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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教)[初代] 理想之城》作者:山水淨【完結+番外】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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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于
時間:
2024-10-19 15:14
標題:
《(家教)[初代] 理想之城》作者:山水淨【完結+番外】短篇。
文案:
我願以血肉鑄劍,為你築造心目中的理想之城。
——沒有未來又如何,我要你記得我。
PS:
1. 本文小甜餅,不走正劇
2. 中篇,正文已完結,番外隨機掉落
3. 玻璃心,不愛也別打擾我自嗨,多謝
內容標簽: 家教
其它:家庭教師
一句話簡介:為我們共同的信仰
立意:我愛彭格列一世
原創網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4-10-19 15:15
第1章 00
1
意大利,西西裡島,巴勒莫小鎮。
夜晚寂靜。這座小鎮剛經歷過一場血戰,所有的門戶緊閉,路邊的攤販都早早回了家。四周甚至聽不到雞叫聲。
清水若葉被人用黑布套著腦袋,雙手被繩子捆著。她嘗試著動了動後嘖了一聲。
對著她這麼個完全不會打架的女人居然這麼不憐香惜玉。
繩子那頭被人牽著,那人似乎很著急,步子邁得很快,她踉踉蹌蹌幾乎要小跑才能跟得上。隨後,她被人直接抱著上了一輛馬車。
馬車內似乎只有她和綁架她的那個人。她鼻子輕輕嗅了嗅,車內有很濃的血腥味。看來綁架她的人傷得不輕。
清水若葉眉頭皺了皺,剛想出聲詢問,就聽那人對著趕馬車的車夫道,「動作再快點,primo沒多少時間了。」
清水若葉瞬間噤聲。她抿抿唇,瞬間對來人的身份失去了興趣。
原來是黑手黨。
2
頭上的黑布被人拿下,她皺緊眉頭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適應突如其來的光線和鼻尖濃重的血腥味。
手上捆著的繩子也被人取下。
清水若葉睜開眼睛。
這是一個書房,被門簾隔開成兩個空間。進門的左側應該是工作區,右側則是一間臥室。臥室不大,中間擺著一張黑皮沙發,沙發前有一張木制茶幾,上面刻著一個花紋繁雜的標志。清水若葉皺了皺眉。
總覺得這個標志看著很眼熟。
門窗緊閉,米白色的窗簾被人完全拉上,上面沾染了深深淺淺的血跡,看著有些觸目驚心。
而整間臥室血腥味最濃重的地方。清水若葉轉頭,往床上看去。
那裡躺著一個穿著黑色披風,一身西裝的男人。
他的臉被落下的床簾擋住。
他的身旁只站著兩個男人。其中一個男人有一頭紅發,半邊臉上布滿了刺青,看著像是紅色火焰,野性又不羈。他身上白色的襯衫全是血跡,半敞的胸口上有一道很深的刀傷,現在還在細細密密地滲血。他卻似乎毫不在意。
「我是G。」他道,「床上躺著的是我們首領,你能不能救。」
「G,你不能這樣凶她。」站在紅發男人身旁,穿著一身白色狩衣的男人搖搖頭無奈道,接著轉過身對她行了個禮,「清水醫生,我是朝利雨月。抱歉深夜把你以這樣的方式帶來。只是你也知道,我們剛結束戰鬥,首領受了如此重的傷,我們不得不謹慎行事。」
清水若葉看了他們一眼,又看了看病床上呼吸聲混亂又急促的男人,「你們怎麼會知道我的行蹤?」
朝利雨月和G對視一眼後便道,「我們只是聽說清水醫生醫術高超,又聽鎮上的居民們說你經常會給他們看診,所以才會猜想戰後,你應當會在鎮上。」
清水若葉搖頭,「我的行蹤並不固定,即便是鎮上的居民們,也無法得知我去鎮上的具體時間。」
G瞬間煩躁起來,「你到底救不救,你要是不救我就一槍崩了你。」
太陽穴被人用冰冷的槍口指著的感覺並不好,清水若葉眸子冷下來,「你殺了我吧,對於既不誠實,又如此凶惡地把我綁來,敵友不分的人,我為什麼要救?」
「你!」
「G。」床上本應該陷入深度昏迷的人卻在這時醒來,制止了暴戾焦躁的G,聲音溫和低沉,有失血過多後的虛弱,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堅決。
這一聲似乎讓G冷靜下來,「primo,你感覺怎麼樣?」
「我沒事。」被叫做primo的男人坐起身,清水若葉終於得以看清楚他的臉。
那是個很年輕的男人。
他有一頭金黃色的發,有一雙湛藍色的清澈眸子,眉宇間的神色可以說得上是溫柔,過分清瘦的臉上帶著禮貌得體的微笑。
他偏頭,認真注視著她,眼神中不摻雜一絲一毫的審視和打量。
寧靜地讓人心安。
難以相信,這麼一個纖瘦,溫和,且有教養的男人,居然會是讓人聞風喪膽的黑手黨的首領。
清水若葉想起來茶幾上刻著的繁雜花紋來自於哪裡了。
那是最近幾年意大利西西裡興起的黑手黨——彭格列家族的家徽。
「很抱歉,G以這種粗暴的方式把你帶來。」他開口道,語調含笑且溫和,「我是Giotto·Vongola,你可以叫我Giotto,也可以像他們一樣,叫我primo。」
「我們是艾琳娜小姐的朋友。」Giotto說道,「她說你是她很好的朋友,醫術也非常精湛。她還告訴我們,你每個周會有三天到小鎮上救治病患,算起來,今天是這周的最後一天,而你只在前六天來了兩次。所以我推測,你會在今天傍晚去小鎮。」
「因為彭格列總部的地址是絕密,目前又剛結束戰鬥,不得已的情況下G才會采取這樣的方式,我很抱歉。」
Giotto的每句話都說得禮貌又得體,溫和的語調讓人想對他生氣都會覺得於心不安。清水若葉嘆了口氣,低頭卷起自己兩邊的袖口,把長裙的裙擺提起在腰後打了一個結。做完這一系列動作後她道,「把窗簾拉開,打開窗戶,讓空氣流通。」
G愣了一秒後幾步上前照做。
「雨月先生,麻煩把我的醫藥箱給我。」
「多謝你,清水醫生。」朝利雨月的話中透著感激。
清水若葉幾步上前走到Giotto身邊,自動忽略了他唇邊的笑意,把他身上的披風掀開,然後她的動作微微頓住。
清水抬眼看他幾秒,「脫了上衣。」
然後她轉頭,對著朝利雨月和G道,「你們出去。」
Giotto眼神示意G,「沒關系,G,你去聯系一下藍寶。雨月,你聯系納克爾,看看他那邊的情況如何。」
兩個人應聲後便退下。
大門被徹底關上。
「你這些傷,好像不是敵人捅的吧。」清水若葉看他一眼,從醫藥箱裡拿出一把刀開始消毒。
Giotto只是微笑,並不回答她的問題。
他看著她上藥,包扎,疼得額頭直冒冷汗也不發一言。
只是在最後,清水若葉准備用刀劃開自己的手臂時被Giotto一把攥住手腕,他一直帶著笑意的臉上終於有了別的表情。
只見他皺起眉,沉聲問她,「你這是做什麼?」
清水若葉只道,「放心,我的血沒毒。」
Giotto搖搖頭,攥住她手腕的手卻沒動,「清水醫生,請別做傷害自己的事,哪怕是為了救人。」
清水若葉怔了幾秒,眸子裡閃過一絲詫異。
她看著他沉靜的湛藍色眼眸,沉默了幾秒後放棄。只見她從醫藥箱裡拿出一個小瓶子遞給Giotto,「喝了。」
金發男人並沒有任何懷疑地喝完,把空瓶子遞給她,「這是什麼?」
清水若葉看著他虛弱的樣子,忽然就起了想逗他的心思。只見她起身邊收拾瓶瓶罐罐和被血染紅的繃帶,邊淡淡道,「我的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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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有私設,有點心酸
但這文依舊是個小甜餅
無歷史考究
就是單純讓爺爺談個戀愛而已
我努力不ooc
插一句題外話
其實我很喜歡G
哈哈哈哈哈哈
第2章 01
1
據悉,彭格列首領重傷,生命危在旦夕。
G和朝利雨月每天都會到書房去看望Giotto,每次都會被清水若葉以「病人還沒有渡過危險期,需要休息」為由轟出來。
G很暴躁,甚至比之前還要暴躁。朝利雨月相較於之前也明顯急躁了許多,只是他修養極好,在女士面前永遠是彬彬有禮的樣子。因而他每次都會在G即將要暴走的時候拉住他把他拖離書房。
清水若葉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配藥,換繃帶,再配藥,再換繃帶。
老實說她很崩潰,雖說作為醫生,治病救人是她的天職,但是給誰治病不是治病,給貴族們治病酬勞還非常可觀呢!
給他們治病那是分文沒有。
清水若葉憤憤地把剛采集來的草藥倒進藥碗裡,搗出藥汁,用藥勺把藥汁倒在繃帶上,放進藥箱。
這時,門外有人進來了。清水若葉抬眼一看就認出了她。
喬吉婭是彭格列的總管,據說跟在首領身邊多年,是最早的一批跟著首領建立彭格列的元老人物。清水若葉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還是艾琳娜告訴她的。
「喬吉婭和primo相識時只有16歲。」艾琳娜告訴她,「當時彭格列還只是一個自衛團,起步非常艱難。如果不是喬吉婭,G他們一直陪著primo,今天的彭格列早就不存在了。」
原來是紅顏知己。
清水若葉若有所思地盯著她看了幾秒,並沒有打招呼的意願。她低下頭開始吃自己的早飯。
——自制的三明治和一杯蔬菜汁。
「primo最近身體如何?」喬吉婭先開口問道。
「不好。」清水若葉咬了一口三明治,含糊道,「傷口在惡化,用的藥不管用。」
「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查不出來嗎?」喬吉婭不自覺地提高聲音,那雙漂亮的棕色眼睛此時溢滿焦急。
清水若葉搖搖頭,沒再說什麼。她拿著三明治想繼續往嘴裡送,手就被人一把按住。
「......」
「那你還有心思在這裡吃東西?」
清水若葉看她一眼,眼神示意她松手,喬吉婭抿抿唇,摁住她的手愈發使了力道。
清水若葉有些惱了,一張白淨的臉浮上些嘲諷意味,「你們彭格列都是這樣喜歡強迫人的嗎?」
「我再說一遍,松手。」
摁住她胳膊的手僵了幾秒後有些不情不願地松開。清水若葉繼續把剩下的三明治吃完,一口干掉了蔬菜汁,然後她拿上藥箱,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會客室。
2
入夜,清水若葉像往常一樣把房間收拾好,把藥箱放置在一旁。
床上躺著的人呼吸平穩,已經陷入深度睡眠。她累得睜不開眼,便趴在一旁的桌子上小憩,沒過幾秒就陷入沉睡。
大約過了兩個時辰。
書房內唯一亮著的燈盞忽然間熄滅,燈燭發出輕微的劈啪聲響,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有些突兀。
一道黑色的人影自窗下快速閃過。
隨之,細細碎碎的聲響忽然從書房左側的桌子上傳來。
大約過了十來分鐘,細碎聲忽然停了。只見那道黑影又閃進右側的臥室,越過了趴在桌上安睡的清水若葉,來到了床前。
床上躺著的金發青年呼吸平緩,臉色蒼白,看起來非常虛弱。那道纖細的黑影似乎頓了頓,伸出了手,想要觸碰他的頭發。
「primo。」
聲音顫抖又痛苦。
幾秒後,臥室亮了。
清水若葉打了個哈欠點上了燈燭,眼睛都沒完全睜開,歪了歪頭瞥了一眼站在床前完全僵住的身影,又看了一眼床上躺著的金發青年,無奈地嘆了口氣道,「我說Giotto,這算加班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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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葉,不能怪大家都對你這麼凶,畢竟我們primo可是團寵(笑哭
沒關系,你之後有我們Giotto寵
喬吉婭喜歡primo,不過她在他眼裡只是朋友罷了
就算退一萬步講,他們曾經有發展的可能性
現在也完全沒那可能了
第3章 02
1
彭格列總部,地下牢房。
清水若葉剛收起醫藥箱,門口便響起了腳步聲。她微微嘆了口氣,看著穿好衣服坐在牆邊發呆的喬吉婭,思考了幾秒後說道,「他還是很關心你的。」
喬吉婭聞言似乎動了動唇想說些什麼,來人的腳步便停在了門口。
清水若葉抬頭一看,門口只有金發青年一個人,背後的燈光將他頎長的身影打在地板上,黑暗中,她有些看不清他的臉。
「謝謝你,清水醫生。」
上來就是道謝嗎,果然是個很有修養的首領。
清水若葉點點頭,拿起醫藥箱就要走,Giotto卻叫住她,「沒關系,清水醫生不用避嫌。」
Giotto解釋道,「畢竟這次請你幫了忙,那你也有權利知道事情的真相。」
意外的是個很好相處的人。清水若葉想。
於是她打開大門,站到他身旁。
喬吉婭似乎抬頭看了她幾秒,又看了一眼對此沒有任何表示的Giotto,咬了咬唇低下頭。
清水若葉對此有些困惑,但覺得此時問恐怕不是個好的時機,於是閉上嘴靠在牆邊。
「為什麼。」Giotto的聲音很平淡,甚至沒有一絲憤怒和失望,卻無端的叫人心裡一涼。
喬吉婭聞言身體不由得顫了顫,但她什麼也沒說,只是搖了搖頭,「primo你別問了。」
似乎是早就料到她會這麼回答,Giotto從披風裡拿出一個文件袋,打開後放在身前問道,「你剛剛在書房要找的是不是這個?」
喬吉婭抬眼看了幾秒後就匆匆低下頭,手指握住黑色裙擺的一角,微微發著抖。
Giotto閉上眼,過了幾秒後嘆了口氣,「伊費爾家族買通了你,讓你替他們查這批軍火的位置,是嗎?」
喬吉婭咬唇,一聲不吭。
「這次戰亂是他們首先發起,你接到命令,在他們襲擊巴勒莫小鎮的時候帶著他們的人劫走這批軍火,但你沒想到的是,G已經按照我的要求轉移了軍火位置。」
「於是你們想到打傷我,在所有人都忙於救治我的時候進入書房,查到真正的藏匿地點。」Giotto說到此,藍色眸子裡的平淡終於被打破,溢出失望的神色,「喬吉婭,有什麼問題我們不可以一起解決?只要你真的需要,我放棄這批軍火不是不可能。」
「沒用的。」喬吉婭哽咽道,「沒有用的,primo,他們不會相信。」
「什麼意思?你到底有什麼難言之隱?」
喬吉婭卻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清水若葉聽至此,大概明白了個七七八八。她看向皺眉思索的Giotto,嘆了口氣道,「我覺得,興許是她的家人被抓了作為人質呢?」
喬吉婭瞬間抬頭瞪大眼,棕色的眼裡溢出不可置信。
「家人?」Giotto一怔,「你不是孤兒嗎?」
清水若葉接著道,「我不覺得喬吉婭會為了錢背叛你。如果說可能有什麼難言之隱讓她寧願背叛你,背叛彭格列也要去做這件事的話,應該只有家人了吧。」
清水若葉深藍色的眸子裡流露出悲傷的神色,「畢竟,失而復得的家人是這世界上最為重要的羈絆,換做是我,也會毫不猶豫選擇他們。」
喬吉婭棕色的眼眸裡溢出淚水,神色平靜卻悲傷,她看向他的眼裡有著毫不掩飾的依戀和歉意。
「對不起,primo。」最終,她只是低下頭,說了句抱歉。
「我是彭格列的罪人。你殺了我吧。」
Giotto注視她半晌,最終只是嘆了口氣,然後輕聲喚她,「喬吉婭。」
「如果是因為傷害我讓你於心不忍,你可以放下了。我從來沒有怪過你。」
他頓了頓,又道,「但是,你背棄了我們一開始立下的誓言,傷害了巴勒莫小鎮上無辜的村民,即便我可以原諒你,彭格列其他的兄弟們也不會原諒你。」
「你是不是忘了,彭格列誕生的初衷就是為了守護他們。」
清水若葉抱起手臂靠在牆上,沉默地注視著身旁這個站得筆直卻過分清瘦的金發青年。
他藏在黑色披風裡的手在發抖。
「對不起,primo,對不起。」喬吉婭捂住臉低聲抽泣,聲音是那樣無助。
Giotto閉上眼,淡淡道,「在我走之前,我還可以替你實現最後一個願望。」
「說吧,你想要什麼。」他再次睜開眼時,湛藍色的眸子裡,神色重新歸於一片沉靜。
「只要不傷害他人,只要我能做到。」
喬吉婭帶著哽咽的聲音過了整整三分鐘後才重新響起,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試探,混合著一絲無措和絕望,「你能不能,再叫我一聲喬。」
從清水若葉這個角度看過去,Giotto在聽到這句話時,纖長的睫毛似乎顫了顫,眸子裡溢出痛苦。
又在心軟啊,這個人。
清水若葉嘆了口氣。
然而這次他很快回答了她,沒有半分遲疑,「抱歉,我做不到。」
2
彭格列總部的後花園。
晚風吹過,夾雜著絲絲寒氣,幾乎要滲透到骨子裡。清水若葉默默看了一眼站在石凳邊,已經沉默著仰起頭看落葉看了許久的金發青年,把裙子的領子立起來,雙手塞進對面的衣袖裡。
她還是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Giotto回過神,轉過身看著在身後幾步遠的地方站立著的瘦小身影,抿抿唇,向她的方向走來。
清水若葉剛打完第二個噴嚏,身後就被披上了一件溫暖的物什。她看了一眼就認出那是Giotto的披風。
「你穿著吧。」Giotto似乎對她笑了笑,還是那副禮貌而溫和的模樣。
真是個很溫柔的首領。清水若葉想。
脫去黑色披風,只穿著一套黑色西裝的金發青年更顯瘦削。
「看在這次我幫了你的份上,你可以如實回答我幾個問題嗎?」
Giotto看了她一眼,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點頭。
清水若葉想了想,「彭格列創始的初衷是為了什麼。」
Giotto答得毫不遲疑,「守護與和平。」
「作為彭格列的首領,你有沒有一刻想過,用同伴的命去換取和平?」
他再次答得毫不遲疑,「沒有。」
Giotto注視著她,「不僅僅是同伴,任何生命都是可貴的。都不應該被用來換取任何東西。」
清水若葉盯著他湛藍色的眸子。
平靜,柔和,不摻雜任何情緒,卻又無比的堅定。
在這樣的目光中連她也要敗下陣來。清水若葉垂下眼瞼,低聲問道,「最後一個問題。」
Giotto看向她,忽然覺得自己剛剛答應的是不是有些草率。
清水若葉此時明顯有些緊張。
果不其然,彭格列的超直感從沒出過錯。
只見她伸手摸了摸鼻尖,露出些小狐狸般的狡黠神色,「剛剛喬吉婭最後的請求,你為什麼沒有答應?」
清水若葉覺得很好奇。雖然她和Giotto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她能感覺到,他是個特別容易心軟的人。喬吉婭跟隨他這麼多年,卻沒能有個好結局,這個人恐怕不會把錯怪在任何人的身上,除了他自己。這樣子的一個人,到底是因為什麼樣的原因,才會拒絕這樣一個看上去很平常的臨終請求。
這次Giotto卻沉默了。
清水若葉覺得他沉默的時間過長,心想是不是自己的問題問到了他的禁區,剛想說你不想回答就算了吧,他卻忽然道,「喬這個名字是我在自衛團建立之前對她的稱呼。」
Giotto看了她幾秒後垂下眼,「我從來都無法給她任何回應。」
短短的兩句話,甚至沒有任何邏輯性,清水若葉卻神奇般地聽懂了。
「我對她的稱呼」說明這個稱呼的特殊性。
「從來都無法給她任何回應」就代表著......
清水若葉沉默了幾秒後道,「抱歉,是我越界了。」
Giotto卻似乎不甚在意,只是衝她笑了笑後道,「這件事我沒有告訴除了G和雨月的其他人,就是怕會傷害到她。畢竟,喬吉婭曾經是我們很重要的同伴。」
「我要謝謝你,清水醫生。」Giotto看著她微笑,這個笑容沒有初見時的禮貌和疏離,是真正會心的笑容,好看的有些過分。
「如果沒有你的幫助,彭格列這次不會如此順利地度過危機。如果以後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你盡管開口。」
他的聲音含著笑意,比晚風還要溫柔,「彭格列會是你可以信賴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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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葉啊,你為什麼會對別家姑娘的請求感到好奇呢orz
有人要淪陷了哦
中間那一段好像對G爺的采訪啊哈哈哈哈
其實我真的很想采訪他,你為啥這麼帥又這麼強還這麼溫柔
第4章 03
1
戰亂後的巴勒莫小鎮一片混亂,小鎮四處被炮火轟出的塵埃久久未散,從小鎮入口處的血跡一直延伸到裡,一眼看不到盡頭。
G看著皺緊眉頭的Giotto,叼起一根煙點燃,緩緩升起的煙霧中,Giotto的神色看上去自責又悲傷。
一看就知道這家伙又把所有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了。
G於是道,「primo,這不是你的錯。」
明明知道他聽不進去,G還是強調,「你聽到了嗎,這不是你的錯。」
Giotto似乎因他的話怔了片刻,然後微微笑了笑,「我聽到了,G。」
你倒是給我聽進腦子裡啊。
G搖頭,「納克爾說他那邊的現場清理的沒有問題了,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又跑了。雨月去了南西西裡,那邊的分部似乎又有異常。具體情況等他回來再跟你說吧。」
Giotto點頭,剛想說什麼,就見迎面走來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拿著背包似乎要往什麼地方去。
Giotto看清來人後微笑道,「亞瑟,看你精神頭還不錯。」
「多虧了清水醫生。」亞瑟喘著粗氣道,「清水醫生這幾天不眠不休地在小鎮坐診,這不,primo你看街上都沒有什麼人。大部分人現在都在梅根奶奶屋外等著。我現在也正要過去。」
Giotto點頭,跟著亞瑟的步伐往前走,回頭示意G跟上,「為什麼都在梅根婆婆的門外等著?我記得戰後重建這一塊,G你不是找了好幾個醫生來嗎?」
G無奈,「我的確是找了好幾個,但他們都被貴族們以更高價叫走了,畢竟這次戰亂也波及到了周邊貴族的莊園。」
「清水醫生是唯一一個不收一分錢來給我們看病的醫生了。」亞瑟感慨,「三天兩夜,她就這麼一直坐著,我都沒見她合過眼。」
Giotto沉默了幾秒後又道,「梅根奶奶傷勢很重?」
「那倒不是。」亞瑟很快否認,眼看著梅根奶奶的屋子就在眼前,他邊加快步伐邊道,「梅根奶奶是因為這場戰亂失去了孫子,一時情急犯了心髒病,清水醫生一直在給她做急救。這都一天了人還沒出來。」
G嘖了一聲,煙抽得更狠,「我說你們都不知道進去看一下嗎?一天一夜,萬一出了人命呢?」
亞瑟低著頭不吭聲。
Giotto皺眉,再也未發一言,瞬間便消失的不見人影。
2
清水若葉覺得腦袋很沉,眼皮也很沉,身體卻輕飄飄的不著陸。太陽穴脹疼難忍,喉嚨間干澀的要命。她皺了皺眉,大概能感覺到自己身體已經完全撐不住了。
唇間忽然滲進一抹清涼的液體,她意識到那是什麼,想用力去吸,渾身上下卻軟綿綿的使不上一點力氣。朦朧間,似乎有人托住她的背把她抱起來,清涼的液體隨後成股成股地流入胸腔。
不知道灌了多久,清水若葉終於感覺自己活過來了。於是她便緩緩放松身體,又沉沉地睡去。
再次醒來時,天光大亮。
清水若葉緩緩坐起身,低頭便發現自己左手的刀傷被白色的繃帶包扎好,已經不再滲血。
衣服也被人換過,原本白色的布裙被換成了一件淺藍色的麻裙。
她怔了片刻,打量了一眼自己身下的床和這間房間。
然後下一秒她就愣住。
這,這不是Giotto的書房嗎?
清水若葉蒼白的臉上瞬間青一陣紅一陣。她咬咬牙,在最初的暈眩過後,穿上鞋後幾步上前打開了門。
她還未邁出門檻,就發現大門旁邊站了一個人。
金色的頭發,湛藍色的眼睛,此時正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早安。清水醫生。」Giotto看了她幾秒,微笑道。
「早,早安。」清水若葉有些不安地揪了揪毛躁的發尾,頓了幾秒後道,「你在這裡等很久了?」
Giotto笑了笑,「也沒有很久。只是算算時間,你該是這時候醒來了。」
「走吧。我帶你去吃點東西。」
清水若葉應了聲後就跟在他身旁。
穿過回廊,然後是後花園。
Giotto帶著她穿過那片銀杏園,漫天的銀杏葉被碧藍天空上砸下的金光穿透而過,看著分外惹眼。清水若葉多看了一眼,而後笑道,「Giotto你真的很不會享受生活呢,這麼美的花園,你的腳步都沒有絲毫停頓。」
金發青年聞言一愣,然後順著她的目光往上看了看,極輕地應了一聲,「若是你喜歡,以後可以常來。」
Giotto的聲音很輕,清水若葉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你說什麼?」
他卻像是忽然驚醒般地搖了搖頭,「沒什麼,走吧。」
3
Giotto帶著她來到餐廳。
偌大的一張餐桌此時只有他們兩個人,Giotto遣散了僕人後便領著她坐在了遠離門口且在最內側的座位上,自己則打算坐在靠近門口的位置。
頭頂的水晶吊燈晃得她腦袋疼。
清水若葉揉了揉太陽穴,看了一眼剛落座的金發青年,沉默了一會兒後還是道,「Giotto,只有我們兩個人?」
「嗯。」Giotto回答她,「G一大早就出去了,雨月不在這裡。」
「......」
清水若葉盯著眼前精致的佳肴,覺得可能會有點消化不良。她思考片刻後站起身,在Giotto一臉詫異的目光中把所有餐點都放在了推車上,然後她離開座位,走到他身邊。
「?」
對上他疑惑的目光,清水若葉解釋道,「我覺得,既然只有我們兩個人,我又不是什麼大人物,就別那麼見外了,首領。」
「......」
清水若葉一張白淨的小臉未施粉黛,透著些大病初愈後的蒼白。她深藍色的眸子裡卻絲毫不見衰敗氣息,反而透著些愉悅和安然。
如果不是他親眼所見,怎麼也不會相信這是在鬼門關走了一趟的人。
Giotto沉默了一會兒,有些好笑地嘆了口氣,「我本來還想著,清水醫生是彭格列的恩人,自然要以貴客之道待之。」
清水若葉笑了笑,拿起烤吐司片,把草莓醬擠上去後咬了一口,下一瞬就見她驚訝地瞪大眼,贊嘆了一句,「很好吃。」
Giotto聞言低聲笑了笑,對她的話表示贊同,「彭格列的招牌大概就是烤吐司了吧。」
清水若葉邊吃便繼續道,「我不是什麼貴客,我只是一個普通的醫生,治病救人是我的職責。」
然後她想了想,又道,「不過,我不能總干這個活。你看啊,給你治病,我分文不取,給鎮上的貧民治病,我也分文不取。」
「可是我總這麼分文不取,我會餓死的。」
Giotto被她的話逗笑,「那你想怎麼辦?」
清水若葉思考了幾秒後道,「你們彭格列管飯嗎?」
「......」
許是怕他不答應,她解釋道,「我覺得你們這兒的伙食不錯,和艾琳娜小姐莊園的美食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我也不要你付薪水,管個飯總......」
「可以。」Giotto忽然說道。
「啊?」清水若葉似乎沒想到他答應的這麼輕易,向他小心翼翼地確認,「真的?」
「嗯,真的。」金發青年對她笑了笑,湛藍色的眸子裡露出些暖意。
他似乎並沒有介意她有些無理的要求。這個認知讓清水若葉非常愉悅。
而顯然,她並沒有深究這股愉悅究竟來自何處。
Giotto看著她低頭吃的滿嘴是醬的模樣,有些無奈地搖搖頭,拿起桌上的面巾遞給她。
「謝謝。」她含糊道。
清水若葉悶頭吃了一會兒,感覺逐漸有些頂不住頭頂的目光,於是嘆了口氣問,「你有事想問我?」
「嗯?」Giotto想了想,說道,「看在這回是我背你回來,又是我給你叫了醫生的份上,你能如實回答我幾個問題嗎?」
這句話聽著分外耳熟啊。
清水若葉不禁笑了笑,「你問吧。」
「梅根奶奶和你關系很好?」
清水若葉想了想,「她長得很像我的母親,又救過我的命,算是關系好吧。」
Giotto點頭,「那你為什麼分文不取,給小鎮上的貧民治病?據我所知,你似乎在貴族圈子中聲譽頗高。」
「大概,是我有濟世救人的情懷?」清水若葉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喝了一口牛奶,思考了片刻後又道,「我沒有遇見過彭格列這樣的同伴,也沒有什麼崇高的理想。守護與和平,我沒有那麼想過,憑我自己的力量我也做不到。你若是把我看的這麼高,我只能說你看錯我了。」
Giotto凝視著她,目光平和且溫柔。
就是這份坦然與信任讓她無法撒謊。
清水若葉垂眸,繼續道,「我只是一個希望能在戰爭中活下來的普通人,並且盡我所能去做一些事情。你是個好人,我想救便救了,梅根奶奶也是個好人,也該救。就這麼簡單。」
清水若葉說完這些後便不發一言,只是沉默地喝著手裡溫熱的牛奶,冰涼的腸胃都因此舒服了很多。
Giotto的目光很暖,很靜。
她不敢抬頭。
他湛藍色的眸子總是帶著看透一切的了然,有時候會讓人害怕。
「最後一個問題。」Giotto沉默了許久後說道,「你有想過,有著這樣的想法會讓自己隨時面臨死亡嗎?」
清水若葉似乎怔了一瞬,然而她這次依舊回答得毫無猶豫,唇角的笑容似乎顯得有些漫不經心,「啊這個,想過啊。但我的想法依舊不會變。」
Giotto低聲笑了笑,湛藍色的眸子裡似乎溢出了某種清水若葉很陌生的情緒。在這之後過了許久,某一天當她想起Giotto的這個眼神時她才恍然間明白。
原來這裡才是一切的開端。
她從未意識到,是因為這一天,這一刻是如此的普通。
只是在一個稀松平常的早晨,她抱著第二塊烤吐司吃得正香,而他當時只是輕聲說了句,「不,我沒看錯你,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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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修改ing
彭格列是管飯的,這個不錯哈哈哈哈哈哈
G爺,你最後不應該叫清水,應該叫若葉(啊那是不可能的
想知道女主做了啥嗎
左手有刀傷,小命差點交代了
G爺比較淡定,沒有什麼過激的反應(因為他大概猜出來了
據說完全不知道緣由的G知道這件事後內心就一個字:6
第5章 04
1
伊費爾家族的主人常年居住在距離巴勒莫小鎮很遠的市中心,伊費爾莊園也留給主人唯一的女兒索菲婭·伊費爾打理。但有一件事是他們作為西西裡島幾大貴族之一決計忘不了的,那就是每三個月伊費爾家族都會舉行一次貴族舞會。
說到這個貴族舞會G就很頭疼,因為自家首領每次都會想盡辦法讓他用各種理由拒絕。G知道primo不喜歡這樣的貴族舞會,但彭格列作為剛興起沒幾年的家族,又經常和這些貴族們有商業往來,考慮到長遠發展,得罪貴族們的邀約怎麼看都是有害無益的事。
這次伊費爾家族差僕人送來的請柬又到了G的手裡。他點燃一只雪茄,透過煙霧Giotto都能看到他皺起的眉頭,再一看他手裡請柬上的家徽,心下便了然。
「這次我會去。」Giotto道,把剛批閱好的文件放在右上角,又拿了一份繼續看。
「primo你真去?」G看他一眼,「這次為什麼改主意了?」
「伊費爾家族干的勾當不在明面上,為什麼不去。」Giotto道,「越是這時候越不能躲起來,況且,我還有事要和老頭子談。」
「行。」□□頭。「那你要帶女伴去麼?」
眼看著正在低頭批閱文件的Giotto聞言抬起頭,一臉迷茫,「什麼女伴?」
怎麼到這時候就是個天然呆啊。
G腹誹,「伊費爾那個老頭子想做什麼你不知道?」
金發青年在最初的怔忪過後笑著嘆了口氣,「那個沒關系。」
G瞥他一眼,很無奈他的不以為意,一臉操碎了心的樣子,「是麼,雨月臨走前還問我等他下次回來是不是就要喝喜酒了。」
Giotto聳了聳肩,右手捏了捏左肩,舒展身體,緩解些久坐帶來的肌肉酸痛後站起身,「比起這個,我覺得是不是該請清水一起來?」
「理由?首領帶著個女人,還不是身居要職的女人。」G嘗試引導他。
Giotto怔了幾秒後道,「貴客吧。她似乎只想讓彭格列管個飯,並沒有其他要求。」
「......」
「況且,雖然我不太喜歡這樣的聚會,但是他們的伙食還是比我們好一些的,清水大概會吃的很開心。」Giotto笑道,「說起來,彭格列最近有些入不敷出,所以我還是要找老頭子談生意。」
「......」
完全沒有領會到自己意思的首領讓G很想望天。
算了。
2
清水若葉到了那天應邀和艾琳娜一起參加了聚會。因她平時很少參加這樣的舞會,所以在她准備穿著平時的麻布裙參加晚宴時,就被艾琳娜扶額一把拉進了衣帽間。
伊費爾莊園要比艾琳娜的私人莊園大很多,有三個門可以進出。她和艾琳娜跟著僕人穿過了兩個花園,三個回廊後才來到舞會中心的水晶門前。
高跟鞋磨得她後腳跟發疼,頭頂戴上的白色細紗遮住她半邊額頭,擋住了半邊視線。
很不舒服。
清水若葉拽了拽過長的曳地白色長裙,有些不太習慣,「艾琳娜,這衣服真的好看?」
艾琳娜被她有些局促的表情逗笑,拍了拍她的手以表安慰,「放心,這件衣服很合適你。」
清水若葉有股東方美人的韻味,大概是她生在日本且長在日本的緣故,眉眼間透著股東方特有的沉靜安然。
艾琳娜覺得,相比起她皮膚白皙,身材比例這些外人都能看得見的美,她那雙深藍色的眸子更為吸引人。
清水若葉在舞廳掃了一眼,終於在靠近甜點桌的沙發上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Giotto和G坐在門口正對著的沙發一側,對面坐著的似乎是伊費爾老爺子。
似乎是注意到她的目光,Giotto對著她點點頭,湛藍色的眸子裡含著溫和的笑意。
她反射性地也彎起唇角。
清水若葉正准備去拿蛋糕吃,忽然在另一邊的休息處看見了一頭熟悉的綠色卷發。她眯起眼睛看了幾秒後便對艾琳娜道,「我去那邊看看。」
艾琳娜點頭,「等晚宴結束我來找你。」
3
藍寶很不開心。
不開心的原因有二。
第一,他最近被伊費爾老頭子賣的那批葡萄酒的貨搞得很不愉快。伊費爾老頭子堅持道那批貨被困在了碼頭,愣是扣住不給,並揚言一路運貨的成本比想像中高出許多,要求莊園要按照原來說好的價格再加百分之三十。
簡直就是坐地起價。
第二,最近天氣突變,他突然開始發燒,昨晚甚至燒成了肺炎,吃了藥今早才剛剛見好就被邀請來這個舞會,吹了一路冷風現在頭疼欲裂,偏偏周圍還坐著貴族少女談論什麼聯姻大事,而且貌似跟那位首領有關。
說到這個首領,藍寶有了煩惱三。彭格列似乎有意拉他入伙,甚至想讓他做什麼守護者。開玩笑,堂堂藍寶大爺怎麼會去做什麼黑手黨的守護者。
多沒有面子啊!
