了。早緣綾晴把他送進了院子裡才接過傘，越前龍馬懶得掏鑰匙開門，直接按了門鈴，開門的是越前龍雅。
「喲小不點，你回來啦？真是神奇，居然沒有被淋成落湯雞？」
越前龍馬切了一聲，臉上的嫌棄毫不做假：「我沒被淋成落湯雞你很失望嗎？少在那裡想要看我笑話了。」
「切，一點也不可愛。」
越前龍雅看到了轉身想要回家的早緣綾晴，出聲喊住了她：「你帶同學來了？進來坐坐吧。」
早緣綾晴停下腳步回身打招呼：「多謝，不必了。」
看到她後越前龍雅先是一愣，然後迅速摟過越前龍馬的脖子轉身說悄悄話：「你小子可以啊，居然帶女朋友回來也不說一聲。」
雖然越前龍馬很想他的話是真的，但鑑於剛剛才蓋章了朋友關係，他還是出言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只是朋友而已。」
越前龍雅才不信他這一套，覺得是這傢伙害羞在掩飾：「你少來，什麼朋友會特意送你回來？」
「真的只是朋友啦……」
越前龍雅直接甩開他，熱情地邀請早緣綾晴進去坐坐。
「進來坐坐吧，麻煩你還特意送這傢伙回來。」
早緣綾晴很想拒絕，但架不住越前龍雅一再邀請，還表示這是越前龍馬第一次帶同學回來，實在難得。她用求助的目光看向越前龍馬，對方也只是無奈地聳聳肩。
於是她就收起了雨傘，走進了越前宅。
越前倫子見兒子帶了女同學回來，表現得比越前龍雅更加熱情，看她的眼神甚至在放光。她懷疑他們都誤會了什麼，雖然她再三表明了自己和越前龍馬只是朋友，但越前倫子毫不在乎。
「龍馬這孩子從小就沒什麼朋友，都沒有帶同學回來過，你來了阿姨很高興。」
早緣綾晴只好笑著附和。
越前龍馬則是無語。
什麼嘛，明明以前也有帶阿桃學長來過家裡，怎麼那時候不見那麼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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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子刷卡：滴——好人卡
第16章 只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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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倫子拉著早緣綾晴聊了很多，甚至還翻出了越前龍馬小時候的照片給她看。
早緣綾晴也很好奇，跟著越前倫子一同翻看那些照片，從剛出生的嬰兒時期一直到不久前的照片都被拿了出來。
好看的人從小就顏值出挑，越前龍馬小時候的照片雖然可愛居多，但是能看出來以後肯定會是個大帥哥，結果也確實是。
翻到一張小龍馬頭穿著白t背著球袋，頭上的帽子斜著戴紅著臉的照片，早緣綾晴直呼可愛。見她回應得這麼積極，越前倫子還拿出了她珍藏的越前龍馬本人一直想銷毀但沒有找到的女裝照片，雖說是她強迫著兒子穿上的。
早緣綾晴接過照片，小正太被迫穿著女裝，但模樣生得好看，並沒有什麼違和感，因為害羞而不敢直面鏡頭，紅著臉撇著頭看向別處。
「越前君小時候好可愛啊。」
「是吧是吧，龍馬小時候真的非常可愛呢。那會哥哥要走的時候，還哭著鼻子追車呢。」
早緣綾晴試圖想像了一番，但還是腦補失敗。哭著追車的越前龍馬，這實在難以想像。
「啊……這確實有些想像不出來。」
越前倫子嘆了口氣，一副非常苦惱的樣子：「現在長大了就沒那麼可愛了，這性格也不知道隨了誰，我也很苦惱呢。」
沒有什麼比黑歷史揭露在心上人面前更令人感到羞恥的事了，他多次想要阻止，但都在母親的威壓之下敗退。早緣綾晴看到那些照片的一聲聲誇讚讓他忍不住羞紅了臉，越前龍雅看他羞得不敢說話的樣子，直接在沙發上笑成一團。
這跟傳說中的凌遲處死沒什麼區別。
越前倫子也笑眯眯地曝出了很多越前龍馬小時候的糗事，也問了些早緣綾晴的事情，她也一一作答，最後還挽留她吃過晚飯後再回去。
早緣綾晴禮貌拒絕了：「不麻煩了，還得回去準備晚飯呢。」
時間確實也不早了，只是雨還在下，天色也因為下雨暗了許多，庭院的地面上落了許多被風吹下來的樹葉。
越前倫子也不強求，依舊笑得溫柔，提議道：「那讓龍馬送你回去吧，天這麼黑了你一個女孩子也不安全。」
越前龍馬對上媽媽和越前龍雅那促狹的眼神，心下也明白自己已經暴露了。
早緣綾晴再次婉拒：「沒關係的，我會一些簡單的防身術。」
「那也不安全呀，不必覺得麻煩的。」越前龍雅伸手攬著越前龍馬的肩，被越前龍馬嫌棄地拍開了手。
他們的熱情和善良讓早緣綾晴覺得有些難以招架，又不太好意思說自己其實很能打，這樣顯得有些自賣自誇。
於是朝越前龍馬看去，希望他能幫忙說服一下他的家人。
面對早緣綾晴再次投過來的求助的眼神，越前龍馬替她解了這個圍：「她能一腳踢飛一個身高至少一米九的成年男性。」
越前倫子：「啊？」
越前龍雅：「哈？你再說一遍？」
越前龍馬坐到另一側沙發上，看著依然笑容和煦的早緣綾晴，對上媽媽和哥哥不可置信的眼神，繼續說道：「上次我去警局做筆錄，那群不良少年就是她打倒的。」
他伸出手指比了個一的手勢：「她一個人。」
越前倫子和越前龍雅齊齊看向早緣綾晴，面上是掩飾不了的震驚，而她則是乖乖坐著，笑容未變，還略無辜的眨了眨眼睛。
沒否認的意思就是承認。
越前龍馬之前去警局做筆錄的事情他們也是知道的，但僅限於知道是為了幫一個同校的女生，和一幫不良少年打了架。但怎麼想也不會想到這麼個看起來盤靚條順，細胳膊細腿的美少女是主要打手，有著能一腳踢飛一個成年男性的戰鬥力。
這下兩人也不再提讓越前龍馬把她送回去的事了，這麼看來可能越前龍馬自己一個人走在外面更需要注意。送她離開的時候，還囑咐她千萬小心，下雨路滑。
早緣綾晴一一應下，擺手告別。
越前倫子回看站在身邊望著雨幕出神的越前龍馬，輕笑出聲。
越前龍馬奇怪的看著媽媽，不明白她在笑什麼。
「龍馬有喜歡的女孩子了呢。」
越前倫子的語氣似在感嘆：「真好啊。」
越前龍馬臉上不自覺地浮起兩片紅暈，但沒有解釋，只是下意識伸手想要拉帽檐，發現自己沒有戴帽子後不自然地收回手，轉身說自己要去寫作業了。
回到房間裡，再次打開手機的越前龍馬才看到那已經炸開了鍋的群聊，還有那張氛圍感照片，他們已經開始分析從眼神對男女主進行分析了。
有時候別人眼中的畫面真的很神奇。明明原本只是很正常的相處的一幕，但是定格之後看起來是那麼的曖昧，氛圍是那麼的融洽，他看似散漫實則是在認真的聽早緣綾晴說話，早緣綾晴則是在吐槽弟弟的跳脫行為，嘴角是無奈的笑容，看起來好像他們本就是熱戀中的有情人。
他悄悄保存了那張照片並設置成了手機的桌面，然後才在那個已經分析到了他不敢看照片裡女主角是為什麼的群裡發言。
只有一條很簡單的「只是朋友」就概括了這次雨中行事件。
群裡的前輩們都不信這個說辭，跳動的信息都在問他是不是害羞了。
他們是朋友。這是女主角說的。
越前龍雅不知什麼時候進來了他的房間，還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情，看他拿出今天的功課準備寫，倚著門框調笑道：「完囉，有人墜入愛河囉。」
越前龍馬冷哼了一聲，並沒有理這個專門來調笑他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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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會阻礙行程，越前家離早緣家並不算遠，原本預估十分鐘左右的路程早緣綾晴花了二十分鐘才到家，早緣綾空已經趴在桌子上寫作業了。
早緣綾晴收了雨傘，難得見他這麼用功。
「這麼認真？拿到你的試卷了？」
早緣綾空拿起桌上鋪開的試卷晃了晃，一副被作業折磨得很慘的樣子。
換下有些濕的鞋襪，早緣綾晴拎起鞋子走向浴室，撇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庭院，隨口問道：「衣服已經收了嗎？」
「收了，放在洗衣房了，不過沒有分開。」
回答她的是早緣綾空有氣無力的聲音。
把洗刷乾淨的鞋子放在洗衣房晾著，從衣簍裡挑出自己的衣服回了房，疊好後分門別類收好。順手把頭髮捲成丸子頭固定好，從書包裡拿出今天的作業和課本放書桌上準備寫作業，好在今天布置的並不多，也都是一些基礎題，她很快就寫完了。
下樓後發現早緣綾空還在寫剛剛那張試卷，嘟著嘴的上唇拖著只筆，眉頭皺成了川字，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面上有節奏地點著，一副思考模樣。
照理說打斷思考中的人是很不應該的，但早緣綾晴才不管，走過去看了看他桌上擺著的試卷，閱讀完題幹略加思考就想通了。抬手一巴掌落在早緣綾空的後腦勺，給他說了解題思路。
「快寫，寫完做飯。」
早緣綾空試著用她給的思路去做，很快就解了出來，誇讚的話還沒說出口，聽她這麼說，臉一下就垮了。
「為什麼又是我？」
早緣綾晴給黛西的食盆裡加了貓糧，還放了些貓零食進去，給它換了自助飲水機裡的水。從零食櫃裡拿出一包薯片拆開包裝，捻起一片放進嘴裡，打開了電視機：「因為我今天不想做。」
「可是我也不想啊，我已經連續做了一個多星期了！」早緣綾空忍不住抱怨道。
早緣綾晴扭頭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偶爾吃一塊薯片，什麼也不說，電視裡跳動的畫面折射的光落在她瓷白漂亮的臉上，顯得有些詭異。
早緣綾空攢起來的反抗勇氣馬上就卸了，嘆了口氣，選擇認命，收起卷子起身向著廚房走去。
「想吃什麼？」
早緣綾晴歪著頭思考了一下，應道：「蛋包飯，要加番茄醬。」
回答她的依舊是早緣綾空那累覺不愛的聲音：「好。」
換台的時候正好看到國際網球比賽的回放，她對於網球並不是很了解，也不是很感興趣，屬於是因為弟弟喜歡才知道一些。想起他們臨近的都大會，看向在廚房忙碌的人影，揚聲問道：「你們是快開始比賽了嗎？」
早緣綾空一邊打雞蛋一邊應她：「是啊，這週六先進行分區預賽，打一天決出冠軍，然後開始都大會，都大會之後就是關東大賽，再之後就是全國大賽了。」
早緣綾晴對於青學的網球部也不甚了解：「青學厲害嗎？」
「青學的初中組和高中組一直都是種子選手，這次估計對手是不動峰，之前都是和柿木打的。大概四年前不動峰網球部出了點事，然後崛起了，現在當初厲害的那批人除了他們的部長讀大學了，其他都是目前的三年級。」
「青學的網球部一直都能打進全國大賽的，越前還是國中一年級的那一屆獲得了全國大賽的冠軍。」
「這樣啊。」
早緣綾晴嚼著薯片發出卡嚓卡嚓的聲音，按著遙控器的手不停，切換下一個節目，一直調整到了在進行繪畫比拼的綜藝節目。
消息提示音響起，早緣綾晴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隔一個多小時跡部少爺終於回覆她了，只有「沒什麼」三個字。雖然知道他看不到，但早緣綾晴還是沒忍住對著手機翻了個白眼，手指快速在屏幕上的鍵盤點了幾下，然後選擇發送。
【早緣綾晴：你有病啊？】
【跡部景吾：你吃槍藥了？能被本大爺關心是你的榮幸。】
【早緣綾晴：這福氣我要不起，給別人吧，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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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烏龍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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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手機扔一邊，早緣綾晴抱起在她腿邊一直蹭來蹭去的黛西，摸著小貓頭並移開了薯片的位置，不讓黛西吃。
「太多鹽啦，小貓咪不可以吃。」
黛西喵喵叫著要咬她捏在手裡的那塊薯片，早緣綾晴高高舉起手逗它，黛西試了幾次沒成功也就放棄了。
電視節目也沒什麼意思，她拍乾淨手抱起黛西走到廚房看早緣綾空忙碌，靠著洗手台，隨意找了個話題：「那你們第一場和誰比啊？」
早緣綾空停下手裡的動作想了想：「玉林中學吧，去年好像也是和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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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崎教練帶的是青學的初中組，高中組的教練是一個姓犬山的中年男人。犬山教練堅信出奇制勝，有著和龍崎教練一樣喜歡比賽前一天才決定出賽名額的習慣，主打的就是一個出其不意。
早緣綾空這次終於不是替補，被安排在了雙打一號，緊接著的單打三號是副部長海堂薰，單打二號是桃城武，單打一號則是越前龍馬。
早緣綾晴本想度過一個睡到自然醒的美妙週末，但是早緣綾空再三要求她一定要去看比賽，甚至還讓媽媽把她從床上揪起來。早緣綾晴沒睡夠會有很嚴重的起床氣，整個人散發著低壓，又礙於他要比賽沒出手揍他，只能全程用哀怨的目光盯著他，活像一個剛從河裡爬起來的水鬼，怨氣衝天。
對於一個每天忙著學習的女子高中生來說，沒有什麼比被人從睡夢中叫醒更糟心了。
早緣綾空只能用早餐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忽視那充滿怨氣的殺意的目光，眼睛不住地往媽媽身上瞟，生怕姐姐會趁著爸媽一個不注意收了他的小命。
早緣茜憋著笑看著兩個孩子的互動，假裝看不見兒子投來的求助的目光，扭頭和丈夫商量今天有幾個蛋糕訂單。
早緣綾空欲哭無淚，只能埋頭苦吃。
一直到早緣宗政開車送他們去比賽場地時，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早緣綾晴依舊散發著低氣壓，雙手抱胸靠著座位閉目養神，一張俏臉冷若冰霜。明明沒有開空調，但車上的父子二人還是感覺到了涼意。
早緣綾晴並沒有和早緣綾空一起到比賽現場，正選隊員還需要另外集合，她一個外人就不去湊熱鬧了。隨便找了個有樹蔭的位置坐下，閉著眼睛調整精神狀態等待廣播。
青學作為曾經獲得過全國大賽冠軍的種子選手通常會晚一些到，其他水平較次一點的學校先開始比賽。
昨晚她背書背得有些晚了，加上莫名其妙失眠，臨近三點才勉強入睡，睡眠質量還很差，一直做噩夢。早上八點不到就被迫離開心愛的床鋪，被媽媽催著換衣服洗漱，來看早緣綾空的比賽。
如果怨氣能凝成實體，想必她現在可以成為恐怖片裡的boss了，早緣綾晴心想。
「你好呀。」
突如其來的打招呼讓早緣綾晴睜開了眼睛，面前站著一個留著及肩短髮的女生，橙色的頭髮中分，左右還各別了個樣式簡單的髮夾。藍色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臉上掛著俏皮的笑，見她看過來還給了她個wink。
早緣綾晴搜索了一遍自己的記憶，確信自己並不認識眼前的人。
「你是？」
女生很自然地在她身邊作息，身上還穿著一件運動衣外套。她卸下肩上的球袋，笑著和早緣綾晴打招呼：「你好啊，我叫橘杏，就讀於不動峰。」
她的聲音和她所展現出來的性格一樣，活潑又帶著朝氣。
「不認識我沒關係，你應該認識桃城。」
沒睡夠八小時的早緣綾晴腦子有些宕機，反應了一會才緩緩點頭。
「你弟弟是青學的正選隊員早緣綾空吧，你們兩個長得好像，不愧是雙胞胎。」
早緣綾晴此刻屬於嘴跑得比腦子快的情況，全然沒有平時那樣說話有條理又善解人意，面無表情地直接開槓：「啊？很像嗎？那我去整容好了。」
「噗。」橘杏沒忍住笑了出來，捂著嘴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淚珠，「你說話真有意思，難怪阿桃之前會被你整蠱了一頓。」
這會早緣綾晴的腦子也稍稍轉過來了，理智重新占據了她大腦的高地的一部分，雖然不多，但有用。她迅速根據橘杏所說的幾句話做出了總結——
她來自不動峰，那個大概率會在決賽和青學對打的不動峰。
她很熟悉青學的網球部，至少經常看比賽。
她和桃城武關係很熟，熟悉到桃城武會給她講自己的糗事。
「你說那個啊……」早緣綾晴有些不好意思地移開眼。
她確實把桃城武整蠱了，但其實她當時主要想整蠱的對象是早緣綾空，桃城武屬於是意外中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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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緣綾晴初次出現在男子網球部的訓練場地時還是引起了不小的轟動的，其中最激動的無外乎是他們的部長桃城武。
她本人在同學間風評都很不錯，人漂亮也很熱心，但內裡其實是有些樂子人心態的。平時笑起來雲淡風輕溫和有禮，但如果可以，她還是會刻意製造樂子。
說白了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這件事說起來還是桃城武先誤會了，她騎驢就下坡，最後鬧出烏龍。
那是早緣綾晴第一次要去男網訓練場地去找弟弟，因為對於校園不太熟悉，路上還問了幾個人，循著他們指的方向走去。
「早緣？」
早緣綾晴停下腳步回頭，樹下一個平頭髮型穿著運動服的男生皺著眉頭看著她，聲音裡滿是不確定。
「嗯？」早緣綾晴也摸不准對方為什麼叫住自己，疑惑地偏頭看向他。
男生走上前來，早緣綾晴在女生裡身高也不算矮，但對方一米八左右的高度往她面前一站，還是感到了些許壓迫感。男生皺緊了眉頭，伸手摸著他留著平頭髮型的腦袋，紫色的眼眸裡滿是疑惑，模樣可以說是帥氣，有一種正義戰士的氣場。
早緣綾晴覺得這人有點眼熟，但又不是很確定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你……就這樣去球場？」男生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眉頭依然緊皺著。
早緣綾晴也看了一下自己的裝扮，穿的是校服，並無不妥。覺得有點莫名其妙，但還是禮貌地點了點頭：「是的，不可以嗎？」
「可以是可以……你……」男生欲言又止，一副有些為難的樣子：「之前那次看到你這樣我還以為是看錯了……當然，網球部不會歧視個人愛好，但你真的決定……要坦白了嗎？」
早緣綾晴挑眉，思緒翻飛，爾後嘴角微揚。
她好像明白了對方所表達的意思了，也知道了眼前的人是誰。
早緣綾空說過，他的部長是一個熱血又極富有正義感的人，偶爾有些魯莽，非常有活力，容易被激將法激怒。說白了就是有些單純得太過，單純的人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好騙。
此時他們兄妹轉學來青學不久，也沒有特意一起出現過和介紹過自己有個雙胞胎弟弟/姐姐。網球部也有人遠遠看到過早緣綾晴，很自然的因為那種八分相似的臉而把她認作是早緣綾空，但又因為是長髮和女式校服產生懷疑，於是男網暗地裡流傳了早緣綾空有扮成女生愛好的消息，只不過這個消息並沒有流傳到早緣綾空的耳朵裡。
有多少人知道桃城武也不清楚，不過他是知道的，起初他也只當是他們嫉妒早緣綾空的天賦，還把傳謠的人給修理了一頓，警告他們別亂散播謠言。
早緣綾晴也不知道，但此刻她不介意成為這個謠言的製造者。
「是啊，我相信大家一定能理解我的。」早緣綾晴做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雙手緊握著，仰頭看向桃城武：「阿桃學長也會理解我的，對嗎？」
「啊……是……」男生稍後退了半步：「我理不理解不重要吧？」
「不，這很重要。」早緣綾晴朝著他的方向邁出步子，雙眸直視著對方：「阿桃學長是在學校裡對我來說最重要的前輩，如果你也因此歧視我覺得我是個異類……那我不如去死……」
「呃……那倒也不至於……」
「至於的。」早緣綾晴抓住桃城武的手，面上滿是焦急：「阿桃學長你有所不知，從小到大我不知道因此受到了多少嘲笑，有多少人說我是一個怪物，說和我做朋友讓他們感到噁心，我……雖然和網球部的大家相識時間尚短，但我相信大家都是好人，一定能理解我的，阿桃學長你也會理解我的，對嗎？」
桃城武想要掙脫開「他」的手，但又顧慮到怕傷害「他」的自尊，內心糾結了一番還是掙開了然後又退了幾步，面對泫然欲泣的早緣綾晴，他不知道為什麼感覺有些違和，這和他認識的早緣綾空似乎很割裂，可是看模樣的話確實又沒錯。
雖然長得一樣，但是……
「你怎麼好像矮了？」
早緣綾晴看了眼兩人的身高差，臉不紅心不跳地開口：「平時增高鞋墊。」
見面前的人目光又落在了她的頭髮上，心下瞭然對方開始懷疑了，於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髮，露出一個笑容：「這款假髮很逼真，有購買需求的話我可以推薦，可以打折哦。」
桃城武連連搖頭：「不需要，謝謝。」
「你的聲音又是怎麼回事？」
「偽音啊，你不知道可以偽音的嗎？」早緣綾晴清了清嗓子，不一會就試出了她弟弟的聲線，「這是我的本音，剛剛是偽音，學長想學嗎？想學的話我也可以教你。」
桃城武依舊搖頭：「不需要，謝謝。」
早緣綾晴^-^：「不客氣。」
桃城武內心可以說是非常複雜，對於早緣綾空加入網球部這事他是非常高興的，畢竟對方的網球天賦和技術都非常優秀，甚至達到了正選隊員的水準。雖然初見時人看起來冷傲，熟悉之後也知道其實性格很好，大方又好說話，妥妥的樂天派。
但沒想到私底下原來有女裝的愛好。嘶，說不定是他心理認同的問題呢？桃城武緊皺著眉頭，糾結了很久還是決定表示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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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烏龍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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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想要拍拍「早緣綾空」的肩，但被早緣綾晴不動聲色地避開了。他也不生氣，輕咳了兩聲緩解尷尬：「走吧，我們回去訓練吧。」
事已至此，早緣綾晴當然不打算去網球部了。剛剛給她親愛的弟弟送上了一頂高帽，雖然有點可惜不能看到早緣綾空破防的表情，但只要一想到他吃癟，她的心情就無比的美麗。
「我有點事，阿桃學長你先過去吧。」早緣綾晴笑著朝他擺了擺手，依然維持著弟弟的聲線，說完便腳步輕快地往教學樓的方向走去了，這在桃城武看來就像是被人理解和接受了自己奇怪愛好的開心。
自己平時有這麼多管閒事嗎？
桃城武搖搖頭。沒辦法呢，誰讓他就是這麼一個樂於助人又關心後輩的學長呢，況且網球部成員的心理健康也是他這個部長應該關心的事情。當初學長們畢業的時候也說了，相信他一定可以很好的勝任的！
結果等他回到網球部，看到正在做擊球訓練的早緣綾空時還有些驚訝，他居然這麼快又換回了男裝，並且從教學樓到了訓練場地，這速度無敵了。
「喲早緣，你這麼快啊。」
早緣綾空停下手裡的動作，不明所以地看向桃城武：「阿桃學長，你在說什麼啊？」
「你剛剛不是說打算跟大家坦白了嗎？而且還往教學樓去了，怎麼這麼快又回來了？」
桃城武說話也沒有壓低音量，其他正選隊員也都停下了訓練的動作看向他們，包括越前龍馬，除了海堂薰。
他這麼一說，早緣綾空更加茫然了，緊皺著眉頭啊了一聲，一副不明白桃城武在說什麼的樣子。桃城武伸手攬過他的肩，急忙寬慰他：「早緣你別怕，剛剛我跟你說過了，我們網球部接受度很高的，絕對不會歧視或者另眼看待你的愛好的。」
「我的什麼愛好？」早緣綾空此刻有點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部長在打什麼啞謎。
「你穿女裝啊。」
桃城武的話猶如平地驚雷，炸得網球部的所有人都朝著早緣綾空投去了三分震驚三分不可置信三分同情以及一分瞭然的目光，就連海堂薰也停下了訓練看向這個新加入網球部就表現出了非常不錯天賦的後輩。
早緣綾空也被這個消息炸得腦袋發懵：「哈？？」
「你哈什麼？剛剛是你說決定要跟大家坦白的啊。」桃城武拍了拍有些石化的早緣綾空，道：「放心，我們不會對你有別的看法的，你不必擔心。」
「不過身高就不要墊了吧，矮個子也沒關係的，以前越前那麼矮也一樣能打球，你墊了十多厘米也不好跑步吧，容易崴腳，受傷了就不好了。」
桃城武覺得自己可真是個深明大義，關愛後輩的好部長啊。
躺著也中槍的越前龍馬直接半月眼：「喂，阿桃學長你什麼意思？關我什麼事？」
話題的中心本人感覺自己像被人錘了一記重錘，大腦好像停止了運轉。茫然地對上周遭那帶著同情的視線，在對上越前龍馬的目光時，發現對方用一種「果然如此」的眼神看向他。那些落在他鞋子上探究的視線讓他感覺一個激靈，直接就清醒了。
他掙脫桃城武的手，連連後退：「我才沒有墊！我本來就這麼高！才不會崴腳呢！」
「而且我沒有喜歡穿女裝！我也沒有穿過女裝！阿桃學長你可別污衊我！」
面對他聲嘶力竭的解釋，原本有些見過女版的他的部員站了出來。
「可是我真的見過誒，穿著女生的校服。」
「對啊，雖然隔得比較遠，但我看到臉了，確實是早緣你啊。」
「是的，大概這麼高吧……」其中一個還比了比身高，比現在的早緣綾空矮了快一個頭。
天吶，居然墊得這麼狠？眾人的目光再次同情地看向他的鞋子。
「說起來我也見過。」越前龍馬想起了入學那天踩在他肩膀上借力的那一腳，認真地看著如臨大敵的早緣綾空，「就在入學那天，你真的不記得了嗎？」
青學種子選手的話直接就讓網球部的其他人給早緣綾空改上了愛穿女裝的章，其他人或許可能撒謊，但越前可不會這麼做！
他們甚至還懷疑起了他是不是人格分裂，有一個女性人格。平時的他就是主人格，女性人格出來的時候會穿女裝，但是主人格並不知道女性人格的存在，還會忘記女性人格出來時發生的事情。
周遭竊竊私語。
早緣綾空有種百口莫辯的荒謬感，大家的視線就像是一根根羽箭一樣往他的心口扎去。
在大家紛紛安慰他表示理解和同情的時候，腦子裡那根被雷神之錘砸斷的弦終於接上，他的思考能力也終於恢復。
於是他嚴肅著一張臉，皺著眉頭看著大家，一字一頓地說：「我不穿女裝，也沒有人格分裂，你們看到的可能是我姐姐。」
「我有一個雙胞胎姐姐，和我不在一個班。」
雖然他很嚴肅，但這話說出來實在沒有什麼說服力，大家也會理解成他把女性人格認成了姐姐。
早緣綾空沒辦法，扔下球拍就往美術部的活動室跑去，見到早緣綾晴就問她是不是幹了什麼讓人誤會的事，但早緣綾晴一臉無辜地說自己一直在畫畫，還做出一副關心他的樣子問他怎麼了。
好歹是雙生子，作為從小到大最了解早緣綾晴的人，她說的話早緣綾空一個字也不信。在關係到尊嚴和個人的問題面前，會被姐姐暴揍一頓這件事他已經無暇考慮了，拉起早緣綾晴就往網球部跑去。
那一刻他爆發出了驚人的力量，加上早緣綾晴也沒反應過來，於是他成功把早緣綾晴帶到了網球部。
眾人在看到那兩張乍一看幾乎一樣的臉上，猶如被雷劈了一般，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就連越前龍馬也有些驚訝。
而桃城武則是直接看著笑眯眯跟他道歉的早緣綾晴當場石化。
那一刻他腦子裡只閃過一個想法——不二學長不是畢業了嗎，怎麼感覺他還在呢？
這簡直就是神的玩笑話。
最終早緣綾空的名譽清白是保住了。
那次烏龍之後大家對早緣綾晴原本是有「腹黑」加上「不能惹」的標籤的，但後來因為她表現出來謙遜溫和有禮的一面，加上平時她總是禮貌的微笑，用她甜甜的嗓音跟大家打招呼，漸漸又忘記了這件事裡她才是始作俑者，只記得當初有認錯早緣綾空穿女裝這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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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阿桃說覺得你很像不二學長呢。」橘杏笑著說道，還遞給她一瓶剛剛從販賣機買的罐裝咖啡。
她口中的不二學長是不二週助。
早緣綾晴接過咖啡說了聲謝謝，手指微微一用力，輕易的拉開了拉環，對準垃圾桶的方向瞄準一扔，拉環精準地落進了垃圾桶裡。
冰涼的咖啡讓她腦子裡的齒輪再次轉動了起來，隨著幾個深呼吸，持續了一個早上的低氣壓終於散去了。
「沒有呀，不二學長溫和儒雅，性格沉穩，人又聰明學習又好，網球打得也很厲害，我怎麼會像不二學長呢。」早緣綾晴揉了揉眼睛，「不二學長是我學習的目標。」
「剛剛沒有睡醒，有些失禮，實在抱歉。」
橘杏能明顯感覺到早緣綾晴氣場的變化，生人勿近的迫人低壓散去後，也是個溫和有禮的孩子呢。女生漂亮的小臉上流露出幾分懊惱的神色，不自覺地輕咬下唇，湖藍色的眼眸像是瑰麗的寶石，看著她的目光裡帶著歉意。
橘杏當然是選擇原諒她啦。
反正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
伸手戳了戳早緣綾晴的臉，而早緣綾晴因為剛剛的失禮覺得不好意思，並沒有阻止她。
廣播已經播報青學的第一場比賽即將開始了。
橘杏站起身拍了拍裙子：「走吧，該去看比賽啦。不過我要去看不動峰的比賽，你知道青學比賽區怎麼走嗎？」
早緣綾晴雙手捧著那罐咖啡，非常誠實的搖搖頭。
橘杏熱心腸地給她指了路，怕她會迷路，還貼心的在拍下來的地圖上畫出路線給她，兩人順利交換了聯繫方式並添加好友。
和橘杏揮手告別後早緣綾晴也沒搞清楚她為什麼會來跟自己搭訕。晃了晃腦袋，對著照片裡的路線走去，沒多久就找到了比賽場地。看台上已經坐了不少觀眾了，有些人則是選擇在場地附近近距離觀看，雖然沒有座位。青學的犬山教練坐在準備席雙方隊員已經入場就位。
第一場的比賽無論戰況如何都要打滿五場才能結束，所以兩組雙打三組單打全部都要打完，贏了後開始和下一個獲勝隊伍對打，之後不需要打滿，五場比賽贏三場就算勝利，一直到決出冠亞軍。當然，出戰的順序是可以更換的，上報之後無法修改。
早緣綾晴也選擇了在場地附近觀看，無他，主要是因為看台處會曬到太陽。
一罐咖啡下肚後，意識是清醒了不少，但還是會有睏意。早緣綾晴趴在圍欄上，撐著臉打了個哈欠。
早緣綾空是第二組上場的雙打，他坐在準備席上，遠遠看到了打哈欠的早緣綾晴，確認她的起床氣已經結束了。手肘碰了一下兩手插兜在看即將比賽的選手們在雙方握手的越前龍馬。
「幹什麼？」
「你今天要加油。」
越前龍馬翻了個白眼：「要你說啊？」
早緣綾空指了指某個方向，沒再說話。越前龍馬朝他指的方向看去，那裡的人剛好也看了過來，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相接，那人朝他露出一個笑臉，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越前龍馬扭過頭壓下帽子，帽子投下的陰影遮住了他的臉，叫人看不清面頰上那淺淺的紅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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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青學的第一場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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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學的黃金雙打組合早已畢業，但青學如今的正選隊員裡雙打組合水準還是在線的。
第一組雙打隊員野崎悠斗和邊裡駿，兩人單打水平都不差，雙打更是有默契，被譽為新的「黃金雙打」，特別是邊裡駿，在防守範圍內沒有他接不到的球，因此也被稱為「絕對防禦」。
玉林的兩個人打過來的每一個球都被接到，邊裡駿會刻意把球回擊到角落的位置，玉林的人只能打出高吊球回球，這時候野崎悠斗會直接躍起打出暴力扣殺球。
第章 :15，青學得分。
玉林的兩人也試圖用雙上網的戰術限制他們的發揮，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很多時候小伎倆是沒有用的。
第6章 0，青學拿下一局。
這個時間的太陽已經有點熱意了，四周又沒有可以遮擋太陽的地方，早緣綾晴只能手貼額頭遮擋，慶幸自己出門前噴了不少防曬。
旁邊站著兩個也在看比賽的人，一個是有著刺蝟頭一樣的黃毛，另一個則是背頭，兩人似乎曾經是玉林中學的，說青學現在的雙打終於像樣了，之前桃城和越前這兩個傢伙的雙打簡直就是胡來。
兩人一邊討論一邊笑，還提到了「啊嗯戰法」，提起這個的時候兩人笑得更厲害了。
「什麼是『啊嗯戰法』？」
旁邊一直看比賽的女生突然開口，嚇了正在說話的兩人一跳。
布川左右看了一圈，確認她是在和他們說話，出於禮貌回答道：「就是之前初中組比賽的時候桃城和越前雙打時候用來接中間球的暗號，接球的人說『啊』，另一個人用『嗯』回應。」
他們一開始就注意到了這個女生，有著海藻一般秀麗的黑色長髮，五官精緻得就像是玻璃櫥窗裡的洋娃娃，關鍵是青學的準備席裡還坐著一個男版的她。
「你是青學的嗎？」
早緣綾晴點頭：「嗯。剛剛聽兩位前輩說話，你們是之前和桃城學長還有越前君對打過嗎？」
說到這個兩人就不睏了，布川和泉對視一眼，齊齊點頭。
「對啊，國中的時候有一次在街頭網球場遇到他們，這兩個傢伙不懂那裡只能雙打的規矩就想要比賽，最後被我們兩個打敗了。」
「預選賽的時候我們又碰上了他們，結果他們兩個只擅長單打的人居然是雙打。開始的時候我們還是占上風的，只不過後來他們平分場地，把球場分做兩半，各自守一半，中線球用的就是『啊嗯戰法』，最後贏了。」
早緣綾晴有些奇怪：「各分一半守的話，那不是相當於打單打嗎？一點配合都沒有。」
布川點點頭：「是啊，他們根本就是靠強悍的單打能力取勝的，和雙打一點關係都沒有。」
泉還拿出手機調出一張照片給早緣綾晴看，照片裡桃城武和越前龍馬被罰跪在地上，臉上都露出了難為情的神色。
泉嘲笑道：「後來他們的教練覺得他們根本就是在兒戲，雖然贏了，但還是讓他們罰跪了哈哈哈哈哈。」
照片裡的兩個人紅著臉跪在地上，低著頭根本不敢看人。早緣綾晴也沒忍住笑了。
布川也有點驚訝他居然有照片：「泉你怎麼會有這張照片的？」
「當時在場的其他同學拍的，比賽結束後還給我看了，我就讓他們傳給我了。」泉笑得有些得意：「後來桃城知道了還想讓我刪了，不可能的。」
說話間第二組雙打要開始了，早緣綾晴謝過了兩個人開始重新看比賽。
早緣綾空的隊友是一個叫一奏的二年級生，有著一頭銀灰色色的小卷毛，皮膚白得一點也不像天天在戶外運動的人，非常容易害羞，謙遜有禮。
他在生活中和球場上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擅長的是網前進攻型的打法，而早緣綾空則是守備後方球場。
第一局是青學的發球局，由早緣綾空先行發球，一奏在網前防守。
早緣綾空手拿著網球，目光堅定地把球拋起，當網球高高地飛起後，雙腳用力向上躍起，握著球拍的右手用力揮出，球拍的中心擊中網球，帶著極速旋轉的氣流往對面場地飛去，落地後彈起。玉林中學的兩人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球就已經第二次落地了。
「速度好快的ace發球。」
「天吶，只是一瞬間就打出去了。」
「不愧是去年全國大賽的亞軍，太強了。」
早緣綾空沒有理會周圍的討論和讚嘆聲，站在發球位置重新拿起一顆網球，再次重複剛剛的動作，又是一記速度極快的ace發球。這一次玉林的人反應過來了，接球者試圖跑過去接球，但球拍揚起，還未觸碰到彈起的網球，球就已經彈起第二次落地了，根本來不及接。
僅靠他的發球就成功拿下了發球局。
比其他快速又充滿力量的發球，玉林的球就顯得過於平直和普通，網前的一奏總是能迅速到球的落點，在球彈起的一瞬間就成功回擊。接球回球並沒使用什麼技巧，玉林的人接過他的回球後想要往後方球場打去，結果依然是在一奏出現在了球的落點，直接打出了反向旋轉的下旋球。
反向旋轉的下旋球落地後會朝著擊球者打出手的另一隻手的方向彈起，在場的都是右手為慣用手，球落地後向左方向彈起，即使玉林的人即使追上了球，但由於朝著意料之外的角度彈起而無法接到。
偶爾有打到一奏防守之後的高吊球，統統都會被早緣綾空回以扣球得分。
這一局雙打青學依舊是零封對手。
第2章 0，青學領先。
不到二十分鐘就結束了比賽。即便如此早緣綾空還是出了汗，六月的太陽可不是鬧著玩的，拿起水瓶喝了幾口水緩解喉嚨的乾渴感，接過邊裡駿扔過來的毛巾。「thank you。」
一奏也在擦汗和喝水，他作為主要的回球選手也出了不少的汗。對手並不強，對於他們而言剛好起到了熱身運動的效果。
「好，下一局就交給我啦，看我的。」桃城武拿起球拍活動手臂，露出了勢在必得的笑。
越前龍馬雙手背在頭後，看了一眼一旁拿起球拍脫下外套準備上場的海堂薰：「阿桃學長，你是下一場，這一場是海堂學長的比賽。」
「誒？」
「嘶——」拿著球拍的海堂薰路過桃城武時瞪了他一眼：「讓開，笨蛋。」
「喂！毒蛇你什麼意思？！」
「我讓你讓開，擋路的傢伙。」
「我警告你，你可別太囂張！」
「吵死了。」
「你再說一次！」
場外看比賽的三人組忍不住一起扶額感嘆：「又來了，阿桃學長和海堂學長又吵起來了。」
最終還是犬山教練阻止了這場鬧劇：「好了好了，海堂，去吧，贏得漂亮點。」
海堂薰不再和桃城武鬥嘴，拿著球拍入場了。雖然熟悉的人知道他其實好相處，但像蛇一樣的眼神還是讓對手感到害怕。
又是一場毫無疑問的勝利，對手甚至除了發球，其他時候球拍完全沒有碰到網球，打完之後直接心態爆炸，扔下球拍捂著臉衝出了球場。
留下場內的裁判員和海堂薰面面相覷，準備席裡坐著的玉林選手們也捂著臉掩飾尷尬。
桃城武和越前龍馬的兩場單打也贏得沒有懸念，全部都在十五分鐘內成功結束了比賽。
裁判宣布青學勝利後，雙方隊員入場握手，面對以絕對實力碾壓他們獲得勝利的對手，玉林的隊員們只覺得自己幼小且可憐。
這些傢伙簡直就是怪物，難怪當初國中的時候能獲得全國冠軍，還被選去代表日本參賽。
在天才的面前，他們顯得非常的普通和渺小。
越前龍馬在離場時視線落向場外，堀尾聰史三人組和龍崎櫻乃還有小坂田朋香在歡呼慶祝，早緣綾晴依舊在剛剛的那個位置，撐著臉看著球場的方向，對上他的視線後還是笑著朝他招手。
她臉上的笑容很燦爛，明媚如夏花。
早緣綾空在裁判宣布勝利時，下意識地往姐姐所在的方向看去，看到給他比了個大拇指的早緣綾晴，心下是壓抑不住的喜悅。
人總是會渴求在乎之人的認可的。
早緣綾空國中二年級的時候才正式開始練習網球，之前他的時間更多是花在樂器上。當他表示自己想要認真學習打網球時，父母起初是不同意的，因為認為他現在再投入時間到網球上不太值得，畢竟他練了這麼多年的小提琴。而且網球這種運動是很容易傷到手的，不管是發球還是回球手腕都要承受不小的衝擊，要是受傷，他以後都不能再接觸小提琴了。
於是他給遠在中國的早緣綾晴打電話，表達了他的想法。他沒有直接說希望姐姐幫忙勸說父母同意，只是說他覺得自己好像喜歡上了這項運動，喜歡上了那種奔跑和追逐的快感，每成功回一個球他都感到莫大的快樂。他沒有直說，但其實他心裡還是隱秘的期待著姐姐能認可他。
他們是雙生子，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彼此的人，也是彼此最在乎的人。
最終父母還是同意了，他開始系統的學習網球。再之後他認真練習，憑藉著過人的天賦和優異的體能進步神速。事實證明他是優秀的，屬於老天爺餵飯吃的類型，畢竟一般人可做不到在練習網球的第四年就稱為青學的正選隊員。雖然這裡有一定的時運因素——三年級的正選隊員們已經畢業了。
但不可否認他的確有過人的天賦。
他知道是姐姐勸說父母同意的。他不知道姐姐是怎麼跟爸媽說的，但他很記得，在他說完之後，電話裡傳來姐姐平淡且隨意的聲音。
她用很平淡的語氣說，喜歡那你就學啊，反正你能做好的不是嗎？想做什麼就去做嘛，你運動神經又不差，只要你想肯定可以的。
她說，好好學哦，我會在你比賽的時候給你加油的。
彼時前路未知，但他的姐姐比任何人都相信他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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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之前）奏
第20章 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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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區預賽決賽，青學不出意外地再次對上了不動峰。
早緣綾晴在候場時間聽周圍的人說起青學和不動峰是老對手了，幾乎年年預賽決勝局都是這兩所學校，比賽人員也差不多。
還聽人說青學第一次碰上不動峰的時候，決勝局是青學的一年級正選隊員和伊武深司比，在那場比賽裡越前龍馬還受了傷。
早緣綾晴聽了好一會牆腳，眼看著他們越聊越激烈。
「誒？受傷了嗎？」
「是啊，我記得當時不動峰的伊武用了『神經麻痺』，越前在手麻痺了的情況下硬要接那一球，結果球拍飛出去撞到柱子斷了，越前就被斷了的球拍劃傷了。」
「天吶，居然這麼慘烈嗎？」
「是啊，我當時在現場看都嚇了一跳，越前流了好多血。」
「那最後結果怎麼樣？」
「當然是越前贏了啊，那傢伙真的很強，最後十分鐘贏下了比賽。那傢伙像怪物一樣，國中的時候就那麼強了，也不知道現在進步到了什麼程度。」
喂喂，這是打網球又不是物種起源，怎麼說得跟會進化一樣啊，我說你們別太荒謬了。早緣綾晴心想。
心裡想的當然不會說出來，偷聽別人說話本身就是不禮貌的事情。
受傷了嗎……
早緣綾晴的目光落在了不動峰的隊員身上，幾個人站在那裡準備入場，橘杏在他們的身邊在和他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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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動峰目前的選手和國中時期沒有太大差異，只是他們的靈魂核心橘桔平升學了，就像青學那些曾經三年級的學長們一樣。接替部長一職的是一位二年級新加入的成員，名為黑澤亞也。
和沉默寡言的橘桔平不同，新部長話多而且個性活潑，沒有一點沉穩靠譜的感覺，反而是副部長伊武深司給人的感覺更靠譜，更有信服力。
黑澤亞也場下笑嘻嘻又嘮嘮叨叨的，總是在和隊友說話，但一拿起拍子就像是開啟另一人格一樣，整個人氣勢都變了。
「在想什麼？」
突然傳來的聲音打斷了早緣綾晴的思緒，她也被嚇了一跳。越前龍馬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她的身邊，手裡還拿著一罐他常喝的果汁，看得出來他超愛。
「打擾到你了嗎？」
見她很明顯被嚇到了，越前龍馬也有些不好意思。
場上比賽已經開始了，依舊是雙打先開始。這一次越前龍馬是單打二號，還沒有這麼快到他的比賽。離場買果汁回來正好見她站在場外看著比賽，一臉嚴肅，像是在思考什麼。
早緣綾晴搖搖頭：「沒有。」
「我只是在想，你們打網球的都好像很容易有兩個形態，放下球拍是一個樣子，拿球球拍又是另一副模樣。越前君，打網球是很容易精神分裂嗎？」
一句話成功讓越前龍馬陷入了沉默。
這該怎麼說呢？拿起球拍和放下球拍像是兩個人這種事，他也見過不少了，其中他最熟悉的就是河村隆，河村學長就很典型。不拿球拍的河村學長敦厚和善，非常好說話，一拿球拍就直接變身成為熱血戰士，連頭髮絲彷彿都在燃燒，變得非常無所畏懼。
有時候他還會在某些場合悄悄給學長遞球拍呢。
現在的隊員裡一奏也是這樣。
於是他斟酌著開口：「嗯……打網球不會精神分裂的，這只是一項競技運動。」
早緣綾晴嘆了口氣。
越前龍馬有些不明所以：「怎麼了？」
她用一種看淡了的目光看著球場裡揚手打出迴旋蛇球的海堂薰，說話的語氣都有一種超脫感：「你們打網球的果然是有另一套物理體系。」
「什麼？」越前龍馬不是很明白她話裡的意思。
早緣綾晴搖搖頭：「沒什麼，隨口一說而已，越前君不必放在心上。」
海堂薰第一次打出迴旋蛇球也是在和不動峰的比賽上，那次雨後比賽，他的對手神尾明正好是他最害怕的那種類型。心裡絕不想輸的那股勁撐著他接到了那原本不可能接到的一球，並且打出了迴旋蛇球。
現在他早已熟練掌握了這個招式並不斷精進，在接球的一瞬間側切，球會以一定的角度繞過半場，從側面飛向另一半場地，最後落地彈起。
看著球場上打得有來有回的兩組人，早緣綾晴突然就想起了剛剛候場時聽到的八卦——姑且稱之為八卦吧——越前龍馬在和不動峰的比賽上受過傷。
他們談論的主角就站在她的身邊，早緣綾晴沒忍住自己的好奇心，伸手拉了拉越前龍馬的衣襬：「越前君，你之前和不動峰比賽是受過傷嗎？」
越前龍馬沒想到她會問這麼一個問題，愣了一下：「誒？你怎麼知道？」
那可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網球這一項運動受傷是難免的，比那次更嚴重的傷他也受過，早就已經忘了那次。早緣綾晴這麼一提起，記憶又重新湧回他的大腦，左眼瞼上方似乎又在隱隱作痛。
他有些意外早緣綾晴會知道這件事。早緣綾空可是說過她對網球沒什麼興趣，了解的也不多，看比賽也就看了兩場，就是預賽之前的那場比賽。她和堀尾聰史以及小坂田朋香這兩個大嘴巴又不熟悉，也不會聊到以前的比賽。這種國一時候發生的事情，她不該知道的。
「剛剛你們候場的時候我聽別人說的。」早緣綾晴拉著越前龍馬衣襬的手沒有鬆開，「你傷到了哪裡啊？」
越前龍馬不甚在意地回答道：「左眼瞼上方一些的位置。」
下一秒他就不淡定了。
早緣綾晴湊到他的面前仔細的看他的眼睛，兩人之間臉的距離只有大概五厘米左右，他能感覺到早緣綾晴呼吸時候胸腔的起伏，近得她呼出的熱氣細細密密地噴灑在他的臉上。她的臉突然之間就在他的面前放大了，那雙漂亮的眼眸裡帶著好奇和心疼。
她的手指落在了那已經癒合了很久，但留下了傷疤的位置上。
他感覺自己突然變得好奇怪，酥酥麻麻的感覺填滿了他的心臟，被她手指碰到的地方，像是蕁麻疹發作的奇怪感覺一樣，從傷疤的位置蔓延，布滿全身。
他不自覺地睜大了雙眼，一手還拿著果汁，呆呆地任由她的靠近、查看、觸碰。
他本可以拒絕。
他無法拒絕。
他的左眼瞼上方確實有一道疤，不湊過去仔細看都看不出來的程度。早緣綾晴在看的時候沒忍住伸手碰了一下。
「啊，真的有個傷口誒……」她喃喃道。
很快她就意識到了自己行為有多曖昧以及冒昧，全身的血液上湧，「轟」的一聲整張臉都紅透了，迅速後退兩步並鞠躬道歉：「越前君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救命啊，這可以算是騷擾了吧……
這實在是太失禮了！早緣綾晴想給剛剛好奇的自己一耳刮子。
肯定是沒睡好腦子糊塗了，都怪那個愚蠢的弟弟非要她來看比賽，害她腦子不清醒，短短一個上午失禮兩次。
回去就把他打一頓！
不過是短短兩分鐘，越前龍馬卻恍惚覺得過了很久。在他的眼前，她關心的情緒不斷放大，她眨眼的動作也變得很慢，睫毛很長，在她臉上投下了一片鴉青色的陰影。她伸手觸碰的動作也變慢了，尤其是她好奇地戳了戳傷疤這個動作。
等他回過神來，早緣綾晴已經鞠躬道歉了，還是標準的九十度鞠躬，彎著腰不敢抬頭。
越前龍馬努力壓下心頭異樣的感覺，紅著臉扭頭看向另一邊：「沒……沒關係。」
他只覺得喉頭髮緊，明明才喝過果汁，但就是幹得要命，連聲音都忍不住顫抖。
好在大家都在看比賽，沒人注意到他們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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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球場上的海堂薰又成功打出了一個蛇球，青黃色的小球從他的拍子上飛出去，以蛇爬行時候的軌跡一般飛向對面半場，最後落地。
準備席裡的桃城武也忍不住感慨：「嘛，毒蛇這個傢伙真的越來越強了。」
「是啊。」接他話的是早緣綾空。
桃城武被嚇了一跳：「早緣？怎麼是你？越前那傢伙呢？」他一直以為坐在他身邊的是越前龍馬。
「剛剛走了。」
桃城武左右環視了一圈四周，在拉起鐵網的地方看到了在和果汁看比賽的越前龍馬，他身邊還站著早緣綾晴，兩人之間隔著有一段距離，時不時地說兩句話。
——早緣綾晴指著球場上的人轉頭問他，越前龍馬的目光就沒移開球場，只是偏頭聽早緣綾晴說話，然後作答。
他突然就想起了不久前的那次下雨。
戳了戳認真看比賽的早緣綾空，問道：「誒，早緣，越前和你姐姐是不是在交往啊？」
早緣綾空看了一眼至少隔著半米距離的兩個人，目光重新移回賽場：「不是啊，他們是朋友。」
「那我之前怎麼看到他們撐一把傘一起走啊？」
「哦。」早緣綾空隨口應他，「下雨越前沒帶傘，本來是和我撐一把的，後來我要回學校拿東西，就他們兩個一起走了。」
他那麼努力個越前龍馬創造機會，結果回來後他姐說他們是朋友，她很愧疚自己中午在學校為了小命而疏遠關係，她覺得自己有罪。
——「他把我當朋友，我居然假裝和他不熟，我真是個壞人。」
他其實很想說：不，他沒有把你當朋友，他看上你了。而且你們確實不熟。
連他都要同情越前龍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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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還差得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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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這樣啊……我還以為越前那傢伙感情開竅了呢，沒意思。」桃城武有些失望地撇了撇嘴，感慨道。
賽場上氣氛焦灼，雙方比分咬得很近，但最終青學還是成功拿下了這一盤比賽。緊接著上場的就是優秀的雙打組合野崎悠斗和邊裡駿，不動峰出戰的是櫻井雅也和神尾明這對組合。
新的「黃金組合「雖然優秀且有默契，但還是有所欠缺。神尾明是經歷過合宿的選手，比起國中時期進步了不是一星半點，櫻井雅也配合神尾明雙打也毫不遜色。在他們的圍攻之下野崎悠斗和邊裡駿顯得毫無還手之力，只拿下了兩局。
最終2-6敗於不動峰，雙打組合一勝一負，開始單打比賽。
不動峰的單打三號是伊武深司，而青學的單打三號是桃城武。
伊武深司的球感不遜色於有天才之名的不二週助，能感知到球旋轉和軌跡那些微小的不同，也能很好的利用這些旋轉和軌跡，給對手製造困擾。當初他就是靠著不斷打出上旋和下旋球令越前龍馬的手陷入神經麻痺狀態的。
要克制他有兩種方法，一是二刀流，二是打出低位球讓他無法打出上旋球。
其實還有一種方法，那就是暴力扣殺。
桃城武打出的球力道強勁，一般人都很難接下。他的回球伊武深司只能用切球的方式回擊，根本無法打出旋球，更別說是製造連續的上下旋球交替打出的機會了。
又是一個打到網前的球，伊武深司加快腳步上前揮拍，球被接住了，高高彈起了起來。
這是絕佳的機會，桃城武一躍而起，那一瞬間時間都慢了下來，球在空中旋轉，少年的衣服在空氣中擺動，他高高的躍起。太陽好像在不斷放大，最終給他鍍上了一層光芒。他用力揮出了球拍。
「啪——噗噗噗——砰——」
球落在地上後極速旋轉，最終彈起，飛向了場外。伊武深司看著腳邊那凹陷處，神色嚴肅。
桃城這傢伙的力氣真的越來越大了。
裁判高聲宣布：「青學桃城得分，1-0，青學領先。交換場地，由不動峰伊武發球。」
交換場地時兩人錯身而過。
伊武深司：「越來越強了啊，桃城。」
桃城武依然是那副笑嘻嘻的樂天派模樣：「你也不賴。」
比賽繼續，伊武深司緊緊捏著手裡的網球，半壓下身體，將注意力集中在球上，迅速拋起球後將球打出，在球往桃城半場飛起時他人也往前跑。
桃城武輕易地將這個落在後半場的球回擊，不料伊武深司早已出現在球的落點附近，側過球拍打出一個旋球。他迅速上前接球，球飛向了左半邊場地，這一次伊武深司還是成功防守。兩人死死咬著比分，打得有來有回。
終於被伊武深司抓到了他防守的漏洞，球拍用力一揮，球落在桃城武的腳邊彈了出去。
「0:15，不動峰伊武得分。」
看比賽的越前龍馬壓下帽子，「還差得遠呢。」
早緣綾晴在桃城武跳起的時候就感受到了震撼——這彈跳力是正常的嗎？這一球是認真的嗎？地板都凹陷了啊喂！力的作用不是相互的嗎？
她看了一眼桃城武健碩的肌肉，高大的身材，又看了一眼身邊插著衣兜看比賽的越前龍馬，覺得自己腦子有點發懵。她終於理解弟弟那一句「網球天才的事你少管」了。
最終的比賽結果是6-4，青學獲勝。
下一個單打二號不動峰上場的是他們的新部長黑澤亞也，青學上場的是他們的支柱隊員越前龍馬，那個初中一年級就表現出了強悍實力的天才選手。
早緣綾晴繞到準備席後方，伸手對著早緣綾空的後腦勺就是一掌，早緣綾空疼得捂著後腦勺問她幹嘛。
「單打二號是越前君，桃城學長和海堂學長都已經打完了，那單打一號是誰啊？」
早緣綾空捂著腦袋：「問就問，打我幹什麼？」
早緣綾晴飛了兩個眼刀過去，他立馬就熄火了老老實實回答：「是我。」
「哈？你是單打一號？」早緣綾晴覺得這個消息已經不能用震撼來形容了，「你什麼水平把你放單打一號？」
早緣綾空沉默。
他收回姐姐比任何人都相信他這句話。
「喂喂，為什麼你說得我的水技術好像很糟糕一樣……」
早緣綾晴半月眼：「難道你很厲害嗎？桃城學長海堂學長你打得過哪一個？」
「嘛……」早緣綾空心虛地移開了視線，撓撓頭，「都打不過。反正他們都會贏，把我放最後一個也沒什麼所謂。」
早緣綾晴並不是很贊同：「最後一個位置怎麼想都是放王牌選手的吧，要有絕對的保證。」說著她插著腰上下打量了一番早緣綾空，眉頭微皺，「像學長他們就叫王牌，你最多就是個選手。」
早緣綾空覺得姐姐往他的心口上開了一槍，毫不留情。
一旁的桃城武哈哈大笑，一把攬過早緣綾空：「早緣這傢伙也很厲害的啦，早晚會成為優秀的選手。」
早緣綾晴懷疑的目光再次打量了一番早緣綾空，輕哼一聲，轉頭看比賽去了。
「他還差得遠呢。」
早緣綾晴質疑的時候不自覺提高了音量，場內準備開始比賽的兩個人都被她的聲音吸引了注意力。
黑澤亞也扭頭看向青學準備席的方向，挑了挑眉：「哇，真可愛啊∼」
話剛落音就感覺自己被瞪了一眼。黑澤亞也一愣，發現他的對手戴著帽子，手裡握著球拍，挑釁地看著他。
「還差得遠呢。」
黑澤亞也接過隊友扔過來的球拍，身上的氣場也隨之發生了變化。原本不著調的氣質瞬間消失了，眼神也變得銳利，目光灼灼地看著越前龍馬，露出一個囂張的笑容。「是嗎？那就讓我來領教一下天才選手越前龍馬，究竟有多厲害吧。」
「請決定誰先發球。」
黑澤亞也的球拍垂直於地面旋轉，朝著越前龍馬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先做選擇。越前龍馬選擇了朝內向。球拍停止旋轉後落地，球拍上的字母朝內倒下。
「啊，真不錯呢，很幸運嘛。」
黑澤亞也撿起球拍，「那就珍惜一下此刻的幸運吧，等會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痛苦。」
越前龍馬右手拿著球拍，手裡的球習慣性在地上彈了幾次增加手感。捏著網球高高拋起，人也隨之躍起，右手球拍用力揮出。球以極快的速度飛到了黑澤亞也的腳邊，然後朝著黑澤亞也臉的方法極速彈起。黑澤亞也偏頭躲過了這顆朝他臉飛來的網球。
這是越前龍馬的拿手好戲，外旋發球。
黑澤亞也並不驚慌，沉著臉看著越前龍馬再一次重複剛剛的動作。但這一次在球飛過來時他後腿了一步，在球彈起的一瞬間就用截球的方式把球打了回去，破解了外旋發球。
越前龍馬的球拍換回了左手，在黑澤亞也回球的那一瞬間就向前跑，球落地彈起後切球回擊。黑澤亞也也迅速出現在球落點處，揮拍抽球。
「啪——砰——啪——砰——」
這一球打得有來有回，你來我往互不相讓。
越前龍馬找准機會，往左半球場打了個扣球。黑澤亞也快速上前，身體半旋轉，右手用力揮出球拍。球在他的拍面上極速旋轉，隨著他一聲大喝，極速朝著越前龍馬的半場飛去。
球的落點很低，越前龍馬雙手握拍滑步上前，球在落地彈起的那一秒被他成功接住。隨著他揮出的球拍，球在眨眼間就以半弧形的軌道落在了黑澤亞也的那一半場地上，並在極短的時間內落點兩次。遠遠看起來就像在地面上寫出了一個字母B。
「青學越前得分，比分40:0。」
堀尾聰史三人興奮歡呼：「出現了！B字抽球！」
龍崎櫻乃和小坂田朋香也互相擊掌歡呼：「太好了！」
黑澤亞也拿著球拍愣了一會，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臉上的神情變得興奮了起來，像是小孩子看到了喜歡的玩具那樣：「啊，B字抽球啊，真有意思呢……」
兩人最終都保住了自己的發球局，比分1-1平，雙方交換場地。
黑澤亞也的攻勢迅猛，頗有種惡魔化切原赤也的感覺，越前龍馬也不遑多讓，他本就善於打進攻的球路。
在黑澤亞也故意把球吊高的時候，越前龍馬高高躍起，用力揮出手中的球拍打出殺球。黑澤亞也早已候在了球落下的位置，依舊是身體半旋，大幅度揮出球拍，在球和網接觸的瞬間改變球拍位置。
球以半弧形的軌跡落在了上半場靠近球網的位置，落地之後沒有彈起，而是在地面上旋轉前行，最終撞上球場邊緣才停止。類似於越前龍馬剛剛的B字抽球，又類似於不二週助的飛燕還巢，或者說這是兩者的結合。
「不動峰黑澤得分，比分0:15。」
不動峰的人激動握拳：「太好了，是黑澤的歐姆殺球。」
越前龍馬看著球滾落停止，抓了抓球拍感受網的張力，琥珀色的眼裡是熊熊燃燒的戰意。
「歐姆殺球？」他舉起球拍指向黑澤亞也，臉上是自信的笑容：「你也不賴嘛，有點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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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姆殺球啥的隨便取的，打出來的樣子大概就像是符號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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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喏，約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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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也這麼覺得。」黑澤亞也把球拍扛在肩上，頗有種越戰越勇的感覺，面對越前龍馬的挑釁一點也不生氣，反而比他更囂張幾分，「你這個所謂的天才，也不過如此嘛。」
比賽上各不相讓，就連說話也是充滿了火藥味。兩人目光在半空相觸，彷彿像是電路相接一般，發出了劈哩啪啦的聲響。戰場上燃氣看不見的硝煙，無聲卻又焦灼。
黑澤亞也在拋球的同時起跳，打出的球猶如離弦之箭一般飛向對面半場，而他也在落地的那一瞬間身體前傾，向前跑去。
「啪——」越前龍馬輕鬆回擊了這個發球，看到逼至網前的黑澤亞也，在球打出的時候改變了球路，往他疏於防守的後半場方向打。黑澤亞也目光銳利如鷹，看出了球路的改變，腳尖點地旋轉，瞬間改變了身體的方向。手中球拍上揚，網球高高的飛起。
越前龍馬網前起跳，毫不猶豫的打出殺球。
電光石火之間，又是一記歐姆殺球，越前龍馬的殺球再次被卸力破解。
球滾落的時候發出「噠噠噠」的聲響，最後停在球場邊緣的位置。越前龍馬依舊回頭看著那顆球，眼中興味不減。
「不動峰黑澤得分，比分0:30。」
越是沒辦法，越前龍馬越要這麼做，故意誘使黑澤亞也打出高吊球讓他完成扣殺，黑澤亞也要想得分就必須使用歐姆殺球。當他第四次打出歐姆殺球的時候，球在向外飛去時被球拍攔截了。
隨著「砰——」一聲響，黑澤亞也待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網球在底線內落下，然後直接飛出界外，球速快得黑澤亞也沒來得及反應。
「青學越前得分，比分15:40。」
越前龍馬停下腳步，臉上是他招牌的自信笑容，額前沁出汗珠，但他毫不在意。伸手拉了一下帽子，「什麼歐姆殺球，也不過如此嘛。」
他的球拍指著黑澤亞也，「誒，你還差得遠呢。」
黑澤亞也絲毫不懼，很快又笑了起來，身後彷彿有無名之火在熊熊燃燒：「這場比賽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比賽毫不意外進入了搶七決勝局。
場外觀看比賽的人也愈發緊張，屏息凝神地握緊雙拳瞪大眼睛，深怕眨眼間就錯過比分，連吶喊助威都停了下來。心裡祈禱著自己的學校能獲得勝利，但又覺得這個時候結果似乎也沒這麼重要了。
一個是閃耀網壇的天才選手，一個是今年才顯露天賦的新星。兩人都有著極其優越的身體素質和驚人的網球技巧，同時還有絕不服輸的戰意。
由黑澤亞也先行發球。雙方都能預測到對方的球路，在瞬息之間做出反應，你來我往絕不相讓。汗水揮灑在球場上，觀眾的心也隨著一聲聲接球聲而揪了起來。
黑澤亞也用力將球回擊，球飛在半空中還未落地，越前龍馬就已經出現在了那裡。他的視線與網球齊平，手裡的球拍用力揮出。
球從黑澤亞也的臉頰邊飛過，極快的速度使得網球周圍的空氣快速旋轉，帶動了黑澤亞也的頭髮。隨著他呆滯的目光落在身後，裁判揮手宣布比賽結果。
「比賽結束，青學越前獲勝。」
越前龍馬平穩落地，臉上是因為長時間比而流的汗，帽子卻還穩穩地戴在頭上。頭髮被汗水打濕了，但他毫不在意。
他笑著看著還維持著接球姿勢的黑澤亞也：「真遺憾呢，是我贏了。」
「是越前的A字抽球！」
「太好了，是青學贏了！」
場外爆發出一陣又一陣的歡呼聲，準備席裡的隊友和教練也朝他投去讚許的目光，桃城武表現得最興奮，直呼幹得漂亮。
「真有你的，越前！」
兩人在網前握手。雖然手上還拿著球拍，但黑澤亞也神色已經變得冷靜，不再是比賽開始前那般迫人。
「你果然很厲害，真不愧是天才選手。」黑澤亞也眼裡依然有不屈的戰意，目光堅定地看澤越前龍馬：「下一次，我一定會打敗你的。」
越前龍馬早已習慣了這種挑釁，他也經常喜歡挑釁對手。對於強大的對手，他比任何人都要興奮，有強大的對手就意味著他還能變得更強。
「你還差得遠呢。」他笑容璀璨，臉上是真誠的喜悅，「就算有下一次，也還會是我贏。」
早緣綾晴第一次見這樣的越前龍馬。不屈的，執著的，絕不放棄的，神采飛揚的，孩子氣的越前龍馬。
不畏懼於任何一次失分，就算比分是黑澤亞也5-2大領先也絲毫不慌亂，冷靜回擊每一個球，藉著之前的丟分局看穿了黑澤亞也的球路，直接將比分追平然後進入決勝局。
這沒有強大的意志力和心理承受能力是辦不到的。
她從他身上看到了對網球的熱愛，還有認真對待每一場比賽的決心。
驀然對上他望過來的視線，早緣綾晴先是一愣，臉上不自覺地飄起紅暈。她甩了甩頭讓自己冷靜下來，掛上和平常一樣的笑容，手作喇叭狀，一字一頓，無聲地喊出了恭喜。
越前龍馬看出了她的口型，臉頰微紅，拉下帽子掩飾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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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青學獲得勝利，恭喜你們。」伊武深司和部長桃城武握手，身後是不動峰的球員，還有他們那不打球就不著調的小部長，橘杏也跟在他們之中。
「你們不動峰也很強，都大會上再見。」桃城武回握他的手，臉上是陽光開朗但男孩的招牌露齒笑，「對了，我們打算去吃壽司慶祝，你們要一起嗎？」
伊武深司搖頭拒絕了：「不了，我們還要回去做準備，下次再一起吧。」
桃城武看向橘杏：「小杏，你一起去嗎？」
周圍的視線都集中在了橘杏身上，少女不自覺臉紅，嗔怪地瞪了桃城武一眼，同樣拒絕了，表示自己跟著回不動峰。
他們的小部長黑澤亞也走到在看戲的早緣綾晴身邊，出聲打招呼：「你好啊可愛的小姐姐，我是不動峰高中組二年級的黑澤亞也，社團是網球部，能問你一下你的名字嗎？」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搭訕，沒想到還有自己的戲份的早緣綾晴「誒」了一聲，然後回答：「你好，青春學園高中組二年級，早緣綾晴，社團是美術部。」
黑澤亞也雙手背在身後作剪刀狀：「不知道早緣小姐姐你是否有空呢？能邀請你一起去吃個聖代嗎？」
這是明擺著的約會邀請。
黑澤亞也感覺到身後有幾道刀子一般的視線落在他的後背，嚇得他整個人一激靈。回頭看去，青學隊員裡有幾個人都在瞪他，特別是其中一個黑頭髮的，像是恨不得當場刀了他一樣。就連他的隊友們都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瞪他，好像他的行為非常丟臉一樣。
但黑澤亞也毫不畏懼，堅定地轉過頭看著早緣綾晴。
早緣綾晴手指捲起一縷長髮，臉上笑容不減：「如果我是短頭髮，黑澤君還會覺得我可愛並邀請我嗎？」
黑澤亞也撓撓頭，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問，但還是老實回答：「當然會啊，早緣小姐姐你什麼髮型都很可愛。」
「這樣啊……」早緣綾晴笑眯眯地指著早緣綾空，說道：「喏，短髮的我，邀請他吧。」
瞪著黑澤亞也的早緣綾空：？
扭頭看著早緣綾空的黑澤亞也：？
越前龍馬：「噗。」
隨著他笑出聲，其他人也沒忍住笑了出來，其中桃城武笑得最誇張，就連海堂薰也沒忍住。只有懵逼的早緣綾空和黑澤亞也面面相覷，然後各自嫌棄地移開眼。
這時候不動峰的球員們才注意到兩人近乎一樣的長相。一個笑容溫和，一個氣質冷傲，明明是不同的氣場，但就是給人很像的感覺。
一樣漂亮精緻的五官，一樣漆黑如墨的髮色，就連位淚痣的位置都一模一樣。
早緣綾晴靠在樹幹上，單腳支撐著身體，另一隻腿半曲著，雙手背在身後，歪著頭無辜的看著他們捧腹大笑，彷彿與這場鬧劇無關。
橘杏突然就懂了為什麼桃城說自己被捉弄了。
黑澤亞也移開視線：「才……才不要，我又不喜歡男生。」
被莫名其妙拖下水的早緣綾空也非常不爽：「老姐，這關我什麼事，能不能別扯到我？」
早緣綾晴歪頭，像是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的孩子，語氣要多無辜有多無辜：「誒……有嗎？」
早緣綾空上前和她爭辯，然後在她笑著捏拳頭的時候迅速滑跪，掉頭躲到了桃城武的身後。
最終早緣綾晴也沒有答應黑澤亞也的邀約，但是line加了聯繫方式，順便也加了網球部的正選隊員們。
兩支隊伍在夕陽下揮手告別。
桃城武伸了個懶腰，舉手作衝鋒狀：「走囉，目標河村壽司店！」
隊員們和常駐粉絲團體五人已經網球雜誌記者二人組一同朝著壽司店的方向走去，早緣綾空還不忘拉上打算回家的早緣綾晴。
教練犬山良在身後看著他們，忍不住感嘆道：「年輕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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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部長：我不喜歡男生！
空子：你以為我喜歡嗎？=_=
第23章 壽司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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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村壽司店裡。
假期回家幫忙的河村隆正和他的父親一起捏壽司，年輕人們分了好幾波圍在一起。早緣綾晴坐在弟弟的身邊，對面是越前龍馬和桃城武。
「青學又獲勝了，真是恭喜大家了。」河村隆一邊給他們端上做好的壽司，語氣裡是掩飾不了的欣慰。
他已經從高中畢業了，可是看到如今青學的男網依然人才濟濟，心裡是說不出的踏實和寬慰。他曾經也是意氣風發的一員，如今雖然也參加了大學的網球社團，但和之前相比還是有很大不同的，而且現在也很少會打比賽了。
曾經的隊友們因為升學分散在了不同的地方——乾貞治和不二週助考上了東大，菊丸英二和大石秀一郎去了早稻田大學，他考上了青學的大學部，手塚國光去了德國打職業。
也只有桃城武、海堂薰和越前龍馬還在青學的網球部裡。看到他們坐在一起談笑風生，他總會想起過去大家一起為全國大賽和世界賽合宿而努力的樣子。
是對網球的熱愛讓他們曾經相遇。
桃城武在跟河村父子說話，小坂田朋香在和堀尾聰史爭論是阿桃學長的扣殺更帥還是越前的抽擊球更帥，夾在他們中間的龍崎櫻乃和加藤勝郎二人兩邊勸和，其他隊員湊在一起討論誰的哪一個球打得更好，犬山教練坐在一旁笑眯眯地看著他們熱熱鬧鬧感慨青春真好。
早緣綾晴有些不習慣於這種氛圍，究其原因還是和他們都不算熟，除了兩個不坐一桌的同班同學，其他都是見面只禮貌打招呼的那種程度。
面前的壽司被三人以風捲殘雲的速度消滅掉，打球是最消耗體力的，比賽了一天的三個人早已餓得飢腸轆轆，上一份就吃一份。早緣綾晴倒是還好，也沒做什麼，中午還抽空去吃了個章魚燒才回來繼續看比賽。
可是當她拿著筷子打算夾東西的時候，看到已經只剩殘渣的盤子，還是沒忍住抽了抽嘴角。
失算了，不該和三個運動員坐一桌的。早緣綾晴放下筷子四周打量，盤算著換個能吃到東西的位置。
看了一圈，也只有兩位記者和教練在的那一桌有空位，而且沒有運動員，目測是可以吃到東西的。
在她思考如何不動聲色地換到記者和犬山教練那一桌的時候，早緣綾空把一碟小拼盤端到了她面前，眨著眼睛一副求誇獎的樣子，顯然也是發現了她想吃但吃不到東西的問題。
早緣綾晴心下嘆了口氣，伸手揉了揉弟弟的頭髮，拿起筷子吃東西。
早緣綾空雙手抱頭：「別破壞我的髮型！」
早緣綾晴：「就你那狗窩一樣的頭髮還有髮型？」
早緣綾空又立馬做出西子捧心狀，好像被傷透了一樣：「哇，姐姐你這麼說我就很難過了，好歹我也是個小帥哥，也會注意形象的好嗎？」
早緣綾晴翻了個白眼，懶得再理他，一邊吃著東西一邊聽周圍的人講話。
她不算很餓，一個小拼盤的量就差不多八分飽了。身邊三個運動員還在吃，端上來後不超過十秒就會被哄搶一空，每次剩一個壽司三個人都要用筷子斗一遍，筷子戰鬥嘴巴也不停，勝利者才能享受最後的美味。
早緣綾晴覺得他們好幼稚，但是幼稚得很可愛。
身後的幾個人還在吵，芝小姐和井上記者也在討論今天拍到的素材可以寫一篇怎麼樣的稿子。早緣綾晴也不知道該幹什麼，於是雙眼放空，心裡默背著昨晚記下的幾組單詞，背著背著就感覺眼前的一切都在逐漸模糊，坐在她對面的越前龍馬和桃城武好像分裂成了三個，又在不斷重合，眼皮也越來越重。
早緣綾空正大快朵頤，突然感覺肩膀一重，手上的動作微頓，最後一塊壽司就被桃城武眼疾手快夾走了。
轉頭一看，姐姐低垂著頭靠在了他的肩上，好像是抵擋不住睏意睡著了。因為吃東西隨便綁的頭髮散開了，鋪滿了他的肩頭，而姐姐則是呼吸平穩。早緣綾空動了動肩膀，靠在他肩上的人一點反應也沒有。
果然是睡著了。
沒辦法，他只能先行跟大家告辭，準備帶睡著的早緣綾晴回家。
但是就在他起身時，出現了個讓他很苦惱的問題——姐姐穿的是短裙，不管是抱著回去還是背著回去都可能會走光。
早緣綾空想拜託在場的哪個女生幫忙給他姐姐圍上他的外套，但有人動作比他快。越前龍馬拿起放在一旁的衣服遞給了小坂田朋香。
「小坂田，你幫忙給她繫上吧。」
「誒？哦哦好……」小坂田朋香面對遞到面前的外套愣了一會，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接過外套繫在了早緣綾晴腰上，還幫忙把她扶著趴在了早緣綾空的背上。
「謝謝。」
小坂田朋香搖頭：「不客氣。」
「早緣，那你的包怎麼辦啊？」在早緣綾空拉開壽司屋的門即將離開時，堀尾聰史指了指他靠在門口的網球袋。
早緣綾空看了一眼黑色的大包，轉頭看向越前龍馬：「越前你幫忙拿一下吧，週一幫我帶到學校可以嗎？」
「哦，好啊。」
他應得很乾脆，桃城武都覺得有些意外，感覺這傢伙今天好說話得不正常。
跟大家道歉告別後，早緣綾空背著睡沉了的早緣綾晴離開了壽司屋。
一直到早緣綾空關上了壽司屋的門，越前龍馬的視線才重新落回桌面的壽司上。
他的動作被桃城武盡收眼底。
湊到在給壽司蘸芥末的越前龍馬身邊，壓低了聲音，小聲開口問道：「誒，越前，你是不是喜歡早緣啊？」
越前龍馬頭也不抬：「你說哪個早緣？」
「當然是早緣綾晴啊。」桃城武翻了個白眼，想了想又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如果是喜歡的是那張臉，這麼說來的話你是喜歡早緣綾空好像也不奇怪。」
「說起來，當初早緣加入網球部的時候你就一直盯著他看，那時候我就覺得奇怪了，雖然說你們是同班同學，但按你的性格也不應該會對他過多在意才對。」桃城武越說越覺得很有道理，「啊，我終於知道為什麼了！原來你……」
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越前龍馬趁著桃城武說話的時候把蘸滿了芥末的壽司塞進了他的嘴裡，桃城武一時不察，下意識的就咬了一口，嗆人的辣直衝天靈蓋，好像有一股氣流要從鼻子和眼睛裡衝出來。
捂著脖子端起桌面上的水仰頭就喝，連著灌了好幾杯水才把這種嗆人的感覺壓下去，但還是感覺非常不適。
「越前，你要謀殺學長啊？我可是前輩！能不能對前輩尊敬點？！」桃城武一邊咳嗽一邊控訴。
越前龍馬略感遺憾，嘆了口氣：「唉，要是有乾學長的乾汁在就好了。」
「乾汁」這個詞一出，在場過半數的人同時打了個寒顫，就連海堂薰也不例外。那種在嘴巴裡揮之不去的怪味，喝下一口後似乎能看見人生回閃的感覺，一股自心底而升的恐懼怎麼也揮之不去。
一下就回憶起了被幹汁支配的感覺。
「喂喂！你真的想要謀殺我嗎？」
越前龍馬笑著開口，眼裡有幾分惡作劇成功的得意：「沒有啊，這不是幫阿桃學長你強身健體嘛。」
桃城武直接撲到他身後摟過他的腦袋就掐他的臉，他力氣大，越前龍馬根本反抗不了。
「痛痛痛，阿桃學長你要謀殺後輩嗎？」
桃城武一點也沒有要放過他的打算，扯著他的臉就掐：「我這叫有仇報仇。」
其他人看著他們鬧起來，忍不住捧腹大笑。芝小姐還拍了一張照片，看起來就像是越前龍馬單方面被桃城武欺負一樣。
等到鬧劇結束，大家繼續談笑風生。桃城武拿起筷子打算繼續吃東西，在他身邊坐著的越前龍馬開口回答了他剛剛的問題。
——「是啊，我喜歡她。」
桃城武有些錯愕地轉頭看他，而他喝著清茶，面色平靜，好像剛剛說那話的不是他一樣。
桃城武有點意外，從國中起他就總是感慨「青春吶」，以此調笑越前龍馬和龍崎櫻乃，兩人都被他的話逗得臉紅。他也一直以為這兩人最後會走到一起。所以他感覺大腦卡頓了一下，看著在和朋友說笑的龍崎櫻乃，然後下意識把心裡的話問了出口：「那龍崎怎麼辦？」
「什麼龍崎怎麼辦？」
「她不是一直喜歡你嗎？你別跟我說你不知道，之前你比賽的時候她還跑去國外看呢。」
越前龍馬轉身直視桃城武的眼睛，神情很認真，一如他打球的時候那樣。他說：「阿桃學長，你知道的，這勉強不了。」
越前龍馬是個很執著的人，所以在賽場上從不輕易認輸，就算被打倒了也會重新振作起來。他只會一往無前，絕不回頭，也絕不會將就。
已經成為過去的，無法改變的那些既定事實，就算再可惜，就算回看一百次，那也已經是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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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雀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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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上空閃爍著星光，隨著夏日逐漸到來，夜晚的風也開始升溫，吹不散圍繞著地面的熱意。
森川彌生從咖啡廳裡出來，餐廳裡開足了冷氣，驟然升高的溫度讓她覺得有些悶熱。告別了一起吃飯的朋友，看著天色和時間，正打算打電話讓人來接，轉頭就看到了背著睡著了的姐姐回家早緣綾空。
打消了讓司機來接她回家的念頭，把手機塞回兜裡，小跑到早緣綾空身邊笑著跟他打招呼。
「晚上好啊，阿空。」
森川彌生有一雙大大的眼睛，笑起來時亮晶晶的，就像是夏夜裡沒有月亮的天空，滿是星星。
早緣綾空也看到了森川彌生，眼見著她一路小跑到自己面前，露出她那甜甜的招牌笑容，他也不自覺的笑了。
「晚上好啊，彌生。」
他們因為早緣綾晴而相識，也算是一起長大的髮小，後來早緣綾晴去中國念書後也還有聯繫，偶爾會約上其他朋友一起去遊玩。在早緣綾空剛學習網球的那段時間裡，森川彌生還會陪他一起打球，不過她總說自己球技不行。
兩人並排著往車站的方向走去。
森川彌生看著他背上的早緣綾晴，有些擔憂地問道：「綾晴怎麼了呀？是身體不舒服嗎？」
早緣綾空回頭看了一眼睡沉了的早緣綾晴，她好像睡得並不安穩，皺著眉頭也不知道夢到了什麼。
搖了搖頭，語氣有些無奈地說道：「沒有，可能是今天起得太早了。原本是在壽司店慶祝的，結果姐姐她吃了些東西就睡著了。」
「你也知道，姐姐她沒睡夠八小時是有起床氣的，早上還瞪著我，嚇得我大氣都不敢喘呢。」
也就現在早緣綾晴睡著了他才敢和別人開這種玩笑話，引得森川彌生輕笑出聲。
「哦~」森川彌生雙手拿著包，歪著頭看向早緣綾空：「今天是地區預賽吧，青學怎麼樣了？」
「當然是贏了，青學可是第一種子選手誒。」
「這樣啊——」森川彌生拉長了調子，「不愧是阿空，真厲害。」
「沒有啦。」早緣綾空並不是獨攬功勞的人，但森川彌生的誇讚還是讓他覺得高興。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在森川彌生看來有些憨厚可愛。他說：「我只打了兩場雙打，主要還是部長他們和越前。」
森川彌生笑著看著他，滿臉真誠：「那又怎麼樣，可是阿空你就是很厲害啊。」
「雖然越前君確實很厲害沒錯啦，但是你也不差呀，這不是已經成為了青學的正選隊員嗎？假以時日，我相信你也一定能站上世界舞台，閃閃發光的。」
森川彌生直白的話讓早緣綾空老臉一紅，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完整地說出一句話。見他窘迫的樣子，森川彌生笑得更加開心了。
她腳步輕快，甚至還哼起了歌。路邊的燈光從頭頂落下，棕色的長髮隨著她的動作輕晃，像是鍍上了一層華光。
「啊對了，下週米花有足球比賽，我有幾張票，一起去看吧。」森川彌生像是突然想起這件事，「反正距離都大會還有一段時間，去看個比賽放鬆一下如何？訓練雖然重要，但也不急於一時嘛。」
早緣綾空有點心動。他對體育類的賽事都多少有興趣，但又顧及到即將來臨的都大會，訓練量肯定會加大的。
見他有些為難的樣子，森川彌生連忙擺手：「你不去也沒關係，記得跟綾晴說，主要還是想跟綾晴一起去。」
不知道為什麼，早緣綾空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捅了一刀。
他很想望著天，很想捂著他那千瘡百孔的心感嘆人生，但是不行，他的手還在托著姐姐。
過了一會，森川彌生又輕笑了一下，接著說道：「當然，如果阿空也能一起去的話，我會非常開心的哦。」
一時間早緣綾空心情複雜，有種坐了過山車的感覺，一上一下的，主打就是一個刺激與驚險。
「嘛，我有好幾張票呢，阿空你也可以帶朋友一起來哦，不用也是浪費。」
早緣綾空有點不理解：「那你為什麼買那麼多張啊？」
森川彌生吐了吐舌頭，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是買的啦，是親戚送的。那個親戚是足球迷，每次有比賽都會去看，也會買不少的票分給小輩們，這些就是他送的，說讓我拿著玩。」
早緣綾空沉默。因為森川彌生完全沒有大小姐的架子，以至於他總會忘記其實她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是財閥的小公主。
在車站告別時，森川彌生隔著車窗朝他揮手，遞給他一份宣傳單，提醒他不要忘記跟早緣綾晴說這件事。他笑著應下，然後眼看著她乘坐的車子遠去。
看了兩眼宣傳單，早緣綾空托了托背上的姐姐，繼續踏上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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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緣綾晴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周圍的一切都讓她覺得違和。
此刻的她坐在一條飄蕩在海平面的船上，周圍一眼望去是碧藍無垠的海，完全看不到陸地的影子。天空很暗，呼吸之間是汗的味道，嗆得她很不舒服。
身旁飄蕩著一串又一串英文單詞，英語老師的聲音自天上而來，像是唸經一樣重複念叨著那些英文單詞。過了一會，英語老師的面容逐漸浮現在了水面上，戴著像夜叉一樣青面獠牙的面具，嘴巴一張一合，唸出來的依然是英文，一邊念叨著還一邊朝她撲來想要咬斷她的手臂，她連忙尖叫著後退躲避。
漸漸的，四周開始變得扭曲，海平面上憑空出現了一個漩渦，強力的洋流捲著小船掙脫不得。
在腦袋即將被海水淹沒之際，早緣綾晴終於睜開了眼睛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眼睛因為不適應突如其來的強光稍稍眯起，疑惑地打量周圍。她坐在自家的沙發上，沒有什麼海水，也沒有什麼船隻，更沒有漂浮在周圍的英語單詞。
剛剛清醒過來的早緣綾晴還有點懵，揉著隱隱作痛的腦袋。黛西在大口大口吃著貓糧，張大嘴巴吃東西的樣子像極了推土機，牆壁上掛著的鐘顯示此刻的時間是晚上快九點，浴室裡嘩啦啦的水聲表明有人在洗澡。
「不是在壽司店的嗎？我怎麼回來了？」
看著玄關處散亂的鞋子，她那像是被漿糊糊了的腦子也慢慢清醒了。
看來是她不小心睡著了，然後弟弟把她帶了回來。
早緣綾晴想起身看看怎麼回事，發現腰上還繫着一件青學的正選隊員才有的藍白相間的外套。心裡忍不住感慨早緣綾空居然那麼細心，解下衣服後才發現衣襬上寫著「越前」兩個字，那是衣服主人留在上面的記號，畢竟正選隊員的衣服都是一個樣式，不做記號容易拿錯。
想著或許是早緣綾空找越前龍馬借的，她也沒過多在意，把衣服放在了洗衣房，打算今晚洗了烘乾。
揉了揉乾澀的眼睛，還是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而且嘴巴裡一直有散不去的苦味。
浴室裡的水聲停止了，過了一會後早緣綾空從浴室裡走了出來，看到站在冰箱前打算喝點水的早緣綾晴還嚇了一跳。
「你睡醒了？」
早緣綾晴點了點頭，臉上滿是疲憊，從冰箱裡拿了冰好的檸檬水倒了一大杯，酸酸甜甜的味道沖淡了她嘴巴裡的苦。
黛西吃完了貓糧，三兩步就跳到了主人的腳邊，圍繞著她「喵喵」叫個不停，撒嬌想要她陪著一起玩。早緣綾晴蹲下揉了揉黛西的腦袋，隨手拿過逗貓棒快速晃了幾下陪黛西玩了會，又迅速把逗貓棒收了起來。
