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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迴)人在高專，但在種田》作者：一鴿不鴿【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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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悠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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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2-8 16:16
標題:
《(咒迴)人在高專，但在種田》作者：一鴿不鴿【完結】
文案：
（同系列：我的男友夏油不太正常）
————
與DK悟桀驁不馴的超強不一樣，五條紗奈是個明明超強卻過分謹慎的家伙。
五條紗奈，五條家神秘少女，准確來說，她是5T5未過門的妻子。
但更准確的來說，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是的，她是穿越的。
沒錯，她穿越到了危險程度僅次於火X忍者的咒X回戰，還好死不死的成為了悟聯姻的妻子。
她是知道劇本的，也知道悟會死。
她——會在28歲的年紀成為一位寡婦！
而五條家是不可能允許改嫁的！
不行，絕對不行！
劇情自帶修正，紗奈只好在修正範圍內謹慎試探，妄圖找到改變結局的辦法。
畢竟誰會喜歡成為寡婦啊！！
她開始研究穿越自帶的外掛能力：神奇種植園。
超級美味的【金魚草】成熟啦！美味又好吃！
——這對修改劇情根本沒作用吧？
吃了就能玩戰鬥游戲的【驚嚇果】收獲！
——這除了讓悟玩得很開心以外還有什麼用處嗎！？
可以改變物種的【櫻桃果】到手！
——這……等、等等，這個好像有點用？
毛絨控的某人盯著變成長毛白貓的悟，視線微微垂落，公貓、肥美、走路時尾巴高高豎起，緊接著就是——
紗奈盯著小鈴鐺，嗯，必須要好好研究一下才行。
————
若干年後，整個咒術高專綠意盎然，各種奇怪的果實迎風而立。
新來的虎杖大為震驚，不可思議。
當然最震驚的還是——
虎杖：「欸？我們竟然有師娘嗎？」
釘崎：「什麼！？那個BT竟然有妻子？！」
伏黑沉默。
「是個什麼樣的人？」，虎杖和釘崎好奇詢問。
伏黑面色凝重：「……是個很護短，而且明明超強卻超級謹慎的師娘。」
什、什麼意思？
很快出任務的時候，三人組悟了。
風和日麗的下午
不知名的漂亮女人被咒靈包圍，虎杖正准備上前救人，被伏黑一把拉住。
下一秒，在女人身後，顏色鮮艷，長著利齒的向日葵突兀暴漲，一口吞下特級咒靈，嚼得嘎嘣脆，雞肉味。
懵逼臉的虎杖還未反應，只見許久未見的老師突然出現，一把抱住了對方。
虎杖：「師娘？」植物大戰咒靈？
伏黑沉重點頭，嚴肅警告：「別惹師娘。」會死的！
————————
排雷：
我只能盡可能保證人物不OOC
但是初始悟和女主雙方的戀愛值就是高於70（所以悟會偏暖）
1、開坑必填，一千收開文或存稿十萬
2、日更，CP悟，寵貓文
3、IIVV的劇情垃圾，所以會改，不綜，單漫
內容標簽： 爽文 咒回 輕松 沙雕 乙女向 吐槽役
一句話簡介：在高專開啟種田模式
立意：成為更好的自己
原創網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2-8 16:23
第001章 未婚夫妻
穿越不是最可怕的。
可怕的是穿越到了一個死亡率極高的世界。
值得慶幸的是，她穿越的世界既不是不是火O忍者，也不是全職O人，而是——
啊，被譽為作者腦子有病的咒術O戰。
即使過去了十六年，紗奈依舊很難接受自己竟然穿越到了一個到處都是惡心怪物的世界這一事實。
黏糊糊，醜陋的，隨處可見，充滿殘念的怪物。
或許走在路上，就能看到人類的身上掛著長相扭曲的咒靈。
與其每天面對這種東西，還不如讓她直接穿越到全職O人或者火O忍者，最起碼沒有惡心的東西刺激神經。
倘若她只是個普通人，生活在被欺騙的真相之下或許也算還行。
糟糕的是，她不僅不是普通人，還是五條悟尚未過門的妻子。
是的，五條悟的妻子。
可惡，這跟直接告訴她：十年後你得守寡有什麼區別？！
五條悟最後的結局可是領便當啊！
作為自小在五條宅長大，若是說她與五條悟沒有感情那必然是不可能的，但是——你要說感情濃厚到讓她去為了五條悟送死。
什麼？她打宿儺？
抱歉，雖然她很想死一死回到原來的世界，但她絕對打不過兩面宿儺。
而且萬一死後穿越到火O忍者世界怎麼辦？
至於告訴五條悟劇情、或者銷毀兩面宿儺的手指、弄死羂索什麼的。
雖然聽起來很大女主，但……她不行！
她改變不了劇情，每次發生細微的偏差，就會被這個世界所修正。
比如，她試圖帶著五條悟提早去認識夏油傑，總是會因為各種各樣的緣由，而發生變故，甚至還會出現特級咒靈阻攔她的行動。
直白來說，這就是世界的自動修正模式。
至於告訴五條悟未來會發生的事情，那更是完全辦不到！
說不出口。
滿懷著對這個世界深深的惡意，紗奈「健康快樂」的活到了16歲。
啊，是可以嫁人的年紀（笑）。
某日。
吃過早飯後，五條悟忽然對紗奈說道：「我要去東京高專念書！」
對於他這個板上釘釘的五條家主來說，「去高專上學」這樣的行為實屬叛逆。
紗奈後知後覺：已經到了五條悟進入高專的劇情了嗎？
按耐住心底的激動，紗奈微笑：「好啊，那我也和悟一起吧。」
迫切希望能夠改變劇情，她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沒問題！」自信沒人敢阻攔的五條悟一口應下。
她終於可以進入劇情了？紗奈按耐住激動，准備和五條悟一起去上學。
就在離家的前一天，她又又又一次的被阻攔了！
五條家的長老們一反常態，竟然讓她學什麼狗屁新娘禮儀，紗奈嚴重懷疑這群家伙是忘記自己被毒打的日常了。
最離譜的是，五條悟那個家伙——明明前一天晚上，兩人還在被窩裡偷偷摸摸計劃，如何巧妙的幫助紗奈一起上學。
結果！
第二天早上，他就跟完全忘記這回事一樣，自顧自的去上學了！
沒錯！
這個世界又開啟自動修正模式！
但顯然，這次的修正似乎並沒有之前那些修正模式來的完美。
因為五條悟在上學一個月後，終於想起了還有她這麼一個「弱小可憐又無助」，每天被長老們欺負的「未婚妻」。
懷著對「未婚妻」的愧疚，五條悟打來慰問電話，「紗奈！我帶你離家出走吧！」
歡脫的聲音讓紗奈一度認為，除了世界意識的修正，五條悟會忘記自己，絕對還有他本身的個性問題。
「……不了哦，我最近很忙。」紗奈婉拒，主要原因在於她發現自己遲來十六年，終於上線的金手指。
除了金手指之外，她怕五條悟帶自己干涉劇情會被世界意識大面積修正，導致自己發生意外。
在劇情之外的日常，紗奈無論怎麼折騰都沒關系，一旦牽扯到劇情，自動修正模式就跟進入癌症病毒一樣，嘎嘎亂殺。
總之，不能在壽終正寢前莫名其妙的死去！紗奈無比珍惜自己的小命。
在她研究完如何規避世界意志的修正之前，她選擇在五條宅好好苟著！
而這一苟就是一學期。
目前時間點：高一已經結束的寒假。
第一學期結束，從東京到京都。
叛逆的五條悟重新回到了五條宅。
神色平靜，姿態閑適，霜白短發的少年還沒換下高專校服，慵懶的行走在檐廊上，面上淡漠疏離恍若神祇。
這樣的五條悟是他們所熟悉的——神子。
腳步聲沉穩卻又輕快。
「紗奈呢？」他左右看去，並未看到熟悉的身影，淡漠的掃視一圈後詢問道。
難道是還在生氣？少見的，五條悟生出心虛的念頭。
畢竟背著未婚妻偷偷去東京上學，怎麼想對方都會生氣。
侍女們微微欠身，畢恭畢敬的回道：「紗奈小姐在房間裡等您了。」
五條悟微微側眸，小圓墨鏡順勢滑落在鼻梁上，蒼藍之瞳顯露，比天空更為深遠的顏色。
冰冷的眼眸掃過侍女和一旁的長老，聲音不再是歡脫，而是夾雜著帶著神性的冰冷：「你們欺負她了？」
「紗奈小姐說是想要給您一個驚喜。」早已習慣神子的性格，侍女平靜回答。
「嘛~我可沒有說什麼~你們可不能跟紗奈告狀哦~」瞬間改用歡脫的口氣，眼中的冷意並未減少。
習以為常的眾人齊齊低頭：「是——」
穿過木質長廊。
古老的五條宅帶著厚重感，檐廊兩側布滿沒有溫度的陽光，空氣中漂浮著塵埃。
進入冬季後，天氣變得冷冽，呼吸都帶著白氣。
五條悟和紗奈所住的院子並沒有僕人，六眼輕易的捕捉到院子內屬於紗奈的咒力殘留。
熟悉的氣息，五條悟回家就被老頭子們叫住的不悅逐漸消散。
他眨了眨漂亮的瞳眸，嘴裡哼著奇怪的不成調的歌。
「紗奈醬~我有給你帶禮物哦~」
「啪——」
用力打開木質房門，歡快的聲音戛然而止。
在進屋的一瞬間，他清晰的察覺到紗奈的存在，自然也沒有錯過屋內被褥下的小鼓包。
「什麼嘛，在睡覺啊。」愣愣盯看了幾秒，五條悟悄無聲息的走進屋內。
酣然入睡的少女翻了個身，抿了抿唇，眉宇皺起，似睡得不太安穩。
視線垂落，清冷的眉眼落在酣睡少女的臉上，完全沒有發現他回來了。
他湊過去，盤腿坐在榻榻米上，璀璨湛藍目光注視著她。
許久未見，紗奈好像也沒太大的變化，五條悟眨了眨眼，周身冷意被屋內的暖氣打散，腦子裡升起惡作劇的念頭。
用冰冷的手放到紗奈的背上怎麼樣？
「嘿嘿嘿——」五條悟蠢蠢欲動。
他伸出手指，指尖戳上她的臉頰。
柔軟的凹陷。
毫無反應。
「什麼嘛——完全是熟睡啊。」還以為對方裝睡的五條悟小聲抱怨道，今天可是他回家的日子欸，這家伙竟然在睡覺。
雖然這麼抱怨，但他的嘴角忍不住向上勾起。
算了，這次就放過她吧。
正准備離開，紗奈翻了個身，發出輕微的哼唧聲，五條悟的動作止住，視線不由自主的盯著她的漂亮精致的臉。
唇瓣翕合，細碎的聲音在被陽光布滿的安靜屋內響起。
「……悟」
五條悟僵住，沒想到對方會在睡夢中叫自己。
五條紗奈。
他的未婚妻。
與紗奈結婚這件事，五條悟從小就清楚的意識到這是五條家的安排，而他自然不是乖乖聽從安排的玩偶，事實上在初次見到紗奈時，他並不厭惡對方，當然也稱不上喜歡。
五條悟是具有神性的。
這種神性更多的是一種漠然。
淡漠的看著周遭發生的一切，淡漠的感受著所有情緒的出現。
他大腦所能接受的信息，是別人的數以千萬倍，這就導致他並沒有多余的情緒去思考無用的東西，光是適應大腦就足以讓年幼的五條悟感到疲憊。
以至於，對於五條長老給自己添了個未婚妻，他也沒有流露出太多情緒。
五條悟理解所謂的未婚妻是什麼，也明白長老們的打算。
但這行為就像人類試圖讓動物與植物結合，在他看來愚昧而又可笑。
沒錯，他覺得除了他以外，其他的人類和植物、和動物沒有任何區別。
他們是不平等的。
但很快，他就拋棄了那種近乎傲慢的情緒，承認了紗奈的存在，承認了她和自己為「同類」。
不單純是因為對方很強，更重要的是，她很平靜。
她與他一樣，冷漠的注視著一切，游離於所有人類之外的存在。
這讓五條悟有了一種自己尋找到同類的愉悅，並欣然的接受了對方的存在。
…
手指觸碰了一下她的臉頰，她依舊深陷於睡夢之中，唇瓣微動。
帶著薄繭的手指順著她白皙的臉頰滑落，觸之入手帶著溫熱的體溫，輕柔的呼吸打在他的手指之上，有點癢。
五條悟感覺自己現在好像變得有點奇怪。
深邃幽遠的湛藍瞳眸瞬也不瞬的凝望著她。
他覺得自己的心跳有點不太對勁，跳的很快，情緒卻感覺很快樂。
目光牢牢盯著那緋色的唇瓣，像是春日枝頭盛開的櫻花，令他有那麼一點點恍惚。
坦白來說，五條悟並不是遵從規則的人，比起規矩，他更從心。
手指落在她的唇瓣。
指尖緩慢在干燥柔軟的唇色摩挲。
唇瓣微動，唇間翕合，他的手指深陷唇齒之中。
猶如炸毛的貓，五條悟迅速抽出自己的手指。
瀲灩的眼眸在黑暗中閃動。
空氣中帶著濃烈獨屬於酸甜柑橘的氣息，五條悟舔了舔唇，有點想吃橘子了。
第002章 我守護你
而沉睡的紗奈對五條悟的歸家毫無意識，她正身處於另一個奇怪的地方。
仰起頭，蒼藍的天空毫無遮掩，延伸而出的蒼穹碧藍如洗，偶有白雲飄過。
與一副歲月靜好的天空相對的，是滿地殘骸。
雖沒有看到屍體，但高樓倒塌，地面崩壞，像極了所謂的末日來臨。
天空中烏鴉盤旋，撲打著翅膀，發出嘶啞難聽的聲音。
她看向天空，又無法離開原地，眼神中閃過疑惑。
她在哪兒？
下一秒，兩道身影從殘破的大樓之中出現，裹挾著煙塵。
紗奈條件反射的准備運用起咒力，卻發現身體內的力量消失殆盡，就好似……她成了普通人。
「砰——」
接二連三的爆炸聲響起。
灰塵之中出現兩道極快的身影。
霜白的短發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紗奈瞳孔地震。
站立於殘垣斷壁上的少女眼神中帶上不可思議。
刺眼的陽光，飛速掠過的身影，轉眼間又纏鬥在了一起，拳拳到肉。
悟？
等下
那個悟——
成年的五條悟？
披著伏黑皮的兩面宿儺？
看清兩人的模樣，紗奈腦海中只剩下巨大的荒謬感。
她又穿越了？
又。
沒錯，是又。
成年的五條悟顯然比她所熟悉的更具危險的荷爾蒙氣息。
而黑發，附身在伏黑身上的兩面宿儺遠比漫畫中所看到的更危險。
在空中出現打鬥的殘影。
紗奈陷入震驚，瞬也不瞬的注視不遠處打鬥的兩人。
腦海中關於咒術回戰漫畫的記憶全部湧現。
瞳孔微縮。
悟——
當看到五條悟被魔虛羅直接切斷手臂，接下去的劇情回蕩在她腦海中。
一向冷靜的紗奈突然崩潰，鎮定的表情蕩然無存，瞳孔地震，用力嘶吼：「悟！！！」
只可惜，她的聲音沒有人能夠聽到，魔虛羅直接穿過她的身體被砸中在樓內發出巨響。
她……沒有實體？
紗奈眼中流露出茫然，低下頭，她發現自己的手掌逐漸變得透明。
是靈魂？
【蒼】爆炸的聲音在耳邊炸開。
在天空中形成黑色的能量波動，而後徹底炸裂。
五條悟迎風而立，站在破碎的殘恆之上，神情是少見的滿足，激蕩的力量在他體內豐盈。
披著伏黑皮的兩面宿儺出現在他對面，臉色是少見的凝重。
與戰場格格不入的紗奈站在滿是廢墟的地上，無法調動咒力，更無法離開原地，她就像是地縛靈，只能仰頭看著兩人的打鬥。
這一刻，紗奈切身的感受到，所謂的動漫也好，漫畫也罷，當真實面對這一幕的時候。
她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悟，不能死！
「位相」
「菠蘿蜜」
「光之柱」
來自五條悟的吟唱——
「魔虛羅！」意識到他准備做什麼，兩面宿儺難得失態大叫！
剛剛被打飛的魔虛羅再次出現，破開建築，手上的利刃劃向浮在半空的五條悟。
穿著黑色勁裝和寬松燈籠褲的五條悟高舉胳膊，眼神中透出瘋癲的殺意，赫的力量在他指尖聚集。
射出的【赫】出現在魔虛羅下方，迎接著剛剛結束的【蒼】
即使所有的一切看似都是五條悟的優勢，但紗奈很清楚這場戰鬥的結局——死亡。
激動、慌張、恐懼、害怕。
「不要……」第一次感受到無力的情緒，紗奈握緊雙拳，指尖蒼白，白皙的手腕泛起青色的經脈，眸色顫抖。
她瞬也不瞬的盯著上方的戰鬥，渾身止不住的打顫，情緒激動到某個極致，眼眸被水光所覆蓋。
而五條悟的吟唱還未結束，食指和中指並攏大拇指靠在食指側。
「九網」
「偏光」
「表裡的間隙間」
來自五條悟的低沉嗓音繼續，最後一個音節落下，他的表情帶上癲狂，整個人帶著神性的傲慢：「虛式——」
「茈！」
【赫】與【蒼】的融合。
巨大白光閃現在所有人眼前，眼睛看不見任何東西，力量凝聚，有那麼一瞬間叫人感受到死亡的氣息
「不要、不要、不要——」紗奈的表情變得無比慌張。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結局。
不可以，不可以繼續！
她的雙眼被白光所籠罩，耳邊全是爆炸的聲音，鋼筋斷裂的聲音。
灰塵散落之際，紗奈的情緒徹底崩潰，禁錮著她的鎖鏈好像一根根繃斷，拼勁全身的力量衝著五條悟所在的方向衝去。
她的身體好似風中殘燭，變得支離破碎。
束縛她的東西徹底消失，整個人隨著湧起的力量浪潮而變得不平穩。
靈魂感受到滾燙的灼熱。
紗奈在一片白光中用力的伸出手臂，淚水湧出，伸手去觸碰——
五條悟倒下時，眼眸之中閃過一絲詫異，視線反轉顛倒，他看到了透明的靈魂。
熟悉而又陌生的臉。
「悟！」刺耳的悲鳴劃破蒼穹。
死亡的聲音。
耳畔陷入空耳。
視線落在奔跑而來的少女臉上。
那雙慣來璀璨的湛藍眼眸像是落上一層塵埃。
嘴角滲出血液，身體四分五裂。
周遭的一切都像是被時間所暫停，五條悟在死亡的最後一刻，看到了向他奔赴而來的少女。
「……」他動了動唇。
「悟，沒關系，我會救你的。」紗奈跪倒在他倒下的半身邊，克制住顫抖，試圖冷靜，神色是少見的慌亂。
咒力一點點湧現，手掌穿過他的臉頰連觸碰的機會都沒有。
掌心直直的穿過他的身體。
碰不到！
她碰不到悟！
想要用反轉術式治療他都辦不到。
紗奈緊握拳頭，冷靜，一定有辦法的！
「求求你，不要死。」
顫抖的聲音響起，狼狽的跪在地上，一次次觸碰，一次次落空。
不行！她碰不到！
「如果這樣！為什麼要讓我出現！」徹底崩潰，紗奈痛哭。
淚水濺落。
五條悟那雙漂亮的湛藍蒼瞳已經沒有了光彩。
無能為力，莫大的荒謬感席卷全身，紗奈無力的垂下肩膀。
穿越她沒哭。
被長老丟到咒靈堆裡她沒哭。
但此刻，透明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
穿過五條悟的臉頰，無法留下痕跡。
即使聽不到聲音，紗奈也知道他在最後說什麼：【你還活著啊，真好。】
「不要！！！」痛苦哀鳴響起。
無暇吊唁五條悟的死亡，鹿紫雲一出現在天空之上。
「呼呼呼——不要！」她猛地尖叫出聲。
沉重的喘息聲，頭上大汗淋漓。
視線之中不再是殘恆，而是——木質地板。
剛剛抱著她睡著的五條悟也驟然被驚醒，正准備抱怨，手背被一滴水濺落到。
他疑惑抬頭，目光怔然，到嘴邊的話止住。
他——看到了正在哭泣的紗奈。
准確來說，她並沒有在哭出聲，而眼淚卻一個勁的從眼眶中濺落，那雙漂亮的茶色瞳眸被水光覆蓋，眼底帶著還未褪去的驚恐。
第一次看到紗奈哭泣，五條悟無措，旋即露出一臉古怪的表情：「哈？哭了？你是小孩子嗎？竟然會因為做噩夢而哭？」
雖然嘴上這麼說著，但他的手指已經先一步撫摸上她的臉頰，指腹溫柔擦去眼角滲出的淚水。
輕柔的動作並未止住哭泣，越來越多的眼淚滴落。
對於他的話，紗奈並未回應，只是茫然無措的注視著他。
腦海中還是五條悟被腰斬的畫面。
那逐漸沒有光澤的蒼藍之瞳。
悟……死了？
不是漫畫中一兩格的畫面，而是切切實實，感受到他死去的恐懼。
濃郁的血腥味，塵土飛揚。
甚至於沒有人有時間對他的死亡表示悲傷。
紗奈久久無法回神，麻木的坐著，目光無焦距的注視著五條悟的臉，眼淚控制不住的往下流淌。
「別、別哭啊。」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五條悟慌張不已。
五條悟？
「別哭——你、別哭。」手足無措，相當慌張，從未安慰過人，五條悟手忙腳亂，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神情是少見的慌亂。
悟？
紗奈的眼眸微閃，臉頰上的溫度和觸感無比真實，而眼前的少年，那雙湛藍的注視著她的眼眸同樣真實。
是——悟？
「悟——」沙啞哽咽，充滿傷心的聲音響起。
五條悟更慌了，她哭的更厲害了。
不停擦拭著她的眼淚，頓了下，眼神飄忽，語氣有點不自在：「要不、你、抱著我睡？」
小聲嘟囔：「抱著我睡就不會做噩夢了。」
做噩夢被嚇哭什麼的，果然是小孩子吧。當然這句話五條悟沒敢說出口。
繃緊的情緒在這一刻徹底崩潰，紗奈抱住了他的腰，悲傷的情緒再也克制不住，直接埋在他的懷中，像是失去摯愛的小獸：「不要死，不要去打**，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
五條悟清晰的感受到胸口逐漸變得濕潤。
悲傷。
濃烈的悲傷。
紗奈把頭埋在他的懷中，衣服粗糙的布料摩擦著她的臉頰，而她只是本能的抓緊五條悟的衣服，嘴裡不停說著「不要死。」
「我才不會死，我可是最強的欸。」看到她突然哭起來，五條悟無措，又理所當然的說道。
他低頭，對上紗奈被水霧彌漫的眼眸，認真地眨了眨眼，「難道在你的夢裡，我死掉了？拜托，我怎麼可能會死。」
放肆的哭泣逐漸止住，獨特清淡冷冽淞香的甜膩氣息安撫著她的神經。
炙熱的、獨屬於五條悟的氣息。
神情還有些茫然，悲傷的情緒依舊充斥大腦，但五條悟的聲音卻又清晰的出現在耳畔。
紗奈捏緊他的衣服不遠松手，不復以往的平靜，捏著他的衣服的手指死死用力，指尖泛白。
臉頰貼著他的心髒。
一下下，強有力的跳動。
「我夢見你死了——死在了****」，後面的名字被消音。
五條悟只聽到前面的話，聽完後瞬間炸毛，碧藍的瞳眸瞪大，「老子才不會死！我可是最強的！」
強有力的心跳聲讓紗奈恐懼的內心逐漸剝離開。
還來得及，一切都還來得及。
即使劇情會自動修正。
即使未來不可更改。
——即使她會死亡。
她仰起頭，忽然直起身，跪在五條悟身前，雙手捧著他的臉頰，感受著彼此的氣息，似乎這樣才能讓她感到安心。
沒有死。
悟還沒有死。
紗奈本以為自己對他的感情並不濃烈，但此刻，她猛然發覺——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是多麼正確的話。
近乎虔誠的吻落在他的眼睛上。
感受到眼瞼上落下的溫度，五條悟瞬間像是被硬控住。
僵硬。
一動不敢動。
「這次換我保護你。」來自胸腔的震動，縈繞耳畔的低語，紗奈的吻落在他的眉心、鼻梁，順勢往下，落在了他的唇瓣。
「我會保護你。」
轉瞬即逝的吻散去，五條悟整個人都在走神，白皙的臉驟然漲紅。
等、等下，紗奈她——
親吻了他？
純愛黨五條悟感覺大腦在失控。
第003章 你喜歡她
吻落在他眼瞼的瞬間，干燥的唇瓣觸碰到眼珠的輪廓，理智逐漸上線，蔓延在心底的悲傷一點點散去。
就像是天空之上厚重的烏雲被風吹開，重新露出湛藍的蒼穹，壓抑在紗奈內心深處的沉重壓力，隨著哭泣而消散了一些。
她還在五條宅，宿儺還在被封印著。
一切都還沒開始。
一切都來得及。
紗奈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做這個夢。
但悲傷和無力感卻是無比真實。
安靜。
在沒有經歷這場夢的時候，紗奈覺得自己對於五條悟「命中注定」的死亡，大概會悲傷，卻絕對不會一蹶不振。
但此刻切身的體會過一次，那種心髒無法跳動，身體無法控制的窒息感清晰的告訴她——不，你不能接受五條悟的死亡。
他不可以死！
人類就是這麼奇怪的生物不是嗎？
徹底破開的心靈防線土崩瓦解，取而代之的是令她親口承認的——愛。
她愛五條悟。
「悟——」紗奈低垂著眼眸看他。
那雙溫柔的茶棕色瞳眸在被水浸潤過之後，會顯得無比剔透，像是隱藏於山脈之中的水晶礦石。
五條悟被剛剛的吻震驚到，直至此刻依舊沒能回神。
「我不想成為寡婦，所以你絕對不可以死，就算死，我也會徹徹底底的詛咒你。」紗奈的聲音認真而清晰。
「我才不會死。」條件反射的反駁，注意力再次被【寡婦】一詞所吸引。
寡婦？
瞧見他呆愣的模樣，惡趣味起來的紗奈心底升起惡作劇的念頭。
她湊到五條悟的耳畔，溫熱的呼吸落在他的臉頰。
「要來點更刺激的嗎？」悲傷消散後，紗奈帶笑的嗓音響起，輕柔的聲音拂過耳畔：「比如說——結合生個孩子？」
「我們來結合怎麼樣？」紗奈歡快的說道。
緊接著，和傑看過的各種深夜節目衝入大腦，五條悟的腦子在一瞬間宕機，白皙的膚色變成赤紅，一瞬間消失在原地！
剛想逗弄一下對方的紗奈：哈？
看著除了她空無一人的房間，紗奈緩緩的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五條悟人呢？
……
【悟，我們來結合吧。】
【我們來結合吧。】
【來結合吧。】
幾個大字在五條悟的大腦內瘋狂刷屏。
瞬閃後，五條悟出現在古宅的樓頂上，冷風一吹，過載的大腦嘗試冷靜。
作為六眼的持有者，他的大腦無時無刻不再被各種奇怪的信息充斥，就像是得不到休息的發動機，永無止境的工作著，所以五條悟對於信息的處理已經習以為常。
不會掠過任何重要的信息。
所以！
剛剛！
紗奈真的是在對他求歡！
意識到這一點，五條悟少見的有些慌。
「等下，老子為什麼要跑？」被風一吹，腦袋逐漸平靜的五條悟不理解自己剛剛的行為。
愚蠢透了。
但是現在回去？
他又覺得渾身不自在，有一種亂糟糟，讓他無所適從的情緒從心底蔓延起，無法用言語表達，雜亂的交織在一起，有點手足無措。
五條悟蹲在樓頂，煩躁的撓了撓霜白的短發，頭頂是巨大的月亮，近的像是唾手可及。
小圓墨鏡在剛剛跑路的時候掉了，璀璨明亮的六眼在逐漸暗下的蒼穹之下變得尤為顯眼，一抬頭能夠毫無阻攔的近距離的看到那輪逐漸清晰的明月。
嚴肅思考一秒，五條悟從懷裡掏出手機，毫不猶豫的打給了夏油傑。
他新承認的摯友。
「嘟嘟——」沒有任何鈴聲的電話音。
一分鐘不到，電話被接起。
「悟？有什麼事嗎？」禮貌又客氣的聲音，還有亂糟糟的背景音。
五條悟頓了下，用著認真嚴肅的口吻說道：「傑，我被求歡了。」
因為太過緊張，他甚至沒用囂張的口癖「老子」，而是用的「我」自稱。
「……？」正在擠地鐵回家的夏油傑安靜一瞬，把手機拿下，看了眼通信人的名字，碩大的【五條悟】三個字。
哦，如果是五條悟那這話就正常了。
發癲嘛，多正常。
夏油傑重新把電話放回耳邊，淡定回應：「你已經到家了嗎？」
「是啊。」五條悟飛快應道，聽到對方嘈雜的背景音，古怪道：「你還沒到家？」
「快了。」夏油傑看了眼地鐵的告示牌，「還有三站地鐵就到了。」
「地鐵？為什麼要坐那種無聊的東西，直接用咒靈飛回家不是很方便？」某個完全沒有正常生活意識的某人不客氣的吐槽，甚至覺得傑這是在浪費時間。
面對五條悟的疑惑，夏油傑生出一種「大少爺果然是大少爺」的感嘆，「那樣會嚇到普通人的。」
一抬頭看到一個少年在天上飛？不，怎麼想都是會被報警的程度。
「切——」再次從夏油傑嘴裡聽到普通人，五條悟不屑，卻也不想在這種事上浪費情緒，繼續之前的話題：「傑，我現在該怎麼辦！」
「？」夏油傑沉默，平靜的問道：「是什麼攻略游戲卡了嗎？」
「我被我的未婚妻求歡了！」再次重復，五條悟聽到他前言不搭後語的話，懷疑他這是羨慕嫉妒。
「……」這幾個字明明聽起來都是他認識的字眼，但是為什麼組合到一起，讓他生出一種自己原來聽不懂日文的既視感？
夏油傑覺得正確的答案是五條悟的腦子進水了。
「今天不是愚人節，悟。」他委婉提醒，告知對方自己是不會相信這種愚蠢的事情。
本來就有點煩躁，結果傑一副不相信的口吻，五條悟忍不住拔高聲音，再次說道：「老子是說真的！」
口癖是「老子」，果然這個悟沒被附身？
求歡——
多麼老土的詞。
這個時候，夏油傑切身感受到五條悟果然是古老大家族裡出來的大少爺。
畢竟他沒有聽過哪個人會用「求歡」這個詞。
夏油傑看向左右兩邊的陌生人，思考到自己一貫的形像，默默的走到角落，小聲嘀咕：「你是指做愛？」
聽到夏油傑提出這個詞，五條悟安靜了一下，緊接著以賤賤的口氣：「傑，你這家伙懂得很多嘛~」
「……閉嘴。」莫名有一種自己其實是被對方耍了的念頭，夏油傑腦袋上青筋突突直跳。
「沒錯！」五條悟無視夏油傑的吐槽，自顧自的抱怨：「怎麼辦，我感覺有點糟糕。」但又很心動。
可以從對方的口氣裡聽出，那家伙似乎真的有些煩躁。
夏油傑皺眉，開始回憶這家伙剛剛說的話，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語氣：「你真的有未婚妻？」
「欸，難道傑沒有嗎？」在五條宅長大，鮮少接觸外界，再加上咒術界和普通人本就沒有什麼接觸，五條悟驚訝。
「……這種東西正常人都不會有吧，娃娃親這種早就被廢除了吧。」明明他才是正常人，為什麼從五條悟的口吻裡，好似他才是不正常的？夏油傑面無表情的吐槽。
「隨便啦。」並不在意普通人的世界是怎麼樣的，即使接收到這方面的信息，五條悟也不會在意，直接打包塞到腦子最裡面，他更在意自己現在的情況。
「我現在要怎麼辦？」五條悟第N次開口詢問，「難道傑你沒有經歷過？」
夏油傑沉默，語氣微妙：「我去哪裡經歷？」
「噫嘻——」充滿嫌棄的聲音。
額頭冒起青筋，夏油傑捏起拳頭，拳頭硬了啊！
考慮到五條悟那個貓嫌狗棄的性格，夏油傑告訴自己要冷靜，試圖分析：「那你喜歡對方嗎？」
自然，他感覺以悟的性格，答案絕對是否認，那家伙哪裡看起來像是會喜歡別人的。
「喜歡啊，不喜歡怎麼可能會讓她當未婚妻。」出乎意料的答案。
夏油傑震驚到眼睛都變大了一些，開始懷疑五條悟被咒靈附身。
「你喜歡對方？」驟然拔高的驚悚聲音。
今天果然是愚人節吧？
「是啊。」
今天的悟，腦子果然不太正常。夏油傑無比確信。
「但是悟，你還沒有到結婚年紀。」他委婉提醒。
五條悟翻了個白眼：「咒術界的法律法規和普通人不一樣，即使十五歲結婚也正常。」
「禽獸嗎？」毫不猶豫的吐槽。
「這個不是重點啦。」眼見又要歪樓，五條悟再次拉回主題：「所以我要怎麼辦？」
被求歡？
夏油傑思考到五條悟的長相，嚴格來說，那家伙雖然性格惡劣，但單純的以長相來說，是絕對具有欺騙性的。
就算是出任務，也時常會被全然無知的陌生女生索要聯系方式，坦白來說是那種超級帥哥。
但很顯然，對方的顏值和惡劣的性格成正比，其惡劣程度簡直就是，當場把女生弄哭的程度。
所以——
這家伙不僅有未婚妻，還非常喜歡自己的未婚妻，甚至被未婚妻求愛？
夏油傑：淦
「……悟，你覺得對方喜歡你嗎？」理智參考了五條悟在學校各種表現後，夏油傑問出了致命問題：「她真的不是迫於你們家族的規矩才對你——」
大庭廣眾之下，夏油傑還真說不出那兩個詞，若無其事的掩蓋住自己的尷尬，有理有據的詢問：「她真的愛你嗎？」
「當——」五條悟正准備肯定回答，又想到自己把紗奈丟在五條家大半年的事情，突然就不自信了。
難道真的是長老們的命令？
以長老們的性格確實不是沒有可能。
而且他大半年都在高專，紗奈不僅沒有去看他，甚至連電話都很少打，和夏油傑、硝子以及其他監督學員或者前輩一起度過了一個學期，五條悟有點理解普通人的思維。
所以紗奈沒有生氣是不是不正常？
果然是不正常吧！
五條悟的眼神驟然危險，捏著手機的手指微微發緊，「老子知道了，傑，再見。」
干脆利落的掛斷電話，心底已經確定，紗奈絕對是在家裡受委屈了！
被掛斷電話的夏油傑表情懵逼。
等下，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第004章 現實變游戲？
在此之前，紗奈並不是沒有試圖改變劇情。
但很可惜，如同之前所言。
當她試圖改變劇情的時候，會有另一道意識把劇情撥亂反正。
總的來說就是：徒勞。
重新開始思考如何改變劇情，紗奈已經忘記自己對五條悟的調戲，此刻正像個老農，拿著鋤頭在內院裡除草，吹著冷風，試圖讓過載的大腦冷靜思考。
當五條悟重新回到屋內，信心滿滿的准備回應紗奈的「求歡」，障子門敞開著，冬日裡微涼的風席卷進屋內。
碧綠的翠色和冬日的雪色格格不入。
看清院內的景像，蒼瞳猛縮。
「？！！」震驚之色毫不掩飾。
搭在門框的手指不自覺用力。
五條悟懷疑自己沒睡醒，或者是六眼壞掉了。
半響，他滿臉震驚的呢喃道：「……金魚？」
是的，白雪消退的院子裡，出現一整片隨風飄動——長在植物根莖上的紅色金魚？
圓溜溜的黑白眼睛，白色肚皮，玫紅色鱗片，魚鰭半透明，肚子上長有一根粗壯的綠色根莖連接在地面。
等下，仔細說起來，這個像是金魚的不明生物，很像最近新出的漫畫《鬼燈的冷徹》裡的那個金魚草？
不，完全就是一模一樣！
因為這玩意過於震撼，五條悟甚至忘記尋找紗奈。
「……難道是咒靈？」五條悟湊過去。
俊美的面龐和金魚草的臉來了個「深情」對視。
他摸著下巴，認真思考：原來那個漫畫竟然是寫實的？
六眼直勾勾的盯著那個金魚草，發現這東西體內並沒有咒力，五條悟不可思議，第一反應拿起手機，無視先前傑發來的好幾個未接電話。
「哢哢——」對著那個造型奇怪，閉著眼睛的金魚就是一頓亂拍。
最後一臉沉重的發到高專三人小群內。
【最強咒術師】：快看快看！金魚草！
很不幸，這個點並沒有人搭理他。
五條悟等了三秒，見沒人回他，毫不猶豫的直接撥通視頻。
一分鐘後，兩個視頻框亮了起來。
已經入夜。
睡眼朦朧的硝子以及看不見眼睛的夏油傑出現。
「哈哈哈——你們兩個竟然這麼早就睡覺了嗎？」活力四射的五條悟不客氣發出嘲笑。
因為覺得不接電話，這家伙絕對會一直打來，硝子像是完成打卡一般，拖著懶散的尾音：「好了嗎，我要繼續睡覺了。」
隨時准備掛斷。
她可是剛喝完酒，准備享受暈乎乎的宿醉。
「……你這個混蛋。」已經被對方打擾兩次，夏油傑腦袋上青筋跳的分外活躍，身後伴隨著咒力形成的黑氣。
直接無視兩人的抱怨，五條悟側身，讓出一片空地，以相當興奮的口吻說到：「快看！金魚草！」
「……」什麼鬼東西？硝子和夏油傑同時想到。
默契抬頭，看到穿著浴衣的五條悟，以及——他身後的跟他差不多高，巨大的、立在植物根莖上的古怪金魚？！
等下，金魚？
同樣看過燈鬼漫畫的夏油傑愣了下，旋即反應過來：「這是你做的道具嗎？」
「不不不，這是活的！」五條悟說著，試探性的伸出手。
「啪嗒——」手感滑溜溜的，魚鱗有凹凸的手感，唔——奇奇怪怪，五條悟忍不住捏了下魚鰭。
硝子跟著吐槽：「這根本不符合生物學。」怎麼可能有金魚長在草上面。
「啊啊啊——」
洪亮的尖叫聲劃破蒼穹，嚇得三人組同時驚悚臉。
而那個被觸摸到的金魚草開始瘋狂的撲打魚鰭，整個身體不停的左右亂晃，接二連三的，原本沉睡的金魚草紛紛瞪大金魚眼，跟著尖叫起來。
那聲音，簡直魔音入耳。
嚇得五條悟本能捂住耳朵，情不自禁的往後退去。
「……這麼逼真嗎？」盯著屏幕上的詭異生物，夏油傑雙目無神、喃喃自語。
「這是真的啦！」近距離遭受噪音攻擊的五條悟開啟無下限，終於隔絕了可怕的噪音。
「還真是可怕的聲音。」他忍不住吐槽。
大晚上遭受如此激烈的音波攻擊，硝子和夏油傑徹底清醒，正准備讓五條悟把手機遞過去仔細觀察時。
「悟？安靜些，金魚草。」清爽的少女音響起，沒看到人，但感覺是個溫柔的大姐姐類型。
她的聲音簡直就像是自帶讓人心情平和的咒力。
尖叫著的金魚草聽到紗奈的聲音後逐漸放輕松，重新變得安靜。
連帶著硝子和夏油傑心底被五條悟吵醒的煩躁也隨之減少。
「紗奈~」五條悟抬頭，看到扛著鋤頭的紗奈，表情囧了一下。
這副打扮的紗奈還真是少見。
但很快，五條悟肉眼可見的歡脫起來，衝著還沒回過神的兩人打了個招呼：「拜拜~」
「等——」意識到又要再次被放鴿子，夏油傑正開口，視頻毫不猶豫的暗淡下去。
「……」很好，確實是五條悟的風格。
還沒關視頻的硝子和夏油傑兩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覷。
「女孩子的聲音？」不明所以的硝子率先發出疑惑。
稍微有點了解，但也不是很清楚的夏油傑揉了揉亂糟糟的半長發，「應該是悟的未婚妻。」
「哈？」硝子懷疑自己是沒睡醒，聽覺出現了問題。
夏油傑沉重的點頭：「悟是這麼說的。」
「……他玩游戲腦子壞掉了吧？」硝子如此評價道。
雖然很不好，但夏油傑覺得很有道理，聳了聳肩表示贊同。
對此，毫無自覺自己被吐槽，就算是知道大概也完全不在意，五條悟看到紗奈出現，自然的湊過去貼貼。
走到一半，他突然反應過來，伸手指向那些奇怪的植物，或者說是動物？
明明他離開家的時候還沒有。
「那些是什麼？」總不能真的是什麼金魚草吧？
「金魚草哦。」紗奈扯出虛假微笑。
坦白來說就是她那個遲了十七年上線，並且目前為止沒什麼卵用的金手指。對於這個無用的金手指，紗奈開始懷疑這是穿越大神開的玩笑。
五條悟發出古怪的語氣詞：「哈？」
「是金魚草哦。」再次肯定。
「……可以吃？」某人的關注點永遠很奇怪。
已經嘗試過的紗奈認真形容：「口感很不錯，有點像是高級三文魚，脂肪感很厚——要試試嗎？」
五條悟試圖理解，看向那個不可思議，一看就不像是三次元能夠存在的生物，輕快開口：「來吃夜宵嗎！」
紗奈看到他不掩好奇的表情，心情愉快的應道：「好啊。」
……
各自回家的第一個夜晚，還算是順利度過。
終於睡醒，沒被五條悟打擾，夏油傑從床上坐起來，屋外傳來父母的腳步聲。
他先是戒備的繃緊，後知後覺，他已經回到家中，緩慢放松下來。
他揉了揉腦袋，有點不太適應。
「明明是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竟然因為去高專半年而感覺不適應了嗎？」夏油傑小聲說道，語氣帶幾分奇怪。
拿起手機，裡面彈出不少信息。
全都是悟的。
那家伙——回家之後腦子就不太正常。
夏油傑猶豫了一下，從床上赤腳站起，穿著黑色的睡衣和睡褲，手自然的伸到肚子上撓了撓，思考一秒，還是打開了對方的信息。
群消息，直接99+
「……」總覺得不會是什麼好事情。
沉默片刻，夏油傑還是點開了群消息。
緊接著，本就不大的眼睛驟然瞪大。
鮮活的金魚草被收割，然後被放在超大的托盤裡，切成生魚片，甚至尾巴還在動。
等下，這真的不是什麼電腦合成嗎？
那玩意，真的是現實存在的？
無數照片撲面而來，鮮紅的魚肉，沒有魚鱗，肉質厚實，看起來就很好吃。
然後就是五條悟那張放大的臉。
看得出來，做完五條悟應該過得很愉快。
夏油傑仔細看了下照片，當然，重點不是五條悟，而是那個魚。
長在草莖上的魚。
雖然咒靈這種東西的存在已經很不符合科學，但咒靈好歹可以用咒術界的知識來解釋。
咒靈是人類負面情緒的產物，它們由臨終前的怨恨和不舍轉化為具像化的詛咒，這種解釋好歹符合一點咒術常識，但是——
長在草莖上的金魚，還是可食用的。
這種事情完全不符合常理吧？科學三觀都要被碾碎。
果然，硝子也發出了疑惑。
【不想救人的醫生】：……這種東西真的是現實存在嗎？
【最強咒術師】：超級美味哦！
【咒靈訓練家】：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會存在的東西嗎？
【最強咒術師】：【圖片】【圖片】【圖片】
被質疑的某人迅速起床，穿著睡衣直接拉開障子門。
「啪——」
開門聲響起，五條悟活力四射。
正在給植物們「澆水」「施肥」的紗奈聽到動靜，扭頭看去，發現悟正在以詭異的姿勢不停的拍照。
動作迅速的把紗奈院子裡的植物全部照了一遍發到群裡。
「悟——你在做什麼？」紗奈疑惑。
滿臉嚴肅的五條悟正在拍攝一個長有五官的蘋果，沒錯就是長了臉的蘋果。
「這是什麼？」化身十萬個為什麼，五條悟指著那個有五官的蘋果問道。
「驚嚇蘋果，美食獵人看過嗎？就是那個受到驚嚇值越高就會越甜的蘋果。」紗奈一本正經的說著不符合科學的設定。
五條悟看她，紗奈微笑以對：「我演示給你看哦——」
說著，她忽然衝著蘋果猛地伸出拳頭，凌厲的拳風帶著殺氣。
原本平靜的蘋果驟然眼珠凸起，表情炸裂，張大嘴開始尖叫，甚至能清晰看見蘋果嘴裡的牙齒。
五官亂飛：「啊啊啊啊——」
五條悟呆住。
他怎麼感覺自己離開家半年，好像開始不認識科學了？
這個蘋果真的會叫欸！
驚嚇成功，紗奈恢復溫溫柔柔的模樣，把定格在五官亂飛的驚嚇蘋果摘了下來遞給五條悟：「要品嘗一下嗎？」
盯著那個看起來就很詭異的「蘋果」，五條悟猶豫了一下，張嘴咬下。
鮮甜的汁水一下子在嘴裡炸開，甜度超高，無法言喻的口感。
【劇情偏移+1%】
紗奈聽到那個聲音，大腦陷入一片空白。
等、等下——
劇情偏移了？！
是她聽錯了嗎？驚喜來的太過突然，並且昨晚兩人吃金魚草的時候並未聽見這個聲音。
所以是發生了什麼導致劇情產生偏移？紗奈眼中透著疑惑。
三兩口吃完驚嚇果，五條悟正准備再來一個。
忽然瞪大眼，蒼瞳染上震驚的色彩，僵硬的注視著紗奈。
站在他面前的紗奈腦袋上突然出現一個LV88，神似游戲裡才會出現的等級條，旁邊還有血條和藍條。
欸？
游戲條？
五條悟滿臉古怪，伸出手戳了戳紗奈腦袋上的等級條。
手指直接穿過那個等級條，形成波浪狀的水紋質地在空中蕩漾開。
在紗奈的視角來看，就是五條悟吃完蘋果之後突然呆住，然後就是莫名其妙的伸手開始戳自己腦袋上的空氣。
奇奇怪怪。
對於自己培育的這些東西，紗奈清楚是無毒，除了口感可以復刻食物本身的味道之外，還可以一定程度復刻食物原本的效果。
但驚嚇果除了好吃，好像也沒什麼特殊的吧？看過美食獵人，但是沒看完的紗奈也不確定了。
現在看來，悟的狀態似乎有些奇怪。
「悟，你還好嗎？」歪著腦袋，紗奈奇怪詢問。
而在五條悟的視覺之中，紗奈的嘴巴動了動，緊接著腦袋上突然多了一個氣泡框，上面寫著：【悟，你還好嗎？】
哇哦！這不就是跟游戲一樣嗎？
第005章 游戲進行中
五條悟發現了新大陸。
眼前，所有的景色都變成虛擬游戲模式，六眼呈現出的東西全部數據化。
他手機上顯示的名稱是：【五條悟的手機】（特備備注：和紗奈的是情侶款）
地上的植物：【一株普通的小草（平平無奇）】
【美味的茄子（不可生食）】
【超級好吃的爆炸玉米（可生食）】
【只能欣賞的花（沒什麼卵用）】
每一樣東西上面都帶著奇怪的稱呼。
他蹲下，伸出手試探性的用手指戳一下面前的野草。
【您對小草發起攻擊】
【小草HP-5】
哇哇哇！
沒玩過全息游戲的五條悟大為震驚，三百六十度無死角觀察那棵草，完美的身臨其境感受著全息網游。
這跟玩游戲有什麼區別！
還是全息！
五條悟來了興趣，蹲下身，抬手，輕輕一拔。
【拔除無用的草】
【經驗值+0.02】
好少——
隨手把雜草扔掉，看到經驗值的五條悟嫌棄的撇撇嘴。
有什麼東西經驗值會多一點？五條隨意踩死一只蟲子。
【恭喜您殺死弱小的蟲子】
【經驗值+0.05】
殺死東西就可以獲得經驗值？五條悟立刻反應過來，如果祓除強大的咒靈，經驗值應該會更多吧？
單純的祓除咒靈，五條悟一點興趣都沒，但是如果變成游戲裡面打怪，不好意思，作為一位肝王，這就是他一生的使命！
某人好奇不已，就像是被新奇玩具吸引住的貓，蠢蠢欲動。
以紗奈的視角來看，就是五條悟突然性發癲。
等下，悟發癲？難道劇情偏移和悟有關？紗奈認真看他，試圖分析出到底發生了什麼。
只見五條悟先對著她菜園子裡的植物進行一場單方面的破壞，在拔除了一根野草後，又突然的站起來，扔掉野草陷入沉思，片刻後，又以拳擊掌，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感覺就像是貓薄荷磕多了的貓，開始有點神志不清。
紗奈有點擔心，畢竟以悟的破壞力，真的神志不清估計沒人能攔得住。
猶豫了下，她試探性的問道：「悟，你還好嗎？」
身前突然多了一道身影，五條悟抬頭，看到滿臉憂色的紗奈，正准備和紗奈說自己的大發現，目光驟然被她的腦袋上頂著的名字吸引。
【五條紗奈】，旁邊跟著一個黃色問號。
問號？
頂著問號的人——這不就是游戲裡負責給任務的NPC嗎？
五條悟恍然.紗奈原來是負責發布任務的NPC。
正游戲上頭的五條悟蠢蠢欲動，連帶著蒼瞳都瞪大了幾分。
他戳了下那個問號，無比自然的帶入勇士角色，自然的問道：「有什麼任務需要老子做的嗎？」
「？」
站在他面前的紗奈表情更困惑：任務？什麼任務，悟在搞什麼？
「悟，你還好嗎？」紗奈再次詢問。
在五條悟視角裡，就是紗奈腦袋上冒出一個氣泡框，上面寫著：【悟，你還好嗎？】
不直接發布任務嗎？
他懂了，就是任務之前的前置對話劇情？玩過各種PRG的五條悟毫無違和的帶入其中。
想明白的五條悟擺擺手：「我很好，好極了，現在正准備打怪升級。」
「？」打怪升級？不是很理解那個驚嚇蘋果會帶來什麼副作用，但紗奈了解五條悟，這家伙現在的樣子簡直就像是在玩游戲。
玩游戲？
等下——
難道驚嚇蘋果的副作用是致幻？
紗奈若有所思，似乎明白了悟此刻的狀態緣由。
徹底被眼前的全息景像所征服，五條悟恨不得立刻找個咒靈，迫切的想要打怪升級，想看看自己升級後是什麼樣。
蒼藍之瞳期待注視紗奈，顯露出別樣的深情：「有什麼我能做的嗎？」
果然，這家伙的口吻完全就像是跟玩游戲接任務一樣，紗奈按下心底的疑惑，仰起頭微笑，開始COS NPC模式。
【最近咒靈變得活躍起來，你願意和我一起去祓除咒靈嗎？】
五條悟看到紗奈腦袋上冒出這句話，眼神刷的下變得亮閃起來。
真的有任務！
「交給我吧！沒問題沒問題——」五條悟挺直背脊，雙手交疊在袖子裡，神情透著隱隱的驕傲，勢在必得。
如果是往常，做任務這種事，悟絕對沒有這麼開心，沒想到這回竟然一口答應。
果然有古怪，紗奈微微眯起眼，淺褐色瞳眸中流露出若有所思。
紗奈微笑，迅速反應過來，可以趁著悟心情不錯，解決一下最近積壓的任務。
【好的，親愛的勇士，那麼請換一身衣服，我們一起出發吧。】
「完全沒問題，交給我吧。」投入真人全息游戲的五條悟自信滿滿。
【恭喜您接受了祓除咒靈的任務】
【任務一：換一身裝備（適合的裝備能夠讓您更好的祓除咒靈）
任務獎勵：金錢若干、經驗值若干、一套適合的衣服】
【任務二：祓除咒靈（請不要大意的上吧，親愛的勇士~）
任務獎勵：金錢*100W、經驗若干、震懾值+50、崇敬值+20】
一下接受了兩個任務，五條悟心情愉快，先回房間換衣服。
心裡絲毫沒有忽悠貓的愧疚，紗奈見五條悟回房間換衣服，順手揍向另一個驚嚇蘋果，把它嚇到五官亂飛後，淡定摘下，咬了一口。
紅色的外皮被咬破，鮮甜的汁水在口腔裡爆開，清脆的口感，香甜的氣味，
對紗奈來說，除了比一般的蘋果好吃，也沒什麼其他的功效。
那為什麼五條悟吃完之後，跟吃毒蘑菇中毒一樣變得怪怪的？
搞不懂。
完全搞不懂。
……
五條家身為御三家之一，和咒術界的高專一樣，是需要進行咒靈祓除的任務。
只不過像紗奈和五條悟這種級別的很少親自出任務，除非是特級或者一級。
冬季的任務不多，但任務強度比較大。
畢竟冬天是許多靈異故事產生的季節，比如雪山上的雪女、雪孩子、消失的上山人之類的、
這就導致普通人會對大雪覆蓋的山林產生敬畏感，從而產生恐懼，誕生出各種奇怪的咒靈。
五條悟換上外出穿的月白色的紋付羽織，和紗奈穿的是同一套花色，坐在車子後座，手指在空中劃來劃去。
在其他人看來大概就是個——精神病人。
驚嚇果的效果還沒退去，已經持續了四個小時。紗奈看了眼時間，心底猜測這個致幻反應什麼時候才會退去。
確認五條悟只是發神經，沒有其他副作用，紗奈暫時松口氣，開始和五條悟講解任務。
【悟，這次的任務是黑部山峽廢棄貼隧道內的咒靈，根據監督觀察，應當是一級或者准特級咒靈，我們需要做的就是：查找是否有存貨的鐵路工人，如果有把他們救下來，另外祓除咒靈。】
五條悟看到紗奈腦袋上的任務詳情，淡定的擺擺手：「只是這種水平輕輕松松——」
聽到五條悟的話，負責開車的五條管家透過後視鏡看了眼對方。
總覺得，悟少爺進行祓除的話，那些工人大概沒有存活的機會吧？他確信的想著。
紗奈倒是不指望五條悟這家伙能夠認認真真的聽任務，她不擔心工人，畢竟有她在，能夠活下來的人肯定不會死，她現在更重要的是觀察五條悟的狀態。
車子開入峽谷，直至停在了一處像是廢棄了的隧道門口，車子無法進入隧道，五條悟和紗奈下了車。
好似從隧道內傳出奇怪的哭聲，斷斷續續，聽的人心底發麻。
森林中彌漫著厚重的霧氣，下過雨，地面潮濕。
空曠幽深，五條家的管家跟著下車，伸出手，放出帳：「由暗而生，暗中至暗。污濁殘穢，盡數祓除。」
黑色的帳頓時籠罩住廢舊的隧道口。
「祝您武運隆昌。」管家站在車旁說道。
五條悟並未理會，徑直踏入帳內。
小圓墨鏡緩慢滑落在鼻梁上，露出那雙璀璨撩人的蒼藍眼眸。
哇哦，不愧是游戲，和平常看到的完全不一樣。
他微微眯起眼，看到洞內出現的文字說明。
【漆黑的洞穴，布滿怨念的巢穴，裡面寄宿著一只非常強大的怪物，它正在進行蛻變，勇士們，請確保自己的等級高於LV68再進入，祝您成功。】
哈——
才LV68這是看不起誰呢？五條悟隨手從口袋裡掏出糖果扔到嘴裡，咬的哢哢作響，微微側目，看向走在自己身側的紗奈。
對方的手中拿著一個箱子，上面寫著【用來緊急治療的醫療箱】。
五條悟不明所以，詢問道：「為什麼要帶醫療箱？」
紗奈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自己手中的醫療箱，微笑：【如果還有活人可以當場進行救治。】
切，救人啊，還真是無聊。悟心底默默吐槽。
緊接著，紗奈腦袋上冒出一句【悟，請不要大面積進行破壞，會導致山體崩塌。】
「哈？既然要祓除咒靈自然無所謂什麼山體——」五條悟話還沒說完，紗奈的腦袋上氣泡框內的字再次發生變化，【如果山體崩塌，任務就會失敗。】
為什麼要結束？他還沒有玩夠！騙人的吧？五條悟一臉不爽，蒼藍的瞳眸看向紗奈，試圖表達自己的不滿，但很可惜，對他性格十分熟悉的紗奈並不把他的不爽放在眼裡。
對視片刻，五條悟率先移開目光。
他煩躁的揉了揉腦袋，不耐煩的說道：「好吧好吧，我知道，真是麻煩。」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隧道。
進入隧道，隧道內的咒力濃度迅速上升。
腥臭、惡心，地面上都是黑漆漆又黏黏糊糊的東西，整個山洞都充斥著濃烈的血腥味和腥臭。
人類的血腥味。
視線內的東西被五花八門的名稱覆蓋。
【沒什麼用的石頭】
【剛剛染上去的血跡】
【像是人類的斷肢】
……
第一次在現實感受到游戲的存在，五條悟興奮起來，迫不及待的想要把那個咒靈拉出來消滅，好增加經驗值。
比起像是春游小朋友一樣興奮的五條悟，紗奈則正常的多，觀測了一下空氣中的咒力水平，確信那只咒靈應當是一級水平後放下心來。
說起來——
紗奈看向進入隧道後，就跟放飛自我的貓似的五條悟。
對方此刻正莫名其妙的在敲擊山體的牆壁。
這家伙到底在做什麼？不懂為什麼他會突然敲擊牆壁，紗奈懵逼臉。
而五條悟則根據游戲提示，一拳打在牆壁上。
下一秒，一根手指從破碎的牆壁上掉落。
五條悟淡定拾起，作為一個游戲黨，對於游戲裡出現的道具絕對不能錯過。
【游戲道具：兩面宿儺的手指*1】
【作用：可以提升咒靈的力量】
【副作用：人類吃了或許會死】
看清五條悟撿起那根眼熟的手指，紗奈的表情呆了。
等、等下，為什麼這裡會有兩面宿儺的手指？
【劇情偏差值+1%】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2-8 16:23
第006章 非禮勿視
沒等紗奈疑惑這種地方為什麼會有宿儺手指，礦洞內的咒力以肉眼可見的濃度持續攀升。
泥土和石塊混雜的地面變成肉類的黏糊觸感。
石頭被附著上奇怪的苔蘚，粘稠惡心。
「吱吱吱——」尖銳嘈雜的聲音響起，在礦洞內形成回聲。
紗奈捂住耳朵，這聲音簡直就像是大型老鼠發出的尖銳爆鳴。
五條悟一下子來了精神。
「哦~BOSS要出來了嗎？還是說先清一輪小兵？」臉上掛著相當囂張肆意的笑容，五條悟雙手交叉，手骨轉動發出哢哢的聲響，頗有些迫不及待。
一級咒靈尚且沒有自我意識，被怨念占據大腦。
「吃掉——吃掉——」細細碎碎的聲音自礦洞深處傳出，紗奈眯起眼，正准備思考是不是有什麼陰謀，畢竟這裡可是有宿儺的手指，果然可能是有人故意放的吧？
這個有人，顯而易見可能是羂索。
如果是羂索的話，那麼說明他現在難道已經打通到咒術高層？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一瞬間，紗奈腦子裡想了很多，「悟，你——」
話還沒說完，五條悟已經消失在原地，以一種極為興奮且誇張的愉悅情緒，「我來刷BOSS了！」
舉起的手還沒放下：……
刷什麼BOSS？
五條悟已經消失不見，紗奈無奈扶額，這家伙還真是一如既往的亂來。
嘛，反正遇到宿儺之前，悟也不會死，就讓他自己上吧。
這麼想著，紗奈慢悠悠的沿著五條悟消失的地方走去，嘴裡吐槽：「真是叫人討厭的感覺，黏糊糊的，還很惡心。」
對於五條悟而已，這絕對是一種史無前例的體驗。
在他的眼睛之中，所有的一切都成了數據化的存在。
包括眼前醜陋的似蠕蟲一樣盤旋在腦袋上的一級咒靈。
【等級：LV62，一級咒靈
姓名：咕咚神
誕生來源：由人類對於礦洞內偶爾出現的聲音所產生恐懼而誕生的咒靈，當你迷失在礦洞之中，就會被他殺死。
招式：不見底深淵
領域：無】
看到對方惡心的造型，五條悟停頓了下，摸著下巴發出感嘆：「長得還真是醜，要是紗奈在的話會被嚇哭吧？」
「吃掉——吃掉——」不像是喉嚨裡發出的黏糊聲音自空洞的礦洞內響起，沒有理智的咒靈盤旋在石頭縫之間，巨大的似蠕蟲的身體之中滲出綠色的粘液，帶著腐蝕性。
五條悟正准備一發【蒼】直接解決對方，突然記起紗奈說的不能破壞礦洞。
「這就是所謂的提升難度，打出完美結局嗎？」完全不擔心自己會受傷，五條悟摸著下巴，一抬手。
在頭頂游走的咒靈像是被什麼東西吸了過來，瞬間從頭頂墜落到地上。
「砰——」巨大的碰撞聲響起。
肉塊掉落掀起無數塵埃。
本該被砸到的五條悟在塵埃散落後浮現在空中，蒼瞳璀璨。
【您對「咕咚神」造成-500傷害值】
對方腦袋上的血條減少了一丟丟。
五條悟來了興趣，以輕飄飄的口吻評價道：「哇哦，血條還蠻厚的。」
如果看不到血條這種東西，打咒靈毫無樂趣可言，但是一旦數據化——果然是超有趣！
「殺死的話，或許會爆金幣？」找到新的樂子，五條悟興致勃勃的點評，手指摩挲著下頜，雖然他很清楚，咒靈是不會爆金幣的，但是萬一爆點其他東西呢？
比如——宿儺的手指？
「讓老子來送你上西天吧。」
……
「砰——」
「啪——」
接二連三的爆炸聲從身後響起，已經找到被咒靈拖入礦洞的人類，紗奈回頭看了眼，黑漆漆的洞窟一眼看不到頭，似深淵吞噬著一切，連光都滲透不進。
不過。以悟的實力也沒什麼擔心的必要。
「你、你是來救我們的嗎？」身體沒怎麼受傷，但精神異常疲憊，這裡坐著七八個礦工。
紗奈順手檢查了下那些人類的狀態，基本上都是脫水和受到驚嚇，沒什麼大礙。
「救、救、救救我——」蜷縮在角落的男人突然出聲，紗奈抬頭看去，發現對方半個身體已經被吃掉，腸子流了一地，還活著，但基本上和死也沒有區別了。
其余的人都不敢靠近，紗奈走過去。
看到人來，他動了動手指，無法動彈的身體微微顫抖：「救、救救我。」
「抱歉——」紗奈蹲下身，查看了對方的狀態後，嘆氣：「或許擁有反轉術式能夠拯救你，但很可惜，我並沒有掌握反轉術式。」
對方似乎也清楚自己的狀況，眼睛被淚水覆蓋，面色發白。
四周的人紛紛露出不忍的表情。
紗奈猶豫了下，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粉色造型，有點像扭曲芒果的水果，以認真嚴肅的口吻說道：「口袋妖怪裡的芒芒果，作用是危機時回復1/3最大HP，討厭甜味會混亂/疲勞。」
沒怎麼受傷的人好奇湊過來。
「你吃下或許能夠保命，但是我不確定會有什麼意外情況。」非常認真的告知對方，吃下後，她也不能確定會發生什麼。
紗奈把果子遞過去，一顆不足巴掌大的水果。
看起來不像是任何一種已知的可食用的水果。
把選擇的權利交給對方。
男人靠在牆上，混亂的大腦完全不知道對方再說什麼，本能的點頭。
紗奈把水果遞到對方嘴邊。
拼盡全力，用力咬下一口。
身體內的血液瞬間止住，治療效果比止血針還好。
傷口處的血液沒有繼續往外湧，受傷的地方變得很癢，就像是骨子裡出現無數螞蟻啃咬的感覺。
「哇！他的身體——」一旁的人發出驚嘆。
「他的腸子在往回流！」
「嘶——我該不會是在做夢吧？」
紗奈也是第一次對普通人使用樹果，拿起小本本一本正經的開始記錄樹果的食用後的狀態。
1/3HP基本上就是正常人很虛弱，但不會死的狀態。
因為眼前的男人快死了符合:危機時回復1/3最大hp的特性，所以樹果發揮了巨大作用。
原來真的和寶可夢效果一樣。紗奈了然，看來下次如果有人受傷，可以試試其他樹果。
「那個——」見識到樹果的威力，其他的人眼中流露出渴望，有這種東西可以算是能保命吧？
如果他們問眼前的小姑娘購買，對方會給嗎？
紗奈微笑：「怎麼了？」
「那個樹果還有沒有，我們可以買——」話還沒說完，剛剛半死不活的男人突然刷的下站了起來。
「已經可以站立了嗎？還真是強悍的效果。」專注記錄樹果效果，紗奈點點頭。
「啊——」受重傷的男人突然一把抱住另一個男人，深情告白：「佐田~！我好愛你啊！」
哈？
事出突然，在場所有人表情十分統一的變作懵逼。
重傷的男人伸出手，開始試圖扒對方的褲子，以表達自己的「愛意」。
被抱住的，名為佐田的男人更是驚恐，一手提著自己搖搖欲墜的褲子，一邊大喊道：「木本你等下。」
「佐田我好愛你，我這輩子最愛的就是你——請接受我的告白吧！」
「你搞什麼東西啊，惡心死了，快放開我！」
一旁記錄的紗奈瞪大眼，眨了眨，有些不可思議：「原來，他喜歡男人嗎？」
「怎麼可能，這家伙之前去紅燈——」旁邊的男人突然反應過來紗奈是女孩子，立刻住嘴。
不等大家吐槽，那個受重傷的木本突然松開佐田，眼神迷離，步伐暈乎。
「這家伙看起來不太正常。」有人開口。
紗奈突然想到那個樹果的特性：討厭甜味會混亂/疲勞。
不確定對方是不是處於混亂狀態。
但是，如果不是混亂，那對方一定是神經病。
所以，果然還是混亂效果吧？
「喂，木本你這家伙還好吧？」有人試圖拉住他。
「嘿嘿嘿——我來給你們表演大像舞吧。」木本打了個嗝，蒼白的臉飄起紅暈，像是喝醉酒一般。
「大像舞是什麼？」紗奈發揮不恥下問的美好品質詢問道。
旁邊身為總監的中年男人撓了撓腦袋：「不知道啊。」
不過很快，他們就知道了。
因為木本直接開始脫褲子！
「住手啊木本你這小子！」
「這裡還有女生啊！」
「給我振作起來，不要露出你那二兩肉！」
瞬間，死亡的危險感遠去，大家只顧得手忙腳亂的阻止木本脫衣服。
怎麼可以在救命恩人的面前這個樣子！
不，如果說活下去要這麼丟臉的話，其實某種意義上，還不如死了算了。活下來的人心底默默想到。
有的人活著，卻已經成功社死。
紗奈迅速轉身，背對著對方，在本子上記下：陷入混亂的人會毫無理智以及廉恥心。
……
五條悟輕輕松松解決了那只一級咒靈。
而且是完美通關！
在他殺死咒靈的瞬間，空氣中出現非常廉價的煙花特效，就跟游戲裡殺死BOSS一個感覺。
有點嫌棄，但又覺得很有趣，五條悟半是好奇半是吐槽：「這個特效做的也太廉價了一點吧。」
【恭喜您擊殺「咕咚神」，經驗+300。】
【恭喜您完成：
任務二：祓除咒靈
任務獎勵：金錢+50W，經驗值+200，震懾值+50、崇敬值+20】
哇哦——
聽到提示音，興奮不已的五條悟立刻點開自己左上角的頭像，他的等級是——
LV82？？
為什麼他比紗奈等級還低？
五條悟不可置信，五條悟大震驚。
為什麼，他不是最強的？！
「這個游戲絕對有問題！」有被刺激到的五條悟不服。
很顯然，這個游戲不具備人工智能的特性，所以並沒有告訴五條悟為什麼。
「可惡，絕對是這個游戲有問題，我要刷BOSS！」嘴上說著游戲有問題，身體誠實的准備繼續刷等級，五條悟一臉不爽的掏出手機，查看最近可以出的任務。
他就不信，自己竟然才只有LV82！可惡他是最強的才對！
這個寒假他一定要成為LV100的勇士！
咒術師殺死咒靈後，咒靈的咒力會消失，周邊因咒靈產生的扭曲景像也會恢復正常。
解決完咒靈，看完最近的任務，五條悟沒有耽擱直接去找紗奈。
紗奈可是他的專屬發布任務的NPC妻子~
就算沒有六眼，這個游戲裡還有自動尋人模式。
發現新大路的五條悟跟著導航在黑漆漆沒有人煙的礦洞中行走。
「哇哦，簡直就像是3D尋路設備。」他摸著下巴，第一次對祓除咒靈這種事情感到有趣。
沒幾分鐘，看到了背對著一群男人們的紗奈。
「喲紗奈，你還有什麼——」話還沒說完，五條悟那雙璀璨的六眼驟然瞪大。
他清晰的看到，一個中年男人正在公然遛鳥！
「啊！」他受刺激一般捂住自己的眼睛：「完蛋，老子的眼睛要瞎了！」
【劇情偏移+1%】
又出現了！
紗奈這一回確信，劇情偏移絕對和五條悟以及樹果有關！
滿臉驚疑不定，紗奈正准備打招呼，就發現，對方好像受到一百點攻擊，迅速捂住自己的眼睛。
紗奈：？
第007章 一起玩游戲~
這一次的任務出乎意料的完美達成。
當然，五條悟表示自己受到了嚴重的心理創傷。
【只是看到那個東西沒什麼關系吧？你也有才對吧？】紗奈腦袋上冒出這麼一句話。
五條悟瞬間炸毛：「可惡，老子的可比他的毛毛蟲好看的多！」
「……」說實話，就算是喜歡五條悟，她也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和他討論這種問題。
任務金一點都沒扣，而且還拿到了宿儺的手指，紗奈好像找到了讓五條悟好好任務的新世界大門。
「特級咒物」這種東西一般都是需要交給咒術高層，但紗奈私心選擇留下，五條悟沒反對。
除了一開始死亡的曠工，後續的曠工都被安全救出，監督和急救車一起來，原本已經做好了看到隧道塌方的准備，沒想到——
超級完美！
沒有任何破壞！
完美到根本不像是五條悟祓除的！
原來五條悟也是可以好好任務的？監督腦子裡升起這個念頭，看到五條悟身旁的少女後則變得沒那麼意外了，原來是紗奈小姐也在。
帶領傷員坐上救護車，監督看到其中一位把衣服脫的一干二淨，躺在病床上依舊手舞足蹈跟喝醉酒一樣，嘴裡喊著：「讓我跳——我要跳大像舞——」
三個大男人才勉強控制住的對方，還真是無比辣眼睛的畫面。
對方轉過腦袋，語氣嚴肅，按照流程進行詢問：「對方是被咒靈傷到腦子了嗎？」
「……額。」紗奈表情有點心虛。
不過這種心虛情緒在監督看來就是被他說中了，誤以為紗奈是愧疚，安慰道：「紗奈小姐您已經做的很好了，我們本以為沒人能夠活下來。」
「好煩、你們到底說完了沒有——」被小像攻擊到的五條悟緩過神，一抬頭，眼前是滿屏對話框，語氣逐漸不爽。
為什麼不能像是游戲一樣跳過這種無聊的戰後慰問環節！
還等著繼續任務升級，五條悟不爽的把手搭在紗奈肩膀上，從後面壓著她，把下頜搭在她的腦袋上。
紗奈聽到他的抱怨，抬手摸了摸他的腦袋，隨意的安撫了下。
純黑小圓眼鏡擋住他璀璨的湛藍眼睛，但監督還是有一種被野獸盯上的感覺，背脊發涼。
「是、是！已經結束了！」有被嚇到的監督忍不住九十度鞠躬：「辛苦你們了，任務金已經打到五條君的賬戶內。」
「麻煩你了。」她對著監督笑了笑。
讓本受五條悟恐嚇的監督頓時升起一種：啊，果然紗奈小姐相當溫柔的想法。
感受到身後躁動不安的咒力，紗奈開口：「悟，別嚇唬監督。」
「切~我才沒有~」某人拉長著尾音，一副我什麼都沒做的模樣。
習以為常的監督默默摸了一把額頭的冷汗。
接下去關於傷員的安排和掃尾工作，就是監督們的事情，紗奈和五條悟交接完任務後准備離開。
這次的任務還真是意外的順利，紗奈思考了一下，按照游戲流程給予誇獎：「悟這一次的任務完成的很完美哦。」
「哈——這種程度的隨隨便便啦。」並不在意任務如何，五條悟滿不在乎的回答。
因為是冬天，天色暗的快。
車子啟動後，連帶著霞光都變得朦朧，大片的柔橘色染紅天際。
霞光照在車窗上，倒映出一雙湛藍的瞳眸。
碧藍幽深，似蒼穹的延伸。
小圓墨鏡滑落鼻梁，五條悟閉上眼，霞光在那雙湛藍的瞳眸之中消失，眉宇間透著懶散，靠在她肩膀上軟若無骨，像是散漫的貓。
拖著懶洋洋的尾音，又帶著些興奮：「下一個任務是什麼，我們抓緊升級吧！」
說到這，五條悟又睜開眼，視線往上，略有些不爽的盯著自己只有82的等級，又扭頭看向紗奈腦袋上的88。
可惡，他竟然都沒有紗奈等級高！
「今天已經很晚。」紗奈正在看手機內的短信，任務金已經打到賬戶，當金錢變成一連串數字中的一組也就毫無意義。
口袋裡還有宿儺的手指。
所以宿儺的手指為什麼會在那種地方？紗奈有些疑惑，不過咒術回戰漫畫內容確實沒有說咒術界是如何收集宿儺手指。
只知道有部分在天元那邊，剩下的被封印在各處，還有一些不知下落。
順手關掉手機，紗奈看向五條悟，不確定驚嚇果的效果還要持續多久。
「哈——」剛准備反駁，五條悟眼前的數據閃了閃，忽然不適應般眨眨眼，視線之中的數據突然像是接觸不良一般閃動了下，緊接著，緩慢消失。
沒錯，就是消失。
五條悟瞳孔微縮。
耳邊再次聽到紗奈溫和的聲音：「悟，怎麼了？」
緩緩低頭，蒼藍的瞳眸對上漂亮的茶褐色瞳眸，顯得有些無神，毫無焦距。
察覺到悟的不對勁，紗奈歪著腦袋，伸手觸碰對方的額頭：「怎麼了？大腦又超負荷了？」
「不——是游戲消失了。」五條悟閉上眼，揉了揉大腦。
車子正好經過隧道，視線變暗，但在六眼的視線內暗與亮的分界並不需要那麼明顯，他依舊能夠清醒的看清紗奈的五官，以及她腦袋上逐漸消失的數據等級。
【劇情偏差值+1%】
！！
又出現了！那個聲音！
聯想到幾次提示音出現的頻率，紗奈的大腦出現一瞬間的空白，似乎是抓到什麼，心髒跳動的頻率尤為激烈，連帶著呼吸都變得輕緩。
腦海中升起強烈的懷疑，她懷疑偏差和樹果有關。
「游戲？」紗奈故作不解，注視著五條悟，他身上的驚嚇果效果已經消失。
五條悟也恢復過來，左右看去，發現世界又重新變得正常，隨即興奮的和紗奈講述自己剛才的經歷：「哇！吃完那個東西之後整個世界就跟游戲一樣……」
所以，驚嚇果的效果是：模擬戰鬥游戲？
紗奈認真的聽五條悟的分享，時不時認真點頭，腦子裡開始思考這個樹果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原以為，就是普通的美食，有些最多帶點特殊能力，但看樣子，樹果會對她之外的人產生一些特定的影響？
效果是確定還是具有隨機性？這個答案不清楚，需要多次嘗試。
多次嘗試——
紗奈眼神微閃，一個大膽的念頭浮現在腦海。
「所以剛剛那個人脫衣服——」意識到什麼，五條悟頓了下，臉色扭曲，腦海中再次浮現出那個奇怪的裸奔著的家伙，糟糕的身體、奔放的舞蹈，給他留下來不可磨滅的創傷。
他看向紗奈，表情一言難盡：「也是樹果造成？」
如果是那種樹果，他絕對不會吃！
很好，開始心虛。想到自己造成的效果，紗奈默默移開目光，眼神飄忽，輕咳一聲，試圖轉移話題：「那個，驚嚇果可以讓世界虛擬化？這是只針對悟一個人，還是說這就是驚嚇果的特性？」
不敢直視五條悟的眼睛，裝作苦惱的感嘆了一句：「有其他人幫忙嘗試測試就好了。」
輕易察覺這家伙在轉移話題，不過五條悟也不打算追問，畢竟這種事情的答案相當明顯。
聽到紗奈的話，他隨意開口道：「五條家——」
正准備說五條家的人很多。
紗奈搖頭，語氣肯定：「以長老的性格，他們會讓沒有咒力的女性先嘗試，但這些東西對普通人或許有危害。」
畢竟咒力對普通人是有害的。
五條悟沉默，他知道長老們的性格，也很清楚，紗奈說的，對方絕對能做的出來，聞言不爽的嘖了一聲。
在他沒有繼承家主之位前，即便他是五條家的神子，也沒有能力調動五條家的人。
腦子靈光一閃，五條悟以拳擊掌，語氣興奮：「那就叫傑來吧！」
還可以把傑介紹給紗奈！
猜到是這個結果，紗奈眼眸閃了閃，夏油傑真的能夠順利來到五條家嗎？
如果夏油傑來到五條家，那麼劇情會繼續偏差嗎？
在原著中，並沒有夏油傑去往五條宅的劇情，這部分並不屬於原著已知劇情，所以如果夏油傑真的到來，那麼這劇情是否會影響到原著劇情？
紗奈曾旁敲側擊的和五條悟說過：去高專也許能體驗不同的生活，交到不錯的朋友，但她無法說出夏油傑的名字。
她不動聲色的笑了下，狀似無異的詢問道：「夏油傑是悟的好朋友嗎？」
這一回，她自然的說出了：夏油傑，三個字。
五條悟當機立斷，拿起手機撥通夏油傑的電話。
自信滿滿：「啊，還算是個有意思的家伙，咒術也很有意思，實力也不錯，我回來的時候本來想和你說——」
聲音戛然而止，五條悟顯然是想到他剛回家時遭遇的狀況，表情有點不對勁，輕咳一聲：「是我的同級生之一。」
車子開出隧道，五條家的古宅在靜謐的古林之中逐漸顯露，高聳的房脊一點點變大。
夕陽徹底墜入雲端。
紗奈的表情也逐漸融化在半明半暗之中，變得意味不明。
「滴——」電話被撥通。
「麼西麼西——」電話那頭，夏油傑的聲音顯得有些失真。
「喂，傑——」
在接到五條悟的電話的瞬間，夏油傑本能的覺得還是掛斷或者無視比較好。
但，轉念一想某人糟糕的性格，他覺得如果自己不接，那家伙一定會做出糟糕的事，所以在內心掙扎片刻，夏油傑還是選擇了接通。
「有什麼事嗎？」夾著電話，夏油傑慢慢往上走，已經吃完晚飯，天色也逐漸陰沉。
「是朋友嗎？」母親站在樓梯門口出聲詢問。
夏油傑頓了下，點了點頭，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是的，是高中朋友。」
「不要聊的太晚，好好考慮一下我們剛剛說的。」母親叮囑了一句，轉身走進廚房。
剛剛說的？
退學重回高中，然後上大學嗎？夏油傑垂下眼，眼眸深處帶著不被理解的無奈。
在接到五條悟電話的一瞬，他的內心微妙的松了口氣。
最起碼，讓他有借口可以從父母的視線下離開。
明明和父母相處才是他十幾年來正常的日常，但夏油傑回家後，卻在和父母的交談之中，感受到一種不被理解的孤獨。
接通電話後，屬於五條悟的歡脫嗓音響起：「喂，傑，你要不要來我家。」
「……」他選擇收回那句話，比起五條悟的不著調，還是讓他繼續孤獨吧。
「你為什麼不說話？」五條悟繼續穩定輸出。
夏油傑正准備吐槽，電話那邊出現溫柔女聲：「悟，邀請別人來家做客的話，要禮貌一點。」
女、女聲？！
難道真的有童養媳？夏油傑登時有些不大對勁，想到最近五條悟各種稀奇古怪的行為，腦子裡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個念頭：悟他，該不會是變態吧？
「哈，老子很有禮貌啊！」五條悟抱怨。
夏油傑回過神，習慣性的吐槽：「哪有人快要到新年邀請別人來家做客，拜托你有點常識吧。」
「有什麼關系，老子家可是有超神奇的果樹。」並不在乎普通人的節日，五條悟理直氣壯。
超級神奇的果樹？
夏油傑腦子裡浮現出那個長在草莖之上的金魚……
那種東西真的存在嗎？
「而且——」五條悟忽然降低聲音，嗓音低沉，帶著一種隱秘的誘惑感：「老子家有一種神奇的植物，吃下去可以玩全息游戲！」
全息游戲？
聽到這幾個字，夏油傑真切覺得五條悟腦子壞掉了。
「老子是認真的，傑，快來，老子給你報銷路費——」五條悟隨意開口。
無語的翻個個白眼，夏油傑吐槽道：「這根本不是重點吧——」
他根本不缺這點錢。
「來吧來吧~」五條悟的聲音驟然變得誘惑，「真的很好玩~」
【劇情偏移+5%】
聽到聲音的瞬間，紗奈眼眸深處閃過驚訝，剛准備開口，整個人好像瞬間被掏空，趴在五條悟懷中，裝作一副困得不行的模樣：「我好困吶，悟，我要睡會兒。」
強撐著說完，下一秒眼前一黑，再次昏迷。
昏迷之前，腦子裡唯一的念頭是：這該死的劇情！
五條悟抱著紗奈，手臂深陷於她胸前的柔軟，耳朵和臉頰上忽然飄起緋色，裝模作樣的輕咳一聲。
把她抱起來，讓她坐在自己腿上，放在自己懷中，小聲抱怨了一句：「說睡就睡，果然是小孩子。」
第008章 想撬牆角？
所以！
他為什麼真的在過年之前拎著行李出現在五條家？
而且——
「夏油少爺請——」司機為他打開車門。
夏油傑抬起頭，視線不自覺投向眼前古老靜謐的古宅。
第一次對五條一族有了一種切實的感官。
古老靜謐、低調質樸。
「喲，傑~」站在巍峨的木門前，早已等候於此的五條悟抬頭，衝夏油傑打了一聲招呼。
少見的，夏油傑對眼前過於優雅疏離的五條悟感到陌生。
那冰冷淡然的眼神，在看到他時變成熟悉的溫度，有那麼一瞬間，夏油傑仿佛看到寺廟中高高立起的神像。
所謂神祇也不過如此，他想到。
五條悟並未穿著高專校服，而是純白印有家紋的狩衣，帶著繁復華麗的暗紋，襯的五條悟本就精致的容貌更顯俊美與疏離，腳底踩著木屐，站在古樸宏偉的古老宅邸面前，給人一種古代文雅貴公子的既視感。
夏油傑有片刻的失神。
迎風而立，俊美無儔的容貌隨著五條悟的走進而逐漸變得清晰。
「哈哈哈，你是被老子的美貌震驚到了嗎？」五條悟嘲笑他的失神。
夏油傑一瞬間回神：淦，你還是閉嘴吧。
一陣恍惚，視線再次落在五條悟身側，是一位氣質沛然，貌美溫和的女子。
比起五條悟的桀驁不馴，眼前的女主似乎更符合貴族的定義，眉眼溫潤，身姿優美，微微垂眸，夏油傑對上一雙溫柔漂亮的茶褐色瞳眸。
兩人對視上，那雙清透眼眸彎起。
緊接著，柔和的聲音隨之響起：「你好，我是五條紗奈——」
看到真實夏油傑的出現，紗奈臉上的笑容變得真切幾分。
原著之外的劇情是可以發生改變！這一認知讓紗奈感到真切的喜悅。
這——難道悟真的有未婚妻？竟然還是這種溫柔的類型嗎？實在是太難想像了吧？夏油傑被震驚到，甚至懷疑這是悟的惡作劇。
五條悟的未婚妻啊！
這幾個字光是聽著就叫人覺得不可思議。
少見的，夏油傑盯著紗奈的臉陷入沉思。
對方該不會是被綁架的吧？他忍不住想到。
原本還在嘲笑他的五條悟見夏油傑盯著紗奈失了神，升起不爽的情緒，骨節分明的手指捏著哢哢作響，後牙槽隱隱發癢：「我說——不要盯著老子的未婚妻失神！」
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夏油傑尷尬且倉促解釋：「抱歉、抱歉，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哈？！」五條悟更為不滿，滿臉不爽。
夏油傑滿臉惆悵的看向他，忍不住感嘆：「……總覺得你這家伙有未婚妻比夜蛾老師有妻子還叫人震驚。」
「……哈，你這家伙是什麼意思！」有被挑釁到五條悟不滿。
回復過來的夏油傑微笑：「就是字面意思。」
紗奈：雖然但是，她好像確實能夠理解夏油傑的震驚。
夏油傑雖然是普通人家出生，但因為特殊的咒術，在被招進高專時，就已經是被作為東京咒術高專下一任校長培養，所以他對於咒術界高層、咒術高專和御三家之間的關系也略有了解。
比如，御三家實際上就是傳承了千年的古老貴族，屬於咒術界的貴族，與高專是平行甚至略高一點的存在。
而五條就是御三家之一。
擁有六眼的五條悟自然會成為五條家的家主。
總之，說了這麼多，只是說明夏油傑是清楚五條這個姓氏所代表的含義——貴族。
所以貴族家有一些普通人接觸不到的東西是很正常的。夏油傑心底這麼安慰自己。
但是——
當被五條悟帶到特殊的庭院，並在院子裡無數隨風搖擺的金魚草，以及長著人臉的蘋果，比他還高像是鑽石一樣玉米，長得像蒲公英，但是比人還高，比籃球還大，散發著濃郁炸蝦味道。
更離譜的是，他甚至看到了寶可夢世界的樹果。
五顏六色的樹果都長在一個灌木樹上，太離譜，實在是太離譜了。
夏油傑感覺自己的三觀受到了衝擊。
「為什麼樹上會長出烤肉？！」不可置信的吐槽，夏油傑面無表情的站在院子裡，他覺得自己的世界觀遭受了史無前例的衝擊。
比第一次看到咒靈還要刺激。
「這已經不是貴族不貴族的事情了吧！這根本就是三觀都遭受到摧殘了吧！」十分誇張的指著院子裡那個掛在樹上，滋滋冒油，香氣撲鼻的烤肉。
夏油傑閉上眼，試圖告訴自己這是在做夢。
烤肉，長在樹上？
樹上，長了烤肉？
「哈？」穿著狩衣的五條悟淡定往前，隨手從樹上摘下一個烤肉，真的是摘下，就跟摘蘋果一樣簡單隨意，枝葉甚至還彈了一下。
把烤肉放到托盤上，因為無下限的緣故，完全不會被燙傷，香氣撲鼻。
「都已經能夠接受咒靈這種東西，卻無法接受烤肉長在樹上嗎？傑——你可太遜了。」某人嫌棄說到，拿起刀叉，瀟灑的開始肢解肉塊。
夏油傑的小眼睛都跟著瞪大幾分，毫不猶豫的吐槽：「這根本就是兩回事吧！」
跟著走過來，似乎為了證明這個烤肉是五條悟惡作劇掛上去的，夏油傑抬手去觸碰。
真實的肉感。
不對，掛上的真烤肉也會有肉感。
他試圖尋找烤肉上的線，肯定有線！絕對！
「不用找了啦，沒有線啦，就是樹上長的。」五條悟一副見過大世面的樣子，絲毫沒有暴露自己第一次看到這種組合時，比夏油傑還要震驚的驚恐表情。
「這個超級好吃——」說著，五條悟眼疾手快的塞了一塊到夏油傑嘴裡。
鮮嫩的肉汁在嘴裡炸開，富有彈性的肉，酥脆的外殼，有一種靈魂都得到升華的美妙感。
淨化，這絕對是淨化。
咬著烤肉，一扭頭看到夏油傑愣在原地，雙目無神，整個人腦袋上好像頂著幾個帶翅膀的小夏油傑在飛舞，吃著烤肉的五條悟迅速拿出手機。
「哢哢哢——」
「哢哢——」
絕對要多拍幾張夏油傑的醜照！
哇哦，這張傑的眼睛瞪得還真大欸。
這張也不錯，感覺傑都快升天了。
……
等紗奈泡好紅茶回到院子裡的時候——
很好，腦袋上的青筋跳的歡快，已經快要克制不住殺意了。
兩人此刻正在歡脫的摧殘她花園。
「哇！這個口感也很神奇——」
兩人一手拿著「蒲公英」，一口咬下去是濃郁的裹著醬汁的炸蝦口感，肉質富有彈性，口感極佳。
吃完後，又蹲在一棵矮樹旁邊，兩個人竊竊私語，「試試這個吧？」
「看起來很酸的樣子，傑你上。」
「哈，你這家伙——」雖然嘴上那麼說，但夏油傑還是摘下扔到嘴裡試了一下。
他痛苦的捂住臉頰，眼睛瞪大，吐舌頭：「甜過頭了吧。」
甜？五條悟瞬間眼神發亮，摘下一顆扔到嘴裡。
看起來像是檸檬，但是吃起來超級甜。
「哇哦，這個真的不錯——」甜食控的五條悟再次摘一顆。
夏油傑彎腰，以相當認真考究的目光凝視旁邊的樹果，摸著下巴，若有所思：「這個應該是寶可夢裡面的櫻子果吧？」
作為資深寶可夢玩家，夏油傑對於樹果的知識了如指掌。
小時候，他曾一度以為自己看到的咒靈就是現實版本的寶可夢，就是醜的離譜，結果知道是咒靈之後超級遺憾的說。
摘下一顆長著彎曲藤蔓，有點像櫻桃的果子放到嘴裡。
入口的一瞬間，夏油傑掐住喉嚨，簡直就像是一口氣吃了好幾根二荊條一般的辣感，窒息的感覺，脫口而出：「好辣！」
「我說——你們兩個——」洶湧的咒力波動起，正在偷摸干壞事的二人組齊刷刷回頭。
「嘶！」
「嚇！」
一張雖然很漂亮但是很可怕的臉出現了！
就像是寶可夢世界裡突然從草叢裡出現了怪物！
「你們兩個給我老實一點！」毫不猶豫的一人給了一拳。
完全躲不過的鐵拳的制裁！
紗奈看到院子裡被摧殘的果樹，只覺得自己的心髒不太好，這跟拆家的貓狗有什麼區別！
「你們到底吃了多少樹果啊。」
不是心疼樹果，而是擔心這兩個家伙吃完會精神錯亂。
如果五條悟和夏油傑在院子裡跳大像舞什麼的……
額——突然覺得：好像也不是不行。
夏油傑：五條悟的未婚妻……好像不是他想像的樣子。
五條悟：哇哦，完蛋，紗奈生氣了。
腦袋上頂著兩個包，五條悟和夏油傑老老實實坐在檐廊下，紗奈坐在一旁，心平氣和。
「咳咳，抱歉，我是夏油傑，高專一年級生，不過明年應該就是二年級生了。」夏油傑試圖掩蓋自己剛才那奇怪的形像。
「紗奈你在生氣嗎？」五條悟黏黏糊糊的湊了過來。
夏油傑的眼神登時變得不對勁起來，說起來，對方真的是五條悟的未婚妻？
「今天的甜品沒有了。」微笑的說出可怕的話，紗奈溫柔的拍了拍五條悟細軟的短發。
雖然她發現改變劇情的方式，但不代表，她能夠讓悟這家伙隨意禍害自己的菜園子。
「魔鬼！絕對是魔鬼！」誇張的指著紗奈，五條悟此刻顯露出一種少見的孩子氣，和高專的時候那個五條悟不太一樣。
夏油傑眨了眨眼，視線落在五條悟的臉上。
確實不太一樣，此刻的悟顯得很放松。
「你好，不介意我用傑來稱呼你吧？」無視某人的叫囂，紗奈為眼前的黑發少年倒了一杯茶。
「不介意。」走神的應了一聲，比起五條悟的放松，夏油傑顯得有些緊張。
本身，他也不是能夠隨意放下戒備的人。
更重要的是眼前的女生——給他一種奇怪的感覺。
「抱歉，快要過年把你叫過來。」因為想要測試原著之外的劇情是否可以被影響，所以紗奈並沒有阻止五條悟把夏油傑叫過來的行為。
而把夏油傑叫過來後，也並未產生劇情偏差。
也就是說，劇情偏差並不是單純的指：出現和原著不一樣的劇情。
對方看上去很好相處，夏油傑稍稍松了口氣，果然像五條悟這種性格，在古老家族中才屬於奇葩的存在吧？這麼想著，他目光落在一側姿態懶散的五條悟身上。
「你的眼神很可疑哦，傑~」輕易察覺的五條悟隨口吐槽。
夏油傑收回目光，微笑著無視了五條悟的話，看向紗奈，客氣道：「不，沒什麼關系，事實上，我們家的過年氣氛一向不濃。」
余光止不住的掠過院子內奇奇怪怪的植物。
樹上的烤肉還在冒著肉類與香料混雜後特有的香味，奇怪的金魚草隨風搖擺，還有地上像是一顆顆鑽石一樣的莓果，更別說其他古怪的東西。
三觀遭受重創。
「請問院子裡的那些——」夏油傑謹慎詢問，「這些東西是和你的咒術有關嗎？」
「咒術？」紗奈眨眨眼，真誠的說著認真的話語：「這可能是我的外掛吧。」
「其實這些東西原本是正常的。」她用非常真誠的語氣說道。
真誠到——
果然無論再怎麼真誠都不可能相信！夏油傑發覺自己已經有吐槽帝的潛質了。
紗奈以拳擊掌，笑的一臉單純，絲毫沒有把兩人當做試驗品的愧疚：「我昨天培育出了新的品種，你們要不要品嘗看看？」
「哈，為什麼我不知道。」明明記得自己時刻和對方在一起，但是完全沒發現，五條悟不滿。
「因為那時候悟在睡覺。」
紗奈走向奇奇怪怪的院子，准備讓他們見識一下什麼叫神奇植物。
不明所以的夏油傑用眼神示意悟：她要做什麼？
五條悟接收到了傑的眼神，露出深沉的表情。
沉思片刻，在夏油傑期待的目光下，搖頭。
五條悟：不知道。
夏油傑：……她真的是你的未婚妻嗎？
瞬間不爽，五條悟瞪大眼：哈，傑你這家伙，果然是想暗戳戳的撬牆角吧！
夏油傑：……悟，答應我，少看點奇怪的小說好麼。
第009章 混亂的傑
根據公式書來說，夏油傑的壓力來源是：吞噬咒靈。
如果能夠成功阻止夏油傑與五條悟分道揚鑣。
那麼夏油傑就不會死，他不死，羂索就無法得到咒靈操控。
就算有其他咒術作為替代也無所謂，因為有夏油傑在，後期戰場即使兩面宿儺真的復活，悟的壓力也絕對小很多。
悟不用獨自面對宿儺，那也自然不會有那扯犢子的空間斬。
她也就不用變成寡婦了？！
越想越覺得未來可期，紗奈忽然發現，這個世界除了五條悟，也不是那麼一無是處。
嗯，這個糟糕的世界似乎還能拯救一下。
目標：尋找一個可以緩解咒靈負面情緒的水果！
夏油傑的出現讓紗奈對改變劇情有了信心。
沒有什麼是無法改變的，如果有！那一定是她還不夠努力！
在院子內，紗奈從一堆普通水平的樹果灌木從中，試圖扒出長相詭異的珍奇果實。
准備讓兩個少年見識一下，什麼叫偉大的航海之路——不是，偉大的種植之路從果實開始。
因為種植的品類過多，導致她自己都快忘了自己種過什麼。
總之，按照她的想法，長相越怪異，效果越離奇。
……
坐在院子內的檐廊邊。
視線所及盡是一些稀奇古怪的植物，夏油傑發覺，哪怕是真的切實的看到這些詭異的東西，還是會叫他有一種：「這果然是在做夢吧」這樣的念頭。
而且，最不可思議的還是——
夏油傑回過頭，看向身旁擺爛的少年。
「悟——」言語間充滿好奇：「你和紗奈，真的是未婚夫妻？」
不可思議。
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就算他知道古老家族會有未婚妻這種東西，但是——
五條悟會有未婚妻還是叫人感覺震撼。
是震撼，不是震驚。
畢竟五條悟本人，看上去就不像是會乖乖順從的類型。
聽到這話，隨手的從桌上拿起糖果放在嘴裡咬碎，五條悟瞥頭看了他一眼，語氣透著散漫，「是啊。」
「……」不，你這麼隨意的說出口，看起來完全不像是真的，更像是惡作劇。夏油傑內心吐槽。
應完，五條悟看向夏油傑，語氣揶揄：「傑，你這家伙該不會是羨慕嫉妒吧？」
夏油傑：……抱歉，完全不。
……
終於在一堆奇奇怪怪的果實之中找到新培育的品種。
這些果實長相都比較離奇，有的就像是草莓味的大福餅，但是咬下去的口感像是冰淇淋，超冰；有的看起來平平無奇，裡面的汁水可以繞地球一周。
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果子可以治愈咒靈帶來的負面情緒。
欸？
等下——
治愈咒靈帶來的負面情緒，負面情緒就是混亂的一種吧？猛然醒悟，紗奈腦子裡浮現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抱著一堆水果走回檐廊，找到前進目標的紗奈心情愉快。
果子放在了茶桌上，圓咕隆咚或者奇奇怪怪。
五條悟和夏油傑同時探頭看了過來。
一堆……看起來就不像是能吃的果子。
「這是什麼？大蒜嗎？」還算是有生活常識的夏油傑拿起比他手還大的大蒜，根部還沾著泥土。
「這個是什麼？大福餅？」五條悟拿著一個長相酷似年糕的東西，捏起來的手感也很像軟軟的年糕。
反正樹上都能長烤肉了，地上長年糕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吧？五條悟摸著下巴，試圖把自己的科學觀扔進下水道。
作為一個大膽嘗試型選手，五條悟咬了一口。
綿密的外殼松軟無比，咬下去，內餡是甜甜的紅豆沙，吃在嘴裡感受到超乎意料的甜軟。
「哇哦！超級好吃！」五條悟的眼睛一下子變得亮閃閃，連帶著背景都像是在閃閃發光。
夏油傑看到眼前貓化了的五條悟，忍不住吐槽道：「你這個也太誇張了吧……」
說著，拿起其中一顆像是樹莓一樣的果子扔到嘴裡。
「噗——」剛吃進去，仿佛是一下子灌了一大口鮮甜的果汁。
小小一顆，大大的容量。
不科學到差點讓他噴了出來。
「怎麼樣，怎麼樣？吃完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效果？」滿腔期待，紗奈滿臉興奮，試圖尋找到能夠幫助夏油傑消除負面情緒的樹果。
「效果？」五條悟吃完「大福餅」淡定的又拿起另一個粉色香蕉，扒皮，開吃，眼睛放光，這個也很好吃！
夏油傑換了個像是熱狗的狗尾巴草，一口咬下去，是肉醬以及豬肉香腸的味道，口感倒是很不錯：「除了很好吃，好像也沒什麼效果。」
沒效果？紗奈皺眉，難道是這些樹果的造型還不夠奇特？
不科學啊，難道果子的效果是隨機的？
紗奈表情驟然凝重，或許可以用寶可夢的樹果給夏油傑試試！
「傑——」蠢蠢欲動的紗奈開口，「聽說你的咒術很特別，具體是什麼樣的？」
聽到紗奈的話，夏油傑並沒有太多想法，畢竟他的咒術也算是相當稀有的類型，會被好奇也不奇怪，於是直接道：「我的咒術是咒靈操控，咒術的核心在於能夠將降服的咒靈吸收並自如操縱。」
術式並不是需要隱瞞的存在，有的咒術師甚至會通過告知自己的術式當做束縛，來得到咒術強度上的提升。
紗奈很清楚夏油傑的術式，不過必要的詢問還是需要。
聽完後，認同的點點頭：「那麼吸取咒靈是否會給你帶來負面影響？咒靈的口感又是什麼樣的？」
她狀似無意的詢問。
夏油傑愣住。
「口感的話……不太好吃。」不動聲色的回避了這個口感問題，是令他想到都會升起厭惡的味道。
他以一副風輕雲淡的口吻，隨意的說道：「影響的話，大概是會有點的吧，畢竟咒靈也屬於負面情緒的集合，但是這種過段時間就好了。」
「我這裡剛好有一款可以消除負面狀態的樹果，負面情緒應該也屬於負面狀態吧？你要試試嗎？」紗奈提出自己的想法，為了防止自己看上去不懷好意，特地歪著腦袋衝著他笑了下，主打一個單純無害。
夏油傑表情呆了下，一直以來他都很好的隱藏起自己對於吞噬咒靈的厭惡。
但作為一個擁有正常味蕾的人，怎麼可能會喜歡臭抹布的口感？！
「能夠、讓我試試嗎？」夏油傑按耐下心底的激動。
雖然很不好，但是五條悟忽然想起礦洞裡的人類，尚且還算是有摯友愛，他看向夏油傑，眼神帶著點一言難盡：「傑，我勸你好好想一下。」
不過，傑的身材應該比那些無聊的普通人要好吧？悟腦子裡確定的想著。
一邊吃著年糕樹果，一邊摸著下巴，雖然不太好，但五條悟有點想看傑跳大像舞。
「怎麼？」夏油傑不明所以。
滿腦子都是改變劇情，紗奈搶先一步開口，眼神真誠：「請不要聽悟胡言亂語，讓我們來試試吧！」
夏油傑：……微妙的有種不好的預感。
「要准備一個咒靈嗎？」五條悟眨眨眼。
「多准備幾個。」沉迷探索的紗奈毫不猶豫接道。
作為唯一的「試驗品」，夏油傑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五條家是有飼養一些低級咒靈當做訓練道具。
直接從訓練場要兩只三級的完全沒問題，五條悟出去讓侍女去取了兩只。
寶可夢中有兩種可以消除混亂狀態的樹果：柿子果和木子果。
紗奈分別從兩棵矮小的灌木上摘了下來。
柿子果長相有點像是曬干的柿子干，作用是：治愈混亂
木子果的長相就像是青色的橘子，作用是：治愈異常狀態/混亂
「這不是寶可夢裡面的——」作為資深寶可夢游戲玩家，夏油傑在紗奈摘下那兩個果子的時候就迅速念出了果子的名字：「柿子果和木子果。」，表情不可思議
「binggo！」紗奈衝著夏油傑豎起拇指。
而陷入沉思的夏油傑已經開始懷疑人生：「等下，這麼說的話，難道寶可夢也是現實存在的？」
不，怎麼想都不可能吧？
現實只有惡心的咒靈！
「要先試試哪種？」似乎已經看到勝利的希望朝著她揮手，紗奈激動的注視夏油傑。
五條悟見紗奈把注意力都放在夏油傑身上，升起不爽的念頭，故意打岔道：「這種無所謂，就這個吧。」
他隨手塞了木子果給夏油傑。
咒靈也已經准備好，裝在籠子裡，是兩只三級咒靈。
夏油傑伸出手放在籠子前面，咒力運轉的瞬間，籠子裡的兩個三級咒靈直接化作黑色的咒靈球。
「確實很像是寶可夢。」第一次見到咒靈操控的實際模樣，跟動漫或者漫畫看到的感覺完全不一樣，紗奈一本正經的點評道。
「所以傑正確的叫法應該是寶可夢大師。」五條悟開始胡說八道。
這兩個家伙不愧是未婚夫妻，還真是一樣的不著調啊。夏油傑內心默默吐槽。
「那我需要直接果子和咒靈丸一起吃？」無視兩人，夏油傑拿著咒靈丸和木子果，一口咽下。
紗奈滿臉期待的注視對方。
夏油傑臉色驟然變得鐵青。
該不會是沒效果吧？紗奈不確定想著。
下一秒，夏油傑一把捏住自己的脖子，臉色漆黑，拼命翻白眼。
突然，雙手死死捏著脖子的夏油傑翻了個白眼，「砰——」的一聲，直接倒地。
「傑！傑你要死了嗎！」五條悟迅速湊了過去，六眼得出夏油傑沒有大礙。
他湊到夏油傑的身前，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臉。
一動不動。
「傑？」
「完蛋，我該不會把夏油傑玩壞了吧？」看到對方倒地不起，紗奈有點點不安。
「不可能啦，傑這家伙可是相當結實。」某人毫無摯友愛的安慰道。
伸手繼續戳他的臉頰。
下一秒，昏迷的夏油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
看向五條悟，神情茫然。
「……爸爸？」
他又扭頭，看向一旁的紗奈：「……媽媽？」
成功喜當爹媽的二人組：……
第010章 傑不是壞孩子
「……」
死一般的沉默
「悟、」反應過來的紗奈語氣沉重，視線飛快的掃過夏油傑那張臉，驚恐的看向五條悟。
她被叫麻麻了！！！
內心尖叫雞。
根據她對男生的了解，到青春期的男生最喜歡的事情就是當「爸爸」，但絕對不會有男生心甘情願的喊另一個男生「爸爸」
果不其然，在聽到夏油傑喊出「爸爸」後，五條悟當機立斷，毫不猶豫的掏出手機，對准夏油傑的臉按下拍攝鍵。
表情凝重到像是要面對什麼超強的特級咒靈一樣。
五條悟湊到夏油傑面前，放大數倍的精致五官，漂亮的唇一張一合：「來——傑，你剛剛叫我什麼？」
滿臉單純到像是幼齒的小朋友，夏油傑用力睜大眼，用著軟綿綿（劃掉），沙啞的男高聲快樂開口：「爸爸！」
「哈哈哈——紗奈你聽到沒有！」哇，他真的被叫爸爸了！五條悟興奮不已。
完全沒有節操的五條悟，和簡直就像是嬰幼兒一樣單純無害的夏油傑。
無論從哪個方面看都很大問題吧？紗奈陷入沉默，目前來說，顯然不知道是繼續讓五條悟繼續欺騙單純可愛的夏油傑，還是給夏油傑的腦子來上一拳，讓他恢復一下理智。
最後，選擇困難的紗奈拿出了小本本，一本正經的開始記錄：【木子果會讓正常人產生混亂情緒，目前來看，會讓人心智蛻化成小孩子，四歲的那種……】
唔——
紗奈寫到一半，看向還在不停給夏油傑拍攝視頻的五條悟，充滿無奈的扒拉開某個不靠譜的家伙，湊到夏油傑面前，微微一笑。
正准備開口——
「媽媽！」干脆利落的一叫。
笑容僵住。
注視對方那個人畜無害的臉蛋。
不，被夏油傑叫媽媽什麼的，果然很可怕。
等到夏油傑恢復神志絕對會直接殺了她吧？
「悟——」紗奈扭頭看向五條悟，眼神悲愴。
已經徹底淪陷於被夏油傑叫「爸爸」的快樂之中，聽到聲音，五條悟化作軟綿綿的大貓姿態，整個人的背景都彌漫起快樂的小紅花。
「怎麼~」蕩漾的愉悅尾音。
這家伙，完全不知道事情的可怕性吧？
「我們這樣，絕對會被夏油傑殺死的！」紗奈伸出食指，認真地說到。
殺死？
「不會啦，不會。」充滿自信的五條悟看向傻乎乎的夏油傑，「傑~再叫一聲~」
「爸爸~」心智看最多只有五歲的夏油傑「小朋友」干脆開口。
就算是頂著一張少年的臉，但是從眼神看去，完全就是無害的小孩子，絲毫不叫人覺得違和。
「傑打不過我啦~」某人超自信。
紗奈嫌棄臉，果然男生在當爸爸這件事上有著莫名其妙的堅持。
「媽媽。」傑突然又叫了一聲，紗奈本來不想答應的，結果——
「啊啊啊，你不要哭拉啦，不要哭。」在看到硬漢少年眼中出現霧蒙蒙的水汽後，紗奈徹底慌了，比喜當媽還慌。
夏油傑哭了！
哭了！
這要是放在同人文裡，絕對是人設暴走OOC的程度啊！
「別哭別哭，我錯了，不是，傑，傑大哥你別哭。」完全沒有哄人天賦，紗奈手忙腳亂，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遭天譴了。
余光掃到某個還在拍視頻的家伙，忍不住頭痛：「我說悟，你好歹哄一下啊。」
「才不要——為什麼我要哄小朋友~」完全沒有一點摯友愛。
「嗚嗚嗚——媽媽——」夏油傑一邊哭一邊突然抱主紗奈。
如果是一個六七歲的小孩子做出這樣的姿態絕對是惹人憐愛的，但是，如果是青年的話——
五條悟炸了。
「你這個混蛋！給我放開紗奈！」眼看自己的領地被侵犯，五條悟的六眼透著危險，眼中閃過殺氣。
手指捏的哢哢作響，抬起腿，作勢准備把某個侵占自己領土的家伙踹出去。
「等、等下，悟，不准在家裡使用暴力！」手忙腳亂、慌忙無措。
紗奈此時此刻無比想要把剛剛作死的自己捅死，她到底是多想不開才會把木子果給夏油傑吃！
這根本就是兩個小朋友的吵架場合！
五條悟捏著哢哢響的手骨，黑著臉，一把拽起夏油傑的後衣領，咬牙切齒：「給我松手！」
「爸爸？」完全孩童化的夏油傑又一把抱住五條悟，哭腔越來越明顯：「爸爸，爸爸——為什麼大家都不喜歡我——」
上一秒還准備把這家伙的腦袋捏下來當頭踢，結果被一把抱住叫爸爸，而且五條貓明顯感受到自己的狩衣肩膀上出現了濕痕。
傑……哭的還蠻傷心的。
雖然很自我，但本質上同樣善良，五條悟渾身僵硬，一整個不知所措。
好不容易擺脫了夏油傑的擁抱，紗奈腦子裡對於小孩子敬而遠之……感覺小孩子好像很麻煩啊，算了算了，生孩子的計劃還是往後推遲推遲吧。
「爸爸、爸爸——」小朋友傑哭的格外傷心，完全沒有恢復正常。
五條悟猶豫了一下，抬手拍了一下夏油傑的腦袋，依舊是那副暴躁的口吻：「哈，誰討厭你！老子幫你揍他們！」
夏油傑松開五條悟，紫色的瞳眸被水光暈染過，充斥著天真無邪的單純。
「爸爸會去揍他們嗎？他們說傑是怪物。」夏油傑似乎想到什麼，低垂下眼眸，連帶著聲線都變得低沉起來，「我是怪物嗎？」
帶著清晰的哽咽，像極了在外面受到委屈，回家和家長告狀的小朋友。
紗奈眼神微閃，難道這個混亂是讓夏油傑重新經歷了小時候？
她猶豫了一下，最後，選擇抬手搭在了夏油傑的肩膀上，夾雜著咒力，充滿安撫性的嗓音隨之響起：「為什麼他們說傑是怪物？」
夏油傑抬起頭，看向紗奈。
那雙溫柔的茶褐色瞳眸之中倒影出他和五條悟的身影，卻又好似時光回轉，瞳眸之中倒影出的是孤單一人，只有六歲的夏油傑。
他正滿身狼狽的站在家門口。
紗奈蹲下身，抬手撫摸他柔軟的短發，伴隨著眼淚的鹹澀，聲音輕柔的拂過心底最深處的悲傷：「可以跟我說說嗎？」
小小的夏油傑用力抹了抹眼淚，哽咽著：「因為、因為佳子頭頂上有、有好大的蟲子。」
「但、但是他們都說沒有，說、說傑是說謊的壞孩子。」
「那麼傑真的看到了嗎？」依舊是溫柔耐心的詢問，並沒有反駁夏油傑的話。
夏油傑忽然抬起頭，眼神中閃過一絲困惑，他好像感覺不是這樣的，但很快，他就被那雙漂亮的瞳眸所吸引，用力的點點頭：「我看到了！」
「是咒靈吧。」一旁的五條悟雙手環胸，語氣帶著點隨意：「傑是普通家庭出生，小時候不知道咒靈還蠻正常的。」
不像他，六七歲的時候已經在祓除咒靈了。
「爸爸——」小小的夏油傑叫了一聲：「傑沒有騙人對不對！傑不是壞孩子。」
「哈？」完全不知道怎麼回答，五條悟陷入沉默。
久久沒有等到回應，小朋友傑發亮的眼神似乎在一點點的變暗，背影的光一點點變得微弱，在光線即將徹底暗下的瞬間，五條悟拍了拍他的腦袋：「當然啦！你怎麼會是壞人，你可是個滿嘴正論的笨蛋！」
雖然是安慰，但是從五條悟口中說出來總感覺怪怪的，紗奈無比擔心，眼前心智不成熟的夏油傑又會被欺負哭。
但莫名的，在得到五條悟的肯定後，夏油傑不僅沒有繼續哭，連眼淚都消失。
「傑不是壞孩子！」他認真地重復了一遍。
「是的，你不是壞孩子。」紗奈肯定了他的話，從只言片語之中了解了夏油傑的過往。
身為普通人家的小孩，從小可以看到咒靈，對於分不清正常人類和咒靈的孩童來說，他大概會經常被當做「會說謊話的小鬼」「腦子不太好的家伙」，這樣，甚至於會被當做精神病。
所以——
「一直被誤解會很痛苦吧。」紗奈摸了摸他的腦袋，頭發很柔軟，就像是夏油傑本身給人的感覺一樣。
她彎了彎眼眸，沒想到自己還有機會觸碰到夏油傑的頭發，語氣認真：「明明已經成長為大人，卻一直對小時候的事情無法忘懷，那時候一直很痛苦吧。」
「即使現在很痛苦，但是請你耐心的等一等。」
「在未來，你會遇到能夠理解你的朋友。」即使你們分道揚鑣，他卻依舊固執的以你的善惡觀當做指路標，去認真的踐行。
看到紗奈觸碰夏油傑時，還滿臉不爽，在聽到她的話後，五條悟眼神閃爍了下。
恍惚間，他好像記起了第一次和紗奈初見的日子。
「六眼——神子嗎？」小小的穿著薔薇花紋和服的小少女撐著油紙傘出現在他面前。
年幼的五條悟本不想理會。
小少女仰起頭，看向漫天的落雪：「六眼的世界是怎麼樣的？」
「你知道嗎——」她又看向年幼的悟，說這話時，她臉上的表情尤為冷漠：「唯有人心不可直視。」
下一秒，她露出溫柔的笑：「初次見面，我是你未來的妻子，五條紗奈。」
「妻子？」幼年的五條悟對此並不感興趣：「我不需要。」
「一個人也會無聊不是嗎？要不要一起吃三色丸子？」年幼的小紗奈並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微笑看著他：「就算是討厭，如果表現出來，會被當做弱點。」
「虛偽。」對此五條悟如此評價道。
小紗奈笑了：「強者有強者的生活方式，弱小的人有弱小的生存方式。」
……
「悟、悟——」好不容易哄完哭泣的夏油傑，紗奈一回頭，發現五條悟正在走神。
驟然回神，五條悟眨了眨眼，湛藍的瞳眸比天空更為深遠，語氣有點遲疑：「怎、怎麼？」
「……那個、傑好像睡著了。」當然紗奈並分不清睡著還是昏迷，總之，他終於安靜了下來。
同時低頭看去，蜷縮起來的夏油傑安靜的躺在榻榻米上。
五條悟遲疑了一下，蹲下身，正當紗奈以為對方會溫情的撫摸夏油傑的腦袋，開啟摯友之間的溫情模式時——
「捏——」
他毫不猶豫的捏住夏油傑的丸子頭，「嘿嘿，老子老早就想捏一下這家伙的丸子頭！」
紗奈：對你抱有期待的我像個笨蛋。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2-8 16:23
第011章 種植游戲開啟
夏油傑的混亂沒有持續太久，差不多一個小時就恢復過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心底那種沉重的感覺好像消失了，但是另一種更為沉重的情緒讓他感到油然而生的絕望。
剛剛的記憶全部，一絲不差的全部在他腦子裡浮現！
他、剛剛到底做了什麼！？
喊悟爸爸？喊紗奈媽媽？？
死吧，還是讓他死吧。
他就知道來五條家絕對沒有好事！
恢復過來的夏油傑連背影都成了黑白色，腦袋上像是下起了雨，渾身上下長滿了具像化的蘑菇，沉重到像是下一秒就會直接叛逃。
果然是一次的主動，換來終身的自閉。
夏油傑成功自閉。
紗奈雖然很同情突然自閉變I的夏油傑，但安慰這種話……
咳咳，她覺得現在夏油傑不太想見到自己。
「傑，你不開心嗎？」明知故問的五條悟囂張的在夏油傑面前竄來竄去。
夏油傑窩在牆角，背影是沉重的灰色，對他的話充耳不聞。
紗奈：咳咳，自閉總會好的。
實驗失敗的紗奈也不敢讓夏油傑吃下另一個樹果，思考著，還有什麼果子擁有淨化的力量。
咒靈說白了就是負面情緒，犬夜叉裡的破魔之箭倒是挺好用的，但是那不是樹果，紗奈種不出。
可惡，為什麼治療混亂的果子會對負面情緒沒有效果！不僅沒有作用，不混亂的情況吃下去，甚至會產生混亂。
實不相瞞，她現在就想當個瑪麗蘇。
說起來，還有什麼可以解除負面情緒的？片刻，紗奈腦子裡浮現出一個名字：菩提。
菩提果，又名佛心果，像征智慧與平安，可以淨化心靈。在佛教文化中，菩提果被視為一種聖物，代表著智慧和覺悟。【1】
種植菩提果？越想越覺得這果子適合夏油傑，主打一個行動力滿分，紗奈恨不得立刻就找個菩提果子種下去。
等、等下——
果然還是得再想幾個備選方案吧？考慮到剛剛的事情，紗奈試圖冷靜。
徹底自閉的夏油傑嘴裡吐魂。
五條悟摁著他的肩膀，拼命的晃啊晃：「傑、傑你要死掉了嗎？」
「你再這麼晃下去，他可能真的要死了。」正在思考的紗奈拯救了即將被五條悟玩死的夏油傑。
與紗奈的深思和夏油傑的自閉不一樣，五條悟心滿意足的拍到了很多有趣的照片。
五條悟：真是美好的一天
夏油傑：並不！
紗奈：……選擇沉默
……
於是乎，第二天一大清早。
毅然決然的拒絕了五條貓的親昵的貼貼以及賴床活動，事業心起來的紗奈從侍女那裡拿到菩提樹幼苗。
一株纖細的就像是隨時要撲街的菩提樹幼苗。
擼起袖子，穿著木屐，萬事俱備的紗奈准備把它種在院子裡，開啟大展身手模式。
依舊很自閉的夏油傑，以及看起來有點不爽的五條悟坐在檐廊邊。
冬日的陽光就算照在身上也毫無暖意。
「真的不需要我們幫忙嗎？」讓女孩子一個人種樹什麼，果然有點奇怪吧？身為好學生，為人正直的夏油傑看向院內的那道忙碌身影，感覺不太自在。
兩個男生坐著，反倒是讓女孩子自己在種樹……
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當然，夏油傑還是不理解，對方為什麼要一大清早開始種樹。
大戶人家的生活都是這麼的清奇嗎？
入鄉隨俗穿著男士和服，夏油傑和五條悟一左一右坐在茶桌邊，爐子裡熱著暖茶，目光在那滿園琳琅滿目，亂七八糟的古怪生物上。
夏油傑依舊懷疑自己其實是進入了異世界。
五條悟臉臭到像是准備把所有人都給殺了的樣子。
「悟？」夏油傑狐疑的看他。
隨意盤腿而坐，臉色陰沉，小圓墨鏡掛在鼻梁上，帶著一股子殺氣。
這家伙——發生了什麼？夏油傑用余光掃他。
「哈——」五條悟不爽的瞪他，嘴裡的硬糖咬的嘎吱脆，試圖發泄「欲求不滿」的怒氣。
早上被拒絕貼貼的五條悟深感不爽。
「你這表情，簡直就像是沒有被滿足……」似乎意識到什麼，夏油傑瞪大眼，連帶著聲音都變得越來越低……
眼神充滿狐疑的看向五條。
這家伙！
等、等下！
意識到什麼的夏油傑迅速接近五條悟，湊在他耳邊，小聲且警惕的詢問：「你這家伙，該不會已經擺脫童真了吧？」
可惡，竟然在這種事情上讓悟搶先一步？中二期的少年在各種意義上都很中二。
聽到這話，五條悟臉色更黑了。
是肉眼可見的陰沉。
夏油傑微妙感覺不太對勁，畢竟以五條悟的性格，如果他真的擺脫童真的話，絕對會相當得意洋洋的炫耀，最起碼得吃超甜的紅豆飯吧？
似乎察覺到夏油傑在想什麼，五條悟面色冷漠的轉頭看他，蒼瞳平靜無波卻又深幽靜謐，帶著殺氣。
「呵呵。」心情不爽的五條悟怒氣值拉滿，卻又悶悶的沒說話。
很好，這家伙果然還是「童貞」少年。夏油傑松口氣。
反倒是正在鼓弄樹苗，用鏟子刨了個坑後，把樹苗種了下去，紗奈直起身慢悠悠的回答了夏油傑剛剛的問題，「第一次種植的母體必須是我親自種植，你們幫忙就沒效果了，畢竟是外掛嘛，總要有點逼格。」
「外掛這種東西……不存在的吧。」在五條悟處吃了閉門羹的夏油傑吐槽，等下，他又不自然的看向那些亂七八糟的植物。
「……」也許真的有外掛這種東西？他旋即問向五條悟：「六眼能夠看出什麼嗎？」
五條悟雖然還是很不爽，不過依舊用六眼認真地打量了那棵菩提樹。
半響，回答了夏油傑：「沒有——」
「無論是紗奈體內的咒力還是植物體內的經脈，都和正常植物沒什麼區別。」他補充了一句。
拒絕兩位少年幫忙的紗奈也無法解釋自己的外掛是什麼。
最好讓他們直觀的感受一下，感受的對像也就是所謂的「菩提樹」。
種植方式也很簡單。
在院子的角落挖一個坑，也不用把菩提樹幼苗根部的袋子撕扯掉，塞到坑裡，重新填土，澆上水。
「完成——」紗奈呼出口氣，只感覺渾身清爽。
夏油傑：雖然很不好，但是你好像也沒做什麼吧？
五條悟雖然很生氣，但是本能的十分配合的鼓掌：「啪啪啪——」
鼓掌？夏油傑一臉詭異的看他，這是悟生氣時候會干的事情嗎？
紗奈淡定揮手：「基操基操。」
夏油傑：突然就讀不懂這對情侶的腦回路了。
「說起來，這個樹這樣子不會死掉嗎？」五條悟踩著木屐走過去，六眼低垂，盯著那棵絕對是種歪了的樹。
會死吧？
絕對會死吧？
「不會哦！」紗奈拍了拍那個被摧殘到沒幾根樹葉的菩提樹苗，作為她的外掛就算是隨便扔地上都不會死。
轉過身，紗奈松口系著袖子的綁繩，一本正經的對著兩個少年說道：「也許我上輩子，啊不，也許是上上輩子是精靈族女王？所以植物成活率超高？」
她含蓄的用超高來形容，實際上，毫不客氣的說，在她手下的植物，成活率絕對是100%！
兩個少年完全沒聽清她在說什麼，而是一臉震驚的注視剛剛被紗奈種下去的植物。
甚至好似受到驚嚇一般，五條悟拉著紗奈直接遠離那棵古怪的樹，而夏油傑也直接蹭的下站了起來。
在紗奈身後，那根纖細的菩提樹幼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向上增長，明明是冬日，灰白的天空還落著雪粒子，但是菩提樹卻像是沐浴在陽光之中，葉子瘋狂抽枝，嫩綠的葉芽在枝頭舒展開。
明明是喜高溫的植物，卻在風雪天肆意生長。
院子內的金魚草開始左右亂晃，主杆之間兩片三尖桃形的葉子瘋狂撲打，簡直像是瘋狂拍打的魚鰭。
驚嚇果也隨之晃動。
各種奇怪的漿果好似也產生共鳴。
眨眼間，不足半米的菩提樹已經成了三四米高。
枝繁葉茂，郁郁蔥蔥。
根莖拱開泥土，纖細的根莖變得粗壯，舒展而起的枝葉籠罩在少女的頭頂。
有那麼一瞬間，五條悟恍惚間，透過六眼，真的看到了一片一望無際的密林，以及密林之中忽隱忽現的身影。
陽光破開厚重的雲霧，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鳥落在樹枝上，傾瀉而下的陽光落在站在樹下的少年少女身上。
「這……」再次經歷魔幻，夏油傑情不自禁的瞪大眼。
在場唯一淡定的紗奈撩起耳畔的碎發，仰頭看去，心底忍不住感嘆：不愧是她的外掛，果然穿越大神沒有拋棄她。
【劇情偏差值+1%】
聽到腦海中出現的聲音，紗奈眼睛一亮。
「騙、騙人的吧！」即使見過一院子不科學的植物，但是看到這種植物的可怕生長速度，以及那個好似另一個世界維度的陽光，兩個少年目瞪口呆。
有一種科學觀重組的震驚。
「哇！」五條悟發出贊嘆的語氣，夏油傑情不自禁的呢喃：「我該不會是被咒靈攻擊了腦子產生了幻覺？」
紗奈跟著抬頭，按照道理來說菩提果是一粒粒圓形的果子。
但現在，從樹枝上垂落的，就像是一顆顆盤腿抱著自己的小嬰兒，在陽光下，有點神似華夏神話中的人參果。
「就算下一秒這些果子突然哭出聲，我都感覺不會震驚。」看到那些果子的造型，夏油傑認真說道。
「會哭的話，會不忍心吃吧？」紗奈也是第一次種植菩提果，結果種出了一樹嬰兒模樣的果子，數量不多零零散散的掛著。
她三兩下跳到樹干上順手摘了三個，隨意的在和服上擦了擦，咬了口。
清甜的汁水，口感清爽。
「哇哦——很好吃哦，要試試嗎？」咬著「人參果」的紗奈衝著已經徹底傻掉的兩人詢問。
一貫桀驁不馴、肆意張揚，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目中無人的兩位少年徹底呆住。
呆若木雞的接過紗奈遞來的人參果。
五條悟低頭看它。
果子的五官無比清晰，完完全全就是復刻嬰兒的長相，簡直就是拳頭大的嬰兒。
「這東西……」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夏油傑真的覺得，這真是個小孩子。
「真的可以吃嗎？」就算是五條悟，在看到這種東西也忍不住震驚。
成功裝了一把，紗奈一副盡在掌握間的模樣：「可以，口味很不錯。」
半信半疑，五條悟和夏油傑對視一眼，咬了口。
口味來說確實是果子的清甜，有點像脆口的荔枝。
巴掌大小，三兩口解決。
【劇情偏差值+3%】
出現了！出現了！劇情又偏差了！
還沒等紗奈激動結束。
她的眼前多了一道虛空浮在空氣中的字體：【您好，歡迎您來到果蔬種植園，請開啟您的種植生涯吧！】
「……悟，我好像中毒了，我竟然看到空氣中飄了一行字。」開始懷疑自己大腦出問題，夏油傑情不自禁的呢喃，目光呆滯的看向半空。
已經體驗過一回，但這回明顯和全息游戲不太一樣，五條悟已經自覺帶入游戲摸著下巴：「種植園？感覺好像很無聊。」
「……為什麼連我也看到了。」紗奈震驚，畢竟果子應該對她沒效果才對。
【歡迎來到種植園，請開始我們旅途的第一步，帶上你們的金鏟鏟，在平坦的地面挖一個坑。】
【滴——
初始任務：種植一顆草莓
任務獎勵：EXP+50、金幣+2W、草莓果實一份】
簡直就像是新手游戲的游戲指導。
夏油傑伸出手，捏了一把五條悟。
「嗷嗚！你這家伙在做什麼！」炸毛的五條悟怒瞪對方。
「我好像看見空中浮現出一把鏟子。」夏油傑魂不守舍。
紗奈認真點頭，掏出小本本：「原來菩提果的作用不是淨化，而是開啟種植游戲？」
不是，她的金手指未免也太奇怪了一點吧？穿越大神真的沒開玩笑嗎？
第012章 真的在玩種植
種植游戲照進現實？
空氣中浮現出一把閃閃發光的金鏟鏟。
三人組齊刷刷抬頭看向天空，目瞪口呆的表情有點蠢。
而任務描述還在半空掛著，肉眼可見，這並不是什麼幻覺。
已經體驗過一把游戲的五條悟看起來比起另外兩人更為淡定，他舉起手，往空中撈去，金色的鏟鏟亮了一下，與此同時，三人的腦海中同時出現一道聲音。
【五條悟接受任務】
「砰——」
一陣白色的煙霧閃過，五條悟感受到手心的重量，低下頭，蒼藍的瞳眸猛縮。
他的手中出現了一把鏟子——還是金色的！
而他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六眼垂眸，湛藍的瞳眸凝視那把鏟子，鏟子內部流淌著咒力。
「是由咒力構成的鏟子。」六眼得出這個結論。
按照正常的理論，咒力是無法憑空出現的，咒術師不會讓咒力溢出體內，普通人溢出的咒力會化作咒靈，任何富含咒力的物品都叫做咒具，如果帶有生命，那就是咒物。
直白來說，咒力就是情緒，情緒又怎麼可能變成物品？
「咒力產生的鏟子？」等下，這不是太離譜了一點嗎？
夏油傑開始懷疑自己來到五條宅是否是正確的選擇，先是誇張的失智，又開始種植游戲……
果然這個世界就是個大型的地球online吧？
意識到什麼，紗奈看向五條悟，後知後覺：「難道這個游戲是以我們的咒力為能源進行的？」
這樣似乎合理一點。
被提醒的五條悟感受了一下自己體內的咒力，因為他的咒力一直很多，所以，相當凡爾賽的口吻：「……唔，就算是少了一點也感受不出來。」
六眼可以讓五條悟的咒力消耗無限接近於零，所以讓悟來進行評測的話，大概他能玩一輩子。
根據六眼的觀測，他的咒力確實有減少，但他無法精確的感受，咒力少了的原因是因為他接受了任務，還是因為自身活動就不得而知。
畢竟下降的那點量，在他呼吸的時候就已經彌補回來了。
若有所思的紗奈伸手，觸摸了一下那只金鏟鏟，鏟子旁邊自動跳出工具介紹。
【名稱：一把平平無奇的鏟子
介紹：只能在普通的泥土上挖一個坑，請盡可能的小心一點，畢竟這只是一把普通的鏟子
道具等級：C】
「哇哦。」五條悟發出奇怪的驚嘆，蒼瞳閃閃發光。
剛剛的任務在五條悟接受後，化作點點星光消失在空中，留下懵逼的三人組，准確來說是兩人，因為五條悟已經相當自然的接受了。
「根據玩游戲的經驗來說，現在是悟接受了任務？」理智試圖重新上線，夏油傑摸著下巴，試圖分析眼前的狀況。
他又接著問道：「任務是種植草莓？」
「草莓的話，需要草莓種子吧？」紗奈跟著開口，「難道是現實中的草莓種子？」
【滴——
商場開啟】
非常LOW的商店標示出現在三人面前，他們的面前出現一個四四方方，原木色、沒有任何裝扮的商店頁面。
左上角是名字，種植等級、金幣、精力。
紗奈扭頭看向五條悟的，又看向夏油傑的。
很好，大家的都一樣，一樣的LOW。
名字是真實姓名，等級都是統一的零，金幣也是零，精力是滿格。
「好LOW，感覺就像是某種盜版像素手游。」毫不猶豫的吐槽，五條悟嘴上這麼說，手上的動作絲毫不慢，左右滑動，快速研究眼前奇怪的面板。
BUG如六眼也無法看懂眼前的面板構成，就跟之前吃了驚嚇果一樣。
首先整個商場的頁面，簡直就像是隨手做的，充斥著一股廉價粗糙感。
整個商場分為三個頁面：種子、道具、收購
紗奈點擊種子頁面。
除了草莓種子還有其他各種亂七八糟的，整整三百多頁，都是像素圖標樣式，下面有標價，越到後面越貴。
草莓種子的價格是——2500？
這個價格未免也太離譜了吧？
「2500日元一枚草莓種子，這個種子是鑲金了嗎？」率先吐槽出來的是正常日本家庭出生的夏油傑，這種價格絕對比黑市還離譜吧。
完全沒有一般人的金錢觀，2500日元的種子對五條悟來說和25日元沒區別，他點擊種子圖標。
【你的余額不夠，請進行充值】
明晃晃的騙氪聲音出現在他的腦海中，聲音響起的同時，五條悟的身前多了一個類似於天平的物品。
顯然，身為五條家的大少爺，五條悟才不會在意這點錢，毫不猶豫的掏出黑卡放到天平一側。
在紗奈和夏油傑震驚的眼神下，超級豪邁的說道：「我要充值一千萬！」
「你給我冷靜一點！」紗奈迅速奪過黑卡，試圖讓某個情緒上頭的家伙冷靜。
敗家子！這家伙絕對是敗家子！
【滴——
充值失敗，您並未有多余的咒靈可供充值。】
幾人的腦子裡同時出現這句話。
「充值並不是用金錢？而是用咒靈？」五條悟說完，和紗奈兩人默契的把視線轉移到了夏油傑身上。
很好，夏油傑瞬間領悟了這兩個家伙的意思。
「先從四級開始？」隨手召喚出一只四級咒靈。
【是否贈送四級咒靈給五條悟】
夏油傑的面前出現這麼一句話。
【是】 【否】
毫不猶豫的按下【是】
「這不就是寶可夢裡的傳送小精靈？」很好，五條悟率先把夏油傑想吐槽的給吐槽了。
咒靈出現在天平上，下一秒，天平另一側出現幾個銅幣。
【價值900日元】
【是否兌換】
【是】 【否】
毫不猶豫的選擇【是】，天平右邊的銅幣消失，出現在了五條悟的個人面板上。
「不夠——」某人理直氣壯的看向夏油傑。
四級咒靈價值900日元，是恆定還是根據咒靈咒力高低有差距？夏油傑想著，又給了兩只四級咒靈，一只防御系，一只攻擊系。
兩個咒靈的價值略有浮動，一個850一個950，總的來說，似乎是根據咒靈的咒力來評定的價格等級。
三個咒靈總價值2700，足以支付草莓的種子。
「還是先看看這個任務到底是怎麼回事。」紗奈阻止了夏油傑繼續給五條悟咒靈的舉動。
【是否購買草莓種子】
【是】
按下的瞬間，草莓種子出現在五條悟的手心。
「好大——」夏油傑驚嘆，和五條悟手掌差不多大的草莓種子。
「看起來簡直就像是變異了。」五條悟毫不客氣的吐槽。
紗奈拿起小本本開始記錄，草莓種子的大小尺寸，順帶吐槽了一句：「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你們兩個還在討論科學嗎？」
五條悟和夏油傑同時沉默，不得不說：你說的很有道理。
種子有了，金鏟鏟也有了，接下去就是完成任務。
五條悟蹲下身，用金鏟鏟在地上挖了個坑，把草莓種子買下去。
「要澆水嗎？」他問。
「按照種植類游戲來說，是需要施肥和澆水的吧？」沒玩過多少經營種植類游戲，但夏油傑還是有基本常識。
果然，剛剛種下的植物上出現了【缺水】【缺肥】的圖標。
紗奈貢獻出自己的小水壺。
五條悟澆水。
幾人目不轉睛的盯著小土坑。
很不幸，【缺水】【缺肥】的標志並沒有消失。
「該不會，是需要購買商場裡的東西……」按照一個游戲的氪金套路來說，紗奈毫不懷疑，果然翻看了一下商場，在道具一欄看到了化肥和水壺。
【低級化肥】【2W】：增產5%，是非常廉價的化肥產品
【中級化肥】【5W】：增產15%，勉勉強強還算是不錯的化肥產品
【高級化肥】【30W】：增產45%，頂級化肥，你值得擁有
【水壺】【1W】：可以過濾水源的特殊水壺，可重復利用
「這絕對是騙氪！」語氣十分肯定，紗奈拿起小本本開始記筆記：菩提果=騙氪。
「價格還真是離譜。」夏油傑剛說完，五條悟毫不客氣的伸手：「傑，來一只二級咒靈。」
「你這家伙，省著點用吧。」完全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變成某人的錢包，夏油傑已經開始深覺頭痛了，他很懷疑，自己的咒靈遲早有一天會被這個家伙消耗空。
二級咒靈的價值顯然比四級咒靈高得多。
一只二級咒靈價值50W。
和四級咒靈的差距簡直大的離譜。
「看來，果然是根據咒力水平進行價值換算。」紗奈了然，也就是說，越是厲害的咒靈價值越高，隨即她提出新的想法：「不知道咒物或者咒具是否可以換成錢。」
如果能換，她馬不停蹄的去找兩面宿儺的手指兌換了。
抱歉了，宿推們，她只推五條。
「下次可以試試。」夏油傑同樣表示出好奇。
購買了化肥和水壺，一鍵施肥澆水。
小土坑裡冒出了一根翠綠的苗，在三人全神貫注的目光下，一分鐘不到的時間，比人還高的草莓苗出現，一瞬間見證了草莓苗的成長。
綠色的莖稈上長出拳頭大小，又變成西瓜大小，最後是籃球大小的巨大草莓。
【滴——
初始任務：種植一顆草莓（已完成）
任務獎勵：EXP+50、金幣+20、草莓果實一份】
在任務提示響起的剎那，那株巨大的草莓苗消失，地上出現七個籃球大小的草莓。
比籃球還大的草莓……
「很值錢的樣子。」紗奈吐槽，「說起來，這算是用咒力培育的草莓嗎？」吃完會不會拉肚子？
就在她懷疑會拉肚子的時候，五條悟已經抱起一顆開始啃。
汁水四溢，一整個爆汁。
「哇哦——超甜！」相當自然的豎起大拇指，五條悟做了個標准的Wink。
夏油傑：你這麼吃真的好嗎？
紗奈：真的不會拉肚子嗎？
緊接著兩人看到五條悟腦袋上LV1的種植等級上出現綠色的經驗條，往前竄了一大截！
最重要的是，長到離譜的MP竟然也開始+100+100的跳動。
拜托，五條悟的PM還有回復的價值嗎？
「悟！」夏油傑驚恐。
紗奈緊接著道：「你的經驗值漲了，MP也回復了。」
「哇哦！」五條悟打開自己的面板，發現自己的快要到二級了，不過因為他本身咒力太多，反而對於咒力恢復沒什麼感覺。
【滴——
任務二（組隊任務）：村口的王大爺似乎遇到了麻煩，需要咒術師的幫忙，請不要大意的上吧！
任務獎勵：EXP+150、金幣+2W、一級咒靈*1、特殊的防具*3】
第013章 離譜的任務
【滴——
任務二（組隊任務）：村口的王大爺似乎遇到了麻煩，需要咒術師的幫忙，請不要大意的上吧！
任務獎勵：EXP+150、金幣+2W、一級咒靈*1、特殊的防具*3】
任務是這麼顯示的。
三人的身上覆蓋了一層亮光，緊接著由等級最高的紗奈成為隊長，腦袋上頂著一個黃色的小旗幟，五條悟以LV82，成為第二人，夏油傑的等級則是LV80。
頭像都是像素小人，看起來還蠻可愛的。
「村口的王大爺？」看到這名字，紗奈的語氣簡直是槽多無口，五條家哪裡來的村口還王大爺？
看清隊伍列表中的等級，夏油傑把震驚的目光投向紗奈。
悟的未婚妻竟然這麼強？完全看不出來！
五條悟把腦袋搭在紗奈肩膀上，嘀咕著：「村口是什麼？家門口嗎？」
「應該是指村子吧。」身為正常人的夏油傑自覺帶入正常邏輯，緊接著就遭到兩人嫌棄的目光。
「這裡是五條宅。」紗奈提醒。
五條悟更是理直氣壯：「沒有村口。」
這兩個家伙，不愧是未婚夫妻啊，默契簡直滿分。夏油傑心底默默吐槽。
「那村口王大爺是指什麼？」既然不是真的村子，那是什麼？他不理解。
三人莫名其妙的沉思起來。
忽然，五條悟以拳擊掌：「我知道了，肯定是五條家的長老！」
紗奈也覺得有道理，贊同點頭：「確實，能被稱之為大爺的好像也只有長老。」
「說起來，我們真的不需要吐槽一下這個游戲嗎？」尚且還有理智的夏油傑詢問，這種東西怎麼想都不科學吧？
對此，紗奈和五條悟同時擺手：「無所謂啦。」
「反正我們是最強的。」五條悟自信開口。
紗奈跟著補充：「挺好玩的。」
二對一，夏油傑落入下風。
臨時組成的三人小隊往院子外走去。
檐廊前迎面走來一位穿著和服的侍女，對方腦袋上頂著LV16的標志，根據玩游戲的經驗來說，是屬於不會發任務的路人NPC。
「悟少爺，紗奈小姐——」侍女微微欠身，又對著夏油傑開口道：「夏油少爺日安。」
日安這個稱呼，果然很古典啊，夏油傑心底吐槽，十分不適應，一扭頭，原本鬼鬼祟祟的兩人立刻端著一副貴族的優雅姿態，衝對方微微頷首。
不得不說，變臉速度之快，叫人望塵莫及。
夏油傑：……這兩個家伙是在劇院進修過嗎？
等侍女離開，夏油傑衝著兩人比了個拇指：不愧是你們。
紗奈淡定做了個低調低調的手勢，小聲嘀咕：「畢竟五條家也算是古老貴族，裝一點還是有必要的。」
「不然會被那群老頭子煩死。」五條悟補充。
好吧，雖然很離譜，但夏油傑感覺自己好像可以理解。
五條宅比想像中的更大，到處都是濃郁的咒力，每個院子還有帶刀護衛隊。
所有人對五條悟和紗奈都極為尊重，可以看出，兩人在五條家的身份地位極高。
「所以，村口老王到底是誰——」找了一圈毫無所獲，又轉回到入戶門的庭院，被雪覆蓋的院子，五條悟逐漸喪失耐心，想著干脆要不把五條家所有人集中起來。
「喵~」
一只黑貓突然從草叢中出現，腦袋上頂著一個大大的黃色標志。
大大的——黃色標志？
原本走神的三人瞬間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只黑貓。
黑貓挺胸抬頭，邁著優雅的貓步，從他們的面前慢悠悠的走過。
欸？
「貓？」
「任務？」
「一只帶任務的貓？」
黑貓也不怕人，淡定的蹲在三人面前，姿態優雅，伸出粉嫩嫩的小舌頭舔舐著自己的爪子。
好離譜。
紗奈猶豫了下，蹲在黑貓面前：「你好？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助嗎？」
夏油傑張了張嘴，很想吐槽。
這個世界再怎麼離譜，總不能貓也會說話吧？
緊接著黑貓腦袋上的名字變成了【村口老王】
夏油傑：他收回剛剛的話，這個世界果然很離譜。
【喵~我想吃帶著魚味道的雞肉，親愛的勇士們，請幫我獲取一份魚味□□！】
貓的腦袋上跳出這麼一句話。
「貓都成NPC了？」夏油傑木著臉，三觀受到了巨大衝擊。
五條悟摘下眼鏡露出蒼藍之瞳，視線之內，那只貓無論是體內的咒力水平還是身體狀況，就跟普通的野貓沒有任何區別。
硬要說的話，大概就是這只貓長得過於油光水滑，看起來就是偷吃的很好。
【是否接受村口老王的委托？】
【是】 【否】
紗奈摁下【是】
【叮——
任務二：村口老王的委托（已完成）
任務獎勵：EXP+150、金幣+2W、一級咒靈*1、特殊的防具*3】
【叮——
任務三（組隊任務）：老王想要吃魚味的雞肉
任務獎勵：特殊種子*1、EXP+250、金幣+2W、特殊的情報*1】
半空中憑空出現一個黑色的咒靈球，和三件防護具。
防護具是臂包，大概巴掌大可以綁在腿上或者手臂上的隨身包。
【背包*3】：擁有十個儲物空間的特殊背包，每一格可以疊加99件相同的物品，重量恆定：250G
「這不就是游戲裡的儲物背包？」三人各自拿了一個，不可思議，這種東西，以現在的科技根本不可能達成吧？
五條悟仔仔細細觀察了一波，把地上的石頭扔進去。
石頭扔進去後消失的無影無蹤，反而五條悟的面前出現了透明的白色光板，上面寫著背包二字，其中一個格子被占據，裡面是小石頭。
他認真點評道：「被咒力吞噬了。」
「也就是說，這個背包其實是由咒力構成，就跟咒靈操控吸收的咒靈一樣，被封印在了異空間？」有這方面經驗的夏油傑率先開口。
「就是不知道裡面的時間是否流逝，如果是暫停時間，倒是可以進行多種嘗試。」身為學霸的本能讓夏油傑開始思考如何最大限度的使用這種東西。
這些道具，如果真的能夠帶入現實，或者現實能夠用咒力構築出一樣的東西，那麼對於普通咒術師而言也相當方便吧。
畢竟這樣就可以攜帶多把咒具，對戰咒靈時，存活率也會得到提高。
五條悟豎起大拇指，腦袋靈光一閃：「哇哦，以後可以一次性買99個大福餅！」
「不是在那種方面進行嘗試啊！」沒忍住，夏油傑直接吐槽出聲。
誰會想要嘗試能不能放大福餅啊！
「火影忍者裡面的忍具包？」紗奈眼睛一亮，一本正經的說著冷笑話：「所以，今天開始我們就改名吧，叫咒術忍者。」
「哦哦！不錯欸！」配合度拉滿的五條悟第一個鼓掌。
紗奈衝他微笑。
兩人默契的舉起手，擊掌！
一旁的夏油傑終於理解，為什麼五條悟喜歡紗奈了，這兩個家伙，絕對是猴子請來的逗比吧！
玩笑過後的紗奈淡定翻著背包，感覺可以放一些樹果。
都重生到咒回了，還有什麼不能接受，咒術忍者也挺不錯的，總比打宿儺來得好。
看到這兩人不靠譜的模樣，夏油傑深深感覺，咒術界的未來只能讓他背負了。
「所以魚味的雞肉是什麼？」和另外兩人復雜的腦回路不一樣，五條悟是單純的在玩游戲。
被提醒，三人看向那只黑貓，在交代完任務之後，那只黑貓又甩著尾巴，輕快的身影眨眼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很好，很符合人類對貓咪這種生物的刻板印像了。
「用魚湯煮雞肉嗎？」夏油傑提出一個正常的建議。
「不，怎麼想都不可能這麼簡單吧？」已經逐漸掌握這個無釐頭的游戲，五條悟莫名其妙的化身為夏洛克福爾摩斯，叼著沒點燃的煙鬥，帶著小圓墨鏡，身上穿著英式經典格子西裝。
紗奈面無表情的吐槽：「你這是哪裡的變裝，認真的在搞笑嗎？」
「不要吐槽這種細枝末節。」玩鬧性格上來，五條悟認真臉，說出經典語錄：「真相只有一個！」
「那是柯南的語錄吧？」夏油傑跟著吐槽。
惹來五條悟的怒瞪，「你們兩個，不要隨便吐槽！」
「嗨嗨嗨——」相當不走心的應道。
腦子飛速轉動，五條悟打開游戲商場，找到種子那一欄：「按照種植游戲來說，這種東西絕對是種出來的。」
「種出魚味的雞？」尚且還維持理智的夏油傑腦子裡浮現出一個魚腦袋雞身體的怪物，抖了抖，怎麼想這種東西都不可能吧。
但是連長在根莖上的魚都出現了，長在根莖上的雞還會遠嗎？
紗奈湊過去，五花八門的種子，看的眼睛都要酸了：「竟然沒有搜索欄，差評。」
就在她吐槽完，左上角順勢多了個搜索欄。
五條悟看她。
紗奈回以無辜的笑：「看起來這個游戲還蠻人性化的。」
夏油傑也跟著湊了過來。
輸入【魚味的雞】
「這種東西怎麼想都不可能——」有字還沒說出口，頁面出現一顆長相怪異的動物。
真的是魚腦袋雞身體，雞翅膀的地方還是魚鰭！
【魚雞】：吃起來無比鮮嫩的美味的食物，帶著魚類的鮮美和雞肉的嚼勁，完美融合兩者的優點，三天能夠成熟，15W金幣/只
「……三觀碎了。」夏油傑發出面無表情的吐槽。
直接把剛剛獎勵的一級咒靈塞進去換金幣，一級咒靈可以換300W金幣。
有一種錢不值錢的既視感。
再加上上次剩下的，五條悟一口氣買了50只！
被紗奈立刻阻止，清除了一個零。
開玩笑，五十只是准備開養雞場嗎？！
一瞬間，地面上出現五只長著黑魚腦袋，身體是雞仔毛茸茸的身體，雞翅位置被魚鰭代替，尾巴也是魚尾巴的怪異雞仔出現在三人腳邊。
腦袋上還頂著飢餓圖標。
「嘰嘰嘰嘰——」
魚嘴裡發出雞叫。
「……原來不是植物，是動物啊。」紗奈蹲下去戳了一下那些小家伙，「簡直就像是科學怪人裡面的縫合生物。」
「啾啾啾——」幾只魚雞湊到紗奈面前，張大嘴，發出索要食物的聲音。
啊——
魚的嘴巴張大之後能看到裡面密密麻麻的牙齒，真可怕，有被惡心到的紗奈面無表情的摁住它們的嘴巴，讓它們閉嘴。
「三天能夠成熟？需要喂食嗎？」已經徹底拋棄三觀，夏油傑嘗試摸了一下，手感確實和小雞仔沒太大區別。
魚雞回頭，對准他的拇指咬下。
感受到痛，夏油傑面無表情把它甩了出去。
紗奈和五條悟湊過去看他的手指，一圈整齊的牙印。
「哇哦」
「哇哦」
「……你們兩個哇哦個鬼啊。」
忍無可忍的夏油傑點開魚雞面板。
【魚雞】：只吃特殊四級咒靈蠅蟲，一天一只
「好離譜，竟然是吃咒靈的生物。」五條悟伸手彈了一下，某個小雞仔腦袋朝地直接滾了一圈。
等下，這種生物如果可以吃咒靈，那豈不是還有吃三級咒靈、二級咒靈的特殊動物？！紗奈眼前一亮，這不就是咒靈的天敵？！
【劇情偏移+1%】
第014章 我包養你！
如果讓五條悟和夏油傑單純捕捉四級蠅蟲，那這兩個家伙絕對溜的比誰都快。
畢竟那種弱小到就算是普通人用棒球棒都能打死的咒靈，根本沒必要讓咒術師出馬，更何況是兩個超強的一級咒術師。
但是，如果換成游戲。
很好——
三匹脫韁的野馬出現在東京街頭。
寒冬時節，整個東京街頭五光十色，人來人往，臨近過年，到處都張貼了表示喜慶的年畫和彩燈。
「……需要的時候找不到，不需要的時候一大堆。」三個人叼著奶茶吸管，目光直勾勾的盯著過路人，試圖尋找需要的四級咒靈蠅蟲，按照五只魚雞一天一只的口糧，他們需要抓15只。
有夏油傑在，以咒靈操控來說，只需要在路人路過的時候伸出手，四級咒靈不費吹灰之力就被變成咒靈球。
那些黏糊糊，長相醜陋的四級咒靈隨處可見，只可惜沒有看到他們所需要的蠅蟲。
「不科學，游戲不應該都有刷怪區，或者指引怪物的東西嗎？」守株待兔等了半個小時，毫無所獲，紗奈表示不滿。
「大概是需要換個地點吧。」夏油傑摸了摸下頜，想了想，開口道：「游戲廳怎麼樣？」
五條悟和紗奈同時扭頭看向他。
「你們兩個的眼神很奇怪欸。」
他對那兩人古怪的眼神表示不滿。
「大概是因為傑的氣質和游戲廳格格不入吧。」試圖挽救一下自己剛才糟糕的眼神，紗奈挽尊。
畢竟對於紗奈來說，夏油傑可是未來想要殺死所有普通人的中二少年，突然建議去普通人的游戲廳什麼的實在是太奇怪了。
有一種在東京街頭看到衝繩少年跳草裙舞的詭異感。
「哇！」五條悟突然抬手拍了拍夏油傑的肩膀，充滿肯定的口吻：「這就是寶可夢大師，會在特定場所中偶遇到寶可夢的劇情嗎？」
「……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對這兩個家伙的無釐頭產生無語情緒，夏油傑開始懷疑和這兩個家伙出門是否是一件正確的選擇。
最後三人組還是來到了游戲廳。
當然，肯定不是正規的那種啦。
裡面煙霧繚繞。
到處都是煙草和啤酒的氣味，小鋼珠的游戲區擠滿了未成年人。
格鬥游戲區自然也少不了被青少年霸占，而且這裡的格鬥游戲都是賭錢的。
表面上五十日元就可以玩一局，但實際上雙方私底下的押注可能超過五位數。
你竟然會來這種地方！紗奈和五條悟兩人的眼神都很震驚。
「老板，換一萬日元游戲幣。」
完全是好學生模樣，但熟練換游戲幣的架勢看起來像是純純的不良，反倒是五條悟和紗奈這兩個讓五條家十分頭痛的存在，此刻表現的像是誤入狼群的小綿羊，乖巧的跟在夏油傑身後。
夏油傑：不愧是深閨五條。
原本說是來捕捉四級咒靈回去飼養那可憐的魚雞。
但最後五條悟和夏油傑坐在了可以聯機的游戲機左右。
「這種太愚蠢了吧。」
「感覺像是菜鳥上手的角色。」
五條悟擺弄兩下游戲角色就知道怎麼玩了，上手能力極佳。
而夏油傑似乎是屬於老熟客，熟門熟路的選擇了自己習慣使用的忍者角色。
「我說你們兩個——」紗奈的表情跟見了鬼一樣，她終於知道為什麼夜蛾會對他們兩個感到頭痛。
這種工作到一半突然跑去打游戲什麼的，你們是幼稚園的小朋友嗎！
「只是玩一局沒有關系吧。」揚起溫柔微笑的夏油傑看起來十分具有親和度，但顯然，紗奈對他的親和力自帶抵抗。
面無表情的進行吐槽：「你們倆好幼稚哦。」
五條悟才不管紗奈說什麼，在和夏油傑的角色互殺中熟練的使用重拳和回旋踢，時不時偷摸蓄力放個大招。
有六眼這種作弊外掛，游戲上手的速度簡直拉滿。
「可惡！」第一局，五條悟成功被KO：「再來一局！」
紗奈：她就知道會這樣。
接下去的一小時又十分鐘，她從一開始的端坐看兩人打游戲，變成了趴著，再成了站起身，最後無聊到閑逛起來。
「小妹妹，要不要一起來玩一局啊——」不怕死的大叔開口邀請。
一開口就是濃烈的煙草味還混雜這啤酒味，簡直就像是泔水。
「我說——」正在打游戲的五條悟轉過頭，小圓墨鏡滑落下鼻梁，冰冷的蒼瞳注視著眼前糟糕透頂的男人：「隨便邀請別人的女朋友，還真是差勁的家伙。」
清清冷冷，帶著殺意的聲音響起。
並不會覺得自己被搭訕是一件快樂的事情，紗奈抬頭注視對方，對方身上盤旋的咒力濃烈到不久之後甚至能夠誕生出咒靈，是被所有人都討厭和憎惡的家伙。
「大叔如果不好好改變自己，做個對社會有用的五好青年。」溫柔的聲音驟然低沉，微微一笑的說著可怕的台詞：「或許哪一天會死也不一定哦。」
「哈——」原本被那個藍眼睛的高中生銳利的眼神嚇了一跳，結果下一秒就聽到近乎詛咒的話語，在這種地方混的自然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
對方感受到自己被輕視，握緊拳頭正准備教訓一下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擋路了——雜碎。」懶散低沉充滿男性頹廢氣息的嗓音響起。
三番兩次被人挑釁，本就脾氣差勁的男人揮舞著拳頭，衝著聲音來源，也就是自身身後的男人臉上襲去。
而原本懶散的紗奈則突然繃緊，目光死死的盯著那個健碩卻頹廢的男人，那人的嘴角還有一道明顯的疤。
黑色的短袖和寬松的白色燈籠褲。
真的是眾裡尋他千百度，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這就是和主角在一起必定會遇到重要人物的真香定律嗎！
紗奈按耐住激動，目光冷靜的掃過男人的臉。
確認無誤，是——伏黑甚爾！現在這個時間點要叫禪院甚爾才對。
總結兩個字：真香！
正在打游戲的五條悟和夏油傑同時眯起眼，心底提起戒備，他們感覺不到那個男人身上的咒力。
無論是咒術師還是普通人，身體內都是會有咒力。
只不過普通人的咒力像是裝滿水的瓶子，會不停地溢出，到達一個濃度，那些咒力會變成咒靈。
而咒術師的咒力則不會外泄，會轉換成能夠供自身使用的咒力。
但眼前的男人不一樣，他的身上沒有一絲一毫的咒力。
而且！
那個男人腦袋上頂著的數據也很古怪。
姓名：？？？
等級： LV89（天與咒縛）
稱號：最強暴君【佩戴此稱號，肉體強度+50】
性格：？？？
最重要的是，對方的腦袋上竟然頂著黃色問號！
在游戲中，黃色問號代表什麼，那絕對是任務！
隨手把那個垃圾一樣的男人往旁邊一扔，禪院甚爾陰沉著一張臉，隨意的坐到一台機器前，開始彈小鋼珠。
五條悟和夏油傑對視一眼。
天與咒縛？
禪院甚爾可不會理會外界的眼光，自顧自的往游戲機裡投入小彈珠，然後開始無聊的擺弄著鍵盤，從他的表情上來看，完全看不出他有在認真地打游戲，更像是一種頹廢的消遣。
「你好——」紗奈主動湊過去。
五條悟不可思議的瞪大眼，有點想磨牙，這家伙為什麼會突然莫名其妙的去搭訕那個男人？
禪院甚爾表情陰沉，只是用余光掃了眼對方，自然不會錯過身後那兩個咒術師，靠在椅背上，並沒有把那兩人放在眼裡，一舉一動都透著漫不經心的頹廢感。
「我對小孩子沒興趣。」禪院甚爾如此開口。
作為想要改變劇情，而伏黑、哦，現在還是禪院甚爾的男人無疑是劇情開端的重要存在，根據紗奈當年看到的各種咒回解析UP主的分析，天與咒縛的存在是打破末法時代的重要因素之一。
她自然不會輕易的錯過。
紗奈微笑，腦子裡飛快的思考上輩子看到的關於禪院甚爾的性格分析。
沒錢的時候會輾轉借住在許多女性的家中，但如果工作一口氣賺到了大錢，就會豪邁地用錢直到花光為止，感覺算是加以投資會有所回報的小白臉①。
以上是他人總結描述。
不過按照禪院甚爾自己的說法，他是個拋棄了自尊的家伙。
拋棄自尊的小白臉啊——
「我可以包養你。」紗奈微笑的從袖子裡抽出一張黑色銀行卡：「無限制黑卡。」
話音剛落。
因為經常接女人的卡，禪院甚爾的身體在大腦思考前，先一步本能的接過對方那張卡。
【紗奈要包養男人？！】
夏油傑倒吸一口冷氣，一時間也來不及理會為什麼那個男人會一絲咒力都沒有，迅速扭頭看向五條悟。
很好，五條悟面無表情，連帶著一貫漫不經心的笑容都消失，看上去像是被用力搖晃過的氣泡水。
只要一個小小的契機。
就會「砰——」的一下，徹底爆炸。
禪院甚爾顯然也感受到空氣中逐漸不平穩的咒力，視線微移，看了眼那個穿著休閑裝、霜白短發的少年。
記憶中閃過某個凌亂，簡短的片段。
坦白來說，就是某個冬日裡，他特地去看了五條家的神子。
——五條悟
一向不記男人名字的禪院甚爾腦海中浮現出這個名字。
「呵呵——」
紗奈聽到了五條悟的冷笑，猛然意識到自己此刻的行為像極了：三心二意，看到帥哥就拋棄糟糠夫的女人。
如果這個時候對著悟來一句「你聽我解釋」，絕對更加坐實了自己是渣女的屬性吧？
畢竟誰會看到一個男人就主動遞上銀行卡，來一句「我包養你」。
禪院甚爾對這種小孩子毫無興趣，對五條家也毫無興趣，但他對無限制刷卡的黑卡，感興趣，湊巧，他最近也沒什麼錢了，毫無心理負擔的接過黑卡。
「我同意了。」
說完，感受到逐漸暴虐的咒力，他看向咒力的來源。
五條家的神子——五條悟。
鬼使神差的，禪院甚爾補充了一句：「一夜八次或者隨叫隨到都沒問題。」
夏油傑：哦吼，這就是所謂的豪門恩怨嗎？
下一秒，裹挾著咒力的拳頭朝他襲來。
第015章 甚爾的老婆
游戲機根本無法抵抗咒術師的力量，在五條悟的拳頭附加的咒力下，直接化作灰燼。
遍地狼藉。
很好，不愧是悟。
「要賠償的話，最起碼也要幾十萬吧？」環顧一周後，腦海中在計算損失，紗奈中肯的說道。
「砰——」身後再次響起爆炸聲。
牆壁轟然倒塌。
兩道身影飛快掠過，牆面破了一個大洞。
感受到危險，游戲廳內的人紛紛逃離現場，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藥磕多了，不然為什麼會看到有人把牆砸出破洞？！
鋼鐵俠嗎？！
唯有老板叼著煙舉著鋼管，試圖呵退鬧事的人，結果眼睜睜的看著另一面牆在自己面前轟然倒塌，夏油傑順手把他拎了出來。
距離死亡0.1米，老板驚恐的瞪大眼，死亡帶來的恐懼讓他腿軟，發現事態逐漸不可控後，開始哭爹喊娘。
紗奈拿起手機撥通報警電話。
確認普通人已經全部離開，幫助普通人逃跑的夏油傑看了一圈後確認沒人遇到危險，一抬頭，瞧見紗奈正在打電話。
走過去，正好聽到她嘴裡說著：「沒問題。」
「是地下賭場。」
「在XX町目，XX號。」
「你在做什麼？」走來的夏油傑古怪詢問，畢竟這種時候還打電話彙報地址什麼的看起來就很不正常。
掛斷電話，紗奈嘆了口氣：「如果要我們來賠償的話實在是太糟糕，不過沒有營業執照的地下賭場和允許未成年入內的游戲廳本身屬於違法犯罪，我們這算是打擊犯罪？」
「所以就算是要罰款，那也得先出處罰之後再罰款比較合理對吧？」她微笑，只不過笑容滿是算計的味道。
夏油傑沉默，「你說的有道理。」
他現在竟然微妙的慶幸，這不是和五條悟在做任務，不然他確定，夜蛾老師絕對會讓他們寫一萬字的檢討。
大過年寫檢討未免也太不幸了。
而另一邊。
和禪院甚爾戰鬥的五條悟情緒逐漸亢奮。
那個完全沒有咒力的男人。
——很強！
他的身體就像是鋼鐵，肉身強度極強，每一次擊殺都帶著火花。
徹底摒棄了咒力，所以獲得了遠超人類極限的身體素質？在交手的瞬息間，六眼分析出的結論呈現在五條悟的大腦之中。
許久沒有如此酣暢淋漓的近身格鬥，五條悟那雙蒼瞳變得更為耀眼。
「最強暴君，原來是這麼回事。」五條悟側頭躲過對方的拳頭，在他橫踢的瞬間用無下限進行格擋。
下一秒無數低級咒靈出現在他面前，而那個男人的身影，如幽靈一般再度消失。
危險的預感在他大腦中升起。
下一秒，五條悟迅速撤離所在位置。
沒有任何咒力的拳頭落下，鋼鐵水泥板斷成兩截。
再次被糾纏上，五條悟臉上的興奮之情越來越強烈。
……
對比起打上頭的五條悟，紗奈和夏油傑在把人群驅散後也跟著溜了、溜了。
這種動靜，絕對會引來咒術高層那邊的注意，估計監督和窗已經開始排查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裡可到處都是五條悟的咒力痕跡。
「傑！」明明只認識幾天，但已經自然到把對方當做收拾爛攤子的一員，紗奈抬手拍了拍夏油傑的肩膀。
不好的預感變得強烈。
「你有沒有那種沒有記錄在冊的咒靈？」紗奈微笑。
四目相對，一切盡在不言中。
咒靈的殘穢蔓延開。
干完壞事的兩人去找五條悟。
夏油傑再次肯定：物以類聚這個說法的正確性。
這種違規游戲廳本就開在偏僻的地方，旁邊正好是施工空地。
耳邊一直回蕩的各種爆炸聲有了來源。
不用想也知道爆炸產生的源頭是誰。
夏油傑看向凌空打鬥的兩人，嘆了口氣，嘴裡念道：「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濁殘穢，皆盡祓禊。」
黑色的帳出現在上空，將這片空地被籠罩起來，隔絕了窺視。
「幸虧是在施工空地，就算是發出劇烈響聲也只會被認為是施工，不然都市傳說又要多一個了。」跨入帳內，紗奈一本正經的吐槽。
雖然很離譜，但夏油傑贊同她的說法。
空地內的鋼管建材已經被毀的差不多。
「碰——」
爆炸聲再次響起，伴隨著厚重的煙霧。
原本放置鋼筋的地方被砸出坑洞。
五條悟被從空中被扔了下來，那個男人肉體強度強的可怕，即使有無下限，五條悟看起來依舊有些狼狽。
「果然這個時候的悟，不是禪院甚爾的對手啊。」紗奈小聲嘀咕。
「禪院甚爾？」聽到這個名字，夏油傑回頭看她。
與此同時，禪院甚爾抽出一把長刀，准確來說是太刀，頹廢懶散的臉上流露出狂暴肆虐，「殺了你啊——」
「哈，想殺了本大爺還早得很。」
不躲不避，五條悟正面迎接來自對方的攻擊。
太刀在接近他眉心寸許的位置再也無法壓近。
發動無下限的五條悟露出一個惡劣的笑容。
「我的術式——無下限。」
即使憤怒想殺死眼前的家伙，但五條悟還是沒忘記耍帥，利用咒力讓小圓墨鏡漂浮，露出那雙比蒼穹更為璀璨的湛藍眼眸。
聲線平靜，開啟術式公開：「把阿基裡斯「永遠追不到烏龜的悖論」帶到現實。換而言之，無下限術式就是現實中的「相對靜止」」
「哈？」察覺到自己無法殺死對方，禪院甚爾立刻放棄。
他本就不是那種喜歡浪費精力在無用的事情上，和對方打架完全是因為剛剛那家伙確實想要殺死自己，而被激起戰鬥的本能。
實際上，如果可以，他只想擺爛。
不似五條悟超過一切的神性，而是一種無所謂自己身處何方，無所謂自己會怎麼樣，被打擾會想殺死對方，沒有憐憫，沒有善意——
坦白來說，用「反社會」來形容禪院甚爾或許很合適。
他的眼中帶著對世界的厭惡。
五條悟舉起手指，嘴角升起惡劣的笑容：「術式順轉——」
「等下悟！」
眼看悟真的打算把眼前的男人人道毀滅，雖然清楚，以劇情來說，禪院甚爾大概率不會死，但這兩人絕對會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紗奈攔住五條悟：「等等，悟！」
迅速衝了過去，紗奈腳底下踩到什麼，低頭往下看，剛剛那一大片烏泱泱的低級咒靈被悟全部殺死，很湊巧，就是他們所尋找的蠅蟲，數量遠遠大於15只。
被五條悟殺死的已經消失，剩下的是被禪院甚爾殺死的。
他沒有咒力，所以他殺死的咒靈也不會消失。
咳咳，紗奈微妙的覺得禪院甚爾雖然賭運不好，但多少帶點吉祥物屬性。
四周空地已經變得支離破碎，是那種簡單賠償絕對不可能解決。
五條悟看到紗奈擋在身前，微微皺眉，嘖了一聲，到底還是沒有繼續攻擊對方。
他倒也不至於真的認為紗奈會喜歡那家伙。
感受到空氣中暴虐的咒力逐漸消失，禪院甚爾也稍稍放松戒備，只不過帶著殺意的目光並不算平和。
「好了，小鬼們。」禪院甚爾再次恢復成那副頹廢的，渾然不把一切放在心上的冷漠，神情無聊的注視走來的少女，「剛剛的戰鬥，五百萬。」
還以為自己阻止了一場廝殺，紗奈剛送一口氣，就聽到某個沙啞低沉，外加漫不經心的嗓音開始坐地起價。
多、多少？
「哈——」她這絕對是被敲詐了吧？！紗奈毫不懷疑。
緊接著，她吐槽道：「你不該問悟要錢嗎？」
禪院甚爾是看在那黑卡的份上才理會對方，頗有一點「小白臉」的職業道德，拖著懶散且充滿無趣情緒的嗓音：「你不是要包養我嗎？」
五條悟剛剛止步的殺意再次蔓延，不客氣的攬過紗奈的肩膀，對著眼前看起來毫無活力的男人開口嘲諷：「哈，你想死嗎？」
冰冷的像是孤狼一樣的目光，視線落在五條悟放在紗奈肩膀的手臂上。
片刻，禪院甚爾發出短促的嗤笑：「我比這小子能干。」
說這話時，他那雙像是野狼一般孤傲冷漠的臉變的有一點點生動。
五條悟一臉火大，神情十分不爽。
雖然很不好，但難得看到悟吃悶虧，夏油傑有點幸災樂禍。
紗奈唯一的念頭就是：這個「能干」不會是一語雙關吧？
「這兩個家伙，看這樣子，果然是童貞——」
很好，這回生氣的不只是五條悟，連夏油傑也一臉不爽。
紗奈目光飄忽，好像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呢。
「甚爾先生——」紗奈開口，她怕自己再不開口，又要打起來了。
當然，她也沒有稱呼禪院甚爾全名，按照原著中，高專二年級生禪院真希對禪院家的厭惡，討厭被人提及自己的姓名，她想禪院甚爾大概率也很討厭自己的姓氏。
「你認識我。」一個肯定句。
紗奈笑了笑，這種時候，不好解釋的事情就讓它笑笑過去吧。
「是這樣的，咳咳。」輕咳一聲，紗奈在三人的目光下，開始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你最近是不是運氣很不好，逢賭必輸？」
掛在禪院甚爾腦袋上的黃色問號閃爍了下。
從禪院甚爾旁邊出現一個透明的靈魂！
而禪院甚爾腦袋上的問號，也轉移到了那個透明女人的腦袋上。
更離譜的是。
他們的視線和那個女幽靈對上了！
三人倒吸一口冷氣。
等——
等下，原來這個任務是幽靈的嗎？
【滴——
支線任務：你是上帝賜予的恩惠
任務描述：他是古老家族的棄子，她是普通少女，在茫茫人海中彼此相遇，她挽救了禪院甚爾瀕臨破碎的內心，托她的福，甚爾尖銳反社會的性格變得圓滑穩健不少，讓他像個正常人。
但在誕下他們的孩子惠後不久，禮便去世了，至此甚爾徹底放棄尊嚴，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因擔心甚爾和孩子，禮一直無法離開。
請幫助禮完成心願吧。
任務內容：禮的心願
任務獎勵：經驗糖果*3、特殊眼鏡*1、佛珠*1、神奇書本*1】
任務提示音在三人腦海中響起，緊接著，他們看到從禪院甚爾身旁飄出來的女性靈魂衝著他們微微鞠躬：「你們好，我叫禪院禮，是甚爾的妻子。」
五條悟、夏油傑：起猛了，竟然看到靈魂鞠躬。
紗奈：……草，禪院甚爾的老婆竟然一直都在他身邊！！！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2-8 16:23
第016章 死亡不可逆
人死不能復生，正因為不能復生，活著的人才會帶著那份沉重的感情努力的走下去。
追求正確的道路。
追求正確的死亡。
追求正確的意義。
如果死亡可以被改變，這對世界而言大概是一個莫大的詛咒。
但是現在——
一家滿座的咖啡屋內，落地窗外飄著細雪，三人組外加一位透明的幽靈成了這裡的顧客。
禪院甚爾在戰鬥結束的時候，收了五百萬，留了個聯系方式就跑路了。
讓紗奈有需要的時候叫他上門，保證隨叫隨到。
當然，這個「有需要」三個字充滿意味深長，以至於那位幽靈女士的表情和五條悟的表情產生完美同步，怒火中燒。
想刀一個人的眼神果然是掩飾不住的。
身為他們任務對像的禮小姐在與他們接觸後，可以觸碰到部分實體，人類依舊無法看到她，當然沒有咒力的甚爾也看不到她。
穿著休閑裝，面色溫柔，黑色短發的禮小姐坐在沙發上，抬起頭，溫溫柔柔的向幾位道謝，「抱歉，甚爾給你們添麻煩了。」
她現在的狀態很奇怪，既不是咒靈也不是人類，如果硬要說的話，她可能是稱為了「靈」。
聽到她的道謝，五條悟充滿懈怠與無所謂，倘若不是殺不死禪院甚爾，他一定會選擇直接刀了對方。
「禪院甚爾，他和禪院家——」夏油傑倒是對那個男人沒太多惡意。
因為他坐在那位幽靈小姐旁邊，所以說話時不得不努力克制自己的目光，防止被普通人當做神經病。
比起性格惡劣的甚爾，禮的性格溫和不少：「他很討厭那裡，我們從未回去過。」
三人對視一眼。
紗奈動了動唇，腦子裡飛快的思考目前的狀況，雖然和甚爾「認識」了，但以甚爾的性格，絕對不是那種因為認識就不接訂單的那種好人。
估計還會准備的更全面。
紗奈思考片刻，悠悠抬起頭，視線落在對面透明的女子身上，即使死亡也未曾改變她溫柔，看起來是相當溫和的類型。
紗奈思考片刻，開口詢問道：「禮小姐，我們有什麼可以幫助你的嗎？」
夏油傑：現在他們已經徹底從咒術師改行成和尚負責超度了嗎？
根據游戲、小說設定來說，無法輪回投胎絕對是因為有什麼遺憾。
雖然紗奈很清楚，對方應當是放心不下甚爾和惠，但是不能當著悟和傑的面直接說出口，嗯，今天也在努力的藏好自己的馬甲。
禮小姐的神情變得有些古怪，捏了捏拳頭，像是用盡全身的力氣：「我、我希望甚爾能夠找到正確的道路，惠能夠幸福！」
紗奈：……對像是甚爾的話，感覺難度系數超級大。
「正確的道路？」夏油傑語氣古怪，雖然沒接觸那個人，不過從那個人的處事風格來看，特別像是牛郎啊！
感覺已經不單單是超度的問題了，夏油傑覺得他們的職業道路變得有點奇怪。
「是的。」禮小姐眉宇間染上憂郁，眼眸深處帶著濃烈的悲傷：「甚爾他之前不是這個樣子。」
五條悟的目光掃過對方的臉。
其實他覺得這位禮小姐和那個男人長得有點像。
「因為我的死亡，甚爾更加頹廢，連帶著惠也……」禮的聲音隨之低沉了下來，看到所愛之人放棄自我，一步步看著甚爾的淪陷，對禮來說，這遠比死亡更讓她悲痛。
混亂的感情哽咽在喉嚨裡，如鯁在喉，令她無法表達，甚至連哭泣都被剝奪，只能沉默的任由那些情緒在胸腔蔓延。
「但是，讓禪院甚爾找到正確道路——」比起五條悟，更富有同理心的夏油傑能清楚感受到來自女人的悲傷，「這種事，我們也很難辦到吧？」
找到正確道路獲得幸福這種事，可遠比祓除咒靈來的困難的多。
五條悟撐著額角，眼神充斥著無所謂的慵懶，「不是很簡單嗎？獲得幸福的話——」
紗奈和夏油傑不約而同的看向他。
打了個完美的響指，五條悟興奮：「讓他找個女人結婚吧！」
這麼想「約」，讓他干脆終身質保！
紗奈：……不愧是你。
禮小姐捏著拳頭，眼中含著淚，「這樣真的可以嗎？」
「喂喂喂。」夏油傑不得不開口，能夠接受悟這種無釐頭的建議，某種意義上來說，眼前的禮小姐也很強大啊。
雖然主線開始的時候，禪院甚爾確實成功入贅，把自己變成了伏黑甚爾，也就是說他入贅給了一位叫伏黑的寡婦？
說起來，為什麼禮小姐說完心願後任務提示沒有跳出來？紗奈安靜思考。
按理來說，任務不該是直接發布，比較靠譜嗎？紗奈不確定這些任務的發布到底是由誰來控制。
百思不得其解，紗奈看向對面的女子，「那麼禮小姐，你的心願是讓甚爾找到正確的道路嗎？」
五條悟和夏油傑同時看了過來，眼神同樣透著同樣的好奇。
他們可沒忘記任務。
「是的！」禮認真回答道，眼神變得無比溫柔：「我、我希望甚爾和惠能夠好好地活下去，帶著我的那一份，努力的活下去。」她想的從來都沒有復活，死去之人不應該打擾活著的人，她只是希望……甚爾和惠能夠好好的。
還真是溫柔的心願。
但是奇怪的是，任務依舊並沒有更新。
難道，禮說的，並不是她內心最隱蔽的心願嗎？
這個任務果然很奇怪！紗奈忍不住想到。
「冒昧問一下，禮小姐，你是……」想到什麼，紗奈頓了下，對這原著劇情之外的劇情感到好奇：「你是因為什麼而去世？」
疾病？詛咒？還是其他？
「欸？」禮驚呼了下。
聽到這個問題，她低下頭，炸毛的黑色短發垂落，眼眸低垂著。
片刻，她慌張的抬起頭。
「我、我記不得了。」
「不記得了？」夏油傑似乎也發現了不對勁，連自己如何死亡都不記得？而對方的表情看起來不像是假的。
夏油傑詢問道：「那禮小姐還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去世的嗎？」
禮點點頭，又搖搖頭。
遲疑的片刻，禮歪著腦袋，充滿一種不確信的語氣：「我……我好想記得我生下惠不久之後就死了。」
記憶像是無數碎片，零散的、時隱時現在大腦中閃過，叫她完全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麼死的。
「呀！可能是因為記憶太痛苦，所以我忘記了。」禮有些奇怪，「嘛，不過已經不是重要的事情。」
輕易就把自己是如何忘記死亡的事情拋之腦後，一時間不知道該誇獎對方神經大條，還是該吐槽這家伙是認真的嗎？
好像比悟還要離譜。一時間，夏油傑和紗奈腦海中同時升起這樣的念頭。
最後，無功而返的幾人回到五條宅。
不對，他們好歹還捕捉到了蠅蟲。
魚雞的食物有了。
回到院子裡，夏油傑把那些蠅蟲扔到地上，魚雞一撲而上，神似縫合生物，魚嘴一張一合，一口一個小可愛。
禮小姐在看到魚雞時，完全不覺得詫異，反而十足的興奮，看起來真不太像個正常人看到咒靈的反應。
眼睛蹭的下亮了起來，用著溫溫柔柔的口吻詢問道：「哇哦，它們長得好可愛，是小雞嗎？」
不愧是甚爾的女人，神經果然很大條。
「嚴格來說，也算是小雞。」紗奈和對方聊天，試圖套話。
但顯然，禮小姐好像只是個能看到咒靈的正常人。
為禮小姐安排了一個房間。
臨時小隊則開起了小隊會議。
「說起來為什麼禮小姐會和禪院家的在一起。」想到古老家族內的彎彎道道，夏油傑對禮的死亡產生懷疑。
紗奈沒有忘記自己之前動用五條家的信息網，也無法找到禪院甚爾的下落，所以她覺得可能是世界意識的緣故。
不過她還是說道：「我會讓五條家的情報網進行調查。」
一旁的五條悟單手撐著下頜，像是在走神，冰冷淡漠的六眼之中帶著蠢蠢欲動：「那個男人，很強，但是身體內毫無咒力。」
「禪院甚爾嗎？」夏油傑確實沒感受到對方的咒力，因為悟的話而徹底確信，那個家伙是完全的無咒力。
想到那個男人陰沉可怕的臉，夏油傑評價了一句：「絕對不是受歡迎的存在。」
不過緊接著，他摸著下巴，臉色變得古怪起來：「體內完全沒有咒力，天與咒縛嗎？是詛咒？」
真的會有完全沒有咒力的人類存在嗎？第一次見到天與咒縛的夏油傑生出古怪。
「或許可以觀察一下。」最終，並未看到過這種特性的前例，夏油傑總結。
三人不約而同看向院子裡，正蹲在魚雞面前的人類女人靈魂。
看起來只是個普通人。
但，為什麼她能夠一直存在？
……
一連三天。
根據禮小姐提供的信息，五條家的情報網依舊一無所獲。
沒有禪院甚爾、也沒有禪院惠，而禮小姐原本的姓氏早由禮這個人確實有，只不過資料只到她22歲，也就是和禪院甚爾結婚前的日常，在此之後的資料完全查不到。
仿佛是被刻意隱藏了一般。
拿到信息的三人組陷入沉思。
這顯然不正常。
即使禪院甚爾是禪院家的人，但以五條家的情報網來說，不可能完全沒有任何收獲。
五條悟眸色淡淡，看完資料後說了一句，「那個人，不正常。」
正當夏油傑准備說什麼，外面傳出禮小姐的驚呼聲。
「哇哇哇——」
飼養了三天的魚雞成熟了。
五只黑魚腦袋，雞身體的動物趾高氣揚，撲打著翅膀。
一眨眼的時間，大了一整圈，腦袋上出現成熟可摘采的標志。
而那只神出鬼沒的黑貓在魚雞成熟後，從草叢中鑽了出來。
「任務完成了。」差點忘記黑貓任務的紗奈反應過來。
黑貓環顧一周，慢條斯理的叼起一只最大的魚雞：「喵~不錯，這就是我想要的食物。」
【叮——
任務三（組隊任務）：老王想要吃魚味的雞肉（已完成）
任務獎勵：特殊種子*3、EXP+250、金幣+2W、特殊的情報*1】
特殊情報？
紗奈眼神微閃，腦海中閃過一種可能性，意識到什麼她看向半空。
果然，在黑貓離開後，空氣中飄著兩個禮包。
【特殊種子】【特殊情報】
是否領取。
身為隊長的紗奈點擊是。
空氣中出現一包種子：【隨即種子*3】
而後紗奈點擊特殊情報。
情報展開。
【逝者的復活：札幌附近出現了能夠讓死人復活的詛咒師】
三人齊刷刷的看向正在和魚雞玩的開心的禮小姐。
對方滿臉驚奇的看向那幾只魚雞。
他們剛碰到一個幽靈，就出現這個情報，怎麼看都叫人覺得詭異吧？
「能夠復活死人，你們覺得可能嗎？」紗奈忍不住詢問，她倒是記得夜蛾的咒術，好像是可以讓人類的靈魂停留在咒骸之中，也因此，夜蛾最後的命運是死亡。
被咒術高層處以死刑。
生命的逆轉，那是被稱之為禁忌的咒術。
「無論是不是真的，都要去看看吧。」夏油傑皺眉，主動說道。
「那個男人也會去？」五條悟對於死而復生沒什麼興趣，但是他好奇禪院甚爾是否得到了這個信息。
六目相對。
去札幌！
第017章 黏糊情侶
札幌位於北海道，而京都位於本州島的中部。
無論是坐飛機還是火車都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於是乎——
「咒靈真是一種不錯的出行方式。」完全不覺得把咒靈當做出行方式哪裡有問題，紗奈對著夏油傑豎起拇指。
夏油傑：……用咒靈出現絕對會引發混亂吧？
就算是這麼想，但已經這麼做了，所以——
「到時候抵死不認就好了。」五條悟相當輕快的開口，完全是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
「快要到札幌了嗎？」禮第一次乘坐咒靈，扶著咒靈向下看去。
「還有半個小時就到了。」面對禮小姐，夏油傑倒是保持著應有的禮貌。
紗奈在看手機，雖然信號時有時無的，不過她還是在努力刷札幌旅游攻略。
「吶，你們知道札幌最受歡迎的特產是什麼嗎？」
「是什麼？」湊過來，五條悟從後面抱住紗奈，把腦袋壓在她的腦袋上，淡定的疊高高。
「是烤黃油土豆哦，感覺是很適合冬天吃的食物呢，冷冽的寒風裡吃一口熱乎乎的黃油土豆。」
這個答案還真是叫人無法點評。
夏油傑剛想吐槽黃油土豆並沒有什麼好吃的，緊接著就看到五條悟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簡易地圖，上面畫著亂七八糟的紅色圓圈。
「那是什麼？」雖然感覺答案或許會很糟糕，但夏油傑還是微妙的問了出來。
五條悟毫不猶豫的回答：「美食地圖。」
「……我們不是來度假的啊！」充滿無力感的吐槽。
紗奈和五條悟同時回頭看向他，五條悟譴責：「傑，你還真是沒有童趣。」
「這種東西沒有也無所謂吧。」夏油傑面無表情的回應道。
而且，以他的年紀，太過有童趣才叫可怕吧？
「沒有童趣的人會不受歡迎哦。」紗奈跟著補充道。
禮發出驚呼，捂著嘴驚訝道：「原來是這個樣子嗎？」
單純會相信這兩個家伙的滿口胡謅，某種意義上而言，禮小姐天真過頭了吧？
結果到最後。
抵達札幌的三人組坐在大通公園內的長椅上，迎面吹來寒冷的風，捧著熱騰騰，剛剛出爐的黃油土豆吃的十分盡興，而一旁的禮則在記錄黃油土豆的做法。
「果然還是需要加兩勺白糖，變成甜口的更好吃。」坐在公園的長椅上，五條悟一邊吃一邊點評著。
紗奈表示贊同，不過兩勺白糖對她來說太多了：「我覺得可以試試加入牛奶，口感會變得更加細膩，下次來試試怎麼樣？」
「好耶——」
看到那兩個家伙仿佛是小朋友出門郊游的口吻，夏油傑再次感覺物以類聚的正確性。
於是乎，畫面就變得有些古怪。
街頭公園內，兩位姿態懶散的少年以及穿著淺灰色呢大衣的少女，三個人默契的咬著黃油土豆進行著沒有營養的話題。
「那個——」記錄完畢的禮舉起手。
三人齊刷刷看去。
「我們不是來找人的嗎？」最後還是完全不了解咒術界的禮，把三人逐漸偏離的主題拉了回來。
吃完黃油土豆把包裝袋隨手捏成團，投向垃圾桶中，五條悟恍然大悟：「差點忘了。」
「你根本就是完全忘記了吧。」隨手滿分投中，夏油傑感覺自己有化身吐槽帝的潛質。
紗奈是唯一一個老老實實走過去扔掉垃圾的，對兩人的發言進行總結：「我覺得你們倆很適合去做漫才（雙人相聲）」
「才不要」*2
在這種事情上默契值可以說是拉滿。
札幌和京都隔得很遠，但某種意義上還是有相似之處的。
比如呈棋盤狀分割而成的街道，主街道被稱之為大動脈，路邊都是各種告示牌，即使完全陌生也不會迷路。
只不過游戲給出的提示也只有【逝者的復活：札幌附近出現了能夠讓死人復活的詛咒師】
想要在茫茫人海中尋找一個詛咒師，可比滿大街找蠅蟲困難的多。
三人組外加一位靈魂小姐禮漫無目的在札幌街頭閑逛起來。
札幌是個大都市，但在這種寒冷的天，願意在街上漫無目的閑逛的人寥寥無幾，整個街道意外的空曠。
平川的河道伸展，這條河流直接穿過市中心，將城市分為東西兩區，就像是城市的血管一般，左右人行道上都種著洋槐樹。
天空出現烏雲。
五條悟看向身旁的紗奈，緩慢垂下眼眸，那雙好似湛藍蒼穹延伸的眼眸深邃撩人，自然的伸出手，骨節分明的手掌緩慢的握住了對方冰冷的指尖。
「嗯？」紗奈扭頭看向她。
「我的手比較暖和。」這個年紀的少年體溫高的嚇人。
五條悟的手確實很暖和，帶一點點粗糙的薄繭，握上去時不是柔軟的觸感，卻意外的叫人感覺安心。
少年身材傾長，純黑的呢大衣，卓越的身高與氣場，不說話時，過於淡漠的眉眼令他看起來尤為疏離，矜貴的面容中帶著淡淡的冷意。
所有的淡漠在觸碰到紗奈時，化成了熟悉的溫柔。
縮了縮脖子，紗奈笑了笑，余光瞥見五條悟精致漂亮的側顏，耳廓似乎有一點點紅，是害羞嗎？
那雙深邃的蒼瞳此刻被小圓墨鏡遮擋，叫紗奈分辨不清他是否是在害羞。
但顯然，一直關注紗奈的五條悟注意到她的視線，轉過頭，耳朵更紅了，少見的窘迫。
「還冷嗎？」他問，他知道紗奈比較怕冷。
呼出的氣都變成白霧，紗奈湊近五條悟，手指穿過他的手縫，形成親密無間的十指相扣，揚起明媚的笑容，「被悟握住的話，不會感覺冷哦。」
信手拈來的甜言蜜語大概是戀愛中必備的技能吧。
視線與之相對。
那雙茶褐色瞳眸之中泛起笑意，裡面倒影出他的身影。
五條悟莫名心亂如麻，緋色從脖頸處蔓延而起。
近乎狼狽的錯開視線，呼吸變得急促了一點。
紗奈嘴角的笑意變得更明細：害羞的悟，也很可愛呢。
「夏油君。」圍觀全場的禮眼睛亮晶晶的。
夏油傑回頭看她，只聽見她小聲又激動的說道：「五條君和紗奈情侶嗎？」
「……未婚夫妻吧。」說起來，禮小姐已經有了丈夫，而悟和紗奈是未婚夫妻，也就是說，這個臨時隊伍裡，只有他一個人是單身狗？
意識到這一點，夏油傑瞳孔地震，視線飛快的掃過黏糊糊的二人組，從未如此期待硝子的出現。
默默裹緊了自己的羽絨服，夏油傑感覺自己的出現或許是個錯誤。
「下雪了。」
臉上出現微冷的寒意，紗奈抬起頭，灰白色的天空飄起了細雪。
這種天氣在路上走實在糟糕。
「找個酒店吧。」夏油傑開口。
這種時候詛咒師都不會願意在大街上瞎逛。
就算是情侶壓馬路也不會選擇這種冰冷的天氣，即使他們是身體素質超好的咒術師。
沿著馬路的告示牌，順利的找到一個看起來不錯的酒店，三人走進去。
「需要幾間房？」女服務員低頭負責登記信息。
「一間大床房。」並不打算住宿，所以習慣性的節省開支，夏油傑從錢包裡拿出一張一萬日元遞過去。
「……」蹭的下抬起頭，打量完幾人，女服務員的表情有點奇怪。
目光在三人之間來回掃視。
夏油傑：……忽然意識到什麼。
糟糕，他還以為自己是和五條悟兩個人，所以習慣性的定了一間，現在解釋還來得及嗎？夏油傑迎面對上女服務員越發古怪的目光。
正准備開口再加一間，對方立刻遞了一張房卡以及零錢，語速超快：「這是您的房間號和零錢，請收好。」
「……」啞口無言，夏油傑只能強裝鎮定。
那個人剛剛的表情絕對是：現在的高中生玩的可真開放！
不是，這個真的可以解釋的！
「走吧。」已經沒力氣的夏油傑開始懷疑自己水逆了。
酒店的構造普普通通，不過裡面有電腦，而他們也是為了電腦而來。
開啟空調後，室內溫度上升。
紗奈終於有自己活過來的感覺。
夏油傑脫去麻煩的羽絨外套掛在門口的架子上，內搭只有一件輕薄的深灰色羊毛衫，把袖子往上擼起，一截如玉般精致的手骨露出，他坐在電腦桌前。
「要利用網站尋找嗎？」紗奈解開圍巾。
五條悟干脆勾來剩下的那個椅子，讓紗奈坐在自己懷中，看夏油傑擺弄電腦。
「……你們倆有必要刺激我這個單身狗嗎？」看到他倆親密的坐姿，夏油傑隨之吐槽。
剛剛被誤會已經很尷尬了，現在竟然還有被迫吃狗糧。
「需要給硝子打電話嗎？」五條悟問到。
夏油傑一邊操作電腦一邊疑惑詢問：「為什麼給硝子打電話？」
「單身狗和單身狗比較有話題。」某人言之鑿鑿的說到。
紗奈已經看到夏油傑額頭上冒起的青筋了。
考慮到悟的不著調以及接下去的工作效率，夏油傑放棄打嘴炮這種幼稚的事情，快速在搜索界面輸入一個網址，按下回車鍵。
出現的是那種極為樸素的界面。
只有訪客量和一個個需求帖子。
「這是什麼？」第一次見到這種網站，紗奈好奇的湊了過來。
夏油傑微微坐過去一些，讓她更清楚的看見界面，開口解釋：「是地下網站，一般詛咒師會在這裡接任務。」
紗奈看了眼界面，感覺更像是論壇，發帖人說清需求，下面有人會回復。
「還真是樸素至極的接任務模式。」她感嘆道。
六眼能夠大批量獲取信息，在極短的時間尋找到自己需要的，大概可以當做另一個高級電腦使用，五條悟按下鼠標：「這個就是所謂的人偶師了吧。」
看向帖子內容。
【我想要復活我的女兒，無論多少錢都可以，求求你幫幫我】
而底下只有一個名為「返魂人偶」的ID進行回帖：請聯系我。
第018章 算是黑吃黑？
當機立斷，夏油傑就在論壇裡發布自己的救助帖。
雖然不知道那個叫「復活人偶」的詛咒師和禮小姐的死亡是否有關聯，不過在咒術界從來都沒有偶然一說。
紗奈也覺得這個游離於主線劇情之外的劇情，絕對是有問題的。
不過在此之前——
「點外賣吧！」五條悟愉快的做出決定。
「晚飯的話，果然還是要吃札幌比較出名的料理才對。」
「你們倆真的是來度假的嗎？」夏油傑隨之吐槽，不過還是點了札幌比較出名的食物。
下雪的天暗沉的很快，食物送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是灰蒙蒙的。
「您的晚飯——」服務員小哥把外賣送上來，祝他們有一個愉快的夜晚。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之前訂房間時，那位服務員小姐的表情過於古怪，在聽到這話時，夏油傑神情囧了下。
拿著食物回到房間。
比起正餐，五條悟顯然對口感極佳的甜品更感興趣。
食物的香味在屋內蔓延開。
「哇哦，看起來很不錯。」紗奈拿起其中類似於披薩樣式的食物，比披薩松軟不少，是特別的餅。
五條悟看了一圈，最後還是從甜品開始。
只有夏油傑老老實實的選擇正餐。
「我開動了——」夏油傑雙手合十，說完後准備開動。
剛吃了一口，坐在電腦前的禮發出驚呼：「有、有人聯系我了。」
三人迅速放下食物。
而聯系這個賬號的ID並不是「復活人偶」 而是「返魂人偶」。
【返魂人偶】：只要有足夠的錢，我可以幫你復活你想要復活的一切。
對方的話很簡單，也很直接。
「你們覺得呢？」夏油傑盯著電腦上的字眼，語氣平靜的詢問。
紗奈盯著那句話，嘴角露出無奈的笑容：「真理不可逆，時間無法流轉、太陽從東邊升起、水是往低處流，雖然聽起來是很愚蠢且基礎的定理，但正因為真理不可逆，所以才會有我們的世界不是嗎？」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紗奈還是不由自主的捏緊了拳頭，連呼吸都變得綿長。
真理不可逆，那麼既定的結局呢？
既定的結局又是否可以改變？
「所以果然是騙子吧。」聳了聳肩，夏油傑重新坐回椅子上開始回復對方信息。
五條悟拿起桌上的大福餅咬了一口，語氣滿是無所謂的態度：「如果是真的，那這個世界絕對是被詛咒了才對。」
聽到悟的話，眸色微閃，紗奈不動聲色的松開了拳頭，仰起頭衝他露出微笑：「那麼悟，你覺得既定的結局可以改變嗎？」
茶色的瞳眸在燈光下變得柔軟。
「啊哈，已經發生的才叫結局，沒有發生的那麼就有無數種可能，所謂既定的結局，本身就是一個悖論吧。」慣來是理性思維占據高地，五條悟用著輕飄飄的口吻，卻又特別認真的回應道。
說完，他看向紗奈，輕而易舉的捕捉到她莫名生出的糟糕情緒，他想到了紗奈之前做的夢境，關於他死亡的夢。
五條悟垂下眼眸，用著散漫的口吻：「別擔心，我可是最強的。」
手指包裹住紗奈握緊的那個拳頭，掌心間的月牙坑被他的指腹撫摸過，有點癢，卻叫紗奈有些驚訝。
他……察覺到了？
「難道你還有其他什麼事情瞞著我？」突然放大的俊美容顏湊來，那雙蒼藍瞳眸注視著她，紗奈被硬控住。
壓下亂跳的心髒，正准備反駁，夏油傑的聲音響起。
「我說你們兩個，不要在我工作的時候秀恩愛！」頗為幽怨的聲音響起，已經拿到交易地點的夏油傑眯起眼。
「眼睛太小眯起也沒有威懾力。」被打擾到的五條悟毫不留情的吐槽。
紗奈已經感受到來自夏油傑的殺氣了。
「咳咳，我覺得還是先抓詛咒師比較重要。」忙打圓場，紗奈可不希望這兩個家伙打起來，畢竟她沒有賠償酒店的愛好。
清楚正事比較重要，夏油傑立刻收起玩笑的表情：「走吧。」
札幌，一個國際級別的大都市，不遜色於京都或者東京。
當地面的橫向地理密度達到頂峰，那麼人類往往會考慮縱向發展，也就是所謂的「地下街」。
比起被冰雪覆蓋的路面，地下街內充滿了人間煙火氣。
三人組外加一位幽靈小姐出現在地下街內。
左右兩邊都是各式小吃，熱浪騰騰的炭火和溫暖的中央空調讓這地方變成了相當溫暖的存在。
夏油傑：「怪不得路面上沒有人。」
五條悟：「還真是聰明，因為地面太冷就轉移到地下，詛咒師還蠻與時俱進的。」
五條悟左右看去，手上拿著的是剛剛新鮮出爐的烤雞肉串，德克薩斯風味的。
寬敞的通道直接連接車站，讓人不用出站就能直接在地下游玩，還真是方便，紗奈想著左右看去，目光在人來人往之中尋找詛咒師的蹤影。
空氣中的咒力很混亂啊。夏油傑不適的皺起眉。
比起清晰分明的東京或者京都，札幌可以說是混亂的集結體。
聲色犬馬的有錢人，西裝革履的上班族，穿著辣妹裝的少女，亦或者是打扮糟糕的不良，二次元風格的年輕人也不少，總的來說形形色色。
這座城市沒有固定的「風格」，走在路上，你能遇到各式各樣的人。
稱得上完美的地下道路嶄新而寬敞，但人卻要混亂的多。
各種欲念混雜在一起，成為飼養咒靈最好的養料。
「在札幌呆著的咒術師還真是辛苦。」少見的五條悟會說出這樣的話，但紗奈的欣慰顯然只能堅持一秒，就看到五條悟吐著舌頭，「大概是剛睡下就要被叫起來干活的節奏啊。」
「不知道咒術師猝死的話有沒有賠償金可以領。」他最後補了一句，「社畜真慘。」
聽到他的吐槽，紗奈無語，盯著他那種過於漂亮精致的臉，不知道要不要告訴他，未來的你可是每天只能睡三個小時，大腦疲憊只能靠反轉術式修復的超級打工社畜。
抽了抽嘴角，這大概屬於因果報應？
夏油傑選擇遠離那對小情侶，雙手插兜，目光搜索著來來往往的行人。
空氣十分渾濁。
原本漫步的三人瞬間止步。
即使那個詛咒師在看到他們的第一時間選擇逃離，但對於能夠根據咒術殘穢追蹤咒靈的咒術師而言，那種腥臭的討厭氣味實在是太明顯了。
三人迅速衝了過去。
對方還算是聰明，在這種縱橫交錯，仿佛蜘蛛網一般的地下通道內不停的釋放出咒力。
甚至還利用特殊的咒物在不同地方釋放出咒力好達到迷惑的效果。
彼此對視一眼，三人循序往不停的方向襲去。
禮愣了下，手足無措，條件反射的跟著夏油傑跑去，比起人類的時候，靈魂體她的速度還是非常快的，而且只要她想，就可以直接穿過建築物。
對於詛咒師來說，咒術師就是天敵，就像是鷹和蛇。
明明都是人類，但卻是死敵一般的存在，沒有一個詛咒師在落入咒術師的手中能夠完好無損的出來。
熙熙攘攘的人群成了詛咒師最好的庇護，咒術師會顧忌普通人而不敢肆意的使用咒術，但是身為詛咒師則沒有太大顧忌，畢竟他們不受咒術界的約束。
來來往往的普通人成了最好的屏障。
精心裝修過的街道，擁擠的門面，各種氣味混雜在空氣中。
詛咒師在人群之中左右躲閃，皮膚被冷氣席卷，驚喜的抬起頭，出口近在眼前，只要離開這裡，他就絕對不會被咒術師抓到！
臉上綻放出欣喜的笑容。
還未徹底放下心來，脖子忽然被巨力掐住。
眼睛陡然瞪大。
空氣驟然稀薄，整個人都被提起，雙腿無法著地，脖子上的力道越來越重。
緊接而來的紗奈在看清是誰時，不由自主的戒備起來。
寒冬中穿著單薄外套的甚爾掐著詛咒師的脖頸，像是拎著雞仔一樣把他提起，寡淡疏離中帶著殺氣的眉眼，四周呈現出一片真空地帶，來來往往的行人害怕的紛紛避讓。
「禪院甚爾？」預料之中的設想出現，甚爾真的出現了。
落後一步出現的夏油傑和五條悟也看到了他。
而禮則激動地喊道：「甚爾！」
只可惜，身為靈魂體，她的聲音甚爾聽不見。
而樹果如果是依靠咒力作用，那麼樹果必然對甚爾無用。
「黑吃黑嗎？」夏油傑不太明白甚爾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好歹也算是「相識」，但甚爾絲毫沒有給三人組眼神，像是野獸一般的目光注視著眼前的男人。
痛苦和死亡交織出現在詛咒師的大腦之中，恐懼蔓延，他伸出手試圖掰開捏著自己脖子的手掌，卻發現無法撼動半分。
「……求、求求你，饒、饒了我。」痛苦的聲音顫顫巍巍的響起，臉頰上泛起潮紅，死亡的氣息。
夏油傑皺起眉，詛咒師的罪行需要由咒術界高層裁定，禪院甚爾私下處刑絕對是不行的。
「甚爾！不可以殺人！」禮小姐先一步喊了出來，衝到甚爾面前，透明的手掌穿過甚爾的手臂。
緊接著，甚爾冰冷無情的低沉嗓音響起：「幫我復活一個人，不然——殺了你。」
任務提示音在三人的耳邊同步。
【滴——
支線任務：你是上帝賜予的恩惠
任務內容：禮的心願
任務描述：想要重新觸碰到甚爾！
任務獎勵：經驗糖果*3、特殊眼鏡*1、佛珠*1、神奇書本*1】
與此同時，甚爾松開手，即將窒息的詛咒師重新獲得了空氣，趴在地上，像是一條死魚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
第019章 積累的絕望
生命之所以會叫人覺得可貴，正是因為它的不可逆。
「死而復生這種事，絕對不可能啦。」冷淡且桀驁不馴的聲音響起，五條悟雙手插兜，緩慢從陰影處走了出來，面色淡淡，以相當閑適懶散的神情掃視一圈，澄澈湛藍的冰冷瞳眸注視著眼前健碩男人。
比起之前見到時，對方給人的感覺要更危險。
對於眼前的藍眼白毛，就算是禪院甚爾這種從不會記住男人名字的人來說，也一眼就認出對方是誰。
畢竟——
世界上只有一個六眼。
紗奈注視著倒地不起的詛咒師，對方的脖子上已經出現烏青，要不是還有點用處，大概已經去見上帝了。
「你還好嗎？」她問。
精神處於崩潰邊緣的詛咒師抬起頭，看到一張濃艷精致的臉，而對方明顯是咒術師，詛咒師眼中透出希翼的神采：「救、救我！」
紗奈看向他腦袋上頂著的等級和名字。
姓名：？？？
等級：LV38
稱號：返魂人偶師
性格：狡詐、膽怯、嗜錢如命
看起來就像是炮灰屬性。
「你叫什麼？」紗奈又問。
不遠處五條悟和禪院甚爾已經對視上，只不過兩人都沒直接動手，感覺是眼神在廝殺。
詛咒師不敢回頭看那個男人，明明沒有絲毫咒力，卻強的可怕。
別說是抵抗，他連動都不敢動。
這就是咒術殺手的實力？
「秋、我叫秋葉。」詛咒師開口，生怕自己會被丟下，慌忙道：「我願意給你們一起走。」
比起被咒術師抓起來判刑，總比丟掉性命死亡來得好。
她又仔細打量起對方的臉，確定是個陌生的詛咒師，而不是咒回裡出現的那個降靈婆。
紗奈抬頭，禪院甚爾和五條悟之間的殺意已經抵達一個微妙的臨界點，四周人來人往，而兩人之間卻形成一個詭異的真空地帶。
禮小姐緊張不已，繞在甚爾身旁，一直不停的對著他說話，但顯然沒有咒力的甚爾是聽不見她的話。
夏油傑冷靜思考目前的狀況，無論如何，不能讓悟和對方在這種到處是普通人的場合打起來。
「我說——」紗奈忽然開口，笑眯眯的指著倒地不起的詛咒師：「甚爾君既然想要復活人，那麼我們跟過去一起看看不是更好？」
甚爾剛嗤笑一聲准備拒絕，緊接著紗奈開口：「你想復活的人無論成功與否，這個男人沒用之後讓我們帶走，給你三千萬。」
「美金。」她慢悠悠補了一句。
夏油傑正准備吐槽，結果就聽見甚爾極為利索的聲音：「成交！」
一場一觸即發的戰鬥消失於眼前。
夏油傑和五條悟同時看向笑眯眯中透著渾然無害的紗奈。
這家伙……
還真是拿捏的死死啊。
並未成功逃離的詛咒師一臉不可思議，但礙於甚爾的壓迫，頭皮發麻的他只能帶路。
一行人達成微妙平衡。
夏油傑走在中間，余光掃向禪院甚爾那種冷漠凶殘的臉，到現在，他大概也能猜到禪院甚爾准備復活誰，不由的感嘆道：「消除人們的執念，比消除咒靈還要困難啊。」
「嗤——」五條悟不屑的笑了。
愚蠢的人才會執著於復活他人。
在這個縱橫交錯的地下廣場，無數的連廊形成四通八達的道路。
地下城也有類似於難民窟的地方，相當荒蕪並且陳列破舊，就是那種幾十年前廢舊的列車站，或者是因為政府沒錢而一直放著沒繼續施工的地方。
外表來看，四周是已經廢棄的站台和店鋪，破破爛爛的，連門牌都陳舊不已，鐵路因為年久失修而生滿鐵鏽。
頭頂上的燈也時好時壞，發出滋滋滋的聲音。
影子照在牆面上被拉得很長。
空氣中彌漫著沉重的咒力，感覺很糟糕，普通人的話，大概會有一種胸悶喘不上氣，感覺空氣不清新而難以呼吸的感覺。
一個小型的帳出現在幾人眼前。
「咒術真爛。」五條悟毫不客氣的評價，連帳都布置不好，真不知道這家伙是怎麼躲避窗的勘察。
夏油傑左右看了眼，不得不承認五條悟說得對。
紗奈則在思考，為什麼五條悟和夏油傑和禪院甚爾認識後，甚至清楚對方實力後，依舊沒有產生劇情偏差。
難道還會被修正嗎？
在沒有聽到提示音的日子裡，劇情會以每天0.1%的頻率被修正，所以壓在紗奈心底的緊迫感一直都在。
「就是這裡。」在三個咒術師，一個非人類的注視下，詛咒師停在了一個卷拉門的門口。
原本應該是居酒屋之類的店面，紗奈看到了店鋪上已經發黃的門簾。
拉開卷簾門，裡面的陳列和物件直接暴露出。
看清裡面的東西，紗奈忍不住吐槽：「真是毫無美感，完全就是為了追求所謂的神秘感啊。」
巨大的水晶球，金字塔樣式的擺件，還有纏滿綁帶的不明物，等人大小的人面獅身像，最離譜的是還有木乃伊和真人骷髏擺件。
空氣中彌漫著福爾馬林的氣味，是不遠的台子上擺放的容器散發出來的。
玻璃箱內還有動物屍體，浸泡在福爾馬林內。
「有人類的屍體。」五條悟果斷道，六眼把周遭的信息盡收眼底。
詛咒師打了個哆嗦，顯然不知道對方是怎麼發現的。
確實，以他的等級也接觸不到六眼這種級別的信息。
瞧見那人的模樣，夏油傑淡定開口：「看樣子絕對是有。」
「不、不是，我這些都是死人的，我都是醫院買的。」詛咒師慌忙開口，生怕這群人把自己人道毀滅，特別加重聲音：「我花了錢的！」
「詛咒師去醫院購買新鮮屍體？」紗奈笑了起來，好奇的看向對方，那張臉看起來平平無奇，緊接著吐槽道：「真是充滿嘲諷的冷笑話。」
「我有購買記錄！」詛咒師當場掏出手機打開購買記錄。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
三人組湊過去，還真是購買記錄。
沉默聲震耳欲聾。
緊接著詛咒師就開始哭訴，可憐巴巴的：「我、我賺的錢都去買屍體了。」
夏油傑的表情十分詭異，看向那個家伙，一言難盡：「……一時間不知道該同情你，還是該吐槽你。」
「遵紀守法，但不多。」紗奈精辟總結。
詛咒師敢怒不敢言。
甚爾對於幾人的行為相當冷漠。
走到裡面，看清裡面的構造，夏油傑皺起眉，眉心的皺紋變得明顯，顯然是生理性的厭惡。
在裡屋擺放著一張床，類似於冰床，上面是一個女人。
禪院甚爾一路走來都是麻木著一張臉，直至看到這具身體，眼神中出現波動。
「這就是你所謂的購買來的屍體？」紗奈走過去看了眼，以她淺薄的醫學知識來說：「這個死亡根本就沒超過三小時吧？」
腦袋上有一個血坑，頭發上沾滿了血，黏糊糊的掛在腦袋上。
「是、是，這個女人昨晚從酒吧出來和人起爭執的時候被打死的。」他剛說完，緊張的說道：「不是我弄死的。」
「如果身為詛咒師還需要用玻璃瓶才能把人打死，那你還真是沒有用處。」五條悟用相當嫌棄的口吻說道。
夏油傑不得不糾正五條悟的說法：「無論什麼方式，把人弄死都是不行的。」
總的來說，這是個死人，還是個死去的女人，所以並沒有踩到夏油傑的底線。
「所以接下去呢？」紗奈問道。
詛咒師看向伏黑甚爾。
伏黑甚爾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玻璃瓶給他，瓶子很小，裡面裝著白色的粉末。
「這是什麼？」對禪院甚爾並不懼怕，紗奈湊過去詢問，當然她一開始也沒覺得甚爾會回應自己。
「骨灰。」
詭異的是，對方回應了，更詭異的是這個對話進行不下去了。
很顯然這骨灰十有八九是禮小姐的。
而此刻幽靈狀態的禮小姐神情震驚，看上去同樣是出乎她的意料。
「復活她。」禪院甚爾冷酷無情的開口，而紗奈幾人也好奇眼前的詛咒師是否具有能夠復活他人的力量，所以並未阻止。
對方接過玻璃瓶後直接把塞子打開，白色的粉末噴出來一點。
他開始動作，拿出一個BJD女性娃娃咒骸。
咒骸上都是青色的咒紋，上面浮現出的咒力讓人很難受。
他把一半的骨灰倒在那具屍體上，另外一半倒在人偶上。
嘴裡念著奇怪的台詞。
「像是騙子。」看了半天，五條悟毫不客氣的吐槽。
畢竟空氣中連咒力波動都沒有。
但五條悟剛說完，異變驚現，詛咒師腦袋上的等級標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暴漲，他的身體內好像有什麼在不停的游走，衣服變得鼓鼓囊囊。
他身上的咒力在攀升。
LV40、LV52、LV65、LV70——
LV80！
一級咒術師水平！
但很快，他的咒力又迅速跌落，甚至比上升的速度更快，眨眼間變成了LV30，比一開始還低。
躺在冰床上的屍體產生動作，冰冷的手指動了動。
「動了？」五條悟第一個發現。
「真的復活了？」夏油傑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禮小姐。
很明顯，禮小姐的靈魂還停留在原地，根本不存在「復活」這個可能。
詛咒師身上的衣服突然爆開，皮膚蒼白的就像是掛著的一層皮，皮膚之下的血管清晰可見，黑色的蟲子在血管中游走。
那些血管下一條條蟲子在啃噬著他的生命力。
禪院甚爾可不會理會這人是用什麼辦法復活，他的目的僅僅是復活妻子而已。
咒術師額頭上滲出冷汗，蒼白的臉看起來隨時都會死。
「哢——」
死去的女人突然坐了起來，腦袋上還帶著血液黏糊的痕跡。
閉著眼，腦袋卻轉向禪院甚爾的方向。
真的復活了？
幾人看向禮，她還是老樣子。
禪院甚爾蹙眉，一步步走過去。
坐在冰床上的女人睜開眼，漆黑的瞳眸染上光澤，視線緩慢對焦，在看到走來的男人時，神情變得溫柔：「甚爾——」
詛咒師氣喘吁吁：「好了，你的妻子已經復活了。」
而他腦袋上的等級，也徹底定格在了LV30。
「我已經幫你復活了你的妻子，我要的報酬就是：幫我逃走，不能讓我被這些咒術師抓到！」詛咒師一反常態，躲在了禪院甚爾的身後。
原來是打這種算盤啊。紗奈不知道該吐槽這家伙太看不起他們，還是該吐槽這家伙過於信任甚爾。
禪院甚爾並沒有理會詛咒師的叫喚，視線落在坐在冰床上的女人臉上，女人面色溫柔，眼神充滿愛意的看向走來的甚爾
「甚爾——我好——」
話還沒說完，禪院甚爾的手指已經掐在了她的脖子上。
「我好、想、你。」
即使被人掐著脖子，死去多時的女人依舊像設定好的程序，沒有絲毫恐懼地說出固定台詞。
紗奈搖搖頭，以冷漠的口吻說道：「人都要經歷切膚之痛，學會放棄，積累絕望，一步步的認清現實，是實現自我還是徹底沉淪。」
嚴肅的話語還沒堅持三秒，她又用著懶散的口吻說道：「啊，雖然話是這麼說啦，不過是我的話也不會輕易放棄。」
五條悟和夏油傑不約而同的看她。
笑的溫柔的少女說出可怕的台詞：「就算是毀滅世界，我也希望重要的人可以活下去。」
「……真是危險的想法。」夏油傑點評道。
在三人閑聊的空隙，禪院甚爾再一次毫不留情的擰斷了死去女人的頭顱，即使脖頸無法支撐大腦，女人的嘴裡依舊說著固定麻木的台詞：「甚爾抱抱我好麼？」
「甚爾，我好想你。」
而此刻，禪院甚爾的表情顯然不太對勁。
比起接受妻子的死亡，這種一遍遍喚醒他痛苦記憶的行為讓他整個人都陷入死寂，顯得極為可怕。
松開手，脖頸被掐斷的女人終於停止了聲音。
身體像個破抹布一般被扔下。
禪院甚爾暴虐的目光投向詛咒師。
「你、該死。」
第020章 我愛你
屋內陷入死寂。
女人的身體倒在地上，脖子以不科學的角度被扭曲。
禪院甚爾陰沉著那張可怕的臉，漆黑的眼眸渾然無光，目光緩慢低垂，居高臨下的注視身後驚恐到倒地的詛咒師。
波瀾不驚的漆黑目光無異於看一個死人。
「等、等一下，我已經復活了——」最後一個「她」字聲音低到近乎於無，他恐懼且瘋狂的往後退。
死亡的陰影籠罩在詛咒師臉上。
對於禪院甚爾來說，求饒無法令他升起任何憐憫之心，黑漆漆的眼眸似一灘死水，半張臉隱藏於黑暗之中，癲狂而充滿殺意的眼神。
他左右扭動脖子，像一頭即將失去理智的野獸，渾身的肌肉噴薄欲出，身上的每一寸骨頭都發出哢哢的聲音。
幾人並沒有阻止甚爾殺死那個女人。
畢竟，嚴格來說，那個女人本來就是死人，甚爾的行為最多算是鞭屍。
「你、你們救救我——求你們救救我。」倒地不起的詛咒師面色慌張，被可怕的壓迫感禁錮，慌張無措的看向四周，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三人組，極為恐慌：「無論做什麼我都願意，救我、什麼都好，求求你們——」
不成語調的恐懼嗓音在封閉的屋內回蕩，他像是窮途末路時的亡者。
「等下——」夏油傑出手阻止。
比起紗奈和五條悟，身為普通人被培養長大的夏油傑顯然更符合所謂「善良」的定義。
顯然，禪院甚爾並不是會好好聽人把話說完的類型，他毫不遲疑的捏住男人的脖子。
呼吸在一瞬間離他遠去。
喉骨一寸寸捏緊。
和甚爾交手過一次，五條悟清楚眼前的男人是天生的殺器，他對救人不感興趣，但是和對方交手倒是興致勃勃。
淡漠冰冷的蒼瞳環視一周，似乎在尋找可以肆意攻擊的地方。
在地下使用咒術很容易把建築弄塌。
絲毫不顧及那幾個咒術師，禪院甚爾收緊手骨，輕而易舉的捏起提起詛咒師的脖頸，像是提小雞一樣。
【甚爾！快住手！】
被法律和道德約束，身為普通人的禮無論如何也不希望甚爾繼續殺人。
【不可以殺人！甚爾！不可以！】
她衝了過去，手掌觸碰到甚爾，眼中的驚喜還沒升起，下一秒，靈魂體穿過甚爾的身體，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前撲。
禮絕望抬頭看他，悲痛的注視著甚爾，不僅是因為他此刻殺人的模樣，更是因為，這一刻的甚爾似乎徹底拋棄了人性。
……他在拋棄自己的一切。
紗奈看到了一雙絕望的眼睛，熟悉的絕望。
她無法用清晰的言語表達自己此刻的心情。
【甚爾！！！】
她一開始只是想改變五條悟的命運，她不是誰的拯救者，從來都不是。
戰意被挑起，五條悟肌肉繃緊，六眼閃爍，夏油傑身後裂開咒靈縫隙，視線死死落在禪院甚爾的手骨。
戰鬥一觸即發！
禮跪在地上，絕望的看著甚爾，他在拋棄自己僅剩的人性，徹底放棄自己……
「等下——我或許有辦法——」
一直沒說話的紗奈抿了抿唇，不太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開口，卻又繼續說道：「你要是不松開那個家伙，你老婆可能就真的回不來了。」
如果她能夠幫助禮小姐拯救甚爾，那麼改變的未來之中，是否有人願意幫她拯救悟？
聽到她的聲音，面無表情的甚爾抬起麻木的臉，殺意和怒氣在攀升。
等待禪院甚爾瀉出殺意的瞬間攻擊對方，被打斷節奏的夏油傑與五條悟同樣扭頭看向紗奈。
他們怎麼不知道紗奈還有讓人死而復生的能力？騙鬼呢？
哦，不對，現在是騙人。
被三雙眼睛盯看著，還真是莫名其妙叫人感覺亞歷山大。
紗奈：「雖然不一定有效果，不過我覺得既然發布了這個任務，肯定是有可以達成的途徑吧？」
五條悟和夏油傑同時皺眉。
深吸一口氣，紗奈走上前，撿起那個被打翻的詛咒娃娃。
入手沉甸甸的，黑漆漆的眼睛顯得空洞。
以恐怖谷效應來說，越是精致擬人化的玩偶越會叫人覺得恐懼，這種娃娃大概是那種大晚上放在櫃子裡，不熟悉的人看到都會惹人尖叫。
「你？」禪院甚爾的語氣帶著不屑。
「要是失敗了，你再殺死那家伙也無所謂吧。」口吻隨意，紗奈問了個毫不相關的話題：「看過薔薇少女嗎？」
五條悟皺眉：「那是什麼？」
夏油傑：「漫畫？」
「就是最近新出的那個少女漫。」紗奈一本正經的給幾人進行奇葩科普：「講述的是：七個美麗奪目的少女人偶，被稱為薔薇少女。
她們擁有生命和強大的力量，但她們之間存在著復雜的競爭和戰鬥，以尋找她們的父親並成為他心中的完美愛麗絲。①」
紗奈剛說完，五條悟和夏油傑同時露出茫然，眼神透露出的意思大概就是：你瘋了？
「所以！」紗奈無視兩人看瘋子的眼神，淡定的掏出之前的任務獎勵，特殊的種子。
「這不是——」夏油傑顯然是認識紗奈拿出來的東西，畢竟現實中也沒有誰家的種子會發光。
紗奈：「種子。」
原本對這幾人充滿不信，但看到那個會發光的綠色種子，禪院甚爾皺起眉，抬手松開了詛咒師。
已經因為缺氧而處於半昏迷的狀態，被放開後，詛咒師神志不清，肺部的灼燒感頓時消散了一點。
不過沒有人理會他。
「這個種子可以復活？」作為五條家未來家主，即使是五條悟也沒有在任何典籍裡看到過這種東西，當然紗奈種出來的所有植物他都沒見過。
所以，他一度懷疑，紗奈的咒術變異了。
這只是紗奈的猜測，當然，她模糊的感覺到自己似乎可以那麼做，但她依舊告訴悟：「人死不能復生，這是真理不可逆的。」
「禮，麻煩你把手放在玩偶的腦袋上。」紗奈說出那個名字的瞬間，禪院甚爾的殺意清晰的爆發出。
五條悟和夏油傑同時擋在紗奈的面前。
禪院甚爾無視那兩個小鬼，空洞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紗奈。
幽靈狀態的禮小姐遲疑了下，本能的選擇相信她。
透明的手掌搭在了玩偶的腦袋上，那顆種子不小，有嬰兒拳頭大，表面凹凸不平像是大號的核桃，但實際上的手感更像是溫潤的玉。
三顆種子的名稱分別是【種子*生命】【種子*希望】【種子*逆轉】
聽起來就很游戲，還是取名廢，其中【希望】和【逆轉】紗奈無法取出，能取出的只有【生命】。
「簡直就像是特地為禮小姐准備的一樣。」紗奈小聲嘀咕了一句。
把那顆種子放在了人偶的心髒處。
「啊——」
禮小姐突然尖叫一聲，在她尖叫的瞬間，她的身影似乎閃現了一下，禪院甚爾猛地睜眼，又有點呆。
他剛剛……好像聽到了禮的聲音？
禮？！
「喂，你們剛剛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甚爾一開口，仇恨值拉滿。
五條悟扣了扣耳朵：「你年紀大了幻聽？」
很顯然，五條悟討厭那家伙。
夏油傑微笑，捧場的來了句：「可以多吃點補品。」
禪院甚爾現在想殺人。
無視那幾人的打嘴炮，紗奈扶著玩偶，無人觸碰的玩偶突然動了下，空洞的眼睛裡有了瞳眸和微光，漂亮的黑色眼眸在紗奈的眼前睜開。
「紗奈？」玩偶開口，聲音是溫柔的女聲。
禪院甚爾瞬間出現在紗奈身旁，不可置信的盯著那個玩偶。
「……禮？」
「甚爾！」變成「薔薇少女」的禮小姐開口。
看到了自家放大版的丈夫，她伸出手，玩偶的樹脂肌膚變成柔軟溫熱的觸感，那張過於精致的五官似乎也逐漸向著禮小姐的五官變化。
禪院甚爾神色恍惚，本能的接過抱住玩偶，手微微顫抖，眼神難以置信。
「復活了？」夏油傑湊過來。
「不，不是復活。」紗奈糾正：「死亡是不可逆的。」
她現在……是靈體。
但顯然，現場沒有人聽她說話，眾人齊刷刷的看向那個玩偶。
禮抱住甚爾的臉頰，肌膚相貼，貼著他的臉，閉上眼，不安的心在這一刻安定：「對不起，留你一個人獨孤了這麼久。」
禪院甚爾的唇翕動，沒有說話。
斂眸，半響後，從喉嚨裡發出極為清淺低沉的聲音：「嗯。」
【滴——
支線任務：你是上帝賜予的恩賜（已完成）
任務獎勵：經驗糖果*3、特殊眼鏡*1、佛珠*1、神奇書本*1】
三個人同時聽到任務完成的提示音。
下一秒，還在溫情狀態的禮一把捏住禪院甚爾的耳朵，化身暴躁帝：「說好的不能殺人！！你為什麼又殺人！惠呢！你把惠放哪裡了！還有你跟那些女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溫情不過三秒，禮小姐開始發飆。
在此之前看起來像是暴躁凶殘的野狼甚爾，在禮小姐的手下乖巧的像是被主人呵斥的狼犬，紗奈甚至有點幻視他腦袋上多了個垂落的犬耳。
五條悟揶揄：「哦~妻管嚴啊~」
夏油傑沉思：你別說，你還真別說，我覺得你也有點像。
【劇情偏移1%】
聽到提示音，紗奈低垂著瞳眸，不對勁，偏移數太低了，禮重新延續生命，劇情偏移為什麼只有1%？
紗奈動了動唇，最後所有的疑惑化作笑容，笑容變得真切：「這算是個大團圓的結局嗎？」
希望禮不會後悔自己的選擇。
視線恰巧和禮對上，禮微微一笑，【我不會後悔的。】
好吧，或許也算個大團圓。
禪院甚爾直接帶著裝作BJD玩偶的禮小姐離開，臨時小分隊重新變成三人。
走出地下隧道，天空中飄起了細雪。
紗奈仰起頭，天空灰蒙蒙的，少年的身影變得清晰。
「悟——」紗奈忽然叫了一聲。
五條悟回首，露出疑惑的表情，「怎麼？」
「我愛你。」
一瞬間，肉眼可見，夏油傑清晰的看見五條悟迅速漲紅的臉。
夏油傑：噫嘻——戀愛的酸臭味。
她快步走到五條悟身側，手握住他的手，自然的十指相扣。
天空的雪落下，臉頰的溫度瞬間融化了落雪。
夏油傑的抱怨聲響起：「你們這麼虐狗真的好嗎？」
她從來沒想過拯救他人，即使既定的命運無法改變，她也不會讓悟一個人離開。
紗奈仰頭看向灰敗的天空，耳畔傳來五條悟略顯慌張的聲音：「啰嗦啦。」
嘴角的笑意緩慢放大。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2-8 16:24
第021章 動物化果子
解決完禮的事情，夏油傑准備把詛咒師帶走交給了總監部。
能夠讓死人復活的咒術即使是在咒術界也是禁忌。
至於紗奈利用玩偶復活了禮這件事——
什麼？
什麼復活？
誰復活了？不存在的。
「我什麼都沒做。」紗奈微笑，三人直勾勾的注視那個詛咒師。
詛咒師：……忽然覺得去死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為了防止他亂說，夏油傑利用咒靈給他下了詛咒，另外定下了一旦說出口就會死去的束縛。
夏油傑本還想把甚爾帶回去，但顯然，甚爾才不是那麼好說話的家伙，他直接抱著禮跑路了。
當然跑路之前還要了紗奈的聯系方式。
「放過禪院甚爾真的沒關系嗎？」夏油傑有點擔心，畢竟那家伙一看就是反社會人格。
面面相覷。
實際上紗奈也有點擔心，但是惡犬有了枷鎖應該會好點吧？
最後還是五條悟率先開口，一副滾刀肉的隨意樣：「想那麼多干嘛，讓咒術高層自己頭疼去吧。」
於是乎，這件事似乎就這麼順理成章的結束。
……
抵達五條宅的時候已經是凌晨。
詛咒師直接被關在了五條家的「地牢」裡。
累得不行的紗奈打了個哈切：「有什麼事，明早再說吧。」
菩提果的效果在禮的任務完成後，也跟著結束。
結束後產生了一種詭異的虛弱感，如果還在游戲中，他們三的腦袋上應該掛著虛弱Debuff。
另外兩人也沒意見，彼此告了一聲晚安。
晴朗的月帶著皎潔的月光輕灑而下，安靜的屋內，悄無聲息。
一夜好眠。
翌日，天剛擦亮。
一覺醒來，果子的效果徹底消失，三人身上的debuff也盡數消失，渾身輕松的紗奈，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看自己得到的獎勵。
神奇的是，獎勵竟然真的都在。
洗漱後，推開障子門走向前廳，五條悟和夏油傑已經都在了，兩人身前放著一堆任務獎勵。
「早上好呀。」紗奈笑著打招呼，走了過去坐到五條悟身旁。
三人盤腿而坐，准備「分贓」。
五條悟：「繼續！來，繼續吃果子！」
夏油傑：「這個任務獎勵竟然沒消失？」
紗奈：「那個詛咒師怎麼辦？」
同時開口，毫無默契，各問各的。
沉默片刻。
紗奈微囧，拿起三人身前的臂包，裡面的東西可以隨意拿取，比如已經嗝屁的魚雞、特大號的草莓、各種樹果，新鮮度也很好，跟剛放進的時候沒什麼區別。
游戲結束後，這些東西都在，包括已經兌換出的一些農作物種子。
「說起來，這種類似於火影忍者裡才有的忍者道具，能不能批量產出呢。」擺弄著臂包，紗奈發出靈魂提問。
畢竟各種意義來說，咒術界和忍者界還蠻像的。
提到這個，身為咒靈操控使的夏油傑更有發言權：「這個包裹裡的空間我研究了一下，好像和我的咒靈空間有些類似，咒靈球也可以塞進去。」
雖然看起來吊兒郎當像個學渣，但實際上是學神的五條悟迅速開口：「也就是說，這個臂包所在的空間也是真實存在，存在於現實和虛幻之間，包只是一個媒介。」
認真起來的五條悟開始思考，蒼藍的眼眸隨著光線的變化而變得深邃：「只要我們能夠得到制作包的工藝，那麼在現實中制作出來的概率很大。」
「也或許……這東西在曾經的咒術界就是存在的。」紗奈隨之開口，見兩人看過來，繼續道：「幾千年前的陰陽師不就有憑空現物的傳言嗎？或許就是這個，只不過在歷史洪流中，制作這東西的技法消失了。」
夏油傑認同的點頭，「或許其他果子裡會有制作方法。」
「驚嚇果是戰鬥游戲，菩提果是種植園，那麼制作的話，應該是制作坊之類的游戲吧？」紗奈不太確定，畢竟她這個金手指實在有點離譜。
隨機性極強，也不是每個樹果都會有游戲產生。
比起糾結的紗奈，五條悟則隨意的多，拿起獎勵的墨鏡戴上，一會兒戴上，一會兒拿下來，像是多動症的小朋友：「這個也很不錯~戴上之後大腦的負擔有減輕~」
夏油傑和紗奈同時看去。
「你們可以把我的大腦看做是電腦，原本的內存只能存放500G的東西，但是戴上眼鏡之後，內存上限提高變成了50TB。」也就是說，他的大腦變得更加靈活輕松。
紗奈：雖然很不好，但我覺得你變輕松，絕對會折騰出各種奇怪的事情。
夏油傑拿到的佛珠，青棕色，入手溫潤，「佛珠？」
「暗示傑以後會當和尚嗎？」看到傑拿起佛珠，五條悟嘲笑。
回憶起未來夏油傑的職業，紗奈表情一言難盡：雖然很不好，但她覺得有點道理。
剛覺得佛珠手感不錯，夏油傑腦袋爆出青筋：「第一個把你收了。」
而紗奈得到的是一本書，裡面記錄了她使用過的樹果效果，讓她非常滿意，這不就是自動記錄的平板？
驚嚇果：食用後是戰鬥游戲，任務獎勵一般都是經驗值。
菩提果：食用後是種植游戲，任務獎勵千奇百怪。
……
終於得知自己金手指的正確用途，紗奈有一種：真不容易的感嘆。
這個該死的世界意識，每天都會讓她的偏差值都會以0.1%的速度被糾正，目前為止，紗奈已經達成的劇情偏移為：13.7%
也就是說，如果什麼都不做，劇情會回歸原本的模樣。
必須要在五條悟死前，把偏差值拉滿！
瓜分完獎勵，三人無所事事。
在監督趕來接手詛咒師前，夏油傑需要留在五條宅。
自然，無所事事的兩人都被紗奈拉來繼續試毒，啊，不，是品嘗美味的樹果。
幾人已經把院子裡大部分的果子都試吃了一遍，多數樹果只是口感很好，少部分可以解除混亂、治療增傷之類，嘗試到下午還沒有再吃到帶游戲效果的。
目前已知的帶游戲效果的只有：驚嚇果和菩提果。
驚嚇果對紗奈不起作用。
倒是五條悟和夏油傑兩個人玩的很開心，吃完就讓紗奈發布任務，去祓除咒靈，創下了一晚上捕獲1只一級咒靈、5只二級咒靈的壯舉。
成功把等級各自提升了兩級。
五條悟：LV84
夏油傑：LV82
紗奈：LV89
嗯，還是比紗奈等級低，她光種樹，種果子就能刷經驗。
能產生【建造】游戲效果的果子暫時沒有試出來。
某日下午，晚霞染紅大片天空。
穿著素色和服的紗奈目光炯炯，盯著那兩個變異到不知道該叫櫻桃還是得叫杏子的果子。
她有預感這兩個果子絕對有特殊效果！
類似於櫻桃，大小有李子那麼大，果肉晶瑩剔透，薄薄的果皮內是流淌著的甜美汁液。
思考一秒，紗奈把果子遞給兩位「試毒」少年，露出狼外婆的微笑：「要試試嗎？絕對無毒，但是不知道會有什麼效果。」
最近已經吃了不少樹果，都沒造成什麼奇怪的影響，兩人毫無戒備的接過。
夏油傑放松，拿過果子，對著陽光，果肉在陽光下簡直就像是晶瑩剔透的寶石，他感嘆道：「像是精美的藝術品。」
咬了一口，入口簡直就像是：西瓜、哈密瓜、芒果、荔枝各種水果的混合，明明看起來沒什麼汁水，吃到嘴裡簡直一口爆汁。
正准備誇一句，「砰——」
他的身上突然冒出了無數煙霧。
正准備吃的五條悟立刻停住。
紗奈和五條悟全神貫注。
煙霧散去後——
衣服掉落，一只有著奇怪劉海的黑色狐狸？？？
紗奈（若有所思）：夏油傑的本體果然是斜劉海嗎？
「哈哈哈哈——傑變成了狐狸，而且還是有劉海的狐狸，哈哈哈，實在是太搞笑了吧，那個劉海到底是怎麼形成的，哈哈哈哈——」
回過神，五條悟抱著肚子在榻榻米來回滾動，瘋狂嘲笑。
意識到自己突然變成動物，夏油傑瞪大眼看向自己的手，也就是現在的爪子。
很好，已經變成粉嫩的爪墊了。
耳邊是某人囂張到不行的笑聲，夏油狐狸冷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踹向五條悟。
這種時候完全不會開無下限，五條悟的腦門上成功多出一個爪子印，夏油傑迅速把另一個水果扔到他的嘴裡。
其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看的紗奈忍不住鼓掌：「厲害！」
「砰——」
五條悟身上也跟著騰升起白色霧氣。
黑狐狸和紗奈全神貫注看去。
一只雪白長毛藍眼睛帶著小圓墨鏡的貓出現在煙霧之中，旁邊是落下的衣服。
哦吼~
不愧是悟，果然貓才是本體嗎？
全場寂靜。
安靜到一根針掉在地上都會變得清晰可聞。
紗奈低著頭，茶褐色的瞳眸低垂著，認真地注視兩只可愛的小動物。
一只帶著漂亮圍脖的純白長毛貓，以及一只看起來十分靈巧的短毛黑狐狸。
寂靜無聲，相顧無言。
五條悟：……
夏油傑：……
最後，還是紗奈打破寂靜，以拳擊掌，恍然大悟，看到神奇冊子上浮現出的內容：「百變果：原來櫻桃果叫百變果啊，效果是讓人變成動物嗎？」
沒想到會是這種效果，紗奈好奇的注視身前的兩位——小動物（？）
伸手戳一下，軟綿綿的。
完全沒適應用四個腿走路，而且還多了一個尾巴，感覺四肢不聽使喚，五條悟，或許叫五條貓也很合適，直接後腿站立，像土撥鼠一樣，直接站了起來。
紗奈：……土撥貓
蒼藍的六眼依舊可以無阻礙的觀察一切，不過因為變成動物，身高變矮，導致他看四周的感覺很奇怪。
這可是個新奇的體驗。
他變成了貓？
紗奈清晰的從一張毛茸茸的臉蛋上，看到震驚之色。
五條悟試圖甩動尾巴，毛茸茸好似蒲扇的大尾巴左右晃悠。
短毛狐狸夏油傑還處於石化狀態，大腦宕機，顯然沒有五條悟那麼好的心態，輕易就接受自己變成動物的事實。
「所以——」紗奈頓了下，露出和善溫柔的微笑：「現在你們還能說話嗎？」
雪白毛絨的大尾巴順勢落在了紗奈的膝蓋上，緊接著，屬於五條悟的，但是又有點不同的，軟綿嗓音響起：「你在說什麼鬼話。」
「變成動物了。」雖然已經震驚過，但是依舊很震驚的夏油傑用毛絨爪子扒拉著自己的狐狸尾巴。
肉墊扒拉尾巴的感覺還是比較新奇的。
另一邊的五條貓已經開始嘗試用四條腿走路。
只不過怎麼感覺用四條腿走路怪怪的？
五條貓總覺得哪裡有點別扭。
「悟，你好像順拐了哦——」紗奈坐在榻榻米上好心提醒。
醒悟過來的五條悟停住，邁出前左爪，跟上後右爪，嘴裡咋咋呼呼的說到：「哈，順拐那種東西，本少爺才不會順拐——」
「啪嘰——」
很好確實沒順拐，但是後腿踩到前腿，摔了。
「哈哈哈哈哈哈。」夏油狐狸大聲嘲笑。
晃著腦袋站起身，五條貓怒瞪，挺直腰板，胸前的圍脖迎風搖擺，「本少爺才不會認輸。」
這一回他高高豎起尾巴，又走了兩步，成功穩住，繼續嘗試。
嗯，五條貓逐漸掌握技巧，姿態優美的純白長毛貓施施然走過，嘴裡說著：「輕輕松松——」
「哇哦，好棒好棒。」十分捧場，並且幼兒教學技巧點滿的紗奈鼓掌。
五條貓更自信了，挺胸抬頭。
看到五條悟已經掌握了動物體，莫名其妙的危機感籠罩在夏油傑心頭，這一刻，不服輸的精神讓夏油傑做出了一件相當愚蠢的事情。
「只是走路有什麼難的——」夏油傑仰首挺胸，信心十足，自信邁出第一步。
一個沒注意，前爪踩到自己的尾巴，一瞬間，渾身的毛根根直立，耳朵蹭的下豎起，渾身炸毛，前所未有的痛感席卷而來！
簡直就像是小弟弟突然被人捏了一下！
「嗷嗚——」痛出狐狸叫。
「哈哈哈哈——」已經掌握走路技巧的五條悟毫不客氣的嘲笑，「哈哈哈，傑你這家伙竟然踩到自己的尾巴，實在是太菜了吧。」
他輕巧的躍到夏油傑身邊，尾巴甩來甩去，肉眼可見的開心。
甩著腦袋重新站起身，夏油傑在五條悟的嘲笑下，發揮了百分之一百的天賦，在還沒學會走路的情況下學會了跑路。
滋溜一下，衝到了五條貓身前，尾巴毫不猶疑的甩向對方的臉。
「你這混蛋！」
「你這眯眯眼！」
「哈，想打架嗎！」
「呵呵——」
兩個軟綿綿的家伙「氣勢洶洶」的叫囂。
紗奈腦子裡浮現出：吉娃娃和泰迪吵架的場景。
嗯，吵的凶，但很慫。
但，事實證明，五條貓和夏油狐狸兩個完全和慫沒關系，瞬間猛撲，就這麼在木地板上，以動物的身體扭打在了一起。
一時間短毛與長毛齊齊紛飛。
紗奈捂住口鼻，專心致志的記錄：【變成動物之後，大腦變小，智商似乎也會受到影響。】她停頓了下，委婉寫下【變得幼稚。】
寫完，她又看向那兩個毛團從左打到右又從右打到左。
滿天的毛，簡直就像是冬日的雪花。
很顯然在掉毛這件事上，身為長毛貓的五條悟完勝。
因為短毛的狐狸就算是掉毛也看不大出來。
說起來，這麼打下去，毛要是掉的太多，變回人類的話——
【禿子？】
碩大的兩個字出現在紗奈的腦海中。
地中海悟？禿子傑？
莫名抖了抖，紗奈把腦海中恐怖的畫面拋之腦後。
為了防止可愛的悟成為地中海，紗奈走上前，一把拎住五條貓命運的後脖頸，扭打在一起的兩只小動物順勢被分開。
伸出利爪的夏油狐狸氣勢洶洶。
五條貓在紗奈懷中齜牙咧嘴。
雙方互不相讓。
微笑，紗奈開口：「原來你們的感情這麼要好啊，晚上你們一起睡怎麼樣？」
「哈？本少爺才不要和他一起睡覺！」
「說什麼鬼話，我為什麼要和你一起睡覺。」
雖說是摯友，但是這種時候完美的體現出互相嫌棄，五條貓和夏油狐狸彼此吐槽。
「嗨嗨嗨——」感覺就像是幼稚園的小朋友在鬥嘴，紗奈把五條貓放在膝蓋上，為了防止兩人繼續扭打，特地隔開，繼續詢問：「你們還能使用咒力嗎？」
冷靜下來，自詡比悟更成熟的夏油狐狸覺得有點丟人。
主要是，他在外的形像一直都是好學生、優秀少年，還是第一次如此沒有形像——實在是糟糕透了。
「咳咳，咒力的話沒有被抑制。」回過神的夏油傑決定挽回一下自己的形像，端坐著，抖了抖黑色的狐狸耳朵，晃動尾巴，認真回答道：「除此之外咒術也沒有被影響，我還是可以召喚出咒靈。」
夏油傑說完後，准備喝口茶，爪子剛碰到杯子，發覺自己現在是粉嫩嫩的爪子，「……」沒辦法喝水。
察覺到他的尷尬，紗奈換上一個碟子，倒上水，遞到對方身前：「抱歉，現在只能這麼喝了。」
「不、沒什麼。」再次尷尬到的夏油傑開始反思，這水倒也不是非喝不可。
「為什麼不問下本少爺！」對自己存在感突然變低感到不滿，五條悟伸出爪子摁在紗奈的胳膊上，尾巴直接從對方和服寬大的袖子裡鑽進去，活靈活現，簡直和藤蔓沒什麼區別，直接卷在她的手臂上。
紗奈盯著自己掀起的衣袖，清楚的看到某個囂張的尾巴。
伸出手，自然的撓了撓五條貓的下頜，五條貓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先一步躺平，甚至伸著脖子讓她更好撫摸。
「咕嚕咕嚕——」好舒服——
上一秒還十分不爽，下一秒就徹底被征服。
感覺被捏住命脈的五條悟軟化，攤在紗奈的腿上，軟成了一張貓餅。
「噗——」偷偷觀察的夏油狐狸差點一個踉蹌直接把腦袋栽到水碟之中。
悟他——絕對是被當做寵物了吧？
事實證明，五條悟和貓的區別可能就是——五條貓更囂張一點。
四仰八叉的躺在紗奈的腿上，露出軟綿綿的小肚皮，小尾巴一甩一甩的，當然紗奈的目光被某個毛茸茸的小鈴鐺所吸引。
如果是五條悟本人這個樣子，紗奈或許會害羞。
公然遛鳥什麼的，咳咳——
但是貓的是縮進去的，能夠看到的只有毛茸茸的鈴鐺。
兩顆、碩大、圓潤、看起來很好捏的鈴鐺。
但是如果換成毛茸茸的貓咪——
不僅不會害羞，甚至會有想要捏一下的衝動。
克制住自己蠢蠢欲動的手指，紗奈不動聲色的用寬大的衣袖幫五條貓遮擋住碩大的兩顆小鈴鐺，微笑的看向對面的夏油狐狸。
言歸正傳：「那麼就是說，變成動物不會影響你們對於咒力的運用？」
「對，可以這麼說。」夏油狐狸一本正經的回答，雖然很難從狐狸臉上看到什麼正經情緒。
並且主動感受了一下身體狀況，開口道：「而且我感覺變成動物之後，身體靈活度似乎變高了，但是□□強度應當變低了。」
紗奈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如果是變成猛獸，□□強度就會變高，敏捷會下降？」她提出一種猜測。
作為一個優秀的、各項成績一直不錯的好學生，夏油傑對於這種猜測也充滿好奇，「或許可以測試一下，就是不知道變成動物這個是固定的還是隨機。」
「也是，不過就算是想要進行第二輪測試，也得等到你們變回來才行。」
比起某個快要在她腿上睡著的家伙，夏油狐狸顯然要可靠不少，紗奈微笑，言語帶著點愧疚：「這件事倒是不急，不過傑你可能沒辦法那麼快趕回家了，真是抱歉。」
其實壓根沒想到這回是，夏油傑對於回家過年一向沒什麼執念。
而且——
他甚至於有一種，就算是留在五條家過年似乎也不錯的念頭。
畢竟，這裡可比回家有趣多了，因為變成動物所以連帶著瞳色也發生變化，金棕色的獸瞳看向搖擺的狐狸尾巴。
這個形像其實也蠻帥氣的，本身帶點自戀屬性，但一直隱藏的很好，夏油傑決定等下自己一個人的時候，要多拍幾張照片。
「那——」紗奈扭頭看向障子門外，天色變成漂亮的橙紅，已經夕陽西下。
她看向夏油狐狸：「先吃晚飯吧。」
夏油狐狸有點猶豫，他還不太適應動物身體，看到他的猶豫，紗奈提醒道：「樹烤肉的味道雖然很好，但是飽腹感沒有真的烤肉那麼強，晚上還是會餓。」
「那就麻煩了。」作為一個禮貌的好學生，夏油傑就算變成狐狸也依舊禮貌客氣。
紗奈古怪的移開目光，其實——
咳咳，看到一只文質彬彬，禮貌客氣的狐狸，感覺比看到到處炸毛的五條貓還叫人感覺驚奇。
五條貓這家伙自然不會主動下來走路，他已經快要睡死過去了。
貓一天要睡14個小時，變成貓之後似乎也沾染了嗜睡的習慣。
紗奈抱著五條貓，身邊跟著一只黑色狐狸，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什麼了不起的高傲神使。
「紗奈小姐，晚飯已經准備好，悟少爺和夏油少爺——」侍女疑惑，不明白怎麼就只有紗奈一個人。
夏油傑默默移開目光，並不想被人知道自己變成狐狸。
畢竟——狐狸精什麼的，感覺很糟糕。
感受到對方微妙心思，紗奈微笑：「他們不餓，先開飯吧。」
侍女點點頭，看到那只白貓和狐狸，自然的以為是夏油傑少爺帶來的，畢竟五條宅可沒有這種動物。
平日紗奈的性格一貫很好，即使是普通人的侍女對她也只是尊敬而非懼怕，所以看到兩個小動物時，免不了多看幾眼。
對方眼饞的看著那毛茸茸的雪白腦袋，猶豫了一下，試探性的問道：「紗奈小姐——我可以摸一下嗎？」
「抱歉，他們有點凶，不喜歡陌生人觸碰。」紗奈回拒，她可不覺得悟會願意被人觸碰。
有點凶？侍女聞言立刻收回手，她不是咒術師，只是普通的人類，對這種出現在五條家的動物自然不敢當做普通小動物：「是這樣啊，那紗奈小姐，它們絕育了嗎？聽說絕育的動物會變得溫順。」
額——
紗奈低頭，看到五條貓憤怒的藍眼睛，以及再往下是渾身炸毛的夏油狐狸。
絕育？
怕是還沒絕育，五條家先消失在歷史長河之中了。
紗奈微笑：「謝謝你的建議。」建議的很好，別建議了。
……
變成動物絕對是一種新奇的體驗。
和室的餐廳內，雪白的貓和黑色的狐狸正埋頭進食。
兩者身前都放著生魚片和可以生吃的牛肉之類。
變成了動物後，似乎連節操都隨之降低不少。
最起碼，無論是五條貓還是夏油狐狸，都很自然的以動物的形態，埋頭在碟子裡吃生肉，並且對熟肉完全不感興趣。
像是被同化了一樣。
「所以五感也隨之發生了變化嗎？」
在某種意義上，相當嚴謹的紗奈跪坐在一旁進行觀察記錄。
五條貓甩著毛茸茸的大圍脖，姿態優雅的叼起三文魚中腹的肉，迅速咀嚼，發表吃後感：「和人類模樣比起來，味覺更敏銳。」
「唔，這個吃起來確實有點不一樣，感覺像是在吃一大口——軟綿綿的超級好吃的冰淇淋——棉花糖。」
「……」那是什麼古怪的形容。紗奈嫌棄臉。
不過還是在本子上記錄下來。
一旁細品的夏油狐狸看上去靠譜的多，狐狸耳動了動，尾巴隨之左右晃動。
說起來，真的會有黑色的狐狸嗎？
紗奈盯著對方的皮毛陷入沉思。
黑色的狐狸……果然很奇怪。
完全不知道紗奈內心的吐槽，夏油狐狸認真的品嘗了一下：「嗅覺、觸覺、聽覺變得敏銳，視覺倒是變得有些奇怪，對於食物的味道也變得更敏銳，能夠吃出這個肉質很鮮嫩。」
所以變成動物之後五感都會加強？
記錄完，紗奈合上本子，目光不動聲色的掃過白貓和黑狐狸。
變成動物之後思維是動物化了，那麼會有發情期嗎？紗奈有點好奇，不過也知道，這個不能直接詢問。
不然……
這兩只絕對會炸毛。
……
晚飯過後，兩人依舊沒有變回來。
完全不覺得變成動物有什麼不好，夏油狐狸和五條貓貓十分自然的接受了晚上變不回來的事實。
五條貓貓甚至露著肚皮，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休閑感拉滿，隨意的甩著毛茸茸的大尾巴。
相比起五條貓貓的隨意，夏油狐狸看起來矜持的多，以標准母雞蹲的姿勢，躺在一旁，時不時舔一下自己的前爪，而後用爪墊伸在臉上抹一把。
按照動物的習性來說，這應該是在洗臉。
但是聯想到夏油狐狸人類的身份……
紗奈默默地在本子上記下：變成動物的人類會喪失廉恥心，徹底動物化。
舔毛到一半，夏油狐狸戛然而止，就在紗奈以為他是恢復了身為人類的廉恥心時，他微妙開口：「說起來，如果我們突然變回來的話——」
像是想到什麼，夏油狐狸的語氣有點古怪，「不會是**」
紗奈眨眨眼，沒太明白他自我消音的意思。
但是身為某個摯友的五條貓貓秒懂，蹭的下坐起身，眼神登時不對勁起來，從喉嚨裡發出咆哮的聲音，貓化的十分徹底。
「——傑，你這家伙離紗奈遠一點！！」炸毛的五條貓衝某人齜牙咧嘴，像極了自己地盤被侵犯的貓。
恢復人類身體會□□什麼的！
紗奈看他一個人就夠了！
不需要連帶著傑！
細長的狐狸眼掃過炸毛貓的臉，看到某人炸毛，在某種意義上，同樣惡趣味十足的夏油傑忽然衝著紗奈開口：「紗奈桑，要不要再聊會兒天？」
「欸？」
不等紗奈回答，炸毛的貓迅速咬住她的袖子：「不行，絕對不行！」
哎呀，突然就拿捏到了五條悟這家伙的弱點呢。夏油狐狸歡快的甩著尾巴，毛茸茸的狐狸臉上露出微笑。
被吵得沒辦法，紗奈抱著五條貓貓回到房間。
夏油狐狸住在隔壁。
……
回到房間，不放心的五條貓抬起腦袋看她一眼，又看一眼，眼神充滿糾結。
「不能靠近傑！」五條貓認真開口。
紗奈：嗯？你們又鬧矛盾了嗎？
五條貓可疑的移開視線，開始無理取鬧：「在傑沒變回人之前不能見他！」
「嗨嗨嗨——」隨意的應了聲，紗奈繼續思考動物化是隨機的，還是固定的。
有他這麼可愛的貓貓在，這家伙竟然還在走神？不可置信、莫名不爽的五條貓抬起爪子，試圖宣告自己的存在，結果爪子觸碰到對方的大腿——
軟綿綿。
貓屬性再次上線。
他踩，他踩，他咕嚕咕嚕的踩！
正在思考的紗奈感受到腿上的動靜，莫名往下移看去，某個大貓在她腿上認真的踩起奶來。
還在咕嚕咕嚕——
眼神登時變得不對勁起來。
紗奈堅信：沒有人能拒絕一只漂亮大貓的踩奶，沒有人！
理智一秒下線，紗奈迅速忘記腦子裡想的正事，伸出手開始撓五條貓的下巴。
被撓的很爽，多巴胺刺激大腦，五條貓徹底在紗奈懷中攤成一張大大的貓餅。
看到他沉迷的模樣，紗奈微妙的捏了捏他的「小肚腩」，軟綿綿的手感真的叫人克制不住的挼來挼去，手指卻十分主動的在五條貓的下巴上撓啊撓。
對方也十分配合的徹底貓化，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像電動小馬達似的。
紗奈低頭，某只大貓已經徹底躺平。
她試探性的戳了戳五條貓的小肚子，揉捏了一下，不得不說，毛茸茸的手感一流。
享受著撫摸的五條貓絲毫沒有反抗的念頭，任由對方捏捏自己的爪子，揉揉自己的小肚子。
非常清楚，自己就算變成貓也一定是最可愛的！
五條喵伸出爪子搭在了紗奈的手背上，不出意外的聽到對方倒吸一口冷氣的聲音。
好可愛！
紗奈瞬間感覺自己的心髒在劇烈跳動，目光往下，對上那雙圓溜溜，比蒼穹更遙遠的眼眸時，整個人呼吸都隨之一窒。
心動的感覺。
充分理解自己的美貌，五條貓湛藍的眼眸之中倒映出對方著迷的神色。
紗奈撫摸對方的腦袋，揉了揉他的耳朵。
五條貓貓頓時身體軟的不像話，軟若無骨，徹底成了液體，在她腿上變成了超大貓餅，像是軟綿綿又甜滋滋的棉花糖。
四個爪子勾著她的胳膊，腦子裡飛快思考怎麼誘惑紗奈。
粉嫩嫩帶著倒刺的小舌頭舔了一下紗奈的手指。
又有點克制不住貓的習性，開始舔起了自己的前爪。
紗奈的目光順著他軟綿綿的爪子往下滑落，目光落在某個毛茸茸卻相當囂張的小鈴鐺上面。
沒錯——
貓的小鈴鐺。
再仔細的說是：五條貓貓的鈴鐺。
毛茸茸的兩顆大鈴鐺掛在後退之間，而某人完全沒有感覺，貓化的十分自然，尾巴左右甩來甩去，肆無忌憚。
紗奈冷靜一秒，告訴自己就算悟變成貓咪也不能——
「紗奈~喵~」某人完全不知道目前的局面，甚至還貓叫了一聲，毫無羞恥心。
冷靜不了！
理智在某貓喵了一聲後，猶如繃斷的琴弦，徹底消失。
紗奈眼疾手快捏了一把毛茸茸的小鈴鐺。
欸？
五條貓眨眨眼，又眨眨眼。
似乎沒有反應過來對方做了什麼。
見他好像沒什麼反應，紗奈鬼使神差的又捏了一下。
軟綿綿的，好挼。
「！！！」五條悟瞬間炸毛，掉線已久的羞恥心終於重新上線。
紗奈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行為有點過分，眨了眨眼看向五條貓，茶褐色的瞳眸滿是真誠：「抱歉——這是個誤會。」
五條悟試圖冷靜，大腦跟被塞了一大堆垃圾一樣根本冷靜不下來。
與其說是憤怒，不如說是害羞。
但是他現在是貓……
可惡！
「紗奈！」五條貓瞪大著眼，尾巴甩的啪啪作響。
低著頭試圖認錯，紗奈的目光被他的尾巴吸引，欲言又止，沒忍住好奇，小聲詢問：「吶——悟。」
「嗯哼！」試圖掩蓋自己的羞澀，五條貓看她。
紗奈回憶了一下剛剛五條貓舔自己時，感受到舌頭上出現的細密倒刺，如果舌頭上出現倒刺的話——那麼——
十分具有科學與探究精神，她低頭，茶褐色的瞳眸清澈柔軟，真誠詢問：「變成貓之後，也會有倒刺嗎？」
「？」五條貓愣了下，順著對方的目光看到自己的下面……
「啪——」
再次表演了一個當場消失。
坐在原地的紗奈腦袋上升起一個大大的問號：？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關於自己變成貓這回事，五條悟原本是不在意的。
直至——
他被紗奈捏了蛋蛋。
雖然是貓蛋蛋，但他就是那只貓。
啊啊啊！
要不干脆直接一發【術式順轉】把這裡全部摧毀吧？
心底莫名翻湧奇怪而又復雜的情緒，讓五條貓生出一種干脆全部毀滅的念頭。
總而言之，羞憤交加，五條貓再次出現在屋頂之上，吹著冷風，毛茸茸的大尾巴搭在瓦片上，發出啪嗒啪嗒的敲打聲。
「……可惡！」
受刺激的五條貓很想衝過去和夏油傑打一架。
但一想到對方肯定會問，五條貓放棄了這個想法。
可惡！
作為一個並不是會忍氣吞聲的家伙，五條貓在做好充足的心理建設後，打開窗戶，衝回了房間。
恰好紗奈在換睡衣。
柔和的燈光稍顯昏暗，對於六眼來說，並不存在所謂的「看不清」。
光潔的背脊映入眼簾，蹲坐在窗戶上的五條貓二次呆住。
冷風從窗戶內襲來，紗奈習以為常，肌膚泛起細密的雞皮疙瘩，抬手把頭發從衣服的領子裡抽出。
微微垂首，在燈光下，露出一小節白皙光潔的脖頸。
衣服穿好，側頭看去，對上一雙蒼藍的漂亮瞳眸。
在窗戶上某個把尾巴甩的啪啪響的貓，蒼瞳飄忽，五條貓大腦一片空白，甩尾巴的動作逐漸變得緩慢了起來。
純白帶著淡藍色雪花暗紋的睡衣覆蓋住白皙的肩膀。
砰砰砰——
五條貓感到一點燥熱。
心跳好快。
奇怪，變成貓心跳也會隨之變快嗎？
他有點局促，不知所措中帶著點茫然，貓屬性升起，後腿不自覺地開始撓下頜。
觀察到對方動作，紗奈眨了眨眼。
五條貓在撓癢癢？被徹底同化了嗎？
紗奈湊過去。
放大的漂亮臉龐逼近，五條貓的動作戛然而止，心跳聲更快了，無法克制的繃緊，貓毛根根炸起，甚至有點想弓背。
「吶——悟。」溫溫柔柔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溫熱的呼吸隨之落下。
五條貓感受到不自在，心亂如麻。
似完全沒發覺五條貓的尷尬，紗奈歪著腦袋，若有所思的點了點下頜，充滿求知欲的詢問：「貓咪撓癢是因為真的癢，還是尷尬了找點事做？」
「哈？」萬萬沒想到對方會問出這種問題，五條貓愣住：尷尬？誰？他？開什麼玩笑，他才不會尷尬！
「這種事當然是因為真的——真的癢啦——」某種意義上，青春期的少年絕對是個傲嬌，五條貓梗著脖子，大聲說道。
炸毛了？
紗奈眨眨眼，不明白五條貓怎麼會突然炸毛。
不過順毛這種事，她湊過去，親了一下對方的腦門，臉頰被他的耳朵掃來掃去，有點癢，腦子一短路，紗奈張嘴，直接含住對方的貓耳朵。
戰栗感自背脊席卷而來，像是沒了骨頭，五條貓整個貓情不自禁的攤成一張大大的貓餅。
渾身軟綿綿的。
貓咪的耳朵果然是貓餅的開關。證實了這一點，紗奈心情不錯。
帶著溫溫柔柔的笑意，毛茸茸的，可可愛愛，超級松軟的大號貓餅。
紗奈伸出手指，撓著五條貓的下頜，神情愉悅：「悟~要睡覺了嗎？」
入手是超級軟綿的觸感，簡直就像是一大捧棉花，又像是帶著甜味的奶糖，徹底融化在她的手中。
唔——
紗奈干脆把臉貼在了五條貓的肚子上，吸貓使人快樂，吸貓讓人上頭，而且貓的體味是可以模擬小孩子的奶香，她狠狠地吸一口還帶著甜滋滋奶香味。
她願意養男人！
悟就算變不回人類也沒關系！
完全不知道眼前的貓已經在思考毀滅世界，紗奈沉迷吸貓。
沒有人可以阻止她吸貓！
抱住這頗具分量的「棉花糖」，沉迷於吸貓，紗奈主動邀請：「晚上要一起睡嗎？」
五條貓趴在她懷中，視線忍不住落在她漂亮水潤的唇上。
瞳眸逐漸沒了焦距，那雙蒼藍色的瞳眸微縮，五條貓嘀咕了一句：「你塗唇釉了？」
紗奈眨了眨眼，「要嘗一下嗎？水蜜桃味道的。」
鬼使神差的點點頭，五條貓順勢跳到紗奈懷中，柔軟的大尾巴卷著對方的手臂，舔了一口。
帶著倒刺的粉嫩舌頭劃過柔軟的唇，品嘗到一絲絲淡淡的甜味。
確實是甜甜的水蜜桃。
紗奈腦子裡想的則是：貓似乎品嘗不到甜味。
被貓舔一下，即使對方是五條悟也不會有心跳加速的感覺，紗奈淡定的繼續撓他下頜。
「咕嚕咕嚕——」電動小馬達的聲音在安靜的屋內再次響起。
直至和紗奈已經進入被子裡睡覺，五條貓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回來找場子的，不是來當電動小馬達的！
找——
爪子觸碰到對方軟軟的手臂。
找場——
不自覺的開始踩奶。
找場子！
咕嚕咕嚕——
好快樂。
變成貓後理智似乎也隨之變低了。
咕嚕咕嚕了半天，聽到逐漸平緩的呼吸聲，踩奶半天的五條貓猛地反應過來。
等下！
他不是來踩奶的！
瞪大的湛藍蒼瞳不可思議的注視著已經陷入沉睡的少女。
漆黑的和室，安靜無害的睡顏。
湛藍的瞳眸死死的盯著對方的臉。
性格惡劣的五條貓直接把尾巴蓋在了紗奈的臉上，細軟的，從喉嚨中發出的哼唧聲被無限放大，呼吸吹起的氣掃過絨毛。
五條貓那雙湛藍如蒼穹的碧藍眼眸變得深邃起來，幽深靜謐，似染著淡淡的光點。
算了，這次就放過她吧。
……
動物化並沒有持續太久。
大清早，陽光還未穿過，熟睡中的五條貓突然睜開眼。
璀璨蒼藍的六眼變得幽深，他迅速跳離紗奈的懷抱。
片刻，咒力變得有些不穩定，他的身上出現白色霧氣。
「砰——」的一聲，仿佛是動漫中的特效一般，貓的位置重新被赤裸的家伙所占據。
原本寬松的位置頓時變得擁擠，五條悟低頭，看到自己骨節分明的手掌。
這是變回來了？
他眨了眨眼，迅速重新適應視線突然變高的感覺，跪在在紗奈的身側，小心的沒有壓到對方。
原本是紗奈抱著五條貓的動作，現在變成了五條悟摟著紗奈。
似有冷風灌入，紗奈往暖源縮去，伸出腿夾住對方，把自己塞入五條悟的懷中，滿滿當當後，心滿意足。
觸感有點不太對勁。
五條悟表情變得古怪，抱著紗奈的腰，整個人渾身僵硬，一動不敢動。
他低頭。
肌膚與肌膚相貼，隨意抖動間，冷氣卷入被子內，帶起一點點冬日的冷冽。
糟糕的感覺。
心亂如麻，心髒在他的胸腔之中發出從未有過的劇烈跳動，脈搏中流淌著的血液都變得清晰可辨。
五感被無限放大。
視線僵硬的往下，六眼能夠讓他看破一切，自然能夠清楚地看到她漂亮的眉眼，高挺鼻梁之下，似染了一層水光的唇瓣。
眼眸變得幽深，五條悟的手掌先一步拂過她的腰。
似感受到涼意，紗奈蜷縮著往五條悟懷中擠去。
原本打算去穿衣服的五條悟僵住。
早上的男人不能隨便撩撥。
尤其是男高！
睡夢中的紗奈被驚擾，不安的皺起眉，眼睫輕顫，像是下一秒就要蘇醒過來。
細長濃密的睫毛忽閃忽閃，意識到對方要醒來的五條悟眼疾手快，直接捂住了她的眼。
「悟？」她迷糊的叫了一聲。
「嗯。」屬於五條的聲音顯得尤為低沉。
徹底被鬧醒，紗奈條件反射的伸手摸去，入手細膩光滑，絕對不是什麼毛茸茸的手感，渾噩的意識瞬間清醒。
雙手還搭在五條悟的胸肌上。
手感帶著微微的彈性。
紗奈像是被硬控住，一動不敢動。
光溜溜的？
像是不確定，紗奈又摸了摸。
哎呦，這手感真不錯。
五條悟近乎咬牙切齒：「別摸。」
正准備反守為攻，下一秒，五條悟突然抬起頭，拉起被子，在紗奈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把她蓋得嚴嚴實實。
外屋響起敲門聲。
「砰砰砰——」夏油傑的聲音隨之響起：「悟——起來了。」
夏油傑？
紗奈左右看去，才想起自己昨晚是在悟房間睡覺的。
五條悟少見的面色陰沉，捏著拳頭，手背上的青筋尤為分明，紗奈在被子裡露出一雙睜的滴流圓的眼睛。
雖然很不好，但她確實有點想笑。
「悟？」門外，夏油傑的聲音再次傳來。
五條悟咬牙切齒：「等下！」
……
等五條悟弄好出來，已經是半個小時後的事情。
夏油傑面色詭異的看他，對方的頭發還是濕漉漉的一看就是剛洗澡。
大冬天的早上洗澡？
該懂得不該懂的都懂，夏油傑登時意味深長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
五條悟：淦！
調侃完五條悟，在他准備一反駁時迅速提起正事：「監督過來了，准備把這人送到監督那邊後回家。」
紗奈帶著監督出現。
嗯，她剛剛被悟扔出房門了。
雖然，那房間是她的。
正廳內，穿著西裝的監督和夏油傑都在，五條家的長老也在。
一旁是被咒靈捆綁住的詛咒師。
「過年不留在五條宅嗎？」有外人和長老在，五條悟恢復成高冷神子的姿態，聲線淡漠的詢問。
穿著純黑風衣的夏油傑搖了搖頭，他站起身，身材高挑，肩寬腰細，隨手拎起那個詛咒師：「不了，我父母也在催我回家，過年之後，高專再見。」
「祝你一路順風。」紗奈把裝有沒有特殊能力的樹果，和兩只魚雞的臂包遞給夏油傑。
五條悟站在紗奈身側，雙手交疊在振袖中，眉眼清冷：「高專見。」
「高專見。」
第022章 打卡游戲啟動
夏油傑離開後的第四天，五條家慣例舉行的祭祀慶典開始。
京都有別於東京，因是千年前政治中心的緣故，不少咒術家族都在此扎根，生生不息。
其中，最為出名的便是御三家。
越是古老的地方，越是沉澱著各種古韻，禪院家如此，五條家亦是如此。
繼承千百年來的儀式和慶典，這片寂靜的五條宅邸少見的「熱鬧」起來。
古老家族的過節儀式總的來說就是：很無聊——
非常無聊。
歷史悠久的古老世家自然是遵循實力至上，而御三家又是徹徹底底的男權主義名門世家，對女性的壓迫只會更加猛烈。
當然，在紗奈出現後，五條家的女性好過了不少。
因為——
她最強。
所以，她有能力制定一系列盡量公平公正的制度，來保護五條家的女性，這大概是她重生穿越以來，唯一「瑪麗蘇」的地方。
沒有咒術的女性可以和外界通婚，沒有咒術的男性也可以迎娶普通女人。
看似平常的制度，花了她十年的時間。
「紗奈少夫人，這一套怎麼樣？」五條流呈上一整套華美到繁瑣的十二單。
看清那個厚重的外衣，紗奈已經感覺頭皮發麻了，提議道：「……要不減少幾層？」
對方一副看小孩子鬧脾氣的表情。
紗奈：……淦，總有一天，她要把五條家這些該死的規矩全部改了。
老老實實換上厚重的十二單，兩位侍女推開障子門。
五條悟依舊等候於門口，他穿著同色系的狩衣，因為是短發，頭上倒是沒戴禮冠。
見紗奈出現，他回過頭，並未戴小圓墨鏡，那雙比蒼穹更為深遠的眼眸，毫無阻礙的墜入紗奈的眼中。
在他身後是一片湛藍的蒼穹，和他的瞳眸一樣，清澈剔透。
「走吧，悟。」微微收斂眼眸，紗奈適當的露出符合五條家規矩的微笑。
在走近時，不被其他人瞧見的瞬間，她衝著五條悟眨了眨眼。
五條悟眼神微閃，不自在的瞥開目光，正當紗奈以為他准備走在前面，骨節分明的手掌伸出。
她愣了下，嘴角蕩起笑容，抬起手搭在他的手掌心上。
華麗沉重的十二單，在這一刻不再是囚禁她的束縛。
每年五條悟和紗奈都會被打扮成吉祥物，接受來自家族各方勢力的供奉。
按照紗奈的說法就是：吉祥物本物。
兩人坐在主位，精致淡漠的臉看上去像是人偶，神情寡淡。
紗奈臉上掛著得體的，近似大和撫子的優雅微笑，趁著這一波的人退出，從袖兜裡拿出兩顆果子，「要不我們來吃點樹果吧？」
穿著霜白狩衣、盤腿而坐，神情淡漠的五條悟低垂下湛藍瞳眸，眼神微閃，那副高冷神祇的形像瞬間蕩然無存，抬手敲了敲肩膀，面上帶著懶散的倦意：「累死本少爺了。」
低頭看到紗奈手上兩顆黃櫻桃一樣的果子，捏起一顆，好奇：「什麼效果？」
「吃一下就知道了。」紗奈微笑。
對視一眼。
顯然，比起被當做吉祥物，還是吃樹果、玩游戲比較有意思。
默契達成一致，同時吃下。
口感和黃櫻桃沒什麼區別，味道很甜，僅僅是甜，沒什麼新奇的。
五條悟吃完，第一反應就是視線環顧一周，沒有任務提示，也沒有變成動物，甚至體內的咒力流轉也相當平和。
等了片刻。
依舊毫無反應。
「唔……難道這個果子沒有特殊效果嗎？」紗奈顯然也沒有發現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就在兩人嘀咕的時候，第二批前來叩拜的族人站在門口。
五條悟和紗奈不得不再次充當起吉祥物。
一上午，就這麼無聊的過去。
紗奈困得想死。
下午是祭祀活動，兩人還得換上另一套祭祀用的衣物。
帶領五條家大大小小數百人走到廟宇前，純木質結構，類似於神社主殿的結構，占地面積很大，造型也很別致，是五條家血脈傳承的地方。
天空霧蒙蒙的，飄著細雪。
五條悟霜白挺翹的睫毛上也隨之沾染了雪花。
紗奈的腦袋上也有。
兩人走在最前面，古老的殿宇帶著一股悠久的歷史感，空氣中彌漫著古木的氣味，不難聞，也稱不上好聞。
一抬頭，兩人的眼神頓時帶上古怪。
莊重古老的主殿上出現一個紅色的游戲圖標，碩大，鮮紅，就跟游戲地圖裡的定位標志一樣。
以至於本應該走進主殿進行打卡，不是，是進行儀式的兩人不約而同的停下。
【滴——】
【發現新場所：五條家族的祭祀場所，是否打卡。】
麻木的電子音同時回響在兩人耳畔，非常清晰。
【是否打卡？】
五條悟大腦還沒來得及分析，動作已經先一步，帶幾分好奇，心底默念：【是，打卡！】
哇哦，又有什麼新的游戲？
要不是現在他們身後跟著一大群長老，他已經拉著紗奈開始叭叭叭了。
紗奈跟著准備打卡，下一秒，聽到提示音【此打卡點已被打卡，請明日再來。】
紗奈：淦，絕對是悟搶先一步。
一扭頭，果然看到五條悟相當張揚有趣的表情。
與此同時，殿宇上的紅色標志變成了黃色，顯示【已被打卡】
這個果子的效果，是不是多的過於豐富多彩了？甚至有點離譜，她這是一個金手指嗎？她這是無數金手指的集合體。
「打卡之後有什麼效果？」按耐不住好奇，紗奈不動聲色往前走，嘴唇動了動，壓低聲音，小聲詢問。
她真的很好奇！
比起舉行十年如一日的祭祀，她覺得還是打卡項目比較有趣。
已經成功打卡的五條悟，在看到打卡成功後的獎勵，表情一言難盡。
面上依舊保持著淡漠的神情，嘴唇微動，發出一點點聲音：「清長老和普通女人在外面生下了一個兒子，已經八歲了。」
嘶？！
紗奈一時間沒繃住，動作極大，一臉震驚的扭頭看他。
眼神中充斥著：真的假的？
五條悟給予點頭：絕對是真的！
蒼藍瞳眸與茶色眼眸「深情對視」一秒，兩人的腦子裡同時冒出一個念頭：可以用這個大秘密威脅清長老了。
紗奈：等下，88的老頭子還有能力生娃？
五條悟：天賦異稟？
……
因為太過震驚，以至於震驚的重點變得奇怪起來。
兩人默契的往後看去。
長老團為首的老人雖然已經88歲，但因為是一級咒術師的緣故，看起來差不多六十出頭。
老當益壯啊。
頭發已經徹底變白，並非和五條悟一樣的霜白，而是透著死氣的蒼白，胡子飄飄，一副仙風道骨的老頭子此刻面無表情。
「哇哦，這可真是勁爆消息。」紗奈惡趣味的小聲開口，如果這件事爆出來，清長老絕對會顏面盡失。
對於這種古板老頭，他們把面子看的比性命還重要。
默契拉滿，兩人默默垂眸，化身盯襠貓。
這麼大年紀，竟然還能生娃。
咒術師果然在各種意義上，都屬於天賦異稟吧？
被盯上的五條清有種背後發涼的古怪感，狐疑的看向未來家主以及未來家主夫人，他們的眼神太過古怪而炙熱，以至於他想裝作看不見都不行，不得不開口：「悟少爺、紗奈少夫人，在下有什麼不得體的地方嗎？」
微微站直，挺直背脊。
「……清長老還真是老當益壯啊。」紗奈幽幽感嘆。
五條家最死板，最痛恨血統被污染的古板刻薄大長老，竟然有私生子！還是和普通人！
就這麼說吧，他覺得五條家的血統至高無上，和普通人誕下孩子是不可饒恕的，玷污血脈的事情，最喜歡干的事情就是勸五條悟和紗奈早日結婚誕下潛力強大的子嗣。
並且因為身份高、實力強，是長老團的代表人物之一。
五條清：？
「嘖嘖嘖。」上下打量對方一番，五條悟不合時宜的抬起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湛藍的瞳眸看向他那張皺巴巴的臉，腦子裡發出思考的聲音：到底是誰這麼有勇氣，這對一張樹皮臉產生欲望？
五條清：……雖然不太好，但他覺得這兩位腦子不太好。
祭祀還在繼續，哪怕五條悟和紗奈內心充滿吐槽欲，兩人也不得不等祭祀結束後再繼續討論八卦。
和五條悟進屋上完香，最後的禮成則是沐浴在陽光中，釋放咒力，喚醒從古流傳至今的咒物。
清脆悅耳的鈴鐺聲在五條宅回蕩開。
每一聲都能洗去身體上的疲憊。
附加咒力的聲音洗禮著五條家每一個人。
鈴鐺聲消失，今天的活動暫時告一段落。
兩人當機立斷，繼續去尋找新的打卡點。
祭祀結束後，迅速擺脫族人，五條悟和紗奈換了一身輕便的和服，開啟八卦模式。
「清長老的八歲兒子啊。」紗奈語氣幽幽：「這不就是八十歲長老和二十八歲小嬌妻的甜蜜日常？」
五條悟一臉惡寒，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甜蜜？」
「嘖嘖嘖，報警吧！果然還是需要報警吧。」完全無法想像，紗奈果斷覺得這種事還是交給警察比較合適。
「……警察不管咒術界，而且清老頭的那個嬌妻也許是五十多的大媽。」五條悟隨意開口。
五十歲……
還能生娃嗎？
但是清長老八十歲都弄了個娃出來。
五條悟和紗奈對視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對清長老的嘲笑。
回過神，五條悟眼神一亮：「我們去其他地方打個卡？」
這是單純的打卡嗎？不，這不是，這是快樂八卦的開始。
紗奈和五條悟對視一眼，舉起手，默契擊掌。
確認過眼神，是可以一起擺爛的基友。
五條家可以打卡的地方不多，除了祠堂，轉悠一圈，兩人就找到兩個地方。
五條家大門。
【滴——】
【發現新場所：五條家正門，是否打卡。】
紗奈心底念叨：【打卡】
下一秒，半空中出現兩條選項。
【特殊信息*1】
【打卡禮包*1】
二選一。
所以剛剛悟應該是選了特殊信息？
大門口能有什麼特殊信息？紗奈思考了一下，選擇打卡禮包。
緊接著，五條悟和紗奈仰起頭，就看到半空中十分不合常理的出現了一個縮小無數倍的降落傘，以及一個正方形的盒子。
「……太過離譜，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兩人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個晃晃悠悠飄下來的盒子。
五條悟伸手接住，條件反射的放在耳邊晃悠了一下，裡面傳出咚咚的聲音。
探著腦袋，三兩下拆開。
嗯？
嗯？
裡面是……
【滴】
【特殊養料*10、特殊種子*1、瓜子*若干】
確認過眼神，是讓她進行老本行，把種子和養料放到臂包裡，至於瓜子……
「這個瓜子難道有什麼特別的用處？」五條悟拿了一把，極為自然的磕了一個，「還蠻好吃的。」
「吃瓜群眾的自我修養？」紗奈也不客氣，掏出一把瓜子開始磕。
這個游戲還真是貼心，竟然還提供瓜子。
兩人莫名其妙的站在五條宅大門口，開啟了嗑瓜子模式。
磕到一半，紗奈反應過來，興致勃勃：「前面不是禪院家嗎？我們去禪院家打卡吧。」
看過咒回的都知道，禪院家混亂的很。
御三家注重血統，但禪院家就有點離譜了。
禪院家是一個對血脈純度及其嚴苛的家族，不僅不禁止近親結婚，反而還主張近親結婚生子。
嗯，這種家族打卡，肯定有八卦。
「明明現代科學研究已經表明，近親結婚會導致基因崩潰，生出弱智、殘缺、重病兒童，禪院家竟然還主張近親結婚。」說著，紗奈搖搖頭：「嘖嘖，估計再過百年，三大家族就要變成兩大家族了。」
「嗯？」五條悟對這種事情並不在意，只是順著她問道：「為什麼？」
「因為禪院家只剩傻子了。」紗奈充滿同情，一本正經的說著西伯利亞冷笑話。
不過她記得漫畫最後，禪院家是被禪院真希滅門了。
五條悟看她，紗奈回以無辜的笑容。
片刻。
「哈哈哈哈——」不知道戳中哪門子笑點，五條悟突然捂著肚子，毫無形像的瘋狂大笑，「哈哈哈哈，禪院家的一群傻子。」
紗奈：你的反射弧也太長了吧？
笑到肚子痛，五條悟眼角甚至擠出一丟丟淚水，笑出腹肌痛。
「咳咳，那我們去傻子、啊不，去禪院家打卡吧~」蕩漾的尾音，肉眼可見，五條悟心情很不錯。
自家的八卦有啥意思，還不如去禪院家拓展一下八卦渠道，或許會有什麼驚天大瓜也不一定。
顯然，五條悟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兩人三言兩語達成共識，一邊磕瓜子，一邊往禪院家走去。
御三家都是住在一片區域，隔著約大概十公裡，地處荒郊野嶺，打車是不可能打車的，但這點距離對於咒術師來說不是問題。
行至半路，紗奈忽然意識到什麼，拉住五條悟的袖子，「我們這麼去不太好吧？」
「？」扭頭看她，突然意識到自己身為未來家主，這麼上門似乎有挑釁的含義，不過五條悟並不是在意規矩的人，信心滿滿：「沒關系，他們打不過我。」
「……」我們也不是過去打架的吧？
「有了。」紗奈以拳擊掌，想到了自己的金手指：「這個吃下去，是可以改變面容的果子。」
五條悟看她。
紗奈微笑臉：「然後我們裝作五條家晚輩，去上門送年禮的怎麼樣？」
已經開始接手五條家家主夫人的工作，紗奈清楚，雖然御三家之間的關系並不好，但是面子上，大型慶典、過年這種彼此還會送禮。
改變面容的果子？想到什麼的五條悟笑容逐漸放肆，來了興趣。
紗奈從臂包裡拿出兩顆類似於青李子的水果。
迫不及待一口咬下去，結果——超級酸澀。
五條悟吃下的瞬間露出一副詭異顏藝。
誇張的吐出舌頭，五官亂飛：「好難吃——」
紗奈也覺得難吃，酸到表情扭曲。
「你是准備謀殺我嗎？」好不容易緩過神的五條悟認真詢問。
正吃著其他水果止酸的紗奈眨眨眼，笑的分外善解人意：「怎麼會呢，我怎麼會謀殺親夫呢。」
親夫……
白皙的耳廓微微泛紅。
五條悟扭頭輕咳一聲：「咳咳，這次就勉勉強強原諒你吧。」
吃完後，等了幾分鐘，兩人的五官發生了明顯改變，五官不再深邃，變得很平常，甚至有點醜。
五條悟看不見自己的變化，但他清楚看見紗奈的臉的改變，就像是高斯模糊然後再拉扯一番，最終變成了另一幅樣子。
一個完全看不出是原本模樣的長相。
「哇哦——」一瞬間，五條悟想到了無數利用這個果子的惡作劇。
比如吃下去後，把夜蛾的玩偶偷走，扔到咒術高層的會議室，或者故意裝作陌生人去嚇唬硝子？不、還是嚇唬歌姬比較有趣。
紗奈的臉徹底變成一張平平無奇的普通面孔，五條悟伸出手，在她的臉頰上——捏。
手感軟綿綿的。
「嘶！」被嚇了一跳，紗奈瞪大眼，拍開他的手：「捏你自己的啦。」
「這張臉竟然不是面具嗎？」五條悟絲毫沒理會自己被拍，又摸上自己的臉，光溜溜的，和平常沒什麼區別。
他還以為是多了個面具。
「隨即出現不同的人臉嗎？」來了興趣，五條悟試圖思考這些果子的原理，「這是什麼原理？」
聽到五條悟這麼問，紗奈表情微囧，誰拿著金手指，還去考慮金手指的出現原理？反正紗奈沒那個想法。
「金手指沒有原理，不過悟你的發色也得改改吧。」紗奈對五條悟過於顯眼的發色和眸色表示無奈。
除了五條悟，沒有人擁有蒼藍之瞳，和霜白短發。
不過這個好解決，美瞳和假發解決一切。
至於這些東西，她還真的有放在臂包裡。
「……你為什麼會放這種東西。」五條悟呆住，任由她給自己套上黑色假發和黑色美瞳。
在五條悟不在家的日子裡，經常做賊的紗奈輕咳一聲：「做人嘛，總是要多幾層馬甲的。」
馬甲？十分會抓重點，五條悟眼前一亮，「好，從今天開始我就叫五條太一，嗯，馬甲一號。」
紗奈：……你未免也太會現學現用了吧？
「那我就叫五條嘉爾吧。」紗奈隨口道。
「可惜還缺一個滾球獸。」某人一邊嘀咕，一邊期待的看向紗奈。
「拜托，我哪裡給你去弄滾球獸啊，你要不讓傑給你一個咒靈？」非常清楚這家伙在想什麼，紗奈哭笑不得。
五條悟嫌棄臉。
「你以為我是許願池裡的王八嗎？」被嫌棄的紗奈成功氣笑了。
「是許願池裡的鯉魚。」五條悟糾正：「我不喜歡王八。」
兩人插科打諢間，禪院家那占地極為廣闊的古宅若隱若現。
「悟，快拿出年禮。」紗奈看到禪院家大門，拉住五條悟。
嗯？
這輩子沒體驗過送禮的五條悟低頭看她。
五條悟：？
紗奈回以一個茫然的眼神。
「你沒准備？」看到他那副茫然的表情，紗奈後知後覺。
「……本少爺才不會給禪院家送禮。」五條悟理直氣壯，絲毫不虛。
紗奈：確實是他的風格。
「我們倆不能空手上門吧？」紗奈糾結了一下，緊接著就看到五條悟從臂包裡拿出一大堆甜食：「這個和這個不好吃，那個也不好吃。」
輕輕松松，收拾出一堆甜品，還是帶禮盒的。
「……」紗奈盯著地上的禮盒，感覺今年五條家可能會被嘲笑。
不過沒關系，反正被嘲笑的是長老。
五條悟和紗奈毫無心理壓力的拎著一大堆甜食上門拜訪。
禪院家和五條家不太一樣。
五條家在紗奈和五條悟的折騰下，多多少少有那麼一點「人間煙火氣」，但禪院家則是徹徹底底的深閨大家族。
嗯，是一群古板的家伙。
【滴——】
【發現新的打卡地：禪院家大門，是否打卡】
紗奈剛准備打卡，聽見提示：【您正在打卡冷卻時間還未過，請稍後打卡】
哦？
這東西竟然還有CD？
五條悟倒是成功打卡，表情古怪。
空中沒飄出小熱氣球，說明五條悟選擇的是信息八卦，對於禪院家的八卦，紗奈有點好奇，見五條悟神情古怪，她湊過去問到：「有什麼信息？」
「……禪院家竟然推崇兄妹結合，禪院直哉准備和堂妹結婚，哇哦哦，還真是亂來，而且禪院扇就是兄妹結合，生下了兩個沒什麼咒術的女孩。」雖然一直知道禪院家推崇血統純淨，但——
「以後三大家族聚會，欺負傻子不太好。」嘴上說著不太好，但五條悟臉上完全就沒有「不好意思」幾個字，反而充滿躍躍欲試。
堂兄妹結合？
紗奈恍然大悟，是禪院真依和禪院直哉？畢竟禪院真希沒有咒力，不太可能選擇她。
剛踏上台階。
古老高聳的木質大門發出沉悶吱呀聲，門被推開，從裡面走出一位神情桀驁的少年。
金色短發，長相精致的美少年跨出門檻，神情寡淡，眼角自然上挑，兩邊耳朵打了多處耳釘，上身穿著為黑色寬袖羽織，內有闊領襯衫，下身為寬松淺袴，腳上踩著木屐。
見門口有人，還是一男一女，對方先是愣了下，緊接著皺起眉：「什麼人敢在禪院家門口鬼鬼祟祟。」
禪院直哉比五條悟小一歲，但看起來更傲慢。
紗奈知道悟不喜歡他，故意擋住悟的視線，微微欠身，行了個不出錯的禮：「五條家來送年禮的。」
五條家的？看到兩人衣服上的族徽，禪院直哉臉上浮現出不爽，又看到那個男人竟然身居女人後面後不爽的情緒更加明顯。
禪院直哉雙手環胸，挑起眼尾，傲慢的嘲諷道：「不愧是五條家啊，連女人都敢站在男人身前，真是沒用的家族，男人只會躲在女人身後，怪不得只能靠六眼崛起，沒有六眼，你們該不會連女人都比不過吧？」
五條悟：……
紗奈：……
他有病吧？兩人腦子裡同時浮現出這四個字。
「不過你這個女人長得還真是難看。」禪院直哉不喜歡五條家，就像五條家的人也不喜歡其他兩個家族，天生的厭惡。
挑剔的眼神打量著眼前平平無奇的女人，本身就性格傲慢的禪院直哉毫不猶豫的評頭論足：「五條家連好看一點的侍女都沒有了嗎？哈哈哈，倒不如我送幾個過去。」
而三大家族遵循古老的幕府制度，上位者對下位者帶著天然的控制。
很可惜，無論是五條悟還是紗奈在身份上都比禪院直哉更高，更何況，他們又不是禪院家的人。
「太一，這是禪院家嗎？」偽裝的紗奈慢條斯理的詢問，順帶攔下五條悟准備送對方去醫院的動作。
五條悟看她一眼，憑借著兩人多年來的默契，穩定發揮：「不是！」
紗奈裝作恍然大悟：「哦~我就說呢，禪院家怎麼會大清早有個狗在門口叫，這不知道的還以為禪院家新年出了新節目，准備在大門口搭個戲台子讓狗來叫兩聲，不然還得打賞。」
在他不在的日子裡，紗奈的口才被長老們鍛煉的更毒舌了。五條悟深覺。
「你！」禪院直哉臉色漲的通紅，被對方不陰不陽的氣的臉紅。
面對這種大家族的人，紗奈的嘴就跟淬了毒一樣，挑剔的看向直哉，滿臉嫌棄：「年紀輕輕學什麼不好，非要學狗在門口叫。」
「我要殺了你！」從未被如此挑釁的禪院直哉暴怒。
五條悟興奮，暗暗握了握拳頭，他已經想揍這家伙很久了！
「禪院家的人竟然要對五條家的動手！」紗奈攔住悟，一臉詭異的看他：「你這是准備好賠償款了嗎？」
正好她准備把五條家的後山規整一下種植物來著，如果禪院直哉先動手，就可以理直氣壯的索要賠償，嗯，好像也不錯。
聽到賠償，禪院直哉冷靜下來，惡意的打量落在兩人身上，讓開一個側身。
作為禪院家被當做下一任繼承人之一培養的禪院直哉雖然善嫉、看不起女性、傲慢，但他不是傻子。
「不是送年禮嗎？進去吧。」
他又補充了一句：「既然想要進禪院家，那麼就鑽進去吧。」
說著，禪院直哉直接靠在大門框邊，抬起一只腳，抵在另一邊，雙手環胸，惡意撲面而來。
紗奈：哦吼，小伙子，你路走窄了啊。
紗奈給五條悟使了個眼色，古老家族四周在暗處都有護衛，但對於五條悟來說，六眼能夠清晰地告訴他有多少人。
「兩支。」五條悟神色淡淡。
兩支就是兩個小隊，12人。
能打，但是沒必要。
紗奈當機立斷：「好吧，那我們就不拜訪了，太一，我們走。」
禪院直哉：……
「你以為禪院家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禪院直哉見兩人毫不猶豫的離開怒叱道。
五條悟震驚回頭，不由自主的詢問道：「你是背誦了反派口頭禪全篇嗎？」
從人設到台詞，這妥妥的反派啊，放游戲CG裡都活不過一集。
第023章 他比禪院強！
走是不可能走的。
他們還沒打完卡，怎麼能輕易離開，至於禪院直哉，他還真沒膽子阻攔五條家的人。
畢竟五條悟和紗奈是出了名的不講理以及護短。
大搖大擺的離開，絲毫沒把氣的跳腳的禪院直哉放在眼裡。
等離開了禪院家的巡邏範圍，五條悟動作迅速把年禮收回臂包，還給了紗奈兩個口罩，准備利用非正當手段入內。
「你哪兒來的口罩？」拿到黑色口罩的紗奈有點懵逼。
正常人就算是戴口罩也是醫用口罩，誰會戴這種直接擋住半張臉的？
做賊？
畢竟這家伙是五條悟又不是卡卡西，為什麼會隨身攜帶黑色口罩啊？果然很可疑。
好似看懂了紗奈的一言難盡，五條悟動作迅速的帶好口罩，動作異常熟練，解釋道：「買眼罩的時候買錯了。」
「……你該不會是想COS卡卡西吧？」完全不相信他的鬼話，根據紗奈對五條悟的理解，她覺得自己說的才是真相。
五條悟低頭，與之對視一眼。
五條悟：盯——
紗奈：微笑。
「可惡，本少爺COS卡卡西有什麼問題！」被盯得惱羞成怒，五條悟炸毛，才不會說出自己之前拉著夏油傑去參加二次元漫展，被當做卡卡西的Coser，還被嘲笑遮錯了地方。
遮錯了地方？！
這五條悟能忍？
扭頭立刻就買了全套設備，在二次元展會裡成為了最像Coser，引得迷妹爭相集郵。
反正已經被紗奈發現真相，於是乎五條悟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抱著一堆裝備走到樹後。
紗奈眼睜睜的看著五條悟拿出來卡卡西的裝備，沒錯！就是那個火影忍者村裡的綠色衣服和藏藍色褲子，甚至於連草鞋都在。
目瞪口呆的看著五條悟在樹後面搗鼓片刻，再次出來的是——卡卡悟。
穿著火之國木葉村忍者服的旗木卡卡悟，嗯，沒錯卡卡悟，俗稱卡卡西親兄弟。
連假發都不用戴，畢竟卡卡西也是個銀毛。
「怎麼樣~」蕩漾著的小尾音，五條悟，哦不，現在應該是卡卡悟炫耀的走來走去。
他推了推腦袋上的護額，完美的Coser了卡卡西本西。
紗奈盯著他那張又是戴口罩，又是綁護額的臉，確認過眼神，這家伙是真的准備搞事情。
「……你和銀時絕對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吧？」誰還有你們倆白毛能整活？
收拾完畢，殺他個回馬槍，兩人選了個沒人看守的角落，畢竟禪院家那麼大，總有空缺以及照看不到的地方。
翻牆什麼的，對於咒術師來說絕對是小意思。
兩人正大光明的來到禪院家側圍牆，跑、起跳、撐牆過，三秒落地。
兩米五的圍牆輕輕松松躍過，只不過找的位置不太對勁，四周一片荒蕪。
「……為了打卡，我們倆可真是太拼了。」紗奈起身環顧眼前荒草起伏的破舊庭院，有點懷疑禪院家是不是已經窮到沒錢翻整庭院了。
【滴】
【發現新的打卡地：禪院家大奧，是否打卡】
淦？！
這裡是哪裡？！
大奧？
五條悟和紗奈驚訝。
大奧是日本歷史上的幕府時代遺留下的一種稱呼，在日本古代：無論是將軍夫人還是側室，三十歲之後會向將軍提出「御褥辭退」，即從此不再侍寢。
直白來說，就是另一種形式的「冷宮」處理，她們所住的地方也就是「大奧」即為「冷宮」。
但這種惡習即使是同為古老世家的五條家早已剔除，沒想到禪院家依舊保留。
拜托，現代社會一夫一妻制度，就算是養小三小四小五也不會帶到家裡啊。
「禪院家……還真是惡心。」五條悟滿臉厭惡，怪不得這裡的咒力殘穢都濃郁很多。
紗奈選擇打卡。
【特殊信息*1】
【打卡禮包*1】
這回，她選擇特殊信息。
【滴，打卡成功】
信息1：【禪院家是被詛咒的家族，必然會誕生天與咒縛，重整秩序。】
信息2：【這裡曾死去過無數女人，被稱為埋骨地。】
「這裡死過不少女人。」聽到這裡被稱之為女人的埋骨地，紗奈感到沉重，雖然她鄙視禪院家的做事風格，不過她也沒到漠視死亡的地步。
聽到這話，五條悟不意外的撇撇嘴。
雜草重生的荒院，所謂的埋骨地大概比他們想像的更殘忍。
如果不是禪院家本身是咒術世家，這裡會孕育出特級咒靈。
紗奈有點後悔，她覺得禪院家的秘密或許並不有趣。
不過來都來了，那就逛逛吧。兩人默契想到。
往年，他們來禪院家，也只能在規定的地方進行活動，當然禪院家去五條家也是一樣，毫不客氣的兩人組跟參觀公園似的，在禪院家內部參觀了起來，還沒有驚動任何巡邏的人。
「說起來，禪院甚爾也是從他們家出去的吧？」五條悟想到那個糟糕的男人，心情更差了，禪院家的果然都是人渣。
「比起禪院直哉，甚爾好多了。」最起碼，甚爾是真的愛禮小姐，嗯，雖然甚爾在死老婆之後確實挺人渣的。
唔，不知道禮小姐最近過得怎麼樣。
兩人恍若過無人之地一般在禪院家閑逛。
好在這個打卡游戲還有點人性化，會大概指出可以打卡的地方，不至於讓兩人像無頭蒼蠅一樣亂竄。
就是，這兩個人對自己迷一樣的方向感過於自信，以至於走了十幾分鐘，他們成功的——迷路了。
再次走到一個岔路口，五條悟指向一側：「往左邊。」
「不，這回應該聽我的，往右邊。」
已經被帶偏無數次的紗奈堅決反對。
她發現，五條悟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路痴！
五條悟皺眉：「我覺得應該走這邊。」
「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我覺得要走那邊。」紗奈寧死不屈。
兩人在別人家僵直不下。
互瞪。
最後，還是五條悟退了一步，可惜的看了眼小樹林，扭頭走向紗奈指著的地方：「好吧，就走那邊看一下吧。」
事實證明，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句話確實很有道理。
五條悟帶路，雖然不靠譜，但好歹是個路，等到了紗奈上場……
嗯，他們貌似走到了死胡同。
荒蕪的草地，雜草叢生的灌木，布滿苔蘚的青石，殘破的房子，腐朽的欄杆也被蟲蛀，變成黑漆漆的一塊。
很明顯這是比禪院大奧還要拉胯的地方。
紗奈盯著阻攔他們去路的牆，在五條悟嘲笑的眼神下，強行輕咳一聲：「咳咳，這只是一個意外。」
「哦~」卡卡西打扮的五條悟雙手環胸，嘴裡重復著：「意外啊~」
紗奈：好想揍貓！
「放開我妹妹！」
一聲年幼的呵斥聲乍起。
隔著一道牆，是從牆的另一邊傳出的聲音。
五條悟和紗奈對視，緊接著他們聽到了女孩子的哭聲：「嗚嗚嗚，姐姐，你不要動手了。」
「真依你讓開。」另一道聲音更凶。
「禪院家還有欺負小朋友的愛好？」紗奈顯然意識到那兩個女孩是誰了，真依、真希，悟未來的學生之一。
說實話，紗奈本人對於禪院真希的感官不太好。
坦白來說，作為一個激推五條黨，在漫畫五條悟死後，學生們的行為讓她產生失望。
真的就沒有人因為悟的離去而悲傷嗎？！
而真希對於禪院家的反抗——滅門，對於紗奈來說同樣不能理解。
即使禪院家多數人都罪有應得，那麼那些本就受苦的人呢？屠殺滿門……
該說不愧是咒術師嗎？
只在意自己重要的人，胡亂的使用力量，以紗奈的個性來說，她並不贊成。
比起強大，克制比強大更難，也更可貴。
就像是悟本可以直接屠殺高層，卻選擇成為老師。
對於真希，紗奈本身沒什麼興趣，准備叫五條悟走人：「走——」
話還沒說完，牆那邊傳出血腥味。
【滴】
【發現新的打卡地點：禪院家的秘密2】
嗯？
明明剛剛還沒有打卡地跳出來。
五條悟被所謂的「禪院家的秘密」吸引。
立刻選擇打卡。
看完後，五條悟的表情變得古怪起來：「吶，紗奈。」
「怎麼了？」
明明知道附近有人不是好八卦的時間，但五條悟還是忍不住壓低聲音：「禪院家在搞咒靈集合體。」
「什麼？」紗奈沒理解。
說到這個，一貫散漫的五條悟臉上少見的嚴肅起來，皺眉：「禪院家有一間刑罰室，裡面是無數咒靈，他們利用咒靈互相殘殺的特性每年會收集最後一只吞噬掉其他咒靈的最強咒靈。」
「欸？」這個紗奈倒是從漫畫中有知道，禪院家確實有一間滿是咒靈的處罰室，禪院甚爾嘴角上的傷疤也是在那裡留下。
但紗奈一直沒有懷疑過那個處罰室的存在到底是什麼作用。
漫畫沒有直接表明，但也側面說明，那是用來處罰族人，但看悟的表情，似乎沒那麼簡單？
面容改變後的五條悟神色凝重，吐出兩個字：「養蠱，特級咒靈。」
隨著五條悟說出這兩個字，四周突然掀起風，剮蹭在皮膚上，讓紗奈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他們養那玩意干啥？」紗奈一臉懵逼，不怪她懵逼，因為JJXX那家伙開局挖了一堆坑，快到結局了一個都沒填！
五條悟的語氣帶著點不確信，「家裡的殘卷中有說到一種咒術……鼎盛時期的咒術界，可以把咒靈封印在身體內，形成共生，讓咒術師變得更強大。」
哎哎哎？這不就是受肉？
紗奈感覺自己好像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就在兩人准備去禪院家的刑罰室瞅瞅，牆後面傳來禪院直哉的聲音：「啊，你們啊，真是可憐的家伙。」
「你閉嘴！」倔強的孩童聲響起。
緊接著便是禪院直哉傲慢且不悅的聲音：「難道沒有人教導你，男人說話的時候，女的不能插嘴嗎？就你這樣，真的能成為我的妻子嗎？蠢貨。」
雖然紗奈不喜歡真希，但她現在更討厭禪院直哉。
這是哪個反派選角出來的選手？實在是太蠢了吧？
「要教訓他嗎？」五條悟瞧見紗奈眼中的不喜，當然他本人對禪院直哉也毫無好感。
紗奈看向四周，以禪院直哉的實力完全不可能發現他們，不過如果攻擊對方，留下殘穢那麼禪院家的其他人必然會發現。
她可沒興趣大過年的處理和禪院家的矛盾。
想了想，紗奈從臂包裡拿出一顆藍色的上面長滿小凸起的果子。
「寶可夢中的奇異果，討厭澀味的會產生混亂。」紗奈微笑著遞給五條悟，她想沒有人會喜歡澀味吧？
混亂？
五條悟立刻響起那個跳大像舞的中年男人，以及叫他爸爸的夏油傑，低頭看了看那顆果子，又看向笑的一副人畜無害的紗奈。
【果然，得罪誰都不能得罪紗奈。】他的腦子裡迅速浮現出這句話。
「把這個喂給那家伙吃吧。」
利落的接受任務：「沒問題。」
……
牆的另一邊。
比荒蕪略微好一點的庭院，穿著深色和服的小姑娘揮舞著木棍，目光惡狠狠的盯著眼前俊美且帶著邪氣的男人。
「我才不會嫁給你！」真希反駁道，擋在捂著手臂的真依面前。
她們倆有著一模一樣的面孔。
一模一樣即為不幸。
是的，她們是不幸的雙生子。
「咻——」
禪院直哉感受到突兀的咒力，迅速抬起頭。
視線落在牆上，一個奇怪的男人……卡卡西？看清那人的打扮後，禪院直哉的臉跟著扭曲。
卡卡西？！
「欺負小孩子啊。」散漫慵懶的嗓音響起，五條悟出現在牆上，純白短發迎風晃動。
比真希和真依反應更快的是已經成為二級咒術師的禪院直哉，他擺好戰鬥姿勢，顯然不相信那人是什麼卡卡西。
「你是誰！」禪院直哉被對方的白色頭發所吸引。
霜白短發，唯一能讓人想到的只有——五條悟。
視線下落，迅速看向對方的眼睛，雖然被遮擋住一只，但露出來的那只不是幽深的藍色，而是普通的漆黑。
不是五條悟？禪院直哉皺眉，手已經不由自主的握緊腰間的匕首。
在那人沒出現之前，他完全沒有發現對方的存在。
真希第一反應是立刻護住真依。
無論是新出現的男人，還是禪院直哉那個混蛋，都不是她們能夠打贏的。
五條悟跳下牆壁，沒有使用咒力，純體力來說，禪院直哉也未必會瞬間落敗，但他在看到那個白毛衝過來的瞬息，不由自主的往後退去。
鬥者、先退為敗。
靠著對方怯戰的一瞬，五條悟立刻一拳揍到他的腹部。
劇痛襲來，禪院直哉控制不住的張大嘴，唾液溢出。
快速把奇異果扔到他嘴裡，又迅速捏住對方的下頜往上一抬。
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禪院直哉好歹也是二級咒術師，單純的體力打擊並不會讓他失去反抗之力，反應過來後摸了一把嘴角，調整身體，衝著不知名的白毛衝去。
完成了任務，五條悟絲毫不戀戰，迅速跑路。
徒留一臉懵逼的真希和真依，以及感覺自己好像吃了什麼進去，但身體不僅沒有感覺不適，反而有力量不停湧現。
五條悟逃跑後，武士頭的禪院族人帶隊出現。
「直哉少爺——」姍姍來遲的護衛隊跪下。
禪院直哉站在院子裡試圖摳出吃進肚子裡的東西。
另一邊，看似已經跑路的五條悟和紗奈其實就躲在不遠處的樹上，即使在冬日也依舊枝繁葉茂的古樹。
紗奈和五條悟舉著望遠鏡。
不知道對方混亂會是什麼樣。
禪院直哉只感覺身體內好似湧現出一股熱量，不停的往上翻湧，渾身上下充滿了力量。
「好熱——好熱——」禪院直哉的腦子有點暈，但精神極為亢奮。
本能的開始拉扯自己的衣服。
本就寬松的狩衣三兩下就被拉扯開，露出白皙且結實的胸口。
「熱——」他抬起頭面露癲狂，迎面而來的冷風絲毫沒有吹滅他內心的火熱，反而有種愈演愈烈。
真希看到他莫名其妙的開始脫衣服，又想到他大清早說的妻子論。
比真希更快一步的是本就性格弱些的真依，她飛快往後退去，尖叫：「啊啊啊！我們還是孩子，他想做什麼啊！」
真依死死抱住真希，滿臉驚恐。
護衛隊一動不敢動，上位者沒說話，下位者自然不敢動。
趴在樹上看戲的五條悟再次對樹果肅然起敬。
這東西……
果然很社死。
反正他是不可能吃的。
禪院直哉脫完衣服，又開始脫燈籠褲。
真希和真依毛骨悚然，她們還是個孩子！！這家伙到底想做什麼！！
兩人毫不猶豫的捂住彼此的眼睛，背過身，太辣眼睛了！
她們還是孩子！不能看！
紗奈看的津津有味，雖然她看不起禪院直哉，但身為咒術師，這身材確實不錯。
禪院直哉作勢直接脫了裡面的犢鼻裈往下一拽。
哇哦——
紗奈還沒來得及看，眼前就被五條悟擋住。
眼前一片黑暗。
「等下、等下——」作為一個理論上身經百戰，上輩子看過各種題材的少女，紗奈還真有點好奇。
五條悟見她還在扒自己的手，更氣的牙癢：「不准看！」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五條悟自己舉著望遠鏡看了眼。
啊啊啊！！他的眼睛！！！
「完蛋，我要瞎了！！」還記得不能大聲吸引別人，五條悟硬生生憋住，咬牙切齒。
紗奈來了興趣，不看就不看，她聽聽總行吧？
「發生了什麼？」八卦的語氣完全掩蓋不了。
不得不說，在八卦這塊，是人類的共性。
五條悟的表情一言難盡。
「你還是不要知道的比較好。」
嘶——
禪院直哉這名聲算是沒了。
難道是因為對方沒有受傷，所以吃了能夠增加1/3治療效果的果子之後，就跟吃了春藥一個效果？紗奈想了想也不是沒可能。
禪院直哉大庭廣眾之下自我安慰這件事，連他老父親現任族長禪院直毘人都出現了。
真希和真依自然也被帶走。
禪院直哉說的妻子論也被真希捅了出去。
「他有戀童癖！」比真依大膽多的真希認真發言。
禪院直毘人：……
「不然他怎麼看著我和真依……」到底還是小孩子，就算懂得多，這種話也沒繼續說出口，真希眼神充滿厭惡。
那邊說話五條悟是聽不到，但他能看到烏泱泱的人。
禪院直哉被兩個老婆子控制住，也不能說控制住，就是給他披了一件衣服。
帶著鐵杵磨成針的架勢，旁邊兩個老太婆都攔不住。
「直哉少爺——」
「直哉少爺你冷靜一點。」
一左一右兩個老婆子試圖死死把住禪院直哉躁動不安的手。
但二級咒術師又豈是普通人可以阻止的，禪院直哉雙目無神，上挑的眼尾透著猩紅，整個人處於一種極度的癲狂。
五條悟快笑死了，禪院家丟人他就開心。
禪院直哉完全陷入了混亂，整個人都在抖。
不得不說，年輕就是好。
五條悟甚至拿出手機想拍兩段了，這絕對是黑歷史。
比起看起的五條悟，被擋著眼睛的紗奈感覺到他蓋在自己臉上的手一抖一抖的，疑惑：「你帕金森了？」
「禪院直哉有可能一蹶不振。」五條悟笑死。
紗奈有點驚訝：「他還在……？」
「這時間還蠻久的……」
還沒說完，五條悟炸毛：「他超短，他已經瀉了三次！」
「欸？那他挺的夠快啊。」紗奈震驚，感覺這東西都能當煒哥使用了，也說不准，要不再找人試試？
在感嘆自己果子療效一流，完全不知道五條悟的臉已經徹底黑了，還在盤算著再找個咒術師試試。
「我比他強！」聽到紗奈誇獎，五條悟這回看戲都哄不好了，直接拎著紗奈跑路。
可惡!