清水若葉剛坐下就看見藍寶一臉糾結的樣子,她低頭吃了一口蛋糕,正想說些什麼就被入口即化的布丁驚得差點把舌頭也一起吞下去,「好吃。」
正在暗自糾結的藍寶大爺聞聲抬頭看了一眼,然後翻了個白眼道,「是你啊。你怎麼會來?」
「Giotto邀請的。」清水若葉答,「你臉色看起來不怎麼好,需要我幫你看看嗎?」
藍寶瞥了她一眼,「不必。你上次不告而別的帳本大爺還沒跟你算呢。」
清水若葉差點一口蛋糕噴出來,「身為地主的兒子你怎麼這麼小氣,我不要賺錢嗎?」
「我給你的錢還不夠多?」
「......」
好像也對。
清水若葉噎了半晌,「可我又不是你的私人醫師,我也有一些事情要做啊。」
「你指的是什麼?」藍寶不屑,「是給巴勒莫的貧民免費看病,還是跑去彭格列蹭飯啊?」
「......」
為什麼本來聽起來很值得贊嘆的事情到他嘴裡就顯得這麼不堪?
「反正我不能總是去你家。」清水若葉又叉了一口蛋糕含糊道。
「那你就能總是去找他?」藍寶衝著沙發那頭的「他」抬抬下巴,Giotto似乎注意到了,彎唇對他笑了笑。
「......」亂放什麼電。
「我沒有總是。」清水若葉強調,「算上給他們治傷的時間,我也就在彭格列待了半個月。之前你生病,我至少在你的莊園待了三個月。」
「在莊園待的三個月有薪水,在彭格列待的半個月有半毛錢?」藍寶繼續打擊她。
「......有些事情不能用金錢衡量。」
「你看上他了。」他得出結論。
「咳咳咳......」
藍寶無奈地遞給她一杯紅酒,「我說你至於麼,犧牲這麼大。聽說你差點小命都搭裡面。那現在進展如何?」
「沒有進展。不是,是根本什麼都沒有。」清水若葉解釋,一雙杏眼瞪得溜圓,「你不要和Giotto瞎說,我沒那意思。」
「嗯,知道了。本大爺剛聽到伊費爾那老家伙似乎有意把索菲婭嫁給他。貴族和彭格列聯姻,多完美的結局。」
「索菲婭是哪位?」清水若葉幾乎不假思索地問道。
藍寶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意味深長,「你還說你沒有那意思。」
「好奇心是全人類共有的。」清水若葉端著沒吃完的蛋糕一本正經地解釋。
說完這話,她便看了一眼依舊坐在沙發上的Giotto,他的身後不時有幾位衣著華麗的貴族小姐經過,但似乎是對站在Giotto身後一臉冷冰冰的G有所忌憚,她們並沒有靠近,只是走到一邊,低頭竊竊私語。
貴族小姐們是在低聲討論他。
金發青年自始至終都沒有被這些雜音分散注意力。只是方才他還是一臉笑容,現在神情似乎看著有些冷淡。
清水若葉仔細看了看後覺得很稀奇。Giotto是個相當好脾氣的人,你幾乎很少能夠看到他對誰橫眉冷對。冷淡已然是很少見,此時他好看的眉眼間似乎還隱藏著怒氣。
清水若葉對他們談論的內容產生了好奇。
於是她伸出手臂戳了戳馬上就要陷入沉睡的藍寶,換來他不滿的抱怨。
「你干什麼,本大爺要睡覺。」
「他們這是怎麼了?」
藍寶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然後便打了個哈欠揉揉眼睛,有些漫不經心道,「那位首領應該是和伊費爾老爺子談生意的吧。這種表情無非是對方提出的價碼踩中他的雷區了。這有什麼稀奇。」
「這當然稀奇。」清水若葉嘖嘖贊嘆,「我很想知道他的雷區在哪裡,改天我也在邊緣蹦跶一下。」
「......幼稚。」藍寶不屑。
Giotto抬眼注視了沙發邊打鬧的兩人幾秒後收回視線,唇線抿緊,總是帶著笑意的眸子此時徹底沉下來。
對上正對面打量他的目光,只聽他毫不猶豫道,「她是我們的同伴,不是用來交易的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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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寶可黏死若葉了
G爺,你真6
現在還我們的同伴
啊對
現在確實還是同伴
是你女人的進度20%罷了
第6章 05
1
清水若葉在這次舞會上認識了一個人。
這事還得從她和藍寶打莫名其妙的賭開始說起。藍寶大約真是生氣她上次不告而別,一雙墨綠色的眼淚汪汪,她瞬間心軟過後就只剩無盡的悔恨。
藍寶設立的賭約是——Giotto今晚不會接受任何一名貴族少女的邀約,包括索菲婭·伊費爾。而清水若葉對此抱有懷疑態度,她認為Giotto不是那麼不紳士的人,若有貴族少女邀約,礙於女孩子的情面他也會答應。
「至少,他不會都拒絕。」清水若葉言之鑿鑿。
「哦?那如果你輸了,你就選一位貴族男士,對他發出邀約吧。」藍寶不以為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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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想什麼?美麗的小姐?」
清水若葉被這一聲喊回神,搖搖頭笑道,「沒什麼,只是在想我忽然冒昧邀您跳舞,會不會給您帶來麻煩。」
「冬菇頭」男士微笑道,「麻煩倒是不會,只不過會得到一些非必要的關注罷了。」
不得不說,清水若葉選的這位貴族男士長相可謂是非常帥氣,只不過這個發型總讓她出戲。她撇開頭,盡可能不去看他的頭發,因為她怕自己下一秒就會忍不住笑出聲。
這個發型,真的很像一顆沒長好的冬菇。
「說起來,你似乎和彭格列的首領很熟?」他忽然饒有興趣地問道,「我可是從來沒見他帶過女伴,哦,之前倒是有帶過一個,但是那位女士似乎是彭格列的總管。」
清水若葉聽到這話時呆了兩秒,而後搖搖頭,隨著他的動作在他懷裡轉了個圈,「不熟。」
「是嗎?」他笑了笑,「我還以為他看中了你身上的特殊能力,畢竟你和他似乎擁有相同的屬性。」
她聞言皺起眉,「什麼相同屬性?我只是個普通的醫生。」
「冬菇頭」男士只是搖搖頭,對她的話表示不贊同,「不可能,我都能看出來,作為十幾歲就能建立起彭格列這麼大家族的首領來說,不可能發現不了。」
還等不及清水若葉想清楚他話裡的意思,就聽他又道,「可惜了。」
「你是個沒有未來的人。不然......」他沒有說完這句話。
清水若葉卻瞬間明白他的意思。她的眼神暗了暗,卻並沒有對此顯示出很大的情緒波動。
然而,這首舞曲還沒有停,她的舞步卻停了。
在舞曲中間停下是對另一位舞者極大的不尊重,周邊似乎響起了些貴族小姐的議論聲。清水若葉卻恍若未聞,只是退後幾步,微微俯身行了一個告別禮。
再抬眼時她又是那副淡淡的模樣。
「今天的舞曲很盡興,只是我酒精上頭了,再跳下去怕是會踩您的腳。」
「冬菇頭」男士似乎並未將這一不禮貌的行為放在心上,只是笑了笑,「是我的話唐突了,要向小姐道歉才是。」
「我叫戴蒙·斯佩多,我們會再見面的,清水小姐。」
清水若葉已經絲毫不好奇他是如何得知她的名字了。這個人很可怕,似乎什麼都知道。
「哦對了。」戴蒙彎下腰看了看她的眼睛,接著他似乎笑了,伸出手指了指她背後的那扇門道,「從那裡出去有個玫瑰園,人會少一些。你如果不舒服的話可以到那裡休息。你的另一位朋友一會兒也會過去。」
清水若葉抿抿唇,也並未深思所謂另一位朋友指的是誰。她只是胡亂點了個頭後就匆忙逃離了舞池。
2
一天只吃了一小塊蛋糕的清水若葉此時餓的前胸貼後背。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白色的曳地裙擺,又摸了摸擋住額頭的白紗。只見她思考片刻,然後把過長的裙擺撩起捆在腰間,又把頭頂的白紗摘下,脫去頭頂繁雜的配飾,把及腰長發散在背後。
做完這一系列動作,她覺得渾身都輕松了。
果然貴族小姐的繁瑣禮節也好,華麗服飾也罷,都不適合她這樣的平民。
清水若葉貓著腰從玫瑰園摸進了後廚。不出她意料,此時所有人都在舞池,沒有人會注意到在後面偷摸找東西吃的她。
後廚擺了幾排很精致的糕點。清水若葉端起一個托盤坐在案板上津津有味地吃起來。
她剛拿起一塊吃了一半,身後就響起一陣很輕的笑聲。這聲音太過熟悉,讓吃得正香的清水若葉不禁後背一僵。
「我就知道你在這裡。」
許是夜晚寂靜,玫瑰園沁人心脾的香氣裹著夜晚的涼風而來,他的語氣在這股靜謐中似乎帶著些說不出來的寵溺意味。
她拿著托盤的手一頓,回過頭就看到Giotto站在後廚的門口,唇角含著笑看著她。
清水若葉思考了幾秒,示意般地舉起手裡的托盤詢問他,「你要吃嗎?」
金發青年微微一怔後坦然道,「確實有些餓。」
他走到她身邊,動作極其自然地從她手裡的托盤裡拿起一塊糕點,「G那家伙總算有那麼一刻是不盯著我的,好不容易才逃出來。」
平淡的語氣裡帶著點委屈,讓清水若葉不禁一笑,「你是首領,你說想出去,他還能管著你?」
「當然。」Giotto嘆了口氣,「G是左右手,不過更像總管。之前喬吉婭都會時常抱怨G搶了她的工作。」
提及喬吉婭,兩個人都沉默一瞬。
「她是個很能干的總管吧。」
「嗯。」Giotto點頭,「從最初認識她,我就知道她是能當總管的人。」
良久無話。
「那支舞,為什麼跳到一半就結束了?」Giotto沉默了許久後又問道。
清水若葉想了想,「我覺得那位冬菇先生,哦,他說他叫什麼斯佩多,很討人厭。」
「是麼。」Giotto微微笑道,「我還以為你們是熟人,你才會邀約。」
「我不是......」清水若葉像是想起什麼,「你怎麼知道?你當時不是在和老爺子談生意嗎?我記得舞池離那裡很遠啊。」
Giotto只是搖頭,「貴族小姐們都在談論你們。不過據我所知,他好像在追求艾琳娜小姐。」
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把戴蒙和追求她聯系在一起,還特地強調了艾琳娜。清水若葉覺得好氣又好笑,「Giotto先生,你能別瞎猜嗎?我會去邀約還不是因為你拒絕了所有貴族小姐的邀約。」
「我?」他湛藍色的眸子裡出現了短暫的迷茫,「我從未說過我會跳舞。」
「......」
猜中了開頭卻沒猜中結局。清水若葉現在覺得後悔,非常後悔。
藍寶這個沒良心的,他早就知道Giotto不會跳舞吧。
「身為一個意大利男人,又是彭格列的首領,你怎麼能不會跳舞?」清水若葉咬牙切齒道。
「誰說意大利男人就一定要會跳舞。」Giotto低聲笑了笑,「G教過我,還請過老師,可惜都沒有學會。」
「不過今晚有些後悔沒有好好學習了。」
最後這句話他的語氣很輕,清水若葉沒有聽得很清楚,「你說什麼?」
他搖搖頭,而後又看向她,笑言,「艾琳娜小姐很有眼光,衣服很適合你。」
「我忽然覺得,這一次G在舞會前的提議很好。」
他今晚怎麼總是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
清水若葉有點發懵,她以為他是因為不會跳舞在失落,於是她思考了幾秒後把手裡的托盤遞了過去,示意他再拿一塊,「沒關系,我可以教你跳舞。下次保管你驚艷四座。」
「真的?」金發青年的眸子裡閃過一抹亮色。
「真的。」
「那多謝了。」Giotto重新笑起來,湛藍色的眸子裡閃過某種不知名的情緒,「等我學會了,第一支舞就獻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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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
先開竅的是G爺
似乎是發現了自己的心意就決定直接上
戴蒙說的非必要關注就是指primo
哈哈哈哈哈畢竟是自己以後的上司
會覺得亞歷山大
第7章 06
1
清水若葉記得藍寶之前曾經信誓旦旦地說過自己不要當什麼彭格列的守護者,怕丟面子。
論藍寶少爺打臉速度是否是光速?
「我說,如果這回他們來救我們的話,守護者什麼的也不是不可以考慮。」藍寶一臉惆悵地望天,不,是望天花板說道。
「......」要不說我們藍寶大少爺打自己的臉打得真快。
這事兒還得從她到藍寶的莊園給他看病說起。自從上次貴族舞會結束後,藍寶的頭疼和發燒似乎愈演愈烈,好幾次半夜差僕人去敲她的房門(雖然她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找到她家的),幾次之後清水若葉忍無可忍,直接收拾了一周的衣服到他的莊園暫住。
和Giotto說起這件事的時候他似乎還頗為苦惱,似乎覺得藍寶如果未來要成為彭格列的守護者,這樣的身體素質有些堪憂。
清水若葉表示,Giotto你可能想多了,藍寶壓根就不想成為什麼守護者。
結果,她到莊園還不到兩天,再睜眼時人就到這兒了。旁邊還有個被捆成麻花的大少爺。
「其實,你真的不要思考一下自己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麼?」清水若葉嘗試掙脫綁住自己手腳的繩索,未果,遂放棄。
「那多了去了。」藍寶不以為然,「我爹把這麼大個莊園扔給我就帶著姨太太去城裡瀟灑了,他上次回來已經是兩年前的事了。」
清水若葉覺得口渴,胃裡的飢餓感讓她很難受,似乎還有些低血糖的症狀,比如頭暈。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我們被困在這裡幾天了?至少三天了吧。」
藍寶的聲音也有些有氣無力,「別說了,我覺得四五天都有了。他們不會真打算餓死我們吧。」
清水若葉搖頭,想到黑暗中他看不見,於是她道,「不會,我有預感,我們應該快見到綁我們的人了。」
她話音剛落,靠近她左手邊的角落似乎傳來聲響。兩個人不由得屏住呼吸,一陣嘈雜的聲音過後。
大門被人打開後透出雪白的亮光,刺得兩人睜不開眼。
清水若葉眯起眼睛,在最初的適應過後她終於得以看清來人的長相。
「真的是你。」
藍寶也看清楚來人,但他大概覺得自己居然被這樣的人綁架有些不可思議,於是他撞了撞她的肩膀低聲道,「喂,出去以後可別說我是被一個女人綁架的人。」
「晚了。」清水若葉毫不猶豫打擊他,「你不僅僅是個被女人綁架的男人,你還是個保護不了你的主治醫生的男人。哦,你的主治醫生也是個女人,還是個完全不懂打架的女人。」
「......清水若葉我和你有仇是吧。」藍寶咬牙切齒道。
「你們看上去還真有精神。」索菲婭·伊費爾輕哼一聲,神情帶著些不屑。
清水若葉聳肩,「其實我現在餓得要死也渴得要死,所以索菲婭小姐,可以給我一杯水嗎?」
她的淡定和不要臉似乎讓索菲婭一噎,「你是被綁架的人質你知道嗎?人質還能談條件?」
清水若葉嘆了口氣道,「你不就是想讓藍寶放棄莊園的所有權,把土地轉讓給你父親嗎?這種事情我們可以坐下好好談,干什麼把我們兩個人都抓來,你只抓他就好了吧。」
「......清水若葉你沒有良心,你可是我的主治醫生。」藍寶痛心疾首。
「別演了。讓她誤認為我們兩個關系真的很好就麻煩了。」清水若葉面不改色道,「我跟你不熟。」
「對,跟你熟的人不在這兒。」藍寶咬著牙道。
清水若葉覺得他快把後槽牙咬碎了。
「把你猙獰的表情收一收,大少爺。Giotto看到你這個樣子可能就不會想讓你成為守護者了。」
「他也要先來救我我才會考慮守護者!」
索菲婭打斷他們倆旁若無人的對話,「彭格列找不到這裡來,別白費心思了。」
清水若葉聳肩,「不,應該說,Giotto應該很快會到。對了索菲婭小姐,距離我們倆失蹤過去了幾天?」
「整三天。」索菲婭答道,「據我所知,彭格列那邊還沒有傳出任何動靜。」
"三天,那差不多了。"清水若葉舔了舔干到起皮的嘴唇,她真的很想喝水,笨蛋Giotto到底干嘛去了?
「很快,最多一天。」清水若葉道,「Giotto一定會來。」
「你和他很熟?」坐在椅子上居高臨下看著她的索菲婭似乎皺起了眉頭,「據我所知你們才認識不到一個月。」
「感情的深淺不是靠時間堆積起來的,索菲婭小姐。」清水若葉面不改色地扯謊。
「......」藍寶這時候才發現這女人真有點不要臉了。
「你是他的女人?」索菲婭似乎很驚訝她的回答。
「啊不是,啊應該也算是。」清水若葉想了幾秒後改口道。
不能算他的女人,應該算彭格列的女人。畢竟彭格列女人少,走了一個喬吉婭,似乎就只有打理花園和後廚有女人這種生物存在。
反正,彭格列的女人和Giotto的女人應該差不多?
索菲婭一臉不相信,「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是?」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不是?」清水若葉反駁。
索菲婭又是一噎,「可是Primo並未說過自己不是單身。」
「但是Giotto他也沒說過自己是單身。」清水若葉再次反駁。
「......」
阿門,這個爭論什麼時候是個頭啊。藍寶想。
他決定再添一把火,「反正,索菲婭小姐,既然你沒辦法證明清水不是Primo的女人,那你就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抓錯人啊。萬一她是呢?」
藍寶的話似乎真的讓索菲婭陷入了沉思。
清水若葉瞥了他一眼,眼神示意他,「大少爺不錯啊接得挺快」。
藍寶回了個「那還用說」的眼神。
索菲婭想了許久後還是搖頭表示不信,「我不信Primo會喜歡你這樣的平民,整天混跡在巴勒莫小鎮那種肮髒醜陋的地方,能出來什麼有教養有素質的女人?彭格列的首領,年輕英俊又前途無量,他沒道理會喜歡你這樣的人。」
藍寶聞言皺眉,眉眼間神色冷下來,正想說什麼時就被清水若葉打斷。
「我也不認為他會喜歡你這樣的貴族小姐。」清水若葉回擊很快,卻不見氣惱神色,一雙好看的眉眼此時神情極為嚴肅。
「第一,Giotto他出生在巴勒莫小鎮,是從貧民時期開始創立的自衛團,他的初衷就是為了守護巴勒莫。若是沒有你們這些討人厭的貴族,你所謂的這些貧民會生活的輕松許多。」
「第二,巴勒莫小鎮不肮髒也不醜陋。好人如梅根奶奶和亞瑟,他們雖然窮,但與人為善,我從未見過任何一個巴勒莫小鎮的人抱怨命運的不公,相反,他們活得比你們這些貴族有滋味的多。」
「第三,你所謂的彭格列的首領前途無量,恕我直言,Giotto若是前途無量,你們這些貴族恐怕就要掂量一下自己的錢袋子了。」
「最後,你不懂他設立彭格列的初衷,也不懂彭格列的堅守,他更加不會選擇你做首領夫人。」
「......」
藍寶見過女人吵架,但只見過他母親那個年歲的人吵架。父親在他幼時常年娶其他姨太太,這些姨太太之間倒是經常爭吵,但普遍都是因為珠寶首飾,飯菜是否合胃口,今天又要去哪家綢緞莊買布料這些理由。
像清水若葉這種年輕的小丫頭之間的爭吵,他還是第一次見。
如果不是因為手腳都被捆著,他大少爺真想鼓個掌。
索菲婭被她一番說辭憋得一張白淨的小臉通紅,還未說出下一句話就又被她打斷,「我建議你,索菲婭小姐,把我們兩個放了,越快越好。」
索菲婭氣極反笑,「憑什麼?就算真的如你所說,你也依然可以成為談判的籌碼。」
清水若葉搖了搖頭,決定好心提醒她一下,「你覺得為什麼Giotto隔了這麼久還沒有來?真的是他找不到地方嗎?」
索菲婭神色一僵,「你什麼意思?」
清水若葉聳肩,「三天時間,以彭格列的勢力都可以把西西裡翻個遍了,怎麼可能找不到這裡。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件事情是你瞞著你父親進行的私人行動吧。藍寶,Giotto或許是想送你個人情也說不定。」
藍寶大少爺瞬間反應過來,「你是說被扣在碼頭那批貨?」
「是啊。」清水若葉理所應當地點頭,「Giotto估計沒有想到索菲婭小姐會直接抓人,不過以他的腦子花個二十分鐘的時間想清楚前因後果並不難。但難就難在這件事情該如何成為彭格列的助力。」
藍寶了然,「伊費爾家族的人直接抓人本就不占高位,Primo該不會打算直接把碼頭給端了吧。」
「不無可能。」清水若葉點頭點得愈發理所應當,「他想做的可能不僅僅只是找到我們,這個順水人情送的可真及時啊,藍寶少爺。」
「切。」藍寶少爺表示不屑。
清水若葉扭頭看向徹底呆住的索菲婭,有些不忍,但還是打算戳破她最後一絲幻想,「索菲婭小姐,彭格列的人,哦不,G,他應該已經在這附近了。」
還是太年輕了啊,貴族少女。
清水若葉想。
「精彩。」
從兩人背後忽然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清水若葉被這突如其來的喝彩嚇了一跳,她很想揉一揉酸疼的太陽穴,可惜手腳都被綁著。
胃裡的酸痛感已經快到了極限,她的語氣也開始急躁起來,「我說G,你既然都來了就不能給我們倆松個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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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妹子干得漂亮
哢哢一頓輸出給人姑娘都說愣了
不過你絕境下不要臉的行為G爺很快會知道的哈
第8章 07
1
清水若葉拿起一塊點心吃,然後低下頭繼續整理醫藥箱。
房門忽然被人敲響,不輕不重,不急不緩的三聲。
清水若葉低聲說了句「請進。」
門開了,卻沒人說話。她抬頭,眸子裡帶著短暫的迷茫神色,嘴裡還叼著塊點心。金發青年看到她這副模樣不禁「噗嗤」一聲笑出來。
然後就看到她白皙的一張臉轉紅,又轉青。
Giotto舉起雙手表示投降,「我只是來看看你是否安然無恙,可不是來跟你打架的。」
清水若葉很想翻個白眼,忍住了,「G沒跟你說?」
「說了,而且是事無巨細。」Giotto看到她收拾藥箱的手一僵,湛藍色的眸子露出些意味深長,「但我覺得,有些事情還是我來親自確認比較好。」
「......」
這是來秋後算賬了。
清水若葉覺得頭疼。她坐在床沿,一邊啃綠豆糕一邊道,「我為你解決了一個麻煩。你不應該感謝我?」
「嗯,是應該感謝。」他好心地沒有戳穿她。
笑什麼笑。
清水若葉想了想,「聽說藍寶同意加入彭格列了?」
「嗯。」Giotto笑了,「希望他不要後悔才好。」
清水若葉擺了擺手,「不會的。藍寶既然會答應就說明他在很久以前就想過這回事了。我甚至合理懷疑他就在等你送他個台階好讓他麻溜地滾下去。」
Giotto低聲笑了笑,「嗯,有道理。」
這人怎麼今天晚上話這麼少。
清水若葉想。
「你早就知道了?」
「唔,也沒有很早。」Giotto回答,「我之前在他的莊園見過他兩次。從那時候起他應該就改變主意了吧。」
彭格列的超直感真恐怖。
清水若葉冷汗直冒。
什麼事情到了他的眼裡似乎都是透明的,人也不例外。
「這個給你。」Giotto見她許久不說話,伸手遞給她一個包裹。
雖然清水若葉根本就沒看到他是從哪兒拿出來的。
「這是什麼?」
「這裡有雨月從日本寄回來的一些禮物。我聽說你生在日本,長在日本,就給他寫信,讓他多寄了一些小玩意兒給你玩。唔,還有一些金瘡藥。」Giotto看她愣住,接著道,「不知道你哪裡有受傷,就各種藥都備了一些。」
「我知道你應該有自己做的傷藥,但這些是祛疤的。」
Giotto的視線在她的左手腕處停了幾秒,然後看向她。
他猶豫了幾秒後說道,「清水,你是女孩子,彭格列女孩子少,我也不太清楚哪些是必需品。不過,這些拜托雨月還是能做到的。」
金發青年在燈下彎起眉眼的模樣好看的不像話。清水若葉動動唇,心間某處似乎敲響了鐘聲,隨之熨帖在心肌四周,激蕩起灼熱的暖意。
清水若葉已經有很多很多年沒有體會到有人關心的感覺了。
她知道他是個很好的人,一直都極好。
她垂下眼瞼,「多謝。」
然而,她說不出更多的話。
Giotto看了她一眼,起身准備離開,臨走前他的腳步似乎頓了頓,在門口轉過身來。
他迎著光,湛藍色瞳孔裡的光被屋內的燈光照亮,溫柔的聲音散在濃重的夜色裡。
「清水,晚安。」
「晚安。」
2
G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告訴給Giotto時他並沒有表露出過多的驚訝。
他早就知道她是個極為聰慧的人。從見到她的第一眼,看到她那雙眼睛時他就知道。
清水若葉大概並未過多關注過自己的眼睛。
Giotto從未看過那樣干淨的一雙眼睛,明亮又坦誠。
你可以輕易讀懂她,也可以輕易被她讀懂。
但卻無法靠近她。
「你最初接近清水時真的沒想過利用她把那個小屁孩拉進來?」G叼著煙這麼問他。
Giotto搖頭否認,「沒有過,不需要。」
G沉默地看了他幾秒,「那是她身上有什麼特殊的能力吸引了你的注意?」
Giotto思考了幾秒後道,「她身上是有一些秘密,但和她這個人沒關系。」
G不懂,「這可不像你。你每選擇一個人加入彭格列,都會考慮應該把他們放在哪個位置。我記得你很多年以前認識喬吉婭的時候就說過她適合成為總管。」
Giotto怔了片刻,就聽G繼續問道,「你到底把清水放在哪個位置?」
哪個位置?
老實說他沒有想過。
G看到他發愣的樣子直搖頭,「這次的事情也一樣。不管怎麼說,把碼頭直接端了這種事情你已經很久沒做過了。伊費爾家和我們還有合作,如果單單是為了把那小鬼拉入伙,這次的臉撕的有點大了。」
「你說得對。」Giotto仰頭直接靠在了沙發上,眉宇間露出些疲憊神色。
G見狀便不再多說什麼,他把桌子上擺放得雜亂無章的文件歸攏好後便起身准備離開。
走之前G忽然想起什麼,便問道,「她回來了,你不去看看她?」
「過會兒吧。」Giotto閉上眼似乎在淺眠,「總要休息一會兒,臉色好一些再去見她。」
彭格列的超直感在當下計算不出他見到清水若葉之後的結果。
畢竟感情問題不是單純的概率問題。
即便他有自信能把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拉滿,但只要她不給出那剩下的百分之一。
概率便永遠等同於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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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天,遠在日本的朝利雨月收到了來自自家首領的信件,隨之附上的還有他給primo寄的原件。
來信表示了對他所送禮物的感謝,並詢問他何時再來西西裡,G對他甚是想念。
最後Giotto回復了他在原件中提出的問題。
「無他,望她歡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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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爺我來替你說
你把她放在你心巴巴那個位置上
你不靠是否有用去劃分你和清水的關系
她當然沒有具體位置了
還有
G爺一開始來確認的壓根就不僅僅是她是否受傷
走的時候背影可是有點落寞
# 我們的光陰
第9章 08
1
Giotto說自己會帶著藍寶和一位朋友一起去一趟日本,歸期未定。他和清水若葉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她罕見地沒有立刻答應他和他一起去。
「是在為難嗎?」他問道。
清水若葉猶豫了許久,神情帶著些許懷念。
最後她還是點了頭。
Giotto似乎很開心她能一起去,「清水,你有多久沒有回過自己的故鄉了?會很想念它嗎?」
清水若葉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微笑片刻後道,「Giotto你的長相其實有一點像日本的男性。」
他饒有興致地問,「哦?像哪位日本男性?」
「我爹。」
「......」
清水若葉給自己備了暈船的藥和亂七八糟的外用傷藥。她想了想,還是把Giotto送給她的所有金瘡藥都帶上了。
嘛,彭格列首領給的東西,應當不會差。
然而當她和藍寶說起這件事的時候,藍寶沉默了幾秒後說道,「我們坐飛機走,你不知道?」
「......」
她根本就沒有往飛機上想過。彭格列雖說有屬於自己的莊園和僕人,但總的來說還是量入為出。她並未見過Giotto揮霍,反而他致力於和貴族做海上生意,通過進出口貿易給彭格列賺了不少伙食費。
於是清水若葉理所應當地認為彭格列缺錢。
藍寶看她這副模樣嘆了口氣,「所以你以為為什麼那麼多貴族小姐看上他?僅僅因為他長得好看?」
難道不是嗎?
對上清水若葉理所當然的眼神,藍寶大少爺差點一口氣沒上來,「要不說你這種年輕的平民女孩沒見過世面呢,貴族小姐基本都是講究門當戶對,家族聯姻,若是Primo真的一窮二白,即便她們願意,你當人家爹是吃干飯的?」
清水若葉聳肩,「可是我只看臉。」
「而且,我也不缺錢。」她理直氣壯地補充。
「......行。」
藍寶懶得搭理她,被G一個眼神叫走了,G似乎有事情要交代他。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首領不在,身為左右手的G必須要留在總部鎮場,否則很多各懷鬼胎的勢力就要蠢蠢欲動了。
清水若葉裹緊了圍巾和大衣,站在不遠處看著和車夫交代事情的Giotto的側臉,撇撇嘴道,「本來就長得好看,藍寶這個不懂欣賞美的家伙。」
2
清水若葉沒想到Giotto提到的另一個朋友居然會是這個冬菇頭。她看到飛機艙內坐著的那個眼熟的身影,下意識就扯了一把Giotto的披風,「......你別告訴我你要帶著他去。」
Giotto被她扯的彎下腰直視她,聞言便笑了,「嗯,戴蒙會跟著我們一起去,順便讓他感受一下彭格列在日本的情報網。」
「清水小姐,又見面了。」戴蒙彎起唇角,「我就說我們很快會再見的。」
「你好啊,冬菇頭先生。」清水若葉看到戴蒙在聽到這個稱呼時上揚的唇角似乎一僵,但身為貴族的風度還在,只聽他道,「我叫戴蒙·斯佩多,清水小姐。」
「哦,冬菇頭戴蒙先生你好。」
一旁的藍寶不由得偏頭偷笑。
不能怪清水若葉對他敵意這麼重。如果說只是因為戴蒙給她留下的初次印像很糟糕,她不會這樣嘴下不留情。讓清水若葉無法理解的事情是,戴蒙居然追到了艾琳娜。
她聽艾琳娜說起他時一臉的傾慕和向往就覺得懷疑人生。Giotto和艾琳娜認識了這麼多年,這麼一個絕世好男人放在這兒,也沒見艾琳娜動心。
艾琳娜這麼完美的女人怎麼就能看上斯佩多?
他哪一點比得上Giotto?
她不能理解。
Giotto似乎明白她的別扭,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坐下吧,我們准備出發了。」
本來清水若葉對回到日本這件事就是抱著游山玩水思故鄉這樣的想法的,但Giotto似乎顯得有些心事重重,連帶著一路上話都少了很多。
清水若葉想了想,伸出手臂戳了戳旁邊的他,本來閉目養神的人睜眼看她,清水若葉便順勢塞了一塊糕點進他嘴裡,Giotto一愣,下意識就張嘴接住。
「?」
「過去好幾個小時了,你一直皺眉,我還以為你是餓了。」清水若葉低聲解釋,又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戴蒙正拿著紅酒,一邊愜意地品嘗一邊低頭看著報紙,氣兒就不打一處來。
「你早餐就沒吃什麼東西。你的朋友可是正在悠哉地喝著紅酒,你沒道理餓著肚子。」
她瞪著一臉無辜被塞了一嘴糕點的金發青年道,「全吃了。」
Giotto似乎笑了,點了點頭後慢慢地消化嘴裡的糕點。
清水若葉放下心來,轉頭就看見本在低頭看報的戴蒙此時看著她,一臉的意味深長。
「......」
沒見過人吃飯?
清水若葉沒理他,雙手抱緊手臂跟著閉目養神起來。
--
剛下飛機,清水若葉他們一行就遭遇了火拼。
Giotto幾乎是在槍響的下一秒就側身摟住她,把她帶離空曠的停機坪,迅速找到了一處離槍擊聲最遠的遮蔽體。
清水若葉還在發楞的空當,攬住她的人輕輕拍了拍她的頭頂,「別怕,在這裡等我。別出來。」
她條件反射地一把拽住他的披風,手指似乎都在發抖,「你別去。外面有......」
Giotto又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聞言似乎低聲笑了,「我會沒事,別擔心。」
這是清水若葉第一次見到戰鬥狀態的Giotto。
在清水若葉的印像中,Giotto一直是溫和的,他有時甚至像個鄰家大男孩。她也曾一度懷疑過,有著這樣溫和氣質的男人怎麼會成為黑手黨的首領。然而這個曾經的問題在此時得到了答案。
冷靜,嚴肅,眉宇間的神色微沉,一雙湛藍色的眸子此時變為澄澈的金色。
穿著黑色披風的金發青年動作快得離譜,她甚至還沒有看清他是如何動的手,幾陣哀嚎聲響起,槍聲隨之就停了。
似乎有幾個穿著黑衣服的人正往停機坪外飛速逃離。
戴蒙舉起手槍就要射擊,被Giotto一把攔下。
戴蒙挑了挑眉,「不斬草除根的話,會有麻煩哦。」
Giotto聞言只是皺了皺眉,搖搖頭,「不要濫殺無辜,他們不是主謀。」
「切。」戴蒙似乎很不屑他這樣的優柔寡斷,一旁的藍寶直接懟回去,「反正以Primo的身手,這些人再來一百個也不成問題。你就不用瞎操心了。」
「清水。」Giotto似乎在叫她,清水若葉聞聲從遮蔽物後走出來,就見站在不遠處的金發青年目光溫和地凝視著她。
Giotto站在停機坪中央的空地上,身後是大片大片湛藍色的天空,飛機的機翼劃過留下白色的剪影。
他這副氣定神閑的樣子,哪裡有剛剛參加過戰鬥的影子?