黛西：剛剛一閃而過的快樂是什麼？
早緣綾空一邊擦頭髮一邊把回來路上遇到森川彌生的事跟她說了，也轉達了森川彌生的邀請。宣傳手冊被他放在了桌面上，早緣綾晴瞥了眼，應了一聲「嗯」後上樓回了房間，拿了換洗的衣物就一頭扎進了浴室裡。
獨留他一個人在客廳裡，琢磨不出來姐姐到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的意思。
越前龍馬跟隨著大伙一同告別了河村父子離開，背著兩個球袋和桃城武一起回家。兩人路上少不了拌嘴，桃城武懷念著以前九人在一起的時光，越前龍馬應說是啊。
從他加入青學開始的每一天，都很值得懷念。
「也不知道我們下一次聚在一起會是什麼時候了。」桃城武伸著懶腰，語氣裡滿是遺憾。
世界賽一別，大家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聚過了，各自好像都有忙不完的事情。
越前龍馬看著最閃爍的那顆北極星，應他：「不知道，但是會有的。」
走在同一條道路的人，總會在分別之後也能重新遇見的。
睡前打開了手機，最新的一條信息是來自早緣綾晴。
——【早緣綾晴：越前君，多謝你的衣服，我會洗好讓阿空帶過去還你的】
手指在屏幕上敲敲打打，聊天框裡的字寫了又刪，到底還是只簡單回了一句不必客氣。
早緣綾晴打了個哈欠，吹著頭髮的時候還是覺得眼皮很重，強忍著睏意吹乾了頭髮。放在桌面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她收好吹風機後走過去拿起。
看到回復的信息，不知道為什麼有點開心。
她也沒有多想，關了手機就撲向她親愛的大床，抱著星黛露的公仔重新陷入了沉沉的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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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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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一的時候，教室裡，早緣綾空和越前龍馬一手交網球袋一手交外套。
「給你，昨天已經洗好烘乾了的，我姐說謝謝你。」早緣綾空把裝在袋子裡的衣服遞給越前龍馬，還有一個裝好的布丁，「這個布丁是謝禮。」
越前龍馬接過袋子後把他的包扔在了他桌面上：「喏，你的東西，重死了。」
早緣綾空把包放在了教室後排放雜物的地方，從桌洞裡拿出即將要上課的課本。
眼看越前龍馬翻開英語書打著哈欠一副很睏的樣子，沒忍住出聲提醒道：「布丁要快點吃，會化的。」
「哦。」
見他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左右打量了一下，湊近他小聲說道：「我姐姐親手做的，她可是很久沒有親自做甜點了。」
越前龍馬還是只回了個「哦」，但手卻很誠實地拿起了放在袋子裡的勺子。
越前龍馬正吃著布丁，一班的後門被打開了。
早緣綾晴無視那些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徑直走了進來，停在了早緣綾空的座位旁。
手搭在他椅子的背靠上，低頭問道：「阿空，你有沒有帶英語詞典？」
早緣綾空翻了翻桌洞裡的書本，搖頭，說道：「沒有。你要詞典做什麼？」
「晚點有個英語小測，課本裡有幾個單詞我不太懂，想要查查，結果大家都沒帶。」她皺著眉頭，有些懊惱，「早上出門我都忘了還有小測這件事。」
早緣綾空隨手指著在吃布丁的越前龍馬，道：「英語有不懂的問他就好了嘛，這傢伙美國回來的。」
「誒？越前君從美國回來的嗎？」早緣綾晴挑眉，有些驚訝。
「你不知道嗎？」
「不知道哦，暫時沒有聽說。」早緣綾晴看向在吃東西的越前龍馬，詢問道：「越前君是在美國哪裡呀？」
「洛杉磯。」
「洛杉磯……說起來我之前也去過呢。」早緣綾晴戳著臉頰回憶道。
這次驚訝的是早緣綾空，他的反應有些大，拍著桌子站了起來，問：「你什麼時候去了洛杉磯？我怎麼不知道？而且你怎麼又去旅行不帶我啊？你真的很過分！」
鑑於教室裡人多，為了保持自己的形象，早緣綾晴並沒有動手。她露出一個看起來溫和無害的笑容看著早緣綾空，但是眼眸裡卻沒有一絲溫度。
早緣綾空立刻坐好，食指和拇指併攏，做了個拉鏈的手勢，不再說話。
「大概是初一的時候，是之前嬸嬸去洛杉磯參加了一個家具展，正好有空就帶著我一起去了。」早緣綾晴說道。
嬸嬸是做家具設計的，早緣綾晴學習繪畫也是受了她的影響。
「那次去洛杉磯還遇到了好笑的事呢。」她隨手拿起早緣綾空放在桌面上的英語課本翻動著，說：「坐地鐵的時候，有個也是打網球的人，響鈴關門的時候用球拍卡住了門，滑步上車的時候再一手把卡著門的球拍收了回去。」
早緣綾空有點好奇地問：「誰啊？這麼會裝？難道沒有乘務員警告或者給他處罰嗎？」
早緣綾晴搖頭：「我沒看清，也不是很記得了。」
越前龍馬往後一仰，靠在了椅背上，嘴裡還叼著吃布丁的小勺子，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我。」
早緣綾晴：「嗯？」
早緣綾空：「啊？」
兩姐弟齊齊看向他，臉上的表情同步，都是帶著尷尬和震驚。
「那時候忘記是在做什麼了，總之是要趕飛機，差點就錯過那趟車了，所以就……」
越前龍馬的話並沒有說完，因為兩姐弟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配合默契地把他的話打斷了。
「其實我覺得一點也不裝。」早緣綾晴面色嚴肅，「動作利落，非常帥。」
早緣綾空非常贊同地點頭，說道：「我也覺得，這可是高難度動作，肯定很帥。」
越前龍馬：「……」
早緣綾晴和弟弟對視了一眼，決定轉移話題。她揚了揚手中的書，問：「越前君，可以麻煩你嗎？」
越前龍馬無所謂地點了點頭，早緣綾晴拿著弟弟的課本翻到了有她不懂的那一頁，問了她想不起來意思的幾個單詞。越前龍馬只是簡單掃一眼，迅速就給了她解答。
早緣綾晴道謝後也就回教室準備小測去了。
早緣綾空看著她關上了後排的門，又看到越前龍馬從始至終都在悄悄的看著自己姐姐，突然開口。
「你們還有這緣分，巧了嘛這不是？」
越前龍馬假裝沒聽到他說的話，布丁一勺接著一勺。
「誒，對了越前。」他從桌洞裡拿出了那份森川彌生給他的宣傳單，轉頭遞給了越前龍馬：「下個週末要不要去米花看足球比賽？」
越前龍馬揚了揚眉毛，一副見了鬼的表情：「就快都大會了你還有心思去看足球比賽？」
「我姐說她要去嘛……」早緣綾空撐著下巴，懶懶地翻著剛剛早緣綾晴問越前龍馬問題的英語課本，發現那幾個單詞他也不懂，立馬掩飾性地把課本合上了，接著說道：「就去兩天……應該沒關係的吧。」
「那你就等著被阿桃學長罰跑圈吧。」越前龍馬接過他遞來的紙張打開。
是一份旅遊宣傳單，地點是東京的米花町。宣傳單上詳細地列出了米花町的特色景點，還非常貼心的附上了推薦行程地圖，看起來有模有樣的。
宣傳單的抬頭印著兩行大字——人傑地靈米花町，歡迎您的光臨。
人傑地靈米花町？什麼東西？
越前龍馬就著摺痕把宣傳單疊好扔回給了早緣綾空，繼續吃剩下的布丁。
「啊……」他思考的時候總會無意識地用手指有節奏的敲擊桌面，突然靈光一現，握拳錘手心，「那把阿桃學長也帶過去一起看比賽就好了嘛！」
一個人犯錯會被罰，那多幾個人就沒關係了啊！
早緣綾空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天才。
「你覺得阿桃學長會同意一起去嗎？」
早緣綾空接過他看完後扔過來的宣傳單，做出高深莫測的樣子：「你不想去的話勸你去會難，除非把你拖過去，阿桃學長就不一樣了。」
「怎麼說？」
「激將法啊。」他拿出下一節課上課要用的課本，並沒有注意到身後站了人，還洋洋自得地開口：「阿桃學長最好騙了，只要用激將法激一激他肯定會去的。」
越前龍馬挑眉，指著早緣綾空的身後提醒他往後看。
「什麼？」
早緣綾空有些疑惑，還沒等他往後看，有隻手突然放在了他的肩上，接著就聽到了自家部長不懷好意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你說什麼？誰最好騙？」
早緣綾空打了個寒顫，渾身的寒毛都立了起來。戰戰兢兢地轉過頭，感受到桃城武散發著的危險氣息，迅速起身雙手合十鞠躬道歉。
「部長我錯了！」
連阿桃學長都不敢叫，喊的都是部長。
桃城武捏著指節看著他，語氣不善：「你錯哪了？」
早緣綾空連頭也不敢抬，把『慫』字演繹得淋漓盡致：「我錯在不該隨便評價英明神武高大威猛個性善良充滿正義性格超好的部長，現在我將進行深刻的自我檢討，訓練的時候我會繞場50圈的！」
「100圈。」
「是！」
因為是背後嚼舌根被抓包，早緣綾空完全不敢講價，部長說什麼就是什麼。
「阿桃學長你跑來二年級做什麼？」順手把已經吃完布丁的包裝殼扔進垃圾桶，越前龍馬看向桃城武。
桃城武拉開早緣綾空座位上的椅子坐下，回答時還在瞪著不敢動的早緣綾空：「剛剛教練說放學後正選隊員留下開會，我來通知一下你們。」
「哦。」
「你們剛剛在聊什麼？為什麼提到我？」
拿起剛剛早緣綾空在看的宣傳單，邊看邊唸出了標題：「人傑地靈米花町，歡迎您的光臨……什麼東西？」
越前龍馬把和早緣綾空在聊的話題給他複述了一遍，然後問他：「學長你怎麼看？」
「足球比賽啊——」桃城武摸著下巴頂著宣傳單思考了起來，「有點意思嘛……」
有些為難。「但是都大會快開始了，缺訓練不太好吧。」
「是去看哪兩個隊的比賽？」桃城武看向在一旁當鵪鶉的早緣綾空。
早緣綾空不敢怠慢，連忙作答：「是東京靈魂隊和東京諾瓦隊比，同天比護隆佑轉入的BIG大阪隊也有比賽，不過有票的還是前面那場。」
於是桃城武立馬答應了一起去。
一直看戲的越前龍馬指出了問題關鍵：「那訓練怎麼辦？作為部長曠訓練可是會挨罰的哦，阿桃學長。」
「有句中國諺語怎麼說來著？哦，想起來了，是『車到山前必有路』。訓練的事再說吧，說不定犬山教練會因為我們地區預賽勝利得漂亮而給我們放個假呢。」桃城武從早緣綾空的座位上站起來伸了個懶腰，離開前還不忘提醒他們兩人放學後記得留下開會。
兩位現正選隊員應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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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花町事件簿
第26章 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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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練意外的給他們放假了，週末並不需要到學校裡去集訓。
宣布的時候作為部長的桃城武也有些不敢相信，撓撓後腦勺問：「誒？真的嗎？」
犬山良教練雙手背後，笑容滿面：「桃城你要來訓練也可以哦，作為部長可以以身作則嘛。」
部長連連擺手拒絕。
週六，越前宅。
習慣了訓練作息的越前龍馬早起了，揉著眼睛走到了餐桌旁，越前龍雅在用逗貓棒逗卡魯賓玩，今天依舊是媽媽喜歡的西式早餐。
「喲，青少年，今天這麼早？」越前南次郎坐在主位上立著一張報紙，看得很認真，想必並不是報紙這麼簡單。
越前龍馬拉開椅子坐下，打了個哈欠，「這兩天教練給我們休假，不用去訓練。」
「喲，你們的教練可真是善良啊，如果是我，肯定給你們超級加倍訓練。」越前南次郎說著，整張臉幾乎都要埋進報紙裡。
「所以你不是。」越前龍馬看著牛奶，露出了嫌棄的神色，「為什麼還有牛奶。」
越前龍雅逗著貓，隨口回答他：「姐姐怕你長不高。」
越前龍馬：？
「週末不用訓練嗎？那正好一起去修樹吧。」越前菜菜子探頭說道，「庭院裡的樹也該修一修了，今天你們都在，太好了。」
在飯廳裡的三人動作同時頓住，看越前菜菜子那笑眯眯的樣子又不敢抗議。
正巧這時候手機響了起來，越前龍馬拿起麵包的同時按了接聽。是早緣綾空打來的，問他要不要去看球賽，不去就拉倒，去的話就到校門口的公交站集合。
想起剛剛的修樹工程，越前龍馬一秒都沒猶豫就答應了，迅速解決了早餐上樓收東西。
穿鞋的時候，見他想要跑路的越前南次郎非常不爽：「喂，你不是休息嗎？又想去幹嘛？」
越前龍馬正在繫鞋帶，頭也不抬：「去約會，今晚不回來了。」
越前龍雅立刻警覺：「是之前送你回來的那個女生嗎？」
越前龍馬沒有直接回答，關門前留下一句「你猜」，然後揚長而去。
越前南次郎收起報紙和藏在報紙背後的書籍：「什麼女生？」
「上次下雨這傢伙沒帶傘，是一個女生送他回來的。」越前龍雅晃動著手裡的逗貓棒，卡魯賓搖著尾巴左右撲，「還在家裡坐了一會才走呢，阿姨和她相談甚歡，你都不知道那氣氛有多融洽。」
越前南次郎立刻炸毛，也沒有心思看報紙背後藏著的書了：「誒？？？為什麼我不知道？！」
「你還在寺廟裡沒回來。說起來那個女生你也見過，就是我回來那晚打球時看到的那對雙胞胎裡的女生。」
「可惡，為什麼沒人跟我說啊？！」越前南次郎因為錯過青少年的八卦而有些氣急敗壞，猛的一拍桌子，嚇了卡魯賓一跳。
卡魯賓利落地跳到他腳邊，對著他的腳趾狠狠咬了一口然後跑走，留他抱著腳嗷嗷大叫。
「你也沒問啊。」
越前龍雅掏了掏耳朵，被越前菜菜子拉著去修樹了。
烈日當頭，公交站牌下站著四個背著行李的年輕人，時不時就會往路口的方向看去，像是在等什麼人。
桃城武和早緣綾空在討論著這次越前龍馬會用什麼樣的藉口為自己最後一個到辯解，森川彌生則是抱著早緣綾晴的手臂興奮地給她介紹自己新買的周邊。
早緣綾晴再次從背包裡拿出防曬噴霧，對著胳膊和臉噴了一遍。
早緣綾空提出一種假設：「會不會說自己在來的路上遇到了車禍所以來遲了？」
桃城武摸著下巴，一副早已看破真相的樣子：「我覺得他會說在來的路上遇到了要生產的孕婦，幫忙把孕婦送去醫院，所以才來這麼遲。」
早緣綾空有些不解，他覺得這個藉口非常離譜，而且愚蠢，不像是越前龍馬會用的，問道：「為什麼？」
「當年都大會的時候他遲到就是這個藉口。」桃城武推了推臉上並不存在的眼鏡，「這傢伙肯定會懶得找其他藉口。」
越前龍馬姍姍來遲，並為自己最晚到達而表示歉意：「抱歉，路上遇到了即將生產的孕婦，幫忙送去醫院所以來遲了。」
桃城武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其他三人沒忍住笑了出來。
早緣綾空：「噗，阿桃學長說的是真的誒。」
桃城武一把攬過越前龍馬，笑嘻嘻地□□著他的頭髮：「越前你真的連藉口都懶得換啊。」
越前龍馬抗議：「痛痛痛，阿桃學長你快放開我。」
結果還是抗議無效，並沒有逃脫學長的摧殘。
一輛車子慢慢悠悠地開過來靠站停下。森川彌生對了一下導航提示的乘車路線，搖了搖頭表示不是這輛。車門打開後，一個穿著制服打著哈欠睡眼惺忪的黑色海帶頭少年走了下來，肩上還背著一個碩大的網球包。
早緣綾晴並不認識這個人，但其他四人在看清他的樣子後都表現出了情緒波動，特別是桃城武最激動。
——阿桃學長永遠是最容易激動的那個。
桃城武立刻表現出如臨大敵的樣子，指著他，語氣分外激動：「這不是立海大的切原嗎？你跑來青學幹什麼？不會又想來大鬧我們的網球部吧？」
不在賽場上相遇自然不會有敵對情緒，更何況還有革命友誼，只是切原赤也上一次出現在青學的時候給了桃城武太深的印象了——先是一顆球把他打倒，結果就像推到了多米諾骨牌一樣整個球場都亂了，緊接著被手塚部長罰跑圈。最後跑得他腿都要廢了，而他這個罪魁禍首卻逃之夭夭。
著實可惡！
海帶頭少年被他這麼一嗓子吼清醒了，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四周，發現周遭是陌生的環境之後，有些意外但似乎又已經習慣了這種情況：「啊，我又坐過站了啊……這不是桃城還有越前嗎？」看了看兩個女生，又看了看三個男生，有些不解：「你們五個人怎麼約會啊？人數不夠分啊。」
幾個人滿頭黑線，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切原赤也突然湊到早緣綾晴面前的時候還把她嚇了一跳，下意識後退了半步，撞上了身後的站牌，退無可退。
他皺著眉仔細盯著早緣綾晴看了大概兩分鐘，在早緣綾晴快要忍不住想要動用武力的時候，一拍拳頭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指著早緣綾晴開口想要說些什麼。
「啊……你不就是那個桃城拍的……&%¥#%……」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桃城武從身後捂住了嘴巴，越前龍馬很快反應過來了他想說什麼，眼神也變得警覺。
早緣綾晴和森川彌生對視了一眼，又看向了弟弟，早緣綾空也攤手表示自己什麼也不知道。
「桃城學長拍的什麼？」
「就是……¥%%#4……」
切原赤也掙脫不開桃城武的鉗制，除了開頭的兩個字其他什麼也聽不清。
對上早緣綾晴懷疑的目光，桃城武捂著切原赤也的嘴巴打哈哈：「啊哈哈哈，他認錯人了啦，這傢伙個性就是很迷糊，肯定是認錯人了。」
早緣綾晴並不是很信，目光銳利：「桃城學長當我是傻瓜嗎？」
桃城武扭頭看天吹口哨，不敢和早緣綾晴對視，充分表現出了自己的心虛。
被他捂嘴的切原赤也對於自己被貼上「個性迷糊」的標籤自然很不爽，加上桃城武手勁大，捂得他呼吸困難，掙扎得更加厲害。眼看著雙眼逐漸變紅，還沒完成惡魔化的時候，桃城武鬆開了他。
開往米花町的公交車到站了。
幾個人趕忙上了公交車，桃城武還不忘揮手跟切原赤也告別。
「拜拜，關東大會見囉~」
切原赤也呆呆的站在原地看著他們那一趟公交車遠去，追也不是，急也不是，只能原地跺腳：「可惡啊桃城！！」
公交車上。
掏出手機迅速打字，在群裡滾動刷屏控訴桃城武的行為，同時給前任部長副部長和柳蓮二三位前輩發信息訴說自己的委屈，最後還不忘詛咒桃城武，今年聖誕老人不會去他家。
手機一直在震動，兩人自然也拿出了手機查看，看到他的控訴後，桃城武也在群裡跟他道歉，並表示照片的女主角並不知道照片的事情，讓他別亂說。
【切原赤也：那你不能好好說嗎？捂我的嘴幹什麼？我都快被你勒死了！】
【切原赤也：部長你都不知道他多過分，他死死地勒著我，他就是想謀殺！！】
【切原赤也：前輩你們快出來幫我主持公道啊！】
【越前龍馬：……】
【切原赤也：越前你發什麼省略號，你也是幫兇！】
【桃城武：抱歉抱歉，剛剛實在著急，下回請你吃飯】
【切原赤也：我要吃兩頓】
早緣綾晴坐在森川彌生的旁邊，見她頻頻回頭看，有些好奇地問：「彌生你認識他？」
「是啊。」森川彌生點點頭，「是立海大的切原赤也。剛剛看他好像要惡魔化了，還好我們走得快，好險好險。」
早緣綾晴不解：「什麼是惡魔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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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囉，新地圖
第27章 兩個早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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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川彌生戳著臉回憶這些年看過的有切原赤也的比賽，理了理思緒才回答道：「就是陷入一種瞳孔縮小，頭髮變白，皮膚變紅的狂化狀態，就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魔一樣，非常嚇人呢。」
「後來好像又有了天使化狀態，能打出更厲害的球了。」
早緣綾晴：「？」
早緣綾晴：「你再說一遍？」
森川彌生把剛剛的話複述了一遍，一邊回憶一邊補充了：「那時候越前君在全國大賽中領悟到了天衣無縫之極致打贏了王者立海大，青學奪得了冠軍。之後哥哥好像說去參加了個合宿集訓，再看到他們比賽的時候就是世界賽了。世界賽也是強者輩出呢，我只看了哥哥雙打那一場，哥哥的雙打隊友……叫什麼來著？好像是立海大的仁王，他擅長變身，我記得好像有變成青學之前的部長手塚君和越前君，還有誰我就不太記得了……」
語氣裡還有些小失落。
早緣綾晴更不理解了，她有一種自己沒好好學習的荒謬感
緊皺著眉頭，有點懷疑人生：「人類進化不帶我了嗎？這真的不用去看醫生嗎？是我物種起源沒學好還是我上生物課的時候睡著了沒聽懂進化論？天使化？惡魔化？變身？」
「之前跡部說他的招式叫『冰之世界』的時候我還說他中二，原來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是嗎？他們的招式就像是遊戲裡的技能一樣的是嗎？」
「我在中國念書的那三年裡日本網壇到底發生了什麼啊喂！」
早緣綾晴覺得可以出一本書，叫做十萬個疑問，她感覺自己好像很不懂這個世界。
森川彌生笑著摸摸她的頭，輕聲安撫道：「好啦，別吐槽啦，我們要去看比賽了，開心嗎？」
「開心是開心啦……」早緣綾晴捏了捏森川彌生可愛的臉蛋平復心情，轉而看向和越前龍馬靠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的桃城武：「就是不知道桃城學長拍了什麼呢？」
桃城武還是心虛地擺了擺手：「沒什麼沒什麼，是那傢伙看錯了啦。」
早緣綾晴盯著桃城武，臉上寫明了「我不信」三個大字，桃城武則笑容滿面地接受著早緣綾晴視線的拷問，實際上心裡發虛，非常後悔自己為什麼要把那張照片傳到群裡。
就不該讓切原那個大嘴巴知道！！
這邊早緣綾晴一直盯著他，另一邊手機裡也不斷傳來了切原赤也還在群裡控訴他的捂嘴行為，已經開始艾特手塚國光讓他管好自己曾經的部員了。桃城武感覺自己亞歷山大，但還是只能笑對生活。
越前龍馬則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靠在窗邊撐著臉看著他滿頭大汗卻強撐著笑，早緣綾空也是在後排用懷疑的目光盯著他們。
他鐵了心不認，什麼也不說，最終早緣綾晴還是移開了目光，輕哼了一聲，扭過頭和森川彌生聊天去了。桃城武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可是這次出行裡唯一的前輩啊！居然被一個後輩看得心裡發虛，果然還是……
「還差得遠呢，阿桃學長。」
越前龍馬臉上還是那個熟悉的囂張的笑容，這傢伙從一開始到青學就是這樣，除了上課就沒有低調的時候。
「你這傢伙！還不都是因為你！」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明明我也是受害者好嗎？」
眼見桃城武伸出手又想摧殘他的腦袋，越前龍馬沒有絲毫猶豫迅速翻到了後面的位置上，還不小心踩了早緣綾空一腳。
「我說越前，你踩我幹什麼？！」
越前龍馬人高馬大，無心的一腳也不輕，早緣綾空抱著腳控訴。
「這是個意外，抱歉抱歉。」
就算已經換到了後排的位置也並不能逃脫學長的魔抓，他能換位置，桃城武也可以。起身一閃就迅速換到了越前龍馬旁邊的座位，他剛過來越前龍馬又一手撐著椅背往後一躍，又換了個位置。
「我說你們幾個！這是公共汽車不是馬戲團！別在這裡蹦蹦跳跳的！」
來自司機大叔的瞪眼殺和怒吼讓桃城武不得不停下越前追逐戰，成功逃脫的人坐在位置上笑得非常得意，而他只能咬牙切齒。
車子上只有他們幾個人，早緣綾晴和森川彌生談論著偶像和哪個女明星又傳了緋聞，還有最新播放的偶像劇劇情，男生們則是討論著下一場比賽會遇到哪個學校。
車子晃晃悠悠開到了米花町。
下車後森川大小姐出資帶著大家打車到了杯戶飯店，計程車的計費表跳得早緣綾晴心驚肉跳的，但付款的時候森川彌生眼睛都不眨一下。
今晚在米花町住一晚上，球賽明天才會開始。訂房間時桃城武選擇和越前龍馬訂個雙人間，這樣會便宜一些，省下的房費可以大吃一頓漢堡了。早緣綾晴也和森川彌生住一間，她倒不是介意這點房費，而是森川彌生抱著早緣綾晴的腰靠在她的肩上說今晚要和綾晴一起睡。
「好久沒有和綾晴一起睡了，好懷念呀，上一次還是去年呢。」
森川彌生摟著她的腰，靠在她肩上的腦袋蹭啊蹭，就像一隻愛撒嬌的貓。早緣綾晴笑容寵溺地摸摸她的頭，說好。
於是，有個人就落單了。
早緣綾空指著自己：「所以，就我住單人間？」
越前龍馬手放在帽子上，和桃城武對視一眼：「噢？好像有人被孤立了呢。」
桃城武左顧右盼，嘴巴不停：「是誰呢？是誰這麼可憐啊？」
越前龍馬：「誰知道呢？」
早緣綾空看著這兩人一唱一和，苦著臉，他感到心塞，但他不說，而是做出西子捧心狀看向姐姐。
早緣綾晴眉頭一挑：「你看著我做什麼？我又不會和你睡，不過你也可以開雙人間，說不定晚上會有個穿白裙的美女從電視機裡爬出來陪你一起睡哦。」
早緣綾空立馬反應過來她說的是恐怖片裡的貞子，腦子自己播放起了貞子披著頭髮從井裡手腳並用的爬出來的畫面，控制不住身體的本能抖了抖，連忙像要把髒東西甩出去一樣用力甩了甩手：「大白天的不能講鬼故事！」
早緣綾晴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表情嚴肅：「我只是在給你列出解決問題的辦法。」
在前台小姐姐的催促下很快辦理好了入住，最終還是兩個雙人間一個單人間。
因為只是住一晚上，幾個人帶的行李並不多，都只帶了簡單的換洗衣物而已，只有森川彌生還多帶了個單反用於明天看比賽拍照。
出飯店的時間是中午，森川彌生提議先去吃個午飯，之後他們可以去街頭網球場看看，要是碰到厲害的選手他們還可以當作熱身。
「既然有空餘的時間，那我們為什麼不明天早上再來米花呢？這樣都不用住一晚上了。」早緣綾空提出疑問。
換來的是姐姐的鐵砂掌和一個白眼：「從東京到米花我們坐了將近三小時的車，比賽開始時間是早上的九點，第一趟公共汽車發車時間是早上七點，從車站出發到我們最近的上車點有將近半小時的車程。如果明天早上過來，你是打算來看散場的嗎？還是說你打算五點鐘就騎著自行車一邊躲避交警的同時一個個把我們載過來？」
早緣綾空作投降狀，捂著嘴表不敢再有任何異議。
然後桃城武又提出了另一個問題：「我們都不熟悉這裡，街頭網球場要去哪裡找啊？」
「這個嘛……」森川彌生笑著點開了地圖導航，AI語音也一併響了起來，「它會告訴我們喲。」
一行人跟著導航去找吃飯的地方，邊走邊聊。
「聽說米花這邊的帝丹高中網球技術也不錯呢，還有他們的足球部也比較有名。」
前往餐廳的路上，森川彌生向他們介紹道：「報紙上很有名的那個沉睡的偵探毛利小五郎也是住在米花的噢。」
「還有那個很有名的高中生偵探工藤新一，就讀於帝丹高中的二年級。不過好像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他的消息了，之前經常能在報紙上看到他幫警方破案。」
「沉睡的偵探毛利小五郎和工藤新一是誰？」桃城武扭頭問越前龍馬。
越前龍馬雙手插兜，一派懶散閒適：「不知道。」
他平時都是關注體育新聞，特別是網球賽事之類的信息，看得雜誌期刊也是多關於網球，對於這些消息完全不懂。
於是桃城武轉而看向前面，打算問另一個人：「那早緣你知道嗎？」
「不知道。」
「不知道哦。」
姐弟兩人齊齊回頭，又看了一眼彼此，然後又看著他。
——現場有兩個早緣。
幾人都停下了腳步，面面相覷但又默契地沒開口說話。
早緣綾晴現下也知道桃城學長是在問早緣綾空，可是她聽到「早緣」之後也順嘴就接話了，不由地覺得有些尷尬。
早緣綾空咳了兩聲，幫姐姐解圍：「那個……阿桃學長你還是叫我的名字吧，叫我阿空就好。」
桃城武也感覺到了尷尬，點頭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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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遊戲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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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個人就近找了一家漢堡店就吃了起來，兩個女生只點了一份小份的套餐，早緣綾空點了個大份，倒是越前龍馬和桃城武好像在較勁一樣點了很多。
從備餐員手裡接過各自的餐品之後，早緣綾空看著他們餐盤裡堆著的食物，直接瞳孔地震。
三個巨無霸漢堡兩份薯條一份雞塊一份可樂，就算是一個大食量的成年人吃完也有些費勁地量。早緣綾空有些不可置信：「阿桃學長，越前，你們真的能吃完？」
有時候網球部部活早結束的時候早緣綾晴也會他讓先走，畢竟美術社的練習不是說能結束就立馬結束的。因為順路他跟越前龍馬會一起回去的時候，也會去漢堡店吃東西填充一下因為訓練而空空如也的肚子，但他們兩個吃的量是正常的一個大份套餐。
兩人都不說話，只是落座後拿起漢堡狂吃了起來，一邊是還一邊瞪著對方的進度，大口吃完一個又拿起另一個，彷彿不是在吃東西而是在比賽。
他們吃東西的速度預選賽結束後早緣綾晴已經在壽司屋裡見識過了，這會見怪不怪，但森川彌生還是被嚇了一跳，拉著早緣綾晴問是不是路程太遠把他們餓壞了。
「早知道這樣我就讓家裡的司機送我們過來了。」
她神色懊惱，眼裡滿是擔憂和愧疚，時不時地看兩眼鄰桌已經拿起了第三個漢堡的越前龍馬和桃城武。
森川彌生家境優渥，從不擔心錢的問題，但她本人比較低調，一般很少會坐家裡的車出行。倒也不是她有多喜歡自己回家，只是家裡有個愛車的爸爸，買車只買最拉風的款式，只買最酷炫的顏色，從不知道什麼是低調。
不然也不會選擇今天就到米花來等明天的比賽。
早緣綾晴則是動作優雅地捻起餐盤上的薯條蘸著番茄醬吃，淡定的表示這是小場面，「奇奇怪怪的網球招式你都見識過了，吃東西快算什麼。」
一頓飯吃完後，桃城武和越前龍馬都捂著肚子一副吃撐了很難受的樣子，早緣綾空看他們走路都費勁，眼角抽了抽，真的很不理解到底在較什麼勁。
靠在門口休息的時候，森川彌生托著頭看著他們，有些犯難：「你們這樣也不能馬上運動呀，先消消食吧。」
兩人互相瞪了對方一眼，又同時撇開頭，默契得好像搭檔了很多年的雙打隊友。
「都怪阿桃學長非要點這麼多。」
「哈？這明明就是你的錯！」
於是你一言我一語的拌起了嘴。
旁邊不遠就是藥店，森川彌生提議去給他們買點消食的藥，但兩人都拒絕了，森川彌生也不好勉強。
正苦惱接下來該怎麼辦的時候，巧的是這時候有三個小孩子從他們面前跑過。
跑在最前面的齊肩髮型小妹妹停下腳步催促後面的兩個男孩：「光彥，元太，你們兩個快點啦，遊戲廳很快就到了。」
身材較瘦弱的男孩連忙應是，也回過頭催促身材較壯的男孩：「都怪元太非要吃那個冰淇淋啦，一邊吃還要一邊看便利店裡播放的假面超人，明明那是昨晚的回放。」
大塊頭男孩跑得氣喘吁吁，但還是盡力跟上朋友的腳步，一邊跑一邊抱怨：「什麼嘛，明明光彥你也吃了呀，而且你自己剛剛也看得很開心的啊。」
接著又傳來了小妹妹的聲音：「好啦好啦，不可以吵架，快點吧。」
三個小孩子一溜煙地跑遠了，消失在了街角。
五個高中生互相對視了一眼，一致決定先去遊戲廳消消食，晚些時候再去接頭網球場看看，於是連忙跟上那三個小孩子，跟著他們七拐八拐的很快就找到了遊戲廳。
首先需要兌換遊戲幣，森川彌生換了很大一把，桃城武和越前龍馬也是，早緣綾晴也跟著換了不少。只有早緣綾空站在原地摸頭，有些不知所措。
「你們都有錢？」
越前龍馬抱著遊戲幣，一副看白痴的表情：「比賽獎金啊。」
桃城武點頭：「對啊，比賽獎金啊。」
他們都是參加過世界級比賽的，特別是越前龍馬，12歲就已經全美青少年網球比賽四連霸了，而桃城武也是獲得過全國青少年網球比賽初中組冠軍的選手，被選入U-17集訓的50名初中生之一。
這些比賽的獎金金額可不算低。
早緣綾晴：「我有稿費。」
她偶爾會投短篇漫畫到漫畫月刊裡，因為出色的劇情把控能力和精緻的畫面，基本都能過稿，有著一筆又一筆並不算少的稿費，積少成多後小金庫也頗豐。
森川彌生站在早緣綾晴身旁笑著沒說話，不想打擊他。
早緣綾空，從小提琴轉學網球後就沒有參加過什麼有分量的比賽，以前獲得的那些微薄的獎金也早就已經花掉了，現在日常花銷全靠父母給的零花錢——全場最窮。
越前龍馬和桃城武又發揮他們那球場之外的默契，一個說話一個搭腔。
「哎呀，有人又被孤立了。」
桃城武手貼額頭眺望了一圈：「咦？是誰呢？」
然後看向早緣綾空，憋著笑但不說話。
早緣綾空已經原地石化。人類的悲喜果然是不相通的，就像笑容不會消失，只會從一個人的臉上轉移到其他人的臉上，明明其他人都沒有說話，但他覺得這沉默震耳欲聾。
最終還是早緣綾晴把自己換的都給了他，自己重新又去兌換，森川彌生也分了一些給他，讓他拿去玩。
賽車遊戲的屏幕裡，兩輛飛馳的摩托車在賽道上互相競爭。紅色的那輛原本穩穩領先，但在一個急彎的時候，原本落後的橙色藉著彎道大膽漂移，賽道上濺起火花，一瞬間就追上了紅色摩托。
在躲避障礙物和躍起躲避陷阱時，紅色摩托動作大膽，直接從賽道的側面躲過，而橙色的摩托則是直接躍起躲避，還借勢隱隱反超。兩輛車你來我往互不相讓，最後在臨近終點的時候橙色摩托又藉著急彎漂移加速，最終先衝過了終點線。
桃城武從遊戲設施上站起，取下vr眼鏡，對旁邊的早緣綾空說道：「不錯嘛阿空，沒想到你玩得這麼好，居然被你反超了。」
早緣綾空：「那是當然，玩遊戲我可不會輸。」
圍觀群眾裡的越前龍馬誒了一聲，開口就是他的口頭禪：「還差得遠呢。」
原本在比的兩個人瞬間回頭盯著他，然後一起把他摁在了另一輛空餘的遊戲設施上，一副非常不服氣的樣子，齊聲開口：「這局你也來！」
在玩力量測試的另一個圍觀群眾早緣綾晴忍不住感嘆，果然一旦有了共同的敵人，原本針鋒相對的人也會變成朋友。然後隨手揮出一拳，精準地砸在了測試區上。
機器裡的數值像是壞了一樣幾番跳動，最後停在了一個高得嚇人的數字上。
嚇得旁邊另一個戴著拳套也打算做測試的健壯青年當場石化，看著屏幕裡的數值張大了嘴巴。
早緣綾晴撇撇嘴，覺得好沒意思，摘下拳套，往籃子裡一扔，轉頭玩別的設備去了。
越前龍馬三人的賽車比賽如火如荼地開始了，還吸引了一圈圍觀的人，早緣綾晴嘗試了一下沒能成功擠進去，放棄觀看，轉而找別的遊戲設施。
等她玩了一圈回來，三人的戰場已經從賽車遊戲轉移到了網球遊戲上，因為高超的球技吸引了更多圍觀的人，這次早緣綾晴更加擠不進去了，只能聽到他們擊球和圍觀群眾驚嘆的聲音。
墊著腳尖試圖看看他們怎麼比，無奈人太多了，外圍的都是高個子，早緣綾晴勉強只能看到他們三個的頭，遂放棄。
「果然網球才是真愛啊，天天打球就算了，進了遊戲廳玩的也是網球。」
早緣綾晴感慨了一句，轉身想要找找森川彌生，看看她在做什麼，但周圍都找了一遍也沒有看到人，慢慢就晃悠到了兒童區。
「姐姐，加油啊！」
「這次你一定可以的！加油！」
「唔……看得我也好緊張啊……」
小朋友的聲音裡充滿了緊張，似乎在給什麼人加油打氣，早緣綾晴覺得有點耳熟，似乎是剛剛他們跟著找過來遊戲廳的那幾個孩子的聲音。
循著聲音找過去，看到那三個小朋友都圍在森川彌生的旁邊，雙手握拳在給她鼓勁。
森川彌生一手放在娃娃機的按鍵上，另一隻手操縱著杆子，眉頭微皺，大大的眼睛裡滿是凝重，看起來非常緊張。
鉗子隨著音樂聲動了起來，慢慢停在了一個娃娃的上方。森川彌生閉上眼睛，放在按鍵上的手用力一按，在她身邊的三個小朋友也都睜大了眼睛緊張地盯著鉗子。
鉗子緩緩落下，然後張開了爪子，精準地抓住了娃娃。
一大三小的目光都死死地盯著鉗子，連呼吸都忍不住放慢了，大塊頭男孩緊張地吞嚥著口水，大氣都不敢喘。就在鉗子即將上升的時候，四個人的臉上滿是期待，但又有些害怕。
終於，鉗子隨著鋼索升起來了，而娃娃在隨著鉗子上升的過程中從夾子上滑落了下來，還在機子裡翻滾了兩圈。
四顆腦袋失望地低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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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娃娃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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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們都非常失望的樣子，加上森川彌生放在一旁籃子裡的遊戲幣也少了很多，早緣綾晴猜到了她肯定跟娃娃機一直在死磕，但一個也沒有夾上來。
但是在小朋友的鼓勵下，森川彌生又一次鼓起勁，又重複了一次剛剛的動作。一大三小再次緊張地盯著娃娃機的鉗子，而這一次終於沒有讓人失望，鉗子牢牢地抓著娃娃上升，一直到出口洞上方鬆開，娃娃才落了下來。
「耶！太好啦！」
「姐姐你太棒啦！」
「終於成功了，實在是太好啦！」
「太好了！我終於做到了！！」
小朋友圍在她身邊歡呼，森川彌生也激動地跳了起來，和他們聊起了剛剛的成功技巧。
從洞口裡拿出了她鍥而不捨也要抓出來的娃娃，是一隻西瓜那麼大隻的卡比獸玩偶。她讓小女孩幫她拍了一張和玩偶的合影，然後把玩偶遞給了小女孩。
「喏，送給你。」
小女孩有些驚訝，並沒有伸手接：「誒？送給我嗎？為什麼呀？這可是姐姐你好不容易抓出來的，我不可以要。」
森川彌生蹲下身子，露出一抹微笑，摸了摸小女孩的頭，堅持要把玩偶送給她：「因為這是步美給我加油的謝禮哦，而且在我來之前你不是也在夾這個娃娃嘛。收下吧，如果步美能收下的話姐姐會很開心的。」
「如果你不收下，那這隻卡比獸就沒有家囉。」
小女孩還是猶豫，回頭看著兩個伙伴有些不知所措，最終在朋友和森川彌生的鼓勵下收下了這個卡比獸玩偶，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謝謝姐姐啦。」
「不必客氣。」森川彌生笑著說道，「這是你善良的獎勵。」
三個小朋友跑遠後早緣綾晴才走到依然蹲在地上的森川彌生身旁，還沒等她說什麼，森川彌生就拿出手機給早緣綾晴看剛剛小女孩幫她拍的照片。
「綾晴你快看，我抓到娃娃了耶！」森川彌生非常激動，直接變成了星星眼，眨巴著大眼睛看著好朋友，一副求誇獎的模樣，「我第一次抓到娃娃耶！我抓了好久好久，終於抓到了一個！我是不是很厲害呀！」
早緣綾晴是個會捧場的朋友，誇讚道：「嗯，彌生非常厲害！」
「不過你這麼把它送給那個小女孩了呀？不是好不容易抓上來的嗎？」
面對朋友的不解，森川彌生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說道：「我也不知道該玩什麼遊戲，感覺我什麼都不會，晃到這邊來的時候看他們三個圍著這台機子想要抓那個娃娃，但是把遊戲幣都抓完了也沒有抓出來，很失望的樣子，就想要幫他們。」
「結果反倒是他們給我加油鼓勁了呢……」
早緣綾晴失笑，伸手揉了揉她可愛的臉蛋，森川彌生也不反抗，由著朋友對她的臉掐掐捏捏。
「彌生真是個善良的人啊。」
「哪有啦……」
反正玩別的遊戲機也沒意思，早緣綾晴索性就和森川彌生一起在娃娃機區夾娃娃。
她選擇的是一台全是貓貓掛件的機子，一個個模樣各異的掛件躺在櫥櫃裡，其中有一個非常像黛西。利落的投幣之後，目光專注地盯著鉗子，面色凝重的操縱著遊戲杆。
很好，瞄準了，就是這裡！
毫不猶豫地按下了降落鍵，鉗子徐徐下降，砸在了貓貓玩偶的身上，然後張開夾子，結果掛件直接從夾子裡滑落，甚至沒有被夾起來一厘米。
「沒關係，第一次失敗是很正常的，接下來加油就好啦，我剛剛也失敗了超級多次呢。」森川彌生在一旁鼓勵她，結果自己的機子也沒能成功夾起來娃娃，但剛剛經歷的多次失敗鍛鍊了她的心智，繼續投幣戰鬥。
早緣綾晴也沒有洩氣，繼續投幣，操作遊戲杆，瞄準，按下。
隨著音樂聲響起，再一次標誌著她的失敗。
連續失敗了五次之後，早緣綾晴也不免有些著急和氣惱，手上的動作也急躁了起來。結果自然是越急躁越容易出錯，又是一次空夾。
早緣綾晴想要放棄去玩別的遊戲時，一轉身就發現她和森川彌生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兩個圍觀者，而這兩個人本該是在比網球遊戲的。他們雙手抱胸靠著娃娃機，好像已經看了一段時間了。
「你們不是在比賽嗎？桃城學長呢？」
「比完了。」早緣綾空走到她身邊，很自然地從她裝著遊戲幣的籃子裡拿了兩個投進了洞口，操作了起來，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阿桃學長去玩籃球遊戲了。」
「哦。」早緣綾晴應了一聲，緊接著又問：「那誰贏了？」
早緣綾空動作一僵，放在按鍵上的手下意識一用力，鉗子下落，然後什麼也麼抓到。
不敢面對姐姐鄙夷的眼神，他馬上竄到了森川彌生的旁邊，假裝教導她該怎麼操作。
早緣綾晴嘆了口氣，道：「唉，看來是阿空你輸了。」
早緣綾空假裝沒有聽到她說的話，指點森川彌生該怎麼控杆，該什麼時候按下按鍵。森川彌生照著他說的話去做，兩人一個說，一個做，鉗子徐徐落下，夾著娃娃慢慢上升，果然成功投進了出口處。
興奮地從洞口裡拿出娃娃，森川彌生又一次星星眼，滿臉欽佩地看著早緣綾空：「哇，真的抓出來了！阿空你好厲害啊！」
早緣綾空對這種直球向來沒什麼抵抗力，在森川彌生的眼神攻勢下紅了臉，害羞地撓撓頭，連忙說沒有。
「你想要那個嗎？」越前龍馬走上前指著早緣綾晴一直抓但沒有成功抓上來的貓貓掛件，問道。
早緣綾晴點點頭：「是啊，但是這個掛件太小了，好抓難啊。」
她的語氣裡滿是失落，不自覺地抿起了嘴巴，神情也有幾分難過。
越前龍馬沒再說話，直接投幣嘗試了起來。
他擅長打網球，很多球類運動也能迅速上手，遊戲這種就不一定了。但是沒關係，他有著非常強大的學習能力，而且在越前龍馬的字典裡，就沒有放棄兩個字。
前兩次不出意外的失敗了，但是從第一次的夾子只能碰到掛件，到第二次時掛件已經被成功夾了起來，只是在快到出洞口時從鉗子上滑落了。
掌握了技巧，加上設備的概率也快到了，在第三次時越前龍馬成功把早緣綾晴想要的貓貓掛件夾了出來。
把掛件從洞口拿出來，在早緣綾晴的面前攤開了手，手心裡放著的是精巧的掛件。
早緣綾晴原本也緊張地看著他的操作，成功夾到掛件的時候還為他開心，但被遞到她面前時，早緣綾晴有些驚訝：「給我？」
「是啊。」越前龍馬點頭，「你不是想要嗎？」
早緣綾晴愣愣地看著他掌心裡的掛件，又看了看越前龍馬。
遊戲廳裡到處都是玩家的歡呼聲、懊惱聲、生氣的怒吼聲、音樂聲，那些聲音此起彼伏的交織在一起。
早緣綾晴的心臟微不可聞的用力跳動了一下。
但是耳邊的喧鬧聲再次響起，她來不及深究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伸手拿過掛件，笑得彎起了眼睛，就像是一輪彎月那樣：「謝謝你，越前君。」
感受到她微涼的手指劃過掌心，越前龍馬臉頰微紅，扭過頭小聲說了句不必客氣。
說實話，越前龍馬還真有點害怕她會再補一句「你真是個好人」。
好在沒有。
「你們怎麼會在這裡夾娃娃？剛剛找了你們一圈呢。」早緣綾空察覺到了他們之間微妙的氛圍，開口打破了沉默。
「哦哦。」森川彌生抱著娃娃，解釋道：「我不知道該玩些什麼，走著走著就走到這裡來了，看小朋友們抓娃娃還挺有意思的，就留在這裡了。」
「姐姐你呢？」
「我？」早緣綾晴挑眉，有些興致缺缺，「因為沒什麼好玩的，剛剛試了幾個力量測試機器，好無聊哦。」
早緣綾空忙問她測了多少，早緣綾晴想了想，然後報了機器上跳出來的數值。
森川彌生永遠是她的小迷妹，誇她好厲害：「真不愧是綾晴！」
早緣綾空也不知是不是好勝心起，非要拉著早緣綾晴去比一比。越前龍馬和森川彌生只好連忙跟上。
把掛件放進口袋裡，早緣綾晴戴好手套，問他：「真的要比嗎？輸了你怎麼辦？」
「不，我不會輸的。」早緣綾空面色嚴肅，「我可是打網球的，手臂力量怎麼可能會輸呢？」
越前龍馬也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自信，明明他最了解他姐姐的戰鬥力。
早緣綾空深呼吸了幾次，眸光沉沉地看著受力點。閉眼，睜眼，用力揮出一拳，猛的砸在了受力圈內。顯示屏上的數值反應了一會，最終停在了一個較高的數值。
呼出一口濁氣，早緣綾空對這個數值頗為滿意，轉而示意早緣綾晴出手。
早緣綾晴也沒整什麼花裡胡哨的，對準受力點就是一拳，「砰」的一聲響，砸得機器都搖晃了幾下，顯示屏上的數值來回跳動。來來回回跳了大概半分鐘，然後停在了一個高得嚇人的數字上。
「嗯？好像比剛剛低了一點。」
早緣綾空倒吸一口涼氣，默默地摘下了拳套。
而旁邊做足了熱身運動打算再嘗試的健壯青年再次長大了嘴巴，對著自己手臂上的腱子肉陷入了深深的懷疑。
從那天起，遊戲廳裡出現了一位執著於測試手臂力量的肌肉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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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子日記之一：
——她好像喜歡貓
第30章 搶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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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遊戲廳裡走出來時已經是四點多了，正好他們平常在這個時間點裡也是在訓練。幾個人跟著導航往接頭網球場的方向走，還商量著要不要去運動用品店裡買個球拍，他們出門時只帶了衣物，並沒有帶拍子。
森川彌生突然停下腳步，提出自己要先去一趟銀行。
「剛剛爸爸好像給我轉錢了，我想去銀行看看怎麼回事，大家可以先去網球場那邊，稍後我辦理好後再去找你們吧。」
週末銀行是全休的，但ATM機還是會營業到晚上的九點鐘，查看一下金額什麼的完全沒問題。
早緣綾晴自然是不會讓她一個人落單的，畢竟這裡不是熟悉的環境，森川彌生自己也沒什麼自保能力，「我和彌生一起去吧，你們先去好了，等會我們再過去。」
結果還是五個人一起去了最近的銀行。
森川彌生對此表示感動，在去的路上還說等會看上什麼樣的拍子儘管拿就好了，她作為陪同禮物送給他們。
早緣綾晴和森川彌生走在最前面有說有笑，身後是網球部的三人也在討論著都大會上會遇到哪所學校，並根據乾貞治給的資料聊了起來。
「這次大概率還是以往那些對手，山吹和聖魯道夫會早一點遇上，不知道會不會提前和冰帝對上。現在冰帝的高中組和以前初中組不太一樣，強得完全不擔心在別的學校面前暴露實力。」
「去年能戰勝冰帝還是因為部長搶七局贏了跡部，只是可惜越前不在我們也沒打過立海大。」
「去年越前不在嗎？」早緣綾空感覺有些意外。
「是啊。」桃城武點頭。「這傢伙總是在美國和日本反覆轉學，完全不知道他怎麼想的，好像在同一個地方待久一點就會有人追殺他一樣。」
越前龍馬為自己爭辯，說道：「我是因為媽媽工作的問題才經常轉學的，不是跟阿桃學長你說過了嗎？而且我小學是在洛杉磯讀完的，怎麼可能不能在同一個地方久待。」
幾人正聊著，前面突然響起了一道尖叫，大喊有人搶劫，行人裡爆發出了一陣驚呼。這一幕自然就吸引了他們的注意，下意識往尖叫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穿著一件灰色大衣戴著帽子、口罩和墨鏡的男人正朝著他們的方向跑來，速度很快。
男人身形高大，幾個人都沒反應過來就擠開他們跑遠了，早緣綾晴一時不查，被對方狠狠地撞了一下肩頭，整個人往後倒去。她身後站著的是越前龍馬，眼疾手快把她扶穩了，這才沒跌倒在地。
「這傢伙……」
充滿正義感的桃城武當然不可能眼看著搶劫犯在自己面前跑了還無動於衷，和早緣綾空對視了一眼，兩人同時轉身追了上去。
早緣綾晴也做不到就此不管，況且剛剛那個男人還差點把她撞倒。剛站穩就拉著越前龍馬繞另一條小巷追了過去，還不忘讓森川彌生找個安全的地方等他們。
他們對米花的道路並不熟悉，走巷子是很容易迷路的，但好在早緣綾晴記憶力好，看過地圖後能記得大致路線，迅速朝著剛剛主幹道的方向跑去。
小巷並不算很繞，拐了兩個彎就重新看到了主幹道的光。兩人剛剛跑出巷子，搶劫犯就從他們面前跑了過去，身後是緊追不捨的桃城武兩人。
「走這邊！」
早緣綾晴迅速轉身又跑回了巷子裡，這次往另一個方向拐去。
越前龍馬跟在她身後，還順路撿起了不知道誰遺落的網球和球拍。球和球拍遺落在這裡的時間有點久了，上面沾了不少的汙垢，但球拍還是結實的，球也還有重量，可以用。
這次兩人跑得更快了一些，大概兩分鐘左右就跑了出來。
「搶劫啊！快抓住他！」
「越前，抓住那傢伙！」
桃城武的聲音從搶劫犯的身後傳來，越前龍馬循著聲音看到了朝著他們所在方向跑來的人。他們追逐的動靜並不算小，引起了不少行人的注意，但又畏懼著搶劫犯手裡的刀不敢輕舉妄動。
手裡的球被拋起，越前龍馬揚手揮拍，用力將球打了出去。
街道對面一個穿著藍色西裝戴眼鏡的小男孩聽到桃城武大喊搶劫，迅速反應了過來，半蹲下身子旋轉了鞋子上的開關，手裡抱著的足球一扔，朝著搶劫犯的方向踢去。
網球落在了搶劫犯的腳邊，在地面急速旋轉後朝著他的臉彈起，準確的砸在了他左邊臉上。足球從另一個方向飛來，精準的砸中了他的右臉。早緣綾晴上前就是一個抬腿踢，因為身體加速的慣性，再加上剛剛被撞到積攢的怒氣，她一點也沒有收著力。
於是乎在場的行人，還有在搶劫犯身後緊追不捨的桃城武和早緣綾空，都看到了那個搶劫犯哀嚎了一聲後，被一腳踢飛了五米遠。毫不誇張的說被踢飛時離地面至少有半米高的距離，最後結結實實地砸在了他們的腳邊。
——「我姐姐可以一腳踢飛一個身高至少一米九的男人哦。」
桃城武想起來了，之前網球部裡有部員想要早緣綾空在他姐姐面前為自己說話好話，而早緣綾空卻這麼說。那時候他以為這只是早緣綾空在婉拒而已，總覺得一個女生力氣能大到哪裡去。
就在剛剛，他突然認識到，這其實並不是個玩笑話。
沒什麼比當場看到一個高冷系長相的美少女一腳踹飛一個大漢更有衝擊力了，當然越前龍馬和早緣綾空除外。
就連街道對面那個反應迅速，並且朝著搶劫犯準確的踢出足球的小男孩見狀都露出了害怕的表情，像是想起來什麼讓人恐懼的事。
震撼歸震撼，桃城武馬上動手製住已經失去了逃跑能力的搶劫犯，早緣綾空掏出手機報警。隔了好一會，失主才姍姍來遲，感謝這幾位熱心市民的出手相助。
森川彌生來得更遲一些，她並不擅長運動，每一次體測的時候都叫苦連天，被學校裡同班同學帶著才勉強擦線過。幾位體能極好的高中生只花了不到六分鐘就追上並制服歹徒，這段距離她得花雙倍時間才能趕過來，還累得氣喘吁吁。
警察很快就來到了現場，是一男一女兩個警察。女警短髮未及耳，穿的雖然是便衣，但給人一種颯爽幹練的感覺。男警則是穿著一身淺灰色的西裝，在得知是早緣綾晴一腳踹暈搶劫犯時表現得非常震驚。
女警喊他高木，讓他趕快把犯人帶上車。
「小妹妹，在讀高中嗎？」被男警稱作佐藤警官的女警在做記錄時抬頭看著早緣綾晴。
她點了點頭，沒說話。
「身手這麼好，有沒有興趣考警校呀？以你的身手，肯定能大有一番作為的！」
佐藤警官似乎對早緣綾晴非常欣賞，在得知她即將高三時還有些驚喜。早緣綾晴婉拒了佐藤警官，表示自己只是會一些簡單的防身術，並不是身手好，雖然覺得警察很帥氣，但確實沒有考警校的想法。
「也不是我一個人制服他的啦，主要還是這兩位的球準確的打到了搶劫犯，讓他失去了戰鬥力的。」
早緣綾晴指著越前龍馬還有那個踢出了足球的戴眼鏡小男孩。小男孩已經從街道對面來到了這邊，混在人群裡看著。
被她突然這麼一指，眾人的視線朝著他們一大一小兩人看過來，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沒……沒有啦，只是湊巧……」
佐藤警官和高木警官似乎認識這個眼鏡小男孩，有些驚訝。
佐藤警官停下記錄，蹲在他面前問道：「柯南？你怎麼會在這裡？」
小男孩連忙說自己剛剛跟朋友踢完球，正打算回事務所。
不知道為什麼，早緣綾晴總覺得他神色很不自然，看著就不像是一個普通的小學生。普通的小學生在面對帶刀的搶劫犯時，可不會隔著一條街都能準確的用足球命中在移動的人。
而且這個名字她也覺得很耳熟。
早緣綾晴回憶了一遍，然後想起了那本她從圖書館借來的《福爾摩斯探案集》。
「柯南？是寫福爾摩斯的那位爵士嗎？」早緣綾晴也湊到了那個小男孩的身邊，眼裡是毫不掩飾的探究和好奇，「你真的就叫柯南嗎？」
她面部表情非常豐富，和她高冷系長相具有反差。
見他們聊了起來，佐藤警官起身繼續詢問失主和桃城武等人案發細節,沒打擾他們說話。
叫柯南的小男孩有些招架不住她的視線，瞪大了眼睛連連點頭。
「是……是啊，因為我的爸爸媽媽都很喜歡福爾摩斯，所以給我取了一個這樣的名字。」他扶著眼鏡，臉上是小孩子才會有的童真。
早緣綾晴接著問：「那你是不是也很喜歡福爾摩斯呀？」
柯南繼續點頭：「是呀。」
「你剛剛是站在對面那條街的吧。」早緣綾晴指了指剛剛柯南站的位置，「你力氣好大哦，居然能把足球踢過來這邊。」
「不是啦。」柯南抱著足球，面對早緣綾晴不搞清楚誓不罷休的懷疑目光，只好給她介紹他穿在腳上的鞋子。他給早緣綾晴展示了鞋子上的開關，說道：「是這一個可以增強腳力的鞋子，只有穿著這個鞋子我才能踢出剛剛的那顆球啦。」
「居然還有這種發明？！」
「這是我的一位叫阿笠博士的朋友發明的。」
突然，在人群裡認出了越前龍馬和桃城的網球愛好者驚呼出聲，吸引了兩人的注意。
「你們兩位越前龍馬和桃城武是吧！就是那個青學的桃城武和越前龍馬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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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上號
第31章 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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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粉絲說著就擠開了人群走到了他們的面前。桃城武不善於應對熱情的粉絲，對方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見了金子一樣閃亮，點頭承認了。
「太好了！我一直都是青學的粉絲！你們之前全國大賽的時候就一直關注你們了！」
說著又轉頭看向越前龍馬，視線灼熱，看得出來確實是真愛粉的那種。
「請問你是越前龍馬嗎？我也喜歡你很久了！」
越前龍馬本尊也被他的大嗓門嚇了一跳，掏了掏耳朵，並沒有承認。
「不是，我是有六年球齡的堀尾，不是越前。」說著還往早緣綾空的方向示意：「那才是越前龍馬。」
粉絲馬上又湊到了早緣綾空的面前，甚至激動地握住了他的雙手，語氣裡滿是驚喜：「越前君你好！我真的非常崇拜你！之前你全美青少年比賽四連霸的時候我就關注你了，全國大賽和後來的世界賽我一場不落全都看了！你真的非常非常厲害！」
「可以要個簽名嗎？」
早緣綾空嘴角抽抽，目光銳利地瞪著越前龍馬。後者移開視線看向別處，一副與他無關的模樣。
知道真相的幾人也都忍不住笑了出聲，只有受傷的早緣綾空笑不出來。
「呃……我……其實我不是……」
他想說自己不是越前龍馬，但那位粉絲打斷了他的話，用一種近乎懇求的目光盯著早緣綾空看：「越前君，請問可以給我一個簽名嗎？拜託了！」
早緣綾空很想問他是不是假粉絲，怎麼會有粉絲認錯偶像呢？他和越前龍馬長得一點也不像，一個比賽一場不落看完的粉絲怎麼會認不出來偶像的樣子？況且網球雜誌裡也有不少越前龍馬的照片。
就算面對那近乎懇求的目光，早緣綾空也做不到假冒越前龍馬給人簽名這種事情。
正主就在旁邊呢，他簽什麼簽？就算正主不在他也不簽。
佐藤警官做筆錄自然也知道他們的名字，看出了早緣綾空的窘迫，出面替他解了圍，讓他離開了現場。
「無關人員請不要進來打擾警察做筆錄，謝謝配合。」
那一瞬間佐藤警官的形象在早緣綾空眼裡變得非常高大，看著佐藤警官的目光裡也滿是感激，甚至在想要不要給警局送個錦旗。
內容他都想好了，就寫：見義勇為，人民英雄。
粉絲也不敢違抗警令，鬆開了握著早緣綾空的手，三步一回頭地離開了現場。
離開之前還不忘再次表白：「越前君，我真的很崇拜你！稍後請一定要給我個簽名好嗎？」
早緣綾空冷漠拒絕：「不可以。」
悄悄走到越前龍馬身邊，抬手就想給他一個肘擊作為報復。越前龍馬是何許人也，一個有著超強動態觀察力的網球天才，賽場上的武士，輕而易舉地避開了他的偷襲並且迅速溜到了桃城武的身後。
早緣綾空氣得咬牙切齒，但又無可奈何。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也不能指著越前龍馬大罵他是個混蛋，這很沒禮貌。
簡單做完詢問後，失主跟著兩位警官乘坐警車一起去了警局做備案，他們這幾個見義勇為的路人就可以繼續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了。
人群散開，早緣綾晴和小男孩也做了告別，五個人朝著銀行的方向折返。
森川彌生挽著早緣綾晴的手，問她和那個小男孩都聊了些什麼，剛剛見她好像很驚訝的樣子。
「那個小弟弟叫江戶川柯南，我最近不是在看《福爾摩斯探案集》嘛，聽到佐藤警官說這個名字的時候還有點驚訝。」早緣綾晴如實回答道，「而且剛剛越前君的網球擊中那個搶劫犯的時候，有個足球也打中了他，就是這個叫柯南的小弟弟踢的。」
「哇，那他以後肯定很適合足球隊。」
「大概吧。」早緣綾晴戳著臉思考了一會，「說不定會成為一個像福爾摩斯那樣的偵探呢，畢竟有著這樣一個傳奇的名字。」
「一切皆有可能，會是第二個工藤新一也不一定呢。」森川彌生應和道。
桃城武刻意慢下腳步落在她們後面，拉著早緣綾空說悄悄話，還時不時警惕地往前看。
「早……阿空，你姐姐居然真的能把一個成年男性踹飛，她力氣怎麼這麼大？這一點都不合理啊。」
早緣綾空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說道：「她從小就力氣大，天生的。念幼稚園的時候就已經能一拳一個小朋友了，入學的第一天就混成了班級裡的老大。」
「那你也是天生力氣大嗎？」
「這倒不是。」早緣綾空搖頭，「我體能會比她好一些，但是日常裡力氣不如她。」
要是他力氣大的話也不會從小被欺壓了，之所以跑得快，還是小時候躲避姐姐攻擊練出來的。
桃城武回憶了一遍剛剛搶劫犯被踢飛的場景，忍不住再次感嘆：「真的太不可思議了，你姐姐人看起來這麼瘦小，居然這麼大力氣，而且跑得還很快。」說著就看向了越前龍馬，「越前，你剛剛好像是被她拉著跑的對吧。」
越前龍馬舉起還有些泛紅的手臂展示給他們看，應道：「是啊。」
剛剛事態緊急，早緣綾晴忘記了她手勁大這件事，也沒收著力，拉起人就跑。
「你看，她的第一反應是拉著你跑，而不是自己跑，她心裡有你。」桃城武調侃道，露出一個讓人看了就覺得賤兮兮的笑容，「啊~青春吶~」
「阿桃學長你想像力挺豐富的。」越前龍馬才不管他的調笑，撇開頭一副不想聽他說話的樣子，「以後不打網球了，說不定可以去參與劇本創作呢，下一屆奧斯卡最佳編劇肯定會是你。」
「切，不懂風情的傢伙。」桃城武抬手就給了越前龍馬一個腦瓜崩。
他力氣也大，越前龍馬捂著頭瞪他：「阿桃學長你幹什麼？」
桃城武沒搭理他，而是喊住了走在前方的早緣綾晴。
「誒，早緣。」
剛剛已經解決了「早緣」這一稱呼的歸屬問題了，所以這次早緣綾晴停下了腳步，回頭看著桃城武，眨著眼睛等他說下一句話。
「你剛剛為什麼拉著越前跑啊？」
早緣綾晴面露古怪，好像很不理解他為什麼會問出這樣一個問題。
「因為越前君能打啊，我不帶上個戰鬥力我帶彌生嗎？」早緣綾晴回答道，「那個劫匪帶刀誒學長，雖然我會一點點女子防身術，力氣也算大，但制服他也需要幫手呀。」
這個回答無懈可擊，堪稱完美。
純粹出於理性考慮，和感情毫無關係。
桃城武無話可說。
體育用品店裡挑了三個球拍，考慮到街頭網球場並不會缺網球，也就沒買網球。森川彌生履行承諾，大手一揮直接買單。
付款前還問早緣綾晴不買一個打打看嗎，被早緣綾晴以怕傷到手為理由拒絕了。
練習美術，喜歡畫畫的人，必須要愛惜自己的手。
森川彌生也不勉強。
四五點鐘的光景，網球場裡已經有不少人在了。場地只有兩扇，都已經有人在進行比賽，其他人按照規矩進行等候，圍在周圍觀看對打。
第二扇場地的穿著紅色運動衫的男生吸引了早緣綾晴的注意。男生臉上是燦爛的笑容，一直「誒~你燃燒起來了嗎？」說個不停，而且嗓門極大，好像不是在說話而是在念廣播。擊球和回球的速度都很快，處於一種活力滿滿的狀態。
最特別的是他的球拍，是六角蜂窩狀的，這種球拍早緣綾晴還是第一次見。
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看見那個人後越前龍馬露出了胃疼一樣的表情，好像認識對方，但是又有點……不太想遇見。
「喲，那不是六角中的葵嗎？」桃城武也看見了那個男生，並且認出了對方，「越前，那可是你的老對手了誒，當初你們那場比賽真的非常令人難忘呢。」
越前龍馬顯然有些抗拒，撇開了頭假裝沒有看見：「不知道前輩你在說什麼。」
桃城武才不管他，直接跑到了第二扇場地的圍觀區域，招著手大聲打招呼：「嗨~葵！」
越前龍馬立刻背過身，伸手想要拉帽子，但發現並沒有把帽子帶出來，「切」了一聲。
聲音吸引了男生的注意，朝著桃城武看過去，很快也認出了他，變得更興奮了。「青學的桃城學長？你好啊！」即使分神了也不影響他回球，打招呼的時候還瞬間跑到了落球點抬手揮拍。
「砰」的一聲，網球像子彈一樣飛回擊球者的半場，連反應都沒反應過來球就已經再次落地。
充當判決角色的人高聲宣布：「比賽結束，葵獲勝。」
目睹了全程的觀賽人員無不發聲驚嘆，聲音有點雜，早緣綾晴只聽清了「這真的只是高中生嗎？」「果然是全國級別的實力啊……」「剛剛那個球也太快了吧……」之類的話。
對手雖然不情願但還是下場了，葵劍太郎朝桃城武招手：「桃城學長，要來一場燃燒起來的對決嗎？一球定勝負哦。」
桃城武自然是同意的，拿著新球拍適應了一下就上場了。
「桃城VS葵，一球定勝負，由桃城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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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路人早緣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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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緣綾晴有些好奇地問鬆了一口氣的越前龍馬：「越前君怎麼了？」
「啊，沒什麼。」
「越前君是認識那個人嗎？」早緣綾晴偏頭看向球場，馬尾隨著動作往前落，髮尾掃到她的脖子有些不舒服，又伸手把頭髮往後撥，「剛剛桃城學長說你們是老對手。」
越前龍馬點頭：「那是六角中的葵劍太郎，國中比賽的時候遇見過。」
「那怎麼越前君……」早緣綾晴斟酌了一番詞句，然後才開口：「好像並不想被他認出來？」
越前龍馬又想起了當初的比賽，面色有些難看：「那傢伙……過於活潑……」
嗓門又大，還總是表現出一副熱情滿滿的樣子，在賽場上比賽的時候還一直念叨著「你燃燒起來了嗎？越前君。」、「燃燒起來戰鬥吧，越前君。」、「你要燃燒起來了嗎？」，像是在唸經一樣，聽得越前龍馬只覺得頭都大了。
比賽時間持續久這個無所謂，越前龍馬是真的不喜歡聽念叨。
和葵劍太郎的比賽結束後當晚他做夢夢到網球部的各位，每個人都在問他燃燒起來了嗎，好不容易擺脫了他們回到家，從爸媽到堂姐問的也全都是同樣的問題，就連卡魯賓也沒有倖免。
直接就把他嚇醒了，很長時間聽到「燃燒」兩個字就覺得不爽。
早緣綾晴看著比賽中的兩人，兩個進攻型選手球風都是激進的，一個擅長網前扣殺，一個擅長進攻底線。桃城武的球充滿力量，葵劍太郎在回擊的時候需要更大的力氣，但他回的球總是會落在同一個位置，即使看起來他是在滿場跑。
誰也沒有落下風。
而且葵劍太郎笑容滿滿，越戰越勇，還一直在說話，說的都是同一句——「桃城學長，你燃燒起來了嗎？」
桃城武也不甘示弱：「那是當然！」
早緣綾晴轉頭看著越前龍馬：「他們真吵，打球怎麼有這麼多話要說。」
越前龍馬沒說話，以沉默表示贊同。
這次觀眾的反響更為熱烈，特別是認出了他們兩人的。
「青學的桃城？真的是他啊……」
「這個扣殺……他們真的只是在切磋而已嗎？」
「這種球都能接到，葵的實力也不容小覷啊。」
他們的一球扔在繼續，難分勝負，正好這時候第一扇場地的雙打比賽結束了。早緣綾晴指著問有沒有要挑戰的兩個獲勝者，問早緣綾空和越前龍馬要不要去比試看看。
越前龍馬剛想說無所謂，就被早緣綾空的話激起了鬥志。
——「不行的，越前這傢伙雙打不行，配合能力非常差，就只會單打。去打雙打比賽肯定輸。」
他球拍指著早緣綾空，笑容是一貫的挑釁：「你說誰肯定輸？敢不敢去打一場看看？」
早緣綾空朝早緣綾晴遞去一個「計劃通」的眼神，和越前龍馬一起組了臨時雙打入場挑戰了。
早緣綾晴感覺有點無語。人家也沒說要拒絕你啊，用得著你用激將法嗎？
森川彌生站在她身邊輕笑，感嘆道：「阿空還是這麼小孩子心性呢，真可愛。」
早緣綾晴輕輕拍了拍她的頭，正色道：「彌生，看他沒必要帶著濾鏡。」
「沒辦法嘛~」森川彌生伸手挽過早緣綾晴的手臂，歪頭靠在了她的肩膀上，用她那甜得跟棉花糖似的嗓音撒嬌，「在我眼裡的綾晴就是超級英雄，比奧特曼還要厲害。阿空和你長得一模一樣，我很難摘掉英雄濾鏡嘛。」
「真的只是英雄濾鏡而不是對喜歡的人會有的超級無敵厚的美化濾鏡嗎？」
說著她曲起手指彈了森川彌生的額頭，力道很輕，但森川彌生還是嘟起了嘴巴嬌哼了兩聲。
「綾晴你這是什麼話？我也很喜歡你呀，我還喜歡表哥，喜歡樺地，喜歡黛西，我喜歡好多好多人呢，我看你們也都是帶濾鏡的。」
知道她故意模糊了「喜歡」一詞的定位，早緣綾晴也懶得再和她爭辯，專心看即將開始的雙打。
雙打的規矩和單打有所不同，是一盤定勝負，發球由選擇字母內外決定。
「讓你們先選好了，年輕人。」
剛剛獲得勝利的兩個是成年人，一個髮型是金髮小平頭，另一個留著深棕色長髮，都有著健碩的身材，聽周圍觀看的人說已經連勝了好幾局，持續的勝利讓他們臉上的表情尤為得意。看越前龍馬和早緣綾空不過是高中生，語氣裡滿是輕蔑，彷彿是在施捨。
這種態度讓越前龍馬非常不爽，但是無所謂，他最擅長的就是打臉。
早緣綾空讓他選，他隨口選了個內側。金髮小平頭立著球拍轉動，球拍落地時，字母果然是朝內側。
長髮男面露不快，切了一聲：「算他們好運。」
球場上的狂妄沒人比得過越前龍馬，舉起球拍指著長髮男，一點也沒有他們意料之中的緊張，臉上是輕鬆的笑，眼裡卻確實挑釁，態度囂張：「真幸運啊，是吧，兩位大叔？」
兩人也不過是二十三四歲的模樣，被一個即將成年的高中生叫大叔，一下就被點燃了怒火，叫囂著等會比賽開始的時候要他好看，教他怎麼尊重長者。
「長者？」球拍繞著他的手腕轉了一圈又回到他手上，「你們還差得遠呢。」
早緣綾空雖然知道越前龍馬面對態度不好的挑戰者時總是會語言挑釁激怒對方，但眼看著兩個成年男人成功被他挑起了怒火，還是很無奈。
「喂，越前，你收斂一點……」
越前龍馬並不承認他是在挑釁：「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早緣綾空具備雙打選手的素養，而且剛剛結束的地區預賽裡他也有作為雙打選手上場過，網前截擊或者底線防守也都行。
越前龍馬自從在對決玉林的時候和桃城武組成雙打後，就再也沒有打過真正意義上的雙打比賽了。那一場比賽他和桃城武雖然贏了，但彼此之間可以說毫無默契，靠著強悍的單打能力獲勝的。
早緣綾空讓他在底線防守，自己則是網前攔截。
雖然之後都沒有雙打過，而且他和早緣綾空之間也沒有默契，開始前就約定好了中線球暗號和各自防守的範圍。
「感覺他們還是沒有雙打該有的樣子。」森川彌生靠著早緣綾晴的肩頭評價道。
早緣綾晴看不出來，虛心請教：「你展開說說。」
森川彌生看著他們兩個商議，說道：「唔……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就感覺他們……不像一個雙打組合。」
比賽開始，由越前龍馬發球。
雖然左手戴著護腕，但實際拿拍的是右手。手裡的網球在地上彈了幾下，然後被高高地拋起，越前龍馬躍起，身體後仰，用力揮出手上的球拍。
「砰——噗噗噗——」
球在瞬間就飛到了金髮小平頭的腳邊，在地上快速旋轉之後，朝著他臉的方向彈起。
金髮小平頭原本並沒有把他的發球放在心上，在他看來不過是兩個高中生而已，就算有點技術，也不會比得上他這個打了網球很多年的成年人。
但是球在朝著他臉上飛的時候，他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甚至連球拍都沒有舉起，被打中了臉直接倒地。
觀眾裡有看網球比賽的，一看就認出來這個發球。
——「是外旋發球！這傢伙……不會是能打世界賽水準的那個越前龍馬吧？」
——「真的是外旋發球誒……」
——「那和他雙打的是哪個路人？怎麼好像不認識？」
路人早緣綾空感覺自己無端被攻擊了，原本只是想隨便打打，被這麼一說，鬥志也被激發了。
「啊，大叔你沒事吧？」站在底線準備發第二個球的越前龍馬手裡握著網球，雖然嘴上在說抱歉，但態度一點也沒有道歉的意思：「不好意思，不知道大叔你會接不到，畢竟這只是高中生發的球，我們社團的人可是隨便都能接到呢。」
手裡的球被拋起，他再次揮拍：「這一球，我一定輕一點。」
這次發球他也沒有收著力，依然是外旋發球。
小平頭和長髮男能連勝自然也不是草包，有一定狂妄的資本，反應過來後成功接到了球並擊回。早緣綾空早已在網前等候，球剛過網落地彈起就被他打了回去。
兩個高中生輕鬆拿下了發球局，作為觀眾的兩個女生認真看著比賽，特別是早緣綾晴，之前因為不感興趣都沒怎麼看過比賽，現在覺得有點意思。
甚至還想畫完小偵探漫畫後，畫個運動短篇也不錯，主角打網球。
森川彌生覺得有點渴了，說要去買飲料。
早緣綾晴回過神，說道：「我和你一去吧。」
「不用啦。」森川彌生擺手拒絕，「我又不是小孩子，拿幾罐飲料還是可以的，你專心看比賽吧，我等會就回來。」
說完就跑開了，早緣綾晴想著販賣機也不遠，森川彌生應該不會迷路或者遇到什麼危險，也就沒追上去，繼續看比賽。
早緣綾空的打法更偏防守，對面打過來的球只要是在他的防守範圍內，他都能迅速回擊，而且他總是能在對手打出球的那一瞬間就判斷出落點。
周圍的人驚嘆於這個無名之輩也這麼厲害，猜測他會不會也是青學的正選隊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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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子：哈？我是路人？憑什麼！！
第33章 燃燒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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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緣綾晴猜測弟弟能快速判斷出球的落點是因為他的絕對音感，在聽到對手打球的聲音後就能知道球會被打向哪裡，會落在什麼位置。
之前練習小提琴也是因為絕對音感，他在樂器方面頗有天賦，要不是初二的時候轉練網球，現在也會是以為非常出色的小提琴手了。
對於早緣綾空把自己對聲音的敏感這一能力用在網球上，早緣綾晴還是覺得有些意外的。
前面幾局越前龍馬和早緣綾空贏得毫無懸念，約定好防守範圍後甚至都不需要配合，只要落在範圍裡的球各自打回去就好了。
說到底又是一場兩個人的單打。
桃城武和葵劍太郎的比賽不知什麼時候結束了，也湊了過來看這邊的雙打。葵劍太郎在看到越前龍馬後表現得有些激動，大聲打招呼。
他嗓門本來就大，大聲喊起來，站在他身邊的早緣綾晴覺得好像有人拿著喇叭在她耳邊喊話，具有穿透耳膜的衝擊力。
賽場上的越前龍馬假裝沒有聽到，後退兩步揮拍接球。
比賽結果毫無懸念，兩個高中生的臨時組合贏了小平頭和長髮男，還把他們兩個大塊頭累得氣喘吁吁的，而高中生們則看起來游刃有餘多了，只是出了些汗。
越前龍馬和早緣綾空下場喝水。
早緣綾晴奇怪地望了望周圍，並沒有看到熟悉的身影，不自覺蹙起了眉，「好奇怪，彌生買水怎麼這麼久？」
「她去了多久？」早緣綾空接過她扔來的濕紙巾，邊擦汗邊問。
「第一局發球局結束後去的。」
早緣綾晴打開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過去十五分鐘了，心下有些不安：「你們稍等，我去找她。」
剛跑出兩步，早緣綾空就跟上了她，「我跟你一起去，越前你和阿桃學長打吧，用你們拿手的『啊嗯戰法』。」
『啊嗯戰法』的兩個創作者同時露出了不自然的表情，顯然並不想提這一茬。拿起球拍對視，然後進了球場。
販賣機離球場並不遠，下了樓梯後走一段路再拐過一個路口就是了。
還沒走到販賣機的位置，早緣姐弟就聽到了森川彌生的聲音，似乎遇到了什麼事情。
「你放開我！」
森川彌生掙扎著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可是抓著她手臂的男人並沒有讓她如意，反而不斷向她靠近，臉上是邪氣的笑容。
她找販賣機的時候迷了路，耽誤了點時間，好不容易找到了販賣機，剛買好東西打算回去，一轉身就看到這個男人站在她身後，目光不善地盯著她。
「小姐姐，這麼晚了一個人出來很不安全，不如跟我一起走，我保護你啊。」男人說話輕佻，一手插著褲兜，抓著森川彌生的手不斷朝她逼近。
「什……什麼這麼晚，現在不過六點鐘……你放開我！等會我朋友來了不會讓你好過的！」森川彌生依舊掙扎著，眼裡因為害怕，蓄了不少淚水，紅了眼眶，連聲音都忍不住顫抖。
她也知道一旦哭出來會讓這個男人氣焰更甚，努力忍著沒讓自己哭出來，心裡祈禱著有路過的人能幫幫她。
「你朋友會來？」男人笑出了聲，以為著只是她的藉口，「小姐姐，不如你大喊你朋友的名字，看看會不會過來救你啊……」
早緣綾晴聽到森川彌生的聲音後就加快了腳步，拐過路口後就看到販賣機前的森川彌生，還有那個一直抓著她手的男人。
有些懊惱自己為什麼會放心她一個人來買飲料，讓朋友遇到危險。早緣綾晴剛要衝上去揍那個男人，身邊閃過一個人影，以更快的速度跑了過去。
手落在男人的肩上，男人帶著不耐煩的表情口氣不善地問他幹什麼。
早緣綾空沒有回答他，扯開了他握著森川彌生手臂的手，把她拉到了身後，沉著臉用力揮出了握緊的拳頭，一點手勁也沒留地砸在了男人的臉上。
男人慘叫了一聲然後摔倒在地，早緣綾空沒有就此收手，而是跨坐在男人的身上，對著他的臉一拳又一拳。
「你叫啊，叫大聲點，看看你的朋友會不會來救你啊。」
早緣綾空低沉的聲音隨著揮拳的動作傳進了男人的耳朵裡，他嚎叫著救命，可是根本沒人理他，他力氣不如早緣綾空，只能被壓著打。
早緣綾晴並不會可憐他，反而因為他欺負了森川彌生而感到非常生氣。
上前走到兩人身旁，拉起早緣綾空讓他停下動作。雖然滿腔怒火，但早緣綾空還是聽了姐姐的話，暫時放過了他。
男人被揍得鼻青臉腫，只能躺在地上打著滾喊疼。
早緣綾晴站在他旁邊，面無表情地抬起了腳，然後重重落下。
更具有穿透力的哀嚎響起，驚飛了在樹上棲息的鳥，也讓熱鬧的接頭網球場都靜默了一瞬，好奇發生了什麼。
不再理會捂著褲|襠慘叫的男人，早緣綾晴抱著撲到她懷裡哭泣的森川彌生安撫著，感覺到淚水浸濕了她肩膀那塊的衣服。
「對不起彌生，我來遲了。」
森川彌生趴在她肩上嚶嚶哭泣著沒說話，只是搖搖頭，表示這不關她的事。
早緣綾空見森川彌生哭得梨花帶雨，咬牙切齒地再去踢了那個男人兩腳。
早緣綾晴帶著森川彌生找了個椅子坐下，扶她靠在肩頭，用紙巾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水，另一隻手小幅度拍著她的腦袋，柔聲安慰她。早緣綾空站在一旁，手裡提的袋子裡裝著剛剛散落在地上的飲料，看著她的眸光裡滿是疼惜。
一直等到森川彌生平復了心情，三人才再次走回了網球場。
森川彌生和早緣綾晴走在前面，早緣綾空走在後面跟著她們。
準備上樓梯時，一個人影匆匆跑過，似乎非常著急，錯身而過的時候撞到了早緣綾空的左肩。
「啷——啷——」
是金屬落地的聲音。
早緣綾空回頭看去，是一把金色的刻著玫瑰花紋的匕首，順著樓梯落地時從刀鞘裡滑落了部分刃身，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他連忙從地上拾起，匕首已經開了刃，看起來很鋒利。
匕首的主人也沒管早緣綾空，抓過他手裡的匕首，把刀刃塞回了刀鞘裡後揣進懷裡匆匆跑遠了。
早緣綾空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虎口的位置冒出了一滴血珠。
「阿空，怎麼了？」是姐姐在喊他。
早緣綾空收回目光，甩了甩手抬腳繼續往前走：「沒什麼。」
回到球場時葵劍太郎和桃城武以及越前龍馬的雙打比賽已經結束了。
葵劍太郎是隨便拉了個路人組雙打挑戰的越前龍馬和桃城武組合。因為路人水平和他們是有壁的，最後演變成了葵劍太郎一個人應對越前龍馬和桃城武的進攻，路人拿著拍子看他一個人滿場飛，有一種自己並不會打網球的錯覺。
路人：拜託，這只是切磋而已，為什麼打出了比賽的氣勢啊？！
結果自然是落敗。
看森川彌生眼睛紅紅的縮在早緣綾晴身邊，越前龍馬和桃城武也很有眼色的沒去問怎麼去了這麼久，轉而問葵劍太郎為什麼會在這裡。
葵劍太郎摸摸腦袋，開口依然是大嗓門：「啊，這個啊……」
他是受朋友的邀請來米花玩的，來街頭網球場是想著反正也沒什麼事做，朋友說米花也有不少網球打得好的人會在街頭網球場比試，於是他就來了這裡。對於在這裡遇到了越前龍馬和桃城武，他表示非常開心，比完之後更激動。
「越前君，你現在果然更強了，我們再去比單打吧，好嗎好嗎？」
越前龍馬拒絕：「不要。」
「誒……為什麼不要？再比一場吧再比一場吧！」葵劍太郎並沒有輕易放棄，在越前龍馬耳邊喋喋不休的念叨著。
越前龍馬想起了被「燃燒起來吧」支配的恐懼，拉早緣綾空檔擋箭牌，指著他說：「這傢伙也很厲害，幾乎沒有他追不上的球，你跟他比。」
葵劍太郎雙眼放光地看向了早緣綾空。
早緣綾晴示意他不用擔心，森川彌生也表示她沒關係，既然都來了，不想因為她的事擾了大家的興致，他這才點頭同意了。
兩人走向了單打那扇場地等候，越前龍馬和桃城武則是繼續雙打。
早緣綾空心裡憋著火氣，目光冷冽，面無表情，一改往日的防守型打法，發球後直接上網，就連揮拍擊球時都比平常用力了許多。
葵劍太郎把球往底線方向打，但總是還沒到底線區域就被早緣綾空回擊。因為是一球定勝負，兩人互不相讓，每一球都成功追到打回。
「我是六角中的葵，可以問問你的名字嗎？」葵劍太郎已經比了有一段時間了，但依然興致滿滿，即使是角度刁鑽的球他也能夠打回去，像是有用不完的體力一樣滿場跑，絲毫不顯疲態。
早緣綾空還是冷著臉，像是要把剛剛的怒氣發洩出來，腳步不停地跑到網前躍起口球：「青學的早緣。」
「好的早緣君。」葵劍太郎揚起笑臉，上前截擊，「燃燒起來吧，早緣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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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這是可以說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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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緣綾晴陪著森川彌生在看他們比試。她挽著早緣綾晴的手，語氣失落地說道：「綾晴，對不起，都怪我破壞了你們的好心情。」
早緣綾晴不贊同這句話，搖搖頭，說道：「這怎麼會怪你？明明就是因為那傢伙欺負你，錯的是他。」
「都是因為我說要去銀行，所以路上才會遇到搶劫，你才會被撞到。也是我說要去買水，結果迷了路，遇到了那個變態大叔，你們才會打架……如果我沒有提議來看比賽就好了……」森川彌生低著頭，聲音悶悶的，帶著濃重的鼻音。
早緣綾晴曲起手指給了她一個腦瓜崩，森川彌生挨了一下，捂著腦袋淚眼汪汪地看著好友。
「你怎麼會這麼想呢？你提議來玩是想要讓大家放鬆心情，這是好意。路上遇到搶劫和騷擾這也不是你的錯，就算你不說要去銀行，搶劫也一樣會發生，沒有我們的幫助說不定失主更難找回她的東西，還有那個臭男人，受害者是你，這怎麼能怪你呢？只要是有人遇到了危險，我們都會力所能及的去幫忙的，無關對象是誰。」早緣綾晴看著森川彌生，很認真地說道，「只是受到欺負的是你，我們會更生氣。」
「彌生，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不要什麼都責怪自己，如果你把錯攬到自己身上然後難過自責，我們才會不開心。」
好友的話讓森川彌生覺得鼻子發酸，本來好不容易平復的心情又一次變得酸澀委屈了起來，眼眶漸漸濕熱，溢出的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趴著早緣綾晴的懷裡，聲音還是悶悶的，只是不似剛才滿是自我厭棄。她說：「才不是，綾晴才是這個世界上最最最好的女孩子，我只是第二好。」
早緣綾晴哄著她說：「好好好，你說得對，別再難過了好嗎？」
森川彌生抽噎著，隔了好一會才點頭，小聲應了一句「嗯」。
單打的對決到底是早緣綾空贏了，葵劍太郎輸在了體力不支上。他比早緣綾空厲害，但到底已經打了好幾場比賽了，特別是剛剛的雙打耗費了他不少的體力。
五人組和他告別，趁著還不算晚回到了杯戶飯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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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就起來了，吃過早飯後乘坐出租車來到了比賽場地，已經有不少的球迷等候著準備進場，身上穿著支持的球隊的衣服。
幾人拿著票隨著人流走著，森川彌生一時不察撞到了一個小孩子，好在桃城武反應迅速，立刻伸手把小朋友扶穩了，要是在這種人流量大的時候跌倒，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森川彌生站穩後連忙半蹲下身子跟小朋友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小朋友，你有沒有受傷？」
被撞到的是個小女孩，先是謝過桃城武伸手扶了她，想跟森川彌生說自己沒事時，看到她後又些驚喜。「姐姐，是你呀！」
森川彌生看到小女孩驚喜的笑臉，也感到又些驚訝：「步美？你怎麼會在這裡？」
吉田步美上前拉過森川彌生的手，指著一旁朝她看來的朋友，說道：「我和朋友一起來看球賽哦，姐姐你也是來看比賽嗎？」
「對呀對呀。」
早緣綾晴原本是走在前面，見好友遲遲沒有跟上來，逆著人流擠了回來，剛想問森川彌生怎麼了，順著吉田步美指著的方向看去，看到了幾個昨天見過的小孩，而她昨天有過交談的江戶川柯南也在其中。
「江戶川？」
戴著眼鏡的小男孩立刻露出笑臉和她打招呼：「姐姐好啊。」
站在他身旁的茶色頭髮小女孩臉上倒是沒什麼表情，見江戶川柯南笑還移開了視線。
他們幾個小孩身後站著一個胖胖的和藹老人，老人頭髮花白，招呼著他們該入場了。
「好的阿笠博士，姐姐你們的座位在哪裡呀？」吉田步美問道。
森川彌生拿出票看了看，然後回答了她的問題。
「那太好了，和我們的位置離得很近誒。」女孩的聲音裡滿是驚喜，臉上是甜得像糖果一樣的笑容，對森川彌生發出了邀請：「那姐姐和我們一起過去吧。」
森川彌生回頭看向同伴。桃城武和越前龍馬表示無所謂，早緣綾空表示都可以，早緣綾晴表示隨你便，於是一個大人五個高中生五個小孩子組成的群體一同入場了。