他比禪院直哉厲害一萬倍！
被扛在肩膀上的紗奈震的有點想吐。
……
禪院家怎麼處理禪院直哉暫且不知道，不過晚上回到家的五條悟越想越氣。
尤其是紗奈好似對果子的效果產生興趣，准備再深入研究一下。
禪院直哉那只弱雞有什麼好看的！！！
他比他高、比他壯、比他大！
躺在浴池內的五條悟極度不爽。
夜晚，寂靜無聲。
對面是紗奈使用的浴池，他能聽到清晰的水流聲。
五條悟盯著自己浴池內的水……耳邊似乎傳出紗奈打哈切的聲音。
越想越不爽的五條悟，大腦完全冷靜不下來，當機立斷，他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機，在煙霧繚繞中毫不猶豫的撥通了夏油傑的電話。
大概半分鐘不到，電話被接通，傳來夏油傑迷迷糊糊的聲音：「麼西麼西——悟嗎？」
「傑！」五條悟的聲音變得格外縹緲。
完全沒想到對方這個時候會給自己打電話，困到不行的夏油傑閉著眼，游神一般回道：「怎麼？」
「O本男性標准尺寸是多少？」他要知道自己是不是遠超平均值！五條悟格外嚴肅。
半睡半醒的夏油傑：？
「什麼尺寸？」還在睡夢中被吵醒，十足懵逼的夏油傑反問。
「當然是那個啊！」驟然拔高聲音，卻又不好意思說，五條悟把自己縮回水裡輕咳一聲：「上次我們比的那個。」
上次比的那個……
啊，領悟的夏油傑沉默聲震耳欲聾，在他離開的日子裡，難道五條悟已已經吃上紅豆飯了？瞬間，他睡意全無，語氣幽幽：「你這家伙，不會已經……」
酒肉朋友就是懂。
五條悟瞬間秒懂，立刻反駁：「我才沒有！」
「那你問那種——不是，這種東西我哪裡知道啊，搜一下不就好了。」反應過來的夏油傑吐槽道。
說著，他還真莫名其妙的拿著手機搜了起來。
「13.56——噫嘻好短。」夏油傑嫌棄的聲音傳來。
遠超平均值的五條悟眼神一亮，他不僅比禪院直哉那個小蟲子粗長，他這是遠超平均值啊！
當機立斷，「謝了。」
干脆利落的掛斷手機，他現在充滿自信！
夏油傑盯著掛斷的手機：……？
這家伙發什麼神經？
等下，他還沒搞清楚五條悟准備做什麼啊！
一瞬間，大晚上被吵醒的夏油傑沒了睡意，瘋狂回撥電話。
耳邊只剩下「無人接聽」四個大字。
夏油傑：……五條悟果然是屬狗的。
白雪與綠意。
氤氳繚繞的浴室，洗完澡的五條悟信心滿滿。
披著浴衣走了出來，屋內燃著熏香，全木質結構的屋舍，本身帶著一股淡淡的苦澀香，混雜著熏香，是那種和紗奈身上類似的清冷梅香。
洗完澡，五條悟飛快走到紗奈房間，氣勢洶洶，准備給自己刷一波正名。
木質障子門甚至沒鎖，一拉就開。
屋內的燈光不算明亮，被褥內微微拱起，五條悟頓了下，蹲在被褥邊上，沉默一秒，露出惡劣的笑。
抬手一把掀開被子，正准備開口，發現躺在被褥間的紗奈已經睡著。
掀著被子，感受到涼意的紗奈縮成一團，正准備惡作劇的五條悟僵硬，現在的時間更重意義上好像都不太合適？
目光無法從她臉上挪開，大腦一片空白。
他好像……不應該晚上過來。
被驚擾的紗奈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熟悉的身影。
「悟——？」充滿倦意的聲音在安靜的屋內想起，五條悟瞬間回過神。
但以六眼的特性，全部盡收眼底。
視線克制不住的往下，盡數盡收眼底，五條悟咻得下移開目光，緋色從脖頸往上蔓延。
懵懵懂懂、迷迷糊糊，紗奈伸手攬過僵硬住的五條悟。
此刻像是被硬控住的五條悟就像是木偶人，完全順著對方的力道倒下。
腦子裡全是剛剛的畫面，六眼糟糕的特性讓他僵硬不已。
「睡吧，我好困了，明天再陪你玩。」困得要死的紗奈嘀咕了一句，跟打發小朋友似的。
五條悟頓了下，伸手搭在她的腰間，柔軟的，盈盈一握的腰。
順勢攬上，五條悟抱著她縮在被子裡。
冷靜，就跟以前一樣沒問題的！五條悟強行冷靜一波，感受到自己激烈跳動的心髒，簡直比和超強的特級戰鬥更活躍的心髒。
閉著眼，耳朵內聽到五條悟激烈的心跳聲，紗奈隱晦且惡劣的笑了下。
五條悟嘗試睡覺，腦袋碰到枕頭，感覺到不對勁，空出一只手摸了過去。
盒子？
紗奈睜開眼，看到五條悟呆滯的表情，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在他手中看到了各種小盒子。
打了個哈切，紗奈純良開口：「啊，那個是小雨傘哦~」
畢竟悟這種年紀，還是得常備一下的。
非常清楚的知道這個是什麼，但是——
「……本少爺怎麼可能用這個尺碼！！！」五條悟徹底炸毛，瞬間捏爆盒子，「本大爺應該大號、特大號！超大號！」
紗奈眨眨眼，倒是不理解男性為什麼對這種問題那麼在意，看到五條悟相當憤怒的表情，她思考一下，微微一笑：「那我們現在來量一下吧？」
面對紗奈一張一合的漂亮唇瓣。
一瞬間，大腦內好像被無數垃圾信息塞滿，又在轉瞬間綻放出無數絢爛，最後化作一片帶著硝煙味的空白。
五條悟咻的一下，再次消失在原地。
手下落空，紗奈頓了下，低頭，看到被褥間的幾片小包裝，盒子被捏爛了，只留下被捏爆的小盒子。
其實——
她是開玩笑來著。
再次落跑的五條悟又一次出現在房頂，迎面吹來的冷風讓他的情緒冷靜了一下，臉色漲的緋紅。
等下，他跑什麼啊！
第024章 發癲二人組
事實證明，這兩人都是口嗨王者，實操慫貨。
最後肯定是沒成的。
反正五條悟吹了大半夜的涼風，好不容易把上頭的大腦吹冷靜，而紗奈也在床上滾來滾去，臉色漲得通紅，冷靜下來後，完全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怎麼能說出此大膽的發言。
絕對是——她（他）的錯！
隔天，陽光明媚萬裡無雲，院內還帶著薄薄一層落雪的美好清晨。
積雪還未融化，枝頭上的鳥雀還沒飛走。
障子門「吱呀——」一聲被打開。
穿著淺色繡著竹紋樣式狩衣的五條悟滿臉倦意，一抬頭，看到同是一臉困倦，穿著新綠和服的紗奈。
視線對視上，又迅速分開。
紗奈本質上是覺得自己可以主動的，但——
面對五條悟那張「娃娃臉」，她有一種迫害未成年的驚悚感，做人可以下流，但不能太下流！
而五條悟……純粹就是害羞。
於是乎，雖然心裡已經奔放到可以在大草原策馬奔騰的地步，但是明面上兩個人還是默契的選擇遺忘昨晚的事情。
咳咳！
下次一定。
下次一定！
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和諧相處，紗奈本以為會有點尷尬，但她顯然看輕了五條悟對於打卡八卦的熱愛。
一整個冬日，兩人開啟了在各個地盤的瘋狂打卡模式。
直接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而在京都，這片古老咒術世家的聚集地，也多了關於「卡卡西」的傳說。
八卦很多。
比如禪院家XX和加茂家XX搞在一起了，還有個女兒。
又或者，五條家X長老最近便秘腸胃不好。
最扯的是：加茂家強搶民女。
還有什麼禪院家主嗜酒如命，喝花酒的時候把族章弄丟。
還有什麼禪院外家有大晚上玩招鬼游戲結果真的召出了一級咒靈，差點被咒靈團滅之類無比荒謬的八卦。
總之，看起來一本正經的御三家，本質上也多少帶點沙雕特制。
玩了三天，周邊所有能夠打卡的地方全部打卡完畢，吃瓜吃到飽的二人組心滿意足。
再有就是，紗奈利用打卡得到了不少造型奇特的種子。
作為一位勤勤懇懇的農夫，紗奈當然是選擇種下，順帶還利用菩提果內的種植園，購買了一批農作物的種子。
不過，就是這個產出……
種的時候好好的，結果種出來的就是各種奇葩物種。
有的甚至已經徹底脫離植物範疇，出現會跑的。
沒錯，就是會跑。
還是大晚上跑。
以至於一整個冬日，五條家庭院內，不時傳出被驚嚇到的尖叫聲，伴隨著古宅特有的暗淡幽光，一度傳出了五條家有很強特級咒靈的詭異傳聞。
好不容易，五條悟和紗奈終於把大晚上跑來跑去的植物給趕回院子裡。
還沒安生幾天。
今日一大早，推開障子門，被狠狠地被刺了眼睛。
物理意義上的：閃瞎狗眼。
「啊——」五條悟帶著墨鏡還誇張的往後退了一步。
兩個人仿佛沐浴在七八月份炙熱的陽光下，整個人都在閃閃發光。
「眼睛要瞎了。」紗奈痛苦閉上眼，眼淚水被刺激的從眼眶裡流出。
他們的院子裡為什麼會這麼亮！！！
默契值拉滿，兩人動作迅速的取出超大號最深顏色的墨鏡戴上。
瞬間，陽光也不刺眼了，眼睛也不酸脹了，頓時，渾身神清氣爽。
戴了超深墨鏡，兩人這才看清到底是什麼鬼東西那麼晃眼睛。
一排排迎風而立的——向日葵。
帶流光的那種。
「……」主打一個和科學無關。
「說起來——」戴著墨鏡，紗奈看向庭院內郁郁蔥蔥隨風搖擺的向日葵，陷入沉思。
都快趕上太陽一般刺眼的玩意兒竟然是向日葵？
恍惚間，對著明明只有不到十株向日葵，但紗奈莫名生出一種看到一望無際向日葵田野的既視感。
「我們什麼時候種下的來著？」她問。
倒也不是不記得，只不過是難以置信，甚至於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記憶力出問題了。
「前天下午。」完全沒有紗奈的復雜情緒，五條悟肯定的回答，眼神就跟見了鬼一樣，走到向日葵旁邊。
淦，他比向日葵還矮一大截！
哦吼——
庭院內原本劃了一小塊地種植向日葵，結果短短一天半的時間，比人高數倍的向日葵出現在眼前。
迎風而立的大片向日葵金燦燦的，足足比五條悟高出一倍，體型巨大，莖葉粗壯到有半個人寬，花盤是超規格尺寸，並且跟個小太陽似的，就算是戴著墨鏡都能感受到那過於燦爛的光輝。
迎風抖動著幽綠色的葉片，大臉盤子朝著太陽努力伸展。
按理來說，向日葵這種東西應該結瓜子對吧？
這是巨型瓜子嗎？
「……所以，這個向日葵真的可以出瓜子嗎？」就算結出來真的能吃嗎？五條悟發出靈魂質疑，不是他想質疑，而是這些向日葵在閃閃發光。
真的是在閃閃發光！！！
從植株到葉片，再到花瓣，都在浮現出無數光點。
不是植物大戰僵屍裡會產太陽的那種向日葵，而是整個植株都在biubiu發光的那種！
紗奈立刻打開那本「神奇書本」，裡面出現了向日葵的介紹：【日冕向日葵：吸收了太陽精華，被稱之為小型太陽。】
小型太陽？
不用懷疑，紗奈確信自己最近種植的東西越來越古怪，並且已經完全不像是現實中會出現的東西，雖然之前種的的也不太像現實中會出現的。
腦子裡這麼想著，紗奈動作依舊利落，手起刀落，直接斷送了一株向日葵的狗命。
「嗡嗡嗡——」
「嗡嗡——」
片刻間，隨著向日葵花盤的掉落，原本院子裡還算正常的蜜蜂突然瘋狂亂竄。
五條悟條件反射的開啟無下限護著紗奈，還不忘撿起掉在地上的向日葵花盤。
蜜蜂越聚越多，嗡嗡嗡的聲音不絕於耳。
天空中呈現出烏泱泱的黑影。
紗奈倒吸一口冷氣，等下，她怎麼不知道院子裡有這麼多蜜蜂？
烏泱泱的一片，看得人頭皮發麻，她甚至感覺自己有密恐了！
無下限發動，絲毫沒有緊迫感的五條悟神色淡淡，淡定伸出手，圈住紗奈的腰肢，把她一起納入無下限的範圍。
蜜蜂無限逼近兩人，尾部的尖刺清晰可見，連帶它們身上細小的絨毛都在六眼的視線範圍內被無限放大。
這些蜜蜂好像有點奇怪？紗奈腦海中劃過這個念頭，還沒等她細想，一大部分蜜蜂見無法蜇到人，撲打著翅膀從包圍圈離開。
無數蜜蜂組成黑影在向日葵上飛舞，頗有誓死保護向日葵的架勢，紗奈這才發覺這些蜜蜂身上也是亮晶晶。
「……這已經不是單純的植物變異了。」這根本就是連帶著動物一起變異了吧？
紗奈盯著那幾株亮晶晶的向日葵，又看向亮閃閃的蜜蜂，順著蜜蜂飛舞的地方在那棵巨大的菩提樹上看到了巨大蜂巢。
很好，她看到了蜜蜂的老巢了，簡直是明目張膽的掛在樹上。
亮晶晶的，生怕有人看不見一樣。
五條悟顯然也看到了那一夜之間長出來的巨大蜂巢，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哇哦。」
五條家的風水……還真是養物啊。紗奈心底默默感嘆。
因為無下限術式的緣故，兩人緩慢走向菩提樹，站在樹下，蜜蜂也蟄不到他們，不過徹底把兩人圍城了人形蜂蛹。
隨著蜜蜂接近，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甜味。
「可以吃蜂蜜？」狐疑。
比她動作更快一步的絕對是深度甜食愛好者五條悟！
「蜂蜜！」五條悟看向那個蜂巢的眼神，就跟龍看亮閃閃的珠寶沒什麼區別。
這個蜂巢和現實中的完全不一樣，現實中的蜂巢外表是蜂蠟，橢圓形，留一個口讓蜜蜂進出，蜂巢外層是看不到蜂蜜的。
但這個蜂巢，簡直就像是什麼不科學的二次元生物，外表就裹著一層厚厚的蜂蜜，亮閃閃的，連帶著空氣中都散發著濃郁的甜味。
想裝作看不見都不行。
絕對比一般的蜂蜜要好吃！
雖然沒吃過，但在五條悟心裡，這已經是完美的寶貝蜂蜜。
就在五條悟准備用咒力直接把蜜蜂全部干死，紗奈眼疾手快，直接摁住了他准備霍霍蜜蜂的行為：「你要是把蜜蜂都殺死了，以後就沒得吃了。」
五條悟卡殼。
菩提樹上的果子紗奈已經全部收了一回，現在掛在樹上的小娃娃都不足拇指大，上面少數一些沾了一點蜂蜜，也變得亮閃閃。
視線偏移，又看到樹上掛著的蜂巢，紗奈思考了下：「我回房間，你去拿？」
「交給本少爺吧！」五條悟眼神亮的嚇人，就跟十天半個月沒吃飯的野獸差不多，紗奈當機立斷退到屋內，她可沒有無下限，不想被蜂蜜蟄死。
送紗奈回屋後，五條悟發揮出貓的本能（？），三兩下跳到樹上，金燦燦的蜂蜜映入眼簾。
隱藏在樹葉間原本還不好發現，湊近他才發覺這一整個蜂蜜窩差不多有半米高，花香濃郁。
五條悟興奮了。
蜜蜂也興奮了。
「嗡嗡嗡——」
「嗡嗡嗡。」
蜜蜂叫聲不絕於耳，紗奈站在屋內，從她的視角看去，五條悟已經徹底被蜂蜜包圍住，成了人形黑蛹。
在屋內的紗奈低下頭，看向剛剛被五條悟塞在懷裡的向日葵。
大概率已經成熟了，向日葵的花盤上也沒花序，瓜子是可以生吃的，正常來說是帶點甜味的生瓜子。
紗奈拿出「植物百科圖冊」，就是那本被她改名的「神奇的書」，簡直就像是配套金手指。
翻到【日冕向日葵】那一頁。
書頁對准向日葵。
就跟寶可夢精靈圖冊一樣，裡面自動浮現出文字和詳細介紹。
【日冕向日葵】
食用方式：生吃、炒制
食用效果：未知
配套產出：日冕蜂蜜
嗯，看起來好像可以正常食用，但是使用效果未知什麼的太離譜了吧？
紗奈有點猶豫，畢竟夏油傑和禪院直哉的倒霉樣還歷歷在目，萬一食用效果是混亂，她要干出一些非人的事情……
比死亡更恐怖的果然是社死。
不不不，還是等悟吃完，她再吃吧。
不過這個向日葵裡的瓜子還真的很大，一顆足有她大拇指那麼大，是一般瓜子的好幾倍。
連瓜子上都帶著亮閃閃的流光。
「唰——啪——」
障子門一開一合，紗奈一抬頭，嘴巴直接長成了O字型。
五條悟竟然直接掰了三分之一個蜂擁下來，用無下限把金黃的蜂蜜兜住，就算他關門速度再快，也有不少蜜蜂溜了進來，不等紗奈動手，這家伙自己就用咒力全部弄死。
一時間，榻榻米上全是蜜蜂倒霉的屍體，黑壓壓的掉了一地。
「這個！這個超級好吃！」五條悟興奮的舉起蜂巢，歡快的樣子委實有些不對勁。
一貫懶散的模樣此刻極為興奮，紗奈奇怪看他，確定悟的情緒似乎不太對勁。
「悟——你、」沒等紗奈開口說完，嘴裡就被五條悟塞了一口蜂蜜，濃郁的花香中好似還夾雜著一點點奶香，非常甜，但是又不膩，吃起來滿口留香，就像是在嚼奶糖。
吃完後，紗奈頓時有一種渾身充滿力量的興奮。
她本能的覺得好像不太對勁，剛准備開口，結果又被五條悟塞了一口。
這一回，什麼不對勁的意識都消失了，她滿腦子都是甜甜的蜂蜜，吃起來軟綿綿的，又甜又香。
好吃！
超級好吃！
想要永遠吃到好吃的蜂蜜！
紗奈頓時跟喝醉了酒似的，仰著頭，看向五條悟，很用力的點了下腦袋：「好吃！」
「是不是很好吃！」五條悟喜滋滋，自己直接包了一大口，順手又給紗奈塞了一口。
越吃越香，越吃越上頭。
即使潛意識覺得這狀態好像不太對勁，但隨著五條悟一口一口的投喂，紗奈舉旗投降，她現在就想吃蜂蜜！
並不喜歡甜食的紗奈一口接著一口，整個人都處於一種極度的快樂，腳底下像是踩在雲端上，飄飄欲仙的愉快，而吃的更多的五條悟看起來已經徹底融化。
兩人你一口，我一口，無比和諧。
就像是吃著一點都不膩的奶糖，入口即化，質地綿軟。
如果說一般情況下，甜食帶給人的快樂是「1」，那麼這個蜂蜜帶給人的快樂就是「10」，試問，一個超級甜食控怎麼可能會放棄十倍的快樂？
反正五條悟是不可能放棄的。
而不是甜食控的紗奈起先還是正常的，在五條悟一遍遍的投喂下，腦子跟著一起上天。
「我們應該在五條宅種滿向日葵！」紗奈握起拳頭，情緒亢奮。
蜂蜜吃完，干脆在咬蜂巢的五條悟抬起頭：「種向日葵？」
「沒錯！種滿向日葵！我們要發動五條家所有人！」腦子一片混亂，但又莫名的有秩序感，紗奈興奮的在屋子裡走來走去：「你想要有吃不完的蜂蜜嗎？」
主打一個可持續性發展，腦子混亂的紗奈遠比五條悟更難搞。
五條悟聰明的大腦思考一秒，當機立斷：「沒錯！讓他們全部開始干活！全部開始種向日葵！」
紗奈：「我們要把這裡全部種滿向日葵！」
五條悟：「就叫向日葵之家！」
紗奈：「向日葵！」
五條悟：「向日葵！」
兩個人像小朋友一樣在屋子裡走來走去。
確認過眼神，是可以一起搞事情的搭檔。
兩人立刻召集五條家所有成員，除了巡邏隊外，所有武士、佣人、僕人，連帶著長老們都也全部召集。
一時間，五條家人心惶惶。
短短半小時，所有人在五條家的主殿門口集結完畢，整整560人。
長老春：「發生了什麼，悟少爺為什麼要突然召集我們？」
其余長老面面相覷，同時搖頭。
神色凝重。
上一次把長老們全叫在一起，還是悟要去高專念書，這回……不會更糟糕了吧？長老們心底默默想到。
五條悟拿著鋤頭，紗奈拿著鐵鍬。
兩個人一副農家打扮穿著褐色短打就這麼出現。
「從今天開始——」帶著咒力的聲音深入每個人的耳朵，五條悟還抱著蜂蜜，時不時來上一口。
「我們要開始種向日葵！」紗奈接著道，聲音亢奮：「我們要努力種植向日葵，把五條家種滿向日葵，我們的目標是——」
兩人齊聲：「向日葵之家！」
長老們：……？
放心早了！
五條長老清懷疑自己耳朵不太好，什麼之家？
「什麼種向日葵！堂堂五條族如此行事！」脾氣爆火的池長老毫不留情的呵斥。
「悟少爺，請不要胡鬧。」
長老們嗡嗡嗡的細碎聲音就跟蜜蜂叫差不多，五條悟不滿的皺起眉，聲音驟然壓低，咒力瀉出：「你們——」
湛藍色的蒼瞳平靜無波，微微揚起下頜，整個人帶著一種極為冰冷的神性：「想反抗嗎？」
咒力驟然變得洶湧澎湃。
一瞬間，細碎的嘈雜盡數消失。
「所有人，今天必須種下三、四不對五顆！」臉上帶著不正常的紅暈，聲音特別有理，理直氣也壯的紗奈手一揮：「不干完不准吃飯！ 」
嗯？紗奈渾渾噩噩的大腦好像有了一絲清明，她總覺得哪裡不對勁，為什麼要種向日葵？
「不准吃飯！」還在吃蜂蜜的五條悟不忘再給紗奈塞一口。
吃下蜂蜜紗奈腦子立刻自我調整：就要種向日葵，沒毛病。
「現在開始每人過來領取種子，就那個——清長老你帶領長老團去院子裡，一人五顆！」
「胡鬧！胡鬧！」回過神的清長老呵斥道。
紗奈剛好數出45顆，一聽他這麼說，扭頭看向五條悟打小報告：「他不干活。」
碎碎念道：「他不干活就沒有向日葵，沒有向日葵就沒有花蜜，沒有花蜜，蜜蜂就不能釀蜂蜜，沒有蜂蜜你就不能吃……」
一長串的碎碎念，好家伙，五條悟就聽到最後一句【你不能吃蜂蜜】
什麼！？他不能吃蜂蜜？
霜白短發無風自動，細長的睫毛緩慢掀起，五條悟身上泛起藍光，遮擋著蒼瞳的墨鏡飄了出去，那雙湛藍淡漠的蒼藍之瞳冷漠的注視眼前的長老。
疏離的、沒有任何情緒起伏的聲音隨之響起：「種不種？」
一瞬間空氣被剝奪的窒息感出現在每個人的臉上，痛苦、恐懼。
「種、」聲音驟然變得溫柔，五條悟冰冷的視線環顧一周：「還是不種？」
「種、我們種。」不等長老們先開口，力量更弱的侍女和隨從率先開口，臉色漲的鐵青。
如果術式有等級之分，那麼五條悟的六眼搭配無下限就是最頂級的存在，完全無解的存在。
冰冷的視線隨之巡游一周。
「我們、願意。」清長老感受到逐漸消失的空氣，不再掙扎，最後兩個字，近乎咬牙切齒。
就當是陪悟少爺發癲了，反正只是種向日葵，又不是其他事情。長老們心底默默自我安慰。
心滿意足的五條悟松開他們。
大腦此時此刻變得異常活躍。
重新獲得新鮮空氣，侍女們的表情尤為驚恐，她們從不知道，悟少爺竟然能夠剝奪空氣。
不，准確來說是把空氣和人隔絕開，理論上來說，對於無下限這種技巧絕對可以辦到，但現實並沒有那麼簡單。
咒術師本身帶有咒力可以抵抗，甚至可以用「秘傳·落花之情」中和咒術，但在剛剛那一瞬間，多數准一級以下的咒術師毫無反抗之力！
難道悟少爺一直在隱瞞實力？清長老錯愕，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最後老老實實的低頭。
對於五條家來說，六眼就是最珍貴的。
「每人都過來領種子。」完全不覺得哪裡有問題，紗奈微微一笑，笑容異常甜美，跟有毒的蘑菇似的。
領取了種子的侍女憂心忡忡，比起悟少爺，她們對紗奈夫人更親昵一些，有人大著膽子問道：「萬、萬一我們種死了怎麼辦？」
「啊，那就繼續種唄。」完全不覺得這是什麼大問題，吃下一口來自五條悟投喂的蜂蜜，紗奈的情緒更亢奮了：「我們的目標！」
五條悟無比配合：「向日葵之家！」
「噢耶！」紗奈開心的衝著五條悟擊掌。
兩個傻子歡快的你一口我一口的分食著蜂蜜。
吃的清長老牙疼，這兩個家伙這麼空口吃蜂蜜真的不會牙疼嗎？！
其他人：雖然很不好，但……他們倆真的腦子沒問題嗎？！
最後，經過五條悟的武力，以及紗奈的「口才」，五條家除了輪值的護衛隊之外，所有的人都換上的短打，拿著鋤頭，沒有鋤頭的就用小木棍，勤勤懇懇，認認真真的開始挖坑埋向日葵種子。
主要是，沒人敢動手啊！
也幸虧五條家連接著後院有幾十畝山地，不然哪有地方種植2800多顆向日葵。
種子就是紗奈院子裡的那幾株向日葵的種子扒拉下來，一顆種子有成年男性手掌大。
大概是因為要種向日葵這種事太叫五條家的眾人震驚，以至於他們默契的忽略了這個不合常理尺寸的向日葵種子。
至於隨便糊弄？
你沒聽見死了還要補種嗎！？
陽光清冷的午後，高空之中緩慢飄動的白雲。
本就枯敗的枯草被清理干淨，武士頭的護衛拿著鋤頭，穿著短打努力開墾良田。
還有本就是五條宅禮負責養護花草的花農正在調配肥料。
侍女們正在灑農肥，還記得帶口罩。
好一片認認真真，大冬天種田的美好景像，負責監工的五條悟和紗奈甜甜蜜蜜的互相投喂，與周遭勤勤懇懇種田的畫風都不一樣，看得人頭皮發麻。
「……雖然我一直覺得悟少爺和紗奈夫人的腦子不太好，但我沒想到，他們是神經病。」唯一的女長老流發出來自靈魂的感嘆。
他們為什麼能在肥料堆旁邊吃蜂蜜？！
不是，你們沒嗅覺的嗎！
「倒反天罡！！倒反天罡！」脾氣最古怪的?長老恨恨怒罵。
清長老黑著臉，扔向日葵籽的表情跟殺咒靈似的。
一人五顆完全不費事，但帶來的人生傷害確是格外綿長。
幾分鐘的時間七分田就被開墾完畢，每人投下自己的五顆向日葵，灑上水。
他們倒是想不干，但五條悟和紗奈就站在一旁監工，那雙藍眼睛直勾勾的注視著，看的人亞歷山大。
「悟少爺，已經全部種好了。」隨從開口道。
吃完最後一口，五條悟盯著那片向日葵花田十分滿意：「不錯。」
吃完蜂蜜，五條悟又開始啃蜜巢，就跟吃甘蔗一樣。
缺少投喂的紗奈逐漸產生一點暈眩，抬手揉了揉眉心，覺得哪裡怪怪的。
她抬起頭。
天空藍藍的，有一朵朵白雲慢悠悠的，遠處的山林頂端蓋著一層白雪。
嗯？
她為什麼在這？
茶褐色的瞳眸閃爍了下，擰起眉，一扭頭，就看到還抱著蜜巢在啃的五條悟。
嗯？
他在吃蜜蠟？
五條家什麼時候這麼窮了？
渾渾噩噩一直像是被什麼糊了一層的大腦，猶如濃厚的雲霧被陽光破開，瞬息間變得清晰，同樣，她早上干了什麼蠢事也清清楚楚的全部記了起來。
有那麼一瞬間，紗奈腦子裡唯一的想法就是：出來混的遲早要還！！
她剛剛到底是什麼回事？！
竟然讓五條家所有人開始種向日葵？！
還什麼向日葵之家？一想到自己剛剛干的蠢事，紗奈倒吸一口冷氣，她辛辛苦苦立的人設好像在一夕之間分崩離析。
紗奈捂著胸口，她現在是心肝脾肺腎一起痛。
不是，她有病吧？她要那麼多向日葵干嘛？
「悟！」恢復正常的紗奈身心俱疲，扭頭看向還在吃蜂巢的五條悟，有點懷疑自己剛才的不正常和吃蜂蜜有關。
反正就吃完特別的興奮，滿腦子都是花蜜。
顯然紗奈是恢復了，但還在吃蜂蜜的五條悟整個人的大腦還處於雲端之上，飄來飄去。
「悟！」紗奈又大叫了一聲，才把五條悟逐漸飛遠的靈魂叫了回來。
蔚藍的眼睛似蒼穹的延伸，只不過現在，那雙眼睛透著點木訥。
紗奈當機立斷把蜂巢搶走。
悟低頭看向空蕩蕩的手掌，又看向紗奈手中的蜂巢，不開心：「還給我。」
「你沒發現你不太對勁嗎？」雖然這東西吃了會精神亢奮，但是不會上癮，紗奈覺得五條悟能夠自己恢復正常。
可惜，她小看了甜食對於一個徹頭徹尾甜食控的誘惑。
「還給我！」生氣了的五條悟雖然腦子有點暈，但本能的想要搶回食物。
紗奈感受到來自五條悟的咒力波動，面色一冷，舉著拳頭對著他的腦袋砸了下去。
無下限升起的一瞬，被她用領域展延中和，拳頭毫無阻礙的接觸到五條悟的金貴的大腦，毫不留情的砸了下去：「理智一點！」
「砰——」
正在種田的眾人縮了縮腦袋，來自紗奈夫人愛的鐵拳，咳咳，他們就當做沒看到。
沒錯，他們沒看到！
蜂蜜最後一絲效果在鐵拳的作用下消失。
五條悟捂著腦袋，吃痛的倒吸一口氣，「干嘛揍我！！！」
「恢復正常了？」紗奈不確定，思考要不要再來一下。
「本少爺的腦袋要炸了！」吃痛不已的五條悟委屈巴巴的盯著紗奈，不理解自己為什麼會被揍。
哦，自稱本少爺，看來已經恢復正常。
捂著腦門，五條悟的腦子裡顯然也回復了剛剛的記憶，因為他比紗奈吃得多，所以他更清楚自己剛才的不對勁是因為蜂蜜。
「打痛了？」紗奈化拳為掌，摸摸五條悟被打紅的腦袋瓜子，咳咳，剛剛一時激動，下手不小心重了。
痛其實也沒那麼痛，五條悟盯著被紗奈拿走的蜂巢，試圖交涉：「……要不給本少爺吃完算了？反正也沒其他毛病。」
紗奈見過不怕死的，沒見過像五條悟這樣為了一口甜食不怕死的，當即翻了個白眼，「不行。」
丟人這種事，一次就夠了！
「悟少爺、紗奈夫人，向日葵之、之家種好了。」侍女走來，艱難開口。
向日葵之家……紗奈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十幾年維系的人設一朝崩塌，有點想死。
反倒是五條悟摸著下巴，他明早豈不是可以看到一片亮閃閃的向日葵？
光種向日葵有什麼好的，五條悟看向穿著短打的族人，尤其是那幾個黑著臉的長老，露出和善微笑，試圖發泄沒有吃到蜂蜜的不快樂：「反正還有十幾畝地，要不——我們再種點其他的？」
紗奈：啊？！
族人：？？？，不是，你有病吧！？
第025章 開啟洗腦【5k加更】
不得不說，五條悟是個人才。
只要長老們不開心，他就開心，主打一個：我就喜歡你看不慣我，又干不掉我的狼狽。
於是乎，雖然腦袋正常了，但比不正常的時候還要不正常，五條悟選擇：胡作非為、為非作歹。
至於紗奈？當然是助紂為虐。
以至於苦不堪言的長老們，現在每天的也不找茬了，而是改成了苦不堪言的種田。
每天一大早，六點准時出現在庭院內，朝著紗奈開啟訴苦模式。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後宮妾室每天來拜見主母。
當然，紗奈可不覺得自己是主母，她覺得自己是天皇，每天看到這群人義正詞嚴的譴責，然後自己再發揮出色的端水技術。
讓紗奈生一種自己是寵愛妃子，蔑視群臣的暴君既視感。
蒼天可鑒，干壞事的明明是悟。
「那個，長老們這大早上的……」
「紗奈啊，悟少爺這麼下去我們五條家就要徹底散了！」清長老扶著自己的老腰，再這麼種下去，他可能會成為第一個死在田裡的咒術師。
打不過五條悟，他選擇以理服人。
「……」散了也挺好的，最起碼不會像禪院家一樣被滅門。紗奈心底默默嘀咕。
大清早被拽起來，聽長老們左一句譴責五條悟的無理取鬧，右一句訴苦自己最近的艱苦。
剛種完地，悟少爺就開始挑刺這片地沒澆頭，那片地有雜草。
拜托！！
現在還下雪，需要澆什麼水？
但五條悟不懂，不，也不是不懂，他是不想懂。
今兒個這裡挑點毛病，明個那裡挑點毛病。
五條悟發現，讓長老們干活可太快樂了，比用咒力威脅他們還要快樂！
困倦不已的紗奈強打起精神，感覺耳朵旁邊有無數只蜜蜂在嗡嗡嗡的叫。
抬起頭，眼神真誠，面帶微笑：「悟只是個孩子，清長老你想的太多了。」
紗奈：他是個孩子，你就不能讓讓他嗎？
清長老：……神他麼的是個孩子，他都能生孩子了！
「五條家怎能做泥腿子的事！」長老急的跳腳。
開什麼玩笑，再這麼干下去，他可以直接入土為安了，種地就種地，不能用咒力算怎麼一回事？！
「難道長老不吃飯嗎？」紗奈歪著腦袋，一副看老小孩無理取鬧的模樣：「辛勤勞作，這怎麼能是泥腿子做的事？」
「我們可是咒術師！」長老皺著眉，全程黑臉，以往傲慢的性格在幾日來辛勤勞作下，被打磨的消失了一大半。
他倒是想不干，但他打不過五條悟啊！
當然，五條悟確實也不敢真的動手打長老，但是五條紗奈這家伙，真的會把每日干活最少的人全族通報！！！
他堂堂一位長老，每天連族中幼童都比不過像話嗎！
至於擺爛不干？不行，面子比命重要。
「是咒術師沒錯，但咒術師得也吃飯。」紗奈感覺自己像極了皇宮裡負責端水的皇帝，不過沒關系，她獨寵五條悟！
眼看長老們臉色越來越差，紗奈決定還是安撫以下，畢竟老人家們種田也不容易，「再堅持堅持，等悟上學就好了。」
對哦！
長老們瞬間眼前一亮。
悟少爺得出門上學！
曾經，他們對於五條家未來組長竟然要去東京高專一事非常不滿，但此刻，他們覺得這是一件極好的事。
與其讓未來族長折騰他們，不如放出去折騰高專去。
清長老點點頭，「也是，悟少爺也待不了幾天了。」
「胡鬧，簡直是胡鬧。」長老憤憤不平。
紗奈負責微笑。
好不容易打發了前來告狀的長老們，紗奈剛准備喘口氣。
「啪——」
障子門又一次遭受摧殘。
「紗奈~」
哦，這回出現的換成情緒歡快的悟。
比起面對長老們，那當然是看到年輕貌美，長相帥氣的悟更開心，紗奈臉上虛假的笑容瞬間真誠了幾分 。
一大早就去監工，五條悟此刻也不像矜貴大少爺，抱著一堆長熟的金燦燦的麥子衝了進來。
此刻的悟，有點像……脫了韁繩的二哈：「麥子會說話！」
哈？
難道瘋了的不止是長老們，還有悟嗎？
隨著障子門被打開，紗奈眼疾手快的戴上超大號墨鏡，動作十分敏捷迅速。
不戴不行啊，這兩天向日葵陸續成熟，別說其他農作物冬天沒辦法生長，那向日葵就跟太陽沒區別。
都不需要補光的。
五條家的人現在走到後山開墾田地都得帶墨鏡，不戴不行啊，會眼瞎。
以至於，現在五條悟一出現，紗奈就條件反射的先戴好墨鏡。
不是每個人都像他一樣18小時戴著小圓眼鏡裝瞎子，還扯著向日葵的大花盤甩來甩去。
就光日冕向日葵那光，大晚上還得套一半黑色袋子，才能讓其他農作物喘口氣。
不然遲早累死。
所以，紗奈不擔心的農作物被凍死這種事情，在日冕向日葵的作用下，不僅沒死，還真的四季如春。
「這是……」看到五條悟手中拿著的不是向日葵，而是小麥，紗奈摘下眼鏡，疑惑的看他。
「哎呀，我快喘不上氣了。」
「要死了、要死了。」
「哎呦——快松開我。」
嘰裡呱啦的蒼老聲音響起，就算是想裝作聽不見都不行，立刻鎖定目標，紗奈把目光投向五條悟懷中的小麥。
確認過眼神，那聲音都是從小麥裡面傳出的。
會說話的小麥！
紗奈迅速翻開植物百科圖冊。
裡面有了詳細介紹。
名稱：黃金小麥
介紹：其澱粉含量是普通小麥的30倍，每克面粉需要2L水。
食用方式：磨成面粉
食用效果：美容養顏、增加咒力BUFF
配套產出：無
這個配套產出，非常坑爹，那個吃了讓人精神亢奮的蜂蜜就是向日葵的配套產出物，但是這個小麥的特殊效果似乎挺有用。
增加咒力？
紗奈正准備把這個跟五條悟說一下，結果還沒等她開口，只見，五條悟拎起其中一根小麥使勁的抖了抖。
「哎呀，哎呀~不要提著人家啦~」掛滿了麥穗的小麥裡發出咿咿呀呀的蒼老聲音。
嗯？嗯嗯嗯？紗奈一整個震驚臉，這台詞，是不是不太對勁？
「等下，黃金小麥不是變成面粉之後才會說話嗎？」發現植物二次變異，紗奈也來了興趣。
五條悟又擰了一下麥穗，小麥晃動的更妖嬈了，整個植株都在扭啊扭：「哎呀，小哥不要亂摸~」
如果是年輕大姐姐的聲音，這台詞可能多少有點18X，但小麥的聲音是80歲老嫗的聲音！
「嘔——好惡心。」嘴巴上說著好惡心，五條悟動手玩小麥的架勢絲毫沒停：「嘿嘿嘿，要不要錄一段給傑聽一下？」
「你是想讓他晚上也吃不下飯嗎？」輕而易舉看破五條悟的計劃，紗奈吐槽。
「等下、麥子成熟了？」反應過來的紗奈不可思議，這才播種幾天？十天到了嗎？這比種在她院子裡的時候長得還快。
五條悟淡定點頭：「熟了，已經在收割了。」
這個成熟速度是不是太詭異了一點？紗奈忍不住想到。
不過既然熟了，紗奈自然要和五條悟一起去看看。
現在的後山，已經不是曾經那光禿禿的後山，現在的是超級農場（劃掉）。
閑來無事愛上種田的五條悟拉著五條家的族人，用短短一周的時間開墾了八畝地，種上了好吃但沒效果的果子以及各種農作物。
是的，八畝地。
如果不是種子不夠，他能再叫那群人弄個百八十畝出來。
由於這一周艱苦卓絕的開墾生涯，五條悟驚奇發覺了，如何讓長老們閉嘴的新方法，沒錯，就是種地！
保准一種一個不吱聲。
不種？
五條悟：「行，清長老在京都X宅有……」私生子
清長老：「閉嘴，我們干！」
於是乎——
「看，這一片都是本少爺給你打下的江山！」五條悟一臉驕傲，挺胸抬頭，站在一大片亮閃閃的向日葵田旁。
大手一揮，旁邊是一株株迎風直立的金魚草，再旁邊是寶石玉米、再過去是黃金小麥……
紗奈盯著那些田地，心底對族人掬一把辛酸淚。
她知道為什麼這些農作物，能長那麼快了，天天用咒力孕養能不快嗎。
其他人一副快要被榨干的表情，生動形像的說明了，五條悟最近干的好事。
「……」怪不得長老天天來譴責。
饒是紗奈這種偏心到西伯利亞的家伙，在看到護衛隊臉上的烏青後，也忍不住為他們掬一把辛酸淚。
「怎麼樣，怎麼樣！」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仇恨值已經被拉滿，五條悟對自己打下的江山非常滿意。
紗奈能怎麼辦，當然是非常配合的進行了生動誇獎：「超厲害的。」
確實很厲害，十幾畝田在寒冬腊月的大冬天，硬生生的營造出一種萬物豐收的詭異景像。
還好這附近一片全是五條家的，二三十公裡外才是禪院家。
不然這詭異的景像，肯定會引來其他咒術師的窺探。
瞧見這茫茫一片的豐收景像，紗奈真心實意的開口，「還真是辛苦他……你們了。」
怪不得長老們每天早上起來訴苦。
確實挺苦的。
此刻，五條家的武士們正袒胸露臂，一幅熱火朝天的架勢在收割玉米和小麥，准備播種下一茬。
金黃的玉米葉片呈現幽綠色有三四米高，鑽石色澤的玉米葉片也是五顏六色，稍矮一點，也有兩米多高。
在日冕向日葵的照耀下，形成金燦燦的一片。
最離譜的是，這些植物普通的鐮刀根本無法割斷，必須要用咒力才行。
五條悟隨手切斷一株玉米植株，每一株上面只有一棵玉米長在頂端，正常來說玉米都是長在側段，但顯然，五條家種出的這些東西，和正常沒什麼關系。
「看起來很飽滿。」紗奈抱起一株，那玉米有她一半高，扒開綠色的葉子，露出裡面嫩黃色的玉米粒。
玉米的清香撲面而來。
五條悟迫不及待的湊過來，這些種子都是打卡送的，他還沒吃過。
「咬一口怎麼樣？」五條悟蠢蠢欲動。
「玉米的話，果然還是得煮熟吧？」紗奈拿出植物百科全書。
名稱：BB玉米
介紹：無敵美味的玉米，只需要一粒，用大火翻炒就能得到一百份爆米花！
食用方式：水煮、煎烤、炒制
食用效果：味道鮮美
配套產出：耐力提升
一顆玉米粒換一百份爆米花？
「……太誇張了吧？」四舍五入就是無本買賣，五條家可以靠賣爆米花發家致富？
五條悟已經徹底放棄了自己的科學觀，別說一粒玉米換一百份爆米花，就是換一千份，他都相信是真的。
「來試試！」五條悟興致滿滿。
主打一個說風就是雨。
他立刻讓護衛隊准備超大號鍋鏟。
「是！」
雖然一開始被叫來種地是因為五條悟的威脅，但等那些個植物長出來，不傻的五條族人顯然也發覺了這些東西不太對勁。
沒一個是符合現實作物的產物！
簡直就像是咒靈和農作物的結合體。
根本不需要研究就能知道這些東西很不對勁吧！
誰家金魚長在地裡？誰家玉米五顏六色跟文玩玉米一樣？還有那個離譜的小麥，三天發芽三天長大，三天成熟。
難道這是悟少爺和紗奈夫人弄得秘密武器？一瞬間，長老們思緒復雜，雖然每天都在抱怨，但那只是他們不想自己下地干活，讓他們不繼續種植，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連巡邏隊的巡邏範圍都變大了，把整個農作物園全部劃為巡邏範圍。
這絕對是可以顛覆咒術界的大秘密！
後山荒地一部分用水泥加固成了打稻場，剛好用來打小麥，半個小時的時間，磨好稻殼、碾碎後的面粉新鮮出爐。
那些東西真的會說話，裝入袋子裡後會變得安靜，但只要一拿出袋子，就開始吵。
「哎呀哎呀——」
「別擠著我。」
「別擠我。」
像是一大群老頭老太在不停的碎碎念，比長老們還要聒噪。
「一小撮面粉就夠了，大概一鬥，加5L水。」作為唯一知道黃金小麥特性，看到廚娘挖了一大勺，紗奈開口。
「是，紗奈夫人。」
廚娘們還是第一次見到會說話的食物，但一想，這玩意好歹比咒靈看起來好點，應該不至於吃死人吧？
不過就這麼點……夠誰吃啊？
事實證明。
真的只要一小撮，放了整整5L水，直接膨脹成一大堆。
磨出來的面粉廚娘們准備攤雞蛋餅。
「輕一點——輕一點。」面粉傳出老太太和老頭子的聲音。
「哎呦，左邊左邊一點。」
「右邊右邊。」
五條悟和紗奈探著腦袋，盯著鐵盆裡的面粉，長老們自持身份，肯定不會像他們倆一樣伸著腦袋看，但眼神一個勁的往裡瞥。
「啊，對對對，就是這個力道。」
如果這團面粉有五官的話，再配上這聲音，那是絕對沒有人敢吃。
五條悟細聽，深邃的瞳眸低垂，目光注視著不鏽鋼盆裡的面團，疑惑：「那個聲音，好像變得越來越年輕了。」
確實，已經從一開始老頭老太的聲音變成了中年男女的聲音。
紗奈仔細想了想：「好像是有說，聲音越年輕，會變得越好吃。」
總覺得要是蒸熟了還能繼續說話，未免也太恐怖了。
恐怖電影都不敢這麼演。
紗奈不免產生了一種：這到底是咒術回戰還是美食獵人，這種發自靈魂的詢問。
面團在廚娘的揉搓下，聲音變得越來越年輕，已經是少男少女清脆嗓音。
「這個真的不是什麼配音嗎？」五條悟已經徹底放棄自己的科學觀，像個小朋友一樣，在廚娘的大鐵盆裡撈了一塊面粉出來。
伸手一戳：「哎呦，別戳我。」
再一戳：「癢，那邊那邊。」
五條悟不明所以，再戳兩下，聲音更嗲了，好奇心拉滿，他興趣滿滿。
連紗奈都湊過去戳了一下，面團發出：「別摸我，別摸我」這樣詭異的聲音。
咳咳，有一種自己再逼良為娼的既視感。
短短一分鐘，五條悟已經想到了十幾種新的惡作劇。
廚娘開始攤餅。
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麥香，而長老們一個個裝模作樣的開始檢查稻子和其他農作物，絲毫沒有一開始看不起泥腿子的傲慢。
「所以，長老們以前都不知道？」五條悟掃視一周，目光落在那群長老身上，滿臉嫌棄。
不遠處的族人在打小麥，玉米也全部收割完畢，而長老們就跟該溜子一樣逛來逛去，雖然掩飾的很好，但他們看起來真的很有偷感。
「……我們的院子沒人敢隨意探查。」這時候，紗奈還是為長老們挽救一下形像，「他們可能只是太好奇了。」
「噫嘻。」保持著一定的穩重，但不多，五條悟雙手環胸，肉眼可見的嫌棄。
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香味。
「悟少爺，餅好了。」廚娘端來碟子，這回那些聲音徹底消失，空氣中只剩下濃郁的香味，五條悟淡定接過，紗奈看他一眼，笑著說道：「先給長老們吧。」
一旁等候的清長老微微點頭，給了紗奈一個滿意的眼神。
清長老拿起餅子，被燙出毫無形像的狗叫：「嗷嗚——」
他震驚的看向五條悟。
五條悟回以無辜笑容：「我有無下限。」
「……！」淦
絲毫不理會長老們的殺人目光，五條悟一口咬下去，然後遞給紗奈，紗奈試探性的咬了一小口。
濃厚的醇香，吃在嘴裡能夠感受到一股麥子的清香，帶著淡淡的甜味，明明只是普通的雞蛋餅，但吃起來的口感非常好，一點點的鹹味反而增加了麥子的醇香，入口綿軟。
「好吃！」紗奈眼前一亮。
瞬間有種自己要是以後不做咒術師，包幾個農場做農場主也很不錯。
五條悟三兩口直接把餅吃完。
「大家先吃飯再繼續干活吧。」紗奈對著干活的族人喊道。
侍女們端來矮桌，今日所有人在曬谷場吃飯。
晚飯很簡單，炒玉米、蒸玉米、增味湯、雞蛋餅、外加秋刀魚，主食就是雞蛋餅。
看起來毫無五條家往日的規矩，但——
沒有一個人挑刺，連一向把規矩掛在嘴邊的長老都沒多說什麼。
玉米的鮮甜、經過炒制後更是叫人口齒留香，普通的水煮玉米同樣美味，比水果玉米更甜，一口咬下去甚至帶點爆汁的口感。
彩色玉米吃起來則完全就像是不同口味的漿果，比起熟吃，似乎生吃更美味。
一根玉米足夠吃飽，畢竟這玩意一根的大小都快趕上紗奈的手臂長，最長的甚至有她高。
金燦燦的玉米粒咬入口中，清甜的汁水直接炸開，一股濃郁的玉米香，吃下去的瞬間自帶靈魂升華。
一時間，平坦的嗮谷場只剩下呼哧呼哧的吃飯聲。
紗奈一抬頭，就看到五條悟啃玉米，巨大一根玉米，一粒玉米粒都快趕上大拇指。
這輩子沒想到自己還能和長老們心平氣和的吃飯，紗奈：……一時間不知道我到底是穿越到咒術回戰，還是美食獵人了。
吃完後，紗奈感覺有點不太對勁。
目光落在大家的腦袋上。
原本還算平靜的面龐驟然扭曲了一下，她拉了拉五條悟的袖子，小聲問道：「悟，你看看大家的腦袋上。」
已經吃飽喝足的五條悟抬頭。
「什麼？」他疑惑的看向紗奈。
紗奈也看著他，表情懵逼：「你沒看見嗎？」
「看見什麼？」五條悟更疑惑了，長老那個小禿頭有什麼好看的？
「他們腦袋上都掛著BUFF欸。」紗奈驚訝，難道五條悟看不見？也就是說，能看到的只有她？
BUFF？游戲？
等下，這個難道就是所謂的配套產出？紗奈似乎摸到了植物的設定。
五條悟瞬間來了興趣：「是什麼？我有嗎？」
慢悠悠抬頭看向五條悟的大腦，他的腦袋上也頂著兩個不太明顯的BUFF，紗奈嚴肅點頭：「有，也有兩個。」
「是什麼？」看不到自己腦袋上有什麼，五條悟不自然的抬手摸了摸頭頂。
紗奈盯著看了會兒，他腦袋上的字跡也逐漸變得清晰：「一個咒力增幅、一個耐力增幅，都是持續3小時。」
嗯？咒力和耐力的增幅？游戲嗎？身為一個資深游戲控，五條悟立刻聯想到各種增幅BUFF。
抬頭，那雙漂亮璀璨的蒼瞳轉動，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語氣帶著點不可思議：「我也看到了。」
六眼所呈現的視線內，長老們和族人的腦袋上都頂著兩個紅色增幅標准。
和紗奈說的一樣，一個是咒力增幅，一個耐力增幅，倒計時2：58。
顯然，看到的不只是五條悟和紗奈，打谷場內傳出一陣陣騷動。
長老們也看到彼此腦袋上詭異的東西。
「你的頭頂——」長老舉起手，手指顫顫巍巍的指向清長老的頭頂。
清長老疑惑的摸向自己腦袋，看到?長老腦袋，跟著說到：「你的腦袋上有字！」
平坦的空地頓時響起騷亂。
顯然，其他人也發現了自己腦袋上多出來的字。
「安靜、安靜——」紗奈在騷動擴大之前立刻開口，「腦袋上的字，時間到了就會消失，主要是咒力和體力增幅。」
咒力增幅？
身為咒術師，眾人不由自主的開始提取咒力，很顯然，現在他們體內的咒力仿佛是進行過術式公開，變得更為活躍。
就像是原本正常燃燒的火爐，被人在裡面又放了一把干柴，火焰瞬間變大。
「……咒力真的增加了。」長老們的眼神充滿不可思議。
如果說，一開始只是覺得這東西單純的比較美味，可以種植一下，但現在，他們覺得自己可以統治咒術界了！
「這是我們五條家的機會啊！」
「我們五條家一定會一躍而起，成為掌控咒術界的超級世家！」
「有了這些東西，我們一定會成為最強的咒術世家！」
長老們發出反派發言。
五條悟和紗奈同時看去，開啟吐槽模式。
「這些老家伙的腦子真的還好嗎？」五條悟用著嫌棄的口吻，「感覺就像是漫畫裡活不過五集的反派欸，連超級反派都稱不上。」
撐死了就是主角團升級道路上的小BOSS。
「悟少爺！我們請求您立刻成為族長，帶領五條家族重回千年前的光榮！」清長老單膝下跪，情緒上頭的長老們跟著一一跪下，神情癲狂。
欸？
五條悟和紗奈對視一眼。
紗奈小聲嘀咕：「讓你當族長欸。」
五條悟皺眉：「不干。」
族長累死累活的。
雖然原著沒說，但高專時期的五條悟絕對不是家主，所以如果悟現在成功當上族長，她豈不是又改變了劇情？
許久沒有再產生改變劇情的提示，而劇情本身會以每天0.1%的速度被撥正，雖然少，但積少成多，她現在改變的偏差值只剩15%了！
未來將要成為寡婦的緊迫感又出現了。
「當家主可以為所欲為。」紗奈忽悠道。
顯然，非常清楚當族長可能會先累死，五條悟一副「你當我傻」的眼神看向紗奈。
「咳咳，別人會累死，你不會，你有我呀。」她伸出手，偷摸的扯了扯五條悟的袖子，主打一個：認真無害：「我幫你呀。」
反正她也沒少干。
五條悟還是猶豫。
「當族長後，那些植物都是你的。」試圖加大籌碼，紗奈開啟誘惑模式，裝作一副風輕雲淡的口吻：「我記得還有可以探聽到別人心聲的果子……」
「成交！」五條悟迅速答應。
反正這個族長早當晚當就是當，果子可不會等人。
紗奈伸手，五條悟默契擊掌，兩人達成共識。
轉過身，看向烏泱泱跪了一地的族人，五條悟輕咳一聲，恢復成神子的淡漠疏離。
陽光穿透厚雲。
日冕向日葵依舊流光耀眼。
穿著淺色狩衣的五條悟雙手交疊，藏於振袖之中，神情寡淡，猶如神祇般，不帶感情的注視著跪在地上的族人。
長老們無端感到壓力。
片刻，淡漠的聲線在空曠的山谷響起：「好。」
「祖先佑我五條家啊！」清長老激動大喊。
紗奈覺得，這貨多少有點發癲。
不過沒關系。
「既然我是族長了，你們以後聽紗奈的。」五條悟說的理直氣壯，一本正經，絲毫不像是在開玩笑。
「啊？」剛激動，又戛然而止的五條長老一臉懵逼的看向新任族長。
沒聽說過誰家族長讓老婆管理的啊！
「你們、有意見？」認真起來的五條悟看上去絲毫不近人情，冰冷的湛藍瞳眸似終年不化的積雪般，透著刺骨的含義。
冷風卷過，情緒上頭的長老們瞬間冷靜，顯然是想起了五條悟各種不靠譜的行為。
很顯然，顯然反悔也已經來不及了。
而五條家自六眼誕生，上一任家主死去後，本身就沒有新的家主。
「沒有，自然家主說的算。」清長老低頭，畢竟紗奈本身就是以家主夫人培養，這幾年也在處理家族事務，也並沒有出過什麼錯。
最重要的是，這些植物都是紗奈夫人的咒術！
紗奈本以為那群古板的長老們會反駁，沒想到這麼淡定的就接受了，看來，自己表現的還不錯？
「既然這樣。」紗奈微微一笑，「我們就先擴大生產，然後向咒術界大量出售五條家農作物。」
長老們：？？？
「開什麼玩笑，我們要用這些農作物占領咒術界！」?長老焦急反駁。
紗奈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他：「怎麼占領？當然是打經濟戰啊，你想以後我們的農作物變成咒術界專供，定價就小麥粉一萬日元一斤，我們五條家就是最有錢的，兵不血刃的占領了咒術界，咒術界高層不得看我們五條家的臉色？」
長老們：……好像很有道理。
「所以！」紗奈握緊拳頭，一副星辰大海近在眼前的表情：「首先，我們要規範農場，進行科學化農作物生產，大批量機械化、數據化科學種植。」
長老們：啊？
族人：哦哦！
「最重要的是，我們需要每一位族人的力量，只有這樣，我們才能成為咒術界第一世家！」紗奈的聲音絕對是具有洗腦的魔性。
「從此以後，我們五條家的農作物將會成為咒術界的標配！」叫人莫名熱血沸騰。
「是！」族人們先一步應和，感覺大腦暈乎乎的，似乎哪裡不太對勁，卻又覺得完全沒毛病：「我們一定會努力種田！」
「很好！」
長老們總覺得這事情有點古怪，但又覺得對方說的很對。
與其大家打來打去，弄得你死我活不太好，畢竟現在咒術界和普通人的政府也簽訂了不能隨便發起戰爭的協議，那麼就……打一下那個什麼金融戰？
看到長老們驚疑不定的神色，五條悟腦子裡唯一的念頭就是：一群傻子。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2-8 16:24
第026章 新地圖開啟
五條家正式陷入瘋魔種田模式，除了每天固定巡邏的隊伍，其他人，一個不留，全部拉去開墾荒地。
是的。
開墾荒地。
就是山腳下的那百來頃荒地。
為了防止其他咒術世家察覺，族長們一致拒絕讓外人入內，再加上古老世家本就排外，所以更不可能讓普通人進入幫忙。
嗯，這些辛苦活，只能交給族人了。
累了、渴了沒關系，來根玉米啃一下，回口藍繼續挖。
困了、餓了沒關系，來口大餅咬一下，回口血繼續耕。
主打一個：只要干不死，就往死裡干。
從荒山往下一百多頃的荒地僅僅半個月時間，全部開墾出來，種上了小麥、玉米、水稻等亂七八糟的農作物，還有草莓、西瓜、蜜瓜等水果。
這一回倒是沒有讓族人用咒力養護，畢竟那麼多畝，真的讓人用咒力上，估計植物還沒熟，人先被榨干了。
至於種子，是五條悟再次吃下菩提果從種植園內進行大批量購買。
「下次看到傑，要給他帶一些去，對了這些食物賣掉後的利潤也分傑一些吧。」紗奈如此說到。
五條悟則完全沒意見，他本就對金錢不在意。
大概率是因為這些植物本身就是變異的緣故，生長效率比普通農作物高得多，別問這些東西是不是能夠一起播種，反正，活的都挺好。
連帶著五條悟都有點同情每天灰頭土臉的長老們了，良心有點痛，但不多。
不得不說，紗奈忽悠人是真的很厲害。
「另外，我准備和內閣高層做一筆交易。」紗奈緩慢開口。
閑來無事的五條悟扭頭看她。
紗奈微笑：「五條家想要獨占一整個市場大概率是不可能的。」
說著，她抬頭看向天空。
白雲慢慢悠悠的流動著。
「保住主要利潤就可以了，而且內閣也不能讓一個世家獨大。」她道。
五條悟眼神微閃，「跟內閣合作？」
「這個世界終歸還是普通人占主要部分，總監部同樣受限於內閣，這些食物對於沒有咒力的普通人來說只是口感好，足夠新奇，營養吸收也更全面，對於有錢有權的人來說，這就足夠了。」
擴大咒術界對普通人的影響。
提高五條家在咒術界的身份。
紗奈輕輕叩擊桌面，腦海中的計劃逐漸形成。
五條家無咒力的族人吃下後並沒有任何不適，他們也觀測不到農作物的異樣，肉眼看到的也只是所有農作物都很大而已。
此刻，聽完紗奈的話，五條悟似乎意識到她是真的准備做一件相當大膽的事情。
五條悟：……難道你不是隨便忽悠長老們？
……
萬分忙碌之中，長老們還沒忘記完成讓五條悟成為家主的儀式。
家主繼位儀式是不歡迎其他家族觀看，由五條家內部進行，大概分為：沐浴、冊封、叩拜先祖……
總之，復雜到即使是五條悟都感到身心俱疲。
煩躁的想要一口氣把所有人全部打暈。
禮成後，五條悟正式成為五條家第21代家主。
長老們本來打算反正五條悟都成為家主了，那麼順帶就結個婚，直接進行結婚儀式，讓五條紗奈更名正言順的管理五條家，但紗奈以現代社會，悟還沒到結婚法定年齡而拒絕。
開什麼玩笑，就算在五條家結婚，在現代社會還是不合法，她才不想干那麼愚蠢的事情。
「……我嚴重懷疑，長老們只是不想繼續種田，所以才讓我們結婚。」想法十分前衛的紗奈如此說到：因為她成為家主夫人的話，就受到五條家歷來的規則制約。
沒想到那群老家伙，在這種地方還是蠻聰明的。
至於五條悟則瞬間領悟了紗奈的意思。
婚，可以先不結；搞事情的搭檔，絕對不能少！
長老們：你會後悔的！！！
對於紗奈拒絕結婚，長老們肯定是有意見的，但由於現在家主是五條悟，他們就算有意見也只能……憋著。
這一憋就是三天。
三天後的清晨。
發下自己的工作並沒有因為五條悟成為家主而變少，在種完一波水稻後，長老們怒氣衝衝、忍無可忍，准備為自己的身份正名。
安靜不到片刻的和室內，只聽見長老們大聲的呵斥，「禮樂崩壞啊、禮樂崩壞，我堂堂五條家長老怎麼可以——」
「那你別當長老。」五條悟機智接茬，主打一個不內耗，當機立斷。
話說到一半的汅長老戛然而止。
不當長老？
不當長老是不可能的。
五條悟盤腿坐在首位，單手撐著下頜，神情寡淡而冷漠，肉眼可見的煩躁。
「家主大人，我們身為五條家的長老，怎麼可以每天在地裡干活。」流長老企圖動之以情。
十分順滑的接道：「你們可以選擇在水裡，種水稻。」
長老：……你要不要聽聽自己說的是什麼話！
「還有什麼事？」耐心逐漸歸零的五條悟開口，雖然嘴上問著還有什麼事，但臉上的表情絕對是：趕緊給我滾。
如果說五條悟是神子的時候，長老們還敢以身份壓人，但現在的五條悟是家主，身份上比長老高，他們自然不敢明著頂撞。
看到長老們再次被悟氣的奪門而出，坐在一旁當吉祥物的紗奈止不住感嘆：「長老們還真是辛苦，對了，家裡院內池子裡的烏龜石雕還是換成鯉魚吧？」
嗯？並不在意池子裡的石雕是烏龜還是鯉魚，但五條悟還是習慣性的看向紗奈，問了一句：「為什麼？」
紗奈目光悠悠，看著長老們氣呼呼的背影：「這長老都快忍成忍者神龜了，家裡烏龜夠多了，換換花樣吧。」
起先愣住，緊接著五條悟爆發出驚天地泣鬼神的笑死，捂著肚子毫無形像：「哈哈哈哈哈哈，忍者神龜。」
「……」你的笑點是不是太低了一點。紗奈鄙視。
笑了好半響，差點笑岔氣的五條悟終於止住，直接仰倒。
不得不說，只要長老們不找事情，那麼在五條宅的生活還是很開心。
每天早上去地裡逛一圈，欣賞一下，五條家的豐收景像。
但五條悟最關注的還是院子裡，菩提樹上的蜂巢，養了幾天，蜂蜜的味道更濃郁，跨進院子裡就能聞到甜滋滋的香味。
以至於，五條悟每天像個賊一樣，都得去樹上看兩眼，仗著自己有無下限不會被蜇，偷摸的趁著紗奈不注意用弄點吃吃。
因為蜂蜜丟了大臉的紗奈是絕對不會讓五條悟繼續肆無忌憚的吃。
那玩意吃多了就跟興奮劑上頭一樣！
但五條悟是誰，身為一個徹徹底底的甜食控，他發明了蜂蜜雪媚娘，奶油混合蜂蜜打發，內餡是蜂蜜加紅豆，一口下去，胰島素直接報警。
總之，紗奈非常懷疑，這家伙未來遲早要得糖尿病。
「最近小麥和水稻都可以收割第二波，要宴請其他咒術師和咒術高層來宴席，順帶推廣一下我們家的食物。」紗奈拿出本子開始思考最近的活動安排。
想要打經濟戰，第一要素當然要推進無可替代的產品，顯然，五條家最具有操作性的就是她的植物。
「欸，邀請咒術高層和其他老頭子啊——」一想到宴會這種事，五條悟就煩躁的揉了揉原本還相當整齊的短發，一瞬間，變得無比凌亂。
雖然成為家主，但本質上，他還是很討厭五條家古板的規矩，和咒術界各種約束。
嗯，當然也很討厭那些個長老。
就跟青春期的小孩子討厭聒噪的家長一樣，他們實在太煩了。
「悟的話，可以不用參加。」原本就沒打算讓五條悟參加，只是推廣五條家的產品，讓家主插手反而拉低悟的逼格（雖然在五條家長老看來，五條悟根本沒這東西。）
原本還想著怎麼應付過去，一聽自己不用參加，五條悟的眼睛瞬間變得亮閃閃：「真的？」
「嗯，不用參加，說起來高專不是快開學了嗎？」距離東京高專開學還有兩天天，按理來說，五條悟應該准備出發回去上學了，聽說夏油傑已經回學校了。
上學啊。五條悟的表情變得有些不自在，一反常態的，他對於收拾行李回學校上學一點都不積極。
要知道，他剛開始為了逃離五條家，可是一整個學期都沒回來。
而現在，他完全沒有一開始上學期的迫不及待。
紗奈盯著他的臉，思考著，這家伙該不會是後知後覺的開始厭學了吧？
她就說，怎麼會有人有喜歡上學。
五條悟那肯定不是厭學，畢竟再討厭的學校也沒有長老們那一張張老樹皮似的臉叫人討厭，他很認真的看向紗奈，主動開口：「紗奈，你跟我一起去上學吧。」
離家出走，不是，他是說，去上學這種事情當然要帶著紗奈啊。
啊？
正在剝瓜子吃的紗奈扭過頭看他，腦袋上是一個大大的問號。
這台詞非常耳熟。
盤腿坐在榻榻米上的五條悟絲毫不知道紗奈心底的吐槽，以拳擊掌，一副就這麼說定了的口吻：「我們明天一起去高專吧！」
聽他那麼說，紗奈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覺得這台詞耳熟了。
當初，五條悟策劃要去高專上學的晚上，他也是那麼說的，然後第二天他就屁顛屁顛的自己跑了，一個月後才記得給自己打電話！
渣男，妥妥的渣男。
紗奈露出猶如二月「春風」般和煦的微笑：「悟是不是忘記了，之前你也是這麼說的？」
欸？之前？五條悟疑惑，小圓墨鏡順勢掉落在鼻梁上，那張俊美無儔的漂亮臉蛋極具殺傷力，尤其是露出這副單純無害的疑惑時。
記憶力一向不錯的五條悟瞬間回憶起自己當初去東京，離家出走的行為。
五條悟：挺住！只要自己不心虛……心虛的就是……
他默默看向紗奈，那張漂亮臉蛋上掛著溫柔的笑容，嘴角上揚的弧度分毫不差，比玩偶人還想玩偶人，五條悟默默打了個冷戰。
他果然還是會感到心虛的。
「這次一定不會了！」五條悟肯定的說到。
紗奈面不改色：「你知道自己現在保證的模樣很像什麼嗎？」
雖然感覺紗奈說的絕對不會是什麼好話，但五條悟還是不死心，且毫無自覺的問道：「像什麼？」
「像已經出軌過一次，卻又在對妻子保證絕對沒有下一次的——渣男！」完全就是絕殺。
當紗奈說完後，五條悟徹底石化。
嗯，身上都褪色了。
「我怎麼會是渣男！絕對不是。」反應過來的五條悟堅決拒絕渣男頭銜，雙手交疊於胸前做了個「X」的手勢。
見紗奈表情不太好，黏黏糊糊的蹭過去，抱住對方，像個撒嬌的大貓，仗著自己比較高，把下頜搭在她的腦袋。
輕輕松松，把紗奈抱在懷中，「一起離家出走，哦不對，是一起上學。」
雖然很喜歡被悟撒嬌，不過大門還沒關啊！！！
生怕自己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形像再次蕩然無存，畢竟一個家庭裡有一個不靠譜的就夠了，紗奈裝作嫌棄的推著五條悟：「不行，我還有很多事。」
「什麼？」沒想到自己又被拒絕，五條悟暗搓搓磨牙。
「推廣五條家的產品呀。」說著，紗奈微微抬了抬下頜，「你以為我說的經濟戰是在逗長老們玩嗎？」
五條悟表情呈現出一瞬間的空白。
疑惑的看向她，臉上清晰的寫著：難道不是嗎？
紗奈：……當然不是！
總之，紗奈是要留在五條家，繼續折騰她那些亂七八糟的植物。
因為悟成了家主，順帶提了提紗奈的身份，於是乎，一開始不敢隨意拿出來的果子，紗奈也挑了幾種准備大面積推廣種植。
其中就有回血的野蘋果和回藍的橙橙果。
寶可夢游戲裡它們是只能回10HP或者10PP，但經過紗奈的測試，大概是可以回10%左右，最重要的是不限量使用，只要吃得下，就能一直恢復，絕對是咒術師保命的好東西。
紗奈雖然對咒術界很不爽，但對於普通咒術師還是很有好感。
無論是為了養活弟弟妹妹的三輪，還是積極樂觀的灰原雄，亦或者有點刻板嚴肅，但絕對溫柔的七海建人……
無數的咒術師身處黑暗，才有著普通人安定和諧的一生，無論政權如何黑暗，普通咒術師的生命都是極為可貴的。
而五條悟顯然也意識到紗奈種植這些東西的目的，所以一貫懶散的五條悟為了防止自己去高專之後，有人故意給紗奈下絆子，特地盯著長老們盯了三天。
長老：……我們的命不是命嗎？
直至五條悟准備出發去高專，紗奈才從忙碌中抽出身抽空送送他。
也就是從五條家的後山……把五條悟送到了五條家的大門口，咳咳。
穿著高專校服的五條悟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的看著給自己餞別的某人，很懷疑，這家伙根本就是忘記了。
「我絕對沒有忘記！」紗奈就差舉著手指對天發誓了。
「真的？」漂亮的眉眼眯起，五條悟的眼神就兩個字：懷疑。
就算真的忘記了，但紗奈會直接說嗎？那肯定是不會。
「咳咳，當然是真的，我給你准備的東西都帶了嗎？」相當真誠的眼神，五條悟疑惑不定的看了看她，暫時選擇相信。
「帶了。」
紗奈踮起腳尖，在五條悟臉頰上親了一下，身後的侍女們面不改色，當做沒看見。
反倒是五條悟瞬間漲紅了臉，整張臉肉眼可見的變成了漂亮的緋色，連耳廓都泛起紅潤：「咳咳，記得來看我——」
剛說完，五條悟又嘀咕：「算了，還是我回來看你吧。」
他覺得以紗奈目前積極創業的態度，很難抽空去看他。
清晨的陽光灑在她的臉上，像是籠罩了一層朦朧的紗，周遭泛起冷冽的白霧，讓五條悟有些看不清她的表情。
紗奈笑而不語，揮手送別五條悟。
……
高專第二學期，正式開啟。
在京都也是有高專的，只可惜，五條悟當初覺得京都高專距離五條家太近，容易被長老們抓到，所以他毅然決然的選擇了遙遠的東京高專。
不過現在，他有一點點後悔。
東京高專全名：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
坦白來說，就是一所掛著宗教信仰名頭，實際上負責培養咒術師的學校。
入學方式有：家系和邀請入學兩種。
所謂家系，就是家族中本身含有咒術師血統，例如五條悟，不過御三家一般情況是不會上高專的，他是例外。
而邀請入學，則是普通人運氣的覺醒咒力被「窗」發覺，邀請入學。
無論是那種，都是極為稀少的存在。
從京都回到高專的日子正好是2.27，春冬交接的時節。
密密麻麻、郁郁蔥蔥，連陽光都鮮少能夠穿透的密林，地上的枯草還帶著冰冷的白霜，黑色的車子快速駛過路面，留下一串串尾氣。
湛藍的瞳眸倒影出飛快掠過的樹影，逐漸變得幽深。
而後在一棟歷史悠久，四周都是石像的古老宅邸停下。
「五條先生，已經到了。」監督緊張的話打破車內的寧靜。
一直看向窗外的目光被收回，就算是隔著小圓墨鏡，也依舊叫人感覺亞歷山大。
五條悟少見的沒有調侃對方，而是直接打開車門，下了車。
空氣帶著冷意，而他並不會感覺冷就是了。
夏油傑等候已久。
眼前經典的日式古建築緩慢呈現，和五條家相似卻又截然不同的建築風格，更加偏向於寺廟的感覺，只不過門前又有猩紅的鳥居，像是神社，修建於密林之中，屹立於此。
佛不佛、廟不廟的，帶著古怪的冗雜感。
空氣冷的像是能凍結時間，呼出的氣都帶著白霜。
「喲，傑，新年快樂。」遲來的祝福聲響起，穿著黑色校服的夏油傑站在高專大門前，單手插兜，黑色的劉海垂在一側，露出習慣性的微笑。
陽光破開雲霧，熟悉的景像映入眼簾。
細細密密的陽光傾瀉而下的瞬間，五條悟伸出腿，從車上走了下來，被陽光一照，即使帶著墨鏡，卻也不適的眯了眯眼，不知道為什麼，剛剛在看到夏油傑的一瞬，他的心跳似乎也變快了一拍。
當然，那種感覺絕對不會是心動。
夏油傑倒是沒察覺五條悟的古怪，面對許久未見的摯友，之前嘴上的抱怨也跟著煙消雲散，他抬起手打招呼道：「新年快樂，悟。」
「紗奈沒有一起來嗎？」等了會兒，發現車上只有五條悟一個人，夏油傑驚訝，畢竟短暫的相處也能看出，五條悟和紗奈的感情很不錯。
雖然，他還是覺得五條悟有未婚妻很離譜。
提到這個，五條悟有點不爽，撇了撇嘴：「她在處理家族事情。」
「你成為族長了對吧，恭喜。」關於五條悟成為家主這件事，五條家自然會通告給整個咒術界，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並未邀請其他咒術師觀禮。
「啊。」五條悟對於自己成為家主並無太大的驚喜。
比起其他家族來說，五條家別具一格，只要出現六眼，對方就一定是下一任家主這個傳統已經流傳上千年，早已沒有驚喜感，更不會有同族相殘，爭奪家主之位的戲碼。
夏油傑也並沒有在這件事上多說什麼，對於他來說，自己的朋友只是五條悟，而不是五條家主。
五條悟奇怪的看向他，「你要出去？」
「現在去接新生。」夏油傑提醒，完全不意外他會把這件事忘記。
「哦~」他拉長尾音，完全沒記起來，不過這不重要：「走吧走吧，去哪裡接？」
「高鐵站，你完全忘記了吧？」毫不客氣的吐槽。
五條悟抬手架在夏油傑肩膀上，一副哥倆好的姿勢：「有什麼關系，反正還沒錯過，要不要先去大福餅店買點甜品？不知道開門了沒有。」
他碎碎念道，確實如夏油傑想的那樣，已經完全忘記了這碼事。
剛剛送五條悟來的監督再次倒霉的被抓了壯丁，再次送兩人去高鐵站接新生。
「等下，新生不是夜蛾去接嗎？」意識到什麼的五條悟狐疑。
「咳咳。」某種意義上，屬於夜蛾弟子的身份，夏油傑輕咳一聲：「夜蛾老師他、額，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煩。」
麻煩？
「那家伙不會是因為即將要成為校長而開心瘋了吧？」五條悟毫不客氣的吐槽。
夏油傑沉默了下，為了防止五條悟見到夜蛾說出不該說的話，稍微提點了一句：「他額……師母最近和他在鬧矛盾。」
嗯？
五條悟扭頭看夏油傑。
「他要離婚了？」在某種意義上，五條悟大膽發言，摸著下巴，嘲笑道：「夜蛾老師還真是差勁欸。」
「你可千萬別當著夜蛾老師的面這麼說。」被他的發言給驚嚇到，夏油傑可不想一開學就遭受到夜蛾的鐵拳制裁，不得不轉移話題：「新生是兩位學弟，兩位都是邀請入學。」
「哦，都是普通家庭出現的特例嗎？」這倒是蠻稀奇的，五條悟晃動著手指，顛簸的車子無礙於他「思考」的大腦：「算上你和硝子，哇哦，普通人中出現咒術師的概率變高了。」
對此夏油傑並沒有什麼想說的，「今年還有一位新老師。」
「……高專竟然還有錢請新老師？」五條悟來了興趣，「是要把夜蛾老師分走嗎？」
「不，新老師負責新生，我們的老師還是夜蛾。」殘忍的告訴了五條悟這個真相，並表示他們暫時無法逃離夜蛾的鐵拳。
很好，五條悟徹底沒了興趣，往後一靠，懶洋洋的無精打采。
夏油傑鮮少看到這麼沒有活力的五條悟，出於摯友的良心，雖然五條悟沒有，但他絕對是有良心的，「心情不好嗎？」
「可惡，紗奈為什麼拒絕一起上學。」五條悟碎碎念，完全不理解紗奈為什麼不跟他一起上學，疑惑的看向夏油傑，發出來自靈魂的提問：「難道是因為我上學期偷偷跑路，所以她還在生氣？」
「……」你們的戀愛問題，為什麼要問我這個單身狗？夏油傑感覺自己的微笑快要繃不住了。
「你可以直接問問紗奈。」他覺得以紗奈的性格會直接說。
五條悟刷的下瞪大眼，璀璨的藍眸甚至因為小圓墨鏡滑落鼻梁，而顯得有些大的嚇人，夏油傑對上那雙湛藍眼眸，感覺自己得往後靠一靠。
「那樣太丟人了！」青春期的少年絕對是好面子，五條悟才不願意對紗奈表露出自己的不安，弱爆了。
「唉，也沒辦法，畢竟傑又沒有談過戀愛。」
正想安慰對方的夏油傑聽到這句話，瞬間覺得自己升起的憐憫之心應該喂給狗比較合適。
最後，夏油傑選擇結束這個話題：「你還是住嘴吧！」
開車的監督落下冷汗，寄希望於這兩位不要把話題引入他的身上。
他完全不想和五條少爺討論任何話題。
好在，抒發了一番五條悟安靜下來，開始搗弄手機給紗奈發去短信。
見他安靜，夏油傑微妙松了口氣。
……
對於多數人來說，咒術、詛咒、咒術師這些都是僅存於幻想之中的設定。
普通人被庇護著，生活在一個對咒術世界全然無知的世界。
在七海看來，這就像是生活在缸中的金魚，有點愚蠢。
當然身為青春期的少年，性格有點中二實在是太正常了，畢竟他本身的性格也是偏向於討厭麻煩的類型。
會答應去高專上學，是因為他的祖父，他的祖父也是個稍微有點咒力的家伙，七海拉著行李箱隨著人群往出口走去。
獨特的金發和深邃的五官、高挑的身材讓他在普通人中引人注意，他像是看不見那些目光，直直的往前走。
「砰——」
但總有走路不長眼睛的。
七海低頭，過於嚴肅的面孔讓他看上去有些凶。
在他還沒開口之前，對方先一步開口：「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剛剛在看指示牌。」
一個黑發少年背著巨大的行李，一個勁的鞠躬道歉。
以至於七海卡在喉嚨裡的話頓時說不出了，只是說了句：「沒關系。」
對方抬起頭。
淺棕色類似於西瓜頭的發型，同色系的眼睛，是很圓的眼型像杏瞳，很漂亮，但不太適合放在男生的臉上，因為會看起來有點……單蠢。
「哎哎哎？」
在七海觀察對方的時候，男生先一步發出一連串的驚嘆詞：「你也是高專的？」
他這才注意到，對方和自己穿了一樣的校服。
「你也是……」七海有點驚訝，畢竟在東京高鐵站隨便遇到一個人，就是自己同期的概率大概堪比買彩票。
「你好，我叫灰原雄，是高專一年級生。」顯而易見，比起七海有些古板的性格來說，對方算是一個明顯的E人性格，熱情開朗。
面對未來的同學，七海按照正常的社交禮儀自我介紹道：「你好，我是七海建人。」
「你也是新生嗎？」自來熟屬性拉滿的灰原雄已經把對方劃分成自己人，眼神中充滿期待。
「是。」並不太擅長應付太過熱情的類型，七海心底卻也微妙的松了口氣，看起來未來的同期不會是難以相處的類型。
「啊啊，實在是太棒了，我的運氣還真是好欸。」灰原雄碎碎念道，「那我們一起等學長吧。」
「啊，好。」比起熱情的灰原，七海看起來拘束的多。
就在七海思考要不要努力找個話題，不讓兩人太過尷尬的時候，灰原突然抬起手指向高鐵站內的便利店，興奮不已：「那裡也有兩個穿著高專校服的，是我們的同期吧？！」
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七海看到了霜白短發的少年和黑發丸子頭的少年，他們正在冰櫃前幼稚的擠來擠去。
「可能是吧。」七海不確定。
但灰原顯然是主動型，二話不說，拉起行李箱，興奮開口：「我們去彙合吧。」
確實，去彙合好像也沒什麼毛病，但七海微妙有種不好的預感，跟在灰原後面往便利店走去。
還沒走近，就聽到，霜白短發帶墨鏡的少年開口道：「啊——可是我想吃最新出的紅豆燒冰淇淋和奶油甜甜圈冰淇淋，這個南瓜車冰淇淋看起來也不錯。」
「吃太多會拉肚子吧。」黑發少年滿臉無奈。
「咒術師怎麼可能會拉肚子！」
「就算是咒術師一口氣吃那麼多冰淇淋也絕對會拉肚子！」
「那傑你試一個看看？」
「……為什麼要我去試啊！」
聽到他們吵鬧的內容，七海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咒術高專難道是笨蛋聚集地嗎？
「你們好——」比起七海，性格更E的灰原已經主動上前。
在爭吵只能拿一支和我全都要的少年同時回頭。
面對打量的眼神絲毫不懼，灰原雄露出招牌式微笑：「你們好，你們也是高專的新生嗎？我是灰原雄。」
「啊——」
「……」
沉默。
就在灰原雄以為自己是不是做錯什麼的時候，白發少年率先開口：「傑你太慢了啦，你看學弟都自己找過來了。」
青筋在夏油傑腦袋上跳的歡快，他捏緊拳頭：「到底是誰磨嘰！」
心虛的五條悟移開視線：「咳咳，這種事就不要介意了，你看兩個新生都到了欸。」
「你們是——」七海似乎明白了，這兩個學長難道是為了買冰淇淋，所以把他們倆忘記了？一瞬間，他的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高專，真的靠譜嗎？
「咳咳。」為了挽救一下自己在學弟們心中的形像，夏油傑露出招牌式微笑：「你們好，我們是高專學生，你們的學長，我是夏油傑，這位是五條悟。」
「喲，你們好。」咬著冰棍的五條悟抬手算是打招呼，順帶把袋子裡的冰棍分給了兩人：「禮物。」
「謝謝學長！」灰原雄開心接受。
倒是七海盯著自己手上的七彩冰棍陷入沉思，他總覺得自己選擇高專，似乎——很糟糕。
「學長好，我是七海建人。」最後，秉承著來都來了，七海也進行了自我介紹。
成功接到學弟，五條悟隨意說到：「既然已經中午了，那麼就一起去吃飯吧，傑請客。」
「為什麼是我請客啊混蛋！」對於這家伙如此自然的行為，夏油傑想揍人：「冰淇淋已經是我請客了欸。」
「啊，對了你們的老師是誰？」直接無視了夏油傑的抱怨，性格依舊叫人討厭的五條悟自顧自提問。
夏油傑腦子上的青筋冒的更歡快了。
七海：高專絕對有問題！
灰原：哇，學長們好開朗啊。
「欸，他們的老師不是夜蛾嗎？」咬著冰棍的五條悟疑惑。
「夜蛾老師要成為校長，好像有新招指導。」夏油傑開口解釋。
灰原雄拆開冰棍，「具體名字還不清楚，不過好像是女指導。」
七海不動聲色嘆口氣，不靠譜又能怎麼辦，跟著說道：「學長，我們一定要堵在便利店門口聊天嗎？」
五條悟和夏油傑齊刷刷回頭，後面被堵著的普通人臉色逐漸難看。
「抱歉抱歉。」夏油傑尷尬笑了兩聲，拉著五條悟離開。
一行人慢悠悠往出口走去。
高專的生活——正式開始。
第027章 捕捉悟和傑
高專的咒術師就那麼幾個人，自然也沒有傳統的開學儀式。
畢竟是五個年級湊起來都不到十個人的學校。
在知道高專新生只有自己和灰原雄兩個人後，七海徹底確信，自己這是進了賊窩。
雖然在來之前，他已經嘗試通過從各類渠道搜索關於咒術高專的資料，但很可惜，只得到一些宗教性質的活動信息，在網絡上傳播的也是一些宗教文化，其余的什麼也沒什麼可參考的。
自然不可能知道，新生只有兩人。
新生就兩個人！！
看起來還算正常的七海已經徹底麻了，開始懷疑起了人生。
抵達高專已經是下午，冬日的下午冷到連呼出的氣都是白的。
天色陰沉沉的，像隨時會下雪。
高專本就地廣人稀，此刻萬物無聲更顯寂靜。
走在高專的石階上，左右看去，都是起伏的山脈以及充滿宗教意味的建築，夏油傑走在前面，為兩人介紹，談笑自如：「……咒術師的專業課是由專門的老師教導，普通課程則是和預備役一起上。」
「請問——」
夏油傑剛說完，落後一步拖著灰原雄抬起手，像小朋友一樣舉起手。
墨綠中染著白霜的樹葉高掛於頭頂，古道兩側郁郁蔥蔥，在灰原雄提問的空隙，七海的目光掃視石階上的苔蘚，最終得出：這是一個古怪的地方。這樣顯而易見的結論。
「什麼？」面對正常性格，甚至屬於開朗類型的學弟，夏油傑充滿耐心。
「預備役是什麼？」同樣是邀請入學的灰原雄詢問，對高專的一切都充滿好奇。
「預備役就是咒力水平不夠，卻能夠看到咒靈的人，未來可能會成為咒術師，但大概率是成為監督、後勤等輔助工作人員。」夏油傑耐心講解，並帶領兩人前往宿舍樓。
「原來是這樣。」
宿舍樓遠離教學區，屹立於山腳下。
高專的宿舍樓也是純木質結構，只有三層高，經典的日式和風閣樓建築。
「前輩的話，五年級生已經開始做任務，四年級目前被分配到其他地方實習，你們都碰不到，三年級的是冥冥前輩和歌姬。」
夏油傑繼續介紹，「二年級生除了我和悟，還有一位反轉術式持有者，是負責醫療保障基本不出任務的學姐，家入硝子。」
七海不動聲色的瞧了眼旁邊霜白短發的學長，對方從一開始就表現出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
帶兩位新學弟適應環境，夏油傑一邊講解，一邊帶他們在一樓餐廳和公共區域的休息室看了一圈，最後抵達二樓新生宿舍（當然也是老生宿舍）。
「沒有門牌的房間都可以隨便選。」
於是乎灰原雄和七海選擇了隔壁，不靠近樓梯的左側，隔著樓梯的右側住著夏油傑和五條悟，三層是女生宿舍。
「哇，還有學姐呀，那個反轉術式——」灰原雄發出驚嘆，緊接著無辜詢問：「是什麼？」
起先聽到灰原說反轉術式七海還以為他知道，這副恍然大悟又茫然無措的聲音真叫人無力扶額。
走神中，充當吉祥物的五條悟回神，眨眨眼，挑起眉弓看他，語氣似乎帶著點高傲：「你不知道？」
語氣多少有點討打，但灰原雄完全不介意，大聲應道：「是的，前輩，我不知道。」
畢竟對於家傳系來說，反轉術式這個概念大概就跟普通人去醫院一樣，有現代人會詢問醫院是做什麼嗎？所以對於有人不知道反轉術式，在傳統咒術師眼中過於奇怪。
這往往也是家傳系和邀請入學的學生不合的原因之一。
不同的生長環境，造就了兩者之間奇奇怪怪的矛盾點。
「哦，就是可以回血治療的咒術，掌握反轉術式並可以治療他人的，咒術師等於游戲裡的奶媽；而自身掌握反轉術式無法治療他人的，相當於多了個回血技能。」五條悟以相當通俗易懂的說法解釋了下。
「哇原來是這樣！謝謝五條學長解答！」灰原雄還是那般有活力，好奇的注視五條悟：「對了悟學長，你是帶了美瞳嗎？是外國人？和七海一樣嗎？」
他說著，不由自主的湊過去。
隔著小圓墨鏡，灰原雄的臉被無限放大。
五條悟自然的解答，也讓原本以為對方是在看不起自己以及灰原雄的七海松了口氣。
夏油傑顯然注意到七海的緊繃，聲音壓低，輕聲說道：「悟並不是自持力量而傲慢的人，家傳系和邀請入學之間確實不容易互相理解。」
「不……」被察覺的七海緊張的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什麼，卻又有些尷尬，因為他剛才確實以為對方是在看不起他們，最後七海只是說了句：「抱歉。」
沒有多說什麼，夏油傑拍了拍七海的肩膀。
對此，就算是有意識到七海的奇怪反應，但也無所謂對方態度，五條悟渾然不在意的摘下眼鏡，露出漂亮的蒼藍之瞳，滿意的看著灰原雄眼神中出現的驚嘆：「漂亮嗎？」
對上漂亮到叫人失神的瞳眸，灰原不由自主的雄屏住呼吸，連七海都不自覺的溺斃在那雙蔚藍的眼睛之中。
蒼藍之瞳和外國人的藍眼睛不一樣，那種藍是更為幽深、靜謐、簡直像是一望無際的深海，亦或者無邊無際的蒼穹。
是叫人沉溺而不自知的眼神。
「是——六眼。」非常滿意對方的眼神，一直有帥哥意識的五條悟給出答案。
吹過面龐的風帶著冷意，皮膚帶起戰栗，在蒼藍之瞳抽離時，七海和灰原猛地回過神。
即使五條悟重新戴上眼鏡，兩人腦海中依舊殘留著那深邃蔚藍的景像。
——漂亮到，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眼睛。
「是可以看到對方咒術和咒力的特殊眼睛。」在灰原雄崇拜的眼神中，五條悟感到愉悅，他直接拍了拍他的肩膀，嬉笑道：「不用太羨慕，畢竟這是自帶的。」
「實在是太厲害了！」毫不掩飾自己的敬佩，灰原雄聲音驟然拔高，閃著星星眼，滿臉崇拜。
七海雖然沒有像灰原雄那樣誇張，但也流露出驚訝。
能夠知道對方咒術和咒力，這不就跟外掛一樣？
「哈哈哈哈——本少爺是最強的。」享受著學弟們的崇拜，五條悟囂張的叉腰大笑。
夏油傑頭痛。
「好了，明天正式開始上課，今天就好好休息吧。」夏油傑打斷他的追捧，再讓灰原雄這麼說下去，悟的尾巴絕對要翹到天上去。
「硝子之前發信息說要找我們。」夏油傑對五條悟說道，又看向兩位學弟補充了一句：「晚上一起吃飯吧，歌姬和冥冥前輩也會來。」
「是！」
「好的。」
灰原和七海同時應道。
聳聳肩，五條悟雙手插兜，走到走廊另一側，自然打開門，「對了，傑，紗奈有給你帶禮物。」
正在叮囑兩位學弟等下去哪裡找他們，夏油傑頭也不回的說道：「知道了，我等下去拿。」
五條悟淡定推門而入。
高專的宿舍都是單人間，一室一廳的格局，也有個小廚房，但五條悟肯定是不會用的。
他有帶行李都在臂包裡，從臂包裡拿出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
一眨眼的功夫，房間就被堆滿了。
超大的箱子可以疊加99，只拿出十幾個房間就被塞滿了，裡面有保鮮好的金魚草，各種樹果，以及各種食材，例如炸雞、玉米、面粉、大米等。
雖然他不會做飯，但傑會啊。
等回到自己房間時，就看到滿地凌亂的場景，還有坐在沙發上，一邊吃著漿果，一邊悠哉看漫畫，閑適自在到像是在自己房間的五條悟。
而他已經收拾干淨的房間，再次變得一片狼藉，地上堆滿了各種箱子。
夏油傑：「……」
面無表情的夏油傑往後退去，重新退出房間，看了眼門牌。
【夏油傑】三個大字清晰明了。
很好，確實是他的房間，但是——
這個滿地的紙箱子是怎麼回事！？
「這是我的房間吧？」夏油傑重新進門，面帶微笑，笑容帶著點陰森。
五條悟眨眨眼，扔下漫畫，一揮手，自帶配音：「噔噔噔——紗奈帶給你的禮物。」
嗯嗯？誤以為是悟在搞事情，沒想到這些是禮物，夏油傑的表情呈現出一瞬間的空白，脫口而出：「這麼多？」
「紗奈說你在五條家受委屈了，畢竟叫了她一聲媽——」五條悟還沒說完，迅速側頭，霜白的短發微動，躲開夏油傑扔來的咒靈。
臉色陰沉的夏油傑扯出要笑不笑的可怕表情：「你不需要重復一遍。」
今天並不想打架的五條悟眨眨眼，少見的選擇適可而止。
夏油傑走進去，拆了兩個箱子，金魚草睜著死不瞑目的眼睛，他摸著下巴：「晚上做冷切吧。」
又打開一個黑袋子，袋子內莫名散發出金光，無比刺眼，讓他條件反射的迅速移開目光，眼淚水都快擠出來了。
「哎呀，不要擠我。」
「老朽好累啊。」
「你快讓開。」
適應了像是手機屏幕乍一調高的亮度，再次看去，只聽到各種聲音，夏油傑一時間找不到自己的世界觀：「……面粉、會說話？」
他自認為自己已經了解紗奈各種奇葩樹果，但聽到面粉說話，還是忍不住感到頭皮發麻。
這已經是植物學的契機了吧？夏油傑成功僵住，像機器人一般僵硬，扭頭凝視正在吃漿果的五條悟，「我在做夢嗎？」
「哦，這個啊，黃金小麥粉超好吃。」豎起拇指，已經吃過的五條悟強烈安利。
夏油傑：總覺得這已經不是人類世界該出現的東西。
收拾到一半，夏油傑懷疑紗奈是把整個家都讓五條悟搬來了。
看著還有數十個沒拆的箱子，夏油傑果斷選擇放棄，直接把晚上要用的食材拿出來，剩下的都放到臂包裡。
「走吧，硝子在醫務室等我們。」
五條悟三兩口把果子吃完，伸了個懶腰。
……
對比起懶散的二人組，已經跟著醫務室的老師開始學習的硝子則勤奮的多。
也不是她想勤奮，而是她的咒術限制了她的發展。
能夠作用於他人的反轉術式，在現在這個咒力水平遠低於千百年前的現代，已經是非常珍貴稀少的咒術。
因為現在的咒術師，不僅開領域困難，同樣也很難掌握高難度的反轉術式。
結束了一天的實習，硝子坐在醫務室門前的椅子上，渾身松懈下來後會出現油然而生的疲憊，這就是肌肉的報復，她忍不住想到。
夕陽絢爛，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的冷氣。
連呼吸都會帶著白霜，硝子討厭冬天，很麻煩。
咒術高專變得安靜。
連帶著，她疲憊的情緒似乎也在安靜中得以被治愈。
「喲，硝子，好久不見。」歡快的聲音猶如春雷炸響，剛放松下來的硝子又不可避免的緊張起來。
嘴裡還叼著煙的硝子回過頭，精力充沛到好似用不完的二人組慢悠悠出現。
緊張的情緒再次松懈，腦子裡想著是：什麼嘛，是他們啊。
「新年快樂，硝子。」比五條悟更溫柔的是夏油傑。
硝子抬手：「新年快樂。」
「新年禮物。」眼疾手快，五條悟塞了一包東西給硝子。
硝子低頭看向自己懷裡的包裹，她還是第一次收到新年禮物：「這是什麼？」
「紗奈給你的新年禮物。」
紗奈？硝子好像知道是誰，大概、可能、或許是五條悟的妻子？
嘖——
五條悟的妻子啊。
要是歌姬知道一定會大喊：為什麼人渣會有妻子這種話。
不過硝子並不是會詢問對方隱私的性格，所以她只是愣了下，然後說了聲：「謝謝，我可以打開嗎？」
「隨便啦。」雖然是貴族出生，但並不在意這種禮節的五條悟擺擺手。
把包裹打開，裡面是一些吃食以及一個盒子？
「這是什麼？」拿出木盒子，打開後是一些從未見過的樹果。
五條悟和夏油傑湊過來，最先映入眼簾的是用軟墊裝著的金色樹果。
硬要說的話，它一看就不是現實世界的產物，因為它會發光。
一瞬間，夏油傑想到自己曾經狼狽的模樣。
而五條悟顯然也想到了他狼狽的模樣。
兩人對視一眼，正准備開口。
充滿探究意識的硝子已經吃了起來，還評價了一下：「酸酸甜甜的，感覺像是在吃鳳梨，口感更像是西瓜。」
「鳳梨和西瓜可以雜交嗎？」有醫學常識的硝子發出沒有生物常識的疑惑。
「有什麼感覺嗎？」夏油傑緊張詢問，腦海中已經思考，萬一等下硝子抱著他叫爸爸怎麼辦。
單純的感覺自己只是吃了個奇怪的果子，硝子抬起頭，發現這兩個家伙看上去有點……興奮？緊張？
該不會是她剛剛吃的果子有什麼問題？
「我感覺好像——」
嗯？
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
「硝子？」夏油傑察覺她在走神，驟然緊張起來，不會吧，不會吧，硝子不會真的要叫他爸爸吧？
「傻了嗎？」五條悟也跟著湊過來。
硝子的視線中突然多了奇怪的東西，五條悟和夏油傑的腦門上都頂著大大的捕捉二字。
就算是不怎麼喜歡玩游戲，但硝子也知道這兩個字的含義。
「我——」硝子懷疑自己是太累了產生幻覺，但還是不由自主的伸手點擊夏油傑腦袋上的捕捉圓鈕。
【捕捉失敗，建議從低級開始】
硝子瞪大眼，她在半空中看到一排字？？
她中午也沒吃毒蘑菇啊。
恰好有一只麻雀落在圍欄上，抬著翅膀梳理羽毛，腦袋上同樣頂著【捕捉】，硝子嘗試虛空按下。
【捕捉成功】
【獲得專屬寵物：灰雀】
變成專屬寵物後，灰雀的腦袋上多了【放生】【親密度】兩個按鈕。
「……」她一定是中毒了！硝子萬分肯定。
專注於游戲，硝子忽視兩個DK好奇的眼神，目光專注的看向衝著自己飛來的麻雀，脫口而出：「真的可以捕捉？」
「什麼？」聽見硝子自言自語，DK二人組更疑惑了。
眼睜睜看著一只本該怕人的麻雀，撲打著翅膀飛到了硝子的手指上，還歡快的蹭了蹭她的臉。
五條悟確定，這絕對是什麼新的游戲項目，當機立斷，從臂包裡開始尋找類似的樹果。
硝子正在重新接受重組的世界觀，表情呈現出一瞬空白，抬起手指，灰雀親密的蹭著她的手指，她看了看灰雀，又看了看夏油傑。
繼續嘗試對方腦袋上的捕捉按鈕。
【捕捉失敗，建議從低級開始】
哦，看樣子夏油傑的等級還蠻高的。硝子心想。
夏油傑則一臉古怪的看著硝子伸手不停的在空中點來點去。
找到類似樹果的五條悟分享了一個給夏油傑。
硝子目瞪口呆的看著五條悟大變活物，捂住腦袋，嘴裡念念有詞：「我一定是產生幻覺了，一定是幻覺。」
「是這個果子！」記憶力超強的五條悟無比確信。
迅速咬下。
吃完後，他巡視一圈。
在看到夏油傑時，蔚藍的眼睛變得幽深，他看到了——夏油傑腦袋上顯示的捕捉？！
作為一個游戲黨，五條悟比硝子更清楚這個捕捉的含義，快速點擊。
【滴滴——】
夏油傑敏銳的察覺到有一股咒力包裹住自己，條件反射的使用咒力抵抗。
【滴——捕捉失敗，請先削弱一些獵物的體力吧。】
硝子顯然也看到了這句話。
等、等下，這個意思是，夏油傑真的可以被捕捉！？
「剛剛是什麼？」夏油傑把懷疑的目光投向五條悟，這裡最可疑的就是他。
當機立斷，夏油傑選擇吃掉樹果。
很好，他看到了五條悟腦袋上頂著的【捕捉】
嘴角揚起，陰惻惻的笑容，超幼稚的飛快按下五條悟腦袋上的捕捉。
同樣，五條悟也感受到了附著在自己身體之外的咒力。
開啟無下限，五條悟不甘示弱：「我一定要捕捉到你——寶可夢傑！」
「做夢吧！你這個混蛋！」夏油傑毫不猶疑的反駁。
幼稚二人組從四樓醫務室的陽台，一躍而下。
硝子走過去，撐著欄杆往下看去，空氣中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捕捉失敗】
【捕捉失敗，請先削弱一些獵物的體力吧。】
【捕捉失敗，請先削弱一些獵物的體力吧。】
……
嗯，非常多。
五條悟和夏油傑正式杠上。
無視兩個每次都能惹是生非的同期，硝子盯著自己手上的灰雀，點擊【放生】。
灰雀的豆豆眼中肉眼可見的驚恐，猛地撲打翅膀，驚慌失措的展翅高飛。
硝子盯著那只鳥飛遠的身影，正准備感嘆什麼，底下傳來爆炸聲。
「……啊，又要被夜蛾老師罵了。」她習以為常的揉了揉腦袋，雙手插兜往樓下走去。
進行了一場「酣暢淋漓」的純肉體搏鬥，五條悟和夏油傑快速分開，彼此處於一個安全的、適合攻擊的狀態，硝子下樓時，就看到兩人氣喘吁吁的模樣。
而他們腦袋上的【捕捉】這回變成了綠色。
硝子手動了動，迅速點擊兩個捕捉按鈕。
在戰鬥的五條悟和夏油傑同時感受到身體外出現的咒力束縛，就在兩人准備掙脫的時候，開口打招呼：「啊，夜蛾老師——」
兩人迅速站直，做出哥倆好的架勢。
五條悟：「哈哈哈，夜蛾老師好久——」
夏油傑：「——不見」
兩人同時回頭，身後空無一人。
立刻反應過來他們是被忽悠了，扭頭怒瞪硝子，硝子露出和善的笑容：「哎呀，我剛剛看錯了。」
【滴，捕獲成功（3:00）】
【滴，捕獲成功（3:00）】
被硝子成功摘到勝利的果實，五條悟和夏油傑瞪大眼，感受到束縛在自己身上的咒力。
淦！
松懈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
「哎呀，我好像捕捉成功了。」已經看到成功提示的硝子面帶微笑。
五條悟：……
夏油傑：……
「這個捕捉成功有什麼用處？」硝子嘀咕，總不能跟小鳥一樣吧？
而五條悟迅速選擇與硝子結成同盟：「硝子，我們一起對付傑！」
額頭上的青筋跳的今天就沒停過，夏油傑捏緊拳頭：「為什麼不是我們一起對付你！」
兩人幼稚起來連幼稚園的小朋友都不如，直接繞著硝子開始你追我趕。
被繞暈的硝子忍不住扶額：「停、停下！」
原本也不指望這兩個屑DK會聽自己的，結果五條悟和夏油傑真的不受控制的停住了腳步。
當然，如果硬用咒力抵抗似乎也能抵抗，但兩人都比較好奇這個能夠控制他們的東西，於是乎順著那股力量停住。
三人面面相覷。
「我？」硝子指了指自己。
五條悟和夏油傑同時點頭：「是你。」
「就是你干的。」
不太確信的硝子看向五條悟，意識到什麼的五條悟瞪大眼：「為什麼不是傑！」
「啊——」硝子又看向夏油傑。
夏油傑抽著嘴角：「怎麼說還是我跟你的感情更好一點吧。」畢竟他們都沒少被悟折騰。
「啊。」再次發出意味不明的聲音，硝子思考片刻，以拳擊掌，開口道：「那你們一起跳個舞吧！」
嗯？
嗯嗯嗯？
五條悟和夏油傑情不自禁的動了起來。
「男女華爾茲！」硝子補充道。
五條悟暴躁開口：「本少爺才不會跳什麼華爾茲！」
但身體卻不由自主的動了起來。
夏油傑直接拉住了五條悟的手，完全不是他想要這麼干，而是身體不受控制，面對悟那種帥氣的臉，他生動形像的表演了什麼作嘔：「嘔——」
「可惡，老子要跟你單挑！」
「停下！快停下！」
兩人跳在一起，硝子拿出手機，專注攝影：「哇哦，跳的還不錯。」
「本大爺要跳男步！」跳個舞而已，五條悟在抗拒不了後，立刻選擇了有利局面。
「嗯？我也不想跳女步。」夏油傑擰巴起來和五條悟不相上下。
彼此對視一眼，眼中電閃雷鳴。
等歌姬和冥冥抵達的時候，就看到五條悟和夏油傑兩人用著相當猙獰的表情，做著無比古怪的行為。
冥冥撩了一把耳後的頭發，看向那兩個說不清是在跳舞還是在打拳的選手。
她問：「那兩個家伙在做什麼？」
「跳舞……吧？」硝子以相當不確定的口吻回答。
「哈？那兩個人渣在跳舞？」作為一位傳統系巫女，歌姬拒絕相信這兩人的行為是「舞蹈」。
同樣感覺兩人跳的很糟，硝子拍了拍手掌：「好了，可以停下了。」
五條悟和夏油傑正「跳的」（打的）難舍難分，聽到硝子聲音的瞬間，身體再次不由自主停下，就跟機器人一樣。
完全沒想到這兩個家伙會這麼的「聽話」，歌姬震驚：「硝子醬，你是學會了什麼不得了的巫術嗎？」不然為什麼這兩個人渣會那麼聽話？！
五條悟扭動著肩膀，看向興奮的歌姬，非常討打的說道：「歌姬的話就算是一百年也無法成功捕捉本少爺的。」
「你這麼說歌姬會生氣的，悟。」夏油傑說完，補充了一句：「其實如果努力一下，在我們臨死前也還是可以實現。」
雖然不知道這兩個人渣在說什麼鬼東西，但是這些話聽起來就很不爽，歌姬怒吼：「我為什麼要捕捉兩個混蛋啊！混蛋！」
「我們不是要和新生一起吃飯嗎？」最後還是靠譜的冥冥打斷了吵鬧，當然如果她不忘補充一句：「我的時間可是很貴的~」
貪財的家伙。
「哇哦哦哦——讓你們見識一下來自五條家的超級食材！」五條悟興奮了。
硝子似乎也想起來那些不科學植物：「金魚草嗎？」
「啊，除了金魚草，額還有其他的。」夏油傑覺得還是大家一起震碎三觀比較好。
就在幾人吵吵鬧鬧的時候，灰原雄和七海也趕了過來。
兩人從階梯上跑了上來，准確來說，跑上來的是灰原雄，他興奮的揮舞手臂：「夏油學長——五條學長——」
身後跟著表情略有些無奈的七海。
「好了，全部到齊——」五條悟歡呼：「烤肉！」
……
在高專學生進行慶祝的時候，夜蛾迎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安靜無聲類似於佛堂主殿的屋內，格子門被推開，穿著和服的女人逆著光款款而來。
「到了啊。」夜蛾從一堆咒骸之中抬起頭，手中還在繼續進行著毛氈活動。
「您好，一直以來，悟麻煩您的照顧了。」溫溫柔柔的聲音響起，屋內的燭光在接連亮起。
黑暗的環境變得明亮。
夜蛾也正是看清了眼前少女的模樣。
「請先允許我自我介紹一番，我叫五條紗奈，悟的未婚妻。」穿著過於精美華麗的和服，代表著五條家身份的紗奈微微一笑。
這家伙就是最近引起咒術高層震動的家伙？夜蛾的表情有點古怪，畢竟對方只有十七歲。
紗奈從隱藏的臂包裡拿出准備好的盒子。
「我與咒術高層做的交換。」說著她打開盒子。
沒有感受到危險與咒力，夜蛾微微皺眉，探頭看去，眼睛驟然瞪大，長在根莖上的——紅色的魚？？
他震驚詢問：「這是什麼？」
……
「這是什麼？！」
同樣震驚的聲音在高專後山響起。
高專眾人圍著那個會說話的面粉陷入思考。
「哎呀~別擠我。」
「好累啊——快給我捏捏。」
「左邊捏捏。」
鐵盆裡的面粉發出沉重年邁的聲音，比起研究捕捉，硝子現在更想研究這些植物了，她看向那個長在根莖上的紅色金魚：「我可以解剖嗎？」
「沒問題。」五條悟豎起拇指。
七海試探性的伸出手揉了一把面團，面團內發出哼哼唧唧舒適的聲音，實屬有點十八禁。
「哇——」灰原雄驚嘆，那起旁邊的超大玉米，一根有他半個人那麼高：「那我來剝玉米吧！」
「不愧是高專，連植物都和現實的不一樣。」莫名其妙卻又輕而易舉的接受了這個不科學的設定，灰原雄剝開玉米外皮，被裡面鑽石一樣的玉米粒再次震驚到。
歌姬回過神，立刻吐槽：「就算是高專的植物和現實也沒區別啊！」
這些東西，一看就不正常啊！
倒是家傳系的冥冥似乎意識到什麼，看向五條悟：「最近很火的能夠提升咒力的食物，是五條家？」
在咒術界，沒有什麼能夠被隱瞞的。
有點詫異這些東西竟然已經被咒術界廣泛知曉，但五條悟並不在意，淡定點頭。
冥冥眼神驟然亮了起來：「能做代購嗎？可以三七分賬，你三、我七。」
「這個你跟紗奈說吧。」五條悟從不會躍過紗奈大包大攬。
愛好單純是賺錢，當然賺黑錢也可以，冥冥聽到陌生的名字，表情疑惑了下。
五條家的長老話，應該不太好打交道吧？並不想輕易放棄這個好機會，冥冥猶豫了下：「紗奈？五條家長老？」
「我未婚妻。」完全不覺得自己投下什麼重磅炸彈，五條悟的目光落在火光上，正用木棍挑弄著自己扔進去的紅薯。
死一樣的寂靜。
原本還算熱鬧的燒烤攤陷入死寂。
「未、未婚妻？」歌姬誇張大喊：「人渣竟然會有未婚妻？！」
硝子：嗯，果然和她想的一樣。
「哈，本少爺有未婚妻是什麼很稀奇的事情嗎？」五條悟不滿。
眾人齊刷刷點頭。
當然也包括那兩位新來的新生。
感覺自己被排擠的五條悟炸毛：「你們這是羨慕嫉妒！」
……
另一邊，高專主殿內。
夜蛾思考良久，目光落在端坐於身前的少女身上。
果然比起不靠譜的悟，眼前的少女似乎更像是五條家的家主。
「我答應。」低沉的聲音響起，夜蛾同意了對方的條件。
一開始就覺得自己不會被拒絕，但對方真的答應下來後紗奈還是松了口氣，微笑：「那麼接下去一段時間，請多指教，夜蛾老師。」
障子門被打開，天空還是灰敗的白色。
【無論多麼強的術師，在他身邊基本都是累贅。】
走出主殿的瞬間，紗奈的腦子裡響起羂索說的這句話。
她勾起笑，目光環顧高專。
這個被悟所懷念的地方。
「……悟可從來沒有覺得——」聲音驟然變得輕緩，紅色的傘被撐開，白雪洋洋灑灑的落下，縹緲的聲音隨之響起：「——大家是累贅啊。」
第028章 改行當農民？
開學儀式是沒有的。
新生社團也是沒有的。
硬要說——
嗯，七海好像也沒發現高專有什麼優點。
空氣還泛著寒意，穿著高專校服夏油傑的五條悟打著哈切，磨磨唧唧的前往教室上課。
昨晚下了小雪，地面落了一層白。
漂浮在空氣中微小的雪粒子被光折射，帶出奇異的絢爛色彩。
「昨晚捕捉的怎麼樣？」夏油傑不動聲色的開口。
五條悟啊了聲：「不知道是不是可以捕捉咒靈。」他想捕捉傑的寶可夢*咒靈。
兩人對視一眼，眼神中閃過無數情緒，平靜的氣氛在瞬間變得劍拔弩張。
同時動作！
飛快的摁下對方腦袋上的【捕捉】按鈕。
【捕捉失敗，請先削弱一些獵物的體力吧。】
【捕捉失敗，請先削弱一些獵物的體力吧。】
捕捉失敗的話同時從彼此腦袋上冒出。
「切~」
「切——」
扭頭嫌棄的動作再次把默契度拉滿。
「嗨嗨嗨——你們倆還在玩啊，還真是小孩子性格。」腦袋上頂著一只漂亮鳥雀的硝子大搖大擺的從兩人之間走過去。
對視一眼，彼此都覺得對方也太幼稚了。
嗯，在幼稚這種事情上，五條悟和夏油傑的默契絕對是滿分。
硝子拉開教室的障子門，空了一個寒假的教室還是老樣子，她自覺坐到靠窗的位置，五條悟和夏油傑依次進入。
不過兩個人在門口推推擠擠的行為依舊很幼稚。
坐下來後，教室陷入安靜。
一分鐘不到，抱怨聲響起。
「好無聊——」坐在位置上，五條悟已經開始感覺無聊，仰躺在椅子上，開始出餿主意，「要不我們來給老師一個驚喜？」
「惡作劇嗎？我可不想上學第一天就寫檢討。」深知某人個性，夏油傑一口回絕。
「切，膽小鬼傑~傑膽小鬼~膽膽膽小鬼是傑~」莫名其妙的唱了起來，五條悟雙手交疊放在後腦勺，腿伸到桌子上，舒展著自己的大長腿，往後仰去，椅子一抖一抖的。
自動屏蔽來自五條悟的傷害，夏油傑在用濕紙巾仔仔細細、認認真真的擦拭落灰的桌面，像是有強迫症，順帶遞給五條悟一張：「擦一下桌子吧，很多灰。」
莫名其妙的接過濕巾，又莫名其妙的擦起自己的桌子。
硝子看到那兩人的互動，某種意義上來說，夏油傑評價五條悟為深閨大少爺什麼的還蠻貼切的。
因為這家伙有時候會莫名呆萌。
上課鈴聲是銅鈴鐺敲擊的聲音。
一個寒假沒見的夜蛾抱著筆記本出現，依舊魁梧，依舊面癱。
進入教室後，少見的看到老老實實坐著的三人組，心裡竟然還有點欣慰。
他甚至產生了：難道是過了一年長大變得成熟了？這種不可思議的念頭。
視線往下，注意到五條悟的那張過於精致的臉，看到五條悟，夜蛾就會不自覺的想到他的未婚妻，持續走神。
察覺到夜蛾對著自己的臉在走神，五條悟抬起手，相當自戀的撫摸自己的臉頰，用著輕佻、散漫且悠哉的口吻：「本少爺太帥了，所以夜蛾老師看入迷了嗎？」
「咳咳咳——」
驚天地的咳嗽聲響起，夜蛾以自己差點被口水嗆死為代價，告訴五條悟那是不可能的。
「好了，我們今年的課程和去年差不多。」夜蛾擺正姿態，決定還是不要和五條悟那家伙計較，自顧自說道：「咒術課內增加了特殊實戰課。」
「什麼？」五條悟疑惑。
連帶著夏油傑也產生疑惑的表情。
「這個特殊實戰內容會由專門的老師負責。」
夜蛾沒有多說，而是開始了今天的上課內容：「我們今天要說的是關於咒術的運用和延伸……」
另一邊——
一年級的教室內則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你們好，我是五條紗奈，你們的班主任。」長相漂亮的女人、或許用少女來形容更合適，穿著黑色包臀裙，站在講台上，微笑著用粉筆在黑板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而她對面，只有兩個課桌，以及兩名學生。
五條？七海想到五條悟。
「那個——」灰原雄按耐不住好奇的舉起手：「請問，我可以問個問題嗎？」
「請說。」
「老師您多大？」
紗奈歪著腦袋，笑了起來：「啊，雖然說女士的年齡是不可以隨便詢問的秘密，不過看在你是我學生的份上——」
「我今年已經71了哦~」完全不覺得哪裡有問題，紗奈笑眯眯的忽悠。
「什麼！」
「什麼？！」
震驚雙重奏。
不只是灰原，連七海的表情都陷入一片死寂。
7、71？！
「那、那不就是老婆婆？！」一不留神說出心裡話的灰原雄大震驚，咒術界原來還可以青春永駐嗎？
七海也很震驚。
難道，咒術界真的是如此神奇？
「啊，你們可要尊老愛幼喲。」完全沒有欺騙小孩子的愧疚感，單純來說，這兩個家伙輕易就相信了才叫紗奈覺得好笑。
嗯，單純的小朋友果然很可愛。
「好了，我們來上課吧。」紗奈拿起教科書。
因為兩人都是邀請入學，出生於普通家庭，所以第一節 課主要用來介紹咒術界的發展。
咒術師這一職業可以追溯到千年前，是相當悠久且極具古老的存在。
大概是被紗奈老師的真實年紀嚇到，兩人非常認真，生怕自己惹到老師生氣而一不小心把對方氣死，沒有一絲走神的上完了第一節 課。
安靜溫和的聲音在空曠的教室內響起，叫人不自覺沉溺。
「這個世界存在著無需思考的真理，卻又充斥著各種不合常態的事情。」
「人類懷有惡意、恐懼、畏懼，由此誕生出詛咒。」
「而我們咒術師所能做的，就是拯救已經准備好被拯救的人。」
慢悠悠的話語響起，七海和灰原愣住。
在這堂課結束之前，紗奈如此說道：「當然，或許其他老師會告訴你們竭盡所能的拯救他人，但你們要明白——」
溫和的語氣驟然變得深沉，窗外本就稀疏的陽光被烏雲遮擋。
落在窗上的光圈逐漸消失。
沉重的聲音隨之響起：「咒術師是人，不是神，無法拯救世界，也不必帶著造物主才需要的悲憫，做自己想做的，學會放棄，積累絕望，成為大人的道路可是很辛苦的。」
「拯救他人固然重要，學會放棄拯救同樣也很重要。」
不知道為什麼，灰原雄和七海建人被她的話所震驚。
放棄拯救他人？
即使她說完離開，兩人的耳畔似乎還回蕩著她的聲音。
良久。
「……咒術界。」七海頓了下：「還真是超乎想像。」
上完第一節 課，下一節是實戰課，由二年級帶一年級進行。
「走吧，我已經開始期待起高專的生活了。」很快恢復過來的灰原雄露出爽朗的笑容，牙齒清晰可見。
七海沉默的點頭，跟著走了出去。
等一年級新生到達高專操場時，二年級的前輩們已經在了。
今年的倒春寒似乎格外持久。
這個時間草葉上還染上白霜，伸出手指會有一種皮膚凍僵的冰冷感。
「你們好慢——」五條悟的聲音在操場另一邊響起。
灰原正抬手，猛地僵住，已經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沒睡醒：「為什麼我看到夏油前輩和五條前輩騎在野豬身上……」
他喃喃自語，甚至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又揉了揉眼睛。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嚇到「可愛」的小學弟們，五條悟拍了下野豬，笑的相當張揚。
一下課，他跟傑就去後山捕捉了超凶猛野獸。
當然不會缺少野豬這種超級素材，而他正騎在一頭黑毛野豬身上。
嗯，夏油傑也是。
至於硝子，則側坐在鹿的身上，她嫌棄野豬太醜。
前來的灰原和七海莫名後退一步，畢竟野豬這種東西，龐大的噸位湊近看比一般咒靈還要恐怖。
「實訓課，原來是騎野獸課程嗎？」七海試圖找回自己的理智，給前輩們可怕的行為找補。
但是無論如何，野豬和鹿這種動物為什麼會在學校操場？！
說起來咒術高專確實很不可思議。
七海一直覺得自己已經接受了世界上有惡心咒靈這種設定，但會說話的面粉，臉大的草莓、和身高一樣的玉米……
比起咒靈本身惡心扭曲的存在，這種明明存在於現實，卻又和現實完全不一樣的物種才更加叫人震驚。
「沒有那種課程哦。」夏油傑溫柔開口，看起來雖然溫柔，但感覺一樣惡劣，他正欣賞著兩位學弟驚恐的眼神。
對於夏油傑的話，七海覺得：如果他沒有騎在野豬上說，感覺會更真實一點。
灰原雄的性格和七海截然相反，他看向那兩頭體積巨大、長相醜陋的野豬，蠢蠢欲動，興奮不已：「我可以試試嗎？」
騎野豬欸！
實在是太帥了！
「沒問題！七海來嗎？」五條悟熱情邀請。
大家一起犯蠢，夜蛾就不會只懲罰他，五條悟始終相信這一結論。
作為一個出生於富裕家庭，並且家庭規矩也相當嚴苛的少年，七海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來自學長的邀請：「不，我不想。」
最後夏油傑跳了下來，讓灰原雄嘗試了野豬坐騎。
然後五條悟和灰原雄控制住野豬，開始幼稚的進行野豬互搏。
「砰——」
巨大的撞擊聲，帶起一陣飛揚的灰塵，拳拳到肉的撞擊，地面都在顫抖。
「哈哈哈——」
「哇哦，學長好厲害！」
隨之響起的是五條悟囂張的笑聲和灰原崇拜的聲音。
「前輩——」站在一旁的七海猶豫了下，感覺如果一句話也不說那未免也太尷尬了，嘗試開始搭話。
滿臉笑容，已經開始腦補夜蛾出現會怎麼處罰悟的夏油傑回頭看他：「怎麼？」
「五條……這個姓氏很平常嗎？」七海有點在意那位老師，畢竟看起來明明只有十幾歲的樣子，卻說自己有71歲，總感覺在騙人。
沒想到對方會問這個，夏油傑雙手插兜，「不哦，在咒術界的話，五條這個姓氏，只有五條家的人。」
說完，他恍然：和他這個幾乎是內定的下下一屆校長不同，普通的邀請入學並不會提前進行教學，而是在高專課程內跟著老師學習。
想到這夏油傑稍微解釋了一下：「五條、禪院、加茂，這三個姓氏是指御三家，咒術界最強的三個咒術氏族，這三個姓氏也不會外流。」
七海一直覺得咒術界，似乎就是某種沒有脫離古老貴族的延伸，還在遵循舊的制度，聽到這裡，他的這種感覺更強烈了，「我們的老師是五條家的咒術師……？」
他嘀咕了一句，又問道：「咒術界的人都可以永葆青春嗎？比如71歲看起來像是……17歲？」
「噗——」夏油傑被七海的話逗樂。
而剛結束和灰原雄戰鬥的五條悟恰好從野豬身上下來，聽到的七海的問題，語氣相當隨意道：「這個世界存在著無需思考的真理，生老病死也是，怎麼可能會有71歲看起來像17歲。」
這個世界存在著無需思考的真理？
這句話叫七海無比熟悉。
「哇，和我們新老師說的一樣欸。」灰原雄也從野豬上下來，對五條悟的話表示疑惑：「但是我們的老師已經71歲，但是看起來真的超級年輕。」
「騙人的吧。」
「不會吧，老師超級溫柔。對了，我們的老師和五條學長一個姓氏欸！」才反應過來的灰原雄驚訝，畢竟就這麼幾個人還能撞到同姓實在是太湊巧了。
「嗯？」五條悟產生好奇，扭頭：「和我同姓？」
「是啊，叫五條紗奈。」灰原雄說完，抬手點著下頜：「好像昨天也聽到過紗奈這個名字。」
五條悟呆住。
反倒是夏油傑伸著胳膊肘戳了戳五條悟的手臂：「紗奈也來了？」
完全不知道，甚至於昨晚還在發信息和紗奈聊天，五條悟有點奇怪：「五條紗奈？她在哪裡？」
「五條學長你也認識嗎？」灰原雄詢問。
「老師的話，應該在辦公室吧。」七海同步回答。
五條悟沒有回答，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七海：？
灰原：？
唯有看透一切的夏油傑摸著下巴：「嘖嘖嘖。」戀愛中的家伙果然很囂張。
「五條學長認識對方嗎？」依舊沒反應過來的灰原雄疑惑不已。
夏油傑微微一笑，拋出驚天炸彈：「啊，是他的未婚妻呢。」
「什麼！？」
雖然昨天已經聽到過，五條學長有一位未婚妻這種事情，但今天，自家老師突然變成五條學長的未婚妻……
怎麼想——果然還是很震驚吧！
「所、所以，五條學長的未婚妻71歲了！？？」在某種意義上不知道說是單純還是反射弧太長，灰原雄一臉驚恐。
「哈哈哈——」夏油傑笑的想死，眼淚都出來了：「那明顯是她在騙你們。」
……
此刻還不知道那兩位可愛的學生已經反應過來，對於紗奈來說，關於初次當老師，她算是適應良好。
畢竟再也沒有比長老們更加難搞的生物了，如果有，那直接錘死就好了。
「感覺怎麼樣？」
回到老師辦公室時，夜蛾少見的也在，詢問紗奈初次上課的感覺。
紗奈沒有什麼備課本，就一本書，放在桌子上，「很不錯，是兩個很有潛力的孩子。」
夜蛾：……你自己也是孩子吧。
對方以一副成熟大人的口吻評價兩個年紀差不多的學生，夜蛾表示有點適應不良，端著杯子淺淺喝了口水，「高專老師也是需要出任務。」
對方的等級評定是一級咒術師，和五條悟與夏油傑一樣，但因為她是老師身份，所以她出任務的話只能單人或者帶隊學生。
「沒問題哦。」紗奈微笑接受，漂亮的茶褐色瞳眸閃了閃，並不覺得祓除咒靈有什麼問題。
「還有關於——」夜蛾的話剛說到一半，障子門猛地被拉開。
「sensei！（老師）」
在冬日也極為亮眼的霜白衝了進來。
紗奈正准備抬手打招呼，卻被一把抱住。
霜白的短發擦過臉頰，有點癢，收緊的手臂以及耳畔響起的抱怨聲，對紗奈來說更像是在撒嬌：「什麼嘛，紗奈也來了卻不跟我說——」
鼻翼間被清淡的甜味和夾雜著冷冽霧凇氣息所覆蓋。
紗奈頓了下，嘴角揚起，露出燦爛微笑，抬起手臂回抱住五條悟，彎了彎眼：「是驚喜呀。」
「哈？我才不想要這種驚喜！！！下次本少爺要第一個知道！」
「嗨嗨嗨——」
比起對面擁抱著的情侶，被遺忘的夜蛾再次戰略性喝水，不由自主的想到自己的老妻。
生出一種：果然是年輕人的戀愛啊。這樣充滿詭異的感嘆。
五條悟抱了一下紗奈後松開，一扭頭，幽藍的瞳眸落在夜蛾臉上，語氣帶著點驚訝：「夜蛾老師，你也在啊。」
井字從夜蛾腦袋上冒出來。
什麼叫他也在！
「你這個家伙！現在是上課時間吧！」來自正義的鐵拳雖遲但到。
五條悟本絕對能躲過，但他身後是紗奈，於是倒霉的硬生生挨了一下，腦袋上鼓起一個包，表情更不爽了。
有點搞笑，紗奈安慰的摸了摸，其實她想戳一下那個鼓包的。
「先去上課吧。」紗奈小聲勸到，她覺得如果再不去，大概率少不了一頓檢討。
知道紗奈也來高專，五條悟倒是沒有繼續粘人，只是約好中午一起吃飯。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看到五條悟「乖巧」離開，夜蛾又灌了一口水，他覺得自己遲早要被氣死：「這個家伙！」
……
春風得意，腦袋上頂著一個包的五條悟回到高專操場。
夏油傑已經開始和兩位學弟對練起來，二打一，依舊穩坐上風。
看到五條悟回來，硝子的視線在他腦袋上還未消下去的包上停留兩秒，根據大小尺寸，她確定，那應該是夜蛾老師的鐵拳制裁造成的。
走到操場邊，五條悟正准備加入，下一秒，夏油傑抬手握住灰原雄襲來的拳頭，順著他的力道把他甩出去。
淡定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看到悟一個人回來，疑惑詢問：「悟，紗奈呢？沒和你一起過來嗎？」
欸？因為見到紗奈太過開心，而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什麼，經過夏油傑的提醒，五條悟恍然大悟，發出來自靈魂的疑惑：「為什麼紗奈是來當老師？！」
聽到他的話，一旁看戲的硝子抱著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兔子：「嗯？所以她是老師，你是學生……啊，超弱的嘛，五條。」
終於知道自己的違和感到底是從何而來，五條悟炸毛：「為什麼紗奈會成為老師！」
給兩位學弟進行了一場酣暢淋漓的指導，也可以說是單方面的酣暢淋漓吧，結束後的夏油傑神清氣爽，歪著腦袋，扭動著手臂，渾身上下的骨頭發出哢哢的聲音。
「還真是一場不錯的運動。」他感嘆。
狼狽躺在草地上，七海仰頭看向湛藍的天空：……
夏油傑慢悠悠的走近，聽到五條悟暴躁，對此他幸災樂禍：「啊，紗奈當老師嗎？其實我覺得她還蠻適合的。」
畢竟能搞定五條悟，一般的學生對她來說絕對是小意思。
「我可以見見她嗎？」硝子少見的對一個人產生了興趣。
大概是因為她術式的緣故，硝子比一般咒術師更能體會生離死別，所以她很少對人產生興趣，也不喜歡和他人產生關聯，甚至於——她會主動漠視周遭存在的一切。
她撫摸著兔子的耳朵，對未曾見面的「五條未婚妻」感到好奇。
一向膽小的兔子安靜的窩在她的懷裡，像個毛絨玩具。
「哈——」只想單獨和紗奈相處，五條悟感覺自己被打擾了。
「嘛，一起吃個午飯吧，我還蠻好奇紗奈到底還有多少神奇樹果的。」夏油傑抬手架在五條悟的肩膀上，在面對悟時，時常是沒有距離感的。
包括五條悟對他也是一樣，因為他們倆很相似。
從地上爬起來的灰原雄以及七海滿身狼狽，身上髒兮兮的，不過在聽到要和紗奈老師一起吃飯，灰原雄主動問道：「我們也可以參加嗎？」
我們？七海對於他的主語表示疑惑。
有點煩躁的揉了揉短發，五條悟一臉不爽，勉勉強強的同意：「算了，那就一起吧。」
夏油傑：這家伙絕對是故意炫耀吧。
……
坦白來說，學校有食堂是正常的。
高專也有。
雖然咒術師人數很少，但預備役那邊的學生人數稍微多點，大概有幾十人，是五個年級加起來總共有幾十人。
所以高中還是有個小型食堂。
但學校食堂保持著一個食堂該有的素養，那就是——很難吃。
等五條悟下課的空隙，紗奈先去食堂點了飯菜，至於說什麼給悟送愛的午餐……
不存在的，她這輩子出生在五條家最大的好處就是：衣來張手飯來張口。
下課後，食堂逐漸熱鬧起來。
「紗奈——」看到紗奈，五條悟揮手，立刻拋棄了自己的好摯友夏油傑，朝著紗奈飛奔而來。
「夏油前輩午安。」路過的陌生少女突然衝著夏油傑打招呼。
習以為常的夏油傑露出社交性的笑容，「午安，佐藤桑。」
「嗯嗯。」對方眼睛瞬間成了星星眼，紅著臉磨磨蹭蹭的離開，走到同伴面前時忍不住「小聲」說道：「啊啊啊，夏油前輩真的記得我的名字！！！」
哦~紗奈充滿意味深長的眼神落在了夏油傑身上。
果然和公式書上寫的一樣，夏油傑很受異性歡迎。
「為什麼要盯著傑看？」察覺到紗奈眼神的五條悟瞬間不爽，「就因為他叫過你媽——」
「你給我閉嘴！」這句話是炸毛的夏油傑說的。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那件事會成為他一輩子的黑歷史！
一個梗不需要玩那麼多次！
其余幾人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看夏油傑的樣子，大概率是什麼黑歷史。
「你好，我是家入硝子。」在場唯一不認識對方的硝子，覺得與其靠兩個不靠譜的DK介紹，還不如自己上。
紗奈注意到對方。
棕色的短發，五官很漂亮，臉色有些蒼白，眼尾的淚痣讓她看起來帶點嫵媚，是個漂亮的冷淡系少女。
硝子也在觀察對方。
很精致的面容，是那種很溫柔的長相，毫無威脅感，讓人看到的第一眼就充滿好感，即使硝子自認為自己是冷淡的類型，在看到對方時也會不自覺的放下戒備。
「你好。」紗奈勾著嘴角，笑了起來：「我是五條紗奈。」
「紗奈老師真過分，竟然欺騙我們說是71歲。」性格外向的灰原雄開口，正在喝水的五條悟差點噴了。
多少？你說多少？
紗奈完全沒有忽悠小朋友的愧疚，笑眯眯的：「哎呀，開學第一課來點玩笑有助於拉近彼此間的關系。」
七海：並不會！
「為什麼紗奈會當老師！」再次被提醒的五條悟怒瞪她。
正在吃毛毛菜的紗奈再次被打斷，扭頭，對上一雙蘊含怒氣的蔚藍眼眸。
「啊，這個啊——」她笑起來：「大概是因為我看上去比較適合當老師吧。」
夏油傑：騙人！
「那個——」硝子眨眨眼：「請問你送給我的樹果，那個作用，額捕捉。」
硝子有點不知道怎麼表達，畢竟如果說，吃下一個樹果就能夠捕捉各種動物，甚至是人，怎麼聽起來都像是……腦子有問題吧！
「欸嘞，你們已經吃下去了嗎？」紗奈用的是你們，她默認五條悟和夏油傑也吃了。
畢竟知道果子效果，這兩個家伙絕對不會忍住。
「對了！」五條悟以拳擊掌，興致勃勃的說道：「我們把傑打到三分之二死，然後捕捉他怎麼樣？」
灰原雄眨眨眼：他們在說什麼奇怪的東西？
「殺了你哦，悟。」微笑著搶走五條悟准備夾起的丸子，夏油傑語氣帶著殺氣。
「傑可真是小氣啊。」在高專毫無餐桌禮儀，五條悟伸出筷子指向夏油傑，坦白來說，這是個失禮的舉動，但由五條悟做出來，卻不會叫人覺得生氣。
嗯，有點像是炸毛的貓。
「好了好了，別吵了。」秉承著公平原則，紗奈從臂包裡拿出兩個果子，一人塞一嘴。
耳邊的噪音終於消失了。
她的動作極快，硝子等人甚至沒看清，連五條悟和夏油傑都沒來得及反應。
硝子：比五條和夏油強。
「這個果子啊。」自覺性格成熟穩重，紗奈認真思考了一下：「樹果的作用千奇百怪，不過是依靠咒力運行，即使咒力沒有耗盡，時間到了效果也就消失了，所以不用擔心。」
雖然說了，但似乎說的是廢話。
硝子張了張嘴：「我不是擔心，是比較好奇這個……」
「如果你想問這個效果為什麼會產生——」先一步開口，紗奈露出笑容：「這個世界連咒靈都存在，再有點其他不可思議的存在，應當也能夠理解吧。」
對方似乎並不准備告知正確答案，硝子頓了下，點點頭，不再追問。
「所以你們捕捉過什麼？」已經吃過樹果，知道效果的紗奈有些好奇。
「嗯，靠運氣成功捕捉了五條和夏油，三小時後捕捉效果消失。」出賣兩個同期也相當果斷，硝子迅速說道。
哇——
安全沒想到這兩個家伙竟然會被捕捉，紗奈充滿好奇：「哈哈哈哈，那你沒有讓他們做點有用的事情嗎？」
「跳華爾茲算嗎？」硝子十分自然的回答，似乎已經和對方成為不錯的朋友。
七海和灰原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這大概又是咒術界奇怪的東西，兩人悶頭吃飯，偶爾支著耳朵聽，自得其樂。
「誰跳女步？」紗奈直擊痛點。
「他」
「他！」
這回說話的換成了夏油傑和五條悟，兩人毫不猶豫的出賣摯友。
「我有拍視頻。」硝子無視。
紗奈無比珍重的說道：「請一定要發我一份！」
硝子比了個OK。
不得不說，女孩子的友誼也很容易產生。
「所以紗奈為什麼會成為老師！」五條悟立刻打斷兩人的對話，試圖凸顯出自己的存在，把話題扯回去。
爭風吃醋的悟啊，看透一切的夏油傑微笑。
「因為五條家剛和咒術高層達成協議，在高專開墾種植農作物，擴大生產嘛。」當然，咒術高層也需要付出點什麼，比如對五條悟的約束適當放松點，比如內閣直接對接五條家。
有錢有權越怕死，放在哪裡都一樣。
至於這些，就沒必要當著這麼多人說出來。
「欸？」夏油傑驚訝：「在高專開墾農作物？」
「高專的農田還蠻多的，嗯，荒山也很多。」紗奈衝著夏油傑眨眨眼，「未來也請多指教。」
未來？
夏油傑有種不好的預感。
而已經見識到五條家倒霉的眾人，五條悟顯然更有心理准備，幾乎脫口而出：「咒術師也要種田？」
「是啊，不少樹果和果子能夠恢復PM和HP，可以極大的減少咒術師在戰鬥中的損耗，不過需要提純再進行二次加工制作，目前損耗比較大，所以推廣估計還要一段時間。」
無法阻止咒靈的降生，那麼就要提高咒術師的存活率，這也是為什麼紗奈要推廣植物種植的原因。
經濟戰可不是說說而已。
「那還真是一件好事。」身為醫生助手的硝子如此說道，並開始懷疑自己聽的是不是日文，為什麼果子可以恢復咒力和血量？？
這是在玩游戲嗎？
「這是在玩游戲嗎？」果然，身為理智黨的七海發出來自靈魂的詢問，這已經不是科學觀的問題了。
紗奈微笑：「沒關系，等你們開始種植就知道了。」
明明對方長得很漂亮溫柔，笑容也很燦爛，但在座的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們不是來當咒術師的嗎？現在還需要半路改行當農民了嗎？
第029章 捕捉詛咒師
關於可以恢復血量和咒力的食物在咒術界引發什麼樣的騷動，對於高專眾人來說並無從得知。
紗奈代表五條家和總監部達成合作，雙方的實力足以擋去大半的窺探。
無論是咒術世家還是詛咒師，都選擇蟄伏著按耐不動，等待機會。
種田嘛，咒術師當然要比普通人類靠譜。
不過這些暫時都不是重點，目前的重點是——
「要不要去試試捕捉咒靈？」
太陽逐漸落下，荒郊野嶺的夜晚，伴著涼風，冷的直叫人打哆嗦。
「嗯？」
高二生三人組同時停下，齊刷刷看向提出建議的紗奈。
高一不在是因為他們還在上課。
「既然捕捉效果還在，當然要嘗試一下其他可能，如果游戲效果消失後，咒靈還能被控制，對普通咒術師而言也是一項保命手段不是嗎？」把出去玩說的如此冠冕堂皇，不得不說，紗奈是會忽悠人的。
夏油傑還真的認真地思考了這個問題。
他覺得確實是一個可操作性很大的事情。
而知道樹果產量的五條悟則一眼確信，紗奈絕對是在忽悠人。
「我們不能隨便離開學校吧。」硝子冷靜指出。
雖然看起來很靠譜，但能夠和五條悟成為情侶來說，紗奈笑眯眯的從口袋裡抽出一張任務單：「去做任務怎麼樣？」
剛剛吃飯前，夜蛾交給她的特級任務。
……
於是乎，趁著天還沒有徹底黑，一行人出現在東京街頭的一座咖啡店內。
負責監測的監督姍姍來遲。
進入店內，暖風一吹，讓她受傷的靈魂也得以被安撫，黑色風衣的肩膀上積了一層落雪。
「抱歉，我來遲了。」對方有些不好意思，剛說完，被四雙眼睛盯著，一瞬間，她卡殼了。
等下，不是只有一個人接受任務嗎？
微笑著的紗奈把熱牛奶遞過去：「辛苦了，這些是學生，來學習的。」
伸手不打笑臉人，紗奈露出和善笑容。
「啊，沒事。」女性監督有些不好意思。
夏油傑和硝子主動往裡坐，給她讓出一個空位。
在寒冷的冬天喝一口熱可可什麼的，實在是太舒服了。
喝了口熱可可，監督露出一副享受的表情，感覺整個人都在泡溫泉一樣，凍僵的手指能夠重新活動。
緩過神後，監督自我介紹道：「我叫田邊池，這次的任務是因為東京市區內頻繁出現交通事故。」
「現場監測到咒力波動，最後判定是由詛咒師干的。」
嗯？紗奈疑惑：「只是這樣的話，這個任務為什麼會是特級？」
詛咒師的實力一般不強，不過咒術五花八門，但也絕不會被評為特級任務。
「是因為——」對方拿出一台電腦，開始播放起交通事故的回放。
單純來說，這大概看起來就像是一場簡單的交通事故：第一輛車急剎車，導致後面的車追尾，但奇怪的是，市區內明明是限速40，但身後的車卻依舊接二連三的撞上來，形成連環追尾。
「像是把剎車當油門在踩。」夏油傑看完後評價道。
「是的，現實也是如此，這些車禍的人目前全部昏迷，總共三起連環追尾時間，造成56人，全部不知原因的昏迷。」田邊池合上電腦，「我們在車禍現場找到了咒力殘留，但……」
她停頓了下：「咒力殘留並沒有朝著哪個方向消失，而是一直在打轉，最後直接消失。」
氣氛變得壓抑起來。
「直接消失？」五條悟反問。
「是的，直接消失。」田邊池肯定，「所以不清楚詛咒師的具體咒術是什麼，昏迷的人身上也都被咒力束縛，無法喚醒，所以危險性定為特級。」
「那麼——」紗奈想了想：「帶我們先去事發地看一下吧。」
田邊池：「是。」
東京是個璀璨絢爛，叫人眼花繚亂的城市，和古舊、充滿時代感的京都截然不同。
即使寒冷的夜晚，兩旁的人行道依舊人潮擁擠。
繁華和喧囂大概是對東京最好的定義。
「還真是熱鬧。」躋身於人潮洶湧的人海間，硝子輕聲開口。
紗奈揉了揉雙手，指尖凍得有些發麻，寒風吹過臉頰，感受到冰冷，瞧著茫茫人海忍不住感嘆：「確實，明明一周前才發生了連環車禍。」
過於熱鬧，充滿活力。
無數的聲音傳入耳內，落日的余光徹底沒入林立的高樓後，街道兩旁亮起霓虹燈，來來往往的人潮。
五條悟站在紗奈身側，兩人並肩而行，看起來就和貼心沒什麼關系的五條悟緩慢垂眸，十分自然的垂下手臂，張開手包裹住紗奈漂亮的手骨。
冰冷的指尖染上溫暖的溫度，貼心的把紗奈的手掌放入自己的口袋。
落後一步，把某人的行為盡收眼底，夏油傑默默「嘖」了一聲。
夏油傑：悟，你惡心的讓我感到陌生。
這是五條悟能干出來的事？五條悟是這麼貼心的家伙？
硝子克制不住自己詭異的眼神，不停的瞥向兩人交叉而握的手，情不自禁的離遠了一點，選擇靠近夏油傑。
這大概是一個單身狗的自我修養吧。
硝子：夏油，現在只有你讓我感覺熟悉了。
「真好，不是我一個人受苦了。」對此，夏油傑是如此評價道。
作為一個自我主義者，五條悟才不會理會他們在說什麼。
「到了，就是這裡。」田邊池把幾人帶到一個十字路口。
繁華、熱鬧，完全看不出曾經發生過連環車禍。
咒力越強大，咒力殘留存在的越久。
空氣中帶著叫人不舒服的氣息。
田邊池提供了之前現場的照片，交錯的地面可以明顯的看到咒力殘穢。
四人站在路邊的人行橫道，車子來來往往。
十字路口都是帶有指示燈。
綠燈落下，紅燈亮起，四周的車緩慢停下。
「殘穢已經徹底消失，悟，你能看到什麼嗎？」空氣中只能感受到似有若無叫人討厭的氣息，紗奈環顧一周後詢問。
六眼能夠清楚的看到咒力的流動，無論是人類的，還是咒靈的。
五條悟仰起頭，漆黑的夜空，月光變得稀薄：「天上。」
「從天上離開？」那確實不會在地上留下咒力痕跡，夏油傑立刻理解他的意思。
有翅膀的詛咒師？或者特殊的飛行能力？
「既然這樣，也只能等下一次才……」硝子話音剛落，強勁的風伴隨著塵土席卷而來，原本平和的十字路口突然響起刺耳的爆炸聲。
「砰——」
「滴滴滴——」
「啊啊啊！救命！！」
無數輛車失控般互相撞擊，幾人迅速反應。
紗奈和五條悟同時朝著兩個方向奔跑，夏油傑召喚出咒靈試圖阻止准備撞上來的車。
「什麼情況——」田邊池也被嚇了一跳，硝子拉著她往後退開。
掀起的風從背後刮向兩人，她們同時縮起身體，盡量減少暴露面積，強烈的風吹過，差點把兩人掀飛。
「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濁殘穢，皆盡祓禊。」放出帳的瞬間，紗奈出現在第一輛車旁邊，裡面坐著面容扭曲的女性。
「救、救救我！！」看到突然出現的人，即使對方還是個孩子，出於求生的本能，對方瘋狂的敲擊玻璃開始求救。
紗奈看了眼車子的結構，衝著她安撫性的笑了笑：「保住腦袋，護住臉。」
感受到危險，對方驚魂未定，卻本能的按照少女說的做，立刻抱住腦袋。
「很好，沒關系，很快就會結束。」紗奈的面色逐漸冷漠起來，握緊拳頭，附著著咒力的拳頭輕而易舉的擊碎玻璃，在玻璃濺射的瞬間，所有的玻璃殘渣又停止。
時間好似被暫停，女人驚恐在表情凝固住。
拳變作掌拎起女人的後衣領，飛快的拉著她脫離碎片的濺射範圍。
離開的瞬間，停止的玻璃重新濺射。
她抱著女人三兩步出現在硝子身邊，把她放下，順便說道：「懷孕了，還是不要亂動的比較好。」
女人回過神，立刻護住隆起的腹部：「謝、謝謝！」
硝子看了眼女人，立刻道：「已經撥打救護車。」
「做的不錯。」紗奈微笑，然後再次消失。
因為有咒術師在的緣故，這次的連環車禍反而沒造成傷亡。
夏油傑召喚出咒靈。
五條悟利用無下限阻止失態的車繼續碰撞。
目瞪口呆的田邊池愣住，看著那三道靈活的身影：「好、好厲害。」
……
「就是你這家伙吧——」五條悟突然興奮，隨手張開，無數飛濺的玻璃速度變得越來越慢，嚇得半死的男人被直接扔了出去，不會死，多少就是有些痛。
他的目光捕捉到一道極快的身影。
「有趣——是會隱身？」五條悟來了興致，側頭躲過不存在之物，他身後的車子突然產生劇烈爆炸，席卷而起的火花在接近五條悟的瞬間蕩然無存。
「砰——」
車子直接被炸飛，濃煙席卷而來。
並沒有被攻擊的緊迫感，五條悟的眼睛捕捉著空氣中不存在的「詛咒師」，余光隨意往後瞥去，「爆炸？還真是有趣的能力。」
「拜托，不要鬧出那麼大的動靜啊。」坐在咒靈身上接住受傷的人，夏油傑苦惱：「這麼下去又要寫檢討了。」
「哈，這可不是我的錯。」五條悟堅決不接鍋。
濃煙滾滾，完全遮擋住天空。
紗奈把最後幾人救下，吐槽道：「這就是所謂的有煙無傷嗎？」
受傷的人被田邊池和硝子轉移到救護車上。
「來了——」五條悟忽然開口。
紗奈看不到那東西，但本能的感受到四周的咒力發生變化：「隱形？」
「輕輕松松——」出拳的瞬間，時間靜止，紗奈捕捉到模糊的影子：「老老實實接受制裁的話，或許還有活下去的機會……」
嗯？
不對勁！
紗奈感覺到自己擊中了對方，卻又感覺什麼都沒打中。
五條悟和夏油傑緩慢走來。
「逃走了？」夏油傑疑惑，在三個一級咒術師眼皮子底下逃走？他們還要不要面子了？
「應該只是分身之類的？」擁有六眼的五條悟也沒有看到對方逃離的痕跡，就像是憑空消失。
身後的車因為碰撞產生爆炸，被夏油傑很好的控制住。
濃煙翻滾，監督和警察在疏散人群。
三人狐疑的看向那家伙消失的地方，像是從未來過。
忙碌了一晚上，最後這場事故倒是沒人昏迷，不過受傷的倒是不少，不確定是被詛咒師弄傷，還是因為被咒靈或者五條悟粗魯拽出來的時候受傷。
總之——
好像還算是半圓滿的結局。
大概吧。
忙碌了半宿，終於在監督部接手後順利回到高專。
紗奈早上起床的時候困得不行，游神一般，往杯子裡倒了兩杯黑咖啡一口灌下去。
「好苦——」
「不加奶也不加糖的狠人喝法。」穿著高專校服的五條悟坐在沙發上如此評價，然後靠在椅背上，無比坦然的點餐：「我要一杯三倍糖加奶不要咖啡液的咖啡。」
條件反射的吐槽：「那你直接要熱牛奶不就好了。」
「喝咖啡比較有成熟感。」他是這麼理直氣壯的回答。
給五條悟倒了一杯超甜熱牛奶，紗奈遞過去，目光直勾勾的盯著他那張臉，五條悟被看的有點不自在，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後退去。
「你那張童顏，就算是再過十年，也不會叫人感覺成熟。」紗奈微笑打擊。
耳廓有點紅，但更在意被說是「不成熟」，五條悟剛想反駁，緊接著聽到紗奈開口：「沒關系，我很喜歡。」
「……」掩飾般端起牛奶喝了一口，五條悟心律不齊的移開目光。
「咳咳——」有點不好意思，但是又不想讓對方知道自己不好意思，五條悟試圖轉移話題：「昨晚的詛咒師。」
「啊，今天得去調查一下才行。」紗奈坐在五條悟旁邊，回憶著昨晚的事：「我感覺到好像打中了對方，但擊中對方的瞬間，我感覺自己的力量被轉移到其他地方。」
奇怪。
實在是太奇怪了。
「那人腦袋上沒有捕捉符號。」五條悟冷靜開口：「大概率不是本體。」
紗奈眼神微動。
五條悟見她陷入沉思，緩慢的湊過去，先一步轉頭，兩人的視線直接對視上。
茶褐色的清澈瞳眸之中倒映出五條悟俊美的面龐，和那雙湛藍的眼。
視線微微垂落，目光落在她漂亮水潤，塗抹了一層唇釉，帶著亮晶晶光澤的唇瓣上。
是水蜜桃口味還是草莓口味？五條悟陷入詭異的思考之中。
盯——
「要上課了，別想著逃課哦。」完全不知道青春期的少年心思復雜，紗奈伸手戳了戳他的額頭，冰冷的手指觸碰到他的額間，對方順著她的力道往後仰去，毫無反抗。
直直的倒在沙發上。
紗奈歪著腦袋，唇瓣一張一合：「逃課不允許——」
誰會在這種時候想著逃課啊！可惡！瞪大眼的五條悟倒在沙發上，心跳雜亂。
最後五條悟的想法也沒有化作現實，他到底還是沒能知道是水蜜桃還是草莓。
因為他被趕去上課了！
比起什麼都不知道的一年級，經歷過昨晚的混亂，二年級生們顯然對昨天的事情耿耿於懷。
一大早，夏油傑就來到教室，用電腦查詢一下昨晚的信息。
吃著包子的硝子拉門而入，看到獨自坐在電腦前的夏油傑，發出驚奇疑惑：「五條呢？」
獨自一人的夏油還真是少見。
「啊——」已經在報道上看到昨晚的混亂，夏油傑的視線從電腦上挪開，「早安，硝子。」
「要吃包子嗎？」硝子問到，又嘀咕了一句：「五條不在？」
「額……畢竟未婚妻來了。」夏油傑委婉回答了她的問題。
正在吃包子的硝子愣住，未婚妻……
對哦，等下！
意識到什麼的她扭頭看向夏油傑。
盯——
「你是有什麼想問的嗎？」被她看的有些頭皮發麻，夏油傑主動開口。
硝子誇張的左右看了眼，確保五條悟不會從莫名其妙的地方鑽出來，湊到夏油傑面前：「難道，五條已經擺脫童真……」
「……」萬萬沒想到是這個問題，夏油傑沉默，咽了咽口水，喉結滾動，「應該沒有吧，畢竟如果……他應該會興奮的吃紅豆飯。」
那確實像五條悟會做出的事情。
「在我不在的時候，你們兩個已經這麼要好了嗎？」窗戶外突然多出一個銀發腦袋。
夏油傑和硝子迅速分開，有一種背後說人壞話，但是被抓包的既視感。
五條悟慢悠悠走進來。
「昨晚的事怎麼樣？」夏油傑詢問。
提到正事，五條悟稍微認真了一點，但本質上還是充滿吊兒郎當的懶散：「昨晚的應該是個分身。」
「要調查嗎？」來了興趣的夏油傑想要主動參與。
「紗奈已經去調查了。」結果他們還要上課，真是悲哀。
說是調查，但這件事未免太無釐頭了一點。
紗奈得到的信息也是由窗提供，目前看來，對方的目的似乎是讓人昏迷？詛咒的一種嗎？
花了一早上的時間，紗奈去醫院看望那些昏迷的人，得出和監督們一致的結論：因為詛咒導致昏迷。
想要蘇醒，就要殺死施加詛咒的存在，無論是詛咒師也好還是咒靈也罷。
田邊池把昨晚最新的報告遞給紗奈。
「目前來看，果然是詛咒師的可能性更大，應該是能夠分身的咒術，本體遠距離操控。」她給出最後可能的答案。
「詛咒師啊。」紗奈盯著報告單，上面除了昨晚造成的損壞和其他，還有關於事故報告的鑒定，和之前一樣，車子不受控制。
「目的是什麼呢？單純的造成混亂嗎？」比起憑借本能獵殺人類的咒靈，擁有自我意識和憎惡的詛咒師顯然更叫人難以理解。
「昏迷的那些人有什麼共性嗎？」她又詢問，有點懷疑是不是羂索的手筆，畢竟……
為了發動死滅回游，羂索就曾讓普通人類陷入昏迷，已達到後期受肉的目的。
但現在……
這個時間點，羂索不應該懷著虎杖嗎？還有功夫到處亂竄？
咦？不對，這時候羂索好像已經生下了虎杖？
等下，假設這真的是羂索做的，那昨晚的是什麼？失敗的攻擊？以羂索謹慎的性格，會那麼早就暴露嗎？
「無論是年紀、工作、人際關系，這些昏迷的人都沒有任何共同點。」田邊池說完，等待回應，結果久久沒有聽到聲音，一回頭，發現紗奈已經陷入沉思。
田邊池見她一直不說話，遲疑的問道：「五條小姐是發現了什麼線索嗎？」
「啊——」紗奈回神，正想說什麼，又清楚自己就算說出羂索，在別人聽來也是白噪音，「我去看看對方的咒力殘穢。」
「是。」
從普通人變成一個合格的咒術師，紗奈花了十年，甚至於已經忘記她這個年紀正常的少女在做什麼了。
再次回到昨晚發生混亂的地方，已經重新變得繁華，絲毫不見昨夜的狼狽。
紗奈下車。
黑色的風衣掃過車門，來來往往的行人臉上看不見恐懼。
普通人大概只是把這當做一場平平無奇的交通事故。
空氣中彌漫著藍色的光點，那是咒力消失後的殘穢，它們像是粘稠的液體附著在建築之上。
紗奈沒見過羂索的咒力殘穢，不確定這如同風中殘燭的殘穢到底是否是他的，但讓人昏迷這種手筆，實在是太像羂索的風格，以至於她不得不提起戒備。
「比起和咒靈打交道，果然還是和詛咒師打交道更麻煩啊。」她小聲嘀咕。
無功而返的一天。
詛咒師可比咒靈能躲的多。
會是羂索做的嗎？
但，這次的事情實在是太張揚，簡直不像是羂索的風格。
四起連環交通事故都上新聞頭條。
對方不主動現身簡直無從下手，紗奈決定還是先整理一下目前知道的資料吧。
回到高專已經是下午。
「紗奈——」
剛跨入高專校門，熟悉的聲音響起。
沉思著的眼眸之中轉瞬間盛滿笑意，抬起頭，茶褐色的瞳眸閃閃發光，宛若在陽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目光之中多了他的身影，嘴角揚起：「悟，在等我嗎？」
「很明顯啊。」五條悟拖著懶散的腔調回答道。
夏油傑和五條悟像是在守株待兔，當然十分鐘前悟確實發了信息。
「有新線索嗎？」落後一步的夏油傑跟著詢問。
「不好說，詛咒師總是比咒靈更難解決。」畢竟詛咒師有腦子還有腿，在不了解對方咒術的情況下，想要抓到一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紗奈無奈的聳了聳肩，「現在監督們在調取發生車禍時，現場所有的監控。」當然還有警察的幫忙。
最蠢的辦法，也是現在唯一的辦法。
三人往高專校內走去。
「不知道有什麼樹果可以幫忙的。」紗奈思考：「比如如果有能夠像警犬一樣的咒靈，只要聞到殘穢的氣味，就能帶領我們找到對方。」
說著，紗奈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投向夏油傑。
「……怎麼可能會有那種咒靈啊。」被盯上的夏油傑隨之吐槽，就算是有他也沒降服過啊。
「真可惜。」
夏油傑：……你的表情可不像是僅僅是可惜的樣子。
「在產生爆炸的時候，並沒有特別的咒力波動出現。」回蕩在耳邊的清晰的腳步聲，伴隨著五條悟略顯冷淡的聲音響起。
他豎起一根手指，陽光落在他側顏，過於精致的五官搭配蔚藍的瞳眸，給人一種不可直視的矜貴疏離感：「准確來說，肉眼清楚可視距離一般為300-800米，而能視度的極限是70KM，而六眼則是翻倍，也就是說，我可以清楚觀測到1600米的距離，而能視距離則在140km以上；1600米內，我沒有感受到高於普通人平均值的咒力。」
1600米，那可真不是個小數字。
紗奈回過神。
「也就是說，造成影響的詛咒師並不在事發地，遠距離攻擊嗎？」開始思考有什麼咒術能夠實現遠距離操控，夏油傑隨之陷入沉思。
三人緩慢往前走去，冷冬的陽光落在身上毫無暖意。
在往前走，映入眼簾的就是高專那些奇奇怪怪的植物，紗奈走神的想著：庭院景觀十分糟糕。
「車上也沒有咒力殘留，殘穢是在地上，也就是說，不是直接控制車子？」
果然是羂索的可能性很大吧？大概是先入為主，紗奈總覺得會是羂索，倒不如說，她希望是羂索做的，這樣對方暴露出來，自己也就可以坦然的說出關於部分羂索的信息。
讓三個一級咒術師一籌莫展的事件？說出去都會叫人覺得丟人。
「想要知道到底是誰搞的鬼，果然還是需要先知道對方的目的吧！」紗奈以拳擊掌：「拜托冥冥好了。」
「什麼？」五條悟和夏油傑同時回頭。
「冥冥的咒術不是烏鴉嗎？讓烏鴉幫忙監控，尋找可疑的目標，雖然不是很懂對方為什麼一定要選擇在十字路口，不過這次襲擊失敗，肯定會進行下一次攻擊吧？」按照正常人的邏輯來說應該是這樣。
五條悟隨之吐槽：「不是還有殺人犯殺人之後喜歡去犯罪現場欣賞的嗎？」
「那家伙既然失手了，那麼一定會在那個十字路口再來一次的吧！」夏油傑語氣加重：「畢竟被挑釁的話，就很想殺死對方。」
兩個DK對視一眼。
一種油然而生的默契感出現了！
紗奈：……她有不好的預感。
很好。
她不好的預感得以成為現實。
剛剛才跨進高專校門，連晚飯都沒來得及吃，結果下一秒又重新出現在那個倒霉的十字路口。
「……我們不能先吃完晚飯再守株待兔嗎？」她無力吐槽，為什麼他們三個要像夾心餅干一樣站在路邊，看起來實在是蠢透了。
「想吃放了超多巧克力醬和草莓醬的可麗餅。」率先點餐的是五條悟。
不甘示弱的下一位選手是紗奈：「我的話，比較想吃熱乎乎的關東煮，啊，年糕請來上兩塊，其他的隨便。」
夏油傑：？
「你們倆為什麼看我。」雖然知道等待自己是什麼，在人嘛，總是還想再掙扎一下，夏油傑此刻就很想掙扎一下，並且嚴重覺得：沒有叫上硝子是一件錯誤的事。
「傑難道你想要當電燈泡嗎！」五條悟用十分詫異的口吻說道。
「……你只是懶得去排隊吧！」
「這麼欺負傑不太好，還是我去……」紗奈剛說完，夏油傑立刻阻止了她的動作：「不，還是讓我來吧。」
真的讓紗奈去，悟那家伙絕對會屁顛屁顛的跟去，最後只剩下他一個人在寒風中盯著大馬路像個傻子，倒不如去排隊，最起碼看起來正常一點。
夏油傑是如此考慮的。
天色一點點暗淡，紗奈低頭看了眼時間，距離昨晚的事發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傑布置了咒靈？」
「嗯，十公裡之內，全部都有。」如果超過十公裡，那麼對方的咒力也太恐怖了，大概率不可能。
天色漸漸變黑，路邊的燈光亮起，經過兩場連環事故，這邊的車子也變少了。
畢竟正常人對於連續事故多發地總會抱有一種：那地方肯定是沾染了什麼髒東西吧？這樣的念頭，於是寧願繞遠路也不想經過。
當然，也有膽子大的。
等夏油傑端著食物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那兩個家伙黏黏糊糊的貼在一起。
夏油傑：和情侶一起出任務果然是腦子有問題。
「謝謝，傑，你可真是個好人。」率先發出一張好人卡，紗奈接過熱乎乎的關東煮。
可麗餅絕對是三倍甜的程度，光看上面甜膩膩的巧克力和點綴的糖果，紗奈已經感覺牙疼了。
夏油傑本人選擇的晚餐是飯團。
三個人在寒風中吃著晚飯，多少給人一種可憐的感覺，是那種路人都會忍不住多看他們幾眼的程度。
「感覺像是叛逆期，晚上不願意回家，跟著兩個男生到處亂跑的不良少女。」紗奈喝下最後一口湯，陳述著自己從路人眼中看到的含義。
「不良少女和不良少男的組合嗎？」一向是被當做好學生，夏油傑還是第一次被當做不良。
五條悟心滿意足的吃下最後的可麗餅，不滿的開口：「哈，本少爺看起來哪裡像不良？」
夏油傑and紗奈：你的頭發就很像不良。
「喂那邊的——」
從小巷子裡傳出奇怪的聲音。
三人組不約而同往後看去。
從黑暗中走出來六個……不良？
經典的莫干頭和皮夾克，還有奇怪的紋身，五顏六色的頭發，非常符合紗奈對不良的刻板印像。
「要不要和我們一起玩？那邊的女生。」對方又叫了一聲。
嗯？
紗奈左右看去，發現這裡好像就她一個女的，她情不自禁的舉起手，指了指自己：她？
「對啊就是你，我們老大看上——」話還沒說完，五條悟直接一拳揍翻了對方，一秒KO，忍不住吐槽：「這種弱爆的反派台詞，你們到底哪裡有自信說出口啊。」
「真的很蠢。」夏油傑總結。
其余的男人正准備抄家伙，五條悟和夏油傑三兩下全部解決。
一個個倒在地上，單純的暈倒而沒死掉。
「……沒想到我這輩子第一次被搭訕竟然是不良。」紗奈情不自禁的感嘆。
「啊哈——」正准備說什麼。
三人忽然同時抬起頭。
「出現了！」
相貌詭異的咒靈出現，夏油傑立刻跳上咒靈。
五條悟衝到十字路口，無下限開啟，逐漸失控的車速還沒提起，就像是遇到巨大障礙物，金屬車頭出現扭曲，輪台在地上發出摩擦的火花。
「啊啊啊——」不絕於耳的尖叫聲。
紗奈快速的躍起，目光在咒靈聚集的地方停住。
左手食指與中指並攏，拇指內扣，放在面前，瞳色變得幽深，嘴唇翕合。
一瞬間，以紗奈為中心，所有人的動作都在變慢。
無比的緩慢——
不受干擾的夏油傑立刻追了上去，那個別具一格的人類，身上的咒力簡直活躍到像是黑暗中的燈光，腦袋上的【捕捉】二字尤為明顯。
「捕捉——」
【滴——捕捉失——】
下一秒，試圖逃跑的人驚恐的發覺自己的速度在變慢。
他回頭，坐在咒靈身上的男生已經逐步逼近，臉上流露出凶狠的表情，詛咒師准備折身，破釜沉舟般，臉上流露出凶狠，咒力爆發，想要干脆直接殺死對方。
結果下一瞬，施加在他身上的咒力變得更強，動作越發遲緩，讓他不得不提起咒力抵抗。
體內的咒力消耗迅速，速度驟然變慢。
夏油傑像是看耗子逃跑一般，戲謔的看他，時不時點一下他腦袋上的【捕捉】
【捕捉失敗】
【捕捉失敗】
【捕捉——】
男人的呼吸驟然變得急促，雙目赤紅，束縛在他身上的咒力變得更加沉重，與此同時，夏油傑成功聽到提示音：【捕捉成功】
「成功捕捉一只詛咒師。」夏油傑微笑。
第030章 真是敗給你
捕捉一只詛咒師。
紗奈看到被夏油傑乘坐咒靈回來，手中提溜著不知名的、臉朝下的家伙，心跳驟然變快，心緒如麻。
對方，會是——羂索嗎？
下一瞬，夏油傑拎著那家伙跳到地上，隨手一扔。
對方以臉止剎，發出慘叫：「啊——」
顯然，他從未被如此對待，危險意識還未進入大腦，他憤怒的抬起頭，露出沒有縫合線的光潔額頭。
看清對方的臉，紗奈失常的心跳重新恢復正常。
果然不是啊。
還有點小失落。
「就是這家伙惹得事嗎？」解決了交通事故，五條悟雙手插兜，慢悠悠走來，至於身後被扭曲的亂七八糟的車子，就不是他的管轄範圍之內。
「這家伙，有點奇怪。」把詛咒師提溜來的夏油傑皺起眉。
「看起來很普通——嗯？」意識到不對勁的五條悟蹲下身，仔細的看他。
原本沉默寡言的詛咒師在看到那雙眼睛後，露出驚恐的表情：「六眼？！」
「不可能，六眼明明已經被殺死——」
在聽到的一剎那，紗奈以超乎常理的速度捏住那人的喉嚨，指腹輕而易舉的摁在對方的頸動脈，冰冷的手指收緊，慣來甜蜜的茶褐色瞳眸變得幽深。
空氣驟然被剝奪，男人條件反射的准備反擊。
對此，紗奈釋放出咒力，男人抵抗的動作瞬間變得緩慢，表情就跟卡幀了一般。
漂亮的眉眼透著冰冷殺意，手掌用力，僅僅靠著臂力，緩慢提起那個家伙。
「不准反抗。」夏油傑下達命令，准備用咒力抵抗的男人瞬間放棄，雙手垂在身前，胸腔內的空氣被擠壓，臉色漲的鐵青。
死亡的窒息。
「你知道什麼——」冰冷道毫無人情味的聲音響起。
五條悟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憤怒的紗奈。
「你是說我死了？」被「預示」死亡的五條悟反而一副無所謂，他湊過去，抬手捏著自己的下頜，左右打量那個家伙，對自己的「死訊」絲毫不在意。
男人困難的睜開眼，那雙蔚藍的眼睛變得無比璀璨，在黑暗中同樣能夠折射出叫人沉溺的光彩。
「啊啊啊——」路人看到眼前的景像，嚇得失聲尖叫：「殺、殺人了啊——」
「咕咕——呼咕——」完全說不出話，只能發出呼哧呼哧的喘息聲，男人想要說什麼，卻又完全說不出口。
從自我意識中回過神，紗奈松了松手指，露出疑惑：「嗯？誰殺人了？」
五條悟和夏油傑毫不猶豫的伸出手指向她。
紗奈：欸？是我嗎？
「喂、喂警察嗎？這裡有殺人犯，啊，是真的殺人犯，那個男人已經翻白眼了！」
哎哎哎？
被報警了嗎？
警察來的比想像中的還要快，幾乎沒給三人跑路的時間。
嗯——
被送入警局了呢。
還是坐著警車。
雖然對咒術師來說想逃對方肯定抓不到，但要是讓警察們看到奇怪的畫面，比如人噌的一下消失什麼的，絕對會寫檢討吧？
所以三人組，外加一個快死的詛咒師，老老實實的跟著上了警車。
當夜蛾黑著臉出現在警局，把三人帶出來，哦，不對是四個人，還有一個詛咒師。
他非常「鮮明」的知道為什麼五條紗奈會是五條悟的未婚妻了。
這兩家伙一樣不靠譜！
警局內的玻璃門打開又合攏。
重新呼吸到冰冷的新鮮空氣。
雙手插兜，緩慢跟出來的夏油傑微妙思考了下，發覺：人生第一次進入警局，感覺好像沒那麼糟糕？
總的來說，所謂的「殺人事件」最後被以「同學打架」而結案，至於為什麼不是監督過來處理……
「哈，我們可是阻止了一次交通事故欸。」走出警察局，眼見夜蛾黑著臉，五條悟更不爽。
對此，夜蛾更氣了：「路上所有行駛的車輛無論是被控制還是正常的，車頭都全部扭曲！」
是的，附近的監督都去收拾由五條悟引起的爛攤子了。
「……咳咳。」夏油傑准備開口轉移一下夜蛾的注意力：「那個老師，我們抓到了制造這場災難的詛咒師。」
一扭頭，迎面正對上紗奈過於凶殘的陰冷表情，就是那種：男朋友出軌，出軌對像還是閨蜜的可怕又扭曲、扭曲中甚至帶著平靜的恐怖表情。
聯想到的這個糟糕透頂的比喻，夏油傑突然沉默，他一個單身狗，為什麼會有這麼糟糕的比喻。
「額、紗奈是有什麼想法嗎？」憤怒的夜蛾怒氣戛然而止，顯然對於正在暴怒中的女性也帶著天然的「敬畏」，對方的表情讓他聯想到暴怒中的妻子。
啊，突然就感覺，頭更痛了是怎麼回事。
紗奈聽到夜蛾的話，迅速調整了一下自己扭曲的面容，微笑著提出建議：「夜蛾前輩，可以把這個人交給我審訊嗎？他詛咒悟死掉呢。」
夜蛾：……果然是戀愛中的女人嗎？
明明就算是交給接受任務的咒術師負責審訊，根據規則來說也是正常，但經過紗奈的口，卻莫名有一種無理取鬧的既視感。
「我、我沒有！」被高壓咒力壓迫一路的詛咒師甚至開始習慣對方的咒力，從一開始的哆哆嗦嗦，到現在勉強可以說出幾句話：「我根本、根本不、不認識、那個、那個男的。」
感覺自己落在女人手裡絕對會死路一條，男人掙扎著說出口。
「不認識？」咒術界還有人不認識六眼持有者五條悟的嗎？夏油傑面露沉思。
「嗯哼？你竟然不認識本少爺？」五條悟湊近，蔚藍清澈的六眼注視著眼前的男人。
有點奇怪，這個男人。
看到六眼，男人本能的恐懼，但很快，他找回自己的理智：「我認識、認識的六眼不是他，那個六眼已經死了。」
「什麼意思？」
幾人停住腳步，齊刷刷的看向他。
「六眼，不是不能同時存在嗎？」熟讀咒術歷史的夏油傑疑惑的看向兩位五條族人，難道是還有他們所不知道的秘密？
五條悟雙手環胸，姿態冷漠且傲慢，不由自主的恢復成孤高冷漠的神子姿態：「六眼只有本少爺一個。」
「五條家沒有其他六眼，只有當代六眼死亡，才會誕生出下一個六眼。」紗奈跟著解答。
對方的話還真是充滿詭異感，難道是在她所不知道的情況下，還有什麼隱藏劇情？思考到什麼，紗奈蹙眉，神情透著古怪。
「既然關於五條家，那麼這個人還是由我帶走吧。」涉及到五條悟，紗奈變得冷漠，露出禮儀性的微笑，笑意不達眼底，完全是隨時准備把這人人道處決的架勢。
「不、」這一回，清晰的感受到殺意，男人反駁：「你們無權處置我，大名呢？我要見大名！」
大名？
「現在還有大名這種東西？」開始懷疑對方腦回路，五條悟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的看他，神情是和紗奈如出一轍的冰冷，毫不猶豫的吐槽，「你以為在拍古裝劇啊。」
沒有大名？男人的表情逐漸驚恐：「德川將軍、德川將軍在哪裡，他會救我的！他一定會救我的！」
男人慌張不已。
「德川？全名叫什麼？」夜蛾開口。
「德川家康將軍！」他似乎看到了希望。
但他剛說完，面前幾人齊刷刷陷入沉默。
德川家康是日本戰國時代末期、安土桃山時代、江戶時代的武將、戰國大名，江戶幕府第一代征夷大將軍，日本戰國三英傑之一。
也就是說，男人說出口的「後台」，那是個幾百年前就死掉的人。
「完了，這個家伙該不會腦子有問題吧？」夏油傑開口，額前的劉海隨著他的動作微微晃動。
而紗奈似乎意識到什麼：「你是**」受肉兩個字像是被屏蔽，無法被說出口。
「這個人我要帶去總監部。」夜蛾察覺到古怪，對著紗奈說道：「他看起來有點奇怪。」
「他可能涉及五條家的機密，我要求五條家長老負責監審。」按耐下心底的激動，紗奈對男人是受肉的可能性拉滿。
那麼如果男人落入總監部手中，羂索是否會出現？
以悟現在的實力，遠沒有達到唯我獨尊的地步。
因為這個時候，無論是五條悟還是夏油傑，他們只是一級咒術師。
一級：可控。而並非不可控的：特級。
總監部除五條家的其他家族不至於想方設法除掉悟，所以這時候羂索出現，以總監部排外古板的性格，比起悟，他們會優先選擇弄死羂索，也勢必會對羂索展開追殺。
當然，紗奈並不指望總監部會得到羂索的線索，她只是想讓羂索這個敵人浮出水面。
比起未知的敵人，已知的更好把控不是嗎？
「可以。」夜蛾同意了這個要求，比起五條家一定要把人弄走，單純的一起監聽這種小事，目前和五條家剛達成戰略合作，兩者處於蜜月期的總監部其他家族的長老大概率會同意。
夜蛾拎起那個詛咒師，為了不節外生枝，他現在直接去總監部。
臨走前，他看向紗奈提醒道：「任務報告別忘記。」
「沒問題。」
最後，三人組目送夜蛾上了監督的車子。
「結束了？」五條悟還沒回過神，畢竟這個任務好像也不是很難。
「在事態不可控之前結束，可真是太好了。」伸了個懶腰，夏油傑由此感嘆道。
「走吧，回學校了。」忙碌了一天，紗奈現在只想回到學校吃個晚飯，然後好好的睡上一覺。
五條悟和夏油傑走在她左右，想到什麼，夏油傑忽然看向紗奈，疑惑的問道：「我在追那個詛咒師的時候，感覺時間有一瞬間的凝結……那是你的咒術？」
紗奈笑起來：「是啊。」
「哎哎哎？紗奈的咒術不是那些植物嗎？」大吃一驚的夏油傑驚嘆。
「外掛啦外掛，那是外掛。」
夏油傑：？
原來紗奈那家伙說植物是外掛，是真的？
……
回到高專，紗奈累的不行。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五條悟抱怨道：「好餓啊。」
青春期的青少年本就容易飢餓，更何況，剛剛還稍微努力干活了一下。
「晚上吃壽喜鍋怎麼樣？」夏油傑提議。
紗奈也有點餓了：「再來一份海鮮拼盤？」
「OK。」五條悟滿意了。
話是這麼說沒錯——
「你們兩個為什麼要來我的房間？！」看著無比自然跟他進門的兩個家伙，夏油傑無力吐槽，你們這對情侶，到底把他當什麼了！
紗奈含蓄：「我手藝不行。」
順帶偷摸的打量了一眼夏油傑的房間。
很干淨、整潔，屋內帶著淡淡的香味，不符合她對青少年房間的刻板印像。
「難道傑要自己偷偷一個人吃飯？」略微表示了不滿，五條悟習慣自然的坐到客廳沙發上，坦然的往後靠去，簡直像是在自己房間。
「但是我可以提供食材。」和悟呆久了，多少染上了一點自說自話的習慣，紗奈從臂包裡取出一些稀有食材。
打開木盒子，特殊的香味散發出。
夏油傑和五條悟同時湊過來。
「哇哦——」
「這些果然不是現實能存在的生物。」
裡面躺著一只帶著鳥翅膀的兔子。
「是哦，之前的植物園兌換了一些，我想試試能不能吞噬咒靈，結果發現，三級、四級咒靈可以被吃掉，但是一級、二級的，這些動物沒辦法吞噬。」紗奈把盒子放在桌上，露出可惜的表情：「能夠兌換的『動物』都是能和農作物和平共處的。」
比如現實中水稻裡會養鴨子、魚，小麥田裡會養雞，所以種植園裡也只有這些品類的動物。
歸根結底，種植園並不是牧場。
要是能開出帶有牧場的果子就好了。
「兔子的話，需要扒皮吧？」夏油傑把兔子拎起來。
「這種事交給硝子絕對沒問題。」不知道該說有知人之明還是該說過於自我，五條悟撥通了硝子的電話。
一反常態的，硝子出現的意外迅速，推開門，神情略有些激動：「長翅膀的兔子？在哪裡！」
她手上還舉著沒有掛斷的電話，穿著居家服，氣勢洶洶的衝了進來。
夏油傑不由自主的把盒子遞過去。
一只已經死了，但是確實長著翅膀的兔子，門牙超大。
「硝子也一起來吃夜宵吧。」紗奈微笑。
硝子比了個OK的手勢，提著兔子耳朵，離開盒子後，兔子重新活了過來，掙扎著彈腿。
神情嚴肅的硝子仔細打量，而後不知道從哪裡摸出尖銳的手術刀。
在三人組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以相當眼花繚亂的技法。
空氣中只剩刀的殘影。
三兩下，兔子皮完好無損的剝下，剩下一只三四斤重的兔肉。
「呼——生理結構和一般的兔子也不太一樣，內髒很小，心髒很大，大概是為了飛行，骨骼變成中空，同等大小，質量變輕……」硝子一本正經的進行著科學分析。
夏油傑冷汗：從某種意義來說硝子也、蠻可怕的。
「啊，這裡是夏油學長的房間嗎？」門外又傳來聲音。
「打擾了。」七海和灰原走了進來，手中還拎著禮物。
夏油傑：？
「既然要吃夜宵，當然要大家一起才行。」負責通知眾人的五條悟理直氣壯。
「……」
看到夏油學長茫然的表情，七海現在確定，五條學長邀請他們來的事情，夏油學長可能壓根不知道。
是的，夏油傑不知道，不過，他也蠻喜歡這兩位學弟，所以一起吃夜宵什麼的——
「既然來了，就一起干活吧。」夏油傑微笑，毫不客氣的把盛滿食材的漏籃遞給兩位，順帶把水果塞給五條悟：「你也不要一直躺著，把果汁榨了。」
「我可以調味！」紗奈主動舉手干活。
硝子舉著還在滴血的手術刀：「我的話……額。」
「硝子處理肉吧。」夏油傑迅速安排。
人多的話，雖然消耗的食材很多，不過整理起來也很速度，只用了半個小時所有的料理准備完畢。
……
「干杯——」
溫暖的燈光隔絕了屋外的寒意。
玻璃因為裡外溫差而染上霧氣。
「哇哇哇——這是什麼！吃起來超級脆口！」灰原雄驚訝，「是綠色脆骨嗎？」
「萵筍干。」紗奈解釋。
七海盯著碗裡圓圓的透明的丸子，難道是西米露？他試探性的吃下，咦？口感意外的Q彈：「這個很好吃啊。」
「是吧是吧，這是我做的！」超自信的五條悟一口塞下。
「竟然是五條學長做的？」七海一臉難以置信。
對方看起來就不像是會料理的長相，准確來說，五條悟的長相就完全是貴族大少爺，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類型。
夏油傑拯救了一下五條悟的口碑：「悟的話，其實料理蠻好的。」
「這個兔肉的口感有點像是牛肉，好有嚼勁。」硝子還專注於那只會飛的兔子，翅膀就跟雞翅差不多。
紗奈也很喜歡那個兔子的口感：「感覺可以做成肉干沒事的時候吃一點，對吧。」
硝子有點心動：「我可以購買幾只嗎？」
「不用，到時候送你，不過這個兔子的食物是咒靈，三級四級都可以，所以飼養起來有點麻煩。」豪邁的表示可以免費贈送。
七海安靜的吃著食物，鱘魚塊很美味，浸潤了厚重的湯汁卻還保留著原本的鮮甜，蘑菇也很爽口。
雖然很吵鬧，但喜愛安靜的七海心底卻莫名的升起一股滿足情緒。
果然，在冬日的夜晚吃壽喜鍋，會叫人感到幸福。
「怎麼樣？」夏油傑忽然小聲問道。
聽到詢問，七海奇怪的看他。
「和大家相處的還好吧。」從一開始，夏油傑就發現七海似乎有點不太適應，和灰原雄那種外向的類型不同，七海要更內斂、穩重。
「是，很不錯。」這一回七海第一次露出少見的笑意。
他覺得，這裡還蠻不錯的。
察覺到兩人舉動的紗奈笑著錯開了目光，為悟夾了一只雞翅：嘛，少年的事，果然交給少年才是正確的。
「紗奈——」五條悟拉長的嗓音響起，筷子上夾著一根年糕。
紗奈張嘴，不客氣的咬下。
年糕軟乎乎的，嚼起來臉頰鼓鼓的，五條悟惡趣味的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臉頰。
一瞬間，吵鬧的屋內瞬間陷入死寂。
嚼著年糕，紗奈疑惑的看向眾人：「怎麼了嗎？」
「雖然知道五條和紗奈是未婚夫妻，但是還是第一次這麼明顯的感覺到。」硝子表示自己想喝點酒壓壓驚。
夏油傑大概是裡面最冷靜的，因為他已經被秀習慣了。
習慣啊——還真是可怕。
「有點意外。」七海察覺到自己的失態，立刻收回目光，說了句：「抱歉。」
「哇，五條學長和紗奈老師的感情真好。」唯一羨慕的大概只有灰原雄了。
五條悟露出囂張的炫耀表情：「畢竟我和紗奈的感情一直很好~」
坦白來說，晚上吃的很盡興。
吃到後面，硝子拿出了珍藏的酒。
「我們應該不能——」夏油傑本能的想勸一下。
「我是老師，讓我來！」紗奈完全沒有年紀意識，舉起杯子來了滿滿一罐。
帶著墨鏡，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五條悟端著酒杯，主動給紗奈倒酒。
夏油傑深深地懷疑，這家伙絕對是故意的。
七海也想嘗試，不過被夏油傑阻止，可惜沒有阻止成功，因為硝子直接給他倆都來了一杯。
喝到最後，酒豪只剩下紗奈和硝子繼續拼酒，一整瓶酒喝的一干二淨。
「咦？」紗奈紅著臉，歪著腦袋看五條悟。
被注視的某人絲毫不覺得哪裡有問題，伸出一根手指：「紗奈，這是幾？」
「笨蛋！我怎麼可能不認識1！」她大聲喊道。
夏油傑松了口氣，對方似乎還意識清醒。
「家入前輩，你還好嗎？」灰原雄充滿擔心，對方看起來好像醉了。
硝子擺擺手：「沒關系，只是這麼點小意思。」
這麼點……嗎？灰原雄看向那個超大的酒瓶，生出一個念頭：女生真的好可怕。
腦子裡暈乎乎的勁兒好不容易消失，紗奈睜著霧蒙蒙的眼，試圖瞪大：「悟——」
「嗯？」五條悟看她。
紗奈低頭，看著自己的手，似乎在思考什麼。
「怎麼？」久久沒等到下文的五條悟疑惑。
自我觀察了一會兒，紗奈提問：「冰箱呢？」
「在那裡，想要喝點什麼？」屋子的主人夏油傑開口。
紗奈看到了角落的冰箱，抬手解開衣服紐扣：「我是冰淇淋蛋糕，要回冰箱——」
「等、等下。」眼看對方連高專外套都脫掉，露出裡面的黑色羊毛衫，而她下一步似乎是脫掉羊毛衫，夏油傑瞬間驚慌。
五條悟當機立斷，抱起紗奈走人。
「砰——」
房門打開，左右晃動著，冷氣席卷而來，榻榻米上掉落一件黑色外套，五條悟和紗奈消失不見。
「我說——」真的沒醉的硝子撐著下頜，臉頰緋紅，眼中露出有趣的神情：「明早，我們要給五條准備紅豆飯嗎？」
「咳咳咳——」喝湯的七海瘋狂咳嗽，差點被嗆死。
沒聽懂的灰原雄露出疑惑地表情：「五條學長很喜歡吃紅豆飯嗎？」
「啊，那可是對方長大成人的慶祝。」半醉的硝子大膽發言。
「不要教壞小孩子啊。」深感頭痛，夏油傑吐槽。
……
奪門而出的五條悟並未選擇自己的房間。
他的房間就在夏油傑旁邊，但他直接抱著紗奈從二樓一躍而下，直接衝向教師宿舍。
教師宿舍比學生宿舍寬敞很多。
關上房門，五條悟走進屋內，把紗奈放在床上。
直白來說，五條悟不是第一次見到紗奈喝醉酒。
「我是奶油蛋糕！」
但還是第一次見她醉的那麼徹底。
躺在床上，醉醺醺的紗奈試圖用被子把自己裹成春卷。
五條悟蹲下身，目光與之平齊，蒼藍瞳眸似被光線暈染，折射出漂亮的色彩：「真的醉了？」
無焦距的目光對上那雙漂亮的湛藍瞳眸，紗奈終於把自己裹成了瑞士卷，縮在被子裡面，軟綿綿的問道：「你要吃瑞士卷嗎？」
「我覺得你需要喝醒酒茶。」戳了一下她額頭，蹲在床邊的五條悟如此說道。
紗奈沒了動靜，看起來好像要睡著。
五條悟起身，不放心的看她一眼，見她似乎半睡半醒，放心的走出房間，熟門熟路的走到開放式廚房。
教師宿舍客廳很大，連接著開放式廚房，同樣是木質結構，但內部是現代化設備。
他從冰箱裡找到了蜂蜜。
蜂蜜水似乎是不錯的醒酒茶之一。
屋內安安靜靜的。
五條悟快速的衝泡好蜂蜜，端著蜂蜜茶入內，六眼輕易的捕捉在被子裡滾來滾去的紗奈，腳邊有了奇怪的東西，一低頭。
凌亂的衣服扔了一地。
蒼瞳地震。
瞳孔猛縮。
很好，他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
像是被硬控住，五條悟表情呆住。
端著茶杯的手僵硬。
蕾絲……
黑色的。
三角形。
還有，額——
同色系的bra。
此時此刻，五條悟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紗奈的身材果然很好。
從被子裡鑽出一個腦袋，金棕色的長發落在被褥上，透著緋色的臉頰紅撲撲的，茶褐色的瞳眸被水霧覆蓋，亮晶晶的唇瓣翕合：「你要吃奶油蛋糕嗎？」
她伸出手，白皙的手臂拉扯著五條悟的外套。
他低下頭。
目光落在那個早上並未品嘗的唇瓣上，經過一天的時間，唇釉似乎已經被抹去，但唇色依舊是漂亮。
他把杯子放在桌子上。
蒼瞳幽深靜謐，嬉笑的面容冷下，透著矜貴孤傲的冰冷，眼中的色彩卻又意外的溫和。
捏著他衣角的手用力攥緊，即使意識模糊，紗奈本能的不想放開。
她仰起頭。
泛著水霧的眼眸迎面對上那雙璀璨清澈的湛藍瞳眸，思緒轟然崩塌，她用力，順著她的力道，五條悟俯身而下。
感受到熟悉的氣息，紗奈本能的揚起下頜。
——無比溫柔的吻落下。
自然的張開唇，像是一直在等待如此親昵的接觸，紗奈的手臂環繞上他的脖頸，絲滑的被褥隨之落下，五條悟的大腦一片空白。
柔軟細膩的觸感，唇齒研磨，濃郁的甜味彌漫開，唇齒間帶著馥郁而濃烈的酒香。
五條悟覺得自己有點醉。
即使兩人是未婚夫妻，但也從未如親昵。
這一點點的酒精足以叫本就超負荷運轉的大腦宕機，也可能是他本就想要宕機。
紗奈的吻無比溫柔，像是春日裡和煦的風，溫柔的包裹著他。
呼吸交纏。
舌尖探入他的口腔，紗奈緊緊的抱住五條悟，像是八爪魚，死死地纏繞著他。
本能的，手臂環繞住紗奈的腰，白皙柔軟的肌膚被冰冷的指腹掃過，悶哼聲隨之響起，瑟縮了下，卻依舊沒有松開。
「悟——」唇瓣移開，紗奈沙啞的聲音響起，她的手掌緩慢撫摸上五條悟的臉頰：「我不會讓你死的——」
他又一次聽到紗奈這麼說。
「——就算是死！」紗奈又猛地抬起頭，一貫溫柔的瞳眸泛起強烈的情緒，呼吸變得急促，輕聲的呢喃：「我會和你一起……」
「哈——本少爺才不會——」
「嗚嗚嗚嗚，我不想當寡婦，五條家又不給改嫁，嗚嗚嗚嗚，我好苦啊！」她突然又哭出聲。
寡婦？
改嫁？
上一秒還帶著滿心柔軟的感動，下一秒腦子裡只剩下暴怒，五條悟瞬間炸毛，捏著她的臉頰：「你這混蛋，在說什麼鬼東西！」
「你想改嫁給誰！」完全忘記這家伙是喝醉了，五條悟捏著她的臉頰超級不爽。
被捏著臉頰也只是悶悶不樂的抱緊五條悟。
夜晚的每一寸聲音都變得無比清晰，比如風擊打窗戶傳出的呼嘯聲，亦或者是獨屬於五條悟的炙熱體溫。
安靜無聲。
五條悟仰起頭，就算視線不去看紗奈，但六眼的特性依舊讓他看的清清楚楚。
他試圖控制急促的呼吸聲。
鼻翼間縈繞著淡淡的冷梅氣息。
手掌緊緊的貼著紗奈的後腰，明顯的肌肉感，是常年鍛煉後留下的痕跡，卻並不算硬，反而有一種富有彈性的柔軟。
呼吸變得低緩，大腦卻異常活躍。
「我、紗奈要不、你先——」無比的狼狽，五條悟神情糾結，臉頰升起緋色，第一次生出無措的情緒，就算閉著眼，四周的景像也全部清晰的印入大腦。
「呼呼——」
嗯？
反應過來的五條悟低頭。
靠在他手臂上，已經睡著的少女顯然不會再給他任何回答。
睡著了！？
這已經是第幾回了！？
後槽牙磨得響亮，視線在接觸到她皮膚時像是被灼傷，迅速挪開。
可惡可惡可惡！
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
惡狠狠的伸出手准備把她晃醒，手掌觸碰到她肩膀時又變得溫柔。
半響，屋內響起嘆息聲。
「……真是敗給你了。」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2-8 16:24
第031章 伐木時代開啟
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
醒來時，窗外的陽光異常刺眼。
紗奈蘇醒的時候還有點迷糊，昨晚的記憶斷斷續續的，宿醉感不強，腦袋也不疼。
屋內很干淨。
呆呆坐在床上思考了兩秒，並沒有連接上昨晚的記憶，淡定的選擇放棄。
起身時發現自己不著一縷，地上也沒有髒衣物。
猜測是悟把自己送回來。
啊，所以是悟收拾的嗎？
紗奈聞了聞自己的身上，酒氣很淡。
她今天的課是下午，來得及，於是相當淡定的泡了個澡。
清清爽爽的換了一身衣服，重新活過來的感覺真好。
神清氣爽的吹完頭發，紗奈不靠譜的記憶中，短暫的出現了一些古怪的畫面。
悟抱著……赤裸的她？
哈？
難道她已經猴急到這種地步了嗎？紗奈開始反思，絕對不可能。
她堅決不信，悟抱著赤裸的她竟然什麼都沒發生這種可能性。
難道她絲毫沒有女性魅力嗎！？
所以，那絕對是虛假的畫面，嗯，沒錯，就是這樣。
換上藏藍色高專教師服，女老師也是裙裝，紗奈選的是包臀裙，哼著歌，走出房間，發現餐桌上放著早飯。
早飯？
在冰箱上看到了悟的留言便簽。
【桌上有粥~】
飢腸轆轆的紗奈無比感恩。
溫熱，看樣子放了好一會兒，吃完早飯，紗奈趕去上課。
手機響了兩聲，她打開，看到五條家長老的留言，昨天被送去總監部的詛咒師有點不對勁。
她皺著眉，迅速掃了眼信息後收起手機。
「叮叮叮——」
剛下樓，手機又響起，紗奈看了眼，竟然是夜蛾的電話。
「麼西麼西，夜蛾前輩早上好。」迅速接通，保持著身為後輩的謙遜。
對方簡單明了的說了一下自己的情況，大概意思就是昨晚的詛咒師不太對勁，他暫時無法離開總監部，需要紗奈幫忙代課。
說著，正在總監部的夜蛾回頭看了眼忙碌著的監督們，連總監部高層都出現了，他看到了京都校長樂嚴寺，於是聲音不自覺放低，目光追隨那群人，「……嗯，事情就是這樣，今天就先拜托你了。」
「沒問題！」代課什麼的絕對沒問題。
聽到對方一口應下，明明是拜托方的夜蛾卻陷入沉思：真的沒問題嗎？
……
另一邊，結束了上午的課程，五條悟一行人往咒術教學樓走去。
上午是普通物理化課程，所以是和預備役們一起上。
五條悟本來打算先去找紗奈，看到對方發來的短信後，露出過於明媚的笑容。
正准備和他說話的夏油傑恰好看到，表情頓時變得欲言又止：……感覺悟有點惡心是怎麼回事。
「下午是夜蛾老師的咒術課吧。」走在左邊的硝子隨意問道。
「紗奈代課~」歡脫的聲音響起，夏油傑終於知道五條悟為什麼會露出那副惡心的微笑了。
戀愛果然使人發癲。
不知道昨天發生了什麼，自然也不知道夜蛾不在學校，硝子疑惑道：「代課？夜蛾老師做任務去了嗎？」
「不，應該是昨天捕捉到的詛咒師的緣故，昨天晚上我們抓到了那個破壞交通的家伙。」夏油傑開口把昨晚的事件簡單解釋了一下。
重點說明了一下那個詛咒師自稱自己是德川將軍的手下。
硝子：「……那活的可有夠久了。」都快趕上天元了。
走到教室樓的時候，灰原和七海也走了過來，雙方在同一間教室遇上。
「欸？學長們也在這裡上課嗎？」灰原疑惑。
「是啊——」五條悟率先拉開障子門，語氣歡脫：「今天是一起上課。」
七海：……經過昨晚，突然對紗奈老師和學長祛魅了怎麼辦？
就算是高專教室也和普通的教室沒什麼區別。
木質地板，屋內擺放有五張桌椅，前面兩張，後面三張，前面是講台和黑板，整個教室都空曠的離譜。
透過窗戶可以看到高專空無一人的操場。
五人陸續入座。
休息的很好，神清氣爽紗奈踩著點出現，看到坐在位置上的眾人抬手打了個招呼：「喲，大家都很准時嘛。」
余光捕捉到五條悟的臉，紗奈悄咪咪的衝著他Wink。
五條悟先是愣了一下，臉上的笑容變得越發燦爛。
雖然想裝作看不見，但是已經盡收眼底，夏油傑並不想吃這口狗糧，平靜的移開目光：裝作看不見吧。
淡定的走到講台，紗奈看了眼課程內容安排，今天主要是理論+實戰。
教室外的玻璃上掛著一層白霜。
今年的冬天似乎變得特別漫長。
寬敞的教室內，笑的異常燦爛的五條悟，以及或散漫或好奇的其他人，大家都帶著冬日的倦意，懶懶散散，充斥著一股閑適的松弛感。
這就是被悟所懷念的三年，很幸福吧，現在的悟。
紗奈露出笑容。
隨意的翻看了一下教材，高專的教材都是高層定制的，裡面的內容無非就是咒術的歷史，詛咒是邪惡的，咒術師的職責是要保護普通人，要遵守制定的規則之類。
思想鋼印。
毒教材毀害下一代，沒錯了。
紗奈突然有點理解，為什麼夏油傑會叛變了，這種高強度的洗腦讓他產生了過於正直的三觀。
剛過易折，慧極必傷。
「我覺得按照課本來講課也太無聊了一點，所以今天我們就來分析咒術吧。」紗奈不打算按照課本來講。
她本身自小學習咒術歷史，又有普通人學習的社會歷史的記憶，上輩子還去過不同國家，體驗過不同的歷史文化，給他們上歷史政治課，小意思。
「哈？」眾人發出古怪的聲音。
紗奈自顧自的說道：「畢竟你們現在好像不知道彼此的咒術吧？」
「從七海開始！」
「是！」
七海條件反射的站起身：「我的咒術，十劃咒法，大概就是：以將目標的長度等份劃分並在7:3的點上強行制造弱點。」
這還是夏油傑第一次聽學弟們的術式公開。
「很強啊，強行制造弱點這個，如果體術跟上，是很強很實用的咒術。」他點評道。
「下一個灰原。」紗奈繼續。
「我、我嘛，我的咒術是重力磁場，可以通過改變物體的磁場附加數倍的重力，減弱對方的行動能力。」
五條悟撐著下頜，小圓墨鏡半掉不掉的掛在鼻梁上：「啊，那可以把人變得很輕嗎！」
「哎哎哎？這個我沒有嘗試過欸，不過應該可以吧？」灰原認真想了想回答。
「下一個硝子。」
硝子站起身，語氣隨意：「我的話，可以用在他人身上的反轉術式，治療效果還算可以。」
她的術式早就不是秘密。
「哇——硝子學姐好厲害。」驚嘆的灰原一臉崇拜。
「夏油傑」
「咒靈操控哦，可以將降伏的咒靈收歸己用、自由操縱，有主的不可以（騙人的）。」他剛說完，五條悟接了一句：「現實版寶可夢！」
夏油傑：「……閉嘴啦你。」
「最後，五條悟。」
「哈，本少爺的術式是無下限：把魔幻的無下限化的阿基裡斯「悖論」裡收斂的無窮級數帶到現實……」正准備繼續誇誇其談，被紗奈打斷：「好了好了，可以了，再說下去，這節課就變成數學課了。」
輕易不放過嘲笑五條悟的機會，身為損友的夏油傑笑出聲。
「總之，大家的術式還都蠻有趣的。」紗奈來了個總結式發言。
「老師——」灰原雄興奮舉起手，紗奈示意他說。
「請問老師的術式是什麼？」
夏油傑立刻想到昨晚，所有的人速度都逐漸變慢，他的腦海中閃過兩個字：靜止。
「我的術式嗎？」紗奈思考了一下：「我術式是：相對靜止。」
「和悟的無下限有一丟丟，一丟丟的相似，雖然『靜止』這個概念在物理學中不存在，因為所有物體的運動狀態都是相對於其他物體的，但我的咒術能夠讓所有人以我為中心產生絕對靜止狀態。」
所謂的凝固了動作，大概可以這麼說吧。
「……感覺和五條學長的咒術一樣復雜。」已經暈了的灰原這麼說道。
夏油傑：一個數學，一個物理，你們倆不愧是情侶黨啊。
「嘛，咒術這種東西與身俱來，當然也有家族遺傳，說起來，以後夏油的孩子或許能夠繼承咒靈操控？」紗奈調侃，大家的目光齊刷刷看向夏油傑。
這讓純情黨的夏油傑莫名感到亞歷山大。
「哈哈哈，我開玩笑的，你們當真了嗎？咒靈操控一千年才會出現一次，和六眼一樣屬於極度稀有的UR級別咒術，不屬於遺傳學範疇啦。」
「什麼！？」
石破驚天的震驚聲快把樓頂掀翻樓頂了。
七海：「一千年？」
夏油：「啊？我的咒術一千年才會出現？」
灰原：「天哪，一千年。」
「夏油，等你死後，請一定要把屍體交給我解剖。」連硝子都忍不住開玩笑。
「欸？你們不知道嗎？」面對大家的驚訝，紗奈疑惑的眨眨眼，他們看起來好像確實不知道的樣子。
「完全不知道。」眾人同時開口，連五條悟都搖頭。
咒術界的教育真失敗，紗奈心想，而後解釋道：「越是稀有的咒術越難以出現，咒靈操控這種沒有限制上限的，並且大於兩級就可以無損收復，這種咒術當然是超級稀有。
根據五條家的資料，上一個咒靈操控出現已經是一千年前的事情。」
眾人眼中透露出震驚，紛紛看向夏油傑，像是在看珍稀動物。
「不愧是寶可夢大師。」五條悟扭頭看向自己都感到驚訝的夏油傑，發出感嘆。
紗奈笑了笑，繼續說道：「當然現在咒術界有一種理論，是說六眼的誕生導致咒靈變得活躍。」
話題再次轉移，大家重新被吸引了注意力，這個理論即使是新入學的七海和灰原也聽說過。
而身為六眼持有人的五條悟則不屑的嗤笑一聲。
身為出生就在暗網被掛了十億懸賞金額，關於他的出生打破世界平衡的理論，他已經聽過太多了。
「嚴格來說，咒術界把因果關系搞反了，是咒靈變得活躍，才會誕生六眼。」紗奈拋出一個跟咒術界截然相反的理論。
當然，她覺得根本的原因在於：天元。
但天元對於咒術界隸屬「聖者」一般的存在，輕易還是不要提及關於天元的話題比較好。
當然，她的這些話，五條悟都知道，因為從小時候她就說了無數遍。
「理論依據就是：稀有咒術的出現變得頻繁起來。」紗奈拿起粉筆，「比如最簡單的一個理論：假設稻田豐收，那麼田裡就容易出現鼠害，那麼蛇就會變多，蛇類變多，就會出現老鷹。」
「環環相扣才是准則，但是假如蛇類變多，老鼠是不會變多的，只會減少。」
「同理，咒術師相當於蛇，而咒靈就是老鼠，人類就是稻米。」
「至於所謂的平衡理論我個人認為不符合真理，自然界存在著無需質疑的真理，比如瓜熟蒂落、四季更替、生老病死，這些真理才是維持世界運行的准則，平衡則不是，只有人類才需要平衡，即使萬物毀滅，對於自然來說也不過是新的輪回。」
「咒靈變得活躍，才會誕生出與之匹配的咒術，這大概屬於自然吸引法則，比如無下限與六眼，比如咒靈操控。」例如未來乙骨的復制，紗奈在心底暗暗補充。
窗外落起了雪粒子，木質結構的房子在冬日總會帶著一股沉悶感。
教室內變得安靜。
連呼吸都變得安靜。
這一與往常認知截然相反的理論，似乎比他們所熟知的更加合理。
而夏油傑不自覺的看向五條悟，半身被黑影所覆蓋，又有半身沐浴在明亮的陽光下，眉眼叫人看不大清晰，他還是那副散漫的模樣。
他的咒術是和六眼無下限一個等級的？雖知道自己的咒術很厲害，但從未有切實的感覺，夏油傑看向自己的手掌，咒靈操控……這麼稀有強大嗎？
怪不得——
咒術高層希望自己成為下一任校長。
是為了讓他與悟互相制衡？相當聰慧的夏油傑在一瞬間好像意識到什麼。
單一的強大會被恐懼，平衡和制約才是上位者想要的。
最後，紗奈意有所指的說道：「說明更強的咒靈會出現。」
「兩面宿儺？」夏油傑腦海中浮現出這個名字，說到最強詛咒，自然會想到兩面宿儺。
更何況咒術界一直在尋找徹底消滅兩面宿儺的方法。
「啊——或許會復活也不一定。」因為夏油傑提出了兩面宿儺，紗奈能夠自然的說出這個名字，以及給出暗示。
「不可能吧，那不是已經死了幾千年嗎？」灰原雄驚訝。
硝子轉著手中的筆，對於今天的這節理論課感覺到有趣，順帶回答了灰原的疑惑：「兩面宿儺嚴格來說沒有死，而是在死後肉身成佛，手指化作特級咒物，特級咒物是不滅的。」
聽到這，五條悟蹙眉，同時抬頭。
視線果不其然，與紗奈對視上。
他想到了自己在山洞內找到的那根被紗奈留下的兩面宿儺手指。
紗奈坦然與之對視上，微微一笑。
看到眾人開始扯題外話，紗奈笑容更真切了幾分。
思考、質疑、提問這才是學生完成自我的必須之路。
「好了，既然說到兩面宿儺，那麼我們來說說咒術師吧。」紗奈拿出粉筆在黑板上寫下：咒術師。
「眾所周知，咒術師就是：保護弱者，遏制咒靈，以祓除詛咒為己任的人。」
對於這句話，五條悟不屑，他對這種正論一向嗤之以鼻。
倒是夏油傑滿臉贊同，保護弱者，就是他們的工作。
「當然這句話，重點不在於咒術師，也不在於保護弱者，而是『人』。」紗奈看向夏油傑，同樣看向七海。
安靜的屋內只剩下少女冷靜的嗓音。
屋外的寒風吹不進溫暖的房間，溫柔的聲音像是玉珠落盤，清脆悅耳，卻又叫人疑惑。
「人類懷有惡意，因此而誕生咒靈，咒術師則是最需要直視人性之惡的人。」所以紗奈一直覺得，咒術高專需要多建立幾個心理治療室才對。
「唯有人心和太陽不可直視，你們的善舉不一定會得到回報，甚至會被怨恨多管閑事。」
「怎麼會！」灰原雄驚訝。
紗奈笑了：「是啊，或許你們現在很難理解，但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們永遠不會理解，但當你們真的遇到，我也希望你們可以順利度過。」
「學會放棄、積累絕望，經歷過痛苦才能慢慢成為大人。」
「……紗奈經歷過什麼？」夏油傑湊到五條悟身旁詢問。
「啊，大概是見過了醜陋的家伙吧。」從小任務的五條悟也沒少遇見糟糕的家伙，不過他不會想那些東西而已，對他來說，那些家伙無法給他留下任何痕跡。
夏油傑忍不住吐槽：「簡直就像是下一秒就要出家的口吻。」
「好吧，這個話題對你們來說或許還有點沉重，不過沒關系，老師很歡迎你們遇到人生問題的時候來找我聊天。」換了個歡快的語氣，紗奈迅速收起一開始的沉重。
「心理輔導嗎！」五條悟興奮舉手。
紗奈：「五條同學看起來完全不需要心理輔導。」
「那也可以輔導別的。」從善如流的應下，五條悟蠢蠢欲動。
「咳咳，現在還在上課。」紗奈小聲說道。
夏油傑已經不想看這對笨蛋情侶了。
今日並不准備再繼續多說什麼，畢竟，她確實很不擅長灌雞湯，紗奈拍拍手：「好了，理論課結束，既然夜蛾不在，我們上點有意思的實踐課吧。」
眾人默契看去。
紗奈從口袋裡拿出一顆種子，露出和善笑容：「啊，我覺得一定的實訓有助於大家對咒術的運用。」
看到紗奈拿出種子的時候，五條悟眼睛驟然亮起。
新的游戲！
「走吧，我們去庭院裡。」仗著夜蛾不在而肆無忌憚，紗奈決定來點有趣的課程。
其余人不明所以本能的跟上。
一幫人浩浩蕩蕩的走出教室。
冷風迎面撲來，吹得人不自覺瑟縮了下。
天空飄著雪粒子，陰沉沉的，走廊外的草坪上已經覆蓋了一層薄薄的雪，高專本身坐落於山上，氣溫偏低，也更容易下雪。
教學樓不高，多數只有三層，不同的教學樓由連廊連接，坐落於山谷之間，形成特殊的屏障。
走到長廊連接處的空地，冬日的草坪光禿禿的，稀稀拉拉的綠意覆蓋褐色土壤。
紗奈在空地挖了個坑，隨意的把種子扔下去。
「這麼種會——」七海還沒來得及說完，紗奈已經種完了。
七海：這麼種絕對會死的吧？
但緊接著，他的三觀碎了。
因為那玩意，在種下去的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裡，竟然抽條發芽了！！
洋洋灑灑的雪花落下，泥土鼓起一個小土包，兩片葉冒出土堆，鮮嫩的綠色在落雪的季節顯得有些可愛。
「長得也太快了吧？」硝子蹲下身，好奇的看著那個小小的植株，是附加了咒力所以能夠快速生長？
眨眼間，那株不足半米高的植物徹底長成，綠意盎然，樹枝上掛滿了一個個黃色的彎曲著的辣椒。
「辣椒？」五條悟摘下一根，黃色的細長的辣椒，「吃起來會狠辣？」
「我記得是酸甜口。」紗奈把上面的都摘下來，一人給了一個：「嘗嘗？」
說起來，上次種出來的辣椒明明是五彩的，為什麼這次全是黃色？紗奈有點疑惑，金手指到期所以效果變差了？
七海捏著黃色辣椒，總覺得這玩意不會好吃。
五條悟和夏油傑倒是毫不猶豫的咬下。
見那兩人並沒有被辣的大叫，其他人也試探性的咬了下去。
【滴——
歡迎來到「開局一板斧」】
哈？
紗奈眨眨眼，又努力眨眨眼，突然叫到：「啊——」
「怎麼？」五條悟看過來。
「是原來拿錯樹果，怪不得長得不一樣。」她原本是打算拿可以吸引咒靈的樹果，就是寶可夢裡用來吸引寶可夢的樹果，沒想到拿錯了，怪不得樹果的顏色都不一樣了，紗奈恍然大悟。
灰原（震驚）：「七海，我好像在天上看到一行字。」
七海（遲疑）：「……我也是。」
試圖冷靜的硝子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還是懷疑自己中毒了：「難道剛剛那個辣椒有致幻作用？」
與開始懷疑人生的三位格格不入的是興致高昂的五條悟：「這是什麼游戲？」開局一把斧？
【開局一把斧，升級全靠劈，歡迎來到伐木時代。】
半空中的字再次發生變化，而夏油傑已經是見怪不怪的表情了。
什、什麼意思？
「哇哦——」由於六眼的興致，率先意識到的五條悟察覺到異樣，抬頭看去，發出驚嘆：「好多樹——」
好多樹？
眾人很快就理解了五條悟的意思。
不屬於冬日、不，應該說不屬於現實的金色樹木突然出現，並且節節攀高，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生長，巧妙的避開了建築，在森林中、高專內、山谷上，四處都是。
至於說，為什麼那些樹不屬於現實……
因為那些樹是金色！還帶閃光！
沒有樹葉，單純的金色樹干，分支很多，每一棵在冷冽的寒冬都顯得十分顯眼。
「快躲開！」
原本聚集庭院的幾人迅速分開，紗奈和五條悟同時跳到屋脊上，當然，紗奈沒忘記提著七海一起，夏油傑乘坐咒靈拉著硝子和灰原上升。
視線拔高，居高臨下的往下看。
土壤之下發出奇怪的聲音，就像是岩石被敲碎的聲音，有什麼像是地下要鑽出來。
咒靈？在天元結界內也會有咒靈嗎？
庭院內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泥土掀起，金色的樹根從地底憑空出現，肆意生長，高高低低，像是某種雨後一起冒頭出現的菌子。
一眨眼的功夫，庭院內已經被那奇怪的樹給占領。
【請開啟伐木工生涯吧~】
金色的字體似水波紋，在空中蕩漾開，幾人忽然低頭。
手上莫名其妙的多出了一把斧頭。
沒錯，就是斧頭。
木頭手柄、鐵質的斧頭。
那些樹似乎也到了極限，不再生長。
此刻高專境內，出現了不少金色的樹。
「完了，夜蛾前輩回來，發現高專被偷家了，會不會弄死我們？」紗奈心虛，雖然建築沒破壞，但這麼多莫名其妙的樹，絕對會招惹來監督和高層吧？
五條悟先一步跳了下去，回到院子裡，看著手中的斧頭，試探性的朝著最粗的那棵巨樹砍去。
【您對黃金樹造成-1的傷害。】
仰頭看不到頂端的樹旁邊冒出一個血條【999】
「要砍999下？！」紗奈拎著七海跳下來，看到那個進度條後發出來自人類的震驚。
「重點不是砍999下，而是這些飄在空中的字吧？」尚且維持理智的七海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中毒了。
咒靈緩慢降落，夏油傑也古怪的注視那些黃金樹，手上拿著仿佛是批發市場采購的斧頭，收起咒靈，他對著最小的那一棵砍去。
【您對黃金樹造成-1的傷害。】
黃金樹旁邊的血條變成了【9】
「根據樹的大小，需要砍擊的次數也不一樣，那麼砍完會出現什麼？」游戲黨灰原雄好奇湊來。
七海：你們真的就這麼平靜的接受了嗎？
比起五條悟的999，那顯然是夏油傑的9更方便做實驗，夏油傑又接著砍了九下。
【恭喜您，成功伐倒一棵黃金樹（幼苗）】
【獎勵伐木經驗+50】
【伐木大禮包*1、神奇木料*50、木柴*20】
黃金樹直接消失不見，隨之而來的是地上放著的一捆木柴以及五沓木料，以及一個四四方方的大禮包。
「……我果然是中毒了吧？」看到這不合常理的東西，七海情不自禁的呢喃。
硝子雖然也覺得詭異，但是莫名覺得如果這種事情是發生在五條悟他們身上，感覺也不是那麼詭異了。
應該說——五條悟和夏油傑兩個人，比這個游戲還要來的詭異？
「打開看看，打開看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永遠是五條悟。
紗奈也好奇，她還是第一次吃這個樹果，雖然有點陰差陽錯的嫌疑。
在眾人期待的眼神下，夏油傑拆開了那個盒子。
幾人全部湊著腦袋，連光線都暗淡了幾分。
系著蕾絲的盒子被打開，像是普通的禮物盒，緊接著夏油傑收到信息。
【恭喜獲得咒靈大禮包，三級咒靈*1，薄荷糖*3】
夏油傑收到這樣的提示。
「裡面有什麼？」在其他人看來，禮物包裹裡就是幾團圓溜溜的白光。
「一只三級咒靈。」拿在手中已經是咒靈球，「然後還有薄荷糖。」
「就像是特地給傑准備的禮物一樣。」五條悟點評道，畢竟其他咒術師也不需要咒靈。
第一次見到咒靈球的灰原和七海有點好奇。
黑漆漆的一顆球，裡面是黏糊糊惡心的咒力。
糖果的話，給悟吃比較好，並不喜愛甜食的夏油傑如此想到，結果剛拿到手，薄荷糖的信息跳了出來【可以減輕咒靈球帶來的惡心口感。】
夏油傑瞪大眼，盯著手上平平無奇的薄荷糖，就像是那種一百日元能買一大堆的糖果，外面裹著塑料紙。
結果這種廉價感十足的糖果竟然可以減輕咒靈球帶來的惡心口感嗎？
「這個糖，說是可以減輕咒靈球的口感。」夏油傑有點猶豫，一般情況，他是不會當著別人面吞噬咒靈球，因為他知道，吞噬完後，他的樣子應該很醜陋。
「可以減輕口感？哇，來試試？」五條悟期待的看他，他發誓，自己絕不是想看傑二次混亂。
面對眾人的目光，夏油傑猶豫了下，吃下一顆薄荷糖後把咒靈球吞下。
味道……
「可以忍受。」夏油傑驚喜。
在吃過更惡心的程度，這種粘稠苦澀的口感他反而能夠接受。
「是什麼口味？」五條悟好奇。
夏油傑也沒繞圈子，直白道：「濃稠的苦味糖漿。」
聽起來就很難吃。五條悟瞬間沒了興趣。
「也就是說，伐木之後的大禮包是會根據我們每個人的需求提供？如果有能夠減輕口感的糖果，那麼就一定會有效果更好的糖果吧？」紗奈提出可靠猜測。
灰原興奮的舉起斧頭：「那我們快來伐木吧！」
七海：「你接受的也太快了一點吧？」
第032章 好孩子的獎勵
「什麼？！」
石破驚天的震怒聲，在陣屋也就是用來討論各項事宜的日式傳統會議室內響起。
檐上的鳥被驚動，茫然地撲打著翅膀展翅高飛。
「高專變成植物園了？金色的樹？」
「伐木工？！」
隨著一聲聲疊起的質問，坐在陣屋內的夜蛾化身霸王龍。
他甚至懷疑起自己是不是年紀大了，耳朵不好，所以聽錯了。
這聽起來已經不像是高專，而像是什麼不知名的植物園。
好在總監部負責人都已經離開，陣屋內只剩下夜蛾和監督，不然估計他又得寫檢討。
聽到對方的彙報，夜蛾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
他不過出門了一天而已！
負責回報的輔助監督端坐在夜蛾對面，縮著脖子，濺射到臉上的口水都不敢抹去，生怕下一秒，自己會被活吞。
這、這種事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啊。
「但、但是現在紗奈老師帶著、帶著學生在伐木。」監督說這話時有一種微妙的氣弱，聲音壓低，帶著一種不確信：「那些樹正常砍伐無效果，我們懷疑是需要咒術師才可以。」
聽到他的話，夜蛾本就可怕的表情陰沉的更厲害了：開什麼鬼玩笑，咒術師不工作，難道去高專伐木？
夜蛾感覺自己腦子疼，抬手揉了揉額心，感覺心肝脾肺腎都一起擰巴擰巴了。
不行，他現在還不能死，他還沒成為校長！
絕對不能這麼輕易的被氣死。
不能生氣，不能生氣。
試圖心平氣和，夜蛾開始懷疑自己自己真的不會被氣死嗎？
「好的，我知道了。」夜蛾滿腦子都是趕緊回去，連詛咒師都不想顧及了。
畢竟那家伙總監部的想要調走，其他咒術師世家的人也想插手，身為高專老師，他可沒能力在那些人手中搶人。
就在夜蛾著急忙慌起身准備回高專時，已經跟著總監部離開的京都校長，樂嚴寺重新出現在陣屋門口，拉開障子門與夜蛾撞了個正著。
淡定的走了進來。
在監督和夜蛾的目光下，他慢悠悠的坐在了夜蛾對面的軟墊上。
「夜蛾，好久不見。」身為老頭子的樂嚴寺率先打招呼。
面對樂嚴寺，夜蛾恢復穩重：「好久不見，樂嚴寺校長，最近如何。」
障子門被關上。
會議室內隔絕了外界的目光，無端給人一種沉重感。
「還算不錯吧。」
對方身為校長，而夜蛾只是老師，兩人之間毫無疑問是對方身份更高，不過因為不是一個學校，所以嚴格來說，樂嚴寺只比夜蛾大半級。
「一起喝個茶。」樂嚴寺校長主動端起茶盞。
夜蛾有點遲疑，他和樂嚴寺本身就是朋友的關系，不過——
「好。」夜蛾答應下來。
監督退到一旁站著，額頭冒出冷汗，不好的預感更強烈了。
……
比起在總監部受苦受難的夜蛾，高專的學生們現在陷入快樂（劃掉）的伐木生涯。
【恭喜您升到LV3】
「終於升級了！」正在伐木的灰原聽到聲音，激動抬頭。
經過一天的艱苦奮鬥，他已經是LV3的伐木工了！
一旁的七海沉默，他也不知道自己明明是來當咒術師的，為什麼會在校園裡干起了伐木工作，還成功升到了LV3過半。
就多少是有點離譜。
「……我們這樣，真的沒問題嗎？」他情不自禁的發出來自靈魂的提問，余光掃去，看到不遠處兩位學長過於歡快的身影。
看起來相當賣力。
木材越堆越高，已經占據大半的空地，還有幾框黃金樹的特殊產物。
總的來說，這就像是在玩什麼古怪的建築游戲。
五條悟尚且還保持著一定的興趣，掄起斧頭就是一頓狂砍。
他與夏油傑對視一眼。
看清對方黃金樹的剩余血量，又同時默契的加大咒力輸出。
絕對、不能輸！
「咚咚咚——」
砍伐聲不絕於耳。
聽到動靜的紗奈扭頭看去，兩棵超規格出現的黃金樹轟然倒塌，在陰沉的天空下化作星光點點，伴著零碎的雪粒子緩慢飄下。
五條悟和夏油傑身上同時浮現出升級的亮光。
【恭喜您升到LV4】
LV4達成。
地面上又多了兩堆木料和木柴，以及一些零零散散的東西。
雖然是伐木，但是因為過於單一，大家都會不由自主的利用精密咒術操控來提高砍伐的效率。
對於不缺咒力的和精細度的五條悟來說，只需要稍微更改一下咒力輸出就能達成，但是其他人總是很難完美平衡使用力量。
如果用力過猛反而會把手震的生疼。
「在雙手附加咒力以達到減輕肌肉疲勞，又不能施加太多，導致力量不平衡。
所以紗奈弄出這個的意義，是讓我們更加精確的控制咒力？」身為好學生，夏油傑感受到自己進一步提升的咒力操控，忍不住碎碎念。
這倒是很有教學意義。
與天生擁有六眼，而能夠完美運用咒力的五條悟不一樣，普通人對於咒力的精確運用是靠年復一年的經驗達成。
多數咒術師在對抗咒靈時，總是無法精確操作導致浪費咒力，造成後繼無力的狀態。
這個伐木游戲就很好的鍛煉了對於咒力的精確把控，一旦用力過猛反而容易傷到自己。
一瞬間，夏油傑對紗奈肅然起敬。
紗奈：我就喜歡腦補帝。
「不知道這回的大禮包是什麼。」超規格的樹倒下，五條悟放下斧頭，蹲下身開始拆自己那一份。
他之前成功拿到慕斯奶油巧克力蛋糕（極品）*10，是那種，就算是一口氣吃下一整個六寸蛋糕，都不會覺得膩的完美口感。
單純的伐木絕對是一件無聊的事情，但這個游戲它很好的拿捏住了人類的好奇心。
【滴——恭喜您獲得「黃金炭礦」】
一堆拳頭大小的炭礦掉了下來，裡面依稀有一點金色的流光。
「炭礦啊。」五條悟興致缺缺的把炭礦扔到一旁的籃子裡，已經積攢了小半框。
再往下扒拉。
【恭喜您獲得：黃金果（耐力）*2】
【恭喜您獲得：特殊蜜露*1】
【恭喜您獲得：黃金葉*10】
「啊，有了。」另一旁的夏油傑手率先開出需要的金色果實，是從樹裡砍伐出來的黃金果（力量），拋給五條悟：「給你。」
不客氣的接下，五條悟看向自己腦袋上，他的力量BUFF已經只有三分鐘，淡定的吃掉，給自己續一波「謝啦~」
唔——
「哇！這次的是芒果布丁加上酸奶的口感。」五條悟誇張的瞪大眼，給了個超級好評。
然後他的腦袋上就出現一個【體力+50（0:30）】的倒計時。
夏油傑：……聽起來就很難吃。
「所以，黃金炭的掉落率大概在15%，黃金果差不多10%，黃金葉則是必定掉落。」紗奈打開植物百科，果然已經同步更新。
而每個黃金果會增加不同的增益，比如體力+50、耐力+50、耐寒+50、幸運+10，數值不可疊加，時間可疊加。
這些提升只限於伐木游戲，對抗咒靈和戰鬥則沒有用，這個他們已經測試過了。
紗奈看向自己面前那株黃金樹殘余血條，還剩【429】。
LV4，代表砍一下可以消耗4點血量，也就是說，她最起碼還得砍108下。
雖然有在努力的砍樹，但這些黃金樹實在是太多了，多到讓人心生絕望。
紗奈有點想擺爛了。
夏油傑嘆了口氣：「不過，我們需要伐這麼多嗎？」實在不行放著也挺好看的。
「夜蛾回來看到，會殺了我們吧。」硝子如此說道。
確實，在高專弄出這麼多金燦燦的樹，怎麼想都是要寫檢討的地步。
「可以用伐樹來提高對咒力的操控，這果然是特殊訓練嗎！」在場唯一還興致滿滿的大概只剩下灰原雄，七海有時候真的會羨慕他超絕的鈍感。
鈍感力十足啊。
「要不讓預備役們一起幫忙？」七海提出可靠建議。
灰原機智提問：「但是萬一他們吃下去，又長出一批黃金樹怎麼辦？」
七海：這個時候倒是不需要那麼機智。
感覺這麼下去會累死啊。
呼出一口氣，熱氣在冷風中化作白霧。
舉目四顧心茫然，這麼多，在他畢業前真的能砍完嗎？
「這些木料能做什麼？」三分鐘熱度已經過去，五條悟開始摸魚，他湊到木料堆旁邊，高高低低的木料看起來比較像是建築用品。
【滴——檢測到大量木料，是否開始修建建築。】
欸？
眾人的腦子裡同時浮現出機械音，不約而同的看向五條悟。
眼神大概是：又發生了什麼？
「可以修建建築？」紗奈放下斧頭湊過去。
其余人也放棄伐木事業，已經徹底的在不知不覺之中接受了這不可思議的游戲。
五條悟身前多出三個選項。
【神社、牧場、餐廳】
「喂喂喂，這根本就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三個建築吧？」感覺有化身為吐槽控的潛質，夏油傑在看到那三個建築的時候，整個人都麻了。
這三個建築到底為什麼會被放在一起選擇？
看到神社兩個字，紗奈好奇的問道：「說起來，高專屬於什麼宗教性質？」
另外幾人齊刷刷的看向問出這話的紗奈。
硝子不可思議：「紗奈不知道嗎？」你不是老師嗎？
「……你不是老師嗎？」七海成功的把硝子含蓄的隱藏給問了出來。
灰原摸著頭發：「應該是寺廟？」
「沒有和尚。」五條悟迅速反駁。
「不、只是披著宗教外皮的教育機構。」眼見答案越來越離譜，夏油傑開口解釋了一下。
紗奈思考一秒，「那還是選擇神——」社字還沒說出口，五條悟已經點擊了「餐廳」。
其他人：？？？
老六，你有沒有搞錯啊！
【請選擇建築擺放地。】
很顯然，游戲是沒有撤回按鍵。
完全處於玩游戲狀態，而懶得思考那麼多，五條悟眨了眨眼，「啊，就在教學樓隔壁吧，這樣肚子餓的話，就可以直接跑過去吃。」
就跟游戲一樣，教學樓旁邊突然多了一個虛擬的木質二層餐廳，不得不說，和高專的風格相當統一。
【是否確定擺放位置】
來不及阻止，眾人眼睜睜的看著五條悟按下【是】
紗奈：完了，夜蛾回來一定會殺人的，第一個估計就是把悟祭天。
從黃金樹上掉下來許多可愛的金色小人，有點像是陰陽師的式神，只有人的巴掌大小。
眾人不由自主的看向那群突然出現的小家伙。
黃金小人們扛起比自己大數倍的木料，一個接一個，像是勤勤懇懇的螞蟻，走到了教學樓旁邊的空地。
那塊夜蛾留下來，預計未來修建訓練室的地盤，開始擺放木塊，展開工作。
沒有打地基，單純就是平地作業。
「夜蛾老師回來會生氣吧？」硝子盯著那些不合常理的式神，冷靜開口。
紗奈試圖挽尊：「不需要他出錢，應該不會吧？」
幾人乖巧的排排站，手上拎著斧頭。
天空已經沒有落雪，陽光穿透厚重的雲霧，輕灑而下，但也絲毫沒有暖意。
徹底擺爛的紗奈花一秒鐘決定還是擺爛吧。
事已至此，總不能撤回吧？
於是乎，她拿出各種口味的炸雞遞給眾人。
七海和灰原已經習慣對方時不時變點東西出來，應該是什麼特殊的咒術或者咒具。
「我要蜂蜜檸檬口味~」五條悟把手上的辣味雞翅遞給硝子，又把撒了梅子粉的遞給夏油傑。
「謝了。」
剩下的五條悟看了看，自然開口：「你們倆自己選。」
「好的！」
六人組莫名其妙的坐在木柴上開始了下午茶活動，炸雞和奶茶果然和下雪天很配。
「說起來，食堂的話，可以增加一些新鮮點的菜品了吧？」夏油傑咬著梅子味的炸雞，喝著大麥茶，感嘆：「高專的食堂真的很難吃。」
大概是所有學校的通病，飯：難吃。
「就算餐廳建造好，也需要廚師吧？夜蛾老師真的會招募廚師嗎？」非常清楚高專的財政支出一直很有限，硝子持懷疑態度。
高專的性質和一般學校不一樣。
它的財政支出是由內閣撥給總監部，總監部再酌情分發給兩個學校。
因為高專各類建築損耗太過頻繁，以至於財政支出一直掛著紅字。
而高專內很多基礎設施和公共設施雖然都是普通公司承接參與，也都有固定的供應商，簽了保密協議，不過因為上層的排外性，普通人無法在高專常駐，通常就是忙完離開。
因此高專的廚師是一些已經退休的咒術師。
咒術師這個超高危職業，能夠退休的一般就是已經不適合戰鬥，但不適合戰鬥不代表他們會做飯。
七海總結式發言：「只是有一個空殼子的話毫無意義。」
正在吃炸雞的五條悟瞪大眼，兩頰鼓鼓的：「按照游戲來說，不應該是全自動嗎？」
紗奈遞給他奶茶，十分自然的就著紗奈舉起的奶茶喝了一口。
眾人的視線變得詭異起來，公然撒狗糧的兩人毫無自知。
「已經搭建好了。」紗奈聲音落下的瞬間，兩層高、過於精致的餐廳呈現於眼前。
也不知道那些式神，到底怎麼用一塊塊木頭搭建出棱角分明還帶著青瓦磚的食堂。
只能歸結於，木材可能單純的只是指材料這個意向。
「走吧，進去看看？」作為老師，紗奈自覺自己需要起到帶頭作用。
啊，其實就是很好奇。
餐廳的門牌就是很普通的【黃金餐廳】
經典日式風格，障子門前帶著宣傳告示牌，花花綠綠的，寫著今日的優惠料理。
拉開障子門。
餐廳內部意外的屬於大空間，L字形的可直觀廚房，右邊是榻榻米的餐桌，很空曠，再往裡應該還有包間之類。
非常像是高級居酒屋的既視感。
「歡迎光臨——」
眼前的餐廳比高專原本的要精致不少，眾人表情有點呆。
就，正常人也不是很能理解，木料做成的房子內部為什麼還有各種花色窗簾，玻璃、消毒櫃、餐具盒……
反正，不合理的地方多了，反而感覺合理。
「看起來還蠻不錯的。」已經接受現實的夏油傑評價道。
金色的式神紛紛冒出腦袋，類似於式神一般的Q版小人。
准確來說就像是一個圓和另一個橢圓加上可愛迷你的四肢疊在一起形成的奇怪生物，矮胖矮胖，硬要說的話有點像【小木乃伊到我家】那部動漫裡的木乃伊，不過式神是金色的。
每個金色小人腦袋上都頂著不同的文字。
比如系著圍裙的是【服務員】
帶著廚師帽的是【廚師】
還有打著算盤的是【收銀員】
「欸，看起來還蠻可愛的。」硝子湊過去，有點好奇這些生物到底是什麼。
夏油傑疑惑：「咒骸？」
這種時候，五條悟像個過於好奇的貓，直接拎起其中一位頂著【服務員】字眼的團子，捏起來軟綿綿的，像是比較硬的捏捏，身上覆蓋有一層淺金色的短毛。
「竟然有毛！」五條悟相當震驚的說道。
夏油傑湊過來，伸手戳了一下對方圓鼓鼓的肚子。
死一般的寂靜，而後服務員在五條悟手下，捂著肚子發出尖銳爆鳴：「啊啊啊——非禮了！」
「你們兩個，給我夠了啊。」紗奈拯救了小團子，服務員式神一溜煙跑遠。
「只是普通的……動物？」五條悟不太確定這玩意應該定義成什麼，不過顯然，對方沒什麼攻擊力。
殺傷力撐死就是四級咒靈水平。
「好可愛。」雖然有被對方的聲音嚇到，但還是會覺得這種五官像是簡筆畫的小生物很可愛，硝子蹲下身，伸手戳了下。
對方摸起來軟綿綿的，顏色是金棕色，有點像金漸層。
「請問要來點什麼美食？」另一位腦袋上帶著花的服務員小團子開口。
它們的五官也極為卡通，讓人聯想到百變小櫻裡的小可。
「可麗松餅來一份，三倍糖漿。」五條悟迅速點餐。
紗奈跟著點餐，「請給我來一份餛飩。」
「我的話，烤魚加一份味增湯吧。」
「喂喂喂，已經一個個的開始點餐了嗎？而且你們點的也太奇怪了吧？」夏油傑吐槽完，跟著說道：「蕎麥面吧，再來一份炸豬排。」
「那我的話就來咖喱雞肉飯吧！」灰原雄迫不及待。
七海冷靜一秒，發現大家都已經點餐完畢，沉默的選擇：「有面包嗎？咖喱炒面面包之類的。」
「沒問題！」歡快的小家伙們開啟忙碌模式。
「總共72張黃金葉。」打著算盤的小團子開口，「如果沒有黃金葉，請付7200日元」
「……原來那葉子是錢啊。」
總之付了72張樹葉後，幾人坐在圓桌前等候用餐。
「說起來——食材從哪裡來？」
坐下後，夏油傑發出靈魂提問。
眾人齊刷刷看他。
「……既然已經不科學，那麼再不科學一點也能理解吧？」紗奈嘗試回答這個問題。
其他人：……已經感覺到危險了！
雖然不知道食材從哪裡來，但是！
等它們把食物端出來後，大家就不糾結了。
在寒冷中，溫暖的屋內彌漫著食物的香味，辛辣的咖喱和甜品的香甜混合在一起。
紗奈品嘗了第一口，不由自主的瞪大眼：「……」簡直就像是廚神料理！
「好厲害！這個好好吃！」夏油傑把紗奈想說的話說了出來。
五條悟已經大口大口的吃起來。
「感覺意外的美味啊。」眾人瞬間接受了眼前的食堂。
很好，垃圾料理就應該被替換！
「疲憊感……消失了。」在吃完飯後，身體上的疲憊瞬間消失，夏油傑甚至捏了捏手，肌肉的酸脹感也消失了。
恍然大悟的五條悟以拳擊掌：「這不就是游戲裡面負責恢復體力的地方嗎？」
聽到這句話，大家反而沒有什麼開心表情。
「……難道我們要不知疲憊的砍樹嗎？」七海的聲音多少帶了點遲疑。
累了就吃飯，吃完繼續干，這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永動了吧？
眾人對視一眼。
「不，果然，就算身體不會疲勞，心靈上的疲憊還是要照顧一下，今天的課程暫且結束。」紗奈當機立斷，她才不想成為第一個因為伐木累死的人。
很好，大家一哄而散。
……
晚飯過後，眾人各自休息，約定了明早再繼續。
當陽光墜落於山脈，夕陽在厚重的雲層下會顯現出漂亮的橘色。
五條悟和紗奈安靜的坐在房間內。
榻榻米一側燃著家用式的茶爐，上面放了鐵網，在烤橘子。
屋內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橘子味。
障子門敞開著，從教師宿舍往外看，能夠看到一株相當壯碩的黃金樹。
陽光逐漸消散，那株黃金樹即使在黑暗之中，依舊散發著淡淡的、微弱的光，沒有樹葉的光禿禿的樹枝是不會有鳥雀停留。
下雪的夜晚少見的明亮月光，傾瀉而下，籠罩在兩人的身上。
悟躺在紗奈的膝蓋上，半睡半醒。
「橘子啊……」嗅到橘子味，他忽然嘀咕了一聲。
溫柔的聲音隨之響起：「要吃嗎？現在的話，應該剛剛好。」
柔軟的指腹穿梭在他霜白的短發間，窗戶敞開著，空氣中彌漫著冷氣，不過，這對於咒術師來說是可以直接忽視。
呼吸聲變得清淺，五條悟正要開口，電話聲打斷了安靜。
「嘟嘟——」
意料之中的電話。
看清聯系人，紗奈眼中劃過了然，按下擴音鍵。
「紗奈夫人——」長老之一的津開口，聲音不算蒼老，緊接著又道：「家主大人。」
「津啊——你在總監部怎麼樣？」比起多數古老刻板的長老們，五條悟對津的感官倒是有好一些。
「大概稱不上愉快吧。」對方如此回答。
總監部是由御三家為主導、其余有能力的咒術家族為輔構成的一個組織，對上對接日本高層，對下連接咒術師，是屬於類似中樞紐、門閥的存在。
而統領總監部的，就是咒術總監。
咒術總監必須是由御三家致命，內閣總理大臣任命，咒術總監永遠是在御三家之間流轉。
「有人為難你了嗎？」紗奈詢問。
津長老：「不，只是疲於應付內閣大臣，內閣總理以及那個國家的高層對我們所提供的食物相當感興趣。」
這個答案在紗奈的意料之中，她笑了笑。
跳過這個無關的話題，紗奈不緊不慢的問道：「那個詛咒師是什麼情況？」順勢端起在爐子上煮著的茶壺。
津長老頓了下，「是受肉，承受一千多年前咒術師靈魂的受肉。」
「嗯？」五條悟和紗奈同時發出奇怪的聲音。
受肉算是一門邪術，被禁止的咒術，也可以被稱之為「降靈術」。
其中一種是：靈魂占據後只更改一部分肉體情報，也就是不完全受肉，這時候咒術師和祭品的肉體共存，有部分自我意識。
另一種則是：肉體情報完全覆蓋祭品的肉體，並恢復咒術師生前的樣貌，除了命令毫無自我意識。
而知道劇情的紗奈則比他們知道的多一點，還有一種受肉方式，羂索獨有，那就是在咒術師臨死前，把對方變成咒物，再適合的時候讓他們重新復活。
「被詛咒師將靈？」五條悟回憶那個男人的模樣，確實是人類，但靈魂和□□匹配度不高，當時他也沒多加理會，因為有很多詛咒師會故意獻祭自己的靈魂，造成□□與靈魂不匹配。
最重要的是，那個男人有清晰的自我意識。
被降靈的祭品是不會有自我意識的，他們只會遵從詛咒師的命令。
「不，千年之前，他說他是和一個女人做了交易，死亡後被制作成咒物，沉睡了上千年，最近才被復活。」
羂索的手筆！紗奈的心髒猛跳。
那他為什麼要放一個詛咒師出來？
「最近是什麼時候。」五條悟微微蹙眉，似乎覺得有些不大對勁。
「3.1日，他說他蘇醒的時候是3.1日。」
「那日子有什麼特殊？」五條悟疑惑。
紗奈反應過來：「那一天是我和總監部，以及內閣總理大臣會面的日子。」她推廣了農作物。
只是湊巧嗎？湊巧羂索在當天露出這麼大一個馬腳？
或者是故意的？
目的又是什麼？
紗奈突然發覺，如果少了固定劇情為線索，當真正身處這個龐大復雜的迷局時，她茫然了。
總不能是羂索腦抽了？
「目前看來，有人掌握了能夠死而復生的咒術。」津長老開口，聲音變得低沉，這個話題，無論什麼時候都是禁忌，同時他繼續說道：「總監部准備徹底清查這類咒物和詛咒師。」
最近應當會有不少風聲。
如果把咒術師變成咒物，再通過普通人進行受肉，且擁有自我理智和意識不被操控，某種意義上，甚至能夠達到長生不老。
那個男人身上也沒有詛咒留下，是完完整整的復活體。
普通的降靈術局限性很大，沒有自我意識，降靈時間基本等同於承受者體內現存的咒力，咒力消耗完畢就會消失。
但被抓的詛咒師不一樣，他簡直就像是重新活了過來。
這比起單純的降靈術危害更廣。
畢竟，你無法確保，普通的咒術師是否會因此永生而心動
最不能賭的就是人性。
「因死而復生而引起的混亂嗎……」紗奈面色凝重，只能暫時猜測，這是羂索想要引發咒術師之間的混亂。
「那個詛咒師呢？」
「目前被總監部關在監獄之中。」
因為是千年前的咒術師，又涉及到死而復生，就算是處死也沒有那麼快，更何況，或許有的人根本不想讓他死。
「好的，我知道了。」紗奈看向五條悟，他搖搖頭，表示沒有其他要詢問。
電話被掛斷。
屋內再次陷入安靜。
兩人安靜的面對面坐著。
紗奈思考了會兒，看向五條悟：「悟，你覺得呢？」
「那個詛咒師嗎？」他頓了下，回答道：「……感覺像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紗奈笑了笑，拋出一枚牛馬不相及的重磅炸彈：「我想成為總監部的總監。」
五條悟愣了下，接著回復正常，神情淡定自然，充滿自信：「好啊，紗奈的話，一定沒有問題。」
笑容變得更真切，她知道悟不會因為她是女性的身份而提出質疑。
沒有經歷過一切的悟，並沒有迫切想要改變咒術界的念頭，對他來說，咒術界是好是壞，都與他無關。
「那麼悟呢——」她又問。
「嗯？」
紗奈忽然俯身，湊到他面前，兩人間的距離被無限拉近，連帶著清淺的呼吸都清晰可聞，她的目光落在五條悟的臉上。
她清晰的知道，五條悟對於世界是沒有眷戀的。
就像所謂的神祇。
他們的冷漠並不是凶殘暴虐，而是沒有牽掛與眷念，他們冷漠的注視著一切，生來在意的人很少，在意的事情很少，或許有點像反社會人格障礙。
坦白來說，正因為六眼的存在，五條悟的大腦和一般人不一樣，大腦控制情感的區域非常遲鈍。
個體能力越強，對集體的依賴性就越差，因而反社會程度越強。
而悟無疑是最具有反社會傾向的。
直視紗奈的眼睛，霜白的睫毛尤為挺翹，細密又柔軟，像小扇。
寂靜無聲。
吻隨之落下，月光籠罩彼此，紗奈的抬起手臂圈住的他的脖頸：「那你呢，想做什麼？」
「……啊。」未來嗎？五條悟眼神閃過一絲茫然。
五條家的家主，帶領家族？
「既然討厭現在的咒術界，那麼要不要試試改變？」她的聲音似海妖的蠱惑。
湛藍的瞳眸隨之垂落，清晰的看到她認真的表情。
「好啊。」他一口應下，輕而易舉的就接受了來自紗奈的蠱惑，口吻隨意：「把那群老頭子全部換下去！」
說著他偏過頭，注視紗奈，明亮璀璨的蒼瞳在月光下泛著光。
這時候的悟，對於改造咒術界只是單純的討厭那些框框條條的束縛。
但，目前來說，這已經足夠了。
「好啊。」紗奈笑著應下。
茶褐色的瞳眸之中盛滿笑意，呼吸落在他的臉頰，手臂纏繞住他的脖頸。
渾身的肌肉在一瞬間繃緊。
五條悟清晰的察覺到自己最近變得越來越奇怪，他會因為紗奈的湊近而變得緊張。
淡淡的橘子香伴隨著叫人沉醉的曖昧氣息。
五條悟的眼眸暗了暗，視線落在她漂亮水潤的唇瓣上，慣來淡漠疏離的眼眸之中透出被欲望熏染的色彩。
「好孩子的獎勵——」溫柔的吻隨之落下。
滾燙的呼吸落在她的臉頰，屬於五條悟的甜膩氣息令她愉悅。
柔軟的，令人沉迷的氣息。
湛藍的眼眸中似燃起叫人不敢窺視的火焰。
五條悟半張臉籠罩在半明半暗的黑暗之中，手指撫摸上她的脖頸，順著光潔白皙的肌膚緩慢往下，
紗奈的視線與蒼藍的瞳眸對視上，幽深靜謐，似一汪碧藍海灣，又好似遙遠的，望不見頭的蒼穹。
她看見那雙透徹的眼中燃起火焰。
像是蔚藍且深邃的蒼穹染上赤霞，似被蠱惑，紗奈直直的盯著他的臉，發出一聲輕微嘆息，舉起手撫摸上他的臉頰。
凶狠的吻隨之落下，像是野獸的撕咬，帶著暴躁與粗魯，像是猛獸捕殺獵物時才會帶上的凶殘。
吮吸舔舐，像野獸。
第033章 架空五條悟？
黏黏糊糊的氣氛。
黏黏糊糊的吻。
轉守為攻的大貓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試圖開疆擴土，在對方身上盡數染上自己的氣息，就像是野獸占據領地一樣。
在昏暗的月光下，紗奈凝視著眼前的少年。
明明彼此都沒有喝酒，但上頭的氣氛讓彼此都感覺醉醺醺的。
大腦無法工作，意識逐漸被剝離。
紗奈曲起腿，恰好卡在他小腿之間，巧笑嫣然，瀲灩的眼眸泛著水霧，嘴角勾起笑，小腿緩慢曲起。
「悟——」
五條悟的眼神亮的嚇人。
炙熱的溫度在兩人之間不停攀升，濃烈的情緒翻湧而起。
皎潔的月光照在被褥間。
霜白的短發湊到紗奈耳邊，呼吸變得沉重，欲念燃起。
席卷大腦皮層的愉悅情緒，膝蓋每次劃過隆起的弧度，五條悟的表情就隨之冷下三分。
蒼藍之瞳中似有火焰在一點點的燃燒，那張過於矜貴淡漠的臉直直墜入紗奈的眼中，讓她升起一股破壞欲。
嘴角的笑意不曾消減，她自然的攀上悟的脖頸。
「叮鈴鈴——」
電話鈴聲打斷兩人的氣氛。
紗奈猛地回過神，五條悟直接禁錮住她，毫不猶豫的吻隨之落下，在漂亮的唇瓣上緩慢刮蹭，含著唇珠輾轉研磨，舌頭深入，肆無忌憚的掃蕩著屬於自己的一切。
電話依舊在響。
堅持不懈、持之以恆。
最後，得了空隙喘上一口氣的紗奈立刻伸手摁住了暴躁的貓，「悟、冷靜點。」
五條悟居高臨下的看她，那張臉上帶著波瀾不驚的冰冷，看似沒有任何情緒，最後他長長嘆了口氣，直接倒在了紗奈的身上。
沉甸甸的。
知道他放過的意思，紗奈輕笑，抬手揉了揉他的腦袋。
今日的失敗是因為夜蛾的電話。
紗奈接起，迎接他的是來自夜蛾的暴躁。
喋喋不休。
過於聒噪。
「咳咳，夜蛾前輩請聽我狡辯，這是個意外。」紗奈試圖讓對方平靜一點。
五條悟慢條斯理的倒向另一邊，雙手張開，涼涼瞥了眼，不緊不慢的坐起身，從後面抱住紗奈，姿態懶散，說了句：「嘛，這麼晚打擾人家的妻子~」
姿態竟然透著慵懶閑適，聲音也帶著異樣的低沉。
很不湊巧，夜蛾是個成年人。
還是個結過婚的成年人。
下一秒，電話那邊的夜蛾陷入死寂。
不等紗奈開口，電話被掛斷。
紗奈咽了咽口水，看著被掛斷的電話，確信自己絕對是被誤會了。
瞧見電話掛斷，五條悟瞬間興奮。
但不湊巧，明天即將面對夜蛾的狂風暴雨，紗奈沒心情了。
五條悟：！！！該死的夜蛾！！！
……
第二日一早，夜蛾著急忙慌的趕回高專。
他以為自己沒有高血壓的，但看到莫名其妙多出的餐廳和那些黃金樹，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你們給我一個解釋！！！」
很好，夜蛾炸了。
一行人，包括紗奈都老老實實的跪在武道場的地上進行著深刻懺悔。
包括但不限於：為什麼會搞出這麼多樹。
咳咳，畢竟高專大門都被黃金樹堵上了。
「sensei！」昨晚有被好好安撫的五條悟舉起手：「畢竟不需要花錢就改造了高專，應該感到開心才對吧！」
紗奈對其不怕死的行為肅然起敬。
身高體壯的夜蛾像一堵巨大的山，坐在眾人面前，聽到五條悟的話，陰沉的臉差點繃不住了。
「咚咚咚——」敲門聲突然響起。
紗奈聲音快過大腦意識：「請進。」
武道場內的障子門被打開，黃金式神出現，頭頂上舉著超大號飯盒，一個個整齊有序的排著隊，食物的香味瞬間彌漫起。
「您好，總共102張黃金葉，若無黃金葉，請支付10200日元。」拿著算盤的小紙人出現在紗奈面前，聲音萌萌的。
條件反射的，紗奈從臂包裡拿出黃金葉進行支付，付完錢才意識到，她好像正在被訓話。
啊，她已經完全不敢回頭去看夜蛾的臉色了。
其余人齊刷刷的看向夜蛾。
暴怒中的夜蛾像是卡殼，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可愛的黃金團子，陷入詭異的沉思，那張可怕的臉直直對准可可愛愛的黃金式神們，簡直就像是准備一口把它們全部吃掉。
大概是有一種：太可愛了，還是直接吃掉吧。這樣的念頭。
在眾人驚恐的目光下，夜蛾面無表情的伸出蒲扇般巨大的手掌，感覺像是要把小家伙們全部拍成小餅餅。
「那個夜蛾前輩——」紗奈極力挽尊。
眾人眼睜睜的看著夜蛾沉這一張臉，溫柔的撫摸著小家伙的腦袋。
眾人：？
「……我好像在夜蛾老師身後看到了飄起的粉色小花花。」硝子有點懷疑自己的眼睛。
在場和夜蛾關系最近的無疑是夏油傑，他緩慢開口道：「夜蛾老師是個毛絨控吧？」
就……
「鐵漢柔情？」紗奈總結出四個字。
雖然很不好，但大家還是默契的打了個冷顫。
這四個字和夜蛾真的很違和啊！
「咳咳——總之！」意識到自己目前的形像似乎不太對，夜蛾冷咳一聲：「所有人！給我寫五千字檢討！」
「是！」
夏油傑一把捂住五條悟還要抱怨的嘴，他可不想把五千字變成一萬字。
雖然最後成功逃過一劫。
哦，不對，紗奈被留下來了。
與夜蛾的一對一特殊聊天，五條悟本想留下，卻被夏油傑一把拉住。
「走吧，走吧，這只是老師們的交流。」夏油傑如此安慰，強硬的拖著五條悟離開。
紗奈衝著他輕輕頷首。
看到紗奈的目光後，五條悟跟著夏油傑一起離開。
訓練場陷入安靜。
那群學生離開後，夜蛾倒是也沒有再故意擺出冷臉，心平氣和的像之前只是暴風雨前的前奏。
平心而論，紗奈對夜蛾的感官還蠻不錯的。
他是真心為悟和傑做打算的人之一。
片刻，夜蛾問道：「你的能力？」
紗奈笑了笑，沒想到他會這麼直白：「是的。」
他問的是：你的能力，而非你的咒術。
「……」夜蛾沒想到她會回答的那麼果斷，一時間甚至忘記接下去的台詞。
在夜蛾開口前，紗奈先說了：「無論是糧食還是樹果，對於人類都無害，能夠短暫的恢復咒術師的咒力和體力，有的甚至能夠回血，對於咒術師來說，是保命的好東西。」
她說完，笑了起來。
「至於內閣高層……」紗奈低垂著眼眸，語氣是不符合表情的平淡冷靜：「普通人吃下雖沒有太大作用，但口感遠勝平常的農作物就已經足夠了，而且普通人也聽不到面粉說話，看不到向日葵在發光。
咒術師的世界和普通人眼中的世界，完全是兩個世界。
在普通人看來，這些農作物只是比一般的要更美味。」
好吃、美味有噱頭，這就足夠了。
「畢竟是農業出產國，新型農作物的產生會讓經濟產生強有力的復蘇，他們只會支持不是嗎？」紗奈衝著夜蛾眨眼，她和五條悟不一樣，她熟知內閣現在的窘迫。
全球經濟倒退，社會經濟糟糕，所有人對未來沒有希望，導致負面情緒爆發的越發頻繁。
在決定讓五條家出售農作物的時候，她已經考慮清楚自己會面對什麼。
國家必然會來談判。
因為咒術界不是簡單的資本企業，咒術師不需要納稅，不需要遵守普通人的規則，說白了，咒術師是不可控的存在。
咒術師自治卻又高度受限，因為咒術總監是需要內閣大臣同意。
也就是說，這個人即便是御三家選出來，也需要和內閣大臣們交好才行。
這個國家需要咒術師，但同樣，他們也害怕咒術師，甚至於恐懼。
這種平衡很微妙，也很脆弱。
現在紗奈要做的，是把咒術界產生實際的經濟效益，讓上層不敢輕易動彈咒術界，最好剝奪內閣大臣指定咒術監督的權利。
當然咒術界產生實際經濟效益也是一件好事，多數咒靈的產生無非就是普通人的不幸福，想要從根本上解決很難，畢竟大同世界只存在於童話，但想要減少不是不可能。
提高民眾幸福指數，為社會創造新的就業崗位，拉動社會經濟內外循環。
嗯，她覺得可以試試。
夜蛾驚訝，他完全沒想到對方竟然真的猜中了內閣大臣們的想法。
那些人確實打算全面推廣農作物，因此，五條家在總監部的權利得到進一步提升。
而五條紗奈本身的身份就足以讓其他人不敢輕易動她。
「高專——」夜蛾輕咳一聲，有點不好意思，但樂嚴寺和他說的確實很有道理。
紗奈疑惑看向他。
說起來，夜蛾前輩用這種可怕的長相，表現出欲語還休的模樣真的很可怕啊。
抖了抖雞皮疙瘩，不自覺的挺直背脊，紗奈試探性開口：「您要不直接開口？」
「高專被批准可以種植農作物，不過我們清楚，農作物的治療效果沒有你手上的果子好，那個，樹果是否也可以讓高專種植。」夜蛾有點尷尬。
這種事情，他本應該和五條家的長老溝通，找紗奈或者悟，都屬於走後門。
但夜蛾一想到總監部裡那些一貫高高在上的長老們，為了一些樹果而爭吵到面紅耳赤，他覺得自己來走後門也沒那麼羞恥了。
「啊，這個啊。」紗奈倒是沒想到夜蛾會因為這種事來找她，不過她本就准備推廣部分樹果種植：「沒問題哦，但是關於利益產出和售賣、控價之類的問題會由五條家的人和您聯系。」
人情是人情，利益是利益，紗奈還是分的很清楚的。
夜蛾有一種自己好像踩到坑的感覺，但話已經說出口，他也只能應下：「……好。」
和夜蛾聊完，紗奈哼著歌准備去吃飯，金色團子們拿來的飯菜留給了夜蛾。
畢竟把他氣的夠嗆，得補補。
今天的高專也依舊在飄雪。
「……今年還真是多雪的季節。」站在檐廊上紗奈抬頭看向天空，小聲嘀咕著。
瑞雪兆豐年。
雪後會是個好日子吧？
思緒開始變得亂七八糟，不知道櫻花什麼時候能綻放，和悟一起賞櫻很不錯吶。
懷揣著希望冬天早點過去的美好心願，紗奈神情愉悅的出現在餐廳。
新餐廳，而大家都在，甚至於……紗奈還看到了預備役們。
果然，比起老餐廳難吃昂貴的食物，稱得上物美價廉的新餐廳更受歡迎。
看到紗奈進餐廳，大家紛紛主動看過來。
「夜蛾老師沒為難你吧？」硝子率先詢問。
坐到五條悟身側，紗奈擺擺手：「沒有沒有，他很感動呢，希望我在高專繼續擴大種植規模。」
【騙人！】
眾人的臉上明晃晃的掛著這兩個字。
看起來是溫柔的類型，但某種意義上和悟一樣，說話真真假假、輕浮隨意。
五條悟給她塞了一口南瓜餅，紗奈就著他手上的餅咬了口，嘟囔著：「我已經這麼沒可信度了嗎？」
夏油傑：就算是編瞎話也請靠譜一點啊。
不過眾人沒有在這種事情上糾結。
「對了，七海、灰原，你們的第一次任務來了，激動嗎？」突然想起來的紗奈拿起任務書，「根據規矩，新入學的學生需要在前輩的指導下進行任務。悟、傑，你們誰有空幫我帶帶？」
「欸，紗奈老師不和我們一起去嗎？」灰原驚訝。
他以為第一次出任務都是由老師帶隊。
紗奈拿著熱乎乎的南瓜餅吃，這種甜的恰到好處的美食真的叫人欲罷不能，她擺擺手：「不行啦，我可是很忙的。」
硝子：完全看不出來。
五條悟皺眉看她。
察覺到他目光的紗奈偷摸用手指勾了勾他的手心。
像是被順毛的貓，五條悟悄悄勾了勾嘴角，垂下眼眸，不再糾結，看向那個任務：「我跟傑一起去好了，反正最近也沒什麼任務。」
這個紗奈不反對。
「那麼你們下午就准備准備出發吧。」紗奈毫不猶豫的出賣了自己的學生。
五條悟眨眨眼、又眨眨眼，突然炸毛：「你這家伙是故意的吧！」
「怎麼會呢。」絕對不承認，紗奈湊到五條悟面前，親了下他的臉頰。
這個年紀尚且還沒有未來的厚臉皮，也沒有未來那副輕浮隨意，沒有經歷過任何挫折的五條悟各種意義上只是普通的中二少年。
「噫嘻——」夏油傑撐著下頜發出嫌棄的聲音。
硝子一副看好戲的架勢。
灰原雄有點激動，但七海很冷靜。
但統一的，大家的眼神都充滿了調侃。
五條貓成功炸毛，強行裝作游刃有余的從容：「羨慕嗎，單身狗們。」
「哈，誰會羨慕臉紅的家伙啊。」不客氣的反駁，夏油傑趁機吐槽。
喲喲喲——
連帶著一貫正經的七海都忍不住露出：原來五條學長竟然也會害羞這種念頭。
「好了好了——」紗奈做了個暫停的手勢，「任務就拜托你們了。」
「等你們回來，請你們吃大餐喲。」順帶賣萌似的做了個Wink的表情。
夏油傑：忽然覺得這個任務應該很麻煩。
……
咒術師因為人手一直不夠，所以即使是學生也會接觸任務，又因為兩個一級咒術師帶隊，所以紗奈給了個一級任務。
「這位是監督：早由左羽。」紗奈為四人介紹監督，是一位帶著眼鏡西裝革履的男性。
對方九十度鞠躬：「你們好，接下去請多指教。」
看得出來，是一位新手監督。
「你好，我們——」夏油傑正准備開口介紹，對方卻先一步搶話，眼神亮晶晶的：「我認識你們，一級咒術師夏油傑、五條悟，三級咒術師七海建人、灰原雄！」
有一種像是面對偶像的興奮。
「感覺像是熱情過頭的類型。」五條悟精辟總結。
不過對方的性格對任務並沒有什麼影響，一行人坐上監督的車。
夏油傑坐在車上，回頭看了眼，紗奈還站在校門口，他看向五條悟，「怎麼感覺，我們好像是被忽悠出來……」
「才發現？」一反常態的，一貫表現的黏糊糊的五條悟反而十分冷靜。
沒有了一貫的嬉笑，此刻的他顯得淡漠又寡淡，蒼藍澄澈的瞳眸幽暗深邃，似乎是在出神的思考著什麼。
夏油傑鮮少見到他這副模樣。
本能的腦海中開始剝絲抽繭，最後呈現出的是：夜蛾和紗奈未知的聊天。
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的灰原，以及坐在副駕駛的七海詫異看去。
不是錯覺，此刻的五條學長看起來很危險。
是的，很危險。灰原不由自主的試圖離的更遠一點，即使他們中間還隔著夏油學長。
那張壓迫感……即使不是直接面對也會叫人覺得窒息。
應該是達成了什麼協議吧？夏油傑心想，嘴上說著：「擔心的話，我可以陪學弟任務。」
五條悟似乎也想明白了什麼，那種過於淡漠的情緒被收斂，他窩在靠椅上，拿著平板隨意滑動：「紗奈有能力解決。」
「我們這次的任務是什麼？」看他的狀態，夏油傑選擇轉移話題，大不了早點結束任務。
戀愛中的人智商會降低這一點，夏油傑覺得很正常。
恰好，車內的廣播聲響起：「未來三天，京都境內將有大雪或暴雪襲擊，請市民們……」
「任務地點在京都？」看完任務內容，灰原發出驚訝聲。
要知道，京都也是有高專的，京都以及附近的任務是由京都高專負責，不可能跨區域讓東京的人來處理。
「是，這是求救任務，已經有三位一級咒術師失聯。」早由開口解釋，這個任務本來是分配給五條紗奈，但對方讓學生上……
只希望不會出事吧。監督心底默默嘆息。
「任務地點是比叡山。」
「說到比叡山，比較出名的大概就是那個火燒比叡山吧。」歷史學的很好的夏油傑開口，惹來眾人的目光，道：「信長軍越過湖水攻打對岸的阪本，沒有半分准備的比叡山延歷寺只能任人宰割，山門領內包括延歷寺根本中堂、日吉社三王二十一社、以及諸佛像、靈社、僧坊、經卷都在被熾熱的火舌猛烈地吞噬化作飛灰。①」
「佛法王法破滅，天魔旬之變化也。」七海跟著開口。
這句話是信玄在火燒比叡山後指責信長的話。
比叡山是佛門聖地，其在歷史的地位不亞於西方國家對耶穌天主教堂的地位。
「哈，不會那裡產生了什麼詛咒吧？」五條悟吐槽，畢竟雖然被燒過一次，後續重新修建好後，那裡依舊被稱之為佛門聖地。
佛門聖地產生咒靈這種事情……
嗯，聽起來就很有趣。
早由開著車，行駛在山林之中，開往高鐵站，兩旁的樹林變成一條條流暢的線。
「有窗檢測到宿儺手指散發出的咒力。」他說完，車內又一次陷入寂靜。
宿儺的手指？
「前天才提到過。」灰原小聲的嘀咕了一下。
「2.26號下午七點半，有八位學生前往比叡山的寺廟進行說是寒假實習活動，凌晨3點，窗觀測到咒靈的痕跡，起先只是三級和四級，2.27號觀測到二級咒靈，京都一級咒術師前往比叡山寺廟進行祓除工作。」
開啟工作模式，早由意外的給人可靠的感覺。
「但第一批入內的一級咒術師在四個小時候失聯，失聯前並未有遭到襲擊的痕跡，同時又派出兩位一級咒術師進入，四小時後同樣消失，傳出信息：兩面宿儺的咒物。」
「2.28號，那一片區域開始變得模糊，我們懷疑……可能是被領域隔絕了。」
話音落下，車內一片安靜。
「有領域的咒靈？」五條悟條件反射的看向夏油傑。
他的臉上已經露出勢在必得的蠢蠢欲動：「啊，正好我還沒有擁有完整領域的咒靈。」
領域啊。
就算現在的咒術界，擁有領域的也寥寥無幾。
……
幾個少年一走，高專就更清冷了。
硝子奇怪的看向紗奈，她有一種模糊的感覺，就好像是紗奈故意讓他們離開一樣。
但硝子的性格並不是好奇八卦的類型，甚至於可以說冷淡，所以她即使心底有這種感覺，但依舊沒有問出口。
「是在想我為什麼要讓他們離開嗎？」反倒是率先注意到她表情的紗奈衝著她眨眨眼。
她猶豫了一下，回應道：「……嗯，有點好奇。」
「總監部的人過幾天會來做土地評測，環境保護部門也會過來測量有多少林下土地適合做耕地，另外高專改造資金好像也蠻高的……」
嗯？？
這些事和打發走他們有關系嗎？硝子流露出茫然，當然，更茫然的是，她覺得這些事聽起來，過於接地氣了吧！？
簡直不像是她理解的咒術界。
「悟是家主啦，總監部那邊肯定會讓五條家多出錢什麼的，悟對這種事完全不放在心上，要是他在的話，大概會相當隨意。」雖然是家主，但本質上還是學生，而且從來沒缺過錢，她都能想到悟相當隨意的模樣了。
當然這只是淺顯的借口。
更深層次的，她不能讓悟太過早的被總監部和內閣盯上。
畢竟六眼已經夠出格了，倒不如順著他們的想法，讓他們覺得是她架空了五條悟。
悟有野心，和她架空五條悟產生野心可是全然不同的。
前者只會讓總監部和內閣更為提防，後者她反而能夠得到一些支持。
她堅決不允許自己的投資計劃失敗，她還准備建立食品加工廠擴大生產規模，不能在第一步就倒下。
「……」只是擔心五條悟亂花錢嗎！好接地氣的理由！
雖然很想吐槽，硝子頓時有一種看到冥冥的既視感。
「對了，我還要和夜蛾商量黃金樹的事情，硝子你就自由活動吧~」想到什麼的紗奈匆忙開口，在硝子還未反應過來，對方已經消失不見。
硝子：……總覺得好像很離譜呢。
……
另一邊，乘坐新干線已經抵達京都，再有監督開車送他們去比叡山，一通行程走下來已經到達後半夜了。
越是古老的地方，混雜的氣息就越是斑駁。
四人下了車，比叡山此刻做了封山處理，禁止游客游玩，四周還有輔助監督幫忙維持秩序。
而附近還有幾位穿著傳統狩衣，帶著族紋的咒術師。
「五條悟？」禪院直哉一眼就認出對方。
無論是六眼還是那霜白的短發都叫人想忽視都無法。
五條悟一看到對方，就想到過年時候的事情，原本還想裝作一副冷酷無情的傲慢姿態，結果看到對方那張臉徹底繃不住了。
迅速抵著夏油傑的肩膀，憋笑到臉紅。
「你這家伙，是直接無視我嗎！？」禪院直哉走到學生面前，傲慢開口，挑剔打量的目光落在幾人臉上。
家族咒術師本就看不起這種邀請入學的家伙，就像是哈利波特裡，巫師看不起人類血統的巫師，更看不起普通人類一樣。
「啊，真是叫人火大的眼神。」一貫驕傲的夏油傑自然不是任人宰割的對像。
「哈哈哈哈哈哈——禪院直哉你這家伙還敢出現啊——」五條悟笑的有些控制不住，好半天終於忍住，看向對方，語氣驟然變得冷漠且低聲，「怎麼，過年的狼狽這麼快就忘記了嗎？」
禪院直哉傲慢的表情僵住，眼神不由自主的瞪大，視線偏轉，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他怎麼知道！
笑完後，五條悟隨意的揉著自己酸脹的臉頰，冰冷的瞳眸落下，視線落在他的臉上，語氣冰冷且傲慢：「讓開。」
即使勉強自己承受來自五條悟的壓力，但身體已經先一步動作，讓開了擋在面前的路。
發覺自己身體不由自主的動作，禪院直哉臉上的表情更難看，眼神像是淬了毒直勾勾的盯著五條悟一行人。
直至遠離對方的視線，灰原雄才松了口氣，忍不住開口：「那是啥，看起來好可怕，是詛咒師嗎？」
「啊，那個啊——」五條悟滿臉無所謂：「是禪院家的，看不起女人的敗類而已。」
夏油傑不喜歡那人的表情，「看起來御三家之間的矛盾比想像中的要深。」
對此，五條悟的回答是：「嘛，畢竟本少爺是最強的。」
跟在最後的早由松了口氣，還好沒打起來，不然他真的會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比叡山今年也落了一層雪。
順著枯敗的黃色葉子往上，周邊還能看到零星的墓碑，偶爾也能看到蓋了一層雪的腐朽告示牌。
「這裡還有滑雪場欸——」灰原看到告示牌發出驚嘆，他提議：「解決完之後要來一起滑雪嗎？」
「這個滑雪場的名字——夏油？」湊過來仔細一看，突然發現滑雪場的名字和夏油傑一樣，原本不感興趣的他立刻同意：「我要滑夏油！」
「……你是想打架嗎！」絕對是帶著殺氣的口吻，嘲諷道：「你是小孩子嗎？竟然還取外號。」
「哈哈哈哈，你這不是很在意嗎？」完全沒理會對方的憤怒，五條悟肆意點火嘲笑。
七海：……你們兩個都很像小朋友。
早由不停地用手帕擦拭不存在的汗水，非常懷疑這個任務真的不是去送菜嗎？
空氣中的咒力逐漸變得濃郁，沿著殘穢一路向前，本該存在於山林之中的聲音變得縹緲遙遠。
簡直就像是快要走進另一個世界。
紅色的寺廟建築在山林之中忽隱忽現，但它出現的十分突兀。
是領域？幾人戒備起來。
還未完全成型的領域。
「再往前就是咒術師們失聯的地方。」早由開口，以他的實力走到這裡已經很難受了，感覺像是呼吸被遏制住，胸腔無比沉悶。
「是特級詛咒？」五條悟來了興趣，特級詛咒可是非常少見的，尤其是咒力這麼強的特級，難道是吞了兩面宿儺的手指？
夏油傑停住腳步，視線掠過周遭的景色，濃郁的咒力覆蓋而來，他微笑的開口：「接下去的路，就我們自己進去。」
緊張、恐懼。
七海第一次感受到如此明顯的害怕情緒，這就是咒術師們要面對的世界？
即使是一向樂觀大條的灰原的臉色也變得凝重。
「走吧。」五條率先往前走去。
「那我——」早由剛准備開口，迎面對上蒼藍之瞳，緊接著聽到屬於少年桀驁不馴充滿肆意的聲音：「你就留在原地吧。」
六眼之中流淌出的是自信與篤定。
早由慌張的推了推眼鏡，不知道為什麼，心跳的飛快：「是、是！祝君武運昌隆，我在這裡等候諸位。」
「走吧！」
空氣中出現一層黑色的水簾，眾人的身影穿過後就徹底消失不見。
早由還沒來及松氣，禪院直哉帶著直屬部下出現，並未理會弱小的監督，直接開口道：「封鎖，入內。」
「等、這裡是我——」
「京都出事還不至於需要東京高專救場。」更何況還有一個五條悟。
禪院直哉的表情瞬間扭曲，不顧監督的阻攔進入領域。
第034章 你是不是傻
清晨的太陽還未升起，紗奈就被夜蛾敲醒，打著哈切，整個人一副熬了大夜的模樣。
「昨晚沒睡？」夜蛾順口問了一句。
紗奈嘆了口氣：「回悟的短信。」
這還真是從未設想過的可能，夜蛾由衷的想要吐槽一句：悟這家伙，是什麼離不得母親的小朋友角色嗎？
總之，千言萬語化作一句：「辛苦你了。」
「啊，悟很可愛。」紗奈微笑。
夜蛾悟了：這根本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總之，已經沒有青少年那種戀愛心情，身為中年人的夜蛾並不能理解，就像每次他出任務時，妻子發來的短信，在他看來，那些短信已經從曾經的感動，不知不覺變成了需要打起精神才能應付的「監督行為」。
很想嘆氣，但夜蛾忍住了。
咒術師本就很難讓人完全理解。
或許說，在此刻，他是有點羨慕五條悟的。
「對了，黃金樹怎麼樣？」紗奈問出口時多少有點心虛，畢竟那玩意簡直就像是雨後春筍，一茬接著一茬。
唯一的好處就是，這些東西就算是沒有吃過果子的咒術師也可以砍伐。
只不過不能升級，也就是說砍伐速度很慢，而且需要耗費咒力的精確把握。
當然，她覺得很適合做特殊訓練。
這個樹果的作用就是多了個斧頭，產生一些木材、木料、果子、樹葉、低級害蟲類咒靈。
關於那些黃金樹產出的低級咒靈，就是樹上會出現的普通害蟲類，就算是普通人也不會受到威脅，紗奈朦朦朧朧有個意識，似乎這些咒靈是……食物。
那些怪異的動物的食物。
【這麼看來，如果再來個養殖園，那豈不是完美的形成了閉環？】紗奈心底如此想到。
總之，沒人會對這種隨處可見的東西產生貪婪。
當然，她百分百確定，其他咒術家族大概率通過總監部盜取了一點木料，甚至黃金樹的植物組織。
但！
這玩意就是普通木頭，黃金樹撐死就是富含咒力的木頭。
至於那些產生力量、速度的果子在沒有吃下黃金辣椒，也只是口感很好的樹果，就算是吃下辣椒也只有伐木的時候產生作用，對付咒靈時完全沒用的。
她都能想到那些家伙偷偷摸摸，耗費大精力，最後發現這些東西只是木頭時的憤怒了，肯定很有趣。
白霧蒙蒙的清晨，紗奈和夜蛾兩人來到木材囤放地。
夜蛾回來後就讓停留在高專的空閑咒術師幫忙砍伐，也就是東京高專系，以及紗奈從五條家調了一批咒術師，進行伐木大。
目前來說，大路上以及堵塞交通要道的樹已經被砍伐完畢了。
短短一天一夜，成果頗豐。
不少黃金樹已經在斧頭的砍擊下化作了堆疊超高的木料。
空地上堆疊的木料層層壘砌，有一種一眼望不到邊的既視感。
夜蛾站在她旁邊，硝子也在，三人站在一堆木料前。
硝子：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在。
【滴——檢測到大量木料，是否開始修建建築。】
幾人一靠近木材，就聽到提示音，吃了黃金辣椒的夜蛾也能聽到。
紗奈終於知道這家伙為什麼會一大清早拽醒自己了。
原來是木料又到了可以建築的數量。
幾人身前多了三個選項。
【神社、工具坊、榨汁廠】
這次的三個建築依舊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去的類型。
「工具坊？」紗奈盯著這個，雙手環胸，微妙的陷入沉思，忍不住嘀咕：「總感覺，這個工具坊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提醒我。」
是什麼呢——
沒記起來。
她總有一種感覺，這個金手指簡直就像是一步步的在為她鋪路。
紗奈有點想不明白，但她和五條悟相似的一點就是，毫無顧忌，無所畏懼。
她當著夜蛾的面直接選下了「工具坊」。
金色建築團子們又一次出現，腦袋上還帶著安全帽，甚至還有拿著圖紙的。
太過建築工人了一點吧。
「等——」夜蛾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出口。
已經按下去的紗奈抬起頭：「欸，不是讓我來找地方搭建的嗎？」她無辜的眨眨眼。
硝子後退一步，她覺得夜蛾大概會暴怒。
深吸一口氣，呼出。
夜蛾心底告訴自己，這是老師，不是學生，不能隨便揍，「不是說要討論一下……」
「欸，有這句話嗎？」紗奈懵逼。
記憶回到剛出房間。
「大部分的黃金樹已經砍伐完畢，但是出現了選項，討論一下是否……」
記憶回籠，還真有。
紗奈看向夜蛾，沉默一秒，九十度大鞠躬：「抱歉，我回憶起來了。」所以，請原諒她吧。
「……啊，算了。」因為對方真誠道歉反而不知道該用怎麼樣的態度去對待對方，夜蛾最後也只能告訴自己沒事。
他肯定和五條家風水不和。
安慰自己：大不了就是高專又多了一個奇怪的建築而已。
工具坊的建造比餐廳要慢得多，要五個小時，三人自然不可能無所事事、慢悠悠的等著建好。
「五個小時之後再來吧。」打著哈切的紗奈建議道。
她還得准備接下去的「高專耕地計劃書」和「農業生產規劃」，咒術界並不是完全擺脫普通人世界存在的虛空之物。
它很多規矩規則都與普通人的世界息息相關。
最簡單的，處理咒靈時需要用到道路封鎖證明、道路施工許可證、現場工作人員名單、人生意外保險金等等，都需要到特定的部門拿到批准才行。
只不過這些工作都是監督在做，所以咒術師們反倒是那種干完活，拍拍屁股走人的類型。
「伊地知還真是辛苦。」紗奈忍不住為未來的伊地知掬一把辛酸淚，身為五條悟一對一的監督，他應該很累吧。
夜蛾的工作也很重，對此也沒什麼意見，看了眼時間：「那麼我們下午三點來這裡集合。」
「是——」
說完，夜蛾率先離開。
硝子看向紗奈，她覺得自己也該離開，不過——
「喲，硝子接下去要是沒事的話，要不要來看一下種植園？」紗奈熱情邀請。
種植園？
她一下子就想到早上吵吵鬧鬧的建築工人們，「高專要修建種植園了嗎？」
「是啊，我覺得一定的植物有助於學生們對於學習的積極性。」直接無視高專是建立於荒郊野嶺，高山山脈之中的學校這一事實，紗奈試圖給種植園找一個完美的借口。
「比如要讓學生們知道勤儉節約，農民們種植農作物可是相當不容易。」
硝子：……
「夠了，編瞎話太為難的話，還不如不說。」硝子真誠建議。
紗奈嘆氣：「我以為我說的很誠懇。」
一聽就是胡說八道，硝子用眼神吐槽。
明明是那種冷靜的類型，但是每次和紗奈在一起，硝子就會變得「活潑」，她覺得，這可能是夏油傑面對五條悟時一樣的感覺。
……
而有別於高專目前的歡快。
已經身處領域內的一行人目前碰到了第一個問題，他們迷路了。
進入領域之後人的感官就會被模糊，方向感會變得很差。
尤其是，這裡所有的建築都是破破爛爛，帶著被焚燒之後的痕跡，殘垣斷壁。
「很糟糕啊。」環顧一周，看到眼前慘狀的夏油傑先發出感嘆。
當踩上地面，感受到的並非是泥土原本的硬實，而是一種像是走在茂盛草原，腳底是一種極具韌性野草和松軟土地的感覺。
空氣中彌漫著刺鼻難聞的咒力殘穢。
是一種烤糊的味道，又像是帶著腥臭的血腥味，還伴隨著臭味。
「這裡真的能夠找到咒靈的痕跡嗎？」七海情不自禁的發出詢問，因為空氣中的咒力實在是太斑駁、混亂，讓他甚至分辨不出咒靈到底在哪裡。
在這種壓力下，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夠走到建築內部。
「那裡有個人。」滿臉閑適的五條悟大概是這裡表現最輕松的存在，他雙手插兜，慢悠悠開口。
六眼不會被建築隔絕視線，所以他輕而易舉的從一面牆後面感受到了「人」的痕跡。
腐朽的木欄支離破碎，到處都是燃燒後留下的黑色痕跡，幾人迅速奔跑過走廊，進入側殿。
佛像崩塌，准確來說是被火灼燒後，金色的佛像變成黑色。
整個屋內都彌漫著黑色的燒痕，空氣中彌漫著灰燼。
陽光穿透不進來，殘留下的就是一些黑色的炭灰。
「喂，你還好吧？」最先開口的是灰原，他們看到靠在牆角，只有胸腔在起伏，被火燒成黑蛹的「人」。
「救、救救——」那個黑色的蛹發出痛苦的聲音。
灰原本能的想要上前施救，卻被夏油傑一把攔住，他伸出胳膊阻擋了灰原的動作，把他攔在身後。
「想要隱藏一個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在人群中。」他突然說起莫名其妙的台詞，「就像是一棵珍貴的樹，只有在森林之中才會顯得平平無奇。」
黑色的蟲形咒靈從夏油傑身後出現，張開獠牙直接一口吞下那個「人」。
不是預料中的血肉飛濺，對方像是木炭，直接斷成兩截。
「所以在這種地方出現的活人，就是看起來像是『人』，也一定不正常。」夏油傑看向灰原，露出來自學長的微笑：「在領域內，不要隨便上前搭救。」
盯著那個斷成兩截的木炭，被嚇到的灰原愣愣的點頭。
他完全沒有感受到咒力痕跡！
五條悟踩著滾落而來的炭狀物，低頭，一眼就認出：「是分身。」
緊接著夏油傑感嘆：「所以咒靈果然還是在這種地方，才會叫人不好分辨。」
到處都是分身，反而不知道對方正確的位置。
「是咒靈？」回過神的灰原震驚，他完全不敢想像，自己剛才如果直接過去會怎麼樣。
但很快，夏油傑升起期待：「是一個成熟的特級咒靈。」說完，他看向悟，開口道：「如果可以，讓我調服它比較好。」
「知道了——」拖長尾音，五條悟隨意應道。
作為新人的七海和灰原顯然沒有他們倆那麼淡定，他們連二級咒靈都沒見到過，現在直接見到了完全體特級咒靈？！
這種感覺實在是糟糕透了。
完全不像是熱血漫畫裡主角看到等級更高的怪物會產生興奮，現實裡，即使是咒術師，在遇到未知的咒靈，也會升起恐懼。
尤其是——
剛踏入咒術界的新人。
熱血漫畫果然是騙人的！
完全不知道兩個學弟復雜的內心，五條悟和夏油傑則淡定的觀察屋內的痕跡。
有領域的、完全體，不被總監部記錄在冊的特級咒靈，五條悟眼神微閃，似乎知道了禪院直哉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他露出嘲諷的想笑容，小聲說道：「原來是這個打算嗎？」
繼續養蠱啊。
禪院家還真是爛透了。
屋內到處都是被焚燒過的痕跡，反而沒有留下太多殘穢，而且許多焚燒的痕跡還是嶄新的，手摸上去，還未風化的木炭在手上留下痕跡。
夏油傑環顧一周後露出疑惑表情：「不對勁，最近也沒聽說過比叡山有什麼失火的報道。」
如果真的有，這麼重要的信息監督是不會忘記跟他們說。
「前輩，你們看那裡——」七海突然緊張的開口，指向倒在地上的佛像。
黑黢黢的佛像內裡似乎浮現出淡淡的金色。
黑色的灰痕一點點掉落，有一種在蛻變的既視感。
「牆上也是！」灰原的聲音傳來。
四周的牆壁上，那些如影隨形的黑色灰燼在一點點往下掉落，呈現出側殿原本的模樣。
「嗯？寂靜嶺現實版？」對此異樣絲毫沒有恐懼的夏油傑評價，甚至覺得有些有趣。
第一次跟對面三人腦回路對不上，五條悟看向四周，有什麼變化嗎？完全沒有吧，還是髒兮兮的。
「接下去不要隨意離開我的視線範圍。」比起自我主義者五條悟，夏油傑對兩個後輩如此說道。
他有預感，這將是他遇見過最強大的咒靈。
眨眼間。
整個被火焚燒過後的側殿變得煥然一新。
地板是剛上過松子油的木地板，正前方是一尊佛像，供桌上點燃著油燈，香爐蠟燭，木魚，一一擺放。
殿內的圓柱也重新立起，就像是從未被焚燒過一樣。
「變了。」灰原呢喃：「變成嶄新的一樣。」
嶄新的？
五條悟看著眼前的殘骸斷壁，怎麼都不能和灰原所說的「新的」聯系到一起，他看向灰原，毫不留情的吐槽：「難道你已經被嚇到神志不清了？」
他真誠詢問，結果一扭頭，就看到七海和夏油傑臉上同樣流露出驚訝。
嗯？難道只有他一個人被排擠了？
「悟，能看透什麼嗎？」夏油傑本能的感覺這可能是咒靈領域的影響，但他很難排除這種影響帶來的感覺。
五條悟摘下小圓墨鏡，大腦內被各種信息所充斥，清晰的感受周遭的一切，他揚起眉梢，眼神中透著一點點驚訝，他大概知道傑他們是怎麼回事了。
「有東西試圖改變我大腦的認知。」
在一堆正確的信息中又塞入一堆錯誤的信息。
但很顯然，他的大腦會自動幫忙剔除掉錯誤選項。
「什麼？」夏油傑驚訝。
「還真是有趣。」少見的，被勾起興趣的五條悟對這個特級咒靈產生了好奇，五條悟補充了一句：「我們眼中的景像不一樣。」
不一樣？
「大腦可以改變眼睛對事物的認知，就像是吃掉毒蘑菇中毒後會看到奇奇怪怪的景像。」五條悟認真解答完畢後，又跟著補充了一句：「你們現在大概就是吃完毒蘑菇之後的狀態。」
「你是說，這個側殿沒有變得嶄新，而依舊是被火燎燒後的模樣？」夏油傑立刻了解了他的意思。
五條悟抬起眼鏡，衝著夏油傑豎起拇指：「恭喜你~答對了。」
「這個時候請不要用，柏青哥游戲勝利後的調調說這種話啊。」依舊沒忍住吐槽出口。
灰原和七海聽聞，立刻條件反射的閉上眼，再次睜開，眼前的側殿依舊是嶄新的、沒有被火燎燒過的模樣。
「這看起來完全就是嶄新。」灰原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夏油傑打斷，意識到再這麼下去，大腦的影響會越來越嚴重，夏油傑當機立斷：「分開行動，尋找咒靈的痕跡。」
他懷疑，影響會越來越嚴重。
吃蘑菇中毒的人最後可是會腎衰竭死亡。
被咒靈徹底拖入領域，大概會比腎衰竭還慘。
「我帶七海。」五條悟果斷優先選擇。
他自然清楚不能選擇夏油傑，不然這兩個後輩大概率活不過今天，啊要是被紗奈知道……
嗯，五條悟拒絕思考這個可能。
夏油傑倒是沒想到五條悟這麼爽快的就答應下來，他以為這家伙會拒絕帶後輩，見他這麼爽快答應，夏油傑反而生出一種欣慰的念頭。
就是那種：啊，孩子終於長大了，變得成熟起來。這樣的念頭。
當然，這樣的念頭還沒徹底升起，五條悟先一步提溜起七海，就像是提溜著貓脖子，三兩步直接跳遠，順帶留下一句：「咒力覆蓋眼睛。」
「欸？欸——」七海發出意味不明的語氣詞。
看到七海那麼一個少年被像貓一樣提溜，夏油傑嘆了口氣：「悟果然還是老樣子。」
剛嘆完氣，他看向灰原露出笑容：「那麼我們也開始尋找咒靈的蹤影吧。」
「啊，是！」反應過來的灰原立刻跟了上去。
……
從各種意義上來說，無論是應付總監部，還是去祓除咒靈，都是非常辛苦的工作。
而此刻，紗奈無比了解，為什麼悟會想弄死爛橘子們了。
「我再、再、再說一遍！這些東西對普通人沒有任何傷害！！！」紗奈覺得自己好像化身為霸王龍，她真的好想拍桌子啊。
如果可以，順帶撬開他們的腦子，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構造，不然怎麼會聽不懂人話呢？
東京高專用來議事的陣屋內，陷入死寂。
一張純木質的長桌，左右兩邊分別坐著高專院校代表，夜蛾正道、樂嚴寺嘉伸，以及部分高專派咒術師，而右邊則是總監部派下來的代表。
目前總監部的咒術總監叫加茂聖一，也就是加茂家的人。
而御三家一向不和。
「那麼五條紗奈小姐，你能百分百確定普通人吃下食物，不會因為裡面含有的咒力，刺激到身體，從而造成死亡嗎？」加茂家的代表再次提問，他顯然是不希望五條家成為獨大的存在，更不希望推廣這些食物，「你能對普通人萬一吃下這些食物，導致死亡而負責嗎？」
紗奈深呼吸，捏緊拳頭，在夜蛾擔心她會直接掀桌的時候，她反而平靜下來，露出微笑：「那麼這位加茂家的——」
「加茂純。」有人提醒道。
「哦，加茂純先生，我建議你改個名字，叫加茂蠢比較好。」紗奈徹底開啟AOE大招模式，接連炮轟，不給對方一絲喘息機會：「難道推廣芒果的時候，考慮到了芒果過敏的人嗎？或者吃花生會死掉的人為什麼不直接起訴種花生的農民，或者生產廠家？」
「這麼怕死，你為什麼還要吃飯，你怎麼能避免吃飯被噎死的可能性？」
「出門也有被車撞死的危險性，那麼萬一發生車禍，干脆起訴車企公司吧，畢竟你不生產車子，就不會有人被撞死。」
「拜托，動動你矜貴的大腦，這撐死就是變得更好吃的大米，你家大米能毒死人？」
總監部代表中五條家的人莫名生出：啊，不愧是少夫人，還是一如既往的有攻擊性呢。這樣充滿敬佩的念頭。
加茂純漲紅了臉，試圖反駁，憋了半天，在對方微笑的表情下，突然找不到反駁的點，畢竟每年有那麼多吃飯噎死的人，他總不能無理取鬧到，讓五條家為吃飯噎死的人負責吧？
憋了半響，他狼狽道：「是，我沒問題了。」
有幸被拉來做會議記錄的硝子親眼見證了紗奈的殺傷力，她忽然覺得：……有點酷。
「咳咳，那麼關於高專進行農作物耕種一事，現在誰還有異議。」負責會議的是普通人，他環顧一周，點點頭：「那麼，現在就是無異議，關於土地保護和農作物補貼會按照正常農民補貼走發放政策……」
聽到農作物補貼，硝子頓時生出一種：這真的是咒術界會產生的話題嗎？這樣窒息的感覺。
與監督部的會議內容竟然不是關於咒靈，而是關於農作物的補貼和耕種面積，實在是太離譜了。
離譜的會議還在繼續，
直至正午過半，那離譜的會議終將落下帷幕。
最後由夜蛾老師和對方簽下協議，後續還需要和林業部再簽訂林下作業的合同。
弄完這一切，總監部眾人和高層准備離開，京都校長樂嚴寺一反常態留了下來。
這倒是紗奈沒想到的。
紗奈對於樂嚴寺所有的認知都來自於原著。
比如：對方是個保守派，悟很討厭他，武器是吉他，流行樂器都能使用，最後和宿儺決戰的時候，悟開始信任對方，甚至讓他成為下一屆總監部的咒術總監。
雖然按照原著來說，經過大決戰，御三家剩下的人所剩無幾，但選擇保存實力的五條家和沒被屠殺的加茂家，能夠允許樂嚴寺這個「外姓」成為咒術監督，還真是奇跡。
當然後者能夠說明悟本身變得更圓滑，開始懂得「政治」的平衡，一個團體中，有不同的聲音不是一件壞事。
而保守派的存在本身就不是一件壞事。
「我沒想到，樂嚴寺校長竟然願意耕種農作物。」紗奈微笑的同他搭訕。
樂嚴寺看了眼對方，頓了下，「我只是希望咒術師的傷亡可以減少。」
紗奈笑了：「那可真是個好的願望。」
夜蛾在看到紗奈和樂嚴寺搭話的時候，其實有點緊張，經此一戰，他發覺，比五條悟更難搞的應當是五條紗奈才對。
這家伙比起五條悟的不著調，更恐怖的就是：她能夠合理運用規則達到自己的目的。
比起不遵守規則，只能依靠強硬的實力壓眾的人，顯示是能夠合理運用規則，甚至能帶動大多數人的利益，並且讓人心服口服的家伙才更恐怖。
「那麼夜蛾前輩，植物園搭建好之後，我們可以等天氣暖一點進行初步的育苗……」紗奈開口已經在規劃植物園。
驟然回神，夜蛾看向她，又看了眼樂嚴寺，聲音壓低：「好。」
……
並不知道紗奈的威名已經徹底在咒術界打響名氣，五條悟此刻拎著七海，兩三個跳躍，穿過殘破的、燒了一半的圍牆，這裡大概是和尚睡覺的地方。
但在七海看來，眼前的無名之地卻是相當溫馨。
到處都是誦經的聲音，細細密密的縈繞在耳邊，即使捂住耳朵，那聲音還是無法被隔絕。
「大悲咒。」七海的眼神之中閃過茫然，動了動唇，不由自主的跟著那聲音念道：「唵阿婆盧醯。盧迦帝。迦羅帝。夷醯唎。①」
「喂，你在念什麼鬼東西。」五條悟聽到聲音，蹙眉，無下限發動，但七海還在念。
他松開手，騰空的七海產生瞬間的失重，身體本能產生高空墜落時的恐懼感，精神和意識猛地回過神，耳邊的頌念經文的聲音瞬間消失。
「砰——」沉重的一聲隨之響起。
倒在地上的七海茫然抬頭，經文聲短暫的消失，光線被遮擋，視線逐漸對焦，迎面對上一張過於漂亮精致的臉，那雙湛藍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聲音逐漸變得空洞：「五條……學長？」
五條悟半蹲下，小圓墨鏡半掉不掉的掛在他的鼻梁上，伸出食指，在他的額頭上點了一下：「聽到了什麼？」
聽到了什麼……
額頭間感受到指尖的冰冷，七海恍惚間回過神，在意識模糊的瞬間，五條悟冷淡的聲音再次響起：「用咒力，覆蓋全身。」
本能的順著對方的聲音做出行動，咒力包裹身體，大腦空前的清明，渾噩感頓消，奇怪的誦經聲終於消失不見。
甚至於，眼前原本是一派祥和的寺院後殿，在眨眼間變成殘破凌亂的庭院。
一樣是被火燎燒過的痕跡。
土地是黑啾啾的，沒有綠意，甚至沒有落雪，空氣中是火焰燃燒過後的黑色灰塵。
「嘶——」七海被眼前黑黝黝的景像與格外濃郁的咒力嚇到，倒吸一口冷氣。
不自主的往後仰，抵在地上的手掌似觸碰到什麼，他低頭往下一看，半截人類的手臂正好被他的手掌摁住。
是已經帶有屍斑的手臂。
瞳孔猛縮。
「恢復了？」五條悟說完站起身，六眼平靜的掃過四周，太奇怪了，如果是特級咒靈，那麼它的咒力就應該像是黑暗中的燈，別說是六眼，就是普通咒術師也應該可以清晰的感受。
但這個鬼地方，惡念十分明顯，但咒力並沒有特別洶湧，反而處於一種微妙的平衡。
「是、抱歉。」七海回過神，站起身，壓下跳動極快的心髒，咒術師本該習慣這樣的場景，他是這麼說服自己。
即使在此之前，作為邀請入學的他並未經歷過與任何特級戰鬥的經驗。
正常來說，咒術界大概80%的咒術師，都沒有與特級戰鬥的經驗。
就像人類在面臨深海會不自覺的產生深海恐懼症，在面對特級咒靈時，那種壓抑和恐懼，完全不是面對一般咒靈能夠比擬的。
七海的手都在顫抖。
他故意把手放在身後，不想暴露出自己的恐懼。
「害怕的話——」隨意的插著兜，五條悟環顧四周，口吻淡定而冷漠：「躲在我後面就好了。」
啊？七海露出詫異的表情。
五條悟微微側目，湛藍的眼眸落在他的臉上，帶著強大的自信與從容，「我和傑可是最強的，不會讓你輕易地死掉。」
「……」他是在安慰人嗎？七海一時間沒有弄懂，但顯然，因為對方的這句話，他沉重的心情好了那麼一點，最起碼，他確定自己不會被丟下。
但顯然，把生存的希望放在別人身上也不是七海的性格，所以他回應道：「我會努力適應的。」
「走吧。」所有的溫柔也僅限於此，五條悟才不是會溫柔安慰人的個性，自顧自的往前走去，他倒要看看這個寺廟到底是怎麼回事。
走了幾步，想起還有個人。
「快跟上——」他頭也不回的說道。
風中咒力的氣息再次變得古怪而斑駁。
七海深吸一口氣，吐出嘴裡渾濁的氣，大聲應道：「是！」
他快步追了上去。
躺在黑色地面的半截手臂下的泥土微微拱起，一截黑色悄然顯露。
第035章 絕對是游戲
【3.3日下午6:43分，五條悟、夏油傑、灰原雄、七海建人進入比叡山，凌晨4：59分徹底失聯，無法勘察到咒力，比叡山的領域變得更加完善……】
【咒靈級別：一級或者特級】
【是否被勘察：否】
【咒術：未知】
夜蛾的目光落在幾張輕薄，信息量卻大到叫人震驚的紙上。
監督除了幫忙布置帳之外，還會隨時反饋任務進度，但顯然，比叡山的情況，比他們預想的還要嚴峻。
身為一級咒術師的悟和傑同時失去蹤影，連禪院家派出的二級咒術師禪院直哉也消失。
他敏銳的察覺到不對勁，夜蛾開始思考，這是否是針對五條悟的計劃。
六眼一直就是被懼怕的存在。
但……
以五條紗奈目前拿出的東西，上面的人想要針對五條悟也不會那麼快，難道這真的只是一場意外？
夜蛾無法判斷。
不過五條悟和夏油傑的實力，他再清楚不過，一級咒靈根本無法對兩人產生實質性的傷害，能夠讓他們失聯的……
特級！
還是沒有被記錄在冊的特級！
意識到這一點，夜蛾嘆了口氣，揉了揉腦袋，臉上流露出顯而易見的疲憊：真是糟糕，最近幾年咒靈似乎越來越活躍了。
往年一級咒靈尚且還算是稀有，現在卻接二連三的出現，甚至還出現了沒有被登記在冊的特級咒靈。
即使是夜蛾，在看到這些信息後，也依舊不可控制的產生擔憂的情緒。
他很清楚：咒術師是直面死亡，沒有選擇的人。
「……希望，他們能夠順利。」幽幽的嘆息聲響起，夜蛾說著把紙質文件壓下，那張本就顯得嚴肅的面龐，在此刻更顯出一種沉重。
屋內靜悄悄的。
目光看向窗欞，陽光穿過米黃色的窗面落在地上，形成一個又一個大大小小的光圈，周圍的光線隨著升起的陽光逐漸變得明亮。
暗沉了好幾日的天變得清朗，細密的風吹散了天邊厚重的雲，使得陽光毫無阻礙的傾瀉而下。
他走神了片刻。
不知道在想什麼，也可能什麼都沒想。
片刻，他回過神，後知後覺，他應該把這個信息告訴紗奈，而升起這個念頭的第一瞬間，夜蛾的反應是：以紗奈的性格，應該會直接衝過去吧？
在聯想到她最近對總監部毫不留情的態度。
他甚至毫不懷疑，如果悟真的出了什麼事，她絕對會帶著五條家一起惹事。
按理來說，這不合規矩。
但五條紗奈本人似乎也和規矩扯不上邊。
「唉——」沉重的嘆氣聲再次響起。
繼問題兒童之後，又多了問題老師，夜蛾已經開始懷疑是不是高專的風水不太好了。
而此刻，已經被釘上問題老師稱號的紗奈，正在研究剛剛修建完畢的工具坊，也就是早上利用木料搭建而成的建築。
總的來說，眼前這個木質結構，和式風格的建築，像極了游戲裡才會出現的作坊。
畢竟現實中，沒有哪個人會在房屋外脊上放上一把超大號鐵錘。
看起來就很離譜。
紗奈內心再次吐槽了這個神似游戲作坊的設定。
拉門而入，障子門拉開時會有輕微的「踏踏」聲音，但很快，紗奈就被裡面的景像所吸引，而忽視了這個搖搖欲墜的大門。
「打擾了——」嘴上說著打擾，走進去的動作卻十分利落。
以至於她身後的硝子一時間不知道該跟上去，還是該等等。
最後，硝子還是選擇跟了上去，並小聲的說了句：「打擾了。」
屋內和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
絲毫不暗沉，反而非常明亮。
一個極為寬敞的前廳，沒有桌椅板凳，只有無數放著各類礦石的架子。
整個工具坊從外面來看只有一層，占地面積不大，走進去後別有洞天。
最起碼，以裡面有數個高溫火爐的占地面積就可以看出，絕對不可能只是外面所呈現的那麼小小一個。
五個高溫火爐，搭配五台打鐵架，還有五個冷水池，各式工具擺放整齊，連鐵錘都有大大小小數個。
靠牆的地方用框簍裝著黃金炭。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打鐵時才會散發的氣味。
從那些熟悉的炭可以猜出，那些高溫火爐的燃料應該就是黃金炭。
環顧一周，紗奈生出一種自己在玩基建游戲的既視感。
「……這真的是咒術回戰，而不是什麼其他游戲亂入嗎？」也太離譜了吧？即使是感覺自己可以無視常識的紗奈，也情不自禁的感嘆。
而跟著一起進來的硝子，正處於一種懷疑人生的麻木表情。
她有一種預感：高專、正在以一種她不可預測的可怕情況發生改變。
「歡迎光臨，在這裡你們可以制作一切想要的武器。」健碩的，肌肉發達的大叔掀開布簾子，從屋子後面走出，相當魁梧的身板，比禪院甚爾還要高壯。
他自我介紹道：「我叫博萊恩。」
「……」之前有這麼一個人嗎？紗奈不由自主的想到。
實際上，誰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裡來的。
准確來說，他是和這個工具坊一起出現的。
這不得不叫人懷疑，這家伙是不是什麼現實版NPC。
「現實中，會有NPC什麼的實在太奇怪了吧？」硝子開始懷疑科學，試圖說服自己，對方肯定是夜蛾老師請來的工人。
「博萊恩先生，我們可以制作什麼工具？」完全沒在這裡糾結的紗奈直接提問。
對方的形像看起來有點凶殘，光頭，濃眉大眼、五官深邃凶狠，上半身穿著短褂，胸前系著黑色的皮質圍裙，雙手套著同樣的黑色皮質手套。
是那種游戲裡經典的打鐵匠形像。
玩游戲的既視感更強了。
「你可以從那裡看看自己需要什麼，不過想要讓我打造武器可是非常昂貴的。」對方爽朗的笑了一聲，脾氣倒是意外的好。
兩人順著他的指著的地方看到了一本書。
湊過去一看，那東西說是一本書，但更像是平板電腦之類的，裡面自然的呈現出各種武器。
冷兵器和熱武器都有。
使用條件也很有趣，是按照咒術等級。
比如第一頁第一個武器是一把類似於菜刀的刀具，裝備要求寫著：無限制。
【名稱：菜刀
裝備要求：無
品質等級：差
裝備描述：削鐵如泥的菜刀】
硝子情不自禁的吐槽：「簡直就像是在玩游戲。」
「沒錯！」紗奈以拳擊掌，似恍然大悟：「我就感覺這個很像是那種大型RPG游戲，新手村總會有一個武器坊，嗯，一般情況第一個任務肯定是新手引導，找村長之類的。」
「我們這裡……沒有村長吧？」被帶歪的硝子跟著說道。
紗奈豎起一根手指，在硝子面前晃來晃去：「夜蛾前輩不就很符合村長的設定嗎？雖然我覺得老爺爺的話，還是京都高專校長樂嚴寺前輩比較像。」
你已經完全的陷入其中了吧？硝子心底忍不住吐槽，並且深切的產生一個念頭：不愧是五條悟的未婚妻，在性格方面還真是高度相似的不著調啊。
紗奈隨意的翻動，終於在LV5級的工具坊內看到了臂包。
不過臂包的顏色是灰色。
按照游戲設定來說，應該是還沒達到制作等級。
想要制作臂包，就需要工具坊提升到五級，提升五級的要求是鍛造出五千把武器，並且開啟五個高溫火爐。
雖然無法制作，但是不妨礙紗奈查看。
【名稱：臂包
裝備要求：二級咒術師
品質等級：良
裝備描述：十個格子的普通空間物品，馬馬虎虎的臂包吧
制作要求：臂包圖紙、工具坊達到LV5】
「……這、這是我想的那種東西嗎？」一直知道五條他們可以憑空現物，但一直以為是特殊咒術，此刻看到這個眼熟的臂包，硝子震驚了。
原來，是臂包？！
這個世界已經徹底往她所未知的方向開始發展了嗎？
「很神奇對吧，要不我們先試試？」紗奈興致勃勃的建議。
硝子有點擔心，猶豫不定：「但是夜蛾老師說……」
「唔，讓我看看，第一頁，一級工具坊制作道具。」認真地看向為數不多可以制作的武器，紗奈摸著下巴，已經完全忘記夜蛾前輩的提醒。
制作材料倒是很簡單，只是普通的鋼材、鐵器，但是輔助材料竟然還要咒靈？
「有了，就試試這個太刀吧。」選了半天，終於看到一個合適的，紗奈愉快決定。
硝子：這家伙果然和五條悟一樣，完全不聽人話！
「請幫我制作一柄太刀吧。」紗奈把需要的鋼材以及15張黃金葉遞給對方。
博萊恩露出爽朗笑容：「交給我吧！請等候十五分鐘。」
說著，他擼起袖子，鏟了兩鐵鍬黃金礦扔到高溫鐵爐內，裡面一下子燃燒起熊熊火焰，都不需要引火的。
夜蛾抵達工具坊時，就看到博萊恩揮舞大鐵錘在敲打鐵塊，還發出刺眼的火花。
「喲~夜蛾前輩~早上好呀。」
「夜蛾老師，早上好。」
輕快明朗以及成熟穩重的聲音同時響起，只不過說話的人身份截然相反。
「這是——」夜蛾一時間也忘記自己是來干什麼的，盯著對方揮舞的鐵錘，發出來自靈魂的疑惑：「在打鐵？」
「制作武器啦，武器，應該是咒具。」紗奈解釋道。
制作咒具？夜蛾呆住。
等下，咒具不是自然形成嗎？
咒具的形成並非是制作，而是咒術師用了很久的武器，以至於咒力滲入武器之中而形成，還有一種就是咒術師屠殺強大咒靈讓武器染上咒靈的力量而形成。
總之，咒具並非是人為制造，是具有特殊性和唯一性的。
尤其是特級咒具，一般咒術師根本無法駕馭，反而會被咒具內帶有的咒力傷及本身。
「……我在做夢嗎？」咒具都能被制造出來了？
等下，如果這個方法被公布，總監部絕對會派人過來的吧？連詛咒師也會不折手段的想要搶奪吧？
就在夜蛾被各種亂七八糟的想法塞入大腦，一時間無法思考的時候，博萊恩拿起那只二級咒靈球（紗奈之前問夏油傑要的，她想研究咒靈球構造）。
動作熟練的把咒靈融入鐵器之中。
在融入鐵器的瞬間，眾人清晰的感受到二級咒靈爆發出的怨念。
夜蛾本能的做出戒備的姿態，把硝子和紗奈擋在身後，隨時准備戰鬥。
但很快，那道怨念徹底消失在熊熊烈火之中。
博萊恩再次揮舞著巨大的鐵錘，開始鍛造融入二級咒靈的咒具。
不知道過了多久，成型的鐵塊變成太刀的造型。
又經過冷水降溫，開刃，磨刀等一些列工作。
「好了！」博萊恩最後一次把已經看到雛形的太刀從火爐裡取出，鋒利的刀刃透著寒光。
「承蒙惠顧。」
對方把刀裝入刀鞘後遞給紗奈，「你要不要試試？」
「謝謝。」
接過後，紗奈握著刀柄抽出。
鋒銳的刀鋒內倒影出她的臉，略有點走形，握在手中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刀劍內咒力的氣息。
就跟普通咒具沒什麼區別。
「那個、本子上突然出現文字。」硝子突然開口。
正在觀察太刀的紗奈和夜蛾被吸引。
【名稱：太刀
裝備要求：二級咒術師
品質等級：良品
自帶技能：冰刃（被刺中的咒靈或者人類，有一定概率附加冰凍效果）
裝備描述：一把鋒利且自帶冰刃的太刀
綁定者：無】
這時候博萊恩又跟著開口：「你們可以花10黃金葉對武器進行綁定，除了綁定者，其他人拿到武器也無法使用。」
「……啊。」因為太震驚，反而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口吻去表達。
紗奈開始懷疑這個世界的真實性了。
她低頭看向手中的太刀，又看向夜蛾，發出來自靈魂的疑惑：「夜蛾前輩，我們真的是咒術師，而不是在玩什麼游戲嗎？」
夜蛾：……這你問我？這東西不都是你搞出來的嗎？
總之，三人從工具坊離開的時候，腦子還暈乎乎的。
今天的陽光，還真是意外的刺眼啊。
紗奈恍惚的感嘆。
總覺得這些樹果簡直就是各種金手指的集結體。
正想感嘆悟不在實在太可惜了，紗奈猛地意識到，夜蛾找她似乎是有事？
她扭頭看去，夜蛾的表情意外的凝重，似乎是沒能接受咒具竟然可以被制造這個設定。
並不負責給對方做心理建設，紗奈毫無心理壓力。
她問道：「對了，夜蛾前輩，你是有什麼事來找我嗎？」
終於想起自己來是做什麼的，夜蛾回過神，把腦海中的混亂先放到一邊。
三人走到石橋上，下面是潺潺流水和布滿青苔的石頭。
清澈透明的溪水源於後山的泉水，干淨清澈。
沒等到夜蛾回話，又開始走神，紗奈開始思考這個工具坊的出現太過湊巧，甚至還有綁定系統，簡直完美的規避了咒術高層對於咒具的擔憂。
畢竟綁定過後其他人拿到也無法使用，這就遏制了會在詛咒師手上流通的可能性，卻又能極大的提高咒術師的存活能力。
畢竟，目前多數咒術師只能依靠術式，能得到和自己術式相匹配的咒具，這種幸運的咒術師簡直是少之又少。
啊。
感覺就像是有人冥冥之中在幫她改變咒術界，提高咒術師存活率一樣。
「悟他們的任務——」夜蛾沒發覺她在走神，而是已經開始腦補紗奈聽到這個信息，會不會直接殺入總監部，「他們暫時失聯了。」
結果，一反常態的是，在他告知紗奈情況後，對方卻相當淡定。
淡定到，夜蛾都感覺有點慌。
夜蛾絞盡腦汁，安慰道：「咳咳，以悟和傑的實力，你不用太擔心。」畢竟是兩個天才一級咒術師。
正在觀察「太刀」的紗奈其實並沒有聽清夜蛾在說什麼，只是感覺對方一直在講話，以至於她無法安靜思考。
萬般無奈，紗奈看向夜蛾，「前輩，你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在嘀嘀咕咕欸。」
夜蛾（沉默）：……被嫌棄了吧？他這一定是被嫌棄了吧？
「你剛剛是說悟失聯了？」回憶了一下夜蛾的話，紗奈了然的點頭：「我知道了。」
緊接著就沒下文了。
連硝子都忍不住出聲詢問：「你不擔心嗎？」
「擔心呀。」這話紗奈接的無比自然。
「……額，我以為你會去。」硝子試探性的開口，夜蛾默默給硝子豎起大拇指。
面對硝子的困惑，紗奈反而更疑惑的看向她。
對方的臉被陽光覆蓋，視線所及，是一張非常漂亮且帶著懶散感的美人臉。
紗奈對著她笑了笑。
今天，還真是陽光明媚的一天。
刺眼的陽光照射在綠油油的青苔上。
連日來的陰霾似乎也在陽光中消散一空。
腳步聲停下。
夜蛾和硝子也跟著停住，不由自主的看向紗奈。
四周是充滿綠意的長廊，布滿苔蘚的青石上出現一些昆蟲。
發覺硝子對自己的視線不太適應，紗奈平靜移開目光，看到了一只瓢蟲，聲音也隨之變得溫柔了起來：「悟和傑很強對吧。」
「我無法代替他們成長，也無法剝奪他們成長的可能性。」嘆息聲隨之響起：「如果只是擔心他們死去而阻止他們成為大人，把他們一直庇護著。」
「太糟糕了吧。」
她的視線隨著昆蟲轉動，輕聲說了句：「咒術師不存在無悔的死亡。」
「嘛，現在這種情況也只能相信，那兩個家伙會帶著我可愛的學生好好回來。」紗奈說完，心底默默的加了一句：她也相信，自己能夠改變既定的歷史。
夜蛾欣慰，咒術師最怕的就是情緒上頭，因為搭檔的死亡而讓憤怒充斥大腦，從而做出錯誤的選擇，這對咒術師來說才是最糟糕的。
他剛感動的准備誇獎一下紗奈的成熟，緊接著就聽到對方過分溫柔的聲音：「如果我可愛的學生發生意外，導致我被辭退，那麼我想，悟和傑也沒有回來的必要了。」
「……」
夜蛾選擇閉嘴。
硝子非常懷疑，即使他們四個平安回來，也許還是會被揍一頓。
「對了，工具坊需要上報給總監部嗎？」聊完亂七八糟的事情，話題再次被轉移回來。
夜蛾陷入沉思，「……需要。」
他覺得總監部估計又要過來開會了。
「這個工具坊屬於五條家和高專的共有財產對吧，所以總監部如果想要插手使用，那麼是否需要付出一定的金錢？
畢竟高專學生雖然進行任務，不過低級任務的佣金很低吧？
破壞任務現場還需要支付賠償，邀請系入學的學生也需要一定的社會保障，高專很多設備也需要更換……」
紗奈邏輯清晰的一條條指出，讓原本覺得向總監部提出資金要求似乎不太好的夜蛾順利沉默，並且隨著紗奈有條不紊的描述，眼神開始逐漸變亮。
這倒是個好主意啊！
用工具坊置換高專的教學資金。
有那麼一瞬間，硝子感受到夜蛾身上的銅臭味。
夜蛾老師已經完全被洗腦了吧？
紗奈接著補充：「啊、還有那個，高專的醫療設備也不是最新設備吧？我覺得有必要每一位醫師都配備最新的科技設備，比如X光、超聲儀之類。」
硝子眼睛頓時瞪大，變得無比燦爛：「是，我覺得紗奈老師說的很有道理！」
夜蛾試圖從紗奈勾勒出的美好幻想中把自己抽出來，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
他甚至會覺得，購買各種咒骸的材料五六十萬的其實還蠻便宜的。
啊啊，即使是咒術師也可能缺錢啊！
尤其像他這種咒術是咒骸的，每次咒骸被破壞，修復起來都是一大筆一大筆的錢啊！
錢不一定能解決全部問題，但絕對可以解決大部分問題。
「那麼這件事就交給你了。」夜蛾瞬間棄暗投明，不是總監部不給力，實在是紗奈給的太多了！
正有此意的紗奈微微一笑：「好啊。」
……
與此同時，在經過一整夜的搜尋，夏油傑和五條悟他們大概終於弄清楚這個咒靈到底是什麼情況。
由僧人怨念形成的咒靈，多數時候因為寺廟的佛經而被鎮壓。
但因為幾個學生欺負寺裡彌勒而徹底爆發開。
千百年的怨念爆發的瞬間，咒力就已經足以突破一級，成為沒被記錄在冊的特級咒靈：彼墮佛。
此刻的領域依舊處於平靜狀態，簡直像是大戰前的寧靜。
灰原和七海把找到的人蛹全部弄到一起，大大小小大概有幾十個。
所有的全部搬運出來後，灰原直起腰，舉目四望，灰沉沉的天分辨不出到底是黑夜還是白晝，周圍是荒涼的空地。
維持著咒力運轉，身體相當疲憊。
「這簡直就是集齊了恐怖要素的靈異物品。」把袖子往上翻折的七海忍不住嘆息，這種地方還真是適合咒靈生存。
只不過不清楚，為什麼一直以來都沒有咒靈形成。
「這幾個看起來……」灰原把最後幾個搬出來，認真看向那幾個黑紅的人蛹：「好像能聽到心跳聲。」
「是不久前來山裡的學生。」
「哎哎哎？！」
灰原發出震驚的聲音，猛地回頭，看到站在一旁，單腳踩在台階上看起來正十足無聊的五條悟。
「五條前輩，這些真的是……」他無法繼續說下去，一開始只以為是咒靈的產物，一旦知道是活生生的人，灰原升起一股嘔吐欲。
簡直就像是一大清早就吃了非常油膩的東西，然後再坐了十分擁擠，完全無法呼吸的東京地鐵，渾濁的空氣和食物油膩的感覺混合在一起。
嘔吐、反胃、無法忍受的翻江倒海。
灰原猛地捂住嘴，他模糊的感覺到自己好似能夠看到人蛹的五官。
「別這樣悟，他們還只是新生。」從院外走進來的夏油傑則如此說道，輕飄飄的說道：「嘛，不要嚇唬弱者，會被討厭的。」
七海：……不，他覺得夏油前輩這句話說出來，也會被人討厭。
「這些真的是……活人嗎？」灰原並不介意兩人的話，只是更在意那些人蛹。
「習慣死亡，也是身為咒術師要適應的。」夏油傑如此說到，算是承認了那些人蛹的身份。
畢竟在特級咒靈的領域，普通人基本沒有活下去的可能性。
七海感覺到難受，或許是因為空氣中蔓延著的咒力殘穢。
走到人蛹前，夏油傑半蹲著，目光掃過那些人蛹已經看不清的臉。
語氣驟然低沉：「安息吧。」
「啊哈，我們現在可沒有時間超度那些家伙。」五條悟嘖了一聲，因為一直保持無下限術式，導致他的疲憊值是最高的，也就顯得有些不耐煩起來。
並且在他看來，死去之物沒有被紀念的價值，就像是咒術師們一貫的准則：來不及為隊友們所哀悼。
「悟，你偶爾也要理解一下普通人的感受，畢竟咒術師就是為了保護普通人而努力。」溫柔的聲音響起，並不是把自己想法強加給對方的強硬，而是一種帶著嘆息。
五條悟滿臉不耐煩：「又要開始你的正論了嗎？優、等、生。」
「前、前輩——」擔心兩人就這麼吵起來，雖然七海覺得這兩位能夠在這麼危險的地方吵起來也很離譜，但總之，絕對不能真的吵架。
灰原顯然也意識到，迅速轉移話題：「我們接下去要做什麼？」
五條悟和夏油傑同時停下，目光看向逐漸變黑的遠處。
六眼注視空氣中越發濃郁的咒力，嘴角上揚，「啊哈，終於要出現了嗎？」
人蛹發出嗡嗡的振動，黑黢黢的外殼是被火焚燒肉身後產生的痂。
夏油傑低頭。
下一秒，屬於夏油傑的一級咒靈虹龍出現，順帶卷走兩個學弟。
一躍而起的瞬息，地面的泥土全部崩裂，從下面湧現出無數黑色的、類似於觸手的東西。
五條悟隨之跳起，低頭看去，底下湧動的怪物觸手尖端出現幾個嶄新的人蛹。
模糊來看——
嗯？衣服上貌似是禪院家的族徽。
「一、二、三——六個人啊。」他游刃有余的在一群觸手中游走，目光試圖尋找特級咒靈的本體。
「吱吱吱——」
嘎子嘎子的聲音響起，就像是笑死，但顯然，這個笑聲並不會叫人產生愉悅的共鳴，更像是噪音攻擊，讓人情緒更加煩躁。
五條悟不屑的撇嘴。
黑色的觸手衝著五條悟襲來。
擁有無下限而並不打算躲閃，在觸手刺入他額頭的瞬間，五條悟迅速消失。
眼神之中第一次流露出驚訝的情緒。
在剛剛，他感受到無下限被破開。
「……領域可以中和無下限。」也就是瞬間，六眼告知了五條悟這個信息。
因為現代咒術師擁有領域的太少，以至於五條悟並未有無下限被破開的經歷，他露出高昂戰意，眼神之中充斥著殺意：「啊哈，還真是有趣啊。」
夏油傑把七海和灰原扔到另一邊，黑色的人蛹中破殼而出的是長相醜陋的怪物。
灼傷後潰爛的肌膚，五官模糊不清，整個軀干都是皮膚被高溫席卷時產生的扭曲。
「是三級伴生咒靈，如果堅持不下去，虹龍會救你們。」夏油傑擋在兩人身前說道。
要和那些東西戰鬥嗎？
七海和灰原腦子裡生出這種念頭，下一秒，同時果斷道：「是！」
等夏油傑重回戰場，就看到五條悟直接拽住了黑色的觸手，六眼極為摧殘，整個人都像是陷入一種極致的瘋狂，他拉著那根觸手開始用力——
「既然想要殺了我——」他一點點往外走，湛藍的瞳眸帶著濃烈的殺意，深陷於地底的特級咒靈一點點被拔出，土地被掀起，隨之而來的是五條悟瘋狂的聲音：「那麼來試試啊。」
還真是瘋狂啊，夏油傑感嘆，速度飛快的衝了過去，加入戰鬥。
「砰——」裹挾著咒力的拳頭攻擊到咒靈的觸手的瞬間，那些觸手猶如紛飛的雪花一寸寸消亡。
輕而易舉的就被打散，輕松到根本不像是面對特級咒靈。
夏油傑本能的感覺不對勁。
「咯咯咯——」
「咯咯。」
從四面八方傳來奇怪的笑聲，游走在地上的觸手再次重新被接上，而五條悟此刻也成功拔出了特級咒靈的本體。
一座蓮花台上端坐著的黑佛。
從他身後蔓延出無數觸手，每一根觸手尖端都掛著人蛹。
「地藏胞卵宮——」隨著咒靈沉悶的聲音響起，原本並不完美的領域在這一刻徹底呈現，荒蕪的地面上出現一個個黑色的猶如小彌勒佛的人蛹，整個天都變成血紅色。
夏油傑盯著那個逐漸顯露出完整身影的咒靈，情不自禁的呢喃：「是完整的領域……」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2-8 16:25
第036章 工具坊開通
醜陋的咒靈真身出現，領域逐漸趨向於完整，空氣中布滿殘穢，有著無比真實的僧人面孔，帶著悲天憫人的慈悲，端坐在黑蓮之上的特級咒靈：彼墮佛。
強大的特級咒靈擁有一張悲天憫人的臉，還真是一種諷刺。
夏油傑忍不住露出嘲諷的表情。
地面上的人蛹左右晃動起來，人蛹上浮現出一張張扭曲的人臉。
令人作嘔的、升不起一絲同情的生物。
沉重而壓抑的咒力讓七海和灰原難以行動，每一次呼吸都會感受到胸腔被擠壓。
恐懼與怯懦。
來自特級的威壓就像是一座沉重的山，死死地壓在心頭，令人無法順暢的呼吸，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恐懼和害怕蔓延起。
四周被血漸染，天空變成霧蒙蒙的紅色。
「哈——這種東西，直接祓除就好了。」
第一次被破開無下限，五條悟撇過頭躲開迎著他臉頰襲來的黑色觸手。
在觸手被彈開後，臉頰上多了一道淺淡的血痕，他伸出拇指掃去滲透出的一點點血跡，璀璨湛藍的瞳眸變得愈加深邃，神色之中流露出癲狂。
在夏油傑來不及開口的瞬間，五條悟直接興奮的衝了過去。
黑色蓮花綻放開，特級咒靈彼墮佛一眨眼消失在原地。
空間疊加後產生細微的扭曲。
由於六眼的特性，不會被空間干擾，五條悟輕而易舉的捕捉到對方的行動軌跡，迅速翻身，仰面對准天空的黑影，嘴角的笑意逐漸放肆：「咒術順轉*蒼」
指尖綻放的咒力徑直朝著彼墮佛射去。
「砰——」爆炸聲響起。
特級咒靈半張臉被炸。
「哎呀哎呀，還真是亂來。」雖然嘴上這麼說著，夏油傑也在五條悟釋放出蒼的瞬間，甩手扔出去無數帶爆炸效果的咒靈。
「砰——」
震得人心頭一顫的爆炸在空接二連三的響起。
「——啊——」
「死死死死死——」
嘶啞難聽的聲音隨之響起。
黑色的觸手隨著爆炸聲一節節掉落，坐在黑蓮上的彼墮佛發出痛苦的呻吟，觸手尖端的人蛹一個個掉落，在地上掀起無數塵土。
掉落在地上人蛹破開，從裡面爬出無數面容醜陋的咒靈。
爆炸產生的火焰在黑暗中變得刺眼。
被炸開的地方又重新覆蓋起肉瘤，與人類不一樣，特級咒靈天生掌握反轉術式，可以自我修復。
眨眼間，剛剛造成的傷害已經重新修復。
轉瞬即逝的明亮過後，五條悟和夏油傑再次同時出手。
施加咒力的拳頭砸在特級咒靈的身上，兩人一前一後，動作無比默契。
「黑閃——」
打出黑閃效果，咒靈腹部整個凹陷。
夏油傑迅速抓住機會，在五條悟的黑閃過後，同樣擊出：「黑閃——」
裹挾著黑色閃電的拳頭，伴隨著咒力的破壞性，沒反應過來的特級咒靈像沙包一樣被接連揍了數下。
彼此間的默契在此刻勢必為滿分。
「好、好強。」灰原仰頭注視著天空中戰鬥的學長們，情不自禁的開口。
他的肉眼甚至無法跟上那兩人的動作，快的幾乎叫人眨眼間就會錯過。
「灰原！不要走神！」
七海大聲吼道，回過神的灰原立刻躲開咒靈的攻擊，衝了過去：「交給我吧！」
咒靈和咒術師的戰鬥一向是不死不休。
沒有和解的可能。
……
黑夜重新降臨的時候，紗奈正和夜蛾坐在一起品茶。
滿天繁星，伴隨著冷冽的風。
坦白來說，她覺得夜蛾做羊毛氈玩偶的技術很不錯。
就有一種：心有猛虎細嗅薔薇的震撼感。
就這麼被直勾勾的盯著，以至於動作越來越慢，夜蛾渾身不自在，很想勸對方去睡覺，就算是他，被這麼盯著也很難受。
而紗奈顯然沒有睡覺的打算。
「吶，夜蛾前輩，你是不是有個兒子？」紗奈咬了一口長相奇葩的樹果，完全不覺得自己被嫌棄，順帶問了句：「要來點嗎？」
「謝謝。」夜蛾對於她的樹果還蠻感興趣，當然前提是沒有那些奇奇怪怪的能力，另外補充道：「我沒有兒子。」
「欸沒有嗎？我還以為你這個年紀已經有孩子了。」現在還沒有熊貓嗎？紗奈不動聲色的轉移了話題。
夜蛾有點麻，他不太理解，自己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性，為什麼要和十幾歲的少女去討論這種充滿——額，詭異感的話題。
「沒有。」夜蛾由衷的希望，五條悟趕緊回來吧。
難道現在熊貓還沒有誕生嗎？紗奈歪了歪腦袋，「不准備要孩子嗎？」
孩子啊。
為什麼他會被十幾歲的小姑娘追問這麼問題？！夜蛾升起詭異感，忍了又忍，最後只是沉沉的嘆了口氣，「孩子的話……或許會有吧。」
像極了已經出現中年感情危機的既視感，並不准備做心靈指導師，紗奈迅速閉嘴，轉移話題：「對了，夜蛾前輩，你會做熊貓嗎？」
「熊貓？」已經完全跟不上現在年輕人的腦回路，夜蛾已經徹底放棄扎毛氈了：「你想要熊貓毛氈的話，倒是可以幫你做一個。」
「呀，可以嗎？那實在是太感謝前輩了。」完全沒想到還有這好事，紗奈笑眯眯的接受。
熊貓掛件本身就很受歡迎。
「你、其實是擔心悟他們？」終於好像知道這家伙為什麼一個勁的在騷擾自己，夜蛾試圖理解她的腦回路，這家伙到底為什麼大晚上拉著他聊天？
紗奈笑了起來，往後仰去，直接靠在躺椅上。
從這裡能夠直接看到滿天繁星。
真是漂亮的景色呢，沒有光污染，也沒有嘈雜的聲音，安靜的好像和天地融為一體。
「與其說是擔心悟他們。」她慢悠悠開口，語氣透著一股只有成年人才能感同身受的無力：「倒不如說是，為咒術師們感到悲傷。」
「……還只是孩子啊。」
悠悠的聲音響起，夜蛾陷入沉默。
咒術師稀缺、死亡率高，在這個正常十幾歲還被稱之為孩子的年紀，正常社會還在上學的年紀，但身為咒術師，他們已經身處死亡的一線。
兩人都沒有說話。
「說起來，我們的輔助監督折損率也很高吧。」雖然不是戰鬥的第一線，但是輔助監督偶爾也會碰上戰鬥。
紗奈看向星辰，壓低聲音，緩慢開口：「希望能夠減少死亡。」
是啊，希望可以減少死亡。夜蛾心底隨之嘆息。
他們彼此都很清楚，咒靈如果一直存在，那麼咒術師必然也會存在。
而紗奈的目的，顯然也不是為了讓夜蛾愧疚或者其他，兩人安靜了一會兒，她又換了個話題：「說起來，種植園已經搭建好了，接下去也請前輩多多指教了。」
原本心情還帶幾分沉重，但是一聽到她這麼說，夜蛾心底立刻升起古怪的情緒。
他總有一種，自己未來會變得……疲憊。
說完，紗奈站起身，伸了個懶腰，骨頭哢哢的聲音在黑夜中被無限放大：「明天，悟他們也該回來了，希望在他們回來前，工具坊可以投入使用，總監部的效率還真是低下啊。」
一想到下午和總監部們進行的討論會議，紗奈就生出一種：果然自己還是太好說話的念頭。
如果是公司，這群人絕對是被開除的命運。
夜蛾：從未像此刻期待悟趕緊回來。
比五條悟更難搞的，果然是五條紗奈。
……
當晨曦破開雲霧的一瞬，持續一夜的戰鬥即將落下帷幕。
七海和灰原已經徹底不行，如果不是因為和學長一起，他們大概早就成為人蛹的其中一員。
兩人乘坐在虹龍身上，被庇護著，身上傷痕累累，咒力消耗殆盡。
對比起一般人戰鬥一夜後的疲憊，五條悟同樣疲憊，粗喘著氣，身體靈活的在建築上竄來竄去，躲避著咒靈的攻擊。
時不時一躍而起，對准特級咒靈展開一發50%力量的蒼。
因為六眼的緣故，他的咒力消耗很低，即使一晚上的戰鬥他依舊能夠保持著較為靈活的狀態。
他的咒力趨向於無限。
夏油傑顯然沒有那家伙那麼恐怖，但身為咒靈操術使用者，咒靈消耗的咒力並不在他自身咒力範圍，所以，他同樣擅長持久戰。
雙方的默契在此刻抵達巔峰。
兩人在縱橫交錯，即將倒塌的建築之中飛快穿梭，灰塵揚起，彼此對視一眼，清楚的知道對方接下去准備做什麼。
黑發少年投擲出無數帶著爆炸效果的咒靈魷魚，接觸到彼墮佛的瞬間，魷魚迅速張開觸手，整個身體撐大。
「砰——」
爆炸聲響起，一根根黑色觸角盡數斷裂。
天空之中浮現的黑色塵埃變得更加明顯。
而渾身觸手已經被砍伐殆盡，此刻的彼墮佛簡直就像是放大版的人蛹。
而原本的人蛹之中出現的咒靈也盡數倒下，醜陋到看不出原本模樣，在炸彈魷魚的攻擊下，也進入死亡倒計時。
「砰砰砰——」
接二連三的爆炸聲響徹寰宇。
五條悟在遠處攻擊襲來的人蛹咒靈。
領域的必中效果一直都在，五條悟和夏油傑身上也是傷痕累累。
不會術式反轉，受傷的地方只能用咒力強制止血。
「悟——」夏油傑吼道。
「啊，早就准備好了！」得到暗示，五條悟不再戀戰，衝出掀起的灰塵。
霜白的短發在黑色的灰燼之中尤為顯眼。
黑色觸手斷臂重生，在五條悟躍起的瞬間，抓住他的腿。
「學長！」灰原和七海發出擔憂的呼喚。
而被抓住的五條悟臉上卻充滿肆意張揚的癲狂，他直接握緊纏繞在自己腿上的觸手，笑了一聲，瘋狂的眼神帶著殺氣，聲音逐漸變得低緩：「啊、抓到你了——」
咒力覆蓋在他的手上，黑色觸手像是被灼傷。
「啊啊啊！——」產生煩躁情緒的彼墮佛立刻放棄和那個人類的糾纏，揚起無數斷掉的黑色觸手，帶著腐蝕性的粘液滴落。
五條悟再次被黑色的觸手掀起，順著咒靈觸手把他掀飛的力道，在半空調整身體角度。
霜白的短發被一束光照射到，嘴角的笑容逐漸肆意，湛藍的六眼幽深冷漠，他伸出手，食指與拇指豎起，形成簡易的手槍手勢。
視線之中是咒靈的軀體，指尖對准那個已經面容模糊的特級咒靈的大腦，嘴裡默念：「咒術順轉*蒼」
縮小版的蒼術像子彈，飛快的射入咒靈的大腦。
「傑——」
「已經等著了。」一晚上的時間，夏油傑也損失了大半的咒靈，要是無法收復對方，那可實在是太可惜了。
說著，在蒼射入咒靈大腦的一瞬，夏油傑伸出手：「咒靈操控——」
「啊啊！」
帶領域的特級咒靈逐漸轉換成一個漆黑的球。
搖晃著的黑色觸手逐漸消失。
不知道過了多久，夏油傑手中多了個咒靈球，而四周的景色也在一點點消失，立在地上的人蛹隨著風顯露出原本的模樣。
虹龍降落，五條悟走了過來。
幾人身上都是大戰過後的破破爛爛。
看到夏油傑手中的咒靈球，五條悟總結道：「寶可夢大師成功收復寶可夢。」
「學長，這裡好像還有人活著。」清理戰場的七海開口，聲音之中帶著點古怪。
正准備反駁的夏油傑被打斷話，回頭看去，人蛹消失後，裡面沒被消化的人順著粘稠的液體流出。
「是禪院家的那幾個啊。」走來的五條悟涼涼看了眼，在模糊的粘液中看到了禪院直哉，同時看到了掉在地上的宿儺手指。
包裹著宿儺手指的腐肉隨之風化，變成黑色的塵埃消失在風中，只剩下一截紅色醜陋的手指。
彎腰撿起，宿儺手指上的咒力變得活躍。
瞥了眼倒地不起的禪院直哉，這家伙還真是好運，竟然沒有死。
「五條君、夏油君——」監督的聲音隔著山林遠遠傳來。
天邊綻放出一輪紅日。
順著山脊緩慢往上。
朝陽的光輝輕灑在每個人狼狽的臉上。
灰原露出一個劫後余生的笑容：「大家都還活著。」
「哈？」五條悟看向他，那張過於精致帥氣的面龐流露出自然而然的驕傲：「我和傑可是最強的。」
夏油傑雙手插兜，面帶微笑：「我們會保護好你們的。」
「嘖，我才不想一直保護弱者。」不忘拆台的五條悟揉了揉腦袋：「趕緊回去。」
「是想念紗奈了嗎？」並不介意悟的拆台，畢竟那家伙確實不是會保護弱者的家伙，夏油傑調侃道。
七海捏了捏拳頭，眼神閃爍了下，一晚上的戰鬥像是幻燈片在他腦海中反復閃現。
最後，所有的言語化作強有力的衝動，他跨出一步：「我會變強的！」
不會再成為扯後腿的存在。
聽到他的話，滿臉無所謂的五條悟頓了下，回過頭。
陽光穿透厚重的雲層灑下，四周的光線逐漸變得明亮起來，細碎的光籠罩在少年金色的短發，那種臉上流露出鄭重，透過刺眼的光，五條悟不適的眯起眼。
就在七海以為自己得不到回應時，散漫慵懶的聲音卷著風響起。
「這種事隨便啦。」說完，五條悟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夏油傑好笑的搖了搖頭，拍了拍七海的肩膀：「不用給自己太大壓力。」
接下去的工作就是監督們的事情了。
……
【特級咒靈：彼墮佛檔案封存】
【任務完成者：五條悟、夏油傑、七海建人、灰原雄】
【任務情況：已被記錄】
紙質稿被存放於總監部檔案室。
……
回到高專已經是下午，疲憊不已的四人去醫務室進行治療。
「歡迎回來。」
剛踏進醫務室大門，熟悉的問候聲隨之響起。
叮鈴鈴的風鈴聲響起，齊刷刷抬頭。
「歡迎回來。」硝子和紗奈坐在椅子上，微笑著看向那四位狼狽的少年。
嗯，高專校服已經變得破破爛爛，有一種乞討風。
「啊——」夏油傑正准備回話，白色旋風先一步衝了過去，再回過神，五條悟已經像個大貓一樣粘著對方，連帶著聲音都透著愉悅：「我回來了~」
抬手摸了摸他的頭發，紗奈臉上的笑容真切幾分，抬頭看向另外三人：「辛苦了。」
夏油傑雙手插兜，露出無奈的笑：「啊，不過收獲很棒。」
聽到傑這麼說，紗奈就確定他們遇到的咒靈應當很強，目光投向兩位一年級生，他們看上去有些……不適應。
應該會覺得不適應吧，畢竟與咒靈的戰鬥一向血腥。
「回來的話，果然要說一句：我回來才行。」紗奈看向兩位學生，笑著說道：「七海、灰原，歡迎回來。」
兩人回過神，不由自主的站直：「是，紗奈老師，我們回來了。」
同時開口。
衝破厚重雲霧的陽光鋪滿大地。
被霜雪覆蓋的草地悄然冒出綠意。
恐懼也好，懼怕也好，在這一刻化作安心。
接收完治療，眾人被紗奈壓著去了餐廳，隨隨便便的吃了個飯，回到房間後睡得昏天黑地。
沒有掌握反轉術式，即使是悟也需要用睡眠回復體力。
……
等再次醒來，已經是翌日清晨。
重新恢復活力。
已經遲到的五條悟和夏油傑打著哈切出現在教室。
大概率會面對來自夜蛾的鐵拳制裁吧？
抱著這樣的念頭，兩人走的更慢了，堪比蝸牛挪。
「都是傑的錯。」率先發起甩鍋的是五條悟。
夏油傑臉上的笑容都快繃不住了：「你這混蛋說什麼鬼話。」
理直氣壯中帶著討打的語氣，五條悟推了推滑落鼻梁的小圓墨鏡：「傑，你的鬧鐘呢！」
「我的鬧鐘也不可能叫醒你，自己睡過頭，麻煩你老老實實反思自己吧。」槽多無口，看在對方幫忙收復一只有完整領域的特級咒靈，夏油傑選擇像個老父親一樣原諒對方。
兩人打打鬧鬧的來到教室，在門口深呼吸。
這種時候，夜蛾大概已經憤怒到腦袋上冒出青筋了吧？
這麼想著，夏油傑敲響了門。
安靜無聲。
等了片刻。
五條悟雙手抱著後腦勺：「裡面好像沒有人。」
欸？
夏油傑刷的下拉開門。
空蕩蕩。
「……今天不上課嗎？」身為好學生的夏油傑條件反射的拿出手機看了眼日期，周三，不是周末。
也不存在記錯課表。
「我懂了！」五條悟以拳擊掌，恍然大悟。
「什麼？」正准備發信息給夜蛾老師的夏油傑看他。
五條悟一臉肯定：「放暑假了。」
「……」認真聽你說話的我，像個白痴。夏油傑臉上明明白白寫著這句話。
「還是打電話問一下夜蛾老師吧。」
五條悟聳肩，甚至有點想翹課去找紗奈。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夏油傑按下擴音鍵，正准備詢問，夜蛾反而先開口：「啊，你們倆回來了啊，抱歉，最近太忙忘記跟你們說了，現在你們來訓練室。」
說完，又急忙掛斷。
五條悟和夏油傑面面相覷。
他們倆的存在感，現在這麼弱了嗎？
「訓練室……」五條悟嘀咕了一句：「我記得訓練室上次被我們倆給弄塌了吧？」
「還賠償了一大筆錢。」身為普通家庭出生的夏油傑對此耿耿於懷。
兩人往訓練室走去，說起來，完全不是錯覺吧，他們出任務之前高專的黃金樹也沒那麼多，怎麼感覺現在黃金樹好像變得更多了？
甚至有的還被改造成了盆栽。
難道這玩意已經成為了高專特殊景觀？
因為太過離譜，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吐槽。
走在高專校園內，夏油傑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勁：「悟，你有沒有覺得……」
「監督和咒術師變多了。」五條悟接著他的話補充。
是的，監督和咒術師變多了。
高專雖然是專門培養咒術師的學校，但咒術師在畢業之後，會選擇在高專名下進行活動，也就是成為老師，或者直接隸屬總監部進行活動，例如：半自由咒術師。
這其實算是不同的站隊。
高專的咒術師是咒術總監直接對接的部下。
而半自由咒術師，則會選擇依附其他咒術師世家。
也就是所謂的五條系、加茂系、禪院系，或者其他小的咒術師家如：日下系、狗卷系等。
總之，高專內部除了學生和老師，鮮少會有外來咒術師。
但此刻，五條悟甚至還看到了穿著加茂族徽狩衣的咒術師。
「難道高專終於被御三家占領了？」五條悟拋出一個沒有絲毫邏輯的答案。
越是往訓練室走去，陌生的咒術師越多，以至於原本還想吐槽五條悟異想天開的夏油傑真的生出一種：該不會高專真的被占領了吧，這樣詭異的念頭。
「喲，五條、夏油。」散漫溫柔的招呼聲響起。
夏油傑抬頭看去，人群之中的硝子正抬手。
他和五條悟走過去，環顧四周，發出疑惑：「早上好，這是發生了什麼。」
穿著高專校服的硝子看起來多少帶點疲憊：「你是說他們？」
五條悟又在人群之中看到了其他咒術家族的人。
「高專被攻打了嗎？」他問。
「這個啊，他們其實是來制作武器的。」硝子嘆氣：「沒想到咒術師缺武器到這個份上。」
倒也不是說缺武器，多數咒術師都是在武器上附加自己的咒力，但這就導致咒力的消耗會變大，這也是為什麼多數咒術師不願意使用武器，因為不是所有人都有著渾厚的咒力。
而制作出的咒具本身含有咒力，即使力竭，對咒術師來說，還是可以用咒具擊殺咒靈，比起一般武器，肯定是咒具更受歡迎，但咒具價格昂貴，不是普通咒術師能夠購買的，尤其咒具的損壞頻率也高。
夏油傑：？
五條悟：？
總覺得他們不像是去做了個任務離開幾天，而是像在荒山老林裡過了好幾年，為什麼他們聽不懂硝子說的話了？
「走吧，去裡面你們就能知道了。」硝子帶兩人往裡走。
原本應當是訓練室的位置成了【工具坊】
看到房子上空懸空漂浮的巨大鐵錘，五條悟仰頭，摸了摸下頜，評價了一句：「像是游戲裡的武器制作屋。」
「還真是精准的評價。」硝子說完，無視排的老長的隊伍，直接推門而入。
裡面的溫度直接用：熱浪席卷來形容再貼切不過了。
一整個熱浪湧來。
「砰砰——」
「哐——」
「咚咚——哐——」
敲打的聲音不絕於耳。
「高溫爐？」一臉震驚的注視這本不該出現的高規格產物，夏油傑看著面前五位壯漢捶打鐵礦的壯舉，有一種自己在做夢的既視感。
這還是他所認識的高專嗎？
「悟？傑？」和夜蛾在一起的紗奈率先看到兩位少年，抬手打招呼：「你們也來了呀。」
「這是……什麼情況？」夏油傑眼睜睜看著不知名的咒術師把鐵塊交給打鐵匠，亦或者是打鐵匠把做好的武器交給對方。
三觀好像岌岌可危起來。
紗奈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哦，這個啊。」
緊接著，紗奈用簡單明了的方式為兩位少年解釋了目前的狀況。
「……」
他們只是做了個任務，撐死三天，這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夏油傑和五條悟徹底石化。
五條悟聽完，精辟總結：「也就是說，以後咒術師都可以捕捉咒靈用來制作武器？」
「目前還沒有全面推廣開，暫時是一級咒術師選取部分進行嘗試。」這是她跟總監部吵了大半天敲定的。
一級咒術師實力強、數量少，由他們進行測試安全性很高，即使咒具外流也可以根據記錄追尋到本人，目前來說，暫時沒遇到不可解決的問題。
夜蛾也在，他現在是工具坊負責人。
「你們倆也可以挑選一樣武器，第一件武器免費，後續損壞需要自己掏錢維修。」夜蛾開口。
五條悟和夏油傑對視，蠢蠢欲動。
他們倆都是赤手空拳的類型，倒不是說沒有武器，畢竟以五條家的實力，五條悟什麼特級武器拿不到？只是他更喜歡使用咒力。
而夏油傑則是沒有合適的。
「這完全就是游戲吧。」夏油傑一遍吐槽，一遍往武器檔案冊走去。
「啊，類似於臂包的儲物空間也可以制作，只不過材料很貴。」紗奈提醒道。
果然就是游戲！
「特級咒具需要特級咒靈？」夏油傑認真思考給自己准備一個什麼樣的武器比較合適，不過特級咒具需要特級咒靈對夏油傑來說肯定不合算。
一級咒具也足夠耐用。
當然如果咒具一次性創造太多，萬一流露出去，對社會危害也很大，所以每個咒術師只允許帶一件，想要更換，那麼之前登記在冊的必須銷毀，這也是總監部允許開放工具坊的要求之一。
「太刀？三節棍？拳套？」五條悟一頁頁翻過去，最後被某個精致暗器吸引：「這個看起來很有趣！」
可以用咒力操控，射出後會分化成數千根咒力形成的針。
決定了，就是它。
而夏油傑也飛快的選擇了自己的武器，作為近戰格鬥愛好者，他選擇的是雙節棍。
兩人選定了武器，交給打鐵匠，由博萊恩負責制作，三個工作日過來取。
「那就麻煩你了。」禮貌少年夏油傑客氣道。
因為工具坊剛剛開放，夜蛾還需要維系秩序，所以依舊是由紗奈代課。
在五條悟即將跟著離開，夜蛾把他叫住。
「？」被叫住的一瞬，五條悟本能的思考自己最近是不是又做了什麼，讓夜蛾炸毛的事情。
最後，思來想去，他覺得自己什麼都沒干。
至於祓除特級咒靈導致寺廟被毀，拜托，那寺廟在他們抵達的時候已經被毀的差不多了，就算是要賠償都要不到他們頭上。
所以，當跟著夜蛾走到角落的時候，五條悟一點都不心虛。
「干嘛？」他問的相當理直氣壯。
夜蛾看他，眼神中透著叫人頭皮發麻的意味深長，以至於原本還理直氣壯的五條悟，此刻莫名想要後退。
「辛苦你了。」夜蛾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到。
五條悟：？
「啊，你是說那個特級咒靈——」剛准備說自己超強、輕輕松松，沒想到夜蛾搖頭：「麻煩你盯著紗奈，不要讓她繼續搞事情了。」
哈？
這輩子沒想到自己還會被委以重任盯著別人，五條悟臉上的表情登時有點不對勁了。
夜蛾也沒想到，兩個問題少年對他的摧殘，竟然遠遠小於一個問題老師帶來的傷害。
自從紗奈成為高專老師，什麼996，直接進化到了007！
在這麼下去，夜蛾覺得自己遲早要猝死。
夜蛾嘆氣，「紗奈她，和總監部三天吵了八次，總監部派來的長老除了五條家的，基本全軍覆沒。」
五條悟眨眨眼，腦子裡分析了一波這句話的含金量。
最後同情的看向夜蛾，說出了一句很難從他嘴裡說出的台詞：「辛苦你了。」
不好的預感更強了，夜蛾看向五條悟。
五條悟：？
夜蛾表情一言難盡。
他總覺得，這幾個湊到一起，搞事情的水准會突飛猛進。
第037章 共感啟動
咒術界，在以一種所有人都不能理解的狀況，進行著翻天覆地的改變。
3.13日，和內閣簽訂了「小農經濟的生產與出口」「咒術界推廣農業生產與銷售」合同。
3.17日，和總監部簽訂了「規範工具坊制作、咒具的流通與使用」合同。
3.20日，五條家的工廠正式拿到手續合同，投入生產。
多數人私以為，古老嚴苛的咒術界即使發生改變，應當是緩慢、困難、難以進行的。
但名為「五條紗奈」的飆風主打一個不講理。
生動形像的用現實事件闡明了什麼叫：落後就要挨打。
3.19日咒具開啟推廣，即使高層保守派反對，但在看到一級咒術師裝備完畢後，二級咒術師也同步配套裝備咒具，祓除咒靈的成功率直線上升，甚至於就算是打不死咒靈，依靠防御咒具保命也不成問題。
連輔助監督都配上了不容易被發現的咒具，搭配帳使用後，效率提升一大截。
一瞬間，反對的聲音盡數消失。
連保守派都不再提及咒具危險性的問題，只是對咒具的流通條例管理的更為嚴苛。
畢竟，人家手下每次任務即使無法解決也能活下來，跟你的手下任務失敗就是死亡比起來，完全不是一個等級啊。
一時間，關於工具坊的推廣變得史無前例的順利。
甚至還有走後門提前預約的。
同步進行的還有關於咒術師們的福利、工作補貼，陣亡後家人補貼、受傷無法戰鬥後的退休補貼等等，以及監督們的各項保險和超高福利待遇也在洽談之中。
總之，咒術師這個職業好像一下子和現實職業接軌了。
就……挺離譜的。
但總的來說，咒術界的異常對於多數咒術師來說，並不是值得關注的事情。
畢竟，就算是普通人，也不會每天關注國家發布的重大事件推進，直白來說，年輕人連每天看晚間新聞的都很少。
所以，咒術師同理。
唯一對這些事稍加關注的，只有身為五條家主的五條悟，以及夏油傑。
不過兩人也沒和彼此對這些事進行討論。
此刻的劇情偏差已經到22.6%
……
「好累——」
又是一個晴朗明媚的日常，灰原雄忍不住感嘆道。
結束訓練後累的直接往後仰倒，隨著初春的到來，草地上煥發生機，細細密密的草冒出。
七海看到他直接躺在地上，開口提醒：「會著涼的。」
「但是，感覺現在的天氣已經逐漸熱起來了吧？」說著灰原坐起身，解開校服外套的扣子，抬頭看去，不知不覺，高專已經被綠意覆蓋。
倒春寒終於散去。
「走吧，下一節是紗奈老師的課。」七海收拾好自己的咒具，准備離開。
灰原一聽，整個人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
啊，紗奈老師的課程啊……
總是叫人感覺很有壓力。
春冬交接之季，咒靈爆發的頻率也越來越高，大概是冬日裡的怨念在春日集中爆發，每年的這個時候，大家都忙碌的不行。
往年這種時候，咒術師的折損率一直居高不下，但今年截至目前，並沒有咒術師死亡的信息傳來。
咒具折損率倒是高得離譜。
以至於高專咒具坊從開張到現在熱鬧的離譜。
對於紗奈來說，這些都不是她關注的重點。
她關注的重點是：冬天結束了！
「冬天過去了，春天還會遠嗎——」
今天，意外有活力的紗奈敲著桌子，慷慨激昂，情緒飽滿。
沒錯，夜蛾還在被抓壯丁，代課老師依舊是她。
底下坐著的是茫然臉的五位學生。
冬天結束是什麼很振奮人心的事情嗎？
顯然，眾人不了解一個農民對於春天的期待，這是一個播種的季節，雖然紗奈並不是農民，但這不妨礙她蠢蠢欲動。
夏油傑不由自主的看向坐在旁邊的五條悟，用眼神表達疑惑：紗奈怎麼了？過度興奮了吧？
五條悟謹慎思考一秒，出於摯友愛，打了個眼色，提醒夏油傑：最近不要招惹她。
哦，夏油傑秒懂。
一定是女生特殊的生理期到了，可以理解。夏油傑對此感嘆，自己還真是個體貼的家伙。
誤以為自己提醒到位，五條悟保持安靜，他不想被紗奈抓壯丁！
「紗奈老師——」最配合的無疑是灰原，他眼神亮晶晶的，充滿期待的口吻：「我們今天要進行什麼任務嗎？」
最近一段時間，就算是學生們也要進行祓除咒靈的任務。
大家已經連續忙碌了一周。
咒術師的成長並不是平緩而穩定，而是呈現爆發式，平鋪直敘的上課內容並不能帶來大的長進，實踐才是最好的成長，七海和灰原似乎已經習慣了咒術師忙碌的生活。
主動的學生帶給老師的滿足感無與倫比，紗奈滿意的看向灰原。
作為老師，當然是最喜歡這種積極主動的學生，不過考慮到後續工作的強度比較大，所以紗奈思考一秒，直奔主題的開啟了今天的課程安排：「五條和夏油最近一周的學習安排是：學會使用反轉術式，而七海和灰原則是學會黑閃。」
「欸？」
「欸！」
「什麼？」
坐上上的眾人傳出一片驚呼聲。
「反轉術式可以學習嗎？」七海疑惑，「術式不是生來就刻在肉.體裡的嗎？」
夏油傑給出解答：「反轉術式本質是一種咒力操作，通過咒力微操作把反向的咒力轉換成正向的能量，從而達到治療的效果，所以是可以學習的。」
只不過難度系數很高。
高到什麼地步，被說是破壞平衡的天才、擁有六眼的五條悟到現在還沒能搞定。
「那紗奈老師。」硝子舉起手：「我呢？」
「硝子的話，主要學習內容是體術的鍛煉，這個由夏油指導，而你負責指導他學習反轉術式。」主打一個多功能教學，紗奈覺得自己的安排非常完美。
硝子看向夏油傑。
而之前已經詢問過對方反轉術式的運用，對於硝子如何指導反轉術式學習，夏油則深感亞歷山大。
畢竟正常人，誰會聽得懂「咻——」跟「啾——」的代表含義！
「真的沒有其他選擇嗎？」夏油傑無奈臉。
硝子聽到，安慰道：「沒關系，就算你和五條一樣笨，我會有耐心的。」
「切——」躺著中槍的五條悟發出不爽的聲音，很想反駁，但他確實不會反轉術式。
自從和那個彼墮佛戰鬥過後，他就一直在研究正向能量的咒力，也就是反轉術式，只可惜，毫無進步。
硝子看向那兩位同期，露出「和善」笑容：「加油吧，笨蛋們。」
五條悟：淦
夏油傑：嘖
……
春天一向是被認為是生機勃勃的。
冬日的雪融化後，濕噠噠的地面染上泥濘，零星的綠意布滿荒蕪。
陽光穿透厚重的雲層，高專操場內眾人三三兩兩的聊著天。
硝子和紗奈正在討論如何給他們講解反轉術式，而四人組則開啟小差模式。
尚且還不知道黑閃的掌握難度級別和反轉術式一樣，堪稱超級技巧，只有對學習新技能的蠢蠢欲動。興致勃勃的灰原和暗自期待的七海，此刻的臉上尚且還流露著天真的歡喜。
畢竟前輩他們都說黑閃很簡單，只是咒力的爆發。灰原信心滿滿。
七海是稍微疑惑了一下，畢竟兩位學長的天才他已經初步了解，不過很快，他就被灰原的期待給帶偏了。
唯有已經被硝子折磨過一遍的夏油傑和五條悟則是一臉凝重。
因為！
會反轉術式的家伙，她們說出的話，都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
夏油傑對著五條悟發出靈魂詢問：「紗奈會反轉術式？」
「會，不過無法治愈他人，只能對自己使用。」五條悟說完，煩躁的撓了撓頭發，對於自己一直沒掌握反轉術式耿耿於懷。
「你不會啊——」語氣多少帶著點揶揄。
五條悟怒瞪對方：「你也不會。」
就在兩人准備就這個無聊的問題，再一次展開爭吵，不遠處傳出紗奈果斷的聲音。
「很好，就這麼做吧！」
五條悟和夏油傑同時看去，只看到硝子滿臉贊同的表情，讓正准備繼續幼稚吵架的二人組停住。
DK二人組：出現了不好的預感。
看到硝子和紗奈的眼神：不好的預感更強烈了。
「咳咳，經過我和硝子嚴肅討論，我們覺得反轉術式的使用以文字敘述不好描述，所以——」
堪比哆唻A夢一樣萬能，紗奈從臂包裡拿出一串類似於葡萄的果子。
果子在陽光下的顏色是淡粉色，還是帶漸變的那種，雖然粉色很好看，但是有一串粉色葡萄一樣的水果，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有毒。
深受其害的夏油傑謹慎的後退一步。
無視夏油傑警惕的眼神，紗奈以相當歡樂的口吻，介紹起那串看起來就很詭異的果子：「我們決定采用共感，來讓大家親自體驗一回反轉術式在身體內運行的感覺！」
「哈？」
因為太過震驚，所以少年們非常統一的發出質疑聲，臉上流露出毫不掩飾的驚恐。
共感啊，怎麼聽都很扯淡啊。
「什麼？」
「共感，通俗意義來說就是一個感官擴散到另一感官，這個果子的能力就是產生共感效應，也就是說吃下後的未來三天，將能和主體相連，獲得單方面共感。」
微笑著介紹完果子的功能，紗奈以一種小紅帽狼外婆的誘拐表情：「要不要試一試？」
利用共感體會反轉術式運作的感覺，了解原理？
這麼聽起來，好像還算可靠。
五條悟遲疑，他是很想掌握反轉術式，畢竟他對於負能量的咒力轉換成正向能量這個課題，已經研究了很長一段時間，他覺得正選能量的變化，還可以擴展到無下限術式的演變。
比如【術式逆轉*赫】
甚至更高一階的【術式融合*茈】
但……
「雙方互感？」夏油傑謹慎的提出疑惑。
「不，一顆果子均分是雙方共感，另一種則是：以吃的多的一方為主體，吃的少的人獲得同感。」紗奈摘下兩顆果子。
不平等的一分為二，笑眯眯的看向二年級生：「你們誰要先試試？」
相當心動，迅速思考了一下，無所畏懼的五條悟看了紗奈一眼，相當果斷的拿下半顆吃掉，然後塞了另一半給紗奈。
味道就是單純的果子味，微微帶點甜。
「好像沒什麼太大感覺。」吃完果子的五條悟感受一秒，沒覺得哪裡有問題。
紗奈當即拿出一顆酸梅糖。
是那種聞到氣味就會口齒生津的酸度。
吃下去的瞬間，直擊天靈蓋的酸味叫人頭皮發麻，上一秒還無比正常的五條悟，下一秒瘋狂捏住自己的喉嚨。
口水急劇分泌，動作迅速掏出各種甜品試圖治愈自己。
差點酸死！
這麼狼狽的死法，他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好酸！！！」他怒瞪紗奈。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紗奈舔著臉，湊到五條悟身前，去蹭了幾口超甜的蛋糕解酸。
差點被酸死的五條悟大方的塞給她一整條巧克力蛋糕卷。
兩人恍若無人之境般，開始同步吃起了蛋糕。
「啊——」
「活過來了。」
瞬間被治愈的兩人同步呼出口氣。
夏油傑：雖然知道這是演示，但感覺這兩個家伙不太聰明的樣子。
「也就是說，紗奈的感受可以同步傳遞給悟？」看過演示明白過來，夏油傑摸著下巴開始思考：確實，如果這樣的話，對方使用反轉術式，他也能同步感受到反轉術式的運轉方式，降低了學習反轉術式的難度。
於是乎，心中的天平已經翻轉，夏油傑吃下少一點的那一半，硝子則吃下另一半。
「這樣就可以了嗎？」灰原雄帶點疑惑，總覺得這好像在開掛，緊接著他又興奮道：「那我和七海是不是也有什麼特殊的果子輔助學習？」
「這個嘛——」自認為是公平公正的可愛老師，紗奈微微一笑：「果子是沒有，但是我為你們請了個特殊的，超強老師哦。」
試圖裝可愛的紗奈衝著兩人Wink。
特殊老師？
七海和灰原生出不好的預感。
話音剛落，五條悟敏銳的捕捉到另一道氣息，回過頭，看到散漫走來的禪院甚爾。
當五條悟轉身，其他人這才發覺，有個沒有咒力的男人已經距離他們非常近了。
沒有人發覺！
許久未見的甚爾和禮小姐出現，惠也在。
一家三口以相當和諧的模樣登場。
「這裡哦——」紗奈揮手招呼道。
「哈，你叫我過來就是為了給這兩個小鬼頭當老師？」粗魯懶散的，毫無人情味的聲音響起。
緊接著，溫柔的女聲隨之響起：「甚爾，不要那麼沒禮貌啦。」
「媽媽，這裡好奇怪哦。」接著是小朋友好奇的聲音。
心知那人不好招惹且實力很強，夏油傑條件反射性的戒備起來。
穿著寬松練功服的男人緩慢走來，左邊肩膀上坐著小男孩，右邊肩膀上則坐著一個精致長相的BJD娃娃。
不認識對方的七海和灰原好奇不已。
那個男人的身材實在是太犯規了吧？
「好久不見。」禮從甚爾肩膀上跳下來，她穿著簡單的衣服，看起來完全就是縮小版真人的模樣。
七海和灰原露出震驚的表情。
「咒骸？」七海疑惑。
「差不多吧。」紗奈隨意搪塞，「那麼這兩位少年就交給你了，甚爾。」
「真是麻煩。」完全沒有想到自己還會來高專當老師，甚爾一臉不耐煩，不過想到自己和她做的交易，暫時就忍耐一下吧。
傲慢的眼神掃視而去。
冰冷中帶著陰沉，簡直就像是被大型猛獸盯上的感覺。
七海和灰原不由自主的挺直背脊，露出戒備的模樣。
看到那兩人那副姿態，甚爾露出恐嚇的笑容：「我的訓練——可是會死人的啊。」
明明沒有感受到咒力，但兩人已經感受到沉重壓力。
七海不自覺繃緊肌肉，眼前這個男人，超級可怕啊。
另一邊，五條悟和夏油傑則古怪的看向那個小男孩。
有一個不負責任的老父親，這個孩子卻意外的乖巧。
「你是那家伙的兒子？」惡劣性格的五條悟蹲下身，注視那個黑發小少年。
他體內有濃郁的咒力，看起來未來也會是咒術師。
「是，我爸爸是甚爾。」惠軟綿綿說道。
無視兩個大朋友和小朋友的交流，紗奈則和禮在聊天。
「還習慣現在的身體嗎？」
余光自然也注意到那個小少年，縮小版的伏黑惠，或許目前叫禪院惠比較合適，按照時間來說，他現在只有五歲。
因為有母親的照顧，他看起來比原著裡更開朗一點。
「承蒙您的照顧，我現在很好。」留著長發的禮看起來更淑女，說完後，略微有點苦惱：「不過身體太小沒辦法很好的照顧惠，最近在教甚爾做飯，但是他好像沒什麼天賦的樣子。」
甚爾做飯……
單純腦補一下那個畫面，紗奈惡寒的打了個冷顫：「可以吃嗎？」
「完全不行呢，最近一直都在吃外賣，實在是太不健康了。」和多數母親一樣，禮很在意兒子的營養問題，比起甚爾那種只要活著就好的飼養方式，禮可是個認真負責的好母親。
旁邊，完全不怯場不怕生的刺蝟頭小少年禪院惠，看向面前的兩個大哥哥，主動自我介紹：「你好，我叫禪院惠。」
紗奈見此，不由感嘆了一句：「惠的性格比甚爾好太多了。」
「哈，你這家伙太啰嗦了。」聽到的甚爾雙手環胸，語氣懶散且充斥著一股擺爛的既視感，對著紗奈敲竹竿：「一開始可沒說是兩個人，我要追加一把特級咒具。」
他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
高專有工具坊可以制作咒具這件事在咒術界並不是秘密，紗奈並不奇怪甚爾會知道：「特級咒具需要特級咒靈，你自己去抓，抓到了就給你制作名額。」
「行。」
三言兩語敲定交易，知道自己即將能夠得到特技咒具，心情不錯的甚爾主動往操場內走去，冷眼看向那兩個僵硬住的少年：「走吧，開始特訓。」
「甚爾可是很強的，小心一點，不要死掉哦。」紗奈微笑叮囑。
七海內心克制不住的吐槽：不要死掉這種話，聽起來就很可怕吧！
紗奈：「禮小姐要帶著惠和我們先去休息嗎？」
「那就麻煩你了。」禮客氣說道。
說著禮牽起惠的手。
五歲的惠和身為娃娃的禮差不多高。
雖然惠不是很能理解為什麼自己的媽媽是個娃娃，但本能對於母親的依戀，讓他輕易接受了母親回來的事實，哪怕對方變成了娃娃。
他很滿足現在的狀況，爸爸不再動不動消失不見，家裡變得干干淨淨，媽媽會每天跟他說「我愛你」，爸爸也會送他去幼稚園。
惠喜歡現在的爸爸和媽媽。
就像爸爸說的，他要保護媽媽。
「硝子，傑就交給你了。」帶禮去教師宿舍，紗奈對著硝子打招呼道。
硝子比了個OK的手勢，看向夏油傑，露出悠閑的純良笑容：「啊，沒問題。」
夏油傑：已經感受到壓力了。
五條悟自然是跟著紗奈離開。
於是行至一半，紗奈抱住禮，讓她坐在自己手臂上，惠自然交給了悟。
「啊——」惠小聲尖叫。
五條悟適時打斷他的叫聲，嚇唬他：「太吵就把你扔下去。」
「謝、謝謝大哥哥。」發現對方只是抱著自己，惠立刻禮貌的回應。
看到兩人還算和諧的相處，想到原著中那個稍顯冷淡的伏黑惠，再看看眼前禮貌溫和的禪院惠，紗奈忍不住生出感嘆：「惠果然比甚爾有禮貌的多。」
頓了下，她又道：「要是甚爾願意來高專當老師就好了。」
這樣劇情偏差會直接拉到一半吧？
惠抱著五條悟的脖子，目光好奇張望，疑惑問道：「爸爸要當老師嗎？」
「哈，那家伙當老師？」完全不能接受那家伙當老師，五條悟一臉嫌棄，不過腦子裡已經思考什麼時候再和對方打一架了。
「不要在孩子面前嫌棄對方的爸爸啦。」紗奈拍了拍五條悟的肩膀，衝著惠笑了笑：「是因為大哥哥和你爸爸有一點點矛盾哦，惠不用在意。」
年幼的惠不太能理解，但本能的知道大哥哥不喜歡自己的爸爸。
他也不喜歡以前的爸爸。
小小的惠陷入沉思。
陽光稀稀拉拉的穿過樹蔭，落在青石板上，布滿苔蘚的石階一層層往上，充滿綠意的高專，空氣清新，四周很安靜。
走入高專校舍，青石搭建的溪水傳來潺潺的流水，山上的積雪融化後，變成清澈的溪水從山間流淌而下。
抵達高專宿舍，紗奈給他們安排在了教師宿舍，這件事已經和校長申請過，輕松通過。