Giotto看到她完好無損地站在他面前,唇角便不由得彎起,然後上前幾步走到她身邊。
「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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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爺不會有事
你放心吧清水妹子
你男人可厲害著呢
第10章 09
1
清水若葉跟著Giotto到了彭格列設立在日本分部的莊園。
莊園分東西兩區。東區主要是情報部,清水若葉注意到,情報部門大部分是女人,他們剛到莊園門口時接待他們的就是情報部的分部長,叫瑪蒂娜。莊園的西部主要是技術部,據說Giotto為技術部的部長塔爾波專門設立了一個園子。在大部分非必要的時間內,幾乎很少有人見到他出來。但從Giotto的態度看,他對塔爾波相當尊敬,甚至專門給他帶了西西裡的特產。
其他人可沒聽說過有此殊榮。
Giotto帶著他們參觀了東區的莊園,大致解釋了彭格列在日本分部的情報網,「這裡主要是雨月負責,因他本身就是日本人,對當地非常了解。雨月也是一位很讓人放心的同伴啊。」
「可是為什麼我覺得,你到了這裡不像首領,反而像是客人。」戴蒙調侃道。
Giotto聞言無奈地勾起唇角,「大概是我不常來的緣故吧。其實情報部這幾年多了很多新面孔,許多人我並不熟悉,這次來也是希望能夠認識一些新同伴。」
「你還是真的是個心寬的首領。」戴蒙搖搖頭表示不贊同,「這麼大一個組織,進了新人你不需要先過目嗎?作為首領,篩選成員背景是必須的吧?」
清水若葉看了看莊園四周的陳設,對莊園內部構造有了大致的了解。於是她拉了拉藍寶的袖子,「喂,我覺得我們待會兒可以先溜?」
藍寶看她一眼,「行啊,你去提。」
清水若葉一噎,「為什麼你不去?」
藍寶聳肩,一臉無所謂,「我現在提屬於礦工,你不算Primo的部下當然可以提,為了你的安全他一定會讓我跟你一起去。那我何必再提?」
......之前被女人抓怎麼不見你這麼能耐。
清水若葉咬牙道,「行,我提就我提。」
只聽Giotto說道,「對於有心加入彭格列的人無論背景如何,我們都會接受他們成為我們的同伴。背景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作為彭格列的成員,是否可以貫徹建立它的初衷。」
戴蒙看著他認真的眸子,居然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Giotto轉頭看了一眼明顯心不在焉的清水若葉,湛藍色的眸子閃過一絲無可奈何,只聽他輕聲嘆了口氣笑道,「清水,你若是覺得無聊,可以讓藍寶陪著你出去逛逛。」
他的語氣頓了頓,抬頭看了一眼天色又道,「大概還有四五個小時就天黑了,在那之前回來,好不好?」
Giotto語氣溫和地和她打著商量,清水若葉說不出不好,於是點了個頭道,「放心,我們會注意安全。」
2
戴蒙在參觀完分部的莊園後也出了門。Giotto正准備回辦公室批閱最新的文件,就在花園裡遇上了准備去西區的朝利雨月。
Giotto看到許久未見的朝利雨月先是一怔,接著便笑道,「雨月,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Primo。」朝利雨月依舊穿著臨別時的那件白色狩衣,手裡拿著一份印著彭格列火漆的信封,看上去是加急文件。
「誰寄來的?」
「G。」朝利雨月道,「文件是今天才到的,我剛要去找你,Primo。」
Giotto接過他遞來的信封,打開簡要地掃了一眼,而後把信遞給雨月道,「在意料之中。」
朝利雨月看了信後道,「Primo,你走之前就預料到會變成這樣嗎?」
「嗯。」Giotto繼續往西區技術部走,「我是給他們機會。」
朝利雨月似乎明白了,他猶豫片刻後道,「可是,她被救走不見得是好事。作為總管,她知道很多總部的事情。」
Giotto沉默片刻後道,「沒關系,喬吉婭參與的所有機密文件都已經被銷毀,她跟進的幾件重要的事情也都已經落實。一切已經塵埃落定。」
「即便是他們現在知道總部的位置也沒用了。何況,我已經讓G帶著大部分人員轉移。」
雨月點頭,猶豫片刻後道,「還有一件事,是關於Sivnora的,Primo你的表弟。」
Giotto聽到這個名字似乎嘆了口氣,「這也正是我現在要去找塔爾波的原因。指環的研究要加快了。」
技術部的大門已然在眼前。Giotto抬眼看了看門前的雕花,沉默幾秒後笑道,「幾年不見,塔爾波的審美真是越發有個性了。」
雨月聞言笑了,「畢竟他可是塔爾波啊。」
3
清水若葉提著大包小包和藍寶回來時天還未黑。她瞬間松了一口氣。
在東區的門口站著一個熟悉的人影,清水若葉眯起眼看了片刻後認出,那是中午她和Giotto他們剛來時他介紹過的那位分部部長,瑪蒂娜。
瑪蒂娜是典型的意大利美女,一頭火紅的長發,高挑纖瘦的個子,眼窩深邃,看著你的時候唇角帶笑,有著一股成熟女人的魅力。
她的年齡應該和Giotto不相上下,比自己要大上三四歲左右。
「等你很久了,清水小姐。」
「勞煩你久等。」
藍寶眼神示意自己先走,清水若葉點了個頭後就拎著大包小包向瑪蒂娜走去。她伸出手,自然地接過清水若葉手裡的東西,「走吧,Primo讓我帶你去住的地方。」
不出意外,清水若葉住在東區的情報部。她思考片刻後問,「東區情報部門似乎並沒有很多人留在莊園裡,是都分散在不同的地方嗎?」
瑪蒂娜看了她一眼,眼裡有笑意,「是,我們大部分的情報人員會散在日本不同的市縣,但每半個月會在莊園開一次會,分享各自的情報。」
「唔,那情報最後都彙總到哪裡?」
「彙總給雨月大人。」瑪蒂娜答,「所有的情報雨月大人都會過目,由他決定最終彙報給Primo的情報文件。」
清水若葉點頭。
瑪蒂娜笑道,「清水小姐,你好像對我們情報部很感興趣。」
「我只是奇怪,為何東京的情報部大部分都是女人。」清水若葉下意識道,「西西裡的彭格列總部女人就很少。」
完了。
清水若葉差點沒咬掉自己的舌頭。
怎麼就把心裡話給說出來了。
現在就是後悔,十分後悔。
果不其然,瑪蒂娜聞言,紅色的眸子裡透出些意味深長的神色,她緊接著便說了句,「據我所知,Primo似乎不怎麼來東京。」
她的語氣頓了頓又道,「上次Primo來是三年前。我們直接對接的人是雨月大人。」
清水若葉胡亂應了聲,沒再說話。好在瑪蒂娜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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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入了夜後帶著些許涼意。清水若葉梳洗完後披著濕漉漉的長發收拾屋子。
只見她把今天逛街買的包裹攤開,分門別類整理放好後,便從衣裙的口袋裡拿出一個掌心大的物什。
棉質的御守還帶著些潮濕的水汽。
清水若葉猶豫了片刻,剛准備把御守重新塞回口袋裡,門就被人敲響。
依舊是不輕不重,不急不緩的三聲。
瞬間她便知道來人是誰。
清水若葉幾步上前打開門,果不其然就看見站在燈下一臉笑意看著她的Giotto。
她側過身讓他進來,「怎麼這時候過來?」
「唔,給你帶份點心。」Giotto遞給她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然後道,「今天翻了翻屋子,發現前兩天有位朋友寄了份禮物給我,其中就有這份糕點。我想著你也許會喜歡,就拿給你嘗嘗。」
清水若葉接過,看到盒子上的標識後一怔,隨後笑道,「你的朋友怎麼不把禮物寄到西西裡,反而要寄到東京。」
Giotto答道,「我們最後一次見面是在東京,他也只知道我在東京的莊園地址。」
Giotto似乎想起了什麼,又道,「科扎特是我很好的朋友,下次有機會介紹給你認識。對了,這份糕點是從法國郵寄來的,科扎特好像剛從那邊旅游回來。」
清水若葉拆開盒子,自己拿出一塊,又給他拿了一塊,「一起。」
Giotto看了她幾秒,然後笑著接過,「嗯。」
屋內的燭芯發出「啪」的一聲輕響,稍顯突兀,卻並未打破這抹難得的繾綣。昏黃的燭光在地板上映出他瘦削的影子,影影綽綽。清水若葉一邊吃著糕點,一邊看著他的影子,思考了片刻後從口袋裡拿出御守遞給他。
Giotto看著她手裡的東西幾秒,並沒有立即伸手接過,只是看著她的眼睛問道,「這算是朋友間的關心?」
「嗯。」清水若葉點頭,「白天的事情讓我意識到,你們真的時刻都處在危險中,只不過之前的我並沒有這麼深刻的體會。」
她似乎想起了什麼,臉上浮現出懷念的神色,「我記得小時候,母親經常會為父親祈福,父親會隨身佩戴母親為他求的御守,然後他真的就一直平安地活著。」
--直到那一次。
Giotto沉默了半晌,然後淺淺地彎起唇角,「我還以為你是無神論者。」
清水若葉轉過頭看他,聞言不由得笑了,「我也以為我是無神論者。」
然而生活在這樣一個戰亂紛飛的時代,當自身的力量無法與時代的洪流相抗衡時,信仰神明就會理所應當地成為人們心中唯一的寄托。
Giotto伸手接過御守,垂下眸子看了片刻。只見他將它攥在手心,神情忽然帶著些許肅穆。
「清水,我依舊是堅定的無神論者。」他轉過頭,看著她道。
清水若葉怔怔地看著燈光下他愈發清晰的臉龐。
「我信現在的彭格列,會為絕境中的人們開辟一條生的道路。」
「無論前方的道路有多艱難,我都會義無反顧地建立我心目中的理想之城。」
Giotto的聲音溫和卻堅定。他湛藍色的眸子倒映著昏黃的燈光,眸中的光卻隨著他的話語愈發地清晰奪目起來。
過了許多許多年後,清水若葉依舊記得,在東京,在彭格列分部的莊園中,在如此安靜祥和的夜晚,自己耳畔響起的,清晰如雷鳴般震耳欲聾的心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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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合理懷疑
你們倆真沒在談
興許在談著呢吧???
第11章 10
1
藍寶大爺最近覺得很不對勁。
不對勁一,那個冬菇頭戴蒙·斯佩多居然加入了彭格列,Primo還特別開心他能夠加入彭格列這個大家族。他還得到一個霧之守護者的名頭。美其名曰,戴蒙就像是抓不到的霧,時隱時現。那他藍寶大爺之所以得了雷之守護者的稱號,難道是因為他小時候哭起來像打雷?
啊呸,那難道G是嵐之守護者,是因為他那簡直無人能及的暴脾氣?說到G他就來氣,他藍寶大爺從小到大就沒挨過誰的打,自從加入了彭格列,三天兩頭被G揍,開會睡覺要被揍,文件送錯要被揍,就連吃飯太慢也要被揍!G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可是尊貴的藍寶大爺!
扯遠了。
其實許久不見G,藍寶大爺還是蠻想他的。
不對勁二,上次Primo見過塔爾波之後就眉頭緊鎖,任憑他怎麼問他都不肯開口,被問多了後Primo也只是擺出他平時一慣的笑容,「藍寶你去陪著清水吧,她初來乍到一定很悶的。」
他藍寶大爺又不是小孩子!為什麼總要每天陪著清水若葉那個女人玩!
說到清水若葉就要提到不對勁三。這丫頭不知道最近到底是怎麼了,自從上次給Primo送完點心回來後就一直不對勁,總是在晚上坐在廚房裡,就像一尊石像一動不動。他有一天晚上沒吃飽,半夜餓醒了去廚房找吃的,結果就看見清水若葉穿得整整齊齊坐在凳子上發呆。這一情景可把還在犯困的藍寶大爺嚇了個半死,他以為清水若葉在夢游就沒敢叫醒她。
不是說叫醒正在夢游的人會出事嗎?
然而幾個晚上過去了,他隔三岔五地在半夜溜到廚房,不出意外總能看見她。
廚房是有什麼不干淨的東西嗎?
藍寶大爺覺得很郁悶。
彭格列最近的氣氛不太對啊。
2
Giotto帶著他們一行到了一家日式酒館,美其名曰守護者們互相增進感情。
藍寶:「......」
他想不出他有什麼必要和這個冬菇頭增進感情。
藍寶對戴蒙的感覺很復雜。一方面,他確實覺得戴蒙的能力在現今這個時代不可多得,但另一方面,他總覺得戴蒙有時候會展露出不俗的野心和狠厲,這和一貫溫和的Primo的行事方式大相徑庭。
希望以後不會產生不可調和的分歧才好吧。藍寶想。
話說回來,「Primo真的是一位很有魅力的首領,你說是吧。」
藍寶手臂戳了戳一旁喝清酒的清水若葉,調侃道。
果不其然換來她的一記眼刀。
「你從加入彭格列的第一天不就知道麼?」清水若葉看了一眼坐在居酒屋正中央的Giotto,他今天換了件深藍色的和服,氣質溫和寧靜,和他平時穿著黑色西裝的模樣大相徑庭。
這樣的Giotto,少了些黑手黨首領的嚴肅莊重,多了些普通青年的陽光親和,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親近。
「話說,十四夜你今天和平時有些不一樣呢。」一旁的雨月笑道。
「雨月大人說笑了。」穿著華麗和服的年輕女子看起來光彩照人,她低下頭斟酒,一撇一笑都是風情。
許是和雨月關系好的緣故,聽到他的誇贊,她的唇角露出一個羞澀的笑容來。
被喚作十四夜的女子是這家居酒屋的老板,也是彭格列在東京情報部的分部長之一。清水若葉抿了一口酒,低聲對藍寶道,「十四夜在情報部的地位不低,看起來應該比瑪蒂娜還要高。」
藍寶表示贊同,「能讓Primo和雨月都很看中的人,應該很有可取之處吧。」
朝利雨月和十四夜相談甚歡,就連最近幾天一直眉頭緊鎖的Giotto也露出些笑容來。
她有股說不出來的煩躁。
一瓶清酒很快就見了底。
她揉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扯了扯藍寶的袖子低聲道,「我出去醒醒酒,一會兒回來。」
藍寶看了一眼兀自喝酒的戴蒙,又看了一眼另外的三個人,看著她問道,「不需要我陪你?」
她搖搖頭,「沒問題。」
3
清水若葉用涼水洗了把臉,這才覺得臉上的溫度有所減退。這裡賣的清酒度數不高,但是後勁十足,極易上頭。她不常喝酒,現下也覺得有些醉了。
走過青石板鋪砌的小道後便是他們一行人的屋子。她卻不想在此時進去。四下打量了片刻,清水若葉最後選擇在一棵櫻花樹下席地而坐。
背後倚靠樹干,花香在鼻尖縈繞。
日本九十月其實不應該有櫻花。然而這所居酒屋之所以如此經久不衰,就是因為這間院子裡的這棵櫻花樹。她用手捧起樹旁的汩汩溪流,發現它居然是溫的。
日本九十月溫度已經有些偏低,而這水溫卻一直維持在接近人體的溫度。
十四夜真的是用心了。清水若葉想。
難怪這株櫻花樹能夠成為這家居酒屋的招牌了。
她正在胡思亂想的空當,身邊忽然有人席地而坐。
清水若葉沒有抬頭,她知道來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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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11
1
「怎麼不在裡面待著?」
「你不也沒在裡面待著?」
切。清水若葉撇撇嘴。
Giotto遞給她一個茶杯,她伸手接過問道,「是酒?」
「醒酒茶。」Giotto淡淡道。
「......」
「Giotto你看過櫻花嗎?」清水若葉仰起頭看著頭頂上的櫻花樹問道,「我指的是,在真正櫻花盛放的季節。」
她聽到他笑了。
「唔,沒有。」Giotto看著她說道,「我很少會來日本,偶爾的幾次也都是臨時的決定,很不湊巧。」
「那十四夜沒有邀請過你來?」清水若葉扭頭看著他,深藍色的眸子倒映出他的影子。
「......」
金發青年看了她片刻,直勾勾的眼神把她盯得都有些緊張了,她剛想說你不想說就算了,就聽他道,「嗯,邀請過。」
Giotto抬眼看著滿目的櫻花,唇角微微勾起,「可是彭格列公務纏身,來不了。」
啊呸。她腹誹。
你們彭格列的飛機難道還是限時的?
清水若葉低頭喝了一口醒酒茶,想了想又道,「我們一家以前也常來居酒屋,但是我父親是個醫生,工作繁忙,所以每次都要等到節假日才能來。」
「嗯。」Giotto看著她,眸子裡含著笑,「那你小時候都會做些什麼?」
「我小時候啊。」清水若葉皺起眉,「父親對我一直都特別嚴格,從小就教我醫術。每次他手術的時候我都要在一旁學習。我那時候筆都還不會拿,先學會了拿手術刀。」
Giotto聞言笑了,「難怪清水現在是西西裡遠近聞名的醫生了。就連貴族都要找你治病。」
「那你小時候呢?也像我這樣沒有童年嗎?」清水若葉扭過頭問他。
「唔......我從小和G一起長大。」Giotto想了想,「我們的童年就是巴勒莫,小時候我和G經常要外出打工補貼家用。那些貴族們不僅壓榨童工,還拖欠工資,所以我們的童年大概就是挨打和挨餓了吧。」
「唉——這麼慘啊。」清水若葉感慨,「那我還是有個相對快樂的童年。至少我學的好父親會給我買好吃的和漂亮的衣服。」
Giotto低聲笑了,「嗯。能感覺到,你很愛你的家人。」
清水若葉一口喝干了醒酒茶,抬頭又看了看櫻花,半晌後卻聽她忽然道,「Giotto你對我父母都不好奇呢。」
她轉過頭看他,「你對我的少女時期似乎也不好奇。」
「我可以把它理解為意大利男人的紳士風度嗎?不隨意打聽別人的隱私。」
Giotto聞言默了片刻,罕見地沒有立刻回應她的疑問。
清水若葉卻仿佛確定了什麼,「可是我會好奇。我會好奇你的童年,會好奇你是如何和十四夜認識的,會好奇你為什麼想要創立彭格列,也會好奇你和關於你的所有聯系。」
「你為什麼不好奇我?」
入夜後的居酒屋有些冷。Giotto額間的發被涼風吹起掛在高挺的鼻梁間,他的側臉一如既往地好看。
「你想說什麼?」Giotto終於開口,湛藍色的眸子裡神色淡淡。他斂起唇角的笑,改為抿成齊平的線。
清水若葉搖搖頭,「應該是我問你,你想知道什麼。」
她扯了扯過長的和服裙擺,這才發現自己今天穿了件淡粉色的和服,和這美麗的櫻花倒是相得益彰。
「你可以問我,左手臂這麼多傷疤是怎麼來的。」
「你還可以問我,我為什麼第一次救你就要用我的血。」
「或者,我的血究竟有什麼用。」
「還有,我到底是不是日本人。」
清水若葉每說出一句話,眸子裡的光就似乎黯淡一分。
「沒有必要。」Giotto的一句話打斷她的胡思亂想,她怔怔抬頭,看著他清澈的眸子,想說什麼,喉間卻像是被什麼堵著,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那些事不重要,清水。」Giotto的聲音散在夜色裡,散在頭頂上鋪灑開的暖光裡。
「為什麼不重要?」她反問,「你們上次開會的時候難道沒有提嗎?塔爾波難道沒有告訴你嗎?你們正在研究的指環難道不需要......」
她未完的話斷在他突如其來的擁抱間。
只見Giotto伸出緊挨著她的手臂把她的頭攬進懷裡,堪堪堵住了她之後所有的話。
這與其說是個擁抱,不如說是把她整張臉埋進他的胸膛以便堵住她的嘴。
穿著和服的金發青年伸出另一只手拍了拍她溫暖的發頂,輕聲道,「沒關系。」
「那些沒關系,清水若葉,你聽到了麼。」
清水若葉聞言喉間一梗,眼眶就紅了。
片刻後她的聲音悶悶地從他胸口傳來,「聽到什麼?你再說一遍。」
Giotto聞言手臂收得更緊,只聽他微微嘆了口氣,「我沒和你說這些事,不是我有其他的打算,是我根本就沒有那樣去想。」
「塔爾波是那麼建議過我,但我沒答應。」
「你過去的事,我了解的也並不全面,只是在阿諾德的來信中有大致的了解而已。」
「如果彭格列指環需要用你來完成最後一道工序,那便不要了。」
她沉默了許久。
胸前的和服似乎濕了。
Giotto一怔,就聽她問道,「你就沒有猶豫過嗎?」
「沒有。」
「一秒都沒有?」
「沒有。」
他答得斬釘截鐵,聲音沉沉,很輕,聽在她的耳畔卻振聾發聵。
「那你信我嗎?」Giotto似乎低下頭,唇極貼近她的耳廓。
他的聲音順著耳蝸不受控制地流入,澆得她的心一顫。
「......嗯。」
「那便好。」Giotto似乎笑了。
鼻間的香氣似乎又濃郁了些。他有些分不清究竟是櫻花的香味,還是她發間的香氣。
放置在胸口的御守沉甸甸,和她的小腦袋一起壓在他心頭。
只見Giotto沉默了片刻後開口說道,「清水,你問了這麼多問題,該我問一個了。」
「嗯。」清水若葉似乎伸出一只手,在他的腰間停留了幾秒後往外抓了抓,一把拽住了他一邊的和服袖子。
白皙的手指明晃晃的,暖光順著她的指縫漏下。
「你今晚這麼反常,有沒有百分之一,是因為十四夜?」
「......」
晚風吹過,花香縈繞。
四周陷入剎那的寂靜。
清水若葉甚至能聽到屋子那頭藍寶和戴蒙此起彼伏的爭吵聲,十四夜的笑聲,以及雨月無奈的嘆息聲。
然而萬千聲音又像是忽然間紛紛消失在這個時空,她只能聽見壓在她的臉龐下,他獨有的心跳聲。
清水若葉在此時忽然不想忤逆自己的心。
或許,是今夜的櫻花太美了吧。
「......百分之零點一。」她悶聲道。
她聽見他似乎輕聲笑了。
「嗯。那也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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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爺
堵住嘴的另外一種方式你就沒想過嗎
我不信
清水的身世到後面會完全揭開的
也是個苦命的娃
她以為G爺要利用她差點就要崩了
第13章 12
1
「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你覺得呢?」Giotto坐在沙發上,黑色的披風被脫下放在一旁。只見他雙手相扣放於膝蓋,後背微靠在沙發上微笑道。
對面坐著的是日本黑市地位最高的情報販子頭目,一個年過五旬的中老年人。
戴蒙抿了一口紅酒,高腳杯裡的紅色液體隨著他轉動酒杯的動作微微晃動。只聽對面坐著的人冷哼一聲,「還能有誰,除了我手底下那個廢物外,還有誰知道我的確切行蹤?」
兩年前,不知是誰走漏了風聲,他因販賣毒.品險些被抓,自那之後便銷聲匿跡,沒有人能夠搜尋到他的蹤跡。
沒有人能想到,他——姑且稱之為那位先生吧,他的落腳點居然會選在東京最繁華的商業中心。
Giotto聞言不可置否,「如果你是要秋後算賬,他的動作比你快。現在應該已經離開了日本。」
「我對他的行蹤不感興趣。」那位先生搖搖頭,「我比較關心的是,究竟是什麼樣的事能讓你,彭格列的首領找上門。」
「我們之間並未談過合作,況且,彭格列是遠近聞名的,被稱之為『日光下的黑手黨』的組織。」
Giotto忽略了他語氣裡的挖苦和嘲諷,「既然找你,自然是為了情報。」
他眼神示意戴蒙,戴蒙便把手裡的文件袋遞給了那位先生。
「我想知道,黑手黨成員、貴族、商販、甚至平民接連失蹤,把他們聯系在一起的線索是什麼?還有,是否有具體的人員名單。」
那位先生低頭掃了一眼,而後抬眼看著他道,「名單我有,幕後之人我也知道。」
Giotto聞言笑了笑,「說你的條件。」
只聽他低頭笑了兩聲,那聲音像是從胸腔發出的嘶吼,沙啞又干澀,「既然我是情報販子,自然是要錢。」
Giotto頷首,「這個不是問題,你要多少?」
他伸手比了個數。
戴蒙看了一眼後冷笑一聲,「你還真是獅子大開口。」
那位先生不可置否,「這份情報不少人想找我買,但都接受不了這個價格。畢竟人如果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完全沒有必要付出此等代價。」
他接著冷哼一聲,「彭格列的首領為什麼對這個感興趣我也知道,不過是因為你們在日本的情報網被人莫名其妙地端了,據說死傷不少。你想找到原因罷了。」
Giotto沉默了半晌,「可以。」
「按照你說的價格,再加百分之三十,這份情報無論誰找你買,你都不能再賣出去。」
「Primo!」戴蒙震驚。
「成交。」那位先生的聲音聽起來很是愉悅,「作為回禮,我再跟你分享一個情報吧。這條免費。」
只見他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杯子裡的冰塊隨著他的動作有輕微的晃動。
「有一位買家,前不久也找到了我。出了高價想買一份情報。」
「而這份情報,是有關於你身邊那位小姐的......」
那位先生的語氣一頓,隨即放下酒杯,接著舉起雙手示意,「我沒有賣,你先別動手。」
他擦擦腦門的汗,頂著對面的人逐漸沉下來的眼神繼續道,「我沒有答應這場交易。其實即使你不來找我,我也會去找你,彭格列一世。」
「哦?看起來我們能找到你,還是你有意泄露的行蹤。」戴蒙冷笑道。
「可以這麼說。」那位先生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得意,「不然你們以為,僅憑我手下那個廢物的情報,你們就可以找到我?」
「條件。」金發青年雙手頂住下巴,頭微沉,右腳向後退了一小步。
戴蒙看到Giotto的動作,也放下了酒杯。
Giotto雖然只是換了個姿勢,腳步輕微向後一撤,但戴蒙毫不懷疑。
如果那位先生接下來說的話越過了他所能接受的那條線,他便會毫不猶豫地直攻面門,進而扭斷他的脖子。
戴蒙的眼裡閃過一絲贊賞。
這時候面無表情,眼神冰冷的Giotto終於有個黑手黨首領的模樣了。
果不其然,那位先生看到他這副摸樣後臉色似乎白了一瞬,「這回我不要錢。」
他的語氣頓了頓,片刻後從鼻間呼出一口氣,似乎有些認命的意味,「Primo,你也知道,這麼些年我樹了不少敵,雖說我有足夠的把握不被警.察抓到,但也架不住這麼多背後捅刀子的人。」
牆倒眾人推。
說到此,Giotto已經明白他的意思。
他沉默了半晌後,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你有妻女?」
「你怎麼知道?」那位先生臉色愈發蒼白,就連語氣都急躁了許多。
Giotto不可置否,「能讓一個年過五旬的男人起了退隱的心思,大約就只剩下這個原因了吧。」
「那你答不答應?」
Giotto沉思片刻後道,「先讓我看看你搜集到的情報值不值這個價。」
那位先生示意身邊的人,只見他從身後的酒櫃裡拿出一個文件袋遞給他。Giotto伸手接過後看了幾眼便示意戴蒙收好。
「成交。」Giotto抬眼,湛藍色的眸子神色淡淡。
「至少,無論是在意大利還是日本,我可以保你一家安全。」
「但相對的,這份情報無論什麼人找你買,你都不可以再賣出去。」
「如果這份情報從你這裡漏出去......」
那位先生看到他似乎笑了。
明明是極為英俊的一張臉,此時卻只讓他察覺到一股冷意。這股冷意順著他的後背一直向上蔓延,直到他感覺到後腦勺完全被麻木占據。
「我能保證的是,無論是在意大利,日本,甚至是全世界,彭格列的人都必將以追殺你作為首要任務,代代相傳,不死不休。」
2
清水若葉終於得以見到傳說中的彭格列雲守。
她聽Giotto提起過,阿諾德是英國某情報局的首席,也是彭格列在西西裡本部的情報部部長。
只是,這位雲守看上去似乎不太容易親近啊。
然而她很快就被阿諾德帶來的一個毛茸茸的物什奪走了所有的注意力。
「......藍寶,你說如果我偷偷把它帶走,阿諾德先生會不會出動情報網滿世界抓我?」
藍寶看了一眼在遠處和Giotto喝茶的阿諾德,又看了一眼她懷裡抱著的通體雪白的貓咪,搖搖頭否認,「他都不會給你這個機會帶走。」
「我聽雨月說,阿諾德脾氣很好,但是似乎很討厭私人物品被侵犯。」
「......」清水若葉一噎,手指撓撓這只布偶貓的下巴,毛茸茸的觸感舒服極了,眼睛便不由得彎成一抹月牙,「哎我開玩笑的。阿諾德先生看起來很寶貝這只布偶貓,我不會奪人所愛的。」
Giotto看了一眼和貓咪玩得不亦樂乎的兩個人,眸子裡閃過一抹笑意。
「阿諾德,你這次會在日本待多久?」
「一周左右。」阿諾德喝了一口茶道,「情報解析還需要一周時間。」
「唔,這裡有份情報,有關於你在英國情報部門的工作,有沒有興趣知道?」
阿諾德抬眼看了Giotto一眼,「具體關於什麼?」
「貴族失蹤。」Giotto言簡意賅道,「是最近西西裡,日本,法國等國目前失蹤的所有人的人員名單。但很意外,我看了英國皇室的名字。」
「意外的是,這個人還活著,並且,我知道他目前在何處。」
阿諾德喝茶的手一頓,只見他掀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了Giotto一眼,「你給我這麼大的人情,想要什麼?」
Giotto聞言微笑道,「我看上去是這樣不近人情的人嗎?」
阿諾德壓根沒心思跟他打啞謎,「即使你不要求,這份人情我也會還。你知道我從不欠人人情,包括你。」
Giotto微嘆了口氣,「阿諾德,何必把話說的那麼生疏呢?」
阿諾德根本懶得理他。
「好吧。」Giotto似乎真的思考了很久,然後頗為為難地伸手,指了指樹蔭下玩得不亦樂乎的三小只,「這次你離開日本,就把它留下吧。」
正悠哉游哉喝茶的男子順著他的手指的方向看去,幾秒後他收回視線,臉上又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這麼多年,你追女人的手段果真沒有一點長進。」
「......」
被許久未見的好友毫不猶豫地用言語攻擊的首領並沒有因此垂頭喪氣。
只見他笑眯眯道,「那你是答應了?」
阿諾德不可置否,「這只布偶貓是一位老友的臨終托付,我本來也不喜歡動物。」
「那真是多謝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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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爺可太帥了
帥到我心巴巴上
And
我想默默磕一下初雲
阿諾德超帥的
想想雲雀男神就知道
他必然也很毒舌哈哈哈哈哈
第14章 13
1
金發青年放下手裡用來批閱文件的筆,按了按酸脹的太陽穴,然後抬眼看牆上掛著的鐘擺。
居然已經八點了。
胃裡傳來一陣反酸。Giotto微蹙眉,書房的門就被人敲響。
「請進。」
看見來人後他蹙起的眉便不由自主地舒展開,臉上露出一個澄澈的笑,「怎麼過來了?」
「我猜你就在這裡。」清水若葉無奈地搖搖頭,舉了舉手裡的食盒,「給你做了點早餐。」
她把食盒放在書桌上,然後上前幾步,不由分說地收起他書桌上所有凌亂的文件。清水若葉剛收拾完,抬眼就看見Giotto支起下巴靠在座椅上,一動不動地盯著她看。
「咳。」清水若葉清清嗓,眼神示意他身前的食盒,「首領,請你現在立刻,馬上,把早餐吃了。」
「不能拒絕。你現在在挑戰一個醫生的權威,她會生氣。」
Giotto聞言似乎沉聲笑了,「嗯。讓我猜猜,是雨月讓你來的吧?」
他開始動手把餐點都擺出來,就聽清水若葉道,「是雨月讓我來的。今早我在花園和小白玩的時候就看到他站在花園裡,對著你的書房唉聲嘆氣。我本著醫生關心群眾的職責,遂上前問了問他原因。」
「結果就聽他感慨說你從昨晚開始就在書房辦公,整夜未睡。」清水若葉看了一眼吃得正香的Giotto,「嘖嘖嘖,那語氣啊,如果不是知道你們兩個沒有血緣關系,我還以為雨月是你爹。」
「咳咳咳咳咳咳......」
某人被她的話嗆的半天喘不上氣,清水若葉盯著他由於咳出眼淚而格外水潤的眸子偷笑幾秒,然後她附身,大半個身體趴在書桌上,一雙深藍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待會兒你沒事吧?」
Giotto一愣,疑惑地看著她,「嗯?」
「如果你沒什麼事情,待會兒吃完早餐和我出去一趟怎麼樣?」
2
從她剛進書房Giotto就已經注意到,清水若葉今天似乎有哪裡不太一樣。他觀察了幾秒後發現,平時她都是一身麻布裙,長發盤起一副干練的模樣。但今天她換了件鵝黃色的花紋勾邊長裙,很像貴族小姐們平時出門游玩時穿的衣服,但裙子的款式和用料卻低調很多。
並不奢華,看起來卻格外的賞心悅目。她的長發微卷垂下,卻只用了一根木制發簪固定住頭頂的發髻。
Giotto低眉沉思了片刻後就聽她道,「你在這裡等我一下。」
他看著她小跑幾步到路邊的一位賣花女身邊,低聲說著什麼。從這個角度看去,清水若葉的身板看上去瘦弱的有些過分。Giotto再一次陷入沉思。
她一直說彭格列的伙食很好,但怎麼也沒見把人喂胖一些?看來下次要和雨月商量改善彭格列的伙食了。
不消片刻後清水若葉拿著一束黃色小花跑回他跟前,一股腦全塞進他懷裡。
「送你。」清水若葉低聲解釋,「這是洋甘菊。」
「我問了那位小姑娘,覺得送你這種花最合適。」她看著他的眼睛勾起唇角道。
穿著一身黑色披風的金發青年有些懵,「為什麼送我花?」
他震驚的神情和平時的穩重溫和大相徑庭,清水若葉沒忍住伸出雙手揪住他的臉頰,往兩邊用力扯後大笑,「Giotto,如果有相機就好了,你現在的表情真是可愛又詭異哈哈哈哈......」
「......」
年輕的首領表示不能理解。她今天為什麼這麼開心?不過看到她開懷大笑的模樣他也不由得微笑道,「我知道哪裡有,雨月告訴過我,還帶我去過。」
緊接著Giotto把花束歸攏後握在左手,右手牽起她道,「走吧,我帶你去。」
從照相館出來後清水若葉拽拽他的袖子,「你剛剛到底跟那個老板說了什麼,他為什麼會同意我免費換衣服拍攝啊?」
Giotto笑而不語,清水若葉的好奇心卻徹底被勾了起來,「說嘛,到底因為什麼?難道這家店的店主是你們彭格列的成員?」
Giotto搖頭否認,「不是,他只是雨月的一位朋友。」
「那到底是因為什麼?」她急了,拽住他的披風不讓他走。
Giotto沉聲笑了幾秒,緊接著他抬起一只手,衝她勾勾手指,清水若葉被他帶著些神秘的表情俘獲,於是聽話地探過頭去,接著就聽他道,「我跟他說,你是我們彭格列的家屬,所以拍照免費。」
清水若葉一愣,心跳似乎都失了半拍,「什麼家屬,誰的家屬?」
「藍寶的姐姐啊。」Giotto伸出手拍拍她的腦袋,笑眯眯道,「走吧,下一站去哪兒?」
清水若葉不知怎麼的松一口氣,然後她扯過他的披風笑道,「我帶你去。」
3
彭格列廚房。
平白無故多個姐的藍寶打了個噴嚏。他揉揉鼻子,看了一眼雜亂不堪的廚房後表示很想望天,「我說雨月,我們非得干這種事嗎?」
朝利雨月把手裡的彩帶打好結後放在一旁,聞言無奈笑道,「既然是清水和G的請求,當然。」
藍寶嘆了口氣,「G那家伙真是,人都在西西裡了還不忘鞭撻我們。他倒是自己來干啊。」
「不過為了Primo,想想也值得。」
莫名其妙就把自己給說服的藍寶還是很可愛的。朝利雨月想。
「戴蒙那個冬菇頭,一遇到這種事情就溜之大吉。」藍寶憤憤地把彩帶做成了一個冬菇形狀扔在一邊,「虧Primo對他那麼好!」
「戴蒙似乎有更重要的事。」朝利雨月想了想道,「從上次他們去見那位先生後,戴蒙就很少回彭格列,許是Primo有什麼事交代他吧。」
雨月似乎又想起了什麼,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東京分部的財政捉襟見肘,Primo他們不知道干了什麼,財務部的總管今早來找我哭訴,說Primo最近這幾天不由分說直接提走了賬上四分之三的款項,提款緣由是『首領終身大事』。」
「......」
「現在這件事已經傳遍了整個東京分部,不出意外應該也傳到了西西裡。G應該也有所耳聞。」雨月好笑地扶額,「不然這次Primo過生辰G他不會直接聯系清水。」
藍寶看了一眼微波爐裡的蛋糕,覺得朝利雨月這幾句話讓他的世界觀都要崩塌了,「當事人知道麼?」
「她應該不知道吧。」雨月想了想,「Primo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讓我們對這件事保密。但應該跟清水的身世有關。」
想到上次開會時Giotto說的話,兩個人都沉默了片刻。
「Primo就是Primo,一上來就要挑戰SSS級別的任務。」藍寶道,「那個丫頭我還算了解,她什麼都好,就是跟Primo一樣是個不喜歡給別人添麻煩的人。如果讓她知道因為自己的原因害得別人慘死,她這輩子都不會安心。」
「Primo也知道這一點。」朝利雨月嘆了口氣,「所以不想逼她吧。」
兩人正說著,廚房突然傳來一股焦糊味。
「完了完了,雨月你快開微波爐蛋糕要糊了!」
「藍寶你先拔掉電源,等一下鍋裡還有菜!」
「......」
要不樂觀猜測一下,Primo他們倆會不會在外面玩上一個通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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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
我們G爺不差錢
但是清水妹子
追你是真的費錢orz
雨月媽媽表示心很累
Primo許久不來東京
一來就搬空了錢庫哈哈哈哈哈
第15章 14
1
清水若葉拉著Giotto到了一所教堂。時間接近中午,她看著空蕩蕩只剩零零散散幾個人的教堂有些失望,「哎——我還想著這次來能做一回禱告呢,居然還是晚了。」
Giotto笑著嘆了口氣,跟著她一起在椅子上坐下,「你以前也會經常和母親一起來嗎?」
「是啊。」清水若葉點頭,雙手合十一臉認真,「小時候父親總因為各種事情三天兩頭往外跑,母親擔心,又勸不動他,所以總會帶著我來。」
她閉上眼睛,就聽Giotto道,「那麼你現在是在許願?」
「不,我在懺悔。」清水若葉睜開眼,盯著天花板輕聲道,「懺悔那些因我失去生命的人。」
Giotto轉頭盯著她的側顏,片刻後道,「神不會怪罪你。你是一名醫生,拯救的生命遠比這多。」
清水若葉一怔,隨後笑了,「嗯,我也這麼認為。」
「說起來,彭格列還有一位守護者你沒有見過。」Giotto笑道,「納克爾是一位神父,現在不知道在哪個國家布道。如果他在,或許他能夠為我們做禱告。」
「哎——這麼厲害?」清水若葉感慨,還未等她驚訝完就又聽他道,「可惜這所教堂要拆了,聽雨月說這所教堂前不久剛為一對信徒舉行完婚禮,也算完成了它最後的使命。」
「是麼,拆了這所教堂用來做什麼?」
「有位意大利的貴族買下了這塊地,他似乎是看重這裡的風水,想蓋一個私人莊園。」
清水若葉思考了片刻,像是想起了什麼,拉上他起身道,「我想起來了,這裡出去有一個後門,小時候我經常和母親從這裡走到後園。」
Giotto跟著她穿過這扇門後,眼前的視野陡然間開闊起來,陽光順著高矮不一的樹葉罅隙灑在地上。
這塊後園藏在一片小樹林後,位置較為隱蔽,若不仔細往裡看,尋常人一般不會注意到這塊空地。只見清水若葉幾步上前半蹲在地上,雙手壓了壓地面,「Giotto你看,其實這種地比較適合種莊稼,用來蓋房子做私人莊園有些浪費。」
Giotto跟著她蹲下身撥了撥土,看了幾秒後嗯了聲,「你怎麼會注意到這裡?」
清水若葉想了想道,「小時候我家裡有幾塊地,當時父親會種一些必需的藥材和莊稼。我經常跟著認就學會了。」
「我小時候經常來這所教堂做禱告,但是我那時候玩心很重,就會跟著姐姐一起到處找地方玩,這塊地就是那時候發現的。」
Giotto似乎因她的話陷入沉思,片刻後笑了,「清水,你是不是有事想說?」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干脆地承認,「嗯,其實我是希望你能買下這塊地,Giotto。」
清水若葉看著他湛藍色的眸子,眼裡的神色認真又莊重,「這所教堂方圓幾公裡的居民都是生活困窘的貧民,我小時候來教堂時經常會遇到他們,我知道他們的生活有多艱辛。他們每周的禱告也是希望能夠在這樣艱難的日子中找到精神的寄托。」
「若是這裡成為貴族玩樂的莊園,大概他們與神唯一的聯系就不存在了。」
「況且,後園那塊地若是能好好利用,這一片區的貧民生活也會更輕松一些。」
清水若葉說完後掀起眼皮看了看他,心裡有些打鼓。她也知道這樣的要求其實有些為難他,但是現在想做,並且能夠做到這件事的人,或許也只剩下他了。
Giotto看了她半晌,良久低聲笑了,「清水,你預謀這件事多久了?」
她聞言伸出手指蹭了蹭鼻尖,有些不好意思,「剛來日本就想這麼干了。」
Giotto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笑意,他點點頭,「嗯,我同意。但是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清水若葉想,該不會是讓她入股吧......