觀眾們還在陸續入場，比賽還沒開始。
吉田步美跟在森川彌生身邊，問她：「姐姐，你喜歡哪個隊伍和選手呀？」
森川彌生想了想，如實回答道：「我比較喜歡赤木英雄。」
「太好啦！我也是耶！」
好友在和小女孩聊得火熱，弟弟在和學長也在熱烈討論著哪個球隊比較厲害，對足球比賽一竅不通的早緣綾晴只能托著下巴百無聊賴的四處張望，然後她就發現有人跟她一樣無聊。
他們的座位是連在一起的，於是她湊過去搭話：「越前君平時看足球比賽嗎？」
越前龍馬老實搖頭：「沒看過，關注網球比賽會多一點。」
早緣綾晴瞭然的「哦」了一聲，又接著問道：「越前君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學網球的呀？」
越前龍馬想了想，還是搖頭：「不記得了，很小的時候就在打了。」
「小時候的玩具就是網球拍，老爸帶我玩的話也都是打網球。」
「難怪越前君這麼厲害，原來是從小就練習。」早緣綾晴點頭，回憶起了之前越前倫子給她看過的照片，握拳錘手心，說道：「我想起來了！越前君小時候的那些照片有好多都是球拍比你人還高呢！」
她這話讓越前龍馬想起了自己那些被老媽抖落的黑歷史，突然覺得有點胃疼。
「照片？什麼照片？」一旁原本在討論球隊的桃城武捕捉到關鍵詞，立刻扭頭過來強制插入對話框，一副想要聽八卦的樣子。
「什麼照片？姐你還看過越前小時候的照片？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早緣綾空也湊過腦袋，對著姐姐一連串的發問。
越前龍馬不想理這兩個有著八婆心的傢伙，假裝沒聽到。
「哦，就是上次下雨我和越前君一起回去的時候，在他家坐了坐，然後和越前君的母親聊了一會。」早緣綾晴覺得這沒什麼好隱瞞的，弟弟問了，她也就說了。
早緣綾空挑眉：「你還在越前家坐了一會？難怪我說你怎麼回來得比我還晚。」
早緣綾晴見不得他一副『你老實交代，你們之間是不是有見不得人的事』的表情，在她看來她和越前龍馬清清白白，是純得不能再純的友誼關係。對著他的腦門就是一掌，說道：「收起你那副表情，要是你沒回學校拿作業，那去越前君家坐坐的就是你。」
早緣綾空吃痛，捂著承受了姐姐暴擊的腦門撤退了。
桃城武知道有些話不應該他來說，於是他興致勃勃地問早緣綾晴知不知道什麼關於越前龍馬的黑歷史。
「這個啊……」早緣綾晴確實知道一點，但有些糾結該不該說。扯了扯在假裝看著球場實際在聽他們講話的越前龍馬，問道：「知道是知道一些，但這是可以說的嗎？」
越前龍馬：「當然不可以。」
桃城武才不管，直接把越前龍馬從座位上擠開，自己坐在了早緣綾晴身邊地位置。
越前龍馬半月眼看著桃城武，結果前輩只是擺擺手讓他哪涼快哪待著去，轉頭就跟早緣綾晴說起了國中時代的一些趣事。
「你別看這傢伙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其實他可膽小了，去鬼屋都會一邊尖叫著一邊逃跑，那表情特別好笑哈哈哈哈哈。」
「之前我們網球部有位打數據網球的學長，他做的一種飲料非常難喝，你沒見過他和乾汁的樣子真的非常可惜。」
「國一的時候他個子不高你知道嗎？那時候乾學長還專門給他列了每日菜譜，每天至少兩瓶牛奶，最後追加到了三瓶，結果他到暑假也只長高了一點點哈哈哈哈哈。」
「有一次他在家門口撿到了一個網球拍，當時拿著拍子的人都遇到了非常倒霉的事情，幹學長就編了一個詛咒球拍的故事騙我們，結果大家信以為真，被拿著手電筒的教練嚇得倉皇逃竄哈哈哈哈哈……」
桃城武在說時只有他自己在笑，早緣綾晴只是在聽，不過這些事情早緣綾晴也非常感興趣，時不時接著話頭問了一些關於各個正選隊員的事情，桃城武也一一作答。
越前龍馬表示不服氣：「明明學長你每次也有被嚇到，不二學長戴無臉面具那次明明就是你嚇得跌倒在地上！」
桃城武回頭反駁：「什麼嘛？你怎麼不說毒蛇那個傢伙被嚇得不知道跑去了哪裡？！」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爭吵了起來，互不相讓。早緣姐弟連忙打圓場勸和，停止爭吵後他們隔著好幾個座位坐下，扭過頭不看對方。
於是出現了如下座位表：越前龍馬，早緣綾晴，森川彌生，早緣綾空，桃城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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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子日記之二：
——不可以，當然不可以。
第35章 新的案件已經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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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場上兩隊球員你追我趕，賽程過半但始終一球未進。
觀眾席位上的觀眾們熱情洋溢地揮舞著手裡的東西為支持的隊伍應援，哪怕賽場上氣氛焦灼，熱情也絲毫不減。激烈的情緒是很容易感染人的，原本不太感興趣的早緣綾晴也逐漸躁動了起來，跟著周圍的人一起歡呼加油，最冷靜的反而是越前龍馬。
球在兩隊之間來回傳，往往還未到對手球門附近就會被截走。
「是靈魂隊的直木搶到了球！他帶著球突破防線，接連越過了兩個人！他能否進球為靈魂隊拿下這本場比賽至關重要的一分呢？」
東京靈魂隊的球員直木率先接到了球，諾瓦隊的後衛迅速上前包抄，直木完全不慌，冷靜地帶球突圍，連越兩人突破了包圍圈。
隊友迅速跟上，諾瓦隊的守門員做好守門姿態，後衛準備鏟球。
直木瞄準球門射門，腳下的球如同流星一般從場上劃過，徑直飛向了球門。守門員朝著球的方向飛撲，卻不想赤木突然出現，朝著守門員露出的破綻方向踢去。
裁判打手勢吹哨，大屏幕上的計分板上，靈魂隊比分加一。
「球進了！！靈魂隊得分！」
隨著解說員激昂的語調，觀眾席上一片沸騰，靈魂隊的球迷直接站起來揮舞著手歡呼慶賀，場上的隊員們也相互擊掌擁抱。
觀眾席上的森川彌生異常興奮，特別是進球的人是她喜歡的選手。她激動地從座位上站起歡呼，扭頭想要和朋友分享自己的喜悅，卻見旁邊的座位上空無一人。
「誒？綾晴呢？」
明明剛剛還在的。
賽場上觀眾的聲音很大，耳畔全是歡呼或氣憤的嘈雜聲，多虧了越前龍馬耳力不錯，聽清了她的話。
「她去衛生間了。」
森川彌生和越前龍馬不太熟，愣愣地點了點頭，繼續看比賽。
越前龍馬看向賽場，比賽已經重新開始。裁判將球放在球場中圈圓心處，隨著主裁判的一聲鳴哨，被進球方諾瓦隊進行開球。
接著又是一場拉鋸戰，越前龍馬起身朝著衛生間的方向走去。
剛走兩步，那個帶著眼鏡的小男孩也跟了上來，似乎也是打算去上廁所。
大多數的觀眾仍然將關注聚焦在兩隊球員身上，少有人往衛生間走去。
水流嘩嘩沖刷著手，早緣綾晴按照自己的衛生習慣仔細地清洗著每一根手指。洗手台上放了兩顆裝飾用的綠植和一小盒香薰。
廁所裡只有她一個人，隔音並不算好，還是能很清晰地聽到觀眾席上傳來的聲音。突然，早緣綾晴洗手的動作一頓，朝著門口的方向看去。
只有一瞬，她似乎聽到了一道被壓得很低很低的呼痛聲，像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一樣，很輕。不知是不是錯覺。
她站在原地凝神聽了一會，也沒再聽出什麼，顧不上擦手，關上水龍頭後放慢了腳步，謹慎地走到了門口往外看，門口空蕩蕩的，只有一個穿著黑色大衣頭靠著牆的背影，從身形來看是個成年男性。
鼻尖微動，空氣裡除了香薰的味道，似乎還夾雜著若有似無的腥味。
那個頭靠著牆的男人一直都沒有動，早緣綾晴小心翼翼上前，越是靠近，能嗅到的血腥味就越重，等到她站在男人身後時，低頭一看，地上蔓延了一灘血跡，滴滴答答地從男人身上滴落到了地面上。
「先生，請問你受傷了嗎？」
早緣綾晴輕輕地碰了碰男人的肩膀，結果男人驟然倒下，重重地跌落在地，露出了他還插著匕首的傷口。
男人一隻手捂著傷口，瞪大了雙眼，瞳孔微縮，嘴巴一張一合想要說些什麼，但是發不出聲響。他死死地睜大了雙眼，好像很不甘心。
「啊——！」
越前龍馬和江戶川柯南剛走到衛生間附近就聽到了夾雜在歡呼聲中的喊叫，是早緣綾晴的聲音。
兩人快步跑到了衛生間，只見早緣綾晴站在靠近男衛生間門口的地方，雙手捂著嘴巴，整個人都在顫抖。
而就在她的面前，是一個倒地的男人，身下還有不斷蔓延的血跡。
越前龍馬連忙上前把早緣綾晴往後拉，但她就像是被卸了力一般，隨著他的動作軟倒。越前龍馬沒辦法，只能把她扣在了懷裡。
江戶川柯南則迅速撲向倒下的男人，熟練地找到他的頸動脈試探，毫無跳動。
已經死了。
臉色一沉，連忙抬頭看向在場另一個還保持理智的人，喊道：「快報警！」
江戶川柯南說完連忙往外跑，看方向似乎是去找維持現場秩序的保安。
越前龍馬拿出手機，迅速撥打了報警電話，他利落地報出了時間和地址，也應承了警方保護現場的要求，表示已經有人去通知主辦方了。
早緣綾晴說不上來自己現在是什麼樣的一個狀態，理智早已飛到天外，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落在男人身上的視線，腦海裡重複播放著他一張一合的嘴巴和逐漸咽氣的模樣。
大片的紅色在她眼前鋪開，耳朵裡好像聽不見任何聲音，濃重的血腥味一個勁地往她鼻子裡鑽，嗆得她覺得噁心，男人腹部的傷口仍然在冒血，傷口上扎著的匕首泛著冷光，這些都在不斷地提醒她一個事實。
——有人死在了她面前。
她死死地捂著鼻子想要隔絕鐵鏽般的血腥味，但它們似乎會從她的指縫間逸散到她的鼻腔裡，敲打著她每一個細胞。
她覺得自己好像很想吐，整個胃都在泛著酸，但是又好像有什麼扼制著她的喉嚨。
越前龍馬發現了早緣綾晴的異常。她的臉色很差，蒼白得就像一張紙，額頭上冒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手臂都是涼的，整個人止不住地顫抖著。
她不由自主地握住了越前龍馬的手臂，越是難受就越是用力。
她力氣比尋常人大許多，饒是打網球的越前龍馬都有些受不住。
見她一直盯著屍體，越前龍馬也猜到了她的狀況。
伸手捂著她的眼睛，帶著她不斷後退到可以呼吸新鮮空氣的地方。
越前龍馬用他生平最溫柔、最平和的語氣開口說道：「早緣，不要看。」
血腥味散去，喧鬧的聲音重新傳入耳朵裡，加上漆黑的視野和一直支撐著她的越前龍馬一直在跟她說不要怕，早緣綾晴漸漸冷靜了下來。
維持賽場秩序的保安和主辦方很快趕來，依照江戶川柯南的指示將現場圍了起來。
警方和救護車到達現場時直接停在了場館之外，因為在場民眾過多擔心引起恐慌，只帶著人封鎖了現場，主辦方早已在距離衛生間有一段距離的地方設置了「不可靠近」警示牌，理由是衛生間處於維修狀態。
早緣綾晴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靠著牆壁蹲在地上梳理思緒，呆呆地看著來來往往忙碌的警員們，佐藤警官正給她做筆錄。
「能具體回憶一下你發現屍體的經過嗎？」
早緣綾晴看著跟在現場調查的江戶川柯南出神，聽到佐藤警官的問話後思考起了當時的狀況，「當時在洗手，隱約好像聽到了有呼痛聲，只有一瞬間，我不太確定是不是聽錯了，出於害怕我就等了一會才走出來查看，洗手間外沒有別人，只有……」她斟酌了一番該怎麼形容，接著說道：「只有被害人背對著我靠在牆上，還聞到了血腥味，就想著他是不是受傷了……」
「結果靠近後發現地面有一大灘血跡，我一碰他就倒下來了，露出了腹部的傷口。」
「然後我就不記得了。」
越前龍馬作為報案人也在接受著白鳥警官的詢問，但目光總是看向早緣綾晴，見她狀態還算穩定，也能有條理的回答佐藤警官的問話，心下稍松。
檢驗科的警員們在現場拍照留證，東京警視廳刑事部搜查一課強行犯搜查三系系長目暮警官正和他的得力幹將高木警官討論著案情。
高木警官手裡拿著一本小的筆記本，裡面記錄了目前為止調查到的案件線索，他總結了匯報給目暮警官：「死者名叫片山傑，43歲，是一家貿易公司的志願，據調查顯示是一個靈魂隊的球迷，同時也是沖野洋子的狂熱粉絲。致命傷口是腹部中的那一刀，兇器是一把長15公分的匕首。」
高木警官合上筆記本，繼續道：「關於兇器我也已經讓人調查過了，值得一提的是，這把匕首是一款限量發售的稀有刀具，購買渠道有限，但要具體查清楚購買人的話還需要再花一些時間。」
目暮警官接著問道：「還有別的線索嗎？」
「還有就是死者在死亡前的十分鐘裡接了一個電話，目前這個號碼是無法回撥的。」高木警官一邊說著拿出了裝在密封袋裡的手機，隔著袋子調出了通話記錄，有一個十分鐘前的通話，通話時長很短，不到兩分鐘。
目暮警官對他的表現非常滿意，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勵：「不錯嘛高木老弟，調查得這麼清楚。」
高木警官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道：「哪裡哪裡。」
「不過在場人這麼多，也不知道兇手會躲在哪裡，已經離場了也說不定。」目暮警官扶著下巴思索。
主辦方負責人說道：「關於嫌疑人的話，其實我們這邊已經根據影像錄像鎖定了一位，目前正在會議室裡等候著呢。」
這話讓目暮警官和高木警官感到驚訝：「已經鎖定嫌疑人了？怎麼確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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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案手法設計得會有些幼稚，還望包涵
第36章 小偵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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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麼也不知道啊，我只是照著這個小男孩的話做的。」負責人一臉無辜，伸手指著站在一旁的小孩。
目暮警官半月眼：「你說的小男孩……」
高木警官接話：「該不會是柯南吧？」
兩人齊齊往負責人指著的方向看去，江戶川柯南站在那，笑嘻嘻地看著兩位警官。兩位警官互相對視一眼，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高木警官打哈哈：「總感覺這個場景好像在哪裡見過呢……」
目暮警官對於江戶川柯南會出現在命案現場這個設定早已經習慣，甚至已經能很從容地問他是如何判斷篩選出這位嫌疑人的。
早緣綾晴覺得這挺魔幻的。明明是一群經驗老道的刑警，但是卻這麼自然地接受一個小學二年級的小偵探在分析案情，而且這個小偵探還分析得頭頭是道，非常合乎邏輯。
他從時間和場館的分布分析出了嫌疑人是早就埋伏在了衛生間裡的，只需要在確定衛生間裡沒有其他人的時候找個藉口把死者引過來就可以動手了，之後再從衛生間外通往另一側看台的通道避開監控離開就好了。
高木警官問出了關鍵提問：「既然是避開了監控，那你是怎麼找出他的？」
「今天是在比賽，現場不止有監控可以拍下視頻哦。」江戶川柯南眼鏡反光，自信一笑，說道：「看台另一側正好有機位是對著那個出口一直在攝影的，在那個時間裡只有嫌疑人從那個出口走了出來，還若無其事地走回了位置上。」
「啊……」高木警官撓頭，「這也太巧合了吧。」
「我只是提供一個可能啦。」江戶川柯南突然又恢復成了小孩子不知世事的模樣，好像剛剛分析得頭頭是道的並不是他一樣。「具體的也還需要靠警官你們調查，我猜錯了也是有可能的，畢竟我只是個小學生嘛。」
在場的警官在聽到他的話之後都煞有其事的點頭表示贊同，開始各自忙碌，好像剛剛聽得認真的不是他們一樣。
「佐藤警官和江戶川很熟嗎？」早緣綾晴看著轉身後沉下表情在思考的江戶川柯南，問道。
「你說柯南啊，應該算熟吧。」佐藤警官一邊記錄著一邊回答，「這孩子很聰明，而且知識面非常的廣，經常能發現一些別人發現不了的線索，幫了警局不少的忙呢。說實話我有時候都覺得他不像一個二年級的小學生呢。」
他確實不像，那種沉著冷靜和有條理的分析，根本就不是一個二年級的小學生該有的。
早緣綾晴反而覺得他長得有點像昨晚看的那張報紙上報道的高中生偵探工藤新一，有著過人的頭腦，連習慣性思考動作都一模一樣。
常規的詢問很快就結束了，白鳥警官和佐藤警官隨著一同前往扣留著江戶川柯南鎖定的嫌犯所在的會議室。見江戶川柯南跟在一群警官身後一起過去了，早緣綾晴也想起身去看看，但是蹲久了腿麻了，一時間站不起來。
有些尷尬地扶著牆想要站起來，一隻手伸到了她面前。
早緣綾晴微愣，順著面前的手抬頭，是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她身旁的越前龍馬。剛剛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江戶川柯南身上，並沒有發現他走了過來。
「謝……謝謝。」早緣綾晴猶豫了一會還是把手放在了越前龍馬的手裡，順著他的力道慢慢站了起來。
少年的手很燙，掌心因為長期握拍而有一層並不算薄的繭子，觸碰時難免會有摩擦，這讓早緣綾晴不由地紅了臉。
越前龍馬好人做到底，半攙扶著她跟在人群之後。血液流通多少需要點時間，這段時間裡早緣綾晴走得一瘸一拐的。
瞥見他手臂上紅了一大塊，早緣綾晴想起剛剛自己情緒失控時好像抓住了什麼。一時間有些著急，連忙拉過他的手臂，問道：「你的手感覺怎麼樣？去醫院看看吧，照個CT怎麼樣？」
越前龍馬搖頭說沒事。
早緣綾晴有些愧疚：「我情緒失控的時候自控力比較差，弄疼你了，實在對不起。」
「也還好，沒關係。」越前龍馬這話也並不是安慰她，對於從小就開始網球訓練的他來說，這點還是能承受的，而且現在也確實不疼，只是紅了一塊看起來比較嚴重而已，實際沒受傷。
——「早緣，別看。」
——「不要怕，已經沒事了。」
早緣綾晴驀然停下腳步，越前龍馬也隨著她停了下來，用眼神詢問她怎麼了，但她沒說話，只是定定地站在原地，看著越前龍馬。
過了半晌，她才鬆了神情，笑意就像是滴落在水裡的色素一般在她的眼眸裡暈開，眉梢裡都透著輕鬆。她說：「謝謝你，越前。」
這是她今天第二次道謝了。
見她真的放鬆了下來，越前龍馬提起的心也終於落到了地上，她驚懼之下喊出聲的時候也嚇了他一跳。
「不必客氣。」
會議室裡，嫌犯一口咬定和自己沒有關係。
「你們憑什麼說是我？你們有證據嗎？我只是剛好從那個出口走出來而已，如果只是一段視頻就給我定罪，這未免也太荒謬了吧？」
「而且我明明一直待在位置上觀看比賽，只是剛好在那個時間段裡去了一趟衛生間而已，哪裡有證據表面我是一直待在裡面等著？」
「如果沒有證據的話就讓我回去，比賽還在進行呢。」
在場的警官們都讓他冷靜，只是按照慣例對他進行詢問，並不是定罪，先配合辦案。嫌犯表現得很生氣，但也不敢太過放肆，調解了一番後也坐下來接受調查了。
「姓名。」
「近藤三郎。」
很快就詢問出了嫌犯的具體信息。他名為近藤三郎，是一家公司的經理，平時出了喜歡看球賽以外沒有別的愛好，完全不認識死者，表示從來沒見過，在那個時間段出現在視頻裡是因為他剛好去了趟衛生間。
早緣綾晴悄悄走到了江戶川柯南的身邊，他似乎在很認真地思考著事情，並沒有注意到她湊了過來。
早緣綾晴壓低了聲音問道：「為什麼你確定是他呀？」
江戶川柯南想著事情，而且在場的都是他熟悉的警察，也沒過多在意，隨口回答：「如果不是他，沒必要避開監控再回到看台，而且從時間來看，如果他不是兇手的話必然會發現被害人受傷了，看見人受傷了完全沒有任何表示，這也非常可疑。」
「原來如此。」
早緣綾晴感嘆了一句，心裡更加確定這不是個普通的小學生。
江戶川柯南這才意識到旁邊有人，連忙擺手，打著哈哈說道：「啊哈哈哈哈……這只是我的猜測而已啦，我只是個小孩子，什麼都不知道的啦。」
頗有點掩飾和找補的意味在裡面。
「哦，是嗎？」早緣綾晴當然不信，就他這心虛的樣子，不用想都知道背後有不為人知的故事。她雖然也很好奇，但理智告訴她那不是她可以探究的。
江戶川柯南著急掩飾的樣子激發了她的惡趣味，有時候看別人驚慌失措的樣子確實很有意思。於是她故意露出一副不解的模樣，說道：「說起來，我覺得你和報紙上那個有名的高中生偵探，叫什麼來著……好像是工藤新一？」
看到江戶川柯南在她說出「工藤新一」這個名字時候警覺的表情，早緣綾晴也確定這兩人多少有點關係了。嘴裡的話拐了個彎，繼續說道：「我覺得你和工藤新一很像誒，你們兩個是兄弟嗎？」
「這……這個嘛……」對於身份的事情，江戶川柯南心裡有些發虛，總感覺這個和他年紀相仿的女生不簡單，但有些事情是絕對不能承認的。他順著早緣綾晴的話說了下去：「是……是的呀，我和工藤新一哥哥是有那麼一點親緣關係啦。」
早緣綾晴湊得離他更近了些，懷疑的目光盯得江戶川柯南幾乎要維持不住臉上的笑容。過了半晌她才笑了出來，說：「既然這樣，那你肯定也認識有希子小姐吧，我非常喜歡她的影視作品，能幫我要個簽名嗎？」
說到最後她拉長了調子，一副『我早已看破，但我可以繼續陪你演』的表情：「拜託你囉，小——偵——探——」
江戶川柯南只好點頭：「好……好的，我會幫忙問問看的。」
警官們的詢問依然在繼續，近藤三郎為了證明自己此前一直在觀眾席上看比賽，並不是如江戶川柯南所言的一直待在衛生間裡等候沒人的時刻，複述了一些球場上發生的事情。
「這把匕首和我沒關係，我從來沒見過這種東西。」
「而且我都跟你們說了我一直都有在看比賽，上半場的前二十分鐘裡兩隊一直都沒有進球，赤木接到了幾次球都被諾瓦隊的截走了，中間諾瓦隊有兩次都差點進球了，只是被守門員擋住了。直到第三十分鐘，靈魂隊的直木接到了球，連越兩人進球得分。」
目暮警官轉頭問球場相關人員：「是這樣嗎？」
負責人點點頭：「是的，今天兩隊的狀況都很好，比分一直很焦灼，起先我們都以為會零比零進延時賽。」
江戶川柯南聽到他說的話，總感覺哪裡不對，但一時間又說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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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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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怪哦，柯南去衛生間怎麼這麼久呀？」
女孩滿是疑惑的聲音傳進了早緣綾空的耳朵裡，他這才注意到姐姐和越前龍馬去衛生間後一直都沒回來。
現在中場休息時間都已經過完了，總不能是掉進廁所裡了吧？
「柯南那傢伙，不會是碰到什麼案件，想要自己偷偷破案當大英雄，不告訴我們吧？」小島元太嘟囔著。
「也不是沒有可能哦。」戴著帽子的灰原哀坐在阿笠博士的身旁，用眼神制止了他想要喝可樂的行為，說道，「畢竟江戶川可是有探案雷達的，走到哪案件跟到哪，現在是在解決什麼案子也不一定呢。」
探案雷達是什麼設定？走到哪案件跟到哪的話，應該叫死神吧？
早緣綾空一邊聽他們說話，一邊沒忍住在心裡吐槽著。
跟森川彌生和桃城武說了一聲就起身離開了，打算去看看怎麼回事，而那幾個小朋友在聽到灰原哀的話後也鬧著要去找江戶川柯南，阿笠博士沒辦法，只好帶著他們去。
森川彌生：「你一個人去沒問題嗎？」
早緣綾空搖頭：「沒事的，我就是去看看怎麼回事。」
「說不定他們是在約會呢。」桃城武不甚在意，目光緊隨著即將開始的比賽，「萬一你去了打擾他們了呢？」
早緣綾空也有點拿不準：「不……不會吧。」
「誒？」森川彌生震驚，瞪大了雙眼，好奇地問：「綾晴和越前君是在交往嗎？我怎麼不知道？」
「不是。」早緣綾空搖頭，說道：「先不說了，我去看看怎麼回事。」
關於後輩的八卦，桃城武很樂於跟別人分享，特別是八卦中心女主角的好友。他連球賽都不管了，細細地跟森川彌生掰扯怎麼回事，森川彌生的八卦之火也在熊熊燃燒，雙眼放光地也跟著他一起分析。
衛生間的入口已經被封了起來，他們幾人被攔在了警戒線之外，負責看守的保安跟他們說要用衛生間的話需要去外場。
灰原哀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看吧，我就說江戶川那傢伙有探案雷達。」
早緣綾空往裡探頭看了一會，隔的距離有些遠，看不太清楚，只隱約看到了白布的一角。
早在過這邊來時就已經發短信問姐姐怎麼回事了，但早緣綾晴似乎並沒有看手機，到現在也沒有回覆，他只好問越前龍馬。
越前龍馬回復倒是很迅速，說出了點事情，目前在會議室這邊。
「我朋友在會議室，他說那個叫江戶川的小朋友也在，要一起過去嗎？」
小朋友們和阿笠博士欣然應允，一行人再次浩浩蕩蕩地趕往會議室。
會議室外守著的警察們眼熟阿笠博士和幾個小朋友，對於他們提出想要進去找江戶川柯南的請求並沒有拒絕，在向目暮警官請示之後把他們帶了進去。
目暮警官：「阿笠博士你來得正好，這次可就靠你了。」
阿笠博士有些尷尬地摸了摸沒剩多少頭髮的頭頂，笑著說盡量。
早緣綾空走到在角落裡縱觀一切的越前龍馬身旁，壓低了聲音說悄悄話，問他：「越前，怎麼回事啊？怎麼會有這麼多警察在這裡？而且洗手間裡好像……」
越前龍馬雙手抱胸靠著牆角，瞥了他一眼，同樣壓低了聲音：「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發生了一起兇殺案，現在在審問嫌疑人呢。」
早緣綾空：「？你在口出什麼狂言？」
「兇殺案還不算大事？」
越前龍馬點頭：「不然呢？」
早緣綾空無話可說。
江戶川柯南思索著剛剛近藤三郎說的話，感覺就要抓住線索了，但始終還是差了點什麼。
「我都說了我那時候正在看球賽，要我解釋多少遍你們才會信？如果我沒看我怎麼會知道在哪個節點比分有變化？」近藤三郎拍著桌子，逐漸不耐煩了。
這話像是一把鑰匙，豁然打開了江戶川柯南的思路。一道白色閃電在江戶川柯南的腦海裡閃過，他看著有些狂怒的近藤三郎，眼鏡反光，嘴角上揚。
很好，已經發現這傢伙的破綻了，現在只差關鍵性的證據……
早緣綾空沿著牆壁走到早緣綾晴身邊，看到她一直在看思考問題的江戶川柯南，覺得有些奇怪。伸手拍了拍姐姐的肩膀，早緣綾晴回過頭疑惑地看著他。
用口型問他幹什麼。
早緣綾空還想問她在做什麼呢，像個變態一樣觀察一個小孩子。
他的目光略過正在被審問的近藤三郎，覺得這人有些眼熟，有點印象但是又想不起來是在哪裡見過。食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拇指，盯著近藤三郎思考了起來。
「總覺得這人好像在哪裡見過……」
聽到他無意識的呢喃，早緣綾晴問道：「你見過他？」
早緣綾空點頭，但是他還沒想起來，皺著眉頭翻動著回憶。
好像就是在不久前，不是今天就是昨天……昨天的話會是什麼時候呢？
早緣綾晴發現了他思考時的習慣性動作，也看到了他虎口位置上貼著的OK繃，拽著他的手借力站了起來，問他：「你的手什麼時候受傷了？」
早緣綾空從思考中回神，看著昨晚回到飯店後找服務員要的止血貼，身體不自覺地有了遲鈍的痛感，也讓他有了思緒。
「我見過他，昨晚街頭網球場，他好像還帶著一把匕首，挺鋒利的。」早緣綾空撕開OK繃，露出拿到已經結痂的傷口，說道：「他撞了我一下，匕首掉地上的時候我幫他撿了起來，傷口就是那時候不小心弄到的。」
他的話引起了江戶川柯南的注意，小跑到他面前仰著頭問傷到他的刃身大概是在什麼位置。
「好像是在靠近握把的地方。」
話剛落音，江戶川柯南立刻跑到了拿著證物的高木警官身旁，湊近了看裝著作案兇器的袋子。匕首刀刃上大部分都沾著被害人的血液，但是因為沒有完全刺入，靠近握把的一小截是沒沾上血跡的。
他拽過袋子仔細查看，果然在最靠近握把的位置發現了一點血痕。
「喂喂，這可是物證啊，小朋友可不能亂動。」高木警官抬手把物證袋高高舉起，順便把江戶川柯南提溜到了阿笠博士的身邊。
江戶川柯南也沒掙扎，他拉了拉博士的衣服，低聲讓阿笠博士配合他。
就在近藤三郎幾乎暴走的時候，咳嗽聲吸引了會議室裡所有人的目光。
阿笠博士站在原地，雙手插在衣服的口袋裡，說道：「咳咳，各位請聽我說，我已經知道案件的真相了。」
眾人都有些不可思議，包括目暮警官。他有些訝異地問：「博士，您就已經知道了嗎？你才來了一會啊……」
「具體的情況我在到來之前就已經聽柯南那孩子跟我說清楚了，只是一直在思考問題的關鍵。」阿笠博士說話時總會想要往身後看，但很快又挺直了腰板，義正嚴詞地開口：「現在我已經完全確定了，兇手就是你，近藤三郎先生。」
「哈？你個臭老頭什麼意思？你憑什麼說我是兇手？你有證據嗎？小心我告你誹謗！」近藤三郎擼起袖子就想要上前揍他，但被佐藤警官使力摁在了座位上。
「當然是因為有證據才敢說這種話。」阿笠博士依然挺直了腰板，「你剛剛一直說你有在現場看球賽，但實際上在現場看球賽的大部分人都會專注於賽場上的動態，不會清楚地記得在哪個時間節點發生了什麼，而是會對應到具體的比分情況。據我說知，近藤先生你剛剛複述的非常清楚啊。」
近藤三郎想要反駁：「我只是剛好……」
「不，這不是剛好有這個習慣，而是你一直都待在衛生間裡，聽著收音機轉播和看著時間，所以才會記得這麼清楚。」阿笠博士目光銳利地盯著他，沉著臉的樣子看起來充滿了威嚴。「而且，你剛剛說錯了。」
近藤三郎有些被他的氣勢威嚇住了，說話都有些結巴：「我……我說錯了什麼……」
阿笠博士扶了扶眼鏡，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了另一句不相干的話：「近藤先生，請你複述一遍你說你在球場看到的畫面。」
大家一時間有些茫然。剛剛又說他不在現場，怎麼又讓他複述？
「上……半場的前二十分鐘裡兩隊一直都沒有進球，赤木接到了幾次球但都沒有得分……中間諾瓦隊有兩次都差點進球了，只是被靈魂隊的守門員擋住了。一……一直到第三十分鐘，靈魂隊的直木接到了球，連越兩人進球得分。」在佐藤警官的威壓下，近藤三郎老老實實的按照阿笠博士的要求做了。
「對，就是這裡錯了。」阿笠博士微笑，看向在一旁聽得認真的孩子們，「元太、步美、光彥，你們知道他錯在哪裡了嗎？」
「嗯。」三個小朋友齊齊點頭。
吉田步美指著近藤三郎，睜大了眼睛，表情同樣嚴肅，說道：「接到球和越過兩個人的是直木，可是進球得分的是赤木英雄！」
近藤三郎頓時臉色一白。
懷疑的視線再次落到他身上，這讓他背後在不斷冒出冷汗。明明會議室裡開了空調，但他額頭上滿是汗，打濕了額前的頭髮。
近藤三郎急忙辯解：「我不……我只是說錯了。」
「你真的說錯了嗎，近藤先生？」阿笠博士看著他，眸光沉沉，「你複述了好幾遍都是這個答案，那麼證明你其實看的不是現場球賽，而是一直在聽收音機轉播，因為當時解說員因為過於激動播報失誤了，沒有說出赤木英雄進球這句話。」
「而且你一直強調匕首和你沒有關係，但其實有人見過你拿著那把刀，人證是不會說謊的。」
近藤三郎依然想要狡辯：「什麼人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阿笠博士轉而看向早緣綾空，說道：「早緣同學，你見過他，對嗎？」
早緣綾空點頭，看向近藤三郎：「是的，我見過你，也見過你拿著那把匕首，就在昨晚的街頭網球場，不信的話各位警官可以調監控，那附近應該會有的。」
「你……就算我有拿匕首，你憑什麼說這把就是我拿的？」
早緣綾空舉起手，露出了虎口處的傷口：「昨晚幫你撿起來的時候，你的匕首過於鋒利，在我手上劃了個口子，流血了。」
阿笠博士的話緊隨其後：「剛剛我讓柯南看過了，靠近握把的位置確實有個很淺的血痕，和刃身上大面積的血跡是不同的。不如我們檢驗一下DNA，你覺得如何？」
近藤三郎臉色煞白，跌坐在了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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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世界上另一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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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渾身的力氣都被卸了個乾淨，兩手撐著桌面，咬牙切齒：「人確實是我殺的，但……但都是他該死！那傢伙就是個王八蛋，這都是他應得的報應！」
原來片山傑是屬於狂熱球迷，支持靈魂隊，因為不滿曾經隸屬於靈魂隊的運動員柴田颯轉會，在比賽時混進了運動員的休息區裡，在柴田颯的防曬噴霧裡下了毒，導致柴田在使用的過程中傷到了眼睛，目前仍舊在醫院治療，無法上場比賽。
他之所以能把片山傑約到無人的衛生間裡，就是因為他手裡掌握了片山傑下毒的證據，片山傑拒絕的話他就用報警威脅。
近藤三郎覺得自己計劃得很好。他打算在片山傑到了之後，趁他不注意，用匕首了結了他，然後再迅速避開監控回到座位上，事實進展得也很順利，只是沒想到當時女衛生間裡有個人。
聽了講述的計劃，高木警官也有些無語：「你完全沒有想過在回去的路上可能會遇到人嗎？而且如果你剛走就有人來了衛生間，一樣會根據時間篩查出你啊。」
這麼潦草的兇殺計劃，為什麼還會覺得自己做足了準備？
目暮警官瞪了他一眼，高木警官也察覺到了自己失言，老老實實閉嘴，不敢再多說。
阿笠博士看著他，說道：「他該不該死，警察和法官自然會根據證據進行審判，你既然掌握了證據就應該報警，而不是私自動手把他殺了。你自詡正義，為喜歡的選手復仇，但實際你的所作所為和他也沒有什麼分別。」
近藤三郎已經沒有爭辯的力氣了，證據都已經擺在了他面前，解釋再多也已經沒有了意義，他的下半生都將在警局的監牢裡度過。
他任由白鳥警官給他戴上了鐐銬，整個人耷拉著，跟著警官們走了。
江戶川柯南眼看著他被羈押離開，轉動蝴蝶結變聲器打算收好道具，一抬頭就看到了在他斜對角站著的早緣綾晴。
她似乎已經看穿了一切，笑眯眯地看著他站在阿笠博士的身後講完了案件真相，把嫌疑犯牢牢地釘死在了罪惡的十字架上。但她什麼也沒有說，只是一直站在那裡，好像是在看一場演出，他們都在戲台上，而她是唯一觀眾。
「姐，你在看什麼？」早緣綾空發現她一直看著江戶川柯南，那個戴眼鏡的小男孩也愣愣的看著他姐姐，兩人無聲地對視著。「看著這個小朋友做什麼？」
早緣綾晴搖頭，笑容未變：「沒什麼，只是覺得他長大了肯定很帥。」
早緣綾空茫然：「誒？？」
「誒什麼誒，走啦。」她抬手揉亂他的髮型，挽著他的手往門外走，「回去看比賽啦。」
離開會議室前，還回頭看向待在另一個角落裡無所事事的越前龍馬，朝他招手：「我們回去吧，越前。」
「哦，好。」一直懶懶倚著牆的少年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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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降臨東京，路旁的樹枝上落了不少的鳥雀，有烏鴉停留在電線上，電線杆上懸掛著烏鴉築巢叼來得物品。太陽藏了起來，雲朵被描上了金邊。
對於他們離開了許久發生了什麼，桃城武和森川彌生也有追問，但被三人以遇到了點事情敷衍了過去，他們也自覺不再多問。回程路上，他們撇去了所有不開心，熱烈地討論著最後比賽的結果。
公交車沿著道路駛離，一行人在車站互相告別。
早緣姐弟趕在晚飯前回到了家裡。父母今天休息，知道他們今天會回來，也早早做好了晚飯在等，香味瀰漫了飯廳。
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默契點頭，都決定了向父母隱瞞這兩天在米花遇到的事情，左右也沒出什麼大事，免得父母擔心。姐弟兩早就餓了，在餐桌上大快朵頤，晚餐時間也和諧地度過了。
已經洗完了澡，正在吹頭髮的早緣綾晴看著放在桌面的宣傳單發呆，耳邊是吹風機呼嘯的聲音，但她腦海裡總是翻湧著今天的回憶。
江戶川柯南果然不是普通的小孩子，他發現並串聯起了案件的真相，幫助警察們將犯人繩之以法。雖然嫌疑人的作案手法非常拙劣，關鍵證據和證人的出現也過於巧合，但這都不影響一個事實，那就是江戶川柯南有著很強的破案邏輯。
那不是一個小學生該有的頭腦。
而且她眼看著他站在阿笠博士的身後，用那個紅色的蝴蝶結模仿出了博士的聲音，借助博士之口說出真相。
也就是說阿笠博士也知道他聰明得過分，甚至那個蝴蝶結變聲器都有可能是博士發明的。
那有沒有可能……
早緣綾晴關閉吹風機晃了晃腦袋，阻止思緒繼續發散。
在看江戶川柯南破案時，她的理智就一直在叫囂著不要再繼續深思，潘多拉魔盒不是她可以打開的。所以最後她看到了一切，但什麼也沒有說。
人要學會假裝不知道，並把這個信息透露出去。
「人傑地靈米花町？」早緣綾晴捏著宣傳單，一字一句地把標題念了出來，冷笑出聲，「確實是人傑地靈呢。」
街道上的搶劫犯，網球場附近的騷擾者，足球比賽現場的兇殺案，最後是聰明過人的小學生。短短兩天的時間，事情一茬接著一茬的發生，她懷疑多呆幾天，肯定還會遇到更多事件。
嗯，怎麼不算是人傑地靈呢？
宣傳單隨手扔進垃圾桶裡，早緣綾晴拿出了一直在震動的手機，是森川彌生一直在給她發信息，傳過來的全是這兩天拍下的照片，有合影也有風景，還有些單人的照片。
合照是他們五個人的，當時他們剛到運動場，拜託一位路過的小姐姐幫忙拍的。
站在中間位置的是個子最矮的森川彌生，挽著她的手臂，笑著和她一起比了個愛心，早緣綾空站在森川彌生的旁邊，也跟著比耶。越前龍馬站在她後側，帽子被桃城武摘了下來，頭髮有些凌亂，在瞪著前輩，而桃城武則是站在兩個女生的身後，兩手攬著兩個網球部後輩，笑容燦爛，露出八顆牙齒，一手比耶一手拿著帽子。
那時正是八點多，太陽已經高高的懸掛在了空中，畫面明亮。在他們的身後是不停歇的噴泉水池，而他們幾人青春洋溢。
早緣綾晴回了句收到，把照片全都保存了下來，分別發給了弟弟和越前龍馬。
不同的是，在給越前龍馬發完照片的最後，她還加了一句話。
——【今天真的很謝謝你，越前。】
對面的人可能沒看手機，並沒有回覆。
她躺在柔軟舒適的床上，抱著玩偶翻滾了兩圈。
凌晨一點，早緣綾晴睜開了雙眼。她轉頭看向窗外，月亮散發著柔和得光暈，隱約有青蛙的叫聲在迴響，無風無星。
她起身下床，就著月光摸索著走到了庭院裡。
家裡的人都已經睡著了，或者說這一片居民區都已經進入了沉睡，安靜得只有小動物的聲音響起。
她站在樹下，抬頭望著月亮，揪緊了衣服，心跳如鼓。
睡不著。
只要一閉眼就會回憶起案發現場的一切，潺潺流血的傷口，急促又低啞的呼痛聲，瀰漫在鼻腔裡那散不去的腥味，都在她腦海裡不斷變得清晰，一遍又一遍地重複。
好不容易睡著了，連夢裡都是死者捂著傷口，跌跌撞撞地奔向她，一直喊著「求求你了，救救我，你救救我，我真的好痛啊」之類的話。她想說送他去醫院，可是死者一直搖頭，滿是血的手握著她的腳踝，黏膩的觸感刺激著她的腦神經，讓她幾欲作嘔。
「睡不著嗎？」
早緣綾晴回頭。
早緣綾空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她身後，站在檐廊下看著她。黑色的頭髮凌亂，想也知道是剛從床上爬起來。
她搖頭不語，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早緣綾空上前把她抱在了懷裡，讓她的頭埋在了自己肩上。他伸手，不甚熟練地撫摸著姐姐的頭髮，像是在順毛，又像是在安撫。
「沒關係的，我在這裡，你不是一個人。」
他的聲音很輕，是從未有過的溫柔。
或許雙生子之間是真的有心理感應，早緣綾晴感覺到了弟弟滿是關切的心情，還有他那笨拙的安慰。
而早緣綾空也感覺到了姐姐的惶恐和害怕，披著夜色跟隨著她來到了庭院裡。
她揪著弟弟的睡衣，靠在他的懷裡哭了起來，同時又怕驚醒父母，壓低了哭聲。
眼淚簌簌往下，又隱沒在了衣服裡。弟弟動作輕柔，一下又一下的拍著她的後背，撫摸著她的頭髮，一遍又一遍地安慰著她，接納著她的情緒。
她說：「我真的好害怕，我只要一閉眼就全是他死的樣子，我明明好睏，可是怎麼也睡不著。」
「他一直叫我救救他，可是我什麼也做不了……他就這樣死在了我面前，我靠近他的時候他還是活著的……我看著他……看著他沒有了呼吸……」
「可是我什麼也做不了……」
早緣綾晴壓抑著哭腔，可是身體依然忍不住顫抖著。
白天裡的冷靜和理智在夜色下全都被剝離，世界上的另一個她發現了她的害怕，把她攬在懷裡告訴她說，你不是一個人。
早緣綾空抱著她，抱得很緊。
「這不怪你的，姐姐。」
他聽姐姐訴說著害怕，幫她擦去眼淚，耐心地安撫著她。
他不太會安慰人，很少做出這種動作，只能笨拙地模仿著小時候姐姐安慰被小朋友欺負哭了的他的樣子，一次又一次。
他們站在院子裡，月亮把他們摟在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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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煙火事件簿
第39章 發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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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緣綾空匆匆跑下樓的時候，指針已經指向了八點。桌面上擺放著一份早餐，依然是爸爸在洗碗，媽媽可能已經去了蛋糕店裡。
隨意在吐司上抹了蜂蜜，迅速把它解決掉，然後背包換鞋出門，騎著放在車棚裡的自行車就跑，連牛奶都沒來得及喝。
早緣宗政一回身就看見門被關上了，兒子早已不見蹤影，餐盤裡還整齊地擺放著雞蛋還有小番茄，牛奶也是一口沒碰。
「真是的，怎麼跑得這麼快……」
「嗒、嗒、嗒」的聲音響起，早緣茜從樓上走了下來，手裡拿著一條濕毛巾和溫度檢測針，臉上滿是擔憂的神色。
「怎麼樣了？」
早緣茜嘆了口氣，直接把檢測針遞給了他。早緣宗政甩乾手上的水才接過，檢測針上顯示的數值是39.6℃。
「燒得這麼厲害？去醫院掛個水吧，這種時候冷敷可不能把溫度降下來。」早緣宗政也有些擔心，說著就打算上樓收拾東西，但是被早緣茜阻止了。她搖了搖頭，拉住了丈夫，道：「小晴不肯去，非說自己沒關係的，讓我們忙，不用管她。剛剛已經給她吃了退燒藥，現在在睡覺了。」
「這兩個孩子怎麼一個比一個倔呢，她這樣我們怎麼能安心忙。」早緣宗政也嘆了口氣，眉宇間滿是擔憂。
兒女都是這樣，看起來好說話，但實際骨子裡倔得很，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決定了的事情也不回頭，一如當初一個非要跟著叔叔去中國，一個非要放棄練了多年的小提琴轉而去打網球。兩個孩子成績都不差，從小到大幾乎不怎麼需要夫妻兩擔心，但正是這樣才讓他們放心不下。
「今天要去爸爸那裡，要不讓小晴跟我們一起去吧，她這樣我實在不放心。」
早緣茜把剛剛換下的濕毛巾清洗了一遍。他們原定今天開始回早緣茜的娘家住一段時間，但是兩個孩子都要上課，而且都有比賽，表示假期再去北海道的外公外婆家裡陪老人，讓他們先去。
今早上收東西的時候發現平時早起的女兒沒動靜，早緣茜就去看了看，結果沒想到女兒縮在被子裡，額頭滾燙，但是又一直喊冷。
早緣茜趕忙拿來了測量體溫的檢測針和濕水毛巾，一測溫度嚇了她一跳，連忙說要帶女兒去醫院，但早緣綾晴也不知道怎麼了，說什麼也不肯。
早緣宗政也贊同，道：「那帶小晴一起去吧，我等會給阿空發個信息。」
早緣茜點頭。
路過二班的時候早緣綾空往班級門口探了個頭，發現早緣綾晴的座位上空無一人，也沒有包。但是上課鈴聲已經響起，由不得他細究，趕緊提著包就從後門進了教室，三兩步就跑回了座位上。
旁邊座位的主人已經坐好，桌面上端端正正地擺放著國文課的課本。
早緣綾空眉頭一挑，拉開椅子坐下，「喲，今天居然沒遲到？」
越前龍馬一手撐著臉，一手翻動課本，看起來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快遲到的不是你嗎？」
「你怎麼老是看起來很睏？」早緣綾空拿出課本，老師已經走上講台在黑板上寫板書了，但這也並不影響他開小差，「昨晚偷雞了還是摸狗了？」
越前龍馬打了個哈欠，道：「家裡的貓有點鬧。」
國文老師講課總是聽得人昏昏欲睡，特別是早緣綾空昨晚本身就沒有睡好，把哭累了睡著的姐姐送回房間裡時已經快兩點了，他自己睡著又花了點時間。課本上密密麻麻的字眼好像是在跳舞，老師沒有起伏的聲調是最好的催眠音樂，記筆記的手也漸漸沒了力氣。他一手撐著臉，低頭假裝看課本，額前的碎髮滑落遮住了他閉上的眼睛。
老師的聲音逐漸變得悠遠，漆黑如墨的世界也忽然出現了色彩。
公園裡的櫻花開得燦爛，風吹過時總會落滿行人的衣裳，帶著清甜的香氣。街邊有牽著孩子去上一年級的家長，孩子背著黃色的小書包，懷裡還抱著一個大大的水杯。伴隨著孩童的歡笑聲，不知是誰在哼唱著不成調的歌謠。
早緣綾空發現自己的視野變矮了，日常路過覺得小件的滑滑梯變得很高大，連鞦韆也是，他低頭看自己的手，只有小小的肉肉的巴掌。
突然，他被人狠狠地推了一下，跌落在了地上，腦袋重重地磕到了滑梯的台階。很奇怪，好像沒有痛感，但是潛意識在告訴他這很疼。
「你擋到我們啦，走開啊，小胖子。」推到他的大塊頭叉著腰，臉上是凶惡的表情，一看就是在家裡是個小霸王。
早緣綾空很想起身揍他一頓，可是眼前在不斷發黑，他甚至無法支撐自己站起來，只能維持著跌坐在地的姿勢。
大塊頭見他不動，走到他面前，笑容很惡劣：「起不來吧，你活該！誰讓你又胖又笨的！」
未經教育的孩童總是能用最天真最活潑的語氣，做出所有窮兇極惡的事情，說出最傷人心的話。
這其實本不該影響到他的，他早就過了會被這些話傷害的年紀，但他卻沒由來地感到委屈，酸澀無助的心情幾乎要將他淹沒。他只能呆呆地看著大塊頭站在他的面前，朝他做鬼臉，繼續用難聽的話羞辱他。
「你在幹什麼？」
小姑娘清脆的聲音響起，緊接著剛剛還在他面前耀武揚威的大塊頭整個人往前撲，重重地摔在了沙地上，揚起一陣不小的塵埃。在他的身後，是還沒來得及收回腳的早緣綾晴。
她皺著眉頭上前把早緣綾空扶了起來，拍了拍他身後的灰，轉身揪住大塊頭的耳朵，語氣不善：「福井，你膽子不小嘛，誰讓你欺負我弟弟的？」
大塊頭揮舞著手，疼得齜牙咧嘴，但是又打不過已經成為這一片地區孩子王的早緣綾晴，只能哭著求饒道歉。
「嗚嗚嗚嗚我錯了，好痛啊早緣，你快放手，求求你了嗚嗚嗚嗚……」
「求我有什麼用？」早緣綾晴揪著他的耳朵旋轉了一圈，疼得大塊頭嚎得更大聲了，「跟我弟弟道歉！」
大塊頭哭喊著從地上爬了起來，對著早緣綾空道歉：「對不起，求求你原諒我嗚嗚嗚嗚……我再也不敢了……」
他隱隱作痛的後腦勺讓他無法違心說出那句「沒關係」，他一點也不想原諒這個傢伙。
早緣綾晴鬆開揪著大塊頭耳朵的手，拉著早緣綾空上前，指著大塊頭說：「推他！剛剛他推了你，你推回來！」
早緣綾空還在猶豫，姐姐已經幫他做了決定，拉著他兩手用力一推，剛剛站穩的大塊頭又跌落在地，捂著屁股大聲哭喊。喊叫聲引來了大人，家長心疼的把他從地上扶起來，指責早緣綾晴蠻橫無理。
早緣綾晴指著弟弟磕破了皮的後腦勺，語氣兇狠，一點也不畏懼比她高大許多的大人，張牙舞爪的模樣像極了小潑婦：「是他先推我弟弟的，我弟弟的頭都磕破了，憑什麼不能推回他？而且他嘴巴還不乾淨，大嬸你還是帶他去檢查檢查口腔吧，別是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
「你要是不服氣就問問其他小朋友，看看是不是他先動的手。你說我蠻橫無理，我還說你沒教好小孩呢，養這麼大個，光長體重不長腦子，作為家長你不覺得自己很失敗嗎？」
她一番話堵得家長啞口無言，加上一旁有看到了全過程的大人也出言相助，家長只好帶著還在哭喊的大塊頭離開了。
他眼看著姐姐走到他的面前，帶著他走到水龍頭旁邊，掏出手帕小心翼翼地擦拭著他磕破皮的傷口，又洗乾淨帕子擦他沾滿灰塵的臉。
眼看著姐姐摸摸他的頭，露出甜甜的笑容，說：「沒關係，阿空才不胖呢，有姐姐在，沒人能欺負你。」
他呆呆地看著姐姐，點頭說好。
「啪」的一聲，嚇得早緣綾空從夢中驚醒，整個人在位置上坐得筆直。講台上，國文老師陰沉著一張臉看著他，講台上是老師剛剛重重摔下的書本。
「早緣，既然你說好，那就你來背誦一下這個段落吧。」
早緣綾空顫抖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突然從睡夢中醒過來，腦子還有些沒反應過來，低頭看著桌面上的課本，愣是說不出一句話。
「在課堂上睡覺，我還以為你已經對這篇課文非常熟悉，並不需要聽我的講解了呢。」
早緣綾空心裡非常懊悔，怎麼就偏偏在國文課上睡著了，要知道小野寺老師可是年級裡出了名的記仇和嚴厲，最重要的是他還是他們的班主任。
他感覺自己小命休矣。
最終還是越前龍馬幫他解了圍。翻到老師講的那部分段落，移到了早緣綾空能看到的位置上，收到他提示的早緣綾空借助良好的視力，磕磕絆絆地讀出了段落，解決危機，成功保住了小命。
小野寺老師冷哼了一聲，道：「下次課堂上再睡覺的，統統給我到走廊罰站去，不清醒了不准進來。」
「是！」早緣綾空站姿標準，大聲應道。
「還不快坐下，繼續上課。」小野寺老師瞪了他一眼，重新拿起課本和粉筆講了起來。
坐下後的早緣綾空鬆了一口氣，張了張口，無聲地朝越前龍馬道謝。但是越前龍馬並沒看他，而是像他剛剛那樣撐著臉在睡覺。
早緣綾空：……
很好，白感動了。
一直到午休時間早緣綾空才收到了父母發來的短信。他看著短信的內容皺起了眉頭，嚴肅的表情引起了越前龍馬的注意。
「怎麼了？」越前龍馬說話的間隙還不忘把便當塞進嘴裡，拿起桌面上放著的飲料，輕輕一用力就拉開了拉環。
早緣綾空拿著手機，撕開包裝的飯糰一口也沒動，看起來好像在擔心些什麼。
「我姐姐發燒了，爸媽說要去札幌外公外婆家，因為不放心，帶著我姐姐一起去，讓我最近照顧好自己。」他手指飛快地在屏幕上敲擊著，但是並沒有收到任何回復，估計是爸媽已經出發了，沒有時間看手機。
嘆了一口氣，拿起桌上的飯糰機械地吃著，味如嚼蠟。
「發燒了？」越前龍馬有些意外，明明昨天分別的時候人還是好好的，在車上也和他們有說有笑的，怎麼會突然發燒呢？
「嗯。」早緣綾空點頭，「媽媽說是發高燒，可能是昨天被嚇到了。」
「……」
越前龍馬沒再說話，看著便當盒裡的食物出神。
「別擔心，已經吃過退燒藥了。」早緣綾空看出了他的心事，隨口說道。
越前龍馬沒應他，手裡的筷子戳著造型可愛的丸子，突然就覺得嘴巴裡的食物沒什麼味道了。
「你今天怎麼帶飯了？」
早緣綾空的話拉回了他飄忽的思緒，越前龍馬喝了口飲料，道：「堂姐做的，爸媽和我哥還有堂姐出門去泡溫泉露營，便當是他們做好剩了些給我的。」
早緣綾空對此表示同情，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你好慘。」
越前龍馬無語：「你不也差不多？」瞥了一眼他吃一半的飯糰，話鋒一轉，「哦，不是，你連便當都沒有，你比我慘。」
早緣綾空：「……我為什麼要多嘴，我就不該理你。」
越前龍馬懶懶應了一聲：「哦。」
「誒，既然我爸媽和你爸媽都不在，那你這幾天要不要來我家裡住啊？」早緣綾空發出邀請，「最近買了一套遊戲，有雙人模式的，我還沒試過呢，非常好玩。」
越前龍馬挑眉：「都大會在即你還玩遊戲？」
早緣綾空反駁：「那也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抱著球拍吧？適當的勞逸結合是很有必要的。」
早緣茜推開女兒的房門，早緣綾晴還縮在被子裡睡覺，但睡得並不安穩，纖長的睫毛時常顫抖，放在枕上的手也偶爾抽動，緊皺著眉頭。
她走到女兒身旁坐下，手放在女兒的額頭上感受體溫。
還是有些燙。
「小晴，你醒一醒，去車上睡好嗎？」早緣茜輕撫著女兒的頭髮，柔聲開口，「我們去外公家，好不好？」
「唔……」早緣綾晴慢慢睜開眼睛，臉色煞白，嘴唇也是毫無血色。她搖頭拒絕媽媽，聲音微弱，「媽媽你們去吧，我沒關係的，過幾天作品就要送審了，我還沒有畫完。」
「這次比賽也不是一定要參加的，你這種狀態爸爸媽媽怎麼放心呢？」早緣茜還是不贊同。
早緣綾晴伸手握著媽媽的手放在臉頰邊蹭了蹭，努力扯出一個笑容：「我真的沒事的，媽媽你們去吧，我已經準備了好久，還差一點就畫完了的。」
還是拒絕。
「我已經吃了藥，沒關係的。」
最終，早緣茜還是嘆著氣走出了房間。
早緣宗政提著行李早已等候在外面，見妻子出來，連忙問她怎麼樣了。
早緣茜搖頭，無奈地看了一眼床上重新入睡的女兒，關上了房門。
「我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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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篇章~
第40章 孩子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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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龍馬還是答應了早緣綾空的提議，結束訓練後兩人一同來到更衣室換衣服打算離開，桃城武也在。
身材高大的部長換下和他們同款式的青學正選衣服，露出健碩的身材，又面不改色地穿好常服。見他們兩人進來，熱情相邀：「越前，阿空，等會我們一起去吃漢堡怎麼樣呀？」
越前龍馬一邊換衣服一邊開口：「怎麼，阿桃學長今天不用去找學姐了嗎？剛剛自己去玩了兩天，回來不陪女朋友不太好吧。」
桃城武被他這話說得紅了臉，見他從容自若的樣子就忍不住生氣，但想到某件事情之後又迅速冷靜了下來，笑著整理衣服。
「啊，是啊，我還要陪女朋友呢。」部長笑嘻嘻地看著他，眉頭上挑，頗有幾分挑釁的意味在裡面，「不像某些人，沒有女朋友呢。」
在場的所有單身狗被射了一箭，無辜躺槍。
熬了許多年都沒有成為正選但依然熱愛網球，同時也沒有女朋友的荒井一個踉蹌，扣好扣子轉身就攬著桃城武的脖子，咬牙切齒：「桃城，你什麼意思啊？」
一旁其他三年級的學長也過來搭把手，摁著桃城武掙扎的手腳，「就是就是，桃城你什麼意思？有女朋友就可以嘲笑我們了嗎？可惡！」
「啊啊啊啊我不是這個意思，各位饒命啊！」
「絕不會放過你這個混蛋的！」
越前龍馬換好衣服，甚至沒看一眼被『圍毆』的部長，淡定地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出門前還不忘回頭叫在看熱鬧的早緣綾空：「誒，走啦。」
「啊，哦。」早緣綾空點頭，拿起東西跟上。
離開時，他還不忘貼心的把門帶上了。
他們先去漢堡店吃過了東西，接著越前龍馬回家隨意收拾了幾件衣服，順便帶上了一直圍著他轉的卡魯賓。
卡魯賓乖乖地待在他的懷裡，也不鬧，偶爾會伸出爪子玩一下早緣綾空堅持不懈遞過來的逗貓棒。
「你推著自行車就別逗貓了行不行？」越前龍馬有些無語。這傢伙一手扶著自行車，平衡都有點難控制，還要空出一隻手用逗貓棒撩動卡魯賓。
「不可以。」早緣綾空第六次遞出逗貓棒，卡魯賓眼看著面前晃動的逗貓棒，想要蓄力去撲，被越前龍馬摁在了懷裡。
「你家貓真可愛，要不給我抱著？」
「你抱著然後我幫你推車嗎？」瞥了一眼他的自行車，越前龍馬表示拒絕：「想也別想。」
「切。」早緣綾空收回逗貓棒，「真掃興。」
早緣家並不算遠，走了大概十幾分鐘就到了。
早緣綾空按下玄關旁的開關，家裡空蕩蕩的沒有人，黛西趴在沙發上舔著爪子，動作優雅。卡魯賓從越前龍馬的懷裡跳落在地上，巡視著新環境。面對家裡突然出現別的貓，黛西立刻警惕，坐起來盯著卡魯賓哈氣。
「奇怪，他們怎麼不帶上黛西？」
早緣綾空一邊換鞋一邊嘟囔，還不忘拿出新鞋扔給越前龍馬。
越前龍馬接過鞋子換上，也有些好奇地打量著屋子。
一樓客廳乾淨整齊，靠牆的書架上放置了不少全家人的合照，靠近玄關的牆面上也貼了很多姐弟兩的照片，從小到大，甚至連嬰兒時期的都有。
「你先隨便看看，我去樓上給你收拾一下客房，有一段時間沒打掃過了。」早緣綾空說著打算上樓，怕他拘謹，指著廚房說道：「冰箱裡有檸檬水，也有飲料，你要的話自己拿，不必客氣。」
說完就上樓了。
不拘謹是不可能的，畢竟是在別人家裡。
越前龍馬站在玄關處看著那些貼在牆上的照片。嬰兒時期的姐弟兩人可以說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在逐漸成長的過程中，早緣綾晴蓄起了頭髮，而早緣綾空則是一直保持著小平頭。有一個時期的早緣綾空胖胖的，圓鼓鼓的臉蛋和肉肉的手，看起來很有福相，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段時間吃得特別多。
小時候的早緣綾晴看起來比現在活潑許多，在照片裡大多都是笑得很燦爛。扎著兩根葫蘆小辮子，雙手叉腰，一副孩子王的模樣，特別可愛。
有一段時間的照片少了許多，只有三到四張，而且都是新年拍的，越前龍馬估計是早緣綾晴去了中國的那初中三年。
卡魯賓完全不怕生，也不畏懼黛西的威脅，像是巡視領地一樣繞了一圈後，用力一躍跳到了和黛西位置相對的書架上。它的體型有些大，擠在書架上有些勉強，但是卡魯賓不在意，好奇地探索著一切對於它來說新鮮的東西。
小爪子這裡碰一碰，那裡拍一拍，一個沒見過的盒子吸引力它的注意。卡魯賓好奇地走了過去，先是湊過去嗅了嗅，沒聞出來是什麼東西，伸出爪子碰了碰左右，又拍了拍右邊，突然響起的音樂嚇得它炸毛，從架子上跳了下來藏進了沙發底下。
就連趴在沙發上的黛西也被嚇得嗷了一聲，縮進抱枕的縫隙中，警惕地盯著外面的世界。
樓上傳來一聲響動，像是什麼掉落在了地面上。
越前龍馬上前關閉了CD機，又從沙發底下把卡魯賓哄了出來，抱在懷裡安撫著。
緊接著有拖鞋的聲音響起，有人從樓上走了下來。越前龍馬以為是早緣綾空，也就沒在意。
早緣綾晴只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嘴巴也幹得厲害，而且膝蓋一抽一抽的疼，扶著牆壁走下了樓。客廳裡亮著燈，顯然是弟弟已經回來了。
她的視野有些模糊，掃視了一圈，只見到沙發那有個人影。
「阿空，你在幹嘛？」
她感覺全身都在痛，手腳發軟，下樓用盡了她全部的力氣，此刻只能虛弱地杵著牆，連說話都只能發出氣音。
但越前龍馬聽到了。
他一轉頭就看到靠在樓梯口的早緣綾晴，頭髮凌亂，臉色蒼白，而且嘴唇乾裂得厲害。
「早緣？」
越前龍馬有些驚訝。
不是說和父母一起去了札幌嗎？
他連忙放下懷裡的貓走到了她身邊，見她狀態很差，扶著她到了沙發坐下。
「越前？」早緣綾晴也有些訝異，但她是在沒有力氣，整個人靠在沙發的抱枕上，看起來很疲憊。
一直在樓上收拾客房的早緣綾空也下了樓，看到本該和父母一起去了北海道的姐姐出現在沙發上也有些驚訝，又見她臉色奇差，趕忙找出了溫度檢測針給她測量體溫，又倒了一杯溫水，扶著她靠在懷裡，小心地餵她。
有了溫水的滋潤，早緣綾晴總算感覺嗓子好受了一些。
「爸媽不是說帶你一起去的嗎？」
早緣綾晴搖頭，人在身體不舒服的情況下會不自覺地變得嬌氣，她連聲音都變得綿軟：「不要，我的畫快畫完了，過幾天送審，去的話來不及。」
「那你怎麼不跟我說一聲呢？」
「好睏，一直在睡覺。」
說話間，體溫結果也出來了，38.6℃。早緣綾空鬆了一口氣，比起早上已經降下來了許多，但還是需要好好休息。
「還是要吃一次退燒藥才可以。」他低頭看向懷裡的姐姐，語氣溫柔：「今晚想吃什麼？」
早緣綾晴閉著眼，想了好一會才開口：「我要吃布丁。」
「好，不過家裡已經沒有了。」早緣綾空一口答應，說著就打算起身。「我去給你買。」
但早緣綾晴卻搖頭，拽著他的手不讓他走。
「姐姐？」
早緣綾晴睜開眼，望著越前龍馬。臉色已經稍稍恢復了些紅潤，一雙眼睛就像是被水洗過一樣，水靈靈的，看得人心軟。她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拉了拉越前龍馬的衣服，像是撒嬌一樣開口說道：「越前，我要越前給我買，可以嗎？」
早緣綾空有些呆滯地抬頭看向越前龍馬，而越前龍馬本人也覺得有些懵。
見他不答應，早緣綾晴難過地嘟起嘴，像是吃不到想吃的糖果的小孩子一樣，整個人都耷拉了下來，聲音也不自覺地帶上了委屈：「不可以嗎？」
越前龍馬嘆了口氣，點頭說道：「可以，你想吃什麼口味的？」
病中的人總是很容易被哄好，聽到他說可以，早緣綾晴立刻又開心了起來，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
「草莓。」
「好。」
猶豫再三，頂著早緣綾空殺人的目光，越前龍馬還是伸手放在她的頭上，輕輕地拍了拍，像是在安撫。
「等我，很快就回來。」
看著主人離開，卡魯賓擺著尾巴就想要追上去，但越前龍馬關上了門。
貓貓以為主人不要自己了，蓬鬆的尾巴耷拉了下來，對著緊閉的門口喵喵叫個不停。
早緣綾空扶著姐姐在沙發上躺好，給她敷上了濕毛巾降溫。看她緊閉著雙眼，沒忍住問了出口。
「姐姐，為什麼要越前給你買啊？」
這時候的姐姐似乎有些孩子氣，她過頭看著他，嚴肅且認真地說道：「因為他長得好看，買回來的布丁肯定更好吃。」
這是什麼荒謬的理由？
早緣綾空有些無語。
但是他也不能跟生病的人較真，只心想著希望姐姐病好後想起自己幹了些什麼，不要懊悔就好。
早緣綾晴又扯了一下他的衣袖。
早緣綾空低頭看向她，問：「怎麼了？」
早緣綾晴指著自己膝蓋的地方，扁著嘴巴，好像非常委屈：「剛剛我就想說了，我的膝蓋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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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子日記之三：
——她對我撒嬌誒。
第41章 認識了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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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緣綾空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原本白皙的膝蓋上有了一大片淤青，他稍稍一碰姐姐就倒吸一口涼氣，眉頭緊鎖。
「什麼時候撞到的？」
「剛剛。」她腦袋枕著抱枕，偏頭躲過了要往她嘴巴蹭的黛西，說道：「剛剛聽到音樂被嚇了一跳，從床上滾下來的時候磕到的。」
早緣綾空撓頭，有些無奈：「難怪我聽到一聲響，還以為越前那傢伙在樓下拆家呢。」他伸手抱起一直在蹭早緣綾晴尋求安慰的黛西，摸著小貓的頭，「不過CD機裡怎麼會有碟片，我記得之前拿出來收好了的。」
「啊……」早緣綾晴半眯著眼睛，像是在回憶什麼，隔了一會才繼續說道：「上次清理衛生的時候我放的。」
早緣綾空嘆了一口氣，認命地從藥箱裡找出藥和藥貼幫她處理。
越前龍馬從便利店買回布丁的時候，早緣綾晴已經洗完澡回房休息了。卡魯賓見主人回來了，原本耷拉的尾巴又高高翹起，圍在主人腳邊喵喵叫。早緣綾空接過他手裡的塑料袋，道了聲謝。
「那裡是浴室，你可以先洗澡，用品都放在架子上，自己看著拿就行了，新毛巾放洗漱池上了，進去就能看到。」隨手給他指了浴室的方向，說完拎著裝有布丁的塑料袋就上了樓。
越前龍馬先安撫了腳邊蹭個不停的卡魯賓。
他有吸引小動物的體質，原本因為主人上了樓又躲進抱枕間隙的的黛西也探出頭好奇地打量著他。見他看向自己，黛西也不害怕，輕巧地跳到了他的腳邊，繞著他巡視，像是高傲的女王在檢閱自己的騎兵一樣。
「喵~」黛西坐在地上揚起腦袋看著他。
越前龍馬半蹲下，朝它伸出手，黛西用頭蹭著他的手，把整顆腦袋都落進了他的手掌裡，意圖明顯。
他輕笑著遂了小貓的願，摸著它的腦袋給它順毛。懷裡的卡魯賓吃醋，伸出爪子拍他以示抗議。
「卡魯賓乖，別鬧。」他把卡魯賓放地上，拍了拍它的腦袋，起身準備洗澡。
浴室裡，所有洗漱用品都被碼得整整齊齊的，連男女款入浴劑和沐浴露都分門別類的放好，只有一瓶被隨手擱置在了洗漱台上，似乎是剛用完沒來得及收好。
越前龍馬拿起一看，是一瓶洗髮水，還是清新的椰子香。像是想起了什麼，他望著瓶子出神，然後隨手根據擺放規則把洗髮水放回了架子了。
早緣綾空安頓好姐姐，下樓後就看到越前龍馬坐在沙發上，左手卡魯賓，右手黛西，活像是左擁右抱的浪子。
「你在幹什麼？快放開我家黛西！」
越前龍馬回頭看他，一副看神經病的表情：「是不是你姐姐發燒，燒壞的是你的腦子？」
早緣綾空：「……才不是。」
越前龍馬拿著飲料跟著他去了房間，看到三面大顯示屏的時候還是小小的震驚了一下。早緣綾空驕傲地給他介紹說這可是最新的型號，顯示超高清，用來打遊戲最適合不過了。
越前龍馬贊同地點頭：「嗯，很厲害，多打點，看都大會你能不能贏。」
早緣綾空：「？」
「你這傢伙也太掃興了吧。」
兩人一直打遊戲到了半夜，最後還是越前龍馬想起來有晨訓才強制中止，抱著卡魯賓去客房睡覺了。早緣綾空也想抱著黛西睡，但是黛西並沒有給他面子，靈活的躲開了他的動作，一溜煙鑽進了越前龍馬還沒來得及關上的房門。
「可惡，一個兩個都是這樣喜新厭舊！」
早緣綾空憤憤不平，但還是只能老老實實收乾淨地面的垃圾，乖乖睡覺。
晨曦的光影透過百葉窗照進了屋子，兩隻貓都覺得太陽刺眼，擺著尾巴遮住眼睛，卻晃醒了趴在枕頭上睡覺的少年。
黛西和卡魯賓都睡在他身側，一左一右跟護法似的，此刻還打著呼嚕，睡得正香。越前龍馬懵懵懂懂地起身，發現周遭是陌生環境的時候還茫然了一瞬，但很快又想起了自己是在早緣家。
書桌上放著手機，他拿過看了看時間，也該是起床的時候了。
剛下樓就看到了已經做好了早飯，正端著一份粥和藥打算上樓的早緣綾空，身上還繫着圍裙，看起來很是賢惠。
「你這麼早？」
早緣綾空沒回答他，用下巴示意他洗手間的位置，道：「新的牙刷已經放洗漱台上了，杯子你自己隨便找一個吧。」說完也不等他應答，腳步匆匆地上了樓。
輕手輕腳地打開房門，早緣綾晴還在睡覺，陽光從為了通風而大開的窗子裡傾瀉而入，鋪滿了整個房間。他把粥放在床頭的櫃子上，用手感受了一遍體溫，確認已經退燒後才鬆了一口氣。
粥是用保溫碗裝著的，因此他也沒叫醒早緣綾晴，只是留了一張字條，然後再次放輕了動作離開了姐姐的房間。
下樓後又趕忙給黛西的碗裡添貓糧，考慮到還有個卡魯賓，怕兩隻貓搶食，又另外找了只碗給卡魯賓當餐具，然後又是清理貓砂盆。忙碌得像一隻陀螺，弄好後洗完手，這才落座吃早餐。
客人已經快吃完了。
「你平時這麼勤勞的嗎？為什麼每次去訓練都拖拖拉拉的？」
「啊？」早緣綾空咬了一口煎蛋，因為嘴裡有東西，說話也含糊不清的，「沒有啊，平時都是爸媽做早餐的，我和姐姐只負責晚飯。」
「我姐姐生病了，又請來了你這個客人，我總不能還是睡到日上三竿吧。」
「那你何必請我來呢？」
早緣綾空端起牛奶一飲而盡：「這不是想到我們兩個都是留守兒童嘛，而且雙人模式一直想玩，但是沒找到能一起的。」
越前龍馬：「你沒有朋友？」
早緣綾空正給麵包塗果醬，聽到這話白眼一翻：「你會不會說話？什麼叫我沒有朋友？」
「之前在聖魯道夫的朋友都是住校，一般不回家。」他大口咬了麵包，說話只能聽清個別音節，「而且我家搬過家，朋友都不在這個片區。」
「哦。」越前龍馬瞭然的點頭，「那你可真慘。」
「慘什麼？」早緣綾空又翻了個白眼，「這不是認識了你們嗎？」
一句話成功讓越前龍馬閉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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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週末就是都大會，加上上週週末給他們放了假，最近幾天訓練內容都加倍了，早早就要先做跑步訓練，然後是揮拍練習。
晨訓之後是上課，下午放學後做完值日又是繼續訓練，但也沒人叫苦。
早緣綾空因為昨晚睡得晚，早上又起得早，注意力有些不集中，在做特訓的時候頻頻失誤，被犬山教練狠狠地批評了一頓。
「早緣，你這是怎麼回事？都大會在即，你可不要掉鏈子了。如果你不想上場，那麼我可以如你所願。」
「你才剛剛成為正選就驕傲了嗎？」
早緣綾空連忙道歉：「教練，實在抱歉，我一定會認真訓練，絕不會出現失誤的！」
鑑於他良好的態度，犬山教練也沒有再追究。
桃城武也察覺到了他不在狀態，走到他身邊問他怎麼回事。
「阿空，你這是怎麼了？平時不會這樣的？」
早緣綾空搖頭：「抱歉，這兩天沒休息好，接下來我一定注意。」
「你這是幹什麼去了，訓練要努力，但休息也得注意。」桃城武揉了揉他的腦袋，臉色是一派燦爛的笑容，「都大會可不能鬆懈哦。」
「嗯。」
越前龍馬看他這樣子也覺得有些無奈。
訓練結束後兩人又是一起回去。
「誒，我說，今晚就別玩遊戲了吧，我回家好了。」越前龍馬調整了肩上的背包，說道。
「啊——呼，不打遊戲了，不然明天起不來。」早緣綾空打了個哈欠，懶懶地應他：「回去那麼快做什麼，來都來了，你爸媽也沒那麼快回來，幹嘛不多住幾天？」
越前龍馬義正嚴詞地開口：「你一個人的話也就算了，你姐姐也在，這很不方便。」
「這有什麼不方便的？」不知是不是昨晚睡姿不太好，脖子有些不舒服，早緣綾空左右轉動了一圈，不解地問：「我是人，我姐姐也是人，這哪裡不方便了？」
越前龍馬翻了個白眼，鄙夷的看著他：「男女有別。你和你姐是親姐弟，我是個外人，懂嗎？」
早緣綾空撓撓頭，這才意識到問題所在，張嘴「啊——」了半天。
「好像確實是這樣……」
「那你吃個晚飯再走好了，都已經走到這裡了。」
剛剛已經路過越前宅好一段路了，走到了早緣家附近，再走一會就到了。
「你會做飯？」
「那當然。」早緣綾空拍著胸脯，一副很驕傲的樣子，「不是我吹的，我做飯的水平真的很不錯，畢竟從小就被我姐壓著做飯。」
越前龍馬移開眼，「也不知道你在驕傲什麼。」
「會做飯就是很值得驕傲啊，我姐說這有好找對象。」
越前龍馬挑眉：「那你有嗎？」
「我沒有。」早緣綾空非常誠實，但是他並沒有被傷到，因為有人更值得同情。
「雖然我還沒有女朋友，但是至少我不會還沒表白就被心動對象發朋友卡：）」
越前龍馬：「請你閉嘴。」
回到早緣家的時候客廳已經開燈了，電視機播放著節目，兩隻小貓在沙發上打鬧，貓毛飛揚。餐桌上擺放著幾道冒著熱氣的菜，廚房裡有人正在洗碗。
「姐姐？」
廚房裡的早緣綾晴探出頭，手裡還拿著洗乾淨的碗筷，面色紅潤，眼神明亮。
看得出來已經完全退燒了。
「訓練結束啦？正好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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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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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早緣家就沒有吃飯不說話的規矩，只有三個年輕人那更不會顧忌太多，邊吃邊聊。
早緣綾空扒了兩口飯，雞翅一個接著一個地夾，彷彿很久沒有吃過肉了一樣。
「你吃慢一點，訓練這麼累嗎？把你餓成這樣。」早緣綾晴說著給他遞了一杯水，怕他噎死在餐桌上。
「訓練其實還好。」早緣綾空嘴巴裡塞滿了飯，說話甕聲甕氣的，又生怕自己不小心把飯噴出口，一手掩著嘴，說道：「只是姐姐你太久沒做飯了，我很感動，得多吃點。」
早緣綾晴無語，覺得自己關心他真的很多餘。
「對了，姐。」早緣綾空努力把嘴巴裡的飯菜咽了下去，轉頭看著坐在旁邊位置的姐姐，笑容有些賤兮兮的，「你還想吃布丁嗎？」
早緣綾晴低垂著眼瞼，小口吃著碗裡的飯。「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就是布丁啊。」他朝著越前龍馬的方向擠眉弄眼，「草莓味的布丁，還想吃嗎？」
早緣綾晴放下手裡的碗筷，伸手拿過一隻沒人用的筷子握在手裡，鬆手把它放在了早緣綾空面前的桌子上，也不說話，笑眯眯地看著他，一派溫柔和氣。
那根筷子斷成了兩節，而且斷口非常平整，在他面前軲轆軲轆滾了兩圈。
很好，還記得。而且生氣了。
早緣綾空閉嘴，眼觀鼻鼻觀心，專心吃飯。
早緣綾晴伸手夾起青菜，轉頭看向越前龍馬，假裝無事發生，開口道：「所以越前你是因為家人集體出遊被剩下了，然後阿空邀請你來一起搭個伙和打遊戲，你就來了？」
越前龍馬點頭：「嗯。」
兩人又隨口聊了一些有關學習的事，絕口不提週末遇到的命案和昨晚的草莓布丁。
吃完飯後越前龍馬打算告辭。
坐著等弟弟收碗的早緣綾晴不解，奇怪地問：「回去了？家人回來了？」
「沒有，他覺得你在不方便。」早緣綾空幫越前龍馬做了回答。
在早緣綾晴看不到的地方，越前龍馬狠狠踩了他一腳。早緣綾空扒飯的動作一頓，漲紅了臉又不敢喊出聲，只能憤懣地瞪著他，嘴裡的飯咀嚼得特別用力。
「有什麼不方便的？來都來了，多住幾天也沒關係啊，反正都是沒家長。而且又不是孤男寡女，怕什麼，這不是還有阿空在嗎，你們倆玩就行了。」早緣綾晴看到弟弟瞪著越前龍馬，伸手別過他的腦袋，「你幹什麼，快吃飯，吃完收碗。」
隨手用腕上的橡皮筋綁起頭髮，早緣綾晴轉移陣地坐到了沙發上，兩隻貓見她來了，歡快的跳進她懷裡撒嬌，特別是卡魯賓，顯然是已經處熟了。
早緣綾晴抱起卡魯賓又是親又是蹭，卡魯賓也不反抗，喵喵叫著撒嬌。熟悉自家貓的越前龍馬能夠聽出來，卡魯賓是夾著嗓子在叫的。
黛西吃醋，用爪子拍著卡魯賓的頭。早緣綾晴主打一個雨露均沾，放下卡魯賓又開始吸黛西。
早緣綾空覺得這一幕有點眼熟，昨晚好像看到過。
她仰過頭看著還在餐桌上的兩人，懷裡抱著兩隻貓，一左一右趴在她肩上，也探著頭看向他們。
「要走也可以，貓貓先留下吧，它好可愛。」
不知卡魯賓是不是聽懂了她的話，用腦袋蹭著早緣綾晴的臉頰，表現得非常親暱。
「我突然想到一句話。」早緣綾空放下碗，抽出一張紙巾，一邊擦嘴一邊說道。
早緣綾晴眨巴著眼睛沒出聲，示意他說下去。
「記得中國有句古話，說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早緣綾空看著姐姐，「你這算不算挾貓咪以令越前？」
「先不說我有沒有這麼做。」早緣綾晴半月眼看著他，表示鄙夷：「少在我這裡賣弄文采，這話出自《戰國策》。」
「啊？」早緣綾空檔場愣了，「《戰國策》是什麼？」
「一本書啊，你多看看書，少打點遊戲行嗎？」
「好好好，我一定發憤圖強，懸梁刺股。」
「少在這裡貧嘴了，期末考試再退步有你好看的。」
早緣綾晴沒再和他鬥嘴，歪頭蹭著卡魯賓和黛西，直勾勾地望著越前龍馬，在等他發話。
卡魯賓也很上道的喵喵叫著，一副完全不想走的樣子。
越前龍馬頗有一種兒大不由爹的感覺，再加上早緣綾空在餐桌下的手一直扯他的衣服，嘆了一口氣，還是留了下來。
早緣家沒有網球場，加上訓練結束的時間也晚，兩位網球部的正選隊員並沒有再做多餘的練習活動，反而是跟早緣綾晴一起在客廳補作業。三人二貓圍坐在茶几旁，桌上整齊地放著三份作業，只是其中一份更厚一些。
早緣綾空對此表示不解：「你怎麼會有作業？」
早緣綾晴沒過多思考就在試卷上寫答案，解題的速度非常快。
「美奈和結月給我送過來的。」她隨口回答道，「我下午感覺好多了，拜託她們幫忙帶了過來。」
室內開了空調，溫度適中。
鬢邊過短而未被扎其的頭髮順著她的動作滑落，隨著空調的風擺動著，她垂著眼認真寫著試卷。暖色的光從頭頂落下，她纖長的睫毛恍若蝴蝶展翅一般，投下了淺淺的一層陰影。
越前龍馬也在認真寫試卷，墨綠色的碎髮上鍍著一圈光暈，遇到難題時眉頭微蹙，但又很快舒展。
旁邊的早緣綾空也不好再貧嘴，一手撐著臉看題，乖乖寫作業。
客廳裡很安靜，只有空調呼出冷風的聲音，還有早緣綾空思考時下意識敲擊桌面發出的響動。
等到早緣綾空終於把他那兩張試卷寫完的時候，早緣綾晴也停筆了。
普通學霸早緣綾空看看那少說也有六張試卷厚度的作業，又看看眉目舒展，正在清點作業的姐姐，沒忍住發出了感慨：「這就是學神的速度嗎？真是恐怖如斯啊。」
早緣綾晴輕哼了一聲，給兩隻守在她身邊的小貓順了順毛，收起作業起身洗澡去了。
兩隻貓也跟著她一起，輕巧靈敏地上了樓，又屁顛屁顛跟著她走了下來，被關在了浴室門外。即便如此也沒有到兩位男生身邊撒嬌賣萌，而是坐在了門口守著。
早緣綾空轉頭看向越前龍馬，道：「我記得這兩隻是貓，不是狗吧。」
越前龍馬還在檢查，敷衍隨意地應了一聲嗯。
作業寫完了，遊戲也不能打，越前龍馬也不理他，覺得無聊的早緣綾空打開了電視機，正好在播放假面超人，激昂的配樂在客廳裡響起。
在看網球期刊的越前龍馬感覺有被打擾到，合上書本，問道：「你還看假面超人？」
早緣綾空挑眉：「你居然知道假面超人？」
「我只是少看電視，不是原始人。」
「哦。」
早緣綾晴從浴室裡出來的時候，門一開，煙霧繚繞，電視裡假面超人都已經播到了第二集 。
早緣綾空看向頭上包著乾毛巾的姐姐，有些無奈，道：「姐姐，你怎麼又洗頭了，不是週日晚上才洗過了嗎？」
「是啊。」早緣綾晴用乾毛巾擦著頭髮，把換下的衣服拿到了洗衣房，「隔了一天了，確實應該洗頭了啊，而且發燒出汗了，頭髮很臭。」
早緣綾空迷茫：「有嗎？」
早緣綾晴義正言辭地看著他，目光堅定：「當然有，你沒聞到嗎？」
早緣綾空搖搖頭。他轉頭看向越前龍馬，越前龍馬也搖搖頭。
早緣綾晴轉身上樓：「你們沒救了。」
越前龍馬：？
早緣綾空：？
看著姐姐消失在樓梯拐角的背影，早緣綾空用胳膊肘戳了一下旁邊的越前龍馬。
越前龍馬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問：「幹嘛？」
「你不是說要回去嗎？到底還是留下來了哈。」
越前龍馬無視他臉上欠揍的笑容，再次翻開手裡的期刊雜誌：「我留下來陪卡魯賓，它要跟我一起睡的。」
當晚卡魯賓就鑽進了早緣綾晴的房間裡，留下越前龍馬和早緣綾空在門口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面面相覷。
早緣綾空：「不是說卡魯賓要跟你一起睡的嗎？」
越前龍馬關上了客房門。
早緣綾空憋著笑也回了房。
兩隻貓乖順地趴在枕頭旁邊，早緣綾晴解鎖手機，最新的消息是森川彌生問候她有沒有好些。
回復過後，她看著好友申請裡的紅點，猶豫再三，還是選擇了息屏，假裝沒有看見。
耳畔是貓咪熟睡時的呼嚕聲，還有變頻空調一會接著一會啟動的聲音，早緣綾晴側了個身，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少了一個志同道合的朋友，任誰都會覺得可惜。
新的一天依然有晨訓，早緣綾空一開門就看到了同樣起床打算洗漱的越前龍馬，兩人打著哈欠打了個招呼，一起下了樓。
和昨晚一樣，餐桌上已經放著做好了的早餐，客廳裡瀰漫著一股咖啡的香氣，貓咪乖乖地在貓碗前大口吃貓糧。換好了校服的早緣綾晴已經坐在餐桌旁，動作優雅地吃著早餐。
「姐，怎麼這麼早？」早緣綾空打著哈欠走進了浴室。
「嗯。」早緣綾晴目光專注地看著電視裡的天氣播報，「打算早點去畫室看看。」
早緣綾空正在漱口，聲音從浴室裡傳來。「什麼時候送審啊？」
「週五放學之前。」
越前龍馬也打著哈欠從餐桌前路過，偏頭時對上了早緣綾晴的視線。
她笑得眉眼彎彎，宛如春風度面，說道：「早啊，越前。」
似乎想到自己現在的樣子有些潦草，越前龍馬有些不好意思，隨手撥弄了一下頭髮，點頭：「早啊，早緣。」
邁進浴室準備洗漱前，越前龍馬拿牙刷的手微頓。
早緣綾空發現了他不知在發什麼呆，撞了他一下，問他幹什麼。
越前龍馬拿起牙膏和牙刷，眼眸低垂：「沒什麼。」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不再喊他「越前君」，而是「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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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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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兩個，快點啦，不是說晨訓嗎？」
早緣綾晴雙手領著包，探著頭往屋裡看。屋裡的兩人一個在穿鞋，另一個在擺脫堅持不懈往網球袋裡鑽的貓，著急但又無力。
早緣綾空急急忙忙套好鞋子出門。
「來了來了。」
這個時間點的太陽已經能窺見熱意，街道上少有人在。路旁的灌木叢裡開著花，鬱鬱蔥蔥的樹木舒展著枝葉，公園裡的玩具設施上還沾著園藝噴灑時濺到的水花，空中飛過三兩隻鳥，啾啾鳴叫。
雖然已經認真繫緊了鞋帶，但不知為何走著走著還是散開了。早緣綾空認命地停下腳步，卸下肩上的球袋，蹲下身子把鞋帶拆了重新系。
早緣綾晴停下了腳步，拎著包無奈地轉身，雖有些不耐，但還是停下腳步等他。
越前龍馬也停下了步伐，仰著頭看了會太陽，感覺刺眼，還是拿出了帽子戴上。
「週末就是都大會了嗎？」
「是啊。」越前龍馬點頭，他抬起眼簾，入目是無人的街景，還有早緣綾晴的頭頂。「早緣，你的頭髮。」
「嗯？」早緣綾晴疑惑地抬頭往上看，伸手摸了摸頭頂，但沒感覺到有什麼異常。
越前龍馬見她在頭頂扒拉了好一會都沒找到重點，於是伸手，幫她拿下了頭頂上的那一片樹葉。
樹葉被遞到眼前的時候，早緣綾晴疑惑地「咦」了一聲，從他手裡接過後隨手往旁邊灌木叢裡一扔。
「謝謝。」
不知道該聊些什麼的兩人索性不再說話，齊齊望著早緣綾空。感到壓力的早緣綾空愈發手忙腳亂，原本簡單的事情好像變得分外複雜，越急越是出錯。
早緣綾晴嘆了口氣，讓他不要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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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媽媽，我出門囉~」
長谷川加奈今天心情不錯，笑容滿面地揮手和家人告別，背著書包出了門，身後傳來了媽媽的囑咐。
「好的，路上小心。」
她邁著輕快的腳步往學校的方向走，跟著耳機裡的音樂一起哼著最喜歡的偶像新出的音樂，歡快的和路邊每個遇見的小動物打招呼。
先是院牆上趴著的小貓，再是樹枝上棲息的麻雀，還有在花叢中飛過的蝴蝶。
有牽著媽媽一起前往學校的小學生路過，小孩偏過頭好奇地打量著這個看起來奇怪的大姐姐，長谷川加奈也笑著和他道了一聲早安。
長谷川加奈，就讀於青春學園高中部二年三班，社團是舞蹈部，平時喜歡追星、化妝還有看帥哥，最討厭的就是上體育課還有理科試驗，最大的願望是成為像藤峰有希子那樣聞名的影星，沒有熱愛的運動，但是喜歡的人熱愛運動。
從國中時期第一次看網球比賽，她就喜歡上了早緣綾空，那時候他甚至不是正選，參加的也是很普通的比賽。為此一度想轉到聖魯道夫，但礙於沒有說出合適的理由而被拒絕了。原本她想跟隨著他的腳步學習網球，奈何實在沒有天賦，被教練勸退了。
一路蹦蹦跳跳走到了公園附近，長谷川加奈停下腳步伸了個懶腰，呼吸著新鮮空氣舒展著自己的身體。
轉動著脖子隨意看向周圍，目光所及之處皆是她所熟悉的環境，因為夏日而變得分外明亮的色彩。
在略過某一處時，她的視線停住，嘴角高高揚起的笑容也慢慢消失了。
長谷川加奈定定地看著蹲在那裡的兩個人——少女沙髮及腰，有著精緻的眉眼，但卻皺起眉頭，似有些不耐，半蹲著幫和她有著一樣長相的少年在繫鞋帶。黑髮少年撓著頭，看起來有些委屈，
她認識那個女生。二班的早緣綾晴，長得漂亮，成績優異，繪畫比賽裡還獲得過金獎。有一個雙生弟弟，也是網球部的，在上兩週的校內選拔賽裡勝出，成為了八名正選之一。
長谷川加奈也曾和朋友討論過她，一個優秀又漂亮的人，據說性格很好，雖然這學期才轉到青學，但在同學裡非常受歡迎，而且風評極佳。她不置可否，畢竟她在更早的時候就見過早緣綾晴了。
朋友說，有很多人都跟她表白過，但都被她拒絕了，拒絕得非常溫柔有禮，做不成戀人也依然是朋友。
長谷川加奈承認自己有著陰暗的心理，她嫉妒這種人。
天生就有著優越的長相和腦子，好像成功對於她而言，不過是唾手可得的東西罷了。