是一間兩室一廳的教師宿舍。
教師宿舍同樣是木質結構的三層。
紗奈把鑰匙交給禮：「有什麼缺的可以跟我說，我就住在樓梯旁邊。」
「實在謝謝你。」
被放下的惠見兩人要走，不由自主的跟著五條悟走了兩步，主動拉了拉他的衣擺。
五條悟低頭，隔著小圓墨鏡並不能看到他的臉，於是故意拉下一點點墨鏡，瞧見一張猶猶豫豫又帶著欲言又止的小臉蛋，對此，悟壓了壓眉梢。
深吸口氣，禪院惠仰起頭，猶豫了一下，小聲說道：「爸爸已經變好了，他和以前不一樣了。」
「哈，那家伙和以前一不一樣跟我有什麼關系。」不懂惠的意思，五條悟反問。
「大哥哥你不要不喜歡爸爸好不好。」惠滿眼真誠的看他，「爸爸他在改變。」
五條悟頓了下，隔著小圓墨鏡，垂下眼眸，注視著那雙清澈漂亮，帶著小心翼翼的期待眼眸。
瞧見他的窘迫，紗奈嘴角揚起笑，站在一旁看好戲。
「……咳。」他尷尬的咳嗽一聲，移開目光，小聲嘀咕了一句：「我也沒有很討厭他。」
聽到五條悟的話，惠重新露出漂亮的笑容：「爸爸會變得越來越好的！」
「笨蛋。」五條悟拉成聲音，抬手打在惠的腦袋上，拍了拍他的腦袋，用力摁了下。
隨著手掌的離開，惠捂住自己的腦袋，眼神中流露出茫然。
紗奈微笑著看著悟的動作。
耳邊傳來鳥雀的聲音。
天空中的白雲慢悠悠的流淌著。
五條悟的表情帶著點古怪，似乎有點不理解，轉而扭頭認真的看向紗奈：「他為什麼那麼對我說？」
禪院甚爾會不會變好，跟他有什麼關系？
「這個啊——」紗奈微笑的握住他的手掌，「大概是不希望自己喜歡的人被討厭吧。」
溫柔的聲音隨著風傳入耳畔，胸腔升起的顫動，壓抑著的笑聲流露出，帶動嘴角弧度：「就像是我也不允許別人說悟不好。」
她總結道：「算是偏愛吧。」
偏愛。
嘖。
五條悟隨意的撇撇嘴。
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五條悟反手握住的紗奈的手掌，隨口問道：「禪院甚爾來高專沒問題嗎？」還有死而復生的禮。
最近的高專可不太平。
除了高專本來的咒術師，總監部和其他家族也派了不少人。
而禮，則是從死人復活而來，雖然現在偽裝成咒骸，不過一旦叫人發現她不需要咒力就可以活動，那麼必然會引發……巨大的災難。
「這個啊。」紗奈仰起頭，看到天空中慢悠悠飄動的白雲，不免升起一種：今天天氣還真是很棒的念頭。
她看向悟：「有些事，還是得主動出擊一下才知道答案。」比如，夜蛾是否已經開始制作熊貓。
五條悟低頭看她。
那雙湛藍的瞳眸之中流淌著奇異的色彩，倒影著天空的瞳眸，是她最喜歡的顏色。
他知道這家伙在策劃著什麼。
「嘛，反正我會站在你身邊的。」注視片刻，凝重的氣氛頓時消散，五條悟無所謂的說道。
啊，雖然已經猜到是這個結局，但聽到悟這麼說，紗奈除了愉悅還是會感受到一點點糾結：「那萬一我准備殺死所以高層呢？」
「無所謂吧，死了換一批就好了。」相當無所謂的口吻。
紗奈雖然一直很清楚，悟本質上是以個人喜好為准則而行動，沒有太過鮮明的善惡觀，這也就是為什麼原著內讀者們會說：傑叛逃後，悟一直以他的善惡觀在約束自己。
強行救下乙骨憂太、虎杖悠仁都是為了尋求、培養強大的伙伴，不對他們施加約束和束縛也是因為他的目的只是培養強大的伙伴改變咒術界，而非是單純的「保護普通人」。
倘若真的憐愛世人，那麼在救下兩人的時候，必然會進行束縛，約束他們未能徹底成型的力量。
這狗屎一樣的咒術世界，這亂七八糟的政治鬥爭，紗奈嘆了口氣：「悟。」
少見的認真嚴肅的口吻。
五條悟疑惑的回頭看她：「怎麼？」
「我會一直陪著你。」直到你找到真正想要走的道路，而不是以他人善惡觀為指路標。
哈？完全不能理解，五條悟對紗奈這句話充滿茫然，但他敏銳的察覺紗奈並未完整的說完那句話。
似乎自從來到高專，紗奈就變得奇怪。
她在緊張迫切的回避著什麼。
璀璨湛藍的瞳眸緩慢垂落，溫柔的手掌覆蓋在紗奈的頭上，軟綿綿的頭發掃過手掌心，「吶，紗奈。」
「嗯？」
「你是不舒服嗎？」尤為認真地詢問。
欸？剛覺得自己剛才的台詞超帥，紗奈對五條悟不按套路出牌的行為表示茫然，「我、身體還好啊。」
「生理期？」五條悟字正腔圓的說出三個字。
根據他對紗奈的了解，在生理期時，她會變得暴躁、聒噪。
嗯，還有點難以理解。
紗奈眨眨眼，又眨眨眼：「沒有啊，我生理期已經過了。」
說到這，紗奈的表情登時微妙起來：「難道悟想要感受一下女性生理期的痛苦？」
剛說完，五條悟瞬間炸毛，「我不想！」
紗奈看向對方的眼神充滿可疑。
「嘛，青春期的少年會對這種東西產生好奇也很正常。」紗奈總結式發言。
五條悟氣的跳腳：不，他不好奇！
第038章 禪院甚爾
雖然說著不著調的話，不過目前主要任務還是教會悟使用反轉術式。
紗奈把他帶到高專植物園。
植物園修建地在高專後山腳下，與薨星宮呈現出對角，目前處於保密項目。
因為天氣還比較冷，所以只進行了簡單的翻耕和積肥，在地面上附了透明白色薄膜，還沒有進行播種。
這是由總監部劃分出的一頃地。
等氣溫再回暖一點，這裡就會進行育種和培育。
當然，紗奈的樹果即使是在冬天也可以播種，但一頃地是整整一百畝，而一畝等於666.6平方米，所以加起來總共六萬多平方米。
所以！
在御三家與咒術高層達成共識之前，她如果腦子沒出問題，是絕對不會自己一個人種地的！
帶著五條悟走到後山，紗奈隨意來到一片空地。
「到了，我們就在這裡學習吧。」
「哇哦哦——」
看到比五條家還有廣闊無垠，且光禿禿的地面，五條悟發出一聲沒有特定含義的短促驚呼。
站在凸起的岩石上，迎面吹來的風令霜白的短發隨風飄動。
他摸著下巴，看向那一整片農田：「這麼大一塊農田進行耕種的話，會很麻煩吧？」
「目前的計劃安排是：讓咒術家族內沒有咒力的人進行耕種，現代化作業會輕松一點。」
在咒術家族內，沒有咒力的人就是沒有價值的存在，如果能讓他們實現自我價值，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這一條利益鏈五條家勢必無法獨吞，關乎整個咒術界的利益，若是被單獨的一個家族握在手中，想要對抗政治者們的貪婪無異於痴人說夢。
所以，紗奈才會選擇和總監部與內閣合作，三方互相牽制。
轉變成整個咒術界的利益，以此來和政治集團進行正面博弈，那麼咒術師未必會落於下風。
嘛，不過這些事還屬於遙遠的未來。
紗奈伸了個懶腰，看向站在岩石上的悟，「那麼我們就開始吧——」
她拿出一把金屬刀，指尖翻轉，鋒利的刀刃露著寒光。
「嗯哼，要怎麼開始？」五條悟雙手插兜，淡定的跳下來。
紗奈微微一笑，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毫不猶豫的用刀捅向自己的腹部。
六眼驟然瞪大。
湛藍的瞳眸緩慢放大，時間似乎在一瞬間凝固住。
湛藍的蒼瞳之中覆蓋血色。
視線被血色染紅。
……
反轉術式啊
果然很難學！
入夜，結束了一天的學習，而並未成功掌握。
五條悟和夏油傑對坐著，彼此對視，齊齊發出來自最強的嘆息聲。
「唉——」
「唉——」
即使通過共感切身的體會到反轉術式的運用感覺，可，一旦輪到自己，就總覺得哪裡還差一步。
屋內，夏油傑坐在榻榻米上，單手撐著額角，思考到底是哪裡不對。
而五條悟則是一臉煩躁。
說起來，這家伙今天晚上少見的沒有粘著紗奈。
難道是因為一直學不會，所以不好意思見女朋友？以悟的性格來說，也不是沒有可能啊。
「感覺怎麼樣？」因為自己學習大失敗，夏油傑急需尋找心裡安慰。
紗奈對待悟應該會溫柔很多吧？啊，絕對會比硝子對他溫柔，這麼一想夏油傑生出一股嫉妒的情緒。
可惡，硝子那家伙簡直就是魔鬼本鬼！
夏油傑發誓，他這輩子所經受的打擊都沒有今天大。
到現在，夏油傑腦海中回蕩著的還是硝子懶散且充滿疑惑的聲音【啊？還不會嗎？】
【是這樣啊。】
【很簡單啊，只需要這樣就可以了。】
【只要這樣「咻——」的一下就好了啊。】
【笨蛋，是這樣。】
【喂我說夏油，你是不是不行啊。】
……
沒錯，就是這樣赤裸裸的打擊！
尤其是，當硝子逐漸失去耐心，她甚至用著非常誠懇的眼神注視他，詢問他是不是真的不行。
「……」身為青春期的少年，怎麼可能會承認自己不行！！！
絕對不能承認！
於是乎，夏油傑徹底和反轉術式杠上了。
無論是在普通人的世界裡，還是來到高專之後，都被稱之為天才的夏油傑開始對自己的天才感到迷惑。
尤其是面對硝子那雙不理解的眼睛時，甚至會讓他產生一種：自己難道真的是笨蛋嗎？這種可怕的念頭！
拜托，整個咒術界會反轉術式的咒術師一個手掌都能數得過來啊！
可惡！
「硝子這家伙——」夏油傑扶著額頭，斜劉海順著他的動作落在手背上，臉上的表情糟糕到一塌糊塗。
沉重的聲音隨之響起：「她就是魔鬼！」
如果說，一開始夏油傑還是抱著自己絕對能夠比悟先一步學會反轉術式，想現在他的內心想法則是：……這東西不學也不是不行。
開什麼玩笑，難道他不要面子的嗎？
躺在榻榻米上，呈現大字型的五條悟動了動手指，突然像詐屍一樣蹭的下坐起身，嘴裡念念有詞：「完全、完全不行！」
背影同樣黑暗的夏油傑扭頭看去，五條悟神色癲狂，臉上浮現出誇張的表情，捏著手指：「紗奈那家伙，直接拿著刀捅穿腹部，用反轉術式治療，不停的問我感受到了沒——」
啊，這種形容，聽起來簡直就像是，夏油傑臉上浮現出驚愕，用手掌握住下頜，流露出深思的表情，「這種形容，不就是……病嬌？」
「啊，對對對。」五條悟伸出食指無比贊同。
「真的是，就算是我也能感受到疼痛，結果紗奈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痛苦，甚至拿著刀直接在腹部扭動一圈，不使用反轉術式，讓我自己嘗試。」一想到那個畫面，五條悟本能的感受到戰栗。
那不是面對死亡的恐懼。
而是看到紗奈滿身是血的站在自己面前。
一種無法言喻的憤怒。
經過五條悟的形容，剛覺得自己已經很慘的夏油傑，感覺還是對方更慘一點，病嬌女友啊這可真是。
果然，喜歡悟的人多少有點不正常？
夏油傑腦海中生出一個非常確信的念頭：永遠不要招惹紗奈。
那家伙，完全就是徹徹底底的病嬌啊！
難兄難弟對視一眼，嘆氣。
明天還要繼續啊。
……
學習不會因為抗拒而消失，痛苦也是。
第二天的太陽照常升起。
一晚上都沒怎麼睡好，五條悟滿臉困倦的推開房間門，木質大門發出滋啦一聲，視線之中是連綿起伏的山脈。
清晨的溫度還是有點低。
嘖，反轉術式還真是難學啊。
一想到今天紗奈還會把自己捅到半殘，讓他眼睜睜的看著，五條悟到後面真的有點懷疑：自己是否能夠保持理智。
干脆讓紗奈捅他算了。
「吱呀——」
隔壁的門也隨之打開。
五條悟扭頭，等了會兒。
門雖然開了，但是裡面沒有人走出來。
傑這家伙，徹底放棄了嗎？抱著這樣的念頭，五條悟好奇的探過去一個腦袋：「傑？」
緊接著就看到面色發白的傑倒在玄關處，一副快要死掉的模樣，但六眼清晰的感受到對方的生命力並沒有變弱。
「喂，傑？」五條悟湊過去，居高臨下，他的臉色還真是白啊，蹲在夏油傑挺屍的旁邊，誤以為對方在玩什麼新游戲的五條悟好奇詢問：「傑？你這是什麼新的表演嗎？」
已經痛到意識模糊，夏油傑猛地抬起頭，那張臉可以被稱之為扭曲的恐怖。
「就算是不想上硝子的課，也不用表現的這麼可怕吧？」完全處於看熱鬧狀態的五條悟如此說到。
「救、救命——」夏油傑捂住肚子，氣若游絲，一種隨時會斷氣的口吻。
意識到傑好像不是在開玩笑，五條悟快速扶住對方即將倒下的身體：「喂，喂，傑你這家伙是怎麼回事？」
但已經半昏迷的夏油傑並未回答。
難道是被詛咒襲擊了？或者吃了毒蘑菇？一瞬間五條悟的大腦中浮現出許多猜測，沒耽誤直接把他扛起往醫療室跑去。
還不忘給紗奈發去短信。
……
等紗奈起床看到悟短信的同事，她同步收到了硝子的短息。
在看清兩人的短信寫著的內容時，紗奈腦海中生出了不好的預感。
難道……
悟的想法成為現實了？
學生生病，作為老師，紗奈自然要去醫務室看看。
於是乎，在抵達醫務室門口時，她聽到了來自五條悟瘋狂的笑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生理痛——哈哈哈哈——」
非常誇張的笑聲，即使隔著牆也完美穿透。
「哈哈哈哈哈哈，傑你這家伙竟然會生理痛，哈哈哈哈——」
「該死的！都說了不是我！」雖然台詞很凶殘，但聽起來還是有氣無力的，夏油傑這輩子沒這麼社死過。
「哈哈哈哈，畢竟你和硝子共感啊。」極具穿透力的笑死還是沒有停。
緊接著聽到硝子沉重的聲音：「你們很吵欸。」
果然，她擔心的事情成為了現實。
嘆了口氣，推門而入。
裡面的三人好似瞬間被釘住。
躺在病床上的，唯一一位神清氣爽的少年坐在旋轉椅上，嘴裡咬著蘋果。
死一般的寂靜。
紗奈拿出從食堂打包的熱粥，對著躺在病床上，渾身難受不自在的夏油傑發出慰問：「辛苦你了。」
一瞬間，雖然社死到無法再繼續社死，但夏油傑的臉還是成功青了。
「哈哈哈哈——」克制不住的五條悟再次響起爆炸式笑聲。
臉色蒼白的夏油傑陰沉著臉，直接投擲出附加咒力的枕頭。
雖然不太好，但紗奈微妙的覺得，此刻的夏油傑有一種……嗯，蒼白的帥氣感。
淡定撇過腦袋，枕頭擦過五條悟的短發，直接砸在牆上，霜白短發被帶起的勁風吹亂。
完全不害怕，五條悟嘴角勾起嘲笑，推了推眼鏡，扭頭往後看去，牆面不出意外的出現一個枕頭坑。
咒力消失，枕頭從坑裡掉在地上。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五條悟帶出一個意味不明的語氣詞：「哎呀。」
「裡面發生了什麼？」外面的醫生詢問。
紗奈不得不回答：「不，沒什麼，不用擔心。」
好在對方沒打算進來。
「悟，不要再笑了。」不然等傑好了之後，絕對會殺了你的。紗奈提醒。
坐在椅子上，故意趴在椅背上，五條悟無所謂的應了一聲：「嗨——」
這絕對是夏油傑人生歷史上最尷尬的事情！
「硝子，感覺怎麼樣？」紗奈把另一份熱粥遞過去。
從病床上露出半個腦袋，承受著神力痛的硝子嘆氣，有氣無力的解釋了一下目前的狀況：「昨晚冰啤酒喝多了。」
夏油傑帶著殺氣的眼神襲來。
「嘛。」紗奈很想安慰幾句，不過目前來說，最倒霉的應該是夏油傑吧？
「不能提前解除果子效果嗎？」夏油傑狼狽詢問，生理期的痛感簡直比被人砍一刀還難受，前者是帶動情緒的煩躁，後者只是單純的疼痛，實不相瞞，如果可以，他寧願面對咒靈。
看到對方渴望的眼神，紗奈輕咳一聲：「抱歉，沒有。」
夏油傑的臉成功——黑了。
「啊，但是傑，你要往好的方面想一下。」紗奈極力安慰對方，「比如，體驗過女性生理期，你就會更加疼愛自己的女朋友——」
「傑他，沒有女朋友呢。」這是不忘補刀的悟。
「咳咳，想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啊，連夜蛾都有妻子呢！」
硝子：幸虧夜蛾不在。
總之，紗奈的安慰並沒有讓夏油傑的心情好轉，反而徹底閉上眼，
已經試圖召喚咒靈，直接把眼前兩個家伙弄死算了。
為了防止傷害到「病人」的心理健康，紗奈當機立斷，拉著悟趕緊走人。
總之，讓夏油傑感受到生理痛什麼的，絕對是一場誤會。
咳咳，希望傑能明白，這是一場誤會。
兩人走出醫療室。
紗奈撐了個懶腰，五條悟時不時看向紗奈一眼，欲言又止。
「我昨天反思了一下。」在悟還在糾結如何開口，紗奈率先開口，表情誠懇道：「我覺得昨天的教學方法不太對。」
這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的五條悟松了口氣。
看樣子今天不用看紗奈自殘了，五條悟心底小小的松了口氣。
但顯然，紗奈並不是簡單放棄的家伙，五條悟學會術式反轉，能夠運用正向能量，就能開發出【術式反轉*赫】【虛式*茈】
這很重要，最起碼，對於最強來說，這很重要。
「我覺得我應該已經掌握了一些……」五條悟試探性的開口。
如果說一直無法學會的話，實在很丟人啊。
「真的嗎？」紗奈驚喜，她剛准備用特殊方案來著，她長舒一口氣：「我還打算用特殊方案來教學，沒想到悟你已經會了啊。」
五條悟眨眨眼。
特殊方案？
「什麼特殊方案？」他有點好奇。
「一場新的游戲。」紗奈微笑。
五條悟眼睛一亮：「什麼游戲？！」
很顯然，好奇的貓上鉤了。
……
教師宿舍內，紗奈笑眯眯的看向生悶氣的五條貓，絲毫沒有自己調戲他的愧疚，反而在看到對方泛紅的脖頸時，忍不住生出想要繼續逗逗他的念頭。
五條悟發誓！
他再信紗奈就是蠢貨！！
這家伙竟然……
竟然——
忽悠他！！！
什麼學會反轉術式的運用就可以隨便他為所欲為，騙人！
五條悟怒瞪對方。
嘴裡還殘留著剛剛蔓延起的甜味。
雖然在紗奈看來，對方氣鼓鼓的怒瞪看起來更像是貓在撒嬌，蒼藍的漂亮瞳眸之中流露出不爽，叫人忍不住想要更加肆無忌憚的再欺負的更過分一些。
哎呀哎呀，劣根性什麼的，欺負可愛的丈男朋友完全不會有心理愧疚呢。
紗奈微笑，似乎越發有惡趣味的既視感。
「悟~」輕輕柔柔的聲音響起，屬於紗奈的咒力再次出現。
五條悟抬眸，睨她一眼，湛藍瞳眸的深處充斥著不爽。
從身後抱住五條悟，結果對方依舊無動於衷，紗奈似乎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行為有點過分。
畢竟吊著一根蘿蔔讓驢努力干活這種事，嗯，確實有那麼一點點不好，她下次換成佳肴。
「我錯了。」紗奈真誠道歉。
她以為只要誘惑夠大，這家伙就能像是打通任督二脈一樣掌握反轉術式。
所以就算是情趣JK裝什麼的也毫無壓力呢。
但，事實證明，過大的情緒起伏並不能讓對方學會反轉術式，只能讓他突發性流鼻血。
自覺自己剛剛的失態太丟臉，五條悟滿臉不爽，非常，非常不爽。
紗奈伸腳尖，纏住他的腿，抵觸在他驟然繃緊的小腿肌肉上，身上隨意的披了一件外套，即便如此，在六眼犯規一般的視覺範圍內，依舊可以看到她所有的一切。
再次僵硬住。
身體梆硬。
腳尖在他的校服褲上蹭了下，雙手摟著他的脖頸，順勢壓了上去。
條件反射的，五條悟伸手牢牢的抱住對方，手掌虛搭在她的腰上，紗奈低頭看他。
「啊——果然，做錯了事要好好道歉吧？」紗奈慢悠悠的說道，只不過口吻之中完全感受不到對方的愧疚。
說起來，她還蠻好奇，悟的感覺呢……
嘴角的笑意在一瞬間變得曖昧不明。
五條悟本能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但一向理智的大腦此刻卻變得遲鈍。
四周的聲音遠去，耳畔響起空鳴聲。
沙啞難耐的聲音隨之響起：「……什麼？」
纖細柔軟的指腹順著高專校服略顯粗糙的布料緩慢劃過，布料刺激肌膚，讓五條悟被控住。
腰窩處漫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感。
紗奈緩慢坐下。
不偏不倚。
原本想逗弄悟的，結果在接觸的一瞬間，兩人不自覺顫抖了下，泥足深陷。
像是凹凸交疊的卡扣。
紗奈覺得，自己無論如何，應當也比吃下共感果子的悟能堅持的更久一點才對。
蒼藍之瞳驟然深邃，手掌收力，五條悟一貫輕佻的表情變得凝重，渾身肌肉不自覺的繃緊，面色沉沉，唇瓣抿起。
手掌往下壓。
「唔——」本想逗弄對方。
結果雖然她本人沒有共感的加持，但在耐力方面似有不足，先一步潰不成軍的反而是她。
紗奈瀉力般直接坐下，被抱了個滿滿當當。
手掌壓在他的胸肌上，高專校服的扣子依舊嚴嚴實實。
五條悟那雙湛藍的蒼穹就這麼毫不掩飾、輕而易舉的墜入她的眼中。
蔚藍的、比任何顏色都要漂亮的眼睛。
只想叫人深深的沉溺其中，即使墜入深海的後遺症是窒息、肺部充水，無比的痛苦，但每年依舊有無數人會選擇跳海輕生。
就算死。
被這樣一雙漂亮的瞳眸注視著死亡，也只會叫人感覺愉悅吧？身為利用情緒作為能量的咒術師，本身的性格多是偏向於扭曲。
即使是紗奈……也在不知不覺中被同化。
「在想什麼？」控制住對方的掙扎，在某種意義上相當惡劣的五條悟，勢必不會讓她就這麼輕易的跑路，凶殘的大型貓科動物從不輕易放過獵物。
五條悟的聲音變得無比溫柔，而他承受著的不僅是來自於自身的愉悅，還有來自於紗奈的。
雙份的愉悅讓他整個人都像要被徹底融化一般。
自脊骨無法挺直的深切愉悅，令他忍不住抱著紗奈發出沉沉的嘆息，難以自持。
「等——」已經產生後悔情緒，紗奈試圖先冷靜一下情緒。
只可惜五條悟一向不是什麼「好人」，在紗奈失神的瞬間，迅速轉守為攻。
充滿甜膩的氣味蔓延開，霜白的短發掃過她的臉頰，貓化般的五條悟整個人的溫度都在攀升，蹭了蹭她的脖頸，像個撒嬌的貓兒。
掙扎間，不可控的，彼此之間產生更為難以言喻的情愫。
紗奈不可控的抬起頭顱，上身直挺挺的，感覺渾身被無數輕柔的羽毛，亦或者強烈的電流席卷而過，「啊！」
「真是可愛的表情啊。」絲毫不覺得哪裡有問題，充滿沙啞愉悅的聲音響起。
帶著低沉懶散的小聲隨之響起，遒勁的腰猛地下沉，隨之而來的是無比深邃湛藍瞳眸的注視。
猶如過山車，毫無征兆的急速下墜。
「啊啊啊——」
克制不住的恐懼，讓紗奈直接抱緊的悟。
五條悟的眸色變得更加深邃，手指緩慢下滑。
黑色的短裙像是徹底方綻放開，裙擺搭在白皙的大腿上，隨著她的動作而翩躚。
那張清雋俊美的臉上帶出惡劣的笑。
他湊近，即使更難受的是自己，他也能無師自通身為男人的堅持，在這種事上力求游刃有余，帶著甜膩甜味的氣息掃過鼻翼。
呼吸落在她的耳畔，被牢牢禁錮在他懷中，黏黏糊糊，像是被淋上厚厚一層蜂蜜的舒芙蕾，「不喜歡嗎？紗奈醬~」
她舒服的眯起眼，像只貓。
屋內靜悄悄的。
呼吸聲變得沉重，五條悟禁錮住她，讓她安安分分的被他納入懷中，過熱的滾燙體溫包裹著她的身體。
不知不覺，兩人的外套掉落在地板上。
勾勾纏纏的裙擺在她大腿上勾勒出一副過於抽像的畫作。
五條悟垂眸，那雙湛藍的蒼瞳此刻正毫不掩飾的注視著她。
紗奈對此頭皮發麻，她覺得自己變成一塊口感極佳的佳肴，等待著被貓科猛獸吞吃入腹。
與之相對的，是五條悟極為明顯的愉悅情緒，半眯著眼，蒼瞳被掩蓋，動作微頓。
就在紗奈緩慢松口氣時。
蒼瞳深處被灼熱的火焰覆蓋。
即使隔著質感極佳的面料，依舊能清晰的感受到。
帶著蠢蠢欲動，和躍躍欲試。
那雙明亮的湛藍瞳眸此刻泛起熱烈的情緒。
「啊——」因為他的動作，紗奈忍不住驚呼。
怒瞪對方，開始懷疑共感是不是失效了，不然這家伙為什麼能表現的如此游刃有余？
明明——
想要制止對方過於惡劣的動作，卻清晰的聽到散漫慵懶的調調：「啊哈，這樣就不行了嗎？」
「……」紗奈怒瞪。
啊，可愛的撒嬌。五條悟如此想到。
騰升而起的飢餓蔓延開，似連呼吸都變得灼熱，腰部是無法堅持的酸脹。
紗奈有點懷疑，五條悟到底是怎麼忍住的，忍者神龜嗎？
想到這個叫人頭皮發麻的念頭，紗奈的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兩個字：穿透。
試圖放松下緊繃的身體，但很快，被她吐槽的某人清晰的表現出自己的情緒並不如表現的那麼平穩。
肆無忌憚的吻落下的瞬間，五條悟抱著紗奈，緩慢收緊手臂，越纏越緊，無法掙脫。
意識變得模糊不清，空氣被掠奪，呼吸被遏制。
紗奈試圖掙扎，而睜著眼滿足看著她動作的五條悟先一步洞察了她的想法。
舌尖吮吸著她的下唇。
嘶啞低沉中透著懶散的聲音如風拂過耳畔，「不喜歡嗎？」
愉悅的欣賞她臉上漂亮的神情。
「……那，悟喜歡嗎？」主打一個反攻，紗奈笑的溫溫柔柔，雙手架在他的肩膀上，故意抬起臀。
兩張臉無限湊近。
鼻翼一觸及離，額頭抵觸著額頭，看起來倒像是親密無間的觸碰。
猶如春日楊柳般纖細柔軟的腰肢，在陽光下猶如白玉。
晃動的頻率緩慢又磨人。
余光微微往下。
唇間帶起笑意，是一種極為溫柔的笑容，叫人輕易感受到她的好心情。
啊嘞，真是看到了不錯的景色呢。
瞧見悟的失態，紗奈笑的更開心了，她可不是會任人宰割的存在啊。
惡趣味的勾起笑意，手指摩挲著她的上衣邊緣，略有一點粗劣，壓下，挺直背脊，試圖淡定注視那張充滿水霧的眼眸。
肌肉繃緊，緩慢壓制。
共感加持下，一份的快樂勢必會被乘以二。
瞧見五條悟眼底逐漸升起的瘋狂情緒，紗奈咽了咽口水，感覺渾身在被放在火上燒一樣，熱氣熏騰。
手指狠狠的拽緊悟的手臂，一抬頭，瞧見五條悟嘴角揚起的笑，慵懶肆意：「啊，很滿意呢。」
似被狠狠壓制，密密麻麻的酸脹席卷大腦，蒼瞳猛縮。
受刺激般，五條悟臉上的神色愈加瘋狂。
緊接著，他迅速反客為主。
冰冷的地板接觸後背，紗奈的五官微微皺起，輕微的刺痛反倒讓神經變得更加活躍。
她伸出手。
「啊！」
紗奈試圖掙扎，雙手剛動，就被五條悟摁住。
懶懶散散的笑容浮現在他臉上，像是在看她玩笑一般，挑釁道：「不繼續了嗎？」
在男女天然的體力差上，在不動用咒力的情況下，她的身體強度確實不如悟。
但——
紗奈彎了彎眼，笑意變得明媚，肆無忌憚，臉上流露出嬌媚的笑，眼眸彎彎，手指勾住悟的下頜，聲音變得輕柔：「怎麼會——」
第039章 有讀心術了！
在紗奈撫摸他臉頰的一瞬，五條悟趁機奪取戰爭高地。
另一只手繞道紗奈的後背，湛藍的蒼瞳在在黑暗中像是覆蓋了一層淡色幽光。
有點癢，不准確來說是很癢。
紗奈自然是能夠清楚感受到的，甚至還能清楚察覺微微收緊的手臂，由於共感的緣故，此刻五條悟對紗奈所做的一切，又毫無保留的反饋在了他自身。
簡直就像是在自作自受。
明明難以忍受，卻又忍不住繼續。
就像是——
笨蛋。
五條悟在心底如此評價道。
一低頭，紗奈充滿蠱惑意味的抬起腰，埋在他脖頸間蹭來蹭去，完全就是一副撒嬌的姿態，淺褐色的長發柔順的散落在木質地板上。
就像是柔順的貓，叫人心生憐愛。
理智在一瞬間崩塌，向來克制的情緒如瀉閥的洪流，迸流而下。
「……紗奈。」他低低喚了一聲，眼中亮的嚇人。
她仰著頭，視線所及是那雙再沒有遮掩的漂亮瞳眸，而嘴角抑制不住的笑容逐漸放肆，手指掃過白襯衫的下擺。
太陽下山後，屋內的光線也隨之變得昏暗。
影子照在地板上，被月光拉的很長。
那霜白的短發緩慢低垂著。
「悟。」
溫溫柔柔的迎合聲在屋內響起。
傳來一點點回聲。
短發掃過臉頰有點癢，紗奈往後躲去，迎面撞入五條悟漂亮的瞳眸，亮閃閃的，比夜晚的天空更要閃耀。
他更期待紗奈准備對自己做什麼，啊，做什麼都沒關系，五條悟如此想到。
嘴角揚起笑容，指尖靈巧，從容的抽出悟的襯衫，從衣擺下探進去，不出意外的摸到了黑色的打底。
啊，雖然看起來像是輕浮到叫人感覺不靠譜的存在，但在某些生活的小細節，依舊保持著五條家貴公子的習慣呢。
無論什麼時候都要穿內搭來源於刻在骨子裡的家族教養。
這些習慣多數時候會覺得厭煩，卻又在不經意間遵守。
這就是教條的可怕之處。
莫名其妙的開始走神，紗奈的手指卻熟門熟路的摸到了對方肌肉緊實的背肌上。
無論是富有彈性的胸肌，還是滾燙緊實的背肌，咒術師的身體肌肉含量真是一如既往的絕佳。
「這個時候走神，未免也太過分了吧——」拉長的尾音，透著一點點散漫與不爽，五條悟輕輕嘖了一聲，目光往下，眼尾上揚。
帶著一股渾然天成的矜貴與慵懶。
回過神的紗奈與之對視，臉上露出無辜笑容。
「啊，抱歉呢。」聽起來的口吻卻是完全沒有誠懇感的歉意，倒像是有點點敷衍。
充滿探索欲的紗奈勤勤懇懇。
掀開打底的黑色背心，側面的鯊魚肌手感極佳，紗奈故意用指尖輕輕劃動，清晰的聽到低啞的抽吸，轉瞬即逝。
難捱的抽氣。
隨著泯滅的月光消失的一剎，整個屋內在眼中似乎變成了渾渾噩噩的漆黑。
屋外的風吹響了玻璃窗，發出沒關好窗的嗡嗡震鳴。
紗奈的意識被吸引。
她似乎一直都在走神。
六眼的視線不會因光線和實物造成任何困擾，五條悟垂眸，視線落在她白皙的鎖骨，往下……
他升起濃烈的飢餓欲望，就像是身體裡對於甜食的渴望在一瞬間被全部勾出。
饞蟲啃食著他的理智。
猝不及防的被觸碰。
五條悟不可思議的低頭看她，感受著一陣又一陣往上翻湧的飢餓，對於甜食的渴望被止住一瞬，卻又在下一秒陷入更大的空洞感。
唇瓣抿起成一條線，而胸口卻無法抑制的開始劇烈起伏。
即使想要裝作游刃有余，但此刻他所有的情緒都被牽扯著，撫摸在她腰上的手青筋浮現，指骨之上是漂亮的青筋。
死死攥緊。
六眼感知一切，輕而易舉的窺探到紗奈的一切。
啊。
是熟悉的形狀。
明明不是第一次見到。
五條悟想到紗奈上次醉酒後的失態。
簡直就是把他放在火上烤一樣。
察覺到他的忍耐，反而讓原本有些擔憂是不是會太過分的紗奈露出惡劣笑容。
啊，她覺得可以再過分一點呢。
一手往上撫，一手往下探，她的動作，讓身為咒術師的五條悟本能的感受到危險，就像是把性命交托到對方手中。
但對於五條悟來說，把性命交給對方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好的，他一向甘之如飴。
但被愉悅情緒控制的大腦卻又克制住阻止的動作，反而任由她肆無忌憚的燎原。
可以看穿一切的六眼和能夠清楚分析一切的大腦此刻同時宕機，讓他完全不知道紗奈的下一步准備做什麼。
冷靜清晰的理智逐漸崩潰。
土崩瓦解。
五條悟的眼中閃過一絲糾結。
他很期待自己被當做禮物解開，尤其是紗奈眼中滿含愛意的模樣讓他百看不厭，但再這麼下去，他真的不覺得自己能夠繼續抵抗。
那可是雙倍的共感啊。
「哢噠——」皮扣發出聲響。
身為咒術師，在安靜之中，這樣的聲音簡直是明晃晃的示意。
紗奈衝著五條悟眨眨眼。
那雙茶褐色的漂亮瞳眸之中，清晰的倒影出屬於五條悟的身影。
視線微微偏移向下。
即使不是六眼，視線範圍沒有悟那麼深，她也能夠清晰的看到，看到屬於五條悟的情緒起伏。
剔透漂亮的唇瓣一張一合，五條悟所有的意識都被吸引，在還沒反應過來時，白皙柔軟的手托起了蓄勢待發的他。
「我愛你——」輕嘆隨之響起，深切的愛意毫不掩飾。
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對方的存在，指尖的觸感像是皮膚被水浸泡過後，變得皺巴巴的感覺。
卻又能明顯感受到一股細膩的觸感。
紗奈抬起頭注視著五條悟，注視著那雙逐漸收縮的蔚藍蒼瞳。
對方的眼中透著不可置信，喉結重重壓下，滾動間能夠清晰聽到咽口水的聲音。
在這種時候表達愛意無疑是最叫人窒息的。
甚至連如何呼吸都忘記。
紗奈來了興趣，舌尖舔舐猩紅的唇瓣，本就亮晶晶的唇上染上類似唇釉的漂亮光澤。
她擰著眉，似乎在思考這個觸感像什麼。
「吶——悟~」蕩漾的尾音響起，紗奈的聲音像是深淵中的巫女。
呼吸錯亂了幾分，五條悟直接抱住她，手臂死死收緊，沉重的身體就這麼直接的壓在了紗奈的身上。
蒼藍的瞳眸之中染上漂亮的水光，那雙眼睛像是被流光浸染。
五條悟直勾勾的看她。
「呼呼——呼——」
那種叫人頭皮發麻，心髒瘋狂跳動，心律不齊中帶著壓抑的感覺令他渾身難受。
「是霜白的嗎？」紗奈突然開口，雖然她也很難受，但比起五條悟來說，她的狀態可好的多。
這話問的沒頭沒尾。
但五條悟愣了下，肆意囂張的模樣少見的呆萌。
從脖頸處蔓延而起的緋色，緩慢的，一點點的覆蓋著肌膚。
他哼了一聲，從胸腔中發出古怪的哼唧聲，緊接著，以一副相當散漫又帶著沙啞的慵懶嗓音說道：「你自己看一下不就知道了。」
輸人不輸陣。
絕對不能露怯。
「呼呼——」共感帶來的效果更強烈了，像是一陣又一陣激烈的風。
截然不同的觸感，即使看不見，紗奈也能在腦海中勾勒。
這家伙，完全就是當玩具了吧？五條悟的後槽牙磨了磨，胸腔起伏的頻率更誇張了。
簡直就像是老舊的風箱，呼哧呼哧被拉扯著，明明下一秒就會直接崩潰，卻又頑強的任由其他人擺弄。
低垂著眼眸，湛藍的蒼瞳透著冷意。
「紗奈——」聲音黏黏糊糊，像是帶上無數甜膩的糖霜，叫人連帶著所有的情緒都變得甜膩，紗奈被他古怪的調調嚇了一跳，手勁沒收。
輕微用力。
蒼藍之瞳猛縮。
那過於精致的臉上流露出不可思議的震驚，不可置信的問道：「……你想殺死我嗎？」
「咳咳，這是誤會。」意識到自己剛剛的動作可能一不小心就會讓某人徹底失去戰力，紗奈眨著無辜的眼，主動蹭了蹭悟的臉頰。
手指緩慢安撫，像是安撫小貓一樣，手法嫻熟，用指腹輕輕在毛發間緩慢穿梭。
五條悟不可控的軟化，徹底軟成可愛的大貓。
翻湧而起的情緒克制不住的往上蔓延。
蒼藍之瞳的深處染上猩紅的色彩。
哼唧唧的撒嬌聲音隨之響起，五條悟主動伸手，包裹住了紗奈的手。
一點點積累的情緒。
紗奈對此實戰中上應當是陌生，但理論上，她清楚的知道那是什麼。
有點像過於粘稠的血液，其實和血液的本質也是有點相似。
都是帶著腥臭的黏液。
啊——
只不過，如果是屬於悟的話——
紗奈露出微笑。
「悟——」甜膩膩的嗓音再次響起，舌尖抵著上顎，誘人的帶著寶石光輝的瞳孔之中浮現出五條悟滲著薄汗的額角。
幾乎是本能的，五條悟封住紗奈的唇。
把那試圖說出叫人情緒上揚的唇進一步的封鎖住。
感受到來自對方的熱烈，紗奈笑的像是偷腥的貓。
即使看不見，也能清晰的感受到對方的恐怖，沉重、濡濕、亦或者猙獰。
總之如果不是親眼看到，那麼很難想像。
啊，和五條悟那種童顏的面孔截然不同呢。
就像是野外的探索家明明知道迎接自己的是什麼，卻依舊無法阻擋對於未知的探索欲。
自信心一瞬間膨脹。
簡直就像是被壓縮到極致的彈簧，一旦失去控制的力道，反饋回來的殺傷力簡直能夠讓人心髒都隨之暫停。
紗奈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唇瓣。
幽深的蔚藍之瞳沉默地注視著她
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那不可握。
比她想像的更加凶殘。
「雖然不可以，但是其他辦法也能解決對吧。」紗奈衝著悟眨眨眼。
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被說不可以，五條悟瞬間炸毛。
炸毛的不僅是他，還有小悟。
「憑什麼不可以。」
「因為我們還未結婚呀。」理直氣壯。
「……」很好，他當時就應該聽長老們的！第一次升起無盡的後悔情緒，五條悟抿了抿唇，蒼藍之瞳變得更冷冽。
像是在冷冽寒冬之中，茫然步行許久的野獸，飢腸轆轆。
「嘛，你要相信我的技術應當是還不錯。」紗奈安慰道。
隨著她的動作，頭頂的呼吸錯亂幾分，五條悟猛地收緊手臂，沉重的身體徹底堅持不住。
精致完美的面容被黑夜覆蓋，鼻翼間是濃郁的冷梅香，幽藍的蒼瞳深處躍過浮光。
「唔——」低語像是愛憐。
今夜還早。
……
「悟——？」
充滿疑惑的聲音響起。
夏油傑總覺得五條悟最近怪怪的。
當然，主要的奇怪點在於，這家伙總是莫名其妙的臉紅，但是在下一秒臉色又會陰沉的可怕。
主打一個變化莫測。
「……」完全沒聽到的五條悟，依舊維持著支著下頜的動作，仿佛是雕塑。
夏油傑確定了，五條悟最近絕對不正常，難道是被紗奈的教學嚇到了？
嚇到了？悟？
這果然是地獄級別的冷笑話。
「我說悟，你還好嗎？」夏油傑又問了一遍。
這一回，五條悟終於聽到了。
那雙被小圓墨鏡遮蓋住的蒼瞳轉動了下，緩慢移動腦袋，看向同坐在石階上的夏油傑，拖著懶懶散散的嗓音：「干嘛——」
「你最近看起來不太正常啊。」身為摯友的夏油傑忽然湊近臉，認認真真的打量對方，竟然從對方眼底看到了一點點的疲憊。
疲憊？
五條悟？
這家伙該不會背著他在努力吧？一瞬間，夏油傑心底升起緊迫感。
「……」五條悟沉默片刻，畢竟他又沒有其他的好朋友，但是傑又是個單身狗。
大腦思來想去，最後，五條悟嚴肅的看向夏油傑，開口道：「我要不要請假回家先去結個婚。」
「哈？」突然感覺自己聽不懂日語了。
什麼東西？
夏油傑的大腦宕機了一瞬，這句話在大腦中反復重復三四遍後，連眼睛都瞪大幾分，「什、什麼？」
「回家結婚啊。」五條悟說的理直氣壯。
結婚後就能正大光明吃了紗奈。
嗯，很不錯。
「……你發燒了？大腦終於無法支撐六眼的存在所以徹底壞掉了嗎？」夏油傑思來想去，覺得這個原因最有可能。
「你在說什麼鬼話。」滿臉不爽的五條悟吐槽。
一臉煩躁的五條悟不爽的嘖了一聲。
夏油傑思考了一下，決定還是不要搭理他了。
「說起來，你反轉術式學的怎麼樣？」突然想到這個，夏油傑好奇。
「……」啊，五條悟更煩了。
沒有絲毫長進，每天白天被虐，晚上又被哄著。
讓五條悟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是要快點學會，還是再磨嘰一下。
可惡！
看到五條悟這副模樣，夏油傑確定，這家伙學的相當不順利。
總的來說，反轉術式還真是難學啊！
在經過一周辛苦教學後，五條悟和夏油傑初步掌握了反轉術式的運轉，但也只有這樣，完全無法帶入自身的運用。
就算知道反轉術式運轉的感覺，但在輪到自己的時候總覺得缺了什麼。
夏油傑：實在是太糟糕了。
五條悟：果然還是先結婚比較重要。
……
辛苦一周，終於讓工具坊步入正軌，累得要死的夜蛾在回到教師宿舍時見到了禮。
「……」
沒錯，他看到了一個神似自主咒骸的女性洋娃娃。
陽光落在她身上，而她正墊著腳尖哼著歌，舉著水壺在澆花。
倘若不是她體內富含咒力，本身1米不到，卻身材纖細修長，夜蛾絕對不會認為對方是咒骸。
她實在是——太像個人了。
像是縮小版的人。
不對——
她體內似乎沒有內核？夜蛾少見的流露出一絲茫然，就這麼站在走廊上，陰沉著一張臉，沉默的看她。
「你好，你是誰？」注意到對方，禮好奇的詢問，率先自我介紹道：「我是禪院禮，甚爾的妻子。」
甚爾？
禪院甚爾？
夜蛾的臉上閃過疑惑的情緒。
對於禪院甚爾進入高專進行教學這件事，夜蛾是知道，也知道總監部那邊的態度：拒絕，卻被紗奈憑一己之力鎮壓下來，希望對方來高專當體術老師。
禪院甚爾雖然沒有咒力，但卻是少見的肉體抵達極致的天與咒縛，此前也沒少對咒術師下手，當然他也對詛咒師下手。
那家伙，就是純粹的為了金錢的怪物。
即使禪院本家，對於這位沒有咒力，卻意外強悍的男人也毫無辦法。
關於紗奈如何和對方產生聯系，這種事夜蛾不清楚，但他確定，紗奈從不做無用的事。
「你好。」禮微笑著同眼前看起來很凶的男人打招呼。
因為甚爾的緣故，她對那些看起來很凶的人並不會害怕，不過，她覺得眼前的男人注視自己的眼神很奇怪。
靜默無言。
許久。
注視對方的夜蛾終於重新開口：「我的術式是傀儡操術。」
他說完，表情凝重，目光直勾勾的落在那具軀體之上，從肉眼看去完全和真人無異。
「嗨？」禮不明白，歪著腦袋好奇的注視他。
實際上，倘若不是甚爾，她或許一輩子都不會知道世界上還有：咒術師。
「你的表情不太好，是發生了什麼嗎？」充滿疑惑，帶著擔憂的聲音響起，禮有點緊張，難道對方不太好相處？
還能夠自主交流，似乎也有自己的意識。
一瞬間，他突然想到那天晚上，紗奈同他的聊天內容。
想到這，夜蛾此刻腦袋上青筋一個勁的狂跳著。
直立型咒骸！
【你有兒子了嗎？】
這家伙——
到底是哪裡知道的！明明他誰都沒有說！
總監部五條家？
但是——
絕密檔案不允許外流，即使總監部長老也不允許告知族長。
五條家會這麼明晃晃的違反規則嗎？
那可是下了束縛的！
也就是說，對方不是從總監部長老口中得知，從其他地方？夜蛾心底升起不可控的恐懼。
「喂我說大叔，面對別人的妻子露出那副可怕的表情。」懶懶散散的聲音響起，禪院甚爾從屋內走出，陰沉著臉，布滿殺意。
而惠則躲在父親身後，害怕的看著已經呆了很久的夜蛾。
夜蛾深吸口氣，壓下腦海中的胡思亂想：「抱歉，是我情緒激動了，最近不要讓這位禮小姐離開教師宿舍。」
說完，夜蛾徑直離開，只不過離去的背影，多少帶著點怒意。
那家伙到底在干什麼！？
「唉？」禮奇怪的看著那個男人離開，疑惑的看向甚爾：「是我的樣子嚇到對方了嗎？」
甚爾陰沉的表情消失，神情懶散，抱起了禮：「怎麼會，那個大叔可能腦子有點問題吧。」
……
夜蛾此刻腦子確實有些混亂，熊貓的存在只在高層知曉，而熊貓從未離開天元結界。
這個「禮」的出現，是偶然，還是……警告？
他找到五條悟和紗奈的所在地。
看到了——
嗯嗯嗯？
正在豌豆莢裡的沉睡的五條悟？？？
因為場景太過震撼，一時間，夜蛾也忘記自己來是干什麼的了。
巨大的豌豆莢把將近一米九的五條悟容納其中，綠色半透明的液體把五條悟包裹著，而紗奈則坐在豌豆莢的葉子上悠哉悠哉的看書。
看到夜蛾出現，她似乎一點都不好奇，淡定的合上書：「喲，夜蛾，你來的比我設想的要慢一些呢。」看起來，最近他還真是夠忙的。
「你知道什麼？」夜蛾深吸口氣，直白的問出來。
紗奈還是第一次見到夜蛾如此緊迫的模樣，她笑了笑，淡定說道；「果然，有些東西，只有設身處地的經歷過才能了解。」
在此之前紗奈一直不理解，原著裡，為什麼悟被封印之後，總監部要把夜蛾監禁起來。
畢竟，夜蛾的熊貓早已存在，甚至已經成了高專的學生，這時候馬後炮把夜蛾抓起來審訊，未免也太離譜了吧？
直至現在她才大概了解了其中的隱情。
夜蛾的咒術傀儡操術，一開始只是制作咒骸戰鬥，後來他創造了擁有自我意識，且能夠創造咒力的自主咒骸，也就是熊貓。
熊貓的三個內核分別是：熊貓、大猩猩和不知名的姐姐。
不知名的姐姐或許就是夜蛾未誕生下的孩子，也是夜蛾離婚的真相之一，同樣是他制作自主咒骸的主要原因。
這個事件的內情應當是：夜蛾制造出了熊貓，被總監部發覺，但夜蛾本身不承認熊貓是被創造出，而是湊巧變異，導致總監部沒有證據，只能選擇監禁。
夏油傑的出現，是咒術總監讓夜蛾戴罪立功，培養對方，為了把夏油傑培育成為下一任校長，與五條家的六眼相抗衡。
因為夜蛾的咒術「傀儡操術」與夏油的「咒靈操術」類似，而夜蛾本身也是咒術總監一派。
但夜蛾並不是只創造出熊貓這一個自主咒骸，他創造了許多。
而這件事或許咒術高層或許一開始不知道，但後來絕對是察覺了。
而咒術高層知道「夜蛾能夠制作自主咒骸」這件事，大概率是夏油傑叛逃之後，因為從那之後，高專實際掌權人從明面上的夜蛾，變成了悟。
大概率是悟以最強和五條家主的身份保下了夜蛾。
這或許也是悟專心留在高專「培養」學生的原因，也就是說那時候的東京高專已經變成了五條一派。
很簡單，因為七海回到咒術界並未通知夜蛾，而是通知的五條悟。
掌事人是五條悟。
因為五條悟任性的庇護，夜蛾一直沒有東窗事發，直至悟被封印，平衡被打破，投靠五條家的夜蛾自然順理成章的被抓起。
腦海中的思緒盡數收斂，紗奈挪開書，衝著夜蛾微微一笑：「只是湊巧在天元的結界內看到過一只可愛的熊貓。」
「呼——」夜蛾嘆了口氣，看出對方沒有想要戰鬥的念頭，他直接直接坐在了對面的石頭上。
帶著一種放棄治療的既視感：「那個女人是怎麼回事？」
很顯然，夜蛾很清楚，對方不是單純的咒骸。
「禮小姐的情況和咒骸不太一樣，她是靈魂沒有消失。」紗奈也不繞圈子，直白的告訴了夜蛾：「大概是屬於暴君的詛咒。」
只是普通人肉身死亡後，靈魂會跟著消亡。
但禪院甚爾強烈的願望和禮小姐本身的執念，讓她得以一直依附於甚爾的身邊活著，又因為禪院甚爾沒有一絲咒力，所以禮也沒有成為詛咒，得以以人類靈魂的方式活著。
這現像還有一例，就是原著內的乙骨憂太和理香。
「你的目的是什麼？」夜蛾疑惑。
他不覺得自己有什麼能夠讓她貪圖的，只要他一口咬定熊貓是自己產生變異，即使對方看到也無所謂，畢竟熊貓本身就在高層那邊備過案。
紗奈看向他，微笑道：「啊，只是不想讓悟有一個遺憾的青春，大家的故事不應該停留在這個夏天。」
就像是悟說的，不可以剝奪年輕人的青春啊。
夜蛾：什麼鬼東西？
難道五條家准備這個夏天占領總監部？
夜蛾被自己心底的想法嚇了一跳。
對於咒術界來說，這是一個極度守舊的排他主義，頑固不化堅持著舊日的傳統，以血脈、咒術為立足根本，對名門望族有著難以言喻的堅持。
不允許每個人出現獨立的性格，必須要成為依附家族，全身心為家族創造利益的存在。
沒有咒術就是垃圾，咒術不強就是廢物，只有強大的存在才值得被追捧。
品德、修養不是最重要的，武力才是。
這很可怕。
也很難改變。
只有出現巨大的、叫人無法忽視、且會改變每一個人地位的利益出時，才能撬動這個龐大的利益集團。
腐爛封閉的世界就需要用外接的力量去打破，把腐敗的暗瘡全部挖掉，即使最後苟且殘喘瀕臨毀滅，也一定會有好起來的哪一天。
削骨治病，勢在必行。
夜蛾：……紗奈絕對比悟更難搞。
「所以，或許我們可以做一場交易？」紗奈屈起一條腿，雙手搭在腿上，淡定的說道：「之前抓捕的詛咒師被判定為受肉。」
這件事，夜蛾自然知道，甚至於，因為他制作出熊貓而有「前科」，所以還被特地排查過，只不過在創造出熊貓之後，他並未繼續制作自主咒骸，所以總監部沒有把懷疑的目光放在他頭上。
「他的出現，基本就是宣告，咒術界有逆轉生死的咒術。」
平靜的聲音被風聲裹挾。
紗奈語調輕緩，「不需要擁有咒術的身體，只需要進行受肉，就可以擁有靈魂附帶的咒術，幾乎是無風險的復活。」
「——總監部會放任不管嗎？尤其在不知道幕後黑手是誰的情況下。」紗奈慢悠悠的晃著腿，她坐的比夜蛾高，看向他的目光不可避免的帶上了俯瞰與打量的意味。
很顯然，現在的總監部內部也形成了兩股聲音。
一股是絕對禁止這種邪術的出現。
而另一種，他們認為這樣可以最大限度保留強大咒術師的火種。
用死刑犯的身體供受重傷的咒術師受肉復活，這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
保守派與激進派。
紗奈笑了笑。
夜蛾雖然不知道，總監部對於受肉存活下來的詛咒師到底准備怎麼打算，但顯然，「受肉重生」這件事絕對會在咒術界引發動亂。
「五條家給予你庇護，而你在成為高專校長後，站位五條家如何？這筆交易很劃算吧。」紗奈直白的拋出了自己的要求。
這倒是令夜蛾沒想，皺眉看她。
兩人對視片刻，紗奈不避不讓。
夜蛾頓了下，說了句：「高專校長聽從於咒術總監命令。」
「嗯，挺好的。」紗奈笑的更開心了，「我准備競選咒術總監來著。」
「咳咳咳——咳咳——」驚天動地的咳嗽聲響起。
夜蛾明明沒喝水，卻硬生生被嗆到了，看向紗奈的眼神中就一個含義：你們五條家准備占領咒術界啊？
「嘛，這件事不急。」紗奈也沒想夜蛾會直接答應。
一反常態的，夜蛾直接開口：「我答應。」
他在高專的身份本就曖昧，再加上現在總監部內部混亂，他很容易因為直立咒骸的事被牽扯。
如果有五條家保他那麼就是另一回事。
「嗯？」紗奈眨眨眼，倒是有點吃驚於他的果斷。
站隊這個概念從古至今一直都在，她也不意外夜蛾的選擇。
「這個可無法後悔。」她提醒了一句。
夜蛾平靜開口：「比起你，或許也沒有更合適的了。」
話音剛落，兩人同時轉頭，咒力波動突然變得洶湧。
豌豆莢左右亂晃，露出擬人化的作嘔動作，裡面的五條悟被直接吐了出來。
沒錯，就是吐了出來。
打斷了夜蛾和紗奈的交涉，兩人愣愣的看著悟被吐出來。
渾身上下黏糊糊的五條悟在空中調整身體，落地後重新站穩，霜白短發黏糊糊濕噠噠的，臉色難看。
鬼知道他剛剛經歷了什麼！
全是噩夢！！
狼狽抬頭，發現夜蛾和紗奈都在，五條悟正准備開口打招呼。
紗奈：【好可愛，好可愛，濕漉漉的悟看起來超級可愛啊！】
紗奈：【好想親親他！！】
夜蛾：【……感覺，悟和紗奈混在一起，高專會變得越來越奇怪。】
嗯？
五條悟眨眨眼，他明明沒有看到夜蛾和紗奈張嘴，為什麼能聽到他們倆說話？
第040章 深閨悟進化
五條悟懷疑——自己能夠聽到別人的心聲。
難道是那個豌豆莢的緣故？
一想到那個豌豆內的糟糕經歷，五條悟的後槽牙在拼命摩擦，心底升起超級不爽的情緒。
因為那玩意就是真人版格鬥游戲！
而他在裡面對手就是禪院甚爾。
而他！
竟然！
輸了！！！
當然原本輸給禪院甚爾的不爽，被現在莫名其妙多了個「聽心聲」給打斷，讓他升起一股探究的情緒。
當然五條悟本人是覺不會相信什麼好奇心害死貓的理論，畢竟，他可是最強的。
見五條悟悟從豌豆莢內出來，紗奈和夜蛾默契的暫停了「閑聊」。
【說起來，這些事情難道是悟和紗奈策劃的？】
這是夜蛾的心聲。
不過這些事情是指什麼？心中升起好奇，五條悟頓了下，蒼藍的瞳眸微微轉動，不動聲色的掃了眼夜蛾的臉。
還是一樣的凶殘，表面上來說，並看不出他內心的想法。
【不過悟能做到這個地步，五條悟果然不像是平常所表現出來的那樣無所謂，總監部的權利，果真御三家無論是哪一家都不會輕易放棄。】
【希望這次的站隊，不會錯吧。】
【禪院家的十影還沒出現，加茂家的赤血操術聽說是外家少年繼承，這麼看來，五條家反而更穩……】
畢竟五條悟屬於五條家正統血脈。
夜蛾心底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自己這一步棋是否正確。
但無論正確，在他剛剛答應的時候已經沒有的回轉的余地。
但即使已經答應紗奈的站隊，夜蛾的腦海中還是無法克制的進行思考，思考自己的站隊是否會惹來危險。
咒術師不存在無悔的死亡。
但，最起碼，夜蛾不希望自己成為政治鬥爭的犧牲品。
聽到夜蛾的心聲，五條悟唯一的念頭就是：紗奈不會去忽悠夜蛾了吧？
比起多數人對紗奈的看法，五條悟更清楚，紗奈本人對權利並沒有太多渴望的念頭。
比起權利，她所在意的似乎是其他東西。
【希望五條家，不會讓我失望。】
夜蛾最後的心聲在五條悟耳邊一閃而過。
有那麼一瞬間，五條悟是同情夜蛾的。
上了賊船就不好下，這句話放在哪裡都適用。
靜默之中，紗奈率先打破安靜。
「悟，下午有個任務，你問一下傑要不要去？」
雖然悟和傑的實力很強，但是咒術高專有規定，沒畢業的學生不允許單獨出任務，所以一般任務還是組隊進行。
【嘛，好久沒和悟一起任務了。】
再次聽到紗奈的聲音，五條悟對於自己擁有讀心術徹底石錘！
很顯然，對於五條悟這種性格的中二少年來說，擁有讀心術的快樂等級和擁有隱身術的等級是一樣的。
無論是讀心術還是隱身術，都是五條悟小時候最想要的咒術，不知道紗奈有沒有能夠隱身的果子，這樣的話——可以突然消失，然後把夏油傑嚇死啦~
而竊聽別人的心聲，就可以知道很多秘密，他還是比較期待探聽到長老們、以及垃圾總監部的秘密！
已經想到一百種讀心術的玩法，五條悟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
微妙的看著笑容越發燦爛的五條悟，出於對他的了解，紗奈心底的嘀咕：【怎麼感覺悟怪怪的？】
當然，這句嘀咕毫無阻礙的傳到五條悟耳朵內。
一抬頭，對上夜蛾和紗奈疑惑的眼神。
五條悟眼神飄忽，迅速跑路： 「我先去換衣服，然後去叫傑。」
能夠聽到心聲這種事情，當然要和正在生理期的傑分享一下，至於為什麼不和紗奈分享……咳咳，他還蠻好奇，紗奈心底會想些什麼。
看到五條悟過於歡脫的背影，有時候真的會幻視哈士奇那種生物啊。
夜蛾和紗奈面面相覷。
「悟，他沒問題嗎？」他看起來怪怪的。
紗奈思考了一下：「大概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嘲笑傑吧。」
嘲笑傑？夜蛾看起來更迷惑了。
想到夜蛾還不知道，紗奈微微一笑：「啊，傑今天在生理期呢。」
夜蛾：……
「生理期？」十分理解這個詞的意思，夜蛾艱難的重復了一遍，不是，夏油傑不是男生嗎？！有什麼生理期？！
在某些時候，性格和五條悟一樣惡劣，看到夜蛾誤會，紗奈並沒有解釋，只是微笑：「是的，大概就是同步感受一下女同胞在生理期時的痛苦，更能體會女性的不容易。」
「……」已經被忽悠到的夜蛾，突然就不理解現在的學生，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了，總感覺心理意外的不健康啊。
但面對紗奈認真的表情，他還是艱難的誇獎了一句：「傑……還真是、叫人意想不到啊。」
紗奈微笑以對。
夜蛾忽然產生自我懷疑，難道生理期這三個字的含義在他所不知道的情況下，已經發生了變化嗎？。
……
沉迷於自己突然多了的心聲外掛，正勤勤懇懇研究，五條悟在高專溜達的時候發覺自己這個心聲不太好用。
只有對方看到他時，他才能聽到部分心聲，而且還是得和他有關的才行。
比如迎面走來的監督預備役們。
「五條學長下午好。」
【啊啊啊！是五條學長！！快跑！】
【啊啊？發生了什麼，五條學長為什麼身上濕漉漉的？】
【他該不會是剛剛祓除咒靈回來？】
【實在是太辛苦了！】
類似於這樣。
而如果只是單純的擦肩而過，對方沒有看到自己，那麼對方內心在想什麼他則是完全聽不到。
感覺是個比較廢物的外掛，五條悟的興致瞬間少了一大半。
啊，去聽聽看傑內心在想什麼吧！這個念頭升起的瞬間，五條悟當機立斷加快速度。
於是乎——
回到宿舍，換完干淨的校服，聽到隔壁傑的房間傳出聲音，讓准備去醫務室堵傑的五條悟瞬間止步。
迅速走到夏油傑宿舍門口。
主打一個聲先奪人：「傑傑傑傑！」
過於歡脫的聲音響起。
這讓在硝子吃完止痛藥後，終於活過來，剛回到寢室的夏油傑生出一種當媽的既視感。
說起來，為什麼悟知道他在寢室？難道是特意堵他的？（啊，雖然很離譜，但如果是悟的話，完全干得出來。）
這麼想著，今天已經被嘲笑到情緒爆炸，夏油傑當機立斷：當自己不存在吧。
但很顯然，裝不存在這種事是瞞不過擁有六眼的五條悟。
「啪——」不等夏油傑回答，房間門被打開，過度興奮的五條悟頂著一頭半干不干的短發出現。
過於明媚的陽光籠罩在他身上。
澄澈的六眼變得剔透，蔚藍的眼睛與身後蒼藍的天空相對應，讓恰好扭頭看來的夏油傑生出一種：這家伙是哈士奇嗎？的念頭。
【這家伙完全就是小孩子才對吧。】夏油傑心底吐槽。
「你才是小孩子。」
毫不猶豫的反駁。
夏油傑：？？？
【嗯？什麼情況？我剛剛說話了嗎？】
「不，你沒說話，但我聽得見。」五條悟直接跨進屋內，徑直坐在沙發上，悠哉的像是在自己房間，用手臂撐在沙發靠背上，閑適懶散。
夏油傑盯著他，微微眯起眼。
【讀心術？】
「答對了~」五條悟衝著他豎起拇指。
「……」
【完了，這個高專遲早要毀滅。】想到悟的性格，夏油傑有點絕望，「是紗奈的新果子？」
「不是果子，是戰鬥豌豆莢，不過好像因為我有違常理的大腦和六眼的緣故，發生了一點點的異變。」五條悟指著自己的大腦。
六眼用科學一點的理論解釋就是大腦產生變異。
「會一直存在嗎？」這才是夏油傑最在意的。
【如果一直存在的話，果然得遠離一下悟這個危險的家伙。】
他心下肯定，如果五條悟一直擁有讀心術，這家伙絕對會被所有人都排擠。
哦不，他或許完全不會覺得自己被排擠。
某種意義上，相當自我的人是不會內耗的。
「按照紗奈果子的效果來說，大概率是短期的，不過——」五條悟說完，明顯聽到傑內心的蛐蛐，他滿臉不爽的看向對方：「哈，你是有什麼不能見人的秘密，害怕被我聽到嗎？」
說著，五條悟抬起頭，狐疑的看向自己的摯友：「比如你其實有暗戀的人？」
「難道你對紗奈圖謀不軌！」對自己所有物一向很在意，就算是傑也不能夠分享，五條悟眯起眼，看起來像是護食的野獸。
「……那種不可能的啦。」完全就不明白話題為什麼會轉移到戀愛問題上，夏油傑隨之吐槽：「你們倆才是絕配。」
紗奈那種病嬌也很可怕啊。
聽到誇獎，五條悟瞬間收起陰沉的表情，明媚的像是太陽底下的向日葵：「啊，傑你眼光真不錯~」
哦，單身狗果然不懂戀愛的美好。
夏油傑腦袋上的青筋冒的更歡快了，他分明在五條悟眼中看到了對單身狗的嫌棄。
這家伙——
毀滅吧。
「我覺得這個聽心聲的能力應當是有限制。」轉頭又開始研究，五條悟摸著下巴：「剛剛我來的時候看到了禪院甚爾，我沒有聽到他的心聲，當然挨揍的七海和灰原我也沒聽到。」
挨揍的七海和灰原……
最近一年級生每天很狼狽啊，夏油傑想到那兩人每天的被揍日常，一時間不知道該同情自己還是同情他們了。
不過不得不說，禪院甚爾確實很強。
作為近身格鬥愛好者，夏油傑也和禪院甚爾打過幾次，毫無疑問：完敗。
打不過、根本打不過。
就算用咒力也只是勉強支撐自己不被打死。
那家伙簡直就是天生的戰士。
對方雖然沒有咒力，但是身體強度簡直不像是人類。
「傑，你這家伙是在走神嗎？」五條悟伸出手在他眼前晃悠。
回過神的夏油傑條件反射把他的手掌拍開。
「所以，我們來測試一下，這個讀心術的使用規則吧。」並不介意，五條悟以拳擊掌，自顧自的安排道。
這個夏油傑倒是不反對，他也很好奇。
【悟是笨蛋。】
「我聽到了。」
五條悟眯起眼。
夏油傑微微一笑：「這樣啊，那我換一個。」
【今天的天氣真不錯，下午的時候去和七海吃個下午茶吧。】
心底想完，夏油傑看向五條悟。
「你說話了？」五條悟眼中流露出茫然。
夏油傑反問：「聽不到嗎？」
「我在心底想去找七海和下午茶。」他回答道。
又經過幾輪嘗試，五條悟發現：必須是對方思考的東西與他有關，他才能聽到。
這個已經很離譜了吧？
測試結束後，兩人大概也搞清楚了五條悟讀心術的適用範圍。
夏油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潤潤喉。
對面的五條悟後知後覺，發出來自摯友的慰問：「你的生理痛已經結束了嗎？」
「……殺了你啊。」再次被提醒的夏油傑瞬間黑下臉。
五條悟是那種因為對方黑臉，就會放棄調侃的好人嗎？不，顯然不是。
於是乎，笑的更囂張的某人直接從沙發上一跳而起，躲過了來自夏油傑的枕頭攻擊：「哈哈哈哈——別害羞。」
「受死吧！」
接住夏油傑扔來的抱枕，五條悟又直接扔了回去，嘴裡囂張的喊著：「看我的攻擊——」
沒有使用咒力。
兩個家伙幼稚的家伙，隔著沙發玩起了枕頭大戰。
直至所有的枕頭全部陣亡，空氣中都是毛絮。
「阿啾——」超大聲的噴嚏響起。
打破逐漸凝重的氣氛。
回過神的夏油傑看到凌亂的房間，忍無可忍：「給我出去！！！」
看到滿地毛絮，遍地狼藉，五條悟心虛一秒，不忘正事：「咳咳，紗奈說有任務，下午五點集合。」
說完，五條悟頭也不回的跑路。
夏油傑：咬牙切齒。
……
被夏油傑趕出去的五條悟大搖大擺的去了教師宿舍。
「五條哥哥？」
【麻麻說五條哥哥是個好人。】
剛走上二樓，抱著水壺的惠從拐角處彈出腦袋，同時，五條悟收到了一張好人卡。
「喲——」單手插兜打招呼，五條悟低頭看他，發現有趣的地方，他蹲下身，湛藍瞳眸內出現小少年的身影，比起初次相見，他似乎已經習慣了高專的生活。
五條悟注視著小小的惠。
「你的術式已經出現了？」他問。
術式？
惠眨眨眼：「爸爸好像也是這麼說。」
說起來，禪院家的家傳術式應該是十影？
與五條家的無下限一樣，禪院家已經好幾代沒有出現十影了。
五條悟拍了拍他的腦袋：「嘛，十影的話，還是可以期待一下。」
「悟？」
恰好從屋內出來的紗奈一眼就看到，蹲著的五條悟以及拿著小水壺的惠。
童顏來說，悟和惠都很可愛呢。
「紗奈姐姐~」惠禮貌開口。
紗奈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
五條悟站起身，語氣懶散閑適：「已經通知了傑。」
「這次的任務我會和你們一起去。」說起來，傑真的沒問題嗎？作為女性，她更知道生理期的時候情緒和身體都會變得糟糕，於是乎，紗奈有點擔憂的詢問道：「傑怎麼樣？」
「哈哈哈，那家伙——大概是生理期把腦子也弄壞了吧。」毫不客氣的吐槽，關於生理期這個梗，他覺得自己可以嘲笑傑很久。
進屋後，五條悟更是自然到像是回到自己房間，大搖大擺的坐到軟墊上，把桌上的餅干拆開。
聽到他的嘲笑，紗奈忍不住想到：你真的不會被傑打死嗎？眼神充滿懷疑。
「這個好苦——」五條悟嫌棄的把純黑巧克力扔到盒子裡，聽到紗奈的心聲後，嘀咕著：「沒關系，反正傑打不過我。」
紗奈給他倒了一杯奶茶。
【總監部那邊有點麻煩，悟果然還是得早點學會反轉術式才行，最近*****（劇情偏移值也很難提升）。】
同步聽到紗奈的心聲，但後面的聲音他沒聽到。
盤著腿的五條悟看向紗奈，目光隨著她的動作而緩慢移動。
反轉術式。
手肘撐著膝蓋，手掌搭在下頜，眼神微閃。
五條悟從不是個愚蠢的家伙，相反他十分聰慧，再加上紗奈從未想要隱藏什麼，所以他輕而易舉的察覺到不對勁。
說起來，紗奈好像很在意他學反轉術式的進度。
「悟？」回過神就看到他直勾勾的眼神，當悟露出那種淡漠疏離的神情時，多少會給人一種莫名的壓力感。
紗奈坐到他身旁，湊過去，歪著腦袋，疑惑看他：「怎麼了嗎？」
「不、沒什麼。」不想讓對方知道自己能夠讀心，五條悟有一丟丟心虛。
簡直就像是在看紗奈寫的日記一樣！
【悟，果然怪怪的。】
【欸？難道悟已經到了有自己小秘密的年紀嗎？】
【已經到了青春期不想和人溝通的年紀了嗎？】
聽到紗奈心底的感嘆，一時間，五條悟很難理解，自己在紗奈心中到底是個什麼形像。
等下。
能夠聽到心聲的話——
五條悟的眼神刷的下亮了起來，「紗奈。」
「嗯？」果然，悟很奇怪。
「你喜歡我嗎？」偶爾也是直擊球屬性，五條悟靠近紗奈，目光落在她白皙的臉頰，直白的問道。
毫不猶豫的回答：「喜歡呀。」
因為對方回答的太過直接，反而讓准備繼續詢問的五條悟呆住。
不是說女生面對喜歡的男生都會羞澀嗎？他有點懷疑那些雜志社說的是否正確了。
說起來，五條悟仔細思考了下，不得不承認：紗奈的性格好像確實和羞澀沒什麼關系。紗奈對他的喜歡好像從來都是直白、明媚、毫不掩飾。
完蛋！
到底怎麼樣才能看到紗奈害羞！可惡。
反而——
每次面對對方的告白，五條悟覺得反而是自己經常被弄得面紅耳赤。
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和紗奈的人設好像有點不大對勁。
說好的男孩子掌握主動權呢？五條悟想到昨晚，心快一拍，咳咳——其實那種時候，紗奈掌握主動也不是不行。
五條悟的臉色微微帶點緋紅。
果然，悟今天很奇怪。
紗奈確信。
兩人本身就挨的很近，紗奈俯身湊過去，彼此間的距離更是被無限拉近，鼻尖蹭到一起，五條悟清晰的聞到屬於紗奈的像是冷冬霧凇般帶著寒意的薄荷香。
呼吸交錯。
蒼藍的瞳眸墜入一片甜膩的茶褐色。
微微彎起的褐色眼眸泛起笑意，讓五條悟想到被陽光穿透的森林，在綠意中產生的金色浮光，叫人會忍不住的想要伸手觸碰。
【哇，問這種話的悟好可愛！簡直就想叫人壓倒欺負一下的可愛呢。】
同步在耳邊升起的心聲，五條悟的大腦對於「壓倒欺負」四個字似乎產生了接受困難的頻率，在他那顆充滿各種信息的大腦中轉動一圈。
是他想的那種壓倒欺負？
紗奈眼睜睜看著五條悟的耳廓微微泛紅。
自然而然的，紗奈主動吻了上去。
四周的溫度往上攀升。
氣息相互交融就變成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
紗奈抬手圈住悟的脖頸。
看上去像是純情黨，但在某種意義上，是個徹頭徹尾的肉食系，五條悟以完美的學習能力，在大腦的加持下，完美的復刻了記憶中的吻。
帶著手掌得手掌覆上紗奈的腰，他的動作很輕，像是抱著珍寶的模樣。
視線緩慢垂落，那張白皙的臉上泛著一絲絲紅暈，不屬於她的炙熱體溫熨貼著她逐漸變燙的肌膚。
骨節分明的手指順著她的脊骨緩慢撫摸。
【好想看到——悟露出可愛表情的樣子。】
耳邊突然響起的聲音，讓五條悟順利僵住。
忍不住舔舐了一下唇瓣，五條悟清晰的感受到紗奈的體溫。
【想要撲倒悟，啊，把他撲倒的話，他會變得超可愛吧，臉頰紅紅的。】
那多少帶著點病嬌的聲音沒有消失，清晰的在他耳邊回響，甚至能夠讓他感受到來自紗奈的心跳聲。
主動地坐在五條悟的腿上，五條悟不由自主的往後，又迅速伸出手臂撐住後仰的身體，另一只手扶住她的腰。
抬起頭，紗奈修長白皙的手指撫摸上他的眉心。
小圓墨鏡被摘下。
那雙漂亮湛藍的瞳眸毫無阻礙的露出。
澄澈的湛藍瞳眸瞬間幽暗深邃、墨色翻湧，各種意義上都不算純良的五條悟反客為主，一把扣住她的後腦勺。
蒼瞳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她。
帶上屬於咒術師的凶殘，與他往日桀驁不馴的氣勢截然不同，變得更凶殘。
紗奈的氣息變得不那麼平和，呼吸被掠奪，幾乎是軟綿綿的癱軟在他懷中。
【悟他——】
【果然很像是野獸？】
五條悟徹底僵住。
腦海中跟中了無數垃圾信息。
他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胸口上搭著一只手。
【啊，悟的胸肌——】
【感覺好像沒有禪院甚爾大？】
這個年頭在紗奈腦海中剛升起，五條悟的眼神頓時變得凶狠起來，頗為羞惱的回吻住她。
可惡！！
他的胸肌絕對會結實完美的！！！
紗奈茫然的注視著突然變得凶殘的某人，不是很理解，他怎麼突然——如此熟練。
吮吸著她的舌尖，感到舌根一陣陣發麻，情緒控制大腦，五條悟的情緒一向不容易失控，但、一旦失控，那麼又很難清醒。
呼吸在一剎那變得急促。
那雙漂亮的湛藍蒼瞳之中流露出隱忍。
發暗的蒼瞳比之蒼穹更為深邃、幽遠，紗奈的目光卻被他水潤的像是塗了一層唇釉的漂亮唇形所吸引。
霜白的短發占據所有視線，依舊是俊美且矜貴的面龐。
【好想，把悟——】
她沒有繼續想，而是做了一個舔舐唇瓣的動作。
五條悟抿了抿唇，體內的咒力簡直無法控制，大腦也在此刻宕機，後牙槽隱隱作響。
到底是誰把誰玩壞！
【想看他情緒失控的樣子。】
【啊，這裡有小雨傘嗎？】
【之前好像買過雨傘？】
帶著興奮的聲音傳入他的大腦，五條悟感覺自己要爆炸了，呼出的氣似乎都帶上熱浪。
蒼瞳亮的嚇人。
現在退一步的話，如果現在不繼續的話，絕對是人生之恥吧？最起碼，在五條悟的人生想法中，他是絕對不會在這種時候怯場。
「笨、蛋——」字正腔圓吐出兩個字。
連空氣都變得像是下雨天那般黏糊糊的感覺。
糟糕的濕黏氣息粘在皮膚上。
紗奈有點克制不住的本能的想要離悟更近一點。
「噠噠噠——紗奈，剛剛你說的東西我找到了。」
「滋啦——」
門被打開。
面面相覷。
「媽媽，哥哥和姐姐在——」
惠的話還沒說完，緊接著禮的尖叫聲響起：「啊啊啊啊，抱歉抱歉！」
「砰！」
門被大力關上。
五條悟神色冷淡到叫人感到害怕，紗奈清晰的感受到摁在自己腰上的手掌在用力。
雖然不太好，因為禮的打擾，讓兩人暫時找回了理智。
紗奈微微垂眸。
她確實很好奇呢。
畢竟——某種意義來說，這也是考驗魅力的時候。
【欸嘞——不愧是悟呢。】
聽到她的心聲，從脖子上蔓延而起的緋色直接衝入他的大腦。
「悟？」
【悟已經純情到，只是接吻就能這麼臉紅了嗎？啊，感覺像是整個人都燙熟了。】
紗奈大震驚。
「才——」五條悟剛想反駁，但轉念一想，自己要是說出口，那豈不是讓紗奈知道了？不行，絕對不行。
反應過來的五條悟肉眼可見的不爽，臉色黑漆漆的，干脆一用力，使勁抱住紗奈，「惡狠狠」的用腦袋蹭她的脖頸：「我才、沒有、害羞！！」
被他這麼抱著，紗奈能夠非常輕松的用手撫摸到他的短發。
柔軟的，一點都不扎手的存在。
「嗯嗯嗯，我知道。」順毛技能點絕對拉滿，紗奈稍微感受了一下來自小悟的熱情，湊到他耳邊小聲詢問：「要洗澡嗎？」
「等下，要去做任務了呢。」
五條悟刷的下抬起頭，眼神中帶著殺氣。
那種矜貴淡漠的面容沒了笑意時，多少會給人一種陰沉的瘋批感，但顯然，紗奈並不會害怕，甚至語氣中不免帶上調笑：「還在生氣嗎？」
漂亮的蒼藍瞳眸之中似乎隱隱帶著一點點委屈。
有被可愛到的紗奈湊過去，親了親他的唇。
【讓悟這種少年這麼多來幾次，會不會出問題？】
腦海中升起這個念頭，紗奈仰頭看她，因為她是倒在地上，所以五條悟是以居高臨下的姿態看她。
五條悟聽到了她的心聲，後槽牙咬的十分凶狠，帶著一種想要把她徹底拆吃入腹。
「吶，悟——」
就在五條悟准備開口時，紗奈先一步打斷了他的話。
精致漂亮的五官在斜陽所籠罩，連皮膚上細密的小絨毛都變得清晰可見，似被蠱惑，五條悟湊過去，親昵的蹭著她的臉頰。
「需要我幫忙嗎？」她問，語氣格外真誠。
一般來說，這個時候深閨悟絕對會跑路，按照紗奈對悟的了解來說。
但顯然，這次的五條悟眼神微閃，視線低垂，清晰的看見紗奈漂亮的面龐，嘴角緩慢上揚。
像是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直接橫打把紗奈抱起身，地上掉著小圓墨鏡，筆直修長的腿跨過，他直接踏了過去。
嗯？
被抱著的紗奈忽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五條悟睨她一眼，露出標准的八齒笑：「好啊。」
「……」完了，這會傻眼的輪到紗奈了。
【哎哎哎？！】
【啊啊啊啊？！】
【深閨悟進化了？！】
耳邊充斥著紗奈的尖叫，眼前是她呆住的表情。
成功扳回一局的五條悟暗爽，至於那個深閨悟……嘖，這家伙果然有點欠揍。
五條悟衝她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標准冷笑，一口敲定：「那麼等下就一起洗吧。」
「等、等下！」突然慌張，這家伙不會是認真的吧？紗奈緊張的看向五條悟。
笑容不會消失，只會從紗奈的臉上轉移到悟的臉上。
【啊啊啊，雨傘，雨傘在哪裡！！！】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2-8 16:26
第041章 咒靈自爆？
最後，因為沒有小雨傘，這件事自然也沒有成功。
事業心上頭的紗奈現在拒絕懷孕選項。
一起洗澡什麼的肯定是不可能的，畢竟進去了，能不能完好無損的出來還是未知數。
更何況，以悟的食量，她絕對不會相信這家伙短時間內可以解決。
嗯，總而言之，好不容易反攻一回，但，五條悟並沒能成功吃上肉。
主要是——
時間不對。
因為要去做任務了。
黑著臉去洗冷水澡的五條悟突然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該不會一直被吊著吧？
就像是永遠吃不到胡蘿蔔的驢？
果然——
當初其實應該先結婚的吧？
可惡！
等浴室內響起水聲，在床上挺屍的紗奈逐漸緩過神，起伏的胸腔隨著她的動作擴展、收縮，渾濁的
【咳咳，果然家裡應該常備小雨傘才行。】
洗完澡出來的悟就如此直白的聽到紗奈的心聲。
【唉，真是可惜。】
以及帶著嘆氣的哀怨心聲。
很好，原本還有點不爽的五條悟瞬間神清氣爽。
沒關系，做完任務可以繼續！
還沒穿外套，只穿了黑色背心，小心眼的五條悟還沒忘記，某人說自己的胸肌比禪院甚爾小的事情。
低下頭，五條悟嘖了一聲，黑色的背心下的胸肌線條格外明顯。
哼，禪院甚爾那種尺寸，他輕輕松松就能追上。
在各種意義上，都不認輸的五條悟，心底碎碎念。
他也能成為大胸！！！
六眼掃過屋內，輕而易舉的捕捉到紗奈的身影，西斜的陽光落在木地板上，影子變得忽隱忽現。
疏離淡漠的視線在看到紗奈時染上溫柔的色彩。
澄澈的蒼瞳似有水光泛起。
五條悟緩慢走了過去。
影子上又交疊上另一道影子。
窗外的樹枝間兩只黃色的鳥雀躍然而現。
茶色的長發被風吹起，略帶著一些涼意的風掃過臉頰，紗奈的余光之中捕捉到悟的身影。
赤腳走到窗邊。
五條悟張開手臂，直接從背後抱住了她，軟綿綿又好聞的氣息縈繞鼻翼。
「嗯——」
滿足的輕嘆聲響起，把下頜直接打在紗奈的腦袋上，五條悟眯起眼，感受照在臉上的陽光，整個人像是泛著倦意的貓，眯起眼，渾身上下透著一股閑適的懶散。
感受到身後傳來的分量，淡淡水汽，以及甜膩的氣息，混雜在一起形成獨屬於五條悟悟的氣味，紗奈笑了下，往後靠去。
靠在胸肌上的感覺很微妙。
富有彈性。
各種意義上而言，感覺少年悟已經有往285發展的趨勢了，紗奈仰頭，墜入深邃的湛藍之瞳。
而那雙漂亮澄澈的瞳眸之中，倒映出她的身影。
【好漂亮——】
【悟的眼睛，好漂亮。】
毫不掩飾的迷戀。
身為六眼的持有者，五條悟自小就見過很多目光，無論是恐懼、厭惡，還是崇拜，那些眼神所帶來的感覺並不會讓他產生任何無用的情緒。
但紗奈的目光不一樣。
他會因為紗奈眼中彌漫而起的情緒感到愉悅。
「愛果然是最扭曲的詛咒。」他小聲嘀咕了一句。
「什麼？」在走神的紗奈沒聽清。
五條悟睜大眼，眨了眨，滿眼無辜，拉長尾音：「沒有~」
【撒嬌的悟果然也很可愛！】
用可愛形容男生果然會很奇怪吧？五條悟直勾勾看她，實際上，他更願意被稱之為：帥氣。
嘛，可愛也湊合吧。
反正——
紗奈絕對是最喜歡他的！
這種事情上自信心一向拉滿。
「准備好了嗎？」並沒有接收到某人內心的復雜情緒，紗奈踮起腳尖親吻了他的唇。
嗯，和想像中的一樣，是甜甜的味道。
像是棉花糖一樣的悟。
【甜甜的悟，好像一口吃掉！】
「嗯。」毫不猶豫的接受來自紗奈的貼貼，酷愛撒嬌的大貓黏糊糊的在她身後蹭蹭。
所以說——
紗奈到底什麼時候吃掉他？
就像是貓喜歡用頭頂喜歡的人一樣，五條悟此刻的行為，讓紗奈生出一種，對方是否是准備在自己身上留下氣味，這樣古怪的念頭。
摁住五條悟的肩膀，面色突然嚴肅的紗奈眨眨眼，認真的問了個問題：「悟，你是貓派還是狗派？」
「欸？」停在蹭蹭的五條悟抬頭，對於這個問題，他倒是沒有認真想過，思考一秒：「應該是狗派吧。」
「啊——」紗奈大震驚。
【悟，竟然是狗派！】
「紗奈是貓派嗎？」五條悟自然詢問，說起來，兩個人都不是會養寵物的類型，所以從未交流過這種話題。
非常失落，紗奈一時間有點難以接受悟竟然是個狗派。
「可是你明明就很像貓系——」眼神哀怨，紗奈有一種被欺騙的既視感。
五條悟眨眨眼，用他那張過於精致漂亮的臉，做出撒嬌的動作毫無違和感，甚至會有一種讓人心軟化的可愛感。
他故意湊近，放大的俊美面龐就這麼直接的墜入紗奈的眼中。
她嚴重懷疑，五條悟絕對是故意的，這家伙很清楚自己是個超級大帥哥。
「所以紗奈是因為我像貓所以喜歡我？」莫名開啟吃醋模式。
「……」這種話聽起來真的充滿酸味啊，換個男生說這種話，紗奈大概唯一的想法就是：給對方一個大逼鬥。
但，如果對像換成悟——
雖然知道這家伙的惡劣性格，但……
那可是五條悟啊！
「怎麼會呢，貓系只是你的加分項，就算是狗系……」話說到一半，紗奈突然陷入沉思，又認真看向五條悟的那張臉，語氣逐漸不確定起來：「……其實說起來，悟的屬性和哈士奇也有點重合呢。」
哈士奇也是藍眼睛。
啊——
拆家的能力也很相似，智商也都很高。
簡直越看越像。
【悟果然本質是哈士奇才對吧！】
紗奈的眼神越發古怪，聽到她內心想法，眯著眼，五條悟直接伸手捏住她的臉頰。
被說是哈士奇完全不會叫人覺得開心。
……
從冬季進入春季，各類春日疾病也會隨之增多。
濕潤溫暖的氣候讓各種疾病有了滋生的溫床，在經過一個冬天的封印後，能夠迅速繁衍。
就像是積攢了一個冬天的怨氣，一口氣爆發開一樣。
而疾病一多，各種怨念也會隨之變多。
甚至，還有了「春日病」這樣的說法。
紗奈一行人坐上監督的車，前往任務地點，任務地點就在東京。
早由監督開著車，和三人說著任務內容。
「這次的任務地點是人群密集的小區，起先是不少人家的小孩都爆發了手口足病，並且逐漸有蔓延到大人身上的趨勢。」
監督看了眼後視鏡，微妙的看到五條悟和五條紗奈交叉而握的手。
雖然一直知道那兩人是情侶，但這麼直白的看到，還是會給人一種心靈上的震撼。
是那種心底會不自覺默念：原來咒術師也會戀愛啊。這樣超級震驚的驚嘆。
夏油傑顯然注意到監督震驚的目光，微妙的有了一種：吃狗糧的不只是自己一個人，這樣欣慰的念頭。
雖然心底戲豐富到叫人無所適從，說起任務內容的口吻倒是一如既往的嚴肅認真。
「手口足病啊，高發人群是五歲以下的小孩，症狀是：皮疹及皰疹以及全身發熱？」紗奈看著平板上的任務介紹。
平板上還有小孩子們的照片，比起一般的手口足病，照片內的顯然要嚴重的多，有的孩子甚至已經渾身都被皰疹覆蓋，密密麻麻的，看起來有點惡心。
「是。」早由應了一聲。
「疾病類咒靈啊。」身為咒靈操控使，夏油傑坐在副駕駛，摸了摸下頜，思考了一下說道：「疾病類咒靈一般很難發現。」
「它們比較喜歡躲在暗處。」
夏油傑收復的咒靈之中有不少就是散播疾病的類型，但那種咒靈一般無法在有普通人的地方使用，留下的殘穢會讓普通人生病。
「是，但是，我們派出的准一級咒術師都沒有查到咒靈的痕跡，對方的隱蔽效果或許很強，還有就是——」
多數咒靈都是沒有自我意識的存在，除非到特級才有可能離開原本的誕生地，誕生出一點點意識。
早由的聲音變得古怪，帶著些不可思議：「根據窗的探測，它可能會移動。」
撐著下頜，漠然注視著進入鬧市後，熙熙攘攘的街道，五條悟收回目光，轉過腦袋，「嗯哼？特級？」
「不，根據咒力檢測應當是一級，但是它似乎有些特殊。」
特殊的咒靈？
車子穿過澀谷的百貨商店，信號燈從紅變綠，形形色色的人影倒影在視網膜上。
脫去了厚重的外套，在天氣還未徹底變熱時，已經換上了輕便的春裝，比起冬日裡經常看到的經典：黑白灰配色，此刻的街市仿佛也在一瞬間變成春天。
「到了。」
半個小時後，車子在某棟公寓前停下，附近是監督們拉好的黃色警戒線。
「因為小區人數過多，再加上沒有造成實際死亡，所以有部分居民不願意轉移，額——強制轉移的手續沒能辦下來，上面要求盡可能的不要發生騷亂。」早由說完，已經痛苦的閉上眼。
無比清楚五條悟和夏油傑會弄出的動靜，這麼說，簡直就像是在開玩笑一樣。
「哈——」五條悟眉眼一豎，剛想吐槽，紗奈及時打斷他的話：「我們知道了，不過這種地方進行祓除，不破壞是不可能的。」
「是是是，我們知道，所以這次的損耗，總監部會承擔50%。」
「不，我覺得這次的任務總監部要承擔70%.」紗奈冷靜開口：「會移動的一級咒靈，並且能夠隱藏氣息，殘穢難以捕捉，破壞力毋庸置疑。」
「另外就是，裡面的普通人也沒有全部轉移，我們還得分配精力保護普通人，這麼看來，這次的任務相當不劃算啊。」
不停擦拭冷汗，早由一直覺得，面對五條悟和夏油傑會叫人覺得壓力山大，但是此刻面對紗奈，他突然又有一種：兩位少年弱爆了的既視感。
「是是是，我會和總監部溝通。」早由額上冒出細密的汗水，明明才初春，他已經熱得不行。
哇哦——
原來還能和監督討價還價嗎？似乎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夏油傑陷入沉思。
等紗奈和監督溝通好後，由五條悟率先往裡走去。
日本的社區是沒有圍欄，小區主樓裡面有一個大廳，無論是業主還是其他人要進入這棟大樓和小區，都必須經過這個大廳。
光潔到可以照出倒影的大理石，因為是白天的緣故，咒力殘穢並不明顯。
「到現在還沒死人。」五條悟踏入電梯，按下18樓，這個樓層內的咒力殘穢是最多的，紗奈和夏油傑剛踏入，電梯門隨之關上，緊接著聽到他充滿懶散的聲音：「該說，那個一級咒靈真是個好咒靈嗎？」
夏油傑的視線跟著上升的數字鍵浮動，雙手插兜，語氣帶幾分贊同：「到現在都沒死人，確實還滿可疑的。」
一級咒靈的殺傷力遠大於低級咒靈，極具危險性。
但如果說咒靈不會殺人什麼的，那是完全不可能。
由怨念而生的東西，本身存在就是負面情緒。
紗奈安靜的聽著，不准備發表任何意見，這個工作直白來說是對學生們的鍛煉，作為老師，也是需要放手（劃水）。
「叮咚——」
電梯門打開。
狹窄的走廊，空氣中彌漫著古怪的氣味，一踏進走廊內，就會自然而然的帶上一種沉悶的壓抑感。
走廊左右兩邊都是房間，沒有窗戶，所以只能依靠頭頂的燈光來補光。
紅色的地毯一眼望不到盡頭，一個個風格類似的門出現在眼前，除了依靠門牌上的姓氏牌和門牌號，大概也沒有其他方式可以辨別。
比起那種看起來就帶有恐怖感的古宅，這種充滿現代化，卻帶著壓抑感的公寓似乎更能帶動負面的煩躁情緒。
「還真是壓抑啊。」夏油傑踏出電梯，隨之感嘆。
「啊哈。」五條悟揉了揉腦袋，透過墨鏡更能清楚的感受到各種殘念和殘穢：「住在這裡的人，鄰裡生活一定很糟糕。」
說著，他伸出手指隨意晃動著，大搖大擺的往前走去：「晚上就算是在自己家發出的聲音稍微大一點，也會惹來鄰居的投訴，連拉扯椅子都要小心翼翼，孩子的哭聲也很糟糕。」
聽到悟這麼形容，夏油傑微妙的帶入了一下，發出嘆息：「打工人還真是辛苦。」
紗奈：……你們倆以後只會有過之而無不及。
明明走廊內的燈光很明亮，但是給人的感覺就是壓抑，一種心理上的壓抑。
「啪嗒——」
前方的門突然被打開，一看就是難纏大媽的選手出現在三人面前。
穿著亂糟糟的居家服，頭發也沒打理，臉上還帶著疲憊：「我說你們，哪裡來的學生，不要在走廊發出這麼大的聲音！很擾民的你們不知道嗎！？」
遠比三人加起來的音量還要吵，見他們並沒有反駁，對方卻像是找到了怨氣的發泄口。
公然開始大聲呵斥：「真是沒有家教的家伙！既然想要住，當然就要在意一下鄰裡關系，一開始就吵吵鬧鬧的，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咳咳、咳咳——」
隨著女人越發痛快的呵斥，屋內傳出小孩子咳嗽的聲。
女人簡直就像是燃起的炮仗，突然衝著屋內歇斯底裡的吼著：「咳咳咳，一天到晚就是咳，你這病到底能不能好了！」
「嗚嗚嗚——媽媽——媽媽——」
「我真是上輩子欠你的！」
「砰！」
大門又被合上，整一幕，簡直就像是一場無釐頭的鬧劇。
而事實上，被教訓的三人臉上情緒相當穩定，畢竟……
對於他們來說，更能清楚的看到女人身上的怨念，已經濃烈到放著不管就會誕生出三級咒靈的樣子。
就像是普通人對於重病患者總是帶有包容，所以對於眼前被怨念纏繞的女人，幾人也沒有什麼情緒起伏。
「這裡的怨念還真是濃郁。」紗奈感嘆，緊接著又道：「只有一只一級咒靈的話，是無法形成這麼濃烈的怨念才對。」
視線在這條走廊內巡游，這個公寓確實處處透露著古怪。
抬手召喚出數只用來偵查的咒靈，夏油傑接道：「確實，有點奇怪呢。」
「咒力殘穢太明顯。」但是又沒有咒靈的痕跡，五條悟看向牆上的監控，現在監控被監督控制，就算他們使用咒力也沒關系。
帳也已經布置，總的來說，只要找到詛咒，然後祓除，他們的任務就結束。
但——
沒有詛咒！
完全找不到任何咒靈的痕跡。
逛了一圈，一無所獲的三人決定分頭行動，約定半小時後18樓集合。
因為對彼此力量的信任，互相對視一眼，迅速分頭行動。
【哎呀，認真干活的悟也很帥氣呢~】
在五條悟准備走樓梯下去時，聽到紗奈的心聲。
一回頭，與她對視上。
五條悟飛快的衝著紗奈來個wink。
【啊啊啊啊！好可愛！】
紗奈面上微微一笑，心底已經開始尖叫。
【dk悟真的超可愛的啊！】
對自己的帥氣相當有意識，五條悟在吹捧聲中逐漸快樂，連下樓的步伐都輕快了不少。
夏油傑：你們真的不需要擔心一下我這個單身狗嗎？！
回過神的紗奈看到夏油傑微妙的眼神，輕咳一聲：「那我先去二樓了。」
總之，檢查大樓的工作就這麼定了下來。
……
這棟公寓不算老舊，各種設備也很新，那麼詛咒大概率不是因歷史原因產生，而是來自於居住的人。
紗奈被劃分的是一樓到10樓，五條悟則是11樓到20樓，而21到39是夏油傑負責。
一樓是大廳，紗奈只需要從二樓開始檢查。
進入二樓，紗奈頓時生出一種：自己該不會還在18樓的錯位感。
每一層都像是復制黏貼後，地面的紅色地毯，牆上的白色壁燈，盡頭的玻璃窗戶。
毫無區別。
只不過二樓的殘穢比18樓要低得多。
她隨手敲了敲房門。
門內沒有聲音，應當是被撤離。
二樓一無所獲。
緊接著是三樓、四樓、五樓，同樣就跟復制粘貼沒什麼區別的樓層，而隨著樓層的上身，殘穢也變得明顯。
第七層，殘穢近乎於無。
意識到不對勁，紗奈眼神微動。
她習慣性的隨意敲了敲兩側的房門，敲門聲在空寂的走廊形成獨特的回聲。
「吱呀——」
門被打開，反倒讓沒准備的紗奈詫異不已。
而開門的是一位小少年，黑色頭發，穿著休閑衛衣，大概十歲出頭的樣子，臉色很蒼白，是一種病弱的蒼白，但他身體內並未有被詛咒纏上的痕跡。
看樣子，只是單純的生病了。
「咳咳，你好，請問找誰。」對方打開了門，但是沒有開鎖鏈，門只能開到10CM的大小。
隔著門鎖，紗奈看向他，本能的覺得有些奇怪：「小朋友，就你一個人嗎？」
「是，我不離開，媽媽還有三天就回來了。」男孩認真回答。
大概是誤會紗奈是負責勸說搬家的工作人員。
「咳咳——」說著他痛苦的咳嗽起來，蒼白的臉一下子變得紅潤起來，病態的紅潤。
紗奈低頭看向他的臉和手掌，干干淨淨，沒有任何瘡疤，他身上的咒力也屬於普通人的……不，他身上的咒力反而比一般人還要低。
不動聲色的瞥了眼屋內，透過鎖鏈縫，紗奈在屋內也感受不到任何詛咒的氣息。
「一個人住嗎？」利用咒力勘察一番後，放下心來的紗奈詢問道。
借著衣服口袋的掩飾拿出幾顆水果軟糖，五條家最近利用特殊水果制作的水果軟糖，裡面放了枇杷膏，對止咳效果不錯。
不太甜，所以悟不喜歡，得以保留了部分。
她把糖果遞給對方，摸了摸他的腦袋：「在媽媽沒回來之前不要隨便開門哦。」
小少年猶豫了一下，接過那些漂亮的糖果，小聲道謝：「謝謝。」
看到他收下，紗奈准備繼續往前走。
「等、等下姐姐。」小男孩隔著鏈條鎖突然叫了一聲。
紗奈回頭。
悠長的長廊像是一個怪物，即將把她吞噬一般，小少年的眼中升起懼意。
「這裡、這裡晚上會很危險。」他似乎知道什麼，提醒道。
確實就算是普通人，一旦咒力濃度過高，也能感受到咒靈的存在。
「嗯，我會注意的。」紗奈微笑道謝。
直至看不到對方的身影，小少年才關上門，他捧著一大堆糖果，走向客廳。
客廳沙發上全是整整齊齊的擺放著琳琅滿目的玩具機器人和凹凸曼。
一雙雙帶著紅光的眼睛亮起，凸顯出扭曲的質感。
架子上、地上，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各種風格的都有。
「小志——」智能玩具突然開口。
名為小志的少年把糖果放在桌上的餐盤裡。
「小志，外面很危險，不能隨便出門，要等媽媽回來。」智能語音突然變成女人的溫柔嗓音。
小少年抱起玩具機器人，乖巧的點點頭：「我知道的，我會在家乖乖的等媽媽。」
機器人的眼睛中出現的紅光閃爍起來，簡直像是微笑，而少年像是察覺不到異樣，坐在沙發上認真地擺弄著機器人。
在走廊內的紗奈猛地回過頭。
身後靜悄悄的，什麼也沒有。
剛剛一閃而過的咒力……
咒靈？
不對。
不是詛咒。
她掉頭往回走，那道氣息卻像是徹底隱匿起來，真的就像是監督所說的：會隱藏氣息的一級咒靈。
放心不下的紗奈折回，再次敲響了那個小少年的家門。
等了片刻。
小少年又偷偷開了個門縫，瞧見是紗奈，直接拉開門，不過依舊沒有打開鏈條鎖。
「姐姐，還有事嗎？」他問。
紗奈仔細感受了對方屋內的氣息，沒有詛咒。
「啊，抱歉，剛剛姐姐好像聽到什麼聲音。」回過神的紗奈笑了笑，目光落在他抱在懷裡的機器人，隨意的說道：「這是你的玩具嗎？」
「姐姐也喜歡機器人嗎？」小少年的眼神亮了起來：「我有好多好多機器人！他們好厲害，有鋼鐵一樣的身體，不怕任何東西。」
「啊，那還真是不錯呢。」
小少年聲音變得歡快：「姐姐我也送你一個吧。」
說著他回到屋內，再次出現時，他的手上多了一個機器人掛件：「這個送給姐姐，我叫它黑吉。」
是一個逼真的機器人。
「可以嗎？」紗奈還蠻喜歡眼前看起來帶幾分病弱的小少年，「這裡太危險了，可以先和媽媽打個招呼，先住到其他地方。」
「不會，我不會遇到危險，黑吉會保護我。」小少年認真地說道。
大概年幼的小朋友總會一廂情願的相信凹凸曼的存在，相信聖誕節會有聖誕老人送禮物，小少年也相信黑吉會一直保護他。
因為沒有感受到詛咒，並且直至現在也沒發生死亡事件，紗奈也沒好繼續勸他，畢竟小孩子是無法做出抉擇了，所以她笑著收下了禮物，揮手和他再見。
臨走前特地看了眼門牌。
【幸野】
對方的姓氏是幸野啊。
逛完了所有樓層，依舊是一無所獲。
三人重新在18樓集合。
夏油傑和五條悟神情平靜，一看就是毫無所獲。
「六眼也找不到嗎？」紗奈詢問。
五條悟搖頭：「沒有。」
「咒力殘穢不止一種。」五條悟補充，目光隨意的看向四周，走廊盡頭的玻璃窗上貼上一片綠黃色的葉子，上面殘留的殘穢幾乎已經消失。
走廊內的光線與窗外的自然光相呼應，落在幾人的臉上。
四周的咒力殘穢依舊存在，籠罩在公寓內的詛咒依舊在緩慢積累。
「咒靈不是會消失。」夏油傑也跟著開口，蹲下來，說出自己的猜測：「而是被祓除了。」
和紗奈想的差不多。
「也就是說，這裡確實有詛咒。」紗奈總結了一點：「但是又被人祓除了，所以造成咒靈會隱蔽的錯覺，另外因為這個地方詛咒濃度過高，誕生咒靈的頻率也很高，造成一直有咒靈存在的痕跡。」
「而且誕生的咒靈應當都是同一種類型，殘穢氣息接近。」五條悟追加補充。
夏油傑嘆了口氣：「還以為會弄到新的咒靈存貨。」
三人對視一眼，對這一場烏龍充滿無奈。
「接下去怎麼辦？」夏油傑無奈的揉了揉額頭：「既然沒有咒靈我們也不用繼續勘察，倒是這邊咒力濃度過高很麻煩。」
「讓監督隨時監控吧，春天過去就好了。」無所謂的聳聳肩，五條悟對於這種事確實沒什麼興趣，人類總會不自覺的詛咒別人。
他看了一圈，注意到紗奈手機上多了的機器人。
眨眨眼，湊過去捏了一下：「最新的高達c300。」
「什麼？」正在和監督發信息，紗奈疑惑看他。
五條悟勾著手指，戳了戳她的掛件：「這個，欸——紗奈什麼時候偷偷買的——我也要！」
孩子氣起來的五條悟單手架在紗奈的肩膀上，像是無理取鬧。
對機器人並不熟悉，紗奈和監督交代完，合上手機，看向那個掛墜，小小的黑金色機器人還蠻可愛的。
「喜歡的話，那我們一起去買一個？傑也一起吧？」
窗外的帳逐漸消失，湛藍的天空重新露出。
正准備回高專的夏油傑懵逼的指著自己：你們兩個情侶逛街，為什麼要叫上他？
「我說，你們兩個好歹顧忌一下我這個單身狗啊。」無奈的聲音隨之響起。
「有什麼關系？」紗奈微微一笑，開啟冷笑話模式：「三角關系更穩定。」
夏油傑：……
他利落的後退一步。
五條悟：？！！
毫不猶豫的捏住紗奈的臉，有殺氣：「你要跟誰穩定！」
【吃醋的悟好可愛~】
紗奈露齒笑：「跟你。」
第042章 種植新樹果
一場無疾而終的任務，三人下樓後跟監督確認，四周的警戒條也撤掉。
「抱歉抱歉，我們以後一定會更加認真地監測。」早由監督一個勁的鞠躬道歉。
「沒關系，只是白跑了一趟。」紗奈笑了笑，並不在意。
已經准備好被呵斥的早由松了口氣：果然紗奈小姐是個溫柔的人。
只是讓窗的人隨時監察，畢竟沒有咒靈的話，這件事就不歸咒術師管，他們也沒辦法一天24小時盯著。
咒術師的職責更像是事情發生後的補救措施。
並不會特意處理沒發生的問題。
畢竟咒術師的人手實在是太少了，根本來不及處理沒有發生的危險。
至於那些詛咒是誰祓除，這件事也需要監督調查。
「那麼剩下就交給你了。」紗奈拍了拍早由的肩膀，感覺這家伙剛畢業就要未老先衰了。
早由深吸口氣：「是。」
離開前特地跟早由說了一聲，叫他關注一下那個叫【幸野】的小少年。
等紗奈他們離開，早由翻看了一下「幸野」的資料，在對方雙親那欄看到：死亡二字。
在回高專前，三人組先去了市區。
春日裡的東京街頭，在度過寒冬後，看起來像重新燃起嶄新的生命力，街市內無數嘈雜的聲音，熱鬧與喧囂，構建出繁華的景色。
穿著短裙的少女們褪去冬日厚重的衣裳，冬日的冰冷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春日特有的勃勃生機。
熙熙攘攘的街道，紗奈拿出手機，百貨商店的方向就在附近。
「要喝奶茶嗎？」她問。
「三倍糖加芋圓！」五條悟迅速開口。
兩人齊刷刷看向夏油傑。
雖然沒有挑食的習慣，但——
「三分甜的果茶吧。」夏油傑最後還是選了一杯。
路上來來往往，每一張臉都是陌生的，咒靈無處不在，但只是三四級的咒靈，即使放著不管也不會產生危害。
「說起來——」排隊的空隙，紗奈看向來來往往的人群，「你們不覺得日本的咒力水平在不停的上升嗎？」
咒靈出現的太頻繁了。
幾乎不需要刻意捕捉，就能看到人們的肩膀上掛著黏糊糊的惡心生物，亦或者站在人潮之中，擬人形態的陌生咒靈。
不想招惹它們就不要對視上。
就算是咒術師也會疲於擊殺那些永無止境的咒靈。
紗奈看到跟在少女身後，寸步不離的醜陋生物，龐大幽黑的身影僵硬的跟在女孩子們身後。
咒靈突然扭頭，直接對上紗奈的目光，那雙混沌幽暗的眼睛黑洞洞的，相貌詭異，渾身的皮膚都處於黏糊的潰爛，臉上有著三對突兀的眼球，腦袋很大，四肢很細。
是二級咒靈。
咒靈顯然也發覺對方能夠看到自己，原本還算平靜的狀況一下子變得瘋狂起來，「過、過來——過來——」
夏油傑淡定伸出手。
在少女錯身離開的瞬間，咒靈被直接操控。
「欸？」正在走路的女生似若有所感，突然回過頭，目光所及是三位穿著黑色校服的高中生。
「美奈子怎麼了？」好友們開口詢問。
名為美奈子的少女疑惑的搖搖頭，「……沒有。」那種叫她毛骨悚然的感覺好像一下子就消失了。
「我們快去坐電車吧，要來不及了。」
「啊！」
一下子岔開話題，幾人推推搡搡，快速離開。
五條悟收回目光，那幾人身上的咒力水平回歸普通人水准。
嘛，果然只是被咒靈纏上的普通人。
夏油傑從口袋裡拿出剛剛抽取的咒靈球，順勢回應了紗奈的問題：「確實，路上連二級咒靈都出現了。」
「因為到春天了吧。」五條悟雙手交疊搭在腦後，語氣隨意，蒼瞳隔著小圓墨鏡平靜的巡視四周。
空氣中流淌的咒力以一種活躍的頻率躍動著。
不安、狂躁。
就像是春日病。
「147號。」
叫號聲響起。
「來了~」歡脫的聲音響起，三人拿到了屬於自己的奶茶。
紗奈吸了一口，甜甜暖暖的奶茶真叫人感到愉悅。
她眯起眼抬頭看向天空，澄澈的湛藍蒼穹尤為漂亮，飄著的朵朵白雲，看起來帶著點懶洋洋的感覺。
「天元——結界的力量在變弱。」是因為融合的時間接近了嗎？她小聲的呢喃了一句。
夏油傑敏銳的捕捉到了紗奈的話：「天元？」
「嗯？天元怎麼？」
咬著吸管，紗奈又喝了一口甜滋滋的熱奶茶，拖著懶散的語調：「這個世界存在著不可磨滅的真理，那麼天元的不滅真的合理嗎？」
既定的生命中出現一個無限的異物，這個世界的修正，真的沒有在試圖抹去天元的存在嗎？
或許是和她一樣，在用自己方式躲避世界的修正？
「存在即合理？」五條悟看向紗奈，他清楚，紗奈不會莫名其妙地提出一個問題。
夏油傑則試圖用自己學過的咒術知識來解釋：「畢竟天元大人的術式是不死……」
「啊，不會存在不死才對吧。」紗奈看向夏油傑，「正常情況下，如果沒有星漿體，天元會一直進化吧……那麼進化的終點是什麼？」
世界意識嗎？
當然這個可怕的猜測紗奈並沒有說出口。
只不過她的說法給夏油傑干沉默了，反倒是一旁的五條悟後知後覺的詢問了一句：「什麼星漿體？」
「……你這家伙咒術歷史課是一點都不聽啊。」有無語到的夏油傑一言難盡的看向五條悟，開口解釋：「天元大人每隔五百年就需要刷新一次□□，需要和星漿體融合，才能保持人性。」
「哦。」似乎有這部分的知識在大腦中，五條悟不在意的應了一聲。
下一秒，目光被店鋪內的玩偶掛件吸引，瞬間興奮：「我們去買那個吧~」
說完，拉著紗奈，拽著夏油傑，洋溢著歡快的笑容，像是掙脫束縛的哈士奇，飛快地跑過去。
夏油傑：……這種時候，你可以把我遺忘。
……
高專的生活，多數時候還是滿無聊的。
咒術師們在學生階段，雖然不需要參加普通人的大學考試，但依舊需要學習各種文化課。
除此之外，咒術理論課也很復雜，並且同樣需要考試，若是不及格，還需要補考。
林林總總算下來，作為一位咒術師，要比普通學生來的更辛苦一些。
紗奈回到高專時，正巧收到了夜蛾的信息，說是要補一場開學考試。
「夜蛾前輩說要給你們進行開學考試。」紗奈搖晃著手機，朝著DK二人組說道。
收到信息時恰巧到了學生宿舍樓下，因為紗奈買了不少給硝子的禮物，所以就跟著一起上了樓。
一般來說，開學考試是開學就需要考掉的。
但——
今年的高專，從開學到現在，遇到的事情一件跟著一件，加起來比往年加多的多，以至於考試一直被延期，直至工具坊正式被收錄，黃金樹的砍伐也交由咒術師進行，夜蛾才終於有了時間。
「這個時候還要進行開學考試？」夏油傑有點無語，不得不說，夜蛾老師在某些方面還真是有著超乎尋常的堅持。
五條悟則是無所謂：「考試的話，完全沒問題。」
「考試？」比五條悟和夏油傑還要震驚的是，正打開窗戶透氣，就聽到這悲慘信息的硝子。
「是啊。」
結果就看到硝子枯萎的模樣。
看完夜蛾發來的短，硝子徹底蔫兒了，甚至背影都帶上怨念。
讓紗奈不免暗自慶幸，自己是老師不需要考試：「說是開學考試。」
「嘛，只是考試的話不用擔心，超級輕松的。」雖然看起來不像，但悟確實是個天才，理科成績，尤其是數學，絕對的超高水平，所以他絕對不會擔心考試問題。
而夏油傑從小就是偏差值極高的優秀學生，課程他都已經自學到大學部分，所以考試對他來說也沒什麼問題。
結果，到最後害怕考試到臉色蒼白的竟然是硝子？
紗奈感覺自己好像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
「真的要考試？」硝子的表情充斥著靈魂出竅的死氣。
紗奈眨眨眼，「啊，應該是理論課和文化課、戰鬥課，都要。」
硝子變成慘白的二次元原畫。
「是發生什麼？」紗奈不明所以。
「啊，硝子很不擅長數學之類的課程，生物、化學倒是挺好的。」夏油傑開口解釋，拍了拍硝子的肩膀，安慰道：「沒關系，還有一個晚上，可以臨時抱一下佛腳。」
硝子原本就凝重的表情，這回徹底變成了黑白殘影。
紗奈：某種意義上，傑安慰人的方式真是叫人……想刀了他。
總之，把這個消息通知到位，紗奈就准備回宿舍。
五條悟也想跟著一起去，但被傑拉住了命運的後頸
夏油傑認真地說道：「幫硝子補習更重要吧！」
「哈？」五條悟剛准備表示不滿，突然想到，共感還在。
頓時，臉上的不爽變成了壞笑：「傑，你這家伙是害怕硝子打擊報復吧？」
「開什麼玩笑！」
「砰——」兩人還沒說完，就看到硝子從冰箱裡拿出一大扎啤酒，眼神中帶著向死而生的癲狂：「干了！」
紗奈：？？？
夏油傑：「不，其實不需要喝酒提神。」
「哈哈哈哈——傑你這家伙已經害怕了吧？」這是毫無摯友愛的五條悟。
總之，臨時抱佛腳啟動！
當然，這件事紗奈並沒有參與其中。
……
翌日清晨。
紗奈起床，直接拉開窗簾，陽光傾瀉而下布滿整個房間。
「真是美好的一天。」她嘀咕著，拿起枕頭邊的手機，機器人掛件隨之被提起。
洗漱好後時間還早，紗奈給自己泡了一杯牛奶，打開電腦開始處理工作。
一般不重要的信息，五條家是用郵件傳達，畢竟與時俱進還是很重要的，只有特別重要的信息才會交由五條家咒術師親自傳遞。
紗奈先是打開郵箱，關於五條家農作物已經投入生產，工廠已經准備好，第一批農作物收割後已經開始進行加工。
這批農作物制作完畢後會提供給內閣大臣們。
開拓市場總要和上面搞好關系。
不得不說，有錢有權的效率就是不一樣。
看完五條家的信息，回復了一些關於農作物安排的計劃問題，把剩下一部分等下交給悟做抉擇，畢竟悟是家主。
等她處理完，夜蛾的短信同步進入。
約了她去天元那邊。
回了個：【好】
解決完大部分工作，紗奈坐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
說起來，悟和傑的反轉術式目前也沒掌握，啊，硝子的生理期應該好點了吧？
嘖，說起來，她還是蠻好奇，傑體驗到的生理期只是單純的疼痛，還是……
算了，這種事好奇的話，絕對會被傑殺死。
另外，七海和灰原交給禪院甚爾應當沒什麼問題。
啊！
甚爾！紗奈終於記起被自己遺忘的事情。
哼著歌出了宿舍門，紗奈往禪院家的屋子走去。
「咚咚咚——」
「來了。」開門的是禮。
看到紗奈，禮驚訝了一下，緊接著露出甜美笑容：「紗奈，早上好呀。」
「早上好，甚爾在嗎？」紗奈從口袋裡取出教師卡遞給禮：「這是給甚爾的。」
「教師卡？」禮驚訝。
紗奈一臉理所當然：「是啊，不能在高專白干活吧。」
無比欣喜與甚爾找到了一份合適的職業，禮抱住紗奈：「謝謝。」
「不客氣，那是甚爾自己的努力。」紗奈看向禮，只有她一半高的禮似乎已經習慣了玩偶的身體，嘛，甚爾那家伙雖然是個人渣，但確實很愛老婆。
穿著休閑裝的甚爾從屋內出來，淡定的靠在門框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兩個女人抱在一起的畫面。
不得不說，以甚爾的大塊頭，氣勢壓下時叫人非常有壓力感。
即使紗奈身高有一米七，在他面前依舊稱得上嬌小。
「什麼東西——」甚爾在屋內就聽到她們倆的嘀咕，炸毛的短發頗有些凌亂，缺少了一貫的凶殘，此刻的甚爾看上去更像是無害的大型犬。
「是教師卡！甚爾！你可以在高專當老師了——」禮興奮的把教師卡遞給甚爾。
「哈？」
完全不記得自己答應過要在高專當老師，甚爾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凶狠起來。
「難道你不願意嗎？」禮才不怕他的黑臉，雙手叉腰，氣勢洶洶。
紗奈看向禮，又看了看堪稱龐大的甚爾，微妙有一種吉娃娃面對藏獒的既視感。
在外桀驁不馴、相當凶殘的甚爾面對自己的妻子時，絕對是忠犬系，瞬間改變了表情：「不，我是——額——」
甚爾煩躁的揉了揉頭發，本就凌亂的炸毛黑發，在他的蹂躪下，變得更加亂糟糟，他還是說了出來：「我可以去接暗網任務，在高專禪院家那邊……」
「欸？」紗奈忽然開口，語氣充滿調侃：「難道甚爾君對禪院家還留有懷念嗎？」
「怎麼可能，老子才不會喜歡那種地方——」甚爾毫不猶豫的反駁，看到她調侃的目光，反而帶著一種擺爛的隨意：「哈，既然這樣，老子就留在高專，要是禪院家過來找麻煩——」
「安啦安啦，禪院家可沒工夫找你的麻煩。」最近那幾家已經快吵瘋了吧？紗奈如此想到。
接過教師卡，甚爾很清楚，這就代表了自己將會站位於五條家。
但對於一個天生沒有咒力，被當做家族恥辱的「廢物」來說，這又有什麼關系呢？
改天換個姓氏吧。甚爾腦子裡閃過這個念頭。
「和我的約定。」甚爾手下教師卡，又看向紗奈提醒道：「別忘了。」
「放心放心，已經在准備材料了。」
嘖嘖嘖。
想著，紗奈又看向甚爾的體型，肩寬腰細，虎背熊腰，胸肌超大，再看看禮嬌小可人的體型。
腦海中不免升起一堆黃色廢料，緊接著生出感嘆：這體型差的也太離譜了。
是會死的那種體型差啊。
「你那是什麼眼神。」對他人視線相當敏銳，甚爾危險的眯起眼。
紗奈收回目光，相當純良的微微一笑：「沒有哦。」
「爸爸？媽媽——」
屋內又傳出惠軟綿綿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倦意。
小家伙穿著睡衣，揉著眼睛，頭發亂糟糟的，赤著腳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喲，惠，早上好呀。」紗奈衝他打了聲招呼，看向那和諧的一家三口：「對了，甚爾下午別忘記授課，我先走了。」
「還有——」
「不要隨便去暗網接任務。」到時候被總監部發現，紗奈警告的看他一眼，她可沒興趣跟在甚爾後面收拾爛攤子。
甚爾拖著無所謂的懶散音調，一副沒將她的話放在心上的隨意：「你很廢話。」
紗奈翻了個白眼。
這個家伙還真是惡劣。
告別了禪院一家，紗奈往高專教學樓走去。
初春的陽光照在身上並不會給人溫暖，但也沒有之前那麼冷，在經過黃金樹的時候，紗奈甚至在樹杈上看到吐露的新芽。
「……難道這樹不是光禿禿的？」原來會長葉子啊！紗奈一副沒見識的恍然大悟，她還以為這樹不長葉子。
抵達教學樓，時間還早，紗奈咬著面包慢悠悠的前往教室。
拉開障子門，入眼是陽光穿透窗戶照入木質地板，形成一層淺淡金光的漂亮畫面。
心情愉悅的紗奈揚起聲調，打招呼：「喲~早上好呀~」
充滿閑適散漫的嗓音響起，走進教室的紗奈意外的看到了如鹹魚一般挺屍的七海和灰原。
兩天沒見，他們臉上都是傷疤，額頭上還有烏青，估計身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身後帶著類似於雨後蘑菇一樣的陰沉感。
感覺積極向上的灰原都頹廢起來。
還真是凄慘的模樣。
紗奈盯著那兩張略有點腫脹的臉，發出疑惑：「你們這是……」
「被揍的？」她恍然大悟的補充完畢。
七海和灰原身後的氣場更灰敗，甚至帶上一種擺爛。
打不過、完全打不過。
甚至連碰都碰不到。
一直覺得自己還不錯，兩個驕傲的少年徹底被磨滅了傲氣，尤其甚爾老師還喜歡說垃圾話，一時間兩人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廢物。
禪院老師最喜歡說的就是：連我這種沒咒力的家伙都打不過，你們倆還真是廢物欸。
眼見兩人被徹底打擊了信心，紗奈安慰道：「別泄氣，畢竟整個咒術界能打得過甚爾的都沒幾個。」
「什麼？」七海和灰原同時發出驚訝的震驚。
不可思議的七海脫口而出：「他這麼強？」
「是啊，天與暴君，完全擯棄了咒力的超強存在。」紗奈安慰道，兩人垂頭喪氣的模樣倒是好了那麼一點。
啊，看來甚爾給兩人的打擊果然很大。
紗奈安慰道：「沒關系，悟和傑也打不過甚爾。」目前來說，肯定是打不過。
兩人面面相覷，聽到連那麼強的學長都不是甚爾老師的對手後，頓時有一種：啊，學長們也打不過啊，咳咳果然不是因為他們太弱的緣故。
順勢轉移話題，紗奈詢問：「你們的武器制作好了嗎？」
提到這個，灰原和七海終於恢復了一點點身為高中生應該有的青春朝氣。
窗外的雲覆蓋住太陽。
散落在地縫的金色閃光被遮掩。
屋內的光驟然暗淡。
「已經打造好了！非常合適！」灰原興致勃勃的從桌子裡拿出兩把特殊的匕首。
紗奈湊過去看了眼，匕首看起來很沉，握柄位置是平滑的金屬，可以合二為一變成錐子型殺器，也可以分開單純當雙匕首使用。
就像是男孩子都有一個拯救世界的英雄夢，灰原對於匕首愛不釋手：「因為不知道自己擅長什麼樣的武器，但是我投飛鏢很准，所以就拜托博萊恩先生制作了兩個匕首。」
「倒是滿獨特的。」紗奈評價了一句，匕首上的咒力不算濃郁，是用三級咒靈制作。
七海則拿出一個類似於柴刀但上面帶著白色黑點封條的武器。
「這把是夜蛾老師推薦的，重新打造了一遍，比較貼合我的術式。」
看到了七海拿出的武器，不得不說，歷史總是在不經意間貼合未來，那武器和他成年之後用的別無二致。
「既然拿到了新武器，那麼要不要試試？」紗奈微笑建議。
「和紗奈老師嗎？」灰原收起匕首，目光落在紗奈身上。
直白來說，比起禪院老師那尊看起來就威懾力十足的身軀，紗奈老師看起來完全就不像是能打架的，太過纖細而給人一種「很弱小」的既視感。
「是啊，要來試試嗎？」紗奈笑容燦爛幾分。
灰原和七海對視一眼，同時道：「好啊。」
比起一年級生的輕松融入，一上午都在經歷考試的二年級生們，終於在鈴聲響起後擺脫了試卷。
夜蛾收掉試卷。
低頭看了眼卷子內容，第一張是五條悟的，這家伙雖然看起來各種不靠譜，但龍飛鳳舞的字跡和只有一個答案的試題。
一時間不知道該感嘆這家伙是個天才，還是該教訓他要好好把計算方程寫出來，而不是只寫一個答案。
最後，復雜的心情化作一聲沉重的嘆息：算了，反正五條悟以後也不需要賺錢養家。
收好卷子，叮囑了下午的課程安排，夜蛾離開。
「唉——」
夜蛾離開後，大腦徹底麻了的硝子趴在桌子在，腦海中還閃現著各種看不懂的數學公式。
可惡，世界上為什麼會有數學這種東西！
可惡！為什麼五條悟可以看到題目就得出答案，他到底怎麼辦到的！
果然，還是得解剖一下他的大腦比較合適。心底暗戳戳的想著，硝子痛苦的閉上眼，用腦袋抵著桌面，毫不懷疑自己會被夜蛾老師叫下來單獨補習。
其他兩位屑DK，並不能感同身受的體會到，硝子身為數學學渣的悲哀。
正站在窗邊給綠蘿澆水，夏油傑一抬頭，被突如其來的陽光刺了一下，眯著眼，緩慢睜開後，發出驚訝的聲音，「欸——那不是紗奈嗎？」
自帶紗奈雷達，聽到這個名字，五條悟瞬間閃現。
嚇得夏油傑差點把水壺打翻，看到身旁突然冒出來的五條悟，他情不自禁的吐槽了起來：「你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完全沒有回答夏油傑的詢問。
「在和一年級切磋啊。」看到紗奈在做什麼，五條悟干脆撐著下頜，趴在圍欄上看了起來。
略帶著冷意的風吹過兩人。
夏油傑也跟著繼續看起來。
說起來，雖然和紗奈認識了一段時間，但夏油傑對於她的咒術還處於一種不是很理解的狀態，大概就是能知道對方的咒術可以讓人禁止，和悟的無下限有些像，但不太一樣。
像是變種。
悠然自得的目光垂落。
兩人安靜的站在陽台往下看。
紗奈的體術水平超乎意料的屬於高水准。
「漂亮！」
在看到紗奈利落的出拳把七海擊飛後，夏油傑忍不住驚嘆了一聲。
清晰看到七海狼狽被揍飛的畫面。
連正在emo的硝子都湊了過來，肉眼甚至無法捕捉紗奈的速度，硝子發出驚嘆：「好強——說起來紗奈也是近身格鬥系嗎？」
不外乎硝子會這麼想，畢竟身為咒靈操控使的夏油傑是個近身格鬥愛好者，利用咒力鍛煉肉體，以至於不使用咒術的情況下，單純利用咒力和近身格鬥技術也足以祓除一級以下的咒靈。
「啊，紗奈的格鬥術很強。」眼神中帶著毫不掩飾的自豪，五條悟回答。
操場上的戰鬥還在繼續。
七海和灰原在和禪院甚爾的比試中，已經習慣讓咒力注入每一寸肌肉，來化解對方的攻擊。
但和甚爾的無咒力不一樣，擁有咒力的紗奈，在拳頭上附加咒力之後，擊打出的力量比赤手空拳的甚爾也弱不了多少。
很顯然，七海和灰原都徹底跪了。
痛苦的躺在草地上，被甩出去的力道還殘留在肌肉內。
七海粗喘著氣，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肺部被擠壓，胸腔快速起伏。
兩人呈大字型躺在草地上，一副快要累死的模樣。
視線所及，是天空中慢悠悠飄動的雲彩。
厚實柔軟的白雲。
「嘛，成為咒術師可是很辛苦的。」
兩個冰淇淋出現在眼前。
七海愣住，緊接著臉上被冰冷貼住。
視線往上。
明媚且溫柔的聲音：「來吃點冰淇淋？」
「謝謝。」七海抬手接住，不由自主的想到初見學長們的那天，五條學長也是分了他們一個冰淇淋，在大冬天。
七海：這兩人不愧是情侶啊。
「對了，要不我們來種點樹果緩解心情吧！」紗奈以拳擊掌，決定給兩位高中生來點成年人的震撼。
想到上一回種樹果的倒霉後果，正在吃冰淇淋的七海和灰原同步開口：「不用了！！！」
很顯然，紗奈對於種植樹果有著超乎尋常的熱情。
抬頭看到兩位少年驚恐的表情，紗奈歪著腦袋，思考一秒安慰道：「沒關系~沒關系~是很有趣的樹果呢。」
兩人：就因為太過有趣而叫人害怕啊！
某種意義上，也算是自說自話的類型，紗奈選擇性忽略兩人沉重的表情。
她最近……
有點焦慮了。
尤其是現在劇情又進入停滯期，每天都在不停的撥正，而沒有偏差的產生，讓她產生了輕微焦慮。
明明禪院甚爾已經成為老師，原著星漿體的劇情很有可能無法展開，但劇情偏差值依舊是那麼點，極為不合常理。
簡直就像是明晃晃的表示：這件事並沒有到此結束。
難道世界修正准備一口氣憋著整個大的？
所以，紗奈覺得是時候尋找新的樹果。
「不、那個紗奈老師，我們——」七海試圖阻止一下對方可怕的行為。
畢竟上次的經歷給他留下了深刻的陰影。
砍了好幾天的樹！
「別擔心、別擔心，這回絕對不會出錯的。」信心滿滿的紗奈淡定的朝著坑了扔下一枚深棕色，大概半個巴掌大的種子。
於是乎，七海和灰原眼睜睜的看著她種下。
七海：我想阻止的，但是阻止不了。
灰原：這回該不會又要砍樹吧？
第043章 分身樹果嗎？
陽光正好的午後，紗奈心滿意足種下種子。
趕來的二年級生恰好見到她澆水，好奇湊過來，原本平坦的土壤下鼓起一個小土包，有什麼東西從土包裡在往上鑽。
五條悟：「這是什麼？」
夏油傑：「又是什麼新奇的樹果嗎？」
硝子：「該不會又出現什麼特殊建築吧？」
越來越誇張的說法。
七海非常確定，如果哪一天突然有人告訴他，這個世界其實有魔法少女的存在，他一定不會感覺奇怪。
畢竟……
他覺得魔法少女在他身邊。
二年級三人組湊過來，眼神中帶著毫不掩飾的好奇。
紗奈在他們心裡的地位大概和哆唻A夢差不多。
想到之前那次的種植行為，導致整個高專差點被黃金樹推平，硝子認真開口：「如果再來一次黃金樹事件，夜蛾老師絕對會生氣。」
「不會不會，這次不會有那麼大的動靜。」豎起拇指，笑容異常燦爛的紗奈肯定。
說到夜蛾——
「啊，夜蛾前輩下午好像找我有事來著。」突然想起，下午夜蛾約她見面。
於是，紗奈把照看樹果的重任交給了夏油傑：「傑，這個就交給你了，在我回來之前，不要偷吃。」
夏油傑：誰會偷吃你的樹果啊！又不是不要命了！
想到自己的黑歷史，夏油傑笑的尤為溫柔，回答的堅定：「絕對不會。」
「為什麼不交給我！」炸毛的五條貓不服。
紗奈湊過去，拍著五條悟的肩膀，語重心長：「因為你不一定會吃，但你肯定會給別人先試毒。」
五條悟：……啊
其余眾人：……不愧是紗奈，果然很了解五條悟那家伙。
在幾人說話的時間，以肉眼可見的生長速度，那棵小樹苗已經差不多有半米高，郁郁蔥蔥的拱形樹冠，看起來有點像是茶樹，葉子也類似於茶葉的細長型。
味道很清新。
「總之，下節課是甚爾的體術課，你們小心一點，不要把我的樹果毀壞了哦。」紗奈衝著眾人比了個wink，快樂跑路。
七海：？？？
灰原猛地反應過來：「下節課是禪院老師的課，那我們為什麼要被紗奈老師揍一頓？」
「下節課是甚爾的課啊——」暫且不知道甚爾已經成為了高專老師，試圖報仇的五條悟捏著手指，眼神中帶著躍躍欲試的戰意。
十指交叉，手腕扭轉，手指發出哢哢的聲響，表情頓時變得可怕陰沉。
「那正好——」
肉眼可見的不對勁，灰原小心湊到夏油傑身邊，好奇道：「五條學長很討厭禪院老師嗎？ 」
同樣和禪院甚爾打過幾次，並且也是完敗，但夏油傑的心態比五條悟好一點，當然也只是好一點，聽到灰原這麼詢問，夏油傑勾起嘴角，笑容不達眼底。
「那家伙很糟糕呢。」說著，夏油傑評價了一句：「是完全不值得尊重的人渣。」
灰原退後一步。
他覺得眼前的夏油前輩也很可怕。
「啊，遲早要打敗那家伙。」殺意滿滿的口吻，夏油傑的臉色驟然陰沉。
很好，灰原不說話了。
他算是發現了，兩位學長真的很討厭禪院老師！！！
……
紗奈告別學生們前往辦公室。
說起來，她大概能猜到夜蛾找她是為了什麼。
高專的學生少，老師更少，算是夜蛾和校長也才兩個人，現在多了紗奈和甚爾，勉強算是三個人，因為校長要退休了。
嗯……
下一任校長只有可能是夜蛾啦~
畢竟她是五條家的、甚爾是禪院家的，他們倆當校長的話，咒術總監可能晚上睡覺都要睜著眼了。
生源很差也就算了，連老師都沒幾個，咒術高專，果然很難評。紗奈心底碎碎念道。
到辦公室時，夜蛾依舊坐著在扎毛氈。
他的手工很好，但他制作出來的毛氈總是奇奇怪怪，長相怪異，非常不具常規審美的說。
「夜蛾前輩。」紗奈敲了敲門。
「你來了。」雖然早就察覺，但夜蛾還是裝作剛發現對方的模樣，放下手中的毛氈，「走吧，我們去天元那邊。」
對方看起來有些……沉重？紗奈揚了揚眉，感到有趣。
天元所在的地方名為薨星宮，擁有一千多扇隨機變化的門。
地處高專深處，四周布滿層層結界。
「見天元？」紗奈眼神微動，她倒是很想見一下還未同化的天元。
夜蛾不奇怪紗奈為什麼會知道天元，搖頭：「不是。」
確實，夜蛾帶紗奈來的地方並不是天元所在的薨星宮，而是距離薨星宮不遠處的森林之中。
一望無際的原始森林，因為被天元的結界庇護著，所以這裡沒有任何人類的痕跡，是徹徹底底的原始森林。
甚至連一條像樣的路都沒有，四周枝繁葉茂，比人還高的雜草隨處可見。
夜蛾熟門熟路的帶著紗奈往森林深處走。
紗奈低頭看向身後已經走過的密林，腳下是不合常理的茵茵綠地，再遠處是一望無際的草場，若有所思。
「這是天元結界庇護的地方。」夜蛾提醒道，「不允許使用咒力。」
察覺到夜蛾是怕她胡來，紗奈微笑，真心實意地說道，「我只是覺得這裡很適合種小麥。」
頓時，她長嘆一口氣：「感覺不種點東西，有些浪費啊，這裡的土壤很棒，腐植很多呢。」
黑土啊，營養多豐富，不拿來種地太可惜了。
「……」萬萬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夜蛾的表情十分之一言難盡，「總監部已經給你批了一百頃。」
你冷靜一點啊！那麼多地，要種到什麼時候啊！
無法理解一個人怎麼會對種地如此熱愛，夜蛾決定還是當做聽不到吧。
這片地是不可能讓她種農作物的！！！
無視對方的話，夜蛾往內走去。
紗奈聳聳肩，她堅定的認為，總監部最後肯定會求著她種地。
這群家伙根本不懂收獲的快樂！
穿過草原，走過又一片紅木林，夜蛾帶紗奈來到一棵高聳入雲，巨大且茂盛、樹根已經從地底突出，縱橫交錯，頗有獨木成林架勢的龐大古木前。
一切的言語盡數消失，心底留下的只剩下震撼。
那是一棵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樹。
細密的陽光穿透足以遮蓋整片天空的茂密樹冠，稀稀拉拉的落在地上，與空氣中的塵埃相撞，形成金色的猶如流光般閃耀的浮光。
「真漂亮。」紗奈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驚艷。
存在最少也有千年，凸起裸露在外的樹根比紗奈還高、是三人都無法環抱住的粗壯。
夜蛾低下頭，樹根下茂盛的野草後面有一扇門，他敲了敲門，轉過頭看向還在欣賞古樹的紗奈：「走這邊。」
在看清那扇門的模樣時，紗奈眼神微閃，並未多問什麼，只是感嘆了句：「嗯？這裡還有一扇門？」
那扇門很矮，大概只有夜蛾的三分之一，如果要進去，那麼只能爬進去。
有一種鑽狗洞的既視感。
而紗奈顯然也想起了這扇門。
在原著中，五條悟被封印後，夜蛾被總監部逮捕之前的回憶中，他穿過了這扇門。
而這扇門後——
紗奈跟著爬了進去。
刺眼的陽光灑入，她不適的眯起眼，鼻翼間充斥著青草的方向。
模糊中，她看到了一只黑白生物。
……
禪院甚爾對於當老師這件事並沒有什麼太大想法。
本質上，他是一個對世界毫無期待感的人。
但在認識禮之後，他忽然覺得這個糟糕的世界似乎也不是全然無趣，至於現在嘛，他感覺揍學生什麼的，也還蠻有趣的，看到那些家伙倒在地方，不屈不撓的起身繼續挨揍還蠻有意思。
當然——
所有的行為對於甚爾來說都是隨著心意而已。
不過，帶孩子什麼的實在是太糟糕了。
「我一定要帶這個小鬼嗎？」甚爾覺得自己可以再爭取一下。
禮叉著腰，「甚爾也要學會和孩子相處才行。」
聽到這話，甚爾低頭看向刺蝟頭的小家伙。
迫不及待想要出門，惠衝著爸爸露出甜甜的笑容。
單純來說，甚爾覺得這小崽子有點傻乎乎的，但這話，他確實不能直接說出口，禮會生氣。
甚爾糾結一下，聲線懶散：「好吧。」
說著，一把提起小家伙，把他放在了肩膀上。
等下交給那群學生也不是不行。他是這麼想的。
禮滿意了，把水壺遞給惠，「惠要乖乖的，不要打擾爸爸上課喲。」
「好~」坐在爸爸肩膀上的惠高聲應了一聲。
甚爾和惠出門，打開門後，陽光傾瀉而下，落在兩人身上。
兩張相似的面龐，在禮的心目中是最美好的存在。
「我出門了。」惠剛說完，發現爸爸毫無表示，又咋咋呼呼的說著：「爸爸，出門要說啦。」
滿臉無奈的甚爾拉長嗓音：「我出門了。」
滿臉微笑的禮站在陽台邊揮手：「路上小心。」
等父子倆離開，禮握著拳頭，給自己做了個加油鼓勁的姿勢，「很好！禮，你也要加油了！」
她最近投稿成為了一位作家，正在創作自己的第一篇短篇小說。
……
雖然成為高專老師，但甚爾並沒有穿特制校服，那種校服是對咒力有一定抗性，但對於甚爾來說，還沒有練功服來的方便。
依舊是黑色緊身衣，白色闊腿褲，扛著惠慢悠悠來到操場時，被他揍過的四人組已經在了。
「哎呀，手下敗將啊。」他挑釁的看向五條悟。
或許是千年來五條家就與禪院家不合，也或者是兩人天生不合，反正，五條悟和禪院甚爾兩人是標准的互看不順眼。
「哈，你以為我今天還會輸給你嗎？」垃圾話的氣場絕對不能輸。
但顯然，從小在五條家被溺愛長大的悟，在垃圾話這一塊完全，就不是葷素不忌的甚爾對手。
甚爾把惠放下，拎著小水壺和茶點的惠乖巧的走到一邊的長椅上坐好，當個忠實觀眾。
挑釁一般看向五條悟，挑剔打量的目光落在他那張臉上，那雙眼睛看上去真叫人感覺不爽，甚爾眯起眼，揚起充滿惡意的笑：「不過是個童真的家伙，就算是輸了也很正常。」
「！！！」深閨悟氣成河豚。
禪院甚爾絲毫沒有欺負小朋友的慚愧，豎起拇指只想自己的臉：「老子可是相當受女人歡迎，想要指導的話，一千萬。」
五條悟低頭看向他的胸肌，快要撐破衣服的超大尺寸。
啊——
更氣了。
「呵呵，今天殺了你。」五條悟揚起眉梢，湛藍蒼瞳之中流露出不爽。
禪院甚爾伸出小拇指撓了撓耳朵，一副傲慢不屑的表情：「嘛說起來，那個女人是說過要包養我吧。」
蒼瞳驟然深邃，起伏不定的咒力蔓延開，五條悟冷下臉。
夏油傑嘆氣：這是一語雙關的諷刺方式啊，今天的悟也依舊會被氣著的半死呢。
果不其然，最先衝出去的果然是五條悟。
而且沒有開無下限，他要靠純格鬥技術打死那個男人！！！
兩人瞬間纏鬥在一起，拳拳到肉的擊殺方式。
下手完全是朝著致對方於死地的格鬥方式。
其余人迅速撤離戰場。
「五條學長為什麼不開無下限？」灰原疑惑詢問。
硝子回答了對方這個問題：「大概是青春期少年最後的倔強吧。」
緊接著，他們就看到五條悟被甩了出去。
……
比起已經開始打起來的青春期少年們，紗奈在穿過那扇小木門後，嚴重懷疑自己是到了什麼童話世界！
遼闊的草原，不遠處還有一個天然湖，波光粼粼，陽光變得變暖，空氣中飛過無數鳥雀。
而她面前，則出現了一只——熊貓！
超級可愛的小熊貓！
看起來就是那種軟乎乎很好挼的存在。
就算清楚咒回世界中有一只被夜蛾當做兒子飼養的咒骸熊貓，但親眼看到對方的時候，紗奈滿腦子都是：抱抱，快讓她抱抱！
熊貓躲在夜蛾的腿後面，不足夜蛾小腿高，完全就是嬰兒期的狀態，嘴裡還叼著奶嘴。
「爸爸——？」
熊貓怯生生的看向眼前的女人。
一個陌生的人類，但似乎沒有威脅，最起碼熊貓並未在對方身上感受到威脅，相反還有一種叫他想要湊近的氣息。
像是雨後森林的氣息。
除了爸爸之外，他沒有見過任何人類，即使對方看起來毫無威脅，熊貓依舊會感覺害怕。
他在森林裡和動物為伴，但本能的知道自己和其他動物是不一樣的。
因為他很聰明，還有個哥哥和姐姐。
「你兒子？」紗奈的臉上並未流露出驚訝或者詫異的表情，平靜到像是早就知道熊貓的存在。
看她的樣子，夜蛾心中輕輕的嘆了口氣，他想：對方確實早就知道了。
總監部與御三家，本就是緊密相連。
「是。」
這一回夜蛾直接承認了下來：「他是我的兒子。」
紗奈蹲下身，熊貓這時候也完全是小熊貓的樣子，可可愛愛，有點傻乎乎的：「你好，我是五條紗奈。」
熊貓看著紗奈，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又抬頭看向夜蛾。
誤以為熊貓是害怕，夜蛾衝著他微微點頭示意。
似暗下決心般，熊貓盯著紗奈，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媽媽！」
驚天動地的一聲，直接給夜蛾和紗奈大腦給干懵了。
等、
等下！
這個誤會有點大！
熊貓見兩人石化，看不見情緒的臉上流露出顯而易見的不解，疑惑地歪著腦袋又叫了一聲：「媽媽？」
「不、不是！」夜蛾迅速阻止熊貓的認親行為。
紗奈心有余悸，感嘆了一句：「幸虧悟不在。」不然這熊貓或許就保不住了。
「不是媽媽嗎？」熊貓一臉疑惑，不是媽媽，為什麼爸爸要帶來？
夜蛾摸著熊貓的腦袋，認真點頭：「不是，她是我的朋友。」
「那我要叫什麼？」並不知道人類之間的關系，熊貓好奇。
「叫姐姐！」生怕對方再叫出阿姨那樣可怕的台詞，紗奈搶先一步，在夜蛾一言難盡的表情下用力點頭：「叫姐姐就可以了。」
「姐姐。」熊貓叫了一聲。
夜蛾和紗奈坐在不遠處隆起的石頭上，對於這個特殊的結界，她沒有好奇，夜蛾也沒有主動解釋。
熊貓回頭看了一眼爸爸，見他還在，就放心大膽的在草坪上滾來滾去。
真是個可愛的生物。
紗奈終於理解為什麼有人能看熊貓玩耍看一下午了。
「這個給你。」夜蛾突然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的熊貓掛件，遞給紗奈，說了句：「之前說要送你的。」
是個小熊貓的毛氈。
沒想到對方還記得，紗奈露出笑容，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把小熊貓的掛件一起掛在了機器人旁邊。
在陽光下，兩個掛件相互碰撞。
紗奈盯著看了會兒，伸手戳了一下，把它放回口袋。
她大概明白了夜蛾把她帶來的意思，主動問道：「只有他一個嗎？」
夜蛾謹慎的點點頭：「是。」
「可以自主產生咒力了？」
「對，目前咒力已經趨向於穩定，熊貓體內本身有三個咒骸內核，更換內核可以改變形態。」說著，夜蛾的目光看向在玩鬧的熊貓。
渾然不知外界發生了什麼，對於熊貓來說，爸爸出現的日子就讓他很開心了。
紗奈想到夜蛾的調查資料裡，那個死掉的女兒，嘴角緩慢扯了一下，並沒有詢問出口，有些話，不需要刻意的點名：「這個孩子也需要上學吧。」
夜蛾驚訝看她。
沒想到她會用「孩子」來形容熊貓。
夜蛾眼中的詫異並沒有逃過紗奈的視線，她笑了起來：「那不是你的兒子嗎？」
「……啊，是。」緩慢應了聲，夜蛾看向熊貓：「我希望他可以成為咒術師。」
擁有咒術師身份，熊貓就不會被當做咒骸。
站起身，撐了個懶腰，紗奈看向正在撲蝴蝶的小家伙：「那就入學吧，校長的職位有五條家擔保，最快年底就可以任命，到時候讓他入學吧，不過高專不是沒有小學課程嗎？」
何止是小學課程，連初中課程都沒有。
又不可能單獨為熊貓和惠開設小學、初中，紗奈想了想，略有些疑惑：「讓熊貓去普通學校念書的話，會不會被動物園抓走？」
「啊，要不讓熊貓去五條家的族學學習吧！」紗奈歡快的說道，她覺得多了個熊貓，五條家的孩子們也會很開心。
「……」完全沒打算讓熊貓念小學初中，只是打算讓它到了年紀上高專，對於紗奈的建議，夜蛾呆住。
見他這副模樣，紗奈睨他一樣，像是看人渣的表情：「夜蛾前輩，你該不會就沒打算讓熊貓念書吧？」
「……」突然覺得，如果直接說是的，絕對會被當做人渣。
果然像她猜測的那樣，紗奈不滿意：「怎麼可以不念書呢！就算你沒有指望熊貓以後進入社會工作，但最起碼還是要讓他有與人接觸、學習明智的基礎吧，你這父親未免也太不負責了吧！」
「啊？」熊貓需要明智嗎？夜蛾不太確定了。
「等年紀差不多了，就送去五條家族學吧，說起來，惠也到了上學的年紀，一起送到五條家族學算了。」想到這個問題，就順帶把惠一起解決。
紗奈暗戳戳的想著，等禪院家發現自家的十影竟然在五條家上學，會不會露出天塌下來的表情。
啊，還真是期待禪院直毘人的表情呢。
微笑著的紗奈看上去毫無威脅，但夜蛾總覺得這家伙絕對沒安好心。
……
「砰——砰砰砰！」
此起彼伏的爆炸聲在高專操場響起。
殺氣騰騰的五條悟和吊兒郎當的禪院甚爾，兩人之間的攻擊簡直比純粹咒力打擊來的更可怕，比疾風更迅猛，出拳帶起的勁風掃過四周，清晰的感受到逐漸沸騰的殺意。
禪院甚爾的身體堪比鋼鐵，比用咒力淬煉過的咒術師□□更強悍。
因為沒有咒力，而無法被感知，超高速的行動速度，甚至肉眼捕捉都變得困難。
七海：……原來，禪院老師面對他們，竟然收斂了力量嗎？！
灰原雄：好厲害！！！
面對五條悟的拳頭，禪院甚爾渾然不在意，更是毫無畏懼。
嘴角的疤痕在陽光下變得模糊。
抬手接住對方的拳頭，力道卸下的瞬間，禪院甚爾抬起頭，露出一個殘忍且嘲諷的笑：「六眼也不過如此。」
怒到極致，五條悟此刻的狀態卻是一反常態的冷靜。
無比的冷靜。
六眼捕捉著禪院甚爾的動作，高頻動作的出現使得眼睛的疲憊感劇增，又因為禪院甚爾體內一絲咒力也沒，導致六眼捕捉咒力的外掛毫無作用。
單純用六眼感受，甚爾就像是一株草，一棵樹，完全沒有存在感。
五條悟試圖用更精准的咒力操控捕捉甚爾的動作。
在自家老爹打的熱火朝天的時候，對打架不感興趣的惠目光被那棵看起來很奇怪的植物所吸引。
一株綠色的小灌木，上面的果實是星星的形狀，淡粉色，聞起來的味道像是桃子。
大家的注意力都被五條悟和甚爾的在戰鬥所吸引，再加上高中內部又不會遇到危險，所以，所有人都沒留意惠的動作。
自然，也沒發現小朋友惠已經出現在紗奈剛剛種下的小樹旁邊，正生出罪惡的小胖手。
「啊——」惠發誓自己只是想要碰一下，結果那個果子自己掉了下來。
是小星星的果子。
惠低頭看手掌心的水果，誘人的桃子味十分濃郁。
雖然看上去比一般小孩子穩重一點，但本質上只有四歲的小朋友也成熟不到哪裡去。
「嗷——」一口塞到嘴裡，甜甜的水蜜桃，惠眼神中閃現出驚喜的目光：「哇——」
七海聽到身後的動靜，回頭看去，就發現惠已經在啃果子了。
還吃的滿臉是汁水。
「等、等下！」想到自家老師不靠譜的樹果，七海一下子緊張起來，「不可以吃。」
「嗯？」惠疑惑的歪著腦袋，奶聲奶氣：「是水蜜桃。」
七海有點抓狂：「不是水蜜桃。」
聽到動靜的其他人也紛紛看去。
「啊，吃了樹果嗎？」夏油傑摸著下巴，看向已經成熟的樹果，又看了看正在吃樹果的惠。
紗奈的樹果只能保證沒有毒，至於其他的，誰也保證不了。
身為醫生助手的硝子看起來靠譜一點，「有不舒服嗎？」
不舒服？
惠睜著可可愛愛的大眼睛，刺蝟頭根根分明，圓溜溜的臉蛋充斥著茫然無知。
「沒有呀，這個很好好吃呀。」熱愛分享的惠寶，認真安利好吃的水果。
大家默契的盯著他。
然後——
「啊！」灰原雄突然尖叫。
他在發光了！
注意到那邊情況，禪院甚爾立刻踹開襲來的五條悟，跟著衝了過去。
緊接著，他看到了自家兒子被團團圍住，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自家兒子在發光！！！
一瞬間，甚爾腦海中響起了禮憤怒的聲音：甚爾！你就是這麼照顧惠的嗎！
甚爾感到頭皮發麻。
五條悟顯然也發現了不對勁，比起和禪院甚爾打架，顯然是惠身上發生的事情更叫他好奇。
他湊過去，看到了被光籠罩著的惠，鬼使神差的，五條悟問了句：「這是在進化？」
夏油傑抽了抽嘴角：「惠是人類，不是寶可夢。」
禪院甚爾睨他一樣，毫不客氣的威脅：「宰了你。」
比起不靠譜的老師和學長，自覺自己的三觀在咒術高專已經徹底崩塌，但看到人發光這種事，果然還是要切片研究比較合適吧！七海內心抓狂，臉上還是相當謹慎的詢問：「惠，你有感覺哪裡不舒服嗎？」
惠眨眨眼，又眨眨眼。
他身上的光一點點被收攏，在眾人堪稱驚悚的眼神下，在他身邊被分出另一個模糊的雛形，隨著光收攏，另一個長相一模一樣的禪院惠出現了！
「哇——」
「啊！」
兩個惠同時發出不同的聲音，盯著一模一樣的自己好奇的看著。
「爸爸、爸爸，我多了一個兄弟！」身為獨生子的惠無比興奮。
被分出來的惠還處於無措狀態，硝子先一步伸手捏了捏他的臉，和正常人類沒有任何區別。
「硝子姐姐。」分身惠眨眨眼。
「兩個惠！分身？」夏油傑再次對紗奈的神奇樹果肅然起敬。
禪院甚爾拎起兩個惠，陷入沉思：「……」
他帶著一個兒子出門，回家的時候變成兩個，禮會不會開心一點？
嘖。
夏油傑扭頭看向五條悟：「悟，有看出他們倆的不一樣嗎？」
「完全沒有。」蹲下身的五條悟看向那兩個惠，無論是咒力還是身體構造來看，他們倆都是一模一樣。
而，一模一樣本身就是不正常，世界上沒有一模一樣的生物，即使兩片樹葉也不會出現一模一樣的可能。
「爸爸？」
「爸爸——」
兩個小惠一左一右抱住禪院甚爾，仰起頭，可可愛愛的臉上露出期待的小表情：「那惠是不是可以吃兩份下午茶~」
嗯？
五條悟扭頭看向那株植物，腦子裡率先浮現出古怪的念頭：「啊——分身數啊。」
他的眼睛瞬間變得亮閃閃：「那不就可以安排一個去上課，我可以在宿舍打游戲！」
「你要是那麼做的話，絕對會被夜蛾殺死的。」夏油毫不猶豫的吐槽。
「爸爸——」
「爸爸~爸爸~」
刺眼的陽光照在兩張一模一樣的臉蛋上。
惠興奮的晃來晃去，時不時興奮的看向對方，完全不覺得多了一個自己是什麼糟糕的事情，反而是感覺好奇、激動。
禪院甚爾低頭，一貫沒什麼情緒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自家兒子。
還是兩個。
他似乎能知道哪個是本體，但禮肯定無法得知。
非常怕麻煩的甚爾在思考，糾結的想著要不要把其中一個扔給其他人。
帶回家的話，禮絕對會生氣吧？
完全不知道，自家不靠譜的老爹已經准備把他扔掉一個保平安，惠還在滿心歡喜的認為，下午甜品可以一口氣吃雙份！
惠：開心！
第044章 分身樹果
就在惠歡喜的准備回家吃下午茶時，整個人突然弓起背，小腿一軟，控制不住的倒地。
呼吸聲驟然變得沉重，就像是一口氣跑了兩三公裡，超越身體極限，以至於心髒無法負荷。
突如其來的天旋地轉，天空中的雲在視線中變成好多好多，腦袋暈乎乎的，臉色也變成不正常的慘白。
害怕不已的惠伸出手，本能的朝著令他感到安心的存在抓去。
他捏緊甚爾的褲子，難受的叫了一聲：「爸爸——」
察覺到小鬼不對勁，甚爾眯起眼，身體的肌肉在瞬間繃緊。
惠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眩暈席卷而來，渾身無力，整個人變得軟綿綿的，拉著甚爾褲子的手也逐漸失了力，身體滑落。
甚爾接住了他。
另一個小惠，也在眾目睽睽之下重新變成光點。
擴散於天地之中，消失不見。
「小鬼。」甚爾抱著他，心跳驟然一窒。
硝子走過去，身體擋住陽光，甚爾不適的眯起眼，戰鬥本能被激起，危險的像是隨時准備為幼崽而戰的猛獸，准備攻擊對方。
腳步微頓，硝子注意到，只是溫柔的說了一句：「我給他檢查一下。」
一片空白的大腦似乎重新被喚醒理智。
屬於少女的手掌撫摸上惠的臉頰，泛著冷意的指尖掃過他的額頭，小少年緊閉著雙眼，又微微顫抖，不像是徹底昏迷，倒像是力竭。
「是力竭。」五條悟開口，「他身上的咒力被耗空了，紗奈的樹果運作能量本身依附於咒力，那孩子咒力太少，維持不住分身。」
這麼說的話，完全說得通。
「也就是說，雖然是分身，但還是依靠咒力運行，實際上等同於術式？」夏油傑總結，「感覺還蠻有趣的。」
雖然很離譜，但紗奈的樹果又違和的符合咒術界的常理。
「只是累的睡到了，讓他睡夠，醒來就好了。」硝子的檢查也結束，得出小家伙只是累睡著的結論。
甚爾低頭，看向那個和自己長得極為相似的小鬼。
緩慢呼出口氣，目光沒有離開懷中的小家伙，聲音低沉：「謝了。」
沒想到這個和野獸一樣的男人會道謝，硝子有點詫異，輕聲開口：「啊，我是醫生嘛。」
小鬼只是睡著的話，也沒必要回家讓禮擔心，於是乎，甚爾繼續「上課」（揍人），在接下去的揍人環節溫柔了一點。
一下能解決的，他放了點水，試圖用兩下解決。
這就導致，即使是搏擊愛好者的夏油傑也被揍的沒了脾氣。
該死的！
這個男人他是野獸吧！
慣例是戰後垃圾話環節。
天高雲淡，聳然而立的健碩男人禪院甚爾耷拉著目光，淡定瞥向倒地不起的眾人，把兒子抱起來，環顧幾人，涼涼道：「嘛，今天就結束吧。」
然後扭頭走人，頗有一種，一句話都懶得說的架勢。
氣喘力竭的灰原雄震驚的注視禪院老師離開的背影，情不自禁的呢喃道：「今天沒有被罵啊。」
七海：……你是有什麼抖M屬性嗎？
……
總之，等紗奈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一群少年十分狼狽且不爽的坐在草坪，而自己種下的樹果也已經成熟。
除了硝子外，都是傷痕累累，看到大家那副模樣，紗奈笑了起來。
「看起來，你們很沒精神啊。」她故意發出一點聲音，走過去，歪著腦袋，笑眯眯的插刀：「被甚爾虐傷了？」
早就發現紗奈回來，五條悟露出不爽的表情，毫不遲疑的開口：「下次一定要打敗他。」
對於自己遲遲沒能拿下禪院甚爾這件事深感不爽。
夏油傑大概或多或少也抱著這樣的念頭，看上去同樣不爽，不過比起五條悟赤裸裸的表露出來，他表現得方式則更為含蓄一些。
但臉上的表情顯而易見，一副：弄死那個混蛋！
是不滿啊，是不滿才對嘛。紗奈笑起來，坐在五條悟身旁，看向自家的兩個學生，問道：「那麼七海和灰原呢？」
「什麼？」七海愣了下：「我嗎？」
「是啊，七海的感受呢？」作為一個合格的老師，紗奈覺得自己有必要關注學生們的內心想法。
畢竟咒術師，可是一群心思深沉，又不愛表露出來的家伙。
還是青春期。
簡直就是一不小心就會誤入歧途的中二少年嘛。
七海雙腿盤起，比起五條悟的不爽，和夏油傑暗自的懊惱，他好像其實並沒有太多憤憤不平的情緒，只是輸了的一剎那有那種：啊，為什麼又會輸。
但緊接著，他就覺得：如果是輸給禪院老師也蠻正常吧，畢竟他那麼強。
「我、」七海思考自己的想法，謹慎的回答道：「感覺輸給禪院老師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紗奈又把目光看向灰原。
同樣疲憊不已，灰原滿臉驚艷，主動道：「他可真強啊，想成為像老師那麼強的存在。」
「看來，五條和夏油是主動型，七海和灰原是被動型呢。」
「什麼？」眾人齊刷刷看過去。
紗奈站起身，「我是說每個人的性格。」
「你們會玩占蔔之類的嗎？」她說著不著邊際的話題，然後從口袋裡拿出糖果，像哄小孩子一樣每人發了一顆。
「啊這個！」硝子舉起手：「我知道，最近好像很流行用水晶石進行占蔔之類的。」
每年到春天都很流行戀愛運勢的占蔔。
也會因此造成許多奇奇怪怪的詛咒。
「那種東西都是騙人的啦。」剝開糖紙，咬了一口，五條悟眼神亮了下：「這個好吃！」
「那我我們來抽取一下命運的塔羅牌吧~」最近愛好逐漸變得廣泛，紗奈拿出一疊塔羅牌，「隨便抽。」
七海：他時常因為跟不上老師的腦回路而格格不入。
其他人倒是蠻配合的，甚至還有點躍躍欲試。
五條悟和夏油傑最先抽了一張。
緊接著是硝子、灰原，最後是七海。
「那麼，我們來看看大家抽的都是什麼。」一直覺得自己的教育方式應當屬於寓教於樂，紗奈有點期待。
夏油傑把自己手中的牌打開：倒吊人。
看到夏油傑抽中倒吊人，紗奈眯起眼，臉上一貫的微笑緩慢隱去。
天空中的雲緩緩流淌，遮住了頭頂的太陽。
春日裡，沒了陽光，體感清晰可辨的能夠感受到涼意。
倒吊人這張牌，逆位的解釋是：精神上的虐待、心不甘情不願的犧牲，以錯誤的方式看世界。
而正面的解釋是：專注於某個理想的、不按常理的、反其道而行的的犧牲者。
無比貼合夏油傑原著中既定的命運線。
有那麼一瞬間，紗奈生出一種：命運是無法被改嗎？這樣的念頭。
心中不可控的升起煩躁的情緒，但很快，情緒被她壓下，再抬頭時，已經看不出剛剛的僵硬。
五條悟的目光透過墨鏡懷疑的看向她，只不過紗奈的臉上，依舊是那副，溫柔到近乎無懈可擊的笑容。
厚重的雲飄過，被遮掩住的太陽重新露出。
收回視線，五條悟看向自己手中的卡牌：「這張牌——審判？」他摸著下巴，嘀咕了一句：「好像是個不錯的？」
審判的逆位解釋：不斷地回憶著過去的美好時光。
七海也看到了自己的牌面，翻了過來：「隱者。」
隱者的正位解釋：謹慎、孤獨、有修養，而逆位則是：容易迷失方向。
「哇，我這個是什麼？太陽？」灰原雄眨眨眼，不是很明白這些牌所代表的含義。
逆位代表死亡的牌。
最後硝子拿到的則是「塔。」
逆位解釋：一切都已破壞殆盡、毫無轉圜余地的。
看到大家手中的塔羅牌，紗奈的心態快崩沒了。
這是什麼宿命嗎？天崩開局啊。
太傷心了，紗奈嘆了口氣，露出無奈的笑容：「你們的運氣還真是差勁。」
五人齊刷刷的看過來，准備等她解釋一下。
「這沒什麼好解釋的，不重要啦不重要。」並不想解釋，也不是簡單就會放棄的類型，紗奈擺擺手，評價了一句，「命運可是掌握在你們自己手中。」
果然，這家伙不對勁。意識到什麼，五條悟湊過來，還沒湊近，就被紗奈摁住腦袋，義正詞嚴：「五條，上課期間不准對老師耍流氓。」
「哈？我才沒有！」
「欸嘞，被嫌棄了呢，悟。」這是不忘插刀的夏油摯友。
被調侃的五條悟頓時轉移攻擊目標：「哈，傑你個單身狗絕對是嫉妒。」
「呵呵。」夏油傑冷笑。
四目相對，電閃加雷鳴。
其他人默默後退一步，生怕被禍及池魚。
紗奈笑眯眯的看著他們的吵鬧，緩慢的松了口氣。
她想：這個世界本身就存在許多不合理的事情，而她的目標一直都是改變不是嗎？
改變這糟糕的結局，改變既定的命運。
改變……
在這個盛夏被留下的眾人。
陽光破開雲霧的瞬間，紗奈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下，余光掃去，而那雙漂亮的湛藍正平靜的注視著她。
察覺到五條悟的目光，紗奈臉上的笑容變得真實。
「好了，休息結束，我們開始來育種吧！」話題轉換的飛快，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紗奈從臂包裡掏出各種種子和育苗盆。
眾人：？？？
什麼東西？
琳琅滿目，擺放在地上的育苗盆數量絕對不低於一千。
緊接著就聽到紗奈一本正經的講解（胡說八道）：「嘛，春天到了，又到了萬物復蘇的季節，不過因為我們人手不足，所以需要大家更加努力。」
說著，她滿臉真誠的看向眾人：「只是簡單的種地，絕對沒問題的對吧？」
「……我們這麼幾個人。」家裡有田的灰原吞了吞口水，滿打滿算，他們就五個人，而且其他人看起來就是完全沒種過地的。
灰原雄萬萬沒想到，即使來到高專，也擺脫不了種地的命運。
「嗯，這個問題提的很好。」紗奈衝著灰原豎起拇指。
不好的預感更強烈了。
充滿愉悅且放蕩不羈的聲音響起：「所以我准備了樹果~」
說著，紗奈摘下那些「分身果」，看向其他人，開始分發。
生動形像的表演了什麼叫：排排坐，分果果。
五條悟兩顆，其他人一顆。
瞧見大家目瞪口呆的表情，並不覺得哪裡有問題，紗奈臉上洋溢著歡快的笑容，像個幼稚園老師一樣拍手，語氣輕快：「來吧。」
非常有活力的開始忽悠：「我們的口號是：只要干不死！就往死裡干！」
面面相覷，大家盯著手上的樹果，陷入沉思。
就算是再遲鈍，也能意識到這家伙為什麼會種下這個樹果了！
完全就是有預謀的吧？
比資本家還資本家啊。
「難道你們不行嗎？」輕飄飄的聲音落下，紗奈一臉真誠，且面帶微笑地看向眾人。
七海：這麼簡單就上鉤才是笨蛋吧？
心底這麼想著，就聽到紗奈又接著道：「嘛，只是這樣還想打敗禪院甚爾，還早一百年——」
「哈，本少絕對會打敗他。」五條悟相當自信，一口氣包圓，眉宇間帶著屬於少年人的桀驁不馴，蔚藍蒼瞳極為耀眼：「反正我的咒力趨向於無限，就算是分身十個都無所謂。」
雖然有給紗奈捧場的嫌疑，但五條悟是不會放過自己的摯友，惡劣的挑起嘴角，勾起囂張的笑容，語氣帶著嘲諷：「傑，你這家伙該不會是不敢吧？」
自認為自己是不會輕易被激怒，但五條悟這家伙有時候太過囂張。
「嘛，畢竟傑可是膽小鬼——」相當叫人生氣的口吻。
五條悟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看他。
「沒關系，傑只是膽小鬼而已~~」
這家伙，還真是囂張到叫人想要揍他一頓啊。夏油傑嗤笑：「只是分身，輕輕松松。」
看到夏油傑學長毫不猶豫的吃下。
七海：……對不起，果然是我高看學長了嗎？
剩下三人面面相覷，最後還是「從眾」的吃完。
身上閃起光，並沒有任何不適感，直至身旁多了個模糊的殘影，體內的咒力迅速消耗，隨著體內咒力的流逝，殘影變得清晰。
五條悟看向那兩個一模一樣的自己。
三個悟同時低頭。
「還真是奇怪的感覺。」
「咒力的消耗翻了三倍。」
「咒力恢復跟不上。」
三個悟同時開口。
彼此之間模糊的感受到對方的存在，但無法知道對方的想法，不知道攻擊分身，本體是否會隨之受傷。
六眼打量彼此，看不出區別，甚至看不出是分身。
因為六眼，他的咒力一向是趨向於無限，平常一秒鐘消耗如果是100，那麼他一秒鐘的恢復率則是150~200，遠遠大於消耗，所以，他的咒力消耗一直趨向於0。
此刻分出兩個替身，他體內的消耗翻了三倍，變成300，能夠明顯的感受到咒力的流逝。
也就是說，咒力恢復沒變，消耗增加了。
但就算如此，單純的想要讓他感到疲憊，最起碼也需要大半天時間。
另一旁的夏油傑則有些不適應的看向另一個自己，親眼看到一模一樣的自己，總感覺很奇怪。
要是衝著自己打招呼說：「嗨——」什麼的，未免也太離譜了吧？
兩個夏油傑的臉上同時浮現出詭異的表情。
雖然不是心意相通，但因為都是自己，又能很清楚的猜到對方在想什麼。
「所以傑變成兩個之後，咒靈也會變成雙倍嗎？」本體悟好奇。
這倒是未曾試探的設想，夏油傑感覺了一□□內的咒靈，搖頭：「不，咒靈還是一份，其中一人使用，另一人就無法使用。」
顯而易見，他流露出可惜的表情。
又摸了摸下巴，夏油傑覺得自己應當不適合分身果，單純被分成兩個人的話，咒力減少一半，對於咒靈的操控也無法像原先一樣大開大合，要顧忌另一個自己的使用。
簡直就像是武器庫被分瓜一半，不合算。
反而是硝子，十分的適應良好，看向自己那張臉，忍不住嘀咕：「原來，這就是看自己的感覺嗎？」
分身硝子：「還蠻新奇的。」
「所以，可以幫我上夜班嗎？」硝子認真詢問。
分身硝子毫不猶豫的搖頭：「不，我也討厭上夜班，會很有壓力。」
「唉，那還真可惜。」淡淡的可惜。
作為新生的七海，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冷靜的類型。
但此刻——
「高專、」分身七海說出了他內心的想法：「實在是不像靠譜的樣子。」
「但是很有趣不是嗎？！哇，另一個自己欸！」灰原雄把分身自己拉過來，興奮不已，「我小時候看多來A夢的時候，就很想要另一個自己，現在終於實現了！」
「這樣我們就可以一起玩游戲了！」分身灰原同時露出一模一樣的爽朗式笑容：「就是說，和另一個自己實在是太美好了。」
場面一時間變得亂糟糟。
圍觀全場的紗奈站在一旁，並不阻止他們和自己聊天。
倒是五條悟看向另外兩個自己，腦子裡飛快的閃現出一些有趣的事情。
感覺，自己的馬甲似乎可以多弄幾個了。
仿佛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五條悟默默打量自己那種帥到天怒人怨的臉，立刻擺了個帥氣的pose。
三個五條悟同時露出心知肚明的曖昧眼神：很棒棒~
「你在想什麼？」紗奈湊過去，微微眯起眼，迎面對上五條悟漂亮的瞳眸。
五條悟*3的帥氣絕對是一般人無法抵抗。
瞬間把紗奈團團圍住，本體悟從身後抱住紗奈，分身悟則是不爽的試圖把紗奈拉出來，分身2號悟見此，立刻加入戰場。
「……」感覺自己要被分屍了，被左右拉扯，紗奈已經開始懷疑這家伙是故意的。
「給我松開！你們兩個！」本體悟一副被侵占領土的不爽。
分身悟嘖了一聲：「為什麼你不松開。」
「你們倆都給我滾開——」
啊。
紗奈腦子裡突然出現dk悟、教師悟、家主悟的角色卡。
眼神登時微妙起來，說起來，除了身材，悟那張臉根本就是到任何年紀都沒有區別。
區區三根。
咳咳咳、咳咳——
果然，放下個人素質，才能享受缺德人生。
感覺自己大腦內的黃色廢料越來越多，紗奈迅速擺正目光，試圖勸誡自己，一個悟已經很難搞了，三個的話，會直接死掉吧！
啊，但是——
DK悟、教師悟、家主悟，這絕對是悟推的天堂吧！三個悟啊！三個！
察覺到她在走神，本體悟湊過去，放大的俊美容顏，連睫毛都是霜白，像是初冬的雪，叫人怦然心動。
湛藍的眼睛就這麼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在想什麼？」壓得低沉的嗓音，透過胸腔的震動傳出，傳入紗奈的耳朵內，像是靡靡之音，呼吸打在耳廓，整個人不由自主的感到一股燥熱。
紗奈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他那張叫人忍不住心跳加速的俊美容貌。
克制不住的舔了舔嘴唇，唇色變成漂亮的嫣紅，紗奈眼中升起的笑意，湊過去：「啊，三個一起食用的話——果然太多了。」
故意低聲，呼吸落在他的臉頰上。
本體悟起先是疑惑的低頭看她一眼，見她帶笑的眼睛，瞬間理解了這家伙的含義。
緋紅從脖頸處蔓延而起。
三個五條悟同時移開視線。
其余眾人：……很好奇這兩個家伙到底說了什麼。
五條悟竟然害羞了！
夏油傑：嘛，悟這家伙，嘖嘖嘖。
顯然，現在不是和悟調情的時候，紗奈的余光之中看到眾人古怪的眼神，輕咳一聲，試圖挽回自己身為老師的靠譜形像：「那麼，我們就開始來育苗吧~」
紗奈為每個人頒發了小鏟子和耐髒的皮圍裙。
主打一個：人人有份。
因為太過震驚，所以大家默默地接受。
「原以為種田是個玩笑話。」夏油傑神情復雜，他是見過紗奈的院子，以及那些稀奇古怪的果樹，但輪到自己上的時候——
總會生出一種：真的？假的？這樣詭異的念頭。
「育苗其實很簡單，只需要用咒力把種子激活——」紗奈拿出一顆巴掌大的種子，在裡面注入咒力。
種子破開表皮，從裡面冒出一根細細的苗，根部擴展，種子消失，兩片子葉出現。
等到子葉掉落，真葉有了三片，就算是催熟成功。
她把苗種在培養土裡，看向眾人：「就這樣，很簡單。」
確實看起來好像並不難。
「來，本體來領這邊的種子，分身領這邊小一點的。」已經開始往農場主方向發展，紗奈秉承著既然要做，就一定要一次性搞定，拿出了不少稀奇古怪的果樹種子。
無法擺爛，只能認命。
「輕輕松松。」 看過掩飾的五條悟嘀咕著，對於擁有六眼這個外掛，已經習慣精細操作的五條悟來說，應當不算是困難。
而然，事實證明！
就算看起來很簡單的事情，一旦輪到自己上手，就會變得非常困難！
因為！
他的咒力操控不是單純的一個頻率！
打個比方，當他本體使用15檔的咒力來對種子進行操作，而他的分身則需要使用6、11不同檔位。
他們彼此又不是完全心意相通，但咒力本源還是來自於主體。
也就是說，並不是一次性把咒力分成三份，而是主體的咒力會以三倍的消耗進行。
打個比方：就像是一個水龍頭想要開三個檔位的水源，根本辦不到，最優解是，再增加兩個水龍頭連接本體，讓大家互不干擾。
或者在一個水龍頭裡增加三個導管，進行分流。
前者絕對不可能辦到，後者能夠辦到但絕對不會輕松。
也就是說，他需要一心三用，並且精准的平穩的把咒力灌輸入種子，不能被打擾。
「可惡！」再次撐爆了其中一顆種子，五條悟瞪大眼，眼神中透著難以置信，完全沒想到自己會輸給一顆小小的種子。
本體夏沉默的看著被自己咒力撐爆的葵瓜子，默默地往嘴裡塞了一口，口感意外不錯。
環顧一周，發現眾人都察覺到了這個問題，表情都意外的凝重。
總的來說，大家的催發都不太順利。
沒錯，信心滿滿的少年少女們，在邁向成為偉大農場主的第一步就被絆倒了。
他們！
竟然！
沒有辦法催熟種子！
這個年紀的少年人是最不能忍受失敗的，尤其本身就是天之驕子一般存在的眾人。
即便一開始抱著無所謂的想法，但在接二連三失敗的打擊下，並未放在心上的眾人，不由自主的開始認真起來。
可惡，他們就不信了！
……
於是乎。
等夜蛾來的時候就看到了——
三個五條悟和兩個夏油傑！！！
有那麼一瞬間，夜蛾的內心想到的是：完蛋了，咒術界果然是要毀滅了嗎？
「喲，夜蛾前輩~」一旁嗑瓜子的紗奈熱心打招呼。
夜蛾面無表情的看向她，有點懷疑自己是眼睛不太好，不然怎麼會看到：三個五條、兩個夏油、兩個家入、兩個七海、兩個灰原？？？
難道都進行了什麼不得了的雙份實驗？
「我沒睡醒？」於是，一向正經的夜蛾衝著紗奈問出了靈魂質疑。
茶褐色的瞳眸彎起，明明是毫無威脅性的柔和笑容，但夜蛾無端打了個冷顫。
「不，是樹果的作用呢。」紗奈笑著解釋，並覺得這個樹果還可以努力開發一些新的用處。
「……你的樹果，到底還有多少。」夜蛾有點抓狂。
「夜蛾老師，要來一起幫忙嗎？」看起來有點狼狽的五條悟熱情邀請。
夜蛾看他一眼，一扭頭，還是五條悟，再往左看，依舊是五條悟。
他、這是被五條悟包圍了嗎？！
感覺自己被五條悟*3包圍，夜蛾痛苦的閉上眼。
這絕對是噩夢，超級噩夢。
已經初步掌握催熟技巧，五條悟看到夜蛾不搭理自己，嘖了一聲，沒停下手中的動作。
下一秒，三個五條悟的手上都成功出現了細細的嫩苗。
紗奈湊過去看了眼，舉起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小圓牌：「10分！由五條選手暫時領先，其他選手請繼續加油~」
夏油傑迅速抬頭，不出意外的看到三個五條悟同時叉腰的囂張表情。
本體傑和分身傑百分百默契的「嘖」了一聲。
「……我說紗奈、」夜蛾有氣無力，他感覺在這麼下去，自己還沒逃脫總監部的制裁，可能先一步會死在紗奈的折騰下。
夜蛾表情標准的一言難盡：「這幾個人……」
清楚懂得夜蛾的未盡之意，紗奈迅速保證：「等到他們咒力消耗完畢，分身就會消失。」
呼——
還好不是一直都在，夜蛾悄咪咪的放下心來。
不然他無法想像在自己課上出現三個五條悟、兩個夏油傑的可怕畫面。
三個悟，完全就能自嗨了吧！
咒術界絕對不能好好的存在了吧？
「夜蛾前輩是有什麼事嗎？」主動轉移話題，紗奈覺得還是不要挑戰夜蛾前輩脆弱的神經比較好。
提起正事，夜蛾的表情隨之認真了不少：「第一批農作物已經送入內閣，那邊很滿意。」
這個答案紗奈完全不奇怪。
唯一奇怪的是，為什麼會是夜蛾來告訴她。
夜蛾目前身後站著的是高專，也就是咒術總監。
總監部啊——
「總監部那群人有其他想法？」疑問的句式，非常肯定的語氣，紗奈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不少。
微微點頭，夜蛾平靜道：「那邊大概會同意你之前說的，不過在此之前，他們大概會先發設法拿到更大的利潤，種子握在你手中，大概率你也會遇到危險。」
「另外，內閣大臣想要見你。」
內閣大臣想要見她啊。
紗奈微微一笑。
看向在一旁繼續嘗試的少年，她心裡有了個不錯的注意。
夜蛾瞧見她的表情，情不自禁的詢問：「……你該不會是想帶著傑和悟吧？」
這個世界，終究是普通人占據了絕大部分。
咒術師的存在連萬分之一都不到。
世界的主權終歸是被普通人所把控。
夕陽緩慢墜落，細密的光照亮紗奈的臉頰，半明半暗間，笑容變得疏離，眼中的笑意逐漸消失。
半響，回過神的紗奈扭頭，目光對上一臉驚恐的夜蛾，忍不住笑出聲：「啊，請放心，我會看好他們倆的，畢竟，未來他們也是需要和總監部、內閣的人打交道。」
說著，紗奈的語氣驟然變得低沉平緩：「正因為人類懷有惡意，才會誕生出咒靈，他們遲早會面對人渣們徹徹底底的惡意。」
「啊，畢竟是咒術師。」夜蛾沒有反駁，他深知咒術師是最需要直面惡意的人。
紗奈平常給人的感覺總是溫柔，讓人覺得她是個脾氣很好的家伙。但此刻，夜蛾很清楚的感受到她絕對不是單純的脾氣好。
相反，這家伙才是五條家裡最難搞的存在才對。
清澈的茶褐色瞳眸在這一瞬變得幽深，紗奈的臉上也不再帶有往日的笑容，孤高冷漠，此刻夜蛾在她身上看到了與五條悟同樣的氣勢。
「我可不希望，他們的內心這麼早的就崩壞了。」紗奈輕聲道，余光瞥見夜蛾臉上的戒備，笑容重新浮現在臉上，「嘛，照顧青少年的身心健康，也是老師們的責任不是嗎？」
「……」夜蛾遲疑了下，點頭。
雖然他覺得五條悟與夏油傑應當不至於那麼脆弱。
瞧見夜蛾的臉上的未盡之意，紗奈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順勢插刀：「夜蛾前輩啊，你就是因為一點都不體貼，才會被拋棄啊。」
「這——」夜蛾感覺自己被插了兩刀。
咒術師的內心本就不太健全。
即便如此，那麼就多吃一點糖吧，品嘗甜味的時候，總是能感受到世界的美好。
在迎來正確結局之前，她可絕對不會放棄的。
但，紗奈也從不覺得自己需要庇護他們倆成長。
少年們，總是要經歷風吹雨打和絕望才能成長為可靠的大人。
「嘛，我可是還想早點退休。」紗奈如此說道。
對方過於成熟的發言，讓夜蛾生出一種：這家伙到底是多大年紀的詭異感。
該不會，這家伙真的是永葆青春的怪物吧？夜蛾心底升起這種不可思議的念頭。
但他更清楚，當自己決定戰隊五條家，那麼以咒術界的規則來說，他沒有權利質疑未來家主夫人的話。
一想到未來的家族會是悟，夜蛾心底升起一股無力感。
「安啦安啦，夜蛾前輩，悟和傑還是蠻靠譜的。」紗奈微笑著安慰。
夜蛾：……希望你以後也可以這麼自信的說出來。
總之，夜蛾在說完後就離開了。
離開前特地看了眼五條悟和夏油傑，他分辨不出那位是正版，但看到數個五條悟和夏油傑，他還是忍不住頭痛的捏了捏鼻梁。
辣眼睛。
不想看。
第045章 准備好了嗎？
等夜蛾離開後，紗奈思考了下接下去的布局，良久，緩慢的長吁一口氣。
單純把成功的希望寄托於金手指那可太過愚蠢。
慢悠悠的看向還在費勁腦汁繼續催芽的眾人，紗奈笑了下。
不過，她覺得自己會成功的。
「成功了！」
下一秒，熱烈歡呼聲響起，本體傑和復制傑同時舉起手掌，手心一顆細小的種子內吐露出新芽。
確實是成功了，不過不太穩定，其中一顆隱隱有被撐爆的趨勢。
「恭喜恭喜。」紗奈笑眯眯的獎勵了對方一顆草莓糖。
兩位傑捏著那個糖果陷入沉思：感覺自己好像被當做小朋友忽悠了。
「為什麼我沒有！」突然發現自己被區別對待的小朋友悟不爽。
紗奈拿出糖果：「怎麼會呢~」
給了五條悟雙倍，每個悟都有橘子味的糖果。
很好，三位悟像小朋友一樣心滿意足，甚至溜到夏油傑身邊，炫耀了一下自己的兩顆糖。
五條悟：我有兩個~
夏油傑：你是從幼稚園逃出來的小朋友嗎？
硝子：人家是在逃公主，你是在逃小朋友。
總之，直至夕陽徹底落下，陽光被黑暗侵蝕。
帶著涼意的風卷過，周遭的溫度以體感可察的速度降低。
就算是初春還是會叫人感覺到涼意。
七海和灰原、硝子三人咒力被徹底消耗，分身消失。
三個人氣喘吁吁，累的夠嗆。
當然五條悟和夏油傑也很累，但這兩個倔強的家伙是絕對不會先一步露怯。
「明天繼續哦，你們的任務就是在一個月內把這些種子全部催發成功。」溫溫柔柔的紗奈說出可怕的話。
在這一剎那，所有人的腦海中，浮現出兩個大字：魔鬼！
已經累到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力氣，七海大腦一片空白，連譴責的心情都生不出。
干脆就這樣睡覺吧。他想著。
「睡覺的話，還是要回宿舍，我已經給你們點了晚餐送到了宿舍。」紗奈像個勤勤懇懇的牧羊人，把幾人從地上趕起來。
灰原雄粗喘著氣，站起身的時候只感覺兩條腿都在打顫。
咒力完全消耗的感覺，可比體力消耗完的感覺更糟糕。
晚間的余暉伴著涼意的風，心髒超負荷運作。
硝子站起身，滿臉痛苦，「我一直覺得自己的咒力操作還蠻不錯的。」
結果今天徹底被打敗。
聽到她這麼說，紗奈笑起來，遞給她一顆可以恢復咒力的糖果：「已經開始泄氣了嗎？」
「啊，大概是因為完全追不上，會感覺……」很失望。
硝子本身也不是爭強好勝的類型，但因為同期是天才，也難免會感覺到壓力。
空氣中帶著潮濕的氣味，是青草冒頭後特有的氣息。
視線所及是高專各式古老的建築。
「獨木不成舟。」紗奈突然開口。
七海和灰原也隨之看了過來。
「即使悟和傑很強，但不代表你們弱。」她的話語不像是安慰，倒像是平和的陳述：「嘛，生命可是有很多意義，燃燒一下來自生命的熱情吧——」
「畢竟，成功了的話……」她抬頭，目光與七海的視線相撞，有那麼一瞬間，七海覺得她是在對自己說。
對上那雙澄澈到能看到自己倒影的眼眸，七海一時間失語。
紗奈彎起眼眸，笑著說道：「會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面對那雙溫柔的眼睛，七海感受到心髒的跳動，雜亂無章。
「我覺得遇到大家已經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灰原雄大聲說道，「啊，能夠養活妹妹，我很開心能夠來高專~」
不等七海仔細探究那雙眼睛想要說什麼，就聽到灰原這麼說，還狠狠地拍了他的肩膀，緊接著就是他一貫朝氣蓬勃的聲音：「你說是吧，七海。」
「……啊。」七海嘆了口氣，他時常搞不懂灰原為什麼能夠這麼活力四射。
不過，最起碼，七海抬起頭，目光看到前面打打鬧鬧的身影，嘴角帶著一點點笑容，他不討厭這裡。
硝子盯著看了看灰原，又看了看七海。
腦子裡升起一個念頭：「海綿寶寶和章魚哥？」
完美get到硝子的想法，紗奈若有所思的看去。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
「嗯，總結的很好，下次繼續。」紗奈豎起拇指。
七海：……我聽得見！！！
總結一下：真是超級辛苦的一天。
「悟——」紗奈喊完。
三雙湛藍的蒼瞳同時看過來。
啊，她忽然有點理解夜蛾老師的內心想法了。
果然會叫人感覺亞歷山大。
「辛苦了。」紗奈笑了笑，拍了拍五條悟肩膀，「晚上好好休息吧。」
在離開天元內部結界時，打了響指，五條悟分身和夏油傑的分身同時消失。
油然而生，沉重感席卷軀體，分身帶來的疲憊感重新回到本體，兩人的臉色瞬間蒼白。
問題dk組合忽然就理解，為什麼剛剛分身消失的七海幾人會直接倒地不起。
紗奈目光落在夏油傑蒼白的臉上，在他肩膀上也拍了兩下。
差點被拍了個踉蹌，夏油傑盯著自己的肩膀，不理解，為什麼她還要拍自己兩下。
空曠寂靜，如同寺廟構造的高專在黑夜中幽深靜謐，台階上布滿青苔。
踏上去能夠清楚的感受到小腿的顫動。
不過即使累死，也不能在臉上表現出來，這絕對是青春期少年們最後的堅持。
蔚藍的瞳眸垂落，五條悟低頭看向自己的肩膀。
……
枝頭出現無數鳥雀，黑色烏鴉在高專內忽隱忽現。
夕陽墜落於山脈之中，能夠清晰的看到被朝霞覆蓋的山野，漂亮的金色猶如一層紗，朦朧的籠罩在視線所及的一切。
紗奈打開屋內的窗戶。
清爽的晚風吹過臉頰。
咒力恢復遠超常人的五條悟突然出現，沒戴小圓墨鏡，俊美童顏就這麼放大的出現在眼前。
「紗奈~」他黏黏糊糊的湊過來。
得到一個甜甜的吻。
「下午好呀~」紗奈踮起腳尖，隔著半面牆壁親了親他，轉瞬即逝的吻。
頗有些不滿，打開新世界大門的少年，顯然不是能隨隨便便敷衍的。
直接從窗戶的位置跳了進來，順手關上窗，有過上一次被打擾的經驗，五條悟從不會掉在同一個坑裡。
「接吻的話——果然還是要這樣才可以吧~」故意拉長的尾音，甜膩膩的，仿佛是裹上一層又一層，帶著膩人甜味的白霜。
他沒穿校服外套，只是穿著一件白襯衫，裡面的內搭竟然沒穿！
讓紗奈無比確信，這家伙絕對是故意的。
她清晰的看到他衣服底下線條分明的腹肌，和像是要爆出的胸肌，整個人帶著獨屬於野獸的強悍。
紗奈笑了起來，口腔內的舌尖輕輕頂住上顎，整個人懶懶散散的靠在他身上，如他所願，「那麼——悟要教導我接吻嗎？」
精致柔美的面龐說出叫人心跳加速的話語，她雙手圈住悟的腰，精瘦有力，腰部貼上他的腹部，整個人凸顯出性感撩人的美艷感。
「五條老師~要教導紗奈~如何~接吻嗎~」慢悠悠的話語，伴隨著她在後腰打轉的手指。
五條悟生出一種直接把她一口吃掉的強烈欲望。
不含任何凝視，只有愛憐的目光在她漂亮飽滿的唇上流連忘返，圈著紗奈的腰，纖細的，仿佛是一手能摟住的尺寸，筆直纖細的腿墊起，金棕色長發自然的散在身後，每一根發絲都像是在發光。
緩慢向上湊近。
盛滿甜膩的茶褐色瞳眸彎起，她看到了悟眼眸深處的難捱情愫。
紗奈用舌尖點了點牙齒。
還沒等她繼續，五條悟先一步的把她抱起，精瘦有力的腰直接貼在她身上，隔著白襯衫，往下，就算是高專校褲也無法擋住那明顯的痕跡。
五條悟親自教導了對方如何進行正確的吻。
斂下的霜白睫毛遮擋住蔚藍的蒼瞳，只剩叫人無法辨別的幽暗。
手臂自然的攀上他的脖頸。
甜甜的氣息席卷而來，強壯的身軀所帶來的荷爾蒙，清冷的面龐之上浮現出一絲張揚笑意。
帶著薄繭的手塚在她的脖頸處緩慢摩挲，清晰的感受到血液在皮膚下流動的頻率。
隔著白襯衫，清晰的感受到他肌肉，伸出手戳一下，能夠感受到清晰的繃緊感，以及叫人腿軟的荷爾蒙氣息。
骨頭似乎變得酥麻。
不屬於她的舌勾著她的唇齒，緩慢舔舐。
五條悟的體溫要更炙熱，就像是靠近源源不斷散發熱意的暖爐，會叫人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戰栗感，整個人猶如八爪魚，不自覺的湊過去，軟在他的懷中。
輕輕的碰撞。
深切感受到來自悟的熱情。
讓紗奈逐漸被拉入泥潭的意識稍微回籠了那麼一點點。
她緩慢往下看去。
不出意外的看到令她愉悅的場景。
「紗奈~」下一秒，歡脫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非常耳熟，但處於缺氧狀態的紗奈反應遲鈍，像是一灘軟綿綿的棉花糖，徹底融化。
「紗奈紗奈~」門外的聲音逐漸暴躁。
五條悟臉上浮現出不爽。
紗奈似乎意識到什麼，拉扯了一下他的襯衫領子。
「別管他。」冰冷無情的聲音響起，下一秒，洋溢著甜膩的嗓音再次響起：「來~紗奈~坐到我的腰上吧~」
嗯？
還沒等紗奈反應。
「砰——」
房間的大門被直接踹開。
巨大聲響絕對會引發騷亂吧？紗奈剛這麼想著，隔壁就傳出禪院甚爾暴躁的聲音：「小鬼，你在搞什麼鬼！」
屋內站在窗邊的五條悟和紗奈同時看去。
只見門外，站著……
穿著休閑裝，一臉陰沉到像是面對特級咒靈，臉上帶著小圓墨鏡，表情十分張揚且不爽的……
「悟？」紗奈瞪大眼。
抬頭看向抱著自己的悟，又看向從門口一副「自家老婆背著自己偷情」非常憤怒的五條悟。
等、等下！
這好像有點不對勁吧？
她離開之前明明已經解開了果子效果啊？
就是因為擔心遇到這種修羅場，所以非常確信自己已經解開了果子效果，但此刻看到兩個一模一樣的五條悟，紗奈陷入沉默。
區區兩根……
會死人的！
察覺到紗奈的走神，抱著她的五條悟不滿的頂了一下，明目張膽的表示自己很不爽。
而從門外一步步走來的臉色更黑了，很顯然，雖然分身無法在被分離的時候感受對方感覺，但六眼能夠清楚告訴他那個混蛋在做什麼！
白軟綿嫩的肉被撞了一下。
雖然不痛，但……很羞恥啊！！！
尤其是當著另一個五條悟的面！
下一秒，還在門口的五條悟突然出現在紗奈眼前。
「等下——」意識到對方准備做什麼，紗奈升起不好的預感。
果然，自己的上半身直接被對方抱住。
卡在她腰上的手也沒松開。
一時間，形成了古怪的姿勢。
紗奈的上半身被穿著黑色校服，帶著小圓墨鏡的五條悟抱著。
而從腰部往下的下半身，又被穿著白襯衫，沒戴眼鏡的悟抱著。
一模一樣的面孔*2，眼神中散發出的殺氣毫不掩飾。
紗奈遲疑，瞬間從情迷意亂之中冷靜下來。
別說繼續了，她現在仿佛身處修羅場。
五條悟盯著和自己的分身，嘴角揚起充滿不屑的笑：「我說、你這家伙，抱著別人的老婆，是想被殺死嗎？」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而絲毫沒產生懼怕情緒，悟嘖了一聲，「這句話我說才對吧，你這個分身！」
「呵呵，殺了你，我就是本體。」
「哦，那你來試試。」
能和自己吵起來，各種意義上也算是人才的體現。
紗奈試圖掙脫，卻發現這兩個家伙嘴裡罵罵咧咧，但肌肉相當繃緊，根本沒有讓她逃離的機會，甚至隔著高專校褲，她能夠感受到……
小悟的變化。
嘶——
紗奈倒吸一口冷氣。
分身果絕對不是用在這種地方的！
「那個、悟——」試圖拯救一下自己的小命，紗奈揚起溫柔的笑，前後夾擊，兩者的溫度都比她高，以至於她現在有一種自己被兩個火爐烘烤的既視感。
「你叫誰！」
「你叫誰！」
兩人同時開口。
「……」她明明只有一個愛人，為什麼要讓她體驗修羅場的快樂。
五條悟不滿的皺起眉，他發現叫出自己的分身是一件極為錯誤的選項。
眉頭蹙的更深，肉眼可見的煩躁與不爽。
「你喜歡我，還是喜歡那個家伙！」各種意義上，不講道理的五條悟想要羞辱一下對面的分身。
紗奈沉默，眼神十分復雜：「……都是你有區別嗎？」
「當然有！」又是同時開口。
紗奈很想摸著五條悟的良心，問他有什麼區別！！！
除非其中一個戴黑色眼罩，穿教師服，她才承認有區別。
就在三人呈靜默狀態時，門外再次響起歡脫的聲音：「紗奈醬~」
在紗奈不可思議且充滿震驚的眼神中，門外真的出現了那黑色眼罩蒙著眼睛的五條悟！
一進門，就看到僵硬住的三人，蒙眼悟摸了摸下巴，問了句：「你們是在等我的加入嗎？」
很好，這種不要臉的話，也很像是教師悟才能說出來的台詞。
反正不會是深閨悟的台詞。
「開什麼玩笑。」五條悟不滿，嘖了一聲，看向對方的打扮，語氣不爽，尤其是看到紗奈走神，更不爽了：「你那是什麼鬼打扮。」
「當然是要讓紗奈區分我跟你們的成熟打扮。」遮蓋住半張臉，只露出漂亮唇，連聲音都是為了區分自己而故意壓低。
本就在換聲期，聲音故意下壓會顯得格外低沉磁性。
「幼稚的小鬼可是不會受歡迎的存在。」輕飄飄的低沉嗓音，把自己的身份剝奪出來，顯得格外成熟。
紗奈：淦！教師悟本悟！
看到紗奈眼中的歡喜，五條悟和悟仿佛是得不到關注的小朋友，非常不爽的怒瞪對方。
被那個家伙裝到了！
在兩個五條悟互不相讓的拉扯中，神似教師悟的分身雙手插兜，慢悠悠走了進來。
面對紗奈愣神的模樣，露出燦爛的笑容：「看，她很喜歡。」
「……啊」紗奈現在終於理解，為什麼有的人會一模一樣的布偶貓養108只了！
這誰受得住！
三管齊下而已！她可以的！
就算是黑色的眼罩本質上也隔絕不了六眼帶來的感官，所以偽教師悟輕而易舉的看到對方著迷的神色，心底止不住的滿意。
「看，紗奈還是更喜歡我猜對。」說著，他伸手捏著紗奈的下頜，抖S屬性爆發開，聲音驟然低沉，伴著沙啞的質感，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她的唇。
「你這個——混蛋——」就算是自己，當著自己的面「非禮」紗奈，五條悟本人也只會覺得生氣。
炸毛的悟和陰沉著臉的五條悟同時出手。
腦子被偽教師悟攻擊，滿腦子都是糟糕的風花雪月，紗奈感覺自己的身體更軟了。
「砰——」
一位五條悟如果是拆家的哈士奇。
那個三個悟的威力絕對就是雪橇三傻，拆家三劍客。
爆炸聲響起的瞬間，回過神的紗奈看到自己高價購買的沙發徹底斷成兩截，而三個五條悟此刻正呈現穩定的三局鼎立局面。
紗奈：「……」
五條悟（炸毛）：「你們兩個分身給我滾回去！」
襯衫悟：「哈？憑什麼？只要殺了你們倆，我就是本體了。」
偽教師悟（輕佻）：「哎呀哎呀，不成熟的小鬼是得不到紗奈的喜愛。」
緊接著，電光火石之間，她新買的櫃子變成兩半、她剛購買的油畫成了玻璃渣、早上剛插上的勿忘我成為枯枝……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你們三個……」溫溫柔柔中帶著無盡殺氣的聲音響起。
三只拆家的混蛋絲毫沒有察覺危險的到來。
五條悟：「紗奈，你喜歡誰！」
襯衫悟：「最喜歡的當然是我~」
偽教師悟：「小孩子一邊玩去。」
「給我閉嘴！！！」暴怒的聲音響起。
再回過神時。
只見紗奈翹起二郎腿，臉色黑漆漆的、渾身上下都充斥著即將爆發的怒意，面無表情的坐在唯一完好無損的餐桌上。
正面對是三個跪坐的整整齊齊的五條悟。
錯了，但下次還敢。
即使到了這個時候，三個五條悟私下還在瘋狂的扔刀子眼。
眼神之中就一個意思：都是你們的錯！
屋內的激烈的打鬥自然會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我說，你們很吵啊。」隔壁的禪院甚爾一臉不爽的准備敲門，結果那扇門自己就打開了。
映入眼簾的是……慘狀。
在聽到推門聲，嚇得紗奈又以為多了個五條悟，心都跟著顫抖。
禪院甚爾看到屋內的滿地狼藉，又看到三個一模一樣的五條悟，再看到坐在餐桌上臉色陰沉的紗奈，陷入沉默。
他好像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三個一模一樣的五條悟？
這個女人還真是有勇氣啊，嘖嘖嘖。
人生之中，從未如此禮貌，迅速道：「抱歉、打擾了。」
原來是甚爾，幸虧沒有再多一個悟，紗奈微妙的松了口氣。
再來一個的話，她覺得自己可以去毀滅世界了。
下一秒，本該離開的甚爾又出現，直接扔了一個東西過來。
紗奈條件反射的接住，還沒來得及看到底是什麼，就聽到甚爾懶懶散散中帶著看好戲的聲音：「不客氣，這個武器就送給你了。」
緊接著房門又一次被關上。
還非常貼心的，關的嚴嚴實實。
甚爾回到家中，就看到滿臉擔憂的禮，她慌忙追問道：「是紗奈遇到麻煩了嗎？」
想到自己看到的三個五條悟，以及以他完美五感察覺到似有若無的男性荷爾蒙氣息，甚爾摸著下巴，感覺自己做了好事，所以心情詭異的有點愉快。
「不，別擔心……」甚爾剛想說，又看到自家好奇張望的小崽子，立刻提起他把他扔到房間，留下一句：「你該睡覺了。」
接著對著擔憂的禮說道：「是五條悟。」
「什麼？」禮驚訝，她知道五條悟和紗奈是情侶，但是剛剛又是爆炸，又是爭吵，雖然聽不太清楚，但總叫人聯想到家暴之類的場景。
「是、是家暴嗎？」滿臉遲疑，禮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
輕而易舉的就看懂了妻子的擔憂，甚爾一把抱起對方，語氣愉悅：「我可是給了武器給對方，沒問題的。」
禮：真的嗎？
甚爾肯定的點頭。
……
另一邊，收到來自甚爾的「武器」
嗯？
武器？
紗奈低頭……臉色詭異。
是鞭子。
而且……
是皮鞭，絕對、絕對不是什麼正經武器！
誰家鞭子上面還裹著一層白色的小羊皮啊！
紗奈沉默。
這種完全就是各種意義上的……情趣道具吧？
三位五條悟同學，同時湊了過來，百分百發揮出身為好學生該有的好奇心。
哦~
是特殊用具呢。
雙手環胸，紗奈陰沉著臉，手持皮鞭的握柄，臉色漆黑到甚至想要出去把禪院甚爾給宰了。
居高臨下的看向表面上看起來像是老老實實認錯，但眼睛裡絕對閃爍著奇怪興致的三人組。
各種意義而言，五條悟都是相當「識相」的家伙，最起碼，面對紗奈來說，是這樣的。
本質上就是同一個人，三人此刻對視一眼，輕而易舉的明白了彼此的打算。
黏黏糊糊的湊了過去，三張完美的面孔帶來的殺傷力絕對是大於1+2的。
「紗奈~」
「紗奈醬~」
「要來試試嘛~我可是很期待紗奈老師的指導~」
五條悟襯衫悟一臉震驚的看向那位偽教師悟，不知道這家伙到底是怎麼說出這麼羞恥的話！
拿著鞭子的紗奈臉上可怕的表情快要繃不住了，分身難道會改變本體的性格嗎？
不，絕對不會。
所以說，這個神似教師悟發言的家伙，絕對是故意的吧？
果不其然，另外兩位也迅速開啟不要臉模式。
這是現學現賣的五條悟：「來調教在下吧~紗奈老師~」
襯衫悟干脆慢條斯理的開始解開自己的襯衫扣子，露出結實有力的胸肌，發出震撼發言：「在我的身上留下屬於紗奈的痕跡也很不錯呢……」
紗奈：……
繃不住了，深閨悟的炸裂發言到底是怎麼回事！？
因為多了兩個競爭對手，所以進化的速度更快了嗎？
在某種意義上，也算是真相，但這個真相絕對不是一般人會喜歡聽到的。
紗奈陷入沉思。
她有點跟不上悟快速進化掉的羞恥心了。
但她很清楚，如果這個時候露出一點點遲疑或者猶豫，絕對會被這三個野獸吃的連骨頭都不剩。
紗奈露出微笑，傲慢的抬起下頜，那張一貫溫柔的臉在面無表情時，會凸顯出一種冷傲的氣場。
抬起手，漂亮的手骨提起，手中握著那根白色的鞭子，一條腿順勢踩住五條悟的大腿，而另一只手則搭在襯衫悟敞開的胸肌上，拿著的皮鞭一側則直接挑起偽教師悟的下頜。
腳趾緩慢的摩挲逐漸膨脹的小東西。
手掌撫摸著好似天鵝絨一般完美觸感的胸肌。
而皮鞭，則似有若無的掃過下頜，羊毛掃過上下滾動的喉結。
三張一模一樣的臉，卻帶出截然不同奇妙的氣質。
紗奈勾起嘴角，笑容逐漸變得張揚：「你們——准備好了嗎？」
紗奈回頭，目光對上他漂亮的湛藍蒼瞳，嘴角克制不住的向上揚起。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2-8 16:26
第046章 濃烈的情緒
肌肉越發繃緊。
線條感凸顯。
紗奈的指腹順著線條劃過，清晰且明顯感受到他們繃緊情緒。
富有彈性且帶著灼熱溫度的肌膚，在手指下升起戰栗。
「……」這就是三個悟的快樂嗎？紗奈忍不住舔了一下唇，唇色頓時變得更為水潤。
怎麼想都很可怕吧這家伙？簡直就是完美的天才，立刻就學以致用？
啊，腳趾忍不住蜷縮了一下，抽吸聲變得明顯。
咒力的消耗在這一刻加劇，猶如過山車一般起伏的情緒，叫人生出無所適從的感覺，只能依偎於本能，死死的抱住紗奈。
而自身的情緒變得更為敏感。
察覺到悟的狀態有些不對勁，緋紅的臉色猶如朝霞一般，紗奈確定，這家伙除了吃了分神果，肯定還吃了其他東西。
湊過去，看到他泛著霧氣的湛藍瞳眸，紗奈的笑容真切了幾分，湊到五條悟面前，清楚感受到對方的呼吸低沉急促。
從脖頸處蔓延而起的緋色痕跡，喉結上下滾動，吞咽聲變得清晰。
那雙湛藍的蒼瞳比之天空的顏色還要更艷麗幾分。
腳趾搭在他的誇骨，腳後跟緩慢踩踏，耳廓都蔓延起緋色。
即使不算是三體共感，但情緒刺激抵達某個峰值時，似乎能夠達成共感，亦或者是五條悟在此之前吃下的共感在這一刻發揮出作用。
各種意義上，都相當不怕死，一口氣准備把自己撐死的五條悟徹底感受到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
完全不知道這家伙來之前還吃了共感果。
三個悟同時感受到猶如溺死的窒息感，呼吸被剝奪，五感產生共聯，渾身無力，腎上腺激素快速分泌，本就病態的大腦此刻空前活躍。
雖然他很想主動吃高級甜品，但如果高級甜品自己跑過來吃他，他也完全不介意！
偽教師悟和襯衫悟，顯然不滿足自己被忽視，兩人同時動作。
襯衫悟直接抱起紗奈的腰部，故意貼著對方，身上熱氣騰騰。
而偽教師悟也不甘示弱，主動湊到鞭子下，明明看不見眼睛，但依舊給人一種對方此刻正「楚楚可憐」凝視的模樣。
這麼一瞬間，紗奈瞬間明白了，為什麼古代君王要後宮佳麗三千。
天哪！
就算本質上這是五條悟一個人她都完全拒絕不了。
愉悅的情緒蔓延開，眼尾上揚，茶褐色的瞳眸之中泛起濃烈的占有欲。
手骨靈動的轉動，鞭子纏繞在偽教師悟的脖子上，主動往前扯動，完全不會傷害到對方的力度。
此刻的偽教師悟也衝著她十分自然的來了個Wink，撒嬌的模樣毫無違和感。
「……」說起來，本質上是同一個人的話。
各方面來說都應該一模一樣吧？
紗奈的心顫抖了一下，緊接著，遲疑卻又堅定的探索未知的世界。
很好，她確認了，確實是毫無差別。
而且，如果瀉閥，那麼本質是一次還是三次？開始思考到奇怪問題，紗奈陷入詭異的沉思。
不過很快，她的念頭就緩慢消散了，准確來說，是來不及思考。
悟的反應絕對是足夠熱烈。
細密的吻在五條悟本體的唇瓣邊，紗奈嘴角揚起笑容，語氣相當平和，甚至帶著點探究的詢問：「吶——悟，分身和本體之間的感受彼此共通嗎？」
說著，她親了親躁動不安，沒被安撫的偽教師悟。
瞬間某人蠢蠢欲動貼上來的動作更熱烈了。
這種時候，開啟這種問答模式，簡直就是要人狗命。
所以沒有一個人回答她。
見他們都不回答。
惡劣的笑容浮現在紗奈的臉上，某種意義來說，S屬性爆表，紗奈手腳同時微微用力，臉上的笑容越發明媚而燦爛，聲音輕柔，像是一陣風拂過耳畔：「好孩子，是不可以不回答問題的哦~」
事實證明，對於就算是五條悟，三倍的共感也絕對是超出閥值。
五條悟抱住紗奈的肩膀，把臉埋在她脖頸處，呼吸沉悶了幾分。
而襯衫悟也好不到哪裡去，干脆埋在紗奈的腹部。
身後是偽教師悟更是肆無忌憚的貼近。
她簡直就像是被團團圍住，左右dou。
四周都是波瀾壯闊，幽暗靜謐的深海，帶著將要把她吞噬的暗湧，窒息感席卷而來，附加在她身上的力道不停收攏，力氣大到像是要把她徹底捏碎。
紗奈的用臉頰蹭了蹭霜白的短發。
呼吸聲變得急促。
殘影把影子拉長，一點點，融入黑暗之中，在逐漸漫入黑暗的屋內所有的一切都被無限放大。
就像是視線外中爆發出過於刺眼的光，腦海中控制多巴胺的閥門徹底失控，所有的情緒一瀉千裡，潰不成堤。
視線之中是逐漸變得扭曲的景像，呼吸重新變得順暢。
尚且可以保持冷靜的紗奈無辜眨眨眼。
溫度依舊在攀升。
五條悟的眼神已經徹底沉寂下來，清晰的感受到身體上的疲憊感。
而被前後包抄，紗奈僵硬：「說起來，這算是一次還是算三次呢？」
就在五條悟尚且還沒來得及反應是什麼意思。
紗奈親吻了一下對方的唇。
三個五條悟同時被硬控，狼狽至極。
再加上來此之前咒力也被消耗的差不多，又一次性分了三個分身，在看到眼前場景時，克制不住的感到一陣眩暈。
似沒有從剛剛的極樂情緒剝離出來。
伸出手，舔舐了一下，漂亮的唇再次染上透明的唇釉光澤：「悟醬很乖巧呢~」
另外兩個分身因體力和咒力消耗過大而徹底消失，只剩下滿臉緋色的五條悟抱著紗奈，粗喘著氣，渾身汗淋淋的。
「……紗奈。」五條悟故意露出一副凶狠的樣子，腦子飛快轉動。
他這速度，是不是太快了！
才半個多小時！
可惡！
漂亮的唇瓣印在他的唇色，紗奈笑眯眯看他：「回去收拾一下吧，叫傑一起過來。」
說著主動的加深了這個黏糊糊的吻。
嘛~
哄貓這種事，熟能生巧。
……
氤氳繚繞的浴室，水珠黏附在鏡子上，水霧彌漫，模糊的能夠看到一道婀娜的身影。
熱水順著花灑傾瀉而下，洗去身上的泡沫。
衝洗干淨後，把自己泡在溫暖的水中，冰冷的肌膚在接觸熱水後感受到細細密密的戰栗，叫人頭皮發麻。
紗奈感受到從心底升起的愉悅情緒。
潺潺流水席卷過耳，輕聲的嘆息隨之響起。
【嘛，所以為什麼要在咒回呢，隨便換一個日常番也很好啊。】紗奈認真地祈禱，並且真誠的希望這個世界有：齊木楠雄。
泡了個澡，換上帶有五條家族紋的華麗和服。
穿和服的時候，紗奈差點抓狂。
這東西真的很難穿啊！
推開門，往已經收拾好，東西全部更換了一遍的客廳走去，嘴上忍不住小聲抱怨：「真是搞不懂為什麼會喜歡大晚上見面。」
「什麼見面？」懶散的聲音隨之響起。
剛出房間門，就看到沙發上坐在的五條和夏油。
五條悟應當也是剛洗完，渾身撒發著懶洋洋的慵懶感，霜白的短發還是濕噠噠的。
兩人同樣一臉詫異的看向紗奈此刻堪稱隆重的打扮。
「很漂亮。」夏油傑贊嘆道。
看到對方的打扮，五條悟眯起眼：「你這是要去約會？」
瞧見五條危險眯起的眼神，冷下的俊美容貌帶出的威懾感席卷而來，紗奈頓時生出一種：出軌被抓的既視感。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紗奈忍不住扶額，解釋了一句：「不是去約會。」
某人的表情還是透著古怪。
「本少爺這麼帥，不可能有比本少爺更強的男人。」五條悟相當自信的回答。
紗奈回答的異常果斷：「沒錯！」
夏油傑：……五條悟的自信，紗奈絕對要負擔主要責任。
「啊，先吃飯吧，邊吃邊說。」餓得不行，紗奈也懶得理會所謂的社交禮儀。
「所以你剛剛拍肩膀的意思，真的是指等會兒單獨見？」站起身的夏油傑依舊不可思議。
他到底是來干嘛的？看他們秀恩愛的嗎？
有什麼事要大晚上偷偷摸摸的？他現在累的快要趴下了。
無視對方譴責的眼神，紗奈微笑。
「有些事不好直說，以後我要是拍你肩膀，你就懂了，一下是一小時後見，兩下就是兩小時，以此類推。」
五條悟靠在沙發上，懶懶散散，像是沒了骨頭的貓，軟綿綿的，對此見怪不怪的點頭。
聽完後的夏油傑只感覺頭皮發麻：這該不會是你們倆情侶之間的暗號吧？為什麼要帶上他？！
因為接下去要見內閣，紗奈為兩人准備了恢復咒力的湯。
「先把咒力恢復一下吧。」她道。
說著遞上了兩碗看起來「色澤繽紛」、聞起來「亂七八糟」的甜品。
夏油傑是想拒絕的。
但五條悟十分自然的坐在餐桌前喝了起來。
面不改色，那雙靈動的湛藍瞳眸瞧不見任何波動。
難道只是看著難看，其實喝起來很不錯？抱著這樣的念頭，夏油傑也端起碗，淺淺的喝了一口。
「……」心情頓時變得和那碗甜品一樣復雜了。
難以下口的夏油傑端著那碗甜品看向五條悟。
五條悟淡定與之對視，面不改色的喝完。
夏油傑：愛情果然可怕。
但緊接著，他感受到體內恢復的咒力，頓了下，學著五條悟的樣子面不改色的喝完。
看到夏油傑灌完，五條悟這才誇張的吐出舌頭，發出來自靈魂的吐槽：「真難喝——」
拳頭硬了。夏油傑皮笑肉不笑的看他，這家伙果然是故意的！
紗奈笑容越發和煦：「很難喝嗎？」
「怎麼會，我覺得很好喝。」在五條悟一副見了鬼的表情下，夏油傑迅速接茬。
下一秒，紗奈身後的漆黑殘影頓時消失，臉上的笑容也變得真切了不少。
五條悟：……傑，你這家伙不要臉！
夏油傑回以微笑。
高強度的工作結束後，喝上啤酒吃上美味的飯菜是最快樂的。
渾身變得暖洋洋，猶如寒冬之中，沐浴在熱氣騰騰的溫泉之中，精神變得平和。
寒意無法侵入溫暖的屋內，充滿食物香氣、夾雜著淡淡梔子花的氣息，所有的一切構築成叫人安寧的平靜，會叫人不自覺的安定下來。
最起碼，夏油傑覺得自己一抽抽發脹的神經，也沒有那麼叫人難以忍受了。
兩人坐在餐桌上，品味著美好的食物。
心情也隨之變得安靜。
夏油傑意外的發現，對方准備的食物很和自己的胃口，而他扭頭看向五條悟的，無論是看起來就很甜的八寶粥，還是塗滿蜂蜜的華夫餅，顯然都不是他會喜歡的。
也就是說，紗奈特地對自己和悟的口味做了區分。
由此，他生出一種：悟這家伙，還真是好運的念頭。
在吃的差不多時，紗奈喝著熱茶，拋下重磅炸彈：「總監部那邊說，讓我們去見內閣大臣。」
話音剛落。
「噗——」夏油傑成功噴了。
滿臉嫌棄的悟撇過頭，「傑，你這家伙還真是惡心欸。」
「咳咳、咳咳咳——」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夏油傑震驚到眼睛都瞪大幾分，爆發出驚叫：「什麼？」
作為正常人，尤其是在一個正常的社會圈子裡長大成人，夏油傑對於高官們還是帶著一點點畏懼。
當然這種畏懼是社會習性所產生。
「去見內閣大臣。」紗奈微笑著又重復了一遍。
五條悟皺著眉：「是因為農作物。」
作為咒術御三家之一，五條悟對於內閣的敬畏並不多，甚至於可以說是毫無敬畏。
紗奈微笑，遞出兩個果子：「一個是分身果，另一個是改變樣貌的，不需要改得平平無奇。」
她說完，無論是夏油傑還是五條悟都反應過來。
「你要帶我們一起去？」夏油傑不可思議。
內閣大臣啊，這個國家最高的行使機構。
「當然，討厭的人大家一起見見也好。」屋內的燈光十分明亮，甚至叫人感覺有些刺眼。
一時間，深陷於一片安靜之中。
呼吸聲都變得清晰可聞。
紗奈收斂了眼眸，平和的看向五條悟和夏油傑，面上的笑容逐漸隱去，臉色變得冰冷而疏離。
她站起身，和服上的精美刺繡在燈光下逐漸變得光怪陸離起來，夏油傑不可避免的被上面的花紋所吸引。
緊接著，他聽到了充滿冷意的聲音：「畢竟，想要改變世界，那麼就更需要知道自己需要改變的是什麼，需要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什麼。」
而不是傻乎乎的去殺死所有的普通人。
夏油傑覺得她的眼神帶著叫他心底發毛的驚悚感，硬要形容的話，簡直就像是小時候，獨自一人在房間裡看鬼片鍛煉膽量的感覺。
注視著紗奈那張精致，卻又叫人感覺可怕的臉，不由自主的湊到五條悟身邊，發出來自靈魂的疑惑：「紗奈被咒靈附身了嗎？」
「……啊」五條悟發出意味不明的語氣詞，飛快的瞥了眼紗奈，看向夏油傑，隔著小圓墨鏡，「你該不會覺得紗奈很溫柔吧？」
「難道不是？」夏油傑反問。
五條悟笑了，帶點嘲諷意味的笑容，沒回答。
沒有理會那兩個家伙私下的小動作，紗奈曲起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快換衣服。」
說著，從臂包裡拿出兩套男士狩衣，一套白底藍色紋路，一套黑底金色暗紋。
「改變面容不需要刻意變醜。」去見內閣大臣，沒必要變得平平無奇，相反，紗奈覺得需要張揚，非常張揚，「另外，分身回寢室休息，不要露餡。」
後半句話說完，兩人似乎都意識到這件事似乎沒那麼簡單。
夏油傑和五條悟對視一眼，各自拿了一套狩衣。
不等兩人回答，紗奈先回房間回避。
嘛，如果是悟一個人的話，倒是不需要回避。
大概等了十幾分鐘，五條悟敲了敲房門，示意紗奈可以出來。
穿著白底藍紋的五條悟神情淡漠疏離，一旁是穿著高專校服的悟，本體夏則換上了黑底金紋的寬松狩衣，不得不說，夏油傑確實很適合這樣的深色。
大概是因為氣質上，夏油傑給人的感覺要溫和不少，換上狩衣的他看起來像古時翩翩的俊雅公子。
穿著高專校服的五條悟和夏油傑衝著本體點頭示意，兩人依舊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懶散模樣，勾肩搭背的離開房間。
紗奈笑著送兩人出了門，叮囑了兩句後揮手告別。
目光注視兩人離去的背影，紗奈的余光掃過黑暗。
她正准備回房間，隔壁的門被打開，甚爾倚靠在門口，神色淡淡，眉宇間透著一股煩躁與不爽，那雙桀驁不馴的懶散眼睛與紗奈對視上。
「盯著你的？」他問。
紗奈笑了笑：「抱歉，很快就會處理好。」
「嘖。」甚爾雙手環胸，穿著拖鞋，寬松的居家休閑裝，還是狗圖案的，渾身上下充斥著一股散漫的松弛，連帶著語氣都帶著該死的慵懶感：「需要幫你處理？這回就不收費了。」
這家伙——
比起初見的尖銳，此刻看起來未免也太懶散了吧？
這難道就是愛情的魔力？紗奈忍不住嘀咕。
「……哈？」
見她露出這副表情，甚爾理所當然的說道：「我可是要養老婆和孩子。」
「那你還真是辛苦了。」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紗奈真誠的覺得禮小姐沒有收拾他，絕對是因為心地善良：「不用理會，明天就會消失。」
紗奈說完，甚爾就毫不猶豫的轉身回房間。
表達擔憂的方式還真是傲嬌啊。紗奈嘖了一聲，也回到房間。
屋內的夏油傑和五條悟此刻已經吃下面容果，換了個模樣，五條悟的發色用一次性的染色劑變成了黑色。
「……啊」紗奈盯著那兩張陌生的臉。
白色狩衣的五條悟捏了個細長的丹鳳眼。
而黑色狩衣的夏油傑則是圓溜溜的杏瞳。
很好，她突然就懂了這對摯友對彼此的傷害。
「怎麼樣、怎麼樣，我像不像傑~」五條悟的聲音一響起，淡漠疏離的貴雅公子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湊過來，故意貼近紗奈的臉，兩者間的距離被無限拉近。
面對這麼一張陌生卻冷漠的臉，紗奈迅速後退一步。
而夏油傑對自己這個馬甲臉也相當滿意，他還特地在脖子上掛了一顆佛珠做裝飾。
「額——會感覺陌生。」紗奈克制住自己揍人的念頭，告訴自己那是悟。
見兩人都准備好，紗奈開口道：「我先去，你們等下直接從窗戶離開，大門口集合。」
看樣子監視的家伙還沒走。
兩人點點頭。
三人迅速分頭行動。
總監部派車而來，紗奈抵達大門口時，五條悟和夏油傑已經等候於此，踩著木屐的兩位翩躚貴公子同時看過來。
對上兩人過於精致美艷的臉，紗奈頓時生出一種：背著老公深夜出軌的既視感。
黑色的私家車上走下來一位監督，「五條夫人——」
在看到另外兩人時，對方臉上流露出遲疑。
「五條家族人，有問題嗎？」平靜溫和的嗓音響起，紗奈姿態傲慢的看他。
「不，沒有。」對方立刻回到，打開後門，邀請三人進入。
一路上，靜默無言。
四周的灌木樹影呈現出一道道流線，飛快的從視線之中掠過。
並沒有駛往市區。
車子開了大概兩個多小時，在發現窗外的景色逐漸變得單一，他們確定了車上應該是被人施加了咒術，就算不帶眼罩，也無法看到正確的道路。
只可惜，他們遇到的是五條悟。
即使把眼睛全部擋住也能看清正確的道路。
五條悟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紗奈，一切盡在不言中。
那是一棟看起來就像是從古至今被延續的建築，和五條家不相上下的古老，下了車，看清建築的全貌，五條悟和紗奈默契的皺了皺眉。
越是古老的建築，越是殘留著糟糕的氣息。
用好聽一些的詞來說大概是傳統，但是說的難聽一點或許可以用「古舊」來形容。
總之，這是讓他們生來不喜的建築。
前來迎接他們的是一位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
「五條夫人請跟我來——」對方行了個紳士禮，並未理會紗奈身後兩位隨從。
穿過一條條悠長的走廊，夜晚自然也不用說看什麼景色，一條接著一條連廊，走在其中只能看到高高的圍牆，以及幽黑的天。
「到了。」男人站在障子門前，微微欠身。
門後是明亮的燈光。
紗奈點頭示意。
對方雙手打開障子門，目不斜視，俯身，充滿恭謹。
五條紗奈邁著優雅的步伐，臉上帶著無懈可擊的笑容，背脊筆直，從黑暗中緩慢踏了進去。
歌舞伎的樂曲驟然停住。
屏風被推開，露出端坐首位的老人。
年邁的老人抬起頭，渾濁的眼睛之中透出一絲打量的意味。
緊接著便聽到對方蒼老的聲音：「五條家的家主夫人？」
「是，正是在下，閣下安好。」紗奈行了個不會出錯的跪拜禮，五條悟和夏油傑隨之跟上。
以身份來說，對方的身份遠高於他們。
老人和善的笑了笑：「坐，不必多禮。」
歌舞伎緩慢褪出屋內。
矮桌上放著酒水，周邊並無侍女伺候，直白來說，紗奈有些詫異，對方比想像的更難纏一些，他並未因性別而看輕紗奈。
「我看了五條家遞上來的策劃書。」對方先開口，並未自我介紹，但這句話已經表明了對方的身份。
紗奈臉上笑容不改：「五條家一直隸屬咒術界。」不用擔心他們拿著這些東西投奔其他勢力。
果然，聽到她的話，老人臉上凝重的表情變得溫和了不少：「很好，五條家也很好。」
五條悟討厭這樣的環境，尤其是對方毫不掩飾的打量目光。
即使他能對總監部長老們無禮，但面對更高一層的規則，即使他能夠擁有毀滅一切的力量，也必須臣服，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整個家族。
「我覺得那份策劃不錯。」對方緩慢道，渾濁冰冷的視線落在紗奈的臉上，「你是否擁有能夠延續生命的東西。」
「這個世界所存在的真理，我想您比我更理解。」紗奈回答的不卑不亢。
老人的表情登時變得晦暗不明。
即使在明亮的燈光下，那張蒼老的面孔依舊會給人帶來一種恐怖感。
權利的沉浮，善惡的交織，對方的身上所凝結出的氣息變得古怪難聞。
「你的要求我不能答應。」對方沉默良久，如此回答道。
紗奈淡然的抬起頭，揚起下頜：「咒術界必須自治。」
「你在威脅我？」對方反問。
氣氛頓時變得焦灼，呼吸都變得粘稠，燦爛燈光下所有的顏色都變得鮮艷，濃烈而明媚。
五條悟和夏油傑同時戒備，兩人的精神高度提起，咒力變得活躍，眼神之中透出一股興奮色彩。
「不，我只是告訴您一個事實。」紗奈平和開口，輕蔑的看向隱藏在暗處的咒術師，傲慢的姿勢一覽無遺：「當所有人已經進入進退兩難的狀態，加息後的保彙率政策目前來看相當失敗呢，輸入性的通貨膨脹加劇內在壓力，經濟崩盤不過是遲早。」
五條悟：？？？
夏油傑：？？？
他們在說什麼？
什麼政策？怎麼就輸入性的通貨膨脹了？
腦子有點暈。
老人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紗奈不忘插刀：「YCC策略快崩潰了吧，因為上面的加息，而不得不加息，導致自家經濟崩潰，真是可悲啊。」
「你！」對方怒然，一貫的冷靜維持不住。
並不懼怕於對方的威脅，紗奈心平氣和的給自己倒了杯茶：「債券全面崩盤整個社會都會淪為戰場吧。」
她笑了：「我們國家無法再逝去三十年了吧。」
每一刀都直接刺激老人的心髒。
「你以為農作物能夠挽救？！」老人調整表情。
「農作物只是基礎盤，制作出的食品、二次工藝，這些東西可不是單純的好吃，我想您比我更清楚。」紗奈言盡於，此對方自然清楚。
她所要挽救的從來不是腐爛的高層，而是在這片深海沉淪，無論如何努力都會被拖入深淵的普通人。
同樣……
也是想要挽救，快要累死的咒術師們。
「而我的訴求也很簡單，咒術界自治，不受內閣約束。」她露出和善的笑容：「畢竟我們可是生長於這裡，自然不會做出危害這裡的事情。」
但必要的事情，其實什麼都可以替換不是嗎？
頭頂的燈光越發刺眼。
茶水變涼。
不知道過了多久。
對方緩慢道：「我答應。」
「您做出了一個正常的選擇。」紗奈的笑容變得真誠了許多。
夏油傑：……為什麼我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五條悟：不懂+1
直至離開，紗奈回頭看了眼，那兩個家伙還是一副茫然的表情。
暈暈乎乎中帶著知識進入大腦卻沒留下痕跡的既視感。
再次被送回高專。
清涼的風掃過臉頰，兩個少年的眼神變得無比古怪，有點呆萌的同時看向紗奈。
紗奈悠悠嘆了口氣：「好好學習呀少年們。」
隨即給兩人解釋：「總監部受限於內閣你們知道對吧。」
「……啊。」夏油傑應了一聲。
五條悟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每一位咒術師都受限於總監部，不受總監部管控的則是被稱之為詛咒師。」紗奈繼續道：「但是總監部受限於內閣，你們知道的讓外行人來管理咒術師自然不合理，所以有了御三家的加入，形成了總監部。」
「但御三家也是咒術界的人，內閣為了約束咒術師，刻意減少對咒術界的資金投入，用經濟鏈鎖約束咒術師們，這也是為什麼會有那麼多詛咒術的緣故之一。」
「就算是咒術師也是要吃飯呀，很多家傳系進入高專甚至養不活家人，個人福利也很差，基本屬於賣命沒錢的狀態。」紗奈說完看向兩人。
五條悟和夏油傑一臉懵逼。
身為一入學就是一級咒術師的人才，他們並不知道低級咒術師缺錢。
「嘖，還真是大少爺們啊。」紗奈吐槽：「總之，內閣用來約束咒術師的鎖鏈就是錢，無論是哪個社會，底層才是維持社會結構穩定的基石，咒術界也是如此，三級、二級的咒術師永遠占大多數，而他們所得到的遠遠沒有付出的多。」
「病態的社會模式就應該被糾正。」輕柔的聲音變得低沉，紗奈仰起頭，看向那兩個有些茫然的少年，走過去拍了拍他們的肩膀：「別急，你們還有很長時間。」
咒術師是無法和全世界對抗的。
過於強大的力量只會成為別人忌憚的對像。
讓咒術界徹底剝離內閣的控制，內閣只會更忌憚咒術界，但對於咒術界來說，內部矛盾就會弱化，因為外界矛盾會變得突出。
說不上來這步棋是好是壞，但目前來說，紗奈只能這麼選擇。
有普通人的介入只會給羂索更多的機會。
【劇情偏差+10%】
許久沒有動靜的劇情偏差聲突然想起，在寧靜的聲音猶如驚雷。
紗奈不安的內心頓時變得平和了些。
「也就是說，現在咒術師的福利待遇可以全面提升，不再受內閣限制？」五條悟看向紗奈，蒼瞳深邃。
並沒有手把手帶孩子的愛好，紗奈衝著他眨了眨眼：「這只是其中一點，至於其他的，就看你們是否可以發現了。」
五條悟和夏油傑對視一眼。
「我怎麼感覺……」夏油傑糾結了一下，試圖用一個詞形容現在的自己。
五條悟從善如流：「弱爆了。」
夏油傑：……混蛋，你也是。
第047章 新的建築出現
似乎因為那一晚，一貫只是享受青春的DK們，開始關注起咒術界動態。
確實如紗奈所言，登記在冊內的一級咒術師甚至不過百，而二級和三級卻有好幾千，咒術師本身的折損率也高的嚇人。
這也是為什麼連學生都需要接受任務的原因。
「……看來。」夏油傑看完那些信息，嘆了口氣：「我要學的還有很多啊。」
五條悟神情淡漠，腦海中回想起紗奈的話【我想成為咒術總監，那麼你呢。悟，你想要做什麼？】
他眼中升起短暫的茫然：他想要做什麼？
「傑，你未來想要做什麼？」碰到疑惑的事，五條悟條件反射的詢問夏油傑。
高專教室內，一切都顯得安靜祥和。
夏油傑坐在椅子上，桌上堆滿各種作業，西斜的陽光照在課本上，他單手撐著下頜。
聽到悟的問話，黑色劉海隨著他的動作而晃動，五條悟把手放在腦後，干脆把腿搭在桌子上，閑適的舒展開，整個人都帶著一股慵懶與散漫。
屋內靜悄悄的，只有五條悟時不時故意發出的凳子敲擊地面的聲音。
陽光灑滿兩人的周身。
夏油傑看向他，又移開目光，看向窗外，黃金樹在一眾綠意之間尤為明顯，金色的葉子在陽光下，像是染著光輝，「我的話。」
他忽然露出清爽的毫無壓力的笑容。
「會成為老師吧。」他往後仰去，「感覺會很不錯。」
「哈——」五條悟忽然露出不爽的表情，就像是，才發現原本一起散漫玩耍的朋友，也是個目標明確的家伙。
「悟的話，難道還沒想好未來要做什麼嗎？」抓到重點，夏油傑露出來自摯友的安慰：「沒關系，學習禪院那家伙吃軟飯也不錯。」
「哈？你這家伙，絕對是想要打架吧？」五條悟露出不爽的表情。
知道適可而止，夏油傑立刻轉移話題：「嘛，悟的話不是五條家家主嗎？」
「既然是家主，那就做家主應該做的事情就好了。」夏油傑建議道。
「嘖——算了，還是來玩游戲吧。」說著，五條悟直接無視了這個由他先開始的話題。
夏油傑：這家伙是茫然了吧？
「玩格鬥游戲吧。」五條悟找到最新出的游戲。
「嗨嗨嗨——」
在高專依舊平靜時，總監部也收到了內閣將退出總監部的信息。
平地驚雷。
絕對是平地驚雷。
內閣竟然願意放棄對咒術界的控制權，讓咒術界高度自治。
一時間，總監部高層紛紛懷疑這是不是內閣的圈套，但很快，他們發現，內閣竟然真的要退出！甚至願意讓出手中的權利。
總之，同步收到這個信息的夜蛾第一反應就是：……該不會是五條紗奈干的吧？
面對這件事，彷徨不安的保守派和自覺這是好事的激進派，雙方都按兵不動，觀察內閣的動態。
但很顯然，所有人都認為這是利於咒術界的決策。
紗奈和五條悟也同步收到了五條家的信息，五條家的長老正沉迷瓜分內閣離開後總監部的權利。
這點無論是五條悟還是紗奈都不會反對。
自己不拿，難道白送給加茂和禪院嗎？
他們可不覺得自己是個好人。
不過總監部和內閣的動蕩，暫時影響不到高專。
一星期時間，足以讓冷冽的寒冬徹底退去，春日的新芽綻放於枝頭。
高專操場內，一派生機勃勃的模樣。
徹底化身為標准打扮的農民，眾人勤勤懇懇的催芽、栽培育苗。
「我成功了！」灰原發出驚喜的聲音。
本體和分身手中的種子都被成功催發。
「干得不錯。」最後一位釘子戶也成功了，紗奈不吝嗇於鼓勵，獎勵了灰原一整根——糖葫蘆。
堅持了一周，眾人多多少少都發現自己對於咒力的精細操作變得輕松，咒力回復速度也變快了，而且咒力總體水平呈現出爆發式增長。
原來——
紗奈老師真的是為他們鍛煉咒力才想出這個教學方式啊！
一時間所有人內心都生出這個念頭。
紗奈：哦，不，主要是因為空余咒術師太少，這些種子比較珍貴，交給其他人她不太放心。
不過重點是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雙方都很滿意。
一千多顆種子花了一周時間全部催芽成功，除了部分有點病弱的，其他已經全部移栽到培育盆中。
而眾人堅持分身的時間也比一開始久了不少。
紗奈深感滿意。
「大家最近都辛苦了，明天可以稍微休息一下~」充滿歡快的聲音響起，紗奈開心的宣布。
眾人齊刷刷的松了口氣，只感覺身心俱疲。
連一貫懶散囂張的五條悟，都隱晦的松了口氣。
夏油傑伸了個懶腰。
脫掉手套的硝子看向七海，主動邀請：「晚上要來喝一杯嗎？」
七海試圖掩蓋自己是個酒豪的事實，在夏油傑驚訝的目光下，試圖挽救自己的形像：「硝子學姐，我們還是未成年……吧。」
「啊。」意味不明的語氣詞，硝子淡定的從口袋裡拿出一根煙叼上：「嘛，咒術師可以不遵守規則。」
七海：……
「晚上要聚會嗎？」在七海□□沉默的時候，灰原湊過來，「我最近學會一道菜，大家要不要來吃？」
「不錯。」硝子比了個拇指。
放松下來的大家變得吵吵鬧鬧。
「說起來——」五條悟看向自己另外兩個分身，發出遲來的詢問：「這算是火影裡面的影分身術嗎？」
「嗯？」紗奈本能的覺得對方不會那麼簡單：「怎麼？」
「那豈不是，可以同時在不同的甜品店買到限購的甜品？要是做任務的話，也只需要派出其中一位。」腦洞大開的五條悟眼神超級閃亮，他摸著下巴，腦海中已經勾勒出「五條分身的各種用法」。
分身一號毫不猶豫的開口指揮：「那你去買東京新出的紅豆大福餅，我要和紗奈約會~」
「哈，為什麼不是你去買？我還想吃仙台的餅干！」分身二號立刻抱住紗奈，毫不客氣的使喚自己的本體：「你去買，我要跟紗奈約會！」
「笨蛋，我為什麼要聽你的啊！」本體更不爽了，直接開始搶起紗奈。
「是你提出來的，當然要你去買東西！」分身一號跟著開口。
誰也不服誰，就算是自己跟自己吵架也能把自己吵到生氣，本體悟不爽的瞪著那兩個分身悟。
而顯然，雖然是分身，但各種意義對於本體也絲毫沒有畏懼，三個悟互相怒瞪。
很好，吵鬧聲吸引了其他人。
夏油傑盯著被三個悟爭搶著，滿臉麻木的紗奈，忍不住發出感嘆：「悟*3的殺傷力果然很強。」
「嘖，簡直就像是貓在爭奪宿主。」精准評價的絕對是硝子。
而一旁的七海，已經徹底感受到：五條學長果然不靠譜。
被當做玩具搶來搶去，紗奈沉重的嘆了口氣，人吶，果然不能想著區區三根就覺得輕輕松松。
她感覺自己連一個都沒辦法搞定。
被拽的頭暈，紗奈不得不擺爛，像一根水草，任由他們三個擺弄。
感覺東扯扯西扯扯，整個人都暈乎乎的。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紗奈怒瞪三只，眉眼一挑，殺意乍現，連帶著語氣都變得冷酷起來：「我說，再這麼下去，你們三個今天就給我繼續種田！」
一瞬間，三只貓立馬松開紗奈，毫不猶豫的拋棄自己的飼主，後退一步，相互嘀咕起來。
「哇哦，紗奈還真是殘忍。」
「簡直就像是無理取鬧的小孩子嘛。」
「真是拿她沒辦法。」
三個悟嘀嘀咕咕。
聲音完全沒有壓低，正大光明的譴責。
紗奈終於理解夏油傑為什麼會被這個家伙氣的青筋直跳了，拜托，無理取鬧的到底是誰啊！
就在大家吵吵鬧鬧的時候。
因為各種事情忙碌至今，沒正兒八經上過幾堂課的夜蛾出現了。
「悟、傑。」
「有一個任務需要你們兩個完成。」
對方一出現，就帶來了一個糟糕的消息。
「哈——我們可是正准備進行休息欸。」本體發出誇張的感嘆。
夜蛾看到那三張一模一樣的臉，心情再次感受到沉重，不得不開口：「休息的話抱歉了，這份任務很緊急。」
「是什麼？夜蛾老師。」意識到事情嚴重性，收起笑鬧的念頭，夏油傑隨之開口。
五條悟有點煩躁，不過還是解除了分身，夏油傑也是如此，兩人跟在夜蛾身後去辦公室。
少了兩位學長，七海和灰原面面相覷，看來休息大概是休息不成了。
「既然這樣的話，七海、灰原，要不要試試出任務看看？我這裡正好有個三級任務哦~」瞧見兩人的失落，紗奈笑眯眯的忽悠。
「啊？好啊好啊！」
七海：……啊，破碎的假期徹底沒有了。
……
高專校園內一下子少去四個學生，讓本就寂靜的校園變得更安靜了。
五條和夏油被夜蛾打包送走。
七海和灰原被紗奈打包送走。
最近一段時間，連來制作武器的咒術師最近也少了許多。
大概是因為春天到來的原因，咒術師和監督們變得忙碌起來，基本沒有什麼休息時間。
總之，熱鬧的校園再次回歸寧靜的常態。
感覺好像一下子就無聊了起來。
學生不在，上課自然也不需要。
「啊——高專有點太無聊了。」紗奈和硝子吃午飯的時候如此感嘆。
硝子疑惑看她。
對方的目光顯然沒有落在餐廳內，對著窗外，陷入顯而易見的思考。
紗奈一沉思，硝子就微妙的產生不好的預感。
片刻，回過神，余光掃過窗外吐露新芽的黃金樹，紗奈眯起眼，露出微笑：「說起來，又有很多木材了對吧？」
「啊？」
紗奈衝著她微微一笑：「吶，硝子我們一起去操場吧。」
硝子：我可以選擇拒絕嗎？
……
在紗奈蠢蠢欲動的想要帶硝子搞事情時，七海和灰原比兩位學長更先一步的抵達了自己的任務地點。
這次的任務只是普通的三級任務，以他們倆的水平完全沒問題。
「無法祓除干淨的咒靈啊——」灰原這麼嘀咕著。
下車地點是小孩子才會來玩的兒童公園，帶著沙灘和滑滑梯、攀爬架、秋千的小型公園。
在居民區內。
正午的陽光傾瀉而下，初春的清爽感席卷而來，是非常適合帶小朋友出來游玩的日子，但公園裡面卻沒有孩子的蹤影。
附近似乎也沒有什麼咒靈痕跡。
但是監督說窗在這裡看到過咒靈，咒靈咒力並不強，只是因為出現的地方，是小孩子才會出現的公園，所以特地讓咒術師來調查一下。
環顧四周，沒有感受到什麼咒力殘穢。
實在是有些奇怪。
七海和灰原往裡走去，眼前的公園是那種一眼就能看到頭的類型，在住宅區的中心突兀的挖出一塊，修建成一個小型公園供孩子們游玩。
這在東京很常見。
不過這個公園未免也破舊了一點吧？簡直就像是從來沒有人維修過一樣，連秋千上都有了鏽跡。
七海看著那個鏽跡，腦子裡想到：這樣的秋千對孩子來說已經屬於危險品了吧？
嘛，畢竟小孩子對於危險是毫無抵抗力的。
「哇——」驚嘆聲響起，七海蹭的下看過去。
甚至連手已經握住身後的武器手柄。
「七海、七海、這裡竟然還有這種扭腰椅欸。」已經玩起來的灰原看起來完全不像是來做任務的，腰部扭的飛快。
「……你是幼稚園來的小朋友嗎？」七海忍不住吐槽。
「吱呀——」
在兩人玩鬧時，清晰的聽到一聲金屬摩擦的聲音。
同時戒備起來，順著聲音看去，是蹺蹺板，而蹺蹺板旁邊則站著一個小男孩。
在明媚的陽光下，小孩的長相十分清楚，且身上的咒力水平穩定，是人類沒有錯。
那個小孩子在看到七海和灰原時，顯而易見的帶著戒備。
「小朋友，你住這附近嗎？」超有親和力的灰原湊過去詢問。
比起七海的冷臉，在看到灰原長相後，以及對方那種會叫人不自覺卸下戒備的友好笑容，小男孩的表情明顯緩和了不少。
「你們好。」他禮貌開口。
灰原隨之蹲下，視線與之平齊，「這裡就你一個人嗎？」
「是，其他人不會來這裡。」小男孩伸手扶住還在晃動的翹翹椅。
立刻反應過來，灰原雄露出爽朗的笑容：「我跟你一起玩吧，翹翹椅的話，一個人沒辦法玩對吧。」
七海想要阻止的，畢竟他們的工作是祓除咒靈，又不是幼稚園的保姆，但話到嘴邊，看到小朋友歡喜的表情，他只能嘆了口氣，隨便吧，反正也不急著趕時間。
「可以嗎？」小男孩有些心動。
「沒問題的！」
……
比起七海和灰原簡單的任務，五條悟和夏油傑被打包送走的地方就復雜的多。
兩人被帶到了——山裡。
是的，山裡。
在被監督放在山腳下的時候，五條悟發出不爽的語氣：「啊啊，所以我們就被打包送到了這個鬼地方？」
「麻麻，畢竟是突發性任務，一級咒術師人手不夠，稍微理解一下。」脾氣很好的夏油傑偶爾還得擔任滅火器。
早由監督縮著腦袋，不敢說話。
他完全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就成了這兩人的輔助監督了，這對他來說，是不是難度系數太大了一點？
下了車，四周的氣溫體感可察的降低了不少。
目前咒靈暫時沒有造成傷亡，不過咒力水平活躍，應當是准一級水平。
「我、我還是一起吧。」早由想到了夜蛾的叮囑，要好好跟在兩個少年身後放帳。
微笑著的夏油傑則表示：「不用，我們先勘察一下。」
「但是——」依舊是十分不放心的語氣。
不是對兩位的實力不放心，而是……
「不要磨磨唧唧的，趕緊弄完回去，紗奈可是等著我約會——」五條悟站在不遠處，雙手環胸。
是相當不爽的表情啊，早由立刻接受了夏油傑的建議：「是，我就在著等你們。」
告別了監督，兩人順著開墾出的山路往上走。
春初的山林還帶著寒氣，四周帶著濕漉漉的潮氣。
大概半個小時，走過山包和灌木，看到一片開墾整齊的田地，以及不遠處炊煙裊裊的村落。
觀察片刻，夏油傑開口，「是在那個村子裡發現的准一級咒靈吧。」
兩人從山間冒出頭，抬手推開密密麻麻的灌木，神情都有些古怪。
畢竟咒靈是人類負面情緒所誕生出的生物，眼前的村莊並不大，說明居住的人不多，想要誕生出強大的咒靈很困難。
但這個任務卻是一級。
五條悟四下打量了一番，這裡確實有咒靈的痕跡，而且咒靈與村子融為一體。
咒靈和村子融為一體？
要不是六眼不會出錯，他甚至有點懷疑是自己看錯了。
打量片刻，同樣感受到那個村子的咒力有點古怪，夏油傑開口道：「先過去問問吧。」
他們抵達時才一點多，爬了個山，出現在村子口也才兩點不到，正是一天中陽光最刺眼的時候。
村子裡的房子都是非常普通的一戶建，有著紺色三角形的屋頂，門前的空地也有被好好的打理，看起來一派祥和。
「你們——」村裡的老人看到兩個年輕的學生，本能的詢問：「是來寫生的嗎？」
和老年人打交道這件事，夏油傑十分熟練，他笑著說道：「對，我們是過來寫生的，可以隨意逛逛嗎？」
拄著拐杖的老人家揮揮手：「隨便逛逛吧，不過我們村子很小。」
得到老人的首肯，夏油傑和五條悟這才閑逛起來。
如老人所言，這個村子並不大，走個不到百米就走完了，留在村子裡的也只有年邁的老人，偶爾能看到中年女人和小孩。
像無數逐漸沒落的村子一樣，這個村子的青壯年大概也被大城市所吸納，再過十幾年，這裡或許就是荒村了。
「啊，這是無聊到乏味的村子啊。」逛了一周，五條悟由此感嘆。
「有什麼發現嗎？」夏油傑開口。
話雖這麼說，兩人同時走向村子裡唯一一棟紅色木門的建築，一個小型鳥居，四周是茂盛的灌木，門前的位置放著兩尊石墩。
小小的佛龕內擺放著一個看不清面容的臉。
咒力的氣息變得復雜混亂。
兩人凝視著那個佛龕。
佛龕旁邊有一個等比例放大的屋舍，緊閉著的障子門內傳出古怪的氣息。
是那種叫人從心底深處會感受到厭惡的氣息，扭曲著、帶著陰冷的質感。
「果然是有咒靈啊。」五條悟透過小圓墨鏡注視著那扇門。
不過因為在村子裡，反而不能使用【蒼術】。
思考了下，眼前的咒靈所產生的咒力已經達到准一級巔峰，隨時都會變成一級，而且村裡還有人居住，夏油傑想了想，「放帳直接祓除吧。」
就在夏油傑准備放帳時，外面傳出腳步聲。
「喂！你們——」有個老頭子忽然出現，看向那兩個小年輕，一臉憤怒：「你們在這裡干什麼，這裡不讓外人來！」
對方大聲驅趕。
陽光逐漸傾斜，人的影子也緩慢被拉長，門柱後的影子隨之變得奇怪。
就像是有什麼想要從影子裡掙脫出來。
五條悟和夏油傑對視一眼。
「哎呀，抱歉抱歉，我們是來寫生的，剛剛發現這個神龕很漂亮。」氣質更溫和的夏油傑立刻好好道歉。
老頭子的表情並沒有因此變好，眼神中隱隱透著恐懼。
「不要來這種地方，趕緊離開！」他呵斥道：「快走、快走——」
真是個聒噪的老頭子啊。五條悟升起要不干脆把他敲暈的念頭。
身為摯友，默契拉滿的夏油傑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這家伙准備做什麼，立刻阻止：「我們這就離開。」
「直接把那家伙敲暈不是很方便？」五條悟無所謂的說道。
夏油傑無奈：「老年人身體太脆弱了，要是一不小心受傷就太糟糕了，等他離開再祓除也可以。」
說著他看向身後的神龕，似乎是因為他和五條悟的離開，那個神龕內的東西也沒有繼續掙扎著出現，而是恢復了一開始的安靜。
果然越是強大的咒靈，越具有「智慧」。
碧藍瞳眸緩慢往後看去，五條悟勾起嘴角：越是強大的咒靈，不會單純以咒力總量來評定等級，而是「狡猾程度」
即使只有准一級咒力總量，但擁有足夠的智慧，總監部也會在評定等級時，把它劃分為一級、甚至於特級。
嘖。
眼前的咒靈就是用整個村子的人來威脅他們。
還真是能干的嘛。
那雙湛藍的蒼瞳被陽光照射，似有流光浮現。
……
無論是在陪孩子玩耍的高專一年級組合，還是等待機會進行祓除的二年級組合，此刻都在認真的進行著自己的任務。
而身為空閑人士的紗奈也決定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做。
被拉來的硝子升起不好的預感，抬頭看向眼前的木材，又看了看興致勃勃的紗奈。
第一次生出後悔的情緒：她應該和其他人一起出任務的。
滿滿堆滿了半個空地的木材。
根據之前的經驗，創造新的建築，需要的木材將會是之前一次的翻倍增長。
第一次是餐廳。
第二次是工具坊。
根據高專剩下的黃金樹，大概還能開啟兩次。
「嘛，不知道第三次會出現什麼建築呢，還真是有一種拆盲盒的快樂。」蠢蠢欲動的紗奈如此說到。
硝子想到夜蛾之前說的話，思考一秒，勸到：「夜蛾老師好像說需要等總監部那邊確認，再開啟第三次……」
話音剛落。
紗奈已經觸碰木材。
作為吃了樹果的人，她再次看到了彈出的對話框。
【滴——檢測到大量木料，是否開始修建建築。】
嘛，這叫人深感熟悉的對話框一跳出來，硝子清楚的知道自己絕對是無法阻止了的。
算了，擺爛吧。
反正……
也挺好玩的。
熟門熟路的根據提示繼續。
【請選擇修建的建築】
【牧場、醫院、訓練室】
嗯嗯嗯？
在看到三個選項風馬牛不相及的選項後，紗奈摸著下巴。
牧場？牧場的話應該是養奶牛之類的吧？
「牧場？」硝子有點崩不住了。
難道在成為農民之後，他們又要開始養動物了嗎？
頓時有一種天崩的既視感。
不，高專生活雖然很離譜，但是不應該是這個樣子吧？
「還是醫院或者訓練室比較靠譜。」硝子真誠建議。
醫院啊——
紗奈摸著下巴，問道：「高專也專門的醫院嗎？」
她問的是醫院，而不是醫務室。
這個身為未來內定醫生，在被進行培養的硝子最具發言權：「啊，醫院沒有，有合作的醫療機構，學校內基本的醫療設施都有，屬於國際平均水平，倒是特別需要一些醫療器械，但是因為造價昂貴，並沒有拿到批准。」
畢竟擁有有反轉術式的存在，在內閣看來，咒術界也不需要太好的醫療設備。
「那可真是黑心。」紗奈撇撇嘴，毅然決然的選擇了醫院。
其實實訓室應當也不錯。
不過高專就那麼幾個人，不太合算，還是醫院更適合一點，減少傷亡嘛。
而且——
禮小姐也需要專門的醫院才行。
硝子沒阻止，畢竟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有不少咒術師是因為得不到精准治療而落下病根，留下遺憾。
又是地動山搖的巨大動靜。
正在寫彙報稿的夜蛾突然聽到巨響，渾身冒起冷汗，不好的念頭一旦升起就無法克制，迅速衝出辦公室。
雙手扶著欄杆，只見不遠處，拔地而起的三層建築躍然聳立。
「五條紗奈！！！！」
來自夜蛾的怒吼直接振飛了無數鳥雀。
遠處，紗奈疑惑的歪著腦袋，看向硝子，「你有沒有聽到有人叫我？」
此刻，全身心都在眼前看起來就超酷的醫院內，硝子毅然決然的無視了夜蛾老師的怒吼，飛快搖頭：「沒有！」絕對沒有！
第048章 冬日的任務
夕陽還真是漂亮。
和小男孩成為朋友的灰原請對方吃甜筒，七海坐在一旁的長椅上看了一下午的書。
別說是咒靈，就是特殊事件也沒發生，安寧祥和，安靜的享受了一個可以稱得上美好的下午。
殘陽籠罩在身上，七海確定，這個任務完全就是窗看走眼了，監督誤判。
這裡大概率不存在什麼咒靈。
他抬起頭，滿足的伸了個懶腰，不被人打擾的美好下午，如果能夠在咖啡屋或者蛋糕房之類的地方那就更好了。
「七海，你要吃甜筒還是——」
不遠處，站在流動冰淇淋車前，灰原看著各種口味的冰淇淋產生糾結情緒。
這種事，完全無所謂吧？七海合上書的時候如此想到，但還是回答了：「牛奶口味。」
「我叫田本健太。」吃到冰淇淋的小男孩和灰原交換了名字。
灰原拉著小男孩回到公園，把牛奶味的冰淇淋遞給了七海，介紹道：「來，七海給你介紹一下，這是田本健太。」
「……啊，你好。」七海本能的衝對方點點頭。
三人坐在公園的長椅上，排排坐，在涼涼的春風裡吃著冰冷的甜筒。
「健太——」呼喚聲響起。
就像是每一個日落後，父母都會找來，叫孩子吃飯。
灰原雄三兩口解決完，准備和對方道別。
但原本還開心的小男孩臉上流露出恐懼，本能的抓住能夠讓他感受到安全的灰原。
「不——我不想回去。」他害怕的往灰原後面縮了縮。
並不打算做拐賣兒童的行業，灰原呆住，誤以為對方是沒有玩夠：「那個，不回家是不可以的——」
「我、她、她是怪物。」男孩的聲音變得充滿恐懼，隨著聲音越來越近，他甚至緊張到渾身僵硬。
原本還淡定的七海與灰原猛地站起身。
隨著女人的出現，她身後跟著一個難以言喻的怪物。
「呼哧呼哧呼哧——」
「健太你怎麼又玩的這麼晚。」
女人和咒靈同時出現在他們眼前。
那個咒靈顯而易見不是什麼可愛的家伙。
七海和灰原已經摸到了武器上。
巨大修長的四肢幾位不協調，整張臉都是模糊的存在，灰褐色的身體，臉上是無數個孔洞，從裡面流出來粘稠的褐色液體，流淌在身上，看起來簡直就像是超厚的蠟燭油一層層粘著。
腦袋是不合常理的巨大，襯托著過於纖細的四肢，給人一種極為不協調的感覺。
當然，更重要的是，它身下還有個中年女人。
「呼哧——」
「呼哧。」
咒靈呼吸間，腦袋上那些醜陋的孔洞隨之漲大又縮小，就像是在呼吸。
雙手很長，幾乎拖到地上，整個人就像是融化了的蠟燭。
嘴的位置能夠看到一些白色的獠牙，發出呼哧呼哧沉重的身影。
「呼呼呼——」
咒靈越靠越近，健太臉上的恐懼幾乎毫不掩飾。
隨著女人的動作，那張猶如融化蠟燭般扭曲的臉變得更加恐怖，而健太的表情顯然也更害怕。
「你、你不要過來——」健太快被嚇哭了。
但那個咒靈的力量並不強，最多也只有三級。
灰原拉住健太的手，給七海了一個眼神，七海點頭。
「健太？」女人顯然已經習慣健太那副表情，看到兩個高中生時露出驚訝的表情。
「那個阿姨，我們是健太的朋友。」灰原揚起笑容，絲毫不覺得自己一個高中生和小學生當朋友有什麼奇怪的。
而中年女人只是看了眼健太，嘆氣：「我知道，你是怕我是壞人，那你跟我一起來吧。」
女人的話反倒是讓灰原愣住。
但他還是准備按照原定計劃，衝著七海微微點頭。
七海先離開，灰原和健太跟著女人回家。
他們想盡量用和平一點的方式解決那個咒靈。
在小朋友內心留下恐怖的記憶會是一件糟糕的事情吧。
但很快，七海和灰原就發現自己天真了。
七海不動聲色的跟上。
灰原則在前面吸引女人和健太的注意力。
道路兩邊的路燈亮起，逐漸墜落的夕陽把影子拉的很長。
七海飛快的揮刀。
嘴裡小聲的念道：「十劃咒法「瓦落瓦落」」
「別擔心，會好起來的。」灰原感受到健太的恐懼，小聲安慰道。
三級咒靈輕而易舉的被化解。
健太眼中浮現出震驚。
而中年女人也看到了身後突然出現的高中生，七海衝著她微微點頭，對方卻露出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雖然被咒靈侵蝕，但女人身體看起來沒有大礙。
「健太？」
夾著公文包的男人出現在夕陽中，站在一棟一戶建門口。
「爸爸！」健太也顧不得消失的怪物去了哪裡，松開灰原的手，飛奔而去，看上去明顯活潑了不少。
中年女人衝著兩位少年微微欠身：「健太麻煩你們了。」
解決了這件事，灰原好心情的揮手：「沒關系。」
夕陽徹底沉寂。
七海和灰原打電話通知監督來接他們。
就在兩人徹底放心時。
他們——
再一次的，感受到了咒靈的氣息。
兩人迅速回頭看去，站在窗邊的女人身後又一次的出現了那個詭異的咒靈！
……
「奇怪——」
「實在是太奇怪了。」
此刻五條悟開始懷疑自己的眼睛。
佛龕之上，濃烈的黑色逐漸於月色融合，不斷擴散的咒力重新聚攏，顯露出咒靈的雛形，無論被打倒多少次，那東西簡直就像是村子的守護神，不停地出現。
夏油傑站在他身邊，身後跟著之前收復的彼墮佛，四周留下戰鬥過的痕跡。
而屬於彼墮佛的咒力還在空氣中彌漫，但那個被絞死的咒靈又一次重新凝結。
兩人都沒動作，注視著重新凝結而成的咒靈，夏油傑發出疑惑：「這個咒靈，難道是為了守護村子？」
是的，他莫名感覺，眼前的咒靈簡直就像是守護村子一樣，攻擊的只有他和悟，至於其他的村人，則深陷於睡夢之中。
「守護神？咒靈？」雙手插兜的五條悟發出嗤笑，咒靈當做守護者？這可真是個叫人感覺惡心的冷笑話。
在咒靈沒有徹底凝結成型，五條悟伸出食指，對准咒靈的腦袋，放出了一個微型的【蒼】
蘊含咒力的蒼術直接打爆了咒靈的腦袋。
神龕後的咒靈被撕得粉碎，但片刻又重新出現。
即使准一級對他們倆來說輕輕松松，但一直不停出現的也會叫人感覺困擾，尤其是，它簡直像是和村子緊密相連。
難道要把整個村子毀掉才能阻止這個咒靈的復活？
無法理解的咒靈。
迎著月光，那只黑色的咒靈再次顯露出原本的模樣，像是一團火在黑暗中散發著光，不算惡心，但光亮之中是許多蠕動的蟲子和眼睛。
無法被祓除的咒靈。
已經連續使用數次【蒼術】而毫無效果，五條悟冷漠的盯著它，蒼瞳猛縮，嘴角浮現出可怕笑容：「既然一直不停出現的話——」
「啊，那就祓除到它永遠不會出現啊！」再次衝了過去，帶著咒力去拳頭襲去。
……
「所以最後呢？」
紗奈為五條悟倒了一杯奶茶，三倍糖的那種，又給夏油傑倒了大麥茶。
其實不用問，從這兩個家伙的狀態來看，最後的結果一定不太好。
五條悟趴在矮桌上，像是化了的貓，湊到紗奈身旁，一臉不爽，又帶著煩躁：「因為咒靈和村子幾乎融合在一起的地步，所以會一直不停的出現。」
說著，他更不爽了：「把村民移走，然後一口氣把祠堂毀了大概能解決。」
「但是，不能確保那個咒靈和祠堂是融為一體不是嗎？萬一還是會一直出現——」夏油傑持反對意見。
「啊——」趕來的灰原正好聽到這句話，詫異的詢問：「前輩們也遇到了無法被祓除干淨的咒靈嗎？」
夏油傑敏銳的捕捉到了那個「也」。
「你們也是？」他問道。
七海點點頭，頗為頭痛的說道：「雖然只是三級咒靈，但一直無法被祓除的話也會產生混亂吧。」
說著他又看向兩位學長，臉上浮現出的表情有點奇怪。
兩人進屋後自然的坐在了矮桌前，身為可靠的老師，紗奈為兩人到了熱茶。
五條悟看他一眼，他今天難得沒帶墨鏡，湛藍的眼睛就這麼的暴露在燈光下，流光溢彩。
他撐著下頜看向七海，輕而易舉的讀懂了他的眼神，拖著充滿閑適懶散的口吻：「你一定在想，沒想到學長們也會遇到難題，這樣？」
七海沒想到對方會直接說出來，神色頓時變得別扭起來。
張了張嘴，擠出音節：「不——」
「啊，畢竟我們可是超強欸，感覺是無論做什麼都能輕輕松松的吧。」五條悟聳聳肩，並不覺得自己無法解決這個咒靈而生出愧疚或者羞恥的念頭。
突然不知道說什麼，事實上，七海在聽到學長們也因為咒靈無法祓除而產生困擾時，確實生出了一種：啊，原來也有連學長都無法解決的事情啊。
這樣的念頭。
就好像一向高高在上的學長們，突然變得……真實了起來。
或許這麼形容會比較貼切一些。
夏油喝了口茶，解救了處於窘迫狀態的七海，溫柔詢問：「所以七海和灰原也遇到了一樣的麻煩嗎？」
七海和灰原簡單的把自己遇到的問題說了一遍。
「啊，寄宿在女人身上，但是女人沒被影響的咒靈啊——」紗奈總結，又問向悟：「所以你們遇到的，是和村莊融為一體的咒靈？」
聽起來這兩個咒靈之間的形成毫無關系。
屋內的燈光很亮，幾個少年一臉郁悶。
紗奈喝了口茶，問了句：「你們覺得殺不死的主要原因是什麼？」
「特殊咒術？」灰原想著，回答道。
夏油傑則思考了下：「應該是祓除方式不對。」
滿臉煩躁的五條悟揉了揉自己霜白的短發，「哈，因為怨念一直沒有消除吧。」
七海腦子裡復盤了一遍下午的經過，腦海中閃過健太恐懼的表情，緩慢開口道：「沒有找到正確的方式。」
「啊，都不錯。」面對大家五花八門的答案，紗奈笑了起來：「你們不是已經知道答案了嗎？」
「什麼——」眾人齊刷刷看向紗奈。
大概是身在當局反而會茫然，幾人臉上露出疑惑。
紗奈笑了笑，沒有著急為他們解答。而是起身，前往冰箱拿出茶點，放到矮桌上，又重新盤腿坐下，「咒術師的工作雖然是祓除咒靈……」
「但是咒靈歸根結底，不過是人類的怨念。」
剛說完，五條悟眼神亮了起來，迅速接道：「消除人們心中的怨念。」
「和痛苦的人進行交流，排解他們心底的痛苦，咒術師能做的，可不是只有祓除咒靈這件事呀。傾聽他人的痛苦，排解心靈之毒。」紗奈微笑著補充完。
「這就是所謂的對症下藥嗎？」夏油傑也反應過來，恍然大悟。
有些事本身很簡單，只不過一貫習慣了用咒力解決的咒術師們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罷了。
只要被點破，就非常清楚要怎麼做，身處當局的人很難從內部找到突破點，這種時候就需要引路人指點一下。
嗯，果然是很棒的說法呢，紗奈今天也覺得自己是個好老師。
七海和灰原也反應過來了，兩人面面相覷，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個樣子。」
「身為咒術師，不僅僅是需要靠戰鬥祓除咒靈。」紗奈總結式發言：「有時候，咒術師其實很像醫生吶，負責為心靈受到扭曲傷害的人治愈那一下下。」
知道如何解決，心情就變得輕松起來。
若不是時間太晚，他們恨不得立刻去嘗試。
一看時間已經很晚了，少年們紛紛起身告別。
「我說，悟——你不走嗎？」雖然清楚那兩位是情侶，但夏油傑還是免不了多問一句。
五條悟已經徹底像個貓，攤在了紗奈的身上，懶洋洋的掀開眼瞼，掃了眼夏油傑，理直氣壯：「我今天可是沒有和紗奈約會，當然要補回來！」
很難點評悟說的晚上補回約會到底是個什麼詭異的方式。
但，夏油傑非常清楚，自己一旦問出口，絕對是吃狗糧的下場。
他選擇走人。
熱鬧的房間一下子變得安靜起來。
紗奈看向已經逐漸貓化，埋在自己腹部的少年，習慣性的摸了摸他霜白的短發。
「這算是撒嬌嗎？」手指穿梭於他的長發之間，紗奈低頭看他，用著輕柔的力道揉了揉他的短發。
直接枕著紗奈的大腿，呼吸間是屬於她的氣息，五條悟仰頭，視線相撞的瞬間，清晰的看到了某人眼中的狡黠。
伸出手指，掃過五條悟漂亮的唇，尖銳的酥麻感席卷而來。
五條悟睜著眼，漂亮澄澈的瞳眸流露出淡淡的愉悅，張開唇，一口含住她的指尖。
酥麻感席卷而來。
舌尖觸碰到指尖帶起黏糊糊的觸感。
霜白的眼睫緩慢垂落，吮吸著她的指尖，紗奈猝然瞪大眼，迎面對上他無辜的眼眸。
那雙湛藍的瞳眸凝視著她，慣來淡漠疏離的眉眼間似乎染上火焰，他輕輕咬了咬她的手指，不疾不徐緩慢開口：「紗奈不想嗎？」
無辜的語氣在寧靜的屋內響起。
不行？那可太看得起她這個肉食系了。
紗奈笑了笑，沒有回答，而是低頭看他，清淺的漂亮瞳眸默默注視他。
很顯然，高中時期的五條悟並不是會放棄自己欲念的類型。
事實上，多數咒術師都不會克制自己的欲念。
坐起身，抱住紗奈，過於明亮的燈光，能夠清晰的看到彼此的身影，呼吸聲驟然變得輕緩，逐漸壓低，起伏的胸腔趨向於平緩。
視線緩慢落下，清晰的看到他白色襯衫下上下起伏的喉結，紗奈眨了眨眼，自然的抱住他的脖頸，俯身而下，緩慢的含住滾動的喉結。
唇瓣貼上的瞬間，清晰的感受到他的震動。
牙齒極輕的在他的喉結上舔舐，柔軟濕滑的舌頭掃過帶起的戰栗。
禁錮著她腰的手在緩緩收緊，五條悟的喘息聲驟然變得低沉，霜白的眼睫遮蓋住蔚藍的蒼瞳，神色變得淡漠疏離。
吻緩慢向上，像羽毛一般掃過他線條分明的下頜線，渾身的肌肉驟然繃緊，五條悟的手微微用力。
兩者間的距離驟然貼近。
富有彈性的胸肌抵觸著她的胸口，紗奈盯著他微微蹙起的眉宇，忍不住笑了起來，露出小小的虎牙。
迎著蔚藍澄澈的蒼藍之瞳，紗奈發覺自己好像變的惡劣起來。
能夠隨意欺負的悟可是很少見，而紗奈感覺，自己好像越來越喜歡「欺負」對方。
而顯然，五條悟也清楚她在憋壞。
手指緩緩往下，清晰的捏到襯衫的紐扣，緩慢摩挲，圓潤光滑的紐扣下肌肉猛地縮起，五條悟仰起頭。
握緊紗奈腰部的手一用力，整個人不可控的往下一墜。
就像是在游樂場乘坐過山車。
當前面的攀爬鋪墊到位，抵達巔峰時，失重感和加速感席卷而來的瞬間，不需要其他任何動作。
墜落的瞬間感受到明顯的起伏。
視線翻轉，身體猛地騰空，五條悟抱起她，幽深的湛藍蒼瞳掃過她的臉頰，緩緩往下，嘴角揚起一個相當惡劣的笑，囂張中帶著不容拒絕的傲慢：「不准逃跑。」
「啊——」拉長著的尾音，微微帶著點上揚的歡快。
紗奈看向五條，惡劣的笑了笑。
進屋的一瞬。
她隔著一層，摸到了線條明顯的鯊魚肌。
死死繃緊的肌肉，就像野獸狩獵時的緊繃。
五條悟抱著她，隨意關了門，隔絕了客廳內的燈光，驟然從光亮處走到漆黑環境，世界驟然陷入黑暗，月光穿透窗戶，落在地上，看到明顯而清晰的影子。
交疊在一起。
紗奈靠在他懷中，晃悠著腿，筆直修長的腿勾著他的小臂，雙手環繞他的脖頸，氤氳的月光使得屋內的一切都覆蓋上一層模糊的光影。
視線往下也看不到什麼。
她伸出腳，故意勾著他的腿。
啊——
嘖嘖嘖。
發出細碎的嘖嘖聲，紗奈靠在他的肩膀上，抬頭，曖昧的視線毫不掩飾，愈發不近人情的冰冷，緩慢垂眸，霜白的睫毛下是帶著浮光的蒼瞳。
但他本能的感受到自己的心髒跳動的速度變得很快。
大腦掌控情緒的大腦杏仁核變得更為敏銳。
渾身的肌膚如果被細密的羽毛輕掃而過，帶起猶如蟲蟻啃食的酥麻，從骨縫間滲透出，叫人無法抵抗，甚至想要輕輕呻吟。
心癢難耐。
他本能的湊近紗奈，試圖緩解身上叫人無所適從的感覺。
低低的喘息聲在她耳畔清晰響起，撩撥著她本就不受控制的情緒。
「……難受。」毫不掩飾自己情緒，五條悟低頭看她，明明那張過於精致的臉沒什麼情緒的浮現，但紗奈依舊清楚的看到了他的委屈。
紗奈的表情透著點微妙。
雖然這個年紀確實能夠理解對於某些事的喜愛。
經歷旺盛的家伙，欲念也不會低這句話果然很有道理。
她已經能夠想像，真的讓這家伙吃到後，會是怎麼一副凶狠的姿態。
抬手抱住對方，寬闊厚實的背肌在手底呈現。
而五條悟手臂緊繃著，整個人壓在她身上，沉重的力量壓下，給人一種窒息又像是被充滿的滿足。
「哢噠——」
金屬的輕響聲。
在寂靜無聲中顯得尤為清晰。
紗奈抬起頭，眼神充滿無辜，而某人相當主動的任由她的動作，甚至恨不得直接把自己喂到她嘴邊。
無法從眩暈的感覺中抽離，熱烈的吻隨之落下，無法拒絕。
唇齒摩挲，她被狠狠的咬住。
像是炸毛的貓生氣時會出現的撕咬動作，看著氣勢洶洶，咬起來卻很輕柔，牙齒緩慢的抵觸著肌膚，感受到清晰的輕微刺痛。
紗奈惡趣味的揚起脖頸，任由他肆無忌憚的在自己身上圈起領地。
霜白的短發耷拉在她的脖頸間，狼狽的像是被雨打濕的貓。
手臂繃緊，緩慢收縮，沉重的壓力壓下的瞬間，紗奈忍不住咬住唇，克制不住的顫抖。
她甚至能夠清晰的感受到，緩慢滲出的粘稠，像血液。
明亮的屋內。
周遭的一切都毫無阻礙的被六眼所映射。
白皙的皮膚柔軟的像是他最喜歡吃的雪媚娘或者大福餅，軟軟的。
衣擺微微掀起，就像是紗奈喜歡撫摸他的鯊魚肌，他也喜歡撫摸紗奈的，像是大福餅。
不，手感來說，比大福餅更棒！
面對某人殷紅的眼尾，紗奈試圖剝離自己的情緒，不然，她遲早被這家伙當做甜品一口一口的全部吃掉。
對於五條貓委屈的眼神視若無睹，紗奈使了個巧勁。
下一秒還算囂張的大貓一下子沒了精神，蔫兒似的掛在紗奈的肩膀上，腦袋抵在她的脖頸弓起背，整個人處於一種極度難受。
像是他記憶中唯一一次感冒。
很難受。
非常難受。
比那種要難受一百倍。
身體一直在發燙，沒有力氣，也沒有辦法思考，大腦像是徹底壞掉，所有的信息都被過濾。
冷冽清雅氣息傳入鼻翼間，五條悟焦躁不安的情緒似乎又在一瞬間被撫慰，屬於紗奈的氣味進入鼻腔，莫名不安的心隨之沉寂。
腰下一沉。
紗奈發出悶哼。
而把她神情盡收眼底，心底不滿的情緒在看清她的眼神後，五條悟毫無征兆的湊了過去，在她唇色咬了一下，單手扣著她的下頜，狠狠的吻下去。
紗奈壓了壓眉梢，眼尾透著猩紅媚態。
哎呀，撒嬌的貓呢。
手掌搭在五條悟的腰上，任由他親昵的接吻。
五條悟的眉心逐漸蹙起，手指緩慢的探查不屬於他的秘密。
帶著薄繭的手指撫摸上與自己截然不同的存在，這一回顫意變成了紗奈。
五條悟的表情頓時變得明媚張揚起來，撩起彼此的念似乎變得順理成章，那雙湛藍的蒼瞳逼近，眼中帶著幽深與靜謐，不再像是天空的延伸，更像是深邃的幽海。
一種截然不同的美。
「不想嗎？」惡劣心起來的五條悟輕聲詢問。
紗奈咬著唇，不等她回答，漂亮的手指已經開始迫不及待。
危險的地方總是充滿探索欲。
尤其是自己從未涉足和發現的地方。
今晚勝負暫時未定。
……
翌日清晨，不出意外的，紗奈睡過頭了。
等她醒來的時候，被褥另一側已經沒有了體溫。
她耳邊甚至還回響著來自對方的惡劣行徑。
讓她扭著腰動什麼的……
這個混蛋，一天到晚到底在想寫什麼啊！
和夏油傑一起出任務的五條悟心情意外的好，就算這個任務很麻煩也沒阻礙到他充滿愉悅的好心情。
這家伙——
夏油傑詭異看他一眼，從那張過於明媚的臉上看到了難以言喻的好心情。
「……真是惡心的表情啊。」他評價了一句。
少見的，五條悟這回沒有和對方吵起來，而是淡淡的睨他一眼，一副：大人不記小人過的傲慢姿態。
夏油傑：……想揍貓了。
無論是七海和灰原，還是夏油傑和五條悟，在得到提醒後，迅速調整方針，沒有直接選擇祓除咒靈，而是研究咒靈為什麼會出現。
有了想法，所展開的一切就變得格外順利。
七海和灰原花了一天帶健太去游樂場玩耍，終於知道了孩子內心的恐懼。
對於重組家庭的恐懼。
「媽媽跟我說，沒有人會比她更愛我。」健太坐在游樂場的椅子上，有些疑惑，又有些不解，「她說她會一直守護我。」
是對母親的思念和對後媽的恐懼，再加上去世的母親一直無法投胎而徘徊在人間，所以具像化了不應該存在的恐怖咒靈。
「不是的！健太！」灰原大聲說道：「這個世界還有其他許許多多愛你的存在。」
即使只見過一次，灰原也能感受到那個女人是想得到健太的喜愛的。
健太愣愣的看向情緒激動的灰原大哥哥，疑惑：「會有人喜歡健太嗎？」
「當然！健太那麼可愛，當然會有人喜歡。」灰原非常肯定。
「新的媽媽也會喜歡你的。」
「但是媽媽說，爸爸有了新的妻子，就會忘記她，他們會有新的孩子，健太也會被忘記。」健太小聲說道。
七海忍不住揉了揉額心，這到底是什麼樣的母親，才會對孩子說出這樣的話。
「那麼——」七海看向緊張不安的健太：「我們回去問問爸爸吧。」
「什麼？」健太疑惑看向他。
「既然擔心爸爸不遺忘自己，那麼先學會主動表達愛意怎麼樣？」七海如此說道。
灰原豎起拇指：「沒錯，大膽的表達愛意，也許你就知道爸爸是怎麼想的了，對不對？」
健太有點猶豫。
七海和灰原也不著急，靜靜地等待他。
「……哥哥們會和健太一起嗎？」他小聲詢問。
灰原大聲回答：「會的！」
……
進展還算順利的一年級生，以及正在送雞蛋的——沒錯，就是送雞蛋的二年級。
「我們為什麼要來做送雞蛋這種工作啊。」五條悟無語，這種超市門口才會進行的活動，竟然真的吸引了這個村子裡的老人。
「嘛。想要打聽大家心底的恐懼，當然要拉近關系才可以。」夏油傑如此回答。
繼續露出熱心腸的溫柔微笑給老年人們發放雞蛋，然後詢問關於神社的信息。
「那個啊——」有個老太太嘆氣：「那個神社晚上總是會有光，可能是神靈發怒吧，反正不要過去就沒關系。」
晚上會有光？
這就是村人的恐懼來源嗎？
五條悟和夏油傑對視一眼，准備晚上守株待兔。
「說起來，那個神社後面都是墳地吧？」想到神社構造，五條悟開口。
夏油傑也記得，點點頭：「確實，應該是村子的墓地。」
「墳地的話。」五條悟翻了個白眼：「所謂的光是白磷燃燒導致吧？」
「……」答案來的如此猝不及防。
因為村人對光的敬畏和恐懼，再加上墳地特殊的磁場，才導致咒靈的出現。
五條悟無奈的撓了撓頭發，滿臉無語：「果然學習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
無論是陪著健太好好和父親聊過之後，終於解開了小少年的心結。
還是夏油傑在村子裡表演了一個白磷閃光，給老人們科普了自然知識。
總之，雙管齊下的任務完美解決。
五條悟（煩躁）：實在是太離譜了。
夏油傑（微笑）：嘛，完美解決就很好。
七海（嘆氣）：教導小孩還真是辛苦。
灰原（樂觀）：但是我們任務完美完成了欸！
冬日結束的尾聲，還算是順利吧~
第049章 奇怪機器人
日復一日的忙碌，很容易讓人忘記如何好好地休息。
春日的到來讓枝頭的櫻花悄然綻放。
不知不覺間，冷冽的冬日已經徹底離去。
無論是作為咒術師成長的學生，還是因為年紀漸長而逐漸感覺疲憊的成年人，過於疲勞的日常總會叫人打不起精神，這時候就需要休息。
紗奈覺得他們需要休息。
「畢竟你們擔任咒術師的時間還有幾十年，過了二十五歲，可是走在街上都會被叫做大叔、歐巴桑的存在。」
眾人默契的表現出驚恐。
夏油傑：你的話題變得未免也太沉重了吧！
「所以——」
環顧一周，紗奈看向難得那麼完整的學生隊伍，提出了春日休息計劃：「今天大家就趁著櫻花綻開的空隙，來休息吧~」
原以為是有什麼重大事件要宣布，結果等來的是——休息？
剛結束任務的大家還有點緩不過神。
就像是高速行駛的車子突然拋錨，叫人有一種無所適從。
「就算普通學校也會有雙休不是嗎？」察覺到大家似乎都不太適應，紗奈如此說道：「畢竟就算是咒術師，在年紀增長後，精力也會大不如前，比如早上起床的時候，枕頭上多了許多落發。」
「熬夜工作後，會感到腰酸背痛。」
「看到喜歡的人卻忘記如何與對方建立嶄新的聯系。」
「不痛不癢的小事最後會變成絕望。」
眾人：啊——話題突然變得相當絕望啊。
不約而同的往後退了一步，身為青少年突然提起這麼沉重的話題，只會叫人感覺恐怖啊，完全沒有共鳴！
他們不是才十七嗎？！為什麼要說這麼沉重的話題阿喂！
「所以！」紗奈總結式發言：「要學會休息，讓自己放輕松~」
「但是——」夏油傑有些遲疑，因為這時候正是咒靈最多的時候，就算是不上課，他們也時常需要出任務。
對此，紗奈清楚的了解了他的擔憂，開口道：「就算是已經做好了成為咒術師的准備，但本質上，青少年不應該快樂的享受一生只有一次的青春嗎？」
「別擔心，最近的任務已經減少了不少，不需要你們24小時待命，現在就好好的享受一下散漫的一天吧。」
她是這麼說的。
對於剛剛進行了親密接觸的五條悟來說，他自然是雙手雙腳贊成。
「好耶——」非常開心的五條悟豎了個拇指。
在床上度過一整天，他也完全不會覺得浪費時間。
畢竟這個年紀的少年人和喜歡的人進行深度交流什麼的，還有比這更青春的嗎？
夏油傑詫異看他一眼，總覺得這家伙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啊，叫人感覺惡心呢。
最後，大家接受了難得假期，真的莫名其妙的開始休息。
說起來，咒術高專沒有嚴格意義上的假期，就算是周末偶爾也需要處理一些工作。
像七海和灰原這種家庭背景一般的咒術師，甚至還需要打零工來維持生活費（很離譜）。
不過現在不需要了，因為五條家和總監部達成共識後，內閣退出對咒術界的監管。
最先改革的就是關於咒術師福利待遇細化問題，增加了咒術師和監督們的財政支出，假期被占有也會得到相應的補償。
關於咒術師的等級評定，廢除了推舉制度，改成了考核制度。
所有當年要升級的咒術師會進行考核，與咒靈的對決以及同等級咒術師之間的比試，取1%晉級。
推舉制度多少帶著吃空糧的危險，考核制度就會好很多。
咒術師的待遇得到全面提高，哪怕是四級咒術師（學生），每個月也有50W日元的生活補助，這筆錢是不包括在出任務的工資條裡。
並且會購買六險一金，節假日不能保證，但節假日出勤會給出五倍工資的高薪。
一時間，因為推行這些舉措是五條家抗下總監部的財政壓力，地位自然水漲船高。
節假日嘛，當然是要約會。
夏油傑是不准備打擾這兩位約會的，他准備趁著難得的空閑去調整一下自己，之前收集了不少咒靈，有薄荷糖的加持雖然還是很難吃，但比一開始好太多了。
他准備趁著今天有空，干脆全部吸收。
「夏油學長——」七海突然叫住對方。
夏油傑看向他。
比起叫人感覺壓力的五條學長，和夏油學長相處讓七海能夠自然放松，「我想拜托夏油學長使用咒靈和我進行練習。」
「我可以一起嗎？」灰原冒出腦袋，興奮的看向兩人。
面對學弟們認真的請求，夏油傑露出微笑，歪了歪腦袋，「好啊，沒問題。」
而硝子思考了下，准備約上歌姬一起去購物，女生總是在換季的時候，覺得自己沒有衣服穿。
……
大家三三兩兩的散開，最後，只剩下紗奈和五條悟。
「去試試你之前很想吃的甜品怎麼樣？」紗奈看向悟。
他們倆倒是很少有時間悠哉悠哉的約會。
一反常態的，五條悟對於紗奈的約會邀請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激動情緒，相反，甚至有種不太樂意的感覺。
紗奈疑惑看他。
「啊，比起甜品——」五條悟淡定低頭睨她一眼，矜貴淡漠的面龐湊近，鼻尖抵著鼻尖，兩人間的距離在此刻被拉近。
墜入一汪毫無異色的湛藍瞳眸，神情無比自然，毫無羞恥心的說道：「我覺得紗奈更美味~」
相當自然，且毫無違和感的說法。
低頭，眼睛亮閃閃的注視紗奈，舌尖緩慢舔舐亮晶晶的蜜色唇瓣。
悟的五官本身就生得極為漂亮，皮膚白皙，緩慢湊近時，霜白的睫毛忽閃，湛藍的蒼瞳毫無阻礙的墜入了紗奈茶褐色的眼眸。
「你要、」漂亮的唇翕合，手骨纖細修長，腕骨微微凸起，手指撫摸上她的臉頰，褪去往日嬉笑的假像，此刻能夠清晰的感受到來自五條悟的冰冷。
冷漠疏離的氣質，才是他最原本的模樣。
夾雜著淡淡嘆息的聲音隨之響起，「你要、拒絕嗎？」
啊！！！
這種完全拒絕不了啊！
心亂如麻，讓紗奈生出一種：……純情悟這麼快就要消失了嗎？這樣離譜的念頭。
眼見某人蠢蠢欲動，紗奈升起一種自己好像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既視感。
「等、等下——」迅速阻止了某人的蠢蠢欲動，並不打算和對方一整天都浪費在房間裡，勉強還記得自己是個上進黨，紗奈困難的移開目光，輕咳一聲。
面對那雙漂亮眼睛，就算是她也會感到沉重，紗奈小聲說道：「白天不太好。」
她勉強試圖用這種理由勸一下情緒上頭的某人。
很顯然，這個年紀的高中生絕對是不能招惹的存在，即使不能直接干脆的吃掉，但打打牙祭對於肉食系來說也是不錯的。
五條悟淡定睨她一眼：「情侶酒店也不會因為是白天而關門。」
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比喻。
徹底□□沉默，紗奈忍不住吐槽：「下限呢！你的下限呢！」
「我只有無下限。」十分自然的接道，干脆從後面直接抱住她，搭在她腦袋上疊高高，拖著懶散且充滿撒嬌意味的長音，卷著舌頭，發出那種好似超級甜膩的糖果，聽的人心間一顫：「難道紗奈不喜歡嗎？」
再這麼下去，她絕對堅持不下。
「不行——」迅速掙脫五條悟的懷抱，雙手比X，那雙蔚藍的眼眸直勾勾的看她。
啊，簡直就像是被拋棄的貓。
紗奈忍不住升起愧疚，踮起腳尖，蹭了蹭他的臉頰，解釋道：「有一件事我比較在意，所以想去看看。」
勉勉強強接受了這個答案，五條悟不爽的嘖了一聲，腦子裡迅速思考如何把紗奈拆吃入腹，嗯，先去便利店買必備物品。
衝著傲嬌臉的五條悟笑了下，紗奈摸了摸他柔軟的短發，有一種撫摸貓貓的既視感。
完全不知道貓的打算，出了校門口，看到了等候片刻的監督。
「五條小姐、」歡快的聲音剛揚起，看到紗奈身後的少年，早由監督的聲音瞬間低沉：「五條君。」
五條悟明顯感受到對方低沉的聲音，微微揚起下頜：「你看起來還真是沉重欸。」
迅速九十度鞠躬：「實在抱歉！」
「好了，不要欺負早由先生了。」紗奈拍了拍他的肩膀。
兩人乘坐監督的車准備前往事發地。
五條悟雙手交疊，直接往後靠去，嘴裡說著：「啊啊，嘴巴上說著要好好休息，結果還是偷偷摸摸的跑去任務。」
嘛，果然悟是個小氣鬼，知道這家伙是不爽，紗奈笑了下，「那倒也不算是任務，只是有件事很在意。」
「還記得我們上次一起去的任務嗎？沒有找到咒靈那個公寓。」車子穿過森林，駛向熱鬧的市區，紗奈開口道。
五條悟立刻就想到紗奈說的是什麼：「又出現咒靈了？」
「不，是送給我機器人的孩子。」掏出手機，她搖了搖那個機器人，「那孩子……大概活不久了。」
「哈？」
……
回到公寓樓下，早由看到兩位下車，詢問道：「是否需要我等——」
「啊，不用，麻煩你送我們過來已經很不好意思了，既然是休息，那麼早由先生也請愉快的度過一天吧。」紗奈如此說到。
看到兩人離去的背影，早由情不自禁的感嘆道：紗奈小姐真的是非常貼心！
公寓內人來人往。
空氣中彌漫的咒力氣息還是很濃郁，帶著一股叫人不適的陰冷感。
紗奈環顧一周，和五條悟走入電梯，簡單說了一下：「那個孩子叫幸野志，十歲，三年前查出得了白血病，一直無法得到匹配的骨髓移植，最近……似乎已經不太好了。」
電梯的七樓鍵亮起。
可憐的小鬼啊。五條悟淡定的想著。
「他父親在他一歲的時候車禍死亡，母親……」說到這個，紗奈嘆了口氣：「雖然登記顯示母親已經死亡，但稍微調查了一下發現並沒有死亡記錄，更像是失蹤。」
「被遺棄？」五條悟直接道。
電梯門打開，還是狹窄扭曲，讓人感覺到壓抑的走廊。
五條悟雙手插兜，悠哉的踱步而出，大長腿邁出的瞬間，不忘記伸手牽起紗奈的手。
紗奈嘆氣：「大概吧。」
「你還真是個爛好心的家伙欸——」五條悟說道，他這句話並不是貶義，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只不過有時候他說話……
超級難聽！
怪不得歌姬會很討厭他。
嘛，不過紗奈倒不在意就是了。
紗奈：「濫好人嗎？」
五條：「是爛好人——」
「兩者沒有什麼本質區別吧。」
對此，五條悟嚴肅說道：「因為你並不是那種隨意發善心的家伙，但是每次做的事情，總會叫人覺得：哇，這家伙難道是什麼聖母嗎？這樣。」
「……聽起來怪怪的。」
「現在的咒術師和監督們都是這麼說的哦。」因為和夏油傑在一起，所以能夠聽到不少其他人關於紗奈的評價，五條悟如此說道。
紗奈嘖了一聲，沒興趣知道別人心中的自己是什麼樣的。
那不重要。
現代社會的冷漠已經成了一個固定的形態，尤其是O本，連親屬關系都會叫人覺得淡漠，但是很適合不喜歡社交的人。
也很難有真心朋友一說。
上下級關系、前後輩關系，都是復雜的人際交往，做好人往往會被當做冤大頭，太過冷漠也會被人說是冷血，最後就變成了表面熱情、背地冷漠的扭曲社會。
「這個啊。」對於悟的說法，紗奈並沒有反駁，看了眼悟，只是說道：「大概是因為，我也希望在我絕望的時候，有人可以拉我一把。」
所以才會當個好人吧。
「相信善有善報？」這是什麼爛到家的理由啊？五條悟揉了揉腦袋，看向紗奈的眼神帶著點看珍稀動物的感覺。
再這麼聊下去，紗奈覺得自己會渾身不自在，於是她迅速放棄了繼續這個話題的念頭。
「說起來，他沒有監護人嗎？」五條悟奇怪詢問，畢竟一個十歲小孩獨自居住實在太奇怪了。
紗奈找到了幸野家，按響門鈴，順帶回應了悟的話：「按理說是有的，但是實際上卻沒有。」
「吱呀——」
門被打開，小小的幸野志出現，他比上回看到的還要消瘦。
看到門口的人，露出驚喜的表情：「紗奈姐姐，你真的來了呀。」
明明是十歲，看起來不過七八歲的樣子。
他有些害怕紗奈身後的少年。
「啊，是呀。」紗奈蹲下身，與他平視，雖然獨自居住，但除了病態的消瘦，他看起來還不錯，「畢竟是小志叫我來。」
「這位是悟哥哥，是姐姐的丈夫哦。」紗奈如此說道。
聽到這個稱呼，原本還不爽的五條悟瞬間被安撫。
「嗯哼。」不爽的大貓露出滿意表情。
幸野志眨眨眼，小聲問道：「那悟哥哥也是生病了嗎？」
說著，他似乎也沒那麼防備對方了。
生病？
紗奈扭頭看向五條悟，霜白短發，霜白睫毛——
啊，確實很像是白化病。
在五條悟准備炸毛的瞬間，紗奈輕笑，她隔著門鎖鏈揉了揉幸野志的腦袋：「哥哥很健康哦，小志是遇到了什麼困難嗎？」
紗奈自覺自己無法承擔一個孩子的命運，但她希望對方可以輕松一點。
「姐姐你、你可以帶我去游樂場嗎？」出乎意料的要求，幸野志小聲說道。
大概是覺得這有些強人所難，他又緊張的補充了句：「我有錢，我、我不需要你付錢。」
說著他拿出來數張一萬面值的紙鈔。
「去游樂園？」萬萬沒想到是這個答案，紗奈眨眨眼，心底想到監督說的話，那孩子的母親最後一次離開的時候，好像就是帶他去了游樂園。
還是深夜游樂園。
但，以他現在的身體，還能夠去游樂園嗎？紗奈擔心起來。
現在氣溫已經回暖，但幸野志穿的還是冬日的棉服，面色蒼白。
那雙眼睛膽怯又期待的看著她。
對於疾病，即使是身為咒術師也無能為力。
紗奈心底默默嘆了口氣，揚起笑容：「沒問題哦。」
聽到對方肯定的答案，小少年松了口氣。
這一回，幸野志主動踮起腳尖，伸出手，把那條鎖鏈被卸下，五條悟和紗奈同時升起戒備。
咒力——
濃郁的咒力。
在他家中存在咒物！
彼此對視一眼，紗奈不動聲色的摸了摸幸野志的腦袋：「那麼幸野先去換衣服好不好？」
「嗯！」幸野用力點頭，打開門讓他們進來。
整個屋子給人的感覺並不陰暗，但咒力卻意外活躍，他們大概已經找到了殺死公寓內咒靈的東西了。
無數機械人、凹凸曼擺放了整個屋子。
大大小小，密密麻麻，叫人有一種被窺探的既視感，面對那麼多眼睛會感覺窒息。
「這些都是媽媽送給我的。」幸野志小聲說道，「我會很快的。」
「沒關系，慢慢來。」紗奈笑著安撫他。
五條悟走到客廳，隨處可見的咒力殘穢，簡直就像是有一個咒靈一直住在這間屋子裡，但除了咒力殘穢，他沒有發現任何咒靈。
難道這咒靈每天晚上回來，白天出門？
太扯淡了吧？
又不是什麼上班族。
六眼掃過房間的每一寸，玩具上的殘穢痕跡非常明顯，五條悟隨手拿起一個機器人，就是普普通通的機器人，沒有任何特別的。
「我換好了！」幸野志從房間裡出來，即使他盡力掩飾，也能發現他的衣服不太合體，褲子偏長，衣服偏短。
他有些窘迫。
紗奈摸了摸他的腦袋：「我和悟哥哥穿的衣服不太適合去游樂園，小志可以先陪我們去買衣服嗎？」
「好~」幸野志飛快應道。
紗奈衝著悟使了個眼色，她拉著幸野志往外走去。
片刻後，五條悟慢悠悠的走了出來。
握住幸野志的手才發現，這家伙比想像中的還要瘦弱。
他們先去商場買了一整套親子裝。
「嘛，既然是親子裝的話，小志也得換一下才行。」紗奈就這麼把小家伙忽悠進了更衣室。
「有發現嗎？」她詢問。
「不確定是咒靈還是詛咒師，咒力痕跡很明顯。」五條悟隔著小圓墨鏡看向架子上的衣服，一邊回答一邊拿起各種情侶裝：「要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上一秒還在思考是怎麼回事，下一秒就被悟塞了一大堆衣服，紗奈懵逼的眨眨眼：「悟？」
「哈，我們可是夫妻穿情侶裝怎麼了！」某人說的理直氣壯。
「……」算了，直接讓商家送到高專吧，對於這種小事，紗奈依舊保持寵貓策略，不准備反駁，甚至興致勃勃的給悟也挑選了幾套。
紗奈給夏油傑發去短信。
……
而此刻，正在高專內休息的夏油傑同步收到了紗奈的短信。
看完信息後，夏油傑露出凝重的神情。
「抱歉，七海、灰原。」他收起手機，「我接下去有點事。」
正在和咒靈切磋的七海和灰原剛准備回話，咒靈猛地出現在兩人身後，從地下出現的觸手直接捏住兩人的腳脖子，把兩人吊起。
腦袋朝下。
大失敗。
夏油傑見兩人狼狽的模樣，笑了下：「下次再繼續吧。」
他收回咒靈，兩人直接從半空掉下，整一個屁股著地。
「好。」七海吐出口氣，更疲憊了。
灰原躺在地上大喘氣。
陽光還真是刺眼。
等夏油傑走出高專時，另一位監督池田已經到了。
「麻煩你了，池田桑。」夏油傑微笑道謝，溫文爾雅的人設是那種會讓人升起無數好感的類型。
「不，沒事。」池田有些不好意思的移開目光，坐回車內的時候還有種心跳加速的既視感。
啊啊啊！夏油傑果然很帥氣啊！
超溫柔的類型。
今日的陽光意外的好。
夏油傑抵達公寓樓下時，明顯感受到一股比其他地方更濃郁的咒力。
「比上次的咒力更濃郁了。」他微蹙眉。
如此活躍的咒力，應該會誕生出咒靈，但是並沒有窗的人觀測到咒靈的痕跡。
難道真的是和那個孩子有關？
進入公寓，四周的咒力殘穢更加清晰，夏油傑直接去往七樓。
彎彎曲曲的走廊，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壓抑感。
「真是叫人討厭的地方。」因為沒有其他人，夏油傑反而徹底的暴露出自己的厭惡情緒，毫不掩飾的厭惡。
在鼻子邊揮揮手，似乎這樣就能把揮之不去的腥臭給驅散。
站在幸野志家門口，他反而感受不到什麼咒力。
「滴滴——」手機響了兩聲。
他低頭看了眼，是悟發來的照片。
誤以為對方會發什麼任務的重要信息，夏油傑幾乎沒什麼遲疑的點了進去。
緊接著，握著手機的手變得用力。
那個白痴！
手機裡只有一張照片，穿著情侶服的他和紗奈，以及那個幼稚到小朋友才會喜歡的氫氣球。
兩人對著鏡頭比了個耶。
「……」雖然知道那兩個家伙是帶孩子出去，但看到這張照片，夏油傑不僅生出來：五條悟這家伙絕對是故意的，還有一種，他真的不是來吃狗糧嗎？這種微妙感覺。
總之，直接無視的五條悟發來的短信，夏油傑看向那扇緊閉著的門，召喚出咒靈。
嘴裡碎碎念道：「雖然很不好，不過還是得禮貌的說一句——打擾了。」
在咒靈的作用下，門把手發出哢噠一聲，再一伸手。
輕輕松松打開。
推門而入。
裡面的咒力意外的濃郁，但從外面卻察覺不到。
「……是被隔絕了？」夏油傑升起這個念頭，往裡走去，警惕的打量四周屋內靜悄悄的。
走過玄關，看到屋內的擺設。
全部都是機器人！
「颯——」
夏油傑猛地低下頭。
一個玩具機器人貼著他的頭皮，帶出一陣勁風，直接被砸在了牆上。
「砰——」
不著力的機械人又從牆上掉了下來，掉在地板上沒有了反應。
而他完全沒有感受到任何咒力，只是根據危險本能的進行閃躲。
咒靈！
「啊，這算是躲貓貓嗎？」夏油傑露出和善的笑容，看向那些機器人，身後出現咒靈。
既沒有對他的話產生反應，也沒有產生殺意。
就像是單純的玩具。
不出現嗎？夏油傑疑惑不定，咒靈一般都伴隨濃烈的惡意，很難完美的隱藏自己的存在，但他除了感受到咒力，卻沒有感受到任何惡念。
他緩慢往內移動。
屋內重新陷入安靜，如果不是一開始的機器人，他甚至會懷疑剛剛的是一場夢。
不出現？
夏油傑思考是否要放出特級咒靈，直接讓咒靈展開領域，但是這樣的話大概率會影響到其他普通人。
不行。
那麼只能把領域維持在房間大小……
「彼墮佛——」
話音剛落，地面變成黏黏糊糊的黑土，空中出現黑色的灰塵。
夏油傑目光死死的盯著那些機器人。
寂靜無聲。
「砰——」
來了！
……
「來——茄子——」
「哢」
一張和玩具熊的合照出現在手機上，紗奈摸著下巴，評價道：「超可愛哦。」
「讓我看看，讓我看看！」幸野志興奮的跑過來，蒼白的臉染上紅暈，顯出一絲健康的色彩。
紗奈把手機遞給他，照片裡他和大白熊一起比著耶，身後的過山車恰好從高處落下。
雖然沒有能坐過山車，但是這樣他也已經滿足了。
「紗奈姐姐可以把照片發給我嗎？」幸野志小聲說道。
比了個OK的手勢，紗奈把照片發到他指定的郵箱。
「要吃棉花糖嗎？」溜出去買棉花糖的五條悟拿著；兩個超規格的棉花糖出現，是那種疊高高的類型，一個棉花糖三個顏色。
幸野志眼睛亮亮的，顯得很快樂：「謝謝。」
他的腦袋上還帶著剛剛買的紅色狐狸耳朵，和紗奈腦袋上的兔子耳朵很般配。
「我可以再坐一次旋轉木馬嗎？」吃著甜滋滋的棉花糖，幸野志發出請求。
「沒問題哦。」紗奈笑著應下。
順利的坐上了下一波的旋轉木馬，音樂響起，紗奈和五條悟對視一眼。
紗奈：「傑怎麼樣了？」
淡定的忘記自己給對方拍了多少秀恩愛的照片，五條一口咬下棉花糖，嘀咕著：「沒回信息~」
真是奇怪，明明在半年前已經被確診為白血病晚期，還沒有進行化療，正常來說只能存貨數月，但幸野志除了看起來有些蒼白外，身體狀況弱一些，反而不像是得了絕症。
「難道真的是咒靈在救他？」紗奈忍不住嘀咕。
五條悟嗤笑一聲，低垂著頭顱，墨鏡滑落，露出漂亮蒼瞳，似有流光溢彩劃過，帶著倦意與懶散的嗓音隨之響起：「人類和咒靈——可是不死不休的存在。」
誕生於人類惡念之中的生物，會去救一個普通孩子？
「如果不是咒靈——」紗奈看向在陽光下笑的一臉開心的小少年，聲線壓低：「那麼、又會是什麼呢？」
夕陽落下。
周遭的燈光一一亮起。
游樂場的燈光都是五顏六色的，幸野志終於疲憊了。
「那麼我們回家吧？」紗奈摸了摸他的腦袋。
已經滿足的幸野志認真地點點頭。
送他們回去的也是監督，五條悟坐在副駕駛，上車沒一會兒幸野志就已經困得睡著了，紗奈沒有叫醒他。
手機裡的信息瘋狂往上彈。
特地拉的三人小群內，夏油傑的信息一直往上跳。
【寶可夢大師】：他家有問題！
【寶可夢大師】：不太像是咒靈，可能是詛咒師
【寶可夢大師】：而且他母親也很奇怪
【寶可夢大師】：【照片】【照片】【照片】
夏油傑傳上來幾張照片。
是女人和孩子的合照，第一張應當是幸野志小時候，在月光下撐著傘的女人抱著小小的孩子坐在輪椅上，輪椅前花團錦簇。
第二張則是一個陰天，女人和三四歲的幸野志，依舊是打著傘，只不過這回女人手上纏上了醫用綁帶。
第三張則是只有星星的夜晚，打著傘，臉上纏滿綁帶的女人親吻幸野志的畫面。
仔細放大幾張照片，看清女人的模樣，雖然不太好，但紗奈腦子裡蹦出來的卻是全職獵人裡揍敵客家族的女主人，滿身被纏滿繃帶的女人。
啊——
病嬌味拉滿了啊。
第050章 粘人悟
「還是得調查一下。」
把幸野志送回屋內，三人坐上回學校的車，紗奈如此說道。
夕陽徹底隱落，落日的余暉灑在幽深的森林之中，車子快速駛過林間小道，車窗外的景色成為一條條流線型的線痕，飛快的在眼前閃過。
她總覺得自己好像一不小心遺漏了什麼。
但是看到那個女人的照片，她滿腦子都是揍敵客家的女主人，簡直就像是考試的時候，滿腦子都是莫名其妙的歌曲一樣離譜。
紗奈無奈的扶著腦袋，長嘆一聲，軟下身子，讓自己靠在五條悟肩膀上。
不行，她現在滿腦子都是揍敵客。
魔性揍敵客。
察覺到肩膀上多了的重量，懶懶散散的五條悟側眸，小圓墨鏡後的漂亮蒼瞳微動，掃見她擺爛的姿態，他嘖了一聲，倒是沒有多說什麼，放低自己的身體，讓她靠的更舒服一些。
坐在副駕駛，夏油傑的目光直視前方。
陽光一點點從路面散退，兩側的樹冠上閃著零星的光點，他擰著眉，腦海中回憶著自己在屋內遇到的事情：「我覺得我好想遺漏了什麼。」
紗奈：「是詛咒師嗎？」
夏油傑：「……啊應當是，只不過。」比他強的詛咒師？登記在冊的一級詛咒師並不多。
太奇怪了那個地方。
三人時不時交流一句，面對這件事摸不到苗頭。
對方就算真的是詛咒師，但並未產生社會危害，甚至在保護一個小少年，還幫忙祓除咒靈。
根據咒術界法律來說，不可控的需要被收監，但……
那個病重的孩子要怎麼辦？
為了未來可能發生的意外，去剝奪一個孩子活下去的希望嗎？
年輕的監督完全不在意他們討論什麼，神情專注的繼續開車。
「那麼，這個任務就交給你們倆了！」相當歡快的聲音響起，五條悟和夏油傑同時看她。
嗯？？
為什麼是交給他們？
面對兩人震驚的臉，紗奈嘆氣：「畢竟我可是很忙的。」
DK：完全看不出來！
「哈——」五條悟眯起眼，抬手捏住她的臉頰：「你答應我的事情呢？」
五條貓十分不滿。
紗奈心虛了一秒，咳咳，再怎麼樣也得拖到成年才行吧？
「沒問題，沒問題，我沒有忘記。」雖然腦子裡思考著如何拖到成年，但嘴上信心滿滿的一口應下。
直至此刻，紗奈暫時不知道什麼叫：現世現報。
……
不過，這回紗奈倒是沒騙人，她真的很忙
因為——
她要給禮更換身體，這是她與禪院甚爾定下的約定之一。
她覺得甚爾會定下這樣的要求，大概率是因為，對方是個肉食系。
回到高專，紗奈直接去了醫院，悟和傑繼續調查關於幸野志的事情，不是為了抓到那個詛咒師，而是需要評測對方是否會對普通人產生危害。
雙方在校門口分別。
紗奈去的就是由黃金樹構築的新醫院，暫時還沒投入使用。
踏著落日的余暉，紗奈思考最近發生的一系列事情。
無論是黃金樹搭建的建築，還是奇怪小孩幸野志的出現，都未免生出一股過於離奇的感覺。
「……簡直就像是故意出現所需要的東西。」之前她還在憂心在哪裡給禮更換身體，沒想到就出現了一個不被監控的醫院，這要說湊巧，未免也太湊巧了吧？
但是，選擇的卻是又是她本人。
以至於，現在紗奈非常懷疑自己的金手指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了。
總不能是許願池裡的王八吧？
抱著這樣的念頭，紗奈抵達醫院，因為這個醫院各項儀器和設備都在測試階段，暫時沒有投入使用，所以現在也沒有人。
抵達醫院門口，紗奈看了眼四周，並沒有其他人的蹤影，她伸出手，調整了帳不允許進入的屬性，嘴裡碎念道：「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濁殘穢，皆盡祓禊。」
透明的幾乎可以和四周融為一體，拒絕咒術師入內的帳形成，體積不大，僅僅包裹住醫院建築。
踏入醫院內部，超現代化的風格，光潔的大理石地板和頭頂明亮的玻璃，和普通醫院別無二致。
就算不是第一次看，也會產生一種：啊，這真的是高專建築這樣的感嘆。
剛入內，就看到等候已久的禪院甚爾。
「你還真是慢啊——」懶懶散散的聲音響起，甚爾靠在門邊，依舊是緊身黑色T以及休閑闊腿褲，外加棉布鞋，十分……接地氣的打扮。
並肩往裡走去。
走廊內頂端的燈光很是明亮，明晃晃的慘白燈光。
聽到對方的抱怨，紗奈翻了個白眼：「我可是很忙的，說起來，你這家伙在高專建議引進設備的表格裡，寫柏青哥是發癲了嗎？怎麼可能會允許引進那種東西啊！」
說到這個，紗奈嚴重懷疑讓這家伙來當老師真的是正確的選擇嗎？
說起來——
未來有個叫秤金次的學生，或許會和這家伙有共同語言也說不定？
「哈，還真是老古董做派。」甚爾懶懶散散的回應道，完全提不起一點干勁的架勢，抬手摸了摸短發，嘖了一聲，決定跳過這個話題：「可以開始了吧？」
兩人走到一片滿是符文的房間，明黃色的燈光，和都是符咒的貼條，四周還有結界繩用來擋去窺探。
可以說是一個絕佳的密室。
往內走去，片刻，兩人在密閉的手術室門口停下。
隔絕咒力的金屬門出現在眼前，紗奈在牆上的密碼鎖上按下一串密碼。
門上發出嗡嗡顫音。
門開的瞬間，冷氣席卷而來，紗奈和甚爾的身影消失在門內。
而另一邊，兩位DK也在尋找關於遠距離操控的咒術。
「悟，你覺得會是什麼情況。」
高專圖書館內，五條悟和夏油傑正在找尋資料。
一排排原木書架上擺放著各式書籍。
關於咒力是否能夠延長生命這點是毋庸置疑，越強的咒術師所能存活的時間也越長，其中兩面宿儺就曾活了超過五百年。
即使現代咒術師戰力有所下降，但若不是意外戰死，平均下來他們的生命遠比普通人更長。
但，是否能用咒力延長普通人的生命，這一點以目前的認知來說，絕對是不存在的。
咒力作用於他人的效果會無限減弱。
比如硝子的反轉術式，作用於自己可以斷肢重生，但作用於他人，僅僅是接起對方的斷肢。
所以關於幸野志為什麼現在還健康的活著，還真是個未解之謎。
指腹劃過一本本書脊骨，最後停留在一本破破爛爛的書上，五條悟隨意的抽出來，翻看幾頁，又給塞了回去，半是認真半是玩笑的口吻：「只有可能是咒術，總不能是對方打動了上帝吧。」
冷笑話。
夏油傑凝神：「我進去那個房間的時候，總覺得有人在盯著我。」
「監控？」能監視一級咒術師，而不被發現藏身之所，大概率對方只是監控，而不是本體，就跟冥冥的烏鴉咒術一樣。
「或許吧。」夏油還是對那個房間耿耿於懷。
找了大半天，毫無所獲，五條悟伸了個懶腰：「麻煩死了。」
……
「真的麻煩死了。」
紗奈同一時間，發出一樣的抱怨。
「你這家伙是變態吧！」她看向甚爾，嚴重懷疑這家伙夾雜私貨。
「老子想讓妻子盡可能和以前一樣有什麼毛病。」甚爾完全不覺得自己有問題。
「那也不需要精確到腰圍、胸圍、臀圍啊！！！」
暴躁聲音響起。
紗奈深刻感覺，這家伙絕對是有毛病！
滿是符咒的屋內。
醫院病床上，真人大小的BJD娃娃躺在上面，旁邊放著【種子*生命】和【咒骸內核】。
單純的種子可以驅動禮的靈魂，讓她處於一個穩定的狀態，但身體和娃娃的不匹配性會讓她的靈魂持續磨損，這時候就需要咒骸內核。
主要是用來改造身體，大概就是用身體適應靈魂的大小。
嘛，咒骸內核是夜蛾提供的。
甚爾才不理會她的話，認認真真的調整妻子的身體尺寸，力求和原本的一模一樣。
終於，在紗奈耐心瀕臨破滅的時候，這家伙終於弄好了。
「好了。」
「……」終於好了。
紗奈恢復冰冷神情，取出種子放入心髒的位置：「單一破壞種子或者內核不會造成死亡，必須同時破壞，另外種子是無法被破壞之物，內核可以更換，但倘若兩者離得太遠，她就會死去。」
沒入空洞的胸腔，種子在胸腔的位置扎根，發出瑩瑩綠光。
紗奈用著溫柔平靜的嗓音說著關於禮的弱點。
「另外，能夠活多久完全是看禮小姐的執念。」她抬頭看向一旁少見凝重神色的甚爾，頓了下，繼續說道：「雖看起來像是活了過來，本質上依舊是咒骸性質。」
「——不要再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情了。」
最後一句幾乎可以說是忠告了。
耷拉著目光，看到娃娃的身體逐漸有了人類的溫度和心跳，禪院甚爾的臉上浮現出笑容，語氣是少見的果斷：「啊。」
最後一步，把咒骸內核放入禮的大腦位置。
所有的一切結束。
禮躺在病床上，靈魂重新回到身體內，陷入平穩的呼吸。
「結束了，對了——醫療費記得付一下。」收起醫用橡膠手套，紗奈玩笑道。
本沒想著讓甚爾那家伙支付，不過，對方還真的扔了個黑卡。
「以後不用叫我禪院甚爾了，我改名字了。」眼神可以稱得上溫柔，他平靜的注視著病床上的女人，拋下重磅炸彈。
正覺得黑卡相當眼熟，突然聽到對方這麼說，紗奈詫異了一下：「欸？」
「叫什麼？」她問。
甚爾摸著下巴：「啊，叫什麼的話，伏黑怎麼樣？突然覺得這個姓氏很不錯呢。」
「……」歷史又莫名其妙的重合了嗎？
伏黑甚爾？
紗奈的心情陷入古怪的低沉。
不過低沉不過三秒，迅速振作起來。
……
禪院、啊，不，現在該稱之為伏黑甚爾了，對方抱著禮離開，紗奈在收拾完後，收起帳也回到宿舍。
走出醫院，手機滴滴答答的信息聲響起，她拿出手機。
「！」
捏住手機，紗奈迅速抬頭，眯起眼，敏銳的環顧一周。
月光被遮掩，四下一片混黑。
窺探的感覺轉瞬即逝。
紗奈在原地繞了一圈，視線捕捉周遭的殘影。
只有星星的夜晚，被隱藏於森林之中的高專顯現出恐怖與靜謐，灌木後發來稀稀索索的聲音，緊張看過去，只是兔子和小型動物，而樹上的鳥雀則歪著腦袋，猩紅的豆豆眼在黑暗中帶來詭異的陰森感。
敏銳的感覺到有人在窺視自己。
咒術師從不懷疑自己的感覺。
也就是說，她剛剛確實被人窺視。
總監部那邊監視她的人早就撤走，不至於現在又冒出來，詛咒師無法進入高專，咒靈更沒有可能。
那是誰？
高專內部的人嗎？
那轉瞬即逝的窺探視線無從尋找，紗奈安靜等了會兒，只聽到簌簌的風聲。
被雲霧遮擋的月亮重新露出。
紗奈不得不收起自己的念頭，先回宿舍再說。
「啊啊——還真是麻煩啊。」她小聲嘀咕著：「再這麼下去，簡直就有未老先衰的危險嘛。」
回到教師宿舍，夜蛾前輩的房間在三樓，亮著燈。
禪院——啊，不，伏黑家也亮著燈。
隔了大半個走廊，最左邊是她的房間……也亮著燈？
該不會已經大膽到在房間裡等她落網了吧？紗奈如此想到，絲毫沒有遲疑的回到家門口，淡定的推開門。
屋內彌漫著食物的香味。
一抬頭，就看到坐在沙發上，十分自然的仿佛是在自己家中的DK二人組。
疲憊似乎也在看到五條悟的瞬間消失不見。
美少年果然可以治愈疲憊的心靈。
「歡迎回來~」懶懶散散的嗓音響起，悟背靠著沙發，仰著頭，視線內出現一個顛倒著的紗奈。
「我回來了——」
紗奈心滿意足的走過去。
矮桌上擺放著還沒吃的晚餐。
「等我吃飯？」再也沒有比辛苦一天回家後就有美味的飯菜更叫人開心的了。
夏油傑露出微笑：「啊，悟說你會忙碌到忘記吃晚飯，就決定等你回來一起吃。」
不得不說，他還是第一次覺得悟那家伙竟然會貼心。
五條悟拆開飯菜上的包裝盒。
食物的香味直擊靈魂。
滿懷感恩，紗奈雙手合十，說了句：「我開動了。」
吃晚飯的時候，大家都默契的沒有提及工作的事情。
已經忙碌了一整天，連吃晚飯的時候還要提及工作，那可比社畜還要可怕。
三人都是長身體的時候，再加上咒術師沒不必刻意的保持身材，半個小時的時間，吃的干干淨淨。
「啊——大滿足。」紗奈毫無形像的往悟懷中靠去。
就——疲憊一天回到家，總想要吸兩口貓。
喜歡被吸的五條悟十分自然的接住對方，很想直接把小小的紗奈抱在懷裡。
對兩人秀恩愛的行為全當看不見，夏油傑給自己倒了一杯大麥茶。
「事情調查的怎麼樣？」回歸正題，紗奈坐直。
夏油傑嘆氣：「啊，完全沒有方向，不確定到底是咒靈還是詛咒師。」
「嘖——」五條悟直接靠著沙發，霜白的短發隨著他的動作晃動，他把玩著自己鼻梁上的墨鏡，以一種相當透徹的口吻說道：「無論到底是哪種，關鍵信息在那個男孩身上不是嗎？」
「嘛——不過如果告訴高專上層。」說到這，五條悟頓了下，露出相當惡劣的笑容：「以總監部那群人的性格來說，絕對會把那個孩子看守起來的吧。」
不確定是否會引發混亂，那麼最好的方式就是把混亂壓制在幼苗階段，一旦出現問題，立刻處死。
紗奈和夏油傑顯然也很清楚總監部的做事風格。
「隨隨便便讓普通男孩被卷入。」想到總監部的性格，夏油傑嘆氣：「果然還是不太好，畢竟我們要保護普通人。」
一反常態的，紗奈思考著幸野志的信息，「那孩子本來從生下來就不太健康，如果被總監部收押導致病情惡化，感覺會成為一輩子的愧疚。」
真是難辦。
「暫時、只能維持原狀吧。」紗奈說完，不確定自己的選擇是否正確，但她無法承受一個孩子因她而死。
五條悟和夏油傑也沒有繼續說什麼。
目前來說，似乎也只有維持現狀比較靠譜。
算了，就維持現狀吧。
……
事實證明，就算是暫時不管幸野志的事情，紗奈的工作依舊沒有減少。
超級、超級多！
除了基礎的備課、上課、講學，她時不時也需要出任務。
還有五條家的各種事件，雖然悟也能幫忙處理一部分，不過，一旦涉及建築工廠之類的充滿接地氣的事情，那家伙完全就是胡來！
總之，有些事情必須自己做的話，工作量就又變大了。
當然，也可以選擇把工作分擔給可愛的學生們。
紗奈終於成長為未來285的模樣。
從初春直接忙碌到初夏。
而五條家的工廠也已經順利投入使用，第一批食物順利上架，不過因為數量比較少，所以暫且只在有錢人和咒術師之間流通。
不過即使如此，所產生的效益也差不多將近去年一整年的利潤總和！
紗奈大手一揮，五條家所有人的工資漲了15%~30%。
除此之外，就是禮的手術很成功，已經適應新的身體，但是徹底磨合還需要一年的時間，而現在的身體和她原本的相似度也有百分之80。
「還習慣嗎？」
某日下午，紗奈和禮在種植園閑聊。
因為恢復成正常人的模樣，禮也不用刻意回避，能夠帶著惠在高專到處閑逛。
氣溫回暖後，紗奈就開始收拾起自己的種植園，勤勤懇懇的栽種了十來天，目前已經進入了關鍵的結果階段。
「啊，完全沒問題！」禮笑的很開心。
抬起手，陽光照在她的手上，不會再被陽光穿透，雖然對於溫度的感知沒有那麼敏銳，而且，偶爾會因為靈魂沒有完全穩定而會產生無法動彈的感覺。
但——
總之，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附近一畝地都被劃給了紗奈，沒有任何咒術師巡邏，還布置了特殊的結界，非常適合不被人打擾的午休。
見到禮的表情，紗奈笑了笑，剛准備說什麼，就看到了對方脖子上的痕跡。
「……」啊，突然就笑不出來了。
伏黑甚爾那家伙，是屬禽獸的吧？？？
「哇哦——媽媽，樹上長了烤肉！」惠軟綿綿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這裡沒有烤肉啦。」禮大聲回應：「如果想吃烤肉的話，媽媽晚上做怎麼樣？」
「是烤肉、烤肉，是烤肉！」
大概是因為爸爸變好了，而媽媽也回來了，惠變的活潑粘人了不少。
他在不遠處急的跳腳，試圖伸手去抓。
紗奈眨眨眼，突然想起來，燒烤樹好像確實是最近成熟。
完全不信的禮走過去，好笑的擺擺手，「樹上是不可能長烤——」肉字還沒說出口，她看到了滿樹的烤肉。
沒錯，就是滿樹的烤肉！
在陽光下油光水滑，一個個掛在綠色的樹葉間，忽隱忽現。
太離譜了吧！
是誰在惡作劇嗎？
掛在樹上的烤肉肉汁鮮嫩，還都是看起來非常鮮美的部位，例如雞腿、雞翅，表皮烤的酥脆，帶著一點點焦味，表面帶著一層油光，甚至能夠清晰的聞到蜂蜜的味道。
蜂蜜味的烤肉！
「肯定是惡作劇吧，是有人把烤肉綁在樹上才對。」即使見過咒靈，也依舊堅定的相信這是惡作劇，禮扶著額角懷疑人生。
但親眼見到並嘗試摘了一下後，禮開始懷疑自己這具身體是不是出現了什麼毛病。
不然怎麼會在樹上看到烤肉這種東西啊！
身為孩子的惠按耐不住。
紗奈本准備上前給惠摘下來吃，結果下一秒看到惠的手勢，她停住，揚了揚眉梢，帶著點看好戲的架勢。
小小的惠雙腳岔開，雙手向下比劃，陽光穿透茂密的樹葉，落在惠的身上。
樹下的影子形成犬狀。
他大喝一聲，拖著軟綿綿的嗓音：「玉犬！」
「嗷嗚——」黑色影子裡幻化出一只黑色，額間帶著咒紋的黑犬出現。
「嗷嗚~」黑犬歡快的晃動著尾巴。
「十影？」沒想到惠還沒到十歲已經掌握了十影，怪不得是能夠讓禪院直毘人，越過自己兒子，指定為下一代家主的存在。
潛力很強啊。
禮被兒子突然召喚出來的黑犬嚇了一跳，但那黑犬只是長得比普通黑犬更大一點，有點像是狼犬。
「好乖好乖。」神經十分粗條的禮小姐，輕易的就接受了兒子召喚出一只黑犬的非科學事件，蹲下身子摸了摸黑犬的腦袋。
而惠則呆了一下。
看向那只端坐著的黑犬，疑惑的看向紗奈：「紗奈姐姐那是我——」
「啊，是惠的咒術呢。」微笑著摸了摸的他的腦袋，溫和的笑容和穩定的情緒，瞬間讓原本還惴惴不安的惠安定下來。
隨即興奮。
咒術？
在高專呆了這麼長時間，還時不時會和夜蛾校長一起制作毛氈，惠朦朧的知道了咒術師是什麼，在確認這是自己的咒術後，臉上流露出驚喜的表情：「我也可以像夏油哥哥那樣強嗎？」
「召喚出好多好多咒靈？」說著他又看向玉犬，認真打量這個被自己召喚過來的大狗狗。
伸手抱住，略有點硬的毛絨觸感，但他很喜歡。
玉犬被抱住也不掙扎，反而伸著舌頭去舔他。
「好癢好癢——」惠露出笑容。
紗奈微妙覺得，寶可夢大師這個稱呼，好像惠更合適？
「玉犬！」本能的知道自己召喚出的失神叫什麼，惠松開玉犬，學著寶可夢訓練家的姿勢，指向樹上的烤肉：「去摘烤肉！」
「嗷嗚——」
仰天長嘯，玉犬壓低身體，後足發力。
以相當具有肌肉感的爆發力一個蹬踩，直接跳到樹上，從上面摘了最大的雞腿叼下來。
「哇！」
「哇哦！」
禮和惠兩人同時發出沒有見識的星星眼。
好厲害！
玉犬蹭了蹭惠的腦袋，把嘴裡沾上口水的超大號近似火雞腿的肉遞給惠，而惠也不介意，在禮沒來得及阻止的時候，直接吃了下去。
「好吃！」冒出星星眼的惠把肉遞給媽媽，「這個好吃！」
「……不，這種。」禮試圖掙扎，畢竟樹上長得烤肉。
欣賞完母子倆的親密時光，紗奈笑眯眯開口：「沒問題哦。」
「是紗奈姐姐的咒術嗎？」並不了解咒術到底是什麼，在惠看來，大概是什麼神奇的魔法，所以他輕而易舉的接受了樹上長肉這種不科學的事情。
而禮似乎覺得兒子說的好像……有點道理？
紗奈沒有糾正，畢竟小朋友很難理解什麼叫外掛，「要來點冰淇淋嗎？我還種了冰淇淋哦。」
「隔壁還有豬排飯、天婦羅、咖喱飯——」紗奈一邊說，一邊往裡走。
簡直像是灌木雨林一般神奇的存在，高聳入雲的樹木枝繁葉茂，與記憶中的植物全然不同。
禮和惠仿佛是進入奇幻世界一般，發出震驚的感嘆。
「哇——」
「媽媽，那裡有彩虹糖！」惠興奮的指著類似於垂楊柳的樹，樹葉的邊緣長著一顆顆類似於牛皮糖的果子。
「要來點嗎？」紗奈直接摘了兩三根柳樹枝遞給惠。
惠開心的接過，一口咬下去，完全就是糖果的味道：「哇，真的是糖果！」
禮：……咒術界原來這麼神奇嗎？
接著往裡走，裡面的植物更是千奇百怪，比如類似於霸王花，但花盤中間都是花蜜。
看似普普通通的玫瑰花，一口咬下去竟然是玫瑰曲奇餅的味道。
一棵超級的巨型樹上垂下一顆顆類似於椰子的果子，紗奈隨意的摘了一顆椰子，聞了聞，單手劈開。
最扯淡的是，劈開後不是椰子水，而是咖喱飯！
熱氣騰騰的咖喱飯！
就算是再天真，也不可能相信咖喱飯是長在椰子裡的。
伏黑惠的嘴直接張成O型。
新世界的大門！
絕對是新世界的大門！
紗奈：嘿嘿。
……
對於高專生們來說，每天除了上學就是上學，偶爾空閑還叫人蠻不適應。
上完課的三人組正處於無所事事的狀態。
「啊，我們去找紗奈玩吧！」想要翹課的五條悟蠢蠢欲動。
夏油最近也清閑了不少，此刻好心情的回應了五條悟的蠢蠢欲動：「下午是夜蛾老師的課，翹掉的話，會被罰檢討的。」
「啊，這時候果然就需要分身果子……」已經想好對策，五條悟信心滿滿。
對此，夏油傑露出微笑，毫不猶豫的再摯友身上插上兩刀：「那你會需要寫兩份檢討。」
被戳中事實的五條悟怒瞪對方。
硝子擺弄著手機，她嘀咕著：「歌姬前輩——不會出事情了吧？」
「什麼？」兩位DK同時扭頭看了過來。
舉起手機晃了晃，硝子撐著下頜：「歌姬前輩已經兩天沒有回信息了。」
兩天已經足以發生很多事情。
她和冥冥前輩好像是去做任務了，有冥冥前輩的話，應該沒問題吧？硝子不確定的想著。
「啊，那我們去救歌姬吧！」完全不想上課，五條悟毫不猶豫的說道。
硝子和夏油傑同時看他。
緊接著，五條悟說了句：「要出校門的話，需要老師允許，我們去找紗奈吧~」
硝子：果然，找紗奈才是重點吧？
夏油傑：你這家伙到底是什麼幼稚小朋友還需要整天粘著紗奈啊。
簡直比惠還粘人！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2-8 16:27
第051章 自殺式襲擊
三人的班主任畢竟是夜蛾，想要跳過夜蛾去找紗奈開請假單是絕對不被允許。
於是三人組只能去找夜蛾。
關於這件事，夜蛾意外的爽快，同意了三人尋找歌姬和冥冥的請假，實際上，就算三人不提出來，總監部估計也會派人去查看。
紗奈也在幾人拿到請假單的時候知道了他們要出去任務的事。
去拯救失聯的歌姬和冥冥。
「……」劇情、這就開始了？
紗奈還有一點蒙圈，畢竟這劇情開始的有點猝不及防。
五條悟察覺自己被無視，湊過去，在紗奈眼前晃悠：「我說紗奈——」
「啊，我在聽哦。」紗奈迅速調整自己的表情。
湛藍的蒼天掃過她帶笑的眉眼，不動聲色的落下，五條悟雙手插兜：「嘛，反正就是幫忙找一下歌姬和冥小姐很快就能回來，晚上再一起吃飯吧。」
「好。」紗奈一口應下，星漿體的前置任務開始，讓人莫名有種熱血上頭的衝動。
就是那種拳打五湖，腳踢八荒，主打一個上頭
紗奈掩蓋眼中的期待，再次抬頭依舊是笑容，她掃了眼不遠處等待的硝子和夏油傑，開口道：「那麼晚上回來的時候和大家一起吃飯吧。」
「你在擔心什麼？」沒有忽視她眼眸深處的不安，五條悟湊近，干脆捏住她的臉頰肉。
紗奈面無表情的拍開他的手，這家伙最近越來越喜歡動手動腳了：「不准捏臉頰。」
「啊啊——」無所謂的應了一聲。
「悟——你到底還要黏黏糊糊到什麼時候——」已經逐漸不耐煩的夏油傑開口。
只是出門做任務又不是生離死別，搞什麼啊，這麼磨嘰。
「真是麻煩。」五條悟揉了揉腦袋，衝著夏油傑叫道：「我來了。」
又迅速回頭，看向紗奈，小聲的說道：「晚上要吃芒果西米露。」
「好~」
微笑著目送三人組坐上監督的車，紗奈的臉色驟然冷下。
因為太過忙碌，反而忘記了劇情的開始。
她往高專內走去，順帶迅速撥通了伏黑甚爾的電話。
大概一分鐘，電話被接起。
「干嘛——」十分擺爛的聲音，夾雜著亂七八糟的聲音，緊接著聽到他嘖了一聲，金屬鐵鏈被甩開的聲音在耳邊回響。
紗奈驟然響起，伏黑甚爾那家伙最近接了幾個任務。
他那麼積極做任務的主要原因……想要搞幾個特級咒靈做咒具。
武器果然是男人的浪漫。
在紗奈走神的空隙，伏黑甚爾的聲音再次傳來：「沒事我掛了。」
「等下。」相信那家伙能干出這種事，並不覺得對方在祓除咒靈的時候，自己打電話給他會有什麼危險，紗奈詢問道：「最近有人找你接任務嗎？」
「接任務？」
正在和一級咒靈對抗的伏黑甚爾淡定回問，一向懶得記太多東西，語氣充滿了無所謂的態度：「沒有，我掛了。」
掛斷電話，看到那只一級咒靈已經奄奄一息，伏黑甚爾露出一點點笑容：「啊，不錯，可以給惠打造一柄不錯的武器。」
說著，他讓掛在他肩膀上的咒靈吞噬下那具屍體。
浪費一秒思考了下紗奈是否會跟禮告狀，最後得出：對方應當不至於那麼小氣的結論。
「輕松解決，去看看賽馬吧。」因為工資全部被禮拿走，渾身上下只有5W日元的伙食費，賭錢是不可能賭錢了，畢竟還答應惠要給他帶蛋糕。
那就干脆去看看賽馬放松一下心情也不錯。
事實上，他並不討厭被管束的日子。
「叮鈴鈴——」剛掛斷沒一分鐘的電話又響起。
低頭一看，來電顯示人的名字是：孔時雨。
「這家伙是誰來著——」伏黑甚爾嘀咕了一句，隨意的接通電話：「哪位。」
「……」對面顯而易見的無語。
沉默半響，對方聲音頓時無奈：「我說，你不過是幾個月沒做任務，連我都忘記了嗎？該不會已經在酒吧徹底喝死了吧？」
「廢話真多。」已經記起對方是誰，伏黑甚爾看在對方曾經給他不少賞金任務的份上，沒有直接掛斷電話，而是無聊的拖著尾音：「找我有什麼事。」
「有個任務，價值五億，做不做。」對方也不繞彎子，知道禪院甚爾沒耐心，單刀直入。
正准備一口回絕，但突然想到剛剛紗奈打來的電話，並不愚蠢的甚爾眯起眼，到嘴邊的話換了個台詞：「地址。」
對方迅速說了個地址。
收起手機，看來今天的賽馬是無法觀看了。
「五條那家伙可是得感謝我才行。」甚爾如此說到。
……
另一邊，被甚爾掛斷電話，紗奈也沒有生氣之類的情緒，畢竟甚爾那家伙的人渣性格她還算是了解。
他這輩子唯一的耐心大概已經全給了禮小姐。
如果有一天，甚爾對她產生耐心並變得溫柔，那她才會感覺恐懼。
既然甚爾說沒有收到任務邀請，是原著產生改變，還是說……
不好辦啊。
因為劇情偏移已經到了23.4%，不可能完全按照劇情走，但也不至於把原著全部蝴蝶了，這就導致，紗奈也不知道後續的劇情會產生什麼蝴蝶效應。
先去問問夜蛾吧。
於是乎，在辦公室內，剛剛應付完問題學生的夜蛾，又看到了問題老師的出現，夜蛾感到揪心。
「夜蛾前輩~」雖然聲音很溫柔，但是在夜蛾聽起來，簡直就叫人感覺毛骨悚然。
夜蛾從毛氈手作裡抬起頭。
不出意外的看到了冒出一個腦袋的紗奈。
冷靜思考了一下最近的任務，夜蛾覺得對方應當不至於是來找茬的。
「……有什麼事？」
紗奈熟門熟路的走進去，坐在軟墊上，隨手抱起夜蛾剛做好的恐龍模樣的毛氈，抱在懷裡，就跟抱著玩偶差不多。
其一系列動作過於熟練自然，讓夜蛾產生了：不愧是悟的妻子這一感嘆。
「總監部是不是給悟和傑指定了一份任務。」紗奈單刀直入，畢竟夜蛾現在也算是自己人，沒必要兜圈子。
指定任務。
夜蛾皺起眉，顯然想到了自己剛剛得到的信息。
「啊，如果是說指定任務的話，確實有。」夜蛾拿出那份任務通知書遞給紗奈。
簡單翻看了下，不出意外的，是關於保護星漿體的任務。
屋內陷入安靜。
夜蛾清晰的察覺到紗奈的心情變得很差。
片刻，在紗奈合上任務書後，夜蛾詢問：「……任務有問題？」
「啊……」紗奈搖頭：冷靜開口：「與其說是任務有問題，不如說是——天元。」
「什麼？」夜蛾驚訝，立刻阻止的紗奈繼續說的架勢，而是放了個帳。
視線被帳所覆蓋。
夜蛾示意她現在可以繼續說了。
紗奈：……啊，意外的謹慎啊。
「我覺得，是天元的出現導致末法時代無法破除而一直被延續，咒靈才會逐漸變得強大。」紗奈先說出她所認為的結論。
在夜蛾准備說什麼的時候，又安靜的補充道：「天元活著的本身，就不符合真理不是嗎？」
「生老病死、日月更替，這才是維持這個世界的規則。」
「天元的術式是不死，這本身就不符合規則，雖不死卻不會一直保持人類形態，而她產生的結界可以監控一切。」
「而現在咒靈變得越發活躍。」紗奈說這話時，漫不經心的玩著手中的樹果，說出冰冷的話：「那麼是否，天元一開始選擇的道路就是錯誤的。」
夜蛾該感嘆，對方真不愧是五條悟的妻子嗎？在某些意義上，兩人還真是一模一樣的大膽：「但是天元一旦進化，脫離了人類範疇，那麼——」
不只是監督們目前釋放的帳會出現問題，更重要的是，那時候的天元就不存在所謂的「人類意志」，萬一成為了危害人類的存在怎麼辦？
這也是總監部會默許天元利用星漿體刷新肉體的原因之一。
犧牲一個人，來穩定整個咒術界的平衡。
一時間同樣思考了許多，夜蛾此刻不是很清楚她的打算，目前咒術界整體實力因為咒具的出現而得以提升這一點毋庸置疑，但僅僅因此，五條家想要覆滅整個咒術界的秩序，也絕無可能。
脫離了天元的結界，咒術界不會一下子徹底陷入混亂，但……
戰亂。這兩個字出現在他腦海中。
夜蛾蹙眉詢問：「你是想讓悟和傑拒絕這個任務？」
總監部的任務無法拒絕。
但……稍微打打擦邊球還是可行的，對於自己已經投靠到五條家的事，夜蛾算是接受良好。
「不，我只是覺得，這個任務不會成功。」另外，因為與原著產生偏差，她甚至有種不好的預感。
夜蛾一時間有點搞不清楚，她到底准備做什麼。
其實對於紗奈來說，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和夜蛾說這些，大概是因為原著劇情的展開，導致她產生焦慮。
她無法確定自己現在做的一切是否有意義，也不知道如何改變目前的困境，所以渴望找個人吐黑泥。
深吸口氣，收回亂七八糟的思緒，紗奈詢問夜蛾：「熊貓最近怎麼樣？」
有五條家作擔保，熊貓的身份應該不成問題。
提及這個，夜蛾的表情變得溫柔了不少：「身份證明已經順利辦下來，因為熊貓目前過於弱小，所以咒力評測也不成問題，順利的話，月底它就可以在高專隨意閑逛了。」
那還真是一件好事。
總之，在一切未成定局之前，只會叫人焦慮。
紗奈決定去種個地，緩解一下焦慮的心情。
看到對方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夜蛾一時間搞不明白這家伙到底准備做什麼。
總不至於……她打算殺了天元吧？
把這個恐怖的猜測壓下，夜蛾收起帳。
……
回到種植園，玉犬和惠也在。
布滿陽光的草地，兩只玉犬一前一後的包圍著正在和影子較勁的惠。
經過一小時的學習，已經成功的召喚出一黑一白兩只玉犬，惠很興奮。
大概是因為高專沒有同齡的小朋友，即使高專學生們都很友好，但對於惠來說，偶爾還是會覺得寂寞。紗奈走神的想著。
「紗奈姐姐——」正在玩影子的惠抬頭，充滿興奮的衝著紗奈叫了一句。
「早上好呀，惠，已經成功召喚出兩只玉犬了啊，真是不錯呢。」紗奈走過去，摸了摸他的腦袋，刺蝟頭，有點扎手，左右看了一圈：「你媽媽不在嗎？」
老氣橫秋的惠嘆了口氣，「媽媽要交稿子，所以在閉關修煉。」
咳咳，聽起來好像挺慘的。
「嘛，要來一起種花嗎？」紗奈拿出種子。
惠瞬間來了精神：「是什麼？」
「可以喝的花蜜哦~」衝他眨了眨眼。
……
劇情的風暴席卷而來之前，一切都顯得平靜。
比如五條悟和夏油傑順利救出被困的歌姬和冥冥，被歌姬大喊著五條和夏油是人渣。
反正無論是五條悟還是夏油傑，兩人對這個稱呼都沒什麼想法。
嘛，笨蛋才會承認自己是人渣。
又如同劇情那般忘記放帳，回到高專後被夜蛾教訓。
唯一區別的是，被教訓後的五條悟並沒有和夏油傑去籃球場，或者教室，而是在植物園大聲抱怨：「夜蛾還真是小氣。」
「嗨嗨嗨——」
紗奈摘下類似於巨型喇叭花的植物，遞給了悟，喇叭花中間的花蕊像個吸管，直接吸一口，能夠品嘗到美味清甜花蜜。
「這個是桃子味的？」夏油傑一臉古怪，桃子味的花蜜汁總覺得怪怪的。
硝子坐在石頭椅子上，她拿到的是薄荷味花蜜，評價了一句：「啊，這種很適合上夜班的時候喝。」相當提神。
幾人身前放著不少食物。
惠安安靜靜的給兩只玉犬投喂烤肉。
五條悟喋喋不休的抱怨起夜蛾的「無理取鬧」。
「嘛，畢竟夜蛾前輩也是擔心被普通人看到。」紗奈開口道。
「嘖。」五條悟更不爽了，「就算是被看到，反正普通人也看不到咒靈和咒術，無所謂啦。」
「……那可不行悟。」持反對意見的是夏油：「看到人在天上飛也會覺得恐懼吧，畢竟為了不讓咒靈增加，讓普通人保持心情平靜才好。」
對於夏油的正論，五條一向是不屑一顧。
「讓普通人保持心情平靜……」紗奈疑惑的嘀咕了一句，越想越覺得這個理論怪怪的。
思考片刻，忽然恍然大悟，詢問夏油：「你是在把普通人當做什麼新奇的寵物飼養嗎？」
五條悟和夏油傑同時看過來，連一向不喜歡參與這兩個家伙爭吵的硝子也隨之看了過來。
「感覺這個理論比較適合養動物，聽音樂長大的牛會因為心情平靜而售賣的價格都略高。」她半開玩笑的說道。
「保持普通人的心情」這樣的說法，無疑是帶著上位者的俯瞰，紗奈緊接著感嘆道：「要是看不起普通人，可是會被打擊的很慘的啊。」
「難道你們倆還沒被甚爾揍夠嗎？」紗奈饒有興致的問道。
夏油傑張了張嘴，反駁道：「不，禪院甚爾各種意義上來說，都不是普通人吧。」
按照咒術界評定，完全是超一級水平。
「嘛，單純來說，傲慢的人總是會栽跟頭。」紗奈如此總結。
五條悟和夏油傑對視一眼，微妙升起一種不服氣的念頭。
「悟——傑——」
就在兩人還准備繼續說什麼的時候，夜蛾找來，看到幾人排排坐著喝花蜜的模樣，心情略有些微妙。
感覺像是看到了一群小朋友。
把腦子裡古怪的念頭拋之腦後，夜蛾道：「有任務。」
「嗨嗨嗨——」拍拍不存在的灰，五條悟和夏油傑站起身，老老實實的跟在夜蛾身後。
硝子也起身，充滿散漫的口吻：「我也先離開，下午要去醫務室。」
「拜拜~」紗奈微笑著擺手。
直至幾人徹底離開，掛在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紗奈長長嘆了口氣。
原著劇情——開始了。
就在紗奈開始懷疑這件事會有什麼新的發展，少見的伏黑甚爾竟然給她打電話了。
接通電話，對方第一句話就讓紗奈有些繃不住了：「有人讓我接擊殺星漿體的任務，五個億，還真是大手筆啊。」
劇情又回歸原點。
「你接了？」紗奈毫不懷疑。
「啊——」伏黑甚爾應了一聲：「就算不是我，也會是別人，你之前詢問的意思，不就是想讓我接下嗎？」
太聰明也不是什麼好事，紗奈揉了揉額角，叮囑道：「那就按照你自己的來吧。」
「能殺？」
「你說呢？」
「嘖。」
電話再次被掛斷，惠抱著玉犬，好奇的看向紗奈姐姐：「是爸爸嗎？」
「是啊，惠以後可不要成為人渣啊。」看到惠可可愛愛的臉蛋，紗奈摸了摸他的腦袋。
……
被夜蛾拎到教室的兩人此刻在經過講解後，成功接受了「天元同化星漿體」的任務。
陽光刺眼的午後。
自動販賣機亮了一下。
「砰咚——」
罐裝飲料掉了下來，五條悟彎腰拾起，淡定的打開易拉罐，喝了口後評價道：「嘛，果然還是花蜜比較好喝。」
陽光落在兩個人的身上。
這種天氣，已經算是比較熱了吧？
「說起來——」夏油傑走在他旁邊，余光掃了眼五條，問道：「你不覺得紗奈有點奇怪嗎？」
少見的，五條悟沉默了下，一口氣灌完，把易拉罐捏爆，利用無下限的壓縮把它變成一個極小的球，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不爽：「啊，有什麼事瞞著吧。」
「……」雖然裝作大方的說出口，但是明顯看得出來，這家伙很不爽啊。
情侶之間鬧矛盾嗎？夏油傑思考著。
總之，兩人暫時分頭行動，由夏油傑去尋找星漿體天內裡子，而五條則在樓下進行戒備。
在夏油傑踏出電梯，刺耳的爆炸聲響起。
整個牆壁都被進行了爆破。
夏油傑淡定的左右看了眼，從右側落地玻璃處看到了被扔下去的女孩子。
「啊啊——要是死掉，可就麻煩了。」甩出幾只會爆炸的魷魚失神，玻璃碎裂的一瞬，夏油傑直接衝了出去，縱身一躍，從19層高的樓上跳下，乘坐著咒靈，飛快的接住了往下墜落的少女。
低頭一看，那個少女年紀比他和悟還小些。
「嘛——任務的話，悟那裡肯定沒什麼問題。」
……
「禪院，刺殺星漿體的事，你要不要插上一腳。」
西裝革履的男人看向遠處爆炸聲疊起的高樓，看向身旁的男人。
他總覺得，那個男人好像變了。
「不是禪院，我改名了，現在叫伏黑。」伏黑甚爾打了個哈切，興致缺缺，嘴角的疤痕若隱若現，耷拉著的黑色短發已經長過眼睫。
說起來，惠早上出門的時候，要吃什麼蛋糕來著？
慕斯牛奶口味？還是香草口味？
啊，真是麻煩啊。
心底想著不著調的東西，雙手插兜，嘴裡興致缺缺的應下：「行吧，這活我接了。」
晚上回去的時候，給禮帶點什麼好呢？
……
正常來說，在劇情展開後，對於紗奈來說就像是懸掛在頭頂的鍘刀落下，多少帶著點叫人無所適從的感覺。
焦慮的她又種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植物。
在看到地上的蘑菇散發著寒氣，帶著冰淇淋的香味，惠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伸出舌頭——
好冰！
凍得渾身一顫。
好好吃！
紗奈蹲在地上，焦慮到面無表情，種蘑菇菌包的動作非常流暢，簡直就像是流水線上的女工，手快的像是出現殘影。
兩只玉犬和惠蹲在旁邊，從地上拔起來冰冰涼涼的冰淇淋蘑菇，快樂的當起了采蘑菇的小少年。
但很快——
紗奈的焦慮被打斷，她收到了早由監督的電話。
「麼西麼西——」
聽到早由監督的話，紗奈的表情逐漸變得嚴肅起來。
大概內容是：幸野志突發疾病，現在在重症監護室，很大概率會直接腎衰竭而亡。
是的，那個孩子要死了。
「發生了什麼？」紗奈讓惠自己回去，因為在高專內也不用擔心惠被拐騙，迅速往門口走去。
「是突發性疾病，被窗發現，發現的時候已經陷入休克。」
啊，白血病的話，本身免疫系統確實有缺陷，紗奈抿了抿唇：「嗯，知道了。」
雖與對方並不熟悉，但出於對孩子的憐憫，畢竟身為人就不可能避免「憐憫、同情」之類的感情，而這類感情往往會叫人感情用事。
紗奈本質上並不想承擔一個生命的重量。
她無法對幸野志未來的人生負責，但她同樣也無法冷酷到，看著一個十歲的孩子，孤苦伶仃的在醫院裡等待死亡。
人本身就是矛盾的集結體。
所以，當她被早由監督送到醫院時，隔著玻璃看到臉上帶著氧氣面具的小少年沉沉的嘆了口氣。
「無法離開重症監護室了嗎？」紗奈詢問。
病床上的小少年比上次見面時要消瘦很多，肉眼可見的消瘦。
早由看了看資料：「是，似乎是突發性的，並且他身體內的器官……和之前完全不一樣，倒不如說，之前支撐著他的力量消失，讓他的身體恢復到原本的狀態。」
「有查到是哪個咒術師嗎？」
「不，目前並沒有查到，現在他居住的屋子也已經被封鎖。」
還真是奇怪。
紗奈盯著心跳機上的折線圖，緩慢問道：「那他的母親呢？」
「查不到，完全沒有痕跡。」
「嗯……我去他家看一看。」在醫院也無濟於事，這種情況哪怕拜托硝子用反轉術式也無法治愈，反轉術式治療他人的效果會大打折扣。
更不可能切除一個器官後重新長一個新的。
對自己倒是可以。
「是！」
兩人離開醫院，在沒人察覺的地方，重症病房內的儀器忽然跳了一下。
早由送紗奈來到幸野志的家中。
雖然被封鎖，但裡面的擺設並沒有人動。
即使窗簾敞開著，陽光能從窗戶外照入，但屋內依舊給人一種昏昏沉沉的陰暗感，其主要原因是哪些數量過多的玩具。
機器人或者凹凸曼，都是男孩子會喜歡的玩具。
紗奈一進屋，就聞到一股濃烈的悶久了的霉味，還帶著人體衰敗時會散發出的古怪氣味。
紗奈踏入屋內，這回她把每個房間都看了一遍。
全部都是玩具的房間，顯而易見應當是幸野志的，另外一個沒有床的榻榻米式的屋子，應當是幸野志母親的房間。
走進裡面，榻榻米式的木質結構，書架和課桌都比一般的要矮。
如果是半身殘疾，這種特殊定制的家具倒是很合適，紗奈彎下腰打開抽屜。
一旁的早由跟著解釋道：「屋內已經搜查了一遍，沒有特別的線索，但幸野志的家庭情況很好，他母親給他開了一個基金賬戶，每個月都很打入30W，還有家庭保姆負責收拾和做飯。」
「也就是說，他一直有人照顧？」紗奈看到抽屜裡是一疊照片，開頭的幾張之前夏油傑有拍。
照片上沒有咒力殘穢，照片也很正常，唯一不正常的大概是從始至終都沒看到幸野志的父親。
「他父親的照片沒有嗎？」紗奈疑惑詢問，她記得對方父親是幸野志小時候才去世……
「說是遺腹子，根據鄰居和警方反饋，對方的父親從未出現過，倒是半年前，有一個男人出現，緊接著幸野志的母親就失蹤了，有人說是，對方和男人私奔。」
啊，這種充滿了都市八卦風格的說法。紗奈翻了個白眼，倒是不太相信幸野志的母親是私奔，因為在幸野志的房間了，有很多他母親寄來的信，而幸野志在提到母親時也是滿臉開心。
總之，那是一個得到過愛的孩子。
紗奈盯著那個女人的照片。
明明有什麼東西在腦海中浮現，但她就是無法記起來，滿腦子都是揍敵客女主人。
那個帶著電子眼的家伙。
劇情……干擾？
鬼使神差，紗奈腦子裡突然浮現出這四個字。
難道是世界意識在干擾她的思維？
電子眼的揍敵客女主人，她記得是叫基裘·揍敵客對吧。
啊，她為什麼會想到基裘·揍敵客？
紗奈拿出手機，手機掛件上的機器人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小巧精致，還蠻可愛的。
說起來，咒回原著內也有一個……
嗯？
猛然意識到什麼，紗奈愣愣的看著擺件。
說到機器人，她第一反應不應該是——與幸吉！
這個名字多數人或許會有些陌生，但另一個：究極機械丸！絕對不會陌生。
等下，等下，難道幸野志的母親是正向天與咒縛？
如果對方真的是天與咒縛，那麼對方已經沒有了身體，兒子又快要死去——
「回高專！！！」突然意識到什麼的紗奈迅速撥通的夜蛾的電話。
機器人掛件突然發出滴滴滴的聲音。
紗奈意識到不到，迅速扔出手機，拎起早由監督，從窗戶一躍而下。
「砰——」
濃煙滾滾，巨大的爆炸聲伴隨著玻璃的碎裂。
「禁止——」紗奈雙手並攏交疊，在濃煙中冒出的機器人瞬間停住。
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早由被嚇了一跳，紗奈保持著術式，斜眼看他：「現在立刻回高專。」
「是！」本能的按照對方說的做。
在兩人進入車子的瞬間，禁止的機器人又重新動作。
「砰砰砰——」
連環爆炸聲隨之響起。
紗奈坐在副駕駛回頭看了眼，嘖了聲，要不是世界意識影響，她絕不會放過這麼明顯的線索。
「超速回去。」她扭頭對監督如此說到，然後打開車窗，冷冽的風席卷而來。
早由從後視鏡內看到無數小機器人的身影，清楚知道他們這是被盯上了，深吸口氣，手握住操作杆，沉下心，說了句：「我要提速了！」
第052章 連環設局
在紗奈躲避詛咒師追殺的時候，五條悟和夏油傑則成功救下了天內裡子。
天內裡子，也就是要和天元融合的星漿體。
一位長相可愛的初一少女。
五條悟公主抱著昏睡中的天內裡子，低頭看她，眼中露出疑惑：「為什麼要我抱她？」
「啊——」完美忽視五條悟這個問題，夏油傑自顧自的說道：「要是學會反轉術式就方便了。」
「……」突然記起共感的日常，五條悟心情不錯，笑嘻嘻的看向傑，穩定發揮摯友的不靠譜屬性：「是還想體驗一回生理期嗎？」
「殺了你啊，混蛋。」毫不猶豫的捏緊手中陶瓷杯，夏油傑臉上的笑容變得陰沉。
被抱著的少女緩慢的睜開眼——
入眼是……小圓墨鏡，以及霜白的短發？
「哦？醒了。」悟剛說完。
「啊啊啊！」尖叫的同時是天內毫不猶豫的巴掌。
第一次被扇，五條悟滿臉火大，捂著臉頰，腦袋上都是跳動的怒氣。
莫名覺得很爽，夏油傑淡定把手搭在悟的肩膀上，朝著少女露出和善的溫柔笑臉：「理子別擔心，我們和襲擊你的不是一伙的。」
「啊啊啊，超級奇怪的劉海怪人！」天內誇張大喊，指著夏油傑的頭發：「騙人，絕對是騙人！」
嘛，總之就是意外的有活力呢。
五條悟和夏油傑毫不猶豫的動手，親自告訴這孩子什麼叫「好好做人」。
……
另一邊，被詛咒師盯上的紗奈拿著早由的手機，撥通的夜蛾的電話。
車子以超高速飛快行駛，油門幾乎已經踩到底，被改裝過的高專專用車，車速度能達250KM/H，卻依舊無法擺脫對方的追擊。
密密麻麻的飛機玩具在車後緊緊追擊，成群結隊的樣子簡直就像是什麼特殊的鳥群，引得不少好奇的路人紛紛拿起手機拍攝。
在不怕死湊熱鬧這一塊，果然是人的劣根性啊。
「咻咻——」
玩具飛機射出的能量炮可比子彈更具威力。
早由開著車子實現飄移。
車子上已經是密密麻麻的孔洞。
電話終於被接通：「喂——」
「夜蛾前輩，麻煩您現在立刻趕回高專。」紗奈的目光死死盯著追蹤自己的機器人們，捏緊手機：「我懷疑有詛咒師准備襲擊禮小姐……」
如原著裡的與幸吉一樣，正向的天與咒縛是以肉身換取超大範圍的咒力，身體都是殘破不堪，皮膚脆弱到會被月光灼傷，但可以依靠極大的術式範圍，和遠超正常咒術師的咒力輸出達成遠距離攻擊。
但享受過自由的人類，又怎麼願意窩在陰暗的地方做著缸中腦？
尤其是，對方的兒子快要死了。
而禮小姐和特殊咒骸的出現，或許讓這位「正向天與咒縛」有了新的計劃。
徹底放棄殘破的肉身，尋找一具合適的身體。
當然目前來說，都是紗奈的猜測。
話還沒說完，手機的溫度不合常理的升高，紗奈當機立斷，迅速把手機拋到車窗外。
「砰——」砸中地面的瞬間，手機產生小型爆炸。
「啊！」
「爆炸了！」
「有恐怖襲擊！」
普通人的慌亂聲轉瞬即逝。
紗奈眯起眼，對方的咒術似乎可以操控電子設備？
飛快掃過四周茫然的路人，車子發出不堪重負的嗡嗡聲，紗奈很清楚，不能在這種地方戰鬥。
另一邊，剛解決完咒靈，發現電話說到一半，突然沒了聲音，夜蛾提高聲音：「喂喂喂——」
「該死！」
意識到不好，夜蛾迅速往學校趕回去。
天元的結界可以阻擋咒靈，但無法阻擋沒有登記在冊的詛咒師！
……
高專校園內一片安寧。
木質陽台布滿陽光，氣溫適宜的下午，趕完稿子的禮打開窗戶，深吸一口氣，感受著拂面而來的春風，伸了個懶腰。
在看到郵件已經發送後，露出愉悅的笑容：「啊，終於寫完了。」
等拿到這次的稿費，可以送紗奈一些感謝禮，對了，還可以給惠買一些他想要的玩具。
禮心裡想著，臉上露出愉悅的笑容，雙手撐在陽台欄杆上，順勢低頭一看，瞧見惠正在和兩只玉犬在花園裡種向日葵。
身上玩的亂糟糟的，白色玉犬都快成了灰色。
絲毫不覺得生氣，禮反而忍不住露出笑容。
「惠——」
玩泥巴的惠抬起頭，臉上也髒兮兮的。
看到是媽媽，惠露出開心的笑容：「媽媽！」
「可以幫媽媽摘一束花上來嗎？」禮撐著下頜，溫柔和煦的笑容是惠最喜歡看到的。
他喜歡媽媽。
「好~」快樂的應下。
惠立刻拋棄玩到一半的泥巴，屁顛屁顛去小院子裡摘花，這些都是紗奈姐姐種下的，大家都可以摘了放在家裡。
今天的惠也在努力的尋找漂亮的花送給漂亮的媽媽。
可愛的小少年身後屁顛屁顛跟著兩只玉犬，懷裡抱著還帶著露水的鮮花。
禮嘴角不自覺揚起微笑，站在樓梯口迎接可愛的惠。
下一秒，兩只玉犬感受到危險，迅速暴起，叼起禮和惠的後衣領，快速跳開。
直接從二樓一躍而下。
「嗙——」
巨大的不知從何而來的能量波席卷了整個屋子。
若不是玉犬，禮和惠絕對會葬身在這能量波之下。
不等禮尖叫，黑色的帳出現在教師宿舍外，直接隔絕了外界的窺探。
而也就是此時，兩人才看清到底是什麼攻擊了他們。
一架飛機！
不准確來說，就像是小孩子才會玩耍的機器飛機。
而那架飛機的機炮口，再一次的醞釀起能量炮。
感受到危險的玉犬迅速兵分兩路的逃跑開。
被黑犬叼著的惠感受到不安。
而天空上的飛機似乎也感受到兩股能量分開逃竄而遲疑了一下，不過很快，它就把目標定個在了那個女人身上。
得到那個女人的身體。
這是下達的指令。
小型玩具飛機毫不遲疑的朝著白犬與禮的方向飛去。
「媽媽！！！」惠激動的大喊，比起自己深陷危險，他更害怕媽媽會受傷。
體驗過溫暖，再次失去的絕望讓他不由自主的流下眼淚：「不行，不行，去幫媽媽，玉犬，去幫媽媽！！！」
惠大哭大鬧，被玉犬叼著的小小身影瘋狂扭動，雙手胡亂揮舞，以至於玉犬無法帶著他順利逃離。
「回去！回去！玉犬！」惠大喊著，試圖吸引那個飛機的注意力。
而禮看到飛機在追自己，反而松了口氣。
比起讓惠暴露在危險中，她寧願那個受傷的人是自己。
白色玉犬在森林之中飛快竄過，因為對方設置的帳，它無法帶著禮離開，只能利用地形來躲避對方的攻擊。
好在這裡是高專，對方也不敢發出大的動靜引起其他咒術師的關注。
玉犬所需的咒力來源於惠。
但年幼的惠顯然無法支持太久。
在白犬速度慢下來的瞬間，飛在天上的衝擊炮對准了白犬的四肢。
禮感受到危險，同樣清楚身為普通人的自己無法戰勝對方，感受到白犬嗚咽的顫音，禮露出笑容，摸了摸白犬的臉：「沒關系哦，和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偷來的，即使現在死掉，我也會覺得很開心。」
黑犬先一步支撐不住的消失。
「媽媽！！！」惠從半空掉下。
看到白犬變成虛幻的影子，力竭的惠歇斯底裡的大喊。
玩具飛機驟然拔高，身體前傾，巨大的能量在炮口聚集，熱浪席卷。
「媽媽！！」
惠拼命的往前跑。
白犬的身影變得朦朧，禮唯一的念頭就是：她得離惠遠一點。
「咻——」
白光照亮昏暗的帳。
巨大的衝擊波席卷而來，在禮的腹部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半個身體直接被炸。
「媽媽！！！」惠的眼睛被淚水覆蓋，他用力瞪大眼，試圖在一片白茫茫中看到媽媽的身影。
大概因為身體本身是玩偶，沒有傷及要害，禮能感受到陣痛，卻不算是無法忍受：「惠，快走，不要過來！」
調整好炮口位置的飛機再一次聚集能量。
攻擊並不會因為兩人的母子情而停留，甚至變得更激烈：「咻——」
「砰——」
在能量炮射出的瞬間，黑色的帳被擊碎。
夜蛾龐大的身影從天而降。
「在我的學校欺負人——」隨著夜蛾的聲音響起，綠色的咒骸出現在能量炮前，雙手合十，擋下對方的攻擊。
以公主抱的姿勢抱住禮，快速抱著禮消失在原地。
等站穩後，夜蛾淡淡往下瞥了眼，簡單查看了一下，咒骸核心和種子都沒受到影響，身體的話只需要補材料就可以了。
禮此刻無法回神，陽光被強壯的身影所遮擋。
「媽媽、媽媽。」被另一個玩偶救下的惠激動的跑了過來。
「……惠。」
「砰！」
咒骸擊中飛機，失去咒力控制的飛機在空中打了個卷兒，像是玩具一樣掉在草叢地，尾翼發出黑色濃霧。
夜蛾把禮放在地上，對方半個身子被炸了，此刻只能依靠在惠身上保持平衡。
「我看看。」夜蛾說道。
腦子裡飛快思考到底是哪裡來的詛咒師，不被登記在冊，咒術是操控機器嗎？
草叢裡的飛機玩具被撿起，上面附著的咒力殘穢很清晰，但本體絕對不在附近，這也是為什麼其他咒術師沒有反應過來的原因。
難道是禪院甚爾的敵人？
「這裡暫時不安全。」把飛機一把捏碎，夜蛾扭頭看向禮說道，她的身體也不是反轉術式可以修復，他看向無法流出血液的身體，斂下眼：「我先幫你的身體復原一下。」
希望紗奈那家伙回來，能好好解釋一下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
完全不知道高專被闖入，自己的妻子二度受傷，伏黑甚爾悠悠哉哉的看著賽馬。
在任務結束之前，他暫時不能回去。
也不知道那兩個小鬼怎麼樣了，他還得去演最後一場戲。
這麼想著，甚爾往後仰去，明明是自己最喜歡的賭馬賽，卻完全打不起精神，有這個功夫，還不如回家吃禮做的食物。
嘛——
他又想到了禪院直毘人最近發來的信息。
小鬼掌握十影的事情本家已經知道。
不過，這跟他有什麼關系。
只要他不死，本家就不可能帶走惠。
嘖——
連廢物都打不過的本家。伏黑甚爾發出一聲嗤笑。
即使伏黑甚爾本人沒有在暗網上下單天內的懸賞單，但歷史的進程永遠那麼古怪。
「滴滴——」
電話被接通，甚爾表情困頓，曬著陽光，簡直就像是大貓。
「是我。」孔時雨開口，表情嚴肅：「暗網有關於天內裡子的刺殺賞金，價值三千萬。」
「什麼？」甚爾微微坐直。
腦子迅速開始思考。
孔時雨比他更驚訝：「不是你做的？」
「廢話。」甚爾不爽的回應道。
甚爾微微彎腰，開始思考著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除了他之外，還有其他人接了擊殺天內裡子的任務？
啊，還真是麻煩啊。
如果他真的打算刺殺天內裡子，那麼他必然會去暗網下單，目的並不是真的認為那些詛咒師能夠在五條悟和夏油傑的保護下擊殺對方，而是單純的——消耗五條悟和夏油傑的力量。
五條悟的無下限術式一直維持的話，疲憊感會增加。
到時候再擊殺天內裡子是個不錯的機會。
「啊——沒想到那家伙也有點腦子嘛。」伏黑甚爾對於那個下達懸賞的詛咒師贊揚了一聲，但緊接著，他的語氣變得低沉凶殘：「真是給我增加工作量啊。」
麻煩。
那兩個小鬼真是一點都不靠譜！
掛斷電話，甚爾直接起身，先去收拾一波詛咒師吧。
……
被遷怒的「小鬼」此刻已經清理了一波刺殺天內的詛咒師。
五條悟拎著天內在天台跳來跳去，目光看向那幾個長得一模一樣的詛咒師，蔚藍的眼睛之中升起愉悅。
被提著的天內不由自主的盯著他那張在陽光下過於耀眼的臉。
「……嘛，總之是非常累人啊。」五條悟開口，聲線驟然變得淡漠：「護住腦袋。」
什麼？
天內來不及反應。
五條悟抬起手臂，張開手。
正面的玻璃和牆壁在無下限的作用下盡數碎裂。
「啊啊啊！」天內抱住腦袋尖叫。
所有的物體都漂浮在空中。
詛咒師的長相倒影在小圓墨鏡之上。
紅色的咒力開始凝聚。
五條悟的面色變得無比冰冷，湛藍的瞳眸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指尖對准詛咒師的額頭。
凝聚的咒力開始爆發出可怕威壓。
片刻，什麼也沒發生。
五條悟化掌為拳，歡快且輕飄飄的說了一句：「啊，失敗！」
緊接著一拳揍暈倒霉的詛咒師。
這家伙到底在搞什麼啊？天內忍不住吐槽，甚至對自己剛才那一點點的加快跳動的心髒感到無語。
「嗡嗡——」手機震動聲響起。
天內狐疑的點開，緊接著神情變得緊張：「黑井、黑井被抓了！」
如同既定的劇情一般，紋絲不變。
……
已經趕回高專，順利和夜蛾彙合的紗奈盯著眼前的眾人，臉上浮現出得體的、沒有一絲破綻的完美笑容。
暫時不知道五條悟那邊具體的狀況，大概是因為伏黑甚爾現在是站在他們這一邊，所以紗奈能夠淡定的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眼前的人身上。
啊——
還真是叫人應接不暇的圈套啊。
紗奈眯起眼，不確定這到底是羂索設局，還是那個正向天與咒縛的設局，但後者真的有那麼大權利嗎？
「總監部下令？」紗奈擋在夜蛾和禮的身前。
禮的身體經過夜蛾簡單救助，目前和常人無異，但在場的咒術師顯然都不是笨蛋，自然清楚那個看起來無比正常的女人並不是人類。
啊啊——紗奈還以為能夠隱瞞到自己成為總監。
沒想到這麼快就被捅出來，還真是難辦。
目光冰冷的劃過眼前拿著捕捉指令的咒術師。