「買下這塊地後,怎麼設計以及如何使用,需要你全權負責。」Giotto悠悠道,似乎是看出她在想什麼,他伸出手拍了拍她的發頂,無奈地嘆口氣,「放心,經費由雨月負責。」
還在彭格列分部莊園忙碌的朝利雨月打了個噴嚏。
2
清水若葉和Giotto回到分部莊園時已經天黑了。
她滿心歡喜地帶著Giotto到了會客廳,卻沒看見半個人影。
清水若葉還站在原地納悶,就聽站在她身後的Giotto似乎笑了,但這個笑似乎無奈的很。
「清水,如果你是找藍寶和雨月,他們應該已經溜了。」
溜了?
Giotto脫下披風放在一旁的椅子上,拿起餐桌上的茶具倒了兩杯茶,然後把其中一杯遞給她,邊喝邊道,「讓我猜猜看,你們原本的計劃,是不是接下來是裝扮會客廳,等我回來給我一個驚喜?然後由藍寶和雨月把准備好的菜肴端上來,唔,或許最後還有一個蛋糕?」
「......Giotto你不去做偵探真的可惜了。」清水若葉按了按太陽穴有氣無力道。
她覺得頭疼。
Giotto聞言笑了,「G每一年都是這個套路,我想猜不到也不行。」
清水若葉走到他身邊坐下,看了一眼冷清的會客廳後輕聲嘆了口氣,「抱歉,好好的一個生辰會搞成這樣。」
「沒關系。」Giotto卻似乎毫不在意,只聽他輕聲道,「今年最好的禮物我已經收到了。」
「而且,今年的生辰是自我記事以來最開心的一年。」
「真的?」清水若葉一臉懷疑。
「真的。」Giotto說得很認真,不像是在騙她。
她想了想,拉起他就往廚房走,「不管怎麼說,生辰怎麼能不吃蛋糕呢,你跟我來。」
等到了廚房清水若葉才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怒氣值在這一刻到達了頂點,接著毫無懸念地爆表了。她松開拉著Giotto的手,看了一眼滿地未成形的彩帶,炸掉的鍋和微波爐,又低頭看了一眼已經累的癱在地上熟睡的兩個人,咬牙切齒地吼道,「你、們、倆、還、不、給、我、趕、快、醒、過、來!!!!」
「哦呀?你們都回來了?」門口忽然響起了一道幸災樂禍的聲音,清水若葉看都沒看撿起廚房案板上一顆大白菜反手就扔了過去。
「我可是忙了一整天呢,你就這麼對待勞苦功高的我嗎清水小姐?」戴蒙側身一閃躲開後無奈道。
「你個冬菇頭給我死一邊去!」清水若葉眼睛裡似乎要冒火,只見她一邊揪起藍寶的耳朵一邊衝他吼,「你敢說這跟你沒關系????」
耳邊瞬間傳來藍寶的慘叫。
「等一下清水,你聽我們解釋......」
戴蒙不可置否。
看著雞飛狗跳的廚房和拎起一把菜刀滿世界追著藍寶打的清水若葉,年輕的首領似乎愣了半晌,隨後就聽到他哈哈大笑起來。
戴蒙看了他片刻後似乎被他這樣的笑聲感染,唇角也不由得勾起,「我還是第一次看你笑得這麼開懷,Primo。」
Giotto笑得眼淚都冒出來,只見他擦擦眼角,聲音含著滿到快溢出來的笑意,「我回去就和G說,今年的生辰是有史以來最有趣,最值得紀念的生辰。」
他看著戴蒙,湛藍色的眸子滿是喜悅和安然,「這樣屬於我們的光陰值得被銘記,不是嗎?」
戴蒙聞言似乎愣了,就在這片刻的功夫清水若葉就拎著一把菜刀指著閃到Giotto身後的藍寶吼道,「我從昨天下午一直做到晚上的蛋糕你都給我毀了,要你有什麼用啊有什麼用!你別跑!看我不打死你......」
「根本不是我的問題!都是戴蒙那個冬菇頭給我和雨月下了幻術我們才沒有完成任務的!」
「你還敢說!」
「好了好了清水,等等,哎你別撲上來啊......」
朝利雨月站在他們身後笑得一臉無奈,眼睜睜地看著剩下的三只在地上滾成一團。戴蒙看著眼前荒謬詭譎但又似乎充斥著前所未有的安心的場景,半晌後微微低下頭。
空氣中似乎傳來一陣嘆息。
「確實是難得的光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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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環上銘刻我們的光陰」
也就是在這之後
G爺送出了有紀念意義的懷表
第16章 15
1
莊園被炸那天清水若葉正在整理醫書,幾乎是聽到響聲的下一秒她便抱著醫藥箱和小白下意識地就從二樓窗口翻了下去。
窗台不高,但以她的三腳貓功夫還是摔了個狗吃屎。
就在她疼得眼冒金星的時候似乎聽到不遠處有人語帶焦急地喊了句「若葉!」
但也完全有可能是她的幻聽。因為她還沒來得及抬眼看見來人就暈了過去。
等清水若葉再次醒來時太陽穴疼得直突突。
「你可終於醒了。」
這聲音熟悉地讓她想翻白眼,清水若葉支起手臂坐起身道,「真是難為你了,不去開守護者會議居然在這裡陪我。」
藍寶邊啃蘋果邊聳肩道,「看著你也是Primo交代的任務。」
清水若葉伸手接過藍寶遞過來的茶杯一口喝干,「他們人呢?」
「被Primo叫過去開會了。」藍寶啃完蘋果又拿起一根香蕉剝開,「我說你的體質真的太差了,從二樓窗台翻下去都能摔暈。你真該跟Primo學學體術了。雖然真的打起來也不指望你能成為戰力,但最起碼逃跑不成問題。」
「......」清水若葉覺得頭疼,「......真是抱歉給你們拖後腿。」
「好說好說。」藍寶一副欠扁的口氣,「本來也沒指望你。」
清水若葉懶得理他,低頭看了看身上,並沒有什麼傷口,只是手在跳下窗台時直接著地扭了一下,手腕腫起了很大一塊,現在已經被繃帶包上。
「你包扎的?」
「怎麼可能。」藍寶一臉看傻子的表情,「我能會那玩意兒?」
「......」
「瑪蒂娜給你包扎的。衣服也是她幫你換的。你那一身泥地裡的衣服看著就糟心。」
清水若葉白他一眼,藍寶無奈地嘆了口氣,又從桌子上掰了一根香蕉遞給她,「暈大半天了,吃點東西。」
這還差不多。
清水若葉邊啃香蕉邊問,「Giotto他們開會還沒結束?」
她看了眼窗外,「都快日落了。」
「Primo從安置好你之後就一直在會議室,沒出來過。」藍寶道,「在這期間雨月似乎收到一封信件,Primo看完後只說讓我陪著你,明天會有客人來訪。」
客人?
清水若葉邊啃香蕉邊想這時候彭格列能來什麼客人。
2
清水若葉沒想到,來的居然是位多年未見的故人。
她來的那個上午清水若葉忙著安置傷員,根據傷情配藥治療,所以沒有跟著過去。後來據雨月所說,除了Giotto,那天所有過去迎接的人都被來人的模樣驚到。
因為那是和清水若葉有著相似程度近百分之80%的一張臉。
清水若葉剛做完手裡的活就被藍寶拉到了會客廳的角落。
藍寶指了指沙發上的人問道,「喂,她到底是你什麼人?你知道今早看到她下馬車的那一瞬間有多驚悚嗎?我還以為你有分身術。」
她看了一眼坐在Giotto對面妝容華貴,一副貴族小姐模樣的女人,眸子裡閃過一絲茫然的神色。
「她是清水結衣。」清水若葉道,「我的孿生姐姐。」
「親姐?」藍寶的表情有如雷劈。
「嗯。」清水若葉看著她姣好的面容上帶著的得體微笑沉默了幾秒,輕聲道,「應該算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吧。」
「你知道她還活著嗎?」
清水若葉搖頭,「在我的記憶裡,她早已經死了。」
---
清水結衣拿起茶杯輕抿一口,眼角瞟過角落後便抿起一個笑,「世界真小,我居然在偌大的彭格列看到了熟人的面孔。」
金發青年只是微笑,並沒有接她的話,「Sivnora這次讓你來做什麼?」
「Primo覺得呢?」清水結衣反問道,「以Primo的聰明不會不知道他為什麼派我來吧。」
Giotto沉默了許久後道,「我這個表弟總是喜歡做一些勉強人的事情。清水小姐,如果你不願意,其實本不必來。」
清水結衣因為他的話愣了幾秒,「真意外呢。」
「彭格列的首領居然是個這麼溫和的人。」
她隨之聳聳肩,「話題扯遠了,Primo。首領他既然救過我的命,那他讓我做什麼來回報我都是願意的。」
「你們指環的研究已經到最後一步了吧。」清水結衣道,「我們的人一直從英國,法國,意大利追到日本,然而每次都晚一步。」
「很奇怪,我們情報部的人每次都在快要找到人時就斷了線索。」清水結衣看著沉默的Giotto笑道,「不得不說,雖然首領他幾次三番地想多方面介入你們情報部,但似乎彭格列的情報部門有更厲害的人在。」
Giotto只是沉聲笑了笑,「我們有一位很可靠的同伴。」
清水結衣不可置否,「但讓我更奇怪的是,你們明明已經有了足夠多的時間,為什麼研究沒有任何進展?」
「這也是Sivnora首領一直困惑的地方,『Giotto雖然是個優柔寡斷的家伙,但他的超直感和對信息的靈敏度連我都要自愧不如』,這可是他的原話。」
坐在她身前的金發青年聞言卻笑了,「我從未說過她的存在是為了指環的研究。」
「......什麼意思?」
「意思是......」Giotto的後背靠向沙發,眉眼間神色輕緩,「她的身份只是我們的同伴。」
「不論你來的目的是什麼,不論我那個表弟心裡的盤算是什麼,這點是不會改變的。」
清水結衣看了一眼在角落似乎在和藍寶低聲爭吵的清水若葉,心下明了,只聽她笑道,「同伴麼?」
「Primo,你或許了解她,但你不了解身為清水家繼承人的宿命。」
「我們清水家的人因為血統的特殊,從生下來那一刻起就背負著沉重的命運,世世代代,從無例外。」
「我們是沒有未來的人。」清水結衣看著他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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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若葉大概是清水家最干淨的人了
第17章 16
1
清水若葉洗完澡後給自己的傷口換上藥,然後纏上了繃帶。左手扭傷給她的生活帶來了很多不便。
至少現在,Giotto不允許她帶著受傷的手救治傷員,因而大多數情況下她會把傷藥配好交給瑪蒂娜,由她負責爆炸後莊園內傷員的救治。
清水若葉在廚房門口找了個地方坐下,抬眼看著不遠處的日落發呆。院子裡的晾衣杆上晾滿了剛洗好的襯衫,晚霞在白色的襯衫上鋪灑出靚麗的光圈。
她卻難得沒有心思欣賞這樣的美景。
清水結衣的出現讓她覺得心慌。雖然她現在還想不通這樣的心慌到底來源於什麼。
「哦呀,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
頭頂忽然響起的聲音讓她聽見就皺眉。清水若葉眼都沒抬,「關你什麼事。」
「脾氣真大。」戴蒙冷哼一聲,斜靠著房門邊緣,雙手環抱悠悠道,「可不是我想來的。艾琳娜給我寫了信,問你最近的狀況如何,我不過是遵循女友的指示像征性地來慰問一下你罷了。」
「大可不必。」清水若葉聽到艾琳娜時抬眼看了他一瞬,接著又低頭薅地上的草,似乎看起來頗為郁悶,「我沒什麼事。」
「是嗎?」戴蒙一副嘲笑的口吻,「那你和Primo三天沒說話,當我們全都瞎了?」
「......」
「我今天心情好,可以聽你倒倒苦水。」戴蒙道,「雖然是給你下個幻術就能解決的事,不過我還是尊重你的個人意願。」
「......你是怕Giotto生氣吧。」
戴蒙一臉莫名,「他因為什麼生氣?因為你嗎?」
清水若葉聞言似乎一愣,就聽戴蒙又道,「早上我可是看到Primo帶著那位小姐出門了,算算時間,他們似乎在外面待了一整天。」
「你就一點也不擔心?」
清水若葉抿抿唇,沉默了片刻後道,「有Giotto在,他們應該不會有事。」
戴蒙看了她幾秒,唇角勾起玩味的笑,那笑容看起來刺眼的很,帶著赤裸裸的嘲諷意味,「來之前我還和那兩個笨蛋打賭,看起來,應該是我賭贏了。」
「你現在這副沒用的樣子,就算是脾氣溫和的Primo,也找不出不生氣的理由。」
2
清水若葉用完晚餐後才看到馬車進入莊園的大門。
隔著很遠的距離她都能聽到從馬車裡傳來的笑談聲。
清水若葉在原地停留了幾秒,並未打算和即將下馬車的人打照面,便拎著手裡的東西回到臥室,在回去的路上她遇到了瑪蒂娜。
瑪蒂娜看到她後禮貌地打了個招呼,就在她們即將擦肩而過的時候瑪蒂娜忽然叫住她,「若葉小姐。」
清水若葉轉過身,似乎是看出她對這樣的稱呼不習慣,瑪蒂娜解釋道,「畢竟現在莊園裡有兩個清水小姐,我還是這麼稱呼您比較好。」
她聞言笑了,「瑪蒂娜,叫我若葉就好了,不用那麼客氣。」
瑪蒂娜只是搖了搖頭道,「一星期前Primo交給我兩件東西,我剛剛把它們放在了您臥室裡的桌子上。其實本來這些東西應該早點給您的,但莊園忽然遇襲,事務繁忙,還請您見諒。」
Giotto給她的東西?
清水若葉有些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如此便多謝你了。」
告別瑪蒂娜後她回到臥室裡關上房門。果不其然,清水若葉在房間中央的茶幾上看到了一個木制的盒子。
盒子上的花紋是彭格列專屬的家族徽章,她沿著木盒邊沿摸了摸,就看出這是一塊上好的沉香木。
清水若葉思考了片刻後打開盒子。
3
藍寶大半夜又被餓醒。
他揉著眼睛,邊打哈欠邊往廚房走,准備找些吃的,就看見廚房正對面的花園裡有個人影。
「......」
大半夜搞什麼驚悚片。
他眯起眼睛看了半晌,越發覺得這個人影有點眼熟,於是便不確定地喊了句,「清水?」
那道人影聞聲回過頭來。
「......」這張花貓一樣的臉可不就是清水若葉?
「你大半夜不睡覺在這裡干嘛?」藍寶跟著她蹲下來,這才發現她在這片花園上的空地上種了一些奇奇怪怪形狀的花草。
「你這搞的什麼東西?」
清水若葉白他一眼,「這是我種的草藥,你別用手摸,這些草我好不容易才找齊,弄壞了你賠我。」
藍寶直起身,在旁邊的空地上席地而坐,抱起雙臂打量她。清水若葉穿著一身白色的麻布裙,此時裙角因為她在泥地裡亂踩已經布上了一層泥土。
她的額間全是汗,一張白淨的臉仿佛被灰塵和汗水浸泡了許久。
他怎麼看怎麼不對勁,「你大晚上不睡覺在這裡種草?」
「睡不著。」清水若葉低聲答道,然後低頭用鏟子又挖了一個淺坑,把藥簍子裡的草種下去。
「你如果找吃的,微波爐裡還有糕點,我下午做了些。」清水若葉又道。
藍寶想了半晌,瞌睡還沒醒,腦子依舊有點混沌。他似乎隱約猜到些什麼,「你......知道明天Primo要和你姐去見他表弟吧?」
正挖著草的小鏟子似乎停了幾秒,然後細細密密的挖土聲又響起。
「是麼,去幾天?」
「好像是三天吧。」藍寶想了想,「Primo表弟的基地貌似要過海才能到,他們乘船去,飛機似乎出了點故障不能使用。哦對,戴蒙和雨月也會去。」
「你不去?」清水若葉抬眼看他。
藍寶聳聳肩,「你知道Primo他為什麼讓我留下來。」
清水若葉嘆口氣,「Giotto他再厲害,也是要去別人的地盤的,不多帶些人怎麼能行?」
「況且,清水結衣沒有那麼好心。」
「你倒也不必這麼惡意揣測你的親姐姐吧。」藍寶無奈。
「藍寶,你不明白。」清水若葉停下手裡的活,看著他輕聲道,「清水家族裡只有我一個人是不習武的。」
「清水結衣可是個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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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要把自家男人拱手讓給你姐嗎小若葉
這可不行啊
難怪G爺都氣的沒辦法了(攤手
第18章 17
1
後半夜清水若葉抱著那個木盒子在床上翻騰了大半夜,早晨天剛蒙蒙亮她就睜開了眼。
頂著一雙熊貓眼,她坐起身打了個哈欠,還是穿上衣裙出了門。早晨的東京有些冷,哪怕是套上了一件披風,也還是能感覺到屬於清晨的刺骨寒意。
清水若葉剛邁入莊園的花園,就看見在她昨晚種的那塊藥草地的邊沿坐著一個熟悉的人影。
黑色的披風,一頭金黃的頭發。
清水若葉的腳步頓了頓,正糾結要不要開口,就聽到了那個熟悉的聲音。
「你昨晚沒睡好嗎?」溫和的嗓音裡透著顯而易見的關心。
「......嗯。」她在原地磨蹭了幾秒後幾步上前在他身邊坐下。
「你今天,要出門啊。」
「嗯。」Giotto淡淡地應了聲,「去見一面Sivnora,我那個表弟似乎對我們現在的研究很感興趣。聽說在他自己的莊園附近也建了一個實驗基地。」
——聽誰說?
清水若葉抿抿唇,輕輕點了個頭,「那,你路上小心。」
Giotto看了她一眼後站起身,黑色披風的衣擺在空氣中劃出一個利落的弧度,「除了這個,清水,你沒有別的話想對我說嗎?」
她仰起頭看著他,動了動唇,想到昨晚馬車裡傳出的笑聲,不知怎麼的就覺得有些委屈。
那股熱氣順著胸腔一直往上,清水若葉張了張嘴,依舊說不出話。
他垂下眸子看了她片刻。
「那我走了。」他最終淡淡道。
邁出去的步伐卻停住,Giotto低頭看了眼被人拽住的披風一角,垂下的眸子一動,就聽她悶聲道,「你,覺得她怎麼樣?」
他愣住。
「清水小姐麼?身手不錯,人也很聰明。」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過了幾秒,只見Giotto蹲下身,一雙湛藍色的眸子直勾勾盯著她看。
一向溫和的Giotto此時的目光犀利而具有攻擊性,眼底似乎翻滾著很多不知名的情緒,這些情緒讓她覺得陌生。
她下一句想說的話就這麼卡在嗓子眼。
「你想我說什麼,清水?」
「你想知道什麼?」他反問道。
「我......」清水若葉的眼裡閃過一絲迷茫。
但她沉默了片刻後依舊搖搖頭,手也松開他的披風,這回卻被Giotto一把抓住了手腕。
她驚訝,抬眼看他。
「我想問你,你之前說覺得我和清水小姐若能達成協議是件很好的事,到底是不是出自真心?」
「哪怕從此以後你都會看見我和她一同出入彭格列,你也覺得無所謂嗎?」
她動動唇,被他抓住的那片皮膚溫度似乎格外的高。
完全掙脫不開。
清水若葉吸吸鼻子,沒吭聲。
「......我怕你不理我,清水若葉。」他湛藍色的眸子暗了暗。
「所以我從來沒這麼逼問過你。」
Giotto眼裡的平淡因這一句話被打破,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那眼神她只要多看一秒都會覺得難過。
「Primo,我們該走了。」
雨月的聲音忽然在不遠處響起,Giotto攥著她手腕的手卻在不斷收緊。清水若葉吃痛地皺起眉,就見他神色輕緩,手上的力道也減弱了些。
他沉默了片刻後松開她的手腕站起身。
「三天後我回來。」Giotto看著她道,「現在,我想要個答案了,若葉。」
最後他喊出的名字和莊園爆炸時她聽到的那聲驚呼如出一轍,清水若葉一怔,猛地抬頭,卻只來得及看到他修長的身影消失在剛升起的日光裡。
2
艾琳娜忽然到訪彭格列莊園是清水若葉沒想到的。她走進莊園時清水若葉正在低頭種草,白淨的一張小臉像小花貓一樣,讓艾琳娜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噗嗤一聲笑出來。
「......我知道我現在這副模樣很搞笑,艾琳娜。」
「對不起,我笑得太放肆了。」
清水若葉嘆了口氣,放下手裡的活,清洗完後她倒了兩杯茶,把其中一杯遞給艾琳娜,「你怎麼會突然來日本?」
「父親有一位合作伙伴在這裡。」艾琳娜喝了一口茶道,「要談一樁生意,但西西裡那邊父親走不開,所以我便過來了。」
「在這裡待幾天?」
「半個月吧。」艾琳娜答道,「剛好,陪戴蒙在日本逛逛,他說Primo同意報銷他在日本的所有費用。」
「......」清水若葉簡直無語,「我說那個冬菇頭已經窮成這樣了嗎?旅個游還要Giotto報銷?他是錢簍子嗎?」
「嗯?我怎麼覺得你這話像是在替Primo抱不平呢。」艾琳娜眯起眼睛打量她,「可據我所知,你們最近好像在吵架。這就替他說上話了?」
「......說實話,是冬菇頭讓你來做說客的吧。」清水若葉從醫藥箱裡拿出幾個瓶子開始配藥,儼然一副拒絕的態度。
艾琳娜不可置否,「怎麼說呢,戴蒙確實是有提過你們在吵架,不過他比較愛看熱鬧,所以倒也沒有特別勸過我。」
「......」清水若葉翻了個白眼。
艾琳娜無奈地笑了笑,「其實,我也不是專門來做說客的。」
只見艾琳娜把一沓信件遞給她,「這是Primo拜托我買下的那間教堂的地契,這是土地轉讓證明,上面是你的名字。」
艾琳娜嘆了口氣,「你知道那個貴族有多難搞嗎?我幾次三番去都被他拒之門外,最後實在沒辦法了,搬出了Primo的名字。但沒想到的是那位貴族居然非常爽快地同意了。他說之前有單生意,如果沒有Primo的幫助是決計成不了的。這次就算是還了這份人情了。」
「我倒是很好奇,Primo為什麼要在東京買塊地,而且這個地段看上去沒有絲毫投資價值。」艾琳娜笑了,「作為一個生意人,Primo可不合格啊。」
「這件事我是要謝謝他的。」清水若葉沉默了許久後道,「以後有機會一定還他這個人情。」
艾琳娜聞言嘆了口氣,「我總算知道為什麼戴蒙說你難對付了。」
她搖頭笑了笑,一聲嘆息,「難怪連Primo也要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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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爺怕小若葉不理他
才一直憋著的
哎難搞哦
很快捅破窗戶紙哦耶
第19章 18
1
清水若葉聽完艾琳娜的話後看著似乎沒什麼情緒。她只是站起身對艾琳娜道,「你跟我來。」
她帶著艾琳娜走到她栽種的那片藥草地上,伸手指了指靠近路邊沿的這株,「這株草,是我三年前找到的藥草種子種下的。還有那株,是我五年以前找到的種子,最近的這株,是一年前找到的。」
「這些種下的藥草,是我斷斷續續近十年間的成果。」
清水若葉看著艾琳娜道,「如果你已經知道Giotto的想法,那想必我的身世他也應該都告訴你了吧?」
艾琳娜點點頭,「Primo對你的事總是很小心,除了我和幾個守護者,應該沒有其他人知情。」
清水若葉卻似乎不在乎這些,「艾琳娜,就像我姐姐清水結衣一樣,我從未忘記過屬於清水家族的宿命。」
「我從來不避諱讓人知道我的血液特殊,是因為我知道,有些事情是逃不過的。」
清水若葉伸手指了指那片藥草地道,「我一直在研究,怎樣讓我擁有的唯一武器為現在這個亂世做些什麼。在我認識Giotto之前,我只能依靠我個人的力量治病救人。成為一名醫生,是我作為清水家繼承人,憑借個人的力量,能做的唯一的一件事。」
「但在我認識他之後,我發現,這亂世真的有人可以成為眾人心中的信仰。」清水若葉勾起唇角,看向艾琳娜的眼裡盛著細碎的光,那抹光隨著她的話語漸漸變得奪目起來。
「我願意用我的血肉為他鑄劍,助他建立他心目中的理想之城。」
「......只是,你能明白嗎,我可以成為他的刀,他的劍,但不能成為彭格列的首領夫人。」
艾琳娜只是看著她,一言不發。
「大概在我只有七八歲的時候,父親就被殺手暗殺,母親沒過多久也跟著病死。認識我們的人,都或多或少遭受到了傷害。我們的家族存在本身就會帶來殺戮和死亡。我不希望Giotto,藍寶,甚至整個彭格列因為我遭受到這樣的命運。」
清水若葉沿著藥草地邊緣坐下,垂下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痛楚,「清水家族血統特殊,自我開始便不再習武。我想,父親應當也是希望這一宿命可以在我這裡終結。」
「我不這麼認為。」艾琳娜沉默了半晌後忽然搖頭道。
「......」
「恰恰相反,我認為你的父親不讓你習武,是希望你可以忘記清水的身份重新開始。作為父親,他大概更多地是希望你可以不再被所謂的命運捆綁,能夠自由地去追逐自己想要的生活吧。」
清水若葉聽完她的這句話愣了許久。
「至於Giotto會不會受到影響,或者他本人是否真的在意你說的這些......」艾琳娜笑道,「你應該去問他本人,而不是自作主張替他做決定,不是麼?」
「......」
心裡有什麼地方好像塌陷了一塊。
清水若葉抿抿唇,有些不安地握住手心。
「若葉。」艾琳娜走到她身邊蹲下身,拍了拍她的肩膀後輕聲道,「你為什麼不問問自己的心呢?拋開宿命,理想,你要聽聽你的心究竟在低聲訴說些什麼。」
清水若葉看著艾琳娜,目光有些怔然。
這還用說嗎?
很早以前她就意識到——
她的心已然不受控制地跌入他的懷抱,甚至在她根本沒有注意到的時候。
2
「我還以為你會改變主意。」Sivnora道,眸子裡閃過一絲凌厲,「從結衣的情報來看,我以為我們這次的談判會很順利。」
Giotto不可置否,「我的想法從未改變過。」
說完後他低聲笑了,「清水小姐確實是很聰明的一個人,所以,我不能給她任何接近她的機會。」
「你果然還是個只會心慈手軟優柔寡斷的家伙。」Sivnora怒道,「你們有塔爾波那樣的研究人員,有設備齊全的實驗基地,指環原料一應俱全,你到底在猶豫什麼?」
「我早說過,彭格列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應該做的是不斷壯大,進而擴充勢力範圍。指環若是研究成功,力量的懸殊會讓你在黑手黨的世界利於不敗之地。你不過只需要犧牲一個人就能做到,Giotto·Vongola,我有時候真看不明白你。」
「不需要犧牲任何一個人。」Giotto的眸子沉下來,帶著股迫人的氣勢,「我說過,彭格列是為了守護而存在,如果為了追求力量就選擇犧牲他人的生命,那就違背了我們一開始創立它的初衷。」
「任何一個組織的興起必然伴隨著血腥和殺戮。」Sivnora氣極反笑,「你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天真了?」
「不。」Sivnora緊接著自嘲般地搖頭,「你一直就是這麼天真。」
「算了,我跟你無話可說。結衣,送客吧。」
Giotto從沙發上起身就要走,臨走之前他回過頭,看了一眼窩在沙發裡,整個人沉浸於黑暗中的Sivnora,沉默了片刻後道,「Sivnora,如果有一天,彭格列真的如你所說,成為為了追求力量而不惜一切代價的存在......」
「那我會毫不猶豫將它舍棄。」
3
「我還真的大吃一驚呢。」清水結衣看了一眼身邊氣質溫和的金發青年笑道。
此時的Giotto沐浴在陽光下,唇角微微勾起,笑容溫和。仿佛剛剛和Sivnora對立的那個氣勢迫人的他從來不曾存在過。
「讓你見笑了,清水小姐。」Giotto笑了笑,「我這個表弟就是這樣,一言不合就開始發怒。因為這個G都已經和他打過好幾次了。」
清水結衣笑著嘆息,「是麼,可是Sivnora首領在我們這些部下眼裡還是非常值得尊敬的。」
Giotto不可置否,「畢竟你們的信仰相同。」
清水結衣搖搖頭否認,「Primo,我沒你說的那麼偉大。我只是想報答首領的救命之恩罷了。」
「不過,你真的連我都騙過了。」清水結衣看著他道,「那兩天帶著我參觀實驗基地和彭格列莊園,帶我熟悉周邊環境,和我講述彭格列的創立理念和發展,我還真的以為......」
看到金發青年唇邊的笑後她搖頭嘆息,「是我自作多情了,你在意的是若葉,我應該猜出來的。」
「其實不完全是因為這個。」Giotto默了片刻後道,「Sivnora的理念和我相差太多,我本就不會和他合作。」
「不過,我這個表弟雖然行事手段過於激烈,但我相信如果遇到外敵,他的心還是向著彭格列的。」Giotto笑道。
清水結衣不禁感慨,眼前這個不過二十多歲的青年,看上去人畜無害,心思竟這樣細膩。
跟自家這個粗線條的首領相比,還真是意外的靠得住啊。
「Primo現在要走了嗎?」清水結衣看了一眼門口的馬車問道。
「你的守護者們看起來似乎等急了啊。」
「嗯。」他輕聲應道,而後湛藍色的眸子沉了沉,似乎溢出了片刻溫柔的神色,「我還有個問題沒有要到答案。」
「該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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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抒情線完畢
來一起哈皮~
第20章 19
1
戴蒙一只腳剛邁進莊園就看見艾琳娜和清水若葉坐在花園中央的搖椅上喝茶。
戴蒙還沒來得及和自家女友來一個小別後的擁抱,下一秒就被某人毫不客氣地嘲諷刺激到,「偉大的冬菇頭先生竟然也有這麼狼狽的時候啊。」
戴蒙剛剛張開的雙臂一僵,他覺得眉心有些跳,於是便伸手捏捏鼻梁道,「真是抱歉讓你看到我未經梳洗的狼狽模樣,不過我想艾琳娜不會在意。」
艾琳娜無奈笑道,「你們兩個感情還真好呢。」
「誰跟他/她感情好!」
兩個人默契的異口同聲讓艾琳娜忍俊不禁。
清水若葉冷哼一聲,放下手裡的茶杯,然後從隨身帶著的醫藥箱裡拿出一瓶藥丟到戴蒙懷裡,「每日三次,自己擦。」
戴蒙接住後挑眉,「你還是給他們用吧。你就沒想過,我都成這樣了,其他人能好到哪裡去?」
「......什麼意思。」
「除了藍寶沒受傷,哦,那是因為他逃得快,其他......」
「他人呢?」清水若葉打斷他的話問道。
戴蒙似乎聽到了對面發出咬牙切齒的聲音,連忙雙手舉高示意投降,「我回來的快,其他人還在離這裡三公裡處的鎮子休整。我說,你最好還是去看看,Primo他......」
「......」眼前哪裡還有清水若葉的影子。
戴蒙抬頭看見偌大的花園裡只剩下艾琳娜坐在原位喝茶後沉默了片刻,「我不在的這三天,你到底跟她說什麼了?」
「哎?」艾琳娜一愣,接著噗嗤笑出聲,「我很少見到戴蒙你吃癟的樣子呢,好稀奇。」
「艾琳娜。」戴蒙頭疼地揉揉眉心。自家女友這個喜歡捉弄人的性子有時候還真讓人吃不消啊。
「好,好。」艾琳娜柔聲安撫道,「大概,Primo回來後會很開心吧。」
「哦?」戴蒙聞言挑眉,「果然還是你比較能干,親愛的。」
2
離彭格列三公裡處的鎮子硝煙彌漫。這個鎮子因戰亂常年無人居住,現下倒是能夠成為Giotto一行臨時的落腳點。
日落後過去了兩個小時,此時暮色四合,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屋內點著燈,金發青年正看著眼前最新的加急信件皺眉,朝利雨月此時從門外走進來。
「雨月,西西裡的這場襲擊發生在半個月前,為什麼G的信件現在才送到?」
「我們的人在送信的過程中遭遇了好幾撥襲擊。」雨月皺眉道,「老實說,這封信能送到我反而覺得奇怪。Primo,需要我回一趟西西裡嗎?」
Giotto思考片刻後搖頭,「這種小規模的襲擊,我相信G他可以解決。時間已經過去半個月,若是情況有變,G會以其他形式告知。」
「但有必要查清楚,為什麼我們的送信路線會泄露。」Giotto抬眼,看著雨月問道,「清水小姐還好吧?」
「沒有生命危險。」雨月答,「方才醫生已經來過,只是掉進海裡後因為缺氧陷入短暫的昏迷。」
「那便好。」Giotto笑著嘆息,「否則等我們回去有人怕是要生氣了。」
「其實,Primo。」朝利雨月看到Giotto抬起頭,猶豫了片刻後道,「清水現在就在門外等著。」
「......」
若是你問朝利雨月有沒有見到自家首領吃癟的樣子,答案是沒有。
在他眼裡,Giotto一直是年少有為的首領,雖說有時候顯得過於心軟,但總得來說,關於彭格列的大事小事,他都能做到心中有數。
雖然因為長相過於清秀的Giotto看上去很好欺負,但朝利雨月心裡很清楚。
沒有人比Giotto在處理事情上更靠譜。
朝利雨月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對於Giotto做出的任何決定,他從來都毫無異議。
然而現在似乎終於有人能制住他了麼。
雨月偏頭偷偷笑了笑,輕咳一聲後對著外面道,「清水,進來吧。」
小鎮夜晚的寒涼撕破空氣滲進皮膚,房外一道纖瘦的身影迎著夜色,踏著夜晚的涼意緩緩走進來。
她披著一襲淡藍色的披風,眉眼間山水明淨。
清水若葉最後走到他身前幾步便停住腳步,Giotto看著她,神色有些怔然。
距離上一次見她似乎已經過去了很久。
「那你們聊,我先出去了。」
雨月走後,兩個人就這麼看著對方沉默了許久。
「把上衣脫了。」清水若葉率先打破靜謐,輕聲道。
「?」
「雨月說你的傷在腰部,這裡受傷很危險。」清水若葉看著他的眼睛抿抿唇,「讓我看看。」
Giotto看了她幾秒,沒說什麼便脫去披風和西裝馬甲,上身只剩一件白色襯衫。
腰部的傷口只是做了簡單包扎,清水若葉借著燈光看著傷口皺眉道,「為什麼不讓醫生給你上藥?你受傷後都沒有休息嗎?傷口都裂開了。」
「有加急的信件從西西裡送來。」Giotto沉聲道,「況且,清水小姐的情況比我嚴重一些,這些只是皮外傷。」
她輕聲嘆了口氣,從醫藥箱裡拿出紗布和傷藥,「可能有點疼,你忍一下。」
「沒關系。」Giotto聽著她像是哄小孩的口氣笑道,「之前你對藍寶也像現在這樣嗎?」
「嗯?」清水若葉抬眼看他,一臉疑惑。
「沒什麼。」Giotto含笑道,「我大概知道為什麼藍寶這麼黏你了。」
上完藥後清水若葉收起醫藥箱,然後扶著他在床上坐下,「今晚早點睡,不要熬夜,免得傷口又裂開。」
「知道了,醫生。」他的語氣滿是無奈。
「......」
昏黃的燈燭下她的側臉有些模糊,看著有些不真實。Giotto盯著她忙碌的背影輕聲道,「清水,你為什麼這時候跑過來?女孩子晚上一個人出行很危險。」
清水若葉沉默片刻後道,「因為我等不了。」
「等不了?」Giotto歪著頭看她,眼裡是明顯的疑惑,「什麼意思?」
「我等不了遲一天看到你回來。」她閉上眼睛說出這句話。
身後的人沉默。
幾秒後她睜眼,然後轉過身看他。
「......」
他的眼裡神色平靜,「這算是朋友間的關心?」
清水若葉低聲笑了,她攥緊手裡的紗布,幾步上前在他身邊坐下,盯著他湛藍色的眸子道,「不算。」
燭芯在此時發出「啪」的一聲輕響,Giotto的眼神微沉,唇角跟著抿起。
「你別動。」清水若葉輕聲道,只見她伸出雙臂,身體微向前勾住他的脖子,腦袋隨之靠在他瘦削的肩膀上。
她聽到他的呼吸似乎緊了一瞬。
夜晚刺骨的涼意讓她微微顫抖,身體便不由得向前方的熱源又挪了幾寸。
「臨走之時,你問我的那個問題......」
清水若葉抿抿唇,感覺到他清淺的呼吸就在她耳畔。
「......這個答案,你滿不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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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花撒花
你們終於可以愉快地談個戀愛了
來自老母親留下的淚水
第21章 20
1
藍寶一直自詡自己觀察能力一流。雖說這個自詡經常被G毫不留情地嘲笑,但他到現在對於這件事依舊非常自信。
直到最近有件事徹底打破了他的認知。
從第二天返程清水若葉在小鎮出現時他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但一路上並沒有看出她有任何和平時不同的地方。藍寶只不過覺得她和Primo單獨待在一起的時間有點太多了。
應該只是因為Primo受傷了。藍寶想。
清水若葉為人他還是清楚的,那丫頭是個責任心爆棚的人。Primo為了保護她姐姐受傷,於情於理她都應該好好照顧他。
但是他藍寶大爺怎麼沒有這麼好的待遇!