當看到早緣綾晴和自己喜歡的人站在一起時，長谷川加奈很難描述自己的心情。她一直不敢靠近的，偷偷喜歡著的人，和她嫉妒又討厭的人站在了一起。
她知道他們兩人是姐弟，她也不好說自己為什麼這麼矛盾，明明長著八分相似的臉，一個喜歡，一個討厭。
高中生活剛開始不久時，有次長谷川加奈在街上看到早緣綾空攬著一個女生的肩在說話，她站在兩人的身後，沒看到女生的臉，心裡下意識的咯噔了一下。
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長谷川加奈一直跟在兩個人的身後，眼看著心上人對那個女生言聽計從，看起來冷傲的少年在她的面前乖得像小狗，任由著她摸頭掐臉，給她提東西。
她以為他們是情侶，心裡有一顆種子在那個瞬間破土而出，發芽生長。
就算後來知道了是姐弟，但心裡始終都有一根刺——在這個世界上，有一個和他無比親近的人，不同於父母也不同於普通姐弟，他們是雙生子。
不知是不是她的視線過於灼熱，皺著眉頭的少女似有所察覺一般朝著她所在的方向看來。長谷川加奈連忙低頭，轉身落荒而逃。
被幫忙繫好鞋帶的早緣綾空起身，順著姐姐看的方向望去，只看到了空落落的街角。
「怎麼了？」
「沒什麼，走吧。」
早緣綾晴收回目光，不動聲色地握緊了包包的提手，轉身繼續前往學校。
路過了一家花店，店主是一位年輕的女士，早早就開店了，門口擺放著一盆又一盆開得燦爛的花朵，還有一束含苞欲放的玫瑰花，嬌艷欲滴。
早緣綾晴停下腳步，看著玫瑰花。
「同學，要買花嗎？第一位顧客有優惠哦~」女士笑容和善地衝他們打招呼。
「姐，你要買花嗎？」
早緣綾晴看著玫瑰沒有說話。
弟弟和越前龍馬都去了晨訓，早緣綾晴把包放在了教室裡就往美術室走。
三班教室門是開著的，桌椅擺放整齊。窗台上放著幾個小瓷瓶，瓶子裡裝著不同品種的花，低垂著頭，渴望雨露，陽光從窗子傾瀉而入填滿教室，窗簾隨風擺動。她瞥了一眼看起來沒人的教室，腳步不停。
時間尚早，畫室裡沒有人在，她未完成的作品也端正地擺放在原來的位置上。
早緣綾晴有一對熱愛旅行的叔叔嬸嬸，他們曾帶著早緣綾晴一起去過一次高原。那裡空氣稀薄，連風都比其他地方乾燥，可就在那裡，她好像到了世界上最接近天空的地方。
她在那裡看了此生最震撼的日出，跟著叔叔爬了很高很高的山，掛了很長很長的經幡。
這次她畫的是雪山和太陽。絢爛的金色鋪滿畫面，連巍峨的雪山也被染上了金色，山谷間飄揚的經幡，那寄託著一個又一個祈願，每一陣風吹過，都是神明對世人的一次祝福。
大致已經畫完了，只差完善細節。
偏頭看了眼掛在牆上的鐘，早緣綾晴打開窗，坐在了畫前。
手指描摹著她未完成的畫，指尖略過畫面時，眼前似乎浮現起了她窩在嬸嬸懷裡看到日出時，那種震撼的感覺。
靈感如泉水一般湧現，她拿起了畫筆，繼續她未完成的畫。
調色，上色，一筆又一筆。
有靈感時作畫總會格外順利，很快她就完善了畫面，在角落裡簽下自己的名字。
洗好畫具收拾好時，正好到了快要上課的時間。
雖然有些可惜，如果有時間還能再細化一些細節，但考慮到今早上那明顯的充滿惡意的視線，還是覺得畫不在她的視線範圍內不安心，索性直接包好，帶著畫到了辦公室裡交給了參賽老師。
老師看到她來上課了有些驚訝，看到畫時又覺得驚喜，連連誇讚。
「早緣，你這構圖很不錯呀。」
「多虧了老師您的指導。」早緣綾晴謙和有禮地說道，「快要上課了，那我先回教室了。」
「你確定就這樣了嗎，如果確定了我稍後就送審了。其實還有時間的，你可以再細化細化。」
「就這樣吧。」早緣綾晴點頭，一派溫柔，「麻煩您了。」
回到教室裡時，距離上課還有十分鐘。
班上的同學友善地和她打招呼，菊池結月和星野美奈更是上前關切地問她怎麼樣了。
「好多了哦。」早緣綾晴拉開椅子坐下，從包裡依次拿出了書本、作業還有學習用具，臉上是她慣有的淺笑，「昨天多謝結月和美奈了，幫了大忙。」
見她把所有作業分門別類地遞給了各個課代表，星野美奈感覺震驚，抱著她的手臂驚呼：「天吶綾晴，六張試卷你居然都做完了，這就是學神的速度嗎，真不愧是穩居年級第一的大魔王。」
早緣綾晴彎著眼角，似有些無奈：「大魔王是什麼奇怪的綽號啦，我哪有這麼恐怖。」
說話間，側身伸手幫星野美奈把滑落的頭髮別過耳後，收手時打了個響指，忽而出現了一朵玫瑰花。
她清了清嗓音，作出了少年的音色，開口道：「這位美麗的小姐，請問你願意收下這朵玫瑰嗎？」
星野美奈星星眼，連忙點頭：「願意願意，當然願意。天吶，我真的好愛你啊綾晴。」
菊池結月也挽過她另一隻手，靠在她肩上，做出吃醋的樣子，說道：「早緣王子，那我呢？」
早緣綾晴又打了個響指，指間再次出現了一朵嬌艷欲滴的玫瑰花。
「結月公主，請問您是否願意收下我的愛意呢？」
菊池結月忍著笑，輕哼了一聲，像個傲嬌的小公主一樣，伸手接下了花朵。
「既然你送了，那我就勉為其難收下好了。」
周圍的同學看到了，驚嘆連連，圍著早緣綾晴說笑。
教室外路過的少女看著人群中心的早緣綾晴，眉目微斂，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
早緣綾晴一下就感覺到了教室之外的視線，笑意不減，眸光似不經意間略過門外，只看見紅髮少女加快腳步走了過去。
「結月。」早緣綾晴偏過頭，像平時聊天一樣開口，「三班有一個紅頭髮很漂亮的女孩子，你認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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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你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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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班的？」菊池結月歪著頭想了想，回答道：「你是說長谷川嗎？」
「怎麼啦？怎麼突然問起她呀？」抱著她的手，拿著玫瑰花的星野美奈仰起頭問。
「沒什麼，只是今天來的路上看到了，覺得她很好看，不知道能不能成為朋友。」早緣綾晴笑得眉眼彎彎，兩手都被好友挽著，桌面上擺放的書都沒法翻開。
「應該可以吧。」菊池結月戳了戳臉頰，湊近玫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不太在意地說道：「禮香說她挺好相處的。」
「不說這個，綾晴你怎麼變出花來的呀。」
「這是魔術的秘密哦。」早緣綾晴衝她眨眨眼睛，「這可不能說。」
「好吧好吧。」菊池結月舉起花朵跟旁邊的人炫耀，又問道：「你把花藏在哪裡了呀？」
早緣綾晴晃了晃手，笑眯眯地說道：「藏在袖子裡呀，你猜我今天為什麼穿了長袖。」
星野美奈大呼感動。
「為了給我們驚喜你居然這麼熱的天穿了長袖，我真的……嗚嗚嗚綾晴我此生非你不嫁。」
菊池結月嘴角抽抽：「你醒醒，要嫁也是我先嫁！」
女孩子們的話總是這樣跳脫又直言不諱，早緣綾晴笑著，由著朋友們鬧。
路過二班回教室的早緣綾空也聽到了這句話。
用網球拍點了點走在前面的越前龍馬，得到的是一句不耐煩的「幹嘛」。
「你好慘哦。」早緣綾空探頭看了一眼二班人群擁簇中心的姐姐，「你的情敵不僅有男生，還有女生。」
越前龍馬回頭，面無表情的「哦」了一聲。
今天陽光很好，風裡吹來的是夏天的氣息，樹木枝繁葉茂，遮陰蔽日。
課間休息時，同學們要么三兩聚集，要麼在走廊聊天，或者是補下節課要上交的作業。
早緣綾晴靠在走廊的窗口上看書。《福爾摩斯探案集》她已經翻閱過半，加上週末發生的事，腦子裡已經構思好了大概的腳本。
她閱讀的速度很快，可以說一目十行，但這本書看得尤其慢，畢竟看著的時候總會忍不住跟著福爾摩斯的思路去分析案情。
書面上忽的投下一片陰影，有人站在了她身旁。她餘光略過那人的模樣，在心裡嘆了口氣。
「早緣。」
站在她身邊的是她曾經的至交好友，吉川。當初跟她告白，不過之後就此疏遠了。
吉川全名為吉川裕秀，是一班的。雖然同班，不過早緣綾空說感覺自己和他不太對付，這人傲得很，也不知道他做出那副樣子給誰看。那時候早緣綾晴和吉川尚且交好，笑笑沒說什麼。
吉川裕秀的聲音澀然：「你為什麼拒絕我的好友申請？」
「我沒有拒絕。」早緣綾晴伸手把頭髮別在耳後，聲音輕靈，聽不出喜怒，「我只是沒有同意而已。」
吉川裕秀似乎有些被傷到了，口袋裡的手緊握成拳，看著早緣綾晴，眸光晦澀不明：「為什麼？」
「其他人哪怕被你拒絕了，也依然可以做朋友，為什麼……」
為什麼獨獨我不行？
他實在不懂，曾經他們關係那麼好，為什麼只是一次告白，之後就變得形同陌路。
這實在讓他難以接受。
「因為你不甘心啊。」她的目光盯著書本，這一頁看完了，順手翻過下一頁，獨獨沒有往旁邊遞去半個眼神。「吉川，你照過鏡子嗎？」
吉川裕秀不解：「什麼？」
「你可以現在去衛生間看看，看看你的眼神。」早緣綾晴從書本中抬起頭，轉而看向他，眼裡清泠泠的，像是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你不甘心，你在怨恨我為什麼拒絕你的告白。」
「你應該也知道我不喜歡被糾纏，拒絕或是同意，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現在看我的眼神裡充滿了不甘，我是不會和這樣的你繼續做朋友的。」
早緣綾空看人其實很準，吉川裕秀確實傲氣。從小到大他都被誇聰明，是非常典型的別人家的孩子，擅長書畫，學習優異，泛讀名著。看起來隨和好相處，但實際帶著一股不自覺的驕傲，彷彿除他之外的人皆是螻蟻。
在他看來，只有早緣綾晴這樣成績優異，繪畫優秀，長得也漂亮的人才有資格和他做朋友。
也理所當然的以為當初的交好他是獨一無二的，認為早緣綾晴也喜歡他。
早緣綾晴的話讓吉川裕秀啞然，他伸手抓著早緣綾晴的肩，想要解釋，張嘴半天卻說不出話來。
早緣綾晴皺眉看著他，語氣裡帶著警告：「吉川，請你鬆手。」
「早緣，你聽我說，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只是……」吉川裕秀慌忙想要解釋，抓著早緣綾晴肩膀的手也不自覺用力，甚至兩隻手扳著她的肩，強制她面對著他。
手中的書本掉落在地，一些書頁因此有了摺痕，封皮上也有些磕破了。
早緣綾晴雖然力氣大，但這並不代表她不會覺得痛，更何況吉川裕秀著急時力氣也不小。
走廊上的同學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紛紛朝他們看過來。發覺這一點後，早緣綾晴的眉頭擰得更緊了。
「你鬆手。」
「早緣，你聽我解釋，我沒有怨恨也沒有不甘心，我只是有點……」只是有點接受不了。
吉川裕秀的話並沒有說完，有人打斷了他們之間的談話。
一隻手放在吉川裕秀的肩上，少年微垂著眼看著轉過頭的吉川裕秀，臉上是一貫散漫的表情，琥珀色的眼眸裡帶著幾分警告。打網球的人通常手勁都很大，捏著吉川裕秀肩膀的那隻手也沒有收著力，這讓他當場哀嚎出聲。
少年淡淡道：「我朋友讓你鬆手，你沒有聽到嗎？」
他總是這副雲淡風輕的表情，好像沒什麼能入他的眼一般，語氣平淡得像是在感慨今天天氣不錯那樣。
但事實上，吉川裕秀能夠感覺到他在生氣，放在他肩上的手宛如鐵鉗一般，力道還在不斷加重。
「越前，你放開我。」
「為什麼？」越前龍馬絲毫沒有要鬆手的意思，「你先鬆手我再松。」
「這是我和早緣的事，跟你有什麼關係？」肩膀很疼，吉川裕秀的語氣也重了幾分，表情也有些扭曲，絲毫沒有平時斯文俊秀的樣子。
「當然有關係啊。」越前龍馬微眯眼睛，聲音不小，「她是我朋友啊，你弄疼我朋友了，和我怎麼就沒關係了？」
早緣綾晴總覺得越前龍馬說話有點怪，每一次都會著重的咬清楚「朋友」兩個字，就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樣。
這讓她忍不住有點想笑，但現在的情況不好笑出聲，只能忍著。
礙於周圍的竊竊私語，以及越前龍馬的威脅，吉川裕秀不得不鬆開手。
早緣綾晴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彎腰拾起地上的書，有些心疼地拍乾淨面上的灰塵，又撫摸了一番封皮上磕破的地方。這書是借的，還得還呢。
她攏了攏頭髮，轉過身直勾勾地看著吉川裕秀。面無表情，眼神冰涼，完全不似她平時表現出來的那樣和善。
「我並不需要你的解釋，畢竟我們曾經只是朋友。如果你真的珍惜曾經那份情誼，還希望今後不要再糾纏了。」
「好友申請我是不會通過的，吉川同學，就這樣吧。」
說完，也不管呆滯在原地的吉川裕秀作何表情，邁著步子抱著書走了。
越前龍馬看了垂著頭不說話的吉川裕秀一眼，轉身跟上了早緣綾晴的腳步。
「誒，早緣。」越前龍馬用僅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開口問道，「你不是打得過他嗎？剛剛怎麼由著他這麼拽著你？」
早緣綾晴低頭看著書，語氣平淡：「因為打架會被通報批評呀，說不定還會被叫去辦公室罵一頓，然後再下處分，叫家長什麼的。」
「可是你……戰鬥力完全是碾壓他啊。」
「越前。」早緣綾晴停下腳步，從書中抬起了頭，神情嚴肅，「單方面的毆打處分更嚴重。」
越前龍馬：「……好像也是。」
兩人在教室門口分別。
甫一坐下，兩個好友就一左一右坐在了她身邊。
早緣綾晴收起書本，疑惑地看著她們兩個。
「怎麼了？」
「綾晴。」星野美奈眯起眼睛，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臉上是一副『我已經看穿一切』的表情，「你老實交代，你什麼時候跟越前龍馬這麼熟了？」
「還有那個吉川是怎麼回事啊？之前你們關係不是挺好的嗎？」菊池結月作出了和星野美奈一樣的動作，挑起她的下巴加入審問。
想必是看見了走廊上發生的事情被她們看到了。或者說，是被很多人看到了，並成為談資。
這個認知讓早緣綾晴覺得有些煩悶，她討厭成為別人話語飯後的八卦對象。
壓下心中的想法，她伸手撥開朋友的手，說道：「也沒有很熟，就是普通朋友的關係啊。」
「至於吉川……」她停頓了一會，顧忌到周圍有很多雙豎起來在偷聽的耳朵，模稜兩可地概括了事情的始末，「之前發生了些衝突，不過不是很重要。」
星野美奈和菊池結月對視了一眼，環視了一週，心下也瞭然早緣綾晴為什麼說得這麼模糊。
菊池結月湊近了早緣綾晴的耳朵，小聲道：「綾晴，你要小心。」
早緣綾晴捏了捏她的臉，笑著應道：「我會的。」
另一邊，還呆滯在走廊上的吉川裕秀低著頭，餘光見早緣綾晴和越前龍馬一起走了，心裡的不甘愈發濃烈。他也知道此刻他的表情一定不好看，這他不敢抬起頭。
早緣綾晴的話像是把他的自尊扔在地上來回踩。
憑什麼？
她憑什麼這麼說他？
他覺得不甘心有錯嗎？
明明一開始，是她先對她笑的，也是她默許了他獨一份的親近。明明是她，每一次他說起名著時，應和說自己也看過，和他一起分享見解。
如果不喜歡他，為什麼一開始不拒絕他一起去社團活動的邀請呢？還和他一起聊這麼多，是她給了他希望的不是嗎？
現在又指責他，說什麼自己沒有對他有任何超越朋友界限以外的舉動……
吉川裕秀心裡在不斷地翻湧著，手緊緊握成拳，咬牙切齒。
一個身影出現在他面前，他抬起頭，是個有著一頭紅髮的漂亮女生。
「你說，如果她遇到危險，而你出現救了她，她會不會就覺得其實你還是很好，然後改變今天的看法呢？」女生的聲音很輕，湊在他的耳邊，一字一句地開口說道，「我幫你，怎麼樣？」
「你不需要做什麼，只要在危急的時候，像個大英雄一樣出現在她面前。」
「還有就是……把她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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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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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做什麼？」
吉川裕秀也不是笨蛋，僅憑三兩句話就接受他人的擺布。
他是喜歡早緣綾晴不錯，但他也清楚這種「英雄救美」的情節裡有多少變數，要是不受控制，最終他和早緣綾晴下場都不會好。更何況他與這人並不相識，怎麼會無緣無故說要幫他。
「我想幫你呀，吉川同學。」少女有一雙和她頭髮一樣紅的眼眸，笑起來時明艷動人，「難道你不想嗎？」
「你們曾經這麼要好，你真的甘心就這樣以後形同陌路了嗎？還是說……你對她的喜歡是假的？」
「真的還是假的用不著你評判。」吉川裕秀盯著她胸前別著的名牌，扶了扶眼鏡，遮住眼裡的情緒，「長谷川同學。」
長谷川加奈也不生氣，長髮如瀑，手指輕捲著胸前的頭髮，笑容不減：「真的不考慮我的提議嗎？」
……
放學後是學生們的自由時間，有參加社團的需要去進行社團活動，未參加社團的大部分都會去補習。
早緣綾晴來到活動教室的時候，部員們都到得差不多了，就連一直在社團活動上避著她的吉川裕秀也在，端端正正地坐在畫板前進行靜物素描練習。
她人緣不錯，大家都關切地詢問怎麼前兩天沒看見她，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情。她只是笑笑，說自己前兩天生病了在休息。
「對了早緣，你要參加比賽的畫好像不見了，剛剛我檢查的時候找了一圈也沒找到，還打算等會去拜託教務查一下監控呢。」說話的是部長，一位三年級的學姐，為人熱情熱心，最是好脾氣。
「哦，沒關係。」早緣綾晴放下包擺好畫架，「我今天早上來過一趟，作品已經交給老師了，不必擔心。」
部長點點頭：「那就好。」
今天進行的是常規的靜物速寫練習，有個學姐說原本拜託了一位運動社團的同學來給他們當運動人體速寫模特，不過臨時有比賽，她就被放了鴿子。
另一個女生好奇地問道：「是什麼社團的呀？」
「乒乓球部的，他打乒乓球非常厲害，過段時間的球技大會說不定你們可以見到呢。」學姐專注地畫著畫，還不忘回答她。
「可是球技大會不是不能參加同社團的球類比賽嗎？」
學姐比劃著的手頓住，突然想起這條規則，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也對也對，忘記這回事了。」
作為新轉來一個學期都沒有的新生，早緣綾晴提出疑問：「打擾一下，學姐，什麼是球技大會呀？」
「誒？早緣你不知道嗎？」座位在她前方的學姐回過身看著她，給她解釋道：「球技大會就是在那一天可以不上課，學生們參加各種球類比賽活動，如果本身有參加球類的運動社團的話，比賽需要參加別的球類。這個和男網的校內賽一樣，屬於青學名產哦∼」
早緣綾晴瞭然點頭，收起自己的好奇心專心作畫。
她到得比較晚，大家都離開時她還在畫，部長囑咐她離開的時候記得關好門窗和檢查一下器材，說完就離開了。
等她放下畫筆時，活動室裡就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其實時間還早，有很多運動類的社團都還在進行活動，窗外傳來一陣又一陣的呼和聲。根據昨天弟弟回到家的時間大致估算了男網訓練還沒那麼快結束，早緣綾晴決定自己先去超市逛逛，買菜回去做飯。
起身收好畫具，又按照部長的囑咐鎖好窗子，簡單收拾了一番活動室的衛生，早緣綾晴拿起包打算離開。活動室的鑰匙被部長放在了靠近門口的桌子上，在鎖門之後還需要歸還至辦公室。
關門上鎖，拔出鑰匙後，她才注意到旁邊又個人一直倚著牆，似乎在等她。
早緣綾晴轉身要走，被他攔了下來。
「早緣，今天早上的事……實在是對不起，是我太莽撞了，弄疼了你……可以……可以借我一點時間嗎，我們好好談一次，就一會。」
吉川裕秀站在她面前，臉上還帶著那副銀絲眼鏡，滿臉真誠，一點也看不出來早上失態的樣子，說道：「好好談一次吧，過後我不會再糾纏你了。」
早緣綾晴直視著他的雙眼，但他毫不畏懼，眼裡一片清澈與堅定。
到底之前關係不錯，早緣綾晴也不希望真的鬧得太難看。
她嘆了口氣，點頭：「好吧，等我去辦公室還個鑰匙。」
吉川裕秀忙不失迭地應道：「好，我跟你一起。」
他們走到了學校附近的一個人跡罕至的小公園裡。公園似乎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了，設施老舊不說，還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地面上也有許多落葉，踩在上面時會發出枯葉碎裂的聲音。
旁邊的噴泉也已經乾涸了，原本因為無人打理而長滿青苔的池底一片漆黑，同樣鋪了一層枯枝落葉。
正好有一陣柔風吹過，光影在葉間斑駁，發出了稀稀落落的響動。
吉川裕秀深吸了一口氣，開口說道：「早緣，我……」
他想說的話還沒說出口，抬眼間看到早緣綾晴身後湧現出一群看起來像不良少年的人時，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約莫有七個人，身上的校服穿得很隨意，有的領帶隨便繫着，有的挽起袖子，有幾個嘴裡還叼著香煙，外套鬆鬆垮垮地披在肩上。
吉川裕秀把早緣綾晴拉到自己的身後，面色不虞的看著他們。
早緣綾晴原本聽到腳步踩在樹葉上時發出的響動時就猜到了有人來，而且人數不少。吉川裕秀第一反應是把她護在身後，這是讓她沒有想到的。
「你們是誰？」
為首的男生隨手拿著外套，嘴裡是一根已經點燃了的香煙，耳邊誇張的打了七個耳洞，全部都掛滿了耳飾。一隻手拿下嘴裡的煙，看著吉川裕秀擋在早緣綾晴身前，露出一個不屑的笑，眼裡滿是嘲諷，彷彿是在嘲笑他螳臂當車的天真。
「我們是誰，你難道不清楚嗎？」男生把煙放嘴裡深吸了一口，朝著吉川裕秀的臉上呼出了所有的煙，「識趣的話就滾開，不然連你也一起收拾了。」
早緣綾晴偏過頭躲開那朝著臉撲來的煙霧，皺起了眉頭，眼裡的溫度一寸寸降了下來。
吉川裕秀咬著牙：「我不知道你們是誰，但我勸你們趕緊離開，不然我就報警了。」
報警這種事對於不良少年來說是最大的威脅，本該如此。但這幾人毫不畏懼，甚至還對視了一眼後笑了出來。
為首的那個男生慢步走到吉川裕秀的面前，冷笑道：「報警？哇哦~我可真害怕。」
在他身後的那六個不良少年笑得更大聲了。
吉川裕秀面色凝重，即便如此也還是寸步不讓：「我知道你們是誰派來的，但如果你們敢動手的話……」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吉川裕秀的腦袋因為那個力道不輕的巴掌而偏向一邊，他原本俊秀的臉上出現了一個清晰的五指印，逐漸紅腫，鼻梁上的眼鏡也就此飛了出去，落在了不遠處的地上，鏡片從鏡框裡落了下來。
為首的男生很囂張，這時候依然笑容挑釁：「我動手了，怎麼樣？」
他一步步走到了吉川裕秀掉落在地上的眼鏡旁，抬起腳重重地落下，鏡片碎裂在落葉裡的聲音很悶。男生似乎怕鏡片沒碎，還碾了幾下。
「被打一巴掌人就傻了，這還學別人英雄救美啊？」
「我就說這種只會讀書的呆子沒什麼用，你看他嚇呆了的樣子糗死了哈哈哈哈……」
「小白臉就是這樣的啦。」
一聲接著一聲的嘲諷讓吉川裕秀面色漲紅，握緊的拳頭青筋暴起，突然暴起朝著碾碎他眼鏡的男生揮拳而去。
男生伸手輕鬆接住了他的拳頭，並且死死地握著。再次冷笑，把煙蒂隨手一丟。
「讓我來教教你怎麼揮拳吧，好學生。」
話剛落音，對著他的臉就是一拳。吉川裕秀吃痛，重重地跌倒在地，他捂著臉想要爬起來，卻被男生的一腳壓制著。
他抬頭衝着早緣綾晴大吼：「早緣，你快跑！你快跑！」
「呵，這種時候還不忘當大英雄，真是令人感動的一處好戲呢。」踩著吉川裕秀的腳在不斷加重力道，但他就是死死咬著牙不肯喊疼。
「你不會以為逃跑是有用的吧？」男生彎下腰，眼裡的嘲諷幾乎化為實質，「你天真得好愚蠢啊，好學生。」
吉川裕秀仍然讓早緣綾晴快跑。
其他沒動手的六人當然也不是來看戲的，把早緣綾晴圍了起來，臉色還掛著不懷好意的笑容。
早緣綾晴嘆了口氣，似感嘆一般開口說道：「算上這次的話，已經是第四次了……其實我真的不喜歡動手的。」
「你在嘀嘀咕咕什麼呢，要不大聲說出來，讓我們也一起聽一聽？」其中一個男生對著早緣綾晴伸出了手。
一直低著頭，看起來很柔弱不堪的女生抬起了頭，湖藍色的眼眸裡一片冰涼，宛如千年寒冰。她的臉上沒有任何害怕的神色，或者說應該是面無表情。
一把拽過那隻朝她伸來的手，稍稍用力就把那個男生拉到身前，膝蓋彎曲對著他的腹部用力一頂，同時手中的包朝著他的腦袋甩去，毫不留情。
隨著一聲慘叫，這個男生半跪在地上痛苦地哀嚎著。
「啊啊啊啊——」
其餘五人對視了一眼，一同出手。
早緣綾晴低頭躲過了對著她揮來的拳頭，手裡的包被她扔到了一旁的灌木叢裡，拉過其中一隻手就著動作就是一個過肩摔。動作靈巧的遊走到另一個人身後，一記手刀劈下去，他馬上就軟趴趴的倒在了地上。
有個男生伸手想要抓她的頭髮，早緣綾晴對著他的臉就是一拳，直接就把他給打懵了，鼻血頃刻間流了下來，男生捂著鼻子喊叫著。她動作靈敏，而且一點也沒有收著力道，腳尖輕點，身體旋轉，一腳把試圖從身後偷襲她的人踹飛了，又藉著慣性狠狠的向著旁邊男生的腹部踢去，同樣把他踹飛了幾米遠，爬都爬不起來。
手刀、肘擊、抬腿踢，動作利落，六個不良少年毫無還手之力，打得他們哀嚎連連，但同時又避開了要害，他們叫疼的同時還不會給自己留下把柄。
最後，六個人都趴在地上喊疼，而她還好端端的站在那裡，面無表情地看著還沒出手的男生。
早緣綾晴昨天還在生病，現在身體還有些發虛，但是這也並不影響她打架。
「怎麼你們壞學生讀書不行，打架也不行？」她對著那個為首的男生扯了扯嘴角，用看垃圾一樣的眼神看著他，嘲諷道：「垃圾就是垃圾，不會以為自己換個地方就能發光了吧？」
「你——！！」
「你這個臭女人，看我不給你點教訓——」男生被她的話激怒了，攥緊了拳頭朝她揮去。
早緣綾晴稍稍偏頭就躲過了他的拳頭，攥著他的肩膀把他往下壓，然後屈膝對著他的腹部用力一頂。男生吃痛，捂著腹部彎腰。
見他還想揮拳，早緣綾晴冷笑一聲，一手扶著他的頭，伸手捏著他的下巴，用巧勁直接就把他的下巴弄脫臼了。
男生發出殺豬一般尖銳的叫聲，捂著嘴巴哀嚎，合不上的嘴角流下口水，眼角也因為疼痛湧出眼淚。
早緣綾晴鬆手，嫌棄地撿起他們落在地上的外套擦手，冷眼看著他叫苦連天，絲毫沒有幫他把下巴接回去的意思。
「回去告訴讓你們來找我麻煩的人，動手之前不調查清楚對方，這實在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她走到灌木叢旁把自己的包撿了起來，拍了拍面上的灰塵，聲音冷冽，「你們應該慶幸今天我穿的是裙子，雖然穿了安全褲，但也還是有所顧忌，不然你們就該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了。」
她回頭看向他們，一開始囂張至極的一群人在對上她的視線後，頓時瑟瑟發抖，好像怕極了她。
早緣綾晴抬腳要走，路過吉川裕秀時，被他喊住了。
「早緣，不是我，我不知道會有人來。」
「我知道。」早緣綾晴拎著包，低頭看著還趴在地上的吉川裕秀，「我知道不是你叫來的。」
人的下意識反應是不會作假的，對於這群不良少年的出現，吉川裕秀的第一反應是驚訝和恐慌，而後是瞭然和憤怒，並且把她護在了身後。
不良少年雖然不是他叫來的，但多少也和他有關係。
吉川裕秀並沒有答應長谷川加奈的提議，他不信這種他自己無法掌控的事情，而且他就算再不甘心，也不願意真的把早緣綾晴置於危險的境地。
只是他沒想到長谷川加奈還是找了人，並且尾隨著他和早緣綾晴來到了這裡。
「為什麼……為什麼我們連朋友也做不了了？」吉川裕秀抬著頭，聲音有些顫抖。
「因為不適合了。」早緣綾晴看著他，認真地說道，「我們曾經是很要好的朋友，有這些回憶就夠了，到此為止吧，吉川同學。」
吉川裕秀望著她，神情呆滯。
見她要離開，吉川裕秀連忙出聲，問出了他真正想要問的問題：「早緣，你真的……一點也沒有喜歡過我嗎？」
「我沒有。」她的回答沒有一絲遲疑，「如果我喜歡一個人，告白這種事情輪不到他來做。」
吉川裕秀看著夕陽在天邊鋪開大片的橘色，看著她拿著包淡然地離開，彷彿這一切都和她沒有關係一樣。
就像拒絕他告白時候一樣，她沒有回頭。
一次都沒有。
耳邊是不良少年們痛苦的喊聲，吉川裕秀看著不遠處的眼鏡，他感覺自己的自尊與驕傲就像那鏡片一樣，碎了一地。
明明是夏天，他卻覺得好冷。
早緣綾空和越前龍馬回到早緣家的時候，早緣綾晴正在廚房裡忙碌。
桌面上已經擺放著冒熱氣的飯菜，她面無表情的拿著刀在切東西，茶几上擺放著洗好了的水果，兩隻貓在落地窗前打鬧，貓毛亂飛。
早緣綾空把東西隨便一扔，一溜煙跑到了廚房裡看她在做什麼。
早緣綾晴在切辣椒和蒜蓉，案板旁邊放著一個大的保鮮盒，保鮮盒裡裝著很多已經煮熟了的雞爪，廚房裡瀰漫著一股醋和檸檬的味道。
「姐，你在做什麼呀？」
早緣綾晴把切好的辣椒和蒜末放進保鮮盒裡，戴上一次性手套抓勻醃製。
「檸檬雞爪。」
「檸檬雞爪是什麼？」
早緣綾晴停下手裡的動作，抬頭看著他，依舊是面無表情：「我該怎麼跟你解釋檸檬雞爪是什麼東西？」
也不等早緣綾空回答，繼續忙碌。抓勻之後鋪上一層保鮮膜，蓋好蓋子就端著那一大盒雞爪放進了冰箱裡。
只洗了兩副碗筷放到桌面上，拿起掛著的擦手巾擦乾手上的水漬。
「你們吃吧，不用管我，阿空你記得洗碗收拾。」
說完，從冰箱裡拿了個盒子就上樓了，兩隻在打鬧的貓咪也一蹦一跳的跟著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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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關於雞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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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她生氣了。」
早緣綾空看著樓梯，篤定的開口。
越前龍馬轉頭看他，順口問道：「你怎麼知道？」
早緣綾空露出一副看穿一切的表情，手扶著下巴，說道：「她剛剛拿的是草莓蛋糕，她一旦生氣就會不吃飯，躲在房間裡吃甜食，如果吃的是她最喜歡的草莓口味的話，那證明她非常生氣，心情非常糟糕。」
「哦？你還蠻了解她的嘛。」
「拜託，我和她可是雙生子誒。」早緣綾空拍了拍越前龍馬的肩，笑嘻嘻的，「我可是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
「是嗎？」越前龍馬挑眉，「那你知道她開學那天錯過了集會嗎？」
「啊？」早緣綾空懵了一會，有些不太相信，「怎麼可能？開學那天她出門很早，怎麼可能會錯過集會……」
他突然就閉嘴了。
他想起了開學那天越前龍馬總是有意無意的在打量他，以他現在對越前龍馬的了解來看，這非常奇怪，這傢伙目空一切，不可能會無緣無故一直觀察一個陌生同桌。還有他被姐姐整蠱那天越前龍馬說的那句話——「開學那天，你不記得了嗎？」
他愣愣的看著越前龍馬，問道：「開學那天……你們發生了什麼嗎？」
越前龍馬笑著拍了拍他的肩，一如他剛剛那樣，說道：「誒？你怎麼問我啊，你不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嗎？你自己猜猜嘛。」
樓上房間裡。
早緣綾晴一口接著一口的吃著草莓蛋糕，甜膩的奶油在舌尖融化蔓延，兩隻貓一左一右守在她身邊，乖巧的吃著她開的罐頭，尾巴不時掃過她的手背，似在撫平她滿是憤懣的心情。
她望著桌上擺著的鬧鐘發呆，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情，心下滿是煩躁。
早緣綾晴想不明白為什麼長谷川加奈會對她有惡意，甚至嚴重到找人來對付她，明明她們完全就沒有交集。但凡她真的是個柔弱得女生，今天就完蛋了，就算那些人沒有侵害她，但是被他們打一頓保不齊也是重傷。
她根本想不到自己做了什麼得罪長谷川加奈的事情，值得她用這麼惡毒的手段。同時又慶幸還好自己天生力氣大，之前爸爸也教過她防身術，不然真的遭殃。
蛋糕上的草莓不甜，她咬了一口，酸澀的味道填滿口腔，惹得她皺起了眉頭。
「喵~」
「喵喵~」
黛西和卡魯賓像是察覺到了她的不開心，用腦袋蹭著她撒嬌，用小貓能做的事情安慰她。
早緣綾晴放下手中的叉子，抱起兩隻小貓蹭著它們的毛髮，又摸了摸它們的腦袋，雨露均沾的順了一遍毛。
「謝謝你們，我沒關係哦。」
她打起精神把剩下的一點蛋糕吃完，收拾好垃圾後，用逗貓棒陪貓咪們玩了一會，起身走到了書桌前開始寫故事劇本。
夜色逐漸降臨，月亮從雲層裡出現。
知了聲聲，蛙叫陣陣，盛夏越來越近。
越前龍馬在週四的訓練結束後帶著卡魯賓回了家，一起帶回家的還有早緣綾晴前一天醃製的檸檬雞爪，她用另一個小一些的保鮮盒給他裝了一份，說讓他嚐嚐。
「我姐可會做這種稀奇古怪的小吃了，味道真的很好！」
啃著雞爪跟他揮手的早緣綾空如是說道，而早緣綾晴則是不捨得摸著卡魯賓的大腦袋，聽到他這麼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什麼叫稀奇古怪的小吃？」早緣綾晴雙手叉腰，眉毛一挑，伸手揪著他的耳朵，「你倒是給我說說看，稀奇古怪在哪裡？」
在越前龍馬面前，早緣綾晴已經完全不在意她溫和有禮的人設了，像是熟悉之後逐漸摘下那層疏離的面具，表現出她最真實的那一面。
早緣綾空被姐姐提溜著耳朵，歪著頭喊著痛，即便如此也依然啃著雞爪不願放手。
「姐，我錯了，我再也不亂說了！痛痛痛，你快鬆手！」
「哼！」早緣綾晴輕哼一聲，鬆開了手。
告別了姐弟兩人，回到家時家人還沒回來，根據堂姐越前菜菜子不久前發來的消息，他們大約會在九點鐘左右回到。
卡魯賓從他的懷裡一躍而下，發現是自己熟悉的環境，一溜煙地往越前龍馬的房間跑去。
家人是在他剛寫完作業時回到的，他在聽到汽車的響動後就下了樓，正打算開門，結果門自己從外面被打開了。
迎面而來的是越前龍雅，見越前龍馬站在門口，笑著伸手攬過他的肩：「晚上好啊小不點，四天沒人給你做飯，你居然還活著耶，真是不可置信。」
說著就把他往屋裡帶，媽媽越前倫子和堂姐越前菜菜子紛紛走了進來，手裡拿著她們帶出去的衣物，老爸越前南次郎則是把車子後備箱裡的大件行李往屋裡搬。反倒是越前龍雅，居然什麼也沒拿。
「喂喂，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越前龍馬有些無語，被動地由著他把自己帶到了客廳，「說得我好像會餓死一樣。」
越前龍雅坐在椅子上，做出一副悲傷的樣子，說道：「是啊，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吃不好睡不好，想你想得我都吃不下飯，四天餓瘦了五斤呢。」
對於越前龍雅這戲精的表現，越前龍馬無語且不恥。
明明打算去露營商量不帶他的時候，就屬這傢伙笑得最大聲，嘲笑他這個可憐的高中生，要好好學習不能去玩，會替他好好享受溫泉的。
「你是不是泡溫泉的時候把腦子泡壞了？」
越前龍雅沒理會他的吐槽，目光被餐桌上冒了一層水珠的保鮮盒吸引了。
「這是什麼東西？」一邊問著還伸手打開了蓋子，陳醋和檸檬的味道在一瞬間蔓延了出來，白色的雞爪已經被陳醋染成了偏棕的顏色，看起來怪怪的。
越前龍雅拿起一隻雞爪湊近聞了聞，忍不住皺起眉頭，有些嫌棄的看向越前龍馬：「你自己在家搞什麼黑暗料理？」
「這不是我做的。」越前龍馬在他對面坐下，想起早緣綾空的話，伸手拿了一隻雞爪啃了起來。酸與辣交織的味道非常開胃，檸檬味混合其中，雞爪沒有煮得很爛，咬起來有些勁道。
越前龍雅疑惑：「不是你做的？桌子自己長的？還是卡魯賓自己去超市買的雞爪給你弄出來的？」
聽到動靜的卡魯賓下了樓，坐在門口歪著頭看著他們，喵喵叫了兩聲，在聽到自己名字時耳朵動了動，尾巴也跟著搖晃了兩下，看起來分外無辜。
「朋友做的。」
「朋友？」越前龍雅並不是很相信，「什麼朋友還特意用保鮮盒給你裝好……我懂了，是你的追求者送的對吧？」
越前龍馬搖頭：「不是，就是朋友。」
他著重咬清楚了「朋友」的發音，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在裡面。
見他吃得歡快，越前龍雅嘗試性地把手裡的雞爪放進了嘴裡，冰冰涼涼的口感，辣與酸的味道交織中和，還帶著檸檬的香氣，非常適合夏日裡吃。
三兩下解決了手裡的那隻，又把手伸向了保鮮盒。
保鮮盒不大，攏共也沒裝幾隻，在越前龍雅企圖拿第五隻時，越前龍馬忍無可忍把保鮮盒拖到了自己面前，一把把蓋子蓋上了。
越前龍雅：「你幹嘛？」
越前龍馬不爽：「你不是說這是黑暗料理嗎？你一個人都快吃完了！」
「就幾隻雞爪，你這麼小氣做什麼？」
說著就伸手打算明搶，越前龍馬拿著保鮮盒往後靠，但越前龍雅也一直緊逼，直接起身往他的方向走來。
越前龍馬躲開他沾滿陳醋的手，把保鮮盒遞到了路過的越前倫子面前。
越前倫子有些不解，但還是接過了盒子，問道：「龍馬，怎麼了？」
「媽，你嚐嚐，挺好吃的。」
保鮮盒移交到了長輩的手裡，越前龍雅瞪了一眼笑得得意的弟弟，輕哼了一聲洗手去了。
對於兒子的體貼，越前倫子感到無比的欣慰，說道：「這樣嗎，不過這麼晚了，媽媽不是很想吃東西，龍雅想吃的話還是給……」
說著就要遞給越前龍雅，聽到這話的越前龍雅腳步一轉，正打算繞回來從越前倫子的手裡接過保鮮盒。
越前龍馬直接放出大招：「早緣做的。」
越前倫子伸出去的手直接就收了回來，正色道：「其實我餓了，龍馬真是體貼，媽媽這就嚐嚐味道。」
一直進進出出忙著搬東西的越前南次郎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有些奇怪地問：「早緣是誰？」
上一次早緣綾晴來越前宅時他並不在，後來越前龍雅等人也沒有提起過這個名字，越前南次郎一時間成為了這個家裡的局外人，聽得雲裡霧裡的。
「就是那個送小不點回來的女生。」洗完手的越前龍雅走到弟弟身邊，笑著用胳膊戳了戳他的腰，「你小子可以啊，進度很快誒，週末不會真的是和她去約會吧？」
被戳到了癢癢肉的越前龍馬直接跳開，想也沒想對著越前龍雅的手就拍了一巴掌。
「不是，是和阿桃學長去看足球比賽了。」
越前龍雅撇撇嘴：「切~沒意思。」
像是不甘心真的沒什麼八卦一樣，越前龍雅接著問：「她為什麼會給你送雞爪啊？」
越前龍馬沉吟了一會，語氣也有些不確定，說道：「可能……是謝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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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子日記之四：
——她送了我一盒雞爪
……雞爪？
第47章 拉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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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的都大會開幕早緣綾晴並沒有去看。父母不在家，早緣綾空也不敢直接把她從床上拉起來並把她帶到比賽現場，他相信如果他敢這麼做的話，那麼他將會出現在垃圾桶裡。
部員野崎悠斗接任了前任副部長大石秀一郎青學男媽媽的身份，負責每一次提醒他們不要遲到，這次也不例外，一直在電話裡催促早緣綾空快一些。早緣綾空忙不迭失地背起球袋就跑，連姐姐昨晚的囑託也忘得一乾二淨——記得帶冰箱裡的東西出門。
早緣綾晴起床的時間有些晚，時間已經指向了十點。她也知道自己這種作息不好，但沒辦法，改不掉。
洗漱完又餵了貓，還是感覺睏倦，打著哈欠打開了冰箱門，在看到保鮮層放著的兩個便當盒時，沒忍住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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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比賽排布和初中那次不太一樣，不出意外的話他們今天最後一場的對手會是山吹中學。
第一場比賽的對手是秋山三中，野崎悠斗和邊裡駿依然是雙打，早緣綾空被安排在了單打三號的位置，而越前龍馬則是單打一號。
依舊是慣例的先打滿五場。秋山三中的實力並不算強，青學幾乎都是以6-0的戰績完勝的，只有一奏和桃城武的雙打組合因為起初配合不夠默契而丟了一局。
稍作休息了一番，很快又決出了他們的下一個對手，鐮田中學。鐮田中學的高中組比初中組要強上不少，雖說只需要贏三場就能獲勝，但也廢了他們一番功夫，特別是打第三場的早緣綾空感覺自己頗有壓力。
臨近中午，太陽有些刺眼，汗水不斷地從額頭冒出，沿著臉頰滑落，最終滴落到了地面上。早緣綾空面色凝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對面場地。
他的對手是個進攻型選手，發球後馬上上網，並且每次都會把球精準的打在後方場地，看似每個球都能回擊，但實際早緣綾空被逼得只能防守底線。他知道就算輸了也沒關係，後面的單打二號桃城武一定會贏，但他才不想輸。
打比賽就是要抱著必勝的決心，絕對不能輕言放棄。
耳朵微動，根據對手擊球聲判斷出球的落點後，早緣綾空沒有猶豫地就往那個方向跑去，揮拍擊球然後迅速來到網前。他打的是個吊高球，而且是往靠近底線的方向落去，他的對手不得不後撤回球。
再次根據擊球聲判斷了方向，他閃身到了球飛向的位置，待球過網後揚起球拍。青黃色的小球碰撞在了拍面上，他揮動手臂打了個削球。
「噠——噠——」，球在過網後落地，滾動著到了對手的腳邊。
裁判席上的裁判揮手宣布比賽結果：「比賽結束，青學早緣獲勝。」
教練席上的犬山教練對他投來讚許的目光，球場之外的隊友們也在為他歡呼。
「不錯嘛早緣！」
「哇，阿空你的球速又變快了，回去和我也打一場吧。」
就連越前龍馬也笑著看著他，壓了壓帽子，說道：「打得不賴嘛。」
早緣綾空知道這只是開始，但他由衷的感到開心，特別是在看到不遠處休息亭裡扶著自行車的早緣綾晴時，心底是怎麼也壓抑不住的喜悅。
互相致禮後第一個衝出球場，跑到了姐姐的面前。看著他跑出去的樣子，身為部長的桃城武有些無奈，他總覺得如果早緣綾空身後有尾巴的話，此刻一定搖得很歡快。
因為他贏得漂亮，犬山教練也沒有責怪他。
「姐，你怎麼來了啊？」早緣綾空興沖沖地在姐姐面前停下腳步，眼睛亮晶晶的，「我剛剛贏了哦，你看到了沒？」
「看到了，贏得非常漂亮。」早緣綾晴點頭，毫不吝嗇地給了他想要的誇讚。
看著喜怒形於色的弟弟，早緣綾晴都能想到他高興得豎起尾巴來的樣子，這個腦洞讓她忍不住笑了出來。
早緣綾空茫然：「你笑什麼？」
「沒什麼。」
「姐，你居然會跑來看我比賽，我好感動！」
早緣綾晴解下綁在自行車後座的便當盒塞進他的懷裡，沒好氣地說道：「感動就好。對了，昨晚不是跟你說了出門要記得拿嗎，怎麼還是沒帶？」
「啊？早上出門太急了，忘記了。」早緣綾空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笑得有些憨，「原來是便當啊，我昨晚還奇怪呢。」
「已經加熱過了，可以直接食用，份量不算多，但是應該夠你們都分一些。」
早緣綾空乖巧點頭：「嗯嗯好的，姐姐真好。」
早緣綾晴有些無奈，笑著戳了一下他的頭。早緣綾空這會正因為贏了而開心，也不躲。
東西送完了，早緣綾晴也準備離開，畢竟還有事情在等著她。
見她要走，早緣綾空拉住了她的手腕，有些不高興地問道：「怎麼就走了？下午還有比賽呢，來都來了，看完再走吧。」
早緣綾晴搖頭：「我還有事呢，下次再看吧。」
早緣綾空不爽：「有什麼事情比你親弟弟的比賽還重要？」
「來之前和奶奶通了電話，跟我抱怨說爺爺非要整理草地，我勸爺爺說等爸爸回來再弄或者是我們有空去幫忙，他不肯。」早緣綾晴扶著車頭，垂眸說道：「我怕爺爺又扭到腰，得去幫幫忙。」
早緣綾空也知道爺爺的性子，還有他那脆弱的骨頭，不情不願地開口道：「好吧……」
像一隻被拋棄的小狗，整個人都耷拉了下來，看起來好不可憐。
見弟弟失落的樣子，早緣綾晴嘆了口氣，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髮，說道：「你好好加油，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贏的，都大會決賽是下週吧？決賽我一定去看，好嗎？」
早緣綾空立馬抬頭，雙眼放過地看著她，目光灼灼：「真的嗎？」
「真的。」早緣綾晴點頭，然後伸手勾起他右手的尾指，笑著說道：「拉鈎約定，一定做到。」
他們像小時候無數次那樣拉鈎約定，違背約定的人就是小狗。
「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心情大起大落的早緣綾空就這樣被姐姐哄好了，端著兩份體量不輕的便當盒回到了隊友身邊，他們正在商量著中午吃些什麼好，犬山教練說已經讓堀尾三人去買吃的了。
見他端著東西回來，桃城武開口問道：「阿空，你拿著些什麼。」
「是吃的哦。」早緣綾空舉起便當盒，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有幾分顯擺的意思，「大家可以先吃著墊墊肚子。」
「誒？你姐姐是來給你送吃的？」桃城武拍了拍他的肩，笑道：「不錯嘛，真是令人羨慕，我弟弟妹妹就不會給我帶過來。」
早緣綾空嘿嘿笑了兩聲，和大家一起把便當盒裡的吃的分了。
一群人圍坐在草地上，手裡都拿著一份份量很足的三明治。
「那我就開動囉。」
桃城武笑嘻嘻地說完，三明治湊近嘴邊，張嘴咬了一大口。
場地內，廣播播報了一遍目前為止的賽況，報出了名字的學校下午繼續比賽。
早緣綾晴來的時候是一路問過來的，現在想離開時卻迷路了。這時候很多選手都急匆匆趕去吃飯或者休息，沒幾個人理會她的問路，早緣綾晴無奈，只能推著自行車在場地裡亂逛自己找出口，同時祈禱著爺爺能晚些時候再開工。
路過一片場地，那裡還有隊伍正在比賽，看起來快要結束了，其中的一個學校穿著她熟悉的校服。
聖魯道夫，正在比賽的是不二裕太。
早緣綾晴停下腳步。
站在她對面有說有笑的兩個人討論著這次聖魯道夫是否能打敗青學，挺進關東大賽。他們穿著網球部訓練時的活動服，但並不是正選。
「打敗青學有點難，但是進關東大賽應該沒問題吧。」
「喂喂，你不要這麼悲觀好不好，雖然上次練習賽是輸給了他們，但說不定這次都大會我們就能贏回來了呢？」
兩人旁若無人的聊著天，聲音不小。
早緣綾晴站在原地，定定的看著他們的背影。
像是感覺到她的視線，那兩個在討論的人回過頭看她。
目光落到她面無表情的臉上時，笑容頓時消失，眼裡帶著幾分恐懼，甚至不自覺後退了一步，感覺眼睛隱隱作痛。
早緣綾晴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眸光涼薄，說道：「兩位學長中午好呀，真是好久不見啊。」
掃了一眼他們的衣服，嗤笑著開口：「怎麼，你們還不是正選嗎？」
她很少這麼直觀的在他人面前表露出自己不好的一面，但是面對這兩個人，她完全不想假裝。
她的笑容沒有一絲溫度，這兩人下意識地顫抖了一下，但又強撐著不願丟了面子。
其中一個學長嘴硬，撇過頭不敢直視她，說道：「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哦？不知道嗎？」早緣綾晴挑眉，冷哼道：「當初你們不是說如果廢了我弟弟的手，那你們就有機會成為正選了嗎？現在我弟弟都轉學了，怎麼，你們還沒如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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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小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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堀尾三人搬了好幾份壽司回來給大家當午飯，還買了不少的飲料，然後把余出的經費交還給犬山教練，犬山教練笑眯眯地接過，道了聲辛苦了。
加藤把飲料分發給各位正選，早緣綾空接過自己那一份，說了聲謝謝。
現在的太陽正是一天當中最熱的時候，如火爐一般炙烤著地面，雖說他們已經待在樹蔭底下了，卻還是感到悶熱，又統統脫下了外套放在一旁。
桃城武稍一用力就拉開了飲料的拉環，仰頭悶了一大口，冰涼的口感似乎能驅散這夏日的燥熱一樣。他旁邊坐的是早緣綾空，同樣喝著飲料，對著手機不知道傻笑什麼。桃城武探頭看了一眼，依然是那個黃色小狗頭像，備註為「女王大人」的人。
飲料放在地面上，桃城武背過兩手撐著地面，看著天邊不斷飄過的雲和散發著光亮的太陽，用肩輕輕撞了一下早緣綾空，對方疑惑地抬頭看他，嘴裡的傻笑還沒來得及收回。
「阿空，你在傻笑什麼啊？」
早緣綾空：「我沒有啊。」
「……」桃城武默了一瞬，道：「你要不要照照鏡子再說話？」
早緣綾空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努力收起了笑容，但眉梢間的愉悅無法遮掩，眼裡也滿是笑意。
「很明顯嗎？」早緣綾空收起手機，靠在了旁邊的樹幹上，「我姐姐答應了都大會決賽回來看，嘿嘿。」
他現在的樣子與他長相表現出來的實在相距甚遠。
這傢伙該不會是姐控吧？
這麼想著，他也就問出口了。早緣綾空連忙擺手，義正嚴詞的否決了。
「不可能的！」
他的聲音有些大，在睡覺的越前龍馬被他的聲音嚇了一跳，不爽的睜眼看著他。早緣綾空上前摘下了他的帽子蓋在了他的臉上，遮住了他的視線。
「她來看比賽值得你這麼高興？」桃城武挑眉，「你和你姐姐關係很好嘛。」
早緣綾空拿起飲料抿了一口，點頭道：「是啊，關係挺好的。」
「之前她在網球部鬧出那麼大的事害你差點名譽不保，你也不生氣？」
早緣綾空抬頭望著澄澈的藍天，眨了眨眼睛，沉默了好一會，像是感慨一般說道：「不會啊，她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在乎的人，我怎麼捨得怪她……」
雲朵隨風飄過，樹葉婆娑。
他的視線隨著雲走，不自覺地陷進了回憶裡，多年來和姐姐打鬧嬉笑的畫面在他的腦海裡翻湧著。
發生那件事的時候，也是這樣一個蟬不知雪的夏日。
那天他和姐姐不知道因為什麼吵了起來，兩人誰也不服氣誰，如往常一般打著架。小孩下手難免不知輕重，更何況那時的他們也只有二年級，最是容易上頭的年紀。他們在樓梯上打鬧，他氣急了，狠狠地推了一把姐姐。
小綾晴因著慣性往後退了幾步，結果腳下踩空，整個人直接就順著樓梯滾了下去。
小綾空嚇壞了，站在原地呆滯了好一會，然後連忙跑下樓。
只見他姐姐跪坐在地上，額頭上腫起了一個大包，手上腿上全是紅痕，地上有一顆潔白的牙齒，她的門牙位置空蕩蕩的。姐姐捂著鼻子和嘴巴，但也無法阻止鮮紅的血液不斷地從指縫中流出，滴滴答答的落在地面上，很快就匯聚了一小灘。
黏稠的血液刺激著早緣綾空的神經，鼻腔裡全是濃重的鐵鏽味，他看著臉上到處是血的姐姐，整個人直接就嚇傻了，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辦。
「姐……姐姐……」
小綾空感覺自己好像不會說話了一樣，張大了嘴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只能呆呆的看著姐姐從地上爬起來，攙扶著牆壁進了洗手間，雪白的牆壁上留下了一串帶血的手印，看起來非常嚇人。嘩啦啦的水流聲響起，小早緣綾空只看見姐姐站在椅子上，用清水洗著臉，無色的水也在接觸到她的臉後變得鮮紅。
正巧這時候媽媽回來了，看見地上和牆上的血跡嚇了一跳，忙問他怎麼回事。
小綾空指著洗手間，幾次張口，但就說發不出一點聲音。
媽媽趕忙跑進洗手間，看到女兒滿臉是血，洗漱池了也全是血水後下意識尖叫了一聲，但很快又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怕嚇到兩個孩子。
媽媽利落地拿來乾淨的毛巾幫女兒擦去臉上的血，用醫藥箱裡的藥品簡單做了止血，抱起她就往醫院跑。
小綾空這會已經反應了過來，連忙跟上了媽媽的腳步，兩隻小短腿邁得飛快。
天氣好熱，可是他不敢停下腳步，仰著頭一直望著趴在媽媽肩上的姐姐，鼻子上貼著的紗布又漸漸變紅了。
早緣綾空跟著媽媽在醫院裡到處跑，一刻也不敢停，心裡充滿了愧疚，看著姐姐身上的傷口，眼裡蓄滿了淚。
做了一系列的檢查後，醫生看著CT給出的結果是鼻骨和左腿骨折，門牙脫落，身上多處摔傷，然後開了藥，也給小綾晴做了止血。
最後媽媽抱著姐姐坐在了醫院的走廊上，知道不會很嚴重後，一直懸著的心也終於落地了，鬆了一口氣。
心疼地摸著女兒臉上的傷，秀眉輕蹙，語氣心疼地問道：「小晴，你怎麼會摔成這樣？」
小綾空坐在媽媽身邊看著姐姐，聽到這話後，低垂著頭，兩手交握。小綾空深吸一口氣，緊閉雙眼，已經做好了挨罵的準備，覺得就算是媽媽要打他他也不會有怨言。
「我不小心踩空了。」
姐姐的聲音很輕，因為缺門牙，說話有些漏風，如果是往常，他們姐弟兩肯定會互相嘲笑，但現在小綾空笑不出來。他抬起頭，不可置信地望著姐姐。
小綾晴伸手攬著媽媽的脖子，乖乖地趴在她肩上，聲音悶悶的：「下樓的時候拖鞋很滑，不小心就踩空了。媽媽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我下次一定會注意的。」
媽媽心疼的把她抱在懷裡，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著。
他看著姐姐，呆呆的。
他突然發現，雖然因為疼痛而一直倒吸冷氣或者小聲呻|吟，但是從頭到尾姐姐都沒有哭。
小綾晴看著滿臉愧疚的小綾空，對著弟弟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那天晚上趁著爸媽睡覺後，小綾空溜進了姐姐的房間裡，小綾晴因為疼痛難以入睡。月光從窗外傾斜而入，照著房間還算亮堂，她看著站在床前的弟弟，輕聲問他怎麼了。
小綾空低頭看著姐姐，憋了一天的眼淚落了下來，豆大的淚珠不斷從臉頰滾落，一顆顆砸在地面上。他哽咽著，小心翼翼地開口：「姐姐……對不起……」
小綾晴強撐著想從床上坐起來，但是打了石膏的左腿實在不方便，只能盡力朝著弟弟伸出了手，摸了摸他的臉頰，手掌微涼。
「別哭啊，笨蛋。」
說話還是漏風。
這樣的姿勢拉扯到胳膊上的傷口，小綾晴收回手。她掀開了被子，人往床的內側靠了些，空出了夠他躺下的位置。
小綾空吸了吸鼻子，抹了一把臉，爬上了床躺在姐姐身邊，又顧忌到她身上的傷口，動作輕柔又小心。
他抱著姐姐的脖子，眼淚又一次落了下來，全部滲進了衣領裡。
「姐姐，真的對不起……都怪我……」
他的聲音顫抖著，抽噎著，滿是愧疚。
小綾晴用方便的那隻手拍了拍他的頭，像是哄小朋友睡覺那樣溫柔，說道：「好的，我接受你的道歉，我也有錯，我不該和你吵架的。」
「抱歉讓你擔心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醫生也說沒有很嚴重，別害怕。」
他愧疚於自己害得姐姐受傷，又害怕就此失去姐姐。
他們擁抱著，依畏著。
一直到第二天媽媽來看小綾晴怎麼樣了時，開門只看到兩個抱在一起，睡得很沉的孩子。
就連鬧烏龍的那天，放學回去的路上，他埋怨早緣綾晴為什麼這麼做，要不是他機敏的話就名譽掃地了。
姐姐在他身邊停下腳步，神色認真的向他道歉。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髮，道：「好啦，實在對不起，請問早緣綾空先生能原諒我嗎？」
早緣綾空也不是真的生氣，見早緣綾晴這樣，他撇過臉不看她，眼睛左右飄忽，但就是不敢和姐姐對視，臉頰上是一抹很淺的紅暈。
「好……好嘛，誰讓我心胸寬廣呢，那我就大發慈悲……原諒你好了……」
越說聲音越小，視線也不自覺的往姐姐臉上飄，卻見她在笑。
她笑著看著他，是難得的溫柔，不是她在學校裡表現的那種，而是發自真心的。
「當時網球部的大家有說什麼嗎？」
這話讓早緣綾空有種二張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感覺，雖然疑惑，但還是老實回答：「沒說什麼啊，就是有點不敢相信吧……真是的，他們到底為什麼會信運動鞋能墊高十多厘米啊，這怎麼想都不可能吧！！」
說到最後有些氣憤。
姐姐笑得更燦爛了。
「你笑什麼嘛！」
「我在為你高興呀。」
春天的櫻花簌簌落下，隨著春風飛舞，零星有幾片飄落在了早緣綾晴的肩上。她雙手拎著包，眼裡盛滿了笑意，說道：「我很開心，你遇到了很好的隊友。」
早緣綾空更疑惑了：「啊？你在說什麼呀？」
早緣綾晴沒有回答他，而是拽過他的手腕，拉著他往家的方向走去。
「走吧，我們回家。」
……
早緣綾空是被部長的一胳膊肘撞回神的，揉著被撞疼的肩膀，委屈巴巴地問：「阿桃學長，你幹嘛？」
桃城武翻了個白眼，道：「我還要問你幹嘛呢，聊著聊著突然就走神了，這很不禮貌誒。」
早緣綾空無奈地道歉。
桃城武輕哼一聲，雙手枕在後腦伸了個懶腰，陽光刺眼，他微微眯起了眼睛。正打算學著越前龍馬的姿勢躺下，卻在看清不遠處的那個身影時重新坐定，對著那人揮手。
「嗨，森川！」
買了飲料打算找個地方休息等待下午比賽開始的森川彌生被他的喊聲嚇了一跳，回過身就看到青學的正選隊員都坐在那一片乘涼，只有他們的支柱越前龍馬臉上蓋著帽子在睡覺。
她小跑著到了他們身前，笑著和他們打招呼。
「好久不見，桃城學長，阿空。」
桃城武笑嘻嘻地說道：「都說了叫我阿桃就好了嘛。」
森川彌生笑吟吟地看向其他正選，一一和他們打招呼，只是在看到邊裡駿的時候有些驚訝。
「誒？真的是你啊，小駿。」森川彌生笑眼彎彎，「好久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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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善良的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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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了，森川。」
邊裡駿在隊伍裡一向沉默寡言，就連容易害羞的一奏都比他話多些。此刻他清秀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對著森川彌生點了點頭。
這讓他的搭檔野崎悠斗表示震驚，並且想當場報警。
#萬年面癱臉的搭檔突然因為一個看起來非常可愛的女孩子笑了該怎麼辦，急，在線等
看到突然瞪大眼睛的野崎悠斗，桃城武有些無語。
「野崎你幹什麼？」
野崎悠斗愣愣的搖著頭，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早緣綾空看看森川彌生，又轉而看了看隊友邊裡駿，好奇地問：「彌生，你認識邊裡？」
「是哦。」森川彌生笑著點頭，眨巴著忽閃忽閃的眼睛，說道：「我和小駿是小學同學，小駿還是我們班的班長呢，不過後來國中的時候我去冰帝念書了，就沒怎麼見過面了。」
她的語氣有些驚喜：「有聽說過青學今年的正選裡有個叫邊裡駿的，沒想到真的是小駿你誒~」
森川彌生只有幼稚園的時候是和早緣姐弟一個班級的，小學、國中以及高中都是在不同的學校念書，都是放學後一起玩的玩伴，早緣綾空不知道她還認識邊裡駿也不奇怪。
小學時期邊裡駿是班長，森川彌生作為圖書委員和他有不少的交流，兩人關係也算不錯，在學校裡都是一起玩的。
邊裡駿語氣溫柔地問道：「你還是在冰帝嗎？」
「嗯嗯。」
森川彌生今天扎了雙馬尾，發繩上裝飾著的是可愛的草莓熊，紫灰色的眼睛裡蕩漾著笑意，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明媚得像個小太陽。她點頭的時候，棕色的雙馬尾總會隨著她的動作晃動，連帶著發繩上的草莓熊也像是在點頭。
「小駿你什麼時候開始學網球的呀，我記得你以前是練棒球的呀。」
森川彌生一邊說著，一邊試圖擰開蘋果汁的蓋子，但是這瓶飲料的蓋子異常的緊，她鼓起腮幫子用力，憋紅了臉也沒有擰開。
「國中一年級的時候開始練的。」邊裡駿笑起來是，左臉頰有一個酒窩，看起來非常秀氣。
「這樣啊……唔……」森川彌生依然在試圖擰開飲料。
他想伸手接過森川彌生的飲料幫她擰開，但是還沒等他有動作，森川彌生手裡的蘋果汁就被早緣綾空接了過去。早緣綾空輕鬆的幫她擰開了蓋子遞還給她，森川彌生接回後道了聲謝，仰頭咕嚕咕嚕喝了小半瓶，看來是很渴了。
森川彌生穿著的是常服，膝蓋往上的小裙子，搭配了一雙小皮鞋。
早緣綾空把自己的外套鋪在了地面上，扶著森川彌生坐下了。
「謝謝阿空~」
森川彌生歪著頭再次道謝，然後兩人就這樣聊了起來。
說比賽，說學習，說日常生活，說早緣綾晴。
看著他們之間熟稔又自然的氛圍，邊裡駿垂下眼瞼，斂去眼裡的黯然。他移開眼，靠在另一棵樹幹上，閉上眼睛休息，靜靜的聽著他們說話的聲音。
「今天冰帝是和哪個學校打呀？」
「下午應該是和聖魯道夫，如果贏了的話，那和青學就會在決賽裡遇上了哦。」
「往年都是在關東大會才會碰上的吧，那今年還真是有點不幸運啊。」
「有什麼關係嘛，你們也算老對手了，早遇上或晚遇上都是一樣的啦。」
林間有微不可聞的鳥鳴聲，有遠處在跑步的腳步聲，也有女生們討論比賽的聲音，但這些都不甚清晰。邊裡駿只能聽到森川彌生的聲音，還有她如銀鈴般清脆的笑聲。
下午兩點，比賽再次開始。
休息好的青學眾人跟著教練一起去往比賽場地，森川彌生也和他們告別，然後朝著冰帝比賽的片區跑去。
野崎悠斗發現雖然搭檔表面上是在看著前路，但實際上餘光一直緊隨著那個遠去的身影。他沉吟片刻，走到了早緣綾空的身後。
早緣綾空人高馬大，但有一個致命弱點，那就是腰間的癢癢肉。
野崎悠斗本想悄悄叫他，伸手往他腰上戳去，被戳到致命弱點的早緣綾空被嚇得誇張的往前跳了一大步，成功收穫了教練以及各個正選凌厲的目光。
「阿空，你幹嘛？」說話的依然是部長桃城武。
早緣綾空捂著自己的腰，義正嚴詞地說道：「部長，有人偷襲我！」
桃城武翻了個白眼，大手一揮，大家略過他繼續向著比賽場地走去。
野崎悠斗再次來到了早緣綾空的身邊。
早緣綾空捂著腰警惕地盯著他：「野崎，你想幹什麼？」
「沒什麼……你能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嗎？好像我要對你圖謀不軌一樣。」野崎悠斗有些無語，但知道是自己理虧在先，湊近了他，壓低聲音問道：「我就是想問問，你和剛剛那個女生關係很好嗎？」
「你說彌生？」因為野崎悠斗壓低了聲音，早緣綾空也不自覺跟著小聲說話，他們兩人在隊伍的最末尾，看起來像在不懷好意的商量著些什麼。「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啊，怎麼了嗎？」
一起長大，那就算是青梅竹馬了。
野崎悠斗想起剛剛他們聊天時熟稔的樣子，心裡忍不住為搭檔嘆息。
於是他搖頭說道：「沒什麼。」
看他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早緣綾空總覺得男媽媽有些奇怪。
為什麼嘆氣？
難道他喜歡彌生？
早緣綾空挑眉，眯起眼睛看著男媽媽的背影。
比賽前需要確定出場順序。邊裡駿和野崎悠斗的黃金雙打就不用說了，這一次早緣綾空和一奏繼續雙打組合，單打三號是越前龍馬，單打二號是桃城武，單打一號則是海堂薰。
犬山教練公布順序後，詢問他們是否有意見。
「沒有。」
應他的是越前龍馬。他頭上戴著那頂繡有字母「R」的帽子，琥珀色的眼睛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分外明亮，紅色的球拍扛在肩上，笑容是一如既往的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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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緣綾晴騎著車緊趕慢趕，終於在四十分鐘後來到了爺爺奶奶家裡。甫一停車就看到爺爺已經在清理雜草了，她連忙停好車上前幫忙。
爺爺笑呵呵的讓她去一旁歇息，說自己沒事的，這點活還是能幹的。
「我都說了我可以的，小晴你別擔心。」
「不可以。」早緣綾晴意外的倔強，強制把爺爺推到了檐廊下涼快的地方讓他坐下，自己接過了工具，「您的腰春天才好的，可不能再受傷了，交給我來就好了。」
語畢就開始忙碌，不甚熟練地修剪著樹枝和雜草，推著工具修剪草坪，又拜託奶奶找來了掃帚清掃垃圾，忙裡忙外。
還好院子不算大，一個多小時後也整理得差不多了。
奶奶連忙端出了切好的西瓜，招呼著早緣綾晴快過來休息。
「來了。」
早緣綾晴洗手洗臉後和兩位老人一起坐在了檐廊下，端起西瓜小口吃了起來。
外面太陽灼熱，樹上的蟬鳴一次比一次要響。觀賞水池裡荷葉亭亭，已經有三兩隻含苞欲放的荷花了，蜻蜓落在花苞尖上煽動著翅膀。柱子上掛了一個風鈴，有風吹過時總會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冰鎮過的西瓜最能解暑，還有呼呼吹著的風扇，早緣綾晴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爺爺面前攤著一張報紙，臉上戴著老花鏡，一邊吃西瓜一邊翻閱，奶奶笑得慈祥，和她聊天。
「也快期末了吧？新學校怎麼樣呀？」
早緣綾晴吃著西瓜，口腔裡被清涼的甜味填滿，心情也愉悅了不少。
「很好哦，阿空的社團也很好，今天還有比賽呢。」
奶奶也戴起了老花鏡，用針線縫補著手裡的布帛，打算給黛西做一件衣服，問道：「當初的事情你還沒跟他說過嗎？」
「沒有必要。」早緣綾晴捧著西瓜搖頭，「他現在開心就好。」
從聖魯道夫轉到青學，當然不可能只是因為聽說櫻花好看這麼簡單，這個理由父母也是不可能同意的。
當初還在聖魯道夫念書時早緣綾空的左手受過傷，是因為幫忙搬東西時不慎被砸到的，還好他慣用手是右手，不然後果不堪設想。那時候臨近學期期末，考完試第二年開春就要升學了，早緣綾晴在去男網的時候意外聽到了弟弟受傷的真相。
她原本以為弟弟的受傷是因為不小心，是個意外事件，卻不想是有些人的故意加害。
他們用嘲諷的語氣嘲笑著早緣綾空的天真，說有點可惜傷到的不是右手。
——「那傢伙還挺有天賦的，不二他們也挺器重他，看著就讓人討厭。」
——「是啊，照這樣下去說不定二年級他就能成為正選了呢。」
——「那這樣的話我們豈不是一直都只能給他們當陪練？想想還真是不爽啊。」
——「不如我們把他右手也廢了怎麼樣？這樣我們的機會也大一些。」
——「這主意不錯，哈哈哈哈哈……」
這種事情早緣綾晴當然不可能忍。
當她陰沉著臉出現在那兩個傢伙面前時，起初他們還被嚇了一跳，不過發現是她後又立刻恢復了毫不在意的樣子，好像篤定了她不能夠做些什麼。
早緣綾晴也確實沒做什麼，送了他們一人一副熊貓眼鏡。
那時候她幾乎要壓抑不住自己的怒火，恨不得狠狠地揍他們一頓，考慮到是在學校裡，忍住沒讓自己失控。就此放過他們也不可能，所以送了他們一人兩拳。
對於被一個女生壓著毫無還手之力這種事，他們也不敢對外傳。
後來早緣綾晴就跟父母提了轉學的事情。已經有人動手傷害早緣綾空了，早緣綾晴當然不可能讓弟弟繼續待在那種環境裡。
考慮到早緣綾空極為信任正選學長，她沒有和父母說明真正緣由，畢竟父母也不會瞞著他。早緣綾晴就和奶奶說了這件事情，讓奶奶出面勸了父母。
最後姐弟兩人都轉學了，明面上給早緣綾空的理由就是那玩笑似的——聽說青學的櫻花很好看。
早緣綾空也知道有其他理由，但他猜不到。
後來知道青學網球部好人多時，早緣綾晴心裡還是很寬慰的，也真心實意的替弟弟開心。
善良的笨蛋，當然值得好的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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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年輕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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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學的對手山吹中學實力強勁，是一個不可輕視的對手。雖然他們的王牌——被稱為「幸運千石」的千石清純已經畢業，但後輩裡也湧現出了天賦極佳的選手。
第一場的黃金雙打不出意料的贏下了比賽，但是第二局雙打卻輸了，這也意味著單打必須要贏兩場。
越前龍馬上場時，看到對手時也有些驚訝。
當年和他身高差不多的少年在青春期已經長高了許多，大概178cm，身材纖細，看起來有些單薄，但是他眼神堅定，臉上是自信的笑容，神采奕奕。
「好久不見了，越前君。」
山吹中學單打三號，壇太一。
曾經仰慕著亞久津仁的小男生在目睹了前輩與越前龍馬的那場比賽後，決心以越前龍馬為目標開始打網球。一度也曾模仿過越前龍馬的拿手好戲，外旋發球和B字抽球，但又在與越前龍馬的練習賽中知道了網球應該打出自己的風格，而不是一味的模仿。
如今他的網球技術也有了不小的進步，成為了山吹中學的正選隊員之一。
「啊，確實好久不見了。」越前龍馬手裡拿著球拍活動了一下手臂。
太陽有些晃眼，他伸手壓了壓帽檐。
坐在裁判席上的裁判揮手示意。
「比賽開始，由山吹中學壇發球。」
站在網前的壇太一看著越前龍馬，頭上還戴著當初亞久津仁的那個頭帶，只是以前尺寸不合適，而今正正好好。
他目光堅定，一如當初在越前龍馬面前表示自己下定決心不當網球經理，而是要成為一個真正的網球選手那樣，說道：「越前君，請多指教。」
「嗯，請多指教。」
越前龍馬頷首，拿著球拍走到了靠近底線的位置，雙手握拍，半彎著腰，銳利的目光緊盯著壇太一手裡的網球。
壇太一拿著球在地上彈了幾次，然後把球高高地拋起，同時雙腳用力向上一躍，揮動球拍將球朝著越前龍馬所在的半場打去。網球如一道流星一般劃過落在了越前龍馬的腳邊，在底線位置快速旋轉了幾圈後向著越前龍馬的臉彈起。
是外旋發球。
這個發球越前龍馬最為熟悉。他後退了半步，左手揮拍將高速旋轉的球截停並打了回去。
球速很快，在眨眼間就落在了壇太一所在的半場，宛如一道弧光似的一閃而過，等壇太一反應過來時，球已經落在底線之外滾動著了。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往身後看去，那顆網球滾動了幾圈才停下。
「青學越前得分，比分0:15。」
壇太一閉眼深吸了一口氣，很快整理好了心情。手中的球又一次拋起，在球往下落時，他往上起跳，用力揮出手中的球拍。
「啪——」
網球再次如離弦之箭向著越前龍馬的方向飛了過去，落在靠近底線的位置。越前龍馬早有預料，他的球拍在球彈起的那一瞬間揮出，原本向外彈起的網球被他硬生生改變了方向打回壇太一所在的半場。
壇太一連忙上前接球，但越前龍馬以更快的速度出現在了球落點的位置。
「啪——砰——」
壇太一停下腳步，愣愣地轉過頭往後看去。
地上有一個很淺的黑色印子，那是球剛剛砸落的位置，而現在球已經在底線之外滾動了。
「青學越前得分，比分0:30。」
場外觀看比賽的觀眾無不出聲感嘆。
「天吶，這球速也太快了吧，都沒看清楚就已經打過去了……」
「我都沒看清越前是什麼動作呢……」
「這就是青學的支柱嗎，實在是太強了！」
壇太一握緊了球拍，神色嚴肅。目光在觸及到場外的某個認識，瞳孔瑟縮，不可置信的盯著那個位置。
越前龍馬注意到了他的異常，也看了過去，看到那裡站著的人時也有些小驚訝。
「誒？」他轉動著手裡的球拍，饒有興味的笑了，「這傢伙居然也來了。」
站在那裡的少年身材高大，皮膚很白，手臂和小腿上全是肌肉，臉上沒什麼表情，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雙手插著口袋，目光落在比賽場地裡。
壇太一喃喃開口：「亞……亞久津前輩？」
他曾經仰慕的學長來看他的比賽，這對於壇太一來說是最好的鼓勵。雖然學長也沒說就是來看他，但學長僅僅是站在那裡，就讓他衍生出了無限的勇氣。
只要全力以赴就好了，結果是什麼也並沒有那麼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決心，絕對不能因為對手強大而就這樣放棄！
比賽繼續。
壇太一重振旗鼓，站在底線的位置，一手拿著球拍，另一隻手捏著網球。
或許是亞久津仁的出現對於壇太一來說真的是最好的buff，最後比賽雖然輸了，但也從越前龍馬手裡拿下了三局。
裁判宣布比賽結果後兩人在網前致禮，壇太一朝越前龍馬伸出了手。
「越前君果然很強呢，我還需要繼續努力。」他臉上是輕鬆的笑容，「我輸得心服口服。」
越前龍馬難得沒有說他的口頭禪，而是同樣面帶笑容的和他握了手。他雖然驕傲，但也尊重每一個熱愛和為網球努力的人。
越前龍馬走出比賽場地，單打二號桃城武已經做完了熱身運動，肩上扛著球拍，臉上是自信的笑容。
他們在錯身而過時互相擊掌，就像接力比賽完成接棒那樣。
青學獲得了比賽的勝利。
裁判宣布比賽結果的時候青學的隊員們都歡呼了起來，其中呼聲最大的依舊是堀尾聰史三人組以及小坂田朋香。
只有早緣綾空和一奏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失落。青學贏了確實高興，但只有他們兩個輸了比賽，這無疑讓他們感到愧疚。
「喂，你們兩個怎麼露出這副表情？」野崎悠斗突然出現在他們的身後攬著他們，男媽媽像是看穿了他們心裡的想法一樣，寬慰道：「我們贏了，這才是結果，彆氣餒。」
「是啊。」連一向沉默寡言的邊裡駿也走了過來，拍了拍他們的肩膀，說道：「我們是一個團隊，又不是輸了一場就徹底完蛋了。」
桃城武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從球場裡走了出來站在他們的身後，大手一攬，笑著說道：「就是嘛就是嘛，比賽有輸贏那很正常，但結果只要是我們青學獲得了勝利就好。」
「對啊。」站在一旁喝著Ponta的越前龍馬一手舉著果汁，一手壓著帽檐，漫不經心似的開口：「阿桃學長都不知道輸過多少次了也沒傷心，你們應該學學阿桃學長的心態。」
此話一出口，矛盾瞬間就轉移了。桃城武鬆開攬著他們的手直接撲到了越前龍馬的身後，掐著他的臉問他什麼意思，越前龍馬口中的果汁差點就噴了出來。
「越前，你這傢伙什麼意思？贏了比賽就敢在學長面前囂張了是不是？」
「我才沒有！阿桃學長你這是謀殺後輩！」
戰場波及到了旁邊的四個人身上，他們還沒來得及退出就被迫捲入，被迫接受部長的掐臉攻擊。
他們嬉笑打鬧著，就連不遠處雙手抱胸靠著樹幹，看著一切的海堂薰也有了一抹笑意，只是面上不顯。
犬山教練坐在教練席笑眯眯的看著他們，感嘆道：「年輕真好啊。」
另一邊，壇太一追上了亞久津仁的腳步。
那個眼神兇惡的前輩雙手插在褲兜裡，似乎很不耐煩他突然攔住自己的去路。
「亞久津學長，你是特地來看我的比賽的嗎？」壇太一期待又驚喜的望著他，手裡捧著當初的那個髮帶。
「沒有。」亞久津仁想也沒想就否認了，「我只是路過，隨便看看而已，你別多想。」
說完也沒等壇太一回話，自顧自離開了。日暮快要降臨，世界蒙上了一層橘色，他的影子被拖得很長。
壇太一站在原地，望著他遠去的背影愣了一會，爾後笑起來，如若珍寶似的捧著那根髮帶。
比賽的場地離入口可一點都不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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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無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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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依然是個好天，天氣也在逐漸變熱，大部分學生都已經換上了夏日校服。
早緣綾晴又一次捧著書本在走廊閱覽，窗內是學生們交談討論的聲音，窗外有風吹過，太陽晃眼。
身邊再一次出現人影的時候，早緣綾晴都有一種見怪不怪的感覺了，只不過這次站在她身旁的人讓她有些意外。
兩個人，早緣綾空和越前龍馬。早緣綾空的手裡捧著一本數學書，見她看過來，翻開了某一頁，指著其中一道題，笑容有些討好。
「我親愛的，美麗善良又聰明的姐姐，能教教我這題怎麼做嗎？」
早緣綾晴：「……你正常一點，你這樣我害怕。」
早緣綾空問的題是三角函數，要求的是一個直角邊長，倒也不難，早緣綾晴拿過看了兩眼就知道了解法。
「這不是個直角三角形嗎？你知道了這個角是三十度，又知道了短邊的數值，那根據勾股定理不就能求出這個邊的值了嗎？」她的語氣理所當然，眼神也非常真摯誠懇。
早緣綾空並不能理解她的解法，虛心請教：「什麼什麼？為什麼知道了三十度角和短邊長就能求出了？」
早緣綾晴仰頭看向越前龍馬，發現對方也是直勾勾盯著自己看，眼眸裡是顯而易見的好奇。
學神嘆了口氣，有一種難言的無力感，就像是八十歲老人千辛萬苦挑了兩桶水到村頭澆菜地最後發現澆的是別人家的菜地那麼無力。
也懶得問他們是不是上課沒聽課，指著圖形細說自己的解題思路。
「直角三角形，那這個最小的角度就是三十度，角的對邊是短邊。Sin30°等於1/2，對邊比斜邊，又已知勾股定理是A?+B?=C?，也就是短邊和要求的直角邊的平方等於斜邊的平方，在套入1/2這個已知條件，那不就可以解出來了嗎？」
早緣綾空：「啊？」
越前龍馬：「嗯？」
早緣綾晴看著兩個人似懂非懂的樣子，又有一種八十歲老人千辛萬苦挑了兩桶水到村頭澆菜地到頭來發現澆的是別人家的菜地正傷心欲絕卻被告知其實就是自家菜地的那種無力感。
「你們在玩『啊嗯戰法』嗎？」早緣綾晴嘆了一口氣，「這可不是網球雙打。」
聽到『啊嗯戰法』後，越前龍馬表現得有些尷尬，手握拳放在唇邊輕咳了兩下，問道：「你怎麼會知道這個？」
「之前地區預賽的時候有聽到玉林的人說的。」早緣綾晴說著就收起了翻閱過半的書，拿出了手機調出相冊裡的其中一張照片給越前龍馬看，「喏，這張照片還是他們發給我的呢。」
越前龍馬原本是漫不經心的，只是在和早緣綾空簡單討論了一番這道題後發現不會，跟著他來聽早緣綾晴的解法。在看到她手機裡的那張照片時，散漫的表情馬上就破功了。
那張照片從畫質就可以看出拍攝於多年前，照片的主角是越前龍馬和桃城武。彼時他們剛剛打完一場非常規的雙打比賽，龍崎教練覺得他們贏得非常丟臉，於是罰他們在眾目睽睽之下跪著反省。
越前龍馬瞳孔不自覺的放大，如果是他熟悉的男生的手機他肯定會一把把手機搶過來然後刪掉這張照片，但現在拿著手機擺出這張照片的人是他的暗戀對象，他能做的只有指著照片問是誰發給她的。
早緣綾晴露出一個狡黠靈動的笑容，笑意一層又一層的在眼眸中暈開。她把手機收好，然後說道：「是玉林的兩位學長發給我的哦。」
那次看比賽的時候她也特地讓泉把照片傳給了她，當時沒考慮太多，現在卻有些慶幸還好這麼做了。
越前龍馬破功的表情怪可愛的。
早緣綾空湊過去想看，但早緣綾晴收回得太快，他只看到了漆黑屏幕裡映出的自己。
「什麼照片？我也要看！」
早緣綾晴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勸誡道：「你還是別看了，知道得太多部長的黑料會小命不保的，懂嗎？」
早緣綾空很敏銳的捕捉到了她話裡的關鍵詞，並且立刻反應了過來，問道：「和阿桃學長也有關係？」
她打了個響指，回答道：「是的。」
越前龍馬突然伸手握著早緣綾晴的手腕，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讓早緣姐弟都愣住了。
早緣綾空的反應比姐姐的更大，瞪大了眼睛看著越前龍馬，眼裡帶著三分震驚三分不可思議三分憤怒以及一分微不可查的讚賞。
早緣綾晴倒是還好，只是在轉頭看到弟弟的表情是有些無語，眼角抽了抽：「你的眼睛裡是扇形圖嗎？為什麼有那麼複雜的情緒？」
早緣綾空舉起書本遮擋住自己的面部，迅速調整好表情，放下書本時已經是一臉嚴肅了，目光灼灼的盯著越前龍馬，好像他不給個正當理由是不會罷休一樣。
「早緣。」越前龍馬斟酌著開口，用帶著些商量的語氣，「你……能把那張照片刪掉嗎？」
他看著早緣綾晴的目光裡有幾分懇切。早緣綾晴第一次見這樣的越前龍馬，一時間待了一下。
等她反應過來時，連忙掙脫開他的手，臉頰微微發燙。
「不……」她想拒絕，但是又想起對方是照片裡的主角，還是點頭同意了，「好的，那我把這張刪掉好了。」
說著拿出手機就打算刪照片，結果剛解鎖屏幕，旁邊就強行插入了一個腦袋。
早緣綾空連忙湊了個腦袋過來，說道：「既然要刪掉，那先讓我也看看嘛，我真的很好奇。」
結果什麼也沒瞄到，就被姐姐無情的推開了腦袋。
「好奇心會害死貓，小孩子一邊玩去。」
早緣綾空：「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說什麼？」
他們可是雙生子，姐姐就比他大了八分鐘，什麼叫小孩子？
如果他算小孩子，那姐姐肯定也算啊。
「你刪吧，自己刪了也放心點，我可沒有做任何備份哦。」早緣綾晴把手機遞給了越前龍馬，打算讓他來操作。
越前龍馬接過早緣綾晴的手機，看著那張讓他感到羞恥的照片，想也沒想就立馬按了刪除鍵，等早緣綾空再次把腦袋湊過來的時候，只看到順位下一張的照片，一張普普通通的風景照。
他把手機還給了早緣綾晴。
「啊，你們兩個有小秘密，你們排擠我！」
早緣綾空覺得自己要鬧了。他一下就想起來，關於上次越前龍馬說姐姐在開學那天遲到了這件事，還有當初姐姐讓他去說抱歉，也沒說發生了什麼。
明明是三個人的電影，為什麼他就這樣被孤立？
空空子委屈，空空子憤怒。
早緣綾晴把手裡的書往他肩上一拍，頗有些無語：「你好幼稚，整容去吧，別說是我弟弟。」
早緣綾空直接拿過她手上的書，連同數學課本一起抱著回了教室。還不等早緣綾晴發作，上課鈴非常配合的響了起來，她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
「阿空怎麼越來越幼稚了。」
是個陳述句。
「可能……本性如此吧。」越前龍馬回答道。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裡讀到了無奈，又同時笑了起來。
然後他們揮手告別，各自回了教室。
在即將邁進教室的那一瞬間，早緣綾晴又一次有了那種被人從暗處盯著的感覺，她不動聲色地往視線傳來的方向看去，除了一晃而過的紅色以外，什麼也沒有看見。
眉頭微皺，眼看著老師即將走過來，早緣綾晴趕緊回到了座位上。
剛剛那個身影……是結月說的長谷川沒錯。
但是為什麼會這麼敵視她呢？難道是因為越前？
早緣綾晴也拿捏不准，她只能感受到對方的惡意，卻猜不出她的意圖。
當然，如果她猜到了，那也只會覺得荒謬。
五十分鐘的課程一晃而過，下課鈴聲又一次響起。
早緣綾晴喝了兩口水，抽了一包手帕紙就往衛生間走去，有人越過她先跑進了裡面，此時衛生間裡沒什麼人。有個在洗手的女生從鏡子裡抬起頭看著她，面無表情的臉上是一雙古井無波的雙眼，毫無情緒在裡頭。
青學的衛生間隔間的把手在外，要進的人要拉開，要出的人得往外推那一種。早緣綾晴隨手選了個隔間拉開，其他的隔間裡似乎都有人了。
當她想要推開隔間門離開的時候，發現門怎麼也推不開，像是被什麼東西從外面閂起來了一樣。
早緣綾晴嘗試著用力推了一下，門依然紋絲不動，可以確定是被人從外面用東西閂住了把手。
隔間外傳來一陣輕笑聲，有好幾個女生在笑，就像是小孩子剛剛完成一個惡作劇那樣得意。
她還聽到有人在敲她這間隔間的門，動作不疾不徐，然後傳來了一聲調笑。
「早緣，你不是很厲害的嗎？怎麼，出不來了？」
聲音是她沒聽過的，早緣綾晴可以確定自己不認識這個聲音的主人。
抬頭看了看隔間上方，是密閉的，要想出去只能打開隔間的門。
如果是被閂起來，那其實很好辦。
早緣綾晴摸了摸合頁的位置，心裡祈禱著這幾個小配件等會能承受住。
她也敲了敲門。
「我的建議是，門口最好不要站人。」