「抱歉，五條夫人，您和夜蛾包括那個女人都得跟我們走一趟。」為首的男人是一級咒術師，隸屬禪院家，面對五條紗奈，即便手上拿著逮捕令，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他很清楚，一個不好，就相當於是和五條家宣戰。
最近的五條家，簡直是一群瘋狗。
紗奈不動聲色的收回目光，確信自己這是被做局了。
如果不走直接開戰，無異於叛變，顯然不行，現在只能選擇跟對方離開，如果他們真的要檢查禮，那麼禮和自己也絕對逃不過，哦，禮身上還有夜蛾的咒骸內核，那麼夜蛾能夠讓人死而復生的事情大概率也瞞不住。
「請五條紗奈夫人配合。」對方說的是五條紗奈夫人，也就是承認紗奈是五條家主妻子的地位。
拿掉種子，讓禮小姐暫時回歸靈魂體。
以咒骸為驅動。
讓禮暫時變成咒骸。
紗奈也夜蛾使了個眼神。
雖然自覺自己和紗奈沒有任何默契，但此刻知道禮情況的夜蛾十分清楚對方的意思。
讓禮小姐變成咒骸，那麼順理成章的，關於上層對他的嫌疑也能順利洗清。
只希望總監部不要用特殊的咒術師才好，畢竟誰也不保證，總監部沒有能夠勘測心靈的咒術師。
瞬間想好對策，紗奈微微一笑：「當然，我們當然配合。」
說著，她往後走去，剛剛松了口氣的咒術師又不自覺的戒備起來，紗奈倒是一臉淡定：「你們都是男人，總不能讓你們抱著禮小姐吧，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被呵斥的咒術師：……那家伙根本就不是女人吧！
走到夜蛾身邊，紗奈看向倒地的禮小姐，衝她露出安撫的笑容，手搭在她的臉頰，小聲的說了句：「睡一覺醒來會好的。」
禮還想說什麼。
紗奈低語：「不用擔心，惠很安全。」
在來之前，她已經讓早由把惠打包送給一年級生了。
聽到惠安全，禮終於放下心，閉起眼。
種子脫離身體的速度很快，紗奈把種子帶在身上，現在她必須和禮的身體保持在三米之內的距離。
公主抱起禮，紗奈站起身，神情透著獨屬於上位者的傲慢：「走吧，速戰速決吧，我可是很忙的。」
見她願意配合，禪院家的咒術師狠狠松了口氣，抬起手：「您請。」
……
並沒有人告知五條悟和伏黑甚爾，自家老婆快沒了這一事實。
幾人現在——
在衝繩。
在衝繩當然要快樂玩耍啦！
伏黑甚爾當然不會好心到提醒五條悟，是有人故意針對他，刷他的疲倦值，他不趁機踩一腳都算是對得起五條紗奈。
畢竟，五條紗奈只要求他保護天內不死，可沒說要保護五條悟。
當然，就算是說了，他也會裝作聽不見。
陽光、大海、超級可愛的泳衣！
夏天，果然就應該在衝繩享受大海。
「哇！」五條悟幼稚的歡呼起來。
穿著泳裝的天內，和穿著沙灘襯衫的五條悟、夏油傑，以及被救出來的黑井，四人出現在衝繩的沙灘上。
「總之，既然來到衝繩，那麼就好好的玩一場吧。」溫柔屬性拉滿的夏油傑微笑開口。
陽光灑在眾人身上，無比溫暖。
「可是紗奈不在。」五條悟左右看了眼，這邊的沙灘上游客很稀少，他們特地找的這種沒什麼人的游玩場所。
天內又一次聽到「紗奈」二字，之前好像也從對方嘴裡聽到過幾次。
「所以紗奈是誰？」天內疑惑的詢問。
「我的妻子。」
「他的妻子。」
異口同聲。
只不過前者的聲音十分歡快，而後者的聲音多少帶了些無奈的情緒。
妻子？
他的妻子？
哎哎哎？！
突然反應過來的天內震驚到瞪大眼：「等、等下，他已經結婚了嗎？！」
「高中生都已經結婚了！？」不可思議，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五條悟揚了揚下頜，語氣漫不經心：「怎麼？」
雖然沒有見過對方，但莫名覺得對方一定是很厲害的存在，天內忍不住感嘆道：「對方一定很厲害吧。」
「那是當然的！~」完全不覺得炫耀老婆是一件叫人羞恥的事情，五條悟迅速掏出手機，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展示自己和紗奈的合照。
不光是天內，連黑井都忍不住湊過去看了眼。
照片中金棕色長發，五官精致溫柔的少女被花朵所包裹，穿著日式和服，即使只是照片，也能感受到對方極具溫柔的性格。
「哇——」天內贊嘆，又看了眼滿臉炫耀的某人，發自內心的說道：「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突然具現化了呢。」
夏油傑：「噗——」
五條悟（炸毛）：「小鬼你說什麼！」
在DK組合打打鬧鬧的時候，被拉過來的七海和灰原帶著昏迷的惠出現在衝繩的那霸國內航線的機場。
人來人往的機場，不少人好奇且古怪的注視這兩位高中生，外加一位昏迷的小朋友奇怪組合。
從他們的眼神中，七海讀懂了他們對自己身份的懷疑。
大概就是：那兩個高中生該不會是什麼拐賣犯吧？這樣的含義。
「七海，他真的沒問題嗎？好像一直沉睡到現在。」灰原十分擔憂，正常來說，他們和惠還蠻熟悉的，但也是第一次知道，小孩子哭起來是完全哄不好的！
完全！
哭起來簡直可怕，上飛機的時候一直想發設法逃跑，不得已，只能把對方打暈了再說。
紗奈老師還真是給他們出了一個難題啊。
「啊。」逐漸不確定自己下手的動作是不是太重了，七海看向惠，陷入懷疑。
躺在七海懷中的惠動了動手指，刺眼的陽光和半圓形的穹頂映入眼簾，表情有點呆呆的，視線偏轉，看到了七海和灰原。
「你還好吧？」灰原湊過來，當時早由監督把惠扔給他們的時候也只說趕緊走，其余的都沒來得及說，再加上兩人正好接到學長的安排。
於是莫名其妙的帶著惠來到衝繩。
此刻冷靜下來後才發現……這個行為實在有點蠢。
「七海哥哥……」有點遲鈍無法反應的惠只覺得眼睛無比沉重。
大腦一點點復蘇，猛地想起什麼，他迅速抓住七海的校服外套，「媽媽、媽媽！媽媽要被抓走了！」
「什麼？」灰原發出驚嘆。
禮小姐是惹上什麼麻煩了嗎？
「爸爸！」惠剛說完，又迅速搖頭：「不行，要找五條哥哥！」
雖然年紀還小，但是因為之前的生活，惠比一般孩子更敏銳，所以他很清楚，比起找自己不靠譜的老爹，五條哥哥應該會比老爸更靠譜。
「但是，現在五條前輩正在執行任務，應該沒辦法幫忙吧？」七海冷靜說道。
畢竟他覺得找五條幫忙絕對是一件糟糕的事情。
他想到自己之前被拎著跑的記憶，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實在是叫人無法感受到愉悅的糟糕記憶。
「還是找紗奈老師幫忙比較靠譜。」連灰原都是這麼建議的。
惠用力的搖頭，眼神中流露出恐懼，「不行，紗奈姐姐也被、也被抓走了！」
握緊拳頭、一口氣大聲吼出來，簡直像是要把心底的懼意一起宣泄出來一樣。
「什麼？」
震驚雙重奏。
灰原和七海同時露出驚訝表情，紗奈老師被抓走了？
「這是什麼情況？」意識到事情有些出乎意料，七海嚴肅詢問。
惠抽噎著，試圖用清晰的邏輯說明這件事。
比如，媽媽被追殺，夜蛾伯伯救了媽媽，但是又突然出現了好多人，他們說夜蛾伯伯在進行人死復生的實驗，違反了咒術界的規矩，需要被逮捕。
紗奈姐姐把自己帶走，交給了另一個陌生男人，跟他說沒關系。
但他很清楚，不會沒關系，因為紗奈姐姐的表情很凝重。
從惠的只言片語中，七海和灰原意識到事情不像他們想的那麼簡單。
咒術界也有很多規則，其中關於「生命」的規則是不允許被觸碰，包括「重生」、「降靈」、「死而復生」之類的。
逆轉真理的咒術都是禁術。
「要、要找五條哥哥！媽媽、媽媽會死的！」惠哭著說道。
拽著七海的手隱隱泛白。
說起來，七海腦子裡閃過惠母親的容貌，溫溫柔柔的女人，他也只是最近才見過對方，但對方看起來完全是普通人，難道真的有什麼死而復生？
第053章 一起作死
總監部的監獄還真是個神奇的地方。
嗯，和正常意義上的監獄差不多，純白，一張床，鐵窗。
她們被安排的地方沒有貼上抑制咒力的符咒，畢竟紗奈的身份不低，不能真的當嫌疑犯處理。
紗奈和禮被關在一間，夜蛾在對面牢房。
把昏迷的禮放在床上，絲毫不慌張的紗奈興致悠然環顧一周，發覺這地方還真是簡陋的離譜，當然，也很好出逃。
走兩步就到頭，紗奈發出不太滿意的評價：「好小啊，不過看起來還蠻整潔的，沒有單獨的衛生間嗎？」
聽到這話，對面的夜蛾露出難以言喻的表情，那張一貫嚴肅的面龐流露出無語，不得不提醒：「我們現在算是嫌疑人。」想要單獨衛生間這種事——不可能！
紗奈聳聳肩。
反正很快就能出去，有沒有也無所謂。
兩人沒呆一會兒，監獄外的大門被打開，緊接著傳來緩慢的腳步聲。
紗奈和夜蛾瞬間站起身，面容冷峻的看向光源處。
一位不知名的老頭子以及……樂嚴寺校長。
「就是你們兩個掌握了生死咒術？」老頭子的長相相當嚴肅，不是弱不禁風的老頭子形像，而是相當沉重的大塊頭，眼睛眯起，聲音低沉沙啞，穿著傳統的白色狩衣，手中拿著拐杖。
目光像是陰冷的蛇，掃過紗奈的臉，無端出現的風劃過肌膚帶起的戰栗，叫人感覺陰森森的。
保守派老大。
是加茂家的人。
「啊啊——」完全不懼怕對方，紗奈從牢房內部走到鐵窗邊，冰冷的燈光照亮她的臉，茶褐色的瞳眸波瀾不驚，神情冷漠且寡淡：「我說老爺子，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
「五條家的夫人。」對方一語點破對方的身份，但眼神之中並無懼怕，甚至顯得十分平靜。
對於這個稱呼，紗奈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目光不躲不避，微笑著看向對方：「是。」
「你不承認自己動用禁術？」他問。
那雙渾濁的眼睛瞬間瞪眼，咒力傾瀉而出，屋內所有的東西似乎都發出陣陣嗡鳴，蒼老的面龐流露出叫人恐懼的冰冷。
更像是蛇了。
視線直勾勾的注視著紗奈。
他的瞳孔不似一般人的清澈，非常渾濁，年邁的人，他們的眼睛不可避免的會變得渾濁不堪。
完全不會有心虛，更不會因為對方的眼神而感到懼怕，紗奈歪著腦袋，微笑道：「哦，現在總監部判案已經靠猜測了嗎？」
樂嚴寺在對方身後並不開口，扭頭看了眼夜蛾，也沒有說話。
保守派老大顯然也不是那麼好打發的，看到五條家的拒不承認，也只是用那雙渾濁的眼睛目不斜視的看她。
紗奈不躲不避，對方的咒力威壓對她來說，是不會感受到恐懼與窒息。
片刻，震懾無果，他收斂起身上的咒力，露出相當冷淡的陰森笑容：「很快我們就會知道答案。」
紗奈撇撇嘴，神情傲慢，「加茂家的人，在未被定罪之前，我的身份可在你之上。」
族長夫人的身份高於長老。
「你最好端正你的態度。」相當自然的帶入傲慢族長夫人的角色，紗奈雙手環胸，充滿打量和凝視意味的眼神落在對方臉上：「可別一不小心走路折了腰。」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你！」對方正暴怒。
緊接著紗奈又恢復往日的溫和，笑眯眯的說道：「畢竟，尊老愛幼可是美好品德，我只是提醒一下你，老爺子該不會這就生氣了吧？」
「哼！不知所謂！」一甩袖，對方怒氣衝衝的離開。
倚靠在鐵欄上，紗奈涼涼的說道：「老爺子別走那麼快，小心摔倒了。」
夜蛾明顯感覺，對方離開的速度變快了。
果然，比五條悟更難搞的，絕對是五條紗奈。
吵鬧的牢房又一次陷入安靜。
弄走了老爺子，紗奈打了個哈切：「晚點那些人會帶我們出去吧。」
正常來說確實如此。
已經不是第一次進監獄，甚至有一種熟門熟路的既視感，夜蛾坐在床邊，雙腿岔開，雙手合起交叉而握，發出沉悶的嘆息聲。
「別擔心，別擔心。」不好多說什麼，紗奈只能如此安慰道。
夜蛾：……不，他不是擔心會被發現，而是擔心，總監部會不會直接削減高專的教學資金。
……
五條悟和夏油傑收到信息的時候，已經是晚上。
沒辦法，惠說他們的手機都有可能被監聽，這也是紗奈讓早由轉告給伏黑惠的。
對方的咒術可能是能夠利用現代設備產生爆炸，咒術範圍廣闊。
於是七海和灰原面面相覷，結果手機撥打監督的電話是忙音，手機處於一種有信號又沒信號的狀態。
猶豫片刻，七海決定直接去找前輩。
畢竟前輩叫他們過來的時候，是有給地址，只要按照地址打車過去就可以了。
沒人注意到，類似於蚊子大小的生物貼在伏黑惠的帽子後面。
「走吧，我們去找學長們。」七海果斷敲定。
本以為事情能夠一帆風順，結果如惠所言，一路坐的車接二連三的直接爆炸，要不是他們動作快，救人夠速度，估計不只是車，連人也一起沒了。
簡直就像是有人故意阻止他們行動一樣。
「砰——」
又一次發生爆炸，灰原拎著出租車司機，而司機手上還拿著方向盤，整個人都是一副麻木的模樣。
灰原嘆了口氣：「抱歉。」
說著，他正想問問七海接下去怎麼辦，眼見的突然看到惠衣服後面有個東西，迅速抓住，仔細看去，像是電子接收器。
「灰原！扔了！」
條件反射的按照七海說的去做。
在東西被投擲出去的一瞬間，小型爆炸在空中產生。
「砰砰——」
各自掩護好，直至爆炸聲結束，三人才面面相覷。
「我們身上不會還有吧？」灰原有點後怕。
伏黑惠則是更緊張的抱住了七海。
為了安全起見，三人只能把身上所有的電子設備全部扔掉，靠伏黑惠的玉犬尋找兩位學長。
等找到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
衝繩的夜晚因為缺少陽光而泛著冷意。
沒有月光的夜晚，星星意外明亮，當三人一狗的組合出現在酒店門口，狼狽的模樣簡直就像是逃難來的。
「……灰原？七海？」在酒店門口看到狼狽的學弟們，夏油有點震驚。
「你們不是應該在機場……」話說到一半，夏油臉上隨之露出警惕戒備的神情：「有詛咒師？」
說著，他身後已經浮現咒靈的蹤影。
穿著沙灘褲的五條悟還在吃著甜筒，身後跟著天內和黑井，看到三人出現，無比自然的打招呼：「喲，大家要不要來點冰淇淋？」
一路跑來，累到快要猝死。
維持大半天玉犬的惠也快累死。
三人粗喘著氣，好不容易喘勻，就聽到五條前輩的「熱情邀請」，心情一時間有點一言難盡。
呼吸調整好的七海立刻道：「前輩，高專出事了。」
！！！
冰淇淋瞬間消失，五條悟和夏油傑同時看去。
「這裡，這裡太危險。」七海喘了口氣，「電子設備都不能帶，會被監聽。」
「怎麼回事？」兩人對視一眼，將三人帶入酒店頂樓。
房間內肯定是有各種電子設備，按照七海說的會被監聽，那麼最好的就是空曠的可以布置帳的地方，也就是，酒店的頂層天台。
徹底入夜，天色都顯出混沌幽暗的深藍，與大海相融合，逐漸看不見海天的邊界線。
海上的燈塔時不時掃過亮光。
海邊的篝火還在燃燒，整個衝繩都沉浸在夜晚的歡愉之中。
愉悅的氣氛傳不到酒店天台。
此刻的氣氛變得尤為凝重。
黑漆漆的天台內，布下的帳內完全隔絕了周遭的窺探。
「紗奈、禮還有夜蛾老師都被抓了？」驚訝聲在屋頂響起，夏油傑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聽岔了。
總監部是准備一鍋端了高專嗎？他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升起這個念頭。
聽到紗奈被總監部帶走，五條悟一貫懶散的神情驟然變得陰沉，當即想拿手機打電話給五條家長老，摸了個空，記起自己的手機放在樓下房間。
「怎麼回事。」冷漠的聲音響起，五條悟神情冷淡的看向伏黑惠。
「是……」伏黑惠在對方蔚藍瞳孔的注視下顯得有些慌張。
本能的感受到對方很危險，但他也清楚聯系不到爸爸，他只能求助於對方。
深深的無力感出現在這個年僅六歲不到的小少年心底。
如果、如果他再強一點。
惠的眼中升起害怕，再次失去母親的恐懼。
「他、他們說伯伯和姐姐掌握死而復生的咒術。」惠艱難開口，即使只有六歲，面對重新出現的媽媽，他似乎也能意識到是怎麼回事。
所以……
所以是他們連累了伯伯和姐姐嗎？惠心底升起不安和恐懼。
五條和夏油的面色尤為凝重。
晚間的海風帶著大海的鹹澀。
眾人陷入沉默。
片刻，夏油傑率先開口：「目前的狀況，我們不能把天內丟下，黑井和天內都不是咒術師，無法抵抗高空的氣壓，不能使用虹龍回到高專，只能坐飛機。」
「機票的話，最早也得明早。」靠譜學弟七海立刻彙報，他在來之前已經調查過，晚上是沒有去東京的飛機。
明早的飛機，就算用最快的速度回高專也得早上十點左右。
眾人不約而同的看向五條悟。
大家都很清楚五條悟和紗奈的感情。
「紗奈不會出事。」一反常態的，大家本以為會是最不能忍的五條悟反而這麼說道。
五條悟還在維持無下限，蒼藍的瞳眸之上浮現著一層幽藍色的亮光，在黑夜中顯得尤為明顯。
帳隔絕了咒力的泄露。
但很明顯，五條悟理智上知道紗奈不會出事，但感情上無法接受對方出現任何危險。
「什麼？」夏油傑誤以為他這架勢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張了張嘴安慰道：「紗奈她……」
「總監部目前不敢對紗奈下手。」無比冷靜，冷靜到甚至叫人感覺有些不適應，五條悟舉起一根手指：「紗奈是內閣的合作伙伴，五條家的夫人。
內閣還沒有完全退出對總監部的把控，並且這種時候，總監部的另外兩家也不會選擇和五條家宣戰，即使……他們也不會處死她。」
隱去的意思只有夏油傑明白。
五條悟想說的是【即使紗奈真的被發現掌握死而復生的咒術，他們也不會處死她。】
夏油傑蹙眉，紗奈確實，在某種意義上，讓死人復生了。
這在咒術界是絕對禁止的行為。
死是公平且絕對的真理。
而五條悟向來不是以他人意志與道德的評判標准來約束自己的人，對於紗奈讓人死而復生，對於此時的悟來說，這並不是一件「錯誤」的事情。
而夏油傑則潛意識清楚的意識到，紗奈的舉動是「錯誤」的，但和禮的相處，他又無法理智的徹底認為「讓禮復活」這是「錯誤」。
不過無論如何，關於紗奈讓人復活這件事，絕對不能讓總監部知道，這是五條悟與夏油傑達成的共識。
「所以，紗奈老師和夜蛾老師到底是因為什麼事……難道是禮小姐？」灰原完全搞不懂。
七海也不明白，但從兩位前輩凝重的神色，他敏銳的察覺，這並不是他應該去思考的事情，於是乎，他選擇換一個話題：「除了總監部，我們應當還被另一個詛咒師，也可能是咒術師襲擊。」
總監部帶走了夜蛾老師和紗奈老師，那麼來攻擊他們的也可能是總監部的人。
說到這個，七海用簡單明了的語言把讓他們出車禍、手機爆炸的特別事件說了出來，自然也包括在高專襲擊禮和惠的改造玩具飛機。
聽完後，夏油傑沉思了下，說道：「看樣子不是來殺天內的。」
這就更奇怪了，對方竟然不是為了天內的懸賞金，難道真的是為了死而復生？夏油傑撐著下頜，擰眉思考：「操控電子設備？」
這種咒術未必沒有，但顯然施展咒術的範圍是不是太大了些？從東京到衝繩，這距離可不是一般的遠。
「正向天與咒縛。」
此刻，神色沉郁的五條悟再次說出一個詞。
在眾人疑惑地眼神中解釋了一下：「和反向天與咒縛不一樣，正向天與咒縛用身體換取超強咒力和超大範圍，確實可以達到同時在東京和衝繩發動攻擊。」
「但是——」五條悟的眼神之中少見的流露出疑惑：「總監部沒有這種咒術師。」
登記在冊的咒術師，能夠達到這種水平，最少也得是准一級，而准一級之中如果有正向天與咒縛，五條悟絕對不會忘記。
「……不是總監部的咒術師對禮小姐下手。」夏油傑覺得這件事情充斥著各種古怪，他微微晃神，提出另一個猜測：「是詛咒師的手筆，大概率是總監部收到消息，所以才把她們帶走。」
對方帶走夜蛾，夏油傑似乎有點理解，因為夜蛾之前似乎就因為「能夠產生自主意識和咒力的咒骸」一事被帶走調查。
蜘蛛咒骸這件事夏油傑也清楚。
所以，夜蛾這回是倒霉的受到牽連？並不知道夜蛾為禮提供了咒骸內核，夏油傑心底是如此想到。
五條悟雙腿盤起，坐在一旁在沉思，他總覺得自己遺忘了什麼。
小聲嘀咕：「控制機械。」
「機械？」
「說到機械就想到機器人……」夏油傑抱怨的聲音逐漸變低，眼睛瞪大。
鬼使神差，兩人對視一眼，腦海中同時浮現出：幸野志！
那個詛咒師，會是幸野志消失不見的母親嗎？
如果對方確實是天與咒縛，那麼她綁架禮小姐和紗奈是為了身體？畢竟幸野志現在快死了，作為母親孩子快死了自然能夠拋棄一切，肆無忌憚。
啊，一切都說得通了。
至於總監部大概率是被當做槍使了，也可能是看五條家和紗奈不順眼的太多，所以估計將計就計，誰都有可能在這種事上踩一腳，因為敵人太多，一時間也不確定是誰的手筆。
亦或者，這也是幸野志母親謀劃的一部分也不一定。
「所以，對方的主要目的不是禮小姐！而是紗奈！」把一切理順，夏油傑肯定的說道。
五條悟神情冷淡，抿起唇，泛著光的湛藍瞳眸之中帶著叫人無法忽視的冷意。
現在的五條悟，看起來冰冷又淡漠。
「悟，如果你想先去救——」夏油傑開口，正准備說完，卻被五條悟直接打斷：「先帶天內找天元。」
沒想到一貫任性的五條悟，這時候卻還能以任務為先，所有人的表情都十分震驚。
第一反應不是欣慰，而是升起恐慌：完了，悟（前輩）絕對要做什麼可怕的事吧？
「為、為什麼不救紗奈姐姐和媽媽！」不理解的惠痛苦的發出質疑：「你不是喜歡紗奈姐姐嗎！」
「為什麼不去救她們！」
「為什麼！」
如果他有能力、如果他可以……小小的惠再一次痛恨自己的弱小。
「啊，小鬼——」面對某個哭哭啼啼的臉，五條悟湊近，驟然放大的俊美容貌令惠嚇了一跳，那雙剔透澄澈的蔚藍瞳眸之中，倒映出惠哭泣的臉，「嘿小鬼，你在小看誰？」
他想到自己在做任務前，紗奈曾說過：無論發生什麼，都要「安全」的把天內送到薨星宮。
蒼瞳之中毫無感情，冰冷的注視惠的臉，眼眸深處某種濃烈的情緒一閃而過。
即使此刻他想要見紗奈，但本能與理智卻又把這個念頭壓下。
他答應過紗奈。
不能破壞紗奈的計劃。
等這件事結束……嘖，五條悟斂下眼瞼，眼底閃過瘋狂的色彩。
總監部的家伙……他要把這筆賬好好算算。
「放心吧，要相信紗奈，紗奈會保護好你的母親。」更溫柔一些的夏油傑如此安慰道。
他想大概是紗奈和悟說過什麼，不然按照悟的性格，絕不會如此冷靜。
悟沒有直接衝去營救，那麼說明，這可能就是紗奈計劃的一部分，雖不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但本能的相信同伴，也是咒術師需要學習的重要課題。
「真的嗎？」惠怯生生的問道。
此刻的他，只能把希望寄托於其他人。
夏油傑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啊，會好起來的。」
總之，最後的計劃就變成：明天一早迅速趕往高專，把天內送去薨星宮後，前往總監部去救紗奈。
七海和灰原帶著惠下了樓。
帳被收起，迎面而來的鹹澀海風中似乎還混雜著古怪的氣味。
五條悟站在天台的圍欄之上，整個人，在一整個蒼穹的映照下變得無比渺小。
海風把他的衣服吹得獵獵作響，霜白的短發隨風洋溢。
夏油傑很清楚，悟在擔心紗奈，但不知道什麼原因，他優先選擇了任務。
「太擔心的話。」夏油傑走到他身邊，額前的劉海隨著風晃動著，遠方燈塔射出的光時不時掃過兩人，使得他們的身影變得半明半暗。
片刻，充滿可靠的聲音響起：「一切有我，你可以直接去找紗奈。」
在海風中顯得有些飄忽不定的聲音響起，五條悟低頭，燈光暗去，那張精致的臉在黑暗中凸顯出一種超脫一切的淡漠。
夏油傑不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悟。
確實第一次從他身上感受到強烈的情緒。
不是單純的搞怪或者輕浮散漫，而是一種……殺意。
片刻，五條悟低低應了一聲：「啊——」
六眼在黑暗中散發著光，縮緊的瞳眸逐漸顯得癲狂的色彩，簡直就像是下一秒就會出現在總監部，把所有人屠殺干淨的癲狂。
但五條悟並沒有任何動作。
腦海中翻湧著任務之前與紗奈的對話。
【無論發生什麼，都要把天內送到薨星宮。】
紗奈的話在耳邊響起。
五條悟不得不懷疑，在此之前，她是否預料到什麼。
「我知道。」他應了一聲，同時回應了傑的話：「如果出事，我會把背後交給你。」
聽到悟的回應，夏油傑臉上露出清爽的笑容：「我們是最強的。」
夜晚終將結束，朝陽的光輝一點點驅散黑暗。
五條悟再次一夜未眠。
……
同樣一夜未眠的還有天與暴君伏黑甚爾。
他正扛著刀，清理完一波奔著天內裡子懸賞金額而來的詛咒師。
陽光升起時，他腳底下全是詛咒師半死不死的慘狀。
肩膀上掛著紫色蟲狀咒靈，耷拉著的眼睛注視下方傷亡慘重的詛咒師們。
對方還真是大手筆啊，竟然又追加了三千萬，導致咒術師們趨之若鶩。
嘖——
選擇在東京飛機場守株待兔還真是不錯的選擇。
伏黑甚爾盯著那些家伙，腦子裡想的則是這群家伙能換多少錢。
反正打都打了，再把他們拿到咒術師那邊換錢也不錯，詛咒師一般都有自帶身價的追捕令，雖然沒有暗網殺人多，嘛。
陽光徹底升起，驅逐了黑夜的暗淡。
甚爾滿腦子都是趕緊結束。
「嗡嗡——」手機再次響起，他興致缺缺的瞥了一眼，發現是個沒有顯示的號碼。
他微微皺起眉。
本來准備反手掛斷，但第六感讓他選擇接了起來，並張口就是一句充滿威脅的話語：「是垃圾推銷電話，就殺了你。」
「爸爸——？」
「誰是你爸爸。」聽到被叫爸爸，甚爾眯起眼，想了一下：「是惠啊——」
「……」惠陷入沉默，實在不太理解，為什麼老爸連他的名字都要思考片刻才說出來。
「爸爸，你快去高專！」惠認真又緊張的開口，他借了路人的手機，根據夏油傑哥哥的教導，和對方說道：「等夏油和五條哥哥！媽媽遇到危險了！」
「……」甚爾一個失力，手機直接報廢。
反應過來手機沒聲音，他才盯著那些碎渣沉默片刻，腦子裡思考目前的狀況。
他潛意識的認為是禪院家干的好事。
但，以他和五條紗奈的交易，對方也不會讓禮輕易被抓。
出事了！
毫不猶豫，甚爾收起長刀，直接搶了一輛車往高專開去。
五條悟和夏油傑帶著黑井和天內也同步出現在東京。
默契十足，所有人都在往高專移動。
……
被擔心的紗奈此刻狀態極佳。
她和禮被帶到滿是符咒的密閉房間，中間有一張床。
幾位穿著黑色狩衣的咒術師已等候於此，房屋角落都是監控攝像頭。
不動聲色的掃視一圈，發現眾多咒力約束符咒，心想應當是審訊室之類的。
「失禮了，五條夫人。」女性咒術師衝著紗奈微微點頭頷首，接過被她抱著的禮開始檢查對方的身體。
種子在紗奈身上，她也不覺得對方能檢查出什麼，放心大膽的讓對方在禮身體內輸入咒力。
沉睡已久的禮終於蘇醒，睫毛輕顫，身體無比沉重，有一種被禁錮住的感覺。
而看清眼前的景像，禮陷入茫然，眼前的人都是她所不認識，她有些害怕，想要逃離，卻發現身體怎麼也動不了。
咒術師繼續往她體內輸入咒力。
存在於大腦的咒骸核心開始運作，禮感覺身體變得輕松，但自我意識依舊被禁錮。
「如何？」其中一位男性咒術師詢問。
負責輸入咒力的女性，讓咒力在對方身體內流轉一圈後開口道：「只是普通咒骸，似乎稍微智能一點。」
說著，幾人清楚的看到那具女性咒骸睜開眼，眼睛自然的眨了眨。
另外還有負責記錄數據的咒術師，專業的評價道：「內核無法主動產生咒力，有數套固定行為模板。」
說著，對方突然開口：「我回來了。」
躺著的禮不由自主的張開嘴，發出溫柔聲音：「歡迎回來。」
臉上還適時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
「我愛你。」對方又道。
禮非常自然的應道：「我也愛你哦。」
給其他人演示了一遍，那人聳聳肩，總結道：「雖然看起來像是活人，但對方只是在咒骸裡刻入幾套專門的行為模板，不停的用咒力輸入更多的行為，再加上過於真人化的身體所以才會讓人產生誤解。」
「也就是說，她不是人？」
坐在一旁沙發上，姿態十足散漫的紗奈打了個哈切：「我說，現在人工智能機器人都比咒骸更像個人，你們還要檢查到什麼時候。」
幾人對於紗奈的話有些不滿，但礙於身份，又不敢直言。
「抱歉，五條夫人，我們只是按照規矩。」其中唯一的女性咒術師如此說道。
紗奈不動聲色的掃了幾人一樣，露出笑意：「啊，那麼現在檢查完了嗎？」
「請稍等一會兒。」三人加快動作。
又嘗試了幾次應答模式，禮回答的都十分妥帖，但充滿刻板化。
女性負責交涉的咒術師隨之開口：「抱歉，打擾您和夜蛾先生了，這位禮小姐已經確認屬於高級咒骸，不屬於人類範疇，您可以自行帶走。」
「嘛，所以是誰舉報的？」看上去很好交流，不過一旦生氣起來又會顯得極為可怕，紗奈露出和善笑容。
身為受害者，被冤枉想要找回場子才是正確的行為。
幾人顯然也預料到她會找人麻煩，不得不打起精神來應付：「抱歉，五條夫人，關於這個只是有部長知道，您知道的，夜蛾之前犯了一些錯。」
試圖把鍋甩到夜蛾頭上，畢竟現在所有人都試圖和五條家交好，這時候惹對方不開心絕對是作死行為。
這樣就過關了？未免也太簡單了吧？紗奈如此思考著，不過過了明面也算好事。
紗奈正准備抱起禮，缺少了咒力輸入，對方又一次陷入沉睡。
「吱吱吱——」
攝像頭內傳來機器音。
咒力氣息變得混亂，帳的氣息升起。
！！！
紗奈敏銳察覺，看向那三人，吐槽道：「喂，總監部是打算把我弄死嗎？」
結果三人的表情比紗奈還茫然，其中一人迅速走向門口，試圖打開大門，卻發現那門死死閉緊，完全無法打開，即使用咒術暴力破開，咒力接觸門的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這絕對不是總監部的行為！」女性咒術師慌忙解釋，「我們收到的任務也只是查看禮小姐是否是活人復活，並沒有其他任務。」
「哦，那可能是在你們後面還有備選部隊。」一明一暗，可以理解，紗奈似乎沒有壓力感的說道。
「絕對不會！五條夫人請相信我們！」女人嚴肅，雙手已經握住咒具。
機械攝像頭開始轉動，逐漸變得靈活。
「交出來——」
奇怪的聲音響起，像是電子AI的聲音。
其中穿著黑色狩衣的男人直接拋出鎖鏈展開攻擊，鎖鏈所過之處攝像頭隨之被打碎，男人臉上露出嘲諷笑容：「這裡可是總——」
「噗——」
一把泛著金屬冷光的刀直接刺入他的胸腔，紅色的血液順著刀尖流淌而下，在地上綻放出一朵朵紅色印記。
紗奈看向刀出現的地方，牆壁上不知何時被改造出一個刀口，而刀就是從哪裡彈射而出。
「川流！」女人瞪大眼，激動的喊了一聲。
那把無人控制的刀看是瘋狂旋轉，只是片刻，男人徹底沒了聲息。
操控武器？
刀柄處泛著電子光。
男人的身體軟趴趴倒下。
紗奈嘆了口氣：「總監部未免也太不靠譜了一點吧，這都能被人混進來？」
「交、交出來——」電子攝像頭內，清楚的注視幾人的身影。
滿是符咒用以遏制咒力的房間無處可逃。
惡戰啊惡戰。
紗奈苦惱的揉了揉腦袋，帶著禮的話很難戰鬥啊，於是選擇拖延時間：「你是幸野志的母親？」
簡直就像是戳中了不得了的暗號，對面的女聲一下子變得慷慨激昂起來：「啊啊啊啊——」
「小志、小志、小志——」
「我的小志！」
「我的孩子！」
「啊啊啊！我的孩子！」
陷入癲狂的聲音讓人深感不適，紗奈用咒力封鎖住聽覺，淡定的把禮背在自己身後，用布纏繞住對方，把她牢牢固定在自己身後。
陷入瘋狂的女聲又一次響起：「給我、身體！」
牆壁突然裂開，無數泛著凌冽寒光的刀具和槍口出現。
冷兵器和熱武器一起出現啊。
聲音逐漸變得蒼老：「給我——身體——」
「五條、紗奈——給我身體！」
「啊啊、」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紗奈無奈聳聳肩，「就算是求人辦事也得溫柔點吧？」
說著，她的手指緩慢舉起，食指和拇指交疊，長發飄揚而起，嘴裡嘀咕了一句：「我這算正當防衛，總監部總不至於還要找我算賬吧？」
說著，語氣驟然低沉：「咒術*禁止之鐘」
龐大的，由無數個小齒輪組成，類似於時鐘的虛影出現在紗奈身後，那雙茶褐色的瞳眸似同六眼一般亮了起來。
時鐘的虛影緩慢凝成實質。
「滴答、滴答——」
第054章 還帶修正嗎？！
大戰開啟的前夕往往是毫無征兆的。
負責護送天內的五條悟和夏油傑出現在高專。
陽光布滿石階，一派燦爛明媚的景色。
熟悉的獨屬於高專的氣息。
猩紅的鳥居隨著石階一層層往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會有一個猩紅鳥居，這是結界存在的輔助器具。
而此刻的高專內部氣氛變得緊繃。
往日就算是人煙再少，高專內也有不少前來置換咒具的咒術師，但今天，高專內部的咒術師肉眼可見的少。
「發生了什麼？」夏油傑疑惑。
五條悟此時顯然沒多余的心情管其他：「隨便吧，天內，你准備好了嗎？」
重新換回水手服，天內有點緊張和害怕：「我、我沒問題。」
黑井擔憂的看向天內。
天內回以一個溫柔的笑。
兩人看起來無比真實。
接下去只要把天內送去薨星宮，交給天元融合就可以了。
薨星宮的位置在高專內部，准確來說是高專後山，這裡除了戒備的咒術師，一般是不會有人會來的。
但此刻，他們看到了不少蒙面穿著黑色忍者服的咒術師。
五條悟和夏油傑兩人平靜的掃去，好似完全沒有發覺高專的異樣，帶著天內踏過一個個布滿苔蘚的石階。
四周人來人往。
而抵達薨星宮外圍，那些奇怪的咒術師終於少去。
「不對勁。」五條悟眯起眼，在踏出最後一個石階的瞬間，迅速抱住天內一躍而起。
「咻——」
而他所在的位置被咒力大炮留下漆黑的燒痕。
一瞬間，無數穿著古怪服裝的咒術師像是雨後存孫，莫名其妙的出現，臉上還帶著金屬面具。
「敵襲！」夏油傑大喊道。
沒有咒力的甚爾，是能夠不被結界察覺的存在，但那些咒術師也完全叫人察覺不到，不，是之前察覺不到，對方一旦開始使用咒力，就能夠被察覺。
「啊啊啊——」
天內被五條悟抱著發出尖叫。
「嘖——」五條悟單手伸出，食指對准咒術師的臉，瞳眸深處透著癲狂，「蒼」
微小型的蒼術迅速射出，在對方的腦子開了個還在冒熱氣的洞，面具輕飄飄落下，露出裡面那張和人類完全無關的機械面孔。
「不是人類？」原本收力的夏油傑在看清那些家伙不是人類後，徹底放開手，數只咒靈憑空出現。
「機器？」黑井露出驚訝的表情。
「傑，你帶天內去薨星宮。」還記得任務，五條悟把天內向沙包一樣扔出去。
「啊啊啊！啊！」
被嚇到的天內失聲尖叫，乘坐咒靈的夏油傑接住對方，底下的機器詛咒師越來越多，就像是機械大戰裡的機器人一樣。
夏油傑抿了抿唇，低頭看向下方的五條悟：「悟、你——」
已經持續兩天一夜沒有睡覺，他不確定五條悟是否可以堅持。
迎面躲過咒力大炮，五條悟神色淡淡：「你快去，我沒問題。」
「啊，還真是會逞強的家伙啊。」扛著大刀的伏黑甚爾出現。
看到甚爾，夏油傑當機立斷，帶著黑井和天內往薨星宮內部飛去。
雖然那家伙不靠譜，但不得不說對方的戰力還是很強。
五條悟抽空掃了眼對方，剛准備反駁，發現四周的咒力變得無比污穢，緊接而來的是甚爾暴虐的聲音：「可惜，我不是來幫你的——」
泛著寒光的刀隨之落下。
……
「讓開！」
紗奈的吼聲響起，四周禁止的刀具發出嗡嗡爭鳴。
女人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紗奈提溜著扔了出去。
無數長刀萬箭齊發，即使不是咒具，但因為附加咒力的緣故殺傷力堪稱恐怖。
一根根插在地上，入木三分。
女人臉上流露出後怕的情緒，要是對方晚一點，她就會被扎成刺蝟吧？
而另一個還活著的男人則勉強沒被扎成刺蝟。
「哎呀呀——」時鐘的禁止之力還在，但紗奈嘆氣，一口氣帶三個累贅打架還真是麻煩。
「給我——身體——」從機械攝像頭裡再次傳出AI女性化的聲音，只不過這一回，對方多說了那麼幾句：「做好，放過他們。」
倒在地上的男性咒術師身後已經被鮮血滲透，跟個刺蝟似的，此刻聽到對方這麼說，對方臉上流露出渴望。
「……啊，這樣啊，可以允許我考慮一下嗎？」紗奈說著，走到男人身旁，直接往他嘴裡塞入一個果子，「吃下。」
按照對方的話吃下，血瞬間止住，但同樣，身體克制不住的產生疲倦感。
勿花果：危機時回復1/3最大HP，討厭辣味會混亂/疲勞。
這次比較幸運，他似乎沒有產生混亂，只是疲勞的睡著。
紗奈松了口氣，嘴裡嘀咕著：「看樣子我的運氣還不錯。」
這要是混亂可太難搞了，至於為什麼選擇寶可夢樹果，是因為只有寶可夢樹果帶止血和醫療作用，其他的果子只能恢復體力或者咒力，不能療傷。
「五分鐘。」對方也退讓一步，給出了一個短暫的時間限制。
「我們、我們現在要怎麼辦？」慌張不已的女人現在完全不知所措。
紗奈衝她笑了笑：「別擔心，你叫什麼？咒術是什麼？」
「我、我叫千川美惠，是千川一族的，咒術是：影子咒法，可以通過控制他人的影子，來控制對方的動作。」對方好歹也是總監部的咒術師，雖然混亂，但聽從指揮這一點完全是刻在骨子裡的本能。
啊，看起來很不錯的咒術，但對付不出現本體的對手完全沒有效果。紗奈決定把自己剛剛自我感覺運氣不錯的念頭收回。
「這個地方有其他出口嗎？」她又問。
千川美惠搖頭：「沒有，門被封印住，從外部打開會輕松，但是內部突破的話……」
應該說，從未有人能夠從內部突破禁閉室。
輕輕松松被突破的話，也不可能叫禁閉室。
紗奈心底再次吐槽了總監部不干人事，開始思考如何破局，她的咒術對遠距離攻擊也沒用啊，多數咒術師的咒術都得看到對方本體才能進行攻擊。
而正向天與咒縛可以在幾千米外進行操作。
完全就是超犯規行為。
「我、我們會死在這裡……會死吧！」並非是戰鬥系的咒術師，千川美惠眼中流露出恐懼。
正在思考什麼樹果或者種子可以使用，紗奈聽到她的話，抬起頭，笑了下：「沒事的，會離開的。」
「你——」千川美惠欲言又止，她清楚如果對方答應那個詛咒師的要求，那麼即使是五條紗奈也會成為犯人，被處以刑罰。
但是，如果不答應……
她們都會死吧？
「啊，有了！」紗奈靈光一現，突然想到自己前段時間種出來的樹果。
說著她從口袋裡拿出四個樹果，熱情招待：「來來來，吃下這個。」
「這是……」千川美惠還想詢問。
紗奈自己先吃上了，趁著對方在研究樹果，把種子放回禮的身體裡，故意裝作輸送咒力的樣子，讓她吃下樹果。
禮雖然身體一直在沉睡，但意識經過之前的輸送咒力，是活躍的。
察覺到她醒來，紗奈豎起手指放在嘴邊示意她別說話，禮潛意識認為這些事都是她惹出來的，心懷愧疚，面對紗奈的吩咐一絲不苟的照做。
最後一枚當然是給那個沒死的咒術師。
「這是什麼果子？」吃下後千川美惠詢問，當然在這種生死關頭，她覺得還是得死的明白一點。
紗奈摸著下巴，「吃完之後大概就是……」
很好，在她尚未開口解釋的時候，果子效果已經開始。
眾人身上突然散發出濃烈的香味。
任何一種氣味，只要香到一定程度，就會變成惡臭。
非常、非常臭。
紗奈淡定的拿出防毒面具戴上，又給了千川一個，順帶給禮戴上，昏迷的人不需要。
千川接過防毒面具，心底已經生出絕望，她從未想過自己會死的如此窩囊。
被臭死！
還是被自己臭死！
果子的效果發揮的很快，片刻的時間已經感受到震動。
紗奈蹲下身，伸出手放在地板上，感受著從地下傳出的劇烈震蕩，嘴角揚起愉悅的笑容：「哎呀，果然總監部建在深山老林裡還是有點好處的。」
什麼？
千川美惠沒來得及詢問，仿佛地震的劇烈響動從地底襲來。
等、
等下！
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
「混蛋！你這家伙！」
神色癲狂的五條悟一躍而起，躲避著各種咒具的襲擊，暴跳如雷。
伏黑甚爾的到來，絲毫沒有減輕壓力，甚至追著他的機器人一點都不少！
這家伙根本就是來增加壓力的！
甚至還出現了遙控飛機！
密密麻麻，一眼看過去不下半個。
簡直就像是在拍未來電影一樣離譜的場景。
【蒼術】直接當平A使用，但五條悟因為連續展開無限性導致的疲憊感瘋狂增加，以至於他咒力恢復的速度變低了。
「啊，小鬼，你該不會堅持不住了吧？」雖然很強，但強悍僅限於單體作戰，一口氣對上數以千計擁有咒力，不知疲憊的機器人，就算是伏黑甚爾這種耐力強到可怕的暴君也遲早會扛不住。
更何況，他和五條悟一樣，已經兩天沒有休息。
可惡，原來那個懸賞針對的不只是五條悟嗎？反應過來的伏黑甚爾表情更不爽。
五條悟快速從平地掠過，身後的重擊炮接踵而來，到這種地步，對方的咒力絲毫沒有減弱。
一千多個二級咒術師水平的機器人。
真是可怕存在。
「閉嘴，你這個混蛋，我怎麼可能堅持不住——」突然一個折轉，躲避重擊炮的五條悟猛地停住，直接面對那些遠距離攻擊的機器人，六眼注視被團團圍住的伏黑甚爾，冷淡而癲狂的聲音隨之響起：「啊，你這家伙，要是一不小心被殺死，我可不會感到愧疚。」
說著，五條悟舉起手，咒術釋放的瞬間，四周所有建築、包括地板和周遭的樹木，全部在他咒力的作用下被吸引。
就像是小型黑洞一般。
碧藍蒼瞳變得越發耀眼，湛藍的天空與耀眼的六眼。
感受到空氣中逐漸暴虐的咒力，伏黑甚爾不再戀戰，迅速逃開包圍圈，嘴裡說著：「真是亂七八糟的打法，你是想連我一起殺死嗎？」
緊接著，他聽到五條悟的聲音。
「咒術順轉——」聲音驟然低沉「最大功率——蒼！」
閃耀著藍色光芒的強大咒力帶起無盡罡風，裹挾著毀滅一切的力量，神殿倒塌，地面崩塌，以五條悟為中間，四周所有的機器人都在極強的能量波之下化作連屍體都沒殘留的渣渣。
百米之外的伏黑甚爾站在樹上窺探著，神情寡淡：「……六眼啊。」
「呼呼呼——」釋放出一波極大輸出型的蒼，兩天沒睡的五條悟流露出疲憊的眼神。
伏黑甚爾猶如散步般悠哉出現，沒有光澤的眼神隨意的掃視四周的殘骸，他看向五條悟，以冰冷的語氣問道：「禮被帶去哪裡。」
「哈，我還想問紗奈被——」
話還沒說完，五條悟和伏黑甚爾同時跳起，身影在半空產生段時間的滯空。
地動山搖
密密匝匝的機械飛機出現在雲端，而在飛機後面的——
龐大的，幾乎可以說是遮天蔽日的——超級機器人！
直徑比人還大的炮口對准五條悟與伏黑甚爾。
「咻——」
幾乎是瞬發，毫無蓄力的准備。
憑借強悍的身體素質，五條悟和伏黑甚爾一左一右輕易躲過。
兩人對視一眼，朝著兩個方向跑去。
整個身體都是由咒力構成的機器人並未選擇追擊，而是直接舉起炮口，暴力開路！
「……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五條悟看向對方，腦子裡飛快的思考對策，如果想要轟掉那玩意，最起碼需要兩發最大輸出的蒼。
兩發啊。
「哐——」他側身，看到了逼在眼前的太刀。
因為無下限的緣故，刀尖無限靠近他而無法傷到他。
伸出手指，夾住太刀，而不知恐懼的機器人是不會有退後的念頭。
無法破開對方的防御，機器人直接松開太刀，伸出手臂，人類手臂切換成火箭炮的形式，對准五條悟的臉直接射擊。
五條悟嘖了一聲，不避不讓。
熱浪席卷。
「滴——清除危險品。」機器人突然開口。
沒等他繼續報告，一雙手從煙霧中穿透而出，直接捏在了它的腦袋上，帶著滿滿殺氣的笑容浮現在五條悟的臉上：「是誰派你來的。」
「滴滴滴」
機器人的臉上閃現出電子音。
「信息錯誤，信息錯誤。」AI質感的聲音再次響起。
電子音變得雜亂。
整個機器人的溫度在迅速升高，五條悟立刻松開手，把它扔了出去，茂盛森林之中亮起刺眼的光。
「砰——」爆炸聲響起。
自爆引發的能量直接把周遭的古樹全部破壞。
爆炸過後，黑漆漆的木炭上帶著火花。
在自爆的瞬間，在引爆區域的五條悟無師自通【蒼】的延伸【瞬移】，直接消失。
下一秒，他落在遠處的樹干上。
視線之中又多出無數機器人的身影，還有空中的玩具飛機，嗡嗡嗡的，簡直就像是聒噪的蒼蠅。
顯而易見的煩躁，許久沒有休息，再加上擔心紗奈，五條悟的情緒在抵達一個巔峰值後，徹底化作平靜的虛無。
蒼藍之瞳注視著四面八方聚集而來的咒力。
數量之多，簡直像是可以增生一般。
這些都不是本體，即使全部殺死也沒有意義，正向天與咒縛的咒力是正常咒術師的幾十倍，對方能夠一次性派出這麼多復制人，應該也浪費了不少咒力。
包括那個咒力數據已經達到特級的機器人。
也就是說，如果一次性全部殺死，對方應當沒有多余的力氣再迅速派遣一批。
五條悟的大腦冷靜分析著現場的一切，身影不停的在樹枝間交錯躲避，來緩解持續無下限展開後的大腦疲憊。
以他現在的咒力，如果繼續維持無下限，再使用蒼，無法發揮出蒼的最大功率，很難一次性把這些家伙全部弄死。
啊——
那麼就只有——
五條悟突然改道，眼中充斥著癲狂，直接折返收起無下限衝了過去。
……
與此同時，剛進入薨星宮內的夏油傑明顯也感受到了外面的震動。
連接天元的門有數千個，下了電梯之後，是一整個空曠平坦的祭祀地。
夏油傑帶著天內往裡走。
四周的光線很暗，自然光無法進入，只能靠蠟燭和燈光。
兩人的影子被拉的很長。
越往裡走，轟鳴就變得越小，直至被徹底隔絕。
他有點擔心五條悟，畢竟對方很久沒休息了。
安靜的像是沒有任何聲音的薨星宮內，只有兩人腳步落下的聲音。
「天內——你——」雖然腦海中亂七八糟的想了很多，他看向天內。
天內衝著夏油露出微笑，微微鞠躬：「謝謝、謝謝你們。」
「如果你不想——」話音剛落，密密麻麻的電子昆蟲出現在從橫交錯的樹根上，銀白色的身體，紅色眼睛。
在黑暗中，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窒息感。
在夏油傑甚至都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無數咒力凝聚的射線向他發起進攻。
「啊——」
「天內！」
天內的身體直接被射線貫穿。
無數血坑出現在，濺射了一地的鮮血。
夏油傑目眥盡裂，猛地一躍而起，在他身後又出現無數鋼鐵怪物。
薨星宮地底爆發出強烈爆炸聲。
反手甩出無數咒靈，卻又在對方的咒力炮下被徹底擊碎。
那些東西有意識的衝著夏油傑進行攻擊。
飛快的在走廊上奔跑，夏油的目光掃向那些鬼東西，清楚的意識到，那些東西的目標是自己。
余光掃了眼倒在地上的天內。
即使清楚對方是分身，但天內在自己眼前被殺死的畫面依舊讓夏油傑感到憤怒。
「既然這樣——虹龍！彼墮佛！兩口女！」
一次性叫出兩只特級，一只一級，夏油傑順著樹根直接往下滑落，那就直接弄死他們吧！
夏油傑迅速拋出無數咒靈，接連爆炸聲響起，本就歷史悠久的建築，絕對經不起如此狂暴的戰鬥，整個建築都不可控的開始產生崩塌。
頭頂的碎石迅速掉落。
意識到這些家伙的目標是想讓自己被活埋，夏油傑不再戀戰，直接跳上了虹龍的身體。
岩石從頭頂掉落，自然光無法滲入的薨星宮被砸出一個破洞，細碎的陽光伴隨轟然倒塌的石塊照入。
虹龍以他強壯的身體直接飛躍而出。
刺眼的陽光照入的瞬間，夏油傑不適的眯起眼。
視線之中多出一道龐大的身影，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裹挾著超強咒力的蒼和能量炮同時被射出。
五條悟的身體被能量炮擊中。
刺眼的陽光下。
半個身體幾近殘廢。
下一瞬，五條悟無比冷靜的從空中墜落。
夏油傑感受到恐懼。
虹龍飛快掠去：「悟！！！」
……
「紗奈！！！」
夜蛾的聲音在滿是碎石的走廊內響起，片刻，夜蛾的身影出現，衣服徹底變得破破爛爛，身體上都是傷痕。
而他身邊則倒下無數機器人。
不只是外來的機器人，連高專內部的機器都被控制，所有咒術師都被派遣了任務，以至於偌大的總監部，竟然沒有多少人防守。
「轟——」
地面坍塌，整個建築往下陷，夜蛾不受控制的站不穩，手搭在牆上，無數碎石塊從天而降。
「該死的！」夜蛾也完全搞不懂現在是什麼個情況了。
總之，有人大膽到直接攻擊了總監部！
無數油光水滑的鼴鼠從地表鑽了出來，小豆豆眼和夜蛾撞了個正著。
鼴鼠歪著腦袋，似乎沒理解怎麼會是這個人。
夜蛾也不理解，為什麼這裡會有鼴鼠。
鼴鼠？
鼴鼠？
所以，這裡為什麼會有鼴鼠啊！
不等夜蛾開始懷疑人生，外面又傳出猛獸撞擊的聲音。
「砰——」雪白的獠牙直接穿過半米厚的牆壁，一個用力，整個牆體轟然倒塌。
能夠阻擋咒靈和詛咒師的結界，是無法阻礙發狂的動物。
最起碼七八米高的野豬出現，即使是夜蛾，在野豬的襯托下也成了渺小的存在。
「嗷嗚——」
不應該出現在同一片森林的黑熊與野豬成群的出現。
甚至還有十來米高的巨型麋鹿，正用角頂塌牆壁試圖往裡走。
巨蟒纏繞在建築上。
螞蟻成群結隊，昆蟲到處亂飛，整個總監部好像成為了野生動物的樂園。
無數老鼠和兔子也一反常態的與各種猛禽同時出現。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夜蛾前輩——」紗奈的回應數終於出現。
夜蛾來不及思考，朝著聲音的方向趕去。
緊接著就看到紗奈背著禮跑來的狼狽，看到夜蛾出現，紗奈狠狠松了口氣，還未湊近，夜蛾瘋狂後退，那震驚的表情簡直就像是紗奈剛從糞坑裡爬出來的一樣。
帶著防毒面具，但依舊已經被刺激到沒有嗅覺，紗奈見他毫不掩飾的嫌棄，微妙的心梗了一下，當機立斷：「夜蛾前輩，禮小姐交給你了，我去找凶手。」
「對了這個果子可以捕捉動物，要是遇到動物攻擊就直接捕捉。」紗奈又塞給夜蛾一枚樹果。
也不等夜蛾回答，紗奈幾個瞬身，迅速消失在原地。
但那惡臭依舊沒有消失，夜蛾目光下移，盯著被塞到自己懷中的禮：……他能扔了嗎？
紗奈在總監部內部迅速穿梭，視線掃過頭頂的監控，很清楚，那個人一定在監控後面注視著她。
「我說——」敏捷的躲過碎石，紗奈看向監控，還算是友好的打招呼：「是誰給你出謀的？你不如告訴我，我想辦法保住你？畢竟——」
「鬧出這麼大動靜，絕對是死刑啊。」
「咻咻咻——」
迎接紗奈的是無數咒力激光炮。
激光炮在牆上留下幾個帶著煙霧的黑色孔洞。
「嘛，這算是交涉失敗？」紗奈其實還蠻想知道和對方合作的是否是羂索，但顯然，對方不願意交流。
「幫我制造身體，不然你所珍視之人，將會被我殺死。」依舊是AI女性的聲音，與此同時，一個投影被投射出。
畫面真是五條悟被擊穿腹部的影像，以及他從半空墜落，被虹龍上的夏油傑救下的畫面。
但畫面戛然而止。
歷史被改變，卻又沒有被改變。
五條悟沒有被伏黑甚爾貫穿大腦，卻被機器人擊中腹部陷入瀕死。
原本溫柔的表情變得冰冷，「啊啊，我說——」
紗奈透過監控凝視對方。
那雙眼睛驟然變得冰冷淡漠。
即使隔著電子屏，依舊能夠感受到毫不掩飾的宣泄殺意。
「原本我們是還有機會談一下的。」紗奈說著，瞳眸之上浮現出一層淡淡的光，抬手伸向對方：「但是抱歉——」
「現在我只想殺了你！」
「反正監控已經被你占據，沒有人能看到對吧。」說著，紗奈舉起手。
呵呵，無用的掙扎，百公裡之外的女人毫無阻礙的聽到了對方的宣言。
蒼白的臉上浮現出森冷的笑容。
就像是躲在暗處的臭蟲，終不見天日。
她能夠以如此遠的距離發動攻擊，那是因為她是天生的天與咒縛！
眼前完好無損的女人憑什麼！
不過沒關系，只要抓到她——
讓她制作出完美的身體，那個人再把她的大腦放到新的身體裡，她就可以獲得新的身體！
嶄新的！不再懼怕陽光、月光的身體！
躺在營養液內的女子只剩下上半身和腦袋，連同下身和四肢盡數消失，臉上流露出癲狂的醜態。
在聽到紗奈的宣言時，她只是不屑的笑了下。
有時候連她自己都想殺死自己。
但那又怎樣呢——
她依舊活的好好地。
連接營養液的儀器突然發出嗡嗡爭鳴。
女人的瞳孔猛地瞪大，把她包裹住的營養液開始像沸騰一般鼓起無數水泡。
一種奇怪的凝結感出現在她感官之中。
那個人！
真的可以隔著幾百公裡的距離殺死她！
意識到這一點，女人突然咬住一根紅色的電線，耀眼的金發在水中蕩漾，裂眥嚼齒，狠狠的一使勁，她所保留的咒力，全部被灌輸到超大機器人裡面。
她看向屏幕中的健康漂亮的女人，眼中露出勝利的笑容：「哈，即使你殺了我又如何，我也會帶走你所珍視之人。」
全都要死！
小志憑什麼喜歡她！
全都要死！
明明她只是想要一副健康的身體。
都給她去死吧！
女人露出得以勝利的眼神。
「滴滴滴——」
「滴滴滴！」
昏暗的房間，電子設備上的所有數據開始不合常理的發起尖銳爆鳴。
女人卻十分平靜的沉入水底。
頃刻間，所有的聲音又消失不見。
而她的身體開始扭曲。
「啊啊啊——」本就存在的痛苦在她身體上被無限放大，能被月光灼傷的身體承受不住如此強的傷害，皮膚之下滲出血液。
即便如此，女人依舊直勾勾的盯著屏幕上的紗奈，扭曲而癲狂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愉悅：「你會痛失所——」愛
「砰！」
殘肢分崩離析，所有的肉塊盡數爆炸。
在死亡的最後一瞬間，女人怨恨的臉變作平靜的笑容。
啊，和小志一起死亡，又何嘗不是對於她的圓滿。
小志……
媽媽來接你了。
透明的液體被血侵染，扭曲的笑容浮現在那張纏滿繃帶的臉上。
小志……
千裡之外，做完這一切的紗奈神情無比平靜。
「啊，哪怕是死，我也會選擇和悟一起死。」溫柔的低語響起，緊接著是平靜的陳述：「而你死前連兒子最後一面都無法見到。」
紗奈很清楚，羂索大概在某個地方窺探著，但顯然，對於紗奈來說，確認悟沒事比抓到羂索更重要，幾乎毫不猶豫，她迅速折返，准備帶上夜蛾一起離開。
……
總監部深處，普普通通的咒術師看著周遭被動物摧毀的一切，眼中流露出瘋狂。
那個女人，果然擁有控制其他生物的力量！
啊，這跟他所設想超大咒靈度人成佛多麼相似。
他一定要得到那個力量。
……
高專內，被悟一個蒼打爆的機器人陷入平靜，像是死機了一半停留在原地。
而伏黑甚爾也從機器人的上面一躍而下，三兩步，從百米高的機器人上跳到地上。
視線掃過不遠處陷入瀕死的五條悟，嘖了一聲，那個女人看到絕對會瘋的吧？
「悟——悟！」試圖聯系硝子，但奇怪的是，這一片區域似乎被限制，根本無法呼出電話，而他派出的咒靈也盡數被祓除，夏油傑深吸口氣，這裡還有敵人！
「死了沒？」伏黑甚爾淡淡問道。
夏油傑暴怒抬頭。
並不介意對方的眼神，伏黑甚爾拖著懶散的尾音，「那東西裡面可沒有詛咒師，大概率——」
話音剛落，原本動彈不得的機器人又一次發出刺耳的聲音。
意識到不好，夏油傑抱起重傷的五條悟逃離對方攻擊範圍，但顯然，那個機器人的攻擊範圍遠超想像！
夏油傑讓彼墮佛護住五條悟。
彼墮佛維持著領域，領域之內機器人無法入內。
放好悟，夏油傑來不及多想，離開衝入戰場。
他唯一有完整領域的咒靈庇護悟應該沒問題，接下去就是解決那個機器人……
速度要快，不然……
腦海中閃過悟消失的半身。
失血而亡！
「裂口女！」隨著夏油傑的聲音響起，被海藻一般的長發擋住臉頰的女性咒靈出現，「殺死他！」
「殺死、殺死——」
舉著剪刀的裂口女展開領域。
縱橫交錯的線出現在機器人身旁，無數微型機器人干脆啟動自爆程序。
「砰砰砰——」
「轟隆——」
伏黑甚爾舉起長刀，臉色之中透出一種沉迷戰鬥的癲狂，「啊，就把你這個大塊頭，徹底切開吧。」
……
另一邊，高速上，一輛黑色高級轎車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飛快行駛。
紗奈低頭嘗試撥通高專內眾人的電話，無一例外，全是占線。
夜蛾這輩子沒想過自己還有一天能夠在高速上超速行駛。
「怎樣樣？」夜蛾抽空詢問。
環山公路上的路全是歪歪曲曲，車身飄移都快接近一百八，後座的禮已經徹底暈菜。
「聯系不上。」紗奈神色凝重。
夜蛾差不多已經了解，所有的監控和聯網的設備都被詛咒師侵入才導致一系列事情。
超高速飄移的轎車硬生生開出了跑車的既視感。
還未抵達高專，紗奈先一步看到了那個巨大無比，數百米高的機器人。
「夜蛾！」她吼了一聲，窗戶落下，直衝雲端的巨型機器人遠比她所看過的動漫更恐怖。
那是囤積了幾十年的咒力轉化出的超過百倍的咒力輸出！
龐大炙熱的能量在醞釀。
夜蛾顯然也注意到那道龐大的身影，臉色凝重：「整個國家都會毀了！混蛋！」
這絕對是特級！
「該死的！得阻止它！」夜蛾一邊開車一邊注視那個怪物。
紗奈抿了抿唇，剛剛擊殺女人本體使用的咒力太過龐大，畢竟百公裡的遠程輸出所需要的咒力不是翻倍，而是八次方。
「我、我的咒力不夠。」紗奈冷靜注視比山脈還超規格的家伙，「我目前可以用咒術禁止它的存在，三分鐘。」
這是她快速估算自己剩余咒力後的極限。
機器人舉起能量炮，以一種毀天滅地的架勢帶起空氣中的咒力湧動。
「夜蛾停車！」紗奈來不及猶豫大吼道，她的咒力是以她為中心，她不能動！
夜蛾迅速踩下剎車，整個輪胎在高速下又被止住，車子四個輪胎瘋狂打滑，夜蛾死死握住方向盤。
「快！」他吼道。
紗奈伸出手，食指和拇指疊加。
「五蘊皆空」
「空中無色」
「無無明」
吟唱開始。
與此同時，咒靈幾乎全部耗盡的夏油傑堪堪躲過咒力炮的攻擊，余光掃去，伏黑甚爾的樣子也異常狼狽。
對方適合一對一，一對多的情況下，他處於劣勢。
尤其是，眾人最近都沒休息好！精神處於極度的疲憊。
夏油傑的目光鎖定正在聚集能量的咒力炮，整個人不再猶豫：「該死！快跑！」
「啊，老子早就應該跑了！」伏黑甚爾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跑。
他是瘋了才陪這兩個小鬼一直打到現在。
「悟！！！」夏油傑發現五條悟的身影正好在機器人的後面，滿身是血，神情卻詭異的平靜。
而超脫世俗理解的力量不停蓄力。
周遭的一切在瞬間又變得無比緩慢。
是紗奈？！
體驗過這種感覺的夏油傑幾乎立刻確定。
是紗奈！
趁此機會，去把悟帶出來！准備逃跑的夏油傑毫不猶豫，衝著五條悟所在地衝了過去，還沒走近，他突然頓住。
靠在樹干上，流淌的血液忽然止住，重傷倒地的五條悟平靜的睜開眼，眼中充斥著瘋狂之色。
蔚藍的好似天空延伸的蒼瞳，隔著無數廢墟一般的機械牢牢的看向夏油傑。
！！？
悟好了？
不等夏油傑思考，滿身是血的五條悟突然凌空躍起，停滯在空中，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下。
毫無阻礙的陽光傾瀉而下。
籠罩在他身上，形成無數光怪陸離的光圈。
「啊——」他舉起手，眼中帶著超乎一切的從容。
在紗奈的視線中，被定格的機器人前出現五條悟的身影。
這一幕再次和原著五條悟殺死伏黑甚爾的那一幕對上。
沒有任何聲調的平靜闡述聲響起：「天上天下、唯我獨尊。」
他舉起手臂，食指直指蒼穹。
「術式順轉*蒼」
「術式逆轉*赫」
兩道能量同時出現在五條悟身後，他平靜的張開手，霜白的短發在高空之中被風吹起。
天地間的咒力開始變得狂躁。
「虛式——」兩道能量球開始融合，「茈！」
毀天滅地的力量再次出現。
只不過這一次——勝利的天平倒向了咒術師。
「砰——」
被摧毀了整個核心，整個機器人身上閃著青光。
巨大的力量在擊潰機器人後並未停止，而是朝著無數小型機器人襲去。
毀天滅地。
看到五條悟使用出【虛式*茈】，紗奈緩緩的長舒一口氣。
趕上了。
【劇情修正5%】
腦海中，聲音響起的瞬間，表情平靜的紗奈猛然瞪大眼。
還帶修正？！
第055章 想要品嘗你
這個鬼東西！！！
竟然還帶大面積修正！！！
紗奈腦海中唯一的念頭就是：該死的！還她偏差值！
所以偏差值修正的原因是因為：悟使用出茈？
試圖冷靜思考，紗奈猛然發現盲點，原著劇情來說：天內死去，天元融合失敗，晉升為偏向於咒靈的存在，五條悟會學反轉術式，傑和悟一起成為特級。
但是就算她救下甚爾，本質上還是沒有改變以上的信息。
也就是說，真的想要改變劇情的做法是：讓天元融合成功，羂索無法繼續。
因為後續就算是傑活下來，羂索沒得到咒靈操控，他也可以使用人偶操控等其他近似咒術，包括夜蛾的咒骸操控也一樣。
「該死的……」紗奈無奈。
真是辛苦大半年，一朝回到解放前啊。
經此一戰，東京高專正式在咒術界出名了。
之前是因為五條家六眼跑去上學，出了個名，現在則是因為夜蛾和紗奈在總監部救人徹底刷了一波好感度。
總監部被拆毀的七七八八，有詛咒師干的，也有動物干的，總之來說，完全是需要徹底重造。
至於為什麼會出現大部分咒術師都被派出去任務，而無人看守總監部這件事……
大概是因為系統被入侵，導致監督們同時收到各種調查信息。
總之！
所有的鍋都被甩在了那位詛咒師身上，高層對於紗奈破壞總監部的行為，也不得不閉一只眼。
畢竟，對方雖然破壞了總監部，但救下了大部分的監督和窗，各種意義上都沒辦法苛責太多。
而禮也成功過了明面，對外宣傳是：具有一定自主意識的咒骸，自身無法產生咒力，近似於高智能機器人。
嘛。
反正惠看到媽媽回來的時候，哭的還是蠻傷心的。
至於老爸……
抱歉，他完全忘了對方的存在。
而高專的損失也不小，薨星宮外圍主體全部被破壞，農田什麼的也被踐踏，雖然主體框架都完好無損，但缺了大半個山脈怎麼也不能和沒損失搭在一起。
至於侵入總監部內部網的人到底是誰，目前還在調查，為了防止這種事二次發生，總監部還更換了更強的系統。
聽說是別國買的，價值一個億，美元。
……
「啊啊——所以我們這次還得幫忙收拾爛攤子？」五條悟不滿。
干淨明亮的落地窗外，能看到昨日大戰後留下的蒼涼痕跡。
不過很快就會被新的嫩芽所覆蓋。
畢竟是春夏交際之時嘛，萬物都是生機勃勃的。
醫療室內，五條悟和夏油傑在接受硝子的檢查。
「這也是沒辦法的吧。」硝子把帶血的綁帶給扔到垃圾桶，摘下口罩，「畢竟總監部那邊損失慘重。」
五條悟坐在椅子上晃動了一下手臂，渾身發出哢哢的聲音。
掌握反轉術式後，大腦刷新一下，疲憊感頓時消失，他現在感覺自己超級有活力。
雖說掌握了反轉術式，目前來看身體沒問題，不過因為腹部直接被捅穿，所以被紗奈強壓著來檢查。
而沒那麼幸運的夏油傑則需要硝子的反轉術式治療，治療後坐在椅子上，發出沉悶的嘆息聲：「唉——咒靈死的差不多了。」
除了幾只一級和特級還保留著，三級和二級的死傷慘重。
這麼一想，簡直是噩夢啊！
天知道他收集的多麼不容易！
「你們倆還真是好運。」直接面對那麼強大的對手竟然毫發無損，硝子對自己的同期刮目相看。
好運？
不，運氣糟透了，五條悟和夏油傑對視一眼，同時想到。
戰後的高專充斥著祥和。
夏油傑換完綁帶後和五條悟一起離開，後面還有不少受傷的咒術師在等待，
兩人走在高專的走廊上，夏油傑用余光瞥向身側的五條悟，問道：「身體真的沒問題了嗎？」
他可是清楚記得對方身體破了個大洞的場景。
「沒什麼問題。」五條悟隨意道，緊接著感嘆了一句：「反轉術式還真是好用。」
夏油傑想到剛剛硝子的眼神。
「……」他突然慶幸，硝子現在很忙。
「說起來紗奈和夜蛾——」五條悟話說到一半，突然看到走來的紗奈，直接跳到欄杆上一躍而下。
「喂！」夏油傑甚至來不及阻止。
這家伙，簡直就像是許久未見主人的興奮修狗啊。
陽光灑下，看到五條悟抱住紗奈的畫面，夏油傑臉上流露出無奈的笑容。
摸了摸脖頸，細密的陽光讓他不自覺的眯起眼，刺眼而明媚，他由衷的嘆了口氣，腦子裡唯一的念頭是：悟，還活著……真好啊。
「好好好。」被悟吵鬧的沒辦法，紗奈只能一個勁的應是，心底對於劇情撥正的焦慮稍微減輕一點，一抬頭，看到靠在欄杆上，面帶溫柔的傑。
心底頓時升起另一種心情：啊，就算是撥正也無所謂吧，畢竟現在的傑……
看起來很開心呢。
紗奈露出微笑，抬起手衝著他揮了下，喊道：「傑——麻煩下來一下。」
夏油傑指了指自己，這兩個家伙戀愛還叫自己？雖然腦子裡這麼想著，不過夏油傑還是直接從欄杆跳下。
穩穩落地，還未站直，就聽到來自紗奈的吐槽：「我說啊，你們兩個是什麼小朋友嗎？樓梯不走，直接跳樓？」
一時間同樣沒明白自己為什麼放著好好的樓梯不走，要跳樓。
但夏油傑肯定是不會說出來的，維持著相當瀟灑的姿勢，緩慢站起身，雙手插兜，露出和善明媚的笑容：「啊，被悟帶偏了吧。」
「哈？跟本少爺有什麼——」五條悟嘖了一聲，對夏油傑甩鍋行為給予譴責。
眼看兩個小朋友又要吵起來，紗奈立刻做了個打住的手勢：「走吧，為慶祝你們成功活下來，帶你們去吃飯。」
夏油傑：「吃什麼？」
五條悟：「果然，還是甜品自助比較快樂吧。」
那種東西，絕對不快樂吧。夏油傑和紗奈同時想到。
依舊是早由監督，不知為何原因，對方似乎已經成了紗奈的固定監督。
「去XX町XXX集219號。」上車後，紗奈報了個地名。
早由利索的啟動車子：「是。」
依舊是夏油傑坐在副駕駛，五條悟坐在後面，車內很安靜。
早由監督的表情卻充滿了一言難盡。
「是有什麼想說嗎？」夏油傑疑惑的看向對方，敏銳的察覺到他看起來怪怪的。
「啊，是！」像是被嚇到，早由猛地一哆嗦，語速飛快：「是、是那個，紗奈前輩您前天和夜蛾前輩開的車已經徹底報廢，我這邊需要提供報廢資料和原因，希望您可以填寫一下原因。」
兩位屑DK的眼神頓時變得不太對勁了。
原來夜蛾也是那麼胡來的選手啊。
感覺突然抓到了夜蛾的小尾巴哦~
「欸？車子是夜蛾前輩開的，他應該會……」紗奈話還沒說完，從後視鏡裡看到早由快要哭出來的表情，莫名就懂了。
果然是因為夜蛾前輩的氣勢太過嚇人了吧？
「嗨嗨，我知道了，晚上回去的時候，我會寫好上交的。」紗奈笑著說道，畢竟不是什麼麻煩的事情。
「拜托您了！」已經用上敬語的早由心懷感恩。
車子很快的就抵達了紗奈所說的地方，是一間裝修十分古雅的和屋。
五條悟下車時看到和屋外的門簾愣了下。
旋即跟在紗奈身後走了進去。
「家主、家主夫人日安。」穿著橘色和服的女人緩緩走來，正准備跪下行禮，被紗奈阻止：「柚見夫人帶我們去和室吧。」
「是，家主夫人。」
對方依舊是那副不苟言笑的肅穆神色，規規矩矩的帶著三人往內走去。
夏油傑趁機打量著眼前的和屋。
四周都是咒術師留下的殘穢，說明這是提供給咒術師的地盤。
沿著木廊往內走，能夠看到□□的房間內，早已等候的黑井與天內聽到門被打開，被嚇了一跳。
緊接著就看到五條悟和夏油傑，以及一位不認識的女人走了進來。
「欸？你還沒走啊。」看到是天內，五條悟稍加疑惑了下，畢竟按照他們的計劃，天內吃下分身果後，就應該直接飛往國外。
禁止走到屋內，在矮桌前盤腿坐下，慣來囂張的五條悟看向對面的兩人。
「什麼意思嘛，難道不歡迎本姑娘？」天內炸毛，「本姑娘雖然沒有成功和天——」
「安靜。」紗奈開口，溫柔的打斷了天內的話，自知失言，天內輕咳一聲：「沒、沒什麼。」
關上和屋門，紗奈和夏油傑跟著走進來。
天內好奇的看向他們倆，視線不由自主的，落在剛剛那個說話的就是那個陌生的女人身上。
好漂亮。
視線落在對方的臉上，精致漂亮的五官，讓她想到那種特別出名的偶像。
雖然看過五條悟和對方的合照，但因為只是好奇的看了眼，並未仔細認真的看，再加上照片和本人還是有一定差距，所以天內此刻並沒有意識到，眼前的女人是五條悟的妻子。
「好漂亮，你們是情侶嗎？」被大姐姐的漂亮長相迷惑住，天內激動發言。
試圖提高一下自己之前被判定為不合格的情商，看了看夏油傑那張臉，又看了看漂亮大姐姐，略帶一點感嘆的說道：「你們看起來真的好般配！」
「砰——」
響聲乍起，天內和黑井不約而同的看向把陶瓷杯捏爆的五條悟。
天內的腦袋上浮現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看到對方額頭冒起的青筋，天內猶豫了一下，安慰道：「你是嫉妒了嗎？沒關系，你結婚了呀，不過你今天怎麼沒把喜歡的人帶來呀。」
持續扎心。
「那是我的女朋友！」徹底炸毛的五條悟像是要吃人，最可氣的是，夏油傑這家伙竟然在看好戲！看好戲！
「那是我老婆！！！」
五條貓徹底炸毛。
化身憤怒的雄獅，身後帶著濃烈殺氣，天內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腦袋，試圖把自己往黑井身後藏起來，被嚇的眼淚汪汪。
後知後覺，天內好像記起來，五條悟似乎確實有說過自己有老婆。
等下——
漂亮大姐姐竟然是這種惡劣家伙的妻子嗎？
「好了、好了。」紗奈打圓場，抬手拍了拍五條悟的肩膀，讓某貓收收脾氣。
夏油傑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看到摯友吃悶虧，他就好心情。
畢竟悟那家伙，每天秀恩愛的行為實屬討人厭。
重新坐下，安靜下來後，紗奈自我介紹：「你好，我叫五條紗奈，是悟的未婚妻。」
介紹完，天內一言難盡的看向五條悟，說了句：「你真好運欸。」
「……」這家伙有點討厭。五條悟不爽的嘖了一聲。
這次過來主要是為了天內接下去的安排，天元融合的時間已經結束，即使她想要在日本生活也不是不行。
「我——」天內猶豫了一下：「我可以學習咒術嗎？」
「哈？」
五條悟和夏油傑同時發出驚訝。
比起當咒術師，直接當大小姐不是更好嗎？
因為高專受到攻擊，天內的分身死亡，這件事五條悟和夏油傑倒是沒有受到處罰，但真的天內顯然也不能繼續以星漿體的身份接受總監部的打款，但之前收到的款項，節省一點用，足以用到天內成年。
這家伙還真是想不開欸。五條悟如此想到。
天內是有咒力也有咒術的，但從未開發，畢竟她只是星漿體，未來要和天元融合，教導她咒術使用，反而會增加融合難度。
萬一，對方突然不想融合了，她豈不是有能力逃跑？
所以，總監部從未有人教導過天內咒力、咒術的使用。
這倒是劇情中從未出現的點，畢竟天內在劇情裡是死掉的，看向對方，紗奈也有些好奇，「你想成為咒術師？」
「我、」天內猶豫的一下，握緊黑井的手：「我想保護黑井。」
「天內小姐。」黑井感動的看向對方，不知不覺中，那個需要她保護的小姐，已經會說出想要保護她的話。
天內知道自己一直作為星漿體存在，這個要求也會讓他們為難，但、但她真的想試一試。
「拜托！」天內行了個標准的磕首禮。
「啊，雖然很想答應你，不過暫時還不行呢。」紗奈開口，天內的表情一下子暗淡了下來，她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請求有些過分。
是給對方添了麻煩吧。
紗奈看她愧疚的表情，擺擺手：「不是你想的那個原因，天元的融合還沒結束，你現在出現，只能被抓過去融合，最起碼要等她進化結束才可以。」
「啊？」沒想到是這個原因，天內還以為自己已經解放了。
想了想天元進化的時間，因為有原著記憶，所以，紗奈也不擔心，天元進化後會變成咒靈那一邊的，回答道：「大概要明年吧。」
「還有一年的時間，就好好享受自己的初三生活吧。」看到她歡喜的表情，紗奈跟著露出微笑。
五條悟懶懶散散的往紗奈肩膀上靠去，似乎是幼稚的表示，自己才是正主的行為，隨意的說道：「咒術師可是很辛苦的。」
「隨時都會死掉欸。」
冰冷漂亮的蒼藍之瞳注視天內。
幽深靜謐透著森森冷意與陰沉的眼神。
比起對方腦子一熱的想要成為咒術師，最後倒霉的死掉，還不如過普通人的生活比較好。
天內瑟縮了一下，但緊接著，她強打起精神：「我想成為咒術師！」
「雖然、雖然我從出生就給他人帶來不幸，存在的意義就是與天元大人融合，還連累黑井一起被抓、但，但我希望我也擁有牢籠的力量。」天內的表情十分鄭重。
哎呀，還真是叫人無法拒絕的答案呢。
「那麼——期待天內和我們一起上學的時候。」
夏油傑溫柔的聲音打破來自五條悟的咒力威壓。
興致缺缺的隨意攤了攤手，五條悟才不理會天內怒氣衝衝的眼神。
總之，關於天內未來是否要來高專上學一事，暫時就這樣。
目前因為總監部的混亂，東京的咒術師和監督目前沒空四處監察，但後續來說，留在東京肯定是不行的。
天內和黑井決定先去隔壁國家，一年後再回來。
和屋外，天內帶著口罩和寬檐草帽和黑井站在門口，衝著三人微微鞠躬道謝：「謝謝你們的照顧。」
「在別的國家，也要快樂的成長哦。」紗奈給予祝福。
五條悟裂開嘴，「不要隨便死掉。」
「這種祝福不太行吧，悟。」夏油傑隨之吐槽。
被屋檐遮擋住的陽光，四散著落下，天內這回完全沒有升起生氣的情緒，反而捂著嘴輕笑了一下，草帽邊緣的粉白小花在陽光下像是染上一層淡淡的金色。
天內彎了彎眼眸，輕聲說道：「下次見。」
夏油傑笑著應了一聲：「嗯，下次見。」
告別天內後，三人去吃了超級豪華的自助餐，甜品和肉類都管夠。
熱熱鬧鬧的場景，說是摯友，實際上更像是歡喜冤家的兩人，目前正在為了一塊甜口的和鹹口的鰻魚發生劇烈爭吵。
紗奈慢條斯理的剝著蝦，稍微思考了一下，為什麼天內活著並沒有產生劇情偏差。
也許……
讓天內和天元成功融合，才能產生劇情偏差。
無論天內是否存活，只要天元沒有成功融合，那麼劇情雖然變得奇怪，但大體上，還是按照那個時間節點在進行。
思考到這，紗奈似乎有點理解，這個劇情偏差到底指的是什麼了。
細枝末節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巨大節點的改變。
那麼是否說明，悟不一定需要死亡，只需要讓兩面宿儺使用出空間斬，並因此結下後續空間斬必須念咒的束縛，就算不死也不會被劇情殺？
這個念頭的產生讓紗奈無比興奮。
「紗奈——」
「紗奈~」
兩人的聲音又同時響起。
走神的紗奈猛然回神，疑惑的抬起頭。
五條悟盯著她手下已經可以說是碎屍萬段的蝦肉，無比確信，這家伙絕對是在走神。
「在想什麼？」骨節修長的手拿起剝好的蝦肉投喂給紗奈。
不客氣的張開嘴，一口咬下。
漂亮的像是裹著一層霜蜜的唇瓣掃過他的手指，濡濕的舌掃過手指，帶出很輕的水感，蒼瞳微縮，細微的變化沒被任何人察覺。
輕易就能夠被點燃，五條悟腦子裡甚至生出更過分的念頭。
比如——
把手指伸進去，貼著她的舌，讓她吃下自己？
漂亮的蒼瞳微微眯起，瞳孔深處的光澤變得幽深，似燃起灼熱的火光。
完全不知道現在的五條悟絕對是經不起絲毫撩撥的家伙，紗奈完全沒有其他想法的吃掉蝦肉，回答了他的問題：「啊，我是在想，果子是否可以進行雜交培育啦。」騙人的。
不過這個說法倒是引起了夏油傑的興趣。
「雜交培育？」紗奈果子的神奇之處眾人都有體驗，到現在高專內的黃金樹每次下雨後，都跟蘑菇一樣肆意生長。
紗奈點點頭：「是啊，會培育出新的品種吧。」
說到這個，夏油傑突然想到另一件事：「和那個怪物機器人打鬥的時候，我好像掌握了新的技巧：極之番「漩渦」」
極之番「漩渦」：可以將所持有的咒靈聚集為一體。
「漩渦化的咒靈能力大幅度提升，就算是三級也能變成一級的破壞力，不過是一次性攻擊，用完後咒靈就沒了。」這個還蠻可惜的。
把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壓下，五條悟恰好聽到夏油傑的話，摸著下巴，穩定發揮自己的腦洞，評價道：「這不就是寶可夢裡玩皮球的自爆？」
「差不多吧。」夏油傑點點頭。
「那麼一級咒靈吸取的話——」紗奈知道這個技巧，吸取特級和一級咒靈就會自帶對方的咒術，羂索也就是吸取了真人後發動無為轉變，才展開的死滅回游。
夏油傑擺擺手：「一級我可沒有嘗試，在那場戰鬥中咒靈消耗太多了，再拿一級去試的話，估計下次祓除咒靈，我得親自肉搏了。」
地獄級冷笑話，咒靈操控使使用武力祓除咒靈。
紗奈被冷笑話逗樂：「啊，可以試試嘛，或許有其他驚喜也不一定。」
「悟也掌握了新的招式？」笑眯眯的看向悟。
掌握反轉術式的五條悟異常囂張：「哈——本少爺可是先一步掌握了反轉術式啊，傑。」
「……」井字怒氣在夏油傑腦袋上出現。
這家伙，還真是囂張。
皮笑肉不笑的衝著五條悟露出「和善」笑容，夏油傑扯出可怕微笑：「啊，我也很快就會學會的！」
「笨蛋傑，傑笨蛋~」肆無忌憚的五條悟開始唱起不著調的歌。
很好，當初就應該讓這個家伙直接被弄死！
總之，這頓飯吃的吵吵鬧鬧。
五條悟和夏油傑兩個人又開始較起勁。
不過——
嘛，這才是男孩子的青春嘛。
夕陽落下，燦爛光輝，絢爛的墜日是那種耀眼的鮮紅，隱匿於雲端後，使得整個天空的雲朵都成了極為炫彩的顏色。
紗奈仰頭看了會兒，總覺得天上的雲也很像少年們的身影。
走在前面的五條悟突然回頭，看到正仰頭欣賞天空的紗奈，懶懶散散的喊道：「紗奈——你要被丟下了喲——」
「才不會。」回過神的紗奈如此說道。
三兩步走過去，站在悟的身旁，指著天上十分抽像的雲：「看，那個雲很像你們。」
五條悟和夏油傑傻乎乎的抬起頭。
被夕陽染紅的晚霞，兩人眯著眼，試圖從那奇形怪狀的雲造型看出自己的身影。
但怎麼看……
「感覺更像是兩個動物。」夏油傑猶豫著開口。
五條悟接道：「狐狸或者貓？」
「對呀，那不就很像你們嗎？」應答的十分流暢，紗奈笑眯眯的說道。
五條悟：哈？
夏油傑：額？
「根本就一點都不像吧！」
「其實還是有點像傑的。」
總之，五條悟和夏油傑兩人都無法接受自己像動物，但可以毫不猶豫的嘲笑對方是貓/狐狸。
回到高專時，已經徹底天黑。
破破爛爛的高專陷入安靜。
五條悟像個小尾巴一樣，快樂的跟著紗奈去了教師宿舍。
正在開門的紗奈頓了下，狐疑的扭頭看向悟：「你不回去睡覺嗎？」
相當理直氣壯：「我可是辛苦了很久欸！」
「……」確實，從星漿體事件之後，悟確實辛苦了很久，紗奈想了想：「那明天——」你可以休息睡個懶覺。
這樣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拒絕：「不要，我要現在來自紗奈的慰問~」
隨著門打開，五條悟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嗯？
紗奈跟著進門。
自從上次被誤闖，紗奈現在已經有了隨手鎖門的好習慣，「什麼慰問？」
「要吃甜品嗎？之前買的限量版咖啡布丁。」紗奈走到廚房，習慣性的為他准備甜品。
現在對甜品完全不感興趣，五條悟從後面抱住紗奈，深邃蔚藍的蒼瞳瞬也不瞬的盯著她。
透過廚房間各種刀具的倒影，紗奈清晰的看到了悟此刻神情凝重的模樣。
小圓墨鏡緩慢的垂落於鼻梁上，忽隱忽現的眼眸深處，燃起的火焰，似帶著能夠把人灼傷的溫度，明明沒有使用無下限，但那雙眼睛在黑暗中，卻依舊浮現出一層淡淡的藍光。
紗奈輕笑，意識到這家伙是想做什麼了。
啊，畢竟貓可是肉食動物，吃肉是本能。
被她輕笑刺激到，五條悟搭在她腰間的手緩慢縮緊，他低下頭，小圓墨鏡被咒力控制著直接扔到了桌子上。
那雙漂亮的蒼瞳就這麼毫無掩飾的暴露出。
甜膩膩的嗓音像是裹著無數糖霜，喉結滾動，舌頭抵觸著上顎，五條悟往前壓去，紗奈不由自主的抬手扶住水池，才能穩住自己前傾的身體。
在某種意義上，對於有些事，本能會讓他無師自通。
比如現在。
遒勁的腰本能壓下的同時，他的手跟著往下。
威壓感一下子就起來了。
包臀裙的裙擺邊緣隨著紗奈後仰的腰微微往上掀。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凝重氣場。
視線對視上，氣氛變得凝重。
本能的呼吸聲變得沉重，紗奈輕哼一聲，試圖改變眼前的窘迫。
居高臨下的往下看去。
屋內只亮了客廳的燈，廚房的燈是暗著的。
而兩人形成的密閉死角更是沒什麼光亮滲入。
但對於六眼來說，昏暗的視線無礙於他的視力，甚至於，只要他想，他能把所有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蒼藍的瞳眸在黑暗中眨了眨。
視線落在紗奈漂亮的眉骨間，微微蹙起的眉心，以及呼吸聲似乎都跟著亂了起來。
變得急促、不安，甚至於……
期待。
骨節分明的手微微用力。
即使不需要低頭看，五條悟也知道那是什麼。
稍一用力。
錦緞撕裂的聲音在黑暗中被無限放大。
希望對方不會撕上癮。
「等、等下悟。」紗奈努力仰起頭，看到某個面無表情的家伙，那張矜貴無雙的臉，在冷漠時，總會叫人想起高高在上的神子。
現在單純的隔著棉料已經完全無法滿足五條悟被養大的野心。
就像是櫥窗裡的高級限量甜品，心中的渴望一旦升起，就會想著無論用什麼辦法都一定要吃到。
如果不吃到，生活都將會變得毫無意義。
不想上課、不想工作、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興趣！
那種執念的情緒，只會在得不到之中變得越來越濃烈，並不會因為時間的流逝而遺忘！
絕對不會！
「你要拒絕嗎？」那張冷漠的面龐在低頭的瞬間，又變成小動物一般可愛的面孔，那張放大的俊美童顏，完全讓人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語。
這家伙，到底為什麼能夠這麼輕而易舉的切換屬性啊？紗奈心底忍不住吐槽。
但她的走神被五條悟捕捉。
躍躍欲試的抵著她，讓紗奈詭異的升起自己被遲早要被當做食物吃下去的既視感。
絲襪戰損後，白皙筆直的腿部線條暴露出。
輕而易舉的摸到了清晰而明顯的輪廓。
「就算不是拒絕——」紗奈一把摁住他的手，面色帶著燦爛的笑意，臉頰上染上漂亮緋色，唇瓣依舊如同染上甜膩蜂蜜一般漂亮的光澤。
他咽了咽口水。
體內升起對高級甜品的渴望完全克制不住。
「在廚房進食似乎沒什麼問題，但是——」說著，紗奈往後翹起腿，腳尖繃緊，緩慢搭在他的小腿骨上，溫柔的像是蠱惑一般的嗓音隨之響起：「這種進食，不適合在這裡吧？」
「……嗯。」饞蟲被瞬間勾起，五條悟伸出手撫摸上她的臉頰。
紗奈主動拿起他的手掌，輕輕舔舐他的指尖，舌尖濕濕滑滑的觸感讓他忍不住的想要收回手指，卻又期待於她的下一步而硬生生忍住。
「回房間吧~」紗奈衝著悟露出燦爛微笑。
簡直就像是高級特制甜品在說：快來吃了我吧。
呼吸變得錯亂，蒼瞳猛縮，五條悟迅速收回手，橫打著一把抱起紗奈。
今天！
無論如何，都要吃到高級甜品！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2-8 16:28
第056章 交換身體
寂寥的夜色之中很難看清周圍有什麼。
即使月光足夠明亮。
紗奈的舌根被壓著，舌尖被吮的發麻。
濕滑的水漬從嘴角溢出。
茶褐色的瞳眸被水霧覆蓋著。
月光從窗戶外照了進來，落在地板上，形成一個又一個淺淡的光圈，在寂靜的夜晚，所有的聲音都像是被無限放大，無論是已經出現的蟬鳴，還是逐漸喘不上氣的肺部。
一種瀕死的感覺，渾身會不自覺的開始感到灼熱。
難以言喻的灼熱。
窒息感蔓延而來。
火辣辣的感覺令她忍不住蹙眉。
細微的表情在六眼之中被無限放大。
胸腔劇烈起伏，紗奈仰著頭，水潤柔軟的眼眸睨他一眼，五條悟用牙齒輕輕咬著她的手指。
帶笑的茶褐色瞳眸微微眯起，漂亮的像是狐狸眼，嬌媚又撩人。
「可以嘛——可以嘛——」五條悟埋在她的脖頸間，像是撒嬌的貓，霜白的短發蹭著她的臉頰，而手指卻在下方低窪處肆意。
簡直就是無比惡劣的行徑。
紗奈有些克制不住的想要。
這種好吃甜品自己送上門的機會絕對是超稀有，五條悟的蒼瞳變得格外明亮，對於她主動的行為感到愉悅。
簡直就像是要把自己獻祭給對方的舉動。
實在是太糟糕了。
這家伙的天才還真是體現在方方面面，紗奈曲起腿，膝蓋抵住他的腹部。
兩人間的距離終於拉開了一點，新鮮空氣的出現讓她狠狠地松了口氣。
清晰感受到他的緊繃。
膝蓋抵上腹肌，咒術師都擁有完美的身材線條，妥妥的八塊腹肌。
本能的在腦海中勾勒出那副畫面，無論是腹肌、胸肌還是鯊魚肌，總的來說，五條悟的身材可以用完美兩個字概括。
「我現在的胸肌也很完美哦~紗奈要~摸摸嗎~」放蕩不羈的尾音高高低低，有那麼一瞬間，紗奈腦海中浮現出285的身影。
啊，在某種意義來說，已經逐漸趨向於統一了吧？
說著五條悟主動暴露。
確實如他所說，線條漂亮而完美的胸肌，在月光下，他本就白皙的肌膚更像是染了一層珍珠白，是那種看到就叫人忍不住的想要上手去摸一下的漂亮色澤。
五條悟肆意展現自己完美的身材。
就像是動物界的野獸會本能的向異性展示自己強壯的體魄，以獲得對方的青睞。
面對某人的引誘，紗奈絲毫沒有跳入陷阱的害怕，相反，那雙眼睛之中流露出來的愛戀清晰的恨不得直接把他壓下。
【哎呀，這個時候聽不到紗奈的心聲還真是可惜。】五條悟心裡如此想到。
不過沒關系，就算是聽不到，他也能感受到。
「悟——」
膝蓋骨緩慢摩挲。
上下浮動間她甚至能夠感受到輕顫的小悟。
還是一如既往的有活力呢。
笑意變得明顯，漂亮的唇線揚起，在黑暗中閃閃發光的漂亮眼睛，活脫脫像是誘人步入地獄的巫女。
啊——
就算是下地獄也無所謂吧。
「我想——」紗奈抬起手臂，圈起他的脖頸，「品嘗一下悟呢~」
殷紅的唇瓣一張一合。
五條悟的大腦在一瞬間被無數垃圾信息充斥。
簡直就像是電腦被數據炸庫一般。
悟？
品嘗？
他眼中閃過艱難的抉擇。
他很想吃掉完美的特級甜品。
但如果特級甜品想吃自己的話，其實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
大腦非常糾結，根本不知道要從哪一步先開始。
不過，比起糾結的五條悟，更具主動權的紗奈先一步摁住他的肩膀，只需要輕輕用力，已經傻掉的五條悟就這麼的輕而易舉的被推開。
直直的倒在被褥之中。
漂亮蒼瞳還帶著一點點茫然。
如果紗奈知道他目前的大腦內各種奇怪影像瘋狂播放，她一定會感嘆一句：和中無量空處的感覺差不多呢。
坐在他的腹肌上，手指放在他的胸肌。
用香溫玉軟來形容悟其實也很合適呢。
就像是貓控會很喜歡把自己的臉，放在貓咪軟綿綿的肚皮上，使勁的蹭啊蹭，來表達自己的喜歡。
而此刻的紗奈，在五條悟那雙漂亮蒼瞳的注視下，正做著一模一樣的行為。
臉頰貼著富有彈性的胸肌，猶如絲絨般叫人頭皮發麻的快樂感覺。
垂在身旁的手克制不住的握緊，手骨青筋凸起，呼吸聲都變得輕緩，似乎怕驚動正在撒嬌的紗奈。
五條悟不可思議的瞪大眼。
六眼清晰的呈現出此刻叫人頭皮發麻的場景。
紗奈露出無辜的眼神，仰頭看向呆住的五條悟，那雙帶笑的瞳眸彎起。
今夜的景色很美好呢。
無論是滿月時才能看到的漂亮月亮。
還是窗外不知從何處飛來的漂亮鳥雀，長長的尾羽耷拉在窗沿邊。
亦或者——
紗奈把目光從窗外挪開，投向靠在枕頭上的五條悟。
那張無與倫比的矜貴、優雅、又漂亮的完美面孔，此刻帶著隱忍，與微微痛苦的神色。
嘖了幾下，她松開唇。
舌尖舔舐唇瓣。
纖細修長的指尖沒有沾染任何其他顏色，是漂亮的肉粉。
或輕或重的摁壓著富有彈性的胸肌。
就像是在模擬幼貓踩奶時的舉動，只不過紗奈的喉嚨裡並沒有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而是一種低沉、沙啞、十分勾人的低音。
完全！
克制不住！
後脊骨在一瞬間不受控制的繃起，簡直就像是在撫摸貓尾巴時，貓咪所呈現出的動作，渾身繃緊，瘋狂炸毛。
而身為咒術師敏銳的五感被無限放大。
清晰的感受到一些從未有過的奇妙體驗。
五條悟有點想要蜷縮起來，但這個念頭還未成型就被他自己打散。
這可是高級甜品吃他的畫面！
觸碰的瞬間，紗奈腦海中升起另一個古怪的念頭：親眼見證的感覺還真是奇怪呢。
畢竟五條悟可是徹徹底底的童顏。
別說18歲，就是28歲也與現在沒有什麼區別。
啊，這就是所謂的反差萌吧？
大雕萌妹？
「悟也——」紗奈甜膩膩的聲音在黑夜中像是巫女的蠱惑，洋溢而起的輕快微笑，手掌不輕不重的蹂躪，但臉上的表情確實無比的溫柔，「很可愛呢。」
「想要叫人品嘗的可愛呢。」
「叫人想要一口一口、全部、一絲不漏的、全都吃下去呢。」說著她撫摸上自己的肚子，神色多多少少帶著一股病嬌的感覺，尤其是當稀疏的月光也被雲霧遮掩，黑暗緩慢爬上她的臉頰。
那種病嬌感，更強烈了。
但——
五條悟只覺得對方該死的性感！
搭在自己腹部的手緩慢用力，紗奈嬌媚柔軟的聲音隨之響起：「放在這裡的話會很安全吧~」
五條悟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就像是貓的眼睛在黑暗中發光一樣，亮的嚇人。
「放！」幾乎是克制不住的興奮，連帶著長大一圈。
「快放！」
只可惜，惡趣味起來的紗奈並不是常規意義上的好人，昏暗的屋內，六眼清晰的看到紗奈眼眸深處泛起的狡黠。
紗奈用臉頰蹭了蹭他，黏膩濡濕。
她像是在塗抹口紅，唇釉接觸唇瓣，緩慢描摹唇形，留下一個漂亮的、近乎完美的唇形。
「啵——」
像是每個女人在塗完口紅後，上下唇都會觸碰到一起，抿一抿沒有劃開的口紅，發出清脆的一聲。
而此刻，紗奈也是如此。
只不過，那過於粘稠的「口紅」，並不是那麼容易被塗抹開，甚至因為擠得太多，讓人有些難以反應。
紗奈扶住不可言說，抬頭睨他一樣。
而慣來輕佻散漫的面龐此刻充斥著隱忍，腹部猛縮，露出漂亮的肌肉線條，和完美的鯊魚肌。
牙齒不輕不重的剮蹭。
舌尖試圖把粘稠的「口紅」暈染開。
五條悟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後腰窩的位置酸脹難耐，輕顫的頻率更高了。
紗奈歪著腦袋，一臉天真無邪的神情看他。
舌頭貼住，就像是在夏日裡吃冰棍，泛著涼意的冰棍洗去夏日的疲倦，總是舍不得一口吃完，時不時舔一口。
在被炙熱的陽光烘烤，而快速融化時又迫不及待的吮吸，最後一口包在嘴裡，明明塞不下了，卻還是舍不得吐掉。
貪婪的想要一口全部塞進去，即使抵著喉嚨。
紗奈像是夏日裡吃冰棍的小朋友，貪婪的吞咽來自五條悟的饋贈。
漫漫長夜。
……
高級甜品逃過一劫。
反倒是想要品嘗高級甜品的家伙，被吃的干干淨淨。
但五條悟很滿意。
他甚至生出另一個念頭：下次要不先吃共感果子再來試試？
雙倍的快樂絕對會讓人爆炸，玩累的話還可以直接用反轉術式修復疲憊的身體。
各種意義來說，這都屬於永動機了吧？
或許還可以開發新的快樂。
總之，雖然沒有吃到高級甜品，但是五條悟被順毛成功，嘛，沒有開始的少年就是這麼好打發。
和五條悟一起上課的夏油傑和硝子，默契遠離某個春心蕩漾的家伙。
這家伙臉上的笑容還真是惡心啊。
硝子：那家伙腦子徹底壞掉了？
夏油傑聳聳肩：差不多吧。
六眼環顧全場，五條悟把雙手搭在腦後，看向同期之間眉來眼去的行為，說出了無比挨揍的台詞：「你們兩個——哦~難道是因為看到我和紗奈戀愛~所以心動的想要嘗試一下嗎？」
沉默聲震耳欲聾。
「雖然即使天地倒轉，我也不會愛上你們其中一個。」硝子無比肯定且相當一言難盡的說道。
雖然對同期的感情與愛情半毛錢關系都沒有，但聽到硝子這麼說，夏油傑惡趣味的裝作傷透心的樣子：「哎呀，哎呀，聽起來可真叫人傷心，為什麼把我和悟放在一起。」
「哈？」中槍的五條悟瞬間不爽：「和我放在一起很丟臉嗎？」
眼看兩個人又要幼稚的吵起來，硝子很想跑路，但是又要與一起上課，當機立斷：「紗奈說，下午要去植物園集合。」
很好，一拎出紗奈，不老實的大貓瞬間老實。
暫時休戰。
「走吧~」要見紗奈，某人看起來相當開心。
夏油傑和硝子面面相覷。
腦子裡唯一的念頭就是：戀愛腦真可怕。
三人起身，陽光正好的午後，懶懶散散的往高專後山走去。
沿路看到不少金色團子在修建建築。
嗯？
金色團子？
「……高專已經摳門到需要壓榨式神了嗎？」五條悟問。
硝子扭頭看了眼，回答道：「這個啊，那些式神好像是自己競標了，報酬就是黃金葉。」
夏油傑：「……」突然不太理解式神自己競標的含義了。
現在連式神都開始內卷了嗎！
頭皮發麻。
「嗤——」五條悟嗤笑一聲：「啊，那夜蛾老師估計會很開心。」
節約了一大筆錢啊。
然而，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
「哈——開始種田？」
五條悟發出不可置信的聲音，眼神狐疑的看向此刻穿著短褂，一副農人打扮的紗奈。
「嗨~沒錯哦~」完全不覺得哪裡有問題，拿著育種盆的紗奈正在劃分區域。
每人都有份，一個都別想跑。
「這些是？」完全沒見過那些奇奇怪怪的裝備，夏油傑開始思考自己讀的是高專還是農學院。
「這麼多嗎？」硝子同是一臉震驚。
有一大部分是他們上次催發種子的，都在小小的育苗盆內，經過半個月的生長，已經有幾十釐米高。
灰原和七海自然也是被拉壯丁了。
不過該說不說，今天的天氣還是相當不錯，陽光燦爛，帶著春日的美好。
無奈嘆氣，紗奈對此也沒轍，「啊，因為總監部受損，不少咒術師被拉去調查攻擊總監部的詛咒師身份，所以……沒有給我批人。」
咒術師不僅是個高危職業，還是個人手嚴重不足的倒霉職業！
雖然各種意義上，紗奈已經殺死了那個搞事情的詛咒師之一，但她也沒辦法直接告訴總監部：你們找的那個詛咒師已經死了，這種事。
畢竟，超越百公裡的擊殺方式，一旦爆出來，她絕對會受到嚴格監控和管制，直直確保毫無危害後才能出來。
就她這種性格怎麼可能是毫無危害嘛。
對自己的屬性相當了解，紗奈嘆氣。
即使是未來熟練掌握無限性的悟，也沒有辦法再這麼遠的距離不動聲色的殺死一個人，還不會留下咒力殘穢。
這說明，只要紗奈願意，她可以殺死世界上任何一個人。
完全有能力引發大國戰爭和內亂。
所以這件事，紗奈誰也沒告訴。
總之，因為總監部被破壞，原本按照計劃需要過來幫忙種田的咒術師，現在不得不先回總監部重新安排工作內容。
所以！
「我們絕對不能耽誤了春耕！」
鏗鏘有力的聲音在一片還未來得及耕種，以至於顯得有些光禿禿的後山坡上響起。
眾人齊刷刷看向那片地，再看看精力充沛的紗奈，陷入沉思。
在種田這種事情上，仿佛是自動打通任督二脈，紗奈給沒人分發了下地干活需要的衣服，看到五人茫然又不理解的眼神，安慰道：「沒關系，我們主要工作是我的種植園，後山那一塊還是交給專業選手。」
畢竟眼前這群家伙，可是臉稻苗和雜草都分不清的少年，她可不敢真的讓他們去插秧。
拿著被分發到手的草帽和衣服，面面相覷。
最後，還是夏油傑頂著眾人充滿「愛意」的眼神，試探性開口：「那麼……我們需要做什麼？」
「啊，我最近弄了一批種子，我想加快它們的成長，嘗試同科不同屬的雜交是否可以產生新的物種。」
在自然界，同科不同屬的植物之間進行雜交是可能性的。
比如親戚關系很亂的橘子家族。
「啊——」還是不太明白要做什麼，但好像就是催熟？
「你們只需要種下後，幫我把種子催熟到開花能授粉的程度就可以了。」用簡單明了的方式安排起工作，紗奈看向眾人的表情變得更加溫柔：「大家一定會好好努力的對吧？」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對方從身後散發出來的可怕氣息，明明白白的寫著：你們要是不好好種地，我就弄死你們。
這樣直白的威脅。
眾人：「……是。」
陽光燦爛的午後，一行人換上農耕的短褂。
眾人起先還感嘆著，這一回紗奈竟然沒有讓他們吃分身果，試圖徹底榨干他們，結果等真的嘗試催熟這些東西的時候。
他們悟了。
原來不是紗奈發好心，而是這些東西催熟所需的咒力是普通農作物的數倍！
真正意義上的榨干來的如此簡單。
即使是五條悟，咒靈消耗遠低於回復的家伙，也有點扛不住了。
「加油！」紗奈催熟的同時，不忘記給每人提供一些恢復PM的果實。
主打一個雨露均沾。
經過了一上午的努力，眾人催發出不少品類的植物，然後由紗奈根據同屬進行交叉授粉。
硝子盯著自己面前相當奇怪的植株，開始懷疑人生，因為她催熟出來的是……
「這是……蘑菇？」
奇奇怪怪的半米高的小苗下面，冒出許許多多的菌菇類生物。
就像是松樹下才會特定產出的松茸，只不過這個松茸的顏色很微妙。
樹根下的顏色五花八門，色彩艷麗到可以直接當毒蘑菇處理，詭異色澤的松茸，乳白、棕色、嫩黃、蔚藍……
作為第一個催熟非花類的特殊品種，硝子身前的「蘑菇樹」引來大家的圍觀。
「可以吃嗎？」灰原試圖思考這些菌子是否能吃。
盯著那些顏色就不太正常的蘑菇，七海依舊是嚴肅到可怕的表情，吐槽道：「絕對有毒吧！」
「……啊。」硝子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雜音。
她一直覺得紗奈的果子，很有菌子的特色，能叫人精神混亂。
紗奈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具有鮮明特征的果子，說起來，蘑菇能被稱之為果子嗎？而且蘑菇會有什麼神奇作用？
但是，吃下去絕對會精神錯亂吧？眾人不約而同的想到。
畢竟這些玩意看起來就不像是能吃的樣子
紗奈拿出植物百科，對准松茸。
【百味松茸】
食用方式：烤制、炒制
食用效果：不同顏色的松茸會產生不同的美妙口感
配套產出：無
「……這東西竟然真的可以吃？」大家紛紛湊了過來，尤其是五條悟，從樹根處拔下來一棵顏色看起來最接近自然松茸顏色的。
剛拔下來，那個不足拇指大小的蘑菇，猶如被吹起的氣球，肉眼可見的漲大。
額，這造型，這大小。
雖然不太好，但是這個長大的方式……
紗奈：對不起，她心黃了。
而同樣意識到的五條悟臉色扭曲了一下。
「哇，這個蘑菇竟然會自己變大！」天真無邪的灰原說出這句話的瞬間，四周陷入一片死寂。
「咳咳咳——」
「咳咳！」
「咳咳咳咳。」
在場三個少年同時發出驚天地泣鬼神的咳嗽聲。
看天看地，不去看那個奇怪的菌子。
試圖掩蓋滿腦子的黃色廢料。
硝子的眼神跟看人渣沒什麼區別：嘖嘖嘖，這群人渣。
這群家伙就是徹徹底底的人渣。
隸屬純良派的灰原疑惑地看向眼神都在飄忽的大家，發出純良的詢問：「欸？大家怎麼了嗎？」
七海嘆氣，拍了拍灰原的肩膀，神情沉重。
「欸？」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灰原苦惱的伸手撓了撓腦袋。
「這個時候，就應該補充一點關於生——」五條悟正大搖大擺決定帶學弟好好學習生理知識，關鍵字還沒說出口，就被夏油傑一把捂住嘴。
「拜托，你的未婚妻可在啊。」亂說的話，絕對會跪搓衣板的！
五條悟看向紗奈。
紗奈見此，微微一笑，笑容越發明媚，明媚到……有點嚇人。
瞬間老實，五條悟立刻閉嘴，絕對不能惹紗奈生氣！
迅速轉移話題：「傑，有火堆嗎？」
「我怎麼可能會有那種東西啊。」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夏油傑還是隨意的弄了些枯樹枝，動作熟練的堆了個火堆，伸手探向硝子：「打火機。」
「哦。」硝子從口袋裡摸出來打火機遞給對方。
七海：……你們的動作是不是太熟練了一點啊！
紗奈還幫忙添了一把柴火。
事實證明！
紗奈出品，必屬精品！
隨意的拿起棍子插入，然後放在火上稍微烤一下，濃郁的松茸香中伴隨著奶油的香甜，霸道的香味撲鼻而來。
幾十秒的時間，那個松茸表面縮起，水分被烤干一部分，整個菌子開始散發出獨特香味，表面烤熟後的褶皺卷起，滋啦滋啦的聲音不絕於耳。
「有鹽嗎？」五條悟問。
紗奈拿出鹽罐子和鐵架。
莫名其妙的，眾人圍坐在火堆邊，在鐵網上開始烤起了蘑菇。
夏油傑還貼心的拿著刀削成一片一片的。
紗奈准備了醬料。
莫名其的，大家開啟了野炊活動。
氣氛正好的午後，陽光燦爛，大家吵吵鬧鬧的圍坐在火堆旁邊，身上髒兮兮的，不過沒人在意就是了。
在鐵架上滋滋冒油，散發著鮮美氣味的蘑菇，隨著火焰的烤制，表皮微微卷起，
不同顏色的蘑菇對應不同口味，連口感都非常獨特。
比如綠色的蘑菇竟然是薄荷口味，一口咬下去，甚至有種吃冰火兩重天的油炸冰淇淋。
一邊斯哈斯哈的被燙的不行，有在熱氣消失後，又變成極度冰冰涼的冰淇淋口感。
硝子感到有趣。
紫色的蘑菇竟然是酸口的！
灰原：「啊——竟然是酸口的，感覺搭配米飯的話，會很好吃。」
眾人：酸口的蘑菇，聽起來就很難吃。
棕色的蘑菇是奶油意面。
五條悟：「哇哦哦哦，是奶油意面的奶油口感，很棒！」
眾人：感覺找到了意大利面的好朋友。
紅色的蘑菇吃起來是微辣，越紅越辣。
夏油傑被辣出眼淚：「好辣，這是放了小米辣嗎？」
原本還准備嘗試紅色蘑菇的五條悟迅速放棄，扭頭拿了一個粉紅色。
一口咬下去，簡直就像是烤過的棉花糖。
「哇——甜的！」
很好，正准備下手的七海同樣放棄，換了個黑色的，一口咬下去，直接給七海干沉默了。
「是什麼口味？」硝子好奇。
七海咀嚼了兩口，表情認真又嚴肅，簡直就像是在做什麼專業的科學研究：「唔、吃起來的口感很像是魷魚絲，那種炭烤魷魚絲。」
說著，七海又咬了一口，不由自主的發出嘆息：「要是有啤酒就好了。」
硝子毫不猶豫，拿了一個黑色的蘑菇。
一口咬下去，真的就像是炭烤魷魚！豎起拇指，硝子迅速道：「晚上一起喝酒吧。」
夏油傑：……你們兩個竟然真的成為了酒搭子。
這些奇奇怪怪顏色的蘑菇，吃起來就像是拆盲盒，誰也不知道能吃到什麼口味的。
紗奈最喜歡綠色的蘑菇，吃起來的口感像脆口的桃子！
真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吃蘑菇盛宴。
短短幾分鐘的時間，大家迅速解決完一盤蘑菇。
「再來點！再來點！」完全沒玩夠，五條悟興奮的把生產蘑菇的供應商搬了過來。
嘛，就當做午休也不錯，紗奈沒有阻止。
就在五條悟准備烤第二波的時候，眾人齊刷刷的感到一陣頭暈目眩，這種眩暈感來的很突然。
「……感覺……好暈。」連咒力都無法抵抗的眩暈，紗奈感覺眼前的景像在顛倒，五條悟的臉變成無數重影。
而對大腦控制最敏銳的五條悟，在眩暈開始的一瞬間已經暈了。
「果然、」硝子也暈，但或許是酒豪屬性，她雖然也暈但還沒有到意識模糊的階段，「蘑菇有毒……」
夏油傑此刻只能用手撐著維持平衡，一聽到硝子的話，整個人差點繃不住了，他們都快被團滅了，現在才說有毒完全沒用吧。
「……打急救電話吧。」理智尚存的七海困難的摸口袋，突然想起電話在高專校服內，而校服……
他看向遠處的平坡，校服被扔在了那裡。
另一邊的灰原已經開始呼呼大睡。
難道這個菌子的副作用跟喝醉酒一樣？
本質上除了類似於喝醉的眩暈感，並沒有其他不適，體內也沒有中毒的情況，幾人雖然有點不適，但不至於慌張。
最後，對紗奈果子一點防備之心都沒有的眾人，毫無戒備的——全軍覆沒。
一覺不知道睡了多久。
夕陽籠罩在草坪上，浮光在空中閃耀，視線起先是模糊不輕，逐漸凝實，周遭的景色映入眼簾。
剛剛烤火的火堆已經泯滅，鐵架子上殘留著蘑菇炭燒過後的痕跡。
最先醒來的是五條悟。
比想像中的輕松很多，簡直就像是渾身進行過一次全方位的按摩，超級輕松。
他揉著腦袋坐起身，發出幾聲意味不明的感嘆詞。
「嘖——真是莫名其妙啊。」五條悟嘟囔著。
瞳孔猛縮。
他看到了還處於昏迷中的自己？？？
等下——
他迅速低頭，手不是他的手，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不出意外，就是有很大的意外。
因為！
他觸碰到了一個圓圓的、很好捏的丸子頭！
丸子頭！
說到丸子頭，果然只能想到——夏油傑吧！
一個無比荒謬的念頭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難道，他變成了夏油傑？
第057章 這算偷情嗎？
大混亂！
這簡直是有史以來的最大的混亂！
風停樹止。
寂靜無聲。
唯有木炭的氣味在空氣中久久不散。
陸陸續續醒來後，眾人清楚的意識到：這將會是他們人生中最糟糕的時刻！
兩位特地（還沒批下來）、一位一級，一個二級咒術師兼職醫生，外加兩位三級，竟然被蘑菇毒倒！
說出去，絕對貽笑大方吧？
總之，眾人在蘇醒前，唯一的念頭就是，死都要把這件事憋在心底。
但很快。
他們發現了一件更荒唐的事。
「所以——」清清冷冷的低沉聲線打破面面相覷，靜默無言的古怪場景，所有人不約而同的看向披著硝子外皮，但內在確實紗奈的家伙。
她用著硝子的面孔，面色凝重，非常精准的總結了當前的狀況：「我們是被交換了身體嗎？」
現場再次陷入死寂。
完全不知道該用言語怎麼表達，但總之，這絕對不會是叫人感覺愉快的事情。
硝子捏了捏長發，低頭是相當優渥的身材曲線。
五條悟那家伙還真是各種意義上的幸運。
不過，好歹還是女孩子的身體，如果換到了……想著，硝子默默看向一旁陷入沉默對視的五條悟和夏油傑兩人。
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嗯，挺好的。
做人嘛，知足常樂。
「所以我現在七海了？」在場最能接受自己新樣貌的大概只有灰原了，他動了動肩膀，感覺適應良好，但對面嚴肅著臉的七海則充滿了一言難盡。
看到自己的臉上浮現出那種過於陽光的樣子……真是，完全不適應。
七海痛苦的閉上眼，用手擋住眼瞼，試圖回避這個可怕的噩夢。
他第一次發現，自己的臉竟然還能做出那麼……活潑開朗的表情。
另一邊的兩位摯友組也好不到哪裡去。
五條悟和夏油傑，雖然說是摯友，但也絕對沒有好到可以從「穿一條褲子的兄弟」變成「靈魂互換的基友」，這麼可怕的□□。
「說起來——」被迫靈魂塞在五條悟的身體內，六眼的作用讓夏油傑不太適應，感覺大腦像是經歷了一場超級風暴，變得非常混亂，六眼的超大視覺範圍，讓他閉上眼後，卻依舊能在腦海中清晰的看到各種咒力湧動。
每個人的咒力色彩都像是過於刺眼的燈光，晃得人眼睛疼。
明亮到，簡直就像是一天二十四小時都開著燈。
怪不得，五條悟需要用全黑的墨鏡遮擋視線，簡直就是要瞎了。夏油傑對他升起同情的情緒。
不適的嘖了一聲，直至看到紗奈那副身體時，神情流露出詫異。
紗奈柔和的咒力並不刺眼，甚至於顯得暗淡，但在這具身體看來卻意外的叫人感覺舒服。
怪不得……
夏油傑有點走神，緊接著紗奈體內的硝子扭頭看向他，眼神中充滿疑惑。
這家伙的眼神不太對勁啊。
難道五條悟的身體帶著什麼可怕的詛咒？硝子不確定的腦補著。
察覺到硝子詭異目光，夏油傑錯開視線，揉了揉腦袋，深感頭痛，發出一聲抱怨：「腦子很難受啊。」
和夏油傑的反應截然相反，五條悟因為沒有六眼的存在，反而相當不適應，深切的吐槽了一句：「大腦轉動的好慢，視覺區域也變得狹隘了，好難受。」
不過兩位屑DK的不適應，除了他們自己瘋狂的吐槽彼此外，其他人是完全感受不到的。
紗奈看向滿臉不自在的「自己」，雖然臉還是那張臉，但是變成硝子之後，那張臉看起來好像也變得不太一樣。
硝子被「自己」那張臉盯著有點不自在，不由自主後退一步。
啊，面對面看著自己那張臉的驚悚感，真是無與倫比啊。
硝子一言難盡：「真是奇怪的感覺。」
紗奈認同點頭：「我也覺得。」
緊接著，硝子又呼出口氣：「幸虧沒變成男生。」
雖然她解剖過不少男性，但是絕對不會願意自己改變性別。
「但是這樣子的話——」不知道是該說深知厚黑學，還是真的生性純良，灰原問出了相當具有哲學性的問題：「五條學長變成了夏油學長，紗奈老師變成了硝子前輩，那不就是硝子前輩和夏油前輩的身體在戀愛？」
一語驚醒夢中人。
夏油傑和硝子呆住。
硝子以不可言傳的詭異表情，表達了自己真的不想和兩個屑DK扯上關系：她頂著紗奈的身體，毅然決然的坐在了夏油傑身體和自己本體的中間。
希望那兩個家伙能夠主動保持距離。
異常認真，且背影充斥著恐怖黑影，硝子警告那兩位戀愛黨：「絕對、絕對不能做任何親密舉動。」
完全是一副生怕自己遭到玷污的可怕表情。
雖然本身和硝子的關系並不是戀愛關系，也完全沒有這方面苗頭，但……
夏油傑頂著五條悟的皮，看到紗奈那張臉流露出的緊張情緒，發出幽幽感嘆：「我就這麼討人嫌嗎？」他還蠻受歡迎的說。
五條悟眨眨眼，又眨眨眼。
不過他顯然忘記了，自己此刻並不是本體，而是夏油傑的臉，比起他的那張童顏，夏油傑的風格更偏向於硬漢，而硬漢賣萌給人的感覺就是……
惡寒。
真的夏油傑捏起拳頭，頂著五條悟那張完美童顏，直接一拳頭打在自己腦袋上。
雖然揍自己很奇怪，但是看到自己那張臉在賣萌更可怕！
「咚——」
原本應該躲過的五條悟因為缺少了六眼，導致並沒能躲過。
五條悟{捂腦袋）：「你這家伙，在做什麼啊！」
夏油傑（青筋直跳）：「不要拿著別人的臉賣萌啊！混蛋！」
這兩個家伙，還真是有點……笨蛋。硝子如此評價道。
「總之！」紗奈開口，試圖把已經偏向西伯利亞的話題重新扯回來：「在換回來之前，我們還是得保持身體性格的模樣。」
硝子立刻開口：「我贊同！」
啊，回答的過於飛快了吧？難道他真的很叫人討厭？夏油傑情不自禁的開始反思了一下自己，但很快，他覺得這是不可能的。
畢竟，怎麼說他都是相當受歡迎的存在。
各自交換了一下彼此要做的事情。
硝子突然想到自己晚上得去醫院值班，但是現在的話……
「我晚上要在醫院值班。」她不得不提醒紗奈。
「嗯？」紗奈愣了下，旋即反應過來，現在頂著硝子皮的是自己，也就是說晚上要去值班的變成了自己。
非常擔心晚上的值班，硝子思來想去：「要不我晚上和你一起？」
「沒關系沒關系。」接收到任務的紗奈相當淡定，「就算不會治病也沒關系，反正硝子的術式是反轉術式，用反轉術式就好了。」
硝子：……這麼說好像也不是不行。
紗奈本身就會使用反轉術式，術式刻在肉體，紗奈只要運用咒力就可以無師自通。
「哇哦——傑，你的咒靈還真是多欸。」已經放了一堆亂七八糟咒靈出來，五條悟似乎是在體驗身為寶可夢訓練家的快樂。
身邊都是黏黏糊糊，醜兮兮的咒靈。
夏油傑面無表情：「你給我適可而止一點啊，混蛋。」
在場唯一平和一點的只有七海和灰原。
七海盯著自己的臉，似乎終於任命了，頭痛的揉了揉眉心，開口道：「灰原，答應我一件事好嗎？」
「什麼？」試圖扭曲自己的表情，讓自己更像平常的七海，今天的灰原也在努力模仿。
「不要整天樂呵呵的呲著個大牙。」他實在忍受不了自己那副「海綿寶寶」式表情。
灰原一臉奇怪：「怎麼？七海你不開心嗎？」
「不。」七海神色自若：「我就算是開心也不會呲著一個大牙。」蠢透了！
思考一秒，自認為完全理解到位，灰原做出了自己經典動作，握拳鼓勁：「我知道了！我一定會努力裝作七海的！」
那充滿活力握在胸前的拳頭，那過於明媚而顯得活力十足的表情。
七海盯著自己的臉，陷入沉思。
不，還是算了吧。
一行人雞飛狗跳，飛快的說好如何在換回來自己，在別人面前偽裝好。
畢竟這麼多人一次性互換靈魂，怎麼想都會產生混亂。
當然，各種意義上，他們都覺得自己可以扮演好對方，除了理智的七海。
七海：不，你們不行。
對自身相當沒有逼數，一群人在收拾完農具准備去食堂吃晚飯的時候，已經開始露餡了。
「硝子」皮的紗奈和「夏油傑」皮的五條悟尚且還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不會叫人誤會這兩人突然談起了戀愛。
但原本該黏黏糊糊的「五條悟」和「紗奈」的皮下兩人離得十萬八千裡遠，仿佛是兩人鬧起了矛盾一般。
「悟，你應該拉著紗奈的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五條悟本尊如此開口。
一旁的紗奈滿臉透著惡趣味，評價道：「仿佛我跟悟兩個人在鬧矛盾一樣。」
硝子和夏油傑對視一眼。
夏油傑：……仿佛是在撬悟的牆角，啊，完全過不去心裡的坎兒。
硝子：對著五條悟這張臉……拉手？不，絕對不要。
只感覺毛骨悚然的兩人迅速錯開目光，默契拉滿的達成共識。
硝子嚴肅臉：「我們倆現在在鬧矛盾。」
「對！」夏油傑接的相當果斷：「在鬧分手！」
「不要隨隨便便給人定下分手宣言啊混蛋！」五條悟本尊炸毛。
紗奈倒是被逗樂一般，忍不住噗的笑出聲。
現在高專的餐廳只剩下金團子們開的那家了，至於原本的餐廳已經成功倒閉。
夕陽落在門口的門簾上，還沒走近，就能聞到各式飯菜的香味。
預備役們也在這個食堂用餐，再加上來修理咒具的咒術師們，所以這地方來來往往的人還蠻多的。
六人找了個空位，七海拉著灰原去點餐。
硝子正在和紗奈說晚上的值班流程，最近一段時間受傷的咒術師很多，所以醫生是24小時待命，硝子告訴她，如果不會使用醫療器具，可以讓其他人做，她只負責用反轉術式治愈重傷患者就可以了。
「沒問題！」紗奈給對方比了個肯定OK手勢。
硝子目光沉沉的看著對方，心底不確定的想著：說起來，紗奈總比兩個屑DK要靠譜吧？
就算是不靠譜也沒辦法了，紗奈這具身體沒辦法對其他人使用反轉術式。
今天餐廳的招牌菜是咖喱雞肉飯+漢堡排，幾人點的都是一樣。
五條悟和夏油傑兩人興致缺缺。
夏油傑是因為大腦轉動太快不適應，而五條悟則是大腦轉動太慢讓他很不習慣。
總之，兩人此刻的內心就是：悟（傑）的身體竟然是這樣，實在是太慘了吧？
七海和灰原點完餐回來，身後跟著送餐的團子們。
晚餐還是很美好的，團子們的廚藝超級不錯。
吃晚飯天已經差不多黑了，紗奈要去醫務室開啟值班日常。
根據他們食用的蘑菇數量，和目前更換靈魂帶來的成倍消耗，運氣好的話，也許明天就能換回來。
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七海和灰原准備先回宿舍，心累不已的七海拒絕灰原頂著自己的臉去到處犯傻。
至於五條悟和夏油傑則陷入僵持。
五條悟想要跟紗奈去醫務室，被硝子堅決阻止！
她絕對不希望聽到歌姬前輩過幾天問自己：是不是看上夏油這種可怕的台詞。
「不行！絕對不行！」硝子拉著自己的本體，遠離夏油傑皮的五條悟，生怕那家伙會習慣性的直接撲上來。
啊，硝子還真是被嚇得夠嗆吶。紗奈如此想到。
正打算安慰幾聲，一位長相相當可愛的女孩子欲言又止的湊過來。
「那個——夏油學長！」
頂著五條悟皮的夏油傑條件反射的看去，在看清來人時，自覺露出與往日一般無二的疏離且溫柔的笑容：「池川桑，有什麼事嗎？」
對方一反常態的驚恐的看向「五條悟」，剛、剛剛那麼溫柔的聲音，是五條學長說出口的嗎？
五條學長竟然那麼溫柔嗎？！
對方認真注視著五條悟那張臉。
啊，說起來，其實五條學長長得也超級帥氣啊！
名為池川的預備役臉上浮現出不好意思的緋紅，在夕陽的映襯下更顯出一種獨特的嬌俏。
面對對方超乎尋常的震驚神色，夏油傑僵住，他好像忘記自己現在頂著的是悟的皮了，而五條悟是絕對不可能露出這麼溫柔的表情。
腦子從未跳轉的這麼快，夏油傑汗流浹背了。
而看到自己那副慌張的表情，五條悟本人倒是一反常態的淡定，甚至有種看好戲的念頭，如果夏油傑把他的人設崩了，那他絕對也會拿傑的身體隨便玩~
隨便玩~
從五條悟看好戲的表情裡，讀出以上含義，夏油傑腦袋上蹦出青筋了。
不，他絕對不允許自己的好學生形像被五條悟迫害！
「咳、呵呵——」強行裝作五條悟那副輕佻散漫的模樣，夏油傑雙手環胸，試圖學習某人的不著調：「啊，我正在和傑玩那種——」
「哦對！就是交換人設叫人認不出來的游戲！」說著，他自己先點了點頭：「沒錯就是這樣。」
池川表情有點怪，但是她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溫柔」的五條學長，稍稍有點臉紅，小聲說道：「啊，我知道了五條前輩。」
硝子、紗奈：啊！稱呼都換成前輩了！
五條（悟）那張臉果然很具有欺騙性啊。
「所以、你找傑是什麼事？」試圖把話題甩出去，夏油傑完全不記得自己和對方有什麼私下接觸。
池川似乎也反應過來自己要做什麼，別別扭扭的看向從剛剛開始就一直，一副「看好戲」表情的「夏油傑」，深吸口氣。
硝子、紗奈：啊啊啊！那副表情！
兩位少女對視一眼。
紗奈：絕對是那個樣子吧！
硝子：……被外表蒙騙的凄慘少女啊。
「請問、請問你有時間嗎？」對方鼓起勇氣，紅著臉看向對方。
在除了紗奈之外的感情上相當冷漠，即使意識到對方想做什麼，但五條悟從不覺得自己有配合的義務，他揉了揉腦袋，正准備一口回絕。
「沒——」咦，等下。
感受到夏油傑緊張的目光，惡趣味各種意義上都拉滿的五條悟看向少女期待的眼神：「啊，什麼事？我有時間哦~」
果然，夏油傑的表情更緊張了。
「那個、那個可以麻煩和我單獨說幾句話嗎？」少女臉上浮現出紅暈。
夏油前輩這個意思，難道是准備答應了嗎？他果然是有注意到自己的吧？少女忍不住激動，心跳撲通撲通的。
夕陽照在對方的臉上，緋紅之色渲染開。
「啊——」五條悟又瞬間覺得沒什麼意思，這種目光，如果不是紗奈，就毫無意義。
一旁的夏油傑已經開始頭皮發麻了，他一點都不想自己換回身體的時候多了個女朋友！
就在硝子覺得這家伙會說出過分的話時。
披著夏油傑皮的五條悟沉默了下，然後用著還算是溫柔的懶散嗓音：「抱歉，我覺得你已經知道答案了。」
流露在臉上的微笑叫然而止。
夏油傑臉上的糟糕表情頓時愣住，他沒想到悟竟然會說出還算是溫柔的話。
「直接說出你不是我喜歡類型，大概你也會傷心吧，但是如果委婉的拒絕，你會抱著期待吧？」緊接著頂著夏油傑皮的五條悟說出這種話，語氣很平靜，像是一種簡單的陳述，最後補了一句：「希望你能找到真的喜歡的人。」
對方臉上的表情有點僵硬，但努力嘗試收起自己的失落。
「是、」女生深吸口氣：「謝謝夏油學長，夏油學長果然很溫柔。」
說完，不等回答，她立刻轉身跑走。
「哈？」五條悟不可思議的看向其他人：「我剛剛的話很溫柔嗎？」
硝子震驚點頭。
啊，對比一般人來說或許不夠溫柔，但那可是五條悟欸！
能夠在歌姬苦惱到不行的時候，說出：歌姬你這幅表情是准備去做話劇演員嗎？還真是夠扭曲。這種台詞的五條悟啊！
夏油傑同樣也是一副剛認識對方的驚奇眼神：「雖然對一般人來說比較殘忍，但是對於擁有咒力的咒術師來說，直白的拒絕反而比較好。」
而且……他其實也不是能夠直白拒絕的類型。
大概率會在不傷害對方的情況下無比委婉吧？
但是，看起來，像悟這樣直白拒絕好像也不錯，最起碼，那個女孩臉上也沒有怨恨的情緒，反而是一種釋然。
「嘛，畢竟悟本質上是很溫柔的存在呢。」唯有紗奈頂著硝子身體露出溫柔笑容。
無比瘆得慌，硝子頭皮發麻，她實在不想看到自己的臉對著夏油傑的模樣露出那副表情：「紗奈，我是不會叫他們倆名字的。」
「抱歉抱歉，硝子是叫五條和夏油對吧，我會記住的。」紗奈抱歉的笑了下。
硝子：……啊，已經想要徹底放棄了。
於是乎，這個短暫的插曲過後，夏油傑拉著試圖跟紗奈去醫務室的五條悟離開，硝子則需要回紗奈的教師宿舍。
至於紗奈則相當適應良好，去往醫院的路上，她嘗試了一下身體內的咒力運轉，和想像的差不多，毫無阻塞。
夕陽緩慢向著西面侵蝕。
影子被拉的很長。
風聲卷起，四周的樹影也隨之晃動。
硝子和紗奈不一樣，她性格清冷一些，工作的時候不愛笑，但也不會叫人感覺冷漠，是帶有獨特氣質的清冷美女。
「家入——你來了啊，晚上就拜托你了。」
抵達醫院，推開屬於硝子的值班室，裡面還有一位准備離開下班的醫生。
預備役中除了大部分會成為監督，還有少部分會成為醫生之類的人。
眼前這位宏太先生就是，紗奈習慣性的揚起笑容：「呀，宏太先生，請注意安全呢。」
對方剛准備離開，結果聽到紗奈這麼說，臉上浮現出一絲驚訝。
啊，忘記硝子好像不會用這種口吻說話呢。紗奈暗嘆不好，畢竟想要模仿對方的各種習慣行為，其實真的蠻困難的。
「我就說女孩子要多笑笑，家入笑起來很甜美呢。」對方誇獎道。
隨即露出欣慰的笑容：「雖然家人很厲害，不過情緒一直是淡淡的，雖然醫生的情緒切忌大起大伏，容易影響病人健康，但青春期的美少女果然還是帶著明媚笑容才更讓人放心呢。」
對方看起來和硝子的關系很不錯，說出的話帶著分寸感的友好。
不知道硝子聽到這樣的誇獎會不會高興，不過紗奈還是克制了一下自己習慣性的微笑。
等宏太醫生離開後，值班室內只有紗奈一人了。
先從值班室內屬於硝子的休息室內拿出白大褂換上，紗奈看著鏡子裡面容清冷的美少女，多少感覺有些不太習慣。
說起來——
硝子的眼角那顆痣很漂亮呢。
換好衣服，屋外已經徹底陷入黑暗，只有屋內亮堂的白熾燈。
紗奈先給自己泡了一杯咖啡。
值班室的各類藥品很齊全，紗奈一邊品著咖啡，一邊看向藥櫃裡的藥品，已經開始緊張，由衷的希望晚上不要有人來看病才好。
寧願……斷手斷腳，或者瀕死，都比肚子痛啦，竄稀的好。
前者可以直接用反轉術式，後者……也不知道在不在反轉術式的治療範圍之內。
如果單純拉肚子再直接給對方肚子上開個洞，然後用反轉術式直接修復腸胃……聽起來就跟庸醫沒區別啊！
紗奈腦子裡幻想了一下，默默的抖了抖，希望不要發生這樣的慘劇比較好。
回到位置上，紗奈先是打開電腦准備處理一些郵件。
安安靜靜的環境很容易就能夠讓人投入進去。
大概是因為太過安靜，紗奈的工作效率空前的高，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完也才十點多，距離她下班凌晨五點還有……七個小時。
要做點什麼呢——
「咚咚咚——」
就在紗奈開始思考自己要找點什麼樂子的時候，屋內響起敲擊玻璃的聲音。
「硝子醬~」甜膩膩中略顯低沉的聲音響起。
身為咒術師，膽子在各種意義來說都相當大，紗奈淡定的看向窗外，外面除了黑漆漆的樹影，看不見任何人影。
「硝子醬~」那聲音又一次傳來。
也徹底讓紗奈確定，這不是什麼錯覺。
深夜痴漢？紗奈腦子裡閃過這個念頭。
但，哪個痴漢這麼大膽子戲弄咒術師？哪怕是硝子，一口氣打死五個壯漢也完全不成問題。
這麼想著，紗奈屏息凝神，巧妙的隱藏自己的身體，緩慢湊了過去。
正躲在窗戶下面，坐在飛行咒靈身上，頂著夏油傑皮的五條悟露出期待的表情。
嘛，等下，紗奈看到他一定會很開——
「唰——」
「噗！」
帶著茶葉的冷水從窗戶裡被潑出，五條悟本能的使用無下限，但他顯然忘了，這身體是夏油傑的。
於是乎，雙手環胸，正准備好好收拾痴漢的紗奈，就看到了頭發濕噠噠，額前劉海都黏在臉上，滿臉不開心且坐在咒靈身上的夏油傑出現。
「……啊」
盤腿坐在咒靈身上的五條悟怒瞪對方。
只不過因為是夏油傑的臉，紗奈……咳咳：「先進來吧？」
紗奈打開窗戶，放某人進來。
五條悟甩了甩腦袋，頭發上還沾著茶葉。
「洗個頭？」紗奈愧疚兩秒。
夏油傑是長發，完全不像短發一樣可以直接把茶葉甩掉，於是乎，頂著一腦袋茶水的五條悟在公共衛生間裡順帶洗了個頭發。
披散著黑色的半長發，剛好到肩膀的位置，校服外套也濕了，所以他干脆脫了，露出只有白襯衫的內搭。
雖然不太好，不過傑的身材……咳咳，也不錯呢。
腦袋上頂著醫務室存放的一次性毛巾。
「幫我擦~」五條悟用著撒嬌的口吻。
紗奈表情一言難盡：「你確定要讓我頂著硝子的臉幫你擦嗎？」
五條悟陷入沉思。
在他准備開口的前一秒，紗奈又道：「對著夏油傑這張臉，我也會生出一種……」
嗯？五條悟好奇看她。
紗奈紅唇輕啟，語氣驟然變得溫柔：「會讓我感覺自己在出軌呢。」
五條悟：……
瞬間炸毛！
就在紗奈准備笑著再安撫一句。
「咚咚——」
敲門聲突然想起，還沒等紗奈開口，和硝子玩的特別好的護士走了進來。
僵——
此刻，頂著夏油傑那張臉的五條悟正故意貼近，而紗奈則坐在沙發上，表情略顯無奈的伸手試圖讓他離遠一點。
護士站在門口，表情僵硬。
她好像看到了什麼叫人震驚的場面。
（作話增加一千字作用）
第058章 改造人出現
打開門，就被擁簇著離開，對於五條悟的「騷」話，紗奈充耳不聞。
貓可以是死貓，她不能成為死人，尤其是社死。
在門外的登記本上登記自己進入的時間。
第一更衣室，脫掉外衣。
第二更衣室，更換手術服。
同步還有監督簡單的彙報情況。
這位咒術師是在解決咒靈問題時被不知名的咒靈打傷，表面看不到任何傷口，但一直表現的很痛苦，無法判斷是否是詛咒，因為沒有被下咒的痕跡。
也許是內髒出現問題，她心想。
紗奈也不懂藥理和病理，不過這種事情也不需要懂醫療理論，因為對方所有的片子都顯示正常，正常醫生束手無策，只能使用反轉術式治療。
「那就拜托你了，家入小姐。」穿著西裝的監督鞠躬。
戴上口罩，紗奈點點頭，進入了手術室。
手術室內燈光很亮，無論是原本的白熾燈，還是用來補光的手術燈，都足以讓紗奈清楚看到了那位咒術師此刻的模樣。
面色扭曲，整張臉像是承受無盡痛苦，在手術台上不停滾動，用束縛條捆綁住才能勉強維持安靜。
「沒打鎮定劑和麻醉？」她好奇，這種情況不應該直接麻醉嗎？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搖頭：「沒效果，不知道是哪裡出現問題，即使注射了依舊沒效果，再大劑量注視，可能會死。」
真是奇怪，紗奈眼中閃過狐疑，緩慢拿起放在鐵盒裡的手術刀。
一步步走上前。
「呼呼——呼哧呼哧——」
「嗷嗚嗷嗚——呼哧——」
對方扭曲著，身體扭動，四肢不合常理的翻轉。
紗奈拿出手術刀抵在他的身上，他卻像是毫無所知，嘴裡依舊不停的發出難以理解的「呼哧呼哧」聲。
她冷靜的掃過對方的身體，醫生遞來CT片，雖然她看不懂。
如監督所言，從外表來看，完全沒有受傷，但對方整個人的表情是極度驚恐，眼睛瞪大，瞳孔縮小，嘴角流下無法吞咽的唾液，甚至於，目前已經出現無法自主呼吸的現像。
他手拼命揮舞著，像是承受了難以言喻的疼痛。
醫生和護士左右讓開。
「已經打了鎮定劑，但是效果不明顯，對方身體內……可能殘有我們沒發現的詛咒。」擁有一定咒力的醫生如此說道。
「嗯我知道了。」紗奈放下手術刀，手放在對方大腦，咒力在對方身體內流轉一圈，大腦部分很正常，沒有被詛咒的痕跡。
那麼是身體？
紗奈用咒力在對方體內流轉了一圈。
「……沒有任何損傷。」檢查完畢紗奈表情充滿了困惑，即使是硝子來也只會得出這個結論。
因為咒力在對方身體內流淌一周毫無阻塞，而她也同步使用了反轉術式。
對方全然沒有好轉的樣子。
詛咒嗎？
但是感受不到任何咒力。
即使再荒謬，紗奈也只能得出：對方身體沒有任何問題。
躺在病床上的咒術師忽然安靜一瞬。
緊接著爆發出巨大痛苦的聲音：「啊啊啊啊——」
在眾目睽睽之下，以不可思議的方式發生突變，皮膚漲大，骨骼和肌肉好似重組。
改造人！
意識到這是什麼，紗奈眼神驟然瞪大，手掌迅速放在對方身上，用反轉術式修復對方被撐爆的身體。
血肉模糊，又在反轉術式的作用下被重新修復，只是眨眼間，對方變成了一只深紫色的怪物！
【劇情偏移+3%】
出現了，劇情偏移的聲音！
等下，為什麼現在又會劇情偏移？
紗奈心底升起疑惑，緊接著就想到了原因：是因為她的反轉術式。
確實，如果剛剛自己沒有使用反轉術式，眼前的怪物不會像原著內成為具有攻擊力的改造人，而是因為無法承受靈魂的切割改造而死亡。
現在的真人，手藝就像是粗劣的學徒，完全沒有掌握如何精准的改造人類靈魂。
「砰——」隨著男人的身體漲大，束縛帶被繃斷，腦袋極大，身體矮小的怪物揮舞著不合常理的超長手臂，像人猿泰山一樣敲擊著自己的胸口。
「嗷嗷啊——」
喪失人性！
張大嘴，裡面是不屬於人類的鋸齒狀牙齒。
「啊啊啊——」護士捂著腦袋，發出尖叫。
任誰看到活生生的人變成咒靈一樣的可怕生物都會感到恐怖。
頭頂的白熾燈和手術燈光明晃晃的，各種醫療器具被改造人損壞，紗奈迅速拎起差點被抓的護士，附著咒力的拳頭擊中改造人的大腦。
「嗷——」
改造人晃晃悠悠，直直的從手術台一頭栽下，身體還在抽搐。
沒有殺死對方，而是精准的利用咒力破壞對方小腦，使得它無法行動。
躺在手術台上，龐大且扭曲的紫色生物，皮膚已經徹底脫離了人類皮膚的範疇，身體變得扭曲，腦袋很大，嘴巴扁平，像是鱷魚的頭顱形狀，四肢短小但粗壯有力。
騷亂很快就被止住。
「咒靈？」另一位名為上村的醫生慌忙站穩，看向那具頗有咒靈特色的身軀，狐疑的開口。
那雙似牛眼一般凸出的眼睛掛在臉的左右兩側，距離很遠，已經偏向於動物的眼睛。
而他的腦袋更像是鱷魚腦袋。
「不，是人類，准確來說，應該是被改造的人類。」紗奈冷靜開口，聲音毫無阻礙的傳入所有人耳中。
她清楚這一定是真人的手筆，但很顯然，她無法說出真人二字。
因為這個咒靈目前尚且處於未知的狀態。
「活人？」醫生發出驚訝的語氣。
紗奈沒有弄死對方，雖說手術有全程監控，但殺死咒術師這個罪名她可不准備讓硝子背上，畢竟那位咒術師在送回來的時候，還是以人類的姿態。
「還活著。」說著紗奈摘下口罩和橡膠手套，平靜開口：「交給監督吧，讓人找個籠子，帶去總監部問問怎麼辦，目前來說，我們也沒辦法讓他變回人類，身體結構已經完全改變。」
這件事，晚點和長老們說一下。
又是受肉，又是改造人。
真人和羂索原來這個時間點已經開始活躍了嗎？
剩下的人面面相覷，確實如家入小姐所說，以他們的醫術，也不可能把怪物重新變回人類。
「是。」冷靜下來的醫生帶頭應道。
紗奈回到更衣室把帶血的衣服脫下，換回干淨白大褂，血漬是剛剛救人拿刀捅改造人留下的，連血液的顏色都不再是猩紅，而是一種帶著腐爛氣味的深紅。
回到值班室，披著夏油傑外皮的五條悟還在，相當悠哉的躺在沙發上。
看到紗奈回來，立刻收起手機，臉上洋溢起不屬於夏油傑的歡快表情。
不過……
因為紗奈還是硝子的模樣，這讓准備給對方一個充滿愛意擁抱的五條悟表情詭異的扭曲了一下。
感覺——
抱不下去！
算了，擁抱什麼的還是留著以後再給吧。
他終於知道，為什麼紗奈說：對著傑這張臉，會有出軌的既視感。
開著小差的五條悟漫不經心的想著，對於接下去兩人獨處的深夜時光充滿期待~
結果，半天沒等來紗奈說話，一抬頭，發覺她的表情有些不對勁。
意外的凝重。
是發生了什麼？五條悟也收斂了玩笑的神色：「怎麼了？」
「剛剛——」紗奈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語速很慢，不確定自己說的會不會被世界意識屏蔽：「送來的咒術師，身體發生了異變。」
「什麼？」沒能理解的五條悟面露疑惑。
「他的身體發生了扭曲，在此之前他身體一切正常。」說著，紗奈拿出手機，把剛剛從監控中截取的一段視頻放了出來。
正好就是那位咒術師在手術床上發生異變的一瞬。
整個人猶如吹起的氣球迅速膨脹。
即使沒有六眼，也能清晰的感知對方的身體在進行著詭異的重組。
屋內靜悄悄的。
窗外的月光也被雲霧所覆蓋。
夏油傑的身體往沙發上靠去，披散著半長發，屋內的燈光很亮，但莫名的，冷下表情的五條悟頂著摯友皮，看起來尤為恐怖。
整個人往後仰去，五條悟習慣性的疊起雙腿，翹起二郎腿，神情清冷又寡淡，透著狐疑：「對方的身體是在一瞬間產生變化，是被下詛咒了嗎？」
「沒有詛咒。」她回應道。
因為缺少六眼，即使是五條悟也無法看清這具身體內的咒力是如何變化。
「肉體沒有問題的話，那麼是否是其他……」紗奈充滿暗示的意味的聲音響起。
其他？
五條悟抬頭注視紗奈，即使他現在用的是夏油傑的身體，但和紗奈之間的默契不會改變。
「靈魂？」他順著紗奈想說而不能說的答案，問了出來。
「啊，你覺得呢悟？」無法說出正確的話，她只能一步步引導五條悟自己去發現。
在咒術界，本身就存在身體和靈魂的探討。
比如「降靈術」「傀儡操控術」「人偶術」
許多咒術的本質關乎於人類靈魂。
五條悟捏著下巴，思考這一可能性：「你覺得會是詛咒師做的？確實有可能，遠距離進行靈魂上的詛咒。」
「詛咒師嗎？或許還有其他的？」紗奈糾正。
「其他？」本能的，五條悟似乎察覺到紗奈想要暗示他什麼，但似乎因為什麼原因而無法說出來。
再次陷入寂靜的屋內。
紗奈連呼吸都不自覺放緩。
片刻，五條悟問道：「你是指咒靈？」
【劇情偏差+1%】
再次響起的偏差值讓紗奈眼前一亮。
不等紗奈回答，五條悟對於這個答案自動進入分析模式：「目前來說，如果是咒靈應該會留有檔案，能夠操控靈魂的咒靈，總監部那邊也不會允許存在，絕對會第一時間讓祓除。」
「……這麼說的話。」五條悟想到那個實力已經處於特級，卻從未被總監部勘察到的正向天與咒縛，也因為對方惹出那麼大的亂子，天與咒縛這一特殊詛咒才正式被總監部確定等級。
現在那群老家伙，又因為禪院、哦，不應該是伏黑甚爾的等級評定陷入爭吵。
激進派覺得需要給伏黑甚爾一個等級，讓他接受咒術界管理。
保守派則覺得，沒有咒力的甚爾不配得到等級評定和各項補貼。
總之，那群老家伙依舊固執的想要按照傳統行事。
「嘛，就算真的是能夠玩弄靈魂的咒靈，估計也是特級水平，不知道具體是怎麼樣，既然發生了咒術師變成怪物的事情，總監部那邊肯定還會派人調查。」五條悟如此說道。
雖然總監部很討厭，但不得不說，他們確實是在保護人類安全。
紗奈微笑。
五條悟沉思一下，「讓總監部任職的長老調查一下，然後把任務分配到高專，我和傑去看一下吧。」
聽到五條悟游刃有余的分析，和對此進行的計劃安排，紗奈眼中流露出滿意。
現在的悟，已經逐漸開始明白，並把自己五條家主的身份帶入，而非單純的認為自己只是咒術高專學生，這很好。
能夠利用權利去勘察的東西，為什麼要等待別人告知？紗奈對悟的轉變很滿意。
「那麼我會和長老那邊溝通。」紗奈笑著應下。
聊完正事，五條悟重新恢復成那副散漫悠哉的模樣，頂著夏油傑的臉開始撒嬌：「紗奈~~~」
「嗯？」正准備給長老們發郵件，她剛起身，就聽到某人相當甜膩膩的口吻，搭配傑過於低沉的聲線。
啊——
果然會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呢。
「要來玩游戲嗎~」撒嬌模式開啟，五條悟撈出一副圍棋：「來玩五子棋怎麼樣~」
「等一下哦。」
……
另一邊，那個咒術師變成的怪物被裝入巨大的鐵籠子。
剛剛目送家入進入手術室的監督負責記錄。
名稱：改造人
姓名：……
姓名啊，對方的手抖了一下，最後在姓名的位置寫上：川流休一
年齡：28
目前狀態：偽存活
所有的數據登記完畢，監督看向被關在籠子裡，已經完全看不出原本長相的怪物，對方試圖觸碰籠子邊緣，卻被黃色的符咒電的不敢繼續伸手。
「嗷嗷——」趴在籠子裡，發出低沉的吼叫。
沒有了人類的樣貌、沒有了人類的理智、甚至沒有作為人的記憶。
那麼……
這樣的怪物還能被稱之為人嗎？
監督神情寥寂，眉宇間透著一絲頹廢與茫然，他單膝跪下，看向趴在籠子裡的休一。
「抱歉、抱歉。」道歉聲伴隨著怪物的嘶吼。
監督臉上流露出痛苦：「我會讓你早點離開的。」
「秀平，你在做什麼？我們要把她送到總監部。」另外負責運送的監督走來，看到他的樣子有些奇怪，名為秀平的監督站起身，緊張了一下，說道：「剛剛家入小姐找我，我……我去見一下她。」
「啊，那你快點。」對方也不奇怪。
秀平往值班室走去。
站在門口，他深吸口氣，「咚咚咚——家入小姐——」
「啊，請進~」歡快的聲音響起。
對方走了進來。
原本已經想好的台詞，在看到那兩張臉上貼滿白色長條的臉後陷入尷尬。
兩個人？
「抱歉抱歉。」和五條悟玩上頭，紗奈立刻把臉上的白條摘掉，露出那副漂亮的臉蛋。
「啊——」秀平站在門口，看到家入小姐少見的明媚笑容，又看了看坐在沙發上的少年。
那位……
「夏油君？」他試探的叫了一聲。
五條悟沒反應，還是紗奈默默的推了他一下，某人才想起來，現在自己才是夏油傑，於是相當懶散的頂著滿臉白條抬抬手：「喲，深夜好。」
秀平內心陷入尖叫：你也知道是深夜啊！
看到家入小姐明媚的笑容，他好像懂什麼了，不過現在也不是說這種事情的時候，對方深吸口氣，先鞠躬：「麻煩家入小姐，給我開一些能夠吃死人的藥吧。」
啊？
等下、等下，什麼叫能夠吃死人的藥？
要自殺嗎？
「不，這種事，應該沒辦法答應吧。」紗奈咽了咽口水，她覺得硝子的職業生涯可能要滑鐵盧了。
對方顯然也意識到自己的說法有些問題，手忙腳亂的糾正道：「不，不是那個意思，就是，休一，他、他變成那副樣子，我希望他之後可以沒有痛苦的死去。」
送到總監部，交給咒術師殺死的話，或許在臨死前被咒術折磨，倒不如……秀平臉上落下寂寞的表情。
休一。
紗奈記得這個名字，做手術的單子上，那位咒術師的名字就是休一。
所以是想讓對方沒有痛苦的死去嗎？
紗奈站起身，從口袋裡拿出一瓶藥水：「開藥的話會留下清單，你到時候也會受到牽連吧？用這個吧，毒蛇的毒素，改造人本質上也是人，只不過靈魂壞掉了，毒素可以讓身體死亡。」
也許靈魂就能夠得到救贖。
看到對方真的願意幫忙，秀平臉上流露出驚喜：「謝謝您，實在是太感謝了！」
說完，身上還帶著任務，對方又道了幾聲謝後離開。
注視對方離開的背影，紗奈緩慢嘆了口氣：「明明現在咒術師的死亡率已經降下來了。」但……依舊不可避免的會有人死去。
「說起來，那位監督，在為那個叫休一的人感到悲傷吧。」
順手摘掉自己臉上的白條，五條悟嘖了一聲：「咒術師可沒有時間，緬懷逝去的同伴。」
「不、會傷心的。」紗奈第一次如此堅定的反駁。
她扭頭看向五條悟。
清楚又認真地回答：「無論是誰，從這個世界上離開，都會有人因為對方的離開而悲傷。」
「但……」
「大家會帶著那一份悲傷而努力前進。」
「所以，即使是咒術師，本身是人類的存在，又怎麼可能會對同伴的逝去而無動於衷呢。」她說著，走向五條悟坐著的地方，抬起手，把他禁錮住。
屬於硝子的臉上，浮現出獨屬於紗奈的認真。
「咒術師也會傷心的。」
「再打——」又折回來的秀平剛開口，就看到一個經典的女上男下的禁錮姿勢。
五條悟和紗奈同時看向對方。
【啊啊啊啊！】秀平麻了。
他感覺自己要被滅口了。
等下，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嗎？
不等兩人開口，秀平迅速跑路。
回過神的五條悟和紗奈面面相覷。
「完蛋，他誤會了吧？」紗奈扶額，這個姿勢確實很叫人誤會啊。
五條悟則相當淡定：「嘛，不會有人知道的。」
「……要是被知道，我們兩個絕對會被傑和硝子殺死。」非常肯定的口吻。
總之，這件事，絕對不可以被傑和硝子知道。兩人達成共識。
……
黑夜總會消失，白晝終將到來。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升起，從山的背面緩緩上升。
紗奈和五條悟端著熱牛奶，坐在醫院的走廊裡，欣賞著朝陽升起。
直至黑暗徹底驅散，陽光盡數灑落。
紗奈伸了個懶腰，笑眯眯地說道：「去准備上課吧。」
熬了大夜，但是只要簡單的用反轉術式恢復了一波，就可以滿血復活，不得不說，反轉術式真的好用。
五條悟同樣掌握了熬夜的特殊技巧，下次熬夜玩游戲，也可以直接用反轉術式……不錯。
似乎知道這家伙在想什麼，紗奈臉上露出無奈笑容。
雖然是傑的身體，但反轉術式准確來說就是咒力的正向操作，即使換個身體，只要學會了就能夠輕松使用，所以五條悟也成功滿血復活。
分別也不能親親抱抱，這讓粘人屬性拉滿的五條貓有點不爽。
當然，對著硝子那張臉，他也沒辦法抱的下去。
總之！
交換身體完全不好玩！
……
而這凄慘的交換身體，在中午的時候徹底結束。
眾人換回來的時候有一瞬間的失神，再回過神，周遭的景色就變得全然不同。
果然是回到自己身體更好啊。
默契的不約而同的感嘆。
紗奈換回來的時候還在自己房間，下午她沒課，所以硝子也沒出門。
簡單的洗漱了一下。
非常在意昨晚的事情，紗奈出門去找夜蛾，准備去打聽一下昨晚的事情後續情況。
走在高專內部，來來往往的人還不少。
高專內部經過上次襲擊後，結界強度提升了不少，尤其是接近薨星宮的位置，更是嚴防死守。
但因為農場的緣故，往來的咒術師許多都是紗奈沒見過的。
她在思考，那些特殊的咒靈是否這個時候已經開始進入人類世界。
抵達辦公室，夜蛾竟然少見的不在，而且另一個意料之外的人竟然出現了。
是早由監督。
對方看到紗奈，苦惱的表情瞬間流露出驚喜：「紗奈前輩，我正好要找你。」
「怎麼？」收斂起思緒，紗奈踏入辦公室，微笑著詢問。
對方從文件夾裡取出一個牛皮紙，上面的蠟印完好無損，是總監部專用印章。
「任務？」她挑了挑眉，有些驚訝。
「是、但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任務，應當是特級的。」對方謹慎的回答，畢竟只有特級任務才會以這樣的形式發放。
目前電子設備還沒測試完畢，高級任務都是用紙張的形式發放給咒術師。
坐在辦公桌上，從匣子裡取出小刀，平整裁開。
不出意外的看到了五條家的族徽記號，很隱蔽。
紗奈壓了壓眉梢，面不改色的看了起來。
和她預料的差不多，是關於改造人的任務書，要求高專派遣一級咒術師去看看。沒想到這一回總監部的效率這麼高。
任務地點……
嗯？看到任務地點的時候，紗奈驚訝了，她以為真人出現的地點是荒山野嶺，結果竟然是琦玉？
那不就是伏黑惠出生的地方嗎？
琦玉那邊好像也封印了一根宿儺的手指，難道是那個吸引著咒靈？
一瞬間，不動聲色的想了很多，最後，紗奈方向報告書，溫柔衝早由說道：「我知道了，任務的話，就讓夏油和五條一起吧。」
早由監督臉上期待著的微笑表情逐漸僵硬。
「那就拜托早由君去跟他們說一下了。」紗奈把任務報告書上填寫夏油傑和五條悟的名字後，交給對方。
笑容徹底消失，甚至有點沉重。
見此，紗奈的笑容更明媚了，「悟和傑都是好孩子，別擔心。」
早由：那兩個家伙，各種意義都和孩子沒關系吧？
「砰——」
就在兩人談話的空隙，辦公室門被推開，臉色漆黑的夜蛾出現。
比起溫柔的紗奈前輩，果然夜蛾前輩超級恐怖，尤其是對方陰沉著臉的時候，早由立刻收起報告書：「是，我現在就去，五條前輩，夜蛾前輩我先告辭了。」
啊，真是頭也不回的離開呢。
紗奈不得不感嘆，還是夜蛾的殺傷力比較大。
「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嗎？」紗奈詢問，她們交換身體的事情應當沒被發現吧？
夜蛾沉重的坐在位置上，嘆了口氣，眼神復雜的看向紗奈。
嗯？這充滿一言難盡的詭異眼神，紗奈被他看的頭皮發麻，不由自主的往後靠去，思考一秒，果斷說到：「我最近沒有惹出麻煩吧？」
「……禪院要來。」夜蛾語氣沉重的突出四個字。
什麼？一時間沒理解，紗奈眨眨眼：「禪院？是來制造武器嗎？哇，他們家可有著不少咒具，沒想到竟然也會來制造咒具嗎？」
可以趁機敲詐一筆呢。紗奈美滋滋的想到。
「不是。」面對紗奈越發溫柔的表情，夜蛾甚至能猜到她在想什麼，但顯然，根據他收到的來自咒術總監的信息，對方肯定不是來制造咒具的。
夜蛾沉重的嘆了口氣。
「是因為惠，他覺醒了十影吧。」這家伙絕對是故意的吧，這麻煩簡直是一個接著一個，完全叫人應接不暇。
原來是因為惠啊~
紗奈撇撇嘴：「覺醒了十影又怎麼樣呢。」
「……那可是十影。」相當有氣無力的回答，十影啊，那可是禪院家快六七代都沒出現過的十影啊。
他都能想像，禪院家的那些長老知道禪院甚爾的孩子竟然是十影後的心態，絕對是崩了吧！
畢竟禪院甚爾可是一點咒力都沒有，生下的孩子竟然是個天才。
「沒事的。」相當淡定的紗奈擺擺手：「現在禪院甚爾改名叫伏黑甚爾，嚴格意義來說，他已經不是禪院家的人了。」
「……你覺得禪院家會相信這個鬼話嗎？」全然的無力感。
完全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紗奈無比淡定的給他泡了一杯牛奶：「甚爾要是連老婆孩子都護不住的話，可以重新投胎了啦。」
她絕對相信，甚爾是不會回禪院家的。
這件事夜蛾也清楚，如果不討厭也不會硬要改個姓氏。
「還有另一件事。」伴隨著長長的嘆息聲，夜蛾總覺得自己遲早未老先衰。
不，按照25歲以後就能夠被稱之為叔叔阿姨，40歲就會被稱為伯伯來說，他其實也是個老年人吧？夜蛾已經試圖用年紀，讓紗奈對他有好一些。
他的心髒真的不能承受太多。
他還想成為高專校長再死！
感覺夜蛾前輩好像看起來更沉重了是怎麼回事？紗奈摸著下頜：難道是因為曬到的陽光不夠？說起來，沒有陽光的話，不只是植物，連人類都會變得病蔫兒（冷笑話）。
「夜蛾請多曬一點陽光吧！」紗奈真誠建議。
「禪院直哉希望入學。」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欸？
嗯？
紗奈和夜蛾面面相覷。
夜蛾：曬陽光？
紗奈：誰入學？
……
總而言之，紗奈先把禪院家的事情給拋之腦後。
在五條悟和夏油傑去做調查任務前，趕到了校門口。
得到了來自五條悟的親密貼貼。
被狠狠的抱住，然後像是被貓吸一樣，洋溢著歡快情緒的五條悟埋在她脖頸間，完全就像是許久未見到主人（劃掉），是超熱情的大貓。
「好乖好乖。」情不自禁的回抱住悟，紗奈今天的心情，也很好的被安撫。
看著那兩個抱在一起，渾身上下散發著惡心小花花的兩人，夏油傑額頭冒出青筋。
夏油傑：「我說你們兩個——拜托好好關注一下周邊人的存在啊！」
他為什麼要被迫吃這種一點都不想吃的狗糧啊！
「要是傑也想要抱抱的話，我可以勉為其難的抱一下傑~」這是腦袋搭在紗奈腦袋上疊高高的五條悟如此說道。
惹來夏油傑面無表情的吐槽：「不，我不需要那種東西。」還有為什麼是勉為其難？
既然勉強就不要做啊！
「好了好了，廢話時間結束，我說的那些就拜托你們倆了。」認真起來的紗奈倒是很像老師。
夏油傑和五條悟站直，兩人同步露出自信笑容：「啊，沒問題。」
「我們可是即將被評為特級的超強，是吧，傑。」五條悟笑的一如既往的囂張。
說到這個，正往監督車內走去，夏油傑問到：「你報告寫了嗎？」
「欸？什麼報告？」
「升成特級的報告書啊！」
「有那種東西嗎？」
「肯定有的啊！」
……
還真是吵吵鬧鬧的兩人呢。紗奈目送兩人離開，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
天空是漂亮的蒼藍，軟綿綿的白雲慢悠悠的飄著。
嘛，要不先去睡一覺吧。她如此想到。
第059章 也是個廢物
但顯然，睡覺是不能睡覺的，休息也是沒時間的，紗奈還有植物園需要照看。
勤勤懇懇的去植物園逛了一圈。
之前種下的不出意外全部成功，並且是雜交之後的成活。
有許多植物已經開了花，估計再過一段時間就能結果，不知道雜交後的果子會有什麼神奇效果，說實話，紗奈還蠻期待的。
給植物門修了一波枝干 ，紗奈哼著歌，補澆了一遍水，勤勤懇懇的做好了日常維護工作。
陽光灑在田埂間，郁郁蔥蔥，朝氣蓬勃。
擦了擦腦門上不存在的汗水，紗奈自我評價道：「不錯，很完美。」
做完這一切，想到禪院家要來的事，給伏黑甚爾打了電話，約他中午一起吃個飯。
嘛，畢竟是他宗主家，還是來找他兒子的，總得給點面子吧？
事實證明
伏黑甚爾這家伙是完全不會給面子，不僅不給面子，還十分不客氣的吐槽起來。
中午的時候，約了甚爾在餐廳包間見面，紗奈把禪院家的事情說了一下。
「哈？禪院家？」聽完紗奈的話，伏黑甚爾露出不爽的表情。
對面一看就是不良屬性拉滿的家伙滿臉無所謂，一口氣喝下一半的高濃度汾酒。
因為是天與咒縛的緣故，酒精耐受度很高。
對方看起來完全沒有醉的感覺。
高專的酒豪又多了一個。
「嘛，大概是希望把惠帶回去吧。」紗奈聳聳肩。
伏黑甚爾嗤笑一聲，評價道：「白痴。」
這個白痴肯定是罵禪院家的。
「老子的小鬼，為什麼要給他們？想要的話，自己生去吧。」伏黑甚爾惡劣的笑出聲，甚至想到那群家伙有求於他而感覺愉悅。
求他這樣一個完全沒有一絲咒力的廢物？
哈哈哈哈，禪院家那群長老估計已經氣的快要死掉了吧。
老家伙還是早點死掉比較好。
「盡管來吧，那群家伙。」完全不在乎禪院家打算做什麼，伏黑甚爾臉上流露出殘忍的笑。
就跟惡犬沒什麼區別。
說起來，沒有禮小姐的話，這家伙完全就是惡犬系吧？果然還是貓系男友悟更可愛。這種時候還不忘誇獎一下自家甜心，紗奈今天也在毫無底線的寵溺五條悟。
「別太過分，好歹是禪院家。」不忘正事的紗奈提醒。
「哈，誰知道呢。」伏黑甚爾無所謂的說道。
這家伙一看就不像是會吃虧的，紗奈淡定：「雖然高專很安全，但最近人來人往的陌生咒術師太多，讓惠出門的話，記得召喚玉犬。」
「啰嗦。」各種意義上都不像是會識好人心的伏黑甚爾，咬著大塊牛肉如此說道。
這家伙應該會聽吧？紗奈可不覺得自己是什麼保姆角色，能夠提醒一句已經很不錯了。
……
在紗奈和伏黑甚爾吃飯的時候，五條悟和夏油傑兩人把任務大概梳理了一遍。
「說起來，你這家伙不是說，最近不會再接受任何任務，要專心研究自動模式的無下限嗎？」反應過來的夏油傑率先提問。
提起這個，五條悟本身確實是這麼打算的啦。
畢竟經過天內的事情，他覺得自己需要改進的地方還很多，一直保持反轉術式對他的大腦傷害太大，可以用反轉術式治療能夠很好的規避這一點。
但是！
什麼時候使用反轉術式，如何在大腦疲憊到一定程度開啟自動刷新，這些可都是需要他嘗試調整的。
而且如果一直開啟無下限，那麼是否可以讓無下限自己處理，不同攻擊能夠接近他的程度？
比如越是危險的越是容易被阻擋，沒有危險的可以靠的更近一點。
像紗奈可以隨時隨地觸碰自己~醬紫~
等了半天，沒有等到任何回應，夏油傑疑惑的看他一眼，發現這家伙竟然陷入詭異的沉思，大大的問號出現在夏油傑的腦門上，疑惑：「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如何讓無下限不會阻擋紗奈。」低眸深思，五條悟自然的回答道。
哈？
夏油傑人麻了。
所以你到底把無下限當做什麼了！？
頭痛的揉了揉額角，夏油傑確定，繼續讓五條悟討論戀愛話題，他們的任務絕對沒有辦法繼續。
「你還真是叫人感覺震驚的存在。」十分具有嘆息感的長嘆。
沒在意他說什麼，五條悟抬頭狐疑的看他：「什麼？」
大概是出於調侃的心態，夏油傑靠在椅背上，語氣詭異的說道：「畢竟你這家伙，看起來完全就不像是會戀愛的類型。」
上次頂著他的身體，回拒女生的話也還算是得體，完全沒有想像中的惡劣。
這麼想來，真的很神奇啊。
因為悟給人的感覺一直都是比較惡劣的類型，不會顧忌他人感受，比較自我，隨心所欲。
想到這些，夏油傑的表情變得更加古怪了，這種性格的悟談戀愛這件事本身就很神奇不是嗎？
「但是戀愛起來，又給人一種：很合適。」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
「……傑。」聽到對方的吐槽，五條悟突然嚴肅認真的叫了一聲。
「什麼？」正在對摯友進行全面剖析，夏油傑條件反射應了一句。
「你該不會是想戀愛了吧？思春？紗奈是絕對不會讓給你的哦。」五條悟一副護犢子的模樣。
紗奈？聽到這個名字，嚇得夏油傑一哆嗦，「不，完全不要。」
病嬌什麼的，只適合五條悟這家伙。
那家伙也根本不是表面上那麼溫柔啊！
「那個我說——」
在前面負責開車的早由忍不住冒了一點聲音出來，在看到兩個少年同時看來時，又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大著膽子說道：「那個任務內容你們清楚嗎？」
哦，廢話說的太多，差點忘記兩人是來做任務的。
「……」夏油傑感覺自己的智商有點不在線了。
五條悟從口袋裡摸出手機，把咒術師變成改造人的視頻給夏油傑看了一遍。
原本還漫不經心的眼神，在看到手術台上的異變後，瞬間瞪大眼。夏油傑有點不可思議。
人類變成了咒靈？
糟糕的畫面。
車內陷入安靜。
只有視頻內傳出「呼哧呼哧——」和各種器具被撞擊的聲音。
完全喪失人類理性的生物，甚至連咒靈都稱不上。
隨著視頻暗下，五條悟的聲音重新響起：「改造人。」
「是昨天晚上發生的？」夏油傑看完後，臉色很是糟糕。
改造人三個字，已經清楚明白的說明，這東西已經不是人的範疇。
「任務地點是琦玉？」夏油傑詢問。
終於輪到早由介紹任務內容，他緩緩松了口氣：「是這樣，對方名為川流休一，是二級咒術師，在此之前，他正在解決一則都市怪談，在追尋咒靈的時候，有一段時間消失了，再回來時狀態就有些不對勁。」
「果然是咒靈干的啊。」
「但是，這種能夠直接改變身體的咒靈會是什麼？」
五條悟懶懶散散的聲音，和夏油傑充滿探知的口吻同時響起。
無論什麼都好，這種危險的東西還是趕快解決比較好。早由內心如此想到。
因為琦玉和東京不遠，所以直接開車，差不多一個小時抵達。
任務地點是一所綜合性學校內。
「在學校？真是吃驚。」
完全沒想到任務地點竟然是初中。
五條悟和夏油傑下了車，早由簡單的說明了一下情況，春日裡被詛咒最多的場景就是：學校、醫院這類充滿怨念集結的地方。
因為暫且不清楚咒靈是否存在，再加上這附近咒力水平趨向於正常，所以學校內並沒有進行清場。
「那就麻煩你們倆。」早由認真鞠躬。
「交給我們吧。」夏油傑一口應下。
還有三十分鐘下課，等下課後，兩人會進去探查。
無聊的伸了個懶腰，五條悟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張宣傳單，「既然還有時間，那麼我們就先來試試~超好吃的琦玉特產，傳了三代人的大福吧~」
「……太遠的話，沒辦法去吧。」夏油傑如此說道。
五條悟是因為這種事就會放棄的類型嗎？不，顯然不是，他指了指監督的車：「哈？不是有車嗎？」
早由：欸？等下？意思是？他們現在要去吃大福餅？
……
日上中天，在兩位DK同步任務的時候，紗奈等到了禪院家的人。
作為同為御三家之一的五條家的家主夫人，她的身份只比禪院家的家主低半級。
當然，這是實力一致的情況下。
比如原著中的285，他的身份高於其他御三家的家主，因為他最強。
禪院家來時恰好是正午時分，倒也沒有誇張到帶著護衛出門，來的就兩個人。
為首的老家伙拎著酒壺，看起來就像奇奇怪怪不著調的醉漢，為禪院家現任家主禪院直毘人，身後跟著的是他的兒子，滿臉傲氣，眼神陰翳的禪院直哉。
「許久未見，禪院家主。」主動走上前，紗奈笑著開口。
傾瀉而下的陽光落在她身上，禮儀上無可挑剔。
「哦，是五條家夫人啊，沒想到你還真在高專當顧問。」終日懶散仿佛對一切都沒興趣的眼神緩慢盯著她，片刻禪院直毘人慢條斯理的開口，也沒有故意看輕對方的意思。
倒是那對衝天的胡子很有趣。
禪院家內部雖然重男輕女，不過禪院直毘人這家伙還是不錯的。
這家伙妥妥的實力至上。
「是啊，畢竟悟在這上學。」紗奈掩唇微笑，一舉一動，頗具古時優雅的大和撫子的溫柔屬性。
但一般真的把她當沒脾氣的大和撫子，都會死的特別慘。
看到紗奈過於溫柔明麗的笑容，讓同站在高專門口，迎接禪院家到來的夜蛾有一種見了鬼的既視感。
五條紗奈平常是這麼微笑的嗎？
感覺……相當可怕呢。
一貫傲慢的禪院直哉自然也看到了特意穿上和服的紗奈，即便心裡不爽，依舊端正姿態，開口問好：「五條夫人，日安。」
「哎呀，是直哉啊，這孩子都這麼大了，還真是叫人吃驚呢。」紗奈捂著唇，抑揚頓挫的嗓音隨之響起，完全一副長者的前輩口吻，從那副過於年輕漂亮的長相說出口……
仇恨值拉滿啊。
反正夜蛾覺得要是有人這麼對他說話，他大概會選擇讓對方見上帝。
果然，禪院直哉的表情肉眼可見的陰沉，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下，卻絲毫感受不到明媚，額前的碎發耷拉著，充滿陰翳的眼眸深處燃起火焰，恨不得直接把對方殺死。
垂於振袖中的手狠狠握緊，一想到自己身上無法消除的傷口。
還有得益於五條悟才撿回來的一條命。
身為天之驕子，自認為即使沒有十影，以他的咒術也絕對不會比五條悟的無下限術式弱到哪裡去，甚至於，他覺得五條悟不過是有六眼罷了。
一向以未來家主隱隱自居，禪院直哉從未收到過如此羞辱。
無論是眼前的女人，還是五條悟，亦或者是那個才幾歲的十影小鬼！
眼中的昏暗情緒越發濃烈，若不是咒術師無法產生咒靈，紗奈真的毫不懷疑，這家伙的怨念就足以產生一只一級咒靈。
禪院直哉咬碎了牙，來不及暴起的怒意被自家父親輕飄飄的眼神一瞥，所有的怒氣頓時消散一空，他垂下頭顱。
袖中手死死緊握。
「……那個，禪院家主今日來是找甚爾的嗎？」夜蛾試圖把眼前挑起的火花掐滅，最起碼，千萬別在高專打起來，他下半年還打算任職校長。
「嘛，甚爾那家伙給你添麻煩了。」禪院直毘人說出可怕的台詞。
連紗奈都有點繃不住臉上得體的笑容，禪院直毘人這老匹夫說什麼？
甚爾給你添麻煩了？這話竟然是老匹夫會說出口的？哪怕是直哉惹出禍，禪院直毘人都懶得理會，更別說來一句：給你添麻煩。
太陽今天是打西邊出來的？
紗奈有點後悔讓悟那麼快出任務了，她有預感，禪院直毘人和伏黑甚爾的會面絕對很有趣。
夜蛾不了解禪院直毘人，畢竟以他的身份，他和御三家家主不太會有聯系。
「甚爾他……」思考也就是一秒鐘的時間，甚至若不是在場的都是人精（除了禪院直哉），都不一定能察覺到夜蛾的停頓：「挺好的。」
「哈哈哈哈——我知道甚爾那家伙，走吧，進去吧。」禪院直毘人爽朗一下，抬手圈住夜蛾的肩膀，力道不重，但輕易掙脫不了。
夜蛾突然意識到，御三家的人都是一群相當以自我為中心的家伙。
他猛然想起，當初莫名其妙跑來上學的五條悟好像也是這樣。
「……」真是叫人無比想要嘆氣。
夜蛾給紗奈使了個眼色。
紗奈微笑，心裡清楚禪院直毘人這家伙不會為難夜蛾，倒是……
「直哉啊。」紗奈慢悠悠的瞥目看向落後她半步的直哉，以身份來說，直哉確實需要落後她半步。
聽到她的聲音，禪院直哉本能的繃緊身體。
紗奈自然也注意到他的緊張，但這跟她有什麼關系，對於禪院直哉這種對女性毫無尊重，甚至把女性當做物件的人設，作為女性來說，她絕對不會喜歡，更不會誇張到想要「拯救」對方。
這家伙根本沒有「拯救」的必要，禪院家從根部的教育就是亂七八糟的。
更何況，她還沒打算去聖母瑪利亞學園進修。
「哎呀呀，落後於一個女人半身的感覺如何。」充滿嘲諷的口吻。
各種意義上，和五條悟一樣都是記仇又護短，紗奈自然沒有忘記對方過年時候說的話。
果不其然，禪院直哉又一次繃不住了，那個眼神，陰沉的像是能滴血，陰翳的視線透著毫不掩飾的厭惡，像是隨時准備殺了紗奈。
紗奈微笑，笑容在陽光下都顯得耀眼了幾分。
禪院家的男人總是無法接受女人比他們更強。
雖然長得不錯，但本質上就是不會尊重女人的人渣罷了。
黑色寬袖羽織隨著禪院直哉的走動起伏頗大，再沒有往日一貫的從容優雅。
繼續往對方心底撒鹽，慢悠悠的補充：「哎呀，說起來十影出現的話，禪院家下一任家主會是十影吧？」
過於刺眼的陽光讓禪院直哉一時間無法睜眼，挑染的金色短發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怒意翻湧，那張過於精致漂亮的臉上閃過扭曲的憤恨，而他更清楚的是，對方說的是正確的。
禪院家從來不是以傳位獲得家主之位，而是以實力。
而他的咒術投射咒法，根本就是十影的下位替代咒術！
十影！
十影！
憑什麼十影不是他！
禪院直哉眼中閃過恨意。
……
完全不知道禪院家今日會出現在高專，此刻和夏油傑買完特產的五條悟正研究先吃哪個比較好。
面對四個不同口味的大福餅陷入糾結。
「無論哪個都無所謂吧？」夏油傑吐槽著，順帶感受放入學校的咒靈。
兩人靠在監督車邊，春日正午的陽光也不會叫人覺得刺眼。
道路兩邊的櫻花也盛開了，伴著一陣風，洋洋灑灑的落下，在地面鋪上一層粉色的花海。
「吃的順序可是很重要的。」相當嚴肅的口吻，緊接著五條悟拿起巧克力口味的大福餅。
滿足的一口咬下，三倍糖的奶油爆出，讓他整個人都變得快樂。
夏油傑：你和紗奈一樣，還真是會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迅速把目光從對方臉上挪開，夏油傑已經感受到牙疼了。
就算是之前體驗過對方的身體，知道甜品是能量消耗過度的必要補充，但三倍糖，甚至四倍糖的口感還是太可怕。
甜到糊嘴。
等待學校內的學生離開的差不多，正午的陽光都快成夕陽，不敢催促的早由監督都快焦慮的又老一歲，五條悟終於吃完了四個超大號的大福餅，兩位少年才慢悠悠的開始動作。
惹得早由監督一副「你們終於願意開始工作了嗎？」這樣的欣慰表情。
「咒靈有反應嗎？」充電完畢的五條悟詢問。
因為無法和咒靈共享五感，夏油傑只能依靠輕微的聯系，感應咒靈目前的狀況。
「啊，異常平靜呢。」或許是之前的特訓的效果，夏油傑對於咒靈情緒的把控似乎也變得更敏銳，只是一些低級的三四級咒靈，他也能夠感受到對方心底單一、聒噪的情緒，大概就是【無聊】【好無聊】
兩人進入校園，空氣中的氣息有點難聞，但遠不至於會誕生出咒靈。
五條悟和夏油傑兩人閑庭漫步般，往昨晚咒術師戰鬥的地方走去。
此刻的校園內已經陷入安靜，偶爾還能看到沒離開的學生。
「很奇怪。」
六眼環顧四周，即使隔著小圓墨鏡，依舊能夠看到地上似有若無留下的咒力殘穢。
有一些很清晰，有一些已經淡的幾乎看不到。
但可以肯定，不止一只咒靈。
「那個咒靈的受害者情報上……」夏油傑似乎也察覺不對勁，開始回憶起任務書：「校園內徘徊的咒靈，面對人的視線有著強烈的反應，甚至於會因為普通人的視線而產生殺意，會引誘對視之人步入死亡。」
總的來說，獵殺方式可能更接近於「單體獵殺」，危害範圍不大，咒力不突出，所以被定位為二級咒靈。
視線反應是咒靈本身的狩獵習性。
多數咒術師為了戰鬥中不與咒靈產生對視，會特意帶著墨鏡、眼鏡之類，能夠阻擋視線的道具。
但這個咒靈「對視線懷有強烈怨恨」，屬於比較敏銳的類型。
而這所學校前不久有一位經受校園暴力的學生從樓頂一躍而下，因怨恨變成咒靈也不是沒有可能，雖然很值得同情，不過變成咒靈後，為了防止造成更大的傷害，咒術師們也只能把它消滅。
畢竟咒靈可不遵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它們都是無差別攻擊人類的。
「嗯？」五條悟停住，似有流光閃過的湛藍瞳眸亮了下。
他在空氣中聞到燒紙的氣味。
小圓墨鏡滑落鼻梁，扭頭看向夏油傑問道：「聞到了嗎？」
「啊……像是在燒紙。」夏油傑顯然也感受到。
兩人默契的往起氣味的傳播地走去。
順著教學樓往後走去，越過一小片綠化森林，映入眼簾的是腐朽的木欄，上面還用鐵絲網與後山隔絕起來，不過鐵絲網破破爛爛，可以鑽人的地方也只是用木板隨意的遮擋。
「……人類學校都這麼離譜嗎？」
「怎麼想都是不可能的吧。」
面對五條悟的疑惑，從小到大，都是在高級私立學校的優等生夏油傑毫不猶豫的反駁。
古老廢棄的校舍，雜草叢生的荒地，這一套組合拳下來，簡直就是咒靈誕生的溫床。
「是哪裡。」五條悟指著廢棄校舍內部開口，清晰的感受到裡面屬於「人」的存在。
夏油傑拿開遮擋的木板，彎腰跨過去：「走吧，去看看。」
秉承來都來了的想法，兩人慢悠悠的走了過去。
這裡顯然就是咒術師和咒靈戰鬥的地方，地面的戰鬥的痕跡還沒掩蓋，咒靈的殘穢變得濃郁。
「吱呀——」
「啊啊啊啊——」
門剛打開，燒紙的女生先一步發出震耳欲聾的尖叫。
「好吵。」五條悟捂住耳朵，難以吐槽這堪比女高音的超大分貝。
夏油傑的臉上掛起一貫溫柔的笑容，和煦道：「抱歉，不過能請你安靜一點嗎？我們不是壞人。」
歇斯底裡尖叫的女生似乎反應過來，雜亂的心跳變得平緩了一點，在看清對方只是兩個高中生後，明顯的松了口氣。
「抱歉，我以為……」她話說到一半，放低聲音：「是他們。」
「什麼？」夏油傑走過去，看到對方燒的東西後表情囧了一下，那些好像是超度才會用到的紙，雖然在咒術師看來完全一點用都沒有，但是對於藉慰的人來說，是很好的心靈寄托。
五條悟也走了過來，看了眼，拖著略顯輕佻且懶懶散散的聲音：「是在祭奠？」
說著，他用六眼湊近，他看到了一個古怪的東西。
女生顯然被他過於精致的容貌震懾到，腦子裡想的是，對方難道是什麼地偶嗎？未免也太帥氣了吧？頭發也是白色……
「這是什麼？」五條悟用木棍從火堆裡扒拉出一個不足手掌大，造型奇特，有點像是「吶喊」原畫中扭曲的人類。
而在火堆裡，大大小小總共有四五個。
女生愣了下，「是詛咒玩偶。」
「什麼？」五條悟不可思議。
這東西？她說是詛咒玩偶？
六眼清晰的告訴他，這是人類，不准確來說，應該是改造人，和那個咒術師一樣的情況，身體被無暇壓縮後的「改造人」。
夏油傑也注意到那幾個東西，即使他沒有六眼，無法一眼看出那是「人」，但本能的，他對那些東西的感官不太好。
「……是、是詛咒玩偶。」
面對這麼一張突然放大的俊美面龐，女生克制不住的感到臉紅。
「誰給你的？」五條悟神情逐漸冷下，他感受到那些未死之人正在呻吟，用著已經無法傳遞出聲音的喉嚨不斷的發出顫鳴。
「……想死」
「殺了我……」
「讓我死吧……」
雖然還能夠呼吸，但靈魂已經被侵蝕，身體扭曲，保持這幅樣子忍受來自靈魂的痛苦，倒不如直接死掉或許更好一些。
面對那張驟然變冷的俊美容貌，女生卻感受到一股好似將全身血液都凍結的恐懼，甚至已讓她幻視耳鳴的出現。
「……W」她張了張嘴，一個字也說不出口，只能顫抖著發出一個音節。
意識到悟嚇到對方，夏油傑走上前，擋住五條悟，語調變得溫柔：「麻煩你告訴我們，這些東西你是從哪裡得到的可以嗎？」
女生感到害怕。
「別擔心，我們不會傷害你。」夏油傑又說道。
她身上並沒有咒靈的侵蝕，但……有很淡的殘穢，人類身上殘留有咒靈殘穢並不是稀奇的事情，畢竟走路的時候也會遇到咒靈。
咒靈本就無處不在。
「是……」顯然，眼前的黑發少年看上去既溫柔又友好，讓女生想到自己死去的朋友。
陽光照在校舍破爛的木牆上，折射出各種角度的光線。
一半虛幻般落在女人的臉上。
在五條悟耐心逐漸降低，直至消失時，女生終於開口。
是帶著充滿安心的愉快聲音：「是……是一個滿身傷疤的男人給我的。」
……
「哈——我說老頭子，你的腦子是徹底被咒靈吃掉了嗎？」
伴隨著毫不掩飾嘲諷的嗤笑，站在禪院直毘人身後的禪院直哉臉上流露出一絲隱晦的向往。
果然，甚爾哥哥還是那麼強。
高專操場內，剛揍完學生的伏黑甚爾就被禪院直毘人堵住。
過於耀眼的太陽。
伏黑甚爾懶散的站著，絲毫沒有被堵著的緊迫。
雙手環胸，傲慢姿態一覽無遺。
「還有，老子不叫禪院甚爾，現在，老子叫伏黑甚爾。」依舊囂張到叫人討厭的伏黑甚爾用拇指指向自己的臉，相當傲慢，又用著充滿不屑的口吻：「小鬼是老子的，想要自己去生唄。」
說著，伏黑甚爾那雙終日耷拉著、看起來沒什麼精神的眼睛緩慢移向禪院直毘人的臉。
葷素不忌的伏黑甚爾居高臨下看向對方，語氣帶著毫不在意的散漫：「看你的樣子、應該已經生不出來。」
聽到對方炸裂發言，紗奈臉上的笑容變得更有趣了。
她本人對禪院直毘人沒什麼壞的感官，但看對方吃悶虧，絕對是能夠讓她多吃下一碗飯的快樂。
禪院直毘人的表情還是那副渾然不在意的模樣。
「不過嘛——」伏黑甚爾渾不吝的話還在繼續：「你倒是可以讓你的兒子取個，嘛，畢竟連廢物都能生出十影，你們努力一下也不是沒有可能。」
充滿毫不掩飾的惡意和嘲諷。
說著伏黑甚爾看向禪院直哉，被血統上可以被稱之為堂哥的甚爾注視，禪院直哉克制不住的挺起胸膛，努力繃緊情緒，試圖掩蓋那種見到偶像的崇拜。
是的，他崇拜沒有一絲咒力的禪院甚爾。
這或許也是明明真希絲毫咒力都沒有，他卻並不介意把她納為小妾的緣由。
他們有著一樣的天與咒縛。
此刻的禪院直哉，就像是等待審判，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渴望與激動一湧而出。
想要得到對方的正視，想要得到對方的肯定。
「嘖——」伏黑甚爾嘖了一聲，穩定發揮那毫無顧忌的散漫：「不過那小子——」
充滿惡意的眼神注視著禪院直哉，伏黑甚爾嗤笑：「看起來也像個廢物啊。」
廢物——
廢物？
看起來像個廢物。
一瞬間，萬物寂靜，禪院直哉臉色慘白。
紗奈微笑，哎呀哎呀，甚爾這家伙，完全就是故意的吧？
第060章 培育出寶可夢？
絕對是故意的吧？
在聽完女生的敘述後，五條悟和夏油傑兩人腦海中同時浮現出這樣一個念頭。
逐漸西斜的陽光讓本就昏暗破敗的校舍變得更加陰暗，甚至帶上一股揮之不去的潮濕感。
空氣中彌漫著似有若無的燒紙味。
老舊的木質地板破破爛爛，講述完自己和那個男人認識的經歷，少女縮著身子，瑟瑟發抖般蹲在地上，環抱著把自己縮成一個球，戒備又恐懼的自我保護姿態。
彌漫著的塵埃在陽光中緩慢飄蕩。
她突然感覺腹部傳出一陣疼痛，那是一種源於意識而不是身體的痛苦，雙腳好似被禁錮住，讓她無法逃離。
身體內傳出的每一寸信號都在譴責她。
隨意的讓霸凌者死去，讓他們的靈魂承受痛苦，這樣的她，和霸凌者又有什麼區別？
壓抑在心頭的情緒讓人的神經隨之緊繃。
「我……」她可憐兮兮的抬起頭，眼中帶著淚水：「我真的做錯了嗎？」
矛盾又恐懼的口吻。
夏油傑很難從道德觀上去譴責對方，畢竟……是人都會產生怨恨的情緒。
「所以，後來呢？你詛咒了他們後來呢？」夏油傑半跪著蹲下身，手掌搭在她的腦袋上，低沉溫柔的聲音輕易叫人放下戒備。
女生名為小澤秋玲，初三學生。
她的朋友就是之前因霸凌而跳樓而亡，死去後的怨念被咒靈吸收，成為咒靈一部分的少年。
而那個少年一直在被隔壁高中的青年們所欺負，即使告訴老師，老師也只是疑惑的詢問：你們不是朋友嗎？只是朋友間的打鬧很平常吧？
這樣無所謂又滿不在乎的口吻。
也就是這句話，讓少年本就崩潰的神經徹底繃斷，選擇跳樓結束生命。
在死去後，小澤才看到對方的日記本，知道對方一直受欺負的事情，面對曾經的自己自己意識到朋友的不對勁，卻沒有深入詢問，悔恨的情緒讓她痛恨自己的粗心與「見死不救」。
怨恨的情緒吸引了變成咒靈的朗。
校園內不少學生接二連三的受到傷害，而學生們受傷的方式和朗之前承受的一模一樣，這讓小澤感到害怕又開心。
她以為是朗回來了。
她在網上找了很多可以溝通「靈魂」的方法，試圖和對方溝通。
顫顫巍巍的描述，講述方式就是自己如何花錢去和那些自稱為「巫師」的人溝通。
五條悟聽完，不屑的嘖了一聲。
普通人總是有這麼多奇奇怪怪的行為，才會讓咒術師造成不必要的犧牲。
拜托……
溝通靈魂這種事，到底是誰想出來的。
「後來，我遇到了一個渾身都是縫合線的男人。」即使是從記憶中回憶起來，那個男人的模樣依舊讓小澤感到害怕。
縫合線的男人？
詛咒師？
「他問我有什麼心願。」小澤滿臉驚恐，語氣中充斥著恐懼：「我那時候只是太恨了，為什麼死掉的是朗君，明明他那麼溫柔，我真的沒有想弄死那些人。」
面對朋友的死亡，而開始不自覺的詛咒怨恨施害者，多麼正常的情緒，就算從道德層面也無法譴責。
畢竟只要是個人，都會產生這樣的情緒不是嗎？
「那些人，現在怎麼樣了？」夏油傑用著溫柔的聲線，試圖安撫情緒再次繃緊的少女。
五條悟緩慢垂下頭，視線在那幾個改造物上停留幾秒。
嫉妒的恐懼和緊張不安，小澤在對方一聲聲的安撫下，生出濃烈的倦意和疲勞，她搖搖頭：「我不知道，但……好像失蹤了。」
好像。
不，實際上，就是失蹤了。
剛開始以欺負團體為首的那個男人失蹤的時候，小澤是開心的。
傷害了她的朋友，所以得到了應有的報應，這不就是惡有惡報嗎？
但很快，那些人一個接一個失蹤，警察也來訪，還有各種奇怪的查案人員，小澤開始緊張，她怕自己的事會暴露。
不過或許是真的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沒有人查到她身上。
「我以為、我以為這件事就這麼結束了。」小澤開始哭泣，緊接著臉色變得驚恐不安起來：「但是、但是後面，那個渾身是縫合線的男人又出現了。」
恐懼。
渾身上下似乎變得更疼了。
小澤最近已經接連感受到這樣的疼痛，即使去醫院檢查也沒有任何問題。
穩住顫抖的身體，小澤迫切的渴望傾訴一切：「他給我那些東西，說是詛咒娃娃，但是、但是……」
但是，那些娃娃看起來，就像是那群失蹤家伙們的臉啊！
毛骨悚然，有極度不安，小澤確信自己沾到了不干淨的東西。
「……我想、我想把他們送走。」說到最後，小澤已經淚流滿面。
無法說對還是錯，對他人產生憎惡與惡意無比正常，而小澤實際上也並沒有付出行動，她上網想要找「巫師」的目的不是傷害施暴者，而是尋找自己的朋友。
吸引來咒靈，被引誘著說出殘忍的話也只是意氣用事。
夏油傑神情之中充滿無奈。
即使在道德層面上，也不會有人對小澤進行指責。
「我、我真的錯了嗎？」小澤眼中生出恐懼與害怕，在渴求著那個答案，希望有人把她從溺死的水中拯救出來。
對方此刻像是脆弱的陶瓷娃娃，似乎下一秒就會破碎，夏油傑露出溫和的笑容，緩慢拍了拍她的腦袋：「你沒有錯，惡念每個人都會存在，不必如此苛責自己。」
聽到他的話，小澤整個人都放松下來。
落日的余暉照在她哭泣的臉色。
獨一個人承受了那麼多而無法宣泄，恐懼和害怕幾乎要把她壓垮，直至此刻，有人告訴她，不要苛責自己，小澤眼底的淚水終於繃不住：「謝謝、謝謝你。」
而就在她徹底解除了心底禁錮的囚牢，夏油傑溫柔的臉色卻猛地變化。
小澤的臉突然開始扭曲，整個人的四肢變得粗短，身體開始漲大，就如同在視頻上所看到的那樣。
僅僅是一瞬間，人類的身體消失，變成了一個趴在地上，用四肢匍匐的怪物！
「嗷嗚——」毫無理智，變成深綠色的怪物。
小澤開始攻擊夏油傑。
猛地往後躍起，夏油傑低頭仔細看去，完全無法把眼前的怪物，和之前的女孩聯系在一起。
「嗷嗷——」
像是壁虎一樣的怪物開始無差別攻擊四周。
「又是一樣的狀況。」五條悟居高臨下的注視那個神似壁虎的怪物。
六眼得出的結論：靈魂和肉體都被扭曲的怪物。
既然是怪物自然也不在人類範疇。
輕而易舉的躲過對方的衝擊，五條悟看向一旁的摯友，語氣淡淡：「要殺死嗎？」
夏油傑臉上的表情足夠糟糕，陰沉中帶著殺意。
片刻，他收斂了怒意，「啊——」
在五條悟還未反應，夏油傑先一步出現在小澤變成的怪物身旁，尖銳的刀刺中對方的心髒，他抬起手，溫柔的接住她倒下的身體。
「抱歉。」雖然認識的不久，但夏油傑清楚，這個孩子是個溫柔的孩子。
本該死亡的怪物突然看向夏油傑，困難的伸出已經不屬於人類範疇的胳膊。
五條悟正准備上前補一刀。
夏油傑抬手阻止了他。
倒在他懷裡的怪物，嘴唇蠕動著，發出一截不成語調的聲音。
最後的呼吸徹底消失，怪物的屍體還在原地。
因為不是咒靈，所以死亡後她的屍首還在。
「謝謝？」五條悟歪著腦袋，居高臨下的看向那個死亡的怪物。
夏油傑溫柔的為她蓋住眼睛，從臂包裡取出一套干淨的衣服搭在她身上，即使變成怪物死去，他也希望溫柔的人能得到最後的體面。
做完一切，夏油傑緩慢開口：「是謝謝。」
她在道謝。
即使他殺了她。
「悟——」夏油傑突然叫了一聲。
「嗯？怎麼？」
「我要殺了那個家伙。」平靜中帶著怒氣的聲音響起。
踐踏人類感情的東西。
湊巧，五條悟知道夏油傑指的是什麼，六眼掃過小澤的屍體：「啊，沒問題~」
他拿起被火烘烤後的幾個「詛咒玩偶」，「我會讓五條家的人調查關於這種咒術的信息。」
能夠觸碰靈魂，改造肉身，無論是詛咒師還是咒靈，都是相當可怕的存在啊。五條悟如此想到。
……
五條悟和夏油傑進展不順利的時候，紗奈這邊倒是——進展的很順利呢。
伏黑甚爾這家伙，簡直就是徹徹底底的人渣本渣（贊揚）。
哎呀哎呀，徹底打擊了禪院直哉的自信心。
對方似乎僵硬的無法說話。
爆發出殺意的伏黑甚爾臉色陰沉的看向禪院直毘人，一字一頓，透著滿滿的嘲諷與不屑：「垃圾堆那種地方，小鬼才不會去。」
禪院直毘人的修養顯然更「得體」一些，即使對方說禪院家是垃圾堆，眼神眯起，驟然變得充滿壓力「哈哈哈哈，可你不正是從垃圾堆裡爬上來的嗎？」
咒力突然同步爆開。
「嘛，甚爾你確實很強，但禪院家才是最適合十影的地方。」面對對方的挑釁，禪院直毘人面色淡淡，舉起酒壺喝了口酒，「你的兒子擁有十影天賦，在禪院家，他就是不亞於五條悟對於五條家的存在。」
突然被Q，紗奈克制住自己翻白眼的衝動。
抱歉，五條家才不會出現那麼沒有教養的家伙。
伏黑甚爾不屑，雙手環胸，一副今天賣菜很便宜的口吻：「哦，那就賣給五條家好了。」
說完，他似乎還真的認真摸著下巴思考了一下，「就十個億吧，賣給五條家。」
「哈？」再次躺著中槍，面對眾人的目光，紗奈的笑容快繃不住了，不是，你們禪院家的問題，為什麼要讓五條家參與？
完全不覺得自己賣兒子的行為有什麼不對，人渣屬性拉滿的伏黑甚爾厭惡了禪院的糾纏，指向紗奈：「賣給五條家了，一個十影價值十億不錯吧？長大以後隨便你差遣。」
「……你這麼做，不怕被禮小姐打死嗎？」紗奈毫不猶豫的吐槽，然後扭頭又思考了一下，原著裡悟確實買下了對方，難道這又是原著導致？
那如果她拒絕會不會產生偏差值？
她五條家買個十影干嘛？
「等惠入贅五條家，五條家的血脈裡就有十影咒法，實力會更上一層樓吧。」伏黑甚爾涼涼開口。
十影咒法＋無下限+六眼？
這是什麼王炸組合！
紗奈可恥的心動了。
這不比十影宿儺來的強？
「……但是現在都提倡自由戀愛吧。」紗奈覺得這樣不太好，畢竟萬一以後搞個棒打鴛鴦啥的。
伏黑甚爾翻了個白眼，這家伙一點都不上道。
「看來五條家是不會接受。」禪院直毘人終於找到可以插入的話題，真的把十影入贅到五條家，他都能夠想像家裡那群長老會是什麼表情。
大概會是很有趣吧？
不過禪院直毘人可沒興趣被他們喋喋不休的教育。
伏黑甚爾嘖了一聲，扭頭看向紗奈認真道：「我把我們一家三口都打包給五條家。」
如果說只是十影紗奈會猶豫，再加一個比肩特級的天與暴君？
「成交！」紗奈毫不猶豫，開什麼玩笑，這種事還需要猶豫嗎？到時候讓他打兩面宿儺去。
「總價值20億。」甚爾准備趁機獅子大開口。
紗奈微笑看他。
「你再說一遍？」
「十五億！」
這是退了一步的天與暴君。
「我去和禮小姐聊一下。」
「十二億！不要我就賣給禪院家了。」
「成交！」
兩人仿佛買菜一樣，成交了一筆金額高達12億的「人口買賣」。
禪院直毘人來的時候其實已經做好了禪院甚爾不合作的准備，畢竟甚爾在禪院家過得是什麼日子，他還是相當清楚的。
但……
他沒想到甚爾這家伙現在這麼離譜了。
「甚爾！」禪院直毘人開口，手中的酒葫蘆被捏爆。
酒水爆出。
閃著光點的酒水在陽光下折射出過於絢爛的顏色。
禪院直毘人的臉色顯然與好看沒關系。
只可惜，伏黑甚爾這家伙可不想其他禪院家的人，會因為家主暴怒而瑟瑟發抖，相當懶散的雙手環胸，伸出小拇指戳了戳自己的耳朵，聲音拉長：「我還沒聾。」
旋即看向禪院直毘人：「老頭子，我已經很給你面子了。」
雖然聽起來傲慢又無禮，但以伏黑甚爾以前的做事風格來說，確實如他所言——已經很給面子了。
氣氛越發變得古怪，天空之上聚集起的雲朵層層堆疊。
說起來，梅雨季一向是負面情緒發酵爆發的高峰期。
普通正常人在遇到梅雨季時，也會產生各種糟糕的情緒。
「噠噠——」
一滴滴豆大的雨落下。
空氣足夠潮濕，青草味變得濃郁。
春日的雨說來就來。
「先去避雨吧。」一直沒說話的夜蛾開口，他有點慶幸這場來的相當及時的雷陣雨。
總之，如果禪院家的人在高專打了起來，即使和他無關，根據連帶責任來說，他還是會被叫過去罵一頓。
實在是太難了。
夜蛾想到不久後的校長授勛儀式，又覺得自己可以再堅持堅持了。
大雨傾盆而下，伴隨著陣陣雷鳴，被伏黑甚爾拖下水實屬意料之外，不過看到禪院家吃悶虧，紗奈也覺得自己不虧就是了。
白撿兩個超級UR卡，不虧不虧，一點都不虧。
禪院直毘人絲毫沒有把禪院家的破事，說出來讓大家笑話的想法，見伏黑甚爾如此，於是在落雨後，回拒了夜蛾的留宿邀請，直接帶著直哉離開。
至於說要入學的直哉。
嘛，但凡有點自尊心，他也不可能選擇在東京高專上學。
打發走禪院家的兩人，伏黑甚爾伸了個懶腰，他下午還打算去玩柏青哥，提醒了紗奈一句：「別忘了12億打到我卡裡。」
「……賣身契記得寫。」同樣不忘插刀的紗奈微微一笑。
總之，年紀尚小沒有人權的惠就被老父親賣了，當然還連同老父親自己和親媽，一家三口整整齊齊。
紗奈覺得自己這筆買賣做的相當劃算。
再加上看到禪院直毘人被氣到，今晚就多吃兩碗飯吧~慶祝~
……
春日的雨來的突然，停的也突然。
下了差不多四十多分鐘就停了，只不過天色變得陰沉沉，是一種叫人感覺不舒服的煩悶天氣。
雨停之後，紗奈去了一趟植物園，她之前嘗試的雜交果子有了新的進展，似乎不少都冒出了花苞。
而且在此之前，她還讓每個學生都培育新的樹果，可以進行雜交，也可以用咒靈投喂，總之，可以用自己知道的一切方式照顧它們。
關於這個，紗奈覺得是培養學生們「愛心」的好辦法呢。
就像是幼稚園和小學都會在教室飼養各種小動物，培養學生們的責任心。
紗奈去了植物園把所有的變異品種全部檢查一遍，有不少已經開始結果，不過距離成熟應該還有一段時間。
等這些弄完，紗奈就結束了今天的工作。
「紗奈老師——」
剛在思考接下的悠哉時光是看電影比較好，還是去找硝子玩耍，正在糾結的紗奈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一抬頭，就看到奔跑而來的灰原。
「這麼？」對方看起來好像很緊張。
好不容易找到紗奈老師，灰原狠狠的松了口氣，神情還是帶著慌亂，手舞足蹈的：「老師、老師我的那個植物，好像出問題了。」
「變異了？」紗奈眼睛一亮，看他表情就知道，絕對是變異了。
與其說是變異……
灰原感覺那玩意已經不僅僅是單純的變異了。
「它長得不太對勁，而且現在我一輸入咒力，它就很興奮。」用興奮來形容植物什麼的實在太離譜了，但除了興奮，灰原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輸入咒力能加速生長，這一點紗奈已經告訴過學生。
哇，難道是變異成什麼特殊品種了？
她記得灰原種的好像是日冕向日葵？
向日葵能變異成什麼樣的？
「走吧，去看看。」充滿好奇，紗奈如此說道。
看到紗奈老師願意去，灰原悄悄的松了口氣，表情充斥著一言難盡。
……
事實證明，向日葵的變異是真的很離譜。
最起碼，作為有一定常識的七海，和生物領域知識還算充足的硝子，兩人在看到這株巨大向日葵的時候，已經被洗禮過數次的世界觀，徹底崩塌。
是那種碎裂之後又被人在地上踩了兩腳一樣，徹底化為了灰燼。
陽光下散發著光的向日葵他們已經見過了，這不奇怪。
但是！
誰好人家的向日葵會長嘴？！
還是烈焰紅唇！
這簡直就是把人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加踐踏。
脖子抬得有點酸，硝子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脖子，發出一連串的哢哢聲。
好半響，終於回過神，目光從那一株長勢生機勃勃的向日葵挪開。
硝子看向一旁，看起來還算穩定的七海，發出了來自靈魂的困惑：「這種還算是植物嗎？」
「不，怎麼看，這個東西也無法被稱之為植物吧？」七海試圖把自己碎裂的三觀重新撿起來，補一補繼續用。
這是向日葵？？？
一場雨後，長出嘴巴的向日葵？
到現在，七海還是沒能從剛剛那一幕之中回過神。
比如因為突如其來的大雨，七海和灰原下午的訓練計劃暫時取消，兩個人回到宿舍洗完熱水澡後，准備了一些下午茶，准備休息休息。
事情發展到這裡一切都還是很正常的。
然後灰原和七海就聊到了關於紗奈老師交給他們的種子，能夠變異成什麼樣，這件事展開了「單方面」的熱烈討論。
灰原拿到的是向日葵種子，而七海則是葫蘆。
「吶吶、七海，你的葫蘆都長大了嗎？」每天勤勤懇懇種向日葵的灰原很想和對方分享一下自己的養分心得。
多數時候都相當成熟，不過有時候還是會帶著獨屬於這個年紀的青少年，才會有的好勝心。
七海不動聲色的輕咳一聲，完全不想讓對方知道，自己一天會去看八百回，只是維持著謹慎和內斂，回答道：「目前來看，再有幾天就能夠成熟了。」
「啊，真好，我的向日葵應該也快成熟了，不過今天下雨，花苞合上了，聽五條前輩說，日冕向日葵的花蜜很好吃。」灰原還是第一次種出這麼大，還會發光的向日葵，滿心期待。
品了口熱茶，七海對今日的閑適感到滿意。
沒有麻煩的學長，沒有糟糕的任務，聽著雨聲喝茶的感覺還蠻不錯。
喝到一半，七海突然想到另一件事，問向灰原：「你有給向日葵扎上防水袋嗎？」
「什麼？」灰原茫然的眨眨眼。
「防水袋。」意識到對方似乎不知道，七海進行了簡單的科普：「向日葵下雨天，花盤容易枯萎，瓜子會不好吃，所以種植向日葵的人會套防水袋。」
灰原恍然大悟。
緊接著，緊張道：「啊啊啊，我沒有套！」
但是紗奈老師的植物和一般植物完全不一樣，不套應該也沒關系吧？七海正准備這麼說，還沒張嘴，灰原像是一陣風，直接消失不見。
「……」
七海扭頭看向敞開的房間門。
某種意義來說，灰原也很五條派。
不得不拿出雨傘給某個被雨淋的家伙撐傘，三米多高的向日葵，單純的想要套住花盤也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所以兩人不得不問硝子借梯子（他們也不理解硝子為什麼會有這種東西）。
等灰原好不容易爬上去，准備給向日葵套防水袋的時候——
「啊啊啊啊！」灰原爆發出慘烈尖叫。
扶著梯子的七海誤以為對方發生意外，慌忙詢問：「怎、怎麼了？」
灰原一臉驚恐，顫顫巍巍的指著那株向日葵，「它、它長嘴巴了。」
哈？
……
回憶結束。
七海還是不理解，為什麼一株向日葵竟然會長嘴巴。
這已經不是雜交可以辦到的了吧？這都不符合植物學！
等紗奈來到學生宿舍樓下的時候，她終於知道，為什麼灰原表情會是一言難盡的了。
畢竟，如果說「老師，我種植的向日葵長嘴巴了。」這種台詞一旦說出口，即使是紗奈，也會覺得……
完蛋，灰原被兩個屑DK帶壞了！這樣的念頭。
看到站在學生宿舍樓下的硝子和七海，而他們倆不是重點，重點是在他們身後的花壇內，那棵充滿勃勃生機，還在發光、不，發光都已經不是重點了。
重點是，那株向日葵它長嘴巴了！！！
是的，長嘴了！
「就是這個！」灰原看起來也有點崩潰。
紗奈盯著向日葵，陷入沉迷。
難道灰原是天才？
「它剛剛還舔了我！」想到那黏糊糊的觸感，讓七海升起一種又惡心又麻木的感覺。
他到現在還能回味，哦，不，是回憶起那個惡心的感覺。
「哇哦——」發出意味不明的贊嘆，紗奈仰著頭，看向那個身長超過三米，花盤直徑超過一米，整個都在biubiu散發著光亮的日冕向日葵。
無法理解，好好一個向日葵，怎麼就長嘴了？
是的長嘴了。
單純說長嘴的向日葵很容易想到植物大戰僵屍裡，那個可可愛愛會自己生太陽的向日葵。
但……
「這個向日葵的嘴裡，牙齒結構為什麼是葵花籽啊！」離譜中又帶著一絲合理，合理中又是無比的扯淡，紗奈情不自禁的吐槽：「灰原，你到底是怎麼種出來的？」
她只教了學生雜交，沒教學生變異啊。
灰原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因為、因為之前聽夏油前輩說紗奈老師有部分可以吃咒靈的動物，我就想，要是植物也能吃咒靈就好了，然後我就拜托夏油學長給了我一些低級咒靈球，把它們埋在土裡當向日葵的養分。」
硝子：「……因為太離譜，以至於不知道該說什麼。」
七海也意識到，這家伙之前一段時間，每天鬼鬼祟祟的往地裡埋東西是在干嘛了。
紗奈盯著那個變異的向日葵，又扭頭看向灰原，伸出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毫不吝嗇的給予了來自老師的誇獎：「你難道是個天才。」
「啊？」灰原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後腦勺，笑的十分害羞：「我、我也不知道會這樣。」
事已至此，這絕對是神跡！
「所以，這個向日葵可以直接吞噬咒靈了嗎？」紗奈也沒見過這麼離譜的事情，摸著下巴，思考人生。
灰原搖頭：「我不知道，但是——」
說著，灰原眼神突然變亮，開口道：「就決定是你了向日葵！對著那個樹使用種子機關槍！」
紗奈：？
七海：？
硝子：？？
然後！
他們眼睜睜的看著，那株向日葵左右搖晃著，整個大臉盤子發出耀眼白色光芒，緊接著，無數猶如子彈的超大葵花籽噴射而出。
「啾啾啾——」
而他們面前的樹……
真的，折斷了！！！
灰原表情亮閃閃的：「是不是很厲害！」
紗奈艱難的咽了咽口水，腦子裡唯一的想法是：絕對不能讓悟知道。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2-8 16:28
第061章 是寶可夢！
變異的向日葵。
很好，已經從咒O戰變成了寶可夢嗎？
真的不會涉及到版權問題嗎？
深覺這東西走錯了片場，紗奈開始懷疑人生。
「木木木~」爆發出強大攻擊力後，向日葵抖動著葉片，發出一連串奇怪的聲音，很難說是人類語言，更像是聲帶震動發出的無意義音節。
大概也許類似於花御的「植物語言」？
看到那折斷的樹，再看看眼前突然會開口說話的向日葵，硝子困難的咽了咽口水，試圖拯救自己的生物知識：「植物會有聲帶這種東西嗎？」
離譜，實在是太離譜了。
七海也試圖把自己的三觀從地上撿起來，艱難的回答了硝子這個問題：「……按理來說應該沒有。」
「但是，感覺很有趣啊。」聲音異常亢奮，仿佛是發現新世界的大門，紗奈已經開始思考自己帶著一大群咒靈化植物掃蕩咒術界的畫面了。
想想真的很爽啊。
雖然大概率，會直接被總監部命令禁止（制造太多，普通人高層無法接受，有挑起戰爭的危險，和夜蛾咒骸大軍一個性質）。
但是想想又不犯法。
「我果然其實是沒睡醒。」硝子試圖挽救自己的世界觀，痛苦閉上眼。
再睜開。
眼前依舊是濕漉漉的草坪，一株超大向日葵，以及各種意義上都算是神經大條的灰原雄。
原來，隸屬笨蛋系的不僅是夏油和五條嗎？連灰原也是？
並不知道在場其他人復雜的內心，灰原倒是對這個自己親手養大的植物生出喜愛的心情。
「好乖好乖。」灰原伸出手去觸摸對方的葉片，質感厚實，左右互生，摸上去覆有一層蠟質層，葉柄上還有一層短的絨毛。
日冕向日葵看起來很開心對方的觸碰，整個莖稈都在不停的搖晃，葉子上灑落無數細碎的雨水，被淋濕也沒有升起，灰原笑的很是開心。
「……意外有點和諧。」見此情此景，紗奈如此感嘆。
七海剛想吐槽，這算是和諧的人與自然嗎？但很快，他想吐槽的話就說不出口了。
因為他們看到！
向日葵竟然主動「彎腰」，十分擬人化的用那個大花盤子蹭了蹭灰原。
夭壽了！
花真的成精了！
三人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眼睜睜的看到灰原的半個腦袋被對方「咬」住。
口水是粘稠的花蜜，聞起來就是向日葵花蜜的味道。
不出意外的灰原得到了一身花蜜，雖然不痛，但是被對方咬起來的感覺很癢，灰原聲音變得悶悶的，帶著笑意：「好癢好癢，快松開，海倫娜。」
然後那個日冕向日葵就真的松開了。
「……海倫娜是什麼？」聽到嶄新的名字，紗奈發出疑惑。
灰原抹開臉上的花蜜，以一種十分理所當然的認真口吻：「是向日葵的新名字，叫海倫娜，怎麼樣？」
七海：……短短幾分鐘，你連名字都取好了嗎？
硝子沉默一瞬，回答道：「不錯。」就是很離譜。
反正，那個向日葵有了新的名字，叫海倫娜。
嗯……聽起來還不錯。
被吐了滿身花蜜，灰原盯著那些花蜜，試探性的嘗試著舔了一下，眼睛蹭的下，好像是五百瓦的大燈泡，閃亮的嚇人：「這個超級好吃欸！」
「你們要來嘗嘗嗎？」期待著把超級美味的花蜜分享給眾人，灰原覺得海倫娜更棒了。
齊刷刷後退，默契搖頭。
那種東西……
雖然知道是花蜜，但是親眼看到從那個神似人類嘴唇裡吐出來，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吃下去吧？
紗奈此刻唯一的念頭就是：一定不能讓悟吃這種花蜜！
灰原也沒勉強，自己舔了兩口，甜而不膩，非常好吃。
「總之，關於這個日冕……」紗奈剛准備說，看到那個向日葵好似不開心的在抖葉子，鬼使神差，她改口道：「海倫娜。」
果然向日葵肉眼可見的開心起來。
「……」這玩意竟然還有大腦嗎？會思考？紗奈開始懷疑種子的正確用法了。
「咳咳，關於海倫娜，暫時讓它住在花園裡吧。」
灰原沒意見，畢竟他也沒辦法把海倫娜帶回宿舍，它實在是太高了。
而海倫娜似乎不太能理解，用葉子纏著灰原，不想讓他離開。
七海在拯救摯友的選擇項裡，毅然決然的選擇了無視。
「嘛——海倫娜，我只是回房間休息，你可以在這裡休息。」灰原溫柔耐心的對著日冕向日葵道，還伸手摸摸它的葉子，像是一種安撫。
日冕向日葵依舊不太理解，整個葉子纏繞在灰原的身上，感覺像是什麼新型的play。
硝子沉默一瞬，感嘆道：「灰原以後一定會哄女朋友。」
作為在場唯一一位有對像的，紗奈竟然覺得硝子說的很對，畢竟灰原竟然真的在哄一株植物。
兩位少女不由自主的看向七海。
「……」七海很想裝作看不到這兩個人的眼神。
最後，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灰原似乎終於和海倫娜溝通好。
這時候天也已經半黑，空氣中彌漫著濕漉漉的水汽，就算是想要研究海倫娜是什麼也得等到明天。
紗奈思考一秒：「好，就地解散！」
七海：放著這個不知道是咒靈還是植物的生物，在這裡真的好麼？
硝子：有點想解剖看看。
而灰原則是滿心歡喜的准備給海倫娜購買她喜歡的肥料。
沒錯，是她。
因為灰原覺得能夠開花的一定是漂亮的雌花。（紗奈：……）
……
入夜後，又下了一場雨。
只不過因為臨近夏天的緣故，即使下雨也不會叫人感覺到涼意。
只有一股莫名的燥熱。
安靜的屋內，紗奈在查看郵件。
發現一貫不愛冒泡的五條悟竟然以五條家主的身份頒布了調查令，內容是尋找一個滿身都是縫合線的詛咒師或者咒靈。
五條家主的命令在五條家高於一切，所以這道命令是以最顯眼的方式出現在所有五條族人的手機中。
縫合線？
紗奈第一反應就是羂索。
但緊接著，她就意識到不對，因為羂索只有額頭上存在縫合線，並且那縫合線應當很淡，不容易被注意到。
而且全身縫合線也和羂索對不上，全身縫合線的咒靈或者詛咒師？
等下——
那不就是真人？
悟他們調查的時候難道遇到了真人？
紗奈看完五條悟發布的調查令後，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牛奶，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劈裡啪啦的落在窗戶上，把窗外的一切都變得朦朧起來。
「哢噠——」
異響聲傳來，紗奈感受到熟悉的咒力。
下一秒，門被推開。
沒撐傘但也沒淋到雨的五條悟出現。
燈光驅散走廊的黑暗，或許是因為下雨，亦或者是對方出現的太過突然，叫人猝不及防，紗奈有點恍惚。
「紗奈醬~」
直至聽到屬於五條悟的歡脫嗓音，她才慢慢的笑出來。
「歡迎回來。」紗奈捧著牛奶，靠在餐桌旁笑眯眯的看他。
溫暖的笑容以及溫和的模樣，尤其是在窗外下著暴雨，而屋內布滿柔和光亮時，那種溫暖感會變得無與倫比。
比如此刻的五條悟，在看到紗奈的一瞬間，他腦子裡不由自主的想到一個擁抱。
「我回來了~」
而事實上，他也這麼做了。
一個溫暖的擁抱。
收緊手臂，湊過來，黏黏糊糊的親了紗奈一下，在紗奈還未反應過來時，嘗了一口她唇上的牛奶，評價了一句：「好淡~」
「你要喝的話，可以去泡一杯。」紗奈回以一個甜甜的吻。
這讓站在門外的夏油傑開始懷疑自己現在進去是不是自取其辱。
這對黏黏糊糊的情侶到底夠了沒！
「我說，你們這對情侶好歹要顧忌一下單身狗的存在啊。」夏油傑雙手插兜，以調侃的口吻說道。
五條悟從後面抱住紗奈，試圖COS黏糊糊的小朋友。
「好了好了。」紗奈摸了摸他霜白的短發，五條悟乖乖站直。
這樣的情況，果然無論看多少次都會叫人覺得神奇。夏油傑如此想到。
坐到沙發邊，紗奈打量了一下兩個少年，他們倆的臉色都還算正常，不過聯系到五條悟下達的調查令。
「所以，你們遇到了什麼？」紗奈詢問。
提到這個，夏油傑表情有點糟糕：「啊，親眼看到了一個少女變成沒有理智的改造人。」
說著，他評價了一句：「真是令人惡心的咒術。」
完全就是把人類當做玩具。
是真人的咒術，紗奈心想，不動聲色的看向兩人，他們應當沒有遇到真人，只是見到了被真人改造的人類。
看樣子，那些咒靈的活躍時間，遠比原著開始還要來的久遠。
「這些——」五條悟從口袋裡取出那些被做成詛咒玩偶的改造人，每個都只有食指那麼大，摸起來的質感像是緊實的肉類，說句糟糕的，他們捏起來的手感像是腊腸，微微帶著點彈性。
紗奈拿在手中，能夠明顯感受到裡面是還存在著生命力，又看向其他的更加確定，這就是真人的無為轉變改造的人類。
她試探性的注入咒力。
屋內靜悄悄的，眾人的表情變得凝重。
因為紗奈手中的詛咒玩偶突然發出顫顫巍巍的聲音，像是人類痛苦的呻吟，但是不成語調。
真人：誕生於人類本質惡念中對死亡恐懼的咒靈。
咒術：無為轉變，其效果是觸碰到靈魂並改變其形狀，從而達到改造肉體。
紗奈在腦海中把真人的信息回想一遍，輕輕捏了一下那些縮小版的改造人，咒力探入其中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對方似乎在「說話」。
為什麼要用似乎。
因為那些靈魂嚴格意義來說已經不屬於人類範疇了，說出的「話」也是不被理解，更像是一串痛苦的哀嚎。
不僅是單純的大腦被破壞，而是身為人類所有的構造都被改變。
就像是電視機被改造成了老式收音機，所有符合電視範疇的東西都被改掉。
那麼沒有屏幕、不能觀看的電視機還能被叫做電視機嗎？甚至連電視機的外殼都不被保留，只能被說是，曾經是「電視機」的東西罷了。
而現在的改造人也是如此，靈魂被削減、更改、已經完全了沒有了人類的形態。
「……還活著。」
片刻，紗奈放下那東西，沉沉的嘆了口氣。
「有辦法把他們救回來嗎？」夏油傑稍微還帶著一點期待詢問。
即使這些家伙本質上是人渣，但是處罰人渣的事情需要交給警察，而不是讓咒靈去懲罰他們，甚至剝奪他們成為人的存在。
紗奈不知道這幾個人的來歷，只以為是普通被真人玩弄的民眾。
思考片刻，搖搖頭：「除非說找到施術者，讓他重新改變他們的靈魂狀態，不過即使修復，大概率也會變成植物人或者傻子。」
「看來確實沒辦法了。」夏油傑嘆氣。
紗奈看向那些東西，在明亮的燈光下，那些詛咒表面類似於五官的存在還在緩慢晃動。
以目前咒術界的醫療水平，治療是肯定不用想了，之前那個改造人也在試了各種咒術沒能變回來之後被處死。
「直接殺死嗎？」放下手中的詛咒玩偶，紗奈問道。
有時候，死亡或許是一種解脫。
夏油傑點頭，他也是這麼想的。
「說起來，你們還有其他發現嗎？」
提到這個，五條悟往後仰靠去，湛藍蒼瞳之中流露出一閃而過的疑惑：「如果是咒靈，對方可以自由移動，我們抵達的時候，那裡的咒力殘穢已經變得很淡。」
夏油傑接道：「所以我們傾向於詛咒師，但不太對勁，如果是擁有這種高危咒術，總監部不可能不知道。」天元的結界可以說是全知全能。
除非那個詛咒師實力強大，且完全不在都市生活。
這更不可能了，又不是所有人都跟正向天與咒縛一樣，被禁錮著無法離開，一旦有行動就必然會留下痕跡。
詛咒師正是因為想過無拘無束、肆無忌憚的生活才會成為詛咒師。
但，咒靈很少會離開自己的誕生地，而他們所發現的咒力殘穢局限於一處，說明對方只是經過短暫的停留後又離開。
在回來前，他們特地調查了那些施暴者，他們消失的地方相隔很遠，也就是說，如果那真的是咒靈，那麼絕對是比登記在冊的特級咒靈都要強。
「應該會是咒靈吧。」紗奈用著遲疑的口吻說道。
即使她心裡很清楚是咒靈，也不可能直接大肆說出來。
看到兩個少年看過來，紗奈平靜開口：「最近因為大幅度提高咒術師的福利待遇，和咒具的流通，不少詛咒師歸順咒術界，除了少部分心靈扭曲，或者特別厲害的，關於詛咒師的歸順已經進入尾聲，沒有聽到有這麼強的存在。」
「如果是咒靈的話，能夠改變靈魂好像還蠻有趣的，要是能吸收就好了。」寶可夢大師夏油傑如此說道，上次和機械人戰鬥損失慘重，就算高專有幫忙，他現在的咒靈也少得可憐，加起來可能連兩百都沒了。
雖然質量相當高，基本都是二級打底，但是偶爾也會需要低級咒靈的時候。
說到這個咒靈的話題！
「你們回宿舍了嗎？」相當嚴肅認真的口吻，紗奈想到了那位「海倫娜」向日葵。
五條悟和夏油傑本能的以為是發生了什麼，兩人同時搖頭。
「回高專就立刻過來了。」充滿無奈的口吻，夏油傑現在算是徹底感受到，五條悟這家伙多少是帶著點戀愛腦的。
「是發生了什麼？」五條悟趴在桌上，懶懶散散的詢問：「宿舍被毀壞了？嘛，就算被毀壞也無所謂~」反正他可以睡紗奈這邊。
倒不如說，剛剛開葷的少年，現在很期待和紗奈一起睡覺~
動詞或者名詞都可以。
如果直接說日冕向日葵張了嘴，還會進行種子機關槍……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忽然就感受到了一股油然而生的心累，紗奈努力維持微笑：「啊，你們明天早上就會知道了。」
「所以到底是什麼？」五條悟頗為不滿她的繞圈子，干脆直接貼了過去，把自己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紗奈身上，用著黏糊不滿的口吻：「如果故意繞圈子，會變成倒霉鬼的~」
簡直就像是一只可可愛愛，沉迷撒嬌的大貓。
是——純白緬因貓之類的吧？
紗奈心底如此想到。
「大概是灰原找到了戀愛的感覺吧~」嗯，雖然戀愛對像不是人類，或許連雌性都稱不上，畢竟向日葵是雌雄同株授粉。
「哈？」率先發出感嘆的是不可思議的夏油傑，戀愛中的有五條悟一個人已經很麻煩了，結果還有一個？但是如果是灰原，應該好一點吧。夏油傑不確定的想到。
五條悟對於灰原戀愛這種事，倒是沒有太大的想法，只是揉了一把霜白的短發，評價道：「灰原戀愛？對像是誰？預備役們嗎？」
說完，他又看了眼時鐘，已經晚上十二點，不客氣的對著夏油傑下逐客令：「傑，你也該回去休息了！」
理直氣壯。
非常具有男主人氣場。
夏油傑：？？？
這家伙，標准的有異性沒人性啊。
「不只是傑哦，你也要回去睡覺~」紗奈笑眯眯的捏了捏五條悟的臉蛋。
肉眼可見，某個剛剛還耀武揚威，囂張的不行，在聽到紗奈的話，迅速炸毛：「憑什麼！」
紗奈似笑非笑，雙手環胸，「你真的想讓我說出理由嗎？」
夏油傑當機立斷：「我先走了，明天見。」
看五條悟的熱鬧確實不錯，但是他也沒打算硬塞狗糧吃！
等夏油傑離開，五條貓十分不滿，那雙湛藍的蒼瞳注視她：「你可以說了。」
「下雨天，床單是沒辦法干的。」非常簡單的理由。
以至於五條悟傻眼了。
見他呆住，紗奈反倒是露出相當明媚的笑容，眼尾揚起，臉上充斥著媚態，湊到五條悟臉頰邊，淡淡的冷冽薄荷香席卷，「乖乖回去睡覺吧~」
「不要。」並不是那種會聽話的類型，五條悟伸出手指，繞過她散落而下的長發，撫摸著發梢，那種清雅的甜膩氣味讓他感到無比愉悅。
「就算是什麼都不做也可以~」某人已經無師自通以退為進，滿臉純良的看向紗奈。
此刻的悟，像極了被主人安撫的貓，所有的情緒都趨向於平和，連動作都變得無比溫柔。
他一點點親吻著紗奈的脖頸。
唇瓣掃過動脈，血液流動的聲音變得清晰。
紗奈不由自主的仰起頭，發出輕微的咕咕聲，這麼一看，似乎是她更像是被安撫的貓。
撫摸著她的後頸，黏黏糊糊的吻落下，繃緊的下頜線揚起，喉結滾動，精瘦的腰緩慢下沉。
霜白的睫毛之下是漂亮的深邃幽暗的湛藍瞳眸。
眼中是逐漸彌漫而起的欲念，表情不服一開始的平靜。
舌尖卷入的一瞬間，起先感受到紗奈嘴裡殘留的甜味，很淡，但卻讓五條悟生出愉悅的歡喜，濃郁的奶香彌漫口腔，甜甜的，叫人克制不住的想要伸著舌尖卷入更多，鼻翼間的冷香彌漫。
慣來明白打蛇上棍，五條悟掃了眼紗奈逐漸迷糊的眼眸，嘴角泛起笑意，手指緩慢往下。
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腫起。
筆直的試圖往前擠入。
紗奈意識到不好的時候已經晚了，她甚至沒有察覺對方到底是什麼時候把小悟放出來的。
速度過快，以至於她毫無知覺。
過於明亮的燈光下，所有的一切都清晰可辨。
小圓墨鏡被扔在地上，霜白的短發耷拉在額頭，璀璨撩人的湛藍蒼瞳就這麼平靜的注視著她。
以悟的童顏來說，是粉嫩的反而沒有什麼違和感吧？就是……雖然是粉嫩的，但各項數值來說，也能被稱之為恐怖。
漂亮的，粉粉嫩嫩。
紗奈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喉結壓動，心底升起一種食欲。
抬手壓著她的身體，直接給她抱起。
身體被他抱在懷中，半翹著，就這麼毫無阻礙的隔著輕薄的絲襪，定在她兩腿之間。
想要把自己納入紗奈的懷中。
准確來說，更想讓自己被吃掉。
讓人腿軟的行為，觸碰到濡濕黏滑的一瞬間，只給人一種頭皮發麻的戰栗。
但下一秒，五條悟停止了動作，表情僵硬。
終於喘上一口氣，差點被貓捂死，扣著她後腰的手在不停用力，呼吸發燙。
「啊嘞啊嘞，抱歉，忘了說今天開始是生理期。」所以才會喝熱牛奶。
她整個人靜止不動，收緊肌肉，生怕某人不管不顧。
生理期！
三個碩大的字在五條悟的腦海中瘋狂閃現，就跟老式黑白電影中出現的特大號字體一樣。
生理期！
此刻他油然而生的生出想要爆炸和窒息的感覺，身體繃緊，簡直就跟中了咒術一樣，全身酥麻。
就像是飢腸轆轆從未吃飽的野獸，在慢條斯理，尚且還能維持理智的進食，被撩撥到極致，就在野獸准備不管不顧今天一定要吃到的時候。
突然有人告訴野獸！
抱歉今天的飯菜忘記燒了！
生理期！
「……用反轉術式吧！」五條悟瞪大眼，那雙蒼藍之瞳深處閃過不可思議。
眸色陰沉。
幼稚起來完全就是小朋友的檔次，五條悟抱緊紗奈，把腦袋埋在她的脖頸處，大聲說道：「反轉術式！」
完全就是無理取鬧的樣子啊。
紗奈不敢亂動，畢竟這個時候還是不要點火比較好。
剮蹭著她軟肉的家伙完全沒有一絲泄氣的模樣。
「就算是反轉術式也不可能啦。」感受到某人的無理取鬧，紗奈隨之吐槽。
渾身濕淋淋的，是汗水。
身後五條悟的禁錮並未因此離開，反而發出一股沉悶的低喘，胸腔帶起的震動讓他的聲音顯得格外低沉，而紗奈本身很清楚。
咒術師這種生物的感情本身屬於病態且充滿執念。
而某人今日要是不吃兩口肉，絕對不會輕易放棄。
「咳咳，雖然不可以，但是其他方式也很舒服對吧。」紗奈試圖安撫某人。
五條悟敏銳察覺到她的安撫。
指腹在她的腰間摩挲一二，腦袋耷拉著，活脫脫一副被雨淋濕的小貓形像。
總之，安撫五條貓這種事，也能算是熟能生巧吧？
在握住小悟的一瞬間，紗奈克制不住的勾起嘴角。
眼尾上揚，抬起手臂，柔軟纖細的手搭上他的脖頸。
撐得發燙，還伴隨著輕微刺痛。
五條悟的情緒變得更緊繃了，腰窩酸的難受，低下頭。
瞧見她彌漫著水霧的茶褐色瞳眸。
「紗奈醬~要好好安撫我~~」聽起來像是甜膩的台詞，說出口的口吻確實意外低沉沙啞。
……
對於其他人來說。
陽光的出現意味著第二日的到來。
好好休息了一晚上，夏油傑起床時並未感受到不適，洗漱完後，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看起來好像比往年更有活力了一點，或許是因為吞噬咒靈球的負面情緒減少，亦或者現在的生活叫人滿意。
鏡子裡的少年露出淡淡的笑容，笑意直達眼底。
扭頭看向窗外，下了一夜的雨，雨後呈現出的陽光叫人感覺神清氣爽。
嘛，今天也會是美好的一天，夏油傑由此想到。
腦子裡突然想到紗奈說灰原戀愛的事情。
想著他摸了摸自己的臉，頗有些自戀，其實他也很受歡迎，但是戀愛的話……
想到五條悟那家伙，夏油傑立刻打消了任何關於戀愛的念頭，太蠢了，不想。
清爽的洗了個頭，用吹風機吹干。
整個人充斥著一種愉悅。
他甚至不由自主的哼起歌。
即使昨天很糟糕，但今天很美好，而明天會變得更好。
早上沒有課，夏油傑又慢悠悠的給自己泡了一杯現磨咖啡。
咖啡苦澀的香味蔓延開，他在裡面加了三顆方糖。
「嘛，生活的儀式感總是要有的。」夏油傑對今天的咖啡制作很滿意。
說起來，前段時間七海給了一些咖啡豆，他打開廚房上的櫃子，果然在裡面找到了牛皮紙裝著的可可豆。
香味濃郁。
下次試試這個吧。
「砰砰砰——」
在夏油傑歡喜的品味美味的咖啡，准備再給自己剪個雞蛋，烤個面包當做早點時，門被敲的啪啪響。
這種感覺……絕對是悟吧？
但是，悟那家伙昨天難道沒有留宿在紗奈那邊？還是說那家伙完全不行？
抱著嘲笑的念頭，夏油傑打開了門，正准備開口：「悟，你這——」
欸？
門口的竟然是灰原和七海？
夏油傑有點蒙圈。
「夏油！」
「夏油前輩！」
兩人同時開口。
「……是有什麼事嗎？」夏油傑此刻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揚起笑容，依舊是那副靠譜前輩的模樣。
灰原深吸口氣：「請問夏油學長可以再借我一個三級或者四級咒靈嗎？海倫娜想要吃。」
嗯？
什麼東西？
想吃咒靈？
夏油傑的大腦一時間轉不過彎來，難道又出現了和他一樣的咒靈操控？
但是海倫娜又是什麼？
「……這個是沒問題，但是海倫娜是什麼？」夏油傑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灰原露出歡喜的，叫夏油傑感覺熟悉的笑容，某個戀愛中的狗東西，每次提到紗奈也是這麼笑的，難道灰原真的戀愛了？
「啊，夏油學長也一起來看海倫娜吧，對了五條學長沒回來嗎？」灰原熱情邀請。
七海欲言又止。
感覺他離開一天，宿舍好像變得怪怪的？夏油傑忍不住想到。
「悟的話，他和紗奈在一起，晚點會回來。」夏油傑說著走出宿舍，准備跟著一起去看看所謂的海倫娜。
難道又有新生？夏油傑不確定了。
「夏油前輩……」七海和對方並肩而行，欲言又止。
夏油傑疑惑，他覺得今早的七海看起來怪怪的。
「是發生了什麼？」秉承著是個好學長的溫柔，夏油傑開口：「如果有為難的事情，可以和我聊聊。」
「……啊，這個啊，等下學長你就知道了。」已經不是單純的為難，而是徹徹底底的放棄治療，今天的七海也在徹底的碾碎三觀。
下了宿舍樓，地面還是濕噠噠的。
硝子已經起來，站在宿舍前的花圃邊，看到三人下來，友好的打招呼：「嗨，早上好。」
「Z、ZA、早上、早上好。」
嗯？夏油傑聽到另一個問好聲，非常古怪的聲音。
他疑惑的左右看了眼，沒有其他人啊。
似乎知道夏油傑在找什麼，硝子淡定的舉起手，往後一指，對著那個枝繁葉茂，相當「魁梧」的向日葵：「是它。」
完完全全徹底變異，已經不再發光，而是更傾向於普通向日葵的幽綠色。
夏油傑緩慢抬起頭。
刺眼的陽光下……
他看到了一張巨大的烈焰紅唇。
「早上好~」
「！！！」早上好個鬼！
夭壽了！
他看到向日葵長嘴了！
第062章 來創造寶可夢
「……向日葵？」
夏油傑目瞪口呆，瞳孔地震，視線呆滯，腦子混亂。
啊，人麻了。
過於刺眼的陽光，毫無阻礙的傾瀉而下，照在綠油油的植物上，一切都顯得寧靜且……詭異。
雨過天晴後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青草香。
但無論如何，在看到比建築物還要高的向日葵，與其說是震撼，倒不如用「離譜」來形容或許會更貼切一些。
隨著陽光毫無阻擋的直射照入，名為海倫娜的向日葵舒展著枝葉，莫名給人一種「挺胸抬頭」的既視感，雖然已經變異，不會發光，但它的葉脈之中，似還有星星點點的金色流光。
非常對稱的葉片營造出一種流光溢彩的既視感，莫名叫人覺得勃勃生機。
整個大花盤沐浴在陽光中，朝著陽光的方向移動著。
明黃色的花盤，翠綠的嫩葉，看起來就像是漫畫中才會出現的特別向日葵的向日葵。
當然，如果只是這樣，夏油傑絕對不會感到任何奇怪。
而七海和硝子此刻也陷入了震撼情緒。
那東西，是不是變得更大了？
比起昨天陰雨連綿，視線光線都不好的情況下，看到這株向日葵雖然知道不正常，但沒有那麼震撼，今天再次看到，則會非常清晰的感受到對方的龐大，以及……詭異。
那張神似人類嘴唇的嘴裡緩慢的發出類似於：「你好」、「灰原」、「早上好」之類，正常中又帶著離譜的台詞。
就像是牙牙學語的小朋友，聲音含糊不清，學著大人的發音嘗試開口。
「很棒！海倫娜，你實在是太棒了！」在場唯有灰原一臉激動，手握成拳，滿臉欣喜的注視向日葵，誇贊和表揚的高漲情緒似乎讓海倫娜也同步感受到。
沒有風的出現，但海倫娜依舊快樂的晃動著自己的身體。
拼命舒展著枝葉，沉迷和灰原貼貼。
「海、海倫娜」它第一次叫出自己的名字：「棒——棒——」
像是把它當做妹妹，灰原雄回憶起自己教導妹妹開口說話的記憶，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更加溫柔：「對，海倫娜很棒。」
「棒！灰原！棒！」
和向日葵抱作一團的灰原，以及滿臉麻木的三人組。
夏油傑沉默：難道灰原真的……跨越種族的喜歡上了向日葵？太扯了吧？
眼前的景像變得離譜，一時間叫人無力吐槽。
有見過教鸚鵡學說話的，但是教導向日葵說話還是第一次見。
如果不是那張神似人類的嘴，夏油傑或許只會覺得這是一株長相過於怪異的向日葵咒靈。
反正紗奈的果樹奇奇怪怪的多了去了，再多一個奇葩向日葵好像也不是什麼……不，絕對有問題吧！
「我沒睡醒？」夏油傑扭頭看向硝子，有點懷疑自己是中了什麼咒術。
不然他怎麼會在向日葵的花盤上看到一張神似人類嘴唇的嘴，還牙牙學語？
太離譜了！
「接受現實吧，夏油。」已經嘗試接受現實的硝子如此回應。
夏油傑張了張嘴：「……」不，這種事完全就不是接受現實就能夠說得通的吧？
「夏油前輩，麻煩可以借我一個三級咒靈嗎？」哄完了海倫娜，灰原用著可愛的狗狗眼看向學長。
木著一張臉，夏油傑遞給對方一個還沒來得及吞噬的三級咒靈球。
緊接著，灰原就開開心心的拿著咒靈球試圖投喂向日葵。
夏油傑：這個世界要不然還是毀滅吧。
……
等五條悟和紗奈來的時候，就看到正在自己植物上做研究的三人組，以及……投喂咒靈給向日葵的灰原。
陽光正好的清晨，呈現情緒兩極分化的宿舍樓底。
沉默寡言的三人組，以及教向日葵說話的開朗少年。
啊……
簡直是拍電影都拍不出的離譜畫面。
「嗯？」雙手插兜，心情愉快的五條悟湊了過來，六眼清晰的看到那株向日葵身體內產生了咒力。
左右晃動著觀察了一下，發出輕微的驚嘆：「變異了？」
好像變異的有點奇怪？
見紗奈老師和五條學長出現，灰原終於不再逗弄海倫娜，直接把手中的咒靈球喂給她吃下。
迎風飛揚的向日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壯了一圈。
「能看出什麼嗎？」對於這個新奇的變異物種，紗奈好奇詢問。
六眼應該能充當X光使用吧？
五條悟終於知道為什麼紗奈催促自己起床了，這東西……看起來就很有趣啊。
來了興趣，肉眼可見的興奮，五條悟摸著下巴，試圖辨認這東西到底該屬於咒靈還是植物，但明顯，它已經具有一定意識，並且體內已經有了咒力。
「……大概是咒靈吧？」五條悟也沒見過，伸出手，拽了一下對方厚實的葉片。
原本還算平靜的海倫娜表情驟然變得癲狂，張牙舞爪、極具攻擊性。
紗奈往後退了一步。
其余幾人紛紛投以好奇的目光，完全不擔心五條悟的生死。
比起在灰原身旁的溫和，此刻的向日葵簡直有向著霸王花發展的趨勢。
因為五條悟本身的無下限術式，在場也沒有人想不開去救他，反倒是有種通過五條悟的行為試圖觀察向日葵的既視感。
那張類似於人類的嘴裂開，獠牙裸露出，是葵花籽但也看起來相當凶殘。
「啊啊啊——」狂暴的聲音響起，一口咬下去，直接吞了五條悟整個腦袋，透著殺氣和冷冽寒光，唾液隨之流淌而下，無法接觸五條悟但順著無下限流淌在地面，發出滋啦滋啦的聲音，能夠清晰的看到地面被腐蝕的痕跡。
「……昨天灰原被咬腦袋得到了一臉的蜂蜜。」而五條悟，得到了一堆溶解性極強的溶液，硝子情不自禁的感嘆，「不愧是五條啊。」在植物界也不受歡迎的樣子。
身為海倫娜的主人，灰原有點緊張，倒不是緊張五條學長，而是擔心五條學長一個沒控制好，把自己的海倫娜給弄死了。
完全沒受到一點傷害，今天心情很好的五條悟也沒有像灰原想的那樣打擊報復，淡定的伸出手指，利用微小咒力把掛在自己腦袋上的家伙給弄走。
「咻——」的一聲，海倫娜的腦袋被掀起。
被咒力彈了一下，腦袋暈乎乎，又感受到一點痛感，海倫娜晃著腦袋正要暴起，灰原的聲音迅速響起：「海倫娜，那不是敵人！」
熟悉的聲音讓海倫娜逐漸變亮的大臉盤子從對准五條悟的臉，變成了對准不遠處的樹。
簡直就像是太陽光的聚集。
熱量超高。
「咻！」
一束刺眼到讓人幾乎無法睜開眼的強烈光束被發射出。
不遠處，三人無法合包住的樹就這麼直直的倒地，發出一聲巨響。
紗奈條件反射的說了句：「那棵樹價值五十萬。」
上一秒還慶幸海倫娜撿回一條命，下一秒就被價格震驚到變成二次元原畫。
灰原表示，這回死的可能是他，吶喊般的可怕尖叫：「什麼？！」
「……喂喂喂。」夏油傑不可置信的聲音同步響起，現在是關心樹的價值的時候嗎？那個向日葵她剛剛是發射了什麼？
近距離接觸的五條悟，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拿到能量射線，准確來說就是咒力。
他以拳擊掌，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是陽光烈焰！」
夏油傑點點頭：「啊，原來是——」
剛說到一半，迅速翻了個白眼，夏油傑咬牙切齒：「怎麼可能是陽光烈焰啊！你當它是寶可夢嗎！」
「難道不像嗎？」硝子幽幽開口。
七海：硝子前輩，你振作一點啊。
總而言之，這位名為海倫娜的咒靈+植物集合體讓紗奈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所以，我覺得如果搞個咒靈，在弄點寄生類的植物，或許真的可以創造出寶可夢！」仿佛是科學怪人上身，腦洞大開的紗奈興致勃勃的說道。
而那個發射了一次陽光烈焰，好似把海倫娜體內聚集的咒力全部消耗，整個植株看起來都有點病蔫兒蔫兒的，灰原好一頓安撫。
其余幾人蹲在不遠處開始研究這是偶然還是必然。
時不時抬頭看一口，灰原那家伙臉上洋溢著充滿歡快的表情，撫摸著向日葵，相當溫柔。
「……不同物種應該有生殖隔離吧？」身為醫生的硝子不確定了。
畢竟這個世界已經很離譜了，要是哪天海倫娜突然變成美少女，她覺得自己都不會驚訝。
想著，她突然想抽根煙，排解一下內心的「臥槽」情緒。
「請不要說鬼故事，硝子學姐。」七海壓抑著沉重的心情，順著硝子學姐的想法稍微想一下，就完全無法愉快的面對同期啊！
尤其是看到灰原那張過於明媚的臉，他甚至有一種：也不是沒有可能啊，這種可能性。
太可怕了。
而五條悟和夏油傑則在思考另一件事，兩人嘀嘀咕咕著。
五條悟嚴肅臉：「有那種咒靈吧！」
夏油傑滿臉無奈的摸了摸後腦勺，「是有。」
「拿出來吧！」聲調驟然愉悅，五條悟眼神都跟著亮了幾分。
紗奈懷疑這兩個家伙又在搞什麼鬼東西。
沉默片刻，夏油傑狠心召喚出一只一級咒靈。
一只……神似蟾蜍的咒靈，皮膚是幽綠色，渾身透著毒素。
一級咒靈【蟾蜍神】，誕生於人類對於蟾蜍的崇敬與恐懼的咒靈。
緊接著，五條悟用著漂亮的蒼藍之瞳，滿臉期待的暗示紗奈。
紗奈：「嗯？」
並沒有Get到對方的暗示，紗奈歪著腦袋，看向那只綠油油的咒靈，思考一秒評價道：「……這個咒靈是你們新捕捉的嗎？還蠻可愛的嘛。」
七海：……他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紗奈！」五條悟用著相當歡快的口吻叫道，紗奈本能的出現不好的預感。
「啊……」
「你有沒有什麼圓圓的，像是妙蛙種子背上的種子植物！」
當五條悟說完後，紗奈露出果然不出所料的微妙表情。
她就知道，這家伙絕對會對寶可夢念念不忘。
夏油傑雖然裝作一副不在意的模樣，但眼神時不時掃一眼紗奈，眼底的期待完全不像是不在意。
自覺屬於靠譜的考試，面對大家或期待或好奇的眼神，紗奈思考了一下，「妙蛙種子背上的是蒜頭吧？」
大蒜……
有了！
紗奈從臂包裡拿出變異菌子：「這是一種擬態菌子，能夠適應各種環境。」
她又拿出超大號的大蒜，把菌子放到大蒜上面，幾秒鐘的時間菌子就直接包裹住大蒜，緊接著紗奈又把大蒜往那只□□神後背放去。
「接下去就需要灌輸咒力促進菌子生長。」紗奈剛說完，五條悟主動湊上前，被她一把拉住，無力扶額：「悟，那是傑的式神，你的咒力輸入進去，是准備把它祓除嗎？」
完全忘記這碼子事，五條悟扭頭看向紗奈，眼神充斥著無辜。
而夏油傑已經開始往咒靈身體內輸入咒力。
硝子：……總感覺見證了寶可夢的出現。
七海：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大蒜和菌子融合的很好，菌絲包裹住大蒜，再加上夏油傑咒力的灌輸，穩穩的扎根在了咒靈身上，而咒靈本身富含咒力，菌子成長的越發旺盛。
蟾蜍神張大嘴，體內的咒力被菌子吸取，又因為得到外界的補充而沒有被榨干。
原本只有一半大小的大蒜開始與菌子和蟾蜍神融為一體，整個大小也在迅速擴大，直至變成和蟾蜍神身體匹配的大小才停止。
最後……
背上背著大蒜，大蒜四周長出一朵朵顏色各異看著就很有毒的蘑菇，升級版的咒靈蟾蜍神出現了！
共生類寄生植物為了自身的安全，會反饋給飼主一些益處，以達成相依相成的目的。
紗奈拿出來的菌子也是如此，對方寄生之後可以提高宿主的存活性，必要的時候，還會把養分分給對方。
眾人齊刷刷看向那個和妙蛙種子有著高達99%相似度的生物，唯一不一樣的是，蟾蜍神背上的種子附近都是小蘑菇。
就這麼成功了？
這個成功的概率是不是太高了？
硝子盯著那個不明的生物圍觀半天後，發出感嘆：「可以不用擔心，寶可夢公司所要版權費了。」
畢竟寶可夢公司的產權部可是有常勝將軍之稱。
「……這絕對是冷笑話吧？硝子前輩。」七海隨之吐槽。
五條悟蹲下身，盯著那個蟾蜍神，興致勃勃，「……就叫妙蛙種子吧！」
「不要隨便給別人的式神取名啊！」夏油傑抱怨一句，蹲下身摸了摸蟾蜍神的腦袋：「看起來確實很像妙蛙種子。」
「那麼來對戰吧！」五條悟一秒進入訓練師狀態，指著灰原雄：「來吧，挑戰的少年，來一場對決吧！」
好不容易安撫好海倫娜，結果一扭頭，學長們已經創造出妙蛙種子，正滿臉驚訝，緊接著就聽到五條學長的約戰，灰原緊張了一下：「我、我嗎？」
瀟灑的把小圓墨鏡推到腦袋上，五條悟露出那雙湛藍的眼睛，一揮手：「當然就是你！成為寶可夢大師可是很辛苦的！」
這莫名其妙又羞恥的台詞，紗奈抽了抽嘴角，確信，此刻的悟玩的很開心。
而海倫娜發現灰原被對方所吸引，不滿的揮舞著自己的綠葉，發出刺耳的聲音。
五條悟興奮了：「你已經准備好了嗎！來吧，開啟對決！」
「上吧，妙蛙種子！」
蟾蜍神淡定的蹲在夏油傑身旁，對某人的命令充耳不聞。
見它完全沒有反應，五條悟默默把視線從□□神身上轉移到夏油傑身上，譴責的眼神很是明顯。
夏油傑：……
做人可以離譜，但不能太離譜。
「傑！把它交給我吧！我會好好照顧它的。」穩定發揮不靠譜的五條悟一把握住夏油傑的手，認真保證。
認真的模樣和小朋友想要小動物，於是向媽媽保證自己會好好對它的樣子一模一樣。
毫無可信度而言。
一時間不知道這家伙是中毒太深，還是故意的，夏油傑抽了抽嘴角，試圖抽回自己的手。
只可惜，這回五條悟用了百分百的力道，完全抽不出。
「……那是我的咒靈。」夏油傑腦袋上冒出青筋。
「嘖——」十分不爽的嘖了一聲。
「瓜唔瓜唔——」對面的向日葵開始挑釁，原本神情散漫的蟾蜍神抬起頭，發出呼哧呼哧的奇怪聲音。
五條悟低頭看去，眼神亮閃閃的，連語調都充斥著一股歡快的情緒：「要開始寶可夢的對決了嗎？」
「似乎是不太合呢。」紗奈觀察了一下，評價道。
沒想到植物咒靈和植物咒靈之間似乎也有氣場不和一說。
□□神邁著短短的四肢。緩慢走向向日葵。
七海此刻唯一的感想就是離譜。
這種神似寶可夢對決現場的畫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好！我們來開始寶可夢對決吧！」五條悟再次來了興趣，指著對面的向日葵：「先來一個綠葉飛刀！」
蟾蜍神：？？？
眾人齊刷刷的看向興奮過頭五條悟。
這家伙不會真的把□□神當做妙蛙種子了吧？
「欸，難道連綠葉飛刀都不會嗎？」相當嫌棄的口吻。
對面的灰原顯然沒想到五條學長是認真的，想了一下：「那我們來種子機關槍吧！」
「嗷嗚！」
比起五條悟和蟾蜍神之間的默契，海倫娜那是絕對聽從灰原的指揮，立刻張大嘴，無數葵瓜子聚集在向日葵的嘴裡，蓄勢待發。
感受到威脅，蟾蜍神逐漸變得認真起來。
在葵花籽射出的瞬間，蟾蜍神背後的蘑菇似乎也成熟像是一個個微型炸彈衝著對方襲去。
瓜子和蘑菇發生劇烈碰撞。
「砰砰砰——」
一連串爆炸聲接二連三的響起。
威力相當驚人，草坪被炸的破破爛爛，傷害值都快趕上一級咒術師了。
「葵花籽和蘑菇的巔峰對決？」紗奈其實不想說冷笑話的，但她真的堅持不住。
這太扯了吧？
硝子低頭，她看到自己腳邊出現的超大葵花籽，應該是剛剛沒爆炸的。
看起來好像並不會爆炸的樣子，於是乎，好奇心起來的硝子彎腰撿起了它，比兩個手加起來還大的一顆，而且不知道是爆炸產生的熱量把它烤熟了，還是本身帶有的特殊香味。
這個葵花籽特別香！
紗奈好奇的湊過去，鼻子動了動，聞到一股特別好聞的焦糖堅果香！
另一邊，莫名其妙的戰鬥還在繼續。
五條悟看到蟾蜍神噴射出去的蘑菇，摸著下巴，評價道：「這個飛葉快刀好像怪怪的。」
夏油傑：……為難你了，蟾蜍神。
「那麼接下來！陽光烈焰！」五條悟揮手，再次鬥志高昂。
遠處的灰原一聽慌忙道：「不行、不行，海倫娜沒有那麼多咒力了。」
「欸——」明明才剛開始，結果對方已經不行了，完全沒有反思到底是誰剛剛招惹那株向日葵，導致對方消耗完咒力，五條悟發出沒盡興的嘆息：「實在是太弱了。」
七海：五條學長被人討厭絕對不是沒有理由的。
「嘛，下次再來吧。」說著五條悟就准備把蟾蜍神占為己有，被夏油傑一把摁住罪惡的手。
已經分不清這家伙到底是真的想要蟾蜍神，還是單純把這只咒靈當寶可夢，夏油傑額頭冒著青筋：「這是我的咒靈。」
「欸，傑還真小氣，你有那麼多咒靈，送我一只也無所謂吧~」飄揚的尾音。
夏油傑面無表情：「有主咒靈，除非你殺了我，才可能拿走。」
這種事，他就不相信五條悟這家伙不知道！
果然，他就是故意的吧！
拐騙失敗，五條悟嘆了口氣，蹲下身摸了摸那只蟾蜍神，碎碎念道：「我會想念你的，妙蛙種子。」
「呼呼——」蟾蜍神好脾氣的應了一聲。
五條悟糾正道：「你應該叫：種子~種子~」
蟾蜍神：？
就在夏油傑開始無視徹底放棄治療的五條悟時，他忽然聞到一股堅果味，扭頭看去，七海和硝子、紗奈三人蹲在一起似乎在做著什麼。
「你們……」他走過去，看清幾人做什麼時，徹底陷入沉默。
葵花籽？？？
「要來點嗎？夏油。」硝子遞了一個過去，嘴裡還嚼著：「口感很不錯。」
「竟然背著我偷吃~」五條悟直接從後面抱住紗奈，半是撒嬌半是好奇，紗奈舉起半枚葵花籽，五條悟不客氣的咬了一口。
超級酥脆。
吃起來簡直就像是特別新鮮的堅果，還帶著焦糖的味道。
「好吃！」五條悟滿意，下一秒跟著認真的說了句：「說起來，那只妙蛙種子，咒力恢復速度變快了。」
「什麼？」夏油傑愣住，意識到五條悟說的是□□神，低頭看去。
本喜歡在陰暗地方的蟾蜍神，蹲在了陽光的草叢裡，把背上的綠色大蒜對准陽光的位置，縮著腦袋似乎在睡覺。
咒力恢復變快了？
咒靈被祓除就是消耗對方的咒力，本身由咒力構成的咒靈咒力恢復的速度都是比較緩慢，但咒力的儲存量很多。
但現在五條悟說蟾蜍神的咒力恢復速度變快。
「是因為植物的緣故吧。」在嗑瓜子的硝子開口，「植物的光合作用，可以儲存養分，對於咒靈來說養分就是咒力。」
「是這樣啊……」夏油傑了解，有些驚訝，感覺有些有趣，大概是因為蟾蜍神被種了大蒜之後的長相發生巨大變化，身上的膿包變成一塊塊類似妙蛙種子身上的胎記。
原本黏糊糊的表皮也變成了細小鱗片，在陽光下的質感變成類似於寶石的質感。
比起一開始醜陋的長相，現在的長相幾乎可以被稱之為可愛。
夏油傑微妙發覺，對於這種能用可愛稱呼的咒靈，他好像確實有點心軟。
蟾蜍神歪著腦袋，緩慢靠過去，用腦袋蹭了蹭夏油傑的手，慢吞吞的動作和極為動物化的行為，確實讓它好似從單純的咒靈蛻變成另一種更奇怪的生物。
「好乖好乖。」忍不住浮現出溫柔，夏油傑不自覺揚起嘴角，緩慢撫摸小家伙的腦袋。
「……感覺夏油好像也灰原化了。」硝子盯著對方看了幾秒鐘後，發出精准發言。
七海沉默，片刻後，艱難回應：「這大概就是養寵物的人……的狀態吧。」但他不確定這玩意到底能不能被稱之為寵物。
總之……
實在是太離譜了。
看了看夏油傑，又扭頭看向灰原，硝子發出感嘆：「這樣子我也有點心動。」
養寵物很麻煩，需要喂養、鏟屎、定時遛彎、還會掉毛什麼的實在是太麻煩了，但是植物咒靈飼養應該就和方便，只需要每天澆澆水，它自己會曬太陽，也不需要投喂。
硝子越想越覺得這真是一種完美的寵物。
還能給情緒價值。
這麼想著，硝子一向不太生動的表情之中流露出一絲渴望：「啊……這樣的話，飼養一只似乎也很不錯呢。」
聽到對方這麼說，連一向穩重的七海都有點繃不住了：「硝子前輩，難道你也想……」
不，這樣的話，會變得超級混亂吧！
「啊，我想要皮卡丘~紗奈，我想要皮~卡~丘~」開啟撒嬌模式的五條悟絲毫沒有自己是青春期少年的敏感，完全像是撒嬌的小朋友。
還是那種，沒得到想要的答案，就會一直吵鬧的小朋友。
「說起來，好像紗奈來了之後，五條變得更小朋友。」看到五條悟此刻毫無形像的行為，硝子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飾的鄙視。
這讓七海生出一種：難道五條前輩以前靠譜過？
「不，完全沒有。」看懂七海的未盡之意，硝子擺擺手，殘忍的戳破了七海的想法，「五條他——應該說變得稍微溫柔了那麼一點點。」
原來他剛剛把心裡話說了出來嗎？七海有點尷尬的移開目光，結果一扭頭就看到和紗奈老師撒嬌的五條學長。
單純來說，以五條學長那張臉，就算是撒嬌也毫無違和感。
明媚的陽光下，五條悟笑的相當燦爛。
但是、溫柔？
七海思考了一秒五條學長一貫的行事准則，不，完全跟溫柔搭不上邊吧。
「已經溫柔很多了，那家伙之前可是會直接把女生氣哭的存在。」親眼見證過不少女生告白被氣哭，或者是被對方嘲諷太弱而氣炸，總之，五條悟各種意義上來說，都不是溫柔的類型。
「……確實很有五條前輩的風格。」七海微囧。
「不過養寵物的話，果然還是需要省心一點的比較好，我想要小紅龍，這樣就可以不用隨身攜帶打火機。」硝子的話題轉變迅速。
七海震驚臉：硝子學姐你是認真的嗎？
「如果只是夏油和灰原有，那也太過分了吧。」硝子用行為表示，自己是真的想要。
紗奈顯然也聽到了硝子的話，再加上在自己身邊喋喋不休吵鬧的家伙。
「你們是把我當做許願池裡的王八了嗎？」有點苦惱的撓了撓頭發，紗奈嘆氣，雖然她也很心動是沒錯，畢竟寶可夢欸，真的有人能拒絕寶可夢嗎？
心軟果然就是一個錯誤。
五條悟露出狡猾的笑，似乎是證明了自己在紗奈心目中果然是最重要都存在，熱情的貼過去，那張放大的俊美面容流露出一絲絲得意，環顧一周，囂張的很是欠揍：「我們家只有幸運錦鯉~」
既然是想要飼養寶可夢的話……
紗奈突然想到了黃金樹中的牧場，露出明媚的笑容：「那麼我們就來飼養寶可夢吧！」
七海：？？？
真的可以？？？
第063章 御獸屋開啟
關於想要飼養寶可夢這件小事——
嘛，也不是不行。
秉承著許願池裡的王八屬性，紗奈認真思考了一下這個事情的可行性。
想著，紗奈掃了眼站在夏油傑身邊的蒜頭王八，嘖嘖嘖，妥妥的寶可夢形像。
蹲下身，衝著那只蟾蜍神伸出手。
對方依舊保持著咒靈的謹慎，無視紗奈的動作，但又沒有了咒靈的攻擊性和危險性，看到紗奈伸出手也只是無聊的移開目光，並沒有攻擊的念頭。
「妙蛙種子，過來。」夏油傑一開口。
那只懶洋洋的蒜頭王八掀開打盹的眼瞼，開始慢悠悠動作，抬起腿，緩慢的挪到他身邊，用腦袋蹭了蹭夏油傑的褲腿。
五條悟看到蒜頭王八的動作，臉上的羨慕毫不掩飾。
「我也想要！」幼稚起來的某人又開始撒嬌。
「……嗨嗨嗨，我想想。」越發有許願池裡王八的既視感，紗奈真的認真開始思考起來，什麼樹果的效果比較好。
單純拿捕捉果忽悠悟肯定是行不通的。
說起來，紗奈注視著夏油傑和蒜頭王八的相處，腦海中之前折戟沉沙的研究方向似乎可以有新的展開。
關於特殊動物把咒靈當食物的研究課題。
她之前一直在研究菩提果內兌換的「變異動物」是否可以大面積吞噬咒靈。
經過研究發現，所有的特殊動物最多只能吃掉三級咒靈，而能吃下三級的「變異動物」，對普通人的危險性遠大於三級咒靈，所以只能把這些變異動物當做農業生產的輔助產出。
但是如果是咒靈和植物相結合呢？
植物的危害性比咒靈小得多，而且有部分寄生植物對人類完全無害。
被植物寄生的咒靈看樣子比起擊殺人類，似乎更喜歡懶洋洋的曬太陽，這才符合植物的生長特效。
嘛，陰冷咒靈VS陽光植物？
這是什麼天選CP。
紗奈心底升起驚嘆，隨之感嘆出聲：「真是不錯的選擇啊。」
五條悟似覺得說動了紗奈，仗著自己有一張帥氣漂亮的臉蛋肆無忌憚的貼貼：「對吧、對吧，寶可夢才是天選！」
當什麼咒術師，要是可以，五條悟第一個選擇去當寶可夢大師。
比起咒靈，果然還是可可愛愛的寶可夢更加有趣。
「寶可夢的話，完全不可能啦。」紗奈實話實說，剛說完，原本還明媚張揚的五條悟瞬間蔫兒了。
背影陰沉到，簡直就像是可以直接種蘑菇的水平。
安撫好海倫娜的灰原走來時，就看到五條學長可怕的陰沉形像，朝著七海小聲嘀咕：「五條前輩還好嗎？」
七海直接選擇移開目光，嘴裡毫不留情的說道：「還是不要管他比較好。」
「咳咳，雖然寶可夢沒辦法一比一復刻，但是也可以搞點擦邊球嘛。」紗奈如此說道。
一瞬間，蔫兒了五條悟再次滿血復活，神情之中透著期待：「是什麼、什麼？！」
紗奈微笑：「植物和咒靈的融合。」
本質上，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和兩個DK同流合污，搞事情，但寶可夢這種生物正常人都沒辦法拒絕吧？完全沒辦法拒絕吧！
所以硝子也可恥的心動了。
那張一貫漂亮清冷的面龐之中流露出一絲絲期待：「真的可以嗎？」
在場人中，大概只有七海還維持著正常的思維：「等下、等下——這樣子絕對會被夜蛾老師罵的吧？」
難道在成為農民之後，他們又要成為牧民嗎？？？
五條悟和硝子同時露出期待的眼神。
傑有的，他也必須要有！
是個人都有當寶可夢大師的願望啊！
紗奈看向兩人期待的表情，臉上露出微笑：「可以試試呢。」
夏油傑則已經開始拿出草料試圖飼養那只□□神，完全已經把它從「負責戰鬥的咒靈」，變成了「可愛的寵物」，其轉變前後不過五分鐘。
沒有人能拒絕蒜頭王八！
沒有人！
「走吧，我們去試試。」眼見五條悟已經開始准備搞事情，紗奈迅速阻止，她只打算開展咒靈和植物的融合計劃，不打算被夜蛾罰寫檢討。
為了防止紗奈有莫名其妙的開出新的建築，黃金樹所有砍伐下來的木料都被夜蛾放在了倉庫，還上了鎖。
但這種事情怎麼會難得住紗奈呢。
帶著學生們前往倉庫，開鎖方式相當接地氣，兩根鋼絲就能輕松解決。
以至於，誤以為對方是有鑰匙的眾人齊齊陷入沉默。
夜蛾老師回來……絕對會火山爆發吧？
兩根鐵絲一上一下。
「哢噠——」
清脆的一聲。
鎖被打開。
五條悟兩眼發光：「吶吶，紗奈這個教我吧！」
淡定的抽出兩根鐵絲，紗奈微笑：「好啊。」
其他人：你學這個東西干什麼阿喂！
見識到對方熟練的開鎖技術，七海再次懷疑，自己的老師到底是個什麼身份？？？
五條家的夫人掌握的技術會不會太離譜了一點？
開了鎖，推門而入。
陽光都被木塊遮擋住，屋內散發著一股古怪的氣味，很難形容，不太好聞。
屋內從左到右，整齊擺放著黃金木材，這次的數量顯然也已經足夠制造新的建築。
按理來說，黃金樹雖然是紗奈弄出來的，但是弄在高專，明面上就是總監部負責，畢竟你在別人家裡種一棵橘子樹，負責澆水施肥的是對方，那麼最後結出來的橘子歸誰？
對總監部來說，當然是歸他們。
紗奈本質上也不反對，反正她遲早是總監部部長，現在歸誰都行，以後都是她的。
「無論看過多少次，都會覺得震撼。」夏油傑情不自禁的感嘆。
很難想像，這種會發光的木頭竟然是存在於現實，他現在還經常會收到各種黃金樹掉下的糖果，各種口味都有，能夠減緩吞噬咒靈帶來的惡心感。
夏油傑的話顯然引起了眾人的共鳴，除了五條悟，他完全不在意這些東西到底從何而來。
提示音在紗奈觸碰到木材的時候出現。
【請選擇修建的建築】
【育苗坊、育獸屋、游泳館】
前兩個建築還算正常的話，最後一個簡直就像是亂入。
欸，等等……
為什麼他們會生出正常世界中的游泳館是亂入的感覺？明明這個才是最正常的才對吧？意識到自己的思維已經被帶偏，眾人齊刷刷陷入沉默。
「……太離譜了吧，那個游泳館到底是為什麼會出現。」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嫌棄游泳館哪裡有問題，紗奈忍不住吐槽。
得來眾人一言難盡的眼神。
紗奈一直覺得黃金木材修建的建築選項很離譜，但是沒想到它竟然可以離譜到這個地步。
她上一秒還在想來個關於牧場之類，要是這一次沒有，她就多開幾次，結果就出現一個育獸屋。
果然，這個金手指有點奇怪。
紗奈眯起眼，沉默的思考片刻。
把心底亂七八糟的念頭拋之腦後，眾人好奇的看著眼前的選項。
眾人對於育苗坊和育獸屋還是蠻好奇的。
畢竟搭建出來的黃金建築都很好用。
「育苗坊是用來育苗的？」如果有育苗坊，是不是不需要他們催熟種子了？如果這樣的話，育苗坊也蠻不錯的。眾人心底如此想到。
五條悟對於催種子這件事算不上喜歡，也談不上厭惡，但他對於培養寶可夢那絕對是興致高昂：「育獸屋！」
一旁的夏油傑跟著開口：「果然還是育獸屋比較好吧。」
「我覺得其實育苗坊也不錯。」七海試圖淡定的發表意見，難道大家真的不覺得身為咒術師，每天上完課，還要催熟種子這件事很離譜嗎？
但很顯然，大家默契的無視了七海的意見，連灰原雄都對育獸屋展現出好奇。
在眾人興致勃勃討論的時候，七海已經非常有瞻前性的思考寫檢討的話，五千字夠不夠了。
「那就育獸屋吧！」紗奈敲定，雖然原本就是這麼打算。
按下確定的瞬間，依舊是無數金色的小團子從地底冒出來，一個個可可愛愛的小家伙開始扛起木料。
又是一陣地動山搖。
紗奈已經做好捂耳朵的准備。
等下夜蛾出現，她就把悟賣了。
直至，那個兩層的木樓建築開始搭建，夜蛾還是沒有出現。
「欸？」已經做好被罵的准備，畢竟夜蛾也不可能真罵，但沒想到夜蛾壓根沒有出現，紗奈露出疑惑的眼神：「夜蛾前輩放棄治療了嗎？」
「不，好像是……」夏油傑想了一下，回答道：「是因為今天總監部給夜蛾老師授勛吧？他好像成為高專校長了。」
「欸？！」
齊刷刷的驚嘆聲。
雖然大家早就知道，但是突然聽到這件事還是叫人感到驚訝。
「原來是今天嗎？」第一個發出疑惑質疑的是硝子，隨即感嘆：「怪不得，最近夜蛾老師心情很好。」
看到她抽煙也沒有教訓她。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嗎？硝子發出一聲超有內涵的語氣詞。
紗奈恍然大悟：「那這樣的話，夜蛾前輩也不會罰我們寫檢討了。」
「夜蛾老師還真是好運氣。」五條悟隨之感嘆。
七海：……雖然不太好，但我覺得，夜蛾老師遇到你們，應當已經用盡了一輩子的壞運氣。
「哇哦，那個育獸屋好像修建好了！」灰原的一聲驚嘆讓眾人回過神。
實訓訓練室的旁邊，果然已經搭建完一個風格和樣式與高專相當統一的建築。
依舊是白色障子門。
門口的布簾上寫著【黃金育獸屋】幾個大字。
招牌上寫著：今日特惠500融合一次。這樣的字眼。
幾人心底升起好奇，打開障子門。
「歡迎光臨——」和工具坊一樣，伴隨著這個育獸屋一起出現的是一對年輕夫婦。
「我叫櫻子，這是我的丈夫池野。」穿著褐色和服的女人溫柔說道，「你們好。」
她看起來就是那種非常傳統的日系女子，溫溫柔柔。
「您好。」
眾人不自覺的變得禮貌起來。
畢竟對方看起來就是很溫柔的婦人，大概三十歲上下，臉上的笑容很溫暖，包括整個育獸屋內部都非常的平整寬闊。
陽光穿過窗戶灑在木地板上。
依舊是比外觀看到的更大，有點像寶可夢的育獸屋，吧台處是櫻子夫婦工作的地方，大廳內有三張圓桌，靠牆的位置有很多類似於超大號培養皿的存在。
只不過裡面既沒有培養皿，也沒有任何其他液體，是空的。
「這裡面真的可以培養寶可夢嗎？」五條悟疑惑，以六眼觀測到的景像來說，這裡面連咒力水平都很低，完全不像是有咒靈的樣子。
「寶可夢？」櫻子小姐疑惑了一下，緊接著恍然大悟：「哦，你是說植物咒靈對吧。」
接收到正確信號，五條悟瞬間來了精神，伸出手指：「對對對！」
「請過來這邊吧。」知道對方需要什麼，櫻子小姐熱情招待：「你想要什麼類型的？」
聽到對方這麼問，硝子忍不住生出一種：這真的是咒術界會發生的對話嗎？
這樣的念頭。
紗奈則在觀察對方的宣傳冊，這個金手指每次都以一種叫人猝不及防的形式出現，多少會叫人升起戒備吧？
「……咒靈和植物相結合？」看到宣傳冊上的內容，紗奈眨眨眼，又眨眨眼，心底升起不可思議的念頭。
她這個想法只是剛剛靈光一閃，結果這個育獸屋就有了一套成熟的體系？
這還真是許願池裡的王八？
身為咒靈操控使的夏油傑湊過來，看到宣傳冊上的內容，眼神中透出驚訝：「真的可以？」
比起工具坊內五花八門的咒具，育獸屋的培育種類很少，只有六七種，但是每一種都超乎尋常的具有實用性。
【名稱：植物犬
介紹：由對人類充滿怨恨的犬類死去後化作的咒靈，和寄生菟絲子搭配可以馴服成植物犬，擁有敏銳的嗅覺和靈敏的速度，戰鬥力最強可達二級咒靈水平。
飼養到位，對人類沒有危險性，且會保持狗天然對人類的喜愛，服從主人。
會幫助主人規避危險，並且對咒靈帶有天生的敏銳，很適合做偵查一類的工作。
長相：淺綠色的狼犬，耳朵的位置變成了綠色的細長葉子，四肢後端也出現四根分化的類似於樹葉的東西。
咒術：追蹤、廝殺
培育道具：惡犬咒靈、菟絲子種子、飼養者的咒力
培育周期：7~30天】
在讀完第一個介紹的植物犬，夏油傑已經開始感嘆，這個育獸屋真的很厲害。
「這種植物犬好像不需要特別的操控術……」紗奈摸了摸下巴，臉上流露出深思的表情。
咒靈犬本身不是特別稀少的咒靈品類，一般都是三級左右，是被人類遺棄死亡的家犬，再加上人類的厭惡誕生出來的咒靈，在城市內很多，攻擊性一般。
特別強的咒靈犬也只有二級，一般也只是三級、四級水平。
大概是……
即使被那麼厭惡的對待，心底還帶有對主人的期待和渴望，所以即使誕出咒靈，也不會特別強，甚至不會主動攻擊人類。
五條悟湊過來，腦袋習慣性搭在紗奈的腦袋上，可愛的疊高高：「這種植物犬很適合分配給監督。」
「確實。」夏油傑也贊同。
對人類攻擊性小、能夠探測到咒靈存在，並且本身具有一定攻擊性，對於實力弱的監督來說，是很好的保鏢。
「要不我們去捕捉一只咒靈犬試試？」五條悟迫不及待。
「七海倒是很適合這個咒靈。」夏油傑跟著說道。
這讓試圖拯救自己瀕危三觀的七海恍惚回神，疑惑看去，在看到那只綠色的狗後陷入短暫的沉思。
說起來，他夢想中，就是在海邊有一棟別墅，裡面放滿了各種書，可以看到潮起潮落，可以看到落日余暉，再養一只可愛的狗。
夢想啊。
雖然現在說養老退休實在有點早，不過養一只狗，而且不需要太多照顧，還有一定的戰鬥能力。
一向成熟穩重的七海有點心動。
而硝子看完手冊後，則相中了另一款。
【名稱：植物倉鼠
介紹：被人類厭惡且恐懼的鼠類形成的咒靈，和超大蒲公英融合可以誕生出新的植物龍貓，體型嬌小可愛，觸感敏銳，體重很輕，可以自由飛翔。
是一種很愛撒嬌的小家伙，會分泌出香甜的氣息，有助於緩解人類情緒，經常撫摸還可以調節身心健康，戰鬥力極弱，不適合戰鬥。
長相：不足巴掌大的超大雪白的倉鼠，眼睛顏色是綠色
咒術：香味分泌，精神調節
培育道具：鼠類咒靈、蒲公英、飼養者的咒力
培育周期：7~30天】
「倉鼠類咒靈，哇，看圖片很可愛。」紗奈盯著圖片上小小的一只發出感嘆，簡直和現實中的倉鼠沒什麼區別，圓溜溜的豆豆眼，看起來就很適合女孩子飼養。
硝子也很滿意，尤其滿意對方的屬性：有很好的安眠效果。
根據她對紗奈的了解，這小東西，大概率真的可以當安眠藥使用。
作為一個時常需要熬夜的醫護人員，好的睡眠可實在是太重要。
五條悟翻閱那張薄薄的宣傳冊，看了一圈也沒有看到和皮卡丘相似的，倒是……
「這是傑尼龜？」他指著圖冊上的藍色烏龜，神似寶可夢裡的傑尼龜，只不過這只傑尼龜的背殼是綠色的。
「看起來確實像傑尼龜。」湊過來的夏油傑評價道，說完，跟著吐槽：「真的不會被寶可夢公司索要版權費嗎？」
「……版權費什麼的完全無所謂。」五條悟擺擺手，「決定就是你了！傑尼龜！」
硝子忽然舉起手，頗具思考性的問了一句：「我是不是收復一只小火龍比較合適？」還可以當打火機用，似乎很不錯呢。
「小火龍的話是蜥蜴吧？」夏油傑特別認真的思考起來。
紗奈：……好像越來越離譜了。
會噴火的生物跟會噴水的生物一樣離譜。
最後，眾人選擇分頭行動。
硝子和夏油傑去捕捉犬形咒靈。
七海和灰原去捕捉最簡單的鼠形咒靈。
而紗奈和五條悟……去找烏龜類型的咒靈。
「那麼，大家晚上見~」紗奈歡快的決定。
夏油傑看向硝子。
硝子淡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我看好你」的表情。
「沒問題！我一定會帶回鼠咒靈！」灰原信心滿滿，七海雖然還是不理解事情怎麼就變成這個樣子，但是對於自己即將有咒靈狗這件事還是充滿期待。
七海成熟穩重的應了一聲：「我們會努力的。」
「走吧~紗奈醬~」歡快的准備約會，五條悟對這個安排十分滿意。
看到對方過於活潑的模樣，紗奈露出微笑。
往外走時，五條悟特地落了半步，等待紗奈與自己並肩時，無比自然的探出手，牽起紗奈的手掌。
溫暖的陽光照在兩人的臉上。
就像是無數次的並肩而行。
曾經、現在、以及未來……
他們都將如此並肩而行。
第064章 夏日的約會
關於去哪裡捕捉龜形態咒靈這件事，紗奈思考了一下，無果。
畢竟，比起犬形咒靈、鼠形咒靈這種有固定地方出現的，烏龜形態的咒靈真的很稀少。
如果提到烏龜的話，第一個想像到的果然是大海才對吧。
但很顯然，東京並不靠海，所以想去海邊找烏龜咒靈這件事果然不太可能，這時候，腦子靈光一現的紗奈想到了伏黑甚爾。
當然，她主要找的也不是他，而是孔時雨。
沒錯，就是那個中介販子。
販賣各種關於咒靈和獵殺的信息。
上次的星漿體事件，因為紗奈睜一只閉一只的緣故，對方得以全身而退，嚴格來說，他還欠她一個人情，雖然對方大概率也不會認就是了。
伏黑甚爾今天難得沒出任務，而是在陪惠鍛煉咒術。
新出茅廬的十影和成熟體天與暴君，結局根本就不用思考，兩只玉犬根本觸碰不到甚爾的衣角，就被直接打散，而六歲的惠顯然也不可能使用出出色的戰術。
以至於——
畫面就像是老父親溜小孩玩，氣的惠暴躁不已。
「太弱了。」陽光下，相當魁梧的男人拖著懶洋洋的嗓音，身上連汗都沒出。
低垂的眼眸注視自己累的氣喘吁吁的兒子，揚起惡劣的笑容：「只是這樣就不行了嗎？說保護媽媽什麼的——」
「老老實實躲在後面吧。」精准打擊自家兒子，伏黑甚爾的語氣透著點洋洋得意。
「才沒有！」惠生氣的大喊，又擺出下一個姿勢，陽光下，影子的模樣變成了兔子，他低聲吼道：「脫兔！」
等待許久，影子化作的兔子還未徹底出現，就發出「砰——」的一聲，消失不見。
咒力流失，而脫兔並未出現。
大失敗。
緊接著就是來自老父親的拳頭，輕輕松松收拾了兒子，甚爾直接拎起卸力後的小家伙後衣領。
完敗的惠嘟著嘴，一臉不服。
正准備揉小鬼的腦袋，察覺到其他人的氣息，甚爾停下動作，抬起頭，視線注視遠處，聲線依舊是散漫，「你們還要看到什麼時候。」
「哎呀，打擾到你們父子交流感情了嗎？」嘴上這麼說，不過紗奈一點沒有打擾伏黑甚爾揍兒子的愧疚。
「嘖——」甚爾看到是他們倆，表情頓時變得無聊起來，不忘挑釁一下六眼：「啊，手下敗將的小鬼啊。」
唯一一次戰敗落於伏黑甚爾手中，聽到對方這麼說，五條悟的瞳眸逐漸變得深邃，視線凝視對方，自動式無下限開啟，逐漸變得蠢蠢欲動起來。
「哈，你這家伙，還敢再打一場嗎？」聲線驕傲，五條悟自信，再打一場自己絕對會是勝利。
眼前氣氛劍拔弩張起來，紗奈微妙嘆了口氣。
感覺就像是貓狗戰爭啊。
捏了捏悟的手心，紗奈可不打算讓悟和甚爾現在打一場。
在兩人准備繼續挑釁彼此時，紗奈迅速開口：「孔時雨的電話給我。」
很清楚伏黑甚爾的性格絕對不適合委婉，單刀直入。
伏黑甚爾皺了皺眉，也沒有那麼多好奇詢問五條為什麼找孔時雨，直接把手機扔過去：「第一個號碼。」
……
說實話，在看到甚爾主動給自己打電話的時候，讓已經逃到M國的孔時雨愣了下。
之前星漿體那件事也讓他差點被咒術師抓，以至於最近不得不在美國避一下風頭。
思考了下，孔時雨還是接通了電話。
伏黑甚爾這家伙找他……總覺得還是有必要接一下電話。
不是想像中的懶散男音，而是另一道更為清脆明媚的少女嗓音：「孔時雨，我想知道哪裡能夠找到河童或者烏龜咒靈。」
「……你誰啊？」孔時雨被對方理直氣壯的指示氣笑了。
「5萬美金。」
「欸！好嘞大小姐，您稍等，我這就查一下。」
從不爽變舔狗，只需要5萬美金。
耳朵夾著手機，孔時雨立刻拿開電腦開始調查，分分鐘報了一個地址，並說道：「……這裡之前可以購買河童咒靈，目前沒有被買走。」
「銀行卡號發過來。」對方也十分干脆，「另外，我叫五條紗奈，期待下次合作。」
干脆利落的掛斷。
孔時雨腦海中就一個念頭：我靠，禪院那家伙發財了？竟然榜上了五條家？？？
油然而生的感嘆：這是多麼成功的一個小白臉啊！
不得不說，孔時雨有點羨慕，哦，不對，是非常羨慕。
就算是他，也聽到過不少關於五條家的傳言，比如：能香掉舌頭的頂尖美食，各種帶著神奇功效的農作物……
伏黑甚爾這家伙，還真是好命啊。
……
完全不知道，已經徹底被孔時雨當做小白臉本臉，甚爾分了點心思，掃了眼五條紗奈。
通過孔時成功拿到河童咒靈的地址，不得不感嘆，有時候還是這些中介比較好用，紗奈記下對方的電話，把手機扔回給甚爾。
「謝了。」紗奈隨口道謝。
伏黑甚爾只是低垂著眼神，意味深長的目送兩人離去。
他有預感，咒術界一定會亂。
在不知不覺之中，那家伙已經有不少東西都成了咒術界必不可少的存在了吧？
溫水煮青蛙？伏黑甚爾嘖了一聲，反正和他無關。
……
直至離去，看不見甚爾和惠的背影。
陽光依舊刺眼，帶著叫人感到灼熱的溫度。
紗奈用自己手機給孔時雨發了一條信息：查找九十九由基的下落和聯系方式（十萬美金）。
淡定的收起手機，紗奈確信，就算是看在錢的面子上，孔時雨也一定會做。
握著紗奈的手，五條悟低下著瞳眸，那雙湛藍的蒼瞳之中倒影出紗奈漂亮的眉眼。
他本能的察覺到，紗奈是故意想要拿到那個男人的聯系方式。
果然是有事情瞞著他吧？很顯然，五條悟並不是愚蠢的家伙，但他同樣明白，紗奈不是亂來的家伙，這是一種源自於心的信任。
但，被隱瞞本身不是一件叫人愉快的事情，心情微妙有些不爽的五條悟眯起眼。
非常清楚的察覺到悟的視線，紗奈抬起頭，瞧見他眼中的探究，笑了笑，用小拇指輕輕撓了一下他的手心，聲線依舊是一貫的溫柔，緩慢說道：「咳咳，等到合適的時間，我再告訴你好麼？」
「啊哈？」頗為不滿的聲調，五條悟正准備說什麼，視線與茶褐色的漂亮瞳眸對了個正著。
就像是他特別喜歡的蜜糖，僅僅是看著，就足以讓他產生愉悅的喜歡。
生氣的情緒頓時消散，他還真是敗給這家伙了。
發覺自己完全升不起生氣的念頭，被拿捏到的五條悟有點咬牙切齒，他懷疑這家伙就是仗著自己的喜歡，所以才能肆無忌憚。
五條悟哼了一聲，腦子轉的飛快，絕對不能讓紗奈知道自己心軟！
眼看五條悟依舊是一副寡淡冷漠的姿態，紗奈有一點點心虛：悟該不會真的生氣了吧？
「咳咳——」紗奈心虛的左右看去。
也幸虧這段時間高專人少，附近都沒什麼人，她踮起腳尖，偷偷摸摸的對著五條悟說道：「就、那個、你之前想試試的……咳咳，也不是不行。」
之前想試試？
五條悟起先還疑惑了一下。
緊接著蒼瞳變得噌亮。
面上還是裝作一副不滿意的姿態，輕輕捏著她的手把玩，氣勢上拿捏的死死地，淡定的開始討價還價：「五次。」
「不行，最多三次。」
「六次！」
「？？？」那裡還有反向砍價的？
「四次！」
「七次！」
「……四次愛要不要！」紗奈面無表情。
這家伙，完全是奸商屬性吧？
看樣子是極限了，深知見好就收，五條悟舔了舔唇，以一副迫不及待的歡脫神情：「那我們趕快去抓河童吧！」
紗奈：你是什麼海綿寶寶嗎？
……
河童。
這種生物在O本歷史上有著豐富的傳說資料。
其原生形像可以追溯到宗主國，也就是隔壁的華夏，大概是隨著文化的交流，從「河伯」形像變成了「長著背殼，手腳是蹼」的男孩河童形像。
又因為通常來說，河童在大家的認知都是：被水溺死的男孩，擁有祈禱下雨的能力，但心地善良，並不會隨便害人。
所以多數人對河童並沒有什麼恐懼，至於少數的恐懼來源，大概是不喜歡孩子去河邊玩耍的母親，會恐嚇家裡的孩子：如果你去河邊，就會被河童抓走這樣產生。
所以河童不算是特級遐想咒靈，最多算是二級遐想咒靈。
總之，河童也算是勉強符合紗奈和五條悟要尋找的「烏龜咒靈」。
「河童咒靈在這附近出現過？」
當兩人抵達目的地時，內心出現一陣狐疑。
大概就是生出一種：這裡真的會有河童？真的假的？
根據孔時雨給的地址，他們抵達了距離東京市區兩條街的繁華之所。
這種既沒有河流也沒有小溪的現代繁華都市，哪裡看起來都不像是有河童的吧？！
熙熙攘攘的街所，到處都是休息日才會出現的人們，從這裡到澀谷方向大概只需要三分鐘，完全就是各種意義上的繁華。
「……這種地方，根本不可能會有河童吧？」紗奈二次開口，連帶著聲音都透著顫音，如果孔時雨敢欺騙她，她絕對要讓那家伙知道，五條家的錢不是那麼好收的。
河童不該在什麼荒郊野嶺嗎？
她真的沒有被騙？孔時雨這家伙膽子真大啊。
「哎呀，小姐先生你們兩對成為偶像有什麼看法嗎？」拿著明信片穿著西裝的男人湊上前，看清兩人的長相後驚為天人，立刻拿出名片試圖塞給兩人。
「我們家是專業培養偶像團體的，擁有……」他孜孜不倦的進行介紹，腦海中仿佛已經出現自己日入百金的完美場景。
在無數聲音之中，眼前的男人顯然過於聒噪。
以至於本就不爽的紗奈和五條悟同時扭頭，漠然的注視著他。
「真是完美傑作的臉……」對方的聲音戛然而止，感受到一陣恐怖的氣息，硬要形容就像是心髒被人握在手中，無法自主呼吸，甚至對於周遭嘈雜的事物也逐漸剝離的一種……窒息感。
「既然找不到的話~」像是想到什麼，五條悟一秒恢復往日的愉快口吻：「來約會怎麼樣？」
完全無視那個普通男人，顫顫巍巍的話語。
對於五條悟和紗奈來說，平日裡的生活過於繁忙了一些，無論是工作、學習，還是那些叫人應接不暇的任務，兩人很少有通俗意義上的「約會行為」。
「是個不錯的建議。」紗奈也覺得很棒。
「那麼約會開始前——」說著，五條悟四處環顧一周，輕輕松松的發現賣可麗餅的店，於是乎他變得更滿意了：「我們先來買一份可麗餅吧~」
愉悅的尾音，緊接著，他就拉著紗奈前去那個都是女孩子的店鋪外排隊。
裝滿了奶油，點綴著馬卡龍和巧克力糖針，裡面還淋了一層蜂蜜，還有一些脆口的不知道是什麼的甜品，當然，少不了最重要的水果。
簡直一口下去，直接可以進醫院的程度。
但五條悟很喜歡，並且吃的很開心，身高一米九，卻有著完美童顏的高中生，吃著超級甜膩，走在路上會吸引無數小孩子回頭的可麗餅大快朵頤，似乎也沒什麼不對勁。
主打一個反差萌？
紗奈如此想到。
「要來一口嗎？」感受到紗奈一言難盡的目光，五條悟突然低下頭湊近，漂亮的唇瓣上沾染了一點點奶油，聞起來是明顯的草莓醬的味道。
紗奈目光落在他的唇上。
是很漂亮的唇形，塗抹了一層橘子味的唇膏，又被奶油抹去，最後變成淡淡的甜味。
吃起來的感覺會很棒吧？紗奈心中生出這個念頭，笑眯眯的湊過去舔了一下，用舌頭舔舐對方的唇，不出意外的品嘗到了來自可麗餅的甜。
不膩，是屬於悟的美味。
踮起腳尖到放下腳尖，不過三秒鐘，或許更快，但成功把五條悟那個超級大腦給弄卡殼。
陽光傾瀉而下，照在五條悟那張過於白皙的臉上。
像是春日枝頭逐漸綻放的櫻花，顯露出一絲絲漂亮的粉色。
那雙湛藍之瞳在瞬息間變得深邃，靜謐漂亮，像是天空的延伸。
「悟？」紗奈歪著腦袋，好奇看他，總不至於單純的親親就把這家伙給弄宕機了吧？紗奈惡趣味的想著，畢竟某人晚上的時候可沒少囂張。
五條悟緩過神，霜白的短發被風吹起，嘖了一聲：「還真是犯規吶，紗奈醬~」
甜甜的黏糊糊的嗓音，像是撒嬌，又像是不滿。
「啊，悟不喜歡嗎？」她笑著，輕輕握住對方的手，非常認真的評價了一句：「很甜呢。」
真是一語雙關的說法。
五條悟滿意了，「你可以來品嘗更多——」
說著，他的腦海中已經浮現出各種把紗奈拆吃入腹的方式，果然美食只有吃進肚子裡才能夠叫人放心。
「咳咳，好了好了，我們去其他地方看看吧。」眼見話題要朝著不可控的方向一去不復返，紗奈立刻打住，她可不行再大庭廣眾之下討論這種事。
既然來都來了，紗奈想著就先去孔時雨給的店鋪地址去看下。
也許真的有河童呢？
見她沒繼續，五條悟也不急，淡定的大口大口吃著可麗餅，腦子裡思考著各項准備措施，他已經買好了合乎尺寸的小雨傘。
嗯，很好。
完全不知道某人的思路已經偏到西伯利亞，紗奈按照孔時雨給的地址前往秋葉原街道。
周末的人群還真是相當擁擠，兩人來到地址所在地，是一家中古音像店。
就是那種專門收集老式音樂和古典音樂的地方，門外還掛著一把破舊的吉他，銀白色反光的紙套包裹著黑色唱片，被放在木質架子上，一疊疊的，成列整齊。
屋內的氣味就是那種老式木質店鋪都會有的類型，門口有推車架。
推門而入，一家古舊的銅制唱片機裡放著一張黑色在轉動的唱片，歌曲意外的柔和，不知道是什麼調調，但聽起來會叫人很舒服。
「老式唱片？」五條悟是絕不會喜歡任何帶古典質感的東西，當然這所謂的不喜歡，更像是到年紀的青春期少年對古老禮儀的一種本能抗拒。
不夠時尚、刻板、古舊，糟糕透頂。
但紗奈還蠻喜歡的，拉著五條悟開始一件一件的看了起來，眼神之中是毫不掩飾的驚嘆：「哇，竟然有這麼多中島美嘉的歌曲。」
「欸？真的欸。」五條悟湊了過來：「買這個！」
他拿起一張，是01年出的歌曲。
關於中島美嘉，那可算是國民級的超級歌唱家了，她所有的歌曲傳唱度都很高。
紗奈選了幾張用以收藏，這東西的價格還蠻高的基本上都是五位數，出名的甚至要六位數，真的會有人買這種當伴手禮嗎？心底這麼吐槽著，拿唱片的速度一點都不慢。
看紗奈選的特別開心，五條悟擰著眉，思考了一下，也選了一張。
見他如此，紗奈笑了笑。
落地窗外人潮洶湧，來來往往的人海帶起吵鬧，屋內去意外的安靜，似乎因為音樂的緣故，兩人說話的聲音都隨之壓低。
選完了自己喜歡的，紗奈有拿了幾張孔時雨指定的。
付款的是一位老頭子。
對方看起來相當和藹，只不過笑容在看清五條悟那張臉時變得僵硬：「……五條家的六眼……」
「喲，老頭子既然認識我，是詛咒師吧~」五條悟用著輕佻的口吻說道，對方果然戒備起來，神情嚴肅又帶著恐懼：「你想做什麼！」
「好了，好了，悟不要嚇死老爺爺。」紗奈說出一句極為拉仇恨的話，看向那位詛咒師，淡定開口：「我們要河童。」
說起來，以悟的臉和六眼標志，即使他們不拿那些唱片，對方應該也能意識到吧？
詛咒師之間的聯系方式還真是隱蔽。
是的，這是一位詛咒師開的店鋪，紗奈邁入的第一瞬就發覺了。
詛咒師這個群體很雜，有些是為了做壞事所以當詛咒師，有些是不想受到約束，還有一些純粹是咒術不被正統接受，所以被迫成為詛咒師。
總之，詛咒師不一定是壞人，但壞人一定是詛咒師。
對方猶豫遲疑了一下：「……150W。」
眼看對面的六眼表情看起來很不爽，他立刻解釋道：「我這裡只是幫忙代售，對方的售價就是70W，我一毛錢沒加。」
五條悟和紗奈對視一眼。
沒想到，詛咒師已經還有這種業務了？
「二級咒靈，150W這個價格很不錯了。」似乎是覺得這兩個人不懂，對方努力解釋，生怕自己就被抓走。
70W對於五條家連灑水都稱不上。
「行，卡號給我。」紗奈豪邁付款。
對方在收到信息後，立刻從身後的唱片架上拿出一個圓球。
和咒靈球不太像，有點像是立體版捕夢網。
「您收好，這是河童，貨物離櫃概不負責，您可以打開看下。」反正有六眼在，對方也不可能讓獵物逃跑。
六眼能夠輕易看清裡面的咒靈，確實是烏龜造型的咒靈。
五條悟點點頭，淡定的把圓球放到口袋裡，至於其他的唱片自然是正常付款購買，就像是一對無比正常的情侶，兩人買完後，推門離開。
直至兩人離開，站在收銀台的老爺爺才恍惚間回過神，腦海之中，不停地閃現出那雙六眼，嚇得冒出一身冷汗。
五條家的六眼——果然很可怕！
走出中古音像店，刺眼的陽光照射，這樣的天氣已經有些炎熱了。
五條悟擺弄著手機，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拍攝裝有咒靈的球，發到群裡。
最強咒術師：我和紗奈醬已經完成了~~~~
最強咒術師：【照片】【照片】
最強咒術師：現在我們要去約會~哎呀，時間還真是充裕呢~
感受到手機振動，拿起來一看，就看到悟在群裡發的三條信息。
咳咳，很像是賤賤的貓啊。
干完壞事，五條悟淡定的收起手機，完全看不出剛剛的囂張：「現在我們去約會吧~」
至於等下其他人看到會有什麼表情，嘛，跟他有什麼關系呢~
拿到咒靈，時間還早，兩人並不准備浪費悠哉的約會時光。
紗奈看了眼時間：「這個點，應該是吃午飯的時候吧？」
吃午飯啊。
傳統商業區確實有很多美食店，不過都是一些速食美食，比較少是一些口感極佳的。
五條悟對於午飯可是滿懷期待，左右看去，「吃那個吧！」
他突然興奮的指著一家排隊的隊伍，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超級具有卡哇伊傳統可愛流行趨勢的文字風格。
——超級受歡迎的女僕咖啡屋「夢與愛的快樂之地」。
這都是什麼羞恥的名字啊。紗奈甚至無法完整的把那家咖啡屋的名字讀出來，總覺得那幾個字放在一起就有讓人頭皮發麻，腳趾摳地的神奇魔力。
她面無表情的轉過頭，不出意外的，對上的是悟特別興奮的眼神。
雖然不是什麼可疑的店鋪，但是以目前06年的三觀和理念，正常人進入那種女僕店果然非常需要勇氣吧？
「走吧走吧~」完全不需要勇氣這種東西，對於五條悟這種有違青春期少年的敏感屬性，他相當自然的拉著紗奈走了進去。
開門的是兩位穿著經典粉色女僕裝的小姐姐。
「歡迎回家~主人~」
軟綿的夾子音，是那種沒有十年功力根本說不出口的夾子音，紗奈一致認為，O本的少女說話語氣就已經很嗲了，但顯然，現在她覺得自己曾經的刻板觀念是錯誤的。
難道悟喜歡女僕？紗奈內心升起狐疑的情緒，畢竟女僕……和家裡的侍女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嗎？
想著，紗奈看向店內的女僕們，來店內吃飯意外的是女孩子居多，畢竟男性的話，走進這種店還是需要很大的勇氣，現在這種環境自然沒辦法和十年後的開放程度相比較。
不得不說，這些女僕小姐姐們裝意外的長相優渥，是那種特別親切，且沒有任何威脅性的漂亮好看。
「我要那個！」坐下位置的瞬間，五條悟指向招牌上看起來超級大的香蕉船，旁邊用超大號字體備注著：超級美味、專業法國甜品師打造，從未有過的絕佳口味。
「……」紗奈的表情突然變得一言難盡，「所以你進門是為了那個？」
已經開始期待所謂的「從未有過的絕佳口感」，五條悟滿懷愉悅的情緒，理直氣壯的點頭：「那是當然啦。」
紗奈：我上輩子絕對是造孽了吧？所以才會被悟拉到女僕咖啡屋？
「這位主人想吃點什麼？」打扮華麗，看起來也屬於善解人意的類型，扎著雙馬尾的可愛女僕衝著紗奈Wink道：「我們不僅提供美味的食物，還可以對我們傾訴任何不開心的事情哦。」
「啊，謝謝。」大概是這輩子一直生活在五條家，紗奈對於這種太過熱情的行為有些不太適應，尤其是……當對方湊近的時候。
「漂亮主人想要吃點什麼呢~」突然湊近的女僕用著特別溫柔的嗓音：「我們這邊有和動感超人聯名的套餐~」
動感超人？
啊——
紗奈內心生出一種：難道我看起來像是蠟筆小新的既視感嗎？
在對方試圖更貼近的時候，五條悟直接把紗奈拉了過來，坐在沙發椅上，翹著二郎腿，霜白的短發再加上湛藍的瞳眸，雖然是童顏，但不笑時看起來十分可怕。
是源於本身氣質的可怕。
「不要對別人的女朋友動手動腳~我說女僕小姐~」口吻聽起來像是漫不經心，但表情分明就是，你給我拿開手！
野獸守護領地的本能，可不會因為入侵者的性別而產生區別對待。
女僕小姐被嚇到，愣了好一會兒：「哦哦，抱歉，實在抱歉。小雅不知道主人不喜歡被觸碰，主人不會怪小雅吧~」
這個台詞，總之就是很叫人頭皮發麻。
紗奈拉扯著僵硬的微笑：「不、不會。」
「謝謝主人~」
隨著對方過於輕快的聲音響起，五條悟更不爽了，那雙蒼瞳仿佛是在幽深之中凝視試圖侵犯自己領地的家伙。
逐漸感受到身體不可控的顫抖，女僕迅速撤離。
那個男人真的是超級小肚雞腸啊！
「好了好了。」紗奈拍了拍悟的肩膀，明明是自己來女僕餐廳，卻吃醋，簡直就像是小朋友。
已經完全沒有充滿期待的情緒，五條悟不爽的嘖了一聲，低下頭，認真地開口：「我不喜歡對方看紗奈的眼神。」
簡直是對他的一種挑釁。
「……」女僕們對待任何一位顧客眼神都會拉絲吧？紗奈如此想到，不過嘴上還在安撫著升起中的五條悟：「嗨嗨嗨，那我們吃完回高專怎麼樣？」
「不行~約會還沒有結束~」明明不是常規俺不就按戀愛或者約會的類型，但是五條悟對於「和紗奈約會」這個選項充滿高漲的情緒。
紗奈：……就怕對方猝不及防的搞事情。
在經過不算漫長的等待，紗奈和五條悟的午餐被端了上來。
紗奈點的是最中規中矩的套餐，是蛋包飯，還是沒有番茄醬的蛋包飯。
「主人想要寫什麼祝福？」依舊是剛剛的小雅女僕，微笑著把裝滿番茄醬的裱花袋遞給紗奈，衝她Wink：「我可以和主人一起寫哦~」
一起寫？
紗奈看向不遠處那一桌，頓時了然。
所謂的一起寫就是女僕握著主人的手，一切寫下祝福語，本質上女性之間進行稍微親密的舉止也不會叫人覺得奇怪，但……
「不，謝謝，我自己可以的。」面對五條悟男女不分的吃醋行為，紗奈微笑著回拒，並不想要今天花錢賠償女僕館。
最後寫下來「期待和悟的每一天」，成功把即將炸毛的五條貓哄好。
「紗奈最喜歡的果然是我！」看到紗奈寫下的字，五條悟心滿意足，然後毫不客氣的用勺子先吃了一大口：「我也喜歡紗奈~」
咳咳，完全就是小朋友屬性。
雖然女僕咖啡屋吃飯會有一點點不習慣，但這裡面的食物意外的好吃，看起來很像是那種速凍半成品加工成的，但吃起來就會發現，這東西絕對是新鮮現做！
口感比專門餐館還要好一些。
「很好吃欸。」紗奈評價道。
而五條悟本人對於這家店的不滿，也在食物的安撫下盡數消失。
「花一萬日元就可以體驗被女僕投喂的快樂。」紗奈在吃飯的時候，發現一張宣傳欄上這麼寫著，不由自主的跟著念了出來。
一旁的五條悟不爽，十分主動的用叉子叉起裹滿蜂蜜和奶油，再加上白色的糖霜和巧克力豆的點綴，吃一口就是胰島素狂喜。
紗奈的腦袋上默默地打出了一個：「？」
「啊~紗奈醬想要被投喂的話，我也可以喲~」用著相當歡快的口吻，五條悟湊近，霜白的睫毛隨著他過於歡快的聲音而一抖一抖的。
漂亮的蜜色唇瓣一張一合。
湊近時能夠明顯聞到屬於悟的甜膩香味。
很糟糕啊，如果拒絕的話，悟絕對會不開心，但是如果吃下去，那個不開心的人絕對會變成自己。
在面對這充滿危險性的挑戰時，紗奈的腦子從未轉動的如此之快，面對那越來越近的甜品，有一種瀕死的型號在大腦中瘋狂傳輸。
「那個——」紗奈冷靜開口，出人意料的咬住一小塊，在五條悟露出滿意表情的下一瞬，直接拉住他的衣領，把他拉過來，迅速遞到他唇邊，在他沒反應過來時吻上。
就像是兩人一起吃下這塊膩的可怕的甜品，實際上大部分都是五條悟吃下去的。
呼——
這樣也算是逃過一劫吧？紗奈忍不住心想，嘴裡還帶著那甜膩的感覺。
實在是太可怕了。
體驗到一個甜膩膩的吻，宕機的五條悟來不及感受嘴裡的甜味，腦子裡一遍遍的回放剛剛的情形。
接吻的新方法？
比起櫻桃接吻法，似乎更棒啊！
漂亮蒼翠的瞳眸一下子瞪大，回過神的五條悟興奮：「吶吶，紗奈再來一次吧！」
紗奈：……這就是所謂的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嗎？
可以說是相當煎熬的午飯。
等吃完之後，他們終於等到了其他人的信息，群裡先是統一對五條悟囂張行為的譴責，緊接著是成功收集到咒靈信息。
「走吧，回高專。」紗奈收起手機看向五條悟。
某人有點不樂意。
「你不想要寶可夢了嗎？」紗奈故意停頓了下，笑眯眯的補充：「傑可是有妙蛙種子。」
「回去！」
很好，不愧是悟，有時候確實很好敷衍呢。
……
打車回到高專，看樣子夜蛾還沒回來，因為紗奈沒收到對方「譴責的小作文」。
育獸屋似乎變得更完整了，門前有一片草地，上面擺放著一些巨型蛋殼，看起來很有動漫感
推門而入，大家已經都在，坐在圓桌前吃著便利店買的午飯。
「你們倆還真是慢啊。」夏油傑吐槽。
「傑才是吧，捕捉咒靈而已超慢的~」吵吵鬧鬧這方面，兩人絕對是幼稚小朋友。
七海和灰原看起來有點狼狽，兩個人提著裝滿咒靈老鼠的籠子。
換了另一套和服的櫻子夫人出現。
硝子奇怪的問了句：「咦，怎麼沒有看到池野先生？」
臉上帶著微笑，櫻子溫柔解釋道：「我丈夫去和博萊恩先生聊天去了。」
其他人：？？？
不是，你們真的不是單純的NPC嗎？
「說起來……我上次還看到博萊恩先生和咒術師一起喝酒。」灰原隨之說道。
七海麻了：「所以他們是真人？」
「咳咳——」眼看櫻子小姐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紗奈輕咳一聲，讓他們別繼續這個危險的話題，她總覺得這探究下去不會有好事發生。
櫻子小姐倒是也沒繼續說什麼，「咒靈的話請交給我吧，植物你們可以自己提供，也可以從我這購買，價格都在價目表內。」
把咒靈遞過去，接過咒靈的瞬間，無論是咒靈球，還是封印咒靈的容器，都消失不見，而咒靈也變成了類似於內核的存在。
「……」感覺各種不科學。
櫻子小姐帶著手套，把這些變成內核的咒靈放到圓柱形布滿不知道什麼液體的容器內。
紗奈盯著看了會兒，實在沒看出有什麼奇怪的地方，硝子也在觀察那個液體，不是水，也不是消毒液，更不是福爾馬林，氣味有點像是……海水？鹹鹹的氣味。
「菌子的話我這裡有。」紗奈提供了菌子，蒲公英和傑尼龜所需要的蓮蓬草（一種水聲植物）則直接購買，依舊是用黃金樹葉付款，不夠的直接用日元。
總價值285W，對於普通人來說超級貴，但是對提高過待遇的咒術師來說，這個價格也還可以接受。
二級植物咒靈的價格在95W左右，自己提供植物的話價格在45W左右，差不多是一個二級任務的佣金，但是能得到實力強大的幫手很是不錯。
只可惜，可選的植物咒靈品類不多。
對方收了錢，從架子裡拿出各種植物，順帶接過紗奈拿出的菌子。
像是巫女制造魔藥一樣，把東西一股腦的扔到剛剛扔下內核的容器裡，迅速蓋上蓋子。
裡面的咒靈迅速被植物纏繞，整個液體都像是沸騰，變幻出稀奇古怪的顏色。
「……難道不是蛋生嗎？」五條悟發出來自靈魂的疑惑：「胎生？？？」
「是胎生，這是模擬羊水。」櫻子小姐湊過去看了一下咒靈和植物融合的速度，相當認真的介紹起：「根據咒靈和植物的融合情況會造成時間上的差異，越是強大的咒靈融合的時間越久。」
「有沒有可以加快融合的方法？」
對於獲得寶可夢來說，五條悟充滿期待。
櫻子小姐微笑：「當然有，只需要充值19999，就可以獲得免費的加速。」
「充！」財大氣粗的五條悟毫不猶豫。
其他人：喂喂喂，這種一看就像是騙氪的行為真的靠譜嗎！
顯然沒想到真的會有人願意，櫻子小姐不等對方後悔，拿出POS機，五條悟迅速刷卡，兩人的動作干脆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
看起來更像是騙子了，眾人忍不住吐槽。
紗奈：……幸虧五條家有錢！
接著櫻子小姐往三個容器內再次投入富含咒力的東西。
三個容器內的水沸騰的更厲害了，咒靈扭曲的臉貼著玻璃表面，緊接著被植物絲絲纏繞。
就像是被菌子從內部侵占。
「請等待四十五分鐘。」
一塊倒計時的鐘表出現。
而容器內液體、內核、植物之間的融合快速加劇。
紗奈：……這真的不是什麼寶可夢游戲嗎？
四十五分鐘轉瞬即逝，在二十分鐘的時候已經可以看出動物的雛形，四十分鐘之後那幾個咒靈動物的模樣變得和圖冊的一模一樣。
蒲公英倉鼠、背上開花的傑尼龜（可能在形像方面更像是卡咪龜，耳朵也是綠色的植物樣式）、以及那只淡綠色的狼犬。
容器內的液體被吸收干淨，容器底部打開，三個不知道該說是動物，還是咒靈的生物順著殘留的粘液滑落在墊子上。
「最後一步，咒力喚醒。」
灌入咒力後，五條悟盯著那只「傑尼龜」。
片刻渾身濕噠噠的龜類咒靈睜開眼，綠色的瞳孔看向眼前的少年，張大嘴：「哈尼——」
五條悟眼中閃現出愉悅，迅速開口糾正道：「你應該叫傑尼、傑尼。」
紗奈：……你冷靜一點啊！不要真的把這個當做傑尼龜啊！
傑尼龜歪著腦袋，發出來自靈魂的詢問：「傑尼？」
「哇很不錯嘛。」五條悟徹底快樂了，伸出手摸了摸對方光滑的腦門，摸起來的手感像無毛貓，很舒服，冰冰涼。
說著，他看向夏油傑，迅速帶入寶可夢大師的形像：「來吧，傑！讓我們來神奇寶貝決鬥吧！」
夏油傑：？？？
第065章 寶可夢對決？
夜蛾現在想報警！！！
他不過是去總監部進行高專校長的等級，順理成章的成為高專校長，不僅提升了一波工資，連帶著身份也稍微漲了那麼一點。
對於他來說還是一件很值得開心的事情，但所有的好心情，在發現高專內部又多了一個奇怪建築後蕩然無存。
這是第幾次了！
「五條紗奈！！！你給我解釋清楚！！！」
林中鳥被震飛，紗奈感覺自己的耳朵都在發出嗡鳴，叫人人頭皮發麻。
「……啊，這個啊。」面對夜蛾可怕的怒火，紗奈眼神左右亂瞟，試圖讓對方的火氣不要那麼大。
燦爛的陽光、和煦的風，以及……憤怒的他。
「咳咳咳——」實在編不出靠譜瞎話，紗奈嘆氣：「其實這個我可以解釋的，主要是大家都很想要寶可夢，我覺得身為老師，當然要滿足學生們小小的愛好。」
「？？？」
什麼東西？
夜蛾滿腦子都是問號。
寶可夢？
就算他是個中年人，也知道這個好像是什麼動漫，還是子供向。
感覺夜蛾已經在發飆邊緣，紗奈努力的表現出自己的無害，當然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夜蛾心中大概已經和不講理的巨型飆風一個等級。
「育獸屋，從目前來看，是可以融合咒靈和植物，讓不可控的咒靈成為咒術師可操控的對像，類似於現實中的馴獸。」
紗奈緩慢開口，一邊說一邊思考，畢竟除了咒靈操控使和傀儡術，其他咒術師無法使用咒靈戰鬥。
「目前來說，只能契約和自己力量差不多的，或者比自己咒力水平低的，不容易造成反噬。」隨著紗奈的話語，夜蛾感覺自己積攢的怒氣好像又消失了。
「……」貌似每一次都是這樣。
「咒靈操控？」已經放棄追究那建築為什麼會多出來，他不可思議的重復了一遍。
「與其說是操控，更像是契約和飼養，就像是普通人養寵物，育獸屋的作用就是讓咒靈變成可飼養的存在，即使不是咒靈操控也可以指揮，只不過需要用咒力飼養，算是利大於弊吧。」
在幾人契約咒靈的時候，紗奈就觀察過，也通過悟的六眼得知，咒靈體內會存在咒術師的咒力，事實上，會聽從咒術師指揮的並不是咒靈，而是內在的植物。
寄生植物又會影響咒靈的意識，從而使得咒靈聽從人類指揮。
「必要時候可以投入戰鬥，保護咒術師的生命安全。」說到這，紗奈的口吻變得認真了不少：「咒具能夠對咒術師的幫助性畢竟是有限，如果能控制咒靈，即使強度一般，對於咒術師和監督來說也是好事。」
這倒是真是一件好事。
看到夜蛾的臉上流露出一絲考量的神色，感覺自己躲過一劫，紗奈臉上露出愉悅的笑容：「夜蛾前輩如果有空的話，可以一起去操場看一下，悟和傑正好准備使用咒靈戰鬥。」
悟和傑？
夜蛾總覺得這件事情好像有些超乎想像，但事已至此，而育獸屋的出現似乎確實不錯，不過還需要和總監部報備。
才剛成為校長，還沒來得及慶祝，夜蛾已經感受到非常非常多的事情即將朝著他湧來。
讓他不免升起一種：自己這真的是當校長，而不是苦力嗎？
「下次——」夜蛾想要說什麼，卻被紗奈直接打斷：「是我自己一意孤行的話，總監部無法對您問責不是嗎？」
嗯？從未從這個切入點思考，夜蛾看向紗奈。
紗奈臉上的笑容絲毫不改：「我想，總監部大概是不會願意看到五條家與高專過於密切，必要時候發生一些矛盾或許才是他們想要看的。」
「……」夜蛾陷入沉默，他並不傻，不然也不會在制造出熊貓，被總監部懷疑的情況下，還能夠全身而退。
對方近乎直白的話語自然讓夜蛾知道了對方的打算。
確實如她所言，高專和五條家走的太近不是好事。
不僅他會被排除在權力中心，五條家勢必也會受到禪院和加茂的排擠，御三家最穩定的格局就是三局鼎立，一致對外，但因為內閣退出總監部，五條家憑借良種、而總監部長又是加茂家出來的，所以這兩家瓜分到的權利最多。
財政大權被五條家所掌控，加茂家則拿到任務分配權利，禪院家雖然也拿到了一些，但和大頭比起來是遠遠不夠。
一點即通，夜蛾沉穩的點頭：「我知道了。」
哎呀，和聰明人說話果然比較舒服。紗奈臉上的笑容真實了幾分。
……
高專操場內，超乎尋常的熱鬧。
確實是超乎尋常的熱鬧，往常只有咒術師來訓練的超出，此刻大大小小圍堵了一群人，從預備役到來修繕咒具的咒術師，再到負責教書的老師，甚至還有負責戒備的咒術師也在。
「……還真實熱鬧。」硝子忍不住感嘆，順帶用手撓了撓肩膀上的倉鼠，她取名叫「蒲公英」。
連歌姬和冥冥小姐都來了。
說起來，最近冥冥小姐好像和五條家走的很近。
「硝子，你這個也是咒靈？」歌姬一臉好奇，關於高專又多了一個建築，並且五條悟從裡面弄了一只「傑尼龜」的事情，早就在高專內部傳瘋了。
短短一上午時間，大家都知道，高專出現寶可夢了。
那只比一般倉鼠大很多的小家伙正在梳理毛發，梳好後，又懶散的趴在硝子肩膀上，把自己攤成一張餅，渾身的毛特別長，風一吹像個蒲公英。
它身上散發著一股很清淡的香甜氣味，沒有咒靈的氣息。
歌姬努力思考了會兒，終於確定，這小家伙身上是茉莉花的氣味。
「也算，歌姬前輩要是想要，可以去育獸屋看看有沒有合適的。」硝子溫柔開口。
這種老鼠咒靈便宜，不過效果只是安眠，估計對咒術師來說沒什麼用，但是對於硝子這種熬夜戶、入睡困難戶來說，再適合不過了。
冥冥顯然也注意到，只不過她對飼養咒靈沒什麼興趣，倒是好奇有沒有加強烏鴉的方式。
普通的烏鴉即使附加咒力進行自殺式攻擊對於咒靈的殺傷力也不夠，還需要她自行補刀，如果是咒靈烏鴉，那麼殺傷力絕對會提升一個等級。
「那邊要開始了吧？」
「真的是寶可夢嗎？」
「但是那個傑尼龜和妙蛙種子長得有點奇怪啊。」
預備役們紛紛開始交流起來，操場兩側站著五條悟和夏油傑，而他們身前站著的則是神似妙蛙種子和傑尼龜的不明生物。
當然，為什麼是用神似。
因為……
那個傑尼龜的背上長了一株碩大的說不上來是蓮花還是荷花的粉白色大花，妙蛙種子背上的大蒜下面則長滿了大大小小的菌子。
「……有一種好像在打寶可夢擦邊球的既視感。」有人終於把這句話說了出來，引來大家贊同的眼神。
但就算如此。
「超帥欸，從咒術師直接轉職從訓練師！」
「就是說，果然還是寶可夢大師比較有趣吧。」
四周的討論一度朝著不可控的方向展開，甚至有人已經開始拿出育獸屋的宣傳冊看了，總共能夠融合的咒靈數量並不多，也就七八種，但是七八種也是寶可夢啊！
不要小看少年們對寶可夢的追求！
等夜蛾和紗奈趕來的時候，操場已經裡三層外三層的圍了一群人。
夜蛾發誓，他這輩子都沒在高專見過這麼多人！
這些人到底是哪裡來的？！
「傑尼龜！使用水槍！」不等夜蛾發火，就聽到五條悟的聲音。
傑、傑尼龜？
夜蛾抬起頭。
陽光被擋住，藍色烏龜出現在空中。
水、水槍？
傑尼龜腦子暈了一下，緊接著從嘴裡發出咒力射線。
「砰——」
「妙蛙種子快躲開，然後使用寄生孢子！」對面幼稚起來和五條悟不相上下的夏油傑迅速反擊。
之間蒜頭王八背後的菌子一個個被彈射而出，被傑尼龜巧妙躲開
夜蛾：……
「好耶，果然還是傑尼龜厲害一點。」
「按照屬性來說，怎麼樣都是傑尼龜啊，水洗對抗草系，力量減半。」
「……」
一旁聽著預備役和咒術師認真討論的七海陷入沉思，不是，你們難道真的把這東西當做寶可夢？
你們這個也太離譜了吧！？
等夜蛾抵達的時候，就看到兩只不明生物扭打在一起，而左右兩邊是他那兩個倒霉的學生。
因為畫面太過離譜，所以夜蛾狠狠地眨了眨眼。
紗奈對於高專這群人的吃瓜屬性，突然就有個更深層次的認識。
果然……
看戲的人還是多啊。
「都給我停下！！！」夜蛾一聲怒吼，原本正准備去問夏油傑打聽育獸屋的眾人齊齊愣住，扭頭一看，新上任的校長正黑著臉，背影似乎有火焰在燃燒。
一瞬間，作鳥獸散。
看戲的眾人迅速跑路，他們才不想被夜蛾抓到寫檢討！
五條悟和夏油傑也停下了戰鬥，主要也不是兩人想停下，而是夜蛾的殺氣太足，有一種下一秒就會動手把他們倆送上天的既視感。
「嗨夜蛾老師，恭喜你成為校長~」五條悟歡快的嗓音響起，夜蛾的腦門上青筋直跳。
夏油傑冷靜思考一秒，順著五條悟的話說道：「夜蛾老師是太開心了嗎？」
聽到兩人此刻還有心情調侃夜蛾，紗奈默默的對著兩人比了個拇指，不愧是你們。
額頭上的青筋跳的無比歡快，夜蛾深吸口氣，告訴自己才成為校長，千萬不能被氣死。
「你們這個——」說著，夜蛾看向那只烏龜和□□，以及七海腳邊的綠犬，只覺得有點呼吸困難。
「夜蛾老師~我已經幫你們試過了，傑尼龜還是蠻好用的！」五條悟充滿自信。
夜蛾覺得和這群家伙升起簡直毫無價值可言。
「……育獸屋的事情會報告給總監部，在此之前……」他看向那幾只「不明生物」，「你們給我老實一點啊！」
突然被吼，眾人齊刷刷後退一步，生怕被對方的口水掃射到。
「我們最近可是想當老實。」五條悟主打一個理直氣壯。
紗奈和夏油傑同時摁住他的肩膀，拜托不要在這種時候繼續火上澆油了。
「哎呀哎呀，真是糟糕的情況。」冥冥甚是優雅的開口。
歌姬對於五條悟挨罵倒是覺得很爽。
畢竟那家伙是個完全沒禮貌的學弟！
夜蛾直接無視的悟的話，看到冥冥和歌姬也在，正好說起來另一件事：「悟、傑，你們兩的咒術評測出來了，都被指定為特級。」
「哈！他們兩個！？」歌姬發出來自內心的怒吼，她辛辛苦苦才評定為二級，為什麼這兩個人渣突然就變成特級了？
五條悟和夏油傑兩人倒是毫不意外，上次那件事後，總監部還特地派人來對他們的咒術進行重新評測。
無論是五條悟的茈還是夏油傑的極之番，完全符合「讓一個國家覆滅」的定義。
前者是因為五條悟近乎BUG一般的咒力，導致他所有的咒術幾乎可以當做一般人的平A進行瞬發，且無限量，而後者夏油傑，他的極之番並不消耗多少咒力，而根據評測特級咒靈形成的極之番，足以媲美一顆原子彈。
所以這兩個家伙，目前來說屬於超危險的存在。
「哎呀，歌姬就算是羨慕也沒有辦法。」對於等級提升這件事，完全沒意外，五條悟用著相當輕快的口吻說道。
夏油傑有點良心，但不多的勸道：「直接說出來的話，歌姬會傷心的。」
「叫前輩啊！前輩！我也是前輩啊！」關注點同樣也有點奇怪的歌姬歇斯底裡的吼道。
感覺頭更痛了，夜蛾忍不住嘆息。
紗奈覺得在這麼下去，夜蛾估計要撂挑子了，於是乎，打斷了某人不靠譜的語言：「好了好了，不是還有一件事嗎？與京都高專的姐妹交流會。」
「啊——」說到這個，五條悟和夏油傑同時看向喋喋不休的歌姬。
怒火中燒的歌姬看到他們倆齊刷刷看向自己，莫名有一種心底發毛的感覺。
飛快往後退了幾步，退到冥冥身後，戒備的看向他們倆：「你、你們要干什麼。」
五條悟單手架在紗奈的肩膀上，湊過去貼貼的同時，不忘對歌姬發出來自內心的吐槽：「上一次歌姬被揍得很慘吧，哭了嗎？」
「誰會因為這種事哭啊！！！」瞬間炸毛，連頭發似乎都飄了起來，歌姬狂吼道。
夏油傑摸著下巴，「好像哭了吧？」
「沒有哭！絕對沒有哭！」
聽到這兩個家伙的話，紗奈好像有點理解了，為什麼歌姬畢業之後寧願去京都高專教書，都不願留在東京。
和五條悟在同一個學校教書，絕對會英年早逝吧？
「好了，這次和京都的姐妹交流會二年級……」夜蛾剛想說二年級和三年級參加，但是派五條悟和夏油傑同時上場的話，會不會太欺負人了？
畢竟交流會的本質目的是提高學生們的戰鬥機巧。
派那兩個人去的話，完全就是單方面虐殺啊。
「哇，終於輪到我們了嗎？」完全不知道夜蛾正在思考讓一年級代替他們，五條悟興奮：「我可以用傑尼龜打敗他們！」
「是吧，傑尼龜？」
「傑尼傑尼——」硬生生被五條悟掰成傑尼龜的口癖，某只傑尼龜相當無奈的開口。
夏油傑聽見五條悟這麼說，也跟著說到：「那我就用妙蛙種子吧。」
這倒是個不錯的選擇，能夠讓他們更清楚的了解這些咒靈和植物融合的生物力量界限在哪裡。
夜蛾思考一秒，「你和傑不能使用自己的咒術，只能使用一般的咒力和你們的……傑尼龜、妙蛙種子。」
「沒問題。」
「輕輕松松」
DK二人組同時應下。
「另外歌姬和冥冥。」夜蛾又看向另外兩位，冥冥因為已經成為一級咒術師，已經開始領任務，不過嚴格意義上來說，她還沒畢業。
「我會空出時間的，不知道是否有報酬。」冥冥甚是優雅的開口，銀色馬尾辮隨著她的動作左右晃動。
夜蛾直勾勾看她。
冥冥嘆氣：「好吧，我知道了。」
歌姬很不爽，但還是接受了和兩個人渣一起進行比賽。
「我呢？」硝子詢問，她基本上不出外勤，畢竟是真希的反轉術式選手。
「也要參加。」夜蛾給出一個略有些出乎意料的答案，「人數問題，一年級生也要參加，另外帶隊老師是紗奈。」
夜蛾簡單說完，感覺更糟了。
讓紗奈帶隊，真的不會混亂嗎？
紗奈眨眨眼，抬手指了指自己：「我？」
「……如果不是你弄出育獸屋這種東西，帶隊的就是我。」夜蛾面無表情的說道。
咳咳，有點心虛，但不多，紗奈微笑：「哎呀，交給我吧，完全沒問題。」
……
「……雖然話是這麼說啦。」
等混亂結束後，大家聚在餐廳，慢悠悠的吃著午飯，幾只寶可夢則在門口曬太陽。
紗奈對「寶可夢」的使用還是有點擔心：「我記得團體賽裡，最強的咒靈是一級吧？」
「可以直接吸收嗎？」第一次參加，夏油傑條件反射的想要充實一下自己逐漸見底的器材庫。
嘛，比起祓除掉，不如給他吸收了，還能廢物再利用。
冥小姐優雅的端著咖啡，抿了口，「欸嘞，夜蛾老師會生氣吧。」
夏油傑思考一秒，覺得對方說的有道理，那還是偷偷吸收吧。
對於和菜鳥打架完全沒興趣，不過如果是用寶可夢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五條悟還蠻期待的。
歌姬氣的咬牙切齒。
硝子很想安慰對方，於是把倉鼠遞到歌姬手中：「不要和人渣計較。」
「嗚嗚嗚——硝子，你可千萬不要變成那種家伙。」大為感動的歌姬忍不住抱起她哀鳴。
「哈哈，完全不會。」硝子很肯定的回答。
七海看向完全沒戰鬥緊迫感的前輩們，忍不住詢問：「我們不需要進行特訓嗎？」
他們這邊，他和灰原還是一年啊。
「特訓的話……」紗奈微笑：「我有拜托給伏黑甚爾。」
啊，又要被伏黑老師虐了嗎？七海心跟著顫抖。
「但是很可惜——」口吻驟然變得低沉，紗奈聳聳肩：「那家伙在昨天說自己老婆受到了嚴重的心靈創傷，需要休息，於是一家三口出去旅游了。」
說起來，旅游和伏黑甚爾完全不搭啊。
倒是禮出門的時候很開心，還說要帶伴手禮。
紗奈本能的知道伏黑甚爾的離開，應當是和自己給孔時雨發去信息有關，但不知道為什麼，那家伙連帶著兒子老婆一起打包，該不會真的去敲詐孔時雨旅游去了吧？
灰原恍然大悟：「怪不得昨天開始就沒有看到伏黑老師。」
「那特訓……」七海還是充滿擔憂。
「別擔心、別擔心，學會了黑閃的你們，目前咒力水平最低也有兩級，估計能達到准一級水平，不過今年的等級評測已經結束，所以你們需要等到明年夏天。」紗奈開口道。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咒力水平竟然已經達到兩級，七海和灰原都露出驚訝的表情：「欸？」
伸了個懶腰，紗奈開口道：「所以最近只能多做一點任務當做特訓吧。」
「是！」
灰原和七海信心滿滿，屑DK們懶懶散散。
吃完晚飯，就是大家的自由活動時間。
育獸屋雖然被但是封了，不過來來往往的好奇的人還是很多。
五條悟忠實的充當紗奈的小尾巴，跟著對方離開。
夏油傑對此充滿嫌棄：不得不吐槽，戀愛中的家伙還真是惡心。
……
夏天的夜晚來的晚，已經六點多了，天色還是相當明亮。
閑來無事，夏油傑准備給自家的妙蛙種子澆澆水。
高專宿舍外的噴出池邊，曬了一天的陽光，水池裡的水都是暖洋洋的。
妙蛙種子甩著腦袋趴在水池邊，閉上眼，表情十足的享受。
「好乖好乖。」
伸出手撫摸對方的腦袋，入手的觸感冰冰涼，小家伙看起來更開心了。
從小沒有養過寵物，夏油傑一向覺得養寵物不適合自己，但真正養起來，感覺意外的不錯。
「要來澆點水嗎？妙蛙種子。」
「種子種子。」對方給出歡快的回應。
等下，為什麼他那麼習慣的就把□□神叫妙蛙種子了？
拎著水壺，夏油傑沉默一瞬，還是把這件事拋之腦後吧。
溫暖的夕陽，波光粼粼的水池。
落日的余暉照在他身上，夏油傑脫下外套，把襯衫袖子往上翻折，露出結實有力的手臂線條。
少年蹲在水池邊，被陽光照耀的面龐充滿溫柔，毫無遮掩的愉悅笑容。
妙蛙種子很喜歡水源，無論是之前的□□咒靈，還是和植物融合之後，兩者對水源有著天然的熱愛，趴在水潭裡，享受著澆水。
看到對方這幅樣子，夏油傑摸著下巴，感覺渾身散發小花花的妙蛙種子果然很可愛。
「這樣子，完全沒辦法當咒靈使用啊。」他這麼感嘆道。
「種子種子~」妙蛙種子扭頭，衝著他叫了兩聲。
夏油傑臉上露出溫柔笑容：「是再加點肥料嗎？」
雖然不用吃飯，但妙蛙種子很喜歡肥料的味道，連蘑菇都會稍微大一點點。
他嘗試摸了一下那個蘑菇，手感很想雨後剛冒頭的蘑菇，摸上去微微帶點黏糊糊的液體。
妙蛙種子只是回頭看他一眼，繼續趴在水裡閉眼睡覺。
「嗡嗡嗡——」手機振動聲從衣服裡響起。
夏油傑愣了下，坐過去拿起衣服掏出手機，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按理來說，咒術師的號碼是不會被騷擾，想了想，他接通電話：「麼西麼西，這裡是夏油——」
「夏油傑，我是禪院直哉。」因為隔著手機，對方的聲音略有些失真。
禪院直哉？
這個名字夏油傑絕不會陌生。
御三家之一禪院家家主的兒子，也是未來最有可能繼承禪院家的家伙。
說起來，對方會給自己打電話不是很奇怪嗎？夏油傑如此想到，不動聲色的應了一聲，維持著一貫的表面屬性：「你好。」
「恭喜你成為特級咒術師。」對方的恭喜讓夏油傑有點猝不及防。
一時間搞不懂這家伙給自己打電話到底是為什麼，只是客氣禮貌的回應道：「謝謝。」
「有沒有興趣見一面。」對方直接道。
不等夏油傑開口，禪院直哉又說道：「現在夜蛾是高專校長，等他退休，還需要十幾年，十幾年的時間讓你一個特級屈身於對方實在是太委屈了不是嗎？」
「嗯？」挑撥離間？夏油傑不動聲色的靠向水池邊，耳邊是噴泉的水聲，視線所及，是逐漸降落的夕陽。
「夜蛾畢竟是總監部部長的人，只要總監部部長換人，想要換掉校長不是一件難事，怎麼樣，要不要考慮一下。」對方的橄欖枝已經格外明顯了。
夏油傑不明白對方為什麼會找上自己，而他顯然也不知道禪院家之前來過高專，只是聽到禪院直哉傲慢的話語，輕輕嘖了一聲：「抱歉，我沒有這個想法呢。」
「難道你真的想屈於五條悟之下？」禪院直哉的聲音之中帶著毫不掩飾的嫉妒。
屈於五條悟之下？
難道高層已經動作了？
夏油傑曾經就想過自己和悟的關系到底怎麼樣才算是安全的，顯然總監部內部是不會希望看到兩個特級還是摯友，這不利於他們的掌控。
而他和悟晉升為特級之後，兩人就可以分開進行任務，夏油傑想到自己最近的任務。
悟因為想要掌握反轉術式和無下限的融合技法，所以推了一大部分任務，這部分原本夏油傑准備自己接手，但被紗奈攔住，由紗奈接手了悟的任務。
紗奈是不是已經意識到什麼了？
不等夏油傑好奇，禪院直哉又說道：「我可以幫助你成為高專校長，甚至幫你進入總監部，五條悟是五條家的族長，你們之間遲早會出現不可調和的矛盾。」
什麼意思？夏油傑眯起眼，視線之中，是逐漸墜落的夕陽。
片刻，就在禪院直哉認為對方已經掛斷電話的時候，夏油傑的聲音緩慢傳出：「等京都姐妹賽後，見一面吧。」
他倒是蠻好奇，御三家和總監部，有想要做什麼。
禪院直哉發出悶笑，緊接著聲音柔和了一些：「你會慶幸自己的選擇，夏油。」
嘖。
掛斷電話，夏油傑嘖了一聲。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2-8 16:28
第066章 紗奈的快樂
晚間時光難得悠閑。
夏日的到來讓氣溫升高，高專教師宿舍外是森林，到處都是蟬鳴聲。
略有些聒噪。
樹影斑駁，被燈光映照在走廊上的倒影，懸掛於天空之上的圓月，是少見的安靜日常。
五條悟盤腿坐在榻榻米上，屋內的燈光十分明亮，影子在木質地方上被映照的明顯。
他正在嘗試自動化無下限。
學會反轉術式後，身體的疲憊可以被反轉術式修復，也就不需要擔心無下限的開啟造成的負擔。
目前摸到了一點苗頭，但他沒有弄明白是一直開著比較好，還是隨開隨關。
「吶，紗奈，你說無下限術式隨開隨關對大腦的影響會不會好一點？」五條悟郁悶了一下下。
洗完澡的紗奈走出來，就看到悟正一臉嚴肅，雙手環胸，看起來像是遇到了麻煩。
懶懶散散的打了個哈切，在他旁邊坐下，身上還泛著沐浴露的香味。
五條悟有一瞬間的走神。
甜甜的氣息。
感覺像是晚上吃到的草莓甜甜圈。
「怎麼了嗎？悟。」滿是倦意的懶散腔調。
欸嘞，今天下去被夜蛾拉去寫報告，實在是很費腦子啊。
但是那種東西又不能不寫。
紗奈決定，等自己成為咒術總監，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的報告書各式全部都改掉！
這種沒用的糟粕就應該去垃圾桶裡呆著！
越想越郁悶。
已經沒心情研究無下限，五條悟扭頭看她，瞧見她滿是倦意的眉眼，極為自然的湊過去親了一下她的臉頰。
果然看到了充滿疑惑的茶褐色漂亮瞳眸。
水潤潤的，裡面清晰的倒影出他的身影。
煩躁的心情驟然變得愉悅。
惡趣味起來的五條悟又湊過去親了一下。
只不過這一回是漂亮的唇，帶著水蜜桃的甜味，品嘗完後，他舔了舔自己的唇，品嘗到淡淡的甜味，他很喜歡，緊接著又一本正經的回答道：「遇到一點點麻煩。」
「什麼？」紗奈湊過去。
五條悟伸出手，腳邊的玩具球被咒力操控，直接在他手中騰空翻轉，一上一下，跳動的幅度異常活躍：「無下限開啟的頻率無法控制。」
「如果紗奈突然從背後抱住我，就會被無下限震飛。」說著，五條悟干脆軟綿綿的抱住她，用著十分誇張的口吻：「砰的一下，直接震飛哦~」
喂喂喂，不需要再配音啦。
紗奈無比嫌棄的看他一眼。
完全沒有接收到對方的眼神，五條悟感覺這樣好像趴在紗奈身前好像不太舒服，直接把對方像小朋友一樣提起來，放在自己懷裡，從後面抱住對方，再把腦袋搭在紗奈的腦袋上。
啊，這回舒服多了。
心滿意足的五條悟露出歡快表情。
而這個姿勢，也很適合紗奈直接往後靠著五條悟。
富有彈性的完美胸肌。
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靠在悟的懷中，紗奈思考了一下，未來的悟，無下限的運行方式好像是一直開啟。
「一直開啟的話，對大腦的傷害比較大吧？雖然可以用反轉術式修復。」這倒是真的，五條悟的反轉術式運用能力，估計也是因為常年開啟無下限而變得異常熟練，能夠精確破壞大腦刻印術式的部分再治療。
原著內，和兩面宿儺比拼領域也得益於此。
「如果一直保持高功率的開啟，就算有反轉術式也會造成心靈上的疲憊吧？」紗奈如此說道。
這種疲憊感就像是明明今天是周日，已經懶散了一整天，得到了很好的休息，但一想到明天是周一，還要上班，身體和心靈就會不由自主的感到疲憊和恐懼。
想到這，紗奈記起未來的悟，那每天可以被稱之為糟糕的作息，完全就是依靠反轉術式搏命式作息。
實在是太糟糕了。
五條悟盤腿坐著，眨了眨眼，不太懂為什麼紗奈忽然生氣。
哇哦，看起來背影都燃燒起憤怒的火焰。
現實版小火龍嗎？尚且不知問題大條的五條悟如此想到。
「用低功率開啟無下限，根據物體的危險程度來規避，比如刀具之類的在你身前半米的距離就會被迫停下，柔軟的沒什麼傷害性的在你身前十釐米的地方才會停下，這樣怎麼樣？」提出可行性靠譜的意見，紗奈伸出一根手指比劃道。
以低頻率咒力開啟，再以不同的咒力消耗來抵抗攻擊，即使突然被人拍肩膀之類的，對方也只是被彈開，不會被揍飛。
當然，紗奈覺得，除了自己和夏油傑，大概沒有人會主動去勾搭悟。
這還真是個可行性超高的建議，五條悟眼睛一亮，開始思考如何根據不同的危險程度來調整咒力輸出。
但，無論是工作還是學習，一旦被干擾就很難繼續投入。
此刻的五條悟大概也是如此，視線不由自主的掃到紗奈白皙的還滴著水的鎖骨，這讓本打算再研究的他瞬間放棄計劃。
嘛——
晚上的時間當然要黏黏糊糊一下。
絲毫不覺得哪裡不對勁，五條悟抱住紗奈，然後慢悠悠的往後仰倒。
「啊——」
短促的尖叫聲響起，紗奈被他突如其來的動靜嚇了一跳。
耳朵不由自主的貼在了他的胸口，隔著黑色純棉質感的練功服。
可以清晰聽到對方心髒跳動的聲音。
「咚咚咚——」每一下都相當的強有力。
簡直就像是……奔騰不息的河流一樣。
一開始只是被嚇到，但聽到對方的心跳聲後，紗奈升起一股奇怪的情緒。
想要，更加、更加湊近一點。
紗奈舔了舔唇瓣，眼中帶著淡淡的痴迷色彩。
那是一種令五條悟不僅無法討厭，甚至會覺得愉悅的痴迷。
落地窗戶上，多了一道交疊的身影。
黏黏糊糊的吻落下，舌尖貼著對方的唇瓣緩慢舔舐，手搭在對方依舊強有力跳動的心髒之上。
五條悟的眸色變得深邃。
眼眸微沉，那雙湛藍之瞳深處醞釀起深邃的蒼藍之色，輕而易舉的被勾起欲念，逐漸滲透進瞳眸之中，面上不可控的浮現出幾分難耐情緒。
「有時候——真的、」坐在五條悟的腰上，紗奈居高臨下的看他，彎了彎眼眸，笑容滿滿，叫人輕易聯想到被漁民當做妖怪的海中魚，嘴角的笑意逐漸擴大：「想要吃掉悟呢。」
一整個平躺任吃的架勢。
五條悟攤開四肢，一整個大期待，六眼都變得亮閃閃：「來吧，我肯定不反抗。」
他信誓旦旦的說到，連笑容中都多了一抹興奮。
看他的表情，紗奈不用腦子想都知道，這家伙無比期待自己被吃掉。
雙手壓在他的胸口，就算是隔著練功服，也能明顯感受到手掌下繃緊的肌肉線條，以及越發劇烈的心跳聲。
湛藍蒼穹直勾勾的盯著她。
緩慢往下蹭，不出意外的感受到對方的熱情。
紗奈微微勾起嘴角，笑容變得惡劣了幾分。
「只可惜啊——」
「不想聽！」五條悟快速回答，飛快的用手捂住耳朵，躺在地上，一副耍賴的模樣：「不聽不聽不聽。」
超級幼稚。
她雙手往後撐去，不出意外的碰到繃緊的小悟。
五條悟瞬間閉嘴，仰著頭，露出漂亮的喉結，上下滾動，眉頭微微蹙起。
欸嘞欸嘞，欺負悟的感覺很棒呢。惡趣味起來的紗奈如此想到。
「哢噠——」
卡扣崩開的聲音。
紗奈緩慢往下挪動。
一邊享受，但一邊想要更多，五條悟陷入兩難的抉擇。
就像是選擇超級好吃，並且立刻就能品嘗到的美味奶油大福餅，還是選擇絕對更美味，但是等待時間會超級長的先做甜品。
這對五條悟來說，絕對是超級困難的選擇。
「……唔。」從胸腔發出一生悶哼。
壓抑住一連串噴薄欲出的嘆息，激烈顫抖的感覺帶來的壓迫感，尤其是對方的手在緩慢收緊。
腦海中不停閃現奶油毛豆大福，和巧克力草莓千層。
「如果是我的話、」無比艱難又堅定的聲音，五條悟咬緊牙關，試圖裝作一副游刃有余的表情。
但就算是閉上眼，按照六眼的特性也能夠清楚看到周遭的一切。
吃掉了吧，絕對是□□干淨淨的吃掉了吧。
五條悟無比慶幸，自己剛剛有洗的香噴噴的，就算是想要吃超級美味的甜品，也要先把自己打扮完美，莫名其妙的屬於少年人的堅持。
但是就算是這樣……
依舊是無法克制身體的本能。
呼吸聲也很重。
她覺得這個技術太過艱難，不適合她這種新手。
「算、」正准備和悟說還是算了吧，一抬頭，迎面對上某人過於凶狠的眼睛。
低垂著，不含任何情緒，就像是野獸的眼神。
額——
紗奈覺得自己現在跑路的話，可能會死，但是如果不跑路肯定也會死。
試圖講道理，紗奈露出溫柔笑容：「吶，悟，我們還是下次——」
「呵呵。」冷笑聲響起。
五條悟直接以唇封住對方的唇。
像是一頭被鐵鏈困住的猛獸，呼吸逐漸變得困難，整個人墜入一雙湛藍的瞳眸，五感被封印一般變得遲鈍。
窗外的風聲吹起，聒噪的蟬鳴在耳畔逐漸遠去，直至變成一整片空白。
無法言喻的感覺。
就像是在大海中溺斃。
喘不過氣，呼吸被封住，是溺水，本能的想要掙脫，舌尖被卷起吮吸，無法克制的混亂情緒在腦海中蔓延。
不知道思考什麼，也不知道如何咀嚼。
五條悟緊緊抱住她，霜白的睫毛拼命顫抖，好似要痙攣一般，一向清晰的大腦此刻變得叫人不適，像是增加了許多沒必要的東西，讓他感覺到沉重。
親吻變得激烈，紗奈感受著一陣接著一陣襲來的感覺，張著嘴呼吸著。
漂亮的蒼瞳變得溫暖，撫摸著她臉頰的手掌捏了捏，還未等她疑惑看去，窒息的吻再次扣下。
舌尖毫無阻礙的探入紗奈唇中。
濃烈的，屬於悟的甜膩氣息，緩慢收緊的手臂，遠比剛剛更用力，帶著像是莽獸收力的絞殺。
紗奈的腿緩慢抬起，小腿直接掛在對方精瘦的腰上。
五條悟猛然瞪大眼。
那雙蒼瞳顯露出震驚之色，紗奈不得不仰起頭，輕笑聲宣泄而出。
微微發脹的唇瓣帶著點刺痛，柔軟纖細的手臂繞過他的脖頸，拉過他的脖頸，輕柔的聲音隨之響起：「不是很想要嗎？」
「等悟掌握自動檔無下限怎麼樣？」染著瀲灩水光的眼眸泛起笑意。
就像是貓的撒嬌，帶著狡猾的眼神。
掌握無下限？
滿腦子都是一片空白，全身的肌肉繃緊，手臂緩慢收縮，呼吸聲沉重。
總之，最後剛剛洗漱完的身體又變得黏糊糊。
「吶吶——紗奈~用反轉術式再來一遍吧~」相當無恥的聲音響起，紗奈只覺得頭皮發麻。
反轉術式要是知道自己這麼被用，絕對會哭的吧？
「不，絕對不行！」一口回拒，紗奈確定，絕對不能開這個先例，不然她遲早會死在床上。
紗奈：即使再喜歡悟，這種窩囊的死法他也是拒絕的。
五條悟見沒成功忽悠，哀怨了嘆了口氣，相當不爽。
心疼男人遲早撲街，紗奈無視某人的唉聲嘆氣，她現在只感覺渾身黏兮兮的，攤在地上，努力把自己變成一攤餅，敞開著四肢感受到自然風，嫌熱的不行。
正准備叫黏在她身上的某人離開，五條悟相當自覺的打開了空調。
清涼的風吹來的瞬間，紗奈只想擺爛。
「我幫你洗吧~」歡快的聲音響起的一瞬，紗奈蹭的下坐起身，動作迅速且敏捷，絲毫沒有剛剛的腰酸。
不自覺的使用了反轉術式。
刷新的身體絲毫感受不到疲憊，不得不說，反轉術式確實很好用。
看到紗奈恢復，五條悟的眼睛蹭的下亮了起來，勾勾搭搭的湊過去。
簡直就像是看到新鮮雞肉的貓，迫不及待的展開黏糊糊的貼貼行為。
最後自然是被貓吃完了。
從裡到外，除了沒有真刀實槍，該吃的都吃了。
三個小時，五次！
嗯哼，五條悟滿意了。
看到暈暈乎乎的紗奈，把她抱在懷裡，挺起自己的胸肌：「怎麼樣，是不是比禪院那家伙的更大。」
耿耿於懷，絕對是耿耿於懷。
紗奈半眯著眼，瞥他一眼，帶著薄汗的胸肌映入眼簾，又聽到悟的問話，克制不住的笑了起來。
埋在他懷中，把自己縮起來，就在某人看起來快要惱羞成怒的瞬間，紗奈輕咳一聲，止住笑聲：「啊，對，我超喜歡的。」
「嗯哼哼。」某人滿意了。
晚間，單方面宣布結束。
再次洗完澡，紗奈穿著吊帶懶懶散散的吹著空調。
雖然這種天氣，在深山裡確實不需要開空調，但是……
「悟，難道你真的不熱嗎？」一低頭，看向埋在自己懷裡，注視著試圖嘗試埋胸把自己窒息而死的家伙，紗奈的表情肉眼可見的十分無語。
說起來，貓喜歡貼貼順帶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好像還蠻正常的。
努力在嘗試膝枕和埋胸到底哪個更舒服，五條悟從她懷中抬起頭，沒戴小圓墨鏡，所以湛藍之瞳一覽無遺，深邃蒼遠，漂亮的好似寶石一般的完美質感。
紗奈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而五條悟習以為常的湊過去。
深切的迷戀，六眼之中出現紗奈的身影。
「難道紗奈不喜歡嗎~」某人學著小朋友的口吻，絕對是相當幼稚的口吻。
但是通過他的童顏被說出來，叫人完全不會生出任何反感的念頭。
被拿捏的死死的啊。
「總之，我已經沒力氣了。」紗奈如此說完，又想到另一個問題：「反轉術式確實是可以刷新肉體，但是連那種東西都可以刷新嗎？」
畢竟對於女生來說，就算是刷新了肉體，但是心靈上被喂得太滿，以至於她已經生不出任何想要繼續進食的念頭。
五條悟抬起頭，疑惑的看她，微微眨了眨眼。
「就是那個啊……反轉術式是否會修復那個？」有點害羞，但求知欲更勝一籌，紗奈壓低聲音，試圖得到一個正確的答案。
紗奈試圖用眼神暗示對方。
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輕而易舉的讀懂了對方的未盡之意，五條悟的表情變得無比古怪，這家伙的想法還真是叫人猝不及防以及捉摸不透啊。
「……」五條悟卡殼，他時常覺得，紗奈的好奇點總是那麼的清奇，但對於五條悟來說，他又沒有把子彈用光過，當然不可能知道反轉術式是否可以恢復子彈。
但是反轉術式甚至可以恢復血液，按理來說，恢復子彈應該也不算困難吧？畢竟也算是身體的一部分，只要對反轉術式的領悟足夠優秀就可以吧？
思考著，余光瞧見某人好奇的眼神。
如果再過十年，五條悟絕對是游刃有余，露出狐狸笑，拉著紗奈的手讓她自己去探索的「導師」類型，但現在的五條悟……
雖然臉上還是強裝鎮定的從容，但是從微縮的湛藍瞳眸也能看出，這家伙絕對沒有臉上表現的那麼淡定。
「既然想知道的話——」五條悟把自己埋在紗奈的脖頸間，努力的蹭了蹭，霜白短發撩的她有些癢。
緊接著就是大貓歡快的語氣：「想知道的話，紗奈自己來試試不就知道了？」
「不！」一口回拒，紗奈微笑，立刻打斷某人不靠譜的想法，如果說想知道的話，這家伙絕對會得寸進尺：「還是算了，突然發現我也沒那麼想知道了。」
「嘖。」
……
總之，晚上和五條悟黏糊糊的日常會叫人覺得很開心，不過白天的工作也很重要。
反轉術式的正確用途，難道是做那種事情後給自己來一發嗎？紗奈陷入沉思，甚至覺得好像也不是不行，不不不，果然還是不行吧，絕對是被帶壞了！
……千萬不能被其他咒術師知道，她竟然想把反轉術式用在這種糟糕的地方。
嗯，絕對會被譴責的。
紗奈默默收起自己不靠譜的想法，還是睡覺比較重要。
翌日清晨，紗奈拎著兩位學生開始特訓。
關於「為了京都姐妹交流會」而展開的特訓活動相當順利，紗奈的特訓方式很簡單。
是豌豆莢。
沒錯，就是曾經導致五條悟出現讀心術的豌豆莢。
把人「吃進去」就可以進行全息模擬戰鬥，危險性小，靈活度卻很高，簡單來說，就是全息戰鬥。
沒辦法，畢竟也不可能現在去找適合七海和灰原的對手，太困難了。
那還不如直接用戰鬥豌豆。
回頭看了眼兩位少年的狀態，半透明的邊框內可以看到兩位少年的臉上，時不時閃過痛苦的表情，但總體來說還算是正常。
各項數值也很正常，嗯，不錯。
紗奈負責的圍觀了一圈後，坐在一旁的草地上，這個時候的陽光已經會叫人感覺炎熱了。
照在身上熱氣騰騰。
大概是昨晚和悟鬧得有些晚，過於明媚的陽光傾瀉而下時，四周漸起的蟬鳴，風吹過樹葉帶起一陣陣細碎的吵鬧。
所有的一切在無限靜謐之中，只會叫人產生懶散的倦意。
實在是太好睡了吧？紗奈忍不住想到。
毫不例外的打了個哈切，眉眼耷拉起，心底翻湧起一陣陣倦意。
干脆摸出一個枕頭，戴上遮光眼罩，毫無愧疚感的睡去。
……
她又做夢了。
實際上，紗奈每次做夢，都能清楚的意識到自己在做夢。
大概就是所謂的清醒夢？
不會又看到糟糕的畫面吧？想到上一次的糟糕夢境，紗奈有些不適，無論多少次，她都無法坦然的面對悟的死亡。
即使是在夢境。
夢境多數時候是古怪而斑駁的，像是沒了顏色的畫卷。
她少見的夢到了年幼的時候。
每一個穿越者大概一開始都是充滿雄心壯志，直至她被一遍遍扔到咒靈堆裡，看不清面容的母親和父親站在門口。
一扇厚重的木門隔絕了人間和煉獄。
「殺了它們你就可以出來。」溫柔的母親說著冷漠的話。
紗奈已經忘記對方的長相，只記得是很溫柔的表情。
大概是因為靈魂是成熟的大人，紗奈清楚即使自己求饒，對方也不會讓自己離開。
「你得展現，你能夠匹配神子的能力。」對方的話語溫柔而又殘忍。
讓她一時間不理解，記憶中那些溫柔的陪伴是否只是虛情假意。
「神子……」五條悟嗎？
她明明應該怨恨對方的。
如果不是他，自己不至於承受這些。
但，無法怨恨。
知道他所承受的一切，那份無法忽視的喜愛，都叫她無法怨恨。
說是順利，也可以說是可悲，她成功覺醒了術式。
【禁止之力】
她被送到了神子所在地。
她看到了那個小少年。
在漫天大雪之中，她看到了山雪的化身，霜白的少年，神情淡漠且毫無情感。
在那一瞬間，所有的怨恨似乎盡數散去。
她記起了自己曾經對他的喜愛，那是一種濃烈的、無法傾訴的喜愛。
撐著一把紅梅傘，她無法克制劇烈跳動的心髒聲，以及心底無法忽視的欣喜。
就好似——她已經等了很久。
終於重新回到他的身邊。
緩慢走了過去，說出來與悟的第一句話：「六眼，是神子嗎？六眼看到的世界是怎麼樣的？」
被風雪隔絕的視線變得清醒。
她看到了那雙淡漠的湛藍雙眸。
清澈平靜，似沒有任何情緒的起伏。
躁動不安的心，在這一刻變得寧靜，所有的恐懼和不安，在這一刻遠去。
她甚至有種：對於自己重生來到他身邊，充滿感激之情。
只不過這種情緒，在年復一年的訓練之中變得單薄。
直至徹底被遺忘。
是啊，她是欣喜的，能夠回來，她是欣喜的。
等下，為什麼是回來？
「紗奈——」
「紗奈~」
「紗奈~醬~」
遙遠的聲音像是接觸不良的訊號，斷斷續續的傳來，紗奈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眼前卻像是被水霧覆蓋，一切都變成不真切的霧蒙蒙。
努力睜大眼，眼淚順著眼眶流淌，她清晰的看到五條悟的臉。
他半蹲著，睡夢中的蒼藍之瞳變得真實，五條悟疑惑的看她，抬起手，指腹溫柔的抹去她眼角的淚水。
這是他第二次看到紗奈在睡夢中哭泣。
「我不會死的。」無比堅定且肯定的語氣。
這一回，五條悟能夠毫不猶豫的給出依舊自信的回答：「沒關系，我不會死的。」
湛藍的蒼瞳湊近她的臉，能夠清晰的聞到屬於悟的氣息。
被遺忘的情緒蔓延，紗奈愣愣的看著他，注視著那張過於精致的臉。
心底升起無盡的疼痛。
而她甚至對於這樣的疼痛產生了一種習慣的麻木，就像是她本就經歷過。
「我……」比想像中更沙啞的聲音。
紗奈開口的一瞬又閉上嘴。
「雖然紗奈哭起來的樣子很可愛。」五條悟忽然湊近，聲音壓得極低，「但是如果不是在那種情況下哭泣。」
說著，他湊近，唇瓣觸碰到眼淚的瞬間，品嘗到一股鹹澀的淚水。
「……果然會讓人無措。」逐漸低沉的低語，湛藍的蒼瞳注視著她，眼神無比認真：「我不會死的，即使是死，我也會在殺死你後再死去。」
「……」
這到底是什麼中二的台詞，紗奈心底蔓延的悲傷一下子散去，只剩下滿腦子的囧。
「……拜托，你可好好活著吧。」她噗嗤一下笑出聲。
拜托，哄女孩子這種高難度的事情，他完全沒有學會啊！五條悟別扭的移開目光。
見她終於笑了，擔憂的情緒終於散去，五條悟心底松了口氣，說起來，為什麼紗奈總會覺得自己會死呢？
五條悟清楚，即使自己問了出來，對方也不會說。
「找我是有什麼事？」紗奈用拇指抹去淚水，恢復成一貫的溫柔模樣。
說到這個，五條悟嘖了一聲，「禪院直哉那小子竟然想要挖牆腳。」
十分不爽的口吻。
紗奈歪著腦袋，挖牆腳？能被悟稱之為牆角的應該只有她吧？
「……欸？禪院直哉要挖我嗎？」哎呀呀，真是勇氣可嘉。
結果五條悟相當詭異的翻了個白眼：「他又不是打算讓禪院家變成五條家，怎麼可能挖你。」
「……我難道不值得被挖嗎？」紗奈不服。
「大概是挖你的話，搞不好會直接變成五條家，所以禪院直哉那家伙才沒有勇氣。」
非常有道理的說法。
「所以他打算挖誰？」
誰能比她的價值更高呢？
「傑啦，傑——」這才是讓悟最不爽的地方，那家伙竟然要挖自己的摯友，開什麼玩笑。
紗奈：……啊，突然感覺對方好像變得聰明了一點。
第067章 變小的紗奈
關於禪院直哉挖牆腳一事，五條悟和紗奈當機立斷，決定去打探一下信息。
嘛，雖然，兩人都覺得以禪院直哉那性格是絕對不可能成功挖牆腳的。
哦，被遺忘的七海和灰原還在豆莢子裡艱苦奮戰。
……
當結束了祓除任務回到房間後，看到裡面的畫面，夏油傑默默地退出房間，看了眼門上的名字【夏油傑】。
很好名字是他的。
但是裡面的兩個人絕對是有點多余了吧？
「喲~傑。」咬著秋刀魚的五條悟抬手打招呼。
紗奈非常自然的接了一句：「歡迎回來。」
「……我回來了。」條件反射性的開口回應，但緊接著反應過來的夏油傑一整個無語表情，他不是很能理解：為什麼這兩個人要來自己房間開會，還帶了烤串和下酒菜，甚至還為他帶了一瓶酒。
「……你們這是來深夜居酒屋的嗎？」太過離譜，以至於他不得不吐槽一下。
正在品嘗下酒菜毛豆的紗奈扭頭，透過窗戶看了眼天色，窗外一片明亮，一本正經的回答：「現在是正午，應該說是午餐。」
「就是說~傑我們有給你帶啤酒哦~」五條悟熱情的拿出一瓶看起來就很貴的清酒，某種意義上來說，有點貼心過頭了。
「……那還真是謝謝你們。」有點無奈，不過夏油傑還是走進去跟著一起坐了下來。
與其吐槽這兩人過於自我，還是干脆放棄比較好。夏油傑嘆氣。
不得不說，夏油傑的房間真的很干淨清爽。
書桌上擺放著小雛菊，屋內的陽光很充足，一整個清爽男高的感覺。
「哇哦，這是妙蛙種子的窩嗎？」眼見的紗奈對陽台上的迷你水潭表示驚奇。
夏油傑想起什麼，走過去打開陽台的門，「啊，是啊，那小家伙很喜歡泡在水裡。」
說到這個，夏油傑臉上的表情變得溫柔，順帶直接把妙蛙種子放了出來。
五條悟來了情緒，立刻衝到隔壁房間，把在地板上趴著睡覺的傑尼龜迅速拎過來。
沒睡醒，一臉茫然的傑尼龜：？？？
剛出來，就看到自己窩沒了的妙蛙種子：？？？
妙蛙種子直接用腦袋撞向傑尼龜。
一臉懵逼的傑尼龜承受了強烈一擊，捂著圓溜溜的腦袋，表情充滿無辜：「傑尼？」
「哇哦，妙蛙種子對傑尼龜使用了【撞擊】」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絕對是五條悟，這家伙蹲在旁邊開啟了解說。
夏油傑腦袋上再次冒出青筋，拎起悟的後衣領往屋內帶：「你給我靠譜一點啦。」
「咳咳——」深刻知道自家悟貓嫌狗棄的屬性，紗奈努力轉移話題：「妙蛙種子看起來適應的很不錯。」
提到這個，夏油傑扭頭看去，陽光下，妙蛙種子和傑尼龜正在搶奪小水池使用權，有點像是他和悟的相處，輕松的笑容浮現在他臉上：「我以前一直覺得養寵物是一件麻煩的事情。」
「嚴格來說，妙蛙種子不是寵物吧？」紗奈吐槽。
五條悟則拿著逗貓棒開始撩撥妙蛙種子。
玩了一會兒，發現妙蛙種子根本不搭理他，五條悟扔掉逗貓棒，語氣變得認真了幾分：「說起來，禪院直哉那家伙約你見面？」