自從Primo回到莊園,他的飲食由清水若葉全權負責,且一餐比一餐豐盛。藍寶偷偷跟雨月抱怨,「清水這家伙,怎麼就能這麼偏心?如果只是看臉的話,本大爺也不比Primo差啊。」
雨月聞言噗嗤笑出聲,只見他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表示不成敬意的安慰,「藍寶,你現在才有這個覺悟有點遲了啊。」
?
......本大爺只是覺得Primo的伙食太好了,這需要什麼特別的覺悟嗎?
他是不是理解錯了雨月的意思?
藍寶大爺不死心,他決定去問問那個冬菇頭。
戴蒙此時正忙著跟艾琳娜確定旅游路線,那家伙真是個有異性沒人性的存在。
聽完他的問題後戴蒙的唇角露出顯而易見的嘲諷,「你想弄明白這個問題,再等幾年吧,小屁孩。」
「......」
藍寶大爺現在很生氣,非常生氣。
戴蒙你個冬菇頭有什麼好得瑟的。你別以為你追到了艾琳娜就可以把尾巴翹到天上去!
要不問G?
......算了。
問G,他寧願再等幾年。
「可惡!為什麼都看不起本大爺!」藍寶憤憤地從廚房拿了塊點心叼進嘴裡,想去後花園散散心。
還沒等他走到後花園門口,就看見離門口不遠處的那片草坪上坐了兩個人。
與其說坐著兩個人,倒不如說是一個背靠在樹上,另一個躺在他腿上。
......藍寶本著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幾乎是下意識地閃到了門後。
是他眼花了麼?
靠在樹上的那個身影毫無疑問是Primo。為什麼他覺得躺在他懷裡的那麼像清水若葉?
嘴裡叼著的點心瞬間不香了。
藍寶覺得自己的智商遭受到了挑戰。
離得太遠了,他聽不清兩個人在說什麼。藍寶咬了口點心默默地想,大概是清水累了,Primo大發慈悲借個腿給她休息。
「......」
這該死的邏輯不對啊!
那興許是在和小白玩?啊對,清水懷裡抱著的不就是小白嗎!
藍寶沾沾自喜地想,Primo一定也很喜歡小白。
某人總算找到一個理由完美地說服了自己。
等他把點心啃得差不多了准備撒腳丫子開溜時就被眼前的場景震驚到了。
......Primo現在是在干什麼?用嘴幫清水打蚊子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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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若葉看了一眼角落裡失落的背影,微喘著氣終止了這個纏綿的吻,「我說你啊,怎麼就能這麼惡劣,藍寶還是個小孩子。」
Giotto低聲笑了笑,手指擦過她濕潤的唇畔,「雨月說藍寶最近因為我們兩個人的關系很困擾,這種方式最有效。」
「不然的話,你想親自跟他解釋嗎?」
清水若葉一噎,扭過頭不看他眸子裡過於燦爛的笑意,「......反正說不過你。」
Giotto一聲輕笑,清水若葉覺得臉上的溫度又高了起來。
他的手指穿過她柔軟的發絲,「送你的發簪呢?」
清水若葉想了想,「在盒子裡,我把它放在床頭。」
「怎麼突然想到送我這個?」
「上次我過生辰時注意到的。」Giotto答,「當時你只用了一只木制發簪,和你漂亮的發髻很不搭。我剛好最近得了一塊好玉料,就讓雨月找合適的工匠打磨了。」
「欸——」清水若葉伸出手拽起他半邊臉,微眯起眼睛,「首領很會討女孩子歡心嘛。看來以前經驗豐富?」
「是麼?」Giotto的半邊臉被她拽得變了形,他也不惱,只是微笑道,「阿諾德還嘲笑我這麼多年沒有一點長進。」
懷裡的貓咪忽然發出一聲綿軟的叫聲,清水揉揉它的肚子後勾起唇角,「小白餓了,該給它喂食了。」
正午的日頭順著葉間的罅隙灑下來,她的眸子裡仿若盛滿了細碎的光斑。清水若葉彎起眉眼躺在他懷裡,軟糯的笑容讓他的心似乎都塌陷了一塊。
唇畔被.干燥的手指擦過,清水若葉下意識覺得危險,還沒來得及抬眼就被一頭金色的發擋住了視線,下一秒就被人溫柔地,不由分說地奪走了呼吸。
2
清水結衣在傷好以後便准備動身離開彭格列。
幼時的姐妹情曾經在清水若葉心裡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然而這份情意卻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淡化。
直到她們站在不同的陣營。
她們都清楚地知道,有些事情早已發生了改變。
「雖然不想這麼說,但你找到了一個值得追隨的人呢,若葉。」清水結衣面對著她沉默了半晌後笑了,「Primo是個值得信賴的首領。」
「我知道。」清水若葉輕聲道,「你,不考慮和我們一起嗎?」
「Giotto之前做的那些事,不完全是為了騙你。」清水若葉看著她說道,「他希望你可以加入我們,我想你應該也有所察覺。」
「和Sivnora這樣的人在一起,要面對的只有無止境的殺戮。」
「我不希望你變得和父親一樣,殺人,被殺。」
清水結衣沉默了片刻,「若葉,我和你不同。」
「Primo從未想過利用你,不需要任何理由,你就能輕而易舉地站在他身邊。但我不行。」
清水若葉聞言沉默。
「對Sivnora首領來說,所有人都是他手裡的棋子。從一開始我被送來時你不就知道嗎?」清水結衣苦笑,「我是他救下來的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若我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便隨時都可能被丟棄。」
「既然如此,你又為什麼非站在他身邊不可?」
「那你又為什麼執意要留在彭格列?」清水結衣反問道,「你本可以擁有更自由的生活。站在他身邊,你的生活就會被徹底改變。」
「若葉,我從小就是個殺手,命運早已無法更改。但你現在依然有選擇的權利。」
清水若葉沉默片刻後道,「不,我沒有。」
「從我去找他那一刻開始,我就已經沒有了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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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姐妹誰都無法說服誰
結衣姐更可憐,她愛的是不愛她的人
殺手沒有信仰,愛就是她的信仰
若葉不同,她有想做的事
即使沒有Giotto,她也會義無反顧地走自己的路
雖說是姐妹,但都不夠了解對方
第22章 21
1
他們在莊園又休整半個月後,Giotto決定後天回西西裡。這個決定下得很倉促,清水若葉不知道具體的原因,問他時他也只道,「G發來信件,說本部出現了一些小麻煩。」
清水若葉便沒有再問下去,轉而問了另外一件事,「聽雨月說你要在臨走之前辦一個分部的小範圍聚會?」
「嗯。」Giotto坐在書房內的椅子上,右手支起下巴笑眯眯道,「應該會很有趣吧?畢竟我好像沒有舉辦過類似的活動。」
總覺得哪裡有點不對勁,清水若葉思考了半晌後依舊沒能得出結論,「好吧,那需要我做什麼?」
「嗯?」Giotto想了想,「聚會的事情我交給雨月了,邀請貼和聚會當天事宜雨月會全權負責,不過他似乎已經找了幫手。」
「你不需要做什麼,不過,可能需要准備一套晚禮服。」Giotto歪頭看她,唇角微勾,「畢竟你是作為我的女伴出席嘛。」
清水若葉聞言眯起眼睛,雙手抱臂看了他片刻,直到她直勾勾的眼神看得Giotto開始心虛,他才坦然承認,「好吧,其實可能還有一支舞。」
Giotto從座位上站起身,幾步走到她身前,雙手拉住她的手低聲道,「教了我這麼久,現在該檢驗成果了吧,若葉老師?」
這種像金毛犬一樣眨巴眼睛賣萌的操作簡直就是犯規!
他到底跟誰學的這些啊!
然而吐槽歸吐槽,聚會當天清水若葉依舊盛裝出席。
從房間走出來時,她看到了等在房門外的金發青年眼底一閃而過的驚艷。艾琳娜挽起她的胳膊偷偷笑了笑,伏在她耳側輕聲說,「用你無與倫比的魅力去征服Primo吧,小若葉。」
「......」
該怎麼說,清水若葉覺得越了解艾琳娜就越覺得,她和戴蒙真是該死的相配。
這種隨時隨地語不驚人死不休,還喜歡時不時捉弄別人的可惡性格真是如出一轍!
裙擺太長導致她沒能邁過門檻,即將摔倒的一瞬間就落進一個溫暖的懷抱。Giotto圈住她的腰低聲道,「沒事吧?」
清水若葉搖搖頭。
他便順勢牽住她的手往前帶了帶,示意她挽住自己的手臂,「走吧,我美麗的若葉小姐。」
Giotto沉聲笑了笑,溫熱的呼吸擦過她耳畔引起一陣戰栗,「你一定會是今晚最美的女伴。」
2
朝利雨月最近很愁。他拿著財務部部長剛給的彭格列本年度收支明細有些頭疼。
喝了一口紅酒,再喝一口。
算了再來一口......
藍寶瞥了一眼把紅酒當水喝的朝利雨月,「我說雨月,這瓶可是價值xxxxxxx的紅酒,雖說沒到我家老爺子壓箱底的珍貴程度,但喝這麼一瓶,差不多抵上你半年的工資了。」
「......」
藍寶隨後語氣一頓,「......什麼東西碎掉了?」
朝利雨月扶額嘆息——當然是我心裡的算盤。
「算了。」雨月無奈地笑了笑,「Primo今晚難得高興,還是不說這些掃興的事了。」
「是麼。」藍寶往嘴裡丟了一顆花生米,看了一眼還在舞台上的兩人,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Primo最近花了很多錢嗎?不管怎麼說日本的彭格列產業還是很大的吧。」
雨月嘆了口氣,「情報費,教堂用地已經花了不少。這家伙硬是不肯接受艾琳娜的贊助,說目前她想投資的產業只會虧不會賺,與其一起虧不如他一個人虧。」
「......該說Primo真的很舍身取義麼。」
「還有就是研究花銷。」雨月皺眉,「指環的研究遲遲沒有進展,但是購買原料不斷試驗,塔爾波這些研究人員的日常開銷都需要大量資金,尤其是有一些研究需要用到非常珍稀的原料,價格相當高昂。」
「Primo的壓力真的很大啊。」雨月最終感慨道。
藍寶又丟了一顆花生米到嘴裡,幾杯酒下肚有些微醺,「說到塔爾波,我好像看到前幾天清水那丫頭和他說了些什麼,還給了他一些藥瓶,不知道和你說的研究有沒有關系。」
「哎?」雨月愣住。這他倒是沒聽說......
"不過,Primo知道這件事。"藍寶看了一眼手牽手走到觀眾席坐下的兩人後轉過頭,「那天清水走後,我看到塔爾波進了Primo的書房。」
「你這麼一說,我倒是能理解Primo最近干的一件匪夷所思的事了。」雨月愣了半晌後笑著嘆氣。
「嗯?什麼匪夷所思?」
「這就是我要說的最後一份大額開銷。」雨月對著不遠處兩人坐著的位置抬了抬下巴,「看到了麼?清水頭上那個發簪,那是溫莎家族拍賣會上的拍賣物。」
「......」
不管怎麼說,這種一擲千金為紅顏的操作倒是讓Giotto看起來更像一個黑手黨首領了。
總感覺被人比下去了。
藍寶莫名覺得有些沮喪。
而且今晚的舞會一過,任誰都會說他們真是該死的相配。
3
一下午忙著化妝試衣服的清水若葉此時餓得前胸貼後背,和Giotto說過後她便溜到後排的甜點桌找吃的。
看得出來Giotto為了這次聚會真的下了不少心思。清水若葉眯起眼睛想,畢竟就糕點而言,比以往好吃的不是一星半點。
「你還真是會偷懶啊,清水小姐。」
「咳咳咳咳......」她好不容易順過來氣,立馬回過頭瞪一眼笑眯眯的某人,「我看你才是閑得發慌吧?居然跑到這裡嘲諷我。」
戴蒙不可置否,「我是沒有你忙,被Primo帶著連跳三支舞曲,確實辛苦你了。」
「不過Primo這個樣子倒像是在回敬些什麼。當然,也有可能是我的錯覺。」戴蒙聳肩。
「......」清水若葉懶得理他,看了他一眼後便道,「你手裡拿的什麼東西?Giotto不至於在今天還喪心病狂地給你布置任務吧。」
戴蒙似乎對「喪心病狂」這個詞頗為滿意,「某種程度上來說,Primo做的一些事情的確很『喪心病狂』呢。」
「......」
「這是Sivnora首領給我的臨別贈言。」戴蒙隨後回答了她先前的問題,「實話說,某種程度上我還是蠻欣賞他的。『打造一個讓人聞風喪膽的彭格列』,多麼優美的形容啊。」
「......我看喪心病狂的是你吧。」清水若葉嗤之以鼻,「真搞不懂艾琳娜怎麼會被你追到手。」
「彼此彼此,我也搞不懂Primo怎麼會看上你這麼個小丫頭。」
「......」
---
「話說,清水和以前相比,看起來放松了許多啊。」雨月感慨,「以前她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是嗎?」Giotto支起下巴,看著不遠處和戴蒙鬥嘴的少女,眼底升起溫和的笑意,「那最好不過了。」
「Primo,你舉辦這次聚會真的只是為了聯絡部門感情嗎?」雨月忽然問道。
Giotto聞言一愣,「為什麼這麼問?」
「直覺。」雨月道,「這次唯一的遺憾就是G不在。G若是在,大概一眼就能看出你想干什麼吧。」
Giotto沉默了許久,手指在桌上輕輕敲了幾下,然後笑道,「G不必在。雨月,這裡有你就足夠了。」
「總部那邊出事了。」Giotto遞給他一份文件,「G的最新加急。這也是我為什麼決定馬上回西西裡的原因。」
雨月掃了幾眼,「需要我跟隨嗎?」
Giotto搖搖頭,「雨月,你在這裡就好。」
「Sivnora始終是個不確定因素。況且......」Giotto似乎抬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身影幾秒後又收回視線,「情況未明,先觀望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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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你等等——」
「欸——瑪蒂娜,你別往胡亂往人身上塞信啊!我答應幫你給G還不行嗎!」
清水若葉崩潰地拎起裙擺,被身後醉得意識都不甚清醒的女人追的滿世界跑,「Giotto你個混蛋還不來幫我!」
「哦呀,艾琳娜不在真是可惜呢,真是難得一見的場景哦。」
「清水若葉,你妝都花了喂......」
Giotto看著眼前雞飛狗跳的場景笑眯眯道,「吶雨月,無論明天如何,至少我們擁有現在最珍貴的光陰,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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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開第三卷 啦
不管咋說
G爺你是真的寵啊嗚嗚嗚嗚嗚嗚嗚
# 偏離的軌道
第23章 22
1
清水若葉自回到西西裡後就沒有閑下來過。
這次火拼來的很突然,且波及範圍還在不斷擴大。Giotto緊急召開了兩次作戰會議,會議結束後守護者們都被派往了不同的地區。
幾次在去往會議室的路上遇到他們,所有人都是一副行色匆匆的模樣,連藍寶都少見地正經起來。
偶爾遇到戴蒙,他似乎總是怒氣衝衝的樣子,看來和Giotto他們發生了不小的爭執。
然而清水若葉也並無太多時間顧及其他人。彭格列總部遭遇重創,所幸Giotto已經提前吩咐G轉移了小鎮所有居民和總部所有人員。但當她偶爾為了采集草藥經過巴勒莫小鎮,或是需要回到總部取回一些必需生活物資時,看到戰後如此衰敗的景像還是會停下腳步,站在被炮火轟擊成塵埃的路邊沉默良久。
Giotto一直想要守護的小鎮成了這副模樣,身為首領的他壓力到底有多大可想而知。
自從回到西西裡後他就沒有離開過書房。書房的暖燈經常徹夜不熄,往往她在半夜被噩夢驚醒後披著一件披風走到花園靜坐,都還能看見二樓中央的房間亮起的燈光。
清水若葉並未選擇這時候上去找他。
Giotto此時大概不想被人打擾吧。她想。
這樣的日子大約過了半個月。
清水若葉為傷者包扎好傷口後已經是半夜了。簡單梳洗過後她披著一頭濕漉漉的長發在花園中央的石桌前靜坐片刻,困倦隨即一陣一陣襲來,她便枕著手臂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間似乎有人把她打橫抱起。腦袋觸碰到一方溫暖的胸膛,清水若葉輕輕蹭了蹭,揉揉眼睛,「Giotto?」
「嗯。」
頭頂的聲音依舊是她印像中的溫和。清水若葉放下心,腦袋又往他的懷抱裡鑽了鑽,攬在她腰間的手隨即微微收緊。
「怎麼在花園睡?夜裡涼,會生病的。」
「不放心你。」她打了個哈欠說,「你每天把自己悶在書房不出來,G都黑了好幾回臉了。」
Giotto聞言似乎低聲笑了,「那你呢,有沒有想我?」
清水若葉一怔,然後伸出沒被他圈住的左臂勾上他脖頸,又打了個哈欠,「想你了。你再不出來我就打算踹門進去了。」
這回答似乎讓他很滿意。
Giotto微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動作輕柔而小心,「嗯,聽到了。」
他把她抱進書房的臥室。
Giotto吹滅所有的燈燭,只留下一盞亮著微黃的暖光。眼看著他就要走到隔壁的辦公區,清水若葉抿抿唇,伸手扯住他披風的一角,「你過來,陪我躺一會兒。」
說著她還真就往床裡側拱了拱,給他留出一個位置。
Giotto垂眸看了她幾秒,然後笑了,「你先睡,我還有幾份文件沒批完。」
清水若葉聞言皺眉,手使了勁把他往下扯得彎了腰,接著另一只手攬住他的脖子,唇就湊上去。
許是被夜晚的寒意沾染,他的唇微涼,然而這股涼意很快就被她驅散。
清水若葉的呼吸有些急促地噴灑在他臉上。Giotto在短暫地愣怔過後就伸手托起她有些濕漉漉的腦袋,逐漸加深了這個吻。
輾轉,纏綿,深入,唇齒交纏。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她覺得腦袋開始缺氧,於是伸手推了推Giotto,他便停下,最後輕吻她的唇角。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頸間,讓她不由得一抖。
清水若葉碰到他的手後皺眉,「你的手怎麼這麼涼?上來。」
Giotto沉默了片刻。
這回他沒有拒絕,脫下披風後也跟著鑽進被窩,然後伸手把她抱進懷裡,讓她可以靠得更舒服些。
太陽穴被人溫柔地按壓,Giotto閉上眼睛笑了,「清水醫生真的無論什麼時候都這麼敬業呢。」
清水若葉無奈,「還不是某人總不讓人省心。我這是受G的拜托好嗎?」
「是麼,G都說了什麼?」
「G說,某個不要命的家伙再這麼操勞下去,彭格列就可以把下一代首領的接任儀式提上日程了。」
Giotto悶著笑了半晌,「G總是這麼誇張。他以前就是這樣,總是喜歡嘮叨一些小事。」
「不過,清水醫生這按摩的手法真少見,是和你父親學的麼?」
「小時候和父親學了一些。」清水若葉想了想,「不過大部分還是我自己摸索出來的,我有偏頭痛,這個手法對自己也可以做。」
「欸,我的若葉就是厲害。」
Giotto笑著說道,下一秒就被清水若葉揉了揉腦袋,「別說話,安靜點休息。」
「你太累了,Giotto。」
「至少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那麼緊繃。」她輕聲說。
他攬住她的腰,把頭放在她腿上。方才冰涼的被窩被她的體溫捂熱,空氣裡都是她發間的香氣。
清水若葉總有辦法在這紛亂嘈雜的亂世中為他尋得一抹寧靜。
在這樣一陣一陣有規律的按壓下Giotto合上眼。
沒過多久他的呼吸聲便趨於平緩。
清水若葉勾起唇,沒忍住又伸手揉揉他亂糟糟的頭發,低頭注視著暖光下他的側顏。
「真是個笨蛋。」
2
清水若葉再次醒來時已經是日上三竿。
她在床上坐了片刻後意識漸漸回籠。她記得昨天Giotto睡著後沒過多久,她也扛不住逐漸湧上來的睡意在他懷裡沉沉睡去。
隔壁書房傳來Giotto的聲音,似乎還有G。
清水若葉打了個哈欠,拿起沙發邊茶幾上的水壺,倒了杯水後一飲而盡。
居然還是溫熱的。
他們的聲音不大,但似乎也沒有刻意壓低聲音。
清水若葉邊喝水邊聽了個大概。
G走後她打開側門,坐在書桌前的金發青年聞聲轉頭,看到她的下一秒便勾起唇角,然後站起身幾步走到她身前,摸摸她有些凌亂的發頂,「睡得好嗎?」
「唔,還可以。」清水若葉打了個哈欠,「就是你好像瘦了不少,硌著我了,抱著不是太舒服。」
「......」
某人似乎完全沒有抓到重點。
Giotto很無奈,「我盡量吃點肉上來。」
清水若葉滿意地點點頭,踮起腳摸摸他的發頂,那動作就像在摸一只金毛犬,「乖。」
「......」
她看了一眼他的書桌,上面似乎擺了幾份點心,於是牽著Giotto的手走過去,拿起一塊就塞他嘴裡,「吃早餐。」
接著自己又拿起一塊,邊吃邊道,「剛剛G的彙報我大概聽明白了。我們什麼時候動身?」
Giotto剛拿出被塞進嘴裡的點心咬了一口,聞言似乎怔了幾秒,「我還沒想好。」
清水若葉嘆了口氣,「先不說這件事。這次彭格列遭受這麼大損失,雖說沒有大面積的人員傷亡,但終究還是有無辜的人受到牽連。」
「Giotto,你已經盡了最大的力量,你甚至已經預測到了他們下一個選擇攻擊的據點,提前疏散人員。」
「但對方似乎對我們也太了解了。」
「你不會看不出有內鬼吧?」
Giotto沉默。
「這是其一。其二,這次的襲擊和以往不一樣。若是像之前的小規模襲擊,G他自己就完全可以應付,但他給你發了加急文件讓你回來,是不是這次的襲擊方不是普通的黑手黨家族,或者貴族們找來的民間武裝部隊,而是外來軍.方?」
「其三,地方政府在這時候給你發了文件希望可以面談,這兩者之間是否有關聯?」
清水若葉吃完一塊綠豆糕後又拿起一塊鳳梨酥,然後又塞了一塊紅豆糕進他嘴裡,「不去看看怎麼能行?況且,雖然我也覺得他們要求我同去很奇怪,但躲避是沒有用的,不是麼?」
Giotto看了她半晌,然後沉聲笑了,「這麼說起來,若葉比我還要果斷很多。」
「戴蒙說的沒錯,我有時確實會猶豫不決。」
清水若葉幾口干掉糕點後拍拍手上的碎末,接著上前扯住他的兩邊臉頰往外拉,把眼前的一張俊臉徹底扯變形,「我說你啊,戴蒙那個冬菇頭的話你也信?別聽他的,他腦子不正常。」
Giotto一怔,就見她笑眯眯地湊近他,然後踮起腳親了親他的唇角,接著在他耳邊說,「反正你會保護好我,不是麼?」
清水若葉順勢摟住他脖子,給了他一個綿長的擁抱。
「嗯。」他伸手攬過她往懷裡按了按,輕聲應道。
「那便沒什麼好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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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若葉是真的很聰明很聰明
G爺所有的擔憂她都知道
包括是否能夠好好保護她
不過你倆這就已經同床共枕了
小若葉你咋是這個反應哈哈哈哈哈
第24章 23
1
塔爾波的研究有了進展。Giotto收到朝利雨月的信件時笑著對她說。
「就目前的戰況而言,總算是個好消息。」
「是啊。」清水若葉道,「照這個速度,大概很快就可以把指環用於實戰了。」
「只不過不知道以後會不會引起事端。」Giotto似乎有些擔憂,「目前彭格列腹背受敵,我自然希望可以擁有壓倒性的力量,但我始終覺得這不是個好現像……」
清水若葉伸手輕輕點了點他的額頭,有些無奈,「你就是想得太多了。」
「指環固然力量強大,但萬事萬物都相生相克,我不信這樣強大的一股力量會不受任何約束。」
「你的守護者眾多,又個個那麼能干,倒也不必太過擔心。」
Giotto聞言怔了幾秒,然後笑了,「你說得對。」
說完後他看了眼窗外,「快春天了,若葉。」
「我忽然想起我們還在日本的時候,你問我有沒有在櫻花盛開的季節回去過,我當時說沒有。」
「我們再一起回去一次吧。」他回過頭,窗外的日頭映照在他湛藍色的眼底,透著讓人安心的笑意。
「無論之後西西裡會發生什麼,你能答應我麼?」Giotto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溫和,但卻似乎帶著點緊張。
他是偌大一個黑手黨家族的首領,藍寶也說「Primo被稱為史上最強黑手黨」,現在她卻覺得在某些時刻這個首領做出的事情竟會顯得有些笨拙。
明明讓她拒絕的理由,根本就找不到。
2
和地方政府的會面時間很不湊巧。藍寶和G趕回總部時Giotto他們已經出發了。
G一臉火急火燎,看到艾琳娜坐在花園喝茶,也顧不得什麼禮儀便直接衝上前,「Primo他們呢?」
「他們今早剛出發,說是去和地方政府官員會面討論停戰協議。」艾琳娜有些奇怪地問,「怎麼了G?」
G氣得把隨身攜帶的槍支一把摔在地上,「這個冒失鬼,怎麼不等我回來再去?!」
艾琳娜:「戴蒙跟著去了。」
「除了戴蒙,只有他和若葉兩個人去。政府那邊要求不能帶守護者,為此戴蒙還被迫扮做馬夫。」
艾琳娜想到戴蒙為此抱怨了許久就有些無奈。
G明顯坐不住了,「除此之外Primo沒留下什麼信息嗎?」
艾琳娜忽然想起了什麼,「Primo說最近會有一位『朋友』到訪,還說讓我們做好接應。他沒明說,但我覺得Primo不像是完全不做准備的人。」
藍寶:「之前我們給Primo發出的情報裡提到,政府那方有實力強大的幻術師,Primo應該是考慮到這點才會帶上戴蒙,畢竟真遇上幻術師Primo或許都沒有百分百把握全身而退,更何況還有清水若葉這個拖油瓶。」
(清水:我真謝謝你......)