外面的笑聲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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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你不覺得荒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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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聲裡滿是嘲諷，早緣綾晴也不是沒有聽出來。她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的怒火，讓自己逐漸冷靜下來，掏出手機操作了一番。
「幾位同學，我不知道有什麼地方得罪了你們，值得你們做出把我關在廁所裡這種事情，但我還是想說，只要你們拿開閂著把手的東西，放我出去，我可以既往不咎。」
門外的人嗤笑了一聲，是剛剛那個敲門然後嘲諷她的聲音。
「為什麼要放你出來？把你放出來對我們有什麼好處？」女生的聲音很清晰，可以聽出對方一定是站在門口說這些話的，惡意毫不掩飾。「我最討厭你們這種優等生了，也不知道做給誰看。門閂是不可能拿開的，你就乖乖待在裡面，看看你有沒有好運氣等人來救你吧。」
「所以真的是你們把門閂起來的？」
「是又怎麼樣？」女生的聲音又一次響起，「怎麼？你要告訴老師嗎？你當然可以去，前提是……你可以出來。」
門外又一次響起了少女們的嬌笑聲，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玩的笑話。
早緣綾晴摁下停止錄音鍵，收回了手機。
「我說過了，要麼你們放我出去，如果不同意的話，那我的建議是門口不要站人。」
笑聲漸大，還有人夾著嗓子模仿她這句話，逗得其他人笑得更大聲了。
她往後退了兩步，瞄準門把手的位置，微垂眼眸，雙手緊握成拳，穩定重心。
「砰——！」
巨大的聲響從女廁所爆發，走廊裡的學生們都被嚇了一跳，就連靠近女廁所的班級裡的學生也被嚇到了，忙湊在一起討論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好奇的朝著女廁所探頭，但門被從裡面關著，什麼也看不到。
女廁所裡的人也都呆住了。少女們臉上的笑還沒來得及收回，愣愣地看著掉落在地上斷成了兩截，有兩隻手指粗的拖把，還有那緩緩打開的門後，還維持著踹門姿勢沒來得及把腳收回的早緣綾晴。
木棍掉落地上發出了清晰的「梆啷」聲，在衛生間裡迴盪著。少女們再也笑不出聲，看著面無表情的從隔間裡走出來的早緣綾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最靠近隔間門位置的就是剛剛早緣綾晴進來時在洗手的女生，她目光發直的望著地上掉落的拖把，還有那扇因為衝擊力而不斷開合的隔間門，心裡一陣後怕。
如果……如果她當時不是正好往前邁了一步……
早緣綾晴徑直走向了洗手台，鏡子裡映出了少女們表情各異的臉龐，但眼神確實一樣的，充滿了恐懼和不可置信。
嘩啦啦的水流聲響起，造出這一聲巨大聲響的當事人卻在淡定的洗手，白皙修長的手指間是不斷流淌著的水，她還細緻的擦洗了每一根手指。
「我個人覺得把人關在廁所裡是一種很愚蠢的行為，不知道各位怎麼看呢？」
早緣綾晴的聲音冷不丁的響起，在場的女生們都不自覺的倒吸了一口涼氣，死死地盯著她，害怕她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
好像她才是那個惡人一樣。
明明她才是受害者。
早緣綾晴關上水龍頭，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視線落在了她旁邊的女生身上。
長谷川加奈原本是靠著洗手台在看好戲，現在卻兩手緊扣著洗手台，面色發白，怎麼也笑不出來，顫抖著往旁邊看。還沒等她扭過頭，帶著水漬的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強制她往旁邊看去，猝不及防之下對上了一雙沒有任何溫度的藍眸。
其實那雙眼睛很漂亮，像是一汪湛藍且純淨的湖水，也像是晴天之下波光粼粼的大海，笑起來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她喜歡的人也有著這樣一雙眼睛。
「長谷川同學，第二次了，是他們沒有告訴你嗎？還是你覺得我是個傻瓜呢？」
「嗯？」
早緣綾晴的聲音裡透著冷意，周身縈繞著迫人的氣勢，壓得其他人根本不敢動，就連長谷川加奈也張著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直視著早緣綾晴的眼睛，想起了受她所託去教訓早緣綾晴的表哥，回來之後捂著下巴警告她不要去找早緣綾晴的麻煩。
——「那個女的不好惹，加奈，你別惹她。」
長谷川加奈當時怎麼想的？
有些生氣，也有些不滿和委屈。為什麼不能惹？又不是有錢有勢的權貴子弟，不過就是一個文弱的優等生，想對付她有什麼難的？肯定是表哥被她勾引了下不去手才這麼說的！
一個個都喜歡她，她有什麼好的？
一想到她對於自己喜歡的人來說是世界上最特別的那一個，哪怕是親姐姐，長谷川加奈也充滿了嫉恨。
可是這些話她說不出口。
她被早緣綾晴捏著下巴，強迫著對視，她餘光掃過地上那斷口整齊地木棍，心裡直打顫。
「長谷川同學，人是有底線，是會生氣的。」早緣綾晴不知她心裡怎麼想的，只知道自己現在非常生氣，即便如此她還是克制著自己沒用力，不然長谷川加奈的下巴也得脫臼。
「你對我又不滿，可以找我聊聊，也可以直說。我很討厭別人在背後搞小動作，更討厭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我面前挑釁，蒼蠅在耳邊飛久了，是個人都會找蒼蠅拍的。上一次我沒有直接找上你，並不代表我不介意。我倒是很好奇，我到底做了什麼讓你這麼恨我。」
其他女生暫且不談，無非是討厭她成績好，覺得她裝模作樣，這種話她之前在聖魯道夫已經聽過了。在這其中，長谷川加奈的惡意是最明顯也是最直觀的，已經超越了嫉妒的地步。
「如果是因為越前，我說過了，我和他只是朋……」
她的話沒有說完。一直沉默著的長谷川加奈說話了，她直視早緣綾晴的眼睛，裡面是藏不住的厭惡。
「因為我討厭你。」
「非常非常討厭你。你憑什麼長著這樣一張臉？你憑什麼對早緣呼來喝去？就因為你是姐姐嗎？你憑什麼老是摸他的頭？他又不是你的寵物！你還害得他在網球部裡丟了這麼大的臉，一句輕飄飄道歉和解釋就可以了嗎？你以為你是誰？」
早緣綾晴聽到這的時候，突然就笑了。
被氣笑了。
她捏著長谷川加奈的手不自覺用力，疼痛之下，長谷川加奈沒能繼續把話說出來，一手握著早緣綾晴的手腕，皺起了眉頭喊疼。
「你又以為你是誰？你有什麼資格質疑我對我弟弟做什麼？我和他同卵雙生子，從在母親的子宮裡就互相依偎成長，身上流著一樣的血脈，除了性別染色體不一致，其他基因都是一樣的。」她盯著長谷川加奈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開口，聲音裡透著冷意，「我和他是姐弟，你算什麼東西？」
早緣綾晴很少會說重話，大多數時候她都表現得溫和，像一杯溫度適合的水，雖然不會所有人都喜歡，至少伸手不打笑臉人，但這兩天失態得有些頻繁。
「如果你是因為我和越前走得近而把我當成假想敵，我最多只會覺得你有點蠢，喜歡一個人不去爭取，而是對無關的人做出不好的事。」她強迫著長谷川加奈抬起頭，雖然在笑，但眼裡沒有一絲溫度。「居然是因為我弟弟。你做這些事的時候真的不覺得荒謬嗎？你喜歡他，但卻做出傷害他姐姐的事情，你是覺得我們關係差到他會毫不介意，然後當做沒發生嗎？」
「你的喜歡是垃圾桶裡的廢紙嗎？這麼廉價？」
「長谷川，我真誠的建議你去掛個腦科。」
說完，早緣綾晴鬆開了手。長谷川加奈踉蹌的往後退了兩步，身後一直不敢說話的女生連忙扶穩了她。
長谷川加奈捂著隱隱作痛的下巴，眼睛死死地瞪著早緣綾晴，一眨不眨。
眼看著她拿出一張紙巾擦拭著手，仔細到每一個手指，然後看了她們一眼，把紙團扔進了垃圾桶裡。
早緣綾晴撿起地上斷成兩截的拖把，走到剛剛一直出言嘲諷她的女生面前。那個女生害怕的看著她，在看她走過來時，不斷後退，最終退無可退，可是面對步步緊逼的早緣綾晴，又不敢有任何動作。
女生愣愣的看著早緣綾晴把那斷成兩截的拖把放到了自己的手裡，眼看著她笑著，開口道：「這位同學，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對上早緣綾晴毫無笑意的眼睛，女生連聲音都在顫抖。
「安……安田凜……」
「很好聽的名字。」她還是笑著，說出的話卻讓安田凜覺得通體發寒，從頭頂一直到腳，血液好像都被凍住了一般。「我告訴老師你做的事，想必你不會介意吧。」
安田凜不敢說不，她甚至不敢開口說話。
其他人也一樣。
在離開衛生間前，早緣綾晴一手扶著門把手，回頭看向長谷川加奈，說道：「如果需要掛號，我可以幫你推薦醫生，這種事情趁早比較好。」
「要是晚了，說不定腦子就壞掉了。」
「雖然現在也沒多好。」
隨著「吱呀——」一聲響，衛生間的門緩緩合上，擋去了門外那些探究的視線。
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可是在對上被塞在安田凜手裡的拖把時，又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
長谷川加奈捂著下巴，恨恨地望著早緣綾晴離開的方向。
走廊裡有很多好奇的人，見出來的是二年級有名的女神，都湊在一起竊竊私語，討論著一切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一班的早緣綾空也聽到了動靜，見姐姐冷著臉從衛生間裡走出來，連忙上前問她怎麼樣了。
早緣綾晴心情很糟糕，看著面前關切的弟弟，閉眼收斂自己的情緒。
她很生氣，但也不會因為外人而遷怒自己的弟弟。
「沒什麼，藍顏禍水。」
說完就徑直朝著教師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早緣綾空聽不懂她這話是什麼意思，也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這麼說，只能趕忙跟上她的腳步。
「姐姐，到底怎麼了？你沒受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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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天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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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碰到了點小麻煩而已。」
早緣綾晴腳步很快，完全不理會周圍好奇的打量著她的同學，也沒有維持一貫的笑臉，冷著臉走向教師辦公室。
在進去找老師前，早緣綾晴阻止了打算一起進去的弟弟，讓他等在外面。
「你在外面等我就好，不必一起了。」
早緣綾空還來不及問為什麼，然後就被自己的姐姐關在了門外。他當然可以直接闖進去，但他沒有這麼做。
他站在辦公室的門口，看著來來往往的學生，看著辦公室裡在老師面前站得挺拔的姐姐，突然有些委屈。
有什麼事情是他不能知道的嗎？
早緣綾晴自然不知道辦公室外的弟弟是怎麼想的，她拿出錄音詳實的跟老師們說了自己在衛生間被堵門的事情，不過對於自己一腳把門踹開並導致閂著門的拖把也壞了這件事她沒有說。老師們很難對所有霸凌事件都進行處理，但早緣綾晴可不一樣，她是年級第一，而且獲得過分量不低的獎項，現在也有比賽正在參加，而且她手上有錄音也有照片和視頻，老師們自然會重視。
這邊的麻煩可以確認是解決了，至少是在學校裡她們不會在對她搞什麼小動作。至於出了學校的話，如果長谷川加奈真的是個聰明人，那就該就此收手。
離開的時候，她在辦公室門口看到了一隻垂著頭耷拉著耳朵的弟弟。
給他的額前來了個腦瓜崩，問道：「你站在這裡幹什麼？給老師們當門童嗎？」
早緣綾空吃痛，捂著自己的腦門抬頭看向姐姐，心裡積蓄起來的情緒也因為這一下散得七七八八了。都已經痛了，委屈什麼的都不重要了。
「我在等你啊。」
看著她已經放鬆下來了的神情，早緣綾空接著自己剛剛的問題：「到底怎麼了？」
見他執拗的看著自己，早緣綾晴心下嘆氣，暗道這傢伙真的很固執。開口道：「就是一群不長眼的人找我麻煩，不過被我解決了，我錄了音也拍了視頻告訴老師了，估計之後她們不會再敢對我做什麼了。」
見過她的戰鬥力，如果還敢做些什麼，那就是真的蠢了，就算是暗地裡下手也肯定會被她懷疑。
「那你剛剛那就藍顏禍水什麼意思？」早緣綾空狐疑的盯著她。
難道找姐姐麻煩的人和自己有關？
「沒什麼。」早緣綾晴抬腳往教室裡走去，淡淡開口道：「誇我自己漂亮而已。」
早緣綾空愣了一瞬，很快便反應了過來。
他們的長相有八分像，誇他那也就是夸自己。
他連忙跟上姐姐的腳步。「喂喂，你這也太自戀了吧。」
午休時刻很少會有人在天台。六月下旬的太陽灼熱，地面溫度高得像是燒熱了的油鍋，而天台的地面就和油鍋沒什麼區別，教室和樹蔭下是學生們最好的去處。
早緣綾晴難得的沒有躲太陽，一手扣著鐵絲網，望著不遠處的人工湖出神。
其實那也不該叫湖，只能算是一片水潭，被周圍鬱鬱蔥蔥的樹木圍繞著，樹下有幾個同學在靠著乘涼吃午飯，也有努力學習的在背書。
她控制著自己的力氣，生怕一個不注意就把鐵絲網弄壞了。
學校裡沒有甜食，她有些不知道該怎麼發洩自己的怒氣。哭是不可能的，這種事情沒什麼好哭的，但把那些女生打一頓也行不通，會被記過處理，如果是在天台喊的話……好丟人，才不要。
也不能跟朋友或者弟弟說。朋友們會擔心，而弟弟除了擔心之外，還會愧疚，就他那性格肯定會自怨自艾，覺得是自己害了她。
這是長谷川加奈的過錯，早緣綾晴不想惹得弟弟有負面情緒，本來他和山吹的那場雙打輸了就在自責。
「哎，好煩啊……」
早緣綾晴對著空曠的天台和無處不在的風輕嘆，即使周圍沒人，她還是壓低了聲音。
仰頭看著天上那逐漸變強的太陽光線，心裡更煩悶了：「連太陽也好討厭啊。」
她在那站了好一會，雖然安靜的地方很適合消化情緒，但實在抵擋不住曬得頭髮都在發熱的太陽，正打算回教室，被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一跳。
「哐啷啷——」
是易拉罐倒地發出的響動。
早緣綾晴回過頭朝著聲音響起的地方看去，在天台門的右手邊有一塊陰影，從她的角度望去，能看到有人躺在那睡覺，旁邊放著喝完的飲料。風把飲料罐吹倒了，落在地上就發出了聲響，不過當事人並沒有醒。
沒按耐住自己的好奇心，早緣綾晴走了上前。
睡在哪裡的不是別人，正是青學的校園王子，越前龍馬。王子正用自己的外套墊著腦袋，閉著眼睛睡得正熟，獨占了天台這最涼快又最靜謐的位置。
越前龍馬的身邊還有位置，早緣綾晴坐在了地上，沒有了太陽的直曬，熱氣一下就散了不少。
耳畔是風聲，還有旁邊睡著的人淺淺的呼吸聲，早緣綾晴雙手抱膝看著前面繼續發呆。
她完全想不通長谷川加奈到底是怎麼樣神奇的腦迴路，會在喜歡一個人不告白不主動的情況下，反而去嫉恨那個人的姐姐。
拜託，她和早緣綾空可是親生姐弟誒，一母同胞，就算平時打鬧拌嘴，那有什麼好嫉妒的？
她確實對於早緣綾空而言是特別的，但同樣的父母對於他來說也是特別的啊，這世界上對於早緣綾空來說特別的人多了去了，難道長谷川加奈要每個都去針對一遍嗎？
還是單單只看她不爽？
起初還以為是因為最近和越前走得近才會被針對，結果反而跟越前沒什麼關係。
嫉妒親姐姐？不會真的腦子有病吧？這是現實，又不是什麼文藝作品裡，就算全世界的男的都死光了她也不可能會和弟弟有什麼的呀……
怎麼想都覺得很不可思議……
越前龍馬醒來發現旁邊有人的時候也被嚇了一跳，或者說他就是因為女生那被風吹過來的的頭髮弄醒的。
臉很癢。
起身看清對方是誰時，懸起的心很快又落了下來。
她面朝他的方向側身睡著，枕著手臂，腿微微蜷縮著，緊閉著雙眼，看起來睡得正香。黑色的長髮散開，就是剛剛導致他覺得臉很癢的罪魁禍首。
打了個哈欠，看了眼手機裡的時間，距離午休結束還有二十幾分鐘。
越前龍馬當然不可能丟下早緣綾晴在這裡自己回教室去，他靠著牆坐好，打算等她醒了一道回去，要是上課前醒不過來，那他就把她叫醒。
這個空間裡沒有第三個人在，只有他喝完的那罐Ponta的罐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倒了，被風吹著滾了幾個圈。越前龍馬稍稍伸手就撿到了易拉罐，放在自己旁邊。
他的目光落在了早緣綾晴的臉上。
她眉頭皺起，像是遇到了什麼煩心事，連夢裡都不安寧。
其實他和早緣綾晴相識並不算久，滿打滿算也才兩個多月而已，最近一個月關係近了許多。
喜歡這種事情很難說清楚，明明只是認識不久，但就是有一種非她不可的感覺。
桃城武私底下也問過他是怎麼看待早緣綾晴的，又為什麼會喜歡她。
——「我喜歡小杏是因為她活潑開朗，她總是善良的關注著身邊的人。越前，你喜歡早緣又是為什麼？總不能是因為她漂亮吧？」
他是怎麼看早緣綾晴的呢？
戰鬥力強、有點腹黑、有正義感、和善有禮、擅長畫畫、成績很好、還有點膽小……
由很多特質構成了她，說到底他其實也只是看到了其中她展現出來的一些面貌而已，他也沒有很了解她。
至於喜歡，他可以明確並不是因為吊橋效應，緊張和心動他還是可以分清的。
大概……大概是因為她踹人的那個動作確實很帥吧……
世界上會打架的漂亮女生不少，可是在那個時候出現的只有她。
「唔……」正在睡著的人發出了聲音，把越前龍馬從走神中拉了回來。
早緣綾晴努力讓自己睜開眼睛，只感覺被自己枕著的手一陣發麻。原本在睡覺的越前龍馬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過來，靠著牆坐著看著她。
坐起來時她還有些迷瞪，茫然的看著越前龍馬，腦子緩慢運轉了起來。
「越前，你什麼時候醒了？」
越前龍馬看了一眼時間，答道：「剛剛。」
還有十多分鐘上課。
看她揉著眼睛和發麻的手臂，越前龍馬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睡？」
早緣綾晴很少回來天台，更多時候都是待在教室裡，或者去樹蔭好的地方休息。
「上來看看，看你在這裡睡著了，好像很舒服的樣子，就試試看是不是。」早緣綾晴揉了揉眼睛，聲音因為剛醒過來，有點沙啞。
她原本看越前龍馬在這裡躺著，看起來挺舒服的，於是她也跟著躺下，望著天空想事情，沒想到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還把胳膊給枕麻了……
她又拍了拍自己的臉，看向越前龍馬，問道：「我沒有說什麼奇怪的事情吧？沒有流口水吧？」
越前龍馬被她的樣子可愛到了，沒忍住勾起了嘴角。
「沒有，睡得很安穩。」
早緣綾晴這才放心的拍了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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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要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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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龍馬：「之前從沒見過你來這裡。」
「啊……心情有些不好。」早緣綾晴眼眸低垂，似有些苦惱。
越前龍馬沒說話，只是看著她，顯然是在等她繼續說下去。
早緣綾晴揉著發酸的手臂，猶豫了一會，還是把上午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這事一直悶在心裡也不是辦法，越想越氣，但又沒有別人可以傾訴。
她和越前算朋友……應該可以說的吧……
而且她有種莫名的信任，他雖然和弟弟關係好，但不會把這件事情說出去。
說完之後早緣綾晴還是有些無奈，難得表現出了自己的小脾氣：「你說是不是真的很離譜，怎麼會喜歡一個人不去表白，而是去傷害對方的親人。我是阿空的姐姐，親姐姐，我又不是沒上過學，生物的遺傳學我還是懂的呀，倫理綱常我也還是有的呀，我真的很不明白她是怎麼想的。」
「如果不是我力氣大還會一點防身術，不管是週三那天還是今天都肯定要吃虧，真是越想越生氣。」
越前龍馬越聽她說，逐漸皺起了眉頭。他也並不能理解那個女生的思路，喜歡一個人不應該是去表白嗎？又不像他想說不敢說……
按這麼說來也確實能理解那天她為什麼會生氣了，換誰遇到被人刻意找來不良少年圍毆這種事都會生氣，如果不是早緣綾晴本身有自保能力，後果肯定不堪設想。
「確實不能理解。」他看著氣鼓鼓的早緣綾晴，問：「你沒受傷吧？」
早緣綾晴沒想到他會這麼問，愣了一會，然後才緩緩搖頭：「沒有，單方面把他們打了一頓，廁所的門也被我踹開了。」
想起來她踹飛搶劫犯的那一腳，越前龍馬心下稍松。普通人如果不帶利器的話，確實傷不了她。
「沒有受傷就好。」
少年的聲音清朗，帶著再明顯不過的關切，就連除了不服氣以外一向少有情緒的眼睛裡也帶著些擔憂，在得到她確切的回答之後舒展眉目。額前的碎髮隨風而動，好像遮擋了他的視線，被他不悅的撥開。
不知怎麼的，早緣綾晴想起了一件事，她誤以為那些女生是因為她和越前龍馬走得近而找她的麻煩。
這麼想著，不由自主地問了出來：「越前，你喜歡什麼類型的女生啊？」
越前龍馬一怔，有些意外的看著她。
這個問題有些冒昧，早緣綾晴在問出口後才發現不妥，但是話已經說出口了。見越前龍馬看著自己，她感覺腦袋裡響起了「轟」的一聲，上次湊近他查看傷口的尷尬感覺再一次把早緣綾晴包裹，臉頰發熱。
她連忙擺手，打著哈哈找補：「啊哈哈哈抱歉，這個問題有點奇怪，你就當沒聽到……」就當沒聽到好了。
越前龍馬直視著她的眼睛回答了她，神情嚴肅，眼神認真，就像他打球時候那樣專注。他說：「我喜歡適合綁馬尾的女生。」
我有喜歡的人。她綁馬尾的樣子很好看，優秀又漂亮，武力值還高，在同學間風評很好，偶爾有點小腹黑，聰慧又倔強。
而且，她就在我的面前。
後面的話越前龍馬沒有說出口，只是在看到面前的人臉頰微紅時，自己也不好意思的移開眼，總害怕看到她的眼睛自己會把不該說的話說出口。
沒想到他還真回答了自己，這讓早緣綾晴覺得更加尷尬了，心臟不自覺砰砰跳動，清晰可聞。兩人各自移開眼沒看對方，氣氛一時之間陷入了沉默，奇怪的感覺將早緣綾晴纏繞著，這讓她感覺很不好意思。
再不說些什麼的話……會更奇怪吧……
早緣綾晴快速眨了眨眼，連忙開口道：「啊，說起來越前你除了打網球以外還有什麼別的愛好嗎？比如阿空就很喜歡打遊戲。」
說出口後早緣綾晴就痛恨自己為什麼嘴比腦子快。這話題找得生硬不說，和前面問他喜歡什麼類型的女生簡直就屬於配套的調查類問題，就好像……就好像她喜歡他，想要問清楚他的喜好一樣。
天吶……不會被誤會吧……
早緣綾晴很想捂著臉，但她僅剩的理智告訴她不能這麼做，太失禮了。
「別的愛好？」越前龍馬往後仰了仰腦袋，頭靠在牆壁上，望著天空思索了一會，這才回答道：「看電影吧，好萊塢的電影都蠻喜歡看的，打遊戲也還行，比較喜歡玩任天堂的。」
遊戲這個早緣綾晴沒有涉獵，但電影她還是能接兩句的，畢竟女生之間也會聊到電影話題。比如經久不衰的《泰坦尼克號》，又比如有著奇幻魔法的《哈利·波特》，亦或者是那些令人感動的愛情電影。
「好萊塢電影啊……像越前你的話應該不需要看翻譯字幕吧。」早緣綾晴還記得上次他只是看了幾眼就幫她解答了那幾個不懂的單詞，後來她回家還特意查了一遍詞典，確實是他給出的答案。
越前龍馬點頭：「一般會找無翻譯的原版磁帶看。」
他的目光又不自覺的落在她身上，好在早緣綾晴正在想事情，沒有注意到他的眼神。
早緣綾晴眼神往上瞟，一副想事情的模樣，過了一會才說道：「說起來最近好像有電影上映，也是好萊塢的，我訂了週日的票但是沒有人願意陪我去。」她的目光再次看向他，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相接，「嗯……要一起去看嗎？」
越前龍馬有些震驚，而這份震驚也在話裡表現了出來：「沒人願意陪你去？」
這個可能性不大，畢竟她人際關係好，就算學校裡的女生朋友不願意，那還有森川彌生這個好伙伴呢，上次米花之行裡她們關係密切，一看就是熟識。如果森川彌生沒空的話，也還有早緣綾空，週日都大會結束了，他是有空的。
而且早緣綾空一看就是不敢違抗姐姐的話的。
早緣綾晴嘿嘿笑了兩聲，看起來有些心虛，但那雙湖藍色的眼眸裡隱含期待的望著他：「因為題材……有一些不太討人喜歡……」
「我有問過阿空的，他說寧願我把他對摺扔進垃圾桶也不要去看……」
越前龍馬：……到底是什麼題材會讓人如此抗拒？
「當然，如果你不願意的話就算了，我再去問問其他人或者是自己去也可以的，不必有負擔。」
不管題材如何，越前龍馬沒有理由拒絕來自早緣綾晴的邀請，而且是兩人看電影這種事情，看的也是他感興趣的好萊塢電影。
「週六會決出都大會的冠軍，週日的話是有空的。」越前龍馬回應了早緣綾晴的期待，「一起去看吧。」
得到應答的早緣綾晴看起來非常高興，眼睛一下就亮了，嘴角上揚，眼裡的笑意一層又一層的暈開，眉眼彎彎，頰邊微紅，還有淺淺的梨渦。
如同冰雪消融，雪蓮初綻，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
「太好了，多謝！」
越前龍馬有些無奈。他總感覺早緣綾晴最經常和他說的話，就是「謝謝」這兩個字，從第一次見面起就開始了。
但他還是很誠實的紅了臉，又一次不好意思的，悄悄的移開了視線。
午休時間就快過完了。
早緣綾晴起身拍了拍裙子，又拍了拍手，然後對著越前龍馬伸出了手。她的手比他的要小許多，手指纖長，白得像是羊脂玉，但手指上有細微的繭子，想來是握筆所致。
「走吧，我們該回去了。」
她說，我們。
在這裡只有他們兩個人，這個我們也指的是他們兩個。
這個想法突然在越前龍馬的腦海裡一閃而過。
看著面前朝自己伸出的手，越前龍馬握住了她的手，藉由她的力道站了起來，同時也沒忘記拿起他喝完剩下的飲料罐。
少女的手是柔軟的，溫熱的，這個認知讓越前龍馬藏在頭髮下的耳朵隱隱發燙。
手掌交握間，一樣的感覺從手一直傳到了心裡，酥酥麻麻的。
早緣綾晴把他拉起來後就鬆開了手。
越前龍馬不動聲色地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其實交握的時間很短，只有十幾秒，但他的手掌心還是出了點汗。
又來了，那種奇怪的感覺，像是蕁麻疹發作一樣，在一瞬間就從手掌蔓延至全身。
他們一前一後出了天台的門，早緣綾晴回身關上門的時候，越前龍馬突然問道：「誒，早緣，你呢？」
早緣綾晴有些不解：「什麼？」
「你喜歡什麼類型的人？」
這是越前龍馬問過有關於感情的最直白的問題了。
早緣綾晴閂好門閂，仔細想了想，說：「不知道誒，硬要說的話……我喜歡好人，善良的人。」
「不過對不二學長那類的男生會比較容易有好感。」
越前龍馬瞭然的點頭，也沒再過多追問。
他們一起離開天台，朝著教室的方向走去。
走廊上還有些學生在，總有人是不到響鈴堅決不回教室的。他們看到並肩走在一起的越前龍馬和早緣綾晴，已經有些習慣了，也不是第一次了。
只是依然會有不懷好意的目光落在早緣綾晴的身上。
早緣綾晴也不在意。
路過垃圾桶時，越前龍馬把手裡的空罐子扔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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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乾學長和他的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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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靜的過了兩天，在即將迎來都大會的最後一天比賽的週四，犬山教練在晨訓時宣布今明兩天的下午將會有一位助教幫助大家進行最後的賽前突擊訓練，以增加大家的體魄。
部長和副部長以及已經成長為青學的大支柱都對此表示疑問，部長更是直接問這個助教是誰，犬山教練露出一個神秘莫測的笑容，說到時候就會知道了。
網球部眾人面面相覷，對這個神秘值拉滿的助教充滿了好奇，特別是二年級的隊員們。
不過好奇歸好奇，早訓期間也不敢直接討論，老老實實的完成了訓練。
一直到了下午訓練開始，眾人翹首以盼，等著犬山教練介紹那位神秘助教。
犬山教練還特意賣了個關子，問在隊伍最前面應該指揮訓練的副部長海堂薰怎麼還不讓大家開始練習。
最先發話的永遠是老實的部長桃城武：「教練，您不是說會有助教來幫助大家進行賽前突擊嗎？」
犬山教練這才一副瞭然的模樣，拉長調子「哦」了一聲，然後笑眯眯的拍了拍手，一位身著休閒襯衫，個子高挑，戴著一副反光眼鏡的海膽頭男生走了進來，手裡還拿著一本筆記本。
犬山教練給他們介紹道：「這就是我們這兩天的助教，乾貞治，畢業於青學，目前就讀於東大，此前也是我們網球部的一員。」
乾貞治一手拿著筆記本，另一隻手扶了扶鏡框，眼鏡在陽光之下反射出一道光芒：「大家好，這兩天由我來負責給各位制定有針對性的訓練計劃，希望大家能夠贏得都大會的勝利，保持我們青學一貫以來優勝的傳統。」
作為網球部的老熟人，桃城武剛想舉起手和他打招呼，就見乾貞治不知從何處端出了一杯顏色怪異飲料（大概可以稱之為飲料）。
深紫色的液體被裝在透明的玻璃杯中，還時不時冒出細小的氣泡，就像汽水那樣。細小的氣泡從杯子底部一路往上，最後在表面翻滾成了一個大氣泡，還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
眾人在看到那杯飲料之後都露出了恐懼的表情，就連海堂薰也忍不住滿頭黑線，越前龍馬更是一臉嫌棄。
乾貞治掃過眾人各異的表情，開口道：「這是我特意為了大家調製的功能飲料，紫醋，強身健體，效果非常好，有人想要試試嗎？」
在場的所有人同時搖頭，只有犬山教練笑眯眯地看著他們不說話。
桃城武還未露出的笑容在看到那杯飲料之後就收了回去，整個人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
「乾學長，你怎麼一回來就拿出這麼恐怖的東西？」
乾貞治直接閃現到了他的面前，手裡端著紫醋，反光眼鏡折射出一道精光，嘴角上揚：「阿桃，好久不見了，你做部長辛苦了，不如你來給大家開個好頭吧？這個版本的紫醋是改良過的，昨天不二跡部他們試過了，效果很不錯呢。」
桃城武做出防禦姿態，連連後退了幾步，腦袋搖得像撥浪鼓，非常乾脆的表示拒絕：「我才不要喝這麼可怕的東西！」
越前龍馬接話：「乾學長，你說的效果不錯，不會是把不二學長也放倒了吧？」
一般的幹汁對於不二週助是無效的，但如果是乾貞治改良版的醋味乾汁的話，強悍如不二週助都無法免疫。
乾貞治一笑，對此不置可否。
不否認那就是承認了。
大家對此表示更害怕了。
早緣綾空是本學期才加入網球部的，但對於乾汁也是有所耳聞。之前正選們聊天的時候有提起過，早緣綾空順口問了一句，於是野崎悠斗就給他科普了這個看起來可怕，實際就連海堂薰也會被放倒的東西。
看著那杯氣泡不斷翻滾，同時還冒出奇怪氣體的紫醋，正選們緊張的吞嚥了口水，並且默契的退後了幾步，生怕乾貞治會把飲料端到他們的面前。
「各位最近幾場比賽我都有看過，表現得都還不錯，但依然有進步的空間。」乾貞治將紫醋放在了桌面上，翻閱起了手中的筆記本，然後視線落在了早緣綾空的身上，「特別是你，早緣。作為一個網球選手，你的力量和耐力有些差。」
被點名的早緣綾空整個人一僵，但他也知道這是自己確實存在的問題，並沒有反駁，而是等待乾貞治繼續說下去。
堀尾聰史和加藤勝郎兩人一起端來了一個箱子，箱子裡裝了藍色的腕帶。乾貞治上前拿出腕帶，展示了裡面裝著的鉛塊。
「早緣，你的訓練內容是——戴著這個十公斤的鉛塊腕帶，接同樣戴著腕帶的海堂的發球。你們兩個一個防守一個進攻，一旦誰沒接到球，那麼……」乾貞治把紫醋分裝到了不知從哪裡拿出的中號玻璃杯裡，舉著杯子，露出一個笑容，「這杯紫醋將是他的禮物。」
早緣綾空和海堂薰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濃烈的戰意——絕對不要輸！絕對不要喝那杯奇怪的東西！
兩人繫好腕帶，拿起球拍活動了一番，然後走向了場地。
乾貞治又把目光轉向了其他人。
「越前，你和對手是阿桃，你是進攻方，但是你的球只能落在前半場，阿桃你做防守的一方，球只能落在後半場。一旦誰沒接到球，我想後果你們懂的。」
眼鏡又一次反光，桃城武和越前龍馬在看到那杯被遞到面前的紫醋時，都露出了嫌棄的表情，眼裡同樣燃燒著戰意，繫好腕帶後奔向了場地。
野崎悠斗應對一奏的進攻，而他的好搭檔邊裡駿則要攻破乾貞治的防守，結果同樣是誰輸了誰喝紫醋。
為了不喝紫醋，大家都拿出了滿分的實力，甚至包括乾貞治自己。
……因為他自己也被上一版本的紫醋給放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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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術部活動室裡，部員已經走了不少。
早緣綾晴落下最後一筆，完成了今天的靜物速寫練習。收好自己的畫具，看了一眼手機，弟弟並沒有發來消息，應該是還在訓練。
和還在檢查的部長打了聲招呼，起身打算去男網看看。
「早緣，是去找你弟弟嗎？」部長從畫具中抬起頭看她，閒聊似的問道。
早緣綾晴點頭：「是啊，一起回家。」
部長笑著開口，語氣裡有幾分羨慕：「你們姐弟感情真好啊，不像我和我弟弟，從小就不對付。」
「也沒有啦。」早緣綾晴笑著說道：「我和弟弟小時候也經常有爭執的。」
因為和部長聊天拖延了一會時間，早緣綾晴到男網的時候比預計晚了一點。
剛到就看到弟弟站在一個高個子海膽頭男生面前，那個男生遞了一杯紫色的神秘液體給他，而弟弟面色凝重，幾次伸手又縮回。
其他人還在訓練，但是在教練身旁趴著一個穿著正選衣服的人，從那深藍色的髮色可以看出是那個叫邊裡駿的男生。
也不知道今天是怎麼回事，大家看起來都戰意昂揚，擊球聲此起彼伏，聽起來力道比以往大很多。
「快些吧，我還要分發給其他人。」
早緣綾晴聽到弟弟的聲音都在顫抖：「乾……乾學長，我……我一定要喝嗎？」
被稱為乾學長的男生鄭重點頭：「那是當然，你看邊裡都已經喝了。」
「我……我還想活到都大會……」
早緣綾晴：難道網球部已經開始這麼正大光明的進行犯罪活動了嗎？
吐槽歸吐槽，但她也實在是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於是早緣綾晴走上前，拍了拍早緣綾空的肩頭，問：「阿空，你幹嘛？」
早緣綾空被她的突然靠近和拍肩嚇了一跳，差點把乾貞治手裡的紫醋都打飛，好在乾貞治反應迅速的穩住了。
她一開口就吸引了兩人的注意，特別是乾貞治，在看到她之後更是陷入了短暫的沉思，然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早緣綾空看到她就像看見了救星，迅速接過乾貞治手裡的紫醋塞進了姐姐的手裡。
「姐，你一路走過來口渴了吧，來喝一杯飲料怎麼樣？這是我們學長自己研製的，非常好喝哦。」
早緣綾晴看了眼不斷冒著細小氣泡的紫色液體，又看了一眼笑得心虛的弟弟，對此表示無語：「你當我是傻子嗎？」
「不，我只是體諒你的辛苦。」早緣綾空拍了拍她的肩膀，收起嬉皮笑臉，煞有其事的給她介紹道：「我們乾學長可是有名的飲料創造者，不二週助學長親自認證的。」
早緣綾晴還是一臉不信的樣子。
乾貞治扶了扶鏡框，開口道：「你可以試試，用料非常健康，對強身健體很有好處。」
面前的弟弟以及學長都是一臉認真，早緣綾晴看著手中的杯子沒有說話。
見她這樣子，早緣綾空也知道姐姐動搖了，連忙趁熱打鐵的勸說：「試試吧姐姐，不好喝你揍我。」
早緣綾晴斜了他一眼，最終還是被說動了。
舉起手中的杯子，仰頭一飲而盡。
口感很奇怪。
酸澀中夾雜著苦味，似乎還伴隨著一陣難以言喻的腥味，像是沒被處理好就下鍋的魚。同時還有一點膠狀的口感，無數的氣體在舌尖上彈跳，嗆人的味道從鼻子一路蔓延到了胃部，似有火焰在其間灼燒。
早緣綾晴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此時的感覺。她好像看見了嬰兒時期的自己在哇哇大哭，旁邊是哭得更厲害的弟弟；看見了自己剛上幼稚園時英勇的和大少爺跡部在吵架，而好友彌生則在一旁勸他們兩個；看見了公園裡晃起來就不想停的鞦韆，還有媽媽笑著捧出來的香甜的小餅乾。
她還看見了很久以前就去世了的曾祖母，那是一個慈祥的老人，小時候總把她抱在膝頭給她講故事。
曾祖母站在一座橋邊，身後是開得正燦爛的櫻花，笑容滿滿的和她揮手。
早緣綾晴的動作頓住了。
早緣綾空也屏住呼吸看著她。
然後他就看見杯子從姐姐的手裡滑落，姐姐整個人也開始僵硬著向後倒去。他連忙一手接住杯子，一手扶穩兩眼發直的早緣綾晴。
「姐！你怎麼了姐姐！」
他的喊聲驚到了在場地內比賽的眾人，尤其是越前龍馬。
他的心一下就收緊了，面對迎面而來的球，他往後退了半步，手中的球拍稍稍側過，然後用力揮出。
青黃色的小球猶如一道閃電，一瞬間就落在了桃城武的半場，並且在落地之後詭異的向著球網的方向彈起，讓桃城武無從接球。
想要接球的桃城武愣愣的看著那顆還在地面滾動的球。
越前龍馬扭頭看向場地之外，早緣綾空懷裡抱著看起來毫無知覺的早緣綾晴，一旁站著乾貞治，而他的手裡還拿著一個已經被喝完了紫醋的杯子。
至於紫醋是被誰喝了，也是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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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點根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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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還有很多人，越前龍馬盡力控制住自己焦躁的心情，像是不經意間實則目標明確的朝著早緣姐弟的方向走去，連球拍都沒來得及放好。
球拍在肩上拍了兩拍，桃城武撇撇嘴，也跟上了他的腳步。
乾貞治站在一旁，手裡舉著剛剛被早緣綾空接住的杯子，看著早緣綾晴，似乎是在觀察什麼。
「姐！你別嚇我啊姐！你還好嗎？！」早緣綾空語氣焦急，但懷裡的姐姐毫無動靜。
早緣綾晴聽不到他的喊聲。
她感覺自己好像失去了除了視覺以外的所有知覺，聽不到任何聲音，只看到站在橋邊的曾祖母一直朝她揮手，嘴巴一張一合，似乎在說些什麼，可是她聽不到。
只能盡力睜大眼睛去辨別曾祖母的口型。
好像……
好像是……快回去。
快回去？回哪裡去？
曾祖母還在朝她揮手，又或者說是在和她告別，阻止她繼續往前。
慢慢的，眼前的景象消散了，驟然亮堂的光驅散了黑暗，占據了她全部的視野。刺眼的光讓她無所適從，瞳孔下意識收縮，指尖也動了動。
發現她有反應了，早緣綾空非常驚喜。
「姐，你還好嗎？要不要送你去醫務室？」
「姐，你怎麼樣了？」
早緣綾晴被弟弟扶著站了起來。她捂著腦袋，感覺太陽穴在突突的跳，語氣飄忽：「我……我好像看見曾祖母了，她在一座橋邊朝我笑……」
曾……曾祖母？曾祖母不是他們還沒上一年級就已經不在了嗎？橋邊？什麼橋？難道說……
奈何橋？
早緣綾空：！！
驚訝的看向乾貞治手中的紫醋，早緣綾空充滿了恐懼。
好可怕！居然還會要命！
然而還不等他說什麼，已經恢復過神志的姐姐抬眼盯著他，眸光幽幽，像是暗夜裡會反光的動物的眼睛那樣，眼裡是毫不掩飾的殺意。
他的腦海裡迅速略過了兩個字：完了。
早緣綾空一秒都沒有猶豫，扶著她的手馬上鬆開，轉身向著教學樓的方向一溜煙地逃走了，頃刻之間連背影都消失在了視線裡。
除了揚氣的的塵埃，什麼也沒有剩下。
乾貞治扶了扶鏡框：「看來早緣的爆發力還是很不錯的。」
越前龍馬：「……學長你的關注點是不是不太對？」
早緣綾晴才剛回過神來，自然是追不上原本速度就比她快的早緣綾空，但這並不代表這事會這樣翻篇。
她手握成拳放在唇邊咳了幾下，噁心的味道還在嘴裡散不下去，讓她幾欲作嘔，估計是要去漱漱口才行。
對於被幹汁毒害這種事情，越前龍馬非常有經驗，也看出了她心中所想，於是開口說道：「我帶你去水池吧。」
早緣綾晴捂著嘴巴，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難聞的腥氣似乎還縈繞在鼻尖。越前龍馬的提議可以說是及時雨，她連連點頭。
手裡的球拍拋給了桃城武，越前龍馬引著早緣綾晴往水池的方向走去。
看著越前龍馬帶著早緣綾晴離開的背影，乾貞治的眼鏡鏡片上劃過一抹亮光，轉而看向一旁的桃城武。
「阿桃，越前他是不是……」
話沒有說完，但懂的都懂。
提到這個，桃城武也是雙眼放光，連連點頭，說道：「對啊對啊，他就是，學長我跟你說……」
「你先別說。」
乾貞治打斷了他的話，把分裝好的紫醋塞到了他手裡：「你喝完再說。」
桃城武：「……」
喝完他還能開口嗎？
他很想拒絕，但是他命定的對手海堂薰正一臉不屑的看著他，彷彿只要他說出「不」字就會狠狠的嘲笑他。
而且眾多學弟們也在看著他。
緊張的吞嚥了幾次口水，桃城武顫顫巍巍的舉起了手中的杯子，紫醋依然在「咕嚕咕嚕」冒著氣泡。
事關自己作為部長的威嚴，而且他一向是願賭服輸的人，於是眼一閉，捏著鼻子，仰頭一飲而盡。伴隨著杯子從他手中滑落，他的身軀也轟然倒地。
乾貞治接住了杯子，順便一手撈起他把他帶到了邊裡駿的身邊。
至此，網球部已有二人倒下，一人逃離現場。
乾貞治拿起筆記錄著目前已有的數據：「阿桃的防守能力依然有待提高，邊裡的進攻球力道不夠，還需要多加訓練臂力。越前依然是全面發展，不怎麼能挑出毛病，還需要更多的數據進行分析才行。早緣對球的預判很精準速度也很快，但耐力較為一般，在必要的時候有著驚人的爆發力……」
想起剛剛喝下紫醋，雖然看見了奈何橋，但實際很快清醒過來的早緣綾晴，乾貞治換了一頁，手上的筆不停：「早緣的姐姐，上次和越前一起撐同一把傘的女生，有著強於不二的體質，有待進一步研究和分析。」
最後還在早緣綾晴的資料後面補了一句：越前堅稱兩人關係只是朋友，但對她似乎有不一般的感情。
還把那句話圈了起來——「越前對她似乎有著不一般的感情，這點已由阿桃證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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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涼水漱口，又連續喝了幾大口水，嘴巴裡的異味這才勉強壓了下去。
早緣綾晴漱口的時候有些急，還不小心把水嗆進了氣管了，捂著嘴巴彎著腰咳嗽個不停，感覺眼淚都要咳出來了。
見她這麼難受，越前龍馬伸手想給她順順氣，但很快又僵在了半空中。考慮到男女有別，他們之間也還沒有熟悉到那種程度，還是收回手了。
咳了好一會才停下來，早緣綾晴捂著胸口重重的呼出一口氣。
「你比不二學長更厲害。」越前龍馬擰開另一個水龍頭洗手。
「什麼？」早緣綾晴有些不解。
「喝了幹學長的醋味乾汁居然能這麼快清醒過來。」越前龍馬關上水龍頭，面對早緣綾晴遞過來的紙巾時微愣，然後接過擦手，說道：「一般的乾汁對於不二學長來說是沒什麼效果的，但是醋味乾汁的話，連不二學長也無法免疫。」
越前龍馬把國中時期他們贏了比賽後去保齡球館進行放鬆的活動告訴了早緣綾晴。那次是乾貞治第一次拿出醋味乾汁的第一版本——青醋，僅僅一小杯就放倒了對乾汁免疫的不二週助，以至於下一次打桌球的時候，不二週助火力全開，最後寧願輸給他也不願意把球打進幸運袋裡。
早緣綾晴茫然的眨了眨眼睛：「這好像也並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在喝下去的那一瞬間我好像看到了人生的回閃……」
越前龍馬忍著笑寬慰她：「阿桃學長估計現在也已經倒下了。」
早緣綾晴眯起了眼睛，眼眸裡似有火苗在跳動，面無表情的盯著教學樓的方向，扶著水池邊緣的手不自覺用力。
現在的早緣綾晴處於一種暴怒狀態，甚至開始外露情緒。
「早緣綾空這個傢伙，他居然騙我喝這種東西，他死定了。」
這話像是從牙齒裡擠出來的一樣，蘊含了她所有的怒火。
連全名都叫出來了，可見真的非常生氣。
越前龍馬也不知道該怎麼勸解她，只能在心裡為早緣綾空點個蠟。
早緣綾晴朝著網球部的方向再次走去。
越前龍馬在跟上去前，無意間瞥見剛剛早緣綾晴扶著的地方，那裡有了一道明顯的裂縫。
他又一次認識到了早緣綾空對他姐姐的描述——「怪力」——到底是怎麼樣一個水平，非要用一個詞形容的話，那就是恐怖如斯。
於是又默默的多給早緣綾空點了一根蠟燭。
「你不回家嗎？」
「等一下就回去。」早緣綾晴依然咬牙切齒，「但是在回去之前，我要去拿一樣東西。」
越前龍馬問：「什麼東西？」
早緣綾晴冷笑一聲：「早緣綾空該得到的東西。」
早緣綾晴在回到網球部之後，問乾貞治能不能給她一份分裝好的紫醋。
乾貞治不解：「你要這個做什麼？」
雖然不明白她要做什麼，但是秉持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精神，他還是很老實的遞給了早緣綾晴一份分裝。
「這是早緣綾空應得的。」早緣綾晴的眼裡依然有火苗在跳動，但語氣已經恢復了冷靜。
乾貞治點點頭，也沒再說什麼。
早緣綾空是確定姐姐已經離開了學校之後，這才重新回到了球場裡的。迎接他的是越前龍馬充滿憐憫的目光，已經笑眯眯的犬山教練。
看著舉止怪異的兩人，早緣綾空不禁抖了一下，顫抖著問：「你……我……你們怎麼了？」
越前龍馬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語氣也滿是同情：「祝你好運。」
「什……什麼？」
然後是陰沉著臉出現在他身後的海堂薰，眼神不善的看著他：「訓練還未結束就擅自離開，戴15公斤的腕帶繞場跑三十圈！」
早緣綾空不敢反駁，下意識的以為越前龍馬說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話是因為知道了海堂薰會懲罰他。
同時他也清楚自己剛剛坑了一把姐姐，按照姐姐的性子，肯定是不會放過自己的。
想到這他就覺得自己幼小可憐又無助。
「是！」
應了聲之後，他重新在腳踝多加了五公斤的鉛塊，然後開始繞著場地跑圈。
路過倒下的三個人時，早緣綾空又是慶幸又是害怕。
慶幸自己沒有喝這麼可怕的東西，又害怕自己不知道能否承受住姐姐的怒火。
等他結束訓練後，小心翼翼的打開家門時，看到了桌上擺好的飯菜，準備吃飯的姐姐，以及剛剛從札幌回來的父母。
早緣綾晴眼觀鼻鼻觀心的在吃著東西，就像沒看見他一樣，一臉平靜。
頗有點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
早緣綾空才不信姐姐會就此放過他。
扶著門，警惕地觀察著客廳，這一舉動讓父母都表示不理解。
早緣宗政：「……阿空，你在幹嘛？還不快進來洗手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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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決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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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緣綾空下意識的去看姐姐的反應，但早緣綾晴依然面無表情的吃飯，好像當他是空氣一般。
早緣綾空檔然不會就此放鬆警惕，一顆心懸到了嗓子眼，躡手躡腳的進了屋。可是一直到他在餐桌坐下，早緣綾晴還是一眼都沒看他。
他也不敢往槍口上撞，乖乖的接過媽媽遞來的碗，裝飯夾菜，細嚼慢咽。
早緣家今晚的餐桌是難得的安靜。兩個孩子很少有這種情況，這讓早緣夫婦都很不習慣。很明顯弟弟又得罪了姐姐，但作為家長，在不了解事態的全貌下，他們也不好貿然插手，怕自己害得姐弟矛盾加重。
只能用憐憫的眼神看著兒子。
來自父母憐憫的眼神讓早緣綾空倍感壓力，而姐姐無聲釋放的威壓更是讓他喘不過氣來，別說講話了，就連嚼菜都不敢太用力。
客廳裡氣氛安靜而詭異，只有電視裡新聞播報的聲音響起。
突然，早緣綾晴放下了筷子，這讓早緣綾空的心跳瞬間飆升到了一百八以上，屏住呼吸等待著她的下一步動作。
然而早緣綾晴還是沒理他，只是起身去倒了杯水喝，然後又回來繼續吃飯。
他的心剛剛落下沒一會，早緣綾晴又放下了筷子，心率再次飆升，然而姐姐依然沒理他，輕聲跟爸媽說自己吃完了，然後起身漱口逗貓去了。
他餘光瞥見姐姐陪黛西玩了一會，又轉身上了樓，應該是寫作業去了。
除了洗澡下了一趟樓，其他時間都不見她人影。
難道這事就這樣翻篇了？
早緣綾空才不信。
接下來他做什麼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姿態，從洗碗時檢查洗潔精到喝水時連續刷了好幾遍杯子。連爸媽都看不過眼，問他到底怎麼回事。
他也不敢說自己坑了姐姐一把，只能用「小矛盾」這個模稜兩可的答案作答。
一直到他準備洗漱睡覺，還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早緣綾空有點茫然的撓了撓頭。
難道……真的就這樣放過他了？
不可能吧……
早緣綾空心裡犯起了嘀咕，隨手拿起杯子裡的牙刷和牙膏，一邊走神，一邊把牙刷塞進嘴巴裡。
一瞬間，嗆人的辣味從口腔裡蔓延開，一路到了氣管，刺激得他不斷咳嗽，眼角也不自覺浮現生理鹽水。他連忙把嘴裡的芥末全部吐出來，閉起眼睛摸索到了剛剛接好的漱口水，想也沒想就往嘴巴裡灌。
酸與苦澀交織的味道在瞬間就替代了芥末的嗆辣，無數的小氣泡在舌尖炸開，刺激著他的味蕾，膠狀的口感就像是往膠水裡倒了洗潔精那樣，黏黏糊糊的，讓人幾欲作嘔。
「嘔——」
早緣綾空又趕忙把嘴裡的東西吐了出來，又乾嘔了幾下，但殘留在嘴巴裡的味道怎麼也散不去。
轉頭一看，杯子裡裝的根本就不是水，而是乾貞治的紫醋。
忙不迭地的把杯子裡的東西倒掉，彷彿裡面是什麼髒東西一樣。一抬頭，從鏡子裡看到了靠在門框上面無表情看著他的早緣綾晴。
姐姐的手裡拿著一個玻璃杯，杯子裡裝著小半杯紫醋。
早緣綾空哪裡還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但他也清楚是自己先坑了姐姐，只能委屈巴巴的轉過身看著她。
「姐姐，對不起了……」
早緣綾晴斜了他一眼。
早緣綾空依舊委屈巴巴，看起來非常可憐。
姐姐手裡裝著紫醋的杯子晃了晃，但還是不說話，只是看著他。
他只好低下頭，老老實實承認了錯誤：「我知道錯了……」
早緣綾晴冷哼了一聲，最終還是把杯子裡剩餘的紫醋都倒了，把漱口杯還給了他，轉身離開了。
早緣綾空洗漱完打算回房休息。
客廳裡空蕩蕩的，父母早已歇息，黛西估計也是跟著姐姐回了房間，只有鐘錶還在發出「滴答」的聲響，桌子上放著一杯檸檬水。他走上前拿起杯子，杯壁上沾了不少水霧，是冰的。
抿了一口，口感冰涼配合著酸甜的液體，彷彿能把夏日的炎熱驅散。
同時也壓下了他口中的異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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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六是都大會的決賽日。
因為答應了早緣綾空會看決賽，早緣綾晴強迫自己早早的從床上爬起來，洗漱完乘坐爸爸的車出門時都還是無精打采的模樣，眼底是非常明顯的黑眼圈。
也因為這次是自願起床，倒是沒了起床氣，只是沒睡夠八小時，身體覺得疲憊。
早緣宗政有些心疼：「小晴，學習這事雖然很重要，但也還是要適當休息的。」
早緣綾晴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聽到爸爸這麼說，乖乖的點了點頭。她也不好說自己並不是因為學習，而是熬夜畫漫畫，草稿和分鏡都已經完成了，細化工作真的繁瑣又磨人，偏她還有點強迫症，覺得不好的地方一遍遍重修，結果一個沒注意就弄到了深夜。
早緣綾空坐在後座，見她一臉的疲憊，也以為姐姐是像上次一樣熬夜學習，沒出聲打擾她。
上一次他背著姐姐從壽司店回家的路上，一直聽她嘴裡念叨著什麼，他還凝神去聽，最後發現是在背單詞。
到了之後早緣綾空依然是直接就往集合的地方跑去，早緣綾晴則是自己晃悠著找了塊有樹蔭的位置，靠著樹幹遮蔭休息，看著來來往往著急集合的各校隊員們，哈欠一個接著一個。
因為實在是太睏了，乾脆閉起了眼睛假寐，打算等廣播響起了青學的比賽再過去。
按理說今天青學還有兩場比賽——半決賽和決賽，估計也沒那麼快開始。
青學在上週贏下四分之一決賽時就已經鎖定了關東大賽的席位，但都大會決賽的冠軍他們也不想就此讓出去。
比賽表讓青學的隊員們都有些驚訝。他們並沒有如意料中那般對上聖魯道夫，聖魯道夫敗給了銀華，故而他們此次半決賽的對手是銀華中學。而另一組不動峰對戰冰帝，不出意外的話，青學決賽對手將是冰帝。以往這麼多年來都是關東大賽才會對上，這還是第一次在都大會上碰面。
「誒？聖魯道夫居然輸給了銀華？」野崎悠斗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銀華中學雖然強，但根據上次練習賽的結果來看，聖魯道夫也不弱啊，怎麼會輸給銀華？
「看來觀月不在對於聖魯道夫的影響還是很大的。」桃城武看著比賽表，表情嚴肅，「我們早早的就對上冰帝，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這有什麼？」越前龍馬倒是無所謂。對於他來說，除了老頭子，和誰打都一樣。
桃城武說道：「今年的冰帝很強，而且日吉若也更加強大了。」
越前龍馬勾唇，眼裡滿是興味：「那更好了。」
越是強大的對手，對於他而言就越有對戰的價值。
早緣綾空給他潑了一盆冷水：「好什麼，你又不知道出戰順序，萬一你們一個單打三號一個單打一號呢？」
這個問題倒是越前龍馬沒預料到的，或者說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小王子難得的呆滯了一下，然後「切」了一聲。
「你少囉嗦了。」
「喂喂。」早緣綾空不滿的雙手環胸，「我哪裡囉嗦了，陳述事實好不好？」
小王子傲嬌的沒理他，轉身打算買飲料去了。正選們包括教練也熟悉他的行事作風，反正半決賽的出戰順序已經報上去了，他不在雙打名單裡，犬山教練也沒阻止他。
「喂！越前！我要一罐綠茶！謝謝！」桃城武知道他要做什麼，朝著他的背影大喊。
「我也要！一罐烏龍茶！」早緣綾空也跟著桃城武的動作。
越前龍馬頭也不回：「自己去買，我才不要帶。」
他不僅不回頭，甚至還加快了腳步。
桃城武也學著他「切」了一聲：「什麼嘛，這傢伙真是的，幫忙帶一下又不會怎麼樣。」
早緣綾空附和著點頭：「就是就是。」
海堂薰冷眼看著他們兩個一唱一和，無語的拿著球拍打算熱身去了。
倒是青學男媽媽站了出來，他把球拍交給了搭檔。
「我去買好了，阿桃學長要綠茶，早緣要烏龍茶，教練你們呢？」野崎悠斗看向邊裡駿和一奏以及犬山教練。
犬山教練：「烏龍茶好了。」
邊裡駿：「我和阿桃學長一樣就好。」
一奏不拿球拍時總是一副有些內向的樣子，想了想才開口：「那我要一瓶蘋果汁好了，麻煩你了。」
「不必客氣。」野崎悠斗揮了揮手，朝著越前龍馬離開的方向跑去。
桃城武不忘提醒他：「A2場地集合哦。」
「嗯嗯好的。」
剩餘的人則跟著犬山教練一起往A2場地走去。
越前龍馬拿出零錢投幣，想也沒想就選擇了葡萄口味的Ponta。這是喝飲料裡一種很保險的策略，一來他喜歡，二來這個口味好喝，不會踩雷。
彎腰從出貨口拿出Ponta，餘光看到了躲在不遠處樹蔭下閉著眼的早緣綾晴。
猶豫了一秒鐘的時間，他又從口袋裡拿出了零錢投幣，只不過這一次選擇的是草莓牛奶。
草莓牛奶是常溫的，他一手拿著Ponta，一手拿著草莓牛奶，肩上還背著一個碩大的網球袋，然後朝著早緣綾晴所在的方向走去。
鞋子踩在草地上發出了「窣窣」的聲響，越前龍馬清楚的看到了早緣綾晴的睫毛動了動，耳朵也下意識的動了兩下。
她是醒著的。
隨著他停下腳步，早緣綾晴也睜開了眼睛，仰著頭看著他，眼神迷濛，像是沒睡醒一樣，但是很快又恢復了清明。
「越前？」
她的聲音有些低啞，像是帶了些撒嬌的意味在裡面。
越前龍馬把草莓牛奶遞到了她的面前，早緣綾晴腦子有點轉不過來，還是下意識的伸手接過並道謝。
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兩下，越前龍馬用空出的那隻手拿出手機，是桃城武發來的消息，提醒他集合的場地和集合時間。
現在距離比賽開始還有一段不短的時間，越前龍馬索性坐在了早緣綾晴身邊的位置。
手指微微用力，拉環就被拉開了。
早緣綾晴也喝起了草莓牛奶，甜甜的味道總會讓人心情好，也更容易讓人能夠打起精神。
「不去集合嗎？」
越前龍馬仰頭喝了一口飲料，說道：「還有一會才會開始，不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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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榆木腦袋不開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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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緣綾晴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鼓著腮幫子喝東西。看她這副模樣，越前龍馬不知怎麼的就想到了在吃草的兔子。
他被自己突如其來的腦洞驚了一下。
「你好像很累的樣子。」
「嗯？」早緣綾晴有些不解的轉過頭看向身邊的人。
越前龍馬在自己的眼睛底下示意了一下：「黑眼圈有點重，是因為學習嗎？」
「不是的。」早緣綾晴歪著頭靠在樹幹上，嘴裡還咬著吸管，「是熬夜畫漫畫，不過應該趕不上這一期刊了。」
她倒不是很介意在朋友面前暴露自己畫漫畫這件事，而且上次米花之行裡她也說過自己有稿費。
「這次又是什麼題材？」
「偵探漫畫，情節設定廢了我好多腦細胞呢……」雖然現在腦子不如平時靈光，但早緣綾晴還是從他的話裡捕捉到了關鍵信息，眼睛微微眯起，定定的看著越前龍馬：「越前你看過我畫的漫畫？」
她可不記得自己有在越前龍馬的面前爆過馬甲。
越前龍馬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其實早緣綾空也沒跟他說過早緣綾晴的漫畫是什麼，是他翻看後猜出來的，那篇漫畫有些情節放早緣綾空身上完全沒有違和感，加上見了他們姐弟的相處方式，也就確定了。後來他在教室裡隨口說起過這件事，從早緣綾空的反應來看也證明他猜得沒錯。
於是他選擇閉口不答。
早緣綾晴也沒追問，懶懶的抬眼看著那些來來往往的人，還有逐漸變大的日光。
今天天氣很不錯，也真的很熱的樣子。
越前龍馬因為要集合，坐了一會就離開了，早緣綾晴問了他出場順序，得知早緣綾空是第二組雙打，決定晚些時候再過去。
一盒甜甜的牛奶讓她感覺精神好了許多，人也清醒了不少，只是身體依然疲憊，心臟跳得很快，站起來時小腿也有些打顫。
揉了揉太陽穴，將盒子扔進可回收的垃圾桶裡，早緣綾晴慢慢朝著A2場地走去。
都大會是一項重要賽事，今天是決賽日，比賽的隊伍就只有那幾支，更多的人是來看比賽的，而早緣綾晴也從他們口中聽說了決賽青學會碰上冰帝的事情。
這個消息讓早緣綾晴眼皮猛跳，她有一種預感，會在這裡遇到某人。
磨磨蹭蹭到了比賽場地，第一組雙打已經開始了。
青學上的第一組雙打是野崎悠斗和邊裡駿，在早緣綾晴的印象裡他們兩個好像就沒有被拆開過，可能也有，只是比賽她沒看。
令她比較意外的是早緣綾空的雙打隊友是海堂薰，而且承擔進攻方的是早緣綾空，據說是乾貞治給出來的建議，表示早緣綾空有爆發力，讓桃城和海堂可以好好培養。
單打三號是一奏，單打二號越前龍馬，單打一號是桃城武。
青學也有替補隊員，名為齊木國一，三年級。
早緣綾空遠遠的就看到了姐姐慢吞吞的朝著這邊走來，揮手大喊。
「姐姐，這邊。」
一旁的桃城武有些驚訝：「你們和好了？」
昨天他見早緣綾晴沒有如往常一般來網球部等，以為他們還在鬧矛盾。但看現在這個狀態，估計是已經和好了。
桃城武把早緣綾晴生氣的樣子都看在眼裡的，從那時候早緣綾晴的表情來看，顯然不會輕易放過早緣綾空，故而他也沒想到這事這麼快就翻篇了。
早緣綾空手一擺，臉上是怎麼也壓不下的笑容：「那當然，兄弟姐妹哪有隔夜仇的。」
「有啊。」桃城武回答道，「我弟弟妹妹就是天天喊著斷絕關係。」
見他笑得得意，桃城武斜了他一眼，語氣懷疑：「你還說你不是姐控？你照照鏡子看看，笑得跟朵花一樣。」
早緣綾空辯駁：「我當然不是！只是心情好而已！」
說話間早緣綾晴已經走上前來，看他們像是在爭論著什麼，因為實在是困，也沒去八卦，打著哈欠看比賽。
球場上的野崎悠斗和邊裡駿站在中線的位置上，完全處於同一條直線的狀態，而網前的邊裡駿是在對方發球後才有所動作，這是早緣綾晴沒見過的打法。身邊還有其他學校的人，隱約能聽到他們在討論，說這是澳大利亞陣型，要非常默契才能使出來，不然的話會導致一個半場都是破綻。
他們的對手實力早緣綾晴一個外行人也不好評價，只知道結果是青學6-2獲得了勝利。
下一場雙打是早緣綾空和海堂薰的配合，他們在剛剛就已經完成了熱身，拿著球拍準備入場。
早緣綾晴看得認真，突然就聽到遠遠的傳來一道聲音，是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綾晴！」
循著聲音看去，臉上掛著笑容的森川彌生正朝著她的方向小跑來，然後直接摟著她的脖子，把她抱了個滿懷。
早緣綾晴因為這個突然的擁抱踉蹌了一下，但還是穩住了自己，也抱穩了森川彌生。
「綾晴，好久不見，你想我了嗎？」
「之前你生病了，現在怎麼樣了呀？」
早緣綾晴有些無奈的捏了捏她的臉蛋，說道：「也就半個月而已，哪有很久不見啦，而且我不是跟你說過已經好了嗎？」
森川彌生乖乖的由著她捏臉蛋，臉上是元氣滿滿的笑容，逐個和她認識的人打招呼：「桃城學長好呀，越前君你好呀，小駿比賽贏了嗎？恭喜你哦~」
最後才是已經如此了的早緣綾空，高高的舉著手臂，聲音也是充滿元氣：「阿空~比賽加油哦！」
早緣綾空朝著她們看來，笑著和她打招呼。
「你怎麼不去看冰帝的比賽？」早緣綾晴有些好奇地問。
森川彌生歪著頭，笑容有些無奈：「等會再過去，我才剛到這裡呢。本來想早點出門的，都怪哥哥非要慢慢品嘗咖啡，說吃早餐也要優雅，所以來晚了。」
早緣綾晴眉頭一挑：「所以……你是和你哥哥一起來的？」
森川彌生點頭：「是的呀，哥哥送我過來的。」
早緣綾晴：果然……
預感終究是應驗了啊。
「不過他說就這樣跑太不優雅了，所以走得好慢。我想著決賽你肯定會來，所以就先跑過來了。」森川彌生回頭，指著來時的方向，「喏，哥哥來了。」
早緣綾晴往森川彌生跑來的方向看去，那裡還有兩個正慢悠悠走過來的人。一個身形高挑，另一個身材健碩。
身形高挑的少年有著一頭紫灰色的頭髮，眼角淚痣妖嬈，冰藍色的眼眸像是一片大海，讓人忍不住沉溺其中，帥氣的臉上是若有似無的淺笑，即使身穿常服也難掩貴氣。
他兩手插在口袋裡，每一步都走得沉穩，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王者氣場。
站在早緣綾晴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喲，向來對網球不感興趣的你居然會來看網球比賽？」
早緣綾晴眼眸微眯，嘴硬得很：「是啊，來看看冰帝怎麼輸。」
跡部景吾彷彿是聽見了什麼笑話一樣，不屑的笑了聲：「輸的是青學，冰帝可是王者冰帝，勝利的歸屬者。」
早緣綾晴同樣冷笑：「是啊，王者冰帝，據我所知去年就輸給了青學呢，真厲害。」
跡部景吾被她噎到了，轉而看向依然摟著早緣綾晴的森川彌生，說道：「吶吶，彌生，你看著傢伙。」
森川彌生也習慣了這兩人見面就互嗆，有些無奈。
「哥哥，綾晴，你們不要每次都這樣，好好看比賽嘛。」
跡部景吾：「但凡她像你這麼可愛，本大爺才懶得理她。」
早緣綾晴：「但凡他能閉上嘴巴，我才懶得出聲。」
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說完後一愣，同時瞪了一眼對方，又默契的同時撇開了頭。
沒用的默契增加了。
一旁的越前龍馬和桃城武也注意到了他們這邊的動靜，也早早的就認出了跡部景吾。
上一次群裡聊天實在是太長了，越前龍馬並沒有仔細看他們的聊天，也沒看到當時跡部景吾發打得信息，剛剛聽他們說話，很快就判斷出了他們兩個是舊識。
跡部景吾很少失態，和早緣綾晴兩人一見面就有種針鋒相對的感覺，顯然是關係不錯。
桃城武朝跡部景吾以及他身後的樺地崇弘揮手打招呼：「嗨，跡部，樺地，好久不見了。」
樺地崇弘：「你好。」
跡部景吾：「好久不見了，桃城，還有……越前。」
他看著越前龍馬，眼眸裡滿是興味：「越前，沒想到你又回日本了，有空打一場比賽，如何？」
越前龍馬撇過頭：「隨便，我無所謂。」
跡部景吾記憶力不錯，他當然沒有忘記上次群裡的那張照片，只是那時候他問早緣綾晴認不認識越前龍馬，而早緣綾晴的回答是認識，越前龍馬在群裡的回答是朋友。
朋友？
跡部國王對自己的洞察力有著絕對的信心。他剛走過來時就注意到了，雖然越前龍馬表面上是在專注的看球賽，實際總會不自覺的朝著他們的方向看過來。
他總感覺自己好像能猜到是什麼回事。
「彌生，我先回去了，比賽結束你再告訴我。」跡部景吾看了看手手腕上的表，對森川彌生說道，「樺地留在這陪你。」
森川彌生有些意外，伸手拉過他的衣袖，不解地問：「哥哥你不去冰帝那邊看看嗎？」
跡部景吾揉了揉她的頭髮，語氣溫柔，還帶著些寵溺：「關東大會我再去看，今天要去趟公司，結束了我再來接你。」
森川彌生乖乖點頭：「好吧，那哥哥你路上小心哦。」
跡部景吾拍了拍樺地崇弘的肩：「樺地，彌生就麻煩你了。」
樺地崇弘面無表情：「好的。」
跡部景吾來時走得慢慢悠悠，離開也是不緊不慢，只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
桃城武倒是有些好奇地問森川彌生：「森川，你和跡部是兄妹？」
森川彌生點頭：「是表兄妹，因為母親關係不錯，所以比較熟。」
桃城武轉而看向早緣綾晴：「早緣你好像也和跡部很熟的樣子誒，而且關係好像很好。」
早緣綾晴移開眼，一副不想提的樣子：「沒有，小時候認識而已。」
森川彌生笑著接了話：「綾晴和哥哥從小到大只要一見面就會先互嗆，雖然到最後都能心平氣和的交流，但還是每次都要先互懟呢。」
桃城武恍然大悟：「從小到大？青梅竹馬啊！」
然後用憐憫的視線看向越前龍馬，越前龍馬則是不理他，假裝沒看見沒聽見。
早緣綾晴：……
「才不是什麼青梅竹馬，只是因為彌生所以認識啦！」因為面前的是學長，所以早緣綾晴還是好脾氣地做了解釋。
森川彌生並沒有看完早緣綾空的雙打比賽，打過招呼之後就和樺地崇弘一起去往冰帝比賽的場地了。
靠著早緣綾空對球的精準預判以及海堂薰的蛇球，他們也成功以6-3的結果贏下了比賽，自此青學只要再贏一場雙打就能獲得勝利了。
而早緣綾晴也看到弟弟在下場時，環視了一圈觀眾後，有些失落地嘆了一口氣。
心下猜測某種可能，但鑑於弟弟是千年榆木腦袋，早緣綾晴也並不能完全確認他的想法。於是她走到還在東張西望的早緣綾空面前，漫不經心地開口問道：「阿空，你在找什麼？」
早緣綾空撓了撓頭，似有些難為情：「我……其實我……」
「你什麼？」
他嘆了口氣，伸出了握著球拍的右手，說道：「其實我的護腕不見了，熱身的時候還在的，感覺應該是落在附近了，但看了一圈又沒有看到……話說，姐姐你有看到嗎？」
「紅色的，就是去年你送我的那個。」
早緣綾晴感覺自己的太陽穴突突跳個不停。她伸手揉了揉眉心，深吸一口氣讓自己保持平靜。
「所以你剛剛看那麼一圈是……啊不，你一直到打完比賽才發現護腕不見了嗎？！」
早緣綾空無辜地撓著頭：「其實發球的時候就發現了，但那時候比賽已經開始了，也不能分心……」
早緣綾晴感覺自己的血壓飆升到了一百八十。
是啊，千年榆木腦袋怎麼會考慮其他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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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謙遜有禮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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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青學贏下了半決賽，早緣綾晴也在比賽場地附近的一個灌木裡找到了那個紅色的護腕。
把護腕交還給早緣綾空時，他顯得很高興，又連連跟她道歉，說都怪自己不小心，下次一定會注意的。
早緣綾晴無奈地嘆氣：「你不用跟我道歉的，阿空，這是你的東西。」
護腕是早緣綾晴去年送給他的生日禮物。他們是雙生子，生日在聖誕節那天，故而那天除了生日禮物外也會收到聖誕禮物，也會給彼此送出生日禮物。這份禮物是她用第一筆獲得的稿費買下的，當時早緣綾空拆開禮物的時候寶貝得不行。
而早緣綾空送給姐姐的禮物則是一本素描本，他還在第一頁畫了畫，雖然因為繪畫細胞為零畫得並不好看，但很用心，早緣綾晴也表示欣慰。
就算平時吵吵鬧鬧，可永遠最明白彼此喜歡什麼。
冰帝那邊也贏下了不動峰，如預期那般會在決賽對上。
冰帝這一屆正選雖然實力強勁，但在副部長鳳長太郎的感染下一個比一個謙遜有禮，見了老奶奶會扶著過馬路，拘謹地跟每一個學長打招呼，就連贏下比賽時看到對方十分苦惱的樣子也會道歉，一度讓跡部的接班人、現任部長日吉若很無奈，但又不好說什麼。
賽場之上或許會有敵意，但賽場之下，兩個校隊是一起吃午飯的，而連接橋梁則是溫和有禮的鳳長太郎以及大大咧咧的桃城武。
滿滿當當的坐在樹蔭下，交換吃著不同的午餐，讓不少路過的隊伍，包括不動峰都感到驚訝。誰也沒想到本該是宿敵的兩個隊伍，關係看起來竟然是這麼融洽。
在吃壽司的桃城武看到了一臉驚訝的神尾明，招手和他打招呼，順便邀請不動峰的也一起吃午餐。
神尾明下意識想要拒絕，但是他們的部長黑澤亞搶在他開口之前答應了。
「好啊好啊，正好我們也在找地方吃午飯呢，桃城學長你真是個好人。」
於是不動峰也加入了午飯組，三個校隊的人聚在一起，那一片小樹林滿滿當當全坐了人，看起來頗為壯觀。
黑澤亞也端著便當坐在了早緣綾晴的旁邊，笑容滿滿地看著她：「嗨小姐姐，又見面了，我們可真有緣分呀。」
早緣綾晴：……有青學的比賽，會碰到不是正常的嗎，這算哪門子緣分？
當然，她只是在心裡腹誹，並沒把這話說出口。
露出一貫溫和的微笑，她點了點頭：「好久不見。」
黑澤亞也還想搭話，被早緣綾空拉著越前龍馬一起擠開了。
越前龍馬有些無語。
完全搞不懂早緣綾空為什麼要拉著他做這麼丟臉的事情。
見自己被小姐姐的弟弟瞪了，黑澤亞也只好悻悻而歸，回到了他親愛的副部長伊武深司的旁邊。
森川彌生感覺有些渴，拿起旁邊的水瓶想要喝水，但怎麼也倒不出來。她晃了晃瓶子，手感很輕，也沒有水聲，已經喝完了。
看了一圈周圍，大家都有帶水，但目前看來他們帶來的水都已經喝完了，於是她就提議去買飲料。
早緣綾晴這次不放心她自己一個人去，想跟她一起，但被森川彌生摁著坐下了。
「你東西還沒吃完呢，沒關係的。」
快吃完的早緣綾空站了起來：「那我和你一起去吧。」
他的嘴裡塞滿了壽司，說話也含含糊糊的，嘴角還沾了些米粒。
森川彌生也滿臉無奈地用餐巾紙幫他擦去了嘴邊的飯粒，然後把他也摁著坐下了：「阿空你還是好好吃東西吧。」
她轉而看向早就已經吃完了的樺地崇弘，眨巴著眼睛，笑著問道：「樺地哥哥，能麻煩你跟我一起去嗎？人有些多，我可能拿不過來。」
森川彌生也算是和樺地崇弘一起長大的，對於樺地崇弘來說像是妹妹一樣的存在。
他本就沒什麼事，留在這裡也是因為答應了跡部景吾今天幫他陪著森川彌生，自然也不會拒絕森川彌生的請求。
「好的，走吧。」
森川彌生是個有禮貌的小天使，及時道謝：「謝謝你~」
樺地崇弘搖頭：「不必客氣，我們走吧。」
上次森川彌生一個人去買飲料時遇到危險的事給早緣綾晴留下了陰影，不太放心森川彌生獨自一個人。
森川彌生和樺地崇弘一起去，早緣綾晴也就放心了。有個身材高大的男生跟著，總不會有人還眼瞎的想要找森川彌生的麻煩吧。
她詢問了大家需要什麼飲料，又一一在手機裡做好記錄，這才跟在樺地崇弘身邊往飲品店的方向一蹦一跳的走去。她今天扎著兩根麻花辮，頭髮隨著她輕快的腳步飛舞，洋溢著青春與活力。
飲品店並不算遠，森川彌生步子輕快，因為心情不錯還哼起了歌。甜甜的嗓音配上歡快的調子，讓在她身邊放慢了腳步等她跟上的樺地崇弘都忍不住柔和了眉眼，笑了起來。
下樓梯時她專注地回想著大家要的東西，也沒注意到身後有人著急地往下跑，被狠狠地撞了下肩頭。她原本剛邁出腳步，這一撞讓她踉蹌了一下，重心不穩，直接踩空。
腳下一滑，整個人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森川彌生只來得及護住臉，完全控制不住往下滾的自己，感覺磕在台階上的膝蓋和胳膊很痛。
好在台階並不算長，而且走在前面的樺地崇弘也在聽到她的驚呼聲後迅速反應了過來，出手接住了她。
森川彌生是被樺地崇弘抱著走下樓梯的，一直到她站好，檢查過才發現膝蓋和肘關節的地方都擦傷了，絲絲鮮紅的血液不斷從傷口中滲出來。
撞到她的人是個有著紅頭髮的漂亮女生。她一臉愧疚地跑到森川彌生面前道歉，雙手合十鞠躬，眼裡滿是歉意：「實在對不起了，我……我有些著急，不小心撞到了你，抱歉。」
紅髮女生及時剎住了車，她沒受什麼傷，只是森川彌生踩空摔了下來，膝蓋除了擦傷還紅了一大塊。
森川彌生擺擺手，強撐著笑了出來，寬慰她道：「沒關係啦，也沒有很嚴重，不必放在心上。」
女生還是滿懷歉意地跟她道歉。
她的傷口不多，但看起來有些嚴重，樺地崇弘不太放心，說道：「我帶你去醫院。」
說著就打算再次抱起她，被森川彌生拒絕了。
她搖搖頭，從口袋裡拿出了酒精濕巾和印著星黛露的造型可愛的創可貼，用濕巾擦拭過傷口之後貼上創可貼，不好貼的位置就拜託樺地崇弘幫忙。
簡易但迅速地處理好了傷口。
她朝女生笑著說道：「也沒什麼，你下次小心些就好了。」
然後和女生告別，拜託樺地崇弘攙扶著她，慢慢往飲品店的方向走去。
紅髮女生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眼眸微垂，日光在她纖長如蝶翼般的睫毛上舞蹈，一雙如同紅寶石般瑰麗的眼裡滿是遺憾。她回頭看了一眼台階，嘆了口氣。
森川彌生和樺地崇弘帶著飲料回來的時候，看到她身上的傷口，早緣綾晴直接就炸毛了，著急地拉著她問是怎麼回事。
而樺地崇弘則負責和鳳長太郎一起，肩負了分發飲料的任務。
「彌生彌生，你怎麼了？怎麼受傷了？我的天吶，膝蓋紅了，明天肯定會青紫的，晚點回去記得用水煮蛋隔著布在傷口這裡熱敷一下散散淤血。」
早緣綾晴心疼地看著她身上貼著創可貼的位置，語氣裡滿是擔憂，眉頭也不自覺皺起了來。
早緣綾空也走了過來，詢問她怎麼回事。
森川彌生給姐弟兩解釋道：「沒什麼啦，只是去的時候不小心踩空了，摔了一下而已。」
早緣綾晴並不是很相信：「你怎麼會踩空樓梯？而且這怎麼看也不像是『摔了一下而已』吧。」
早緣綾空點頭：「對啊對啊。」
森川彌生：「哎呀，就是有個人她有急事，下樓梯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我，我就不小心踩空了嘛，不過不是很嚴重的，只是看起來有點嚇人，不疼的。」
早緣綾晴揉了揉她的頭髮，說道：「磕到紅腫的話要即使熱敷，不然明天有得你疼的，回去記得處理……要不我們現在就回去吧。」
說著就打算拉著森川彌生離開，被森川彌生拉著坐了下來。
她寬慰早緣姐弟：「哎呀，我真的沒事的，晚些時候就決賽了，看完再走嘛，我晚上回去會乖乖處理的。」
早緣綾晴這才作罷。
午飯過後，休息了一會的不動峰也提出了告辭，他們還要另外去開個會，表示晚點頒獎現場再見，於是感謝過森川彌生送的飲料後，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
早緣綾空也起身，捂著肚子說要去走走消食。
越前龍馬躺在樹蔭下假寐，腦袋枕著疊好的正選外套，臉上蓋著帽子遮擋光線，看起來好不愜意。
早緣綾晴和森川彌靠在一起聊著天，桃城武和野崎悠斗不知道在討論些什麼，邊裡駿靠著不遠處的樹幹合眼休息，一奏也說去散步消食。
冰帝的正選們全部聚在一起休息，只有日吉若離開，說是去走走。
正午的太陽總是刺眼的，耳邊是刺耳的知了聲。好在有風，空氣流動起來緩解了些許燥熱。
早緣綾空沿著場地四處走著，一路上看到了不少躲在樹蔭下休息的其他學院的人，想來都是等著看午後青學VS冰帝那一場決賽的觀眾。他在一處亭子裡看到了堀尾聰史三人組，還有那兩個經常來看比賽的女生，五個人聚在一起吃午飯，氛圍不錯，隔得有些遠，早緣綾空也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
扎著雙馬尾的女生嗓門有些大，早緣綾空隱約能聽到她說了「龍馬大人」、「最厲害了」的字眼。
「啊，有後援會的人就是不一樣呢。」
早緣綾空感嘆了一句，邁出步子繼續走。
一直走到了那條通往飲品店的樓梯前，他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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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我知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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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山教練定好了本次比賽的順序。第一組雙打是一奏和海堂薰，第二組雙打是雷打不動的野崎悠斗和邊裡駿組合，單打三號是早緣綾空，單打二號桃城武，單打一號越前龍馬，替補則是萬年不變的齊木國一。
齊木學長已經習慣了替補，對此並沒有任何意見。
森川彌生作為冰帝的學生，而且因為跡部景吾的關係，和冰帝網球部的人都挺熟悉的，自然也是給冰帝加油，雖然對手青學裡有她的髮小和小學同學。
本屆冰帝的正選實力很強，第一組雙打裡有一個學員和他們已經畢業的正選芥川慈郎很像，名為山崎拓。看起來像是溫和的小綿羊，而且總是一副很睏的樣子，但在球場上卻表現出了驚人的網球能力，能夠輕鬆接到海堂薰的迴旋蛇球。
一奏的發球速度極快而且力道很大，和鳳長太郎拿手的重炮發球相似，但不管他的球打到哪裡，山崎拓都能以意想不到的速度出現在球落點，然後回擊。
最終青學以4-6的成績輸了第一場雙打。
比賽現場圍滿了觀眾，其中大部分都是來自冰帝的學生，這個開局讓冰帝的應援組氣勢大起，加油聲統一而有力。
第二場雙打是由青學邊裡駿的發球開始，但依然開局不利，發球局被對方拿下了。
這樣的形勢讓青學這邊氣氛凝重了起來，如果兩組雙打都輸了的話，那麼要贏下比賽就必須三場單打都獲得勝利。作為單打三號，早緣綾空的壓力驟然增加。
雖然他自從上週雙打輸給了山吹之後，每一次訓練都非常努力，而且乾貞治的兩天突擊特訓也完成得非常好，但對方單打三號實力不容小覷，結局尚未可知。
比分進行到2-2的時候，早緣綾空拿起球拍準備熱身去了。
早緣綾空平時總是樂觀的，以至於同學們總會忽略他給人的第一印象是冷傲這件事。此刻他神情嚴肅，沉著一張臉，面無表情地拿著球拍離開，看起來倒有幾分冷酷帥哥的感覺。
早緣綾晴也知道弟弟這樣就表示他心裡承受了不小的壓力，但這種事情需要他自己去疏解。比賽不是小事，責任雖然不能全部都攬到一個人身上，但也絕不能沒有一點責任。
越前龍馬注意到了他沉默離場，但也沒說什麼，注意力放回了球場上。
「啪——砰——啪——砰——」
有規律的擊球聲不斷重複著。
早緣綾空正對著一面牆壁擊球熱身，做好賽前準備。
上次輸給山吹時，雖然桃城武和野崎悠斗都安慰他說山吹中學也是能進全國大賽的學校，加上比賽有輸贏是很正常的事情，讓他不必在意，但他心裡依然壓著一塊巨石。這是他學習網球以來，第一次參加的大型比賽，而他輸了。
雖然目前第二組雙打還在進行，做個不好的假設，如果這一組雙打也輸了的話，那麼他作為單打三號，必須要贏。
而且不管雙打結果如何，他都想要贏下這一場比賽。
姐姐跟他說過，網球是他喜歡的事情，既然喜歡那去做就好了，全力以赴就好了。
不想輸……
無論如何也不想輸。
尤其是姐姐在現場看他的比賽，這還是都大會的決賽，他想要贏。
想起上次自己最後沒能接下的那個球，早緣綾空將全身的力量凝聚於右手，目光鎖定在回彈到面前的網球，然後揮出球拍——網球帶著驚人的旋轉，如光柱一般飛向牆壁，在空中劃出一道猶如閃電般的弧度，最後砸在牆上時急速旋轉，朝著右側貼著牆面滑行飛出，最終因為地心引力落在地面上。
「噠、噠、噠」
網球落在地上彈了幾次，最後緩緩停下。
早緣綾空有些驚訝地看著自己的手，眼裡滿是不可置信。
「這是……」
他還沒來得及想清楚這一球是怎麼回事，突然響起的腳步聲打斷了他的思路。他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一個紅髮女生站定在距離他五米遠的位置。
那個女生很漂亮，和早緣綾晴的冷艷不同，也不同於森川彌生的可愛和有親和力，女生的美麗十分具有攻擊性，給人的第一眼印象就是漂亮。嬌媚明艷的臉龐，笑起來是宛如一朵開得絢爛的玫瑰花。
她站定在那裡看著早緣綾空，然後鼓掌。
「早緣同學，你這一球真厲害。」
她是發自內心的恭喜他，語氣裡的驚訝做不得假。
早緣綾空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人不說話，她倒是不覺得尷尬，而是走上前笑著做自我介紹：「早緣同學，你好呀，其實我從國中三年級的時候就知道你了，覺得你網球打得好厲害。」
「啊對了，我也是青學的哦，可能你不太認識我，我是和你同一年級的，在三班，我叫……」
——我從你毫無名氣的時候就關注著你，那時候你和我不同校。
她的第一句話其實就變相等於表白。
「我知道你，長谷川同學。」
早緣綾空抬眼看向長谷川加奈。他身高近一米八，長谷川加奈有著一米六五的身高也不算矮，而且因為跳舞，有著非常好的氣質和體態，就身高和氣質來說，外人看來是很般配的。
但早緣綾空低著頭俯視著長谷川加奈，面無表情。
雖然說出的話讓長谷川加奈覺得驚喜，但他不帶一絲溫度的眼神讓長谷川加奈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
「你……你知道我？」
長谷川加奈是真的覺得意外，也是真的驚喜。沒什麼比被偷偷暗戀許久的人知道更讓人開心的事情，但這份驚喜她還來不及表現出來，就被早緣綾空冰冷的眼神堵了回去。