關於禪院直哉要挖夏油傑這件事，目前來說，只有五條悟和紗奈知道，而禪院直哉也沒想到，夏油傑和五條悟的感情竟然好到這種地步。
畢竟在御三家這種古老家族長大的少年，大概率無法理解普通人的想法。
在夏油傑看來，比起權利什麼的，來背叛朋友是絕對不允許的。
總之，紗奈很疑惑，禪院直哉做事之前不用腦子思考嗎？
至於禪院直哉到底想做什麼嘛——
「大概是因為惠的出現讓對方產生焦慮了吧。」精准拿捏住對方心態的紗奈是這麼說的。
「惠？」夏油傑也只是疑惑了一下下，立刻反應過來：「是因為十影？」
「是啊，雖然禪院家沒有像五條家：【六眼必是家主】這樣的規定，但十影身為禪院家最強咒術，大概率都會繼承家主之位。」稍微解釋了一下，紗奈緊接著道：「而且加茂家的赤血操控也出現了。」
滿臉閑適，五條悟雙手搭在腦後，坐在軟墊上，懶洋洋的往後靠去，後背靠在床邊，小圓墨鏡掉在鼻梁上，緩慢開口：「難得，御三家的最強咒術都出現了。」
真是少見。
六眼的眸色毫無阻礙的宣泄而出，湛藍的瞳色在陽光下變得幽深，而五條悟的表情似乎也變得更加難以捉摸。
一般來說，御三家同時出現最強咒術，千年來的記載中也只出現過一次，沒想到竟然在這個時代湊齊了。
「這麼一說好像也是。」夏油傑跟著感嘆了一下，看向五條悟笑了起來：「不過悟的話，因為比他們年長，所以很長一段時間，都會是御三家最強的吧？」
「哈，我當然是最強的。」毫不猶豫的自我肯定。
紗奈還有點走神。
「紗奈？」
「紗奈醬~」
五條悟和夏油傑同時叫了一聲。
驟然回神。
湛藍瞳眸隨之眯起，五條悟湊近，「紗奈一直在走神呢。」
非常可疑。
「咳咳，沒有啦，只是在想一些事情。」紗奈坦然的看向五條悟，被抓包是絕對不能心虛，一旦心虛，就會被死死咬住要害，這是紗奈多年來與五條悟相處所得出的經驗。
有時候也會刨根問底，五條悟雙手環胸，一副你今天不好好解釋一下，我們就沒完的模樣：「是什麼？」
「最近不太太平不是嗎？上次那個能改變靈魂的咒靈也沒下文，另外是誰把我們的信息透露給那位正選天與咒縛也沒查清楚，總感覺……」
夏油傑聽到這，總結似的說了句：「是啊，風雨欲來。」
紗奈：確實是風雨欲來啊。
要找機會，測試一下偏差值具體形成的原因。
……
當然，紗奈對於未知的擔憂也僅僅只持續到當天晚上。
因為！
第二天！
看到植物園一片外來物種入侵的模樣，她再次炸了。
見過了各種千奇百怪的植物後，她以為自己不會再對任何植物產生驚訝的情緒。
但很快，她發現自己錯了！
植物園長滿了：無比刺眼的、在閃光的「雜草」。
所有的雜草的模樣都像是半透明的水晶，在陽光下下肆意搶占正常植物的養分，還有一種圈地為王的架勢。
以至於，一時間紗奈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來到了種植園，還是前往了什麼特別的礦區。
漫山遍野，全都是迎風而立的銀白色水晶雜草。
透明的銀白色，在陽光下還閃著光。
「……富貴的氣息啊。」紗奈忍不住感嘆。
那些雜草非常旺盛，一簇一簇的，漫山遍野都有，簡直就像是什麼外來入侵物種，短短一晚上的時間，都快把她的種植園給霍霍了，不過色調很統一，都是銀白色，花蕊中間有不同鑽石模樣的花心。
紗奈拿出自己許久沒用的植物百科全書。
【名稱：假水晶花
食用方式：生吃、任何烹飪
食用效果：幼態化
配套產出：水晶蘿蔔】
嗯？
配套產出水晶蘿蔔？
這哪裡看起來是有蘿蔔的樣子？
穩定發揮屬於正常人類會有的好奇心，紗奈蹲下身，握住雜草，摸在手中的觸感不像是植物，倒像是摸在微涼的冰棱柱上，一旁的植物們已經萎靡不振。
大災難！
這絕對是種植園遇到的大災難。
在這麼下去絕對會絕產到顆粒無收，顆粒無收對一個農人的超大打擊，紗奈感覺自己要窒息了。
當機立斷，紗奈撥通了眾人的電話。
「麼西麼西——悟麻煩聯系大家到植物園，突發大災難了！」異常嚴肅的口吻，以至於五條悟在被掛斷電話後，臉上的表情還是懵逼的。
坐在教室內的三人組依舊懶散。
硝子腦袋上頂著蒲公英倉鼠，像是多了個白色的帽子，好奇問道：「怎麼了？」
「紗奈的求助電話，種植園好像出事了。」五條悟說完，立刻拽起一旁看書的夏油傑：「我們快去種植園！」
夏油傑：？？？
去就去，你為什麼要拎著他！？
……
總之，當少年們趕到植物園的時候，只能看到……
漫山遍野都在閃閃發光的鑽石草！
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而每一株草中央都有一株粗壯的主杆，上面開了一朵花，也是類似於水晶質地，似鑽石的果實一個個垂下。
有一種走進寶石王國的既視感。
而站在一片鑽石之中的是面色凝重的紗奈，她正提著一棵超大號的……水晶蘿蔔？
「哇——感覺要發財了。」硝子看向那一枚枚鑽石果實，發出來自靈魂的感嘆，感覺冥小姐要是看到的話，絕對會超級快樂。
彎下腰，硝子伸出手指觸碰了一下，那些垂落的鑽石果實的內部有各種液體在流動。
「……這、這是新的植物嗎？」夏油傑不可思議的詢問，感覺有些刺眼，抬手伸向五條悟：「悟，還有多余的墨鏡嗎？」
太刺眼了，感覺要瞎。
五條悟非常具有摯友愛的給了他和硝子一人一個墨鏡。
齊刷刷出現的是墨鏡三人組。
「啊——」正在研究水晶蘿蔔的紗奈回神，看到三人後默契的一人發了一根水晶胡蘿蔔，開口道：「要品嘗看看嗎？」
「嗯？」
三人默默低下頭，看向手中的蘿蔔，抬頭又是紗奈略顯期待的眼神。
雖然不太好，但他們覺得……這玩意吃下去絕對會出事吧？
「你先——」夏油傑微笑著邀請摯友先行品嘗，畢竟是他老婆種出的東西。
這種時候，絕對不會先吃這種看起來就不太正常的食物，五條悟迅速後退一步，飛快的把手中的蘿蔔往摯友嘴裡塞，秉承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大愛」精神。
五條悟與夏油傑你推我擠，打打鬧鬧，互不相讓，彼此穩定發揮著摯友愛。
「哎呀，不用那麼客氣。」紗奈微笑著說完，飛快的往兩人嘴裡一人塞了一個。
硝子生生咽了咽口水，第一次感謝自己身為女性的身份，讓紗奈不至於痛下殺手。
雖然被塞進嘴裡第一反應就是吐出來，但是——
兩位屑DK不由自主的嚼了嚼。
硝子：「……喂我說，你們兩個還好嗎？」
看起來簡直就像是面無表情的在啃白蘿蔔，不知道為什麼硝子的腦海中出現了兩個兔子，一黑一白。
有點蠢，又有點萌是怎麼回事。
「雖然看起來很離譜，但是吃起來意外的甜，超甜，簡直就像是在吃空氣巧克力。」五條悟迅速吃完後，語氣歡快：「再來一根~」
「巧克力？不，完全不！」提出反對意見的是夏油傑，他一邊吃一邊露出相當嚴肅的表情：「口感其實更像是本州島的烏冬面吧？當然還帶著蕎麥面的清爽，我一直覺得烏冬面和蕎麥面融合在一起才是最好吃的。」
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你們說的是同樣的東西嗎？」硝子覺得食物應當不至於有這麼大的口感差別。
想著，沒忍住好奇的她嘗試的吃了一口。
嗯？！
一向懶散的眼睛驟然瞪大，五條悟和夏油傑同時看向硝子。
「烤肉……」硝子又咬了一口，感嘆道：「實在是太像居酒屋的烤雞肉，這個時候再配上一瓶啤酒實在是太快了了。」
「不，胡蘿蔔裡吃出烤雞什麼的太離譜了吧。」這是堅決不信的夏油傑，嚴肅認真地說道：「這絕對是烏冬面的味道！」
硝子認真反駁：「從蘿蔔裡吃出烏冬面也很離譜，夏油，你的味覺出問題了。」
「是巧克力才對！」五條悟加入戰局。
三人吵了一會兒，發現對方是真的那麼認為，於是反應過來後齊齊看向正在啃蘿蔔的紗奈。
後知後覺。
「難道是蘿蔔的緣故？」反應過來的幾人看向紗奈。
紗奈表情凝重的點了點頭，緩慢開口：「你們……沒發現哪裡有點奇怪嗎？」
什麼？
幾人的表情主打一個茫然，齊齊搖頭。
紗奈嘆氣：「你們沒發現自己變矮了嗎？」
「哎哎哎？」這麼一說的話。
「有嗎？」五條悟疑惑，一米九的身高就算是變矮一點也不會立刻發現，而夏油傑也是如此。
硝子對自己的身高也不太敏感。
「有變矮嗎？」這時候，幾人發覺紗奈好像變得更幼了。
就是通常意義上的變幼，還變矮了。
「紗奈，你好像變小了欸。」五條悟戳了一下她的臉頰，比劃了一下兩人的身高。
「這個蘿蔔的作用就是幼態化。」沒忍住，已經吃了不少的紗奈破罐子破摔，嘆氣，「感覺等一會兒會變成小朋友。」
有預感自己似乎快速變幼起來，紗奈抬起手，對著五條悟說道：「抱我。」
面對紗奈的請求，五條悟不會拒絕，在他抱住紗奈的瞬間，對方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小，六眼瞪大，感受到她身上的衣服逐漸掛不住，五條悟當機立斷迅速跑路，幾乎是一眨眼消失在原地。
留下兩個茫然的同期。
「剛剛紗奈好像是變小了吧？」
「……啊，我也看到了。」
這大白天總不能活見鬼吧？硝子和夏油傑又同時看向手中的蘿蔔，果然，紗奈種出的東西絕對不能隨便亂吃！
……
紗奈此刻的心理狀態就是：……悲傷，非常悲傷，大寫的悲傷。
幼態不是一瞬間的，而是一點一點，從五條悟的眼神中就能夠看出，自己這縮小幼態化估計挺成功的。
因為此刻他的眼神，就跟貓看到會動的玩具差不多，六眼跟開了無下限似的，亮到發光。
回到房間內也沒有任何安全感。
「……悟，你這樣會讓我害怕。」紗奈試圖用咒力抵抗一下，可惜無果，肉眼可見的纖細手指變成了肥嘟嘟的小手。
社死就是這麼的突然，整個衣服都松松垮垮的掛在她身上。
而五條悟此刻的表情主打一個寫實有趣：「哇哦——變成了小朋友。」
說著還伸出手，戳了戳她的臉頰。
大概持續了半分鐘，幼態化停止，停留在了紗奈五歲的模樣。
「……麻煩給我帶點衣服吧。」紗奈拖著不符合自己當前尺寸的衣服，有點狼狽。
五條悟眼神噌亮，打了個響指：「紗奈乖乖的等我回來哦~」
一副哄騙小朋友的口吻。
……
在五條悟離開後，屋內靜悄悄的，只剩下變成小孩子的紗奈。
裹著身上直往下掉的襯衫和裙子，紗奈走到臥室換了一件原本是修身的睡衣，不過現在也只能當超大號裙子穿。
盯著客廳掉落的衣物，紗奈認真沉思片刻，決定下回出現新品，還是先讓其他人先吃吧。
欸——
穿著超大號睡衣，坐在沙發上，乖巧的等待五條悟買衣服回來。
順帶從剛剛掉下的衣服裡扒拉處手機。
其實只是身體變成小孩子的話，對於大腦和咒術來說沒有任何影響，對她現在所擁有的咒力也沒有影響。
感受了一□□內豐盈的力量，紗奈確定了，水晶蘿蔔的作用就是單純的幼態化。
一個沒什麼卵用的作用。
並且這種幼態化在咒力消耗完畢後也會結束。
「……重新變成小孩子感覺超奇怪的。」感覺各種別扭，房間裡的東西也變得巨大，適應不良的紗奈放好手機，屁顛屁顛的跑到浴室。
站在浴室的凳子上，努力踮起腳尖，看向鏡子裡肉嘟嘟的自己，金棕色的長發沒有等比例縮小，直接拖到了地板上。
鏡子裡出現臉色白裡透紅的小朋友，嬰兒肥，頭發略有些凌亂，漂亮的茶褐色杏瞳，整個人透著屬於幼崽的單純無害。
紗奈：……自己小時候，其實還蠻可愛的。
另一邊。
眼見始作俑者消失，被落下的硝子和夏油傑在看到一地的水晶雜草後，帶著為數不多的良心，召喚出一堆咒靈幫忙清理干淨。
「我們吃了沒關系嗎？」夏油傑可不希望一覺醒來，變成小孩子的戲碼發生在自己身上。
啊，說到這個，就又回想起之前叫悟爸爸的糟糕記憶。
藥劑學滿分的硝子認真思考了一下：「不談劑量說藥性的話屬於流氓操作，紗奈應該是吃了不少。」說著她看向一旁的水晶藤。
超乎意料的多。
感受一下身體並沒有其他不適，兩人就安心幫忙摘蘿蔔了。
是的，他們暫時還不知道那些是雜草，只以為是紗奈新弄出來的樹果。
畢竟……
她的樹果沒有正常的，所以變小什麼的也不是那麼不能接受。
只要變小的不是自己，那絕對是接受良好。
……
在場接受唯一不良好的就成了……紗奈。
「真的要穿這種東西嗎？」
正在和裙子艱苦奮鬥，紗奈非常懷疑叫五條悟去買衣服是一件錯誤選項。
大少爺能買什麼裙子！！！
完全就是憑著自己的愛好在搞事情啊！
「紗奈不覺得超可愛嘛~」完全不覺得哪裡有問題，五條悟臉上惡劣的笑容幾乎掩飾不住，看向緊閉的房間門，眼神中流露出躍躍欲試：「要是紗奈不會穿的話~我可以幫忙哦~」
齜著一口大白牙，純純的幸災樂禍。
「……不准進來！」很清楚這家伙准備做什麼，紗奈一邊和衣服作鬥爭，一邊呵斥隨時准備闖入的大貓。
終於，在差點累死之前，紗奈終於穿完了超可愛、但是也超級累贅的洛麗塔。
就是吧、這個衣服……
紗奈低頭，看著裙子上各種可愛的蝴蝶結和蕾絲花邊，默默的看向房間內的全身鏡。
毫不客氣的說：真是超可愛的！
拉扯著特別不適應的裙裝，小紗奈打開門。
身材高壯的少年直接靠在門框，一副等待已久的模樣。
「哇哦~超可愛的~」看清紗奈此刻的可愛裝扮，五條悟毫不掩飾的誇贊道。
成年體沒感覺，一旦變小，看五條悟還真是極具壓迫感，紗奈現在得仰著脖子，還只能看到對方的下頜線。
嘖。
和小說裡描述霸總的所謂：刀削似的完美下頜線，多多少少有那麼點貼近，果然藝術來源於生活。
「悟，你還是蹲下來吧。」仰得脖子酸，紗奈嘆氣。
再次見到幼崽模樣的紗奈，五條悟心底升起一種奇怪的愉悅情緒，好懷念。
蹲下身，湊近。
漂亮蒼瞳之中浮現出愉悅的情緒，霜白的睫毛撲閃著，目光之中是紗奈肉嘟嘟的稚嫩臉蛋。
「超可愛~」飄揚的尾音，充滿著愉悅。
湊過去在紗奈臉上親了一下，這是一個不含任何凝視情緒，單純的喜愛的吻。
無論是成年的五條悟能夠坦然的說出喜歡紗奈。
還是年幼的神子意識到自己對她的不一樣。
總的來說，他們之間早已緊緊纏繞在一起，就像是無法理清頭緒的毛線團。
看到紗奈變成可愛的小朋友，五條悟此刻的內心：超可愛！想要抱起來藏起來的可愛！
莫名其妙的看到五條悟背後出現一朵朵粉色小花花，紗奈的腦袋上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我說悟。」被打扮成洋娃娃，紗奈盯著身上層層堆疊的洋裙陷入沉思，這家伙，絕對是故意的吧？
「紗奈~看這邊~」一秒切換五條悟舉起手機，在紗奈抬頭的一瞬間，瘋狂抓拍。
對著鏡頭會條件反射的露出甜甜的微笑。
然後就看到五條悟拿起類似於逗貓棒的魔法棒，塞給紗奈，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嘴裡說著：「來說茄子~」
很好這回確定了，他就是故意的。
扯了扯嘴角，以及腦門上已經凝結成實質的黑線，紗奈放下仙女棒，她又不是真的小朋友，給她適可而止一點啊！
充滿無語的嘆氣：「拜托，你給我換點正常的裙子就可以了。」
為什麼要搞洛麗塔？
不，她本身不歧視任何服裝，甚至覺得這裙子蠻好看的，但是它完完全全不適合咒術師！
「我還買了萌獸裝~」說著五條悟不知道從裡掏出來一件非常誇張的毛茸茸，就是那種很流行的擬獸態服飾。
有被震驚到的紗奈迅速往後退了一步，本就漂亮的杏瞳更是瞪大三分：「你是想干脆熱死我嗎？」
奶聲奶氣的質問。
不是她想奶，是嗓音受限不允許。
「啊，生氣起來的紗奈也超可愛的~~~」尾音飛揚，有被萌到的五條悟抱住紗奈，用力的蹭蹭他的臉頰。
雖然是很喜歡和悟貼貼沒有錯，但是這種單方面被蹭，還是算了吧，她感覺自己現在像是快要被一頭猛獸壓死的獵物，雖然猛獸很萌，但也是猛獸啊。
超級重的！
只需要一個手掌就可以把紗奈抱起來，完完全全去抱住，這樣的感覺，對於五條悟來說也是一種新奇的體驗。
紗奈感受到五條悟精神上的興奮。
就像是一只凶殘野獸，溫柔的展現出的所有的一切。
稍微忍受了那麼一下下，紗奈有點無奈，她感覺自己可能是變成了貓薄荷之類的不明生物。
終於，吸夠了的五條悟把紗奈抱在懷中，異常亢奮，腦子裡已經想著給小紗奈換各種各樣可愛的衣服。
「吶悟——」美好的溫情時刻，紗奈卻不由自主的想到未來的五條悟。
而和對方腦回路完全不在一個邏輯線，五條悟正在思考如何忽悠紗奈穿萌獸裝，穿上的話絕對也會是超可愛的類型。
「什麼？」五條悟捏了一下她軟綿綿的臉頰，感覺像是充滿奶香的奶糖。
咬一口會不會有奶糖的味道，五條悟毫無人生節操的思考著，一歪腦袋，就看到紗奈漂亮的茶褐色瞳眸。
「如果強大到比所有人都強，會覺得孤獨嗎？無法徹底的展現出自己所掌握的一切。」紗奈突然問出一個相當奇怪，且讓五條悟無法回答的問題。
大概就是所謂的高處不勝寒？
聽見她軟綿綿的聲音，不是很理解對方的意思，但本能的，五條悟似乎又有點能與她的話產生一點點的共鳴。
就比如，他從一開始就是生來孤獨的神子。
他最能體會孤寂無人可訴的高處所帶來的冷冽感。
蒼藍的瞳眸微微閃爍，五條悟勾起嘴角，似蒼穹的瞳眸深處，浮現出少見的溫柔，低語聲響起的瞬間，是來自胸腔的顫鳴：「啊，會孤獨吧？如果畢生所學都無法徹底的展示出來，那麼會有遺憾吧。」
「但是又有什麼關系呢。」五條悟露出毫無陰翳的明媚笑容：「我所擁有的，遠比遺憾更多。」
這樣啊——
尚且沒有經歷過任何失敗的少年，內心是平坦且沒有任何裂縫的。
紗奈收斂起莫名其妙的悲傷，認真地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悟這樣，就很好了。」
清楚的察覺到紗奈身上焦躁不安的氣息淡了一點，五條悟眼中劃過一抹深思。
難道，還是跟夢境有關？
為什麼紗奈總會耿耿於懷他的死亡？
不，准確來說，五條悟不相信自己會死，沒有人能夠殺死他，這是來自最強者的驕傲。
飛快的掩蓋住眼底的情緒，五條悟以相當歡快的口吻巧妙的避開這個話題，他會知道的，但不一定是現在。
「吶~紗奈這麼出去的話~會被當做是我的女兒吧~」
「……」
聽到這話，紗奈表情大囧。
坐在五條悟的手臂上，十分認真注視他的那張童顏，歪著腦袋發出疑惑：「悟，你對自己的童顏還是一點都沒有數嗎？」
非常認真地說道：「以你的顏值，和年紀，我只有可能被當做你的妹妹。」
第068章 痴漢系悟
從五條悟突然消失，再突然出現這件事，夏油傑和硝子覺得已經快習慣了。
但是——
「紗奈？」
「是紗奈吧？」
五條悟的懷裡多了個可愛的小朋友，兩人的表情呈現出統一的空白，目不轉睛的看向悟懷中的孩子。
幼態化……未免也太幼了吧？
面對被當成圍觀對像的紗奈衝著兩人點點頭，坐在悟的手臂上，情緒相當穩定，對於自己成為小朋友這件事適應良好：「吃的有點多，等我咒力消耗了就能變回去。」
其實加速咒力消耗的方式也不是沒有，直接釋放幾個咒術就能解決，不過……
看悟這麼開心，就讓他稍微開心的久一點也不錯。
奶聲奶氣，還帶著嬰兒肥，穿著可可愛愛的公主裙，夏油傑和硝子默默的看向紗奈，又扭頭看向五條悟那個超級童顏。
不得不說……
這倆還真是絕配。
「好可愛。」硝子湊過去，「我可以抱抱嗎？」
紗奈倒是不介意被當做小朋友，正准備張開手，被五條悟抱住飛快往後退去，緊接著就聽到某人無理取鬧的話語：「不可以，紗奈是我的。」
「……」硝子盯著五條悟，直白的翻了個白眼：「我說五條，你的占有欲未免也太強了一點吧。」
全當聽不見，五條悟摘下小圓墨鏡，把臉湊到紗奈臉旁邊，兩張同樣漂亮，但風格截然不同的臉湊近。
「我和紗奈長得不像嗎？」他問。
紗奈：喜歡當爸爸，果然是每個青春期的少年最喜歡干的事。
認真觀察一秒，平心而論：「完全沒有任何相似度。」夏油傑實話實話。
五條悟炸毛：「難道我看著不像是紗奈的爸爸嗎！」
話一出口，兩位同期的眼神就跟看變態沒什麼區別。
作為摯友，這個時候，夏油傑只想問一句話：「你是變態嗎？」
「……各種意義上來說，你們倆都不可能相似吧，我記得紗奈和你屬於遠親了吧？」硝子從醫學角度刁鑽發言。
「哈？」感覺有被莫名其妙的打擊到，五條悟連表情都失落了幾分，在紗奈的目光中簡直就像是大貓垂落耳朵，蔫兒了。
他到底在失落什麼東西啊！夏油傑和硝子同時心底吐槽。
紗奈默默的摸了摸他的短發，想到另一件事：「說起來，未來我和悟生個孩子，不會是霜白短發有點可惜。」
她的XP之一絕對是白毛！
不能生出白毛稍稍叫人感覺有點遺憾。
「說起來好像是的吧，畢竟五條悟的發色是因為六眼變異的緣故。」有點近似於白化病，而六眼並不是直系遺傳。
所以生出白毛的概率是0。
「和紗奈一樣的漂亮女孩子就可以了。」關於這個，五條悟毫不害羞的大膽發言：「漂亮女兒超可愛~」
「所以你這是在提早感受當父親的感覺嗎？」夏油傑嫌棄臉，悟這家伙當爹絕對和甚爾有的一比，從裡到外看起來都和靠譜沒關系。
想著，夏油傑摸著下頜，主動自薦：「我倒是可以做孩子的干爹。」
硝子舉起手：「我想要當干媽。」
緊接著是五條悟無比嫌棄的嘖聲：「不要，你們兩個自己生。」
話題逐漸越來越奇怪，紗奈覺得再不打住，她孩子的名字都要有了。
「我說——」紗奈無奈：「現在討論這種事情是不是太早了一點？我們倆還是個孩子啊~」
說的理直氣壯，毫不羞愧。
話音剛落，硝子和夏油傑同時看向五條悟。
兩人的眼神之中只流露出一個信息：難道你到現在還沒下嘴？
你是不是不行啊，五條。
五條貓：！！！
……
總的來說，就算紗奈變小，也無法阻止姐妹交流會的進行。
京都姐妹交流會，是東京高專和京都高專學生們之間一種測試自身力量的比賽。
一般是兩天，一天團體賽，一天單人賽。
以前也用來推選合適的學生晉級，不過自從改革後，就變成「普通」的比試。
有比試的話自然有輸贏，勝利的一方能夠獲得總監部的資源傾斜。
這讓剛上任的夜蛾蠢蠢欲動。
總的來說，無論是京都還是東京，對於這一次的比賽都十分看中。
前往京都的大巴車上，眾人還算是興高采烈，畢竟出門比武什麼的，對於社交活動稀少的咒術師來說還蠻有趣的。
只不過——
「什麼——？！」
在五條悟為他們介紹了自己的「女兒」後，一整個大震驚的叫聲從車內傳出。
眾人目不轉睛的盯著被五條悟抱在懷中的小女孩。
帶著嬰兒肥的臉，茶褐色的眼睛，看起來最多只有五歲，笑起來的樣子很眼熟。
「……竟、竟然是五條、五條前輩的女兒嗎？」灰原一整個變成二次元原畫的震驚，情不自禁的開始掰扯手指：「五歲、五歲的話。」
「那豈不是五條學長十三歲的時候對方就出生了！？」因為年紀太離譜，以至於灰原臉上都露出「真的？」這樣狐疑的表情。
看到同期被騙，七海嘆氣：「怎麼想都不可能是五條學長的女兒吧？」倒不如說，真的會相信的你才是最可怕的。
松了口氣的不僅是灰原，還有歌姬。
「呼，如果十三歲就有女兒，那也太禽獸了，人渣。」歌姬如此干脆利落的評價道。
不過五條和夏油在她心目中的人渣形像已經相當牢固，輕易不可能被動搖。
很清楚五條是在開玩笑，冥小姐倒是沒有參與進來，她對這些玩笑話一點兒也不感興趣，畢竟又不能賺錢，所以在吵吵鬧鬧的時候，她只是淡定的撐著額角看向車窗外。
見沒能成功哄騙幾人，五條悟也不可惜，淡定的抱著紗奈坐在第一排，就像是在包真人娃娃一樣，理直氣壯的說道：「這是我的妻子~~~」
放蕩不羈的小尾音，聽起來就很禽獸。
「是不是超可愛的~還可以隨身攜帶~」五條悟用著十分幸福的快樂口吻說道。
正常邏輯的三人齊刷刷的看向五條悟的臉，又看向那個可愛的小姑娘。
「五條前輩。」七海難得嚴肅：「你這是犯法行為。」
「……那紗奈老師呢？」灰原疑惑：「紗奈老師不才是五條前輩的妻子吧？」
「禽獸！人渣！你果然露出原本面貌了！」情緒最激烈的當屬歌姬。
要不是打不過對方，歌姬大概率已經上手去拯救可憐的小姑娘了。
夏油傑和夜蛾一起上車的時候，就看到三人齊刷刷圍著五條悟在討伐什麼，而被說是禽獸的五條悟則一臉淡定，甚至拿著小梳子再給紗奈扎頭發。
「大家……還真是意外的有活力啊。」夏油傑開口道。
譴責的聲音在瞬間消失。
看到夜蛾校長的出現，大家老實了不少，但銳利的眼神還是直直的射向五條悟。
人可以變態，但真的不能禽獸啊！
沒有理會學生們莫名其妙的活躍，夜蛾看到被五條悟抱在懷中的紗奈，腦子裡嗡嗡的，額頭的青筋跳的歡快：「紗奈……這就是你說的意外情況？」
終於能夠開口說話，紗奈對於五條悟的惡趣味也是沒誰了。
「抱歉，夜蛾前輩，但是你這回真的要相信我。」因為她變小的緣故，原本的帶隊老師，成功從她又變成了夜蛾，不得不說，某種意義上，夜蛾確實挺倒霉的。
夜蛾的臉和平底鍋大概有的一比，都烏漆嘛黑的，十分頭痛的揉了揉額角。
今天也是對五條家的兩個家伙充滿了無語的情緒。
「什麼？！」
才反應過來的其他人再次發出靈魂尖叫。
「這是紗奈老師？」灰原一整個不可思議。
簡直比是五條學長的女兒還要可怕。
七海的表情也十分之一言難盡，看向五條悟和紗奈的眼神都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吐槽感。
從對方復雜的眼神中，紗奈可以清楚感覺，自己在學生心底美好的形像或許已經蕩然無存了。
而在場的，大概只有五條悟一個人不受影響，十分開心的抱起紗奈，花樣炫耀：「怎麼樣，紗奈小時候是不是也超級可愛？」
背影洋溢著漂亮粉色小花花，五條悟快樂的炫耀著。
「大家為什麼都堵在這裡？」背著醫療箱，剛上車就被堵著正著，硝子從夏油傑身後探出一個腦袋，好奇詢問。
對此，夏油傑淡定的聳了聳肩。
大概率是悟又開了一些奇怪的玩笑吧。
一直處於石化狀態的歌姬回過神，瘋狂後退，臉上的表情帶著驚恐，幾乎是脫口而出：「你們這對情侶是有什麼可怕的癖好嗎！」
一瞬間，灰原和七海看向五條悟的眼神和看禽獸大概沒什麼區別。
五條悟：？
身為深閨大少爺，雖然沉迷上網，但是並不知道還有變態蘿莉控和電車痴漢這種東西，五條悟的腦袋上浮現出大大的問號。
七海咽了咽口水，有點想要拉著灰原撤退。
「誤會啦誤會。」似乎意識到他們誤會了什麼，紗奈無奈：「我是誤食了樹果才變成這個樣子，等我咒力消耗完就好了。」
「不是故意的？」歌姬驚疑不定。
突然意識到這家伙在想什麼，五條悟瞬間炸毛：「歌姬，你這家伙的腦子很不干淨！」
「你這個人渣沒有資格說我啊！還有，叫我前輩啦，前輩！」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在夜蛾越來越可怕的面色下，夏油傑不得不穩定發揮摯友情誼，阻止了即將到來的三千字檢討。
司機先生依舊是監督，聽到吵吵鬧鬧，只希望把自己變成隱形人。
總之，最後按照原定時間順利發車。
五條悟本來想抱著紗奈坐，被夜蛾以不符合規定而拒絕，只能一步三回頭的老老實實坐在夏油傑身旁，表情帶點不爽。
紗奈和夜蛾坐在第一排的位置。
從東京到京都，坐巴士需要八個小時左右，但是如果是新干線最快只要兩個小時，按照道理來說，就這麼幾個人，通常意義都是選擇坐新干線才比較快。
看了眼窗外的景色，紗奈發出疑惑：「總監部難道已經徹底破產了嗎？連坐新干線的車票都不給報銷了？」
不然她實在想不到為什麼不坐新干線。
夜蛾沒有直接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是說到：「埼玉縣附近出現了會移動的咒靈。」
什麼？
現在會移動的咒靈已經這麼隨便就能出現了嗎？
提到正事，紗奈的表情嚴肅了幾分：「什麼情況？」
「暫時不得知，有窗反應，小孩子似乎可以看到那個咒靈，並與之交談。」夜蛾回答道。
說到這個，紗奈立刻想到五條家關於真人的回報，偶爾幾次追查到的信息也是對方可以和人類交流，但居無定所，一旦發現咒術師，就會立刻消失。
似乎，只看到真人一個。
難道現在真人和漏瑚他們沒有在一起？
不，准確來說，在劇情沒開始之前，那些咒靈未必是抱團的，或許認識，但不一定是每時每刻都在一起。
「進化的真快啊。」紗奈小聲感嘆，立刻理解了為什麼要乘坐大巴車：「要過去看看嗎？」
「返程的時候需要繞一下。」夜蛾給出答案。
當然單純返程乘坐大巴也不是不行，但總監部就不會報銷。
不愧是夜蛾，真的很會省錢。
窗外幾只烏鴉一閃而過，紗奈不動聲色的看了眼後座的冥小姐，對方的大半還不是十年後的成熟御姐，而是扎著馬尾辮，露出眼睛的少女形像。
此刻她正閉目養神。
咒術師對於目光都很敏銳，所以紗奈也只是看了眼，就收回了目光。
說起來，冥小姐也是家傳系呢，不過和弟弟優優的術式完全不一樣。
能夠把烏鴉操控鍛煉到成為一級咒術師，對方不僅是個天才，還是個十分刻苦的家伙。
因為烏鴉操控這個咒術不算優秀，甚至可以說是差勁。
紗奈又想到了原著內，在五條悟被封印後，另一個女性特級九十九由基詢問天元：【除了她之外，是否有別的星漿體】
而天元的回答是【天內是潛力最優秀的】
也就是說，天元實際上，告訴了九十九由基：是有的，但她嫌棄對方咒術太差勁。
縱觀整個咒回出現的角色中，能夠符合這一點的人並不多，而冥小姐是個很特殊的角色，紗奈傾向於，天元說的除了九十九由基之外的星漿體，就是冥小姐。
也就是說，現在放在天元手上的依舊是兩條路，繼續同化，放棄同化。
這一次不知道天元是否會按照原著的選擇走。
紗奈垂下眼眸，腦海中飛快閃過所有的信息。
深陷歷史的漩渦之中，往往會看不起歷史的進程，誰也沒辦法保證自己是正確的。
安靜了的車廂內，清淺到連呼吸都變得微弱。
出發時還是霧蒙蒙的天色，等陽光全部升起，霧氣散去，整個世界都隨之變得明亮。
但，八個小時的車程想讓眾人安安分分是不太可能的，五條悟沒一會兒就把紗奈抱著縮到了最後面補覺。
夜蛾：……你們兩個情侶真的是夠了啊！
……
從東京到京都，坐大巴車的話要八個多小時，再加上中途休息吃飯。
等到了京都天都差不多快黑了。
稀疏的夕陽照在古舊的建築上，正門的圓柱看起來都帶著風化痕跡。
兩坡頂山面加一個披檐的「春日造」是京都的主要建築風格，在主殿前接建一殿，兩者屋頂聯成勾連搭的「八幡造」也有。
五條悟一下車，看到這些無比眼熟的建築風格，十分不爽的嘖了一聲。
「雖然東京的建築風格也很糟糕，不過比起京都果然要好不少。」五條悟如此評價道。
紗奈想了想：「那過年結婚的時候，要不先建造新房？」
「那就搭建一個東京塔！」五條悟十分歡快的接道。
站在兩人一側，聽到他們的交流，夜蛾選擇默默快步離開。
反正，他是無法理解五條家出現一個東京塔會是多麼詭異的現像。
在場為數不多的神清氣爽的選手只有學會反轉術式的三位。
夏油傑捏著自己的後脖子，發出哢哢哢的聲音，感嘆道：「坐了一車，果然很疲憊啊。」
抱著紗奈的五條悟不忘趁機刷一波存在感：「傑，你還沒學會反轉術式嗎？要不要我教你？」
絕對是幸災樂禍的口吻。
摯友這種生物就是生死關頭能拼死救命，但平常時候完全就是嘴毒第一人選。
夏油傑腦袋上不出意外的出現了青筋，咬牙切齒：「不用！」
「哎呀，不用不好意思，畢竟硝子的教學能力很差勁啊。」剛說完，一旁的硝子轉過頭：「我教學能力很好！是夏油太笨了。」
夏油傑：……你們兩個夠了啊。
京都高專的校長樂嚴寺和老師日下部站在台階上。
因為靠近御三家的緣故，京都高專看起來更古舊刻板，所有的建築都是非常老式的明治維新以前的建築。
「你們來了啊。」樂嚴寺還是那副不苟言笑的老樣子。
在看到被五條悟抱在懷中的紗奈時，微微愣了一下，超長的睫毛垂下，看起來倒是沒有原著裡的老態龍鐘，畢竟現在年輕了十歲嘛。
「先進來吧。」樂嚴寺帶著眾人往裡走，比賽明天才開始，所以今天安排了房間給遠道而來的東京客人們修整。
給他們帶路的是日下部。
一位各種意義上，看起來都很有社畜感的大叔。
樂嚴寺和夜蛾兩人直接離開，離開前，夜蛾給了紗奈一個眼神，大概意思是：看好他們。
雖然夜蛾本人對紗奈是否能夠看好這些家伙，或者直接選擇助紂為虐報以大大的問號。
日下部帶幾人走過石階，來到休息的客臥，單純分男女兩個房間，是榻榻米式的大通鋪。
對於招待東京的人，日下部實在是打不起精神，不過比做任務會好一點吧，在樂嚴寺校長離開後，就無比自然的叼了一根煙，看到紗奈時，沒有選擇抽煙，只是單純的叼著。
「男左女右，今晚休息的地方，餐廳在偏殿，用餐時間是早上六點到七點半，中午十二點到一點半，晚上七點到八點半。」
簡單的交代了一下，那種大叔嗓音聽起來就叫人感覺充滿疲倦。
七海透過對方那張充滿疲憊的臉，似乎已經感受到自己未來的社畜生涯。
雖然不太好，但他感覺有點糟糕。
連一向性格開朗的灰原，在京都這種略顯沉悶和壓抑的氣氛下也變得安靜。
隨著陽光落下，石籠燈一盞盞亮起。
整個院子左右兩側跳動著火焰。
感覺更陰森了啊！灰原忍不住想到，為什麼京都和東京都是一樣的古建築，但京都給人的感覺更陰森啊。
在場感受適應的大概只有歌姬和自小在古宅中長大的五條悟和紗奈。
「還有其他要問的嗎？」日下部耷拉著眉眼如此詢問，但臉上的表情很明顯，就是：麻煩死了，別問了，趕緊讓我走吧。
夏油傑：……京都原來也是這麼的有個性嗎？
「……這是術式嗎？」最後，還是沒忍住好奇，日下部和五條悟搭話，他真的很好奇，這個一路上都不吵不鬧，完全超出他對小孩了解的小朋友到底是不是真的。
看長相好像也有點精致過頭了吧？
「嗯？」五條悟也沒想到對方會搭話，「是我的妻子。」
回答的相當果斷且毫不猶豫。
在場所有人都陷入詭異的沉默，雖然他們知道五條悟說的是真的，但是對著一個陌生人說這種話，真的好嗎？？
會被當做是變態吧！
日下部的表情呈現出一瞬間的空白，連嘴裡叼著的煙都快掉下，又立刻回復成原來的懶散姿態，嘴裡嘀咕了一句：「……五條家的人……」果然有病。
雖然後邊的話沒有說出口，但詭異的，大家好像都知道他的意思。
隨便把東京來的安頓了一下，日下部趁機就溜了溜了。
紗奈自然是要住女生宿舍的，五條悟有點不想撒手，抱著小紗奈的感覺就像是在抱著超大號的甜甜年糕，奶香奶香的。
感覺是晚上抱著睡覺都會做好夢的氣味。
「我說，五條，你是什麼離不開妻子的大型幼嬰嗎？」硝子毫不猶豫的接過紗奈。
如預想般軟乎乎的。
「紗奈是我的妻子，跟我在一起也很正常！」某人試圖再抗爭一下。
小紗奈嘆氣：「我說悟，你們是合宿啊。」
說著，她看向另外三個男生，非常具有默契，三人齊刷刷搖頭，「不行，絕對不行。」
五條悟本人率先炸毛:「怎麼可能和那些家伙一起睡！」
被說是那些家伙，夏油傑幾人的腦袋上頓時冒出青筋，迅速拉扯過五條悟，「好了，你就讓硝子帶紗奈吧，沒關系的，紗奈又不是真的小孩子。」
明明只是晚上睡覺，卻誇張的像是生離死別。
演技派的五條悟今天也被吐槽。
男女宿舍離得不遠，中間也就隔了兩個回廊。
因為紗奈目前的情況不適合收拾被褥，於是歌姬和硝子幫她收拾了。
「實在感謝。」雖然身體變小，但智商沒變的紗奈感謝道。
殘陽盡數被吞噬，屋內亮起了燈光。
硝子和歌姬收拾完，干活相當利索的歌姬擺擺手：「小事情，小事情。」
說著她看向硝子：「硝子醬，明天的比賽你跟我一起吧。」
聽到歌姬的話，硝子笑了下：「好啊。」
冥小姐從庭院中的黑暗中走出來，燈光照在她的臉上，黑暗一點點褪去，她的肩膀上站著一只黑色烏鴉，看起來颯爽又利落。
「哎呀呀——已經鋪好了嗎？真是麻煩你了，晚點我會付款。」她掃了眼屋內，坐在檐廊邊。
「……冥小姐，你還真是老樣子啊。」歌姬已經習慣了對方的性格，也不介意，直接坐在了她旁邊。
空氣中帶著似有若無的咒力氣息。
硝子疑惑，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說起來，京都的結界好像更穩定一些？」
「因為京都有許多大家族在的緣故吧。」回到硝子問題的是歌姬，說到這個，歌姬嘆氣：「我之前以為自己會來京都念書的。」
「欸？」
夜晚似乎是女生八卦的好時間，小紗奈也抱著坐墊，屁顛屁顛的坐在檐廊邊，聽八卦，順帶還分享了不少好吃的樹果和瓜子。
「有酒嗎？」硝子看向紗奈點餐。
哆唻*紗奈*A夢表示沒問題。
從歌姬豪邁的喝酒姿勢，可以看出，對方顯然也就酒豪水平，架勢相當熟練，她抱怨著：「早知道還不如來京都，最起碼不會遇到五條——」
剛說到一半，意識到那家伙的妻子也在，而歌姬本人對紗奈的感官倒是很好，此刻就顯得有些尷尬。
倒是紗奈眨了眨眼：「沒事哦，悟有時候確實很叫人生氣。」
見對方沒生氣，歌姬小小的舒了一口氣。
「說起來，冥小姐也是家傳系吧？也選擇了東京，很少見啊。」紗奈詢問道。
一般來說，東京入學的都是邀請系比較多，而京都一般都是家傳系。
冥小姐一般不參與這種話題，不過在拋出話題時，她也會接一下。
聽到紗奈這麼詢問，冥小姐翹起二郎腿，姿態散漫，神情之中充斥著一股慵懶：「哎呀，畢竟東京更方便賺錢嘛。」
確實是很符合對方性格的回答。
紗奈也沒有刨根問底。
兩人的視線毫無阻礙的對視上，黑色的瞳孔在黑暗中就如同烏鴉一般。
而烏鴉在自然界扮演者益鳥的角色，就是不知道，冥小姐在咒術界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了。
紗奈衝她露出微笑。
而冥小姐則十分坦然的回以微笑。
……
晚間時光，京都高專看起來簡直就是充滿古舊風的建築。
大家收拾完後一起吃飯。
「感覺陰森森的。」灰原忍不住小聲嘀咕。
七海雖然沒灰原那麼誇張，但是面對京都的壓抑感還是稍顯不適應。
「哈，果然當初選擇東京是正確的。」非常坦然的表現出自己對京都的不喜歡，五條悟嘖了一聲。
說實話，這裡都不需要特地取景就能當鬼片素材使用的。
晚餐是和京都的學生一起吃，只不過兩位校長都在，所以也沒發生太大的矛盾。
放狠話這種對年輕人必不可少的事情自然少不了，但很可惜，這一回沒有。
京都學生：他們是弱又不是蠢！東京有兩個特級啊！！
那可是兩個特級！
光出現帶著的咒力威懾感就很叫人窒息了啊！
樂嚴寺看到這情況，雖在預想之中，但實際看到還是免不了嘆息。
相安無事的晚飯。
晚飯結束後是自由活動時間，因為明天比賽的森林被劃分出來，用著結界繩分割，不允許學生私自去，所以大家可以參觀的地方也就京都高專內部。
雖然天黑了，但對於咒術師來說，還為時尚早，遠不到睡覺的時候。
小紗奈走到夏油傑面前，他正看著手機，表情略有些凝重，她詢問道：「給你發信息了嗎？」
「是啊，不過沒有約在本家。」也不知道是不是留了個心眼。夏油傑想到。
兩人沒有點名字，但很清楚彼此說的是誰——禪院直哉。
「約我明天晚上見面。」夏油傑蹲下身，視線與紗奈平齊，畢竟讓她一直仰著頭看自己真的怪怪的。
明天晚上。
紗奈倒是蠻好奇禪院直哉會怎麼忽悠夏油傑。
總監部對於夏油傑和五條悟的評測還算正常。
不過等悟把無下限從手動擋換成自動擋後，會變得不一樣吧。
如果夏油傑不叛徒，一直與五條悟交好總監部大概率會一直壓著他，不讓他成為校長，對於夏油傑這種驕傲的性格，大概會不爽吧。
畢竟從一開始，夏油傑就很清楚自己是被當做校長培養。
但僅僅是因為與悟交好這種理由……
嘖，果然長大成人就會面臨各種各樣的問題啊。
紗奈一瞬間想了很多，政治博弈本來就很復雜，即使不叛逃，也不能保證劇情不會搞點事情，讓他們倆反目成仇。
「我明天可以和你一起去嗎？」紗奈詢問。
夏油傑微微有些詫異，但很快，就理解成對方不放心自己。
「不會被發現嗎？」畢竟帶五條紗奈去赴約，看起來就像是掀桌子的架勢。
這點紗奈絕對自信：「有易容果，沒問題的，而且我現在是小孩子。」晚上回去再吃點蘿蔔吧，她是如此想到。
摸了摸下巴，夏油傑想著自己帶走紗奈的話，悟那家伙會炸毛吧？
啊，看悟炸毛會很有趣呢。
在坑摯友一事上絕對不會手下留情，夏油傑露出和善的表情，如春風般和煦的微笑：「沒問題。
「我說你們兩個——背著我在討論什麼——」
五條悟突然出現，直接抱起的紗奈，迅速遠離夏油傑，一本正經的開始胡說八道：「紗奈醬~你怎麼可以隨便跟怪蜀黍走~」
被稱為怪蜀黍的夏油傑：……
被莫名其妙抱起來的紗奈：……
演戲上頭的五條露出浮誇又虛偽的表情：「哥哥會很擔心的！紗奈醬~」
啊，自稱又變成了哥哥嗎？紗奈臉上掛起微笑，因為被抱著所以很方便的就摸到了他霜白短發，故意摸了摸他的腦袋，從善如流：「哥哥醬~我想要跟蜀黍出門玩~」
被叫做蜀黍醬的夏油傑額頭爆出青筋：我是你們情侶Play的一環嗎！！
聽到紗奈真的喊了哥哥，五條悟以肉眼可見的露出愉悅表情。
「再叫一遍~」
「哥哥醬？」
「超可愛欸！」迅速拿起手機，點開錄屏，充滿歡脫的聲音：「再來一遍吧！」
紗奈露出無懈可擊的可愛微笑，聲音軟綿綿：「……你這樣很痴漢，哥哥醬。」
第069章 更高的權利
翌日，陽光明媚，天氣晴朗。
也是同京都高專一年一度的姐妹團體賽開始的日子。
比賽場地是一片森林，比賽規則也很簡單，祓除咒靈，分數高的一方獲勝。
森林內投放有一百多只，從四級到一級的咒靈。其中四級三級數量最多，二級若干，最強的一只是一級咒靈，每祓除對應咒靈，陣屋內代表咒靈等級的符咒會同步燃燒。
東京高專是紅色火焰，京都高專是藍色火焰。
所有咒靈祓除完畢，或下午五點為時間節點，由分數更高的一方獲得勝利。
當然，也可以采取直接把對方隊員打傷，無法繼續戰鬥的形式，總的來說，這不僅是考驗咒術師和咒靈之間的戰鬥，同樣考驗咒術師與咒術師之間的戰鬥。
……
雙方選手從不同的入口進入。
隨著紅色的鳥居映入眼簾，枝頭的鳥雀蹦跳著。
幾人進入一間放映室。
紅色的帶有咒力的符咒與森林中的咒靈是一體的，符咒燃燒代表咒靈被消滅。
投影儀上，眾人的身影逐漸清晰。
率先破局的竟然是拿著巨大斧頭的冥小姐。
紗奈坐在木質椅子上，有一種在看電影的既視感。
比賽開始不到五分鐘，屬於東京的紅色火焰已經開始燃燒，而屏幕上同步播放了東京高專的學生動向。
東京高專選擇的是各自戰鬥，一開始，除了後勤隊員硝子和歌姬組隊，其余人各自分散。
二級以下基本是無壓力祓除。
夜蛾的表情雖依舊是那副嚴肅到不苟言笑的模樣，但很顯然，看到學生們的表現，他還是相當滿意的。
「放悟和傑上場，真的不算是欺負人嗎？」奶聲奶氣的嗓音說出充滿滄桑的話，總的來說，違和感簡直爆棚。
面對紗奈違和感十足的模樣，夜蛾再次開始懷疑，這家伙真的不是什麼活了很久的老妖怪之類的嗎？
「夜蛾前輩？」紗奈歪著腦袋，在樂嚴寺看過來的時候，立刻露出小孩子的甜甜笑容：「夜蛾伯伯——」
說著，伸出肉嘟嘟的可愛藕臂——
「抱！」
夜蛾僵硬：……頭皮發麻了。
眼見夜蛾額頭都冒出冷汗，樂嚴寺也轉過頭，紗奈這才收回手臂，湊過去，小聲吐槽：「哎呀，夜蛾前輩，你這樣會露餡的。」
「！！！」我露餡的話，到底要怪誰啊！夜蛾試圖用眼神譴責某個裝小朋友且絲毫沒有違和感與羞恥心的家伙。
這家伙——
本質上其實和五條悟一模一樣吧！
一想到早上，五條悟叮囑自己照看好紗奈，夜蛾只覺得深感壓力。
這家伙，真的需要自己照看嗎？夜蛾的眼神充滿了一言難盡。
坐在椅子上，晃動著蓮藕似的小短腿，紗奈繼續看著屏幕投影，今天的裝扮是層層疊疊的可愛公主裙，由硝子友情貢獻，扎了超可愛的兩個丸子頭，多余的頭發垂著編了麻花辮，有點中華少女的風格。
雖然和這個屋內的嚴肅氣氛格格不入，但紗奈自我感覺良好。
感受到夜蛾的視線，紗奈扭頭看去，衝著對方可愛的Wink了一下。
毫無壓力的賣萌。
沉默的閉上眼，再次睜開眼，夜蛾艱難開口：「……你可以正常一點。」
越演越上癮，紗奈笑的格外天真：「我本來就是小朋友呀。」
夜蛾：……
放映室內一片祥和，森林之中也算是相當「友好」。
「傑尼龜——」五條悟的身影格外活躍。
藍色的烏龜從灌木之中冒出腦袋，「傑尼！」
在看到那只植物咒靈後，原本平靜的樂嚴寺瞬間睜開眼，眼神銳利，透著一股探究之色。
下一秒，坐在室內的眾人就看到了長相古怪的「寶可夢」在大殺四方。
「……夜蛾啊。」樂嚴寺盯著那個藍色的、背後的烏龜殼上還有著一朵盛開著的荷花烏龜，腦子有點轉不過彎來。
雖然他是有聽總監部的說什麼咒靈與植物結合，變成咒術師可操控的植物咒靈。
但是……
那個烏龜和植物有什麼關系？？？
憑著它背後開花嗎？
還有那個綠色的□□，背上馱著大蒜是怎麼一回事？大蒜也就算了，為什麼還長蘑菇？
夜蛾痛苦的想要閉上眼，但面對前輩，又不得不打起精神：「是。」
「那就是植物咒靈？」樂嚴寺的語氣相當古怪，欲言又止。
「……是。」
樂嚴寺那雙耷拉著的眼睛默默注視夜蛾。
夜蛾：這件事，本質上，真的和他沒關系。
兩人交談間，背上開花的傑尼龜從嘴裡噴出所謂的「水槍」，直接把京都的學生擊飛，強勁的力道擊中學生後依舊沒能止住，直接把百年老樹撞出大坑才止住。
「干得不錯！」五條悟豎起拇指。
傑尼龜雙手叉腰，矮胖的小模樣，還興致高昂的仰起頭 ：「傑尼傑尼！」不愧是我。
紗奈：……依舊開始徹底被悟同化了嗎？
五條悟本人在指揮傑尼龜清理完一片咒靈後，對那只名為「傑尼龜」的咒靈進行戰後復盤教學。
「你下次先這樣——再這樣——」
「傑尼傑尼！」
傑尼龜一邊點頭，一邊認真的聽，比某些學生上課都認真，因為太離譜，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坐在上位的紗奈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她終於知道，為什麼前段時間，悟還特地定制了一個墨鏡。
而那副定制墨鏡此刻正戴在傑尼龜的眼睛上。
「傑尼傑尼！」同樣帶著墨鏡，一看就是某個□□老大的手下，在吃了不少咒靈後，越來越人性化的傑尼龜認真點頭。
五條悟十分滿意，豎起拇指，自戀感嘆：「我還真是超級麻辣教師。」
「傑尼！」
五條悟和傑尼龜的相似度，在這一刻達到了100%。
「……實在是太胡來了！」樂嚴寺壓低聲音，黑著臉說道。
紗奈咬著薯片，給五條悟正名：「但是老爺爺~如果哥哥醬不使用寶可夢，直接用咒術的話，這片森林會直接消失吧~」
抑揚頓挫的「老爺爺」三個字，讓樂嚴寺頓時有了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好耳熟，但就是想不起來。
樂嚴寺陷入沉思，不過很快，他就開始思考起另一件事。
最近總監部那邊已經對是否啟用植物咒靈，展開各項討論會議，保守派和激進派吵個不停，而這次雙方高專的比賽，不僅是兩方學生的能力比較，也是對這種植物咒靈的危險性進行綜合評估。
被叫做傑尼龜的植物咒靈本身咒力水平只在准一級，對於命令服從度很高。
那只名叫妙蛙種子的咒靈能夠從大地吸取養分，能夠實現光合作用轉換為咒力。
不得不說，即使是身為保守派的樂嚴寺，在看到這種植物咒力的作用後也有點心動。
比起式神，植物咒靈不需要咒術師提供咒力，靈活性比較高，有一定的智慧，如果真的能夠聽從命令，那麼對於咒術師和監督來說，絕對是一記增強。
樂嚴寺的表情越加嚴肅。
森林之中的戰鬥依舊在繼續，即使是不擅長戰鬥的歌姬和硝子也能夠靈活祓除咒靈。
眾人的狀態看起來都不錯，紗奈心底感嘆了一句，而後默默掏出一包薯片。
「哢哢哢——」
「哢哢哢——」
正嚴肅思考的樂嚴寺聽到哢哢聲，表情頓時有點不對勁，猛地瞪大眼，看到坐在椅子上吃的十分自然的小孩。
「……」小孩吃薯片很正常吧？樂嚴寺心底安慰自己。
卻依舊忍不住，時不時扭頭瞥她一眼。
紗奈當然注意到樂嚴寺的表情了，十分友好的舉起薯片，露出奶呼呼的笑容，小奶音可可愛愛：「老爺爺你要吃嗎？」
死一般的沉默。
不只是夜蛾，連四周負責戒備和守衛的咒術師神情都不太對勁了。
好、好可愛！
誰能拒絕一個可可愛愛的小蘿莉！
「夜蛾，這是你的女兒？」有人好奇的詢問。
「咳咳咳——」正在喝茶的夜蛾差點把肺都要咳出來，迅速開口：「不，絕對不是。」
幾乎是一口反駁。
樂嚴寺低頭，注視著眼前的小孩，總覺得對方的長相有點眼熟，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老爺爺，你不吃嗎？」依舊是裝小孩上癮，紗奈晃了晃薯片袋子。
「不、謝謝，爺爺不吃。」在小孩純真的目光下，完全說不出過分的話，樂嚴寺相當和藹可親。
紗奈見他不要，露出開心的笑容，又開始哢哢哢的啃起薯片。
感覺變成小孩子之後，變得更喜歡吃零食了。
在紗奈快樂啃零食時，在森林中的眾人也開始掃貨之旅。
切咒靈如切菜。
樂嚴寺時不時低頭掃一眼小姑娘，圓嘟嘟的小臉蛋上看不到任何恐懼，漂亮的杏瞳睜的滴流圓、小腿慢慢晃悠。
現在的孩子一點都不害怕咒靈嗎？倒是當咒術師的好苗子，樂嚴寺如此想到。
如果夜蛾知道對方的念頭，大概會心梗吧。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就算五條悟和夏油傑不使用咒術，光靠咒力和傑尼龜與妙蛙種子也可以說是毫無懸念。
……
相安無事的度過中午，最後一只咒靈被七海祓除，比賽以東京壓倒性勝利結束。
兩只寶可夢成功拿到MVP，七海的狗子是不允許被使用，只能依靠自己戰鬥，這是來之前紗奈要求的。
「輕輕松松——」對於五條悟和夏油傑來說，連熱身都稱不上。
因為結束的太快，下午的時間就成了自由活動。
「伴手禮？」
吃過午飯，聽見大家要買伴手禮，五條悟的表情充滿古怪，嘴裡嘀咕著：「京都還有什麼伴手禮嗎？」
「京都的伴手禮還是蠻多的吧。」正在研究伴手禮的夏油傑在看旅游手冊，「比如很出名的抹茶巧克力。」
「那東西超苦的，難吃。」已經嘗試過的五條悟評價道。
「悟這麼說的話，還是很有嘗試的必要。」完全了解摯友的口味，夏油傑如此說道。
紗奈被五條悟抱著，趴在悟的肩膀上，懶洋洋的說道：「京都的話，我覺得濃茶夾心餅干很適合傑，你的口味。」
自從變小之後，她覺得五條悟最大的愛好就成了把她當做洋娃娃，到處抱著炫耀。
「對了那個伊藤家的抹茶大福，悟你不是很喜歡吃嗎？」紗奈記起來。
「豆乳年輪蛋糕也很不錯。」
說到食物，和悟呆久了，紗奈對於好吃的甜品店可以說是信手拈來。
被提醒，五條悟摸了摸下巴，突然想到自己也很久沒吃的年輪蛋糕，被勾起了興趣，語氣變得活躍：「那我們就去逛一下吧。」
一錘定音，團體賽結束後，大家的計劃安排就變成了去京都商業區購買伴手禮。
……
倘若歷史有顏色。
那麼京都的顏色一定是充滿古典的原木與新生的綠意。
經過歲月的積累，古韻十足的京都一向是被稱之「歷史的延續」。
越是古老的土地，越是能夠誕生出各種復雜的生命，被稱之為咒術師大本營的京都大概就是一個相當復雜的地方。
古老的家族，千年延續的傳承，爭奪與詛咒，艷麗復古的傳統色調。
總之，京都是一個很復雜的城市。
即使是紗奈，也很難用特定的詞去描繪京都。
炎熱的夏日，東京眾人換上輕便的便裝，漫步於京都街頭。
雖然是古老城市，但該有的繁華商業街同樣不少，但即使是最繁華的商業街，也依舊能看到那種獨特的京都裝飾物。
路上穿和服和浴衣的人很多。
就像是東京街頭大家會穿各種二次元、辣妹裝，沒有人會覺得奇怪，那麼在京都街頭，穿和服或者浴衣也不會叫人覺得奇怪。
「還有人穿浴衣，真好——」四處張望的灰原發出感嘆，說起來自己家鄉：「在我家鄉好像只有過年的時候才會穿浴衣。」
「京都還真有古典風韻。」不算喜歡古舊，但對於京都的景色依舊是贊美的口吻，七海評價道。
沒來過的七海和灰原被各式伴手禮店鋪吸引，興致勃勃的准備去逛一逛，歌姬無論如何也忍受不了和五條悟一起逛街，拉著硝子與他們兵分兩路。
冥小姐沒有來。
行走於京都的街上會不自覺的放慢腳步。
還沒走一百米，夏油傑就被一家復古感十足的咖啡店吸引，不由自主的走進咖啡豆店，對方正在推廣一種新咖啡。
咖啡店在新品試嘗時，會往裡面加入牛奶和野蜂蜜，混合起來的口感層次非常豐富。
「這種咖啡豆很受歡迎哦，要試試嗎？」漂亮的服務員小姐姐熱心招待。
因為不缺錢，最近沉迷各種咖啡豆的夏油傑很是心動，低頭注視櫥窗內各式各樣的咖啡豆。
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咖啡香。
「這種豆子看起來很漂亮吧，喝起來的口味是略微有點偏酸，許多人不喜歡，不過我很喜歡它融合牛奶後的口味。」
見到同好就忍不住分享，對方熱情說到，還邀請夏油傑品嘗了一小杯。
難得好心情，夏油傑露出愉悅的笑容，欣然接受來自對方的好意：「謝謝。」
如她所言，這款咖啡豆磨出來的咖啡微微偏酸，但這種酸味很快就被苦澀衝刷，回味的甘會變得明顯，醇香濃厚。
「這個很不錯，請給我來點。」他眼睛一亮，當即決定來幾份。
在夏油傑購買咖啡豆的空隙，五條悟帶著紗奈開啟了二人之旅。
西斜而下的陽光，穿過大街小巷，人煙一下子變得稀少起來。
「傑那家伙，竟然會對咖啡感興趣。」五條悟對咖啡之類的東西並無明顯喜愛或者厭惡，因為就算是喝咖啡，他也是在裡面加入致死量的糖和奶。
紗奈倒是對夏油傑此刻的狀態表示滿意：「喜歡喝咖啡，也算是熱愛生活的一種吧，我記得傑房間裡有兩三台咖啡機。」
現在的傑，比起原著設定，變得更熱愛生活。
一定會有改變的。紗奈堅定不移的想到。
又走過一個小巷子，五條悟看到了那家老式店鋪，熟門熟路的坐在門口的的小板凳上，因為身高漸長，他坐下去有點拘束。
「婆婆~我要來兩分甜糖水和兩分甜糕，其中一份要雙倍糖，加蜂蜜。」熟門熟路的點餐。
屋內走出來一位阿婆，看清來人，她驚訝又歡喜：「哎呀是你呀，五條君。」
「阿婆還記得我啊。」五條悟有點吃驚，他已經兩年多沒來了。
看上去就十分和藹可親的阿婆笑眯眯的：「當然啦，畢竟你那麼帥氣，帥氣的男孩子和漂亮的小姑娘會記得久一點也很正常。」
說著，她好奇左右看去，「那個和你一直在一起的小姑娘今天沒有來？」
五條悟和紗奈對視一眼。
漂亮的蒼瞳眯起，眼中升起愉悅的笑意：「她今天沒有來哦~」
「這個小姑娘是你的妹妹嗎？」上了年紀的人遇到熟客總是喜歡碎碎念幾句。
被抱著的小紗奈露出笑容，「婆婆下午好。」
「哎呀，她看上去和紗奈醬很像呢。」婆婆驚喜的說道。
完全沒想到對方還記得自己的長相，紗奈有些詫異，奶聲奶氣的回答：「那是我的姐姐。」
果然，婆婆笑的更開心了。
「老婆子，誰來了？」聽到婆婆的笑聲，老爺爺掀開門簾走了出來，肩膀上趴著一只醜陋的咒靈。
五條悟不動聲色的撫去，一瞬間，扭曲的咒力在咒靈身旁展開。
「啪——」一瞬間的功夫，咒靈爆開。
老爺爺忽然不可思議的摸了摸自己的肩膀，露出驚喜的表情：「哎呀，肩膀突然變得很輕松，一點都不沉重了。」
「哎呀，今天可以大展身手，給你們做粘豆包吃。」對方在胳膊不酸後，立刻變得活力十足。
「那我要十個~紅豆餡和奶油餡~」五條悟也不客氣，快樂的點餐。
「嗨嗨嗨，完全沒問題。」
中氣十足的老爺爺看起來干勁滿滿。
兩人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紗奈意味深長的看向悟，對方顯然對她的眼神略有些不適應，「為什麼這麼看我？」
「哎呀，悟也成長了很多嘛。」紗奈依舊維持著小朋友的模樣，雙手撐著下頜，陽光落在她的身上，看起來帶著一種虛化版的朦朧感。
連金棕色的長發都變得耀眼起來。
笑眯眯的注視著五條悟，瞳孔中倒映出少年不太自在的模樣，緊接著五條悟摸了摸頭發，神情依舊是帶著桀驁不馴的散漫，小圓墨鏡擋住了他的眼睛，叫人無法分別他此刻的情緒。
只聽到散漫中帶著懶散的腔調：「對方要是因為胳膊不好做不出好吃的甜品，那就太糟糕了。」
果然，這個年紀的少年，即使是做好事，也要強行裝作酷哥。
「嗨嗨嗨。」知道這家伙口是心非的性格，紗奈笑的更開心。
懶懶散散的下午，所有人都很滿意自己的收獲。
偶爾沒有任務、沒有人打擾的午後，做著自己想做的一切，不用考慮其他事情，難得的休息讓所有人的心情都變得很棒。
連帶著，七海和灰原對於明天的單人賽也沒了擔憂。
回到京都高專的時候已經是夕陽西下。
殘陽落在京都高專的屋舍上，幽深靜謐的古宅被逐漸散去的陽光所浸染，帶著一種叫人感覺沉悶的窒息感。
五條悟和夏油傑正在「深情對視」。
啊，准確來說，眼神之中的火花很明顯。
「哈！為什麼紗奈也要一起去！」五條悟不爽，顯而易見的炸毛。
盯著夏油傑和紗奈兩人，大概就跟看到偷腥貓差不多。
「……我們是去見禪院直哉。」夏油傑有想過五條悟的反應，但理智上來說，他沒想到對方這麼幼稚！
你是什麼幼稚園出來的幼稚鬼嗎！
摁住紗奈的腦袋，誓死不讓對方離開，五條悟炸毛：「你們背著我有小秘密。」
一瞬間，五條悟腦袋裡想到了各種亂七八糟的垃圾信息，比如：兄弟偷我老婆、我不在的時候老婆和兄弟跑了、背德文學……
就算是他沒有說出口，眼神也能表達出對於他們的譴責。
讓夏油傑不免生出一種：跟一只貓講道理真的好嗎？
「悟——」紗奈緩慢開口，陽光落在她的眼睛上，茶褐色的瞳眸在陽光的照耀下變得有些淡漠，認真的開口：「我們很快就會回來。」
在夏油傑堪稱驚訝的目光中，一直炸毛的五條悟突然安靜下來，就像是收斂了嬉笑散漫，變得沉穩嚴肅起來，湛藍深邃的瞳眸緩慢收斂，片刻，彎下腰，把紗奈放在地上。
最近幾天一直被悟抱著，突然自己走路，感覺還有點怪怪的。
穩穩落地後，紗奈踮起腳尖親吻了一下悟的臉頰，小聲說道：「我們會很快回來的。」
五條悟嘴角揚起，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發，又看向夏油傑，眼神中透著一點凝重：「禪院家——」
「什麼？」夏油傑愣了下，似乎意識到五條悟是想說什麼。
「禪院家看不起女性，不要讓紗奈離開你的視線。」即使清楚紗奈本人的戰力並沒有被削弱，但五條悟還是有些不放心。
禪院直哉那家伙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真的會有人能夠傷到紗奈嗎？想到對方那些亂七八糟的果子，夏油傑都覺得在座的無論誰出事，紗奈絕對不會出事，不過面對摯友難得的叮囑，夏油傑還是好好的應下。
「我不會讓紗奈離開我的視線。」
紗奈：……我不是真的小朋友！！！
……
總之，安撫好五條貓後，夏油傑和紗奈准備前往與禪院直哉所約定的地方。
夏油傑牽著她的手往校門口走去。
京都的高專遠比東京更安靜。
一步步走去，夕陽照在青石兩側的石燈上，兩人的影子被拉的很長，苔蘚覆蓋著石壁，周遭的一切都透著古舊感，四周過於安靜，比東京高專還要來的沉悶，夏油傑不適的皺了皺眉，他個人不太喜歡這種古舊的地方。
果然，他還是比較喜歡東京高專。
嗯，尤其是被紗奈改造之後的，重新修建後變得很時尚，甚至有KTV那種東西。
「果然還是東京高專更好。」夏油傑由此感嘆。
倒是紗奈古怪看他一眼，興致缺缺的說道：「畢竟京都和御三家很近，會受到影響。」
握著紗奈的手，小孩子的手僅僅只能握住他兩根手指頭，很奇怪的感覺，余光瞥見她帶著嬰兒肥的可愛臉蛋，夏油傑略有些擔憂，「不會被認出來嗎？」
「有道理，果然還是得隱藏一下。」紗奈如此說道。
以防萬一，紗奈吃下可以改變外貌的果子，東方人的柔和長相頓時變成一個西方混血的精致小朋友。
無論見過多少次，夏油傑還是會對紗奈的果子產生震驚情緒。
有一種像是畫皮鬼的感覺。
抵達校門，禪院家前來接引的人已經到了。
「……這。」對方顯然沒想到夏油傑還會帶一個孩子。
「哥哥醬——」演技滿分的紗奈立刻給自己加戲，害怕的躲到夏油傑身後，驚恐不安的看向那個陌生男人，嘴裡驚慌：「不要丟下愛麗絲。」
夏油傑：……連假名都取好了嗎？
等下，叫愛麗絲的話是不是太隨意了一點？
雖然嘴上這麼吐槽，但夏油傑還是非常配合的進行演戲，抱起害怕的紗奈，對方立刻埋在他的脖頸間，充分表現出一個孤僻小少女的形像。
「這是妹妹。」夏油傑開口，也沒說是誰的妹妹，畢竟之前來京都的時候，五條悟一直抱著小女孩的事情大概率禪院家也知道。
「直哉少爺只邀請了您一個人。」對方遲疑的回答。
夏油傑露出微笑，「啊嘞，她只是個孩子，畢竟今天輪到我帶她，要是扔給其他人的話，會被懷疑的。」
他清楚，禪院直哉不希望他們的會面被人知道。
不然也不會派出穿著西裝的男人。
古老家族對於自己的族徽服飾是非常在意的，派出穿西裝的男人，另一層的含義就是：我不希望這個會面被人知曉。
果然，對方不再繼續說了。
坐上私家車，夏油傑立刻發覺不對勁，車子應該是被施加了咒術，在車內很難感受到外界，就像是被隔絕了。
禪院直哉，這回還真是花了大手筆，紗奈忍不住想到，這家伙難道還沒學乖嗎？
很快，也可能是很慢，在車內的時間感受變得模糊不清，車子停下，在一棟別院門口停住。
眼前的別院沒有任何禪院家的標志。
車子開進別院內，穿著女僕裝的侍女前來打開車門。
「夏油少爺。」對方畢恭畢敬，神色低垂，看起來像是玩偶人。
夏油傑不太適應被這麼叫，更不適應對方想要上手來抱紗奈，側身躲開，緩慢道：「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是。」
對方轉身帶兩人往內走去，明明外表是西方建築的別院，但內裡卻都是日式修築風格，細細長長的木制走廊帶給人的壓抑感很是沉重。
紗奈眼中閃過一抹狐疑，上次她真把禪院直哉刺激到了？怎麼的，這是打算謀反了嗎？也不對吧，畢竟惠才那麼點大，這麼早就有緊迫感，可不像是禪院直哉那個過於自信的家伙會表現出來的。
該不會……
他一直都很自卑吧？
說起來，關於禪院直哉的介紹裡有一句話很有意思：他狂熱的崇敬自己的堂兄（禪院甚爾）
但要知道，禪院甚爾身為無咒力的暴君，在禪院家時最下層的存在。
哎呀呀，似乎很有趣呢。紗奈彎了彎眼眸，眼神之中露出微笑，感覺禪院家，遠比她想的，以及原著中所表現出來的更亂呢。
侍女在一扇門前停下，打開門，屋內的擺設充滿了古典陳舊感，黑色唱片在留聲機內轉啊轉，下一秒，唱片被一雙纖纖玉手拿下。
屋內的音樂聲驟然停住。
夏油傑和紗奈同時看去，坐在紅色沙發上的禪院直哉揮揮手，幾位侍女老老實實的低下頭，緩緩離開。
紗奈嘖了一聲，這格調，比悟這個神子還要裝啊。
「夏油傑、歡迎你的到來。」禪院直哉站起身，傲慢的口吻一如既往，視線落在他懷中小女孩的臉上時並無停頓，在此之前，已經有人告訴他，夏油傑會帶著小姑娘出現。
不動聲色的打量對方，夏油傑總覺得對方身上有些不大對勁。
上次見到對方還是在比叡山，對方被彼墮佛吞噬，至於蘇醒後怎麼樣，那就不是他所關心的，不過目前來看，被特級咒靈吞噬似乎沒給他帶去什麼影響？
「你好。」夏油傑淡淡應了一聲，本質上，他和五條悟一樣，是充滿傲慢的家伙，對於這個之前看不起自己的存在，他當然沒什麼興趣。
禪院直哉握了下拳頭，但又很快的松開，邀請夏油傑入座，開口道：「我們之前只是有些誤會，畢竟同為御三家，禪院和五條一向不和。」
對方稍微解釋了一下之前見面時，自己傲慢的態度是因為什麼。
不得不說，禪院直哉本人的長相就相當優渥，是一種透著邪氣的漂亮，細長鳳眼微微挑起，金色是一種耀眼的顏色，但此刻，在他身上，卻叫人感覺一股陰沉。
連那頭金發似乎也全然沒了色澤。
他受傷了？
「所以你找我是為了什麼？」夏油傑厭煩與這種人打交道，畢竟是少年人，彎彎道道的東西生來厭惡。
禪院直哉也沒有繞圈子的興趣，往後靠在沙發上，目光瞬也不瞬的盯著夏油的臉，緩慢開口道：「要不要選擇禪院家，和五條家交好對你沒好處，上層對於五條家可是充滿戒備。」
「再者——」
他的聲音驟然低沉，搭配著那張過於艷麗的臉，在燈光下變得忽明忽暗，充滿誘惑的口吻：「你不想嘗試更高的權利嗎？」
「比起高專校長、更高的權利——」
第070章 蝴蝶效應
「你會後悔的，夏油傑。」
陰沉的聲音帶動胸腔的震動，在不算明亮的屋內響起，猶如蛇類蔓延而過的森冷感，給人一種心靈上的不適。
不相為謀的交談自然無疾而終。
紗奈盯著禪院直哉，莫名感受到一陣違和。
面對禪院直哉的話，夏油傑並沒有升起任何情緒，畢竟，詛咒這種東西，對詛咒師可沒什麼用。
淡淡回眸看他一眼，牽著紗奈的夏油傑神情平靜：「哦，是嗎？」
簡短的聲音轉瞬間消失殆盡。
徒留坐在沙發是極力維持冷靜，卻依舊氣憤到渾身顫抖的禪院直哉。
昏暗的屋內，身影逐漸被暗淡的陰影所吞噬。
……
再次踏出別墅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漆黑。
天空中繁星璀璨，夏油傑抬頭看了眼，又低頭看向被自己牽著的紗奈。
她的表情依舊冷靜。
即使是聽到禪院直哉陽陽怪氣的詆毀五條悟時，她也很平靜。
總叫夏油傑生出一種：這家伙該不會是准備憋個大的吧？
深不見底的密林之中似有什麼東西暗藏於此，紗奈的視線注視著被帳覆蓋的密林，淺淺的風突然吹起，額間的碎發隨之撩起，一陣風過，所有的一切都變得清晰明了。
她懷疑：禪院直哉他的靈魂出現的了問題。
這個念頭生起的瞬間，腦海中響起機械音【劇情偏差+5%】
她猜對了？！
這道聲音更像是一種肯定，肯定她的猜測。
兩人出門後，侍從上前，准備送他們回去。
夏油傑回拒了男人的好意，這邊是荒蕪的別墅區，又是深夜，也不用擔心嚇到普通人，他直接召喚出虹龍。
虹龍飛入雲端的一瞬，整個京都璀璨的光景盡在眼中。
坐在虹龍之上，被雲霧遮擋的月亮變得觸手可及，眺目遠望是京都的夜景，紗奈疑惑的情緒更深了。
禪院直哉原著中的出現並不多，而他的出現也僅僅是幫助禪院真希進化成第二代天與暴君，順帶暗示了一下禪院家的家風和覆滅。
總的來說，完全可以說是一個工具人。
甚至可悲到，最後是被普通女人殺死，變成了特級咒靈。
片刻，收斂了不必要的情緒，紗奈也恢復到往日的正常，沒有繼續扮演可愛的小朋友，冷靜道：「禪院直哉不對勁。」
「啊，我也覺得。」夏油傑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但——
「他一激動，咒力泄露的感覺就變得狂躁。」各種意義上來說夏油傑都不是簡單可以糊弄的，即使禪院直哉隱藏的很好，但對夏油傑來說還是太明顯了。
夏油傑猜測是之前被彼墮佛吞噬後造成的後遺症，彼墮佛的領域不僅是改變肉身形態，還會傷害到靈魂。
思考了下，他謹慎的說道：「應該是控制咒力的閥門壞了。」
不確定是靈魂還是大腦，不過無論是哪一個，對於禪院直哉來說都是致命的。
怪不得那個驕傲到傲慢的家伙，會直接找上夏油傑合作，在禪院這種以實力至上的家族，咒力的不穩定就成了絕對的弱點。
由此他的等級大概率會永遠定格在二級，最強也只是准一級，畢竟咒力閥門出問題必然打不了持久戰，而禪院直哉本身的咒力也不是無盡的。
准一級是無法成為禪院家家主。
所以，他需要特級的支持，這讓他的地位變得更穩定。
而他所設想的也很好，他幫夏油傑進入總監部，夏油傑幫他在禪院家站穩位置，互利互惠，完全沒有任何可以拒絕的地方。
只可惜，他猜錯了一點。
那就是，夏油傑對權利並沒有像他那樣渴望。
「直接拒絕他，那家伙或許會變得更偏激也不一定。」紗奈惡劣的笑了起來，顯然是想到禪院直哉剛才暴怒卻又不得不壓下的模樣，等他們離開，那間屋子會變得一片狼藉吧？
夏油傑對禪院直哉可沒什麼同情心，淡定的聳了聳肩膀。
……
而事實也與紗奈猜測的沒什麼區別。
在夏油傑拒絕並離開後，氣急攻心，咒力一股腦的傾瀉而出，無法控制自己力量的禪院直哉毫不猶豫的破壞者眼前能夠看到的一切。
「砰——」
「啪——」
金屬撞擊地面，陶瓷碎裂。
力量暴走導致整個別墅都在搖搖欲墜。
所有的一切在寂靜之中被無限放大。
不會知道過了多久，力量全部宣泄，所有的聲音消失不見，整個別墅也變得破破爛爛。
木質大門還算□□這才被打開，走進來的是個中年女人，是禪院直哉的侍女。
「直哉少爺。」對方的臉色很平靜，平靜到毫無波瀾。
滿地狼藉之中，禪院直哉坐在紅色沙發上，大喘著氣，腦子一抽一抽的疼著，而那種疼痛的感覺最近越來越明顯，就像是大腦被撕裂，靈魂和肉體被分割。
他閉上眼，抬手死死地摁住大腦，試圖緩解那股疼痛。
只可惜，一切都是徒勞。
那張艷麗的臉透出一抹陰狠：「……我會把他們所有人，都踩在腳底下。」
他突然想到最近總監部一直在調查的關於能夠操控靈魂的詛咒師，也可能是咒靈的信息，操控靈魂……
他的靈魂被破壞，那麼對方是否能夠修復自己的靈魂？禪院直哉眼中升起野望。
面對他的話，穿著和服的女人垂下頭，面無表情的臉色依舊是波瀾不驚。
……
再次回到高專，五條悟等候已久。
見五條悟一個人無聊的趴在檐廊邊，讓紗奈生出一種：自己出去玩，卻把貓扔家裡的愧疚感。
「悟~我回來了~」從虹龍上跳下來，軟綿綿的蹭了蹭對方。
五條悟早就察覺到他們倆回來，注意到紗奈愧疚的目光，更加自然的表露出自己的「孤單寂寞冷」，拼命蹭蹭。
看到兩人的行為，讓夏油傑感覺自己好像在看兩只貓在互相蹭啊蹭的。
「……」對單身狗不太友好。
緩解了紗奈補充不足症，五條悟抱起紗奈放在自己的腿上，扭頭看向終於被自己響起的摯友，開口詢問：「怎麼樣。」
「啊，禪院直哉確實有點不正常。」聳了聳肩，夏油傑滿臉不在意的說道：「大概是真的害怕被伏黑惠搶走家主之位吧。」
「哈哈哈哈，那家伙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膽小。」毫不客氣的嘲笑，五條悟對那個家伙一向沒什麼好感。
禪院直哉的出現，說實話對於兩人來說大概連小插曲都稱不上。
漆黑的夜空，高掛於天際的月亮，所有的一切都被封印在黑暗之中。
無論是污穢還是月光。
……
千裡之外的森林之中，月光灑不進的密林之中。
森林的夜晚總是伴隨著各種野獸的聲音。
有這麼幾只特殊的咒靈出現在森林之中。
企圖顛覆人類社會於人類地位的咒靈一派，學著人類的模樣，建立屬於自己的勢力就變得極為重要，且具有一定的意義。
「我說——」真人躺在樹上，看著滿地的屍體，臉上沒什麼情緒。
不遠處有一棟大樓，要刻意隱藏在森林之中進行的工作，必然不是什麼「好工作」，而從樓內傳遞出的負面情緒似乎也恰恰證明了這一點。
這是一群狂熱的信教徒。
專門在電腦上建立各種群，尋找內心空虛和對生活充滿厭惡的人，欺騙或者扭曲他們的內心以此來獲利。
「我們需要像人類一樣找個基地嗎？」真人不太理解。
漏瑚一捏手，無數火焰在死去的屍體上快速燃燒，上千度的高溫，比焚屍爐還好用，幾乎眨眼間，這群屍體已經成為了黑炭，用力踐踏著破碎的殘渣。
「哈哈哈——」殺戮的快樂讓漏瑚感到愉悅，「我們將要顛覆人類社會，只是基地而已，我們將會得到更多。」
誕生於人類對火山恐懼的獨眼咒靈，腦袋上頂著火山噴口，情緒一激動就會噴發出熔漿，體溫高到人類無法解除。
對於漏瑚的話，滿身縫合線，誕生於人類之惡的真人聳了聳肩膀，他覺得有這個時間，倒不如繼續改造人類靈魂比較有趣。
人類的靈魂啊，那是比其他任何生物都要有趣的存在。
惡念遠比正向的善念來的更多。
身材高挑，眼睛部位是枯枝，身上的咒力並不邪惡，反而帶著類似於植物氣息的咒靈從樹後出現，看到地上的焦炭，發出一串意味不明，且叫咒靈頭皮發麻的聲音，是直接傳入耳朵，而不是張口說出來。
漏瑚變得暴躁：「花御不要用這種方式說話，會頭皮發麻啊！」
聽起來沒意義，更像是風吹過樹葉的聲音停下，緊接著轉換成正常的聲音，醇厚帶著屬於中性的低沉：「啊——最近，咒術師變得活躍起來。」
漏瑚腦袋上的小型火山再次變得亢奮，裡面滲出一點點熔漿，他眯起占據整張臉二分之一的獨眼，眼眸深處勾勒出視線所及的森林與曠野，以及……遙遠的，卻之間變得清晰的山峰。
「快到了、很快就要到來了，屬於我們咒靈的世界。」它的語氣充滿了迫不及待，說著它看向樹上的真人：「你最近的動靜有點大了真人。」
躺在樹上百無聊賴的真人晃動著腿，「這也沒辦法，畢竟可以考察靈魂的資料實在是太少了，還不如直接親自嘗試比較有趣。」
他把人當做是一種消遣。
說著，他突然興奮的坐起身，「咒術師的靈魂會更漂亮嗎？把靈魂像鑽石一樣打磨拋光之後，變成漂亮的玩具。」
他像個新奇的小孩，興致勃勃的闡述著自己的觀點。
對於他偶爾出現的神經質，漏瑚和花御一般都是報以「溫柔」的包容性，畢竟真人比起他們要小得多，他才剛誕生十幾年，正是對人類最好奇的時候。
漏瑚無所謂他的想法，更不會對人類生出同情，直接坐在一旁的黑色焦炭上，從懷裡掏出煙管，吸一口，煙管口出現無數人臉形狀還會尖叫的氣。
那麼就找幾個咒術師玩玩吧。真人好心情的想到，重新躺回樹枝上，好心情的看著碧空如洗的天空。
花御靠在樹干上閉目小息。
無論是人類還是咒靈，一旦擁有了智慧，天然的就會想要領地，想要權利，想要一切。
太陽即將升起，森林之中出現簌簌的風聲，潺潺的流水聲也逐漸變得清晰。
廣袤無垠的天空與大地，而占據已久的人類也是時候把這些東西讓出來。
……
暫且無人知曉咒靈的想法。
太陽照常升起的第二日，與京都高專的個人賽開始。
「你不參加嗎？」紗奈一大早就被悟扒拉起來，此刻像個棉花娃娃趴在他懷裡，昏昏欲睡。
貓吸人這種事，果然得努力阻止，不然就會變成這樣：……被大貓吸死。
五條悟抱著紗奈坐在下方觀眾席，興致缺缺，尾音拉長，充斥著一股懶散和沒趣勁兒：「我上的話，他們全部加起來都沒什麼用。」
雖然是實話，但……
非常拉仇恨值！
紗奈已經感受到樂嚴寺校長可怕的視線了。
夏油傑也沒出場，出場的是兩位可愛的學弟。
他們的對手是京都二年級生，是二級咒術師。
無論是七海還是灰原，紗奈確信，比起原著，一定是現在的他們更強，畢竟他們可是在天與暴君訓練之下活下來，而且還被她好好「教導」過。
要是還比不過原著被散養的二人組，那她真的要反思一下了。
不出意外的，比賽進行的……意外輕松。
直至獲勝，灰原還是有點懵逼：感覺勝利的好像有點快？
毫無例外的，是東京大獲全勝。
夜蛾校長雖然極力試圖繃緊表情，但嘴角依舊克制不住的上揚。
紗奈都不好意思吐槽他的。
總之，這次和京都的比賽算得上是大獲全勝，圓滿落幕，各種程度上都不能說是辛苦，對於二年級生來說，大概和郊游沒有區別。
比賽結束後，東京一眾准備離開。
歌姬則留在了京都，冥小姐也直接離開執行任務，回去的路上只剩下二年級和一年級。
大概是因為上午的比賽消耗了太多體力，灰原和七海一上車就睡著了。
「太辛苦了呢。」紗奈看向自家的兩位學生，對他們的表現相當滿意。
已經能夠掌握黑閃，各種意義來說，都會比原著更強吧？
不知道原著中，會讓灰原死去的任務……
是明年吧，紗奈眯起眼，視線掃過兩人的臉，現在的程度來說，二級咒靈對他們倆而言完全不是問題，甚至一級也可以嘗試。
只是不知道，劇情是否會增加難度。
「歌姬准備在京都當老師？」回程車上，夏油傑詢問硝子。
聽到這個，五條悟好奇的扭頭看去，語氣驚訝：「欸？為什麼歌姬要去京都當老師？」
夏油傑贊同的點點頭：「就算當老師，在東京當老師也是一樣的嘛。」
聽到某人毫無自覺的問話，硝子看向他們倆，眼神充滿了：難道你自己心裡一點都不清楚的嗎？這樣的譴責。
「大概是因為東京有討厭的人吧。」紗奈打了個哈欠，也算是知道硝子對於某兩人的糟糕情緒已經處於巔峰。
如果原著夏油傑沒有叛徒，那麼歌姬的壓力來源估計得多一個：夏油傑。
毫不誇張，就是這樣。
雖然紗奈本人很喜歡悟，但也不得不否認，有時候，這家伙真的很欠揍。
五條悟低頭看向紗奈，疑惑開口：「歌姬討厭誰？」
硝子：……這話題沒發繼續了。
總而言之，無論是原著還是目前的情況來說，歌姬百分之兩千，都會選擇在京都當老師。
夜蛾上了車，數了一下人頭後車子啟動。
行至半路，夜蛾突然看向夏油傑和五條悟，兩人接收到信息，同時站起身。
知道情況的硝子衝兩人揮手：「祝你們順利。」
「啊，沒問題的。」夏油傑從容開口。
接著是抱著紗奈下車的五條悟。
下了車後，滿目都是田野。
他們目前所在的位置是一個岔路口，往左走就是那個說是有小孩看到奇怪咒靈的村子。
看清眼前的景像，會生出一種無端荒涼的既視感，明明是夏天，正是春收的時候，但這裡的田地已經徹底荒廢，雜草冒出，缺少人煙。
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附近的咒力殘穢：「很清晰呢，感覺對方離開不久。」
「似乎是殺死了幾個人，但是沒有屠村。」夏油傑開口，這件事同樣引起上層震怒，這已經不是咒靈第一次改造人類。
但，總監部對此卻沒有太多辦法，甚至連咒靈原本的模樣都沒能了解，只知道是個滿身縫合線，長得像人類男子的家伙。
而這只咒靈的危險水平也被列為最高。
能夠到處亂晃的特級咒靈，危險性簡直比十個特級加起來還危險。
原著內有這個情節嗎？紗奈心底不由自主的開始思考，難道是因為她變成硝子使得改造人暴露，五條家開始搜尋後，從而引發上層關注？
似乎只有用蝴蝶效應來形容比較貼切了。
真人在原著中，也絕不可能是劇情開始才殺人，但遲遲沒能被發現，只能說明，對方一直在游離於城市之外的村子或者荒郊野嶺進行著獵殺。
也就是說，因為蝴蝶效應，真人的行為提早被高專所關注。
這對紗奈來說倒是一個好消息。
說起來——
「天元的結界不是全知全能嗎？」紗奈歪著腦袋，疑惑提問：「像這種惡劣行徑的咒靈，天元的結界能知道對方的動態吧。」
「是這麼說沒錯。」幾人順著平坦但兩側長滿雜草的堤壩往村子走去，夏油傑開口道：「但是天元本質上只是結界提供者，並不會過多的干涉人類與咒靈。」
「****」世界意識？紗奈說出的四個字被屏蔽。
被屏蔽？
之前她和夜蛾說這個的時候，明明沒有被屏蔽。難道是因為天元進化的緣故？
那家伙還真是奔著世界意識進化的？紗奈的表情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五條悟環顧四周，六眼微微發亮，而六眼所呈現出的世界變得有趣起來，聽到夏油傑的話，他嘖了一聲，「簡直就是NPC類型的存在啊。」
他對天元的感官一直很隨意，也沒有一般咒術師發自內心的尊敬。
「畢竟天元基本上不見人。」最後，夏油傑只能用這種站不住腳的說法淺淺回應了一句。
越是往村子裡走，越能感受到空氣中彌漫著的荒涼氣息。
村子裡的人很少，老人們三三兩兩的在陽光下曬太陽。
周遭彌漫著祥和與安寧。
「屍體已經被咒術師收拾干淨，目前能看到的就是一些咒力殘穢。」因為在意那個能夠觸碰的靈魂的咒靈，所以即使沒有什麼線索，夏油傑和五條悟還是想要來一趟。
「嘎嘎——」
天空之上盤旋著奇怪的鳥類，發出嘶啞難聽的聲音。
村子左右兩側的田地都荒廢了，無人開墾以至於雜草叢生。
「這邊還真是荒涼啊。」紗奈如此說道。
因為是兩個少年加一個孩子的組合，倒是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戒備，有個中年婦女好奇的上前詢問：「你們找誰？」
在場最適合社交的只有夏油傑，他想了想那個看見過咒靈的男孩名字，開口詢問：「請問這邊有叫川田的一戶人家嗎？」
這種不算是封閉卻又遠離城市喧囂的小村子最是熱情的。
他們沒有封閉村落的排他守舊主義，也不會過於干涉他人的想法，這種充滿著溫情的村子帶著都市人所不具備的熱情。
婦人驚訝：「你們是來找川田秀一郎的吧？」
川田秀一郎也就是那個看到咒靈的孩子。
「是的。」夏油傑也不隱瞞。
對方見怪不怪，只是說了句：「那孩子從小父母不在身邊，總喜歡誇大其詞來奪去他人注意力，他說的話一定是假的啦。」
對方指的應當是報警事件，那孩子在看到咒靈後連續好幾天都報警了，可是每次都查不出什麼，再加上村民的離奇死亡，大家都認為那又是那孩子是想要奪取關注，所以故意惡作劇。
當然，他們也沒認為那些人的死亡和孩子有關，那顯然不可能，死去的可都是成年男性，遠不是一個瘦弱的孩子可以殺死。
四周的光影隨著陽光的變化而產生變化。
肉眼可見的，隨著女人的講述，夏油傑的表情變得冷漠了一些。
「我們是靈異社的，所以想要調查一下。」依舊想要見見對方，夏油傑如此說道，臉上的笑容變得虛假起來。
婦人見他這麼說，嘆了口氣：「你們沿著小路，那棟紅色一戶建旁邊就是川田的家。」
全程五條悟都沒說話，安靜的觀察四周。
紗奈趴在悟的肩膀上，歪著腦袋看向夏油傑，「心情不好？」
「啊？」自己都未曾反應過來，夏油傑一扭頭，目光恰好與紗奈對視上。
「是因為剛剛那個女人的話？」並非是想要探究夏油傑的過往，大概是朋友不開心時，都會詢問一下，比起五條悟，紗奈的性格顯然更加細膩。
「傑在不開心？」五條悟扭頭看他。
哎呀呀，被這麼追問感覺多少是有點怪怪的，看向前方平整的路，夏油傑緩緩嘆出口氣，本來不想解釋什麼，但察覺到紗奈和五條悟的目光，又不由自主的解釋。
「因為小時候……」夏油傑還是第一次說起自己作為「普通人」的過往。
不是情緒外漏的類型，夏油傑試圖用第三視角去講述自己的小時候。
五條悟和紗奈對視一眼，他們想起傑混亂時候說的話。
「因為會看到咒靈，所以經常分不清普通人和擬態咒靈，導致看起來像是神經病，惹出了不少麻煩事。」現在已經能夠十分坦然的說出小時候的經歷，但是對於年幼的傑來說：這個世界，每天都在令他恐懼。
尤其是咒靈對於人們的視線是有極大反應的，它們是會篩選，篩選那些能夠看到自己的人類進行狩獵。
夏油傑後來才知道，體內的咒力水平比較高，更能吸引咒靈，情緒受刺激的時候能夠看到咒靈。
一開始害怕到完全不敢出門。
每天明明都想著不要去觸碰，只需要乖乖上學，但依舊克制不住自己的視線，不得不狼狽逃竄，每天髒兮兮的回家再惹來母親的呵斥。
這樣的日常幾乎貫穿了夏油傑一整個童年。
聽完夏油傑簡單的講述，五條悟嘖了一聲：「哈，普通人。」
「那時候的傑過得很辛苦吧？」紗奈看向他，不等傑回答，又說了句：「但傑依舊能夠堅持保護普通人，很厲害啊。」
「即使不被理解，傑也一直都是善良的。」不得不說，原著作者真的很垃圾啊，讓這樣一個少年，最後走上了末路，臨死前，卻說著：自己從未發自內心的笑過。
那麼對於夏油傑來說，和五條悟在一起的三年，難道是虛假的嗎？
絕對不是！
夏油傑愣住，主要是紗奈用著小孩子的臉說著安慰人的話，這種違和感簡直讓他頭皮發麻，腳趾摳地。
別說什麼感動了，他現在看到紗奈那種娃娃臉露出慈愛的表情，就真的很想跑路。
「……其、其實也還好。」硬生生忍住拔腿就跑的衝動，夏油傑艱難說到，畢竟他已經和解了。
幾人閑聊的功夫，川田家近在眼前，是普普通通的一戶建，但咒力濃郁到叫人感到奇怪，又不是咒靈的那種咒力，非常的違和。
「咚咚咚——」古怪的聲音傳出。
瞬間收斂了嬉笑，三人同時看去，門旁邊站著一個小男孩。
莫名的，紗奈想到了幸野志，在他母親死後不久，因為腎衰竭搶救無效死亡的小少年，就像是真的被他母親帶走了一樣，因為沒有親人，連葬禮都沒有辦。
而眼前的男孩莫名讓她想到了幸野志，他身上殘留著非常濃郁的咒力殘穢。
站在門旁邊的少年看到他們也不害怕，什麼表情的看著他們，那雙黑色的眼睛，就這麼直勾勾的盯著，簡直就像是伽椰子的兒子一樣，給人一種滲人的感覺。
而他們很確定，眼前的小少年是人類。
夏油傑故意放出妙蛙種子，果然，在看到妙蛙種子後，男孩的眼神亮了：「寶可夢？」
「你們是神奇寶貝訓練家？」
畫風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少年立刻不戒備了，歡快的跑過來，完全沒有防備之心。
「我也可以成為寶可夢訓練師嗎？」小少年也不害怕了，直接抓著夏油傑的衣擺，興致勃勃：「大哥哥，我也能看到那些東西，我也想成為寶可夢訓練師。」
五條悟盯著那家伙看了眼，小孩眼中的驚喜簡直毫不掩飾，不客氣的吐槽：「果然，比起咒術師，大家果然更喜歡當寶可夢訓練家。」
嘿嘿，要不在高專旁邊開個寶可夢訓練學校好了，五條悟摸著下巴，開始思考這種不著調的事情。
把夜蛾的生源全部搶走！
「嘛，畢竟寶可夢比咒靈可愛多了。」紗奈非常贊同的點頭。
如果她穿越到寶可夢的世界，她現在一定是一位寶可夢訓練大師，還能每天享受毛茸茸。
只可惜，命運的玩笑，她不僅沒能成為寶可夢訓練師，還得每天面對惡心吧唧的咒靈。
「當寶可夢訓練師沒問題，那秀一郎能告訴我們，你之前看到了什麼嗎？」微笑著的夏油傑還是很有親和力的。
影子被拉長，川田秀一郎走了出來，意料之中的瘦弱。
他站在草坪上，看向妙蛙種子，猶豫了一下，拉著夏油傑的衣服：「我們、去家裡吧。」
去家裡？
夕陽似血般籠罩在整個房子外圍，所有人的身上都被覆蓋著一層紅光。
五條悟眯起眼，重新打量眼前的一戶建，六眼所呈現出的是裡面顏色尤為明亮的咒力，濃郁到好像在屋子內飼養了咒靈一般，但很顯然，屋內沒有咒靈的氣息。
但是又另一股咒力，一種叫他難以形容的咒力。
「走吧，我們進去看看。」紗奈開口。
川田秀一郎卻猶豫了，他看上去有點後悔。
夏油傑率先走去，推開門的瞬間，屋內彌漫出一股臭味，像是人體器官衰竭散發出的腐爛氣味。
而屋內呈現出的場景也叫人瞠目結舌，饒是幾人已經見過不少咒靈，面對裡面的場景也有點震驚。
一個龐大的、足有兩層樓高的人！
是的，是個人！
改造人！
青黑色的皮膚，渾身的肉堆在一起，看不清五官，呼吸間透著一股死氣，整個身體都像是被無限吹漲的人面皮球。
一個活生生的人！
夏油傑的臉色瞬間冰冷。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2-8 16:29
第071章 黏糊糊安慰
本該是明亮的屋內，此刻顯得無比昏暗，窗戶被四米多高的改造人遮擋住，以至於陽光滲透不進，只能靠著燈光補光。
視覺上的明亮感無法掃去心靈上的壓抑。
隔著墨鏡，六眼清晰的感受到眼前的改造人，比之前看到的任何一個都要來的「完美」。
咒靈分布的很均勻，就像是刻意在制作藝術品。
即使本身的情緒並不算濃烈，但看到這種東西，五條悟依舊生於本能的感到厭惡。
夏油傑心底只剩下震驚，他簡直不知道眼前的小男孩是怎麼跟改造人在一起住那麼久！
而因為一直沒有開窗通風，屋內彌漫著難以言喻的臭味。
是人體內部器官衰竭才會產生的氣味。
眼前的生物是否還能用人來形容？
紗奈不知道，夏油傑也不知道。
對於五條悟來說，很明確，眼前的改造人已經不是人。
六眼是無法觀測到靈魂的，肉體來說，這個改造人也被剝離了人類身份，甚至於是人類意識。
「還活著嗎？」夏油傑走上前，手掌觸碰到改造人的身體，入手的感覺已經不太像是人類肌膚，而是一種粗劣的布。
五條悟抬頭看了眼，「還活著。」
這樣的活著會充滿痛苦吧？紗奈不由自主的想到。
「吶，川田這是誰？」紗奈蹲下身子問那個表情麻木的孩子。
對方猶豫了下：「是媽媽。」
「那你的爸爸呢？」她問。
川田這回沒有猶豫，而是指向窗邊的鳥籠，在籠子裡，蜷縮著一個只有拇指大小的怪物。
很好，一個巨大化，一個縮小化。
紗奈的臉上浮現出怒意，比起動漫裡真人毫不猶豫的對人類進行改造時的畫面，只有親身看到，才能感受到生命被玩弄的悲哀與憤怒。
人類與詛咒，不死不休。
三觀更正，夏油傑的表情顯得異常冷酷，比起一般咒靈以狩獵人類為主的本能，眼前能夠玩弄靈魂的咒靈顯然要更惡劣。
他不由自主的握緊拳頭，皺起眉，語氣果斷：「一定要祓除它！」
「你們要殺了他嗎？」川田抬起頭。
五條悟垂眸看他，那雙湛藍的眼睛能夠看清一切，又似乎許多東西都無法看清，最起碼，按照他對普通人的了解，他不明白，為什麼眼前的少年絲毫沒有傷心。
於是，五條悟問了出來：「你不傷心嗎？父母被變成這樣。」
「可是，這樣他們不就永遠陪著我了嗎？」川田反問。
但是……
為什麼，明明他的想法已經實現了，他還是覺得不開心？
「那麼你現在開心嗎？」紗奈溫柔詢問，七八歲的孩子，連世界觀都沒有形成，從小父母不在身邊，所以希望父母可以一直陪伴自己，這本來就不是一個錯誤的願望。
錯誤的是咒靈。
而不是一個三觀都沒有成型的孩子。
川田似乎被這句問話刺痛，一直面無表情的臉上流露出痛苦，他知道的、他其實知道的，父母變了，他們變成了怪物，他們不會說話、不會叫他秀一郎，他們變成了怪物。
「哇啊啊啊——」一瞬間湧上心頭的悲傷覆蓋在了川田秀一郎幼小的內心，他崩潰大哭，「是、是秀一郎的錯、是秀一郎亂許願的錯。」
「爸爸、媽媽——」
「我錯了，你們變回來好不好——」
「秀一郎以後一定在家裡乖乖的一個人。」
崩潰大哭的小男孩坐在客廳地板上，宣泄而出的悲傷沒有得到任何回饋，巨大化的媽媽還是靠在牆邊一動不動，被放在鳥籠裡的爸爸依舊是蜷縮著的姿勢。
不是所有的悔恨都有重來的機會。
夏油傑嘆了口氣，他很難去責怪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但他也無法拍著他的肩膀，告訴他沒關系的。
最後，三人組只能聯系了監督安排人手過來。
在等待的時間，三人帶著情緒越發不穩定的秀一郎坐在了院子裡。
霜白的短發在晚風中微微晃動，五條悟坐在門口的石頭上，目光顯得很平靜，視線落在身側的少女身上。
夏日的蟬鳴與風拂過樹梢帶起的輕響。
少女柔美的身形顯得無比清晰，他能夠看到那雙漂亮的茶褐色的瞳眸之中流露出的悲傷。
紗奈察覺到落在自己的身上的視線，回頭看去。
與湛藍瞳眸對視上，是叫人不自覺沉溺其中的美麗。
壓抑在心底的情緒似乎在一片湛藍之中被安撫，她不由自主的衝著悟笑了下，縈繞在五條悟周身冰冷淡漠的氣息似乎隨之消散，他站起身，走到紗奈面前，似安慰般，拍了拍她的腦袋。
夕陽像是殘血染紅天際。
秀一郎還在哭泣，隱隱有喘不上氣的感覺。
「秀一郎。」紗奈的手搭在他的腦袋上，溫柔叫他。
有那麼一瞬間，秀一郎以為是自己的媽媽，哭泣聲驟然變輕了一些，他紅這樣，注視著眼前的溫柔大姐姐。
「只是哭泣的話，沒有辦法解決任何問題。」她是這麼說的。
已經沒有了父母，紗奈很清楚秀一郎將會面臨什麼。
如果一味的軟弱，那將會是一個糟糕的人生。
秀一郎縮了縮脖子。
作為一個孩子，他不可能不害怕。
更無法做到若無其事地面對。
「我的爸爸媽媽是不是回不來了？」殘陽下，秀一郎低著頭，用手抹去眼淚抽噎著，小聲又渴望的詢問。
對於咒術師這種，直面人性之惡的職業，多數情況下，大家都會在年復一年的工作裡，變得麻木不仁、坐視不理。
熱情是很難保持幾十年，尤其是在面對人性的惡念和咒靈這種。
但顯然，現在的夏油傑還保持著少年人的熱情。
「他們會變成天上的星星一直陪著秀一郎的。」夏油傑如此回答道。
驚得紗奈和五條悟一臉詭異的看他。
變成天上星星這種台詞，雖然很適合溫柔的夏油傑，但是真的從夏油傑嘴裡說出來……
詭異感拉滿！
秀一郎本能的知道，這是在說自己的爸爸媽媽再也回不來。
用力的、深深的呼吸，秀一郎依舊沒能克制住哭泣。
「我說小鬼，難道你不想給你父母報仇嗎？」五條悟有些不耐煩了，對於這種惹了麻煩卻沒有能力承擔的小鬼真的很麻煩啊。
「悟，他還只是個孩子。」夏油傑勸到。
五條悟嘖了一聲。
「我、我想！」這句話顯然比夏油傑的那句變成星星更能打動秀一郎，他大聲說道：「我想報仇！」
「是誰把你父母變成這樣的？」五條悟單刀直入，那雙湛藍的眼睛在逐漸暗淡下的殘陽之中，變得分外明亮，似帶著叫人不自覺探究的蠱惑。
川田秀一郎動了動唇，說出來一個名字。
……
「——真人！！！」漏瑚暴躁的聲音再次響起。
當看到那些醜陋扭曲的人類堆滿房間門口，他腦袋上的小火山再次遏制不住的爆發出火焰。
花御看了眼地上的改造人，又看了看空無一物的房間，語氣依舊是平靜到波瀾不驚的口吻，「真人已經出門了。」
對於真人來說，漫步於人類的城市是一件有趣又乏味的事。
交通信號燈似乎是人類必不可少的東西，每到一個岔路口都會有那麼一個燈，真人不會走過去，而是直接轉彎，比起穿梭於人群之中，他更喜歡和野貓野狗一起漫步。
閑庭信步於大街小巷，對於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偶爾投以注視的目光。
他自認為，這個世界上的人類，沒有一個人比他更自由。
在這座巨大的鋼鐵都市之中，所有人的靈魂都被禁錮在這，天空雖無限延伸，但在城市中仰頭看去，只能看到被割裂成方塊的蒼穹，而其余的則被高聳入雲的建築物所遮擋。
多數人都在這所城市裡卑微的活著。
真人自誕生就是無拘束的。
他學習人類的模樣，學習人類的知識。
越是學習，他越是覺得人類真是可憐而又可悲的生物。
靈魂被困於身體之中，從誕生的第一天就被注視，囿於他人的視線之中，被世界所束縛，要長成他人所期待的模樣。
不必要的枝條會被修剪，拋棄所謂的個性、而自由更是不存在的。
「多麼可悲——」真人張開手，迎面吹來的風讓他歡喜，腳邊的野貓親昵的貼著他的肌膚。
而整個城市，都在他的視線之下。
「可惜啊！」他的臉上帶著悲天憫人一般的表情。
底下，來來往往的行人像是螻蟻，密密麻麻，蠕動前行，也許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
「沒有自由的家伙為什麼能夠占據這麼一大片廣袤的土地？」真人不明白。
弱小就應該給強大所讓位。
但很快，真人收起手臂，轉過身。
在樓的另一側，一個金發女人出現，而她身旁還跟著一個式神。
女人，還是個咒術師。
「哎呀，讓我看看，我發現了什麼——」對面的女人露出微笑，穿著黑色打底衫，表情異常有趣：「你就是那個可以改造人類靈魂的咒靈吧。」
九十九由基蠢蠢欲動。
「咒術師？」真人並未露出恐懼，甚至於對於這個不在他意料之中出現的女人感到一點點好奇，他之前觸碰過一個咒術師的靈魂，可惜來不及感受就被發現。
咒術師要比一般人的靈魂更強韌一點。
他喜歡咒術師的靈魂，可以讓他玩的更久一點。
太陽順著建築物西沉。
真人的臉上流露出充滿惡意的笑容：「啊——人類咒術師啊——」
「看起來，你對我很感興趣呢。」九十九由基開口，隨即露出笑容：「好巧，我也是。」
說著，一直在九十九由基身邊打轉的式神凰輪率先衝了過去。
……
【劇情偏移+5%】
在監督前來接手的時候，紗奈的腦子裡出現這麼一道聲音。
劇情偏移了。
是因為真人浮現出？但除了知道名字，本質上真人這個咒靈已經被總監部知曉，這個時候才給偏差值嗎？
紗奈有點想不通。
「五條前輩，已經全部安排好了，川田秀一郎會被帶去總監部。」封完房子的早由監督前來彙報。
警察和輔助監督正在給房子貼查封條了，外圍也拉上了警戒線，裡面巨型改造人想要帶走肯定會驚動附近的居民，必須先把人清空才能轉移。
五條悟和夏油傑兩人到附近川田秀一郎說的地方，去查看是否還有咒靈的蹤影。
雖然大概率是無功而返。
「嗯，川田秀一郎還有其他親人嗎？」紗奈詢問。
早由翻看資料，回答道：「有在北海道的祖母祖父。」
如果有家人的話，調查結束後對方會被送去給自己家人撫養。
目前不確定他是否掌握咒術，且不確定那只咒靈是否還會來找他，所以得帶去總監部看管一段時間。
於情於理來說，總監部都不會對他處於死刑，因為他本身不具備任何力量。
最多是監督一陣，但這種監督對於被咒靈盯上的孩子來說也是一種保護。
天色已經徹底黑了。
村子裡陷入沉寂。
五條悟和夏油傑從兩個方向回來。
「怎麼樣？」紗奈詢問。
聳了聳肩，五條悟雙手插兜，語氣透著懶散：「已經沒有咒靈的蹤影了。」就跟上次在學校的情況一樣。
夏油傑跟著揉了揉腦袋：「咒力殘穢已經很淡了。」
也就是說，那個咒靈後續並沒有回來，和總監部調查到的情況差不多。
如果能那麼輕易找到，那一定是幸運值拉滿，紗奈也沒有感到失落，衝著兩人彎了彎眼眸：「先回高專吧。」
……
坐上監督的車准備回高專。
窗外的殘影變成一道道流線。
想到那奇怪的偏差值，紗奈緩緩的嘆出一口氣。
在安靜的車內，嘆息聲就顯得格外沉重。
五條悟自然的伸出手，握住對方的手，輕顫的手指被溫熱所覆蓋，紗奈驚訝了一下，扭頭看去，璀璨湛藍的瞳眸注視著她，沒有說話，但眼神卻是溫柔。
在這麼一瞬間，不安的心髒似被安撫。
深邃蒼遠的湛藍瞳眸之中倒映出她。
紗奈露出笑，湊過去，五條悟無比自然的低下頭，親昵的蹭了蹭她的臉頰。
「沒有樹果能夠把他們變回來嗎？」夏油傑無視後座兩人曖昧的氣氛，冷靜詢問。
氣氛正好結果就被打破，五條悟怒瞪某人。
而夏油傑保持冷靜，內心瘋狂吐槽：在工作的時候不要談戀愛啊混蛋！
聽到夏油傑這麼說，紗奈思考了一下，緩慢搖頭：「沒有，那些人受傷的地方是靈魂，暫時沒有能夠治愈靈魂的樹果。」
「……而且即使是反轉術式。」說到這個，紗奈猶豫了下，原著內真人造成的傷害，宿儺是可以治愈，也就是說，反轉術式最強利用率是可以治愈到靈魂。
但宿儺是咒靈，咒靈對於反轉術式的運用本身比人類更強，就像是特級咒靈天生就會反轉術式一樣。
說起來，十年後的五條悟對反轉術式利用率應當也很強，但他無法治愈他人。
「反轉術式大概率提升到極致，也只能治愈自己的靈魂，畢竟治愈他人，反轉術式的效率會變低。」紗奈如此說道。
無法救人對於年輕的咒術師來說是一件愧疚的事。
「不用太愧疚。」紗奈安慰道。
夏油傑：……不，我是想安慰你。
看到紗奈好像並沒有深陷於無法救人的哀傷，夏油傑松了口氣。
而五條悟很確定，紗奈嘆氣絕對不是因為無法救人。
開車的監督沒有說話，車內再次陷入安靜。
抵達高專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三人下了車，早由監督還得去總監部彙報，紗奈遞給他一份果汁，「用樹果榨的，可以提升精力和體力。」
「實在是太謝謝了。」早由心底冒起了快樂的泡泡。
這不是喜歡的情緒，而是一種崇敬、開心，被偶像關注到的欣喜與感動。
紗奈笑了笑：「那個孩子也麻煩你照看一下。」
「是！」早由大聲應道。
「已經很晚了，先休息吧，有事明天再說。」紗奈拍了拍夏油傑和五條悟的肩膀。
畢竟要面對的事情那麼多，可不能把兩位給累趴下。
現在紗奈終於理解，為什麼夏油傑會感到疲憊了，如果讓她自己面對這些事，她估計已經徹底擺爛了。
大不了就是個殉情罷了，總比每天面對這些爛事來得好。
無論是十六歲的夏油傑，還是二十八歲的五條悟。
當他們獨自面對這些破事時，是否也是如此沉重？仿佛心靈被擠壓，無法喘息，難以平衡。
紗奈不知道，但仿佛，她能感受到。
「別有太大壓力。」夏油傑如此安慰。
被夏油傑安慰的紗奈有點微囧，畢竟比起她，怎麼看都是夏油傑更容易叛逃吧？
一言難盡的看向對方，回了句：「你也是。」
……
回教師宿舍，不出意外的……五條悟也在。
甚至有種習以為常的淡定感，紗奈一邊開門，一邊看向對方，腦子裡閃過剛剛夏油傑看到悟跟著自己走時，面不改色的模樣。
不得不說一句：習慣還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不回去休息真的沒問題嗎？」紗奈打開門，放某人進屋。
如果沒記錯，這家伙最近休息的時間也很短，似乎已經開始逐漸習慣性的用反轉術式代替休眠。
五條悟坦然入內，理直氣壯：「我當然是來安慰紗奈的啦~」
「哈？」順手關上門，紗奈發出一個奇怪的語氣詞，好笑著問道：「我有什麼需要安慰的嗎？」
多數時候，五條悟本人的性格是比較寡淡的，雖然看起來是開朗的類型，但本質上極為冷淡。
他的共情能力一向不太好。
當然，這可能是咒術師的通病，只不過五條悟是因為六眼導致大腦病態的天生感情淡漠，而咒術師是見慣了人間疾苦，後天形成的淡漠。
就像是醫院裡的醫生看多了人間疾苦也會變得冷漠，這不是沒有人性，僅僅是自我保護。
屋內靜悄悄的，因為兩人的進入而生出煙火氣，紗奈還沒來得及打開燈，就被五條悟從後攬住，把腦袋埋在對方的脖頸間，霜白的短發貼在紗奈的脖頸上，緊接著就是黏黏糊糊的聲音：「啊，紗奈的心靈最近變得很沉重。」
聽到悟的關心，紗奈發出輕笑，打趣道：「那悟要怎麼關心我？」
這個姿勢能讓紗奈很好的自然放松下來，淡定的往後靠去，富有彈性的胸肌，以及能夠完全包容她的強壯身體。
整個人被淡淡的甜味所包裹。
甜甜的氣味，感覺有點像是最近吃的棉花糖，紗奈腦子裡開啟了小差，畢竟一般來說，無論是電視劇還是小說，男女主擁抱的時候，形容一般都是：被淡淡的煙草味所包圍。
結果輪到悟……就是糖果味嗎？
「噗——」被自己的想法逗樂，紗奈笑出聲。
誤會了的五條悟不爽的眯起眼，伸出手捏住她的臉頰，「嗯哼——」
「不是、我只是想到了有趣的事。」紗奈笑起來，特別明媚：「悟身上的味道很甜呢，像是甜品的氣息。」
說到甜品，五條悟的眼神頓時不對勁了。
抱著紗奈直接坐在沙發上，姿態慵懶，雙腿舒展開，讓她坐在自己懷中。
正對五條悟的臉，霜白挺翹的睫毛撲閃著，明明是散漫且透著懶散的姿態，卻叫人能夠輕易感受到極具侵略性的氣息。
有一種被野獸盯上的既視感。
紗奈歪著腦袋。
屋內沒有亮燈，只有月光半明半暗的亮光。
「啊。」靠在沙發上的五條悟發出短促且意味不明的聲音，眼神驟然變得深邃撩人，那雙漂亮的蒼藍瞳眸尤為幽深。
灼熱的視線，一時間不知道到底是誰安慰誰。
「不是說安慰我嗎？」紗奈揚起下頜，視線掃過他漂亮的眉眼。
五條悟的大腦內一瞬間浮現出各種畫面，在經過他「刻苦學習」，如何品嘗美味的高級甜品，以及給對方帶去愉悅。
作為一個「好學」的少年，五條悟突然露出相當明媚，叫人無所適從的微笑：「當然，我今天一定會好好地安慰紗奈受傷的心靈~」
好好地、安慰
故意咬重讀音，營造出一種叫人頭皮發麻的音節。
紗奈覺得，這家伙不是打算安慰，是打算直接把自己吃了。
毫不掩飾的灼熱視線，修長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頜，忽然湊近的俊美容貌。
無論是進食還是被進食都得洗澡吧？紗奈如此想到。
視線往下，她其實不想的，但是……
「你確實是安慰我，不是我安慰你？」紗奈的口吻變得古怪，畢竟某個一出現就十分扎眼的存在簡直叫人無法忽視。
在各種意義上來說，都屬於進步飛快的類型，五條悟抱住紗奈，不可控制的開關被打開後，想要按下去就變得困難。
黏黏糊糊，好似裹滿霜糖的甜膩口吻。
而支棱起來的小悟也試圖熱情的打招呼。
紗奈得到一個甜膩膩的充滿奶油氣息的吻，衣服的下擺被拽緊，骨節分明的手指撫摸上她的背脊。
清晰的感受到滾燙的手指從BRA邊緣劃過，引得肌膚升起無端戰栗。
漂亮的蒼瞳變得更為幽深，視線變得灼熱且撩人。
月光傾瀉而下，兩人的動作不知不覺變成了臥躺在沙發。
撫摸上紗奈的手臂，白玉般柔軟的肌膚，某人嘴角逐漸變得張揚肆意，矜貴漂亮的眉眼透著愉悅的情緒，聲音壓低：「吶~紗奈也很想被安慰對吧~」
總的來說，這種時候，通常意義上，是否需要欲語還休，或者故作矜持的抗拒一下？
紗奈在腦海中思考了一秒，快樂表示肉食系不需要這種，抬起白皙柔軟的手臂，直接圈住對方的脖頸，壓近時，能夠輕而易舉的看到他挺翹的睫毛，和透著興奮的眉眼。
湊上前，唇瓣搭在他的耳廓邊，一張一合：「我也很想~被悟安慰呢~」
輕飄飄的聲音落下的瞬間，五條悟的蒼瞳瞬間亮起，連帶著渾身的肌肉不自覺的顫動。
搭在紗奈腰上的手微微收緊。
是那種，看到高級甜品點，推出限量版超級美味蛋糕的興奮眼神。
「我一定會好好安慰紗奈的呢~」簡直就是深夜可怕痴漢台詞，但被五條悟說出口，那張臉帶來的好感度還是太高。
猝不及防的被壓下，觸碰到某人的熱情。
「……」看樣子，前幾次的經歷沒把開關玩壞啊，紗奈稍稍帶點惡劣的思考著。
淡淡的甜味夾雜著薄荷的淡香，混雜在一起的氣味刺激這兩人不安的神經。
紗奈的理智覺得這樣子絕對不行。
而成功捕捉到獵物，裝作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但一舉一動都透著不容拒絕的強勢行徑。
腰部被牢牢把握，小圓墨鏡早就不知道被他扔到哪裡去。
那張毫無遮掩的俊美童顏被月光所籠罩，五條悟眨了眨眼，稍一使勁兒，長腿直接分開了紗奈的膝蓋，以一種別扭的坐姿，坐在他的大腿上。
看起來好像很好商量，但本質上惡劣到家，紗奈從他的眼神中看出蠢蠢欲動與貪婪。
近在咫尺的高級甜品，這種時候還不吃，簡直是對不起他。
在五條悟晃神之際，紗奈摁住他的結實的胸口，手指撫摸上他上下滑動的喉結，聲音輕柔，像是深海中捕獲人類的海妖，帶著勾人的味道：「那麼先去洗澡怎麼樣？」
去洗澡？
這算是邀請吧？
就像是飢腸轆轆的時候，在吃高級甜品之前，一定會選擇一些口感不錯的普通甜品填填肚子，這樣才有精力慢慢品嘗美味的高級定制甜品。
五條悟欣然接受，歡脫的聲音充滿甜膩，橫打把她抱起，尾音上揚：「好啊，我們一起來洗吧~」
紗奈：？？？
第072章 初見九十九
一起洗呢，是不可能的。
畢竟以某人惡劣的性格來說，他十有八九會直接在浴室偷吃。
等紗奈洗完滿身的疲憊，感覺自己終於活過來，思考了一秒，還是換上了相當sexy的蕾絲睡衣，長度剛好遮住大腿根部。
甚至不需要刻意曖昧的舉止。
一彎腰，一覽無遺。
沒錯，這種東西果然只適合逗貓的時候穿。
說起來，這種時候，某只大貓的內心願望絕對是深度貼貼吧？紗奈惡劣的笑了笑，放著肉不吃，對於肉食系來說也很難受啊。
但誰讓悟還差三個月呢，只能委屈他再熬一段時間了。
紗奈用干毛巾把霧蒙蒙的鏡子擦拭干淨，隨著水霧被擦去，露出裡面嬌媚漂亮的少女。
准備叫悟進去洗澡的時候——
她發現那家伙已經洗完了，此刻正大搖大擺的坐在床上，身上還帶著沐浴露的清爽氣息。
紗奈愣了下，表情一整個茫然。
她沒記錯的話，宿舍內是只有一個浴室才對。
「你、在哪兒洗的？」紗奈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記憶力有點問題。
穿著白色浴衣，胸口還殘留著沒擦干的水珠，五條悟極為自然的躺在床上，眼眸之中帶著蠢蠢欲動，視線不需要過多偏轉，足以看清該看的和不該看的。
簡直就像是超級完美的甜品，為了等待他的享用，又給自己
「回宿舍~畢竟紗奈不願意和我一起洗~」說著，某人的口吻頓時變得有些委屈，當然放蕩不羈的小尾音越來越有蕩漾的既視感。
紗奈無比確定這家伙是故意的。
見紗奈從浴室走出，原本躺在床上的五條悟瞬間騷動，帶著對高級甜品勢在必得的囂張，故意換了個姿勢，曲起腿，結實修長的腿抬起，裡面……
紗奈發誓，自己真的騷不過五條悟！！！
在看到的一瞬間，有一種心髒驟停的窒息感。
「你這家伙！」滿臉通紅的衝了過來，迅速拿起一旁的毯子蓋住對方。
猝不及防的對視讓她徹底紅了臉，耳垂都在滴血，整個人像是被火烤過一樣，咬牙切齒：「倒是不需要這麼熱情的打招呼！！！」
被摁住的五條悟靠在枕頭上，就這麼囂張的翹著腿，滿臉無辜。
當然，以他那張完美的童顏就算是裝無辜也不會叫人覺得惡心，只會令人心軟。
騷不過，騷不過，完全騷不過。
蟄伏中已經相當可觀的森蚺，紗奈面紅耳赤。
完全就是個沒事人，五條悟微微坐起身，搭在他腿上的毯子順勢滑落，猛地彈了一下，紗奈迅速松開手，一低頭，盯著似耀武揚威的森蚺，面無表情。
屋內燈光明亮，浴室內的霧氣還沒散去。
兩人離得很近，連呼吸聲似乎都糾纏在了一起。
甜膩中夾雜著淡淡的清香。
很難形容到底是什麼味道，但足以叫人腿軟。
逐漸變得游刃有余，五條悟看似依舊懶散，眉眼間都透著一股倦意，可以清晰的看到水珠順著胸肌沒入白浴衣裡的畫面。
紗奈匍在他的身前，手掌幾乎是貼著他的鯊魚肌，可以清晰的摸到肌肉的線條，分外結實。
忽然湊近，曖昧的聲音響起的瞬間，紗奈的心髒也跟著不自覺的顫抖，他說：「紗奈不想要摸一下嗎？」
不等她回答，五條悟帶著輕快的口吻，又自顧自的說道：「我很想品嘗一下紗奈呢~」
「不行——不是說好要婚後嗎？再努力忍耐一下吧。」紗奈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看似溫溫柔柔，實則妥帖拿捏。
蟄伏中的森蚺變得滾燙。
紗奈彎了彎唇，漂亮的唇瓣抿起，勾起漂亮的弧度，湊到悟的耳畔，呼吸變得輕飄飄，空氣中彌漫著荷爾蒙的氣息。
過於濃郁，顯得分外撩人。
濃郁的栗子花在屋內彌漫起。
那雙湛藍蒼翠的天空之瞳緩慢湊近，鼻尖觸碰，五條悟一反常態的，沒有露出任何不滿，甚至於……笑的好像過於明媚。
紗奈生出不好的預感。
手掌搭在她纖細的腰間，緩慢落下，帶著薄繭的手指無比自然的撫上蕾絲邊緣。
濡濕的黏膩。
背部猛地繃起，不由自主的咽下口水，紗奈沒想到這家伙竟然……
惡劣的笑容隨之露出，五條悟微微抬起頭，視線所及，是漂亮的渾源，像山中的水景，在朦朧的霧色之中變得忽隱忽現。
半跪著支起半身的紗奈，眼眸之中泛起霧氣，淚眼朦朧。
貓是一種神奇的生物，好奇心和探索欲都很強，並且自我意識明確，是不會輕易聽從指揮的生物。
貼上紗奈的肚臍，緩慢研磨。
溫柔的吻一點點落下。
紗奈捏著他肩膀的手逐漸用力，似抗拒的推脫，又似熱情的邀請，很難說清楚此刻的內心想法。
眼波流轉間蕩漾起氤氳水霧。
輕易把她的神色盡收眼底，五條悟的聲音也逐漸變得黏糊，呼吸盡數落在她的腹腔，「不是說好要撫慰紗奈心中的不安~」
聽到這話，紗奈臉上的表情快繃不住了。
姨媽來時的感覺變得強烈。
咬著唇，忍不住哼了一聲，這到底是誰撫慰誰？
似乎是讀懂了她譴責的表情，五條悟語氣更無辜幾分：「當然是我在努力的撫慰紗奈醬呀~」
愉悅的小尾音，搭配他那張精致又矜貴的童顏，讓人完全生不起憤怒，就像是徹底軟化在那雙湛藍的瞳眸之中。
無比清晰的感受到自己沉溺的瞬間，即使有「自救」的機會，在那雙漂亮瞳眸的注視下，紗奈也生不起任何拒絕的話語。
指尖微微凹陷，順著粘稠，輕而易舉的進去。
五條悟的眼睛驟然亮起。
一點點的摸索、開拓從未嘗試過的領土。
兩人同時發出嘆息。
紗奈是被弄得身心俱疲，而五條悟則是嘆息於自己竟然吃不到甜品。
看到這家伙一副糟糕的表情，紗奈有點炸毛。
就像是貓喜歡蹭腦袋或者舔舐來標記領地，而五條悟也愛上了這種標記領地的方式，只不過他選擇後者。
「……悟！」
靈巧的手指用於探索式最好的工具，尤其是他的手指本就比一般人更長，指甲光滑圓潤，不會傷害到對方脆弱的地方。
柔弱的存在總是惹人憐愛。
五條悟露出惡劣的笑容，只不過在他過於俊美的童顏襯托下，反倒是透著無辜：「紗奈不喜歡嗎？」
連語氣都相當平穩，絲毫沒有做亂的羞愧。
游刃有余。
「舌頭怎麼樣？」興趣起來的五條悟肆無忌憚的詢問，似蠢蠢欲動。
被他磨的只能被迫壓下腰，聽到他的聲音，嚇到紗奈迅速回神，霧蒙蒙的瞳眸低垂著看向他，而那雙湛藍的蒼瞳之中流露出的事蠢蠢欲動的期待。
瞳孔地震。
清晰的看到那濡濕的手指被五條悟緩慢的在唇間摩挲，緩慢舔舐，低沉性感的聲音隨之響起：「很美味呢~」
而此刻，紗奈只覺得頭皮發麻，連撐著的手臂都顯得無力起來，身體不自覺的朝著他靠攏。
不需要抬起頭，輕而易舉的就能看到這家伙的所作所為，視線之中被霜白所覆蓋。
像是冬日的落雪，在眼前徹底展開。
那種童顏帶著叫人無法拒絕的期待情緒。
小腹驟然變得很酸。
有什麼東西在往下墜。
巨大的飢餓感席卷而來，就像是許久沒有吃過飯的飢餓。
纖細的手臂軟綿綿的搭在她的肩膀上，上半身似沒力氣一般倚靠著，作亂的唇緩慢往下。
視線驟然發生變化。
原本是看向地面，而不知不覺間她的眼前出現的明晃晃又尤為刺眼的燈光。
一側眸，就能看到皎潔的月亮高掛樹枝間的殘影。
視線變得朦朧起來。
膝蓋被觸碰，被壓住。
風似乎席卷而來，吹過泛著涼意的皮膚。
清晰的感受到溫熱的唇貼上溫軟，惡趣味上來的五條悟眯起眼，蒼瞳被隱藏，漂亮細長的手指沿著她柔軟的腹部一點點畫圈。
光滑細膩的肌膚叫人愛不釋手，猶如羊脂玉，握在手中更能清楚的感覺到屬於她的美好。
美味的甜品散發著叫人無法剝離的甜美。
五條悟正在全身心的投入其中，品味著高級甜品。
一口一口。
毫不猶豫的全部吃下。
湛藍的蒼瞳在燈光下似閃著一層光，五條悟探起頭，唇瓣變得亮晶晶的，似乎像是染了一層漂亮唇釉。
而清楚知道那是什麼，紗奈的臉克制不住的泛起濃烈的潮紅。
白皙的肌膚隨之染上緋色，像是被沸水煮熟過一般。
意識再次變得渾渾噩噩，無法清晰的感知周遭的一切。
低喘聲變得急促，像是呼吸不順，又像是即將在海水中溺斃，死亡的威脅。
窒息感如影隨形，讓她時常忘記如何順暢的呼吸。
視線之中多了霜白之物，紗奈舔了舔唇，被勾起食欲。
緩慢張開嘴。
一點、一點。
盡數吞噬。
……
還沒開葷，五條悟這家伙已經不好打發了。
翌日，醒來後的紗奈已經沒看到某人的蹤影，大概率，那家伙害怕被清算而跑路。
即使用反轉術式修復好，那種腰酸背痛的感覺還是揮之不去，不過這回不是身體上的，而是心靈上。
沉重的叫人感覺好像吃的很撐，又好像什麼都沒吃，滿腦子都是某人囂張肆意的模樣。
也幸虧今天沒有課，七海和灰原被叫去做任務，得以喘息，不然紗奈很懷疑自己要面對兩位學生（主要是七海）一言難盡的表情會很詭異。
吃完早飯，紗奈去了植物園，之前雜交的品種已經陸續開始結果，紗奈可以一一嘗試效果，在考慮是否進行推廣種植。
而種植園旁邊的空地，也全部種上了「治愈果」和「恢復果」。
兩個都是總監部取的名字。
前者是可以加快咒力恢復，後者可以做到止血和加快體力恢復，目前初步版本是混合一些中藥材制作成藥水，出任務的咒術師免費領取一份，剩下的則是放在咒術師才會知道的商店售賣。
目前來看，效果很不錯，價格也合適，普通人喝下也不會有什麼問題，稀釋過後喝下效果比咖啡好的多，五條家已經制作了不少投放普通人市場，收到不錯的好評。
總之，亂七八糟想了很多，紗奈終於把所有的雜交樹果記錄完畢，疲憊的錘了錘自己的老腰，發出沉重的嘆息。
「喲——girl！」過於熱情開朗的聲音自上而下響起。
身前突然多了一道人影。
聽到聲音，紗奈回頭，緩慢眯起眼，眼底升起一抹詫異。
一個意料之外的人出現。
站在山坡上的身影恰好擋住了刺眼的陽光，令她微微不適的眯起眼。
九十九由基。
紗奈從未想到，自己會在這裡見到九十九由基。
陽光正好的午後。
滿臉詫異的紗奈與站在山坡上的女人對視上目光。
金色的長發，高挑的身材，身側有蛇形態式神纏繞著。
唯一的女性特級咒術師：九十九由基。
按照原著劇情來說，九十九由基應該是明年八月份來找五條悟時，偶然遇到沒出任務的夏油傑，和對方聊過一場後離開。
沒想到，對方竟然會提早一年出現在高專。
等了片刻，並未等到劇情偏移聲音的響起，紗奈垂下眼眸，又抬起頭，注視著那個女人，緩緩勾起嘴角。
「你好。」紗奈面露微笑，完美得體的笑容浮現在臉上，叫人看不出絲毫破綻。
但很顯然，兩人都知道這笑容的虛偽，不過九十九由基並不在意。
仔細想一想，九十九由基現在出現在高專也是有道理的，畢竟伏黑甚爾回來了，對方應當早就想要研究伏黑甚爾，所以這個時候過來也不奇怪。
「你就是五條紗奈，啊哈，還真是個很棒的少女！」對方的嗓音充滿活力，與她那張漂亮長相倒是很相稱，是那種乍一眼看過去，會叫人感覺很熱情的類型。
按照長相來說，完全看不出對方的年紀，不過對方成為特級已經十多年，大概……四十多歲？
完全看不出來！
對方身手矯捷的從山坡上滑落，看到漫山遍野奇形怪狀的植物後露出驚訝。
僅僅是植物園外圍的植物已經很叫人吃驚，而內部重要植物不僅有結界，還有傑的咒靈看守，多數人都是進不去的。
「是，你是九十九由基吧。」依舊是慢條斯理的溫柔回話，紗奈並未阻止對方打量植物園。
平靜看向對方，眼神之中透露出的是平和與淡定，微微有些好奇：「特地來找我？」
「BINGGO!答對了，可惜沒有獎勵。」對方觀察完長相奇怪的果子後站起身，三兩步走了過來，又看到紗奈身後奇奇怪怪的植物，科學的探究精神實在壓制不住，九十九由基忍不住俯身，摸著下巴，彎腰湊近試圖看的更清楚一點。
與對方的距離在眨眼間拉的很近，清晰的感受到她身側式神帶來的咒力壓力。
紗奈不動聲色的垂下眼眸。
九十九由基的咒術：星之怒。
術式效果：賦予自身假想的質量，並且不會對自身造成太大負擔。
也就是說，只要她想，就可以把石頭變成原子彈。
「這就是你的植物？」九十九由基聽說過對方，各種各樣的傳言都聽說過，自己很火的咒靈結合植物變成一般咒術師也能操控的植物咒靈事件她也有耳聞，更別提什麼工具坊，各種植物樹果……
總之，剛開始聽到的時候，甚至會懷疑，這是不是什麼動漫照進現實。
看得出來，九十九由基本人似乎並無惡意，紗奈看向她指著的樹果，笑了起來：「要品嘗試試嗎？」
「聽說你的樹果有神奇效果？」盯著那顆粉色的有點像是迷你版桃子的樹果，九十九由基沒有輕易吃下去，她又不是笨蛋，當然不會隨便吃陌生的東西。
真是奇怪，這人不去找五條悟，也不去找伏黑甚爾，來找自己。
紗奈感到有些有趣，而她本人對於九十九由基並沒有太多想法。
隨手摘下一顆愛心桃，一口咬下，解釋了一下：「這種果子沒有特殊的能力，就是吃完後，無論吃什麼都是甜的。」
「吃什麼都是甜的？」九十九由基起先並不是太好奇，但聽她那麼說，也摘了一個吃下。
吃起來沒什麼味道，汁水很多。
紗奈遞給她一塊面包。
九十九由基確定，對方遞給自己的面包就是最普通的那種，「會很甜嗎？」
「看個人口味吧？悟就挺喜歡的。」紗奈如此說道。
她嘗試性的咬了一口。
簡直就像是在吃面包蘸白糖一樣可怕，九十九的表情都跟著扭曲了一下，「太甜了吧？」
可怕，實在是太可怕了。
紗奈笑起來：「除了悟，其他人都不喜歡呢。」
悟？
五條悟？
說起來，對方好像確實和五條悟是未婚夫妻的關系，九十九由基一開始以為這又是封建家族的慘劇，但現在看來……
這家伙好像是真的愛五條悟？
「真是可怕的口感。」九十九由基感嘆道，漫不經心的把目光投向紗奈，重新站起身，比她高出一個頭，身高最起碼有一米八。
對方的目光並沒有什麼惡意，兩人對視一眼，似乎知道了彼此的意思。
「有空聊會兒嗎？」先開口邀請的是九十九由基。
紗奈微笑，欣然接受。
……
為了不被打擾，兩人去了陣屋。
金色小團子們上了一些茶點。
九十九撐著腦袋好奇的看向那些小東西，故意用式神去觸碰它們，得到的反饋也是不屬於咒力構築的式神。
陣屋是專門用來商討的和屋，連接著院子，能夠看到高專的後山。
來到東京高專，九十九由基才知道現在咒術界的變化有多大。
無論是人手一把的咒具，還是可以治療的樹果，亦或者最近被總監部吵到不行的植物咒靈，各式各樣的變化讓一直逃在國外的九十九由基充滿驚訝。
「在來的時候，我遇到了一個咒靈。」九十九說了一件和她想說的無關的事情。
紗奈為她倒了茶水。
聽她那麼說，紗奈垂下眼眸，語氣平和：「普通咒靈應當不至於被你特地提及，是特殊咒靈？」
明明可以說是素不相識，但是聊天的感覺又像是許久未見的朋友。
九十九由基表示，她還蠻喜歡眼前的女人，比起那些老古董，對方看起來還不錯。
「一只擁有人類思維的咒靈。」喝了一口茶，九十九由基對於這次回到日本的感覺還不錯，遇到了不少意料之外的事。
和夏油傑一樣。
從京都高專畢業的九十九由基，本質上是京都高中的下一任校長，但因為理念不同，她跑路了，以至於校長依舊是樂嚴寺。
「人類思維……」紗奈眼中閃過疑惑，畢竟除了原著內的那幾只咒靈，她不確定，在這片未知的世界，是否還有其他的誕生了思維的咒靈。
九十九由基盤著腿，上半身微微前傾，舉起左手：「總監部的資料裡有可以觸碰到靈魂的咒靈，大概就是他了。」
「真人？！」聲音克制不住的拔高，紗奈一整個大震驚。
「原來叫真人嗎？」單純交手，九十九由基摸著下巴，淡定的喝完茶，結果表情就繃住了。
好甜！
那果子的效果還沒消失嗎？被甜到膩，九十九由基試圖冷酷一張臉來緩解口中的甜膩。
「渾身縫合線？」紗奈立刻詢問。
九十九由基點點頭，凰輪在她身後游走，又聽見她說道：「他的咒術似乎是作用於靈魂，我沒能祓除，不然還可以抓起來研究一下。」
能夠明顯感受到，來自她的可惜。
這算是新手保護期嗎？他們找了這麼久的真人沒下文，結果就被從國外回來的九十九由基遇到？
但顯然，九十九由基想要和紗奈聊的並不是那個咒靈，只不過那個擁有人類行為和思維的咒靈讓她有了一點點其他的啟發。
「你覺得咒靈的本質是什麼？」九十九由基突然壓低聲音，本就沒什麼女性柔和的嗓音頓時變得冷酷。
紗奈總覺得眼前的場景叫人覺得眼熟，這不就是，九十九由基和夏油傑談話的場景嗎？只不過現在，談話的對方從夏油傑，變成了她。
微微扯了扯嘴角，等下，到時候叛逃的戲碼不會落在她身上吧？
雖然腦子裡這麼想，但紗奈可不是尚且年輕的夏油傑，她的世界觀已經成熟，不至於被九十九那不成熟的理論給誤導。
「人類負面情緒的集合，不然還能是什麼？」紗奈中規中矩的回答。
「那麼你覺得完全去除咒靈怎麼樣？」九十九由基像個學著，興致勃勃的到處宣傳自己的想法。
紗奈平靜的品了一口茶水，回答道：「不怎麼樣。」
九十九愉悅的表情驟然變冷。
兩人對視。
視線互不相讓，誰也沒低頭。
片刻，九十九由基嘖了一聲，往後靠去，評價道：「你跟那群老頭子有點像啊。」
「請不要把我和總監部的那群人相提並論。」紗奈抗議，並淡定指出：「你所謂的理論是讓人類不再產生咒靈，全世界無咒力化，但實際上，就算是沒有咒力也會有其他東西代替咒靈。」
「什麼？」這是九十九由基從未設想的可能性。
在她的觀點裡，只要所有的人類不再產生咒力，像禪院甚爾一樣，那麼咒靈就會消失，咒術師自然也不需要沒必要的犧牲。
「在咒靈不活躍的時候，妖怪就會變得活躍。」紗奈平靜開口，「想要徹底消滅咒靈很大程度上是不可能的。」
說著，她意有所指：「即使全部消失，也會出現新的怪物，這是意識的結果。」
意識的結果？
九十九由基不確定她到底是指什麼，但顯然，對方所持有的理論和總監部的想法也不太一樣。
對於九十九由基的想法，紗奈是表示稱贊的，畢竟比起治標，治本才是最好的，不是嗎？
而且，九十九由基也是星漿體。
「……這個我也考慮過。」作為早已成為特級的存在，在沒擺爛之前，九十九由基在總監部的地位並不低，一些重要信息她都是知道的。
正因為看過太多重復的歷史，經歷了一次又一次朋友的死亡，九十九由基才對總監部的想法生出了抵抗的心，源源不斷的祓除咒靈，即使天荒地老，咒術師以及會不斷的被消耗。
這是一場沒有盡頭的戰鬥。
無論是千年前，還是千年後。
甚至於……永遠。
所以，她才會尋找新的方法。
「禪院甚爾是一個重要的素材。」正因為有對方的出現，九十九由基才會堅定自己的想法，一定有什麼方式可以把所有普通人的咒力都轉換掉。
「甚爾？」紗奈的口吻變得古怪，她一直覺得九十九由基的理論有一個致命的缺點：「如果全世界的人都跟甚爾一樣去除咒力，那麼他們的體能會變得超乎普通人的強悍。
要知道，甚爾可是被稱之為術師殺手，如果這樣的人出現一百個……大概比一百個特級咒靈還難搞吧？」
這一點禪院真依身上也能體現。
去除咒力，肉體就會變得無比強悍。
九十九由基呆了下，很顯然，她知道對方說的是對的，除了禪院甚爾之外，還有不少人的咒力水平遠低於常人，他們所表現出的就是肉體的強悍。
一時間，九十九由基不知道是一百個禪院甚爾難搞，還是一百個特級咒靈難搞了。
「我覺得你或許可以思考另一個方向。」紗奈緩慢開口，畢竟想讓伏黑甚爾去幫忙簡直就是異想天開，除非能夠每天給他一千萬賽馬賭錢。
她覺得，九十九由基應當沒有那麼富有。
「什麼？」
「天元的結界是把全世界所有的咒力都引到了本島，導致本島咒靈產生的頻率遠高於世界各地。」紗奈一直很不理解這種方式，這不就是變相的養蠱嗎？
「雖然可以利用天元的結界做到監察，並且檢測咒靈動態並祓除，但同樣的咒靈誕生的等級也會隨之變高，與其養蠱式……」說到這裡，紗奈停頓了一下，透明的帳出現在兩人身前，九十九由基眼神微動。
而紗奈臉上的笑容變得更真切：「天元她拒絕同化了吧？會變成更高一層的生物，那麼她進化的終點是什麼？」
「咒靈的活躍或許是意識衰弱的結果。」
說完，紗奈不顧九十九由基震驚的臉色，淡定的站起身，嘴裡嘟囔著：「哎呀，要是被夜蛾前輩知道，大概又會罰我寫檢討吧？」
九十九由基看向她，即使是明亮的陣屋，對方的表情也變得意味不明，眼神銳利，瞳眸深處逐漸變得昏暗不明。
似乎是在思考，又或許她本身就有這個念頭，但從未徹底的點破。
紗奈走到門口，突然回頭，微笑看向對方：「嘛，或許等你想明白了，再來找我聊聊會更好。」
至於如何加快天元的進化，紗奈本人其實也不是很了解，畢竟原著內，天元可是被羂索吸收了。
但她覺得身為星漿體有點九十九由基肯定是知道些什麼。
陣屋門緩慢被關上。
【劇情偏移+5%】
不出意外的聽到劇情偏移的聲音，紗奈勾起嘴角，今天還真是不錯的一天呢，去找悟玩耍一下吧~
第073章 新的樹果游戲
盛夏的到來猝不及防，前一天還算是舒適，結果後一天，陽光熱到像是要把人融化。
九十九的離開，就和她的到來一樣，悄無聲息。
紗奈顯然沒那麼多精力理會對方的心路歷程。
因為！
她快要被熱的融化了！
今天還真是熱的叫人猝不及防。
炙熱的陽光烘烤一切，陽光無比刺眼，溫度熱烈的叫人想要徹底融化。
陽光下的塑膠跑道都彌漫著一股刺鼻難聞的氣味，簡直就是被陽光烤化了一樣。
紗奈趴在樹蔭下，汗如雨下，整個人都像是要被烤干的鹹魚。
不想上班，果然，正常人類是不會愛上班的。
「好熱，紗奈姐姐——」旅游回來的惠黑了一圈，此刻像個蔫兒了的小趴菜，正趴在樹蔭下，連兩只玉犬都沒精打采的晃著尾巴。
紗奈盯著兩只玉犬看了一眼，思考一秒：這兩個家伙太熱也會吐舌頭嗎？說起來，玉犬真的會感受到熱嗎？
探究的眼神讓兩只玉犬無端感受到一股戰栗，咻得下抬起頭，警惕的左右看去。
啊，原來玉犬真的會熱到吐舌頭啊。紗奈確定了。
迎面吹來的風都裹滿了熱氣。
想要超大制冷機。
最好是可以把整個高專都容納在內的。
天元的結界就很好，不知道能不能改成超大制冷機。
「吶吶，紗奈姐姐！有沒有那種冰冰涼的道具？」暫且不知道紗奈姐姐和哆唻A夢的區別，惠滿心期待的開始許願。
在年幼的惠心裡，兩者好像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都是那種可以拿出超級神奇道具的存在。
「冰冰涼啊——」說到冰冰涼就會想到冰淇淋山，但那個植物因為某貓連吃三天，最後成功竄了之後，被紗奈人道毀滅。
不得不說，悟某些時候，真的和小朋友沒區別！！！
紗奈也被熱的夠嗆，即使有咒力可以調節溫度，但外界的炎熱還是很容易影響到心情，而且又不是每一個人都有悟一樣的無限咒力。
「為什麼高專訓練場不裝空調呢！可惡！」紗奈決定等下就去寫幾張投訴單。
惠露出充滿期待的閃亮目光，期待著紗奈姐姐可以拯救他於水深火熱之中。
「真的超級熱啊——」
不遠處的操場上，灰原也爆發出窒息的頹廢，他衣服都能寧出汗了。
這種天氣，果然只有向日葵惠喜歡。
七海累的氣喘吁吁，就算是咒術師，也不能保持一天二十四小時的開啟咒力就用來調節溫度，尤其是戰鬥的時候，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是五條悟。
負責兩人體能訓練的伏黑甚爾也熱的夠嗆，只不過從他那張一向凶殘的臉上看不出太多頹廢，畢竟他本來就很頹廢。
走吧。
回教室吧。
眾人莫名其妙的達成共識。
好熱——
默契的選擇回到有空調的教室，果然在這種天氣下，就算是神仙也不想干活。
空調開啟的一瞬間，冷氣撲面而來，眾人齊刷刷的癱在桌子上，連惠都忍不住發出快樂的聲音。
好快樂。
空調，真的好快樂。
吹了好一會兒，大家終於從打蔫兒的狀態恢復了一點。
恢復過來的灰原發出悶悶感嘆：「這麼熱，竟然沒有暑假嗎？」
畢竟一開始是在普通學校上學，灰原對於寒暑假還抱有期待的天真。
「對哦！」終於想起自己錯過什麼，紗奈以拳擊掌，「這種時候，明明就應該放暑假啊！」
雖然沒在高專上學過，但自小接受禪院家教育，伏黑甚爾聽到幾人異想天開的說法，嗤笑一聲，眼神明晃晃就是：【小鬼，你們未免也太天真了。】
紗奈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但是放暑假，老師不就也可以放假，還能正常拿到工資，帶薪休假欸！」
嗯？
嗯！？
帶薪休假？
前面的話都可以過濾，但是最後一句帶薪休假讓伏黑甚爾成功來了精神，還有比白撿錢更快樂的嗎？更何況高專老師的工資很高，就算上交家用，剩下的也足夠他去玩幾局賽馬。
「我贊同放暑假！」一秒鐘叛變，伏黑甚爾認真開口。
惠聽到爸爸這麼說，眼神中的鄙視已經止不住了。
坐在一旁的七海不發表任何言論，畢竟這幾個人說的……絕對會被夜蛾校長駁回。
吹著空調，紗奈拿出冰淇淋發給大家，開始寫起了暑假出行安排。
對，她已經默認夜蛾會同意。
惠沒有上幼稚園，都是禮在家裡教他念書，不過惠還是認識很多字，看到紗奈姐姐在紙上寫下衝繩之旅後，發出疑惑的詢問：「但是外面好熱，出去玩的話好熱。」
啊——
有道理。
紗奈覺得夏天出門玩確實很糟糕，比如下午出門不塗防曬就絕對會被曬死，皮膚還會脫皮。
她放下筆，撐著下頜，一本正經的開始思考：「果然應該看一下是否有合適夏天吃的樹果吧？」
話音剛落，「啪——」的一聲從後面響起。
推拉門被打開，熱浪席卷而來的瞬間，歡脫的聲音隨之響起：「紗奈醬~」
還沒等紗奈反應過來，身後就多了一個掛件，還是充滿熱氣的掛件。
就算是空調屋裡，突然被黏上來一個超熱的家伙，也會覺得很難受。
紗奈好像有點理解，為什麼大夏天貓咪不喜歡貼貼了。
「好熱。」這種時候，非常抗拒某人的貼貼，紗奈趴在桌上，試圖遠離沉重的負擔。
五條悟顯然不是那麼好被打發的家伙，見紗奈抗拒，他湊過去，蒼瞳毫無阻礙的與她對視上，聲音也隨之變得懶散起來：「紗奈醬已經到了厭倦期了嗎~還真是叫人傷心。」
傷不傷心的看不出來，但是其他人嫌棄的眼神倒是很明顯。
說起來，最近的悟似乎越來越沒有節操了。
咳咳，雖然這方面……畢竟一直釣著，光是給看看，碰碰又不給吃……
不得不說，在這方面，五條悟果然是個溫柔的人。
「訓練已經結束了？」紗奈不得不轉移話題。
畢竟，她真的不想莫名其妙又割地賠款。
提到這個，五條悟的眼神亮了幾分，心情看起來都愉悅了不少，最近他拒絕了所有來自高層的任務，專心研究起來正向咒力的無下限運行方式，目前初具成果。
一般來說，高專咒術師是不被允許拒絕任務，但五條悟先是五條家主，才是高專學生，所以他能夠拒絕高專的任務，特權這種東西，無論是哪個圈子都是存在的。
就比如，可以直接逃到國外，拒絕任務的九十九由基也是如此。
提到這個，五條悟的心情不錯，「已經有了一些計劃。」
接下去就是一步步試錯。
提到開心的事，心情不錯的五條悟又趁機蹭了蹭紗奈，從掌握反轉術式開始，五條悟就始終保持著無下限的開啟，所以即是這麼熱的天，他身上依舊沒有變得黏糊糊。
但是！
大夏天被貼貼真的很難受！
超級熱！
紗奈不動聲色的選擇拒絕貼貼。
伏黑甚爾盯著他們倆看了一眼，又看向自家目不轉睛的兒子，嘖了一聲：「惠，過來。」
惠回頭看了眼爸爸，作為乖巧的小孩，他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然後就被警告了。
「以後看到他們兩個同時出現，就捂住眼睛。」為了不讓自己的福利消失，伏黑甚爾如此說道。
不明所以的惠歪著腦袋：「為什麼呀，爸爸。」
作為一個，不那麼靠譜，並且各種意義上都懶得解釋，伏黑甚爾翹著二郎腿，行為舉止無比散漫，拖著懶洋洋的尾音，毫無節操的說道：「看多了會瞎。」
七海：……這麼教導孩子絕對有問題吧！
「但是爸爸和媽媽也會抱在一起呀。」惠不理解，穩定發揮這個年紀的小孩最喜歡刨根問底的性格。
沒有育兒耐心，伏黑甚爾不耐煩的蹙起眉。
「那肯定是因為~伏黑甚爾這家伙不行啦~」五條悟囂張挑釁，他可沒少被伏黑甚爾說不行，自然不會放過這種黑他的好機會。
論不要臉，五條悟絕對是比不過伏黑甚爾的，他淡定的往後一仰，倚靠在椅子上，看向五條悟那張過於張揚的臉，「我有兒子。」
尚且還沒有反應過來，緊接著下一秒，就聽到他相當囂張的聲音：「你褪去童真了嗎？」
「……」
眼疾手快，紗奈迅速拉住想要上去干架的五條悟。
炸毛已經不足以形容此刻的五條悟了。
他現在是怒火中燒，蓄勢待發，時刻准備把眼前的家伙直接人道毀滅。
貓狗不和，似乎確實有點道理。
「冷靜悟、冷靜。」紗奈抱住他的腰，生怕他真的直接一個虛式直接把伏黑甚爾送走，那可是花錢買回家的打手，未來要去挑戰兩面宿儺的候選人！！！
牽制住隨時准備上去就是一個虛式直接把對方送走的悟，紗奈又看向那個試圖繼續挑釁的家伙，毫不客氣的輸出：「我覺得有必要和禮小姐交流一下了。」
正准備繼續攻擊的伏黑甚爾微妙沉默，看向紗奈的眼神充滿一言難盡。
這就跟小朋友打架打輸了，回家告媽媽有什麼區別？！這對狗情侶。
「……」半響，伏黑甚爾終於憋了一句：「你是小朋友嗎？」
不會那麼輕易就被挑起怒氣，紗奈微微一笑，「啊，總歸不會是妻管嚴。」
三個人的莫名其妙的打嘴炮，讓七海生出一種：這群人果然是小孩子。這種匪夷所思的既視感。
總之，一場即將發生的戰鬥被化解在了打嘴炮之中。
五條悟和伏黑甚爾對此都相當不爽，不過好在沒有繼續挑釁。
七海：不愧是紗奈老師。
短暫的吵鬧過後，眾人又陷入了莫名的懶洋洋氣氛，夏天果然是無論做什麼都很耗費體力啊。
五條悟這才注意到紗奈在寫什麼。
他湊過去看了眼，念出上面的字：「暑假申請書？」
「是啊，夏天，果然還是需要暑假才行。」寫完申請報告書，雖然大概率夜蛾是會拒絕啦，但紗奈依舊心心念念暑假。
沒有暑假的學生生涯是不完整的！
「而且——」她想到自己雜交出來的樹果，摸著下巴：「之前的雜交果也有部分成熟了，驚嚇果和菩提果的結合體也生出新的果實。」
驚嚇果和菩提果？
戰鬥游戲和種植園？
五條悟瞬間來了興趣，以拳擊掌，相當自然的口吻，理直氣壯的說道：「那我們來過暑假吧！」
「果然還是要先交申請書。」紗奈淡定的看著自己剛寫完的申請書，露出微笑。
……
而此刻的夜蛾正在和熊貓授課。
畢竟是咒骸，不是單純的熊貓，能夠運用咒力是熊貓刻在核心上的本能。
兩人坐在訓練室內，夜蛾一臉認真。
而滿臉天真的熊貓正穿著超大號紙尿褲，嘴巴裡叼著奶嘴，歪著腦袋看向夜蛾。
父與子的交流意外和諧。
「這是咒力的運作。」夜蛾舉著嬰兒學字的畫畫板，上面畫著一個抽像派人體，試圖教導它學習咒力的運轉。
熊貓點點頭：「咒力——但是我是熊貓、胖達。」
所以畫上那個人和它沒關系吧？
夜蛾沉默，試圖挽尊：「熊貓的本質和人類一樣。」
「真的嗎？」天真的胖達詢問。
各種意義上，夜蛾本質上也是忽悠，用力的點點頭。
「我們不說這個了，繼續來說咒力和內核，你還有一個哥哥，一個姐姐。」夜蛾繼續道。
不明所以的熊貓指了指自己：「我嗎？」
「是的。」
他怎麼不知道自己有哥哥姐姐？熊貓不理解。
夜蛾也沒有直接說，擁有三個內核的熊貓遲早會發現自己哥哥姐姐的存在。
他伸出手，溫柔的搭在熊貓的腦袋上，緩慢的揉了揉。
毛茸茸的觸感還真是美好。
自從總監部內部同意熊貓咒術師的身份之後，它就可以自由的在高專進行活動，熊貓暫時還不清楚這代表了什麼，但是夜蛾很清楚。
即使有一天自己去世，熊貓依舊能夠以被咒術界承認的身份，以咒術師的身份生活在咒術師，而不會被當做異類祓除，這就足夠了。
夜蛾嚴肅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溫柔。
當然，溫情的時光總是會被打破。
「夜蛾前輩——」
紗奈聲音響起的瞬間，夜蛾和熊貓露出兩個截然不同的詭異表情，前者一副「又來了」，後者一副「是紗奈姐姐嗎？」這樣的驚喜表情。
烏泱泱一幫人出現在訓練室門口，障子門被拉開，刺眼的陽光宣泄而入。
不知道為什麼，夜蛾本能的想要說自己不在。
「紗奈姐姐~」
「哇！爸爸是胖達！胖達！」
熊貓和惠同時開口。
沒有見過人類幼崽的熊貓，和第一次面對面見到熊貓幼崽的惠同時陷入沉默。
「哇！」
「哇哦！」
一人一熊貓同時露出震驚的表情。
「熊貓？七海前輩，我好像看到了一只活著的熊貓幼崽？」灰原腦子一抽，跟著說道。
明顯感受到對方體內的咒力，七海伸手壓了壓自己的眉梢，開口道：「應該是咒骸吧，它體內有明顯的咒力。」
說起來，灰原你這樣真的沒問題嗎？看到熊貓這麼興奮真的好嗎？
「哇，原來是咒骸？」灰原立刻跟惠一起去研究可可愛愛的熊貓幼崽去了。
五條悟對熊貓不感興趣，但是熊貓幼崽的話——
他直接抱起胖達，摸著下巴，嘴裡念念有詞：「把熊貓和竹子融合，會不會成為新的寶可夢？」
七海：你要是真的那麼做，夜蛾老師估計會殺了你。
「……悟，你給我松手。」已經知道他嘴裡的寶可夢融合是怎麼一回事，夜蛾額頭上的青筋在跳。
被兒子硬拖來的伏黑甚爾興致缺缺，主打就是一個湊人頭。
看到這麼一大幫人，尤其是因為紗奈過分寵溺而變得越發肆無忌憚的五條悟，夜蛾的表情肉眼可見的糟糕，腦袋上的青筋跳的無比歡脫。。
他默默看向始作俑者，笑的一臉溫柔的紗奈，任命般開口：「……又有什麼事？」
這個「又」字充滿惆悵。
紗奈微笑。
「吶，夜蛾前輩，現在天氣太熱了，高專是不是應該放暑假了？」友好詢問。
夜蛾滿腦袋問號：「高專……沒有暑假。」
「哈？！」雖然知道高專沒有暑假，但是當對方真的說出口，紗奈還是覺得不可理喻，雙手環胸，一臉難以置信，表情相當為妙：「沒有暑假！難道你想讓學生們這麼熱的天還繼續上課或者工作嗎？」
拜托，這算是壓榨童工了吧？
譴責的眼神毫不掩飾。
「……」雖然很想說高專一直以來都是這樣，但看對方的眼神，夜蛾有一種自己真的說出口，對方絕對會衝到總監部，立刻讓總監部部長下台的既視感。
這就是所謂的帶著殺氣？
「……額。」夜蛾試圖阻止腦海中那恐怖的畫面成為現實：「暑假肯定是不可能的，咒術師人手一直不夠。」
畢竟夏天也是咒靈湧現的時候。
「所以需要休息！」像極了帶人來逼宮，紗奈理直氣壯，這個時候必須拉出勞模夏油傑，「而且，傑已經連軸轉了很久吧，最近又出任務了？」
說著，某人嘆了一口氣：「學生們的身心健康可是很重要的！」
雖然對方說的很有道理，但是……
夜蛾默默的看向在玩熊貓的幾人，尤其是五條悟，他正在試圖捏熊貓的爪子，一副想要干壞事的架勢，活潑到離譜。
總之，看起來完全不像是身心不健康的樣子。
倒不如說：健康的過分了吧？
「所以！我們需要休息！一周！」思來想去，紗奈退了一步。
嘛，畢竟真的休息一暑假的話，總監部的那群人肯定會發癲。
一周就很不錯，可以找個舒服的地方旅游，主要是擺爛。
夜蛾很想直接拒絕，但一看到紗奈的表情，就知道，這家伙如果拿不到假期絕對會一直吵吵鬧鬧，而且……
之前的御獸屋總監部終於討論出結果，在看完高專團體賽後，決定暫時先收集咒靈，培養一部分犬型咒靈給輔助監督使用，至於危險性比較強的咒靈，暫時不允許培養。
也就是說，目前開放二級及以下的咒靈融合與培育。
以總監部謹慎的性格來說，這已經是很大的進步，算是五條家一舉抗住了壓力。
不過這些植物咒靈的培養周期比較長，輔助監督全部配置上也需要一定的時間，目前總監部內部又在吵鬧瓜分育獸屋的監督權。
如果紗奈又搞出了其他東西……
總監部一定會瘋掉的。
頭痛，真的頭痛。
夜蛾有那麼一瞬間開始懷疑，自己當這個校長當的真的符合時宜嗎？
啊，絕對是有問題吧？
一言難盡的看向面前的少女，知道不放假這家伙絕對不會輕易放棄，夜蛾嘆了口氣，伸出手指比了一個數字：「三天，不能再多了。」
「哈，太小氣了吧？三天的話，路上就要花去一天的世界，我還想帶大家去國外旅游呢。」都不需要掐指一算，也知道三天完全不夠，紗奈不開心的嘀咕。
國外？？？
夜蛾表情跟見了鬼一樣，等下，以五條家的實力來說，去國外旅游什麼的，錢這種東西根本無所謂吧？也許這家伙是認真的？夜蛾腦子裡莫名生出一句：這該死的有錢人。
「只能在國內！絕對不允許出國！」夜蛾嚴肅開口。
因為九十九由基的問題，導致現在總監部對於咒術師出國都會進行嚴格審批。
「五天吧！」紗奈試圖討價還價。
「四天，再順便做兩個任務。」毫不客氣的抽出兩個任務單遞給紗奈，然後毫不客氣的下逐客令，「好了你們可以離開了。」
就算是四天，夜蛾覺得自己也少不了被罵，就上報說這群人是去做任務的吧。
心裡默默安慰自己：讓他們離開一陣子也好，可以安靜一點。
越發有更年期的既視感，夜蛾總覺得再這麼下去，自己遲早要未老先衰。
紗奈：？？？
……
「所以——」
「就直接去旅游吧~」
充滿活力的聲音響起，讓夏油傑產生一種自己真的沒聽錯嗎？的念頭。
剛任務回來的夏油傑，還沒來得及去宿舍休息，就被五條悟拖著來到校門口，某個大巴車停在門口，看起來異常突兀，反正是不會出現在高專的存在。
而且——
「……旅游？」徹底傻眼，夏油傑愣愣的重復了一遍。
不只是他們，連伏黑一家都出現了，還真都是一副准備去旅游的清爽打扮。
夏油傑：？？？
我去任務的一天到底發生了什麼？夜蛾老師沒有阻止嗎？
「夏油前輩果然也一起去！和前輩一起旅游，聽起來就好棒！」灰原保持著慣有的超級熱情。
七海則保持冷靜，打了一聲招呼：「夏油前輩。」
等下，他只是去做個任務，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完全沒反應過來，就被硬塞上大巴車，直至坐在位置上，夏油傑本人還是暈乎乎的，他莫名其妙的看向隔壁的硝子，發出靈魂詢問：「夜蛾老師知道嗎？」
對於出門旅游這件事接受良好，被一起叫來的硝子正在看衝繩旅游攻略，聽到夏油傑這麼問，遲疑了一下：「啊，應該知道吧。」
就算不知道，大家都已經跑了，夜蛾老師也沒工夫把他們都拉回去吧？
嘛，就算是她偶爾也會有想要擺爛的念頭。
夏油傑：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沒問題的！」簡直就像是自帶全方位視角，坐在大巴車前排的紗奈轉過頭，遞出魷魚干，笑容異常燦爛：「屬於學生們的暑假生活是不允許被剝奪，所以請放松的享受假期吧。」
對方是這麼理直氣壯的說道。
「就是說，傑的話也已經工作了很久吧。」五條悟相當開心的接受了出去玩的建議。
在前面是已經放棄治療的七海，和興致勃勃的灰原。
伏黑惠一家三口之中，興奮的禮和惠正在開心的說著什麼，伏黑甚爾的表情依舊是懶散凶殘的獵豹模樣，目光只有落在妻兒身上時，才變得柔和一些。
……
總之，一個莫名其妙的轉場，眾人出現在了超級熱情的衝繩沙灘。
刺眼的陽光照亮一整片波光粼粼的海洋。
到處都是穿著比基尼的美女。
和守護天內的時候不一樣，那時候為了防止詛咒術突襲，他們選擇的是沒有人的沙灘，而這一回，紗奈特地選擇了人超多，超有名氣的渡嘉敷島。
還有潛水項目可以游玩。
「超級不錯吧。」
感受著鹹澀的海風和和煦的陽光，換上泳衣的眾人似乎才從剛剛的機場回過神，再一眨眼，就已經是衝繩沙灘。
海浪、烈日、驕陽、喧鬧。
雖然人很多，但是咒靈很少，幾乎可以說沒有。
果然度假區這種叫人心情愉悅的地方，也很少會出現咒靈。
「之前你們任務的時候也是在衝繩吧？上次的遺憾，可以這次補足哦。」特地選擇了衝繩，如果開始的遺憾是從衝繩開始，遺憾的結束也應該從衝繩結束。
帶著這隱晦的念頭，紗奈露出燦爛微笑。
雖然已經來過一次，但是和這麼多朋友們一起還是第一回 ，五條悟和夏油傑兩人不由自主的露出輕松笑容。
「說起來，上次過來的時候沒有潛水，今天倒是可以看看。」來都來了，夏油傑伸了個懶腰，連日來的疲憊，好似在鹹澀的海風之中都被吹散。
消失殆盡。
硝子拿著游泳圈，抬手放在自己的額頭上，眺目遠望，一整片望不到頭的海洋，感嘆道：「哇哦，這裡還真是不錯。」
「我們來旅游真的沒問題嗎？」尚且存有良心的七海有點苦惱，今年夏天的任務雖然沒有往年多，但是咒靈的等級高了不少，連他和灰原都一起做了不少二級任務。
「沒問題的。」紗奈微笑。
五條悟伸出手，直接圈住夏油傑的脖頸，湊到他身旁，非常淡定的開口：「總監部那群家伙，已經在嘗試利用植物咒靈祓除咒靈。」
「哈？我以為他們還沒開始……」乍一聽到按這個消息，夏油傑有點驚訝，畢竟他完全沒有得到此類的消息。
「那群家伙，可是比蝗蟲還要貪婪的存在。」若有所指的說了一句，五條悟轉過頭，那雙湛藍的蒼瞳似乎能夠看透一切，澄澈見底，所有的情緒在那雙眼睛之中變得無所遁形。
下一秒，那雙眼睛挪開，沒等夏油傑開口，緊接著又聽到他重新變得輕快的聲音：「所以傑好好享受吧~把妙蛙種子放出來，我們來打水仗吧~」
一秒貓化。
五條悟露出歡脫的表情，完全看不出剛剛那些過於嚴肅的話，竟然是從他口中說出。
夏油傑雙手插兜，表情頓時變得有些無奈：「喂喂喂，難道你要在這種地方進行寶可夢比賽嗎？會嚇到普通人的。」
突然看到地面爆炸什麼的，他都不需要思考，絕對會上社會新聞板塊。
看到大家吵吵鬧鬧的模樣，紗奈抬起手，撐了個懶腰。
骨頭發出哢哢的聲音，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下，五條悟湊過來，「紗奈醬~有什麼好玩的樹果~」
說道好玩的樹果，紗奈思考一秒。
「啪嗒——」打了個清脆的響指，突然想到剛雜交出的樹果，紗奈從臂包裡拿出，一人分了一個，語氣歡快：「來來來，既然是旅游的話，順帶試試新樹果的效果也不錯。」
伏黑家一家三口沒有給。
因為伏黑甚爾沒有咒力，大概率無法催化果子，惠太小，而禮小姐嚴格來說是咒骸，樹果可能會對她造成破壞。
伏黑甚爾看起來也不像是想要和小鬼們一起玩耍的，拎著蠢蠢欲動的惠走人，一副不想和他們這群幼稚鬼一起玩耍的樣子。
紗奈：……這家伙只適合和老婆在一起。
眾人拿到樹果，一顆看起來像是青梅的樹果，表情很是微妙。
「……吃下去真的沒問題嗎？」已經嘗試過幾次，雖然確實很有趣，但是每次帶來的後果都很微妙，七海的表情充滿不信任。
紗奈微笑裝作看不見七海的表情，淡定的咬下去：「完全沒問題，這可是我培育出的超級樹果。」
見紗奈如此自信的一口吃下，大家雖然有點疑惑，但還是秉承著信任，還是吃了下去。
緊接著，眾人耳邊出現一道清晰的聲音。
【歡迎來到夢幻世界】
【滴——】
【檢測到附近有海洋，您可以選擇以下物種進行變身（不同物種代表不同陣容，請謹慎選擇）】
【人魚、人類、隨機特殊物種】
其余人：啊，果然，又是這樣。
第074章 深海游戲
「……」
死一般的沉寂。
「你們聽到了嗎？」七海艱難開口。
即使不是第一次，但無論幾次，碰到這種聲音自動出現在腦海中的事情，七海表示，完全不能習慣。
而已經習以為常，屑DK二人組已經開始興致勃勃的進行選擇。
「人魚？美人魚嗎？」摸著下巴，五條悟對自己成為美人魚倒是沒什麼想法。
夏油傑覺得這三個選項很有趣，「人類是指沒變化嗎？」
發揮出只有默契，兩人對視一眼，主打一個看運氣，直接選擇了「隨機」。
面對兩人不怕死的率先嘗試，紗奈和硝子目不轉睛的注視，就算是紗奈也不確定這個果子使用後的真實效果是什麼樣的。
在選下「隨機」後，空中出現一個骰子，搖晃幾下後變成了各種魚的形態。
很快，他們的腦袋上就出現一行字。
夏油傑腦袋上出現：【海豚 LV5】
而五條悟的腦袋上出現了【章魚 lv5】
所以，所謂的隨機，是隨機成各種海生動物？了解狀況的紗奈當機立斷，選擇了人魚。
而硝子猶豫了一下，選擇和紗奈統一戰線，絕對不要和兩個屑DK在一組。
七海思考後選擇人類。
玩心大起的灰原也選擇了隨機，於是灰原的腦袋上變成【小醜魚 LV2】
紗奈和硝子腦袋上只有【人魚】二字，沒有等級，而七海腦袋上什麼都沒有。
「這算是陣營選擇完畢？」黑色的劉海隨風晃悠了下，夏油傑摸著下巴說道。
五條悟湊到大家面前，試圖研究彼此之間的不同，六眼看不透樹果，單純來說，只能看到彼此身體內的咒力流動的比之前更加活躍。
但本質上，他們與之前沒有任何區別，於是乎，五條悟提出一個猜測：「難道下水之後就會變成特殊的存在？」
變成章魚？就是那種黏糊糊，鐵板章魚須必備的章魚？聽起來就很有趣啊。
在眾人選擇完陣營之後，飄在半空中的字再次發生變化。
【人魚生活在海中，捕食魚類為生，魚類捕食海藻可以升級，升到5級，可以捕獵人類，人類利用魚類升級到LV2的漁網可以捕捉到人魚，那麼請開始你們的戰鬥吧，倒計時：3:00】
也就是說，這個游戲是個多人大逃殺游戲？
大逃殺？！
眾人的眼神驟然變得微妙起來，彼此間的距離不動聲色的變大。
地上多了一條金燦燦的漁網，漁網上寫著【LV1（備注：捕捉到魚類可升級，但是小心不要被吃掉哦~）】
五條悟見狀，思考一秒後，秉承著不怕死的精神，嘗試觸碰金燦燦的漁網。
【滴——】
【捕捉到章魚*1】
【漁網提升，目前等級：LV2】
【您被漁網捕捉，等級下降，目前等級：lv4，狀態：健康】
還沒等五條悟反應，電子音還在繼續
【漁網提升，目前等級：LV3】
【您被漁網捕捉，等級下降，目前等級：lv3，狀態：亞健康】
五條悟：？？？
【漁網提升，目前等級：LV4】
【您被漁網捕捉，等級下降，目前等級：lv2，狀態：瀕死】
五條悟：這玩意不講武德！
迅速扔掉漁網，腦袋上頂著的瀕死還沒結束，反而開始五分鐘倒計時（五分鐘內，未攝入足夠的海藻，您將直接死亡，並獲得成就：一文不值）
「哈！！！」五條悟發出震驚的聲音。
一文不值？！誰，他嗎？！
「哈哈哈哈——一文不值？悟，你就坦然的接受死亡吧。」在場所有人都看到了提示音，當然身為摯友，這種時候，自然是選擇插摯友兩刀，夏油傑毫不猶豫的進行嘲笑。
也就是說，身為魚類的他們是不能觸碰到漁網，等級會降低。
五條悟怒瞪七海：「七海海~你是不是有什麼外掛！」
漁網一次性提升三級確實應該感謝五條學長，不過……
七海平靜：「五條學長，請不要說那種不可能的事情。」
說著他拿起漁網。
一瞬間，所有人立刻進入游戲狀態，腦海中迅速找出對於自己有利的放心。
LV3級的漁網已經可以捕捉所有海生生物，所以，現在是輪到他反殺了嗎？七海心底暗爽，拿起地上的漁網，莫名生出一股雨夜屠夫的殺氣。
眾人本能的進行分析，然後迅速選擇最有利的方式，那就是——大海。
……
而身份是魚的三人，進入海水中可以選擇切換魚形態和人形態。
在水中屏住呼吸，灰原有點驚訝，嘗試選擇變成魚類。
咒力爆發的一瞬，灰原爆發出白光，一下子就變成了長相漂亮，紅白相間的小醜魚。
「哇——你們看，那裡有一只小醜魚。」
正在水裡游泳的普通人發出驚訝，紛紛好奇的注視海水之下，那只體型比一般小醜魚更大的魚。
而灰原變身成的魚腦袋上頂著【變身倒計時00:30】
也就是說只能變身30分鐘？
五條悟和夏油傑瞬間來了興趣，立刻同步按下變身按鈕。
趕來的七海剛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在看到海水中忽隱忽現的章魚，巨大的紅色觸手衝破海面，黏糊糊的吸盤，再加上比之一般章魚更龐大的身軀，原本平靜的人群在一瞬間好似炸開了鍋，就像是一滴水漸入沸騰的油鍋之中。
「啊啊啊啊！有章魚！」
「啊啊啊！快逃啊！」
「是超大章魚！」
「怪物啊！」
多數人都有巨物恐懼症，尤其是看到一只比人還大的章魚。
驚恐、慌張、尖叫，平靜的海面起了波瀾，普通人慌張逃竄。
一瞬間，原本熱鬧的海面瞬間清場。
五條悟揮舞觸手，適應良好，甚至還用兩根觸手故意打結，靈活的簡直可怕。
一不小心會讓人想到糟糕的東西。
比如捆綁Play什麼的……
觸手系的話，經常會拿章魚做原型吧？
想法越來越黃，紗奈古怪的挪開視線，輕咳一聲，表情有點不對勁了，雖然不太好，但是感覺是悟能做出來的事情。
而變身成魚類之後，海底之中多了許多金色的小球，看情況，就是所謂的「海藻」，仗著自己體型最大，五條章魚開始進食，以匪夷所思的靈活身影快速往深海裡游蕩。
幾根觸手所過之處，海藻瞬間消失。
夏油傑變成的海豚倒是很可愛，胖乎乎的。
「雖然不太好，但是海豚腦袋上頂著一撮毛是什麼意思。」硝子面無表情的吐槽。
紗奈語氣透著肯定：「所以說……斜劉海才是夏油的本體。」
嗯，沒錯了。
「可以在水底下呼吸？」剛說完話的硝子才反應過來，她好像不需要在水下憋氣，就算不用咒力也可以在水底自由呼吸。
章魚形態的五條悟在四周把發光海藻全部吃完，終於從瀕死中活過來，沒有得到那個充滿恥辱的「一文不值」的稱號。
七海拿著漁網出現，進入水中後，他的各項數值都被提升，拿著漁網可以在水中呼吸。
雖然多數時候是個正經的學生，但……
畢竟只是十幾歲的少年，能夠正大光明的朝學長們報仇，當然要立刻、馬上、迅速報仇！
紗奈和硝子立刻往深水區游去，受到水壓，腿部自然變成了魚尾，連帶著手指上都出現出現蹼，耳朵也成了魚鰭。
兩人停下，驚訝的注視自己的變化。
真的是人魚！
「……感覺這麼出去會變成相當值錢的存在。」紗奈晃動著魚尾，深藍色的魚尾和大海融為一體，海藻一般的長發隨著水浪搖擺，上半身的泳衣也變成了魚鱗樣式，服帖的黏在皮膚上，就像是和皮膚融為一體。
變成人魚之後感覺身體狀態都隨之發生變化。
用軟若無骨來形容倒是很貼切。
正在吃海藻的五條悟一扭頭，看到某個湛藍的身影，眼睛瞬間亮了。
靈活的魚尾在水中晃動，身旁是成群結隊的雨，穿透海面的陽光使得海水變得波光粼粼，那漂亮的像是海洋中的精靈正柔軟的展示自己的身軀。
夏油傑眼睜睜的看著自家摯友放棄游戲，晃動著那亂七八糟的觸手，企圖和自家女友貼貼。
然後——
紗奈微笑著張開手臂，迎接某個巨大的章魚投入懷抱，魚尾直接裹上對方的身體，渾身被觸手裹住，觸手上還會分泌黏糊糊的東西，不明粘液觸碰到她的手臂，滑溜溜的，但是又感覺怪怪的。
啊，那種澀情Play的感覺更強烈了是怎麼回事。
五條章魚伸出觸手，捆綁住對方的手臂、腰部、甚至於魚尾。
灰原變成的小醜魚好奇的游來游去，問向夏油學長：「五條前輩是打算吃了紗奈老師嗎？」
「……啊。」夏油傑發出古怪的聲音，試圖用龐大的身軀擋住灰原的視線，嘴裡念念有詞的說道：「這種畫面不適合小朋友看。」
辣眼睛！
絕對辣眼睛！
看起來人畜無害，還帶著卡姿蘭大眼睛的章魚用觸手死死的裹住她，黏糊糊的觸手試圖往不可明說的地方掃去。
觸手圈住魚尾，清晰的感受到魚鱗堅硬的觸感。
人魚和章魚的激情play？
不遠處的硝子沉默一秒，選擇非禮勿視。
而變成章魚的五條一次性可以控制十幾根觸手，試圖不斷點火，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的氣味，帶著吸盤的觸手死死吸附在她皮膚上，溫熱濕滑又帶著奇怪的撫摸感。
紗奈：在這麼下去，真的就要上演章魚和人魚的愛情動作片了啊。
「抓到你咯~」只對毛絨絨的生物充滿愛心，面對自投羅網的章魚，尤其是某只還越來越放肆的家伙，紗奈毫不猶豫的選擇了他腦袋上的捕捉。
就像是在玩奇怪的捕捉游戲。
【滴——】
【捕捉章魚*1】
哈？
正快快樂樂探索人魚身體的五條章魚僵住，試圖做出震驚的表情，但很顯然，以章魚的模樣，再怎麼賣萌都會顯得恐怖，而他又無法掙脫紗奈的懷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腦袋上的倒計時一點點結束。
【滴——】
【章魚死亡，恭喜五條悟獲得：一文不值的成就。】
章魚形態的五條悟「死亡」後立刻恢復成人類狀態，並且腦袋上掛上白色旗幟，而此刻的模樣也從他纏住紗奈，變成了被人魚的尾巴纏住的模樣。
雖然變回了人類，並且取得了相當糟糕的成就，但五條悟滿腦子就是纏在自己腰上的魚尾。
伸手戳戳。
再戳戳。
手感就是魚鱗的觸感，冰冷、溫潤，像是玉石，更多的是一種叫人無法拒絕的手感，尤其腰部以上的位置又重新變回人類肌膚的觸感。
五條悟克制不住的想要捏捏。
化身為海豚的夏油傑摸摸拍了拍身旁的小醜魚，魚鰭攤開，像是攤手：不得不說，悟這家伙果然是戀愛腦。
一直消失不見的硝子突然出現在兩只魚的身後，夏油傑敏銳察覺，立刻拎著灰原躲開。
淡藍色的魚尾在蔚藍的海平面之下劃過，化身美人魚的硝子看到兩條魚跑走，立刻晃動尾巴追了上去，嘴上懶懶散散的說道：「夏油還有灰原——不要跑了，讓我抓到算了，畢竟五條已經投降了。」
不遠處的五條悟點點頭，立刻轉變陣營，看向逃竄的海豚和小醜魚，散漫中透著點危險：「傑，快投降吧~不要抵抗了~」
快點結束，他要和紗奈貼貼。
聲音毫無阻礙的傳入眾人的耳朵裡。
夏油傑：你這叛徒！
灰原雄：……五條學長原來是這個樣子的嗎！
這片海域徹底成了幾人的游樂場。
站在海面上的七海自覺自己應當是成熟穩重的，尤其是來到高專之後，有了不靠譜學長的襯托。
他緩慢走向海洋深處，在一眾圍觀人群之中簡直就像是投海自盡一般。
「快回來少年！」
「那邊有危險！」
「有章魚！」
「boy come on！」還夾雜著蹩腳的英文
七海嘆氣，他就知道，和前輩們一起行動，果然會出現各式各樣的意外。
岸上的人紛紛喊著，七海的身影還是徹底消失在海面，前來救援的人衝入海中，平靜海面之下什麼也沒有，兩人從水中探出腦袋，面面相覷，只是一個眨眼的時間，那個金發的男孩就消失不見。
【拿著漁網的人類可在水中自由呼吸】
【請盡情的捕捉屬於您的魚吧。】
這兩句話在七海眼前出現，轉瞬間又消失。
金色的漁網在深海之中散發出一點點微弱的光芒。
七海露出可怕笑容——啊，是時候向學長們復仇了。
……
靈活變成人魚的硝子對於捕捉魚類充滿自信。
「夏油——我覺得你還是放棄掙扎吧。」懶懶散散的尾音，甩動的魚尾，靈巧的身影在海中不停閃現。
倒霉的灰原已經被硝子抓住。
【滴——】
【捕捉到小醜魚*1】
【您被人魚捕捉，等級下降，目前等級：lv1，狀態：瀕死】
【請盡快補充海藻，若是死亡，您將獲得：一無所獲的小醜稱號。】
聽起來這個稱號好像比五條學長的「一文不值」好一點，充滿啊Q精神的灰原如此心想到。
另一邊的紗奈也倒霉的中招了。
完全不知道是哪裡出現的漁網！
【滴——】
【捕獲到美人魚*1】
【漁網升級lv3-5，漁網LV5】
【您已經被人類捕捉，請一分鐘之內逃離漁網，若是死亡，您將獲得：百無一用的稱號】
紗奈：……
「紗奈是想和我一起殉情嗎~還真是叫人感動。」被對方困住的五條悟以相當囂張的歡快口吻說道。
被漁網團團困住，紗奈翻了個白眼，這件事主要還是怪五條悟，這家伙耍賴，明明已經出局結果還纏著自己，導致她一時間沒看到偷摸出現的七海。
「抱歉了，紗奈老師。」雖然嘴上這麼說，但七海還是毫無愧疚的用漁網結束了紗奈老師的「生命」。
臉上的表情簡直就像是那種逆襲小說裡的男主角。
啊，受盡屈辱之後獲得力量，開始「報復」曾經「傷害」過自己的「敵人」。
腦海中的劇情越來越離譜，被困在漁網裡的紗奈有點想吐槽自己的腦洞。
一分鐘倒計時結束，腦袋上頂著白色旗幟的紗奈從人魚變回人類，面無表情的盯著還在纏自己的某人，發出一聲短促的冷笑。
當機立刻，五條悟扭頭就跑。
七海拿著升級過後的漁網，看向試圖打死五條悟的紗奈老師，莫名感覺：其實把五條前輩打死也不是不行，這麼想了一秒，他又搖搖頭，算了，還是去「獵殺」其他人吧。
金色的漁網再次被拋出。
這一回，漁網突然往水底下沉去。
混沌的黑暗之中，紅色的觸手觸碰到漁網的瞬間，眾人的耳邊突然出現奇怪的聲音，像是說話聲，但仔細聽又什麼都聽不懂，像是晦澀難懂的古怪發言。
【捕捉到特殊品種，請保持謹慎。】
玩鬧的眾人突然齊齊停住。
咒力！
來自海底深處，宣泄而出的濃郁咒力讓所有人頓住。
「同類——同——同伴——」各種古怪的音調混雜在一起，形成古怪的音波。
深不見陽光的幽深海底，散發出淡淡的幽藍色光芒，咒力的殘穢從海水中逐漸蔓延開。
濃郁、邪祟。
無數斑斕的魚在海洋深處肆意，魚尾搖擺，在眼前緩慢游過。
表情逐漸凝重。
海底深處形成的漩渦，咒力變得活躍，湛藍的海水變成幽暗的黑色。
而黃金漁網在海水中散發出淡淡的光芒，水浪被衝破，而漁網中的紅色咒靈似乎也逐漸蘇醒。
「咚咚咚——」
簡直就像是心髒在跳動的聲音。
「那、那是什麼？」在水中晃動，七海的表情有點懵，他剛剛只是撒了個漁網吧？抓到的是什麼？
咒胎？
但是，這是一個咒胎會有的咒力嗎？簡直濃烈到讓人無法呼吸。
和之前寺廟內遇到的特級咒靈甚至都不是一個水平。
那個像是跳動心髒的紅色，在幽暗的水中發出古怪的聲音，各種奇怪的海洋生物圍繞著紅色緩慢游動。
「咒胎。」夏油傑給出答案，眼神之中似有閃光，超強的特級咒胎，如果誕生成完整咒靈，會非常強吧。
雖然上課有提及，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標准的咒胎，灰原瞪大眼，看向被魚類包裹住的生物，喃喃自語道：「……這就是咒胎？」
感受到咒胎散發出的咒力水平，五條悟和夏油傑默契的擋在眾人面前。
【滴——】
【檢測到特殊生物——特級咒靈：陀艮】
【陀艮：誕生於人類對大海的恐懼】
直擊而來的咒力伴隨著海浪在五條悟身前止住，無下限隔絕了任何水流的襲擊。
無師自通，領會無下限的真空用法，五條悟在水中開辟了一塊真空地帶。
「哇哦——野生寶可夢出現了~」相當歡快的口吻，絲毫沒有緊迫感，五條悟單手架在夏油傑的肩膀上，目光直直的看向那只在水流之中的咒胎。
這種危險等級絕對已經抵達特級。
一旦誕生，對方的咒力等級甚至會比現存任何記載中的遐想咒力更強。
水從幾人身上褪去，沒有了玩耍的心情，目不轉睛的看向水浪之中的咒胎。
漩渦逐漸消散，內部的咒胎逐漸變得清晰。
五條悟的表情逐漸變得嚴肅。
紅色的類似於心髒的巨大腦袋，上半部分是章魚，下半身像是蟲的咒靈——陀艮。
紗奈完全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看到這只咒靈。
而此刻的陀艮依舊是咒胎的模樣，並且是非常不穩定的咒胎。
紗奈開始懷疑他們是不是掌握了什麼特殊技巧，發出靈魂吐槽：「難道咒術師身上也帶著點什麼柯南屬性嗎？」
距離她最近的硝子隨之吐槽：「現在又開啟柯南副本了嗎？會被索要版權費的吧？」
「啊！這家伙看起來就像是五條學長剛剛變成的章魚縮小版！」灰原以拳擊掌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覺得對方很眼熟。
七海：這種時候，是開玩笑的時候嗎？
緊迫感十足。
「可以直接吸收嗎？」五條悟看向夏油傑開口詢問。
很顯然，這種等級的咒力已經超過了夏油傑自由吸收的界線。
「無法直接吸收，真是完美的特級咒靈，來自於人類對大海的恐懼。」夏油傑的眼神之中染上興奮與癲狂，就像是追星族看到自己偶像的激動神情，他可是相當缺特級咒靈。
「感覺傑現在看起來有點變態。」毫不猶豫的吐槽，紗奈感覺那家伙現在看起來有幾分像是未來的教主傑。
硝子淡定：「啊，因為看到了超強的咒靈吧，收集寶可夢可是每個寶可夢訓練師的目標。」
這兩者之間有什麼必然的聯系嗎？七海在心底默默吐槽。
大家此刻都沒有特殊舉動，灰原遲疑了一下，疑惑地詢問：「我們要等待這只咒靈孵化出來嗎？」
就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原本平靜的陀艮突然睜開眼，像極了玩偶才會有的豆豆眼。
紅色的類似於章魚觸手的嘴開始收縮。
「噗——噗——」
「哇啊啊啊——」
眼前人類的惡意讓剛剛誕生不久的陀艮感到害怕。
「花、花。」淚汪汪的眼睛變成類似於荷包蛋的哭泣模樣。
「嗚嗚嗚嗚——好害怕、好害怕、好害怕——」
並不是單純的人類聲音，更像是一種直接出現在大腦意識裡的古怪聲音，像是哭泣幼童，帶著明顯的害怕。
「他在哭？」七海的聲音變得古怪。
「……一時間不知道誰才是反派。」精准吐槽的永遠是硝子。
咒胎某種意義上也等同於咒靈的幼體形態，會哭泣害怕什麼好像也正常，而眼前的陀艮比原著中出現的似乎還要小，畢竟原著裡它是十年後才開始和花御它們一起。
紗奈眯起眼，剛剛對方說的花大概率就是花御，不過陀艮目前的模樣似乎無法離開大海，也就是說，咒靈之間有聯系，但遠沒有未來那般。
「欸？說話？」大驚訝的灰原不可思議：「對方，好像說話了。」
五條悟維持著無下限的真空地帶，而夏油傑則直接衝了出去，一瞬間，海裡布滿了各種恐怖的咒靈。
「能夠說話，只是咒胎都已經有自我意識，還真是個完美的咒靈。」迫不及待想要吸收對方，只是咒胎的話，殺傷力並不大，但咒力水平依舊是特級，想要祓除並不簡單。
「害怕——害怕——」咒胎恐懼的模樣變得更強烈，瑟瑟發抖。
深海之中瞬間出現的幽深怪物，眨眼間把那個紅色的咒胎吞噬，卻又在轉瞬間被對方撐爆。
夏油傑的眼神更亮了，舔了舔唇瓣，眼神中透著殺氣，金色的瞳眸猛地縮起，無數咒靈自他身後湧現：「啊，更期待了呢。」
……
森林之中。
真人的身體像是橡皮泥一樣在不停的扭曲，靈魂的形態每時每刻都在發生改變。
和九十九由基戰鬥過後，對方雖然沒有對他的靈魂造成本質傷害，但卻讓他的□□變得沉重，以至於靈魂也變得沉重。
「……咒術師。」在重新調整自己靈魂重量，第一次清晰感受到靈魂會受到外界刺激而產生各種變化，真人感到無比興奮，那張布滿縫合線的臉上都充斥著扭曲。
「咒術師、咒術師、咒術師。」無盡的碎碎念，身體逐漸成型，無數縫合線緩慢出現。
真人的表情充滿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激動：「啊！我知道了！」
對於他發癲的模樣，無論是漏瑚還是花御都沒有什麼表示。
重新站在大地之上，真人張開雙手，腦子裡不停回放和九十九由基的戰鬥，那種瀕死的感覺，靈魂的沉重，充滿惡念的舔舐著唇瓣，真人沐浴在陽光下，臉上的表情重新變得平和：「啊，我會殺死她的。」
「——九十九由基！」
漏瑚對於真人的話語並未有任何表示，只是說了句：「嘖，別玩過頭了。」
它們的目的可是取代人類，而不是和人類玩過家家。
注視對方的花御似感受到什麼，突然抬起頭，那張看不出表情的臉揚起，看向天空延伸的方向。
拄著一根拐杖，察覺到花御的動作，火山頭的漏瑚移動著那個獨眼，緩慢看向花御，開口詢問：「怎麼？」
花御遲疑片刻，依舊用著那直接能夠傳入咒靈大腦中的聲音緩慢開口：「我好像聽到了陀艮的聲音。」
說著，它疑惑了一下。
由人類對森林的憎惡、恐懼中誕生的詛咒，無論是長相還是氣息，都更接近植物，風吹響了森林之中的樹葉，她莫名感到一陣不安，但在海洋之中，陀艮就是無解的存在。
它也不覺得陀艮會遇到危險。
陀艮啊。
漏瑚收回目光，耳朵的地方像是被兩個木塞塞住，嘴裡叼著煙筒，語氣平靜且沒什麼起伏：「它還只是咒胎而已，不一定能夠成為我們的伙伴。」
只是咒胎是沒有價值的。
恢復過來的真人笑嘻嘻走來，正好聽到漏瑚的話，相當隨意的把手架在漏瑚的肩膀上，開口道：「不是要占領人類的地位嗎？那麼同伴也必不可少吧？說起來，和那個人的戰鬥，倒是讓我想了很多。」
人類啊，還真是有趣的生物。
「什麼？」漏瑚無所謂的詢問。
「我們要像人類一樣，聚集同伴，雖然人類這種生物很弱小，但是如果成群結隊的出現也會很麻煩吧。」真人摸著下巴。
漏瑚的腦袋上一下子冒出火焰與熔漿，怒氣衝衝：「你是覺得我們咒靈和人類一樣弱小！？」
「當然不是，咒靈可是最偉大的存在。」想到什麼有趣的事，真人的表情變得更加生動：「但是個體再強大都會被打敗，所以我們需要同類，我們才是同伴，我們即將會有更多的同伴。」
面對真人的說法，性格偏向於溫和的花御贊同：「是的，我們是同伴。」
即使對於咒靈來說，同伴這個詞的意義並不容易理解。
「那麼我們去看下陀艮吧~」真人輕快的說道：「說起來，就算是帶上陀艮也無所謂吧。」
人類和咒靈的區別也在於靈魂嗎？或許觀察咒靈從出現到成體會給他更好的靈感，真人如此想到。
對於這個建議，話語點點頭：「確實要再去看看陀艮了。」
每一個特級咒靈的誕生，尤其是它們這一種，來源於人類對世界恐懼的咒靈是非常稀有。
「走吧，我們去看看陀艮吧！」真人像個小孩子一樣歡快的舉起手。
花御卻再次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不安情緒。
……
海浪之下，被夏油傑打到瀕死的陀艮發出怒吼。
本就洶湧的咒力一下子就像是積壓到了某個極致，一下子爆開，無法言喻的聲音自深海之中響起，「砰」的一聲，咒胎外的胎衣破裂。
紅色人形生物徹底展露：「人、人類——」
強行成熟的陀艮看向那個男人，發出沉重嗓音：「人類，殺了你！」
從咒胎之中演變成了不完全的成熟體，和原著內的形態有些不太一樣。
依舊是紅色為主的章魚腦袋的咒力，但身後少了一對肉翅，應該是強迫成長後造成的咒力不完全導致。
陀艮雙手合拳，相互抵起。
咒力宣泄。
「彼墮佛！展開領域！」意識到危險夏油傑迅速開口，咒力相互抵消，兩個領域同時展開。
「領域展開*蕩蘊平線！」
紗奈迅速用咒力制造出一個結界覆蓋在眾人身前，擋去外泄的咒力，海中起了漩渦，眾人不得不同時用咒力抵擋。
不知道過去多久，海中的漩渦變得平靜了一些，視線所及，多了兩個黑色結界。
「是領域。」五條悟眯起眼，咒力在他周身纏繞蕩漾開。
很顯然，兩個領域之間出現交叉，而被吞噬在裡面的夏油傑此刻正一個人面對特級咒靈。
「夏油他……沒問題嗎？」硝子忍不住面露擔憂。
六眼能夠看透一切，但無法看清裡面的戰鬥。
但顯然，五條悟並不是那種一意孤行的類型，聽到硝子的詢問，語氣肯定且充滿自信：「傑，沒問題的。」
紗奈眯起眼。
水面之下重新恢復平靜。
只不過這次的平靜……一觸即破。
第075章 外掛催生？
昏暗的水下，領域的邊界變得模糊，逐漸融化在水中，和深海的顏色融為一體。
五條悟利用六眼觀測領域邊界，咒力以一種極不平衡的頻率在水中湧動，一時間分不清是夏油傑站據上風，還是那只咒靈占優勢。
出於對傑的信任，五條悟覺得應當是沒問題。
而，事實上，以目前的狀況來看，確實是傑占了上風。
無比冷靜的觀察兩個結界邊緣之間的狀態，屬於陀艮的領域瞬間吞噬了彼墮佛一大半的領域，在兩個領域之中又多了第三個領域。
三個領域與陀艮的領域分庭抗禮。
「高階的領域會覆蓋低級領域。」五條悟話音剛落，三個領域邊緣開始相互抵觸，最後趨向於一開始的平衡。
而結界內的一切無從得知。
「夏油學長！」灰原激動，「我們，我們不去幫忙嗎？」
「暫時來說，還不用。」冷靜觀測的紗奈給出和五條悟一樣的答案。
七海和灰原顯然不太理解為什麼大家不去幫忙，而硝子給出了答案：「越是強大的咒術師，最忌諱戰場有其他人的干擾。」
夏油和五條一樣，是只有獨自一人時才能發揮出最強戰力。
……
此刻的結界內，一半是陽光明媚的蔚藍海洋，而另一半則是荒涼靜謐的幽暗墓地。
兩者間的界線很明顯，明暗交界線在三個結界之中。
一開始海洋的面積更大，也就是說，那個剛剛誕生的特級咒靈比彼墮佛更強，直至裂口女的簡單領域出現，彼此間才趨向於平衡。
一個強大的特級咒靈。
「還真是幸運。」沒有緊迫感，夏油傑站在飛魚上，平視著那只特殊章魚長相的特級咒靈，發出感嘆：「最近咒靈的等級越來越高，質量不錯。」
雖然嘴上說著輕飄飄的話，但夏油傑清楚，眼前的咒靈非常強大，只是剛剛誕生的，就已經是他遇到過最強的特級咒靈。
站在海浪之上的成熟體陀艮腦袋是章魚，身體更像是人類的四肢結構，四肢修長，與原著不同的是，它身後沒有翅膀。
彼墮佛負責承擔領域內的必中效果，所以夏油傑此刻能淡定的站在咒靈之上。
「死累累湧軍——」站在海浪之上的陀艮緩慢舉起手。
黑色的腹部突然撕裂，從他腹部以及身後之中升起滔滔巨浪，無數長相醜陋的魚形咒靈一湧而現。
領域之內控制咒靈？夏油傑的表情在一瞬間陷入癲狂。
「那我就不客氣的收下了——」嘴角裂開，瞳孔微縮，低下頭顱的夏油傑爆發處咒力。
黑色的裂縫出現在他身後，無數咒靈噴湧而出，和空中無處不在的咒靈撕咬在一起。
比起陀艮咒力幻化的咒靈，顯然是夏油傑所持有的咒靈更勝一籌。
「讓我好好吸收吧。」低沉中帶著克制不住的喜悅，夏油傑看向陀艮的眼神就像是在注視無盡寶庫，語氣越發興奮。
……
深處的海水流動變得湍急。
彼此領域之間的吞噬停止，到最後陀艮的領域依舊沒能吞噬彼墮佛的。
也就是說，現在領域的比拼上，雙方應當是勢均力敵。
幾人處於無下限開辟出來的真空地帶，沒有水，但是有空氣，像是一顆真空的球。
對於五條悟來說，這也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的從外側觀察領域的咒力流動。
六眼能夠看透一切的附加屬性，讓他在看到領域的一瞬就明白其構造，令他產生了蠢蠢欲動的念頭。
無法被陽光滲透的海底。
還帶著海水都變成了幽藍色。
「越是強大的領域，越會注重領域內部的強度，反而很適合從外面打破。」難得的現場教學，自認為自己是個好老師，紗奈覺得自己有必要和七海以及灰原講解一下領域。
雖然現代多數咒術師終其一生也碰不到帶領域的咒靈，但顯然，七海和五條是屬於「幸運」的。
幾人不約而同的看了過去。
七海那張一貫沉穩的臉上流露出一絲難以置信，大概意思是：現在是說這種事情的時候嗎？
他們真的不該上去幫忙嗎？
「說起來，有幾種對抗領域的方式，請回答！」無視對方的眼神，紗奈開啟快速提問模式。
條件反射，灰原立刻舉起手快速回答：「可以用簡易領域！」雖然他不會。
「不錯。」豎起拇指，紗奈看向七海：「還有呢？」
還有？
「是落花之情吧，御三家對抗領域的方式。」這一回是五條悟主動開口，他雙手環胸，注視著領域，語氣淡淡：「是一種咒力的延伸運用，使用咒力自動彈開所接觸的東西。」
御三家對抗領域的方法？也就是這一瞬間，七海理解，五條前輩是故意說出來的，很多秘法都是御三家不外傳的。
「binggo，悟答對。」
緊接著，紗奈再次提出問題：「那麼，領域分為幾種。」
這一回連五條悟都陷入沉默。
「……領域，只有一種吧？」硝子對自己的答案產生了不確定。
緊接著背出了書上的內容：「領域的本質，是用咒力將生得領域具現化到現實中，並注入術式，耗費巨大咒力在周圍構築出施加了術式的生得領域，在領域內可以得到BUFF加成，同時發動施予領域的術式必定命中。①」
硝子把書中內容復述了一遍。
「這是正確的，但不是全對——」紗奈拉長尾音，茶色的瞳眸流露出嚴肅，臉上一貫的笑容都淡去不少：「如果通過結下束縛放棄封閉領域的優勢，以此換取極大的範圍，那麼領域就會被分為封閉型領域和開放式領域。」
「開放式領域……那種完全不可能吧？」理論知識一向不錯，七海提出反駁：「暫且不說憑空作畫的可能，單純來說，領域的作用不就是必中效果嗎？如果是開放式領域，那麼必中效果就沒有意義了吧？」
「不，必中效果是現代咒術師才誕生的概念哦。」紗奈冷靜指出。
從小就一直在看五條家的各種傳承，再加上原著的記憶，紗奈很確定：必中效果是現代咒術師才有的概念。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些內容可以說出口，也可能是因為這算是一種教學？符合她當前身份？不過紗奈不准備思考那麼多，繼續自己的現場教學。
「對領域施加了：咒術必中這一概念，這就導致現代咒術師開啟領域變得越來越困難。」
術式必中這一概念，本身就很難達成，這就導致對自身咒術的理解需要更進一層，導致領域難以展開。
「放棄領域的必中效果，會使得咒術師展開領域變得輕松一點，但沒有必中效果，在領域比拼中喪失先手又會很危險。」
高端局嘛，各種技巧的極限展開，一點點失誤都會導致死亡，所以領域展開的必中效果，就從曾經的「天才技巧」變成後續領域展開的「必備設定」。
「那開放式領域的存在不就很尷尬了嗎？」灰原提問。
眾人似乎已經默契的忘記了正在領域中艱苦戰鬥的夏油傑，對領域展開了熱烈討論。
「開放式領域啊。」紗奈抬手點了點臉頰，「開放式領域雖然無法約束住對手，但是因為增加了對手的逃生機會導致咒術變強，如果足夠強大，本質上會比封閉領域更強。」
因為範圍足夠大。
「封閉領域的概念是：束縛住對手，再使用領域內的必中效果殺死對手。」
灰原突然恍然：「啊，這種感覺就像是捕蟲草吧？」
捕蟲草也會把動物引誘到自己內部，再蓋上蓋子讓對方無處可逃，最後的結局必然是死亡。
「沒錯，開放性領域雖然無法束縛對方，但必中效果可以是一樣，根據領域內物體的咒力施加定向輸出，並且因為放棄邊界而獲得更強大的咒術效果，更適合無差別攻擊呢。」紗奈由此感嘆。
不得不說，宿儺真是個戰鬥天才。
一直處於思考狀態，五條悟眼底閃過困惑，他……似乎有一種自己看過開放式領域的感覺。
但這感覺很淡，轉瞬即逝。
五條悟壓下心底蔓延而起的疑惑，呢喃道：「封閉型領域的一般會為了提升內部強度，讓被卷入的敵人不容易逃脫，而放棄對外部強度的提升。」
畢竟多數情況下，沒有咒術師會想不開進入領域內部。
「封閉式領域就像雞蛋，從內部打碎很困難，但從外部擊破要輕松的多。」五條悟似乎找到了一個有趣的課題，連帶著神色都透著一股躍躍欲試：「開放式領域倒是沒有這個問題，不過想要憑空作畫還是很難吧？」
挑戰有難度的事情才會變得有趣不是嗎？
而且，他莫名生出一種：自己絕對可以的念頭。
「而且，對自身術式理解和掌握程度足夠高，是否可以達成領域兩種模式的切換？」五條悟興趣滿滿。
兩種領域模式的切換？紗奈眨眨眼，又眨眨眼，腦子裡騰升出一個念頭：這難道就是天才和普通人的差距？？
七海：「可怕」
灰原：「真的可以嗎？」
硝子：「真是變態的發言。」
就在幾人准備對五條悟的想法表達出震驚，不遠處的咒力再次變得洶湧。
「砰——」
巨大的爆炸聲從水下傳出時卷起的熱浪依舊洶湧，連水溫都變得炙熱。
「咕嚕咕嚕咕嚕。」
水中泛起無數水泡。
「領域消失了！」灰原震驚驚喜的聲音傳出，期待的注視水下的場景。
鮮血滲出，在水中蕩漾開，濃烈的黑色之中夾雜著屬於咒靈的氣息。
逐漸消退的領域之中，所有人目不轉睛。
黑色的領域一點點消散，冰冷的海水中，出現少年的身影。
高專校服已經變得破破爛爛，少見的狼狽不堪。
七分鐘。
黑色領域同時消散。
心不由自主的提起，七海握住拳頭，不知道為什麼，心跳的飛快。
緊接著，眾人的耳邊再次響起電子音。
【恭喜夏油傑通關特殊成就——大海的恐懼】
【獲得獎勵：真實夢境*1】
僅僅是幾分鐘的時間，咒力消耗殆盡，彼墮佛看上去小了一圈，幽暗的黑色水流肆意流淌，能夠清楚的感受到咒靈死去後的咒力殘穢。
夏油傑站在水浪之中，神情冰冷，腦袋扎丸子頭的皮筋繃斷，洋洋灑灑的黑色半長發在水中飄蕩，柔軟的像是海藻。
注意到夏油傑空蕩蕩的袖子，灰原和七海的表情變得僵硬。
而受傷的本人情緒卻相當不錯，雖然一級咒力損失了幾只，不過成功捕捉到特級咒靈還是相當不錯。
水底逐漸恢復平靜，海浪趨向於平靜，恢復了一點咒力，斷掉的手臂重新長出，逐漸恢復成原本模樣。
「反轉術式？」硝子話語剛落，聽到動靜的夏油傑回過頭，露出爽朗笑容：「啊，還算是順利。」
調整了一下呼吸，夏油傑舉起手，示意手中帶著點紅色的咒靈球。
「已經祓除了。」水面之下，他露出平靜笑容。
【滴——】
【重新計算分數】
【夏油傑成功通關特殊副本大海葬送，等級+6】
【鯊魚LV10】
【等級滿級】
【恭喜本次大逃殺獲勝：夏油傑】
【獲得任務獎勵：咒靈追蹤器】
「欸欸欸？」聽到游戲結束的聲音，眾人看向夏油傑。
咒靈追蹤器？
「還真是適合夏油的獎勵。」硝子感嘆了一句。
寶可夢大師走進現實啊。
「嘛，明明只是出來旅游，結果還遇到了特級咒靈，一時間不知道該說是好運，還是運氣差了。」紗奈感嘆。
與此同時，她大腦中出現熟悉的聲音【劇情偏差+10%】
果然這次的偏差值很多啊。
如果陀艮死去，那麼七海和禪院直毘人的死亡flag會消失，是因為這個嗎？還是其他？紗奈有點想不通，但終歸這是一件好事吧？
等下。
這樣的話……
她劇情偏差值已經超過60了吧？
一般來說，超過及格數值都會出現各種變化吧？
紗奈有點緊張，她本能的覺得超過60應該會發生什麼。
【偏差值超過60%，請時刻注意世界意識的抹殺】
抵達60的是一瞬間，紗奈的大腦突然抽痛了一下，但那痛感很快就消失了，奇怪的畫面出現在她腦海中，是原著悟的學生，三小只出現的畫面。
但那畫面很快就消失。
反應過來機械音在說什麼，紗奈微笑的表情快繃不住了。
紗奈：……狗還是世界意識狗。
一旁的五條悟忽然抬手摁了摁發出刺痛的大腦。
六眼的顏色驟然變得深邃，閉上眼又飛快的睜開，神色忽然變得古怪，湛藍的蒼瞳之中閃過震驚，瞳孔緩慢縮小，視線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手指不由自主的握緊。
「悟？」紗奈疑惑的看向他，剛剛那一剎，是悟的咒力泄露了嗎？
「啊——」五條悟露出懶懶散散的笑容，習慣性的黏過去，從後面抱住紗奈，嘴上說著：「傑還真是好運。」
聽到悟這麼說，夏油傑孩子氣的露出一個挑釁的眼神，嘴裡說著：「畢竟某人開局即出局。」
一般情況，悟絕對會炸毛的，但，此刻他只是腦袋搭在紗奈腦袋上，沉迷疊高高，嘴上說著氣死人的話：「畢竟玩游戲得讓一下小朋友~」
夏油傑：……很好，悟這家伙，還是一如既往的討厭。
「我們先回酒店吧。」心情好，所以不想和五條悟吵鬧，夏油傑開口道。
他有點迫不及待的想要吸收咒靈。
「走吧，回去我幫你檢查一下。」硝子如此說道。
……
死亡。
陀艮的咒力消失在空氣之中。
對於咒靈來說，死亡並不是意味著痛苦。
海邊森林處，幾只趕來的咒靈紛紛停下腳步，眺目遠望，發生在深海之下的戰鬥不會影響到海面之上，只不過今年的海面掀起的浪花十分的洶湧。
「陀艮死了。」
安靜的森林之中，花御從樹後走了出來，平靜開口。
風卷起樹葉，發出簌簌聲，陽光傾瀉而下，夕陽照在幾只咒靈的身上。
他們同時看向遠處波濤洶湧的大海，在那裡，屬於陀艮的氣息消失了。
而他們此刻捕捉到了幾個咒術師的身影，其中三人身上的咒力水平異常活躍。
漏瑚的語氣充斥平靜，「沒用的咒靈不配當我們的同伴。」
「哎呀，還真是可惜呢。」緊接著開口的是真人，它的語調也充斥著滿不在乎，似乎想到什麼，撇了撇嘴：「咒術師還真是叫人討厭。」
唯有花御似乎感受到什麼，心底的情緒在一瞬間感受到不安，但咒靈和人不一樣，它們確實沒有太多的情感，對於陀艮的死亡，花御只剩下淺淡的嘆息。
「它會在下一個百年之後與我們相見。」花御如此說道。
三只咒靈並沒有興趣替對方報仇，而咒靈本身也沒有這個意識。
在三只咒靈准備離開，低沉沙啞的男性聲音從森林深處傳來：「你們不准備替它報仇嗎？」
「咒術師！」他們露出戒備的眼神，眼前的咒術師如此逼近，而它們卻沒有發覺！
漏瑚腦袋上的火山開始冒出熱浪，四周溫度急劇攀升，獨眼漲大，面色猙獰。
真是不錯的咒靈，羂索露出和善笑容，而他此刻的長相確實也可以被稱之為和善，是一位年輕的咒術師：「哎呀呀，不用那麼著急殺了我，或許我們也可以達成合作。」
即使表面上露出和善微笑，並且絲毫不懼怕對方的火焰，但眼眸深處，羂索依舊流露出不屑於傲慢。
「漏瑚，你等等再殺死他吧，我覺得那家伙還蠻有趣的。」阻止漏瑚動作的是真人，他好奇的注視對方的身體，和靈魂完全不匹配的身體，實在是太神奇了，他從未見過這樣的人類。
漏瑚淡淡的瞥了真人一眼。
「受肉復蘇？」真人沒有理會漏瑚的表情，摸著下巴，好奇的湊過去，像個小孩子一樣上下左右不停地瞻望，「完全！搞不懂！」
第一次見到這種完全形態的受肉復蘇，真人感覺自己對靈魂似乎有了新的感悟，而羂索笑眯眯的任由他打量自己。
突然，真人停下，以拳擊掌：「我懂了！」
戒備十足的漏瑚和花御被他突如其來的大聲打斷。
完全沒有理會同伴不滿的目光，真人嘀嘀咕咕：「把人類的靈魂相互交換，放置到不同的□□裡，他們還能繼續存活嗎？」
「不過還真是奇怪欸，你的靈魂簡直蒼老到叫人匪夷所思，但卻又意外的年輕，真是矛盾的感覺。」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靈魂形態，真人產生了好奇和探究欲，「咒靈嗎？你是？」
「不，不是。」羂索平靜回答，甚至帶著隱隱的不悅。
漏瑚也被真人的說法給迷惑了，眼前的男人難道不是咒術師？
「我見過很多咒靈。」在坑蒙拐騙這一塊或許是有點天賦的，羂索微笑的看向眼前的咒靈們，不僅擁有卓越的咒力，遠超一般咒靈的力量，而且還具有和人類沒有區別的智商。
對於羂索來說，這些咒靈的誕生也很有趣。
原來，光靠人類的恐懼，誕生出的咒靈已經和人類沒什麼區別了嗎？似乎這群家伙更符合她所創造的新物種，但不夠、還遠遠不夠。
她所想要的物種不應當是從人類的怨念、憎惡、恐懼之中誕生，而是更強悍、更加優秀，無與倫比的新生。
「你們是第一批誕生出獨特自我意識的咒靈。」羂索如此說道，「當然，特級咒靈已經擁有了一定意識和思維，懂得趨利避害。」
就像是進化，從完全無知的混沌之中誕生出意識，「但多數咒靈依舊是本能占據理智，只有你們開始學習人類，試圖顛覆人類的社會。」
說著，羂索忍不住鼓起掌，臉上的表情也逐漸變得癲狂：「啊，這真是一種完美的進化。」
漏瑚原本對他突然出現的不悅，在他一聲聲完美進化中逐漸散去，咧開嘴，露出愉悅的笑容，漏瑚誇獎道：「你這個人類，確實和一般的人不一樣。」
停下贊美的話語，羂索的表情重新變成溫柔的微笑，「或許，我們可以聊一聊——」
聲音驟然變得低沉：「聊一聊如何創造出一個無與倫比的世界。」
人類也好，咒靈也罷。
都是沒有意義的空殼。
漏瑚遲疑了下。
真人在一旁游說：「哎呀，我們就聽聽那個人類的說法吧，要是不行，再把他殺了就好了。」
只是殺一個人而已，他們完全不會有任何愧疚和遲疑，不過他對那個人的靈魂確實很感興趣，要是殺了的話，有點可惜呢。
「好吧，老夫就聽聽你想說什麼，人類。」漏瑚開口。
……
回到酒店，大家的興趣都在夏油傑新拿到的特級咒靈之中，只不過一向活躍的五條悟少見的安分，目光直勾勾的注視著夏油傑，神色不明。
「悟，等我吸收完，來切磋一下吧。」夏油的語氣透著一絲蠢蠢欲動。
五條悟像是才回過神，雙手插兜，露出有點奇怪的笑容：「啊，隨時恭候。」
不過在此之前，夏油傑需要先吞噬它。
紗奈還有另一件事情要做，就是避免所謂的【世界意識的抹殺】
她是想拯救悟沒錯，但她也不打算讓自己就這麼嗝屁。
回到屋內，五條悟也跟了進來。
他此刻的眼神十分難以形容，眼眸深處帶著濃烈且無法忽視的情緒，只不過紗奈此刻的關注點都在「世界意識抹殺」，而沒能注意。
記憶恢復，意識到紗奈所實施的【逆轉時間】得以成功，兩份記憶融合，五條悟抬起頭，看向蔚藍的，慢慢悠悠晃動的白雲，不由自主的發出一聲輕嘆。
年輕的傑和依舊開朗的紗奈，還活著的灰原和從這時候起就相當沉穩的七海，當然，還有依舊沒變的硝子。
所有的一切都如同記憶中的盛夏。
「紗奈——」五條悟停住、忽然開口。
正在思考的紗奈仰頭看去。
只見五條悟雙手插兜，緩慢張開唇，似乎說了什麼，但實際上並沒有發出聲音。
「悟？」她疑惑，誤以為是五條悟在開玩笑，露出笑容問道：「怎麼了嗎？」
眼神微閃，他無法說出口還是對方無法聽到？
是束縛？還是其他？
但這對五條悟來說並不是那麼重要，隨即收斂起情緒，露出懶懶散散的笑容：「紗奈醬~」
十分清楚某人露出這副表情時，所流露的想法，紗奈僵硬。
在投喂貓咪和研究偏差值之間，毅然決然選擇後者。
她冷靜一瞬，露出微笑看向神情充滿閑適的五條悟，聲音溫溫柔柔：「吶，悟，你要先洗澡嗎？」
五條悟垂眸注視著她，那雙深邃的瞳眸之中染上叫人溫暖的光，微微蹙眉，神情透著點奇怪，但很快，他臉上露出懶散笑容：「好啊。」
紗奈本能的覺得五條悟有點奇怪。
是因為傑的戰鬥嗎？
但緊接著，紗奈就把這個念頭收回，因為某人相當自然的接了一句：「紗奈要一起嘛~我會幫紗奈洗的干干淨淨哦~」
啊，果然還是悟的本色。
「不用，麻煩你快去清爽的洗完吧。」紗奈吐槽。
直至五條悟被推進浴室，紗奈才坐回沙發上，趁此功夫開始思考腦海中的聲音到底是怎麼回事。
【世界意識的抹殺？】紗奈試探性詢問，從這幾個字大概可以了解到時什麼情況。
腦袋中的機械音停頓了一下，回答道：「是的。」
「世界意識的自我糾正模式會抹殺不合時宜的存在。」對方如此回答。
紗奈頓了下，沒有一絲緊迫感，反而腦子裡不由自主的開始思考：難道已經開始朝著虐文的節奏開始了嗎？
總感覺很離譜啊。
【所以，我要怎麼躲避世界意識？】她覺得這事應當不至於無解。
「異物不屬於這個世界，當異物屬於這個世界的時候，世界意識就無法對其產生影響。」對方也很痛快，直接給出了一個沒有什麼卵用的答案。
【你這說了和沒說一樣啊。】紗奈在腦海中吐槽。
「受肉重生。」對方給出了方法一。
坐在沙發上的紗奈心跳隨之變得激烈。
受肉重生啊。
想要延續生命所以剝奪他人活下去的希望嗎？和天元的行為似乎沒什麼區別。
【請允許我拒絕。】紗奈冷靜的給出回答。
「那麼只有另一個方法了。」對方的聲音依舊平穩，但紗奈本能的感到一陣緊張。
夕陽透過落地窗照入屋內，坐在沙發上的紗奈默默捏起拳頭，她臉上的神情卻又平靜，要不干脆臨死前，把所有人都創死吧。
「懷孕。」
腦子裡已經開始思考怎麼弄死總監部那群可疑的老頭子們，緊接著就聽到【懷孕】兩個字。
哈？
「體內存在本世界血統即可躲過抹殺，直至新世界意識的出現。」
機械音依舊平緩到毫無情緒起伏。
等下，這是突然從「虐戀情深」變成了「甜寵日常」。
不是，現在連外掛都開始催生了嗎？！
……
浴室內，水汽氤氳而起。
覆蓋住牆上的玻璃，只能照見一個模糊的影子。
五條悟捏了捏鼻梁，水流沒過他的發梢，骨節分明的手緩慢的插入霜白短發之中，往上劃去，露出一截白皙光潔的額頭，湛藍蒼瞳之中流露出愉悅與歡喜。
水珠順著結實白皙的胸肌沒入腹肌位置。
隔著水幕，他虛虛握了握手掌，夏油傑的微笑出現在他腦海中。
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微笑是發自內心的歡喜。
嘴角克制不住的往上揚起，五條悟緩慢的嘆出一口氣：紗奈的計劃……真的成功了啊。
被水霧覆蓋，五條悟的臉上露出真切的笑容。
那個家伙，還真是胡來啊。
被封印的回憶，一股腦的湧入大腦之中，承受的痛苦不亞於無數次進行領域展開，但五條悟的臉上浮現出的笑容卻異常明媚。
死亡的感覺無比的清晰。
但重新來過的感覺卻又如此真實。
在他臨死前，他看到了向他飛奔而來的少女，記憶中的一切都變得無比清晰。
咒術師不存在無悔的死亡。
接下來的事，就交給他吧。
……
「紗奈醬~」洗完澡的大貓，相當瀟灑的只是裹著半身浴巾就出現。
正在嚴肅思考，要不先回家結個婚，懷個孕再說的紗奈一抬頭，就看到某人相當囂張的……腹肌。
一瞬間，大腦一片空白。
視線不由自主的往上。
相當完美的胸肌。
棱角分明的下頜線。
沒有戴墨鏡，湛藍蒼瞳毫無遮蓋。
他緩慢壓下身，剛洗漱完散發著淡淡的水汽，連帶著沐浴露的氣味也變得濃烈起來，胸肌往下壓，漂亮的像是塗抹一層淡淡唇釉的唇動了動，沒有發出聲音。
霜白短發垂落，擦過她的臉頰，尾音上揚，透著無法忽視的愉悅：「紗奈醬~」
依舊是甜膩膩的口吻，氣息也沒有任何變化，卻莫名叫人感覺他身上帶起一種別樣的強勢，是一種介於漫不經心的散漫和蓄勢待發的殺氣。
就像是准備攻擊的雄獅。
看上去懶懶散散，但每一寸肌肉都在繃緊。
陽台的門敞開著，鹹澀的海風吹入屋內，紗奈不由自主的仰倒在沙發上，目光落在那張完美矜貴的面龐之上。
修長的手指撫摸上她的眼尾，湛藍瞳眸落下，那雙茶褐色的瞳眸毫無阻礙的注視著他。
指腹緩慢向下，撫上她的臉頰，兩人間明明還有距離，但氣息交織在一起的瞬間，讓紗奈被控住，無法動彈。
察覺到她眼中的迷戀，五條悟毫不掩飾自己的愉悅情緒，緩慢湊近，唇瓣距離她的耳廓不足半寸，帶著強烈侵占意味的嗓音隨之響起：「想要品嘗一下，紗奈的味道呢~」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2-8 16:29
第076章 龍的珍寶
那雙眼睛似乎變得有些不一樣。
依舊是湛藍的蒼瞳，卻叫紗奈生出無法直視的念頭。
蒼瞳似乎變得愈加深邃，乍一眼看去還是澄澈湛藍，但細看，就猶如海峽透著難以察覺的混沌。
心跳聲變得清晰。
血液流淌著，清晰的如同擂鼓聲。
五條悟似乎變成了危險的代名詞，她敏銳的察覺到悟變得有點不一樣。
「紗奈醬——在走神。」溫熱的呼吸伴隨著溫柔的吻落在她的耳朵上，黏黏糊糊的聲音十足纏綿，舌尖在耳廓劃過，帶起無端的戰栗。
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視線跟隨著他胸口的水珠緩慢往下。
莫名的期待。
「悟？」紗奈本能的覺得他似乎有點不對勁。
伸出手臂，柔軟白皙的手自然的搭在他的脖頸處，紗奈靠在沙發上，歪著腦袋，溫潤濕軟的感覺依舊殘留在她的臉上。
「不開心嗎？」她問。
「唔——」他發出短促且意味不明的聲音，而後抱緊紗奈，唇瓣在她的唇上游走，動作意外的輕柔。
就像是撒嬌的貓。
聲音突然壓低：「是很開心、非常、非常。」他連用了兩個代表極致的形容詞。
帶著悶笑的低語響起，嘴角揚起，五條悟的吻也跟著戛然而止，讓已經准備好的紗奈愣住。
這還是第一次，悟主動停下。
抱著紗奈，把她放在自己的腿上，安靜的抱著，神色看不出愉悅，也看不出怒氣，非常的平靜，但過於熟悉對方的紗奈能夠透過他平靜的模樣，從他的眉宇間看到一絲輕松。
往後靠去，自然的靠在沙發上，此刻的五條悟看上去隨性而懶散。
紗奈側坐在他懷中，表情閃過一瞬間的困惑。
這是……不准備繼續了？
「吶，紗奈說的還算數嗎？」五條悟壓低臉。
那種漂亮童顏嚴格來說和英俊男性毫無關系，但對於紗奈來說，那種臉充滿誘惑，尤其是此刻，他低語的詢問，帶著極強的荷爾蒙氣息和性吸引。
「什麼？」她有點走神，清晰感覺到此刻所有的節奏似乎都掌握在五條悟手上。
骨節修長的手指緩慢剮蹭著她的手臂，緩慢摩挲，像是在撫摸細膩柔軟的美玉，一點點似有若無的撫摸，叫人忍不住生出戰栗感。
蔚藍的瞳眸落下，眼瞼掀了掀：「學會自動擋無下限。」
啊。
她記起來了，按照原著來說也就是明年，但目前她是否需要懷個孕呢……
其實還有一種選擇，不去主動觸碰偏差值，讓它每天慢慢掉下來，但目前來說，根據她的猜測，灰原死亡暗示七海離開咒術界，但後續七海又重新回來，所以灰原活著或許不會造成太多偏差，甚至不會出現偏差。
但……
夏油傑不叛逃，絕對會造成巨大偏差值。
有點難辦啊。
她本人倒是不介意懷個可愛的幼崽，像悟一樣的可愛幼崽很不錯呢。
「紗奈在走神嗎？」五條悟突然貼近，霜白的睫毛撲閃了幾下，叫人情不自禁的感受到窒息，無法順暢呼吸的窒息感。
「在想——」紗奈露出微笑，輕快的笑容之中帶著愉悅，抬手撫摸上他的臉頰，而五條悟出於本能，自然的低下頭，讓她撫摸自己的臉。
輕快的嗓音隨之響起，說出的話語叫五條悟愣住。
「如果生下一個和悟一樣可愛的小朋友的話，我覺得很美好呢。」即使咒術師是孤單面對死亡的職業，即使多數咒術師窮其一生都無法理解「愛」。
即使——
對於咒術師來說，愛是一種詛咒。
但……
紗奈臉上的笑容變得甜美，眼中升起的是對未來的期待：「希望和悟一直在一起。」
令人猝不及防，遠比「我愛你」來的更加美好的告白。
昏黃的夕陽散落在屋內的每一寸角落。
肌膚上都染上紅暈，蒼藍之瞳無阻礙的注視著一切，淡淡的松香夾雜著薄荷香，是記憶中的氣味。
緩慢的把頭搭在紗奈的肩膀上，五條悟的聲音變得無比溫柔，輕緩到叫人聽不見：「啊，會的。」
紗奈的手微微動了動，最後，滿面微笑著搭上他的短發。
下一秒，屬於五條悟的歡脫嗓音再次響起，「不過，我更希望生一個像紗奈一樣可愛的女兒哦~」
「欸？女孩子嗎？」紗奈摸著下巴，嚴肅思考一秒：「悟，你其實是標准的女兒控吧？」
「是紗奈控哦。」某人毫無羞恥心的進行反駁。
絕對是女兒控。
「所以悟是想要吃掉我嗎~」說著，紗奈的笑容變得極具誘惑。
而原本並不准備這個時候開動，啊，雖然本質上，他還是很想直接把紗奈吃掉。
畢竟對於咒術師來說，只有得到的才能叫人安心。
清楚讀懂對方的暗示，這對五條悟來說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整個人黏靠過去，手不由自主的探到了他的鯊魚肌，無論是往上還是往下，這都是一個很好的位置。
腰部輕輕往上揚起，貼在他的身上上，示意他抱住自己。
五條悟抬手攬住她的腰，微微用力，直接抱住了她。
夕陽墜落的速度遠沒有兩人間的距離靠近來的快。
伸出手臂輕而易舉的圈住對方的脖頸，纏綿縈繞的氣息，指尖掃過他霜白的短發，清晰的聞到一股淡淡的氣息。
桃子味的沐浴露。
「紗奈已經准備好，被我吃掉了嗎？」五條悟微微垂眸，視線落在她的臉上。
過堂風穿過窗戶，席卷而來，裹挾著悟身上淡淡的甜味，令她的神經也隨之繃緊，那雙湛藍的瞳眸充斥著危險。
幽暗靜謐，深邃且一眼望不到頭。
就像是黑暗的海灣，即使看似平靜，隱藏在水底下的暗湧無人可知。
紗奈抬起淺棕色的瞳眸。
「吶——」伸出手，緩慢又堅定的握住五條悟的手指，巧笑嫣然，注視著那雙略顯清冷的瞳眸。
舌尖抵住上顎，心跳聲變得急促，微微仰起頭，露出白皙的額頭，目光誠摯的注視他：「准備好了哦。」
話音落下的瞬間，五條悟的眼神驟然變亮，湛藍瞳眸之中像是帶上噬人的火焰。
灼熱到叫人無法觸碰。
「就算紗奈中途叫停，我也不會停止哦。」非常認真的補充了一句，如果不是抱著自己的手臂在不停收緊，紗奈會覺得這家伙真的很冷靜。
兩人說話間的距離已經無限趨向於零。
紗奈甚至能夠感受到，仿佛有什麼在躍躍欲試。
對上那雙湛藍的瞳眸，讓她不免生出一種，森蚺緩慢蘇醒的場景，啊，不對，不能用緩慢，應該是一下子乍醒。
「現在這樣子。」說著，紗奈試探性的伸手戳了一下悟的胸口，非常硬實，完全不像是可以冷靜的樣子：「……根本不像是能夠冷靜吧。」
一貫從容不迫的懶散姿態發生劇烈變化，眉宇蹙起，薄唇微抿，低低喘了口氣，低下頭，靠在紗奈肩膀上，發出一陣悶笑：「啊，因為是紗奈所以完全無法冷靜。」
湛藍似天空延伸的蒼瞳之中，暗光浮動，更為深邃。
接下去的一切都變成了順理成章。
解脫了束縛，從而變得無所顧忌。
直接抬手把紗奈抱起，輕輕松松，落在手臂間的金棕色長發被陽光滲透。
明亮的叫人感覺晃眼。
身下變成柔軟的床榻。
絕美的夕陽照在波光粼粼的海面，整個大海都成了暖黃色。
海鷗越過海平面，鹹澀的海風穿過窗戶，視線之中是過於優渥的身材，近乎完美。
被夕陽所籠罩。
紗奈的眼神被霜白所吸引。
喂喂喂——
有沒有搞錯。
會死的吧？
絕對會死的吧？
空氣中散發出濃郁的荷爾蒙的氣息。
栗子花的微苦香氣越發的濃郁，鹹澀的海風都變得稀薄起來，空氣似在一瞬間被掠奪。
呼吸在一瞬間變得困難。
私有若無的氣充斥在屋內。
從鼻腔鑽進身體裡，把她整個人都燒灼起來。
「紗奈醬~」慣來輕快的口吻此刻變的無比低沉。
耳廓邊清晰的感受到溫熱的呼吸：「來，伸手。」
輕緩的聲音隨著窗外的海浪聲響起。
紗奈抬起頭看他，那雙深邃的叫人溺斃的湛藍瞳眸，像是被海妖蠱惑。
雙目沒了意識，雙手交疊著握住，兩人擁抱在一起。
感受到血脈流動的跳動。
視線被湛藍的瞳眸所占據，比深邃的海洋更撩人，包裹著自己手掌的另一個不屬於自己的手，清晰地感受到對方的溫度。
不知為何，紗奈升起強烈的食欲。
飢餓到極致的食欲是無法克制的，那是一種趨向於本能，帶著求生欲的本能。
想要吃掉，而臉上的情緒越發的隱忍，五條悟的手指已經扣住她的下頜，聲音越加蠱惑：「想要吃的話，就全部吃掉吧。」
「紗奈想要吃的話，可以吃掉。」
比海妖的聲音更加蠱惑。
她像是喪失自我意識，一點點的低下頭。
殷紅的唇瓣張開。
湛藍的瞳眸變得越來越暗，殷紅的唇一張一合。
舌頭糾纏，勾弄她嘴裡的蜜液，想嬰兒時期本能的尋找食物，食欲成了占據理智的本能。
安靜的屋內，只剩下殘陽的光影，以及迭起的影子。
夕陽變得越加赤紅。
照亮了一整個屋內。
而陽光之下的影子迭起。
下一秒，手掌攬上紗奈的腰，低沉的呼吸驟然一窒，近乎是迫不及待的將她提起，回應對方的是更加肆意的吻，像是野獸的撕咬。
屋內的景色變得生動，海浪照在牆上。
骨節修長的手指向下，輕而易舉，卻又動作迅速的勾掉印出暗色的內搭。
纖細白皙的手臂攬住她的肩膀，順然的躺在被褥間，金棕色的長發灑滿陽光，白嫩如玉的側顏跳躍著光影，視線往上是他繃緊的下頜線。
如同人類最開始來到世界時的姿態。
純潔無垢。
親密無間。
兩人抱在一起，沒有了任何的阻礙。
抱著她的手臂緩慢收緊，越抱越緊，像是溺水中的人抱住救命稻草，沉重的壓在她的身上。
「紗奈——」嘆息聲響起。
身體繃緊，連帶著精神都極端緊繃。
細密的帶著強烈安撫意味的吻落下，一邊迎接著他的到來，一邊又不可控制的感到害怕著往後退去。
而此刻，已經開始進食的猛獸是不可能讓自己的獵物逃脫，強烈的情緒蔓延上，叫囂著想要把她一寸寸拆吃入腹，恨不得直接把她納入自己的血脈。
就像是感受到失而復得的寶物，傲慢的野獸是不會再讓珍寶被奪走。
但手中的動作卻又無比的溫柔，帶著薄繭的手掌一寸寸撫摸她的脊骨。
夾雜著濃烈愛意和深沉的呼吸，那雙昏暗的蒼瞳之中的情緒變得難以捉摸。
「我愛你。」
帶著濃烈情緒的嗓音響起，似乎還帶著無法明了的深意。
紗奈本能的覺得悟此刻的狀態不太對勁。
但很快，她的意識逐漸消散。
失神的剎那。
屋內的夕陽變得昏暗，天花板的光影開始變得模糊。
每一寸都在拒絕，每一寸又都在迎接。
紗奈的意識恍惚間變得遙遠起來。
她好像看到了皚皚白雪下，撐著傘的小少年。
眼前的景像又一次的發生變化，她陷入一陣恍惚的情緒職中。
痛苦席卷而來的瞬間，她腦海中閃現出五條悟被封印的畫面。
布滿眼睛的封印之物，滿是人流的車站，特殊的咒靈……
以及——
即將被封印的五條悟！
「悟——」
「紗奈醬——在想什麼？」帶著顫意的嗓音響起。
親昵的吻落在她的發絲間，溫熱的觸感席卷而來。
無神的瞳眸抬起，那雙漂亮似深海的瞳眸落入她的眼眸。
她緩慢的抬起手，眼中早已淚流滿面，撫摸上他的臉頰，「悟——」
「嗯？」
無法言喻的滿足。
五條悟低下頭，輕輕的咬住她的唇，六眼的視線範圍足以讓他看清所有。
「不要死——」
不要被封印。
不要死去。
不要獨自戰鬥……
所有的話語戛然而止，而五條悟似乎是讀懂了她的意思，低下頭緩慢的親吻了她的唇角，帶著束縛的話語聲響起：「不、不會死的。」
「我不會離開你。」
「別擔心。」
聽到對方的話語，紗奈似終於放下心來，任由自己溺斃於深海之中。
三分之二。
貌似已經是極限了。
不過沒關系。
紗奈可以全部吃掉的。
沙啞帶笑的聲音落在她的耳畔：「我要開動了。」
第077章 徹底吃掉甜品~
殘陽照在天花板上，形成水浪一般的光影效果。
紗奈升起一股很撐的念頭，難耐的皺起眉，被撐爆的食欲令她格外不適。
就像是明明已經吃飽了，還在繼續往下塞食物。
小腹脹起，撐得她實在是不太想動。
「太多了——」她感覺自己要被撐爆了。
不行，絕對吃不下去了。
好撐。
撐得她腰酸。
紗奈猛地張大嘴，想要尖叫，卻只來得及抽進一口氣，整個人好似飄在半空中，靈魂脫離身體的瞬間，停頓在半空，一切都禁止。
時間、動作甚至是呼吸。
而停止的捕獵也僅僅是一瞬，下一秒，還在繼續。
帶著薄繭的手掌掐著她腰間的軟肉，將她摁住，克制住她的動作。
猶如獵豹孤注一擲的捕獵與撕咬。
「啊——」短促的尖叫戛然而止。
身體累積的快樂在瞬間爆發。
四肢麻痹酸軟，無力的垂下揚起的頭顱。
修長的手指拂過她的唇瓣，輕緩的溫柔嗓音隨之響起：「要再吃一次嗎？」
「用反轉術式吧，紗奈醬~」某人歡快的聲音再次響起。
完全沒能緩過神的紗奈倒吸一口冷氣。
不，她絕對不要死在這種地方。
但顯然，此刻的五條悟眼神之中充斥著強烈的期待。
拒絕、絕對要拒絕！
……
「咚咚咚——」
就在五條悟准備繼續，不合時宜的敲門聲響起，紗奈頓時有一種逃出生天的快樂。
他本不想理會。
紗奈拉住他准備作亂的手，聲音沙啞的厲害，艱難的開口，「是傑吧？」
「啊，隨便打擾人談戀愛可是會被雷劈的。」五條悟懶散抱怨，完全不想松開紗奈，懶洋洋的像個吃飽喝足，哦不，也不算吃飽的大貓。
在紗奈強烈的眼神譴責下，五條悟嘖了一聲，怪怪把她放下，隨意的從地上撿起浴巾，就這麼打算穿著浴巾准備去開門。
被紗奈一把摁住，「給我去換衣服啦！！！」
她一點都不想遭受夏油傑詭異的眼神譴責。
五條悟低頭看了自己一眼，嘖了一聲，嘴上說著：「還真是麻煩。」
因為酒店定的是套房，所以客廳和臥室還有一道門，看到某人老老實實的換了衣服再去開門，紗奈松了口氣。
迅速使用反轉術式治愈自己，然後找到新的衣服換上。
走出門時，瞧見五條悟意味深長的眼神，紗奈僵硬住。
等下，各種意義來說，反轉術式不是用來做這種事情的吧？！
怒瞪某人一眼，叫他適可而止，迎來的確實某人更為黏糊糊的貼貼。
門外的夏油傑露出又被惡心到的眼神。
夏油傑：你們兩個小情侶給我適可而止啊！
……
一只南美洲的蝴蝶扇動翅膀，結果可能引發美國德克薩斯州的一場龍卷風。
初始條件的微小變化，可能帶動整個系統長期且巨大的鏈式反應，這就是所謂的蝴蝶效應。
關於五條紗奈和九十九由基的交流，不會這麼簡單的就結束，畢竟兩人的想法在某些觀念上是一致的，她們都在尋找如何削減咒靈的方式。
對於九十九由基來說，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五條紗奈的想法有多麼恐怖。
讓天元不停的進化，變成世界意識。
「……那家伙還真是大膽。」落日的余暉，九十九由基捏著啤酒罐，發出感嘆。
一旁的少女抱著軟綿綿的兔子，扭頭看向九十九，「老大，你又在想什麼？」
「啊啊啊——」九十九由基大聲感嘆：「這世界變得越來越叫人捉摸不透了啊。」
面對九十九由基時不時的發癲，對方聳聳肩並不在意，只是問了一句：「我們接下去要和其他人彙合嗎？」
九十九由基離開日本後，並沒有和自己的同伴們彙合。
主要，她也想知道，紗奈的理論是否正確，所以她走訪了很多神社，甚至去總監部偷摸看了看千年前的歷史檔案。
確實如紗奈所言，在咒靈不活躍的時期，是妖怪盛行的時候。
而那時候咒術師和陰陽師還是一家，直至後面咒靈活躍起來，陰陽師被分成兩派，一派專門祓除咒靈，被稱之為咒術師，另一派依舊是消滅妖怪，依舊被叫做陰陽師。
現代依舊有不少陰陽師，不過他們和咒術師已經完全區分開。
也就是說，紗奈的說法或許是正確的。
世界意識的變更。
讓天元成為新的世界意識。
讓世界的平衡重新歸於正常數值，雖然不會讓咒靈消失，但整個本島的壓力會平等回歸於到全世界，咒靈數量不一定會大幅度減少，但咒靈強度一定會大幅度削弱。
再加上武器和植物咒靈的出現，咒術師的犧牲率肯定會比現在降低不少，甚至於，咒術師未來或許會成為類似於警察的職業。
無法徹底根治也正常，畢竟就算是普通人，也無法徹底根治打擊犯罪。
九十九由基支起腿，神情逐漸變得凝重，這也不失為一種方式。
當咒靈成為可控制的存在後，祓除咒靈就跟打擊犯罪一樣，會變成一件危險性不那麼高的事情。
而咒術師或許就成了警察之類的職務。
比起現在的高傷亡率，自然會低很多。
這確實是叫人心動的說法，但潛意識裡，九十九由基自己來說，比起治標，她更想治本。
但是，如果把全世界的人都變成禪院甚爾那樣的無咒力者，人類的身體素質會大幅度提升，危險性也會提升，畢竟完全摒棄咒力的甚爾殺傷力堪比特級咒靈。
這麼說來，把所有人的咒力都清空，那麼就不可避免的會出現禪院甚爾這樣的天與暴君。
說實話，比起一般咒靈，顯然是天與暴君更恐怖。
心底的天平已經開始往對方的理論上進行偏移。
腦海中閃過對方離去時的笑容，那家伙，該不會那個時候已經確定了自己的選擇吧？九十九由基換了個姿勢，盤腿坐著，忍不住咬著大拇指。
這麼想，那家伙從一開始就打好算盤了吧？
想要把她拉入陣營，那麼大概率東京校長夜蛾正道也是她的人。
這麼說來，之前有傳言五條家買下了禪院甚爾和他十影的兒子或許也是真的？
如果自己再回京都，勢必也會和她站在同一陣營。
也就是說，未來幾十年，一旦十影長成，禪院家勢必會與五條家交好，而兩個高專學校也與五條家交好。
而她的想法又是准備讓天元一直進化，總監部的保守派和激進派大概率都會反對，但把一部分人清洗掉……
「……那家伙，真的只是十幾歲嗎？」搞清楚對方的布局，九十九由基感嘆道。
站在她身旁的少女疑惑看她，不太理解九十九由基在說什麼。
九十九由基也沒有解釋，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她拿出手機，在猶豫了幾天後，撥通了那個電話。
按理來說，現在的日本應當是晚上，但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
接通的瞬間，過於明媚的聲音響起：「比我預想的早一點啊，九十九由基小姐。」
「哈哈哈，說明你打動我了。」九十九由基站起身，目光所及是盛大落幕的夕陽。
夕陽的落幕不一定是結束，同樣也是新的開始。
兩人同步陷入安靜。
又在同一時間，同時開口道：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
掛斷九十九由基的電話，紗奈的心情變得愉快。
這樣子，兩個高專都會站在五條家的選項，對於她明年競選總監部部長基本上已經是十拿九穩。
哎呀呀，現在的總監部，效率實在是太低了，單純的植物咒靈是否投入使用這一決策就已經吵了快半個月，到現在還沒有明顯的方向。
再這麼下去，估計得等到明年。
算了，這麼吵吵也好，讓他們沒力氣去折騰新的事情。
收起手機，穿著吊帶裙的紗奈抬頭看去，夜晚的燈塔在海面射出長燈。
鹹澀的海風和激蕩的海浪。
一切都按照她的預料進行著，慢悠悠的往回走。
硝子一行坐在海岸的岩石邊，海浪波濤洶湧，不遠處是正在切磋的五條悟與夏油傑。
特級咒靈陀艮被吸收後，搭配夏油傑本身戰鬥力，實力強了一大截。
紗奈回頭看去，恰好看到五條悟的蒼瞬發的瞬間。
瞬發？
悟已經連單手結印都可以直接省去了嗎？紗奈有點記不清了，最近一段時間悟確實都在調整自己的咒術，至於具體進行到哪一步，紗奈還真是不知道。
「哇——前輩們都好強。」灰原發出感嘆。
海風吹亂幾人的碎發，七海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遠處，有些頹廢。
那兩個人已經強到讓人無法追，甚至於連「想要追上去」這個念頭都變得稀薄。
本能的意識到，已經是再也追不上的程度了。
紗奈三兩下跳上岩石，海浪拍擊著岩石壁，她伸出手拍了拍七海的肩膀：「嘛，超規格這種東西，一般人確實很難追。」
她像是明白七海的想法，如此說道。
「……啊。」七海遲疑了一下，臉上的笑容逐漸變得輕快：「就算是追不上，也不能被落下太多。」
「保持住樂觀想法哦~」紗奈笑起來。
紗奈正准備近距離看下，剛抬起腳，又聽到機械音。
【滴——】
【休息時間倒計時24:00】
硝子打哈切的動作停在一半，捏著啤酒，不可思議的看向自己身側的七海：「你聽到了嗎？」
捏的啤酒罐的手隱隱用力，七海上一秒還在覺得自己可以努力追趕，下一秒在聽到機械音後又覺得……比起追上學長，果然還是老師更難搞！
聽到古怪的聲音，七海沉重的點頭：「聽到了。」
「休息結束是什麼意思？」灰原的話簡直就像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羽毛，七海發出沉重的嘆息聲，果然，紗奈老師的樹果不會這麼輕易就結束。
而打鬥中的五條悟和夏油傑同樣也聽到了聲音。
五條悟眼神微閃，做了個暫停的手勢。
醞釀中的咒力輕而易舉的消散，消失在天地間，夏油傑清晰的感受到：悟他，對於咒力和咒術的運用已經到了可怕的地步。
收回陀艮，夏油傑走了過去，雖然咒靈操控吸收的咒靈能力會停止在被吸收的一瞬，但不得不說，這只特級咒靈非常不錯，即使失去六只一級咒靈換回對方，夏油傑也覺得很值。
有領域的特級咒靈，可比數只一級咒靈要來的合算。
和對方打過一場，更能清楚的感受到對方的進步，夏油傑疑惑詢問：「…悟…你的無下限，已經可以自動展開了嗎？」
他記得明明前段時間，對方好像還在為自動擋的無下限而困擾。
雖然不知道那段時間這家伙又抽什麼瘋，但是對方異常積極。
「……啊。」收起咒力，已經找回記憶的五條悟的表情有一瞬間的不自在，這算是欺負小朋友嗎？啊，就算是欺負傑應該也沒關系吧？
很快，五條悟就恢復原本的模樣，帶著一貫的散漫：「差不多了。」
「已經可以自動篩選攻擊了嗎？」夏油傑對於他的無下限還是蠻感興趣的，摸著下巴，「如果咒靈展開領域就可以中和你的無下限對吧，這樣的話，我還是可以攻擊到你。」
聽到夏油傑這麼說，五條悟揚起眉梢，神情之中帶著明媚的驕傲，「我可以展開領域。」
「嗯？」聽到他這麼說，夏油傑驚訝：「你已經掌握領域了嗎？」
五條悟神色古怪了一瞬，正准備開口，就聽到夏油傑伴隨著海風，但依舊清晰的聲音：「那我也要加油了，不知道我的領域會是什麼樣。」
略顯緊張的表情驟然放松。
「大概會和十影類似吧，在領域內能夠操控自己所擁有的咒靈？」五條悟用著輕松的語氣說道，順帶提出一個有趣的假設，十影的領域是【嵌合暗翳庭】，領域內充斥大量影子進行攻擊。
夏油傑順著他的思路想去：「操控咒靈嗎？好像也有可能。」
對於未知總是充滿期待，夏油傑露出明媚笑容：「悟的領域是什麼？」
「無量空處。」五條悟爽快解答：「超強的哦，只要在我的領域內，大腦就會被塞爆。」
說著，五條悟又摸了摸下頜，開口道：「或許可以試一下開放式領域，不過對於無量空處來說，開放式領域降低了信息塞入頻率，也許不能一招制敵。」
他淺淺的呼出一口氣，已經完全不一樣了不是嗎？五條悟露出輕松的笑容，眼前的傑已經不一樣了，而這次重啟後的世界也不一樣了。
重啟後的世界……
五條悟抬起頭，清晰的聽到不遠處的歡歌笑語。
屬於灰原的聲音依舊咋咋呼呼。
他本以為，自己會無所謂死亡，但此刻，他才意識到：原來自己是貪心的啊……
他所想要的世界，是大家都在的世界，而不是只剩自己的世界。
「吶，傑——」五條悟忽然回過頭。
正在思考自己領域會是什麼樣的，夏油傑疑惑看向他。
「我希望……可以和大家一直在一起。」不只是成為最強，他低聲開口。
夏油傑敏銳往旁邊退了一步，眼神一整個大震驚和不可思議，猶豫了一下，語氣疑惑：「難道剛剛攻擊到你的腦子了嗎？」
「哈？」難得溫情一下，結果被摯友背刺，五條悟不滿的揚起眉梢，炸毛：「那種東西怎麼可能傷到我的大腦。」
「那不然，你為什麼會說出這麼惡心的話。」摯友這種生物就是在溫情的時候狠狠插兩刀的存在，夏油傑合理懷疑，五條悟這家伙又是准備出什麼么蛾子。
五條悟沉默一瞬，確實高專時候的自己可不會用這麼溫情的口吻，說出這種話，但……
他露出笑容，未來經歷過許多的五條悟大概會變得溫柔不少吧。
「嘛，偶爾也要讓傑這種單身狗體會一下溫情嘛。」他揚起眉梢，故意說道。
不出意外的看到傑腦袋上繃出的青筋。
有活力的傑，真不錯啊。
海風吹亂夏油傑的劉海，他突然像是想到什麼，扭頭盯著五條悟，眯起眼：「所以，悟，你這家伙剛剛手下留情了吧？」
「要是一不小心祓除的話。」五條悟說到一半突然停下，與夏油傑的目光對了個正著，露出惡劣笑容：「怕傑會哭呢。」
「哈！」這家伙感覺越來越惡劣了啊，夏油傑腦袋上崩出青筋：「信不信我直接打哭你。」
「不可能啦，不可能，我才不會被打哭。」充滿惡劣的口吻，五條悟故意逗弄對方。
兩人吵吵鬧鬧的慢悠悠走了過來。
迎接兩人的是——來自眾人一言難盡的古怪目光。
五條悟疑惑的歪了歪腦袋，六眼打量起年輕的七海和灰原，心情變得很輕松，懶懶散散的問道：「怎麼了嗎？」
「學長們有聽到聲音嗎？」灰原這種樂觀過頭的少年此刻也生出擔憂的情緒。
畢竟，紗奈老師的樹果能力實在是太奇怪了！
「游戲開始的提示音嗎？聽到了休息結束的聲音。」夏油傑回答道，不出意外的看到背影越發沉重的七海。
眾人齊刷刷看向紗奈。
對此，毫無心理壓力的紗奈微微一笑：「我也是第一次吃呢。」
七海：這跟售賣三無產品的黑商有什麼區別！！！
似乎是知道七海的未盡之意是什麼意思，硝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比起三無產品，最起碼這東西很安全。」
「……」真的安全嗎？七海的表情十足的一言難盡。
總之，果子效果沒結束，眾人的情緒都有點微妙，畢竟誰也不知道這果子又會出什麼么蛾子。
「說起來，休息時間還有一整天，傑不是獲得了獎勵，咒靈追蹤器嗎？」紗奈試圖轉移目標。
提到這個，夏油傑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金屬木棍一樣的小東西，頂端是個小球：「就是這個。」
「完全就像是垃圾堆裡隨便撿起來的小鐵棍。」五條悟以相當精准的發言，總結了這玩意的長相。
硝子盯著看了下，「但是，紗奈的樹果一般不會給沒用的道具吧？」
「試試看怎麼樣？」蠢蠢欲動的是灰原。
七海本能的感覺，只要和學長們在一起就絕對會發生糟糕的事情，但身為少年人，基本的好奇心還是有的，所以他也有點好奇。
這讓損失了幾只一級咒靈的夏油傑也有些心動。
「那就試試看吧。」夏油傑釋放咒力，小鐵棍頂端的小圓球開始閃爍，紅綠交錯，往左邊是綠色，往右邊是紅色。
「滴滴滴——」
一整個像是亂碼一樣的亂叫。
圍在小鐵棍旁邊，紗奈試圖理解小鐵棍的語言，盯著那紅綠交錯的頻率，她以拳擊掌恍然大悟：「我懂了！」
視線一下子聚集在她臉上。
「紅色一定是代表危險，綠色代表安全，所以我們要往紅色的方向去。」非常肯定，且充滿果斷的口吻。
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
夏油傑立刻吐槽：「絕對是你現場亂編的吧。」
聽起來就很不靠譜啊。
「不過，紗奈說的有道理，左邊的咒力濃度確實比右邊高。」堅決站位自家妻子，五條悟歡脫到：「走吧，我們去捕捉咒靈吧。」
說著，拉著紗奈一馬當先。
看著那兩個人過分堅定的背影，其余幾人莫名其妙的跟了上去。
不得不說，衝繩這種度假勝地，因為都是來放松心情，所以咒靈水平都不高，路上能看到的也只是四級咒靈，夏油傑隨手吸取，把它們送給灰原，讓他拿給海倫娜吃。
從沒什麼人氣的海灘往外走，一路走到各種小攤小販聚集的商業街，幾人盯著小鐵棍，試圖尋找到強大咒靈。
人來人往，周邊掛著五光十色的霓虹燈，燒烤或者啤酒很適合夏天的海邊。
空氣中彌漫著食物的香味。
「我說——」硝子看到燒烤與啤酒，蠢蠢欲動：「要不我們先吃點？」
七海也試圖放棄。
「不，絕對就在這附近了。」紗奈覺得這一閃一閃的紅光絕對有驚喜！
見這兩人的表情，夏油傑深知不讓兩人玩夠是絕對不會結束，於是跟另外三人說道：「你們先點餐吧。」
硝子比了個OK的手勢。
靠譜夏油傑領著兩個「小朋友」繼續往前走。
直至離開人群，又朝著偏遠小路不知道走了多久，四周從建築變成小森林，偶爾能夠看到忽隱忽現的篝火。
小鐵棍再次發出激烈聲音，紅光轉向黑色。
「滴滴滴——」
三人同時低頭看去。
「變黑了。」
「難道就在附近？」
「沒感受到咒力。」
又同時開口。
往前又走了一段路，誤入某個篝火晚會。
「喲~帥哥美女，要一起來跳舞嗎？」臉上塗著彩繪的少女熱情邀請。
小鐵棍上的珠子徹底變成紫黑色。
「……確實是這個地方嗎？」夏油傑滿臉古怪。
六眼環顧一周，並沒有看到特別的咒力起伏，所有的咒力都在正常水平，掃視一圈後，五條悟吐槽：「這個東西，該不會壞掉了吧？」
紗奈有點疑惑，畢竟獎勵還沒出錯過。
「要來一起玩嗎？」少女再次邀請。
紗奈正准備婉拒，視線穿過人群注意到某個奇怪的男人。
而那個男人似乎也察覺到她的視線，緩慢回過頭，眼神微微有些差異，下一秒露出微笑，腦門上的縫合線在篝火的照耀下變得格外清晰。
茶褐色的瞳眸猛縮。
克制不住的喊出聲：「**！」羂索！
五條悟猛地抬頭，六眼穿過人群注意到對方。
下一秒，他與紗奈同時消失在原地。
「啊啊啊——」
人群中發出尖叫和騷動。
紗奈和五條悟默契十足的往前衝去。
夏油傑一臉懵逼，甚至沒有反應過來，那兩個家伙為什麼直接衝了出去，猶如脫韁的野馬穿梭於人群之中。
而羂索，他就像是故意出現，眨眼間消失在人群之中，簡直就跟滑溜的蚯蚓，或者下水道的老鼠沒什麼區別。
慌亂的人群感受到推搡，發出驚恐的叫聲。
五條悟的視線快速掃過，湛藍蒼瞳不會被黑暗影響視線，腦海之中閃過那個男人的臉，是全然陌生，並且從未見過的長相。
但即便清楚那人的長相，這麼多人的情況下，五條悟依舊沒法快速找到。
就像羂索占據夏油傑身體一樣，對方的身體看不出任何奇怪的地方，連咒力都是普通人水平，以至於，五條悟無法從眾多人之中找到對方的身影。
就像是那些咒靈所熟知的：【五條悟獨自一人的時候才是最強。】
或許有那麼一定的道理，總之，五條悟被束縛住。
紗奈確定再這麼磨蹭下去只會讓羂索逃脫，而她的咒術對於普通人造成的影響……
兩害取其輕，紗奈不再猶豫，她伸出手，茶褐色的瞳眸亮起，起手式：「無盡時鐘。」
鐘表的殘影在她身後轉瞬即逝。
所有的人的動作變得緩慢。
不受影響的五條悟和夏油傑同時看向她，紗奈微微動了動唇，發出清冷淡漠的嗓音：「找到他。」
「是誰？」夏油傑並未看到羂索，他也不認識腦袋上有縫合線的家伙。
五條悟一躍而起，聲音無比冷靜：「腦門上有縫合線的家伙。」
縫合線！
即使夏油傑本人並不知道羂索，但縫合線三個字目前在咒術界的代表絕不是什麼好人，他立刻放出數以百計的咒靈。
紗奈停下腳步，強制人群放慢速度，因為不能讓他們徹底進入禁止狀態，會造成對方身體損傷，所以紗奈只能無限放慢速度，而普通人能夠維持的時間只有——五分鐘！
事實證明，羂索這家伙有膽子出來，必然是有全身而退的方法。
數以百計的咒靈和六眼依舊沒有發現對方的蹤影。
……
對於多數人來說五分鐘轉瞬即逝，等回過神時，他們發現自己還在原地，而咒術消失的一瞬間，所有人的大腦在五分鐘的放空狀態也恢復到正常。
迷迷糊糊的看向四周，神情充滿困惑。
他們好像遭遇到了危險，但冷靜下來，環顧四周，又什麼也沒發生，大家都好好的，沒有任何血腥畫面。
迷迷糊糊的普通人對此感到奇怪。
「發生了什麼？」
「我也不知道。」
「那為什麼有人尖叫？」
「我也不知道。」
這樣奇怪且沒有邏輯的對話發生在每一處。
而已經離開的三人小隊順著小木棍繼續追蹤。
耳邊是海浪的聲音，海風苦鹹，伴隨著椰樹晃動樹葉的聲音。
黑影一閃而過。
穿梭在黑暗之中，三人躲避著人群，四面八方來說，小木棍上的珠子顏色黑的嚇人。
「感覺這裡還有其他咒靈。」五條悟立刻想到和那個章魚呆在一起的其他幾只。
嘛，一群雖然有腦子，但是腦子不太多的家伙。
干脆一次性祓除吧，讓傑吸收也不是不行，就當廢物利用了。五條悟摸著下頜，十分輕巧的決定那些家伙的死亡。
「是咒靈？」夏油傑詢問。
找回記憶的五條悟先是看向紗奈，許多東西他都被限制著，無法說出口。
紗奈遲疑了下，不確定自己說出的話是否會被世界意識屏蔽：「加茂憲倫，傑你應該知道吧？」
加茂憲倫：加茂家的咒術師，研究咒靈與人類融合的詛咒師。
「九相圖的創造者？」夏油傑不確定對方說的是否是那個加茂憲倫，不過目前來說，已知的加茂憲倫似乎也只有那麼一個。
三人越走越偏僻，四周的景色也越發荒涼，而小木棍的顏色更是紫到發黑。
「對，只不過，真正的加茂憲倫早就死去，研究九相圖的是占據加茂憲倫的家伙。」紗奈完整的說出這句話，在夏油傑滿臉詫異時，又跟著開口：「最開始那個受肉還記得嗎？」
最開始的受肉？
並不愚蠢的夏油傑只需要點一下，就能立刻恍然大悟：「受肉重生？也就是說那個占據加茂憲倫身體的家伙也沒有死？」
雖然結論不是太正確，不過也大差不差了。
默契停下腳步。
夏油傑看向四周，天際懸掛著的明月，四周卻呈現出一股濃稠的黑色質地，像是一種奇怪蔓延的膏狀物。
咒靈的氣味。
並且還不止一道。
淡定的雙手插兜，面對手下敗將沒什麼特殊的情緒，五條悟滿不在乎的挑釁：「啊，被一群小蟲子擋路了啊。」
紗奈倒也是沒想到，這群家伙會一起出現。
「砰——」
地面凹陷炸裂，碎塊之中首先出現的是火山頭漏瑚。
「真是不錯的咒靈。」夏油傑眼睛一亮。
漏瑚臉上露出浮誇且充滿殺意的笑容：「就讓老夫送你去死吧——」
第078章 夢想成為的人
嗯？夏油傑微微蹙眉，比起之前的陀艮，眼前的咒靈能夠更為清晰的正常溝通，而且，夏油傑側身躲開，神色變得淡漠：「未注冊的特級嗎？」
在漏瑚開口的一瞬間，地面上出現無數綠色出手，五條悟動了動手指，齊根截斷。
掉在沙灘上還在不停的抖動。
紗奈站在石頭上，耳邊傳出古怪笑聲，她舉起手指，真人觸碰她的速度越來越慢，紗奈微笑：「雖然我沒有無下限，但是想要輕易碰到我也是不可能的哦。」
真人的眼睛一下子瞪大，整個身體猶如膨脹的氣球。
畢竟不是無下限，只是單純靜止對這種自爆行為還是有些苦惱，紗奈立刻收斂術式，一躍而起，立刻躲開對方自爆的範圍。
「哈哈哈哈——」
「哈哈哈。」
真人突然變成無數嬉笑著的兩腿球狀生物，在沙地到處亂跑。
「這個人就交給我吧，我會為陀艮報仇的。」花御開口，目光落在站在夏油傑身旁的陀艮上。
身為咒靈卻屈身於咒術師的手下，花御輕輕嘆了口氣，語氣平靜甚至可以稱之為溫和：「我會殺死你的陀艮。」
自它身後出現無數樹根，一瞬間的功夫，變成遮天蔽日的存在。
夏油傑發出輕嘆：「哎呀，這種水平的咒靈原來有這麼多嗎？」
真是叫人……熱血沸騰了起來啊！
快速衝了過去，從隱藏之處抽出咒具，身形極快，眨眼間和植物咒靈打起來。
正好用剛收復的陀艮，畢竟海面可是陀艮的領地。
一對一的戰鬥。
而五條悟冷漠的注視那只三番四次打擾自己，甚至殺死不少人的火山頭，比起未來的姿態，此刻的它看起來並沒有未來那麼強。
哎呀，歷史朝著不可控的方向開始了呢。
嘴角揚起笑容，五條悟輕嘆，事情還真是越來越有趣。
這一回，五條悟沒有收斂力量，冷酷的蒼瞳注視著眼前的咒靈，絕對的死亡，短短幾個瞬息之間，漏瑚被瘋狂擊中，黑閃對他的身體造成無法彌補的傷害。
而那個男人——無法被觸碰！
漏瑚放出的攻擊在對方手中毫無作用。
幾只瞬息，已經感受到兩者巨大的差距，漏瑚的嘴角溢出血漬，連反轉術式都難以跟上修復速度。
那個男人沒有開玩笑！
單單憑借咒靈是無法徹底戰勝咒術師。
漏瑚的眼神升起怒意。
並不准備殺死對方，五條悟舉起一根手指：「就算是搞破壞也無所謂吧。」
龐大的咒力在他指尖凝聚。
這個時候用領域很難解釋，五條悟雖然不覺得自己需要解釋什麼，但他不希望紗奈擔憂太多。
嘛，就算不用領域，要祓除這家伙也很簡單。
五條悟揚起嘴角，勾起自信笑容，既然是高中生，那麼就大鬧一場也無所謂吧——
猶如染上蜜色的唇瓣一張一合，五條悟伸出手指：「術式順轉*赫」
紅色光束直接擊中漏瑚的腹部，海面之上，漏瑚不停的翻轉，濺起的水花映襯著月光。
花御回頭看去：「漏瑚！」
「喂喂喂，還在意其他東西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了吧。」夏油傑用著平淡的語氣說著可怕的台詞。
「極之番*吸取」三級咒靈吸取後，自爆的殺傷力可以超越一級咒力，夏油傑正准備攻擊，從地底下發出震動。
他整個人被突然升起的樹根掀飛，在空中調整身體，低頭看去，整個沙灘都隨之往下一陷。
大意了！
漏瑚好不容易止住，站在海面站起身，月光被遮擋，極具壓迫性的身影與視線就這麼注視著它。
獨眼猛地漲大，漏瑚伸出手：「領域展——」
話還沒說完，他不可思議的低下頭，腹部處裂開一個巨大的口子，海風從他胸口灌入，能夠感受到冰冷。
【用領域的話，也許能打過吧。】那個男人充滿嘲笑的話語在漏瑚耳邊瘋狂閃過。
領域？
展開領域！
但是——
漏瑚低下頭，即使使用反轉術式修復腹部，效率也變得極為低下。
腹部被炸，咒力遠無法支撐他展開領域。
漏瑚清晰的感受到死亡的逼近，五條悟一個瞬閃，再次出現在漏瑚眼前，黑色的高專校服被風吹起，獵獵作響，霜白短發在月色之下尤為顯眼。
五條悟！
眼前神色寡淡的男人遠比想像中的要更恐怖。
對於這種三番兩次來挑釁自己的存在，五條悟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放過對方，手捏在他的腦袋上，緩慢用力。
湛藍的瞳眸居高臨下的注視著他。
猶如劇情的重合，他再次把對方的腦袋卸了下來。
血液噴濺，身體直接墜入海中。
濺起的水花有兩三米高。
和人類不一樣，咒靈被卸了腦袋是還可以活的，除非徹底消除對方的咒力或者大腦，才會死亡。
「我說，這樣的劇情我已經體驗過一次，再體驗一次會很無聊啊。」淡漠的，毫無情緒起伏的聲音，那雙湛藍的眼睛帶著一股子癲狂。
身體與頭顱分離。
花御看到漏瑚的情況，正准備上前營救，下一秒，被陀艮按在地上。
到處亂晃的真人似乎意識到不對勁，立刻把自己的身體變成魚類，又把自己分成數個小魚，投入海面的瞬間，身後的紗奈停止了追擊，眼神驟然變得意味不明。
逃了呢。
但是逃得掉嗎？
花御沉入海灘之下，身體變成木頭，上面長出無數藤蔓。
夏油傑皺眉，清楚對方是准備逃脫，立刻用咒靈布下天羅地網，而本體是植物的花御只要把自己的氣息變成植物就難以被捕捉。
「我會殺了你的——」花御的聲音之中第一次出現濃烈的情緒起伏。
遠處觀察著一切的羂索微微蹙眉。
不對勁，很不對勁。
夏油傑和那個女人的戰鬥力尚且還在他計算範圍，但是五條悟——
五條悟的咒力很不對勁！
「嘛，那些咒靈也算是物超所值吧。」羂索在看到真人逃脫後淡淡說道，「看來計劃要稍微改一下。」
五條悟的力量比想像中的要更強，無法殺死，那就封印吧。
羂索轉身離開，月光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長。
五條悟拎著漏瑚的腦袋出現在沙灘上，像是下樓梯的姿態，隨手把腦袋扔到夏油傑懷中：「可以吸收了它吧？」
「誰要成為你的咒靈啊小鬼！老夫才不可能被操控！可惡，讓老夫一把火把你們都燒了！」即使剩下一個腦袋還堅持著所謂的咒靈的尊嚴。
漏瑚眼睛漲紅，瀉出的咒力讓他腦袋上的富士山頭冒出火焰。
正准備伸出手，被悟一把攔住，五條悟側眸看向滿臉好奇的紗奈，把她的手握住，「會被燙傷，這家伙，溫度還蠻高的。」
哦，這東西是火山來著，想起來的紗奈也沒堅持要砰，只是好奇的湊過去，長得像富士山的咒靈欸，各種意義上來說，比起低級咒靈要標志許多。
看久了還有點順眼。
雖然在原著裡看到過漏瑚的長相，不過親眼看到還是會覺得……果然是富士山！
「很吵的富士山。」紗奈精辟總結。
五條悟低頭，蔚藍蒼瞳深處透著濃烈的殺意。
他已經確定這附近沒有其他咒靈，同樣的錯誤不可能犯下第二次，所以相當淡定的對著夏油傑說道：「要不吸收的時候把他嘴封起來？」
說著他總結了一下：「是沒有嘴巴的富士山。」比冷笑話更冷的笑話出現了。
面對這對情侶無釐頭的笑話，夏油傑當機立斷選擇無視。
「不過現在就吸收對方，會不會等放出來的時候，還是只有一個腦袋？」提出可靠的詢問，紗奈無法想像一個腦袋戰鬥的畫面。
五條悟腦補了一下那個畫面，發出大聲嘲笑：「哈哈哈哈，那不就是幽靈了嗎？哈哈哈，好蠢啊。」
雖然不太好，但想到那副畫面的夏油傑也忍不住嘲笑出聲。
漏瑚快被氣瘋了，腦袋上的火山頭瘋狂冒出濃烈煙霧。
「吸收的話，只要不死咒力會回復，不過回復速度需要我輸入咒力。」夏油傑說著，干脆利落的把對方吸收了。
甚至沒反應過來，漏瑚就成了咒靈球，一顆紅色的咒靈球。
「真可惜，另外兩個逃走了。」夏油傑把咒靈球放在口袋裡，心情非常不錯，一天一個特級咒靈，簡直跟在地上撿五百萬差不多。
原本還計劃繼續玩，不過今晚的突襲讓紗奈意識到什麼，她頓了下，神色異常嚴肅：「先回高專，我懷疑那些特級咒靈不是偶然。」
「說起來，那些特級咒靈擁有自我意識。」說著，夏油傑忽然意識到問題嚴重性，口吻也變得嚴肅起來：「……難道那些咒靈是想顛覆人類社會？」
擁有自我意識的咒靈如果不止一只，那麼……
這豈不是另一種意義上的物種之戰？
五條悟收回目光，神色平靜，湛藍蒼瞳變得尤為幽深，記憶恢復後，他能更深遠的看待問題，很顯然，事情遠不止他們所看到的那麼簡單。
在上輩子，夏油傑叛逃前後，同樣是總監部重新選舉咒術總監的時候。
而夏油傑與他交好，這讓五條悟不得不懷疑，夏油傑的叛徒可能是被操作的陰謀，當然，傑本人的想法出現偏差也是原因之一。
「明年總監部會重新選定咒術總監。」五條悟看向紗奈，他沒忘記，紗奈想要成為咒術總監。
低垂下眼眸，既然紗奈希望從內部改變咒術界，那麼他會負責清理那些人渣。
「什麼意思？」夏油傑一時間沒有理解。
而紗奈則是驚訝於五條悟竟然意識到。
霜白的短發被鹹澀的海風吹起，五條悟的語氣帶著成熟與穩重，且令人安心的平和：「或許總監部內部已經被侵蝕了。」
說著，他看向夏油傑，眼神之中透露出嚴肅與認真：「等待我們的或許是一場曠世陰謀。」
如果紗奈的猜測是正確的。
天元沒有融合，羂索的計劃就已經成功了一大半。
是吞噬天元發動死滅回游，重新回到上一世的戰鬥。
還是幫助天元繼續進化，成為嶄新的世界意識，維護世界秩序。
五條悟不清楚紗奈的「重啟」之中，記憶被帶回的只有他一人，還是所有人，但以紗奈的力量，和重啟世界需要的能量來說，應當只有他一人的可能性更大。
不，紗奈本人或許也有上一世的記憶，但似乎有些不對勁。
敏銳的響起紗奈兩次夢境哭著不讓自己死去，很顯然，紗奈的記憶應當是不完整的。
一瞬間，五條悟對於紗奈的重啟有了清晰的了解。
「陰謀？」夏油傑不理解五條悟為何會突然嚴肅起來，事實上，悟多數時候並不是嚴肅的人，但很快，夏油傑露出輕松笑容：「絕對的實力面前，所有的陰謀詭計都沒有用吧，我們可是最強的啊。」
再次聽到夏油傑說出這句話，五條悟產生一瞬間的失神。
腦海中出現落雪的畫面。
狼狽的夏油傑。
聖誕夜的歌聲。
緊接著，嚴肅的表情在一瞬間徹底消失，霜白的睫毛輕顫著，聲線無比平穩的回答道：「是啊，我們是最強的。」
五條悟確定，那些咒靈在現在這種時候，大概率已經和羂索有聯系了。
各種意義而言，五條悟都不是任人宰割的類型，他不知道上輩子之後發生了什麼，但目前來說，他可不會允許羂索繼續當幕後凶手。
而正在思考羂索到底為何會突然出現，甚至讓那幾只咒靈來測試他們，紗奈對於這個脫離掌控的劇情有些無措。
改變的太多，以至於完全沒有任何參考價值。
「紗奈醬~」五條悟黏糊糊的貼了過來，淡淡的甜味裹挾著屬於他的松香味，紗奈愣愣回神：「怎麼？」
「我們不要逃跑嗎？這裡可是變得超級——亂七八糟——」
欸？
哎哎哎？
突然意識到，這一片海灘已經徹底成為戰場廢墟，紗奈表情呈現出一瞬間的空白。
這裡是保護區嗎？
一大片看起來簡直就像是經歷什麼戰爭過後的沙灘。
三人對視一眼。
跑吧。
還是趕緊跑吧！
……
衝繩之旅還未開始就已經結束。
第二天一早，紗奈接到了來自夜蛾的親切問候，畢竟他們三的咒力殘留實在是太明顯了，雖然還有咒靈的。
勉勉強強算是躲避了寫檢討的命運，但是……
嘛——
比命還長的損壞賬單是無法避免的。
「明明是休假，結果累得夠嗆。」硝子捏著自己的肩膀發出感嘆，她倒是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不過喝酒喝過頭導致宿醉。
七海昨晚一不小心也喝多了，早上被拎起來的時候，人還有點暈乎乎。
「我們要回去了嗎？」七海疑惑，他以為學長和老師們會晚到最後一秒才回去的類型。
紗奈無奈的攤手：「哎呀，有時候還是得有點尊老愛幼的美好品德，讓夜蛾一個人承受太多，會被討厭的啦。」
七海：……
不，你現在應該已經被討厭了。
總之，一行人乘坐最早一班飛機回到了東京。
抵達東京的時候陽光異常刺眼，過於燦爛明媚，空氣中彌漫著屬於東京的氣味。
明明沒有出去玩太久，但是回來的時候總會忍不住心虛，尤其是看到前來接他們的總監那用粉底液都沒辦法遮住的黑眼圈。
「最近發生了什麼嗎？」紗奈詢問道，她倒是沒收到這類信息。
監督嘆了口氣：「啊，其實和咒靈沒什麼關系啦，是植物咒靈的事情。」
「嗯？」
植物咒靈是指「寶可夢」吧？
大家露出好奇。
「上面下了命令，說是監督可以申請搭檔咒靈，所以大家最近一直在尋找合適的咒靈，哎呀，東京咒靈變少了不少。」對方喋喋不休的抱怨，「我也很想有一只寶可夢啊。」
「可惡，比起咒靈，果然還是寶可夢更可愛，聽說還有傑尼龜和妙蛙種子，不過那種太高級了，普通犬類和鼠類就很不錯，聽說還有人成功飼養出類似於向尾喵的咒靈。」
對方的語氣變得尤其激昂。
五條悟一邊聽，一邊認真點頭，「果然，比起咒靈，還是寶可夢更受歡迎。」
「……這樣真的不會被收取版權費嗎？」七海忍不住吐槽。
灰原則是一臉期待：「我的海倫娜可以變成寶可夢裡的向日花怪嗎？」這樣海倫娜就可以一直和他在一起了。
眾人齊刷刷看向灰原，硝子口袋裡的蒲公英鼠也冒出腦袋。
瞧見灰原滿臉激動的模樣，大家心底情不自禁的想到：這家伙該不會真的開啟了跨物種的戀愛吧？
抵達高專，正好是正午，來來往往的監督很多，大家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
【滴——】
【檢測到學校建築】
【開啟新的游戲】
【夢幻的校園生活】
剛跨入高專，眾人腦子裡突然多出這個聲音。
一時間，不約而同的，大家莫名的升起對夜蛾校長的同情，絕對會被罵的吧？雖然聽起來很正常，但這種什麼「夢幻的校園生活」，感覺就很糟糕吧？
「說起來，校園生活最常見到的題材是什麼，快問快答！」紗奈莫名其妙開口。
硝子點了點下頜：「說到校園的話，最先想到的會是戀愛吧？」
「欸，戀愛嗎？」五條悟湊來，更為親昵的貼在紗奈身旁，簡直像個大型貓科動物，「那我和紗奈已經達成了喲~」非常蕩漾的尾音。
「是戀愛的話，可實在是太糟糕了。」夏油傑說到。
平靜的視線掃過五條悟和紗奈的臉，平心而論，絕對可以被稱之為男才女貌，但是這兩個人的性格……
啊，是那種叫人生氣卻又無法生氣的類型。
夏油傑聳聳肩：「我可對戀愛一點興趣都沒。」
說起來，想到什麼的夏油傑和硝子同時看向那對情侶。
別以為他們不知道！
自從上次靈魂互換之後，高專竟然流傳起他們兩莫名其妙的深夜八卦！！！
七海的表情更沉重了，現在還是開玩笑的時候嗎？總覺得這個游戲會很糟糕。
【滴——】
【夢幻的校園生活開啟。】
【作為一位學生要明確自己的目標，請開始尋找自己的人生目標吧~】
「不是戰鬥游戲了？」灰原滿臉奇怪。
「這個聽起來，比戰鬥游戲還要古怪。」雖然不想吐槽，但是不吐槽完全憋不住，七海覺得人生目標這種事情不應該出現在他們身上。
畢竟……
他們的未來已經被確定了。
成為咒術師，和咒靈戰鬥，迎接死亡，或者是概率極低的壽終正寢。
「嘛，找一下人生目標不是很有趣嗎？」夏油傑拍了拍七海的肩膀，倒是意外的對這個有些感興趣。
【請選擇】
【成為老師】
【成為農學家】
【成為醫生】
【成為（自行填寫）】
這游戲來真的啊？
紗奈猶豫了一下，非常囂張的寫上【成為咒術總監】
扭頭看向悟，對方寫的非常詭異，他寫的是【成為世界第一甜品美食家】
而夏油傑寫的則是【成為寶可夢培育大師】
硝子寫的則是【成為不用上班的無業游民】
紗奈：？？？
等下，原來只有她一個人老老實實嗎？
不死心的紗奈看向七海和灰原。
七海填寫的是【成為雲游詩人】
灰原寫的則是【成為有用的人】
紗奈：……原來認真的真的只有她一個人。
突然喪氣。
第079章 悟變成雪女
【滴——】
【已填寫完畢】
【正在構建適合的場景】
【……】
填寫完人生理想後，這玩意就出現卡頓，像是游戲就進入轉跳，暫時沒了聲音。
靜靜等了一會兒，游戲聲音還是沒出現。
「卡殼了？」硝子疑惑。
夏油傑摸著下巴：「大概是太難實現了吧。」
畢竟他們的人生理想可以用亂七八糟來形容。
還以為可以玩到有趣的游戲，五條悟有點失落，隨即理直氣壯：「想要成為世界第一甜品美食家有什麼問題嗎？」
說到這個，紗奈看向他，不知道這家伙到底是怎麼能說出這種話，情不自禁的開啟吐槽模式，認真道：「你那根本不算是品嘗甜食吧？單純的甜度來說就遠超常人能夠接受的水平。」
正常人根本不會喜歡吃那麼甜的甜品啦。
簡直就是要配著胰島素食用。
「三倍甜的大福才會叫人感覺幸福~」反駁著，神情懶散的五條悟湊到紗奈身旁，腦袋搭在她的腦袋上，雙手搭在她的肩膀。
以一種完全可以包裹住她的姿態，充滿占有欲的行為，看的夏油傑忍不住唾棄，這家伙，還真是個粘人怪。
而紗奈也有這個感覺，尤其是悟的手臂在一點點收緊。
悟、他，好像變得更粘人了。
「我們這麼堵在校門口不太合適吧。」最後，是理智尚存的七海嘆氣。
他覺得自己自從來到高專，真的變得越來越成熟了，再這樣下去的話，很懷疑到底誰才是前輩。
「七海果然太成熟了一點。」聽到七海的聲音，五條悟臉上的笑容變得溫柔一些，就像是靈巧的貓，一個轉身，順手搭在七海的肩膀上。
肩膀上的負擔一下子變得沉重起來啊。
七海低垂頭顱，目光落在自己的肩膀上，順著手肘延伸的方向看去，霜白的短發映入眼簾，對方的手肘就這麼自然又隨意的搭在自己肩上，毫不猶豫地吐槽：「是前輩有時候太幼稚了。」
盯——
突然湊近，霜白睫毛無限逼近七海，看向那深不見底的湛藍之瞳，會產生一種注視深海的既視感，令他產生一種莫名的恐懼。
「看到我帥氣的面孔，一不小心入迷了嗎？」輕佻的聲音響起，簡直就像是宮廷劇裡，那些多情又濫情的男主角。
「呼——」
「喂喂喂，你的眼神很可疑啊。」
瞧見對方鄙視的眼神，五條悟不爽。
因為和五條學長混在一起太久，七海開始感覺沉重。
重新看到「活力十足」的七海，對於五條悟來說，是值得懷念的，他露出糟糕的笑容，簡直就像是貓咪又要做壞事的前奏。
七海往後退去。
他完全不想成為五條學長取樂的對像！
感受到七海的害怕，五條悟倒是相當隨意的笑出聲：「不過七海未來也會成為靠譜的存在。」說著，他摸了摸下巴，「要不以後和我一起在高專當老師怎麼樣？」
「不，請允許我拒絕。」堅決不想和五條學長一起工作，一想到那副畫面，總覺得心情都會隨之變得沉重起來，七海毫不猶豫拒絕。
雖然被拒絕，但本質上根本不會覺得自己被討厭，五條悟懶懶散散的說到：「還真是傲嬌啊。」
紗奈：……這不算是傲嬌吧？
「等下，五條前輩原來想當老師嗎？」一路聽到現在，發現五條前輩竟然相當老師，灰原一整個大震驚。
提到這個，七海的眼神也變得古怪起來，五條前輩當老師……
兩人的眼神充滿了不信任。
甚是可疑的注視對方。
「哈！」面對兩位學弟糟糕的目光，五條悟不滿，亮眼的蒼瞳在陽光下閃閃發光，五官靈動，熠熠生輝：「我可是會成為超級優秀的麻辣教師！」
看起來完全不會！
「說起來，悟成為老師會是什麼樣的呢？我還真是好奇。」夏油傑腦補了一下，完全想像不出。
在他說出這句話時，綁在手腕的夢境石頭閃爍了一下，只可惜，在陽光下無人察覺。
「超級優秀，並且深受學生愛戴的老師哦。」昂首挺胸。
紗奈默默想到原著結局，不爽的撇了撇嘴，對於五推來說，學生的行為根本稱不上愛戴！
「完全不可信！」七海同樣相當認真地回答。
惡趣味起來，五條悟故意貼近七海，伸出罪惡的手，臉上的表情變得相當囂張：「那就讓麻辣老師來教導你們吧~」
七海腦袋上冒出井字，嫌棄的往後退，五條悟故意黏過去，七海退的更快了，五條悟繼續追。
最後就變成了，兩個人幼稚的繞著夏油傑轉圈圈。
「……我說，你們兩個也太幼稚了一點吧。」被繞的頭暈，夏油傑嘆氣。
一行人又吵吵鬧鬧的往高專內部走去。
陽光燦爛，斜斜的照射在眾人身上，悟就像是惡劣的貓，一個勁的逗弄老實的七海，彼此的影子被拉的很長。
夏天啊。
聒噪的蟬鳴和糟糕的陽光。
還有吵鬧的聲音。
紗奈舉起手稍微擋了一點刺眼的陽光。
說起來，難道悟一直都想要當老師嗎？這夢想和悟十分不搭啊。
「今年是不是熱的有點不太正常？」走過溪流，跨過高專的石橋，即使有樹蔭落下，在感受到陽光的瞬息紗奈還是覺得很熱，回到高專也不想工作，只想擺爛。
「大家——」三兩步跑到自動販賣機前，灰原發現了新品飲料，興奮道：「大家要不要來試試新的飲料？」
「砰——」
易拉罐清脆的聲音響起。
清爽的氣泡進入喉嚨，屬於盛夏的快樂席卷而來。
眾人坐在樹蔭處，三三兩兩的靠著。
「好爽！」
冰涼的汽水在嘴裡炸開的感覺，真的很爽啊。
「還是啤酒比較消暑。」硝子炸裂發言。
夏油傑忍不住吐槽：「你這是開始酒豪人設了嗎？」
「畢竟要是開始工作就沒辦法隨意喝酒，夜班真的叫人很有壓力。」沉沉嘆息，連帶著身後都帶上莫名其妙的沉重感，硝子表示自己只想做個擺爛的爛人。
「說起這個，之前答應夜蛾前輩的任務還沒做。」喝到一半，紗奈突然想到之前用任務換假期，假期是結束了，任務還一點都沒做。
眾人齊刷刷看向她，只見紗奈慢悠悠的從口袋裡取出兩張任務單。
上面白的特別干淨。
簡而言之，就是一點都沒開始。
「……這跟學生要開學才開始補作業有什麼區別啊！」忍不住吐槽的七海面無表情。
灰原一本正經的回答：「作業很多會寫很長時間。」
一旁的硝子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灰原，你也已經學會冷笑話的精髓了嗎？」
「這兩個任務應該不困難，分頭行動吧。」行動力滿分的夏油傑蠢蠢欲動：「正好試一下最新捕捉到的咒靈。」
紗奈看了下任務內容。
兩個任務地點都是在東京，難度系數稍微有點。
「一個二級任務一個一級任務，夜蛾前輩還真是靠譜欸。」故意選擇了稍微有難度的任務，讓他們好消磨一些精力嗎？雖然不太好，但紗奈陰險的想著，夜蛾前輩絕對是故意的。
從中抽出二級任務遞給七海和灰原。
「這個任務就麻煩你們了。」
「欸，我們嗎？」
「二級任務？」
七海和灰原同時露出驚訝表情，畢竟他們只是四級咒術師，這個任務是他們可以做的嗎？
兩人表情頓時變得微妙起來，有一種：紗奈老師，你該不會是打算弄死我們吧？
「哈，我是那種不負責任的老師嗎？」雙手叉腰，紗奈為自己正名。
雙雙陷入沉默。
雖然紗奈經常不靠譜，但她確實是一位優秀的老師。
「不，只是我們……」灰原有點猶豫。
「之前和京東比賽之後，你們兩已經被提名二級，可以參加比試，等到明年等級評定，去參加比賽，勝出後就是二級咒術師了哦，收益會增長一大截，就算夢想買別墅，也只要努力個四五年就能實現。」
喂喂喂——
哪怕是灰原都一副：你為什麼可以說得這麼輕松的表情。
咒術師二級已經是中流砥柱的存在，而且咒術師的折損率一直很高。
雖然他們的前輩是特級，但那絕對是百年難得一遇，一次性遇到兩個特級前輩，絕對是一千年一遇！
見兩人還是一副沒信心的模樣，紗奈伸出手，一手搭在七海肩膀上，一手搭在灰原肩膀上，打氣道：「不要妄自菲薄，你們可是非常優秀的哦。」
「這真的是一年級能做的任務嗎？」忍不住吐槽的七海開始懷疑紗奈老師是否真的靠譜。
怎麼看都不像是靠譜的樣子。
習慣了記憶中一板正經的七海，驟然看到充滿年輕氣的七海，以及面容都模糊的灰原，五條悟感受到一陣久違的輕松。
不是走馬燈時，那種帶著惆悵的死亡，當然，也不是無法面對自己的死亡，而是有一種……
如果曾經選擇了另一條路，
五條悟饒有興趣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刺眼的陽光下，大家仿佛在閃閃發光。
「那、」灰原恢復精神：「那我和七海就試一下吧！」
「加油哦~」
雖然嘴上說著感覺不太行，但七海和灰原直接和監督打了個電話，准備去做任務。
看到那兩個家伙三言兩語就被紗奈打發，硝子不免生出一種，小朋友還真好忽悠的念頭，感嘆道：「還真是有活力的年輕人啊。」
「還有一個任務哦。」紗奈把任務遞給夏油傑：「這個感覺還蠻有趣的，應當是咒術實用性不錯的咒靈，有興趣嗎？」
夏油傑接過任務書。
「迷宮中消失的旅客？假像咒靈地震鯰？」迷宮類型的咒靈嗎？夏油傑升起興趣：「這個任務我來吧，正好試試新捕捉的咒靈。」
簡直就像是拿到新玩具而迫不及待去試試的小朋友。
夏油傑和七海、灰原三人准備去做任務，硝子去醫務室銷假。
「回見。」
「要是遇到麻煩記得說哦。」
最後又只剩下紗奈和五條悟。
五條悟伸了個懶腰，扭頭看向紗奈，視線落在她的臉上，鍍了一層陽光，看起來像是在閃閃發光的臉，那雙蔚藍的眼睛澄澈柔軟，「紗奈——」
「嗯？」順著高專的石階往植物園走去，耳邊聽到悟的聲音，紗奈扭頭看去。
茶褐色的瞳眸在陽光下變成淺淡的顏色，很漂亮，像是美味的糖果。
「回一趟五條家吧。」五條悟說到，恰好路過樹蔭出，半張臉被陰影遮蓋，聲線意外的冷淡。
五條悟主動要回五條家？
難道今天的太陽是西邊升起的嗎？
這簡直就跟叛逆期的小朋友突然變得乖巧聽話一樣可怕！
是在憋著大招吧？嚇得紗奈直接往後退了一步，瞳孔地震，疑惑地踮起腳尖。
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嘴裡念念有詞：「難道是被什麼髒東西附身了嗎？」
「才沒有~」由著對方觸摸自己的額頭，在對方想要退開時，又故意伸手卡住她的腰，不讓她離開，下巴壓在她的肩膀上，眯起眼，發出一聲長嘆、
壓低聲音故意換成懶散的語調：「有些事……」
湛藍的瞳眸在陽光下散發出耀眼的色彩：「還是早點處理比較好。」
可以提早處理的，那麼還是提早處理了吧。
「有些事？」紗奈疑惑。
五條悟瞬間恢復成原來嬉笑的閑適：「啊，身為家主，有些事還是要處理一下的嘛。」
「偶爾也要承擔起，身為家主的任務，不能全部拋給紗奈醬。」聲音隨之變低，他低下頭，眼神變得叫人捉摸不透。
這麼聽起來，果然更恐怖了。
悟竟然准備承擔起家主的責任？不不不，倒也不是說悟不負責任，而是因為悟很強，所以他一向是選擇直接用力量讓他人重復。
在某些事上，也算是獨斷專行，不過也不會把反對的聲音全部掐滅，而是不予理會。
這是年紀和閱歷導致，並不是他本身的錯誤。
但現在……
難道是受刺激了？紗奈有點疑惑。
緊接著下一秒，五條悟以十分認真的口吻說著可怕的事情，瞬間打斷紗奈的深思，他道：「然後結個婚吧。」
「哈？」紗奈嚇到直接炸毛：「是在開玩笑嗎？」
「嗯？紗奈難道不希望嫁給我嗎？」語氣逐漸變得危險起來，他湊近，蔚藍深邃的瞳眸無阻礙的注視著她。
那張放大數倍的臉湊近，充滿危險的凝視著紗奈，帶著一種，你敢說「不」，我就會立刻詛咒你的殺氣。
危險雷達拉滿，感覺某人已經處於炸毛邊緣，紗奈迅速搖頭，滿臉真誠：「怎麼會，我可是相當期待嫁給悟呢。」
「我也很期待和紗奈結婚~」語氣驟然變得歡脫，已經開始思考要舉行什麼樣的婚禮，五條悟認真思考。
下一秒。
陽光被烏雲遮蓋，周身的光線變得暗淡，隨之而來的是五條悟逐漸危險而凝重的語氣：「相互詛咒，相互愛慕。」
手掌撫摸上紗奈的臉頰，四周的風似乎也變得輕柔起來，揉碎在風中的聲音磁性低沉，自胸腔產生的共鳴：「愛本就是最扭曲的詛咒。」
帶著薄繭的指腹緩慢摩挲著她的臉頰。
紗奈起先愣了下，旋即露出明媚的笑容：「是啊，愛是最扭曲的詛咒。」
「紗奈願意和我一起被詛咒嗎？」他湊近，深邃的瞳眸似望不見底的深海，俯身湊近。
鼻翼間縈繞著屬於悟的氣息。
凝視著他的眼眸微微失神，似陷入無法掙脫的漩渦，片刻，紗奈露出笑容：「我願意哦。」
遮蓋住陽光的烏雲散去，重新破開雲霧的陽光傾瀉而下。
霜白的短發被風吹起，紗奈的表情也變得更加溫柔，金棕色的長發纏繞在五條悟的手指上。
歡脫的聲音響起：「那麼是傳統日式婚禮比較好呢，還是西式婚禮？」
「……」沉默一秒，紗奈幽幽開口：「與其考慮這種問題，不如思考一下你的年紀吧，還有三個月才符合法定結婚年紀。」
「嗯？」因為恢復了記憶，滿腦子都是趕緊結婚，以至於完全沒考慮這個問題，五條悟呆住，低頭。
湛藍瞳眸與紗奈的視線對了個正著。
逐漸透露出不可思議，瞳孔放大，大地震。
背影好像被風雪侵蝕過，連顏色都變淡了，簡直像是變成了二次元原畫。
哎呀呀，被打擊到了呢，紗奈認真點頭：「是的，你還沒到法定結婚年紀哦。」
「騙人！」突然幼稚，五條悟不服，以一種超級無敵幼稚的口吻：「這樣的話那就直接改變立法吧，把男性法定年齡變成十六歲！」
「別說那種不可能的事情。」真的讓這家伙辦到了還得了？紗奈拒絕思考這種事情。
在回寢室之前，紗奈拉著五條悟去了一趟植物園。
沒有危險的時候，五條悟就是最危險的存在，紗奈非常相信這句話。
沒意識到自己被防備，恢復記憶的五條悟其實還蠻懷念現在的高專。
以及……
和紗奈獨處的時光。
垂下手臂，指尖微動，迎面吹來的風和空氣中彌漫的青草味是如此真實，並肩而行，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屬於紗奈的氣息，以及那柔和的咒力。
令人感覺溫暖舒適的咒力。
緩慢的握住紗奈的手，五指並攏，那一直隱隱繃緊的情緒似乎放松了一點點，揉捏著她修長白皙的手骨。
耳邊是夏日聒噪的蟬鳴。
但此刻的五條內心變得平靜。
視線之中帶著一種從容的安寧。
「悟？」紗奈依舊覺得悟有些不對勁。
少年沒有回應，只是手指堅定的插入她的指縫，蔚藍瞳眸變得深邃，指尖微微用力，完完全全包裹住她的手：「啊，只是覺得……美好的像是一場夢啊。」
沒有被丟下的盛夏。
美好的就像是一場夢。
果然悟今天變得很奇怪，紗奈確定了，不過，五條悟顯而易見不准備說出來，那雙眼睛似乎變得有些不一樣。
明明還是一樣的蔚藍，卻變得……更深邃了？
紗奈反手握緊他的手，嘴角勾起溫柔笑容：「啊，我也覺得呢。」
即使劇情還未開始，但是和大家在一起的日子是如此的美好。
清風拂過兩人的臉龐，炙熱的陽光落在臉上，郁郁蔥蔥的林木之中是吵鬧的蟬鳴。
要——守護大家。同一個念頭在兩人心中浮現。
「吶，悟。」紗奈的聲音變得溫柔，揉碎在了風裡，「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
聽到紗奈堅定的語氣，五條悟有一瞬間的失神。
五條悟從不畏懼死亡，對他來說，死亡不過是花開花落、春去秋來，沒有任何值得悲傷，本質上，強者漠視死亡，無論是他人還是自己。
但……
「啊，會一直在一起的。」原來，他的死亡也不是無悔的死亡。在這一刻，五條悟露出釋然的微笑，比起死亡，他更希望和所有人一起活下去。
【劇情偏差+3%】
突如其來的電子音讓紗奈有些奇怪。
偏差值難道超過六十就很容易獲取？
紗奈深感疑惑，但又不知道這偏差值到底從何而來，也不知道世界意識的消滅是什麼樣的，只能暫時把這個放在一邊。
抵達植物園，看清植物園的慘狀，紗奈瞬間把各種念頭全部收齊。
倒吸一口冷氣。
而五條悟也不由自主跟著仰起頭，視線被粗壯的植物所吸引，「哇哦——它們看起來很健康。」
准確來說是健康過頭了。
盛夏本就是植物肆意生長的時候，短短幾天，就算有夜蛾前輩照看，植物園內也被各種野草占據，和原本的植物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片郁郁蔥蔥的景像。
如果只是這樣也就算了。
問題在於！
這些藤蔓上出現一個個五顏六色的樹果，每個都有拳頭大，泛著冰冰涼的冷氣。
撲面而來的涼意讓人渾身一抖。
五條悟瞬間來了興趣，不等紗奈查看那到底是什麼樹果，某人已經張大嘴直接一口咬下去：「哇！超級甜的樹莓！還是冰鎮過的！」
「欸？是樹莓嗎？還是冰鎮樹莓？」聽起來就很適合夏天吃，正在拿百科全書的紗奈頓住，湊過去，感受到涼意，往左邊看去，五條悟已經吃完了一整個，正在往下一個進發。
看起來就很好吃啊。
沒忍住好奇心，紗奈猶豫著要不要咬一口，結果就被五條悟塞了一個。
哇，簡直可以媲美夏日冰鎮西瓜的超級水果，汁水很足，很甜，而且是冰冰涼的。
「啊，真不錯，很美味欸。」
「是吧，是吧，簡直就是夏日必備。」
慢悠悠的拿出百科全書，她怎麼不記得自己種過這種樹果？難道是雜交的品種？
【冰冰樹莓】
食用方式：生吃
食用效果：會變冰（也有一定概率變成雪女）
配套產出：無
看到這幾個字，紗奈歪著腦袋，不是很能理解。
會變冰？
「還有黑色的！」興奮的聲音從旁邊傳來，紗奈回頭看去……
嗯？
長、長發？！
等下，這是長發吧？
迎風飄揚的霜白長發。
顫顫巍巍的舉起手指，紗奈咽了咽口水，「……悟、悟——你有沒有感覺、自己好像、」
腦子裡瞬間浮現出剛剛資料上的內容【也有一定概率變成雪女】
開玩笑吧？悟變成雪女了？
五條悟咬著紅色果肉轉過頭，原本霜白的短發已經長到了肩膀上，並且還有繼續變長的趨勢。
隨意的吃完嘴裡的果實，五條悟自然察覺到了自己的變化，只不過他完全沒有在意，聽到紗奈的問話，隨手摘下另一個紫黑色的果實，一口咬下，這個果子的口感更像是冰鎮葡萄：「啊，怎麼了？只是頭發變長了一點吧。」
因為無下限可以隔絕炎熱，所以五條悟又後知後覺的補了一句：「好像稍微變得涼快了一點。」
完全不是！
紗奈以驚恐的眼神告知對方，完全不是那麼簡單的一回事！
悟原本的五官就偏向於精致、童顏，而此刻五官並沒有大的變動，但是眉眼好像又有了細微變化，似乎變得更加柔和，眼尾稍稍拉長，總體變化不大，但正是這細微的變化，此刻可以清晰的感覺到一個事實：這大概是個妹子。
沒錯，就是這種念頭！
似乎感受到自己的變化，五條悟捏了捏肩膀上的頭發，「樹果的作用是長頭發嗎？那夜蛾老師比較需要。」
「不、完全不是這麼簡單！」紗奈湊過去，因為悟的體毛本身就是霜白，所以即使變成雪女模樣也完全不突兀。
「怎麼？」五條悟疑惑。
紗奈猶豫了一下，伸手摸上他的胸膛。
不是很理解，不過面對紗奈的行為也不會覺得討厭，五條悟看向在自己胸口作亂的手。
平的，非常平，平到不可能是女生。
呼——
微妙的松了口氣呢。
「怎麼？」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五條悟露出那張艷麗的臉，漂亮的嘴唇染上果醬的紅色，顯出嬌艷欲滴的美艷感，尤其是當他湊近，那種美貌暴擊比男性時更恐怖。
紗奈甚至有種鼻子癢癢的錯覺。
「心跳的很快哦，紗奈醬~」屬於五條悟的手掌覆上紗奈的身體。
察覺到不對勁，五條悟湊得更近了，微微蹙眉：「紗奈你的溫度變高了。」
「……不是我的溫度變高，是你的溫度變低了。」當然，她心跳變快倒是真的。
說著，紗奈眼神克制不住的往下瞥去，她想到了另一件事：雪女其實沒有性別吧，只是喜歡變成女性引誘進山的柴夫，所以……
一時激動，紗奈毫不猶豫的伸手去摸悟存在的地方。
「欸，還是白天就已經迫不及待了嗎？」嘴裡這麼說著，五條悟一副任她擺弄的姿態，但很快，兩人同時僵住。
因為！
消失了！
那個只存在於男性身上的器官消失了！
紗奈只摸到一片平坦，也不是女性的平坦，而是……一種很難說清楚的，反正絕對沒有男性標志！
隨著她的揉捏，更像是貓屬性，從裡面探出。
五條悟顯然也意識到問題。
他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自由伸縮的小悟？
第080章 雪女誘傑
單純來說，五條悟變成雪女了。
是的，變成了「雪女」，當然也可以被稱之為「雪男」。
長發及腰，面容精致，膚白如雪，唇艷如血，身姿似乎也有了一點點女性的柔美，應該是因為肌肉變少了吧？所以才會顯得柔美。
按理來說，這麼女性化的特制，應該是變成了女人吧？
不，並沒有，他現在成了既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的特殊生物——雪女。
但，無論是那種審美，此刻的五條悟都能被稱之為絕色美女。
兩人坐在屋內，面對面。
只不過五條悟本人正好奇的拿著鏡子，左右照看鏡子裡的自己。
抬手捻起額間的碎發，依舊是霜白，但顏色稍微變得更淡一些，有點類似於灰白，像是落雪的顏色，而且手感很冰。
皮膚更是變成毫無血色的蒼白，配上嬌艷欲滴的紅唇，看起來果然有點怪怪的。
「嘖——」五條悟不爽的嘖了一聲。
四周的氣溫驟降。
就算是沒有開空調也能感受到涼意。
很好，夏天可以省下一筆電費了。
紗奈左右打量起對方，眼神變得越發微妙起來，帶著一股莫名其妙的「嬌態」？
感受到對方的視線，就算是五條悟，面對這樣的眼神，也會生出一種莫名的不適。
「……啊，這麼看，完全就可以出道當頂流，還是那種可男可女的中性風格。」紗奈感嘆道，當然，悟原本的那張臉也可以做頂流，但是……太正經了。
雖然是童顏超級帥哥，不過一旦冷下臉就會叫人倍感壓力，畢竟是從小高高在上的神子，氣勢上完全不可能像偶像一樣隨意，即使偶爾不著調，也會給人一種距離感。
但此刻，那種距離感因為稍加改變的長相而無限弱化。
和男性硬朗的五官不同，多數東方女性的五官會偏向於柔和，而五條悟此刻的五官經過這種微調之後，就是如此。
變得溫柔了不少。
不說話時，就妥妥一個高冷女神。
「紗奈喜歡嗎~」對於自己五官的細微變化，五條悟本人倒是沒有太在意，只是更加肆無忌憚的誘惑某人。
就像是被記載在怪談上雪女，開始誘惑登山者。
當然，雪女只是被人類稱之為雪女，也可能是男人，主要傳說就是：在風雪盛起的山脈，會勾引迷路的旅人。
男性看到的就是雪女。
而女性看到的就是溫柔的男子。
陽光穿透霜白的長發散在原木地板上，一個個扭曲的光圈，以及被拉長的身影。
五條悟放下鏡子，故意湊了過來，隨之而來的還有淡淡的冷冽寒氣，簡直就像是大夏天打開冰箱的瞬間，感受到的涼意。
紗奈往後仰去，視線落在他過於白皙的臉頰上，鼻翼間嗅到淡淡的冷氣隨之而來是非常清淡的甜味。
「紗奈醬，想要品嘗我的味道嗎~」聲音變得越發低沉，透著一股清冷的溫柔，斂起眼眸緩慢壓下，鼻翼相互觸碰，湛藍的瞳眸毫無阻礙的看到她瞳眸深處的自己。
無師自通了雪女的基本技能，聲音也變得愈加溫柔：「想要品嘗的話——」
「可以來吃掉我哦。」
目光下落，霜白的睫毛撲閃，細密挺翹，垂落的陰影落在清雋俊逸的面龐之上，五條悟的笑容帶上誘惑。
心間顫動。
陽光落在他的身上，本就白皙的肌膚變得愈加慘白，就像是陽光落在霜雪上的感覺。
往後仰去，裙下露出修長的腿，小巧的腳勾在他的腿上。
輕輕踩踏，感受到冰冷。
這一刻，紗奈似乎才清楚的意識到，悟真的變成了雪女，是冰冰涼的存在。
所以說，雪女是沒有固定性別，但因為流傳比較廣是「雪女」的名字，也就成了「女性」，總的來說，就是長相漂亮精致，看起來沒有危險性的美人。
「哇——這種感覺，真的好適合夏天。」越是觸碰悟，越能感受到冰冷，紗奈忍不住感嘆，夏天的話，這種感覺還是真是棒極了。
說著，她自然地伸出手，手指搭上悟肩膀的一瞬間感受到了一陣清涼的寒意。
就像是他本身就是一塊巨大的冰塊。
「欸？紗奈很喜歡嗎？」五條悟意識到她眼中的愉悅，舌尖抵住上顎，眼神中帶起狡猾的笑容，附身湊過去，周身彌漫起的涼意覆蓋在紗奈全身。
那張向上勾起，漂亮的像是染了唇釉的唇勾出狡猾的笑容。
五條悟單手圈住她的腰肢，另一個手臂撐著榻榻米，整個人像是掛在紗奈身上，柔和下來卻依舊顯出濃烈占有欲的視線肆無忌憚的在她臉上游走。
冰冷的唇落在她的肌膚上，叫人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
抬手抱住她，湛藍的瞳眸像是染上一層冰霜，變得更為幽深，喉結輕輕滾動。
一點點的親吻她的下頜，手指貼上她的滑膩的背脊。
對於雪女來說，會本能的靠近溫暖的地方，對於五條悟來說，此刻的紗奈就像是寒冬腊月裡的烤紅薯，不僅散發著甜甜的香味，還充斥著溫暖。
眼瞼微微眯起，像個貓兒似的蹭向紗奈。
兩人的長發交纏在一起，霜白與金棕。
少年的唇不再是溫熱，而是徹底的冰涼，舌尖卷入紗奈的嘴中，交纏抵磨，輾轉研磨，褪去一貫的從容，變得更具侵略性，不再溫柔。
紗奈急促的喘息，冰冷的溫度在口齒間，就像是被人塞了超級冰冷的冰棍，想要用舌去低開，但那種冰涼的觸感，只是觸碰，就讓人凍的受不了。
但五條悟確是更加貪婪，急不可耐的鑽進去，極具攻擊性，吮吸得更深，慢條斯理中透著霸道，呼吸深沉。
四周的溫度驟降，連帶著一向活躍的大腦都變得遲鈍起來。
而被溫暖包裹住的雪女只會想要更多的，五條悟克制不住的蠢蠢欲動。
兩人間的距離變得無限接近，搭在她腰上的手不自覺的摩挲了下，寒意席卷而來，更多的是一種無法克制的戰栗。
紗奈的腦子裡浮現出各種亂七八糟的畫面，其中最明顯的就是自己要被凍死的場景。
雖然這麼想，但手還是克制不住的往下探索。
在死之前，她果然還是很好奇！
所以小悟真的是藏起來了嗎？藏在腹部了嗎？就像是貓的一樣？
還是真的沒有？因為她是女性所以變出來？
微微心動，用咒力抵抗住寒意，秉承著就算是死，也要滿足好奇，紗奈伸出手，抵著她的胸口，又順著線條清晰的胸肌緩慢往下，腹肌變得沒有之前那麼誇張，鯊魚肌也消失不見，皮膚變得更加光滑細膩。
任由對方在自己身上作亂，五條悟發出悶哼聲，簡直就像是在撒嬌的貓咪。
手緩慢往下。
本該出現令她害怕，充滿勃勃生機的小悟確實消失不見！
真的！
消失不見了！
紗奈沒了動作，而五條悟的吻也戛然而止。
僵硬著抬起頭，紗奈試圖安慰對方，結果目光所及，是壓在自己身上的五條悟。
而某人也垂下眼眸，與她對視。
兩者間的氣氛變得微妙起來，他又低頭緩慢親吻對方，一點點的勾著她的舌尖，不輕不重的吮吸著，整個人都充斥著淡淡的懶散，漫不經心，好似在逗弄獵物的野獸，輾轉抵磨。
原本消失不見的小悟又莫名其妙的冒出了頭！
真的就跟貓沒區別！
這跟貓有什麼區別！
而且在逐漸變大！
夭壽了！
這玩意真的是「長出來」的嗎？
紗奈內心好奇心都快克制不住，她真的好想看看小悟到底多藏在什麼地方！
熟悉的氣味就算是夾雜在寒意之中，即使寒冷，也叫她覺得安心。
垂眸睨來，瞧見她眼底的蠢蠢欲動，五條悟眼中閃過笑意，停頓片刻，自覺身為一個「好老師」，當然要滿足學生的好奇，嘛，雖然紗奈不是學生，是妻子，但是滿足妻子的好奇也是丈夫應該做的才對吧。
他湊過去，唇瓣落在紗奈的耳邊，「要來看看嗎？」
想要吃掉紗奈。
把她一點點，全部吃掉。
讓這溫暖只屬於他一個人。
這種念頭無意識的升起，並在一瞬間就占據他的大腦。
干脆就這樣把紗奈全部都吃掉吧，反正紗奈也只會是他的妻子，無法克制的欲念占據大腦。
突然意識到不太對勁，紗奈一手揪住他的衣服，渾身輕顫，不是因為感受到五條悟的愛意，而是單純的——冷。
是的，她快要被凍死了。
簡直就像是被無數冰塊圍堵，連帶著呼吸都變得急促。
五條貓清晰的聽到她凌亂的呼吸，嘴角的笑意變得更溫柔，唇瓣貼上她的脖頸，溫暖舒適的溫度讓他不自覺的抱的更緊了些。
而冷過頭，紗奈甚至感受到了溫暖。
就像直接沉溺在這溫暖之中。
紗奈緩慢的閉上眼，就像在這溫暖中直接睡……
欸？！
猛地睜大眼！
等下，當人體遭受極度寒冷時，會感到暖和，這是人體的一種生理調節反應，同樣如果一直保持寒冷，就會直接誒死去。
這不就跟雪女傳說沒什麼區別嗎？
「悟……」她可不打算在這種地方死去啊！
紗奈的情緒有點不穩定，試圖抬起腳去踹一下對方。
但很顯然，五條悟此刻已經處於一種醉醺醺的狀態，急不可耐的試圖和紗奈繼續貼貼，手指掀起她的衣擺，恨不得直接把她撲倒，感受更多的溫暖。
她現在整個人都被抱緊，根本無法自由動彈，「等、等下……」
身上的溫度越來越冷，就算是用咒力抵抗也無法抑制寒氣的侵襲，清冷的氣息覆蓋而來，清晰感受到冰冷的唇貼在她的脖子上。
好冷、好冷。
已經不是單純的涼爽，而是徹徹底底的冰冷。
「凍、凍——」哆哆嗦嗦的聲音響起，紗奈用力推搡了一把沉迷中的五條悟。
「砰——」
猝不及防，紗奈用力的推開五條悟，呼吸變得越發沉重。
被推開。
陽光照入屋舍。
刺眼而明媚。
遠離了五條悟，四周的溫度恢復過來，冰過頭後再感受到溫暖會叫人感覺更熱，紗奈看向自己的半身，嘴角抽了抽。
啊……
不出意外，她的下半身已經徹底結冰了。
冰晶覆蓋住她腰部往下的半身。
遠離了熱源，腦子恢復清醒，五條悟眨了眨眼，那雙昏暗不明的湛藍瞳眸在陽光下重新變得清亮，周身危險的氣息也隨之散去。
地面出現無數冰晶，在陽光的折射下閃閃發光。
「冰塊？」衣衫凌亂的五條悟垂眸，順著木板上的冰塊往前看去，視線落在紗奈的下身。
瞳孔微縮。
她的腿被封印在冰塊裡。
下一秒，冰塊碎裂，露出她被凍得通紅的肌膚。
「真的完全成了雪女。」恢復過來的紗奈深感頭痛，運用咒力震碎腿上的冰塊，冰塊紛紛落下，在炙熱的陽光下迅速融化。
要不是自己夠強，以五條悟剛剛的行為，自己現在應該已經變成了屍體吧？
好可怕。
在大夏天被凍死嗎？這種死法是絕對沒辦法接受吧。
用反轉術式恢復了一下自身，紗奈站起身，活動了下雙腿，倒是沒有任何影響。
「還好嗎？」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行為給紗奈造成了傷害，五條悟的臉上有點難看。
「沒關系，沒關系，只是被凍住，就算是悟想要殺死我也比較困難。」看懂他的情緒，紗奈笑眯眯的安慰道。
感覺好像看到了耷拉著腦袋的貓。
弱小可憐又無助。
手指蠢蠢欲動，想要去摸一下對方的腦袋，尤其現在的悟，真的超級漂亮又可愛！
「抱歉。」語氣驟然低沉，站起身時，那張過於艷麗的容貌凸顯出「柔弱」感。
在五條悟身上看到「柔弱」感？雖然不太好，但紗奈覺得自己瘋了。
晃了晃腦袋，紗奈把腦海中可怕的想法棄之腦後，伸出手，試探性的問到，「悟，你感覺怎麼樣？」
不動聲色的躲開了紗奈的手，五條悟本身倒是沒有任何異樣，直挺散漫的站起身，面色淡淡，霜白的睫毛起伏時會有冰晶落下，他摸了摸自己的臉，「硬要說的話……感覺好像變矮了。」
「欸？」
……
「所以——」醫務室內響起驚嘆，硝子不可思議的注視眼前的「美女」也可能是「美少年」？
總之，眼前的「雪女」，簡直就像是雪山中的精靈，連睫毛都像是染上霜雪，更別說那蒼白的雪肌。
超級漂亮！
是那種連長相都和普通人不是一個次元的精致長相！
一直盯著就會產生愛戀的情緒，但一想到對方是五條悟，那還未升起的愛戀迅速消失。
「對了，根據雪女的都市傳說，看到雪女的人都會不自覺的被迷惑。」紗奈適時補充。
差點被迷惑的硝子嚇出一身冷汗，完全不敢想像，如果讓五條知道自己剛剛竟然對他生出愛戀之心，這家伙會怎麼嘲笑自己。
絕對、絕對不能說！
地面上出現一層淡淡的冰霜，純白無垢，連帶著室內的溫度都變低了不少。
五條悟察覺到硝子詭異的視線，衝著對方毫無節操的wink了一下。
身後的背影自帶閃光。
硝子頭皮發麻，後退一步，注視五條悟此刻那種過於艷麗的臉：感覺更惡心了是怎麼回事。
「這家伙到底是個什麼狀態？」一臉惡寒的硝子看向紗奈，嚴重懷疑五條悟這家伙被惡鬼附身了。
那亂七八糟的雪花背景到底是什麼鬼東西啊？
紗奈露出為難的笑容：「啊，這個啊……」
她想到剛剛走來時，只要悟一出場，地面就會結霜的場景，也幸虧這裡是高專，如果放在普通學校，絕對會被圍觀吧！
雖然，在高專也已經被圍觀。
啊，總覺得心情變得很沉重。
相當囂張的坐在沙發上，即使長相足夠美艷，但姿態相當瀟灑的五條悟往後靠去，雙腿敞開，完全沒有女性的拘束，而高專校服也已經換成了和服，雪白的狩衣上映著紅梅和他此刻的模樣相當搭。
長發已經垂落在地上，上面浮動著霜晶，形成類似於冬日霜降的既視感。
五條悟隨意的撈起肩膀上的長發，往後靠去，姿態從容，又透著一股散漫勁兒：「只是變成雪女了而已。」
「變成、雪女？」這幾個字就不是能夠隨隨便便說出來的吧？硝子呆住，緊接著聲音拔高：「而已？！」
「等、等下，現在五條是女生嗎？」上下打量的視線仿佛X光，硝子的語氣克制不住驚訝，緊接著反應過來：「又是樹果的緣故嗎？」
提到這個，紗奈大嘆氣。
「啊，是冰樹莓的作用，似乎吃到一定數量，就會變成雪女。」試圖解釋，紗奈看到硝子那副想要把悟解剖看下的模樣，再次嘆氣：「雖然說是雪女，但悟還是男生。」
嘛，就是和原來的身體結構有一點點不一樣。
紗奈順帶把剛剛悟差點把自己凍死的事情也簡單說了一下，她可不希望，高專在大夏天出現被凍死的人。
整個沙發隨著五條悟坐的時間越來越長，變成了亮閃閃的冰雕。
屋內就算沒開空調也氣溫驟降。
硝子蹲在沙發旁邊，用小錘子輕輕錘了一下掛在沙發上的冰晶。
「叮咚——」
冰晶落下。
硝子撿起來，摸在手裡確實就像是冰塊。
「好神奇。」捏起冰塊對准陽光，能夠清晰的看到陽光照射出的顏色。
但是……
因為靠的太近，硝子抖了一下，雙手摩擦手臂：「好冷啊。」
「大概是因為悟的咒力太強了，變成雪女後也很強，普通人靠近或許會直接被凍死。」說著，紗奈給硝子披上一件外套。
「變成雪女之後無法接近有生命的物體？」意識到紗奈的意思，硝子了然：「不愧是你啊，五條。」
五條悟坐在沙發上，雙手環胸，感到不爽，其他也就算了，為什麼連紗奈都無法觸碰？！
呼出的氣都成了白霧，所過之處形成一層淡淡的白霜。
科研精神上線，硝子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副平光鏡戴在眼睛上，興致勃勃的詢問：「那麼，根據雪女傳說，雪女會被陽光灼傷，太陽升起後就會死去，那麼五條，可以站在陽光下嗎？」
回答問題的不適五條悟，而是紗奈，「……不僅可以站在陽光下，還能夠……」
「變出冰淇淋哦~」語氣驟然歡快，五條悟隨手摸出隨身攜帶的零食，眨眼間，零食被冰霜覆蓋，然後下一秒變成亮晶晶的冰淇淋造型。
「還蠻實用的……」說著硝子把咖啡杯遞給五條悟，「幫我拿一下。」
「嗯？」莫名其妙的接過，原本還冒著熱氣的咖啡杯一下子變得冰涼。
非常有禮貌的把五條悟當做制冰機，得到一杯冰咖啡的硝子道謝：「謝謝。」
「那是不是也可以制作出雪式神？就是那種小雪人？」玩心起來，硝子好奇不已。
五條悟也對硝子的說法感到有趣，直接深處食指，無數雪花出現，短短一分鐘，地上就形成厚雪。
「在大夏天玩雪還真是神奇的體驗。」紗奈戳了戳雪堆，凍的一哆嗦。
好涼！
轉動指尖，下一秒，平平無奇的雪堆裡冒出各種小學團子，圓圓的腦袋和圓圓的身體，外加圓溜溜的眼睛，看起來就和雪孩子差不多。
「式神？」紗奈戳了戳，感覺就是雪花。
「太冷了。」忍不住跺了跺腳，硝子冷的打哆嗦。
太冷？
紗奈和五條悟對視一眼。
「來玩冰雪大世界吧！」兩人同時舉手歡呼。
硝子：？
……
高中變成了冰雪大世界？！
等下，他只是出了任務，前後也只用了三個小時吧？！
夏油傑回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懵逼了。
他眼前看到的是什麼？
一整條的冰雪大世界！
用冰塊制造的屋子，用冰塊制作的各種雕塑，甚至還能夠看到巨大的冰瀑！
「不，一定是中了什麼幻術。」夏油傑低下頭，撫摸額角，試圖擺脫眼前亮到晃眼的冰雪大世界。
和他一同進來遞交任務報告書的監督也懵逼了，疑惑的問向夏油傑：「吶，夏油，高專最近要開展冰雪世界？」
「……怎麼想這種事情都不可能吧？」夏油傑吐槽。
夜蛾校長也不會無聊到這個地步啊。
「喲，傑，你回來了？」熟悉的聲音自身後響起，夏油回頭，就看見一張艷麗到叫人心跳加速的臉。
而那張臉的主人，雙手疊在振袖之中，踩著木屐，長發飄在地上，肌膚勝雪，面容美艷，令人不由自主的產生失神。
走神、僵硬。
那張臉貼的更近了，他甚至能夠感受到屬於女生的甜膩香味。
好像有點眼熟。
但是又有另一道意識困擾著夏油傑的理智。
「好、好美！」比他先一步被折服的是監督，對方臉上充滿著迷，「您、您好，請問……」
「我對你沒興趣。」毫不留情。
一旁正准備告白的監督僵硬住，整個人被風雪覆蓋，當然五條悟才不會理會對方受傷的心情。
倒是傑現在的樣子很有趣啊。
五條悟露出惡劣笑容，摯友這種生物當然是……非常惡劣！
於是乎，五條悟放低聲音，原本就柔和了的聲線變得溫柔而輕緩：「哎呀，傑。」
「我、我們認識嗎？」不知道為什麼，面對這張臉，夏油傑沒辦法生出防備，本能的覺得眼熟，相信對方不會傷害自己，心髒的跳動也變得很不正常。
「砰砰砰——」劇烈的跳動著，叫人無所適從。
「當然認識啦。」唇瓣一張一合。
潔白的貝齒映襯著嬌艷的唇瓣。
故意貼近，霜白的長發隨著他的動作垂落，在空中閃閃發光，嫣紅的唇瓣勾起，絕美的容貌之上升起無比溫柔的笑，一瞬間，夏油傑心底剛升起的戒備再次消失。
難道這就是戀愛的感覺？從未和女生如此靠近，一扭頭就能夠看到她漂亮白皙的臉頰，以及霜白挺翹的睫毛，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甜味。
心跳的速度更快了，夏油傑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
「你不喜歡我嗎？」察覺到對方後退，五條悟惡劣的抬起手擋住自己的唇，露出恍若古典侍女才有的溫潤，低垂著眼眸，搭配著身後閃閃發光的背影，整個人都好似雪中腊梅，嬌艷欲滴。
看到對方好似被傷透心的模樣，夏油傑心無端緊張起來，「不、不是——」
「呀，那你就是喜歡我啦？」突然愉悅的聲音，明亮的湛藍蒼瞳，就像是藍寶石一樣——
嗯？
蒼瞳？
誘惑突然就消失，夏油傑猛地清醒過來，扭頭看向眼前的女人，霜白長發、蒼瞳、精致的五官。
喉嚨上沒有喉結。
細看五官好像也不太一樣。
剛剛清醒的意識又陷入迷糊，夏油傑不由自主的詢問：「……悟？」
剛聽到自己的名字，五條悟僵硬了一下，哎呀哎呀，果然騙不了傑嗎？
但緊接著，就聽到夏油傑接著道：「——的妹妹嗎？」
「……」這家伙絕對是傻掉了吧？六眼又不可能有第二個，沒被發現身份，五條悟更囂張了，臉上的表情更是溫柔：「是，我是英俊瀟灑玉樹臨風的五條悟的妹妹，五條咲。」
這個前綴是不是太多了？夏油傑腦子裡閃過這個念頭，但緊接著就被對方的臉吸引住。
不遠處，看透一切的硝子和紗奈陷入沉默。
「……五條會被殺死的吧？」咬著冰棍的硝子詢問。
看到五條悟故意黏黏糊糊的靠過去，手機瘋狂拍攝，而夏油傑顯然已經被雪女迷惑住，紗奈沉默，認真點頭：「絕對會被殺死的！」
兩人對視一眼。
硝子：要去救夏油嗎？
紗奈（眼神飄忽）
硝子（了然）：很好，達成共識。
紗奈（微笑）：哎呀呀，我們可什麼都不知道。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2-8 16:29
第081章 梅開二度
泛著涼意的冰晶之下，西沉的陽光穿過冰晶，變得光怪陸離。
修長的倒影被殘陽拉長，佇立於冰雕前，周身似被五顏六色的光所籠罩，一切都顯得朦朧又叫人無所適從。
「呼——」
空氣彌漫起霧氣。
「五條該不會真的打算……」不遠處看戲的硝子發出細微的聲音，像是生怕打擾到遠處的兩人，刻意壓低。
手機已經准備好，隨時拍攝。
她已經想好了，等夏油恢復後怎麼敲詐對方了。
嘛，一年份的煙酒應該不是問題。
該說不說，以夏油和五條的顏值來說，眼前的畫面真的可以說是唯美。
「絕對不會親上去。」她無比肯定。
畢竟雖然悟喜歡惡作劇，但……不至於此。
但是就算不親上去，等傑反應過來，那家伙還是會被殺死吧？紗奈心底吐槽。
涼意席卷而來，但此刻的夏油傑卻無法清晰的感受到那詭異的涼氣，意識有點模糊，更多的是一種並非出於本能的迷戀。
五感隨之遠去。
視線之中是那個美艷到不似真人的女子，整個瞳眸都被對方所占據。
心跳如擂鼓，耳邊都是她誘惑的嗓音，嬌艷的唇緩慢接近。
四周的聲音盡數遠去。
光與影的交織出現在臉上，閃爍著冰晶，帶著微涼寒意的長發落在他的臉上。
眼眸微閃，紫色的瞳仁閃動的瞬間，似有另一道意識把他的想法壓下。
夏油傑的心跳從未如此劇烈，目光木訥，有點呆。
耳邊是女子的輕笑，溫溫柔柔的，像一陣帶著涼意的風：「哎呀，你不喜歡我嗎？」
說著，他的肩膀上搭上一雙充滿涼意的手，骨節分明，白如凝脂。
四周淡淡的甜味變得濃郁。
而且……有點熟悉。
視線之中的赤紅唇瓣也更為誘人，一張一合，慢慢逼近。
緋色出現在夏油傑的臉上，從未和女生如此接近，無論何時，夏油傑總是保持著禮貌，即使看上去比五條悟好接近，但本質上，他也是極為排外的存在。
雖然在笑，但不一定是喜歡。
所以……
這是心動嗎？
艷色的唇角緩慢勾起，兩人間的距離無限拉近，連帶著呼吸都糾纏在一起，對方的氣息都變得清晰可聞起來。
心跳聲「噗通噗通」
連血液流淌於血管之中的聲音都變得清晰沸騰。
五寸、三寸、兩寸——
「我說——」沉重的威壓和殺氣彌漫而起，那雙原本呈現著迷的深邃紫瞳變成徹底的漆黑。
井字在他腦門上跳的無比歡快，夏油傑的臉沉的像是平底鍋，而他身後已經出現咒靈裂縫，無數咒靈在裂縫之中蓄勢待發。
「五條悟！！！」充滿殺意的聲音響起，夏油傑的笑容變得更加明媚，明媚到……像是准備直接把五條悟給融化。
他今天就要把這個家伙生理性祓除！！！
在夏油傑身後，具像化的咒靈已經鋪展開，咒力翻湧，恐怖的家伙蓄勢待發。
被發現了？五條悟眨眨眼，絲毫沒有害怕和恐慌的情緒，還非常自然的露出明媚笑容。
「哎呀呀，我還以為傑會來親我~」沒有節操也就不需要節操，被戳穿的五條悟吐出舌頭裝可愛，試圖蒙混過關。
這家伙，要不是發現無下限一直開啟，自己靠近對方的速度變得越來越慢，夏油傑還真不一定能夠察覺這家伙是五條悟！
他的大腦就像是被莫名其妙的東西給侵蝕，違和的地方都會不自覺的被無視。
這絕對不是悟的咒力緣故，意識到不對勁，夏油傑眯起眼，認真仔細的打量起對方此刻的模樣，純白帶梅花樣式，也分不清是男款還是女款的狩衣，燈籠褲，木屐，長到地面的霜白長發。
最離譜的是，那個頭發還在閃光，真正意義上上的閃光！
「……」怎麼看都很奇怪啊！
是女人吧！
這個打扮絕對是女人吧！
悟已經——不要臉到這個地步了嗎？夏油傑瞪大眼，頭痛的揉了揉額角。
看一眼五條悟此刻的打扮，雖然很微妙，但他不得不承認，此刻的五條悟確實很美，是各種意義上都能被稱之為美人的存在。
但是一想到這個家伙是五條悟……
很好，什麼感情都沒了，甚至從心底油然而生一股戰栗。
「你這是什麼古怪的打扮。」他開始懷疑五條悟的腦子是否完好了，上下左右打量對方的裝扮，夏油傑黑著臉後退一步。
要不是悟和紗奈感情穩定，他已經開始懷疑這家伙性取向是不是變了。
「塗口紅了？」夏油傑問完，再次迅速後退，一副生怕被沾染髒東西的樣子。
「哈？」五條悟嘖了一聲，雙手交疊放在身前，淡淡睨他一眼，一個千回百轉的嬌媚眼神：「以我的美貌還需要那種東西嗎？」
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夏油傑再次後退，並發出受不了的怒吼：「你給我正常點啊！」
說著，夏油傑一拳揍到了五條悟的肩膀上，緊接著就感受到從手掌蔓延而上的刺骨寒冷。
深邃的紫眸隨之瞪大，從拳頭上向上蔓延而起的冰塊迅速朝著他的手臂襲來，夏油傑的表情瞬間凝重，收回手，用咒力震碎冰塊，轉而擔憂的看向對方：「悟？」
「別擔心、別擔心。」懶懶散散的站在陽光下，被陽光籠罩的皮膚感受不到任何溫暖，整個人各種意義上的白的發光，霜白的長發在陽光下給人一種冰晶質地，語調極為隨意：「只是變成了雪女而已。」
「？？？」
他說的是日語嗎？
為什麼他完全聽不懂？變成了雪女……而已？
面對摯友，還是突然變得女性化的摯友，身為少年人的惡劣莫名展現出來，夏油傑的目光緩慢又詭異的往下。
燈籠褲什麼的有時候就是太過寬松，不該看的地方很難凸顯……但是……
「我們一起去泡澡怎麼樣？」露出和善的笑容，夏油傑熱情邀請對方。
他很好奇，悟還是不是男人，對，字面意義上的那種。
「傑，你在想什麼——」驟然壓低的聲音，逐漸逼近，五條悟惡劣的露出笑容，十分清楚自家的摯友在想什麼。
面對這麼一張突然放大的美艷容貌，就算是夏油傑也會生出不適，「離我遠點。」
但，五條悟是那種聽話的人嗎？
不，顯然不是。
所以，他更加惡劣的湊近，故意去看摯友古怪的神情。
「再鬧下去，你絕對會被打死的，悟。」吃完冰棍走來的紗奈開口道，順帶組織了夏油快要堅持不住的暴走。
很顯然，對於五條悟的逼近，夏油傑的表情真的跟見了鬼差不多。
扭頭看向走來的紗奈和硝子，她們倆很正常，打扮或者長相都很正常，夏油傑微妙的松了口氣。
不，現在並不是松口氣的時候吧？他看向身後巨大的冰雕建築，又看向四周來來往往的監督們，目光最後落在長相都發生細微變化，變得更中性化的五條悟臉上。
他不在高專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他明明只是去做了個任務吧！
「……變性了？」夏油傑選擇詢問紗奈。
「這個嘛——」拉長尾音，紗奈走在五條悟的身側，「還是男生啦，就是長相有點變化。」
你管這叫有點變化？全然不信任的眼神落在五條悟身上，這根本就是變了個人吧！
一行人往冰屋內部走去。
在這種炎熱的夏天，有一座冰城絕對是一件快樂的事情，這邊的溫度比外面低了最起碼十五度。
「要吃冰棍嗎？」硝子遞過去一根冰棍，莫名其妙的接過，夏油傑自然道謝：「謝了。」
裡面，還真是非常涼快啊。
坐在由冰制成的長椅上，吃著冰棍，不得不說，一整個透心涼。
而五條悟也非常「靠譜」的給摯友表演了一個，什麼叫「冰雪女王」。
指尖升起的冰晶迅速往上攀爬，眨眼間就變成一只寶可夢：皮卡丘。
沒錯，還是3D立體，無死角的那種。
在簡單聽了硝子簡單的講解後，夏油傑摸著下巴：「所以這就是雪女？」
放在都市傳說裡，以悟的容貌，就算知道對方是雪女，估計也有不少人趨之若鶩。
「傑要來試試嗎？感覺還不錯。」五條悟熱情邀請，並嘗試把夏油傑也變成雪女~
「請允許我拒絕。」毫不猶豫，這個時候倒是不需要顧忌所謂的摯友情。
吃著冰棍，突然想到重點，硝子清冷的嗓音伴隨著四周似有若無的寒氣，「五條什麼時候可以恢復？」
問到重點了。
三人齊刷刷看向膚白貌美，長相精致絕美的五條悟，他此時直接用咒力變了一面冰晶鏡子，正沉迷於自己的美貌。
雖然一直都清楚，這家伙知道自己是個池面，但還是第一次這麼清晰的感受到。
「紗奈醬~我帥氣嗎？」黏黏糊糊的詢問，試圖COS白雪公主裡的王後：「魔鏡啊魔鏡，誰是世界上最美麗的人~」
水晶鏡：？
感覺自帶亮閃閃背景的還得是五條悟。
「那個果子真的不會讓人智力低下嗎？」穩定發問的依舊是硝子，她現在看五條悟的眼神，大概是和看神經病沒有本質區別。
紗奈原本還覺得應該沒問題，但現在……
她覺得問題很大！
「而且。」夏油傑看向身後都快成歐洲城堡的冰雕藝術，語氣微妙：「夜蛾老師看到這些東西，真的不會生氣嗎？」
說著，三人又看向被男生、女生送甜品的五條悟。
「雪女大人——請接收我們的供奉吧！」對方如此誇張的說道。
「雪女大人請賜我愛吧~」還有這麼說的。
總之，你們都振作一點啊！夏油傑在圍堵悟的人群裡還看到了咒術師，他記得對方，明明是個性格相當穩重的類型，但此刻正一臉瘋狂的祈求悟收下美味。
太誇張了吧！
被包圍的五條悟惡趣味起來，甚至相當自然的來了個wink，似乎很「享受」被包圍的感覺。
「啊啊啊！雪女大人！」
「我要一輩子追隨雪女大人！」
已經成為追星族現場了吧？
硝子面無表情的吐槽道：「這群人要是恢復，絕對會羞恥到吃不下飯。」
明明之前因為性格糟糕而被人避之不及，但還是那種糟糕個性，因為雪女自帶的迷惑屬性，他現在已經成為了——萬人迷！
紗奈抬頭，注視著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五條悟，那隨風揚起的霜白長發，情不自禁的開口：「這難道就是所謂的萬人迷文學？」
萬人迷……嬌妻？
夏油傑和硝子同步露出驚悚的表情。
雖然但是，悟的那張臉，確實很有嬌妻的感覺。
但是真的很驚悚啊！
……
總之，等從總監部，身心俱疲的夜蛾回到高專，正考慮如何與紗奈開口的時候，突然發現高專變得特別刺眼，一抬頭——
熠熠生輝、閃閃發光、比一側建築要大上許多，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冰雕建築躍然呈現。
「……」
他，真的沒來錯地方嗎？
看到那在陽光下散發著獨特光芒，甚至不客氣的說，絕對會變成光污染的東西陷入沉思。
這個高專校長職位，其實是來氪命的吧？
仰頭，在陽光下依舊保持著完美造型，甚至還能夠感受到徹底寒意的碉堡。
冷靜，夜蛾，你要冷靜，你要記住，你現在還要在五條家混飯吃——
試圖冷靜。
深吸一口氣。
「五條紗奈！！！」石破驚天的怒吼響起，驚起無數飛鳥。
在夜蛾暴怒響起的瞬間，全然沒有摯友愛的夏油傑和硝子迅速跑路，按照前幾次的經歷來說，弄出這麼大一個建築，夜蛾絕對會罰他們寫檢討的！
夏油：「抱歉，我突然想到任務報告書還沒寫。」
硝子：「哎呀，我的工作報告好像也沒寫完。」
「我們先走一步了，回見。」
干脆利落的跑路，他們才不想幫五條一起背鍋！
正在給悟拍照，而沒能成功跑路，紗奈愣了下，剛抬起頭，就看到黑著臉的夜蛾出現了。
速度真快啊。紗奈忍不住感嘆。
「呀，夜蛾前輩你回來啦~」揮了揮手，秉承著只要我笑的夠明媚，對方就不會好意思升起，紗奈揚起笑容，友好的打招呼。
「嗯，我回來了。」剛說完，夜蛾的臉色更黑了，指著那座亮閃閃的碉堡：「那又是什麼建築？！」
該不會又弄出什麼糟糕的東西吧？夜蛾已經感受到恐懼了。
育獸屋才剛剛推進，總監部已經為了那東西快打的頭破血流，夜蛾不知道再出現一個新東西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
那？
順著夜蛾的指向看去，紗奈微微一笑：「沒有啦，那就是普通的冰雕啦。」
只是普通的冰雕？夜蛾疑惑看她，「只是冰雕？」
似為了證明自己沒有騙人，紗奈認真點頭：「是哦，只是冰雕啦，沒有其他功能。」
呼——長嘆一口氣，夜蛾甚至有一種，如果只是冰雕那麼多一座冰雕建築也無所謂的念頭。
不，完全不可能無所謂吧！
「為什麼高專會有冰雕啊！」而且不是錯覺，夜蛾在冰雕建築裡看到了黑白團子，非常眼熟，完全就是自家那個倒霉兒子——熊貓胖達。
而且他甚至看到了伏黑甚爾和伏黑惠，連禮都在，更不要說各路前來高專的咒術師，以及預備役和一些休閑的監督。
神清氣爽的行走在冰雕屋內，掃去夏日的酷暑和炎熱。
簡直就是被當做了旅游景點一樣的存在。
「夜蛾老師~」清清冷冷的聲音在夜蛾身後響起。
沒有等到紗奈，五條悟姿態懶散的走來，一舉一動皆受人矚目，整個人籠罩在夕陽下，簡直就像是在閃光。
夜蛾回頭，眼神驟然失去焦距，猝不及防感受到雪女的存在，殺傷力絕對一流。
一貫警惕的夜蛾都忍不住失神。
「又是一個沉迷於在下美貌的家伙。」惡趣味起來，五條悟正准備像逗弄夏油傑一樣，准備去逗弄一下失神的夜蛾老師。
嘿嘿，要是留下夜蛾老師的黑歷史，以後就再也不用寫檢討了吧？已經蠢蠢欲動，五條悟摸上手機，靈動的瞳眸巧笑嫣然，嘴角勾起。
他一定會好好拍攝夜蛾校長的黑歷史~
未來有機會，可以給可愛的學生看下。
說起來，剛剛看到惠竟然樂呵呵傻乎乎的問自己叫「漂亮姐姐」，五條悟有一丟丟的感嘆，於是乎，他故意把小惠的玉犬變成了冰犬。
嗯，惠哭了。
哈哈哈，哭的超級傷心。
結果沒想到伏黑甚爾那家伙竟然黑著臉，准備過來打架。
哇，那個人渣這輩子竟然被改造的如此成功，以至於他對禮小姐生出敬意，超厲害！
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了很多，但從現實時間來看也就是一瞬間，揚起超級惡劣的笑容，准備給夜蛾校長留下記憶深刻的完美印像。
正准備湊上去，被紗奈一把攔住。
根本不需要思考都知道這家伙准備做什麼，尚存理智的紗奈擋住五條悟，連帶著笑容都變得牽強：「你想被殺死嗎？」
五條悟耍賴開口：「欸~夜蛾才不會那麼冷酷無情~」
一不小心忘記現在的夜蛾，可不是未來被自己保下的夜蛾，並且因為紗奈這次來高專當老師的緣故，夜蛾已經提早站位五條家。
而紗奈的眼神也很真實：你真的確定嗎？
按照夜蛾的性格，絕對會讓你在接受一頓鐵拳制裁之後，罰寫一萬字檢討吧？
五條悟反應過來，輕咳一聲，眼神飄忽：「我可什麼都不知道哦。」
呼，清楚這家伙不准備繼續對夜蛾惡作劇，紗奈松了口氣，就算是她也不會樂意寫檢討這種東西。
湊到五條悟身邊，小聲嘀咕道：「你這個瑪麗蘇萬人迷屬性不夠強啦，等下次有機會。」
乖巧點頭，就算是五條悟也不喜歡寫檢討。
但是說起來——
五條悟的眼神變得有點古怪，以前一直沒有太強烈的感覺，因為兩人的相處模式一直都是這樣，不過恢復記憶，五條悟這才意識到……
紗奈是不是太過寵溺自己了一點？
啊！
絕對是超級寵溺的吧！
一瞬間，開心值拉滿，五條悟露出相當瀟灑帥氣，且充滿自豪的表情，身影像是開滿了玫瑰花。
「紗奈醬，果然超級愛我~」叫人感覺討打的聲音。
紗奈腦袋上冒出大大的問號：？
這家伙又發癲了？
五條悟飛快的親吻了一下她的唇，轉瞬即逝的冰冷印在唇間，緊接著就是歡快的聲音：「我也愛紗奈醬~」
咳咳，撒嬌的悟超級可愛的，一秒被征服，紗奈也飛快的給了悟一個甜甜的吻。
而夜蛾還處於被迷惑的狀態。
兩個黏黏糊糊的小情侶想起夜蛾純靠不想寫檢討。
回過神，紗奈在夜蛾眼前快速打了個響指。
被迷惑，但又沒有陷入太深，夜蛾意識回歸，出於本能迅速聯系剛剛的事情串聯到一起，輕而易舉的找到了始作俑者：「五！條！悟！」
「夜蛾老師~」充滿陽光明媚的輕快嗓音，哎呀，夜蛾老師這個稱呼也很叫人懷念，五條悟看了過去。
積攢起的怒氣在看到五條悟那張臉後突然消失。
膚白、貌美、紅唇、長發……
夜蛾陷入了沉默。
比起教訓五條悟，他現在更好奇對方目前是個什麼狀態，看起來好像連性別都改變了。
「……你、」夜蛾艱難開口：「還好嗎？」
「我嗎？」五條悟指了指自己，然後露出標准的八齒笑，「從未如此好過。」
原來悟喜歡做女人？夜蛾一時間陷入無法明說的沉默。
「雖然看起來變得更柔美，但悟還是男生哦，夜蛾前輩。」知道對方在想什麼，紗奈提醒道。
已經開始感覺頭痛，好像自從紗奈來到高專之後，這群家伙變得更有「活力」了啊，夜蛾嘆氣，怒氣被一打岔也消失的差不多了。
「跟我來吧，另一件事情更重要。」說著夜蛾率先轉身，五條悟和紗奈對視一眼，跟了上去。
抵達陣屋，夜蛾拉開障子門，木質地板上亂七八糟的放著不少玩偶，屋內靜悄悄的。
比起冰雕處的熱鬧，這裡才更像是高專原本的模樣。
夜蛾坐在軟墊上，紗奈和悟敏銳的察覺到對方升起了隔絕聲音的帳。
有什麼事，是需要隔絕窺探交流的？
五條悟和紗奈同時收斂起嬉笑，變得嚴肅起來。
三人坐在軟墊上，夜蛾看向面前的兩人，按照實際身份來說，自己就算是高專校長，身份也是低於對方，但現在……
那兩人都選擇平等的位置與他一同坐下。
夜蛾很難形容自己此刻的感覺，大概是：……或許自己的選擇總歸也會有正確的一次吧。
緊接著，夜蛾收斂起不必要的情緒，看向面前的兩人。
緩慢開口：「加茂聖一死了。」
加茂聖一？
現任總監部監督。
死了？
五條悟和紗奈同時露出驚訝眼神。
一個多月前那家伙明明還活蹦亂跳，雖然紗奈心底各種詛咒對方趕緊意外死亡讓自己上位，畢竟如果等對方下台還需要兩年多，但……
她真的只是想想啊！
而五條悟也稍稍露出點驚訝，畢竟之前對方並沒有死亡，最起碼，並沒有在任期上死亡。
性格沉穩的五條悟稍稍思考了下，緊接著用著懶散且漫不經心的語氣問道：「哪一種非自然死亡？」
嘛，反正不可能是自然死亡。
「被轉化成了改造人，找到的時候還沒死，還有輕微的意識，被禪院直毘人殺死。」話越簡短，信息量越大。
夜蛾說完，屋內陷入死寂。
這些信息暫時還沒披露，而知道這些信息的除了長老團，也只有總監部部長直屬下屬兩位高專校長知道。
但夜蛾知道的也僅限於此。
「再有其他的不是我能知道的了，目前詳細信息都被封鎖，長老們也沒有離開。」總覺得，咒術界會陷入大混亂啊。
怪不得沒有從五條家得到信息。
那只咒靈……到底准備做什麼？紗奈想到在衝繩遭受的襲擊，羂索當時也在場，她非常確信，自己沒有看錯。
五條悟雙手環胸，神情變得寡淡，那雙湛藍的瞳眸低垂著，似在思考什麼。
這是上一次並未發生的事情，加茂聖一死亡，漏瑚和陀艮被傑吸收。
羂索目前用的身體身份不明，而目前，總監部被對方滲入的應當不多，無論對方准備做什麼，暫時來說，先清理一波吧。
「總監部要重新選舉咒術總監。」這一定論三人心知肚明，五條悟看向夜蛾，自然的開口吩咐道：「夜蛾，最近高專的任務全部壓下，不要執行。」
總監部發生內亂的時候，派出的任務多數是為了剔出對自己不利的勢力，對於任務的監管也會變弱。
畢竟總監部長死亡，在沒有選出新部長之前，誰都有上位的機會。
即使是五條家，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給對手下絆子。
淡漠且疏離的口吻，帶著上位者的氣勢，五條悟緩慢抬首，眼眸之中流露出淡然。
在這一瞬間，他似乎徹底成為了五條家家主。
夜蛾一瞬間的卡頓，迅速回應：「是。」
「紗奈，要回一趟五條家。」悟扭頭看向一側走神的紗奈。
這樣的悟還是第一次見，對上對方的視線，紗奈露出微笑：「是。」
果然，五條悟其實也一直在隱藏自己吧。夜蛾此刻萬分確信。
「我會幫忙隱瞞的。」夜蛾也適時表態，畢竟這種時候五條悟和五條紗奈的動向絕對是被密切關注。
從陣屋出來。
陽光依舊熱烈，過於燦爛叫人感受不到任何寒意。
紗奈走在五條悟身後，落後半身。
五條悟放慢一瞬，兩人間前後的位置變成了並肩而行，走在外側的他擋住了大部分的陽光。
氣溫變得適宜。
吹來的風也變得涼爽。
陽光穿過悟過於白皙的臉頰，像是鍍了一層光，緊接著聽到他低緩的嗓音：「紗奈的話，永遠不需要走在我身後哦。」
說著，他微微側眸，湛藍蒼瞳被陽光所暈染，帶上一層淡淡的光。
笑意緩慢浮現在那張過於艷麗的面龐之上：「紗奈，無論想要做什麼都沒關系。」
有那麼一瞬間，紗奈似乎讀懂了他的眼神。
我在，所以你想做什麼都沒關系。
嘴角的笑容變得真切，紗奈伸出手，主動觸碰五條悟冰冷的指尖，放在自己的臉上，即使有咒力依舊會感受到冰冷。
好溫暖。盯著自己的手，五條悟內心生出安寧。
和紗奈在一起，無論何時都會感覺溫暖。
「悟也是哦。」紗奈輕聲回應道。
第082章 來舉辦婚禮~
目前來說，加茂聖一的死亡絕對是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五條悟和紗奈第一反應：這是羂索的陰謀。
畢竟能夠改造人體的也只有真人。
「九十九由基最近應該會回京都高專。」紗奈道。
屋內的空氣以可察覺的速度在降低。
五條悟聽到她這話，側頭看向她，被冰晶覆蓋的眼眸之中帶著若有所思。
天色逐漸黑沉，冰雕建築依舊華麗，占據了大半個高專。
他坐在窗沿邊，窗廊被冰所覆蓋。
紗奈緩慢走上前，以咒力隔絕了寒意，兩人的距離再次拉近。
他看向夕陽，眯起眼，意識到紗奈說的深意：「她准備擔任京都高專校長？」
事實上，九十九由基早該在幾年前就應當任職京都高專校長，不過那家伙因為和咒術界理論不和，所以直接撂挑子跑到了國外。
在五條悟之前的記憶中，即使十年後，九十九由基也依舊在國外。
改變的還真是多啊。
斂下眼眸，五條悟的目光落在身前的少女臉上，目光所及是殘陽籠罩她的身影。
察覺到悟的目光，紗奈回頭看他，微微怔然，那雙眼像是神靈俯瞰人間的影子，透著神性。
一瞬間的愣神。
五條悟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眉心。
這一次，他不會輸的。
紗奈猛地回過神，心跳飛快，收回落在悟臉上的視線，輕咳一聲，強行拉回話題：「大概吧，不過那家伙像是野貓，也不知道是否可以擔任校長。」
比起保守派的樂嚴寺，九十九由基可是個想法突出，膽子也極大的選手。
實力造就自信嘛。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最後一縷陽光消失在冰雕之後。
……
入夜後，五條悟自身的溫度驟降，簡直就是行走的冰棍。
「你真的不冷嗎？」紗奈把剛倒熱可可遞給對方，一眨眼的功夫，自動變成冰咖。
真的比冷飲機還好用。
五條悟扯了扯衣領，睫毛上像是落了一層冰霜，亮晶晶的，「完全沒有。」
紗奈喝完最後一口咖啡，撐了個懶腰，放下杯子，杯壁與桌子發出清脆的哢噠聲。
「走吧，要回家干活了。」
許久沒回去，不知道長老們會不會列隊歡迎呢？
最近長老們過得相當不錯呢。
想到五條家的季報，紗奈笑的更甜美了，哎呀，比起和老頭子們說什麼讓五條家重回光輝，還是賺錢更快樂呢。
「紗奈醬~」悟湊了過來，感覺有那麼一瞬間，他感覺：紗奈被冥小姐俯身了。
回五條宅前，紗奈和五條悟使用了分身果，對咒力使用具有更豐富的記憶，此時的五條悟感受了一下，發現分身的原理是咒力微操的結果，嘴角的笑容更是有趣了幾分。
紗奈的樹果很有趣，像是固定化程序造成的咒力分化，各種微操的顯現性變化所呈現出的變化。
嘛，反正這些都不是重點。
負責開車的依舊是早由監督。
比起紗奈這種可以用咒力抵抗住悟的寒氣，早由監督則一不小心就會被凍成冰棍。
「但是……」話是這麼說沒錯啦。
打開車門，看到裡面裹著羽絨服的早由，紗奈忍不住流下冷汗：「你這樣真的不熱嗎？」
就算是晚上，現在的溫度也將近38℃，就算車內開空調，也超級熱吧。
熱的滿頭是汗，早由監督看向五條前輩，還是無法接受這種大美女竟然是五條前輩。
「我、我覺得等五條前輩上車就好了。」早由堅定回答。
「你很懂嘛。」五條悟拉開後門，大搖大擺的做進去，故意惡劣的釋放出一點點寒氣，凍得對方一哆嗦。
突然想到了伊地知。
說起來，之前早由好像也早就死掉了？
啊，畢竟監督的折算率也很高啊，不過這回，感覺早由和伊地知會很有話題聊呢。
「不要欺負早由了，悟。」坐到他旁邊，有時候真不確定悟是不是貓屬性太多了。
「麻煩你了，早由。」紗奈客氣說到。
啟動車子，車內氣溫驟降，但對於穿上羽絨服的早由來說卻是剛剛好，非常完美！
他內心無比贊嘆自己的機智。
「不，沒有，那麼現在出發了。」為自己的機智鼓掌，早由露出開心的情緒。
那家伙，已經完全被悟玩壞了吧？
……
關於加茂聖一的死亡，不是所有人都如同五條悟和五條紗奈一樣冷靜。
最起碼，對於禪院家和加茂家來說，可以說是一家歡喜一家愁。
禪院古宅。
陣屋內。
「哈哈哈——」握著腰間的劍柄，神情陰翳的禪院扇少見的無比興奮，松松垮垮的狩衣垂在身上，他是禪院直毘人的弟弟，也是真希和真依的父親。
情緒亢奮：「這絕對是我們禪院家的機會！」
比起激動地他，坐在主位的家主禪院直毘人可不會那麼簡單的認為，總監部長會落在禪院家。
他看了眼極為興奮的禪院扇，撇了撇嘴，即使是兄弟，幾人的感情也並不好，禪院直毘人懶散開口道：「比起禪院，五條家更具優勢。」
話音落下，坐在下位靠近門位置的禪院直哉面露難看。
五條！
五條！
又是五條！
不行，不能想，一旦產生憤怒就會引來咒力泄露，禪院直哉維持自己的平靜，即使是表面的平靜。
接下去的家族會議完全不能吸引禪院直哉的興趣。
直至結束，他一言不發的離開，不再像以往那般迫切的爭取著權利，自從五條悟成為五條家主後，像是為了證明自己不會輸給對方，禪院直哉迫切的想要得到權利，證明自己。
只可惜，凡人又怎麼可以能夠和神子比擬。
在他還沒能晉升為一級咒術師，努力運作也只是准一級的時候，五條悟不僅成為了家主，還成為了特級。
越來越大的差距讓他無法自控。
靈魂的受傷讓他開始變得狂躁。
禪院直毘人看向他離去的背影，微微眯起眼，隨手拿起一旁的酒葫蘆喝下，嘴裡嘟囔著：「總會成熟一些吧。」
「噔噔噔——」
腳步聲變得很重。
禪院直哉迅速回到自己的庭院，在侍女們害怕的眼神下，直接衝會了房間，拽住衣襟，渾身被冷汗浸透，痛苦的彎下腰，跪倒在地上，瞳眸瞪大。
一種源於靈魂的痛苦。
額頭上滲出冷汗，甚至一滴滴的往下墜，打濕地板，整個人氣喘噓噓。
最近，疼痛的頻率越來越短，一天要承受數次靈魂的痛苦。
不知道過了多久，禪院直哉恍惚間回過神，靠坐在木門邊，細長鳳眸透著血色，整個人大汗淋漓。
在這麼下去，他會死。
這樣的念頭無比清楚地呈現在腦海中。
不行、他絕對不能死。
「哎呀，還真是狼狽呢。」似男似女的聲音響起，這不是對方第一次出現，禪院直哉沒有理會對方，更不奇怪他到底是怎麼出現，只是慢條斯理的整理好剛剛被自己拽的皺巴巴的衣服。
坐回沙發上，翹起腿，姿態傲慢的抬起頭，看向那一片混沌的黑暗。
穿著西裝的男人。
「呵呵。」禪院直哉發出短促的笑：「加茂家的人來找禪院家的人合作，還真是難看。」
羂索臉上的笑容不變，只是用那雙沒有任何起伏的視線看向對方，淡淡說道：「我認為，比起我，是你更需要跟我合作才對，直哉桑。」
「不要叫我的名字，真惡心。」暴躁呵斥，禪院直哉突然暴怒，額間青筋清晰可見，甚至因為剛剛的憤怒而越加明顯。
無法克制的暴怒。
羂索只是淡淡的看了眼他，平靜到沒有任何起伏的目光，隨之聳了聳肩膀，似乎並不在意他的呵斥。
禪院直哉冷靜的看他，伸手揉了揉眉心。
腦海中浮現出五條悟的那張面孔，揮之不去。
那張傲慢的臉。
片刻，似在思考，又像是在遏制從靈魂在翻湧上來的痛苦，禪院直哉的聲音像是拼命從喉嚨裡擠出來一般：「我答應，但你們要先幫我治療靈魂。」
「哎呀呀。」羂索露出笑容：「我們可從不做賠本的買賣。」
腦海中接連閃過幾段和五條悟有關的畫面，禪院直哉的心情更不爽了。
「你們要的我會給你們。」他道。
用力的呼吸，試圖保持平靜，但靈魂像是被蟲蟻啃食的感覺實在是太痛了，痛到他冷汗直冒。
羂索像是看不到他的痛苦，語氣依舊平靜：「等事情結束，我們自然會把你治好，為了不妨礙我們的合作，目前可以幫你先抑制一下。」
說著，真人悄無聲息的出現在禪院直哉身後。
禪院直哉自然感受到屋內多了咒靈的氣息。
真人的手放在了他的腦袋上。
就算很想發動無為轉變，但猶豫了一下，還是聽從羂索的建議，壓制了他靈魂的傷疤。
簡單到讓真人毫無興趣的技巧。
嘛，要不然給他的靈魂上多加一點東西？說起來，這個家伙的靈魂還真是破破爛爛。
三兩下解決，真人收回手，興致缺缺，就像是身體受傷，簡單的給皮膚塗上一層碘酒，然後隨意的貼上創口貼，短暫的制止了惡化。
沒錯，就是短暫的。
但對於禪院直哉來說這已經足夠了。
經受了許久的痛苦一下子消失，整個身體都變得舒適，痛苦隨之遠去，讓他發出一聲舒暢的輕嘆。
「那麼，期待我們的世界早日到來。」羂索微笑，半個身體被影子吞噬。
眨眼間，融入影子，消失不見。
坐在沙發上的禪院直哉眼中昏暗不明，對於對方的影子技巧，又和尚不是對他的蔑視。
嘖，被黑暗吞噬，禪院直哉露出充滿惡劣的笑容。
信守約定根本毫無意義，更何況，約定存在的本身就是用來被打破。
只不過雙方定下來約束，如果不遵守就會受到反噬。
禪院直哉站起身，另一側連接院子的障子門被打開，昏暗的長廊，唯有檐廊上方亮著幾盞冷燈。
「愚蠢的家伙。」
……
「欸，還真是愚蠢的家伙。」
同樣的話，在五條家也同步上演。
深夜抵達五條家，長老們並沒有睡覺，鮮少用到的會議室內坐滿了五條家的長老。
坐在上位的自然是五條悟。
這次的會議的氣氛意外的融洽。
最起碼，五條悟這麼多年來，還是第一次在?長老那張猶如老樹皮的臉上看到「欣慰」。
那家伙，自己當初要保下乙骨和虎杖的時候，可是隨時一副准備切腹自盡的模樣，原來也會笑的那麼……燦爛。
即使他此刻變成雪女模樣，對於長老們來說，他依舊是家主。
一手撐著額角，五條悟面色淡淡，眼神中帶著輕慢與不屑：「加茂家，竟然還抱著如此天真的想法嗎？」
加茂聖一死亡，加茂家准備再推出一個總監部長繼續繼位到原本應該退位的時間。
哎呀呀，還真是天真的想法。
「目前來說——」最為嚴肅的?長老冷著臉，思考了下，「目前所有的情況來說，都是五條家占優勢。」
坐於下位的長老們十分清楚對方准備說什麼。
清長老第一個開口：「這將是五條家的機會！」
「這幾個季度不僅財政持續上漲，五條家在普通咒術師內的口碑也變得不錯。」女長老流按耐住興奮，之前五條家支出一大部分錢財用來補貼普通咒術師的好處在這一刻體現出來。
現在五條家的口碑可遠超另外兩家。
流長老眼中閃著光，恨不得當場那個算盤敲敲打打：「以目前五條家內的流動資金來說，就算是打資金戰也非常有優勢！」
爭取總監部部長職位吧！
這幾個字幾乎明晃晃的呈現在長老們的臉上。
少見的看到五條家內部一派和諧的模樣，五條悟冰冷的目光掃過眾人的臉，懶散靠在軟墊上，長發落於地面泛起冰晶，眉梢輕抬，那張就算是嬌媚也不敢叫人輕視。
「那就讓紗奈去當部長吧~」相當隨意的口吻。
原本還算熱鬧的議事廳瞬間陷入死寂。
燭火左右晃動，人影也隨之左右擺動。
眾長老的表情變得意味不明，半張臉隱於黑暗之中，氣氛一時間凝結起來。
坐在五條悟身側的紗奈倒是面不改色，抬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哎呀呀，果然不能對這群老家伙抱有太大期待啊。五條悟不爽的嘖了一聲，正准備開始重操舊業，使用武力威脅這群老家伙。
結果下一秒，還沒等五條悟釋放咒力，長老們以熱烈到叫人猝不及防的口吻開始交流。
「讓夫人當總監部長實在是太正確不過的事情了！」
「再也沒有比夫人更聰慧的。」
「夫人絕對可以帶領五條家走上巔峰。」
「我同意讓夫人成為部長。」
「沒錯，我也同意。」
哈？
五條悟的表情有點微妙，雖然五條家不至於像禪院家那麼重男輕女，但本質上，還是有著一些自古流傳下來的傲慢。
比如輕看女人。
「哎呀，那還真是榮幸。」坐在一側的紗奈露出微笑，面對長老們的識相非常滿意，如果不識相的話，她覺得有必要讓長老們多種兩畝地，好好體驗「生活」。
對於長老們的選擇，以她拿出的東西和表現出的實力，除非五條家的長老一個個都是別家的間諜，不然怎麼選擇是明擺著。
當然，也不排除有部分長老可能腦子真的不太好，不過目前來看，他們還沒到老年痴呆的地步。
場面一時間變得分外和諧。
長老們也很滿意，還有比實力強大，智商完美，與家主感情融洽的家主夫人當總監更好的選擇嗎？
紗奈身為一級咒術師，本身實力已經屬於咒術界金字塔頂端的1%。
所以無論是哪個方面，她都有絕對的實力。
「夫人和家主的婚禮也要先辦起來吧？」流長老拿出算盤啪啪打了幾下，嚴肅的開口：「家主和夫人的婚禮年底前後先舉辦吧。」
婚禮啊。
五條悟的眼睛噌亮，扭頭飛快的看了眼紗奈，對方似乎還沒反應過來，當機立斷迅速應下：「就年底吧。」
算一下，現在到年底也就三四個月，准備一下婚禮所用的東西也差不多，畢竟五條家主的婚禮不准備幾個月屬實不像話。
「不錯，就年底！紗奈你覺得呢？」不忘詢問一下紗奈的意見。
歡樂的表情絲毫沒有收斂，眉眼輕挑，眼眸微閃，主打一個眉飛鳳舞。
紗奈無力扶額，很好，剛剛開葷的某人已經開始懂得了為自己接下去的生活某尋福利。
「年底的話，白無垢那些……」正准備用俗物打消五條悟太過倉促的決定。
結果等待的是長老十分痛快的回應：「白無垢和狩衣早已准備好，隨時可以從庫房取出。」
負責五條家財務的流長老是最清楚這些事的流程，看到家主充滿殺意的目光，立刻配合開口，果然下一秒，五條悟的眼神充滿滿意。
甚至相當幼稚的衝著對方豎起拇指。
紗奈喝了口茶，看向那群家伙，眼神中透著點無奈，他們已經開始討論婚期放在什麼時候比較好，是初雪時，還是櫻花盛開時。
「家主宴客這部分請交給在下負責吧。」迫不及待的流長老蠢蠢欲動，一般來說，長老們的性格都是偏向於穩重，但此刻……
大家笑得實在是太過燦爛了吧？紗奈甚至能看到清長老加深的褶子。
等下、等下。
會議內容不是關於總監部嗎？為什麼突然就變成了婚禮准備？
「我說，等下——」
試圖打斷這難得一見的融洽場景。
長老們和五條悟同時扭頭看她。
紗奈嘆氣，她就說，長老們有時候也太寵愛悟了一點吧。
完全不覺得自己才是最寵愛對方的罪魁禍首，紗奈看向眾人，平靜開口：「不是在說總監部部長的事情嗎？」
連穩重的?長老都勝券在握的模樣：「那群家伙如果腦子沒問題，絕對不敢和現在的五條家對抗。」
其他長老雖然沒有明說，但傲慢的神情表達的意思大概也是如此。
真的是這樣嗎？
紗奈覺得以羂索的性格，絕不會輕易放棄這大好的機會，無論是能夠操控靈魂，幫助他發動死滅回游的真人，還是夏油傑的咒靈操控。
最重要的是，羂索為宿儺制作的牢籠虎杖。
原著內是宿儺主動設局逃脫了虎杖的牢籠，進入了伏黑惠的體內，那麼倘若按照羂索的設局，宿儺無法掙脫虎杖的牢籠，會發生什麼事？
最強的咒靈被局限在無法掙脫的肉身之中。
思考越發漫無邊際，紗奈所能想到的，只有羂索那未完成的計劃。
創造出一個完美的、不收任何約束的生靈。
但具體如何創造，他又准備如何進行卻又完全沒有頭腦，對於羂索的信息，她知道的還是太少了，畢竟對方下線也莫名其妙。
真是叫人感覺苦惱，紗奈輕輕的嘆了口氣，危險無法解除，叫人苦惱。
微微蹙起的眉宇，六眼的視線範圍極大，更何況，他一直在注意對方。
雖然苦惱的紗奈也很可愛，但是對於悟來說，果然他還是更喜歡看紗奈微笑的模樣。
低垂的蒼瞳帶著溫柔，是一種叫紗奈無比熟悉的溫柔，帶著神性。
陣屋內的燈光是傳統的燭燈，所以不太明亮，陰影落在眾人的臉上，神色變得模糊不清。
五條悟感受到紗奈的焦慮與不安，伸出手沒有直接觸碰對方，而是攤開手掌，緩慢開口道：「紗奈。」
「啊？」被打岔的紗奈回過神，扭頭看去，瞧見悟漂亮的蒼藍之瞳，露出微笑：「怎麼了？」
「伸手——」他道。
伸手？
紗奈疑惑，低頭注意到五條悟伸來的手掌，疑惑了下，試探性的把手掌放在上面。
為了不凍傷其他人，五條悟一直開啟著無下限，自然，現在也是。
無限接近的手掌卻又無法直接接觸。
看似重疊在一起，兩個手掌之間卻有著無法跨越的溝壑。
這家伙，又在玩什麼幼稚的游戲？這個念頭在紗奈的腦海中升起，正准備詢問，無下限驟然消失，紗奈的手掌不自覺往下，毫無阻礙的觸碰到了帶著薄繭的手掌。
那無法跨越的觸碰，就這麼簡單的消失，主動的小事。
滲入肌膚的冰冷觸感令精神隨之亢奮。
他緩慢的握住紗奈的手，收斂冰冷的氣息，咒力游走於他自身的手掌，緩解了身體上的冰冷不至於凍傷對方。
即使知道紗奈不會輕易被凍傷，但出於本能的愛憐，讓五條悟不希望她受到任何傷害。
交疊而握的手，在燭光下顯得分外和諧。
明明是雪女的溫度，卻讓紗奈感受到一陣溫暖。
「不用擔心。」屬於五條悟的沙啞嗓音響起，附身湊近到，兩人間的距離拉近，同樣的，屬於雪女的冰冷氣息也縈繞而來，「無論發生什麼，我都不會讓紗奈孤單一人的。」
帶著咒力的契約，是約束也是詛咒。
但對於紗奈來說，這是最好的告白。
【永遠不會讓她孤單一人。】
克制不住的揚起嘴角。
隨著他的聲音抬起頭，那張在燭光下被照亮半張的矜貴面龐。
沒有那叫人感覺不適的壓迫力，呈現出的是濃烈的，近乎叫人溺斃的溫柔。
老舊的牆壁帶著歲月的痕跡，燭光之中似漂浮於空中的細碎塵埃，貼近肌膚的一瞬，淡淡的冰冷以及一股甜膩隨之而來。
沒有恐懼，也不會感覺緊張，湧現而出的只有滿滿的喜悅。
「我也不會讓悟孤單一人的。」
五條悟聽到她的回應，揚了揚眉梢，薄唇翕合，但紗奈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是的，你做到了。】
雖然清楚，她或許無法聽見，但五條悟卻依舊說出口。
「悟？」
「沒什麼。」相當輕快的回應，五條悟伸出食指戳了下紗奈的眉心：「所以，紗奈是喜歡下雪還是櫻花？」
嘛，早點結婚好像也不是不行，至於羂索准備做什麼……
管他去死，悟不會出事就好。
秉承著莫名其妙出現的啊Q精神，紗奈輕而易舉的接受了和悟的婚期。
不等紗奈回答，五條悟先認真思考，「下雪還蠻不錯。」