G眼看著就要重新拿起槍衝出去,被艾琳娜一把拉住,「稍安勿躁,G。事情或許沒有那麼糟糕。」
3
Giotto看著站在幾步遠處熟悉的身影,沉默了片刻:「我沒想到會是你。」
他語氣頓了頓,喊出那個許久未曾喊出的名字,「喬吉婭。」
喬吉婭看上去和她離開時並未有太大差別,「好久不見,Primo,你看起來過得不錯。」
「若葉在哪裡?」Giotto明顯沒有心情和她敘舊。
自從進了這個莊園開始他和清水若葉就被莫名其妙地分開。他們進入大門的那一瞬間就像是瞬間踩進一片虛無。Giotto甚至還沒來得及抓住她的手就被人帶到了這個該死的地方。
明明是兩個人一起進來,現在莫名其妙少了一個。他湛藍色的眸子裡溢出些急躁。
「別急,Primo,她很安全。」喬吉婭的眼神似乎暗了暗,「在你們順利彙合之前,對於你剛才看到的那些場景,Primo你難道沒興趣深入了解麼?」
「你指什麼?」Giotto語氣淡淡,「我知道你們有很強的幻術師,你給我看的這些說明不了什麼問題。」
喬吉婭似乎笑了,「Primo你是不信,還是不敢信?」
「在你們研究出彭格列指環之前,我們已經先於你們研究出同等效力的力量。雖然不能將它實體化,但依靠媒介一樣可以連接過去和未來。」
「你方才看到的只是清水若葉的過去,我們的幻術師還沒有強大到可以憑空捏造出一個人的過去。」
喬吉婭看著沉默的Giotto,似乎在為他的不為所動感到惱火,「Primo,你所認識的清水若葉,是個背負黑暗和肮髒過去的人,她的存在會為彭格列帶來意想不到的災難。這樣的人不能留在彭格列。」
Giotto卻打斷她的話,「我只問你一個問題,喬吉婭。」
他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這次戰爭的發動者是不是你們?或者我換個問法,關於這次戰爭,你有沒有參與組織?」
站在對面的女人瞬間發白的臉龐已經說明了一切。
Giotto的眼裡溢出顯而易見的失望,「你和G一樣,是參與建立彭格列的第一批人,我知道彭格列對於你的重要性。而你和G對於我來說都是很重要的同伴。哪怕是你之前背叛我,背叛彭格列,我也從來沒有怪過你,喬吉婭。」
喬吉婭:「是麼?可彭格列終歸是放棄我了。」
Giotto搖搖頭,「彭格列從未放棄過你,是你放棄了你自己。」
「你背離了你最初的信念,背離了我們一同建立的理想國。無論是因為什麼原因,把無辜的群眾卷入戰爭都不可饒恕。」
Giotto的目光冷冽,唇角緊抿,「從這一刻開始,我們不再是同伴。」
「若你執意繼續作為這場戰爭的組織者,下一次見面我們就是敵人。」
喬吉婭眼神微顫,手指不由得蜷縮進袖口,「從我逃離彭格列開始,我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她的語氣滿是嘲諷,「清水若葉,哦不,現在應該叫她薇洛·溫莎。一個生在意大利,長在日本的人,你覺得......」
「我不在乎她是什麼人。」Giotto再一次打斷她的話,「她是意大利人也好,日本人也好,法國人也好,她只是清水若葉。」
提到她,Giotto的眉眼間溢出些溫柔神色,就是這股旖旎繾綣讓喬吉婭嫉妒地想發狂。
「現在回答你剛才提出的問題。」Giotto重新看向她,那股溫柔瞬間便消失了,「我不是不信,更不是不敢信,是這些根本就不重要。」
「她的過去根本就不重要,我也不需要知道她的未來。我只要她的現在。」
「哪怕她的存在可能會害死你麼?」喬吉婭看著他的眸子喃喃道。
Giotto聞言卻低聲笑了,湛藍色的眸子瞬間變為金橙色,頭頂燃起明亮的火焰,「那可未必。我從不信既定的軌道,更不信未來可以被安排。」
「喬吉婭。」Giotto看著她最後說道,「若葉說過,『如果喬總管在彭格列的話,情況一定會比現在要好,她可比我能干得多。』」
「......」
「為什麼你們所有人都想以犧牲她作為交換來達成目的?」
喬吉婭動動唇似乎想說什麼,神情卻忽然一變,Giotto順著她的目光看向逐漸坍塌的地面,唇角微微勾起,「看來論幻術,還是我們的幻術師技高一籌。」
說完他嘆了口氣,「戴蒙,你也差不多聽夠了吧,來得有點遲了。」
空中忽然傳來一陣熟悉的笑聲,聽著讓人有些不寒而栗,喬吉婭的臉色更白了。
「抱歉Primo,你剛才近乎是表白的陳述很少見,便不由得多聽了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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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是所有人都想以犧牲小若葉為代價達成自己的目的
然而
我們G爺從來就不信邪
謝謝
第25章 24
1
薇洛·溫莎的父親是意大利人,母親則是日本人。意大利的溫莎家族世代都是貴族,他們血統特殊,有著能連接過去和未來的能力。因為這個能力,當時薇洛的父親被當時意大利黑手黨的某位首領看中,成為他們的得力部下。然而在某次任務中,薇洛的父親發現這樣的能力已為多方勢力覬覦,不僅造成多方大面積的人員傷亡,更有許多無辜的群眾受牽連。於是借著這次任務,薇洛的父親假死脫身逃往日本。
當時的溫莎家族已然沒落,他作為家族最後一位幸存者在日本逃亡期間遇到了薇洛的母親,於是從此便在日本定居,隨妻子改姓清水,兩年後便有了清水結衣,清水若葉兩個女兒。
在清水若葉的印像裡,父親教姐姐習武,教她醫術。父親總是對她說,「清水家的血統特殊,血液既可以殺人也可以救人。在如今這個戰亂的時代,該如何使用這份力量,我給了你們不同的選擇。」
清水若葉是從母親那裡知道自己的身世的。然而那時的她還太小,不明白這份力量究竟會帶來怎樣的後果。在她八歲那年,父親就被殺手暗殺,母親也跟著殉情。年幼的清水若葉和清水結衣在戰亂中走散,當時的她一度以為自己成了孤兒。
直到她陰差陽錯逃亡到了意大利,遇上了約翰·霍華德。
「真是個漂亮的小姑娘。」當時的約翰·霍華德的年紀和父親相仿,對她又極為關心和體貼,剛剛失去所有親人的清水若葉理所應當地把他當成了救命稻草。
然而她卻沒想到,這會成為一切災難的起點。
2
「真是好久不見啊,小若葉。」眼前窩在沙發裡的中年男人比印像中蒼老了許多,年輕時那張英俊的臉龐在時光的蹉跎中慢慢衰老。只見他的眼皮耷拉下來,一雙深棕色的眼睛只露出一半,下巴尖削如刀,整張臉看上去竟顯得有些陰森。
他衝著她張開手臂,就像她幼時他經常做的那樣。
清水若葉站在原地未動,「好久不見,約翰。」
「怎麼叫的這樣生疏,你以前都叫我約翰爸爸的。」
清水若葉抿唇,「我的父親早就死了。你只是個利用我的惡棍罷了。」
「這麼多年未見,小若葉真是長大了啊。」霍華德站起身。
清水若葉這才注意到他的舉止和神態明顯有異於常人。十多年前,霍華德是個容貌清俊,身材高大魁梧的青年,然而現在的他身形消瘦,脊背佝僂,頭發稀疏,眼神暗淡無光。
看著倒像是個暮年之人。
她垂下眼瞼,「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你找我來做什麼?」
「來帶你去個安全的地方。」霍華德的聲音有些有氣無力。
清水若葉覺得好笑,下一秒就真的控制不住地低笑出聲,接著是大笑,「約翰,你的笑話真的很好笑。」
「我沒有在開玩笑。」霍華德看著她,「法國人很快,不,應該說已經打過來了。你那個首領拒絕和地方政府合作,原因單純的可笑,說什麼『該政府已經撕毀我們之前簽訂的保護平民的協議,所以彭格列與該政府的合作到此為止。』你能相信這是一個黑手黨的首領說出的話嗎?」
「小若葉,這已經不僅僅是西西裡內部,甚至是意大利內部的戰亂了。」說話間霍華德走到她跟前,身手似乎想拍拍她的肩,被她偏身躲過。
清水若葉抿唇,「那又如何?」
「看來這些年你不僅長大了,膽子也大了。」霍華德喉嚨裡發出古怪的笑聲,在這偌大的會客廳聽起來有些滲人,「畢竟小時候你是看見死人就會嚎啕大哭的性格呢。」
「不要提起以前!」清水若葉冷喝一聲,「你沒資格提起以前!」
「利用對真相一無所知的我為你做研究,引來那麼多人互相殘殺,害死那麼多無辜的人,還對我說『這是前所未有的偉大事業』......你不覺得你很可笑嗎?」
「是麼?可我們政府的勢力確實在壯大。這股力量也算是物盡其用。小若葉,西西裡是個貧窮的地方,意大利的政府無腦且廢物,你執意留在這個地方是為了什麼?到我這裡來不好嗎?」霍華德似乎真的很疑惑,興許在他的認知裡,根本不知道還有除了財富和權利以外的其他東西存在。
清水若葉覺得自己簡直在對牛彈琴,「你不怕我把你的真實身份告訴給政府嗎?」
霍華德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我已經是個將死之人,你是個醫生難道看不出來?實話告訴你,這次我會答應和彭格列一世商討停戰協定完全是為了拖延時間,順帶見你一面。我的國家不可能停止擴張世界版圖的步伐,你那位年輕有為的首領不是在和西西裡政府作對,也不是在和我的國家作對,而是在和整個時代的發展洪流作對。」
「建立,發展,擴張......每一個組織甚至國家的興起都伴隨著殺戮和血腥。你們天真地認為可以維持現狀,然而現狀又是死多少人才能換來的你們沒想過?」
清水若葉沉默半晌,「即便如此,有些信念仍需堅守,有些事情我們不做便沒人會做。」
她抬眼,「我一點都不覺得Giotto和你們合作是正確的選擇。那會和我們最初的理想完全背道而馳。」
「理想?」霍華德冷笑出聲,「理想在這個時代能當飯吃?你們還真是生活在烏托邦的上帝啊。」
「是不是上帝我不知道。」清水若葉聞言居然勾起唇角,抿出一個微笑,「我只是覺得,如果跟你走,就必須蒙上眼睛,蓋住耳朵,在被金錢權勢構築的金字塔中做一個活死人。」
「但凡現在的我有一點猶豫,有人怕是要生氣了。」
「畢竟在這方面,他可是比誰都較真啊。」
霍華德看了她片刻後搖搖頭,「你遲早會為你的選擇付出代價。」
「那可未必。」清水若葉微笑,「比起這個,你真的不要擔心一下你自己麼?他們很快就會來了。」
「他們?」
霍華德的話未完,遠處似乎傳來了一陣強烈的轟擊聲,貫穿性的聲響刺破幻覺產生的虛無直面她而來。在這樣巨大的聲響中她似乎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哼,這次你該不會說我是廢柴了吧,G。」
「嘁,不就是做了幾顆炸彈,有種跟我比比准頭?」
「你們兩個愚蠢的人類居然還在爭這個,沒有我的幻術你們能進得來?」
「......」
她似乎都能看到霍華德顫抖的半邊眉毛。
清水若葉很想扶額。其實她想解釋我們彭格列其實不是這樣看起來不靠譜。
——一個沒長大的小孩,一個隨時爆炸的火藥桶,還有一個性格惡劣的幻術師,這就是全部了。
啊,當然還有一年見不著兩次的情報首席和一拳打死幾十個的大哥。
但想了許久發現也沒什麼可解釋。畢竟看起來不靠譜的他們之所以能夠聚集起來,是因為他們有個相當靠譜的首領。
然而當清水若葉看著Giotto披著一身被炮火打爛的披風跌跌撞撞闖進門時——
「......」
霍華德看著她挑起另外半邊眉,完全不對稱的眉眼反而讓他整個人看上去生動了不少。
「小若葉,真的不再考慮一下跟我走?」
清水若葉這回真的扶額了。
「要不還是......」
「若葉。」Giotto的聲音響在她身後,清水若葉回頭看他。
他似乎跑了很久,胸膛在劇烈起伏,呼吸聲急促,那雙總是含著笑意的湛藍色眸子裡是顯而易見的急躁和擔憂,看到她平安無事後Giotto停下腳步,微喘了口氣,那副嚴肅的神情終於轉變成她熟悉的笑意,「我來找你了。」
清水若葉動動唇,覺得嗓子有點發干,眼角開始濕潤,於是她轉過頭對霍華德說,「你看,有人來接我了。你覺得我有什麼理由不跟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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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兩個!都是!戀愛腦!
鑒定完畢
沒什麼理由不跟他走
也沒什麼理由不嫁給他
我們G爺世界第一好
第26章 25
1
清水若葉沒想到,來支援他們的,Giotto之前提過的那位「朋友」,居然是Sivnora。
他此時正一身黑扛著一把長杆木倉迎面走來,Sivnora這幅生人勿近的氣場,看著倒像是想對著他們一木倉崩一個。
藍寶:「......我說Primo這個表弟看著倒還真像□□的啊。」
G嘁了一聲,「那也沒我能打。」
Giotto把她攬進懷裡用披風裹住,炮火轟擊過後的塵埃混雜著血的味道撲鼻而來,腥臭味和泥土味混合成的味道令人作嘔。Giotto似乎發現了她的不對勁,把她的頭扣進胸膛,「再堅持一下,我們馬上走。」
變故就發生在這一瞬間。
清水若葉還沒來得及回答他的話就聽見一聲震耳欲聾的木倉響,G最先反應過來,「Primo!」
Sivnora抬起木倉就朝著不遠處扣動扳機。
摟住她的人似乎一聲悶哼,身體猛地一歪險些把她壓在地上。
鮮血在眼前炸開,混合著一抹金色倒在她眼底。
2
G很煩躁,非常煩躁。
這從他不停地抽煙,摁滅,再點煙,再摁滅這一系列動作就可以看出來。
一旁的藍寶被他的煙霧繚繞熏得直咳嗽,「我說G,別抽了,不然Primo還沒醒過來你先倒下了。」
G瞪他一眼,直接把藍寶瞪得閉了嘴。
......生氣的G真可怕。
「怎麼這麼長時間還沒出來,不會出什麼事吧。」艾琳娜看著依舊關上的房門有些擔憂,「已經快一天了。」
「如果是Primo,應該沒事。但如果是那個笨蛋,不好說。」
「戴蒙你什麼意思?」藍寶一聽就坐不住了。
戴蒙低頭擦著手裡的刀,「Primo中木倉的時候偏了一下身體,應該沒有傷到要害。但那個笨蛋很有可能會因為失血過多直接暈厥。」
說完後戴蒙又看了一眼房門,「再過半個時辰,如果還沒有出來就要踹門了。」
藍寶煩躁地抓抓頭發,G抽了口煙緩緩吐出一個煙圈,沉默半晌說,「開木倉的那家伙我認識。」
他紅色的眸子裡似乎閃過一絲狠厲,「巴勒莫小鎮的一個平民,Primo也認識。」
艾琳娜皺眉,「巴勒莫小鎮的人為什麼要對Primo下手?」
「那家伙之前死了妻子,這次又死了女兒。」G說,「精神崩潰了。」
「Primo知道這件事,也一直很自責。」G抬眼又看了眼房門,「這一木倉他本可以躲開的。」
眾人皆沉默。
戴蒙冷哼一聲,「真是婦人之仁。」
房門在下一秒開了。
清水若葉慘白著一張臉走出來,艾琳娜趕緊上前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
「他沒事。」清水若葉喘了口氣輕聲道,「只是失血過多,需要靜養。」
「我知道了。」G看著她,「你還好嗎?」
她點頭,「我沒事。」
「你沒事個頭啊,你現在臉色白得像個鬼你知道嗎?」藍寶沒忍住罵道。
G沉默半晌,「Primo說什麼了嗎?」
「他說不追究。」清水若葉有些費力地抬眼,「中途他醒過來一次,說『把他送離意大利,不要再回來。』」
「嘁。」G煩躁地摁滅煙,「真是拿他沒辦法。」
G走後,戴蒙沒說什麼也跟著走了。
藍寶在原地看了她半晌,似乎想說什麼,被清水若葉一把轟走,「你去做你該做的事,這邊有我。」
「現在總部都亂成一鍋粥了,你得跟著G他們一起。」
「知道了!我還用你這女人提醒嗎!」藍寶罵道,幾步上前揉亂她的頭發。
以往他這麼做勢必會被清水若葉打成篩子,然而今天她只是動動唇,蒼白的臉上露出一個很無奈的笑容。
藍寶瞬間鼻子就開始發酸。
這女人,是連罵他的力氣都沒了啊。
「算了,不跟你說了。本大爺走了。」
藍寶走後她臉上最後一絲血色似乎也褪盡。
胸前直發悶,眼前開始天旋地轉,艾琳娜急切的聲音似乎響在耳畔,清水若葉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拽住她的手腕,咬著牙吐字,「三天。」
緊接著整個人就沒了意識。
3
清水若葉再次醒來是躺在一個人的懷裡。
她剛睜開眼時有短暫的目盲,閉上眼緩了幾秒後再睜眼,就看到自己正躺在熟悉的房間--Giotto書房的臥室。
頭頂的呼吸沉穩有力,清水若葉抬起頭,還沒來得及看到許久未見的臉龐就被人用一只手罩住了眼睛,「......Giotto?」
唇上傳來溫熱的觸感,一觸即離。他低下頭輕輕吻了吻她的唇,動作輕柔又小心。
Giotto挪開手。
清水若葉這才得以看見他的臉。
啊這家伙,又是一副幾天沒吃飯的樣子。
她輕聲嘆了口氣,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從剛剛唇間的溫度就可以感覺到他在發燒,「你的傷口感染了?」
聲音嘶啞,清水若葉清清嗓,接過他遞來的溫熱茶杯一飲而盡。
「沒有。」Giotto搖頭,把她往被子裡又塞了塞,「你繼續睡,我沒事。」
「不睡了。」清水若葉從被子裡鑽出來,「睡了三天,睡夠了。讓我看看你的傷。」
說完就開始扒他衣服。
Giotto見狀低聲笑了笑,「若葉,你現在的動作可是愈發熟練了。」
清水若葉剛脫一半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臉上瞬間染上一抹紅,抄起手下的枕頭就往他身上砸,「你個流氓!」
Giotto把頭瞥向一邊笑得更開懷,她氣得牙癢癢,伸手拽他的臉,「不許笑!我擔心你你還笑我!」
他趕忙舉起雙手投降,「我的錯。」
「其實,若葉,你都脫了我也不介意的。」Giotto低頭看著她的動作,片刻後悠悠補充道。
「......」
Giotto的傷在背部,看著已經基本好全的傷口,清水若葉再一次感慨基因的強大,「這才三天就能好成這樣,你們彭格列都不是人嗎?」
他笑了,「嗯......應該是清水醫生醫術高超,所以好得快。」
「貧嘴。」她瞥他一眼,把上衣扔給他,「自己穿。」
清水若葉又看了一眼外面已經黑透的天,「G他們呢,都還好嗎?」
「嗯。」Giotto穿上衣服後靠在床頭,「大家都很好,只是你看起來不太好。」
她一怔,然後笑了笑,「我沒事。」
「真的?」
「真的。」
她躺進他懷裡,在他頸窩蹭了蹭,「你下次可別干這種傻事了,雖說我們家族血統特殊,但也禁不起這麼用。下次搞不好我的小命都要搭上。」
Giotto沉默了片刻,輕聲應了,「其實當時我真的沒想那麼多,只是覺得對不起他們一家。」
「若葉,他們是最早跟隨我的一批平民。我不想為自己找借口。」
「嗯。」她低聲回應,「知道了。反正你一根筋。」
Giotto笑了,低頭輕輕蹭了蹭她的鼻尖,「......嗯,G也常這麼說。小時候因為一根筋被地主打過無數次了,不過那時都是G和科扎特護著我。」
「科扎特?」
「西蒙·科扎特。」Giotto說,「他是我非常好的朋友,也是真正志同道合的同伴。」
「他也是彭格列的人嗎?」
「不。」Giotto搖頭,「他是西蒙家族的首領,現在也不在西西裡。」
「要是能見見他就好了。」清水若葉有些遺憾,「畢竟能讓Giotto這麼認可的人,應該也是個很有魅力的人吧?」
「嗯。」他笑了,「科扎特給我寫了信,會在近日到訪彭格列,不久後你就可以見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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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脫了我也不介意』
G爺啊,傷到腦子了嗎
你開始說不正經的話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意大利的男人果然熱情奔放
感謝在2024-05-09 18:26:37~2024-05-11 22:01:3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jtjsklm 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27章 26
1
得知清水若葉醒後,艾琳娜是第一個來看她的。
「你別看G和戴蒙不來,他們倆可關心你了。」艾琳娜笑道,「G這兩天煙都抽得少了,說你一看到他抽煙就要絮叨,他可不想等你醒後挨罵。」
「戴蒙也說,你在的時候總部都是雞飛狗跳的。」
清水若葉正啃蘋果,聽到這話抬頭,「......我有這麼凶?」
艾琳娜聳肩,「凶不凶我是不知道,但是大家都覺得你不在,總部像是少了些什麼。」
清水若葉:「是麼,可是我怎麼覺得藍寶最近那麼奇怪?以前他每次都是第一個來看我的,這回怎麼幾天都不見人影?」
「他被Primo派到前線了。」艾琳娜想了想,「不過是在你醒之後,按理來說應該先見你一面再走的。」
「沒良心的家伙。」清水若葉咬牙,「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走了,這死孩子。」
「欸——我倒覺得他在鬧別扭。」艾琳娜像是想到了什麼,忽然笑得有些曖昧,「你昏睡了三天可能沒聽說,Primo在這三天可是衣不解帶地照顧你,晚上抱著你睡,早上在書房處理完工作就到你床前守著你。」
「......」
蘋果肉卡在嗓子眼,清水若葉一個氣兒沒喘上來,開始劇烈地咳嗽。艾琳娜見狀忙遞給她一杯水,「你也不用這麼大反應?」
「......我怎麼沒聽人說啊。」清水若葉順了口氣,「一點風聲都沒有。」
「唔......大概是大家都見怪不怪了?」艾琳娜思考片刻,「反正你們倆睡一個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再者說,Primo對此並未覺得有何不妥。當事人都沒有解釋,外人大概也不好說什麼吧。」
清水若葉透過窗看著在日光下安靜盛開的玫瑰園,沉默了幾秒,「那孩子,其實很害怕孤獨。」
「從小沒了母親,父親又不管他,藍寶是一個人長大的。」清水若葉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我只是覺得,他和小時候流浪的我很像。」
「藍寶年紀還太小。他只是把這份好不容易有人陪伴的姐弟情,當成了男女之情。」清水若葉看著艾莉娜笑了笑,「Giotto他也很清楚。」
艾琳娜只是微笑,並沒有繼續進行這個話題。
「比起這個,我有件更重要的事情想告訴你,若葉。」艾琳娜臉上浮現出擔憂的神情,「戴蒙最近的一些行為很奇怪,你還記得三天前Primo的表弟,Sivnora來支援總部嗎?」
「記得,戴蒙怎麼了?」
艾琳娜:「戴蒙在他臨走之前偷偷去見他。他回來時我問他為什麼不和Primo報備,他卻說這種小事沒必要讓Primo知道。但我直覺事情沒這麼簡單。他們的聯絡看上去並不是偶然,似乎已經進行了很長時間。」
清水若葉思考片刻,「說到這個,我們還在日本的時候戴蒙就收到過Sivnora的信件,當時我並沒當回事,但現在想想,他們的聯系從那時就開始了。」
艾琳娜:「戴蒙到底想做什麼?關於這方面,無論我怎麼旁敲側擊他都不吐露半個字。」
清水若葉看了眼隔壁的書房,此時隱約能聽見G彙報的聲音,她沉默半晌,「也許,我們發現的已經算晚了。」
「Giotto或許早就發現了。」
「他們的分歧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艾琳娜皺起眉,「那我們應該怎麼做?」
清水若葉輕聲嘆了口氣,「什麼都不做。」
清水若葉看向眸子裡溢滿擔憂的艾琳娜,「或許,日後知道該怎麼做只需要一個契機。」
清水若葉並未把這次和艾琳娜的談話告訴Giotto,雖然Giotto從未和她說過戴蒙有另外的心思,但若是她和艾琳娜都能發覺,身為首領的Giotto不會一點都沒有察覺。
他到現在都沒有任何行動,便是時機未到。
但清水若葉沒有想到,等待這個時機需要付出如此沉重的代價。
2
西蒙·科扎特的到來讓沉寂了許久的總部重新熱鬧起來,和科扎特一同前來的還有他的兩位守護者,以及許久未見的朝利雨月。
Giotto分別和兩人擁抱,臉上是顯而易見的開心。
當晚,彭格列總部便辦了一場歡迎宴。
西蒙·科扎特是個有著紅發紅眸,總帶著一頂帽子的典型意大利男人。和Giotto的溫潤不同,科扎特的性格爽朗,幽默風趣且熱情似火。
他見到清水若葉的第一句話就是,「Giotto,這就是你未來的夫人嗎?」
當Giotto並未否認他的說法,只是微笑著牽起她的手,表示默認時,這位有著紅發紅眸的青年下一句便感慨道,「又輸給你了啊,我還以為你這家伙結婚一定在我之後呢。」
這份少見的熱情讓清水若葉感到陌生,但不摻雜任何目的性的熱情也讓她覺得溫暖。她不禁私下裡和艾琳娜感慨,有這樣的首領,他的部下一定每天都干勁十足。
結果這樣的話被艾琳娜打趣,「你可別在Primo面前說這話,某人會吃醋哦。」
清水若葉看了一眼和科扎特相談甚歡的金發青年,有些懷疑,「Giotto不是會在這種事情上較真的人吧?」
艾琳娜笑而不語。
許久未見的朝利雨月和G正在拼酒,戴蒙獨自坐在一旁飲酒,似乎對科扎特的到來頗為排斥。
「無論如何,Giotto,守護和平的事業必將由你完成,我會作為你堅強的後盾,隨時給予你想要的幫助。」
「多謝,我最好的朋友。」Giotto舉起酒杯和科扎特相碰,微醺的眸子裡溢滿笑意,「彭格列也會是西蒙家族最忠實的伙伴。」
3
清水若葉清洗過後回到房間,醒酒茶剛煮好房門就被敲響。
不輕不重,不急不緩的三聲。她便知道來人是誰。
打開門,果然看到Giotto站在門口。他似乎也剛清洗過,金色的發尾淌著水,披風也沒穿,只換了一套黑色西服。
清水若葉輕聲嘆了口氣,伸手便把他拉進來,然後關上門,「晚上這麼涼,也不說披上披風。」
Giotto由著她拉進門,然後被她按在床上。清水若葉把煮好的醒酒茶倒出一杯後遞給他,「頭疼嗎?」
他搖頭,「只喝了一點。」
什麼一點,騙鬼呢。清水若葉腹誹,伸手摸摸他潮濕的發尾,然後從旁邊的衣櫃裡拿出一條干淨的白布就往他頭上扔,「頭發也不擦干,會生病的笨蛋。」
「嗯。」Giotto也不反抗,由著她隨意揉搓他的頭發,嗓音裡含著顯而易見的笑。
......對著他真是完全生不起氣。
清水若葉有些無奈,「和科扎特聊得很開心?」
「嗯。」
「我也很久沒看到你這麼開心了。」清水若葉想了想,「有科扎特這麼靠譜的朋友,某種程度上真是多了個好幫手呢,Giotto。」
「......嗯。」
「不過,你說你和科扎特從小一起長大,你們性格差得還挺多。和你比起來,科扎特比較像典型的意大利男人,這麼說起來,G也是。」清水若葉沒注意到坐在床上的某人已經沒聲了,給他擦頭發的手也沒停,繼續道,「科扎特的家族現在主要在意大利的哪個城市?你們平時似乎沒什麼聯絡。」
「Giotto?」
半天沒人回應,清水若葉有些疑惑地把擦頭發的布扯開,就見一直沒吭聲的Giotto正抬眼看著她,一頭金色的發被她揉搓得很是凌亂,他的目光卻似乎有些沉。
「......怎麼了?」
她直覺他有些不對勁,卻不知道為什麼。
「......你今晚一直在說科扎特。」過了許久他終於開口,嗓音有些沙啞,湛藍色的眸子裡帶著些醉酒後的微醺。
「......歡迎宴上也一直在跟他聊天。」
清水若葉一愣,在此時忽然想起艾琳娜之前說的話。
她沒忍住勾起唇角,想憋,但實在憋不住,於是伸手扯住他的臉,下一秒便笑出聲,「......Giotto,你在吃醋?」
「......」
她笑得太過分,他便扯過她的手腕把她拉進懷裡,扣住她的後腦,然後低頭堵住她的唇。
這個吻帶著酒的微醺,讓她眩目。Giotto的呼吸噴灑在她的頸側,與往常相比似乎有些凌亂,呼吸在唇齒間翻滾,熱意襲人。
清水若葉的手指攥緊他襯衫的一角,也不由得沉浸在這個帶著酒意的吻裡。等到她的後背靠上床墊,清水若葉才猛然間清醒過來。
她睜眼的下一秒就墜進他湛藍色的眸子裡。
旖旎,繾綣,帶著愛戀和一絲情.欲。
Giotto在絕對清醒時不會流露出來的神情。
心髒的某處似乎被什麼蟄了一下。
清水若葉重新閉上眼,伸手扣住他的頸往下壓了壓,狂風驟雨般的吻卻慢慢停下。
最後Giotto側躺在她身邊,伸手抱住她,低頭親了親她的發頂,「睡吧。等你睡著我再走。」
沙啞的嗓音讓兩人都沉默了片刻。
清水若葉伸手抱住他的腰,低聲道,「其實,不走也行。」
Giotto似乎笑了,頭頂滾燙的呼吸流進她的耳蝸,讓她不由得一抖。
「若葉,你太高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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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別人如何虐
你倆必須得甜
啊你們都好好活著吧拜托
G爺太辛苦了
第28章 27
1
朝利雨月一同帶回來的還有塔爾波最終的研究成果——彭格列指環。
為此,Giotto召開了守護者會議,主要商討指環應該如何用於戰爭。除去還在英國的阿諾德和在外游歷的納克爾,其他所有的守護者都參與了這次會議。
然而這次會議卻最終不歡而散。
「戴蒙堅持認為指環會成為決定戰爭走向的關鍵力量,並提出要擴大彭格列現有規模。」艾琳娜一臉擔憂,「他覺得守護者們既然已經擁有這麼強大的力量,就應該用這份力量開疆擴土,而不僅限於維持現狀。」
「Giotto不會同意。」清水若葉喝了一口茶,「若他同意這個建議,之前和地方政府商討停戰協議時就會同意約翰的要求了。」
「我知道。」艾琳娜嘆了口氣,「但戴蒙真的太固執了。Primo上次在莊園遇襲的事情他和我爭論了很久,他覺得彭格列只是維持現狀是不可能在這場戰爭中奪取最後的勝利的。他甚至提出『拋棄和弱小黑手黨家族的合作,吸取他們的力量,像Sivnora那樣建立強大的軍隊』這樣的建議。」
「......戴蒙那家伙,越來越瘋了。」
「若葉,我有點擔心......」
清水若葉拍了拍她的肩,輕聲安慰道,「艾琳娜,這不是我們可以考慮的事情。比起這個,我們可能要考慮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什麼事?」
「北部戰區戰事吃緊。」清水若葉說道,「前兩天我看到Giotto桌子上的戰報了。」
「Giotto作為首領必須留在總部。除此之外的大部分人應該都會被派出去支援前線。」清水若葉皺起眉,「上次藍寶回來就帶傷,傷員應該不少。」
「我跟你一起去。」艾琳娜苦笑,「反正,現在打仗哪裡還分貴族不貴族,戰火面前所有生命都一視同仁。」
「況且,我也不想戴蒙傷害無辜。」
2
G敲了敲書房門,等裡面傳來「請進」聲時開門走進去。他一眼就看到坐在桌前低頭批閱文件的Giotto,臉上是顯而易見的疲憊。
Giotto抬頭,看到是G後便道,「科扎特走了?」
「嗯。」G放了一杯咖啡在他手邊,「直升機送走的,他那邊看起來也出事了。」
Giotto輕聲嘆了口氣,「雨月呢?」
「按照你的要求,去聯系納克爾和阿諾德了。」G說,「你看起來很累,Primo。幾個晚上沒好好休息了?」
"顧不上。"Giotto苦笑,「從這份戰報到總部我就忙得焦頭爛額。」
□□上一根煙,「我聽說,清水和艾琳娜要去前線?」
金發青年聽到這句話明顯有些頭疼,「嗯。不過前線現在確實需要醫生。」
「你放心她去?」G瞥他一眼繼續問。
「攔不住。」Giotto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她的決定,我什麼時候改變過了?」
「這聽起來可不像你說的話,Primo。」
「讓她們跟著雨月吧。」Giotto看了眼牆上的地圖,「雨月的領地相對安全。」
「況且,以她們行進的速度,應該會在雨月的領地碰上阿諾德。」Giotto支起下巴沉聲道。
G沒再說什麼,「那家伙呢?最近他和Sivnora聯系的愈發頻繁了。」
「再等等。」
「你這家伙又心軟了吧。」G氣得不行,「這都多長時間了,任性也要有個限度吧。」
Giotto笑了,「稍安勿躁G,對這件事我很清醒。」
他伸手指了指牆上的地圖,「戴蒙的領地到總部最快也需要七天時間,即便他們是直升機送信聯絡,算上往返的時間最快也需要半個月。」
Giotto看著G接著說,「而這段時間對我們來說非常重要。」
「我明白了。」G嘆口氣,「希望那些准備用不上。」
「是啊。」Giotto的眸子微沉,看著桌上的戰報沉默了幾秒後道,「我忽然希望這場戰事快些結束,G。」
「我有些預感,但我直覺這不是好事。」
3
西西裡已經入夏,玫瑰園在日光下靜悄悄地盛開。
這是屬於巴勒莫的靜謐清晨。
清水若葉把洗完的衣服晾曬好,轉過身便看到坐在石凳上的熟悉身影,那人正雙手支起下巴,勾起唇角靜靜地看著她。
「......你什麼時候坐在這的?」
「有一會兒了。」
她有些無奈,幾步上前坐到他身邊,「怎麼不叫我?」
「唔......覺得這麼居家的若葉很少見,所以沒舍得出聲。」
「......」
Giotto低聲笑了幾秒,然後捉住她的手放進掌心,「若葉,你有想過戰爭結束以後想干什麼嗎?」
「嗯?」清水若葉一怔,想了片刻後道,「大概,會開個醫館,繼續當我的醫生吧。」
「那你想在一個什麼樣的地方開醫館?」
「在相對安靜的地方。」清水若葉道,「太過擁擠的地方不適合病人靜養。」
「啊對了,我還想有個院子,可以有屬於自己的一塊地,這樣就可以種一些珍稀的藥草,父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是這麼做的。」
「嗯,還有呢?」
「還有?」清水若葉一怔,「再養一只狗,一只貓?」
她不由得笑了,「你怎麼問我這麼多以後的問題?」
「沒什麼。」Giotto微笑,「只是閑暇時喜歡隨便想想。萬一什麼時候你想好了要嫁給我,我也好提前做准備。」
「......」清水若葉一噎,「誰,誰說要嫁給你了。」
「那你是不願意嗎?」
......可惡。這副模樣倒像是她在欺負他。
「......我也沒這麼說。」
「那就好。」Giotto瞬間多雲轉晴的表情讓她後知後覺地想——她是不是又中計了?
就在清水若葉胡思亂想的空檔,脖頸忽然被套上一條細細的銀鏈子,上面栓了一個指環。她拿起來仔細看了看,「給我的?」
「嗯。」Giotto盯著她胸前墜下的指環幾秒後勾起唇,「雨月這次回來一並帶著的。」
指環正中央鑲嵌著彭格列家族的家徽。
清水若葉動動唇,抬起頭盯著他湛藍色的眸子,「......什麼意思?」
Giotto彎起眉眼,「本來想找個更正式的場合給你的,但你明天就要出發了,有些來不及。」
他握住她拿著指環的手,指間微微用力,清水若葉便看見指環瞬間閃現出明亮的金黃色火焰。
「指環裡封印了我的火焰,這樣無論你在哪裡,只要用你的血點燃指環,我就能找到你。」
清水若葉看著他湛藍色的眸子,Giotto看到她的表情不由得笑了,「這還是你給我的靈感。之前給塔爾波的藥瓶,裡面應該是混著你的血的藥草汁吧?」
「之前我一直在猜,為什麼清水家族的血液這麼特殊,為什麼無論是Sivnora還是其他的黑手黨首領都不惜一切代價想得到它。」
「大概,是清水家的血液可以點燃任何屬性的火焰。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它才有連接過去和未來的能力。」
清水若葉看著眼前跳動的明亮火焰,片刻後「嗯」了聲,「這也是清水家最大的秘密了。也正是因為這個秘密,清水家世代都背負著沉重的責任。」
「只要這個秘密存在一天,有著這樣血統的我們就會成為各方勢力角逐的對像,而和我們聯系的越緊密,可能受到的傷害就越大。」
清水若葉的眸子黯淡下來,「所以那麼多人會說,我們這樣的人沒有未來。」
「是麼。」Giotto握緊她的手,沉默了幾秒後微笑,「那現在,彭格列指環因你而生,看起來你肩上的責任也要分我一半。」
清水若葉聞言瞬間瞪大眼。
「是啊。」Giotto笑眯眯地看著她,「從給你帶上指環的這一刻開始,榮耀有你一半,罪惡有我一半。」
眼底逐漸升騰起陌生的熱度,清水若葉眨眨眼,想笑,張口就發出一聲哽咽。Giotto伸出手擦去她眼角的淚花,唇邊依舊含著她熟悉的微笑,「所以,你答應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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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給你帶上指環的這一刻開始,榮耀有你一半,罪惡有我一半。」
我們G爺就是帥
有啥理由不答應?