但他很快就斂去了眼裡的情緒，轉過身撿起地上的網球，繼續熱身。
「是啊，三班的長谷川加奈同學，我知道你。」
他拋起網球，人隨之越起，手中的球拍在同一時間揮出，精準的擊中了下落的網球。
不像剛剛充滿壓力，這次他是普通的熱身，為接下來的比賽做準備。
早緣綾空的聲音並不受他打球的動作影響，平淡且毫無起伏，但這已經讓長谷川加奈很開心了。
她往旁邊退了些許，害怕自己打擾到他的動作。
早緣綾空檔然也注意到了她的動作，眼眸微沉。
長谷川加奈兩手在身前交握，眼睛追隨著不斷擊球又接球的早緣綾空，眼裡是藏不住的欣賞與愛慕。
她喜歡的少年在她的面前打球，這裡只有他們兩人在，她第一次和他近距離說話。
她喜歡他好久了，還是第一次鼓起勇氣站在他的面前。
剛剛表現出來的從容是她做了許久心理建設才展示出來的，就算這樣，在早緣綾空說他知道她時，依然心跳如鼓。
她覺得他每個動作都是那麼的帥氣，明明只是很普通的回球，可她眼裡就像加了濾鏡一樣。
「早緣同學，其實我……」長谷川加奈的手在胸前交握，雖然早緣綾空背對著她，但她仍然忍不住紅了臉。深吸幾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在心裡給自己加油。
說出來吧，加奈，你可以的。
「其實我喜歡你很久……」
我喜歡你很久了。
一顆網球從她的臉頰邊飛過，高速旋轉時帶的氣流讓她耳畔的頭髮都隨之揚起，她甚至能感覺到氣流劃過臉頰。
距離她的臉只有不到一厘米的距離。
長谷川加奈的話就這樣卡在了嘴邊，愣愣地回過頭看向那顆飛出去的網球，又不可置信地看著越過她去撿球的早緣綾空。
「長谷川同學，把我姐姐堵在廁所裡要找她麻煩的人裡，有你吧。」早緣綾空撿起地上的網球，語氣冷了下來，不似剛剛那樣平淡。
他走到長谷川加奈的面前，再一次直視她的眼睛，眼神還是那樣冷。
和當時捏著她下巴冷眼看著她的早緣綾晴一模一樣。
他們是姐弟。
是有著幾乎一樣容貌的雙生子。
長谷川加奈腦子裡突然劃過這個想法，也因此有些幻視早緣綾晴。
這個認知讓她忍不住後退了半步，整個人僵住了。
「你不會以為老師沒有追究，我姐姐也沒有追究，我就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吧？還若無其事的跑到我面前表白。」早緣綾空面無表情的看著她，話裡帶著任誰也能聽出來的嘲諷，「你是覺得我很蠢嗎？」
他當然沒信早緣綾晴的話，找麻煩把她堵廁所，但已經沒事了。
早緣綾空知道姐姐是不想讓他擔心，但他做不到真的不在乎，從小到大他被姐姐保護太多次了，明明他們年紀是一樣的，只差了這麼幾分鐘。
所以他悄悄調查了一番，也問過了老師，還以東西丟失了為理由拜託生活指導查了一下監控，看到了從衛生間裡走出來的人。
每一個他都記下了樣子，然後找到其中一個，他用老師作為威脅，對方很快就承認了，還說出來主導人。
二年三班，舞蹈部的長谷川加奈。
他沒問出理由，到現在他也不知道長谷川加奈為什麼要找他姐姐的麻煩，但也不妨礙他生氣。
「原本我是打算都大會結束以後再解決你們找我姐姐麻煩這件事的，既然你來了，那擇日不如撞日。」
「長谷川同學，你一邊想要為難我姐姐，一邊又找我表白，你能告訴我理由嗎？」
雖然是疑問句，但早緣綾空並不是在單純的詢問。
他眼神冰冷，面無表情，手中的網球跌落在地，一手緊握著球拍，另一隻手握著長谷川加奈的手腕，死死地盯著她的眼睛。
她必須說。
長谷川加奈很想轉身就跑，但被早緣綾空突然爆發的氣勢唬住了，感覺自己的腳好像灌了鉛一樣，而且握著她手腕的手像是鐵鉗一樣，根本掙脫不了。
她揪緊了自己的衣服，恐懼的情緒攀上她的眼睛，哪裡還有驚喜。
早緣綾空得到了回答。
他知道姐姐被為難的理由時，覺得自己腦子裡的弦繃緊了，隨時都要斷掉一樣。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一拳砸在長谷川加奈的臉上。
早緣綾空怒極反笑，感覺無語至極：「你因為喜歡我，而為難我姐姐？你怕不是神經病吧？」
「我猜，彌生會受傷也和你有關吧？」
「你一邊說喜歡我，又一邊傷害我的家人和朋友，是不是哪一天你要把我也殺了放進冰箱裡？」
「長谷川，你這不叫喜歡。」
他舉起了拳頭又放下，最終還是什麼都沒做。
這只是談話，沒有證據也報不了警，而且他如果打人的話那問題就更大了，會影響到他接下來的比賽。
「在下週一之前，你沒有跟我姐姐和彌生道歉的話，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比賽結束的話，打人的影響就會小很多。
早緣綾空自認為自己素質不低，但並不代表他不會打女生。
親友是他的逆鱗。
他鬆開手，撿起地上的網球轉身就走了。
長谷川加奈踉蹌了兩下，握著自己泛紅的手臂，看著早緣綾空逐漸遠去。
她的心臟依然在狂跳，她已經分不清楚是因為喜歡還是害怕了。
早緣綾空的眼神和那時候早緣綾晴警告她時的眼神不斷重疊。
他是認真的……
長谷川加奈待在原地。
長谷川加奈是家中獨子，從小被父母寵著長大，她不能理解早緣綾空為什麼因為她堵早緣綾晴的事情而生氣。（沒有說獨生子女不好的意思！！只是為了說明長谷川加奈被父母驕縱得厲害，養成了非常自我的個性）
而且在她看來，和早緣綾空舉止親密的森川彌生就是情敵。朋友們都是這樣的啊，喜歡一個人的話，除掉競爭者就好了，然後再保持美麗的樣子出現在心上人的面前，笑容甜美，語氣嬌軟，那麼對方就會為你心動。
而且她又沒有對他做什麼不好的事情，她只是想要解決掉她討厭的人而已……
可是為什麼他這麼生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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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谷川同學下線
第61章 不能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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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緣綾空壓抑著火氣回到了比賽現場。
雖然他臉上沒什麼表情，但恰恰是因為沒表情才顯得反常，熟悉他的人都察覺到了他的異常，只是目前比賽重要，也都沒問。
雙打最終還是以5-7的結果敗於冰帝，這表示作為第一個上場的單打，早緣綾空必須贏下比賽。一旦他輸了，那麼都大會冠軍將會是冰帝。
青學能否有獲勝的希望，就看他這一場比賽了。
早緣綾空肩負重任，但開局就不利。他的對手和他一樣是個二年級生，個子並不算高，穿著外套的時候看起來文弱纖細，但換下外套時，手臂上是清晰可見的肌肉。
每一球的力道都很大，並且人又靈活，跑得很快。接第一個發球時，早緣綾空沒想到有這麼大的衝擊力，手中的球拍都被彈飛了。
球拍掉落在地上發出聲響，觀眾席爆發出一陣巨大的歡呼聲。
「冰帝！最強！冰帝！最強！」
早緣綾空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地上的球拍。
「0:15，冰帝得分。」
場外的森川彌生也緊張地看著他。周圍歡呼聲一陣高過一陣，但她卻喊不出口。作為朋友，她無比希望早緣綾空可以贏，但是她的立場又讓她無法給他加油。
早緣綾空沒有驚訝太久，撿起球拍後站在後半場的位置，雙手握拍，目光緊鎖在準備發球的對手手上的球。
發球局繼續，依然是強而有力的發球，但這一次早緣綾空沒有直接接球，而是在球落地後往後退了一個身位，等球因為力的慣性彈起時，球拍打斜，以削球的方式減輕球的衝擊力，然後把球打了回去。
即使消減了球的衝擊力，他也成功把球打了出去，但最終球還是砸在了球網上，然後落在地面。
「0:30，冰帝得分。」
「0:40，冰帝得分。」
冰帝的應援聲更大了，早緣綾晴看著場上目光專注的弟弟，心裡也忍不住揪了起來。
早緣綾空並沒有氣餒，在對方第四次打出同樣的發球時，他這次後退了一個半身位，球拍偏過的幅度也更大一些，一直到球在拍面上滾過大半時，他才揮動手臂。
「啪——噗噗噗——」
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那個極具衝擊力的球落在冰帝隊員所在的半場，在地面上急速旋轉了幾圈之後，小幅度彈起，然後落地。
裁判舉手宣判：「15:40，青學早緣得分。」
雖然最後依然是冰帝贏下了第一場發球局，但早緣綾空也成功破解了這個發球。
兩人實力可以說是相差無幾，一個靈敏有力，一個反應迅速，比分一直咬得很緊，戰況焦灼。
冰帝的想著贏下這一局就能零封青學，這對於冰帝而言是至關重要的一戰。
早緣綾空想著絕對不能輸，青學贏了這麼多次冰帝，這一次也一定要贏，他不想輸，也不能輸。
冰帝的隊員專門把球往角落裡打，但不管怎麼樣早緣綾空都能迅速確認球落下的位置，他倒是想做假動作迷惑早緣綾空，但早緣綾空總是在他的球打出去後才動身的。
場外的人也發現了這件事，不管冰帝隊員把球打到哪裡，早緣綾空都能接到，而他的丟分球往往是意外之下打出來的過網球。
鳳長太郎觀察敏銳，他看出了早緣綾空是在球離開球拍的一瞬間才動起來的，而且在球拍擊中球的時候，早緣綾空的耳朵動了。
「原來如此，是因為對聲音的判斷很準確嗎？」鳳長太郎恍然大悟。
他的身邊是扶著鐵絲網的森川彌生，聽到他這麼說後，點頭應道：「是啊，阿空他和前輩你一樣有絕對音感，學網球之前也是學小提琴的。」
賽場裡的兩人互不相讓，比賽還是進入了搶七局。
在比分進行到9-9的時候，冰帝隊員的狀態明顯下滑了許多。
午後的太陽炙熱，額頭和兩鬢不斷有汗液滲出，他咬著牙喘息著，手緊緊握著球拍。
早緣綾空的狀態則比他要好一些，前兩天的負重跑步確實有點效果，但更多的是在於體能天賦上的優勢，特別是早緣綾空從小挨姐姐的揍，打又打不過，但又忍不住去撩，結果往往是被姐姐追著跑，因為不想挨打就只能把姐姐的力氣耗乾淨，久而久之也就有了不錯的耐力。
所謂的爆發力也是由此練出來的。
冰帝隊員咬著牙，小跑上網，在球還未落下時就揮拍，因為此時球已經接近地面，他只能把球挑高。球高高地彈起，順著地心引力落下，而早緣綾空不知何時躍起，手中球拍揮出。
「砰——」
一記漂亮的扣殺。
比賽繼續，這一球關係著比賽的結果，兩人誰也不讓誰，冰帝隊員明顯體力跟不上了，但還是咬牙堅持。
早緣綾空也不遑多讓，高溫的天氣加上被拉長戰線的比賽，他感覺自己的右手已經很酸了，腿也幾乎要邁不開。
突然，在回球的時候，早緣綾空感覺自己的手抽了一下，這讓他回球的動作有了停頓，好在他反應快，成功把球打了回去。
冰帝隊員抓住機會，整個人往前一撲，順利接下了這個球。網球直直的朝著早緣綾空飛來，落在地面上又彈起。
早緣綾空想要跑去接，但緊繃過久的肌肉抽動這，讓他邁不開步子。
球依然飛著，如果再不接下將會飛向外場，拉開的比分會再一次持平。
不可以輸，絕對不可以輸。
早緣綾空，你已經輸過了。
快動起來啊——
他咬著牙硬是邁開了腳步，快速跑向球的方向，球拍盡力往前。
不夠，還是不夠……
還差一點！
「不，我要贏，青學一定會贏！」
早緣綾空把全身的力量凝聚於右手，身體的重心也放在了右腳上，用力揮出手中的球拍。
「啪——」
那顆球宛如離弦之箭一般朝著冰帝的半場飛去，帶著強勁的氣流和高速的旋轉在空中劃出閃電一般的弧度，瞬息之間就落在地面上。
「砰——噗——」
球在地面急速旋轉過後，貼著場地朝著右側方向飛去，最終停在了鐵網邊。
他接下了那一球。
在場一片寂靜，就連他的對手也呆愣地看著那一球，眼裡滿是不可思議。
裁判舉手宣判結果：「青學早緣獲勝。」
「太……太好啦！」
小坂田朋香雙手握拳，激動得跳了起來，一旁的堀尾聰史三人組也喊著「好耶」，青學的應援也隨之歡呼了起來。
早緣綾空和冰帝隊員握手致禮，他們體力都已經耗盡了，一出賽場就被隊友接住。
野崎悠斗攙扶著，早緣綾空抬頭看向即將入場的桃城武，他的手裡拿著球拍，顯然是早已做好了準備。
桃城武在入場前回頭看向他，臉上上一貫自信的笑，衝他揚了揚手中的拍子：「阿空，幹得不錯，接下來就交給我們了。」
臉頰邊突然被凍了一下，喚回了他的神志。早緣綾空轉過頭看向拿著一灌橙子口味飲料的早緣綾晴，她不知什麼時候買了飲料，還壞心眼的趁他出神的時候貼著他的臉。
早緣綾晴把他從野崎悠斗手中接了過來，除了早緣綾空個子高看起來有些彆扭外，不費什麼力氣就把他攙扶到了樹蔭下，讓他坐著休息，把手中的飲料遞給了他。
早緣綾空接過，說了聲謝謝。
早緣綾晴半蹲下，從口袋裡拿出濕紙巾幫他擦汗，笑著說道：「阿空，你真的很棒，恭喜你贏了。」
早緣綾空接過姐姐手上的濕巾，扭過臉自己擦汗，耳朵泛紅，說道：「我……我就是很厲害啊，我一直都很厲害的嘛……」
姐姐的輕笑聲讓他更加害羞，又彆扭地不願意承認。
森川彌生因為膝蓋有傷，慢慢走了過來，在早緣綾晴的攙扶下也坐下了。
小天使露出她的招牌笑容，眼睛彎得像新月，她說：「阿空，恭喜你。」
早緣綾晴揶揄她：「他可是贏了冰帝誒，彌生。」
森川彌生叉腰，理不直氣也壯：「贏都贏了，作為朋友，我當然還是要恭喜的嘛。而且阿空那最後一球真的好厲害，叫什麼名字呀？」
被姐姐和青梅竹馬一起盯著，紅暈迅速在他臉頰上攀升，早緣綾空往左看不是，往右看也不是，只能默默四十五度角抬頭仰望天空。
兩個女生的輕笑讓他本就紅的臉更紅了。
「我……我也不知道叫什麼，我都不知道怎麼打出來的……」
早緣綾晴驚嘆：「哇，那你確實很有爆發力，最後打出這麼漂亮的一球，之後可以多練練看能不能熟練打出。」
早緣綾空點頭：「那當然。」
也不知是同意自己有爆發力，還是同意之後會多練習這一球。
森川彌生：「那你不想個名字嗎？」
早緣綾晴：「招式還要想名字的嗎？」
森川彌生正色道：「那當然！這可是設定！」
早緣綾晴：「？」
早緣綾空此刻只覺得自己腦袋空空，歪著頭想了好一會都沒什麼想法，耷肩自暴自棄：「沒有，想不出來。」
森川彌生戳著臉歪頭，回想著剛剛那一球的樣子，說道：「看起來挺像閃電的。」
早緣綾空拉開拉環喝了一口飲料，隨口應道：「那就叫『十萬伏特』好了。」
早緣綾晴：「……你就不怕收到法院傳票嗎？那可是地表第二強法務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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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比賽還是寫得一如既往的糟糕…
頭禿，已經懶得給一次性配角取名字了…
第62章 都大會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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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東扯西聊了好一會，賽場周圍的觀眾反響熱烈，從裁判宣布的聲音來看，同樣是比分咬得很緊。
早緣綾空時不時往賽場那邊探頭，但確實小腿抽筋了，不方便過去看。早緣綾晴查看了一番他的腿，確認他腳踝沒有扭傷，強硬地把他摁在原地休息。
「姐姐，你去看比賽吧。」早緣綾空平時著早緣綾晴的雙眼，神色認真。
早緣綾晴有些不解：「嗯？」
早緣綾空：「你幫我看看吧，拜託了。」
早緣綾晴點頭應好。
她有些意外，早緣綾空對於青學的歸屬感真的很強，剛剛接下最後一球時的低吼她也聽到了。他們是四月份的第一學期才轉到青學的，至今也才兩個多月，但早緣綾空顯然已經完全融入了網球部。
或許是剛剛的比賽過於熱血，賽場周圍已經被圍得滿滿當當了，早緣綾晴很難再重新擠回剛剛的位置，只能在人群後面繞著，試圖找到突破口。
最終在野崎悠斗的幫助下擠到了前排，越前龍馬不在，已經去熱身了。
賽場上比分是6-5了，桃城武只要贏下這一局，那麼青學就把比分扳平了。
早緣綾晴沒想到的是，看起來文弱的鳳長太郎打出的重炮發球速度非常快，而桃城武一個力量型選手對上他倒是不算吃虧，阿桃學長的球有著天然的力量壓制。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鳳長太郎更適合打雙打。
桃城武也沒什麼懸念地贏下了比賽，兩人都全力以赴，裁判宣布結果之後上前禮貌握手，讚嘆著對方又變強了。
早緣綾晴踮著腳左右看了一圈，也沒看到本該要入場比賽的越前龍馬。
頭頂被不知道什麼敲了一下，力道很輕。她仰起頭，但什麼也沒看到，順勢回過身，戴著帽子的越前龍馬已經熱身完成，就站在她的身後。
早緣綾晴捂著腦袋，不解地眨了眨眼睛：「越前？」
怎麼還不入場？
他脫下只要是比賽日時就會一直穿著的正選外套，藍白相間的運動衣因為他高挑的身形而比國中時寬大了不少。外套的衣襬上用黑色的筆寫著「越前」兩個字，那是主人做的記號，也不知道是什麼筆寫上的，反正連洗衣機也沒辦法洗掉。
越前龍馬遞上他的外套，問：「能拜託你幫忙拿一下嗎？」
「誒？」早緣綾晴雖然茫然，但還是伸手想要接過，只是還沒等她碰到衣服，旁邊伸出了另一隻手，很自然的打算接過外套。
「哦，可以啊。」
是野崎悠斗。
誒？原來不是在跟我說話嗎？
早緣綾晴尷尬地想要收回手。卻不想在野崎悠斗要接過外套時，越前龍馬卻避開了他的手，直接把衣服塞到了早緣綾晴的懷裡。
早緣綾晴更茫然了：「誒？？」
同樣茫然的還有野崎悠斗。他不甚理解地看著越前龍馬，話裡話外滿是疑惑：「越前你幹嘛？我幫你拿就好了啊，幹嘛麻煩早緣？」
「才不要，你打完球沒洗手，一身都是汗。」
越前龍馬轉身，扛著球拍就入場了，留下野崎悠斗和早緣綾晴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野崎悠斗盯著自己的手，又抬起胳膊聞了聞，一臉嚴肅的問早緣綾晴：「早緣，我身上汗味很重嗎？」他確實沒來得及去洗手，比賽接連輸了兩場，當時心情很沉重也很歉疚，不斷地跟教練以及部長道歉。
倒是忘記了出汗這回事。
早緣綾晴沉默了一瞬，還是老實點頭，回答道：「嗯……確實有些，野崎君需要濕紙巾嗎？」
說著遞上了她隨身攜帶的濕紙巾，一包大概有十張左右，她本想帶著擦汗用的，但今天基本都待在樹蔭底下，倒是沒怎麼出汗。
野崎悠斗接過後道了謝，他用濕紙巾擦了臉和手，又仔細地擦拭著脖子和手臂，任何一個可能出汗皮膚都擦了一遍，連續用完了早緣綾晴一半的濕紙巾。
他又一次嚴肅的問：「現在呢？」
早緣綾晴心道：越前君，你傷害到你隊友的心了！
心裡打著小九九，表面笑得和煦如春風，她順手把紙巾塞進了抱著的衣服的口袋裡，想著等會還回去前拿出來就好，然後點頭說已經沒有了。
野崎悠斗又聞了聞自己，不放心似地轉身去問自己的搭檔，而被這麼問到的邊裡駿不明所以的「啊？」了幾聲，然後反問他：「悠斗你沒事吧？」
野崎悠斗顯得有些傷心：「有事的，剛剛越前說我一身都是汗，很臭！真的是這樣嗎？」
早緣綾晴：喂喂，他只是說你一身都是汗，沒有說很臭了啦！怎麼還擴充台詞了呢！
邊裡駿眼裡透著大大的疑惑：「不會吧，越前不像是會說這種話的人啊……」
早緣綾晴：他當然不是這樣的人，他就沒這麼說過！
日吉若和越前龍馬也是老對手了，當年關東大賽第一場上的兩個替補，如今都已成長為獨當一面的隊伍支柱。縱使網球實力上日吉若比起越前龍馬是有差距，但就如他自己的口頭禪那樣，以下克上，絕不認輸。
早緣綾晴聽說過那場比賽，青學的領軍人物手塚部長和跡部景吾極限搶七，但最終因為左肩膀上有傷而遺憾落敗，於是替補越前龍馬上場，火力全開。
她不清楚手塚國光到底有多強，但她知道跡部景吾的網球打得很厲害，和他進入搶七局的人，實力肯定也很強，只是她很難有具體概念。
日吉若似乎是把武術和網球結合了起來，有些動作跟早緣綾晴在道場上見到的很像，但又有所不同。他的球風利落，招式凌厲，像一把即將出鞘的利劍。
這一場的越前龍馬同樣也是火力全開。
一如既往的先挑釁對手，然後從外旋發球開始，他所擅長的招式全都用了出來，因為他從開場就使用了單腳基本碎步，在場內就沒有他接不到的球。
抽擊球A、B、C、D，旋風扣殺，零式短球……
少年身輕如燕，在球場的各個角落跳躍奔跑。
他給眾人上演了一場華麗的網球招式盛典。
「砰——」網球在球拍到達之前落地，彈起又落下。
日吉若停下追趕的腳步，喘息著回頭。
裁判宣布比賽結果：「青學越前獲勝。」
青學反敗為勝，再一次衛冕都大會冠軍。
如潮水一般的歡呼聲和掌聲響起，那個震撼日本網球界的天才少年手裡拿著他的紅色球拍，琥珀色的眼裡流光溢彩，笑容肆意張揚。
「還差得遠呢。」
賽後選手們互相行禮，這是體育競技固有的友誼精神。
在齊隊離場時，越前龍馬看到早緣綾晴依然抱著他的衣服站在樹下，她身邊的森川彌生察覺到了他的視線，遞給了他一個瞭然的眼神。
越前龍馬扭過頭假裝沒看到。
森川彌生眼看著越前龍馬扭頭假裝沒看到，忍不住笑了起來，她歪著身子輕撞了一下好友的肩膀，早緣綾晴不解地問她怎麼了。
「綾晴，你有沒有喜歡的人呀？」
「嗯？有啊。」早緣綾晴目光移回在準備集中的人群身上，隨口回答她，「你不是知道嗎？我喜歡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
森川彌生懵了一會，問：「啊？現在的嗎？」
早緣綾晴搖頭：「當然不，是年輕的時候。」
「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嘛。」她不甚高興地扁嘴，朝好友撒嬌，「綾晴，難道你真的沒有芳心萌動的時候嗎？」
早緣綾晴捏了捏她的臉頰，說道：「有，小時候看《泰坦尼克號》的時候看見萊昂納多的第一眼就墜入了愛河。」
還是這種不正經的回答。
森川彌生也不是笨蛋，能從她這個回答裡知道答案——她現在沒有喜歡的人，或者是喜歡而不自知。
餘光略過她手裡抱著的，被疊得整齊的衣服，森川彌生笑容更加燦爛了，像一隻偷吃了小魚乾的貓。
「你笑什麼？」
「我開心呀~」
「冰帝輸了還開心？」早緣綾晴挑眉。
森川彌生嘿嘿笑了兩聲，雙手叉腰：「只是都大會輸了而已，關東大會和全國大會上我們一定會贏回來噠！」
早緣綾晴失笑。
揉了揉她的頭髮，說道：「彌生，你真的很可愛。」
比賽已經結束，最後要集中進行表彰，森川彌生並不打算看表彰。按照約定好的打電話給在公司忙的跡部景吾，然後和早緣綾晴告別。
森川彌生乖乖地坐在椅子上，雙手捧著一杯冰可樂。跡部景吾過來需要些時間，樺地崇弘去找在場的醫生問能不能拿到一些藥品了，留她這個傷者在這裡等。
夏季的夜晚會來得比較遲，明明已經快五點了，但依然明亮得和兩三點沒什麼區別。
吸了一口可樂，加了冰塊的飲料凍得她覺得牙齒難受，下意識抖了一下，想著哥哥什麼時候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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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我們打算等會去吃烤肉，你一起嗎？」
早緣綾空經過醫療隊的及時治療後，現在已經好了很多了，只是還需要人攙扶著，現在攙扶著他的人是野崎悠斗。
早緣綾晴拒絕了，她表示自己想回去睡覺。
「我已經困了一天了，回家隨便吃點什麼就好了，你們去吧，省得我又直接在店裡睡著，掃了你們的興致。」她擺擺手，把衣服塞早緣綾空手裡，說道：「衣服還給越前，我先回去囉。」
「啊？你走回去啊？」
「不是。」早緣綾晴搖頭，「已經給爸爸打電話了，他估計快到了，先走啦。」
她沒有特意去和其他人告別，腳步輕快地離開了。
早緣綾空有些奇怪的看著手裡的衣服，嘟囔似的說道：「奇怪，越前那傢伙的衣服怎麼在我姐這裡？」
扶著他的野崎悠斗當然也聽到了他在嘀咕什麼，解釋了原委。
早緣綾空覺得這個理由並不可信。
一身汗？
這算什麼理由？而且他自己打球出的汗還少嗎？
肯定是故意接近姐姐的！
越前這個心機boy！
正好越前龍馬奉桃城武的命令來喊他們一起走了，早緣綾空直接把衣服往他的方向扔去，也不管原本是被疊好的。
「還給你。」
越前龍馬揚手接過衣服，抖開穿上，又調整了一下帽子。
「怎麼在你這？」
「我姐回去了。」
還好定下的烤肉店離比賽場地並不遠，不然早緣綾空就麻煩了，雖然其他人也不是不能背他過去，但他過不了自己心裡的那一關。
最後三場單打反敗為勝讓作為部長的桃城武非常興奮，攬著早緣綾空的肩膀拍個不停，一邊拍還一邊誇他。
「阿空你真的進步了好多，最後一球真的很驚艷啊！」
誇得早緣綾空都不好意思了，連忙低頭，謙虛地說哪裡哪裡。
桃城武還提議乾脆明天大家一起去打保齡球，就當是團建，就當慶祝都大會的衛冕。
大家都沒有意見，除了越前龍馬。
八對眼睛齊齊盯著他，但即使如此，他依然能坦然自若地夾起一塊烤好的肉，蘸料入口。
「為什麼？！」
八個人齊聲質問他。
他的筷子伸向了最後一塊烤肉，語氣平淡地開口：「明天有事。」
桃城武拍桌子：「必須給個正當理由，不然不允許翹掉，必須一起來打保齡球。」
越前龍馬吞下烤肉，又端起可樂喝了一口解膩。
抬眼看向隊友們。
「明天要去看電影，已經約好了。」
「是誰！！」
隊友們似乎都有八卦屬性，就連一向表現出事不關己的海堂薰都跟著一起盯著他。眼裡的情緒已經從憤怒轉變為了好奇，一個個都湊到了他面前，這架勢彷彿是在拷問他一樣。
越前龍馬輕哼一聲，雙手合十：「我吃完了，多謝招待。」
「什麼吃完……」桃城武說著，低頭看向了烤肉的碟子，然後爆炸了：「越前！！你全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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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生活不易，越前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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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日。
昨天累了一天的早緣綾空很想好好睡一覺，但想起今天的保齡球館之約，還是掙扎著從床上爬了起來，和親愛的被窩作告別。經過一晚的休息，腳已經恢復了，雖然他在下床的時候還下意識的想單腳跳著走，走了一會才想起來已經不覺得痛了。
打著哈欠下樓洗漱，客廳裡瀰漫著烤麵包的香氣。
週日是父母固定休息的日子，依然是爸爸早緣宗政在準備早餐，媽媽則是在洗衣房拿出洗好的衣服準備在庭院裡晾曬。
罕見的沒看見他那早起的姐姐，而且她的位置上也沒有早餐。
早緣綾空一邊刷牙，隨手從櫃臺上拿起逗貓棒逗黛西，口齒不清的問正在煎雞蛋的爸爸：「姐姐呢？還沒起床嗎？」
早緣宗政熟練的把形狀完美的雞蛋翻了個面，隨口回答他：「剛剛出門了，說是中午也不回來，可能是去圖書館了吧。」
早緣綾晴以往一直都有週日去圖書館的習慣，她也沒說自己有什麼事，早緣宗政自然而然地就默認女兒如平常一樣去圖書館學習。
早緣綾空點頭，也自然而然地忘記了原本姐姐問過他今天要不要一起去看電影，但是被他拒絕了這件事。
「咕嚕咕嚕——噗——」
吐出口裡的漱口水，扯過毛巾濕水擦臉。早緣綾空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黑色碎髮，桃花眼，高鼻梁，雙眼皮，標準的一副帥哥樣，忍不住發出感慨。
啊，還是這麼帥，依舊是光彩照人的一天。
因為媽媽喜歡西式早餐，爸爸做都是按照媽媽的口味來，所以一如既往的是麵包煎蛋加牛奶，再配上不同的可以搭配麵包的醬。
早緣綾空一邊吃一邊看保齡球的書籍，打算臨時抱佛腳，剛翻了兩頁就被爸爸送了一記頭錘，抱著腦袋不明所以的抬頭看向爸爸，嘴裡還叼著麵包，看起來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爸，你打我幹嘛？」
「吃東西的時候不要看書，會消化不良的，都說過你多少次了？」
「可是我一邊吃飯一邊複習的時候你就沒有說我啊……」早緣綾空小聲抗議，「爸爸你是不是今天心情不好？」
早緣宗政矢口否認：「當然不是。」
晾完衣服的早緣茜路過，伸手揪過丈夫的耳朵擰了一圈，「你別故意找茬。」然後面對兒子時又笑得溫和，寬慰他道：「別在意，爸爸就是早上和隔壁大叔吵架沒吵贏，生悶氣呢。」
早緣宗政被老婆揪著耳朵疼得齜牙咧嘴，但即便如此也依然為自己辯解：「我才沒有吵輸，我只是體諒他年紀大讓讓他而已！而且明明就是他家的樹不修，導致樹枝長到我們院子裡來了，撞壞了晾衣架子，真不明白他怎麼有理和我吵！」
爸爸憤憤不平的語氣，媽媽拉長調子的勸慰，電視機裡固定的早間天氣播報，早緣綾空大口吃著早餐，心裡卻忍不住嘆氣。今天也是吵吵鬧鬧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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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緣綾晴到約定的地點時，時間還早，比預計時間早了十幾分鐘。
現在時間差不多九點鐘，但是太陽已經很曬了，雖然出門前已經做好了防曬，早緣綾晴還是站在了店鋪前的陰影位置。
這時候的街道上已經有不少人，其中有很多都是學生情侶，趁著休息日出門約會，其中不乏有青學的，情侶中的女生認出了早緣綾晴，和她打招呼，雖然對對方沒有印象，但早緣綾晴還是禮貌回應。閒著也是閒著，她乾脆拿出隨身攜帶的單詞本，一邊背單詞一邊等。
越前龍馬確認自己沒有遲到，而且還特意早出發了，但看到明顯已經等了好一會的早緣綾晴時，他還是感覺到了些許挫敗。
她穿著一件淺黃色的短款上衣，下身是一條水洗藍牛仔短褲，站在屋檐的陰影處也白得晃眼，手裡拿著一個小本子，口中念念有詞。
越前龍馬走上前，聽到她小聲念叨的是單詞。
心下忍不住感慨，難怪年級第一之位無人能撼動，學霸真的很卷，這種時候還不忘背單詞。
「越前。」
早緣綾晴從越前龍馬靠近的時候就注意到了，收起單詞冊，揚起笑臉和他打招呼。待他走近後，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忍不住誇讚道：「今天穿得很帥耶，難怪阿空說你是網球部一枝花。」
越前龍馬穿了一件月白色的休閒襯衫，搭配了一條卡其色的褲子，個子高又經常運動，氣質挺拔，而他原本就長得帥，穿著屬於是加分項。
從某種角度來說，兩人的衣服搭配是同色系。
「這是什麼奇怪的名頭……」越前龍馬忍不住吐槽，又因為早緣綾晴直白的誇讚而覺得不好意思，感覺耳朵發燙。
早緣綾晴今天戴了手錶，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說道：「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兩人並肩往電影院的方向走去，站在排片板前，接過早緣綾晴遞過來的票後，越前龍馬可算是明白為什麼沒有人願意和她一起來看了。
宣傳海報上印著一個帶著奇怪面具的臉，明明面具是笑著，但就是透著一股詭異，面具前是一個小的杯子蛋糕，插著一根已經點燃的生日蠟燭。整個海報的畫面都是透著灰的黃，暗色系，最明亮的畫面就是畫面中心插著蠟燭的杯子蛋糕。
他把手中的票和掛出來的宣傳海報對了好幾遍，不太確定地問：「你……為什麼會想看這種類型的電影？」
早緣綾晴亮晶晶的眼裡滿是期待，語氣裡隱隱透著興奮：「因為很有意思呀，我超喜歡盤恐怖電影的邏輯，特別是這種時空交疊，看起來不斷在輪迴的電影。以前那部《恐怖遊輪》也有點這個意思，不過《恐怖遊輪》的內在劇情邏輯可能更硬核一些。」
進去前，早緣綾晴把票都塞到了越前龍馬的手裡，讓他在這稍等一會，自己去買飲品和爆米花了。越前龍馬本來想和她一起去的，但被她阻止了。
百無聊賴的站在原地等，越前龍馬看著宣傳海報上那詭異的面具臉，看久了覺得有點嚇人，讓人想用網球對準那張臉打去。
他還是第一次和一個女生一起看電影，結果看的卻是恐怖片。
在他盯著海報出神時，感覺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他轉過身，面前站著一個男生，對方好像也是來看電影的，就長相來說，有點小帥。
「你是……青學的越前？」
對方語氣有些不確定，但似乎是認識他的。
越前龍馬疑惑地看著面前的人，覺得對方有些眼熟，但他想不起來是誰了。因為想不起來，索性就不去想，移開了視線，假裝沒看到。
男生發現了他的一系列行為，敏銳的察覺到他可能不記得自己，皺起了眉頭，說道：「喂喂，你不會不記得我了吧？」
「啊……」越前龍馬點頭，「我記性不是很好，不記得了。」
男生馬上就炸毛了，像是受到了很嚴重的打擊：「我是聖魯道夫的比野介生啊，我們之前練習賽的時候我還是你的對手！」
越前龍馬偏頭想了想，似乎是有這麼一號人。又看了眼面前的人，對不上記憶裡已經模糊的臉了。
他是個誠實的孩子，搖頭說道：「不記得了。」
「不記得我？你居然不記得我？！」比野介生抬高了聲調，不可置信地看著越前龍馬，那眼神彷彿是在看一個渣男：「可惡！和我女神約會還不記得我，你們青學這麼差勁的嗎？！」
越前龍馬：「……這和青學有什麼關係？」
先不說他和早緣綾晴不是在約會，就算是，那也和這傢伙沒關係吧？
比野介生原本是打算趁著休息來看個電影的，反正他們學校也沒進關東大賽，更別說全國大賽了，因此週日也沒有什麼慶祝團建。
沒想到他剛到電影院就看見了自己的女神，正想感慨今天被幸運之神眷顧，卻看到女神的旁邊還站著一個高個子。兩人有說有笑的，還穿著色系相同的衣服，一看就是情侶裝，肯定是在約會。
女神有男朋友了。
比野介生當時就感覺自己的血壓都高了不少，心碎了一地。
要知道他去年可是足足告白了27次啊！每一次都被女神拒絕了，他的心碎有誰懂？！
原本他也想過要放棄，但是後來女神從混混手裡把他給救下了。那利落的身影從此就刻在了他的心裡，讓他無法忘懷，第二天就在學校宣布此生非女神不娶。
結果沒想到二年級的時候女神就轉學走了，一點消息也沒有。
再次見面，居然都有男朋友了。
趁著女神去買東西，比野介生打算上前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能有幸獲得女神的喜歡還成功上位，要知道他這麼一個帥哥都被女神拒絕了好多次！
結果走近了看，發現是個熟人，而且對方在高中生裡也頗有名氣，是日本未來網球界的希望和支柱。不管是長相還是能力，可以說是碾壓比野介生。
更氣人的是明明當初練習賽的時候他們還是對手，越前龍馬居然說不記得他了！
這怎麼能忘？！
他難道很路人甲嗎？！！
「你你你……」比野介生指著越前龍馬『你』了半天又說不出話，然後發現這樣指著人很不禮貌，又默默把手放下，一臉嚴肅地問他：「你是什麼時候和我女神在一起的？你們誰告的白？你知道女神的生日嗎？現在已經六月底了，生日禮物準備好沒有？你知不知道女神她最喜歡的食物是什麼？你……」
他絮絮叨叨的問了一堆，結果最後反倒是自己破防了，捂著心口，踉蹌著後退了兩步，露出了像是動漫裡拚盡全力但是最後依然沒能成功打倒魔王的騎士的表情，說道：「為什麼……為什麼我那麼喜歡她，她都不願意看我一眼，明明我對她的愛那麼真……」
越前龍馬感覺很無語，甚至有種想要報警的衝動。
「我說，你戲怎麼這麼多？」他滿頭黑線，眼裡是明晃晃的嫌棄，「要不你別打網球了，去演戲吧，說不定能拿到奧斯卡的獎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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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戲很多的比野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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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野介生聽到他這麼說，又一次炸毛了：「你這是什麼意思？！懷疑我對網球的熱愛嗎？！」
越前龍馬：「不，我是在肯定你的天賦。」
比野介生明顯不信他的話，看他的眼神真的很像在看一個渣男。越前龍馬覺得自己真的很無辜，明明只是記性不太好而已。
他也不覺得自己有錯，他和那麼多人打過比賽，總不能每個都記得吧？有這個記憶力的話，多記幾個物理公式不是更好嗎？省得每次做理科實驗的時候覺得腦細胞都要燒掉了。
比野介生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抬頭擺出一副憂傷的模樣，但因為面前的是一張看著滲人的海報，又默默撇過頭去看別的，語氣惆悵。
「認識女神的那天，是高中開學的日子，櫻花開得很漂亮……」
越前龍馬：「……你能不能不要自顧自開始講故事？」
比野介生才不管他，自顧自說起了從前。
「那時候的我還是個懵懂無知的青澀少年，懷著對高中生活的美好嚮往，我踏入了校園。她站在櫻花樹下，黑色的長髮，雪白的肌膚，就像是童話故事裡的白雪公主那樣，什麼都不用做，就這樣直直地闖進了我的心裡……」
越前龍馬：……給自己加了好多形容詞。
他動了動肩膀試圖擺脫比野介生，但比野介生鐵了心要講故事，爆發出了驚人的力量，死死扣住了越前龍馬。
此刻，越前龍馬無比盼望早緣綾晴快點回來，就像當時一腳把不良少年踹飛那樣救他於水火。
越前龍馬力氣也不小，比野介生要花不小的力量壓制他，導致說話都費勁，但即便如此他也要講下去。
他必須要讓正宮聽聽他對女神深沉的愛意！
「我在去年向她告白了27次，雖然每一次都被她拒絕了，但我對她的心意依然沒變。去向她的朋友了解她的喜好，聖誕節在她家門外等了兩個小時就為了給她送生日禮物，我對她的心意日月可鑑！」
說到最後聲音激昂，但越前龍馬只覺得聒噪。
越前龍馬：「你再不放手我就要報警了！」
比野介生這才放開了扣在他肩上的手，退了半步，還瞪了他一眼。
「為什麼不聽我講？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覺得我網球不如你，喜歡的人也喜歡你。」
越前龍馬也不懂他在破防什麼，明明記憶裡上次比賽的時候心理還沒那麼脆弱的。
而且早緣綾晴並沒有喜歡他啊！
這真的很冤枉！
沒忍住嘆了口氣，越前龍馬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再次吐槽:「你真的戲很多。」
比野介生張嘴還想再說些什麼，見拿著爆米花和兩杯可樂的早緣綾晴朝著這邊走來，馬上閉上了嘴巴。
早緣綾晴把其中一份爆米花和可樂交給了越前龍馬，略帶好奇的打量了一番比野介生，問道:「越前，這是你的朋友嗎？」
越前龍馬:「……不是。」
比野介生感覺自己的心好像中了一箭，鮮血淋漓。
礙於女神在場，他沒做出西子捧心的動作，而是用受傷的眼神看著早緣綾晴，語氣帶著幾分不可置信。
「早緣，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嗎？」
他可是告白了27次的！
不是兩次，也不是七次，是27次！
足足27次啊！
她還救了他呢！！
怎麼好像不認識他一樣？！
早緣綾晴眼裡的驚訝並沒有逃過比野介生的眼睛，這讓他感覺更受傷了。
「我們……認識嗎？」早緣綾晴的語氣有幾分不確定。
仔細看看的話……確實好像眼熟，但是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了。
「我是比野介生啊，你真的不記得了嗎……」
比野介生報了自己的名字，試圖喚醒她的記憶。
「比野介生？」早緣綾晴皺著眉頭想了想，問道:「那你認識哆啦a夢？」
比野介生:「……那是比野大雄。」
早緣綾晴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比野介生:「……」
所以是真的不記得了嗎？
心碎了。
早緣綾晴看了眼腕間的手錶，心裡「咯噔」了一下。
「比野君，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和越前就去看電影了，已經快開場了，實在抱歉。」
說著拉起越前龍馬的手就往入場的方向小跑去，比野介生看到他們交握的手（其實早緣綾晴拉的是手腕），感覺自己的少男心碎了一地，怎麼都不會再拼好的那一種。
他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在他們進入觀影場地前，朝著越前龍馬大喊:「越前，你一定要好好對她，要是她難過了，我不會放過你的！」
喊聲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但比野介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並不在乎別人的眼光。
他回身離開時，越前龍馬似乎還看到了空氣裡飄蕩了一串晶瑩的淚光。
感受到眾人探究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的越前龍馬:……他戲真的好多，心好累。
包括工作人員都用吃瓜的眼神看著他們，表情也能看出已經腦補了一齣大戲，視線在他和跑遠的比野介生身上來回打量。
越前龍馬尷尬得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可惡！
為什麼說出那些羞恥又丟人的話的是比野介生，到頭來承受尷尬的確實他越前龍馬啊？！
早緣綾晴當然也聽到了比野介生的那一聲大喊，但她因為沒聽到他們兩個之前的談話，並不能理解到底是指的什麼。
往後看去，是一臉疲憊的越前龍馬。
「越前，他在喊什麼啊？」
越前龍馬閉眼調整了自己的情緒，壓下心底針對比野介生而升起的煩悶，說道:「不知道，可能是在搞行為藝術吧。」
早緣綾晴似懂非懂的點頭:「哦哦。」
對著電影票找到位置，兩人坐好，把爆米花和可樂放在扶手的位置裡，等待電影開始。
因為電影播放的時間早，而且題材並不是受眾廣的那種合家歡電影，在場的人也不多，滿打滿算上座率只有1/3。
越前龍馬也問過早緣綾晴為什麼要買那麼早的票，而她給出的理由是不想入場時聽到別人在討論劇情劇透，這是今天的第一場。
等待電影開始的時候，早緣綾晴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了比野介生這號人物到底是誰。
「我想起來了。」早緣綾晴拳頭錘掌心，語氣裡也帶著興奮，還不忘顧及到這裡是電影院，壓低了聲音，湊近越前龍馬的耳邊小聲說道:「他是聖魯道夫網球部的成員對不對？阿空之前好像和他關係不錯，他們還被稱為『聖魯道夫雙子星王子』呢。」
語氣裡還帶著幾分因為想起來了的小得意。
但越前龍馬的注意力卻很難集中在她說的話上。
她說話時熱氣全部噴灑在了他的耳朵上，而且她還刻意壓低聲音，少女的聲音就像是一根輕靈的羽毛一樣，聽得越前龍馬感覺耳尖和心尖都在發癢。
耳朵又燙了起來，連臉頰也在燃燒。
越前龍馬無比慶幸這時候電影院裡已經熄了燈，早緣綾晴看不見他羞窘的樣子。
為了不讓她察覺到異常，越前龍馬輕咳了兩聲，如平時那樣接話。
「早緣還有這樣的別名？」
她點點頭。
早緣綾晴感覺他這麼喊有點怪怪的，畢竟自己也是「早緣」，有種是在說她的既視感。
越前龍馬還是緊張。原本兩人的座位就是挨在一起，她又湊過來跟他說話，肩膀都靠在一起了，像是前面那對在說悄悄話的小情侶那樣。
離得太近了，他能聞到她頭髮上洗髮水的味道，還是那種很淡的椰子香。
電影開始了。
電影是從女主角的視角展開的，男主屬於鑲邊角色，並沒有起到什麼很關鍵的作用。女主是一個很標準的美式主角，開篇的幾分鐘就能夠看出她的現狀——酗酒、感情生活混亂、目中無人、極度自我。
雖說人無完人，但從劇情來看，女主的個人素質還有待加強。
「為什麼有待加強？」
早緣綾晴依然是偏過頭湊近他，壓低了聲音和他交談：「因為已經不能再降低了。」
女主因為未知原因一直在被一個戴面具的神秘人追殺，死後又會重新醒過來，不斷地死去又醒來，被困在同一天，但身體卻逐漸衰弱。
女主被追殺和猜測兇手是誰的劇情，周圍有不少女生都因為恐懼而發出尖叫，但早緣綾晴卻瞪大了眼睛，雙眼放光地看著大熒幕，估計是在和主角一起猜測面具人到底是誰。
男女主的感情線時就表現得興致缺缺，和其他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在主角發現殺人犯並成功射殺時，越前龍馬能聽到有人感嘆終於解決了，但早緣綾晴卻依然盯著屏幕皺起了眉頭。
「你覺得不是他？」
「我覺得不是，他出現得太剛好了，就像一個完美的替罪羊，而且為什麼會鎖定女主作為目標呢？女主角不斷在早上醒過來，這表明其實兇手對她的動機應該是在早上之前就已經形成了的。」
最後結局揭示了兇手，有人驚呼反轉，也有人失望地嘆氣，而早緣綾晴就是嘆氣的那一批。
不等影片最後是否有彩蛋，她伸手輕扯越前龍馬的袖子，小聲說道：「我們走吧。」
走出播放廳後她又嘆了口氣，眼裡是顯而易見的失望。
明明觀影前是很期待的。
她似乎忘記自己還扯著越前龍馬的袖子，垂著頭悶悶不樂地跟在越前龍馬身邊走著。
越前龍馬輕聲問道：「劇情不如預期那樣？」
「是啊，我還以為是和《恐怖遊輪》那種互相影響但不斷造就同一個結果的類型呢，結果好失望哦。」
「你喜歡看恐怖片？」
早緣綾晴搖頭，想了一會才找到另一個更合適的詞概括自己喜歡的電影類型。
「是懸疑，越燒腦越好，可以鍛鍊人的思維邏輯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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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很帥氣的越前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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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越前龍馬露出不解的神情，早緣綾晴解釋道：「算是一種鍛鍊思考的方式吧，就好像看偵探小說一樣，有些人看了就是看了，有些人會在看的過程中嘗試根據行文中的線索去自己解析案件的手法，還原始末。在我看來和鍛鍊沒什麼區別，畢竟大腦用得多衰老就會更慢嘛，就像多鍛鍊的人身體也會更健康一樣。」
越前龍馬似懂非懂的點頭。
也許是太過失望了，她整個人就像是被霜打過的茄子，一下子沒了精氣神，跟著越前龍馬的腳步走。
看了眼時間，近兩個小時的電影，現在也才十二點不到。
「要去吃午飯嗎？」
她點點頭。
越前龍馬又問：「你想吃什麼？」
她歪著頭想了想，又搖頭。
這讓越前龍馬犯了難，他不太擅長決定這種事情。想起早緣綾空說她心情不好時會吃蛋糕，於是他試探性地問了出口，得到的答案是點頭。
早緣綾晴有種被預告和宣傳詐騙的感覺，心情鬱悶，吃什麼都無所謂。
於是在商場裡隨便找了個甜品屋，點了蛋糕和飲品，兩人面對面坐著等。
早緣綾晴一手托著腮，百無聊賴的翻看著手機，刷到早緣綾空的動態時有些驚訝，點開大圖仔細確認了一番，發現少了個人。
她抬頭看向坐在對面同樣無聊到不知道該幹什麼的越前龍馬，把手機推到他面前，問道：「你們網球部今天去保齡球了，你不過去嗎？」
越前龍馬看了眼照片裡八人合照，照片的c位是齜著牙笑得燦爛的桃城武。
「他們是昨晚臨時決定今天去的，那時候已經和你約好了。」
「這是部門活動，不去真的沒關係嗎？」早緣綾晴接過手機，擔憂地看著他，眼裡滿是歉疚，「要不稍後吃完東西過去？」
越前龍馬搖頭。他放大照片，給早緣綾晴指出了照片角落裡的一個人。
「乾學長在，我猜大獎肯定又會是他的乾汁，才不要去。」
這種事情也不是沒有過，第一次保齡球館之約他這輩子都忘不掉。
提到乾汁，嘴巴裡似乎又泛起了那股古怪的味道，早緣綾晴對此表示理解，並且叫來了服務員多點了兩份冰淇淋。
吃甜食會讓人心情變好，至少對於早緣綾晴來說是這樣的。
甜品店裡除了蛋糕也還能點別的食物，比如越前龍馬並不想吃太甜膩的東西，所以他點的是炒飯。
冰淇淋上得最快，一份草莓口味，一份葡萄口味。
早緣綾晴拿起勺子挖了一小塊塞進嘴裡，甜味伴隨著冰涼綿軟的口感在舌尖化開，草莓醬帶著點酸，吃起來也不會覺得膩。
夏日裡最快樂的事情除了吃西瓜，大概就是吃冰淇淋了。
冰淇淋一勺接著一勺，原本因為電影而鬱悶的心情也逐漸變得明朗，甚至不自覺地眯起了眼睛，露出了享受的表情。
越前龍馬並沒有顧忌到自己的帥哥形象，冰淇淋一勺接著一勺的往嘴裡送，連眉頭都不帶皺一下。
商場裡不像咖啡館，冷氣並沒有開得很足，他挽起了袖子，露出精壯的小臂。因為天天穿著短袖打球，膚色健康，而且肌肉線條流暢，明明沒有很健壯，卻充滿了力量感。
額前碎髮有層次的錯落著，並不會遮擋視線，反而透著一種隨性散漫的慵懶感。
他光是坐在這裡，哪怕是在面無表情的吃著冰淇淋，也吸引了店裡大部分女生的目光。
包括坐在他對面的早緣綾晴。
越前龍馬實在沒法忽視她的目光。她的視線過於直白，目光灼灼地盯著他看，讓他有種手腳不知該怎麼放的不自在。
為什麼看著我？
還沒等他問出口，一手托著下巴，一邊用勺子撩動這杯子裡的冰淇淋，早緣綾晴眨了眨眼睛，由衷地說道:「越前，你好帥哦。」
她總是不吝嗇於誇讚別人，惹得越前龍馬又一次感到不好意思的移開眼，不敢對上她的眼睛，生怕暴露了自己。
「咳咳。」他輕咳兩聲，微垂眼眸掩去眼底的情緒，說道:「你也很漂亮。」
詭異的沉默了一會。
在越前龍馬以為自己是不是說錯話的時候，她的笑聲打破了沉悶。
「噗——」早緣綾晴輕笑出聲，對上越前龍馬的眼睛，她從那雙琥珀似的眼裡看見了眼睛彎得像月牙的自己。「我們好像在商業互吹哦。」
「才沒有。」他挖了一勺冰淇淋，孩子氣似的說道:「說實話罷了。」
「是的哦。」早緣綾晴贊同地點頭，放下手中的勺子，兩手撐著臉，眼裡盈滿了笑意，臉頰邊是若隱若現的梨渦，認真且專注地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麼，感覺你今天很帥。」
頓了頓，她覺得自己說得不太準確，又補了一句:「之前也很帥了，只是今天特別帥。」
腦袋微偏，笑容清淺。
「帥得讓人移不開眼呢。」
越前龍馬感覺冰淇淋好甜。
甜得他心跳都不自覺加快了。
太犯規了。
「誒？越前你是害羞了嗎？」她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聲音裡是驚訝，還帶著幾分調笑的意味。
對上她依然滿是笑意的眼睛，越前龍馬知道她肯定是故意這麼說的。
像是童話裡那愛做惡作劇的搗蛋鬼，有著無傷大雅的壞心眼。
「不是，只是冰淇淋太涼了而已。」
承認是不可能承認的，小王子難得嘴硬，但在早緣綾晴的笑臉攻勢下還是落敗了，移開了視線。
總之沒有親口承認就不算！
早緣綾晴也沒有就這一個話題說下去，看著他吃冰淇淋的勺子不停，她也重新拿起勺子勺起冰淇淋裡的草莓放進嘴巴裡，草莓是冰過的，酸甜的草莓凍得她牙齒發軟，身體不自覺抖了一下。
「確實很涼。」
蛋糕和炒飯也逐漸被端了上來，一人吃炒飯，一人吃蛋糕。
越前龍馬恍然發現早緣綾晴對甜食真的情有獨鍾，他記得班裡的女生總是說甜食不能多吃，連堂姐都會在吃過一塊蛋糕後抱怨自己又沒有管住嘴，可是看她好像並不太在意甜食吃多了會發胖這件事。
早緣綾晴像是看出了他在想什麼一樣，叉起一塊蛋糕放進嘴裡，快樂的眯起了眼睛，說道：「只要及時運動就不會胖的啦，而且蛋糕也不是天天吃。如果因為顧忌身材，連喜歡的東西都不能吃，那我覺得這樣的生活也太沒意思了。」
越前龍馬點頭表示贊同。
在徵詢了越前龍馬的意見後，吃完了飯的兩人在商場裡逛了逛，早緣綾晴在文具店補充了一些繪畫用具，還買了幾分原稿紙。她在挑文具時，越前龍馬則是在體育用品區看展示出來的網球拍，不過並沒有買。
付款後，早緣綾晴拎著兩個並不算輕的袋子，而越前龍馬則是兩手空空。
早緣綾晴好奇地問道：「你沒有需要買的東西嗎？」
有點慚愧，居然讓網球部的頂梁柱陪她這個小人物逛街。
「隨便逛逛就好了，沒什麼要買的。」越前龍馬手插在兜裡，和她說話時會稍稍低下頭，襯衫最頂上的一顆扣子沒有扣上，領口散開，看起來有些酷酷的。
「啊……」早緣綾晴兩手拎著袋子，看起來有些苦惱，「真是抱歉，讓你陪著我一起。」
「這沒什麼。」越前龍馬沉默了一瞬，然後又補了一句，「畢竟我們是朋友。」
朋友之間逛個街，看個電影，吃個飯，這都屬於正常交際。只不過加上男女性別因素，這些行為看起來會有些曖昧，但只要問心無愧，何必管別人怎麼看。
「也是。」她點點頭，笑著說道。
兩人並肩走著，早緣綾晴好奇地四處望著，打量著店鋪裡的東西，腳步輕快，輕哼著歌。
越前龍馬餘光瞥見她的笑臉，不由自主地也微微揚起了嘴角。
她問心無愧。
他問心有愧。
路過一間商鋪，門口站著的推銷員在不斷拉攏客人，手裡舉著一塊小板子，上面寫著「參與有獎」幾個字。或許是推銷員太過熱情，嚇跑了不少路過的客人。
看見路過的越前龍馬和早緣綾晴，推銷員兩眼放光，立刻攔在了他們的身前，堆起笑臉說道：「兩位下午好，打擾一下，請問有興趣參與我們店裡的活動嗎？」
早緣綾晴看著牌子上的字，問是什麼活動。
推銷員見她對活動有興趣，立刻熱情地給她做介紹：「這是我們店裡新推出的任務打卡活動，只要進店消費滿5000元（日元），參與我們的任務活動即可獲得獎品哦。」
早緣綾晴往商鋪裡探頭看了看，是一家周邊店。
「什麼獎品啊？」
「是和迪士尼聯動的活動，獎品是『達菲和他的朋友們』系列限定鑰匙扣任選其一哦。」
早緣綾晴立刻雙眼放光，表示自己非常有興趣，然後拽著越前龍馬的胳膊就衝進了店裡。
她兌換了些硬幣轉扭蛋機，扭蛋機是三麗鷗戒指系列的，她扭到了布丁狗和玉桂狗，然後又挑了一些越前龍馬並不認識的角色周邊。越前龍馬問她買的是誰，早緣綾晴說是早緣綾空喜歡的作品角色，買回去給他擺著玩。
付款後收銀員小姐姐拿出一個箱子讓她抽取任務，早緣綾晴隨手抽出一張，然後刮開了任務區。
——兩人擺出比心的手勢拍照一張。
早緣綾晴：……
我的沉默震耳欲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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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毫無默契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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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緣綾晴以為任務是單人的，所以付款得毫不猶豫，但刮開任務時，她沉默了。
兩人比心？
如果是和早緣綾空或者是森川彌生一起的話，比心拍照也沒什麼，但問題是和她一起的不是她的女性朋友，也不是她的弟弟或者親人，而是越前龍馬。
是校園王子越前龍馬！
退一萬步說，就算是朋友，和男性朋友一起比心拍照這種事情也非常尷尬！！
不管對方是不是越前龍馬她都幹不來！
越前龍馬當然也看見了任務卡上的字，也看到了她僵住的動作，剛想問她需不需要自己幫忙，就看到早緣綾晴把任務卡反扣在了桌面上。
「呃……」早緣綾晴笑容有些尷尬，「我還是下次再來參與活動好了。」
說著拎著袋子就打算離開。
一直保持微笑的收銀員小姐姐：「活動和獎品都是限時限量的哦，目前獎品只剩最後五個了。」
早緣綾晴收回邁出去的腳步，重新拿起了任務卡，並回頭看向了越前龍馬，眼裡帶著祈求。
「越前，拜託。」
她眨巴著眼睛，彷彿在說「求求你了」。
越前龍馬當然不介意。
早緣綾晴雙手合十，彎腰鞠躬：「感謝！你是個好人！這份恩情我會銘記一輩子的！」
越前龍馬：「……倒也不必。」
「兩位確定是要進行這個任務嗎？」負責執行活動任務的是另一個小姐姐，臉上帶著非常敬業的微笑，問道。
「任務可以換嗎？」
小姐姐面帶微笑：「不可以呢。」
早緣綾晴認命地嘆氣，選擇接受現實。「那就開始吧，我們要怎麼做？」
小姐姐指引著他們站在裝飾有店鋪名字的背景牆前，讓他們擺好動作，然後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一個拍立得相機，對準了動作僵硬而且毫無默契的兩人。
「兩位不要緊張，普通的比心就好了，你們不要各比各的好嗎？」
小姐姐的語氣很溫柔，也一直面帶笑容，但也不妨礙擺動作的兩人僵硬且尷尬，彷彿是第一次認識自己的手腳一樣。
早緣綾晴右手比出半個心，結果越前龍馬伸出的也是右手，不像是在比心，反而是像在排隊。
重新調整動作，越前龍馬換了左手，結果早緣綾晴也換了手勢，變成了一人拇指朝上比了個半心，另一個人則是比出了拇指朝下的半心。
於是又重新調整，這一次越前龍馬比出了拇指朝下的半心，結果早緣綾晴揚起了手，身子朝越前龍馬的方向偏過去。
每一個動作都是對的，但就是對不上對方的電波。
小姐姐努力保持著笑容，說道：「兩位可以先商量商量動作，請不要緊張，沒關係的。」
還好這時候店裡的人不多，不然早緣綾晴真的很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要不我們就比拇指朝下這個動作的吧？」早緣綾晴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越前龍馬表示贊同。
商量好之後，兩人重新並肩站著，這次終於比出了一個正常的心。
小姐姐眯起一隻眼睛，專注地看著鏡頭裡的畫面，溫柔地開口：「兩位不要害羞，可以笑一笑哦，笑起來更好看呢。」
她的話讓早緣綾晴感覺更加不好意思。
小姐姐遲遲沒有按下拍照鍵，早緣綾晴覺得手有點酸，還不自覺的有些發抖。
感覺好奇怪哦。
好像越前也很緊張……
她不斷在心裡給自己作自我建設，催眠自己只是一次任務而已，拍個照嘛，很快的。
可她還是克制不住緊張，她也說不上來是一種什麼感覺，只覺得胸腔裡的心臟好像要跳出來了一樣。
明明店裡開了冷氣，可她攥成拳頭的那隻手，手心還是出了汗。
努力擠出一個看起來自然的笑容，早緣綾晴看著鏡頭的方向，不敢眨眼。
終於，閃光燈亮起，隨著一陣短暫的聲音，相紙也成功彈了出來。
小姐姐跟他們比了個OK的手勢，帶著他們回到收銀的地方，拿出獎品讓早緣綾晴挑選。越前龍馬並不太熟悉那幾個公仔，只看到早緣綾晴毫不猶豫的調走了那隻紫色的兔子。
離開店鋪前，早緣綾晴問道：「照片不給我們的嗎？」
「活動照片是要展示的哦。」小姐姐微笑著解釋道，「稍後我們會貼到展示欄上。」
早緣綾晴有些懵：「啊？還要展示？」
小姐姐點頭：「是的，所有活動照片都是要展示的。」
「好吧……」
順著小姐姐的指引，早緣綾晴看到了活動展示欄，出於好奇，她上前去看。展示欄裡貼了許多照片，也許是因為任務的特殊性，大多都是兩人及以上完成的，有五個人擺出一朵花的手勢，有兩個人互相扯著對方的臉扮鬼臉，也有兩人背對著對方墊著腳尖擺出一個m形狀，對比起來，她抽到的『兩人比心』任務已經是很友好了。
早緣綾晴站在展示欄前，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目光複雜。
只希望不要有青學的人看到那張照片，要不然她就是長八張嘴也解釋不清楚了。
「為什麼嘆氣？」
越前龍馬慢她幾步，走過來就看到她對著展示欄上的照片嘆氣。
早緣綾晴抬頭看他，如實說出了心裡的想法：「希望不會有青學的同學路過這裡，要不然就結束不清楚了。」
畢竟普通異性朋友很少會比心拍照，除非是關係真的真的很好，好到不介意男女之間的界限。
「你就這麼想和我撇清關係？」
越前龍馬眉頭微挑，雖然是問句，早緣綾晴卻聽出了有幾分委屈。
委屈？
錯覺吧？
她連忙搖頭，解釋道：「不是啦，不是撇清關係，要是被誤會了就不好了，有損你的名譽嘛。」
小姐姐帶著封好的照片走了過來，黏貼在了展示欄上。以為他們站在這是在等照片，笑著說道：「兩位很般配哦。」
不等早緣綾晴解釋，小姐姐又去招呼新的客人了。
越前龍馬看著那張照片，作為照片裡的主角，他知道自己當時是緊張的，動作也很僵，他也能感覺到早緣綾晴的緊張，但神奇的是照片裡一點也看不出來。
照片裡的兩人身高般配，顏值般配，因為動作的原因，身體朝著對方的方向稍傾。他沒什麼表情，但早緣綾晴是笑的，眸光瀲灩。
「我不介意。」
「什麼？」早緣綾晴不明所以的抬頭。她沒聽清他在說什麼。
越前龍馬直視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重複剛剛說的話。
——「我不介意。」
我不覺得那是有損我的名譽。
我不介意被誤會。
我甚至希望那不是誤會。
早緣綾晴微怔。
她呆呆地對上越前龍馬的視線，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大腦一片空白。
不介意？
……什麼不介意？
剛剛拍照時的緊張感又一次將她包裹了起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一直蔓延到了心口，她只覺得大腦在這一刻像是生了鏽的齒輪，失去了思考能力。
她說不上來自己此刻是什麼心情。
她好像隱隱有些期待這句話背後的結果，但是她又不敢深想。
拎著袋子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緊了，早緣綾晴張了張嘴，但什麼也說不出來。
她覺得自己的腦子好混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越前龍馬察覺到了她的窘迫，他移開視線，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輕聲說道：「不會被誤會的，我們走吧。」
早緣綾晴愣愣的點頭，拎著袋子跟在越前龍馬的身邊。只是垂著眼瞼，讓人看不出她在想些什麼。
兩人沉默的走著，尷尬的氛圍瀰漫著。
早緣綾晴不斷在心裡告誡自己別多想，越前肯定不是那個意思，肯定是想說身正不怕影子斜，不必在意別人怎麼說。
她偷偷抬起眼簾看向旁邊的人，越前龍馬一手插在口袋裡，目不斜視的往前走，完全看不出什麼異常。
早緣綾晴偷偷的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失落。
越前龍馬不知身旁的早緣綾晴腦子亂做一團，他開口打破了這尷尬的氛圍，像是閒聊似的問起了她剛剛參與活動得到的掛件。
「你很喜歡那隻……呃……紫色的兔子嗎？」
越前龍馬記得她有不少那個紫色兔子的東西，尤其是打架那一天。那時候他眼前的畫面大部分都是虛化的，唯獨她是清晰而生動。
還有她髮圈上隨著動作晃動的裝飾。
「她叫星黛露啦。」早緣綾晴從袋子裡拿出了玩偶鑰匙扣，遞到了越前龍馬的面前給他看。紫色的兔子有著長長的耳朵，別著一個青綠色的綢緞蝴蝶結，微笑唇，眼睛旁是翹而明顯的眼睫毛。
越前龍馬拿起仔細看了一圈，也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
可愛倒是挺可愛的。
「看你好像有不少……星黛露的東西。」
早緣綾晴接過鑰匙扣，把它小心地放回了袋子裡。
「也沒有，是彌生喜歡，她喜歡什麼的時候總是會買很多，我的那些都是彌生買多了送的。」她邁大了步子，跟上越前龍馬的步調。「這個鑰匙扣是聯動商品，做活動才能獲取，不太方便購買，既然遇到了，就想著可以送給彌生。」
越前龍馬注意到了她的動作，不動聲色的放慢了腳步。
「你們關係很好。」
這是個陳述句。
「是啊。」早緣綾晴點頭，「從幼稚園的時候就認識了，也算是『青梅竹馬』吧。」
「越前你有青梅竹馬嗎？」
「網球算嗎？」
家裡有個世界級選手的老爸，他從記事起玩具就是網球和網球拍，從小到大都是如此。
「撲哧——」早緣綾晴沒忍住笑了出聲，笑彎了眼睛，「嗯……怎麼不算呢？」
他們在其他商鋪裡隨便逛了逛，最後在集合的地方分別。
告別時，早緣綾晴略帶歉意地說：「實在抱歉，浪費了你那麼長時間，還導致你沒能參加網球部的活動。」
這回輪到越前龍馬嘆氣了。
「你沒必要道歉的，而且我們是在活動前就約定好了今天看電影，不是嗎？」
早緣綾晴鼓著腮幫子，有些不開心地說道：「主要是我沒想到這片子那麼一般……」
說著，她從買的一堆東西裡找出了一個扭蛋遞給了越前龍馬。
越前龍馬看著面前裝飾可愛的扭蛋，有些不解。
「這是謝禮，感謝越前同學今天陪我看電影。」她一手拎著袋子，一手舉著扭蛋，「還希望越前同學不嫌棄。」
越前龍馬失笑，伸手接過了扭蛋。
「當然不會。」
然後她朝他揮手，轉身奔向了圖書館的方向。
越前龍馬擰開扭蛋，裡面躺著一枚玉桂狗的戒指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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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平平無奇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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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緣綾晴在家門口遇到了結束團建回家的弟弟。
彼時她一手拿著一本書，另一隻手正放在家裡的門把手上，腳邊放著幾個袋子，還一邊哼著歌。而早緣綾空雙手插兜，正從另一個方向走來。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早緣綾晴，有些納悶地問：「你很愛學習？」
去趟圖書館而已，怎麼心情那麼好？
莫非書中自有黃金屋這句話是真的？
早緣綾晴點頭：「當然。難道你不愛學習嗎？」
早緣綾空正色道：「愛。學習就是我的一生摯愛。除了學習，這輩子再沒有什麼會讓我感到心跳加速了。」
早緣綾晴微笑，晃了晃自己的拳頭，「會有的，比如我的拳頭。」
早緣綾空：「……」
「今天部門活動結束了？」早緣綾晴從鞋櫃裡拿出拖鞋，扶著玄關的牆壁勾掉腳上的鞋子換上，早緣綾空跟在她的身後，她把鞋放回去時順便把弟弟的拖鞋拿出來扔在他的腳邊。
「是啊。」姐弟兩換鞋的動作是一樣的，他一邊換鞋還一邊嘟囔。「最後的大獎居然是升級改良豪華版大杯青醋，真的是太可怕了，一小杯就讓我倒地兩小時一直到比賽結束，還好得第一的不是我哈哈哈哈。」
就算大杯不是你，那你也是喝了啊。早緣綾晴心想。
「話說回來越前那傢伙也真好運啊，說去看電影了請假，直接就擺脫了青醋威脅，也不知道是和哪個女孩子約會去了。」早緣綾空說這話時語氣有點憤然，看起來是在吐槽，但餘光卻不自覺看向姐姐。
越前那個見異思遷的傢伙！虧他還給他打助攻！
結果姐姐還沒追到呢，就和別的女生去看電影！
可惡！
在他看來，越前龍馬去看電影肯定不是和男生，很少有男生會那麼有情調和兄弟去看電影，而且是男生的話他肯定會直接說的，但昨晚沒有。
他姐姐是去圖書館學習了，也肯定不是他姐姐。
「你怎麼知道是和女生一起去了？」早緣綾晴眉頭一挑，語氣裡帶著調笑，「阿空，你很關注越前嘛。」
「才沒有！！」
這話讓早緣綾空直接炸毛，不由自主地拔高了聲音反駁，嚇得在沙發上舔爪子的黛西直接蹦了起來。
早緣綾晴就喜歡看弟弟吃癟又氣急的樣子，笑得開懷。拍了拍他炸毛的腦袋，岔開話題。
「那最後是誰拿到了大獎？」
「是二之前（一）和齊木學長哈哈哈哈哈。」說到這個早緣綾空就不睏了，拿出手機裡乾貞治拍下的集體倒地照片給她看。
模樣帥氣的男高中生們倒了一地，東倒西歪的，毫無形象可言，手邊還非常統一的落了個杯子。每個人的臉上都是痛苦中帶著一絲安詳的表情，尤其是一奏和齊木學長。
早緣綾晴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以示安慰。
乾汁，真是一種可怕的東西。
她把手裡一直拎著的周邊扔進早緣綾空的懷裡，拿著自己的畫具轉身就走。
早緣綾空疑惑地打開懷裡的塑料袋看是什麼，發現是自己喜歡的漫畫裡的角色周邊後，立馬歡呼了一聲，鞋子也沒管，直接追上了姐姐的腳步。
「姐！你對我真好！」
早緣綾晴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踉蹌了兩步，回身對著弟弟的耳朵就伸手，揪得他疼得嗷嗷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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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二的青學比往常要熱鬧些。一來是因為男網成功衛冕都大會冠軍，二來是因為校門口的抽籤登記。
每一個同學在進校門前都要在站在校門旁的生活指導手中的盒子裡抽個簽，抽到後由一旁的另一個老師登記結果。
二班很多同學都在討論這個簽是怎麼一回事。有傳聞說是和青學即將到來的學園祭有關，具體情況還不清楚。
「誒？真的嗎？可學園祭一般不是九月過後嗎？」
「是啊，但是這個學園祭好像是和青學周年慶有關，不是一般的學園祭。」
「啊……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這就不太清楚了……」
星野美奈攬著兩位好友的肩，像是做賊一樣，小聲地跟她們八卦自己知道的內幕。
「抽中紅簽的人要在學園祭上表演話劇節目哦。」
「美奈你怎麼知道？」菊池結月打量了一番四周，確認沒人能聽到她們在講話。
「節目具體是由我們戲劇社負責的，不過當時部長建議演出人員要有其他學生進行會更有參與感，於是想出了抽籤這個點子。」星野美奈頓了頓，繼續說道，「沒想到校長居然同意了。」
「劇目是什麼？」
星野美奈再次左右打量了一番，確認沒人聽到，這才用氣音說出了劇目名字。
「你們不要和別人說哦，這可是秘密。」
菊池結月做出拉鏈的手勢，表示自己一定會保密。
早緣綾晴更關心另一個問題。
「是什麼樣的籤算中了」
抽籤方案是戲劇社提出的，簽紙也是戲劇社做的，星野美奈手戳著臉頰仔細想了想，說道：「紙上有個指甲蓋大小的紅圈就是中籤了。」
早緣綾晴拿出自己早上抽出的那張紙攤開，潔白的紙上有一個指甲蓋大小的，紅色的圓圈。
「是這樣？」
星野美奈瞥了一眼，點頭，「是這樣。」
下一秒，反應過來的她震驚地扳著早緣綾晴的肩膀，語氣羨慕：「啊啊啊綾晴你居然抽中了，好羨慕！」
早緣綾晴被她晃得有些靈魂出竅，但好在菊池結月把她從星野美奈的手裡拯救了出來。
「我一個戲劇社的都沒中籤，只能打雜，我也很想演啊啊啊！」
星野美奈語氣裡滿是遺憾，頗為羨慕地看著早緣綾晴。抽到簽的人會被老師進行登記，如果沒有意外是不會更換人員的。
早緣綾晴收好那張紙，嘆了口氣。可算知道了為什麼自己抽出來後兩位老師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我覺得這對我來說，可不算是個好消息。」
演戲什麼的，她完全就是個外行人，也只有整了人後裝無辜這種事比較熟練。
午休期間，早緣綾晴並沒有如以往一樣留在教室裡，而是避開了朋友們，找了個僻靜的角落一邊吃東西一邊背書。
最近她總覺得自己情緒有些不太對，尤其是在面對越前龍馬的時候。表面上和往常一樣打招呼和寒暄，討論一些能聊得上來的話題，但實際她心裡有種奇怪的彆扭感。
這種彆扭感讓她在和越前龍馬相處時，沒辦法完全坦然。
她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心安靜不下來是無法把知識學進腦子裡的，單詞冊翻了好幾頁，但實際就記住了開始的幾個單詞，早緣綾晴乾脆把冊子扣在臉上，整個人往後仰，靠在了椅背上。
光線被完全遮擋，她閉上了眼睛。
五感一旦失去其中之一，那麼其他感官就會變得尤為敏銳。少女清甜的聲音順著風聲傳進了她的耳朵裡，宛如風鈴一般清脆，她稍稍偏過頭，挪開臉上的冊子，視線落在了角落裡的兩人身上。
「龍馬，這個週末你有空嗎？我想拜託你再教教我網球……」麻花辮少女雙手在胸前交握，漂亮的臉上漂浮著一抹紅暈，因為害羞而眼神遊移，但總會望向站在她面前的人。
像是覺得自己唐突，她又解釋道：「那個……原本是和奶奶約好的，但是初中部那邊突然有訓練，奶奶抽不開身……」
早緣綾晴認識那個女生，是和她一個班的龍崎櫻乃。雖然是一個班，但交集不多，只是遇見會打聲招呼的程度。站在龍崎櫻乃對面的是讓她最近感到彆扭的主角，越前龍馬。
「啊，抱歉，快關東大會了，可能沒空。」
少年略偏中性的聲音響起，語氣平淡，說出的話確實拒絕。
他穿著校服，一手插在褲兜裡，頭髮凌亂，像是困極了，沒忍住打了個哈欠。
「啊……不，是我打擾了。」龍崎櫻乃連忙擺手，臉頰更紅了幾分，「那……關東大賽贏了有假期的話，可以拜託你嗎？」
龍崎櫻乃的身高到越前龍馬的肩膀，他們一個嬌小羞澀，一個隨性散漫，看起來很是登對。
聽說兩人從國中起就認識了，還是一段由英雄救美開始的佳話——在電車裡越前龍馬幫助龍崎櫻乃解了圍，還因此和一個高中生結了仇。那個高中生叫什麼名字無人關心，但他們兩個之間的事倒是很多人都知道。
龍崎櫻乃喜歡越前龍馬，這是一個公知的秘密，這在早緣綾晴轉到青學後，認識越前龍馬時就聽說的事情。
龍崎櫻乃躊躇著等待答覆，越前龍馬則是垂著頭，像是在思考。
早緣綾晴無端的覺得這一幕看著令人不太愉快。
合上書本，拿起身旁放著裝了垃圾的袋子，早緣綾晴起身朝著小樹林的方向走去，路過垃圾桶時還不忘把手裡的垃圾扔進去。
越前龍馬耳力不錯，聽到了袋子的聲音，下意識的往發出聲音的方向看去，只看到了鬱鬱蔥蔥的灌木。
他的注意力回到龍崎櫻乃身上。
「實在抱歉，龍崎。」越前龍馬看著眼前低著頭不斷揉捏著校服的龍崎櫻乃，語調一如既往的平淡，「你可以多看看初學者的書籍或者視頻，或者問問看堀尾有沒有空，我的打法並不適合初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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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沒有答案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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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緣綾晴剛打開美術部活動室的門，迎面而來的是一個信封，上面還貼了一個愛心貼紙。
「早緣同學，我喜歡你！」
身著青學校服的男生將情書遞到了早緣綾晴的面前，即使低著頭也能看到他羞紅了臉，一直紅到了脖子根。
他閉著眼，拿著信封的手微微顫抖，像是鼓足了勇氣。
早緣綾晴嘆了口氣。她最怕這種當面遞情書的告白了。
伸手將情書推了回去，她想也沒想就拒絕了表白。
「這位同學，實在抱歉，我不能接受你的喜歡。」
男生原本通紅的臉一下變得蒼白。
「我……沒關係的，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只是想告訴你我的心意……」男生囁嚅著開口，手裡拿著那封被拒絕的情書。
「沒有配不上。」早緣綾晴冷靜地說道，「感情裡沒有配不配得上，只有喜歡與不喜歡。我很感謝你的喜歡，只是很抱歉，我對你沒有同學以外的情誼。」
「我們可以是朋友。」
男生逐漸平復下表白被拒的心情，對著早緣綾晴鞠了個躬，說了句抱歉打擾了，然後衝出了活動室。
那封情書掉落在地上，像是少年被丟棄的心意。
早緣綾晴拾起信件，叫住了那位男生，並將情書還給了他。
男生接過信件，道了聲謝，步子跑得更快了。
這個插曲並不影響原本打算進行社團活動的早緣綾晴。
「哎呀呀，學姐真的很受歡迎呀，也不知道傷了多少少男心呢。」
學妹從門口探出頭來，調笑似的說道。
她舉起手，吐了吐舌頭，「我不是故意偷聽的，只是來的時候碰巧遇到。」
「我知道。」
早緣綾晴點頭，見學妹一副古靈精怪的樣子，忍不住憋著笑，「那也沒辦法呀，畢竟我的心裡只有小月你呢。」
「哼哼，學姐就知道拿我開玩笑。」學妹輕哼兩聲，幫她一起整理畫具。
「哪有，我是發自真心的哦。」早緣綾晴隨口應她。「我真的很喜歡小月嘛。」
「學姐說的喜歡根本就不是那個喜歡嘛。」學妹鼓著腮幫子，看起來很是可愛，可愛得早緣綾晴忍不住上手捏了捏她的臉頰。
「要是學姐真的喜歡我，那我馬上就把我男朋友甩了！」
「這樣顯得我像是破壞感情的第三者啊，小月。」
「沒辦法呀。」學妹挽著早緣綾晴的手臂，笑吟吟地說道，「畢竟我也很喜歡學姐嘛，學姐最好啦。」
其他部員還沒來，畫室裡只有她們在收拾。鋪開畫紙，拿起畫筆開始畫畫。
「小月戀愛經驗很豐富嗎？」
「是哦。」學妹畫著畫，隨口應道，語氣裡帶著幾分驕傲。「我可是戀愛大師呢，學姐有什麼感情問題都可以問我哦。」
早緣綾晴微垂這眼，手中動作不停。
「如果看到一個男生被告白，覺得不開心，那是為什麼呢？」
「因為你喜歡他唄。」學妹想也不想就回答了她，不帶一絲猶豫。
「什麼是喜歡？」
「喜歡就是不斷在意。」
早緣綾晴手中的畫筆頓了頓，很快又繼續動了起來，在畫紙上描繪出色彩。
「是什麼樣的男生讓我們親愛的早緣學姐那麼在意呀？」學妹放下畫筆，一蹦一跳走到早緣綾晴的身後，笑嘻嘻看著她，眼裡閃爍著八卦的光芒。
早緣綾晴笑笑沒回答，只是點了點她的額頭，讓她趕緊回去畫畫。
部員們陸陸續續來了，活動室裡坐滿了人。
今天部活結束得算早，但早緣綾晴並不打算去等弟弟，網球部在為關東大會做準備，訓練量翻倍，結束都五點過了。
教學樓的走廊上此刻沒什麼人，是難得的寂靜。
早緣綾晴拉開走廊的窗子，撐著臉吹著風，靜靜看著天邊的太陽。
夏天的落日總會比平常遲上許多，現在還高高掛在天上，陽光燦爛明媚，只是不如午後炙熱。
越前龍馬仰著頭喝果汁，手中的球拍不斷拍打著球，良好的球感讓他即使不看也能精準地用球拍接住下落的球。
就著「噠噠噠」的聲響，越前龍馬邊顛著球邊往網球部的方向走去，另一手拿著未喝完的果汁。
有足球部的成員著急趕去部活，抱著一顆足球橫衝直撞，一邊跑還一邊道歉，但為了不挨罰，並沒有停下腳步。
越前龍馬一個閃身，避開了朝他方向跑來的足球部部員，那位同學大聲喊了句「對不起」，然後抱著球跑遠了，揚起一地塵埃。
只能說真不愧是足球部的，跑得就是快。
被他因為閃避而顛起的網球從空中落下，精準的砸在了他的腦袋上。還好他一貫喜歡帶著帽子，倒也是不疼。
越前龍馬用球拍接住從帽子上滾落的球，有些不爽的在拍面上彈了彈。
「撲哧——」
一聲輕笑自頭頂傳來。
越前龍馬抬頭看去，入眼是他熟悉的那張笑臉。
早緣綾晴撐在打開的窗戶上，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笑意，一雙眼睛像月牙那樣彎起，連帶著眼角的淚痣也隨之往上，頰邊是淺淺的梨渦。
她在三層樓高的位置，越前龍馬仰著頭看著她。
風捲起少年的衣襬，拂去地面上的塵埃，樹葉沙沙作響，陽光在葉間跳動斑斕。
熱鬧的足球場，喧鬧的人群，全都在這一瞬間褪去。
好像這個世界就只剩他們兩人。
對上越前龍馬的視線，早緣綾晴揮了揮手，笑容不減。
「嗨，越前同學，真巧啊。」
「是要去部活嗎？」
她的聲音不大，但越前龍馬聽得很清楚。
「你……不用去美術部嗎？」越前龍馬感覺有些澀意，喉頭滾動，拿著果汁的手不自覺收緊。
他不是沒察覺到早緣綾晴這兩天彆扭的態度，但她努力表現出一副什麼都沒有的樣子，越前龍馬雖然覺得怪，但又說不上來怪在哪裡。
就像是突然又有了一層隔閡，好不容易拉近的關係又變得疏遠。
這種感覺讓越前龍馬很不爽，所以這兩天打球都非常具有進攻性，以至於被老爹和哥哥吐槽兇。
但是現在，那層隔閡好像又消失了。
她坦然自若地和他打招呼，笑容溫和，語氣熟稔。
「我的部活已經結束了哦。」早緣綾晴撐著下巴看著越前龍馬，眼裡儘是溫和的笑意，像是盈滿了一池星河。
越前龍馬也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他本就不善表達。比起說，更多時候他會直接做，用行動代替語言。
可是他又不甘心就這樣結束對話。
「週末的電影，你覺得怎麼樣呀？」他不會找話題，但是早緣綾晴會。
「嗯……還不錯。」越前龍馬很誠實的回答。
雖然早緣綾晴因為題材而覺得失望，但對越前龍馬來說，那部片子就是很典型的美國商業片，不算很出彩，但也沒有很糟糕。
或許是因為一起看的人是她吧。
所以他覺得還不錯。
「那下次再一起去看電影吧。」早緣綾晴就著他的話說了下去，順理成章的提出了邀請。
越前龍馬欣然同意。
他沒有拒絕的理由。
話題結束，兩人又一次陷入沉默。
「啊對了，今天早上校門口的抽籤，越前你還記得嗎？」早緣綾晴歪了歪頭，但視線始終未曾移開。
越前龍馬點頭，「記得，怎麼了？」
雖然他記性某些時候確實不太好，但今天早上的事情他還不至於忘記。
「你抽到了什麼呀？」早緣綾晴笑著問道，「有中籤和沒中籤，你中籤了嗎？」
「怎麼算中籤？」
早緣綾晴回憶了一下星野美奈的回答，照著她的話給越前龍馬轉述了一遍。
「你說這個啊。」越前龍馬將果汁也放在了拍面上，空出的手習慣性壓了壓帽檐，「中籤了。」
「哇！那真巧誒！」
少女清脆又充滿活力的聲音鑽進他的耳朵。他們都沒有移開視線，彷彿眼裡只有彼此。
他看到她笑彎的眼睛，長髮順著風飛舞，而她伸手將頭髮攏至耳後，眸光盈盈的望著他。
她說：「真巧誒，我也中籤囉。」
「看來我們很有緣分呢。」
她的話像是被孩童碰倒在地的棋盤上的棋子，散落一地，全都落在了他的心上。
「你……」越前龍馬想說些什麼，但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你該去部活啦，我看到網球部好像在集合了。」早緣綾晴指著網球部的方向，說道。
「多謝提醒。」
越前龍馬點點頭，將飲料重新拿在手上，朝著網球部的方向走去。
剛走兩三步，又被身後的早緣綾晴叫住。
他停下腳步，回頭看去。
早緣綾晴衝他擺了擺手，語氣輕快：「訓練加油哦，越前。」
他壓下帽檐，擋去臉上因為羞澀而飄起的紅暈。
「我會的。」
轉身離開前，他又聽到了早緣綾晴的輕笑聲。
還有一句調笑似的——
「哎呀呀，越前真可愛。」
小王子離去的腳步加快，匆匆朝著網球部的方向而去。
直到越前龍馬的身影消失在了視野裡，早緣綾晴還是壓抑不住自己上揚的嘴角。
她拍了拍臉蛋，企圖讓心情平復下來，但好像並沒有什麼效果。
真奇怪，明明這麼晚了，為什麼還覺得很熱呢？
腦海中學妹的話一閃而過——「因為你喜歡他唄。」
因為喜歡，所以無法做到像朋友那樣坦然相處。
因為喜歡，所以在看到他被暗戳戳表白會覺得不太開心。
因為喜歡，所以不斷在意。
早緣綾晴偏頭，看著玻璃裡反射出的自己。
為什麼是他呢？
早緣綾晴也想不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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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覺得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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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廳裡裡除了咖啡，最受歡迎的就是甜品。服務生小姐姐端上兩杯咖啡以及兩份咖啡凍，小心的將它們從托盤放在桌面上。
「請慢用。」
空調呼呼吹，早緣綾晴拿起勺子挖了一小塊咖啡凍放進嘴裡，露出了滿足的神色。
「綾晴，怎麼突然約我出來呀？」森川彌生學著她的樣子小口吃著甜品。她的傷已經好了許多，又恢復成了能跑能跳的樣子。
「想要給你個東西。」早緣綾晴從包裡拿出一個包裝精緻的小盒子放在桌上，推到了森川彌生的面前，「你的傷怎麼樣了？」
「好很多了。」森川彌生接過盒子，拆開包裝打開蓋子，看到躺在盒子裡的星黛露鑰匙圈時，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語氣也變得激動。「是最近的聯名鑰匙扣！我之前拜託爸爸去幫忙參與一個，但是都沒有星黛露了，你居然有！太好了！」
森川家想要拿到聯名的東西倒也不是很難，只是森川彌生不喜歡動用這種特權，她爸爸雖然高調，但唯女兒的命是從，她不讓就不幹，老老實實去找聯名店鋪參與。
只可惜星黛露永遠都是最先被挑選完的。
「謝謝綾晴！」