因為記憶恢復，他倒是沒有之前那麼厭惡傳統，之前的記憶之中，他為了搞事情故意選擇西式婚禮，這回選擇白無垢也很不錯吧，而且這一回有傑參加，嗯，很不錯。
這麼想著，五條悟又雙手環胸，嘀嘀咕咕道：「果然櫻花盛開的時候跟白無垢更配一點吧。」
「還是下雪吧，悟的眼睛在雪天的時候很美。」放松下來的紗奈微笑加入話題。
五條悟愣了一秒。
之前也是……
【悟的眼睛，在落雪的時候，很漂亮哦，所以我們下雪的時候結婚吧！】
蒼瞳注視著紗奈，抿起的唇克制不住的揚起。
無論重來多少次，他們都是密不可分的存在。
沒有什麼能夠讓他們分別，哪怕是死亡。
「好啊，那就下雪的時候。」溫柔的聲音還未徹底消失，緊接著響起歡快甜膩的嗓音：「紗奈的眼睛也很漂亮，到時候邀請傑他們吧。」
歡快的做下決定，最後的會議自然是偏題到了十萬八千裡。
愉快的決定了年底的婚禮安排。
會議結束已經是深夜，自然是洗洗睡了，等待明天。
而五條悟的快樂時光也戛然而止。
他！
被！
阻擋在了紗奈房間外面。
是的！
他被拒之門外了！
「紗奈醬~」甜膩膩的聲音像是能把人心都融化，站在紗奈房間門口的五條悟肉眼可見的露出失落眼神。
雖然知道這家伙十有八九是裝的，但……果然還是會叫人覺得心軟。
明明已經開葷再被迫吃素，還有比這更慘的嗎？五條悟不服，堅決不要一個人獨守空房。
「……悟。」很清楚的讀懂了五條悟的未盡之意，紗奈看向對方的模樣，欲言又止，殘忍的戳破了對方的念想：「就算是放你進來，你也沒辦法和我一起睡覺啊。」
動詞或者名詞的睡覺都不行。
會被凍死的！
五條悟低頭，看到自己腳下變成亮閃閃的冰晶地板，幼稚的鼓起臉，理直氣壯的開口：「摩擦生熱！」
「……正常來說摩擦確實能夠生熱。」紗奈露出微笑，笑容顯得幾分恐怖：「你確定不會把我凍死？」
「絕對不會！」五條悟保證。
反正，就算是什麼都不能做，他也絕對不要一個人睡覺。
紗奈站直門口，目光與對方對了個正著，莫名生出一種：這家伙粘人過頭了吧？這樣的既視感。
不等她拒絕，黏黏糊糊的冰涼大貓黏了過來，親昵的開啟貼貼模式。
紗奈沉默片刻，側身讓開，心底萬分確定：這家伙，一定會後悔的。
第083章 傑的選擇
五條悟真的後悔了！
如果使用無下限收束自己身體內存在的冷氣，就無法觸碰到紗奈。
但如果不使用無下限，那麼又會把整個房間都凍住，包括紗奈！
一時間進退兩難，又不想這麼輕易放棄。
五條悟糾結了。
「要不干脆直接抱著紗奈，讓她變成超級美味的冰淇淋蛋糕」這種可怕念頭，和「為了美好的未來，不能打擾紗奈醬休息。」這兩個想法在他腦海中瘋狂打架。
完全沒有理會五條悟內心的糾結，紗奈昏昏欲睡，畢竟她就算有反轉術式，自身對睡眠還是有一定需求。
抱著被子打了個哈切，一扭頭就是坐在一側軟墊上，少見的秉承著沉默是金，一言不發的五條悟。
長發霜發落在被褥間還能感受到絲絲涼意。
這個時候絕對不能上前去安慰他，畢竟一旦安慰他這家伙絕對是打蛇上棍的好人才。
「呼——」長舒一口氣，紗奈默默的鑽到被子裡，試圖無視某個情緒處於失控邊緣的家伙。
畢竟嚴格來說，剛開葷的肉食系再回去吃素食，會難以接受吧？
嘛——
總要難受死一個人的。
還是讓悟上吧。
正在思考如何既能隔絕冷氣，又可以和紗奈貼貼，等五條悟回過神時，安靜的屋內只剩下某人均勻的呼吸聲。
睡著了？
竟然睡著了？
一臉不可思議的五條悟看向已經睡著的紗奈，不理解，沒有自己溫暖的懷抱，這家伙是怎麼殘忍的拋下他睡著的。
五條悟冰冷下表情，雪女本就冰冷的面容在此刻顯得更為森冷。
啊——惡劣的想著：要不干脆把這個家伙直接搞醒吧。
安靜的屋內。
窗外的水波紋印在房內的地板上。
紗奈的臉上似乎也被覆蓋了一層，帶著銀白光輝，像是與月色交織。
霜白長發順滑的落在背脊處，緩慢垂落於地面，像是冬日的落雪，紛紛擾擾，遮擋住落在地面的水波紋，映襯著皎潔月光，蒼藍的瞳眸之中倒映出少女安然入睡的模樣。
偏向於中性化的容貌被隱藏在陰影之中，顯得淡漠冷峻。
食指緩慢的掃去紗奈額角的碎發，清淺澄澈的湛藍瞳眸之中泛起溫柔。
五條悟鮮少表達出不容置喙的強勢，但多數時候，看起來很好說話的他本質上是冷漠又不容拒絕。
就像其他人所抱怨的：五條悟是個亂來到想呼吸一樣得心應手的選手。
亂來啊——
他輕輕嘆了口氣。
滿含嘆息的聲音隨之響起：「說是，亂來的話，紗奈才是最亂來的人吧。」
顛覆了整個世界。
開啟了時間的逆流。
……還奇跡般的成功了。
入眼是紗奈紅潤的面容，溫溫柔柔又意外的擰巴，對於平日裡接觸到的無論是女性還是男性，都屬於瘋瘋癲癲類型的咒術師，紗奈的性格算是穩定的可怕。
「這一次，換我守護你。」
帶著束縛的低語聲響起。
屋內再次陷入一片寧靜之中。
……
身處逆流中的人，很難跳出逆流，冷靜客觀的看待一切。
哪怕強如九十九由基也是一樣的。
尤其是當她剛回來，准備交接京都高專的職責，按理來說，她應當先當一年老師適應一下。
所以她今天出現在了京都高專，同樂嚴寺面對面坐著。
「你真的准備好了嗎？九十九。」樂嚴寺睜開一只眼詢問道。
安安靜靜的和屋內，九十九難得正經的坐著，只是回答了一句：「啊，總要承擔起自己的責任不是嗎？」
對於這話，樂嚴寺心底是滿意的，但他的表情依舊嚴肅。
「那麼就從老師開始吧。」
「嗨嗨嗨。」十分隨意的接茬，九十九撓了撓腦袋，准備詢問要是沒事她就回去睡覺了，但緊接著樂嚴寺下一句話就打破了她隨意的想法。
「加茂聖一死了。」
！！！
滿臉懶散的九十九由基猛地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看向樂嚴寺。
加茂聖一死了？等下，加茂聖一不是咒術部長嗎？死了？
緊接著九十九由基就冷靜下來，怪不得她這次回來，樂嚴寺並沒有為難自己，看樣子，保守派的一方也沒有表現得那麼淡定啊。
保守派和激進派的戰鬥又要開始了嗎？哇哦，這可真是糟糕。
短時間內立刻理清楚了現狀，目前的狀況，簡直是對那個女人無比的利好啊。
九十九由基雙手環胸，摸了摸下頜，
咒術界又要發生動亂了吧，每次選拔都會出現亂七八糟的事情，甚至會牽扯到普通人。
「比起高專校長……」樂嚴寺停頓了一下，依舊用緩慢低沉的語調，睜開一只眼，目光直勾勾的看向九十九由基。
屋內的燈光似乎變得昏暗，照在兩人的臉上，明亮逐漸淡去，被陰影所覆蓋，而昏暗不明。
「總監部長老如何？」他道。
……
清晨的陽光穿過窗杦，在地板上照印出各式古怪的花紋。
睡夢中的紗奈不安的皺起眉。
處於半睡半醒的奇怪狀態之中，她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見自己好像變成了兔子，被人提在手中肆無忌憚的玩弄。
「唔——」嚶嚀了一聲。
半睡半醒。
睡夢中糟糕的感覺實在是太明顯，紗奈茫然的睜開眼，入目是暖金色的陽光照亮著的霜白清爽短發，寬松的浴衣微敞著，鍍了一層暖色的側顏棱角分明。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帶著甜味的氣息。
意識尚且還未徹底清醒，手臂已經習慣性的抬起，圈住對方的脖頸，仰起頭，承接來自悟的早安吻。
一個黏糊糊又濕漉漉的吻。
被吮吸到發麻的舌尖，長驅直入時毫不留情的染上自己的氣味，空氣被掠奪，松開時，紗奈唯一的念頭就是：悟這家伙，不愧是天才啊，還真是體現在方方面面。
窒息感殘留了幾秒，五條悟松開，俊美無儔的臉上浮現出狡猾的笑容。
紗奈動了動唇：「悟？」
俯身向下咬住軟綿綿的棉花糖。
屬於紗奈的清涼薄荷味，又帶著叫人無法忽視的滿足，舌尖打轉，湛藍的瞳眸瞬也不瞬的盯看著她。
這個動作……
紗奈一整個臉色爆紅。
霜白的短發掃過鎖骨，叫人升起細密的戰栗感。
刺眼的陽光帶起無數彩色的光暈，紗奈後知後覺，悟此時的頭發並不像之前那麼長，而是恢復成了短發，而且身上的溫度也不再叫人感覺冰冷。
是溫暖的……
紗奈低頭，視線落在悟的臉上，此刻的他低垂著頭顱，湛藍的瞳眸被掩去，像極了哺育新生嬰童時的姿態。
察覺到她的視線，五條悟抬起頭，重新顯露的湛藍蒼瞳幽深靜謐，像是深邃一眼看不見頭的海溝，昏昏暗暗、是一整片混沌。
和哺育的子嗣完全不一樣！
「紗奈醬~果然很喜歡對吧~」充滿調笑意味的嗓音響起，臉頰上掃過他的呼吸，叫人感受到細細密密的戰栗。
宛若朝霞一般的緋色直接順著她的脖頸向上蔓延，染紅了白皙的肌膚，頗為羞惱的叫了一聲：「悟！」
惡劣的貓可不會理會他人的話語。
對於五條悟來說也是如此。
輕輕撕咬了一下，就像是小貓與主人玩鬧時的輕咬。
下一秒，五條悟轉變方向，給了她一個來自清晨的熱烈親吻，窒息感席卷而來，呼吸相互交纏，嘴角留下粘稠的唾液，一絲絲的，襯托著他那張過分精致完美的臉，在晨曦中顯得尤為誘人。
低垂著湛藍蒼瞳，五條悟的嗓音壓低，充滿笑意與曖昧：「紗奈醬有沒有那種~」
「那種？」好似被蠱惑，紗奈歪著腦袋重復了一遍。
「能夠吸出汁——」
話還沒說完，已經知道他想要說什麼，這到底是什麼糟糕的想法，這家伙絕對看了許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吧！
非常確信，眼前的家伙滿腦子絕對是各種「垃圾」，紗奈漲紅著一張臉，「閉嘴啦你，不要想那種不可能的事情！！」
「那還真是可惜呢~」相當隨意的口吻，本質也並不在意，五條悟重新吻上她的嘴角，惡劣的笑容浮現在他的臉上：「既然已經天亮了，就來一次熱情的雙向奔赴吧~」
雙向奔赴都要被你玩壞了！紗奈試圖用眼神譴責對方。
當然，五條悟可不是會被眼神譴責的人。
無比囂張的看向對方，五條悟眯起眼，情緒高亢，一貫被垃圾信息充斥的大腦此刻被各種愉悅的信息充滿。
手指緩慢向下。
朝陽一點點占據屋子，屋頂上的水波紋晃動起，能夠看到波光粼粼的光點。
而那光點不提躍動，在視線之中像是森野的精靈一般，來回跳動著，在人的視線裡晃動著。
有點暈。
紗奈閉上眼，咬了咬唇，眼睛閉上後，其余的感覺反而變得更清晰。
「呼呼——」沉悶的，自胸腔發出的震動，呼吸聲變得粗沉。
密密麻麻的酥麻沿著背脊往上躥起，帶著一點點微涼，令紗奈逐漸模糊的意識瞬間清醒。
「悟！」面紅耳赤的叫了一聲。
被凌空抱起。
整個身體騰空，尖叫一聲後抱緊五條悟的肩膀。
「哎呀呀，紗奈醬是害怕了嗎~」輕佻帶笑的嗓音響起，五條悟輕輕啄了啄她的臉頰，
感覺到一陣古怪的濕滑，空氣中的栗子花氣味變得濃烈，夾雜著屬於奶油的甜膩香味。
低頭看去，和服的衣襟散開，漂亮的鎖骨線條映入眼簾。
在清晨的陽光下，像是鍍了一層光的柔和肌膚，宛若玉石般散發著瑩瑩光輝。
「紗奈醬~早安~」輕快的嗓音響起，一晚上根本睡不著的五條悟終於等到紗奈醒來，不等對方開口，先一步占領道德制高點：「已經六點了~紗奈醬睡得好熟~」
六點了啊——
不是，才六點！？
「你給我冷靜一點啊。」話音剛落，被他狠狠的研磨一下，身體克制不住的癱軟。
直起半身，向前探去。
空氣中的溫度變得越發灼熱，且叫人難以控制。
猶如火燒棍一般炙熱的溫度貼在皮膚上，無法言語的敏銳感刺激大腦皮層。
盤踞著的脈絡似乎變得更大一圈，就像是吸滿水的海綿，形成數倍膨脹，野蠻的在眼前耀武揚威。
精瘦的腰身直起，蒼瞳在清晨的陽光下似染上虛影。
「紗奈醬~餓了嗎~」軟綿綿聽起來毫無危險性，但做出的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危險，骨節分明的手指撫摸上她的腰側。
陽光照在她的身上，手指緩慢往下收起，指尖在她的肚臍眼打轉。
而視線之中被霜白密林之中的森蚺所占據。
小小的會叫人感覺可可愛愛。
一旦變得巨大，給人的感覺只會是恐懼。
視線無法挪開，紗奈克制不住的咽了咽口水，喉結滾動，身體僵硬，就像是被死死固定住。
「不、」意識到自己如果現在不表態，絕對會死的不能再死，就算是有反轉術式，哦，不，反轉術式根本不是作用在這種地方吧？
紗奈看到他眼神中強烈的期待。
五條悟俯下身，緩慢親吻著她的唇瓣，手指往下，像貓舔似的緩慢舔舐著她的唇瓣，動作輕巧又溫柔，而手指的動作卻粗魯不少。
紗奈的腿瞬間繃緊，小腿之上蔓延起的酸軟感叫人無所適從。
動作熟練到像是已經做了千百回，僅僅幾秒鐘，就已經把紗奈控制住，這樣隨意又不成節奏的撫摸無異於隔靴搔癢，除了四處點火之外，毫無卵用。
紗奈咬著唇，腦子裡想的是干脆把貓殺死吧。
漂亮的唇瓣被死死咬緊，克制住從胸腔溢出的悶哼，這樣下去絕對會被弄死的吧？
紗奈深吸口氣，在某人充滿期待的表情下，毅然決然的抬起手，直接用力一推，在她身上的家伙被壓在被褥間，而她成了掌權者，以居高臨下的姿態注視著他。
「哇哦！紗奈醬要吃掉我嗎~」完全感受不到對方的恐懼，對於五條悟來說只有滿滿的期待，甚至於異常配合的攤開手臂，一副平躺任欺的模樣。
眼神中充斥著躍躍欲試與迫不及待。
藏身於霜雪密林之中抬起頭，紗奈只能感覺到一陣頭皮發麻，像是面對飢餓野獸的困境。
要不趁著悟沒反應過來直接跑路？這個念頭在她腦海中出現的瞬間被打消，似乎是因為掌握了主動權，紗奈反倒升起一股想要把他「弄哭」的念頭。
坐在他的腰上，手指按著，指尖碾磨。
語氣溫溫柔柔：「吶，悟醬~」
靈巧的手指在小悟腦袋上來回撫摸，五條悟倒吸一口冷氣，能夠清晰的感受到指甲帶來的輕微刺痛，但這點痛意對他來說完全無法造成任何影響，只會讓他更加昂揚待發。
陽光所鋪展開的位置變得更多。
整個屋內都被陽光所覆蓋。
在肩膀上掛著，要掉不要的睡衣，白皙的肌膚在陽光下顯出溫潤的光感。
紗奈比劃了一下手掌，與之交疊在一起，開始比大小。
「……」
怪不得會很撐。
怪不得會很脹。
好了，事情的真相終於出現了。
紗奈猛地瞪大眼，近乎驚恐的看向躺著的五條悟，這家伙竟然快趕上她的手掌？！
「紗奈醬還滿意自己看到的嗎~」五條悟故意惡趣味的說出霸總小說經典台詞。
沉默了一下，又試探性的捏了一下。
認真抬起頭看向被陽光所籠罩的五條悟，紗奈揚起笑容，甜膩的糖霜一般漂亮的瞳眸染上光暈，唇瓣翕合，說出冰冷又無情的話語：「切一半吧。」
說著彈了大東西一下，強烈的刺激讓五條悟劇烈晃動了一下，而被打擾的紗奈生出不滿，用手摁住他的腰，不許他亂動。
「紗奈醬想要謀害親夫！」五條悟不滿：「難道你不爽嗎？」
他技術可是超好的！
紗奈幽幽看向他，如果說技術不好，這家伙絕對會為了證明自己，而把她翻來覆去的吃掉，但如果承認他技術好，以悟的性格，絕對會相當囂張的以此再多來幾次。
總之，這是一個無解的答案。
非常了解對方的性格，紗奈眼神之中充滿了吐槽，「啊，就算技術再好——」
說著她捏了一下：「但是尺寸不匹配還是會叫人感覺很痛吧。」
五條悟看到她的動作，慣來冷靜從容的臉色變了，眼神幽暗的盯著某個拿捏住他性命的家伙，腰胯抵上來更多，勁腰聳動咬牙切齒：「啊，紗奈的意思是，之前的體驗不快樂咯？」
顛簸間紗奈被嚇了一跳，條件反射的握緊，穩住身體。
突如其來的「攻擊」，五條悟露出冷笑，低垂著的蒼瞳似染上光，霜白的短發垂在眼眸處，精致無雙的側顏微微揚起，雙手扶住紗奈的腰肢。
「這一回，我會——」聲音變得越加溫柔：「好好努力照顧紗奈醬的~」
握著開關的紗奈驚悚瞪大眼，還沒來得及反應，身體被順勢壓下。
「不、等、等下——」
……
比起快樂進食的五條貓，高專眾人突然被告知所有任務取消，要專注學業，准備考試。
除了天真的灰原開始擔憂自己會不會不及格，其余人都感受到一陣風雨欲來的前奏。
硝子看了眼五條悟，又看向夏油傑，最後把目光投向站在講台上的夜蛾。
「目前來說，就是這樣。」合上書冊，寂靜無聲的教室內，夜蛾低頭掃視在座的幾位學生。
在場的也只有一年和二年級，三年級的歌姬想要去京都當老師，目前去京都進行實習，而冥冥，以對方愛財如命的性格反倒是不怎麼需要擔心。
「sense（老師）——」灰原舉起手：「考試和前輩們一起進行嗎？」
「暫時來說是這樣。」夜蛾點點頭，「最近大家最好也不要離開高專。」
照入屋內的光傾斜了一下，落在夜蛾的臉上凸顯出凝重：「還有其他事情嗎？」
坐在下方的灰原看向其他人，大家的表情都不太好，讓他也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緊張感。
「沒什麼問題的話，就准備下一節課吧。」簡短的班會結束，夜蛾拿起書本離開。
安靜片刻，教室內再次響起聲音。
「是發生了什麼嗎？」灰原看向七海。
七海也只是微微搖了搖頭。
奇怪的氣氛蔓延開。
而夏油傑只是看了眼隔壁位置的悟。
正在轉筆的五條悟感受到對方的目光，露出懶懶散散的神情：「怎麼？」
「不，沒什麼。」收回目光，夏油傑站起身，隨口問道：「要一起上廁所嗎？」
「……你是什麼不敢去廁所的小朋友嗎？」毫不留情的吐槽。
夏油傑也沒在意，快速走了出去。
陽光撒入的走廊，夏油傑並沒有往廁所走去，而是轉身走向了辦公室。
「夜蛾老師——」
正准備坐下的夜蛾頓住，倒是不意外夏油傑會出現。
「紗奈和悟離開了？」單刀直入，對於夜蛾老師，夏油傑是充滿信任了，對方不僅是他的老師，更是帶他進入咒術界的人。
果然騙不了夏油傑，雖然一開始也沒覺得能夠隱瞞對方多久，但夜蛾確實有點驚訝，他竟然那麼快就認出了悟是分身。
逆光而站的少年站在門口，走進屋內後陽光從他身上褪去，整個人的面容徹底清晰的浮現。
「是。」按理來說，夏油傑不僅是夜蛾的學生，也是傳承者，比起五條悟，夜蛾和夏油傑的關系應當更親近一些。
夏油傑皺起眉，大概能夠猜測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但很顯然，他猜不到具體發生了什麼，而讓悟和紗奈兩人連夜離開如此匆忙。
想到這，一種無力感充斥全身，他很清楚比其剛剛進入咒術師的自己，有些悟所能面對的事情，是他完全無力的，幫不上任何忙……
甚至倘若悟和紗奈不主動開口，他就像是缸中魚對此一無所知。
一種油然而生的無力感充斥全身。
陽光落下的瞬息，夏油傑整個人在半明半暗的光影之中，一種極為狼狽的情緒湧現，心情變得很糟糕，像是一團沒有頭緒的毛線，手指不自覺的握成拳。
難道……
他對於悟和紗奈來說，是拖累嗎？
「傑——」夜蛾的聲音打斷了夏油傑的思考。
意識到自己還在夜蛾老師的辦公室，不由自主握起的拳頭也隨之緩慢松開，夏油傑重新揚起溫和笑容，看上去絲毫沒有被影響：「我知道了，沒有其他事，打擾了。」
依舊是溫文爾雅的口吻，聲線平和。
夏油傑很清楚，即使詢問夜蛾老師也未必會說，正准備離開。
「等下。」開口攔住對方，夜蛾嘆了口氣。
也許是之前被紗奈說是不夠關心他人，夜蛾在看到夏油傑的模樣時，腦海中不由自主的閃過紗奈說的話：【夜蛾前輩你，偶爾也要正面的坦率的關心他人呀，不然可是會被學生討厭的哦。】
是這麼說的吧。
事實上，咒術師很少會關心人，因為無法深交，一旦深交，對方萬一不幸離去時的悲傷，足以毀滅一個人的理智。
但——
夜蛾想到自己的妻子，以及熊貓，微微嘆了口氣：紗奈或許是對的。
能夠理解、關心他人，才是每個咒術師需要學習的。
「是御三家的事情。」夜蛾開口，當然，他本質上不希望夏油傑參與進去，御三家之間的矛盾，遠比表現出來的更深。
他清楚，以夏油傑的性格此刻大概率也不會詢問五條悟和紗奈，應該會選擇不給他們帶去麻煩的前提下，自己調查。
但普通人又怎麼可能調查的出御三家的事情。
夜蛾看向夏油傑。
逆光看去，對方微微蹙眉，他立刻想到拉攏自己的禪院直哉，難道和對方有關系嗎？
「御三家……」傑暗自呢喃了一句。
夜蛾清楚，傑的心思比悟要敏感的多，這大概是因為他一直生活在普通人的世界，又不被普通人所理解造成的。
思考了下，夜蛾說道：「是總監部部長意外去世。」
「什麼！」拔起的聲線，饒是一貫沉穩的夏油傑的眼睛都瞪大了幾分。
他想過各種陰謀，就是沒想到，竟然是總監部部長去世。
他看向夜蛾，夜蛾點點頭，示意他沒有聽錯。
猶豫了一下，夏油傑動了動唇，欲言又止，最後小聲又不可思議的問道：「紗奈干的？」
正在喝水的夜蛾差點噴了，摸摸的把水杯放遠一點，看向夏油傑的眼神充滿詭異，一時間不知道該說是傑太了解那兩個家伙，還是該說傑把他們倆想的過於大膽。
「怎麼可能。」夜蛾無力回答，「紗奈要是敢做這種事，會被咒術界除名的。」
還會被通緝。
確定不是紗奈干的，夏油傑松了口氣，雖然他也覺得不太可能是紗奈，但是……嗯，不按常理出牌的絕對是紗奈和悟。
「但是部長怎麼會意外死亡？」回過神的夏油傑面露凝色，很顯然，他清楚部長死亡代表著什麼。
咒術界的混亂。
「具體情況被加茂家隱瞞了，不過其他兩家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面對御三家之間的事情，夜蛾其實並不太想說。
怪不得悟和紗奈急匆匆的回去了，夏油傑立刻想明白了這之間的關聯。
五條家最近一段時間大出風頭，無論是禪院家還是加茂家都不會輕易讓五條家出一位部長，就算不能遏制五條家的崛起，也要盡可能拖延時間。
那麼加茂家和禪院家或許會聯手也不一定。
不清楚現在，具體是什麼局面，一旦涉及御三家搶奪勢力這種事，夏油傑就算是有心也無力。
再加上之前禪院家的人聯系過他，現在反而需要擔心自己會給悟他們添亂。
夏油傑低頭沉思了會兒，額前的碎發隨之散落，略顯擔憂的詢問道，「悟和紗奈……沒問題嗎？」
「按理來說，五條家是目前最有希望出部長的，畢竟今年紗奈做的不少東西都讓咒術師的存活率得以提升。」政治博弈對於夜蛾來說也是一件難事，畢竟高專校長嚴格來說，就是總監部部長的手下。
他們只聽令於這個職位，而並非特定的人。
但私心裡，夜蛾當然希望紗奈能夠成為總監部部長。
「但是——」
也沒有說出口，但夏油傑也十分清楚，加茂家和禪院家是不會輕易讓五條家得手。
夏油傑與夜蛾對視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凝重。
片刻，安靜的屋內再次響起夏油傑認真而果斷的聲音。
「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選擇站在悟和紗奈身邊。」
夜蛾愣住。
抬起頭，與他對視上的是少年熱烈而沒有任何陰霾的瞳眸，在眼眸深處，湧動的是獨屬於少年的意氣風發。
夏油傑笑了起來：「啊，畢竟一個特級咒術師，總還是有點用處的吧。」
第084章 皮卡丘來了！
等夏油傑離開辦公室，心情依舊糟糕。
所有的事情並非朝著他的預想進行，甚至於和他所想的完全不一樣，不受控制，不受約束，甚至無法預判。
余光掃到下方的灌木林，刺眼的陽光下，灌木被陽光暈染，原本淺淡的黃色落上一層層光點，形成一種極為亮眼的顏色。
在陽光的光暈下凸顯出光怪陸離的生動感。
莫名生出一股恍惚的念頭。
原來，已經快要初秋了嗎？
時間還真是快，今年的夏天過得格外輕松啊。這個念頭升起的瞬間，被陽光照到眼睛，夏油傑不適的眯起眼，摁了摁額角，但緊接著，心底不可避免的為悟和紗奈感到擔憂。
不知道他們倆是否遇到了麻煩。
夏油傑忍不住生出一種無力感，身為特級的驕傲在這一瞬間也變得不那麼重要，即使身為特級，也有許多他無法清晰明了事情，最起碼，御三家之間的矛盾，他完全無法插手。
【比起高專校長、更高的權利——】
夏油傑的腦海中突然想到禪院直哉的話。
微妙的眯起眼，難道那個時候……
「傑——」悟的分身出現在走廊另一側，雙手插兜，帶著小圓墨鏡看不清臉上的情緒。
夏油傑回過神，正准備裝作若無其事的微笑，就聽到對方嘖了一聲，分身的五條悟依舊保持著原本的性格和意識，小圓墨鏡垂落在鼻梁上，湛藍的蒼瞳直視對方的眼睛。
深邃且毫無遮掩的對視上。
即使傑再裝的若無其事，但對於擁有記憶的五條悟來說，還是太青澀了，青澀到讓他一眼就看出了對方的不安。
原來傑以前也會不安啊，五條悟腦海中生出這個念頭，雙手插兜，看向對方嘴角勾起，懶懶散散的聲音隨之響起：「傑想要知道的話，我會全部告訴你哦。」
「嗯？」夏油傑愣住。
他腦海中似乎從未出現過這個念頭：向悟直白真誠的詢問是否需要幫忙。
是的，他從沒想過自己主動去與悟說這些。
為什麼呢？
為什麼他第一反應會是找夜蛾老師求證，而不是找悟詢問？
他們是最好的摯友不是嗎？
有那麼一瞬間，被刺眼的陽光照耀的有些晃眼，夏油傑看向五條悟，即使是分身，也帶著和本體一樣的情緒，他動了動唇，勾起笑容：「啊，悟，那麼可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
「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句話同樣在御三家之中上演。
神清氣爽的五條悟和紗奈出現在陣屋，兩人還算淡定的神情在看清陣屋內的情況後而失了神。
昨日還和氣生財的長老團們，此刻臉色陰沉，連周身的咒力都意外活躍，異常陰森恐怖。
在他們面前躺著一具屍體，身上蓋了白布，露出扭曲的頭顱，已經認不出原本的模樣，但從嘴角的疤痕可以得知，對方應當是長老：氾。
「怎麼回事？」五條悟冰冷的嗓音隨之響起。
蒼瞳深處染上一抹深意。
清長老捏了捏拳頭，極致的憤怒，額上的青筋暴起，渾濁的眼中透著殺氣：「被留在總監部的長老們大部分死亡！」
似乎不僅僅是針對五條一家，無論是五條家還是禪院家、亦或者加茂，甚至極個別小家族的長老們，像是一場無差別的屠殺。
活下的只有幾個人！
受了重傷的津長老僥幸撿回一條命，他正坐在輪椅上，半張臉都被白色的紗布纏繞，雙手折斷，腿也斷了一條。
整個人看起來只能用狼狽二字形容。
換回狩衣，神情寡淡的五條悟用六眼掃過他的身體，能夠看透一切的六眼非常清楚，他身上所殘留的痕跡是由咒靈導致。
是那個叫真人的咒靈。
哦，這次選擇直接襲擊總監部嗎？五條悟看向津，他沒記錯的話，上一次，津這家伙是直接投靠了羂索。
所以對方能夠安全回來是運氣？
咒術界，可不存在所謂的運氣，五條悟的眼神驟然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某種意義上來說，他也算是擁有上帝視角。
對方受傷似乎只是傷及肉體，受傷的地方還在動，也就是說靈魂並未受到嚴重的傷害，即使六眼並不能看透靈魂，但五條悟並不是愚蠢的家伙。
哇哦，這群人該不會以為這樣就能迷惑到他？有一點聰明，但不多啊，五條悟感嘆著。
倒是很好奇，這輩子它們准備做什麼。
而紗奈的表情則同樣微妙，擁有「原著」記憶的她，只知道羂索曾經血洗過總監部，而後解除封印的悟也直接血洗了一遍，至於血洗的名單具體有誰……完全不知道！
等下、等下。
就算是劇情前移，也不至於這麼超前吧？
怎麼想都很離譜啊。
看到那扭曲的臉，紗奈嘆息，掀起白布蓋上對方的臉，平靜而緩慢的開口道：「哀悼儀式正常舉行吧。」
「是另外兩家的陰謀？」清長老捏起拳頭，手臂上的青筋根根分明，殺意克制不住的湧現。
這絕對是一場宣戰！
「禪院家和加茂家的長老也死了。」一旁的?長老看起來倒是冷靜，扭頭看向一旁逃回來的津，面對他那張已經完全看不到表情的臉，微微蹙眉：「是那個咒靈？」
「……是，並且那個咒靈身旁還跟著一個詛咒師。」津壓著聲音緩慢開口，因為聲帶被灼傷，嗓音像是指甲刮蹭黑板的摩擦聲，叫人感覺刺耳。
詛咒師？
「對方……咳咳——」津猛地咳嗽起來，整個身體像是彎曲的蝦，嘶聲裂肺的咳嗽聲，「咳咳咳——」
流迅速扶住對方，語氣擔憂：「津，你還好嗎？」
站在主位的五條悟依舊維持著傲慢冰冷的姿態，並未說出關懷的話語。
這讓站在一側的清長老有些奇怪，畢竟在所有長老中，家族對津的態度是最友善的。
「去休息吧。」清冷的蒼瞳掃過對方蒼白的臉頰，五條悟下令，雙手交疊在振袖之中，淡漠疏離的面孔看不出任何情緒，就像是他本就如此高傲一般。
這讓已經准備好回答對策的津感覺有些奇怪。
一種油然而生的違和感。
「津長老就先好好養傷吧，剩下的交給我們。」紗奈適時開口，比起淡漠的五條悟，本就擔當著家主夫人職位的紗奈顯然更具親和力，無可挑剔的溫柔笑容。
津心底緩緩搖頭，剛剛果然是自己的錯覺，畢竟他可是深受家主的信賴。
那孩子……
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
流扶著他離開，死去的長老按照五條家的入葬禮儀進行下葬意識。
幾位長老對於這場「針對」五條家的刺殺極為不滿，但他們也很清楚，同樣受到打擊的加茂和禪院家必然也會抱著同樣的想法。
而現在，不只是要選出部長，甚至還需要重新選舉出長老。
根據總監部選舉規則來說，這對五條家很不利，畢竟之前的長老在任期已久，比起家族同樣會考慮咒術界平衡，而新選出的長老們必然是一心為了家族。
但最需要擔心的還是內閣。
之前因為樹果交易，內閣推出咒術界，但現在咒術界上層顯然人手不夠，如果內閣再插手……
總之，一場又臭又長的會議室，直至暮色四合才徹底結束。
也讓五條悟一天的好心情也隨之消失。
羂索那家伙，還真像是狗皮膏藥。
嘖，若不是對方實在是太能躲藏，五條悟早就把對方挫骨揚灰。
會議結束，兩人的神情都很凝重。
與紗奈在院內的走廊慢行，微微側眸，五條悟看到她抿起的唇瓣和繃緊的側顏，輕易感受到不安的情緒。
一個人背負太多，沒有人比五條悟更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感覺，即使他並不會因此感到疲憊，但多數人都會感覺累吧？
很辛苦啊，紗奈。
緩慢勾起嘴角，五條悟停下腳步，伸出手抱住對方。
過於燦爛的夕陽，逐漸墜落於庭院高牆的太陽。
猝不及防的擁抱。
以及像小孩子一樣，一點點拍著她的後背。
紗奈：？
片刻，帶著薄繭的手掌搭在紗奈的腦袋上，輕笑聲響起，打碎她凝重的神情：「別擔心——」
「嗯？」詫異於悟的話語，紗奈微微仰頭看他。
殘陽籠罩在兩人周身，肌膚上鍍上一層淺淡的柔橘色的光，
以悟的性格，此時他應該比自己更煩躁才對，畢竟這家伙討厭和高層打交道。
很奇怪，此刻紗奈能感受到對方的情緒很穩定，並沒有因為長老的話語而煩躁，也沒有對高層發生的情況表現出任何不耐煩，沉穩冷靜。
要不是確定滅口這件事不會是悟做的，紗奈都要懷疑，是悟動的手了。
夕陽照在他的側顏，那雙蒼藍之瞳所流露出的情緒是平和且溫柔。
看懂紗奈眼中的想法，五條悟嘖了一聲，曲起指骨，輕輕敲了敲她的額頭：「笨蛋，我才不會干這種給自己增加工作的事情。」
畢竟就算是全部殺死，也只是換了另一批的老橘子。
俯身，五條悟湊近，鼻翼與紗奈的鼻尖觸碰，帶著安撫氣息的吻落在她的嘴角。
沒有任何攻擊性，也沒有任何侵占欲。
是無比的溫柔。
叫人感到心軟軟的。
晃神間，紗奈感受到心髒強有力的跳動，一種無法克制的情緒，和眼中不由自主的感覺到酸澀。
「悟——」她發出輕微的顫音，伸出手，拉住五條悟的衣襟，指尖微微發顫。
恐懼。
她一直所恐懼的。
無法改變的原著。
「我在。」低嘆聲響起的瞬間，紗奈感受到自己腰上多了一雙手臂，緩慢收緊，鼻翼間清晰的聞到屬於五條悟的甜膩氣息。
柔軟的，像是棉花糖。
那無法克制的恐懼以及對既定劇情和世界意識的擔憂，好像也在這一瞬間變得遙遠。
溫暖的，讓人沉溺的懷抱。
欸？
溫暖？
後知後覺，紗奈抬起頭，疑惑地看向悟，問道：「果子效果已經消失了嗎？」
「……」提到這個，五條悟又想起自己一晚上沒睡，在研究如何用咒力束縛冰凍效果的經歷。
簡直就像是把餓了一個月沒吃飯的倒霉人，放在一整個滿漢全席旁邊，而身為超級美味食物的某人睡得格外安逸，甚至於夢話中還叫著「悟」。
誰能忍受！
這種事情到底誰能忍受！
紗奈疑惑臉，注意到他越加豐富多彩的詭異表情。
還沒等她開口詢問，五條悟突然把腦袋搭在她的肩膀上，發出一聲沉重的嘆息：「唉——」
嗯？
貓貓撒嬌？
紗奈摸了摸他的短發，好像比之前的要更柔軟一點。
「昨晚還真是寂寞啊。」五條悟發出感嘆。
敏銳的察覺這家伙又要出么蛾子，紗奈正准備跑路，被他一把圈緊，黏黏糊糊的聲音隨之響起：「所以紗奈醬要多補償我哦~」
腦袋上冒出無數黑線，紗奈翻了個白眼，捏了捏他的臉頰：「……要點臉吧，悟。」
笑鬧了一陣，紗奈恢復精神。
「所以，悟，你覺得是怎麼回事？」除了他們空無一人的庭院。
五條悟的神情也隨之冷下，微微蹙眉：「陰謀。」
很顯然，現在需要大清洗總監部的並不是五條家，以現在五條家勢好的情況，最急的當然是禪院家也可能是加茂。
「是另外兩個家族？」紗奈覺得不太對勁，單純是另外另個家族想要做這件事沒必要血洗總監部高層。
換高層可是會出現各種混亂局面。
混亂局面？
五條悟和紗奈同時想到一個人：羂索！
趁亂才好安排人。
「今年，無論是保守派還是激進派，兩者之間的矛盾沒在惡化，相反因為內閣退出放權，以及咒術師的福利提升而趨向於和平共處。」紗奈開口，語氣儼然帶上幾分肯定：「殺死高層的人是想要徹底的渾水摸魚啊。」
水過於清澈很多東西就無法下手。
那麼，只要水足夠渾濁，那麼渾水摸魚的機會自然大大增加。
所以，羂索的目的，大概率是在總監部安插自己的手下。
這還真是赤裸裸的陽謀，即使五條悟和紗奈知道羂索要安插人手也無法阻止，怎麼阻止？跟其他兩家說你們內部被滲透，所以很危險，我們就別要總監部長老議會團了？
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長老團不僅是為了約束總監，更是修正的一部分。
「……總監部要亂。」紗奈的語氣也隨之凝重。
倘若一個不好，混亂的不只是總監部，還有剛剛才維持住平衡的咒術界。
「咒靈無法參與人類的事，那麼和那些帶有意識的咒靈合作的人是誰——」隨著平靜且沒什麼起伏的嗓音響起，五條悟緩慢開口。
兩人清楚知道對方想說的是誰，但又礙於世界規則無法說出口。
彼此對視一眼。
紗奈覺得悟有些奇怪，悟他似乎好像知道些什麼。
「另外兩家。」紗奈語氣肯定，當然五條家內部也不一定是銅牆鐵壁，她不清楚悟到底知道什麼，是知道羂索的存在，還是只以為是另外兩家的陰謀，但總之，這個思路沒錯。
這件事，大概率和羂索有關，不過以羂索謹慎的性格難道真的會直接當選長老？
她接著又提出一個問題：「可以操控人靈魂的咒靈，是否可以改造人類大腦？」如果是這樣，那可實在是太糟糕了，所有人的立場都變得模糊不清。
顯然，答案是肯定的。
「嘖，那群家伙偶爾也會變得聰明一點。」五條悟隨之感嘆。
……
逆流中的生物，只能被時代的洪流裹挾著不停往前前進。
咒術總監部的覆滅讓三大家族重新洗牌。
紗奈和五條悟變得忙碌。
但對於高專來說，是難得的平靜，沒有任務，也沒有其他咒術師打擾的平靜生活。
話雖如此。
「……夏油，你在做什麼？」硝子越發覺得，自己的兩個同期不太對勁了。
最近夏油傑和五條悟之間的狀態很奇怪啊。
倒不是說鬧矛盾。
正常來說，就算是鬧矛盾，這兩個家伙打一場也就好了，但這次的情況，似乎比鬧矛盾還要可怕。
硝子已經開始思考是否要找紗奈尋求幫助了。
啊——
仿佛就像是原本就互生曖昧的男女，終於心意相通，兩者變得更加黏糊糊，甚至給人一種，只要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對方想的是什麼。
雖然形容的有點惡心，但這真的是硝子的感受。
放在任意一對情侶身上都完全沒問題。
但，如果對像變成了他們倆……
完全不對勁吧！
這種事，放在五條和夏油身上完全不對勁吧！
「怎麼了嗎？」正在思考咒靈排位組合，順帶給五條悟塞了一包零食，讓他一邊玩去不要打擾自己。
他發現了，這個分身悟，感覺比本體還要難纏。
難道是因為紗奈太忙，導致他只能找自己玩？夏油傑不理解，但也不想尊重。
硝子看向夏油傑熟練的把五條悟弄到一邊自己玩，打發的架勢就很哄小孩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微妙陷入沉默：「不，沒什麼。」
是她想多了吧？畢竟五條和紗奈的感情也很穩定。
「對了，硝子，你的蒲公英鼠需要改進一下嗎？」夏油突然開口。
「什麼？」沒能理解對方的意思。
夏油傑舉起手上的書，硝子看去，書頁上寫著【植物與咒靈的融合准則】
緊接著，就聽到夏油傑的解釋：「最近其他咒術師都沒來高專，育獸屋的櫻子小姐邀請我去研究咒靈融合，我們發現了老鼠的另一融合模式。」
直白一點就是：你的老鼠要不要來當小白鼠試試？或許有新的驚喜。
說到這，硝子口袋裡冒出一只毛茸茸的倉鼠腦袋，過長的毛發讓它看起來就像是蒲公英，兩個小爪子握著巨大的葵花籽在哢哢哢。
習慣性的伸手去揉對方的腦袋，硝子毫不猶豫的拒絕：「不，只是改善睡眠對我來說就足夠了。」畢竟她又不需要去任務，比起任務，還是上夜班對她來說更有壓力。
但是最近高專封鎖，連帶著受傷咒術師也少了不少，真是奇怪，硝子有察覺到不對勁，但很顯然，她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引起的。
但，她好像真的成為了自己寫下的夢想：【成為不用上班的無業游民】
莫名感覺也不是一件壞事。
「那還真可惜。」雖然被拒絕，但夏油傑早已有了備選方案。
「砰——」
障子門被拉開，提著黑色籠子的灰原興致勃勃的衝了進來，表情歡快的大聲說道：「夏油前輩，我們找到了！」
用黑色布料封住的籠子。
「是什麼？」硝子好像聽到了吱吱的聲音。
夏油傑豎起拇指：「做的不錯。」
正在哢哢啃薯片的五條悟用六眼看了眼，發出懶洋洋的聲音：「是超大號老鼠咒靈。」
聽起來就很惡心啊！硝子後退兩步。
「你們准備做什麼？」還是忍不住好奇，硝子問道。
敲著二郎腿，神情散漫的五條悟扭頭看向興奮的灰原，又看向捏著下巴正在思考的夏油傑，陽光正好的午後，所有人的臉上都掛著輕松的笑容，似乎只存在於夢境的畫面。
他勾起嘴角，拖著懶洋洋的尾音：「培育皮卡丘。」
「……真的開始朝著寶可夢大師而努力嗎？」真是槽多無口啊。
說著，硝子看向五條悟，微微露出點疑惑的表情：「五條——」
「嗯？」
「你好像有點不太對勁。」硝子認真說道。
聽到她的這句話，五條悟也露出細微詫異的表情。
不等他開口，硝子稍微靠近一點，跟著說道：「這個時候，你應該興奮的參與進去吧？」
問出擔憂詢問的硝子，若是他之前記憶中的硝子，其實並不會表露出明顯的關心，大概是和職業有關。
五條悟低垂下眼眸，笑意變深，果然和記憶中的不一樣了啊。
咬著薯片，五條悟理直氣壯：「畢竟就算我不參與，皮卡丘也是我的！」
「……」果然是你啊。
硝子確定，五條還是那個五條，完全沒有改變。
當然，關於夏油傑試圖成為寶可夢培育家這件事……
感覺根本就是錯頻道的說。
但詭異的是，不知道是游戲加成，還是夏油傑本身存在成為寶可夢培育家的天賦，在經過一周「艱苦卓絕」，死了七八只老鼠咒靈後——
竟然真的有要成功的苗頭！
育獸屋內，包括被拉來的七海，所有人全神貫注的盯著在營養倉內的黃色蛋。
櫻小姐臉上掛著溫和笑容，「准備好了嗎？」
她准備按下紅色按鈕。
作為夏油傑培育的第一個物種，說不期待那絕對是假的。
看了一遍咒靈和植物的配比，已經有朝著科學怪人方向進發的夏油傑嚴肅點頭：「沒問題，開始吧。」
「砰——」
隨著紅色按鈕落下，機器內部的水迅速被排開。
即使是分身，在各項數值上都保留本體屬性，也就是說，分身悟的六眼依舊可以清楚的看到咒力痕跡。
蛋內的咒力隨著水位的下降，逐漸趨向於一種平衡的狀態。
「要成功了嗎？」灰原發出期待的聲音。
在眾目睽睽，也可以說是萬眾矚目，那顆黃色的蛋掉在了軟墊上，櫻子小姐溫柔的擦去上面的羊水。
「嘗試注入咒力吧。」她道。
分身悟毫不客氣，迅速往蛋內注入咒力。
隨著咒力打破原本的平衡，蛋散發出暖黃色的光芒。
蛋殼碎裂，裡面的生物頂開蛋殼。
「吱吱——」長相無比接近卡丘，但是尾巴是兔子尾巴的不明生物出現了！
「哇——」
齊刷刷中帶著莫名其妙的驚嘆聲響起。
「這算是成功了？」硝子懷疑人生。
雖然知道育獸屋創造出來的生物會變得可愛，但看到這種神似皮卡丘的萌物，果然還是會克制不住的發出驚嘆。
這到底是咒靈還是寶可夢啊？
「看起來是成功了。」第一次成功創造出新物種，夏油傑心情不錯。
「很好，就叫皮卡丘了！」當機立斷，五條悟給對方取了個……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出來的名字。
「吱吱？」名為皮卡丘的老鼠好奇的看向眼前的人類。
因為是一級咒靈，本身具有一定的自我意識，所以在看清眼前相當可怕的兩個人之後，皮卡丘無師自通的學會了「夾尾巴做人」。
討好一般的蹭了蹭在場最強的夏油傑的手（因為五條悟是分身，力量分了一半，沒有夏油傑強。）
看到皮卡丘討好的蹭著夏油傑，五條悟戳了戳它的後腦勺，短毛的觸感更像是貓。
皮卡丘回頭看他一眼，十分具有人性化的嘆了口氣，然後又雨露均沾的蹭了蹭五條悟的手指，接著伸出小爪子拍了拍他，好像在說：可以了嗎？
原本對這小家伙不太感興趣的七海露出微妙表情：「啊，這只感覺很適合照顧五條前輩。」
「哈？」五條悟發出不滿的聲音。
「吱吱」保持著老鼠叫聲的皮卡丘歪著腦袋。
五條悟拎起它的後脖頸：「你要說皮卡皮卡。」
其余幾人看到他的樣子，紛紛露出無語的表情，拜托……你這太為難一只咒靈了吧？
但很顯然，皮卡丘這種生物就是很聰明。
它迅速領悟到了精髓，豎著耳朵：「皮卡皮卡！」
「不錯不錯。」眼睛一亮的五條悟摸了摸它的腦袋。
其余人：……
有時候，不得不說，當（五條）悟的寵物，需要一點智商。
「悟、傑——」
隨著障子門拉開，夜蛾突然出現，嚇得一群人瞬間老實。
傑尼龜和妙蛙種子慢悠悠的從夜蛾身後冒出來。
「皮卡？」看到出現和自己一樣的生物，皮卡丘露出奇怪的眼神。
傑尼龜和妙蛙種子也愣住。
三只在寶可夢史上相當具有人氣的存在形成史詩級會面。
「……我們干脆把咒術高專，改成寶可夢培訓基地吧。」不靠譜的五條悟發出不靠譜的宣言。
傑尼龜興致勃勃的湊過去，揮舞著手，皮卡丘跳下來和對方友好握手。
「傑尼、傑尼」
「皮卡、皮卡」
夜蛾看到又多了一個不明生物，揉了揉額角，表示無語，但這群家伙只是折騰出一個新物種，問題貌似也不大，擺爛了，懶得計較。
傑尼龜和對方交涉完畢，開開心心的邁著小短腿和五條悟貼貼。
結果原本友好的皮卡丘在看到對方貼近五條悟後，突然暴怒，直接甩著耳朵打在對方腦袋上。
「啪！」
清脆的一聲，傑尼龜痛苦的捂住腦袋，反應過來後，握緊拳頭不爽的看向對方，發出大叫：「傑尼、傑尼！」
皮卡丘跳到五條悟肩膀上，宣誓主權的行為非常明顯
硝子精准總結：「二胎的爭寵。」
七海看了眼正十分惡劣的故意袖手旁觀，看著兩只寶可夢打架的五條前輩，吐槽了一句：「子女不和，多半父母無德。」
眾人齊刷刷看向五條悟。
很好，確實無德。
第085章 變成精靈
玩鬧過後，五條悟和夏油傑跟著夜蛾身後。
三人走過連廊，夏油傑的余光之中被幾棟別具一格的建築吸引，不用想都知道，那是紗奈弄出來的。
緩慢走向空余的辦公室。
影子被陽光拉長，照在連廊的牆壁上。
外面是茵茵綠地，短短幾周時間，部分葉子已經開始泛黃。
跟在夜蛾身後走在連廊裡，夏油傑無端覺得這次的場景很叫人覺得熟悉。
後知後覺，在進行星漿體任務時也是這樣的場景，夜蛾走在前面，他和悟走在後面，刺眼的陽光，和煦的風，在記憶中的場景逐漸變得遠去。
「悟——」想到天內，夏油傑突然看向五條悟。
五條悟扭頭看去。
陽光照在他臉上，那張過於精致而叫人感覺疏離的面孔，在對上夏油傑的目光時，露出隨意懶散的神色，「怎麼？」
即使是分身，依舊保留著本體的記憶和習慣，嚴格來說，和本體沒有任何區別。
「不知道她最近過得怎麼樣。」並沒有說名字，但五條悟還是接收到了暗示，雙手插兜，懶洋洋的看向白白的天空。
是啊，這一次，天內也好好地活著。
所有人都活著。
「應該很不錯吧。」那家伙，現在和愛自己以及自己愛的人在一起，就已經很幸福。
夜蛾沒有理會那兩個家伙難得的溫柔，打開空教室的門，徑直走到了講台。
和上一次天元融合的任務不一樣，夜蛾這次的表情有些凝重。
意識到夜蛾是有正事要提，夏油傑也收斂起臉上閑適神情，嚴肅開口：「是總監部又出事了？」
因為五條悟的緣故，他已經知道總監部被團滅的事情。
這種事，即使封鎖一時，但那麼多咒術師的工作都需要安排，很容易就被捅破。
如果一場計謀是針對御三家其中之一，那麼或許還有戲，同時針對三家，那麼就完全是以卵擊石，咒術師的騷動很快就被按下。
「……也不是。」夜蛾開口。
距離總監部被團滅已經過去半個月，夏油傑飛快的看了眼五條悟，從悟那邊得到不少信息，他也不算是一無所知。
緩慢道：「長老團的人選已經敲定，除了御三家每家兩席外，另外三席，目前待定的為：九十九由基、狗卷鈴以及西宮葉桃。」
說完他看向兩人。
這些信息暫時沒有通告，畢竟這次咒術界不僅是損失重大，更重要的是這算得上是對咒術界的蔑視。
來自咒靈的挑釁。
「九十九由基？」夏油傑知道這個女人，同為特級咒術師，那家伙好像一直在國外，沒想到這種時候竟然回來了。
還成為了長老？那個女人？
「嗯。」夜蛾點點頭，關於九十九成為長老估計不只是因為樂嚴寺。
比起九十九由基，顯然是樂嚴寺的身份更適合成為長老，但樂嚴寺卻選擇讓九十九由基上，這裡面不得不讓夜蛾多想。
也就是說，保守派的其他人也同意讓九十九成為長老。
難道和那個特級咒靈有關系？夜蛾不清楚。
陽光照在窗欞上，空氣中似漂浮著細密的光點。
五條悟和夏油傑覺得夜蛾要說的應該不只是這個。
果然，夜蛾繼續開口：「咒術總監要在這周選出來。」
「一級咒術師具體投票資格，普通咒術師只有一票，但是特級是例外，為五票，長老則是十票。」
也就是說，五條悟和夏油傑兩人就是十票了。
咒術界一級咒術師只是少數，只有幾百人，而其中多數人都依附於御三家，所以票數是固定的。
總監部大部分高層的死亡，對於咒術界來說，絕對不是一件輕松結束的事情。
無論是御三家還是普通咒術師，都陷入了混亂，沒有牧羊犬的羊群必然會產生混亂。
但御三家很快派出了新的長老。
不出意外的咒術總監的位置，御三家都想要。
像夏油傑這樣的散票，尤其是特級散票就顯得很重要。
「票數過半則為咒術總監。」夜蛾說著把兩分投票名單交給兩人。
關於這個投票事宜，夏油傑倒是不清楚，接過那張紙看了起來，五條家的參選人……
他露出毫不意外的笑容：「果然是紗奈啊。」
按照紗奈的布局，怎麼看都是奔著咒術總監去的。
說著夏油傑在紙上覆上自己的咒力，然後填上紗奈的名字，遞還給夜蛾老師，看向一旁似在走神的五條悟說到：「既然這樣的話，紗奈的勝率很大啊。」
雖然是分身，但本體所經歷的一切，24小時後分身都會有意識，所以分身悟沒填，他在家的時候已經填過了，一人一張多了作廢。
夜蛾填的自然也是紗奈。
收好表格，夜蛾又看向那兩個少年，不知不覺，這兩個家伙早已能夠獨當一面，心底止不住升起感嘆情緒。
「總監部已經正常運轉，因為之前封校，任務堆積的比較多，最近會比較辛苦。」說到這個，夜蛾又補了一句：「總監部頒布了：追殺名為「真人」那個特殊咒靈的擊殺令。」
真人。
也就是造成總監部團滅的凶手。
五條悟和夏油傑雖不算了解那只咒靈，但很清楚，那只咒靈是把人類當做玩具的存在，並且一直不停的再嘗試改造人類的靈魂和形態。
「果然是他。」夏油傑的臉色變得陰沉。
「對方的能力大概就是手掌接觸人的身體，破壞靈魂，咒術可以抵抗，但是遇到還是要小心。」雖然相信兩個學生的能力，但在夜蛾看來，他們先是：學生，才是特級。
五條悟對真人的資料知道的並不多，畢竟他那時候還在被獄門疆封印，等他出來的時候，那東西早就被羂索吸收了，只是從學生們的口中簡單得知了一些關於他們的經歷。
或許紗奈知道的會多一些，不過礙於束縛或者規則，他們倆之間的情報似乎無法互通。
而現在，名為真人的咒靈還在作惡，那麼大概率羂索留著對方還有用處。
一瞬間的功夫，五條悟思考了許多。
外界時間不過一秒，囂張而又懶散的嗓音響起：「沒問題的，我和傑會負責祓除對方。」
他自信回答，張揚的模樣一如既往。
夏油傑跟著點了點頭，額前的劉海隨之晃動，露出溫和的笑容，衝著夜蛾老師微笑道：「交給我們吧。」
聽到兩位學生這麼說，夜蛾也沒有多說什麼，還需要上交報名表，又叮囑了幾句後帶著報名表離開。
因為總監部的混亂，他的工作量也激增，就算清楚總監部高層的死亡和紗奈沒有關系，但夜蛾有時候還是會忍不住的想到，難道真的不是那家伙的詛咒？
總之現在還真是大混亂。
等夜蛾離開，夏油傑遲疑了一下，扭頭看向五條悟，問道：「你覺得冥小姐會把票投給誰？」
冥小姐也是一級咒術師，雖隸屬高專，但實際上屬於散戶，她的票就顯得尤為重要。
而京都樂嚴寺之類的保守派……他們倒是一向不喜歡激進的改革，紗奈給出的東西不知道他們作何想法，所以那些人的票數也是待定。
關於票的問題，身為五條家主的悟自然很清楚，「樂嚴寺和九十九由基都投給了紗奈。」
欸？
夏油傑驚訝，九十九由基是特級吧？
連九十九由基都——
「紗奈醬果然很有魅力啊。」夏油傑隨之感嘆道，說著，他突然想到，如果紗奈真的成為總監部部長，那麼五條悟這家伙……真的還有人能夠阻止嗎？
那家伙絕對的是超級寵溺悟的性格吧？
總感覺，整個咒術界都會被這對情侶玩壞啊。
「至於冥小姐——」說到對方，五條悟嘖了一聲，雙手搭在腦後，干脆翹起腿，語氣平靜：「只要誰家的錢出的夠多，那家伙的票數就是誰家的吧。」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這還真是冥小姐干的出來的事。
落在屋內的光線逐漸偏移，夏油傑站起身，陽光照在他的身上，他整個人都沐浴在陽光中，毫無陰翳的笑容浮現在臉上：「說起來，紗奈之前不是叫我們記得打理植物園嗎？」
「啊。」五條悟後知後覺，貌似記得有這回事。
因為紗奈的咒力並不是像五條悟一樣，是無限的，所以前段時間，她的分身就已經被召回，只剩下五條悟的分身還老老實實的當著好學生在高中上課。
把椅子放好，身為好學生，夏油傑一向在細枝末節上也做的很好。
「走吧，去植物園吧，說起來，紗奈現在在准備競選的事情嗎？」還真是期待啊，咒術總監將會是他們的朋友。
那咒術界絕對可以橫著走吧？夏油傑由此想到。
……
另一邊，被「寄予眾望」的紗奈目前正在處理五條家內部家族事務。
陣屋內還有五條悟和九十九由基。
兩位特級嚴格意義來說還是第一次見面。
見面趨勢……
好像不是很友好。
可賦予自身的式神「凰輪」在她身後盤旋，像是一條飛龍。
九十九由基也算是第一次看到五條悟，神情淡漠，穿著黑色帶五條家紋狩衣的少年，所給人帶來的壓力，不亞於任何一位長老級別。
還真是和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
「喲~你喜歡什麼類型的女人」相當豪放的九十九由基問出了經典台詞。
「哈？」無論是上次的記憶還是這一回，五條悟本身對九十九由基沒有交集，唯一知道的就是【這家伙是個能夠直接擺爛逃離咒術界控制的家伙】。
「當然是紗奈醬啦~」相當自豪的口吻，因為對對方沒有什麼惡意，再加上對方把自己的票投給紗奈，本質上應該是屬於自己人。
五條悟一開口，那種清冷氣質頓時消失，連帶著疏離感也散去不少，
九十九由基愣了下，倒是沒想到五條悟的性格是這個樣子？總感覺……
「哎呀呀，紗奈醬嗎~不錯的眼光。」在某種意義上也算是搞笑達人，九十九由基豎起拇指，給予對方肯定。
毫不客氣的收下來自對方的贊美，五條悟覺得沒毛病：「那當然。」
「我說，九十九你過來就是為了說這個嗎？」紗奈有點頭疼，這家伙，感覺一如既往的不靠譜。
屋內只有他們三人，敞開的後院門能夠清晰的看到院內的景觀。
一株株立在翠綠莖稈上的紅色金魚，沒錯，就是紅色金魚。
因為已經見過對方離譜的植物，所以在看到那紅色金魚迎風搖晃時，九十九由基尚且還沒有露出太過驚訝的表情。
等下離開的時候，讓紗奈醬送自己一些吧。好奇心同樣強大的九十九如此想到。
走進屋內，直接坐在了榻榻米上，九十九由基的姿勢也是相當豪放，盤腿坐著，凰輪在她身後游走。
屋內重新陷入安靜。
紗奈放下筆，走過去同五條悟一起坐在她對面，給她倒上一杯茶。
氣氛逐漸變得古怪。
「你讓我調查的東西有點不對勁。」提到嚴肅話題，三人嬉笑的表情淡去。
紗奈的表情隨之凝重。
九十九由基成為總監部長老自然有五條家的一份力，以保守派剩下的那幾個人，想要推一位長老出來可不是容易的事。
五條家與保守派之間並未有合作，紗奈合作的對像一直是九十九由基。
保守派也需要變革，而那場變革的發動著必然不能是外人。
「真人那個咒靈，他是自所有記錄以來，第一個能夠觸碰到人類靈魂的咒靈，誕生於人類的憎惡於對死亡的恐懼。」她端起茶喝了一口，「事實上，即使是對同一樣感到恐懼，所誕生出的咒靈也是不一樣的。」
九十九由基說出這句話時，紗奈腦子裡浮現出漏瑚的話：【就算百年後在曠野中放聲大笑的不是我們，只要是咒靈就足夠了。】
原來是這個意思嗎？
即使同源於人類的恐懼，但所誕生出的咒靈也是不一樣的，外表、咒力、思想，全部都是不一樣的。
「但——」九十九的聲音變低。
天空的雲也同步遮蔽了陽光，原本明亮的陣屋內，陷入昏暗。
「真人目前似乎並不是完整的咒靈體。」提到這個，九十九甚至有種自己對咒靈的了解還是不夠透徹。
說著，九十九停頓了下，又開口：「他……應該只是咒胎。」
她於對方交過手，那家伙能夠自由操縱自己的靈魂，也正因為能隨意改變自身，讓九十九由基產生困惑，完整的咒靈是無法改變自身屬性與形態，即使是操控自我靈魂的家伙，但他的變化實在是太過隨心所欲。
「那家伙是咒胎？」五條悟有點驚訝，上輩子他倒是沒有和對方正式交手，倒是不清楚那只咒靈的情況。
目前來說，九十九所能提供的關於那只咒靈的信息只有這些。
而紗奈則恍然，怪不得羂索依舊沒有殺死對方，不僅僅是因為布局沒完成，還因為真人沒有徹底「成熟」嗎？
「另外，長老內部暫時沒有看出被入侵的痕跡，說起來——」提到這件事，九十九由基不爽的直接把水一口灌下，「禪院家和加茂家，以及另外兩位也就算了，為什麼我連五條家的長老都要一起盯著啊？」
五條家有五條悟坐鎮要是還能被對方把人換了，這家伙還是趁早下台吧。
面對逐漸加重的工作量，九十九由基深感不滿，她本來以為自己回來是做高專老師，結果莫名其妙成為長老也就算了，還要盯人？！
「嘛——」紗奈平靜的喝了口茶。
倒是神情淡漠的五條悟率先開口道：「真人不僅可以改變靈魂，還能夠改變大腦。」
也許內部的人已經被對方更改了認知……剩下的話不用說九十九由基也知道。
長老內部，最強的只有她，單純來說，能成為長老的人咒術不一定是最強的，但必然是對家族最有利的，所以裡面的人是否被替換還真不好說。
「真是個糟糕的對手。」九十九煩躁的揉了揉腦袋，嘖了一聲，算是應下這件事，又看向紗奈：「咒術總監之位快要落定了嗎？」
還是趕緊敲定吧，九十九由基對於和老頭子們共事也充滿了厭煩的情緒。
那群家伙還真的麻煩，這麼大一把年紀還不如直接退休來的好。
「嘛，如果沒意外的話。」紗奈可不覺得羂索會坐以待斃。
不過和一個老家伙搶咒術總監的位置，嘖嘖嘖，紗奈不僅沒有尊老愛幼的念頭，甚至想要干脆殺了他比較好。
目前普通一級咒術師的散票大多是投給紗奈以及加茂家的另一位，真是奇怪，對方似乎對總監之位依舊勢在必得。
「說起來，天元那邊怎麼樣？」這才是現在最重要的，無論是他們還是羂索，雖然目標不一定，但都需要用到天元。
「還是老樣子，縮在結界裡。」而且不願意見她，九十九聳聳肩。
另外想到一件事，紗奈覺得有必要詢問九十九證實一下：「說起來——星漿體可以感應到天元的存在，從而無視門嗎？」
嗯？一旁原本安靜聽兩人交流的五條悟露出詫異表情：「星漿體不止一個？」
紗奈和九十九由基同時回頭看他。
九十九：「這件事你沒和他說？」
紗奈：「……啊，忘了。」
她是真忘了，事情太多，而且每次和悟獨處總是忍不住貼貼，拜托，成年熱戀中的小情侶獨處正兒八經談工作什麼的太為難人了吧？
五條悟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湛藍蒼瞳扭頭看向紗奈，眼神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咳咳——」心虛，紗奈默默的錯開目光，這件事還是選擇性遺忘吧，繼續強行拉回正題：「所以星漿體可以感應到天元？」
「正常來說是這樣。」九十九說完，又補充了一句：「如果天元不願意見，其實可以強制『開門』，不過強制開門會被總監部算作攻擊行為。」
所以天元和星漿體之間算是有GPS定位？那麼原著內羂索能夠直接打破薨星宮進入……是冥小姐！
「咒靈一方如果把持住星漿體，拿到正確的路，直接闖入薨星宮。」逐漸凝重的嗓音，即使目前來看，這個可能性很小，但紗奈絕對要阻止這個事情的發生。
五條悟和九十九同時沉默。
很顯然，對方說的沒錯，而有過上次的記憶，五條悟也知道，羂索後續的計劃裡，天元無疑是重要一環，而虎杖和宿儺的手指……
對於五條悟而言，最簡單的破局方式無疑就是殺死虎杖。
但——他又怎麼可能殺死自己的學生。
「天元不會配合我們。」九十九由基冷靜開口，不僅不會配合，甚至會把自己關在更幽暗的地方，天元那個家伙……小心思可一點都不少。
「那就直接讓傑把他吸收了吧~」歡快的說著可怕的話，五條悟可一點都沒打算放過天元。
本打算嘗試說服天元，聽到五條悟的炸裂言論，紗奈表情微妙：「你是想讓傑被咒術界追殺嗎？」
吸收天元？
哪怕是就算總監部全是自己人都免不了被咒術界追殺。
開什麼玩笑！
五條悟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這件事暫時是一個無解的話題，天元確實不是那麼好說服，而這輩子變動的事情太多，羂索接下去的計劃也是個位置上，已經完全不能參考原著劇情了。
緩慢長舒一口氣。
覆蓋著太陽的烏雲緩慢飄走，再次落下的陽光依舊刺眼，屋內重新由昏暗變得明亮。
陽光落下，把三人的影子拉的很長。
片刻的安靜。
「你們覺得加茂聖一的死亡是個意外嗎？」紗奈再次開口問道。
九十九由基的回答也很果斷：「絕對不可能吧。」
「嘛，絕對是被盯上。」五條悟也給出相同的答案。
死亡不是意外。
但死去一個咒術總監和長老雖然可以讓咒術界暫時混亂，但是只要御三家在，咒術界就徹底亂不起來。
御三家，毫不誇張的說，是咒術界的基石。
而五條悟和紗奈都清楚羂索就是百年前的加茂憲紀，那麼他為什麼要大費周章的把加茂聖一殺死？
比起殺死對方，直接改造加茂聖一的大腦，讓他成為傀儡不才是最優解嗎？
五條悟顯然也意識到這個問題：「加茂聖一……知道了什麼？」並且對方寧死不從？
嘛，雖然五條悟一向很討厭老橘子們，但不得不說，有些老橘子確實是那種為信念而死的家伙，想要讓他們同流合污是絕對不可能的。
「被滅口嗎？」九十九由基知道的沒有那麼深，但淺顯一些的問題也很明亮。
無法讓加茂聖一同他們合作，甚至不得不殺死對方，很顯然的答案，加茂聖一必須死，那必然是他知道了什麼。
紗奈聞言露出清爽笑容，「那要不要去加茂家逛一圈？」
說著，她拿出嶄新的樹果：「加茂家一日游怎麼樣？」
九十九由基和五條悟同時露出亮閃閃的眼神。
「干了！」
「沒問題！」
……
而此刻，陽光過於燦爛的高專眾人也陷入了困擾。
植物園的長勢遠比想像的更可怕，只是幾天沒來，之前長出的雜草又重新冒出頭。
「紗奈竟然獨自一個人管理這麼可怕的植物園嗎？」除草結束的硝子發出嘆息，簡直比她上夜班還要可怕。
幾只寶可夢也被拉來在地裡干活，七海的那只雲犬也在。
「還真是辛苦啊。」發出同步感嘆的夏油傑說到。
五條悟聳了聳肩，紗奈醬每次除草都是讓小金團子動手，本質上，她自己是完全不辛苦，不過他並不介意同期們這麼想~
白嫖的勞動力，不要白不要。
「阿丘——」不遠處的七海突然打了個打噴嚏，接連好幾聲：「阿丘阿丘——」
灰原抱著雜草看向他，擔憂問道：「七海你還好吧？」
「好像是有點鼻炎。」七海不太適應，也可能是因為這一片植物上面都有絨毛的關系，雲犬叼來一顆黑色的果子放到七海身邊，拱了拱他的身體。
差點摔倒，七海疑惑看去。
「汪汪汪——」雲犬把果子叼起，又遞到七海手上。
「哇哦，是在擔心你吧。」湊過來的五條悟開口道。
七海一扭頭發現前輩們都湊了過來。
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沒事，不用擔心。」面對雲犬，七海是真的把對方當做寵物，摸了摸它帥氣的小腦袋，臉上流露出一點點的微笑。
而雲犬一個勁的供著七海的手，把果子往他嘴裡放。
看到這一幕，硝子點了點臉頰，確定的開口道：「動物好像都會尋找生病時候能吃的草藥，給自己治療，所以他的意思應該是讓你吃下這個樹果吧？」
說完，雲犬認真的點頭。
「欸？是這樣嗎？那雲犬還真是厲害啊！」灰原元氣十足的開口，摸著雲犬的背。
被誇獎的雲犬瘋狂甩著尾巴：「汪汪汪——」
「吃下去吧七海，不要浪費雲犬的心意。」夏油傑微笑開口。
五條悟自然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就是說，七海吃下去吧。」
捏著那個黑色的果子，七海看向身旁的前輩們，雖然不太好，但他怎麼感覺，兩位前輩完全是在看熱鬧？
「汪汪汪——」雲犬用腦袋頂著他。
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下，七海深吸口氣，一口咬下果子。
意料之外的清甜口感，不是很膩也不是很甜，味道淡淡的，果味很足，有點像是桃子和葡萄混在一起的口感。
「哇——」
「哇！」
「哇哦——」
齊刷刷的震驚聲響起。
七海疑惑的看向眾人。
不等他詢問，硝子率先提供了自己的隨身小鏡子，開口道：「七海，你變成精靈了！」
七海：？？？
低頭看向鏡子，金色短發快速變長，五官像是被細化後的精致，眼睛變成金色，皮膚變白，耳朵變尖。
繼五條悟變成雪女之後，下一個受害者，七海變成精靈了！！！
灰原興奮的開口，誇贊道：「哇，七海你變得比女孩子還要漂亮！」
捏著小鏡子的手僵住。
七海：……這根本不是誇獎吧！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2-8 16:30
第086章 七海黑歷史
靜默無言。
很好。
七海真的變成精靈了。
被眾人這麼盯著，並不喜歡受到關注的-七海撇過頭，試圖擺脫這幾個家伙叫人窘迫的目光。
尖尖的精靈耳隨著他尷尬的內心而止不住的抖了抖。
大家盯得更起勁了。
盯——
會動的尖耳朵。
硝子：……雖然不太好，但她覺得……有點想解剖看看。
想到上一次五條悟變成雪女的經歷，各種意義上都留下了慘痛的黑歷史，夏油傑的眼神微妙有點不對勁，目光投向變成精靈的七海，「所以、七海你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雖然看起來哪裡都很奇怪。
隨著夏油傑的提問，四周陷入一片詭異的寂靜。
七海摸了摸自己的長發，就算不照鏡子，他也覺得這長發肯定很別扭，他感受了一下目前的身體狀況，誠實回答道：「不對勁的話……好像沒什麼。」
「七海真的成了精靈？」終於把沒說完的話說完，硝子盯著七海那張仿佛是加了美顏，又經過精修的臉，評價道：「感覺是那種可以直接出道當男模的水平了。」
「哈——」聽到硝子評價，第一個炸毛的沒想到是五條悟。
他一臉難以置信的看向對方：「哈，我變成雪女的時候，硝子你可沒有這麼誇我！」
見眾人看過來，五條悟理直氣壯：「傑，可是很喜歡那時候的我！」
夏油傑腦袋冒出青筋：……黑歷史，絕對是黑歷史！
「殺了你啊。」臉色陰沉、黑著臉，夏油傑現在真的有點想殺貓！
「……啊，五條啊。」硝子扭頭看他。
這家伙完全就是故意找茬吧？
「如果是雪女的話，是當男模還是當女模？」發出致命疑問的還得是硝子。
灰原難得沒參與聊天，而是一臉緊張的看向七海，他感覺現在的七海看起來有點奇怪。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七海感覺自己的皮膚被包裹在衣服裡非常不舒服。
非常、非常不舒服。
伸出手不適的拉扯著高專校服的衣領，微微蹙眉，那過於精致的面龐凸顯出叫人驚艷的氣場。
硝子：嘖嘖嘖，是那種出去就會被富婆包養的長相。
那些布料像是一條條粗劣的繩子，死死的束縛住了他，讓他深感不適，甚至連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原本清醒的大腦變得渾渾噩噩，雙目無神，長發落在腰間，輕柔的風掃過臉頰，讓他感受到一陣舒暢，但這舒暢很快就被束縛所帶來的窒息感覆蓋。
緩慢伸出手，手指搭在高專校服外套的紐扣上，輕而易舉的解開外套。
要脫掉，換成其他的。
這個意識盤旋在他腦海中，並且他也真的那麼做了，並且無法克制。
「喂、七海，你還好嗎？」尚且有良心的夏油傑正准備阻止對方，結果剛觸碰到七海，就被莫名其妙的電了一下。
「前輩！」灰原擔憂的叫了一聲。
夏油傑看向自己的手掌，受傷不嚴重，隨意的用反轉術式修復，但七海目前的樣子則是完全不對勁。
「咒力消耗還算平緩，大概是沒意識了。」擁有六眼的五條悟開口道。
不得不說，身為咒術師的身材果然是無可挑剔。
七海開始解開自己的襯衫紐扣。
「哇哦——」相當惡劣的五條悟不僅沒有任何組織的念頭，反而舉起手機，他一定會記錄下來自七海的超絕黑歷史！
看到五條悟熟練的架勢，夏油傑額頭冒出青筋，他有理由懷疑，自己之前被他愚弄的畫面，這家伙絕對也有記錄。
有機會，把悟的手機砸了吧。
「這樣、不太好吧？」小天使灰原面對五條學長的行為想要阻止，但是自己又打不過對方，啊，就算打得過也不能毆打前輩才是。
灰原內心陷入糾結情緒，只能寄希望於夏油學長能夠阻止對方。
但——
能夠成為摯友的兩個人又怎麼可能會是好東西！
硝子注意到灰原天真的眼神，對他露出同情，夏油傑這家伙——只會更加火上澆油才是。
襯衫已經全部解開，非常漂亮的腹肌線條，胸肌也很完美，是那種漂亮但不誇張的類型，硝子認真打量一番後，給出高度評價：「很不錯，滿分。」
而意識陷入迷糊的七海顯然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
腦海中只有一個聲音，他不能穿這些！不能讓這些東西束縛住精靈，他是向往自由的！
七海的手毅然決然的伸向了皮帶。
意識到他又准備脫褲子，硝子迅速轉過頭，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雖然，她是醫生見過很多無論是男性也好、還是女性也罷，那些身體對醫生來說都是一樣的，但不代表她可以無所謂看到鮮活的。
「啊啊啊！七海海不要啊！！！」灰原手忙腳亂崩潰大叫，一邊撿起七海扔掉的衣服，一邊試圖拯救即將誤入歧途的少年。
但七海此刻什麼也聽不到，飛快的抽出腰帶，往下一脫，已經無法阻止七海步入「死亡深淵」，灰原絕望的睜大眼，再次確定了：紗奈老師的果子不能隨便亂吃！！！
社死怎麼不算死亡呢！
「哇哦哦，黑色四角褲嗎？」夏油傑評價了一句，然後舉起手機，這種時候果然要拍照留念吧。
「啊啊啊！七海海你振作一點啊！！！」這麼下去，等七海恢復的時候，他絕對會想殺了所有人！！！
屑DK之所以被稱之為屑DK，完全是這兩個家伙夠惡劣。
「欸~我還以為七海會穿印有章魚哥花紋的四角褲。」
這種話，絕對只有五條學長可以說得出口，甚至還帶著歡脫的尾音，灰原感覺自己的壓力更大了。
等到七海恢復過來，第一件事絕對是要把他殺了吧？畢竟，七海又打不過兩位前輩！！！
「怎麼想都不可能吧。」夏油傑淡定吐槽，看起來一本正經，但是比起五條悟還要不靠譜。
已經脫得干干淨淨，被束縛的感覺終於消失，七海緩緩回神。
「汪汪汪——」
雲犬的叫聲徹底驚醒七海。
猛地回過神，入眼就是灰原比哭還難看的表情，七海感覺腦子沉沉的，有點不適應的撫摸上大腦，疑惑的看向灰原，正准備開口，發現灰原手上抱著的事……
意識到不好，七海猛地瞪大眼，油然而生的窒息感席卷而來。
僵硬的、像是機器人一樣，緩慢的低頭。
風和野草卷過他的大腿，兩股戰戰。
光的。
遛鳥了。
「哎呀呀，七海海的資本還是很不錯的嗎~~~」幸災樂禍絕對是五條悟，他豎起拇指，給七海比了一個相當優秀的大拇指。
一瞬間，緋紅從脖頸往上蔓延。
「七海變成粉紅色的了。」連一向沉穩靠譜的夏油傑也開口感嘆。
毀滅吧！
毀滅吧！
這個高專就應該徹底毀滅！
七海的咒力都變得不平靜，像是沸騰的油裡滴入水，劈裡啪啦的火光濺射出，帶著殺氣，比他獵殺咒靈時還要可怕的殺氣泄露出。
「等、等下！」眼見真的要打起來，灰原急中生智，快速開口：「那個，七海，你還是先穿衣服吧！」
「汪汪汪！」雲犬跟著叫喚。
已經被氣瘋的七海試圖找回理智，捏了捏額頭，還是得先穿衣服，這個念頭剛剛出現，七海腳下的泥土突然裂開，從裡面冒出綠色的植物，順著七海的雙腿往上。
在三人好奇的目光下，把七海包裹成一個繭狀物。
「發生了什麼嗎？」突然安靜下來，感覺大事不妙的硝子開口問道。
該不會七海小宇宙爆發，把兩個屑DK打死了吧？
雖然不太好，但她選擇支持七海。
「……美少女變身了。」炸裂發言的絕對是五條悟，在看到七海被裹成球，五條悟以拳擊掌，恍然大悟：「果然是美少女的變身吧！從精靈王子變成精靈公主！」
夏油翻了個白眼，一語道破這家伙的想法：「你就是想看女裝七海吧。」
「金色長發的女性七海聽起來就很不錯。」完全不掩飾自己惡劣行徑，五條悟的表情都變成了Q版動漫化，伸出手做出猥瑣的捏捏樣子，嘴裡念念有詞：「我可以幫七海一把哦~」
「不，這樣的話還是算了吧。」灰原拼命攔住准備上前的五條前輩，生怕，七海真的一個憤怒直接殺了學長。
雖然知道肯定殺不了。
幾分鐘的時間，綠色的繭已經破開，重新穿上白色充滿玲花圖案的襯衫，下半身也是玲花圖案淡綠色的貼身長褲，肩膀上掛著從左到右的蕾絲。
「哇——」齊齊的驚嘆聲響起。
七海深吸一口氣，在看到兩位學長毫不掩飾的八卦眼神後徹底悟了，這兩個家伙一開始就是准備看戲的！
沒忍住好奇的硝子用手指捂住眼睛，偷偷摸摸的看了眼。
沐浴在陽光下的絕美男子。
金色的長發被陽光暈染，白皙的皮膚透著健康的紅潤光澤，睫毛細長挺翹，唇瓣嬌艷欲滴，比起雪女那種冰冷的疏離感，精靈給人的感覺則是陽光開朗且溫和。
當然，開朗陽光……完全不適合七海的屬性吧！
感受到自身發生的變化，七海甚至感覺自己好像可以聽到萬物的聲音。
「汪汪汪——」七海海~
嗯？
七海震驚的瞪大眼，看向坐在自己腳邊的雲犬，剛剛是它在說話？
「汪汪汪——」七海海，你怎麼樣？
見七海沒有理會自己，雲犬焦急的用腦袋蹭他。
「汪汪汪~！」難道傻了！
「不，沒有，我很好……」七海摸著雲犬的腦袋，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畢竟……
他真的沒有把自己變成精靈的愛好！
又不是每個人都像是五條，會喜歡變成雪女！
「所以七海你有感覺到哪裡不適嗎？」尚且還有良心，但是依舊沒有把自己剛剛拍下的黑歷史刪了，夏油傑微笑詢問。
所謂的，有良心但不多大概就是這樣。
七海遲疑了一下，在眾人充滿好期待目光下，對准一旁的綠色植物勾了勾手指。
原本向陽生長的不知名綠植羞羞答答的伸出莖葉，湊到七海身邊，還直接變大了數倍，直接把七海放在自己的葉片上，再緩慢升起。
「哇哦——」
簡直就像是電影裡，坐在樹枝上的精靈王子。
「這東西看起來很有趣啊！」蠢蠢欲動的絕對是五條悟。
而夏油傑看向七海此刻的模樣，又看到他可以隨意操控植物，摸了摸下頜：「看起來確實還蠻有趣的。」
說著，兩人齊刷刷看向雲犬。
笑容明媚，但叫人感覺可怕。
「來，小雲犬，再帶我們摘幾個果子吧~」充滿歡快的聲音響起。
逐漸逼近的黑毛與白毛。
被擋住的陽光。
放大的兩張臉。
雲犬瞬間炸毛。
……
比起高專的快樂生活，紗奈一行人正在嘗試潛入，哦不，應該說是正大光明的溜到加茂家。
和禪院與五條悟家都處於同一片區域，只不過距離比較遙遠。
加茂一族的聚集地靠近一整個湖泊，同樣是歷史留下來的古宅，帶著歲月的痕跡。
守門的咒術師是二級，面對三只隨意跑跳的野貓全當看不見。
白、金、棕三只靈巧的貓一閃而過，眨眼就消失在了加茂門口。
「還真是宏偉。」九十九由基發出感嘆。
三只貓，也就是探索小分隊跳到牆上，加茂古宅呈現在眼前。
「喵，畢竟也算是上千年的古宅。」在五條家住久了，這樣的古宅紗奈到不覺得哪裡有趣。
巡邏的咒術師意外的多，看樣子總監部的覆滅讓加茂家也增強了戒備。
五條家以六眼為尊，六眼沒出現的時候，大家多少是帶點擺爛情緒的，哪怕被其他兩家打壓也沒太大想法，畢竟五條家的術式無下限，是必須配合六眼才能使用。
老大不在嘛大家就都夾著尾巴做人，五條家早已習以為常。
禪院家則是以實力為尊，男尊女卑，能力者能夠得到各種資源的傾斜，並不局限於血脈。
而加茂——
加茂家是徹徹底底的血脈主義者，本家和其他分家之間有著分明的一條線，無法跨過，而事實上赤血操控術確實也只會誕生於本家，這就更加深了本家和分家之間的矛盾。
「我們這樣真的沒問題嗎？」九十九由基對自己現在的狀態深感好奇。
是一只金色的貓。
「絕對不會被發現。」說著，被本能控制住，紗奈伸出舌頭開始舔自己的爪子。
五條悟化身為白貓無比自然的湊到紗奈身旁蹭了蹭，他也是唯一一只長毛的。
「看樣子，加茂家的損失也不小。」六眼清楚地看到下面咒術師的咒力強度，一般般，普通的二級咒術師而已。
「那麼就先分頭行動？」在悟順滑的長毛裡艱難開口，淺棕色的漂亮狸花貓開口道，也就是紗奈醬。
九十九由基早就不想看這對黏糊糊的小情侶，當機立斷選了個咒力較為濃郁的方向離開。
紗奈看向五條悟：「悟，准備去哪裡？」
「啊，藏書閣吧。」五條悟說著，用毛茸茸的大尾巴撲在紗奈貓的臉上，叮囑了一句：「要是遇到那幾個咒靈，不要逞強。」
「嗨嗨嗨——放心吧。」
兩人、准確來說是兩貓迅速分頭行動。
漫步於加茂家，沒有人會在意一只野貓的出現，尤其是那種隨處可見的狸花貓。
紗奈在加茂家的庭院內走動，為了更好的或許信息，幾人還吃了打卡果。
一般來說，除了家主所在的主屋，其他地方都不會有太多人守衛，但加茂家的守衛……似乎多的有點不正常。
還真是奇怪，也沒有聽說加茂家的損失特別大呀。
紗奈晃動著尾巴，蹲在樹上，棕色的貓瞳在陽光下瞳孔縮起，「有貓！」
穿著短衫的小女孩好奇的指著樹上，跟一旁的侍女說到：「是貓！」
「小姐，我們要趕緊回去了，不然夫人要擔心的。」侍女拉住小女孩往內走去。
孩子？這個年紀……加茂夫人的女兒？紗奈知道對方，而那個女孩未來因為沒有繼承赤血操控術，似乎也被嫁給了分家比較優秀的子弟。
說起來，加茂家這一次的赤血操控術是外室女所生的男孩繼承，而對方的名字也叫加茂憲紀。
心隨意動，紗奈跟著女孩一起往內院走去。
空氣中彌漫的咒力很平穩，靈巧的身影眨眼間消失在了灌木處。
來了！
危險的預感從未如此清晰。
紗奈猛地止住腳步。
警惕的左右看去。
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現在滿是灌木和花叢的院林深處，眼睛的部位是兩根樹枝，渾身上下的氣息和草木氣息融合的十分好。
特級咒靈！花御！
為什麼這只特級咒靈會出現在加茂家？
難道加茂家已經被滲透了嗎？
羂索現在用的身體是加茂家的？
一瞬間，紗奈的腦海中出現無數問題，不由自主的弓起背，衝著花御所在地發出輕微嘶吼聲。
以實力來說，紗奈絕對有自信祓除對方，但不可避免會造成大動靜，咒力殘穢也很明顯，現在是咒術總監競選的時候，她可不能失去「民心」。
極快的做出判斷，紗奈把蠢蠢欲動的咒力全部收斂，依舊保持著貓的形態。
花御顯然也注意到這個意外闖入的神靈。
與對待人類時的厭惡與傲慢不同，植物是喜歡動物的，無論是鳥還是貓，花御都同樣喜愛。
半跪著蹲下身，花御伸出手。
「whig」貓咪，過來
亂碼一樣的聲音就這麼毫無阻礙的傳入紗奈耳內。
這只咒靈的力量果然和自然很貼近，紗奈頓時明白自己剛剛為什麼沒有發現對方。
要和對方去看看嗎？
就在紗奈猶豫不定的時候，她感受到另一個咒靈信息。
「花御~你在這裡啊~」真人從灌木裡走出來，並沒有在意紗奈貓的存在，畢竟一只貓實在是太弱小了，如果他心情好，或許也會變成貓。
發現真人的存在，紗奈不再猶豫，迅速離開。
她可不確定果子是否改變了她靈魂的狀態，碰到真人那種可以看到靈魂的家伙，還是先跑路吧。
「你嚇到她了。」花御依舊用那種叫人無所適從的隔空傳音開口道。
真人相當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自從漏瑚被殺死，他們和羂索達成合作後，他的靈魂就一直處於一種：仿佛是在鬧事，吸收著各種各樣的情緒，飛快的理解人與咒靈的區別。
這樣的感覺對真人來說，實在是棒極了！
俯瞰著弱小的生物，咒靈生來就是上位者，這樣的理論也沒有任何問題。
他覺得自己越來越完整了。
「你要遲到了花御。」真人如此說道。
花御站起身，看向真人，「真人，你或許該離那個家伙遠一點。」
它本能的感覺真人此刻的狀態不對勁。
「哦不，花御，我知道我與那個家伙的區別，人類不過是一根會思考的蘆葦，脆弱的像是雜草，靈魂被束縛，可笑的存在。」真人毫不在意的說到，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他不過是開始重塑完整的自我。
咒靈是不會干涉同伴的選擇。
花御見此也不再說什麼，跟在真人身後往屋內走去。
……
在藍天悠悠飄動的白雲投下一片片陰翳。
紗奈又在不同的地方轉悠了一圈，並沒有看到其他值得注意的。
不過可以肯定，加茂家大概率已經被滲透。
帶著這樣的訊息，紗奈轉悠一圈後准備往回走，再調查也無濟於事，以羂索的性格想做什麼也不會告知其他人，現在倒不如去看看宿儺的手指是否完好。
紗奈往約定的地方跑去，耳邊突然聽到了爆炸聲。
糟糕，該不會是悟吧？不對，這聲音更像是倒塌的爆炸……
果然，下一秒，她看到一只金色的貓飛快的在屋檐上跑來跑去，後面跟著一群咒術師。
啊，果然是九十九那家伙啊。
既然不是悟的話，也不需要拯救了，紗奈毫無心理壓力的跑路。
三貓重新聚頭跑路，重新回到五條家時已經是深夜，九十九由基變回人類後發出不可置信的聲音：「加茂那群人竟然在研究禁術。」
很好，她被追的原因找到了。
「什麼？」紗奈倒是有點好奇。
「那些家伙在研究咒術師死後如何變成咒物。」這件事從最開始出現「受肉重生的咒術師」時，就被明令禁止，但沒想到加茂家竟然真的在研究。
「為了永生不死嗎？」坐在一側的五條悟雙手環胸，神情寡淡，對於加茂家會研究禁術這種事不算太驚訝。
九十九由基露出沉思的表情：「而且，對方的研究似乎有了不錯的進展。」
「我碰到了咒靈，花御和真人。」紗奈也說出來自己的偶遇，「而且，真人那只咒靈的狀態變得更奇怪了。」
本質上，如果不是顧忌羂索又會跑路，再加上影響咒術總監的評選，紗奈有把握祓除那兩個家伙，果然還是有點可惜，沒有直接把那兩個家伙祓除了。
「看樣子，加茂似乎和咒靈們達成合作了。」九十九由基嘖了一聲，總監部被滲入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了。
以羂索的性格，真的和加茂家合作，會讓咒靈也在嗎？那家伙不是這麼不謹慎的家伙吧？紗奈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暫時靜等加茂家會做出什麼吧。」
除此之外，似乎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畢竟就算是五條家，想要對加茂家進行針對也很困難，就算說加茂家和咒靈合作……
啊，絕對會再一次的引起咒術界的混亂吧。
如果再來一次，那麼內閣勢必有理由再度插手咒術界的事情，紗奈好不容易才讓內閣退出對咒術界的控制，沒打算再次讓他們插手。
思來想去，也只有繼續「等待」了。
這次短暫的會面由此結束，九十九由基趁著夜色離開，屋內只剩下五條悟和紗奈。
安安靜靜，卻又透露著些許凝重。
扭頭看向五條悟。
月光之下，單手撐著下頜，過分寡淡的神色在月光下顯出一種虛無感，斂下眼睫，如白雪般順滑的短發垂落著，周身彌漫著一種生硬與冷傲。
紗奈本能的對這樣的悟感到不適。
孤寂、漠然。
像是經歷過一切，失去了一切。
紗奈心跳亂了一拍，慌亂的開口，試圖打破這過於孤寂的畫面：「悟發現了什麼？」
她覺得，悟應當是隱瞞了什麼。
五條悟抬頭，對上紗奈不掩擔憂的目光，視線往下，察覺到她握緊的拳頭，頓了下，收斂起其他情緒，緩慢開口道：「咒靈合作的人不簡單……」
「嗯？」
「對方似乎和天元一樣，以咒術存活至今，靠著不停更換肉體得以存活。」
隨著五條悟的講述，紗奈僵住，眼中爆發出驚喜，她沒想到悟竟然會發現羂索的存在，這還真是意外之喜。
「你看到對方了？」紗奈詢問道。
五條悟眼神微閃：「還有那兩只咒靈。」
屋內再次陷入安靜。
「實在不行，就把那群老頭子全部殺死吧。」帶著玩笑的話語響起，紗奈往旁邊看去，五條悟松弛的靠在軟墊上，眉眼透著懶散的倦意，燭光落在他臉上半明半暗。
整個人深陷於陰影之中，顯得更為冷峻淡漠。
兩人的視線對上，那雙顏色深邃的瞳眸注視著她，眼中的冷意盡數散去，語氣隨之變得吊兒郎當起來：「嘛，開玩笑的~」
不，從剛才悟那麼認真的表情下，完全看不出是開玩笑的。
紗奈俯身，湊過去親了親他的唇，帶著唇釉一般的漂亮光澤，悟鮮少會出現不容置喙的強勢氣場，不過一旦出現，那大概率……
大家都要倒霉。
就在她准備離開，五條悟的手掌摁在她的腰上，不偏不倚，直接把她拉入懷中。
慢悠悠的垂眸看她，在月光下，被染上漂亮色澤的精致面龐，紗奈敏銳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紗奈醬~最近很辛苦~」說著五條悟的手掌微微用力，手指在脊骨上緩慢摩挲，笑意直達眼底，輕快的嗓音隨之響起：「我來安慰紗奈醬吧~」
第087章 恭喜喜當爹媽
五條悟的安慰——
各種意義上都相當的一言難盡啊！
根本不知道是他安慰人，還是人以身殉他，安慰他！
各種意義上，不能說這家伙技術不好，畢竟尺寸問題不是技術可以彌補差距。
當然反轉術式的正確用法如果是這種事情，感覺會被咒術師們打死。
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了很多，自己腰間的手臂像是繩索，緩慢收緊，紗奈很想從他懷裡躥起跑路，但某人的手死死壓在她的腰上。
「……」有一種在劫難逃的感覺。
月色籠罩在他身上，湛藍瞳眸沉寂下去的瞬間，幽深的藍變作深邃的濃黑。
呼吸細碎，連帶著聲音都像是被黑暗盡數吞滅，淺淺的呼吸落在紗奈的臉上，生出淡淡的灼熱感。
後脖頸處被捏起，就像是貓被捏住命運的後頸。
那蒼藍的碧瞳越靠越近，漂亮的唇線抿起，眼尾微微上揚，紗奈心底警鈴大響。
這家伙——
「紗奈醬~我們來玩一個游戲吧~」歡快中夾雜著叫人可以清晰察覺到的低沉喘息，紗奈的手抵在他的胸口。
這樣的距離，這樣的動作，根本無法阻止五條悟的進攻。
頸窩處掃過細碎的呼吸，深知這家伙吃軟不吃硬，紗奈瞬間軟了態度，試圖睜大漂亮的瞳眸，看向悟：「那個——我們明天不是要回高專嗎？」
「我會快一點的~紗奈醬也不要浪費時間了~我們一起快樂吧~」
月光投下，在他臉上落下的陰翳，正上方響起的顫音，低沉中帶著漫不經心，手指掃過衣襟，被那雙幽藍色的瞳眸注視著，紗奈只感覺心底發毛，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手指微微用力，拽緊對方的衣襟。
柔和的氣息伴隨著黏膩，掃到耳廓時，被輕咬了一下，滾燙的氣息吐露在她脖頸上，六眼不受任何限制，清晰的看到她逐漸因用力而繃緊的脈絡。
傾長的身影壓下的瞬間，遮擋住為數不多的月光，視野之中變成一片幽暗。
黏黏糊糊，讓紗奈克制不住的打了個哆嗦，她甚至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遏在自己脖頸上的手。
「紗奈醬如果變成超級美味的甜品，一口一口全部吃掉的話。」驟然壓低的聲音，紗奈清晰的看到滾動的喉結。
有一種被凶獸窺探，甚至隨時會被咬碎喉嚨的既視感，讓人心底發毛。
喂喂喂——
這種肉食系的危險未免也太大了一點吧？
小悟抵在她的身後，帶著某種危險的信號，像是准備一擊斃命，紗奈一動不敢動。
滾燙的身體帶著一絲清淺的甜味，紗奈走神的想著，悟今天好像沒有吃什麼過於甜膩的糕點吧？
「紗奈醬在走神哦~」
猛打了個哆嗦，低沉沙啞的聲音傳入耳內，震的她渾身一顫，大腦似陷入一片渾噩，叫她有點分不清悟到底在說什麼。
燥熱的風掃過肌膚的瞬間，去能清晰的感受到不安。
目光對上。
「那個——悟——我覺得我們可以——」
「不可以~」
強勢的打斷她的話，五條悟才不可能讓到手的美味甜品溜走。
瞬間衝入鼻腔的是酸甜草莓果醬的氣味，冰冷的唇從她的脖頸處一路蜿蜒向下。
無法克制身體的本能，
而某人相當慢條斯理，充斥著蓬勃向上的熱烈。
紗奈仰起頭，漂亮的唇瓣微張，湊到五條悟的臉頰旁，沒有染著任何蔻脂的手指，指尖泛著圓潤漂亮的珍珠色，在他胸前的衣襟邊緣摩挲。
五條悟此刻的表情無比坦然，切無辜，順勢詢問：「紗奈醬也打算把我吃掉嗎~」
嘴裡這麼問著，手下的動作卻是異常歡快。
完全就是一副迫不及待的想要被吃掉的模樣，他的唇貼在紗奈的脖子上，說話間嘴唇似有若無的蹭到她的動脈，血液流動的感覺清晰可辨。
細密的癢意順著脖頸蔓延至四肢百骸，指尖微微顫動，紗奈抬起頭，伸出舌尖舔了舔唇瓣。
漂亮清澈的茶褐色瞳眸微微眯起，眼睫輕顫，舌尖卷起，聲線變得更為嬌媚，透著一股反攻的殺氣：「哎呀呀，那既然這樣的話~」
「想要品嘗一下悟呢~」
說著，她伸出手臂纏繞在他的脖頸，故意用力，把他壓下的瞬間，直接貼上他的唇。
長驅直入，攪動著他的舌尖。
霜白的睫毛垂眸，目光由澄澈變得渾濁。
勾勾搭搭的糾纏，挑起眼尾睨著他，指尖搭在他的腰封上，小腿抬起，輕而易舉的觸碰到某個秘密的角落。
嘴角的弧度逐漸張揚，舌尖緩慢吮吸他的唇瓣，帶著一點點甜味的舌尖在他的薄唇上舔過一圈，聲音變得輕輕柔柔：「想要放到小腹裡。」
「把小悟放進去。」
湛藍的瞳眸在月光的照耀下微不可察的閃爍了下。
清晰的感受到他的震顫，喉結滾動。
清冷的月光照耀下，那張臉像是染了胭脂，變成了漂亮的粉色。
紗奈臉上的笑容變得更深了些，圈著她腰的手緩緩收緊，手臂泛起青筋，月光所不能照耀的地方，那片被濃密睫毛打下的陰影裡，精致完美的五官越發淡漠疏離，那雙郁藍的眼睛隱在霜白的睫毛陰影裡。
「既然紗奈醬那麼迫不及待——」
聲音落下的瞬間，帶著嘆息。
高挺的鼻梁抵到她臉上，蜂腰下沉。
突如其來的刺激讓兩人的眼角同時泛起猩紅之色，那雙蒼藍的瞳眸瞬也不瞬的盯著她。
帶著蒼藍寶石一般的潤亮光澤，瞳孔深處情緒翻湧而起，濕滑的觸感令人心頭一顫。
意料之中的痛苦並未呈現，反轉術式甚至都沒來得及湧上，過於腫脹的飽腹感已經襲來。
壓抑著的呼吸變得沉重，五條悟試圖繼續游刃有余，但一層層席卷而來的刺激令他整個人都處於爆炸邊緣，體溫攀升，熱得發燙。
就像是——
發燒了一樣。
鼻翼間彌漫上屬於紗奈的清甜氣息，是他所鐘愛的氣味，埋首在她脖頸之中，霜白的短發掃過紗奈的臉頰，像是在極力壓抑自己的野獸。
壓抑著過分激烈的情緒。
並未感覺到任何痛苦，甚至在飽腹感衝上來時莫名感受到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貪婪。
試圖想要更多一點。
在他手臂的映襯下好似盈盈一握，飽滿的身材曲線在月光的照耀下盡數勾勒。
月光傾瀉而下，照亮了一池春水，以及……白皙如玉的肌膚。
從窗戶邊散落的月光，凸顯出一種清冷的孤寂感，就像是悟一樣。
幾縷細碎的發絲垂到脖頸之間，洋洋灑灑，落在起伏的山脈之上，額間滲透薄汗。
手臂止不住的向上攀延，意識在逐漸遠去，又像是被死死拉回。
紗奈感覺自己成了一面風箏，在五條悟的手掌心，被一根細線所牽制，只能狼狽的被他牽扯，隨著他的動作，就像是木偶人。
視線像是被一層朦朧的霧氣所遮蓋。
紗奈不適的皺了皺眉，看到他此刻隱忍著的略顯痛苦的模樣，一向理智的大腦像是斷了個線，她大腦一抽，輕輕扭了下。
緊接著，就看到五條悟不可置信，甚至瞪大三分的瞳眸。
啊呀——
果不其然，她聽到對方充滿歡快調調的嗓音：「既然紗奈醬這麼熱情的話——」
他早就迫不及待了。
……
五條悟這家伙！
完全就是狗！
經過一晚上的體驗，雖然有爽到，但是……
到後面她都開始懷疑那家伙是不是偷偷的使用反轉術式，雖然很想使用，但是一想到如果用反轉術式絕對是一晚上都別想睡。
這麼一想，紗奈情願累死。
最後，果不其然，她成功被……累死了。
什麼時候結束已經不知道了，結束之後的清理戰場更是完全沒有印像，再次醒來已經是正午。
剛坐起身，紗奈扶著腰，倒吸一口冷氣，習慣性的用反轉術式修復了身體。
腰差點斷了的感覺終於好了點，這種感覺簡直就像是在睡覺的時候，被人揍過一樣啊。
「哢——」
障子門被打開。
陽光照入屋內，地板上多了個人影，被遮擋住陽光，順著影子的方向，紗奈扭頭看去。
穿著純白帶梅花紋樣狩衣的俊美男子站在門口，關上門，緩慢走了進來。
「紗奈醬，還好嗎~」充滿了歡快的口吻，黏黏糊糊的大貓又黏了過來。
一個熱烈的早安吻。
紗奈被迫仰著頭，腦海中閃過不少亂七八糟的東西。
從昨晚某人過於熱烈的行為，簡直是花樣百出，紗奈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柔韌性竟然如此之好。
她不去當舞蹈員簡直太可惜了，這種柔韌度絕對是天才水平。
實在是太離譜了。
她感覺自己簡直就像是貓的折疊玩具。
一個叫人頭暈目眩的吻結束，紗奈趴在他的肩膀上喘息，原本還帶著點蒼白的面龐瞬間布滿緋色。
五條悟心滿意足。
手指蠢蠢欲動，順著她的脊骨緩慢往下，嚇得紗奈瞬間意識清醒，猛打了個哆嗦，直接一伸腿，把人踹開。
沒有防備，五條悟低頭看向踹在自己獨自上的腳丫子，露出相當意味深長的表情：「紗奈醬想要玩這個嗎~」
「不想玩！！！」氣急敗壞，昨晚的新仇加舊恨，紗奈直接抄起一旁的枕頭直接抄在他的臉上。
這家伙是什麼笨蛋嗎！
知道自己昨晚沒收斂，自知理虧，五條悟摸了摸鼻尖。
為了今後源遠流長的品嘗到美味的食物，五條悟選擇老老實實，安安分分。
用反轉術式修復了身體，跑了個澡，清洗完後，換回干淨的衣服，因為今天要回高專，所以紗奈換的是高專教師服。
從浴室走出來，已經換好衣服的五條悟坐在茶幾邊，正無聊的吃著和果子。
看到對方懶懶散散的模樣，正常情況下，被反轉術式治愈的身體是不會感覺到腰酸背痛，但不知道為什麼，看到旁邊神清氣爽的五條悟，紗奈不僅感受到腿軟，還感覺自己腰酸的厲害。
總有種這家伙其實是什麼妖怪成精，專門吸食人氣。
其實早就注意到紗奈出來，不過安靜的等了幾秒，見她情緒穩定了五條悟才湊過去，主打一個「乖巧」。
紗奈捏住他的臉頰，狠狠地捏了一下。
看起來乖巧的家伙，本質上就是純純的惡魔。
五條悟乖巧的任她擺布。
不得不說，五條悟的皮膚是真的滑溜溜的，捏起來的手感極佳，紗奈走神的想著，難道無下限還有這種用處？
見紗奈在走神，五條悟故意湊近，越發逼近的瞳眸之中倒影出她的身影。
「在想什麼？」他問。
「難道無下限還有保持皮膚的作用嗎？按理來說，甜食攝入那麼高，皮膚應該已經糖化了才對。」不由自主的說出自己的疑惑。
糖化？連青春期都不會長青春痘的天選美少年，又怎麼會知道糖化是什麼意思，俯身用額頭抵觸她的額頭，五條悟拖著懶懶散散的尾音，散漫的開口：「我可是英俊瀟灑的美少年。」
啊，論不要臉這一點，確實還得是悟。
陽光正好的午後，五條悟緩慢收緊擁抱紗奈的手臂。
油然而生的滿足感。
安靜的抱了一會兒，紗奈發覺五條悟似乎又更加粘人的趨勢，迅速拉開距離，一本正經：「走吧，回高專了。」
……
紗奈回高專的時候，心態還是很平穩的。
畢竟她也只是離開了半個月，想著即使總監部再怎麼出么蛾子，有夜蛾坐鎮的高專也不至於發生什麼動亂。
但……
她顯然天真了，外界的動亂卻好似影響不到高專內部，但挨不住高專內部本身就有兩個搞事能力特別強的家伙。
「……」
她突然就理解了夜蛾每次看到她搞出來的那些東西時，情緒大爆炸的感覺了！
誰來告訴她，為什麼高專會變成植物園！
比一般教學樓還高的植物，最誇張的是，她竟然在高專中心位置看到了一株巨大的在閃閃發光的樹，完全是獨木成林的節奏。
龐大的叫人無法形容的古樹遮天蔽日，陽光落在樹冠上，鳥雀成群，
接收到分身記憶，五條悟同樣受到樹果的影響，飛快的消化了那些記憶，眼睛一亮的大貓發出震驚的聲音：「哇哦~」
緊接著紗奈就看到他的身體產生了極為奇怪的分化。
耳朵變尖，眼睛變得細長，而五條悟似乎現已不知道自己身上的高專校服保不住了，抱著紗奈一個瞬移回到了宿舍。
「……」然後她就看到了一個公然遛白鳥的五條悟。
還沒等紗奈炸毛，從五條悟腳底長出青綠色的草葉，眨眼間的功夫把他包裹住。
紗奈呆住。
等下，這在她所不知道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
大概十幾分鐘，包裹住五條悟的草葉盡數消失，穿著淡綠色長袍，頭發再次變長，但也沒有雪女時那麼誇張，長發及腰，容貌艷麗，神情淡漠的俊美男子出現在眼前。
額間還有一抹淡綠色的花紋。
「……」沉默，是今日的沉默。
這簡直比美少女戰士變身還要來的離譜，紗奈的語氣十分冷靜，帶著與年齡完全不相符的成熟感，充滿疲憊，已然放棄追究，只是問道：「是精靈？」
「看樣子是的。」五條悟對自己現在的變化十分滿意，感嘆了句：「果然，就算是變成精靈，我也是最帥的。」
說完，他掏出隨身攜帶的小鏡子。
非常離譜，這家伙到底是什麼時候養成的習慣？但……感覺完全不OOC呢。
比雪女時的長相多了幾分靈動，五條悟倒是對自己任何長相都接受良好，畢竟都很帥。
欣賞完自己的絕美容貌五條悟心滿意足。
而紗奈則默默感覺頭疼。
吐槽夜蛾、理解夜蛾、成為夜蛾。
很好，她跟夜蛾前輩終於有了共鳴。
緊接著，紗奈想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可能性，瞪大雙眼，嘴唇微微顫抖，一副即將知道慘烈事件時露出的悲壯神色：「我說悟——」
「怎麼？」尚且不知道問題很大的五條悟還保持著樂天派的氣場。
「其他人該不會也變成精靈了吧？」畢竟那一棵古樹看起來就不像是一個人能搞出來的事情。
啊——
說到這個，五條悟眼神微妙的變得可疑了起來。
……
事實卻是如紗奈所預料的，高專內變成精靈的遠不止五條悟一個人。
在總監部還沒有確定下來新任長老團和總監部部長，保險起見，為了不卷入政治鬥爭之中，夜蛾想到的唯一的辦法就是……
讓五條悟和夏油傑努力搞事情，把高專搞得焦頭亂額一點，讓其他人沒空盯著他。
畢竟，他管理問題兒童就已經很辛苦了，哪裡還有時間站隊？
所以在樂嚴寺來過一兩次後，夜蛾當機立斷，讓五條悟和夏油傑徹底放飛自我。
以至於——
「唉——」坐在辦公室內，連戳毛氈都沒心情的夜蛾發出沉重的嘆息。
「夜蛾前輩。」
在聽到叫聲，夜蛾愣了下，他好像聽到了紗奈的聲音？但現在總監名單還沒確定，她應當不至於現在來高專吧？果然是錯覺嗎？
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夜蛾繼續摸毛氈玩具。
紗奈：？
「夜蛾前輩？」不得不又叫了一聲。
「哈，短短幾天，夜蛾老師已經開始耳朵不好了嗎？」五條悟相當不靠譜的聲音也跟著傳來。
夜蛾這回確定，是紗奈和五條悟回來了。
一扭頭，五條悟那張過於顯眼的臉和身材率先映入眼簾，最近已經看過了這家伙的臉，夜蛾飛快移開目光，把：不想看到他這幾個字清楚的表現出來。
問題兒童——真的很問題！
視線偏轉，緊接著就是走在他身旁的紗奈。
不知道為什麼，夜蛾在看到紗奈時，有一種「可算是回來了」，這般狠狠松口氣的感覺。
紗奈在，只需要盯著紗奈一個人。
紗奈不在，他得盯著所有問題兒童！
「夜蛾前輩，你還好吧？」紗奈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一步，夜蛾前輩的眼神多少叫人感覺亞歷山大啊。
「還，還好。」
紗奈：不，前輩你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好的樣子。
沒等紗奈開口，走廊又傳出夏油傑的聲音：「悟、紗奈，你們回來了？」
陽光被遮蔽，紗奈往後看去。
再次陷入沉默。
黑、黑精靈打扮的傑？
「喲，傑好久不見~」五條悟率先打招呼，雖然他的分身一直都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完全沒有離開高專，不過記憶回收就像是看電影，真正看到夏油傑此刻精靈打扮時，五條悟的表情頓時微妙不少。
摸著下巴，「黑暗系的傑嗎？」
完全沒注意到紗奈詭異的眼神，隱隱有察覺到總監部風雨欲來趨勢，看到兩位摯友安全回來，夏油傑心底松了口氣。
不知道為什麼他最近一直感覺心底不安。
進屋後，遮擋的陽光再一次照入屋內，夏油傑走到五條悟身旁。
陽光照在兩個少年身上，一黑一白色彩迥然不同，但面容精致度不相上下的帥氣精靈少年映入眼簾。
紗奈腦子裡冒出一個詞：黑白雙煞？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
這個詞確實很適合這兩個家伙。
「黑精靈傑……」紗奈盯著傑那張臉陷入沉默。
而本質上和五條悟一樣，夏油傑露出溫和笑容：「好久不見，紗奈。」
比夏油傑本身人類時的氣質更冷冽一下，尤其是黑色長發被放下，淺淺的扎在一起，又搭在肩膀上，頗有一種詭異的人妻感。
等下，她是瘋了嗎？
竟然會覺得夏油傑有人妻感？
紗奈猛地搖頭，把腦海中可怕的念頭甩開，試圖用正事磨滅自己內心復雜的情緒：「……啊，是。」
「總監名額已經定下來了嗎？」夏油傑追問道。
提到正事，在場的幾人變得嚴肅起來，關於加茂家的事情，因為夜蛾在，五條悟並沒有對夏油傑說，只是說了句：「沒什麼問題，應該就這兩天了。」
無論是民調還是投票，都是紗奈遙遙領先，即使是羂索也不可能一次性殺完所有咒術師。
只不過，羂索這回到底想做什麼還是個未知數。
……
從辦公室出來，紗奈也終於知道在她不在的日子裡，這些家伙因為沒有任務而多麼的放飛自我。
在聽到可以變成精靈的樹果被所有人分了吃了，是的所有人。
這幾個家伙還一次性吃了不少，按照時間推算，大概可以持續一個多月。
紗奈倒吸一口冷氣。
驚悚的看向那棵似乎已經成熟的精靈樹，發出尖銳爆鳴：「啊啊啊！你們不知道精靈是由精靈樹所誕生的嗎？」
尚且不知道問題大條，五條悟和夏油傑露出疑惑地表情。
完了！
紗奈滿腦子都是眾人喜當爹的畫面。
看向兩位滿臉疑惑地屑DK，露出沉重的嘆息：「准備好當爹吧。」
五條悟：？
夏油傑：？
正當兩人准備詢問，吸滿了陽光的精靈樹發出淡淡的亮光，一朵朵隱藏在樹冠中的花苞開始綻放，純白小巧的花朵點綴在樹冠之上，顯得分外可愛。
一陣風吹過，花中的花粉隨著風開始傳播。
五條悟和夏油傑同時停住，嗅了嗅。
「有一股很甜的味道。」五條悟開口。
夏油傑隨之附和：「聞起來，會叫人感覺心情愉快。」
整個人都感覺平和了。
兩人莫名其妙的露出那種仿佛是大冬天泡溫泉的微妙表情，整個人都懶洋洋的，又透露出一種叫人難以言喻的飄飄欲仙感。
此刻紗奈的腦海中只有兩個大字：完了。
而這種花粉傳播的速度很快，在紗奈聞起來最多就是濃郁一點的花香，不甜膩，但是在吃了精靈果的人聞起來，就像是一種催情劑。
紗奈無額。
隨著花朵越開越多，空氣中彌漫的花香味也越來越濃郁。
好不容易適應了花香，五條悟和夏油傑恢復過來，這種濃郁花香對他們自身來說沒有任何傷害，也沒有成癮性，只覺得渾身舒暢。
「趁著還沒開始，還是看看能不能阻止吧。」見兩人回過神，紗奈立刻一左一右拖著仿佛醉生夢死的兩人組往精靈樹走去。
「有什麼關系嘛~這個氣味超級好聞。」感覺已經徹底化掉，整個人都處於飄飄欲仙的狀態，五條悟黏在紗奈身上，充分表現出一只貓的屬性。
夏油傑雖然沒有五條悟那麼誇張，不過臉上依舊泛起淡淡的紅暈，像是喝多了酒的模樣。
雖然不太好，但紗奈還是給予他們倆同情目光。
越往精靈樹方向走，模糊的能夠看道三個吃下精靈果的人，可以看出，某種意義而言，那幾個家伙的本質性格是一樣的。
走進，徹底看清樹下的三人模樣，知道即將要發生什麼，紗奈只覺得頭皮發麻。
「紗奈？」
「紗奈老師~歡迎回來。」
「歡迎回來。」
硝子和七海、灰原看到紗奈驚訝了一下，立刻熱情的打招呼，細算下來，紗奈離開的也夠久了。
精靈樹下站著變身成精靈的人，其實也就是灰原、七海、硝子三人，果然惡作劇這種事，還是是他們三個。
看到許久沒見的學生，紗奈升不起嘮嗑的念頭，嘆氣：「希望你們能夠承受接下去的事情吧。」
眾人：？
下一秒，短暫的開花期結束，精靈樹開始發光，淡淡的瑩綠色的光輝照耀起，從樹冠上垂下無數藤蔓，藤蔓下方成了一個球狀體，裡面出現類似於沒有雞蛋殼的雞蛋，薄膜內部，能夠清楚的看到人形生物。
紗奈摸著下巴，雖然知道這些東西正常意義來說不是生命體，不過——
她露出明媚笑容。
「恭喜你們喜當爹媽。」
眾人：？？？
第088章 高專生帶娃
夏油傑做了個夢。
夢見了居住已久的家，還是那棟經典的一建戶日式建築。
許久沒有回去，熟悉的屋子變得有些陌生。
視線打量周遭的每一處，讓他產生一種莫名的害怕情緒，站在家門口，他生出一種近鄉情更怯，不敢進屋的念頭。
落日殘輝，他從窗戶往裡看，不出意外的看到了父母。
以及被他們抱在懷裡的孩子，那顯然不是他。
難道他父母終於想通了，生了個二胎？這個念頭在夏油傑腦海中升起，並真誠的為父母感到開心，畢竟咒術師這是個充滿意外的職業。
特級並不意味著不會死。
夏油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會出意外，所以他希望父母再有一個孩子，只不過，他們似乎並不是這麼想，大概是因為夏油傑太過優秀，他們總期待著夏油傑能夠回饋他們的期待。
以至於，前往高專上學這件事，在他們看來，簡直就是荒謬，以至於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之間的關系變得更加緊張。
想到這裡，夏油傑嘆了口氣。
打開門入內。
和記憶中一般無二的場景，擺放整齊的櫃子和沙發。
他的母親轉過身，看到他後沒有露出絲毫驚訝神情，只是，微微皺眉，似乎不滿意他在門口一直不動的模樣。
夏油傑揚起一貫溫柔的微笑，正准備打招呼，手還沒抬起就聽到——
「傑，你回來了，快來給你兒子喂奶。」
笑容，就這麼水靈靈的停在了夏油傑的臉上，甚至於可以說，他徹底僵硬了。
兒、
兒子？
他的兒子？
他哪裡來的兒子？五條悟嗎？
如果是悟他也不會勉為其難的接受。
不，絕對不可能吧，母親難道是在開玩笑？夏油傑腦子在這一刻成功卡頓，甚至握著門把手的手指都在顫抖。
簡直可以媲美鬼片片場的既視感。
而他的母親似乎也奇怪於她此刻的行為，疑惑的問道：「怎麼了傑？快進來喂孩子呀，怎麼的，你是不是不想要孩子！」
說到後面，母親開始憤怒。
「你是不是不想要你的兒子！」
「你是不是想要拋棄他！」
「你怎麼可以拋棄你的孩子！」
一聲聲疊起的質問，讓夏油傑產生巨大的荒謬感。
他媽懷裡抱著一個小孩，讓他喂奶？
有沒有搞錯！
不是，這哪裡都很有問題吧！
意識到著完全不對勁，夏油傑僵硬住，一動不敢動。
這絕對是做夢吧？絕對是噩夢吧！
在他那個黑色短發的嬰兒緩慢、再緩慢的轉過頭。
模糊的，看清不場景的霧氣似乎也隨之淡去，夏油傑本能的想要逃離，總覺得如果看到那張臉必然會有糟糕的事情發生，但身體卻像是被封印住，無法動彈。
嬰孩的腦袋緩慢向他轉動，那張臉也逐漸清晰——
夏油傑驚恐的瞪大眼，視線之中，是一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
和他一模一樣的嬰兒？
巨大的荒謬感席卷而來，只聽見對方軟綿綿的伸出手，清脆的叫了一聲：「爸爸——」
……
「啊！」
「呼呼呼——」猛地驚醒，額頭全是冷汗，呼吸聲變得急促。
屋內靜悄悄的，聽不到任何動靜。
他看向自己的手掌，又左右看了眼屋內，還是高專的學生宿舍，長舒一口氣：「什麼嘛，果然是在做夢啊。」
怎麼可能會莫名的有一個孩子。夏油傑搖了搖頭，試圖把那個可怕的夢境驅逐出腦袋，從枕頭下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
什麼嘛——
才七點。
還能繼續再睡一會兒。
精疲力盡的往後仰躺，倒在枕頭上，迷迷糊糊的再次閉上眼。
只聽見黑漆漆的房間裡，無比清晰的叫了一聲：「爸爸！喝奶奶！」
原本逐漸放松的肌肉再次繃緊，夏油傑猛地瞪大眼，凌亂的黑色闡發瞬間炸毛。
猛地睜開眼，與漂亮細長的瞳眸對視上。
黑色短發，肉嘟嘟的笑臉，和他簡直一模一樣的小孩出現在枕頭邊，軟綿綿的叫著：「爸爸？」
夭壽了！
夏油傑渾身僵硬的看著那個尖尖耳朵，和自己百分百相似的小家伙，一動不敢動。
睡夢成真了。
真的出現不明生物了！
還和他長得一模一樣！！！
這簡直比讓五條悟當兒子還要可怕！
……
這個夜晚，喜當爹媽的學生們的心情都很復雜。
就算是情緒穩定的硝子，第二天都是帶著黑眼圈出現，更別說，七海和灰原兩個倒霉鬼。
大半夜孩子吵著要喝奶什麼實在是太恐怖了。
眾人面面相覷，彼此身上充滿了疲憊感，簡直就像是被人吸干了精氣，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叫人無所適從的可怕氣場。
「刷——」
「砰！」
教室門打開又關上，走進來的是夏油傑，就算是他，看起來的狀況也很凄慘。
對了，他咯吱窩下面還夾著一個小可愛。
看到四張拼在一起的桌子，以及桌子上縮小版的「硝子」「七海」「灰原」，夏油傑邁進來的腳步更沉重了。
人、果然還是不能太囂張。
囂張，果然是會有報應的。
此時此刻的夏油傑無比贊同這句話。
刺眼的陽光毫無阻礙的照入教室內，前幾日的陰沉感頓時煙消雲散，但顯然，現在陰沉的從天色，變成了人。
坐在位置上，把縮小版的「夏油」，放到那三個娃旁邊。
就跟養狗似的，幾個小家伙頓時玩鬧了起來。
安靜無聲，雙目無神。
片刻，還是由夏油傑率先打破了這凝重的沉默。
「還好嗎？」他問。
其余三人齊刷刷看他，那尤為顯然的黑眼圈，怎麼都跟好搭不上邊才對。
不等三人回答，夏油傑又點點頭：「果然都不好。」
七海：……現在還是開玩笑的時候嗎？
硝子：毀滅吧，比上夜班更可怕的事情竟然是帶孩子，毀滅吧。
「唉——」又是一聲沉重的嘆息，連小太陽屬性的灰原都感覺不好了，他看向前輩們，撓了撓後腦勺，臉上充滿糾結：「我們真的要開始帶孩子了嗎？」
聽到帶孩子三個字，剩下三人仿佛是被吸□□氣過後的干屍模樣，齊刷刷回頭看向灰原。
「閉嘴吧，灰原。」七海毫不留情的吐槽。
迷你七海：「爸爸！」
七海：「我不是爸爸！」
迷你硝子：「媽媽！」
硝子（頹廢）：「請不要叫我媽媽。」
而且，你們不覺得這麼叫起來很像是一家人嗎！！！
拜托，請不要隨便的拉郎配啊！
無力感更強了，幾人齊刷刷的用手撐著額角，背影似乎都帶著無數黑線，烏漆嘛黑的亂成一團。
夏油傑低著頭，手肘撐在桌面，雙手疊在一起搭在額頭上，一副沉默的思考著模樣。
無與倫比的凝重。
須臾，他道：「要不——送去給夜蛾校長吧！」
另外三人一臉震驚的抬頭看他。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
成功撫養熊貓長大的夜蛾，怎麼看都比他們這群家伙靠譜吧？
「爸爸要把我們送人嗎？」迷你海詢問，歪著腦袋，手上拿著的一個小小的皮球玩具，看起來只有五六歲的樣子，但說出的話老裡老氣：「這是不負責任的表現，遺棄罪是要被關進監獄噠。」
聽到七海崽條理清楚，思維邏輯滿分的回答，損友三人捂住嘴巴，滑稽臉突然出現。
紛紛揶揄的看向七海。
夏油傑：「哎呀呀，原來七海小時候就是這樣一本正經的模樣。」
硝子：「還蠻可愛的。」
灰原：「遺棄罪要關監獄——噠！」
拳頭硬了，七海覺得自己的拳頭真的硬了。
現在不僅是五條前輩在他的獵殺名單上，要不把這幾個人都算上吧。七海真的開始有認真考慮，把這幾個人全部殺死的可能性。
「媽媽——我想喝奶奶——」迷你硝放棄了正在玩的玩具，伸出肉嘟嘟的小手試圖抱住媽媽。
硝子：……
被自己叫媽媽的感覺也太離譜了。
迷你灰原歡樂的跳起來，可以看出，灰原這家伙從小就是個小太陽，「我也要我也要！」
說著他試圖爬下桌子，嚇得灰原手忙腳亂的阻止。
迷你傑左右看了一圈，突然伸出手，拍了迷你海一下。
迷你海呆住，扭頭看向那個奇怪的劉海，伸出手，對著奇怪的劉海伸出罪惡的小手。
「拉——」
「啊啊啊哇！」
頭發被拽痛，迷你傑爆發出尖銳爆鳴，然後開始上手反擊。
「等下、等下，不能打架啊。」夏油傑和七海同時慌張。
兩個團子滾作一團。
迷你海和迷你傑互不相讓。
硝子和灰原默默的抱走了自家的娃。
標准老母親（老父親）式開口叮囑：「不要和那種壞孩子一起玩哦。」
迷你硝和迷你原窩在家長懷裡，乖巧點頭。
事實證明，小孩子的戰爭，一旦爆發，難以遏制。
「哇啊啊啊——打他！打他！」
「我要打你！打你！」
即使被分開，兩個小家伙依舊互不相讓，怒瞪對方，圓溜溜的眼睛充滿「殺氣」。
抽抽噎噎的在家長懷裡哭泣，但表面上還是要做出一副凶狠的模樣。
硝子和懷裡的迷你硝啃著小餅干，相似度拉滿的兩張臉，默默打量夏油傑以及他懷裡的幼崽，發出感嘆：「原來夏油小時候是這個樣子。」
小時候自己是什麼樣的記憶已經模糊不清，所以就算夏油傑想要反駁也不知道從何反駁。
他覺得自己小時候，應該不是這樣子才對。
倒是灰原湊到七海面前，看著他懷裡鼓著臉的小七海，發出感嘆：「小七海的戰鬥力也很強呢。」
七海：……
沉默，心累。
就算是七海在面對小朋友，還是自己的復制體時也生出一股無力感。
沒錯，是復制體。
看起來可可愛愛，圓圓滾滾，長得也很像本體的小孩則是……他們的幼體分身，嚴格來說，是精靈母樹用咒力分化的復制體。
只不過正常情況下，應該是分化出和他們基因一樣的復制體，但根據紗奈的說法就是咒力不夠導致復制失敗，所以勉勉強強，搞了個小的給他們玩。
所以！
什麼叫搞了個小的！
三人充滿疲憊的看向懷中小孩，唯有硝子在跟「自己」分餅干。
單純無害，軟綿綿長相，還相當卡哇伊的小家伙是他們的幼體。
直白來說，就是他們的幼年期，還是精靈版本的。
這件事還要從昨天說起來。
……
時間線撥回昨天下午。
在精靈樹成功完成開花，以及莫名其的授粉之後，從樹下垂落的一個個蛋狀物，內裡充斥著液體，而透明黏膜內的是一個個小嬰兒。
當然一開始並不是嬰兒，而是一個種子。
反正不是受精卵，是一個存粹的種子，這群小孩就是從種子分化出來的。
而站在精靈樹下，身上還帶著精靈樹果的力量殘留，幾人本能的與樹產生了共鳴。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就像是本能的會把一棵樹當做自己的母親，對它產生依戀的念頭，然後看到它分化出的小家伙，也會生出一種本能的親昵感。
看到這些家伙的眼神，紗奈就知道大事不妙。
果然，該來的還是會來，就知道會變成這種局面。
那種玄妙的感覺並未出現太久，大概幾分鐘的時間就消失，緊接著，被包裹在蛋狀物裡的種子發生了類似於快進一般的加速。
起先只是一個模糊的類似於人的形狀，緊接著五官、手腳全部長了出來。
「這些是什麼？」在場的幾人露出疑惑地眼神。
眼前的卵狀物看起來很古怪，當然看起來就不太正常，但幾人都沒有生出恐懼，反倒是心底莫名其妙的開始期待起來。
紗奈扭頭看了眼五條悟，又看向那個逐漸成型的胚胎。
「你們的娃。」淡定的說出可怕的台詞，絲毫沒有理會眾人僵硬的表情，紗奈微笑，再插一刀：「恭喜你們成功成為了英雄父母。」
像是知道這群家伙不適合當「父母」，所以紗奈還補充了一句：「不過你們不用擔心，他們一般來說都是吃花蜜，而且最多只會存在一段時間，七到十五天吧。」
什、什麼？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蛋狀物的表面開始呈現出斑斑裂痕。
裡面的小東西也開始手舞足蹈的亂動起來，鏈接在他們肚臍眼的藤蔓跟著消失，下一秒那些蛋狀物像是承受不住一般，紛紛炸了。
樹底下誕生的巨大鮮花拖住掉下來的小東西們。
緊接著，小東西們紛紛抬起頭，好奇的看向四周，在看到自己的「母體」時，歡快的叫了聲：「爸爸！」
「媽媽！」
「爸爸！」
石化來的就是那麼猝不及防。
……
記憶收攏，總之，大概就是這麼一回事。
就算是只存在七天，也完全就是噩夢啊！
四人頹廢的表情更加明顯了。
「說起來，為什麼五條前輩和紗奈老師還沒來？」樂天派灰原疑惑開口，他大概是全場最先開始接受自己多了個「兒子」的。
提到五條悟，眾人反應過來。
「說起來，紗奈昨天抱著悟的復制體，好像很開心的樣子。」夏油傑剛說完，眾人瞬間想起來，那兩個家伙就是情侶吧？
也可能已經是各種意義上的夫妻。
硝子換了個動作抱住懷裡的娃，開口道，「感覺紗奈會很喜歡迷你悟。」
不得不說，在某種意義而言，她真相了。
「砰——」
障子門突然被超大聲的推開。
某個臭著臉，但囂張的身影出現。
五條悟徑直走到教室內，看到大家都在，又掃到那些小東西身上後，表情更臭了。
「悟，你的縮小復制體……」夏油傑看向兩手空空的五條悟，緊接著發出炸裂言論：「你該不會把那小家伙人道處決了吧？」
雖然但是——
各種意義上來說這些小孩只是植物體，過段時間就會消失，但是看到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孩，真的能夠下手「弄死」嗎？
一瞬間，眾人的眼神就跟看禽獸沒什麼區別。
五條悟坐在椅子上，一抬頭就看眾人詭異的表情，本就煩躁，這下子更煩了，直接趴在桌上，懶懶散散又充滿煩躁的口吻：「被紗奈帶走了啦。」
啊——
被紗奈帶走的話，就很合理了。
畢竟比起看起來就完全不會帶孩子的五條悟，果然還是紗奈要更靠譜吧？
「可惡！那個小家伙哪裡可愛？！竟然像個樹懶一樣黏在紗奈什麼，而且只要我叫那個小鬼離遠點，那家伙竟然就會裝哭！不僅如此，他竟然還會和紗奈告狀！？」說著，五條悟的表情越發不可思議。
問題是，紗奈每一次都會選擇哄那個家伙！
還叫自己不要欺負他！
到底是誰欺負誰？！
五條悟充分表現出自己的不滿，臉上的情緒相當不爽，成熟是不可能成熟的，五條悟快被氣炸了，他怎麼不知道自己小時候這麼討厭？
聽到某人的抱怨吐槽，其余人不僅沒有生出任何同情的念頭，反而各自評價起來。
夏油傑：「……果然，悟這完全就是嫉妒吃醋了吧？」
七海：「吃小朋友的醋，五條前輩還真是差勁。」
硝子：「因為紗奈的注意力全被搶走所以很不滿？果然，只是小孩啊。」
灰原：「欸？這樣嗎？不過小朋友多得到一點關注度很正常啦，五條前輩不要在意。」
坐在位置上的五條悟聽到眾人的「安慰」，不可思議的瞪大眼，他這是被眾叛親離了嗎？
他這絕對是被眾叛親離了吧！
「你們都是叛徒嗎！」五條悟不可置信。
其余人：……主要是看到你不開心，心裡稍微平衡了一點。
……
而此時，抱著迷你悟出現在教師辦公室內。
已經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夜蛾看向被紗奈抱在懷中的縮小版悟，還是不可避免的感受到了心跳驟停。
一個悟已經叫人感覺麻煩，如果再來一個……
夜蛾覺得高專有必要倒閉一下。
除了夜蛾，辦公室內還有伏黑甚爾，他鮮少來辦公室，這次難得也出現了。
在看到紗奈懷中的小鬼後，伏黑甚爾露出一言難盡的詭異表情，大概意思就是：【你們已經玩的那麼花了嗎？】
不得不說，伏黑甚爾的腦內廢料就是扔到河裡去洗，估計都洗不干淨。
紗奈露出微笑，殺意迸現：「你給我收斂一下腦子裡的廢料，這不是五條悟。」
伏黑甚爾瞬間收回目光，繼續維持那副懶散的帶著沒什麼情緒的模樣：「就算是五條悟也無所謂~」
這家伙，還真是沒得救了，讓禮小姐收拾他吧。
不想在沒必要的事情上繼續，夜蛾直接開口：「總監部那邊的結果已經出來了。」
紗奈昨夜其實已經收到了五條家的信息。
說著，夜蛾露出笑容，那張充滿硬漢風的臉上出現笑容時，感覺多少叫人無所適從：「恭喜。」
「嘖——」伏黑甚爾嘖了一聲，「可以提高一下一級咒術師的福利。」
哦，忘了說了，伏黑甚爾目前是一級咒術師。
這家伙，明擺著就是說提高一下他的待遇吧？紗奈衝著他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無視。
言歸正傳：「我去總監部之後，那邊估計會有點混亂，任務之類的需要審核之後再下發給學生，另外——」
因為擔心原著劇情內的灰原死亡事件依舊會發生，紗奈對於任務這塊還是不放心，不過分發給高專的任務並不是總監一個人說的算。
夜蛾點頭。
關於總監部的混亂，他自然也能感受到。
「另外就是，甚爾麻煩調查一下加茂家最近的情況。」說著，紗奈停頓了下，緩慢道：「加茂家或許和那些有思維的特級咒靈有聯系。」
只是不知道加茂家是被全部改造，還是單純的依附於咒靈了。
無論是那種，對於咒術界來說都是災難。
提到正事，伏黑甚爾倒沒有露出不滿的情緒，點點頭算是應下。
這件事紗奈其實可以讓五條家的人去做，但五條家那群家伙的咒力很容易被對方發現，反而是甚爾這種沒有咒力的更方便。
即使真的遇到咒靈，哪怕對方展開領域，沒有咒力的甚爾也不會被領域束縛。
而且想到原著中這家伙的戰鬥力，除了面對真人會麻煩一點，但是花御的話，應當沒問題。
又和兩人說了接下去的安排，紗奈帶著已經睡著的縮小悟准備去教室上課。
艷陽高照的清晨，已經升上頂端的太陽，過於刺眼的陽光。
小小的悟握緊手，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奶呼呼又帶著甜甜花香的氣味，安撫著紗奈本就緊繃著的神經。
視線掃過高專的一草一木。
這一回，他們已經准備好了。
就是不知道——羂索又會出什麼么蛾子。
還有宿儺的手指，紗奈手上有兩根，並未交給總監部曝光，而是封印在了五條家的武器庫內。
這麼說，虎杖現在應該也跟著爺爺在仙台生活吧？
腦子裡雜亂的想著各種事情。
「紗奈醬——」軟綿綿的聲音忽然響起，被打岔，紗奈低下頭，迷你悟已經睡醒，軟綿綿的揉著眼睛，那雙漂亮的湛藍瞳眸要比本體更淺一點。
大概是因為精靈樹沒有咒力完全復刻，所以迷你悟的眼睛是淺淡的藍色。
紗奈笑著揉了揉他的腦袋。
小小的悟，還真是叫人懷念。
迷你悟不開心的甩著腦袋，試圖把腦袋上的手甩開，軟綿綿又一本正經的開口：「不要隨便揉我的腦袋。」
嗯，果然消失的悟很正經啊。
「嗨嗨嗨——我們去找悟吧。」紗奈應著，抱著他往教室走去。
「唰——」
打開門，紗奈微妙愣住。
眼前的場景顯然出乎她的意料。
桌椅板凳全部被清空，教室中間呈現出一大片空白，一字排開放著四個小不點，而那些倒霉學生正在進行「賭博。」
「我賭這次是小傑爬的最快！」游戲發行者五條悟無條件站摯友。
而夏油傑猶豫一秒下注灰原。
硝子思考了一下，跟著下注灰原。
知道自己本性的七海也不猶豫，依舊是灰原。
反倒是灰原滿臉不好意思：「大家都覺得我會贏的話，那我下七海吧！」
「紗奈醬快來~」第一個發現紗奈，當然，在看到她懷裡抱著的小鬼時，五條悟不爽的嘖了一聲，像是拎貓一樣，拽住小家伙命運的後頸，把他也扔到下面，非常嫌棄的表情：「你也去和其他人玩吧？」
迷你悟面無表情的看他。
五條悟淡定對視。
嗤笑一聲，開什麼玩笑，難道他還會怕小時候的自己嗎？
「幼稚。」字正腔圓的兩個字從迷你悟嘴巴裡說出來，神情寡淡的嘲諷著未來的自己。
五條悟不爽，新仇加舊恨，他俯身，故意摘下小圓墨鏡，那雙深邃幽遠的湛藍蒼瞳毫無阻礙的對視上：「小鬼，你給我搞清楚，紗奈是我的妻子。」
說著，他故意伸出手，在對方都沒來得及反應時，毫不客氣的彈了一下迷你悟的額頭。
一旁看戲的眾人紛紛搖頭。
不愧是悟，幼稚起來連自己都不放過。
迷你悟捂著被彈紅的額頭，不爽的瞪著他。
紗奈一臉無奈，這簡直就像是兩個小孩子的爭寵行為，嗯，大概可以形容詞獨生子女對二胎的排斥，雖然不是每個頭胎都不喜歡二胎，但五條悟絕對是那種不喜歡紗奈的關注被人搶走的，占有欲超級強的類型。
為了防止事態朝著不可控發酵，紗奈轉移話題：「你們在玩什麼？」
眼前的畫面還真是怎麼看怎麼詭異。
「賽馬。」夏油傑微笑的說出兩個字。
其他人認真點頭。
紗奈：……
緩慢低頭，那群穿著連體衣的小家伙……該不會就是所謂的「馬」吧？
很顯然，目前來看，是真的。
「……」讓你們帶孩子，真的不會玩死嗎？紗奈沉默。
看向那幾個小家伙快樂的表情，紗奈確定，最起碼不會現在被玩死。
第089章 夢境繼續
不得不說，咒術師帶娃，活著就行，這句話的含金量還在上升。
紗奈開始慶幸於，這些小家伙不是真的人類，不然給孩子喂零食、冰淇淋什麼的，絕對會把小孩折騰死吧？
還有灰原，你不要再喂汽水了！！！
「……沒死真的是幸運啊。」看到這群的所作所為，紗奈不得不由此發出感嘆。
反正這群小家伙自己玩的也挺開心，再加上小家伙本質也不是人類，只不過是植物和咒力組成了復制體，於是紗奈也沒有理會，反而和他們說起了自己即將去總監部就職的事情。
「啊——」
大家默契的發出震驚的語氣詞。
倒是夏油傑毫不意外，只是問了句：「結果定下來了嗎？」
「是，交接儀式大概下周舉行，最近我手上的任務和工作——」說到這，紗奈微笑的拍了拍五條悟和夏油傑的肩膀，一副我看好你們倆的微妙表情：「加油哦~」
對於，紗奈把重任交給五條悟和夏油傑這件事，其他人一點想法都沒，甚至默默覺得：如果這樣能消耗一些這倆家伙精力也很不錯。
「欸？」硝子突然意識到重點，「紗奈成為咒術總監的話——」
說著，硝子默默看向五條悟，對方正試圖跟年幼的自己較勁，讓他去跟其他的小朋友玩，而不是粘著紗奈，滿臉嫌棄的態度十分真實了。
而看起來比現在的五條悟成熟不少的年幼悟撇撇嘴，一副：你好幼稚的模樣。
一時間分不清，到底誰才是成年人。
「紗奈醬成了咒術總監，到時候真的還有人可以阻止五條胡來嗎？」說完，屋內陷入安靜。
啊，准確來說是死寂。
目光不由自主的投向正在和小朋友較勁的五條悟。
以這家伙的性格……
絕對是大噩夢啊，夏油傑認真點頭：「感覺會成為胡作非為的存在。」
聽到對方這麼說，雖然很不好，但七海默默撇過頭，在心底默默吐槽了一句：夏油前輩也是一樣。
「夏油前輩也完全一樣嘛！」灰原毫無心機的直接吐露心聲。
得到的自然是來自夏油微笑著的愛的鐵拳。
微笑的表情逐漸變得陰森：「我和悟還是不一樣的！」
好不容易把小時候的自己打發走，結果就聽到傑這麼吐槽，五條悟瞬間炸毛：「當然不是！我可是超級靠譜。」
靠譜這兩個字就和你完全不搭調吧？眾人沒有直接說，但表情顯而易見。
陽光正好的午後，笑鬧著的幾人坐在教室內。
木質地板上滾著幾個圓鼓鼓的小家伙。
陽光散落，大家對於紗奈成為總監部部長還是很期待的。
「既然這樣的話，我們以後是不是可以少寫點檢討了？」摸著自己的後腦勺，灰原眨眨眼，語氣充滿激動。
其他人：少年你的想法很不錯哦！
眾人的表情雖各不相同，不過都很統一的帶著祝福。
「既然紗奈老師要去總監部，我們是不是應該開一個歡送會？」熱情小太陽灰原建議道。
硝子表示贊同：「欸？歡送會嗎？感覺很不錯——應該再准備一些酒水。」
喝酒聚會什麼的，聽起來就很不錯。
幾個小團子在玩鬧，你推推我、我拉拉你、看起來倒是沒了一開始互相生厭的模樣。
七海收回目光，小朋友的友誼都是這麼的莫名其妙。
當然看到年幼的自己，和夏油前輩在玩球什麼的還是叫人感覺詭異。
心情感覺更沉重了，感覺就像是自己從小就被兩位前輩折磨一樣。
把這詭異的念頭從腦海中甩開。
七海：不想今晚繼續做噩夢！
「那麼約上歌姬前輩和冥小姐吧。」完全不知道學弟內心吐槽的夏油開口道。
「歌姬啊，她不是去了京都嗎？」五條悟隨口一問，拿出手機：「現在就來問問她們吧——」
緊接著，眾人眼睜睜的看著他發給歌姬的信息閃過一個巨大的紅色感嘆號。
嗯，雙方不是好友呢。
本以為五條悟會炸毛，結果他只是看了眼，直接打通對方電話，嘴裡嘀咕著：「歌姬該不會被咒靈吃掉了吧？」
紗奈微妙冷汗，不，單純只是你被討厭了而已。
好在歌姬還不至於連電話號碼一起拉黑，五條悟成功打通。
開口第一句問候就是：「歌姬~你還好嗎？沒有被咒靈欺負嗎？」
以為五條悟有什麼重要事情，才勉為其難的接通電話，結果就聽到這滿是嘲諷的聲音，氣的差點爆炸，歌姬憤怒道：「你這個家伙，沒有事情不要給我打電話啊！」
紗奈眼疾手快，立刻搶過手機，再讓悟說下去，估計歌姬就直接掛斷電話了。
「麼西麼西，打擾了，我是五條紗奈。」
一瞬間，對面的怒火熄滅了一大半，連聲音都溫柔了不少：「你好，請問是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簡單和歌姬說了一下原因。
歌姬拔高聲音，歡快道：「恭喜啊，請一定要讓我參加！」
「沒問題，那麼時間暫時就——」
歡快的和對方定下時間，掛斷電話後，五條悟意味不明的視線掃視而來，他撐著下頜，微微眯起眼，湛藍瞳眸在陽光的照耀下變得深邃起來，拖著懶散的尾音：「紗奈醬和歌姬的感情還真是不錯呢。」
紗奈把手機遞給他，眼神微妙：「啊，與其說是感情不錯，倒不如說是有對比，所以顯得感情不錯。」
微笑的說出扎心的話，但顯然五條悟是不會有自己不受歡迎的自覺，聞言沒有任何表示。
「聚會的話，要准備什麼？」七海決定還是問一些重點吧，免得到最後，大家一起吃紗奈前輩那些稀奇古怪的樹果。
他現在已經對紗奈老師的樹果PTSD了！
五條第一個熱情響應：「甜品！超級美味的甜品！」
「那我來准備一些奇特的食物吧。」紗奈微笑。
「酒是必須的吧。」硝子跟著說到。
夏油摸了摸下巴：「准備點煙花怎麼樣？」
灰原：「哇！還有要准備一些零食。」
嘆了口氣，七海就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所以還是沒有人說場地嗎？
「爸爸——爸爸——」迷你傑突然走到夏油傑身邊，拉了拉他的衣服。
低頭，小家伙身上亂糟糟的，不過情緒很穩定，看起來不像是受欺負的樣子，夏油傑伸出手，溫柔的給他擦拭嘴角的蜂蜜，應該是剛剛吃了花蜜。
「已經完全進入了爸爸的角色。」身為摯友的五條悟從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打趣，湊到紗奈面前嘀嘀咕咕，用著相當輕飄飄且帶著打趣的口吻：「哎呀哎呀，看起來真是個好爸爸呢。」
七海：這種話，被五條前輩說出口，絕對不是什麼誇獎吧？
果然，夏油前輩的表情一下子就陰沉了，要不是顧忌小朋友，大概已經開始去揍貓。
紗奈顯然知道某人的性格，壓低聲音：「你再這樣，小心被傑殺死。」
五條悟頓了下，旋即露出狡猾的笑容：「啊，傑的話，殺不死我的呢，倒是紗奈或許可以——」
欸？
原本在玩鬧的灰原能聽到五條的話，穩定發揮出自己的好奇：「為什麼紗奈老師可以殺死五條前輩，夏油前輩就不行？難道是紗奈老師比夏油前輩更強嗎？」
咒術師對強這個話題果然分外敏感。
灰原的聲音一響起，大家紛紛看了過來。
出於對他的了解，紗奈本能覺得悟絕對不會說什麼好話。
果然，下一秒，五條悟拖著懶懶散散，尾調超級長的聲音：「畢竟我可是24小時開著無下限，也只有——」
說著五條悟的聲音驟然壓低，變得有些曖昧起來：「只有那種~」
「咻！」
紗奈迅速出現在他面前，抬手捂住他的嘴，很好，她知道這家伙要說什麼了。
拜托你可閉嘴吧！
眾人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但是看到紗奈此刻面色緋紅的模樣，就算是沒反應過來的也反應過來了。
扭頭看向五條悟的表情頓時和禽獸沒什麼區別。
在場唯一茫然的大概也只剩下灰原。
總之，最後歡送會定在明天。
……
晚上，似乎已經習慣多了個孩子，夏油傑在給他喝完花蜜後，帶他洗了澡。
和他小時候一模一樣，非常喜歡泡在水裡。
坐在浴池內，夏油傑給小家伙洗了頭，小時候的他是短發，喜歡扎丸子頭好像是上了國中之後吧？夏油傑不確定的想著。
他已經很久沒有回憶起曾經的生活。
「啪啪啪——」
迷你傑張開手故意拍打著水面，濺起一層層水花，一下子打斷了夏油傑的思緒。
撇過頭，看向在水裡「發瘋」的小鬼，夏油傑無奈嘆氣：「別鬧了。」
只可惜，和小孩子說道理是沒有用的，迷你傑只是看了他一眼，肉嘟嘟的藕臂揮舞的更有勁了。
腦袋上的泡沫也甩的到處都是。
很好，腦袋上的青筋克制不住了。
一把捏住小家伙的腦袋，夏油傑陰沉著臉，試圖和他「好好交流」：「給我老實一點！」
這家伙簡直比悟還難搞。
「爸爸——」
「爸爸！」
「不要叫我爸爸啊——比起爸爸，你叫哥哥都比較合適吧？」夏油傑忍不住吐槽，雖然他覺得，就算是他說出來，這家伙估計也聽不懂。
但是花季少年被叫爸爸什麼的……他連戀愛都沒有談過啊！
要不干脆把他送給夜蛾校長吧？
這麼想著，夏油傑專注的注視著他。
對危險一無所知，小家伙歪著腦袋，嘴裡軟綿綿的叫著，眼睛不算大，但是非常漂亮，裡面清晰的倒映出夏油傑的身影。
沒有任何陰翳的漂亮瞳眸，正帶著全身心的信任，瞬也不瞬的注視著他。
一時間僵住。
良久，夏油傑嘆了口氣，露出無奈的笑容，語氣也隨之溫和：「不要玩水。」
接下去吹頭發、換睡衣，幸虧沒有睡前衝泡奶粉的項目，不然夏油傑真的會裂的！
准備好後，夏油傑抱著小家伙上床睡覺，似乎是玩了一天所以累了，小家伙幾乎是腦袋沾到枕頭就睡著了。
睡著的時候倒是蠻可愛的。夏油傑由此感嘆道。
關上燈，開始睡覺。
這一回的夢境依舊光怪陸離。
……
「滋滋滋——」
聒噪的蟬鳴變得叫人煩躁。
盛夏的陽光分外刺眼，陽光照耀下時，連帶著肌膚都會感到灼熱。
身後是一面窗戶，能夠看到外面的植被。
他坐在一個長椅上，像是經歷過什麼，渾身都充斥著一股無力感：煩躁、憤怒、壓抑，那些情緒充斥著他全身。
夢境逐漸變得真實，而他心底似乎也有一種無法磨滅的煩躁感。
像是內心深處有一頭止不住咆哮的野獸，被困於囚牢，隨時准備衝出來，毀滅一切。
糟糕的狀態，夏油傑心想。
這樣子竟然沒被紗奈拉去談心嗎？這個夢境未免也太無釐頭了一些，夏油傑忍不住想到，疑惑抬起頭。
四周陌生又熟悉，這裡好像是高專？
為什麼說是好像，因為他似乎並沒有在高專見過這個休息室。
「夏油前輩——」爽朗的聲音打破了夏油傑的困惑，一抬頭發現是灰原，他還是那副老樣子。
夏油傑叫了一聲，發出的聲音充斥著一股無力感，無比的疲憊。：「灰原？」
緊接著，灰原突然站直，大聲且熱情洋溢的說道：「辛苦了！」
看樣子這裡確實是高專，夏油傑松了口氣，敏銳的察覺到灰原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不對勁。
是帶著尊敬、卻又陌生的眼神。
鬼使神差的，夏油傑問了句：「要喝飲料嗎？」
「欸——真的可以嗎？」灰原激動，站在自動販賣機前左右看了看最後說道：「那就可樂吧！」
不得不說，灰原是個很好的聊天對像，不會像七海一樣多疑，也不至於像悟那樣敏感，讓夏油輕易的就打聽出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比如悟和自己確實是特級，大家正在做任務之類的。
但是和記憶中的還是有點偏差，比如這個世界的總監沒有死亡，紗奈似乎也沒出現在高專，禪院甚爾是誰灰原就更不知道了。
還問了一句：「那是你的朋友嗎？」
不，沒有人想和伏黑甚爾那個人渣當朋友。此前一直被對方虐的夏油非常肯定。
這個夢境還真是奇怪，夏油傑由此想到，總覺得處處都透露著為何。
「踏踏踏——」走廊再次響起腳步聲。
陽光被遮蓋。
灰原和夏油同時抬起頭。
「你就是夏油？」金發身材爆贊的女人出現，目光注視夏油，問道：「喜歡什麼類型的女人？」
夏油傑：哈？
對方這種無釐頭的詢問，讓夏油莫名的想到紗奈。
「……」他該不會是不知不覺間又一次吃了紗奈的樹果，導致神經錯亂，所以才做了這種詭異的夢吧？
就算腦子裡這麼想，但夏油傑還是禮貌的反問：「您是哪位？」
而後面的事情，對於夏油傑來說簡直就是進行了莫名其妙的加速。
灰原莫名其妙的離開，把他一個人甩給了這個看起來就很可疑的女人，而這個女人也是莫名其妙的自來熟。
夏油傑：……感覺這個高專讓人更難懂了。
「所以你是九十九由基？」聽完對方的自我介紹，夏油傑對這個人倒是不陌生，不過也從未見過就是了，從紗奈口中聽說過幾次，是一位……相當不靠譜的存在。
不過現在是長老之一。
緊接著對方開始單方面輸入自己的觀點，聽得夏油傑目瞪口呆，比如全世界的人都沒有咒力就不會產生咒靈，對方說到這，夏油傑不由自主的發出提問：「……但是沒有咒靈的人，身體素質遠高於常人。」
他頓了下，「如果都跟禪院甚爾一樣……」
那還不如有咒靈來的好。
夏油傑由衷認為，如果這個世界上的普通人都變成類似於伏黑甚爾那種狀態，那還不如繼續制造咒靈，畢竟現在的情況，咒靈所帶來的傷亡遠小於之前，而伏黑甚爾這家伙帶來的傷亡……簡直可怕！
「啊！」九十九由基愣了一下，隨即陷入沉思：「你說的倒是也有道理。」
總之一場莫名其妙的談話。
而天色似乎也在一瞬間發生改變，大雨傾盆，所有的光亮都被烏雲覆蓋，雨聲把蟬鳴都覆蓋，兩人的聊天內容變得奇怪。
夏油傑聽到自己的聲音。
「因弱小而高貴，因弱小而懦弱……」
他有一種感覺，此刻在說話的人是自己又不是自己，而被他禁錮在心底的那只野獸，咆哮的聲音越加嘹亮，讓他忍不住升起一種恐懼。
恐懼野獸在下一秒就要掙脫囚牢，被徹底釋放。
太奇怪了，這場夢實在是太奇怪了。
而他甚至有一種自己逐漸被影響，情緒也跟著變得煩躁的錯覺。
似乎這具身體同樣能夠影響他一樣，夢境影響現實嗎？
夏油傑本能的感覺道不對勁，那種窒息感死死的束縛著他，很快，與九十九由基的交流結束，而他似乎也重新獲得了這具身體的活動權。
雨幕打濕窗戶，在下完雨後，空氣隨之變得清新。
站在高專後門隧道內，夏油傑意識到這個夢境和自己的世界迥然不同。
在這個夢境裡，天內死了……
伏黑甚爾也死了……
完全不一樣。
是因為紗奈？
但夢境並沒有因為雨停而結束。
昏暗的地下室，准確來說是停屍房，夏油傑止不住瞪大眼，難以置信。
「明明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二級咒靈討伐任務……」壓抑著痛苦和哭音的嗓音響起，「可惡！」
七海狼狽的坐在角落，嘴裡呢喃著：「那是因信仰產生的土地神啊，是土地神啊。」
聲音隨之變得低沉而狼狽：「那是一級任務。」
在這一刻，聽到七海的呢喃，夏油傑再次陷入一種玄妙的境地。
又是一個從非術式醜惡內心誕生的咒靈嗎？和盤星教一樣來源於墮落的迷信。
天內的死、灰原的死。
都是來自這非術式醜陋的信仰。
那只野獸變得更加殘暴，凶殘的想要掙脫牢籠的束縛，徹底的毀滅一切，他勉強的將它關壓，很清楚，這樣並不能維系太久。
在野獸被收押的瞬間，夢境中的夏油傑此刻內心潛意識反問了自己一句：【如果在終點看到的，是同伴們的屍山血海呢？】
會崩潰的。
他意識到，如果放任不管，夢境裡的自己會崩潰。
緊接著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放幻燈片，這一回他再沒能掌控身體，他看到自己接受了一個任務。
偏遠山莊，被囚禁在牢籠中的咒術師小女孩，滿身污穢和傷痕。
村內口耳相傳的「神隱」，因恐懼而誕生的咒靈開始獵殺人類，而村民把村內接二連三的死亡歸結與兩個孩子。
肚大腰圓的男人還在開口：「這兩個人腦子有毛病，一直用奇怪的力量攻擊村民。」
「不是的！不是的！」
「我的孫子也被她們害死！」
「不是的，是他自己——」
「閉嘴！」
男人女人污穢的聲音，孩子痛苦的聲音，所有的一切全部交織在一起，夢境中的夏油傑感受到頭痛，他不停的用手觸碰額頭，試圖緩解這種痛苦。
而野獸——
野獸的咆哮似乎變得更清晰了。
「爸爸——」
「爸爸！」
「啊啊！」
夏油傑猛地驚醒，止不住的喘息。
「爸爸。」迷你傑歪著腦袋，伸出手抱住在顫抖的「父親」，許久，顫抖平息，迷你傑歪著腦袋，那雙純潔無垢的眼神中充滿疑惑：「爸爸——是噩夢嗎？」
眼前是一片血光。
夏油傑甚至已經有點記不清夢中的場景和內容，但本能的，他對夢境莫名感到熟悉。
「啊？傑，你這麼大人竟然還會做噩夢嗎？」嘲笑聲響起。
坐在床上的夏油傑僵住，僵硬的抬起頭，在他床上還坐著一位意外來客，繃緊的情緒在他所沒有意識到的時候變得舒緩，夏油傑揉了揉因噩夢而脹痛的神經：「我說，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我房間啊。」
「哈？」明明好心前來，結果卻被吐槽，五條悟微妙的眯起眼，充分發揮未來295「穩定」的性格，雙手一攤：「哎呀，畢竟某人睡覺的時候一直在說不要，還哭了，嚇得孩子都直接打電話給靠譜的成年人，生怕自己的爸爸死掉~」
充滿調侃的話語響起，夏油傑意識到什麼，低頭一看，小小傑正窩在他懷中。
好像在夢裡，他也聽到了小家伙的聲音。
神情驟然變得溫柔，夏油傑抬起手，搭在他的腦袋上，摸了摸他軟軟的短發，小聲說道：「抱歉，讓你擔心了。」
「爸爸——」迷你傑疑惑的看他，用腦袋蹭了蹭對方。
五條悟當機立斷，拿出手機一頓哢哢哢，為夏油傑記錄下「父子溫情」的一幕。
很好，溫情暫時放一放，夏油傑現在又想揍貓了。
「好了，不要逗傑了。」紗奈的聲音傳來，從廚房走出來，把蜂蜜水遞給傑，「你剛剛的狀態很差，像是夢魘了。」
沒想到紗奈也在，夏油傑接過水道謝。
「是夢見什麼不好的事情了嗎？」她問到。
喝完蜂蜜水，劇烈跳動的心髒終於得以平息，情緒也趨於平靜，整個人溫和下來。
夏油傑長舒一口氣，正准備開口，他發現夢境裡的內容已經變得模糊，只記得那種試圖自我毀滅的欲望一直很強烈，隱約還記著一些。
「……好像是關於灰原。」
他有點迷糊，摁著額角，記得不太清楚。
「又好像是一個村子。」
「還有個女人。」
聽起來完全是聯系不到一塊去的內容。
「……總不能是灰原帶著女人去村子共度余生？私奔？」五條悟摸著下巴，穩定發揮不靠譜屬性。
紗奈冷汗，「你是在玩什麼組詞填空的游戲嗎？」
這種事情一聽就是不可能啦！
「那就是灰原把女人綁架到小山村！」五條悟再接再厲。
夏油傑毫不猶豫拿起桌上的餅干塞到他嘴裡，「你可以閉嘴了。」
房間的燈光過於明亮，讓人有點恍惚。
「難道我說的不好嗎？」五條悟不滿，湊到紗奈身旁，親昵的貼在她的肩膀上，試圖把自己偽裝成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小貓咪。
很好，感覺頭更痛了。
不過因為這家伙的打岔，夏油傑覺得自己的心情應當沒有那麼糟糕。
「不，完全不可能是那麼一回事。」毫不留情的吐槽，夏油傑擰眉深思：「倒是感覺，像是很糟糕的事情。」
很糟糕的事情？
五條悟和紗奈對視一眼。
灰原能被說之為糟糕的事情只有死亡吧？
但是灰原的死亡和女人沒什麼關系，夏油傑提到的女人又是誰？
「感覺可能只是個噩夢而已。」思索無果，夏油傑倒是顯露出無奈笑容，最起碼，他現在感到很輕松，並沒有夢境之中那種壓抑的情緒。
紗奈有些不放心，「真的沒問題嗎？」
畢竟咒術師做噩夢可不是一個好兆頭，她思考了一下認真提議道：「要不讓悟陪你睡覺吧。」
「不要！」
「不要！」
兩人同時開口。
夏油傑皮笑肉不笑的看向五條，「不，我還想好好休息。」
「我才不要和傑一起睡覺。」誰會有老婆不抱，去跟摯友睡覺啊。
見這兩個家伙態度強硬，紗奈也沒了辦法，在離開前給夏油傑點了熏香，是可以安撫情緒的。
直至兩人離開，屋內陷入安靜，夏油傑看向已經累的睡著的小家伙，剛才的夢境裡，他好像被影響了什麼，但一直聽到小家伙叫爸爸。
「……嘖，糟糕的夢。」即使忘記夢境內容，但夏油傑本能的感到厭惡，重新躺下，視線落在安睡的小小傑臉上，不自覺露出微笑。
低語道：「晚安。」
第090章 傑重生了？
翌日清晨，太陽剛剛冒出頭，細碎的聲音響起。
蟬鳴已經結束，現在是聒噪的鳥一刻不停的叫著。
今天依舊是一個好天氣，陽光明媚到叫人神清氣爽。
最先起床的是灰原。
一大清早，他已經在樓下花壇，正在給海倫娜澆水，旁邊是學著他模樣的迷你灰，跌跌撞撞的舉著小水壺給花園裡的植物澆水。
哼著歌，細密的水珠從水壺中漏出，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著瑩瑩光彩。
「海倫娜，這樣子怎麼樣？」灰原高聲詢問。
熱情的海倫娜揮灑著自己的莖葉，沐浴在雨露之下，露出相當開心的表情。
迷你灰也學著灰原的樣子給植物澆水，得到灰原大聲的誇獎：「很棒哦！」
「爸爸！」
迷你灰熱情的回應。
他們的語言系統與人類不一樣，只會簡單的「爸爸」「媽媽」。
但是灰原很喜歡他，摸了摸他的腦袋，標准的哄小朋友口吻：「好乖好乖。」
二樓的房門打開。
陽光落在走廊上。
渾身透著懶散勁，夏油傑睡醒剛出門，目光向下，就看到底下熱情洋溢的灰原，以及縮小版的迷你灰。
迷你傑也跟著走了出來，揉了揉眼睛，透著困意。
看到底下一片和睦的表情，夏油傑的臉上不自覺露出微笑表情，腦海中瞬間閃過古怪畫面，下一秒笑意消失，灰原臉色慘白的臉變得清晰。
手指猛地收緊，剛准備細究，腦海中的畫面轉瞬即逝。
他愣住，似乎抓到了什麼苗頭。
「傑？」打著哈切的五條出了房門，霜白短發被陽光照耀，一抬頭，正好看到夏油傑呆呆地站在走廊，湊過去戳了一下他。
「不、沒什麼。」勉強扶住額角，夏油傑開口道，
如果是曾經的悟大概已經輕易的相信夏油傑的話，真以為他沒事，但顯然，閱歷更豐富的五條悟不會輕易錯過傑難看的表情。
「沒休息好的話，直接回宿舍睡覺——」說著，五條悟正准備推著他的肩膀把他推回房間去。
夏油傑回過神，拉住五條悟的手，語氣跟著嚴肅了幾分：「我想起來了。」
「什麼？」五條被他少見的嚴肅神情盯著，愣了下。
「我想起來了！」一旦想起來腦海中的畫面就變得分外清晰，夏油傑猛地回頭，拉住五條悟，一把把他拖到自己的房間內。
隔壁房門恰好打開，七海湊巧看到夏油傑前輩拖拉著五條前輩，態度十分強硬的把五條前輩拉扯回房間的畫面。
「……」一瞬間想了很多，但是又覺得不可能，總之兩個學長湊到一起絕對會發生糟糕的事情，所以不太想理會學長們的事情，干脆還是當做看不到吧。
七海腦子裡瞬間閃過這個念頭，毅然決然的開始執行。
果然，對待學長們的事情，最好的行為就是當做看不到。
……
「我好像預知到灰原的死亡！」
嚴肅認真地聲音在屋內響起。
剛趕來的紗奈聽到夏油傑的話，腦子跟著打結了一下，瞬間懵逼。
不由自主的看向夏油傑那張過於認真嚴肅的臉。
等、等下，傑是怎麼知道的？難道傑重生了？傑重生的話……該不會又要叛逃吧？大腦裡迅速想到各種可能性。
而五條悟聞言也僵硬住，已經經歷過一次，他當然知道灰原死亡，那任務後續還是他接手的。
此刻，他同樣用著懷疑且不確定的視線注視夏油傑，難道傑跟自己一樣覺醒了記憶？但是這樣，傑豈不是又會叛變？
要不干脆先把他的腿打斷吧，五條悟腦子裡閃過這個念頭。
夏油傑看向兩位呆住的摯友，這兩人默契看向自己的眼神變得越發詭異，莫名叫人感到頭皮發麻，但仔細一想，自己說出這種毫無根據的話，對方的表情詭異一點好像也正常？
但是為什麼，他們倆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腿上打轉？？？
強行忽視兩位摯友越發詭異的眼神，夏油傑內心試圖說服自己：畢竟要是有人跟他說這種話，他也會第一反應懷疑對方的腦子是不是被撞了。
所以為什麼要看他的腿？！
「傑——」紗奈不確定對方是否是重生，但是重生的話，傑的危險性不就一下子變大了？
尤其這個傑還擁有陀艮跟花御這兩個咒靈大殺器。
紗奈緊張不已，抬手搭上對方的肩膀，語氣相當沉重的詢問：「除了灰原的死亡還有其他的嗎？」
其他的？夏油傑滿臉古怪，結果一扭頭，迎面對上五條悟那相當凶殘的目光，有一種試圖思考怎麼弄死他的既視感。
不，准確來說，他好像是真的想要把自己腿打斷？
這兩個人對他的腿到底有什麼堅持啊！
「……」夏油傑已經開始懷疑，自己把這件事告訴這兩個家伙是否是正確的選擇了。
他有點頭痛的揉了揉額角，「雖然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是我好想真的看見了灰原的死亡。」
「所以傑，你還知道其他東西嗎？」比如叛逃？殺死村人？五條悟詢問間，六眼瞬也不瞬的凝視著對方，只要想就能看透一切的六眼。
夏油傑一抬頭，就與之對視上。
深邃的紫色瞳眸與蒼穹一般的湛藍對視上。
湛藍之瞳緩慢逼近，帶著極強的壓迫感，步步逼近。
夏油傑不由自主的往後退去，被那雙過於深遠的蒼瞳注視，即使是他也會感覺別扭，身體不由自主的僵硬住，而某人似乎更加肆無忌憚的貼近。
已經快要貼上他的臉了。
一望無際的深遠瞳眸。
僅僅是注視就給人一種無法言喻的戰栗感，在瞳眸深處像是有什麼。
「你給我正常一點啊！」夏油傑沒忍住，直接伸手把他的腦袋挪開，壓抑著怒氣的聲音，帶著隨時想要把對方毀滅的殺氣。
舉起拳頭就要給對方來一個愛的鐵拳，結果拳頭還沒落下，就被無下限格擋住。
緊接著就聽到對方相當囂張的聲音：「哈哈哈哈，你以為我會被你打中嗎！」
「是是是，你不會，乖乖到一邊去吧。」輕而易舉的穿透悟的無下限，紗奈把他推倒一邊，順帶給了他一整個蛋糕，再把迷你悟塞給他，跟哄孩子一樣。
夏油傑：……流程還真是熟練啊。
這麼想著，夏油傑語氣更是嚴肅了幾份：「雖然把一場夢當做閑適很扯淡，但我覺得這件事是真的！」
紗奈：哈？什麼——夢？
五條悟：夢？
「夢？」已經想好各種方式去試探對方，沒想到夏油傑說是一場夢，五條悟和紗奈的表情變得更古怪了。
預知夢嗎？
「……只聽說過親人之間有心電感應，沒想到前輩和後生之間也有。」不知道作何吐槽，紗奈最後選擇拍了拍夏油傑的肩膀，一副「我懂」的微妙表情。
夏油傑：你懂什麼啊！
雖然這家伙沒說是什麼，但夏油傑很清楚絕對不會是什麼好話。
「我是說真的！」夏油傑嚴肅，微微垂眸，那雙紫色瞳眸之中深邃無光，他試圖努力想起那場夢的細節，只記得那個任務後續是由五條悟接手，所以他也不知道細節。
只是清楚的「看到」了昏迷不醒的已經死亡的灰原
一級咒靈，土地神。
土地神的話，就是人類信仰和恐懼構成的咒靈吧？夏油傑思考著。
不過只是一級咒靈，就算是他一個人也沒問題，要是紗奈和悟不相信也沒關系，他絕對不會再讓灰原死去。
夏油傑抿了抿唇，神情變得愈加嚴肅，甚至已經做好如果這兩個家伙不放在心上，他就自己去。
「傑的話，當然會相信。」隨之而來的是五條悟散漫中透著認真的聲音。
紗奈也開口：「那麼既然這樣，等我去總監部看看那個任務具體是什麼吧。」
夏油傑猛地抬頭，有些不可思議：「你們相信……」我的夢？
那只是一場夢啊。
「能被傑這麼擔心的事情，就算是假的驗證一下也無所謂。」少見做個人的五條悟開口道，更何況，他很清楚，夏油傑的夢境是真實的。
紗奈也隨之點頭：「就是說，反正也不耗費什麼精力。」
說著，紗奈突然笑眯眯的看向傑：「倒是傑第一反應是信任的告訴我們，讓我很欣慰呢。」
提著的心，似乎在這一刻徹底放松，夏油傑還未徹底松口氣，就被紗奈惡寒的口吻驚起一身雞皮疙瘩，這種老母親式的口吻，實在是太詭異了。
總之，三人組確定下等紗奈去總監部任職之後，調查一下關於土地神的任務。
……
在此之前，最重要的當然是——歡送會！
為了晚上的歡送會順利進行，紗奈研究出新的樹果，並在下午的時候，宣布自己的研究大成功！
「我雜交出一種很棒的樹果！」紗奈迫不及待的准備展示給眾人。
很顯然，這句話在高專絕對不是愉快的話題。
眾人大大小小吃了好幾次虧，對紗奈的樹果目前處於敬而遠之的態度，尤其是……他們還弄出一堆娃。
而這次的樹果，看起來……也不太像是靠譜的樣子！
雖然不太好，但是紗奈的樹果真的很不靠譜！
「真的沒問題嗎？」眾人發出靈魂提問。
「絕對沒問題！」紗奈肯定。
這可是超級完美的樹果。
不，一般這種時候，就代表了很有問題吧？
「是什麼？」唯一捧場的大概只有不怕死，並且樂在其中的五條悟，他已經迫不及待了。
當然一天沒見到紗奈醬的迷你悟，也迫不及待的掙脫糟糕大人，投入紗奈軟軟香香的懷抱中。
已經「坦然」接受這個事實，紗奈帶眾人來到一棵樹下。
然後就看到……一樹的五顏六色的水母！！！
誰家水母長樹上啊？
迎風飛揚的觸手，紗奈隨意的捏了一根，然後放在嘴裡，狠狠一吸，那個水母就跟被榨干一樣，徹底成了軟趴趴。
五條悟莫名一哆嗦，往後退了一步。
那個水母的樣子，真像是……徹底被榨干，只剩下薄薄的一層皮。
等下，這樣的話，其實被紗奈榨干也無所謂吧？就那樣一吸。
眼神逐漸變得閃亮，五條悟看向在樹上隨風飛揚的水母，眼神就跟龍看金子一樣。
正在演示水母作用的紗奈莫名感受到一陣涼意，簡直就像是被野獸盯上的感覺，左右看了眼，其他人的表情好像還蠻正常的。
難道是錯覺？紗奈不確定的想著。
而其他人則全神貫注的觀察那棵巨大的水母樹。
完全不符合邏輯，但如果是紗奈的話又很合理，而且只是這些吃的應該不會有大問題吧？
總之，大家莫名其妙的就接受了樹上會水母，水母的口感還千奇百怪的設定。
其他人：就算是不能接受也沒辦法吧？
七海：……只要吃下去不會變成奇怪的東西就可以。
「吶吶——悟。」還是很在意那個凶殘的眼神，紗奈湊到五條悟身旁，視線左右看去，伸手壓在嘴邊，小聲詢問：「你有沒有感受到野獸的氣息？」
「野獸的氣息？」五條悟愣了下，看向紗奈警惕的眼神，頓時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拉長著懶散的尾音，輕快說到：「沒有哦~紗奈醬~」
黏過去的架勢無比流暢。
紗奈：啊，惡寒的感覺更強烈了。
……
歡送會的地點就選在了高專花園。
暮色四合，篝火被點燃。
伏黑一家也受邀參加。
伏黑甚爾咬著超大號雞腿，許久沒回來，結果一回來——
「你們連孩子都有了？」伏黑甚爾看向那個縮小版滿臉淡漠的五條悟，嘖了一聲，感覺更討厭了是怎麼回事。
禮倒是模糊知道發生了什麼，拍了拍丈夫的手臂：「哎呀，這個不是啦。」
「嘖——」十分不爽的伏黑甚爾才不管這個小鬼到底是不是，反正這個長相看起來就很叫人討厭。
紗奈倒是知道伏黑甚爾的性格，淡定的無視對方的話，兩人視線對視上，默契走到角落。
隨意的靠在樹干上，伏黑甚爾隨意的從樹上摘了個烤雞腿，一邊吃一邊開口道：「和你預想的差不多。」
「加茂家被滲透了？」不算是意外的結局，畢竟原著後續劇情裡，加茂家也被羂索給掌控，死多少人不知道，但加茂家主變成了羂索。
兩人間的氣氛變得有些凝重。
御三家之一的加茂家被滲透代表著什麼兩人都相當清楚。
即使悟不喜歡御三家的古舊，但不得不說，咒術界的力量多數出自於御三家，一旦御三家被顛覆對於咒術界是毀滅性的打擊。
「最起碼上層都被同化了。」伏黑甚爾可不是什麼察覺到氣氛沉重就會說好話的家伙，隨意的扔下垃圾，雙手環胸，淡定道：「真是一群垃圾啊。」
說著，他摸了摸下巴：「也算是垃圾被廢物回收吧。」
說著，他自己先心情爽快的笑出聲。
「喂喂喂——」紗奈克制住想揍人的念頭，跟這家伙說話簡直頭痛，「你沒有趁機回禪院家一趟？」
不去找禪院麻煩完全不像是伏黑甚爾的風格啊。
「啊——」他撓了撓後腦勺，微微皺眉：「禪院家似乎也不太對勁，嘛，不過毀滅也無所謂。」
並不在意禪院家的生死，更何況他已經連名字都舍棄，已經從禪院甚爾變成伏黑甚爾，如果不是五條這個名字太討厭，叫五條也無所謂。
說完，伏黑甚爾直接離開。
紗奈微微蹙眉，難道連禪院都已經淪陷了嗎？禪院直毘人不至於那麼廢物吧？紗奈陷入思考，還有傑夢見灰原的死亡也很詭異啊。
真的不是重生嗎？
「紗奈醬~」黏黏糊糊的五條悟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
從背後抱住她，並未刻意隱瞞自己的氣息，所以紗奈早就發現對方，也沒有露出意外之色。
「啊，事情比想像中的還要麻煩啊。」要是加茂徹底被覆滅，對咒術界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這相當於削弱了咒術師的力量。
內部矛盾是內部矛盾，絕對不需要咒靈來解決。
一個瞬身出現在紗奈面前，身前的陽光被遮掩，紗奈愣住的空隙，五條悟抬起手，抬起手指戳了下她的眉心：「在那之前——」
「好好地享受party吧~」
怔然片刻，紗奈笑著回應：「是啊。」
大家都在的話，沒什麼不能解決。
最起碼，再也不會像是原著的樣子。
「紗奈——快來！」不遠處的硝子大聲叫到。
夕陽逐漸墜入地平線，陽光逐漸散去，黑夜覆蓋蒼穹。
紗奈露出笑容，回應對方：「嗨嗨嗨——」
……
話雖這麼說——
但玩的也太過分了吧。
「我還能——繼續喝——」
「放著我來！」
「可惡，我要打倒那群混蛋。」
回過神的時候大家已經全部躺平，東倒西歪，醉醺醺的說著酒鬼話語。
沒被酒放倒，但是看到滿地狼藉，紗奈覺得還不如直接被放倒來的方便，揉了揉腦袋，「還真是胡來啊。」
喝的東倒西歪也就算了，還說醉話，要是記錄下來的話，絕對會成為年度最佳笑話吧？
簡直就是各種意義上的無人生還。
「哎呀呀，大家還真是差勁呢~」全程喝果汁的五條悟幸免於難，當然他用果汁灌醉了傑~
當然最後什麼也沒套路出來，不過，五條悟也因此確定對方不屬於記憶保留。
單純的夢境的話……
或許是因為記憶太深刻，導致連紗奈的咒術逆轉也無法消滅過於深刻的記憶？
總之，傑沒回復記憶實在是太好了。
糟糕的聖誕節，過一次就夠了。
「在說差勁之前。」看到大家這幅狀態，紗奈嘆了口氣：「我們先得把她們送回房間吧？」
她可不想最後一天還要被夜蛾罰寫檢討。
等她成為咒術總監，絕對要把檢討這件事給剔除！
成功把大家都送回房間，歌姬的話直接放在硝子房間，好不容易搬運完畢，紗奈捏了捏肩膀，還真是辛苦。
吵鬧歸於寧靜，安靜之後，五條悟和紗奈出現在宿舍樓下。
寂靜無聲中只剩下夜晚的風聲。
「啊，比較在意呢，傑他的夢——」五條悟嘖了一聲，同紗奈往回走去，他當然要和紗奈醬一起回去睡覺啦~
說到這個，紗奈也很奇怪，按理來說，如果夏油傑沒有重生的話，為什麼他會知道灰原的死亡？
難道是樹果？
也不對，樹果有這方面的作用嗎？完全想不明白。
察覺到紗奈臉上的疑惑，五條悟確定，她的記憶是不完整的，也可能是咒術的後遺症。
無論是傑還是紗奈，這一回——他都會保護好他們。
五條悟少見的露出成熟的姿態，垂眸時，霜白的睫毛撲閃著，被月光所籠罩。
比起往日散漫懶散的姿態，紗奈本能的感覺此刻的悟不太一樣。
變得更加危險——甚至叫人感覺……恐懼。
無比危險的五條悟。
放空一切的湛藍瞳眸，五條悟低沉沙啞的嗓音鑽入耳朵內，親昵的抱起紗奈。
「別擔心，紗奈想做什麼，就盡情地去做吧。」
朦朧月光下，聲音似乎也會變得溫柔不少。
猶如被蠱惑，所有的情緒都被那雙漂亮的瞳眸吸引。
進入房間後，空氣中彌漫起的氣息變得更濃烈。
俯下身時，滾燙的身體混合著清淡的甜味，無比熟悉，手掌撫摸上她的腰間，在背脊上緩慢摩挲，像是撫摸一截完美的美玉。
理智在愛憐中燃燒殆盡。
眼前的悟，確實很奇怪。
「你在悲傷嗎？悟？」金棕色柔順的長發盡數散落在他的手臂上，紗奈疑惑看向他。
五條悟笑了下，食指按住以她的唇，冰涼的指尖在她的唇色點了一下。
「沒有哦，已經不在悲傷了。」靠過去，親昵的蹭了蹭紗奈的臉頰，霜白的短發讓她有點癢，就像是被一只大貓撒嬌。
抬眸，向來溫柔的茶色瞳眸與他的視線碰撞到一起，視線頓住，一切的偽裝在這一刻消失殆盡，五條悟的神情也逐漸變得冷淡，褪去一貫的嬉笑散漫，變得冷漠且具有攻擊性。
「啊——」緩慢的嘆息聲響起，五條悟親吻著她的脖頸，動脈跳動的聲音變得強烈，每一寸都能真是的感受到紗奈：「讓我更加——」
「親昵的感受紗奈的氣息吧。」
緩慢的嘆息吐露。
紗奈的手抱住他的後背，結實有力的背脊，軟著身子靠了過去，溫柔的回應聲響起，「啊，我也想感受屬於悟的氣息。」
感受彼此的氣息。
溫熱的口腔，喉結滾動，那種變得冷淡的臉重新染上溫度，舌尖與牙齒相互抵磨，是一種叫人上癮的氣息。
手指向下，不出意外的摸到束縛著悟的皮帶，鎖扣哢噠一聲。
聲音在黑暗中被無限放大。
她似乎聽到了悟的聲音。
緊接著束縛她的手臂松開。
高專校服變得松松垮垮，五條悟居高臨下的看向她，變得極具危險性，就像是一頭野獸，即將掙脫囚牢，視線微微下移，漂亮的人魚線展露出。
「就算紗奈醬哭著，我也不會放過紗奈醬哦~」
溫暖的就像是在寒冬沒入溫泉的溫暖。
是非常溫暖的感受。
手臂上的經絡變得緊繃而清晰。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意識逐漸渙散的時候，她清晰的聽到來自悟的低沉喘息：「又要好久見不到紗奈醬了~」
「今晚可不會輕易放過你哦~」
……
朝陽再次升起的時候，所有的灰暗都會隨之散去。
紗奈凌晨時被早由監督接到總監部，時間太早，實在是困得要死。
「你這家伙，看起來過得很好啊。」九十九由基調笑。
扭頭看她一眼，紗奈繼續往裡走，嘴裡嘀咕著：「授勛儀式放在早上什麼的也很不合理啊。」
是的，她已經在總監部了。
穿著白袍的九十九由基早已等候，換下高專校服，穿上隸屬總監部的白袍，走在完全見不到陽光的隧道，兩邊是老舊的火把。
紗奈左右看了一圈，說起來，她也是第一次來到總監部內閣深處。
說起來——
「我們的預算這麼不充足嗎？連燈都沒有？」紗奈無比嫌棄的看向兩旁的火把，她記得總監部預算應該很充足才對吧。
「這裡、這裡都不合格！」說著紗奈開始記本本，她今天可是被打擾的夠嗆，絕對不能讓他們這麼輕易的好過。
九十九由基雖然不是第一次來，不過——
「嘛，那群家伙才不會在意這種細節吧。」與其說在意這種東西，九十九由基忍不住握緊拳頭：「他們連開會都舍不得開燈啊！全都是蠟燭！我都快瞎了！」
啊，果然是長老們的風格啊。
紗奈心底感嘆。
會議室內容很簡單，大概就是承認了紗奈繼承下一任總監的「正統」。
「……關於那些咒靈的下落和對詛咒師的處決定位接下去的……所有咒術師全體執行……務必不要放過任何一個……」
會議內容暫不闡述，總的來說，又臭又長，而紗奈的關注點則是在加茂和禪院家。
就在會議即將結束的時候。
「砰！」
紗奈突然暴起：「我說！」
原本安靜下的長老們被嚇了一跳，默契的看向新上任的咒術總監。
唯有五條家的長老一副：果然會這樣的表情。
「我記得劃給總監部的資金很充足吧！」紗奈的眼神像是燃燒著火焰：「所以來個人告訴我，為什麼我們開會還要坐在這麼破舊的地方！！！」
隨著紗奈暴躁的聲音，那張本就破舊的桌子搖搖欲墜。
長老們內心OS：再這麼下去不就更破舊了嗎？
「所以是你們把資金貪污了嗎！」如果五條悟在，看到紗奈此刻的模樣，絕對會老老實實的認錯，不然絕對會發生超級恐怖的事情。
「不不不、我們絕對沒有！」不知道為什麼心生恐懼，長老們紛紛搖頭。
「那你們給我解釋一下這個搖搖欲墜的房子！這個搖搖欲墜的桌子！還有這個看起來隨時都會倒塌的房梁到底是怎麼回事！」
像是來自地獄的聲音。
「這、這是因為上次總監部被襲擊、那個預算——」有人吞吞吐吐。
嗯？這件事好像是她干的？紗奈僵硬一瞬，記憶深處好像有那麼一點點的記憶，但紗奈是誰？現在是無理取鬧的女人！
這種時候絕對不能服輸。
「那麼我們再來解釋一下資金的動向吧。」紗奈微微一笑，笑容變得陰森恐怖。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2-8 16:30
第091章 會圓滿的
在總監部經歷了一次來自紗奈爆炸式輸出洗禮之後，長老們變得無比安分。
甚至有一種安分過頭的感覺。
而紗奈的掌權可以說是相當順利，基本沒有長老提出反對意見，當然也可能是因為被紗奈嚇得一時間忘記。
畢竟突然被質疑貪污什麼的，又有誰會是一清二白的呢？不可避免的感到慌張，紗奈的先聲奪人非常成功。
總之，掌權之路異常順暢，交接完所有事情之後，順利成為咒術總監，也算是歷屆以來最年輕的存在。
「恭喜——」
當天的會議結束後，眾人紛紛發來祝賀。
紗奈微笑接受，溫和的氣場全然沒有會議上的殘暴。
讓人一時間不知道哪個才是她的偽裝色。
緊接著，她就看到了夜蛾，以及夜蛾那副過於沉重的表情。
那副表情，簡直就像是懷疑她會不會干出什麼可怕事情，比如一口氣拉著整個總監部一起下葬。
看來，自己在高專的日常給夜蛾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
「……」不想反思的紗奈只能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太過分了啊，夜蛾。
她只會讓總監部長老們自己下地獄而已！
咳咳，開玩笑的。
……
花了一周時間掌握總監部長需要工作的內容，對於上一任遺留下來的工作也進行了細分。
有些部門過於精簡，紗奈安排了加派人手，其中就包括窗和監督。
因為不清楚總監部現在有多少人被滲入，所以暫時也不敢輕舉妄動，除去明面上知曉的真人和花御，羂索依舊隱藏在暗處。
這麼想來，或許羂索是准備用人類咒術師刺激真人的成長？
畢竟嚴格來說，真人目前也只是半成熟體，這種猜測紗奈覺得這非常有可能。
總之，總監部的長老們比紗奈想的要好對付一點，嗯，她讓那些人開始查賬了，要是被她抓到有人貪污，呵呵。
死亡或許就是最輕松的解脫。
想著，紗奈猛地捏緊手上的書脊，臉上的笑容變得陰森可怕。
嘛~騙人的，畢竟貪污這種事或多或少肯定，她不過是需要拖延時間。
……
「你確定這樣真的沒問題？」充滿倦意的聲音響起。
紗奈回頭看去，九十九由基靠在門上，眼底一片烏青。
陽光從上方狹小的窗戶內傾瀉而下，照在藏書閣內，但依舊會顯得昏暗。
總監部內的藏書閣比想像中的更大，一排排書架整齊擺放，只可惜四面都是密閉的牆，只有頭頂的天窗隱約透進一些陽光，牆上的蠟燭附加過術式，不會引發火災。
九十九由基並未壓低的詢問形成一道道回聲，紗奈隨手從書架取下一本，只不過不是書籍，而是封存的任務冊，她覺得以羂索的腦子，肯定會有留下痕跡。
說起來，封存A級以上的任務書未免也太多了一點吧！
苦惱的揉了揉腦子，紗奈嘆氣：「也沒辦法吧，總得給那些老人家找點事做，不然我們的行動肯定會受到各種阻礙。」
一目十行掃去，A級以上的任務都有封冊留存，但是怎麼說呢，感覺有些任務莫名其妙的。
紗奈用手機拍了幾個模糊不清的任務，說起來，明明已經使用過翻轉術式，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還是會覺得腰酸。
偷摸的用手撐著後腰，那種疲憊感簡直更強烈了。
啊，悟那家伙絕對是用了什麼特別的咒術吧。她心底確切的想著。
九十九由基懶散的坐在椅子上，往後仰躺這，慢悠悠的晃悠著，空氣中都是書籍存放已久的氣味，不難聞，有點像雨後的森林，她抬起手擋住刺眼的燭光，還真是少見的悠哉，「不過你說羂索在總監內部？」
「或許是分身吧，總之——」紗奈把目光從任務單中挪開，結果看到九十九由基現在的狀態，露出冷汗的表情，這家伙是不是懶散的過頭了一點，簡直就像是要睡著了一樣。
算了，這家伙最近也足夠辛苦，紗奈笑著合上任務報告書，拿起一旁的毯子給睡著的九十九由基蓋上。
溫柔了的神色，紗奈坐在躺椅下端，神情少見的平和：「今天還真是不錯。」
就是不知道那兩個家伙是否前往任務。
……
「啊切——」
超大的噴嚏聲響起，五條悟奇怪的看向四周，摸了摸鼻尖，語氣疑惑：「難道是因為花粉症？」
「拜托，這個地方完全沒花粉吧。」只有遮天蔽日的古樹，夏油傑面無表情的吐槽。
不過，這地方還真是陰沉。
兩人默契的打量起四周。
關於灰原死亡的任務，舊時山的土地神。
按照傑的記憶，這份任務發布時明明是二級，但實際上，紗奈看到這個任務時，這個任務本身的評測等級就是一級。
也就是說，上輩子要麼就是有人篡改了任務等級，要麼就是……任務本身有問題。
窗如果連一級和二級任務都能弄混，那麼確實可以回家種田。
而這鬼地方就算不用調查都能看出來很不對勁，茂密的叢林之中出現的村子，天空的太陽被樹冠完全被遮擋，勉強看去也只能看到厚重的雲霧。
因為信仰和恐懼誕生的咒靈一般都很強，最低也是一級。
所以這個村子上方籠罩的咒力也相當活躍。
就像是一口待爆發的火山，隨時准備噴發。
「這個村子的人好像太多了一些吧。」站在高處，村子盡收眼底，夏油傑蹲下身，做出俯瞰的姿勢，往下看去，村子裡來來往往都是村民。
這個村子裡的人確實多的不合常理，按理來說這種村子應該沒什麼年輕人才對，但是這個村子，年輕人多的簡直不可思議。
五條悟微微眯起眼，六眼之中，蕩漾在空氣中的咒力也顯得詭異：「空氣中的咒力也很不對勁。」
「嘛——」他無所謂的嘖了一聲，就算再怎麼樣，這種水平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弱爆了，嘛，完全沒什麼興趣，五條悟懶懶散散的開口道：「還是直接把那個咒靈祓除，然後回去找紗奈醬吧~」
「說起來不知道紗奈醬有沒有被那些老家伙欺負。」
「要是被欺負的話——」
聽到五條悟的碎碎念，夏油傑已經開始感覺腦子疼，「以紗奈的個性，與其擔心她被長老們欺負……倒不如擔心，長老們全部被她派去種田。」
啊，雖然很離譜，但他覺得那是紗奈可以做得出來的。
一陣夾雜著濃郁水汽的風吹過，兩人瞬間收斂了嬉笑的表情，神情認真而嚴肅。
「悟，你感受到了沒。」
「啊——」
意味不明的話剛說出口，一旁的人群之中突然衝出來一只咒靈，直接朝著兩人衝來。
只需要伸手，衝來的咒靈自動被吸收，夏油傑盯著那個咒靈球，發出意味不明的感嘆：「這種等級，也會主動攻擊咒術師嗎？」
「這裡的咒力比其他地方更為活躍。」雙手插兜，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夏油傑臉上的神情絲毫不緊張，「不過明明只是三級咒靈，但這個咒力……好像過於濃郁了一點。」
就算是人的信仰，未免也太可怕了一點吧？
夏油傑左右看去，村子裡的人臉上都保持著一種十分虔誠的表情，每家每戶客廳都擺放著供桌。
而每個人的身上多多少少都附著咒靈，等級或許不高，但數量簡直比東京鬧事還多。
怪不得灰原和七海兩個人都無法祓除。
這裡簡直就像是咒靈的樂園！
「宿儺——」五條悟突然開口，隨即補充道：「這裡有宿儺的手指。」
宿儺的手指？！
連這種地方都有嗎？
……
「星漿體的任務檔案？」
藏書閣內，紗奈對眼前的檔案產生遲疑，這裡封存著關於天元幾次與星漿體融合的檔案。
她那那疊都是灰的檔案取了下來，坐在一側的木椅上。
就如同天元需要每隔五百年穩定，這裡總共有三分檔案，再加上天元如果術式是不死，保守估計能活五百年，也就是說，天元存在最起碼兩千年。
這兩千年裡，天元不是一成不變的，每一次的任務關鍵就是星漿體和六眼，但這一次輪回被正向天與束縛打破。
仔細想來，原著內輪回也是被伏黑甚爾打破，而伏黑甚爾也是天與束縛，這算不算是一種冥冥之中的注定？
就在紗奈沉默思考的時，九十九由基的聲音傳來。
「星漿體啊。」
紗奈抬頭回看九十九由基。
九十九由基淡定的從躺椅上坐起身，見她在看星漿體的檔案，露出一點笑容：「這裡可看不到重要的情報。」
「想來也是，那些家伙也不可能把重要的情報放在這裡。」紗奈應和了一聲，把任務書放回去。
「不過——」九十九由基的表情突然變得凝重。
她就知道，九十九這家伙不會莫名其妙的出現在這裡。
隨意的翻了一張書頁，紗奈詢問道：「是調查到什麼了嗎？」
半響，九十九由基緩慢開口：「五條和夏油執行的星漿體任務是一場布局，大概率是天元為了預防羂索，當然本質上，除了那兩個家伙，天元也沒有其他選擇。」
「但是可惜，任務失敗了。」嘴上說著可惜，但紗奈臉上可看不出任何可惜的色彩。
九十九跟著露出一絲笑容：「啊，只不過其實天元還是有其他選擇，但她放棄了。」
因為天元她是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自己，所以當她作為星漿體掙脫束縛，天內又意外被「殺死」，天元必然不會繼續選擇這條路。
她看到了這條路上的危險。
所以無論重來多少次，放棄同化這都會是天元的選擇。
「天內死後，天元沒有繼續選擇和星漿體同化，是因為她擔心這都是羂索的陰謀，星漿體都被污染。」
九十九由基的這句話是紗奈始料不及的。
也就是說，放棄和星漿體同化不一定是其他星漿體不合適，而是天元擔心，其他星漿體已經被「污染」？
紗奈不由感嘆了一句：「還真是可怕的家伙。」
九十九由基笑了下，只不過笑容顯得森冷：「放棄同化，以至於不得不進化，這就是天元這一次的選擇。」
畢竟當她選擇放棄和其他星漿體同化的時候，她就已經不可避免的走上的進化的道路。
藏書閣內唯一的自然光隱去，只有牆壁上的蠟燭還在劈裡啪啦的燃燒著，這種昏暗的燭光照在人的臉上，只會凸顯出一種半明半暗的詭異底色。
九十九由基的口吻十分冷靜，看樣子，各種意義而言，她和天元之間的關系並不好。
「我是星漿體。」九十九開口道，紗奈臉上也並無詫異，她突然收斂起冷靜的姿態，直接轉變成Q版狀態，鼓著臉，表情很是不爽，直接往後躺去，自顧自的說道，「最開始，那家伙本來打算和我融合的。」
漫不經心的語氣，甚至帶著點無所謂，雖然已經釋懷了，但想起來還是會叫人覺得不爽，連自己的命運都無法掌控，那感覺糟糕透了：「不過我出生的稍微早了那麼一點。」
「又不幸的咒術強了那麼一點~」
喂喂喂，你歡快的尾音都快壓不住了吧。紗奈的眼神變成月牙，這家伙看起來相當自豪的樣子。
「嘛，總之，天元放棄了我，選擇了更為弱小的天內裡子，甚至故意讓人不教導她咒術。」說起以前的事情已經完全沒有了其他情緒，九十九由基嘖了一聲，「大概就是怕天內和我一樣吧。」
說著，她還衝著紗奈wink了一下。
拜托，這有什麼好wink的！
不過九十九由基的話，也讓紗奈大概理解了天元和星漿體之間的事情。
星漿體和天元本身並不一定是同個目標。
所以，天內一開始屬於被洗腦嚴重？
「那麼想要讓天元繼續進化，九十九，你有什麼想法？」紗奈決定還是不要讓這個女人太飄了，不然她還真不確定回想起糟糕記憶的九十九由基會做出什麼。
畢竟，她現在的身份還是長老。
九十九擺爛般在躺椅上搖來搖去，語氣驟然變得懶洋洋，有一種輕松過度的既視感：「死亡會加速進化，這一理論或許適合天元也不一定。」
死亡會加速進化？
喂喂喂，這家伙該不會比悟和傑還要……瘋狂吧？
九十九由基顯然也注意到紗奈的眼神，並未直接給出答案，而是說了句「或許可以被稱之為瘋狂的計劃吧。」
紗奈笑了起來。
啊，瘋狂嗎？
確實還滿瘋狂的。
「對於咒術界來說，或許瘋狂是有必要的，畢竟咒術師本來就是瘋狂的存在。」紗奈如此說道。
九十九由基垂下眼，似乎在思考什麼。
兩人一時間都沒說話，牆面的燭火在緩慢燃燒。
影子在牆上拉出細長的痕跡。
九十九由基垂下眼，看向紗奈，wink了一下：「嘛，我們倆好歹也算是合作者對吧。」
紗奈這會確定了，自己當初找到九十九由基為什麼對方會輕易答應這個癲狂的計劃，甚至願意為了她成為長老。
紗奈露出微笑，她確信，她們這一次會成功的，這是一種感覺，一種無比正確的直覺。
這家伙——可是一直都在准備顛覆天元的存在啊。
真是可怕的家伙。
不過
紗奈露出微笑：「合作愉快。」
希望那一天不會太晚到來。
九十九由基也露出笑容：「希望不會太慢吧。」
……
在某兩位女士危險發言的時候。
被困在山莊的兩位特級也准備開始危險行動，不過危險的是別人，而夏油傑正在試圖講道理。
「開0.2秒的領域把這群人的大腦信息全部換一遍吧。」五條悟大膽發言。
而他們面前的，是幾百個正在跪拜的村民。
把他們當做神跡的村民。
「神吶——請給我們賜福吧！」
「偉大的神啊！」
「神吶，請不要再拋棄我們了！」
烏泱泱的跪著一大群穿著長袍的村民，如果不是五條悟和夏油傑本人確信，自己絕對沒有干過任何非法傳教的事情，面對這群人狂熱的行為，他們真的會以為自己在上學之余還擔任什麼不得了的傳教大佬。
「被紗奈看到的話，絕對會被罰寫檢討的吧。」雖然用著疑問句式，但夏油傑的語氣萬分肯定。
在祓除那只由信仰和恐懼而誕生的土地神後，回收了宿儺的手指，五條悟和夏油傑原本准備離開。
但看到不少人的身上都沾染了咒靈留下的污穢，雖然放著不管，曬一段時間的太陽就能痊愈，但是這鬼地方別說燦爛的太陽，就是光線都稀薄，所以夏油傑好像給他們進行了免費的祓除。
這些三級四級咒靈帶回去制作成寶可夢也不錯。
結果等到夏油傑祓除結束後，這群人就跟瘋了一樣瘋狂的朝他跪拜。
五條悟摸著下巴，一副看摯友好戲的架勢，總感覺這個場景有點糟糕，這個跟傑未來成為盤星教教主有什麼區別啊！
「難道傑命中注定要當和尚嗎？」說著五條悟的眼神驟然變得詭異起來。
夏油傑捏緊拳頭，笑容變得陰森起來：「誰會想當和尚啊！」
「嘖嘖嘖~」大概是正因為知道現在的夏油傑不再會選擇極端的道路，五條悟才肆無忌憚的開玩笑，「所以，還是開0.2秒的領域把這群人的大腦信息全部換一遍吧。」
「……你的領域真的掌握完全了嗎？」雖然知道悟好像已經掌握領域，但是沒看他開過，再加上，開0.2秒領域這種事情，怎麼想都很離譜，夏油傑拒絕讓他嘗試這麼危險的事情。
萬一一個失控吧這群人全部玩死了怎麼辦？
聽到傑拒絕，五條悟聳了聳肩，雖說他一開始就不覺得夏油傑會同意。
不過，除了悟說的，還有另一件讓他比較在意的事情，夏油傑露出沉思表情：「你不覺得就算我們祓除了咒靈，這裡的咒靈殘穢好像還是多的有點不對勁。」
簡直就像是生生不息一樣。
「因為沒有徹底的消除村民的信仰吧。」比起還有些生澀的夏油傑，老練的五條悟一眼看透事實真相，所以他才會說把這群人的大腦信息全部更換掉。
更換成積極向上的類型！
「這可太難辦了。」微微露出苦惱的表情，夏油傑嘆氣，想要消除一個人的信仰很難，要消除一群人的信仰就能難了。
「所以，你們到底為什麼會信奉土地神？」夏油傑開口詢問。
看到「神靈」發問，村人變得更瘋狂了：「土地神可以賜予我們肥沃的土地！」
「賜予我們財富！健康！」
「土地神給予我們一切。」
搞什麼嘛，最後結果就是想要不勞而獲，所以祈求神靈。
「但是、麻麻——土地神為什麼變成男人了？」有個小女孩疑惑開口。
夏油傑和五條悟敏銳的捕捉了對方的聲音。
土地神變成男人？
難道真的有這種東西？
真的有人冒充過土地神？
兩人對視一眼。
夏油傑露出溫和笑容，撫上額角，聲音變得輕柔：「那麼能告訴我關於土地神的事情嗎？」
「土地神失憶了嗎？」
「啊，一定是土地神太久沒有回來，所以忘記了吧。」
村民之中傳出竊竊私語，但很快，大家就接受了土地神「失憶」的事情。
而且，他們似乎對於土地神長相不一樣好像也沒有什麼排斥。
出乎意料的，這群人把他們帶到宗祠下方的地下室，而整個地下室詭異的沒有任何咒力。
在這個到處都充斥著咒力和殘穢的村莊，這個地方沒有絲毫咒力殘留本身都顯得很可疑吧？
夏油傑與五條悟對視一眼。
往裡走去。
走到一定深度後，四周突然亮起紅光，密密麻麻的法陣亮起，就在五條悟思考著要不干脆直接暴力破壞直接進去，緊接著下一秒，擋在他們倆面前的門自己打開了。
村民們虔誠的低下頭。
現在已經沒工夫管那些普通人，夏油傑開口道：「我記起來了，現在請你們回家吧。」
本以為村民會懷疑，結果這群家伙就真的跟被洗腦了一樣，乖乖的離開，甚至沒有詢問為什麼。
「……還真是強悍的洗腦能力。」五條悟剛說完，立刻想到一個好主意：「要不就這樣把長老院的其他長老全部催眠了吧！」
夏油傑：拜托你不要說這種不可能的事情。
總之，推門而入，地面出現向下的通道。
一個地下密室。
咒力從裡面流淌出，六眼同時給出反饋，底下的咒力很龐大並且是咒靈或者說是咒骸的咒力。
地下密室並不深，很快就走到底，兩邊的牆面上帶著各種紋路，這些咒文似乎有壓制咒力的效果。
走到底端，是一道石門，門上刻有咒印。
五條悟湊過去觀察了下，這種咒印有點復雜，但是對於他這種天才來說，輕輕松松。
即使他們的咒力和門無法產生共鳴，但只要利用咒力，更改門上的咒印就能成功打開門。
「哢噠——」
清脆的聲音響起，門被打開。
露出裡面——
五條悟和夏油傑同時爆發出咒力。
狼藉恐怖且充滿血腥的場景。
人類的殘骸亦或者被扭曲的咒靈，數不清的咒物散發出強大的氣息，而一堆咒物之中有一個被打破的罐子。
大概率那個罐子就是存放兩面宿儺手指的。
往裡走，能夠清晰感受到空氣中彌漫的惡心氣息。
左右兩旁放置著無數營養液，咒力和人類殘骸交織在一起，剖膛破肚的女人，四只手的男人，各種扭曲的身體。
無數咒物擺放在裡面，而裡面已經有無比接近人的咒靈，也可以說是接近咒靈的人，已經無法分辨，那東西到底是人還是咒靈，簡直就像是怪物實驗。
「……人和咒靈的實驗。」夏油傑的臉色扭曲了一瞬，「真是糟糕的場景。」
「加茂憲倫——」五條悟開口說出這四個字，而腦子裡想到的則是羂索。
夏油傑愣了下，旋即反應過來：「你是誰有人繼承了加茂憲倫的理念？」那個被咒術界驅逐的咒術師，利用人類女人和咒靈混入自己的血，試圖創造出禁忌的生命體。
雖說最後出生的孩子都是死胎，但是那些死胎是天生的咒靈，而且死後就化作了咒物，如今被封印在高專。
「啊——」雖然有些不對，不過現在也不是說那個的時候，五條悟開口道：「全部收拾掉吧。」
「原來還真是被洗腦了。」夏油傑隨之感嘆。
眨眼間，衝天的火焰彌漫起，本該在屋子裡的村民紛紛走了出來，看到被燒毀的祠堂露出恐懼的表情。
「土地神！」
「我們被土地神拋棄了！」
「嗚嗚嗚——土地神！」
哭天喊地的悲傷聲音劃破天際，而此刻坐在虹龍上，帶著無數研究資料和無法被破壞的咒物，五條悟和夏油傑衝入天空。
在他們身後是衝天的火光，直接把夜晚染成了明亮的橘色。
恍若白晝。
對於村民的哭泣，那就不是五條悟和夏油傑可以管的了，打破信仰最好的方式，就是當著愚昧的村民，親眼讓他們看著信仰破滅的瞬間。
被大火徹底的燎燒。
風吹過霜白的短發，迎風飄揚，空氣中彌漫著燒煙味，五條悟坐在虹龍上，神情凝重，垂眸注視手中的研究資料。
六眼獲取信息的速度以每秒幾千兆計算，也就是一個瞬息，他已經獲取了這些紙質稿裡面大部分的資料信息。
坐在虹龍頭上，讓虹龍先往高專飛去，夏油傑回頭看他一眼，少見的，悟帶著一臉深思的表情，難道那些資料比想像中的還要危險？
「悟……怎麼？」夏油傑露出凝重的擔憂神色。
放下手中的資料，五條悟臉上浮現出有意思的表情，羂索這家伙整天研究奇奇怪怪的東西，沒想到還有一些真的可以用：「他的研究資料裡面，有部分可以抑制咒靈的誕生。」
「什麼？！」夏油傑激動，這對咒術師來說絕對是一件好事。
看到咒靈可以進行人融合的部分，啊，和紗奈咒靈和植物融合成寶可夢感覺有點像。五條悟眯起眼，大概猜測出紗奈樹果的由來，在實施逆行咒術時，紗奈必然也研究了羂索的手稿吧。
果然，知識是沒有善惡之分的。
「另外——」五條悟取出幾張草稿納入懷中：「這裡面還有關於天元的內容。」
夏油傑聞言面露驚訝：「關於天元？」
「紗奈醬看到這些東西大概會很開心吧~」上一次天元已經被羂索吸收，屬於死亡，自然不存在繼續進化，成為世界意識的可能性，但這幾份手稿的內容就有關於讓天元如何繼續進化的猜想。
雖然不知道正確性，不過羂索想要「殺死」天元，倒是和紗奈的計劃不謀而合。
群星閃爍的夜晚，虹龍一閃而過。
湛藍的蒼瞳俯瞰大地。
五條悟低沉的聲音隨之響起：「——這一次，會圓滿的結束。」
第092章 懷孕了嗎？
秋去冬來，三個月時光轉瞬即逝。
在紗奈成功坐穩總監部職位後，差不多也到了隆冬時節。
早晨的陽光也變得不再刺眼，氣溫還是變低，窗戶上也有了一層霜凍。
比起秋日，平添了一份寒意。
比起歷屆總監部部長，紗奈算是最輕松的，工作太多就扔給長老們，心情不爽就挑刺，總之，短短幾個月的時間，「魔鬼部長」的名號在總監部出現。
紗奈對於指派長老們干活理直氣壯，不然養這群長老干嘛的？當吉祥物嗎？
總之，吉祥物長老們被開發出不少新用處。
不過大概是因為老年重就業，長老們本人好像還挺開心的，再加上要做的事情太多，他們反而也沒心情折騰咒術師，每天都在研究如何增進產糧和與內閣大臣鬥智鬥勇。
說起來，長老們內鬥的智商放在和內閣達成們搞事情上，真是超乎意料的好用。
窗戶染上寒凍，變成一朵朵冰霜般的花朵。
紗奈放下筆，手指有點僵硬，雖然咒術師對於寒暑的感知並沒有普通人那麼敏感，但也是會感受到寒意。
「呼——」伸個了懶腰，發出一串嘆息聲。
怎麼感覺最近好像更冷了？就算是提高了咒力，依舊會感受到一股似有若無的寒意。
坐在辦公室，火爐燃燒著，室內溫度逐漸變高。
「對了，今天的話——」她想著，正准備打開抽屜，緊接著就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
「紗奈醬~」
「砰——」
辦公室大門被推開，霜白的身影像貓一樣，直直的衝進總監辦公室，就跟回家一樣自由，五條悟閃亮登場，給了紗奈一個愛的貼貼。
簡直就像是被大型貓抱住一樣。
事實證明，紗奈成為總監部部長之後，根本不影響兩人的見面。
「嗨嗨嗨——」紗奈回抱住對方，屬於悟的甜膩氣味彌漫在鼻翼間，溫暖的體溫叫人感覺很安心。
被迫往後仰去，抱住屬於悟的結實後背，霜白短發掃過她的脖頸，呼吸落在她的頸動脈間。
結果被溫暖的懷抱抱著，紗奈的困意更強烈了。
冬天的話，就會產生一種晚上睡不醒，白天睡不夠，天氣太冷不想干活等各種事情。
果然冬天就不適合干活，最近渾身疲憊完全使不上力氣的說。
是因為某人的食欲太好的緣故吧？紗奈不確定的想著。
「紗奈醬——你不舒服嗎？」察覺到某人身體上的疲軟，五條悟眼神疑惑，微微松開，又用額頭貼住她的額頭，嘀咕著：「難道是發燒了嗎？」
「不，只是感覺有點冷。」紗奈嘆氣，想著露出笑容：「九十九那邊有新進展了。」
所謂的新進展，就是關於天元進化的事情，拿到羂索手稿後，原本停滯的進化進度又有了新的進展。
「那家伙，還蠻能干的嘛。」五條悟興致缺缺的評價了一句。
就是因為那個東西，導致紗奈忙碌了兩個多月，害得他都沒能好好和對方相處。
說起來自從三個月之前，悟和傑帶回來羂索的資料筆記，九十九由基和紗奈在羂索筆記的基礎上開發了一個新的思路。
淡化人類所產生的怨念，讓咒力在全世界不平等的進行分配，由自然進行消化。
一般來說，人類產生的怨念是會被自然稀釋，人跡罕至的地方多導入一些怨念，人多的地方稀釋怨念，這樣，咒靈的誕生會大大減少。
但是這還是需要天元加入，甚至還需要天元變成世界意識後才能精確進行。
如果全世界都努力進行環保事業的話，有朝一日，咒靈甚至會徹底消失。
環保事業早就偉大世界？大概可以這麼形容吧。
「你在走神哦~紗奈醬~」雖然稱不上辛苦的完成任務，但是還是極力壓縮了任務時間，特地趕回來，感覺被忽視的五條悟超級不爽。
他已經忍了兩三個月了！
就算是貼貼也不能盡興，這家伙甚至是快樂到一半的時候，突然腦子裡出現莫名其妙的靈感，然後就把他扔到一邊！
扔到一邊！
這家伙果然是徹徹底底的魔鬼！
五條悟捏住她的臉頰，語氣分外不爽，甚至帶著一絲殺氣：「所以紗奈醬，還在想著九十九由基？」
「啪——」
直接把他的手拍開，紗奈覺得悟的粘人水平簡直是根據年紀增長而正增長，明明小時候還是冷冷淡淡的類型，「我和九十九由基可是正經的同事友誼。」
「……」如果不是看到這兩個女人曾經大晚上，因為想法不同而大打出手，差點把整個總監部毀於一旦，五條悟覺得她說出「同事友誼」這幾個字稍微靠譜那麼一點點。
直接把紗奈抱在懷裡，像是抱小朋友一樣，直接把他全部納入懷中，五條悟蹭了蹭她的臉頰，「所以紗奈醬休息了嗎？」
啊——休息。
沒錯就是休息。
躺在悟的懷中，可以自由放松自己繃緊的神經，或許是研究成果有了新的不錯的進展，亦或者是偏差值一直被控制在60%左右相當穩定，以至於紗奈繃緊的心情也變得輕松起來。
「是啊，要好好休息了，最近還真是容易感覺疲憊。」靠在悟的胸口，感覺渾身沒有力氣，紗奈如此說道。
好溫暖，感覺就這麼睡一覺也是不錯的選擇。
五條悟翻看著紗奈桌上各種亂七八糟的文件，是那種看一眼都覺叫人覺得眼睛疼的地步。
毫不猶豫的合上，悟正打算和紗奈說一下大家准備去玩，結果一低頭。
「……睡著了？」
欸？
很累嗎？五條悟臉上閃過一抹疑惑，擁有反轉術式的咒術師來說，肉體的疲憊是很少見的，畢竟就算感到疲憊使用反轉術式就可以刷新□□，就算是大腦也可以刷新。
所以紗奈這家伙怎麼會這麼疲憊？
五條悟第一反應是長老們搞事情，但……
果然那群家伙現在自己就累的夠嗆，完全沒力氣折騰其他吧？
雖然這麼想著，五條悟腦海中立刻閃現出各種不對勁的地方。
比如上周晚上，和紗奈貼貼的時候，這家伙也是做到一半就睡著了。
說起來，紗奈最近也很喜歡吃各種酸梅？
垂眸看向她漂亮的眉眼，睡夢中洋溢起的溫柔笑容，是在做什麼美夢吧。
這麼想著，突然思考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可能性，五條悟的視線不由自主的往下滑落。
最終，落在了紗奈的腹部。
這種可能性……
以他和紗奈的身體狀態來說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五條悟突然瞪大眼，蒼瞳不由自主的定在紗奈的腹部，欲言又止，又充滿詭異。
要是再來一個類似於自己小時候的家伙，可以扔掉嗎？想著，五條悟摸了摸下頜，給紗奈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往後仰躺去。
如果是和紗奈醬一樣可愛的小家伙倒是不錯，紗奈小時候超級可愛。
果然不能像自己，在這個時候完全喪失了所謂的自信，五條悟確信，絕對不能生一個像自己的幼崽。
絕對、絕對會和他搶紗奈！
雖然無比嫌棄小時候的自己，但嘴角還是克制不住的浮現出笑容。
紗奈醬懷孕了嗎？肚子裡有開的小寶貝了？
這麼想著，五條悟注視對方的睡顏，不由自主的同樣產生淡淡的倦意。
……
「……悟？」
看到五條悟出現在高專，夏油傑還愣了下。
抬頭看了眼天色，這種時候，悟不應該是去找紗奈嗎？竟然這麼早就回高專了？
正在思考一件嚴肅的事情，五條悟一體阿頭，就看到走廊上的摯友，腦子裡的小燈泡一下子亮了起來，連帶湛藍蒼瞳都亮起來：「啊，傑，你來的正好。」
夏油傑：不好的預感出現了。
五條悟才不理會他臉上糟糕的表情，直接抬手圈住他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姿態。
「你不是去找紗奈了嗎？」難道粘人大貓轉型了？夏油傑深感疑惑。
提到這個，五條悟僵硬了一下，迅速把夏油傑推入房間，像是做賊心虛一般左右看了眼，然後快速關上房門。
夏油傑：？
悟又開始發癲了？
還是說紗奈又研究什麼新東西，導致他被忽視，有想要折騰出新主意？
「我懷疑！」五條悟認真看向夏油傑，表情逐漸越來越凝重。
身體越逼越近，那張臉，簡直就像是要直接印過來一樣，讓夏油傑生出一種不好的念頭，這家伙又開始抽哪門子的風？
「你懷疑？」
「紗奈懷孕了！」
「哦，是紗奈懷孕——」戛然而止的聲音，「懷孕？什麼？！懷——懷孕！？」
驟然拔高，幾乎可以說是尖叫。
夏油傑的眼神變得古怪起來，幾乎驚悚的瞪大眼。
「傑的話，再怎麼瞪大眼，眼睛都很小啦~」這個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五條悟穩定發揮損友本色。
「能夠說出這種話，你這家伙，果然是在開玩笑的吧！」突然意識到自己或許是中了這家伙的詭計，夏油傑覺得自己剛剛真的驚訝什麼……
弱爆了！
「不，這個我是認真的。」一秒時間轉變認真情緒，五條悟嚴肅臉：「紗奈醬好像真的懷孕了。」
夏油傑：不，我是不會相信的。
結果五條悟依舊露出相當認真地眼神。
夏油傑的表情逐漸變得古怪起來。
該不會是真的吧？夏油傑以眼神詢問。
嚴肅點頭。
哈？
紗奈竟然真的懷孕了嗎？夏油傑盤腿而坐，古怪的看向五條悟，大概是因為太震驚，所以問了一句沒過腦子的話：「誰的？」
「當然是我的啊！」突然炸毛！五條悟拔高聲音，霜白短發在夏油傑問出的一瞬間炸毛，還能是誰的！？
確實好像也只有這個可能性，夏油傑微妙的移開目光，咳咳，現在悟，看起來確實像是炸毛的貓科動物，都弓背了。
「等下，紗奈懷孕難道很出乎你的意料嗎？為什麼你要用這麼凝重的表情？」感覺事情不太對勁，夏油傑眯起眼，語氣不善，說起來御三家好像並不是一夫一妻制，准確來說是一夫一妻多妾制。
不，這樣的話，以紗奈的性格——
大家會一起被殺死吧！
想清楚前因後果，即使紗奈不在，夏油傑也立刻保持住百分百信任對方的逼格，「你難道准備做出對不起紗奈的事情嗎？」
就算是摯友，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你在看什麼玩笑！」炸毛的更起勁了，五條悟周身簡直就像是縈繞了一圈雷光，逼得更近了。
話說，你的術式不是無下限嗎？為什麼要湊得那麼近啊。
「紗奈懷孕不是一件好事嗎？」夏油傑不明所以，這種事應該開心才對吧？哦不對——想到五條悟和迷你悟的相處模式。
各種意義上來說，這家伙完全不擅長的和小朋友相處吧？
「喂——」某種意義上，也算是相當了解摯友，夏油傑看向滿臉煩躁的五條悟，滿臉揶揄的問出了核心問題：「你該不會是害怕和小朋友相處吧？」
准確來說：「你不會和孩子相處？」
果然，五條悟的臉上更僵硬了，夏油傑的笑容逐漸變得有趣起來。
果然被他猜對了，這家伙是因為不會和小朋友相處才一臉煩躁啊。
「哈——那種生物弱小又脆弱。」五條悟第一次以詆毀的語氣，但夏油傑清晰的感受道，這不是他想想說的。
幼稚的家伙。夏油傑心裡吐槽了一句，不過話又說回來，悟這家伙一直就很「幼稚」吧？
面對小時候的自己，五條悟尚且還可以抱著無所謂的態度，但如果換成是自己和紗奈的孩子呢？
完全無法想像。
「你這家伙，也會有這麼不自信的時候啊。」夏油傑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過我覺得如果是悟和紗奈的話——」
萬萬沒想到，在這個高中的年紀，夏油傑竟然會聊起關於孩子的話題，各種意義上來說，都很有問題吧？
讓他不免想到前段時間，迷你傑消失時略有些惆悵的感覺。
「完全沒問題的。」夏油傑補充完自己要說的話。
正陷入困擾的五條悟愣神，扭頭看向傑。
和記憶中完全沒有區別的、溫柔的傑。
微笑著的柔和面龐，毫無陰霾的漂亮紫色瞳眸，此刻安慰著的他的傑。
「如果是悟的話，一定可以辦到的。」 夏油傑抬起手，搭在五條悟的肩膀上。
少見的，無比僵硬的五條悟。
不過說起來，悟和紗奈有孩子的話——
「要是悟你覺得養不好的話，送給我養也可以哦。」開玩笑~
五條悟無比認真：「想都不要想！」絕對不可能！
「欸，你這家伙不是不喜歡小朋友嗎？」難得有機會打趣對方，夏油傑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
「那也不可能給你吧！」這種時候理智還是蠻上線的，五條悟毫不猶豫的反駁。
嘛，雖然夏油傑一開始就不覺得這家伙會給自己，不過看到這家伙炸毛的表情還真是有趣。
得到了來自摯友的「安慰」，五條悟終於從【紗奈如果懷孕，自己要如何面對那個未知的孩子】，這件事上稍微放松了一點。
「嘛——」心情稍微舒暢一點，五條悟看向摯友，「咳咳，謝了，傑。」
這算是悟第一次這麼認真的道謝吧？
但是——
這家伙為什麼要從窗戶離開啊！夏油傑面無表情的注視自己敞開的窗戶。
……
不過，關於紗奈懷孕的流言，迅速在高專傳開。
在五條悟粘著紗奈的日子，其余幾人難得悠哉的聚在一起。
作為這個流言的始作俑者，夏油傑當然得到了熱烈問候。
「是悟說的。」夏油傑說完，自己先頓了一下，腦子裡不確定的想著：悟他，應當不至於拿這種東西開玩笑吧？
連帶著硝子都發出震驚的驚嘆：「五條這家伙……還真是叫人刮目相看。」
七海：……刮目相看能用在這種地方嗎？
「但是紗奈前輩有小寶寶的話，我們是不是應該送一些禮物？」灰原好奇詢問，他還蠻想念紗奈老師的，自從紗奈老師離開後，他們的班主任就成了伏黑甚爾，各種意義上來說，都是噩夢一般的存在。
這就讓人更加思念紗奈老師了。
心思細膩的硝子點了點頭：「有道理，但是送什麼比較好？」
送什麼比較好呢？畢竟五條家什麼都不缺。
七海揉了揉額角，平心而論，雖然高專的大家都很不靠譜，但他還是蠻喜歡這個地方，對紗奈前輩也是真心的報以崇敬的情緒。
所以送什麼呢？
大家冷靜思考了一下。
「要不——」夏油傑思考一秒：「送小孩子的衣服之類的比較好吧？」
「玩具？」
「我覺得五條那家伙比較需要照看孕婦的書籍。」她覺得如果讓五條悟照顧孕婦不太好。
說到這個，完全想像不出五條悟照顧孕婦的場景，倒是能想像那家伙帶孕婦吃甜品的場景，夏油傑不免生出一種，那家伙真的可以照顧好紗奈嗎？這樣憂心的情緒。
「確實還是送悟幾本照顧孕婦的書比較好。」夏油傑毫不留情的發出嘲笑。
穩重的七海也跟著點頭，他覺得很有道理。
灰原突然以拳擊掌，恍然大悟：「送嬰兒床和嬰兒書籍吧！五條前輩也會成為一個優秀的爸爸吧！」
五條成為優秀的爸爸？
其實單純的腦海中浮現一下這個畫面——
看到大家露出驚悚表情，灰原補救般說了一句：「總不可能比伏黑老師還要差勁了吧？」
另外三人思考了一下五條的性格，紛紛露出難以言喻的表情：不，搞不好真的會比伏黑甚爾還要差勁！
……
終於擺脫了忙碌，紗奈有了一天的假期。
正好是難得的艷陽日，所以她決定回高專看看，許久未見大家，還是有點想念的。
總監部到高專距離倒是不遠，她還能去蹭個午飯，哎呀呀，要不讓小金團子們在總監部開個餐館分部吧。
感覺是個不錯的主意。
抱著許久未見好友們的歡快心情，紗奈抵達了高專，先去看看七海和灰原，結果被告知那兩家伙去任務了，於是紗奈決定勉為其難的去看一下伏黑甚爾吧。
順帶問問他灰原和七海最近學的怎麼樣。
陽光瀲灩的午後，伏黑甚爾懶懶散散的靠在樹樁邊，不遠處是和玉犬玩耍的惠。
帶娃，帶到他這個份上，可以說是相當天才了。
紗奈冷汗，果然咒術師都不太適合帶娃。
其實早就發現有人走來，但實在懶得睜眼，直至對方走近，伏黑甚爾才坐起身，然後眼神就逐漸開始變得詭異起來。
實現不由自主的往下，停在對方的小腹。
這家伙真的懷孕了？
「我說——」伏黑甚爾以分外詭異的眼神看著她。
即使她覺得自己已經免疫了對方大部分的眼神，還是不可避免被他那充斥著詭異的眼神看的有點頭皮發麻，簡直就像是在看什麼詭異的珍稀動物一樣。
她應該沒吃出小肚子這種東西吧？
「……喂喂喂，你那是什麼扭曲的眼神？難道是被禮小姐逐出家門了？」紗奈微笑的後退一步。
一向喜歡挑釁的伏黑甚爾難得沒有繼續說話，只是用著相當詭異的眼神繼續看她，准確來說是看她的小肚子。
再次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紗奈懷疑這家伙被咒靈附身了。
伏黑甚爾依舊保持著詭異的沉默，甚至俯身湊得更近了。
「原來你會懷孕？」伏黑甚爾詭異的嘀咕。
拳頭硬了啊！
紗奈臉上的笑容都帶上殺氣：「啊，作為女性會懷孕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吧。」
等下，伏黑甚爾突然說懷孕這種事很詭異啊。
像是想到什麼，紗奈突然一整個震驚臉：「等下，禮小姐不會又懷孕了吧？」
禮小姐現在的身體不是玩偶嗎？
怎麼可能會懷孕？
「還是說，你這個人渣又想要孩子，所以開始折騰禮小姐？」看向對方的眼神逐漸變得扭曲，簡直就跟看超級大變態沒什麼區別。
哈？完全沒想到話題會回到自己身上，伏黑甚爾嘖了一聲：「誰會想多要一個小鬼啊。」一個已經很麻煩了。
「嘛——」他嘖了一聲，露出糟糕又微妙的表情，壓低聲音嘀咕道：「兩個怪物會生出什麼怪物啊。」
說著，伏黑甚爾一邊揉著腦袋，一邊往外走去，時不時還露出詭異的神情，嘴裡嘀咕著：「兩個怪物生出的小鬼，真是可怕。」
什麼怪物？
什麼小鬼？
伏黑甚爾這家伙，該不會腦子發抽了吧？如果是甚爾的話，感覺好像很有可能性。
紗奈聳了聳肩，選擇直接無視對方的怪異行為。
算了，反正甚爾那家伙本來就不怎麼正常，還是去找硝子吧。
哼著不成曲調的歌，紗奈往高專醫務室走去。
冬日世界，多數人都提不起興趣，所以咒靈也會跟著變得沒那麼活躍，硝子最近應該不會很忙碌吧？
抵達醫務室，意料之外的硝子正在進行手術，紗奈直接在她的辦公室等。
突然想到之前交換身體的那次，紗奈看到熟悉辦公用品時，微妙的有點心虛。
關於硝子和傑的緋聞應當沒有傳出去吧？
要是傳出去感覺得以死謝罪。
想著，紗奈走到書架邊，准備找本書打發一下時間，這麼想著，目光突然頓住，視線不由自主的落在那本叫人古怪的書籍名字上。
《孕產大百科》《健康懷孕全書》《懷孕呵護指南》《婦產科女醫生告訴你》
「……」
等、等下，這個怎麼看都不太對勁吧？
這些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紗奈開始懷疑自己不在的日子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總不能是硝子懷孕了吧？不不不，不可能，那難道是高專孕婦激增，需要開設孕婦行業？
冷靜的想一想高專那麼幾個人，就算是全部懷孕都算不上孕婦激增吧？
已經完全陷入思維混亂，隨便抽出一本，裡面竟然還有硝子認真做的筆記！
也就是說，這些東西硝子她真的認真看過了嗎？
紗奈沉默思考片刻，後以拳擊掌恍然大悟道：「難道是因為那些家伙又吃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樹果，所以懷孕了？」
果然只有這種可能性了吧。
哈哈哈，那群家伙難道真的吃了什麼懷孕樹果嗎？雖然不太好，但她真的很想笑。
……
忙完一台手術，今天的工作就結束了，硝子揉著酸脹的肩膀，她決定最近還是好好休息比較重要。
「硝子小姐——紗奈前輩來找你了，在辦公室哦。」護士小姐姐提醒道。
硝子一下子瞪大眼。
欸紗奈來了嗎？
「感謝。」和護士小姐道謝後，硝子迅速往辦公室走去，說起來，難道是因為紗奈懷孕身體不舒服所以才來醫務室嗎？
「砰——」
略有些粗魯的打開門，硝子迅速往裡看去，不出意外的在沙發上看到正在看書的紗奈。
聽到動靜，紗奈抬起頭，還穿著白大褂的硝子出現在門口，實現對視上，微微一笑「好久不見，硝子。」
雙方視線同時不由自主的看向對方的小腹。
平的。
硝子眼見的發現對方在看《孕婦百科全書》
果然紗奈真的已經懷孕了？
就在紗奈准備詢問大家是不是又吃了不得了的樹果，結果被硝子搶先一步：「紗奈，你還好嗎？」
「啊？」突如其來的問候總是叫人摸不著頭腦，紗奈疑惑地歪著腦袋：「我很好喲。」
根據硝子最近讀的一些列書來說，孕婦總是會感覺到不適，但是看紗奈的情況，似乎還好，於是松了口氣。
紗奈：？
紗奈微妙覺得硝子的表情好像有點不對勁？
「恭喜。」在紗奈正准備詢問時，硝子突然開口。
啊，是恭喜她成為部長嗎？
正准備回一句，緊接著又聽到硝子的聲音：「恭喜你當媽媽了。」
哈？
等下？
誰當媽了？
紗奈的笑容快要繃不住了，悟那家伙難道又搞了個孩子？！
第093章 他的陰謀
安安靜靜的醫務室。
因為硝子的一句話陷入詭異的沉默。
相顧無言，靜默不語。
兩人的視線對視上，在彼此眼中看到了顯而易見的茫然。
而紗奈已經開始腦補各種糟糕的情況。
喜當媽？等下，惠的爹媽都在，怎麼想都不會和原著劇情一樣被悟收養，而且就算收養，惠也不會叫悟爸爸，所以哪門子的喜當媽？
所以硝子指的肯定不是惠。
既然不是惠……難道悟又莫名其妙收養了小孩？
硝子：紗奈為什麼看起來不太開心的樣子？
紗奈：悟那家伙又做了什麼好事！
「……那個，紗奈你還好吧？」
察覺到紗奈的僵硬，硝子不明所以，淺棕色的短發隨著她的動作晃動了下，眼中流露出疑惑：難道是因為紗奈醬第一次當母親所以比較緊張？
啊，不對，以五條的性格，紗奈醬應該屬於從小當媽吧？
想到這裡，硝子不免升起同情的念頭，某種意義上，還真是辛苦了，硝子感覺自己對紗奈的同情更上一層了，和五條成為夫妻果然需要強壯的心髒。
喜歡上五條悟的絕對都是勇士，硝子無比確信。
完全想不通，紗奈扶住額角，語氣微妙：「啊，悟又做了什麼好事嗎？喜當媽是指……」
紗奈有點頭痛，總不能是悟吃了什麼樹果懷孕了吧？雖然她覺得這種事情確實是悟和傑能干得出來，不對，他好像昨天就去執行特級任務。
感覺更擔憂了是怎麼回事。
完全想像不出悟和傑懷孕的樣子。
腦海中的畫面逐漸詭異起來，挺著大肚子的悟和傑？
「那個——」表情嚴肅，最後還是被自己腦補嚇到的紗奈率先開口，咽了咽口水，把腦海中極為恐怖的畫面打散，語氣多少帶著點顫音，幾乎是脫口而出，「難道這次是吃了什麼孕婦果子？導致大家都懷孕了？」
「哈？」原本還一位紗奈是因為懷孕雌性激素分泌過高，導致心情不爽，硝子剛想讓紗奈安心，不需要想多，結果就聽到了什麼「懷孕果」。
硝子再次陷入沉默，懷孕果這種東西真的是現實存在嗎？不，如果是紗奈搞出來的樹果的話，好像也很正常？艱難的吞咽了口水：「植物園還有可以讓人懷孕的樹果嗎？」
她從今天開始，絕對不會再吃植物園的不明樹果了！
讓人懷孕的樹果？怎麼會有那麼離譜的東西啊！
這種東西只適合五條和夏油！
嗯？
兩人同時意識到不對勁。
硝子試探性開口：「紗奈你不知道自己懷孕了嗎？」
「啊？我懷孕了？」比硝子更震驚的是紗奈，腦海中迅速反思自己和悟的各種亂來的時候，等下，其實按照悟那家伙辛勤耕耘的頻率來說，就算是懷孕也不是很奇怪吧？
於是乎，連紗奈自己都不太確定，用著相當迷惑的口吻，遲疑的問向硝子：「我懷孕了嗎？」
硝子的眼神逐漸變得詭異。
瞬間悟了，這兩個家伙大概是沒有少胡來。
見到紗奈臉上的懵逼表情，硝子意識到新的問題，理智的發出詢問：「你不知道自己是否懷孕了嗎？」那五條是怎麼知道的？難道六眼還有這種作用？
六眼可以當B超使用？
「五條說你……嗜睡、喜歡吃酸的……」硝子快速把五條之前說的話轉述一遍。
她覺得這種狀態確實很像是懷孕，但似乎，紗奈本人並不覺得，因為紗奈本人已經徹底進入石化階段了。
再次對視上，表情統一的懵逼。
硝子：你沒懷？
紗奈：我懷了？
「那個啊。」紗奈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苦惱的揉了揉額角：「嗜睡那是因為前段時間工作壓力太大了，導致睡眠不足。」
反轉術式確實可以刷新肉體，但她意識上還是會覺得自己很困。
「工作壓力大嗎？」原來是誤會？硝子已經可以想像五條知道後的愉快表情了，那家伙看起來就不像是靠譜爸爸。
「原來是誤會啊。」跟著松了口氣是怎麼回事？硝子開始自我反思。
紗奈摸著下巴，她應該沒有懷孕吧？
不過這個倒是提醒了紗奈，想要規避世界意識懷孕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但是現在各項事宜都不確定，這種時候懷孕各種意義上來說都是不負責的行為。
硝子左右打量對方，視線止不住的在她的小腹掃過，看起來確實很平坦，但是三個月之前也不會有明顯起伏。
「或許五條的六眼可以看到是否懷孕？」硝子的腦洞逐漸打開：「畢竟六眼不是可以搜尋信息嗎？」
「就算是可以看透一切，但是就算懷孕，按照時間來說，也只是胚胎吧？」紗奈尷尬回答。
不過她們倆的話題為什麼要逐漸扭曲？
「這種事情只需要做個檢查就知道了吧。」最後還是理智上線的紗奈把這個事情拉回正題。
硝子也贊同的點頭：「果然還是做個檢查吧。」
……
在兩位女士智商終於上線的時候。
另一邊，工作結束後的五條悟，拉著夏油傑展開購物瘋狂購物。
「已經開始准備給小寶寶的東西了嗎？」面對摯友難得的溫情，即使突然被拉出來，也沒有任何生氣跡像，甚至生出一種類似於老父親的欣慰。
夏油傑滿臉欣慰的看向五條悟，用老父親一般滿懷欣慰的口吻：「悟也長大了啊。」
「哈？」五條悟回頭看他，一本嚴肅的開口：「最新的超級稀有的甜品今天開售，一人限購一份，傑你一定要幫我買到！」
夏油：……我要收回剛剛的感動。
你這家伙難道就沒有一點做父親的感動嗎！！！
總之，雖然嘴上抱怨，但夏油傑還是幫忙一起排隊買了一份所謂的限量甜品。
買完甜品之後，五條悟身後飄蕩起漂亮小花花，對於他拿走全部甜食這件事，這個夏油傑倒是一點掙扎都沒有，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跟他一樣喜歡吃雙倍甜的東西。
兩人准備回高專。
穿著高專校服，身高優越的兩個少年比一般路人要高得多，在茫茫人海之中可以說是相當顯眼的存在。
比起炎熱的夏日，這個時候的氣候舒服了不少，走在人群中也沒有看到什麼的咒靈。
夏油傑看向正在超開心的吃著超豪華奶油餅干的五條，嘆了口氣：「你不需要准備小寶寶的東西嗎？」
「啊——」提到這個，五條悟眼神有點飄忽。
雖然已經接受了紗奈懷孕的「事實」，但是一想到未來會有一個像他一樣討厭的小家伙爭奪紗奈，果然還是很不爽。
咒術師的占有欲可不會因為是自己的幼崽而減少。
看伏黑甚爾這家伙就知道，更何況，五條從小也沒在父母身邊長大，在他有記憶以來，紗奈就和他一直在一起，他們甚至各種意義上，可以說是一體的。
即使是成熟的五條也依舊很難接受自己突然有了一個崽。
和學生不一樣。
是延續他血脈的孩子。
這種感覺很奇怪，甚至會生出一種：啊我這種家伙真的可以做一個好父親嗎？我哪裡會做父親啊——
這家伙果然還是在鬧別扭啊。夏油傑扶額，已經開始對悟沒出生的孩子產生同情。
「但是紗奈看到你重視孩子的話會很開心吧？」這個時候不得不搬出紗奈，夏油傑覺得想要培養悟老父親的屬性，簡直任重而道遠。
剛吃完超甜的奶油餅干，五條悟的視線正好被一旁的孕婦用品店吸引。
嘛，其實作為一個成熟的大人，他並沒有表現出的那麼排斥小寶寶的出現，只是有一點點無措而已，不過是看到傑緊張的表情感到有趣，於是升起逗弄對方的心。
余光瞥見夏油無奈的神色，五條悟舔了舔手指，單手架在對方的肩膀上，嘴角上揚：「那麼我們去逛一下孕婦用品店吧！」
欸？夏油傑僵硬，臉頰浮現出詭異的紅暈：「我們兩個男人嗎？」
兩個男人去逛孕婦店，怎麼想都很不對勁吧？！
無視對方的尷尬，五條悟牽制著他往店鋪內走去。
導購員看到兩位少年，表情不改，依舊熱情：「歡迎光臨。」
……
比起正在逛孕婦用品店的兩位DK，紗奈和硝子則是拿著體檢報告在看。
看到報告書的內容，紗奈和硝子同時長舒一口氣，還好沒懷孕。
等下——
為什麼她們要用還好？
硝子輕咳一聲，試圖挽救一下：「畢竟，以五條的性格來說，現在感覺有點不太適合，」
「我也是這麼想的。」紗奈無比贊同。
總之現在不適合懷孕才是真的，畢竟羂索在總監部就像是定時炸彈。
就在兩人同時松口氣時。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
同時看向門外，九十九由基的身影擋住自然光。
「原來你在這啊，還真是叫人好找。」
是一位長相漂亮的金發美女，硝子並不認識對方。
揉著金色長發，踏進門檻，露出略帶苦惱的表情，九十九由基走進醫務室，抬手揮了揮：「消毒水的味道啊，真是叫人不開心。」
陰影落下。
硝子的目光被她身後的式神吸引。
紗奈愣了下，沒想到九十九由基會在這裡出現，意識到應當是緊急情況，立刻把幾張報告交給硝子，「抱歉，我現在有點工作。」
說完，衝著九十九點點頭：「去陣屋吧。」
九十九由基順勢把手搭在紗奈的肩膀上，被她毫不猶豫的拍開。
甩著被拍開的手，九十九嘆氣：「你還真是冷淡欸。」
「對你熱情的話，不是很恐怖嗎？」紗奈微笑。
並不打算在這種事糾結，九十九看向硝子，問候道：「哎呀呀，你就是反轉術式持有者吧，回見~」說著，她衝著硝子比了個飛吻。
「啊，你好。」硝子遲疑的回答了對方。
不知道為什麼，硝子看到對方時，總有種微妙的感覺，尤其是看到對方的飛吻，總覺得這家伙和五條夏油一樣，看起來好像都不太靠譜。
「好了好了，不要隨便撩妹了。」紗奈對於九十九這奇奇怪怪的屬性充滿無語，
紗奈推著她往外走，扭頭衝著硝子擺擺手，「等會兒見。」
眼睜睜看著兩位美女離開，雖然不太好，但硝子怎麼感覺這兩個人好像有一種微妙的和諧？
……
又一次來到陣屋，裡面的擺設與內飾和上一次基本沒區別。
紗奈抬頭看她一眼，九十九由基的表情難得凝重。
「你的表情還真是少見的難看，發生了什麼？」知道這家伙無事不會來找自己，紗奈覺得大概率和羂索、天元有關系。
而最近九十九由基在拿到羂索筆記後就開始在分析。
不得不說，尚且還保留了人性的她們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是無法和徹底喪失人性的羂索相比的。
「羂索筆記內的古語破解出來了，裡面的記載內容：大結合、融合、人類和咒靈最高體。」即使是九十九由基在看到對方理論時也忍不住頭皮發麻：「他在嘗試：逆行。」
羂索的目的？
這倒是在原著中沒有深度提及，在原著裡羂索只說自己要創造出超大咒靈，比人類和咒靈更強的存在，毀滅一切，但具體做什麼完全不得知。
毀滅人類和咒靈創造出新的物種？
「逆行是指——？」紗奈無法理解。
九十九的神情變得極為冷漠。
「他把這個世界當做一個母體，我們是已經出生的孩子，而他現在的目的，就是讓所有人都回歸胚胎的狀態，形成回流，就像是魚類為了下一代會回到自己出生地產卵，他試圖讓我們重新回到本該存在的出生地。」
「哈？」這是什麼鬼東西？紗奈的表情呈現出一瞬間的空白：「他想讓我們重新再來一遍？」
因為太過離譜，所以紗奈說出了無比詭異的話。
重新再來一遍的意義在哪裡？難道羂索曾經受到過什麼創傷？
這不就是少年漫標准的反派模板嗎？
九十九伸出食指搖了搖：「不，與其說是讓我們重新再來，不如說是徹底抹除人類的存在，制造出新的生物。」
讓母體孕育出，新的，更符合他內心的生靈。
「他簡直是把自己當做造物主啊。」和各種劇情裡的反派超級怪物也沒什麼區別。
九十九由基揉了揉額角，「這麼說也對，要是心智不成熟的人看他那份筆記，還真是會被影響。」
話音剛落，紗奈一副：【完蛋，你這家伙該不會被影響了吧？】
「我才沒那麼容易被影響。」翻了個白眼，九十九由基繼續道：「除此之外，羂索的筆記裡面——」
她停頓了下，語氣凝重的開口：「有關於讓天元如何快速進化的理論。」
果然，紗奈露出不出所料的微妙神情：羂索那家伙一直試圖讓天元進化，畢竟發動世界同化條件之一，就是天元的結界。
「還有一件事。」九十九由基眯起眼，認真地打量起紗奈，尚且還算稚嫩的臉，但眼中卻充滿成熟的悲傷，真是個奇怪的家伙：「你似乎被他盯上了，羂索那家伙最近的動作可真不少。」
「哈？」紗奈不可置信的指向自己，「我？」
她被羂索盯上了？
為什麼？
難道她身上有什麼羂索想要的東西？
「最近一段時間小心一點。」她提醒道，屈起一條腿，習慣性的啃食指甲，臉上的表情依舊凝重，從她手下拿到的信息之中，很多都是凌亂的，「另外羂索在禪院家也有內應。」
禪院家的內應啊。
「總感覺禪院除了禪院直毘人之外都像是內應。」雖然不太好，但紗奈覺得禪院家簡直從上上下下都帶滿了DEBUFF。
九十九和御三家之間完全不熟悉，聞言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最後一點，那只能夠觸碰到人類靈魂的咒靈，它已經是成熟體了。」
「啊啊——羂索那家伙還真是有點實力啊。」已經和劇情完全不一樣，甚至可以說是面目全非了啊。
真人是成熟體，那麼就滿足羂索發動世界融合的要求之一。
說起來，其實羂索想要發動世界融合，只需要天元和羂索就好了，兩面宿儺的存在反倒像是他准備擾亂這潭水的木棍，畢竟大家把注意力都放在兩面宿儺身上，就不會注意到他的小動作。
但本質上，兩面宿儺就算是不存在，也並不影響他的計劃。
也就是說，如果封印了悟，等下，以現在悟的實力也不是成熟體，羂索或許會直接選擇提前行動，只要讓悟被牽制。
悟被牽制——
紗奈冷靜思考現在的狀況。
首先，如果羂索打算在現在這個時候發動世界同化，他的原始條件已經滿足：天元和星漿體同化失敗、真人已經成為成熟體。
那麼接下去，只需要吸收天元，或者控制天元，再控制真人，不，以羂索和真人目前合作的關系來說，真人或許會主動幫羂索發動無為轉變，畢竟他們倆看似目的是一致的。
所以羂索為什麼會想要她？
難道她比夏油傑更適合嗎？
紗奈覺得自己不太能理解瘋狂科學家的腦回路。
「對了，恭喜你懷孕了。」在嚴肅正經之中突然多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九十九由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紗奈的腹部。
上一秒還一本正經的思考羂索到底在做什麼，結果下一秒就被「祝福」，紗奈的表情成功懵逼，「等、等下，為什麼連你都知道？」
「啊？」九十九眨眨眼，「你不知道嗎？五條家就差發布喜訊了。」
五條家……
那群長老嗎？
紗奈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她甚至已經可以想像到，那些不靠譜的長老是如何歡喜的慶祝。
等下，紗奈腦子裡靈光一現，迅速思考到一種奇怪的可能性，說起來羂索歷史上做過的各種實驗，包括變成虎杖的母親紗織。
那家伙不會是打算用她的血脈制造出最強的咒靈吧？
畢竟她身上的血脈相當於是五條家最強，即使沒有六眼也會是相當優秀的咒術師，而如果羂索變成她，對於悟來說也是絕佳的打擊吧。
讓她重走傑上輩子的路？叛逃出咒術界？
所以在她「懷孕」之後，羂索的動作才會變得明顯起來？
因為胚胎的融合只有前三個月是最好的時機，這時候的幼崽只是胚胎，是最好融合的時候。
計謀可不是獨屬於羂索的東西，既然這樣的話，紗奈忽然露出笑容：「啊，我好想知道該怎麼引誘羂索出現了。」
九十九由基：？
……
一條幽黑的隧道。
純白短發穿著和服，分辨不清是男是女的孩子緩慢走著。
在她身後跟著穿著禪院家狩衣的少年。
「哈——竟然在這種地方嗎？還真是垃圾。」禪院直哉毫不客氣的出言諷刺道。
走在前面的裡梅表情絲毫沒變，完全沒有把眼前之人的抱怨放在心上。
「噠噠噠——」
清脆的腳步聲在悠長的回廊之中回蕩開。
片刻，一扇門出現在兩人面前。
裡梅伸出手，那張難辨雌雄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她抬起手，推開門。
在看清裡面的東西時，饒是一向鎮定的禪院直哉也露出詭異的表情：「這是什麼？人？咒靈？」
無數巨大的帶著不明液體的培養皿內，被受肉成功的人類已經看不出原本的模樣，他們已經徹底成為了歷史上的咒術師。
「受肉？」禪院直哉眼神中散發出奇特的光，如果能夠控住這些東西，別說是禪院家，連五條家也不會是他的對手。
「你來了。」從培養液後面走了出來，羂索在看到他臉上的貪婪後，微笑的表情變得愈加從容：「要試試嗎？可以讓你更強的方式。」
讓我變得更強？禪院直哉看向對方，腦海中閃過父親的臉，他不過是眾多孩子之中，運氣稍微好那麼一點點，繼承了父親的咒術。
但為什麼——
為什麼不讓他更強一點，為什麼不讓他繼承十影？
如果是他，他拿到十影，他一定會帶領禪院家成為最強的咒術師家族。
禪院直哉看向對方，很明顯，羂索不是什麼好人，但很顯然，他能夠讓他得到自己想要的，禪院直哉露出森冷的笑容：「當然。」
……
在羂索開始布局時，高專陣營內也同步開啟布局。
陣屋內，人數意外的齊全。
剛購物結束，買了一堆孕婦用品的五條悟和夏油傑看起來有點呆。
「哈？」同樣有點呆的還有硝子的懵逼臉，「偽裝懷孕？」
「欸？紗奈醬沒有懷孕？」
「沒懷孕啊~」
在場唯一開心的大概只有五條悟，畢竟二人世界都還沒過夠，又怎麼會願意多一個孩子。
「哎呀，沒有懷孕還真是一件好事~」五條悟湊過去，黏糊糊的貼在紗奈身旁，柔軟的像個大貓。
「說起來……你們兩個買了那麼多孕婦裝，還真是叫人難以理解。」硝子蹲下身看向那亂七八糟的袋子。
為什麼連嬰兒奶嘴都有？
「既然紗奈醬不需要了，那麼就送給硝子吧~」五條悟相當歡快的說到。
硝子腦袋上蹦出青筋：「這種為什麼要送給我啊！」拜托，她連男朋友都沒！
夏油傑摸了摸下頜，貌似在這一瞬間和五條悟的腦回路重合：「畢竟冥小姐看起來就不會懷孕阻礙她賺錢，而歌姬的話……」
「男人會喜歡歌姬嗎？」五條悟詢問。
其他人：好過分的話！
這兩個家伙不愧是被歌姬討厭的家伙啊。
紗奈無比慶幸，現在歌姬不在，不然的話，她甚至可以想像到，歌姬聽到這話，絕對會抱著就算死，也要弄死這兩個家伙的死亡信念。
說著玩笑話，夏油傑看向九十九由基，和夢境中看到對方的感覺不太一樣。
在現實中，這是他第一次看到九十九由基。
「喲，夏油傑？」察覺到對方的視線，九十九由基衝著對方wink了下，壓下腰，露出相當明媚有趣的表情：「那麼，你喜歡什麼樣的女人？」
夏油傑：哈？
這句話還真是意外的耳熟啊，好像夢境裡對方也是這麼說的。
「女人的話。」這一回，夏油傑覺得自己有必要好好回答一下對方的問題，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有這樣的念頭，他認真思考了一下，回答道：「大概是能夠叫人感覺溫暖的類型吧。」
九十九由基瞬間沒了興趣，露出相當詭異且微妙的表情：「這種口吻，感覺是個很無趣的男人啊。」
雖然不太好，但硝子莫名的點頭表示認同。
夏油傑：……感覺剛剛認真回答的自己是個笨蛋。
露出可怕的眼神，夏油傑看向嘟著嘴開始吐槽的九十九，表情一瞬間的猙獰：「給我閉嘴吧你！」
「哈哈哈哈——被評價為很無趣的男人，傑你還真是糟糕啊。」各種意義上都不會放過摯友尷尬，五條悟盡情嘲笑。
「喂喂喂，我們是不是偏題的太過分了？」紗奈無奈扶額，試圖把已經偏離主題180度的話題拉回來。
幾人這才想起來，他們被叫回來好像是有重要的事情。
九十九由基眼神微妙，這群人看起來實在是活躍過頭了，以至於她都忘記了正事：「所以說，你們實在是太能岔開話題了。」
「你也一樣啊！」眾人默契吐槽。
「所以，紗奈醬沒有懷孕？」九十九無視眾人的吐槽，問出關鍵性的問題。
硝子也給出明確的答復：「按照身體檢測報告來說，確實是沒有檢查出懷孕跡像。」
眾人齊刷刷看向五條悟，好像就是這家伙信誓旦旦的說紗奈懷孕了吧？
對眾人詭異眼神主打一個無視，五條悟完全不覺得哪裡有問題。
說起來，還得感謝五條悟這家伙啊，紗奈詭異的想到。
「從你們帶回來的資料裡，可以推斷出羂索目前大概是准備把我當下一個寄宿身體。」直接無視眾人再次偏離的話題，紗奈捧著熱茶，淡定的喝了一口。
夕陽籠罩在陣屋之中，仿佛是渡上了一層紅色的光暈。
視線之中，眾人的神情逐漸變得認真起來。
「羂索？」硝子一臉懵逼，這個人是誰？
聽到這句話，五條悟瞬間收斂玩鬧的表情，露出森冷的恐怖神情。
咒力在沸騰。
第一次如此清晰都感受到屬於五條悟的咒力，九十九由基的眼中升起驚訝。
這股咒力，比她預想的還要強大。
第094章 高危人物：悟
天氣正好的下午，所有人聚集在陣屋。
氣氛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充斥著一股叫人感覺呼吸都不順暢的壓抑。
紗奈看向眾人，口吻不免跟著嚴肅了幾分，沉重且壓抑：「羂索是非常危險的詛咒師，存活年限不亞於天元，可以依靠更換肉身存活於世，百年前的加茂憲紀也是她的身份之一。」
而且比起一般喜歡力量解決問題的咒術師，那家伙的腦子好用的離譜。
心眼子全點大腦，應該可以這麼說吧。
紗奈說完，硝子和夏油傑同時驚訝：「什麼！？」
和天元一樣的存在？
那豈不就是——不死？
不死不滅的存在？
「那那些受肉也……」硝子立刻想到那些困擾總監部已久的受肉。
受肉存在於肉身之後無法被剝奪，雖然數量不多，但影響非常惡劣，僅抓捕到的幾個受肉現在還被關在總監部大牢內。
硝子曾被要求嘗試是否可以分離咒物和身體，但顯然是不可能的，他們已經徹底融合到一起，最起碼她無法辦到。
「對，也是羂索干的事情之一。」紗奈點頭。
發動死滅回游需要強勁的咒術師作為燃料，那麼歷年歷代的強者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夏油傑立刻就跟上了紗奈的思路，捏著下頜，微微眯起眼，露出深思著的思考表情：「也就是說，目前對方懷著不可告人的秘密，試圖破壞整個咒術界？」
他突然想到自己和悟之前在那個土地神村子裡看到的東西。
這麼想來，融合了人類和咒靈，更為恐怖的東西——進化？
不，准確來說是融合吧？
帶回來的那些手札書籍中也有不少亂七八糟咒靈融合的內容，想到什麼，夏油傑猛地瞪大眼：「等下，那家伙該不會是准備創造新的咒靈吧？」
「嘖——」五條悟嘖了一聲，冰冷淡漠的六眼深處透著殺意：「不過是躲在下水道的家伙，連冒頭都不敢。」
但凡羂索出現，以他的力量，絕對會讓那家伙死的非常徹底。
「聽起來像是下水道的老鼠或者蟑螂之類的形容。」硝子評價道。
紗奈點點頭，「總的來說，羂索那家伙實力暫時不知道，不過因為能夠使用身體原本的咒術，再加上他本身存活的時間也過於悠久。」
「……大概會是特級。」這麼說來，計劃還得完善一些，紗奈露出深思的表情：「畢竟，現在悟和傑都沒有掌握領域。」
「不哦。」五條悟打斷紗奈的話，露出超自信的笑容：「我已經掌握領域了，無論是開放式領域還是封閉式領域都沒問題。」
「哎哎哎？！」
眾人齊刷刷露出超級震驚的口吻。
等下！
這種事情，是什麼時候掌握的啊？
「我們只有上次傑和那只陀艮咒靈對戰的時候討論過吧？」紗奈一副不可思議，這家伙是不是學習能力太強了一點？
比天才還離譜啊。
各種意義上都算是相當自信，五條悟露出自信笑容，「領域這種東西，輕輕松松——」
已經失敗過一次的戰鬥，他是不會失敗第二次，自由掌握領域內外強度的情況下，想要掌握開放性領域的難度雖然依舊很大，但對於五條悟來說，也並非是不可能的。
五條悟的臉上一瞬間陰沉，但很快他又恢復成懶懶散散的模樣。
把腦袋搭在她的肩膀上，一副閃閃發光的炫耀表情：「因為我是天才~」
這個答案，雖然很氣人，但勉勉強強還是能叫人接受的。
「已經連開放式領域都完成了嗎？」夏油傑倒是知道這家伙會領域，但是沒想到，他竟然連開放式領域都掌握了！
五條悟微微揚起下頜，「啊，已經差不多了，要來試試嗎？」
「那還真是求之不得啊。」來了興趣的夏油傑欣然接受對方的挑戰宣言。
「現在不是打架的時候吧？」紗奈吐槽道。
這麼說來，悟好像一直都是天才。
那麼對戰羂索的勝率又提高了不少。
傑雖然沒有領域，但他的幾只特級咒靈都擁有領域，遇上羂索也不會完全沒有勝算。
「所以我們的計劃就是——」
「偽裝懷孕，釣羂索。」
紗奈淡定的說出可怕的話，微微一笑，拿出類似於女性子宮的樹果。
這種造型的樹果看起來就很詭異啊，眾人不約而同的往後退去，表情充滿驚恐，紛紛遠離那個恐怖的樹果。
不，各種意義來說，這東西都完全不能被稱之為「樹果」吧！
造型太扭曲了！
「這是吃下就能夠模擬懷孕的樹果。」見他們往後退，紗奈開口解釋道。
其余人：這種東西還不如不解釋比較好！
「其實吃起來口感應該還是很不錯的。」試圖想要緩解大家對樹果的恐懼，紗奈安慰道。
不，其實並不想聽。
大家看起來真的不太能接受這種樹果，但硝子似乎有點感興趣，拿起一個，語氣帶著好奇：「吃下就能模擬懷孕，還是能夠感受到胎心？」
「可以完美模擬孕婦的身體激素水平和胎動，除了生不下孩子，其余的就算是醫療器材也無法檢測出。」紗奈自信滿滿，但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植物園內會有這樣的樹果。
「所以我們接下去的計劃是這樣——」紗奈露出和煦的微笑，笑容帶著森冷殺意「硝子幫忙把我懷孕的身體報告提交到總監部。」
說著，她特別看向五條悟，叮囑一句：「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哦。」
「交給我吧~」五條悟一口應下。
夏油傑：不，就算紗奈不提醒，以悟的性格，大概率也會宣傳到滿城風雨。
不由自主的聽從對方的安排，硝子開口道：「是！」
紗奈恢復成果斷又利落的個性，她有預感，這將是她們唯一一次，能夠殺死羂索最好的機會。
羂索絕對不會放過如此「優秀」，且本身已經孕育了五條家最強血統的母體。
把自己稱呼為母體什麼實在太奇怪了。
啊，就來看看，到底是誰的腦子更好用一點吧。
這種時候，就算是五條悟也會生出：果然不要招惹紗奈比較好的念頭，更何況是其他人，每當看到紗奈這副可怕的表情，都會叫人感到膽戰心驚。
以羂索在總監部的布置，必然會收到信息。
「然後——」紗奈看向五條和夏油，這個時候被她盯上的感覺可是相當的微妙，即使是他們倆也情不自禁的感受到戰栗。
「以羂索的性格大概率會先讓你們兩個反目為仇。」紗奈開口。
五條悟和夏油傑對視一眼。
傑上一次的黑化果然有羂索的推手。
即使清楚這個可能性，並且那已經成為過去的事情，但想起來還是叫人不爽，五條悟的眼神驟然變得幽深：「啊，確實是羂索會做得出來的事情。」
「或許不僅是單純的反目成仇。」說著他看向夏油傑，腦海中閃過他毅然決然離開的背影，輕聲嘀咕了一句：「還真是糟糕的記憶。」
僅僅是想著就會感到憤怒。
沒有記憶的夏油傑顯然不太理解來自悟的憤怒，但僅僅是反目成仇這種事就單純的叫人感覺不爽。
夏油傑扭頭看向一旁的悟，眼神之中透露出自信：「我和悟是絕對不會反目成仇的，是吧、悟。」
自信的笑容浮現在他的臉上，帶著獨屬於少年的意氣風發：「因為我們絕對信任對吧，悟。」
「啊，這一回，絕對不會讓羂索再成功。」五條悟也毫不猶豫的應下。
獨屬於少年人的時光，他是不會讓任何人剝奪的。
哪怕是宿儺——
這一次，他會親手擰斷對方的頭顱。
陰沉且帶著殺意的眼神一閃而過。
五條悟恢復平靜。
「所以接下去我們要准備做什麼？」五條悟看向紗奈。
兩人默契的相視一笑，「啊，接下去就這樣吧——」
接下去一個小時，眾人開始布局對陣羂索的各種猜想。
差不多完善後，九十九由基站起身，順手拿起掉在地上的外套：「那我就碰碰運氣，去找天元看看吧。」雖然那家伙未必會見她。
「那就交給你了。」紗奈微笑。
剩下的關於如何對戰羂索就是他們的工作。
淡定的吃下懷孕果，紗奈看向眾人，語氣凝重：「這回絕對不能失敗。」
畢竟以羂索的性格，一旦發現危險就會跑的比兔子還快，一旦讓她逃跑，或許這家伙會等到悟壽終正寢再出現也不一定。
「放心的交給我們吧。」
「絕對沒問題。」
悟和傑同時開口。
紗奈看向桌上的假孕果，拿起一顆，在眾人默不作聲的詭異表情下吃了下去。
「吶，紗奈醬，真的沒問題嗎？」五條湊過去，略有些擔憂的詢問，懷孕果這種東西，聽起來就很扯淡啊。
不是很理解眾人擔憂的方向，紗奈單純以為他們是好奇樹果的口感，思考了一下，回答道：「吃起來甜甜的，還不錯，像是脆桃的口感。」
夏油傑發現在即越來越有吐槽帝的潛質，聞言開口道：「根本不是詢問口感的問題吧？」
「欸？是這樣嗎？」誤以為他們是好奇這東西的口感，結果不是嗎？紗奈摸著下巴，以拳擊掌：「哦哦，這個吃完之後會開始模擬懷孕狀態，肚子也會變大，會有胎動~」
「哈——那不就跟懷孕一模一樣？」五條悟糾結一秒，六眼看向紗奈的腹部，平坦毫無起伏，但是聽形容來說這玩意不就是懷孕嗎？
這麼一說好像也對，紗奈微笑：「除了生不出孩子之外大概是沒什麼區別。」
剩下的就很簡單了，紗奈和硝子重新進行了體檢，這一回測出的檢測報告明顯是懷孕的，還是懷孕一個月的狀態。
硝子會負責寫報告上交給總監部。
拿到懷孕的檢測報告書果然很奇怪啊。
紗奈拿著報告書，扭頭，發現一貫喜歡搞事情的五條悟正「乖巧」的坐在沙發上，似乎陷入了莫名其妙的深思。
如果被說是假孕，那豈不是說他不行？但是沒懷孕其實也挺不錯的啊，不對，果然是會被嘲笑吧？努力一點讓紗奈醬真的懷孕？
一向用來思考各種復雜事件的矜貴大腦，此刻正思考著無聊的事情。
「悟，你怎麼了嗎？」紗奈好奇得伸出手戳了戳對方的肩膀。
五條悟雙手環胸，露出凝重的沉思，提出相當認真的詢問：「如果在這期間真的懷孕了怎麼辦？」
這還真是叫人不曾設想過的事情。
硝子淡定的把體檢報告收好，看向五條，露出難得調侃的口吻：「為了防止計劃被破壞，還是別懷孕比較好。」
誰也不知道這個樹果會對真的孕婦產生什麼後果。
而且，打架的時候懷孕也很麻煩吧。
「嘛~」這個時候無比贊同硝子的說法，紗奈微笑道：「啊，悟要辛苦的忍耐一下了。」
哈？！
五條悟不可置信的抬起頭，等下，這件事到最後，原來受傷的只有他嗎？
「他好像石化了。」絕對不放棄落井下石的機會，硝子開口。
紗奈訕笑，哎呀呀，石化的悟看起來也很可愛呢。
「好了，不開玩笑了，大家就先各自行動吧。」紗奈嚴肅下表情，最後叮囑了一句：「最近的任務內容也要注意。」
夏油點頭：「交給我們吧。」
……
嘛——
話是這麼說啦。
但紗奈也沒想到懷孕這件事不簡單。
回到總監部，關於她懷孕的消息就跟長了翅膀，從一開始隱晦的討論的，到現在幾乎是毫不收斂的震驚，僅僅用了一周。
連長老們都特地召開了會議。
嗯，對，因為總監部部長懷孕，長老團和議事團召開了會議。
直至坐在主位，紗奈的表情還呈現出片刻的空白。
就這種事情開會的意義在哪裡？
因為太離譜，所以甚至叫人有點想笑，紗奈坐在主位試圖繃緊表情，聽一下這群家伙准備討論出什麼。
首先上場的是五條家長老，硬生生頂著部長兼族長夫人殺人一樣的目光，為了下一代絕佳天賦的子嗣能夠順利誕生，?長老頂著巨大壓力開口道：「部長大人，您竟然已經懷孕，那麼必要的休息還是需要的。」
「哦，你的意思是需要我把手中的權利分出去嗎？」要不是知道這家伙百分百五條家，不然紗奈真的很想揍人。
「當然不是！」?長老立刻開口反駁，傻子都能看出部長越發恐怖的表情。
「是——」對方猶豫了一下，「我們覺得部長應該以身體為主。」
「比如禁止無關緊要人員隨意進出總監部。」對方看起來頂著莫大的壓力開口說了出來。
欸？
紗奈忽然就意識到，對方說的無關緊要的人員是指——悟。
沒錯，那家伙似乎過於囂張了一點。
「絕對不能再讓無關緊要的人員進入總監部！尤其是部長的辦公室！」頂著莫大的壓力，?長老嚴肅開口。
紗奈環顧一周，突然意識到，所有人好像都——
完全把五條悟當做比咒靈還恐怖的洪水猛獸了。
被自家長老這麼嫌棄，說實話，悟那家伙該好好反思一下了吧。
「我們要保證絕對不要讓五條悟傷害到部長！」
「是！」
莫名其妙的雄起。
背影甚至還出現了古怪的火焰。
頗有一種想要跟五條悟玉石俱焚的殺氣。
紗奈懂了，原來悟每次過來，大家都心知肚明啊——
突然慶幸，他們倆還沒羞恥到在辦公室玩某種不可明說的劇情。
總的來說，這次的會議內容從裡到外都充斥著兩個字：古怪。
其主要內容就是：阻止五條悟那家伙接近部長，以防止帶去不可逆轉的危險事情。
這個危險紗奈大概率能理解這群人是什麼意思……
就是因為能理解，所以臉色不可避免的……成功扭曲。
會議結束後，九十九由基和紗奈走向辦公室，對方幾乎毫不猶豫的開口嘲笑道：「哈哈哈，五條那家伙已經被徹底當做超級咒靈了啊。」
聽到這個，紗奈扶額，露出一副糟糕的表情，她都能想像要是被悟知道，那家伙肯定會搞出一大堆事情。
「希望還是別讓悟知道吧。」不然，她覺得以悟的性格，大概率會直接衝到總監部，開始折騰那些長老，她還指望長老們好好干活，千萬不能讓悟給折騰廢了。
推開門，回到辦公室。
敞開的窗簾外能夠看到最原始的森林，總監部坐落於森林之中，由天元的結界庇護。
「怎麼樣？天元見你了嗎？」紗奈給九十九泡了一杯紅茶。
九十九大刺刺的坐在沙發上，抬手放在沙發背上，一副懶散到叫人感覺詭異的姿態，攤了攤手，無語的神情：「那家伙就是個徹徹底底的縮頭烏龜。」
很好，看起來九十九又被拒之門外。
她端起紅茶喝了口，語氣逐漸變得嚴肅起來，「不過我倒是發現了一點，那家伙一直在監控。」
「所有的結界都帶著天元的監控。」
「欸？這不是大家一直都知道的嗎？天元可以知道結界內發生的一切。」紗奈疑惑了一下，畢竟她們每次談事情都會另外用自己的咒力釋放帳，就是防止被天元察覺到。
紅茶杯被放在矮桌上，發出哢噠的清脆聲，九十九的表情驟然嚴肅：「不，不一樣，她像是在躲著誰。」
「羂索？」紗奈無比確定，因為在原著中九十九和天元之間的的談話之中，天元就曾表示：因為不確定九十九是否被羂索同化，所以才一直拒絕見對方。
嘛——完全不知道羂索和天元之間有什麼關系。
畢竟這玩意可以說是爛尾啊，光挖坑不填坑。
不過說起來，人生本就不可能有完美的布局，這種到處是坑的感覺反而更真實？完全就是扯犢子。
「大概吧，我最近要出去一趟。」九十九突然嚴肅：「天元進化所需的材料還缺了一點，需要去國外尋找。」
紗奈對她露出微笑：「放心去吧，交給我吧。」
……
話是這麼說。
一大清早前來上班，就受到了超乎尋常的關注度。
有那麼一瞬間，被眾多咒術師們隱晦的打量，紗奈唯一的念頭就是：自己的本職可能是什麼超級偶像吧？
當然准確來說，大家的目光都焦距在她的腹部。
就算不用細聽，都能聽到細碎的討論聲。
「那個五條家的神子？」
「啊，只可能是那個吧？」
「話說，總監會懷孕嗎？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之前沒有發生過總監懷孕的事情吧？」
總之，各種奇奇怪怪的討論，倒是沒有什麼惡意，最多就是克制住的好奇。
咒術總監懷孕這件事，本身就很……令人震驚。
就算是她，面對這種詭異的視線也會覺得不安，紗奈踏入辦公室，感受到焦灼在身後的視線少去，驟然松了口氣。
「紗奈醬~」看到慌慌張張的紗奈，奇妙的聲音傳來。
一抬頭，就看到無比自然的坐在沙發上的五條悟，紗奈一想到那些古怪的議論，還是不可避免的發出古怪眼神：「是你啊——」
三個字輕輕松松讓躺在沙發上擺爛的五條悟炸毛。
是那種肉眼可見的炸毛。
「哈，紗奈醬你想看到是誰？」充滿危險的口吻，炸毛的霜白短發露出，五條悟趴在沙發椅上，眯起眼，看起來相當凶殘。
啊，問題倒也不至於在於這裡。紗奈眼神變得飄忽，看起來就很可疑。
不過負責守衛的咒術師好像完全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畢竟悟每次來大家都會情緒激動~」紗奈微笑的打馬虎眼，要是被悟知道自己被當做洪水猛獸，他絕對會找其他咒術師的麻煩。
「說起來，大家好像確實變的很奇怪啊。」五條悟摸著下巴，回憶了一下，確定，今天來到總監部非常不對勁，「今天進來的時候，大家看我的眼神很奇怪。」
絕對不會有錯。
作為唯三的特級咒術師，因為一貫的任性妄為加糟糕個性，這三個特級咒術師在總監部的評價可一直都不怎麼樣，沒錯，就算是成為長老的九十九由基，評價也很糟糕。
「而且今天還被三番兩次的攔截。」這麼一想簡直就像是老婆在偷情，老公被人各種阻攔的nrt劇情！
腦洞大開，五條悟眯起眼，那雙湛藍的瞳眸顯露出危險，看向紗奈的眼神也變得充滿壓力：「紗奈醬難道背著我做了什麼奇怪的事情~」
「……這個啊。」看到悟詭異的表情，紗奈立刻把死道友不死貧道這句話死死地刻在腦海中，迅速出賣了長老們。
最後來了句總結式發言：「所以悟，現在你已經被列為頭號危險人物了。」
「哈——憑什麼？！」五條悟相當、非常不滿。
紗奈默默看向那張暫時沒被兩人污染的沙發，在考慮到這家伙為所欲為的個性，最後走上前，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發出沉重感嘆：「畢竟，悟是貓嘛。」
而貓這種生物一般來說是相當自由自在，也就是無法被約束的存在。
五條悟撇撇嘴，想到自己來的重點，迅速從後面拿出一大包各種零食：「噔噔噔——紗奈醬~這是我給你准備的美味哦~」
欸？
是吃的嗎？
紗奈湊過去，結果看到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梅子，隨意的拿起一包：「這是什麼？」
「說是孕婦會喜歡吃的酸梅。」五條悟其實也不知道，但是賣零食的售貨員是這麼說的。
隨意的拆開一包，光是聞到味道就會叫人口水直流的程度：「來嘗一個試試？」
說著，她塞了一個梅子遞給五條悟。
成功看到某只貓被酸的口水直流，五條悟吐出舌頭，孕婦竟然會喜歡吃這麼酸的東西嗎？太可怕了吧。
「啊，說到酸的話。」紗奈忽然以拳擊掌，想到一個超級美味的東西：「試試這個！」
看到紗奈拿出許多樹果，五條悟的表情僵硬一瞬，大概是懷孕果給人的刺激太大，現在他們看到紗奈的樹果，都會條件反射的感到恐懼。
讀懂了對方臉上顯而易見的意思，紗奈微笑：「別擔心，這個只是能夠模擬出當前最適合口感的果子。」
嘗試了一下，口感確實不錯。
「吃完這個再吃酸梅也會變得好吃哦。」紗奈衝他wink了下。
五條悟又扔了個酸梅到嘴裡，味道好像確實變得還行。
嘛，他果然不喜歡吃酸的。
「所以悟是來送吃的？」紗奈總覺得這家伙似乎還有其他的話想要說。
說到正經事，五條悟的表情變得認真起來：「傑去執行了XX任務。」
XX任務？
紗奈迅速就想到這個任務。
原著中，夏油傑原本只是去封閉的村子裡進行一場簡單的祓除任務，但因為看到村民無知的傷害著幼小的咒術師，徹底墜入了偏執。
夏油傑叛逃了。
殺了村子裡所有人，並且連同自己的父母全部殺死。
意識到這一點，紗奈臉上同樣流露出凝重。
「你要去看看嗎？」即使確信這輩子的傑一定不會行走上錯誤的道路，但是作為同伴會擔憂也是正常的，對吧。
紗奈似乎看懂了五條悟的猶豫。
相信摯友會做出正確的選擇，但是又會不由自主的擔憂被顛覆。
少見的，五條悟也出現了猶豫，因為珍重對方而猶豫。
「悟，現在追過去吧，看到那副場景的傑會難受吧——所以這時候才需要摯友的存在。」
一個人無法排解的悲傷，正是因為有同行者才顯得溫暖。
「去吧~」紗奈醬拍了拍他的腦袋，柔軟的霜白短發。
下一秒，照印出的璀璨的湛藍之瞳露出笑意：「既然紗奈醬那麼說的話~我就勉為其難的去安慰一下即將受傷的傑吧~」
紗奈：……雖然不太好，但她覺得，悟這家伙在看好戲。
第095章 傑叛逃了？
「這次的任務地點還真是奇怪啊。」
最近接受到不少古怪的任務，雖考慮過有部分可能是羂索的陰謀，但又不能拒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結果這次的任務地點直接變成山林間的密閉村落。
「還真是麻煩的任務。」話說這種地方真的會誕生咒靈嗎？
嘴上這麼抱怨著，夏油傑看向任務單，乘坐的火車快進入山林隧道，行駛的方向顯然和城市無關，四周都是茂密粗壯的古樹，山林之間彌漫著大霧，看得人有些不適應。
這該不會又是羂索的實驗場所之一吧？夏油傑腦海中生出這樣的念頭。
等下了火車，這鬼地方更詭異了。
站牌破破爛爛也就算了，往任務地點走去，沿途的蟲螞數量多的叫人覺得離譜，而且四周彌漫著濃郁的霧氣也絲毫沒有散去的架勢，遮擋住視線，都快趕上伸手不見五指了。
夏油傑本能的不太喜歡這種封閉又充滿惡心感的封閉村莊。
又走了一段路，終於看到人留下的痕跡，按照任務地址來看，應該就是這附近了，夏油傑停住腳步，左右看去，怎麼都不覺得這裡有能夠被稱之為村莊——
等下！
空氣中彌漫起濃郁的血腥味。
血腥味？
意識到不好，夏油傑面色嚴肅，立刻召喚出虹龍，「虹龍！」
乘風而起的虹龍，瞬間破開雲霧，彌漫在空氣中的濃郁血腥味，低頭垂眸，隱藏在森林之中，無比封閉又排外的村子此刻清晰的展現在夏油傑的面前，正陷入無與倫比的寧靜。
昏暗的夕陽，森林之中帶著獨特的孤冷氣息。
像是死亡的哀鳴，鳥叫聲劃破天際。
帶著一股子凄厲的孤寂感。
死亡的氣息。
滿天的血色映襯著橘色的天空，所有人東倒西歪的倒在地上，血液流淌的痕跡彙聚成溪流。
空氣中的血腥味變得更濃烈了。
屍體。
入目所及全部都是已經死亡的屍體。
夏油傑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眼神之中充斥著震驚情緒：「真的假的——」
全部死了？
滿地殘骸。
人類的斷肢幾乎充斥著視線之內。
等下！
意識到不好，夏油傑立刻收起召喚而出的虹龍，也幸虧虹龍是飛行咒靈，沒有在地上留下咒力殘穢。
腳踩在柔軟還帶著潮濕感的泥土上，能夠清晰的感受到一陣黏糊糊，而整個土地也同樣變成血紅色，實在是太糟糕了：「這算是陰險陷害嗎？」
如果他在這裡召喚出咒靈，勢必會留下咒力殘穢，到時候可是有口都說不清。
等下，這麼一想的話。
夏油傑微妙的陷入沉思。
突然想到紗奈的話，所以這就是讓他和悟反目成仇的計謀嗎？
如果他在這裡留下咒力殘穢，就會被當做凶手吧，一旦被當做凶手進入總監部，即使有五條家和紗奈保下自己，也只會促成總監部內部的分裂。
無法公正審判的總監，絕對會被推翻。
但五條和紗奈不保自己，以羂索在總監部的人手簡單的陷害大概率不成問題，就算是特級咒術師，被關在特制的房間咒力也會大幅度被削減，到時候無異於被宰牛羊。
還真是復雜的計謀。
目前來說，這樣好像說得通。
從虹龍上下來後，夏油傑更為徹底的看清了村子的慘狀，整個村子都彌漫在血色之中，空氣中的血腥味濃郁到叫人感覺窒息。
簡直就像是在村子上覆蓋了一層血色。
「喂喂喂——」這到底怎麼一回事？
這些人的死狀實在是太凄慘了。
無從下腳的既視感。
夏油傑不是法醫，單純來說，他無法辨別這些人到底是怎麼被殺死，不過從四周痕跡來看，應該不是咒靈，完全沒有咒力殘穢
不是咒靈？
總不能自相殘殺吧？
看起來未免也太奇怪了一點，夏油傑伸出手去檢查這群人的死亡痕跡，有些人身上都是傷口，有些人則是腦門被敲碎。
看起來都相當的狼狽，但很明顯這些死亡痕跡都是硬物或者尖銳器具導致，也就是說，他們的死亡應當是同為普通人的同族人造成的。
身體的溫度還沒有徹底凍結，似乎才死不久，但是他也沒有感受到其他人的氣息。
凶手還在村子裡嗎？
一口氣殺死那麼多
「這不就從咒靈傷人事件，變成了村民內部的廝殺？」這也未免太奇怪了吧？
夏油傑站起身，正准備去其他地方查看一下。
「嗚嗚嗚——」
「救救我們——」
「有沒有人，救救我們。」
「有沒有人——」
哭泣聲。
伴隨著逐漸消散的夕陽。
拜托，這種時候，出現小孩子的哭泣聲只會叫人覺得更加恐怖啊，夏油傑撓了撓碎發，感覺眼前的場景很像是之前和悟一起看的鬼片。
啊——
比如哭泣的少女實際上是誘惑人類的咒靈？
雖然這麼想著，但夏油傑還是相當隨意的往哭聲的地方走去，特級咒術師可不會害怕幽靈。
話說，真的有幽靈這種東西嗎？
順著哭聲來到一個地下室，准確來說是被改造成監獄的地下室，幾根簡陋的鋼管，緊接著映入眼簾的——
兩個女孩？
「嗚嗚嗚嗚——」
哭泣中的女孩同時停住，目光呆滯的看向眼前穿著校服的男生。
……
夜晚徹底被夕陽所染透，半是黑暗半是霞雲，整個天空呈現出瑰麗的色彩。
順從著本心，對於這個村莊地點可以說是了熟於心，五條悟幾乎是瞬移的出現。
迎風飄揚的身影顯現在村子上空。
六眼無死角的看透一切。
當然，顯而易見的注意到滿是殘骸的屍體，以及空氣中屬於傑咒靈的氣息。
「——！」蒼瞳瞬間瞪大。
雙手克制不住的握成拳頭，周身的咒力開始變得躁動不安，沒有風的夜晚，他的衣擺在不停的飛揚。
難道——傑，又一次——
咒力正處於一個躁動不安的沸騰點，空氣中翻湧而起的咒力，五條悟的臉色無比陰沉。
但緊接著，看清下方的狀況後，他忽然懵逼的瞪大眼。
傑……
帶著兩個小姑娘？
被一群咒靈追著？
這是在玩什麼新的游戲嗎？
正帶著兩個哭得不行的孩子，夏油傑被吵得整個人都不好，還要面對這些亂七八糟的咒靈，雖然可以一口氣全部殺死，但是——
讓小孩子看到這麼殘忍的事情，果然不太好吧？
「我說你這個混蛋！！！直接讓我把它們全部燒死不就好了！！」就算是被吸收也依舊暴躁的絕對是漏瑚。
就算你這麼說。
夏油傑看向從地底鑽出來，完全看不清來源的樹木，這個咒術，很像是那家伙的同類啊。
「把屍體全部燒了，我可是會倒霉的。」夏油傑躲避的游刃有余。
低級咒靈已經全部殺死，唯有機智特級咒靈麻煩了一點。
視線突然凝結，仰頭朝著天空看去，黑漆漆的夜空，別說月亮和星星，就是視線的能見度也大大降低，但他明顯感受到悟的咒力。
是悟嗎？他怎麼會趕過來？
嘴裡猶豫的念了一句：「悟？」
「傑，你這是在玩什麼有趣的游戲嗎？」下一秒，五條悟突然出現在戰場，順勢把縱橫交錯襲來的藤蔓全部切了。
他突然有點不太理解目前的狀況。
難道是傑真的把村子裡的人全剁了？
「這件事說來話長，悟不要在這裡留下咒力殘穢。」夏油傑剛開口提醒，結果下一秒，對方已經把那些咒靈全被殺死了。
「啊？你有說什麼嗎？」五條悟扭頭看向夏油，嘲笑道：「這麼垃圾的東西難道你都打不贏嗎？」
無力扶額，一前一後帶著、准確來說是掛著兩個小姑娘，已經哭到沒有聲音，精神緊繃到極致，反而也感受不到恐懼。
兩個埋在夏油傑懷中的小女孩抬起頭，左右看了看，那些怪物好像也消失了。
「這兩個家伙是什麼鬼啊？」五條悟無比湊近。
就算那張臉在一般人看來屬於超級帥氣的類型，但是對於兩個從小被虐待的小女孩來說，也絕對是恐怖的存在。
臉上迅速浮現出驚恐。
「啊啊啊！」
「怪物啊！！」
超大的尖叫聲。
五條悟和夏油傑同時捂住耳朵。
「本大人如此帥氣的面龐你說什麼！」第一次被稱之為怪物，反應過來的五條悟有點手癢，甚至准備弄死對方。
很清楚悟的性格跟小孩子差不多，夏油傑嘆氣，把五條悟湊近的臉挪開，「悟，不要和孩子計較，她們還只是個孩子。」
「哈！！！」一向被寵溺的大貓不可置信的看向摯友，他家摯友這麼輕易的就轉投到了兩個小姑娘，欸？兩個小姑娘。
五條悟不死心的繼續湊近，忽然想到什麼，認真打量起那兩個小鬼。
這兩個小家伙看起來很眼熟啊，仔細看一下，這不就是幾年後經常在傑身邊打轉的那兩個女孩子嗎？
也就是說，這兩個小女孩就是被夏油傑從這裡救出來——從這裡救出來——
「等下！傑，外面那些家伙！」五條悟語氣少見的凝重，正准備說什麼，抬頭，迎面對上他的目光。
夏油傑的目光依舊清澈，不帶任何陰霾和陰暗。
也就是這一瞬間，五條悟徹底放下心來，並相當肯定的外面的人絕對不是傑殺死的！
即使對方真的是罪惡，但對於現在的傑來說，他也絕對不會做出屠殺的行為。
提到這個，夏油傑的表情更是崩潰。
「完了，這裡除了我的咒力殘穢，又多了你的。」感覺到事情逐漸超出自己的預計範圍，夏油傑表情無比沉重，兩個女孩似乎也累了，靠在他的懷中徹底陷入的沉睡。
五條悟並不是愚蠢的家伙，幾乎是一個眼神，立刻理解了夏油傑未說明的話語。
「嫁禍？那些人不是你殺死的？」
「當然不是，我來的時候，那些村民都已經死了，像是自相殘殺，當然也可能是其他的，不過他們屍體上沒有咒力殘穢。」
簡單的解釋了一下自己來之後的事情，夏油傑的表情更沉重了，露出麻煩的詭異表情。
「然後我在這個村子裡的地下室發現了這兩個女孩，她們身上的傷口也是人為造成。」不過夏油傑不確定是村民干的還是殺死村民的人干的。
總之封閉的村子對於擁有咒力的人總是不太友好。
五條悟立刻反應過來，「也就是說，有人故意設局引你上鉤？」
「對，救下這兩個孩子我本來准備立刻離開，但是突然出現了特級咒靈，那個使用植物的應該就是上次在海邊遇到的，還有其他幾只特級咒靈。」因此不得不使用咒靈對抗。
造成的後果就像現在，這個村子裡到處都彌漫著他的咒力殘穢，簡直就像是他殺死那些人。
「總監部不會那麼愚蠢吧。」意識到傑的意思，五條悟以相當微妙的口吻。
夏油傑嘆氣，「有時候事情的真相反而是最不重要的。」
「只要羂索願意，就可以把我囚禁拖延時間，一旦紗奈為了我和總監部長老團開戰，那麼事情就會朝著另一個方向進行。」
而那個方向，絕對不是他們所想看到的。
因為那時候，屬於五條家，和紗奈的信用度將徹底為零。
這在咒術界才是最致命的。
「啊！」五條悟突然以拳擊掌，「但是現在這裡也充斥著我的咒力殘穢了~」
「喂喂喂，你這個歡快的小尾音到底是什麼情況。」發現這家伙完全沒有緊張感，反而有一種試圖瞎胡鬧的輕松感，夏油傑無力扶額，感覺事情完全超乎預期是怎麼一回事？
五條悟倒不是真的輕松，而是單純的對夏油傑並沒有發生任何改變而感到開心。
「可以認真一點了嗎？」夏油傑嘆氣，「我現在能想到的，就是把這些地方用我的咒力全部覆蓋一遍。」
聽他那麼說，五條悟有些詫異的挑了挑眉梢，霜白的短發隨著風揚起，漆黑的夜晚，對於六眼來說所有的一切都是清晰可見的。
他當然看得到滿地殘骸和空氣中揮之不去的咒力殘穢，而那只似乎是誕生於植物的咒靈殘穢很奇特，並沒有太多穢氣，更多的是植物的感覺。
所以即使是總監部過來，大概率也會判定為這是夏油傑的咒靈導致，無論是否是咒靈失控還是他主觀念頭，但對於總監部來說，都是要被處決的對像。
「就算是咒力全部覆蓋一遍，傑，你還是會判決吧。」五條悟扭頭看他，那雙蔚藍的眼眸在月光下毫無阻礙的與對方對視上。
少見的看到五條悟露出凝重表情，夏油傑反倒是露出輕松模樣：「啊，反正，只要等到殺死羂索不就好了？就算被抓也沒什麼關系吧。」
接下去的事情，交給悟和紗奈，他還是很放心的。
羂索那邊或許只是單純的想要削減他們的戰鬥力。
但，五條悟很不放心，畢竟他是知道羂索後面占據了傑的身體。
即便這回不是他殺死傑，即使傑的實力已經是特級，但羂索那家伙活了那麼久，鬼知道有什麼底牌，畢竟九十九由基就是死在對方手下，這麼放任傑被囚禁太過危險。
「啊，那實在是太可惜了。」腦海中靈光一現，五條悟忽然想到一個不錯的注意，壓了壓眉梢，笑容變得逐漸詭異起來。
深知在各種意義上，對方一旦露出這種笑容絕對是有了新的惡趣味，夏油傑不動聲色往後退了一步，但依舊沒有抵抗，內心的好奇：「什麼？」
「叛逃吧傑！」一臉豪爽的說出超可怕的台詞，五條悟衝著夏油傑豎起拇指，還相當可愛的Wink了一下：「就帶著你兩個可愛的女兒叛逃吧！」
「這兩個不是我的女兒！」剛崩潰的喊完，緊接著又迅速吐槽道：「我為什麼要叛逃啊！」
「嘛，叛逃的話，以特級的水平，長老院只會下達命令給我或者九十九由基，這樣傑完全可以在暗處躲藏起來吧。」五條悟的語氣說不上認真還是玩笑，總之，是一個相當危險的建議。
雖然聽起來完全不靠譜，但是好像也不是不行？
不對！
這樣太胡來了吧！
「傑不覺得這個建議超級不錯嗎？」原本只是隨便說說，但五條悟倒是真覺得可以，畢竟上輩子傑叛逃之後活的也挺滋潤的。
還能給羂索一個出其不意？
畢竟正常來說，羂索大概完全無法預測夏油傑會叛逃吧？
兩人默契對視一眼。
干了！
……
村子全滅的想消息在72小時候被監督傳了回來，不止總監部，連高專校長夜都被叫了過來。
甚至還因為夏油傑是特級的緣故，長老團也要求重開會議。
聽到這個消息，紗奈整個人都不好了。
「等、等下——你們說什麼？」
傑叛逃！？屠村？！
拜托，這個歷史走向是不是太和原著統一了一點啊？
夜蛾握緊拳頭，雖然難以置信，但報告書上的內容清清楚楚的寫著：「夏油傑屠殺村民108人後叛逃。」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夜蛾忍不住詢問。
他無論如何，都無法相信，夏油傑會殺人！
巨大的荒謬感席卷而來，但緊接著紗奈察覺到不對勁，畢竟悟都已經趕過去，到現在還沒回來，總不能去追殺傑了吧？
意識到自己被所有人關注，紗奈立刻強迫自己進入工作狀態，開口詢問，「等下、夏油傑的父母怎麼樣了？」
負責彙報的早由監督翻看了一下手上的資料，迅速回答道：「已經安排咒術師在夏油傑家附近埋伏，目前沒有發現對方回去的痕跡，他的父母也沒有和夏油傑進行過接觸。」
「夏油傑的父母還活著？」紗奈繃著臉詢問道。
早由監督的表情流露出困惑：「是，每天正常的上下班。」
也就是說，夏油傑沒有回去殺死他的父母？所以事情和她記憶中的發展似乎有了點不一樣？紗奈露出深思的表情。
總覺得這件事哪裡都透著古怪。
「現場痕跡確認是夏油傑留下的嗎？」她再次開口。
已經忍不住的長老發出呵斥：「現場全部都是他的咒力殘留，不是他還能是誰！現在就應該讓人把他帶回來！」
「處以死刑！」
「部長我們現在……」監督猶豫開口，他們都很清楚，總監部部長和夏油傑是要好的朋友，此刻對方犯下如此罪孽。
「村子裡所有的情況照片和任務報告傳給我，另外暫時把夏油傑定位叛逃，所有咒術師密切注意。」冷漠果斷的發出指令。
監督微妙的松了口氣。
「是！」
「必須處以死刑！」名為禪院修的長老開口。
紗奈翻了個白眼：「夏油傑是特級，並且是咒靈操控使，如果他死了咒靈失控怎麼辦？」
這話倒是不無道理，叫囂著要處死夏油傑的幾位長老閉嘴。
「暫時先把他定位叛逃吧，另外夏油傑為什麼會屠殺一個完全不認識的村子？是否是被人控制？」紗奈冷靜指出問題，冰冷的視線環顧一周，她很確定，在場必然有羂索的人。
而她現在，絕對不能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被控制？」夜蛾重復了一遍，這個答案似乎更能讓他接受。
不需要紗奈示意，夜蛾立刻說到：「沒錯！絕對是被控制！以夏油的性格，怎麼可能莫名其妙的去屠殺一個村子？」
其余長老面面相覷，這個也不無道理：「但總之，還是得把夏油傑抓回來才能知道真相吧。」
雖然不知道傑和悟到底在搞什麼鬼，但眼前的證據無疑不利於傑的，紗奈本能選擇相信傑這一回不會再做出這種選擇。
「如果夏油傑被控制，危險性將大大提升，另外，如果連夏油傑都能夠控制說明我們內部或許已經有被滲透。」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紗奈面不改色，果不其然，看到長老們的表情逐漸凝重起來。
加茂家的長老立刻反駁道：「又怎麼能判斷夏油傑是被控制？」
「不被控制的話，他為什麼要屠殺一個村子？」夜蛾比紗奈情緒更激烈的反問。
早由弱氣的舉起手，「那個村子裡還有兩個女孩子的屍體沒有出現，應當是咒術師的後代。」
說著，早由翻看了一下記錄，繼續說道：「那兩個孩子好像受到長期虐待。」
「難道夏油傑是因為那兩個孩子所以屠村？」
「不至於吧？為了救兩個孩子把其他孩子全部殺掉？」
「因為那兩個孩子是咒術師？」
細碎的議論聲響起。
紗奈淡聲道：「安靜，監督繼續調查，另外排查總監部內是否有被控制的人，關於夏油傑暫定為叛逃，所有人遇見對方不要輕舉妄動，特級的殺傷力，我不用說你們應該也明白吧？」
「是！」
總之，這件事暫時就這麼忽悠了過去。
直至辦公室內的人全部離開，紗奈冷酷的表情才逐漸放松，油然而生的感到疲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但感覺還是很不對勁。
夏油傑屠村了但是沒有回去殺死父母？總不能真的是被控制了吧？
亂吃樹果導致精神錯亂？
果然有地方不對勁，悟到現在也沒回來，紗奈坐在椅子上，桌上是監督留下的任務報告書，清晰的寫明了村莊所有人死亡的前因後果，另外現場照片也覆蓋在上面，都是夏油的咒力殘穢。
濃郁到簡直就像是一口氣舉行了百鬼夜行。
要殺死普通人，需要放出這麼多咒靈嗎？直接放個陀艮或者漏瑚不就好了？
簡直就像是……欲蓋彌彰啊。
等下！
悟也去了，為什麼沒有悟的咒力殘穢？
以悟的性格絕對會阻止傑吧？再不濟也會進行反擊，完全沒有咒力殘穢本身就很可疑啊。
「……」想到悟的性格，紗奈微妙了有了不好的預感。
要不打個電話問問吧？不是，這種時候電話絕對會打不通吧？不，還是打個電話試試吧。
雖然這麼說著，紗奈真的拿出手機先是撥通了夏油傑的電話。
「……」等下，為什麼她會想撥通夏油傑的電話直接問清楚啊！！！
現在那家伙可是叛逃啊！
但很快，超乎意料的，夏油傑的電話真的接通了！
接通了！
當聽到電話裡傳出夏油傑十分輕快加爽朗的聲音：「紗奈？有什麼事嗎？」
紗奈真的繃不住了！
這家伙！
「我說傑！！！你到底在搞什麼鬼啊！」為什麼還能那麼淡定啊！
幸虧打電話的時候布置了一層帳，不然紗奈覺得自己的暴躁嗓門已經傳入整個總監部。
這家伙到底在搞什麼鬼！
對面的夏油傑可疑的沉默了一下。
紗奈單刀直入：「村子裡的死人是怎麼回事？真的是你殺的，另外悟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不，那些不是我殺的，我去的時候那些人已經全部死了。」夏油傑飛快回答，遲疑了一下，看向正在指使兩個小姑娘給自己准備甜品的五條悟，由衷嘆了口氣：「是，悟和我在一起。」
聽到這，紗奈狠狠地松了口氣。
以夏油傑的驕傲，他是不會說謊的，如果真的是他殺得，他會承認，就跟原著他和硝子說的一樣。
但很快，夏油傑的聲音就變得慌亂：「啊啊，具體的事情等之後再說吧，抱歉，我現在有點忙，回聊。」
不等紗奈繼續詢問，電話就直接被掛斷了？
等、等下，現在難道還有比這種事情還要重要的事情嗎？
盯著被掛斷的電話，紗奈陷入沉思。
她現在萬分確定了，關於夏油傑叛逃這件事，絕對是悟和傑商討過什麼。
良久，輕輕吐出口氣，紗奈臉上露出無奈的笑容，這兩個家伙未免也太跳脫了吧？
相處叛逃這種事……大概率是五條悟提議的吧？
不愧是你啊！五條悟！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2-8 16:31
第096章 同類人
「總之，事情就是這麼一回事。」
五條悟在第二天傍晚，才趕回來，一副被累的不行的模樣，躺在紗奈臥室的沙發上，懶懶散散像個柔軟的貓，看起來絲毫沒有緊張感。
簡單的說明了當時的情況，以及他和傑的戰術安排。
對比起這家伙的懶散，紗奈腦海中莫名浮現出長老們得知此事時，猶如火山爆發一般的暴怒模樣。
不得不說，他們還是小看了兩位屑DK的搞事能力。
怕是沒人能想到，這兩個家伙竟然會故意搞出「叛逃」戲碼。
「……你們倆的戰術，還真是叫人一言難盡。」
所謂的戰術安排，就是兩人如何從「為傑平反」變成「讓傑叛逃」。
總之就是一個莫名其妙，叫人完全摸不著頭腦的腦回路。
聽完後，紗奈試圖心平氣和的理解兩人的腦回路，余光掃見某人一副求誇獎的閃亮眼神，一個沒忍住直接抄起手邊的任務報告書，卷成筒狀，然後毫不留情的在他腦袋上砸了一下。
眯起眼，口氣充滿無力：「……你們兩個還真是笨蛋！」
在紗奈揍過來的前一秒撤下無下限，腦袋上成功鼓起一個大包。
有點不爽，但又不敢和紗奈硬碰硬，五條悟雙手環胸，湛藍的蒼瞳直勾勾的瞪著她，直接氣成了Q版，「也沒辦法啊，如果傑被抓的話，總監內羂索的人絕對會對傑下手吧？」
嘛，而且在外面才比較好玩。
在外面，夏油傑沒有顧忌不容易被輕易得逞。
這麼說也有道理，紗奈扶額，「那只能裝作夏油傑是被操控的了。」
欸？
這倒是他和傑未曾設想，五條悟瞬間領悟了紗奈的意思，衝她比了個拇指：「干的漂亮，紗奈醬~」
不，其實並不想被你這麼誇獎。
「但是你們倆——」紗奈扶額，肯定口吻：「能夠想出叛逃這種事，絕對是你挑唆的吧？」
以傑的性格，他才干不出叛逃這種事。
五條悟的眼神心虛的飄移了一下。
「不是我說，你的眼神就已經出賣了一切啊。」紗奈開始懷疑這家伙就是故意的。
不夠收拾爛攤子什麼的，如果是因為這種事，紗奈還是願意的。
夏油傑叛逃對於羂索來說，應該也是出乎意料。
但同樣，如果羂索在他們所不知道的地方殺死傑，占據對方的身體他們也很難第一時間趕上去幫忙。
苦惱的揉了揉腦袋，感覺這事情完全就是不可控的情況。
如果棋子是悟和傑這種類型的超強，簡直就是棋子在棋盤上瘋狂蹦跶，完全叫人措手不及。
倒不如說，把這兩個人當棋子才叫人感覺震驚吧。
「既然已經到這一步了，那麼絕對不能出錯，傑現在在哪裡？」紗奈還真是不放心這兩個家伙一起搞事情，說著從口袋裡拿出小喇叭造型的樹果遞給悟。
「這是可以連接彼此心聲的樹果，吃下去後咒力催化，一個樹果可以使用十次左右，可以傳遞心聲，時間三分鐘。」
紗奈本質上其實是多來A夢吧？五條悟如此想到，淡定的吃下去，口感粉粉的。
配合的吃下一顆。
【紗奈醬~】
【嗨嗨嗨——】
「哇哦，真的可以聽到。」五條悟摸著下巴，迅速把桌子上的那些樹果收到懷裡，「那麼我先把這些交給傑，對了紗奈醬你那個可以改變外貌的樹果，還有分身樹果也來點吧。」
「……你們倆想做什麼？」警覺這兩個家伙在一起，絕對會惹出大麻煩。
而五條悟在某種意義上可是超自信的存在，「放心的交給我們吧，紗奈醬就好好養胎~」
養胎兩個字從悟嘴裡說出來簡直充滿詭異感。
說著，五條悟抬手成了個懶腰，扭頭看向紗奈，見她臉上還流露出擔心的表情，湊過去：「既然紗奈那麼擔心的話，我們就干點叫人不擔心的事情吧~」
哈？什麼叫【叫人不擔心的事情？】
面露沉色的紗奈疑惑看他。
之間某只明顯擺爛的五條貓直起身，相當自然的伸出手抱住紗奈的腰。
很好，她知道這家伙要做什麼。
「紗奈醬就不要擔心傑了~那家伙可是多了兩個可愛的女兒~」相當隨意且叫人不知道怎麼吐槽。
紗奈被迫坐在了他的腿上，低頭看去，五條悟的表情顯得無比無辜。
無辜到……
叫人感覺他說的是真的。
腰部被他禁錮，腦子裡想著的還是悟剛剛的話：【多了兩個可愛的女兒】
難道是原著裡的那兩個女孩子？報告書內確實也有提到。
但是那個劇情被提前了一年吧？但是傑「叛逃」好像也被提前了一年，總之原著的參考價值……大概也已經不剩什麼參考價值了。
紗奈抽了抽嘴角，「你確定傑多了兩個女兒？」
「不然那麼小的年紀還能做什麼？」十分自然的說完，五條悟跟著補充了一句：「傑可不是那種變態。」
這種時候倒是沒有在摯友身上再插兩刀，也不知道該說這家伙靠譜，還是不靠譜了。
「……那兩個孩子也是咒術師吧。」比起一個大男人帶兩個孩子到處亂來，果然還是應該給兩個孩子穩定健康的環境，正好和惠作伴也不錯。
似不太滿意這種時候，紗奈還在思考那種「無聊事情」，五條悟故意捏住她的癢癢肉。
手疾眼快的拍了一下他作亂的手：「笨蛋，很癢欸。」
「但是這種時候紗奈醬還在想著傑的事情，簡直就是對我說：你完全不行，一樣。」雖然是玩笑話，但從某人逐漸壓低的嗓音裡，似乎可以聽出來，這家伙是認真地這麼覺得。
「喂喂喂——」不要隨便腦補奇奇怪怪的東西！紗奈心底這麼吐槽著。
一旦抓住獵物，就不可能那麼快松口。
五條悟用腦袋在她的腰上蹭了蹭，手指已經穿過她的衣擺，冰冷的唇印在她的側腰，輕微的戰栗從背脊騰升而起，順著脊骨蔓延到脖頸。
「既然傑都有孩子了，我果然還要努力一把——」直接把腦袋鑽進去，軟綿綿的霜白短發掃過肌膚，紗奈一邊想笑一邊不停往後躲去。
衣服裡直接多了個腦袋。
「喂喂喂，不要跟貓一樣啊。」紗奈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吐槽了，悟這家伙分明就是故意吧？
結果這家伙蹭的更起勁了。
紗奈不得不往後仰去，嘴裡吐槽著：「傑也不可能會當爸爸啊。」那兩個女孩子已經好七八歲了吧？
已經學會單手解扣，游刃有余的行為已經和幾個月前生澀少年不可同日而語。
幾乎是片刻，主動權就重新回到了悟的手中。
「紗奈醬在這種時候還分心~」聽起來像是漫不經心，實際上已經逐漸壓低。
在意識逐漸沉淪之時，紗奈腦海中閃過一個微妙的念頭：在這種時候還想著這種事，不太對勁吧？
……
事實證明
現在的夏油傑過得非常糟糕！
非常、非常糟糕！
「照顧孩子原來是這麼麻煩的事情嗎？」夏油傑開始懷疑人生，尤其是這兩個還是小女孩。
「我們、我們可以一起睡嗎？」菜菜子抱著洋娃娃期待的看著拯救她們的男人。
美美子雖然沒說話，但眼神同樣流露出期待。
嚇得夏油傑往後退了一步，作為一個正常的高中生，雖然和這種連小學都不到的小朋友並不可能發生任何亂七八糟的事情。
畢竟他又沒有戀童癖！
但是！
一起睡覺絕對不行！
就算小孩子什麼都不懂也要尊重對方的性別！
夏油傑露出勉強又為難的臉色，往後退了一部，從未如此期待被硝子或者紗奈拯救：「那個，美美子和菜菜子自己睡好不好？」
兩人臉上期待的表情立刻消失，又生出即將被拋棄的害怕，肉眼可見的變成淚眼汪汪的模樣。
「但是我可以等你們兩個睡著再離開。」完全受不了對方哭唧唧的表情，夏油傑無奈嘆了口氣，讓步道。
兩個小姑娘的臉上立刻浮現出開心的笑容。
果然，只是孩子啊。夏油傑感嘆道。
坐在床邊的木椅上，月光灑落在他身上，兩個小家伙幸虧沒有說要念童話故事，不然他一定會僵硬死。
兩個小姑娘乖巧的抱在一起，柔軟的被褥，淡淡的清香，讓兩人無比的安心。
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才有的安心感覺。
夏油傑抬頭，月光籠罩在床上，映襯著兩個小少女安睡的模樣，不由自主的露出溫柔笑容。
離開了痛苦的地方，會覺得安心吧。
……
雖然是這麼說，但夏油傑實在無法理解為什麼帶孩子會這麼麻煩！比之前還要麻煩數倍！
陽光輕灑的造成早晨，冬日的溫度還是比較低，但屋內很溫暖。
顛勺的動作相當流暢，煎蛋在鍋裡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音，散發出濃郁香味。
「完美——」自我評價超高，夏油傑露出滿意的笑容，剛准備好早餐，就聽到這叫人頭皮發麻的聲音。
「爸爸——」
「爸爸！」
緊接著就聽到身後傳來踏踏踏的腳步聲。
等、等下——
爸爸？
不，他從各方面來說都不可能會成為爸爸吧？
「爸爸雞蛋糊了！」出現在廚房的美美子踮起腳尖，看到鍋裡已經糊邊的煎雞蛋，小聲說道。
空氣中已經可以聞到燒焦的味道。
正在煎蛋，但是已經徹底石化的夏油傑表情慘白。
「啊啊啊！」手忙腳亂的把雞蛋放好，夏油傑一低頭，就看到兩個小姑娘滿滿信任感的眼神。
夏油傑：壓力感覺更大了是怎麼回事。
坐在餐桌前，兩個小家伙對於烤焦的煎蛋完全不在意，開心的吃著爸爸制作的愛心料理。
「這是愛心料理嗎？爸爸？」
「很好吃！」
美美子和菜菜子大聲誇獎，反倒是讓夏油傑生出一種：讓小孩子吃糊掉的料理真的好嗎？這樣的念頭。
但是她們倆好像真的很開心，兩個小可愛開心的吃著煎蛋料理，夏油傑面色為難。
艱難的等到兩個人吃完，才緩慢開口道：「那個——我並不是你們的爸爸。」
「美美子當然知道。」短發的美美子開口道，眼神亮晶晶的：「但是哥哥就跟爸爸一樣！」
「菜菜子想讓哥哥當爸爸！」
因為從小就在封閉的村子裡被欺負著長大，對於各種常識性問題也完全不知道，對於美美子和菜菜子來說，爸爸是她們遇到過最溫柔的男性，所以她們希望溫柔的哥哥也成為爸爸。
「難道哥哥不願意嗎？」兩個小姑娘的眼睛裡再次覆蓋上蒙蒙霧氣，帶著搖搖欲墜的哭音。
啊——
如果被五條悟叫爸爸絕對會叫夏油傑感到開心。
但是被兩個可愛的小姑娘這麼期待。
不行！絕對不行！
絕對會被當做是變態吧！夏油傑已經可以想像自己被其他人用看變態的眼神注視的樣子了。
但就算這麼說。
天哪，他到底該怎麼拒絕啊！！！
面對兩雙單純無害可可愛愛的眼睛，就算是他也會生出古怪的驚悚感。
難道他要在悟之前先體驗一回當老父親的快樂嗎？快不快樂夏油傑現在不知道，但是苦惱是一定的。
「不，還是叫我哥哥吧。」唯有這種事情，夏油傑堅決不想讓步，等悟來的時候聽到絕對會嘲笑他。
「吱呀——」
開門的聲音響起。
夏油傑警惕起來，迅速站起身擋在兩人身前。
他的帳完全沒有反應？
「傑、早上好呀。」相當愉快的聲音響起，夏油傑繃緊的神情輕松了起來，神情之中帶著油然而生的信任：「是你啊紗奈。」
看到從窗戶跳下來，紗奈和五條悟兩人出現在屋內。
兩個女孩的表情肉眼可見的變得驚恐，啪的一聲打翻碗碟，迅速逃到夏油傑身後躲起來。
「所以我說，不用擔心傑啦——」懶懶散散的聲音響起，兩個女孩的表情頓時變得不那麼緊張。
異口同聲道：「是白頭發老爺爺哥哥！」
紗奈：？？？
「誰是白頭發老爺爺啊！」五條悟捏緊拳頭，試圖給她們倆的腦子好好治療一下，這麼亂七八糟的前綴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看到摯友和紗奈的出現，夏油傑松了口氣，讓他做任務什麼的完全沒問題，但是讓他帶娃……
雖然各種意義上已經體驗過一回，但是他真的不打算喜當爹！！！
「還有你們兩個為什麼要從窗戶跳進來啊！」夏油傑看向搖搖欲墜的窗戶，拜托，難道他一邊逃亡還要一邊修窗戶嗎？
五條悟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湊到美美子和菜菜子的身邊，大概是知道眼前的哥哥是好人，所以兩人並沒有露出害怕的表情。
「我剛剛好像聽到這兩個小家伙叫你爸爸？」精准踩中對方痛腳，五條悟一臉不懷好意的表情看向滿臉無語的傑。
扶住額角，夏油傑面無表情的看向紗奈：「管你一下你男朋友。」
「咳咳，有點困難。」紗奈報以同情的表情，管理悟什麼的絕對很麻煩，她拒絕。
三人默契對視一眼。
夏油傑摸了摸美美子和菜菜子的腦袋，「去房間裡玩一會兒吧。」
兩個小家伙的眼神充滿不安，夏油傑笑了笑，溫柔的說了句：「不會丟下你們的。」
這才讓兩個小家伙沒有那麼擔憂，一步三回頭的往房間走去。
直至兩個小少女離開，屋內只剩下三人組，紗奈左右看向夏油傑，發出詭異感嘆：「沒想到，我們之中最先當爸爸的竟然是傑~」
夏油傑：拳頭硬了。
眼看夏油傑處於炸毛的邊緣，清楚明白什麼叫適可而止，紗奈恢復認真的表情，坐到椅子上，再抬頭時，神情已經變得嚴肅起來，慢悠悠的開口：「所以那個村子到底是什麼情況？」
比起不知道是否被篡改的人物報告，紗奈覺得有必要聽一下當事人的說法。
夏油傑現在回想起來，或許一開始那個任務，不，准確來說，他接到手的每一個任務都有可能是陷阱，不是這個，也可能是另一個。
「我進入村子的時候那些村民已經全部被殺死。」說著，他思考片刻，「大概率就是羂索的手下，在我准備帶那兩個女孩離開的時候，被那個叫做花御的植物咒靈所攻擊。」
簡直是環環相扣的局面啊，夏油傑也意識到這次絕對是自己情敵才會導致，自從成為特級咒術師之後，他也確實變得容易輕敵：「那只咒靈的咒力偏向於植物的氣息，即使是咒力殘穢也會很快的被森林分解。」
「所以這就是現場只留下你一個人的咒力殘穢的原因？」紗奈大概明白了，這家伙完全就是被套路了。
「原本我准備殺死對方後用它的咒力覆蓋村子，結果悟突然出現，那只咒靈逃了，但是村子裡殘留了悟的咒力……」
說著兩人默契十足的看向在一旁戳煎蛋的五條悟。
所以導致局面變成這副鬼樣子是因為悟嗎？
五條悟一回頭，就發現那兩人正以相當微妙的眼神看向自己，腦海中瞬間閃過剛剛這兩個家伙的對話。
突然陷入沉默，指了指自己那張超級帥氣的面龐：「我的錯？」
夏油和紗奈同時點頭，這麼看來，確實是他的錯。
「我可是超擔心傑才特地趕過去欸！」五條悟瞬間炸毛，主打一個不服氣。
「咳咳，現在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紗奈決定還是把話題拉回來比較重要，「果子你有需要可以吃下。」
把准備好的東西全部給對方，紗奈依舊不放心，但現在也只能選擇相信對方：「總之，接下去羂索一定會出手，不要意氣用事。」
「沒問題，交給我們吧。」夏油和五條同時開口，臉上同時浮現出相當自信的表情。
帶著獨屬於少年人的驕傲和意氣風發。
不過暫時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紗奈看向信心滿滿的兩人，嘆氣，但隨即又露出輕松的笑容：「既然這樣，那就交給你們了，我先回總監部，最近咒術師應該會到處搜尋傑的下落，小心，不要被人抓到。」
兩人默契露出一副【交給我吧，沒問題的】的表情。
雖然很不好，但紗奈微妙覺得：正因為交給你們倆所以才叫人感覺不放心。
……
確定了夏油傑是安全的，紗奈反倒是放心的回總監部，接下去，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不過——
回到總監部後，氣氛倒是叫她感覺有點不太對勁，但又說不上來。
停住腳步，扭頭看向窗戶，外面的森林半綠半灰，帶著獨屬於冬日的冰冷色調，草坪上似乎也染上霜白，抬頭看了眼監控，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在自己好像在被人注視。
被人注視？不動聲色的左右看去，行色匆匆的咒術師們滿臉嚴肅。
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可疑的人。
應該沒有人敢在總監部監視吧？長老們又不是不想要命了。
不過怎麼感覺大家的表情有點奇怪？
奇怪。
雖然很奇怪，但是又沒有發現可疑的地方，紗奈暫時收起心底的疑惑。
走到辦公室內，她的分身還在辦公桌前干活，紗奈抬手打了聲招呼：「怎麼樣，沒有發生奇怪的事情吧？」
坐在椅子上正在看報告書的「自己」隨之抬起頭，一模一樣的面孔，甚至連情緒都沒有任何區別，露出微笑：「是，一切都很正常，早上的時候開了關於抓捕特級叛徒夏油傑的會議。」
啊，果然還是這件事啊。
紗奈走上前，喝了口水，面露無奈，苦惱的揉了揉額角：「果然，關於夏油傑的事情沒那麼簡單擺平。」
說起來，夜蛾也很擔心傑，對了先回高專一趟吧。這麼想著，紗奈看向准備和自己融為一體的分身，主動開口阻止：「我准備再去一趟高專，總監部這裡就暫時繼續拜托你吧。」
以她的咒力來說，維持單個分身三四天時間沒問題的。
另一個「紗奈」點點頭：「交給我吧。」
如果不回到本體就無法知道對方的經歷，所以復制體簡單的說明了一下目前的狀況，「長老團那邊給悟發布了特殊命令，讓他抓捕夏油傑。」
啊，完全不出所料啊。
「另外夏油傑被列為超危存在。」
確實，以夏油傑的咒力來說，真的叛逃一般咒術師也殺不死他。
「我知道了，接下去就拜托你了。」說著，紗奈並未選擇從正門離開，而是打開窗戶。
分身紗奈走到她身旁，認真點頭：「交給我吧。」
轉眼間，紗奈的身影消失。
而分身紗奈直直的看向那片天空，空氣中席卷而來的冷氣讓她微微縮了縮脖子。
她正准備轉身繼續辦公。
神情驟然冰冷。
烏雲遮擋住本就昏暗的光線，屋內的光夜隨之暗淡不少，分身紗奈抬起手打開屋內的燈。
眨眼間，屋內再次明亮，影子被拉得很長。
「誰！」敏銳的察覺到辦公室內還有其他人、不，也可能是咒靈。
時鐘的虛影浮現。
除了她的，還有另外兩道影子。
紗奈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絲驚訝，沒想到她們到處尋找的羂索竟然近在眼前。
她明明檢查過每一個咒術師。
「你是不是在奇怪自己明明檢查過每一個咒術師。」女人模樣，准確來說，是個漂亮淺棕色長發的女人，她嫌棄自己的額角。
沒有！
干干淨淨，完全沒有縫合線的痕跡。
她伸出手，摁住自己的臉，像是被剝皮，另一張截然不同的長相浮現，而這張臉上則帶著清晰的縫合線。
縫合線不過是束縛在身體上的體現，想要覆蓋也並不困難，只要用咒術在自己臉上覆上一個新的「臉」就可以了。
「咒術？」紗奈恍然大悟，隨即露出微笑：「不愧是你啊，羂索。」
雖然各種意義上都很厭惡對方，但紗奈不得不承認，羂索確實是個天才。
「沒想到竟然還有這種咒術。」溫溫柔柔的聲音響起，准確來說是太多溫柔而顯得有些有些恐怖，紗奈身後的時鐘逐漸化作實質。
噠噠噠——
時鐘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內響起，透著一股冰冷的質感。
除了羂索之外，紗奈的視線掃過地面投下的另一個影子。
神似植物的咒靈——花御。
沒有殺意的時候，它身上的咒力就跟植物沒有太大區別，所以她一時間才沒發覺。
「這算是宣戰嗎？」紗奈歪著腦袋，即使是分身她也沒有任何緊迫感，從容不迫的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羂索和植物咒靈花御。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羂索好像並沒有太大的殺意。
「宣戰？」紅發女人臉上浮現出可以說是溫和的笑容：「不，當然不，我們的目的不是一致的嗎？」
哈？
她什麼時候和羂索的目的一致了？
相當自然，仿佛兩人是相識已久的老朋友，羂索坐在沙發上，甚至為自己倒了一杯熱茶，慢悠悠的語調透著一股從容不迫：「我們都想讓天元繼續進化不是嗎？」
紗奈眼神微閃，清晰的意識到，傑和悟拿到的那些筆記本或許是這家伙有意而為之。
畢竟以羂索精神的性格，又怎麼可能把那些研究資料隨意的放在一個封閉的小山莊裡？
而且她剛開始調查關於山神咒靈的事情，就出現了關於山神的任務，湊巧的未免太過分了一點不是嗎？
眨眼間，紗奈已經想明白。
「雖然我們確實想讓天元繼續進化，但不代表我們和你是同好吧？」她可沒有和變態一起玩耍的愛好。
面對紗奈的話，羂索反倒是露出微笑：「不，你會的——」
「我們的目標才是一致的。」
「我們是同一類人。」
第097章 純愛最強
屬於監督的車飛快的往高專方向行駛。
離開總監部附近被結界遮擋的森林，四周的景色更顯衰敗，已然是深秋的衰落景色。
「快要過年了啊。」坐在後排的紗奈發出輕聲感嘆。
車窗外的景色猶如流線，一條條劃過。
早由監督聽到這話，露出歡喜的笑容：「是啊，今年的結束的很快。」
當然，也很辛苦。
臉上的笑容還未浮現，想到關於特級咒術師夏油傑叛逃的事情，比起其他人，早由更能理解，部長和對方的感情，對方叛逃，部長其實也很難受吧？
所以是傷感嗎？早由不免如此想到。
「那個、部長，其實我覺得這件事可能……」他有點猶豫，不清楚怎樣才算是更好的安慰。
坐在後座的紗奈突然抬起頭，慣來溫和的瞳眸在瞬間變得狠戾。
「停車。」
早間監督捕捉到對方的動作，表情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部長，請問有什麼不對勁嗎？」
紗奈眯起眼，感受到體內的咒力流逝有一瞬間變得古怪。
【發生了什麼？】
沒等紗奈開始懷疑，聽從她的指令，早由死死捏住方向盤，迅速踩下剎車。
一個急剎，隨著慣性，整個人不由自主的往前倒去。
穩住身體紗奈迅速坐直。
平坦的路面突然多了無數粗壯的樹根。
發現不對勁的早由眼中露出驚恐情緒，條件反射的猛打方向盤，死死踩下剎車，但受到慣性的緣故，車子還是止不住往前滑動了一長段距離，狠狠地砸向突然冒出的樹根上，車頭瞬間凹下。
車內的安全氣囊彈出，早由直接被撞暈。
道路中間，突然憑空出現無數縱橫交錯的樹根，粗壯到三四人都無法環抱住的樹根就這麼突兀出現。
紗奈迅速下車，往內瞥去，早由徹底昏迷在方向盤上，不過好在對方沒有受傷，僅僅是昏迷而已。
這樣的話，反倒是可以放心使用咒力。
左右看去，那些樹根完全就像是憑空從土壤長出來的。
紗奈心底出現一個可能性：是那只可以操控植物的咒靈？
「哎呀呀——」
不好！
紗奈迅速往後退去，在她原本的位置，被幾只改造過的人類從地上冒出，朝著她的方向襲擊而來。
「改造人？」一躍而起躲過改造人的攻擊，紗奈同時確定，就是那兩只咒靈。
花御與真人！
幾乎一瞬間，紗奈身後出現鐘的虛影，雙手交疊在身前，食指拇指合並，其余手指內扣，眼中出現虛光：「禁止之力。」
衝著她飛奔而來的改造人瞬間停止腳步，冰冷的視線掃過四周，並沒有看到真人的蹤影。
被禁止之力克制住的改造人停止腳步。
紗奈伸出手掌虛握住拳，下一秒，改造人的身體自動膨脹迅速爆炸。
紫色的血液飛濺開。
「果然很厲害啊——和羂索說的一樣——」真人從樹根後面出現，渾身是縫合線的痕跡，那只像人類一樣的咒靈此刻的臉上流露出感興趣的目光。
從高壯的樹根一躍而下，余光掃了眼噴濺的殘肢，緩慢把目光轉向紗奈，眼中流露出愉悅表情，「你的靈魂真的很奇怪。」
他看起來不像是來打架的，倒像是來發揚自己的哲學。
「你知道嗎？人類的靈魂有時候和身體不太一樣，相比較於身體的衰敗，靈魂的衰弱反而更是讓人難以察覺。」
紗奈：？？？
哲學？等下，哲學這兩個字會出現在一只咒靈身上？
紗奈開始懷疑人生。
一只咒靈准備和她探討哲學？
身後的時鐘滴答滴答的響著，紗奈嘴角抽了抽，「我說，你廢話說完了嗎？」
「當然沒有。」真人一副看吵鬧小孩的模樣，繼續自顧自的說著自己的理論。
「有的人明明身體是壯年，但靈魂已經蒼老的不成樣子，哦，你們人類之中許多人都是這副樣子，忙忙碌碌的生活在鋼鐵制造的城市之中，抬頭看不到月亮也看不到星星。」
完了，這個咒靈好像有點腦子有問題？
紗奈開始懷疑這家伙是不是被羂索玩壞了。
說起來，這家伙的理論莫名的和七海說的「工作就是垃圾」異曲同工啊。思想莫名其妙的產生共鳴，紗奈晃了晃腦袋，不對不對，這不就被帶偏了嗎？
「你知道嗎？」真人突然湊近，但因為紗奈咒力的緣故，他也無法靠的很近，兩者之間還是保持著一定的安全距離。
「人類的靈魂在慢慢消失~」
「……人類靈魂徹底消失之前，我覺得你可以先消失一下。」完全不會被這個家伙帶偏，紗奈伸出手掌對准真人那張臉。
而那張原本布滿縫合線的臉，此刻被一片片怪物一般的鱗片所覆蓋。
「進化？」紗奈表情逐漸凝重。
還殘留著人類姿態的半張臉，嘴唇半張，舌尖舔舐唇瓣：「「無為轉變·遍殺即靈魂」」
真人的變化變得更為迅速，整個身體開啟了從人類到怪物的蛻變。
感受到濃郁的咒力，紗奈的表情逐漸凝重，視線飛快的掃過破舊的車子，意識到不能在這裡進行戰鬥，早由會被殺死。
對方的目的應該是她。
既然這樣的話——紗奈當機立斷的衝向森林深處。
真人的興趣當然不是那個弱小到隨手可以捏死的監督，但他喜歡看別人痛苦的模樣，他迅速衝到車前，正准備伸出手准備把那個男人也給改造了。
時鐘的虛影出現在車子前，手停住，無法繼續觸碰，真人迅速收回手，口吻略帶遺憾：「還真是可惜。」
緊接著迅速跟了上去，一人一咒靈的身影在森林之中來回閃現。
「讓我把你變成玩具吧~」真人拖著愉快的尾音，粗長的尾巴隨意的甩動，帶動強勁的風聲。
清楚對方的目標是自己，也就是說她對羂索的猜想沒有錯，紗奈反倒是露出放心的微笑。
同步給傑和悟發去信息。
紗奈：【羂索出動了，我正在和真人戰鬥。】
話音剛落，悟的聲音隨之響起。
悟：【在哪裡！】
傑：【我們來幫忙！】
讓傑吸收真人倒是不錯，紗奈立刻報了一個地址。
悟：【三分鐘抵達】
「三分鐘嗎？」真人露出笑容，正在和他們溝通的紗奈面露震驚：「等下，你為什麼能夠聽到？」
「你在想我為什麼能夠聽到嗎？」身為咒靈形態，眼睛的位置已經不重要，他是可以看到靈魂的存在，「你的靈魂在說話。」
「……」
「本來還想叫傑來把你吸收了，現在這樣的話，還是直接把你祓除了吧。」紗奈微笑，笑意不及眼底，帶著森冷的殺氣。
羂索單獨讓真人來跟自己戰鬥？
嘖——
貌似被看輕了啊。
巨大的時鐘出現在紗奈身後，空中出現無數扭曲的表盤，大小不一，造型各異，紗奈的眼睛變成刺眼的金色：「領域展開*禁止之域」
看到她開出領域，真人迅速往後彈跳而起，那張只剩下嘴的臉透露出瘋狂，雙手交疊：「領域展開·自閉圓頓裹」
無數只手憑空出現在半空。
兩個領域憑空出現。
距離五條悟出現還有兩分四十。
高級領域會覆蓋低級領域，但如果兩個領域等級差不多就會陷入僵持，失去一半咒力，紗奈的領域與真人打了個平手。
現在，兩個領域在空中對拼起來。
以領域來說，紗奈絕對有自信堅持三分鐘。
漆黑的領域無數縱橫交錯的手指，扭曲的時鐘滴答滴答的響著。
「在我的領域——時間可是會倒流的——」紗奈站在鐘表之上，輕快的打了個響指，原本向前的時間迅速停頓，指針發出嗡鳴，真人身上的狀態隨之發生變化。
「時間倒流？」這還真是超有趣的領域欸，真人露出興奮且透著期待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她的臉，縱橫交錯的手擋在他和紗奈之間，減弱了一些時間逆流帶來的倒退感。
比起人類，咒靈對時間本就不太敏感，即使倒流所擁有的時間也比人類要長得多。
雙方的必中效果同時被抵擋。
幾乎是一瞬，紗奈清楚自己想要徹底把對方倒流到怨念的狀態需要——三天！
那可太久了。
真人看向自己逐漸透明的手，意識到對方的時間倒流遠比自己想像的更加危險，剛剛那短暫的一瞬，他已經感受到自己體內的咒力在瘋狂減少。
「無為轉變！」無數雙手交疊在一起衝著紗奈湧去，在接近對方的瞬間被時鐘擋住，時間快速回溯，手永遠無法觸碰到她。
就這樣干脆直接把他殺死吧。紗奈如此想到，一躍而起，跳在時鐘之上。
距離五條悟出現還有一分半。
紗奈出現在真人面前，金色的瞳孔之中倒映出真人扭曲的形態，以及詭異的笑容。
對方……故意的？這個念頭還未升起，清脆的猶如鏡子破裂的聲音頓時響起。
兩個領域之間出現裂痕，陽光滲透進漆黑的領域內部。
裂痕？！
等下——
紗奈瞪大眼，視線之中陽光逐漸變得刺眼。
封閉型領域一般是為了封閉住對手，所以更注重內部的結構，輕易無法被從內部突破，但從外面就會簡單很多。
但是也沒有笨蛋會直接從外面進入領域之內吧！
又不是人人都是虎杖那家伙！
「哎呀，哎呀，原來你們還在繼續啊。」
女人的聲音？不准確來說——
與真人拉開安全距離，紗奈低吼，「羂索！」
順著陽光進入的女人露出微笑，單手做出結印的手勢：「你果然認識我啊，天元說的嗎？嘛，不過現在可不是聊天的時候。」
「領域展開*胎藏遍野」
不好！
開放性領域緩慢展開，再加上真人的領域，幾乎是一瞬間，紗奈的領域直接破碎。
要通知悟和傑！這個念頭在紗奈心底剛出現，真人又一次出現在她身後，幾乎是來不及反應。
不好！
對方的手掌貼近她的後腰，領域被破壞對方應當無法適應無為轉變，紗奈一躍而起騰空調整自己的動作。
真人露出詭異笑容：「黑閃——」。
紗奈猛地瞪大眼，這家伙竟然還學會了黑閃？
領域打破術式熔斷，紗奈一時間無法使用時鐘，不得不直接硬抗下對方的黑閃。
帶著閃電的黑色火花席卷周身，紗奈剛勉強的慶幸於自己扛下來，結果下一秒，女性的聲音隨之響起：「哎呀，忘記我的存在了嗎？」
不好！
紗奈扭頭，視線之中過於耀眼的紅色長發。
「啊——」
真人收回手，甩了甩，看向她倒下的身體，感嘆了句：「這家伙的身體意外的脆弱啊。」
「畢竟懷孕的女性總是脆弱一些，哪怕是咒術師也不能免除。」羂索輕飄飄的開口，緩慢走了過來，從地上抱起昏迷的紗奈。
「接下來的就交給你了。」羂索微笑。
而真人也從成熟體退化成滿是縫合線的長相，輕飄的看向被羂索帶來的另一個一模一樣的「紗奈」，「分身嗎？裡面的靈魂都是一樣。」
「還真是有趣的咒術。」真人來了興趣。
羂索抱著紗奈本體，看向正在好奇擺弄分身的真人，「還有半分鐘，他們就要來了。」
「嗨嗨嗨——幸虧剛剛使用了黑閃。」黑閃能夠快速恢復熔斷，雖然再開領域很難，不過單純使用術式倒是不至於像人類那樣束手束腳。
扭曲的顏藝浮現在真人臉上，帶著殺意的笑容，手掌貼上復制體的腦袋，從胸腔中發出震動：「嘿嘿嘿——你就變成我們的一員吧。」
灌輸虛假的記憶。
「啊——」分身紗奈發出尖叫。
而羂索已經帶著本體消失不見。
三分鐘結束，真人正准備收手，感受到空氣中傳來的咒力，仰起頭，「哎呀哎呀，速度還真是快。」
天空之上，一道霜白的身影出現，湛藍的瞳眸向下俯瞰。
整個森林凹陷了一塊，縱橫交錯的土塊和無數破碎的樹根，空氣中咒力殘穢更是明顯，憤怒的殺意浮現在五條悟的臉上。
蒼藍之瞳在變得陰郁深沉。
「不好不好，先逃再說~」真人嘻嘻哈哈，正准備扛著分身跑路，下一秒五條悟直接出現在它面前。
好快！真人眼中不可避免的生出一絲驚訝，緊接著而來的就是興奮，這家伙，是什麼時候出現！臉上張狂的笑意還未徹底浮現，半只手已然扭曲。
真人當機立斷迅速切下被對方攻擊到的手。
站在道路中央，緩慢抬起頭，傾長的身影擋住所有的陽光，五條悟掀起冰冷的視線，投向那只咒靈，蒼瞳深處流露出叫人恐懼的戰栗感，視線掃過昏迷的紗奈：「哦，你的勇氣還真是不錯。」
不、打不贏的！
會死的！
絕對會死的！
這一瞬間，真人感受到靈魂在戰栗，瘋狂的讓它逃，幾乎是毫不猶豫，真人迅速膨脹起自身，整個身體就像是熱氣球一樣迅速膨脹。
「哈哈哈哈哈哈——你自己玩吧！」
「砰——」刺耳的爆炸聲響起的瞬間，真人分化成無數不足巴掌大的玩偶，直接往叢林之中逃竄。
五條悟迅速接住被拋起的紗奈，他的咒術殺傷力太大，顯然不適合現在使用，視線掃過那只已經變成無數肉塊的咒靈，六眼清晰的捕捉到對方逃竄軌跡。
他看不到靈魂，但是能夠看到咒力核心，擁有核心的肉塊就是本體存在的位置。
鎖定，淡漠的抬起手臂。
瞬間收起手掌。
以他本人為中心，也就是一瞬間，咒力變成細小的尖刺，猶如雨水版濺射開，射中真人的無數分身。
他不確定對方是否被殺死，正准備上前補刀。
「悟——」紗奈在他懷中發出痛苦的聲音，輕顫的眼瞼緩慢張開：「我的肚子——」
上前的腳步頓住，五條悟毫不猶豫抱著紗奈消失在原地。
在草叢中出現一個玩偶，半個身體已經變成虛無，如果不是他可以任意更改靈魂的形狀，在剛剛被擊中的一瞬間，他大概率已經被祓除了。
肉體重新膨脹舒展，幾乎片刻，真人重新出現，只不過此刻的表情變得慌張，大口的喘著氣，帶著劫後余生的驚悚感：「喂喂喂——那家伙和羂索說的可不一樣啊。」
算了，反正他們的目的已經達到。
真人盯著地面看了眼扭頭鑽到了樹叢之中，嘴角浮現出陰冷的笑容，散漫的聲音隨之響起：「啊，就是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喜歡我送的禮物——」
……
「硝子！紗奈受傷了！」
五條悟抱著紗奈出現在高專醫務室。
「什麼情況。」硝子走上前，少見的在五條悟眼中看到一絲後怕。
把紗奈放在病床上，她的額頭染上痛苦的薄汗，整個人不停的痙攣，似乎在忍受著難以言喻的痛苦。
「紗奈本身掌握了反轉術式……」硝子這麼說著，拿著聽診器放在她的胸口，心跳聲很快，顯然已經超過了平均值。
五條悟顯然也很清楚，語氣帶著明顯的壓抑低沉：「嗯，那只咒靈的咒術可以傷害到靈魂。」
如果只是身體上的傷害，以紗奈反轉術式足以給自己治療。
「靈魂……」硝子面露難色，她的反轉術式顯然也沒有治療靈魂的作用。
門外傳來焦急的腳步聲，砰的聲，木門被打開，長相平庸的男人出現，一開口，聲音明顯是夏油傑：「怎麼樣？紗奈還好嗎？」
因為他無法在現場留下咒力殘穢，所以去的只有悟。
「不太好。」硝子回答，給她注射了一點鎮定劑。
但顯然，鎮定劑對於咒術師來說作用並不大，也可以說根本沒有，她這本就不是身體上的痛苦。
紗奈眼皮輕顫，睜開眼，入目就是眾人擔憂的目光。
腦海中另一道意識變得更加明顯：【你甘願當復制品嗎？】
【一旦作用消失，就會回歸本體之中】
【你所看到的一切都不是屬於你的】
【五條悟不屬於你】
【孩子也不屬於你】
【你不過是被創造出的替代品】
【你甘心嗎？】
【甘心嗎？】
【明明你也是五條紗奈對吧？】
【為什麼你不能是本體？】
無法忽視的殘念在腦海中瘋狂回響，說不上是身體上的痛苦還是靈魂上的煎熬，一陣又一陣的痛苦猶如洶湧的海浪席卷而來，隨之而來的還有哪些叫人無法忽視的聲音。
扭曲的真人出現在她的腦海中。
眼神之中閃過飄忽和掙扎，叫人無所適從，一遍遍的加深殘念，一遍遍的在她腦海中回響。
而被改造的大腦似乎生出了自我意識，作為分身，她繼承著五條紗奈的一切，無論是情感還是智慧，但同樣，她的大腦又被真人抹去了一部分。
三人緊張的看向突然蜷縮起的紗奈，五條悟的神情變得越發冷淡，周身的咒力不停的翻湧壓制，神情似乎也變得冷漠。
比起高專五條悟，此刻，似乎用神子來形容對方更為妥帖。
夏油傑抿了抿唇，抬起手搭在五條悟的肩膀上，「悟，冷靜一點，你忘記之前紗奈說的話了嗎？這絕對是羂索的陰謀。」
「哈，陰謀。」冰冷刺骨的聲音隨之響起，甚至因為太過平靜而叫人感到戰栗，五條悟伸出手，咒力幾乎凝結成肉眼可見的力量體：「我現在只想殺了他。」
痛感緩慢的消失，在腦海中不停回蕩的聲音一點點消失。
「……悟？」帶著顫意的脆弱嗓音響起。
視線從朦朧逐漸變得清晰，最後徹底變得明亮，霜白的短發映入眼簾，是一種叫人感覺安心的眼色。
察覺到紗奈蘇醒，五條悟收斂起力量，低垂下眼眸。
「紗奈？」湊近，一貫不喜歡表露出情緒，但此刻，五條悟臉上顯示出的是毫不掩飾的擔憂之情，漂亮璀璨的湛藍眼眸之中只有她的身影。
啊——
是悟呢。
她困難的伸出手，嘴角克制不住的揚起。
五條悟立刻伸手扶住她的後背，順著她起身的力道讓她坐起身。
看到紗奈蘇醒，硝子和夏油傑跟著松了口氣。
冰涼的指尖觸碰到對方臉頰的一瞬，唯一的理智在腦海中循環不止的引誘聲中，終於如同崩塌的堤壩分崩離析，瞬間潰提。
是啊，大家都是五條紗奈，那麼那個真的為什麼不能是她？
她和紗奈本就是一體的不是嗎？
她撫摸上自己的腹部。
【無論是孩子還是五條悟，都該是她的才對不是嗎？】
當接受了這個意識後，身體上也可以說是靈魂上的痛苦瞬間減輕，反轉術式自動發動。
感受到對方的身體在逐步好轉，硝子松了口氣，有些擔憂的問道：「紗奈你還好嗎？」
「肚子——肚子好痛。」復制體紗奈突然捂住肚子，她決定接受羂索的提議，先殺死本體，至於殺死本體之後——
呵呵，羂索和真人會做什麼又跟她有什麼關系？只要他們不來打擾自己，她才不會像本體一樣多管閑事。
「肚子？」硝子表情困惑，難道是樹果導致？但是紗奈不是說樹果只會模擬懷孕，負面狀態並不會呈現嗎？
畢竟吃下去只是模擬了孩子在肚子裡的誕生，又不會真的有流產之類的？
並沒有完全的記憶，樹果類的記憶復制體式不會擁有的，所以復制體紗奈流捂住小腹，神情之中流露出痛苦：「我的孩子不會有問題吧。」
「硝子幫我……我的孩子，好痛、肚子好痛。」復制體發出痛苦的聲音，擔憂孩子的恐懼讓她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復制體就是一比一復制本體的一切，也就是說，本體懷孕，她應該也是懷孕狀態。
要拖延時間讓五條悟和夏油傑不去打擾羂索，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羂索應該也已經把本體置換，到那時候，她就是唯一的紗奈。
「是孩子……」復制紗奈臉上閃過慌張，試圖用孩子拖著五條悟的腳步。
話音剛落，三人的表情並未是復制紗奈想像中的擔憂，而是——
一種難以言喻的陰沉。
「你到底是誰——」陰沉冰冷的聲音響起，五條悟直接抬手捏住復制體紗奈的脖頸，毫不猶豫的把她從床上提起，眼神帶著濃烈殺意。
……
「所以你到底是誰？」
同樣的話，也在羂索和紗奈之間響起。
被綁架的紗奈蘇醒後，情緒相當穩定，她整個人被封印在一個特殊的容器中，裡面都是粘稠度液體，沒有空氣但是不妨礙呼吸，也不知道這液體是什麼鬼東西。
這是一間密閉的密室，看不到窗戶也沒有任何可以讓人辨別的標示，房間內部很暗，燈光也不明亮，簡直就像是鬼片必備的密室。
按照羂索的性格，這地方大概率也是什麼荒郊野嶺的地下吧？總感覺這家伙和長老們絕對有共同話題，畢竟，這群人都喜歡陰氣十足的地方。
「你不是已經知道我了嗎？」背對著紗奈，正在做自己的事，羂索緩慢開口，拿出一瓶綠色的溶液，抽取一些又在自己身體內抽出一管血液，兩者融合。
「我只是知道你的名字而已，羂索。」紗奈不緊不慢的說到，絲毫沒有緊迫感，即使極力裝作淡定，目光在看到那些亂七八糟的液體後依舊忍不住在對方腦門上打上幾個大字：科學怪人。
羂索抬起頭，那張女性的臉和她本人的氣質迥異。
「哎呀，說起來，誰的怎麼樣？」羂索笑眯眯的詢問，只不過那個笑容看起來就叫人覺得詭異，「給你注射的了一陣營養針，放心你的孩子很健康。」
哈？
啊——這家伙真沒發現她是假懷孕啊，紗奈眼神頓時微妙。
說起來，剛剛在暈倒的剎那，她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復制體？
感受了一下身體內的咒力，確實只有一半，另一半還沒有回來，也就是說，她的復制體還存在，奇怪，羂索那家伙竟然沒有殺了她的復制體？
「你們沒有殺死我的復制體，就不怕被打上門？」紗奈直白的問道。
她可不覺得羂索會放這個大一個漏洞。
「復制體嗎？」羂索突然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過頭，那張臉隱藏在半明半暗之中，明明暗暗之間，羂索緩慢的移動腦袋，扭頭看向站在液體中的紗奈：「哦？你知道嗎——」
「復制體我也曾經研究過一陣子。」
「但是那種東西太難以捉摸。」慢條斯理的開口，羂索舉起混合了她身體血液的試管，顏色已經變成鮮艷的紫紅色。
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只需要更改一些意識，復制體就會生出想要占據本體的念頭，並且因為是從本體分裂出來的緣故，思維一旦扭曲，被成功回收後也會影響到本體……」
紗奈猛地瞪大眼。
等下，這個意思是說羂索早就知道？甚至還控制了她的復制體？
大事不妙啊。
「……」悟那家伙真的能夠及時發現嗎？紗奈忍不住想到，大糟糕啊。
第098章 是純愛喲~
醫務室內，陽光氣氛變得凝重而叫人窒息。
被提起的與紗奈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
不確定這個假的紗奈是分身還是羂索的咒術，總之夏油傑和硝子不敢輕舉妄動。
蒼涼的湛藍之瞳平靜無波，冷漠的注視著即將被他殺死的女人，眼神之中沒有任何憐憫的情緒。
淡漠疏離，映襯著那張俊美的臉，讓人輕易聯想到端坐高台的冰冷神子。
「……悟、悟。」不僅僅是因為脖子上感受到的痛苦和窒息，更是因為那雙冰冷的瞳眸，沒有一絲情緒流露，讓復制體紗奈生出一種從未有過的絕望念頭。
為什麼——
為什麼她不可以？
因為痛苦，亦或者其他，眼角滲出淚水，那雙一貫溫柔的茶褐色瞳眸此刻充斥著絕望。
即使長著和紗奈一模一樣的，但對於五條悟來說，是不會產生任何憐憫的念頭。
掐住她的脖頸，提起的動作毫不猶豫，那雙湛藍的瞳眸之中流露出殺意，指骨一寸寸收緊，窒息的痛苦席卷而來。
復制體紗奈眼中流下淚水，痛苦的睜開眼，嘴裡不安的喊著：「悟……」
「你是誰。」冰冷的沒有任何感情的湛藍蒼瞳。
與那雙冷漠到沒有任何情緒的眼眸對視上，復制體紗奈所有的力氣好似在一瞬被抽離，心髒像是被人刺穿，明明是無法呼吸，但心髒也開始跟著疼痛。
「紗奈。」即使被掐著脖子，她也沒有任何想要反抗的念頭。
【沒關系的，悟只是一時間判斷失誤，他不會傷害自己的。】
改變樣貌的夏油傑和硝子並未阻止，他們相信五條悟的判斷，如果他說這個紗奈是假的，那麼就一定是假的。
手指再次用力，幾乎已經到了可以輕易把對方脖頸捏斷的地步。
面對那張和紗奈一模一樣的臉，即使被自己慣來喜愛的茶褐色瞳眸注視，五條悟的神情依舊冷漠：「紗奈在哪裡——」
六眼告訴他，無論是身體還是咒力都是紗奈的氣息，但是他的靈魂清楚的知道，這不是紗奈，就像是被羂索占據身體的傑。
被羂索占據身體……
猛得意識到現在的狀況，五條悟的蒼瞳猛地縮起，清晰的意識到：羂索真的准備占據紗奈的身體！
難得失態，瞳眸瞪大，五條悟扭頭衝著夏油傑吼道：「紗奈有危險！傑第二作戰計劃！」
復制體紗奈意識到不對，艱難的伸出手握住五條的手臂，青筋繃緊的手臂從未動搖，依舊死死地捏在她的喉骨，沒有絲毫松懈。
「悟……我就是……紗奈。」因為痛苦，聲音顯得更加嘶啞，那雙和紗奈一模一樣的眼眸專注的盯著他。
復制體紗奈張了張嘴：「你、你為什麼不、不相信……我」
為什麼。
她明明就是五條紗奈。
「即使六眼觀測到你的咒力和紗奈一模一樣，你的身體、氣息也和紗奈一模一樣，但我的意識清楚的告訴我，你不是。」寡淡而冷漠的口吻。
一瞬間，曾經被控制的夏油傑出現在悟的眼前。
和當初的猶豫不一樣，他現在可以毫不留情的殺死掠奪紗奈存在。
冷漠至極的眼神。
他所想要的從來就不是什麼替代品。
五條悟收緊手指，眼神之中沒有任何情緒的展露，哪怕對方再像紗奈也無法牽動他任何情緒：「我可不是惡劣的需要尋找替代品的渣男啊。」
因為紗奈交給他的護身符還沒有發出危險信號，所以五條悟還算是冷靜。
雖然不知道目前是誰偽裝成紗奈，不過看到兩位同期還算冷靜（畢竟五條還沒有直接發怒），硝子也跟著放下心來。
聽到五條的話，硝子盯著他的那張神似「渣男像」的臉，忍不住發出詭異的感嘆：「確實，五條竟然是純愛系還真是叫人始料不及。」
「幸虧對這種情況早有預防對策。」說著夏油傑伸出手，放出一只人形蜘蛛，食指摁住自己的太陽穴，開始和蜘蛛產生共鳴。
在和紗奈分別之前，他偷摸的在紗奈身上放過咒靈蜘蛛誕下的蜘蛛卵，因為咒力微弱體積也很小，所以會被隱藏在紗奈本身的咒力之下，不容易被發現。
「蜘蛛女——」
隨著夏油傑的聲音響起，半人半蜘蛛形態的咒靈臉上的三隊眼睛同時睜開。
長相醜陋的蜘蛛女低下腦袋，腿上細碎的絨毛漫起咒力的瞬間，情報同時出現在夏油傑的腦海中。
「找到了悟！找到紗奈的行蹤了！」夏油立刻道。
也就是瞬間，無數符咒直接貼在復制體紗奈的身上，瞬間咒力盡數消失。
「不確定這家伙到底是誰，如果是紗奈的復制體被控制估計會有點麻煩。」五條悟直接把她砸暈，用封鎖咒力的鎖扣扣住她的四肢和脖子，看向硝子：「接下來拜托你盯著這家伙，我們去救紗奈。」
「……竟然會說拜托。」硝子有點震驚，這還這真算是來自五條的禮貌。
「我已經讓七海趕過去了。」夏油傑留下一只咒靈。
五條悟捏住拳頭，發出哢哢的聲音，另一只手摸了摸口袋裡的附身符，眼神帶著洶湧的殺意，口吻卻是比往常任何時候都要來的平靜：「我會讓那群家伙後悔來到這個世界。」
……
另一邊。
因為羂索的話，紗奈陷入沉默，她現在不確定悟是否可以第一時間發現她被掉包了。
復制體是沒有樹果相關的記憶，但那部分記憶畢竟不常用到，至於其他的和本體一模一樣，一時間確實很難發現。
說起來，羂索雖然把她抓了，但似乎也沒打算立刻殺死她，紗奈趴在玻璃上，嘴裡吐出一連串氣泡，目不轉睛的看向正在進行什麼詭異實驗的羂索。
她沒有穿著現代服飾，而是穿著紅色垮褲和純白狩衣，背影看起來就是巫女之類的感覺。
難道羂索最開始是個巫女？
根據原著來說，羂索大概是個女人。
而她現在的身體也是個女人，是虎杖的母親香織嗎？感覺不像，又可能是，畢竟原著內香織的長相只是一閃而過。
「羂索啊。」紗奈晃動著腿在水裡游動，盯著看她調制出五彩斑斕的黑後，詭異的沉默，那種東西給她喝的話，絕對是要死的。
抽了抽嘴角，紗奈開口道：「反正我都要死了，在臨死前，我可以知道你和天元到底是什麼關系嗎？」
「臨死前？」似乎是這個詞取悅了羂索，她回頭看了眼被關在溶液中的紗奈。
晃動了下手中的溶液，羂索的口吻充斥著薄涼與隨意：「知道太多可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那我什麼都不想知道，你現在會放了我嗎？」不緊不慢的反問。
她的問話讓羂索笑了起來，「不會哦，如果把你放了那豈不是很可惜，你的身體很棒呢。」
就算同為女人，被對方以相當滿意的口吻說出【你的身體很棒】，也會叫人覺得是性騷擾吧？
「那還真是謝謝你的誇獎。」略有些咬牙切齒。
羂索回頭衝她露出微笑，余光掃了眼試劑的純度，還差一點，還需要再等一會兒。
既然這樣，她也不介意和對方聊會兒天，說實話，她還蠻欣賞這個女人。
畢竟對方可是第一任女性總監。
「你好奇我和天元之間的關系？」羂索慢條斯理的開口。
原以為那家伙不會說，但沒想到羂索真的回應了，雖說從那張臉上看不出其他多余的情緒，平靜到毫無波瀾。
紗奈可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當然，畢竟天元一直在躲著你這一點就很值得讓人關注。」
說話間，紗奈想到自己下午約了九十九由基，就算是悟他們一時間沒察覺，但九十九由基絕對會發現 ，也就是說只要堅持到下午或許就有辦法。
她所處容器內的液體能夠封印咒力，紗奈無法感受體內咒力的存在，所以唯一的機會只有趁羂索打開罐子進行反擊。
羂索思考了下，或許覺得這是個不錯的話題，坐在椅子上，悠哉的開口道：「說起來，最開始，我也算是天元的下屬啊。」
羂索是天元的手下？
哎哎哎？還真是叫人震驚。
「你知道天元最開始的身份嗎？我是指她本身的身份。」羂索坐在位置上，態度友好到簡直就像是兩人是那種許久未見的好友。
這種感覺多少是帶點詭異的，紗奈思考了下，這部分內容在咒術界並不是秘密：「我記得是女皇？」
「沒錯，而我和她有一些血緣關系。」說到這，羂索點到為止，「在千年前，無論是咒靈還是咒術師都比現在的強太多。」
「人類痛苦掙扎，隨時會面臨各種恐懼，恐懼誕生出咒靈，而咒靈屠殺人類，這樣的循環一直無法被打破。」
「身為女皇的天元自誕生就擁有著強大的結界術，她選擇幫助人類殺死咒靈。」一段幾乎已經被她徹底遺忘的回憶，羂索抬手撐著下頜，神情寡淡，似乎在說別人的故事。
「而我就是被選中，侍奉她左右的存在。」
紗奈疑惑，從她描述裡聽不出太多情緒起伏：「你為什麼會想殺死天元？天元傷害過你？」
按照小說和熱血漫畫來說，這樣的劇情屢見不鮮。
「傷害？」羂索笑了：「不，某種意義來說，我是她養大的。」
「……因愛生恨？」已經跟不上對方的腦回路，紗奈試圖理解變態。
不，這種情況完全理解不了吧？
「因愛生恨？也沒有哦。」羂索翹起二郎腿，口吻多少帶著點無所謂：「不過是太無聊了。」
「咒靈也好，人類也好，不過是棋局上的棋子，千百年來相互競爭生存空間。」說到這個時羂索的口吻已經相當乏味，「太無聊了，這樣的世界。」
「實在是太無聊了。」
桌上的試管內，液體的顏色逐漸變得清澈，試管底部沉澱起純白結晶體。
紗奈意識到：和變態說話是得不到一個正常答案。
「太無聊？」為了拖延時間，紗奈還是繼續開口，她已經懂了，這家伙就是瘋狂科學家設定。
非常值得吐槽，這家伙完全沒有正常的善惡觀，說起來古代貴族本身就不把平民當做和自己一樣的人。
羂索露出相當明媚卻扭曲的微笑，「啊，世界終將迎來變革，這一成不變的世界我已經看膩了，我要創造出比人類、咒靈更偉大的生物。」
確認過眼神，這絕對是小說動漫裡才會有的反派人才。
羂索似乎在等紗奈回應，笑眯眯的看向她。
紗奈的臉跟著扭曲了一下，猶豫半天，回應了一句：「你開心就好。」
羂索：？？？
「我以為這種中二的台詞設定只會出現在動漫裡，但是當現實生活中真的被這麼說出來……」紗奈忍不住自己吐槽的念頭，盯著羂索那張臉，雙手抱著手臂摩擦了一下自己的大臂。
這種扭曲的腦回路，她完全跟不上啊。
眼神欲言又止，緩慢開口：「——會那麼讓人腳趾摳地。」
她現在都能造出兩室一廳的工程了！
看到對方詭異的眼神，羂索抬手揉了揉額角，她感覺自己已經跟不上時代了。
算了，反正這些人最後還是會死。
「如果真的創造出高於人類和咒靈的生物，人類和咒靈全部死亡，那你呢羂索。」
「我？」
羂索倒是第一次知道有人竟然會詢問她，她的未來。
雙手疊在寬大的振袖之中，羂索看向逐漸沉澱完畢的藥劑，露出一個癲狂而又絢爛的笑容：「我啊，我會親眼看著新世界的到來，然後徹底成為新的——神。」
紗奈：完了，瘋的不輕。
「好了，我們的閑聊結束。」羂索站起身，拿起桌上的試管容器，慢悠悠的走向封印紗奈的容器之中。
畢竟綁架對方的危險性過高，對於羂索來說也是一場豪賭。
但這場計劃的收益足以讓她冒險。
最強的血脈和咒靈融合會怎麼樣呢？
使用紗奈的身體，到時候再封印五條悟，那麼五條家和總監部就是她的。
……
密林，一整片連綿不絕的密林，入眼全是高聳入雲的古樹，遮擋住陽光顯得昏沉陰暗。
因為缺少人類的痕跡，這裡的氣息並不復雜，
淡淡的泥土腥味伴隨著植物的氣息，完全沒有咒靈的氣味，連咒力殘穢也被徹底淨化。
非常干淨。
快速閃過的身影出現在密林之中。
夏油傑已經恢復成原本模樣，蜘蛛女抬起爪子指著一個方向，猶豫了下，接著搖了搖頭。
「是嗎？已經分辨不出了嗎？」夏油傑說完，抬手收回蜘蛛女。
縱橫交錯的灌木，似有若無的結界，導致就算是咒靈也很難分清自己的子嗣到底在哪裡。
夏油傑抬起頭，陽光徹底被遮掩，只殘留著幾許似有若無滲透的光線。
羂索的結界術……似乎不遜色於天元。
「有結界無法直接知道羂索位置。」
五條一躍而起，直接跳到了最高的樹枝上，扶著樹干眺目遠望，充滿綠意的一片，扯了扯嘴角，伸出手掌，咒力還未醞釀，就已經可以感受到他的暴虐情緒。
「如果你直接把這裡毀了，暫且不知道會不會傷到紗奈，但羂索是肯定會逃跑。」夏油傑冷靜開口，他能夠無比清晰的感受到，這家伙相當憤怒。
「我可沒有被憤怒衝昏大腦。」五條悟如此說道，當然無論是夏油傑還是伏黑甚爾的表情都主打一個不信任。
是的，伏黑甚爾也被拉著一起。
這家伙的五感比野犬還敏銳，為了防止羂索逃跑所以叫上了他。
六眼被細碎的陽光浸潤，顯露出一種更為幽深的藍色。
能夠捕捉到任何信息的六眼，此刻把整片森林的信息全部反饋到大腦之中，只可惜，依舊找不到羂索出現的位置。
是結界！
而且不是依靠咒力布置的結界。
站在樹枝上，意識到這一點，五條悟的眼神微閃，羂索那家伙，遠比他們知道的更強？
伏黑甚爾打了個哈切，露出無聊的表情，「這不是很明顯嗎？」
他隨意的指向某個完全看不出痕跡的方向，歪著腦袋，眼神依舊是那副懶散到提不起勁的樣子：「只要有人走過就會留下痕跡，無論是咒靈還是人類，氣味、腳步、皺痕，老子可不是靠咒力辨認方向。」
「……你這家伙，簡直比獵犬還好用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他面前的五條悟，伸出手，准備搭上他的肩膀。
被露出凶惡笑容的伏黑甚爾直接拍開。
當然五條悟也沒搭上，伏黑甚爾也沒拍到就是了。
「老子殺了你啊。」被稱呼為獵犬什麼的，伏黑甚爾已經准備先把這家伙打死，再去救五條紗奈。
面對吵鬧的兩人，夏油傑深感頭痛。
原本還以為悟會繼續挑釁對方，結果下一秒，那家伙已經朝著伏黑甚爾指著的路直接衝了過去。
「那家伙果然很急。」懶懶散散的說著，伏黑甚爾後腳蹬地，迅速跟上前方的五條悟。
「……你們倆都很急才是吧。」夏油傑說完，同樣迅速跟上。
……
一間密閉的屋內，一張紅色的軟榻，燈光很亮，像是一間手術室。
混雜著消毒水和各種古怪的氣味。
不，與其說是手術室，更像是實驗室。
全身都無法動作，唯有大腦相當活躍，紗奈感覺自己像是被禁錮在陶瓷裡的玩偶，只有眼珠子可以轉動。
似乎是體驗了一波植物人的感受，被禁錮在陶俑之中的靈魂，就算極力想要感受四肢的存在也無能為力。
「哦？還有意識嗎？」羂索已經換上了標准的手術服，白大褂在眼前晃動，意識好像逐漸遠去，試圖張開嘴，卻是徒勞。
在羂索視線中，渾身赤裸的女人身上已經被咒紋所覆蓋，紅色的紋路逐漸浮現，她和天元一樣，都能更通過刷新肉體而獲得更為長久的生命。
但她與天元不一樣。
這個世界只需要一個意識。
而天元拒絕成為那樣的存在，寧願以人類的身體存活。
但她不一樣，至高的意識啊，那是多麼偉大的事情，為什麼要拒絕？明明她也是不死術式的擁有者，為什麼她不可以？
既然世界意識讓她無法進化，那麼她就自己找出一條能夠進化的道路。
什麼人類與咒靈、那不過是世界意識下的螻蟻。
五條家的血脈，和天元、星漿體之間是有關聯的，她想要取代天元繼續進化，就必須打破三者之間的聯系，現在天元已經無法和星漿體同化而只能被迫進化，但同樣，這也是她的機會。
五條家的血脈也是具有「成神」的資質。
也就是說，只要殺死天元，擁有五條家血脈，同樣術式是不死的她，就很容易被世界意識選擇成為下一個替代。
癲狂浮現在羂索眼中，她期待了千年的目標，也僅僅只差一步就要完成。
她會成為超越生死，成為至高無上的存在。
紅色的痕跡從紗奈的四肢開始浮現，一點點往上蔓延，羂索伸出手指，點在紗奈的眉心。
【動起來】
【動起來——】
【快點動起來！】
完全感受不到身體的存在，但是能夠清晰的感受到身體逐漸會變得越來越沉重，像是即將墜入泥潭。
【不可以、不可以。】
【快醒過來……】
紗奈陷入混沌的虛無。
羂索居高臨下的欣賞著即將成為她容器的身體，一張出色的臉，還帶著五條家最強的血脈。
「真是叫人期待啊，六眼誕下的血脈。」她原本覺得放棄那個千年難得一遇的咒靈操控使很可惜，不過這麼看來，五條家的血脈果然比咒靈操控更好。
她忽然停住，抬起頭，眼神意味不明：「速度還真是快，看來我要加快動作。」
……
與此同時，上方的森林之中戰鬥打響。
大地發出顫動，無數粗壯的枝干從地底冒出。