第29章 28
1
「亞當!你個混小子給我站住!」
艾琳娜剛從廚房出來就看見清水若葉拿著一把掃帚追著一個瘦小的身影滿世界跑。
她有些見怪不怪,但還是叫住玩得不亦樂乎的兩人,「若葉,怎麼了?」
被稱作「亞當」的小男孩仿佛看見了救星,一下跳到艾琳娜身後,手也攥住她的裙擺。只見他從艾琳娜身後探出一個腦袋,衝清水若葉吐了吐舌,那副「你能耐我何」的調皮模樣把她氣個半死。
「你快把信還給我!」
艾琳娜總算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有些無奈地對著身後帶著鴨舌帽的小男孩道,「亞當,你干什麼又拿若葉的信?」
「因為她不肯告訴我信裡寫了什麼。」亞當理直氣壯地辯解,「每次她從雨月哥哥那裡拿到信件就開心得歡天喜地,但是打開信件又笑得很......奇怪,我又不識字,問她也不說,干脆就搶過來。」
清水若葉氣得眉毛都要飛起來,「那是我的隱私,我干什麼要告訴你?」
「我不管。」亞當開始耍賴,「反正你得告訴我是誰給你寫的信,不然就不還給你。」
「好啦。」艾琳娜摸了摸亞當的腦袋,柔聲道,「信裡寫了什麼我們之後再說,你先還給她好不好?這封信對她很重要。」
亞當似乎還有些不情願,眼瞅著清水若葉真要拿掃帚打爆他的頭,他猶豫片刻後把信交到艾琳娜手裡,然後把她拉到一邊悄聲說道,「那待會兒你要告訴我哦。」
艾莉娜有些無奈地應承下來。
亞當伸手扶正跑歪的鴨舌帽,衝清水若葉做了個鬼臉後便一溜煙跑得沒影。
「真是個臭小鬼。」清水若葉氣惱道。
艾琳娜笑出聲,把信件遞給他,「亞當那小子很黏你的,我看和藍寶差不多。他也是真的關心你。」
「啊呸!」清水若葉冷哼一聲,「藍寶可比他懂事的多,這小子喜歡湊熱鬧,膽子還小,他和藍寶才沒得比。」
「......」
清水若葉小心翼翼地拆開信封,看到熟悉的字跡後唇角露出會心的笑。艾琳娜見狀不由得笑道,「Primo一切都好嗎?」
「嗯。」清水若葉邊看信邊道,「總部一切都好。他問我們這邊的情況如何,讓我們注意休息,不要太過勞累。」
「這話,好像應該是我們對Primo說的吧。」艾琳娜不由得打趣。
「是啊。」清水若葉冷哼一聲,「我才要提醒他,要是等我回去看到他又瘦得沒個形,我就要生氣了。」
「啊對了,他說戴蒙也一切都好,前段時間還回總部開了個會。」
「是麼,那就好。」艾琳娜微笑,「我前不久也收到了戴蒙的信,他說他那邊戰事快要結束了,大概很快就可以回總部了。」
清水若葉的目光掃到最後幾行,一張白淨的臉忽然紅了個徹底。艾琳娜不用問就知道裡面寫了什麼。只見她拿起地上的洗衣盆,經過她時悠悠道,「我先去洗衣服了,待會兒去小鎮買一些必備藥品。」
耳根都是紅的啊。
艾琳娜抿唇偷笑幾秒,若無其事地掀開簾子走出了後院。
——「我昨晚夢見你了,若葉。」
「你想知道是什麼樣的夢嗎?」
「我很想你。」
「快些嫁給我吧。」
混蛋。
這家伙,人不在跟前了情話張嘴就來。
清水若葉把信收進懷裡,伸手摸了摸發燙的臉頰,走進廚房開始准備晚飯。
2
傍晚,暮色四合,火紅的日落染紅了莊園的半邊天。
清水若葉爬著梯子翻上了屋頂,正巧遇上了同樣在屋頂欣賞日落的朝利雨月。
穿著白色狩衣的男子似乎並不驚訝在這裡見到她。清水若葉把手裡的水壺拋給他,被他一把接過,「給我的?」
「嗯。」清水若葉理理凌亂的裙擺,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下,「補充糖分的,看你的樣子似乎剛結束一場惡戰。」
朝利雨月一身白色的狩衣被鮮血染紅,臉上還帶著血痕和塵土,看上去很是狼狽。
所幸,他似乎並未受傷。
朝利雨月微笑著舉起水壺向她示意,「謝了。」
「Primo的信件收到了嗎?」
「嗯。」清水若葉笑了,「只是亞當那個臭小子總想找事。」
雨月也跟著笑,「他今年才12歲吧,這時候的男孩子好奇心都很重。」
「Giotto小時候也是這樣嗎?」
雨月一愣,然後搖頭,「我認識Primo的時候,他們已經建立起自衛團了。想知道Primo幼時的事情,也許問G會比較合適。」
清水若葉聳肩,「我倒是想,但是Giotto那家伙似乎很介意我知道他小時候的事,攔著G不讓他說。」
「是嗎?」雨月瞬間了然,然後笑道,「大概,沒有男人會想讓心愛的女人知道自己年輕時候的糗事吧。」
這句「心愛的女人」又讓她想起他信裡寫的話,臉頰的溫度又開始不受控制地上升。
清水若葉趕緊甩甩腦袋,換了個話題,「現在前線戰事如何?」
「這一輪進攻結束了。」雨月道,「但下一輪什麼時候到來還不知道。」
清水若葉看著快要落入地平線下的夕陽靜默了幾秒,「我們來這裡已經一個多月了,雨月。」
她輕聲嘆了口氣,「傷員越來越多,大家也越來越疲憊。」
「這場戰爭到底什麼時候才會結束?」
朝利雨月這次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一邊沉默地喝水,一邊抬頭看著天空。
天空此時已經徹底黑下來。
「不知道。」雨月最終說道,只見他低頭摸了摸手上的彭格列指環,似乎這樣的動作能夠帶給他更為堅定的信念,「我只知道,只要Primo在,我們的希望就在。」
清水若葉被他言語間的鄭重和珍視打動,她低頭,也握住胸口那枚帶著體溫的指環。
眼前不由得浮現出金發青年總帶著笑意看著她的眼眸。
3
清水若葉第二天是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震醒的。
她慌忙穿好衣服打開門,亞當一臉火急火燎,拉著她就往外跑,「等等亞當,你拉著我去哪兒?」
「雨月哥哥讓我帶你過去。」
她從沒見過亞當這麼著急的模樣,「出什麼事了?」
小男孩的眼角泛紅,似乎剛哭過,「艾琳娜不見了。」
——
「雨月!」
朝利雨月剛吩咐完就見清水若葉從門外神色匆匆地走進來,後面還跟著哭喪著臉的亞當。
他嘆了口氣,把手裡的信遞給她,「約翰·霍華德抓了艾琳娜。」
清水若葉伸手接過信,一目十行地看完。然後她抬眼,「你打算怎麼做?」
「還沒想好。」朝利雨月皺眉,「但我並不打算讓你過去,清水。」
清水若葉沉默,就聽他繼續說,「我剛剛和阿諾德商量過,打算趁著這幾天摸清霍華德莊園的地形,最好趁夜色把艾琳娜救出來。」
「阿諾德先生情報解析最快需要幾天?」
「兩天。」
「來不及。」清水若葉搖頭,「約翰的行事風格我清楚,他就是算准了你們會這麼做,才會把交易時間定在後天。」
朝利雨月仍舊反對,「不管怎麼說,清水,我們都不能拿你去換艾琳娜。Primo也不會同意。」
清水若葉卻道,「你信我嗎?你若是相信我,就回信給他,說我們同意交換。」
雨月仍想說什麼,清水若葉搖搖頭,「我比艾琳娜更有利用價值。約翰對於沒有利用價值的人是會下死手的。」
「但你放心,他不會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雨月皺眉,「但我覺得還是應該請示Primo。」
「來不及了。」清水若葉道,「我會在走之前把現在傷員們所需的藥品列成清單,你們按照我寫的配比配藥。這樣即使我不在,也不會影響前線的戰士。」
「雨月。」她看著他笑著說,「你相信我一次,我一定會平安回來。」
——
彭格列總部,清晨。
Giotto看著手裡被拉斷的弓箭,站在原地沉默了良久。
一旁的G剛結束訓練,點起一支煙,看見他這副魂不守舍的模樣便問,「Primo,怎麼了?」
Giotto凝神片刻後回答他,「G,我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金發青年黑色的披風被風揚起,衣角翻飛在空氣裡。他的聲音一改往日的溫和,讓人不由得繃緊神經。
「但這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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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爺別緊張
你老婆不會有事
有事的都是別人老婆(哭
第30章 29
1
清水若葉臨走時遞給朝利雨月一封信。雨月伸手接過,輕聲嘆了口氣,「阿諾德居然沒有反對你去,這讓我很吃驚。」
清水若葉笑了,「阿諾德先生大概是知道約翰和我的關系。況且,我去也不僅僅是為了換回艾琳娜。」
「你真是給我留了個難題啊,清水。」雨月舉了舉手裡的信件,「Primo如果知道這件事怕是會很生氣。」
清水若葉忍俊不禁,「他生氣也沒有辦法,畢竟他現在被困在總部,身不由己。」
兩個人都笑了。
「這場戰爭打了太久了,雨月。」清水若葉道,「剛被戰爭重創過的小鎮禁不起再一次的襲擊。這次我去的時間不會太長,但我會為你們盡可能爭取多的時間恢復。」
朝利雨月聞言卻沉默片刻,「你從什麼時候發現的?」
「你也沒刻意瞞著我啊。」清水若葉聳肩,伸手指了指不遠處駕著馬車等她的小男孩,「亞當這個混小子已經抱怨了好久每天都是干面包配水當正餐了。」
「......」
「時候不早了,我先走一步。」清水若葉揮了揮手後便上了馬車。
朝利雨月捏緊手裡薄薄的信封,看著逐漸走遠的馬車道,「你為什麼會同意她去?」
「我有我的理由。」不知何時阿諾德已經站在他身後,「如果只是她一個人去,不會有事。」
「什麼意思?」朝利雨月皺眉,「說清楚點,阿諾德。」
淺金發的男子嘆了口氣,似乎在耐著性子解釋,「那家伙這次找她去,應該是為了他的病。」
「霍華德並不是絕對的主戰派,我們需要利用他來推遲下一次爆發戰爭的時間。」
「你想讓清水說服他?」
「我沒這麼想過。」阿諾德道,「也沒告訴她這件事,雖然我認為她應該猜得八九不離十。」
「阿諾德。」朝利雨月似乎有些惱,「清水是同伴,還是Primo的......」
「我知道。」阿諾德打斷他的話,「但如果要在人員物資都緊缺的情況下守住這裡,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
「......」朝利雨月無法反駁。
「你為什麼不相信她呢。」阿諾德看了一眼已經看不到馬車的小路盡頭,沉默了幾秒後道,「她不是普通的女子,該怎麼選擇,她早就心裡有數了。」
「我看現在最要緊的,是把你手裡這封信送出去。」
「......」朝利雨月捏著手裡薄薄的信件,覺得像捏了個炸彈。
2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
清水若葉下了馬車後便看到在莊園門口等他的約翰,旁邊站著的是艾琳娜。
她似乎並未受傷。
清水若葉松了口氣,接著便道,「我人已經來了,放艾琳娜回去。」
「自然。」約翰似乎並不在意她話裡的惱怒,示意身旁的守衛放人。
艾琳娜幾步上前握住她的手,看了一眼她身後只有亞當一人在的馬車,「若葉,雨月他們呢?」
「他們沒來。」清水若葉輕聲道,「你先回去,艾琳娜。你回去了我才安全。」
——
「你那些所謂的同伴就這樣把你送來了?」約翰躺在床上,話一出口便劇烈地咳嗽起來。
「你現在最好別說話。」清水若葉按住他的手腕皺起眉,「你病得很厲害,約翰。」
「我對我自己的身體狀況很清楚,小若葉。」他似乎並不在意她話裡的威脅,「我只是感慨,你可以為之奉獻一切的彭格列竟然就這樣把你交出來了。你那位年輕有為的首領也同意?」
「......別妄想挑撥我們的關系。」清水若葉拿出針灸袋,取出一根針扎在他手腕上。
她垂下眸子,「你不就是算准了我們來不及和Giotto聯系麼?現在又在這裡冷嘲熱諷,你的性格果然還是這麼惡劣。」
他的喉嚨裡又發出那股古怪的笑聲,「多年未見,小若葉變聰明了。」
「是你變蠢了。」她斜眼。
「......」
屋內安靜了片刻。
「我還有多少時間?」
清水若葉施針的手一頓,「五天。」
「有你在也只有五天?」
「有我在,半個月。」清水若葉抬眼看他,「你找我來,不就是為這個嗎?」
「你這樣說很傷感情啊,小若葉。」約翰蒼白的臉上出現了痛心疾首的表情,「我明明是在生命中最後的時刻想見你罷了。」
清水若葉懶得看他演戲,「哦是麼?那你見到了,我看接下來的治療就不必了?」
「......彭格列到底是對你做了什麼,你現在怎麼成見死不救的人了?」
「......」
「別傷害其他人。」清水若葉施針結束後道,「只要你不傷害其他人,我會盡可能延長你的生命。」
「其他人包括鎮上那些人麼?」
「當然。」清水若葉道,「包括在這段時間不發動下一輪襲擊。」
躺在病床上的中年男人看了她片刻,又露出那副古怪的笑容,「你憑什麼覺得我會答應你?」
「不然我現在一針送你走?」
「......」
「......答應你。」
3
清水若葉關上房門走出來,看了一眼站在門外的身影後停住腳步。
「你似乎並不意外在這裡見到我。」
「我聽Giotto說起過。」清水若葉道,「之前他在霍華德的莊園遇見過你。」
喬吉婭微怔,「Primo還好嗎?」
「他很好。」清水若葉道,「只不過那家伙因為之前的傷又瘦了很多。」
「......我很抱歉。」喬吉婭低下頭,「我並不知道莊園有外人混入。」
「Giotto他知道不是你。」清水若葉在她身旁坐下,捏了捏左手腕,疼痛讓她皺眉,「如果是因為這個,你沒有必要道歉。」
喬吉婭遞給她一個藥瓶,「可以快速止血。」
「多謝。」她伸手接過,把左手衣袖卷起,拆開染著斑駁血跡的繃帶,打開藥瓶就往上倒。
「你還真是容易相信人,清水小姐。」
清水若葉低聲笑了笑,疼痛讓她的額頭冒出冷汗,「你沒什麼理由害我不是麼,況且,害死我對你們有什麼好處?」
「很難相信這是從首領夫人口中聽到的話。」喬吉婭淡淡道,「抱著這樣的天真,你能存活到現在還真讓人吃驚。」
清水若葉上好藥,重新纏好繃帶,把藥瓶收進懷裡。
「與其說天真,不如說我從不想明天可能會發生的事。」清水若葉輕聲道,「以前有個人問過我,『你知道有著這樣的想法會讓你隨時面臨死亡嗎?』」
「我當時的回答是『我知道,但我的想法依舊不會變。』」
喬吉婭沉默片刻,「那個人是Primo嗎?」
「是。」
「我救不了太多的人,喬吉婭。」清水若葉把後背靠在牆上,失血讓她有些眩暈,「但當戰爭真的來臨時,我已經沒有時間去計較成功和失敗的比率。」
「我是個醫生,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生命在我眼前流逝。或許你認為我救約翰是迷了心智,但我要說的是......」
她深吸一口氣,「在你們想做什麼,或者說,在你們可以做什麼之前,有人會把一切都解決好的。」
「只有這點,我堅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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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章是女主高光時刻
所有人都想讓小若葉當血包
很痛的好嗎
G爺要是看到自家老婆左手腕又多那麼多疤肯定要心疼死了
第31章 30
1
「這不可能是真的!」
「喬吉婭,請注意你的言行。」
清水若葉剛進門就看見一臉驚慌失措的喬吉婭和低頭沉默著喝茶的約翰。
「出什麼事了?」清水若葉有些奇怪地問。在她的印像中喬吉婭一向最為穩重,極少看到她這副大驚失色的模樣。
喬吉婭咬著牙看她,「你一點都不知道嗎?」
清水若葉搖搖頭,「這半個月以來我唯一接觸的就是你們,並沒有其他的消息來源。」
喬吉婭把頭撇向一邊,似乎伸手抹了把臉,伸出右手把手裡的信件遞給她,「你自己看。」
清水若葉接過,一目十行地看完,臉上瞬間失了血色。
「雖然我也不是很相信。」約翰喝了口茶,神色有些疲憊,只見他斜靠在椅子上道:「以Primo那麼厲害的身手,極少有人能傷到他。但......」
「他不會有事。」清水若葉收起信件,「這封信裡說的,我一個字都不會信。」
「信不信由你。」約翰卻似乎不在乎她一再的強調,「彭格列首領失蹤五天是事實,只是確實沒人看見他死了。不過我要提醒你,他把所有守護者都派了出去,包括一直跟隨著他的左右手。外敵襲擊時正是彭格列總部兵力最為空虛之時。」
清水若葉動了動唇,整個人似乎都在抖。她深吸一口氣,「我要出去。」
「不可能。」
「你什麼都可以干,但就是不可以離開這個莊園一步。」約翰的態度是少見的強硬,「從現在開始,一定會有來自各方勢力的人襲擊這個莊園。你現在已經是自顧不暇了,就省省力氣保護好自己吧。」
「他的那些守護者,情況比你還要危險。」
「那我要寫信。」清水若葉咬牙道,「我給雨月寫信總可以吧?」
「隨便你。」約翰掏出手帕低聲咳嗽,然後把手帕收進懷裡,「只是你做的都是無用功罷了。」
2
清水若葉不久後便收到了朝利雨月的回信。信中說他並不知道Primo現在何處,他關於總部遇襲的事情只字未提。雨月甚至在剛出事時就寫信問過G,但G的反應比他還大。
——「那家伙不亂來是會死嗎?」
清水若葉只得回信告訴朝利雨月自己一切都好,如果有Giotto的消息麻煩立刻告訴她。
她把所有信件都收進盒子裡放好,站起身打開門,像往常一樣去藥園裡采藥。
眼看幾步路就要走到藥園,身後卻忽然閃過一股勁風。
「清水!」
清水若葉一愣,忽然有人摟住她把她推到一邊,她一個沒站穩跌進旁邊的玫瑰園,手心忽然傳來尖銳的刺痛。紅玫瑰的刺狠狠扎進掌心,鮮血頓時從指尖淌下。
她一聲悶哼還沒出口,就被人揪起領子拽起來,迎面撞上喬吉婭憤怒的臉龐,「你在發什麼呆?有人要殺你你不知道躲嗎?!」
她一怔,就看見喬吉婭左手拽住她,右手臂鮮血淋漓,在她的身後躺著一個人,胸口.插著一把短.刀。
如果不是喬吉婭剛好路過,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抱歉。」
她低下頭囁嚅道。
這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哪裡是平時遇到什麼事都風輕雲淡的清水若葉?
......算了。她這副窩囊的樣子真讓人生不起氣。
喬吉婭咬著牙,看著她低下的腦袋氣衝衝道:「那你幫我包扎傷口總可以吧?」
清水若葉如夢初醒,抓著喬吉婭的手把她帶進臥室,從櫃子裡翻出醫藥箱開始上藥。
她的右手還在淌血,玫瑰的刺扎進掌心,劃出一道很長的傷口。傷口一直延伸到拇指虎口處,看著有些觸目驚心。
「你自己的手不包扎一下嗎?」喬吉婭見狀輕聲嘆了口氣問道。
清水若葉搖頭,「我的傷沒事,你傷的比較重。」
她沉默地替她處理好傷口,最後纏上繃帶。
屋內寂靜,只能聽到藥瓶藥罐輕微碰撞發出的聲響。
「Primo會沒事的。」喬吉婭看著她在日光中沉默的側臉,輕聲道:「我跟隨他那麼多年,什麼危急的情況沒有遇到過。以前彭格列剛建立時還是個很小的自衛團,Primo要應對多方勢力的打壓,那時候可比現在難得多。」
「他不會有事,你該相信他的。」
「我沒有不信他。」清水若葉沉默著收拾好藥箱,在喬吉婭身旁坐下。
「我知道他一定能處理好這所有的事。我也知道他把守護者都派出去本就是個局。很多人覺得他瘋了,對自己的實力太過自信。但我明白他這麼做的用意。」清水若葉輕聲說。
喬吉婭皺眉,「既然你知道,又為什麼......」
「我放不下心。」
喬吉婭沉默地看著面前這個纖瘦的女子靠在床沿無聲地落淚。
「我知道他很厲害,但是我很擔心他。」清水若葉垂眸,把鮮血淋漓的右手握緊,感覺到那股尖銳的刺痛瞬間襲來,她哽咽道:「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他會死,我想想就受不了。」
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流進脖頸。
清水若葉的哭泣沒有聲音,卻讓她覺得如此悲傷。
喬吉婭動動唇,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煩躁地伸手抓了抓後腦勺。
安慰人的活兒她是真不會做。
最後也只是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嘆了口氣。
3
自那次襲擊之後又過了半個月。
「我大概還有多少日子?」
「你只要別這麼問就還有時間。」
清水若葉接過約翰帶血的帕子看了幾秒,然後把它放進藥箱。躺在病床上的中年男人側過頭看了她半晌,「你已經在這裡待了一個月了,不想回去嗎?」
「想。」清水若葉把繃帶也放進藥箱,「但你這裡明顯比雨月那裡安全。我在這裡也能給他們省不少麻煩。」
「哼。」約翰冷哼一聲,「就知道你沒安好心。」
清水若葉抬起頭看他,似笑非笑道:「還不是跟你學的。」
他似乎笑了,「反正我也沒多少日子了,你很快就可以自由了。」
清水若葉收拾藥箱的動作一頓,只見她低頭沉默了幾秒後道:「只要我在,就不會讓你死。」
「是為了阻止我襲擊小鎮?」約翰悶聲咳了半晌,有些吃力地說道。
「當然。」她抬眼,「不然呢?」
「真是個沒良心的丫頭。」約翰輕笑,「怎麼說我都讓你在這裡白吃白住了一個月,好生伺候著,就連你那個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裡的首領對你都沒這麼好吧。」
「不要提他的名字。」清水若葉沉默片刻後道,聲音明顯冷下來,「你們是戰爭的發動者,不配提他的名字。」
「是麼。」約翰似乎並不在意她突如其來的冷淡,只是聳肩笑了笑道:「看來你還認為他活著。」
「當然。」清水若葉抬眼,眸子裡一片沉靜,「憑你們的力量還殺不了他。」
約翰似乎還想說什麼,房門忽然被人敲響。
清水若葉認得他,他是小鎮碼頭販賣葡萄酒的商販喬治。只見他頭戴一頂鴨舌帽,一身黑,帽檐蓋住了他大半張臉,左臉似乎有道刀疤。
「霍華德先生,您訂的葡萄酒已經送到莊園。」他的聲音沙啞低沉,聽起來卻有股莫名的熟悉感。
「去找喬吉婭。」約翰有些疲憊地合上眼,「丫頭,我睡一會兒,你帶著他先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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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女主整個出其不意
G爺整個更大的
你倆真不愧是一對
本來想寫到G爺出場的
但比預期超了點字數
下章G爺來了
第32章 31
1
清水若葉從樓梯上走下來,走出大門時深吸一口氣,「喬治,是嗎?」
「是的,小姐。」跟在她身後的人低聲應答。
她打開大門,走進玫瑰園,四處搜尋喬吉婭的身影。
霍華德莊園籠罩在一片火紅的日落下,暮色四合,夜風帶著涼意劃過皮膚。
清水若葉想著此時喬吉婭應該在訓練場,便道:「如果你是等喬總管,她現在不在這裡。」
「沒關系的,小姐。」喬治似乎並不介意,「我可以在大廳等她回來。」
帶著鴨舌帽的男人微抬了抬頭,然後又低下頭低聲道:「小姐看起來臉色似乎不太好。」
「大概是休息不好吧。」清水若葉按了按酸痛的太陽穴,「偏頭痛又犯了。」
「夜間溫度低,小姐還是要保重身體才好。」
「我可比不上某些人過火。」清水若葉握緊手裡的藥箱,「有些人任性得讓人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
「可否冒昧問一句,我並未聽說霍華德莊主的妻女在這裡,小姐您是莊主的義女嗎?」喬治問道。
「......」
「不是。」清水若葉有些心虛地摸摸鼻尖,「我是個醫生,他是我的病人。」
「可是醫生住在病人家裡,小姐您是莊主的私人醫生嗎?」喬治又一次問道。
「......目前算是。」
「可是我看您似乎並未出過莊園,這又是什麼原因呢?」喬治再次問道。
「......」清水若葉被他問得徹底沒話,只得轉過身。
喬治抬起頭,那張臉和記憶中的臉龐有七分相似。
清水若葉無奈道:「所以我錯了,你可以別再跟我玩貓捉老鼠的游戲了嗎,Giotto?」
2
「喬治」沉默了幾秒,看著她低聲笑了,「你怎麼認出我的?」
「敲門聲。」清水若葉道:「從你進來的第一秒開始我就知道是你。」
「......那還真是失策啊。」年輕的男人取下鴨舌帽,露出那頭金黃色的頭發,然後伸手撕下左臉的刀疤印記。
「......」
眼前的人終於和記憶中的那副模樣重合。
Giotto衝她張開手臂,歪著頭輕笑,「過來。」
清水若葉抿抿唇,毫不猶豫扔下手裡的藥箱,幾步上前撲進他懷裡。
鼻尖熟悉的味道讓她想落淚。
她把頭埋在他脖頸,雙手死死抱住他的腰,深吸一口氣,張口就往他脖子上咬。
「......嘶,若葉,你屬狗的嗎?」
「你不疼怎麼知道我有多擔心你?!」清水若葉咬牙,眼眶止不住發熱,「擔心死你了混蛋,你為什麼不給我寫信?」
「抱歉,情況特殊。」Giotto伸手把她往懷裡按,下巴靠在她額頭輕聲嘆了口氣:「事出緊急,真的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G也不知道這件事,寫了一封信有十幾頁,全是罵我的話。」
清水若葉好氣又好笑,「你活該!你下次再搞出這種事情我就真不理你了!」
他悶聲笑了幾秒,低頭埋進她的頸,溫熱的呼吸擦過她耳畔,「你舍得?」
「......」
許久未見,怎麼感覺這家伙越來越會放電。
清水若葉摸了摸他的腰,感覺手下觸感有些不對,急忙抬起頭問:「你腰受傷了?」
「沒什麼大事。」Giotto低聲道:「就是從總部逃出去的時候被流彈擦了個邊。」
清水若葉咬牙道:「你跟我過來。」
她拉住他的手回了自己房間,關上房門。
Giotto的腰傷得不重,但因為沒有及時上藥,再加上來回奔波導致傷口感染,他現在甚至有些發低燒。清水若葉打開藥箱給他上藥,悶聲不吭,金發青年自知理虧,也不說話。
房間霎時陷入靜謐。
床前點著溫暖的燭火,昏黃的燈光襯著她的側顏愈發柔和。Giotto安靜地注視著她,眸子裡溢出暖意。
然而這股安靜下一秒就被她打破。Giotto手足無措地看著她無聲地掉眼淚,「若葉?」
他伸手想擦去她眼角源源不斷湧出的淚花,被她側身躲過,「你給我躺好,我還沒原諒你呢,你這次簡直太過分了!」
「......抱歉。」
清水若葉沒說話,沉默著上好藥後起身收拾藥箱。Giotto扣上內襯的扣子,伸手扯過她的手腕,見她沒有反抗便把人抱進懷裡:「這次確實是我錯了,沒能提前知會你一聲。」
他輕聲嘆了口氣:「但你這次做的也確實過火了。雨月把你的信給我,說你不顧他的反對一個人去了霍華德莊園。若葉,我很生氣。」
她動動唇想解釋,就聽他又道:「雖然我知道你這麼做的用意,但對這種行為,我無法原諒。」
Giotto伸手撫上她後頸,把她更緊地壓進懷裡,「我無法去想,你可能會出事這件事。」
「......所以用失蹤來讓我擔心嗎?」
見她真的惱了,Giotto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這次的事是真的在意料之外。若葉,很早以前我就發現我們的每一次行動都會被對方提前得知。本來我想等到這場戰爭結束後再解決這件事。直到你一個人去見霍華德我才意識到,我以前的想法太天真了。」
「如果我不能很好地解決這件事,我會連我最想保護的人都保護不了。那我又如何能保護彭格列家族的人?」
「......你不要為我冒這種險。」
Giotto往後退了兩步,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認真注視著她:「我問你,你這次一個人來,有沒有過『我可以死在這裡』的想法?」
金發青年湛藍色的眸子裡神色平靜,卻仿佛能撕開她藏在內心最深處的恐懼。在這樣的目光下,她無法撒謊。
清水若葉確實有過——「即便她死了,他也可以好好活下去」的想法。
如果可以,她當然希望可以長久陪在他身邊。但清水若葉對生死看得比Giotto淡然。
她從很小的時候就在一個人流浪。在意大利被約翰撿到,被他利用害死了不少無辜的人。長大後又在被人追殺。清水家族的血統帶來的罪孽永無止盡,多數情況下她根本身不由己。
她的一生,或許都要用來和死神搶時間。
清水若葉努力說服自己,能夠在有生之年遇上Giotto,已經是上帝給她的恩賜,她應該對這一切心懷感激。
然而眼前的人似乎不這麼想。在她還未來得及反應時他就已經傾身壓下來,熾熱的吻印在她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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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葉:居然鬧失蹤,你太過分了
G爺:居然一個人去送死,彼此彼此
你們倆這是什麼新世紀虐狗戀愛
第33章 32
1
天色將明,房屋內的燭火燃盡。
他把被子拉上來蓋住她單薄的身體,低頭輕吻她被汗水濕透的額發。
Giotto溫熱的呼吸滑進她的耳蝸,在這樣溫暖的懷抱裡清水若葉沉沉睡去。
然而偏頭痛和身體某些.部位的酸痛讓她睡得很不安穩,再次醒來時天剛蒙蒙亮。清水若葉睜開眼就看到躺在她身側,放大的一張臉。
「......早。」
「早安,若葉。」Giotto微笑:「睡得好嗎?」
他的手臂橫在她腰間,呼吸掃過她的頸。
清水若葉把被子往上拉蓋住半張臉:「我還好。你沒睡著嗎?」
「睡了一會兒。」Giotto看了眼窗外:「大概還有半個時辰天就亮了,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她搖搖頭,往他懷裡靠了靠,抱住他的腰:「G和雨月他們知道你在這裡嗎?」
「不知道。」Giotto說道:「我剛安頓好,就先來找你了。」
他把唇湊近她耳畔,輕笑著低聲說了一句話。清水若葉立刻漲紅了臉,伸手去推他:「你個流氓!」
他笑得愈發過分,連帶著胸腔都在震動:「誰讓你給我寫的那封信有那樣的結尾呢。」
清水若葉一怔,就聽他繼續道:「都被你那樣調戲了,總要證明點什麼吧?」
她氣得抬腳踹他,卻扯動了身.下的某個部位,難以言說的疼痛讓她身體瞬間一僵。
「怎麼了?很疼嗎?」Giotto急了,掀開被子就要看,被她伸手一巴掌拍到一邊。
「......」
「......你別動。」清水若葉深吸一口氣,閉上眼把整個身體蜷縮進被子裡:「讓我靠一會兒就好。」
「......抱歉。」
Giotto真的只輕輕抱著她,一動也不敢動。
她不禁笑開:「也沒那麼嚴重,等我適應就好了。」
說完才發現自己說了什麼,清水若葉有些不自然地轉移視線,卻聽到他似乎笑了:「嗯,我也需要時間適應。」
「......」
2
金發青年似乎毫不意外在大廳遇見約翰·霍華德。
「昨晚休息的很好?」約翰抿了一口茶,看著他似笑非笑道。
Giotto牽著她到桌邊坐下,微笑道:「托莊主的福,很好。」
約翰下一秒便冷哼一聲:「你睡得當然好。」
「......」
清水若葉低頭輕咳,端起眼前的茶杯喝了一口,就聽到Giotto不可置否地回答:「還要多謝莊主成人之美。」
「咳咳咳咳......」清水若葉一口氣沒上來瞬間嗆了個半死。Giotto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幫她順氣,然後歪頭輕笑:「看來我的妻子很容易害羞,況且,當著外人的面說這些也不合適吧?」
清水若葉抬頭瞪他一眼,換來他頗為無辜的眼神。
「說正事吧。」約翰清清嗓:「身為彭格列的首領,失蹤一個月的原因我們暫且不談,但你換個身份進入我的莊園,我不相信只是為了見小若葉。」
「當然。」Giotto坦然承認:「現在外面有很多人想抓我,在我回到總部之前。如果不換個身份,貿然前來恐怕會給霍華德莊主帶來危險。」
約翰嗤笑:「多謝你的好意,我姑且相信你。那麼,你想談什麼?」
「想跟莊主談一筆生意。」Giotto沉聲道:「我需要借助莊主的力量,清除彭格列的內鬼。」
「具體說說。」
「在我回到總部之前,我需要莊主幫我散播消息,就說我受了重傷,被敵方軍隊抓捕並被關進了霍華德莊園。」
「我會在那些人到來之前召集守護者,剩下的事情,就都是彭格列內部的事了。」
約翰低頭喝了口茶,神色並無任何變化:「我為什麼要幫你?這對我有什麼好處?」
Giotto沉默片刻:「如果,莊主還想見到自己的妻女的話。」
約翰猛然間抬頭,眸子裡透出狠厲:「你在威脅我?」
「不是我在威脅你。」Giotto搖頭:「你們軍.方有那麼多醫術高超的醫生,你為什麼偏偏選了若葉?」
「......」
「若葉不會把你的病情透露給任何人,這是你希望的。」Giotto看著沉默的約翰繼續道:「無論你是因為身體原因,還是因為其他任何原因,我看不到你想繼續這場戰爭的意願。既然如此,我們為什麼不能合作?」
「有關你的妻女,很不湊巧,我們的雲守前段時間剛獲取的情報是——她們現在正受你們軍方追殺,看起來似乎是你的老對頭趁此時落井下石。」
清水若葉看到約翰·霍華德的眼裡似乎有什麼在熄滅。只見他沉默片刻,再次開口時聲音裡染上了顯而易見的疲憊:「只需要散播假消息就夠?」
「足夠。」Giotto微笑:「那麼,我們是達成協議了?」
3
「你為什麼那麼肯定他會同意?」
清水若葉點起蠟燭,看著半躺在床上的Giotto問道。
「他沒有選擇。」Giotto淡淡道:「一個已經失勢的軍官,又有重病在身,他已經是自顧不暇了。在這種情況下,不會有人願意站出來幫他。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因為重病去世,他所有的親人都會因此受到牽連。」
「是麼。」清水若葉點完所有蠟燭後坐在床沿。昏黃的燭光在他湛藍色的眸子裡跳動,清水若葉不由得勾起唇角:「可我怎麼覺得,你是在幫他?」
「哦?」Giotto歪頭,唇邊似乎有笑:「何以見得?」
「散播假消息不過是借口吧。」清水若葉道:「誰都可以散播假消息,約翰如果對此事毫不知情,還會大大提高你的成功率。」
Giotto只是微笑,並未反駁她的話。
「如果他反水,我們會損失慘重。」
「他不會的。」Giotto搖搖頭:「我是現在唯一可以幫他的人。」
「可是,為什麼?」清水若葉不解:「他是戰爭最初的發起者之一,他害死了那麼多人,你為什麼願意幫他?」
「他對現在的我們並非構不成威脅。」Giotto淡淡道:「霍華德雖失勢,但他的勢力仍在,若是他想對西西裡做些什麼,根本不需要自己動手就可以辦到。」
「已經發生的事我們無法挽回,但為了以後的和平,我必須盡我所有的努力去嘗試,哪怕是要和曾經的劊子手合作。」
「殺了他一個人對改變戰爭局勢沒有任何幫助,但如果他願意幫這個忙,就等同於他願意站在我們這一邊。」
清水若葉忽然伸手扯住他的臉,Giotto一怔,就見她貼上來,輕輕吻了吻他的唇角。
「?」
清水若葉被他眸子裡閃過的茫然逗笑:「Primo真是個有魅力的首領。」
「......」
清水若葉是第一次喊他Primo,聽起來似乎和旁人喊的有些不同。
隨後她傾身上前摟住他的脖頸,Giotto伸手托住她的腰,彎了彎唇角:「今晚怎麼這麼主動?」
她在他頸間蹭了蹭,那神情活像只慵懶的貓咪:「你不是我丈夫嗎?早點習慣比較好。」
「......」
一陣天旋地轉,她被他壓在床墊上。
「......你說,我是你什麼?」
他的眼眸微睜,臉上的神情透著股傻氣。清水若葉被他逗笑,摟著他的脖子往下壓了壓,吻了吻他柔軟的耳廓:「我說,你是我丈夫。」
Giotto垂眸,看著她滿是笑意的臉龐,片刻後低頭在她唇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一次不夠,再來一次。
清水若葉被他親得直發癢,偏頭就躲:「喂,你還親上癮了是吧!」
然後就聽見他笑出聲,胸腔都連帶著震動。她已經很久沒聽見過他如此開懷舒心的笑聲了。
「不反悔?」Giotto最後笑著低頭蹭她的鼻尖,額頭抵著她的額頭,看著她的眼睛輕聲問道。
「自然不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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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們倆甜死我算了yi