兩人隨意聊了些有關學習上的事情，還有這兩天發生的有趣的事。
「你去看了那部片子嗎？是不是很嚇人！」森川彌生小口吃著咖啡凍，想起之前早緣綾晴約她看電影，只是她在聽到片名後就覺得害怕，婉拒了。
「還好吧。」早緣綾晴撇撇嘴，「挺讓人失望的，我還以為會是拿著多時空嵌套的懸疑呢，結果不是，邏輯上全是硬傷。」
森川彌生拍了拍胸口，「那我應該可以看。」
「喂喂！」
「哈哈哈。」森川彌生輕笑了兩聲，撥弄著小勺子，想起了另一件事情。
她理了理思緒，最終還是決定說出來。「說來也奇怪，之前不小心把我撞下樓梯的那個女生，她是青學的，昨天突然來找我道歉。」
「我覺得奇怪，因為她是無心的，而且當下也道歉過了，這麼想也就這麼問了出來，結果她說她當時是故意的，來道歉也只是被威脅了而已。」
「嗯？」早緣綾晴停下吃東西的動作，抬頭看她，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森川彌生沉默了一會，接著說道：「她說她是故意的，我當然要問理由，她說因為我和她喜歡的人靠太近了。我有點奇怪，跟我有什麼關係，我都不認識她，也不知道她喜歡的人是誰。」
早緣綾晴眉頭微挑，「我好像知道是誰。」
「你認識她？」森川彌生有些訝異。
「只是個猜測。」早緣綾晴抿唇，「你繼續說吧。」
「然後我就問她為什麼呀，這不是她故意推我的理由。喜歡是自己的事情，為什麼要扯到別人？她當時怎麼說呢……」森川彌生回憶了一番昨天的場景，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個能描述的詞語，「看起來有點茫然。她說她的朋友都是這樣的，喜歡什麼就要得到，哪怕不擇手段。」
「那你怎麼說？」
「我建議她換一群朋友。我不能理解她的想法，這是不對的。」森川彌生撐著下巴，眨著忽閃忽閃的大眼睛看著朋友，「你認識她？」
「認識。她是隔壁班的一個同學，也找過我的麻煩。」早緣綾晴沉吟片刻，又補了一句，「她喜歡的是阿空。」
「什麼？！」
因為過於震驚，森川彌生沒忍住拔高了音調，滿是不可思議。咖啡廳裡有不少客人，而且氛圍向來安靜，她突然大聲說話，吸引了不少視線。
森川彌生自覺失禮，起身說了句抱歉。
「可你是姐姐呀，她喜歡阿空和你有什麼關係呢？喜歡阿空才更不能傷害你吧。」森川彌生氣鼓鼓地說道。
「當然，也不能傷害我吧？故意把我推下去，我和阿空只是朋友！清清白白的朋友！」
聽到「朋友」二字的早緣綾晴手指忍不住輕輕顫動。
突然就想起了自己之前生怕被人誤會，一直在和別人強調朋友關係。除了擔心給自己帶來麻煩，也怕連累越前龍馬的聲譽，徒添八卦。
而越前龍馬的回答是——「我不在意。」
早緣綾晴突然覺得有些愧疚，自己好像一直過於撇清關係。
早緣綾晴轉過臉，目光落在漸斜的夕陽上。「也許，她只是單純的討厭我吧。和喜不喜歡阿空沒關係，看我不爽。」
「畢竟我也不是錢，人人都愛我。」
「我也有討厭的人，被討厭也是正常的事情。」
一個人不會得所有人的喜歡，一個人也會因為第一印象而給別人貼上討厭的標籤，討厭一個人的理由有千百個。
「喜歡是自己的事情，不管怎麼樣都不應該傷害別人才對。」森川彌生義正言辭。
早緣綾晴不置可否。
告別朋友之後，早緣綾晴並沒有著急回家，雖然今晚輪到她做晚飯。她也沒去超市買菜，而是來到了看電影的商場。
沿著那天的路線找到了那家有聯動活動的店鋪。
活動在當天就已經結束了，在將活動照片展示了兩天之後，店員小姐姐們正清理著那貼著拍立得的展示欄，將貼在上面的照片摘下來。
早緣綾晴快步上前，準確的在一堆的照片中找到了她的那一張。
「請問一下，這些照片要怎麼處理呢？」
正在摘下照片的店員小姐姐愣了一會，這才注意到身邊站了個人，個子高挑，是個氣質極佳的女生。她停下手中的動作，想了一會，這才說道，「收起來吧，店長也沒說要怎麼處理，只讓我把展示欄清理出來貼新的聯動海報。」
生意不息，聯動不止。
「那這張，可以給我嗎？」
店員小姐姐看那個氣質女生伸手指著其中一張。她探過頭去看，那是一張比心合照，照片裡的男生和女生都是高顏值。
她又看了看女生，對方朝她露出一個溫柔的笑，眼裡是真摯和懇求，漂亮得像是漫畫裡走出來的一樣。
和照片裡的女生也長得一樣。是同一個人。
「唔……可以的哦。」店員小姐姐大方的把照片摘下來遞給了早緣綾晴，笑容燦爛。「按照店長一貫來的操作，放久了之後都要拿去丟掉的，既然照片裡是你，那你拿走好啦。」
早緣綾晴接過照片，對著店員小姐姐鞠了個躬，語氣真誠，「非常感謝。」
「不客氣啦！」
用過晚飯後，早緣綾晴早早的洗漱完，然後把自己關進了房間裡。因為她最近都是這樣，父母以為她在學習，也沒過多在意，還叮囑她要適當休息，早緣綾晴不作解釋，笑著應好。
早緣宗政看著樓梯的方向，忍不住皺起眉頭問妻子：「小晴怎麼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啊？」早緣茜的注意力都在晚間劇上，瞟了樓梯口一眼，漫不經心的回答道：「沒有吧，小晴一直這樣呀。」
「沒有嗎？」早緣宗政自我懷疑了一會，也沒過多糾結，然後跟妻子一起看電視了。
早緣綾晴難得沒有先寫作業。
她從包裡小心的拿出了那張照片。照片裡的氛圍融洽，完全看不出來兩個主角都是動作僵硬的。
早緣綾晴盯著照片出神，手指輕撫著照片裡的兩個人。
良久，她終於輕笑出聲。
黛西被主人突然發出的聲音嚇了一跳，從玩具中抬起頭，尾巴晃啊晃。但是它的主人並沒有注意到它，而是看著手裡的紙片在笑。
黛西好奇的歪了歪腦袋，繼續玩玩具。
早緣綾晴用裝小卡的卡膜把照片封好，從書櫃裡拿出了一本相冊，將照片放進了相冊裡，提筆寫下便簽做備註時，她猶豫了一會。
然後動筆。
——「BE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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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信息提示音將越前龍馬的注意力從作業裡揪了出來。高中後學業逐漸緊張，作業也多了許多。
響起的是他聯繫人用的那一台。
心裡想著可能是哪個學長給他發來消息，越前龍馬一邊看著書，心不在焉的打開了手機。
是早緣綾晴給他發的消息。
她先是發了一張可愛的表情包，然後發來一張圖片，是她畫的一幅畫。
越前龍馬點開大圖，待看清楚畫的內容後，忍不住紅了臉。
早緣綾晴畫了一張Q版的戴著帽子，穿著正選短袖的他被網球砸到的樣子，表情是>o<，看起來挺可愛的。
正是他今天去訓練的路上因躲避那個橫衝直撞的足球隊員時被砸到的那一幕。
當時早緣綾晴目睹了全過程，他也是因為她的笑聲才發現她是在樓上的。
【早緣綾晴：因為覺得這一幕很可愛就畫了下來，希望你不會介意∼】
【早緣綾晴：真的很可愛吧！】
越前龍馬在屏幕敲敲打打，不知道該回復什麼才好，每看一眼那張圖都有一種難言的羞意。
而且早緣綾晴還一直在強調可愛。
可愛什麼的，用來形容他不合適吧……
可是她……
【越前：嗯】
【越前：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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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角色抽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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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龍馬拿著手機等了一會，對面的人沒有再回復，可能去忙些什麼了。
他一邊繼續著手中所剩無幾的作業，偶爾看兩眼手機，一直到他寫完了作業也沒收到回復，聊天界面還停留在他最後發出的消息上。
網球小王子難得感到了挫敗。
他嘆了口氣，拿起另一部手機打開，甫一解鎖就收到了一條推特提醒，用戶名為「AyaHare」。
這是早緣綾晴的賬號，可能是上次他循著照片水印查看的時候不小心點到了關注，而剛好她發了新的推特，故而他能收到提醒。
越前龍馬下意識點開提醒，頁面跳到了她的最新更新。
她發的是最新的摸魚，兩張可愛的Q版畫。一張是剛剛給他發過的，他被網球砸到的那張，只不過背景加了些可愛的小裝飾，比如葡萄和葡萄味的Ponta。另一張是早緣綾晴自己給自己畫的Q版形象小人，捂著嘴笑眯眯的，眼睛彎成月牙。
不知是巧合還是刻意，小人笑看的角度正對著前一幅畫裡被網球砸的小人，雲朵對話框自小人的腦海上方出現，框裡寫的是「好かわ」。
內容的配文也是「好かわ」。
評論區有活躍的小粉絲留言說畫得好可愛，早緣綾晴也回復了謝謝。
越前龍馬看著那兩張圖，嘴角忍不住上揚。那雙琥珀色的眼眸中像是藏了太陽，裡面是化不開的暖意。
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但他就是覺得心情愉悅。
常用於聯繫的手機再次響起提示音，越前龍馬順手撈起打開，是早緣綾晴又給他發了新消息。
【早緣綾晴：可愛.jpg】
【早緣綾晴：晚安啦】
不知道是不是女生都喜歡發可可愛愛的表情包，堂姐菜菜子也經常會在聊天裡給他發，現在早緣綾晴也是。表情包裡的貓貓頭是動態的，臉蛋像個大包子，兩隻小爪子托著大臉，耳朵時不時抖動著，笑容憨厚又可愛。
光是看著就讓人覺得心情很好。
【越前：晚安】
越前龍馬起身去浴室洗漱，下樓時毫不意外地碰到了正打著哈欠欲上樓的越前龍雅。
越前龍雅還是高他小半個頭，看他時視角會刻意往下偏，故意照著以前他個子矮時的交流方式那樣，明明平視也絲毫不影響交流。
越前龍雅打量了他幾眼，露出一副見了鬼的表情：「小不點，大晚上的你笑得那麼嚇人幹什麼？偷雞了還是摸狗了？」
越前兩兄弟在關係好的時候，關係還是挺好的，所以現在也是喜聞樂見的兄友弟恭時刻。
越前龍馬毫不猶豫地給了他個白眼：「沒什麼，只是把你和老頭子那些不正經的書都交給了媽媽罷了。」
「什麼？！」越前龍雅當場炸毛，情緒激動且一把抓住了越前龍馬的衣領，瞪大了眼睛，「你小小年紀怎麼那麼歹毒？！」
越前龍馬毫不在意地揮開他的手，笑容是他一貫來的囂張：「配合家庭檢查罷了。」
然後頭也不回地朝著浴室走去，留下越前龍雅在原地氣得直跺腳。
從樓上下來，對於他們剛剛發生了什麼事好不清楚的，打算去冰箱找些吃的越前南次郎雙手插在袖子裡，奇怪地看著越前龍雅，問他在做什麼。
「可別把家裡地板踩壞了。」
越前龍雅把剛剛越前龍馬的所做作為和越前南次郎說了。
「啊啊啊！這個不孝子！！」
於是兩人在原地一起跺腳。
洗漱完的越前龍馬則像一陣路過的風一樣，無視了暴怒的兩人，徑直越過他們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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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從窗子照進房間，不過是幾個呼吸的時間，屋子裡就被太陽塞得滿滿當當。
越前龍馬被日光晃醒，坐起揉著眼睛，頭髮因為睡覺而凌亂。卡魯賓趴在他的腿上呼呼大睡，發出「咕嚕嚕」的鼾聲。正好這時鬧鐘響了起來，越前龍馬毫不猶豫地一把摁掉。
起床，洗漱，換衣服，收拾東西，吃並不喜歡的西式早餐，今天的早晨和以往沒什麼區別。
越前菜菜子將一碟塗抹了黃油的麵包片放在他面前，見他還一副睏倦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
「龍馬，今天也是要早訓嗎？」
越前龍馬打著哈欠點頭：「啊~~是啊，關東大會結束前都有早訓。」
越前菜菜子輕笑出聲：「那比賽要加油哦。」
越前龍馬隨意點頭，拿起一片麵包就啃了起來，眼神在略過一旁的三瓶牛奶時，眉頭微皺，但還是乖乖喝了。
背著體量不輕的碩大網球袋，越前龍馬踏著晨光出了門。
路旁樹木鬱鬱蔥蔥，青色漸深。有小貓趴在院牆上甩著尾巴，正懶洋洋地曬著太陽，一臉愜意地看著路過的每一個行人。風很小，柔得像是一場錯覺，但吹動了少年的髮梢，小貓歪著腦袋看著那個穿著制服的高個子，眼裡滿是好奇。
晨訓的時間早，這時候的路上並沒有多少人。
越前龍馬百無聊賴地走在前往學校的路上，只覺得太陽刺眼，希望夏天能早點過去，或者太陽能更小一點。
耳畔響起了清脆的車鈴聲，腳踏車的鏈條聲也一併響起。
「叮鈴——」
越前龍馬自覺往路邊走了些，避讓背向來車。
自行車在路過他身邊時帶起了一陣風，還有若有似無的椰子味。
越前龍馬抬頭往前看去，騎著自行車的人也回頭看向他，臉上掛著他熟悉的笑臉。
「早啊，越前。」
越前龍馬還來不及說話，人就和自行車一起遠去了，這讓越前龍馬有些懊惱。
兩人最終還是在學校裡碰面了。早緣綾晴停好自行車，正打算回教室裡，而越前龍馬正打算往網球部的更衣室走去。
越前龍馬也終於補上了那句問候。
「早上好，早緣。」
早緣綾晴愣了愣，旋即忍不住笑了起來，眼睛彎成新月的模樣，整個人笑得顫動，眼角那顆淚痣也隨著動了。
越前龍馬不知道她在笑什麼，站在原地有些無措。
早緣綾晴偏著頭，伸手拭去眼角笑出的眼淚，拍了拍越前龍馬的肩：「越前，你真可愛。」
這是她第三次說他可愛了。
這讓越前龍馬有點侷促。
但面上卻不顯。露出一副困惑的表情，問道：「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越前你就是可愛啊。」早緣綾晴說得坦然，「是來早訓嗎？」
越前龍馬點頭：「對，關東大賽結束前都要。」
早緣綾晴嘖嘖兩聲：「網球部可真不容易，不過越前你來得好早啊，我出門的時候阿空那傢伙都還沒起床呢。」
「啊……」越前龍馬沉默了一瞬，「可我是踩點到的啊。」
「你來這麼早做什麼？美術部不需要那麼早的社團活動吧？」
「不是因為社團。」早緣綾晴捋了捋背包的肩帶，「是來學習的啦。」
「之前因為畫漫畫落下了不少功課，現在畫完寄出去了，終於能安心學習啦。而且也快期末考了，不好好學習的話，擔心自己考得不好。」
早緣綾晴說得很誠懇。她是真的因為漫畫而忽略了學習，前兩天的課堂小測差點就沒得第一，現在漫畫已經寄出給雜誌社了，該收心好好學習了。
看著早緣綾幹勁滿滿的樣子，越前龍馬沉默了。
卷王無差別地卷任何人，誓要將學習文科的二班捲成麻花。
越前龍馬忽然有點慶幸，當初老師問自己學習意向的時候，因為懶得記而選擇了理科，不然現在被卷的就是自己了。
早緣綾晴讓越前龍馬趕緊去訓練，自己也該回教室看書去了。
早緣綾晴扎著高高的馬尾，回頭時馬尾會隨著動作晃動。
在她轉身離開時，越前龍馬瞥見她的背包上，掛著一個卡通小貓掛件，看起來和她家黛西一模一樣。
他心下微動。
是上次在米花抓到的那個掛件。
訓練越前龍馬是踩點到的，而遲到的全都被罰跑操場，三十圈起步。
晨訓時，犬山教練宣布了一件事。
鑑於校慶快到了，學校決定在放假的前一天舉辦學園祭典——青學祭，屆時會有戲劇表演。戲劇表演的演員是從學校的學生中隨意抽選的，被選到的同學要抽時間去進行排練，因為網球部的正選中有好幾個被抽到了為了不影響接下來到來的關東大賽，犬山教練決定週末加訓。
不管是不是正選，網球部全體加訓。
這讓網球部的非正選們苦不堪言，但又礙於教練的威壓，並不敢發表意見。
越前龍馬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隨機抽選，好幾個正選被抽到……
該不會是……
下午越前龍馬被通知到戲劇部進行角色抽籤的時候，他就知道大事不妙了，自己的預感應驗了。
當他打開戲劇部活動室的門，頂著落在他身上的視線面不改色地走進去時，他也知道了所謂「好幾個正選」到底是哪幾個了。
桃城武呲著大牙笑嘻嘻地和他打招呼：「嗨嗨~越前，你也被選中啦？」
海堂薰雙手插兜，閉著眼靠著牆，一副很不爽的樣子。
早緣綾空站在他姐姐的旁邊，幾乎共用一張臉的姐弟兩正朝著他的方向看過來。
越前龍馬低頭看著手上那張籤紙，心下忍不住嘆了口氣。
部長和副部長都來了，這和網球部團建有什麼區別？
戲劇部的活動安排人是三年級的學姐。學姐有著一頭利落的短髮，笑容極具親和力，整個人散發著可靠的氣場。
她組織著大家排隊，並拿出了一個抽籤箱，上面貼著一張紙，紙上寫著「角色抽選」四個大字。
學姐輕咳了兩聲，說道：「校長的意思是，本次活動重在參與，所以角色分配以抽籤決定，抽到什麼角色就是什麼角色，就算是反串也不能更換哦，祝大家好運~」
越前龍馬排在海堂薰和早緣綾空的中間，早緣綾晴是女生中的最後一個人，位置就在海堂薰的前一個。
早緣綾晴伸手，心裡祈禱自己不要抽到奇奇怪怪的角色。在箱子裡摸索了一陣後，隨手挑了一張拿了起來。
在學姐的示意下打開。
早緣綾晴的角色是【國王】。
早緣綾空探頭看，發現姐姐抽到了反串角色後，哈哈大笑了兩聲，表示幸災樂禍。
知道劇目是什麼的早緣綾晴並不生氣，反而有些開心，她登記好角色後，輕飄飄地看了眼弟弟。
露出了和善的微笑，「你最好等會也能笑得出來。」
早緣綾空笑嘻嘻地叉腰：「我有什麼笑不出來的？」
然後他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副部長抽到的角色是【第一任王后】，也是個反串角色。在副部長兇狠的眼神下，早緣綾空閉上了嘴巴。
輪到越前龍馬時，他閉了閉眼，希望自己別像海堂學長一樣抽到個反串角色。
伸手，抽出一張角色卡紙，打開。
是【新王后】。
越前龍馬沉默了。
他身後的早緣綾空和桃城武都在憋笑，而後者忍了一會後，實在忍不住，捧著肚子直接笑了出來，絲毫不畏懼新舊兩任王后兇狠的目光。
「你們兩個最好等會也還笑得出來。」越前龍馬冷笑。
早緣綾空想也沒想就抽出了角色卡紙，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他打開了。
角色是【公主】。
早緣綾空的沉默震耳欲聾。
這一次，除了他以外的人都笑了，包括他的親姐姐。
早緣綾空哀求地看著登記的學姐，眼淚汪汪地求情：「學姐，真的不能換嗎？我和我姐姐長得一樣，我比她高，肯定會更適合國王角色的……」
學姐微笑地給他做了個登記，然後禮貌地拒絕了他：「不可以哦。你們長得像，那就更適合了，一看就是親生的孩子呢。」
早緣綾晴上前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乖女兒。」
越前龍馬也上前做了一樣的動作：「乖女兒。」
早緣綾空含淚戴上了王冠，成為了故事的「女主角」。
桃城武抽到的角色正常許多，是【獵人】，所以最後他笑得最大聲，然後被網球部的三人圍毆。
而故事的男主角【王子】，扮演者是一個長相平平無奇，過眼即忘的男同學甲扮演。
學姐在黑板上寫下了各個角色的扮演者，笑眯眯地宣布了本次的劇目名稱。
《白雪公主·新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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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回來啦~
馬不停蹄碼字更新~
第71章 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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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籤後每個下午都要抽時間去戲劇部排練，晨訓和週末再將丟失的訓練量補回來。
在戲劇部和網球部來回跑之間，關東大賽還是拉開了序幕。
本次關東大賽的第一場對手是城成湘南中學，高中的他們也依然注重比賽成績，訓練方式延續初中的適才性訓練方式，訓練指導是華村葵。
比較值得在意的是雙打比賽中的雙胞胎，他們聽球拍擊球聲就能判斷落點，這個能力與早緣綾空如出一轍，又因為他們是雙生子，比賽中配合默契，無往不利。
這個學校必然是強的，但青春學園也不弱，更有乾貞治的針對性訓練在，新加入正選的隊員們實力也比之前強了不少。
早緣綾晴並沒有去看這次的比賽，而是一大早起了去森川彌生家一起補習功課。比起在日頭下曬著看他們打球，她更希望自己期末能考出一個好成績，畢竟想要申請東大，偏差值要求可不低。
森川彌生家裡開足了空調，兩個女生面對面坐著，面前擺著一摞學習資料。
在化身為學習機器寫了兩小時的題後，森川彌生終於耐不住了，趴在矮桌上玩起了鉛筆。
「綾晴……」森川彌生拉長了聲調，扁著嘴跟朋友撒嬌，「已經兩個多小時了，你真的不累嗎？」
沉浸在學習中的早緣綾晴正在解一道數學難題，並沒有聽到森川彌生的呼喚。森川彌生托著下巴看著奮筆疾書的朋友，忍不住感慨真不愧是學霸，注意力無人能敵。
解完題後的早緣綾晴才反應過來，問她：「怎麼了？剛剛你是叫我了嗎？」
「是哦。」森川彌生眨眨眼，鼓著臉頰說道。
「怎麼了嗎？是有題不會嗎？」早緣綾晴說著就打算起身。
森川彌生連忙擺手：「不是啦不是啦，就是寫太久了好無聊哦。」
專注的時候是心無旁騖，但一旦抽開心神就很難再次集中注意力了。
早緣綾晴對此表示不解：「無聊？怎麼會？寫題很有意思啊。」
她說得太理直氣壯了，以至於森川彌生感覺被噎了一下。
「不說這個。」森川彌生再度趴在桌子上，眨巴著大眼睛好奇地看著早緣綾晴，問道：「綾晴，你最近怎麼總是紮馬尾呀？你平時很少會把頭髮紮起來的吧？」
早緣綾晴不太喜歡紮頭髮。她的髮量多，而且頭髮長，除非是多分幾股綁著，隻扎一股單馬尾的話會覺得頭很重，還勒頭皮。
也只有會在覺得不方便的情況下才會隨手綁一綁。
早緣綾晴不甚在意地捋了捋頭髮，眼睛依然集中在題目上：「哦，因為最近太熱了，披著受熱面積更大，紮起來會方便些。」
「比起這個。」早緣綾晴隨手寫下心算過後的答案，她半撐起身子，點了點森川彌生面前的習題冊，「彌生，你這題寫錯了，這裡的語境應該用過去式。」
「誒？！」森川彌生舉起習題冊，瞪大了眼睛仔細檢查了一遍，發現自己確實寫錯後，連忙改正。
改完後又繼續有氣無力地趴在桌面上，有一搭沒一搭地翻看著日本史的課本。
早緣綾晴是在傍晚時分告辭的，多番婉拒森川彌生讓司機送她回去的提議後，趁著天色還不晚，早緣綾晴要去趕最近的一班電車。
週末這個點的電車上乘客並不算多，甫一上車就有位置。
到站下車後，早緣綾晴還去便利店買了些東西才回家。
口袋裡的手機一直在震動，提示音叮叮咚咚地響個不停，早緣綾晴拿起看了眼，是弟弟給她打的，便隨手摁了接聽。
「阿空，怎麼了？」
「姐，你今晚回來吃飯嗎？我要做飯了。」早緣綾空的聲音從聽筒對面傳來，伴隨著水龍頭的聲音，聽起來像是開了免提。
「在回家的路上了。」
「好。」
掛了電話後，早緣綾晴順了順肩上的帶子，繼續往家的方向走。
前面不遠處停下了一輛公交車，車上下來了一個戴著帽子，背著一個黑色的碩大網球袋的男生，身上還穿著藍白相間的青學隊服。
早緣綾晴小跑幾步上前，追上了他的腳步。
「越前。」
越前龍馬對早緣綾晴的出現有些意外，愣了一秒後馬上打招呼。
早緣綾晴看了看他背著的網球袋，想起了已經在家準備做飯的弟弟，不免有些好奇：「你們比賽很晚嗎？」
「啊，沒有。」越前龍馬搖了搖頭，「挺早就比完了，只是我去了一趟修球拍就晚了些。」
「修球拍？」早緣綾晴更好奇了，「是摔壞了嗎？」
「不是。」越前龍馬再度搖頭，語氣隨意地說道，「打比賽的時候被對方的球打斷了罷了。」
早緣綾晴茫然：「誒？！！」
打斷了球拍？被對方的球打斷的？
那得多大力氣？
打個比賽而已，至於這麼誇張嗎？
她不著痕跡的撇了眼越前龍馬的手臂，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異樣，但還是忍不住問：「你的手沒受傷嗎？」
「啊？」這次輪到越前龍馬茫然了。他從口袋裡抽出自己的手左右看了一圈，回答道：「沒有啊，為什麼會手受傷？」
力的作用難道不是相互的嗎？球拍都打斷了，手沒事，你們打網球的都真的不講究物理學的是嗎？
早緣綾晴在心裡瘋狂吐槽，但面上卻不顯。
她笑著搖頭：「沒事就好。」
日落西山，巨大的紅日從地平線隱沒，天邊是一大片橘色的火燒雲。電線杆上的烏鴉撲稜著翅膀，發出沉悶的叫聲。兩人一邊朝著家的方向走，一邊聊著天。
「今天的比賽怎麼樣？」
「贏了。」
早緣綾晴點頭。這倒是個意料之中的答案。
越前龍馬看了眼她的背包，問道：「你是去圖書館了？」
「沒有，是去彌生家裡一起補習功課。」早緣綾晴搖頭，馬尾隨著她的動作晃動著，還有髮圈上那隻可愛的粉色小狐狸。
「……森川她又換了喜歡的角色？」越前龍馬試探著開口。
早緣綾晴愣了愣，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點頭道：「是哦，也是達菲朋友系列的，是中國上海迪士尼出生的狐狸寶寶。」
「聽早緣說你之前是在中國念書的，為什麼呢？」
早緣綾晴的情況和越前龍馬並不一樣。越前龍馬出生於美國，他實際是有美國國籍的，而且那時候父母都在美國發展，他的大部分成長時光也就落在了美國。
「因為要陪我嬸嬸哦。」早緣綾晴的聲音輕快，「我有個叔叔是在中國工作的，那時候叔叔嬸嬸剛剛登記結婚不久，叔叔就被派往歐洲出差，嬸嬸說自己一個人上班好無聊，又說很喜歡我，於是在叔叔的請求下，加上我自己也想出國看看，爸媽就讓我去中國念書學習了。」
「我嬸嬸是家具設計師，我的畫畫也是跟嬸嬸學的。」
早緣綾晴在說起嬸嬸時話也變得多了些。
如果說她覺得森川彌生是世界上最可愛的人，自己是宇宙第一美少女，那麼嬸嬸就是世界上最有才華的女性。
嬸嬸人真的超級超級好，溫柔又美麗，畫畫也好看。
越前龍馬瞭然地點頭。
這個話題就這樣結束了，一時間兩人陷入了無話可聊的氛圍裡。
帶著燥意的風迎面吹來，早緣綾晴只覺得鼻子發癢，忍不住捂著嘴巴打了個噴嚏。
她揉了揉鼻子，開口打趣道：「也不知是誰在想我，害我打了噴嚏。」
這個說法對於越前龍馬來說有些新奇，「為什麼這麼說？」
「你沒聽過嗎？」早緣綾晴眨眨眼，「俗話說，一個噴嚏是有人在想念我，兩個噴嚏就是有人在背後悄悄罵我呀。」
「沒聽說過。」越前龍馬回憶了一番，確認自己並沒有聽過這種奇怪的說法，不免也覺得好奇，「一個噴嚏是想，兩個噴嚏是罵，那三個噴嚏呢？」
「啊。」早緣綾晴突然輕笑了一聲，湖藍色的眼眸裡是蕩漾開的笑意，帶著幾分狡黠，「如果你打了三個噴嚏，那可能是我想了你很多次吧。」
少女的聲音就這樣傳進了越前龍馬的耳朵裡，像是炸開幾道驚雷。
他停下腳步看著早緣綾晴。
早緣綾晴走了兩步，見他沒跟上來，回頭就看見停下腳步的越前龍馬在看著她，眸色平靜。
斂去眼中的情緒，早緣綾晴臉上笑容依舊，又補了一句：「開玩笑啦。越前你沒聽過那首歌嗎？」
越前龍馬只覺得自己激動的心再度冷靜了下來。
他重新邁開步子，走在早緣綾晴的身邊。
「什麼歌？」
「一首小甜歌，是一個中國歌手唱的。」早緣綾晴歪了歪腦袋回憶了起來，然後循著記憶裡的調子哼唱出聲。
「如果你突然打了個噴嚏，那一定是我在想你~如果半夜被手機吵醒，啊是因為我關心~」
早緣綾晴在唱歌時會不自覺地夾著嗓子，唱出的聲線比說話時聽起來要甜美一些。
她一邊哼唱著，像是想起了什麼有趣的事情，眼睛彎彎的。
回家的這段路並不長。
但兩人不約而同地希望能再長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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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排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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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緣家比越前家更遠一些，越前龍馬先走到了終點。
他朝早緣綾晴揮了揮手，簡單告別，「再見。」
越前龍馬拉開門準備進去，卻被早緣綾晴叫住。他停住腳步，回頭看她。
「越前。」
早緣綾晴站定，握著包的手不自覺地攥緊了，但面上笑容如常。她彎著眼睛看著越前龍馬，認真地說道：「週一見。」
越前龍馬一愣，隨即輕笑：「週一見。」
在玄關換鞋的時候，兩手攏在袖子裡的越前南次郎一臉莫名地看著兒子，像是在看一個外星人。他抬腳踢了踢兒子的背，問道：「喂，你笑得那麼嚇人幹什麼？贏個關東大賽第一場就這麼高興？」
越前龍馬毫不猶豫地把背包裡的橘子砸在了親爹的臉上，背著網球袋上樓，順便翻了個白眼。
「你才笑得嚇人，臭老頭。」
越前南次郎接住橘子，再次被他氣得跳腳，「你這個不孝子！！」
路過的越前倫子毫不留情地將手中的報紙砸在了他的後腦勺，然後朝著廚房走去。
「吵死了。」
臉被兒子砸，後腦勺被親親老婆打，越前南次郎覺得人生艱苦也不過如此。
流著海帶淚去找卡魯賓的安慰，然後喜提卡魯賓一爪子。
早緣家。
早緣綾晴換好鞋子和衣服後走到廚房看，早緣綾空正穿著圍裙在做飯，一邊準備材料還一邊哼著歌，眉梢都帶著歡快的意味，就差把「我心情很好」寫在紙條上把紙條貼在背後了。
靠在廚房的門框上，早緣綾晴朝弟弟抬了抬下巴，「今晚吃什麼？」
「肥牛溫泉蛋飯。」早緣綾空正弄著肥牛，笑眯眯地看著早緣綾晴。
早緣綾晴沉默了幾秒，嘆了口氣後便遂了他的願，問道：「今天比賽怎麼樣了？」
早緣綾空嘿嘿笑了兩聲，「贏啦！我們大獲全勝哦！」
早緣綾晴似乎看到弟弟身後有尾巴，一晃一晃的，無奈笑笑，丟下一句「繼續加油」，彎腰抱起在她腿邊蹭來蹭去的黛西去沙發看電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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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劇排練依然在繼續，在熟悉了好久的台詞之後，定做和改制的戲服送到了學校，因而今天出了繼續排練以外，還有另一項工作，那就是試衣服。
公主和王子的衣服是定做的，畢竟是主角，學校也批了經費下來。至於其他角色的，都是將戲劇部原有的衣服改了改，反正非主演，隨便穿穿就好了。
尤其是公主的禮服最為華麗，畢竟白雪公主無論是真人電影還是童話形象，都是美麗善良的角色。
早緣綾晴被學姐滿臉微笑地推進了試衣間，換上了那套男裝。為了平衡身高，她的鞋子還墊了六厘米左右，好在鞋子夠大，倒也站得平穩，不會摔倒。
等她從試衣間裡走出來的時候，在現場的許多女孩子都發出了驚呼，紅著臉看著她。
早緣綾晴撇過頭看向鏡子，照出了她如今的樣子——身材纖細的少年，模樣俊秀，薄唇輕抿，帶著幾分疏離感，一雙眼睛瀲灩多情，眼角的淚痣硬生生將她冷冽的氣場壓下。
和早緣綾空的差別就差身高和髮型了。
學姐笑著拍拍她的肩膀，非常滿意地說道：「早緣，很不錯！」
早緣綾晴笑笑，「多謝學姐誇獎~」
女生們叫得更大聲了，星野美奈更是直接衝上來撲到她的懷裡，直呼老公，讓早緣綾晴很是無奈。
越前龍馬和海堂薰都被迫換上了女裝，被換上獵人套裝的桃城武硬是推了出來。
兩人都很不好意思，海堂薰更是在桃城武的笑聲下分外暴躁，滿臉黑線，又迫於短髮學姐以及戲劇部部長的威壓不敢發作，只能緊緊捏著拳頭瞪著桃城武。
越前龍馬只覺得臉上在燒。他也不是沒穿過女裝，也不是沒穿女裝表演過，可是這種事情……就是會覺得羞恥，尤其是桃城武還笑得那麼大聲。
啊，真希望世界就此毀滅呢。
「啊。」越前龍馬聽到一陣熟悉的驚呼聲和笑聲，他一睜眼就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人，捂著嘴笑容淺淺地看著他，眼裡滿是揶揄，「兩位王后真美啊！」
越前龍馬的臉噌的一聲就紅了。
暴躁的海堂薰也忍不住紅了臉，拳頭攥得更緊了。
越前龍馬看了眼副部長，覺得他比自己更希望地球就這樣爆炸。
他眼看著帶了金色假髮、少年模樣的早緣綾晴走到他的面前，做了一個紳士禮，笑著開口道：「這位美麗的小姐，請問您貴姓呢？稍後可否能請你跳支舞？」
她會變聲，可以將自己的聲線調成了清朗的少年音，再配上那張被化妝微調後男性化了些的臉，整一個活脫脫的早緣綾空。
越前龍馬：「……不能。」
他難得表現出了拒絕。
心上人一副隊友的模樣在調侃他，越前龍馬只覺得有些胃痛。
一旁的桃城武摟著他的肩膀笑個不停，都快笑岔氣了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早緣你現在，真的和阿空好像哈哈哈哈……」他笑時還一邊拍打著越前龍馬的肩膀，眼角笑出了眼淚，「哈哈哈哈太逗了，阿空邀請越前跳舞哈哈哈哈哈……」
早緣綾晴眉頭一挑：有那麼好笑嗎？
再看看一臉隱忍著的越前龍馬，她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些許。
嗯，挺有意思的。
「白雪公主！你換好了嗎？！」學姐不斷拍打著更衣室的門，但裡面毫無動靜，「你還活著嗎？」
學姐這麼一問，裡面才傳來一句悶悶的回答：「……還活著。」
學姐繼續敲門：「你換好了嗎？」
門內又沒有動靜了。
越前龍馬和海堂薰對視一眼，兩人當即協助學姐一起打開更衣室的門，試圖將裡面的人拉出來，但門不僅被從裡面反鎖了，還被硬拽著，拉都拉不動。
越前龍馬：「早緣，你快出來！」
門內傳來早緣綾空的吶喊：「我絕不出去！」
海堂薰一腳蹬著牆，用力搗鼓著門，聲音沙啞：「早緣，快出來！」
早緣綾空依然是拒絕：「我不出去！打死我也不出去！」
桃城武也加入了戰場，但門依然沒有動靜。
被三人擠到一邊的學姐：「你們小心點門，別搞壞了……」
桃城武用力錘門：「開門！阿空你開門！」
早緣綾空：「絕不打開！」
學姐：「桃城，你別那麼用力……」
海堂薰繼續拉門：「快開門出來！」
早緣綾空：「我不！！出去我清白就沒了！」
學姐：「海堂你也輕點……」
過了幾分鐘依然沒把門打開，早緣綾晴走上前拍了拍桃城武的肩，桃城武停下敲門動作，疑惑地看著她。
「學長們，讓一讓吧，我來。」
她說話時溫溫柔柔的，笑容燦爛得如開得正絢爛的櫻花，宛如春風渡面。
桃城武一愣，然後把海堂薰和越前龍馬都拉開了：「噢噢，好的。」
早緣綾晴走到門口，輕輕敲了敲門，放軟了聲音：「阿空，出來了，等會該排練了。」
門裡的早緣綾空還是拒絕：「我不出！就算是天皇大人來了我也不出！」
學姐正叉著腰，在對桃城武三人指指點點：「你們叫人就叫人，動作不要那麼粗暴，要是門被弄壞了怎麼辦？要學學早緣……」
她話還未落音，「砰——」的一聲響起，驚得學姐以為是炸彈爆炸了，趕忙捂著耳朵回頭。
早緣綾晴正拍著手，眉目和善地走到已經被踹開的更衣室門口，看著裡面穿著長裙的弟弟，笑容和善地問：「出來嗎？」
早緣綾空捂著衣服瑟瑟發抖，眼看著姐姐眉頭一挑，他趕忙衝了出來，躲在了自家部長的身後，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偷偷從部長的肩頭望去，看見姐姐朝著他的方向捏了捏拳頭，輕聲說道：「如果你再不出來，見到的就是閻王大人，而不是天皇了。」
早緣綾空：好可怕！！
在場的其他人：原來你是這樣的早緣！
星野美奈：啊！綾晴好帥我好愛！
學姐趕忙招呼著他們去繼續排練，唯有戲劇部部長看著被早緣綾晴踹壞的更衣室門，沉默良久，長嘆了一口氣。
……經費，在燃燒。
早緣綾空換上了華麗的禮服，戴了一頂金色的長卷髮，臉型被修飾得稍微柔和了些，臉頰撲上了腮紅，抬眼間就是一個活脫脫的清冷美人。
——如果他不說話的話。
他的聲音是很明顯的少年音，雖然外貌極具欺騙性，但掩蓋不了其粗糙的內核。
「這裙子太長了，容易摔倒！要是我在舞台上走光怎麼辦？」
他的抱怨剛出口，就被早緣綾晴毫不留情地甩了一巴掌，然後默默地捂著腦袋蹲在地上畫圈圈。
早緣綾晴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就你話多，又不是你一個人反串，我還墊了身高呢，多念台詞少說話。」
見現場其他人一臉驚愕地看著她，早緣綾晴馬上又露出了溫柔的笑容，鞠躬道歉：「給大家添麻煩了，實在不好意思~」
早緣綾空蹲在地上看著姐姐變臉，畫圈圈詛咒她今晚作業大題不會寫。
玩鬧歸玩鬧，排練依然繼續。
故事從第一任王后許下願望開始。
王后躺在床上，望著窗外的大雪，刺骨的寒風讓她咳出了血，滴落在白皚皚的雪地上，紅得鮮艷，她的臉頰蒼白，身軀羸弱。
王后向著上天許願：「若是我有一個女兒就好了，她的皮膚白得像雪，臉頰紅得像血，頭髮如烏木一樣黑。」
公主的誕生是王后的離世。
大喪過後，公主在一天天長大，國王也時常開辦舞會，邀請各地的公子貴女。
忽然，人群中一位絕色美人吸引了他的視線。
越前龍馬面無表情地隨著學姐的指導在轉著圈圈，繁重的裙襬讓他覺得身體好像都不屬於自己了，腳上的女士鞋子也好硌腳。
忽然，腳一崴，越前龍馬感覺自己失去了平衡。
快要栽倒在地面時，一隻手扶住了他的腰，穩穩地接住了他。
他一抬眼就看到了一張模樣俊秀的臉，頭戴著王冠，還有一頂劣質的金色假髮，以及一雙含笑的眼。
雖然攔腰抱著一位一米八幾的穿著法式長裙禮服的帥哥，但早緣綾晴盡職盡責地唸著台詞。
——「噢，這位美麗的小姐，春天開的玫瑰都不及你的容顏，你的眼睛比湖水和藍天更加澄澈，不知我能否有幸，邀請你跳一曲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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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既然是越前邀請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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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姐的目光讓越前龍馬感覺背如芒刺，其他演員的視線也落在了他的身上，彷彿要將他看出一個洞。
真要命啊。
混沌似的腦子轉動，背了好久的台詞卡在嘴邊，被早緣綾晴揶揄的目光盯著，越前龍馬幾次張嘴，怎麼都說不出來。
眼看著學姐忍無可忍要衝上台指導，加上這個姿勢實在是太丟人了，越前龍馬趕忙把台詞念了出來。
「可……可以，陛下的垂憐是我的榮幸。」
……好尬。
他的聲音雖然中性，但怎麼聽也不適合美女這種角色吧？
之前沒換戲服排練的時候感覺還好，一旦穿上就感覺哪哪都不對，很奇怪。
尤其是面前的人，明知道她是早緣綾晴，但看臉又覺得是早緣綾空。
太怪了。
越前龍馬一邊想著，一邊面無表情地跟著早緣綾晴的動作轉圈——就算穿了增高鞋墊，早緣綾晴的身高也還是不夠，這讓跳女步的越前龍馬看起來有些滑稽。
國王在一曲過後，為這位美貌的女士傾倒，他執起美人的手，禮貌落下一個吻（沒有真的親到），當場求婚。
「你的身姿恍若天鵝，嗓音如百靈鳥一般動聽，玫瑰也不及你的半分嬌媚。噢，我的心以為你沉淪，你是否願意成為我的妻子，成為這個國家的王后？」
被單膝下跪求婚的女子應該面露感動，然後當場同意。
但飾演新王后的越前龍馬雖然唸著台詞，但卻面無表情。
「我願意。」
台下看戲的桃城武忍不住哈哈大笑，就連飾演女主角的早緣綾空也忍不住，笑得哐哐捶地，剛演完殺青的海堂薰雖然內心暴躁，但見到有人和他一樣尷尬，心情也輕鬆了許多。
網球部的人就是這麼相親相愛的呢。
婚禮無比盛大，白鴿銜著橄欖枝祝福，國王帶著新王后向百姓們宣告著這一重要訊息。
站在搭建的露台布景上，越前龍馬依然是面無表情的。
飾演國王的早緣綾晴比起反串女角色的男生們來說，接受良好。攬著越前龍馬的腰把他帶出了陰影，來到台前。
還不忘小聲提醒越前龍馬，「越前，笑一笑哦。」
戴著假髮、穿著厚重禮服的越前龍馬：「不行，笑不出來。」
「噗——」他的話讓早緣綾晴沒忍住笑了，雖然是個突發情況，但無傷大雅，國王在大婚之日笑一笑也是正常的。
她藉著借位親吻的姿勢，轉身擋在越前龍馬的身前，伸手將他鬢邊的假髮捋到耳後，動作輕柔，眼神專注。
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耳畔是桃城武揶揄的「嗚呼」聲，早緣綾空暴怒的指責聲，學姐讓他們兩個安靜點的聲音。
太近了，近到心跳聲都能聽到迴響。越前龍馬臉一紅。
他看到早緣綾晴輕笑了一下，眼睛彎彎的，那雙湖藍色的眼眸中是瀲灩波光，倒映出了他此刻彆扭的模樣。
她用僅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越前，你這樣好漂亮哦。」
心跳如鼓。
她笑得溫和無害，說出的話讓他心慌意亂，差點站不住腳。
越前龍馬下意識地就移開眼睛不敢和她對視，怕就這樣暴露了他藏了許久的心思。
不行，還不能說。
……要是連朋友也沒得做。
早緣綾晴不知越前龍馬在想什麼，隻覺得越前龍馬傲嬌有害羞的樣子很可愛，可愛得她心軟得一塌糊塗。
也確信了他真的很容易害羞這件事。
國王帶王后見了他可愛的女兒。那是個可憐的小姑娘，沒有母親，孱弱得像隻可憐的貓。她皮膚白得像雪，嘴唇紅得像血，頭髮黑得像烏木一般，眼神無辜而天真，笑得比蜂蜜更甜美。
王后不喜歡這個小公主，她最喜歡的事情就是欣賞自己的美麗。
美貌的新王后帶著她神奇的魔鏡入住王宮。對王后來說，那是一面神奇又可愛的魔鏡，它知道許多事，會說很多動人的話誇讚王后的容顏。
王后坐在鏡子前，面無表情地開口問：「魔鏡魔鏡，誰是世界上最美麗的人？」
穿著鏡子套裝，飾演魔鏡的同學同樣面無表情地回答：「親愛的王后，您是世界上最美麗的人。您的眼睛比湖水和藍天更加澄澈，玫瑰也不及您嬌美的容顏，世間最珍貴的寶石也只能面前當您的飾品。」
王后每天都要問魔鏡同樣的問題，而她每天都能得到同樣的回答。
時光荏苒，歲月變遷，白雪公主逐漸長大，她的容貌也愈發動人。
這天，王后一如既往地坐在鏡子前，詢問鏡子誰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然而這一次，她得到了新的答案。
飾演鏡子的的同學：「親愛的王后，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是您的女兒白雪公主。」
王后被這個答案氣得摔了桌子，忍了又忍，這才沒用棒球棍把魔鏡砸爛，畢竟這是世界上唯一一面的鏡子。
因為台下桃城武和海堂薰的嘲笑聲，越前龍馬的內心非常暴躁，面無表情地舉起了棒球棍，又在旁白的提示下放下了棒球棍。
飾演魔鏡的同學：越前同學拿起棒球棍的樣子真的好嚇人……
「可惡。」越前龍馬冷著一張臉，像個毫無感情的背台詞機器，「我不允許有人比我美！我要讓她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魔鏡：「哦。」
不是，你個魔鏡哦什麼哦？
越前龍馬克制住了自己的吐槽欲，按照之前排練的那樣轉身離場。下一幕是白雪公主的戲份。
飾演白雪公主的早緣綾空就這樣被學姐無情地推出了幕布，在眾人的注視下，只能硬著頭皮的按照劇本開始演，表現出白雪公主的天真。
「親愛的花朵，你說你需要水的澆灌？我這就來。」
「噢，親愛的小鳥，你的歌聲可真美妙。」
善良的白雪公主喜歡一切自然的生靈，和萬物對話，追逐蝴蝶嬉笑打鬧。
早緣綾空：救救我，好尷尬！
他在台上崩潰，台下的人卻憋出了內傷，因為學姐的眼神威壓，沒有人敢笑出來，一個個的掐著自己的胳膊忍著笑。
早緣綾晴剩餘的戲份還在後面，這會拿出手機對著舞台上的弟弟喀喀一頓拍照，就像上次早緣綾空拍越前龍馬那樣，拍到了人就行，完全不管角度。
越前龍馬站在她的身邊，能看到她在拍完後分別把照片發給了媽媽爸爸外婆外公奶奶爺爺以及森川彌生。
——「阿空在演戲?」
還不忘把這些照片全部發給了當事人，最後發了一句「雙子星王子變公主了誒~」
沒發給以前在聖魯道夫的同學們，已經是早緣綾晴最大的仁慈。
越前龍馬撇了一眼她憋笑的模樣，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這週六的比賽……」越前龍馬抿了抿唇，垂下眼瞼看著早緣綾晴，「你會來嗎？」
「嗯？比賽？」早緣綾晴收起手機回頭，對上他的視線，眨了眨眼睛，莫名道：「越前是在邀請我去看嗎？」
越前龍馬一時語塞，沉默了一會後，鄭重地點頭，道：「嗯。」
怕她覺得自己唐突，又怕自己表現得過於明顯，超出朋友這條界線，又補了一句：「早緣看起來很期待你會來看。」
他平時嚴肅的模樣是帥氣的。這會戴著長長的卷髮，穿著重工蕾絲禮服，臉上帶著修飾臉型的妝容，活脫脫一個冷臉小美女。
只是知道他是男生的早緣綾晴沒忍住笑了起來。
「這樣啊……」早緣綾晴歪了歪頭，皺起眉頭思考了一番，像是有些為難，「可是我的時間很寶貴誒，複習很重要的，想必阿空不會介意我沒到場的。」
「看比賽的時候也能複習的。」越前龍馬感覺這會自己的腦子意外的靈光，嘴巴也比腦子更快些。
啊，他在說什麼？哪有人會在嘈雜的環境裡複習啊？
越前龍馬在心裡吐槽著自己的藉口太扯了，但又不知怎麼挽回才好。
早緣綾晴點頭，一副贊同的模樣，「有道理誒，這麼看的話，去看比賽也不是不行，或者比賽完再複習也行啦，也就一天時間……」
她看著越前龍馬，嘴角微揚，「你們一定會贏得很快很漂亮的，對不對？」
「會的。」越前龍馬一口應下，替隊友們做了保證，「我們會贏很快的。」
「而且贏得很漂亮。」
其他隊友並不知他的應承，排練的在排練，學習的在學習，但都不約而同地打了兩個噴嚏，感覺背後涼颼颼的。
「撲哧——」早緣綾晴又一次笑了出聲。她捂著嘴，那雙彎起的眼睛漂亮得就像寶石一樣，華光璀璨。
「既然是越前邀請的話——」她壞心眼地拉長了調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越前龍馬，「那我就去好啦。」
——每一個字都重重地砸在了越前龍馬的心上，攪亂一池春水。
越前龍馬很難形容現在的心情。像是一尾錦鯉躍出水面，像是蜻蜓輕點了湖面，總而言之，泛起了一陣又一陣的漣漪。
而對方卻恍若未察覺，心情頗好得查看著手機裡拍下的弟弟的囧照，還哼起了歌。
越前龍馬仔細聽了一聽。他聽不懂歌詞，但調子是上次一起回家時她哼的那一首。
回去查查歌詞吧。越前龍馬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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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盛夏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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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公主的天真善良引起了王后的注意。她討厭公主的無憂無慮，討厭她小鹿般的眼神，更討厭她花朵般美麗的容顏。
王后在陰暗的角落裡生氣，她不甘心「世界第一美麗的女人」這個稱號歸白雪公主所有，要知道魔鏡從來都不會說謊。
她秘密召來了王宮裡技術最精湛，打到獵物最多的獵人。
穿著一身皮毛衣服的桃城武拚命咬著咬唇，攥成拳頭的手不斷用指甲掐著掌心，這才沒笑出來。
獵人垂著頭，半跪在地接受王后的指令。
「你把白雪公主帶到森林裡去，然後殺了她，挖出她的心臟和眼睛！」
王后的命令是如此的惡毒，讓獵人聞之心驚。但主人的話他哪敢不聽，弓著身退出了王宮。
在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獵人用一張黑色的巨大麻袋把公主帶到了森林裡，並將她綁在了樹上，磨起了刀。
被綁起來的白雪公主驚慌又害怕，但她還是強忍著恐懼，問獵人為什麼要這麼做。
「您為什麼要殺我？是我做錯了什麼嗎？」
獵人磨刀的動作一頓。
桃城武已經快要忍不住了，但是學姐銳利的目光只戳著他的後背，彷彿只要他笑出聲，她手中的棒球棍就會砸在他的後腦勺上。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桃城武暗中掐了掐大腿，忍住了笑意。
早緣綾空也不是沒感覺到桃城武一直在憋笑，對方眼睛裡調侃揶揄的意味太濃了，讓他感覺尷尬又羞恥。
眼光掃到姐姐拿著手機拍個不停，早緣綾空的內心海帶流淚。
當初抽籤角色的時候，果然還是笑太大聲了。
獵人不忍這個善良又美麗的孩子就這樣喪失了生命，於是他割破了繩子，放走了公主。
即便如此，白雪公主還擔心他會不會不好交差。
「您就這樣放我離開，會不會受罰呢？」
早緣綾空唸著台詞，心裡卻在瘋狂吐槽。
公主啊，這人都打算殺你了，放了你不趕緊跑，還在這關心人家好不好交差，你沒事吧？
「沒關係，你快走吧，孩子。」獵人指著森林的深處，「躲進森林裡，永遠也別回來，我自會有辦法交差。」
白雪公主提著裙襬消失在了森林裡。獵人需要帶著白雪公主的心臟和眼睛去交差，但他放走了公主，該那些什麼給王后呢？
幕布放下又升起，扮演王后的越前龍馬又一次出場。
王后坐在華美的王座上，穿著那身華麗的衣裙，等著獵人的答覆。
看著面前被端上來的兩顆葡萄和一顆火龍果，越前龍馬差點沒笑出來。
心臟和眼睛，戲劇部為了保持童話故事也真的很努力了。
王后吃下了那兩顆葡萄和火龍果，她以為這樣她就依然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可是當她自得滿滿地詢問魔鏡時，魔鏡的話卻讓她再次生氣。
扮演魔鏡的同學：「親愛的王后，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是您的女兒白雪公主。她在森林裡自由快樂，和七個小矮人生活在一起。」
王后憤怒地給了魔鏡一拳，把它砸了個稀巴爛，鏡片碎了一地。
王后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連忙讓侍女將碎片拼好，口中念念有詞，咒語的光芒熄滅後，魔鏡恢復成了原樣。
是的，王后還是一位魔法師。
至此，今天的彩排到此結束，明天繼續接著今天的劇情演，當然，同樣要穿著戲服。
越前龍馬長舒一口氣。太好了，解放了，明天他要穿的是另一套巫師袍，比這裙子好多了。
桃城武一邊拍著早緣綾空的肩膀一邊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阿空，你剛剛說台詞的樣子真的好搞笑啊哈哈哈哈……」
早緣綾空甩開他的手，直奔更衣室換衣服。
笑聲還未落音，又看向了越前龍馬，「越前你也是哈哈哈哈，看起來還挺漂亮，但一直繃著臉，看著就想笑哈哈哈哈……」
越前龍馬舉起手中的棒球棍。
阿桃學長識趣地閉上了嘴巴。
雖然不敢惹越前龍馬，但他並沒有放過別人，他的嘲笑對象換成了海堂薰。
指著因為更衣室被霸占而還未換衣服的海堂薰，桃城武捂著肚子笑出了眼淚：「哈哈哈哈蝮蛇你看看你現在這樣子，真的又滑稽又好笑哈哈哈哈……」
「你剛剛演戲的時候我拍了一張，發給學長他們看了哈哈哈哈……」
越前龍馬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果然那個群聊已經炸開了鍋。
【桃城武：圖片.jpg】
【桃城武：圖片.jpg】
【菊丸英二：哇！小不點和海堂誒！！】
【不二週助：看起來很不錯呢~】
【手塚國光：。】
【丸井文太：嗚呼~】
【仁王雅治：嗚呼~】
【幸村精市：是啊，看起來很不錯呢~】
【跡部景吾：看起來還挺像樣】
【切原赤也：哇哦！越前這扮相讓我想起了之前海原祭】
【真田弦一郎：你最好是忘記】
【切原赤也：圖片.jpg】
照片是越前龍馬在海原祭穿著女裝，滿臉不情願地被真田弦一郎抱了起來
【越前龍馬：你自己也穿了！還把自己關在廁所裡不肯出來！】
【切原赤也：沒我的照片，哈哈哈】
【幸村精市：圖片.jpg】
【切原赤也：部長啊啊啊啊！！！】
桃城武抱著手機看著聊天記錄哈哈大笑，越前龍馬和海堂薰則是怒氣值爆表。
由於阿桃學長笑得實在是太大聲了，海堂薰和越前龍馬對視了一眼，默契地點頭，衝上前把他給薅了一頓，於是阿桃學長就笑不出來了，只能揮舞著手臂，倔強地喊著救命。
早緣綾晴在一眾女生的擁簇下，笑眯眯地路過了他們。
學姐指揮著戲劇部的成員們打雜，收拾布景和其他道具，大家忙得井然有序。
飾演男主角王子的，長相平平無奇，過眼即忘的男同學甲看著眾人打打鬧鬧，攏了攏戲服的衣袍，沉默地抬頭望天。
彩排啊……
這個戲真的有男主角嗎？
男主角真的是王子嗎？
為什麼大家那麼歡樂，連魔鏡都有八局台詞，而他戲劇過半卻還沒有出場？
男同學甲看著天，他沉默著，默默地朝著更衣室走去，換下王子華美的衣袍。
一定是他抽籤抽錯了吧……
早緣綾空動作最快，麻利地換好了自己的衣服，拿起手機看消息時，整個人都炸毛了。
他趕忙衝到剛換好衣服的姐姐面前，漲紅著臉，非常氣憤的樣子。
「姐！你快把那些照片刪掉！！」
「不要哦。」早緣綾晴無辜眨眼，笑著拒絕。她伸手摸了摸弟弟的頭髮，就像是在給小狗順毛一樣，「刪掉也沒用啦，已經發給了媽媽爸爸外婆外公奶奶爺爺，彌生我也發了幾張。不要想著偷偷拿我的手機刪掉哦，畢竟沒有意義。」
卸下修飾臉型的妝容後，她的笑容溫柔，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頰邊的梨渦若隱若現，透著幾分可愛。
「阿空穿女裝這麼有意義的事，怎麼能不留下照片呢，是吧？」
美女是賞心悅目的，但——
越前龍馬三人停下打鬧，互相對視了一眼，確認彼此心裡想法一致。
就是那種感覺，不二學長！
因為畏懼姐姐的武力，早緣綾空也不敢明強，於是只能無能狂怒，最後在早緣綾晴的拳頭威脅下，識趣地閉上了嘴。
心裡的小人蹲在陰暗的角落，默默地畫著圈圈詛咒姐姐，詛咒她今晚的作業全都寫不出來，背的單詞明天全部忘記。
換好衣服後，運動社團的幾人約著去吃漢堡。海堂薰原本不想去的，他是個極其自律的人，沒完成的訓練量私下裡會補回來，他拒絕了一起去吃漢堡的提議，說要去跑步。
桃城武和早緣綾空才不管，一人一隻胳膊，架著他他就往漢堡店的方向走去，強制他撤回拒絕。
副部長的威嚴就這樣破碎，最終只能滿頭黑線地答應了他們。
桃城武和早緣綾空走在前面說笑，中間夾著海堂薰，不斷調整著呼吸讓自己不要生這兩個白痴的氣，早緣綾晴和越前龍馬則是走在他們的身後。
早緣綾晴不和他們一起吃漢堡，只是漢堡店在回家的路上，目前路段是順路的。
看著弟弟和學長笑笑鬧鬧，早緣綾晴不自覺地揚起了嘴角，眉梢都帶著笑意。
越前龍馬走在早緣綾晴的身邊，自然也注意到了她的情緒，「你很開心？」
早緣綾晴點頭，「是啊，看著你們打打鬧鬧就覺得很有趣。」
這大概就是他們青春的樣子吧。
歡笑與吵鬧，汗水在陽光下肆意揮灑，追逐著那顆小小的網球，用力揮出每一次球拍。在下場後，和隊友笑嘻嘻地互損，然後勾肩搭背一起回家。
光是看著，就讓人覺得感動。
早緣綾晴感覺自己又手癢了。
上次寄出的稿子已經成功過稿，登上了月刊，她想起了自己之前擱置的運動漫畫的腦洞。
「在想些什麼？」
早緣綾晴伸了個懶腰，紮成馬尾的髮絲隨著她的動作晃動，「我在想，轉學來青學真好。」
「越前是為什麼會來青學呢？我記得你是一直在美國念書的吧？」
「是。」越前龍馬將外套搭在肩上，隨意道，「因為臭老頭……我老爸以前就是青學的，回來日本後他也給我轉到了青學。」
「原來如此。」早緣綾晴瞭然地點頭。
她笑了笑，踩著路邊柵欄的影子，小步跳著往前。
「我就說吧，我們很有緣。」
越前龍馬看著她俏皮的樣子，嘴角微揚，眼神也柔軟了下來。
他迎著落日往前，跟在了她的身邊。
「是啊。」
在少女起跳和裙襬飛揚的瞬間，在少年衣角翩飛垂落的那一刻，盛夏悄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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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又是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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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又是一場大雨，細線從萬米高空落下，滴落在屋頂上、地面上、樹葉上，整個城市蒙上了一層灰色。
下雨的話，有室外運動的社團是不需要訓練的。
越前龍馬從鞋櫃裡拿出鞋子準備換上，一旁的早緣綾空急急忙忙弄著自己的東西。
「可惡，怎麼又下雨了，還得去超市買菜呢。」他一邊翻著背包，口中嘟囔著，「啊，今天要不煮咖哩好了……還好帶了雨傘。」
聽著他嘀嘀咕咕的越前龍馬有點無語，掏了掏耳朵，「你話好多哦。」
早緣綾空動作一頓，瞪了他一眼，賭氣似地說道：「多就多！我就要吵死你吵死你！」
越前龍馬身子往旁邊偏，躲開了他的噪聲攻擊，不緊不慢地開始繫鞋帶，「難怪你姐說你幼稚。」
聽他提起自己的姐姐，早緣綾空更氣了，瞪著越前龍馬的眼神也更加兇惡，像是看家的狗狗發現家裡來了壞人那樣。
「你還敢提我姐姐？」
越前龍馬並不理會他的眼神殺：「為什麼不敢？」
「你這個大渣男。」早緣綾空平移到越前龍馬身邊，抬起胳膊對著他的腰就是一胳膊肘，語氣憤憤：「和別的女孩子去看電影的話就該一心一意對人家，最近還和我姐走得那麼近，要不是我姐攔著我早就揍你了啊啊啊！」
越前龍馬吃痛，抬手對著早緣綾空的後背就是一掌：「很痛誒！」
早緣綾空齜牙咧嘴地捂著自己的後背：「你下手也不輕啊！別想轉移話題啊渣男！」
「別亂給我扣帽子，什麼和別的女孩子看電影？」越前龍馬翻了個白眼，「我是和早緣去的好嗎？」
「……誒？」早緣綾空檔場呆滯。
和……姐姐去的？
姐姐不是去圖書館了嗎？
不，不對。姐姐沒說自己去了圖書館，那是爸爸說的，姐姐回來後自己問的也不是她有沒有去圖書館，而是她是不是真的很愛學習……
話說回來，好像姐姐確實有問過自己要不要去看，但是片名看起來是恐怖片，他給拒絕了。
懷疑的目光落在越前龍馬身上，早緣綾空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凝重：「越前，你口味好重。」
越前龍馬想也不想，一掌拍開了他的手，「你才口味重。」
「這麼重口味的電影你都陪她去看。」早緣綾空摸索著下巴，說出了結論：「你不會和她一樣，都是獵奇電影愛好者吧？」
「爆米花電影而已，又不恐怖。」
「算了，不和你說。」早緣綾空從包裡摸出一把傘，走出校舍，「我先走了，還要準備晚飯呢。」
「哦。」越前龍馬還是頭也不抬。
手指靈巧地穿梭在鞋帶中，熟悉的聲音自他身後略過。
「越前，走啦。」桃城武打開雨傘，正打算走進雨幕裡，「明天早訓別忘了哦，我去和小杏約會啦~」
「是。」越前龍馬稍稍抬頭，眼看著桃城武撐傘走遠，小聲嘀咕道：「阿桃學長每次和橘杏學姐約會都要挑雨天嗎？」
繫好鞋帶後，越前龍馬的手伸向了背包，在包裡摸索了一陣後，臉色微變。不可置信地解下包看了一遍，然後有些挫敗地耷下肩。
沒帶傘。
身旁是剛換好鞋子的海堂薰，他看了一眼越前龍馬，點頭示意了一下之後，面不改色地衝進了雨幕裡，消失在一道道撐著傘的身影中。
越前龍馬收好自己的包，仰天看著這並不算小的雨勢，沉默了。
跑回去的話，一定會全身濕掉的吧？
不跑的話，好像也沒有人可以把雨傘借給他……
「越前，你又在cosplay門童嗎？」早緣綾晴正拿著一把雨傘打算撐開，對上越前龍馬的視線時，眨了眨眼。
「又」這個詞就用得非常巧妙。
「沒有。」越前龍馬的語氣有些悶，「忘記帶傘了。」
早緣綾晴撐開雨傘，試探性問道：「那……要一起走嗎？」
「要的。」越前龍馬面不改色的鑽進了早緣綾晴的傘下，很自然地接過她手中的傘，看到早緣綾晴微愣的樣子，下巴微抬，「走吧。」
早緣綾晴眼看著他低頭走進傘下，伸手接過她手裡拿著的傘，不由地呆了呆，聽到他的聲音後，連忙點頭。
調整了一番背包的位置，跟著他一起走進了雨裡。
紫陽花色漸深，蝸牛努力地爬在枝葉上，探出整個身子喝水。雨滴淅淅瀝瀝地落在傘面，地上積了不少雨水，每走一步都水花四濺。
傘很大，足夠遮擋兩個人。
出了校門後，轉向回家的那條路，路過電線杆時，上面張貼著煙火表演的宣傳，海報被雨水浸濕。
早緣綾晴握緊背包的帶子，小聲問道：「這次比賽的對手是誰？」
越前龍馬想了想，「好像是六角中。」
「六角中？」早緣綾晴眼珠轉了轉，「是之前那位葵同學在的學校嗎？」
她記得之前在米花遇到的那個聲音很大的男生，非常有活力，當時聽到桃城學長說他是六角中的。
「是。」提起葵劍太郎，越前龍馬抿了抿唇，像是有些不開心，「教練總是在比賽前才出順序，阿桃學長也是，也不知道那傢伙會是幾號位。」
「越前你想和他打嗎？」早緣綾晴又問道。
「想也不想吧。」越前龍馬隨意回答道，「他嗓門好大。」
這是實話，每次聽他說話時，總有一種站在廣播旁的感覺，耳膜都被震得有些疼呢。這麼想著，早緣綾晴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耳朵。
然後視線就落在了身旁的人身上。
他拿著雨傘，面無表情的看著前方的路，眼神堅定，似乎沒什麼能難倒他的。
「越前，你多高啊？」
「啊？」越前龍馬轉過頭看向早緣綾晴，面色不改，「一米八四到一米八五吧，怎麼了嗎？」
「看起來好高哦。」早緣綾晴伸出手壓在自己的頭頂上，又平移往上，比了比她和越前龍馬之間的身高距離，「比我高了這麼多，應該有大半個頭吧？」
她的頭頂好像只到越前的下巴為止呢。
不對，這不是高了一個頭嗎？！
她不太高興的撇了撇嘴，「怎麼我就長不到一米七呢，高個子的女生好酷的。」
雖然日本審美來說，更喜歡女生嬌小可愛溫柔，但這也不是所有人的審美，像她就是喜歡高個子御姐的那一類。
「你也不矮吧。」越前龍馬伸出手壓在她的頭頂，「已經高過很多女生了。」
感覺到頭頂傳來的重力感，早緣綾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越前龍馬。
「你不要摸我的頭。」
越前龍馬看見她像是有些難為情似的撇過頭，白淨的耳朵上泛著粉色，聲音也放低了些，有點小聲。
「會長不高的！」
越前龍馬失笑，收回了自己的手，揣進了口袋裡，「好。」
又是貼心的送到家門口，不過這次早緣綾晴沒再進去。
分別之際，越前龍馬叫住了轉身打算離去的早緣綾晴。
「早緣。」越前龍馬握著把手的手不自覺地收緊了些，琥珀色的眸子裡透著幾分認真，「週末的比賽，你會來的，對吧？」
「會的。」早緣綾晴點頭，唇角微揚，「答應的事我會做到哦。」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道：「不過到的時間我就不好說了，週末會有起床氣。」
「那我走啦，拜拜。」她走出越前宅院的大門，沖越前龍馬揮了揮手，「明天學校見。」
轉身朝著家的方向繼續走，隱沒在了灰質的雨裡。
「沒關係。」越前龍馬輕聲說著，垂下眼睛，哪怕沒有人聽到。
你會來就好，多晚都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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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早緣綾晴收拾東西，準備第二天去看比賽這件事，早緣綾空表現得無比震驚，整個人像是炸了毛的小狗一樣，指著早緣綾晴的包包瞪大了眼睛。
「你？要去看比賽？週末？」早緣綾空問號三連，因為過於震撼，沒控制住聲音，且語調高昂，「你不複習？要去看我的比賽？」
早緣綾晴對著他的後腦勺，毫不客氣就是一掌。
「看個比賽而已，至於一驚一乍的嗎？也不知道是誰每次都讓我去。」
早緣綾空捂著後腦勺蹲下，齜牙咧嘴，但也沒忘記反駁姐姐：「明明你拒絕了我的！」
「改主意了不行嗎？」女王大人睨了一眼地上的早緣綾空，冷哼了一聲，「我的新漫畫打算畫網球有關的，去觀摩觀摩比賽，你有意見？」
早緣綾空只覺得自己幼小可憐又無助，能吃且慫。
「沒有QAQ」
他哪敢有意見啊。
早緣綾晴踹了踹弟弟，沒好氣道：「到時候記得給我科普一下網球規則。」
蹲在地上的早緣綾空可憐兮兮地點點頭，還不忘往旁邊讓了讓，給姐姐讓出位置。
早緣綾晴拉開背包的拉鏈，將新拆開包裝的防曬噴霧放了進去，然後拉好背包，轉身繞過早緣綾空進了廚房，黛西跟著她的腳步跑。
早緣綾晴坐在沙發上，拿起香蕉剝開皮，憤怒地咬了口，看著姐姐的身影敢怒不敢言。
雖然只差八分鐘，血脈壓制卻是一輩子的事情。
他，早緣綾空，實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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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辯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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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緣綾晴起床的時候，時間已經不算早了，她虛晃著身子下樓洗漱，吃了留在桌上的早餐，又上樓換衣服。
準備出門前，看到包包的拉鏈被打開了，黛西整隻貓縮在了包裡，正在包裡玩得起勁，不用想也知道是這傢伙把拉鏈弄開了。
「喵喵~」
黛西乖巧地衝她叫了兩聲。
早緣綾晴把黛西從包裡抱起來，臉湊上去蹭了蹭，放軟了聲音說道：「不可以，上次你就是跑出去吃了不乾淨的東西，所以才腸胃炎，這次可不能帶你囉。」
將黛西放在沙發上，摸摸小貓頭，拉好拉鏈出門了。
「這太陽可真曬。」早緣綾晴一邊鎖門，一邊嘟囔著，把自己藏在陰影下，「真的佩服這些運動社團的，這麼熱也跑跑跳跳。」
拿出手機，在導航裡搜索出路線，早緣綾晴奔向電車車站。
-
運動社團的同學們也覺得熱，所以當早緣綾空從背包裡拿出一瓶防曬噴霧的時候，還有些驚訝。
「阿空，你居然還有這東西？」桃城武一點也不客氣，接過後對著皮膚一頓噴，一時間青學的休息區這邊霧氣繚繞。
「家裡沙發上撿的，應該是我姐不用的。」早緣綾空大方地把噴霧分享給了伙伴們用。
另一邊準備區的六角中的人見青學那邊時不時升起一陣霧氣，都有些茫然，面面相覷。
「是什麼秘籍嗎？」雙打一號成員撓撓頭，不解地問道：「還是說這是什麼賽前儀式？」
「那是防曬噴霧吧，我看我姐姐用過。」單打二號成員凝眸看了眼他們手中傳遞著的東西，發現是一個噴瓶。
「啊？」葵劍太郎歪著頭看向接過噴霧的海堂薰，小小的眼睛裡是大大的問號，「青學的人這麼精緻嗎？」
隊員笑著用胳膊捅了捅他，調笑道：「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隊長你這麼潦草的。」
「喂喂！」葵劍太郎有些氣急。
噴完一圈後，比賽即將開始。
雙方都不想輸，眼中躥起火苗，身後彷彿有無名火在燃燒。
雙打比賽一勝一負，作為單打三號的越前龍馬準備上場。
他正做完熱身運動，從球袋裡拿出自己慣用的紅色球拍，壓了壓帽檐。
「啊~不行，好熱，你的帽子借我戴一下。」桃城武一伸手就把路過的越前龍馬頭上的帽子拿走了戴在自己頭上。網球部裡只有這傢伙習慣戴帽子，好像帽子已經成了他的標誌。不，或許帽子才是他的本體。
越前龍馬立刻伸手要去搶，但桃城武推著他往前，把他推進了球場裡。犬山教練示意他快入場，桃城武正衝他呲著大牙笑，越前龍馬嘆了口氣，也沒再管，簡單運動了一下胳膊，跟隨著指示走入了賽場位置。
教練們坐在指導席，抱著胳膊嚴肅著臉，而隊員們則在圍著球場的台階之後觀看比賽。
早緣綾空只覺得腦袋被曬得發燙，伸手摸了摸，發現頭髮已經被曬得燙手了。
左右看了一圈，視線鎖定在了桃城武的頭上。
「阿桃學長，我好熱，帽子借我戴一下。」桃城武只感覺頭上一輕，剛戴上沒幾分鐘的帽子又被早緣綾空拿走了。
「喂喂，我可是前輩！」
早緣綾空一邊戴帽子一邊點頭：「嗯嗯好的，謝謝前輩。」
太陽實在是熱，雖然已經噴了防曬噴霧，但也還是覺得太陽要把裸|露的皮膚全部焦灼。
賽場上的兩個人已經準備好了，短袖短褲站在太陽底下，看他們眉頭都不皺一下的樣子，早緣綾空在心裡表示佩服。
真的不覺得太陽晃眼睛嗎？
發球局是青學的，單打選手越前龍馬毫不留手，乾脆利落的外旋發球乾脆利落地拿下了發球局。
對手水平也不低，回球時會刻意往網球打，網球過網後撞上了杆子，高高地彈起，只要落地彈起沒有被接住那這一分就是他們的。
越前龍馬滑步上前，手中球拍用力一揮，一個B字抽球回擊，球在落地後又以弧線彈起和落下，對方甚至沒有反應過來這一分又被青學拿下。
早緣綾空專注看著比賽，作為本次替補選手他也是有追求的，時刻學習，時刻準備著。
忽然感覺頭上一輕，視野變亮了許多，炙熱的太陽撲面而來。
「我好熱，帽子給我戴一下。」姍姍來遲的早緣綾晴毫不客氣地伸手順走了弟弟頭上的帽子，頭髮綁成了馬尾，戴帽子的時候還要把紮起來的部分頭髮拿出來。
明明穿著短褲，但上身卻還穿了件防曬衣，裹得嚴嚴實實，奇怪的搭配。
早緣綾空這麼想也就問了出來。
「我的防曬噴霧不見了，真的很奇怪，我記得明明放在包裡了的。出門前我包還是拉得好好的鏈子，剛剛打開發現不見了，還好包裡還有件防曬衣。」早緣綾晴很恨地開口，非常氣憤，「要是被我知道小偷是誰我肯定把他揍扁。」
「氣死我了，那可是我新買的防曬，很貴的。」
她是真的生氣，皺著眉頭，臉頰鼓鼓，可能是因為一路走過來炎熱，臉上紅撲撲的。
早緣綾空默默地把背包的拉鏈拉上了。
什麼？新買的？
那不是不用的嗎？新買的為什麼隨便扔在沙發上？
早緣綾空的腦子飛速運轉，想起了出門前看到正躲在早緣綾晴包包裡玩的黛西，突然有了個猜測。他默默地將拉鏈拉得更緊了些，吹了吹口哨轉移視線。
早緣綾晴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沒去問他又在搞什麼，打算去觀眾席那邊落座。
「喲，早緣。」桃城武見她站在早緣綾空的身邊，笑著和她打招呼。
「桃城學長是接下來的單打二號嗎？」早緣綾晴將頭髮撥到腦後。
「不是哦，我是單打一號，單打二號是齊木啦。」桃城武點點頭，「要記得給前輩加油，知道嗎？」
「是。」早緣綾晴衝他揮手，一副「保證完成任務」的模樣。
轉身去了觀眾席，青學VS六角中的比賽算是熱門，有不少的觀眾，早緣綾晴挑了個位置入座，托著腮看正在比賽的越前龍馬，還時不時抓拍照片。
她看不懂那些招式，只單純地覺得很厲害。
贏下一單打的越前龍馬下了賽場就往準備區走，收拾好東西後接過隊友扔過來的毛巾擦汗。
裁判宣布結果，目前大比分是2-1。
單打二號齊木學長準備上場。
越前龍馬拿起水瓶仰頭喝了幾口水，撥開額前因為出汗而有些濕漉漉的瀏海，視線略過看台的方向，眸光一頓。
少女把自己裹在灰色的防曬衣裡，但又因為炎熱還是穿了短褲，長髮被她扎了起來，頭上還帶著帽子遮陽。她沒有在看比賽，手裡拿著手機，白色的耳機線清晰可見，應該是在看視頻。
早緣綾空百無聊賴地站在準備區看已經開始的比賽，見越前龍馬視線落在觀眾席，還抬頭往她所在的方向示意。猶豫了好一會，越前龍馬還是上前去打招呼了。
「在看什麼？」
早緣綾晴聽到聲音愣了一會，抬起頭看向突然出現在身邊的人，而他剛剛還在賽場上比賽。
今天的太陽實在是晃眼，她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無聊聽聽辯論賽，主要是來看比賽的。」她摘下一隻耳機晃了晃，「要一起聽聽嗎？」
越前龍馬接過耳機，坐在了她身邊的位置上。
能聽出來是中文，辯論賽的語速很快，越前龍馬雖然也懂一點，但很難分辨他們在說些什麼。
「辯題是什麼？」
「『如果有超能力能讓對方愛上你，那麼你會用這個超能力嗎』。」早緣綾晴調整了一下帽子，眼瞼微垂，「朋友推薦的。」
越前龍馬點點頭，雖然不太聽得懂，但他也沒摘下耳機。
場地裡的人在努力比賽，觀眾席的最前方的觀眾們在加油吶喊。
他也不知道視頻具體有多長，只是他剛聽沒多久就結束了，早緣綾晴收回了耳機，連同手機一起放回了包包裡。
「如果是你，你會用這個超能力嗎？」
這個問題讓早緣綾晴愣了一下，偏著頭仔細思考了一番，搖了搖頭。
「如果我喜歡一個人，我會去了解他的喜好，靠近他的世界，努力創造機會，如果他依然不愛我，那就算了。這個超能力的存在，在我看來會讓我的努力變成一個笑話。」她笑著開口，頰邊是淺淺的小梨渦，纖長的睫毛眨啊眨，撩動著他的心弦。「而且不愛我，那是那個人的損失。」
「雖然我不會使用這項超能力，但我還是很贊同正方辯手的那句話——愛不是由自由意志決定的，愛本身就是自由意志的沉淪。」
「愛」是一個很難界定和概括的詞，但是在男女之愛上，愛本身是不可控的，墜入愛河的男女們概括不了為什麼一定會是那個人，為什麼就是非那個人不可，人控制不了自己到底要不要愛上這個人。
愛不是由自由意志決定的，愛本身就是自由意志的沉淪，所以它負有盛名，在所有的文藝作品裡是經久不衰的主體。
「你呢？」她轉頭看向越前龍馬，眸光流轉，「你會用嗎？」
越前龍馬也是思考過後再作回答。
他搖了搖頭，答案是不用。
「我會希望對方喜歡的是『本我』，而不是超能力的使用。」越前龍馬說得很認真，那雙琥珀色的眼睛直勾勾地迎著早緣綾晴的目光。
他嘴笨，不知道該怎麼去概括。
「如果有超能力，反而會希望是『能知道對方心裡在想些什麼』這種吧。」越前龍馬抿了抿唇，目光移回球場上，「這樣打球也能知道對手在想什麼了。」
他遇到的對手眾多，有很多打法都很奇怪。
早緣綾晴：？
怎麼話題跳到了網球？
他真愛是Tennis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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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腦子有點亂，好像寫得出來，又有點卡殼
第77章 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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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嗎？」
見早緣綾晴直勾勾的看著自己，越前龍馬心下一緊。
怎麼看著他？他臉上沾到了什麼東西嗎？這麼想著，越前龍馬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但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早緣綾晴沒忍住笑了笑，擺手道：「沒有啦，只是在想越前你很喜歡網球呢。」
網球？
越前龍馬點頭，「嗯。」
他喜歡網球這是個無需爭議的事實，如果不喜歡也不會打這麼多年了。從小開始玩具就是球拍，又有愛打網球的老爸，哥哥越前龍雅也是打網球的，長期耳濡目染之下自然也會更感興趣，而且他本身也是喜歡這項運動的。
追上那顆球，把它打回網的那一邊，那種感覺令人愉悅。
越前龍馬神色慵懶，隨意地點著頭，額前的瀏海因為剛剛的比賽被汗水浸濕，此刻一縷一縷的，他伸手撥弄了一番。
早緣綾晴突然覺得自己被帥到了，她伸手壓了壓帽檐，帽檐投下的陰影遮住了臉上飄起的紅暈，她用自己微涼的手捂住臉頰降溫，視線移回比賽上。
「早緣除了畫畫還有什麼喜歡的嗎？」
早緣綾晴想了想，目光緊鎖著球場上跑動的兩人，回答道：「看書吧，寫作業挺開心的。」
越前龍馬沉默了，隔了好一會才開口：「好可怕的愛好。」
聲音悶悶的，顯然他並不喜歡寫作業。
到底為什麼人會喜歡寫作業啊喂，這個愛好簡直不要太可怕。坐在兩人身後的路人在聽到早緣綾晴的回答後，心裡瘋狂吐槽著。
看早緣綾晴的目光裡也帶上了敬佩。
「……也還好吧。」早緣綾晴眨眨眼，征服難題就像翻過高山，和畫出完美的分鏡一樣值得令人開心。
「越前以後會成為職業球員吧，像你的履歷，想必在高中畢業後就會收到球隊和聯盟的邀請。」早緣綾晴偏了偏頭，「就像傳說中的手塚部長那樣。」
「嗯。」越前龍馬應了一聲，表示贊同。
他確實會走職業球員這條路。他想要比賽，想要和更厲害的人對戰，想要打敗老爸，想要去探尋一切有關網球的可能，而這一切都建立在他會成為職業球員這個基礎上。
「你呢？」越前龍馬轉頭看早緣綾晴，目光落在她帽子下露出的耳垂，白得晃眼，「你未來有什麼打算嗎？」
他記得早緣綾空說過她愛學習，想要考東大。
那麼，在大學過後呢？大學過後也是人生。
「嗯……」早緣綾晴思考時，手指不自覺地敲擊著腿，「說實話，沒有仔細想過，考什麼專業也沒有想到，就是定了一個目標，先朝那個目標走去。」
「走一步算一步雖然聽起來很像失敗者的藉口，但先下確實對未來還沒有清晰的規劃。」她抬了抬頭，露出白淨的下巴，「可能會考偏文科類的專業？」
她的語氣有些猶豫，顯然是對這個答案並不確定。
「現在想不清楚也沒什麼關係。」越前龍馬的聲音淡淡的，「反正還有時間可以考慮，決定了不後悔就行。」
早緣綾晴一愣，抿了抿唇，然後揚起嘴角，笑眯眯道：「好的，越前老師，謝謝越前老師的忠告啦~」
越前龍馬被這一聲尾音微揚的「越前老師」喊懵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臉頰又發燒了起來。
這天，果然很熱。
在二人身後看比賽的路人：為什麼我感覺自己有點亮？不是看比賽嗎？在打情罵俏什麼啊餵你們兩個！
然後默默往旁邊移了幾個位置。
準備席的桃城武無意間往觀眾席看了一眼，看到在聊天的早緣綾晴和越前龍馬兩人，還有在他們身後，默默換位置的路人，伸出胳膊戳了戳早緣綾空的胳膊。
「怎麼了？」早緣綾空的心神從比賽裡收了回來。
「阿空。」桃城武湊近早緣綾空，伸手擋著，小聲問道：「越前和你姐姐是不是在地下戀情啊？我怎麼感覺最近他們好像氛圍黏黏糊糊的。」
早緣綾空往姐姐的位置看去，果然看到了笑著在和越前龍馬說話的早緣綾晴。
「沒有吧。」他撓撓頭，語氣也有些不確定，「應該沒有，越前的眼神藏不住事，在一起肯定瞞不過我們的。」
桃城武沉默：「好像確實是這樣。」
兩人對視了一眼，又同時朝越前龍馬遞去了一個憐憫的眼神。
這都多久了，還沒追到，好慘啊越前。
正在和早緣綾晴說話的越前龍馬突然感覺到了一陣寒意，整個人下意識抖了一下。
「是身體不適嗎？」早緣綾晴注意到了他的一樣，眉頭微皺，「要去找醫務看看嗎？」
「不用。」越前龍馬搖頭，「可能，有人再說我的壞話。」
「啊？」早緣綾晴茫然地眨了眨眼，提議道：「那要不你反彈，然後誰打噴嚏了就能知道是誰在說你壞話了。」
她說得一本正經，越前龍馬思索了一番後，拒絕了這個提議。
「不要。」越前龍馬抿著唇，眼神移開，「這樣好幼稚。」
單打二號的比賽以5-7的成績輸了，齊木學長很愧疚，桃城武拍了拍他的肩表示寬慰，拿著球拍上場迎戰六角中的單打一號，葵劍太郎。
「喲，桃城學長。」葵劍太郎露出他招牌的笑容，聲音一如既往的大，「來一場徹底燃燒起來的比賽吧。」
桃城武兩手握著球拍，半躬著身體準備接球，臉上是自信的笑容，「正有此意。」
兩人在球場上你來我往，比分互不相讓，一個擅長往底線打球，回球具備力量感，一個則是暴力美學，接球時力道驚人，扣球的威力更是嚇人。
觀眾席上有不少觀眾在叫好，早緣綾晴卻忍不住皺起了眉。
「好可怕，接這個球胳膊真的不會斷嗎？」
「天吶，地上都有個坑了，牛頓力學是假的嗎？說好的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呢？」
「哇，阿桃學長這一記扣球……感覺如果是我接的話，會死呢。」
她還是沒忘記吐槽，她覺得這個世界最大的不合理就是這群打網球的，每一個招式都游離在科學之外。雖然極具觀賞性，但真的很不符合牛頓力學。
聽著她的小聲吐槽，越前龍馬悄悄把視線落在了她緊繃著的臉上，眼神柔和。
早緣綾晴碎碎念吐槽的模樣，比起她初次正式認識時給越前龍馬留下的印象，差別很大。她在他的面前摘下了一副溫和有禮的面具，有生氣了許多，也活潑了許多。
「大家好，我是早緣綾空的雙生姐姐，目前在二年二班，名字是早緣綾晴。」她自我介紹時，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和她長相給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給人一種親近的感覺，「弟弟是網球新手，承蒙大家照顧。」
「今天發生的事非常抱歉，在此正式向大家道歉。」她朝著網球部的人鞠了一個躬，「對不起。」
然後又走到石化的桃城武面前，淺笑著單獨向他道歉了：「十分抱歉，桃城學長，不會有下次了。」
越前龍馬站在人群裡，看著巧笑倩兮的少女，平靜地移開了眼，用球拍繼續顛球。
除了起先有小小的驚訝意外，之後內心再無波瀾。
難怪給他的感覺不一樣，明明翻校門的時候看著動作輕巧，給人的感覺是平易近人的。而早緣綾空則是毫不收斂地釋放著冷氣，完全沒有主動交朋友的意思。
只是越前龍馬沒想到早緣綾晴會在他買水的時候單獨找到他。
從口袋裡掏出一枚硬幣投了進去，毫不猶豫地按下了葡萄味的Ponta，聽著「哐當」一聲後，越前龍馬彎腰從出貨口拿出了飲料。
「原來你叫越前啊。」
突然響起的女聲嚇了越前龍馬一跳，他一邊扭頭朝身後看去，一邊拉開飲料的拉環。
對上了一雙盈滿笑意的眼眸。她站在離他兩米遠的位置，背著雙手，臉上掛著溫柔的笑，頰邊的梨渦若隱若現。
「越前君，開學那天，多謝啦。」
她還記得他。
越前龍馬仰頭喝了一大口飲料，手插在外套的口袋裡，面無表情地路過了早緣綾晴。
無所謂地應了一聲。
「不客氣。」
觀眾的歡呼聲把越前龍馬從回憶里拉了出來，他回過神朝賽場上看去，原來是比賽已經結束，同為力量和耐力型選手中，力量更強的桃城武獲得了比賽勝利，青學再次獲得了勝利。
球場上的桃城武學著越前龍馬的姿勢，球拍指著葵劍太郎，笑容囂張又明亮：「還差得遠呢。」
葵劍太郎一愣，隨即笑了出來。
準備席裡的青學隊員也笑了起來，早緣綾空最為誇張，捧著肚子笑出了眼淚。
觀眾席裡的早緣綾晴也忍不住笑出了聲。
她旁邊的越前龍馬下意識伸手想要壓下帽子，卻發現帽子不在自己的頭上，於是撇過頭不看隊友朝他投來的視線，小聲「切」了一聲。
比賽結束，雙方隊員互相致禮，葵劍太郎揚言下次要打敗越前龍馬，卻遭到越前龍馬的拒絕。
越前龍馬挑眉：「你話少一些再說吧。」
於是他遭到了部長的迎頭暴擊，捂著後腦勺瞪著桃城武。
眾人收拾東西打算去吃頓好的慶祝，而早緣綾晴則是打算回家，被早緣綾空喊住了，讓她一起去，拉著她不讓走，在眾人的視線中，早緣綾晴無奈妥協，並暗中朝弟弟遞去了一個眼刀。
早緣綾空在心裡流淚。
要死，到底是誰說他姐溫柔的？
準備啟程前往餐廳時，早緣綾空突然想起來了一件事，拉住了早緣綾晴。
「姐，帽子不是我的。」
「啊？不是你的？」早緣綾晴摘下帽子，帽子上繡著一個字母「R」，確實不是他的。
早緣綾空接過她手裡的帽子，衝着桃城武的方向揚了揚，「阿桃學長，你的帽子。」
桃城武在繫鞋帶，頭也沒有抬，「哦，那不是我的，是越前的。」
越前龍馬就站在早緣綾晴斜前方半米遠的位置，早緣綾空伸手將帽子遞過去。
「喏，還你。」
越前龍馬接過帽子，但也沒有戴上，而是轉身順手扣在了早緣綾晴的頭上，漫不經心地開口道：「你戴著吧，你怕熱。」
非常自然，彷彿這個動作已經做過千百次一樣。
但其實明明不是。
早緣綾晴感覺四面八方的視線都落在自己身上，特別是她弟弟，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和天上掛著的太陽不相上下，早緣綾晴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而上，臉頰發燙。
她只好紅著臉低著頭，小聲應道：「謝……謝謝。」
周遭的視線或八卦或揶揄，看得早緣綾晴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兩手攥著包帶不敢抬頭，努力把自己往弟弟身後藏去。
而造成這一結果的始作俑者卻一臉淡定，彷彿一切與他無關一樣，目光落在桃城武的身上，還催促他快些。
在前往餐廳的路上，堀尾聰史湊到了越前龍馬的身邊，小聲問他：「誒，越前，你和早緣是什麼關係啊？你們是在交往嗎？」
「啊，不是的。」越前龍馬有意控制著音量，眼眸微垂，掩去眼裡的不高興，不情不願地說道：「是朋友，沒交往。」
情侶？笑死，根本不敢告白。
堀尾聰史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又回到了加藤二人身邊。
路過電線杆，看到上面張貼著的海報，桃城武停下了腳步，指著海報問野崎悠斗：「野崎，這個什麼時候開始啊？」