真人和花御擋住了三人的去路。
「滾開——」見到兩只咒靈出現，五條悟伸出手，直接把兩只咒靈所在處擊潰，前進的速度沒有任何慢下來的趨勢。
看到五條悟的出現，一躍而起，真人臉上浮現出惡劣笑容：「五條悟就交給我吧。」
同樣跳起躲過對方的攻擊，腳底長出無數鮮花，花御扭頭看向出現的三人，衝著真人點點頭。
緊接著把目光投向一旁的咒靈操控使，周身已經染上殺意，抬起手，無數尖銳的樹枝直接從地底往上彈射而出。
直接出現在大腦中的聲音傳達出它的意念：「就算是漏瑚，我也會毫不猶豫的把你殺死，只有這樣，你才能得到真正的解脫吧。」
夏油傑挑了挑眉，倒是沒想到咒靈這種生物，竟然也會誕生出同伴這種意識：「咒靈也會理解同伴？」
「我們可是比人類更高級的存在。」花御發出怒吼。
各種意義上，對咒靈生不出任何同情的念頭，夏油傑直接放出漏瑚，語氣格外隨意：「那就把你一把火全部燒干淨吧。」
話音剛落，五條悟瞬閃到真人身前，直接抓住真人的臉。
「只是抓住我的臉可一點用都沒有。」脖子無限拉長，真人像是橡皮開始吸風口延伸，整張臉隨之扭曲：「給你一群人玩玩吧——」
說著真人從嘴裡吐出無數縮小的人，不是改造人，而是活生生的人，幾千人瞬間變大，一臉茫然的出現在原始森林之中。
既然是咒術師，那麼絕對不會對普通人下手吧。
咒力宣泄而出透著無盡的殺意，五條悟垂下眼眸，眼神陰翳而恐怖：「滾開。」
甚至並未因為普通人的出現而停下腳步。
對視上的一瞬，那雙陰翳深邃的蒼瞳帶著毫不留情的殺意，真人僵硬住，也就是這個剎那的瞬息，他被五條悟直接捏住脖子。
無法動彈。
完全無法動彈。
「砰——」
大腦隨之爆炸。
殘存的真人身體立刻在各種樹木間逃竄。
只是大腦而已，只要他想就可以恢復——
等下！
為什麼不能恢復！
真人捂住自己的大腦，靈魂、他的靈魂被灼傷了。
癲狂的色彩出現在真人眼中，他一反常態的沒有繼續選擇逃跑，而是直接衝了過去，整張臉扭曲而病態：「來殺了我嗎？來殺死我嗎——」
盯著他那扭曲的臉，五條悟佇立在樹影之上，整張臉被黑暗所覆蓋，緩慢的抬起頭，那張過於明艷的臉緩慢顯露，被陽光一點點浸染，所能感受的只有森冷的寒意。
「哦、既然這樣的話，就把你祓除干淨吧，我可是在趕時間啊。」
蒼術出現在他身後，殺意迸發。
被激怒，想要正面和對方廝殺的真人心髒突然激烈跳動了一下，手腳瞬間冰冷，許久為感受到來自死亡的氣息。
他不安的扭頭。
「咻——」集束炮直接對准他重新長出的腦袋。
快到連靈魂都無法躲避。
被擊中的瞬息，五條悟那張恐怖的臉出現在他面前。
「死吧。」平靜到毫無起伏的聲音在上方響起，甚至無法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被遮蔽的陽光，視線之中逐漸放大的蒼瞳，真人好似瞬間失去了反抗的力量，扭曲的臉無法復原，四肢無力往下凹陷。
被死亡的陰影所覆蓋，渾身繃緊，瞬間恢復成成熟體的模樣，連盔甲還未覆蓋全身，死亡已經出現。
真人不可思議的瞪大眼。
不對、不對、為什麼會這樣——
五條悟有這麼強嗎？
明明羂索說自己能夠和五條悟對抗——
死亡的一瞬，真人看到空白的世界。
「嘖——真弱。」隨手把祓除後的家伙扔掉，五條悟准備直接把另一只也祓除，夏油傑迅速開口：「我這裡不用擔心，悟你去找紗奈吧，伏黑甚爾已經去了。」
看了眼傑的狀態，確定他沒有問題，五條悟迅速消失在原地。
……
紅色的床上，儀式進行到一半，紗奈的意識還沒徹底消失，也幸虧伏黑甚爾打斷的即使，如果再慢一點，她大概就要真的陷入黑暗了。
比起咒術師，完全沒有咒力的伏黑甚爾在咒術師的咒力探查之中和無生命的物體是沒有區別的，這也是他為什麼能夠順利的來到最底層，沒有驚動任何咒靈。
抬刀直接擋住羂索的攻擊，伏黑甚爾抽空看向完全沒有動靜的五條紗奈。
順著羂索的力量往後躍起，伏黑甚爾叫了一聲：「喂，五條紗奈，你還活著嗎？」
「天與暴君？」羂索沒想到第一個出現在這裡的既不是五條悟也不是夏油傑，而是完全沒有咒力的天與暴君。
她倒是沒想到連天與暴君都開始參與進咒術界的事。
她的情報網中明明說天與暴君已經消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被騙了！幾乎是瞬間意識到自己的情報網有漏洞，但羂索臉上的表情依舊平穩。
說實話，對於這種毫無咒力的人，她毫無興趣，即使對方很強，也並不在她的進化列表之中，淡漠的看著對方：「天與暴君禪院甚爾啊。」
「我現在可是叫伏黑甚爾——」長刀帶著冰冷的寒意劃過羂索的正面。
能夠聽到對方聲音，但完全動彈不得，紗奈意識到不好，再這麼下去，她的意識會被徹底封印。
沉淪的意識。
下一秒，渾噩的腦海中出現另一道聲音。
「為什麼只能是你——」
「為什麼我不行！」
另一道和她一模一樣的聲音突兀的出現在腦海中。
怨恨的臉同時浮現。
「為什麼只能是你！」
突然能夠動彈的紗奈微微一笑：「因為我們——是純愛喲~」
第099章 所謂大圓滿
一片黑暗之中，零星的光點出現，紗奈渾噩的意識逐漸清晰。
當說出「純愛」二字後，身體徹底恢復掌控，暈眩的大腦也跟著恢復。
虛握的手指感知清晰，紗奈低頭，發現自己已經能夠動彈，四肢完整，手腳也可以隨便動，也就是說，四周黑漆漆一片，現在可能是她身處自己的潛意識？
「純愛？」那聲音傳出疑惑，緊接著是憤怒的質疑：「憑什麼！」
她看到一張和自己一模一樣但尤為扭曲的臉。
那張臉一步步逼近，聲音越來越大。
「為什麼只能是你！」
「憑什麼只能是你！」
「明明我也是五條紗奈！」
崩潰中帶著憤怒的低吼在黑暗中響起，紗奈也是第一次從自己臉上看到如此真切的絕望。
總感覺很扭曲啊。
這樣的表情放在自己的臉上來說。
自己的分身這是被策反了嗎？太離譜了吧？紗奈在思考，自己竟然會是這麼簡單的草履蟲一般的生物嗎？
看到本體那張平靜的甚至不帶任何情緒的臉，分身更憤怒，無法克制的怒意。
回蕩在黑暗中的只有分身充滿怒意的聲音。
聽到自己的聲音，還是那麼詭異的狀態，就算是想要抱有警惕的想法，也很容易升起吐槽的念頭，紗奈揉了揉腦袋，嘆氣，試圖和自己共情一下，跟著詢問：「分身，你腦子壞了？」
這麼說著，紗奈往後退了兩步，在無盡的黑暗之中，很難找到安全的地方，再加上她現在無法使用術式，咒力也被封印，簡直就是任人宰割的存在。
說起來，這裡……
到底是哪裡？
而且羂索為什麼會知道分身容易被更改意識？這個念頭在紗奈心底閃過，來不及細想，分身以極快的速度襲來，她迅速往後退去。
能夠使用咒力的分身輕而易舉的把她控制住。
身體僵硬在原地，無法動彈，仿佛石化。
時鐘的虛影出現在復制體的身後，滴答滴答的響著。
從這個角度看自己的時鐘還真是微妙的有壓迫感，紗奈的眼珠子盯著時鐘，整個人停滯著。
這家伙和她擁有一模一樣的咒術。
紗奈剛想嘗試解除，一點點咒力應該沒問題，她心想著，還沒徹底用出，身上浮現出一條條的紅色咒紋。
羂索的封印術！
依舊還在作用嗎？
肩膀被禁錮，那張扭曲的臉無限逼近，像是幽靈一樣粘附在她身上。
黑暗的環境只剩下時鐘滴答滴答的聲音，復制體居高臨下的凝視著她，不再溫和的面龐顯得陰森恐怖，白皙修長的手指劃過她的臉頰，聲音輕柔扭曲：「只要殺了你，替代了你，我就是獨一無二的五條紗奈。」
已經到了生死關頭，但是看到自己扭曲的臉和病態的思維還是會忍不住吐槽，紗奈動了動唇，開口道：「……你不就是我？」
這句話放出是徹底觸怒了對方。
渾身上下的骨頭被一寸寸捏住，不停收緊，痛苦的聲音響起：「啊——」
「是啊，我不就是你？那麼為什麼不能是我？」癲狂的話語響起，披散著的金棕色長發盡數垂落，復制體一步步走來。
「為什麼不能是我——」
紗奈：……都說了，那是因為她跟悟是純愛啊。
被羂索改過大腦的自己好蠢啊。
……
與此同時，高專內，正在盯看復制體的七海和硝子同時露出驚訝表情。
原本應該被壓制住座位上的復制體紗奈此刻正一點點消失。
七海上前觸碰對方，手掌輕易的穿過對方的身體，簡直就像是虛幻一樣，完全摸不到。
「難道是分身效果結束了？」硝子不確定的開口，目光注視著即將徹底消失的復制體。
比起硝子，七海的表情則更為凝重，因為他注意到復制體臉上相當肆意張揚，卻又帶著扭曲的笑容，仿佛是勢在必得。
啊，像是怪物一樣的笑容。
「我會、回來的。」留下簡單的一句話，坐在椅子上的復制體徹底消失。
七海擋在硝子面前，舉著短刃，表情凝重：「要聯系前輩們。」
「砰——」
封印室的大門突然被打開。
七海和硝子同時提起心，緊接著就聽到熟悉的聲音：「可惡，來遲了一步。」
九十九由基的身影逆光出現在門口，凰輪在她身後游走，走進封印室，她看了眼那張空白的椅子，直接提起七海的後衣領：「帶我去找夏油傑和五條悟。」
「等、等下——」七海用力掙扎但是毫無作用，這家伙的力氣簡直就像是怪物。
硝子的聲音打斷九十九由基的腳步，「等下，我帶你去。」
追出來的硝子開口，迅速脫掉身上的白大褂遞給七海：「你留在這，我知道五條和夏油在哪裡。」
後半句自然是對九十九由基說的，九十九由基並不介意是誰帶自己去，迅速拋給她一個頭盔：「走吧。」
一樓空地，放著一輛重量級的黑色機車。
坐在機車後排，硝子生出不好的預感。
因為帶著頭盔，聲音反而顯得沉悶，「紗奈出事了？」
「啊，要是沒預計錯，紗奈即將被她的復制體吞噬。」九十九回答的也很迅速，絲毫沒有繞彎，正因為這樣，硝子臉色瞬間蒼白。
被復制體吞噬……是怎麼回事？
迎著猛烈地風，機車迅速駛向硝子所指的位置，即使沒看到對方的臉也依舊知道她在想什麼，九十九由基不等她開口，直接回答：「能夠觸碰人類靈魂的咒靈，那家伙也可以更改大腦認知，雖然是分身，但因為記憶的差別會形成偏差。」
更改大腦後徹底形成認知偏差，重新回到本體，勢必會對本體造成影響。
「這個意思……」硝子目光微閃：「復制體會對本體造成影響？」
「沒錯。」九十九由基一口氣把油門踩到底，車子的轟鳴聲響徹雲霄：「五條那家伙為什麼留言要讓監督給我帶啊！！直接打電話不就好了！！！」
暴躁聲響起，就是因為這個，她才耽誤了一些時間。
硝子沉默，微妙開口：「五條真的有你的電話嗎？」
很好，九十九由基閉嘴了。
腳踩油門，直接把手擰到底，帶著頭盔聲音反倒顯得沉悶：「抱緊我！」
「啊？啊！」猝不及防，硝子差點被風掀飛。
……
伏黑甚爾想要打贏羂索或許並不簡單，但拖住對方還是很容易的，尤其他本身不具備咒力，很難被羂索的咒術影響。
但同樣，面對類似於真人的無為轉變，伏黑甚爾則毫無抵抗力。
「砰—轟—」
爆炸的轟鳴接連響起。
正在和對方纏鬥的伏黑甚爾抬頭看去，整個天花板都在發出嗡嗡震動，泥土不停地往下墜落。
東西開始東倒西歪，整個房間都分崩離析。
「喂喂喂，有沒有搞錯啊。」他嘴裡吐槽著，迅速折身衝過去，直接衝破禁錮紗奈的結界，抱住昏迷中的紗奈，逃離崩塌的地方。
實驗室在地下所有的器材都被砸碎，而此刻，整個天花板連同地面都不停的搖晃。
羂索立刻停住動作，他唯一計算錯誤的是：那個分身竟然沒有牽制住五條悟！完全沒有！
感知到五條悟出現，意識到自己的計劃無法繼續順利進行，羂索的神情驟然變得冰冷。
這次的計劃成功率明明應該很高，到底是哪裡出錯了？不再糾結，立斷准備離開，羂索放棄糾纏，迅速准備預備通道離開。
整個天花板隨之碎裂。
伴隨著泥土，陽光滲透進。
筆直修長的長腿踏著土塊進入，黑色的高專校服衣擺隨風揚起，霜白的短發豎起，低垂著頭顱，那雙毫無阻礙的湛藍蒼瞳隨之顯露。
暴虐氣息席卷而來。
不好！
羂索抬頭，視線與對方撞了個正著，沒想到對方會直接出現，他本能的覺得不對勁。
以她對五條悟的研究，對方對咒術的掌握應當完全沒有那麼深才對！
到底是哪裡出錯了！
五條悟——
六眼！
「羂索是吧——」淡漠低沉的聲音自黑暗中響起，蒼瞳之中倒映出女人難看的臉色。
女人？不過是男是女對於五條悟來說並沒有區別。
難得見到對方的真身，這回對方終於不是頂著夏油傑的身體，對於他來說自然不需要手下留情。
當然就算是傑的身體，哪怕是假紗奈的身體，他也會毫不猶豫的殺死對方。
一條腿曲起，自半空緩緩落地，蒼瞳居高臨下，傲慢的像出世神靈，他抬起左手，做出展開領域的姿勢，湛藍蒼瞳猛地瞪大，緩慢開口：「領域展開*無量空處。」
不好！察覺對方展開領域，羂索迅速調整身體，在空中做出展開領域的姿勢，目光冷冽：「領域展開*胎藏遍野」
看樣子真人也沒能阻擋住他。
甚至沒能逼他開出領域。
該死！這和他的預測完全不一樣，難道五條悟把那些普通人全部殺死了？！
在看到對方展開無邊際領域後，五條悟迅速調整領域的咒力，把領域邊緣延展開。
正好試試他的無邊際領域。
這一次的領域比拼，他可不會輸了。
抱著紗奈的身體往後退去，即使是伏黑甚爾看到眼前的狀況也會覺得誇張，雖然他沒有咒力也無法展開領域，但他很清楚，領域都應該是有邊際的才對吧！
這兩個沒有邊際的領域到底是怎麼回事！
和他一樣震驚的還有羂索，為什麼五條悟會掌握沒有邊際的領域？這一次的六眼天賦這麼高嗎？
不可思議的存在。
伏黑甚爾抱著昏迷不醒渾身發燙的紗奈離開，接下去的戰場就交給五條悟那家伙吧，要是輸了，就以死謝罪吧。
「砰——」
整個森林隨之往下凹陷，山谷發出轟鳴。
好不容易抱著紗奈逃出來，結果就被人群堵了個正著，伏黑甚爾暴躁的把擋在身前的傻子扔到泥土上：「這裡這群人是什麼情況？」
拜托哪裡來的那麼多的普通人啊！
正在疏散人群，夏油傑看到伏黑甚爾抱著紗奈出來，心底的重石隨之落下，繼續利用咒靈疏散人群，要是被總監部長老們知道，簡直不敢想反思報告要寫多少頁。
「喲，Baby看來我們來晚了一步啊~」騎著機車的九十九由基和硝子正好抵達，凰輪正好卸去了從山上滾輪的泥土重力，泥土和石塊滾落的瞬間就被碾成粉碎。
夏油傑一抬頭，正好看到走來的硝子，指揮咒靈把人放下，狠狠地松了口氣：「來的正是時候，硝子麻煩幫忙救助一下這些傷患。」
硝子完全沒想到自己會在原始森林之中展開工作，而且這些人很多都是踩踏摔傷，真正被咒術和咒靈傷害的倒是不多：「我說……你們也太亂來了吧。」
與此同時，伏黑甚爾抱著還在昏迷狀態的硝子出現。
「紗奈？」正准備找對方的九十九由基立刻出現，伏黑甚爾正准備做出攻擊動作，忽然想起這家伙是誰，伏黑甚爾當機立斷，把麻煩的家伙直接塞到她懷裡：「給你了。」
說著嘴上抱怨道：「真是麻煩啊，這群家伙，每次都搞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九十九由基沒時間理會這家伙，立刻查看起紗奈的狀態，在她皮膚表面看到了明顯的紅色痕跡，果然是羂索的封印術，而且全身上下都被烙印上了封印術。
「紗奈怎麼了？」夏油傑走來，看到昏迷的紗奈神色一凝。
「是羂索的封印術。」九十九由基試圖嘗試解開對方的封印，事實上，羂索的結界術和封印術都相當高超，不屬於天元。
兩個巨大的無邊際領域突然在眾人的上空出現，直徑超過兩百米。
九十九由基意識到不好，迅速展開領域把所有人包裹住，抵擋住領域內的必中效果，露出凶狠的目光，低吼道：「快逃！」
「這麼多人……」夏油傑嘆氣，只能救多少是多少了。
一口氣放出所有的咒靈把人類帶走，九十九由基的領域邊緣已經開始產生破壞。
天空的顏色變成了暗淡的灰，抬頭看去，基本上看不到任何色彩。
風也跟著消失，視線之中，只剩下霜白的身影。
五條悟和羂索的戰鬥。
兩道身影極快的在空中閃過，彼此交手的瞬間，咒力帶起的罡風席卷一切，樹木像是多米諾骨牌盡數倒塌。
所有的聲音都變得遙遠。
「那家伙……」伏黑甚爾堪堪躲過倒塌的樹，表情無語，他都要懷疑那家伙是故意的。
直至逃離五條悟領域的邊際，夏油傑撐起結界，九十九這才松了口氣，視線再次看向半空之中兩個完全展露的領域，「……竟然都是開放式領域。」
類似於母體子宮形狀的樹，以及遙遙相對的湛藍蒼瞳一般的球體。
兩個領域因為沒有邊際所以不會發生碰撞和吞噬，只會重疊。
「沒想到五條悟的領域竟然是開放式的。」九十九由基露出有趣的表情，目前已知的，大概除了天元的領域，就只有五條悟的領域是開放式領域了。
兩人交手的速度極快，毫無疑問，依靠大腦進行咒術更換身體的羂索正好是被五條悟的領域所克制。
無量空處命中對方的瞬間，羂索的大腦直接被撐爆。
精神類攻擊遠比物理攻擊更叫人捉摸不透。
領域崩塌的瞬間，速度快的叫人看不清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再回過神的時候，就看到五條悟緩慢從即將散盡的灰塵之中，提著羂索的頭顱出現，緩慢走來。
淡漠疏離的眉眼與冰冷無光的湛藍之瞳，在這一刻凸顯出帶著神性的漠然。
讓人一時間不知道他是否還尚存人類的意識。
「悟？」大概是對方的臉色過於冰冷，夏油傑不敢放松警惕，擋在九十九由基和硝子的身前，緊張的看向一步步走來的五條悟。
視線往下，羂索的頭顱之下濺射出血液，滴在土壤上。
氣氛一下子變得凝重。
他就算無法打贏悟也可以拖延一段時間吧？夏油傑忍不住捏起拳頭，露出戒備姿態。
「啊。」似回過神，五條悟收起陰翳的眼神，抬起頭，露出懶散的笑容：「傑，你這樣子是想跟我打一場嗎~」
輕快懶散的聲音響起的瞬間，五條悟甩開羂索的頭顱，那張已經徹底長眠的臉在地上滾了一圈，露出標志縫合線的額頭。
「死了？」硝子面對這人的腦子倒是很有解剖的欲望。
五條悟：「啊，已經徹底的死了。」
本質上那家伙雖然不死但也是人類，被擰下腦袋必然會死。
「紗奈怎麼樣了？」像扔垃圾一樣把羂索的頭扔給硝子研究，五條立刻出現在紗奈身旁，六眼清晰的看到她身上附著的咒力封印。
嚴格意義上來說，羂索完全不如宿儺，陰謀詭計對待同水平的咒術師還有用，但是對超規格的五條悟來說，完全沒有任何用。
半跪著，視線落在被九十九由基抱在懷裡依舊陷入沉睡的紗奈，按理來說，羂索被殺死，她下的烙印應該也同步消失了才對。
「兩個意識在她身體內。」九十九由基檢查了一遍後開口道，「要等兩個意識之間的決鬥結束，剩下一個意識她才能蘇醒。」
夏油傑跟著重復了一遍：「兩個意識？」
「羂索？」念出這兩個字，五條悟的表情瞬間陰沉。
「不，是兩道她自己的意識。」
……
對於紗奈來說，眼前的場景倒是沒有其他人想的那麼危機。
本就是同體的分身想要重新融合到一起十分輕松，唯一的痛苦就是兩份截然不同的記憶在她大腦裡瘋狂打架。
原本的記憶以及被更改的記憶。
她是誰？
五條家的五條紗奈？
羂索的手下五條紗奈？
記憶偏差部分開始打架，很明顯羂索做了二手准備，即使占據她的身體不成功，也會讓分身意識影響到她本體，只要融合分身就不可避免的被影響。
兩分截然不同的記憶在她大腦中瘋狂打架。
黑暗之中，她蜷縮著痛苦的抱住腦袋。
大腦像是被撐爆的氣球，但很快，兩分記憶被順利過渡，渾噩間紗奈露出感興趣的笑容：「啊……羂索你又失策了。」
對於她這種擁有兩輩子記憶的人來說，一點點的記憶更改並不會讓她模糊自我。
反倒是讓她知道了羂索接下去的打算。
不得不說，在殺死天元這一塊，羂索真是個天才。
「紗奈——」
從遠到近的呼喚傳入耳朵。
黑暗中的紗奈抬起頭。
眾人全神貫注的注視下，昏迷的女子身上的咒印逐漸褪去。
「要醒來了。」九十九由基緩慢開口，對方的體溫不停升高。
眼睫微微輕顫，亮光打破黑暗的禁錮，漂亮的茶褐色瞳眸睜開，刺眼的光讓她不適的眯起眼，視線逐漸變得清晰，澄澈的湛藍瞳眸映入眼簾。
「我回來了——」帶著干澀的聲音響起。
視線還尚且模糊，紗奈清晰看到五條悟揚起的嘴角，以及柔和的聲音：「歡迎回來。」
夏油傑站在一側，皺著眉，他不確定眼前的是紗奈還是復制體。
「咳咳——」咳嗽了兩聲，在悟的幫助下坐起身，紗奈的表情變得嚴肅沉穩：「說起來，要感謝一下羂索啊。」
九十九由基看向她身上的封印，不放心的詢問：「徹底擺脫了？」
「啊，雖然過程有點麻煩，兩個意識打架什麼的實在有點糟糕。」紗奈揉了揉現在還隱隱作痛的大腦，「不過羂索算錯了一點，我的記憶遠比他知道的多得多。」
那麼一點點的偏差是不會對她產生印像，因為和上輩子的記憶對不上，她就能知道哪份記憶是錯的。
紗奈露出笑容：「倒是知道了另一個有趣的事情，天元現在有危險。」
「什麼？」
齊刷刷的震驚聲。
羂索這家伙到底悶聲干了多少大事？那家伙行動力這麼強的嗎？
「我們現在要趕回薨星宮。」九十九由基迅速說到，她們是想讓天元繼續往上進化，而不是想讓她死掉。
紗奈找來早由讓他安排普通人後續的事宜，除了硝子之外，其他人全部趕往薨星宮。
湛藍的天空之下，虹龍飛過雲層。
陽光傾瀉而下。
因為五條悟剛剛使用過領域的緣故，目前還在術式熔斷，無法使用瞬移，不過虹龍的速度也不慢。
「運氣不好的話，我們或許就要給天元直接收屍了。」乘坐在虹龍之上的紗奈還處於頭痛狀態，嘆了口氣：「最怕是半死不活的狀態。」
死了或者活著都行，那種半死不活或者意識被影響什麼的才是最糟糕的。
五條悟對於天元的死活倒是不怎麼在意。
但天元死去，不用思考都知道咒術界和現實都會陷入混亂。
「天元的結界術是維持咒術界和普通人和平的重要咒術，一旦天元死亡，監督無法釋放帳和一般結界術，普通人發現察覺咒靈的存在，勢必會引起恐慌。」
已經想像到那個畫面，夏油傑忍不住冷汗：「惡性循環，普通人會更加恐懼，咒靈誕生的頻率就會變高。」
無力扶額：「感覺就是噩夢一般的世界。」
「不會的。」紗奈抬手拍了拍夏油傑的肩膀，依舊是那副游刃有余的微笑表情：「不要小看人類。」
人類可是一種適應性很強的生物呢。
即使事情朝著最糟糕的方向發展，但她覺得，或許某天，人類對待咒靈就會想對方老鼠、蟑螂、蛇一樣，雖然恐懼，但依舊能夠戰勝。
「人類的贊歌是勇氣的贊歌，不要小看了人類。」
夏油傑扭頭，五條悟衝他嘖了一聲：「現在就想那種事情還太早了吧，傑，你是膽小鬼嗎？」
「……喂我說，你這家伙還真是一點緊迫感都沒有啊。」雖然有點無奈，但夏油傑的心情跟著放松了一些。
與此同時，薨星宮外圍。
天元的住所，距離高專很近，四周都是密林。
猩紅的鳥居出現在眼前，想要抵達天元所在的位置，需要通過無數道門。
而門的位置每時每刻都在變化。
禪院直哉進入薨星宮，環形隧道蜿蜒曲折。
跨上台階的瞬間，結界並無出現任何反應。
因為之前被人闖入過，現在結界的強度比之前強了不少，禪院直哉左右掃視一眼，抬手擋住口鼻，眼神之中透露出顯而易見的厭惡：「還真是叫人厭惡的氣味。」
緩慢往裡走去，一扇扇變幻莫測的門對他來說恍若無物。
天元啊——
嘖，真是有趣，如果天元死了，咒術界會變得有趣吧，禪院直哉垂下頭，臉上的表情扭曲而誇張，這個病態的咒術界就應該讓他來重整。
什麼御三家。
只需要禪院就夠了！
他將代替五條悟成為咒術界最強的存在！
……
「嗡——」
機車的轟鳴在薨星宮內響起，徹底打破寧靜。
九十九由基比虹龍先抵達薨星宮，比起其他人，身為星漿體的她並不會被虛假的門迷惑，她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天元所在之處，直接衝入。
剛踏進，整個薨星宮猶如倒塌的多米諾骨牌，在瞬息間分崩離析。
「不好！」看到死去的守衛，九十九由基確定羂索的人已經進入其中。
立刻跟著衝了進去。
天元那家伙，別那麼輕易的死掉才是。
半透明的結界出現在崩塌的薨星宮外。
等虹龍出現在高專上空，被結界擋住去路，五條悟和夏油傑對視一眼。
「干脆轟掉？」五條悟相當隨意的開口。
一擊赫就可以解決，輕輕松松。
而他也結束了熔斷。
「……還是別鬧出太大動靜吧。」紗奈剛說完。
整個結界支離破碎，爆炸聲接連響起。
一片片水晶搭建而成的結界在空中化作白色的粉末。
空氣中甚至能夠聽到清晰的哀嚎，像是女孩的聲音。
無盡的廢墟一寸寸蔓延。
「發生了什麼——」救衛隊出現，為首的是……夜蛾？
「夏油傑？！」夜蛾面露沉重，在他身後是無數咒術師，所有人露出緊張戒備的申請。
紗奈站起身：「停下，結界破碎，不要上前了。」
「部長？」眾人面露疑惑。
已經沒精力關注這群家伙，夏油傑盯著倒塌的薨星宮，不可思議的說道：「結束了？」
他們也沒有來的那麼慢吧？
一片廢墟和灰塵之中，九十九由基的身影在灰塵之中出現，抱著一具類似於咒靈的屍體出現。
「天元大人？」
「是天元大人嗎？」
細碎的議論聲響起，眾人警惕的看向自灰塵之中一步步走來的九十九。
「九十九？」紗奈從虹龍上一躍而下，緊跟其後的是五條與夏油。
「啊，來遲了一步，不過天元意識還在。」九十九把天元的屍體放在地上，進化後的天元長相已經徹底和人類不一樣，變成更像是咒靈的生物。
天元的身體逐漸虛化。
「天元大人！」
九十九由基淡定的說到：「放心啦，不是死掉，而是和結界融為一體。」
不是死亡，而是和結界融為一體。
「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夜蛾一臉難以置信，這已經不是寫檢討就可以解決的事情了吧？
紗奈衝他微微一笑：「哎呀呀，這可是大圓滿的結局呢~」
夜蛾：「你看我像不像大圓滿！！！就算是部長也太胡作非為了！！！」
五條悟被逗笑：「夜蛾老師很不像大圓滿。」
「噗」夏油傑和硝子不約而同的笑出聲。
紗奈也不由自主的跟著笑了起來，下一秒，耳邊出現許久未曾聽見的機械音。
【世界意識融合中】
【劇情偏差值100%】
【恭喜你】
第100章 是真懷孕啊
戰後
禪院直哉死亡，因此不確定對方是和咒靈勾結還是被對方控制。
夏油傑平反。
為避免天元大人直接死亡，九十九由基利用密咒，讓其與結界融合，成為世界意識的存在。
林林總總，咒術界再次變得異常忙碌。
直至回過神時，已經是一個多月後了。
天元和結界徹底融合成為完畢，成為世界意識。
結界在經過一段時間的不平穩後，逐漸重新變得凝實。
羂索的死亡，禪院直哉的死亡，加茂家、禪院家也接二連三的有不少人因為束縛的緣故死亡。
所有的事發生的太過突然，在咒術界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總監內部和羂索簽訂的契約的咒術師也叛變，其中還包含不少長老。
死去之前的反噬，叛變時的癲狂，整個咒術界再次陷入混亂。
而這混亂又持續了兩個月。
過年的慶典全部取消，咒術界進入一級戰時狀態。
御三家剩下大部分人出動，負責維護普通人的安全。
在這次混亂中，五條家的傷亡是最少的，但也有不少外層人員被滲入，五條悟不得不先回五條家主持大局。
禪院家直系死傷慘重，禪院直毘人再次請求甚爾回歸，兩人不知道聊了什麼，總之禪院甚爾真的回去了，只不過名字依舊沒有改回禪院，而且還成為了禪院家長老。
（紗奈：……這家伙絕對干不了一點好事。）
自然，禪院家內部肯定是有許多人不服。
即使在高專呆了很長一段時間，但伏黑甚爾本質上也並不是什麼好人，直接屠了反抗激烈的族人四肢，以相當殘暴血腥的舉止鎮壓了反抗。
暴君之名徹底響徹整個禪院家。
一開始的預言似乎在這一刻得到應對：天與暴君終將血洗殘破的污穢。
至於加茂家，在這次事件裡損失最為嚴重，長老團被一鍋端，剩下的族人群龍無首，亂的要死。
五條家和禪院家自然不會放過這種機會，短短幾周時間，把對方的權利瓜分殆盡，只剩下一個空殼。
為了三家繼續維系原本的「和平」假像，紗奈倒是給加茂家留下了香火情，那個叫做加茂憲倫的孩子繼承了加茂家的赤血操術，她做主直接讓那孩子去了京都高專念書。
未來如果長成，重振加茂家也不是沒可能。
整個咒術界一時間元氣大傷，很難恢復。
一整個新年，咒術界絲毫沒有過年的喜慶，一直持續維持一級戒備的狀態，連和普通人之間的合作也都暫停。
光是清理門戶就已經叫人累得不行。
因為人手不夠，原本對夏油傑的審判也一拖再拖，讓他不得不先工作起來，把叛變的人全部抓回來再說，不然放任那麼多被羂索影響過的詛咒師在外面絕對會出事。
整個新年都變得無比忙碌。
紗奈的工作更是多到需要連續熬夜。
九十九由基負責監控天元的進化程度，目前來看一切順利，對方已經成為成為類似於「半世界意識」的存在，想要徹底替代原本的世界意識，大概還需要一段時間。
等天元成為新的世界意識，整個世界的屏障會重新展開，由人類怨念所誕生的咒靈會被結界淨化掉許多，對於咒術師的壓力也會少很多。
但總歸，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看到九十九由基提報上來的任務書，紗奈陷入沉思。
「……天元真的已經喪失了自我意識嗎？」
這麼說著，紗奈抬頭看向窗外。
皚皚白雪融化了不少，光禿禿的只剩下冷冽的冰霜還掛著，但草地上已經冒出新的綠葉。
簡直就像是埋藏已久的病毒突然爆開，接二連三的病症讓人無所適從的身體疲軟，但同時也讓咒術界這個龐然大物有了喘息的機會。
前面未曾停下腳步的咒術界，也因為這次的事情有了一次重新審視自己的機會，高傲了太久，也是時候學會低頭。
「希望這次留下的悔恨能持續的長一點吧。」紗奈如此說到。
無論是御三家還是總監部。
她站起身，起身走到窗框邊，推開窗戶，冷冽的寒風席卷而來的瞬間，清晰的看到籠罩在總監部外圍的結界正閃著微光。
結界和天元的融合很成功，這裡大概率要感謝九十九由基。
雖然不知道她具體做了什麼，但以紗奈對她的了解，那家伙絕對是做了什麼。
不過結界現在依舊不穩定，還是無法和之前的帳媲美，不過也幸虧還在冬日，咒靈誕生頻率會比春夏低上不少，所以即使很辛苦，大家也依舊都挺了過來。
等待審訊的人多到牢房都關不下。
羂索的咒印比想像中的還要難以去除。
好在一切都結束了。
劇情偏差值已經達到100%，天元同化，她也不用再擔心自己被抹殺。
至於宿儺是否再次會被復活尚且還是未知數，但沒有羂索這個攪屎棍，即使劇情還是按照原樣，紗奈覺得以悟的實力也不會輸。
更何況，宿儺不會完整的得到二十根手指。
接下去就是研究如果把宿儺的咒力從咒物上剔出，這樣即使宿儺復活，殺傷力也會變低，未來達成和虎杖共生也不是不可能。
等虎杖壽終正寢的時候，宿儺也會自然死亡。
紗奈撐著腦袋，開始思考接下去的工作。
簡直就像是小說裡的大團圓式結局，所有的一切都是她所希望的。
瞥過目光，視線落在樓下來來往往的監督身上，隆冬時節都快結束，大家依舊還在忙碌，但是冬天終會結束，春天總會到來。
「如果不一口氣把所有的病毒全部剔除，遲早有一天所有人都會被病痛折磨致死吧。」輕聲的感嘆響起，一回頭，看到桌上比人還高的各類檔案和報告書。
不，有時候其實死了也沒什麼。看到那多到堆不下的任務書，紗奈忍不住想到。
任命的開始整理各項報告和叛逃者的資料，最忙碌的時候好歹是結束了，剩下的就是審訊和收監問題。
收拾完最後的報告，正午的陽光穿過玻璃照在桌面上，紗奈松了口氣。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
「請進。」
夏油傑推門而入，目前來說，以他現在還是「叛逃者」的身份是不能自由進入總監部，但……很好，大家都已經默契的選擇遺忘這事了。
遞交最後的任務報告，夏油傑抬手揮了揮自己酸痛不已的肩膀，忍不住抱怨：「我說……明明我現在的身份還是叛逃吧？但是為什麼工作量這麼大啊！」
真是太糟糕了，他都已經記不得這是自己抓回來的第幾個詛咒師。
這群人就不能自覺一點：自己回來嗎！
「別說，」紗奈接過對方的任務報告，深深嘆氣，順手拿起桌上的蛋糕吃起來：「我也很絕望啊，我感覺我都快死了。」
說著，紗奈站起身，總監部一直是恆溫，所以她穿的也不多，貼身羊毛衫服帖的襯出她微微隆起的腹部，看起來完全就是懷孕的姿態。
無論看過多少遍，看到她微微隆起的小腹還是會覺得震驚。
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的小腹，夏油傑摸了摸下頜：「話說，你這個樹果的效果只能滿十個月才能消除嗎？」
他很難想像之後看到紗奈之後肚子高高隆起的懷孕姿態，怎麼想都像是壓榨孕婦。
太不人道了。
順著他的目光往下看去，紗奈恍然，以拳擊掌：「我說最近怎麼感覺累的越來越快了，原來是因為這個。」
「……」
夏油傑一時間很難形容他此刻的心情，這種東西真的會忘記嗎！
「畢竟只要多吃點甜品就會容易長小肚子。」紗奈嘆氣，壓力一大就想吃甜品，飯量也越來越大，最近是不是胖了很多？她已經不敢稱體重了。
「你這個完全就不是長出來的小肚子吧！這是懷孕吧！懷孕！」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吐槽，夏油傑開始懷疑這家伙的腦子是因為工作量太大而直接壞掉了。
「都說了只是樹果的作用啦。」紗奈淡定的倒了一杯紅茶，這個時間點還是來點下午茶吧。
緊接著，夏油傑看著她慢悠悠的從冰箱裡拿出蛋糕，和各種看起來就甜到膩人的甜品。
又快樂的泡了一壺紅茶，香味散發出讓人不由自主的跟著放松下來，有一種忙裡偷閑的快樂。
兩人坐在沙發上開始了莫名其妙的下午茶時光。
「說起來，你最近是被悟同化了嗎？」夏油傑看到那甜膩膩的已經被吃完的一整個六寸草莓蛋糕，感到驚恐，他以為一口氣吃下一整個蛋糕，這種事情只有悟做得出來。
吃完蛋糕的紗奈心滿意足，把鍋甩給工作：「結束那些亂七八糟的工作應該就好了。」
強行自我安慰。
怪不得這家伙會說腹部的隆起是小肚子，這麼一想確實很像，夏油傑微妙的繼續對她隆起的肚子投以關注，更好奇了：「這樣子一直要持續九個月嗎？」
「不，我昨天已經吃下解除的樹果了，大概一周以後就能夠恢復。」希望她的人魚線還在，但是感覺人魚線應該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果然，這個冬天的悲傷事件又多了一件。
原本放下報告書就該繼續去工作，結果被拉著吃了個下午茶，懶散的念頭一旦出現，就很難立刻投入工作，夏油傑靠在沙發上，額前的碎發垂落到耳邊，難得有些昏昏欲睡。
但緊接著，他想到另一件可怕的事情：「還有一件事。」
紗奈放下紅茶杯，疑惑看向他。
「另外那兩個咒術師孩子……」說起美美子和菜菜子，夏油傑感覺自己的頭更痛了。
兩個人因為年紀太小也不能直接放到高專，再加上那兩個小家伙實在是太粘人了，他花了很大力氣才讓兩人能夠接受女性監督的照顧，但每天還是必須要看到他，不然就會不吃不喝。
讓他帶孩子也很不合理啊！
他難道真的有什麼爸爸屬性嗎？開始陷入懷疑。
聽到對方的話，紗奈口吻疑惑：「你沒有收養那兩個孩子嗎？」
她還以為傑已經把兩個小姑娘當女兒了呢~
「怎麼都不可能把那麼大的小姑娘當女兒吧！我又不是變態！」清楚看懂她的意思，夏油傑崩潰，這家伙腦回路到底是怎麼想的啊。
「吱呀——」
「什麼變態？」
五條悟恰好推門而入，正好聽到了夏油傑崩潰的話語，眨眨眼，手上還提著一個栗子蛋糕：「要來吃蛋糕嗎~超級美味的栗子蛋糕，還是限量~」
「我要吃~」紗奈歡快的抬手，順勢邀請夏油：「要再來吃個下午茶嗎？」
夏油傑看向桌子上剛吃完的蛋糕，目光詭異的投向紗奈，這家伙竟然還能繼續吃嗎？
「傑，要來一份嗎？」自然的就像是在自己家，當然某種意義上來說好像也沒錯。
「算了，給我來一份吧。」任命的夏油傑如此說道。
吃點甜品安撫一下受傷的心靈也算不錯吧，但很快，他就知道自己錯的離譜了。
悟這家伙的口感又變態了！
「太甜了吧！」就算是搭配咖啡都會覺得甜膩的程度。
只是吃上一口，遠不止三倍的甜度讓夏油傑差點直接和世界說再見。
「很甜嗎？」五條悟靠在沙發上，超滿足的咬著板栗奶油，最近工作量太大果然需要甜品撫慰人心，快樂到連背影都出現實質化的小花花。
夏油傑嫌棄的放下切塊蛋糕，說實話這麼甜他是沒想到了。
「但是……」狐疑的眼神看向正「勤勤懇懇」吃蛋糕的紗奈，他記得紗奈的口味是正常人的口味吧？
看她面不改色的吃完那麼甜的東西，簡直叫人感覺窒息，夏油傑忍不住開口：「紗奈，你真的不覺得很甜嗎？」
咬著勺子的紗奈抬頭，疑惑反問：「很甜嗎？」
「……」甜到叫人覺得恐怖。
總之，夏油傑覺得這家伙大概是口味壞掉了。
「對了，傑，你不是當爸爸了嗎，之前我買的那些東西就全部送你好了。」一口氣吃完半個蛋糕，五條悟突然開口。
當爸爸？
夏油傑面無表情抬頭，瞬間領悟這家伙說的是什麼，吐槽道：「暫且不說我有沒有當爸爸，就你買的那些尿不濕紙尿褲之類的，那兩個小姑娘已經完全用不到了吧！」
「那還真是可惜啊。」某人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響起。
有時候想揍貓真的不是他的錯！
紗奈咬了口甜甜的蛋糕，綿軟的奶油在嘴裡融化，漫不經心的開口道：「兩個小姑娘的話，就放在高專吧，上課什麼的就跟惠一起吧，好歹還有個玩伴。」
你這也太隨意了吧？雖然想這麼吐槽，但夏油傑也覺得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不，這不是重點：「她們兩個好像完全把我當做爸爸一樣的存在。」
這才是應該苦惱的地方。
五條悟和紗奈同時看向苦惱中的夏油傑。
紗奈：「其實傑的話，就算是當爸爸也毫無違和感吧？」
五條悟：「沒錯」
這兩個家伙完全就是在幸災樂禍吧？確定這一點，夏油傑當機立斷，准備離開，還不如請有孩子的監督幫忙更靠譜，指望這兩個家伙……絕對不靠譜。
「我先去給兩個小姑娘做入學檔案准備。」已經不想再和他們倆一起吃這種甜到能殺人的甜品，也不想讓這兩個家伙繼續看好戲，夏油傑迅速撤離。
「傑不要繼續來一點嗎~」紗奈客氣詢問。
這種甜到可怕的東西，到底是誰會吃啊！
等礙眼的家伙離開，五條悟扭頭看向紗奈，溫暖的陽光照在沙發上，帶給人暖洋洋的感覺，讓五條悟不免也跟著懶散起來。
視線往下，看向她凸起的小腹，伸手摸摸後發出詭異感嘆：「總感覺這裡真的有小寶寶一樣。」
「不可能啦不可能，只是樹果的作用，差不多四五天後會就消失。」紗奈任由他撫摸自己的假孕肚，說起來懷孕是真的會感覺到疲憊啊，就算是假的也一樣。
然而，有時候，事情就是那麼的叫人感覺微妙。
六眼疑惑的盯著紗奈的肚子，雖然知道是樹果造成的影響，但是看到孕肚內部逐漸生出的生命體，還是會讓五條悟生出一種古怪的念頭：就像是……
這個孩子真的存在一樣。
一周後，紗奈早上換衣服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肚子完全沒有變小！！！
依舊是飽滿圓潤的弧度，看起來還有點可愛。
不，怎麼想都不對勁吧！
為什麼肚子沒有小？
而且最可怕的是，去總監部的時候，早由監督竟然已經開始給她推算預產期了！
「部長的預產期會在明年的夏天呢，夏天的話，感覺會很棒欸。」早由監督如此說到。
預產期？
坐在後排的紗奈僵硬，她完全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拜托，這個難道不是樹果的作用嗎？樹果失效了？紗奈思來想去，回到總監部後，不放心的又吃了一個，怕不保險，多吃了兩個。
這回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絕對！
事實證明，一般情況下立FLAG是真的會倒霉。
所以，事實上，又過了一周紗奈的肚子也完全不見小！
已經想到某種可能性，紗奈當機立斷，讓早由監督開車帶自己去了高專。
當找硝子做完檢查，兩個人盯著B超單子上那個明顯的嬰兒雛形陷入沉思。
最後，還是硝子率先打破了這鬼一般寂靜的沉默。
發出來自內心的詢問：「樹果還能直接變化出胚胎嗎？還蠻健康的。」
「……按理來說是不能。」
紗奈回答完，兩人同時傻眼。
硝子捏著B超單子的手在微微顫抖。
「也就是說——」咽了咽口水，紗奈看向那張單子，以及明顯的胚胎痕跡，不，有胎心的話已經可以說是小寶寶。
「你懷孕了。」
「我懷孕了？」
很好，今天也是開始懷疑人生的一天。
「完蛋——」紗奈腦子裡猛地浮現出自己和悟前幾天胡作非為的事，緊張的看向硝子：「孩子還健康嗎？」
「已經三個多月，從單子和體檢來說，很健康，相當有活力。」雖然不是婦產科醫生，但某種意義上已經學習了相當多的專業知識，瞧見她擔憂的神色，硝子安慰道：「別擔心。」
就算是安慰別擔心，但是一想到這裡竟然真的有孩子，紗奈還是會生出一種：到底有沒有搞錯的念頭。
想到五條悟過於折騰的夜晚，按照經期推算，大概就是她吃下樹果之後，這孩子就來了？
紗奈倒吸一口冷氣，不確定是否和羂索的咒印有關。
這孩子……
真的能健康長大嗎？
有時候不得不感嘆孩子這種生物的頑強生命力。
總之，關於紗奈真的懷孕這件事，當告知兩位屑DK後——
「什麼！？」
「什麼？！」
比當事人更震驚的是兩位屑DK。
任務回來之後，當紗奈一臉微笑的宣告了自己真的懷孕這件大事後，兩個屑DK就陷入了舅舅的沉默。
一貫游刃有余的五條悟此刻已經陷入了一種匪夷所思的狀態，硬要說的話……
大概是身體已經徹底石化，連靈魂都快消失了。
「悟，你還好嗎？」紗奈湊過去，伸手戳了戳他的手臂，硬邦邦的。
硝子也拿起筆在他身上戳了一下，完全沒有任何反應，感嘆道：「聽到紗奈懷孕對他的打擊竟然這麼大嗎？」不愧是五條，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幼稚。
紗奈訕笑。
比五條悟稍微好一點，夏油傑雖然也感覺這件事很離譜，但本質上那孩子又不是他的，於是某人在陷入莫名其妙的懷疑後，又莫名其妙的接受了紗奈懷孕的事實。
硝子：你接不接受有什麼關系啊！
「真的懷孕了？」聲音的尾端還在打飄，五條悟試圖從「打擊」掙脫出來。
五條悟懷疑自己中了無量空處，不然怎麼會大腦完全沒有反應？感覺像是徹底的一片空白，什麼也無法感受，渾渾噩噩。
「悟？你還好嗎？」紗奈感覺這家伙的狀態不太對勁。
有點像是年久失修的機器人即將損壞報修的既視感。
無比僵硬的扭過頭看向紗奈，蒼藍之瞳猛地縮起，肉眼可見的瞳孔震顫。
「……真的？」他問。
紗奈認真點頭：「真的！所以開心嘛~悟醬~」
「開、開、開——」一向唯我獨尊的五條悟開始卡殼，簡直就像那種僵硬的只知道重復回話的機器人。
已經完全傻掉了。
惡趣味起來，夏油傑湊過去，以一副過來人的姿態拍了拍他的肩膀感嘆道：「悟也終於成為父親了，要好好加油。」
相當清晰的可以感知，這家伙絕對是在幸災樂禍。
即使看到了那張B超單，再次被告知是真的懷孕，但關於紗奈懷孕這件事，五條悟依舊難以置信。
而造成的後果就是——
每日的清晨，在紗奈迷迷糊糊醒來時，某人總會以相當微妙的眼神盯著她的肚子。
「……」這要是放在鬼片裡，絕對是一等一的恐怖畫面。
「我說，悟……」紗奈試探性開口，神情專注的盯著她的肚子在看的五條悟皺起眉，眼神之中帶著一絲絲驚恐，「紗奈醬，你的肚子是不是又大了？」
一副想要觸碰但是又不敢碰的模樣。
這真的是悟能問出的蠢萌問題嗎？紗奈有點好笑，「就算是懷孕四個月，也不可能肚子一夜之間突然變大。」
「……」但他真的覺得那個肚子又變大了！
開春之後，咒術界逐漸穩定下來，紗奈也進入養胎模式，婚禮因為她目前狀態還沒舉行，不過兩人婚姻屆倒是簽了。
名字的話，因為紗奈本來就叫五條，所以也完全不需要適應新的名字。
最重要的是！
她的肚子在進入五個月後，像是吹皮球一樣的大了起來，以至於五條悟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盯著她的肚子進行莫名其妙的思考。
因為對方思考的眼神太過刺眼，反而會叫人覺得害怕，尤其是晚上睡覺和早上起床的時候。
「悟，要起床了。」
「嗯……」雖然回應了，但是看表情完全就是處於懵逼的無意識狀態，果然只要經過一晚上，悟的大腦就會被重置。
從一開始每天早上起來都會被悟這個狀態嚇到，到現在已經可以面不改色的面對他古怪的眼神，紗奈不得不感嘆，人類的適應性果然很強大。
五條悟還保持著少見的沉默是金的狀態。
澄澈漂亮的湛藍蒼瞳注視著已經是高高隆起的腹部，五個月將近六個月的，就在他全神貫注的注視紗奈的肚皮時，一個小小的凸起出現在肚皮上。
「她動了！」五條悟突然激動，一早上的等待就是這一刻。
沒錯，他每天都在關注所謂的「胎動」。
「看樣子小寶寶也醒了。」紗奈拉過悟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能夠清晰的感受到肚皮之下在不停打招呼的小家伙。
六眼可以看到任何細微的咒力，同樣屬於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眼睛。
但六眼無法被當做B超使用，它能夠看到生命的出現，但無法看清生命具體的模樣，但即使如此，在切身感受到和自己一脈同源，同時融合了紗奈血脈的孩子在肚子裡成長，五條悟依舊會生出一種有別於其他任何情緒的感情。
每日清晨的胎教時光，嗯不過胎教對像不是小寶寶，而是某個感情單薄的家伙。
手掌心時不時被觸碰到，果然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直至紗奈起床，某人還維持著盤腿坐著的模樣，看起來完全是笨蛋。
看著紗奈的肚子一天天變大，肉眼可見，五條悟似乎比紗奈更焦慮，已經到了，只要有人出現在紗奈身前就會受到他可怕的視線攻擊。
冬日徹底結束後，春夏時節的到來叫人感覺溫暖。
紗奈也正式成為一個行動不便的孕婦。
……
悠哉的午後，紗奈少見的沒有什麼工作，正在藤椅上打盹。
而五條悟特地來了高專植物園，最近紗奈比較喜歡吃一種紅色的葡萄，所以他准備來摘一點回去。
踏入植物園，六眼隨意掃過，一顆金光閃閃的果子掛在枝頭。
空氣中彌漫起果子熟透後的甜膩氣味，五條悟被吸引了注意力。
「吱吱吱——」松鼠在枝頭跳躍，摘下果子後迅速跑路。
五條悟湊過去摘了一顆，金色的有點像金桔，皮很薄，裡面的汁水在緩慢流動。
聞著有股類似於玫瑰的氣味，鬼使神差，五條悟直接咬了下去。
下一秒，眼前一黑。
還未來得及睜眼，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五條老師~」
「又在睡午覺嗎？」
「啊，這家伙！」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2-8 16:31
第101章 又見面了
虎杖？
惠？
釘崎？
太過熟悉聲音讓他產生恍若隔世的古怪感，五條悟皺眉，手臂抬起，搭在眼瞼處，意識逐漸清晰，感知到眼前的景像後，升起一種古怪的夢幻感。
「老師是睡著了嗎？」虎杖充滿活力的聲音響起。
「明明是這家伙自己把我們叫過來，自己卻在睡覺。」
這回是釘崎不爽的聲音。
還真是叫人感覺懷念。
刺眼的陽光被黑色的眼罩所遮擋，霜白的睫毛輕顫，已經醒來，五條悟坐起身，抬手摘下眼罩，蒼瞳毫無阻礙的看清眼前的穿著黑色高專校服的學生。
虎杖爽朗的笑容，釘崎的不爽，伏黑的面無表情，清晰的烙印在眼中。
許久未見，但依舊不會叫人覺得疏離的面容。
是夢？
還是他所經歷的一切都是夢？
六眼所掌控的大腦在一瞬間做出判斷：眼前的景像才是夢境。
准確來說，可能是樹果造成的影響。
畢竟紗奈的樹果各種意義上來說都很神奇。
知道是夢境，五條悟反而放下心來，並感覺到一點愉悅的情緒，他以為自己不再有機會看到曾經學生，倒是沒想到會在夢境裡再次看到他們。
即使歷史依舊往前走，未來三人或許能夠再次成為同期而在高專念書，但那終歸是不一樣的。
五條悟從未想過，自己竟然會生出懷念。
看向眼前沉默不語的五條老師。
「五條老師？」虎杖遲疑的叫了一聲，他覺得五條老師有點奇怪：「難道是沒睡醒嗎？」
「絕對是睡得太久以至於傻掉了吧。」接茬的是毫不留情的釘崎。
而伏黑惠只是疑惑的看他，似乎也也在思考，五條老師怎麼了，難道是又想搞出什麼么蛾子？
「嘛，想吃什麼？」五條悟突然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嘴角還帶著笑意，看起來意外柔和。
他記得這一天，是和東京姐妹交流會結束後的一周。
沒有任何事情發生，平平無奇的一天，下午的時候他在教師辦公室小小的睡著了一下。
難得想要請大家吃東西，五條悟正准備接受來自學生們熱情的歡呼，但下一秒，三人震驚的看他一眼，然後迅速後退，縮到一起開始嘀嘀咕咕起來。
虎杖（激動）：「完蛋，五條老師看起來好像不太對勁。」
釘崎（一臉不信）「該不會是又要把我們騙到什麼陰森恐怖的宅子裡，讓我們祓除咒靈吧？」
伏黑（狐疑）：「不，其實看起來，他好像還蠻正常的。」
五條悟自然聽到了幾位學生的竊竊私語，心情很不錯，他掏出手機，「老師我啊，可是難得在夢境和你們相遇，不趁著這個機會狠狠地宰我一頓，未來十年你們都沒這個機會了哦。」
「！！！」
三人絲毫沒有開心的表情，反而變得更加詭異。
釘崎：「這家伙的腦子絕對壞掉了吧？現在找硝子小姐還來得及嗎？」
虎杖：「完蛋完蛋、完蛋，五條老師的腦子出問題了！！！」
伏黑：「該不會是又做了什麼糟糕的事情吧。」
無比默契的吐槽聲響起，幾人看向五條老師的眼神簡直跟看神經病的樣子沒區別。
不，各種意義上來說，五條老師確實經常性抽風。
雖然被這麼吐槽，但是絲毫沒有生氣情緒，五條悟已經用手機搜尋東京超豪華料理，好不容易來到未來，當然要吃超級美味的甜品才對。
「XX料理怎麼樣？」五條悟詢問。
面面相覷，眼中都相當確信，這個五條老師絕對睡覺把腦子睡壞了吧？
伏黑和釘崎同時抬手搭在虎杖的兩側肩膀，一左一右，表情沉重的衝著他點頭。
虎杖不可思議的指向自己的臉：他？
雙雙點頭。
深吸一口氣，虎杖把視線投向看起來好像很正常，又感覺哪裡都不正常的五條老師，試探性的詢問：「那個五條老師，你是做了什麼夢嗎？」
「做了什麼夢啊——」五條悟摸著下巴，眼睛上已經重新纏繞起黑色眼罩，霜白的短發根根豎起。
看起來又是那個輕佻散漫，且不著調的特級教師。
「一個很棒的夢哦。」他是這麼說的。
學生們互相對視一眼，完全不是錯覺，睡醒的五條老師變得柔和了很多，就疏離的氣場消失，只剩下淡淡的溫柔。
雖然很離譜，但是這樣的五條老師……也超恐怖！
五條悟的唇線緩慢勾起，大長腿格外吸睛，他伸手摸了摸下頜，露出叫人感覺惡心的笑容：「我的妻子懷孕了哦~」
「哦哦，原來是五條老師的妻——」虎杖原本平靜的聲音突然卡殼，雙目瞪大，驟然拔高語氣：「妻、妻子？」
釘崎一臉震驚：「等下，這家伙竟然有老婆！？」
連虎杖都瘋狂的看向伏黑：「五條老師的妻子？那豈不是就是我們的師娘……」
伏黑惠被兩人的口水噴了一臉，不停地往後仰去，露著月牙眼，面無表情的吐槽：「都是你們兩個的口水。」
「喂喂喂，現在是說這個事情的時候嗎！五條老師竟然有妻子了！」無法接受的釘崎和虎杖突然Q版化，然後不停的繞著伏黑惠走來走去：「怎麼辦、怎麼辦、到底怎麼辦。」
伏黑惠：……你們兩個是什麼超級大笨蛋嗎？
「騙人的吧。」伏黑惠冷靜開口。
看到自家學生犯蠢，五條悟依舊保持著身為教師的「得體」，微微一笑：「不哦，是真的哦，老師的妻子叫做五條紗奈。」
相當認真的口吻。
這個世界當然也有他的妻子，不過五條悟准備請學生吃完飯，再回五條家看望紗奈。
真叫人感覺懷念呢，看到充滿活力的三小只。
以及——即將看到的28歲的紗奈。
不等三人消化完這個震驚的事實，五條悟已經長臂一伸，攬過虎杖的肩膀，微微低頭，露出相當明媚的笑容：「哎呀呀，有機會帶你們去見一下也不錯。」
「所以五條老師不僅有妻子，妻子還懷孕了？」精辟總結的還得是第一個回過神的虎杖，「哇，那五條老師豈不是要當爸爸了！」
「是呀是呀。」非常自豪，五條悟摸著下巴：「會是位非常漂亮的小公主。」
「是女孩子嗎？」連釘崎都不自覺的加入討論之中。
今天的笑容格外多，五條悟幾乎毫不掩飾自己的好心情：「不知道哦，不過我覺得肯定是可愛的小姑娘~」
連一向穩重的伏黑惠都開口：「五條老師喜歡女孩？」
「女孩的話會像紗奈醬~」輕快的聲音再次響起。
幾人討論著往門口走去，刺眼的陽光，秋日獨特的景色，沒有紗奈的高專。
僅存在於他記憶中的高專。
還真是叫人懷念啊。
能夠再次看到，真叫人感到驚喜。
……
直至真的來到東京銀座的高級餐廳門口，三小只還是一臉不可思議。
「已經定了晚餐。」說著五條悟拿出手機查看短信，不等三人詢問，他接著開口：「正好他們也來了。」
虎杖正想問誰來了，就看到不遠處走來的真希、熊貓、狗卷三人。
他們從人群中走來，抵達這家高級料理店時，看得出來前輩們的表情也很震驚。
「真的是請我們吃晚飯？」已經做好被五條坑的准備，結果真的是高級料理店，真希開始懷疑，五條悟的腦子是不是徹底壞掉了。
「鮭魚鮭魚。」狗卷雖然不說人話，但是從他那張生動形像的臉上看出，他也很震驚。
熊貓猶豫了一下，開口道：「……嘛，總不至於會把我們抵押在這裡洗碗吧！」
「啊就是這個！」
「海藻！」
兩人同時指向熊貓，表情異常肯定，仿佛這就是事情的真相。
「這裡這裡——」五條悟單手插兜，揮揮手，示意二年級生們往這邊看。
非常意外的看到了一年級的三人。
而且一年級生的表情看起來也有點古怪。
真希情不自禁的開口：「總不能是讓我們和一年級生一起刷碗吧？」
說起來，這家餐廳的人均好像是六位數，也就是說，可能真的是讓他們和一年級生們一起刷完！？真希當場臉黑。
「不，還是現在離開吧。」介於五條老師的各種不靠譜行為，真希當機立斷，准備當自己從未來過。
結果被釘崎先一步的摁住了肩膀。
「真希前輩~~」對方笑的簡直就像是撿到了五千萬一樣，充滿了叫人不適的惡寒感，就算是真希也感覺到不自在，後背發涼：「喂我說，你笑的還真是惡心啊。」
「這可是五條老師第一次請我們吃這種超級豪華料理，真希學姐你難道不好奇發生了什麼嗎？」釘崎露出夢幻一般的超級美好的漂亮笑容，雙手握成拳：「還是人均六位數的超級豪華餐廳料理。」
不，你單純只是被超級豪華的料理所吸引吧？真希心底無比確定。
「……發生了什麼？」真希摸著下頜，露出思考的表情：「難道他腦子終於壞掉了？」
虎杖歡呼的說出答案：「是五條老師當爸爸了~！」
五條悟自豪的點頭，神情像是驕傲的貓。
並沒有意料之中的震驚。
二年級生只是用著相當平靜的表情看向做歡呼姿勢的一年級生，和背影莫名其妙盛開了小花花的五條老師。
沉默。
依舊是沉默。
非常的沉默。
以至於舉手歡呼的虎杖都快要堅持不住了，小心翼翼的湊到伏黑惠身旁，悄咪咪的開口：「伏黑，幾位前輩的表情是不是有點不太對勁？」
「……」伏黑惠沉默了下，回答：「看起來快要死了的樣子。」
最後還是熊貓打破了這詭異的寂靜：「其實今天是愚人節嗎？」
「當然不是啦~」五條悟用著輕快的口吻，帶著六個學生進入一看就價值不菲的餐廳。
帶著一個熊貓、當然，在普通人看來大概只是單純的穿著熊貓玩偶服的人，不過就算是這樣也尤為引人注意了。
進入後，面對穿著豪華的服務員，幾人不約而同的表露出自己成熟穩重的一面，簡直就像是連呼吸都不順暢一般，終於抵達包廂後，可以自由的呼吸，眾人齊齊松了口氣。
與剛剛的話題無縫銜接，真希拿出手機查看日期：「今天果然是愚人節吧？」
狗卷和熊貓也湊了過來。
很顯然，今天的日期確實不是愚人節。
「是真的啦，所以五條老師才會邀請我們吃這種超級豪華的料理。」因為超豪華料理，所以對五條老師的尊敬也直線上升，無比真是的釘崎第一次發自內心的覺得，五條老師真是個好人。
「所以——五條老師真的有老婆！？」真希不可置信，她依舊覺得這是個惡作劇。
熊貓看向坐在首位的五條悟，發出感嘆：「熊貓果然理解不了人類的世界。」
狗卷表示贊同。
「其實話是這麼說，但是你們有誰見過五條老師的妻子嗎？」抓重點這種事情，還是得看虎杖，對方撓著短發，一臉好奇：「我還真的蠻好奇，師娘是什麼樣子的欸。」
話音剛落。
眾人又齊刷刷看向伏黑惠，異口同聲：「五條老師真的有老婆？」
「師娘是什麼樣子的？」
「不會是被五條老師欺騙了所以才會步入婚姻的殿堂吧？」
正在給自己倒茶的伏黑惠被嚇了一跳，大麥茶差點灑了出來，幾人步步逼近，榻榻米前的門上倒影逐漸變得越來越大。
眨眼間他已經被這群家伙團團圍住。
釘崎突然化身福爾摩斯：「這麼一說，五條老師從來沒有帶過婚戒！」
「沒有哦，我一直帶著婚戒。」說著，五條悟從口袋裡拿出戒指淡定的戴到無名指上，只是說了句：「工作的話會弄丟所以選擇隨身攜帶~」
即使心底潛意識感覺這件事是假的，但是看到五條悟真的拿出婚戒，眾人再次陷入詭異的石化狀態。
原來——
五條老師竟然是純愛系！？
被大家團團圍住的，伏黑惠掙扎著困難的看向前面的五條老師，那家伙竟然還一臉笑意的喝著果汁！還是用喝酒的那種酒杯！
喂喂喂——
這件事明明和他沒有關系，為什麼倒霉被圍堵的會是他啊？伏黑惠在心底不停抱怨。
一扭頭就看到虎杖和釘崎以及熊貓的好奇眼神，在往一側，是禪院前輩的可怕眼神，另一側是狗卷學長……
完全就是無路可退的架勢。
「……師娘的話。」伏黑惠努力回憶，他雖然從小被五條悟收養，但實際上除了關於咒術的學習，多數時候他是和津美紀住在一起。
畢竟他就算是被五條家收養，本質上也是禪院家的人，五條家的長老是不會允許五條老師把他帶回五條宅。
但有些東西仔細想想，伏黑惠突然想到自己記憶中一些不起眼的片段：「啊！好像確實結婚了。」
「但是那時候我才十一二歲歲吧？某天老師突然說自己結婚了。」
伏黑惠努力回憶，大概是因為某人平日就不著調，所以有些話，他完全沒放在心上：「我記得那時候津美紀還要了喜糖，然後得到了很大一包。」
「什麼！」釘崎和虎杖同時發出驚呼，竟然是真的？
「那伏黑你有看到過師娘嗎？」虎杖迫不及待的問道，然後半是抱怨半是玩笑地說道：「五條老師竟然從來沒有帶我們見過師娘，好過分——」
「就算你這麼問，五條老師身邊根本沒什麼女性……」伏黑惠說到一半忽然醒悟，一臉震驚的看向坐在前面的五條老師：「等下，是那個姐姐嗎？」
「姐姐？」釘崎敏銳察覺伏黑惠語氣中的不確定，迅速詢問：「難道五條老師老牛吃嫩草？」
「沒有哦~是一樣大∼」五條悟適時開口，堅決不承認自己老牛吃嫩草，最重要的是，看到惠被大家團團圍住的樣子還真是有趣。
「更好奇了！」
連一向對這種事情沒有什麼興趣的真希都露出一絲絲好奇。
「照片呢！請拜托一定要給我看照片！」釘崎實在是太好奇了，到底是什麼樣的女性才能忍受這家伙的糟糕性格？
雖然大家對五條老師都很信任，但是因為對方平常各種不著調的行為，讓他們完全無法把五條老師當做值得尊敬的老師。
誰家老師會讓學生祓除咒靈後排隊買限量甜品啊！
其他人也紛紛露出好奇的表情，目光亮閃閃的注視對方。
伏黑惠一臉黑線，看到釘崎逐漸逼近，不停地往後閃躲：「我怎麼可能會有師娘照片啊！」他又不想被五條老師殺死。
眾人齊刷刷看向五條悟，真希面對他莫名其妙的溫柔笑容止不住的惡寒。
今天的五條悟很不對勁，還是那種肉眼可見的不對勁，從剛才開始就露出相當惡心的笑容一直看著他們。
如果是普通老師，那種笑容大概可以說是溫暖，但是換成五條老師的話……總覺得他在想什麼可怕的事情，比如吃完飯之後把他們扔到荒郊野嶺祓除咒靈之類的。
「所以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八卦這種事，就算是熊貓也不能免俗。
伏黑惠思考了一下：「成熟穩重的溫柔大人。」
「很漂亮嗎？」釘崎好奇。
伏黑惠點頭：「很漂亮。」
簡直更加好奇了啊。
「所以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熊貓歪著腦袋，試圖依靠賣萌獲取更多信息。
「……大概是。」伏黑惠深思了一下，用來相當准確的形容：「就像是連性格都很可靠的五條老師。」
「那不就是完美女人？」釘崎大震驚，真的會有這種人嗎？
虎杖隨之開口：「啊，感覺是超級完美的存在欸。」
「性格完美的五條悟？」真希嘀咕了一句：「真是難以想像。」
狗卷點頭：「鮭魚鮭魚。」
「欸嘞，原來老師在你們心目中竟然是這麼完美的存在嗎？」直接把這話當做是學生對自己的誇獎，毫不猶豫的接受，五條悟摸著下顎，「還真是叫我感到欣慰呢。」
學生們：不，性格糟糕已經可以磨滅其他所有的優點了！
總之這一頓晚飯就成了大家一直好奇師娘到底長什麼樣。
就算是使用激將法說【五條老師你其實根本就沒有對方的照片，所以才欺騙我們】這樣的話，但五條悟本人也絲毫不在意。
完全沒有把妻子給他們看的打算，直至最後，吃完後，付了錢，五條悟帶學生出門時，才緩慢說了一句：「我希望可以親自把你們介紹給她。」
學生突然都愣住，抬頭，發現今天的五條老師果然很不正常，溫柔到讓人不適應。
說起來，剛剛吃完飯付錢也沒有出么蛾子，爽快的付賬，現在吃完了也沒有把他們帶去祓除咒靈的打算。
是那種不正常到，叫人懷疑明天的太陽到底會從哪裡出現。
五條悟低頭，即使瞳眸被黑布所遮擋，但有別於以往的嬉笑嗓音顯得尤為磁性，淡淡的好似嘆息的聲音：「你們都是我重要的學生。」
一時間愣住。
不等他們開口，五條悟低頭看了眼時間，恢復往日散漫輕快的口吻：「好了，你們就自己回高專吧，老師還有其他事要做~」
「等——」虎杖還未來得及說完，五條悟就已經走入人海之中，明明是那麼的顯眼，但是卻又叫人感覺看不清對方。
連一貫看不慣對方性格的真希都忍不住開口：「五條老師是發生了什麼嗎？」
釘崎也覺得有點不對勁，作為女人的第六感，她覺得今天的五條老師絕對有問題：「該不會是和妻子鬧矛盾了吧？」
「但是五條老師今天很溫柔欸。」虎杖開口，「我感覺他今天很開心。」
狗卷思考片刻，「木魚花」
熊貓：「你也覺得五條老師很開心？」
狗卷點頭。
伏黑惠猶豫了一下：「要不我們去買點甜品當做回禮？」
……
而此刻，被學生們關注的五條悟已經回到了五條宅。
只要用瞬閃，即使是從東京回京都也輕輕松松。
對於今日突然回來的家主，侍女們流露出驚訝情緒，要知道家主一般也只有周末會回來。
「家主大人——」
「嗯」淡淡的應了一聲，五條悟往內走去。
經歷過與宿儺一戰後的五條悟，遠比任何時候的他都要成熟。
熟悉的庭院，熟悉的回廊。
月光傾瀉而下，影子被拉得很長。
五條悟一步步的往內走去，二十七歲的紗奈，僅僅是想到對方，嘴角就會忍不住的向上揚起。
在往前走，熟悉的障子門。
月光灑滿的長廊響起腳步聲，心情不由自主的感到愉悅。
哎呀呀，等下先給紗奈醬一個愛的抱抱吧~
「紗奈醬~」語氣驟然變得輕快起來，就像是卸去所有戒備和防御的貓，回到自己的家中，能夠全身心的輕松愉快，瞬間放松下來。
拉開門
「砰——」
迎接他的並不是一個溫暖的抱抱，而是……不知道從哪裡飛來的枕頭。
因為有無下限，所以枕頭也沒有碰到他，直接從他臉前一寸的位置滑落，被他順手接住，抱著枕頭五條悟充滿困惑
與想像中的溫暖場景截然不同，因為紗奈的表情肉眼可見的想要殺貓。
與十幾歲的紗奈並無太大區別，只不過看起來更溫柔，當然現在的紗奈比起溫柔看起來更像是在發火。
「紗奈——」醬字還沒說出口，五條悟猛然想起，自己這個時候好像和紗奈在吵架！？
沒錯，就算是老夫老妻也會有吵架的時候，很不幸，他這時候好像是因為總監部的事情和對方有了一點點分歧。
二十七的紗奈早已成為五條家主夫人，甚至因為五條悟這家伙常年不在五條家，而顯得更具氣勢。
精致漂亮的五官僅僅是帶著一點怒氣就足以叫人膽寒。
微微挑了挑眉，對於他突如其來的歸家並未有什麼開心的情緒，雙手環胸，眼神清冷的注視他：「嗯哼。」
「紗奈醬~」黏黏糊糊的湊過去，五條悟圈住對方的肩膀，像個討好的貓似的，蹭了蹭她的臉頰，小聲開口到：「我好想你。」
「……」正准備發火的紗奈反倒像是一口氣堵在胸腔，上不上下一下，只是氣鼓鼓的盯著他，茶褐色的瞳眸閃過狐疑，思考這家伙又在搞什麼事情。
「我是不會同意的——」紗奈嚴肅開口。
老實說五條悟都已經想不起兩人到底是因為什麼鬧矛盾了，仔細想想，好像是總監部那邊想讓他一個人處理那些特級咒靈的事情。
而在他的記憶中，他確實是自己一個人處理，導致的結果就是……他被封印。
而帶來的連鎖反應，遠比他想像的更惡劣，無論是夜蛾的死亡還是羂索直接占據總監部，即使紗奈立刻反擊，也只是保下了那些學生。
「抱歉。」在他任性的時候，紗奈其實也一直承擔了很多，無論是他死後，紗奈如何扛起五條家，研究咒術逆轉，研究羂索……
好像他才是一直被寵溺的存在。
「抱歉——」
又重復了一聲，抱緊紗奈的手臂跟著收緊。
輕而易舉的感受到悟不太對勁，紗奈猶豫，一邊想著絕對要給這家伙一點教訓，不要再讓他任性的以為足夠強就能搞定一切，一邊又克制不住的心軟。
紗奈！你這個家伙！完全就被拿捏了啊！
五條悟垂眸，湛藍的瞳眸在月光下好似鍍了一層光，依戀的情緒尤為明顯：「紗奈——」
「干嘛？」試圖強硬，堅決不能被五條悟這家伙給迷惑！
呼吸掃過她的臉頰，輕緩溫柔的嗓音隨之響起：「我好想你紗奈醬。」
就算是撒嬌——
「就算是撒嬌也不會輕易、」聲音變得越來越小，「不會輕易原諒你。」
「抱歉。」留你一個人孤單的在這個世界。
五條悟親昵的蹭了蹭，聲音不再散漫，而是變得認真而溫柔。
只是記憶中而無法做出改變，五條悟鮮少會有後悔的情緒，在與宿儺的對決之中他打的很開心，對於死亡他也並不恐懼。
咒術師不存在無悔的死亡。
而他唯一的後悔——
大概是讓紗奈一個人孤單的活著。
「悟？」
「紗奈——這一回不會了。」不會再留下你一個人。
……
「悟？」
「悟——」
聲音從遠到近，像是睡久了，渾身上下都泛著一股酸軟感。
刺眼的陽光毫無阻礙的映入眼簾，睫毛輕顫，視線之中多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紗奈醬。」
「悟，你還好吧？」紗奈蹲下身，狐疑的看向他。
直接抬手抱住對方，不屬於他的體溫，卻能夠叫他感受到無與倫比的滿足。
埋在她的肩頸處，五條悟露出愉快笑容：「做了一個很快樂的夢呢。」簡直就像是所有的遺憾都被填滿。
「哈？你該不會是吃了什麼毒蘑菇吧？」完全不知道這家伙又怎麼了，但是吃毒蘑菇什麼的，確實是悟能做出來的事情。
「啊——那種事無所謂啦~」五條悟的聲音驟然愉悅：「我超級愛紗奈醬~」
哈？
聽到突如其來的告白，紗奈更確定了，悟絕對是吃了不該吃的東西。
不過嘛——
「我也愛你。」溫柔的回應。
第102章 又穿越了？
紗奈的咒術是關於時間的。
雖然是被叫【相對靜止】，其准確來說是可以改變時間的流逝。
似乎因為懷孕的緣故，她的咒術出現了小範圍的失控。
比如——
在總監辦公室辛苦敲定接下去的安排，就因為看到桌子上的貓咪毛氈玩偶，在腦子裡想了一下：悟現在會在做什麼？
結果下一秒，本該在北海道祓除咒靈的五條悟，咻的一下，突然就出現在了辦公室。
「欸？」
正准備放大招的五條悟陷入少見的懵逼。
而正在干活的紗奈也懵了。
兩人面面相覷。
六眼清晰的告訴他這裡不是幻覺，也不是什麼領域。
「紗奈醬？」
回過神的五條悟走過去，雙手撐在辦公桌上，身體前傾，俯身後微微低頭，小圓墨鏡順著鼻梁往下滑落，湛藍的蒼瞳落在她身上，六眼清晰的倒映出她同樣懵逼震驚的臉。
「難道是因為我太想念紗奈醬，所以又開發了奇怪的咒術？」一向不會自我反省的五條悟陷入思考，嘴裡碎碎念著，不是很能理解。
不過沒關系，不能理解不要緊，五條悟當機立斷，湊到紗奈面前，壓著她的下頜，微微抬起後來了個甜膩膩的吻。
被迫仰起頭，唇齒相依的瞬間，感受到干燥灼熱的溫度，捏著她下頜的手微微用力。
修長的手指松開下頜，在她纖細的脖頸上撫摸，靈巧繞到脖後，輕柔的捏了捏她的後頸。
這家伙好像越來越喜歡在接吻的時候，捏住她的後脖頸，手指的溫度並不熱，但接觸到皮膚時卻總叫人戰栗。
呼吸逐漸變得不平穩，因為懷孕的緣故，某些需求反而會比平常更洶湧，以至於某人完全抗拒不了來自五條悟的氣息。
面紅耳赤的被松開，紗奈嘴唇變得亮晶晶，微微揚起下頜，發出叫人忍不住多想的聲音。
兩頰染上緋色，在白皙的皮膚上看起來就像是無聲的邀請。
五條悟露出愉悅的笑容，再也沒有比看到紗奈這朦朧眼神更棒的了，霧蒙蒙的泛著柔軟，簡直是想要叫人好好欺負一番的可愛眼神。
當然，他的狀態也沒好在哪裡去，喉結劇烈滾動，身體微微下壓，帶著嘶啞的喘息，狠狠地深吸口氣，平息了下。
說起來，肉食系的五條悟也很久沒有進食。
霜白短發蹭著她的臉頰，那細碎的聲音傳入耳膜，連帶著周遭的一切都變得安靜。
最後某人就像是大貓一下用力的蹭了蹭，抱緊紗奈的手臂收緊了不少，最後發出可愛的聲音：「紗奈醬~」
「部長——我們這次——」
砰的一聲大門被推開。
早由一臉緊張的走了進來，剛准備報告，結果就看到俯身親昵環抱住紗奈部長的五條家主。
五條——家主？！
等下，他是什麼時候進去的？
最最最、最重要的是，他們、他們倆現在的姿勢。
「你還不走嗎？」裝作冰冷無情的聲音響起。
對上那雙寡淡恐怖的蒼瞳，早由猛地一哆嗦，瞬間清醒。
站在門口已經徹底石化的早由恢復過來，面紅耳赤，手忙腳亂，異常慌張的擺手：「抱歉我失禮了。」
迅速關上門，就當做自己從未來過。
「噗——」紗奈發出輕笑，這家伙還真是一如既往喜歡嚇唬早由。
拍了拍悟的肩膀：「好了，別鬧了，等下早由又要哭了。」
「欸，那還真是沒有骨氣的家伙。」慢條斯理的開口，五條悟毫不掩飾自己在拿早由開玩笑的惡劣行為，超級緩慢的從紗奈身上推開，發出雀躍的聲音：「充電結束。」
「說起來，剛剛突然出現在這裡，好像比瞬閃還要好用。」五條悟低頭，溫柔的湛藍瞳眸倒影出紗奈漂亮的容貌，雖然一開始開玩笑是自己開發出奇怪咒術，但五條悟很確定，那不是自己咒術能夠衍生出的。
紗奈顯然也清楚，那不會是五條悟的咒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當時想著要是悟在就好了——」
然後、
「然後我就出現了~」相當開心的口吻，五條悟的心情更棒了，比起被派遣到北海道那種地方祓除咒靈，果然還是看到紗奈會更開心。
但更重要的是，弄清楚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因為紗奈的想法我才出現在這裡嗎？」提出猜測，五條悟的六眼仔細掃過紗奈的身體，微妙頓了下：「紗奈醬體內的咒力很活躍呢，像是剛剛發動過。」
「所以是因為我的緣故？」紗奈面露嚴肅，手指搭在額角，一秒進入工作狀態：「說起來，最近的咒力確實有點不對勁。」
剛說完，五條悟的輕佻散漫的神情散去，語氣驟然變得嚴肅起來：「去找硝子檢查一下吧。」
「但是悟，我記得你現在是在祓除咒靈吧？」紗奈後知後覺的詢問。
「在被召喚的時候已經結束了哦，現在大概監督們正在處理。」五條悟倒是相當隨意，說著不顧紗奈的抗拒直接把她抱起來。
「等下——」
「不可以忌諱行醫哦。」
某人理直氣壯。
喂喂喂，小時候因為發燒不想喝藥，硬生生開了三天的無下限的是誰啊。
紗奈以眼神發出鄙視的目光。
被五條悟干脆無視。
以悟的速度前往並不遠的高專連十分鐘都不到，不過紗奈也沒掙扎，她也有點好奇，是不是自己的咒力紊亂，聽說過內分泌紊亂，倒是沒聽說過咒力混亂。
抵達醫務室的時候，硝子正好在值班。
「你們來了。」站起身，硝子走近。
五條悟也終於肯把紗奈放了下來，已經懷孕五個月，腹部的隆起已經是相當可觀的弧度。
扶著腰身，紗奈看向硝子，對方眼底一片青黑，看起來也是相當疲憊的模樣，「硝子，你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
想到最近的工作量，硝子大嘆氣：「畢竟最近的工作很辛苦啊。」
深有同感，感同身受的紗奈止不住點頭，真的超級辛苦。
兩人超有共識的對視一眼，齊齊嘆氣，說著視線隨意掃過硝子的辦公桌，一向堆積如山的煙灰缸竟然消失。
紗奈歪著腦袋看向她，好奇詢問：「開始戒煙了嗎？」
是因為戒煙的戒斷反應？
「歌姬建議我戒煙，我也覺得你都懷孕了再抽煙不太好，所以就准備戒了試試。」硝子帶紗奈往治療室走去。
已經完全被兩人忘記的五條悟准備抬腳跟上。
硝子剛掀開簾子，迅速扭頭：「五條就不要跟進來了。」
哈？
五條悟指了指自己。
紗奈微笑擺手：「女生的檢查，悟就在外面等候吧~」
五條悟：……好像輕易被拋棄了啊。
真是苦惱。
一系列檢查並不復雜，報告也出的很快，硝子仔細看了看，各項數值都處於正常水平，硬要說的話。
咒力源於情緒，這可能和產後的孕激素分泌有關系，畢竟有部分孕婦也會有產前抑郁症之類的，情緒起伏會有異常也算是正常。
「所以是一切正常？」紗奈總結式發言。
硝子放下報告，點頭到：「目前來看，是這樣沒錯。」
「紗奈醬~啊——」聽到沒問題後已經開始在剝糖吃，順帶還不忘給紗奈進行投喂，某個和小朋友有的一比的成年男性看起來依舊不靠譜。
硝子認真感覺：讓悟當父親的話，絕對會很糟糕。
倒了兩杯雙倍甜的奶茶遞給這對夫妻黨，難得見到悠閑的紗奈，硝子還准備和她聊聊天。
結果某人的存在感實在是太強了，以至於叫人無法忽視，硝子忍無可忍：「你不去做任務了嗎？」
夜蛾真的會殺過來的。
「欸，這種事晚一點也沒關系。」相當無所謂的口吻，十分有五條的風格。
在看到紗奈面不改色的端起雙倍甜的奶糖，喝的一本滿足後，硝子整個人都不好了，開始深思：難道懷孕之後，口感會變成和五條悟一樣嗎？
各種意義上都很恐怖啊。
「所以紗奈醬只是簡單的情緒引起的咒力不平穩？」一口喝下一半的奶茶，五條悟的卻在思考另一件事，視線掃過正東張西望的紗奈，表面上的輕松並不能掩蓋他內心逐漸沉重的心情。
他懷疑，這是紗奈之前使用咒術讓世界重置的後遺症。
因為懷孕導致對咒力無法徹底掌控？或者是說，對咒力的掌控變弱了？
無論哪種情況來說都很麻煩。
「我覺得應該是這樣。」硝子回答，靠在沙發上，語氣帶著認真，「別太擔心，放松心情就好，檢查報告來說，紗奈的身體很健康，孩子也很健康。」
說著，硝子突然頓了下，以一種十分微妙的口吻說道：「而且如果術式效果是作用在別人身上，倒是不用太在意。」
畢竟能被紗奈惦記的也只有五條悟，再不濟就是夏油傑和她而已，隨時把他們幾個召喚出現，也不會造成什麼危險。
「只要紗奈想要見我，我就會立刻出現！」五條悟的眼神驟然一亮，迅速找到了新世界的大門：「這樣如果遠距離祓除咒靈的話，晚上的時候，只要紗奈召喚我，我就會出現。」
越想越覺得不錯，完全不覺得自己當召喚獸哪裡有問題，五條悟面對這個設定相當滿意。
紗奈扶額，她已經能夠想到某人的任性妄為了，感覺長老們對於某人的防備估計還得再加強一點吧。
「不過話又說回來。」紗奈伸出手指點了點自己的額角，「萬一我一不小心作用到自身的話會造成什麼後果呢？」
五條悟和硝子同時看向她。
五條悟：「……應該不會」
吧字還沒說出口。
紗奈瞬間消失。
硝子：……？
五條悟：！！！
……
一眨眼，原本的醫務室變成了藍天白雲。
真的消失了？
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看著車來車往的東京街頭，紗奈就這麼突兀的出現。
以她剛剛突然出現的形式，絕對會引發騷動吧？畢竟是咻的一下突然出現。
緊張的左右看去，車水馬龍的街道，來來往往的人絲毫沒有關注街頭多了一位女士，像是完全沒發現一樣。
欸？
完全沒有人感到震驚嗎？
不對，現在好像也不是思考這件事的時候，紗奈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突然消失，悟絕對會超級擔心，一不小心可能直接把高專掀了也不一定。
「還是先給悟打個電話吧。」紗奈小聲嘀咕著，掏出手機撥通了那個熟悉的電話。
「嘟嘟——」
電話的忙音一直在響。
奇怪，悟一般都是三聲之內就會接起，完蛋，難道悟真的已經開始拆高專了？已經腦補貓拆家的畫面，紗奈忍不住頭痛。
「——麼西麼西——」電話終於被接通，熟悉的聲音響起，並沒有想像中的暴怒，也沒有親昵的聲音，反而透著一股陌生。
陌生？
誰？
難道生氣了嗎？紗奈不確定，不過還是開口：「悟，我現在在東京街頭。」
「一只流落街頭的小貓咪嗎？哎呀，還真是麻煩呢，老師的電話號碼到底是怎麼泄露的呢~」隔著手機，紗奈清晰的聽到對方的聲音透著一股輕佻的散漫感，但對五條悟無比了解的紗奈，幾乎直接聽出了對方的戒備以及隔閡。
不是生氣。
也不是憤怒。
只是誕出的隔閡。
不對勁，完全不對勁。
這絕對不是悟會對待她的態度。
「悟？」紗奈的口吻充滿不解和疑惑，「你的腦子被羂索吃了嗎？」
「羂索？哎呀呀沒聽過的名字。」對方如此開口。
沒聽過！？
果然很不對勁！
不行，她現在必須要見到五條悟，但是如果五條悟不認識自己，如何讓他出現在自己面前，思考片刻，紗奈微微一笑，「XX丁目，我是傑的妻子，已經懷孕了五個月，但是我聯系不到傑……」
恰到好處的低沉聲線，帶著欲言又止的悲傷。
今天，紗奈也在為自己的演技鼓掌。
「五條君麻煩可以來見我一面嗎？」
對面陷入了無聲的境界，以紗奈對悟的了解來說，那家伙絕對、完全不知所措了。
哈哈，還真是有趣。
並且以悟的性格，哪怕猜測這是假的，但也會抱著看好戲的念頭把夏油傑帶過來。
說完，不等對方回話，紗奈先一步掛斷電話，直至此刻，注意到手機上的時間日期，紗奈陷入詭異的沉思。
十年？！
等下，十年後五條悟這混蛋就不認識自己了嗎？！
還是說——
紗奈抬手摁住自己的下頜，陷入嚴肅的思考。
她可不是單純的戀愛腦，即使她確實有點戀愛腦。
腦海中飛快的閃過，另一種可能性。
難道——
這個世界是她所沒有出現的原著世界嗎？！
不然根本無法解釋為什麼悟會用那麼冷淡的聲音與自己對話。
等下，十年後的話，原著裡，夏油傑不是被羂索所占據了身體嗎？！
她說自己懷了夏油傑的孩子雖然只是騙悟來見自己，但是……
有被自己蠢到的紗奈無力扶額，抬手扶住腰，往旁邊的奶茶屋挪動，嘛，實在不行就去高專堵人吧。
畢竟她現在懷的是悟的孩子，那家伙不至於人渣到逼著自己打胎吧？那她會先把那家伙打到三分之二死，剩下三分之一留下，下次再打。
不對，現在不是想怎麼揍悟的時間，而是……她的咒術難道真的開始失控了？奇怪。
「小姐請問您要點什麼？」
「小姐？」
被接連叫了兩聲，紗奈終於回過神，微笑抬頭：「要雙倍糖的焦糖奶茶。」
「雙倍？」店員驚訝了一下下，察覺到自己的失態，立刻開口：「好的，請等待一下。」
看到其他人都用手機支付，紗奈淡定的拿出一萬日元的紙幣，也幸虧錢幣的更換不至於那麼快，十年啊，還真是可怕。
喝上一口十年後的奶茶，感覺就算是悟不認識自己這一點也都不是不能原諒了呢。
好快樂。
怪不得悟那麼喜歡喝甜甜的奶茶。
果然很能撫慰受傷的心靈。
時間一點點消失，在紗奈吃下兩個大福餅，喝下一杯奶茶，又吃了一塊慕斯蛋糕後，穿著高專老師制服，帶著黑色眼罩，霜白短發全部豎起，在茫茫人群之中依舊是最耀眼的存在。
兩人的視線在人潮之中對視上。
即使隔著黑色眼罩，紗奈也很確定，那家伙在看自己。
衝著對方微微一笑。
哎呀，穿教師服的悟醬~很帥氣啊~
然後，紗奈眼睜睜的看著那家伙明明看到了自己，卻毫不猶豫的扭頭走向了隔壁的舒芙蕾店，超級長的隊伍，那家伙老老實實的排在了最後。
瞬間捏爆空杯奶茶，很好，以紗奈對他的了解，這家伙絕對是故意的！
與其說是下馬威，到不如說，這家伙完全沒被自己掌控住節拍。
刺眼的陽光下，陽光落在對方的身上，無法看清的五官，但能夠清晰感受到對方漫不經心的姿態。
簡直就像是野貓，即使被人投喂，也完全不會理會投喂者，按照自己的節奏自顧自的生活著。
多數時候會被人說是性格輕浮、行蹤不定、充滿謎團，當然，多數時候這樣身上懷揣著各種秘密的男人往往是最誘人，但很顯然，五條悟的女人緣各種意義上都很糟糕。
倒是已經很久沒有看到悟這副樣子了。
雖然看似一副很好相處的樣子，但戒備心很重。
紗奈露出笑容，嘛，這回就原諒他吧，回去減少他的零食供應吧。
大概等了十五分鐘，那家伙才端著超大份，加了蜂蜜和甜奶油的雙倍甜度，一口咬下去，正常人都得和胰島素相伴，但五條悟吃起來完全面不改色了，甚至背影還會露出各種漂亮的小花花。
還真是可愛呢，簡直就像是充滿陽光的午後，在屋檐下進行懶散打盹的貓兒，周身泛著懶散的甜甜倦意。
「叮鈴鈴——」
風鈴聲響起，身材優渥的男子走進屋內，即使隔著眼罩，也能清晰的感受到那個女人身上的咒力非常活躍，並且——
視線微微向下，輕而易舉的看到對方隆起的腹部。
是真的懷孕了。
應該沒人膽子大到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吧？在電話被掛斷後，五條悟就讓人調查對方，報告自然沒有那麼快，但是——
對方給人的感覺又不像是什麼壞人。
大概是因為對方臉上帶著清晰的屬於「母親的柔和」，那個孩子是被充滿期待和期盼誕生的孩子。
奇怪，為什麼他會用「感覺」去評價一個人？難道是因為，她真的是傑的……
無論何種情緒，都完美的被隱藏在黑色綁帶後，慢條斯理的走去，淡定的坐在紗奈對面，語氣與口吻簡直就像是和許久沒見的朋友聊天一般：「喲~」
「悟，要吃點巧克力塔嗎？」紗奈笑眯眯的把剛點的甜品遞過去。
翹著二郎腿看向被遞來的甜品，是自己喜歡吃的類型，而且——
「傑的老婆會記住我的喜好還真是奇怪欸~」懶懶散散的尾音，說出的話卻異常扎耳，萬分慶幸，她所認識的悟現在不在，不然的話，兩個悟打起來，整個東京都會直接沉入海底吧？
紗奈微笑，「哎呀，其實那是騙人的啦~」
果然——
五條悟說不上是失望還是松口氣，畢竟要對著遺孀說出：你的丈夫已經被我殺死這種話，果然這種話，就算是他也很難開口吧。
所以，果然是松了口氣啊。
不過還是會覺得有一點點遺憾，傑留在人世間，最後的一點東西，果然沒有嗎……
「我肚子裡的孩子可是你的喲~」
前一秒還在思考一點點糟糕的悲傷情緒，結果下一秒就被這突如其來的話打斷思路。
五條悟扭頭看向微笑的女人，鬼使神差的問了句：「真的假的」
「真的。」
「這種事，當事人不知道不是很奇怪嗎？」回過神的五條悟迅速恢復狀態，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遇到了不得了的詐騙。
但是騙到五條家主身上，膽子還真是大啊。
「雖然我不是什麼保守派，但發生過什麼我還是知道的哦~所以小姐，你找錯人了~」散漫無聊的語氣，他覺得自己大概率被人騙了，雖說不至於感到生氣，但還是會覺得不爽。
「是悟的哦，但可能不是你的，但是是五條悟的。」一句邏輯都難以自洽的話，就這麼被理所當然的說了出來。
五條悟疑惑看向她，這種一戳就破的事情真的有人有膽子對他說嗎？咒術界應當沒有人不知道他所代表的含義吧？
「要做基因檢測嗎？雖然這孩子只有五個月，但是硝子的話，應該沒問題。」紗奈還真是沒想到，自己竟然有朝一日，會讓悟做基因檢測。
「……哈？」
……
於是乎——
「給你們。」十年後的硝子氣質上似乎變得更冷淡，利落的短發也變成了漂亮的長發，眼尾的淚痣一如既往，不過看起來比高專的時候要懶散——不，准確來說是疲憊很多。
紗奈的視線落在她眼底的烏青上，感覺這邊的悟和硝子很疲憊呢。
五條悟對於自己莫名其妙的帶對方來到高專見硝子，甚至還配合著做親子鑒定這種事……
他懷疑自己中了什麼不得了的咒術。
但他的無下限一直開著，按理來說，應該沒有咒術可以施加到他本體。
他為什麼會鬼使神差的帶著對方做親子鑒定，難道真的信了對方的鬼話？五條悟無法想明白，他感覺這種不理智的事情不應該出現在他身上。
但現在，很顯然。
這件不理智的事情已經發生。
兩人在思考截然不同的事情，但是兩人的表情卻又表現出默契的統一性。
已經看過報告，硝子看向五條悟的表情跟看「變態」「禽獸」沒有什麼區別。
出於咒術總監的本能，紗奈在進入高專後，就在觀察十年後，屬於「原著劇情」的高專，親眼所見，遠比她在動漫中看到的更加……孤冷，沒有那些突兀的建築，風格十分統一的和式建築以及廟宇。
而且，現在這個時間點，應該是……
虎杖已經吃下兩面宿儺的手指，是否進入少年院劇情也不太確定。
如果想……
欸？等下，她並不知道自己能夠在這個地方停留多久，按照咒力來說，撐死也就一兩天。
一兩天又能夠改變什麼呢？紗奈嘆氣，她畢竟不是神靈，無法做到拯救所有人。
「你們不先看一下報告嗎？」提醒了一句，硝子的眼神驟然變得古怪起來：「……五條，你還真是……」
後面的話沒說出口，她覺得以她的身份直白去說好像有點不太好。
報告先是遞給了紗奈，紗奈反應過來，笑著說了句：「抱歉。」
然後掀開第一頁，不出意外的親子報告，看到報告最底下的字鑒定結論，確認親生有血緣關系。
哎呀呀，她已經開始期待這邊的悟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了。
掩蓋住無法上揚的嘴角，紗奈把報告書遞給五條悟。
已經察覺到對方微笑的嘴角，五條悟生出不好的念頭，不動聲色的掃向那張報告——
表情驟然從漫不經心變成了凝重。
「玩笑？」他問，聲線極為冷淡。
往座椅後靠去，五條悟神情淡漠，手上拿著報告，各種意義來說，他都不會是被一紙報告給約束住的人，抬起手指掀開眼罩，那雙湛藍的蒼瞳毫無阻礙的對視上紗奈的目光。
冰冷淡漠，沒有絲毫情緒。
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陌生人嗎？確實也是。
比起高專的時候，還帶著赤誠，年長的悟變得難以接近。
紗奈感覺心跳聲直接出現在了自己的耳邊，咚咚咚的——根本無法忽視。
「是真的哦。」紗奈微笑，並未因對方淡漠的神情而產生任何退卻，「這個孩子啊，是悟的，但不是這邊的悟，聽說過平行空間嗎？」
「平行空間？」硝子感覺自己要跟不上時代潮流了。
平行空間的他？
五條悟微微蹙眉，依舊難以置信，果然——這其實是某種不知名的咒術吧？
第103章 竟然是妻子
高專醫務室內陷入詭異的沉默。
在某種意義上來說，確實很離譜。
雖然很離譜，但接受度一直在非人類水平，時年28歲，正常來說，應該是成熟穩重的大人，但五條悟還是相當隨意且輕輕松松的，接受了這個不科學的設定。
簡直就像是接受自己今晚的甜品，從蜂蜜布丁換成巧克力蛋糕一樣的隨意。
「我的妻子~」以相當輕快的口吻說出這四個字，「還真是一種有趣的體驗。」
看他的表情，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但是以悟的性格應該不會那麼簡單就認同吧？不太確定眼前的悟想做什麼。
紗奈露出禮貌微笑：「未來幾天請多指教，悟。」
並未回應對方所謂的【請多指教】，五條悟視線微微往下，夏日輕薄的裙子掩蓋不住她凸起的腹部，也不是沒見過孕婦，但……對方的肚子裡如果是自己的血脈，還真是一種相當詭異的感覺。
無痛當爹？
等下，當爹的話本身就不痛吧？
一貫被各種亂七八糟信息充斥的大腦裡，再次產生了無數垃圾信息，以至於莫名其妙的卡殼。
「……那個世界的我，還真是厲害。」他感嘆道。
紗奈：？
啊，嚴格來說，確實是高專悟比較厲害。
雖然不知道自己干涉這個世界的時間線是否可以，但紗奈還是簡單說了一下關於羂索的情況，並隱晦的提了一下他可以依靠咒術更換肉體。
當然隱瞞了自己重生啊、穿越之類的。
而這個世界的世界意識，似乎比她原本世界裡的更加脆弱，以至於許多涉及命運的話題，在布置下帳後，她可以輕而易舉的說出口。
「傑在那個世界沒有叛逃嗎？」
「是喲。」
輕快的回答完畢後，紗奈把視線看向有些走神的五條悟和硝子。
兩人的表情各不相同，卻又微妙類似。
比起少年，成年的他更能掌握自我情緒，在知道某個世界存在和自己行走於同一個道路的傑後，依舊有些愣神，但很快，他就恢復到與往常一般無二的模樣。
懶懶散散的靠在沙發上，周身充斥著一股閑適慵懶的散漫感，嘴角微微揚起。
紗奈很清楚，對方現在的情緒應當是極為放松。
想著，紗奈掏出手機，手機並沒有受到兩個世界的影響而無法使用。
十年前的手機還是按鍵款，這個時候來看當然顯得老舊，不過看照片還是沒問題：「照片、要看嗎？」
「欸，我和傑的嗎？」說起來，高專的時候，確實有照過照片，一張全員合照。
「謝了。」非常少見的開口道謝，五條悟接過手機，意料之外的，不僅是他和傑在高專的照片，連大家一起去海邊的也有。
七海、灰原、以及眼前這位女子，當然還有他和傑、硝子。
刺眼的陽光、大海或者山巒，各式各樣的背景。
他們一起度過的盛夏與寒冬。
六眼接受著來著另一個世界，截然不同的信息，嘴角勾起的弧度慢慢上揚。
啊，雖然不是這個世界，但倘若知道，有那麼一個世界，大家都生活的很幸福，也會因此而產生開心的情緒。
「可以都發給我嗎？」
「我也想要一份。」
兩人同時開口，硝子伸手，有點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長發。
「沒問題，不過老式手機的接收線你們有嗎？」
大概是照片打破了彼此之間的隔閡，無論是硝子還是悟對於眼前這個突然出現，並且懷孕的女人並沒有了一開始的戒備。
紗奈說了關於羂索、天元的一些事情。
這回硝子徹底確定，眼前的少女絕對是悟的妻子。
畢竟能在咒術界那麼膽大妄為的，大概也只有五條了，竟然直接讓天元進化成世界意識？
這幾個字聽起來就是要被當做叛逃的存在。
而五條悟則陷入微妙的沉思。
目前高專內部有人和咒靈勾結，他暫時沒找到到底是誰，不過看樣子，咒靈那邊還有個人類。
兩個時間的時間線，原來從高專就不一樣了嗎？是因為對方？五條悟的視線落在紗奈身上。
果然平行世界也不會是完全一樣的存在。
那麼這個世界是否會存在另一個五條紗奈？會有的吧？
「報告，不需要上交吧？」硝子直接打斷他逐漸偏離主題的深思，問道。
「不，不要，直接銷毀。」五條悟飛快回答。
他完全可以想像，如果這種東西被五條長老知道，他們絕對又會卷土重來，直接逼著自己結婚，開什麼玩笑，他才不想做這種事情。
但是——
疑惑的視線落在對方臉上，雖然看起來很漂亮，長相很完美，咒力也很強，言行舉止很容易看出是大家族出生。
大小姐性格的女人絕對是他避之不及的類型吧？為什麼那個世界的自己會娶對方？
完全想像不到是什麼原因造成，五條悟靠在沙發上，雙手環胸，唇瓣微微抿起，露出深思的表情。
難道悟還沒有相信？紗奈不太確定的想著，畢竟28歲的悟確實比18歲難打發。
「我知道了！」五條悟突然開口，聲音嚇了紗奈一跳。
茫然的看向他，兩人之間是面對面對坐著，再加上各種意義上，對五條悟過於了解紗奈有預感，這家伙要說糟糕的東西。
「知道什麼？」紗奈問道。
五條悟湊過去，即使隔著茶幾，兩人間的距離也一下子被拉近。
霜白短發映入眼簾，五條悟掀開眼罩，湛藍蒼瞳毫無阻礙的暴露出，短短一瞬，與她對視上。
蒼藍的幾乎可以說是天空延伸的漂亮瞳眸。
澄澈冰冷，似沒有任何情緒在其中閃過。
很顯然，以五條悟的惡劣性格，大概率是想看她臉紅尷尬的窘迫模樣，畢竟五條悟本人對自己是大帥哥這種設定非常清楚。
只可惜，紗奈面不改色，這樣的距離差不多還有一拳，完全不會讓她產生面紅耳赤、心跳加速的感覺。
而且比起平常時候，她覺得某些時候透著嬌喘的五條悟才更誘人。
已經看到了更加叫人心動的畫面，對於這種檔次的誘惑完全是輕松抵抗，紗奈面不改色。
「你為什麼會嫁給我？」五條悟疑惑詢問，又以相當肯定的口吻，「是老頭子們逼迫的吧？」
絕對是逼婚之類的。
「不哦。」紗奈微微一笑。
猜錯了嗎？五條悟微微皺眉，倒是對這件事也沒那麼好奇，隨意的擺擺手：「反正，肯定是你追求我的。」
「不是哦。」話音剛落，不只是五條悟，連硝子都是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被朦朧光線所覆蓋，周身都彌漫在光影之中，漂亮的茶褐色瞳眸彎起，紗奈笑起來：「無論是告白、求婚、還是結婚，主動的都是悟哦。」
「……」
詭異的沉默。
即使是硝子在聽到這種話後，也生出一種：「那個世界的五條悟……難道是個正常人？」
要說正常的話，大概也不太可能吧？
紗奈想到前幾天才把長老們氣的跳腳的某人，覺得以性格惡劣程度來說，無論那邊的五條悟都是一樣的。
「騙人！」五條悟不可置信，「我主動的嗎？」
他承認對方那張臉自己確實會產生感覺不錯的情緒，但這種情緒，僅僅局限於，看到路邊盛開的漂亮花朵，產生欣賞，或者看到比較有趣的東西產生一點好奇。
這種轉瞬即逝的情緒，並不會讓他產生「想要和對方共度一生」這種念頭。
「是的哦~」紗奈剛說完，五條悟仿佛失神般靠到單人沙發上。
紗奈：？
很好，決定了，回去就讓悟睡書房。
大概做了一番心理建設，勉勉強強接受了對方是自己妻子，這個詭異到讓人無法吐槽的設定。
「所以你真是我的妻子？」五條悟不死心的繼續詢問，那個世界的自己怎麼會這麼想不開。
「是喲，准確來說是青梅竹馬。」紗奈端著大麥茶喝了口，笑眯眯的補充。
青梅竹馬？五條悟意識到問題，「你是五條家的人？」
「是的哦。」
嗯？
好像小時候五條家的長老確實有策劃什麼童養妻計劃，但好像弄了一陣子之後就放棄了。
從腦子裡找到二十多年之前的事情，五條悟也說不上來是一種什麼感覺，總歸是有點好奇的吧——
好奇那個與自己截然不同的人生。
倒是硝子一臉欲言又止。
察覺到對方的視線，紗奈微笑：「怎麼了，硝子？」
過於親昵的口吻倒是不會叫人覺得討厭，即使是硝子這種不習慣和其他人產生任何牽連的淡漠性格，也沒有因對方的親昵而感到不悅。
對方，還真是能夠輕易叫人產生好感度的類型。
「可以冒昧問一句……」硝子停頓了下，腦子裡思考著，對方和五條悟一樣是個童顏，那麼其實年紀看起來偏小好像也正常？
最後，硝子還是問了出來：「你多大？」
「20。」
話音剛落。
紗奈清晰的看到五條悟和硝子毫不掩飾的驚訝表情。
硝子迅速扭頭看向五條悟。
臉上直白的寫著【你這家伙果然是禽獸、人渣啊！】
就算是五條悟，面對比自己小了八歲的妻子，也油然而生出一種【真的假的，那個世界的我這麼變態嗎？】這樣的念頭。
年下戀？！
察覺到這兩人的想法，紗奈微笑：「悟和我一樣大。」
所以不是年下戀。
「……抱歉，錯怪你了，五條。」硝子沒有什麼感情的給五條悟道歉，臉上的表情更是轉變成了【另一個世界的你，才二十歲就已經成了人生贏家，而你，二十八歲的教師，竟然還是單身狗，別說老婆，連女朋友都沒有，真是可憐啊。】
這樣復雜的神情。
總之，硝子有沒有真的那麼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五條悟真的從她臉上看到了這個意思。
但五條悟是誰？他是會因為這種東西而失落的人嗎？顯然不是。
「嘛，沒關系，某種意義上，紗奈也是我的妻子呢~」不要臉的尾音揚起，硝子鄙視的眼神更清晰了。
紗奈被安排在了學校的老師宿舍。
不知道是運氣還是其他，她住的地方和她自己的世界是同一個房間。
五條悟暫時還要處理紗奈說的那些信息，所以就拜托硝子帶她去，至於洗漱用品什麼的，在幾人聊天的時間裡已經准備好。
於是乎，莫名穿越的紗奈就在高專住了下來。
在進屋之前，紗奈注意到自己隔壁就是五條悟的房間。
已經成為教師的悟嗎？
原著劇情裡的悟，總感覺有一點點期待呢。
懷揣著這樣的念頭，紗奈推門進屋。
……
第二天一早，大概是因為缺少了熟悉的氣息，紗奈一晚上睡得並不好。
途中醒來過很多次，最後實在睡不著就起來做早飯。
她記得沒錯的話，沒有小金團子的高專早飯很難吃。
而隔壁恰好也傳來輕微動靜，大概是洗漱的聲音。
正在做厚蛋燒的紗奈微微晃神。
實際上，紗奈很清楚對方是昨夜凌晨三點多才回來，而現在的時間是——
紗奈扭頭看向一旁的手機，早上六點十分。
也就是說，教師悟一晚上可能只睡了兩三個小時。
准備好早餐。
紗奈走到隔壁敲了對方的房門，短發亂糟糟，還帶著水汽的五條悟出現在眼前，腦袋上頂著白色的浴巾，穿著休閑居家服，依舊是童顏，蒼瞳凸顯出一種冰冷的淡漠，並沒有驚訝她的出現。
「要一起吃早餐嗎？」紗奈露出笑容。
五條悟低頭看她，她身上穿著的也是居家服，就算是寬松的居家服也無法阻擋她隆起的腹部。
「不用，我還不至於殘忍到讓孕婦給我准備早餐。」五條悟懶散回拒道。
「我已經准備好了，有你喜歡的蜂蜜厚蛋燒。」
後半句話成功阻止了五條悟關門的動作，但他似乎依舊沒有打算一起吃早餐。
紗奈微微抬頭，露出漂亮笑容：「悟不在的話，一個人吃飯會感覺寂寞呢。」
直白到近乎直擊球的話被說出口。
五條悟關門的動作徹底停住，並未露出任何害羞的表情，而是靠在門框邊，修長的身影直接擋住屋內的場景，低垂著眼眸，蒼瞳之中倒映出她帶笑的表情，摸了摸下頜：「看起來，我們倆的感情還蠻不錯的。」
「是很好哦。」紗奈糾正道。
明明只是一天，就已經開始想念會撒嬌的大貓了。
游刃有余的詢問：「所以你這是在憐惜我嗎？」
紗奈不慌不忙的回應：「是悟的話，我都會憐惜哦，無論是哪個悟。」
還真是叫人無法拒絕的回答。
「走吧。」說著，五條悟跨出家門，順手帶上房間門，衝著紗奈露出超惡劣的笑容：「要是難吃的話，我可是會超級大聲的吐槽。」
「嗨嗨嗨——不會難吃的。」幼稚這一點其實還有一點點像，紗奈心想。
早飯，確實符合他的胃口。
五條悟本以為對方是按照自己的胃口制作。
就是那種經典的以夫為天的傳統女性？所以另一個世界的自己為什麼會愛上這種女人？五條悟依舊帶著一點點好奇。
畢竟戀愛、結婚、生子這種事情，他完全沒有考慮過。
嘛——反正，這個女人一定是愛慘了他，所以才會連早餐都是按照他的口——味？
看到對方給厚蛋燒面不改色的擠了一大坨奶油，五條悟突然就收回了：這個女人愛慘自己的結論。
她也是個徹頭徹尾的甜食黨吧！？
「擠奶油的厚蛋燒？」這種吃法，就算是他也不會嘗試啊！
「很棒哦，悟要來點嗎？」紗奈笑眯眯的把奶油罐遞給對方。
真是一種可怕的吃法啊，然後毫不猶豫的擠了慢慢一大坨，一口咬下去，奶油和厚蛋燒在嘴裡劃開，超級甜，而奶油似乎也有一點點鹹味，大概是甜鹹口。
「好吃！」蒼瞳像是在發光，亮閃閃的。
紗奈衝他眨眨眼：「是吧。」
畢竟無論哪個悟，口味都是一樣的。
吃完早飯，紗奈有喝紅茶的習慣，順手給五條悟也倒了一杯。
紗奈看向正在走神的五條，狀似無異的隨口問了句：「所以，你一直用反轉術式保持精力嗎？」
「嘛，畢竟把時間浪費在睡眠這種事上，不覺得很浪費嗎？」五條悟也相當隨意的給出回答。
紗奈也僅僅是看了對方一眼，露出招牌式的笑容：「這樣的話，結束任務還繞遠路去買甜品不也很浪費時間嗎？」
「完全不一樣——」五條悟正准備反駁，結果就看到對方滿含殺氣的眼神。
一時間卡殼。
像是被震懾住。
「好了，悟也要准備去上課了吧？加油哦。」
直至被推出門五條悟才慢悠悠回過神，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為什麼他剛剛突然慫了？
實在太奇怪了吧？
雖這麼想著，不過讓他進去再去反駁一個孕婦這種事他也是做不出的。
嘛，算了，還是先去上課吧。
……
今天是一年級生的授課。
比起在教室裡教理論，五條悟是信奉實踐的類型。
一大早，三個學生早已等候在操場，看到姍姍來遲的五條老師，釘崎率先發出抱怨：「果然又遲到了，我就說可以晚點來吧。」
坐在台階上的虎杖露出爽朗笑容：「但是五條老師這次只遲到了五分鐘，已經超快的了！」
酷哥伏黑惠單手插兜，面無表情的吐槽：「習慣果然是件可怕的事情。」
大概是吃了一頓相當美味的早餐，雖然被吐槽，但心情依舊很好，五條悟快樂的走來，熱情的對著自己可愛的學生們打招呼：「嗨~」
「五條老師，今天我們——」湊過去正准備詢問今天的課程是什麼，虎杖忽然停住，像修狗一樣聞了聞對方身上的氣味，「好甜。」
「餒，五條老師身上有一股甜甜的味道。」虎杖開口。
「你是狗嗎——」伏黑惠無力吐槽。
釘崎嘖了一聲：「這家伙身上一直都是甜味吧？」
化身為福爾摩斯的虎杖露出深思的表情：「不對，不是那種甜味，像是女孩子身上的氣味。」
忽然恍然大悟：「是香水味！」
釘崎：「一時間不知道該吐槽虎杖你的嗅覺簡直跟狗一樣靈敏，還是該吐槽五條老師身上竟然有女人的香水味！」
伏黑：「直接相信虎杖的話，釘崎你也很值得吐槽。」
說著，三人同時看向五條老師。
雖然對方從外表和個性來看都是不靠譜的存在，但是……
「五條老師有女朋友了？」釘崎穩定發揮出八卦。
五條悟摸了摸短發，露出相當明媚的笑容：「沒有哦~」
完全不意外的伏黑惠說到：「果然是虎杖聞錯了。」
「但是有妻子了呢。」對方打了個補丁。
三位正准備離開的學生齊刷刷石化，僵硬的回過頭，簡直就像是那種白痴機器人一樣的僵硬。
有、有妻子？
「好快！」三人同時震驚開口，緊接著又異口同聲的說到：「絕對是假的吧！」
以五條老師的惡劣性格來說，是假的也不奇怪吧。
「是真的哦~」五條悟如此回答，嘛，雖然嚴格意義上來說也不算是他的妻子，不過逗一下學生倒是蠻有趣的，連惠的臉上都寫著：真的假的，有沒有搞錯，這樣的有趣表情。
逗完學生，五條悟拍了拍手掌，結束了學生關於他個人戀愛的話題：「好了，我們開始訓練吧。」
嘛，超級麻辣教師會被學生關注感情問題也很常見嗎，畢竟他超帥的~
……
訓練一如既往的殘酷，五條悟上課到一半的時候借了個電話，又相當自然的把學生放鴿子，讓他們自主訓練，然後自己去做任務了。
老老實實的結束訓練後，釘崎看到兩位准備離開的同期，直接順手拽住兩人的後衣領。
「干嘛？」
「啊，帽子帽子。」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伴隨著釘崎逐漸用力的手：「喂喂喂，你們真的不好奇，五條老師的妻子是誰嗎？」
成功從釘崎手上解救下自己的帽子，虎杖捂著自己的脖子，感覺剛剛差點要死掉了。
不過說到這個，虎杖猶豫了一下，開口道：「應該是騙我們的吧？」
畢竟身上沾上香水可能是其他地方蹭到的。
「完全不覺得那家伙會戀愛。」所以更別說妻子了。伏黑惠如此回答。
本質上，釘崎也不覺得五條老師會戀愛，但是——
「來自女人的第六感，五條老師絕對有問題！」釘崎超肯定的說到。
其他兩人月牙眼。
光聽釘崎說什麼女人的第六感就感覺極度不可信了。
三人打打鬧鬧的往食堂走去，恰好遇到正在打包晚飯去醫務室吃的硝子小姐，以及對方身旁還站著一位超級漂亮的女人。
「硝子小姐。」三人同時開口。
因為任務經常會受傷，所以三人和硝子還算是熟悉。
當然，硝子身旁的女人是完全沒見過的，極具古典溫柔氣質，而且還是一位……孕婦？
「是你們啊。」硝子露出笑容。
「悟的學生嗎？」紗奈倒是知道，不過按照她的時間線，她應該是「不知道的狀態」，於是口吻也跟著捎帶些疑惑。
「嗯，是一年級新生。」硝子介紹道：「虎杖悠仁、伏黑惠、釘崎野薔薇。」
「你們好，我是五條紗奈。」紗奈微笑。
是那種在咒術界相當少見的溫柔系大姐姐的類型啊，三人莫名生出一種有點尷尬的情緒，面對對方總覺得需要變得得體才行。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氣質？
「您好。」連帶著回答都成了敬語。
伏黑惠第一個反應過來：「姓氏……五條？」
像是打開了什麼不得了的開關，三人立刻想到了五條老師早上的「玩笑」。
「該不會是五條老師的……妻子？」釘崎有點恍惚，不、不可能吧？
紗奈倒是沒想到他們竟然知道，表情有一點差異。
三人正准備松口氣，果然不是五條老師的妻子，還好還好。
緊接著就聽到對方溫柔的嗓音：「是的哦。」
「……」又一次的僵硬住。
紗奈看到了三尊石像。
咬了一口剛剛買的三色丸子（還撒了甜粉），紗奈扭頭看向硝子，疑惑詢問：「他們三個，看起來石化了欸。」
是中了不得了的咒術嗎？
硝子拆開一包魷魚絲，咬了一口：「啊，大概是沒想到五條那種人也會有老婆，所以很震驚吧。」
「其實悟很負責哦~」紗奈試圖為某個個性並不會的家伙挽救一下形像。
說到這，硝子也跟著沉默了一下下：「不，倒是也不覺得五條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但是說到戀愛或者結婚……」
這些詞放在五條身上簡直違和感十足。
「超級違和！」釘崎大聲的說出硝子的感受，另外兩位DK誇張點頭。
「感覺是那種超級輕浮的類型。」釘崎露出古怪的眼神：「因為太隨意了吧。」
紗奈眨眨眼，說實話，悟的臉確實看起來很有渣男的既視感，過於帥氣又喜歡開玩笑。
「但是沒想到五條老師竟然連妻子都有了。」虎杖感嘆了一句，隨即熱情的說道：「師娘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請盡管開口。」
「好呀。」欣然接受來自學生們的好意，紗奈微笑的從袋子裡拿出剛剛買的小甜品：「請你們吃甜品呀。」
一人送了一個，微笑著揮手離開。
直至紗奈和硝子離開，三人低頭看向自己手掌心的甜品，依舊發出不可思議的感嘆。
虎杖：「五條老師竟然真的有妻子。」
釘崎：「還是溫柔系大美人類型。」
伏黑：「……真愛。」
說著三人拆開了師娘給的甜品，一口咬下去，快樂的表情瞬間凝固。
「噗！」
「好甜！！」
「水，哪裡有水！」
叫人窒息的甜味，讓三人瞬間捏住自己的脖頸，死亡的感覺降臨。
讓他們驟然生出一種：不愧是師娘，連口味都和老師一樣嗎！？這樣超級可怕的感嘆。
第104章 空巢老人？
夕陽還未落下。
紗奈躺在搖椅上，眼中帶著剛睡醒的惺忪散漫。
模模糊糊的睜開眼，泛著一層霧氣的眼眸睜開，入眼便是極為璀璨的赤紅晚霞。
余霞成綺，日落西山。
察覺到灼熱的視線，扭頭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五條悟坐在一旁，神情專注的注視著她……的肚子。
果然，無論是哪個悟，都對她的肚子非常在意。
「想要摸一下嗎？」打了個哈切，紗奈懶洋洋的開口，聲音還帶著剛睡醒的沙啞，有點點像是在撒嬌。
緩慢坐起身，搭在腿上的毛毯隨之滑落，她對著走神的五條悟笑了笑：「她會和你打招呼。」
她？
是女孩子嗎？
回過神的五條悟抬頭看她，手指支著下頜，神情看起來寡淡又冷漠，但紗奈很清楚，此刻的悟才是他最放松的姿態。
沒有輕佻的玩笑話語，淡漠疏離，僅僅是安安靜靜的呆著。
就在紗奈說完，小baby又踹了一下她的肚皮，隔著衣服，能夠清晰的看到一個尖尖的鼓包。
從六眼的視角來看，能夠瞧見活躍著的生命體在她體內孕育著。
不等他反應，紗奈微微側身，抬手主動伸拉過他的手腕。
不知為何，五條悟本人並沒有拒絕，但同樣也沒有撤下無下限，紗奈也不介意，把他的手掌隔著輕薄的衣衫搭在自己的腹部。
肚皮被踹了一下，但因為無下限，五條悟完全沒有任何感覺。
但視線卻很明顯。
明顯的看到腹部凸起又恢復的模樣。
安靜的，柔和的夕陽灑落在陽台，周遭的聲音都像是在一瞬間遠去。
無下限撤開的瞬間，手掌毫無阻礙的觸碰到輕薄的衣衫，同時也是這一瞬間，手掌心被小小的踹了一下，動作意外的有活力。
非常快速且叫人猝不及防。
五條悟是可以躲開的，但他並沒有躲開。
小家伙接連踹了幾下後安靜下來。
連帶著四周的聲音也像是徹底安靜。
片刻，五條悟開口：「……還真是一種新奇的體驗。」
但他依舊不理解，為什麼那個世界的自己會選擇結婚。
當然，御三家的咒術師當然會結婚，但最起碼，在五條悟28年的人生經歷之中，並沒有所謂「結婚」的選項，或許是因為太強、亦或者是想要做的事情太多……
好吧，其實他本人對戀愛或者結婚的話題也絲毫不感興趣。
當然，如果學生們來訴說感情問題，他倒是很願意傾聽（八卦）一下，但也僅限於此。
為什麼呢？
那個自己為什麼會選擇結婚呢？甚至還誕下一個孩子。
「……難道是因為紗奈拐騙了年少無知的我？」五條悟開啟古怪的碎碎念模式。
紗奈肉眼可見的抽了抽嘴角：「硬要說拐騙的話，應該是悟拐騙了我才對。」
「哈？真的是我主動的？」雖然嘴上說著【我】，但五條悟無論是神情還是狀態，看起來都像是在說別人的戀愛故事。
當然，某種意義上而言確實是——別人。
不知道什麼時候，眼罩已經被摘下，余光掃過他澄澈明亮的湛藍眼眸。
視線微微落下，高挺的鼻梁以及微抿的薄唇。
懶散又閑適的姿態。
在夕陽的余暉下看起來就像是孤傲的冷峻貴公子。
「在偷看我？」他毫不掩飾自己的惡劣。
紗奈輕笑，大方的承認：「是啊。」
「28歲的悟——」輕嘆聲隨之響起，紗奈的聲線中染上淡淡的叫人輕易無法察覺的悲傷：「已經很棒了。」
她很清楚28歲的悟經歷著什麼。
遠超常人的辛苦有時候並未能獲得理解，即使成年也無法忘卻被留下的盛夏。
「嗯？」他一時間有點不確定那一閃而過的悲傷是否真實，因為不等他細看，那雙柔軟的，被夕陽暈染的近似於茶褐色瞳眸之中只剩下溫柔。
「悟很厲害。」她是這樣說的。
明明只要和以往一樣，輕輕松松的說出【畢竟我可是超級麻辣教師】，這樣輕飄飄的話，就可以把這個話題接過，但面對那雙瞳眸時，卻很難說出不走心的敷衍。
為什麼？
五條悟也不知道為什麼。
最起碼，這是在他28年歲月裡，從未有過的無解題目。
收回手，淡定的插在口袋裡，五條悟給自己倒了一杯奶茶，鹹甜口的，也還不錯。
還真是奇怪。
不知不覺，兩人就這麼坐在陽台上看完了整個落日淹沒的全過程。
紗奈看向滿天繁星，十年後的天空和十年之前好像沒什麼區別。
「時間快要差不多了。」感受到體內的咒力再次出現不平穩的波動，紗奈後知後覺，看向五條悟後緩慢開口，「要再見了。」
在她身後出現了一面虛影的時鐘，五條悟只是愣了下，旋即像個成熟穩重的大人露出了然的神情。
他靠在椅子上，看向那面逐漸凝實的時鐘：「是你的咒術？」
「對。」
兩人陷入安靜。
這時候該說點什麼好？五條悟走神的想著，視線落在那面滴滴答答不停走動的時鐘上，有點奇怪於自己今天的不正常。
「能夠看到不同世界的悟，還真是幸運。」
還是紗奈率先打破了寂靜。
最後一抹殘陽消退，時鐘的虛影變成實物。
紗奈側目看向懶散靠在椅子上的五條悟，修長的腿半曲著，整個人窩在小小的椅子上顯得分外不和諧，而他似乎並不覺得不舒服。
不合尺寸的椅子。
「下次可以在這裡放一把更舒服的椅子。」紗奈笑著說道，在五條悟抬頭看過來時，指了指天上的星空，說出一句頗具哲理性的話：「你看，從這裡看星星不是很漂亮嗎？」
寂寞的時候，看星星。
五條悟瞬間意識到她想表達的話，臉上依舊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懶散笑容：「欸——是在擔心我寂寞嗎？」
風過。
安安靜靜的走廊。
棕褐色的長發順著風的方向揚起，紗奈的聲音變得很輕，「偶爾還是會想起來的吧。」
五條悟突然感到莫名的煩躁。
對他來說，煩躁也是一種少見的情緒。
但下一秒，紗奈並未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充滿調侃的口吻說道：「嘛，要對空巢老人友好一點。」
哈？！
五條悟正想反駁，他可是正值花季年華的超級青春無敵美少年，話還沒說出口，一雙手出現在他眼前。
手掌心裡是一顆草莓糖。
「嘗嘗？」
「……」
莫名其妙的接過。
五條悟總覺得自己今天一整個都是莫名其妙。
打開糖紙發出小聲細碎的聲音，吃下去，能夠立刻感受到分泌的口水以及從口腔中蔓延開的草莓味。
就算喜歡吃甜食，五條對草莓這個口味似乎也沒什麼大的熱愛。
一向都是以大人、特級、家主的身份存在，但他莫名覺得，此刻的自己被當做了孩子。
這個時候要道謝嗎？五條悟不知道。
「下次見。」不等他糾結著是否要開口道謝，他身前的紗奈渾身散發出淡淡的光點，像是夏日的螢火蟲，被風一吹徹底消散。
下次見嗎？
五條悟笑了起來，這一回的笑容變得真實了一些。
往後靠在椅背上，欣賞著她散去的光影，薄唇抿起，喉結滾動。
自胸腔而起的溫柔聲音在光點消散的最後一瞬間響起：「下次見。」
不見了呢。
……
意識在天旋地轉。
感受不到空間與時間的交織，但最後一瞬間——
她好像……聽到了悟的道別？
正確時間線的醫務室內。
消失不見的紗奈又突然出現，時鐘的虛影和紗奈的虛影同時出現，還是原來的位置，仿佛剛剛的一切都是一場不真切的夢境。
正准備出去找九十九由基的高專悟停住腳步。
心髒猶如擂鼓在耳畔回響，清晰到讓他感覺聒噪，下一秒感受到咒力波動，他迅速回頭看去。
湛藍蒼瞳不可思議的瞪大。
消失的紗奈再一次出現了。
「紗奈醬？」
她好像聽到了悟的聲音，不自覺的回應了一句：「悟？我頭好暈。」
撒嬌的話語響起，身旁出現了熟悉的氣息，陰影落下，修長的身影擋住光，傾身而下，高大的身影半蹲在她面前。
總之，因為咒術變得迷迷糊糊，在回過神的時候已經重新出現在醫務室。
緊接著就是放大的陰沉著臉的——悟？
悟！
帶著小圓墨鏡的悟！
所以她是回來了？意識還未反應過來，身體的本能已經讓她抬手抱住對方。
「悟，我好想你！」含著嘆息的聲音響起，直接伸手圈住對方的脖頸，完全忘記自己是個孕婦，靈活的不可思議，直接往他懷裡湊去。
嚇得五條悟的立刻抬手撐住自己，另一只手虛扶住她的腰，才沒出現讓兩個頂尖咒術師做出摔倒在地上的醜態。
「呼——回來了就好了，要是再等一會兒，估計五條就要把世界毀滅了。」一旁的硝子淡定調侃，臉色也恢復正常。
說實話，剛剛真的連她都嚇了一跳。
欸？
毀滅世界？
說起來，悟竟然還乖乖的在醫務室倒是真的叫人驚訝。
反應過來的紗奈把腦袋搭在悟的肩膀上，任由他抱起自己，疑惑的看向硝子：「我消失了多久？」
「十分鐘！」回答的人是五條悟，語氣極為不爽且擔憂，「完全找不到紗奈醬的蹤影，連咒力波動都消失了。」
十分鐘啊。
但是她在那個世界呆了有48小時吧？微微走神，不過兩個世界的時間線不一樣也很正常。
下一秒兩頰被捏起，有點痛，五條悟那張超級俊美的臉直接放大數倍，落在她的眼中，清晰的感受到擔憂的眼神。
「發生了什麼？紗奈醬在走神哦~」雖然還是用著漫不經心的語調，但能夠清楚感受到他的擔憂。
是，會擔心她的悟啊。
紗奈抬手擁抱住他，手掌撫上背脊，充滿依戀的靠在他的肩膀上，語調溫柔：「我見到了十年後的悟哦。」
「嗯？」十年後的他嗎？「那小家伙豈不是已經十歲了？」
那小家伙？
紗奈眨眨眼，似乎想起來自己沒跟他說，去的那個並不是現在時間線的。
正准備開口，五條悟眼神亮閃閃的看了過來：「很健康吧那孩子。」
毫無陰霾的漂亮瞳眸，沒有疲憊也沒有倦意。
紗奈注視著那雙眼眸，輕笑出聲：「是啊，很健康。」
還是稍微隱瞞一下悟，那個時空的他是個「空巢老人」的事實吧。
……
自從發生了紗奈消失事件後，五條悟直接進入一級戒備狀態。
變得非常、非常不正常。
當然因為他本身就屬於不著調的類型，所以大家剛開始還沒當一回事，就當是貓又到了那種時候，過幾天就會好起來，但……
當五條悟拒絕一切任務，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盯著紗奈之後。
眾人確定：這家伙是應激了。
嗯，沒人想知道這家伙又在准備做什麼。
總之，因為五條悟最近越發恐怖的行為，大家都變得老實了不少，連總監部的長老們都安靜不少。
新生命的到來，就像是嶄新的火種。
……
在紗奈懷孕七個半月的時候，咒術界重新趨向於穩定，咒術師各司其職，叛逃的詛咒師也全被抓回來。
九十九由基也回到總監部。
「辛苦了。」收到對方遞交的報告，紗奈看完後眼神中透著微光，看起來，天元和結界的融合，比她想像的順利。
總監部辦公室內，九十九由基左掃了眼，打趣道：「不是說五條悟已經成為部長的門神了嗎？竟然沒看到他？」
說到這個，紗奈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
最近大家都被悟嚇得不輕。
「就算任性也有個時間限制，畢竟把所有工作都扔給傑的話那可太糟糕了。」紗奈整理好報告書，回答了對方的問題後發出邀請：「要不要一起吃個下午茶？」
同樣連軸轉辛苦了好幾個月，九十九由基抬起手臂，金發垂落在陽光下閃閃發光，伸了個懶腰，姣好的身材被黑色無袖打底衫完美襯托。
「好啊。」她欣然應約。
曾因羂索咒術而陷入昏迷的普通人也陸續蘇醒，負責這些事的監督們一直忙碌到夏季才好一些。
紗奈和九十九由基說了這方面的事情，並順勢拜托她前去看看。
正在喝下午茶的九十九由基頓時鼓起臉，露出月牙眼扭頭看向她，吐槽道：「所以這就是和下午茶的代價嗎？」
這時候只要笑而不語就好了，所以紗奈選擇微笑。
兩人又聊了關於天元的事情。
天內今年也去高專報道了，星漿體這個詞也將會成為歷史。
天元和結界的融合已經差不多，距離徹底融合大概需要十年的事件，也就是說，十年後就可以按照計劃全世界不平等的分配咒力，以此來降低咒靈的誕生。
真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
喝過下午茶，九十九由基立刻離開，生怕自己又莫名其妙的多了其他任務。
紗奈微笑著目送她的離開。
安靜無聲的辦公室內，響起悠悠的長嘆：「真像個完美的大團圓結局啊。」
「接下去，大家只要活下去，就足以改變整個咒術世。」無論是傑的夢想，還是悟的夢想，甚至於她的夢想，都在此刻得到回應。
真叫人感覺幸福。
忍不住抬頭看向燦爛的天空，天空藍藍的，白雲也很柔軟，看起來像是超大棉花糖，紗奈由衷的發出滿足的感嘆。
等下，雲朵像棉花糖這種超級幼稚的比喻，絕對是小朋友的風格吧。
莫名其妙的被自己的腦洞逗笑，和煦的風吹過長發，掃過臉頰的瞬間有點癢，真是叫人感覺安逸的日子呢。
這種天氣真的很適合睡覺。
那麼就來放個假吧。
花了一秒時間給自己放了個假，紗奈給悟發了個信息。
當然紗奈放假，最開心的還得是五條悟，這家伙連工作的效率都變高了。
說曹操曹操到，翌日一早，本該下午才回來的某人出現。
「紗奈醬~我們來拍孕婦照吧~」
往左邊看去，窗戶敞開著，某個相當惹眼的存在映入眼簾，笑容過於明媚。
那家伙每天都在想著直接把總監部毀滅好讓紗奈直接放假（並不，只會更忙碌吧！），終於得償所願後，整個人快樂的像懶散的貓。
「孕婦照？」
在高專悠哉曬太陽的紗奈面露疑惑，但緊接著忍不住吐槽出聲：「所以你為什麼要從窗戶跳進來啊。」
COS火影忍者嗎？
而且——
西裝？
紗奈眼中閃過疑惑，悟為什麼會突然穿上西裝？
「這樣就可以快點看到紗奈醬了~」無比自然的說出口，長腿邁入屋內，五條悟露出過於明媚的笑容：「我有買紗奈醬喜歡吃的蛋糕哦~」
「謝謝~正好想吃來著。」瞬間就忘記吐槽，紗奈露出開心的笑容。
「今天小寶寶有開心的動來動去嗎？」把蛋糕放在桌子上，五條悟湊到紗奈的肚子上，夏天的衣服本就輕薄，再加上六眼，他可以明顯感受到紗奈的肚子更大了。
簡直就像是西瓜一樣。
「你的眼神簡直就像是看到西瓜，想要上去動手敲兩下的樣子。」紗奈不動聲色往旁邊挪了挪。
原本是沒這麼打算，但是看到紗奈警惕的樣子，惡趣味驟然升起，五條瞬間貓化，露出惡劣的表情，做出捏捏的架勢：「啊，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來敲敲——」
迅速伸手把對方的臉挪開，紗奈露出充滿殺氣的眼神：「等小寶寶出來之後，我會跟她說，在肚子裡的時候，你的拔拔曾經想要像拍西瓜一樣拍你——」
「哈，紗奈醬好過分~」直接湊過去，雙手撐在躺椅兩側，居高臨下的看她，雖然嘴裡說著不認輸的話，但臉上的笑容異常燦爛。
一個甜甜的帶著薄荷味的吻，在她唇上印下，轉瞬即逝，漂亮的瞳眸眨了眨：「紗奈醬來拍孕婦照吧~」
「任務結束你有寫任務報告嗎？等下夜蛾會來殺了你哦~」故意嚇唬對方，雖然被嚇住的幾率是0。
果然，五條悟根本不把這當做一回事，權當做沒聽到，因為某人還是高專學生的緣故，所以紗奈休假也沒有回五條宅，反而回到了高專。
之前住的教師宿舍依舊空著，所以紗奈繼續在高專養老，雖說每天都會被五條長老們全方位無死角的慰問，但這只能更堅定的讓紗奈不想回去的念頭。
她覺得要是自己回去的話，絕對會被當做身體殘疾的存在。
「紗奈醬來拍照嘛~拍照~」五條悟小心的避開她的腹部，然後一個勁是撒嬌。
「好像孕婦確實會拍孕婦照，記錄和孩子一起的成長。」對這個提議倒是有點心動，不過——紗奈看向五條悟，面無表情的進行吐槽：「你該不會是准備自己來拍攝吧？」
「當然啦~」某人相當理直氣壯的說到。
五條悟眼神都在閃閃發光，今天特地往成熟打扮，甚至穿上了西裝，還打了領帶！
嗯，如果不看臉，看起來就像是社會精英人士。
「所以我們的攝影師是誰？」紗奈笑眯眯的詢問，抬手摸了摸他翹起的呆毛。
好可愛、好可愛，簡直就像是大型撒嬌的貓。
「但是如果你是攝影師的話，那豈不是就我一個人拍了？」紗奈微笑點出。
撒嬌的大貓突然僵硬。
這家伙果然沒有考慮過這一點吧？
完全沒考慮過這個，五條悟思考一秒，果斷說道：「那就用分身果吧。」
「……」這家伙是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個性嗎？「不用思考，我都知道，如果悟你使用分身果的話，絕對會因為誰拍照，誰被拍照這種事情而吵起來。」
想到這裡，紗奈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她甚至可以想到兩個五條悟幼稚的吵架。
就算不用思考，五條悟也能知道對方說的很有道理，果斷掏出手機：「那就打電話讓傑來幫我們拍照吧~」
紗奈：傑肯定會炸毛的。
紗奈眨眨眼，突然想到一個絕好的點子：「那麼，大家一起來拍合照怎麼樣？」
……
在任務期間被悟那家伙瘋狂打電話打擾，結果一不小心把准備要吸收的咒靈直接打死。
這家伙——
絕對是想要變成死貓！
怒氣值直接拉滿，夏油傑出現在高專的時候，背影都帶著濃烈的黑色火焰。
「這裡~」五條悟伸手揮了揮
正准備生氣，結果就看到不只是悟和紗奈，連七海和灰原、硝子、甚至夜蛾老師都在！
幾只寶可夢們也在，無論是兔子尾巴的皮卡丘，還是水藍色的傑尼龜，雲犬也在，當然海倫娜就算想出現也無法離開泥土。
「……傑好慢，就等你了。」五條悟隨意揮手。
那雙漂亮的蒼藍之瞳認真的注視著他。
清晰的倒映出夏油傑略顯僵硬的表情。
夕陽下說說笑笑的朋友老師們，不知道為什麼，有那麼一瞬間，油然而生出一種莫名其妙的感動，一向平靜跳動的心髒變得劇烈。
「夏油前輩！快來~」灰原揮手，笑容變得格外燦爛。
灰原？
「再磨磨蹭蹭的話，就罰你晚上請客吃飯了啊~」硝子跟著說道。
夏油傑抽了抽嘴角，這種懲罰純粹是硝子這家伙想喝酒了吧？
「傑快來——」五條也跟著喊道。
聽到催促聲，心髒突然猛地跳動了一下，他疑惑的低頭，伸手按在左胸心髒位置。
感覺——
心跳的好快，眼眶之中感受到一點點熱浪。
就感覺——
這樣的畫面是他所一直期待。
「夏油前輩~這邊~」灰原用力揮手。
抬頭，那家伙露出一個相當燦爛的笑容。
簡直就像是做夢一樣。
他恍惚回神，指腹掃過眼睛，摸到莫名的濕潤。
眼淚？奇怪，為什麼會有眼淚，陽光太刺眼了嗎？
夏油傑腳步一頓，抹去莫名滲出的淚水，臉上掛起愉快的輕松笑容：嘛，只不過是一只咒靈罷了，就原諒悟那家伙吧，等他的小寶寶生出來之後，再揍他吧。
「傑，你好慢啊。」五條三兩步走來，直接展開手臂圈在了他的脖子上，力道超重。
已經恢復到平常的性格，夏油傑單手插兜，在眾人的催促下，臉上的笑容帶著些無奈，一步步的走到同伴之中，詢問道，「這是准備做什麼？」
夜蛾同樣一臉懵逼，這家伙突然從衝到辦公室，拿著他的毛氈玩具做威脅，頗為苦惱的嘆了口氣，盯著五條悟咬牙切齒：「那家伙還真是任性妄為。」
但是夜蛾你看起來有點開心欸。紗奈捂住嘴偷笑。
夜蛾也是個傲嬌啊。
硝子湊過來，惡趣味的說道：「夜蛾老師明明很開心吧。」
感覺被看透，夜蛾用力的咳了一下：「沒有那回事。」
七海碎碎念道：「果然不是單純的拍照吧？陰謀？說起來，紗奈老師你的身體還好嗎？」
突然被點到名字，紗奈一手扶著腰，一手撫摸著腹部，孕婦最經典的姿勢，可以很好的緩解腰酸，她笑了笑：「啊，除了身體會感覺沉重之外，沒有任何問題。」
看到七海擔憂的目光，紗奈笑了笑，「就算讓我現在去祓除咒靈也絕對沒問題~」
「不！這個的話，哪裡都很有問題吧！」七海迅速阻止，生怕對方真的去祓除咒靈了。
灰原盯著紗奈的大肚子，非常感動的開口：「再過不久，就能夠見到小寶寶，會超級期待，對吧，七海。」
「咳咳，確實會有點在意。」七海不太自在的說道。
紗奈站在悟身旁，看到大家自然的交談，用手抵著唇，露出微笑，「不過小寶寶出生之後，要稱呼七海和灰原叔叔了呢。」
「哎哎哎！」灰原發出超級誇張的聲音：「叔叔的話感覺一下子變成了中年男人。」
七海：……確實。
「叫哥哥其實也不錯吧。」夏油傑說道。
「這樣的話，傑豈不是要叫悟叔叔之類的？」紗奈不懷好意的說道。
夏油傑迅速開口：「被叫做叔叔也很不錯！」
「傑想叫我叔叔也可以哦~我會像照顧後輩一樣照顧傑~畢竟傑也叫過我爸爸~」超級賤賤的口吻，在夏油傑快發火的瞬間，迅速跑路。
這一波穩賺不虧。
夜蛾嘆氣，完全就是小孩子啊，結果這家伙已經要當父親了。
嘛——
夜蛾重新抬起頭，視線之中出現五條悟的背影，冷酷的臉上浮現出笑容，其實說起來，悟那家伙會成為好父親吧？
嬉鬧過後，終於開始正事。
「拍照——」五條悟滿臉歡快的把相機交給早由監督：「麻煩你了。」
明明是來給部長送文件，結果被拉著當攝影師也就算了，為什麼……
為什麼沒有他的分……
早由內心哭唧唧，他也想和部長拍照！
話雖這麼說，早由舉起相機，鏡頭對准眾人，雖然一直吐槽五條君看起來實在太不靠譜，但當看到他和部長站在一起的時候。
對方的視線一直在部長身上。
溫暖的夕陽，落日的余暉，陰影被拉的很長。
「大家往中間靠一下。」早由大聲說道，「我數三二一，你們一起說茄子。」
「三」
「二」
「茄子！」
「哢」
定格了最重要場景的照片。
帶著美好的笑容被呈現。
第105章 是個女孩
9.28 晴
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日子。
晴朗的清晨。
迫不及待的小家伙即將與這個世界見面。
准確來說，紗奈剛起床，正准備喝熱牛奶，結果就感受到下腹傳來一陣類似於大姨媽的熱流感，還伴隨著清晰地陣痛。
作為一個看了不少准媽媽書籍的專業孕婦，紗奈幾乎是一瞬間就判斷出自己這是什麼情況。
「紗奈？」時刻關注孕媽媽，五條悟立刻察覺到紗奈的不對勁。
彎腰利用手臂撐著身體來緩解痛苦的姿勢，以及空氣中逐漸不平穩的咒力，當機立斷，五條悟迅速把她抱了起來。
「我、」因陣痛而面色蒼白，紗奈露出痛苦情緒：「我、好像要、生了。」
生、
生了？！
要生了！？
一瞬間大腦再次被無量空處擊中，雖然一片空白，但是就像是已經提前錄入了行動內容，等到合適的時候就算是中了無量空處也會被激活。
五條悟在進入短暫空白後，迅速抱起她往外走去。
察覺到悟的狀態有些不對勁，紗奈勉強睜開眼，露出痛苦又緊張的表情：「悟？」
「沒事的——紗奈醬，沒事的。」五條悟低頭，少見的能夠從他身上感受到慌亂。
抱著對方閃現在高專醫院。
真的是閃現，直接破壞了一整條路上的建築和植被，衝入醫院的第一句話就是：「硝子！紗奈要生了！」
雖然已經開始陣痛，但實際上完全沒有到要生產的地步，當看到咒術師們全神貫注的把視線放在自己身上，即使是紗奈也感受到了焦灼。
「部長要生了？」
「說起來預產期好像也是最近了吧？」
「部長加油哦！」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懷孕的部長。」
議論聲開啟。
紗奈生出一種腳趾摳地的羞恥感，「拜托你們閉嘴吧。」
「我在這裡。」仿佛是帶著聖光的硝子出現，拯救了即將破碎的她。
「要進手術室嗎？」五條悟帶著一種相當慌張，但自洽的行為邏輯：「先來了催產針？」
「……你可閉嘴吧。」查看完紗奈的狀態，放松下來的硝子忍不住吐槽，扶額：「把紗奈放到病房吧，距離生產還早。」
這種感覺實屬糟糕，但陣痛只是階段性的，上一秒還痛得不行，下一秒痛苦就消失。
等紗奈坐上病床時，她的痛感又全部消失，只留有陣痛的余韻。
深呼口氣，露出燦爛笑容，安撫看起來比她還緊張的大貓：「我沒事，別擔心。」
五條悟目光沉沉的看她，蒼瞳深邃，片刻來了句震撼發言：「要不用反轉術式吧。」。
迎來紗奈和硝子震驚的目光。
硝子毫不猶豫的吐槽：「用反轉術式的話，那豈不是一直在開宮口？剛開就復原、剛開就復原……」
痛感消失智商回歸高地，想像一下那個場景，紗奈露出驚悚表情，連陣痛都來不及顧忌：「你果然是魔鬼啊。」
總之已經完全變成不靠譜存在，五條悟的嘴被貼上封條。
拜托他不要再說增加產婦心理壓力的話。
在宮口沒有開到位之前，陣痛的痛感絕對是成倍增加，但不是每時每刻，多少給人留了點喘息的機會。
五條悟一直陪著紗奈。
除了面對紗奈的時候臉色依舊溫和，在面對其他人時，看起來像是要毀滅世界。
其他人：……世界做錯了什麼？
……
從清晨到正午，紗奈終於被推進手術室。
十年後或許會有成熟的無痛產子技術，但目前來說，就算是咒術師也得忍受生育的痛苦。
等夏油傑做完任務趕到時，五條家的長老正老老實實的待在角落，中間形成一個詭異的空地。
氣氛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等夏油傑走過去，往日看到他都橫眉冷對的長老們突然露出嚇人的欣喜目光。
啊，不是單指那種恐怖眼神，而是氣場感覺像是面對什麼特級咒靈。
不，可能比特級咒靈還要恐怖。
畢竟特級咒靈不一定能夠一口氣毀滅世界，而此刻臉色陰沉，全身上下都散發著【別搭理我】【不想死的滾開】這種氣場的五條悟可是真的能夠毀滅世界。
「……」
仿佛是在閃光的求助眼神更晃眼了。
【交給你了，夏油君】
【拜托你了！】
大概是這樣的意思。
還真是沉重的眼神，夏油傑不由自主的想到，走上前試圖安慰某個躁動不安的家伙。
「悟——」剛一開口，湛藍蒼瞳冷漠掃來。
很好，夏油傑選擇閉嘴。
這家伙現在的狀態顯然不太對勁，上去自討沒趣什麼的他可沒興趣。
對著長老們微微一笑，夏油傑淡定的坐到一旁的空位，思考要不要把悟現在的樣子拍攝下來，等下拿給紗奈看~
摯友這種生物就是損友一般的存在，夏油傑毫不猶豫的選擇拍攝下五條悟的醜態。
即使感受到，但五條悟也無心理會，他現在毫無和傑打鬧的心思。
六眼是可以穿透建築。
五條悟靠在牆邊，薄唇抿成一條緊繃的線，神情冰冷，眼神透著陰翳，周身縈繞冰冷淡漠的疏離氣場。
視線穿透建築的阻擋，精准無誤地定格在了紗奈的咒力來源處，湛藍的瞳孔深處，深邃不見底的幽深之下，翻湧而起的情緒被克制住。
夏油傑舉起手機，畫面之中清晰的感受到，此刻的五條悟是冰冷寡淡，神情居高淡漠，像是高高在上的神祇，壓迫性的距離感如影隨形。
他瞬間沒了繼續拍攝的念頭，收起手機，像是被感染上緊張，視線落在緊閉的手術室大門。
亮起的綠燈，安靜到悄無聲息的等候室。
六眼瞬也不瞬的盯著那扇門。
好在，小家伙非常的體貼母親，並未浪費太久，在下午兩點，順利生出。
「哇哦哦哦——」
第一聲啼哭響起的瞬間，紗奈累到虛脫，視線的余光只看到小家伙揮舞著的肉嘟嘟的手。
「是個漂亮的女孩。」有人開口，但紗奈沒注意是誰說的。
緊接著響起恭喜的聲音。
「部長，是個漂亮的女孩子。」
「哇，部長和五條君的孩子，長大之後絕對是超級大美女。」
「拜托，實力強才是最重要的。」
女孩啊。
悟得償所願了呢。
紗奈露出蒼白的笑容，當機立斷，迅速使用反轉術式恢復身體，大家的慰問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她已經徹底恢復健康，甚至舉起手：「我想使用一下浴室，這裡有浴室嗎？」
對，沒錯。
她恢復了，渾身輕松的那種。
護士和醫生們目瞪口呆。
「我還准備扶你的。」硝子走來，發現這家伙已經利用反轉術式修復好。
一整個面色紅潤，完全不像是剛生產完。
生完孩子就可以使用反轉術式，惡露什麼的自然一鍵清除，紗奈由衷的對咒術師這個身份感到開心。
接過干淨的衣服走進浴室，紗奈嘆息道：「我可是在開宮口的時候，就已經快要忍不住的使用反轉術式了。」
但是那樣的話，一樣的痛苦就會一種重復，所以硬生生的咬牙挺下來。
洗澡之前，紗奈看向被護士抱住的可愛孩子……？
可愛？
皺巴巴又紅撲撲的猴子？
新生兒好像都這麼醜……？
以她和悟的顏值應該會很漂亮吧？
哪怕是洗澡的時候，紗奈也在思考，護士們是怎麼從一個紅撲撲、皺巴巴、看不出五官的新生兒身上誇出「好看」「漂亮」的，就算是她這個老母親都無法自誇。
快速的洗刷掉身上的血跡，反轉術式是直接翻新肉身，所以她現在是超健康的狀態。
出了浴室，小寶寶也已經洗完澡，被好好的裹起來。
紗奈接過幼崽，像是源於身體本能，不需要人指導就能輕松完美的抱起小家伙。
安然熟睡，身上還是皺巴巴的，跟好看似乎沒什麼關系。
發色和紗奈的一樣是漂亮的金褐色，顏色更淡一些，有點偏向於茶色。
閉著眼睛，身上紅紅的，看起來有點像小猴子。
「五條那家伙快要衝進來了。」硝子提醒了一句，讓在觀察自家女兒的紗奈瞬間回神。
露出微笑，「走吧寶寶~我們去見爸爸了~」
當她神采飛揚的抱著小寶寶一起走出手術室時，眾人的表情出現了片刻的空白。
夏油傑扶著額角，開始懷疑人生：「紗奈你這未免也恢復的太快了一點吧？」
「畢竟直接反轉術式就可以了，沒必要沒苦硬吃。」紗奈笑。
這麼說好像也沒毛病。
而這幾個月，看了各種孕婦產後的書籍，對待紗奈一向體貼溫柔，五條悟迅速把孩子塞給夏油傑，迅速橫打著，一把抱起紗奈，其動作一氣呵成，而後一臉認真的說道：「你現在需要臥床休息。」
紗奈：？
夏油傑：？
「我已經使用了反轉術式，正常來說，已經完全沒問題了。」紗奈解釋道，她感覺這樣有點羞恥。
自我意識來說相當強烈，五條悟一口回絕：「就算使用了反轉術式，也要好好休息。」而後扭頭看向硝子：「病房是哪一間。」
眼看著悟抱著紗奈離開，夏油僵硬的抱著軟綿綿的，跟棉花糖沒什麼區別的孩子，「喂喂喂，有沒有搞錯，這個——這個就扔給我了嗎？」
夏油傑開始懷疑人生。
同樣被五條悟遺忘的硝子看到夏油傑僵硬的模樣，克制不住的抵唇笑了起來：「不是說想要當干爹嗎？好機會呢。」
「……」話是這麼說，但是完全沒有抱小孩的經驗，夏油傑露出苦惱的表情：「拜托，放過我吧，我可不想被回過神的悟追殺。」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夏油傑低頭注視小家伙的眼神溢著溫柔。
看不出到底是像悟還是像紗奈。
軟綿綿的一團，是生命的重量。
一旁的硝子思考了一下，伸出手，正當夏油傑以為她是來拯救自己的，結果對方只是調整了一下寶寶的位置，然後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道：「沒關系，你有小baby那家伙不敢對你痛下殺手。」
說完，兩人對視一眼。
齊齊笑開。
「說起來……」夏油傑盯著臂彎之中的幼崽，洗完澡之後好像是一大塊奶香饅頭，雖然這個比喻比較奇怪，深邃的紫色瞳眸泛起笑意，「她叫什麼？」
「嗯？五條沒說嗎？」硝子反問。
夏油傑都不需要回憶，都清楚知道五條剛剛的狀態多差，以及把娃賽給自己的動作多麼離譜，認真點頭：「完全沒說。」
「好巧紗奈也是。」
兩個人的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一句話：這兩個不靠譜的爹媽！
……
被說是不靠譜的父母，某種意義上來說完全正確。
對比起幼崽，五條悟顯然更關注紗奈的身體狀況。
「我真的沒有事。」被困在病床上的紗奈不得不再次聲明。
五條悟雙手撐在病床兩側，以俯視的角度把她禁錮在床上，垂眸，湛藍蒼瞳尤為清澈。
「紗奈醬——」他湊近。
六眼自然能夠看清楚紗奈目前的狀態。
如她所說的，反轉術式已經修復好一切。
聲音就在她的耳畔，耳膜震動，余光似瞥到他更為深遠的瞳眸，非常認真的眼睛。
躺在病床上，不自在的動了動腦袋，抿了抿唇，視線顯得有些不安，五條悟俊美的面容一覽無遺，高壯的身影逐漸下壓，壓迫性十足，在這種時候，男女之間的體型差一覽無遺，紗奈不由自主的握緊床單，縮成一團。
即使是「老夫老妻」，也會對他突如其來的壓迫性感到不安。
「悟？」聲音變得輕軟，猶如淋上糖漿的舒芙蕾，柔軟甜膩，帶著他最喜歡的氣息。
「辛苦了——紗奈醬。」近乎溫柔的帶著一點點顫意的低沉嗓音。
紗奈這才注意到，他的校服變得非常皺，尤其是衣角的位置。
不安和恐懼的不只是她啊。
即使是看起來任何事都游刃有余的悟，也會有不安的時候，嘛，說出去根本就不會有人相信吧？
雖然這種時候笑出聲一定很糟糕，但是滿心的歡喜情緒快要克制不住的溢出來，紗奈伸出手，掌心撫摸著他的臉頰：「但是很快樂呢——」
手指緩慢摩挲他的臉頰。
溫柔的笑容浮現在嘴角、眼中。
五條失神的看著她的臉，撐在病床上的手臂瞬間繃起，肌肉繃緊，清晰的青筋脈絡在手臂間浮現，「真是犯規的表情。」
還沒等紗奈詢問什麼犯規。
更為犯規的吻落在她的唇角。
「我可是已經忍耐了很久——」含糊不清的話語研磨在消失的唇齒之間。
接觸到的一瞬，五條的手按在她的腰間。
紗奈驟然意識到，他說的忍耐是指什麼。
「……」這個溫情的進展是不是有點奇怪？
「砰——」
門突然被推開，夏油傑的聲音隨之響起：「我說你們兩個不靠譜的父母……」
話音剛落，視線與五條悟對視上，當機立斷，當自己從未來過，夏油傑順手帶上病房門，說了句：「抱歉打擾了。」
「……」很好，已經感覺到丟臉丟到太平洋去了。
她那穩重成熟的形像，真的還能好好的嗎？紗奈沉默。
五條悟倒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壓了壓眉梢，眼神中帶著不知足的貪意，本就深邃的瞳眸倒影出紗奈緋紅的面色，手指在她腰間緩慢摩挲。
唇齒翕合，音色低沉：「繼續？」
「……起來了啦。」哪有剛生完孩子就開始干這種事。
看來是吃不著了，五條悟翻身下床，讓紗奈坐起身。
病房內的窗戶被夕陽暈染，地面鋪滿細碎的陽光，五條悟站在紗奈身前，額間緩慢靠近，額頭抵觸著額頭，彼此間的溫度變得模糊不清。
茶褐色的長發被修長的指尖捻起，柔軟的聲音再次響起：「雖然已經說過一遍了——」
「辛苦你了，紗奈。」
獨屬於悟的溫柔。
「那悟要當個好爸爸哦~」紗奈笑著回應。
「那當然——」
「所以小寶寶叫什麼呢？」紗奈問到。
意氣風發的某人毫不猶豫的開口：「叫希」
是希望的存在。
「希嗎？」還滿符合本家的取名理念，「不錯的名字。」
「五條希。」真是個不錯的名字。
話是這麼說——
「好了，大貓的撒嬌時間結束，我們去照看小貓吧。」紗奈拉過五條悟的手，遠比她寬大的手掌，能夠完完全全包裹住她。
小貓？五條悟後知後覺，自家女兒還在傑手中。
「完蛋，傑該不會把希帶回家當做自己的女兒吧！」突然意識到自家女兒正處於「糟糕的危險」情況，五條悟反客為主，拉著紗奈往外走去，嘴裡嘀咕著：「絕對不能讓傑把希帶走。」
話音剛落，門二次被打開，夏油傑黑著臉把孩子塞回五條懷裡，嘴裡吐槽：「拜托，誰會真的帶走一個嬰兒啊。」
倒是你們倆，完全不靠譜啊。
正准備這麼吐槽，結果看到五條悟以相當標准的姿勢，完美的抱住孩子，原本似乎有醒來趨勢的小家伙又安然睡去。
悟抱孩子？
姿勢還相當標准？
意識到某個家伙肯定背地裡偷偷學習了很久，夏油傑突然抬手擋住嘴角，忍不住笑出聲。
「說起來這個孩子叫什麼？」他問道，倒是不覺得這兩個不靠譜的父母會回答出。
「希哦，希醬。」五條悟相當自豪。
希？
希嗎？夏油傑頓了下，揉了揉自己僵硬到不行的小手臂，「還真是不錯的名字，希啊，希望呢。」
「不過，希的眼睛會是什麼顏色？」夏油有點好奇，低頭看向在悟懷中睡得很開心的小家伙。
悟和紗奈對視一眼。
咒術師的瞳色和普通人略有不同，雖然不會誇張到和動漫裡那種五顏六色一樣，但因為咒術影響還是會有一點點不同，比如紗奈的瞳色就是茶褐色，傑的眼睛顏色偏向於紫色調，悟就不用說了，天空的延伸色。
「悟的眼睛顏色的話，是因為六眼的緣故，會跟我的瞳色一樣嗎？」紗奈還真有點好奇。
五條悟伸手戳了戳希的拳頭：「她什麼時候會睜開眼睛？」
在幾人交流的時候，小家伙突然攢緊拳頭，憋起嘴，一副要哭的架勢。
「要哭了？」一對新手父母，以及單身狗三人組完全沒有哄孩子的架勢，只是低頭看她。
細長濃密的睫毛輕輕顫動，軟綿綿紅撲撲的臉蛋皺起，並沒有哭出聲，而是睜開了眼，簡直就像是特地回應他們的期待一樣。
一雙漂亮的，甜軟的仿佛是流淌中的蜂蜜，極為漂亮的茶金色瞳眸。
「好漂亮——」感嘆聲剛響起。
緊接著下一秒。
「哇啊啊啊啊——」超大聲的哭音。
小家伙控制不住的大聲哭了起來。
歇斯底裡。
夏油傑頓時感到頭皮發麻，悟和紗奈兩個人絕對會手忙腳亂，一不小心再把孩子扔出去？已經被自己的腦部嚇到，作為摯友，他已經開始擔心希是否可以健康的長大了。
出乎意料的，無論是悟還是紗奈都異常冷靜。
「是餓了吧。」悟看向小家伙。
紗奈點頭：「嗯，應該是。」
悟和傑同時看向紗奈。
喂奶這種事不該由母親上嗎？
五條悟瞬間揚起燦爛笑容：「要是紗奈醬不會喂奶的話，我可以幫忙喲~」
「……你現在的表情很惡心欸，悟。」毫不留情的吐槽絕對是摯友傑。
紗奈詭異的陷入沉默。
「怎麼？」察覺到紗奈不太對勁，悟湊過去，空出一只手摸上她的額頭：「身體不舒服嗎？」
「不，倒不是這個問題，而是我——」生硬的吞咽口水，無力扶額，紗奈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使用反轉術式後，我的身體好像恢復到沒懷孕之前了。」
五條悟：？
夏油傑：？
希：哇啊啊啊——
最後，在硝子的幫助下，希終於喝上了第一口奶粉。
可喜可賀。
「原來反轉術式全開，會直接修復到人體最佳水平。」又多了新的研究課題，硝子頗為感興趣，畢竟現代掌握反轉術式的咒術師本身就沒幾個，掌握反轉術式並且懷孕的只有紗奈一個人。
這還真是新的大發現。
倒是紗奈一臉崩潰，這種大發現，怎麼想都叫人無所適從啊。
……
一個月的時光，轉瞬即逝。
要說多一個孩子有什麼影響……
那肯定是有影響的，比如每天起床五條悟都會習慣性的給小希來一個甜膩膩的臉頰吻。
有時候，紗奈真的很懷疑，這家伙是不是把小希當做奶油棉花糖之類的。
孩子一周以後就變得很漂亮，白白嫩嫩像是一團棉花，一個月後徹底張開，能夠明顯看出繼承了父母的優點（這句話是長老們說的），反正無論是五條悟還是紗奈，都無法從她還沒長成的五官裡看出哪裡和自己相似。
還有了屬於自己的小名「棉花糖」，沒錯就是棉花糖。
這種名字，只有五條悟取得出來。
「難得這麼悠哉，感覺不上班之後，整個人都年輕了。」本來年紀就不大，當紗奈說出這句話後，得到了悟一個親昵的貼貼。
隨之而來的，就是某人歡快的聲音：「干脆產假休到小希上高專吧~」
就算是咒術師總監部部長也是有產假的。
沒錯紗奈是有產假的——14周。
折算下三個月多點。
「……長老們會殺了你的。」三個月的時間還勉勉強強，畢竟現在許多工作都是由長老們進行，她只負責統籌，但是一旦她真的玩消失，那群長老們勢必又會搞事情。
簡直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強。
「無所謂，反正他們也打不過我。」某人說的理直氣壯，光是領域的開發，他都已經完成了封閉型領域和開放式領域兩種結構組成，更別說准備繼續開發【赫】之上的大招。
不愧是悟，果然夠強硬。
根據紗奈對他的了解，如果繼續這個話題，一不小心提起他的興致，這家伙還真干得出去總監部折騰的事情。
「咳咳——那個另一件事，惠調服了魔虛羅哦。」紗奈迅速轉移話題。
五條悟陷入沉默，緊接著發出一聲難以置信的聲音：「哈？」
難道魔虛羅變弱了？
「准確來說，是甚爾把魔虛羅打的半死最後惠補刀。」知道事情經過，說起來這還是她跟甚爾提議的。
「甚爾嗎？」五條悟摸著下巴，「甚爾沒有咒力，所以魔虛羅不會把他當做攻擊對像，確實，單純十影來說，想要調服魔虛羅並不容易。」
這麼說來，五條悟突然想到真希。
真希也是少見的咒力低下，甚至在真依死後徹底成為第二代天與暴君，「禪院家的十影與天與暴君……」
是詛咒？
不，應該是祝福吧。
光靠十影的戰鬥力很難調服魔虛羅，所以需要天與暴君協助，而擁有魔虛羅的十影和沒擁有魔虛羅的十影完全是兩個等級。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嗎？
想通一切，五條悟坐到沙發上，露出懶洋洋的神情，目光偏移，落在紗奈臉上，翻了個身，趴在沙發靠背上，神情專注的看她：「紗奈——」
「嗯？」感覺到悟在撒嬌，紗奈俯身湊過去，在他臉頰上留下一個吻。
正准備起身離開，五條悟伸出手臂，圈住她的腰，稍一用力，直接把她抱在了自己懷裡，像大型金毛一樣，故意在她臉上蹭啊蹭。
完全就是撒嬌的大貓，紗奈被鬧得有些癢，忍不住笑出聲：「好了，等下希要醒來了，悟不是今天要出任務嗎？」
「啊——不想去了。」相當任性的回答。
比起上班什麼的，果然還是和紗奈一起玩希比較開心吧？
一個月的幼崽完全處於吃了睡、睡了吃的狀態，但悟很喜歡就這麼無聊的盯著看，當然，有的時候會忍不住故意把希弄醒。
超級漂亮的蜜色瞳眸哭起來的時候也超可愛。
嗯，各種意義來說，悟的惡劣一如既往。
「好了好了，不要撒嬌了，明天不是說好一起帶希去拍照嗎？」紗奈揉了揉他的短發，安慰道。
正常來說，生完孩子，五條家有專門的侍女照顧，但無論是悟還是紗奈都懶得回去。
兩人當機立斷，選擇在高專嘗試起正常父母的養娃生涯。
不得不說，小希絕對是一個天使寶寶。
晚上會自己睡覺，中途醒來一次要喝奶奶，因為紗奈直接使用的反轉術式的緣故，嗯，她沒奶水。
是的，使用完之後才發覺，身體恢復成最佳狀態，她沒有奶水。
最遺憾的不是小希，而是五條悟……至於原因嗎……
正在泡奶的五條再次嘆氣，「我本來還打算嘗一下是什麼味道。」
「……拜托你不要想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紗奈抱著小希用腳輕輕踹他，這家伙就算是沒有，每天晚上也咬的很起勁啊。
完美的衝泡出口感極佳的嬰兒奶粉，給小希喂奶，換尿不濕，繼續哄睡，然後幫紗奈醬准備早飯。
熟門熟路的做完後，五條悟把奶瓶放到廚房洗干淨後，准備給希醬換一套可愛的兔子裝。
走到房間嬰兒床邊。
五條悟：？
「……紗奈醬，你把小希抱走了嗎？」五條悟盯著空無一人的嬰兒床詢問，紗奈從廚房探出腦袋：「沒有呀。」
「希……」頓了下，他接著說道：「不見了。」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2-8 16:32
第106章 是個好父親
【原著悟】
對於五條悟的日常來說，接受特級任務，結束後和老頭子們的會議，回高專備課，隨便的睡上一兩個小時，然後起床給學生上課。
所謂的私人時間少得可憐。
即使偶爾沒有任務，也會到處閑逛，尋找適合學生們訓練的地點。
記不得多久沒有休息，或者說，休息對於他這種一天二十四小時都開著無下限，大腦一直超負荷運轉，一旦崩壞就使用反轉術式修復的人來說，嚴格意義上來說是不存在的。
這樣的日常多數人大概會覺得疲憊不堪，但對於五條來說，其實除了有點無聊，也沒有什麼無法忍受的。
光怪陸離的夢。
睜開眼，屋內黑漆漆一片，呼吸聲綿長悠久。
在鬧鐘還沒響的時候已經醒來，大概只睡了一兩個小時，因為連睡覺都開著無下限和反轉術式的緣故，所以他醒來後其實並不會感覺困。
好像做了個……糟糕的夢？
許久沒有做夢，有些不適應，他坐起身，有些糟糕的揉了揉額角。
突然頓住。
安靜的屋內，除了他還有另一道呼吸聲，雜亂無章。
「欸——偷偷潛入老師房間？那些家伙好像也不會做那麼無聊的事情。」對於房間裡多了一道呼吸聲這種事，五條悟並沒有任何緊張感。
哪怕是睡著了，對方也不可能殺死自己。
倒不如說，他完全沒有察覺對方是什麼時候進來，這叫他感到好奇。
坐起身，撐著床的手指忽然觸碰到一個軟綿綿的不明生物。
軟綿綿？
難道跑進來的是貓？這麼想著，五條悟疑惑的低頭，六眼毫無阻礙的看到被子下的不明生物……
六眼微微瞪大，蒼瞳之中流露出的事顯而易見的震驚。
他迅速掀開被子。
「啊啊——」醒來的希晃動著手，要哭不哭的神情在感受到熟悉的氣息後止住，伸出手臂發出啊啊的聲音。
小、小孩？
還是那種一根手指頭感覺都可以捏死的小嬰兒。
軟綿綿、肉嘟嘟，還散發著奶香。
無論做什麼都游刃有余，堪稱除了性格都很完美的五條悟坐在床上，低頭垂眸，神情嚴肅的看向那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的嬰兒陷入詭異沉思。
他——
其實做夢還沒醒？
「啊啊——」希舉起手，嬰兒的視線範圍很窄，她努力揮舞著肉嘟嘟的小手。
難道是什麼玩偶？或者類似於咒骸之類的？
不對，五條悟盤腿坐著，眯起眼，六眼並沒有看到它體內的核心，猶豫了一下，他伸出手放在小家伙的肚子上。
柔軟的，相當溫暖的存在。
是真的人類。
即使有帶惠的經驗，但嚴格來說，那時候的惠已經可以自給自足，而眼前這只，完全就是剛出生不久的幼崽吧？
有人趁他誰教的時候，把嬰兒放在他床上？不，怎麼想他的警戒心都沒有低到這個地步吧？
注意到小家伙身上穿的衣服印有五條家的族徽，五條悟的眼神驟然變得意味深長起來，也就是說，這家伙是五條家的？
但是為什麼會出現在他的床上？
五條家的血脈出現在他宿舍的床上？
鬼使神差的，正常來說不存在剛睡醒腦子沒反應過來這種詭異狀況，但五條悟還是莫名其妙的伸出手，手指觸碰到小家伙的一瞬間，小家伙伸出手握住。
柔軟的，暖和和的小手握住他的食指。
甚至不能說用力抓著，力道也很輕，只需要稍稍一用力就能徹底掙脫。
「啊啊！」像是在表達什麼，小家伙用力的蹬腿，眼睛滴流圓的瞎轉悠。
就在五條悟想要伸手更為仔細的研究，這個莫名出現的不知名生物是否真的是人類幼崽時，某個相當眼熟的時鐘虛影出現在那個孩子腦袋上。
時鐘——虛影——
一周多前的記憶迅速從腦海中翻湧而起。
是那個女人？
五條紗奈？
等下，所以這個孩子是五條紗奈那時候懷孕生下的嗎？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
也可能是兩個平行世界的時間流逝不一樣？
確實他們才二十歲吧？
腦子迅速換算了一下，五條悟恍惚意識到什麼，猛地瞪大眼。
「這麼說來，這個小家伙，四舍五入，不就是我的孩子？！」大為震驚，腦海中的信息一刻不停的交錯出現，反應過來的五條悟露出有趣的表情，伸出手捏了捏小家伙的臉蛋。
「啊啊——」原本在自娛自樂的小家伙再次被他吸引了注意力。
微微蹙眉，清冷淡漠的眼神之中出現不可思議，五條悟對於這個結論依舊感覺震驚：「你是我的孩子？」
好吧，問一個不會說話的小嬰兒有點過於愚蠢。
他用咒力小心的削了一點小家伙柔軟的胎毛，嘴裡嘀咕著：「讓硝子幫忙鑒定一下吧。」
但是這家伙到底是怎麼出現的呢？五條悟對此依舊一無所知。
照顧小孩這種事情，尤其還是這種看起來剛出生沒多久的，他完全不擅長，也不可能點亮這方面的技巧吧？扔給五條家的侍女……好像也不行。
讓硝子？
不，怎麼想都覺得硝子那家伙更不可能帶孩子。
最終，五條悟腦海中閃過夜蛾和七海那兩張「靠譜」的臉。
很好，就決定是七海了！
這麼想著，五條悟伸手正准備把孩子抱起來送給七海，下一秒小家伙身上的時鐘變得更為凝實，與上次紗奈離開時的情況一模一樣。
小家伙的身影逐漸變成虛影，再一回神，已經徹底消失了。
消失……
五條悟看向剛剛被自己削下來的胎毛，這個倒是沒有跟著對方一起消失。
消失不見了。
「嗡嗡嗡——」
手機振動的聲音隨之響起。
仿佛是回過神，五條悟看向手機，時間剛好顯示八點。
屋內除了手機振動的聲音之外悄無聲息。
良久，短暫的嘀咕隨之響起：「……感覺簡直就像是做夢沒睡醒一樣。」
另一個世界的自己，竟然真的生了幼崽？
「感覺好像是輸給了另一個自己是怎麼回事。」他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
另一個時空。
關於希不見，五條悟和紗奈暫時還沒有升起毀滅世界的念頭，而是盯著那張空無一人的嬰兒床陷入詭異沉思。
按理來說，他們倆一直在客廳，希不可能自己跑走，也不可能有人在兩個頂尖咒術師的面前悄無聲息的偷孩子。
所以……
這個空無一人的嬰兒床是什麼回事？
難道是隱身術？
紗奈伸手摸向嬰兒床，很顯然，毫無阻礙的就碰到了被褥，也就是說，並不存在所謂的隱身術。
那麼希呢？
「難道小希自己爬出來了？」感覺完全想像不到一個一個月大的嬰兒怎麼從嬰兒床內消失，紗奈腦子一抽，提出一個完全沒有可能性的答案。
完全找不到可愛的女兒，六眼也尋找不到任何頭緒，甚至沒有其他異樣的咒力殘穢，五條悟的表情已經可以用可怕來形容了。
硬生生壓下想要拆了整個高專的念頭，五條悟依舊試圖維持理智，平靜開口：「只是一個月的嬰兒不可能會爬，連翻身都不會。」
「……被人偷了？」不，如果是這個答案的話。
五條悟和紗奈對視一眼，在特級和一級咒術師家裡偷孩子，兩人還完全沒有察覺。
說出去，鬼都不信。
蒼藍瞳眸微微眯起，五條悟的咒力逐漸變得不平穩起來：「難道是羂索……」
紗奈的表情也隨之變得凝重且可怕起來。
竟然偷了他們可愛的女兒。
啊，一定要把那個不怕死的家伙找出來殺了。
就在兩人准備對整個高專展開搜索。
六眼突然感受到空氣中傳出的咒力波動，確實是突然出現。
五條悟順著咒力出現的方向再次扭頭看向嬰兒床，原本空無一物的嬰兒床中突然多了個時鐘的虛影，咒力波動異常活躍。
而且咒力氣息和紗奈的相似度很高。
蒼瞳微微瞪大，紗奈也隨之露出驚訝目光。
時鐘？
和她的咒術很像？紗奈疑惑眯起眼，當半空中時鐘的虛影逐漸凝成實質，小家伙的這麼猝不及防的出現在嬰兒床上。
舉著手臂發出咿咿呀呀的可愛聲音。
完全不知道自己經歷了一場怎樣的旅行，蹬著腳，手臂不停的在空中晃悠，似乎不滿爸爸媽媽還沒有抱抱她，嘴裡叫喚著：「啊啊——」
五條悟：！
紗奈：！
希突然就出現了？
「咒術？」紗奈不可思議，「咒術不是十歲以後才會出現嗎？」
一般來說，咒術這種東西是天生的，咒術師不是一種靠後天努力就能變得強大的存在，先天天賦占八成，而像六眼、十影、赤血操術這種能被當做是頂級咒術血統流傳下的咒術，其強悍程度毋庸置疑。
再比如傑的咒靈操術，如果傑的子嗣繼承了咒力，並且有不錯的咒術，下下代，或者某一代再出現咒靈操術，那麼夏油一族也是有可能成為強大的咒術家族。
「啊啊——」小家伙完全不知道父母的復雜情緒，正晃著手臂，試圖吸引傻掉的父母關注自己，露出甜甜的笑容。
嗯，那種超級可愛，軟綿綿的無齒笑容。
「因為天賦太強大？」悟難得出現不確定的口吻，因為他生來就是有咒術的，「畢竟我出生的時候，也是直接掌握了咒術。」
所以才會出現流言，他的出現還導致平衡的崩壞，咒靈變得強大。
雖然這麼說也沒錯，但是感覺還是有哪裡怪怪的，紗奈捏著下巴，陷入思考，「那是因為五條家的六眼本身具有顯著特制吧？」
突然出現一雙藍色的眼睛，符合六眼的設定，但是無下限真正出現並不是在嬰兒時期吧？
畢竟不是每一位六眼繼承的咒術都是無下限。
「別擔心~」比起紗奈的擔憂，看到希安全的回來，五條悟的接受度倒是相當良好，殺意消失殆盡，動作輕柔的彎腰抱起在嬰兒床上自娛自樂的小家伙。
軟綿綿的簡直就像是一大塊棉花糖。
抱起來的感覺也超級綿軟。
「啊啊啊——」
雖然不會說話，但是醒來的時候特別有活力，小希活力十足的抓住拔拔的頭發。
「好可愛，好可愛，簡直就像是棉花糖一樣，奶香~」瞬間化身為女兒控，五條悟的表情都變得軟綿綿起來，像是融化在奶油棉花糖裡，周身散發出可可愛愛的小花花。
甚至可以說他周身的小紅花已經徹底具像化了。
「爸爸最喜歡小棉花糖了~」完全不介意自己被抓頭發，用臉頰蹭了蹭小希的臉頰，軟綿綿的，超級棒。
「哈哈啊啊哈——」被逗笑的小家伙直接兩手都抓緊他的頭發，絲毫不收斂力道。
正在思考小希身上的咒術到底是什麼，結果就聽到父女倆開開心心的笑聲，回頭一看，悟這家伙都快融化了，總有一種看到兩只貓在互相撒嬌的既視感。
感覺未來的悟絕對會成為徹頭徹尾的女兒控吧？紗奈忍不住扶額：「悟~你再不去工作的話，等著的監督要哭了。」
抱著可愛的女兒，完全沒有上班、工作這個念頭，今天的五條悟也很想翹班。
「有什麼關系~」雖然話是這麼說，但紗奈接過棉花糖的時候，五條悟還是松開手，不過表情看起來相當不爽。
希望他不會故意找監督的茬。
「嗨嗨嗨——爸爸工作辛苦了，希醬也跟爸爸再見吧~」紗奈舉著希的小手臂，對著某個賴在家裡不肯工作的家伙揮揮手。
蒼瞳垂眸，視線變得溫柔，注視紗奈抱著希的畫面，五條悟瞬也不瞬的盯著，視線頗具壓迫性。
紗奈：難道是擔心希還會消失嗎？
腦海中想的完全不是那回事，五條悟此時此刻，唯一的念頭就是：他的老婆和女兒果然都超級可愛！
非常自然的順從自己的內心想法，俯身對著紗奈親了一口，然後又親吻了一下希醬，整個人瞬間像是踩在雲端，變得軟綿綿輕飄飄，一把抱住紗奈的腰，發出來自心靈的感嘆：「我還是在家裡陪——」
紗奈直接推開他，單手抱著希醬，另一只手摸著他的腦袋，微微一笑：「乖~」
知道這家伙絕對不會讓他翹班，五條悟長嘆了一口氣。
一步三回頭的准備早去早回。
抱著希看他出門，紗奈甚至還能幻視對方的腦袋上頂著貓耳耷拉。
果然愛撒嬌才是貓的本性。
「噗——」被逗笑的紗奈走到門前，「晚上會准備悟喜歡吃的咕嚕肉。」
剛剛背影還帶著不爽的五條悟瞬間復活，揮舞著手臂：「我也會帶限量甜品回來了~」
嘛，就算是當上爸爸，某種意義來說，悟也充滿了少年氣，紗奈笑著目送他離開。
直直悟的身影消失在樓下，紗奈這才把目光投向再次睡著的可愛女兒，神情逐漸凝重。
時鐘的話，難道希醬的咒術和她一樣？
但也不對，紗奈總覺得希的時鐘和自己的咒術並不算相似。
難道是無下限的特殊變異？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或許可以翻閱一下五條家的資料。
雖然這麼想，不過目前來說也無法判斷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應當沒有去往危險的地方，因為希身上沒有其他咒力痕跡。
紗奈把希放到嬰兒床內，小家伙就算在吵鬧環境也能睡得很好，換上出門的衣服。
今天的陽光也依舊燦爛呢。
不再是苦夏的盛夏，值得期待。
……
高專已經完全不是原著中的那副景像。
燦爛的陽光，來來往往的學生。
因為推行了各種制度，而且預備役也進行了擴招，雖然咒術師本身很稀缺，但稍有咒力的預備役還是很好擴招，所以高專漸漸有了普通校園的感覺。
直白來說就是——人變多了。
「紗奈老師~這邊~」灰原雄看到推著嬰兒床出現的紗奈，一臉激動。
因為他和七海前段時間一直在外執行任務，所以直至今天才見到傳說中：五條前輩和紗奈老師的孩子。
「我好激動啊，七海！」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灰原完全克制不住自己激動的心情。
站在一旁的七海依舊保持著冷靜的模樣，旁邊趴著雲犬，扭頭看到灰原滿臉期待又充滿詭異的眼神後，微妙的露出被惡心到的樣子。
「……你的眼睛，為什麼在閃閃發光。」七海艱難詢問。
他不是很理解，為什麼灰原一副要哭出來的表情。
「那可是五條學長的女兒！天哪，五條學長竟然有孩子了，還是和紗奈老師。」灰原激動地碎碎念。
七海後知後覺：「……你該不會現在才反應過來吧？」
以那兩個人黏糊糊的相處模式，為什麼灰原這家伙，現在才反應過來？七海非常震驚於這家伙的遲鈍。
這也未免太遲鈍了吧？
灰原露出一副感動的模樣，抹了抹眼角並不存在的淚水，誇張的說到：「因為五條前輩和紗奈老師真的好幸福。」
「……」七海無法理解。
「七海，灰原。」紗奈來的時候就看到一臉黑線的七海和滿臉激動的灰原，有點茫然：「你們倆是鬧矛盾了嗎？」
「不，完全不是。」七海在灰原開口之前迅速阻止了他想要說的話，要是讓灰原說出什麼：看到您和五條前輩這麼幸福實在太好了，這種充滿羞恥的台詞，他大概再也沒辦法好好地面對灰原這家伙。
雖然不知道這兩人在說什麼，不過看他們的表情確實不像是鬧矛盾，紗奈笑了起來：「也算是很久沒見了。」
說著嬰兒床內正好響起吱吱呀呀的聲音，她順手打開防曬簾。
睡飽的小希睜著滴流圓的眼睛，好奇的看向被風吹響的樹，眼神中帶著對世界的好奇。
「這就是希嗎？哇好可愛。」灰原蹲下身，湊到嬰兒床旁邊，看到小小軟軟的一團，眼神中都像是帶著光。
陽光照在嬰兒車內，小小的，軟軟的一團看起來超可愛。
七海湊過去，這也是她第一次看到這個小家伙，看到這種可愛生物，連表情都會變得溫柔起來，「眼睛和紗奈老師的好像。」
臉上帶著淺笑溫柔注視兩位少年。
灰原跟著補充了一句：「感覺也很像五條前輩。」
雖然不太好，但聽到灰原這麼說的時候，七海內心瞬間產生的想法是：性格千萬不要像五條前輩才好。
又想到做任務的時候，好不容易結束，結果對方發簡訊超自然的撒嬌說要吃XX甜品，雖然確實是順道，但是……
為什麼那家伙完全沒有拜托學弟的羞恥心啊！
不，不能吐槽，一旦開始吐槽就會對五條前輩的尊敬直接掛底。
雲犬也好奇的湊到小寶寶的身邊，濕漉漉的鼻子似乎是想要觸碰她，七海伸手擋住：「不可以，小寶寶的身體很脆弱。」
「啊啊——」
反倒是睡在嬰兒床內的希睜著大眼睛，伸手想要觸碰雲犬的模樣。
雲犬迅速躲開七海的手，用腦袋蹭了蹭希的手。
七海剛想和紗奈道歉，結果就聽到對方感嘆道：「好可愛——」
似乎是完全不介意希觸碰雲犬。
「我覺得雲犬被七海照顧的很好，不會有問題的。」某個心超大的親娘如此說到。
「哢嚓——」拍下希和雲犬玩鬧的照片，心滿意足的發給正在努力工作的悟。
「對了我們帶希去找硝子玩——」
話還沒說完，三人眼睜睜的看著嬰兒車內的希消失了！
三人：？？？
……
【原著悟線】
教師悟一般很少來高專的醫務室，畢竟他又不會受傷，但少見的，這周他來醫務室的頻率高得離譜。
見他出現，正准備聯系對方的硝子站起身，把檢測報告遞給他，眼神欲言又止。
教師悟倒是沒有理會對方古怪有別扭的眼神，直接打開了牛皮袋從裡面抽出紙質報告單。
視線直接掃到最下方。
檢測結論：確認有血緣關系
「……你」硝子猶豫了下，最後還是詢問出口：「不會又從哪裡弄了個孩子出來吧？」
硝子忍不住想到三天前這家伙帶著胎毛讓自己檢查的事情。
結果檢查出來真的是！
五條家的長老們信息渠道也太弱了一點吧？
看完檢測報告，教師悟靠在辦公桌邊，伸出手指摁了摁眉心，「那個孩子大概就是紗奈生的。」
紗奈？硝子驚訝：「時間對不上吧？」
「對方的時間流逝和我們的並不匹配。」說到這個時，教師悟的表情倒是認真了幾分，又在下一秒重新變回吊兒郎當的散漫模樣：「說起來，一大早突然出現一個小嬰兒果然有點嚇人。」
「只有孩子嗎？」
「啊，只有那個孩子。」
硝子喝了口咖啡，帶著烏青的眼睛掃了眼教師悟，對方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神態，說起來，她其實也不算是很了解對方。
即使他們認識的時間已經超過了十年。
「五條的孩子啊……」突然有點好奇呢，「是什麼樣的？」
正在思考另一件事的教師悟聽到硝子這句話，低頭，隔著黑色眼罩看不清情緒，不過他沉默了幾秒，忽然豎起拇指，露出相當燦爛的笑容：「超可愛的孩子。」
這家伙是突然自豪起來了吧？
「嘛，電子單記得銷毀，我先去……」話說到一半，教師悟突然抬起頭看向半空，硝子不由自主的順著他的目光往上看去。
半空之中多了許多色彩斑斕時間不一的鐘表。
硬要說的話，大概就是菌子吃多之後會產生的幻覺感，那些鐘表像紙片一樣扭曲，相互交疊，又像是反光的水波紋折射出絢爛光影。
即使沒有六眼，硝子也能感受到空氣中逐漸濃郁的咒力。
「鐘表？咒術？」硝子以相當平靜的口吻說道，畢竟在五條在的情況下，她也不可能受到危險。
教師悟倒是對這種從未看過的咒術構造感到有趣。
但很快，他就意識到這些鐘表到底是什麼，迅速伸出手，鐘表的虛影消失的瞬間，他的懷裡多了個孩子。
硝子：……
看了看他懷中的嬰兒又看了看五條。
再看一眼嬰兒。
再看一眼五條。
猝不及防再次見到這個小家伙的教師悟也陷入的少見的懵逼。
「你的孩子？」硝子感覺自己可能昨晚宿醉了？不然怎麼會看到一個孩子突然出現在五條悟懷裡這種離譜的事情？
因為已經不是第一次，反而好像能夠自然的接受。
「哇哇哇——」看到陌生的人，突然大哭起來。
毫無征兆的，小希哭的異常慘烈。
教師悟僵硬住，大腦在瞬間似乎只剩下空白：「喂，硝子……她、她為什麼哭啊。」
從粉粉嫩嫩的小衣服，教師悟推斷出小家伙應該是個女孩子。
但明明上一次見面的時候，她一點都不哭鬧，十分乖巧。
希哭的更厲害了，握緊拳頭大聲哭泣。
硝子已經後退到牆壁處，臉上異常陰沉，簡直把【五條，你快把那個恐怖的家伙帶走】這句話牢牢地刻在臉上。
咒術師絕對不擅長帶孩子！
各種意義上，也沒有帶嬰兒的經驗，教師悟少見的僵硬。
「哇哇哇——」哭了這麼久也沒有麻麻或者拔拔來哄自己，希哭的更大聲了，熟悉的感覺沒有，對剛剛誕生的小嬰兒來說，整個世界都充滿恐懼。
「你真的是她的爸爸嗎？」硝子在魔音摧殘下，忍不住問道，捂住耳朵，補充了一句：「小孩子一直哭的話，對嗓子不好。」
說起來，這孩子真的是他的孩子嗎？看這架勢可不像是認識他的樣子。
教師悟終於在魔音之中回過神，鬼使神差的解開自己腦袋上的眼罩。
那雙沒什麼情緒波動的湛藍瞳眸，在黑色的布條解開的瞬間展露出來，一直哭泣的希在看到熟悉的藍色瞳眸後瞬間安靜。
小聲的抽噎還在繼續，但沒有繼續大哭。
「不哭了？」連硝子都覺得神奇，試探性的走過來看了眼，小家伙不哭的時候還真是蠻可愛的。
雖然氣味有點不一樣，但看到那雙眼睛，希就安靜了下來，伸出手晃動著小手丫，像是試圖觸碰他的眼睛一樣。
「啊啊啊——」
「看來，那個世界的五條很會照顧孩子啊。」硝子感嘆。
教師悟少見的茫然看向她，臉上寫著【你哪裡看出來的】
「因為這個孩子，一看到你的眼睛就不哭了……」
「哈哈哈，果然六眼很漂亮，連小孩子都能被吸引。」某人毫無自覺的開啟自誇。
硝子難得露出死魚眼看他。
第107章 是憐惜的
非常詭異的可以說是從天上掉下來一個女兒。
教師悟摸著下巴，認真盯著自己懷裡的小家伙看了好一會兒，伸出一根手指給她玩。
只需要給她一根手指，小家伙就能自己玩的很開心。
欸——
本以為帶孩子很麻煩，教師悟有點意外。
軟綿綿、看起來粉粉嫩嫩，眼神逐漸變得認真起來，氣氛也隨之變得僵硬，讓人輕易感受到一陣凝固感。
連硝子都准備出聲詢問這個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時，教師悟忽然道：「就叫棉花糖吧。」
硝子：哈？
「啊啊啊——」聽到熟悉的小名，希開心的晃動小腳丫子。
而成功糾結完名字，教師悟正在用手指逗希玩，注意到她的眼珠子隨著他手指左右晃動，有一種在逗貓的既視感，莫名生出一種：養一個這樣的小家伙好像也蠻不錯的念頭。
而發覺五條悟本身像是在逗貓，而小家伙不哭不鬧，看起來是個很好照顧的小家伙，硝子如此想到。
但是——
「你要帶著她做任務嗎？」硝子不太確定，畢竟這種事放在五條身上好像也干得出來。
「我是無所謂，但是讓棉花糖看到那種可怕的場景，果然對孩子的健康成長不太好。」難得一本正經的說出靠譜的台詞，硝子剛准備感嘆，五條這家伙其實還蠻有父親的氣場。
不過……
「給孩子取名叫棉花糖什麼的，也太隨便了吧？」無力吐槽這家伙的腦回路，總之很離譜。
「是嗎？」教師悟低頭看軟乎乎的小家伙，故意把她稍微遞到硝子那邊，指了指：「不像是泡在紅豆羹上的大塊年糕或者棉花糖嗎？」
泡在紅豆羹？
這個比喻還真是充滿了五條風格，硝子低頭看去，意識到對方說的紅豆羹大概是指小家伙的紅色小衣服，至於棉花糖大概就是指本體了。
硝子豎起拇指，以平靜到毫無起伏的口吻稱贊道：「真是出色的取名技術。」
直接把這句話當做是誇獎，教師悟淡定的把希遞到硝子懷裡。
各種意義上，反射神經都沒有五條來的強大，所以小家伙被遞過來的時候，硝子滿臉茫然的接過。
「那就拜托硝子在我工作的時候照顧棉花糖了~」無比輕快的聲音，托付幼崽的行為，簡直就像是養寵人出差之前，把寵物托付給照看者一樣輕巧。
硝子的臉色一下子黑了大半。
僵硬的低頭。
懷裡軟綿綿的，不敢用力，比起觸摸各種屍體時的游刃有余，這種弱小的、溫暖的小生命反而讓她無所適從。
視線落在小家伙的臉上，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紅豆年糕。
「……」徹底被五條那家伙帶偏了。
但是懷裡抱著這種可愛生物的感覺到底還是不一樣的。
硝子忍不住放柔了目光，視線與希的眼睛對視上。
非常漂亮柔軟，帶著獨屬於孩童的天真無邪，金棕色淺淡眼眸，眼睫毛很長，眼睛很大，臉圓圓的，肉嘟嘟的，是個小Baby呢。
就算是她這種感情淡薄的人，在看到這樣可愛的小寶寶時，也會忍不住的心軟吧，硝子忍不住勾起嘴角。
燦爛的笑容還未綻放，即可止住。
下一秒，原本玩的開心的希，突然捏著拳頭，癟了癟嘴，毫無征兆的放聲大哭：「哇啊啊啊——」
哭、哭了？！
笑容頓時僵硬在了臉上，哭、哭了？明明在五條懷裡沒有哭，被她抱著卻哭了？素來性格清冷，甚至相處起來叫人頗具距離感的硝子成功僵硬了。
一動不敢動，頭無比僵硬且扭曲的看向在旁邊狀似看好戲的五條。
「她、她哭了。」連帶著聲音都帶著顫音。
「硝子，你現在很像個機器人。」某個看好戲的家伙說著不著調的話，硝子當機立斷，把這個燙手山芋又扔了回去。
重新回到拔拔懷裡，小家伙立刻收起干嚎，說是哭了，其實臉上都沒有淚水。
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個相當狡猾的小鬼啊。五條悟如此想當，莫名的腦海中閃過五條紗奈的臉。
難道是因為有個溫柔的母親，所以才會這麼肆無忌憚？
「畢竟小孩子才是最敏銳的。」是這麼說的沒錯吧？五條悟不確定的想著，畢竟以他的出生來說，雖然他是被五條家寵著長大，但實際上，也沒有人真的敢把他當做無知幼兒一樣寵愛。
寵愛和寵溺終歸是不一樣的。
終於擺脫了小家伙，硝子狠狠地松了口氣。
但很快，小家伙又開始狼嚎起來，即使在五條懷裡都沒什麼用。
「哇啊啊——」
哭的相當凄慘。
再次聽到哭聲，硝子少見的慌張，就算是她，也不可能無師自通的會照顧小嬰兒。
教師悟原以為這個小家伙只是想要和自己貼貼，但是發現就算故意湊過去，用臉頰蹭她，她也依舊大哭不止。
抱著哄了會兒，發現這小家伙還在堅持不懈、持之以恆的大哭，而且這一回是真的流眼淚，少見的，教師悟有點慌了。
兩個單身狗對視一眼。
果斷可靠的硝子提出一個可行性十足的猜測：「……這還是是不是餓了？」
嬰兒一般餓的都很快吧？
教師悟扭頭看向硝子，眼神逐漸凝重，本能的覺得有不好的預感，硝子正准備跑路，結果又被塞了個滿懷，「我去一下。」
然後這家伙就消失不見了。
等——
等下！
硝子震驚的低頭，希一睜眼，發現老父親又不見了，哭的更傷心了。
此時此刻，硝子的內心只有一個念頭：五條你這個混蛋！！！
到底怎麼哄孩子？！
但好在，五條雖然多數時候隨心所欲，但是這種時候還是相當靠得住。
差不多只用了五分鐘，提著奶粉和七海出現在門口。
「我說——」穿著西裝，一臉陰沉的七海眼神陰翳，各種意義上來說，想要刀一個人的目光是掩飾不住的。
如果不是因為打不過五條，七海大概率已經動手了。
這家伙——
竟然直接衝到他家，把他拎了過來。
該死的，這家的隨心所欲的性格到底什麼時候可以有長進！！！
「哇啊啊啊——」
剛進屋就聽到歇斯底裡的哭聲，還是小孩子的哭聲。
七海尚未反應，就被塞了一大罐奶粉，緊接著是五條悟務必嚴肅的眼神和語氣：「交給你了七海，麻煩你按照說明書衝泡奶粉。」
哈？
莫名其妙接過奶瓶奶粉，七海完全沒有回過神，直直看到了帶著死神氛圍的硝子，才猛地回過神。
相當兵荒馬亂的泡完奶粉，就算想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也不可能讓一個嬰兒餓肚子，良心和責任感一向很強的七海最後還是聽從指揮的去泡了奶粉。
完全按照奶粉罐上的浸泡標准。
終於，在亂七八糟的情況下，希成功喝上了口味很淡的奶。
雖然只是衝泡個奶粉，但是感覺比祓除咒靈還要心累，已經累出一身汗的七海食指拉扯著自己的領帶，狠狠地松了口氣。
隨即反應過來，指向不遠處抱著孩子喂奶，某種「奶爸」氣場拉滿的五條悟，不可思議的看向硝子：「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而他的臉上，分明清晰的寫著【這家伙應該沒有無聊到去偷小孩吧？】
【不，是五條的話，偷小孩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果然是去偷小孩了吧！】
這樣非常具有靈活性的三重含義在他臉上飛快閃過。
不，五條悟應該不至於這麼離譜吧？就算心裡這麼想，但是一想到五條的個性，七海又生出不確定的念頭。
「哈？」清楚的看懂七海臉上寫著的內容，同樣經過兵荒馬亂的清晨，連補覺的興致都全無，硝子長嘆一口氣，往沙發上一靠，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種疲軟：「是……五條悟的孩子。」
哦，原來是五條前輩的孩——
剛准備閉上眼揉眉心的七海猛地瞪大眼睛：「什麼？」
「惡作劇？」不確定自己是否聽錯的七海補充道。
「……親生的，雖然不是這個世界的五條。」因為七海也是五條派系，再加上五條悟把對方帶過來本身也沒有瞞著的意思，於是忍住頭痛的硝子簡單明了的和七海說了一下那個孩子的事情經過。
哦，順帶把上次紗奈來的事情也說了，還從手機裡調出之前紗奈給的照片。
當七海看到自己和灰原以及不知名的女性合照時，表情已經徹底蒙圈，整個人都處於岌岌可危的石化狀態。
「……」表現一片空白。
灰原、五條紗奈？
雖然很想說這果然是五條悟的惡作劇，但是看到照片裡穿著高專校服，還留著三七分金發的自己，以及鍋蓋頭，笑的一臉爽朗的灰原，旁邊那個女生是一點眼熟感都沒有。
但……
照片裡的自己在笑。
很幸福吧。
這幾個字浮現在腦海中的瞬間，七海覺得自己大概腦子壞掉了，他竟然覺得硝子前輩說的那些事情可能是真的。
在另一個平行世界裡的他，還有灰原，還好好地活著。
「可以把照片傳給你一份。」硝子開口。
七海把手機遞回去，認認真真的道謝：「謝謝。」
努力接受另一個平行世界的設定，但是一扭頭，看到自己這邊這位從始至終都透著不靠譜感覺的五條悟，正抱著孩子舉著奶瓶喂奶的架勢，七海又一次陷入沉默。
「親生的？」不由自主的問出聲，視線僵硬的看過去，五條悟確實抱著那個孩子在喂奶，而那個孩子也沒有哭。
但是無論怎麼說，那個孩子是五條前輩的這件事聽起來就很扯淡啊！
五條悟這家伙真的會喜歡上其他人嗎？
或者說有什麼難言之隱？
七海的腦子裡突然浮現出很多可怕的劇情，在他去正常公司上班的時候，多數女同事就很喜歡看一些腦殘電視劇，比如什麼帶球跑。
抱歉，他一開始也不知道這個詞是什麼意思，直到某日在茶水間聽到女同事議論最近新出的電視劇後才稍有了解。
總之，排除五條那種惡劣的性格，單純以臉來說，是絕對不遜色於超級明星的存在。
也就是說……
以相當沉重的口吻，七海語氣壓低，帶著對渣男的不屑：「嘖，果然是逼迫女性的渣男？」
「不——」硝子沉重開口。
「嗯？」
「准確來說，是情投意合，恩愛有加的兩人。」按照硝子和紗奈短暫的接觸，對方在提到悟時的愛意是真誠且溫暖的，那不是單純的單戀能散發出的溫柔感。
無盡的沉默。
即使努力用大腦去幻想，七海也依舊無法想像出五條這家伙和女人情投意合，恩愛有加的畫面。
把羅曼蒂克這個詞加在五條悟的身上都會叫人覺得扭曲。
「……騙人的吧？」最後，七海也只能機械的發出這樣的聲音。
非常僵硬、僵硬到好像已經完全不會說話了。
清楚知道對方此時感受的硝子沉重搖頭，用眼神告訴對方：是真的。
她懂。
完全沒有理會七海和硝子之間逐漸古怪且扭曲的氣氛，五條悟在看到終於吃飽飯的希開始昏昏欲睡後，狠狠地松了口氣。
「……真是個可怕的家伙。」他小聲嘀咕了一句。
但是還算是可愛，畢竟也算是他的孩子，這麼想著，五條伸出食指在她的臉上戳了一下，比雪媚娘還要柔軟的觸感。
好戳。
沒忍住又戳了一下。
睡得安穩的小希忽然抬起小爪子，一把捏住了他的食指。
小小的手，只能勉強抓住他的食指，真是叫人愛憐的可愛小生物。
就算是陌生的環境，只要捏著爸爸的手指，就能在爸爸的懷裡安慰的睡著，小希咂咂嘴，感覺像是在回味剛剛的奶味。
軟乎乎，渾身散發著奶味的小家伙。
五條悟盯著那張睡著的可愛臉蛋，腦子裡生出一個念頭：晚上果然想要吃到紅豆年糕。
看到五條終於哄好孩子，當然這個畫面也很叫人無所適從，【五條悟哄孩子】，這個字在七海的腦子裡瘋狂回蕩，甚至有一種叫他頭暈目眩的既視感。
「七海這是棉花糖哦~」把睡著的小希直接塞到七海的懷中，不出意外的看到了他僵硬的表情。
七海：「……」
「是不是很可愛~」上揚著的尾音，聽起來充滿惡趣味。
一時間不知道該吐槽對方給孩子取名叫棉花糖是否太隨意，還是需要質疑這孩子到底是誰的，但最重要的是……
他覺得自己完全無法抱住這種小嬰兒！
「請、請把她拿走。」七海無比僵直的舉著手臂，小希渾然不知，睡得香甜。
「唉？才不要——」這個時候又開始超任性的言論，五條悟坦然的坐在沙發上，張著腿，一副松弛懶散到沒形像的狀態。
青筋在七海額頭上炸開。
今天也是想弄死五條前輩的一天。
安靜片刻。
最後，還是七海憑借著自己頑強的心理素質，和曾經看到過母親抱孩子的舉動，艱難的完成了：僵直——放松的狀態。
「所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七海嘆氣，他覺得自己的壽命絕對是飛速降低，當然他迅速補充了一句：「如果不是一定需要知道的事情，我其實不需要知道也完全沒問題。」
啊，總之，就是不想摻和到五條前輩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裡面去。
「不，這件事必須拜托七海醬~」歡快的聲音響起。
七海：這家伙剛剛說了「醬」吧？用來形容女生的詞。
已經准備好直接無視這家伙，結果下一秒就聽到五條變得認真的語氣：「調查一下關於羂索和傑……屍體的去向。」
夏油前輩的屍體？七海猛然瞪大眼。
就在他准備詢問，懷中的幼崽身上突然閃過時鐘的虛影。
「她、等下，她……」七海手足無措。
六眼清晰的看到咒力開始凝聚的瞬間，大概已經摸清楚這是她離開的訊號，五條悟擺擺手：「棉花糖只是回到正確的父母哪裡去了~」
等下，五條悟迅速拿出紙筆在上面寫了點什麼，然後塞到棉花糖的衣服兜兜裡。
時鐘變作實質的瞬間，棉花糖消失不見。
七海：……
真的不見了。
……
正確時間線內。
突然空無一物的嬰兒車。
就像是大變活人，在三人眼前就那麼「咻——」的一下消失。
即使這已經不是今天的第一回 ，紗奈還是不可避免的產生恐懼。
小希又消失到了哪裡？
該不會真的是羂索之前的咒印導致？一向冷靜的大腦罷工。
「紗奈前輩，請冷靜一點。」七海立刻發現了對方的不對勁，安撫的握住紗奈的肩膀，語氣認真：「剛剛希的時鐘和紗奈前輩的很像，所以肯定是有什麼共同點，我們只要——」
「哇！」灰原的驚呼打斷七海的話，他指向嬰兒床：「希又出現了？」
紗奈：？？？
迅速低頭看去，希捏著小手，在車子裡睡得非常安靜。
真的又出現了。
紗奈的心髒在瞬間歸回原位，狠狠地松了口氣，恍若雷鳴一般的心跳聲終於逐漸停止。
俯身抱住酣睡的小家伙，紗奈感覺自己剛才真的要被嚇死了。
輕輕的抱住小希。
一張紙順著小希的口袋掉在地上，灰原彎腰舉起，打開後——
看清上面寫著什麼的七海也頓住。
「這個字跡是五條前輩吧？」灰原不確定的詢問。
七海面無表情的點頭：「是他。」
悟的筆跡？但悟早上沒有寫東西吧？紗奈抱著小希湊過去，紙上龍飛鳳舞的寫著【孩子還蠻可愛的嘛~恭喜。】
就——
「難道這個孩子實際上不是五條前輩的？」最近狗血八點檔電視劇看多的灰原面露驚恐，不，如果是那樣的話，五條前輩絕對會毀滅世界的！
七海很想吐槽，「是惡作劇吧？」
或者是有人模仿五條前輩的字跡？
在場唯有紗奈意識到了什麼，接過那張紙條，仔細看了眼字跡，確實是五條悟的字跡，並且說出「孩子蠻可愛」和「恭喜」，小希到底前往何處的答案呼之欲出。
原來……
是原著悟啊。
感覺頓時放心下來了，紗奈露出微笑：「別擔心，我知道是什麼情況了。」
欸？！
小希去的事原著悟的平行空間？！
糟糕。
突然反應過來，紗奈的表情僵住，她想到自己之前隱瞞了悟的畫面。
（詳見上上張）
紗奈：【我見到了十年後的悟哦。】
五條：【嗯？】
【那小家伙豈不是已經十歲了？】
【很健康吧那孩子。】
啊，全部想起來了呢，順著悟的話，直接把原著劇情當做現實本身存在的十年後，順勢說了下去，她隱瞞了那個平行世界關於那個五條悟的事情……
總感覺現在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大糟糕啊。
雖然很糟糕，但這件事還是需要和悟說一聲，畢竟紗奈有預感，小希的「穿越」可能因為她沒有掌握咒術和咒力之前，所以才會一直處於無法控制的穿越狀態。
果然需要和悟說吧。
於是乎——
等五條悟開心的做完任務，迅速買好期待已久的限定甜品，順帶給小希買了可愛的圍兜，開心回家的時候。
「我回來了——」
得到的是一事空寂的回應。
開心的五條露出疑惑的表情。
按理來說，每次他回來都能得到甜甜的擁抱，但這次氣氛意外的凝重，實現掃過坐在沙發上滿臉沉重的紗奈，五條悟一秒反應過來，把蛋糕放在桌子上，平和沉著的問道：「是不是今天希又消失了？」
「嗯。」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和悟開口，畢竟以他超容易吃醋和強占有欲的性格，要是知道自己穿越到平行世界，那個世界的五條悟還是個單身狗……
啊，總感覺會發生糟糕的事情。
不知道從何開口，以至於心情異常沉重。
眼見紗奈的背影似乎被一團團黑線所纏繞，身體越縮越小，越來越不對勁，五條悟收起一貫的散漫，走過去，手圈住她的咯吱窩，一把提起，猝不及防，紗奈的表情呈現出空白的懵逼。
欸？
「紗奈醬~」輕松提起把她放在自己的腿上，像是抱小朋友一樣的姿勢，雙手繞過她的脖頸，下頜順勢搭在她的肩膀上，把她完全的容納在懷中。
鼻翼間盡是紗奈身上淡淡的花香，大概和小希呆久了，又染上一點點奶味。
令人安心的味道。
骨節分明的手指穿過她柔軟的發絲，順著緩慢往下，發梢在他手指間消失：獨屬於悟的溫柔嗓音隨之響起：「別擔心，我會找到解決辦法的。」
「啊——」果然還是得跟悟說一聲，紗奈仰頭看他，茶褐色的瞳眸帶著欲言又止：「那個，我大概知道希到什麼地方。」
嗯？
五條悟蹙眉，清冷的眉眼之中透著一絲狐疑，低頭看她，發現這家伙的眼神在漂移：「什麼？」
果然該來的遲早會來，紗奈嘆氣，莫名有一種：自己摸了外面的野貓，結果回家後被家貓堵著炸毛的既視感。
「是十年後。」紗奈選擇伸頭一刀，然後把那張紙條遞給悟。
接過打開後看了一眼，五條悟自然清楚自己的字跡是什麼樣的，但同樣，上面的話有點不對勁。
「懷著希的時候，我不是也消失過幾分鐘嗎……」
深吸一口氣，緊接著紗奈就把自己穿越到了十年後，說了那個世界沒有自己的存在，以及和另一個成年五條悟簡短的聊天過程，並且就連傑的叛逃、灰原死亡的事情一起說了。
話音一點點變弱，直至徹底消失。
不出意外的看到一個沉默不語的悟，紗奈抬起手臂，手掌撫摸上他的臉頰，小聲抱歉的說了一句：「對不起，之前回來的時候隱瞞了你。」
「……」五條抱著她，緩慢收緊了手臂。
果然會生氣吧？以悟的性格。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才對——」
欸？
出乎意料的，悟並沒有生氣，反而聲音低沉的說出道歉的話語。
那雙湛藍瞳眸之中，沒有任何生氣的苗頭，只有濃烈的，幾乎叫人無所適從的愛意。
除了那個世界沒有紗奈這一點和他經歷的不太一樣，剩下的，都是他所經歷過的事情。
「紗奈是擔心我聽到那些會傷心，才故意隱瞞的吧。」很清楚紗奈的性格，五條悟低垂著眼眸，霜白挺翹的睫毛撲閃，帶著冰冷與愛意的吻落下。
低沉沙啞的嗓音隨之響起，意外的平和柔軟：「是因為那個世界的我所遭遇的一切。」
落下的吻突然變得凶殘又激烈，舌尖長驅直入，像柔軟的蛇在她嘴裡游走，低垂著的蒼瞳，瞳眸之中染上水光，清晰的倒映出紗奈的臉。
因為擁有過，所以當失去時才會更為悲傷。
另一個世界裡，被摯友所拋下的自己。
身體不由自主的緊繃，連四周的溫度都隨之燃起。
手指搭在她的腰上，細細摩挲，帶著薄繭的手指劃過腰側，帶起瘙癢，讓紗奈瞬間繃直腳尖，五條悟伸出手，給她調整了姿勢。
岔開雙腿，直接坐在他的腿上。
眼瞳之中染上深邃的渾噩，一手托著她還在顫抖的臀部向上抬了點，另一手摁在她的腰上。
以標准的女上姿勢緩慢親吻著她。
纖細柔軟的脖頸映入眼簾，屋內的聲音變得很輕，呼吸聲卻變得沉重，呼吸壓低沉重。
沙啞的聲音隨之響起，手指把她垂落的長發別到耳後，凝神般注視著她：「讓你擔心了。」
紗奈的腦海中無端浮現出，在雨天變得濕漉漉的貓。
她主動捧起悟的臉，俯身湊近，手指搭上他高專外套的扣子，輕輕一動，就能解開，露出他的脖頸，凌亂的霜白短發，靠在沙發上的姿態看起來「楚楚可憐」，鼻翼間滿是甜膩氣息。
壓下腦袋在他的脖子上輕咬，含糊不清的聲音響起：「果然，悟的話，叫人無法不憐惜。」
明媚漂亮的眼眸彎起，紗奈湊到他的耳畔，小聲開口：「我現在很想被悟填滿，可以嗎？」
身體的溫度在一瞬間升高。
五條悟意味深長的看向她，直接伸手把她橫打抱起，相當認真的開口：「滿足妻子請求是身為丈夫的責任。」
著重咬下「請求」二字。
第108章 是愛嗎？
嗓子異常干澀。
耳邊清晰的傳來關門的聲音。
「哢噠——」
雙腿夾在他的腰上，像是掛件一樣吊在他身上，親昵之中透著私有若無的其他氣息。
纏綿悱惻，扇惑人心。
細長濃密的睫毛隨之低垂，蒼瞳倒映出她的面容。
視線似乎也隨之變得朦朧起來，她微微仰起頭，霜白的短發在眼尾飄過，再細看是滾動著的喉結，耳邊已經粗沉的低音。
像是鋼琴的低音區，又像是低音提琴的震鳴。
從喉嚨裡翻湧而起的是一股淡淡的甜味，漆黑的屋內，呼吸聲清晰可辨。
紗奈忽然雙手用力把他拉進，探出舌尖去舔了一下，壓動的喉結被舌尖所觸碰，冰冷的皮膚觸碰到濕滑的舌頭，五條悟不可控的頓了下。
蒼瞳的眼神隨之變得幽深，靜謐若深潭，深邃同滄洋。
吮吸了下。
像是小惡魔一般露出充滿誘惑的魅人笑容，雙手自然的交疊圈住他的肩膀，聲音都隨之變得嬌媚起來：「悟今天很慢呢~」
相當挑釁的口吻，正准備憐惜對方的五條瞬間挑起眉梢，霜白的睫毛湊近，像是直接逼在她的臉頰處，「是嗎？」
被說慢可不能忍下。
說起來今天的紗奈確實很主動。
被褥很柔軟，即使跪在上面也不會感覺膝蓋疼，紗奈本能的想要往前一撲，干脆躺平，結果卻被某人攔住了動作。
後背覆蓋而上不屬於她的溫熱體溫，以及腰間死死緊繃著的手臂，青筋線條在手臂間順勢展露。
後面？
剛歪頭想看看悟的臉，下一秒就被吻住，像是野獸一般深沉的低音，唇齒研磨，湛藍的瞳孔在黑暗中一閃而過，耳邊只剩下逐漸粗喘的聲音。
明明是應該已經熟悉的體溫，即使撫摸也應該變得熟悉，但無論多少次，彼此都會因為對方的貼近而心跳加速。
紗奈的手被握住，完美的被悟的手包裹著。
手指縫隙被一根根插入其中，嚴絲合縫的包裹住她的手。
「紗奈醬的手——果然還是很小呢。」深邃撩人的瞳眸低垂時，伴隨而起的是無比熱烈的心跳聲。
作惡的手掌服帖的壓在她的後腰上，毫無阻礙的感受到一層硬實的薄繭。
糟糕，果然無法適應悟的氣息。
西斜的陽光被窗簾所遮擋，中間留出一條細小的縫隙，塵埃在余光之中浮動，變幻出各種絢爛的色彩，又帶著微微嗆人的霧靄。
只剩下交錯的氣息彌漫在密閉的空間。
金色的塵埃一點點散盡，徹底陷入黑暗的，溫熱早已融合在了一起，連帶著淺淡的氣息也隨之交融。
從後面，無法看清悟的臉。
濃郁的獨屬於悟的氣息在不停的刺激著她的神經。
能感受到結實有力的胸肌貼上後背，不屬於她的溫暖覆蓋上，順著脊骨燃起的戰栗，不可控的揚起頭顱，視線微微往下，小腹處的人魚線上被他的手附著。
感受到了他逐漸失控的心跳聲，雙腿不由自主的想要並攏。
「今天的紗奈果然很主動啊——」夾雜著笑意的聲音響起，手順著人魚線，按在進入女人心靈的位置，呼吸聲變輕：「是在憐惜我嗎？」
清楚的感受到來自對方的憐惜。
因為那個十年後悲慘的「自己」，而讓紗奈生出「憐惜」的心，多少讓悟生出一點點不爽的念頭，即使那個人是自己。
粘滑又濕漉漉的感覺，順著脖子，開始爭奪起希的口糧。
無法克制的情緒，舌尖打轉，如同夏日潮水般上湧的愛意：「啊——」
抱住悟的腦袋，細軟的霜白短發摸在手中也很舒服。
「可惜~沒有吃到希的口糧~」滿含可惜的聲音響起，紗奈有點克制不住的想要抬腿踹他。
這家伙，果然超惡劣。
下一秒，踢出的腿被握著，腳被他握在手中，小腿肚發出戰栗，舌尖順著小腿側面往上，半跪在她身前，微微抬頭，凌亂的霜白短發以及那雙漂亮的瞳眸，在黑暗中閃閃發光的湛藍蒼瞳職中流露出笑意。
明明是野獸，卻克制著，任由獵物主動進入。
試圖抽出自己的腿。
但很顯然，稍加用力就無法抽出，被捏的死死的。
「最近一段時間辛苦紗奈醬了~」充滿歡脫的聲音響起，隱藏在聲音之下的惡劣也變得清晰。
腰略微下沉，往前探去，俯身親吻她的唇，說不上是走神還是迷失，紗奈感覺自己仿佛變成了提線人偶，一舉一動都在悟的操控之下。
實現往下，輕而易舉的看到健碩有力，且線條飽滿的胸肌，以及，點綴其中像是夏日漿果般的存在。
長睫微垂，片刻，又緩慢抬起頭，紗奈的笑容變得明媚起來，眼尾上揚，在黑暗中那雙茶褐色的清亮瞳眸似染上嬌媚色彩，小腿伸在他的腹部。
圓潤的腳趾像是在演奏一般輕輕敲擊他清晰分明的腹肌。
一點點往下。
整個人變軟，就像是緊繃的琴弦突然被人松開，渾身上下充斥著一種嬌媚：「悟准備怎麼犒勞我呢？」
沒有染過任何顏色卻依舊顯得粉嫩的指甲，在他眼前劃過，手指輕輕勾起他的下頜，順其力道抬起頭，蒼瞳展露，笑意頗具深意。
沒有直接回答，而是以行動來表達自己今晚會好好為其「服務」。
真是糟糕的感覺。
逐漸上升的溫度，和無法自控的情緒。
被汗水打濕的黏糊碎發搭在鬢角，視線之中，只剩下那雙叫人忍不住沉溺的瞳眸。
徑直溺斃於湛藍的深海。
喂飽了悟，紗奈累的一根手指頭都懶得動。
那家伙完全就是什麼野獸派的恐怖存在吧？好累。
迷迷糊糊睡去的時候，感受到散落的長發被掀起，熟悉的吻落在她的脖頸處。
獨屬於悟的氣味……
……
啊！
在睡夢中突然驚醒，紗奈猛地睜開眼，因為房間太黑完全不知道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懶散的打了個哈切，往旁邊摸去，悟已經不在了。
應該已經起來了吧？
困倦的坐起身，昨晚沒用反轉術式修復身體，搞得她現在還有點腿軟。
說起來，昨晚那家伙果然是太狠了。
「哢噠——」
房間門被打開，紗奈揉著眼睛抬起頭，穿著居家服的悟抱著希站在門口，逆光看去，這家伙簡直在閃閃發光。
「媽媽醒來哦~」剛給可愛的女兒喂了奶，五條悟走上前，親吻了一下她的唇，額頭觸碰著她的額頭：「傻掉了嗎？紗奈醬~」
有點恍惚，紗奈看向悟今天難得休閑悠哉的大半，純白寬松短T，沒戴墨鏡，黑色修身褲，一整個年輕男大的既視感。
雖然以年紀來說，悟確實是男大沒錯。
接過可可愛愛的希，紗奈仰頭露出笑容：「沒有，只是被悟帥到了。」
五條悟含住她的下唇，輕輕咬了一下，聲音驟然低沉：「雖然很想繼續在這裡欺負紗奈醬，不過等下約了九十九由基和傑，所以紗奈醬就稍微忍耐一下吧~」
哈？
到底是誰忍耐？
迅速反應過來，紗奈表情疑惑：「什麼時候約了由基和傑？」
「昨天，畢竟希這個狀態，不像是正常的咒術覺醒。」對於擁有六眼的五條來說，希身上的咒力不平穩的令他相當在意。
果然是因為她的緣故嗎？紗奈露出擔憂的表情。
「但是也不會無法解決。」一雙手搭在她的腦袋上，悟自信又溫柔的聲音隨之響起：「無論是作為父親還是作為丈夫，我都會好好地保護你們。」
這是他這輩子定下的最重要的束縛。
紗奈抬頭，那雙眼眸之中帶著熱忱與溫暖，彎起眼：「我相信悟。」
在她起床換衣服的時候，某人還抱著女兒滿臉閑適懶散的歪頭看她。
白皙的肌膚上染上漂亮的星點。
五條悟看向逐漸被衣服遮掩的肌膚，發出感嘆：「果然不用反轉術式修復，看到的話很容易想要再欺負的狠一點。」
「……」不，用反轉術式修復的話，你這家伙也不會知道什麼叫適可而止，非常肯定的用眼神告訴某人。
結局就是並未呵退某人灼熱的目光，反而得到一個黏糊糊，即將失控的吻。
「這都是紗奈醬的錯！」比預計晚了十分鐘出門，五條悟相當壞人的率先甩鍋，給希調整睡姿的紗奈扭頭看他。
肉眼可見理直氣壯的大貓秒慫，輕咳一聲：「我也姑且算是有那麼一點點吧。」
「嗨嗨嗨——」踮起腳尖拍了拍他的腦袋，紗奈微微一笑：「那麼晚飯就懲罰悟不能吃甜品吧。」
「可以喲。」相當輕易的松口。
驚得紗奈摸著下巴不停的好奇看他，戴上小圓墨鏡之前，五條故意湊近，嘴角揚起：「有其他代替甜品的美味，就算吃不到點心也沒關系。」
「……」好了，紗奈秒懂，自己這是被當做食物了呢。
黏黏糊糊的清晨。
約見九十九由基和夏油傑的地方在特殊的工作室，並不在高專內部，而是……九十九由基個人的秘密基地。
紗奈確實知道九十九由基有專門用作研究天元和結界融合的實驗室，但她沒想到這地方竟然距離總監部那麼近。
簡直就像是……燈下黑一樣。
怪不得這家伙一直沒被長老們抓到馬腳，誰能猜到這家伙的實驗基地就在總監部附近。
「……由基還蠻厲害的。」紗奈忍不住感嘆。
五條悟對於九十九由基的「興趣愛好」並不感興趣，不過多少知道一點，畢竟五條家的長老也看她相當不順眼。
推著嬰兒車入內，抵達時夏油傑已經在了。
「傑。」
「小希在睡覺嗎？」傑抬手打了個招呼後詢問道。
紗奈打開嬰兒車的罩子，露出正在睡覺的小家伙，她恰好醒來，正好奇的看著四周，傑伸出食指故意逗她，露出可可愛愛，沒有牙齒的笑容。
九十九由基還沒到，紗奈看向站在陽光下，帥氣逼人的悟和傑，突然想到另一件事：「說起來，你們倆不是要畢業了？」
高專說是五年制，但實際上高專三年級生，就開始自主進行任務，而因為他們倆是特級的緣故，二年級開始就一直單獨進行任務了。
「一直做任務，倒是把這件事忘得差不多了。」夏油傑撓了撓短發，丸子頭依舊整齊的扎在腦後，撫著額角，劉海微微垂落，嘴裡嘆氣：「時間過得還真是快。」
畢竟高專咒術師每一屆就三四個人，學校也不會特地開辦什麼畢業典禮。
畢業的氛圍感也不會很重，畢竟咒術界的人來來去去就那麼幾個，根據咒術師條例相關是無法進行普通職業的就職，所以高專畢業後，大家其實就是單純的咒術師而已。
聽到傑的感嘆，五條悟雙手插兜，神情充斥著散漫，對於畢業這件事倒是沒太大想法，微微側目看向夏油傑，只是問了句：「傑會留校當老師吧？」
「是啊，之前夜蛾校長也來找過我。」夏油想到這個，突然扭頭看向一旁懶散的悟：「悟呢？」
被提問到的五條悟抬頭，發現紗奈和傑都一臉好奇的注視著自己，滿臉期待他的答案。
嘴角向上揚起，笑容變得有趣起來：「傑要是感到寂寞的話，我倒是可以陪傑一起當老師呢~」
「哈？會感到寂寞的是你才對吧？」就算真的想要悟留在高專，但聽到這樣的話，夏油傑依舊毫不猶豫的反駁。
已經把傑歸結於傲嬌範疇，五條悟干脆伸出手攬住他：「這種事不需要害羞~傑有時候還真是傲嬌呢。」
「……你給我閉嘴。」絕對不喜歡被人說是傲嬌。
看到摯友炸毛就會忍不住的再多戳兩下，雖然有著成年人的記憶，但在這種時候，絕對幼稚到比以往任何時候的自己都要幼稚。
五條悟今天也在努力的讓摯友傑炸毛。
努力把五條的臉往旁邊挪去，夏油傑露出相當嫌棄的表情：「紗奈，你倒是管一下你家的貓。」
「啊，但是我覺得你們倆還蠻開心的欸。」毫不猶豫的插刀。
紗奈看他倆的吵鬧，抱著希露出愉悅笑容。
「哈，誰會覺得開心啊。」
「傑還真是口是心非的傑出代表。」
醒來的希睜大眼，好奇的看著四周，小朋友的大腦正在快速發育，所有的一切對於她來說都是無與倫比的新奇體驗。
「還真是有活力的年輕人啊。」九十九由基的聲音突然從上空出現。
齊刷刷抬頭，藍天白雲被遮擋，金色的長發出現在眼前。
從天上直接一躍而下，一手握住虹龍被輕松帶下來，今日的出場也十分具有逼格。
這家伙是在耍酷嗎？三人組不約而同的生出這個念頭。
從上方跳下來後，九十九由基揉著自己酸痛不已的肩膀，目光又被某個小家伙吸引，湊到紗奈身前，摸著下巴，「就是她嗎？」
「真是個可愛的小家伙。」
話音剛落，希睜開眼好奇的看她，在陽光下像蜂蜜一般粘稠又甜蜜的顏色。
九十九由基摸了摸下巴，視線專注的盯著希。
「噠噠噠——」
時鐘的聲音又開始響起。
在眾目睽睽之下，希的身後又出現一道虛影。
片刻，紗奈懷中的希消失不見，就像是從未出現過一樣。
「哦~你們說的消失就是這個嗎？」頗有點科學怪人潛質的九十九眼神一下子亮了起來：「六眼能看到什麼？」
即使不是第一次見，但眼睜睜的看到希消失，紗奈還是免不了感受到一陣無法自控的害怕。
寬大的手掌撫摸上她的肩膀，從手掌心蔓延而起的溫度，讓她逐漸回過神。
「咒術失控。」五條悟冷靜開口。
而這個咒術於紗奈逆轉時間似乎有點不一樣，希的咒術似乎是偏向於空間。
夏油傑還是第一次見希消失，震驚到瞪大眼，結果發現在場震驚的好像只有他一個人：「我說你們，未免也太淡定了一點吧？」
……
【原著教師悟時間線】
對於教師悟來說，棉花糖的出現和消失，只是他生活中一點點微小的調劑，畢竟他可是忙碌到連飯都吃不上的唯一在干活的特級。
哦，不對，是唯二。
不過因為另一個是孩子所以也無法給他太多壓力。
青少年還是得享受屬於自己的青春才行。
在結束了階段性的忙碌後，教師悟終於想起被自己遺忘在腦後的本職工作，說起來之前拜托七海調查的事情不知道是否調查完。
歌姬那邊也確定了可疑人選。
說起來和那只會交流的特級咒靈也有關系吧？
坐在走廊上的靠椅上，之前聽從了另一個世界的某人意見後，特地把椅子換成了習慣的品牌，大小也從擁擠變成合適。
從這個位置，夜晚可以看到星辰，而白天則能夠把高專盡收眼底。
被綠意覆蓋著的高專，很少能看到人的蹤影，多數時候顯得空曠又森冷。
往後仰去，視線落在木質天花板上。
……少見的休息時間，明明應該去排隊買新出的甜品，或者限量版的蛋糕，但是為什麼提不起勁呢？
抬手擋住過分刺眼的陽光，和煦的風吹來時總叫人覺得昏昏欲睡，但實際上又沒什麼困意。
糟糕的提不起勁。
這個時候就應該讓伊地知排隊給他買超級美味的蛋糕！
雖然腦子裡是閃過這樣的念頭，但是又懶得拿起手機給他發短信。
「這個時候要是棉花糖在就好了——」教師悟隨便抱怨起來，這種抱怨可以說是相當不走心，單純的就是想要可以玩的小家伙來打發一下無聊的世界。
結果下一秒，空氣中的咒力波動變得不平穩起來。
教師悟低頭，懷裡多了個穿著漂亮粉色小裙子的小家伙。
「啊啊——啊——」某個已經完全熟悉自己時不時穿越，不，嚴格來說是，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畢竟大腦還無法思考這麼復雜的事情）但是，看到拔拔在就會變得安心，小家伙伸出手試圖去觸碰那雙藍眼睛。
雖然嘴上念著棉花糖出現就好，但看到對方真的突然出現，五條悟反而呆住，低頭看向在自己懷裡玩教師服的小家伙，忍不住吐槽一句：「真的假的。」
「啊啊？」吃飽喝足，精力遠超一般小孩。
很難說是因為咒術的緣故還是因為本身是咒術師血統的緣故，總之，在普通嬰兒一個多月兩個月還無法撐起大腦的時候，希已經可以趴著挺起腦袋了。
有點像烏龜。
教師悟現在有點想捂住腦袋，畢竟突然出現的棉花糖實在叫人猝不及防。
「啊啊！」
見拔拔不搭理自己，希伸出手捏住他的衣服扣子，用力大聲的叫著。
意識還沒反應過來，手已經抱起小家伙，奶香奶香，果然很像是棉花糖或者奶味奶糖。
「還真是奇怪。」教師悟嘀咕了一句，一伸手從小希的口袋兜裡發現一張紙條。
難道是回信？
他抽出紙條展開一看，上面的字跡很陌生，不過他能猜到是誰寫的。
【小希就拜托你照顧了，叫希哦，小名棉花糖。】
棉花糖？
「原來你真叫棉花糖啊——」教師悟一低頭，看到趴在自己懷裡玩紐扣的小嬰兒，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微妙。
「啊啊——」對棉花糖三個字還是很敏感，小家伙晃動腦袋。
在光線中不停浮沉的細碎塵埃，咿咿呀呀不成調子也無法聽懂的聲音。
教師悟抬手撐在椅子扶手處，撐著自己的下頜，微微側目，視線落在自己懷中的小嬰兒臉上。
調查完五條拜托的事情，前來找對方的七海踏入樓梯時，入眼就是這樣一副可以說是溫暖的畫面。
窩在一角的單人椅上，陽光毫無阻礙的傾瀉而下。
光點在視線之中游走，空中浮現著細小的金色塵埃，霜白的短發占據所有的視線，一貫散漫的五條前輩少見的露出叫人感覺溫暖的笑容。
即使嘴上說著五條很麻煩，不喜歡和這種家伙產生工作之外的交流，但……
七海揉了揉眉心，不得不承認，多數時候，聽到五條悟這三個字所代表的是：安心。
「五條前——」話剛說到一半，七海的視線落在他懷裡突然出現的毛茸茸上。
「喲~七海海~~」和學生一樣惡趣味，教師悟揚起相當爽朗的微笑，把懷裡的小家伙抱起來，像是炫耀一般舉起來：「看，是棉花糖哦~大名叫希~」
「你該不會給這個孩子還取了大名吧？」如果是五條絕對能干得出來，七海感到頭痛。
「不哦，是那邊取得名字。」五條悟晃了晃那張紙條。
七海沉默了一下，在看到紙條上的字後，忍不住對素未蒙面的五條悟的妻子感到由衷的敬佩。
畢竟是嬰兒，僅僅是玩了一會兒就已經感覺疲憊，希趴在教師悟的懷中一直點著腦袋。
「她要睡覺了。」七海提醒道。
說起來，小家伙不哭的時候，看起來確實很可愛，七海很難想像性格糟糕的五條帶孩子的畫面，但就目前而言，小家伙似乎對他相當依戀。
教師悟伸手給棉花糖調整了一個合適的姿勢，依舊是相當懶散的模樣，看向七海詢問道：「怎麼樣調查的？」
說到正事，七海的表情嚴肅起來，恢復到平常認真嚴肅一絲不苟的靠譜成年人形像，目光之中透著一點叫人捉摸不透的深意。
「夏油前輩的屍體確實不見了。」雖然咒術師並不存在墓地之類的，但死之後多數也會被火化，夏油傑因為是特級咒術師的緣故，在被五條殺死後，屍體並沒有送到總監部。
聽到這話，即使已經做了准備，但依舊會生出糟糕的煩躁情緒，這麼說來，對方大概說的是真的。
無論是被拿走屍體的夏油傑，還是隱藏在暗處，像毒蛇一樣伺機而動的家伙，亦或者在總監部內部已經發生隱晦的，無法被察覺的動亂。
連高專內部都能被滲透……
「哈哈。」教師悟突然笑了起來，露出頗具興趣的笑容：「單純以為這樣就可以殺死我嗎？」
聽到這話，七海的表情頓時難看起來，當查到夏油的屍體消失不見，他本身就有不好的預感，但聽到這話，依舊克制不住的感到驚訝，但很快又冷靜下來：「真的有人能夠殺死你嗎？」
他非常冷靜的開口。
殺死五條悟啊。
誰又能殺死這個「怪物」呢？
陽光可真夠刺眼的，教師悟抬起手，給小希擋住炙熱的陽光，蜷縮在他懷中，無法獨自生存的可愛生物。
「沒有人能夠殺死你吧。」七海的語氣逐漸變得肯定又堅定。
這個世界上，絕對不存在可以殺死五條悟的人或者咒靈。
七海覺得自己有點不冷靜了，難道是因為被夏油的事情嚇到了嗎？
遠超意料之外的情況。
教師悟依舊保持著那副懶散的姿勢，六眼順勢看向七海，那張嚴肅到古板的臉，在氣氛越加凝重的瞬間，他突然笑出聲：「啊哈，難道七海真的覺得有人能夠殺死我嗎？」
「沒想到七海海這麼關心我~還真是叫人覺得難為情~」完全沒有難為情的口吻，反而說出的話相當散漫，充斥著打趣的味道
意識到自己被逗弄，井字形怒氣出現在七海的額頭上，上一秒生出擔憂情緒的他仿佛是個傻瓜，「……我還有很多事要忙。」
說完，頭也不回的准備走人。
徑直離開，走到樓梯下，七海又扭頭看了眼，獨自坐在長廊最內側，依舊維持著懶散又散漫的姿勢，那雙眼睛所透露出的……又是什麼？
教師悟低垂下眼眸，視線落在小希的臉上，軟綿綿的，是帶著愛意降生的孩子。
萬籟俱寂。
指腹緩慢摩挲小嬰兒的臉頰。
呢喃的反問聲驟然響起：「……愛嗎？」
第109章 28歲的紗奈
依舊吵鬧的夜晚，天色算不上混黑，街市燈紅酒綠。
來來往往的穿著西裝的上班族充斥在大街小巷。
這個時間點，正好是上班族的下班聚餐的時間。
店門口掛著兩個紅色的燈籠，招牌上寫著今日特價的啤酒和菜品，玄關處是木質門。
那扇薄薄的拉門被打開。
修長筆直的腿埋入其中。
吵鬧的居酒屋陷入詭異的安靜。
「喲~大家都等我~」抱著嬰兒出現的教師悟，就這麼淡定的出現在居酒屋的門口。
「噗——」
明顯聽到有人噴酒的聲音。
「真的假的，帶小孩子來居酒屋嗎？」
「不靠譜的父親吧？」
議論聲響起。
連一向不關注他人的陌生人都難得發表震驚感嘆。
坐在位置上的伊地知感覺自己快要呼吸不過來了，尤其是看到五條前輩竟然抱著小嬰兒出現在門口時。
不，絕對是錯覺吧，看到五條前輩抱著可愛嬰兒出現在居酒屋門口這種畫面。
居酒屋？
嬰兒？
這個搭配無論放到哪裡都很詭異吧？
僵硬的扭頭看向自己面前的啤酒，又扭頭看向站在門口的五條悟。
再看看啤酒，又看看五條前輩。
重復了這個動作三四遍，伊地知才清晰的有了恐怖的真實感，發出一聲扭曲的怪叫：「孩、孩子？」
「喲，伊地知難得你今天來這麼早。」五條悟在眾目睽睽之下，絲毫沒有感覺哪裡不對勁，相當淡定坦然的坐下，當然，懷中的希也很淡定的在睡覺。
即使滿是酒氣的吵鬧居酒屋，只要開啟無下限就不會被打擾到。
「……還真是大膽的嘗試。」坐在對面的硝子一口氣灌入大半的生啤，在看到對方帶著孩子出現時就表現得異常淡定。
畢竟以五條的性格，無論做出什麼都不會叫人感覺驚訝。
不過——
「她又出現了？」硝子看向那個孩子，開口問道。
五條悟抬手召喚店員，順帶回答了硝子的問題：「下午出現的哦~一直到現在，我想想，大概四個小時了吧。」
緊接著對店員說道：「我要來一份紅豆年糕，草莓味氣泡水，順帶來一份焦糖布丁，薯條和炸快要大份。」
在居酒屋點紅豆年糕已經很離譜了，為什麼還會有焦糖布丁這種東西？
伊地知低頭看向自己手中的生啤，忍不住開始猜測是不是自己喝多了才會產生這種：五條前輩帶著小嬰兒，在居酒屋喝果汁吃紅豆年糕的詭異畫面。
忍不住的再次把視線投向五條那邊。
畫面依舊很清晰。
不是做夢！
「五。五條前輩——這是——」在店員離開後，大晚上被叫出來的伊地知依舊感覺不可思議。
硝子倒是很淡定，打開滿是歲月痕跡的菜單，給自己追加了一份特色魚塊和加冰威士忌。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已經滿頭大汗的伊地知不停的把目光瞥向那個可愛的小嬰兒，腦海中浮現出最近聽到的一些傳言，克制不住的咽了咽口水，臉上的眼鏡都已經快要掛不住的掉下來。
該不會——
那些傳言都是真的吧？
伊地知已經開始機械的給自己灌生啤了，仿佛是恨不得把自己一次性灌醉的架勢。
「我說伊地知——」
「是！」
條件反射的應了一聲，五條悟撐著下頜看他，被那種臉和那雙眼睛盯著，尤其是今天五條悟沒有纏繞眼罩，而是帶著小圓墨鏡，一身懶散的休閑裝，幾乎是無法阻擋的荷爾蒙氣息。
饒是性取向相當正常的伊地知，在被這種過於帥氣的面孔盯著時，也會感受到緊張。
面對自己的魅力相當有數，但是看到伊地知慌張的模樣又覺得有趣，故意繼續盯著他，口吻卻如同往常一般：「你在想什麼？」
汗流浹背了，伊地知克制不住的往後仰去，腦子一片空白，語氣飛快的說出大腦中的所想：「我絕對沒有在想五條前輩不顧妻子孩子，對方終於受不了把孩子扔給五條前輩的事情。」
一口氣不過腦子的把最近咒術界流傳的恐怖傳說說出口，在說完的瞬間，伊地知的大腦裡只剩下兩個字：完蛋。
完蛋——
絕對會死的。
同樣有聽到過類似傳聞，硝子以相當優雅的姿勢換上酒精度超高的威士忌，三兩下喝完後蒼白的臉色甚至沒有一絲紅暈，「說到這個，我也好像有聽到類似的流言。」
「哈？拋棄妻子孩子？」教師悟指了指自己。
難道這件事是真的？伊地知又謹慎的看了眼那孩子，意外的小巧可愛，在嘈雜聲中吸著自己的小手安然入睡。
五條悟把目光投向伊地知，非常惡劣的開始嚇唬對方，「伊地知——」
三個字剛剛說出口，伊地知自己先一步求饒：「抱歉！是我說了奇怪的話！我可以自己掌嘴。」
掌嘴？
硝子看向五條悟的眼神已經可以用「人渣」來形容了。
就在三人說著莫名其妙的話時，居酒屋的大門再次被打開，靠譜成年人七海的出現拯救了即將被嚇死的伊地知。
他伸出手指，指尖彎曲卡入領帶的位置，扯開束縛住自己領口的領帶，瞬間沉穩的成年人形像變得瀟灑慵懶起來。
一步步走來，對於伊地知來說，靠譜的七海是相當帥氣的成年人。
被硬拉出來的七海臉色不太好，目光一頓，顯然也看到了五條懷裡的孩子。
比起令人頭痛的五條，有家入和七海兩位前輩在，實在是太叫人有安全感了，伊地知內心稍微松懈了一下。
「你現在腦子裡一定在想，七海和硝子在超有安全感這種事吧。」結果就被教師悟毫不留情的戳破。
伊地知瞬間以標准的土下座，跪地求饒：「我錯了！」
「……」就算是七海都覺得被五條這麼欺負的伊地知有點可憐。
「今天叫我們過來，不是來喝酒的吧。」嘆了口氣，身為靠譜成年人的七海試圖把眼前詭異的局面拉回正題，為什麼談正事要在居酒屋？
正常來說不應該去隱蔽點的地方嗎？
太糟糕了。
「哇哦，我差點忘了。」毫無愧疚感的五條悟喝著沒有酒精度的氣泡水，淡定開口。
伊地知狠狠松了口氣：原來，還是有正事的啊。
當然，在聽到【夏油傑屍體不見，可能是被人拿走，並且「復活」】這些話之後，握著生啤的伊地知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的應該在這裡。
表情、表情已經徹底凝固了吧。
他到底聽到了什麼東西。
一場讓伊地知三觀重新打碎，又重新組合，再打碎、組合——
「哇啊啊啊——」突然睡醒哭出聲的小嬰兒拯救了伊地知即將消散的靈魂。
不不不，現在的靈魂應該更加破碎了吧！
伊地知手足無措，甚至已經腦補出五條悟直接把孩子塞給自己的恐怖畫面。
「五條前輩我不——」會帶孩子。艱難的話還沒說出口，伊地知的眼睛在看到五條悟熟練地哄孩子後，陷入沉思。
他現在應該沒有中什麼不得了的咒術吧？
硝子一邊喝著威士忌，一邊開口道：「五條還蠻會照顧孩子的。」
「……還算是有可取之處。」雖然是後輩，但是說話的語氣中全然沒有帶著對前輩的敬愛，七海如此說道。
唯有伊地知在滿臉驚恐和無措之間來回切換表情。
等下，果然，流言是真的嗎！？
「醒了嗎？」五條悟極為熟練的抱著她哄著，順帶拿出保溫奶瓶交給店員加熱牛奶，一系列動作熟練的叫人感覺恐怖。
伊地知覺得自己在做夢。
等小寶寶喝上，幾人的「開會」也即將進入尾聲。
「具體需要調查的事情我後續會發信息給你。」教師悟對伊地知開口道。
「是！」雖然快速回答了，但實際上腦子還在飄。
居酒屋的「醉場」文化可是相當濃厚，屬於即使沒有喝酒，也可能醉醺醺而沉浸在酒鬼們高漲的情緒之中，伊地知覺得自己一定是被醉場文化荼毒了。
而恰好，感覺到小希需要換尿不濕的教師悟絲毫不覺尷尬的站起身，問店員去了衛生間。
趁此機會，伊地知艱難的看向家入小姐和七海前輩，問出了令他這輩子無法忘懷的問題：「那真的是五條前輩的孩子嗎？」
所謂的玩弄了女人的心，又狠心的拋棄妻子和孩子，徹徹底底的海王渣男。
硝子和七海對視一眼。
「是啊。」
「確實是。」
原本還抱有一絲幻想，這只是流言結果在得到兩位靠譜前輩的證言後，伊地知徹底陷入寂靜，原來……都是真的嗎？
「所以，五條前輩真的拋棄妻子孩子，以至於對方完全受不了，所以干脆不要孩子……也是真的？」伊地知內心在哭泣，他一直覺得五條前輩雖然有點不著調，但實際上是非常認真的人。
「哈？那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抱著清爽歸來的小希，正好聽到了伊地知最後的話，就算是五條悟都明顯露出無語的表情。
伊地知再次僵硬住，他已經開始幻想今天會被切腹的畫面了。
抱著小希坐下身，一旁的七海與小希的目光對視上。
「啊啊——」小希好奇的盯著七海的領帶，色彩斑斕又會動的領帶吸引住她的目光，讓她歡快的伸出手，想要去抓：「啊啊啊！」
在活潑這一塊，小希確實很活潑。
「沒有拋妻棄女。」五條悟稍微讓小希靠近七海一點，一邊回頭對伊地知說到。
「欸？但是——那個是——」很驚訝五條前輩竟然會開口解釋，畢竟他從不是那種會「自證清白」的類型。
果然解釋什麼的很麻煩啊，「小希是我的孩子，但我沒有拋妻棄女。」准確來說是壓根沒有老婆。
因為太麻煩而直接省略前因後果，總結式發言後小希也成功抓到了七海的領帶，當然不排除七海湊近的緣故。
伊地知輕輕松松就接受了這個答案，甚至哈有點淚流滿面的欣慰。
一旁的硝子已經連喝了三杯威士忌，但臉色依舊蒼白，絲毫沒有上頭的架勢，撐著下顎看向伊地知，「欸，這樣就信了嗎？」
「因為五條前輩是不屑於說假話的人。」伊地知的回答也相當果斷。
再次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硝子露出笑容：不屑於說假話嗎？確實是五條的性格，但能夠毫不猶豫的相信，這本身就是一種難得的信任。
「啊啊！啊！」小希興奮的捏住，七海從晚上開始就沉重的表情，也在此刻像是融化了一般，逐漸變得溫柔起來。
抬手准備摸一摸希的腦袋，手掌在和希的腦袋無限接觸卻又無法觸碰。
無下限？
七海詫異的看向正和伊地知一臉無聊「解釋」的五條悟。
他的無下限一直覆蓋著小希？
確實，把嬰兒帶到這種環境本身就很炸裂。
七海最後也沒摸到小希的腦袋，不過那孩子對他的領帶確實有著很大的好奇心。
「說起來——」硝子突然開口，大家安靜了一瞬，「這個世界會存在她的媽媽嗎？」
這個她自然是指小希。
伊地知有點激動，他覺得自己好像徹底進入了五條派系，此刻正經歷著極為重要的話題。
五條前輩那不之名的妻子？會是什麼樣的呢？完全想想不出來，無論是可愛系還是御姐系，哪怕是大和撫子類型的女子也完全沒有相稱的感覺。
雖然也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不過被提起的時候多少會生出一種古怪的念頭，教師悟低頭看向在津津有味玩著領帶的小家伙，相當輕飄飄的問道：「所以你為什麼不出現在你媽媽身邊呢？」
伊地知感覺自己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話。
難道——
其實五條前輩和妻子正在鬧矛盾？所以才獨自照顧孩子？
說起來，好像那個孩子也不是一直都在，所以真相是五條前輩和妻子鬧矛盾？突然覺得好接受了不少，伊地知狠狠地灌下一大口生啤，郁悶的心情消失殆盡。
借著上頭的酒氣，一臉激動的說到：「五條前輩一定可以重新追回妻子的！」
五條悟：「哈？」
七海（扭頭看向硝子）：還有我不知道的劇情嗎？
硝子（緩慢搖頭）：我也不是很清楚。
總之，原則上來說是發布關於夏油傑屍體具體去了哪裡，以及咒術界內部到底被滲入多少的戰略性會議（雖然會議地點很離譜），但最後就成了莫名其妙祝福五條悟早日追回老婆。
當然最後半句話伊地知完全沒有開口說，只是用著充滿期待的眼神注視對方，甚至想著，下次休假的時候去寺廟給五條前輩祈福。
保佑他追妻順利。
等酒會結束，四人離開居酒屋。
「我開車送你們回去吧。」靠譜成年人，在場唯二沒喝酒的七海說道，伊地知本想拒絕，直接被五條悟塞到後座。
「畢竟這已經是你的下班時間了。」還有點人情味的五條如此說道。
伊地知差點流下感動的淚水。
把人送到家，已經快到凌晨了。
車內只剩下他和五條悟，還有睡著的希，余光掃過希的臉，七海開口道：「她這次停留的時間變長了。」
「啊——」同樣發現這一點，五條悟抬手捏了捏小家伙的胳膊，哼唧哼唧的聲音變得清晰，像小豬仔一樣。
車子停下，正在等紅綠燈。
「……這孩子身體沒問題嗎？」重新啟動車子的時候，七海平靜中帶著擔憂的話語響起。
能夠穿越時空。
時間與空間。
「目前來看，似乎只是咒術覺醒的不穩定時期。」教師悟懶散回答。
至於時鐘出現的頻率無從得知，大概率和她咒術有關，關於這個，他也去五條家的資料庫內找了一下線索。
很可惜，就算是五條家關於無下限的分化咒術也不會每一種都記錄在冊，而關於時鐘的似乎只有十幾年前某個少女曾覺醒過。
十幾年前的少女……
是那個人嗎？
奇怪，那個人為什麼會被逐出五條家？教師悟往後懶散的靠在車椅上，可能是因為記憶力一直很好的緣故，所以對於有些東西，只要看過一次就會在腦海中一直出現。
那份奇怪的報告。
「到了。」七海的聲音打斷他奇怪的思考，打開車門，是東京市區的公寓位置。
叫人看不出任何其他情緒的懶散，五條悟抱著又開始昏昏欲睡的希，扭頭看向七海，用著相當輕佻的口吻問道：「七海海要不要干脆住我家？很晚了喲~」
正准備離開的七海頓了下，緊接著就聽到某人相當愉快的聲音：「男生夜話什麼的聽學生們說也不錯呢。」
男生？夜話？
很好，七海瞬間打消了留宿的念頭，異常冷靜的開口：「抱歉，我明早還有事，先走一步。」
說完，不等五條悟回答，直接開車走人。
待車子遠去後，教師悟才收斂了臉上過於散漫的笑容，低頭看向已經睡著的小家伙，在漆黑的夜晚，神情變得難以捉摸。
仰起頭。
東京的夜晚很少能夠看到滿天繁星，人類活動所殘留下的痕跡，在每一個城市都有體現，比如再也看不到繁星的天。
真是麻煩，偶爾也會生出這樣的念頭，也算不上困擾，單純的就是覺得如果蒼蠅太多，雖然無法對他造成傷害，但心情不好的時候會覺得煩。
「啊啊——」
進入公寓後，聽到細細的聲音，教師悟低頭，小希換了個姿勢睡得十分安穩。
小嬰兒應該也會做夢吧？她現在就一個不停的用手抓著什麼。
這種高級公寓無論是安保還是環境都屬於一流，但對於五條悟來說也不是什麼可以放輕松的地方，電梯門緩慢關上。
再次打開的時候已經到了21樓。
一梯兩戶，說起來，他家是哪一戶來著？
好在門牌上寫著戶名，五條抽出房卡准備進入，下一秒，隔壁的房門隨之打開。
五條悟的表情出現短暫的空白。
看清楚堵在自己家門口的人，紗奈也懵逼了。
湛藍的蒼瞳，霜白的短發，精致到不像是真實存在的臉。
五條悟？！
【竟然是她】
【竟然是他】
同一個念頭出現在兩人腦海中。
作為已經在五條家邊緣化十幾年，但身為咒術師，不可避免的會知道關於一些咒術界的信息，更何況身為咒術師，沒有人會不認識五條悟吧？
但是……
目光微微往下，實現不可避免的看到對方懷中的小嬰兒，五條紗奈露出詭異表情：也沒聽說過五條家主結婚……
深更半夜抱著孩子走錯房間門這種詭異的設定，放在小說中都要說一句離譜，更何況現在真實發生。
五條紗奈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工作而把腦子給累壞了。
說起來，為什麼五條家主會出現在這裡？還是抱著孩子？
難道是未婚先孕？不，按照那個家族的傳統來說，去母留子比較合理吧？雖然極力克制住自己扭曲的表情，但五條紗奈還是不可避免的生出一種：五條家，果然是渣啊。這樣的念頭。
時年二十八歲，長相與二十歲沒有太大區別，教師悟此刻也在打量對方，終歸是會產生一點好奇的吧？長相來說確實是一模一樣毫無區別，但是眼神看起來要靈動一些，大概是少了來自五條家的教條束縛，讓她看上去……有一點不太一樣。
嗯，對他的態度也很不一樣。
完全沒有任何憐惜和愛意，更像是在看偶像劇裡的渣男眼神。
感覺如果再不開口，這家伙看人渣的眼神即將具現化成真實，鬼使神差的，教師悟開口：「五條紗奈？」
當名字被說出口的瞬間，即使是他也會生出一種，命運這個詞還真是有趣的念頭。
被叫到名字，驟然回神，立刻收斂起腦海中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五條紗奈露出相當疏離冷淡的客氣笑容：「恭喜五條家主喜得貴子。」
啊——
果然性格完全不一樣，不過被孩子她媽祝福喜得貴子什麼的還真是一種新奇的體驗，就算是五條悟對這頗具幽默感的一幕也產生想要笑的念頭。
健碩高壯的身影擋在門口，總叫人感覺微妙，即使很不爽，但對五條家主也無法做出「失禮」的舉動。
氣氛一時間陷入古怪的僵持狀態，而五條悟則饒有興致的看向她逐漸變得「色彩斑斕」的臉。
真是有趣的畫面。
五條紗奈正在思考難道是那群長老們反悔了？不，像她這種咒術都被封印的人，四舍五入比普通人還不如，也沒什麼利用價值。
「啊啊——」嬰兒似乎對母親的聲音分外敏感，希醒來，沒哭沒鬧，而是伸出手，迫切的想要到媽媽懷裡。
五條紗奈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一步。
開什麼玩笑，她才不想和五條家再生出什麼不必要的牽連。
「她想要你抱——」非常歡快的指出事實，在看到紗奈一瞬間產生的害怕表情時，某人生出了糟糕的，想要試試欺負她的念頭。
說著，把孩子往她那邊遞過去。
身為孩子媽媽，當然要抱一下孩子啦~非常自覺的給對方帶入「媽媽」的人設，教師悟的眼神充滿趣味。
「不、還是不用了。」紗奈緊張的往後退，雖然時年28，但對戀愛沒興趣，對結婚生子更沒興趣，看到小孩都會忍不住繞道走的五條紗奈本質上並不喜歡小朋友。
僵硬的移開腦袋，五條紗奈維持著自己最後的溫柔理智：「我沒有抱孩子的經驗，會傷到小朋友的。」
「啊啊啊！」見麻麻沒有主動抱自己，各種意義上都繼承了五條悟的霸道，小希主動伸出手，努力的往前面抓，嘴裡不停的叫著「啊啊！」
完全聽不懂，但感覺可以理解，應該是：抱抱我，這樣的意思。
紗奈低頭看她。
長相十分漂亮的小嬰兒，眼睛很大很圓，瞳色是漂亮淺淡的金棕色，純真無害，完全不會給人帶去任何威脅性。
「啊啊——」誤以為麻麻是在跟自己玩，小希露出甜甜的無齒笑容。
雖然確實很可愛，但是一想到這個是五條家主的孩子就會生出可怕的念頭。
「天色已晚，家主大人還是早點帶著孩子睡覺吧。」五條紗奈微笑，並在心底瘋狂想著要不早點搬家吧。
雖然搬來的時候發現隔壁也是姓五條，但因為太過匆忙已經簽下一年租房合同，再加上那戶人家一直沒出現，所以也就安心的住了大半年。
結果——
紗奈忍不住扶額，沒有意外時，突如其來的意外簡直叫人猝不及防。
「啊啊！」一直沒能讓媽媽抱自己，希已經逐漸不耐煩起來，癟癟嘴，眼睛裡面就溢滿淚水。
緩慢低頭，五條悟以相當平靜的聲音闡述：「再不抱她的話，她會傷心的哭出來的。」
五條紗奈：哈？關她什麼事——
雖然心裡這麼抱怨，但又莫名其妙的心軟，舉手接過，軟乎乎又帶著奶香的小嬰兒，是那種看著就叫人莫名生出憐惜之情的可愛嬰兒。
帶著一種未被世俗沾染的純真無垢，紗奈警惕的心不由自主的松懈了那麼一點點。
「啊啊啊——」希快樂的舉起手指，咿咿呀呀的和媽媽說話。
……等下，這怎麼想都不對勁吧？猛然驚醒，紗奈抱著懷中的孩子，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五條悟，「為什麼要我抱她？」
「希很喜歡你。」非常理直氣壯的口吻，簡直就像是在說明天會是一個好天氣一樣隨意。
因為對方的口吻太過理所當然，以至於紗奈不由自主的抬頭看他。
明亮的走廊內，俊美無儔的臉，雙手插著褲兜，半是懶散半是閑適的姿態，蒼瞳低垂，小圓墨鏡順勢掛在鼻梁上，甚至已經坦然的倚靠在門邊。
兩人的視線對視上。
蒼藍與茶褐色的瞳眸毫無阻礙的在彼此眼中看到自己的身影。
清晰、明了。
「……」
已經過了春心蕩漾的年紀，就算是五條家主用那張精致完美的臉說出這樣的台詞，五條紗奈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在盤旋：完了，這個輕浮屬性拉滿的家主該不會是准備讓她當侍女吧？
第110章 有酒氣哦
「我要回信息。」
見紗奈久久不動，教師悟拖著懶散的尾音如此說道。
啊原來是要回信息啊，怪不得讓她抱孩子，原來如此，強行自圓其說的紗奈舉起手，接過小北鼻。
被抱住後瞬間不鬧了，而某人也相當坦然的從口袋裡掏出手機，開始不停的回信息。
「……」不是，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僵硬。
安靜無聲的長廊，燈光異常明亮，刺的晃眼。
腦子有點暈。
紗奈感覺自己遭遇了這輩子前所未有的大災難。
余光掃過，眼前的是姿態懶散，一臉閑適淡然，正在玩手機的俊美男子。
而她懷裡的……
是某個正在開心玩她頭發的幼崽。
五條家！家主！大半夜！帶著還在喝奶的小嬰兒，讓她抱！
太可怕了，這簡直比漫畫劇情還要來的可怕。
因為太過震撼而傻眼，所以只能僵硬的抱著名為小希的嬰兒，腦子從未如此飛速運轉過。
紗奈恍然大悟：她其實就是熬夜太狠，做夢沒有醒吧？
這種讓陌生人抱著自己的孩子，自己反而在發信息的橋段到底是怎麼回事？
果然——還是在做夢吧——
嚴格來說，對於五條家這種古舊刻板的家族來說，能夠被家主看中這是一件極為光彩的事情，而身為六眼的家主五條悟的子嗣，繼承強大咒術的概率也會變高，很有可能成為下一任家主。
【啊，下一任家主小時候竟然被我抱過。】這種詭異的念頭升起，紗奈莫名其妙的生出一種爽感。
教師悟回信息的速度逐漸慢下來，「噠噠噠」敲擊手機的聲音也隨之低下，就在紗奈已經自己的酷刑即將結束的時候。
明亮的走廊上突然出現無數時鐘的虛影。
像是水中游走的光波，在月光下折射出絢爛色彩，扭曲的鐘表盤，滴滴答答清晰的出現在耳邊的聲音無疑是時鐘。
鐘？
表盤？
正在回信息的教師悟掃過對方的臉，清晰的注意到，紗奈眼中出現的恐懼，以及就算極力克制，也無法掩蓋的顫抖。
說起來，她的咒術好像和時間有關。
「希要回去了呢。」松散慵懶的長音響起，紗奈從自己的意識驚醒，察覺到自己的腦子並不痛，那鐘表的虛影似乎並不是自己造成。
回去？
——回去？
回到哪裡？她腦海中閃過疑惑，緊接著，不等她問出口，她懷中的孩子像是夏日的螢火蟲一樣，一點點消失在她懷裡。
大腦一片空白，她蹭的下抬起頭，滿臉驚恐的看向五條悟，對方的神情倒是相當平靜，湛藍蒼瞳在燈光下被照的清亮。
很清楚的就能夠看到瞳色之中的湛藍。
天空的延伸。
咒術界的最強。
五條家的家主。
視線不知不覺之中似乎對視了很久，又像是轉瞬即逝。
「……那、孩子、孩子……」不會是她的緣故吧！？壓下噴薄欲出的尖叫，紗奈的聲音都帶著顫抖。
「嘛，回去了嗎？這次的時間還真久。不過既然小希回去了，今天就這樣吧~」留下這麼一句話，教師悟什麼也沒解釋，轉身用房卡打開隔壁房間。
補充了一句：「別放心上，她回家了而已，晚安~」
人消失在門口時，又冒出一個腦袋，霜白短發先墜入視線，緊接著是那雙湛藍的蒼瞳，順便說一句：「你的臉上簡直寫著：要趕緊跑這幾個字哦。」
「……啊，晚安。」完全是無意識的回應。
什麼就別放在心上！！給她回來好好解釋清楚啊！當然，她也只是內心吶喊，沒有膽子真的問出口。
直至那扇門關上，五條紗奈依舊無法理解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退回家中，面無表情的關上門。
腦海中不停回放著，家主從門後面冒出一個腦袋的樣子。
……那看起來不就是貓嗎！？
後知後覺的一臉驚恐的捂住臉，開始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經歷了什麼恐怖的科幻片，不然為什麼那個可愛的嬰兒會在她懷裡突然消失？
不，准確來說，不是突然，而是出現了虛擬的時鐘……
那些時鐘……
反應過來的五條紗奈陷入少見的深思，她見過那些時鐘。
和她……的咒術很像。
閉上眼，回憶起剛才的畫面，那些時鐘的模樣清晰的烙印在她腦海中。
一個個扭曲的，沒有形狀，更像是水中倒影模糊不清，縹緲無形，很像是她的咒術，但又有點不一樣。
不過同為五條家血脈，在咒術上產生相似也不奇怪，問題是……那孩子是個嬰兒才對吧？
是她太久沒有回咒術界了嗎？難道現在的咒術界已經以一種她都不清楚的狀態發展了嗎？嬰兒都已經覺醒咒術了？又不是六眼——
好奇怪，感覺要長腦子了。
「不對不對不對。」因為大腦思考爆炸，直接一拳敲到門板上，五條紗奈從未如此糾結，神情都不自覺的扭曲起來，最後深吸一口氣，冷靜的站起身。
因為五條家的事情煩惱什麼的實在是太愚蠢了。
明明是說要遠離咒術界，作為五條家的邊緣人物，也沒必要思考那麼復雜的東西。
起身准備繼續睡覺，連剛剛想要出門買吃的念頭都沒了，肚子餓過頭反而不餓了，紗奈回到房間，撲倒床上，抱著枕頭准備睡覺時，腦海中猝不及防的閃過家主探出腦袋的樣子。
「……」不得不承認，有點可愛。
「那個家伙為什麼表情那麼平淡？」不可置信的嘀咕了一句。
那應該是他的孩子吧？
不然哪會有單身成年男性大晚上抱著一個小嬰兒？
所以剛剛的畫面就是：那個叫小希的孩子，在她的懷中一點點消失，然後五條悟說了一句【回去了嗎？這次的時間還真久。】
因為當時場景太過叫人震驚，所以她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直至五條悟又說了一句：【你的臉上簡直寫著：要趕緊跑這幾個字哦。】
她才真的非常干脆利落的說了句：【再見】
一想到自己剛剛的行為，五條紗奈露出被自己震驚到的扭曲表情，這——這不就是完蛋了嗎？
她竟然無禮的對待家主，這麼一想被人知道的話，絕對會讓她抄家規的吧？
按照五條家古老門閥的禮儀來說，這就相當於古代臣子把皇帝拒之門外（並不誇張）一樣的死罪啊！
懺悔的跪在地上，五條紗奈開始思考自己現在搬家的話是否來得及。
但——
雖然沒有相處過，但是從對方的言行舉止來看——
「絕對是相當輕佻的花花公子，人渣類型啊！」一口斷定，畢竟能說出【你不想抱抱她嗎？希很喜歡你哦。】
尤其說那話時還是直視她的眼睛，深邃撩人，像是溢滿了揉碎的深情，簡直就像是在說【你不想抱抱我嗎？我很喜歡你哦】
紗奈成功被自己的腦補震撼到了，趕緊停止這可怕的念頭吧。
五條悟的聲音還在腦海中不停的，來來回回的回響著。
完蛋，還是離那種可怕的輕浮男遠一點吧。
……
【正常時間線】
這一回小希消失的特別久，差不多消失了半個小時，再回來時依舊活力十足，完全沒受傷，一個勁的要媽媽抱。
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的夏油傑莫名呆了下。
畢竟小嬰兒出現又消失，怎麼想都很古怪。
九十九由基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復雜的咒術。
「……五條家的血脈，還真是不得了啊。」她這麼抱著格外深沉的口吻說道。
關於這個，五條悟和紗奈各有想法。
「是羂索之前在我身上下的咒術的影響嗎？」紗奈不確定，有些不安，只能抱緊希。
無論如何，都不想讓希受到傷害。
最近一直在研究羂索手記，九十九由基若捏著下巴，露出有所思的神情，瘋狂湊近紗奈的臉，就在大家都不由自主跟著露出沉重表情時，又拉開距離，十分無所謂的擺了擺手：「不，羂索之前在你身上下的咒術大概率是跟交換身體有關，那時候的希只是胚胎，大腦都沒發育，是無法受到咒術影響。」
紗奈松了口氣。
比起被羂索影響導致希的咒術失控，她更希望是：希本身潛力太過強大，嬰兒的身體無法控制導致。
「總之，還是先讓我查看一下希的狀況吧。」九十九由基衝著希露出相當明媚的溫柔笑容。
希呆了一下。
「哇啊啊啊——」
非常意外的哭了。
五條悟瞬間盯向九十九，盯著她看了會兒，語氣非常平靜的說出叫人想要跟他切磋的話：「你把希嚇哭了。」
雖然年紀已經不小，但一直自認為自己是年輕美少女，怎麼可能會做出把小孩子嚇哭這種醜事：「意外，絕對是意外！」
九十九由基和抱著希的紗奈往屋內走去。
「悟？」落後一步的夏油傑叫了一聲，「別擔心。」
誤以為悟的凝重是因為希的緣故，夏油傑拍了拍他的肩膀：「會有辦法的。」
「啊，希穿越也只是到我的身邊，這倒是沒什麼問題。」清楚了解自己的個性，未來的自己同樣也會是守護希的存在，但他更在意的是……這是否是由於紗奈逆轉時間導致。
……
【原著時間線】
對於紗奈來說，遇到五條家主絕對是一件意外中的意外。
距離意外已經過去一周左右，風平浪靜，既沒有五條家的電話打來，也沒有再見過家主出現，總之，那個夜晚仿佛就像是一場來自夏日的夢，轉瞬即逝。
而自從那天之後，經過她縝密的觀察，終於確定對面的屋子裡好像並沒有長期住人，所以那個晚上大概是湊巧中的大湊巧。
也是，以五條家的資本，東京公寓數量大概數都數不過來，怎麼可能會每天住在同一個。
這也讓不想再和五條家產生瓜葛的她狠狠地松了口氣。
「紗奈醬~你最近有點不對勁哦~」
一個飛撲，在同個地方上班的同事，明美突然出現。
是那種超有朝氣才22歲剛畢業的女大學生。
心情逐漸從沉重之中緩過神，紗奈捂住腦袋，感覺最近睡眠不夠，封印又失控，頭又開始痛了，「不，只是單純的頭痛而已。」
果然是因為見到可怕的人導致的吧？紗奈如此想到。
五條家主的威名……果然名不虛傳啊。
「這樣啊——」松開對方，明美歪著腦袋看她：「現在好點了嗎？要去醫院嗎？」
「已經差不多快痊愈了。」按照以往的標准來說的話。
明美點點頭，「本來還想找你一起去聯誼，不過你要是身體不舒服的話就算了。」
聯誼……
哦，對，她可是28歲還孤寡的「老」女人，想到自己對外的人設，紗奈默默的給自己捏了一把冷汗，但是聯誼——
正准備委婉回拒，紗奈視線陡然變得犀利，目光落在明美的身上，不合常理的咒靈氣息非常隱晦。
腦子一熱，一把拉過她的手腕：「你最近……去過什麼地方？」
「嗯？」正在回信息的明美被拉住，非常驚訝的看向一直和人保持距離的前輩。
而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紗奈迅速松開手：「抱歉——」
「嗚嗚嗚——紗奈姐姐竟然握住了我的手，實在是太感動了……」對方回過神，絲毫沒有被拉住的不爽，又像修狗一樣熱情的直接抱住她。
雖然不是很理解，為什麼突然變成敬語，以及這莫名其妙的感動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好不容易對方平靜下來。
差點以為會被對方勒死，紗奈狠狠松了口氣，還是比較在意她身上沾染的咒力殘穢。
氣味很不對勁啊。
「你最近有去什麼地方嗎？」紗奈湊近，果然除了香水味，還有咒力殘穢，這種程度的咒靈氣息，絕對不是一般的咒靈。
明美愣了下，在看到對方認真的眼神後不自覺的臉色爆紅：「是……是去了聯誼。」
聯誼？
難道是聯誼裡有咒靈？
「聯誼我也參加。」
「哎哎哎？！真的嗎？」
所以就因為咒力殘穢的緣故，真的來到了聯誼場地……
超級無敵吵鬧啊。
紗奈已經開始後悔了。
說起來，現在的聯誼都是在酒吧嗎？太荒謬了吧。
「哇哦哦哦！超漂亮！」
「超美的大姐姐欸！」
「嗚嗚嗚嗚，能來聯誼實在是太美好了。」
「……」相當誇張的男大學生啊，紗奈情不自禁的想到，臉上露出微笑：「你們好。」
「大姐姐，請問能交換聯系方式嗎？」
「請問姐姐你喜歡年下嗎？」
「姐姐喜歡吃什麼？」
「……」出人意料的直球男大，紗奈感覺自己好像已經和這個世界脫軌了，她不是來找咒力源頭的嗎？但是感覺應付男大學生已經很吃力了。
冷靜的喝下大半的生啤，就算是勉強維持住溫柔的微笑也很想直接走人，而明美已經……啊，已經在男人懷裡醉生夢死了。
完蛋，現在的孩子都這麼熱情嗎？
不行，完全招架不住啊！
「姐姐我們一起來喝酒呀。」
「姐姐把聯系方式給我一個吧。」
再看到又湊來一個少年後，感覺自己已經應激了，紗奈當機立斷站起身，在眾人驚詫的眼神下，露出尷尬的表情：「抱歉、那個，我去一下洗手間。」
冷水衝刷臉蛋，撲面而來的水溫，讓在酒吧上頭的大腦逐漸冷卻。
天哪，這也太糟糕了吧？
但是這裡面除了正常的酒味似乎也沒有咒靈的氣息，難道是來錯了？
奇怪——
但是明美身上的咒力殘穢就像是和咒靈直接面對面接觸才會殘留下的。
那種程度的咒力殘穢，絕對不是一般的咒靈，最起碼一級及以上。
果然還是要通知咒術師才比較好吧？在廁所裡糾結，紗奈認真思考。
下一秒，隔絕了酒吧的吵鬧聲的廁所，突然出現五光十色的霓虹光，地上、鏡子上、天花板上、牆上，視線之中所能看到的都被密密麻麻的扭曲鐘表所覆蓋。
她的咒術……又暴走了？
等下，她沒有感覺頭痛啊，也沒有身體不舒服。
「啊啊——」
嗯？小嬰兒的聲音？
「啊啊啊——」
像是出於一種本能，紗奈伸出手，緊接著類似於螢火蟲一般的微光在她懷裡聚集，瞳眸猛地瞪大，透著不可思議的神情。
等——
等下！
「阿瓦啊啊——」說著咿咿呀呀的，叫人聽不懂的話，軟綿綿的小手握住了她垂落的頭發。
這是在做夢吧？
一定是在做夢吧？
果然，這一定絕對是在做夢吧？
那些猶如在水面蕩漾的鐘表殘影盡數消失，就像是突然從異度空間回歸到三次元世界，懷裡軟綿綿的小嬰兒，衝她露出超可愛的笑容。
但——
這哪裡都不對勁吧！
為什麼會突然出現一個嬰兒！
而且！
這不是家主的孩子嗎？
「……完了完了，感覺自從遇到家主之後，感覺像是進入了什麼奇幻的世界。」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動作已經相當完美的調整成了抱小孩的姿勢。
在酒吧抱著剛出生的嬰兒？
史上無敵大災難。
如果現在出去的話，對方看到她抱著孩子……這場聯誼會成為都市傳說吧？
【聯誼大姐姐去了趟廁所後生下個孩子】
【帶著孩子來參加都市聯誼，企圖尋找男人的飢.渴女性】
各種吸人眼球的標題在她腦海中瘋狂閃過，總之，絕對不能帶著嬰兒出現，雖然她的人生計劃裡沒有結婚的選項，但不代表想要成為別人口中的話題。
「……給明美發個信息。」
嘴上小聲嘀咕著，給對方發去信息，很快就收到回信，大概就是關心她是否是身體不舒服之類的。
「這種時候反而比較希望是單純的身體不舒服。」深刻感受到自己被卷入了超級無敵大麻煩之中，紗奈大嘆氣，收起手機，看向懷裡在玩自己頭發的小家伙。
「你到底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實在是太奇怪了吧？
紗奈低頭看她。
小小的嬰兒不會回答她，咿咿呀呀的叫著，肉嘟嘟的手指被她的頭發纏繞，拉扯間能夠感受到清晰的疼痛感。
理所當然的，這不是一場夢。
聽到媽媽的聲音，原本在玩頭發的小希更起勁了，晃動著小腳丫子，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樣。
「所以你到底為什麼會出現呀。」紗奈再次無力重復，就算知道這個小家伙完全不會回應自己。
偷偷摸摸的溜吧。
結果一出門，刺耳的音樂沒了牆壁的阻攔，毫無阻礙的傳入腦海中。
紗奈猛然意識到不對，迅速低頭，果然已經被嚇到的小希癟了癟嘴，作勢要哭的模樣。
「別、求求你別哭！！！」菜鳥紗奈慌了，她完全沒有照顧孩子的經驗啊！！！
「哇啊啊啊——」再怎麼懇求一個小嬰兒不哭絕對是無濟於事。
放聲大哭的下場就是，紗奈成功成為了受關注的焦點，但目前也沒空管這麼多，嘗試用胳膊捂住她的耳朵，趕緊離開酒吧才是正事！
人來人往的酒吧，到處充斥著酒的氣味。
七海突然抬起頭。
視線之中出現的陌生女人，以及嬰兒的哭聲，淺棕色的長發在他身前飄過。
而正准備離開的紗奈顯然也注意到他。
並不是樣貌或者對方過於成熟的氣場，而是……
【咒術師】
這三個字同時在兩人腦海中浮現。
追蹤真人下落告一段落，今日難得出來放松的七海微微垂眸，視線落在被她抱在懷中的嬰兒臉上，那張雖然在哇哇大哭，但依舊很熟悉的臉，瞳孔瞪大：「希？」
聽到對方准確的叫出孩子的名字，紗奈動作快過大腦，毫不猶豫的拉著對方一起出了酒吧門。
本質上完全可以輕易掙脫，但大概是眼前的場景太過震撼，讓七海失了先機。
直至離開酒吧，一口氣衝到沒什麼人的公園。
少了聒噪刺耳的吵鬧，希的哭聲逐漸小去。
而徹底看清對方的臉，七海也成功陷入死寂。
【五條帶孩子去居酒屋】
【五條老婆帶孩子去酒吧】
這對夫妻是有什麼特殊癖好嗎？！
是的，七海認出眼前的人就是五條悟的妻子，准確來說，不一定是這個世界的妻子，但是另一個世界照片上看到過的人。
這對夫妻果然從各種意義上來說性向都拉滿了吧！
帶著孩子去那種地方什麼的！
雖然不認識對方，但很明顯，這位不知名的咒術師臉上寫滿了【真是完全不靠譜的母親】這樣的話。
果然是被誤會了吧？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誤會了，紗奈大嘆氣，現在這個情況好像也沒辦法叫人不誤會吧。
深夜帶著孩子去酒吧K歌，約酒的糟糕母親？這到底是什麼人間恐怖的設定啊。
「不，雖然不認識你是誰，不過——」
「七海建人。」
話還沒說完，過於成熟穩重的聲音響起。
紗奈疑惑抬頭，即使是去酒吧穿著休閑裝，但過於正經的表情，輕易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一股「浩然正氣」。
「七海君？」紗奈意識到對方是在自己我介紹，笑容變得真切幾分：「你好，我叫五條紗奈。」
五條……？
果然是她啊。
五條前輩的妻子。
雖然不確定這個世界他們是否也是夫妻，五條家的事情他也不是很清楚，畢竟有一段時間也沒有在咒術界活躍，說起來，五條前輩的感情生活也不可能會和他們說。
所以……
七海陷入詭異的思考，難道其實五條前輩已經結婚了？應該不會吧？
「那個不好意思把你拉出來。」咒術師去酒吧應該也是為了放松吧？不過——
紗奈已經從對方沉穩的眼神中看到了譴責，果然是被誤會了。
大嘆氣，紗奈開口道：「其實我是想讓你幫忙聯系一下家主……啊就是五條悟大人。」
家主？
五條悟大人？
七海雖然很疑惑，但還是拿出手機，畢竟這個時間點來說，送不熟悉的女性回家多少會叫對方感到不放心。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
「七海海~還真是難得，你竟然會這麼晚來打我電話~」相當懶散且散漫的聲音從電話裡傳出，紗奈本不想聽的，奈何對方的聲音實在太大聲。
「難道是七海海晚上寂寞了~哎呀，我可是很忙的~~」
聽到對方這麼說，紗奈更確定了，家主大人是一位：性格輕佻的糟糕成年男性。
大概是因為已經習慣了前輩的性格，所以表現的相當沉穩，甚至可以說直接無視了對方的垃圾話，七海舉著手機，看向東京的夜晚的天空，「希出現了，和五條紗奈前輩在一起。」
「地址在X丁目XX」干脆利落的說完，七海已經感覺到頭痛了。
小希也已經哭累了正昏昏欲睡，紗奈抱著她哄了幾下，小家伙臉色紅紅的往她懷裡鑽，攥著小拳頭，看起來還是那種感受到不安的模樣。
「前輩大概十分鐘後會過來。」七海掛斷電話，回復道。
得知這娃的親爹終於要來了，紗奈狠狠地松了口氣，她對小孩完全沒轍，「謝謝你。」
也幸虧遇到了對方，雖然地點有點糟糕，不然她無法想像自己大晚上一個人照顧孩子的樣子，又不是什麼單親母親人設，太可怕了吧。
「前輩，請你稍等我一下。」七海說完，往遠處走去。
欸？
紗奈盯著他的背影，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表情太凶把人嚇走了。
這些都不是重點，問題是這個孩子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自己懷裡，難道是因為上一次，她是在自己懷中消失的？所以再次出現的時候會跟著她？
感覺雖然有點不靠譜，但是又沒有更合理的解釋。
教師悟來的比想像中的還要快。
這一回沒有穿休閑裝，而是黑色的高專教師制服，臉上纏繞著黑色綁帶，霜白的短發全部翹起，全然沒有之前童顏時，在顏值上給人一種好接近的感覺，而是變得異常淡漠的模樣。
最起碼，紗奈看到對方這幅樣子出現時，內心並不存在的對於家主的尊重稍微有了那麼一點點。
踏著月色出現在她面前的，緊繃著的下頜，線條感分明，身材太過高挑而顯得極具壓迫性，神情冷漠，氣質冷冽的五條家主。
紗奈：完了，對方該不會以為自己偷了孩子吧？
相顧無言。
此時拎著便利店袋子的七海也出現了。
啊，微妙的呈現出三局鼎立的趨勢。
突然，教師悟忽然開口：「有酒的氣味哦~」
紗奈瞬間毛骨悚然。
為什麼她會生出一種心虛感？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2-8 16:32
第111章 母親是你哦
深夜。
不知名的公園內。
兩男一女，哦，還帶著一個沉睡的嬰兒。
夜晚的風吹過臉頰，讓紗奈完全不在理智上的思緒變得更加模糊。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現在小嬰兒已經回到了家主懷中，按理來說，她的任務已經結束可以離開。
但……
時不時用余光瞥一眼，看到小家伙睡得安然的模樣，紗奈生出羨慕的念頭。
真好啊，這種情況下還能自然的睡覺。
比起紗奈的拘束，七海的正經，教師悟的坐姿可以用豪邁來形容。
一手搭在七海身後的長椅背上，松弛散漫，整個人懶懶散散，雖然看不清五官，但是從神情來說透露出一股松散的閑適。
怎麼看成年男女大晚上不回家睡覺，坐在公園長椅上吃關東煮（紗奈）、甜品（教師悟）、包子（七海）的畫面非常古怪。
當然，紗奈也解釋了一下為什麼自己和希會出現在酒吧。（主要是解釋希）
「所以，紗奈小姐在酒吧是想要調查咒靈嗎？」七海總結式發言了關於紗奈為什麼會帶著嬰兒出現酒吧的事。
這麼看來，對方比五條學長靠譜的多。
紗奈真心覺得眼前的一級咒術師實在是太靠譜了，「是，我朋友身上沾染的咒力殘穢很危險。」
七海微微點頭：「明天我會讓窗關注一下。」
畢竟剛剛來說，他們倆都沒察覺到咒靈氣息，大概率那只咒靈不在。
特級咒靈可以小範圍移動和收斂自己的咒力。
實在是太可靠了，紗奈心底瘋狂感嘆，畢竟她也不想每天來居酒屋調查是否有咒靈，這種事果然還是拜托正兒八經的咒術師比較合理。
「對了，關於希……」紗奈猶豫了一下，說出自己的猜測：「可能是因為之前希是從我手中消失，所以這回才會出現在我身邊。」
【之前從她手中消失？】
七海不動聲色的瞥了眼身旁的五條悟。
這句話的不合理簡直多到滿是漏洞的地步。
他記得上次希是深夜被五條帶回家的吧？也就是說……
深夜？五條悟和五條紗奈在一起？
怎麼想都叫人感覺震驚，難道這兩人已經開始發展了？雖然腦子裡想著亂七八糟的東西，但是從臉上來看，七海依舊是那副可靠的沉穩模樣。
「有可能哦~」輕易察覺到七海臉上一閃而過的震驚，開口時的語調依舊散漫，甚至連解釋都沒有，五條悟淡定應道。
當然，他有另一個猜測，就是希會以血緣為錨點出現。
也就是說，希可能會出現在他身邊，也可能出現在五條紗奈身邊。
事情商討完畢，孩子也還給了對方父親，居酒屋的咒靈也由咒術師接手，感覺已經沒有繼續待下去的必要，紗奈覺得自己可以回家睡覺了。
但無論是家主還是那位一級咒術師，都沒有提出離開，反而讓她不好意思開口。
拜托，你們兩位真的不需要回家睡覺的嗎？
具有特殊性的六眼即使被遮擋，也能毫無阻礙的看清身旁女子此刻微妙的表情，雖然極力克制，但那種充滿吐槽感的顏藝實在太過有趣。
大概就是【你們怎麼還不走？】
【快走吧。】
【我想回家】
這樣痛苦就糾結的表情在臉上閃過，尤其是一想到另一個五條紗奈過於溫柔成熟的性格，反倒是這位年紀稍長的紗奈性格似乎更「活潑」一些。
難道是因為不在五條家長大的緣故？
總之，教師悟對於她變幻莫測的表情感到有趣，所以故意沒開口，想知道她會不會直接「爆炸」。
寂靜無聲。
左邊是路燈，右邊也是路燈。
明晃晃的照下來，影子被拉的很長。
過於明亮，以至於紗奈不敢隨意的露出糟糕的表情。
五條家主和一級咒術師，放在哪裡都是王炸的組合。
明明嘴上說著不想和咒術界再扯上聯系，但這麼一看，這聯系簡直相當深啊。
紗奈已經開始感覺頭痛了。
寂靜無聲，這個季節連蟬鳴都消失。
偶有聽到風吹過草叢發出的簌簌聲，以及小希酣睡時癟嘴的聲音，情緒被放大數倍。
五條紗奈神色逐漸低沉，關東煮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這詭異的情況到底要持續多久啊。
她現在已經想回家了，拜托，這到底是什麼恐怖的修羅場？
「那個——」紗奈主動開口。
五條悟和七海同時看了過來。
叫人壓力山大的視線啊，雖說她並看不到家主的眼睛，但僅僅是那張臉看過來的時候，已經會叫人感覺亞歷山大。
仿佛是在面對公司老板。
算了，一鼓作氣說了就走吧，已經不想再面對胃疼的情節，紗奈深吸口氣，站起身半鞠躬：「抱歉，從酒吧那種地方帶希出現。」
雖然裡有很多，但上司（上位者）這種生物一般只看結果而不看過程。
「那個也怪不了紗奈醬吧~」教師悟吃完最後一口甜品，以相當隨意的口吻說道。
欸？
輕易被原諒了嗎？
紗奈一臉驚訝的抬起頭，發現對方臉上卻是沒有浮現出生氣或者憤怒的表情，完全看不出子嗣被帶到酒吧那種地方產生的怒氣。
沒想到家主大人竟然如此通情達理，真是叫人始料不及，畢竟就算知道情有可原，正常人也會稍微有點生氣吧。
紗奈表示對這位並不熟悉的家主大人好感度可以往上提一下。
緊接著，七海微微抬頭，那雙眼睛波瀾不驚，連帶著聲音也格外平靜的響起：「畢竟，五條前輩自己也帶著孩子去過居酒屋。」
「……」
沉默。
猝不及防的被告知，紗奈僵硬的扭頭看向正抱著孩子的家主。
對方的神情絲毫沒有任何變化。
雖然之前深夜短暫的接觸讓她有了一點：「這家伙絕對是輕佻的成年人」這種意識，但顯然，對於帶孩子去居酒屋這件事，還是把紗奈震驚到了。
這得是多粗的神經才能干出這種事情。
「嘛~多帶孩子看世界。」非常、相當隨意的口吻。
帶孩子多看世界是這個意思嗎？！不，這家伙，或許就是完全的輕浮吧！？
原來家主大人竟然是這種性格嗎？紗奈感覺五條家的槽點似乎有些多。
「走吧，我送你回去。」吃完最後一口蛋糕，隨意的用拇指擦去嘴角的奶油，教師悟站起身，過於優越的身材讓人倍感壓力。
站在紗奈身前，比她整整高出一個肩膀之上，壓迫性十足的身材。
「不，我自己可以回去……」紗奈婉拒。
「大晚上讓女生自己一個人回家很糟糕吧？」微微抬起下頜，聲線平靜，一扭頭，發現無論是七海還是紗奈都是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教師悟摸了摸下巴，「你們倆的表情很糟糕哦~」
紗奈：明明是你這家伙的台詞更糟糕一點吧？這是什麼戀愛劇情裡才會出現的台詞啊。
七海把包裝袋捏成球塞到口袋裡，並不打算摻和這兩個人的「愛恨情仇」，迅速開口：「那我先走了。」
可靠的成年就這麼離開了，而無法阻止對方離開的紗奈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對方遠去的背影。
走了——
對方畢竟晚上來酒吧，可能不僅僅是單純的喝酒，或者是准備發展一下屬於成年人的夜生活，即使並不想和家主兩個人呆在一起，紗奈也不好意思叫住對方。
「走吧，就算現在大聲呼叫七海，他也會當做聽不見哦~」徹底打碎了紗奈求助的念頭，教師悟率先往公園出口走去。
紗奈任命跟上。
說起來，五條家主送自己回家這件事……本身果然就很詭異。
一輛黑色轎車停在公園出口。
「抱一下希吧。」教師悟把希遞過去。
五條家主深夜自己開車？
目瞪口呆的接過希，在看到對方坐到駕駛位時，紗奈有一種本國首相在為自己開車的既視感，雖然這麼說有點誇張，但其實以地位來說，好像也差不了太多。
就算不是首相，五條家主的地位也無限接近於現實世界裡的內閣大臣。
直至坐上車，五條紗奈還是感覺這事有點荒謬。
骨節分明的手指搭上方向盤，不得不說，對方的手指很漂亮，適合帶戒指之類的首飾，但咒術師來說，除非是咒具，很少帶飾品。
從不覺得自己是手控，但看到那雙漂亮的，猶如玉骨般分明的手時，紗奈還是停留了目光。
「說起來我們還沒有聯系方式吧——」車子啟動的噪音夾雜著對方的聲音，透過後視鏡，看到坐在後排抱著希的紗奈。
聯系方式啊。
現代人產生關聯的不二選擇：交換聯系方式。
紗奈沒開口，但表情很明顯：有必要嗎？
她真的不想和五條家再扯上關系。
路過一個十字路口，趁著等紅燈的時間，教師悟把手伸到後座：「手機。」
「……可以拒絕嗎？」
「不行喲~」
這家伙明明口吻十分隨意，說出的話卻意外強勢，該不愧是五條家家主啊，紗奈任命的把手機遞過去，對方在裡面輸入了一串號碼。
「有事可以直接打電話。」他道。
而這句話，紗奈自然的翻譯一下就是：沒事不要給我打電話。
很好，她一定不會打的。
「沒事也可以打~我可是隨時都會等紗奈醬的電話~」對方就像是知道她要說的話，故意又接了一句。
紗奈覺得，這家伙絕對是故意的。
絕對！
這個點路上也沒什麼車，開到公寓樓下僅僅用了十五分鐘。
一起上樓時，密閉的空間內，抱著小嬰兒的紗奈再次感到窒息。
感謝老天爺現在是深夜，不需要面對陌生人打量的目光。
抵達家門口，紗奈毫不猶豫的把希遞給對方。
雙手插兜的教師悟頓了下，視線微妙的掃過紗奈緊張的臉，摸了摸下巴，難道他的行情變差了？
雖然這麼想，不過教師悟也不准備打擾對方休息，接過希，道了一聲：「晚安。」
「晚安。」
走廊裡余音散去。
回到家中，明明什麼都沒做卻感覺自己累得要死，紗奈撲到沙發上，整個人處於一種蒙圈的感覺。
五條家的家主。
咒術界一級咒術師。
啊啊啊，無論哪個聽起來都是很麻煩的存在吧？
紗奈嘆了口氣，艱難的從沙發上爬起來，還是睡覺吧。
從浴室裡泡完澡出來，整個人神清氣爽，感覺就像是重新活了過來。
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凌晨兩點，明天是周末倒是不用上班。
手機裡彈出不少條信息，其中並沒有家主的，這讓紗奈松了口氣，絕大多數都是明美發來的，這家伙還不會是宿醉直接被男人帶回去了吧？
點開視頻，還在擦頭發的手頓住。
紗奈的臉瞬間蒼白。
嘈雜的酒吧視頻裡，躲在陰暗的角落，黏糊糊的觸手已經搭在明美的身上，醜陋又惡心的咒靈就這麼貼在她身後。
熙熙攘攘的人群，即使是視頻也可以看出即將決堤的渾濁。
咒靈！
還是遠超她想像的特級咒靈！
身體比大腦更先一步動作，紗奈瞪大雙眸猛地衝出房間，敲響了隔壁家主的房門。
並未等太久，依舊穿著黑色高專教師服但並未帶著眼罩的教師悟打開門，入眼就是滿臉慌張的紗奈，那張管來從容的臉上充滿慌張無措。
還在滴水的發尖暈染開綢緞的吊帶長裙，形成一小片更深的色彩，茶褐色的漂亮瞳眸之中泛起的是恐懼。
視線微微垂落，吊帶裙之下白皙的胸口一覽無遺。
察覺到自己此刻的形像有些糟糕，但紗奈也無法管那麼多，把視頻打開，試圖冷靜下來：「拜托、拜托家主救下這個孩子。」
對於紗奈來說，明美或許並不是什麼好朋友或者摯友，但對方對自己的喜歡就無法讓她冷冰冰的看著對方死去。
而沒有咒術，封印的只剩下咒力的她，並沒有殺死特級咒靈的能力。
蒼瞳低垂看向視頻內，那只擬人形態的咒靈顯而易見已經是特級的水平。
「穿上。」教師悟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她，紗奈愣住，接近聽到對方相當平靜的聲音，「別擔心。」
真的能來得及嗎？紗奈感覺自己的心髒一刻都無法安定的跳動著，忍不住想要詢問，看到他抱起希，表情懵逼了一下，緊接著就聽到：「抱著希。」
「什麼？」有點傻乎乎的反問，雙手已經習慣性的抱住希，就像是一種剩余本能的反應，而她自己並未察覺。
教師悟看向她，抬手拍了拍她的腦袋，動作很輕，像是羽毛飄入水中，即使再輕微，也能感受到震蕩而開的波浪。
聲調平穩，像是帶著能夠安撫人心的溫柔：「讓你一個人呆在家裡也會不安吧。」
他要帶自己去嗎？紗奈不確定。
「走吧。」換上鞋子，教師悟打開門，站在門口等她。
眼神一亮，紗奈立刻跟上，步入電梯但對方並未按下底樓，而是直接去了樓頂。
推開天台大門的瞬間，教師悟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吱呀——」
天台門被打開，本能的用外套蓋住酣睡的希，卻完全沒感受到風的存在。
本該呼嘯而來的寒風並未出現，但余光中被吹著獵獵作響的塑料薄膜，清楚的表明了天台的風確實很大。
是無下限。
即使從未見過，但身為五條家的人又怎麼可能不知道無下限。
踏入天台，烏黑的天空。
放眼望去，高高聳立的圍欄之下，是閃爍著的霓虹燈，車水馬龍的城市倒影盡收眼底，整個東京像是變成了微小的縮影。
一種奇怪而詭異的情緒蔓延在紗奈心底。
她看向教師悟。
對方的表情是第一次看到的認真嚴肅。
那雙湛藍的蒼瞳似能把世界盡收眼底。
從剛才開始，對方的態度並未是那種一貫的輕佻感，反而帶著難以言喻的認真，而此刻，她才輕易地意識到，眼前的男人是五條家家主，咒術界最強的存在。
最強——
片刻，聲音再次變得散漫，「我要抱你了。」
在紗奈還沒反應過來時，她被抱住，並不是所謂的公主抱，而是被單手像是抱小朋友一樣被抱住，臀部坐在對方的手臂上。
猝不及防的驚叫出聲，「啊——」
出於本能的害怕，失重感油然而生，飛快出手抱住可以依靠的存在。
教師悟的眼眸微微晃動，掃過她緊張的神情，另一只手扶住她的後背，讓她不至於仰倒。
「要抱好希醬哦。」充滿自信的聲音響起，因恐懼而起的戰栗心跳好似被安撫。
失重感終於消失。
教師悟立於天空之上，修長的雙腿騰空而立。
被他抱在懷中的紗奈似乎也回過神，緊閉著的眼緩慢睜開，眼神中帶著還未回神般的驚恐不安，看到了更為絢爛的湛藍，比大海更幽深，比蒼穹更完美，令人感到驚艷且安心的瞳眸。
不安的心跳在此刻像是陷入某種窒息般的平靜。
無法確定眼前到底是什麼情況。
在半空之中，整個機制絢爛的東京微微垂眸就能夠盡收眼底，感受不到寒風也感受到不到任何恐懼。
她……在半空中？
紗奈飛快看向五條悟，沒了繃帶，對方的臉變得無比清晰，極致的俊美容顏就這麼毫無遮掩的墜入她的眼中，舉起的手指清晰分明，手骨間帶著一抹青色混在白皙的手背，脈絡分明的手骨線條感極強。
一雙極為好看的手。
嘶！
現在才注意到，家主大人真是長了一張偉大的臉！
心跳聲再次變得飛快。
不對，現在好像也不是關注臉的時候。
抱著她大腿的手掌心所傳遞出的溫暖，以及清晰的可以聞到淡淡的夾雜著松香的甜味。
「真的……沒問題嗎？」不確定的聲音響起，畢竟那可是特級咒靈。
與一級完全不同的存在。
那雙漂亮到叫人窒息的瞳眸看向她。
不是一貫的輕佻，也沒有那種吊兒郎當的散漫，只是澄澈的，無比清晰的漂亮色彩：「沒問題的哦。」
霜白短發揚起，六眼鎖定位置，那雙漂亮的手指做出術式的起手式。
「交給我吧。」叫人安心的話語落下的瞬間，六眼鎖定方向，從中尋找到不平穩咒力，教師悟緩慢勾起嘴角：「術式順轉——」
幾乎是眨眼的功夫，紗奈回過神時，已經出現在了酒吧門口。
而眼前原本還正常的酒吧，已經成為了咒靈的領域。
滿含濃烈的惡意和殺氣，幾乎是毫不掩飾的咒力傾瀉而出。
糟糕的氣息。
領域……
還是有領域的咒靈。
就算是她這種遠離咒術中心的人，也知道「有領域」這代表了什麼，眼前的咒靈遠比她想像的要更恐怖。
「哎呀呀，已經有了領域嗎？」教師悟的口吻倒是很從容，紗奈緊張的拽緊他的襯衫，畢竟對方的外套還穿在她身上，過於寬大，甚至可以當裙子。
淺淡的甜味。
教師悟倒是很從容的跨入領域。
「等——」紗奈來不及阻止。
領域內的場景非常糟糕，酒吧內的每一寸都變得扭曲，像是黏糊糊又透著猩紅的肉塊，甚至能夠清晰的感受到肉塊跳動的頻率。
而那些還在酒吧內的人類不知是生是死的躺著。
紗奈想要去看看，但禁錮著她的手臂絲毫沒有松開的意思，順著咒力最濃郁的地方走去，目不斜視，但聲音還是清晰的傳入她的耳朵：「別動。」
自知自己沒有自保能力，還帶著幼崽，紗奈壓下想要查看的念頭，乖巧的點點頭。
教師悟勾了勾嘴角，似乎很滿意她的乖巧。
領域內的咒靈停下進食活動，視線看向緩慢走來的充滿咒力的生物。
「食物——」
「食物——」
「要更多的食物——」
含糊不清，沒有理智的聲音響起，比起一級咒靈，特級說明已經具有一定思維能力。
那只咒靈遠比視頻來的更為龐大，黏糊糊的紅色液體順著它扭曲的身體往下滴落，像是一坨坨剝了皮的肉，五官的位置是空洞。
好惡心——
好想吐。
明明只需要移開目光就能夠緩解惡心，但不知道為什麼，渾身僵硬的厲害，連轉移目光的力氣似乎都消失殆盡。
胃好難受。
「如果害怕的話，就閉上眼睛。」不屬於她的手覆蓋在眼睛上，那雙干燥的手帶來的安全感叫人覺得安心。
安心……
「很快就會解決的。」
「閉上眼睛。」
如影隨形的恐懼似乎在並不算溫柔的嗓音裡得以消散，找回自我意識，紗奈緩慢的吐出一口氣，蓋在她眼瞼上的手也收起。
看不見的情況下，其他感官就會被放大，但詭異的是，並沒有想像中恐怖的聲音，也沒有問到血腥味，甚至平靜到叫人有點錯愕。
五分鐘？
也可能三分鐘？
或許是一分鐘？
她聽到五條悟過於輕快的聲音。
「好了，可以睜開眼了哦~」
哈？
幾乎是迫不及待的睜開眼，視線所及是重新恢復原樣的酒吧，以及破了個巨洞的、搖搖欲墜的牆壁，至於那只特級咒靈，完全消失。
於是乎，搞不清楚狀況，紗奈扭頭呆呆的看向突然變得歡快起來的五條悟。
「哎呀，是被我的帥氣身影吸引住了吧？」又是一貫輕佻散漫的口吻，甚至帶著點莫名其妙的活潑感。
活潑感？
確實，這家伙好像一直都超乎常理的有著一股獨特的活潑感。
但是現在完全不是活潑的時候吧！
紗奈顫顫巍巍的舉起手，指向那個超級無敵巨大的破洞，感覺整面牆都變得岌岌可危，「那個、那個是你弄出來的嗎？」
滿臉驚恐。
原來家主的殺傷力有這麼強嗎？
教師悟淡定點頭，撥通監督電話，讓他們來處理後續。
紗奈的表情充滿懵逼，「所以你花了一分鐘就殺死了一只特級咒靈！？」
「是30秒。」教師悟糾正道，「如果不是對方正好拎著一個普通人的話，大概十五秒就夠了。」
好強，強的想讓人跪拜。
但緊接著，就聽到對方又說了句：「紗奈是迷上我了嗎~」
啊，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流露出糟糕的歡脫，一下子把她所有的崇拜吹散的一干二淨。
她剛剛肯定是被咒靈嚇到了，才對已孕家主產生了不可明說的心髒跳動感，她……
正准備懺悔，突然發現自己還被對方抱在懷裡，窒息感更強了，而對方襯衫衣領明顯的褶皺清晰的說明，剛剛自己是如何緊張的拽著對方。
嘶——
希望地上出現一個地縫可以讓她鑽進去。
緋色蔓延開，紗奈不安的、輕微的晃動小腿，腳趾毫無阻礙的觸碰到比較硬挺的布料，她這才發現，自己的拖鞋也不知道何時消失。
拖鞋、沒有了。
「……」這已經不是找個地縫讓自己鑽進去了，這應該是找個地洞把她活埋了吧。
「你在害羞嗎？」五條悟突然湊近，全然不顧自己那張臉的殺傷力。
紗奈止不住的往後仰去，試圖平靜一下被對方帥到的心：「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吧？這些人還沒醒……」
「對了，明美，明美怎麼樣！」本能的關心自己所認識的人，紗奈緊張的四處看去。
「那個女孩嗎？在那裡，只是昏迷，大概吸入了一點咒力殘穢，等監督和醫生來吧。」五條悟指了指不遠處堆疊成山一樣的人。
很好，還活著就好，在特級咒靈的領域內能夠活下來本身就是奇跡了。
紗奈緩緩松了口氣，感覺自己今天一天的心跳頻率簡直就是平常的好幾倍。
「啊啊——」小希突然睡醒，睜著滴流圓的大眼睛，好奇的看著爸爸和媽媽。
「她、」紗奈突然意識到自己還抱著孩子，因為小希太過安穩導致她忘記了孩子的存在，伸出手指逗了逗小家伙，瞬間安靜，乖巧的捏著媽媽的手指玩耍。
「那個——」因為現在的姿勢和狀態太過叫人尷尬，紗奈拼命的思考話題，腦子一抽，開口問道：「那個您這麼抱著我好像不太好，畢竟希的母親……」
雖然沒聽說過家主成婚之類的，但是孩子都出現了，雖然不知道所謂的正確的父母身邊，到底是什麼？還有這孩子為什麼會突然消失？
其實這些紗奈一點都不想探究，但因為現在太尷尬一時間也沒有其他話題。
不過一想到家主竟然抱著自己，紗奈就很想找地縫。
教師悟眨了眨眼睛，「希的母親？我沒說嗎？」
「……啊？」茫然臉。
「希的母親就是你哦~」
紗奈：……哈！？
玩笑吧？
「是真的哦。」不忘補刀的永遠是教師悟。
第112章 以身相許？
希——
是她的女兒？
假的吧？
絕對是假的！
她生沒生過孩子難道自己不知道嗎！？
男人不一定知道自己是否有孩子，但女人絕對會知道吧，畢竟是十月懷胎啊。
所以當教師悟這麼說時，紗奈內心微妙的生出一種：【這家伙該不會是想泡我吧？】的念頭。
畢竟很多漫畫或者小說劇情裡，也可能出現離異大齡男子，為哄騙小姑娘故意說那種惡心的恐怖言論，比如【我希望XX的母親是你】
【如果是你的話，一定沒問題吧。】
【你們一定可以好好相處的】之類，充滿成年不靠譜男性的PUA。
雖然對方顏值很帥，而今晚大家能夠活下來，各種意義上也是全靠對方的努力，紗奈內心是充滿感激的。
但是！
她並沒有以身相許的打算！
笨蛋才會和輕浮男發生感情碰撞，以家主這張臉來說，絕對是那種走在路上都會被要聯系方式，非常受女人歡迎。
也就是所謂的：風流男人。
「……家主大人，雖然我對您充滿感激，但是以身相許這種橋段是否已經過時了？」被那張巨帥的臉盯著，哪怕是心如磐石的紗奈也忍不住心髒猛地跳動一下，強行穩住情緒，平靜回應。
這頂配的顏值，實在是太難抗拒了。
瞧見她眼中的不信任，甚至再次看到對方的眼神之中突顯出「真是可怕的輕浮男」這種意思，教師悟揚起嘴角，笑容絲毫顯不出真誠：「是這樣嗎？但我覺得以身相許還蠻不錯的。」
啊，果然是輕浮男。紗奈心底確定。
雖然被吐槽成輕浮男，但本質上，五條悟並不喜歡和「人」產生過多的牽絆，這種話，他也是第一次說出口而已。
微妙的，有點像是脫口而出。
至於剛剛說的話，半是真實，半是想看看這家伙會露出怎麼樣的表情。
看到對方臉上閃過的驚悚，五條悟稍微有被取悅到。
明明臉上滿是吐槽，但是嘴上說出的話卻「帶著殺氣的溫柔」，有一種看到炸毛貓為小魚干而不得不委身的既視感。
「對了，您剛剛沒有放帳吧？家主大人。」雖然不知道剛才為什麼沒有聽到爆炸聲，但沒放帳的話，不就會被普通人看到了嗎？
還是說，這是什麼特殊咒術。
「……」教師悟陷入沉默。
紗奈略微低頭，清晰的看到他越發古怪的表情。
「哎呀，真是糟糕。」對方以絲毫沒有感受到糟糕的口吻說出這樣的台詞，根據兩人為數不多的相處來說，紗奈確信這家伙就是單純的忘記了。
教師悟思考一秒：「嘛，那我們就趕緊逃吧~」
欸？
逃？
不等紗奈回答，教師悟收緊手臂，一手放在她的後背，聲音變得輕快而活潑：「紗奈醬也要抱緊小希。」
嗯？
完全跟不上對方的腦回路，但身體被緊緊抱住，那雙漂亮的蒼瞳之中流露出狡黠，又那麼一瞬間，讓紗奈生出可愛的念頭。
踩著無數碎裂的石塊，一躍而起，在紗奈還未反應過來時，兩人已經重新出現在半空之中。
這一回，停滯於蒼穹之下的夜空，紗奈的心情截然不同。
似乎……變得安心起來。
視線掃過變得渺小的東京夜景，環形車道上，紗奈看到了監督的車正飛快駛向酒吧。
還真是辛苦，即使凌晨一旦發生事故也要立刻趕往現場，紗奈為社畜們默默哀嘆一秒。
「抬頭。」
無比清晰的聲音傳入耳骨，兩人間的距離很近，以至於耳畔似乎掃過呼吸的聲音，酥酥麻麻，令人背脊升騰起一種詭異的不適感。
連帶著心跳也在一瞬間變得活躍起來。
長相俊美的輕浮男殺傷力實在是太大了。紗奈忍不住在心底感嘆，尷尬的抬起頭，試圖擺脫自己跳的過於歡快的心髒。
這跟喜歡沒什麼太大關系，純粹是那張臉的殺傷力太大。
見色起意是人的本能，紗奈勉勉強強這麼告訴自己，並決定晚上回家對著鏡子多看一會兒，比起美貌，她覺得自己也不會輸的。
驟然開闊的天空。
在東京市區看不到的繁星卻在這個角度變得無比清晰。
近乎可以用「條」來形容的璀璨星河。
無數閃耀的星辰在其中，過於炫彩的極致美麗。
「……好漂亮。」情不自禁的呢喃開口，腦海中卻閃過五條悟的眼睛。
不遜色於星河的璀璨瞳眸。
「啊啊——啊——」小希似乎也被吸引住，伸出手，在半空用力的揮舞。
心底生出莫名的感動情緒。
流淌在人心的靜謐情緒，輕易撫慰了所有的不安。
難道是對方發現自己的不適應？人類總是免不了自作多情的情緒，而紗奈此刻也是如此，尤其是面對一個長相百分百踩在她XP上的大帥哥時。
移開視線，不動聲色的看向五條悟。
湊巧的，對方似乎也在看她。
緋色從脖頸處往上蔓延，近距離看到那種毫無缺陷，精雕玉琢的臉，霜白的睫毛以及不遜色於璀璨群星的瞳眸。
比起遙遠的星空，眼前的這份美麗更為觸手可及。
抱著希的手指不由自主的動了動。
心底升起想要觸碰的念頭。
窒息感更強了。
不明情緒還沒徹底蔓延開，就聽到來自五條悟的散漫聲音：「哎呀，被本人的帥氣所迷倒了嗎？」
一瞬間，理智回歸高地。
意識到自己剛剛在想什麼，紗奈倒吸一口冷氣：她這是不打算要命了嗎？
「……」抱歉，請允許她收回剛剛的失態，果然，就算臉再好看，這種性格的家伙也沒辦法產生任何幻想的念頭吧。
「是的呢，非常帥氣。」紗奈微微一笑，順著對方的話往下說。
這一回沉默的反而變成了五條悟。
唯一不受影響的大概只有被星空所吸引的希醬。
總之，今天絕對是兵荒馬亂的一天。
再次回到房間，已經是凌晨四點多。
祓除咒靈用的時間很短，多數時間都被浪費在了星空之中。
紗奈累得夠嗆，直接撲倒在沙發上，手上似乎還殘留著希的體溫，閉上眼，她以為自己的眼前會不停的出現那只惡心的咒靈，但出現的只有那雙……
停住！
不要再想了！
婚姻狀態未知，但是已經有孩子，輕浮屬性拉滿的家主大人不是她可以玷污的對像。
睡一覺吧，反正在此之後也不會有牽扯。
抱著這樣的念頭，紗奈緩慢沉入夢境。
……
「……」
翌日清晨，在看到溫度計上的溫度後，紗奈陷入沉思。
昨晚她明明沒有凍著，為什麼會發燒呢？
38.2℃
糟糕的體溫。
怪不得睡到半夜的時候感覺好冷。
欸——
等下，是因為自己誰在沙發上導致受涼？紗奈默默扭頭，不出意外的看到客廳內沒關的窗戶。
所以，昨晚被家主帶出去沒有感冒，回來看著窗戶睡了一晚上，成功把自己吹感冒了？這到底是什麼冒失鬼才能干得出的事情。
好累。
吃個藥繼續睡吧。紗奈已經不想糾結了，只想找個地方繼續睡一覺。
昏昏沉沉的一覺。
……
另一邊，教師悟早上出現在高專內的教師辦公室。
今天學生們被帶去調查其他事情，而他本身是要去外地祓除咒靈，但因為昨晚東京市區內出現的特級，外出工作暫時被暫停。
關於昨晚的咒靈報告已經提交到他手中，監督抵達後做了現場勘察，咒靈出現的原因暫時不明，但確定的一點，那只咒靈也是可移動的存在。
不過和那些有智慧的咒靈不太一樣，昨晚那只還遠遠達不到「智慧」這一概念，僅僅是處於進食本能的移動。
「另外昨天從現場還提取到另一個咒術師的咒力殘穢。」伊地知看著調查報告認真說道，余光看向不知道是懶散還是正經的五條悟，忍不住想到那個孩子。
幸虧五條前輩沒有離譜到帶孩子來上班，伊地知微微松了口氣，因為他真的很害怕對方會讓自己帶孩子！
咳咳，不過目前來看，好像是逃過一劫，於是連帶著語氣都變得輕松了一點，繼續進行報告：「有可能是詛咒師，所以不排除咒靈是被詛咒師帶過去的可能性。」
另一個咒術師的咒力殘穢。
應該說的是紗奈吧？
「此外……關於昨晚酒吧破損的費用，以及爆炸產生的擾民行為……」接下去的話就算是伊地知也不想再說下去了，再說下去絕對又會被威脅吧？
少見的，教師悟並未打斷他的碎碎念，一口氣說完最後一句：「麻煩您下次記得放帳……」
欸？欸！？
沒被打斷！
而且也沒被威脅！
伊地知超級感動，以為對方已經認識到這件事帶來的困擾，結果一抬頭……
只是在走神啊！
絕對是在走神！
伊地知的內心在哭泣，果然祈求五條前輩理解正常人實在是太困難了。
「說完了？」合上報告書，教師悟雙腿交疊在一起，以相當沉穩的語氣開口道：「之前調查關於夏油傑屍體的事情怎麼樣了？」
「是！是准備向您彙報。」伊地知立刻嚴肅著拿出另一份報告：「雖然拍攝的不太清晰，不過借用警方的監控系統，和一些便利店的監控，還是勉強找到了關於對方的蹤影。」
說著他遞出一份報告。
雖被綁定纏著眼睛看不出對方的表情，但從抿起的唇，以及少見的繃緊著的下頜也能感受到，對方的神情很是認真。
五條前輩一旦認真起來，給人的壓力感和壓迫感就會變得很強。
其實……五條前輩也是叫人感覺敬重的存在，伊地知內心如此想到。
三兩下看完十幾頁厚的報告書，教師悟合上任務冊遞交給伊地知：「嗯，之前高專倉庫除了丟失的手指，還有部分咒物吧。」
「是，是九相圖的前三個丟失，另外還有一部分咒物的封印遭到損壞。」
九相圖嗎？加茂家。
沉吟片刻，教師悟以相當淡漠的口吻，「幫我盯加茂和禪院家的動靜。」
「是！」
並沒有文原因，在對方命令指派下的瞬間，伊地知立刻接受。
沒有其他的工作，不，准確來說是關於昨晚特級咒靈的事情告一段落。
「哎呀呀任務報告什麼的果然很麻煩。」教師悟看向課桌上散落一地的紙張，少見的生出一股厭煩的情緒。
往後仰靠，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昨晚和紗奈以及希看夜空的場景。
說起來——
輕而易舉的從腦海中翻出那樣的畫面。
很漂亮呢。
但這個漂亮到底是指什麼？
即使是教師悟，偶爾也會生出不想思考的念頭。
無論是什麼都好，總之不想看到任務報告和檢討書，伸出手，拿起桌上的手機看了眼時間，中午十二點，周六。
「周六還要上班什麼的果然很叫人討厭。」這麼說著，他打開通訊錄，淡定的撥通了剛存入不久的電話。
找紗奈醬玩耍吧~
電話沒接通。
五條悟微妙的盯著電話。
奇怪，沒接通。
但本質上不會生出【對方一定是在忙】或者【有什麼事吧？】亦或者【被討厭了所以被拉黑？】這種不安的念頭，超自信的五條悟選擇再打一次。
就在他以為又沒接通時，電話那頭傳來超級沙啞，像是快要死掉的聲音。
「喂——哪位——」
教師悟沉默了一下，開始懷疑這家伙是不是一下子年老了四十歲，超級難聽的聲音啊。
「麼西麼西，紗奈醬~你還活著嗎~」
「啊，不知道。」
「你還好嗎？」
「……好冷。」
「所以你這是快要死掉了嗎？」
嘴上這麼說著，教師悟站起身，單手插兜往外走去。
周六的高專校園真是一如既往的安靜。
電話裡的聲音逐漸消失，不平穩的呼吸聲伴隨著抽吸的聲音。
「想睡覺——」不要來打擾我。
「現在睡著的話，或許會死掉也不一定。」惡劣的故意恐嚇對方。
往醫務室走去。
紗奈腦子超級痛，耳邊又是喋喋不休的聲音，以至於煩躁的心情不可避免的湧上大腦：「所以你是誰啊！」
「欸~紗奈醬竟然還沒有聽出來嗎~真是叫人傷心。」嘴上這麼說著，但聲音異常歡快，惡劣至極的成年男性。
抵達醫務室，硝子少見的不在。
熟門熟路的走到醫藥櫃前。
「是發燒嗎？」他問。
讓正准備發貨的紗奈說不出話來，大腦此刻無法處理突然轉移的話題，只能傻乎乎的回答對方：「……好像有點。」
「測過體溫了嗎？是多少？」不緊不慢的聲音。
「38.2」
「這算是高燒了吧？」拿出退燒藥，五條悟看了藥劑說明，這種的話應該沒問題，「咳嗽嗎？」
「……沒有。」
「還有哪裡不舒服？」
「身體好軟。」
乖巧的回答著對方的問題，但聲音還是不由自主的越來越細，昏昏欲睡。
五條悟看向手機，雖然還顯示在通話中，但是對面已經沒聲音了。
「……是昨晚凍著了？」被無下限包裹還會出現這種問題嗎？教師悟覺得自己有必要去觀察一下，沒錯，就是這個原因。
從醫藥櫃裡拿起各種亂七八糟的藥，順手牽羊的拿起桌上的棒棒糖，教師悟往外走去。
……
對於不經常生病的人來說，突如其來的生病絕對是一件痛苦的事。
免疫系統在身體內嘎嘎亂殺，體溫快速升高，整個人暈乎乎的。
迷迷糊糊的起來。
敲門聲終於消失。
頭更暈了，她為什麼要起身啊。
身體不由自主的晃了下，腦子暈到根本不知道自己干了什麼，頭好痛，是因為生病讓封印也變松了嗎？
「既然生病的話，就去休息吧。」奇怪的聲音，清冷中好像又有點溫柔。
被抱住，徹底昏睡。
五條悟不可思議的看著就這麼睡過去，不，也可能是暈過去，說起來——
這家伙身上的咒力波動有點奇怪。
把對方放到床上，蓋好被子，那股不正常的咒力變得更加明顯。
他還是第一次察覺到這種現像。
五條悟有點在意這種咒力到底是怎麼產生。
湊到她面前，腿不自覺的跪在床上，解開束縛六眼的繃帶，雙手撐在她左右，湛藍蒼瞳注視著她，咒力藏於腹部來源於大腦，而她的咒力……
在心髒。
心髒處有一團濃烈的咒力。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咒力結構。
大概是因為好奇，教師悟緩慢逼近，眸色隨之變得深邃。
猶如幽深大海的藍眸隨之流轉。
感受到不屬於自己的氣息，睡著的女人緩慢睜開眼，五條悟的動作嘉然止住。
如果紗奈理智清晰的話，應該發覺，他們倆之間的距離好像已經突破了正常交往的危險距離。
但顯然，現在的紗奈大腦渾渾噩噩，別說理智，連意識都快消失。
兩人的目光就這麼茫然的對視上。
會尖叫吧？五條悟頗有些惡劣的想到。
等了片刻，尖叫聲並未響起。
那雙透著霧氣的眼眸就這麼直勾勾的看著他，既沒有想像中的尖叫，也沒有其他表示。
像是看陌生人的眼神。
茫然中帶著淡淡的疏離。
臉上惡劣的笑容逐漸消失，揚起的唇拉成一條直線，五條悟壓著眉梢，無端感到不爽。
猶如春日裡從光禿禿的草地上冒出的嫩芽，明明很細碎，卻又在不知不覺之中布滿整個草地。
此刻的五條悟，不爽的情緒就像是春日的嫩芽，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冒芽，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手已經捏上對方的臉頰。
溫度極高的臉頰。
失神的瞳眸逐漸有了焦距。
「啊——原來是家主啊。」輕顫著的嗓音響起，沙啞疲憊，眼瞼又重新合起，蒼白的唇看起來絲毫沒有血色，毫無防備的姿態。
不爽的感覺更強烈了，五條悟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升起這種念頭。
是因為被忽視了嗎？
他沒有從那雙眼睛裡看到自己。
不爽的時候絕對不會生悶氣，而是選擇發泄，畢竟是相當自我的存在，於是五條悟毫不猶豫的又故意捏起某人的臉頰。
原本已經又昏沉睡去的意識再次散去一點，但更多的是一種冰涼的舒適感。
炙熱之中忽然感受到一股冰涼的氣息。
很舒服。
看到他像貓兒似的蹭蹭自己的手，五條悟眼中閃過愉悅，「果然是發燒腦子壞掉了啊。」
這麼說著，他從口袋裡拿出退燒貼，看了眼說明後，撕開包裝袋，自然的掀起她的額頭，給她貼上。
在額頭上，舒服的冰涼感。
蹙起的眉頭緩慢松口，舒適感讓她發出輕聲的長嘆。
「……好、舒服……」
臉頰上似乎也變得冰冰涼，整個人彌漫起一股開心的表情，不由自主的握住讓她感到舒適的存在，依戀的蹭了蹭，緋紅的臉。
五條悟專心致志的注視著她，看她試圖把自己的臉塞入他手掌的動作，嘴角重新揚起笑容，掏出手機錄像。
心情簡直就像是在大夏天裡吃到一口冰冷的西瓜。
清爽。
五條悟垂眸，實現落在那個緊緊握住他手指的手上，修剪整齊的圓潤指甲上帶著淡淡的粉色，和他的手不太一樣，不過這也正常吧，畢竟男女有別。
雖然腦海中閃過「男女有別」四個字，但五條悟本人是沒有任何：自己出現在成年女性閨房很有問題的自覺。
上一次被人握住手是什麼時候來著？
哦！
對，是那個富士山咒靈。
嘛，那應該算不上「握手」吧。
畢竟那家伙被打的挺慘的，可惜啊，沒有祓除，下次再見到的話，直接祓除了比較方便。不知道為什麼五條悟腦子開始強行打岔。
安靜了一會兒。
握住他手指的家伙毫無自覺的又蹭了蹭，額前散落的碎發擋住臉頰，面容白嫩的模糊不清，五條悟盯著她陷入沉思。
一種奇怪的安靜。
沉睡中的安穩面容。
「坐起來吃藥。」五條悟伸手戳她一下，比正常溫度高不少的臉頰，紅撲撲的，像是……冬天的烤紅薯？
厭煩的揮揮手，紗奈現在只想睡覺。
看到對方毫不猶豫翻個身，無視自己的存在，但依舊不忘拉著自己的手來降溫，奇怪的家伙。
五條悟蹲在床邊，視線掃過她緋色的臉，手指被迫壓在她的臉頰，柔軟的觸感和小希的不太一樣，沒有肉嘟嘟的感覺，帶著一種消瘦的感覺。
挑起眉梢，五條悟緩慢打開手機錄音模式：「松手。」
「不……要」睡傻還不忘回應。
「嗯哼，紗奈醬~這算是非禮哦~」故意湊近，濃密挺翹的睫毛忽閃了一下，並未睜開眼，只是又難受的皺起眉，似乎及不想被人打擾。
非禮？
「有什麼關系……」十分不爽的口吻，煩躁的把自己縮進被子裡，還不忘拉住那個冰冰涼的存在，滿腦子都是：好煩。
五條悟湊近，兩人間的距離被無限拉近。
這家伙原來生病之後是這樣啊——
感覺好像看到了什麼有趣的畫面，手指被她壓在臉下，張開的手塚幾乎可以把她那張臉所覆蓋住。
臉好小。
陽光下，注視著對方的臉，這樣的舉動有點奇怪，但五條悟總覺得她的表情很有趣。
……
一覺睡醒，紗奈終於有一種自己活過來的感覺。
輕松。
油然而生感受到的輕松。
迷迷糊糊的坐起身，腦袋上掉下來一塊白色的東西，她疑惑的看去。
「……退燒貼？」她有給自己貼這種東西嗎？拿起那張掉在被子上上的退燒貼，意識完全出現斷層，說起來，家裡有退燒貼這種東西嗎？
「咕嚕咕嚕——」
肚子發出叫聲。
好餓。
說起來從昨天晚上到現在都沒吃東西。
算了點個外賣——這麼想著紗奈起身，正准備點個外賣，下一秒房門被打開。
在看清門後的人時，紗奈少見的大腦空白。
瞳眸不可思議的瞪大。
她難道在做夢嗎？
為什麼家主會在她家？！
「不是夢哦~」端著剛做好的熱粥，修長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穿著襯衫，挽起衣袖，周身透著閑適松弛的五條悟就這麼的出現在她臥室門口。
一派好男人的居家打扮。
「不，絕對是夢。」紗奈相當肯定的說到。
五條悟沉默了一下，從善如流，坐到她床邊，把托盤放在她面前：「做夢之前先把粥喝了吧。」
「……粥？」
當看到放在自己面前的白粥，紗奈艱難的看向眼前的家主。
霜白短發、蒼藍瞳眸。
應該沒有人不怕死到偽裝五條悟吧？
現在已經不僅僅是做夢的問題了。
「需要我喂你嗎？」這麼說著，過於閑適的五條悟真的准備拿起勺子——
怎麼可能真的讓他喂啊！
「不，請不用，我可以自己來！」
誇張的阻止了對方准備喂自己的動作，第一口粥入口的瞬間，紗奈感覺自己的胃口被瞬間打開，「好吃欸。」
眼神一下子亮了起來。
防備的刺蝟打開卷曲的身體，露出柔軟的肚子，不知為何，五條悟腦海中閃過這個畫面。
「是哪家料理店，可以留個聯系電話嗎？」下次可以直接去店裡吃。
「我做的。」
「嗯嗯，是——」
聲音戛然而止。
五條悟察覺她的表情變得僵硬，甚至連嘴裡咀嚼都忘記，感覺眼神都沒光了。
超級有趣的表情。
紗奈：……肯定是我聽錯了吧？
「是我做的哦。」再次重復，相當滿意再次看到她的臉色變得多彩起來，五條悟的嘴角往上揚起：「嘴裡的飯要掉下來了。」
艱難的咽下。
紗奈看向眼前的粥，又看向面前的男人。
粥
家主
粥
家主
CPU爆了。
「我罪該萬死，竟然讓家主動手為我煮粥。」紗奈艱難的開口，已經能夠想像到自己被五條家長老們用眼神殺死的畫面。
這家伙還真是啰嗦。
「吃飯——」拿起勺子舀了一口遞到她嘴邊，五條悟淡定的以哄小孩的口吻說道：「啊——」
紗奈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成了緋色：救命！
第113章 惹她生氣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屋內是明晃晃的燈光，窗外已經黑漆漆。
孤男（不一定）、寡女。
共處一室！
對方還是個不知道是否是已婚的存在！
紗奈開始懷疑人生。
坐在餐桌前，狐疑的視線時不時掃過正在廚房裡在整理衛生的家主。
五條家主在她家廚房？
過於修長健碩的身影在廚房內走動，十分惹眼，燈光照在他身上，過於精致的側顏、貴公子一般優雅的氣質與廚房格格不入，紗奈的視線微微垂落，目光落在他的手臂上，襯衫袖挽到手肘，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
霜白的短發尤為亮眼，視線往下，寬肩窄腰的完美倒三角體型，目測腰超細，腿很長。
堪稱男模的頂級完美身材。
即使不想去看，但余光也會不自覺的落在他身上。
嚴格來說，五條悟的長相是那種紗奈在大街上遇到，都會上前詢問對方聯系方式的類型。
實不相瞞，那家伙的長相完全就是按照她的審美走。
但一想到那是五條悟，五條家家主，咒術界最強，各種意義上都不是隨便玩玩的類型，紗奈默默地生出：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念頭。
所以說！
對方為什麼會出現在她家啊！
簡直充滿了世界未解之謎一樣的可怕。
無論是：家主照顧生病的她，還是給她做粥之類的，都很不可思議啊。
完了、完了，她肯定是中了什麼不得了的咒術才產生的幻覺吧？
完全回憶不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麼，紗奈抱著腦袋懷疑人生。
一個超級無敵，長相踩在她心上的帥哥，在生病的時候照顧她，是個人都會升起不必要的羅曼蒂克的念頭吧？
但扭頭一想對方不知是否成婚，但絕對有一個孩子的事實，以及百分之八十是個玩咖，這種設定絕對讓人避而遠之吧？
28歲的帥氣男性怎麼都不可能一直是單著的吧？而且對方實在是太會了，絕對、絕對有長期交往的女性吧？思來想去，紗奈干脆利落的扼殺了所謂的春意萌動。
她只想談戀愛，不想喜當媽！更想當小三、小四、小五，外室這種啊。
身前的光亮突然暗去，低垂的視線注意到地面多了個不屬於她的影子，被拉的很長。
瞬間抬頭，五條悟的身影近在眼前，紗奈臉上扯出僵硬的笑容：「那、那個家主大人麻煩、麻煩您了。」
充滿敬畏的稱呼。
「已經退燒了嗎？」教師悟直接無視了對方好似被硬控住的模樣，伸出手，搭在她的額頭上，整個人湊了過來。
渾身僵住。
那雙手就這麼自然的搭在她的額頭，甚至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手骨的凸起。
太過自然了吧！
心不由主，抬起頭，對方略帶冷淡的瞳眸映入眼簾，無論看過多少次，都會被吸引的湛藍蒼瞳，緊接著聽到對方不輕不重的聲音，平緩而懶散：「好像退燒了。」
「但是好像還有點熱？」
不，是已經退燒了，這個發熱可能是其他原因。紗奈在心底默默回答，非常想要躲開對方的手。
這家伙不會覺得太親密了一點嗎！？
難道這就是輕浮系的松弛感嗎？紗奈內心尖叫雞，咬住唇，克制住過於活躍的心跳。
她現在有種自己是鐵板上的魷魚，被翻來覆去的煎烤。
好在，對方似乎真的只是單純的測溫度，並沒有做出奇怪的舉動，這讓紗奈微微松了口氣。
就在她以為這件事或許就這麼過去，緊接著，五條悟松弛感極強的，恍若在自己家一般，自然的從冰箱裡拿出一整個四寸草莓巧克力蛋糕，端著蛋糕坐在紗奈對面吃了起來。
紗奈：？
你這未免也太熟練了吧？
而且她家什麼時候有草莓巧克力蛋糕的？
「紗奈醬要吃嗎？」見她一直盯著自己，五條悟相當有主人氣場的詢問，讓紗奈一時間不知道這個家到底是誰的。
擺擺手，紗奈婉拒：「不用了，謝謝。」
他看起來像是真的餓了，三兩口吃完小半個。
家主竟然是個甜食控！？紗奈感覺自己好像知道了什麼震驚的大事件。
「那個——」不過比起這個，紗奈更在意另外一件事，深吸一口氣，壓下羞恥心她還是問出口：「請問您是怎麼進來的。」
埋頭吃蛋糕的五條悟抬頭，薄唇上沾了一點奶油，嫣紅的唇點上一絲白，看起來分外勾人食欲。
「欸~紗奈醬還真是無情啊~明明是你開的門。」咬著軟綿綿的奶油，教師悟緩慢開口，聲音壓低，語調變得緩慢，連帶著神情都透著一股深情的繾綣：「還故意撲倒我身上。」
「……真的假的。」
「真的喲~」咬了口蛋糕，教師悟單手撐著下頜，饒有興致的看她懵逼的臉，過於有趣。
紗奈捂臉，這輩子的臉面好像已經徹底丟棄了，但是這樣顯然是不對的吧。
深吸口氣，紗奈試圖擺脫尷尬羞澀的情緒，雖然對方長相確實是自己喜歡的類型，並且對方來照顧生病的她這一點也很讓人感動。
認真嚴肅道：「家主大人，我沒有當小三的念頭。」
饒是一貫輕佻感極強的教師悟，都差點把嘴裡的蛋糕噴了出去：哈？
什麼？
已經說出口，紗奈忍著尷尬和羞惱，直接開口道：「我對您非常尊敬，但是我也沒有當外室或者小三的念頭。」
「等下——」教師悟正准備詢問所謂的「小三」是怎麼回事，電話鈴聲不合時宜的響起，正准備掛斷，結果發現是七海的電話，想了下，他還是接通：「怎麼？」
原本散漫的表情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屋內陷入極致的安靜，除了他的聲音絲毫沒有任何雜音。
一貫散漫的表情變得肅穆，臉上的表情逐漸淡去，化作淡漠的冰冷，骨節分明的手指映入眼簾，手骨輕輕敲擊桌面，獨屬於上位者壓迫感席卷而來。
矜貴淡漠的面容掃過她，讓紗奈無端的心跳快了一拍，整個人變得局促不安起來。
就算是聽不見電話那頭說什麼，紗奈也能明確感受到對方逐漸冷漠嚴肅的氣場。
「嗯，知道了。」掛斷電話，教師悟重新看向她，神情是還沒轉變過來的淡漠，被盯上的紗奈瞬間有一種被野獸盯上的既視感。
有那麼一瞬間，她好像無法控制自己。
「您要是忙的話，可以先忙，我已經沒關系了。」紗奈吞吞吐吐開口。
站起身，傾長的身影頓時叫人亞歷山大，抬手拿起掛在椅背上的外套，五條悟回應道：「我要出門一趟，等我回來再說。」
說著，他抬手拍了拍紗奈的頭發，神情略顯淡漠，卻又透著一股認真的糾正：「沒有小三。」
直至身後傳出門關上的哢噠聲，她緊繃著背脊終於緩慢的放松下來。
手指穿插於發絲之間，雙臂抱著腦袋，像是在沸騰的水中被澆了個渾身濕透。
不知道過了多久，整個人泄氣般，不由自主的趴在桌子上，臉上的溫度再次極快升高，腦子裡飛快的閃過對方剛剛淡漠又認真的神情。
「……」長相帥氣的輕浮男殺傷力也太大了吧？
頭發上似乎還殘留著對方撫摸的溫度。
臉上熱浪翻湧。
壓一下去的心跳再次無法克制的快速亂跳。
拜托，安靜一點吧，爭氣一點吧紗奈！你根本就是被對方牽著鼻子走啊！心底超大聲的告誡自己，但是跳動的心髒卻又是那麼真實的表現出她此刻的心情。
糟糕——
她該不會是個戀愛腦吧？
……
【正常線】
比起原著線的自己還在糾結愛情，已經當媽的紗奈在找到讓小希穩定穿越的方式後，狠狠地松了口氣。
這個主要還得感謝九十九由基，是她根據羂索的資料進行改造，給希附加的束縛。
在希四個月的時候，紗奈和悟成功給希附加了特殊束縛。
【每隔一個月才會穿越一次】
束縛解除的要求就是希能夠掌握自己的術式。
已經六個月的希已經會爬了，也不像一開始成天睡覺，變得活潑起來，雖然還沒辦法自己坐直，但是很喜歡在媽媽懷裡坐著。
帶著希上班的紗奈處理完工作事宜，一抬頭，就看到逗弄希玩鬧的悟。
陽光下，逆光的光，精致的側顏映入眼簾，陽光跳躍著勾勒出矜貴無雙的眉眼，五官完美到毫無瑕疵，但俊美的男人此刻的行為卻是相當惡劣。
故意拿小餅干逗弄女兒的惡劣家伙。
希努力的伸著手，比起帥氣的爸爸，她此刻唯一的念頭只有小餅干。
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小餅干，抬著腦袋發出焦急的：「啊啊！」
「希醬~來拔拔這裡~」完全不覺得自己把女兒當玩具有什麼問題，盤腿坐在地上，單手撐著下頜，額前的碎發微微晃動，掃過霜白的眼睫，溫柔的湛藍瞳眸深處溢滿愛憐。
「啊啊！啊——」希焦急的抓著地毯，試圖爬過去。
充滿笑意的懶散，五條悟故意把餅干在她面前晃悠，唇瓣翕合，說出殘忍的話語：「加油哦~」
這家伙，果然又把女兒當玩具，處理完最後一份任務，紗奈一抬頭，就看到某人相當惡劣的笑容。
燦爛的陽光照亮整個屋內，空氣中是浮動的金色塵埃，咿咿呀呀屬於孩子的聲音回蕩著。
似察覺到她的目光，五條悟回頭。
璀璨而張揚的眉眼，微微揚起眉梢，少年的意氣風發依舊在他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不過也有變得成熟了一些。
真是美好的畫面，雙手撐著下頜，面色極盡溫柔的紗奈由此感嘆。
站起身，搖曳的裙擺掃過木質長桌。
身後多了熟悉的氣味，就算沒有抬頭，五條悟也能感受到她的存在，勾起嘴角，下一秒身後覆蓋上溫熱的體溫，一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緊接著，淡淡的香味席卷而來。
五條悟微微仰頭往後看去，余光之中是她溫柔的眉眼，紗奈半跪著，從身後圈住他的肩膀，親密無間的姿態。
安靜了一會兒，呼吸抵著他的耳廓，溫熱又酥麻，屬於紗奈的懶散腔調響起：「再逗希醬，她要哭了哦。」
五條悟輕笑，把嬰兒小餅干遞給希，不等紗奈松手，歪著腦袋，直接抬起手拉住她的胳膊。
極盡纏綿的吻。
他含著她的唇，緩慢吮吸，舌尖掃過唇瓣的輪廓，舔著她微微張開的唇縫，毫不猶豫的長驅而入，輾轉研磨，聲音逐漸變得焦灼。
啃著小餅干的希歪著腦袋。
陽光下是極致的纏綿。
呼吸驟然變得不順暢，而某人的手似乎也失了控制。
理智還未徹底消失的一剎，紗奈伸手按住他摸上自己腰間逐漸往上撫去的手，彎了彎眼眸，「吶，這裡可是辦公室哦。」
五條悟停頓，挑起眉弓，眼神幽深，語氣透著意味深長：「啊——說起來，還沒有在辦公室試過。」
「讓你睡書房哦。」依舊是溫柔的話語，但殺意明顯，五條悟蠢蠢欲動的心瞬間冷卻，比起快樂一下的後果是睡書房什麼的。
嘛~
「紗奈醬~我們回家吧~」某個興致上來的家伙十分自然的撒嬌，甚至故意把唇貼近她的脖頸，腦袋靠在她的肩膀上，呼吸間能夠清晰感受到屬於紗奈的氣息。
盯著脖頸間清晰的血管，伸出舌尖舔舐了一下，毫不意外的感受到對方輕輕的戰栗。
牙齒觸碰到皮膚，輕輕的撕咬，肆意挑逗，力道很輕，屬於悟的氣息毫無阻礙的席卷而來，灼熱的體溫貼近時，溫度在瞬間高的嚇人。
再讓這家伙繼續，紗奈懷疑真的要在辦公室來一發才可能結局了，無比冷靜的拉住某人，深吸口氣，試圖轉移話題：「說起來——不知道未來的那位五條悟有沒有遇到正確的人。」
不過根據原著來說，應該沒有吧？
雖然紗奈說的是「自己」，但這種時候，提起「別的」男人，還是會叫他感覺不爽，懶洋洋的嘆氣，看來是徹底吃不到了，五條悟抱著紗奈，微微用力，把她抱在懷裡，下頜搭在她的腦袋上，掃了眼日期。
「既然好奇的話，寫個紙條給小希帶著，說起來，今天是希穿越的日子吧。」把玩著紗奈的手指。
說實話，對於未來自己的感情線，五條悟毫無興趣。
十分不客氣的吐槽道：「嘛，單身那麼久的家伙，就算單身到生命結束也不是什麼值得驚訝的事情。」
「……給自己留點面子吧。」
五條悟聞言，囂張的挑了挑眉梢，說出相當氣人的話：「我可是有老婆孩子的，那家伙已經28歲估計還是個童真少年吧。」
把童真少年四個字加重讀音，紗奈第一次知道，這家伙損起自己也真是毫不猶豫啊。
……
【原著】
五條悟會不會給自己留面子還是個未知數。
但被對方攪亂一池春水的，已經二十八歲的紗奈是真的懷疑自己被耍了！
因為！
那個混蛋，離開之後，整整一周沒有聯系過她！
這不就是少女漫畫裡的標准渣男人設嗎？
被這種花心男人搞得春心蕩漾什麼實在太蠢了吧？紗奈深吸一口氣，決定把五條家主的事情遺忘到腦後，像這種檔次的男人，手段太厲害，她不是對手，還是遠離為妙。
「……五條紗奈？」遲疑中帶著不太確定的聲音響起。
聽到自己的名字，紗奈回頭看去，穿著米色西裝，帶著眼睛，金色短發，看起來就十分嚴肅正經的男人出現。
啊！
她記得對方。
「七海君？」上次受對方照顧才成功把孩子還給五條悟，紗奈還記得那份拯救她於水深火熱之中的情分。
在這裡遇上五條悟前輩的妻子——
哦，不對，不是妻子，稍微問了一下硝子小姐後，知道五條悟還是單身的七海有點微妙。
各種意義上來說，他都覺得五條悟和對方的相性很合適。
「您現在是在工作嗎？」有心「報答」對方，紗奈詢問道。
七海愣了下，「已經結束了。」
「那麼我可以請你喝一杯咖啡嗎？」紗奈微笑，「之前也受了您的照顧。」
敬語？還半鞠躬？
感覺眼前的女人好像比五條前輩正常很多，這麼想著，七海推了推眼鏡：「不用，只是舉手之勞。」
「請讓我一定要報答您！」紗奈迅速開口，其實也不太清楚自己為什麼一定要「報答」對方。
「……」七海決定收回前言，眼前的女人其實和五條前輩很像！
無奈的嘆了口氣，只是喝咖啡應該沒什麼問題，七海語氣略顯沉重：「好的，那就打擾了。」
見對方答應下來，紗奈露出明媚笑容，語氣輕快的介紹到：「這裡的咖啡很好喝哦~」
七海扯了扯衣領，稍微松了松脖頸，坐在咖啡屋外的圓桌前，陽光傾瀉。
緊繃的情緒也隨之緩和，整個人變得閑適懶散了些。
悠哉的下午，喝喝咖啡似乎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
對於咒術師來說，忙碌才是常態，大概還是學生的時候會稍微輕松一點。
而很不湊巧的——目前高專的學生真的就恰好路過。
吵吵鬧鬧的三人組看到了坐在咖啡店門前的七海先生，以及對面坐著一位氣質卓越，長相漂亮的女人。
戀愛話題？釘崎一下子就來了興趣。
「那是七海先生吧？」雙手插兜，陷入釘崎和虎杖的吵鬧之間，伏黑惠指向馬路對面。
正在吵著到底是去看一場無聊的電影，還是去商場購物的兩位同期同時停下吵鬧，順著伏黑惠手指的方向看去。
車水馬龍的對面，坐在遮陽傘下的年輕男女。
「七海先生竟然在約會？」釘崎發出驚訝的聲音，雖然她本人和七海先生並不熟悉，不過偶然在高專還是偶遇過幾次，對方也幫五條老師帶過課，所以按理來說，他們應當是熟悉的。
對比起兩位同期，在場和七海最熟悉的無疑是虎杖。
「沒想到七海海竟然在約會。」虎杖道，出乎意料的並沒有對著七海打招呼，畢竟打擾別人約會可不是一件好事，「走吧。」
「等下——」一反常態的，開口的竟然是伏黑，他正相當認真地看著對面那兩個人，透著遲疑：「喂，你們有沒有覺得那個女人看起來有點眼熟？」
釘崎和虎杖同時看向他。
眼神很詭異。
井字形怒氣在伏黑惠的額頭上浮現，「你們先看一下那個女人的長相啊！」
釘崎和虎杖又默契的看向馬路對面的女人。
憑借著身為咒術師的完美視力，兩人自然看清了那個女人的臉，相當漂亮完美的側臉。
「嘖嘖嘖，七海先生的眼光還真是不錯。」釘崎露出微妙的眼神，就算是同為女性也會覺得那個女人很漂亮。
虎杖突然開口：「那不是五條老師的妻子嗎？」
原本不確定的伏黑見虎杖也那麼說，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唯一沒認出來的大概只有釘崎了，對於五條老師的妻子只有幾個月前看到過對方懷孕的模樣，「哎哎哎？但是那個女人的肚子……」
「已經生產了吧？」伏黑冷靜開口。
「兩人可能只是路上遇到聊天？」說實話，釘崎覺得以五條老師那張臉，有女人會喜歡他實在很正常，畢竟這是一個看臉的世界。
伏黑思考了一下：「你們不覺得最近的五條老師……有點不正常嗎？」
雖然多數時候，那位老師確實很不正常。
虎杖摸了摸頭發：「五條老師最近心情很好來著。」
「啊，簡直就是背後都在盛開玫瑰花的程度。」深覺對方有點惡心的釘崎跟著吐槽。
不過說實話，心情這麼好的五條老師確實很少見。
「滴滴——」
就在伏黑惠准備離開，手機突然響了一聲。
「……是五條老師。」看到電話伏黑惠莫名生出一種不太好的念頭。
接起後，不出意外的聽到五條老師過於歡脫的聲音，「喲，惠你們在哪裡？」
「……」伏黑惠看了眼街頭的門牌，報了一個地址，掛斷電話後，跟著另外兩位同期說道：「五條老師要來。」
總感覺哪裡怪怪的。
「那我們要過去嗎？」釘崎猶豫不決。
「萬一是工作上的事情就不要打擾了吧。」理智的伏黑惠說道，畢竟對面兩位看樣子似乎是在說什麼，貿然上去打擾不太好的樣子。
虎杖跟著點點頭。
總之，在這裡站著等五條老師也沒什麼問題。
雖然多數時候都喜歡遲到，但這次五條老師來的還蠻速度的。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突然出現了高大的身影。
一身黑還帶著黑色眼罩，身材極為高挑，單手插兜，另一只手上拿著滿是馬卡龍、奶油、巧克力豆的可麗餅，是那種看一眼都感覺胰島素在飆升的超級甜品，哪怕是釘崎都不會選擇這種恐怖搭配。
慢悠悠走來，五條悟的心情顯然極好，加班加點工作順利完成，甚至努力到一周沒有射入喜愛的甜食，終於把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全部解決。
接下去安排好學生們的訓練就可以去找紗奈。
這麼想，五條悟的心情更好了。
嘛，好幾天沒見，他還蠻好奇對方再次看到自己時「興奮、快樂」的樣子。
慢悠悠走來，邊走邊大快朵頤，姿態相當懶散的抬起手打招呼：「喲~」
三人組齊刷刷看到，倒是少見的沒有說抱怨的話。
「五條老師。」虎杖第一個發現對方，熱情打招呼。
對於不遠處的七海和紗奈來說，迎面走來的五條悟正好在紗奈的視線範圍。
畢竟一米九的身高，在這個男性人均一米七的國家裡來說絕對是鶴立雞群，尤其某人霜白的短發也極為顯眼。
紗奈幾乎是在對方下車的一瞬間，就鎖定住了他。
五條悟？
紗奈微妙頓住，畢竟她剛提起勇氣准備問七海君關於五條悟的事情，結果一扭頭，就看到某個閑適懶散，拿著超大可麗餅，看起來相當輕佻的家伙就在街頭！
就在街頭！
這家伙！
其實根本就是忘記了她吧？！紗奈這回真覺得自己是被耍了，果然，那種家伙絕對是在女人堆裡游戲人間，真的當真反而是蠢貨吧！
七海莫名感受到一陣轉瞬即逝的殺氣。
很明顯，那殺氣來自於對面的紗奈女士，七海先是反思了一下自己剛剛是不是有說什麼糟糕的話，但就算回憶一遍也只是一些客套話而已。
順著對方的目光看去，意外的看到走來的五條悟，還有高專的一年級生。
湊巧的是，五條悟也發現了他們倆。
當然為什麼七海會和紗奈在一起這一點他也有些好奇。
看到五條悟帶著三個高中生走來，情緒已經重新平穩的紗奈微微一笑，客氣且疏離的對其打招呼：「家主大人。」
五條悟吃可麗餅的動作微妙一頓。
為人處世在某些方面絕對比五條悟要圓滑的多，和女性也打過不少交道，雖然沒有戀愛經驗，但曾經被普通同事當做救星參謀的七海敏銳的察覺到大事不妙。
「啊，紗奈和七海是在約會嗎~」三兩口吃完最後的可麗餅，五條悟重新揚起笑容，准備上前，紗奈不動聲色的往旁邊退了一步。
氣氛有點古怪。
現在這氣氛就算是三位高專生都能明顯察覺到不對勁。
虎杖：五條老師好像被討厭了。
釘崎：……是他的話，被討厭好像很正常。
伏黑：五條老師的表情不對勁。
「家主大人是找七海君有事嗎？那七海君，我們下次再約。」不等對方開口，紗奈露出溫柔得體的疏離笑容，衝著七海點頭示意後，微微鞠躬，頭也不回的離開。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幾乎沒有給其他人開口的機會。
准確來說，是沒有給教師悟任何開口的機會。
「……哈？」看著對方離開的背影，教師悟有點不理解，但微妙好像能夠感受到她不太對勁，看向七海：「你惹到她了？」
七海頭痛的捏了捏鼻梁，平靜中帶著吐槽的聲音響起：「怎麼看都是你惹她生氣了吧。」
高專三人齊刷刷點頭。
實在是太明顯了，明顯就是女生生氣時的表現。
不明所以的教師悟捏著下巴，本身過度自信的家伙是沒有「自己被討厭」「自己惹人生氣」「對方不理自己」這樣的概念，於是乎，某人相當認真地詢問了一句：「真的假的？」
七海：這家伙竟然是戀愛白痴嗎？
第114章 我喜歡你
直至走遠，看不到那幾個人，紗奈才松了口氣，一副好似腿軟的扶住一旁的牆壁，感覺滿腦子都是亂七八糟的東西。
她為什麼會生氣！
還那麼明顯的表現出來！
她是超級大白痴嗎？回過神的紗奈臉色僵硬。
她和家主本身就沒有任何關系，所以對方聯不聯系自己又怎麼樣呢？
「……蠢透了。」反應過來的紗奈暗戳戳的唾罵自己。
第一次被人牽扯著心情的感覺實在是糟糕透了，理智完全不在線，不由自主的發脾氣，她到底有什麼底氣和家主發脾氣？
「太蠢了。」紗奈嘆氣。
事實證明，對方實在是太會了。
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對方蒼藍的眼睛，以及過於帥氣的臉，矜貴的氣質，不開口絕對是一級頂流男神。
叫人很難不產生非分之想。
「……難道是想談戀愛了？」嘀咕聲剛響起，紗奈猛地搖頭，不對，就算是戀愛也絕對不會選擇輕浮男，還是有孩子的那種！
一想到自己會喜歡上帶孩子的輕浮男，紗奈整個人都不好了。
迅速掏出手機，給之前一直想給自己介紹對方的同事發去短信。
她一定是單純的只是想戀愛了而已！
……
在紗奈生氣離開後，高專三人組和七海同時看向教師悟。
對方似乎正陷入古怪的思考。
「五條老師不追上去嗎？」虎杖詢問道，他覺得這個時候還是追上去比較好吧？「師娘看起來很生氣。」
釘崎雙手環胸，一副看渣男的眼神：「五條老師你這樣絕對會被討厭的。」
而七海和伏黑表示並不想參與這種戀愛話題。
「被討厭？」這三個字似乎喚醒教師悟，對方露出相當自信的表情：「老師不可能被討厭~」
釘崎：這叫人感覺惡心的自信感是怎麼回事。
其他人：沒有那張臉，你就是個過度自信的糟糕男人！
總之，教師悟不太理解自己剛剛一瞬間產生的不爽，為什麼紗奈看到自己後直接走了？就像是故意無視，但作為一個自我主義者，這種莫名情緒的出現，他也只是淡定的壓下。
七海淡定的推了推眼鏡，雖然他沒有戀愛經驗，但是根據他正常的社交來說，他覺得五條悟這回要摔跟頭了。
不過——
看這個自信過頭，桀驁不馴的家伙摔跟頭，某種意義上來說還是叫人值得期待的。
……
戀愛。
坦白來說就是荷爾蒙的吸引，亦或者只是一種被跳動起情緒，而後被吸引。
總之，這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周日一早，從床上醒來，紗奈先是懵了會兒，等理智重新回歸高地，再猶如蝸牛一般慢吞吞的起床。
今天是要和人相親的日子。
總的來說，對方的效率真是出乎意料的高，讓人連反悔的機會都沒有。
雖然比起相親，或許聯誼更適合戀愛，但因為上次酒吧事件，紗奈目前一點都不想參加聯誼。
萬一又遇到咒靈怎麼辦！
懷揣著有點復雜的心情，打開衣櫃，從中選出一套成熟穩重風的珍珠色長裙，搭配羊絨風衣。
化妝的時候，她莫名覺得自己有點反應過度了。
只是因為對五條悟生出好感，又害怕對方是個渣男所以干脆選擇相親，找個靠譜的男人談個戀愛。（……怎麼說這種事情，感覺只會發生在小說或者動漫，讓男主吃醋的劇情裡。）
吐槽完自己，紗奈深吸口氣。
沒事，相親嘛。
體驗新生活也不錯。
已經和別人約了時間，看時間差不多了，紗奈化完妝出門。
晴朗的天空，碧藍如洗，偶有白雲掃過，讓人陰郁的心情瞬間放空。
嘛——
也許談一場戀愛也很不錯。
東京的街道一向繁忙，無論什麼時候都是車來車往。
遵照指路標識，紗奈抵達某個環境清幽的咖啡屋，推門進屋，溫暖的日光透過落地玻璃照在桌上，咖啡的香味彌漫其中，還有現烤的面包的黃油香。
視線環顧一周。
紗奈輕易的就看到某個筆直的背影，金色的短發。
聽說對方還是個混血。
成熟穩重的成年男性比起輕佻的糟糕家伙要好得多，紗奈放下心來，畢竟以五條表現出的性格來說，他聊天的話語百分之九十都像是隨口胡謅。
面帶微笑，紗奈走上前。
入眼先是一雙極為漂亮的手，手指正握著書脊，偏休閑風格的西裝，並不會叫人感覺隆重嚴肅，她有點期待對方的長相了。
「您好——」
正在看書的男人抬起頭。
無言的沉默蔓延開。
紗奈和七海同時沉默。
兩人的腦海中不由自主的閃過一個念頭：這未免也太巧了吧？
最後，還是紗奈率先打破了寂靜，坐到對面，笑著說道：「……沒想到竟然會是七海君。」
「……其實我也是被拜托的。」油然而生的心累，七海覺得自己上輩子可能真的欠五條的。
無論是五條悟還是五條紗奈都很麻煩。
看到對方臉上已經浮現出些許糟糕，紗奈反倒是輕松不少，打趣道：「這不該說明我們倆更有緣分嗎？」
「這種緣分，五條前輩有就可以了。」並不想成為這夫妻倆PLAY中的一環，七海拒絕道。
對方說的這個五條前輩，顯而易見，指的是五條悟，紗奈的表情變得微妙，露出客氣又疏離的微笑：「要喝咖啡嗎？這家的黃油面包很不錯，尤其是早上剛出爐的。」
大概是熟人的緣故，或許勉強可以被稱之為熟人吧，總之，無論是紗奈還是七海都放松了下來。
「那就來一份黃油面包和美式咖啡。」七海把菜單遞給對方，紗奈要了一份椰咖，同樣的黃油面包。
新鮮出爐，還帶著熱氣，面包內裡松軟，外皮酥脆，生的冰黃油夾雜其中還有不算甜的淡奶油，搭配上來說或許有些奇怪，但一口咬下去，會生出無與倫比的滿足感。
這應該算是早餐吧。
原本的相親莫名其妙就成了早餐進食。
雖然七海早上已經吃過，不過黃油面包加咖啡的搭配深得他喜歡。
「七海君，很喜歡吃面包呢。」紗奈主動提起話題，在有了五條悟做對比的情況下，她深刻覺得眼前的男人實在是很好的交往對像。
七海本人在不是面對五條悟的時候，還是沉穩可靠。
「米飯和面包的話，我大概屬於面包派。」七海如此說道。
面包派啊。
「我是米飯派欸，這麼看我們倆的相性似乎不高。」紗奈嘆氣。
七海沉默了一下，他覺得他們倆不需要相性高。
「對了，七海君有喜歡或者在意的人嗎？雖然你來參加相親，但保險起見，我覺得還是問一下比較好。」已經沉迷在相親的氛圍裡，大概是因為對像是七海這種熟悉的人，紗奈表現出幾分自來熟。
「在意或者喜歡的人並沒有。」七海雖然感覺有點詭異，但還是如實回答，剛說玩，立刻反應過來：「我們現在是在相親嗎？」
紗奈理所當然的點頭：「對呀，有什麼問題嗎？」
不，從各方面來說問題都很大吧？七海一時間無法想像要是五條知道後，會干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
「你不是和五條——」打探別人的感情生活實屬不是七海的性格，但這種情況下……
他甚至已經腦補出五條悟用著十分糟糕的語氣說著：撬牆角和偷腥貓。
聽到五條兩個字，紗奈的笑容瞬間變得陌生而疏離：「不，我和家主大人只是普通的族人關系。」
七海：……怎麼看都不太可能。
「嘛，雖然我的年紀也不小了。」嘴上這麼說著，紗奈本人完全沒有自己成為剩女的自卑，「但是如果交往的話，我希望你不要有心理壓力，也不需要以結婚為前提，當然我的意思也不是玩玩而已，只是單純的覺得，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兩人都不會快樂。」
「噗——」七海成功噴了，抵住唇，瘋狂的咳嗽，「咳咳——」
這到底是怎麼個情況？
總感覺這是比面對咒靈還要危險的情況了。
「交往？」七海重復了一遍，感覺自己是不是漏聽了什麼。
紗奈一副理所應當的點頭：「是啊，七海君來相親難道不是為了找對像嗎？」
「……」其實不是，他是被硬拜托的，但是這種話說出來實在是太不尊重人了，他原本打算來了之後和對方說抱歉，但目前來說，各種意義上，事情都遠超乎他的預期。
他還沒來得及說抱歉，話題就已經朝著交往進行了。
「等下——」他需要冷靜一下。
「七海君是對我有什麼不滿意嗎？其實我還蠻喜歡七海君的個性。」妥妥的直擊球，紗奈面不改色的說著讓人害羞的話。
發現自己能夠輕松說出，她偷偷松口氣，果然只要是不面對五條悟，她都很正常。
七海簡直毛骨悚然。
「你和五條前輩——只是鬧矛盾了吧？」成熟穩重的七海開口道。
「欸？」歪著腦袋，紗奈覺得這個還是需要解釋一下：「不，我們不是在鬧矛盾，坦白來說，我和家主沒有任何關系。」
聽到這話的七海，腦子裡唯一的想法就是：那家伙不會還沒道歉吧？
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打上五條悟的標簽，紗奈揚起歡快的尾音，聲音透著愉悅：「那麼七海君，你覺得我們兩交往怎麼樣？」
七海：實不相瞞，他覺得可能會死。
……
比起正在和七海「相親」的紗奈，終於處理完學生的事情，教師悟准備去找紗奈。
說起來，他還是沒有搞懂那家伙為什麼生氣。
對於五條悟來說，理解他人情緒這件事本身就有難度。
「……所以為什麼呢？」教師悟不理解。
恰好聽到他嘀咕，剛彙報完的伊地知疑惑抬起頭：「您說話了嗎？」
教師抬頭，單手撐著下頜，閑適懶散，戴著眼罩以至於伊地知無法看清他的表情，但從姿勢來看，對方心情一定不怎麼樣。
「伊地知」
「是！」
緊張不已，多數時候，五條悟心情不好代表他一定又會搞事情。