G爺真的好溫柔啊嗚嗚嗚嗚嗚嗚嗚
印像裡他就是很溫柔很溫柔又很強大很強大的人orz
第34章 33
1
霍華德莊園被炮火攻擊的那天是個最普通不過的日子。天空萬裡無雲,盛夏的暑熱快要過去,西西裡即將迎來涼爽的秋季。清水若葉依稀記得那天早上G,阿諾德,雨月,藍寶,納克爾,艾琳娜都來到霍華德莊園,她還和艾琳娜提起彭格列總部的藥園子她已經很久沒有打理了,還有小白,她也已經很久沒見過它了。
艾琳娜笑著說:「興許是因為,有更重要的人占據了你生活的大部分時間,你已經沒有多余的心思照顧小白了呢?」
艾琳娜甚至和她談起以後她和Giotto的結婚儀式在哪裡舉行。她說她甚至為她選好了婚紗的款式。如果她想的話,可以在西西裡舉辦一場,再回到日本舉辦一場。
兩個人都默契地沒有談到戴蒙。Giotto召回了所有的守護者,卻唯獨沒有召回戴蒙。
而這一不好的預感竟然如此迅速地在不久之後得到了應驗。
2
入夜。
當清水若葉跟著Giotto來到莊園的大廳二樓,看到單膝跪地倒在一片狼藉中的那個身影時,內心深處更多湧起的不是震驚,而是痛心。
槍炮帶起的塵土混合著濃重的血腥味,讓人作嘔。
「戴蒙,為什麼?為什麼做出這種事?」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戴蒙唇角帶血,卻勾起一抹嘲諷的笑:「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我的計劃,還有我真正想要的東西。」
Giotto垂下眼眸:「你真正想要的東西?我一直以為我們追求的東西是一致的。」
戴蒙低頭哼笑了幾聲,聲音聽著沙啞而瘆人:「是麼?若是你沒有懷疑,這次就不會只留下我一個人在戰場。」
「不留下你一個人在戰場怎麼辦?等著你來殺我們嗎?」藍寶憤怒道。
「關於這件事,我很抱歉。」Giotto聞言卻微微低頭,溫和的嗓音裡含著明顯的歉疚:「我不能拿這個莊園裡其他無辜的人冒險。」
「你果然還是那麼天真。」戴蒙吐出一口血後冷笑道:「就是因為這樣,我才對你失去信心。」
「那你告訴我,你究竟是如何想的?」Giotto抬眼問道:「我想知道你現在真正的想法。」
「我真正的想法?」戴蒙嗤笑:「說了你就會聽嗎?」
「你說說看。」
「你所掌管的彭格列,它的發展趨勢已經遠遠超過你的期待。」戴蒙盯著他的眸子冷聲道:「而這股趨勢理所應當應該被加強。打造令人聞風喪膽的彭格列,建造所有人都不敢侵犯的帝國。」
清水若葉幾乎能猜到他的下一句話,她下意識地伸手握住了Giotto的手。
他的手一片冰涼。
酸澀瞬間湧上她眼眶。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聽戴蒙道:「換句話說,現在的你,已經不再適合當彭格列的首領了。」
「你說什麼?!」
「G。」G瞬間就要衝上去,被Giotto攔住。
金發青年沉默了許久都沒有再說一個字。
眼淚不受控制地落下。清水若葉感覺到握住手心的那只手從起初的僵硬到現在的顫抖,她動動唇,低下頭。
她甚至不敢抬頭看此時Giotto的眼神。
打破這份死寂的是耳邊突如其來的炮火聲。清水若葉轉頭看去,瞳孔霎時間放大,她幾乎是在松開Giotto的手的下一秒就瘋了一樣地衝出門去。
「若葉!」
新一輪炮火瞬間襲來,他眼睜睜地看著她纖細的身影從二樓墜落。
Giotto還沒來得及抓住她的衣角就被G一把推開,他方才站立的地方瞬間被炮彈砸出陣陣濃煙。
新一輪進攻很快到來。G一腳踹飛衝上前來的黑衣人,邊給木倉上膛邊大聲喊道:「Primo,這裡我們擋著,你快去找她!」
Giotto黑色的披風瞬間消失在二樓。
————
尖叫聲,炮火聲,求救聲。
血腥味和炮火砸起的煙塵蒙住了她的嗅覺和視覺。
霍華德莊園在今夜徹底葬身在一片火海中。
清水若葉覺得下半身在劇烈的疼痛過後幾乎快沒了知覺,左手腕汩汩流出的血液也讓她的生命體征在飛速下降。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秒她似乎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3
她再次醒來時是在一個全然陌生的環境。鼻尖呼出的氣息灼熱,渾身酸痛,下半身卻完全沒有知覺。
清水若葉試著動了動身體,腰部完全使不上力氣。
房門在此時被人打開。
「你醒了?」
「......姐?」
清水結衣端著一個托盤走進來放在桌上,倒了一杯水遞給她:「感覺怎麼樣?」
清水若葉渴極了,端著水杯一口喝干,然後用袖子擦擦嘴角:「除了下半身沒有知覺以外,其他還好。」
見清水結衣沉默,她便問道:「是不是出什麼問題了?」
她搖頭:「你雖然沒有被炮彈直接打中,但卻被炮彈砸下的氣流轟出了二樓。」
「部分腰部神經和部分腦神經受傷,下半身暫時動不了,也沒有知覺。但這些都是暫時的。」
「那就好。」清水若葉松了口氣。
「那就好?!」清水結衣忽然站起身,把手裡的水杯重重砸在桌上:「清水若葉,你瘋了嗎?炮火直接砸下來你也敢往外跑?割了手腕把血直接往別人嘴裡灌,你不要命了嗎?!」
「姐......」清水若葉拽住她的袖子,臉色煞白,指尖也被攥得發白:「艾琳娜,艾琳娜怎麼樣了?」
「......」
清水結衣輕聲嘆了口氣重新坐回她身邊,把她冰涼的手放進被子裡掖好:「你不要想這個,先安心養病。」
「......告訴我事實。」清水若葉抓住她的衣角,低下頭輕聲問道:「她到底怎麼了?」
「......她的葬禮,剛結束。」清水結衣看著拽住她衣角的手一顫,被攥得發白的手指緩緩松開。
「你昏迷了大半個月,若葉。」
清水若葉垂下的眼睫一顫,就聽她又道:「這大半個月發生了很多事。」
清水結衣握住她冰涼的手輕聲道:「這裡是Sivnora首領的基地,Primo並不知道這裡。」
眼前半躺在床上的人眼神完全放空,仿佛根本沒有聽見她在說什麼。
「你先好好休息,等你有精力了我們再談。」
清水結衣最後看了她一眼,轉身走出了門。
4
「Primo又沒吃東西?」
「是啊。這都三天了。」朝利雨月看了一眼二樓書房亮起的燈光,嘆了口氣。
「我上去找他。」
「G。」朝利雨月叫住他:「讓Primo一個人靜靜吧,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他已經夠亂的了。」
「嘁。」G把手裡的槍扔給雨月,揉了揉亂糟糟的紅發,神情頗為焦躁:「讓他一個人待著才會出問題。清水現在又不在,我再不管他遲早出問題。」
G上了二樓,敲了敲書房門。等了半天也沒人應,他便開門走進去。
然後一眼就看到了趴在書桌上睡著的金發青年。
幾天不見,這家伙又消瘦了不少。
G輕聲嘆了口氣,拿起沙發旁的黑色披風走上前,還沒等碰到他人就醒了:「G?」
「嗯。」G應道:「困了怎麼不去床上睡?」
Giotto揉揉眼睛坐起身:「沒關系,我把最後這幾份文件看完就去睡。」
G不耐地去拿他手裡的文件:「這些東西不需要你犧牲休息時間去看。你現在去睡覺,這些我幫你看。」
Giotto搖頭,沒松手:「還是我來吧。」
「Primo。」G終於被他的執拗打敗:「你這個樣子,清水回來會生氣的。」
空氣霎時陷入沉寂。
「......還沒找到她嗎?」
「沒有。」G搖頭:「一點蹤跡都沒有。其實這也是好事。」
「嗯。」Giotto站起身走到窗邊,沉默了片刻後道:「她還活著,我知道。」
我只是很想她。
「G,我似乎總是保護不好她。」
「沒有的事。」G否認:「你做的一直都很好,Primo。」
「是嗎?」Giotto苦笑:「那為什麼戴蒙會背叛我,為什麼彭格列內部會出這麼大紕漏,為什麼最後用炮火轟擊霍華德莊園的會有巴勒莫小鎮的平民?」
「為什麼,那麼善良的艾琳娜也被我害死?」
「......」
「你也解釋不了是不是。」Giotto抬起頭,眸子裡倒映著已經黑透了的天空。
今夜總部的天空連星辰也沒有。
「我忽然覺得,戴蒙說的很對。」Giotto沉默了許久後低聲道:「或許,我真的不再適合做彭格列的首領了,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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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Primo終究沒能建立起的理想之城
守護與和平,他們沒能做到,但也已經做得足夠好了
我真是虐不了一點,想哭
這篇文快完結了
第35章 34
1
清水若葉是滑著輪椅坐在花園曬太陽時遇見的戴蒙。此時的戴蒙眼裡仿佛褪去最後一絲溫度,唇線鋒利如刀。看著你時,你會有下一秒就會被他詛咒的感覺。
當然,除了他那個冬菇頭依舊搞笑。
戴蒙給人的感覺和她幾月前看見他時完全不同。
「......」
「我還以為你在哪裡。」最先打破沉默的居然是戴蒙,他的語氣帶著顯而易見的嘲諷:「怎麼你明明還活著,卻不去找他嗎?」
清水若葉搖搖頭:「我現在這副樣子,還是先不見他了。」
「這麼沒出息的話確實像是你說的。」戴蒙冷哼一聲:「你是跟他在一起太久了,連這副窩囊樣都一樣了嗎?」
「他那天不顧一切衝出去,瘋了一樣找你的蠢樣真應該讓你看看。這樣不顧大局的人如何能做首領?」
清水若葉聽不得任何人在她面前詆毀Giotto,臉色瞬間就冷下來:「戴蒙,你和Giotto的矛盾是你們之間的事,但在我這兒,他好或是不好還輪不到你說。」
「你自己做的又能有多好?」
這話卻像是觸及到戴蒙的逆鱗,他的眼底瞬間迸發出殺氣,雙手握拳青筋爆出。
清水若葉卻絲毫不為所動,她仰起頭直視他的眼睛:「我說錯了?艾琳娜出事的時候你在哪裡?」
「你所謂的建立所有人都不敢侵犯的帝國比她的性命還要重要不是嗎?」
「Giotto那個笨蛋才會把一切罪責都攬在自己身上。但是戴蒙,捫心自問,局勢走到今天這一步你難道沒有責任?」
「……你說得對。」戴蒙神色冷淡,眼底那股殺氣卻逐漸散去:「艾琳娜的死我有責任。」
「關於這件事,我欠你一句道謝。」
清水若葉一愣,就聽他繼續道:「她所在的那棟樓被炮火轟炸時是你第一個跑出去找她,是你不惜割腕喂血也要救她。清水,我不是傻子,我趕到的時候艾琳娜還留著最後一口氣。如果不是你拼死相救,我在她死之前再見她一面這件事就絕無可能。」
「是麼,你見到她了?」清水若葉低聲道:「她死之前有說什麼嗎?」
戴蒙搖頭:「沒有。她一個字都沒來得及說。」
眼淚剎那間不受控制地湧出。
「你說你這副樣子不願見他,但我再也見不到艾琳娜了,清水。」戴蒙自嘲道:「她生前最重視的就是彭格列,我的余生便也只剩下這個。」
清水若葉動動唇,想勸他,卻發現她已經沒有任何立場。
他們甚至不再是朋友。
「他最近怎麼樣?」清水若葉擦了擦眼角問道。
「你問我這個問題不覺得可笑嗎?」戴蒙覺得好笑,下一秒就大笑出聲:「那個傻子現在應該在想怎麼面對Sivnora首領提出的條件吧。」
一瞬間不好的預感將她籠罩:「什麼條件?」
「你不知道麼?清水結衣沒告訴你?」戴蒙翹起一邊唇角,勾出一個譏諷的笑:「Sivnora首領以你作為條件,要求Primo退位。」
2
「Primo。」
「都准備好了嗎?」
「嗯。」G回道:「已經通知科扎特轉移了。」
「那就好。」Giotto輕嘆一口氣:「我們自己內部的鬥爭可不要影響到西蒙家族。」
「不會。」G答:「之前你就已經察覺到戴蒙有反叛之心,提早做了准備。只是沒想到霍華德莊園沒有用上,反倒用在了科扎特身上。」
「是啊。」Giotto道:「能夠在走之前辦完這最後一件事,也算是了了我一樁心事。」
見G沉默,Giotto不由得笑道:「怎麼了G?」
「非退位不可嗎?」G問:「雨月,納克爾和藍寶堅決反對,阿諾德雖然沒說什麼,但我覺得他並不認可Sivnora的行事風格。」
Giotto斂了笑意:「G,我沒和你們說過我的想法。」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沉默片刻後道:「你們都認為是Sivnora用若葉威脅我我才會同意退位,但其實這只是原因之一。」
「Sivnora的行事風格我也不喜歡,但毫無疑問,對於目前這場戰爭而言,他比我更適合首領這個位置。」
G沉默。
「這場戰爭已經打了太久了,G。」Giotto嘆了口氣:「而且持續的時間只會更長。這已經不僅僅是意大利內部的鬥爭了。」
「可是把這麼強大的力量交給Sivnora你真的放心?」G不贊同:「他可不是什麼好人,現在又有戴蒙這個瘋子,他們可不會顧及無辜的人。」
「或許這就是戰爭的代價吧。」Giotto淡淡道:「即使是我,也沒有辦法顧及所有的人。我們只能盡最大努力,把戰爭帶來的傷亡降到最低。」
「況且,Sivnora和戴蒙如果認為從此以後就可以高枕無憂的話,他們想得還太早。」
G皺眉:「什麼意思?」
Giotto淡淡笑道:「我已經和阿諾德商量,他會建立起『門外顧問』這個組織,他來擔任Boss。我們會把指環分為兩半,一半歸門外顧問所有,一半歸首領及守護者所有。」
「並且,我還會在指環上設置一道封印來抑制它的最大輸出炎壓。」
說至此,G已經徹底明白他打的什麼算盤。想忍,到底還是沒忍住輕笑出聲:「真有你的,Primo。你這個老狐狸。」
「畢竟以後如果要帶若葉隱居,沒有點把柄握在手上可不行。」Giotto也笑了:「所以,不如就隨了Sivnora和戴蒙的意。比起這個,我有更在乎的人。」
G笑著點點頭:「你想明白就好。雨月還一直擔心你鑽牛角尖。」
Giotto微笑:「前段時間是有過,不過現在都好了。」
「一直以來,謝謝你了,G。」
「說什麼傻話。」G搖頭:「你知道的,即使你不做首領,我也還是會一直跟隨你。」
3
清水若葉再次見到Giotto已經是一個半月後。
穿著黑色披風的金發青年把簽署好的文件,以及所有彭格列指環盡數交予Sivnora,然後走到她身旁半蹲下身,那雙湛藍色的眸子安靜地注視著她。
然後他笑了:「若葉,我來帶你回家。」
Giotto走到她身後扶上輪椅。
「我本以為你會拒絕我。」Sivnora看著他的背影道:「但你做出這個決定,我並不吃驚。」
「是麼。」金發青年沒有回頭:「希望你可以遵守我們的約定,不傷害無辜的人。」
「當然。」Sivnora回道:「我不會主動牽涉他們入局,但戰爭帶來的傷害我無法避免。」
「那樣就足夠了。」Giotto淡淡道:「自此以後,希望我們不必再見了,Sivnora。」
戴蒙站在Sivnora的身後,注視著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頭的金發青年,看著他的背影逐漸消失在視野裡。
他才猛然間驚覺,Giotto在不知不覺間竟已經消瘦至此。
這個男人,以如此瘦削的身軀參加過無數次大大小小的戰鬥,將一個小小的自衛團發展成如此龐大的彭格列家族,成為如今黑手黨最強的首領。
他曾經是那樣相信他,甚至想要誓死追隨他。
往事種種,清晰地就像在發生在昨天。
「後悔嗎?沒有繼續跟隨他。」Sivnora的聲音淡淡地響在耳邊。
戴蒙搖頭:「我從不後悔。」
——
身後推著輪椅的青年沉默了一路。清水若葉思考了片刻後叫住他:「Giotto。」
「怎麼了?」
Giotto停下腳步,俯下身問道。
「你過來。」清水若葉拉著他的手把他拽到跟前,衝他伸出手臂:「你抱我。」
Giotto一怔,緊接著就笑了:「大家都還在後面,你不怕?」
「......我們沒關系的對吧。」雨月一手拉著藍寶一手拉著阿諾德,被兩個人嫌棄地甩開手卻依舊不依不饒:「我們還有事,先走一步。啊對了G,你記得把清水的輪椅帶走啊......」
「嘁。」G不耐煩地抓抓後腦勺,眼瞅著一行人瞬間在眼前消失。他輕聲嘆了口氣,單手拎起輪椅,徑直越過兩人直接也跟著消失。
清水若葉盯著Giotto挑眉,雙臂依舊環出擁抱的姿勢,見他依舊不動不由得低聲催促:「你快點,我舉著手很累的。」
Giotto笑著嘆了口氣,俯下身把她抱在懷裡,清水若葉順勢摟住他的脖頸。
「腿怎麼樣?」
「還是沒知覺。」清水若葉道:「不過只是暫時的,可能需要一段時間慢慢恢復。」
「好。」
「Giotto。」
「嗯?」
「輪椅坐著很累。」
「......」
看她挑眉撒嬌的模樣他就知道沒什麼好事。Giotto無聲地嘆口氣:「你想怎麼辦?」
「我可以提要求嗎?」
「當然。」Giotto聞言笑了,低頭蹭了蹭她的鼻尖,然後在她唇角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從現在開始,所有的時間都歸你。」
「你想提什麼要求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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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結倒計時
# 尾聲 & 番外
第36章 35
···
清水若葉是回到總部後才知道霍華德莊園那天夜晚發生的所有事。
「那天用炮火轟擊莊園的是法國人。」藍寶說道:「但告訴他們莊園確切地點的卻是不久前用槍打傷Primo的小鎮平民。」
「Primo不傷他性命,還給了他一筆錢送他離開意大利。真是狼心狗肺。」藍寶怒道。
「興許,是那人覺得生命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吧。」清水若葉低頭整理花圃:「妻子和女兒都在戰火中喪命,對於他來說,也許只有復仇才能讓他活下去。」
「可是Primo也沒有在這次事件過後問責他。」藍寶道:「反而默認了他逃跑。」
「的確是他會做的事。」清水若葉笑了:「Giotto這個人從來都是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他大概只會覺得是自己沒有提前預料到這種情況。」
半晌無話。
「約翰·霍華德病逝了,你知道麼?」
清水若葉修理花圃的手一頓,嗯了一聲:"我知道。"
「這對他來說是最好的結局。」
「留在意大利吧,清水。」藍寶低聲道:「雖然我很想這麼說。」
清水若葉笑了:「聽Giotto說,你要留在西西裡接手你父親的莊園?」
「是啊。」藍寶嘆了口氣:「雖然我也很想跟你們一起去日本,但戰爭還沒結束,我這個貴族的身份多少還是可以做些什麼的。」
清水若葉沉默了片刻後笑道:「你長大了,藍寶。」
清水若葉把最後一片花圃打理完,就聽見熟悉的腳步聲從花園的入口處響起。清水若葉回頭,不出意外在轉角處看見了那個熟悉的黑色身影。
「會議結束了?」她笑著問。
「嗯。」Giotto俯下身接過她手裡的花灑,看見她額頭冒出的細汗便不由得問道:「累嗎?」
「做這個無不無聊?」
「不累。」清水若葉指了指坐在石凳上百無聊賴的藍寶:「有他陪我,還不算太無聊。」
Giotto低聲笑了。他把她從輪椅上抱起就往臥室走:「快到中午了,睡一會兒吧。」
「我還不困。」清水若葉抗議。
「聽話。」金發青年的聲音低沉而溫柔。
「......那你陪我。」
「好。」
——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清水若葉。
藍寶從石凳上站起身,想起來他今天約好了G去訓練場。算算時間也快到了。
···
「G和雨月和我們一起走?」
「嗯,但雨月到了日本後就會和我們分開。」
「阿諾德和納克爾呢?」
Giotto邊低頭鋪床邊回答道:「阿諾德在英國有其他的事情,他的身份可不僅僅是我們彭格列的雲守啊。」
Giotto鋪好床,在床沿邊坐下,看著她笑道:「納克爾會繼續周游世界傳教,以後見面的機會也會很少了。」
清水若葉支起下巴:「欸——那這樣你豈不是成孤家寡人了?」
「說的也是。」Giotto不可置否,站起身走到她身邊,然後把她抱到床上。
「這麼說來,你是不是忘了答應過我什麼?」
Giotto在她身側坐下,一雙湛藍色的眸子滿含笑意地盯著她。
清水若葉有些心虛地把頭扭到一邊:「我有答應你什麼嗎?」
「如果隱居日本,我可能需要改個名字。」Giotto看了她幾秒後笑道。
「是麼?你有想法了?」
「叫澤田家康怎麼樣?」
「是個好名字,符合你一貫的老干部風格。」清水若葉煞有其是地點評。
「......」
Giotto深吸一口氣:「其實我想說......」
清水若葉眼巴巴地看著他。
「......」
「其實我真正想說的是......」
啊啊,怎麼每次談到這種事情就會露出一副手足無措的傻樣。
於是清水若葉伸手握住他溫暖的手心,彎了彎唇:「其實我覺得,澤田若葉這個名字也不錯。」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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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結啦,大概還有兩個番外~
發現有兩個小可愛在afd贊助了orz
為了感謝兩個小可愛,除了晉江的兩篇番外,我會再多放兩篇番外在afd
感謝你們的支持(鞠躬
第37章 所謂吵架
1
清水若葉,不,現在應該稱之為澤田若葉,已經看著眼前的藥爐發了很久的呆了。自她和Giotto定居日本後已經過了一年。
「澤田夫人,你家先生還沒回來嗎?」
問這話的人是住在隔壁的鈴木。鈴木為人和善,丈夫是做藥品行業的。故澤田若葉時常會和Giotto一起去他們家做客,順便談談藥品生意。
「是啊。」澤田若葉回道:「已經過去一個月了。」
印像中,自從來到日本,Giotto還從未離開家這麼長時間。澤田若葉不由得有些擔憂。
一個月前Giotto和G一起出口一批葡萄酒到西西裡。本來Giotto沒想接這個單子,但聽說了目的地的他和G商量過後還是決定跑一趟:「有些事情需要回一趟西西裡,順便看看藍寶。」
具體什麼事情Giotto沒細說,但當時聽到這個消息的澤田若葉堅決反對,甚至為此和Giotto整整冷戰了一星期。
她不是個喜歡生氣的人,對著Giotto那張人畜無害的臉她更是生不起氣。但這次不知道為什麼,無論Giotto怎麼溫聲哄她,她就是松不了口。
最後金發青年被她弄得沒了脾氣,有些委屈地抱著被子去書房睡覺。直到半夜清水若葉口渴出來喝水,看到半個身子都露在被子外面的某人毫無自覺地睡得正香,她終於決定停止冷戰,把Giotto叫醒回屋睡覺。
若是按照他這個睡法,明早起來一定會頭疼。
半夢半醒間,Giotto似乎摟著她的腰把她攬進懷裡。
她的後背重新接觸到他溫熱的胸膛。他低下頭在她脖頸間輕輕吻了吻,呼吸有些不穩,手也放在她的腰間輕輕摩挲。
澤田若葉幾乎是瞬間就醒了。
然而心裡憋著的那股氣卻怎麼都出不來。她阻止他進一步想探進單衣的手:「我困了。」
抱住她的人似乎輕聲嘆了口氣。Giotto把滑落的被子往上拉了拉,罩住她的肩膀,又低頭在她發間輕吻:「睡吧。」
第二天澤田若葉醒來床邊已經空了。桌上有准備好的早餐,還放著一張紙條,上面是他剛勁有力的字跡。
——我很快就回來。
澤田若葉腦子裡的保險絲瞬間燒斷了。
2
一個半月後,G回來了。
澤田若葉聽到這個消息,扔下醫館裡排滿的病患長隊,跌跌撞撞地就往G的住處狂奔。
還沒到G的住處,作為醫生獨有的靈敏嗅覺就讓她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澤田若葉顧不上擦滿臉的汗,一把推開G的房門。
刀刃聲破空而來,卻在離她的脖頸還有幾公分處硬生生地轉了個彎,下一秒就打在對面的門欄上。
G看到是她後松了一口氣,隨即又擰起眉:「怎麼不出聲?差點傷到你。」
「他呢?」澤田若葉喘著氣問道:「Giotto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
G答:「他回來大概還需要兩三天。」
她這才注意到G赤裸著的胸口有一道很深的刀傷,一直延伸到靠近脖頸的位置。澤田若葉眉心一緊。
再偏幾公分就會傷到大動脈。
「不順利嗎?」澤田若葉接過他手裡的藥和紗布,示意他側個身:「怎麼傷這麼重?」
G的身手不比Giotto差多少。
「他沒事。」G似乎能看出她在想什麼:「運輸葡萄酒的那批貨物出了問題,有軍.火混進去了,我們在海上遭遇了火拼。」
「他和我兵分兩路逃離。只是我這邊解決的快,所以先回來。」
澤田若葉輕聲嗯了聲,低頭開始纏紗布:「襲擊你們的人認識嗎?」
「有一個我認識。」G沉默了半晌後道:「那家伙是Sivnora手下的,之前打過幾次照面。」
「G。」澤田若葉纏好繃帶問道:「Giotto他為什麼一定要送這批貨?」
G驚訝:「他沒和你解釋他為什麼去?」
澤田若葉搖頭。
G穿好上衣,沉默了幾秒後說:「藍寶那邊出了點問題。」
他嘆了口氣:「那家伙不知道怎麼回事,莊園普通的葡萄酒貨物裡居然有軍.方失蹤的物資。Primo知道這件事後就執意要去看看。」
「失蹤的物資還回去了嗎?」
「我這部分已經解決了。」G道:「Primo解決好這件事就會回來。」
3
澤田若葉關掉醫館回到家,剛沐浴完房門就被人敲響。
鈴木邀請她到家裡做客:「反正我丈夫出差,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不如你今晚就住在我家?」
澤田若葉欣然同意。
鈴木和她丈夫結婚已經五年,有一個兒子和一個女兒。澤田若葉剛進她家門就被人抱了個滿懷。
「彥一,別鬧,澤田阿姨是客人。」鈴木低聲呵斥道。
「沒關系。」澤田若葉笑了笑,彎下腰抱起他:「我也很喜歡他。」
鈴木無奈:「澤田,你這麼慣著孩子,以後自己當母親了可怎麼辦?」
澤田若葉一愣,一張臉瞬間紅了個徹底:「......我和家康還沒考慮過這件事。」
「是嗎?」鈴木走進廚房,把剛熱好的飯菜端出來:「不過你們倆都還年輕,再過幾年考慮也不晚。」
吃完飯後,鈴木哄兩個孩子入睡。夜色如水,昏黃的燈光下鈴木低下頭看著懷中孩子的神色看起來分外溫柔。澤田若葉支起下巴看了片刻微笑道:「你真是個好母親,鈴木。」
「也就你才這麼說。」鈴木笑了:「有時帶他們的時候我的脾氣會特別暴躁,我丈夫經常受不了就會出差。」
澤田若葉微笑,就聽她繼續道:「澤田先生看上去很喜歡小孩子,我還以為......」
她一愣,猶豫了片刻後說:「之前是因為我身體不太好,休養了很長一段時間。後來就......」
自離開西西裡後,她的腿幾乎休養了大半年才慢慢恢復,而Giotto似乎也在有意識地控制兩個人親密的次數。有好幾次她覺得他都快忍不住了,結果他直接丟下早就被撩撥得渾身是汗的她,衝進澡間洗了個冷水澡。
當時還是冬天。
......有時候真不知道他是固執還是傻。
鈴木看著她,神情了然。她站起身,把懷中熟睡的男孩放在床上熟睡的女孩身側,給他們蓋上被子。
鈴木關上房門走到客廳,爐子上正燒著茶,冒著汩汩白氣,鈴木拿起茶爐給她倒了一碗:「其實有件事我沒和你說,澤田先生這次臨走前來找過我。」
澤田若葉聞言抬頭。
「他拜托我照顧你,說如果他不在,你一個人容易胡思亂想。」
澤田若葉看著手裡的茶具,神情若有所思。
「雖然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鈴木看著她笑道:「但我覺得,以他那種溫和的性格,如果有什麼非做不可的事,八成是因為你的緣故。」
4
Giotto回來的時候天剛蒙蒙亮。澤田若葉抱著被子睡得正香,朦朧間就感覺到似乎有人把她凌亂的頭發拂到耳側,然後低頭在她額間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這氣息太過熟悉,她瞬間就醒了。
許久未見的人此時很是狼狽。
澤田若葉伸手摸摸他淤青的唇角,抿抿唇問:「疼嗎?」
Giotto搖頭:「沒事,都是小傷。」
她坐起身,摸了摸他被汗水打濕的頭發,看見他雖衣衫凌亂,但身上似乎並未受傷後便放下心來,雙手抱住他的腰靠在他懷裡。
澤田若葉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住鼻間泛起的酸澀:「這次怎麼去這麼久?」
「西西裡出了些問題。」Giotto攬住她的肩把她往懷裡按了按:「不過,都解決了。」
「這裡不會有什麼危險了,若葉。」
澤田若葉抬頭,對上他湛藍色的眸子。
然後她猛然間伸手抓住他的衣領往下拉,吻住他的唇。Giotto在短暫的愣怔過後攬住她的腰低頭,逐漸加深了這個吻。
火熱幾乎是一觸即發。
澤田若葉把他壓在床墊上,低頭吻他的喉結,伸手就去扯他的腰帶,卻被Giotto一把按住手:「......身上都是灰塵。」
她低聲笑,手插進他柔軟的發絲輕輕摩挲,身.下隔著單衣去蹭他:「沒關系。」
掌間的溫熱綿軟讓他的意識也逐漸失控。
不知道是第幾次過後,澤田若葉喘著氣地倒在他懷裡,被他箍住腰拉上來攬進胸膛。Giotto低頭蹭她的脖頸,癢得她直躲:「喂!」
他低聲笑了:「不生我的氣了?」
澤田若葉一噎:「也不是完全......」
身.下似乎有卷土重來的趨勢,她趕緊改口:「不生氣了。」
「嗯。」
Giotto一手攬住她的腰,一手抄住她的膝彎把她打橫抱起,澤田若葉攬住他的脖頸,由著他抱她去清洗。
想了想,她覺得自己不能這麼簡單認輸:「但是,你要坦白從寬。」
於是清洗結束後,Giotto真的繼續拉著她坦白從寬了好幾次。
直至日上三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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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番外
第38章 所謂懷孕
1
婚後兩年,澤田若葉懷孕了。
然而Giotto在最初極度的欣喜過後就是無限的擔憂。澤田若葉的孕期反應非常嚴重。整夜的失眠,頻繁的孕吐,頭疼。不過只有兩個月,她整個人就瘦了一大圈。
Giotto心疼她,找鈴木詢問是否有補充營養的法子,用了許多方法仍不奏效。眼看著妻子一天天的憔悴下去,金發青年的笑容也越來越少。
澤田若葉伸手擋了擋有些刺眼的光線,歪在躺椅上淺眠。不知道睡了多久,身上似乎被蓋上一件溫暖的物什。
她從睡夢中驚醒,就看見Giotto一臉歉意地看著她:「抱歉,吵醒你了。」
她搖搖頭,抓住他的手,Giotto勾著她的手坐在她身邊。
澤田若葉打了個哈欠:「沒關系,我也睡醒了。」
他伸手摸摸她的額頭:「感覺怎麼樣,還難受嗎?」
「好多了。」她笑:「你不用這麼緊張,我自己的身體我心裡有數。」
「嗯。」
皺緊的眉頭快能碾死蚊子了。
澤田若葉想了片刻後衝他伸出手:「抱。」
Giotto低聲笑了笑,然後起身把她抱在懷裡在搖椅上躺下。澤田若葉蹭蹭他的脖頸後閉上眼:「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不放心你。」Giotto道:「剛剛去了一趟鈴木家,鈴木先生出差回來了,說得了一張藥方,對孕婦的孕期反應有奇效。」
澤田若葉笑了:「大部分藥方都是心理作用罷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我是醫生,我都沒辦法。這是由個人體質決定的。」
「不管怎麼樣都要試試。」Giotto吻了吻她溫暖的發頂:「不然我不放心。」
澤田若葉聞言睜眼,抬起頭看進他的眸子笑道:「舍不得?」
「嗯。」金發青年坦然的承認反倒讓她一愣。
澤田若葉低頭摸了摸隆起的小腹:「還早呢,等到大一些就會好很多了。」
一頭金毛不知道什麼時候拱到她隆起的小腹上,輕輕地蹭了蹭。澤田若葉還沒反應過來就聽他溫聲道:「寶寶,你要乖一點,媽媽真的很辛苦。」
她沒忍住「噗嗤」笑出聲:「你這樣子G看到了會笑話你的。何況寶寶才多大,聽不見的。」
「那可不好說。」Giotto的聲音含著笑意:「我聽鈴木說,她孕早期的時候她先生就做過類似的事,似乎真有奇效。」
「......」
不是說女人一孕傻三年嗎?為什麼她覺得自家丈夫好像比她傻得還離譜?
2
十個月後。
澤田若葉生了個女孩。
Giotto抱著孩子的樣子像是抱著一個炸彈。
剛出生的嬰兒就像個奶團子,在他懷裡哭得更大聲了。
......金發青年那副手足無措的模樣真像個笨蛋。
「把右手抬起來一點。」澤田若葉無奈:「那樣抱寶寶會不舒服,當然會哭了。」
「看不出來,Primo居然會被這種事情難倒。」G難得調侃。
「你們兩個就不要嘲笑我了。」Giotto的臉上難得出現挫敗的神情:「第一次當父親,你們倆就饒了我吧。」
澤田若葉笑得肚子疼。
孩子隨後被護士抱走放進恆溫箱。
Giotto在她身旁坐下,伸手拂開她額間被汗水濕透的頭發,輕聲問:「累麼?」
「唔,有點。」澤田若葉打了個哈欠:「想睡覺。」
Giotto掀開被子躺在她身邊,把人攬進懷裡,低聲哄道:「我在這兒,睡吧。」
「嗯。」澤田若葉閉上眼,頭往他胸膛拱了拱:「Giotto,你喜歡兒子還是女兒?」
「都喜歡。」他似乎笑了:「女兒很好,長大後一定是一個如你一樣漂亮的姑娘。」
「真會說話。」澤田若葉被逗笑,困意漸漸襲來。
「我倒希望,有一個就好了。」在她即將墜入夢鄉的前一秒他輕聲說道。
她的意識已然不清醒,輕聲嗯了聲:「為什麼?」
「舍不得你疼。」
3
澤田悠三歲前可謂是嘗盡了人間心酸。
小小的奶娃子剛睜開烏黑的眼睛看這個世界,就被自家父母喂了一嘴狗糧。
澤田若葉生產完後足足休養了大半年,氣色才漸漸好起來。
Giotto放好熱水,從裡屋走出來時正好碰見抱著嬰兒准備回房的澤田若葉。
「小悠該睡覺了。」她有些無奈:「等她睡著我再收拾。」
「夜晚涼。」Giotto接過她懷裡的嬰兒:「熱水過會兒就涼了,這麼洗會生病的。」
「我知道。」澤田若葉看著他把小悠放在床上:「很快就好,我保證。」
金發青年被她弄得沒了脾氣,攬住她的腰就往裡屋走:「這回聽我的,你身子還沒完全好,不能洗涼水。」
「等一下,Giotto......」
整個人被他打橫抱起,澤田若葉下意識地圈住他的脖頸:「喂,你不講道理。」
卻聽他低聲笑了。Giotto低頭,輕吻她的耳廓,溫熱的呼吸滑進她的耳蝸:「這麼有意見的話,我幫你洗?」
澤田若葉:「......」
床上的奶娃子:「......」
月明星稀,烏雲遮住了半邊天。
澤田若葉喘著氣,被他箍住腰摁進懷裡。Giotto滾燙的呼吸滑過她的脖頸,手指抬起她的下巴,細密的吻掃過她挺俏的鼻尖,然後逐漸地往下牢牢鎖住她的唇。身下一點一點,溫柔地攻城略地,讓她在他身.下完全舒展。
「喂......你還來。」澤田若葉被他翻了個身重新壓住:「還要哄孩子睡覺。」
「她睡一下午了。」金發青年似乎並不覺得這是個問題:「你下午去醫館照看病人,鈴木太太過來哄著她睡著,之後就沒叫醒過她。」
「你......故意的......吧。」她喘著氣道:「居然還找鈴木來幫你。」
Giotto似乎笑了,隨後雙手握住她的腰把她拉進懷裡抱住:「嗯......我倒是沒這麼想過。不過現在看來似乎是個很讓人驚喜的巧合。」
「......」
躺在床板上,毫無困意瞪大眼睛盯著天花板的澤田悠難得沒有鬧騰,只是那雙湛藍色水潤的眸子裡有些不知名的疑惑:剛才還哄著她的父母怎麼過了這麼久還沒有回來?
再不回來,她可又要困了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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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寫兩篇,有靈感再更,可能還有個一篇
作者:
夜莉
時間:
2024-10-21 18:31
艾琳娜(心真痛)
戰爭的無情
生命的可貴
珍惜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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