「啊？」野崎悠斗抬頭看了眼海報，回答道：「八月初，聽說是五號開始。」
桃城武頗有興致地提議：「到時候大家一起去看吧！正好在全國大賽開始前誒！不去看那不是太可惜了？」
眾人翻了個白眼，齊齊路過了他。
就算你不說，我們也會去看啊。——眾人心想。
桃城武知道他們在想什麼，急切地跺了跺腳：「喂喂！你們什麼眼神！我的意思是大家一起去！一起去好嗎？」
隊伍裡稀稀拉拉的應和聲，冷漠地路過熱血的部長，繼續向著餐廳進發。顯然在關東大會結束之前，大家沒心情想八月份的事。
打了一天的比賽，目前來說，還是吃飯畢竟重要。
早緣綾晴一路拉著弟弟的衣服，頭也不敢抬，縮小著自己的存在感。
她悄悄抬眼往人群裡的某個方向看去，對視了越前龍馬的視線。
手中的動作不自覺的用力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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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青學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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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慶祝並沒有去河村壽司屋，而是選擇了一家家庭餐廳，每桌都自己點餐，由犬山教練請客。
早緣綾晴原本想和弟弟坐一起，或者是和同班的兩個女生一起坐，但被走來走去的人晃了眼，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推到了內側的位置坐下，旁邊坐著的是越前龍馬。
座位對面的是桃城武和一奏。
早緣綾晴已經把帽子還給了越前龍馬，低下頭埋頭吃東西。
不是她不想抬頭，而是桃城武總是用瞭然的目光打量她和越前龍馬，好像他們有什麼一樣。
旁邊的越前龍馬倒是比她鎮定，面對桃城武的目光絲毫不慌。
還在桃城武調侃他的時候，把炸雞沾了些芥末醬，趁他開口的時候塞到了他的嘴裡。
桃城武感覺嗆人的辣直衝天靈感，趕忙吐出嘴裡的炸雞，接過一奏遞來的水大口喝著，指著越前龍馬控訴：「越前！第二次了！我可是前輩啊前輩！你要謀殺前輩嗎？！」
越前龍馬冷靜的拿起一根薯條沾番茄醬，放進嘴裡咬了一口：「沒有啊，我只是怕阿桃學長你餓了而已，打了一天的球，光說話不吃飯怎麼行呢？」
「哇！你這傢伙好過分！蘸的是芥末啊！我又不是不二前輩！」
「哦？我還以為你喜歡呢。」
「你這傢伙絕對是故意的！」
「不是。」
兩人一邊吃一邊拌嘴，只有早緣綾晴和一奏在安靜吃著東西，一奏雖然球場下內向害羞，但吃東西一點也不含糊，大半的菜都進了他的肚子。
早緣綾晴：瞳孔地震。
伸出去拿薯條的手不經意間和越前龍馬相碰了，兩人皆是一頓，早緣綾晴收回手，轉而去拿飲料，壓低了頭不去看他。
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只覺得心臟咚咚地跳動著。
「哎呦呦，青春吶~」桃城武嘿嘿笑著，曖昧的眼神打量著對坐的兩人。
越前龍馬還沒出聲，就見早緣綾晴不知道從哪拿出來一顆網球，當著桃城武和一奏的面捏爆了。
桃城武當時就噤聲了。
當初被捉弄的震撼感以及看到她一腳踹飛搶劫犯的驚恐感在一瞬間掌控了他的理智，桃城武默默低頭吃東西。
早緣綾晴微笑：「阿桃學長，剛剛你說什麼？」
桃城武左右看著，吹著口哨，就是不敢接話。
越前龍馬偏頭：「你的網球……」
「哦。」早緣綾晴把殘骸放在桌上，垂下眼瞼，「地上撿的，不知道誰掉的。」
一奏：震撼。
時間被上了發條，在不知不覺間逐漸流逝。
青學在之後迎戰了冰帝和立海大，雖然過程比較曲折，但最後也都獲得了勝利。
早緣綾晴並沒去看之後的比賽。快期末考了，她全身心投入到了學習裡，化身學習機器，課上認真聽講，課餘時間認真複習，卷得坐在她座位旁的同學都感到呼吸有點困難。
幾位同學同時摸了摸脖子，往窗戶的方向看去。
窗子是開著的啊，怎麼感覺好像氧氣稀缺呢？
不約而同地看向奮筆疾書的早緣綾晴，幾人默默對視。
原來是卷王在學習啊，那沒事了。
許是她過於沉浸，讓周圍的同學都產生了「不努力一下好像很有罪惡感」的想法，都默默拿起筆翻開書本開始複習。
二班悄悄地捲了起來。
最後期末考的成績一如她所願，不僅全都及格了，而且以一人之力拉高了全班的平均分。
放假前的青學祭也如約而至，因為是對外開放的，所以有不少外校生和畢業生來參觀，尤其是已經讀大學的、曾經的各校網球部王牌。
不二週助和乾貞治一起到的，菊丸英二遠遠就朝著他們打招呼，身旁是早就已經到了的河村隆和大石秀一郎，二人手裡拿著章魚燒正吃著。
「阿干，不二~」菊丸英二跳起來和他們兩個招手，生怕他們看不到一樣，被河村隆扯著才沒有高高蹦起。
不二週助上前，臉上掛著溫柔的笑容，給人一種如沐春風般的感覺：「好久不見，英二。」
乾貞治不知從哪拿出了一杯乾汁，推了推反光的眼鏡，問他們三個：「好久不見，要來一杯乾汁嗎？」
三人露出嫌棄的表情，齊齊後退。
菊丸英二嫌棄地揮了揮手：「阿干，把這東西拿遠點，它熏到我的眼睛了！」
河村隆：「就是就是，快拿遠點！」
立海大的人也來了。切原赤也一踏進青學就往禮堂衝去，被真田弦一郎死死拉著，幸村精市則在一旁笑容和善的與不二週助等人打招呼。
同樣一進校門就打算飛奔禮堂的還有從大阪來的遠山金太郎，他被白石藏之介拎著衣領制止了，白石藏之介和真田弦一郎交換了個眼神，同有一種老父親操碎了心的感覺。
來自冰帝的幾人倒是還好，就是跡部景吾頗為嫌棄青學的設施，一句「真的很不華麗」，讓在場的青學學生齊齊炸毛。
來自沖繩比嘉中的幾人出場最引人矚目。
眾人圍城一圈，齊齊沉默。
切原赤也試探性開口：「各位……都是來看女裝的？」
跡部景吾挑眉：「那不然呢？來春遊嗎？」
遠山金太郎雙眼放光：「超前的女裝劇目誒！我一定要看到！」
不二週助微笑：「還有海堂的女裝呢，很期待新舊兩位王后的表演。」
幸村精市點頭：「是啊，非常期待。」
在廣播的提示下，眾人浩浩蕩蕩來到了禮堂，挑了前排的位置就坐。
見跡部景吾讓樺地崇弘拿出了攝像機拍攝，切原赤也直呼歹毒：「你看就算了，具有還要錄像！你這是要把握越前和海堂的命脈啊！」
跡部景吾「切」了一聲：「誰要拍他們兩個，我要拍的是『女主角』。」
切原赤也有些疑惑：「你還認識青學的現任正選？哇！你好關注青學。」
跡部景吾：「……不會說話就別說吧。」
切原赤也還想要說什麼，被真田弦一郎的一個手刀砸腦袋給制止了，捂著腦門齜牙咧嘴的。
跡部景吾才沒興趣留下別人的黑歷史，主要是森川彌生今天考試，來不了參觀，知道哥哥有空後，拜託他一定要錄到早緣姐弟。
為了以防萬一，森川彌生不止拜託了他，忍足侑士和鳳長太郎也掏出了照相機，接受了森川彌生的拍照請求。
亮堂的燈光突然就暗了下來，除了舞台之外，一片漆黑。
帷幕緩緩被拉開，排演許久的故事終於呈現在了觀眾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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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公主來到了森林裡，她看見了一間小小的房子，走進去一看，那裡的一切都是小小的。小小的床，小小的餐桌，小小的碗。
「這裡是哪裡？」
公主害怕極了，逃了一天的她又累又餓，吃了一些盤子裡的東西，然後爬上最大的一張床睡著了。
這裡住著七個小矮人，她們生活在森林的深處，早出晚歸，開採礦石出售。
當她們回到家時，看到被動過的餐具，都嚇了一跳。最後發現了在床上睡著了的白雪公主，驚訝不已，圍著她竊竊私語。
「天吶，這怎麼有個大傢伙？」
「噢上帝啊，她可真高。」
「她真美啊，皮膚白得像雪，嘴唇紅得像血，頭髮黑得像烏木。就像是森林那頭的人，住在城堡裡的公主。」
說話的是七個小矮人中最聰明的小機靈，她的腦子總是最靈活的。
白雪公主被她們的聲音嚇醒了，睜開眼後看到圍著她的七個小矮人，害怕地瑟縮了一下。
台下的跡部景吾忍不住捂著臉。真的很不想承認認識那傢伙，早緣綾空為什麼演得這麼做作啊，而且這兩姐弟為什麼要反串啊！各自演各自性別的角色不行嗎？！
「請不要害怕，我們不是壞人，我們是住在這的七個小矮人。」小機靈上前交涉，其餘六人則是附和點頭。
最終，知道了白雪公主故事的七個小矮人把憐憫這個可憐的孩子，把她留了下來，只需要她每日做飯和洗衣服就好了，她們會給她吃的，還給她造了適合她的家具。
日子日復一日地過去了，白天小矮人們外出採礦，白雪公主留在家裡。
「篤篤篤——」
門被敲響了，白雪公主打開門，發現外面站著一個穿著袍子的老人，老人的袍子灰撲撲的，帶著一張面巾，看不清臉。
她舉著手裡的籃子，用嘶啞的聲音問道：「這位美麗的姑娘，要吃蘋果嗎？又大又紅的蘋果，早上才從樹上摘下來的。」
老人舉起蘋果，真的又大又紅。
白雪公主擺擺手，柔聲拒絕：「不了，我沒有錢。」
說著要把門關上，但被老人頂住了門。
她將蘋果放在了白雪公主的手裡，用蒼老的聲音說道：「你真漂亮，就像蘋果一樣漂亮，這顆蘋果就送你吧，這是善良的禮物。」
白雪公主接過了蘋果，送走了老人。
這顆蘋果可真好啊，又大又紅，艷紅的色澤好像是伊甸園呼喚著夏娃嘗禁果的毒蛇，誘哄著：吃吧，嚐一口吧，一定很美味。
白雪公主咬了一口蘋果，毒素髮作，倒在了地面上。
後台。
越前龍馬剛下台就被推著去換華服了，這一場戲裡最頻繁換衣服的就是他，不是主角卻比主角還要麻煩。
被推進試衣間時，他看到含笑看著他的早緣綾晴，她衝他比著口型——「這樣也很可愛哦。」
越前龍馬猛地關上了更衣室的門。
早緣綾晴笑彎了眼睛，像是吃到了魚的貓。
故事的最後，白雪公主和王子一同戳穿了王后的惡毒，國王大為震驚，當場宣布離婚，並宣布立白雪公主為王儲，未來的繼承人。
早緣綾晴忍著笑拉著女裝弟弟的手，盡責地唸著台詞：「我的女兒，這麼多年，你受苦了。」
早緣綾空深吸一口氣，心裡把台本罵了N遍，但還是努力擠出了笑臉，做出一副很感動的表情。
「不辛苦的，父親大人。」
王子與公主結為連理，他放棄了繼承國家，成為了白雪公主的王夫，協助她治理這個國度。
白雪女王站在高台上，接受著萬人敬仰，宣布封七個小矮人為國家礦產大使。
故事完美落下帷幕，卻讓觀眾大為震撼。
切原赤也拍了拍臉頰，不可置信地轉頭看向自家副部長：「副部長，我……我看的真的是《白雪公主》嗎？怎麼和腦子裡的童話對不上呢？」
真田弦一郎沒說話，幸村精市笑著應他：「畢竟是改編啊，肯定是有改動的嘛，挺有趣的。」
切原赤也感覺自己的童年受到了極大的震撼。在即將成年的時候，有了童年創傷。
遠山金太郎非常興奮，拿著手機跟白石藏之介炫耀：「你看你看，我拍了好多照片哦。」
白石藏之介看了幾眼那拍得隨意的照片，笑著摸了摸他的頭：「拍得很有個性。」
舊友相見總是會特別多的感慨——
「哈哈哈哈哈哈哈越前你也有今天！」
「海堂，你的造型很不錯哦，我給手塚也發了很多呢。」
「小不點，沒想到你這麼適合這個角色呢！」
「哈哈哈哈哈哈越前，第二次了吧！我要把這張照片貼滿大街小巷，讓所有人都記住你，然後在全國大賽上打敗你！」
越前龍馬面無表情，任由他們說，就是不動如山。
海堂薰則是滿臉黑線地接受著前輩們的「關愛」，又不敢反駁。
真田弦一郎拍了拍越前龍馬的肩，一臉正氣地說道：「越前，不錯，演技有進步！」
越前龍馬：「……謝謝你的誇獎，雖然我不需要。」
不二週助上前，笑著開口問道：「啊，越前，怎麼就你和海堂在這，早緣怎麼沒和你一起啊？」
「早緣」二字一出口，眾人的目光中齊齊亮了起來，看著越前龍馬的眼神也變得八卦。
有故事哦。
「對誒！」切原赤也拍了拍手掌，「你們之前不是還五個人去約會嗎？」
越前龍馬一翻白眼：「沒有約會。如果你們說的是早緣綾空的話，他去換衣服了，就在試衣間，想認識可以去找。」
「啊？」遠山金太郎不解地撓撓頭，「這個名字聽起來像男生啊。超前，你喜歡的是男扮女裝的人嗎？」
白石藏之介捂住了他的嘴，笑著打圓場：「別介意，孩子還小。」
切原赤也閃現到越前龍馬的身邊，伸出胳膊戳著他，「別害羞啊，快說出你的故事。」
越前龍馬撇頭：「沒有故事。」
跡部景吾的目光越過人群，落在了和朋友在說話的早緣綾晴身上。大爺高高地舉起了手，朝著她喊了一聲：「早緣。」
霎時，目光都集中在了早緣綾晴的身上。
早緣綾晴手上拿著的是三指粗的木棍，在感受到集中在她身上的視線後，她笑著抬起頭看著跡部景吾，兩手一用力，木棍斷成了兩節。
「跡部學長啊，怎麼了嗎？」
笑容甜美，下手超狠。
桃城武默默後退了兩步，防止自己被誤傷。
「咳，沒什麼，好久不見，打個招呼。」跡部景吾默默移開了視線。
這傢伙還是這麼兇殘啊，越前到底喜歡她什麼啊喂？
早緣綾晴挽著朋友離開了，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
切原赤也瞪大了眼睛，拍著越前龍馬的肩膀，愣愣地問：「越前，你……雖然她很漂亮，但還是想問一下，你喜歡她什麼？」
越前龍馬毫不猶豫地揮開了他的手，撇了撇嘴。
「今天天氣很好。」
切原赤也：「？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些什麼。」
越前龍馬沒再理他。
喜歡她什麼？
喜歡她打人的姿勢，超帥的好嗎。
目光落在早緣綾晴逐漸遠去的背影上，想起她在幕後跟自己說的話，不由地覺得心跳在加快。
對上不二週助看穿一切的眼神，越前龍馬趕忙移開眼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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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煙火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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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高高地掛在天上，炙熱的地面上熱氣氤氳，蟬鳴響亮。
「所以，為什麼好好的暑假，我要陪阿桃學長你出來逛啊？」越前龍馬不忿地大吸了一口飲料，撐著臉不爽地瞪著一旁的桃城武，「橘杏學姐呢？你就不能陪女朋友嗎？」
「啊~小杏她回老家去了。」桃城武也大吸了一口冰飲料，看越前龍馬瞪著他，不爽地伸手去掐他的臉，「你以為我很想和你這傢伙一起出來嗎？一點也不尊重前輩。」
「我要是不尊重前輩我就不出來了。」越前龍馬白眼一翻。
桃城武嗤笑了一聲，「是你想出來的嗎？明明是阿姨把你趕出來的好嗎？」
越前龍馬確實不想出門。暑假的第二天，難得不用早訓，是個補眠的大好時機，他更願意花時間在睡眠上，結果桃城學長在門口一喊，他就被老媽趕著出門了。
「你就打算暑假這麼過？這麼好的機會居然在家睡覺，不約早緣出來？」桃城武用吸管攪弄著杯子裡的冰塊，抬眼看著越前龍馬，「有什麼擔憂的就說出來，學長可以幫你參謀哦。」
他自信一笑。
他可是有女朋友的人。
越前龍馬移開眼，假裝沒聽到。
「越前，你這傢伙什麼意思？」桃城武見他油鹽不進，抬手一個手刀砸在了他的頭上。
越前龍馬捂著頭瞪他，「你幹嘛？」
桃城武環抱著雙手，瞥了他一眼，認真地說道：「越前，從預選賽到現在已經過去兩個月了，你怎麼還不表白啊？不主動是不會有故事的，現在快點約早緣出來，學長教你怎麼約會。」
越前龍馬沉默片刻，「不需要教。而且早緣他們回札幌了，你不看推特的嗎？」
「嗯？」
桃城武將信將疑地拿出手機，找出早緣綾空的社交賬號一看，果然他今早上發了一條推特，說自己要回札幌看外婆外公。
默默收回手機，桃城武用喝飲料的動作緩解尷尬。
「至於為什麼不表白。」越前龍馬晃了晃手裡的飲料，冰塊的聲音格外清晰，「早緣只是看起來好說話而已，被拒絕的話，其實連朋友也做不了。」
桃城武定定地看著越前龍馬，眼神驚疑。
「越前，你是害怕了嗎？」
越前龍馬不語，過了一會才開口：「……有點。」
害怕，怎麼會不害怕。當初和她這麼要好的吉川都在表白被拒後與她形同陌路，自己眼見著他們日漸疏離。
他們現在只是普通的朋友而已啊……
「真是稀奇啊，能從你嘴裡聽到承認害怕。」桃城武撇撇嘴，正色道：「可是你不往前，是不會有結果的啊。要是當初我不主動，那牽小杏手的就是神尾那傢伙了。」
「你真的甘心只當朋友就好了嗎？」
甘心嗎？
當然不甘心。
越前龍馬低頭看著手機，在和早緣綾晴的聊天界面上，是她早上給他發的照片，那是她回札幌路上拍的風景，雖然只有兩張。
而他刪刪改改，最後只發了一句「一路平安」這種老套的祝福。
新幹線上。
早緣綾晴捧著手機，看著聊天界面發呆。
【早緣綾晴：圖片.jpg】
【早緣綾晴：圖片.jpg】
【越前：一路平安】
一路平安？
早緣綾晴扭過頭，不解地問道：「阿空，你們男生發『一路平安』是什麼意思？」
「啊？」早緣綾晴茫然地撓著頭，「就……字面上的意思啊，就是祝福一路平安啊，怎麼了嗎？」
早緣綾晴抿唇，扭過頭又不理他了。
早緣綾空一頭霧水，完全不理解姐姐這是什麼意思。突然問他什麼意思，又什麼都不說。
「什麼意思啊姐，誰給你發了？」
「沒什麼，你別管。」早緣綾晴扭過頭看窗外，眉頭往下壓，看起來有些不開心。
早緣綾空悄悄調出越前龍馬的聯絡方式，給他發了信息。
【早緣綾空：越前，你給我姐姐發了『一路平安』嗎？】
【越前龍馬：？】
問號？不是越前？
早緣綾空又看了眼似乎在生悶氣的姐姐，從包裡拿出了一盒草莓牛奶遞給她。早緣綾晴接過，拆開吸管戳好，大口喝了起來，只是依然一副提不起興趣的樣子。
突然感覺鼻子有些癢，早緣綾晴打了個噴嚏。
她看著窗外急劇變化的景色，最終還是拿起了手機，手指飛速在鍵盤上敲著。
【早緣綾晴：貓貓點頭.jpg】
【早緣綾晴：不知道是不是新幹線的空調開很大，有些冷，打了個噴嚏】
手機對面的人不知道在忙些什麼，並沒有立刻回復，她息屏不再理會，側臉看著遠處發呆。
等到草莓牛奶見底了，早緣綾晴起身去找垃圾桶時，不小心摁亮了手機屏幕，有兩條四分鐘前的消息。
【越前：可以加件衣服】
【越前：也可能無關，因為我在想你】
早緣綾空疑惑地看著突然看著手機笑起來的姐姐，更疑惑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女人心，海底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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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一週後，為了更好地迎戰全國大會，暑期集訓開始了，犬山教練說早緣綾空還在請假，札幌那邊外公身體不好，他和姐姐在輪番照顧，沒那麼快回東京。
八月五日，第一場煙火大會在晚上開始。
訓練了一天的越前龍馬根本不想出門，他感覺身體已經活動開了，正適合和老爸還有越前龍雅打比賽，但他想比賽，其他兩人不想。
越前龍雅：「你沒有朋友嗎？煙火大會不去逛廟會，要打球？你沒朋友的話，我有。」
越前南次郎：「我要和你媽媽去看煙火，你自己對牆壁打吧，青少年。」
越前龍馬：「……」
於是他又不情不願地被網球部的正選們拉著出門了。晚上六點半過，一群人在他家門口喊他的名字，其中桃城武和野崎悠斗喊得最大聲，大有一種他不出來就一直喊的架勢，為了不被鄰居投訴，越前龍馬踏出了家裡的大門。
然後被兩人架著往廟會舉辦的地方趕去。
東京有專門的區域用於舉辦盛典，此時天色已晚，廣場上掛了不少紙燈籠，散發著暖色的光亮。
廟會的街道上有各種各樣的小攤，人流湧動，三三兩兩聚集在攤位前，或者四處逛逛，等待八點鐘的煙火表演。
食物的香氣順著晚風飄蕩，小孩子們舉著棉花糖追逐笑鬧，還有不少的情侶牽著手在約會。偶爾有結伴穿著浴衣的美少女路過，相對而言，穿浴衣的男生就少了許多。
網球部的人穿的都是便服。
「今天可是慶典，大家好好玩好好逛，等到全國大賽開始後，我們一舉奪冠！」桃城武笑嘻嘻地宣布著。
部員們面面相覷，覺得這樣有些尷尬，卻也都笑著應好。
「走吧走吧，我們去看看有什麼好吃的。」桃城武拉著野崎悠斗就要往攤位那邊走去。
遠遠有個人影朝他們跑來，揮著手臂，從身高來看是個男生。
「阿桃學長！」早緣綾空招著手跑來。
桃城武停下腳步，有些奇怪：「誒？阿空你不是在札幌嗎？」
早緣綾空揚起一個笑臉，氣喘吁吁地回答道：「外公的身體已經好轉，昨天出院了，知道我們學校打進了全國大賽，說什麼也要讓我回來訓練。」
桃城武點了點頭，又問：「你就一個人來？」
「不是。」早緣綾空搖頭，「我們是下午回到東京的，原本打算今晚好好歇會，彌生……森川約了我姐姐出來逛廟會，父母覺得我一個人在家挺礙眼的，就把我也趕出來了。」
「人太多了，剛剛不注意和她們走散了，沒想到聽到了學長你的聲音。」
早緣綾空豎起大拇指：「阿桃學長的聲音真的一如既往地響亮呢。」
桃城武：「你閉嘴吧。」
於是逛廟會的隊伍裡又多了一個早緣綾空。
一行人穿梭在人群裡，時不時嚐嚐冰沙，下一秒又要去吃熱狗，知道的是來看煙花，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單純的來吃東西的。
燈影搖晃，人影匆忙。
知道早緣綾晴也在逛廟會，越前龍馬心神有些游離，一個不注意，身旁的隊友們就都消失不見了，周身都是陌生的人。
路過扭蛋機，有個穿著浴衣的紅髮男高中生正在抽扭蛋。越前龍馬的目光只略過一瞬，繼續往前走。
「一般來說，逃走的的話……肯定是希望對方能追上來吧？」一個帶著哭腔的男聲響起。
越前龍馬循著聲音看去，是兩個和他年齡相仿的高中情侶在撈魚，只是男生不知道為什麼掩面啜泣。
一旁的女生有些無語，「逃跑是因為不想被抓住吧……」
奇怪的兩個人。
越前龍馬打定主意找到隊友們，藉著身高，一邊走一邊觀察。
在一個比較僻靜的角落裡，一個男生趴在地上拍照，一個帥哥站在他的面前，男生突然就大喊了一聲：「就是這樣，鹿島，不要動！」
帥哥也被他嚇了一跳。
又是奇怪的兩個人。越前龍馬面無表情地移開視線繼續往前。
人流漸少，不遠處有一對情侶正在互相看著對方，女生穿了浴衣，男生個子很高，像是在仔細辨認什麼。
突然，男生像是明白過來什麼一樣，「雖然蝴蝶結的花紋不一樣，但……難道你是佐倉？！」
女生立刻就炸毛了：「當然是佐倉啊！你是靠什麼來認我的啊！」
……怎麼到處是奇怪的情侶？
越前龍馬抿唇，長嘆了一口氣，繼續往前走去，目光掃視著人群。
在略過章魚燒的攤位時，目光頓住了。
早緣綾晴笑著謝過老闆，付款後接過章魚燒，香氣安撫著她有些空落落的肚子。
弟弟不知道跑哪去了，彌生也是，不過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也不會把自己走丟，加上彌生現在也在學空手道，安全問題不用擔心。
先吃東西再想辦法匯合吧。
用簽子串起一顆，湊到嘴邊簡單吹了吹，小心地咬了小口，剛出鍋的章魚燒還有些燙，但食物入口後真的讓人覺得滿足。
早緣綾晴看了眼手錶，已經七點了，還有一個小時才開始煙火表演。
打算一邊吃一邊逛著找朋友，早緣綾晴轉過身。
似有所感地朝一個方向看去，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匯。
少年一步步走到她的面前站定，那雙琥珀色的眼眸在暖色的燈光下熠熠生輝，俊朗的面容也變得柔和了許多。
「好久不見，早緣。」
周圍明明人聲鼎沸，卻無端覺得世界好像都陷入了無聲。人來人往，他們確實靜止的。
早緣綾晴輕笑，眉眼彎彎：「好久不見，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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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刊少女劇組客串，原作是7月份，現在時間穿梭大法，移到了8月份
第80章 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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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結伴一起逛廟會。
早緣綾晴一邊逛一邊吃，和越前龍馬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你外公身體怎麼樣了？」
早緣綾晴啃了口章魚燒，點頭道：「已經出院了。老人家就是不聽勸，一把年紀了非要去打排球，結果受傷住院，昨天出院後又嚷嚷著自己的身體已經完全好了，說下次老年排球賽他還是要去比。」
她腮幫子鼓鼓的，「明天就讓媽媽打電話教育他，老頭子只聽女兒的話。」
她一雙藍眸在夜色下盈著燈光，流光溢彩。
「你們是開始暑期集訓了嗎？聽阿空說全國大賽快要開始了。」早緣綾晴偏過頭看向越前龍馬。
「嗯。」越前龍馬頷首，「14號正式開幕。」
「嗯……那你們多多加油。」她彎著眉眼，唇角揚起，「有越前在，肯定沒問題的，對吧？」
越前龍馬看著她，手指動了動，最終還是什麼都沒做。
「會努力的。」
他指著早緣綾晴的嘴角，說道：「這裡，沾到番茄汁了。」
「誒？！」早緣綾晴瞪大眼睛，連忙找出紙巾擦掉。
兩人繼續逛。
早緣綾晴對熱鬧的廟會很有興趣，見什麼都好奇。說是之前很少會來，去年回到日本後，因為有些事錯過了，所以今天朋友約她來時，她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越前你怎麼會來？」
「阿桃學長帶著網球部的人在我家門口大喊我的名字，為了不被鄰居投訴，所以出門了。」越前龍馬回憶起那時還覺得丟人。
「很符合學長的作風呢。」早緣綾晴輕笑一聲，目光在略過越前龍馬的臉時，笑意更甚。
她用手中的籤子串起了最後一顆丸子，舉起來遞到越前龍馬的面前，笑著說道：「越前你沒吃晚飯吧，要來一顆嗎？剛剛出鍋的，很香的哦。」
越前龍馬確實沒吃晚餐。食物散發著誘人的香氣，引得他覺得自己好像餓了一樣。
垂眸看向那顆色香味俱全的丸子，又看了眼舉著章魚燒的早緣綾晴，見他朝自己看來，早緣綾晴還把丸子往前遞了遞。
「不吃嗎？」
她的聲音似乎帶著些許委屈，眉心微皺，那雙湖藍色的眼眸泛著水光。
越前龍馬的理智告訴他，不能吃，但他卻還是彎下了腰，鬼使神差地張口，吃下了那顆遞到他嘴邊的章魚燒。
然後他看見早緣綾晴的笑容瞬間明亮了許多，甜得像是蘋果糖。
「越前。」她笑著收回手，眼裡閃過一絲狡黠，「有沒有人說過，你很乖。」
越前龍馬咀嚼著嘴裡的食物，老實搖頭。
「沒有。」
乖？
什麼意思？
早緣綾晴卻沒有跟他解釋，轉身邁著步子，小跑到了垃圾桶旁，把紙巾還有裝章魚燒的盒子一起扔掉，又腳步輕快地回到了他的身邊。
「走吧，我們繼續逛逛。」她抬起手錶看了眼時間，才過去了十五分鐘，「還有半個多小時，好難等啊。」
「好。」
兩人順著人流一直往前，把沿途的小攤都逛了一遍，興致起來的時候，早緣綾晴還拉著越前龍馬玩撈金魚的遊戲。
早緣綾晴並不擅長，但越前龍馬卻一撈一個準，撈起來的小魚被裝在了透明的袋子裡，在那一方小小的天地裡擺動著尾巴。
他把金魚給了早緣綾晴。
「這是你撈的。」早緣綾晴並不接受，「如果家裡有魚池的話，可以帶回去放魚池裡。」
越前龍馬皺起了眉頭，「可是拿著好麻煩……」
於是他轉身送給了一個撈不到魚的小孩。小孩原本因為撈不出魚，都急哭了，媽媽在一旁安慰著，怎麼也不肯停下。
面前突然出現一袋金魚，一抬眼就看見了一個高大帥氣的哥哥，小女孩止住了哭泣，不解地看著他。
「這是那個姐姐送你的。」越前龍馬悄悄示意著身後早緣綾晴的位置，放低了聲音。
小女孩臉上還掛著眼淚，懵懵懂懂地接過了金魚，怯生生地看著媽媽。
「這不太好……」女孩的媽媽本想拒絕。
「沒事。」
越前龍馬像是怕魚回到自己手裡一樣，轉身拉過早緣綾晴就走，留下一頭霧水的母女兩。
早緣綾晴不解地問道：「怎麼把魚送出去了？」
越前龍馬回頭看她，確認已經走出一段距離後，意識到還拉著早緣綾晴的手，又趕忙放開，小聲說道：「因為拿著麻煩。」
早緣綾晴被他逗笑了，捂著肚子笑得前仰後合。
越前龍馬則是疑惑地看著她，不明白自己說錯了什麼。
等到笑夠了，早緣綾晴又帶著他去找了個買煙花棒的攤位，買了幾根煙花棒，拜託老闆借了火，拉著越前龍馬就走到了小攤背後沒什麼人的地方。
她晃了晃手裡的煙花棒，說道：「煙火大會還沒開始，我們先看小煙花吧。」
說罷，她蹲下身子，一手拿著煙花棒，一手點火。
今晚有些風，打火機一亮起，火苗就會被吹滅。早緣綾晴試了幾次，就是沒有成功打著火，只有打火機「啪嗒」響個不停。
越前龍馬跟著蹲在她身邊，看她又點了幾次，依然打火失敗，於是伸手接過她手中的打火機和煙花棒。
「我來試試吧，你擋著風。」
早緣綾晴聽話地把東西交給他，然後兩手併攏，小心地將煙花和打火機護了起來。
少年認真的神色在跳動的火苗間若隱若現，他低垂著眉眼，專注的看著手裡的小煙花，不厭其煩得一遍又一遍試圖點亮它，即使失敗也不放棄。
終於，火苗一顯，煙花棒也被點燃了，蹴而亮起。
星火乍現，就像是童話裡的仙女教母拿著的魔法棒一樣。少年眉頭一松，將點燃的煙花棒遞給了她。
「可以了。」
早緣綾晴驚喜地接過，小幅度揮舞了幾下，燦爛的星火在夜色下極為亮眼。她像是拿到了新玩具的小朋友一樣，眼睛亮晶晶的看著煙花棒。
而越前龍馬則是在看她。
一根煙花棒並不長，很快，火光熄滅。
早緣綾晴無意間瞥到越前龍馬看她的眼神，登時頓住。
她第一次見越前龍馬露出那樣的眼神。溫柔，專注，寵溺，任憑星火絢爛，他的目光也僅能停留在她的身上。
越前龍馬見煙花棒熄滅了，他伸手拿起一支未點燃的遞給早緣綾晴，讓她拿著，而他則是一手拿著打火機，一手護著火苗，幫她點火。
因為有風，依然不順利。
越前龍馬一遍又一遍地試著。
早緣綾晴呆呆地望著他，看著他在暖黃色的光照下顯得溫柔的眉眼。
腦海裡回憶翩飛，那些不曾被她留心過的細節在頃刻之間都浮現在了眼前。
他操控著娃娃機幫她抓喜歡的鑰匙扣，他作為客人因為她生病有小情緒而去給她買草莓布丁，他一次次遞到她面前的草莓口味的飲料，他扣在她頭上的帽子……
早緣綾晴忽然覺得自己蠢爆了。
她以為越前龍馬對她並無感覺，超能力問題也好，打噴嚏也好，她一次次幼稚地去試探對方，自以為聰明的去開那些玩笑話，可最後總會從別人口中聽到他的答案是「朋友」。
越前龍馬不善言辭，他的所有慕戀都藏在了日常的行動裡。
記得她的喜好，了解她熱愛的美術，為了和她至少是朋友而一次次妥協，陪她說話，安撫她的害怕。
越前龍馬喜歡她，每一道落在早緣綾晴身上的視線都是他的一次告白。
胸腔裡的心臟在劇烈跳動，是從未有過的清晰和用力，像是藏了一隻倔強的小鹿，不厭其煩地亂撞著。她只好捂著胸口，但耳畔還是「噗通」地響個不停。
早緣綾晴再次清晰地認同了那句話——愛無關自由意志，愛的本身就是自由意志的沉淪。
「越前。」
她捏著煙花棒的手微微顫抖，啞著聲音開口。
她看不見此刻自己是什麼樣子，她只知道有些話要在現在說出口。
越前龍馬從忙碌中抬頭看著她。
「嗯？」
「你是不是……」早緣綾晴啞然，之前能輕易說出口的話在此刻好像都堵在了嗓子眼裡。她輕閉雙眼平復呼吸，再次開口，「我喜歡你，請問能和你交往嗎？」
她原本想問的是「你是不是喜歡我」，但這個問題沒有意義，答案顯而易見。
重要的其實不是他是否喜歡她，而是她喜歡他。
早緣綾晴喜歡越前龍馬，這才是她該說出口的事實。
就算是我猜錯也好，是我自戀也好，怎麼樣都好。
但我還是想說出來，告訴你我心裡的想法——
「我喜歡你，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很在乎有關你的一切，想要看到你開心，想要和你待在一起，想要牽著你的手一起回家。」
「越前，我喜歡你，非常非常喜歡你。」
就像是鯨魚躍出水面，像是下過雨後晴朗的天。
沒有任何理由，結果是我喜歡你。
她直視著越前龍馬的眼睛，能看到他眼裡倒映出的自己——臉頰通紅，看起來有些羞澀。
一字一句地開口：「我喜歡你，我想和你交往，可以嗎？」
他們幾乎是頭挨著頭在點燃煙花棒。她和越前龍馬的距離不過兩個拳頭，早緣綾晴感覺心臟跳動似乎慢了起來，緊張地盯著越前龍馬。
捏著煙花棒的手不自覺地用力，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幾乎要拿不穩那支纖細的煙花棒。
視野變得模糊，除了越前龍馬以外，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悠遠。
「咚——咚——咚——」
是心跳聲。
早緣綾晴握緊了手，卻感覺手心在冒汗，黏黏膩膩的。
越前龍馬張口時，早緣綾晴忍不住放慢了呼吸，緊緊盯著他的嘴巴，有些期待答案，卻又害怕聽到拒絕。
越前龍馬只覺得不可置信。
她說，她喜歡他。
她說過她更喜歡不二學長那種類型的人，他以為和她最多最多只能成為好朋友。
可是，她說，我喜歡你。
像是被巨大的驚喜砸中了腦袋，越前龍馬一時間失去了聲音。
心臟跳得很快，忍不住吞嚥口水，連呼吸也放慢了下來，明明是被告白的對象，越前龍馬卻覺得很緊張。
「我……」他剛張口，就看見早緣綾晴緊張的神色，那雙漂亮的眼睛正望著他，只看著他。
她也在緊張。
她直勾勾地看著他，等待著他的答案。
看著她忽閃的眼睛，越前龍馬突然生出了無限的勇氣，就像剛剛越過理智去吃她遞過來的章魚燒時，還有回覆她打噴嚏的信息時那樣。
他伸手把她抱進了懷裡。
「我喜歡你。」
越前龍馬啞著聲音說出了他藏在心裡很久很久的話。
我喜歡你，從那時候你救了我開始。
一直到現在，一直到未來。
在黑暗中，視野不甚清晰，但聽力卻變得更加敏銳，兩顆靠在一起的心臟同頻跳動。
越前龍馬扶著早緣綾晴從地上站了起來，她的手裡還捏著煙花棒。
早緣綾晴往前了一步，靠近了越前龍馬，而他則是低著頭，伸手攬著她的腰。
她伸出手撫上越前龍馬的臉頰，眼裡似有星星碎落在其間，一眨不眨地注視著他。越前龍馬的另一隻手蓋在她的手掌上，讓她有些冰涼地手完全貼著他的臉。
「我們算是男女朋友了嗎？」早緣綾晴聽到自己的聲音變沉了些。
哪怕是聽到了越前龍馬說喜歡她，她也還是止不住緊張，害怕剛剛那個擁抱和告白都是幻覺，害怕是自己聽錯了。
越前龍馬收緊了手臂，越發靠近她，額頭貼著額頭，低頭直視著她的眼睛。越前龍馬輕輕蹭了一下早緣綾晴的鼻子，呼吸交融，不分你我。
「是的。」
越前龍馬低啞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看她的眼神溫柔得像是藏了細碎的光，不見星河，只倒映她。
「那我……」
尖銳的破空聲響起，指針指向了八點鐘，煙花沿著軌道飛到了半空中，「砰——」地一聲炸開，五彩斑斕，絢爛而美麗。
來觀看煙花表演的人們停下腳步，紛紛仰頭看著一串又一串煙花升空後炸開，絢麗的色彩在黑夜的映襯下愈發耀眼。
早緣綾晴腦袋後撤了些，然後踮起了腳尖靠近越前龍馬。
「那我就要蓋章了。」
越前龍馬只覺得唇上一涼，然後覆上了一抹柔軟，帶著章魚燒的氣味。
他閉上雙眼，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裡，一手護著她的後頸，無師自通地加深了這個吻。
頭頂焰火絢爛，他們在煙火下接吻。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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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到此就結束了，感謝每一個看到這裡的小伙伴。
感謝每一個投了營養液的小可愛，感謝每一條留評。單機碼字真的挺痛苦的，所以留爪也好，批評也好，謝謝你們讓我知道這個故事有人在看。
我知道我寫得很糟糕，敘述能力有待進步，文筆也比較平，故事也是平平淡淡的，沒什麼高潮，所以真的很感謝喜歡這個故事的人。
戀愛日常就放番外裡了，還有一些沒展開的線也會放番外裡，過幾天一起發出來。
這個賬號不會再寫新文，有緣的話書城再見。
最後，故事終將落幕，但愛永不落幕。
希望那個陪伴了許多人一個青春的少年，用他的熱愛，站上世界之巔。
（許斐剛你抓緊畫！！）
#番外卷
第81章 番外篇①：約會大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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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白成功後，按理說第二天該有約會。
但是，意外總會陡然發生，早緣綾晴去了九州。嬸嬸要去九州出差，於是大手一揮買了第二天的機票，讓早緣綾晴去陪她——青春沒有售價，早緣直達九州。
越前龍馬看著手機裡的消息，非常鬱悶，下樓吃早餐都是低氣壓的。
「青少年怎麼了？看起來好像不太高興？」越前南次郎和越前龍雅在說著悄悄話，舉起袖子做著無謂的遮掩，「昨晚回來的時候不是還挺高興的嗎？」
「誰知道呢。」越前龍雅抱著卡魯賓正擼著貓，有一搭沒一搭地回答他，「青春期吧，就像你更年期一樣難搞。」
越前南次郎當場給他一記頭錘，轉著手腕走開了。
「真是的，沒大沒小的臭小子。」
越前龍馬的壞心情持續到了訓練裡，每一場對戰都拿出百分之二百的水準，打得桃城武有點懷疑人生，跑步也是一騎絕塵，留給眾人瀟灑的背影，導致了除了他以外都要喝乾汁的後果。
網球部裡一時怨聲載道，摁著他的頭問他吃錯了什麼藥。
「不就是走散了嗎？這麼大個人了還鬧脾氣？」桃城武剛剛漱口回來，眼裡都冒著火星子，「你最好解釋清楚怎麼回事。」
越前龍馬撥開他的手，面對隊友們幽怨的目光，沉默了片刻後，把原本要說的話咽了下去。
「沒什麼。」
「沒什麼？」桃城武顯然並不相信，「沒什麼你火氣那麼大？吃炸藥了？」
「沒什麼就是沒什麼。」
一直到晚上早緣綾晴給他彈來視頻，越前龍馬的心情這才好些。
早緣綾晴是在全國大賽開始前回到東京的，那時候越前龍馬全身心投入到了比賽裡，每天不是打比賽就是訓練，約會也就被擱置了下來。
直到青學獲得了勝利，暑期的訓練結束，新學期還沒開始，終於有了空閒的時間。
越前龍馬頂著一頭凌亂的頭髮坐了起來，抬手摁掉了響個不停的鬧鐘。卡魯賓趴在他的身旁，蓬鬆的大尾巴掃了掃，愜意地眯著眼睛。
當小貓咪真好，不用打比賽，不用上學，不用上班。
他拿起了聯絡用的手機打開，早緣綾晴給他發了信息。
【綾晴：你今天有什麼安排嗎？】
越前龍馬一手揉著眼睛，一手打字回信息。
【越前龍馬：睡覺，和我哥還有老爸打比賽】
【綾晴：這樣啊】
【綾晴：那你忙吧，我還以為你今天會有空】
【綾晴：那約會就等你有空再說吧】
約會？
越前龍馬當時就醒了過來，手指飛速在屏幕上敲擊著。
【越前龍馬：他們剛剛崴腳了，比賽打不了】
【越前龍馬：有空了，約會吧】
隔了好一會，對面才回復了他。
【綾晴：。】
【綾晴：龍馬，你果然很可愛】
於是越前龍馬就起床約會了。
等他到了約定好會合的店鋪門口時，早緣綾晴已經早早地在那裡等著了。
這次沒有背單詞，在見到他走來時，墊著腳衝他招著手。
「龍馬，這邊。」
越前龍馬加快了腳步走到她身邊。
「等很久了嗎？」他很自然地抬手幫她把頭髮捋到耳後，溫聲問道。
「沒有啦，剛到不久。」早緣綾晴搖頭，笑眼彎彎，「要去做什麼好呢？我沒有約會經驗哦。」
越前龍馬是個誠實的好孩子，他道：「我也沒有。」
「嗯……」早緣綾晴抿著下唇思索了一會，提議道：「那要不我們去看電影？」
越前龍馬牽過她的手，點頭：「好。」
只要是和她一起，做什麼都行，就算是沿著馬路一直走都可以。
街道的對面，一位正在便利店買東西的紅髮學長在聽到這個名字後愣了一下，順著聲音回頭，看見了熟悉的學弟，學弟身邊跟著一個女生。
菊丸英二果斷拿出了電話，撥打了乾貞治的號碼。
「阿干，快來！小不點在約會！在和之前照片裡的那個女孩子約會！」
幹貞治正好在附近買東西，接到電話後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
兩人就像戰地記者一樣，偷偷摸摸地跟在早緣綾晴和越前龍馬的身後，一邊暗中觀察，一邊打電話通知其他人。
「莫西莫西，大石嗎？你快來！小不點在和那個叫早緣的女孩子約會！」
「不二，有空嗎？快來這裡，越前在約會。」
「阿桃！小不點在和那個叫早緣的女孩子約會！你快來！」
「阿隆，越前有約會，速來。」
「海堂，你快來快來！小不點有約會哦！」
乾貞治扶了扶反光的眼鏡，調出了手塚國光的號碼，沒有任何猶豫，按下了撥通鍵。
「手塚，你聽我說。越前有約會，是和之前桃城發在群裡的照片裡的那個女生，叫早緣綾晴，正在xxx這邊，你……」
他拿下電話，「掛掉了啊。」
等到眾人匆匆趕來時，早緣綾晴和越前龍馬也到了電影院。
「唔……選哪個好呢？」早緣綾晴牽著越前龍馬的手，看著有排片的海報思考了起來，在愛情片和恐怖片前猶豫了。
約會看恐怖片會不會不太好？
可是愛情片什麼的……根本不想看啊，別人談戀愛有什麼好看的，戀愛這東西就得自己談。
「龍馬，你想看哪種啊。」早緣綾晴糾結不出結果，把選擇權交給了越前龍馬。
她輕咬下唇，可憐巴巴地看著越前龍馬，一雙藍眸泛著水光，濕漉漉的。尾音微揚，帶著撒嬌的意味。
越前龍馬看了幾眼那些海報，又看了眼一臉期待地看著他的早緣綾晴。
最終選擇了懸疑題材的影片。
青學的學長們見他選了懸疑片，都不約而同的皺起了眉。
桃城武：「越前這小子怎麼回事？約會看恐怖片？」
菊丸英二：「對啊，也太不解風情了吧。」
話剛落音，就看見早緣綾晴雙眼放光，欣喜地點頭，然後拉著他買票和飲料去了。
不二週助微笑：「呵呵，看來早緣是喜歡這類電影呢。」
大石秀一郎摸頭：「理解不了的喜好。」
乾貞治扶了扶眼鏡，道：「那怎麼樣，我們也買票進去嗎？一直在外面蹲守會錯過的吧。」
話剛落音，隊伍裡雖然不想來但不知道為什麼來了的海堂薰突然一抖，臉上冒著冷汗，故作鎮定：「不……不用進去吧……」
桃城武立刻露出挑釁的眼神：「蝮蛇，你該不會是害~怕~了~吧？」
他故意拉長了調子，語氣揶揄，聽得海堂薰直冒火，當場就隨著他們一起買了票。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麼的海堂薰拿著票站在檢票口，臉色發白，就是不敢交給檢票員。桃城武又去激他，於是幾人就這樣進了觀影廳。
幾人刻意坐在了越前龍馬和早緣綾晴座位後兩排的位置上，藉著前排的座位暗中觀察。
電影院誒！最容易發生浪漫情節的地方！
坐在前排的早緣綾晴把買的可樂遞給了越前龍馬，捧著飲料盯著還未開始的大屏幕，心情頗好。
只是總有種奇怪的感覺……
「怎麼了？」見她皺起眉頭，越前龍馬問道，「是覺得冷氣開太大了嗎？」
「不是。」早緣綾晴搖頭，摸了摸後腦，「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有人好像在盯著我們看……錯覺吧。」
聽到這話，越前龍馬扭頭往後看去，黑壓壓的一片座位，因為是懸疑類型的片子，上座率不高，沒什麼特別的。
他回過頭來，「錯覺吧。」
後排察覺不對，趕緊躲在前排座椅後的幾人：好險……
電影開始，早緣綾晴一邊捧著可樂，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銀幕，生怕錯過任何蛛絲馬跡，不過在看到兇手殺人的片段式還是會小小的受驚，畢竟場面血腥。
越前龍馬則是抱著隨便看看的心態，等著最後真相揭開的復盤時刻。
後排的海堂薰整張臉都是煞白的，每一次主角被兇手追殺時，他的臉色就會更白一分。
影片最後，原來兇手就是主角的男朋友，他是個變態殺人狂，在疑似主角發現了他的殺人行徑後，開始試圖殺害主角，將這個秘密掩埋塵封。好在最後主角機敏，成功配合警方將其抓獲。
見早緣綾晴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越前龍馬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影片的邏輯鏈夠完整，細節也很多，早緣綾晴非常滿意，拉著越前龍馬出觀影廳時都是哼著歌的，一蹦一跳，心情超好。
和上次看電影出來時完全不一樣。
在他們的身後，悄悄跟著出來的青學前正選們則是一副胃痛的表情，腳步虛浮。
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跟進來看這麼重口味的電影。
約會的第二站是一家咖啡廳。早緣綾晴喜歡吃甜食，點了兩份冰沙和一份草莓蛋糕，越前龍馬沒點，表示還不餓。
冰沙解暑氣，早緣綾晴挖了一大勺放進嘴裡，冰涼酸甜的口感讓她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果然夏天就應該吃草莓味的冰沙。」她一手托著臉，抬眼看向越前龍馬，「龍馬，你說呢？」
越前龍馬點頭：「嗯。」
目光像是不經意間略過他的嘴角，早緣綾晴放下手中的勺子，起身往前探，伸出手，拇指拂過他的嘴角，擦去了那點草莓醬。
她笑著道：「沾到了哦。」
「多謝。」
「不必跟我客氣啦。」
或許是關係不同，早緣綾晴在和越前龍馬說話時，語氣都變了許多。親暱更多，偶爾還會撒個嬌。
在他們後座的桃城武和菊丸英二對視了一眼。
桃城武：「多~謝~」
菊丸英二：「不必跟我客氣啦~」
不二週助微笑。
吃過東西後，早緣綾晴又拉著越前龍馬來到了遊戲廳，兌換了零錢之後，直奔抓娃娃機。娃娃機裡有不同的玩偶，早緣綾晴目標明確，要抓貓貓玩偶。
投了兩枚100的硬幣，早緣綾晴自信滿滿地操控起了機器。
「上次沒抓出來之後，我回去研究了很多抓娃娃的技巧，這次一定成功！」
她說得自得滿滿，越前龍馬則是在一旁看著她。
自信地按下了按鈕，鉗子順著往下落，張開爪子勾住了貓貓玩偶，早緣綾晴的眼睛一亮。爪子緩緩合上，在上升時，貓貓玩偶從鉗子滑落，砸在了玩偶堆裡，而鉗子則是移動到了出口。
打臉來得出其不意。
早緣綾晴倒也不放棄，又投了200，繼續抓，還是失敗。
「有句古話說得好，再一再二不再三，第三次肯定要成功了！」
她投進硬幣之後，目光沉沉地盯著鉗子，像是要把娃娃機盯出一個洞，越前龍馬見她這樣，忍不住笑了起來。
大掌落在了她的頭頂，少年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別著急，一定可以的。」
還是失敗了。
早緣綾晴沉默了。她氣呼呼地轉過身，抿著唇看著越前龍馬，伸手扯了扯他的衣服，軟綿綿地開口：「你來。」
和男朋友撒嬌沒什麼不好意思的，是吧。
早緣綾晴開口了，越前龍馬自然不會不同意，接過她手上的兩枚零錢，越前龍馬把它們投進了投幣口。
目光專注地看著鉗子，操控著移動到貓貓玩偶的斜上方，按下抓取按鈕後，鉗子緩緩下降，張開爪子勾住了貓貓玩偶的頭，然後合上，緩緩上升，移動到出貨口後張開爪子，貓貓玩偶順利落下。
早緣綾晴的沉默更大聲了。
「為什麼？」她不太服氣地瞪了眼娃娃機，舉起拳頭又默默放下。
算了，砸壞了她賠不起。
越前龍馬從出貨口拿出玩偶，放在了她的懷裡。
「別生氣，抓出來了。」
早緣綾晴抱著玩偶，柔軟的觸感消去了她的火氣，她轉身踮起腳尖親了一口越前龍馬的臉頰，笑著拿出了手機打算拍照。
被親的越前龍馬大腦宕機了一瞬間，很快又斷線重連，臉頰不自覺飄起了紅暈。下意識想要伸手壓帽檐，發現今天沒有戴帽子。
暗中觀察的青學前正選默默咬手絹（除不二週助和海堂薰）：可惡，磕到了！
早緣綾晴一手抱著玩偶，一手舉著手機，轉頭看著害羞了的男友，笑著說道：「龍馬，我們來拍一張照片吧。」
「好。」
越前龍馬微微彎腰，靠著早緣綾晴的頭，跟著她的提示看向鏡頭。
隨著「喀嚓」一聲響起，畫面就此定格。
早緣綾晴轉身又親了一口越前龍馬的臉頰，喜滋滋地抱著手機看起了照片。
越前龍馬的腦袋持續發燒。
看著完美的構圖，早緣綾晴心情不錯，卻在看到照片的右上角時一愣。
「咦？」
她放大了那個角落，看到了娃娃機後探出的幾個腦袋。
早緣綾晴扭頭往後看去，那邊空無一人。
她拉了一把男友的手，湊到他耳邊小聲耳語了幾句。
越前龍馬臉色一變，隱晦地朝身後看了一眼，又點頭。
兩人往遊戲廳裡面走去，青學的前正選們自然是跟著的，乾貞治還不忘掏出小本本做記錄。
可是跟著跟著，早緣綾晴突然不見了，只有越前龍馬抱著和他形象不符的玩偶站在那裡。青學前正選們正疑惑呢，一道清脆的女聲自他們身後響起。
「各位學長，日安。」
早緣綾晴微笑地看著幾位學長，笑容和煦，「不知道各位學長在看什麼呢？」
越前龍馬也轉身走了過來，抱著玩偶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各位前輩是路過嗎？」
菊丸英二瞪大了眼睛：「誒？？」
不二週助：「哎呀呀，被發現了呢。」
早緣綾晴抱著胳膊：「不二學長你根本就是故意被發現的嘛，照片裡你還在比耶呢！」
不二週助笑容依舊：「因為拍照肯定要擺姿勢嘛。」
越前龍馬：「所以各位到底在幹嘛？」
菊丸英二閃現到他的身邊，一手攬過他的脖子，「當然是看你約會啊，小不點。你也真是的，哪有人約會看電影看恐怖片的？」
越前龍馬嚴肅地糾正：「那是懸疑片！」
「就算是懸疑片也很不該！！」
「跟蹤別人約會，怎麼看也是你們不該把！！」
「我們這是關心你嘛。」大石秀一郎攤手，「見越前你根木頭開花了，學長們很高興。」
越前龍馬：「聽大石前輩說我是木頭，我很不開心。」
早緣綾晴看著他們拌嘴，忍不住笑了出來。
「嘛，來都來了，那就一起約會吧。」她彎著眼睛，頰邊梨渦若隱若現，「下一站我已經想好去哪裡了，大家一起去吧。」
桃城武撓頭：「早緣，你真的不介意？」
早緣綾晴拉著越前龍馬的衣服，笑容淺淺，語氣溫柔：「不介意哦，一起來吧。」
於是一行人浩浩蕩蕩地來到了早緣綾晴說的「約會地點」。
踏進真人大逃殺鬼屋的那一刻，在被面具人拿著電鋸追殺的那一秒，菊丸英二非常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去那家便利店買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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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番外篇②：「關於」的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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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開學那天為什麼遲到】
「其實我一直想問。」越前龍馬看了眼坐在矮桌對面正奮筆疾書寫作業的女友，「你開學那天為什麼會遲到啊？」
怎麼看都是個好學生，謙遜有禮，學習認真，不應該會在開學遲到啊。
「因為在去學校的路上遇到了一群小孩子，他們圍在一棵樹下，說小貓爬上去了下不來。」早緣綾晴停筆，「我路過的時候有個大點的小孩子正準備爬上去救小貓，怕他們不安全，我就留下來幫忙了。」
那是隻小奶貓，不過巴掌大小，也不知怎麼就爬到了高高的樹上，顫顫巍巍的。
「因為小貓太小了，怕生，等它不害怕我費了點時間，救下來後就發現已經遲到了。」
她看向男友：「你呢？你又為什麼遲到呀？」
「在去上學的路上遇到了即將生產的孕婦，幫忙抬到車上。」越前龍馬撇撇嘴，不太高興地說道：「結果我還沒下車，孩子父親一腳油門就把我也拉到了醫院裡。」
「於是就遲到了。」
——都是見義勇為呢。
【關於那幅畫】
早緣綾晴第二次參加比賽的那幅畫獲得了金獎，校長親自讚美她畫得好看，還買了下來掛在了校長辦公室裡。
「無論是筆觸還是構圖都非常棒，早緣同學繼續努力哦。」
老師們也誇讚她：「早緣同學成績又好，長得也好看，畫畫也很棒，未來一定不可限量。」
「未來成為一個畫家也不是沒可能呢。」
兩個好友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綾晴，你超棒！」
早緣綾晴微笑：「謝謝誇獎，但你們快把我勒死了。」
菊池結月和星野美奈連忙放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大畫家，先給我簽個名吧。」菊池結月拿出一本本子，「等以後你出名了，那我可就是大畫家早緣的朋友，第一個得到你親簽的人！」
星野美奈也趕緊拿出本子：「結月你好狡猾！我也要！」
早緣綾晴自然滿足朋友們。
「不過，我可不會成為畫家。」
——成為了漫畫家。
【關於全國大賽】
在接下最後一球之前。
對於越前龍馬來說，時間變得很慢很慢，萬物延遲。
他能看清空氣中細小的塵埃，觀眾席的歡呼聲逐漸遠去。
他的眼裡只有球。
當球落下彈起後，觀眾席靜止了一瞬間，然後爆發出了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
越前龍馬的頭髮已經被汗水打濕了，而他的對手切原赤也也沒好到哪去，雙眼赤紅，攥緊了球拍。
越前龍馬扭頭看向觀眾席。
他的父親和哥哥對他豎起了大拇指。
曾經他的隊友們朝他揮著手，笑彎了眼睛祝賀他。
早緣綾晴也用力的揮著手，大喊著「越前真厲害」。
而他曾經的部長，手塚國光也從德國趕了回來，抱著雙臂看他的比賽。
見他看來，輕輕頷首。
——成為支柱吧，越前。
【關於採訪】
全國大賽後，作為獲勝隊伍裡的靈魂人物，本身就非常優秀非常出名的越前同學被網球月刊採訪了，除了戰術安排和平時訓練的這些事之外，記者還問了許多女球迷都非常關心的事情。
採訪人員：「最後，來問一個大家都很關心的問題吧。越前君你有女朋友嗎？」
越前龍馬：「是的，我有一個女朋友。」
採訪人員：「噢？真是令人意外呢，對方是個什麼類型的女生呢？」
越前龍馬：「不是說剛剛是最後一個問題嗎？」
採訪人員：「請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越前龍馬毫不猶豫地回答道：「宇宙第一美少女。」
——在採訪結束後，越前君獲得了來自宇宙第一美少女早緣綾晴的肯定kiss。
【關於牽手】
新學期開始後，因為沒有比賽了，每日只需要完成部活訓練就好，雖然還是不能太放鬆，但比起之前的強化式訓練已經輕鬆了很多。
畢竟要講究勞逸結合，一根弦不能繃得太緊。
於是在部活結束後，越前龍馬和早緣綾晴會一起回家。
兩人肩並肩一起走，手會不經意間相碰。每到這時，越前龍馬就會牽過早緣綾晴的手，將她的手包裹在掌心裡。
起先還會有些害羞，畢竟學校裡人多。
後來漸漸習慣。
夏去秋來，秋辭冬至，氣溫慢慢降了下來。
早緣綾晴哈出一口熱氣，縮縮脖子，搓了搓手，「好冷啊。」
好像快要下雪了呢。
越前龍馬拉過她的手，自然地放進了他外套的口袋裡，緊緊牽著。
「這樣就不冷了。」
——弟弟？弟弟不會自己回家嗎？
【關於偵探漫畫】
早緣綾晴的那一篇短篇偵探漫畫廣受好評，帶動了月刊的銷量。
許多學生都愛看，而這一陣風也颳到了小學。
吉田步美懷裡抱著一本漫畫，激動地跑進了阿笠博士的家裡，身後跟著小島元太和圓谷光彥。
「步美，你們慢些。」阿笠博士給孩子們開門，笑呵呵地囑託。
吉田步美把漫畫遞給了江戶川柯南，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臉上是甜甜的笑：「柯南，你快看，這是一個畫小偵探的漫畫誒！」
「畫得好像我們少年偵探團哦！而且主角和你好像哦！」
江戶川柯南將信將疑地翻開了漫畫書，再看到穿著小西裝，戴著眼鏡，說著「真相永遠只有一個」的小個子主角時，沉默了。
身旁的灰原哀探頭看了過來，掃了眼扉頁上的字，一字一頓地念了出來。
——「一個外表看似小孩，智慧卻過於常人的名偵探，柯北。」
【關於喜歡什麼樣的人】
早緣綾晴在甜品店裡等著訓練結束的男友趕過來約會，百無聊賴地喝著飲料玩手機。
忽然，有人在她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早緣綾晴抬眼看去，是一個穿著校服的男高中生，不過看不出來是哪個學校的。
見早緣綾晴有了反應，男高中生露出一個自以為很帥氣的笑容，「小姐姐你好，方便認識一下嗎？」
早緣綾晴垂眸拒絕：「不好意思，不方便。」
男高中生當然不會放棄，這可是美少女誒！
「沒什麼不好意思的。」男高中生拿出了自己的手機，「加個聯繫方式吧。」
早緣綾晴收起了自己的手機，擠出一個假笑：「不好意思，我沒有手機。」
男高中生：？
男高中生：「小姐姐，我喜歡你！」
早緣綾晴：「謝謝，我也很喜歡我自己。」
男高中生：「你不喜歡我嗎？」
早緣綾晴：「你是錢嗎？我為什麼喜歡你？」
男高中生：「我可是我們學校的校草誒！」
早緣綾晴：「噢？男生也可以念女校？」
言下之意就是：你們學校只有一個男的嗎？你這姿色也能是校草？
男高中生：「你別害羞啊。你是一個人，我也是一個人，哪有這麼巧的事？肯定是你喜歡我。別否認，我都懂！」
早緣綾晴：「……殺人犯法殺人犯法殺人犯法」
早緣綾晴：「你的自信能不能分給有需要的人？」
男高中生臉色大變：「你不喜歡我？這不可能！你不喜歡我你喜歡什麼樣的？」
姍姍來遲的越前龍馬一把拎起他的後領，像拎起小雞仔那樣把他提了起來，放在了一旁，坐在了他剛剛的位置上。
越前龍馬拉過早緣綾晴的手，捍衛自己的正宮地位：「這是我女朋友。」
越前龍馬：「她喜歡我這樣的。」
男高中生走後。
早緣綾晴挑眉：「你一個人，我也是一個人，哪有這麼巧的事？你一定是喜歡我。」
越前龍馬：？
——我喜歡你你第一天知道？
【關於情書】
越前龍馬在外參加比賽，在比賽結束後，收到了來自粉絲的情書。
粉色的信封上貼了一顆紅心貼紙，用精美的蝴蝶結絲帶做裝飾，還噴了些香水，充滿了少女心事。
越前龍馬正想把這封情書丟掉時，信件就被一隻白皙的手抽走了。
早緣綾晴把信件夾在兩指之間，眉頭微挑：「哇，越前君魅力很大呢，比個賽都能收到情書~」
笑容和煦，眼神卻冷若寒霜。
越前龍馬沉默了一會，「我也不知道怎麼到我身上的，我沒接，也沒打算看。」
早緣綾晴卻冷哼了一聲，「這可是人家對你滿滿的愛，收下怎麼不看看呢？」
意識到了女朋友是在吃醋，但是又不知道怎麼哄的越前龍馬有些鬱悶。
悶聲說道：「我不在乎別人怎麼樣，我更想聽你說喜歡我。」
——早緣綾晴把情書扔回給他，紅著臉跑開了。
【關於巧克力】
2月14日，情人節，是高中生們的盛典，也是情侶的狂歡。
少女們會親手製作巧克力，送給心上人，也會做義理巧克力送給男同學。商家們會把店鋪打扮精美，出售許多包裝精緻的小禮物，大賺一筆。
越前龍馬一到學校，桌面上已經擺了許多巧克力了。
分給朋友的話好像不太好，退回去的話又不知道是誰送的，於是他抱著一堆巧克力到了隔壁班，把巧克力給了早緣綾晴。
早緣綾晴：？
「巧克力不應該是女生送的嗎？」
「是吧。」越前龍馬懶懶應道，「不知道誰送的，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早緣綾晴：「……那我也不知道啊！」
在越前龍馬打算離開時，早緣綾晴從書包裡拿出了自己昨晚親手製作的巧克力。
「本命巧克力，越前君願意收下嗎？」
少女眉眼彎彎，笑得比巧克力都甜。
越前龍馬紅著臉接過，在男同學揶揄的目光中回了教室裡。
白色情人節時，越前龍馬難得百度了一番，做了充足的準備。
放學牽手一起回家時，悄悄在女朋友的手心裡塞了一顆糖。
——巧克力全都給了阿桃學長，阿桃學長胖了五斤。
【關於生日】
越前龍馬和早緣綾晴的生日是一前一後的。一個12月24日，一個12月25日。
雪在平安夜來臨前就已經落了下來，現在處於休假中，大家也都在忙碌的準備聖誕。
街道上行人不多，已經鋪上了一層不薄的雪衣。
越前宅的門鈴響起，開門的正好是洗完澡準備上樓的越前龍馬。
一手用掛在脖子上的毛巾擦頭髮，一手打開了門，在看到來人時，動作頓住了。
門外是穿著一身大衣，頭戴著毛茸茸帽子的早緣綾晴，手上也戴了毛線手套，捧著兩個盒子。
見開門的是他，開心地露出小梨渦。
「龍馬，生日快樂。」
她的帽子上還落了雪，眉間也有飄落的雪花。雪地上是她留下的腳印，在漆黑的夜色裡走到了他家。
笑容明亮，捧著禮物送給他。
「你……你一個人來的嗎？這太危險了。」越前龍馬沒接禮物，拉著她的手想把她拉進屋子裡。
「不是的。」早緣綾晴搖頭，再次把禮物往前遞了遞，「阿空陪我來的。」
越前龍馬抬頭看去，門口是穿著和早緣綾晴同色系大衣的早緣綾空，把手揣在口袋裡，見他看來，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撇過頭。
「別理那個傲嬌鬼。」早緣綾晴笑嘻嘻的把禮物塞他懷裡，「上面的禮物是阿空送的，下面這個盒子是我送的。」
她抬起亮晶晶的眼眸看著他，「龍馬，生日快樂哦。」
然後她轉身回到了夜色裡，走到等著她的弟弟身邊，不斷衝他招著手。
第二天聖誕節，越前龍馬早早起床，穿上厚厚的衣服，一手抱著早已準備好的禮物，一手抱著卡魯賓出門了。
留下面面相覷的一家人。
越前倫子不忘囑咐他：「龍馬，今晚要回來吃晚飯哦。」
兒子的聲音遠遠飄來，「好。」
早緣家並不愛睡懶覺，尤其是今天是聖誕節，還是姐弟兩人的生日。
門鈴剛響了兩聲就被打開了。
越前龍馬看著開門的中年男人，當時就緊張了。
「伯父好！」
早緣宗政認識越前龍馬，笑著招呼他進門，自己則去廚房準備早餐了。
把卡魯賓放到地上，小貓非常自覺地去找黛西玩了。
早緣茜正抱著洗好的衣服準備去烘乾，見他來了，笑著點頭問號。
越前龍馬鞠躬：「伯母好。」
「龍馬早上好，自己坐吧。」
越前龍馬走到客廳，看到坐在沙發上的中年男人時，有一瞬間懷疑自己的眼睛。
早緣宗治並不認識他，茫然地看著哥哥家裡突然出現的陌生男生。
兩人相顧無言。
早緣綾晴從浴室裡洗漱完出來，一邊紮頭髮，見到越前龍馬時有些驚喜：「龍馬，你這麼早就來了呀。」
她上前給兩人做介紹。
「這是我的叔叔，父親的弟弟，他們是雙胞胎。」
隨即又指著越前龍馬，「叔叔，這是我男朋友，越前龍馬。」
一位優雅美麗的女人從庭院走進來時，早緣綾晴上前挽著她的手臂，神色親暱。
「這是我的嬸嬸。」
下樓洗漱的早緣綾空：「嘖，怎麼一早就來了。」
早緣綾晴毫不猶豫就給了他一腳。
——生日快樂。
【關於照片】
越前龍馬看到了那張被早緣綾晴收起來的照片。
「我也去過那家店，但那時候展示欄裡已經什麼都沒有了。」越前龍馬的手指落在照片上。
早緣綾晴托著臉，看著那張照片，嘴角上揚，「我去的時候剛好他們在清理，我就拜託小姐姐把照片給我了。」
時過境遷，再看這張照片只覺得感慨。
也許一切早已注定。
抽到了那樣的動作，剛好就是他們兩個。
越前龍馬指著照片右下角的單詞，不解地問：「為什麼是Best？」
早緣綾晴托著腮看他，眼睫眨啊眨，像是蝴蝶的翅膀那樣，眸中盈著細碎的光。手指落在那個單詞上，輕聲道：「你知道我在中國念過書吧？」
越前龍馬點頭：「知道。」
「在中國的語法裡，單詞會有不同的等級。Better是good和well的比較級，而Best則是最高級。」
——與你相遇，與我而言，是最最最好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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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番外篇③：蟲兒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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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平穩起飛後，順著航道上升，像隻飛遠的鳥雀一樣逐漸變小，最後隱沒在雲層裡，只餘下一縷飛過的痕跡能證明那裡曾經存在過什麼。
深秋的風帶著涼意，樹的枝頭掛著枯黃的葉子，隨風飄蕩，了無生機。
少年站在原地，抬頭望著已經消失了許久的飛機。
周遭人來人往，只有他定定地站在原地。他似乎是被空氣隔絕了，喧鬧的聲音與他而言並無打擾，不甚清晰。
直至暮色降臨大地，周圍的人也依舊川流不息。
少年踏上了回家的路，夕陽把他的影子拉得無限長，風吹動著他柔軟的黑髮，拂過他的臉龐。
越是往前走，似乎身旁的景物都在褪色，只有鋪在前路的黃昏是清晰的，還有身後的影子。
不知什麼驚動了電線槓上的烏鴉，振了振翅膀，張嘴發出「啊——啊——」的聲音，嘶啞嘲哳。
烏鴉拍著翅膀遠去，落下一根羽毛飄散在了風裡，又順著風飄落在地面上的積水裡，盪起陣陣漣漪。
少年踩著步子路過積水，積水倒影出他的面容，隨著漣漪一陣起伏。
世界喧囂又空謐。
像是未關緊的水龍頭，有細小的水珠滲出。
滴答——
滴答——
滴答——
水花四濺。
「阿空，醒醒，別睡啦。」
少女的聲音模模糊糊地傳入他的耳朵裡，感覺鼻尖是一陣止不住的癢意，早緣綾空從睡夢中清醒，皺著眉睜開了眼睛。
視野由模糊變為清晰，入眼是少女綁成雙馬尾的棕色髮絲，大大的灰藍色眼眸，笑起來時淺淺的酒窩。
少年躺在樹下睡覺，少女跪坐在他的身邊，俏皮地用一根帶有樹葉的樹枝撩動著他的鼻子。
樹影晃動，身下的草地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抱歉，彌生。」早緣綾空坐起身子，揉了揉眼睛，聲音裡還帶著倦意，「一不小心就睡著了。」
森川彌生笑著搖頭：「沒關係啦，應該是我說抱歉的，今天社團活動結束得晚了一些。」
早緣綾空輕輕搖頭，從身旁碩大的網球袋裡拿出一瓶飲料，貼著森川彌生的臉頰，凍得她瑟縮了一下，瞪大了一雙眼睛望著他。
早緣綾空笑笑：「怎麼能讓彌生道歉，你可是來陪我學網球的。」
父母剛答應他轉學習網球不久，每天除了參與社團學習，結束部活後，有個網球天才哥哥的朋友也會陪他練練球感。
「雖然彌生總說自己打得不好，但我還是要多謝彌生才是。」他笑彎了眼睛，頭微微偏，額前的髮絲被風吹動。
「只有彌生不嫌棄我這個新手菜鳥，真的非常感謝呢。」
少年有著清冷系的長相，平時多面無表情，給人的感覺就是不好親近。
此刻他笑得溫柔，恍若冰雪消融。
森川彌生捧著那罐還有些涼的飲料，睜大了眼睛看著他，呆呆地眨啊眨，忍不住紅了臉頰。
-
森川彌生總被人說性子柔軟，像一隻兔子一樣，天真善良，但是容易受到欺負。
她一直不以為然。
小兔子多可愛啊，彌生最喜歡兔子了，像小兔子一樣是件很棒的事情哦。她看著床頭那個兔子玩偶，心想。
直到她不小心撞到了一個高年級的學長，不慎踩到了他的鞋子。
森川彌生是個有禮貌的孩子，她立馬誠懇地向那位學長道歉，表示自己一定會賠他一雙新的。
「學長，真的很抱歉！」
她的道歉並沒有得到諒解，對方揪准了她綿軟的性子，不依不饒。
「只是賠鞋子就好了嗎？小學妹，你踩到了我，學長的腳可是很痛的。」學長拉著森川彌生的手，笑著不斷靠近她。
只是他的笑容，在森川彌生看來帶著不好的意味，她害怕的連連倒退。
怎麼辦……
哥哥已經畢業，鳳學長最近出去比賽了，不在學校裡，附近也沒有同學……
森川彌生的眼裡蓄起了淚光。
「我……十分抱歉，您可以去醫院檢查，治療的費用……我會全權負責的！」
學長還是在不斷地靠近她，森川彌生的聲音也不斷變弱變小。
「可是學長的心靈也受到了傷害啊，這你該怎麼補償我呢？」學長的笑容越來越大，看她的眼神猶如在看盤中餐，「學妹你這麼可愛，不如陪陪我，說不定學長就原諒你了……」
森川彌生惶恐又害怕，祈禱著有人能救她。
就像幼稚園裡她被搶了玩具，害怕又無助的時候……
森川彌生忍不住閉上了眼。
哥哥……
世界沒入黑暗，她感覺有人將手放在她的肩頭，一把將她護在了身後，學長的驚呼聲驚得森川彌生睜開了眼。
身材高挑的少年站在她的面前，拳頭還未來得及收回，冷冷地瞪著在地上捂著眼睛哀嚎的學長。
「你們冰帝的學風如此之差嗎？居然威逼一個女孩子？」少年的聲音冷冽，「我聽說前任學生會會長將冰帝帶領得學風向上，井井有條，怎麼就出了你這麼一顆老鼠屎？」
學長憤怒地從地上爬起來，揚言要揍他。
早緣綾空三下五除二就將他踹倒，拉著森川彌生轉身就走。
英雄救美的戲碼真的很老套。
森川彌生亦步亦趨地跟在早緣綾空的身後，呆呆地看著竹馬的背影。
可她的心臟就是在砰砰地跳動著，像是奏響的鼓。
-
「早……早緣同學，我喜歡你！請問能和我交往嗎？」
模樣俏麗的女生截住去買水的少年，雙手捏著一封粉色的情書，鼓足勇氣遞給了心上人。
早緣綾空一愣。
面前的女生他認識，是班上的副班長，名為月詠小百合，按朋友們的話來說……算是班花。
不過他對此沒什麼概念。
「抱歉。」早緣綾空手還放在口袋裡，他想起姐姐說拒絕人不能太冷漠，斟酌了一番字詞後，說道：「我們不合適。」
這樣不算冷漠吧？
早緣綾空一邊想著，然後繞開了月詠小百合和她的情書，直奔自動販賣機。
等他回到教室裡，一幫男生朝他聚攏了過來，關係好的朋友更是直接攔過他的肩膀，小聲問他怎麼回事。
「那可是小百合誒！超可愛的小百合醬！你居然拒絕了她的表白？」
「啊？」早緣綾空有些茫然，偏過頭看了眼朋友，然後伸手拉開飲料的拉環，「不喜歡也不能拒絕嗎？」
「不喜歡小百合？那你喜歡什麼樣的女生啊？」
八卦也是男生們的天性，尤其是八卦朋友喜歡什麼類型的女生。
早緣綾空仰頭喝了一大口飲料，心下感嘆著果然不是草莓味的他都超愛，他的味覺都要被姐姐的執念給荼毒了。
朋友的問題他沒聽清，只隱約聽到了「喜歡」和「什麼」兩個詞。
喜歡什麼？
早緣綾空想了想，無所謂地開口：「啊，我喜歡網球和小提琴。」
圍著他八卦的男生們沉默了。
他們面面相覷，總覺得自己交了個笨蛋朋友。
又在心裡對小百合醬表示同情。
可愛的小百合醬怎麼就喜歡上了一根木頭？
-
森川彌生在聽到長谷川優奈的道歉時，人是憤怒的。
她很少生氣，一直以來的教養都讓她保持謙遜有禮，溫柔純善，雖然哥哥也說她應該適當強硬一些，這樣才不會被欺負。但森川彌生總覺得人保持善良並不是件壞事，她也不喜歡用惡意來揣測別人的看法。
「你不覺得自己做得很過分嗎？」森川彌生緊攥著手上的包，瞪大了眼睛，可愛系長相的臉繃得緊緊的，「喜歡一個人應該努力去爭取，而不是靠對他身邊的人下手的！」
「你朋友們這樣做那就是對的嗎？她們的想法也是錯的，你都不就考究就奉為聖典，這未免也太離譜了吧？你是不是被爸媽寵壞了啊？怎麼那麼自我？」
「喜歡就應該去認識，去表白，不管對方答不答應，至少都努力過。」森川彌生擰著眉頭，「你推我做什麼？推了我難道他就會喜歡你嗎？」
「喜歡是自己一個人的事情，你不應該牽扯別人的。」
她冷哼了一聲，「我收回對你的原諒。」
森川彌生頭也不回地路過了呆愣的長谷川優奈，坐上了家裡來接她的車。
從早緣綾晴那知道長谷川優奈喜歡的是早緣綾空時，森川彌生除了覺得離譜之外，還有些委屈。
她和阿空都還不是情侶呢……
自己振振有詞地讓長谷川優奈喜歡就去表白，結果自己喜歡阿空這麼久了，也還沒有把喜歡說出口。
自己也好遜哦。
森川彌生當晚就氣鼓鼓地跟父母提出了要學習空手道。
父母疑惑地對視了一眼，還是同意了她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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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學獲得全國大賽的勝利，看著早緣綾空欣喜的模樣，在觀眾席的森川彌生也由衷地為他感到開心。
他實現了一直以來的願望——有一群好的隊友，大家一起獲得比賽的勝利。
大賽結束，是一波又一波的歡慶。
熱烈的時刻過去後，森川彌生發現身旁的早緣綾晴不見了蹤影，再往青學的那邊看去，果然越前龍馬也不在了。
森川彌生露出會心的一笑。
目光不經意間和隊伍裡的早緣綾空對上了，對方朝她的方向揮手，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森川彌生一愣，也回了他一個笑臉。
然後她聽到身旁的哥哥嘀咕了一句「笑得真傻」，無奈又好笑地為朋友說話：「沒有啦，阿空人很好的。」
哥哥拍拍她的頭，「人好也不妨礙他蠢。」
青學的人要慶祝，早緣綾晴說什麼也把她一起拉過去了，森川彌生本來覺得不好，但是當她到了慶祝場地時，突然覺得自己多慮了。
在場的可不止有青學的。
而且做東的居然是她哥哥，果然跡部家就是財大氣粗。
杯盞碰撞間，笑聲陣陣，她眼看著朋友和越前龍馬被調侃，笑彎了眼睛。
忽然感覺有人撞了撞她的肩膀。
森川彌生小口抿著橙汁，轉頭看去。
早緣綾空湊近了她，小聲問道：「彌生有喜歡的人嗎？」
「為什麼這麼問？」森川彌生有點懵。
難道他有喜歡的人了，要找她當戀愛參謀嗎？這麼想著，森川彌生心裡有些泛酸，甜甜的橙汁也變得有些索然無味了。
「因為我喜歡彌生哦，就像姐姐對越前的那種喜歡。」
她聽到阿空這麼說。
驚愕地抬起頭，對上了那雙專注的眼，和一臉認真的早緣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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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去中國後，森川彌生偶爾會和她打視頻通話，畢竟中日時差不大，甚至可以忽略不計。
起初朋友會跟她抱怨說中文好難，一個音有好多的字，一個字有好多的意思。
「而且寫起來也好複雜哦，我只會寫一些常用的和我的名字。」電話裡，早緣綾晴鼓著腮幫子，看起來有些苦惱。
「沒關係啦。」森川彌生笑著安慰她，「綾晴這麼聰明，肯定可以學會的。」
兩人又轉而聊些別的話題。
某一天，中文已經很好的朋友笑嘻嘻地跟她說，自己學會了一首很好聽的歌。
「什麼歌呀？綾晴唱一唱吧，好不好嘛？」森川彌生是個捧場的朋友。
朋友輕咳了兩聲，然後哼著調子，用日語給她唱了出來。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隨
蟲兒飛/蟲兒飛
你在思念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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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誰呢？
在想那個笨蛋到底喜歡誰。
在想……她真的好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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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番外篇④：她像月亮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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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邊裡駿來說，森川彌生就像是懸掛在天邊的那一輪月亮，總是散發著皎潔柔和的光亮，為他驅散了黑夜裡的陰霾和恐懼。他把月亮當做是慰藉和方向，想要靠近卻又害怕驚擾。
在初中之前，邊裡駿有一對很糟糕的父母。他們一個酗酒，一個賭博，放學回到家裡只有煙霧繚繞和一盞昏暗的燈，他只能默默進房間裡放好書包做飯。
從他還沒有灶台高，一直到他六年級，都是他做飯，那個酒鬼母親和賭徒父親只會等著他做好後端上來。那對父母真的很糟糕，一旦心情不好，就會打他撒氣，他畏懼於父母的棍棒，每一次只能忍受著他們的怒火，衣服之下藏著一道有一道傷痕，有些至今仍然未消散。
在六年級的時候，他終於忍受不了，站在了學校的天台，望著六層高的樓，想著跳下去會不會就這樣解脫。
「小駿，你在做什麼？」
女孩稚嫩的童音從他身後響起，邊裡駿連忙回過身。
森川彌生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他的身後，歪著腦袋看著他，臉上還帶著淺淺的笑容，然後對他伸出手：「走啦小駿，我們該去做值日了。」
邊裡駿看著那隻手，想要伸手，卻又害怕。
黑暗裡的人總是嚮往著光的，卻又害怕光芒的耀眼。
他羨慕森川彌生家庭美滿，羨慕她笑容燦爛，沒有煩惱。
「怎麼啦？快點，我們走啦，小輝在等著我們哦。」她笑彎了眼睛，「小駿可是大家認為的最靠譜的班長，不可以逃值日哦~」
僵持了幾分鐘，邊裡駿還是握住了那隻朝他伸來的手，走下了天台。
森川彌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但確確實實把他總死亡的邊緣拉了回來。
回到教室裡，等待著做值日的小伙伴們都圍了上來，嘰嘰喳喳問他去了哪裡。
「小駿，你跑哪裡去了？逃值日可不是個好班長該做的哦。」
「對呀對呀，我們都在等你。」
森川彌生把他護在身後，笑嘻嘻地說道：「小駿只是去散散心啦，我們快開始吧~」
後來，家裡發生了一場大火，宿醉在裡面的人隨著大火一起消散了，只剩下被燒得枯焦蜷縮的屍體。
人人都以為邊裡駿會感到難過。
他才不會呢，他巴不得沒有這樣的父母。邊裡駿攥緊了手，順著大人們的期盼哭泣著，表現得悲傷。
後來他被姑姑一家收養，有了新的爸爸媽媽，還有一個可愛的妹妹。
妹妹是姑姑的親生孩子，笑容甜美，一口一個哥哥，覺得會做飯的哥哥就是最棒的，比奧特曼還棒。
姑姑和姑父對他很好，把他當成親生小孩，保留了他的名字，給他之前從沒感受過的關愛。
「我們也是小駿的爸爸媽媽哦。」姑姑摸著他的頭，溫柔地勸慰著還有應激障礙而睡不著的邊裡駿。
他看著姑姑很久，輕聲喊了句媽媽，然後在溫暖的懷抱下入眠。
再次醒來時，可愛的小妹妹不知什麼時候跑進了他的懷裡，抱著他呼呼大睡。
旁邊的桌子上有張字條，是姑姑……是媽媽的筆記。
【慧醬聽到小駿很害怕，說要陪著哥哥呢。】
從此他有了新的家庭，幸福美滿。
國中的時候，邊裡駿開始學習網球，成為了一個學習成績優異，運動也很好的品學兼優模範。
高中的時候到了青學，遇到了很好的部長和同伴，大家總是互相鼓勵。
在一次又一次追逐網球間，邊裡駿逐漸擺脫那昏暗的童年。
只是偶爾他會站在學校的天台，望著樓下怔怔出神。
如果那時候沒人朝他伸出手，把他帶下天台，就沒有現在的生活。
而他更不會有未來。
邊裡駿悄悄關注著在冰帝念書的森川彌生——她有個優秀的哥哥，是冰帝的王者，她總會去看哥哥的比賽，甚至加入了應援；她在學校裡人際關係很好，大家都很喜歡她。
是啊，像她那樣的人，值得所有人的喜歡。
不像他，只能待在無人知曉的角落裡，舔犢著幼年時的傷口。
再次正式見面時，邊裡駿的心裡漾起了波瀾。
他的視線不自覺地跟隨著她而動，看著她和別人說笑。
說不羨慕是不可能的。
搭檔拍拍他的肩，遞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邊裡駿笑笑沒回答他。
他從沒想過驚擾月亮。
月亮本來就該掛在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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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番外篇⑤：其實雨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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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崎櫻乃喜歡越前龍馬，這是一個公知的秘密。
從國中那次電車初遇開始，那個總是喜歡戴著帽子打球的少年就占據了她的全部視線。
愛打瞌睡的樣子，打網球的樣子，仰頭喝果汁的樣子。
不管是什麼樣子，龍崎櫻乃統統喜歡，甚至為此開始學習網球。
奶奶龍崎堇是網球教練，之前也問過她要不要學，那時候的龍崎櫻乃嘗試了一下後就拒絕了。
因為越前龍馬喜歡，所以她嘗試著繼續去學習。
她一場不落的看完了他的每一場比賽，和朋友一起為他加油打氣，就連世界賽她也出國去看了，隻身一人去到了那個不熟悉的異國他鄉。
只是後來隨著越前龍馬轉校回了美國，他們之間的交集也漸漸少了。
在高一的最後一個學期，越前龍馬再次轉校到了日本，依然念的是青學，在高一一班，龍崎櫻乃的隔壁班。於學校裡再次相見，龍崎櫻乃是非常高興的。
像以往一樣，去看他訓練，偶爾討教他怎麼打網球，給他做便當。
只是比起以前，他好像不怎麼回應他了。
沒關係的櫻乃，龍馬他只是有些不習慣。龍崎櫻乃這麼安慰著自己。
沒關係的，只要你努力，他就會看見你的。
在發覺越前龍馬對同班的早緣同學態度不一樣時，龍崎櫻乃是覺得有些著急的，卻又覺得沒什麼好奇怪的。
早緣同學漂亮，成績好，性格也好，喜歡她是應該的。
龍崎櫻乃記得梅雨季節的時候，有天她忘了帶傘，還是早緣同學把傘借給了她。
早緣同學是個好人。
可是她還是不想放棄。那是越前龍馬啊，她從國中一年級就開始喜歡的，閃耀的少年。
堅持為他加油，和朋友到場他的每一次比賽，找藉口想要約他出來，哪怕是打網球也好，龍崎櫻乃一直努力著。
——「抱歉，龍崎。」
——「不太需要。」
——「謝謝。」
他語氣疏離，明明說得那麼客氣，卻讓龍崎櫻乃越發難過。
不是的，你不必道歉的，龍馬。
喜歡你是我自己的事情。
看他主動提出帶早緣綾晴去漱口，看他在比賽後坐到早緣綾晴的身邊。
龍崎櫻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龍馬他……他好像真的很喜歡早緣同學。
在親耳聽到越前龍馬和早緣綾晴在一起的消息後，龍崎櫻乃只覺得眼前閃過一道白光，世界搖搖欲墜。
在一起了。
他們真的在一起了。
她本該祝福，本該為越前龍馬開心，他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了。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櫻乃，你沒事吧？」朋香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話裡是掩飾不住的關切，擔心她無法接受這個結果。
龍崎櫻乃強撐著笑了出來，即使電話裡的朋友看不見。她故作輕鬆的回答道：「我沒事啦，只是有點下雨，我沒有帶傘，有點擔心今天要怎麼回去呢。」
「啊……」電話裡，朋香的聲音明顯鬆了些，恢復了她活潑的語調，說道：「那要我去接你嗎？我有多帶一把雨傘。」
「不用了，沒關係的，其實雨不大，等一會應該就會停。」
她們寒暄了一會，然後才結束通話。
掛了電話後，龍崎櫻乃整個人靠著牆，慢慢的蹲在了地上。她看著面前落下的雨絲，雙手環抱著膝蓋，整個人埋進了臂彎裡，像是被卸了力氣。
和著雨聲，她放聲大哭了起來。
她也知道感情的事情勉強不來，知道感情不適用先來後到，可她還是覺得好難過。明明先遇見的是她，明明陪著他打比賽給他做便當的人是她，明明那時候……他是對著她臉紅了的……
他有心上人，那個人不是她。
他不喜歡她。
龍崎櫻乃沒有壓抑著哭聲，把情緒都藏進了雨幕裡，偷偷藉著雨聲哭泣。
其實雨不大，只是在她的心裡，一直有雨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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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情懷總是詩，每一次努力靠近都是尤為可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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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到此完結，這篇文也正式劃上句號。
我喜歡勢均力敵的故事，而不是誰是誰的附庸，大家一起成長，而不是一方永遠站在背後等待。
互相喜歡的人，一定是精神世界有共鳴的。
你有你的熱愛，我也有我的。
可以一樣，也可以不一樣。
愛一個人之前，要先成為自己。
感謝看到這裡的你。
祝願未來的你，閃閃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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