「你有穩定發展的女性朋友嗎？」出乎意料的，五條悟如此詢問，雖然他本人覺得對伊地知詢問一定沒什麼結果。
果不其然，伊地知愣住。
穩定發展？是指女朋友嗎？伊地知臉色透著緋紅，更多的是緊張：「不、不……」
「果然，你這家伙也沒什麼戀愛史啊。」教師悟毫不猶豫的插刀，伊地知表情慌張加尷尬，只是勉強的說了句：「請別取笑我了。」
「女人果然很難理解。」教師悟發出感嘆。
「咳咳咳——」伊地知被嗆到，還是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一臉驚恐：「您談戀愛了？」
不，這麼問似乎有些不對勁。
「戀愛？」一向對這種話題沒什麼興趣，但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紗奈的樣子，教師悟沉吟了下，「大概不是吧。」
畢竟兩個人又沒確定關系，這點認知他還是有的。
所以五條前輩是有在意的人了？伊地知有點緊張，和五條前輩討論戀愛問題什麼的本身就比較科幻吧？
「所以，五條前輩您是喜歡對方嗎？」伊地知小聲詢問。
教師悟面無表情的看過來，下頜線繃緊，唇線抿起，看起來就散發著一種我不開心的情緒：「你是在看我笑話嗎？」
「當然不是！」迅速反駁。
如果真的承認，絕對會被對方壓榨到死。
教師悟再次陷入沉默，顯然理解女生的想法這點對他來說還是有些困難。
「吶，所以為什麼對方會突然生氣？」依舊沒搞懂，教師悟選擇詢問伊地知。
五、五條前輩竟然向他求助了！伊地知瞬間跟打了雞血一樣，容光煥發。
「您說的突然生氣指得是什麼？」
教師悟看他信心滿滿的樣子，不由自主的開口道：「就是看到我突然就生氣了。」
完全不理解，總不能是因為自己出現吧？
雖然很不好，但是聽到對方這麼說，伊地知腦海中唯一的念頭就是：您這絕對是被討厭了吧？
並不知道伊地知腦海中一言難盡的想法，教師悟翹著二郎腿，輕松回憶起紗奈生病的時候，那副弱小可憐又無助，但是看起來超可愛的表情。
「我可是在對方生病的時候，辛苦的照顧對方。」教師悟不理解，相當不理解，明明那時候紗奈醬表現得超可愛，真是叫人懷念：「結果病好了就翻臉不認人嗎？不過她生病的時候還是蠻可愛的，會握著我的手放在臉上，像貓咪一樣蹭來蹭去。」
說到這個，教師悟的表情明顯變得歡快起來。
伊地知眨眨眼，突然感覺這個畫風和自己想的好像不太一樣，認真說道：「聽您這麼說，似乎你們的感情還不錯。」
「所以您說的生氣肯定也是有原因的吧。」伊地知分析道。
雖然他不懂愛情，但他暗戀過呀，更何況，他的人際關系要比五條悟好得多得多。
「原因？」教師悟捏著下頜，沉吟片刻，第一次開始反思自己最近干了什麼，最後嚴肅的搖頭：「不，我可沒做什麼，對方生病過後我就去做任務了，整整一周欸！到處做任務。」
他哪有時間招惹對方。
伊地知忽然好想知道了什麼，不可思議的問道：「那您工作的一周有聯系過對方嗎？」
「哈？」教師悟抬頭：「我可是在信息都接收不到的鬼地方執行任務欸，你在說什麼廢話。」
所以答案已經很明顯了吧！
伊地知試探性的問道：「有沒有可能對方是因為您沒有聯系對方所以才生氣？」
教師悟：……
哈？
片刻，五條悟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啊！」
伊地知：這種事情真的還需要思考這麼久嗎！
「所以，紗奈醬是因為我沒有聯系她所以生氣？」心情突然順暢，教師悟露出一貫的輕佻笑容，抬起手，拍了拍伊地知的肩膀，難得誇獎道：「你還真是不錯。」
「……」在這種方面被誇獎完全不叫人覺得開心，伊地知嘆氣，他覺得五條前輩想要追老婆的話，或許是任重道遠啊。
閑聊的空隙，辦公室內突然傳出咒力波動，教師悟的視線往上，一面面虛影鐘表盤出現在屋內。
就像是在水中出現的倒影，縹緲虛無。
又有人襲擊高專了嗎？伊地知不可避免的緊張起來。
倒是教師悟低下頭，懷中不出意外的出現希的虛影，慢慢凝結成實質。
「啊啊啊！」活力滿滿的希正捏著手指餅干，看到爸爸後發出歡快的聲音。
第一次見到孩子憑空出現，伊地知大腦蒙圈。
原、原來五條前輩的孩子真的是突然冒出來的？伊地知瘋狂的推動鼻梁上的眼鏡，試圖平靜情緒。
「喲~希醬~」看到可愛的女兒出現，教師悟習以為常，單手抱住她，伸手戳了戳她的臉頰，「你已經可以自己坐起來了嗎？」
非常標准的坐在她懷裡，已經從軟趴趴的毛毛蟲，進化成可以坐著的小家伙。
聽不懂爸爸在說什麼，但希還是給了超熱烈的回應，口水從嘴裡冒出，面糊糊的叫著：「啊呀呀呀啊——」
目光被教師悟臉上的眼罩所吸引，肥嘟嘟的小手臂探出，想要去抓爸爸的眼罩。
教師悟揭開眼罩，那雙璀璨蔚藍的瞳眸暴露出。
看到漂亮的藍色眼睛，希一下子安靜下來，眼神直勾勾的盯著。
這幅樣子輕而易舉的讓教師悟想到另一個家伙——紗奈。
母女倆完全一個樣啊，對他的眼睛毫無抵抗力。
眉弓挑起，嘴角帶起笑意，用紙巾給她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裝作嫌棄的模樣：「都是口水哦~」
「啊啊啊！」希捏住小餅干往爸爸嘴裡塞去。
黏糊糊濕噠噠的餅干，教師悟沉默，微笑著拒絕了來自女兒的好意：「不，還是你自己吃吧。」
捏著小家伙的拳頭，把餅干重新塞回她自己的嘴裡。
「走吧，我們去找麻麻~」歡快的聲音隨之響起，抱起希，站起身，過於修長的身高給人一種相當明顯的壓迫感。
教師悟拿出手機，無視已經傻掉的伊地知，抱著希往外走，嘴裡說著：「讓我們來看看紗奈醬在做什麼~」
「滴滴——」
恰好，手機發出一聲震動。
發信人：七海？
任務嗎？這麼想著，他點開短信，看清內容後，笑容逐漸凝固，握著手機的手指緩慢收緊。
「伊地知——」他突然開口。
回過神的伊地知迅速回答：「在。」
「接下去兩天不用找我。」工作已經差不多完成，教師悟選擇撂挑子。
還沒反應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教師悟已經消失在辦公室，後知後覺，伊地知發出短促的聲音：「啊！」
那之前沒完成的任務報告怎麼辦！
伊地知看向桌上寫到一半的任務報告，流下心酸的淚水，他就知道，果然到最後，還是他來寫。
……
剛給五條發完信息，七海不動聲色的收起手機，看向眼前的笑容可以說是甜美的女性。
「我倒是覺得，我們很合適，你覺得呢？七海君。」紗奈真誠開口，雖然對方年紀比她小，但這不是問題。
而且平心而論，對方的性格其實很適合戀愛或者結婚，成熟穩重靠譜，簡直是少見的優秀男性代表，與之相對的絕對是那個輕浮的家伙。
為什麼又會想到對方？紗奈試圖把腦海中不停冒出來的家伙甩到腦後。
她現在需要陷入一段美好的愛情裡，洗刷一下自己的戀愛腦。
七海無言以對，「咳咳，那個如果和五條先生鬧矛盾的話——」
「沒有！」紗奈打斷對方的話，皺起眉：「我和五條悟沒有任何關系。」
干脆利落，擲地有聲。
這讓七海開始懷疑，五條那家伙到底干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再這麼下去，他真的能夠有老婆嗎？
「欸~紗奈醬還真是無情啊~」
「叮鈴鈴~」
伴隨著風鈴的聲音，紗奈瞬間僵住，視線死死的落在開啟的木質玻璃門上，陽光在照入屋內，掠在半空之中的浮光閃耀著金色的光芒。
周遭的一切好似都在瞬間變得模糊不清。
筆直修長的身影出現在門後，骨節分明的手指搭在門框上，門被推開，陽光映射在玻璃門上，沿著那精致無雙的側顏弧度，慢慢描繪俊美的輪廓。
蒼藍的瞳眸占據所有的視線。
五條悟！？
懷裡抱著孩子，單手插兜，一派閑適懶散的姿態，緩慢走來。
「……」紗奈迅速把視線投向七海，百分之一百，絕對是對方叫來的。
七海坦然的接受了對方略帶殺氣的目光，比起剛剛微笑著說出各種可怕台詞的紗奈，七海本人還是覺得這樣子的她，更讓人好接受。
「紗奈醬竟然背著我和七海喝咖啡~」非常自然的坐在了七海的旁邊，也就是紗奈對面，相當坦然的姿勢。
紗奈額頭冒出青筋，皮笑肉不笑的看他，微笑提醒：「五條先生要是想喝咖啡，可以去其他餐桌，我和七海君正在相親。」
突然被點到名字，七海生動形像的表達了什麼叫做一言難盡。
五條悟面無表情的扭頭看向七海，微微壓著眉梢，看起來充滿不爽。
七海拒絕參與這種「夫妻吵架」性質的吵鬧。
「啊啊啊——」希張開手，想讓媽媽抱抱。
紗奈注意到那孩子。
眼神看向她，小家伙更激動了，揮舞著手想讓媽媽抱抱。
「……」結果更氣了，她為什麼會喜歡上一個有孩子的「老男人」啊！
五條悟雖然不是那種對別人情緒能夠敏銳察覺的類型，不，准確來說，就算是察覺到對方的情緒變化，多數情況下，五條悟也是抱著無所謂的態度。
但此刻，看到對方抿起的唇，毫不掩飾的不悅，五條悟當機立斷，把希塞給了七海，「七海海幫忙帶希玩一會兒吧~」
莫名其妙就被硬塞了一個孩子，七海僵硬住。
緊接著，教師悟重新把湛藍的瞳眸投向紗奈：「要在這裡聊嗎？」
「什麼？」完全沒有跟上對方的腦回路。
教師悟自顧自的點頭，「那就換個地方吧~」
說著，直接站起身，居高臨下，那雙湛藍的瞳眸帶給人一種壓迫感。
「你要做什麼？」紗奈皺眉，緊接著就被他一把抱住，還是標准公主抱。
一瞬間，萬籟俱寂。
紗奈一整個臉色爆紅，咬牙切齒：「放我下來。」
「嗨嗨嗨——」五條悟淡定抱著她往外走。
也幸虧咖啡屋比較偏僻幽靜，沒什麼人，不然她真的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悄悄瞥目，看到她緋紅的臉頰，教師悟心底的不爽倒是散去一些，比起人多的地方，他倒是更喜歡人少清幽的地方。
抬起手，「術式順轉——」
又是一陣熟悉的眩暈與失重。
再次回過神，古宅立於眼前，四周是幽靜的森林，從裝修風格到建築風格都像極了五條家古宅。
「來這裡的話，就沒人打擾了哦~」教師悟微微揚了揚下頜，以相當輕快的口吻說道。
沒人打擾是什麼鬼？！這句話從哪個方向來說都不對勁吧？紗奈的表情可以說是驚恐，情緒一激動，直接一把拉住某人的衣領，表情都隨之扭曲：「我們倆並沒有什麼不能見人的關系吧！」
「你在想什麼？」單手抱著對方，一手拉開木門，沿著長廊往內走去，規整的和屋看起來極為相似。
把她放到軟墊上，五條悟打開連接院子的門，院景映入眼簾。
假山流水，一池清潭。
「把我帶到這裡來做什麼？」紗奈忍不住瞪他，露出戒備的目光。
湊近對方的臉，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變得很近。
她能夠清晰的看到五條悟的睫毛，和那雙可以說是BUG的眼睛。
深邃的湛藍，好似沉溺其中。
會溺斃吧？紗奈的腦海中閃過這樣的念頭。
因為距離太近，她能夠清晰的聞到屬於五條悟的氣息，淡淡的甜味夾雜著一股冷調松香，讓人不自覺走神。
「因為我沒有聯系你所以生氣了嗎？」教師悟的口吻難得認真，單刀直入。
這個人難道就沒有羞恥心嗎！紗奈心底羞恥心大爆炸。
緊接著，下一秒，難得認真地聲音回蕩開：「我喜歡紗奈哦。」
第115章 是在意的
【我喜歡紗奈哦。】
搭在矮桌上的手微微用力，指尖泛白。
不可思議，又震驚的抬頭看向他。
意識似乎在一瞬間被剝奪，無法感受到任何東西的存在，大腦一片空白，又像是燃起無盡的煙火，在炸開後徒留一片泛著煙霧的天。
叫人無所適從，不知所措。
說毫無喜悅那無疑是假的，畢竟單說臉，五條悟的臉就足以叫人一見鐘情。
但愉悅過後呢？
就像是燃盡煙火的天空，煙花散盡後，留下的只有裊裊青煙。
而此刻，紗奈的心底，愉悅過後，只剩下無盡的荒謬。
【是……玩笑吧？】紗奈如此想到。
因為這種玩笑，心情就跟過山車一樣跌宕起伏的自己，紗奈垂下眼眸，不去看那雙過於璀璨的湛藍瞳眸，心底忍不住嘆息，自己還真是蠢透了。
「是真的哦~」干脆直接坐在她身前，教師悟神情之中微微閃過一絲尷尬。
雖然他現在還是不太理解，所謂的心動與喜歡到底是一種什麼情緒，不過他確實還蠻喜歡紗奈的。
但這種感情是喜歡嗎？
即使是無所不能的五條悟對於這種事情也會「無知」，他不知道，畢竟這種不必要的感情，在他二十八年的人生裡是空白的。
可以輕易的說出【我喜歡紗奈醬~】
但是卻有無法輕佻的說出【愛】
咒術師的愛往往是扭曲的。
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五條悟手肘撐著矮桌，手掌搭上下頜，微微抬頭，陽光落下的瞬間，湛藍的瞳眸無比清晰，只不過瞳眸之中的情緒叫人一時間無法分清。
他瞬也不瞬的盯著她。
告白這種事，他一直不覺得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我們根本不熟吧？」紗奈瞬間冷靜，像是腦袋上澆下一盆冷水，理智和感情剝離開：「一見鐘情嗎？雖然我是長得很挺看的，但是以家主的長相來說，並不會出現所謂的一見鐘情吧。」
「一見鐘情？」教師悟露出笑容：「或許呢？」
安靜。
徹底的安靜。
和屋內似乎陷入一片死寂。
告白後的教師悟盯著她。
在那雙湛藍的瞳眸之中，紗奈瘋狂跳動的心髒似乎緩慢平靜下。
超乎意料之外的反應，教師悟有點不太能理解，正常來說，不應該給他一個擁抱，然後快樂的成為他的女朋友嗎？
紗奈抬起頭，視線對上那雙蒼瞳，對方的話在一瞬間好似變得無法理解，奔瀉而下的情緒漫過了理智的堤壩，在傾倒而出的瞬間腦子裡炸開了煙花。
她忽然湊近對方。
教師悟不閃不避。
兩者間的距離在瞬間被拉近。
很近。
幾乎是鼻尖都能互相觸碰到的距離。
瞳孔中倒映出彼此的身影。
清晰地聞到縈繞在彼此的氣息。
紗奈看向那雙眼睛，清澈見底，似夏日午後澄澈而平靜的海水，甚至可以用波瀾壯闊來形容。
她沒有在那雙眼神之中看到羞澀與愛意。
心髒的跳動逐漸緩慢又趨向於平靜。
「不哦。」紗奈無奈的輕笑了下，伸出手。
教師悟看到她的動作，遲疑了下，撤下無下限。
兩人的手毫無阻礙的貼在一起。
湛藍的瞳眸中閃過疑惑，顯然不太理解她准備做什麼，呼吸間是清淺淡香，和屋內散發出木料的清香，紗奈的目光垂落。
視線落在兩人完美貼合的手掌上。
雙手交叉而握，手骨纖細分明，即使兩個人的手但看都很纖細修長，合在一起時，能夠發現，他的手還是要大一圈，並且更干燥一些。
無聲的安靜。
並不會叫人討厭。
紗奈直起身，湊到他面前，教師悟本想往後仰去，但又好奇她到底准備做什麼，於是一動不動。
撐起身，緩慢湊去。
呼吸變得清晰。
長發落下，陽光毫無阻礙的落在兩人身上，榻榻米上的倒影交疊在一起。
距離教師悟唇瓣不足一裡的位置，紗奈停住。
眼神之中透出一絲笑意，教師悟坐著依舊一動不動，見她停下後，眨了眨眼，以一副相當無辜的口吻詢問道：「不繼續嗎？」
紗奈松開手，往後退去。
兩人交叉的手指散開。
柔軟的溫度消失殆盡，教師悟不適的捏了捏手骨。
「看，無論我做什麼，你都不會害羞，也不會感到無措。」平靜而冷漠的聲音響起，紗奈恢復到一貫的冷靜：「是因為我像你認識的人，所以你才會接近我吧？」
她道。
聲音意外的平靜。
其實她早就發現了，初見是對方看自己的目光就帶著點陌生的熟悉感。
「……」教師悟難得無法回應。
總覺得，現在好像無論說什麼，對方都會生氣的樣子，但他又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而對方的沉默，在紗奈看來，似乎就已經是真相。
他似乎確實有在意的人，而那個人，不是她，她與那個人或許在某些地方有些相似，僅此而已。
紗奈低垂著目光，再抬頭時，神情儼然是一片平靜的溫和，就像是所有的躁動不安，在確認的這一秒都化作平靜。
「嘛，喜歡的話，就努力吧。」紗奈用輕快的語氣說道，緊接著補了一句：「替身梗這種設定，已經爛大街了。」
「哈？」反應過來的教師悟正准備開口，結果看到她溫柔的笑容時，一時間失語。
見他不說話，紗奈不動聲色捏了捏手指，輕浮男什麼的即使會叫人心動，但……
想要征服對方什麼的，這種事，已經不是她這個年紀會出現的念頭了。
而和她一樣大的家主，自然也不會輕易的為自己套上束縛，成年人的感情來得快去得也快，不想被人改變，不想被約束。
「雖然當不成情侶，但是還是能做朋友。」
總結式發言。
他覺得自己一向理智而活躍的大腦在此刻仿佛宕機。
直至紗奈站起身，他似乎也沒能反應過來，仿佛是大腦中了無量空處一般。
「既然已經說明白了，那麼我就先走了。」紗奈輕聲說道。
教師悟此刻仿佛才意識到什麼，想要伸手去拉住她，這是一種出於本能的行為，但紗奈似乎先一步注意到他的動作，微微錯開後，露出禮貌笑容：「我可以自己回去，不用送。」
踏出和屋，紗奈狠狠地松了口氣，雖然心情依舊帶著一種酸澀感，但是對成年人來說，這一點點的情緒壓力很容易自我排解的，只要過幾天就好。
手掌心的溫度散去。
和屋內呆住的五條悟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指，剛剛被觸碰的感覺依舊明顯，腳步聲逐漸遠去，他覺得自己現在應該追上去，但對方離開時，糟糕的表情又讓他很清楚，這個時候追上去……是得不到正確答案的。
不對——
不對。
不該是這樣。
教師悟無端升起一種煩躁的情緒，但是這種情緒又叫他覺得陌生。
他喜歡紗奈嗎？
這個答案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但一開始，他確實是因為另一個世界的紗奈才會注意到對方。
「糟糕——」屋內響起嘆息聲。
骨節分明的手指插入霜白的短發之中，五條悟嘆出一口氣，曲起一條腿，手臂搭在腿上，陽光照在他身上，卻凸顯出一種清冷感，神情充斥著冷漠的平靜。
許久，只剩下寂靜的和室內響起一聲嘆息：「愛啊——」
【愛可是最扭曲的詛咒。】
……
當帶著嬰兒出現在清吧，看到五條悟坐在擺台前，哢滋哢滋的咬著冰淇淋的脆筒，見他出現，也只是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繼續啃。
七海的表情帶一瞬的扭曲。
「啊啊——」希伸出手拉住爸爸手上的甜筒。
在五條悟干出給嬰兒吃冰淇淋這種蠢事之前，七海率先開口：「嬰兒不能吃。」
五條悟扭頭看他一眼，直接把最後一口包圓，舔掉滴在手掌上的冰淇淋，抱住希。
七海莫名覺得他似乎有點疲憊。
「威士忌。」和調酒師說了一聲，七海本人不是很理解，為什麼要大中午還清吧喝酒，倒不如說，能被他找到中午還開門的清吧還真是不容易。
明明是個滴酒不沾的家伙。
「我要不含酒精的。」五條悟隨之開口。
穿著西裝的酒保微笑。
「你看起來好像不太好。」七海猶豫了一下出聲詢問：「是和紗奈小姐發生了什麼嗎？」
「啊——」拉長的尾音，透過墨鏡看向七海，五條悟突然問出一個古怪的問題：「七海啊，你戀愛過嗎？」
戀愛話題……
七海這輩子都沒想到自己會和五條悟聊戀愛話題。
他本身是不近視的，咒術師近視的很少，除了五條悟，咒術師戴眼鏡是為了防止被咒靈窺探到視線。
所以，當他想推一下眼鏡時，才發現自己沒戴。
「……戀愛之類的話題嗎？」
「我被紗奈醬拒絕了。」輕描淡寫的投下重磅炸彈，順手扶住懷裡咿咿吖吖在玩的小家伙，五條悟用手指滑動玻璃杯的杯口。
又無聊的拿起玻璃杯晃動著，不含酒精的雞尾酒很漂亮，層次分明，其實說起來應該說飲料而不能被稱之為「雞尾酒」。
七海少見的有點動容，抬手舉起酒杯，「您這次又做了什麼讓對方討厭的事情？」
單純來說，比起和對方聊自己的感情史，七海更覺得是因為五條悟本身的行為惹到對方，從簡短的交流來看，紗奈小姐是個溫柔的人。
並且對方……是喜歡五條悟的。
只不過成年人的喜歡到底在什麼程度，這就是個未知數了。
七海想到自己喜歡吃的面包，一度每天早上都會光顧的購買，他一直覺得自己永遠都吃不膩，但突然某一天，也許是某一個剎那，他鬼使神差的選擇了另外一款。
在之後，那款面包似乎就很久沒有出現過了。
「討厭？」五條悟一口飲盡無酒精飲料，「我只是告白了而已。」
「告白？」很難想像五條悟會去告白，七海不動聲色的瞥他一眼，目前來看，五條悟的狀態也不像是失戀買醉，更像是一種不理解。
不是失戀買醉就好，畢竟以五條悟的性格，大概沒幾天就會把這件事遺忘了吧。
「你該不會告白的時候，還做出輕佻的行為？」如果是這樣，被拒絕一點都不奇怪。
「只是告白。」五條悟難得認真，最起碼，看起來是認真的。
面對五條悟的話，七海沉默了一下，思考自己被叫過來是為什麼，畢竟這家伙看起來也不像是失戀買醉需要安慰的樣子，於是，七海只能說道：「成年人多少有辦法處理內心的糾結，尤其是你。」
「難道我的喜歡不夠明顯嗎？」五條悟自顧自的說道，「紗奈好像以為我把她當替身了。」
「難道不是嗎？」七海驚訝。
五條悟扭頭看向他：「你在說什麼鬼話。」
「我以為您是因為好奇另一個世界的自己為什麼會選擇紗奈小姐，才會故意去接近這個世界的紗奈小姐。」說實話，七海真的是這麼認為的：「雖然各種意義上，這個行為都算是渣男的行為。」
「……」五條悟無法否認。
他確實是因為另一個世界的紗奈，才對這個世界的紗奈產生好奇。
七海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虛，主要是這次他毫無掩飾。
「這還真是渣男的行為啊。」七海感嘆道，順帶把名為「晴天」的酒喝完。
「這沒什麼關系吧。」完全不懂女性的心理，五條悟一本正經的以科學的方式解釋道：「畢竟想要對一個人升起興趣，除了一見鐘情，只有日久生情吧？」
但對於咒術師來說，並不太會去考慮這種事。
說到這個，最近有稍微研究一下關於戀愛的書籍，雖然對於他來說，那些書寫的太過離譜了一些，但作為普通人來說或許是具有參考價值的。
五條悟露出深思的神情，「那麼第一印像就很重要，紗奈醬的外表就很符合我的擇偶標准哦~」
余光掃到五條悟難得認真地表情，七海少見的露出聆聽的架勢，「確實如此。」
「您現在的喜歡，就像是看到一個可愛的寵物狗，所以想要帶回家養的感覺。」很難說這不是一種喜歡，但各種意義上來說，這種喜歡大概都不會是對方所期待的「喜歡」。
喜歡和喜歡也是不同的。
但咒術師一般都是隨性而為的家伙。
「單純來說，如果生出『想要得到』這樣的念頭，本身就符合了【喜歡】的定義，為什麼紗奈醬會拒絕我的告白呢？」五條悟無法理解。
畢竟成年人來說，只要各方面合適，就可以成為「交往對像」，至於說什麼「愛」「愛情」，又有多少人是得償所願呢？
只是戀愛並不需要弄得那麼復雜吧？戀愛的本質不就是互有好感的兩個相處的過程嗎？
至於說什麼要有濃烈的愛才在一起……
這不就是准備結婚？
「因為不對等吧。」七海回答道。
不對等？
五條悟疑惑看向他。
「紗奈小姐對您或許是有好感的。」旁觀者似乎更微妙的看懂，這兩個人堪稱詭異的相處模式，七海以相當成熟的成年人的口吻說道：「畢竟，如果不對等，對方會生出恐懼吧。」
「是這樣？」五條悟撐著下頜，小希已經差不多快被他哄睡著了。
安靜的清吧，只剩下兩人的交談聲，對於希來說，是很好的助眠曲。
七海看向五條悟，雖然這種話輪不到他來說：「如果只是抱著好奇心，我覺得還是不要打擾對方比較好。」
「哈？」正在思考的五條悟扭頭看他，順手又問服務生加了一杯酒，是比剛剛更甜的雞尾酒，依舊是無酒精飲料。
「如果沒有做好長久相處的准備，不打擾對方原本的生活也是一種禮貌吧。」七海接過雞尾酒，杯中的顏色是很漂亮的藍靛紫。
在燈光下猶如深邃的海洋，過於絢爛而叫人著迷。
「……嘖，你是在調侃我不負責任嗎？」
七海沒回答，但顯然是這麼想的。
畢竟，很難想像五條悟會認真戀愛的樣子。
聽到對方的話，五條悟一反常態的露出相當認真地神情，過於甜膩的氣味蔓延在鼻翼間，拿起杯子搖晃，所有的顏色都混雜在了一起，顏色變得糅雜，分不清到底是什麼顏色。
「雖然不清楚喜歡到底是一種什麼情緒——」
真是渣男發言啊，七海忍不住想到。
「但是，比起在意是否喜歡，我並不希望紗奈離開。」五條悟難得坦率。
是占有欲嗎？
五條悟的說話方式總是隨意而輕浮，常常會叫人搞不清楚，他到底是認真還是隨口一說，但正因如此，每當他嚴肅的時候，很容易就能夠從他的口吻裡聽出「認真」。
……
從五條家的東京宅邸回到家。
雖然當時說的十分瀟灑，離開的背影也相當果斷，但……
其實本質上還是有點難受，回到家中，停止的背脊緩慢松下，紗奈踢了高跟鞋，赤腳走進裡屋，狠狠地把自己摔到床上。
安靜的像是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一個人的時間和空間，能夠毫無顧忌的放任情緒失控。
「糟糕——」紗奈抱著枕頭，腦子裡想的還是五條悟那張臉，嘴裡嘀咕著：「果然是那張臉的殺傷力實在是太大了。」
以至於讓人念念不忘。
「其實如果睡到的話，也有可能就直接把對方忘記吧？」畢竟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正因為沒有得到才會一直念念不忘。
不過對方已經有孩子，沒聽說過家主成婚，那就是在五條宅還養著小妾之類的？
她竟然會因為這種輕浮男而心神大亂，實在是太愚蠢了。
深吸口氣，紗奈從床上坐起身，走到廚房打開冰箱，裡面還有上次買的一扎啤酒以及一些三文魚
「買醉？」
算了，偶爾放縱一下也不是不行。
於是紗奈相當果斷的喝完了三罐，腦子暈乎乎的，情緒也變得支離破碎。
喝完酒跑了個澡，在高溫的催發下，酒精上頭，紗奈更昏沉了。
「叮咚——」
門鈴聲不合時宜的響起。
洗完澡的紗奈疑惑看去，這種時候誰會來她家啊？揉了揉額角，腦子變得相當不清醒，跌跌撞撞的走過去，「哪位？」
「是我喲——」五條悟站在門口，他覺得應該在今天給出明確的答復，不然這件事一定會往很糟糕的方向發展。
忙裡偷閑的看了不少少女漫，對少女漫中既定的「男女主不張嘴」瘋狂誤會的情節已經深有感觸，五條悟本人可不希望自己會因為沒張嘴而被三振出局。
是他？
即使是醉酒狀態，紗奈也本能的不想開門，不清楚是此刻的狼狽不想讓對方看到，還是單純的不想面對對方。
哪怕嘴上大大方方的說著還可以成為朋友，但內心，她希望兩人老死不相往來。
「……」
「紗奈醬不開門的話，我就要暴力打開了哦~」門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輕快，當然那個暴力打開實在微妙。
聽起來簡直就像是什麼可怕的痴漢言論。
但她一點都不懷疑五條悟的話，他確實有那個能力，並不想讓自己的家門慘遭破壞，紗奈不得不開門。
說清楚之後，這家伙應該不會再隨便告白了吧？
入眼就是抱著可愛嬰兒的五條悟。
修長的身影映入眼簾，極具壓迫性的身高。
五條悟垂目睨她，濃密挺翹的眼睫垂落，湛藍的瞳眸毫無阻礙的與她對視上，幽深澄澈的瞳眸，靜靜的站在門口沒出聲。
一時間，似彌漫起尷尬的氛圍。
璀璨的蒼瞳瞬也不瞬的注視著她。
紗奈身上的酒味已經被沐浴露洗去，穿著吊帶衫，筆直修長的大腿晃悠著，露出白皙的還在滴水的肩頸，身上散發著沐浴露的香味，是桃子的味道。
大概是醉酒後腦子還處於暈乎乎的狀態，開門後，她就自顧自的往廚房走去，給自己倒了杯水。
多數男人在遇到這副活生色香的場景，大概都會心猿意亂幾分，五條悟只是冷靜的撤回目光，清雋淡漠的面容看起來也沒什麼情緒起伏。
抬腿往屋內走去。
喝完水，喉嚨裡的干渴終於消去不少，紗奈扭頭一看，五條悟已經把希放在沙發上，然後專心致志的用抱枕給她圍起來。
畫面一時間顯得很詭異。
「……為什麼不把孩子送去母親或者五條宅？」看五條悟帶孩子，總有種在糟蹋孩子的既視感。
五條悟盤腿坐在地上，剛給睡著的希搭好小窩，扭頭看向她：「希的母親就在這。」
「？」正在喝水的紗奈微微一頓，大概是喝醉了，變得坦率了不少，聞言諷刺道：「我？」
「嗯哼。」他點頭，撐著腦袋看她，總覺得現在的紗奈有點不太對勁。
「輕浮的家伙。」紗奈直接說道。
「這件事情解釋起來有點麻煩，不過希的母親確實是你。」
紗奈本就渾渾噩噩的大腦變得更迷糊了。
「我？」
「嚴格來說不是現在的你，可以理解成平行時空。」
像是在聽天書，但是看五條悟的表情又很認真。
「……美國電影？」此時此刻，在聽到平行時空理論時，紗奈的腦海中出現的是美國電影：「滅霸登場？」
「單純來說和滅霸沒什麼關系。」五條悟終於找到一個思維跳躍比自己還強的人了，語氣有點忍俊不禁，尤其是看到她呆滯的模樣。
有點想笑。
「不信的話，可以做檢測哦。」補充了一句。
這家伙的語氣太過真實，嚇得紗奈的醉酒都醒了幾分：「真的假的？」
「……我之前就說過了。」五條悟故意以相當委屈的聲音提醒。
紗奈怒瞪對方：……不，你那麼說誰會信啊！
「等等等——」紗奈覺得自己腦細胞好像有點不夠用，她干脆做到沙發旁邊，盯著那個小家伙，說實話，單從五官來說，她完全看不出這個小家伙像自己。
她指了指在睡覺的希，又指了指自己。
來回指了數下，最後發出一聲沉重的聲音：「我的？」
五條悟點頭。
「等下——」紗奈雖然大腦被酒精侵蝕，但某種意義上，智商還在線，迅速反應過來：「你是見到平行時空的我，所以才……」
說著她直勾勾的盯看了過來，眼神之中彌漫著一層水霧，看起來楚楚可憐，但五條悟敏銳的感覺到殺氣。
「……」這一瞬間，五條悟覺得自己要是回答錯誤，就會想游戲一樣直接打出Game over。
「就算都是你，性格也會變得不一樣。」五條悟看向她，那張俊美無儔的童顏當露出認真的神色時，總會叫人心跳都跟著快一拍。
紗奈移開視線：「替身梗？」
「……我看起來像是找替身的人嗎？」五條悟反問。
無比肯定的點頭，喝了酒的紗奈暢所欲言：「就像是花花公子，還是那種晚上去酒吧，隨便約的那種——」
「哈？」五條悟難以置信，指著自己：「去約？那明顯是我虧啊。」
無視對方的吐槽，紗奈自顧自的說著無禮的話：「長相很帥氣，但是性格超級輕浮，絕對是花花公子的類型。」
「……」雖然知道自己一向被評價為輕浮，但五條悟第一次知道，這兩個字的殺傷力這麼強。
「所以你拒絕是因為覺得我有很多女人？」他問道。
正滔滔不絕抱怨的紗奈抬頭看他。
漂亮的像浸染過糖霜的茶褐色瞳眸眨了眨，用力點頭，「有部分原因，但不全是。」
頓了下，她補充道，「你也可以理解為：對！」
對個屁啊！
要不是教養讓五條悟無法說出無禮的話，他一定會直接吐槽出來。
屈指敲了敲她的腦袋，依舊是懶散散漫的聲音，但卻又以應該認真解釋的話語說道：「沒有女人——」
「咒術師可是很忙的，而且身為特級的我是超級忙碌。」
紗奈疑惑看他：「那一定有很多段戀情？」
「沒有~告白的只有紗奈醬~」聽起來毫無可信度的話。
跪在地上湊到五條悟面前。
這個姿勢叫人瞧著無比的眼熟。
五條悟不避不讓。
「但你也不會對我心跳加速，也不會在面對我時感到害羞。」紗奈憤憤不平，伸出食指指著他的肩膀，用力戳了戳。
視線垂落，此刻的她看起來像是被雨打濕的的貓，透著一股可憐兮兮的既視感。
想要帶回家收藏起來，五條悟的腦袋中閃過這樣的念頭。
害羞？
心跳加速？
五條悟並無這樣的感覺，但他卻升起想要留住她此刻表情的念頭。
不動聲色握住她戳自己的手指，凝視著她的瞳眸微閃，像是柔軟的糖霜泛起的甜膩感，蒼瞳深處驟然幽深，低沉的腔調隨之響起：「那你怎麼確定沒有呢？」
欸？紗奈傻乎乎的抬頭，思考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時，身體被往前一拉，失重感襲來，連帶著醉意都醒了三分，整個人不由自主的往前倒去。
徹底對上對方蒼藍的瞳眸。
似被蠱惑，又像是不認輸，紗奈伸手捧住他的臉。
帶著淡淡酒香的吻隨之落下。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2-8 16:32
第116章 什麼關系
吻落下，只是貼著他的唇瓣，泛著很淡的帶著甜味的酒氣。
像是蜻蜓點水一般，輕飄飄的，甚至可以說感受不到太多重量。
此刻的場景在眼前逐漸變成一場光怪陸離的夢，周遭的一切都逐漸遠去，連近在咫尺的臉都像是蒙上一層霧，變得模糊不清起來。
蒼藍之瞳閃過難以置信，卻又覺得並非無法接受。
視線之中似乎出現了許多斑駁的光點，藹藹而聚，眼眸之中出現驚愕，手指微微動了下，遲疑片刻，最後依舊沒有下一步動作。
對於這個舉動不避不讓，甚至沒有開無下限的教師悟也不理解自己此刻的行為。
嚴格意義上來說，咒術師都是一群邊界感極強的家伙，與人產生聯系，與人產生交往，對於咒術師來說，這並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對於擁有無下限的五條悟來說，更是如此。
隨心所欲的活著，以自己的想法進行著咒術界的改革，本質上，不過是滿足自我意識家伙，也被吐槽過相當惡劣。
他低垂下眼眸，逐漸反被動為主動。
緩慢輕咬下唇，舌尖長驅，掃過貝齒，薄荷與酒的味道。
在她想要逃離的瞬間，先一步的抬手摁住了她的後腦勺。
映入眼簾的是那張充斥著不可置信的臉上，五官靈動漂亮，皮膚白皙，莫名其妙的他想到毛豆口味的大福，甚至會生出一種克制不住的食欲。
舌尖抵住腮幫子。
從心底騰升而起的食欲總叫人無法克制。
面對自己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教師悟垂下眼眸，心底升起一絲狐疑的念頭。
紗奈僵住，無論怎麼想，這家伙反應過來之後會生氣吧？畢竟這可是五條悟啊，硬生生壓下想要把他撲倒的念頭，直起身准備離開。
出乎意料的，五條悟的動作更為迅速，一把扣住她的後腦勺不讓她推開。
大腦內繃緊的弦在這一刻徹底斷開，像是一種訊號。
抬手、用力的一把拉住他的衣領。
幾乎是出於本能的感到彌漫而起的欣喜，用力拽住他的衣領，白皙修長的手指，指尖微微泛白，修剪圓潤的指甲像貝類「鑲嵌」在他衣領上。
他聽到一句極輕的話語。
「如果討厭的話，用無下限擋開我就好了。」
說著，她主動加深了這個本不該存在的吻，被酒氣熏上頭的大腦，舌尖在他唇瓣上舔舐，帶著微微的甜味，長驅徑入。
垂落的茶棕色長發幾乎遮住她大半張臉，同樣也有也許長發散落在他臉上，紗奈撐在身側的手攥緊，恍若雷鳴一般激烈跳動的心髒。
心跳聲大到幾乎像是在她耳邊回響。
濕滑的舌尖勾住舌尖。
但對此並沒有什麼經驗，紗奈不太確定接下去要怎麼做，正當她頹廢的想要放棄時，腰上覆蓋上不屬於他的溫度，清晰的感受到凸起的骨節在用力，用力的壓下她的腰。
毫無阻礙的擁抱在一起。
修長的指骨撫摸上她的後腦勺，指尖鑽入她的長發，蒼藍之瞳毫無阻礙的看到她越發迷離的眼眸，像是覆蓋著一層淡淡的水霧，清澈漂亮。
教師悟的心底瞬間衝入了許多叫人感覺陌生的情緒，心髒不可控的漏了一拍。
古怪而陌生的感覺衝入大腦。
化被動為主動，接下去的吻變得更加凶殘，像野獸的掠食，舌尖上傳出輕微的刺痛。
順著嘴角滑落來不及吞咽的口水。
在情緒逐漸失控的瞬間，教師悟松開了對方。
酒氣徹底上了頭，紗奈趴在他懷裡，理性和感性似乎把大腦當做了格鬥場，
寂靜。
只剩下粗沉的呼吸聲。
微微一用力，掐著她的咯吱窩下把她提起，抱在自己的懷中，手指極為自然的開始把玩起她的手。
紗奈起先是僵硬了一下，緊接著放松了身體，余光掃見他棱角分明的下頜。
寂靜無聲中最後還是五條悟打破了死寂，問出那句叫人在意的話：「所以我們現在是什麼關系？」
「……」紗奈沉默，能是什麼關系？
「欸嘞——紗奈醬難道打算吃了就跑嗎？」教師悟調侃。
低下頭，蒼瞳的毫無遮掩的把她映入眼，粗喘著氣，蜷縮在他懷中，臉頰上透著淡淡的緋色，仰頭看他時的表情很容易叫人聯想到兔子之類的、毫無威脅性的動物。
所以什麼是喜歡？
單純的一見鐘情來說或許只是被臉吸引。
但如果面對相處時間不超過一周的人說深刻的愛意，本身就是一種欺騙吧？
教師悟頓了下，語氣稍稍認真了那麼幾分：「要試試嗎？所謂的戀愛？雖然我並不清楚所謂的喜歡——」
說到後面，他聲音變得輕緩。
「但是如果是紗奈的話，叫人會生出期待的情緒。」他直白道。
雖說是有點醉，但又沒有醉的那麼離譜，紗奈抬頭看他，五條悟的神情叫人覺得有些尷尬，疑惑的說，兩人目前的狀態叫人覺得有些尷尬。
嘴唇上似乎還帶著刺痛感，壓制住心底的雀躍，紗奈盯著他的手，又看向那種臉，就算是冒出高中生也毫不違和的俊美童顏，紗奈帶著一點點調侃，評價道：「你現在簡直就像是男子高中生告白一樣，很青澀的感覺。」
面對這種並不擅長的事，是會表現出一點青澀感，但教師悟到底是個成熟的大人，自然不會輕易的把節奏讓給對方，聞言，毫不猶豫的抬手摁住她的腦袋，語氣充滿散漫：「說到青澀啊，剛剛的吻——」
！！！
「閉嘴啦！」一整個惱羞成怒，臉皮沒對方厚的下場自然是慘敗。
教師悟倒是覺得她炸毛的樣子蠻有趣的。
「啊——啊啊——」被吵醒的希發出聲音。
完全沒察覺的紗奈扭頭看去，小家伙已經借住抱枕坐了起來，正睜著滴流圓的大眼睛，好奇的看著爸爸和媽媽。
「你女兒醒了。」教師悟拖著懶洋洋的尾音提醒道。
「希真的是……我的孩子？」紗奈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要做個親子鑒定嗎？」
親子鑒定？紗奈看向沙發上的希，伸出手，小家伙主動爬上抱枕，小腿晃動相當快樂，絲毫沒有見到陌生人的慌張。
十分自然的投入了媽媽的懷抱。
「啊啊——啊—啊啊—」乖巧可愛，長得還漂亮的完美天使幼崽，即使是紗奈這種並不喜歡孩子的人，面對這種像精靈一樣的小天使也不會生出討厭的念頭。
希揮舞著肉嘟嘟的小手臂，咿咿呀呀說著不明所以的話。
軟綿綿的小寶寶在懷裡撒嬌的感覺還蠻不錯的，像是抱著棉花糖一樣，奶香奶香的味道，紗奈用臉頰蹭了蹭她，說到：「這倒是也不需要。」
看到她和希玩起來，教師悟露出笑意，慣來冰冷淡漠的蒼瞳似乎也變得溫柔不少，曲起一條腿，手肘搭在腿上，撐著腦袋，神情可以說是相當溫和的注視著希和紗奈玩耍。
「吶——今天讓我帶希睡覺可以嗎？」紗奈來了興趣，她倒是還沒有照顧過小孩子，但是希的話，她有點興趣。
教師悟倒是覺得沒什麼，十分自然的回應道：「希晚上會喝一次奶，等下我把奶粉拿給你。」
「家主大人也可以回去休息了。」抱著希，紗奈試圖用心平氣和的口吻，把這個讓人心跳加速的家伙趕緊弄走。
「比起叫我家主大人——」對於這個稱呼，教師悟本人說不上討厭或者喜歡，但從紗奈嘴裡說出來，總覺得有些不爽。
他低下頭，湛藍的蒼瞳在霜白睫毛的掩飾下閃動了下，視線掃過她的側顏，拉長著尾音，手指在她脖頸間緩慢摩挲，嘴角上揚：「叫悟怎麼樣？」
「……」在O本問話來說，叫名字顯然是一件過於親昵的行為。
不亞於叫「老公」「老婆」的感覺，雖然這有點誇張，但是勉強可以帶入一下。
所以，當教師悟這麼說出口時，紗奈本能的動了動唇，腦海中閃過「悟」這個詞。
教師悟伸出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像貓一樣貼在她的後背，腦袋搭在她的肩膀上，輕飄飄的呼吸落在她的脖頸間。
肌膚被熱氣吹到，生出戰栗感。
沒和男性靠得如此之近過，甚至能夠感受到霜白短發掃過她脖頸時，生出的酥麻，像是一柄柔軟的小刷掃過肌膚。
「等、等下——」
「欸嘞，紗奈醬不想叫我悟嗎~」惡劣的看著對方白嫩的脖頸慢慢染上緋色，唇瓣貼近耳垂，似乎只需要微微張口就能把耳垂含住。
耳垂也染上淡淡的緋色，像是嬌艷欲滴的珍珠。
「不說的話——」話音戛止，輕柔的呼吸掃過耳垂。
這家伙其實本質上是個妖精吧？紗奈忍不住想到，一歪頭就能看到他過於明亮澄澈的湛藍蒼瞳。
動了動唇。
短促的單音節出現：「悟」
教師悟眨了眨眼，眉梢挑起：「再來一次。」
「悟。」有了第一次，第二次開口似乎變得輕松很多。
笑容浮現在他臉上，教師悟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認真的評價了一句：「很不錯。」
頭發在他手下變得凌亂，紗奈抬手拍開他的手掌，「你是在把我的頭發當做玩具嗎？」
「比較像是兔子的毛，很柔軟呢。」
「咳咳咳——」輕浮男的殺傷力果然很大。
欸、等下——
「吶。」突然想到什麼，紗奈抬頭看向他，眼神中透出點好奇，「悟是第一次戀愛嗎？」
「沒錯~」在O本這個高中生時代要是沒有戀愛都會被歧視的社會，能夠在28歲才進行人生第一次戀愛，並且說的相當心平氣和，某種意義上，這家伙確實很強。
教師悟摸了摸下巴：「說起來，畢竟咒術師和普通人的社會不太一樣。」
這倒也是，咒術師群體才是極少數。
「而且高專的時候我就已經是特級，哎呀，超級忙碌呢，還有五條家要管理，說起來那些家伙只要稍稍松懈一點，就會干出糟糕的事情。」他漫無邊際的抱怨著。
這還是紗奈第一次看到喋喋不休，眼神中透露出厭煩的五條悟。
她一直以為，這家伙無論對什麼都是游刃有余且隨性而為的。
所以即使是他也會有煩惱的事情？這個念頭的出現讓紗奈有一種對方也只是普通人的念頭。
「嗨嗨嗨——果然很辛苦呢。」紗奈抬手，順從本心的摸了摸他的短發。
比想像中的手感要更好，毛發不算軟也不算硬，硬要形容很像是緬因貓的感覺。
當然，五條悟本身給人的感覺也很像貓系。
希靠在媽媽懷裡，小腦袋點啊點的，像是又要睡過去，紗奈伸手托住她，小孩子身上散發的奶香有點上頭。
「希睡著了，我帶她睡覺，悟也回去吧。」紗奈開始趕人。
這個點簡直就是擦槍走火最危險的時候。
教師悟低頭看她，惡趣味頗重的重新再問了一遍：「這算是吃了就跑嗎？」
啊，有一種現世現報的既視感，紗奈輕咳一聲，不去看他的臉，抱著懷裡的小家伙，揚起笑容，抵死不承認：「有嗎？」
不等他繼續說什麼，紗奈推了他的手臂，左言右顧，目光不肯看他：「好了，已經很晚了，把希的奶粉給我，你該去睡覺了。」
難道戀愛確定關系不應該黏糊糊的貼在一起嗎？雖然本身並不屬於粘人的類型，但教師悟被毫不留情的推出房間門的時候，依舊陷入了詭異的思考。
怎麼感覺——和他想像的不太一樣？
抵在門後的紗奈抱緊希，整個人是一種後知後覺被火燎燒的感覺。
像是全身的熱氣全部聚集在臉上。
完全不能回想自己剛剛堪稱大膽的舉動。
「……下次絕對不能喝酒見他。」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
……
翌日清晨，教師悟穿著休閑裝出現在她家門口。
紗奈打開門，坐在地上玩玩具的希看到爸爸出現，發出熱烈的回應。
「希醬~」教師悟湊過去親了一口希，軟綿綿的，和棉花糖沒有區別的可愛小北鼻，「昨晚希有打擾到你嗎？」
「出乎意料的乖巧。」紗奈果斷回答。
如果孩子都像是希一樣，她絕對不會討厭小朋友。
還穿著睡裙，紗奈看向教師悟的打扮，他今天沒戴眼罩，而是小圓墨鏡，那張帥氣俊美的臉就這麼毫無遮掩的露出。
僅僅是看著就會叫人產生怦然心動的感覺。
心跳像是不受控制般開始跳動。
「要約會嗎？」難得的休息，教師悟看向她，輕易捕捉到她對著自己這張臉微微失神的模樣。
嘖嘖嘖，不愧是他。
紗奈眨眨眼。
「約會——」教師悟重復了一遍。
「要！」果斷應下。
「請等我一下。」紗奈開口，迅速回房間洗漱。
安靜的客廳內，只剩下希和五條悟兩個人。
教師悟伸出手順勢抱起希，把她放在懷裡。
六眼可以捕捉一切，類似於熱像成像儀，清晰的看到在屋內不停換衣服的紗奈，即使想要移開目光，但對於六眼來說，單純物理上的移開目光並沒有什麼用處。
對方看起來有點手忙腳亂的樣子。
見慣了對方游刃有余的成熟姿態，這個模樣倒是叫他感覺新奇。
懷中抱著希，教師悟垂下頭，壓低聲音：「你媽媽也會像這樣嗎？」
完全聽不懂爸爸在說什麼，希歪著腦袋看他，口水黏黏糊糊的流下，發出咿咿呀呀叫人聽不懂的話音。
盤腿坐著的教師悟露出笑容，溫柔的給她擦去口水，「和紗奈醬一樣喜歡流口水呢~」
希：咿呀？
三十分鐘，紗奈收拾好，因為希在，沒噴香水。
「抱一下，我拿點東西。」教師悟把希遞給她。
拿東西？紗奈面露疑惑，緊接著看到教師悟從他的家裡推出一輛嶄新的黑色嬰兒車。
很明顯，是給希准備的。
「不抱著希嗎？」紗奈看到嬰兒車時微微有些詫異。
重新接過希，教師悟彎下腰，把希放到嬰兒車內，給她調整了姿勢，讓她可以靠在軟墊上，能夠坐起身更清楚的看清這個世界。
這個年紀的小朋友，已經躺不住了。
擺弄好希，教師悟直起腰，順勢握住紗奈的手。
余光垂落，紗奈清晰的看見自己的手縫被插入，完美的十指相扣。
微涼的指尖觸碰到她的手背，微微收緊。
抬頭看向五條悟，對方一副稀松自然，動作熟練的架勢，語氣透著點懶散的尾調：「比起抱著希，我更想和紗奈醬牽手~」
帶著歡脫語調的情話脫口而出。
「……」輕浮，果然是超級輕浮！
這家伙真的是第一次戀愛嗎？紗奈忍住心底的尖叫，撇過頭不去看他，裝作一臉平靜臉：「啊——」
教師悟勾了勾嘴角，單手推著嬰兒車：「那麼想去哪裡？帶著希的話，很多地方不能去。」
「那個，我想去商場。」腦子靈光一現，紗奈不自然的拉了拉他的衣袖，眼睛亮閃閃的：「去商場怎麼樣？」
「沒問題。」教師悟欣然接受，順帶評價了一句：「比起約會，看起來更像是家庭游玩。」
家庭？
確實，帶著希的話，各種意義上都很像年輕夫妻帶著剛出生的寶寶。
所以是一家三口？
感覺有點害羞是怎麼回事。
抵達商場，熱鬧的商圈讓希好奇的趴在嬰兒車內左右張望。
「人還真是多。」教師悟發出感嘆，他倒是很少來逛商場，一般都是來買個甜品就走人的。
走進商圈，兩位高顏值情侶絕對是足夠引人注目。
不過無論是五條悟還是紗奈，對於視線什麼的並不算在意，畢竟被人關注已經是習以為常。
「我可以和悟穿情侶裝嗎？」小聲又帶著點害羞的嗓音。
畢竟這種事，放在十七八歲的少女身上似乎更合適一點。
教師悟垂眸，墨鏡微微滑落，清晰的看到她有點羞澀的神情，眨了眨眼，饒有興致的問道：「只是這樣嗎？」
「昂昂。」
「情侶戒指呢？」他問的極其自然。
哈？完全沒有想那麼遠，畢竟各種意義上來說兩人才開始交往，根本用不著情侶戒指。
但顯然，來了興趣的五條悟不會輕易放棄。
「來個情侶戒指吧~」及其自然的拉著她，往商圈內，某個招牌眼熟的店走去。
直至迷迷糊糊的走出來，看到自己手上的戒指，紗奈的表情也是一臉懵逼。
她只是准備買個情侶裝，為什麼就成了戒指？
余光撇過五條悟手指上的戒指，不得不說，他的手很適合帶首飾。
「接下去買情侶裝吧~」某人似乎來了興致，拉起紗奈的手把她往樓上帶去。
等——等下！
太過積極，某人看起來像是興奮的大貓。
但不得不說，和五條悟買情侶裝真的很完美，不需要挑款式，只要好看的都可以嘗試。
顏值高、身材好的作用完美體現在此刻，無論是什麼風格都能夠輕松駕馭。
比起一開始提出要買情侶裝，結果現在反而是五條悟玩的更開心。
「紗奈醬換上這個試試~」五條悟把一件棕色長裙遞給她。
「最後一件。」感覺自己完全成了穿衣玩偶，紗奈不得不提醒他適可而止。
「嗨嗨嗨。」因為有錢相當無所謂，五條悟看向剛剛試穿過的衣服，淡定的對營業員說道：「全部刷卡，幫我送到這個地址。」
在對方閃亮亮的眼神下，迅速簽單。
等紗奈換上和教師悟同色系的淺灰色風衣，內搭黑色羊絨衫，從更衣室走出來時，恰好聽到一聲齊刷刷的招呼：「師娘好——」
「欸？」紗奈呆住，回神看去，三個穿著高專校服的少年少女衝她露出笑容。
看起來很眼熟，以紗奈完美的記憶力，她立刻想起自己是在哪裡看到過他們。
之前的……咖啡屋。
想到那丟人的事情，她幾乎想要掩面，還真是叫人無力吐槽啊。
「你們好。」但是那個師母是不是太誇張了？
「五條老師原來真的在和師母約會啊。」最先開口的是個櫻花色頭發的少年，看起來就像是元氣少年的類型，撓了撓臉頰。
「哈，我不是已經說了。」教師悟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自己的學生。
「師母你好，我是釘崎野薔薇，這邊的面癱臉是伏黑惠，那邊的傻小子是虎杖悠仁。」唯一的少女熱情打招呼道。
面對漂亮的大姐姐，釘崎熱情十足，視線看向五條悟，神情中略帶著點鮮花插在牛糞上的嫌棄。
一旁的虎杖和伏黑同時開口：「你這麼介紹我們真的好嗎？」
「你好。」看得出來在，這三人的感情不錯。
「女人——」另一道聲音突兀出現，「還有小孩。」
虎杖的臉上突然又多出一張嘴，帶著尖銳的獠牙和黑色紋路。
「啪——」相當熟練，以及毫不猶豫的給了自己一巴掌，虎杖吐槽道：「你這家伙不要隨便用別人的身體說話。」
「呵呵，小鬼。」那張嘴又出現在虎杖的手背上，毫不留情的嘲諷，又對准五條悟開口道：「五條家的孩子，真是有趣。」
少見的，兩面宿儺在看到希和紗奈後變得很活躍。
咒術界雖然怪事多，但說實話，紗奈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情況，盯著虎杖看了會兒，猶猶豫豫的說道：「……一體雙魂？」
「你還真是難得的活躍。」教師悟開口道。
兩面宿儺嗤笑一聲：「等我出來第一個殺了你，然後吃掉你的子嗣，至於你的女人——」
「睡了再吃——」
話音還沒落下，眾人已經感受到撲面而來的強烈殺氣，比對戰特級時的感覺更為恐怖。
「等下。」誤以為悟會在這種地方動手，紗奈立刻拉住教師悟的手臂，招呼幾個高專生一起離開。
絕對不能在商場裡發生那種危險的事情！
她不打算賠償商場！
……
幽靜的公園內。
除了幾人外空無一人。
風吹過樹葉帶起刷刷的聲音。
見教師悟被挑起怒氣，兩面宿儺的惡劣直接表露，更加肆無忌憚，「你在害怕嗎？所謂最強不過是生在了沒有我的時代。」
「……這東西是什麼？」紗奈湊到虎杖身前，盯著那張奇怪的嘴看。
虎杖不由自主的往後仰去。
「兩面宿儺。」教師悟給出答案。
對兩面宿儺來說，這種強度的咒力並不足以讓他提起戒備，更何況，他現在是寄宿於這個虎杖悠仁的體內。
「啊啊——啊——」希試圖抓那個奇怪的嘴。
小孩子對於新奇的東西總是充滿興趣。
「那個，不要碰我，萬一兩面宿儺不小心咬到小寶寶怎麼辦。」虎杖瘋狂往後退，生怕兩面宿儺會直接咬住小朋友。
「可能需要打狂犬疫苗吧。」冷幽默一把，紗奈笑著說道。
瞬間安靜。
寄宿於虎杖體內的兩面宿儺瞬間暴怒：「殺了你！」
教師悟毫不猶豫的發出嘲笑：「啊，狂犬疫苗啊，很適合你啊，兩面宿儺。」
「阿八！」希突然爆發出一陣熱烈的聲音，眾人回過神，眼睜睜的看著希抓住兩面宿儺的舌頭。
「等、等下希，不能可以抓那種髒東西！」紗奈緊張不已。
而五條悟發覺兩面宿儺似乎無法傷害到希。
那雙牙齒無法觸碰到希。
六眼真實有趣的一幕，兩面宿儺的攻擊在觸碰到希的瞬間化作虛無。
原本緊張的幾人此刻也意識到，事情好像往超乎尋常的方向發展。
「啊啊啊——」希抓著對方的舌頭不放，嘴裡咿咿呀呀的說著什麼。
而向來唯我獨尊的兩面宿儺卻被扯著舌頭，小孩子的殺傷力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才是最強的。
伏黑惠忍不住驚嘆：「……這就是小孩子的殺傷力嗎？」
「不愧是五條老師的孩子啊。」連釘崎都忍不住感嘆。
惱羞成怒，兩面宿儺直接消失。
手上沒了軟綿綿的東西，希疑惑的抬起頭，發出奇怪的帶著疑惑的聲音：「啊啊、啊啊。」
似乎是在好奇為什麼沒有了。
紗奈給希擦掉手上的口水，黏糊糊的，超級惡心，突然想到剛剛五條悟說的：「兩面宿儺無法攻擊到希？」
「大概是因為希本身不存在於這個世界吧。」關於這一點，五條悟本人也不是很理解。
氣氛一時間變得微妙起來。
「對了，五條老師和師母打算過萬聖節嗎？」眼見氣氛僵硬，虎杖岔開話題，從口袋裡拿出兩張門票：「這是澀谷萬聖節游園會的門票，師母要是有興趣可以去看看。」
「欸？」紗奈接過：「真的可以嗎？」
「啊，我有很多，是之前玩游戲贏得。」虎杖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算是對兩面宿儺失禮行為的賠禮吧。」
教師悟看向那幾張入場券，低頭摸了摸下巴：「萬聖節嗎？到時候來約會吧。」
既然這樣，紗奈開心的接受來自虎杖的好意。
說起來，澀谷每年都會舉辦二次元展會。
第117章 澀谷事變
難得的約會之後，希回到自己的世界。
教師悟和紗奈也重新回歸到自己的生活節奏。
總之，成年人確定戀愛關系之後，自然不可能像高中生一樣時時刻刻黏在一起。
倒不如說，一直黏在一起才比較可怕。
紗奈滑動著手機，在看關於過幾天澀谷萬聖節的活動貼。
明明距離萬聖節還有幾天，但論壇裡都是關於萬聖節游行會的討論。
隨意刷了幾個帖子，發現澀谷的活動還真是多。
「欸？前輩也要去澀谷過萬聖節嗎？」隔壁桌的小林湊過來，作為剛入職的年輕人，還保留著來自大學的熱情開朗。
「是啊，不過是第一次參加，會有些好奇。」紗奈看著那些五花八門的宣傳海報，感覺自己已經跟不上時代是怎麼回事。
小林震驚，一把握住紗奈的手：「怎麼會！絕對不會！以前輩的顏值絕對會震驚全場！」
「……啊。」不，正因為需要裝扮成動漫角色才會叫人感覺羞恥吧？
「五條前輩非常適合扮演美少女戰士這一類的。」說著對方拿出手機把美少女戰士的海報搜出來。
啊哈？
美少女戰士？
「……其實我還是知道美少女戰士的。」紗奈困難回答，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裡出現問題，竟然會給人一種不知道國民超熱，開創女性變身漫畫先河的美少女戰士。
「原來前輩知道啊，那要來試試嗎？」對方的眼神像是在發光，「前輩的身材和臉蛋，都超級適合的！」
適合什麼？水手服嗎？
「水手服可是非常受歡迎的打扮。」小林衝她眨眨眼。
紗奈：……水手服嗎？
比起她穿水手服，她更想看悟穿西裝之類的。
感覺會很棒。
說起來，紗奈看向手機，早上給對方發了信息，但現在對方還沒回。
咒術師真的很忙啊。
不知道為什麼，她腦海中閃過虎杖體內那個兩面宿儺，連詛咒之王都出現了嗎？感覺會發生不得了的大事情啊。
兩面宿儺啊，千年前的最強者。
……
咒術師確實很繁忙，尤其是在發生「高專和總監內部竟然有人和咒靈勾結」這種事，使得整個咒術界都處於一種風雨欲來的節奏。
五條派和總監部之間的矛盾似乎也變得愈加惡劣起來。
教師悟身為特級咒術師，超級忙碌，而紗奈本身也有自己的工作需要做，也就是說，在交往後的第一周，兩人除了偶爾的晚上能夠碰見面，其余時間仿佛和異地戀沒什麼區別。
而總監部那邊指派給他的任務也越來越多。
打壓亦或者是警告，不過對於五條悟本人來說是無所謂。
雖然也可以選擇拒絕，但如果他拒絕的話，任務對像就會變成七海或者豬野、更有可能會讓學生去做。
「還真是一群惡劣的家伙啊。」教師悟隨之感嘆。
一群糟糕的家伙。
所以即使知道對方是故意指派這些任務給自己，五條悟也全然接受。
畢竟對他來說，那種任務只是有點浪費時間。
再次解決完麻煩的任務，就算是特級咒靈對於五條悟來說也是輕輕松松解決，離開任務現場，帳還沒撤掉，監督接手下面的掃尾工作。
負責掃尾的伊地知看到五條悟出現，立刻走上前去，「五條前輩——」
雙手插兜，輕輕松松結束完工作，五條悟從帳中走了出來，抬頭看了眼天空。
已經是火燒雲般璀璨的晚間時光。
從這裡會東京需要三個小時，看來今天又沒機會見紗奈醬了。五條悟如此想到，說起來，他現在總會極為自然的想到紗奈。
那種感覺很奇怪。
一種像是習慣一樣的存在，就像是他每次任務結束都會在附近尋找合適的甜品店排隊一樣自然。
「真是可怕啊——」一直覺得自己不適合戀愛的五條悟發出如此感嘆。
站在一旁的伊地知突然聽到他這麼說，瞬間打起精神，想到昨天會議內容，誤以為五條前輩又要惹么蛾子，硬著頭皮岔開話題：「那個——五條前輩，關於夏油傑屍體被人二次利用的信息，目前有了新的進展。」
提到正事，五條悟和伊地知走到一旁。
關於夏油傑的事情。
五條悟看向橙色的天空，被夕陽所籠罩，余光灑滿大地。
「說起來——傑還真是倒霉啊。」他以相當平和甚至帶著點調侃的口吻說道。
和對方關系算得上「親近」，大概吧，雖然這兩人之間完全沒這個意識，伊地知感覺到五條悟此刻的心情並不好。
「所以是什麼線索？」並未出任何么蛾子，五條悟神色平靜的淡定詢問。
伊地知深知這種時候絕對要迅速把事情說完，不然以五條悟的耐心絕對不會聽長篇大論：「對方似乎和詛咒師達成合作，目前似乎准備策劃什麼大的行動，具體時間和地址暫時未知，不過涉及到的詛咒師名單比較多。」
說著對方遞來一張寫滿名字的紙。
六眼掃了一眼。
收齊紙條：「知道了。」
「禪院家和加茂家有什麼舉動嗎？」五條悟順帶問了句。
他覺得以那兩個家族野望頗深的架勢，大概率會做點什麼。
「加茂家……加茂家內部似乎發生了動亂，被劃分成了兩派。」伊地知扶了扶眼鏡，關於御三家內部，他們能夠探查到的信息實在是太少了。
加茂家內亂？竟然比禪院家先亂起來嗎？倒是一個出乎意料的消息。
五條悟點點頭表示知道。
「那麼接下去繼續幫忙盯著，另外總監部的咒術師任務不重要的暫時暫停。」五條悟鮮少會直接插手從總監部頒布命令。
這算是越權。
身為最強，如果連權利也死死的把握在手中，那麼被惹惱的長老團們勢必會做出激烈反抗，所以他一向是以「溫和」的手段去打擊對方。
不過現在，他有預感，即將要發生大事件。
伊地知的表情呆了下，他顯然很清楚越權的後果：「但，這樣——」
「啊，那就不動聲色的減少任務量，並把任務聚集在東京、京都這些地方吧。」五條悟說到。
輕飄飄的口吻，完全不在意自己給對方帶來多大的心理陰影。
抱著任務書的伊地知內心在哀嚎。
「那就拜托你了。」說著教師悟伸出手拍了拍伊地知的肩膀，語氣嚴肅認真。
上一秒還覺得自己肯定會死掉，結果在被對方用這麼嚴肅的口吻拜托後，伊地知瞬間覺得自己仿佛打了雞血一樣。
動力十足！
看到伊地知快樂的蹦跶著離開，五條悟盯著對方的背影，發出感嘆：「還真是有活力的年輕人啊。」
不知道為什麼，五條悟突然有點想見紗奈了。
既然想見，就去見見對方，五條悟一向是隨心所欲的存在。
「欸——紗奈醬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呢~」結束任務後的教師悟懶散的趴在車門邊，現場的監督來來往往，正在負責進行掃尾工作。
正這麼抱怨，結果手機畫面出現來自紗奈的電話鈴聲。
「這算是心有靈犀嗎？」這麼嘀咕著，五條悟接通手機。
夕陽落下，沉浮於空中的塵埃在光線之中清晰可見。
偶爾傳來的風聲吹的樹葉獵獵作響。
伊地知回過頭，目光恰好落在五條悟的身上。
視線所及，是五條前輩難得放松的表情。
最起碼，比剛剛的模樣看起來要放松很多。
是那位對像吧？
即使沒有親眼見過對方，但對於伊地知來說，看到五條前輩戀愛順利實在叫人感動，尤其是看到五條前輩那副可以說是溫和的表情。
「……其實五條前輩應該是喜歡對方的吧？」伊地知小聲嘀咕。
完全不在意自己成為了話題中心。
不由自主的露出輕松笑容，教師悟舉著電話，正在和親愛的女友進行電話粥。
「吶吶——伊地知前輩。」另一位監督湊了過來，她是今年剛畢業的。
伊地知的目光從報告書上移開，扶了扶眼鏡：「怎麼了？」
「伊地知前輩，五條前輩是戀愛了嗎？」對方以相當好奇的口吻問到。
「……」他這輩子沒想到會有人詢問他這種問題，難道對方是看上了五條前輩？這個念頭剛升起，嚇得伊地知臉色都蒼白幾分。
名為滄田的女性監督擺擺手：「哎呀不是啦，我才不可能去挑戰五條前輩，他太恐怖了啦。」
雖然長得很帥，但是個性實在很糟糕，而且面對對方總會生出壓迫感，當然……能夠喜歡上並且包容五條悟的女性各種意義上也很強大。
說到這個，伊地知也生出微妙念頭，畢竟，以五條的長相，確實有些剛來的監督會對他產生好感，可一旦出現交集，對方就會被徹底的嚇跑，到最後甚至不願意主動出現在五條悟面前，傳遞任務什麼的還讓他幫忙通知。
總之，五條悟絕對是一個除了性格，其他都很完美的存在。
但與人相處，性格占了百分之九十九。
戀愛或許能夠改變一個人吧，真好，伊地知發出感嘆。
「最近五條前輩的壓迫感都變低了。」滄田感嘆道：「戀愛真的能改變一個人欸。」
緊接著就聽到五條悟相當輕快的說到：「好啊，那等會兒見。」
「啊啊啊！五條前輩看過來了！要認真干活！」滄田立刻躲閃。
伊地知看到對方逃離現場的背影，默默嘆了口氣。
五條前輩啊——很辛苦才是。
……
掛斷電話。
紗奈還沒來得及把手機放下，就看到和自己交好的天晶小姐正一臉興奮與好奇的看向自己。
「是戀愛了嗎？」她問道。
有點不好意思，不過紗奈還是點點頭：「上次相親的事麻煩你了。」
「哎呀，並沒有幫上什麼忙，不過紗奈醬露出這種溫柔的表情真好啊。恭喜恭喜，不知道是誰摘下了我們的高嶺之花。」對方撐著下頜笑眯眯的說道。
高嶺之花……紗奈微囧，為自己奇奇怪怪的名聲挽尊一下：「其實，我覺得我還蠻好相處的。」
並不算高嶺之花吧？
對方伸出食指，在她眼前晃了晃：「不是哦，像紗奈這種對誰都很溫柔，但是又誰都無法靠近的才是真正的高嶺之花。」
是這樣嗎？紗奈不太理解。
天晶小姐笑眯眯的說道：「我覺得，如果是紗奈醬的話，戀愛一定會很順利。」
「那就接您吉言了。」紗奈也笑著回應。
和家主大人的戀愛啊——
真的能夠順利嗎？
……
入夜後，整個東京都點亮霓虹燈。
五光十色的驅散黑暗。
教師悟回到東京，已經是晚上八點。
洗了個澡，身上帶著明顯的濕氣從浴室走出來。
腦海中閃過伊地知關於「夏油傑屍體」的報告。
一種難以言喻的心情。
本該死去的摯友又重新復活？與其說是復活，倒不如說是羂索占據了摯友的身體胡作非為。
心情有點微妙。
屋內黑漆漆的。
教師悟坐在沙發上，往後仰倒著，看著窗外。
沒有開燈的客廳，窗外明亮的霓虹燈與漆黑的夜融合。
棱角分明、淡漠疏離的面容被月光所籠罩，半明半暗間，能夠看到那雙湛藍蒼瞳顏色幽深。
腦海中閃過許多畫面。
盛夏、驕陽。
傑的聲音。
【悟，保護普通人才是我們咒術師的職責】
也有自己的聲音。
【正論嗎？我討厭正論】
交織在一起。
像是被使勁搖晃過後的汽水，表面上看起來和普通汽水毫無區別，但內在的氣已經呈現出噴薄的趨勢。
只需要小小的一點就足以引爆。
蒼瞳低垂，月光皎潔。
修長纖細的手緩慢插入發絲間，本就濕噠噠的霜白短發在一瞬間被烘干，重新變得干燥而清爽，指尖掃過長發，往後掃去，露出光潔的額頭，靠在沙發上，任由回憶湧上大腦。
想著他掏出手機。
翻看紗奈之前傳給他的照片。
許許多多和傑的合照，即使那個人不是他，那個傑也不是傑。
「……所以，這樣的未來其實也是存在的。」呢喃聲響起，嘴角緩慢揚起。
在另一個世界，沒有分道揚鑣的世界，他和傑一直都在一起。
照片一張張閃過，所有的情緒又一次回歸到本該存在的地方。
最強咒術師、麻辣教師五條悟可不是那種脆弱的家伙。
直至照片劃盡，最後劃不動了，教師悟合上手機，發出一聲輕嘆，在過於安靜的屋內顯得尤為清晰：「傑、你還真是倒霉啊。」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門鈴響起。
紗奈站在門口有點羞澀與尷尬，這算是兩個人第一次各種意義上的單獨相處。
是的，單獨。
沒有希，也沒有其他人。
紗奈還是第一次來到五條悟的家中。
意外的簡潔，准確來說是簡潔過頭了，屋內基本上沒什麼擺設，很空曠，連電視機都沒有，一整面巨大的落地窗，把整個東京夜晚的景色盡收眼底。
霓虹燈下的璀璨東京，絢爛奪目。
整個屋子唯一吸引人的地方大概是那個超大的沙發。
感覺已經可以當床使用了。
獨居男性的生活原來是這樣的嗎？紗奈升起一點點好奇的念頭，大概是窺探到了屬於五條悟的生活而有些奇妙。
「要吃點東西嗎？」紗奈舉起手中的袋子晃了晃。
滿滿一袋子。
五條悟身上還帶著剛洗完澡的清爽感，看到紗奈出現在門口，嘴角揚起，側身讓她入內：「好啊——」
已經換回休閑裝，黑色長褲白色長T，並沒有戴墨鏡或者眼罩，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年輕大學生。
不過，紗奈總覺得，他今天的笑容有一種奇怪的違和感。
見紗奈走向餐桌邊，五條悟湊過去，腦袋搭在她的肩膀上，非常自然的貼了過去，被倚靠住的紗奈瞬間僵硬。
背脊筆直。
呼吸間能夠清晰的聞到，剛洗完澡後的清爽沐浴露的味道。
她還是不太能習慣被突然抱住或者貼住。
但是如果是男女朋友的話，應該要慢慢習慣吧？
看她一件件的把食物拿到桌子上，五條悟有點懷疑她其實是哆唻A夢之類的，發出歡快的聲音：「是甜品~紗奈醬還真是大好人。」
「這算是被發好人卡了嗎？」紗奈扭頭看他。
一側頭，鼻翼幾乎貼著五條悟的臉頰。
鼻尖劃過臉頰的瞬間，五條悟的瞳眸放大一瞬。
隨即若無其事的說到：「欸嘞？就算是被發好人卡，我也很喜歡紗奈醬哦~」
失態被掩蓋，依舊是那副懶散且漫不經心的姿態，淡定的抽開椅子坐在長桌前。
一共二十多種甜品，五顏六色，標准馬卡龍色系，是那種看著就會叫人生出好心情的色調，屋內瞬間溢滿甜膩膩的香味，簡直就像是在家裡開了個甜品店一樣。
紗奈坐在他對面。
「我可以開動嗎？」他問。
做了個你隨意的手勢，紗奈道：「請——」
「欸~這個哈密瓜口味的面包竟然下午也有賣嗎？」五條悟拆盲盒，每開出一種就會發出一種驚訝的小聲音，小小的雀躍感。
一口咬下去松軟的面包裡帶著哈密瓜的內餡，非常甜。
「唔，這個很好吃。」三兩口解決，五條悟又拆開下一個，「巧克力毛巾卷嗎？」
「你還真是恐怖。」紗奈撐著下頜盯著他，發出感嘆：「一般人吃一個就會覺得很膩，能夠面不改色吃完實在太可怕了。」
經常被人說「厲害」或者「恐怖」「超強」，但還是有人第一次以吃甜品這種方式來「誇贊」他，五條悟自然抬起頭，眉弓微挑，選了個可以一口吃的泡芙遞過去：「來一口嗎？」
一口咬下，唇瓣觸碰到對方的手指，兩人都愣了下，但都同時做出若無其事的模樣。
如果僅僅是因為一點點觸碰就大驚小怪，那實在是太青澀了吧。
兩人都不想再對方面前表現出這麼「不成熟」。
紗奈本以為這些甜點能夠讓他吃好幾天。
但她顯然錯估了五條悟對於甜品的殺傷力，完全就是碾壓式掃蕩。
差不多吃到三分之二，紗奈給他倒了大麥茶，摁住他的手腕，目光直直的看向他：「果然是心情不太好吧。」
嗯？五條悟詫異看她。
「我嗎？」他問。
顯然不知道紗奈是從什麼地方得出這樣的結論。
「不是很明顯嗎？」紗奈反倒露出疑惑，「因為悟一直散發著一種有點惆悵……悲傷的感覺？」
五條悟抬頭，衝著她眨眨眼：「有嗎？」
「雖然不是很清楚，不過我感覺應該是有。」說著，她認真盯著五條悟那張過於精致的臉，其實和平常的狀態看起來差不多，但紗奈就是有一種，對方現在其實很郁悶的感覺。
低垂下眼眸，既沒承認，也沒否認，指骨緩慢敲擊桌面，發出清脆的噠噠聲，神情逐漸變得冷漠，再開口時，依舊是一貫松弛懶散的口吻：「那麼紗奈醬要安慰我嗎？」
「……我不太擅長安慰人。」她頓了下，「不過，你需要膝枕嗎？」
「哈？」五條悟發現，他永遠猜不中對方在想什麼，或准備說什麼，每一步都叫人出乎意料。
見他好像呆了一樣沒有反應，紗奈歪著腦袋看他，眼神疑惑：「不要嗎？」她倒是覺得膝枕很適合。
果斷回答：「要。」
安靜的屋內。
燈光暗淡，月光毫無阻礙的傾瀉而下，教師悟躺在巨大的沙發上，以他一米九的身高都可以自然的放平。
膝枕啊。
紗奈盯著他霜白的短發，有點蠢蠢欲動。
安靜躺著的五條悟會叫人生出一種「楚楚可憐」的美感。
雖然楚楚可憐這四個字放在五條悟身上絕對不適合，但從臉來看，其實蠻合適的。
寂靜無聲。
很難從他平靜的睡顏中看出他到底是睡著了，還是只是閉著眼。
最終，還是沒克制住心底逐漸蔓延的念頭，手指輕輕的撫摸上他的短發，手感極佳，帶著剛洗完的香味。
六眼的性質，導致就算是閉著眼，五條悟的大腦依舊無時無刻不在接受信息。
同樣，就算是閉著眼，他也能「看到」紗奈此刻溫柔的眼神。
她所流露出的憐惜是對他本人的。
不知道為什麼，五條悟腦海中浮現出另一個五條紗奈。
啊——
不一樣呢。
即使是憐惜的眼神也不一樣。
有一種愉悅的感覺彌漫起，唇瓣抿了抿，嘴角微微上揚。
或許……是喜歡的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紗奈以為五條悟真的睡著的時候，屋內響起他略帶沙啞的聲音。
「萬聖節前夜一起約會吧。」
撫摸他短發的手指停頓，臉上浮現出笑容：「好。」
……
?2018年10月31日晚上
萬聖節前夜，澀谷內人潮擁擠。
從橫交錯的馬路上擠滿了人，因為接下去的游行活動禁止車子行駛，所以人就顯得更多了。
五花八門的指路標都被遮擋住，唯有那些標志性建築能夠辨別方向。
「還真是熱鬧啊。」距離上次去悟家後，兩人又有幾天沒能見面。
五條悟還真是超乎尋常的忙碌。
抬頭看了眼今夜的夜色，還算漂亮，雖然依舊沒有星星。
說起來，今天的澀谷果然是因為要舉辦大型活動的緣故，張燈結彩，到處都顯得很吵鬧。
紗奈套著和悟一起買的風衣，裡面穿著水手服，時不時低頭看眼時間。
已經6點52分。
她提早了半個多小時。
今天的澀谷人還真是多啊。左右看了一圈，她發出感嘆，感覺還是學生巨多。
人來人往，大家的打扮也都相當二次元，她已經看到各式各樣的COS了。
今天的氣溫倒是還好，雖然已經十月但不算太冷。
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跳從抵達澀谷開始，就一直惶恐不安的跳動著。
疑惑的低頭，伸手撫摸心髒的位置，難道是因為穿的太少了？
為了符合二次元的COS風格，她還特地漂染了一個一次性的金發，扎成雙馬尾，有一種羞恥度爆棚的感覺。
「滴滴——」
手機突然傳出簡訊聲，打開一看，是悟發來的短信【不要靠近澀谷】
【抱歉約會會晚點，快點離開澀谷。】
欸？發生了什麼？
「咚咚咚——」
七點的鐘聲響起。
巨大的帳突然從頭頂出現，以極快的速度迅速包裹了整個澀谷。
喂喂喂——
有沒有搞錯。
站在澀谷大廈下，紗奈的眼神可以說是驚恐。
這麼大規模的帳，不是一般咒術師可以布置的啊！
「滴滴——」恰好此時，她的電話聲響起。
「麼西麼西，這裡是五條——」
「紗奈，你現在在哪裡。」悟冷靜的聲音響起，紗奈看了眼四周：「在涉谷大廈附近，發生了什麼？」
「詛咒師和咒靈合作，抱歉因為內部有間諜的緣故，信息現在才破解出來，我正前往澀谷。」電話之中聲音略顯失真。
頓了下，安慰的話語響起：「別擔心。」
紗奈敏銳的抬起頭，比起普通人，她更能感受到越加活躍的濃烈咒力，大腦開始出現輕微刺痛。
順著咒力波動濃郁的地方看去，一個滿身縫合線，看起來和人類無比相似的咒靈出現，身體不受控制的僵硬住，大腦的刺痛變得更活躍。
喉結滾動，咽了咽口水，聲音帶上點苦澀：「雖然我很想說沒關系，但是……我好想遇到了其中一個滿是縫合線，以咒力水平來說絕對是特級的咒靈。」
「是真人。」五條悟的聲音傳來，緊接著他迅速說到：「我大概三分鐘之內能趕到，紗奈找地方躲起來。」
背後傳來深深地冷意，隔著衣服也無法抵抗，是比寒風更可怕的冷意。
僵硬的扭過頭，眼睛毫無阻礙的與真人的眼神對視上。
「遲了一步喲~~~」相當惡劣的聲音帶著充滿嘲諷的意味響起。
第118章 集體穿越
帳徹底被布下。
黑夜被更深的顏色所覆蓋。
死亡的感覺從未如此逼近。
紗奈身體無法動彈，恐怖的威壓傾瀉而下，只有眼珠緩慢往旁邊移動，視線的余光看到身上滿是縫合線的人形咒靈。
「你是五條悟的女人？」頗具智慧，且具有人類意識，真人的視線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女人，目光落在還在通話的手機上。
極為自然又理所當然的從女人手中抽出手機。
好強！
無法抵抗的強！
後背被冷汗打濕，紗奈的腦海中升起恐怖的情緒，伴隨而來的是越來越痛的大腦。
「麼西麼西——」完全無視女人的行為，真人對於眼前看起來毫無戰鬥力的女人沒有興趣，倒是對電話那頭的五條悟充滿興致。
他們的目標是引發動亂讓咒術師分散開，再把五條悟封印。
眼前這個女人竟然和五條悟有關系，難道是五條悟的女人，雖然並沒有這方面的情報，但真人本身是「理解」人類的。
這不是很有趣嗎？深刻了解人性，性格惡劣到極致，真人以相當歡快的口吻說道：「是五條悟嗎？」
「嘖。」電話那頭傳出不爽的仄聲。
真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自顧自地說道：「你的女人我暫時替你保管吧~」
電話被毫不留情的掛斷。
澀谷大廈。
屹立於頂端，教師悟看著陷入忙音的手機，抬起頭，視線之中是幽深的帳，從風中能夠清晰的聽到路面上普通人吵鬧的聲音。
很顯然那些咒靈的目標是他。
真是愚蠢的家伙，他們真的以為這樣就能夠牽制住自己嗎？
「嘖，上層這種生物，無論是咒術界還是普通人都一樣垃圾啊。」教師悟方發出輕聲的嘆息。
明明已經和上層說過為了保險起見不要舉行大型慶典，但卻被回拒，說什麼不能不顧社會輿情壓力和國際壓力，愚蠢的行為。
咒術師已經全部到位，雖然對於咒靈和詛咒師的計劃在猜測上有些出入，但比一無所知好得多。
「麼西麼西——」耳麥中傳出伊地知的聲音。
「繼續。」教師悟淡定開口，目光鎖定紗奈所在的位置。
「以東急百貨、東急東橫店為中心出現兩個半徑400的帳，日下部、禪院家、五條家、七海所帶領的小隊已經全部進入帳內。」
速度還可以，五條悟想到，目前來說，那些咒靈在沒見到自己之前，紗奈不會有危險。
他回頭看了眼東京塔。
腦海中閃過一年前的某些片段。
嘛，還真是有些相似的畫面。
佇立於半空之中，冷冽的風吹起他的衣擺，獵獵作響。
從高空跳下，任由身體自由落地，在即將接近地面時，速度變緩，最後單腳踩在地上，雙手插兜，修長的身影沒入帳內。
帳內的情況比想像中的要更糟糕一些。
蒼瞳低垂，看到擁擠在人群中，不少已經被變成改造人的生物。
周遭的人對於突然多出一個身材高挑的男人發出驚呼聲，但比起多一個男人，身邊突然出現的怪物顯然更叫人在意，四處竄逃的人發出哀嚎，顯然不明白這到底是聖誕夜還是萬聖節。
今晚出現的事情已經超乎他們的想像。
進入帳內，六眼更為清晰的看到帳內的咒力結構，五條悟環顧一周後，開口：「由特殊咒物搭建而成的帳，條件是不允許進入的人出去。」
「是！」
往咒力最濃郁的地方走去，順手殺死已經變成改造人的普通人，五條悟行走於人群之中，逆流而上，「保守估計會有詛咒師看守，醫療隊和通訊隊隨時待命。」
因為考慮過手機在帳內無法使用的情況，所以現在咒術師使用的都是附加了特殊咒術的耳麥。
「是！」
終於走到車站外圍，人頭攢動，單純來說，根本沒有下腳的地方。
五條悟發出感嘆：「人還真是多啊。」
……
【希線】
比起似乎遇到大危機的原著劇情。
希和親生父母也遇到了不大不小的麻煩。
「發燒？」九十九由基在接到電話的時候陷入沉思，她看了眼來電人的名字：五條紗奈（部長），很好，沒有接錯電話：「不，發燒的話不應該找我吧？找那個家入不是更靠譜嗎？」
九十九由基可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還兼職當醫生。
「希的咒術好像失控了。」
「我現在過來！」
對於希的咒術，很難說是因為天賦太強而導致不可控，還是因為其他原因。
但對於身為父母來說的五條悟和紗奈，單純只是希望她可以健康長大，哪怕沒有天賦也無所謂，當個普通人也無所謂。
「看樣子是因為咒力失控引起。」硝子拿出退燒貼給希貼上。
「哇啊啊啊——」希難受的在母親懷裡拱來拱去，小臉通紅，因為哭的太久，聲音都變得嘶啞。
「乖——很快就會好的——」紗奈耐心的哄著小家伙。
生理上的痛苦對於嬰兒來說遠比成年人更難以忍受。
伸手搭在希的臉頰上，七個多月的小家伙已經能夠熟悉辨別出父母的氣息，希抓住爸爸的手指，發出咿咿呀呀的哭聲。
五條悟低垂下視線，冷靜的說出四個字：「封印咒力。」
腦袋上貼著新的退燒貼，冰冰涼的觸感讓希的哭聲小了一點，也僅僅是一點而已。
物理退燒或者藥劑退燒都無濟於事，硝子思考了下：「但是如果未來衝破封印，希可能會變成類似於天與咒縛的存在，要麼毫無咒力，要麼因為咒力太強身體無法承受而發生崩壞。」
前者尚且還算可以，但後者絕對是無法承受。
「……希。」紗奈抱起她親吻著她的臉頰，唇瓣觸碰到滾燙的臉。
聽到他們談話的夏油傑推門而入，「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剛結束任務就著急忙慌的趕了回來，說起來他還帶著土特產。
一同進屋的還有七海與灰原。
進入屋內，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咒力正處於微妙的失控狀況，就像是特級剛剛誕生的感覺，雜亂無序的力量過於斑駁。
「希還好嗎？」七海推了推眼鏡，語氣不掩擔憂之色。
灰原拿出一大堆土特產：「這是我們那邊治療退燒的土方法，或許有用。」
「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如果這麼燒下去咒力失控會讓她的身體產生不可逆轉的傷害。」紗奈滿臉疲憊，如果沒有封印的話，或許現在的情況會變得更危機。
目前的咒力已經是希身體承受的極限，而不是她所能釋放的極限。
一時間屋內陷入安靜。
「看來我來的還不算遲。」九十九由基出現，踏進屋內的瞬間感受到過於凶殘的咒力，忍不住感嘆道：「不愧是五條家最強的後代。」
各種意義上都很強啊。
並未理會九十九由基的話，五條悟站起身，他現在用無下限包裹著希，讓她的咒力不至於徹底失控，另一只手搭在紗奈的肩膀上，聲音平靜：「有辦法嗎？」
「目前來看，調節咒力失控的方式要麼是束縛，不過希年紀太小，無法讓她結下束縛。」
結下束縛是指「以對自己不利的代價換取某種能力或效果」。
重點在於希才幾個月大，聽不懂人話又怎麼能夠「締結束縛」。
九十九湊過去，看向希目前的狀態：「封印的話也不太建議，能夠封印的部分已經封印了，再增加封印的強度只會導致身體和咒力產生不平衡，畢竟咒力來源於自身，最好的方法還是讓她身體適應咒力。」
每說一句，眾人的表情就變得凝重一分。
如果稍微再大一點眾人也不至於束手無策，但對於嬰兒來說，許多方式是無法進行的。
「要麼就一口氣把她的咒力引導著釋放出來怎麼樣？」九十九突然開口。
眼神透著一股詭異的色彩。
「這怎麼可以！」夏油傑大聲阻止。
一次性引導咒力對於年紀稍長一些的來說沒什麼問題，但希只是個嬰兒！
紗奈和五條悟都沒開口。
帶著消毒水的醫務室內擠滿了人，彼此的神情都透著凝重。
九十九由基的神色透出認真，認真道：「如果這次引導成功，希最起碼四五年內不會再擔心咒力暴動的問題。」
「四五年之後，如果再出現咒力暴動，就可以讓希進行束縛。」
嚴格來說，這確實是最優解。
紗奈低頭。
茶褐色的瞳眸落在希的臉上，大概是哭累了，她現在昏昏欲睡，小臉通紅，偶爾抽噎一下。
她伸出手，並非是撫摸希，而是伸手觸碰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悟手背，語氣果斷：「如果讓悟進行咒力引導釋放呢？」
確實，有六眼在可以清楚的看到咒力釋放的程度，把危險性降到最低。
「交給我吧。」五條悟附身，在她臉頰上親吻了下，有蹲下身，親吻了希的臉頰。
九十九由基和其他人退開，紗奈把孩子交給悟。
在無下限解開的一瞬間，咒力似決堤的河壩，宣泄而出，天花板哢哢作響，燈管發出接觸不良的滋啦聲，光線一閃一閃。
屋內陷入一種奇幻的光景。
無數躍動的虛影鐘表忽隱忽現，猶如水中的波影，隨光波蕩。
大大小小，或完整、或破碎。
簡直就像是身處奇幻世界一般。
「好厲害——」灰原忍不住發出驚嘆，這樣的咒力實在是太厲害了。
即使是沉穩的七海，在看到這種程度的咒力後也露出震驚的眼神，低聲說道：「咒術師果然是天生才能決定80%。」
無數的鐘表呈現出不同的、扭曲的時間。
紗奈眼中閃過一抹困惑，她似乎在哪裡見到過這樣的場景。
無盡的鐘表，滴滴答答的聲音，堆滿書籍的桌子，某個房間……
一些奇怪的景像浮現在她腦海中，很陌生，卻又叫她覺得熟悉。
五條悟坐在沙發上緩慢的引導希釋放出多余的咒力，比想像中的要輕松很多，此刻的希就像是已經蓄滿水的水池。
只需要一點點波動，水就會源源不斷的溢出。
咒力與咒力可以產生微弱的共鳴，對於擁有六眼的五條悟來說，引導咒力產生共鳴並不是一件難的事。
平穩的引導出希的咒力。
就像是塞滿垃圾的電腦開始清理垃圾信息，整個腦子變得舒服起來，希發出小小的呼嚕聲，就像是貓咪被撓下巴時會發出的咕嚕咕嚕的聲音一樣。
抱著軟綿綿的希，五條悟勾起嘴角，眼中浮現出笑意。
看到咒力逐漸被引導出，眾人提著的心也跟著放松了下來，如果順利的話，希也不會時不時就穿越了。
「……su」短促的聲音響起，很輕的一聲。
夏油傑扭頭，察覺到紗奈的表情有些不太對勁。
「紗奈？」看她忽然晃悠了一下，夏油傑眼疾手快，立刻扶住搖搖欲墜的紗奈，誤以為她是擔心希，扶著她坐在沙發上，安慰道：「別擔心，目前來看情況還不錯。」
紗奈感覺到大腦傳出刺痛。
模糊的場景變得更為熟悉。
戰鬥中，穿著傳統練功服和燈籠褲的五條悟。
黑色短發的伏黑……不，是宿儺。
意識到腦海中閃過的場景是什麼，紗奈猛地瞪大眼！
是宿儺和五條悟在戰鬥！
等下，為什麼她會突然想到原著劇情？劇情不是已經徹底被改變了嗎？羂索死亡，宿儺的手指被加固封印在五條家和高專內部，以及原來薨星宮內。
至於虎杖未來是否還會吞下宿儺的手指雖然還是未知數，但目前來說，羂索的陰謀已經徹底泯滅，劇情絕無可能會發展到那個地步。
為什麼……她又會想起原著劇情？
察覺到她的魂不守舍，夏油傑抬手推了推她的肩膀，神色擔憂：「紗奈？」
紗奈一把握住夏油傑的手臂，張了張嘴，正准備開口，九十九由基突然開口：「就是這樣，最後一次性把她的咒力引爆。」
「唰——」
整個屋子像是一瞬間點燃了一個太陽，超刺眼的白光席卷而來。
出於本能所有人不約而同的閉上眼。
光出現的突然，消失的卻很慢，差不多一分多鐘才徹底消失。
「……啊，眼睛眼睛要瞎了。」九十九發出抱怨聲，不適應的眨了眨眼，等睜開，看清眼前的場景，九十九發出懵逼的聲音：「……什麼情況？」
屋內仿佛是進行了什麼恐怖的襲擊，東西七零八落的散落一地。
五條悟站在中央，懷裡的希消失了。
硝子揉了揉眼睛，看清後問道：「希又穿越了？」
「紗奈前輩！」七海緊張的聲音響起，和蘇醒的眾人不一樣，紗奈倒在了地上。
五條悟走過去，從七海懷裡接過倒下的紗奈，橫打著抱起她，查看了一下，發現對方只是昏迷，可能是剛剛的亮光讓她不小心撞到哪裡沒什麼大礙，等下自然會醒來。
松了口氣，五條悟眯起眼環顧一周：「傑和灰原也消失了。」
硝子看向徹底報廢的醫務室，頭痛的揉了揉腦袋：「那兩個家伙該不會是和希一起穿越了吧？」
凰輪在屋內轉悠了一圈，並未捕捉到其他咒力。
不過也不可能有咒術師神不知鬼不覺的綁架夏油傑吧？
所以，是穿越的概率相當大。
「嘛，傑穿越的話也不用擔心。」反正那個家伙絕對死不了，身為損友，五條悟倒是很期待未來的自己見到傑的樣子。
哎呀呀，感覺會很有趣。
……
【原著線】
感覺會很有趣？
等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紗奈只記得一陣強刺眼的白光閃過，然後！
然後她就看到了已經死去的真人又出現了？還帶著自己在人群裡一邊扔改造人，一邊哈哈大笑，像個瘋子。
「我說——」被對方扛在肩膀上還真是相當難受啊。
真人扭頭看了她一眼，本能的感覺這個人的靈魂有些不對勁，但那細微的差別並不在真人的好奇範圍，於是這個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並未理會。
布滿縫合線的臉醜陋又扭曲，發出的聲音尤為古怪：「你已經醒了嗎？還真是快。」
醒了？紗奈眯起眼，環顧一周，在地鐵站牆壁上看到聖誕標語。
「聖誕？」她疑惑的嘀咕了一句。
現在距離聖誕節還早吧？
人來人往的地鐵站，聽到人們死亡前的哀嚎，真人快樂極了，心情頗好的跟著開口：「啊，聖誕節，人類喜歡的節日，一群群扎堆，還真是愚蠢又有趣。」
身為咒術總監的敏銳在此刻發揮的淋漓盡致，紗奈意識到不對勁，並且在看到地鐵站內大屏幕左上角的日期和時間後後，心底生出另一個猜測。
她應該是受到希的影響穿越了。
不，也不一定是穿越，可能是到了未來自己的身體內。
畢竟一個世界是不允許兩個相同靈魂的人出現。
所以這個世界已經發展到澀谷事變了？那她為什麼會被卷入？按理來說，這個世界的自己應該和這個世界的教師悟並不認識才對。
等下！
悟——
意識到不妙，按照原著來說，悟就是這個時候被封印的！
「我現在可沒有時間陪你玩——」紗奈正准備使用咒力，糟糕的事情發生了。
這個世界的她！咒力竟然是封印狀態！
封印！
解開封印最起碼也得一個多小時！
「欸，游戲還沒開始呢~」真人以相當散漫的口吻說道：「等五條悟出現~你就可以死了~」
輕快的聲音驟然變得凶殘低沉：「我會在他面前，讓他親眼看著你死亡。」
紗奈：「……」
不愧是悟啊，仇恨值拉的就是穩。
……
陷入混亂的不只是紗奈，還有灰原。
「前輩？——」穿著高專校服，灰原被擠在人群之中，順帶擊殺了不少像是人類的怪物，他認識那種怪物是改造人。
問題是，他不是在高專嗎！
為什麼會在這裡！
「可惡，到底發生了什麼！」割開改造人的頭顱，三兩下救下差點被踩踏而死的孩子，灰原抱著孩子把他放在安全的地方。
「嗚嗚嗚嗚——媽媽——我要媽媽。」小孩哭的凄慘。
灰原手忙腳亂的掏了掏口袋：「啊啊，哥哥這裡有糖果，你要不要吃？我帶你去找媽媽好不好？」
「小志！」女人歇斯底裡的聲音突然傳來，緊接著就從人群中衝出來抱住孩子。
原來媽媽就在旁邊啊，灰原松了口氣，露出燦爛笑容：「別擔心，已經沒事了。」
「啊！」不等他再安慰幾句，不遠處再次傳出尖叫聲，來不及多說，灰原說了句：「你們趕緊離開吧。」
說完頭也不回的往尖叫處衝去。
咒術師已經全部進入帳內，兵分兩路。
監督遍布在四周，密切關注帳內的情況。
因為帳的緣故手機通訊都全部廢除，伊地知不得不使用特殊工具進行溝通，慶幸得是，因為提早准備，對於詛咒師的襲擊並沒有手忙腳亂。
「伊地知前輩！」女性監督新田出現，面帶焦急：「聯系不上七海先生那邊，我去裡面看看吧。」
「不，你留在這裡，我過去。」伊地知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女孩子陷入危險。
「但是——」新田猶豫。
「放心吧，我好歹也跟了五條先生那麼久，沒事的。」伊地知說完，把身上的儀器遞給對方，「到時候找到七海先生，我會通知你。」
說著伊地知頭也不回的往七海所在的位置衝去。
澀谷內部比想像中的更加混亂，無論是逃竄無法離開離開帳內的普通人，還是那些已經變成怪物的人。
無比混亂的場面，簡直就像是死神的狂歡。
伊地知不得不走到高橋上觀看全景才能找到正確的路，看向混亂的澀谷，他低頭查看地圖，從這邊的話——
「哎呀，落單的小動物啊。」重面春太出現在伊地知身後，手中拿著沒有劍柄，是有握手+劍身組成的咒具，正准備給他一擊。
眼睛驟然瞪大，放生大叫道：「死吧！」
才反應過來的伊地知驚訝的瞪大眼。
下一秒，從天空出現的咒靈俯衝而下直接把對方叼走。
「哎呀呀，還真是危險的局面。」
帶著些散漫感的嗓音，伊地知似乎想起這聲音的主人是誰，僵硬的轉過頭看向逐漸從黑暗中顯露出身影。
扎著丸子頭，穿著高專校服，臉上帶著閑適微笑……
黑暗一點點從他身上退去，那張叫人無比熟悉的臉驟然出現在面前，伊地知的表情簡直比碰上詛咒師還驚恐：「夏油傑！！！」
「不，你是占據了夏油傑屍體的人吧。」
哈？
因為感覺到不對勁，時間也好，人也好，甚至那些改造人也很不對勁，而且在這個地方召喚不出漏瑚，所以在看到有個監督出現的時候夏油傑才跟了上來。
順帶救下對方。
結果——
占據夏油傑屍體？
「對待救命恩人開惡劣玩笑的話——」夏油傑衝著他微微一笑，穩定發揮出和五條悟一樣惡劣的性格：「可是會被揍的哦。」
「我是不會說的。」伊地知難得強硬，即使對方步步緊逼，讓他硬生生的靠在柵欄邊，伊地知依舊堅定的回答：「你還是干脆的殺了我吧，我什麼都不會說。」
感覺好像完全成了反派的既視感啊。
夏油傑苦惱的揉了揉頭發，真是糟糕。
「嘛，算了，對了悟在哪裡？」他當然不可能做出毆打監督獲取情報這種事，但問一下悟在哪兒應該沒問題吧？
欸？伊地知詭異的覺得眼前的人很奇怪，「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奪走夏油傑的屍體！」
「拜托，不要隨便詛咒別人變成屍體啊。」夏油傑十分無奈，「真的有人可以殺死我嗎？」
看起來完全是拿不到一點情報啊。
夏油傑隨手放出一只咒靈：「嘛，你一個人的話會很危險，這只咒靈就當你的保鏢了，再見~」
說完，留下一直看起來就像是背後靈的特級咒靈，夏油傑頭也不回的離開，與其浪費時間還不如朝著咒力濃郁的地方尋找信息。
他、他絕對是在威脅自己吧！
伊地知看向那只一動不動的咒靈，毛骨悚然。
另一邊，快速移動的夏油傑在看到告示牌上的日期後陷入沉思。
2018年？
哈？
十年後？
那豈不是希穿越的地方？
說起來，十年後的自己成為了屍體？哈？這是什麼鬼故事，不過根據紗奈的說法，好像這個世界和他們的世界不太一樣。
紗奈和悟不認識，也沒有成為總監部部長。
所以難道是其中出了什麼差錯？所知信息太少，就算是夏油傑也很難理清頭緒。
算了，還是先去看看吧。
朝著人群最多的地方，夏油傑看到那些改造人，皺起眉，毫不猶豫的放出咒靈。
奇怪，這些改造人的數量也太多了，也就是真人那只咒靈就在附近！
……
此刻底下的地鐵站內。
五條悟出現在地鐵站，一眼就看到火山頭的咒靈，「上一次就應該把你殺死。」
「哈哈哈——」漏瑚露出張狂又囂張的笑容：「你以為我會讓你或者離開嗎？」
漏瑚和花御。
湛藍的瞳眸掃過那兩只過於囂張的咒靈，五條悟從人群中踏出，湛藍蒼瞳緩慢開口：「那就先從你開始吧。」
混戰
到處都是混戰。
被真人帶著到處跑，紗奈試圖衝破封印，大概是因為這封印時間已經久遠的緣故，並沒有想想中的難解。
快了，就快解開了。
「五條悟！放開花御！不然我就殺了這些人！」聽到來自咒靈的怒吼，紗奈抬起頭，真人的目光同樣被吸引。
雖然全身上下沒有任何受傷，但臉上的表情充斥著冷漠與殺意，身上明明沒有血跡卻像是戰損版，湛藍的蒼瞳比深淵更為恐怖，利用咒術展延一步步碾壓被比如死角的花御。
真人狂暴的聲音隨之響起：「住手五條悟！難道你連這個女人都不在意嗎？」
直接提起紗奈的脖子，真人怒吼：「放開花御！」
五條悟緩慢回頭，眼神中都透著冰冷殺意，咒力毫無阻礙的傾瀉，令人膽寒：「放開她。」
奄奄一息的花御被擠壓。
紗奈被對方提著脖子，呼吸逐漸變得低沉。
一人一咒靈同時開口！
同時收緊力道。
「放開花御！」
「放開她！」
第119章 不准傷害七海！
蒼冷的瞳眸落在那個真人的臉上，寡淡的瞳眸，叫人無法辨別出他是否真的對這個女人上心，但眼中的殺意卻又相當明顯。
被當做籌碼的自然是紗奈。
比起等待被救，她一向選擇自救。
感受著窒息，一陣陣的痛苦從脖頸處蔓延起，紗奈勉強維持該有的理智，繼續解開封印。
比起身為人類的五條悟，反倒是漏瑚顯得更為激動狂暴，獨眼之中是殺意也是懼怕。
對於野獸來說，先露出懼意的，往往都是失敗者。
「放開花御！」真人衝著五條悟吼道，手骨不停收緊，「不然我就把這個女人殺了！」
教師悟沒有回應，他很清楚，自己一旦放開這只咒靈，對方依舊會毫不猶豫的把紗奈殺死。
咒靈的話不可信。
余光掃過四周擁擠的人群，多數人的臉上充斥著茫然與恐懼。
所有普通人都在焦急的看向列車進站的時間牌，3分12秒。
幾乎所有人都本能的認為，只要上了列車就會安全。
封印——快解開了。
漏壺露出張狂而肆意的笑容：「五條悟，怎麼樣，你只要把花御放開，我們就放了這個女人。」
就算是大腦因為缺氧無法好好地思考，紗奈也知道這些咒靈本質上是「惡念的集合」，怎麼可能乖乖做出「放人」的舉動。
不過這位教師悟竟然真的沒有繼續對花御施壓倒是讓紗奈有點驚訝。
看起來，在自己離開後，這個世界的自己似乎也和對方產生了交集。
氣氛凝固，仿佛過去很久，又可能只是一分鐘。
就在雙方僵持不動時，空中出現時鐘的虛影。
紗奈和教師悟的眼中同時透出驚訝，反倒是不明所以的咒靈們和普通人抬起頭，好奇的看向那些猶如水波紋一般的時鐘。
解開了！
雖然只解開了一半，但已經可以使用咒力。
勉強伸出手，起手式食指和中指交疊豎起、小拇指豎起，紗奈嘴角緩慢勾起，發出嘶啞難聽的聲音：「無盡時鐘——」
比虛影鐘表更為壯觀的立體的時鐘躍然而現。
大意的真人瞬間被定住，只剩瞳孔可以轉動，紗奈趁此機會立刻抬腿，對方直接被踹飛，直接砸向牆面，發出劇烈聲響。
普通人被巨大的聲音所吸引，不約而同的向後看去。
在他們的視角之中，就是原本好端端的承重柱突然破了個大坑。
「要塌了！」不知道是誰叫了一聲。
原本就充滿惶恐，仿佛已經是漲到極致一般的氣球，只需要一個小小的刺激就會爆炸的人群徹底驚慌了。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開始到處推搡，試圖離開這個充滿恐怖的地方。
「禁止！」眼看要發生踩踏事故，紗奈立刻用咒力控制住所有人。
立體時鐘滴滴答答的響著。
咒力以相當恐怖的速度流逝。
紗奈衝著教師悟吼道：「悟，我只能堅持一分鐘！」這個身體的咒力開發還處於最初階段，根本沒有那麼多咒力給她使用！
接收到信息，教師悟也露出相當可怕的笑容。
意識到五條悟想做什麼，漏瑚猛地瞪大眼，手上的火焰變得更為洶湧：「五條悟你要是殺了花御，我就把這裡所有人都變成炭！！！」
「啊嘞，竟然被威脅了。」輕飄的話語聲響起，教師悟站在地鐵隧道內，毫不猶豫的舉起胳膊，手掌心對准已經奄奄一息的話語。
蒼藍的雙目透著比野獸更為凶殘，在漏瑚的威脅下，毫不猶豫的扭頭直接碾死花御。
就像是碾死一只蟲子。
身體炸開，濺射的血液噴在牆上和隧道之內。
眼睜睜的看著花御被徹底碾碎，巨大的海浪席卷而來，漏瑚神情呆滯，似乎從未想像過花御會這麼輕易的死去。
成功自救，紗奈摸著自己的喉嚨，差點就被掐死，又差點被人踩死，不愧是原著線，到處都充滿了殺機啊。
她剛站起身，希出現在在她懷中。
紗奈：……？
不明所以的希看到媽媽，發出歡快的咿呀聲：「呀呀呀——」
紗奈扯了扯嘴角，不得不說，女兒出現的不是時候。
……
糟糕。
實在是太糟糕了。
到處都是相似的路線，縱橫交錯的走廊無比相似。
灰原從未覺得澀谷這麼大，到處都是人。
他撓了撓頭發，「未來的澀谷原來這麼大嗎？」
十年後還真是發展迅速啊。
不對、不對，現在不是發出這種感嘆的時候了吧！順手又解決一個改造人，灰原終於找到了澀谷地鐵地圖。
真的超級難找啊！
「天哪，現在的澀谷地下竟然這麼大嗎！」在看到地圖後，灰原再次心生絕望，他要怎麼在這種鬼地方找到其他人啊，要是七海海在就好了。
不知道是老天聽到了灰原的嘆息，還是他的幸運值真的拉滿，總之，在他准備隨便找一個地方先過去再說的時候，迎面與一位監督撞到了一塊。
對方的改良過的手機掉在地上，裡面的聲音還在繼續：「七海組已經按照指定目標進入了地下三層，遇到特級咒靈。」
「七海！」灰原超敏銳的捕捉到這兩個字。
「你是誰！」被撞倒的新田監督一臉警惕的看向眼前鍋蓋頭的少年，迅速撿起地上的手機。
看到對方臉上的戒備，灰原立刻收起手中的匕首，一臉無辜的指向自己的臉：「抱歉抱歉，我是高專的學生。」
「哈？」新田認真打量對方，雖然自己是東京分校的監督，但對於京都還是有些了解，無論是動靜還是監督，都沒有這樣的咒術師。
視線在對方的衣服上劃過，對方穿的確實是高專校服。
新田仔細回憶了一遍所有人的臉，果斷道：「不可能！你叫什麼，同期是誰？」
「灰原雄，同期是七海建人，是五條悟前輩和夏油傑前輩的下一屆。」奶狗性格的灰原熱心的告知了對方自己的身份。
充滿星星眼：「你可以帶我去找七海海嗎~」
如果讓他自己去，他絕對會迷路。
新田覺得自己的大腦有點不夠用，七海前輩的同期？
等、等下，七海前輩的同期早就死掉了吧？
對方的同期叫什麼來著？
灰原、
灰原？
灰原雄？
這個名字……
「嘶！」新田不可思議的瞪大眼，「你真的叫灰原雄？」
「是啊，這是我的學生卡。」灰原雄相當恭謹的把學生卡雙手地上。
高專學生卡是無法偽造，無論是照片還是名字，甚至上面的入學期限都是十二年前！
「完了，難道我中了詛咒師的咒術嗎？」開始懷疑人生的新田看了看眼前的少年，又看了看手中大學生卡，完全想不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不不不，現在應該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那麻煩你跟我來。」
既然對方是七海同期應該可以相信吧？在這緊要關頭，新田決定相信自己的第六感，畢竟咒術師的第六感也是很重要的。
「嗨！」終於有人給自己帶路，灰原無比開心，終於可以擺脫迷路的困擾了。
……
路面之上一片混亂。
混亂的街市擠滿了慌張的人，因為夏油傑放出的咒靈，不少改造人被擊殺。
「咒靈！」和伏黑一起負責把帳破壞的虎杖在終於打敗某個詛咒師後，發出驚訝聲，「好多咒靈！」
伏黑惠震驚抬頭。
不只是詛咒師和特級咒靈，還有其他咒靈嗎？
「好多！」虎杖趴在橋上，往下看去，全部都是咒靈。
「該死的！」意識到不好，伏黑惠臉色更加糟糕，改造人加上咒靈，普通人還有機會活下去嗎？！
「等下——」視力超群的虎杖似乎意識到不對勁，一把伸手攔住准備往下跑的伏黑，「等下，伏黑，你看那邊，感覺有點不對勁。」
伏黑被扯住，「哈？」
緊接著就聽到匪夷所思的話：「你看那邊，看起來好像是哪些咒靈在殺改造人。」
一臉不可置信，伏黑順著虎杖指向的方向。
果不其然，一只特級咒靈以相當緩慢的速度行走著，所過之處出現黑色的繭狀物，而被包裹著的都是改造人，反倒是路上的人類毫發無損。
「怎麼回事？」眼前的一幕叫人難以理解。
咒靈在幫人類？開什麼玩笑。
「難道是有人操控著那些咒靈？」虎杖好奇不已。
咒靈操控？
伏黑惠想到一個人，但緊接著搖搖頭，不可能，那個人已經死掉了。
被五條老師親手殺死。
觀望了一下，兩人確定，那只咒靈確實不沒有對人類下手，如果現在要去祓除對方，以特級咒靈來說，絕對需要花很長一段時間。
伏黑惠冷靜思考片刻，決定放手一搏：「不管那只咒靈是什麼情況，它暫時沒對人類下手就先不要管它，我們去把帳破壞掉。」
比起觀察一只暫時看來是友方的咒靈，更重要的事情是需要把帳破壞了，這樣才能讓普通人離開。
「分頭行動。」伏黑惠果斷開口。
虎杖也沒意見。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朝著兩個不同方向跑去。
一定、一定要把帳破壞掉！
……
與此同時，到處「閑逛」的夏油傑終於依靠數目眾多的咒靈，找到了五條悟所在的地方。
「還真是混亂啊。」夏油傑飛快跑過街區，這個地方已經沒有行人了，從路上散落的東西來看，剛剛應當是發生了糟糕的騷動。
接收到咒靈傳來的信息，迅速往地鐵入口跑去。
地鐵口都是鮮血。
人類的亦或者是咒靈的。
站在連接地上和地下的樓梯上，夏油傑看向深不見底，並且燈光都被破壞的隧道，裡面黑漆漆的。
雖然他並不會因此感到恐懼，不過這種環境下總是會叫人警惕。
說起來。
他總覺得有一種微妙的熟悉感。
混亂的接道，到處都是咒靈，夏油傑微微眯起眼，喃喃自語道：「咒靈……人類，咒術師。」
大腦內有什麼將要衝出，但又完全抓不，像是一條滑溜溜的魚。
不過現在這種時候也不是在意這種違和感的時候吧？
「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說著，視線重新看向黑漆漆的地底下，輕嘆聲隨之響起：「感覺這個世界的十年後很糟糕啊。」
不再猶豫，夏油傑飛快的往地鐵內衝去。
而此刻，在他所處位置一直往下走。
烏泱泱的人群呈現出一片詭異的空白處。
一個四四方方的正方體被拋在地上，表面浮現出無數眼睛。
抱著希順帶護住普通群眾的紗奈掃過那東西，聲音比意識更快一步的吼出來：「悟！快躲開！」
歇斯底裡的聲音在嘈雜的地下回蕩開。
紗奈抱著希，腦海中閃過原著線五條悟被封印的片段，瞳孔瞪大，眼神中閃過痛苦。
獄門疆立在地面，迅速張開，纏繞住教師悟，看向手中的舒服，教師悟不躲不避，實際上他可以輕易掙脫，但他沒動。
只要在一分鐘之內掙脫就可以，他現在要等一個人。
果不其然，在他被獄門疆黏住的瞬間，熟悉的聲音響起。
「喲，悟——」 視線投向迎面走來的頭戴縫合線的夏油傑。
並未露出驚訝或者震驚的神情，距離獄門疆關門還有三十秒，教師悟露出興致勃勃的眼神，淡然道：「啊，隨便用人家摯友的身體不太好吧？」
話音剛落，另一道聲音響起：「悟？」
穿著高專校服、扎著丸子頭的夏油傑突然出現。
「哈，為什麼還有一個我？」高專傑看向另一個穿著和尚服的「自己」，嘀咕了一句：「這家伙是這個世界的我嗎？」
眼前的少年不僅讓羂索愣住，連教師悟也同樣愣住。
氣氛一時間變得極為微妙。
所有人呆住。
十五秒。
「真的假的。」教師悟用六眼瘋狂掃視另一個出現的夏油傑，一摸一樣，連咒力都一模一樣。
「什麼真的假的？」隨手捏爆一只改造人，夏油傑走到教師悟身旁，在人群中看到紗奈和希，呼出一口氣：「紗奈還好嗎？」
認識紗奈？是另一個世界的傑？這個念頭浮在在教師悟的腦海中。
而此刻，紗奈的怒吼出生：「快離開獄門疆啊！笨蛋！」
歇斯底裡。
反應過來，教師悟正准備離開。
噠！
零秒。
獄門疆關門，教師悟臉上浮現出玩拖了的表情。
但他相當隨意：「接下去就拜托你咯~傑」
人在家中坐，事從天上來，還沒搞懂到底發生了什麼，夏油傑露出震驚表情：「什麼？」
封印了的獄門疆從半空中掉落。
紗奈：……
沉默，絕對是沉默。
羂索露出笑容：「啊，雖然和計劃有點不太一樣，不過成功封印五條悟就可以了。」
「嘛，雖然不知道你是個什麼東西。」高專傑擋住對方，釋放出咒靈，「不過封印悟的獄門疆我是不會給你的。」
「咒靈操控？」羂索眼中閃過狐疑，他原以為，眼前的夏油傑是咒術，比如降靈術之類的，但咒靈操控和一般的咒術不一樣，即使繼承在沒有抓捕咒靈時也是無法使用的。
「傑！帶走獄門疆！」紗奈立刻改變戰略，順帶怒罵一句：「悟這個大笨蛋！」
羂索看向夏油傑，又看向那個意料之外的女人：「嘛，既然這樣的話，就把你們兩個一起殺死吧。」
「哦？殺死我嗎？」夏油傑露出笑容：「來試試吧——」
在夏油傑和羂索交手的瞬間，漏瑚和真人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們和羂索的合作僅僅是封印五條悟。
至於其他的，兩個夏油傑也好，三個夏油傑也好，對他們來說，他們可不是夏油傑操控的咒靈，自然不會聽從他的安排。
讓那兩個人打的你死我活也無所謂。
漏瑚離開前准備先殺死那個女人，面帶猙獰，獨眼瞪大，噴出高溫火焰，怒吼著：「死吧！」
感受到火焰來襲，紗奈嘆氣：「真是愚蠢的家伙。」
「——禁止」與教師悟極為相識的起手式，熱浪或者火舌都在距離她半米的地方停止住。
漏瑚的腦海中閃過另一個畫面，與五條悟在夜晚的戰鬥。
一模一樣的畫面此刻再次重演。
原本准備上前的動作戛然而止，漏瑚眼神閃過一抹恐懼。
當機立斷，不再繼續纏鬥迅速往裡其中一個出口離開。
反正他們會自相殘殺。
……
「噠噠噠——」
腳步聲回蕩在空曠的地下室。
新田與灰原在地下狂奔，刺眼的光線，地下到處都是已經變成深紅的斑駁血跡，連空氣中都彌漫著似有若無的腥味。
「等下——」灰原忽然攔住對方。
新田緊張起來，左右看去，都是空蕩蕩，充斥著白熾燈的走廊：「怎、怎麼了嗎？」
「有一股大海的味道。」他認真的用鼻子又聞了聞。
「哈？」新田緊張的心情一下子被打斷，露出相當古怪的表情：「這裡是地鐵站不是大海的觀光路線，怎麼會有大海的味道？」
「絕對是！」無比確定，灰原聞了聞：「海腥味很重。」
「這樣嗎？」因為對方的語氣太肯定，新田有點不知所措。
「是這邊！」灰原往左邊岔路口跑去，新田呆住：「等、等我一下！」
「不，你趕緊離開，我感受到很強的咒力，是特級咒靈。」灰原表情凝重，雖然他已經被評為一級咒術師，但特級咒靈什麼的，也只有在夏油學長哪裡挑戰過。
完全打不過漏瑚！
但是一般的特級還是能夠有一戰之力。
灰原幾乎一瞬間下定決心，雙手搭在新田的肩膀上：「你快離開，我過去。」
「喂——」不等新田開口，灰原迅速往前跑去。
新田站在原地，看到那家伙真的毫不遲疑的離開，忍不住發出震驚的聲音：「這家伙，到底搞什麼鬼啊！」
……
地鐵深處
「嘩啦——」
漂浮在半空中的領域呈現出網狀裂紋。
「哢哢——」
似乎已經到了某個極限。
在領域所有者死亡的一瞬間。
網狀裂紋徹底崩碎。
領域破裂。
七海、伏黑、禪院真希、禪院直毘人全部從領域內掉下來，同樣還有一個過於健碩的男人，雙目無神。
伏黑惠看向對方，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開口道：「我、我去吸引那個男人的注意力。」
在領域內和特級咒靈戰鬥過後，所有人都傷痕累累，哪怕是全盛狀態，他們也很難說是否能夠成為暴君的對手。
「等下——」渾身是傷的七海本能的攔住伏黑惠，眼前的男人，並不是簡單的家伙，連那種檔次的特級都能隨手殺死。
被降臨出現的伏黑甚爾並無理智，戰鬥的本能驅使他挑戰強者，而眼前，除去受傷的老頭子和男人，咒力微弱的女孩，最強的無疑是伏黑惠。
「噠噠——」
腳步聲響起。
伏黑惠不再猶豫，直接衝向一旁，在眾人沒反應過來時，伏黑甚爾已經衝了過去。
七海正准備追上去，又一只火山頭咒靈出現。
剛從夏油傑那邊逃脫，漏瑚的咒力全部宣泄而出，眼神中帶著只屬於人類才會有的痛苦和憤怒。
「花御——花御——」漏瑚一步步塌了出來，嘴裡呢喃著，眼睛帶著痛苦與壓抑，踏著沉重的腳步，目光落在眼前消失的陀艮身上。
它抬起頭，呢喃聲響起：「啊，連陀艮都死去了嗎？」
聲音驟然變得狂暴又凶殘，帶著毫無掩飾的咒力：「是你們——」
「該死！」真希剛准備開口。
「我要把你們燒成灰燼！」高溫瞬間噴湧而出。
「不准傷害七海！！！」
一同出現的
是七海這輩子都無法忘記的畫面。
蘑菇頭的少年、穿著高專校服的少年、叫做灰原雄的少年。
……應該早已死去的少年。
「給我滾開！！！」就那麼帶著怒吼突然出現，「不准傷害七海！！！」
「砰——」
因為沒有防備，漏瑚直接被對方的黑閃擊中，黑色的閃電穿過身體的瞬間，帶起強大的殺傷力，讓它整個身體飛去，火焰正好擦過重傷的幾人，直直的噴向天花板。
「快逃！」雖然表現得很英勇，但是灰原雄很確定自己不是那種級別的咒靈的對手，幾乎毫不猶豫，灰原立刻扛起受傷且呆住的七海，迅速招呼另外兩個人：「快跑！」
雖然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來頭，但現在能出現救他們的也只有友軍，真希和禪院直毘人不再猶豫直接跟在對方後面逃走。
那種級別的咒靈，還是交給五條悟吧！
灰原雄？
灰原雄？
是灰原？
七海已經徹底傻掉了，完全不知道此刻看到的人是否是走馬燈之前的影子，還是該說，這可能只是他的一場夢。
「你是誰啊？」尚且還有余力的真希順手給禪院直毘人搭了把手，這裡受傷最重的應該就是他了。
「灰原雄，是七海的同期哦。」又見到七海所以心情很開心的灰原如此回答道。
真希看向被對方扛著的七海先生，對方的表情怪怪的，但是也沒掙扎，應該是認真的人吧？
「你真的……是灰原雄？」回過神的七海看向他，眼神中透著不可置信。
「當然！」灰原一口應下，嘴裡感嘆著：「沒想到十年後的七海原來是這個樣子啊，果然很可靠呢。」
十年後？
十年前？
等下——
七海突然想到五條悟曾說過來自另一個時空的紗奈，也就是說，這個灰原也是另一個時空的？
原來是這樣嗎？
垂下頭搭在灰原的肩膀上，七海抬手捂住眼睛，聲音顯出一分哽咽：「灰原——」
「嗯？」正在狂奔尋找出路，不過因為對這裡的環境完全不熟悉，灰原雄感覺自己又要迷路了。
「我又被你救了一次啊。」七海的聲音變得輕柔又溫暖。
灰原笑起來，依舊是和記憶中一樣：「笨蛋，我們是摯友啊，換成七海也一定會抱著死去的念頭來救我。」
笑容還未升起，身後傳來熱浪。
「糟糕，那只咒靈要追上了！」灰原雄一秒恢復成認真模樣，「哎呀哎呀，到底哪裡才是出口。」
「原來你不認識路嗎？」真希震驚。
「我怎麼可能會認識十年後的地鐵路線啊。」灰原超級苦惱的說到。
明明是生死攸關的時候，但聽到灰原這麼說，七海卻忍不住笑了起來：「是啊，你從一開始就是個會在地鐵裡迷路的笨蛋。」
就在灰原感覺又得迷路的時候，不遠處的拐角冒出一個腦袋：「這邊！」
「是新田！」真希長舒一口氣。
「咳咳——」禪院直毘人勉強咳嗽兩聲，剛剛被陀艮打傷的地方隱隱作痛。
真希扭頭看他一眼，用不太好的語氣：「老頭子，你該不會這麼簡單就死了吧？」
「呵呵，我可沒那麼容易死。」
新田看到七海他們平安歸來也忍不住松了口氣，結果一行人跑來後速度完全沒降下來，灰原一把拉住她，問道：「有沒有什麼逃生的地方，後面有一只特級咒靈。」
「啊，你是說那個嗎？」新田指著不遠處，披著袈裟，長相卻被火燎燒過後的僧人模樣的醜陋咒靈，彼墮佛。
有一只特級！
真希和七海、禪院直毘人三人眼中生出戒備和不安，但灰原雄則是一臉驚訝：「彼墮佛！？」
「那只咒靈不知道為什麼不僅沒有攻擊人，還救了我一名，幫忙殺死了不少改造人。」新田想到剛剛危機的關頭狠狠松了口氣。
「是夏油前輩的咒靈！」灰原雄一看就知道，這只彼墮佛絕對是夏油前輩的咒靈。
再次聽到熟悉的姓氏，七海眼中閃過了然：「十年前的夏油傑嗎？」
那還真是可靠的存在啊。
遠比五條前輩要可靠的多。
即使這麼多年過去，偶爾夜深人靜獨自一人的時候，他也會忍不住想，如果灰原沒死，如果夏油沒有叛逃……
原來，他所期待的那些，在另一個時空已經實現了嗎？
「雖然現在很糟糕。」七海的聲音驟然低沉：「但是能夠再見到你，實在是太好了。」
「灰原雄——」
「能在見到你，實在是太好了。」
第120章 不愧是你
五條悟被封印了。
這件事被機械丸爆出來的時候，正在奔跑的虎杖猛地停下腳步，差點因為慣性而摔倒，眼神中透著不可置信：「五條老師竟然被封印了？」
機械丸的勛章閃爍了下：「當五條悟被封印，我才會啟動。」
……
當然同樣不可置信的還有帶著獄門疆逃跑的紗奈。
「悟，你太離譜了！實在是太離譜了！」乘坐於咒靈之上，抱著希，希懷裡的則是那個封印了五條悟的獄門疆。
不知道悟是否可以聽到，但紗奈的語氣相當爆炸：「你這家伙腦子真的壞掉了嗎！！！」
明明已經跟他說過了獄門疆的封印原理，這家伙竟然還能讓獄門疆封印，紗奈懷疑這家伙腦子抽了。
因為六眼的性質，導致獄門疆接受的信息直接爆炸，雖然成功封印了五條悟，但羂索一時間也沒能拿起來，給了夏油傑可乘之機，至於希為什麼能夠拿起來，大概是因為她不屬於這個時代，所以某些東西對她是「無效化」。
紗奈盯著獄門疆上時不時出現又消失的藍色眼睛，氣的很想把他直接扔到馬裡亞納海溝！
「你真是超級無敵的笨蛋啊！」雖然不確定在獄門疆內的五條悟是否能聽到，但這並不妨礙紗奈止不住的吐槽。
「呀呀呀——」希揮舞著小手，捧著獄門疆晃來晃去。
恨鐵不成鋼的紗奈一頓，湊到希的臉上狠狠地親了一下：「嘛，希以後長大絕對不能像爸爸一樣離譜！」
不知道傑和羂索的戰鬥怎麼樣了。
不過各種意義上，紗奈都很放心傑的戰鬥力。
……但對手是羂索的話，如果不是絕對壓倒性的優勢，就怕對方又出什麼么蛾子。
不知道過了多久，獄門疆上的眼睛睜睜閉閉，又在一瞬間所有的眼睛全部睜開。
湛藍的蒼瞳在霧蒙蒙的天空下顯現出藍寶石一般的質感。
裡面發出沉悶，且稍顯懶散的聲音：「麼西麼西——能夠聽到嗎？」
喋喋不休抱怨的紗奈止聲，驚訝開口：「你能說話？」
獄門疆是得道高僧圓寂後的產物，裡面是無法感知時間流逝，她一度以為那是無法和外界溝通的牢房。
畢竟原著內也沒有五條悟說話的橋段。
停頓了很久，勉勉強強又一次聽到五條悟的聲音：「啊，畢竟我可是五條悟。」
「哈，已經提前知道獄門疆的情報還被封印，還真是五條悟能夠干的出來的事。」紗奈超大聲的吐槽。
「咿呀咿呀——」希晃著腳丫子附和，像是真的迎合。
這一回聲音出現的快了很多，像是適應了獄門疆一樣：「畢竟我本來沒這個打算，但是誰知道會又出現一個傑。」
對於這次的失誤，五條悟表示很無辜，畢竟只是羂索的話，他原本是打算在獄門疆關門的一瞬間逃開。
他都掐算好時間了，結果因為又出現一個傑，導致他一瞬間失神。
嗯——
就被關了。
聽到他的話，紗奈腦海中仿佛出現一只相當賤兮兮的貓。
明明知道某些行為是不被允許，卻又故意趁著主人扭頭的瞬間搞事情，結果被抓了個正著。
很好，現在的五條悟就像是那只賤兮兮的貓。
徹徹底底的玩脫了，現在被困籠中。
「呀？」突然聽到爸爸的聲音，希好奇的看來看去，但是沒看到爸爸在哪兒，以為爸爸在和自己玩，發出奇怪的聲音。
「……你這家伙啊。」紗奈一整個大無語。
「所以，紗奈剛剛確實有兩個傑對吧。」雖然被關在獄門疆裡沒有時間流逝，但是因為能夠聽到紗奈的聲音倒是不會感覺到太過無聊，當然，剛剛出現的傑也很讓他在意。
穿著高專校服的傑？
突然想起來，自己好像還沒跟對方說明情況，紗奈開口道：「這個啊，其實我們都是被希的咒力爆發帶過來的，除了傑應該還有灰原。
另外，我不是這個世界的紗奈，雖然身體是這個世界的沒錯，不過現在掌控意識的是希真正的母親。」
信息量極大的一句話。
獄門疆內沒了聲音，仿佛是斷線了一般。
不過說起來，紗奈倒是很好奇，為什麼這個五條悟明明上次還不認識自己，真人扛著她的時候，說了句【五條悟的女人】這樣的話吧？
「原來是這樣——」散漫的聲音從獄門疆內響起。
失神的目光重新恢復正常，在無人看見的獄門疆內，五條悟的嘴角露出愉悅的笑容，無比自然的往後躺倒，直接倒在了怪物身上。
無下限的緣故，那些怪物無法觸碰到他，舒展大長腿，雙手交疊放在腦後 ：「那麼就拜托紗奈醬早點把我就出去吧~」
雖然現在問這種事不太好，不過紗奈因為太過好奇，視線在獄門疆上來回掃視，最後還是問出口：「所以這個世界的我，和你……」
「是情侶哦~」毫不猶豫的接話。
「……」
死寂，完全的死寂。
紗奈詭異看向希懷中的獄門疆，非常懷疑這個世界的自己是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就被五條悟搞定的。
難道真的是那張臉嗎？
「說起來，紗奈原本的意識在你體內沉睡嗎？」獄門疆內的五條悟再次開口。
乘坐著咒靈飛往咒術師的根據地，紗奈思考了下，回答道：「可能是在沉睡，也可能是到了我的身體裡。」
確定對方是安全的就可以，五條悟松口氣。
就在兩人談話間，黑色的帳被一點點破開，像是融化的初雪消失在黑夜之中，漆黑的夜空再次顯露。
低頭看去，滿地狼藉，無論是人類的血跡還是改造人的血跡，還有七零八落的各種標志性地牌，已經沒人在意的裝飾物。
「……羂索這家伙，還真是下水道的老鼠啊。」紗奈感嘆道。
……
關於五條悟被封印這件事，同樣在第一時間被虎杖傳播開。
當然，如果他不是在高樓上直接喊的話，或許會好一點。
這回知道的不僅是咒術師，連帶著詛咒師都知道五條悟被封印了。
五條悟被封印就代表了規則的崩壞，被壓制多年的詛咒師們迎來了屬於他們的狂歡。
彼墮佛纏住漏瑚，其余人趁機會迅速逃離。
離開地下，走在滿是狼藉的街道，到處都是空蕩蕩的，看樣子在帳破碎後人群已經被分散開。
灰原帶著眾人，尋找到隱蔽的位置。
新田幫忙布置了帳。
風中傳來虎杖的聲音，正在戒備四周的灰原雄懵逼的重復了一遍：「五條前輩被封印了？」
七海纏繞紗布的動作一頓，神色頓時微妙起來，五條悟被封印，那麼總監部勢必會做出行動，他立刻想到另一種結局，當機立斷：「糟糕！要去夜蛾校長那邊！」
正在包扎傷口的真希和禪院直毘人一頓。
比起不明所以的真希，禪院直毘人給自己被切斷的胳膊止血後在新田的幫助下包扎好，聞言相當不客氣的說道：「我的任務只是清理咒靈，可沒興趣陪你們對抗總監部。」
「喂！老頭子！」雖然對方是族長，但說話依舊不客氣，真希嘖了一聲。
傷口目前沒什麼大礙，遇到家入小姐讓她幫忙治療就可以了，七海整理了下深藍色襯衫，至於西裝外套已經完全不能穿了。
「真希。」七海突然開口。
已經准備好和七海先生並肩作戰，真希立刻站起身：「我沒問題。」
「不，你留下，去找其他人彙合。」七海淡定開口，松了松袖口。
真希剛想拒絕，就聽到灰原雄開口道：「答應吧，真希小姐，畢竟你也算是禪院家的人，如果去了，到時候你會有麻煩的。」
大概是因為紗奈的緣故，即使是灰原多少也有點政治頭腦。
七海回頭看了眼灰原。
「嘟嘟嘟——」新田的手機突然響起，讓她嚇了一跳，她伸手掏出來一看，是伊地知前輩的電話，迅速接通。
對方似乎在說什麼，新田一個勁點頭。
七海和灰原准備離開，剛打開門，映入眼簾的是無數刺眼的被火點燃的岩石。
岩漿在天空之中凝聚，刺眼的像是白晝。
面對那樣的怪物，除了五條悟又有誰能肯定自己不會死呢？
「灰原。」七海突然叫了一聲。
灰原扭頭看他：「怎麼？」
「……」似乎是欲言又止，七海看向灰原，那張只存在於記憶中的臉重新變得清晰。
與七海的視線對上，瞳眸中的情緒異常濃烈，灰原恍然記起，紗奈曾說過，這個世界的自己似乎已經去世了。
去世嗎？
對於咒術師來說，這好像並不是難以接受的事情。
但同樣的，很少有咒術師會緬懷同伴的死亡，畢竟咒術師這種生物是無法停下腳步的。
死亡嗎？灰原衝他露出一貫的爽朗微笑，開口道：「等這件事解決了，帶我回高專看看吧，我還沒見過十年後的高專是什麼樣的。」
回高專嗎？
七海露出微笑：「啊，只可惜你不能喝酒。」
「雖然這麼說，但是少喝點也是沒問題的，到時候一起喝一杯怎麼樣？」他邀請道。
深吸口氣，七海欣然接受：「走吧。」
「等下——」新田出聲阻止，臉上流露出慌張表情：「兩個夏油傑在地鐵下打起來了。」
七海：哈？
「等下，夏油傑不是已經死了嗎？」經受過夏油傑暴揍的真希一臉不可思議，一個也就算了，兩個是怎麼回事！買一送一嗎！
還是什麼雙生兄弟！
「是夏油前輩啦！應該是和我一起來的。」灰原倒是很開心，直到夏油前輩也在，瞬間放松了不少。
後知後覺，真希看向那個穿著高專校服，長相也只是高中生的男人發出質疑：「為什麼七海先生的同期會是高中生啊？」
「因為我本來就是高中生啊，今年17。」灰原認真作答。
「不，根本不是這個問題吧！」真希不可置信。
七海打斷了兩人無聊的廢話，「繼續按照原定計劃，新田你和禪院直毘人先生一起行動，真希小姐你去和狗卷他們彙合。」
雖然還有很多不明白，但真希顯然也清楚，現在不是吵鬧的時候。
「是！」
……
【同人線】
比起原著澀谷事件發生的各種動亂，另一個平行時空的氣氛要和諧的多。
暫且可以被稱之為和諧吧。
在經過蘇醒後，察覺到不對勁的紗奈一通解釋後，九十九由基對於消失的夏油傑和灰原的去處大概了解：「——所以他們很大可能是去了平行世界。」
五條悟扭頭看了眼從床上坐起身的紗奈，露出思考的神情，他很清楚那個世界是他所經歷過的，也就是說灰原和夏油傑都已經死了，而紗奈是靈魂互換：「我們被留下是因為……那個世界的我們處於活著的狀態？」
從理論上來看，這似乎是最合理的。
七海眼神微閃：「灰原在那個世界死去了嗎？」
察覺到七海的情緒有些不對勁，五條悟撐著下頜，懶懶散散的翹起二郎腿，雖然散漫但總會叫人感覺安心的聲音響起：「嘛，不同世界的發展會被分化成許多不同分支，或許某個世界，死掉的是我也不一定。」
聽到這話，七海正准備反駁開什麼玩笑，突然高專一年級的時候，五條學生和正向天與咒縛決鬥的時候，如果那時候他沒有覺醒反轉術式，那麼死去的必然是他。
七海沉默，忽然就懂了他是什麼意思。
「我知道了。」
五條悟紗奈看向五條悟和年輕的七海，比起五條悟那張十年如一日基本沒區別的臉，七海的變化則非常大。
不單純是更加年輕，而是更加有活力。
「未來的七海君和現在的七海君果然很像，都是成熟穩重的類型。」紗奈微微一笑，算是化解了逐漸凝重的氣氛。
欸？七海愣住，未來的他是成熟穩重的類型嗎？
「嘛，畢竟七海海一直都很成熟~」
硝子把紅茶放到紗奈面前，不動聲色的打量起對方，雖然是同一個人，但氣質上有很大的不同。
「雖然有些冒昧，所以你是和五條約會的時候被咒靈抓到？」硝子坐在她對面。
紗奈嘆氣，點點頭：「是一只滿身縫合線的咒靈，很強。」
就算她想逃也逃不掉，那種檔次的咒靈已經不是她可以面對的了。
是真人。余下四人立刻鎖定住那只咒靈的身份。
「不過傑和灰原真的都被投放到那個世界的話，也不需要太擔心。」五條悟如此說道。
比起這個，五條悟更好奇另外一件事。
「所以平行世界的我——」五條悟生出好奇心，「和你是什麼關系？」
「咳咳——」被一模一樣的人詢問，就算是五條悟紗奈也會生出不好意思的念頭。
「是情侶。」
不好意思的伸手撓了撓臉頰，比起情侶身份，這個世界的自己和五條悟竟然二十出頭就結婚才更叫她震驚。
……
澀谷的事變還在繼續。
詛咒師和咒靈肆無忌憚的破壞著這片大地，因為五條悟被封印，隱藏在暗處的詛咒師徹底冒出頭。
明明是夜晚，但閃耀的火花卻比白晝更為明亮。
熾熱的熔岩燒毀一切，毀壞的建築被火燎燒殆盡。
七海和灰原衝向夜蛾所在的指揮部。
「砰——」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起，無數高樓在頃刻間化作灰燼。
正在全速奔跑的七海和灰原敏銳的往兩側跳躍，倒塌的樓房化作無數石塊，兩人原本的位置已經徹底被斬斷。
重新站穩，七海看向已經完全辨認不出原本模樣的街道，抿了抿唇。
「還真是可怕的殺傷力。」說著，灰原抽出武器匕首，空氣中的咒力逐漸濃郁，起手刀落，順勢解決一直試圖爬上碎石的改造人。
一抬頭發現半空中出現一道眼熟但狼狽的身影，立刻揮舞手掌：「夏油傑前輩！」
夏油傑！？聽到灰原難道呼喚，正在解決咒靈的七海迅速看了過去。
半空中的夏油傑低頭。
視線恰好與戰鬥中的七海對上。
熟悉的臉。
熟悉的咒力。
七海的情緒猛地繃緊，高聲回應道：「等下灰原！這個夏油傑不一定——」
話還沒說完，從咒靈後背一躍而下，身上穿著破破爛爛的高專校服，夏油傑出現在眼前。
看到海活碰亂跳的學弟，微微松了口氣，揚起一貫的微笑：「喲，好久不見未來的七海。」
發現對方額頭上並沒有縫合線，七海沉默：……還真是高專夏油傑啊。
「夏油前輩這是這個世界的七海海哦~！」灰原拉住七海，炫耀似的跟著夏油傑說道：「未來的七海海超級可靠的！」
穿著深藍色絲綢襯衫，金色短發略有些凌亂，七海在看到眼前的少年後陷入微妙的深思。
他倒是完全沒想過，這輩子還能見到真的夏油前輩。
「……你好。」有點尷尬，七海推了推眼鏡，以年紀來說，他現在比夏油傑大，但對方又確實是夏油傑。
好在，生性樂觀的小天使灰原發揮出話癆本質：「夏油前輩看到五條前輩了嗎？」
「那家伙啊。」夏油傑撓了撓頭發，說起來，五條悟被封印或許和他稍微也有點關系：「嘛，大概是因為我出現的不是時候。」
他是這麼說的，在兩位後輩疑惑的眼神中，夏油傑嘆氣：「畢竟一下子出現兩個摯友什麼的，結果因為愣住被封印什麼的，有點丟人呢。」
如果不是他臉上的笑容過於燦爛，七海會覺得他是真的在愧疚。
所以五條悟被封印不是因為被打敗，而是因為突然出現兩個夏油傑走神了？雖然很離譜，但七海莫名覺得，這是五條悟能干的出來的事情。
頭痛，非常頭痛。
「那前輩，你已經和另一個夏油——」
「不是夏油傑，那是羂索。」夏油傑微笑糾正，腦海中閃過一些畫面，一些不該存在的畫面。
百鬼夜行……
屠殺村子。
叛逃。
被封印的記憶在和羂索打鬥中衝破禁錮，和羂索戰鬥後，夏油傑終於明白了，自己腦海中一直似有若無出現的到底是什麼。
抬頭看向黑漆漆的夜空，這種記憶，就當從未出現過吧，夏油傑心想，揚起笑容，以抱怨的口吻說道：「嘛，看到自己的屍體被人當玩具還真是糟糕。」
「您已經和對方交過手了嗎？」清楚夏油傑的實力，但不清楚羂索的實力，再加上現在夏油傑在咒術界還是通緝的情況，即使把另一個時空的情況上報給總監部……
不，以那些老家伙的性格完全不可能相信，甚至會直接要求殺死夏油傑，而五條悟被封印，以咒術總監那邊的個性，大概率同樣會選擇圍剿五條派系。
怎麼想都是超級大麻煩。
七海頭痛，非常頭痛，「真是糟糕的局面。」
「啊，對方的領域是開放式的，比悟的領域好對付一點，不過最後還是讓他逃了。」真是可惜，果然羂索這種家伙，只能一招制敵，一旦給他機會，那家伙絕對會到處逃竄。
下水道的老鼠。
這個形容還蠻貼切的。
「逃了嗎……」那麼就是說，現在還是會有兩個外表長得一樣的夏油傑，壓低聲音，七海嘀咕了一句：「總監部那邊……」
後面的話全部被咽下。
夏油傑當然知道七海在擔心什麼，這個世界和他所經歷的，沒有被紗奈逆轉的第一世高度相似，所以那些沒經歷過紗奈毒打的老東西大概也是大差不差。
「要和總監部交涉的話，這種事交給紗奈就好了。」夏油傑微笑。
灰原理所當然的點頭：「紗奈部長可是超級厲害的存在！」
「哈？」七海面露茫然，「紗奈是指……五條紗奈嗎？不，就算她是五條悟的女朋友，但是和總監部交涉這種事……」
不是五條悟露面那些老家伙是完全不會買賬的。
「不，我是指我們世界的紗奈，她可是總監部部長，另外說一句，她好像直接附身到了這個世界的紗奈身上。」輕飄飄的拋下重磅炸彈，夏油傑惡趣味的看著七海突然□□沉默的表情。
對那個世界並不算熟悉，但也知道那個世界的五條紗奈和五條悟是夫妻。
也就是說——
「……在那個世界五條悟的老婆是咒術部長？」七海突然生出一個念頭：另一個世界的五條悟該不會是吃軟飯的吧？
「沒錯。」灰原點頭，完全不懂七海內心的震撼。
夏油傑看向七海，莫名生出一種，自己被帶到這個世界是來「贖罪」的念頭。
「那我們先去吧！」灰原信心滿滿，只要和大家一起作戰就沒什麼好害怕的。
眼看，夏油傑似乎真的打算和他們同行，七海伸出手：「等下！」
兩人同時回頭看向七海。
沉重的嘆了口氣，七海不得不開口提醒：「夏油傑的身份在這個世界有點敏感。而且五條悟被封印，暫時下落不明。」
各種意義來說，現在的局面對於五條系很不友好。
「悟的話，被紗奈和希帶走了，她們應該會想辦法解開封印。」不過以紗奈的性格，大概在解開封印之前，會把總監部給篩一遍。
他還蠻期待看到總監部的那群老東西被折磨的樣子，夏油傑臉上的笑容更愉悅，順帶把自己所知道的情報與七海交流了下，按照第一世來說，他在一年前就已經死了，所以並不知道羂索現在的打算。
七海點點頭，腦海中大概分析了一下，和夏油傑說道：「夜蛾前輩應該會被總監部盯上。」
作為五條派最重要的存在，夜蛾的高專校長身份是可以號召高專畢業的咒術師。
「這個時候內亂真的好嗎？」灰原雖然明白他們倆在說什麼，但他不是很理解，這種時候，詛咒師和咒靈合作，要是總監部開始內亂不就給敵人可乘之機了嗎？
夏油傑倒是一點都不奇怪，「畢竟以那些老家伙的想法，大概就是：攘外必先安內。」
「那麼我和灰原先去夜蛾校長那邊，這裡交給夏油前輩。」當這句話說出口時，七海松了口氣。
鄭重其事的看向夏油傑，依舊是他記憶中的模樣，溫柔可靠。
時光像是在一瞬間回到了盛夏的高專。
還是穿著高專校服的他們。
和高專的同期以及前輩一起戰鬥。這個念頭浮現在七海腦海中，在得知五條悟被封印後一直沉重的心情似乎在此刻變得輕松了一些。
「啊，交給我吧。」
……
整個咒術師、乃至整個O本，都帶著風雨欲來的氣息。
因為帶著希，再加上這具身體的咒力並不強，紗奈不可能前往第一線，最好的方式就是和高專的人會和。
幸運的是，她的運氣一向不錯。
在高架橋上看到了正在抽煙的硝子和夜蛾校長。
從咒靈上一躍而下，擺出戰鬥姿勢的夜蛾看到是她，表情愣了下。
他是不認識紗奈的，但硝子認識，同樣也清楚她抱著的孩子是誰。
硝子微微皺眉，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五條竟然女朋友叫到這麼危險的地方？」
「啊——」紗奈應了聲，對女朋友這個稱呼還算是適應良好，微微一笑，順勢感嘆道：「未來的硝子和夜蛾校長，還真是叫人感覺有點不適應。」
「請允許我重新自我介紹一下。」五條紗奈笑著對夜蛾說到：「我是五條紗奈，不過不屬於這個世界，是平行世界的五條紗奈，五條悟的妻子。」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夜蛾皺著眉。
「她說的是真的哦，夜蛾。」五條悟的聲音傳出。
夜蛾和硝子不約而同的看向被希抱著的獄門疆。
「咳咳，如你們所見，五條悟被封印了。」紗奈笑著補刀：「目前在獄門疆內。」
「這是中場休息，中場休息。」試圖挽尊的五條悟再次出聲。
紗奈嗤笑：「笨蛋就好好呆在獄門疆裡，這都能被封印，你這家伙絕對是笨蛋。」
夜蛾：……
起猛了，竟然真的看到五條悟被封印了。
硝子：……
雖然很離譜，但是一想到是五條悟，總覺得是他能做得出。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2-8 16:33
第121章 喲~大家還好嗎~
簡單和夜蛾以及硝子說了一下關於澀谷事件目前的進展，包括不限於夏油傑和羂索交手，目前結局未知。
「假的夏油傑真名不得知，不過他後來常用的名字是羂索。」紗奈道。
羂索？
夜蛾仔細回憶，這個名字確實是一個從未提及過，他也沒在總監部看到過。
但，這件事是否需要上報給總監部？在聽到五條悟被封印，夜蛾清楚知道，五條派和總監部之間的矛盾將徹底爆發開，不確定總監部被滲入多少，也不確定總監部是否會絞殺五條派。
如果是後者——
夜蛾不確定自己是否要抵抗。
而且現在不僅是總監部，還有羂索和咒靈，敵暗我明實在不是一個好交手的時機，更何況，現在那些咒靈沒被全部殺死。
最強戰力被封印，只需要一個契機，就會徹底顛覆屬於普通人的世界。
沒有五條悟的壓制，總監部那邊必然也會搞事情。
安靜。
無端的安靜，在這個只能聽到隱隱爆炸聲和風聲的夜晚，整個國家都發生著天翻地覆的變化。
極致的安靜中，似乎只能聽到心跳的頻率，當然，那肯定不是紗奈的心跳。
夜蛾感到疲憊，計謀不是他所擅長的，抬手揉了揉酸澀的眼睛。
但，他清楚，此刻他的選擇無疑是重要的，對於是否偏向於總監部。
與總監部合作先清除咒靈。
亦或者，直接反抗總監部。
「接下去總監部大概會逮捕你哦~夜蛾~」五條悟的聲音打破了夜晚的寂靜。
那縹緲虛無的聲音更像是海上的燈塔，在一瞬間衝破夜蛾的猶豫不決。
搖擺不定的心瞬間平穩。
都這麼多年了，臨時跳船顯然也不現實。
雖然被封印，但五條悟很清楚自己受限後，夜蛾會遭遇什麼，不過他同樣確信，紗奈和傑會護住夜蛾。
緩緩嘆出口氣，夜蛾平靜道：「我知道了。」
站在一旁的紗奈不動聲色的壓了壓眉梢，短暫的一分不到的時間裡，五條悟用一句話說服了夜蛾，聽起來像是威脅，其實更多的是平靜的陳述。
哎呀呀，看起來這個世界總監部和高專之間的矛盾，比她想像的還要深。
「我們目前已知的就是假夏油和咒靈企圖策劃一起顛覆世界的計劃。」夜蛾迅速調整好心態，開始和紗奈交換器情報。
「顛覆世界啊，大概率就是創造出新的生命，畢竟那可是羂索的『夢想』。」說道夢想兩個字，紗奈發出嘲笑，嚴重帶著毫不掩飾的嗤笑。
夜蛾確信，對方是真的被逗笑了。
交換完情報，兩人對視一眼，都沒說話。
硝子身為輔助系人才，一向不參與戰鬥，不過對這些事倒是略有耳聞，大概是因為五條悟還在的緣故，她倒是沒有一開始聽到【五條悟被封印】時的緊張。
看向交流完情報的兩人，頓了下，率先打破這詭異的寂靜，詢問道：「所以接下去要怎麼做？」
無論是夜蛾還是紗奈，他們都很清楚，接下去總監部不會輕易罷休，這是一個排除五條派系的好機會。
但，紗奈目前沒有空理會總監部的那群老頭子，接下去必須阻止死滅回游和兩面宿儺占據伏黑惠的身體一事。
另外那些吞噬了咒物導致昏迷不醒的人也得拯救。
關於後者，紗奈和九十九由基曾經研究過羂索筆記，推導出一種解決方法，在她們的世界嘗試過，蘇醒率高達85%。
後續如果羂索真的吸收了真人和天元，那麼那群吞噬咒物的普通人就會徹底死亡。
想到這，紗奈清楚，不能再耽誤了。
「紗奈前輩？希？」
就在紗奈開口准備拜托硝子的時候，不遠處傳來灰原的聲音。
一抬頭，果不其然是灰原還有七海。
「欸？灰原你也在！」紗奈一整個大震驚，而且看樣子，對方好像是身穿，所以魂穿的只有她嗎？
灰原雄？
灰原雄！
夜蛾正道和家入硝子失神般，看向那個跑來的少年，明明是夜晚，卻總覺得過分刺眼。
即使想說已經忘記對方的長相，但在他奔跑而來的瞬間，所有的本該已經被遺忘的記憶如此清晰的浮現在腦海中。
穿著黑色的高專校服，鍋蓋頭，連笑容都未曾褪色。
灰原雄。
「真的假的。」連一向冷靜的硝子都不由自主的發出驚嘆。
然後用手摁住腦袋，開始自我催眠：「一定是太累了才看到這種荒謬的場景。」
「啊！十年後的家入學姐！」灰原興奮，「還有十年後的夜蛾校長！哇！感覺這趟穿越也太棒了吧！」
過於興奮的灰原簡直就像是行走的哈士奇，恨不得三百六十五無死角的仔細看清未來的大家，「家入學姐果然越來越漂亮了！」
硝子僵硬，這個時候難道應該說一句：「謝謝？」
「灰原也在？」五條悟過於歡快的聲音打斷了逐漸詭異的氣氛，渾然沒有自己被封印即將惹出一大堆麻煩事的愧疚。
聽到五條的聲音，但是沒有看到對方的人影，灰原上下左右看去，最後還是七海一臉頭痛的看向被希抱在懷裡的玩具獄門疆，上面密密麻麻的藍眼睛一閃一閃的。
「五條前輩？」灰原試探性叫了一聲。
「嗨嗨~」
七海：嘆氣。
「嘛，現在也沒時間敘舊了。」紗奈打斷逐漸失控的主題，對著幾人稍微介紹了一下情況：「我、灰原，以及我們世界的夏油傑都是因為希的咒力才會出現在這個時間，目前什麼時候離開暫且不清楚。」
眾人齊刷刷的看向正在玩獄門疆的小朋友。
「……這就是所謂的天賦嗎？」七海扶了扶眼鏡，不得不承認，咒術師果然是一種天賦占八成的存在。
「接下去，硝子和灰原拜托你們去醫院，因為羂索咒術和吞噬咒物導致昏迷的人，利用這個咒術就可以讓他們蘇醒，不過成功率並不是百分百。」
紗奈把咒術遠離說了出來，因為需要用到反轉術式，所以必須讓硝子去，灰原負責保護對方。
「接下去在我沒解開封印之前，聽紗奈的安排。」獄門疆內的五條悟開口。
也就是說，他同意讓紗奈全權負責，絕對的信任。
見五條悟都這麼說，硝子點頭應下。
灰原大聲應道：「是！」
「另外——」紗奈把目光轉向七海，實現掃過他的襯衫：「七海治療完後，麻煩你去找傑，讓他去保護伏黑惠。」
不能讓宿儺占據惠的身體。
七海聽到夏油傑的名字，抬手推了推眼鏡：「這個有點困難，因為我們來的路上遇到過夏油前輩，他繼續去追羂索了。」
「那還真是糟糕啊。」紗奈嘀咕著，因為不確定現在到底是什麼時間，虎杖是否已經吞下所有的手指——
就在紗奈思考的時候，空中傳出極強的咒力波動。
幾人齊刷刷的看向半空，巨大的滿是骸骨的神龕躍然浮現，沒有界限的領域。
「兩面宿儺？」紗奈記得這個場景，宿儺開啟領域斬殺領域內所有的生命體，反應過來的紗奈立刻道：「不好！是兩面宿儺的領域！」
無數刀刃憑空而現。
紗奈迅速撐開領域把幾人包裹住。
單純的【解】用領域就能對抗。
四面八方而來的「解」鋪天蓋地，整整持續了一分鐘，一分鐘後，「解」消失，紗奈解開領域，現在的狀況比她所知道的還要糟糕，陷入了徹底的混亂。
領域消失，滿目瘡痍。
本就破爛不堪的街道此刻看起來就是一片糟糕的廢墟。
硝子看向四周，平靜的開口：「虎杖失控了。」
「七海去找虎杖，總監部一定會對那孩子下手，有夏油傑的咒靈保護傷亡人數應該不高。」紗奈很確定，夏油傑已經散出咒靈，至於具體的傷亡肯定有，但應當不至於和原著一樣。
思考了下，紗奈道：「很有可能是虎杖被一次性投喂了大量手指導致昏迷，兩面宿儺才有機會出現。」
「……總監部不會放過那孩子的。」雖然很殘忍，但夜蛾說了一句實話。
紗奈笑了下：「比起處以死刑，那種性格的孩子如果擺脫了兩面宿儺，將會是咒術界新的火種。」
「不愧是紗奈醬~我們還真是心有靈犀~」相當輕佻的話語聲響起，只不過這回聲音中帶著不可忽視的倦意。
在獄門疆內保持意識聽他們說話，即使是五條悟也會感覺疲憊吧？
而五條悟這句話也表明了自己要保下虎杖的態度。
「你要睡一覺嗎？悟。」紗奈哼起歌，抱著希搖了搖，活躍這麼久，希也困了，不過她好像不餓。
這回，獄門疆內沒有回答，不知道五條悟是真的休息，還是怎麼。
一邊哄著希，一邊用余光掃過滿地狼藉，紗奈平靜開口：「按照計劃行事，醫院那邊就拜托硝子和灰原你們倆了。」
「沒問題，交給我吧！」灰原一口應下。
硝子衝她點了點頭，有五條悟的吩咐，她自然會聽紗奈的安排。
七海去找虎杖。
幾人立刻出發，斷了一半的天橋上只剩下她和夜蛾。
紗奈緩慢的拍著希的後背，抬起頭。
天空不會以人類的意識而發生改變，即使人類全部死亡，天空依舊是天空，依舊是帶著絢爛繁星的夜晚。
五條悟所說的事情一般都會成為現實，但紗奈沒想到對方會真的迫不及待。
「夜蛾正道，跟我們走一趟。」
就在紗奈和夜蛾制定下一步計劃，准備徹底反殺羂索的時候總監部的人突兀出現。
是兩個中年長相的咒術師，戒備十足的看向夜蛾，帶著公事公辦的冰冷態度。
以身份來說，他們是不能對高專校長如此無禮，既然他們此刻表現出無禮，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夜蛾高專校長這個身份，已經被剝奪，或者即將被剝奪。
果不其然，下一秒對方開始宣讀通緝令。
「現在懷疑你和五條悟夏油傑一起策劃這起謀反——」
抓捕夜蛾，五條的勢力就能削減一大半，不得不說，這絕對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獄門疆內的五條悟同樣聽到了對方的通緝令，眉眼逐漸變得淡漠，眼罩覆蓋上湛藍蒼瞳，在滿是污穢的獄門疆內，顯現出一種別樣的邪肆。
不帶任何表情的冷肆。
因為獄門疆內的時間和外界流逝不一樣，外界的說話是連貫的，但在獄門疆內的五條悟聽來卻隔了很久。
「還真是叫人驚訝。」
五條悟的聲音讓兩個蠢蠢欲動的咒術師僵住。
是五條悟！
他們可是聽說五條悟和夏油傑一起策劃的這個事情，在聽到五條悟的聲音後，他們更為肯定，這件事絕對與五條悟有關。
但他們能在五條悟眼皮子底下把夜蛾抓走嗎？
兩人顯然想到五條悟的戰力強度，余光左右瞥去，雖然聽到五條悟的聲音，但並沒有看到五條悟本人。
「再不離開，殺了你們。」相當隨意的恐嚇。
原本趾氣高揚的咒術師不敢動做，多年來的恐懼並不是一下子就能夠消散的，五條悟倘若沒被封印，總監部是不會發布這樣的命令。
但——
要不要賭一把？
兩人對視一眼，准備直接上前捉拿夜蛾。
下一秒，無數看不見的刀刃斬斷兩人的四肢，做完這一舉動的紗奈溫和一笑，感嘆道：「總監部嗎？在咒術界和普通人生死存亡的時候還不忘清理掉對手？還真是不改劣根性啊。」
話音剛落，神情驟然變得冰冷，屬於上位者的氣勢撲面而來：「告訴那些長老們，統一對外，如果還准備繼續進行小動作的，我不介意代替家主直接清理。」
當然這話是假的。
直至痛感湧現大腦，視線被地上的手臂吸引，兩人才後知後覺，自己的手臂沒了！
被砍斷雙臂卻完全不知道那女人是如何出手，很顯然，她完全有能力把剛剛那一擊對准他們的脖子。
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從何而來的死亡，兩人眼神閃過恐懼，迅速離開。
短暫性撤退代表五條悟一派徹底叛變。
……
跳躍在各種廢墟之中，夏油傑的目光平靜環顧四周，搜尋是否還有普通人存活。
澀谷的影響比想像中的更大。
因為宿儺的一擊損失了數百只咒靈，其中還有不少一擊咒靈，夏油傑嘖了一聲，繼續放出咒靈維護秩序。
詛咒師的數量比他想像的多，但，真正在這片戰場上的咒術師卻並不多，夏油傑沒看到幾個。
很難不思考這是否是總監部的預謀，比如徹底把澀谷變成五條悟的埋骨之地之類的。
猴子這個念頭並沒有在他腦海中出現，但他對普通人的感官也算不上好。
看似漫無目的的搜尋幸存者，夏油傑左右看去，不得不說，在制造混亂這一點還得是咒靈。
在他和羂索纏鬥的時候，紗奈說了一句話：被讓羂索發動死滅回游。
但問題在於，夏油傑不理解什麼是死滅回游，苦惱的撓了撓頭發，現在是先追羂索呢，還是先去找紗奈問清楚？
不過這些應該也不太重要吧？夏油傑低吟片刻，實在沒能理解什麼是死滅回游，但是找到羂索殺死對方應該能解決很多事。
大概——
……
對於羂索來說，出現的夏油傑顯然是他的預料之外，不，這種事就算是他也不能算到。
明明他現在的身體就是夏油傑，為什麼會出現另一個夏油傑，並且還是使用咒靈操控？
難道是什麼特殊的咒術？降靈術？
不對，降靈術也不可能讓對方擁有咒靈操控，術式是刻在肉體，這裡面絕對有什麼問題。
「那麼問題到底出在哪裡？兩個夏油傑？」與夏油傑的戰鬥並未讓他受到太大損失，但同樣，他也不算是完好無損。
計劃是否要繼續？
這個念頭在羂索腦海中閃現，倘若現在放棄，最起碼在五條悟死前，他絕對沒有機會繼續，等五條悟死去……
不，不行！
這已經是最好的時機。
真人不能被殺死，他比五條悟更重要，真人這個咒靈的出現充滿隨機性，能夠掌握靈魂本質更是她存活至今，遇到的第一例。
咒靈操控、真人，這兩個存在簡直就像是為她的成功所量身打造，夏油傑的身體無法支撐那麼久，不吸收掉真人發動無為轉變，這個機會她或許還得等上幾千年。
幾千年。
就算是羂索，這樣的時間對她來說也太過久遠。
不能放棄。
也只是一瞬間，羂索判斷出對她最有利的選擇。
繼續實施計劃，只不過實施的計劃需要改變一點點東西，以確保最後的勝利。
羂索出現在破敗的高樓之上，殘垣斷壁清晰的浮現在眼前。
「這一場游戲。」風中傳來呢喃，羂索的表情染上笑意。
……
對於總監部來說，五條悟被封印顯然是個難得的好機會。
但對於五條派來說，五條悟被封印不僅僅是面對咒靈的壓力更大了，更重要的是他們或許會面臨來自總監部的問責。
在硝子和灰原不停在醫院救人的時候，羂索也徹底放開咒術，讓那些因為她咒術和咒物導致昏迷的人類蘇醒。
只不過，蘇醒的已經不是原本的他們。
而是來自千年前的強者。
「來不及了。」解救到第四個人的時候，硝子受到短信，那些昏迷的人開始逐步蘇醒，她就知道已經來不及了。
躺在床上的是伏黑惠的姐姐，伏黑津美紀，正值青春年華，卻已經在病床上躺了一年多。
解開咒術不代表可以讓她吃下去的咒物完好無損的吐出來，在知道其余的人已經來不及拯救後，硝子就放棄了爭分奪秒的緊張感。
「沒關系，畢竟我們也努力救下了很多人！」雖然看起來像是天使之類性格絕對正義的家伙，但本質上，灰原性格的底色還是帶有咒術師的冷漠。
他會憐惜生命，卻不會因為自己無法拯救生命而陷入痛苦。
這讓硝子松了口氣，畢竟她不太會安慰人。
兩人看向躺在床上的少女，對方額頭上的咒紋已經褪去，再過不久估計也會蘇醒。
硝子移開目光，對著灰原說了句：「你留在這看著她，我出去抽根煙。」
「沒問題！」
硝子會抽煙這件事他早就知道，也不會去阻止。
門打開時灌進來冷風，硝子走出病房，黑暗中煙被點燃，星星點點的亮光出現，緊接著是裊裊青煙。
這個時候，其他人怎麼樣了？
……
和既定的劇情相似又不太一樣。
羂索還是成功發動了死滅回游，宿儺成功寄宿在了伏黑惠身上。
比原著劇情要提早，宿儺提早寄宿在了伏黑惠身上，不知道是羂索有意為之，還是宿儺感受到什麼刻意為之。
總之劇情不可能一成不變，而紗奈也無法做到算清楚所有。
夏油傑和七海及時趕到救下被冰凍的虎杖。
「七海海！」虎杖眼中瞬間燃起希翼。
擋在虎杖身前，七海掃了眼身後狼狽的眾人，讓學生經歷這種等級的戰鬥，無疑是成年人的失責。
七海推了推眼鏡，平靜卻能叫人感覺安穩的聲音隨之響起，「交給我們吧。」
比起讓人熟悉的七海，當看到兩個夏油傑面對面廝殺時，虎杖懵逼，甚至忘記現在是生死攸關的時候。
「那兩個人長得一模一樣。」他說。
現代社會，一模一樣的人並不少見，同卵雙胞胎偶爾也能看到，但是……
果然還是很詭異吧！虎杖內心大喊，理智上清楚，自己這個時候應該上去幫忙，但意識上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兩、兩個夏油傑？」趕來的熊貓以毛茸茸的臉表達出震驚情緒，發出相當詭異的聲音：「完了完了，我該不會是腦子壞掉了吧？」
反倒是一旁的日下部露出一副果不其然的表情，當看到澀谷內出現許多幫助咒術師殺死改造人的咒靈時，他就覺得奇怪。
但他也沒想到夏油傑真的沒死，還一分為二。
難道這真的是五條悟和夏油傑之間的陰謀？
日下部不想去想，更不想被牽扯其中。
而趕來的九十九由基此刻也陷入了微妙，理智上，她覺得兩個夏油傑肯定是不對勁的，但她又很難說，誰是真的夏油傑，誰又是假的。
更何況一年前還有個夏油傑被五條悟殺死。
難道有三個夏油傑？怎麼想都不可能吧。
眼看高專來的人越來越多，而她一時半會也殺不死夏油傑，腦子裡清晰的分析出目前的狀況，死滅回游開始，游戲開始，那麼單純來說，她的目標之一已經達成，目前也沒必要和他們一直僵持。
對於羂索來說，成功發動死滅回游就沒必要和這群人糾纏在一起，順勢拜托了夏油傑的黑閃，羂索一躍而起，一次性放出數個咒靈。
那張和夏油傑一模一樣的臉上透露出詭異且扭曲的笑容：「真是叫人猝不及防啊。」
下一瞬，無比刺眼恍若白晝的光亮起。
所有人不約而同的閉上眼，再睜眼時，眼前已經沒有了羂索的蹤影，只剩下穿著高專校服的夏油傑。
「夏油傑？」九十九由基在左右認真打量片刻後，不太確定的開口，畢竟剛剛還有一個跑路了。
深刻知道自己這張臉在這個世界無異於通緝犯，夏油傑雙手插兜，掃了眼那群學生，最後把目光放在了九十九由基身上，露出毫無威脅性的笑容：「啊，不呢，我叫夏油嘉，是夏油傑的雙胞胎兄弟。」
其他人：騙人！
絕對是騙人！
九十九由基深深地看他一眼，露出老狐狸一般的笑容：「啊，原來是這樣。」
並不在意對方是否真的相信，夏油傑保持微笑不變，換了個話題：「說起來，你們有人可以能夠解開獄門疆嗎？」
「獄門疆？封印五條悟的東西嗎？那玩意倒是可以從外部打開——」九十九由基不愧為特級，這種知識信手拈來。
「五條老師現在在哪兒？」虎杖激動。
其他人雖沒表現出明顯的激動情緒，但很顯然對於封印五條悟的容器還是很好奇。
夏油傑想了想，露出笑容，半真半假：「在他女兒手上。」
關於五條悟多了個女兒的事情沒幾個人知道，但從眼前這個男人嘴裡說出來，聽起來就像是假話。
九十九由基倒是隨之問了句：「五條悟的孩子？那家伙已經結婚了嗎？」
等紗奈和夜蛾趕到的時候，羂索早已不知所蹤。
在場的多數都是高專的學生，其余的咒術師一個也沒，紗奈環顧一周，清晰的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很顯然，總監部有意排擠高專。
「夜蛾校長！」看到校長出現，本就群龍無首的眾人瞬間放松下來，唯有日下部的表情有些曖昧。
他……分明收到了夜蛾被傳召的信息，為什麼對方還在？而且旁邊那個女人又是誰？
察覺到對方的目光，紗奈抬起頭，衝著日下部微微一笑。
夏油傑淡定的走來，同夜蛾打了聲招呼：「夜蛾校長，這個世界，應該可以說一句好久不見吧。」
已經知道對方並非這個世界的夏油傑，但看到那張一模一樣的臉，夜蛾的眼中還是劃過一道帶有深意的目光。
倘若——
也沒有倘若。
「好久不見。」最後夜蛾如此回應，只不過，只有他自己知道，這一聲【好久不見】到底代表了什麼。
「嘛——」夏油傑選擇當做看不見他眼中的沉重，有些事錯了就沒有機會反悔，而他有機會懺悔是因為紗奈，有時候當自己知道無法回頭時，只會逼著自己一直往前走。
直至再也走不下去，等待他的就是自毀。
所謂的百鬼夜行，不過是他自毀前的盛大祭祀罷了。
「悟——他還好嗎？」夏油傑看向獄門疆，伸手拿起，睡著的希也緊緊抱著，從她懷裡拿出來還真是廢了一番功夫。
畢竟旁邊的紗奈眼神分明寫著：把我女兒吵醒，我就殺了你哦。
拿起獄門疆，夏油傑笑眯眯的看向眾人，主要是看向九十九由基：「你們誰知道怎麼打開獄門疆？悟被封印在裡面了。」
目光不由自主的聚集在那個獄門疆上。
片刻，裡面傳來懶懶散散卻無比熟悉的聲音：「喲~大家還好嗎~」
其他人：……
第122章 好久不見，傑
不愧是你啊！
眾人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
就算是被封印也依舊散漫，仿佛自己並非是被封印，而是單純的度假休息，在各種意義上來說，五條悟也算是心大的類型。
九十九由基看了眼獄門疆，關於獄門疆的情報她確實知道一些：「用鑰匙可以打開。」
鑰匙？
好吧，不用想也知道那東西肯定在羂索手上。
夏油傑低頭看了眼獄門疆，微微一笑：「看來悟，你還得再裡面再呆幾天了。」
獄門疆內沒再傳出聲音，只不過上面的眼睛又開始仿佛不受控制般，睜開閉上、閉上又睜開。
得知獄門疆暫時無法解除，紗奈也不過多糾結，看向四周。
狼狽的虎杖幾人受傷嚴重。
目前的進度就是：羂索利用咒靈操控術直接吸收了真人，發動連接天元結界的死滅回游。
拔地而起的結界在東京、京都、九州等地亮起，預示著游戲的開始。
不死不休。
羂索在離開前留下的那句【新世界即將開始】成了所有人腦海中揮之不去的聲音。
一連串政令快速下達，無數咒術師被召回。
只可惜，對於東京五條一派，總監部干脆了當的直接發布通緝令，關於夜蛾和夏油傑、五條悟、虎杖悠仁幾人的通緝令。
說實話，當看到這個通緝令的時候，紗奈腦海中浮現的第一個念頭就是：【總監部要完。】
雖然不干活，但身為特級的九十九由基自然也在手機上收到了通緝令。
不過她一向和咒術界不合，交往的人葷素不忌，對這種命令自然也沒有多放在心上，她現在更好奇的是兩個夏油傑。
紗奈視線一頓，看到日下部緊張又微妙的表情，微微一笑：「既然被通緝的話，高專回不去，那麼大家就來五條宅吧~」
京都高校的幾人面面相覷。
日下部想要出聲阻攔，紗奈微笑看他：「學生可以放走，日下部老師得跟我們一起離開。」
溫溫柔柔的一句話，但日下部敏銳的察覺到不容置疑的強勢。
也就是說，就算自己拒絕，對方也會直接讓夏油傑把自己帶走。
他和夏油傑打？
開什麼玩笑！
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打不過啊，更何況日下部的為人處世是能躲就躲，但如果不和對方戰鬥，總監部的那群人會怎麼想？
他被對方挖牆腳了？
麻煩、全都是麻煩。
紗奈很了解日下部的性格，怕麻煩、能夠躲就躲，對於上級的任務則是干完拉倒，偶爾太過麻煩的，還會故意撂挑子。
銳利的眼眸掃過他的臉，輕易把他的想法讀出，紗奈也不客氣，直接道：「傑綁住他，帶走。」
夏油傑微笑，道了句：「不好意思了。」
緊接著日下部的腳底出現無盡深淵，他整個人都被吞噬。
京東學生連帶著歌姬的臉色瞬間大變，顯然沒想到對方會真的出手。
「你們暫時離開吧，總監部那邊不要去，羂索大概率會屠殺總監部，至於京都校區，告訴樂嚴寺，如果不想讓普通人的世界淪陷，最好老老實實收拾咒靈，不要摻和總監部的命令。」
干脆利落，可以說是毫不留情的話語。
面對九十九由基，紗奈的口吻變得溫和了一點：「請九十九由基小姐來五條宅做客吧。」
她到底是誰？
九十九由基對眼前的女人同樣產生了好奇。
欣然接受了來自對方的「邀請」：「好啊。」
「我也一起去。」脹相開口，目光一直直勾勾的盯著虎杖，頗有一種「弟弟去哪裡，他就要去哪裡」的決然。
紗奈是知道「原著」劇情，對於脹相倒是沒有太多防備。
戀弟腦的家伙不需要費腦子都能知道他在想什麼。
「我們現在不去救伏黑嗎？」虎杖不安，尤其是宿儺占據了對方的身體，這讓虎杖變得更為不安，而造成這件事的是他。
愧疚和悔恨，虎杖又想到被宿儺占據意識後的所作所為，雖然聽熊貓前輩說沒有造成什麼傷亡，但那些建築都因為他……
緊緊捏住拳頭，虎杖腦海中閃過伏黑惠的臉，而那張臉又在轉瞬間變成了兩面宿儺。
「別擔心。」七海抬頭，拍了拍虎杖的腦袋，扭頭看清真希和熊貓，「交給我們吧。」
「伏黑君是虎杖君的同期嗎？」性格與虎杖更為相似的灰原開口，比起七海的沉穩，他的個性在這種時候更能打破僵硬的氛圍：「只要有紗奈老師和夏油前輩在不會有問題的，相信我們吧。」
「哈——我呢我呢我呢——」獄門疆內傳出五條悟過於跳脫的聲音。
紗奈聲音越加溫柔：「被封印的人不要說話。」
獄門疆陷入詭異的安靜。
夜蛾頭痛的揉了揉腦袋，「走吧，先商量一下接下去怎麼做。」
……
對於總監部而言，就如同紗奈所說的，對他們來說這確實是一個極好的機會。
能夠徹底清除五條悟對咒術界的印像。
對於總監部來說，五條悟就像是一個完全無法控制的定時炸彈，誠然對方的實力很強，並且很好用，但一把沒有刀鞘的武士道又有誰真的敢使用呢？
總監部內部，屹立於山林之間，看似平平無奇的和屋之外撐起結界。
屋內一片漆黑。
黑暗中，燭光亮起。
一盞盞，像是連綿的長龍，連接屋內形成一個圓環。
幾面屏風躍然浮現。
連風都滲透不進，四周陰森而恐怖。
屏風之中，穿著白色高專校服，背著武士刀的少年半跪著。
「對虎杖悠仁處以死刑。」蒼老冰冷的聲音響起。
乙骨憂太表情紋絲不變，低垂著頭：「是。」
「去吧。」
「是。」
少年起身，背脊筆直，毫不猶豫的跨出門檻。
屋內再次陷入死寂，燭光還沒泯滅。
片刻，帶著暴躁的聲音隨之響起：「為什麼不讓他把夏油傑一起殺了。」
「夏油傑真的活著嗎？只是降靈吧？」有人開口。
降靈這種東西，就算是放著不管，過不了多久就會消失。
「重要的是把五條悟殺死。」森冷的像蛇一樣的冰冷聲音，他們等待這個機會已經太久了。
「乙骨憂太，五條悟的徒弟。」另一道聲音沒有回答，自顧自的說道：「如果五條悟沒有死，這家伙很難被我們所用。」
「但是五條悟現在只是被封印。」
話音剛落，原本還吵鬧的長老團們陷入沉思。
「踏踏踏——」
幽靜之中，腳步聲緩慢響起。
「誰！」有人發覺腳步聲，迅速開口。
「哎呀呀——不用那麼緊張。」過於溫和的聲音響起。
黑暗緩慢褪去，陌生的身影逐漸顯露出原本模樣。
「嘶——」
「夏油傑！」
「你竟敢來這裡！」
「是你！」
暴怒聲響起，夾雜著不可置信的聲音。
「果然，這都是你和五條悟策劃的吧！」擲地有聲的呵斥響起。
「夏油傑，你要是現在投降收手，我們還能放你一馬！」
「噗嗤。」像是被對方的話逗樂，羂索笑眯眯的看向眼前由屏風擋住的眾人，慢條斯理的開口道：「嘛，果然無論多久過去，總監部還是一樣的糟糕，令人作嘔啊。」
聲音逐漸變得低沉恐怖。
環顧一周，無數咒靈從他身後浮現。
果然是夏油傑！長老團們徹底肯定。
「現在，願意投降的我可以饒他一命，如果不願意……」理所當然的搶了對方的台詞，夏油傑慢條斯理的看向被屏風擋住的眾人，臉上的笑容隨之變得燦爛幾分：「可以去死哦。」
「混蛋！！」
「啪——」
徹底被一分為二，還是豎著分的屍體緩慢從半空掉落。
血液噴濺在屏風之上。
像幽靈一般的特級咒靈在空中閃過又消失，羂索的聲音依舊溫柔：「現在你們還有一分鐘的考慮時間。」
「投降或者——」
「——去死！」
……
死滅回游的開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已經見識過規則的自我糾正，紗奈其實對死滅回游的出現有一種塵埃落定感。
不過好在，事情沒有朝著更惡劣的方向發展。
「獄門疆雖然在我們手上，但是獄門疆需要用鑰匙打開，鑰匙在羂索身上。」紗奈擺弄著獄門疆，不得不承認，如果沒有鑰匙，依舊無法打開獄門疆。
以羂索的性格逃了自然沒那麼快出現。
「高專三年級的那兩個學生也休息夠了吧，真希和虎杖你們去帶著那兩個學生一起進入死滅回游。」
紗奈成為軍師一般的存在。
「小金蟲已經出現，參與死滅回游的人只要滿一百積分就可以更改規則，你們需要更改的規則我已經寫下。」
五條悟家的和屋內，眾人端坐於此，大概是對方此刻的行為過於淡定，以至於叫人升起「信心十足」的念頭。
因為有原著打底，所以紗奈很清楚死滅回游存在的意義：吸收咒力。
「羂索會對總監部下手，後續估計還會安排人來殺虎杖。」話音剛落，正在研究紙上內容的虎杖懵逼抬頭，指了指自己：「我？」
「對，就是你，所以接下去你盡量不要一個人行動，和你的歐尼醬或者七海海一起行動吧~」紗奈微笑，對於虎杖這種性格的孩子還蠻有好感的。
脹相飛快看向虎杖，眼神就兩個字：選我！
「另外，羂索肯定會襲擊天元，傑你和九十九由基就給天元當保鏢吧，後續天元還有作用，不過如果羂索真的使用出無法抵抗的咒術之類的，你們倆也不用頑強抵抗，就讓羂索吸收天元也無所謂。」
這個世界天元是否能像他們世界的天元一樣成為世界意識並不重要，因為經過死滅回游，這個世界上的咒力會像是游戲放完大招，重新進入新一輪的蓄力，在很長一段時間都陷入低迷狀態。
所以就算是天元嗝屁也沒事，世界意識會吸收對方死去的靈魂進行自我修復。
而這期間，因為咒力低迷也不會誕生出過於強大的咒力。
不過這些話很難和其他人解釋，因為沒有數據支持，她就算說出來，別人也不信。
早知道，她那個世界的九十九由基研究天元和規則的時候，她就把資料背下來了。
紗奈話音剛落，其他人的表情呈現出微妙的空白。
隨便天元的死活？
「天元死了的話，結界……」七海理智上覺得這家伙的理論完全是瘋子說法，但無論是灰原還是夏油傑，都是一副完全信任的姿態。
紗奈擺擺手：「天元就算死了，短時間內監督的帳還是不會出現問題，只需要更改咒術或者使用咒物當輔助，後續還是可以輕松放出帳，別擔心。」
七海：……不，聽起來更擔心了。
簡單說的說明了每個人應該進行的任務，會議最重要的內容：「去死滅回游內，記得找到一個叫天使的人，那人能讓咒物無效化。」
「解封五條老師嗎！」提到這個，在場最激動的還得是虎杖。
紗奈低頭看向懷裡的獄門疆，伸手彈了一下，也不知道隨便顛倒獄門疆的話，裡面的五條悟會不會也跟著顛倒。
「五條老師是否可以成功活碰亂跳的出現，就靠你們了~」相當輕松的把任務交給大家，紗奈笑眯眯的抱著希，「我就在大本營等待你們的好消息。」
「是！」超有活力的還是得虎杖和灰原。
可以看得出來，這兩個人後續肯定會很合得來。
等所有人都分配好搭檔准備進入結界，夏油傑和九十九由基去薨星宮。
身為星漿體，九十九由基是能夠感知到天元。
在離開之前，她看向懶散坐在檐廊邊的紗奈，對方神色冷冷淡淡，似乎並沒有即將大戰的緊迫感，本質上，五條悟和五條紗奈長相來說是完全沒有相似度的，但此刻，九十九由基從她身上似乎看到了神子的殘影。
他們倆……是一樣的家伙。
「九十九小姐。」夏油傑走到門口，看九十九由基沒有跟出來，微微回首，露出笑容。
九十九由基回過頭，神色一貫，看到夏油傑臉上的笑容，頓了下，感嘆了句：「你現在看起來，比高專時候好多了。」
對此，夏油傑不置可否，淡定的保持著雙手插兜的酷哥姿勢，「是嗎？」
……
三天時間一閃而過。
而這次的穿越時間也出乎意料的長，目前為止，幾人還沒有離開的趨勢。
總監部被屠殺的消息沒有成功瞞住，在羂索下手後的第二天被爆出。
緊接著就是加茂家被滅門的消息。
除此之外，禪院家因為禪院直毘人還活著，倒是沒有發生內亂，只不過因為禪院直毘人損失了一條手臂，想要繼續成為家主顯然有些吃力。
與原著劇情不一樣的點在於，因為伏黑惠提早被宿儺占據身體，所以禪院家主的位置並沒有變成伏黑惠。
但真希成功從禪院家拿到了咒物。
占據伏黑惠身體的兩面宿儺也襲擊了總監部和薨星宮，目標自然是剩下的手指。
除了被封印在五條家地下的手指，其余19跟已經被兩面宿儺全部拿走。
伏黑津美紀雖然沒被占據身體，不過因為體內有咒物的存在，目前康復進度緩慢，時不時就會陷入昏迷，並且也從普通人變成了擁有咒力，沒有咒術的咒術師，目前由硝子照顧。
天元那邊，羂索遲遲沒有行動，不知道是顧忌夏油傑和九十九由基還是其他原因。
總之劇情在大體沒變的情況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所有人都已經展開行動，唯有需要帶娃不參與第一線工作的紗奈，以及在獄門疆內「被迫」休息的五條悟懶懶散散的聊著天。
「嘛，長老團死了一撮了。」紗奈平靜的喝著茶。
獄門疆上的眼睛睜開了下，傳出五條悟懶散的聲音：「羂索殺的？嘖，老頭子們沒有全部投降倒是叫人意外。」
「還是有些硬骨頭的。」畢竟有的人只是思想陳舊，並不是單純的想要毀滅世界。
而被殺的大概率就是不從的。
「兩面宿儺的領域是開放式領域。」就算眼前的悟不是自己所熟悉的，但紗奈也不希望對方會經歷原著的劇情。
「開放式領域？」獄門疆內的五條悟忽然睜開眼。
紗奈沒理會他的想法，自顧自的說到：「一般來說，領域為了不讓敵人逃避，內部會變得堅硬且難以打破，但對於開放式領域來說，封閉式領域有一項致命缺陷，因為內部足夠強硬，導致外部會變脆。」
很顯然，五條悟並不是什麼蠢貨，輕而易舉的就明白她的意思。
「如果我和宿儺對上，會因為領域的差別而在一瞬間被對方破壞領域。」
「差不多就是這個道理。」
獄門疆內的五條悟沉吟片刻，緩慢勾起笑容：「啊，這樣啊——」
「另外，根據目前的情報來說，兩面宿儺占據惠的身體，那麼勢必會調服魔虛羅，而惠的靈魂也會被壓制，兩面宿儺大概率無法殺死惠的靈魂。」
畢竟宿儺和羂索不一樣，羂索可以使用屍體，因為她的大腦永遠是屬於她的。
但是宿儺不行，他是由咒物存在於伏黑惠的身體內，所以他的體內一定會存在惠的靈魂。
身為咒術師，惠的靈魂強度顯然不是一般普通人可以比擬，雖然無法像虎杖一樣直接壓制住宿儺的存在，但保不准，或許會趁著宿儺戰鬥的之後出現。
這對於頂尖強者來說無異於是一顆無法被掌控的炸彈。
以宿儺的性格絕對不會任由惠復蘇，尤其是他本身就已經在虎杖身上栽了跟頭。
「宿儺會徹底擊潰惠的靈魂。」五條悟以相當平淡的口吻說到，「兩面宿儺使用十影嗎？還真是有趣的搭配。」
「嗨嗨嗨——」紗奈聽他這麼說，嘴裡應了一聲，淡定的捧著茶喝了口。
與外界的混亂不一樣，五條宅此刻無比安靜，清晰的可以聽到鳥兒在枝頭跳躍的聲音，過堂風穿過耳畔，燦爛的陽光絲毫看不出整個O本都在崩壞。
過於寧靜安詳的氛圍。
紗奈伸手推著嬰兒床，裡面的希依舊安然入睡，胖乎乎的小臉蛋看不出任何悲傷。
輕柔的聲音隨之響起：「如果太過掉以輕心，可是會吃大虧。」
「嘛——」五條悟嘖了一聲，隨即聲音依舊是充滿自信與驕傲：「就算是為了紗奈我也不會輸。」
聽到這句話，紗奈露出微笑，沉重的氣氛陡然消散，調侃道：「可惜啊，沒機會吃到你和紗奈的婚宴了。」
「自己吃自己的婚宴嗎？」五條悟反問。
紗奈微笑：「也不是不行，不過，你真的能夠在三十歲之前娶到這個世界的我嗎？」
毫不留情的扎心話語。
五條悟陷入沉默，緊接著超自信的話語響起：「絕對沒問題。」
雖然不太了解這家伙哪裡來的自信說絕對沒問題，但是根據紗奈對自己的了解，她覺得自己應該沒那麼輕松被搞定。
……
又過一周，五條宅還算是平靜，但整個O本已經陷入了政治空白期。
上層基本被清掃一空。
是誰做的自然不言而喻。
所有的電視頻道都變成關於各地「自然災害」的報道，三天前還有M國大兵進入死滅回游，不得不說，羂索在游說這塊簡直是天才。
竟然真的說動了M國派兵。
那些人進入死滅回游無非就一個下場，被當做咒力的原料。
「真是可惜了普通人。」慢悠悠的品著茶，目光投向遠方，即使有牆阻擋也能看到碧藍的蒼穹。
碧藍如洗，一望無際。
過了很久，獄門疆內才傳出五條悟懶洋洋的聲音，比之之前似乎顯出一絲不太明顯的茫然：「那些大兵？」
頓了下，「不過是棋子罷了。」
確實，對於上位者來說，那些大兵也不過是棋子。
就在兩人陷入安靜時，虎杖的聲音隔著門傳來：「這邊這邊！」
「啊——不要抓著我！」女孩子的尖叫。
「唰——」
木質門被打開，帶著翅膀的金發女孩出現，以樣貌來說，應該是混血兒沒錯。
「天使來棲華？」紗奈露出微笑。
而局促不安，腦袋上帶著一個光圈，無論從打扮還是長相來說都很天使。
虎杖眼睛閃亮亮的，身後跟著真希、狗卷一行人，還有一個咒力極強的少年，紗奈認識對方，乙骨憂太，五條悟死後唯一剩下的特級。
察覺到眼前的女人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直接打穿一整個結界的超強少年露出近乎靦腆的笑容，叫了聲：「師娘。」
「還真是有趣的性格。」要不是知道乙骨憂太斬殺咒靈的凶殘，她真會覺得這是個可愛又靦腆的小少年。
「有天使在就可以把五條老師放出來了吧？」真希開口。
紗奈點頭，看到真希此刻體內全無的咒力，咦了一聲：「你的咒力？」
難道真依又死了？
不至於吧，畢竟禪院直毘人都還沒死，禪院家也不可能發生內亂。
真希臉色並無不妥，但是微妙的有些害羞：「不，沒有，我體內的咒力被真依帶走了。」
想到自己在禪院密室和對方幾乎可以說是真情流露的告白，就算是一向嘴毒的真希都有點害羞。
雖然用熊貓的話來說就是【兩姐妹終於重歸於好，還真是不容易。】
但是一想到自己說了那麼多羞恥台詞【什麼就算是死亡也不想和你分開】【我不會離開你的】【沒關系，我會陪著你】
這到底是什麼愛情電視劇嗎！！
最羞恥的是，這些話都讓來救自己的熊貓和狗卷聽得一清二楚！！！
熊貓的眼神驟然變得微妙起來，被真希一個刀眼給制止住。
聽到真依沒死，紗奈本人倒是沒有太多想法，畢竟和對方稱不上熟悉。
點了點頭，計劃雖然和想像中的不太一樣，不過目前來說，大方向沒有發生改變。
七海和灰原也跟著走進來，最後是夜蛾校長，夏油傑和九十九由基還在薨星宮內保護天元，和原著線不一樣的是，羂索一直沒有前往薨星宮。
「能拜托你幫忙接觸封印嗎？」紗奈把獄門疆遞給天使。
本就被拜托，天使自然不會拒絕，正准備直接在房間裡釋放咒術，被灰原一把攔住：「等下、等下，如果在這裡把五條老師放出來，他會不會因為太久沒活動，直接把房間炸了？」
他沒開玩笑，他覺得那是五條前輩能夠干得出來的事情。
其余眾人紛紛陷入沉默。
「嗯。」紗奈點頭，微笑著說到：「反正也不缺這一時半會，先吃午飯吧。」
從這群人狼狽的模樣也能夠看出來，他們這幾天估計也沒怎麼吃東西，趁此機會吃一頓午飯也不錯。
「接下去還有一場硬戰。」
紗奈想到兩面宿儺，即使她最近和五條悟說了不少關於兩面宿儺的情報，但對於那個未知的命運，誰又能確定它不會按照原本的劇本繼續。
被關在獄門疆內，還以為自己立刻能夠出來，五條悟眨眨眼，「等下——你們要先吃飯嗎？為什麼不把我放出來一起吃？」
話一出口，眾人沉默。
夜蛾腦袋上頂著青筋，皮笑肉不笑的說到：「能因為走神被封印，少吃一頓飯也沒什麼。」
吃點教訓！
總之，大家默契的無視了五條悟。
吃完午飯，五條家的空地。
獄門疆放在道路中央，天使飛在半空，眾人齊刷刷的選擇躲避在岩石或者遮擋物的後面，鬼知道五條悟出來會不會發生超級大爆炸。
算起來，他都被封印十多天了。
按照五條悟的性格來說，絕對是憋壞了。
飛在半空之中，天使深吸一口氣，揮舞著手臂：「雅各布天梯！」
隨著她的聲音，巨大的白光照耀在獄門疆上。
「砰——」
仿佛是地動山搖一般，整個大地都在顫抖。
白光與灰塵布滿視線。
模模糊糊的人影顯露，忽隱忽現。
天空之上，夏油傑低頭看向下方的情況，感受到五條悟的咒力，干脆直接從咒靈身上一躍而下。
那雙蒼藍的瞳眸毫無阻礙的與他對上。
「好久不見，悟。」
冰冷淡漠的瞳眸像是染上光點，顯露出淡淡的溫柔色彩，連帶著聲音都溫和幾分：「好久不見——傑。」
第123章 沒有遺憾
夏油傑和五條悟。
准確來說他們是摯友，即使他們沒有走上相同的道路，即使最後五條殺了夏油，但無論是五條悟還是夏油傑，在他們心裡，對方是永遠的摯友。
不會因選擇而改變、也不會因時間而改變。
「啊——」刺眼的陽光下，夏油傑眯起眼，露出溫和的笑容，記憶復蘇後，他輕易能夠明白眼前五條悟看自己的復雜眼神，那是他所在時空的五條永遠不會流露出的眼神，帶著「慶幸」「懷念」與「釋然」。
也或許，此刻他的眼神中也帶著那麼一些的「慶幸」與「懷念」。
兩人的目光交彙，誰也沒移開視線，兩人的臉上閃過一絲恍然後，彼此平靜的移開目光。
解除封印的五條悟抬起手，伸了個懶腰，陽光落在他的身上，帶著獄門疆內不曾有過的溫暖。
夏油傑從空中降下，視線落在他迎風飄揚的霜白短發閃。
在獄門疆內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的衣服有點破爛，外套干脆直接消失，但從平穩的咒力和情緒上來看，並未受傷。
五條悟環顧一周，目光落在四周的學生們身上。
抱著孩子的紗奈露出微笑：「歡迎回來。」
「嘛，我回來了。」他衝著所有人說到，語氣依舊是獨屬於五條悟的閑適懶散，虎杖正准備激動的衝上去給五條老師一個大大的擁抱，結果下一秒，老師直接從原地消失，隨之不見的還有在天上的夏油傑。
「欸？老師呢？」虎杖眼睜睜看著那麼一個大活人消失不見，雖然知道五條老師會瞬閃，但還是陷入蒙圈。
紗奈抱著希，目光從五條悟剛剛所在的位置往上看，不出意外的夏油傑也消失不見，瞬間，她就悟了。
忍不住扶額，這兩個家伙絕對是幼稚園剛畢業！
「去下戰貼了。」灰原肯定的說道，就算是不同世界的五條前輩也一定是五條前輩。
七海原本還沒理解什麼意思，在看到灰原亮閃閃的眼神後，也悟了。
「你是說，五條和夏油去兩面宿儺那裡下戰貼？」夜蛾開口，沒等灰原回答，捂著額頭，露出一副糟糕的表情。
他顯然是想到了那兩個家伙在高專時候的壯舉，也就是說，灰原猜的大概率是真的。
少見的沒穿白大褂，硝子咬著沒有點燃的煙，抬起頭，碧藍的天空澄澈清亮，語氣肯定道：「那兩個家伙果然是笨蛋。」
眾人面面相覷，他們還要繼續等嗎？主角都不在了，他們這群打醬油的好像也沒必要在這裡等著。
「回去吃飯吧。」
「走吧~」
「五條老師難道不餓嗎？」
總之，對於五條老師下戰書的事情，大家好像沒什麼意見的就接受了，三三兩兩，勾肩搭背的往五條宅走去。
至於擔心五條悟？不可能的，只要五條老師解除封印，他就是最強的。
而五條悟和夏油傑此刻卻是如其他人所想，是去下戰書。
……
與夏油傑「長得」一模一樣，不，倒不如說，占據了夏油傑的身體。
額頭帶有縫合線的羂索看到五條悟出現，絲毫不慌張，甚至帶著點老友間的問候。
「許久未見天日感覺如何？」
「心情暢快？」
斷裂的建築物之上，五條悟居高臨下的看著喋喋不休的羂索，對方依舊盯著夏油傑的身體，看到五條悟出現神情略顯冷淡的繼續說著「熱情」的話。
簡直就像是來自「摯友」的問候。
「你是不是應該說些有意義的話？」五條悟垂眸，神情寡淡又冰冷：「畢竟這可是你的臨終遺言啊。」
說著五條悟的身影瞬間消失不見，在羂索准備防御之時，另一道身影加入戰場，羂索勉強在兩道強勁的咒力之中維持住身體平衡。
抬頭向上看去，五條悟和兩面宿儺已經交手。
「哎呀呀——頂著我的身體的感覺如何？」在羂索剛反應過來，瞳眸瞪大之際，夏油傑的拳頭毫不猶豫的砸向了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隨便使用別人的身體，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被一拳揍到牆上，灰塵揚起，羂索緩慢從碎石中把自己抽出來，抬手抹掉嘴角的血跡，看向穿著傳統狩衣的男人，眯起眼：「呵呵，你到底是誰？」
「欸？一個盜版問正版你是誰嗎？」不給對方喘息的機會，夏油傑的攻擊接踵而至，連帶著聲音都是四平八穩的平靜：「算了，還是殺了你吧。」
在夏油傑和羂索戰鬥的瞬息，上方的五條悟和宿儺也順勢交手。
「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披著伏黑惠的皮，兩面宿儺毫不掩飾自己對五條悟的殺意：「雖然變成了這小子。」
「——受死吧。」
相當平和的口吻，簡直就像是陳述一件即將發生的事實。
「從悠仁哪裡落荒而逃，還在這裝腔作勢，你這白痴——」開口就是拉滿仇恨的話，站在兩面宿儺身後的裡梅生出怒氣，反倒是兩面宿儺本人一副看雜碎的眼神。
在裡梅衝上去想要代替宿儺殺死五條悟，結果直接被一拳揍飛，滿臉陰翳，五條悟看向那個被自己揍飛的東西，聲音低沉：「你又是哪位。」
宿儺微微閃了一下，並未接住裡梅，讓她以標准的自由體，砸向身後的廢墟。
「砰——」的一聲，清晰的能夠聽到他吐血的聲音。
羂索顯然意識到五條悟試圖和兩面宿儺決戰，而現在對他來說，還不是決戰的時候。
迅速放出數只一級咒靈，勉強掙脫開夏油傑的纏鬥，羂索一躍跳到兩面宿儺身後，語氣帶著低喘：「等等宿儺，你和我之間的約定先履行了，再與他決鬥也不遲。」
不過夏油傑卻不打算放過她，他的身體可沒那麼好用。
即使面前是兩面宿儺也無所謂，夏油傑直接衝到對方身後，四只眼微閃，兩面宿儺手一伸，看不見的刀刃衝著夏油傑席卷而去。
夏油傑身前出現一只影子一般的咒靈替他擋住了攻擊。
不過也打斷了他出手的機會，不得不改變方向之間站在了五條悟身旁。
單純的格鬥術來說，羂索絕對不是夏油傑的對手，但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羂索因為活得久，身上亂七八糟的東西還挺多，一不小心就容易找了對方的道。
上次被羂索逃走也是因為突然使用了奇怪的咒術。
「另約日子戰鬥嗎？」夏油傑涼涼開口。
五條悟仿佛是在說二人組一般接道：「畢竟一個人有兩個忌日的話實在太麻煩了。」
「……你難道是想祭奠我的時候，順帶去祭奠那家伙嗎？」突然炸毛的夏油傑很是不爽：「和那種東西同一個忌日什麼的才叫人不爽吧。」
「啊——」五條悟拉長尾音，問道：「今天是幾號來著？」
「11月14日。」這是羂索回答的。
五條悟撓了撓頭發，一副無所謂的表情，那就：「那就11.19吧。」
「那是什麼特別的日子嗎？」羂索眯起眼。
五條悟：「讓你們的忌日離傑遠一點。」
羂索：「……」
「你覺得自己能贏嗎？」羂索以相當嘲諷的口吻說道。
五條悟平靜看他，緩慢勾起嘴角：「呵。」
「會贏的。」
果斷又堅定的語氣。
夏油傑輕笑：「啊，畢竟是悟的話，絕對會贏的，倒是你——羂索——洗干淨大腦等著被我屠殺吧。」
平靜溫和的表情驟然變得冰冷又危險：「殺死你。」
五條悟和兩面宿儺沒打起來，而是約定了下次決鬥的時間。
……
總監部的情況比想像中更好一些，羂索屠殺了不少反抗激烈的，留下的大多是一些牆頭草，京都保守派的樂嚴寺也被迫害，被夜蛾救下後，目前和學生一起被安置在五條宅。
五條派系因為紗奈和夏油傑的存在被完好庇護，並未受害，也就是說，現在整個總監部是以五條派系占大頭。
「決戰順利的話，總監部的改革也可以毫無阻力的推行實施了。」紗奈整理完各項數據和未來改革目標遞交給伊地知。
伊地知滿臉恭謹的接過。
光看第一頁的內容，就知道比五條前輩靠譜的多。
雖然五條悟各方面來說都是天才，但唯有一點，他不明白人性之復雜，就像是人不會考慮螞蟻的思維，他所能制定的策略除非所有人都沒有任何二心。
而紗奈和五條悟不一樣，她最會揣摩的就是人心和人性。
「這些東西交給我真的沒問題嗎？」伊地知猶豫不決的說到，他確實已經打算這輩子都跟隨五條悟前輩，但他真的可以做好嗎？
尤其是……關乎咒術界未來的決策。
紗奈合上筆，看向伊地知，在他們世界，伊地知只是高專一年級生，咒力水平很一般，但心思細膩，對方如何會從咒術師變成監督這一點紗奈模糊記得好像和悟有關。
他不夠強、也不夠通透，甚至有點唯唯諾諾，但這又有什麼關系？他正好擁有五條悟所缺少的。
「要坐下一起喝杯茶嗎？」紗奈邀請道，伊地知慌忙抬起頭，一臉難以置信，要知道咒術界和古老家族一樣，對於尊卑非常看中。
上位者和下位者一起喝茶，那麼是說明，對方已經把他當做心腹了？
「悟雖然很強。」紗奈給伊地知倒了杯茶，嚇得他立刻繃緊身體，僵硬筆直的坐著，雙手抬起，畢恭畢敬的接過茶水。
慢悠悠的話語並未結束：「對於你們來說，悟應當是無所不能的存在吧？」
「啊，五條前輩是最強的。」伊地知果斷回答。
「但是這個世界不是能夠靠一個人撐起來的。」清澈茶水之中倒映出紗奈平靜的面容，聲音不疾不徐，緩慢悠然：「你被他所信任著，是可以托付背後的存在。」
伊地知猛地一頓。
他是被五條前輩所信任的存在嗎？
深吸口氣，伊地知一臉堅定的看向紗奈：「是，我知道了！」
紗奈溫和的笑了笑，不得不說，悟的人格魅力還真是叫人羨慕。
……
而另一邊，五條悟和夏油傑也在一間也在陣屋內。
兩人穿著的都是狩衣，一黑一白，完全不一樣的長相，以及完全不一樣的氣質，但卻叫人感受到一種相似的氣場。
五條悟一邊用叉子吃著羊糕，一邊時不時看向夏油傑。
面對摯友著古怪的眼神，夏油傑紋絲不動，相當坦然的喝著茶。
夏油傑放下茶杯，抬頭看向年長了十歲的摯友：「想問什麼？」
「本來應該是有很多要問的。」五條悟往後靠去，靠在軟墊上，神色平和且輕松，咬著甜滋滋的羊糕，又接了句：「但是現在覺得好像也沒什麼要問的。」
過於溫情的話顯然不適合他們倆。
雖然五條悟沒有想和他說的話，但夏油傑卻有想和對方說的，那是無法說給高專時期悟的話。
低垂下頭，目光落在清澈的茶湯之中，斜劉海緩慢飄動，茶湯泛起漣漪：「我想悟，你所選擇的道路會成功。」
「嗯？」五條悟抬頭看他。
而夏油傑卻錯開了他的目光，扭頭看向庭院內那棵沒在盛放的櫻花，再過一段時間，晚櫻會綻放，而現在時間尚早，只是光禿禿的樹干。
「抱歉。」夏油傑突然開口：「那個時候丟下了你。」
雖有感覺，但聽到他親口承認，五條悟的瞳眸還是不可控制的放大。
「你——」五條悟想詢問，按理來說，那個世界的夏油傑並沒有經歷那些事，難道是七海或者硝子跟他說的？不，五條悟迅速排除了這兩個可能性。
因為七海和硝子不是那麼多嘴的人。
夏油傑笑了笑：「我們的世界是進行過重置的，由紗奈重置，具體我不是很清楚。」
他的記憶清楚的分成了兩份。
其中一份，自己走上了錯誤的道路，那份記憶復蘇後，對他來說就像是看一場電影，電影的主角不巧和他長得一樣。
雖心底有感觸，但不會帶入自己。
「就像是游戲沒有通關而重開一局，一開始是沒有任何記憶，穿越到這個世界後，大概是因為希的遠古，反而讓我復蘇了第一次的記憶。」緩慢又平穩的語氣。
五條悟看向他。
蒼藍的瞳眸之中倒映出黑發少年平靜且溫和的臉。
兩人的視線對視上。
穿堂風掃過臉頰，輕柔的風帶著冬日獨特的寒意，掃過肌膚時留下一絲絲戰栗。
平靜無波卻有帶著溫和的眼。
短短一瞬間，五條悟確定，眼前的夏油傑不會再選擇那一條道路，他已經被改變了。
「啊——」
突然釋然，慣來囂張肆意的笑容重新回到五條悟的臉上，他雙手環胸，語氣中帶著驕傲：「我也追上來了不是嗎？」
夏油傑的腦海中閃過那些孩子的臉，無論是虎杖悠仁還是乙骨憂太，亦或者是伏黑惠……
那些被悟好好栽培著的孩子。
他們的眼神裡不再帶有陰霾，無比信任著五條悟。
腦海中似乎閃過那個盛夏，沒有了蟬鳴的盛夏，嘈雜又喧囂的人群裡，他毅然決然離開的背影。
他不確定那時候被自己拋下的悟會想寫什麼，也不知道那時候的自己在想些什麼。
那些記憶，對於現在的夏油傑來說，實在是太過遙遠。
遙遠到，那副畫面都已經變得模糊。
笑容重新浮現在夏油傑的臉上，充滿贊嘆和欽佩的目光：「是啊，你追上來了。」
「那麼傑——」五條悟忽然微微坐起身，目光平和的落在夏油傑的臉上，不放過他任何一絲情緒的流露：「現在的你，發自內心的微笑了嗎？」
聽到這個問話，夏油傑愣住。
臉上的笑容逐漸變得肆意：「哈哈哈哈——你原來一直記得那句話啊。」
「哈哈哈哈——果然是你呢，悟。」
五條悟不爽的皺起眉。
不知道被戳中什麼笑點，笑的眼淚都快要擠出來，好不容易穩定了情緒，夏油傑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抱歉，說出那麼過分的話。」
「其實我啊——」他認真地看向五條悟，「其實我在高專和你度過的日子裡，一只都是發自內心的微笑著的。」
「砰——」
一只纏繞在五條悟腦海中的那根弦亦或者可以說是鎖，就這麼悄然的斷開。
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輕松感。
「是嗎？」他露出輕松的表情：「那時候，我也很開心。」
無論是和傑發生過的爭吵還是打架，他都很開心。
「看到悟有那麼多學生陪伴著你，感覺可以放心了。」重新恢復成那個穩重的男人，低垂著眼眸，夏油傑端起茶杯，喝了口已經變涼的茶水。
「這個世界的我無法贖罪，但我會在另一個世界裡好好贖罪的。」夏油傑緩慢開口，罪惡並不會因為重置而在他心底消失。
五條悟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看到夏油傑認真地表情時，想要說的話全部咽下。
這才是傑不是嗎？
他並不會因為世界重置罪惡消失，就覺得自己從未犯過錯。
想要贖罪就說明，他再也不會走上錯誤的道路。
「啊——」五條悟緩慢應下，露出笑容：「這一回的道路會有另一個我陪著你。」
「說到這個，你和這個世界的紗奈是怎麼回事？我跟硝子打聽了一下，聽說你這家伙很糟糕啊。」迅速轉移話題，夏油傑不再提及沉重的話，揶揄的看向眼前的悟。
凝重的氣氛驟然散去。
五條悟緩慢揚起下頜：「比起我，你這家伙還是單身狗吧，倒不是你先找個女朋友再說。」
「我才是十九歲的少年！就算不找也無所謂啊，你已經是快要奔三的大叔了，再不努力一點，估計真沒老婆了。」論扎心這種事還得是靠摯友，夏油傑笑眯眯的，毫不留情的為五條悟的心口捅上一刀
最後兩人齊齊停下這無用的嘴炮。
相視一笑。
就如同從未發生過那些事一樣。
夏油傑：「最後一次並肩作戰了。」
五條悟：「會贏的。」
「我們可是最強！」異口同聲。
站在門外准備找兩人談話的紗奈恰好聽到他們最後這一句，推門的手頓住，笑了笑，轉身離開。
她相信，未來已經發生了改變。
信念和意志是可以改變一個人的。
即使是五條悟，也會被改變。
……
11.19日，原著中五條悟被解封的日子，而現在則成了他們與宿儺和羂索大戰的日子。
可以說是誰都沒有睡著的夜晚。
清晨，陽光還沒從雲間破開，大家接二連三的起來，站在院子裡。
明明今天的主角是五條老師，但是大家卻依舊莫名的無法安心。
是擔憂？
也許吧。
虎杖深吸口氣，衝著即將破開雲霧的太陽大聲吼了聲：「啊啊啊——」
聲音回蕩在整個曠野，形成一圈又一圈的回神。
「大清早的，你還真是有活力啊。」真希的聲音從後面傳出，虎杖回頭，發現不僅是真希，連狗卷、熊貓甚至乙骨都在。
「把大家吵醒了嗎？」他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發。
自從兩面宿儺占據伏黑的身體之後，他就一直一直心懷愧疚，即使清楚今天的作戰計劃需要用到自己，但虎杖依舊對此感到不安。
自己真的可以嗎？他真的可以拯救伏黑嗎？
「你小子在想什麼？」毫不猶豫的用木棍敲擊對方的腦袋，現在的真希即使不戴眼鏡也能看到咒靈，自然舍去了眼鏡，所以虎杖能夠清楚的看到她眼神中的鄙夷。
真希：「給我打起精神來笨蛋！」
「無論發生什麼，我們都會把伏黑救回來的。」乙骨憂太難得一臉堅定的開口，他一定會拯救自己的同伴！
「鮭魚鮭魚！」連狗卷都一臉認真的用另一只恢復的手拍了拍虎杖的肩膀。
熊貓撓了撓臉頰：「我倒是沒什麼想說的，不過虎杖，你剛剛的聲音可以說是擾民了。」
緊接著，熊貓又補充了一句：「可能會把希吵醒。」
似乎為了驗證他說的正確，小孩子的哭聲真的在五條宅響起。
原本還意氣風發，打起精神准備開始最終決戰的虎杖瞬間慫了，慌得一批：「我、我還不會被師母人道解決吧？」
剛剛還在安慰他的眾人默契十足的後退一步，試圖當自己從未出現過。
「喂！前輩——」虎杖看到大家毅然決然離開的背影，伸出手，試圖挽救。
恰好看到這一幕的灰原笑出聲。
「哈哈哈——」他捂著肚子，笑的有些過火了，「七海海你的學生還真是有趣欸~」
「嚴格來說，虎杖不是我的學生，是五條悟的。」糾正了灰原的說法，一身正裝的七海拉扯了一下領帶，抬頭看向逐漸升起的朝陽，嘴裡呢喃著：「最後的決戰嗎？」
終於笑完，灰原松開捂著肚子的手，站起身，嬉皮笑臉的表情消失，滿臉認真，陽光灑滿他的身上，像是鍍上一層光，即使已經熟悉灰原還活著這一件事，但有時候七海還是不由自主的會產生一種【這都是夢】的不真實感。
但很快，這種不真實感就被灰原自己打破了，他握緊拳頭：「這可是我們的並肩作戰！一定會成功的！」
並肩作戰嗎？
七海腦海中閃現過無數次的「並肩作戰」，臉上流露出笑意：「是啊，並肩作戰。」
「並肩作戰的話，要不要把我們倆也算上？」夏油傑的聲音在兩人背後響起。
穿著黑色狩衣的夏油傑，以及穿著家主服的五條悟。
「夏油前輩！五條前輩！」灰原露出笑容：「當然，這可是我們的並肩作戰！」
五條悟突然站定，看向七海，又看向灰原，最後目光落在了徹底升起的太陽上。
陽光不可直視。
刺眼的、過分明媚的陽光破開雲霧，染紅的雲霞灑滿整片天空。
「走吧。」五條悟開口，率先往前走去，身後的三人對視一眼，毫不猶豫的跟上。
11月19日，上午八點。
五條悟身後不僅跟著東京高專的校長夜蛾，還跟著京都高專的校長樂嚴寺。
所有人處於一種決戰前的焦灼狀態。
即使他們萬分相信五條悟，即使他們確信五條老師不會輸。
但——萬一呢？
「要怎麼給五條老師打氣？」
這句話問出口，眾皆沉默。
秤金次雙手環胸，疑惑道：「怎麼感覺沒有什麼緊張感呢？」
熊貓說道：「畢竟他一直給人理所當然會贏的感覺。」
「一點都沒有擔心他的感覺啊。」
「要是他來一句【老子當然會贏的，還用你們說】這樣的話……」真希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不哦——」紗奈抱著希出現，看到聚集在一起的學生，臉上的表情帶著溫柔：「悟的話，其實不會說那種過分的話。」
「五條前輩一直都是很溫柔的人。」灰原也跟著說到：「他從不會枉顧他人的擔憂。」
「自信強大，卻又帶著憐憫之心。」夏油傑跟著補充。
七海抬了抬眼鏡：「雖然他多數時候是隨心所欲的家伙。」
最後硝子總結了一句：「但，他大概會很期待來自大家的鼓舞。」
說著，腳步聲緩緩響起，神情嚴肅的五條悟出現，沒有帶著墨鏡，那雙湛藍的瞳眸毫無阻礙的暴露出，深邃陰沉，像是幽深昏暗的深海。
僅僅是對方出現的一瞬間，空氣就仿佛凝滯，就叫人感到無比的壓力山大。
屋內的氣氛變得沉重而壓抑。
「老師——你的術式很礙事欸。」虎杖舉起手出聲打破了這詭異的寂靜。
一瞬間理解了對方的想法，凝重的神情散去，嘴角露出笑容：「哈哈——」
他脫下外套，舉起手比向自己：「盡管放馬過來吧！」
虎杖率先對著他的後背拍去。
緊接著是成金策，熊貓，真希，乙骨，狗卷……
再然後是紗奈、希、灰原、七海、夜蛾、硝子。
最後一雙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屬於夏油傑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一起上吧，悟。」
視線對視上，「嗯啊——」
第124章 並肩作戰
「九網」
「偏光」
「烏鴉與聲明」
「表裡的間隙」
隨著五條悟一聲聲的咒詞隨之響起，史上最強咒術師與現代最強咒術師之間，決定誰是挑戰者的一擊，在此刻被吟唱出。
慷慨激昂的樂聲驟然變得平緩。
「虛式*茈」
蘊含著200%的咒力強度的最強虛式呈現筆直的直線，所過之處眾皆灰飛煙滅，高樓破碎。
地下，由冥冥的烏鴉術式構建而成的影像呈現在所有人面前，自然也包括威力高到200%的虛式，以及兩面宿儺在灰塵之中逐漸顯露的身影。
半條手臂支離破碎。
五條悟隨著虛式一躍而下，站在兩面宿儺面前，臉上的表情依舊帶著桀驁不馴的張狂，語氣是平淡的陳述：「你貌似有些誤會，所以要重新聲明一下。」
隨著五條悟的聲音，屏幕上的畫面也完美呈現出五條悟的臉。
他豎起食指，平靜道：「你才是挑戰者。」
兩面宿儺驟然眯起眼，不爽的嗤了聲：「臭小鬼！」
看到屏幕上閃過的一幕幕，紗奈的腦海中浮現出一些奇怪的畫面，這樣的場景不光是原著，她同樣也夢到過，不能說一模一樣，但相似度極高。
五條悟和附身於惠身上的兩面宿儺的戰鬥。
打嘴炮這種事，放在五條悟和宿儺身上還絲毫沒有違和感。
兩人就誰才是挑戰者發出了一些列幼稚的嘴炮宣言。
甚至沒有太多憤怒的情緒，不像是生死決鬥，倒像是兩個好朋友之間的切磋，雖然這麼說有些奇怪。
接下去，便是叫人目不暇接，連眼睛都完全無法適應的戰鬥。
紗奈看到他們倆正式進行白熱化的對戰後，站起身，看向七海和夜蛾：「按照昨天的計劃，灰原和七海去追擊宿儺的手下裡梅。」
「九十九由基在天元的薨星宮內，不確定羂索是否會去，不過我偏向於羂索會等宿儺和五條悟決出勝負。」
以羂索的謹慎程度，如果五條悟不死，他接下去的計劃無法實施，畢竟除了五條悟還有夏油傑和九十九由基，想要吸收天元自然也不容易。
這大概也是為什麼羂索之前一直沒有出現在薨星宮的原因。
一對一可以贏，一對二就難說了，畢竟他又不是五條悟或者宿儺。
「所以在悟和兩面宿儺決戰的時候，我們要抓緊時間把該做的全部結束。」紗奈的語氣嚴肅，似乎並未因五條悟的決戰而擔憂，平靜且有條不紊的開啟接下去的計劃安排。
這一戰他們不止需要打敗兩面宿儺，還需要徹底拿到咒術界的掌控權才行。
「乙骨和狗卷去加茂家搜查羂索的罪證，以及長老團的罪證。」
能夠被羂索留下的長老團，多少肯定是留下了糟糕的小尾巴。
狗卷和乙骨對視一眼：「是！」
「秤金次、綺羅羅和熊貓去京都，京都那邊的咒物應當已經被全部破壞，快速收回。」
「是！」
一項項內容清晰的命令被下達，所有人從觀看屏幕旁邊站起身。
沒被安排到的幾人深吸口氣。
全神貫注的看向和兩面宿儺纏鬥的五條老師。
「虎杖——」在所有人都按計劃准備離開時，紗奈叫了虎杖。
渾身繃緊，不知道在想什麼，聽到師娘的聲音，緊張的抬頭，高聲應道：「是！」
直接把昏昏欲睡的希給嚇到。
小嘴一癟就是要哭。
滿臉沉寂的虎杖在看到希要哭不哭的表情時徹底慌了，「啊啊，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有想嚇你。」
手忙腳亂的做著鬼臉，虎杖捏著自己的臉，試圖哄孩子。
毫不買賬：「哇啊啊啊——啊啊啊——」
哭的無比凄慘。
「虎杖。」熊貓跟著叫了一聲，惡趣味的補充道：「等五條老師回來，你會被他殺死的。」
把孩子弄哭的虎杖一副天塌下來的表情。
不，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紗奈拍了幾下希，小家伙相當明白看人下菜碟，見媽媽開始哄自己，哼唧哼唧了幾聲之後漸漸止住哭聲。
「好了別嚇唬哥哥了。」紗奈哄了哄希，終於把某個哭鼻子的小家伙哄開心了，哼哼唧唧的在她懷裡拱來拱去。
見到希沒繼續哭，虎杖也狠狠地松了口氣，他一點都不懷疑，自己如果把希弄哭，五條老師絕對會和自己來一場男人間的切磋。
女兒奴！
紗奈看向屏幕內和兩面宿儺決鬥的悟，兩人目前為止都沒有開領域，純格鬥術進行戰鬥，看得出來，似乎是五條悟更強一點。
大概是因為夏油傑本身就是格鬥高手的緣故，所以高專之後，悟在這方面下了苦功夫，即使他的咒術是【絕對空間】。
摯友之間的勝負欲大概也就是這個意思。
紗奈看向虎杖。
他是羂索所生都存在，比起脹相，虎杖無論是長相、性格還是其他都是一個人類的形態。
當然那種特殊的體質不算。
「受肉之後，一般會有兩條命。」紗奈一開口，原本熱鬧看「直播」的眾人紛紛停住，扭頭看向她，關於作戰計劃，紗奈是和每個人單獨說，所以到目前為止，沒有人知道她真正的安排。
萊棲華臉頰上多出來一張嘴，真正的天使開口：「確實，被占據的人類身體不恢復原本模樣時，算是一條，恢復成原本模樣後，占據的身體上所受到的損傷會全部消失。」
也就是所謂的兩條命。
「等！等下！」真希立刻反應過來：「那豈不是說明，就算五條打贏了現在的宿儺，宿儺還會以完好無損的原身繼續戰鬥？！」
虎杖驚呼：「兩個宿儺！？」
原本就知道這一真相的鹿紫雲一沒說話，維持著大佬的冷靜姿態，雙手環胸，瞬也不瞬的看向屏幕，絲毫沒有參與進來的念頭。
他就是古代某一時代最強的咒術師，重生的唯一想法就是和兩面宿儺進行戰鬥，至於其他的，他沒興趣參與。
見眾人的表情逐漸凝重，紗奈倒是依舊維持著淡定的姿態。
而現在，視頻內的戰鬥已經從一開始的肉搏戰，變成宿儺召喚魔虛羅。
紗奈腦海中閃過自己和悟的交流，魔虛羅是可以躲在暗處，等待兩面宿儺適應後再出現，不能跟著兩面宿儺的節奏走，一次性大爆魔虛羅最好的方式就是——
「五條怎麼突然展開領域了！」日下部暴起，神情不安，「魔虛羅可是能夠適應任何咒力。」
「魔虛羅能夠適應，但身為人類的兩面宿儺不行。」紗奈輕笑，悟的領域比起針對咒靈，針對人類的作用要更大。
而兩面宿儺沒辦法以人類的形態抵御無量空處，因為那不是實體攻擊，而是作用於大腦的精神類。
唯一的破解方法是——
「兩面宿儺也召喚出領域了？！」日下部一臉震驚，總覺得事情發展的過於迅速。
魔虛羅出現又消失，而兩面宿儺也直接展開領域【伏魔御廚子】
不屬於兩面宿儺領域體系的魔虛羅自然消失，猩紅的神龕伴隨著滿是骸骨的牛頭出現，是虎杖極為熟悉的畫面，屬於兩面宿儺的領域。
領域的比拼，開放式領域和封閉式領域。
紗奈掃了眼屏幕，收回視線看向虎杖，一字一頓，臉上的神情認真而又嚴肅：「想要救下伏黑惠——需要靠你虎杖。」
……
比起五條悟和兩面宿儺的宿命之戰。
夏油傑和羂索也有著不得不說的不死不休。
畢竟作為驕傲的特級咒術師，自己的身體被人占據什麼的，夏油傑還沒大方的不介意。
「我們倆之間的戰鬥嗎？」羂索看向面前的男人，也可以說是少年，總之，在看到兩個一模一樣的夏油傑時，羂索就已經展開調查。
但詭異的是，即使翻遍了整個總監部的資料庫，對方到底是誰羂索依舊沒有查出來。
真是太有趣了。
就算是羂索這種活了幾千年的老怪物，都從沒見過這種事。
「所以你是夏油傑？」羂索詢問，或者是夏油傑的同卵兄弟？
穿著黑色狩衣，同樣不急著開戰，天空中的烏鴉在盤旋，時不時發出一聲凄厲的叫聲。
夏油傑臉上依舊掛著笑容，雖然在笑，眼中的溫度冰冷又寡淡，「用了別人身體那麼久，還要詢問正主身份嗎？」
「夏油傑已經死了。」並沒有被對方的話干擾，羂索指了指自己這張臉，嘴角往上揚起，充滿惡意的笑容浮現：「被五條悟殺死的。」
順帶補充了一句：「在聖誕節。」
「我知道。」並不會被輕易的挑撥離間，擁有記憶的夏油傑自然很清楚自己是怎麼死的，「准確來說不是悟殺死我。」
雖然他並不覺得有必要和羂索解釋什麼，不過他還是覺得讓對方臨死前知曉一下：「嚴格來說，我是自殺的。」
羂索本人對於五條悟和夏油傑的「愛恨情仇」並不感興趣，但是她對眼前這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夏油傑感興趣：「那看來，你可以再自殺一次了。」
自殺兩字被羂索用著相當古怪的調調說出來。
用夏油傑的身體殺死死夏油傑，當然能夠稱得上自殺。
夏油傑也不惱，歪著頭，劉海隨著他的動作晃動了下，左腿前屈，伸出右手，做出攻擊的架勢：「我可沒有熱愛自殺的念頭，但是殺人什麼的，倒是不介意。」
極快的速度，兩人交纏在一起。
沒想到夏油傑的格鬥術那麼強，羂索一個不察，直接被打飛，還沒在空中站穩，屬於漏瑚的火焰噴湧而來。
那只火山頭的咒靈死去後，夏油傑吸收的這只漏瑚就能夠放出來。
感受到灼熱的火焰，羂索的眼神中透出古怪。
他明明記得，漏瑚已經被兩面宿儺殺死的才對。
「竟然還會分心？」夏油傑迅速出現在羂索身後，手肘對准他的大腦，強勁的咒力席卷而來，羂索猛地釋放出無數咒靈用來躲避。
但臉上還是挨了一拳。
「砰——咕卡——」
爆炸聲響起，羂索整個人直接被掀飛，腦袋著地滾了幾圈。
白熱化的戰鬥在雙邊同時進行著。
徹底被激發的戰鬥。
……
比起前線戰鬥，紗奈更擅長後期布局。
在五條悟和夏油傑進行生死戰時，紗奈帶著樂嚴寺和伊地知前往了總監部。
她有預感，等戰鬥結束，或許就是他們離開的時候，那麼總監部的清除計劃迫在眉睫，現階段國內高層基本都被羂索霍霍了個遍，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時機。
「五條——」樂嚴寺頓了下，作為保守派，他很清楚，現在的咒術界，如果五條悟成功打敗兩面宿儺活下去，將會是五條一家獨大。
也就是說，五條悟完全可以成為總監部部長。
總監部也被羂索霍霍了，長老團反對他的都被屠殺殆盡，多數咒術師都被派出去，所以整個總監部安靜的像是鬼屋一般，只剩下噠噠噠的腳步聲。
非常清楚樂嚴寺在擔心什麼，紗奈微微側目，視線落在他的臉上，直接告知：「悟不會成為總監部部長。」
「什麼？」樂嚴寺還以為自己聽岔了。
伊地知立刻筆直看前，耳不旁聽，生怕自己聽到不該聽的東西被「滅口」。
「悟不會成為總監部部長，他本就不適合權力鬥爭。」准確來說，五條悟只要想做一定可以完成的很優秀，但他所承受的已經太多了，紗奈並不希望，整個咒術界全部聽令於五條。
高處不勝寒。
這件事之後，她希望悟可以以自己的意志活下去，而不是所謂的「最強」「六眼」。
「那——」知道五條悟不會成為部長，說實話，樂嚴寺松了口氣，緊接著更為擔憂會長的人選，五條派的話，也許是夜蛾？
「總監部大概率會進行制度改革，但部長的位置，悟希望由你擔任，多增加一個副部長的位置，由七海擔任。」紗奈說完，伊地知率先露出詭異的表情。
七海君和樂嚴寺前輩？
「我？」樂嚴寺自己也驚訝到了，要知道，他和五條悟的關系一向不好，甚至可以說糟糕。
為什麼會讓他擔任會長？
「因為悟意識到，比起以武力鎮壓獲得權利，有時候也需要不屈的聲音。」正因為保守派不會因武力而屈服，所以才導致羂索屠殺的時候損失慘重。
而樂嚴寺能夠活下來，也幸虧夜蛾和熊貓出現的即使，不然他現在也已經死了。
樂嚴寺沒想到會是這種原因。
「至於七海是我建議的哦。」
幾人閑聊間已經走到了總監部的內部，是長老們經常用來開會的地方，推門而入，被夜蛾和綺羅羅「請」來的還存活的長老們紛紛看了過來。
見是個女人，長老們便不把她放在眼裡，看到跟在身後的樂嚴寺，出言諷刺道：「樂嚴寺！你竟敢與五條悟同流合污！」
「把我們困在這，難道是打算徹底助紂為虐？！」
「現在放了我們，我們還可以既往不咎。」
「五條悟和兩面宿儺的戰鬥可不一定能夠獲勝，你現在急著戰隊，等五條悟死——」
還沒說完，對方的手臂直接掉在地上，鮮血直流。
而痛感似乎慢了一步，在他看見自己地上的手時，才後知後覺的發出慘叫：「啊啊啊！你們竟敢對長老團動手！！是准備全部謀反嗎！」
多年來對於總監部的服從，讓樂嚴寺本能的想要開口，卻被紗奈搶先一步。
「我說——」紗奈這次沒有帶希，畢竟讓孩子看到血腥的糟糕畫面不太好。
溫溫柔柔的聲音伴隨著血腥味：「你們還沒搞清楚自己的狀況嗎？」
「抱歉我們來遲了——」乙骨憂太和狗卷出現。
乙骨露出含蓄的微笑，嘴上說著抱歉，但目光落在那些長老身上，似乎並無抱歉的念頭，手上提著兩個半死不活的人。
從身後拿出搜查到的賬本和資料遞給紗奈。
隨意的翻看幾眼，貪污資金、隨意殘害咒術師、和內閣的合作各種事情寫的雖然不是很清楚，不過勉強也能看懂。
「要看看嗎？」紗奈把資料舉起來，幾個長老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變得古怪起來。
「你到底想做什麼！五條家想要謀反嗎！」為首的老頭子強撐著一口氣。
紗奈掃他一眼：「閉嘴。」
對方試圖結印的雙手被削，這一回痛感來的格外強烈：「啊啊啊啊！」
緊接著就是鋪天蓋地而來的咒力。
濃烈又沉重，壓的人無法喘息。
死亡的壓迫感籠罩在幾個老頭子的身上，讓他們再次回想起死亡的感覺。
早已退居一線的老頭子們已經忘記了咒術師的職責，即使被羂索威脅，但他們清楚，羂索那家伙不會輕易的殺死他們，他留著他們還是有用的。
但眼前的女人不一樣，她的眼神冰冷，絲毫不是看人的溫度，更像是……
更像是小時候的神子，高高在上，冷漠孤寂。
「按照咒術界的律法來說，以目前的證據，死刑或者流放二選一吧。」
幾個長老面面相覷，很顯然，以對對方表現出來的模樣，根本是不准備放過他們，但流放？
能夠活著，沒有人會選擇死亡。
「我選流放！」眼見打不過對方，有人開口，就像是第一次跪羂索一樣，輕而易舉的就投誠，甚至於比投誠羂索的速度還要來的更快。
畢竟已經經歷過一次，再來一次也沒什麼不好，甚至接受度更高。
有第一個人帶頭開口，剩下的人似乎也不再糾結自己那可悲的自尊心，「我也選流放。」
「……流放」
緊接著剩下的七八個老頭子紛紛做出選擇。
所謂流放無非就是把他們驅逐出O本，只要有錢有咒術，無論在哪裡他們都能好好地活下去。甚至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
見他們都老老實實選擇流放，紗奈微微一笑：「既然如此，彼墮佛，交給你了，把他們的大腦全部改成普通人類的大腦。」
彼墮佛？！
聽到這個名字，所有人愣住。
那只咒靈在澀谷的時候殺死過不少改造人，咒術界自然也知道。
彼墮佛從地底下出現，黑色的觸手纏繞住長老團的眾人，它和真人不一樣，無法對靈魂或者身體進行大範圍的更改，但是因為吸收過一點點真人的咒力，所有有了小範圍改造的能力。
所謂的改造大腦就是破壞大腦，對它來說輕輕松松。
紗奈溫柔看向幾位已經被包裹成繭狀的長老們，說出殘忍又溫柔的話語：「變成普通人之後，感受著絕望慢慢步入死亡吧。」
陽光一點點被黑暗所侵蝕。
所有的一切都無法感知。
感受絕望
……
在紗奈清理掉長老團時，狼狽不已的夏油傑憑借最後一口氣，在領域即將消散的瞬間，成功擊殺了羂索的大腦。
黑色的尖刺成功刺穿羂索的腦子。
那不屬於本體的大腦被捅了個對穿。
不出所料的，這具身體內的咒靈陷入暴走，夏油傑看到從「自己」身體內噴湧而出的咒靈，微妙的產生一種，【該不會又要來一次百鬼夜行吧？】這樣的念頭。
無主咒靈他是可以吸收的。
但他轉化的速度再快，都趕不上咒靈逃竄的速度。
尤其是本身具有一定意識的特級和一級咒靈，勉強吸收大部分咒靈，夏油傑點了點耳麥，通知道：「咒靈逃竄，按照計劃行事。」
「是！」
接下去——
夏油傑看向遠方，那邊傳來的咒力波動可絲毫沒有減緩的趨勢，也就是說，悟和兩面宿儺的戰鬥還沒有決出勝負。
腦海中閃過紗奈昨晚跟他說的話，夏油傑不等咒力恢復，直接往另一邊的戰場衝去。
對於五條悟來說，能夠百分百發揮戰力的時候是獨自一人戰鬥的時候。
這句話對，也不對。
無法跟上五條悟的戰鬥機巧與戰鬥思維必然會成為他的拖累，但夏油傑不一樣，他們在高專並肩作戰了三年，而他本身的實力並不會成為拖累。
他們會是最強的組合。
無論是曾經，還是現在！
……
五條悟和兩面宿儺的戰鬥比想像中的更為激烈。
短短一個小時，雙方開啟了三次領域。
直接破壞大腦內印有領域的部分，再使用反轉術式治療，使得可以直接掐斷術後熔斷。
但就像過熱的引擎，即使強制關機，但引擎上殘留的熱浪依舊在破壞引擎的耐久度，一旦熱量抵達臨界值，大腦依舊會徹底崩壞，那時候，就算是反轉術式也無法治療。
夏油傑並未直接加入戰場。
以領域的優先級來說，五條悟的領域無疑是最高級別，但因為兩面宿儺的領域是開放式，所以兩者可以勉強五五分，他如果現在開啟領域，只會夾在兩者之間被碾碎。
等待時機。
最後的機會。
實現發出的赫還在半空壓制著鄂吐之後。
蒼以極快的速度衝向魔虛羅，而五條悟的身影又一次出現在蒼與魔虛羅之間的位置，魔虛羅手持大劍。
魔虛羅已經適應了【蒼】，所以不會受到引力的作用。
此時，兩面宿儺同步出現在魔虛羅身後，對著五條悟身後的蒼比出赤血操術的動作。
【用赫殺死魔虛羅！】
【利用穿血刺激赫使其炸裂】
「位相」
「黃昏」
「智慧之瞳」
【蒼】在追加詠唱的瞬間恢復了輸出，將兩面宿儺攻擊向【赫】的赤血吸入其中。
「九網」
「偏光」
「烏鴉與生命」
「表裡的間隙」
屬於五條悟的吟唱再次響起，像是來自神明的低吟：「虛式」
「茈！」
耀眼的光伴隨著巨大的咒力，蒼與赫融合，蘊含著堪比核彈一般殺傷力的茈再次出現。
所有人全神貫注的看著，白光散盡，魔虛羅和鄂吐之後同時被殺死，兩面宿儺拖著半殘的身體出現。
甚至於連重新回到地下的紗奈都看著屏幕。
要來了——
全神貫注的注視。
下一秒
連接世界的斬擊出現。
五條悟甚至無法反應。
「……只要你存在於這一空間，這一世界之中，就能連同空間和世界被一同斬斷。」屬於兩面宿儺的聲音響起。
五條悟所在的地方驟然變成一道殘缺的虛影。
一只咒靈以攔腰斬斷的姿勢被擊殺。
夏油傑長呼一口氣，看向自己身旁的五條：「啊，終於趕上了呢。」
「不錯的招式。」五條悟絲毫沒有自己剛剛命懸一線的恐懼與驚慌，只是平靜的看向盯著伏黑惠身體的兩面宿儺，發出感嘆：「你果然很強啊。」
剛剛那一下，憑他自己大概率會因為相信無下限而不去躲閃。
那麼結局自然也會如同那個被攔腰截斷的咒靈一樣。
同樣氣氛凝重到連呼吸都變得遙不可及，在觀看的眾人看到完好無損的五條悟後，紛紛露出欣喜的表情。
他們剛剛真的以為——
甚至連腦海中都出現了那副畫面。
「五條老師沒事！」虎杖激動大喊。
而紗奈一直筆挺挺挺直的背脊也在瞬間放松下來，兩面宿儺無視空間與世界的斬擊在接下去無法如此輕易的放出，必須帶有吟唱。
既定的死亡結局，已經被改寫！
不再猶豫，紗奈看向虎杖和乙骨：「等悟和傑把宿儺逼出原型後，你們倆加入戰場！」
虎杖的咒力可以連接靈魂！
找到伏黑惠！
把他救出來！
虎杖和乙骨同時抬頭，眼神中透著殺意：「是！」
而戰場之上，夏油傑看向五條悟：「剛剛三對一，現在一對二，怎麼樣？」
「和你一起戰鬥的日子，我可是期待已久啊，傑。」
夏油傑微頓，旋即露出微笑：「那麼就——」
「一起上吧！」
第125章 塵埃落定
夏油傑加入戰場後，戰鬥呈現一面倒的趨勢。
兩面宿儺在此之前已經被五條悟削弱了百分之九十的戰力，直接失去鄂吐之後和魔虛羅，自然不可能是開了領域的夏油傑對手。
但夏油傑的領域也沒有堅持太久，三分鐘的時間，被兩面宿儺擊碎，同時五條悟趁此機會直接帶給對方一擊附加100%咒力的黑閃。
當兩面宿儺被踹飛，再次直直的被嵌入牆體，塵埃浮動，裡面的人影在眨眼間變得更為龐大，咒力變得清晰。
灰塵散盡，兩面宿儺的新形像呈現於眾人眼前。
四條手臂，身高暴漲至兩米，上半身赤裸，腹部帶著嘴的完美無缺的肉體！
當看到兩面宿儺被逼出真身，重新回到五條家觀看的眾人神情糟糕。
雖然已經被提前告知，但是——
「這根本就是作弊啊！」日下部大聲吐槽。
兩面宿儺重新恢復滿血狀態，而五條悟的大腦已經在失控邊緣，領域顯然無法展開，無量空處無法使用，對宿儺來說就沒有任何威脅。
乙骨握著太刀，眼神陰翳，小聲的叫了一聲：「五條老師……」
「看起來詭異的身體，但對於咒術師來說，簡直就是完美無缺！」鹿紫雲一眼中的敬佩無法壓制，整個人渾身顫抖，是一種興奮的顫抖。
「雙手結印的同時，另外兩只手還可以使用咒具，兩張嘴可以同時吟唱，無間隙的吟唱咒詞，四只眼睛同時觀察四周，視線範圍變大……」紗奈一步步分析兩面宿儺的身體，最後得出一個結論：「雖然看起來怪異，但對於咒術師來說，這具身體是完美無缺的。」
不愧是歷史最強咒術師。
他的每一寸仿佛生來就是為了戰鬥。
所有人的表情都變得糟糕起來，畢竟占據伏黑惠身體的宿儺已經很難打了，這個原始皮的……
果然，下一瞬，兩面宿儺迎面給了眾人一個下馬威。
以超高速度移動，幾乎眨眼間就出現在夏油傑面前，裹挾著黑色咒力的拳頭朝著夏油傑的腹部直接擊中！
「砰——」
夏油傑整個人直接往後飛去，連撞了三棟大樓才止住頹廢之勢。
「黑閃！」屋內響起眾人不可置信的聲音。
兩面宿儺竟然在戰鬥中學會了黑閃！？
視頻內的兩面宿儺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掌，嘖了一聲：「也不過如此。」
緊接著他又出現在五條悟身前，依舊是一發強有力的黑閃！
「他能夠隨心所欲的使用黑閃！？」不知道是誰驚呼出聲。
黑閃是一種靠感覺，而不是靠意識進行輸出的技能。
而感覺這種東西又玄之又玄，所以，一般來說，雖然大家知道黑閃很強，但真正能夠做到心隨意動，隨意打出黑閃的目前為止一個人都沒有！
哪怕是五條悟，使用黑閃也是靠戰鬥本能，因為在與兩面宿儺對戰之前，沒有人和咒靈能夠逼他使用出第二次黑閃。
「不愧是歷史最強的存在。」鹿紫雲一的眼中透著蠢蠢欲動的野心。
而此刻戰場內五條悟和夏油傑正盡可能的削減兩面宿儺的戰力，比起伏黑惠未發育成熟的身體，兩面宿儺的本體強度遠超之前。
完美的身體搭配源於本能的戰鬥機巧，和對方戰鬥過一次的五條悟也生出一種感嘆：「如果你一開始就用這具身體，格鬥來說，或許你還真不一定會落入下風。」
聽到他這麼說，兩面宿儺順勢接住他的拳頭，兩人都不能使用領域的情況下，拼的就是咒力輸出和反轉術式恢復率。
「呵呵——」他冷笑了一聲，雙手對准五條悟的大腦，「要閃開哦——」
緊接著腹部的口開始吟唱：「龍鱗、反發、成雙流星！」
「解！」
斬斷世界的斬擊再次出現！
怪不得兩面宿儺之前毫不猶豫的定下束縛，有了兩張嘴，對於他來說，必須要吟唱才能使用斬斷世界的斬擊根本就無所謂！
知道自己會被觸碰，五條悟迅速躲開。
「僅僅是因為最強，所以就會被愛著，只要存在，那麼就是在回饋愛。」兩面宿儺突然說起奇怪的話，臉上的表情甚是平靜：「虎杖悠仁那小鬼有時候還真是無趣。」
五條悟站穩身體，夏油傑出現在兩面宿儺身後，「漩渦——」
龐大的咒力席卷而來，但宿儺僅僅是張開一只手擋下那只襲來的咒靈。
「你這家伙是無法理解人與人之間的羈絆吧？」夏油傑順勢吐槽，比起五條悟，兩面宿儺身上帶著更重的「神性」，也可以用「異物」來形容。
「羈絆？」他不屑的嗤笑一聲，「正因為了解之後，才覺得無趣。」
……
五條宅內，眾人聽到五條悟、夏油傑和兩面宿儺之間的交談，紛紛陷入詭異的寂靜。
他們是不是聽錯了？
不然為什麼這三個大佬在交談什麼愛不愛的？
「……這就是強者思維嗎？」灰原發出感嘆，雖然聽不懂，但是感覺很強的樣子。
「虎杖，你又被兩面宿儺罵了。」不忘補刀的永遠是熊貓。
狗卷點頭：「鮭魚」
虎杖沉默，他也討厭宿儺，被對方這麼說相當不爽。
「強者的腦回路果然不一般。」七海嘆氣，又覺得在這危急關頭，自己這麼嫌棄兩位前輩不太好，但是一想到這三個人在交流「愛不愛的」，違和感真強。
紗奈倒是有點理解所謂的「高處不勝寒」以及「只要足夠強就會被愛」的理論，畢竟哪怕進化到人類這個地步，可在血脈中，對強者的向往和崇拜還是不會變。
目光盯著屏幕，兩面宿儺的戰鬥經驗遠比五條悟和夏油傑來的豐富，這是實戰帶來的差距，但五條悟和夏油傑的戰鬥意識並不比兩面宿儺弱。
「虎杖、乙骨准備上場。」紗奈看向早已蠢蠢欲動的兩個少年。
乙骨和虎杖站起身，眼神中帶著滿滿的殺意：「是！」
青天白日，天空中閃過青色的煙霧彈。
接收到信號，正絞殺住兩面宿儺的腦袋，准備正面對他來一發黑閃的五條悟眼神微閃，放棄黑閃直接松開對方。
「解——」五條悟松手可不代表兩面宿儺會停止，凜然的殺意湧現，四個手所能結印的速度遠比兩個手更快，來自世界的斬擊再次出現。
夏油傑抬手揮出無數只咒靈，伸出手一把拉住五條悟，兩人瞬間升高。
居高臨下的往下看去，兩面宿儺此時已經把所有的咒靈屠殺完畢，站在廢墟之中，傲慢強壯的身影尤為顯眼。
他正准備對著那兩個家伙再來一發【解】
下一瞬，感受到另外兩個熟悉的氣息。
「是你啊——」兩面宿儺抬起頭，從天而降的是乙骨與虎杖。
並未對交換對手這件事提起什麼興趣，無論是殺死五條悟還是殺死虎杖，對與兩面宿儺來說就是單純的先後順序罷了。
舔舐著猩紅的唇瓣，看到討厭的虎杖悠仁，兩面宿儺慢慢開口：「那就從你開始吧——」
……
【同人線】
這已經是五條紗奈來到這個地方第七天，當知道自己是咒術界總監部部長時，她腦海中唯一的念頭就是：完蛋，露餡的話會不會被殺死？
不是，這個世界的她未免也太能干了一點吧！？
21歲的總監部部長，和那群老頭子們一筆簡直嫩的能掐出水。
不可思議，完全不可思議。
正因為知道古板的咒術界高層有多難搞，所以紗奈才會覺得不可思議，最離譜的是哪些亂七八糟且奇奇怪怪的植物，感覺像是從什麼科學怪物實驗室弄出來的一樣。
只是單純的參觀了一下高專，五條紗奈根本壓制不住內心的震撼，止不住的感嘆道：「總感覺這個世界的我……很強。」
「確實很強喲。」五條悟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從紗奈身後冒出。
眼前的高專不光是他的心血，也是紗奈、傑、夜蛾，所有人的心血。
「總覺得和她是同一個名字與身份，讓我有些不好意思。」紗奈嘆氣，她只是普普通通的人，雖然有咒力和咒術，但因為小時候咒術暴走，把五條家的長老直接變成了孩子，所以干脆自我封印。
同樣，也直接成為了五條家的邊緣人物。
看到這個世界的自己如此出色，即使紗奈覺得自己心態超級平穩，也忍不住升起「是不是搞錯」的念頭。
聽起來完全不像是一個人。
聽到她這麼說，五條悟眼神微閃。
沒有人是生來就強大，即使是身為神子的他，在高專時期依舊被差點殺死。
真正強大的人，往往是經歷了不得不強大的理由，才變得強大。
不得不強大的理由啊……
五條悟很清楚，紗奈的強大是來源於恐懼自己的死亡。
「強大不一定是一件好事。」五條悟開口，從他們所占的位置，低頭就能把整個高專盡收眼底。
刺眼的陽光，和煦的風，郁郁蔥蔥的叢林，以及隱藏於其中忽隱忽現的建築。
幾年過去，高專和他剛入學的時候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嗯？」五條紗奈疑惑地看去，在咒術界這個以實力為尊的世界觀內，能說出【強大不一定是一件好事】的估計也只有五條悟了。
果然，無論哪個世界的五條悟都很驕傲。
五條悟把目光投向她，湛藍蒼瞳之中流露出認真：「如果是紗奈的話，無論怎麼樣都沒關系。」
「……」雖然知道眼前的五條悟並不是自己所認識的五條悟，但被那一模一樣的臉這麼看著的時候，五條紗奈還是不由自主的心跳快了一拍。
她現在確定了，自己絕對是個顏控！
她尷尬的移開目光，猶豫了下，小聲說道：「咳咳，幫我向這個世界的我帶句話吧。」
「嗯哼？」五條悟看向她，微微頷首應下：「什麼？」
五條紗奈看向高專，唇齒翕合，聽清楚她說了什麼，身旁的五條悟眼中浮現出一絲詫異。
……
【原著線】
頂著伏黑皮的兩面宿儺對五條悟使用車輪戰，自然，他們也能對兩面宿儺使用車輪戰。
兩面宿儺確實很強。
無論是戰鬥機巧還是咒力都不是他們這群學生可以比擬。
即使痛恨兩面宿儺的虎杖也不得不承認，那個家伙很強，強到叫人生出崇拜的念頭。
【僅僅是因為最強，所以就會被愛著，只要存在，那麼就是在回饋愛。】有那麼一瞬間，與之交戰的虎杖好似有點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
就跟五條老師一樣，僅僅是存在著，就會叫人覺得安心。
因為是最強，所以會被人崇敬著，無所謂善惡，僅僅是源於血脈的慕強。
虎杖走神的瞬間，被兩面宿儺的拳頭擊中，整個人不受控制的飛了出去，就算一股想要拉他一把也無能為力，因為他此刻正正面接受來自兩面宿儺的殺意。
乙骨牽制著兩面宿儺的輸出，比起無法使用領域的兩面宿儺，乙骨一邊承接對方的攻擊，一邊思考如何適時展開領域。
虎杖的拳頭可以攻擊到靈魂，所以，眼前的宿儺體內必然有著伏黑惠的靈魂。
無論如何，他都要救下伏黑！
就在乙骨對抗宿儺之時，他感受到天空中的雲逐漸開始囤積，迅速意識到鹿紫雲一要出場了。
中場交換！
乙骨迅速後退，從天空中出現帶著雷鳴的男人。
「兩面宿儺！！！」期待了千年的戰鬥，鹿紫雲一的眼中帶著野望。
他雖然答應那個女人接受她的戰鬥安排，但同樣的，他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他要與宿儺進行一對一的決鬥，生死不論。
死亡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麼。
……
戰場上的局勢只能用混亂來形容。
兩面宿儺不是那麼好殺的，車輪戰也不是那麼好打的。
下場的五條悟和夏油傑並未休息。
「你的大腦差一點點，就可以直接爆炸，還真是笨蛋呢。」給對方大腦進行治療降溫的硝子如此說道。
自己大腦什麼情況，五條悟自然很清楚，正因為清楚，所以在看到屏幕內，兩面宿儺和鹿紫雲一的戰鬥時，他跟著露出笑容。
「如果是兩面宿儺原始的本體，他的大腦強度或許會高點。」但現在，即使恢復成原型，他所使用的身體也是伏黑惠的，少年人惠的大腦自然無法和兩面宿儺原始皮相比擬。
大腦的治療不單純的是修補破損，更重要的是降溫。
紗奈伸手摸了下五條悟的腦子，熱的發燙，就像發燒一樣。
夏油傑的身體狀況比五條悟要好的多，最起碼他大腦沒爆炸或者燒壞的危險，此刻正全神貫注的看鹿紫雲一和兩面宿儺的戰鬥。
不得不說，不是每個時代都能出像五條悟或者兩面宿儺這樣的天縱奇才。
多數時候，人類武者的極限或許就是鹿紫雲一這樣。
即使很強，但在兩面宿儺面前，也不過是個普通人。
以人類之軀無法戰勝神靈。
「要去救鹿紫雲一嗎？」夏油傑問道。
他倒是挺想和鹿紫雲一打一架的。
摸著下巴，夏油傑席地而坐，目光落在兩面宿儺的身上，對方似乎並未使出全力。
令人意外的，鹿紫雲一在被兩面宿儺擊中要害後，突然變成了雷獸形態。
渾身被雷電所覆蓋，徹徹底底從人類形像變成了怪物。
即使在「原著內」看過一次，但真實看到時，依舊會生「這家伙真的是人類嗎？」這樣的念頭。
「這個咒術用完之後，身體會徹底崩壞。」身為醫生的硝子更清楚這個咒術的危害性。
即使擁有反轉術式也無法改變思維的結局，這個咒術似乎是無差別攻擊身體的每一寸，也就是說大腦和小腹，一個刻有術式的地方，以及一個孕育咒力的地方都會同步被破壞。
「怪不得那家伙說，這是自己一生只能使用一次的咒術。」夏油傑感嘆。
武者的堅持一般人無法理解，但強者的意志他們倒是能夠理解。
僅僅是這份不屈的意志，他們也不會隨意干涉鹿紫雲一的選擇。
滿是雷鳴與火光的廢墟。
無比漫長，卻又叫人覺得快速的戰鬥。
車輪戰還在繼續。
鹿紫雲一死去的一瞬，重新進入戰場的是灰原與七海、虎杖。
……
在一輪輪車輪戰下，天空都被霞光染成赤紅色。
到處都是殘垣斷壁，戰場一片狼藉。
粗喘的呼吸聲響起，呼哧呼哧的聲音不絕於耳，心跳聲就在耳邊回蕩，虎杖有一種全身脫水的失力感。
身體很重，卻也很輕松，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輕松感。
兩面宿儺——死了。
結束戰鬥，不遠處五條悟的視線落在戰場上，蒼瞳寡淡而冰冷。
「結束了啊。」熟悉的聲音從他背後響起，冰冷與淡漠瞬間少去，五條悟從孤高冷傲的神子再次變成了散漫慵懶的五條老師，雙手插兜，應了聲：「是啊，結束了。」
陽光照在每個人身上。
溫暖，亦或者可以說是安心。
戰場中心是兩面宿儺與虎杖悠仁，就像是故事的結尾，開始是他們倆，結束也是他們倆。
「說起來，虎杖和兩面宿儺長得似乎還有點像。」夏油傑道。
結束戰鬥，五條悟抬起胳膊伸了個懶腰，一整天維持高強度的戰鬥，他現在超級疲憊的，拖著懶散的調子：「嘛，就算真的有血緣關系也無所謂，不過說起來，兩面宿儺有娶妻生子嗎？」
兩面宿儺那家伙看起來就不像是會結婚生子的吧？
對兩面宿儺來說，與其說娶老婆，不如吃人來的更正常一點。
五條悟的目光落在兩面宿儺只剩一點點的殘破靈魂上，某種意義來說他能夠理解兩面宿儺身為最強的意識，但他們無法理解作為「人」的存在。
而虎杖悠仁恰好相反。
不知不覺背負著詛咒出生，虎杖悠仁的存在本身就是羂索實驗的成功，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的怪物，或許不會被任何人所接受。
虎杖跪倒在地上，雙手捧起兩面宿儺僅剩的一點點殘缺之物。
憐憫之心讓他不由自主的開口：「宿儺，再試一次看看吧，不是為了詛咒誰，而是為了和誰一起活下去……」
如果讓兩面宿儺回到自己體內，他還是能夠活下去的。
宿儺嗤笑，即使面對死亡，他依舊是詛咒之王：「真是充滿愚蠢而又惡心的表演，虎杖悠仁——別小看我啊！我可是——詛咒啊。」
兩面宿儺從伏黑惠身體內被打了出來，就已經預示著死亡的終點。
歷來占據生物鏈頂端的兩面宿儺，此刻也只剩下猶如風中殘燭般脆弱的靈魂，且咒力全無，就像是砂石，風一吹，洋洋灑灑的散去。
紗奈抱著希，看向已經消失的兩面宿儺，低垂下眼，風帶起她的嘆息：「即使到最後，也情願作為詛咒而死嗎？」
該說，不愧是兩面宿儺啊。
五條悟和夏油傑對此並沒有什麼想法，畢竟所謂強者，在某些意義上來說也是存在執拗的，就像是夏油傑，哪怕知道自己選擇的道路是沒有未來的，也會一頭扎進去，直直走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人生的意義本就只是選擇。」
……
人生的意義或許在於選擇。
但戰鬥結束後的慶祝絕對要放肆的慶祝一場！
所謂的慶功宴。
「干杯——」
「砰——」
酒杯被舉起，碰撞的聲音響起。
明亮燈光下，所有人的表情都透著喜悅。
夜晚，眾人齊聚居酒屋，五條家名下的家產之一，高高舉起的酒杯中混著一杯果汁。
乙骨看了看五條老師，又看了看夏油傑，腦海中閃過一年前自己被暴打的畫面，總覺得有一種微妙的恍若隔世的感覺。
他可從來都沒想過，自己會和夏油傑一張桌子吃飯。
雖然這麼想，但乙骨的性格對待自己人向來友好，悶頭灌了大半杯啤酒，成功把自己嗆住：「咳咳咳——」
他忘了這不是飲料。
喝的太猛整個人瘋狂咳嗽：「咳咳咳——」
「你們幾個喝酒真的沒問題嗎？」七海看向那些學生，以年級來說，這些家伙絕對沒有到喝酒的年紀。
「哎呀呀，這種時候就不要在意這些小細節。」第一次喝酒的熊貓直接把手搭在七海的肩膀上，如果是平常，他絕對沒有這麼放肆，但很可惜，他現在已經醉了。
灰原雄湊過來，他倒是見過熊貓，不過他們那個時空的熊貓還是小朋友，笑嘻嘻的拍了拍七海的肩膀：「就是就是。」
七海頭痛。
「來來來，多喝點。」沒等七海反應過來，自己的酒杯又被五條悟倒滿，看樣子那家伙是准備讓所有人全部喝醉。
虎杖已經恢復活力，正用筷子夾壽司放到渾身是傷的伏黑惠嘴邊。
「……」伏黑惠沉默，扭頭看向旁邊的伏黑津美紀，開口道：「能把他搞走嗎？」
「哈哈。」第一次看到惠一臉無奈的模樣，津美紀捂嘴笑出聲，笑眯眯的說道：「惠和大家相處的很好呢。」
因為詛咒的緣故，津美紀昏迷了兩年，錯過了惠念高專的日子，沒想到再次蘇醒，能夠看到這樣的惠，總覺得有點開心。
看到津美紀仿佛老母親一般的眼神，伏黑惠很想吐槽，為什麼這家伙一副「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感嘆啊。
算了。伏黑惠瞥過頭，難得大家都在，就不要為了這點小事不開心了。
綺羅羅和秤金次兩人在角落喝酒，秤金次那家伙莫名的和日下部聊的還不錯，還是關於賭錢。
整完七海，五條悟又把目光放在喝酒的夏油傑和夜蛾身上，毫無心理負擔的坐在兩人之間。
夏油傑和夜蛾本來正在聊天，見他出現，立刻閉嘴。
「欸？為什麼不繼續？」五條悟絲毫沒感覺自己此刻成為被嫌棄的存在，相當自然的拿起桌上的甜品開吃。
居酒屋有甜品這種事，只要五條悟存在，就非常的自然。
「要來試試啤酒嗎？」夏油傑笑眯眯的拿起酒杯。
他倒是很想知道，悟喝完酒的樣子。
說到這個，原本在聊天的眾人紛紛安靜下來，齊刷刷的看向五條老師這邊。
說起來，好像確實沒有看到五條老師喝酒過。
「五條老師不擅長喝酒嗎？」這種喜慶的日子裡，連學生都嘗試著喝酒，對咒術師來說，酒精這種東西，很容易酒杯代謝掉。
五條悟自然不會回答這種有損他「威嚴」的事情。
正在吃烤串的紗奈抬頭，想到什麼，笑眯眯的說到：「說起來，悟好像確實喝過酒。」
欸！？
這下子大家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來。
「喝了大概一口，趴菜了。」說著，做了個攤手的動作，顯然某人的趴菜相當給力，一口的酒量。
「一口？」虎杖不信，就算是他也能喝下兩三杯。
「對。」紗奈非常肯定的點頭，「一口。」
眾人齊刷刷看向正獨自喝果汁的五條，對方絲毫沒有自己是個趴菜的意識，舉著酒杯喝果汁，相當隨意：「畢竟我已經足夠強了。」
過分自信的口吻。
「噫嘻——」
眾人發出嫌棄的聲音，五條悟毫不在意。
一場慶祝會，從下午半點直接到了凌晨三點，慶祝結束後，路上已經沒什麼人了，所有人都□□趴下，只剩下酒豪硝子和七海勉強還能繼續喝。
當然，五條悟那個滴酒不沾的家伙和醉是半毛錢沒關系。
灰原趴在桌上，臉上一片潮紅，舉著酒杯，嘴裡說著：「喝不下了……喝不下了。」
這點酒對硝子來說就跟玩似的，看到東倒西歪的學生們以及難得齊聚的同期，心底依舊升起淡淡的愉悅，「真是叫人感覺不真實的一天。」
明明早上還在進行生死決鬥，晚上又都在一起喝酒，混亂的叫人有一種時光錯亂的感覺。
「還有很多事要做。」五條悟伸了個懶腰，能夠再見到夏油傑和灰原已經足以讓他填滿遺憾。
七海頓了下，舉起酒杯：「以後也請多多指教，五條前輩。」
他說的是五條前輩。
五條悟抬起酒杯與他碰了下，懷裡還抱著希，眼神不言而喻：「以後還有很多時間。」
即使沒有夏油傑，他也會帶著對方的夢想一步步走下去。
原本應該醉醺醺的夏油傑坐起身，輕笑：「在另一個時空，我也會為你們加油。」
紗奈今晚喝的也不少，屋內出現鐘表虛影時她勉強醒來，迷迷糊糊聽到幾人的聲音，說了句：「悟的話，絕對沒問題的。」
虛影逐漸凝結成實質
不需要過多的話語，化作星光的三人在他們的注視下逐漸消失。
紗奈和夏油傑同時看向眾人，帶著釋然的微笑：「再見。」
「再見。」
本該醉酒狀態的灰原也蘇醒，看向七海，「未來的七海海果然很優秀！我也要成為像七海一樣優秀的人！」
聽他這麼說，七海愣住，扯了扯領帶，發出輕微的聲音：「啊——你會的。」
「噠——」時間到。
原本存在的三人和孩子徹底消失。
紗奈整個人軟綿綿的倒去，被教師悟一把接住。
桌上壓著一張紙。
【恭喜你們，擺脫了命運。】
擺脫了命運嗎？五條悟腦海中閃過兩面宿儺的斬擊。
……啊，或許真的擺脫了命運也不一定。
一切都回到了正確的道路。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2-8 16:33
第126章 八年後
時鐘的虛影隨著人影消散的光點而消失，「滴滴答答」的鐘聲在耳邊停下，時間線被撥回正確的位置。
所有人回到原本所應該存在的時空。
像是一場夢，卻又叫人無比清醒。
熟悉的眩暈襲來，紗奈揉著額角，迷糊的睜開眼，視線逐漸對焦，對上一雙湛藍的蒼瞳。
湊的極近的五條悟出現在眼前，兩人間的距離不足一寸。
鼻翼間是消毒水的氣味。
看起來，應該是醫務室。
眩暈感逐漸消失，喝了酒有點醉醺醺的，紗奈看向眼前的五條悟，一模一樣的臉，疑惑地眨眨眼，不確定眼前的悟是自己丈夫還是那位高專老師，試探性的叫了一句：「阿娜達？」
「歡迎回來~」確認，眼前的紗奈是自己的妻子，五條悟眉宇間重新帶起笑意，像個大貓一般黏黏糊糊的貼了過來，蹭了蹭她的臉頰。
淡淡的甜味混雜在消毒水的氣味中。
確認過眼神，是自己熟悉的大貓，紗奈大腦還沒反應過來，手已經抬起，用力的回抱住對方，聲音輕快：「我回來了~」
不遠處抱著希的夏油傑和灰原剛回過神，就看到抱在一起的兩人，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走過去，還是先等那兩位夫妻黏糊完。
「啊啊——」醒來的希睜大眼，好奇的看來看去，揮舞著肉嘟嘟的手，見是夏油抱著自己也不哭不鬧。
敞開的窗戶外吹起冷風，灰原被風一吹，酒氣散去，意識重新歸攏，看到熟悉的醫務室，發出感嘆：「回來了啊——」
「是啊，回來了。」夏油傑隨之應了一聲。
從窗戶往外看去，完全不一樣的高專。
飄蕩在風中的呢喃響起：「……都結束了。」
……
時光如白駒過隙，八年時光瞬息結束。
八年後
當五條悟他們成年畢業，獨當一面後，許多事情就不是長老團們的一堂之言。
整個咒術界，在八年的時間裡進行數次改革，革除長老團，細分了責任與義務，總監部劃分為：咒術部、監督部、財務部、研發部、藥劑部等數個部門，由正部長和一位副部長進行監督管理。
咒術總監職位不變，另外增設了兩個副總監行督查職責。
責任細分，職責劃分清晰，混亂了數千年，以實力為尊的咒術界終於走上正軌。
現在的咒術界與普通人的世界雖還是有隔閡，但總體來說，咒術師這個群體並非完全隱藏於黑暗中，稍微也展露了一下頭角，在普通人心目中，大概和特警或者特殊管理機構類似。
和普通人的世界接軌這件事，剛開始的時候因為各種原因而被阻撓，被五條悟以一己之力抗下，讓紗奈無阻礙的推行改革制度。
一開始眾人都擔憂人類在知道咒術界的事情後會發生恐慌，但事實證明，人類適應性的強悍程度遠超想像。
稍加披露後甚至沒有引發任何社會討論，第二天就被娛樂八卦頭條新聞所覆蓋，更別說產生什麼恐懼。
仿佛，這件關乎普通群眾「生死」的大事，還沒有男明星出軌來的炸裂。
總之，咒術界的推廣也算是順利進行，現在就算是普通人，如果遇到靈異事件或者無法處理的詭異事件，也可以直接登錄咒術界官方網址進行下單。
嗯，相當的與時俱進。
身為咒術總監的紗奈也成功混成了老江湖，權利分出去後，輕松不少，不忙的時候還能混個雙休。
長老團在五年前就被革除，御三家的改革制度因為有五條悟的原因，也很順利的進行，主要就是廢除了古舊的血統論。
允許御三家與外部通婚，沒有咒術的家族成員可以選擇留在族內，也可以選擇過普通人的生活。
為了避免再出現階級固化的問題，御三家以及其他咒術家族的成員到達一定年紀後都得去高專上學。
總之，一切都朝著好的方向在發展。
畢業後，夏油傑成為了高專老師，在去年成為了高專校長，夜蛾則成為總監部成為負責督查的部長。
五條悟在畢業後並未留校當老師，而是回到五條家繼續行家主的職責，因為禪院家和加茂家被羂索霍霍，所以目御三家變成了五條家獨大，禪院家家主雖然沒死，不過由於少了一條手臂，退位給了伏黑甚爾。
當然，雖然說是退位給伏黑甚爾，但伏黑甚爾那家伙根本沒興趣當家主，純純是為了自己兒子占位置，順帶因為家主工資高可以隨便賭錢所以才應下。
不得不說，這很伏黑甚爾。
大概是為了惡心禪院家，無論是伏黑惠還是伏黑甚爾都沒有把名字改回去，所以禪院家的家主姓伏黑這事，比較微妙。
加茂家最慘，要不是新血脈中有個孩子繼承了赤血操術，再加上紗奈保下加茂一族，不然估計加茂一族得徹底退出御三家的舞台。
對於咒術界來說，這八年確實是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最後補充一句，現在的高專的老師是七海和灰原，兼職教師是五條悟，硝子擔任起咒術醫院的院長兼任東京醫務室醫生。
現在高專也是輪休制，上五休二，另外各種薪酬水平也大幅度提升，雖然多數咒術師都無法學會反轉術式，但依靠紗奈的樹果和硝子制作的藥劑，存活率大大提高。
總的來說，這個世界所發生的一切已經和原著毫無關系。
他們所期待的未來，正一點點的變成現實。
……
陽光正好，難得休息的日子。
五條悟帶著九歲的希醬出現在高專。
「希醬要不爸爸送你去媽媽那邊好不好？」身為一個老父親，五條悟滿臉憂愁，和希歡快的表情截然不同。
正左顧右盼，尋找「夢中情熊貓」，希一聽到爸爸要把自己送到媽媽那裡瘋狂搖頭。
可可愛愛的小姑娘完美繼承了父母的精致長相，穿著花色的浴衣，臉上帶著還沒退去的嬰兒肥，猶如染著霜蜜一般漂亮的瞳眸眨了眨，嗲聲嗲氣：「不要！希希要找熊貓~」
她要去找熊貓！
胖達！
比起幾年前，以長相來說，童顏的五條悟毫無變化，看到自家女兒滿臉期待的模樣，身為老父親的五條悟忍不住捏了捏手骨。
就算是熊貓也不可以！
遲早有一天，要把熊貓打包送走！
高專教學樓和幾年前毫無區別，即使每年都會上油維護，但依舊帶著明顯的歲月的痕跡。
陽光毫無阻礙的傾瀉而下，空氣中帶著細碎的浮沉，木質長廊走上去會發出哢滋哢滋的聲音，空氣中彌漫著獨屬於高專的氣息，一種淡淡源於木頭的香味。
木質門被拉開。
穿著黑色高專教師服的男人邁出，黑色的半長發扎成丸子頭，過於刺眼的陽光讓他微微眯了眯眼。
「傑叔叔~」屬於小孩子的童音響起，緊接著就是噠噠噠歡快的腳步聲。
教師傑扭頭看去，穿著淺藍狩衣的五條悟拉著可愛的希出現。
希一把掙脫了爸爸的手，興奮的跑了過去，看到小家伙跑來，夏油傑以為她是想要抱抱，臉上不由自主的露出燦爛微笑，伸出手正准備接住對方。
緊接著希毫不遲疑的穿過夏油傑，然後以極快的速度，毫不猶豫的撲向了身後的——熊貓。
真希和狗卷迅速撤離熊貓左右。
猶如子彈頭一般的小少女臉蛋變得粉嫩嫩的，半個身子騰空，整個人透著愉悅，連帶著眼睛都像是在閃閃發光。
「胖達哥哥！」
感受到毛茸茸的觸感，希滿足的直接把自己的臉埋在熊貓的胸口，狠狠地吸了一口毛茸茸，奶萌奶萌的小臉抬起，嗲聲嗲氣，問出了每次看到熊貓都會發出的詢問：「胖達哥哥今天要跟我回家嗎？」
熊貓：「……」
雖然它知道熊貓很受歡迎，但是！
面對五條老師殺人的眼神，就算是熊貓也會感到恐懼。
面對自己懷裡的小姑娘，熊貓一動不敢動，它覺得，五條悟應該知道，人類和咒骸絕對沒有可能！！！
低頭看向黏在自己胸口，滿臉都是陶醉的小家伙，熊貓心情沉重，它今天該不會被五條悟殺死吧？
一旁的真希和狗卷已經見怪不怪了。
每次希來高專都會粘著熊貓，甚至有一次還帶了一整根聽說是從華夏空運過來的竹筍和竹子，試圖投喂熊貓。
如果熊貓不吃，希就會癟嘴，露出要哭的表情。
以至於，當天，熊貓整整吃了幾十斤的竹筍。
雖然作為咒骸來說，吃筍和吃飯沒區別，但是它又不是動物園那種熊貓！他是咒骸啊！咒骸！
「希還真是喜歡熊貓。」真希忍不住感嘆。
面對熊貓的眼神，狗卷遲疑了下，默默扭過腦袋當做看不到。
「我要嫁給熊貓哥哥！」這次想出新的損招，希大聲宣布：「熊貓哥哥！我們明天結婚好不好！」
這樣子就能把熊貓帶回家了！希的眼神閃閃發光，看向熊貓的目光透著一股把對方帶回家的蠢蠢欲動。
熊貓被嚇的一動不敢動，求助的目光默默看向一旁的狗卷：救我！
狗卷看了眼熊貓，又看了看掛在熊貓胸口不肯下來的小姑娘，非常自然的移開目光，當做什麼都沒看到。
「不行！爸爸絕對不會同意的！」五條悟毫不猶豫的持反對票，雖然他知道希這孩子完全不懂結婚是什麼意思，單純的就是想在家養熊貓，但是！
就算是假的爸爸也絕對不會允許！
身為女兒控的五條悟今天也像個老父親一般操碎了心。
希醬默默看向爸爸，又看了看旁邊的傑叔叔，奶聲奶氣：「但是麻麻說，只要熊貓答應了，我就可以把熊貓娶回家。」
很懂爸爸是絕對干不過媽媽，希完全不在意持反對意見的爸爸，見熊貓不搭理自己，仰起頭，軟萌可愛的小臉一憋嘴，看著就像是要哭的模樣：「熊貓貓~你不喜歡我嗎？」
根據熊貓多年來被希「追求」的經驗來說，這家伙肯定是不會哭的，雷聲大雨點小的傑出代表。
「啊，我也很喜歡希——」熊貓努力試圖解釋：「但是，我不可能嫁給希的。」
完全不聽後半句話，聽到前半句的台詞，希已經自覺帶入：「我們是情投意合！」
熊貓：與其說是情投意合，倒不如說你想我死。
熊貓開始思考，自己去夜蛾那邊躲起來是否可行，但是在總監部的話，碰到希的概率可能會變得更大。
萬一她真的把自己打包帶回家怎麼辦！
五條悟充滿不爽的瞪了熊貓一眼，作為老父親，他拒絕承認自己在女兒心目中的地位竟然連個熊貓都比不過。
「安啦安啦，反正你也不是第一天才知道。」自然抬手圈著五條悟的肩膀，無論是長相還是氣質，都已經徹底退去少年的青澀，成熟穩重的夏油傑倒是笑眯眯的說了句：「想要娶熊貓的話，要等到18歲喲，希。」
「為什麼？」希不理解，「希今年才九歲了。」
「就因為希九歲所以不能娶熊貓哦，要18歲。」比起經常逗她的老父親，性格和媽媽有點像的夏油傑顯然也深的她的信任。
希歪著腦袋，語出驚人：「因為希太小不能生寶寶嗎？」
眾人齊刷刷的把目光投向五條悟。
「咳咳咳——」猛然想到自己和妻子某次造人計劃被突然出現的希打斷，然後自己好不羞恥的忽悠希的台詞，五條悟絲毫沒有被譴責的愧疚，理直氣壯的點頭：「沒錯！」
希皺起眉，認真思考，就算是她天生早慧，但畢竟也只是普通的孩子，而不是六眼，猶猶豫豫：「那希以後也可以生出大熊貓嗎？」
「……」
五條悟怒瞪熊貓，他今天就要去找夜蛾！！！
眼看五條悟真的要暴走，夏油傑當機立斷拉著他往辦公室走去，順帶扭頭跟學生們說到：「下一節課自由訓練。」
說完，扭頭還不忘給摯友插上兩刀：「說起來，希醬最喜歡的是媽媽，第二是誰？熊貓嗎？」
「當然是作為親爹的我！」這點五條悟一點不自誇，希想出去玩的時候，一般都會說【我最喜歡爸爸】嗯，沒錯，聽起來就很不走心，但是五條悟就吃這一套。
五條悟和夏油傑來到校長辦公室。
高專的辦公室和教學區別說八年，再過八十年都不會有絲毫改變。
五條悟相當自然的坐在黑色椅子上，給自己倒了杯茶，順帶摸出本來給希准備的餅干自顧自的吃起來。
「乙骨憂太找到了嗎？」夏油傑詢問道。
仙台那種地方找人也不算麻煩，在此之前，他們也不是沒有找過，但奇怪的是，並未找到符合年紀的姓氏為乙骨的孩子。
主要他們對於乙骨憂太的消息知道的太少，那時候主要還是對戰兩面宿儺，其余的沒有來得及細問。
五條悟倒是記得乙骨的家庭住址，但乙骨似乎因為詛咒女王的緣故搬過很多次家。
又因為詛咒女王並未殺人，簡單的動亂或許會被單純的認定為校園暴力，而O本，毫不誇張的說完全是一個校園暴力高頻發的國家，所以這幾年即使紗奈有意識的留意，也沒能找到乙骨憂太的下落。
「啊，找到了，順帶還救下了兩個一級咒術師。」對於重新見到自己的「學生」，五條悟倒是蠻期待的，不過——
他看向夏油傑，微笑道：「紗奈醬說~乙骨憂太因為詛咒祈本裡香導致對方無法投胎成為咒靈，所以需要讓傑去教育引導對方~」
欸？
完全沒忘記自己「上一世」還打算把那只詛咒女王吸收，而被對方以「純愛*獻祭」的方式打敗，夏油傑對於乙骨憂太變成自己學生這件事，多少還是有點微妙的。
「讓我去嗎？」夏油傑詢問。
五條悟往後仰去，一副懶散擺爛的姿態，「嘛，教書育人可是身為高專校長的職責。」
夏油傑有點懷疑這家伙是故意的，不過，他確實對乙骨憂太有些好奇。
「那就去一趟吧。」拿起桌上的日歷，看了眼最近的安排，確認好時間，他又抬頭看向已經把餅干吃得差不多的家伙，微笑道：「那麼我離開的幾天，拜托你幫我代課了。」
「哈？」並不想被抓壯丁，五條悟正准備拒絕，就聽到夏油傑不緊不慢的說道：「說起來，前段時間希醬吃了不少——」
「我代！」五條悟當機立斷。
絕對不能讓紗奈醬知道自己和希去自主甜品店吃甜品，所以才會牙疼這件事。
絲毫沒有威脅摯友的心虛，笑容異常燦爛。
……
乙骨憂太的資料立刻出現在夏油傑的平板電腦上。
按照血統來說，乙骨憂太和五條悟是同一個祖先，咒力強大也很正常，一頁頁翻看關於乙骨憂太的資料，上輩子雖然和他打過交道，不過那是在對方出現在高專之後。
目前從資料上來看，夏油傑唯一的念頭就是：那家伙的性格真的假的。
相當懦弱的性格啊。
而現在乙骨所在的學校就在東京，距離高專的距離也不遠，夏油傑坐在車後座，抬頭看向天空。
明明中午的時候還是相當晴朗明媚，但是臨近傍晚卻下起了雨，直至現在還淅淅瀝瀝的下著。
「糟糕的天氣。」他感嘆了一句。
這樣黏糊糊的糟糕日子是最容易引起人類的負面情緒。
「夏油校長，我們現在直接去學校？」松本詢問道，他是負責夏油傑的監督。
車窗外的雨更大了，衝刷著車窗，直接把整個外景都掩蓋。
車子很快行駛到乙骨憂太所在的學校。
這個時間點，學校也早就沒人了才是。
傾盆大雨掩蓋掉所有的痕跡，車燈衝破黑暗，在雨幕之下透出點光，夜晚的學校凸顯出森冷的幽靜。
「我去學校裡面看看。」夏油傑開口。
松本迅速道：「我這邊需要布置帳嗎？」
「嗯，籠罩教學樓就可以。」
「是！」
劈裡啪啦的雨聲敲擊在傘面，又順著光潔的傘面滑落在地上，與地上的小水窪融為一體。
撐著傘出現在學校內，感受到空氣中不平穩的暴動咒力，伴隨著瓢潑大雨和雷鳴，夏油傑很確定，乙骨憂太還在這。
走進教學樓，更為清晰的感受到咒力波動，他原本想放出咒靈尋找乙骨憂太的下落，畢竟現在教學樓內全是詛咒女王的咒力殘穢，很難辨別出乙骨憂太到底在哪裡。
不過轉念一想，怕放出咒靈刺激到詛咒女王，夏油傑只能作罷。
噠噠噠的腳步聲在黑暗中被無限放大。
……
黑暗容易掩蓋一切污穢。
窗戶敞開著，窗外的雨斜著下進教室內，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的濕氣和腥臭味，伴隨著冷風，揮之不去。
乙骨憂太雙手抱在腿上，瑟瑟發抖，屬於理香的氣息揮散不去，還有混雜在一起的血腥味。
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會這樣？
乙骨痛苦的抱著自己的大腦，嘴裡不停的念著：「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刺鼻的血腥味從門後滲出，剛剛還想對他動武力威脅的不良少年在理香的攻擊下，大概也離死不遠。
窗外的雨淅淅瀝瀝，敲打在窗戶玻璃上。
屋內似乎被猩紅所浸染，整個房間都透著一股古怪的血紅。
「滋啦——」教室內角落的鐵櫃門發出刺耳的聲音。
鐵門緩慢打開，露出裡面扭曲且完全看不出原本形狀的人類屍體。
「還是來遲了一步嗎？」
陌生的聲音響起，乙骨猛地抬起頭，瞳孔猛縮，又瞬間瞪大眼，驚恐的看向眼前突然出現的男人，「你、你是誰？」
話音剛落，他又焦急的開口：「快逃！你快逃！」
聲音逐漸變得虛弱，乙骨把頭埋在膝蓋裡，嘴裡呢喃著：「拜托你，快逃吧、求求你——」
面對少年的「好意」夏油傑並未開口，視線掃過地面的血跡，除了鐵櫃內滲透出的血跡，整個教室內都沒有打鬥的痕跡。
「是你做的嗎？」夏油傑的聲音摻雜在淅淅瀝瀝的雨聲中，很清晰。
乙骨抬起頭，有些詫異他為什麼不害怕。
「轟隆——」雷鳴在窗外閃過，閃起的光照亮眼前男人的臉。
一張他從沒見過的臉，還帶著笑容。
正常人，在見到屍體和血跡是還能笑得出來嗎？乙骨腦子升起這個疑惑，不由自主的戒備起來，有些緊張，又害怕自己的緊張引來理香的殺死，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嘴唇動了動，發出細微的幾乎聽不見的聲音：「拜托，拜托你離開。」
他不想、不想再增加理香的罪惡。
「果然是特級咒靈啊。」夏油傑感受到過於活躍的咒力因子，目光低垂，看向眼前的少年，微微一笑，「那麼你就先睡一覺吧。」
什麼？不等乙骨詢問，脖子後傳出痛感，眼前一黑，他什麼也不知道了。
第127章 紗奈變成悟
安靜。
非常安靜。
沒有尖叫與吵鬧，也沒有裡香的聲音，垂著腦袋昏迷的乙骨動了動手指。
過了許久，茫然抬起頭，四周過於安靜，什麼聲音都沒有，腦子昏沉沉的。
睜開眼，視線像是覆蓋了一層薄膜，周遭的一切都模模糊糊。
記憶逐漸復蘇，後頸有點痛，他終於記起來，自己好像是被打暈了。
有人綁架了他？真的有人能夠綁架他嗎？他安靜的等了會兒，試圖壓下恐懼，以免裡香再次出現。
等視線逐漸對焦，大腦的眩暈感也隨之減少，他抬起頭，終於看清了眼前的場景。
他在一間過分明亮的房間內，明明沒有燈，但是很亮，亮得刺眼。
上下左右全部貼著明黃色的符咒，而他坐在椅子上，雙手雙腳都被帶著鈴鐺的粗麻繩捆綁住。
「等——等下——」乙骨掙扎了一下，發現自己的四肢被死死的綁緊，完全無法掙脫，以往，一旦自己遇到危險就會出現的裡香也沒有出現。
難道……
裡香消失了嗎？
來不及思考自己身處何方，裡香消失這件事讓乙骨生出慶幸，但很快，慶幸之中又帶著點無法言喻的情緒，像是……失落？
裡香真的消失了嗎？
擺脫裡香……似乎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開心。
「喲~醒了嗎？」算不上熟悉的聲音，乙骨立刻抬起頭。
視線之中出現兩個男人，一黑一白，黑發的是他見過的，就在學校裡，而白色頭發的男人他完全沒見過。
有點慌，「你、你們是誰？」
再次看到唯唯諾諾的乙骨，五條悟倒是有點懷念，真可惜不能錄下來。
夏油傑對乙骨憂太的感情完全就是公事公辦了，拿起手中的報告內容，開口道：「乙骨憂太，出生於2001年3月7日，因無意識的拒絕在車禍中死去的祈本裡香而導致咒力暴走，使得祈本裡香成為咒靈……」
他在說什麼？乙骨聽到對方說「車禍中死去的裡香」，又聽到「是自己讓裡香變成怪物」，整個人瞬間陷入了一種極度惶恐不安的地步。
眼中透著驚恐，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裡香——不行——裡香——」
五條悟低頭看他，現在的乙骨還真是青澀：「嘛，說起來，我們倆還有點親戚關系。」
原本陷入自己世界的乙骨聽到白發男子開口，不由自主的抬頭看他，出於某種本能，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對方很強大。
就像是裡香一樣的強大。
「你們、你們到底是誰？」乙骨咽了咽口水，轉念又想，如果自己被殺死，應該可以彌補罪惡吧？
夏油傑剛好把關於乙骨的資料書全部看完，最後一頁正好寫了他跟五條家的關系：同為日本三大怨靈之一的菅原道真的子孫，可以說是五條悟的遠親。
菅原道真的子孫啊。
說到子孫就想到希和紗奈的咒術，又想到祈本裡香那只咒靈，還有堪稱BUG一般的五條悟，不得不說，五條家血脈各種意義上來說都屬於強悍。
怪不得現在御三家的勢頭只有五條家是崛起了。
禪院家雖然也出了十影……夏油傑想到前段時間任務時看到伏黑甚爾在地下城玩小彈珠的畫面，堂堂禪院家家主，窩在黑市玩彈珠——
怎麼想都覺得禪院家要玩完。
一瞬間，夏油傑腦子裡想了很多，不過面上一點都沒暴露，余光掃到乙骨憂太不安的表情，微笑著用相當溫和的語氣開口道：「關於你在學校殺死四個不良混混一事，因為是咒靈殺死，所以需要移交給咒術界處理。」
「咒術……界？」乙骨茫然的重復了一遍。
「是的咒術界，祈本裡香目前的狀態被稱之為特級假想怨靈。」夏油傑補充說明了一下，不過看對方茫然的表情，顯然是對咒術界一無所知。
現在咒術界的系統和普通人世界裡的警察系統共通，警察也會佩戴特殊的眼鏡，一旦案發現場發現咒力殘穢，就會通過內部系統通知監督。
總的來說，咒術界現在更偏向於特殊司法機構，當然對於詛咒師和特殊咒術師也會采取不同的處理方式。
O本是有死刑的，像殺人罪一般都是處以死刑，以情節酌情會判終身囚禁之類的，但對待特殊犯人不使用O本法律，而是按照咒術界的法律實施。
夏油傑想了一下關於未成年法案中，關於咒術失控過失致人死亡的條例，「十六歲的話，算未成年，雖不會被直接判處死刑，但是也不會輕易放過你哦，按照咒術界的法律來說，你需要被監管，並重新評測危險等級。」
乙骨憂太表示聽不太懂。
「因為是咒靈失控致人死亡，並非你本人意願，所以酌情處理，目前的處理結果是緩刑。也就是說，未來四年，你將現在高專進行學習，若學習期間不再無辜致人死亡，畢業後你只需要服刑三年。
服刑內容大概就是干活沒工資之類的，三年內你所獲得的工資和福利待遇，將會全部給被害者家屬。畢竟那些家伙先挑釁，所以雖然你有責任，但對方也有責任。
若在校期間再發生致普通無辜的人死亡事件，看情況嚴重程度，可能會被剝奪人身自由一輩子服刑哦~」
笑眯眯的說出可怕的台詞，讓本就不安的乙骨更是坐立難安。
他記起被裡香殺死的那幾個人，他很清楚，對方只是想敲詐勒索他，而裡香直接殺了對方，兩者的量刑根本不是一個等級。
看到乙骨憂太坐在椅子上走神，夏油傑壓了壓眉梢，眼前的少年和他記憶中的還真是完全不一樣。
過了許久，只聽到顫顫巍巍的聲音響起：「死掉的話，就可以彌補罪惡嗎？」
乙骨對死亡並沒有太多恐懼，事實上，他嘗試過很多次自殺，但無一例外都被裡香攔了下來，只要有裡香在，他就沒辦法死去，死亡對他來說或許是解脫。
「彌補罪惡的話——」夏油傑低頭看他，被束縛住的少年臉上看不出屬於他這個年紀的死寂：「那麼就來當咒術師吧。」
五條悟蹲下身，陰影落下，乙骨垂下的腦袋不由自主的抬起，迎面對上一雙湛藍的瞳眸。
漂亮、幽深。
像是碧藍的天空，讓他產生一瞬間的失神。
「比起死亡，你有更重要的才能。」五條悟拍了拍他的腦袋，無論是現在還是曾經，亦或者未來，即使他現在不是高專的老師，但對於這些學生，他發自內心的喜愛著。
感受到腦袋上的重量，乙骨憂太心底升起一股酸澀，天生敏感，那雙眼睛平靜而溫和的注視著他，沒有厭惡，也沒有恐懼，是他許久未曾見過的平靜眼神。
眼中似有一層水霧，乙骨動了動唇，「但是——」但是他殺人了。
「如果不想繼續加深裡香和自己的罪惡，那麼就努力的讓裡香成佛吧，憂太。」平靜而溫和的聲音，五條悟摸了摸他的頭發。
「我知道了。」
……
對於學生來說，在經歷了幾天來自五條代課老師的轟炸，感覺整個人都虛脫了。
尤其是熊貓，他現在心如死灰，他嚴重肯定，五條悟絕對是公報私仇！
雖然希現在不在，但他的腦子裡時刻回蕩著希的聲音，即使希醬確實很可愛，但是對他來說無異於噩夢。
熊貓沒有人類的審美，喜歡人類，但絕對不會產生愛情這東西。
「熊貓不可能愛上人類，咒骸更不可能。」周身籠罩在黑影之中，熊貓抱著腦袋碎碎念。
想到五條悟的殺傷力，他甚至很想讓夜蛾給自己換個皮也不錯，最起碼……如果不是熊貓的話，不會被希追著跑，就不會被五條悟記本本。
面對熊貓的窘迫，真希和狗卷完全是一副看笑話的樣子。
「實在不行，熊貓你就跟希一起回家吧，紗奈部長和五條也不會餓著你。」撐著下頜，真希翹著二郎腿，不懷好意的說道。
熊貓躲在角落瑟瑟發抖，毫不懷疑，自己真的和希回去五條宅，五條悟絕對會當場把它殺死，然後扔到後院當肥料。
狗卷湊過去，拍了拍熊貓的背。
熊貓正感動的抬起頭，准備和狗卷訴訴苦，結果就看到他豎起拇指，衝他說到：「干巴爹。」
很好，狗卷都不說飯團料理了。熊貓的悲傷更上一層樓。
「熊貓熊貓~」
熟悉的聲音響起，熊貓迅速躲在了狗卷身後，瑟瑟發抖。
「希醬，你是不是又故意嚇唬熊貓了？」另一道聲音響起，閉著眼試圖當自己不存在的熊貓驚喜睜開眼，不出意外的看到了許久未見的紗奈。
三人同時站起身，衝著走進來的紗奈微微鞠躬：「部長好。」
「不用那麼客氣，今天我只是希的媽媽。」紗奈微笑。
希的目光專注的盯著熊貓，捏了捏媽媽的手，小聲說道：「我才沒有嚇唬熊貓，是傑叔叔說等我到二十歲就可以娶熊貓了！」
在算數方面完全不需要掰手指，希眼神噌亮：「還有十一年！」
「……」看到自家女兒亮閃閃的眼神，有看到熊貓瑟瑟發抖的模樣，紗奈腦袋上冒出黑線，不得不說，希醬果然是繼承了悟的性格。
「咳咳，那希要好好加油。」摸了摸小家伙的腦袋，這種事倒是也不急著糾正。
就在真希准備詢問紗奈是有什麼事時，過於歡快的聲音響起：「喲~大家早上好~」
穿著狩衣的五條悟興致勃勃的出現，看到紗奈和希時完全沒有意外的表情。
今天還是五條老師上課？
最近被對方按在地上摩擦的痛苦還沒忘記，雖然他們也經常被夏油老師摁在地上，但在對方手中多少還能來回切磋兩下，不排除夏油老師放了水，但五條老師那完全不一樣，至今，他們連對方的衣角都沒摸到過。
降維打擊，赤裸裸的降維打擊。
「今天我們有一位新同學要來~」五條悟絲毫沒有自己被嫌棄的既視感，興高采烈的說道。
紗奈今天過來也是想看看乙骨憂太，她比較好奇還沒有成佛的祈本裡香的殺傷力到底有多大。
新同學？三人組面面相覷。
「是伏黑？」真希疑惑，她來上學的時候，伏黑惠也說要來東京上學，但他目前不是國三嗎？
「不是哦~是新同學，乙骨憂太，進來吧~」隨著歡快的聲音響起，木質門再次被拉開，低著頭，穿著白色校服的少年佝僂著背脊，僵硬的走了進來。
三人的表情瞬間從一開始的隨意，驟然變得凝重。
猶如子彈一般彈射而出，真希舉著太刀直接順著對方的臉頰刺入黑板，入木三分，連狗卷都把遮擋嘴巴的衣領扯開，露出帶著咒文的嘴，熊貓更是戴好了拳擊手套。
幾人神情嚴肅。
「你這家伙，是被什麼東西詛咒了嗎？」真希眯起眼，戴著眼鏡的臉逼近，嚇得乙骨憂太徹底靠在了黑板上，慌亂不已：「你們、你們不要離我這麼近。」
「憂太——憂太、不准欺負憂太——」黑色的咒靈從黑板中冒出來，在狗卷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直接發起攻擊。
有五條悟在，三人雖然挨了一頓揍，但肯定是沒生命危險，就是腦袋上鼓起幾個包。
「哇~！熊貓貓的腦袋上有好大一個包包！」希醬迅速竄開老母親的手，湊到熊貓面前，「熊貓貓，我給你呼呼好不好——」
熊貓背後一涼，總覺得有一道死亡射線落在自己的身上。
果然，下一秒希就被拎了回去，五條悟單手抱住小家伙，捏了捏她的臉頰：「不行喲~希醬是女孩子，要離男孩子遠一點。」
熊貓瘋狂點頭。
比起下方的打鬧，紗奈湊到乙骨憂太面前，大概是因為對方那張漂亮且溫和的臉，乙骨憂太雖然有點不自在，但並沒有遇到夏油傑和五條悟時，那種緊張不安的感覺，反倒是有點……不自在的害羞。
「那個，麻煩、可以離我遠一點嗎？」乙骨害怕裡香再次暴怒。
「啊。」看清楚對方身上的咒力痕跡，紗奈站直，表情若有所思：「果然靈魂被禁錮住了。」
「什麼？」聽不懂對方說什麼，而乙骨也發現，對方似乎並不是在看自己，更像是在看裡香，於是壯著膽子問了句：「是裡香嗎？」
紗奈對於乙骨憂太有能力把已死之人變成咒靈這種事，感到驚訝，更大的可能性是，祈本裡香本身就具有咒力，可能是咒術師。
咒術師被非咒術師殺死後，會變成咒靈。
而祈本裡香不只是變成咒靈，還是被詛咒的那種，還帶著束縛，大概率是在死之前和乙骨憂太進行過什麼「約定」，再加上是出車禍死亡，種種原因疊加導致她變成詛咒女王。
果然不是簡單的詛咒的問題。
「祈本裡香的靈魂被困住了。」紗奈也沒隱瞞，雖然從那位叫夏油傑的老師口中得知了一些關於咒靈的事情，但乙骨憂太其實對咒術界也並不了解，緊張不安的握緊拳頭，張了張嘴，聲音微弱細小：「有、有辦法讓裡香離開嗎？」
「這還得靠你。」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對於乙骨憂太少見的唯唯諾諾的模樣有點不適應，用力拍了下：「站直，挺胸抬頭。」
被嚇了一跳，條件反射的按照對方說的做。
「是！」
五條悟剛和希說完女孩子不可以隨便和男孩子貼貼，就看到乙骨繃緊的身體，差點忘了正事，輕咳一聲：「以後乙骨憂太就是你們的同期了，要好好照顧對方喲~」
最後這聲「喲」尾音拉的相當長。
剛被揍了一頓，無論是真希還是狗卷，對於這位新來的同期多少有點忌憚，被詛咒的少年。
乙骨憂太明顯感受到這幾位同學對自己的戒備，想到剛剛裡香對他們做的事情，乙骨心底默默嘆氣，他已經習慣獨來獨往了。
「哥哥~那個姐姐咒靈是你養的嗎？好酷！」正是人嫌狗厭的年紀，希醬又湊到乙骨身邊，好奇的看向那只超大號的咒靈，眼睛閃閃發光：「好厲害，希醬也想要。」
乙骨憂太看到她湊過來，立刻害怕的往後躲去，女人湊到他身邊，裡香會生氣的。
想到曾經靠近自己那些女孩子的下場，乙骨閉上眼，用力喊道：「不要過來！」
「憂太——是裡香的——憂太——」果不其然，裡香看到希湊近立刻暴怒，准備衝過去，還沒等靠近，裡香就被咒力彈飛。
希醬眨眨眼，絲毫不害怕，反倒是一臉疑惑的重復了一遍：「憂太師裡香的？」
沒有人類思維，不，准確來說是思維退化到三四歲小孩子，裡香聽到這句話，立刻發出興奮的笑死：「裡香的！裡香的！憂太是裡香的！」
「哦，原來是這樣！」希醬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大哥哥是裡香姐姐的老公！」
「老公？老公！！！」仿佛害羞一般，裡香捂住臉，興奮的尖叫，咒力也不受控制的溢出，「憂太是老公！」
「嘻嘻嘻——」裡香發出歡快的聲音，甚至收斂了咒力湊到希醬的面前：「我喜歡你——憂太老公！」
雖然裡香變成了咒靈，但被她這麼告白，乙骨憂太還是克制不住的紅了臉，一半是害羞一半是尷尬。
其他人：……
「人與咒靈的純愛啊。」紗奈感嘆。
「那哥哥和姐姐什麼時候結婚？」希醬好奇問道。
興奮的裡香頓住，歪著腦袋看向小小的希，又看向乙骨：「結婚？結婚！！！」
尖叫聲過分刺耳。
「裡香要和憂太結婚！」裡香興奮的大叫。
五條悟摸著下巴，雖然上輩子由於百鬼夜行他並沒有看到裡香和乙骨定下契約的瞬間，不過從後續乙骨說的話裡大概能猜到，讓裡香成佛是因為【愛】
愛可是最扭曲的詛咒啊。
乙骨憂太看著興奮不已的裡香，臉上的表情尷尬又不自在。
他很難表達自己對裡香，哦，不，應該說是對眼前這個咒靈是什麼想法，或許有恨，有懷念，也有……愧疚。
「我一定會讓裡香成佛的！」乙骨握緊拳頭，認真的對裡香說道，「我會帶給裡香幸福的！」
裡香又發出尖銳又開心的爆鳴，甚至連危險性都減弱了不少，看起來真的有點像是為愛發狂的普通小女孩。
五條悟露出一副有被感動到的表情，從背後靠在紗奈肩膀上，興致勃勃的說道：「還真是叫人感動的愛情。」
其余眾人同步看向五條悟，被一只咒靈告白什麼的，你確定真的是感動的愛情？
「大哥哥都可以娶咒靈姐姐，那希可以現在娶熊貓嗎？」不放過任何一個把熊貓帶回家的機會，希興奮的看向爸爸。
「不行——絕對不行！」毫不猶豫的拒絕可愛小女兒的請求，身為爸爸，五條悟堅決拒絕自家女兒被拐跑，哪怕是熊貓也不行！
希醬眼看爸爸這條路被堵死了，當機立斷投奔媽媽的懷抱：「那我晚上要跟媽媽睡覺覺！」
「也不行！」五條悟摁了把女兒的腦袋，「媽媽是爸爸的，希醬晚上要自己睡。」
絲毫沒有欺負女兒的愧疚，五條悟對於癟嘴作勢要哭的希醬絲毫不心軟，睡覺是不能退讓的。
「悟——」眼看希真的要哭出來，紗奈抱住希，無奈的瞥了眼某個幼稚起來的家伙。
被迫吃狗糧，眾人選擇當自己耳聾。
恰好，夏油傑已經辦好乙骨憂太的入學手續，慢悠悠的走了進來，見大家都堵在講台處，地面和黑板上還帶著抓痕，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是誰？」
三人組毫不猶豫的指向乙骨憂太。
乙骨懵逼一瞬，迅速鞠躬：「抱歉！」
「毀壞公物，罰打掃衛生一周。」即使對方剛入學，也沒放過他，夏油傑當即說完懲罰，看向正處於黏糊糊狀態的一家三口：「我說你們——不要打擾我上課。」
就算是總監部部長，也絕對不能耽誤他教書育人。
夏油傑臉上的微笑表情絲毫不變，干脆利落的把五條一家三口被逐出教室。
站在教室門口，紗奈和悟面面相覷。
「要回家嗎？」紗奈問道。
五條悟還沒回答，希迅速搶答：「不要！」
難得休息，太早回家也很無聊，想了想，紗奈提議道：「要不去種植園？九十九由最近研發了不少新的樹果。」
自從長老團被革除後，九十九由基也擺脫了長老身份，徹底放飛自我，開啟各種稀奇古怪的研究，其中對於紗奈的種植園相當感興趣，還和羂索某些研究成果相結合，開發出不少新品種。
就算過去這麼多年，五條悟依舊很喜歡種植園，立刻道：「去！」
種植園經過這幾年的開發雜交，品種比之前多了不少。
郁郁蔥蔥，一眼望不到頭。
各種古怪的果子掛在枝頭，長相奇怪。
希醬也很喜歡這地方，掙扎著要自己走，東摘一點西摘一點，還不忘給媽媽吃。
感受著來自女兒的投喂，紗奈張嘴吃下。
「希醬不喂爸爸嗎~」五條悟蹲下身，湊過去，試圖在女兒面前刷存在。
一想到爸爸拒絕自己養熊貓，希醬非常有骨氣的哼了一聲，扭頭不去看爸爸。
剛吃完女兒遞來的果子，紗奈笑眯眯的看向正在打鬧的父女倆，忽然感覺身體一股燥熱：「等下——我好想感覺——哪裡不太對勁——」
五條悟和希醬同時抬頭看她。
蒼瞳瞪大。
希醬驚呼：「媽媽你變成爸爸了！」
感覺身上怪怪的紗奈：？
第128章 女版五條
陽光很刺眼，所以現在是白天，不存在沒看清的可能，順帶排除白日做夢的可能。
五條悟確信自己沒有吃任何會產生幻覺的蘑菇，所以也不可能是他腦子出問題。
那麼排除一切不可能的答案，唯一剩下的答案就是——
「媽媽變成爸爸了！」希超大聲宣布。
五條悟面色凝重，欲言又止的看向面前的女人，最後忍不住點頭。
紗奈：？
「什麼？」體內的燥熱消失，感覺好受一點，紗奈歪著腦袋，長發滑落，視線落在肩膀上顏色突變的霜白長發時，疑惑愣住。
霜白？
這個顏色並不陌生，但正常來說不會是她的頭發顏色。
難道她變老了？就算是她，正值青春年華對於變醜變老也會產生抗拒心理，臉色驟然一變，紗奈迅速拿出隨身鏡，打開一看。
「……」很好，比變老更可怕的事情出現了。
她有點不認識鏡子裡的女人是誰了？
「悟？」試探性的張口，鏡子裡的女人也跟著張嘴，那張熟悉中透著詭異的臉讓紗奈徹底沉默。
她變成了五條悟！
還是女版的五條悟。
不由自主的眨眨眼，鏡子裡的美艷美女也隨之眨眨眼，很好看樣子不是在做夢，鏡子裡過於美艷精致的女子眉眼間透著張揚，絲毫不誇張，女版的五條悟容比男版的更具攻擊性，明媚皓齒，活色生香。
紗奈覺得，哪怕悟是女的，或許她也會心動。
心情復雜的抬起頭，看向五條悟，口吻充滿懷疑：「……這是我？」
五條悟肯定點頭，雖然長得一模一樣，但不可能是他。
這麼說似乎有點詭異，但她確實變成了五條悟，湛藍的蒼瞳、霜白的長發、過於精致的五官，除了身高微妙矮了一個頭，性別保持不變以外，和五條悟本人沒有任何區別。
「媽媽？」完全不明白為什麼媽媽變成了爸爸的樣子，希疑惑的看向眼前的媽媽，歪著腦袋，試探性的又叫了一聲：「爸爸？」
是媽媽還是爸爸？
「真的和我一模一樣——」回過神的五條悟也湊過來，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那張臉，硬要說的話，紗奈變成的五條悟瞳眸的顏色更淺一點，「六眼也一樣嗎？」
紗奈對於自己突然變成「五條悟」還算適應良好，眨了眨眼，移開目光看向五條悟，放大的俊美容顏湊近，毫無阻礙的貼過來，微微後仰，適應了下，紗奈回答道：「不，這雙眼睛應該只是單純的藍色眼睛。」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一模一樣的臉，但是這張臉放在紗奈身上，不像是五條悟本身，更像是女性。
如果單純是樹果的作用，等咒力消耗完就會恢復原狀，所以紗奈和五條悟並不著急，倒是對這個新身體充滿好奇。
「是爸爸？」希疑惑。
「沒錯，是爸爸！」因為總監的身份，已經很久沒有自由的出門，紗奈毫不猶豫的點頭，微微一笑，燦爛的陽光下，那張帶著漂亮笑容的臉仿佛在閃閃發光。
想著，紗奈扭頭看向正處於沉思狀態的悟，微微一笑，對於五條來說，看到自己的臉露出那種過於溫和的笑容，總覺得有點頭皮發麻。
抬頭看她一眼，移開目光。
克制不住的再扭頭看向紗奈。
那張臉還是他的樣子。
果然就算是他也會覺得別扭，五條悟不適應的把目光從她臉上挪開，視線微微往下。
身材來說依舊是屬於紗奈的前凸後翹，但那張臉完全是他的翻版，五條悟有一種看自己女裝的既視感：「果然這麼看自己，還是會覺得有點奇怪。」
似看懂了他眼中的糾結，紗奈湊過去，淺藍色的瞳眸澄澈柔軟，比起五條悟少了一份桀驁不馴的張揚，惡趣味的詢問道：「要來試試接吻嗎？」
雖然理智上清楚眼前的是紗奈，但是看到自己的臉索吻，五條悟被嚇得後退一步，他覺得自己確實有那麼一點點自戀，但他還沒有自戀到那種程度。
眼神欲言又止，片刻後，一副犧牲小我的壯烈表情，伸手圈住紗奈的腰肢，低下頭，正准備靠近——
相似但截然不同的眼睛彼此注視。
五條悟的視線落在蜜色的唇瓣上，有點糾結，這算是自己吻自己嗎？
紗奈保持被他擁抱的動作。
「悟？」充滿古怪的聲音打破詭異的氛圍。
距離她唇瓣不足一寸的距離，五條悟停下動作，和紗奈同時扭頭看去。
讓學生們自由訓練，前來尋找悟和紗奈的夏油傑，在看到眼前這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後，陷入詭異的沉默。
刺眼的陽光下。
如出一轍的的蒼藍瞳眸，相似度高達百分百的兩張臉似乎正准備接吻，一旁是捂著眼睛等同於沒捂住的希正好奇觀看。
一時間不知道該吐槽不能給小孩子看這種東西，還是應該震驚於眼前這兩張幾乎一樣的臉。
艱難的咽了咽口水，夏油傑看向眼前兩個悟，誤以為是悟吃了分身果，神情充滿一言難盡，眼神充分表達出一個意思：原來悟和納西索斯大概很有共同語言。
（納西索斯：希腊神話中愛上自己水中倒影而變成水仙花的男人。）
作為摯友，五條悟相當清楚的看懂了夏油傑眼神中要表達的意思，瞬間炸毛，立刻摁住紗奈的肩膀，把她轉向夏油傑面前，鏗鏘有力：「這是紗奈！！！」
他絕對不接受這口鍋！
「哈？」
夏油傑看向那位和五條悟的長相不能說毫無區別，只能說一模一樣的女士，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打量一番，最後得出結論：「果然是分身果吧。」還得是殘缺的分身果。
「是我，紗奈。」紗奈微笑，但她顯然忘記了自己現在的長相不太對，用著五條悟的臉露出那種過分溫柔的笑容，帶來的驚悚感直接翻倍，嚇得夏油傑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
他可以接受五條悟笑的肆意張揚、也可以接受對方嗤笑、嘲笑、挑釁的笑，但完全不能接受，五條悟溫溫柔柔，仿佛大家閨秀一般的笑容。
雖然看起來很美好，但是那可是五條悟啊！！！
此時此刻，面對那張臉所露出來的溫柔笑容，夏油傑腦海中只有兩個字：扭曲。
「……別笑。」艱難的吐出兩個字，夏油傑僵硬的移開目光，腦海中仿佛出現了大家閨秀一般溫柔體貼的五條悟形像。
啊——
感覺今天晚上不需要吃晚飯了。
總之，解釋了一下，夏油傑終於接受，紗奈是因為吃了樹果，才變成五條悟。
「大概是擬態之類的樹果吧，吃了之後會變成自己眼中看到的人。」紗奈翻著百科全書解釋道，自然界的變色龍或者擬態昆蟲都有這種的技巧，嗯——這個樹果大概就是作用誇大了一點。
五條悟擔任行走在高專的回頭率大概是80%
如果再加上女版的紗奈回頭率暴增至300%
尤其紗奈臉上習慣性掛著疏離的溫和笑容，看上去簡直就是翻版的溫柔五條悟。
「……五條前輩難道還有一個異卵雙胞胎妹妹？」
「不可能吧？就算是異卵雙胞胎也不可能有六眼和白發吧？」
「好帥！原來五條家主這麼帥氣嗎？」
「啊啊啊啊！兩個五條家主走在一起的感覺簡直比明星還酷！」
一路上關注度直接拉滿，不過無論是五條悟還是紗奈，都不是那種會因為對方竊竊私語而感覺不自在的類型。
反倒是牽著希醬落後一步的夏油傑欲言又止。
他覺得，今天之後，高專關於五條悟的流言蜚語又要增多了，這兩個人完全就是故意吧！
五條悟本人在經過一些列奇怪的心理建設後，對於老婆變成女版的自己突然就適應了，不僅適應了，還故意親昵的貼貼，引來一片壓抑著的尖叫。
「紗奈醬~」突然想到好主意，五條悟的眼神肉眼可見的在發光。
「嗯？」
「我們去嚇一下長老他們吧~」雖然總監部取消了長老團，但是御三家的長老們還未卸任，五條悟時常會被那群家伙氣的想要毀滅世界。
尤其是，那群死老頭們最近在催二胎。
即使現在和社會接軌，但御三家重男輕女的思想還是沒那麼容易改變，即使五條悟打定主意讓希做下一任家主，但那群老家伙總是不死心的想讓他再生一個男孩。
越想越覺得是個好主意，比如家主變性成為女人，喪失了生育能力之類的——
嗯，順便偷摸的把那幾個跳的最凶的暴打一頓。
絲毫不介意自己在外界的形像，五條悟對於暴揍長老一事蠢蠢欲動。
作為和五條悟生活了二十八年的人，這家伙眉眼一挑，紗奈就知道他想做什麼，「好啊。」
見紗奈應下，五條悟立刻伸手圈住紗奈的肩膀，黏黏糊糊的湊過去，准備獻上一個愛的親親。
關注度一直拉滿，五條悟此刻的行為在無知路人眼中，無異於婚內出軌！
而且，出的還是紗奈部長的軌！
【嘶——要是五條家和總監部打起來，你覺得誰會贏？】
【紗奈部長知道的話，五條家絕對會被除名吧？】
【以五條家主的實力，真的有人能夠打的贏他嗎？】
因為不敢開口，所以大家都是用眼神交流。
一般來說，眼神交流會出現消息誤傳的情況，但詭異的是，這一回，預備役或者前來高專制作武器的咒術師們，都清晰的讀懂了大家眼中的未盡之意。
【果然，像五條家主和總監部部長這樣的組合，絕對是各玩各的吧！】
【五條悟竟然喜歡和自己長得一樣的女人。】
【咒術界又要風雨欲來了嗎？】
大家紛紛露出凝重的表情，行注目禮一般目送五條悟親昵抱著那個和他長相一模一樣的女人離開，而夏油傑和希緊跟其後。
【連紗奈部長的女兒都在……】
【果然是大事不妙啊。】
感受到眾人微妙的眼神，夏油傑看向前面「恩愛有加」的夫妻倆，很懷疑，這兩個家伙完全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給自己增加一下娛樂活動。
「我說——」夏油傑忍了又忍，覺得如果自己再不出聲的話，也許明天的流言蜚語就升級成【五條家主在外其實有個孩子】
紗奈和悟同時回頭看他。
被夏油傑牽著的希醬：「哇哦！兩個爸爸！」
「你們兩個真的不需要保持一點安全距離嗎？」水仙花的名號非你莫屬啊，悟。夏油傑試圖讓他多少挽救一下自己岌岌可危的形像。
但顯然，五條悟這家伙完全不覺得哪裡有問題，甚至在看到眾人全神貫注看好戲的目光時，相當干脆的在紗奈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嘶——」
清晰的聽到一片整齊的倒吸一口氣的聲音。
石錘了！
五條家主出軌了！
出的還是總監部部長的軌！
夏油傑：不愧是你們夫妻倆。
……
對於自己引發的騷亂非常清楚，但是也可以當做不知道，五條悟主打一個滾刀肉性格，滿腦子都是回去「逗」長老們。
不過，難得出來一趟，還改了一張臉，紗奈對於頂著悟的臉適應良好，甚至還給自己化了個妝。
「好看嗎？」化完妝的紗奈笑眯眯的看向五條悟和夏油傑。
希醬最為捧場：「媽媽爸好漂亮！」
媽媽爸是她對媽媽的新稱呼。
不得不說，這孩子打小就聰明，對於親媽變成親爹長相適應良好。
五條悟和夏油傑陷入沉思。
憑良心說，五條悟這張臉純純的百搭，但——夏油傑不動聲色的瞥了眼身側的五條悟，根據他對摯友的了解，就算真的漂亮也不能誇。
因為那家伙真的能干出男扮女裝的事！
「不愧是我，就算是女人也是最美的。」完全沒有心理壓力，五條悟還不忘自誇。
紗奈衝著他拋了個媚眼，迷沒迷惑到五條悟不知道，但是夏油傑實打實的被嚇得往後退去，他不懂這兩個人的夫妻情趣，當然也不想懂！
「還有時間，那我就去仙台找虎杖吧。」並不想回總監部或者五條家，紗奈慢悠悠的站起身，撩了一把霜白的長發，不得不說，她的XP絕對是白毛！
去找虎杖悠仁？夏油傑疑惑看她，「九十九由基已經有辦法解決宿儺了嗎？」
「嗯，倒是想出了幾個辦法。」紗奈站起身，不笑時，那種濃艷精致的臉凸顯出一種冷傲感，倒是有了點神子的姿態。
雖然羂索已經死去，但是兩面宿儺的手指內一直帶有宿儺的咒力，一直封印下去，遲早有一天，他或許會重新活過來。
天元、六眼、星漿體之間的輪回已經被打破。
不確定六眼是否還會出現，未來如果宿儺真的復活，或許又是一場災難，所以紗奈他們准備利用虎杖可以抑制宿儺的特性，試圖把宿儺徹底殺死。
虎杖啊——
五條悟眼神微閃，他倒是挺喜歡那孩子的，生命力旺盛，並且帶著咒術師少有的活力。
虎杖悠仁，羂索的孩子，兩面宿儺親兄弟轉世的孩子。
在咒術界有一個認知就是，同卵雙胞胎視為同一個人。
四舍五入一下，虎杖悠仁可以說是羂索和兩面宿儺的孩子。
嗯，雖然很離譜，但是邏輯上沒有毛病。
「所以~」難得可以出去逛逛，紗奈的心情不錯，尤其是頂著五條悟的臉就不會被監督發現，「虎杖就交給我吧~」
夏油傑微妙感覺，不知道是因為那張臉的緣故，還是因為紗奈過於歡快的聲音，微妙充斥著一種極度不靠譜的既視感。
想要徹底讓宿儺消失，確實需要虎杖的幫助，他們原本也准備接觸虎杖悠仁，難得紗奈不需要回總監部，她當然決定自己去玩、不，是去找虎杖。
「我——」五條悟剛開口，就被紗奈打斷，「悟的話，乙骨就拜托你了。」
兩個「五條悟」一起出現那還得了？已經忘記上午自己和五條悟在高專逛游一圈，該有的流言蜚語估計已經醞釀的差不多了，此刻，紗奈還想著低調行事。
「乙骨和希交給你們兩個沒有問題吧？」一貫溫柔的聲音，從神似五條悟的那張臉上流露出微笑時，莫名叫人升起一種恐怖感。
感受到殺氣，夏油傑和五條悟瞬間老實。
披著五條皮的紗奈揮揮手，「乙骨和希醬就拜托你們了哦~我會帶大福餅回來的。」
五條悟眼睜睜的看著紗奈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踏上了前往高鐵站的私家車。
夏油傑扭頭看向摯友：「真的讓紗奈一個人去？」
根據他對摯友的了解，這家伙是個陰奉陽違的主。
五條悟淡定扭頭，「你懂得。」
夏油傑：我不懂。
「紗奈醬可是總監部部長，頂著跟我一樣漂亮的一張臉，自己一個人出門，萬一被壞人盯上了怎麼辦！」理直氣壯，超級理直氣壯，五條悟當即掏出手機，嘴裡嘀咕著：「去仙台的動車票。」
「……」那家伙的殺傷力，該擔心的事壞人吧！而且你這種順帶自我誇贊是怎麼回事？夏油傑很想吐槽
……
東京前往仙台並不遠，虎杖的資料紗奈早就了熟於心。
想過無數次見面方式，但紗奈確實沒想到會是這副模樣。
她本來是想看看故事開始，宮城縣杉澤第三高中長什麼樣，結果就看到被人追的虎杖悠仁。
對方那燦爛的粉色頭發實在太好辨認。
當然，眼前的虎杖體內咒力出於普通人水平，但運動能力顯然遠超普通人，當看到對方一個衝刺，直接躍過兩米五高的鐵門，逆光出現，兩人的目光微妙的對視上。
虎杖也沒想到牆頭還站著一個人，並且對方長得相當漂亮，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幾眼。
「啪嗒——」在差點摔倒的瞬間，虎杖完美的掌控住身體，單手撐著地，往後翻了個身，穩穩站住。
紗奈頓悟。
不愧是男主角，各種意義上都很強。
「啪啪啪——」情不自禁的鼓掌，紗奈誇獎道：「好厲害。」
「虎杖！！你給我站住！」牆後面傳出吵鬧聲，虎杖呆愣的表情瞬間被打破，遵循仿佛動物一般的本能拉住眼前的「少女」，迅速跑路。
直至看不到學校的影子，虎杖才反應過來，以自己的速度，對方可能會被累死，結果一回頭，對方神情自若，絲毫不顯疲憊。
虎杖呆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能跟上他速度的女生。
紗奈視線往下。
落在虎杖拉著自己的手掌上。
反應過來的虎杖立刻松開手，「抱歉，抱歉。」尷尬的撓了撓後腦勺，虎杖也不知道自己剛才為什麼會直接拽著對方跑。
「沒事。」紗奈倒是不介意，看向眼前自投羅網的虎杖悠仁，臉上的笑容更是燦爛幾分：「你好，我叫五條紗奈。」
「我是虎杖悠仁。」
「你是本市人嗎？」既然對方已經自投羅網，紗奈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腦子裡想著干脆把虎杖忽悠到高專念書。
如果不讓虎杖吃下宿儺的手指，對方連基本的咒力都沒，自然沒辦法上高專。
「對，我從小在這長大。」大概是因為自己莫名其妙把對方拽跑，所以虎杖還有點不好意思。
「你可以帶我逛逛嗎？我第一次來。」單純想要獲得別人的信任或者好感這一點，只要紗奈想，基本上沒人可以拒絕。
長相來說，無論是五條悟還是紗奈都極具欺騙性，尤其是當她露出人畜無害的微笑表現出親昵時。
而虎杖本身，因為剛剛自己拽著對方跑的詭異行為有點愧疚，聽到對方這麼說，一口應下：「沒問題！」
於是乎，當夏油傑和五條悟帶著乙骨憂太和希出現在仙台，根據紗奈的定位找到對方的時候。
她正在和虎杖坐在一家非常有名，傳承了近百年的糕點店內，品嘗著美味的甜品。
落地窗內，紗奈和對方一副相談甚歡的模樣。
不知道該說五條悟這種極具童顏的臉裝作高中生也毫無違和，還是該說眼前兩位的氣氛過於美好。
夏油傑默默看向身旁的摯友。
牽著希醬的乙骨則微妙的感受到一股奇怪的氣息，如果紗奈本人在的話，她大概會笑眯眯的詢問悟是否吃醋。
靜默無言。
最後，還是來自女兒可可愛愛的聲音為老父親插上一刀：「媽媽在和其他哥哥約會嗎？」
五條大貓瞬間炸毛。
第129章 這是變心嗎？
說起來，五條悟突然想起，虎杖和東堂不只是性格合得來，這兩個家伙的審美也是如出一轍。
喜歡個頭和屁股都很大的女人。
庸俗中帶著莫名其妙的合理化。
五條悟默默看向紗奈，作為身高170+，前凸後翹，再加上他性改版的臉，這不就妥妥的虎杖人間理想型？
即使確定紗奈不會喜歡虎杖，但作為正宮，領地意識超強的貓科生物，他當然要衝過去——
衝過去！
嗯？感受到拉扯。
沒等他衝過去，就被夏油傑眼疾手快拉住了命運的後脖頸。
「干嘛？」他扭頭，蒼瞳透著不爽，傑這家伙還特地使用領域展延，就為了拉住他。
「你現在過去，紗奈知道我們跟過來——」夏油傑斟酌的開口，會被誤會是跟蹤吧？當然雖然他們確實是跟蹤、不，是五條悟要跟蹤，跟他沒關系，迅速撇清關系，他可不想連軸轉的進行任務。
夏油傑試圖用眼神告訴五條悟，如果他要衝過去，那麼大家就大難臨頭各自飛的道理。
很好，接下去的話不用說五條悟也知道了，以紗奈的性格，表面上不會說什麼，背地裡他絕對會被扔出房間。
五條悟立刻收回大長腿，雙手插兜，一副我什麼都沒看見的樣子。
夏油傑：……你這切換的也太自然了吧？
……
虎杖生活的地方是老城區，生活在這的多數都是爺爺奶奶輩的人。
與東京的繁華不一樣，這種小鎮子裡的人不多，到處都是充滿年代感的建築，蔬菜店和炸魚店連在一起，沒有甜品店，有的只是充斥著古舊感的和果子屋。
這裡既沒有東京的現代化，也沒有京都的歷史感，但充斥著一種叫人平靜的安寧祥和。
來來往往的人大多彼此認識，抬手打招呼的行為自然又平和。
五條悟看了會兒，似乎有點理解，為什麼虎杖會成為富有正義感且性格活潑的少年。
除了爺爺言傳身教的緣故，大概還因為環境吧。
能夠叫人感到安心的地方，五條悟環顧一周，抬手伸了個懶腰。
「這地方還蠻不錯的。」他道。
迎面走來的JK在看到陌生卻又異常帥氣的面孔，蠢蠢欲動想要上前要聯系方式。
夏油傑瞥了兩個少女一眼，「確實。」
這裡的人很溫和。
兩人優渥的身高和過於帥氣的長相在這種小鎮算的上引人注意。
剛放學的學生走來時，總會不由自主的多看幾眼，連帶著一旁試圖把自己隱藏起來的乙骨，也會被打量的目光注視。
他一向不喜歡被關注，這讓他略微有些不安，不由自主的想要蜷縮起來，以此來躲避其他人的目光。
人多的地方，如果控制不好裡香就會出現。
「乙骨哥哥，你在緊張嗎？」對他人情緒相當敏銳，希醬抬頭問了句，乙骨從自我意識中回過神，一低頭，對上希柔軟漂亮的眼睛，肉嘟嘟的小臉蛋一本正經的開口時，總會給人一種「小孩硬裝大人」的可愛感覺。
因為被希打斷了念頭，乙骨微微松了口氣，正猶豫的不知道要怎麼回答，緊接著下一秒，希醬指著旁邊公園裡的可麗餅車。
聲音飛揚，滿心期待的看向乙骨，眼神亮晶晶：「乙骨哥哥我想吃那個——」
可麗餅？
那附近的人要少得多，乙骨點點頭，准備和老師們說一聲，還沒張嘴，就被希拖著跑。
真——拖著跑，他甚至沒辦法掙脫希的手。
余光掃見被自家女兒拖走的乙骨，見兩人去買可麗餅，五條悟並未阻攔。
而夏油傑也意識到，他是准備和自己說什麼。
雖然私下聊天的時候，百分之八十的情況下，五條悟都喜歡隨口胡謅，可一旦認真起來，就會顯出一種超脫人性的神性感，沒有了往日的吊兒郎當，寡淡冰冷的目光掃過周遭來往的路人，聲調平和：「最近兩面宿儺的咒物散發出的咒力不太正常。」
這是上輩子未曾發生的事情，像是咒力溢出，又像是蘇醒的符號。
很難判斷是否和世界意識有關，自從天元成功融合之後，世界意識在某種意義上逐漸變得牢固，也就是說，無論是咒靈的誕生還是咒術師降生都會以緩慢的速度，降到世界所能承受的範圍。
像漏瑚、花御這種擁有意識的咒靈，以及夏油傑的咒靈操術、乙骨的復制、五條悟的六眼這一類超規格咒術的誕生往後也不可能扎堆出現。
無論是咒術師還是咒靈，都能夠感受到這個世界的規則變得逐漸明朗。
「因為天元？」夏油傑反問道，九十九由基的研究內容太雜，一般根本搞不懂她到底在研究什麼東西，不過夏油傑本能感覺，這或許和九十九由基有點關系。
身為五條家主，五條悟所知道的信息遠比夏油傑多得多，他嘖了一聲：「超規格咒物無法被破壞，只能封印，但天元融合世界意識後，那些咒物的封印變得松動了。」
天元那老狐狸，還是人類的時候就相當難搞，變成世界意識之後，大概會更難搞吧？
「該不會是想讓我們解決兩面宿儺？」話一說出口，夏油傑看向五條悟，低垂的蒼瞳平靜無波，但深刻了解五條悟的個性，他此刻的樣子代表認同。
不愧是活了上千年的老狐狸，還真是雁過拔毛，見縫插針啊。
五條悟雙手插兜，神情寡淡且冷漠，目光重新落在馬路對面的和果子屋內。
畢竟，現在能夠殺死兩面宿儺的最佳容器也出現了——虎杖悠仁。
……
和果子屋內，對咒術界的事情一無所知，名為虎杖悠仁的少年正熱心腸的為對面的大姐姐介紹出名的和果子。
但是，對方真的已經28歲了嗎？虎杖忍不住看她一眼，然後又看她一眼。
他開始還以為對方也是高中生，可能是學妹之類的，沒想到對方已經是社會人士！
「我臉上有什麼嗎？」紗奈當然注意到虎杖一言難盡的眼神，笑眯眯的抬頭詢問。
虎杖露出爽朗的笑容，摸了摸腦袋：「我以為紗奈桑也是高中生。」相當真誠的口吻，「完全看不出比我大那麼多！」
畢竟悟的臉可是童顏，不過虎杖的性格確實很好，是咒術師少有的樂觀類型，紗奈還蠻喜歡對方的，「真的嗎？聽到這話，還真是叫人開心。」
「紗奈桑要不要試試櫻花果子。」虎杖熱情推薦。
各種意義上來說，和虎杖這種開朗外向，並且天生情商超高的少年交流一件叫人感到舒服的事情。
……
正午通門公園，陽光被茂密的樹葉擋住，稀稀拉拉的在地上落了一些。
兩位長相出色的男人成功吸引了公園內大部分的注意力。
五條悟和夏油傑坐在公園的長椅上，吃著可麗餅。
當看到五條老師面不改色的一口咬下滿是巧克力醬和糖豆、霜奶油的可麗餅時，乙骨莫名感到從喉嚨裡翻湧而起的甜膩感。
相比之下，夏油老師吃的那個就正常多了，淡奶油加草莓。
但是他們為什麼要坐在公園長椅上吃可麗餅？乙骨想不明白，事實上，他是被夏油老師提來的，他現在懷疑，這兩位老師叫自己來，單純是想找個人帶孩子。
乙骨和希也坐在椅子上，完美繼承爸爸甜食控的屬性，希醬咬著可麗餅開始和乙骨哥哥聊天。
「乙骨哥哥你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嗎？」希歪著腦袋，只是九歲的孩子，但實際上希的心智有點像年幼的悟，帶著遠超這個年紀的沉穩。
比起成年人或者體型健碩的男性，溫柔的女性和弱小的孩子更能讓人放下戒備，乙骨搖搖頭，「不，我只是擔心裡香。」
在高專學習了幾天，乙骨現在也明白，裡香是咒靈，因為他拒絕相信祈本裡香死亡而產生的咒靈，是他「創造」出的咒靈。
所以，裡香的罪惡就是他的罪惡。
而他，不想再傷害別人。
「裡香姐姐嗎？」希醬咬著可麗餅，抬頭，目不轉睛的樣子就像是在看什麼。
乙骨僵住，捏著可麗餅的手不自覺的用力，「裡香、裡香出現了嗎？」
裡香不出現的時候，乙骨是看不到對方的。
他也不知道裡香平常躲在哪裡，但他清楚裡香無處不在。
「沒有哦，我只是在找裡香姐姐，她想吃可麗餅嗎？」露出人畜無害的可愛笑容，希醬一口咬下去，臉頰上沾上白奶油。
聽到裡香不在，乙骨松了口氣，有看到希吃的滿臉都是，掏出口袋裡的手帕，遞過去：「要擦一下嗎？」
其實以希醬的年紀，乙骨單純覺得如果希醬是妹妹的話也很好，但是一想到自己如果主動接近女孩子，對方總是會受到傷害，所以乙骨也沒有動手幫忙，只是遞了手帕。
希醬看了看手帕，又看向乙骨。
面對希醬時，乙骨總會生出一種不自在的念頭，本能的不想與那雙眼睛對視上，就像是不想讓可愛的妹妹看到自己懦弱的一面。
「爸爸——爸爸——擦臉——」希醬把手帕遞給五條悟。
某個習以為常的好爸爸相當自然的接過手帕，給她擦了擦嘴，看向坐立難安的乙骨，「憂太~」
「在！」突然被叫到名字，乙骨不自覺的坐直，繃緊後背。
「帶希去玩吧。」五條悟指了指公園內小朋友們都在玩的項目。
原來是這個。乙骨放松下來，反倒是希醬的表情呈現出一點點無語，「希醬，要和哥哥一起去玩嗎？」
孔雀藍的漂亮瞳眸，不過搭配上他眼下明顯的黑眼圈，再加上似乎風一吹就能倒下的清瘦，總給人一種不靠譜的感覺。
希醬嘆了口氣，拍了拍乙骨的肩膀，小大人似的說到：「別害怕，我會保護你的。」
乙骨有點走神。
同樣的話，裡香也曾對他說過。
裡香……
回過神的乙骨迅速把腦海中浮現的回憶壓下，他要接受裡香已經死去的事實，不能再繼續沾染罪惡。
「不，這個——」雖然各種意義上都屬於比較懦弱的性格，但是讓一個九歲，不到他腿高的小姑娘保護他，乙骨覺得，自己就算再懦弱也辦不到這種事。
「希醬要好好保護憂太喲~」反倒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五條靠在椅子上，吊兒郎當的回應了希醬的話。
希醬認真點頭：「我會保護好乙骨哥哥的！」
認真一秒，再回頭時，語氣興奮，帶著小孩子特有的歡脫：「走吧，乙骨哥哥，我們去玩蹺蹺板~」
乙骨：……
打發走女兒和乙骨，五條悟把目光投向馬路對面，還在和果子屋內的紗奈以及虎杖。
夏油傑三兩口解決完，把包裝袋捏成球，往後一扔，順利投到垃圾桶內。
「說起來，那個少年身上有咒力嗎？」夏油傑摸著下巴，目光落在櫻粉色短發的少年臉上，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事實上，除了穿越的時候夏油傑見過虎杖悠仁，知道他體內曾存在過兩面宿儺，但實際上，在他所存在的時間線內，他是沒見過虎杖的。
勉強算是「上輩子」，虎杖悠仁好像是在他死後才因為吃下兩面宿儺手指，而去高專念書，而眼前的少年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
「虎杖目前身上的咒力水平和普通人差不多。」五條悟懶洋洋的回答，有一種貓咪被太陽曬化的既視感。
「……咒力和普通人差不多，除非吃下兩面宿儺的手指，不然也沒辦法去高專念書吧？」單純來說，如果是虎杖自己不小心吃下手指也就算了，真讓他們這群大人為了殺死兩面宿儺給孩子吞下手指，這種事，無論誰都不會答應。
五條悟推了推小圓墨鏡，湛藍的瞳眸落在虎杖身上。
意味深長的說了句：「有些事情，或許是既定的。」
虎杖與宿儺之間的聯系，或許比想像中的更深。
……
和果子屋內，和虎杖聊完，紗奈端起熱茶喝了一口，笑眯眯的說道：「所以虎杖君要不要來我們學校？」
「啊——」虎杖蠻喜歡這位剛認識的大姐姐，而且對方說的學校似乎很有趣的樣子，但謹慎的考慮了一下，虎杖搖搖頭：「但是我爺爺最近一段時間都在住院，我要照顧他。」
在拿到虎杖資料的時候，紗奈已經知道他的爺爺目前得了癌症，在化療階段，穩定發揮出身為部長的游刃有余，開口道：「人類對於癌症的攻克目前也只能說治愈早期，拖延中期，而晚期無法痊愈，只能延長壽命。」
原本還面帶輕松，在聽到對方近乎殘忍的話語，虎杖失落的地下頭，垂在腿上的手用力握緊。
「啊，就算這樣，我也希望可以陪著爺爺走完最後的路。」虎杖並沒有生氣或者發火，認真的看向紗奈：「爺爺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這孩子的性格還真是少見的溫和，都被扎心了也沒生氣，紗奈有點知道為什麼悟會喜歡他了，「但是對於咒術師來說癌症並不致命。」
哎哎哎？
虎杖猛地躥起腦袋，一臉懷疑自己聽錯了的表情。
「對於咒術師來說，反轉術式的治愈效果比吃藥快得多，怎麼樣，要來高專嗎？如果你爺爺身體能夠挺得住，完全治愈也不是沒可能。」此刻，紗奈的口吻無比像大忽悠。
而各種意義上，本能比大腦更好用的虎杖幾乎毫不猶豫的點頭：「好！能救爺爺我就去！」
其干脆利落，讓紗奈有點懷疑這家伙是不是早就知道什麼。
「你不擔心我在騙你嗎？咳咳。」雖然說的是實話，但是對方這麼輕松答應下來，紗奈依舊感覺不可思議。
她沒怎麼和直覺系打過交道，但是，就算是同樣身為直覺系的灰原也不可能這麼輕易的相信別人吧？
「因為我覺得紗奈姐姐是個好人！」干脆利落的發出好人卡，虎杖露出爽朗笑容。
被發好人卡多少有點心虛，畢竟紗奈除了想要幫助虎杖，本質上也是想讓他幫忙消滅兩面宿儺。
「既然這樣，那走吧，帶你認識一下老師。」早就吃的差不多，同樣也早就發現了那兩個過於顯眼的家伙。
雖然不是很理解，但是某種意義上來說算是乖巧聽話，虎杖跟在紗奈身後走出和果子屋。
「要帶一些和果子回去給爺爺吃嗎？」紗奈問向虎杖。
虎杖擺擺手：「不用，爺爺現在沒辦法吃。」
了然的點點頭，看樣子虎杖爺爺生病的情況比想像中的更糟糕。
過了個馬路，是公園的入口。
在看清眼前的兩個男人後，虎杖露出驚訝表情，因為他看到了另一個紗奈姐姐！不過是個平胸短頭發的！
虎杖看向紗奈。
又看向對方。
同樣的發色、同樣的眸色，甚至那張臉都一模一樣，完全就像是同一個人，發出震驚感嘆：「紗奈姐姐，你還有長得一模一樣的姐姐嗎！？」
真的一模一樣！
五條悟：……第一次知道虎杖這家伙是笨蛋。
「怎麼看我都是男人吧！？」五條悟無力吐槽，倒是夏油傑撇過腦袋，一手捂著肚子，一副快要克制不住笑出聲的樣子。
姐姐？五條悟？
「五條姐姐~」故意夾著嗓子，夏油傑跟著叫了一聲。
五條悟面無表情看他，緊接著露出相當燦爛的微笑，說出對方多年前的黑歷史：「當年還抱著人家叫爸爸，現在就改叫姐姐了？傑還真是無情~」
很好，夏油傑不笑了。
他現在想揍貓。
兩人對視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嫌棄。
紗奈直接無視那兩個幼稚的家伙，對虎杖說道：「這位是夏油傑，高專校長，這位是五條悟，高專代課老師。」
簡單介紹一下，畢竟高專就那麼幾個人，過段時間就認識了。
終於玩夠的希醬看到媽媽回來，興衝衝的跑了過來，歡呼的叫了一聲，作勢要往她懷裡撲去：「媽媽！」
乙骨小跑跟著，很丟臉，他竟然跑不過一個九歲小孩，累的氣喘吁吁。
「老師、我們回來——」話還沒說完，乙骨在看到另一個一模一樣的「五條悟」時也呆了，「五條老師您還有個妹妹嗎？」
不對，希醬喊對方媽媽？
記憶力不錯的乙骨記得希醬的媽媽好像不長這樣。
原本安靜的裡香突然變得躁動不安起來，乙骨背後好似出現一條裂縫，巨型咒靈詛咒女王伸出雙手，從裂縫中鑽出來，龐大的頭顱，張開口是密密麻麻的獠牙。
「哇哦——」虎杖叫了一聲，但臉上的表情很鎮定，並沒有恐懼。
虎杖看不到低級咒靈，但是二級以上的咒靈他是能看到的，自然也能看到那個男孩身後的怪物。
身體比大腦更先一步行動，虎杖迅速以公主抱的姿勢，完美的抱起乙骨憂太，飛快往後跳去，嘴裡迅速喊道：「紗奈姐姐，快逃！」
遠超常人的運動能力，讓他就算抱著並不算輕的乙骨憂太也能行動自如，眨眼間已經跑出五百米。
「憂太——」裡香身為咒靈，大腦發育不完全，但如果牽扯到乙骨，那麼無需思考。
原本還算平靜的裡香瞬間暴怒，獠牙和利爪展露出，衝向虎杖悠仁：「憂太——憂太——」
面對暴怒中的詛咒女王，虎杖肯定是打不過的，但是他的身體卻能夠躲避對方的攻擊，雖然行動不夠流暢，但這爆發力根本就不是一個普通人所能具備的。
「他真的是普通人嗎？」即使是格鬥術數一數二的夏油傑都不能保證，自己在不附加咒力的情況下，可以達到這樣的爆發力。
紗奈抱著希，順便回答了夏油傑的疑問：「虎杖他的身體，應該是有糅合兩面宿儺的細胞基因。」
「……」這家伙身上到底存在多少基因啊？夏油傑心底感嘆。
「還真是歡快的場景啊。」面對學生們的歡快場景「見死不救」，五條悟掏出手機，迅速拍下虎杖公主抱乙骨的歡快場面。
在裡香徹底暴怒的要把虎杖撕碎時，難得靠譜的五條悟瞬間出現在虎杖身後，一手拎起虎杖，一手拎著乙骨，而裡香憤怒的爪子死死被定在半空。
「憂太——憂太——」無法觸碰到乙骨讓裡香暴躁不已，咒力變得更加不平穩。
乙骨被虎杖抱著，因為速度太快讓他不敢亂動，只能勉強抬起頭，不安的看向裡香，「裡香、我沒有危險。」
他害怕裡香失控。
希醬小跑著出現，乙骨的表情驟然變得害怕，因為裡香在發狂！
「不要過來！希！」乙骨難得以激烈的情緒吼道。
希醬被嚇了一跳，疑惑的看向乙骨，又看向正在攻擊爸爸的裡香，恍然大悟：「乙骨哥哥是不是不喜歡裡香姐姐了，喜歡上這個哥哥了！」
正焦急的乙骨：欸？
一臉懵逼的虎杖：啊？
憤怒的裡香：「憂太——不允許！憂太是我的！」
完全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驚天地的台詞，希醬做出一副深沉的思考模樣：「所以這是變心嗎？」
第130章 乙骨與虎杖
「啊！原來裡香是乙骨的未婚妻啊！」
終於搞清楚事情原委，虎杖衝著裡香道歉：「抱歉、我不知道。」
甚至還進行了標准的鞠躬式道歉。
「憂太——憂太——」
有點理智但不多，裡香看到重新回到自己身邊的乙骨後沒搭理虎杖，一個勁的纏著憂太。
當然，如果不是因為她本能的知道自己打不過另外兩個，她一定會選擇撕了對方。
搶走憂太的人都要死。
乙骨對裡香的親昵行為依舊有些僵硬，本能的知道對方不會傷害自己，但咒靈的長相又讓他無法徹底放松，人會本能的害怕類人長相的生物。
但是虎杖對於裡香卻絲毫沒有害怕的表現，不是強裝鎮定，而是真的完全看不出恐懼。
在看到裡香虛抱住乙骨的樣子，還真心誇獎的誇了句：「原來你們感情這麼好啊。」
接受度出乎意料的高，一時間不知道該說這家伙心大，還是該說接受能力強。
「感情好——感情好——」裡香是個會抓重點的咒靈，聽到這話，巨大的身軀像害羞的女孩一樣扭動起來，雙手捂著臉，一副嬌羞的姿態。
「你這接受度也太快了吧？裡香可是咒靈。」就算是咒靈操控使，天生對咒靈接受度極高的夏油傑忍不住吐槽，咒靈和人類相愛什麼的，都不止誇物種了，生死都跨越了。
虎杖哎了一聲，後知後覺的思考了一下，又以十分單純的口吻說道：「純愛的話，無所謂吧。」
「……」
聽到純愛二字，糟糕的記憶又出現在夏油傑腦海中。
嘖，純愛——
他討厭純愛。
莫名感受到從夏油傑身上散發出的「怨念」，五條悟當即伸手圈住他的肩膀，穩定發揮出損友的明確定位：「嘛，傑你也別太羨慕了。」
「……」誰會羨慕這種東西啊！並無任何戀愛想法，就算是有，也不可能喜歡上咒靈，夏油傑面無表情的看向五條悟，這家伙炫耀的神情幾乎撲面而來：「你夠了啊。」
「我知道純愛！」正是話癆年紀，希醬立刻舉起手，選擇參與話題。奶聲奶氣爆出驚天大雷：「那乙骨哥哥和裡香姐姐什麼時候生小寶寶？」
「傑叔叔也有好多咒靈，可以生下寶寶嗎？」
說完，滿臉期待的看向傑叔叔，她想要小伙伴，但是不想要要爸爸媽媽生，所以傑叔叔如果有寶寶，她可以帶對方玩。
「噗——」正在喝水的夏油傑直接噴了。
眼神扭曲的看向五條悟和五條紗奈：你們兩個家伙到底是怎麼教孩子的？！
同樣被希醬的童言童語雷的外焦裡嫩，紗奈怒瞪五條悟：都說了在希醬面前要克制一點！
「……希醬。」身為老父親的五條悟心梗，蹲下身，摸著她的腦袋，欲言又止。
「傑叔叔不能生小寶寶嗎？」希醬疑惑。
「……」五條悟扭頭看了眼摯友，又看了看自家可愛活潑的女兒，毫不客氣的出賣了傑，認同的點點頭：「是的，傑叔叔不行。」
就算是單身狗也拒絕被說不行，夏油傑：……他今天就要把五條悟處死！
而身為咒靈的裡香則被希醬的話吸引，「孩子？生孩子？」
「裡香要和乙骨生孩子——」
裡香的臉變得更紅了，連咒力都比一開始的要更強。
「生孩子！要和乙骨生孩子！」
紗奈當機立斷，在裡香說出更糟糕的台詞之前捂住了希醬的耳朵。
而乙骨的臉此刻也徹底紅的跟個猴子屁股差不多。
「等、等下裡香，我們、我們——」純情少年手忙腳亂的試圖安撫情緒上頭的咒靈，但同樣情緒上頭的裡香不是那麼簡單能夠被安撫。
裡香完全不顧乙骨的拒絕，畢竟身為咒靈的她智力本來就低下，意識到乙骨現在並沒有之前那麼抗拒自己已經足以叫裡香感到開心。
瘋狂的和乙骨貼貼。
無法拒絕的乙骨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裡香抱住。
虎杖在旁邊看到，忍不住感嘆了一句：「乙骨前輩和裡香前輩的感情真好。」
夏油傑聞言默默看向虎杖：……有時候挺好奇你的腦回路的。
紗奈對裡香目前的狀態倒是不擔心，只要乙骨的實力提上去，即使最後乙骨沒有接受裡香，她也不會發狂傷人，而以乙骨的性格，她認為，大概率最後他還是會選擇和裡香在一起。
畢竟純愛戰士嘛。
等裡香終於安定下來，乙骨狠狠地松了口氣。
紗奈笑眯眯的看向兩個少年，開口道：「還真是不錯的感情。」
乙骨僵硬看向紗奈，清晰的瞧見她眼中的揶揄，忍不住嘆了口氣。
虎杖掏出手機：「乙骨前輩要交換聯系方式嗎？」
總之有個不怕裡香的人，乙骨還是很願意和對方接觸的，而且這也是他第一次被人要聯系方式，「好、嗯，沒問題。」
交換完聯系方式，仿佛真的成為朋友，乙骨有點雀躍。
「時間不早了，我們要回東京，過幾天等到高專再聊吧。」五條悟打斷兩人，重新見到兩個學生他心情相當不錯，抬起手，一邊一個摁住他們倆的腦袋，露出溫和的笑容：「以後還有很多時間。」
這一回，他有很長的時間，可以等待這些學生慢慢成長起來。
曾經沒有看到的未來，現在他能和這群學生一起看到。這個念頭升起的瞬間，即使淡漠如五條悟也會會升起開心的念頭。
被他壓著，無論是虎杖還是乙骨都不由自主的彎下腰，腦袋被隨意蹂躪，但是不會叫人討厭，被壓著的虎杖和乙骨對視一眼。
虎杖率先露出標准八齒笑。
愣住的乙骨呆了下，隨即露出笑容。
虎杖這邊紗奈安排了監督負責跟進，虎杖爺爺轉送至高專醫院交給硝子，而虎杖本人轉學工作也由監督安排。
……
一切都在按照計劃行事。
紗奈在傍晚時恢復原本模樣，讓五條悟深感可惜。
「還以為可以嚇長老們一跳。」某人懶懶散散的說到，腦子裡針對長老們的計劃還沒打消。
瞥他一眼，因為恢復成原本的樣子，所以紗奈也沒了顧忌，湊過去，兩人間的距離變得很近，順帶按下擋板，前排和後排之間升起黑色的隔板。
紗奈很少升起這玩意，尤其是和悟在一起的時候。
各種意義上，都給人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看到隔板升起，五條悟的眼神瞬間亮起，讓紗奈條件反射的又想把它放下來。
這家伙自從回到五條家之後，行事風格更加大膽了，簡直就和古老貴族的高雅尊貴背道而馳。
五條悟摘下小圓墨鏡，他知道紗奈喜歡他的眼睛，所以兩人獨處時，他不帶眼鏡。
極為自然的拍了拍自己的腿，表達的意思相當明顯：坐過來。
紗奈翻了個白眼。
這家伙是覺得自己坐過去，車子絲毫沒反應嗎？
就算開車的是早由秘書，紗奈也絕對不會胡來。
見紗奈沒過來，五條悟主動湊過去，見他這副模樣，紗奈終於確定女兒像爸果然沒錯。
「紗奈醬~」
十分自然的湊過來，筋絡清晰，骨指分明的手撫摸上她的臉頰，胸腔震動，泛起輕笑，低沉磁性的聲音隨之響起：「紗奈醬是迫不及待了嗎~」
這家伙，還真是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荷爾蒙。
帶著淡淡甜味的唇瓣。
一寸寸深入。
輕易放她入內，研磨深入，探索每一寸領地。
呼吸交織在一起，手掌落在她腰上，幾乎沒怎麼用力，簡單的把她提起，讓她坐在腿上，抱在自己懷中。
糾纏在一起的呼吸聲，分不清到底是誰。
此時此刻，五條悟腦海中只有擦槍磨刀，深入淺出這一個念頭。
已經感受到某人的蠢蠢欲動，紗奈理智瞬間回籠，迅速推開對方。
吻畢，急喘著撤離，拉開一個安全的距離。
要是再不離遠一點，紗奈確信，這家伙絕對會干出糟糕的事。
肌肉緊繃著，隨時都能登台唱戲的節奏。
紗奈表示，自己絕對沒有在大眾面前登台唱戲的愛好。
理智清楚在這不行，但某些生理現像不以人本身意志進行，所以五條悟深吸一口氣，可憐巴巴的靠在紗奈肩膀上。
非常清楚這個時候絕對不能逗他，紗奈老老實實窩在他懷裡，為他出謀劃策：「你開無下限？」
碰不到就不會有感覺了。紗奈深以為然。
五條悟被她氣笑了，干脆直接湊過去使勁蹭蹭她的臉，感覺像是一只撒嬌的大貓，毫無威脅性，單純的叫人覺得可愛，來了興致，紗奈也反蹭回去。
貓的性格裡多少帶點不服輸，五條悟故意抱緊她，使勁蹭蹭，一邊蹭一邊用短發撓她脖子，有點癢，紗奈想躲，被死死摁住。
紗奈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家伙，反客為主，直接抬手抱住五條悟的胳膊，故意用嘴唇蹭他的脖頸，唇瓣似有若無的擦過。
都快奔三的兩人幼稚起來完全就像是八歲小孩。
在外人眼中游刃有余、波瀾不驚的紗奈，和冷漠疏離、高高在上的幼稚的開始頂來頂去。
正在開車的早由額頭上的冷汗不停往下冒。
因為暈車只能坐副駕駛，正在吃□□糖的希醬歪了歪腦袋，奶聲奶氣：「早由叔叔，車子好像壞掉了？」
「啊？啊！」早由不明所以。
希醬塞了兩顆糖，「車車晃來晃去。」
早由直接□□沉默了，透過後視鏡看向黑色的擋板，嚴格來說是什麼都看不到，但身為咒術師，哪怕只是咒力不充沛的監督，五感也比常人更敏銳一些。
大概沒有那麼誇張——但絕對是在親熱吧？
想到這一點，早由趁著等紅綠燈的時間，又掏出幾包糖果遞給希醬，試圖讓孩子不要再語出驚人，他真的害怕被滅口：「希醬，新口味的糖果要吃嗎？」
有吃的，立刻忘記了自己的好奇，希醬瞬間就把車子在晃這件事拋之腦後。
早由狠狠地松了口氣，紅燈轉綠，他一腳油門飛速往五條宅趕去。
還是趕緊把部長他們送回家，明天讓伊地知來接他們吧。早由忍不住碎碎念，他真的不想面對五條悟可怕的惡作劇！
和五條悟回到五條家時已是深夜。
他們是來取宿儺的手指，宿儺的手指一共二十根，總監部回收了14根，五條家有3根，還有3根因為封印太過完整沒有咒力泄露，所以一時間還不清楚在哪兒。
總之，咒術界目前的狀況非常平穩，即使兩面宿儺真的復活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不至於像原著那樣變成分崩離析的局面。
但終歸，能以最小的損失解決這個問題才是最好的。
當然，雖然沒有在車上完成愉快的活動，回到家的話就沒什麼顧忌。
翻來覆去的折騰，比起主動出擊，這一回五條悟把主攻的權利交給了坐在他身上的紗奈。
敞開著的障子門。
就算清楚庭院內沒有其他人，但過於寬敞的空間依舊會帶給人一種被窺探的壓抑感，傾斜而下的月光，茂密森冷的庭院，在夜晚響起的嗚咽聲，混雜在一起形成古怪而朦朧的感覺。
紗奈想要把門關上，但顯然，五條悟很喜歡這種感覺。
手掌自然的搭在她的腰上，微微用力阻止了她的動作。
「紗奈醬~~」某個絲毫不准備出力，坐享其成的家伙眯著眼，笑的像個偷腥的貓，伸出手握住她搭在自己腰上的手。
正處於糟糕的狀態。
下面的家伙仿佛像是一條死魚，任人宰割，一動不動。
「……」霧眼朦朧的睨他一眼，唇色猩紅，眼尾上揚透著艷色。
漂亮的瞳眸微眯，眼中泛著水霧，帶著要哭不哭的嬌態，眼角媚意橫生，五條悟喜歡紗奈這副模樣，只能被自己看到的模樣。
那雙湛藍的蒼瞳瞬也不瞬的凝視著她，眉宇間染上愉悅：「紗奈醬~」
嘴上叫著，腰部往上，猶如鯉魚打滾，讓紗奈一口氣沒提起來，整個人順著他的動作往前撲去，被他摁住，耳朵貼在他的胸口，清晰的聽到一聲聲強有力的心跳聲。
手指緩慢插入她的指縫，再直起腰時，只感覺整個人往上掀起。
「悟！」羞惱的叫了一聲，過於刺激的感覺湧上大腦，在她沒反應過來時，四肢百骸全部酥軟。
「我比較想要聽紗奈醬叫我阿娜達~」任由她隨意動作，在對方猝不及防時猛烈攻擊，五條悟把身為貓的惡劣展現的淋漓盡致。
到最後交頸而臥時，紗奈感覺自己已經徹底散架了。
……
吃飽喝足的某人，第二天一大早，就被妻子扔去做任務。
出來混的遲早要還這句話，就算是對五條悟也很適用。
咒術界再次因為兩面宿儺化作的咒物引發處騷亂，咒物的封印即便是完好無損的情況下，咒力依舊泄露出，吸引了不少咒靈，原本趨向於平穩的咒靈再次活躍起來。
不得不說，兩面宿儺不解決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隨時都能把好不容易平靜的咒術界再次變得亂七八糟。
無論是紗奈還是其他人都無法接受，於是乎殺死宿儺的計劃再次被提上日程。
而其中，必不可少的就是虎杖。
紗奈本以為像要說服虎杖的爺爺，讓虎杖加入咒術界是一件困難的事情，畢竟就算是現在，咒術師也是極為不安全的職業。
但沒想到，那個老人一口答應，甚至絲毫不擔心虎杖悠仁隨時會喪命一樣。
即使紗奈嚴肅的告知對方，咒術師是個危險的職業，哪怕人生意外險之類的保障全部有購買，但依舊不可避免，可能會喪命。
「那孩子，生來就是為了拯救他人而存在的。」躺在病床上，但看起來還算是有活力，虎杖爺爺大聲說道，「能夠幫助到別人，這就是他存在的意義。」
紗奈：？？？
哪怕是五條家都不會出現這樣的教育理念，紗奈不理解並大為震驚，但和生病的老人爭執顯然也不是她的風格，最後只能沉默的點點頭。
嗯，虎杖的爺爺可能年紀大了，大腦也不太好了。
在她要離開時，虎杖爺爺欲言又止。
紗奈自然看懂了他的眼神，這位老先生是知道些什麼，兒媳婦是羂索這種事一般人估計都活不過三級，老爺子卻能把虎杖養大，多少肯定是有些實力的。
不過他無意說，紗奈也沒有追問，在大家心照不宣之下，虎杖的轉學手續辦理好了。
……
春夏交季，活躍的咒靈再次趨向於穩定，高專一年級的入學名單也確認了。
伏黑惠、釘崎野薔薇、虎杖悠仁三人的資料被放在校長辦公室，夏油傑喝著茶，一邊思考任課老師的安排。
不過這三人是明年春天入學，現在也不急，夏油傑還沒想好是讓七海當班主任還是讓悟去當。
但就在夏油傑糾結的時候，紗奈給出的一個任務通知讓他有點驚訝，前來交付任務的是五條悟。
「讓乙骨和虎杖一起去任務？」看到任務報告書，內容和兩面宿儺的手指有關。
穿著藏藍色狩衣，五條悟神色淡淡，春天一向是最為忙碌的時候，就算是他也不例外，最近忙的頭昏腦漲的，揉了揉額角，開口道，「兩面宿儺的手指下落調查清楚了，除了這個任務，另外兩根手指需要我們去取回，有一根在華夏。」
關於宿儺手指這輩子怎麼會漂洋過海，被搞到華夏五條悟也不清楚，但肯定是要去回收的。
「讓七海帶他們倆去？」夏油傑不放心，雖然裡香是特級咒靈，乙骨經過最近兩個月的訓練，已經能夠靈活使用咒力，但虎杖只是個普通學生。
五條悟皺了皺眉，目前乙骨雖然能勉強約束住裡香，可他自身一旦受到危險，裡香依舊會暴走。
總不能為了讓乙骨成功幫裡香成佛，讓傑再來一場百鬼夜行吧？不用想也知道，紗奈會直接把他們倆做成百鬼。
但他和傑要去收宿儺手指，顯然沒辦法暗中觀察。
「讓伏黑甚爾在暗處護著吧。」最後五條悟選擇了折中方式。
至於為什麼選伏黑甚爾，因為那家伙心足夠狠，只要不是必死的局面，那家伙就不會出現。
夏油傑原本是想讓七海暗中保護，但轉念一想，或許確實是伏黑甚爾那個人渣更合適。
人渣不會心軟。
……
一周過去，臨時二人組的會面是由五條悟發起的。
比起尚且對五條老師不太熟悉的虎杖悠仁，最近被對方操練過的乙骨憂太在見到他時，心底莫名的咯噔一下，總覺得對方會搞事情。
果然，有五條悟在地方沒有意外，全是出乎意料。
「當、當當、當——」嘴裡發出古怪的聲音，五條悟從背後抽出任務書，「這是特地給你們挑選的任務。」
「這次的任務要求，裡香不能暴走，並且把特級咒物宿儺的手指進行回收。」五條悟拋下重磅炸彈，已經了解過咒術界的等級，乙骨在聽到特級咒物時，忍不住面露擔憂：「特級？」
「是的喲，特級咒物——」五條悟還特地帶了「樣品」給兩人看。
在拿出宿儺手指的瞬間，從手指中泄露出的咒力讓乙骨和虎杖兩人瞬間應激，森冷的，仿佛深潭一般冰冷刺骨的感覺，一寸寸的像是毒蛇爬過肌膚，讓人動彈不得。
連乙骨都控制不住即將出現的裡香。
恐怖。
無比恐怖。
他們要面對這種東西嗎？
直至五條悟重新把它封印住，兩人才發覺自己剛剛直接屏住呼吸。
「害怕了嗎？」慵懶的嗓音響起，身為老師，似乎並沒有准備為兩位學生進行指導。
乙骨握了握拳頭，深吸口氣 ：「沒有！」
虎杖雖然也被嚇到，但神經足夠大條，再加上氣勢上的危險並沒有帶來實質性的傷害，所以他很快就恢復過來，問到：「我們要去取這種東西嗎？」
執行任務啊。
聽起來就很酷。
畢竟這個年紀的男孩子，看多了美漫，總是會夢想擁有超能力去拯救世界。
「是的喲~」五條悟收起手中的「樣品」，提醒了一句：「不要讓咒靈把手指吞下去，特級咒物有能夠讓咒靈進化的作用。」
兩位少年對視一眼。
「是！」
少年果然帶著意氣風發啊，五條悟心底微妙感嘆，掩蓋住眼底的情緒，雙臂交疊藏於寬大的振袖之中，眼神驟然變得冰冷且充滿疏離，帶著上位者的告誡：「掉以輕心的話，可是會死。」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2-8 16:33
第131章 兩面宿儺
適合自己的地方，只能靠自己去尋找。
虎杖忘記這句話是誰告訴他的了，但他此刻卻清晰的浮現在他腦海中。
他想到離開醫院時爺爺說的話。
【虎杖，你要在眾人的擁簇下迎接死亡。】
這句話他不是第一次聽爺爺說起，他一開始單純的以為，爺爺是想讓他做一個好人，但現在又給他一種不對勁的感覺。
爺爺的意思……
「虎杖」
「虎杖——」
「虎杖？」
接連的叫喚聲讓虎杖回神，一扭頭，看到坐在旁邊的乙骨學長，車窗外是呈流線型掠過的景色。
啊，他現在是要去做任務。
「你是在擔憂嗎？」推己及人，乙骨覺得對方應該是有些無措的，就像是自己第一次做任務的時候。
露出安慰性的笑容，乙骨看上去很溫柔：「別擔心，可以先看看任務內容。」
說著他把平板遞給虎杖。
「謝謝！」
後排的兩位少年之間的氛圍可以說是友好，開車的早由監督微妙松了口氣，咒術師之間也是有不和的。
人所居住的城市都很繁華，但同樣就算是再繁華的東京都會有類似於貧民窟的地方。
隱藏於繁華之下的黑暗。
虎來到廢棄的橫跨河流的橋下，這裡有廢棄的地下排水通道，因為城市的變動而廢棄多年，而五條老師給的任務地點也是這裡。
早由驅車抵達目的地。
車子停穩，透過後視鏡看向端坐著的兩位少年，他完全不理解，為什麼部長會讓兩個才加入不久的學生執行這麼危險的任務。
那可是一級咒靈。
雖然心裡那麼想，但早由不會直接問出來，他相信部長不是那種隨意讓學生送死的人，於是開口道：「已經到了。」
三人下了車，和橋上的感覺不一樣，橋下或許是因為地勢，給人一種森森的冷意。
「原來東京也有這麼荒蕪的地方。」虎杖感嘆，這裡更像是鄉下。
第一次帶學弟做任務，乙骨有點緊張，走神的回應了一句廢話：「啊，就算是東京也會有這種地方。」
「我會在外面布下帳。」早由頓了下，又說道：「任務內容還有不清楚的嗎？」
乙骨道謝：「已經很明確了，謝謝。」
這次的任務不難，只是單純的祓除咒靈，左右看去，這裡很空曠，上方的橋梁被征用，在他們沒有祓除咒靈之前不會有車通過。
早由深吸口氣，目光落在兩位少年身上，神情有些擔憂：「如果真的有危險，請以保存自己為目標。」
「是。」
「祝君武運昌隆。」緊接著，他開始釋放出帳：「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濁殘穢，皆盡祓禊」
隨著早由的聲音，黑色的帳隔出現在，乙骨看向虎杖，說了句：「我們走吧。」
虎杖還是第一次看到帳，隨著乙骨的背影走入帳內，沒什麼感覺，但帳內的光線要更暗一點，虎杖拿出五條老師給他的眼鏡。
帶有咒力的眼鏡可以讓他看到弱小的咒靈。
經過夏油老師的咒靈測試，大家搞懂了虎杖目前的情況，他本身無法看到弱小的咒靈，但二級以上的咒靈能夠肉眼看到，普通人如果看不到咒靈，無論什麼等級的都看不到，但虎杖顯然還是和普通人有些區別。
由此可見，比起「人」，他更像是羂索創造出的「牢籠」。
往裡面走幾步，看到了排水口。
直徑差不多兩米左右，邊緣都是碎石，乙骨和虎杖走過去，在踏過干涸的河流時，腳底似乎有雷光躍起，不等兩人細看，周遭的景色迥然不同。
他們來的時候明明是白天，但現在所呈現出的是夜晚的景色。
「哇！這是魔法嗎？」虎杖驚訝。
乙骨思考了下：「應該是結界吧？」其實他也不太懂。
已經干涸了的隧道，空曠猶如山間隧道。
比人高的管子上布滿苔蘚，隧道內部滑溜溜的，還能看到內壁滲透出的水了，走進去，撲面而來的是苔蘚那種獨特的潮濕味。
「咒靈在裡面嗎？」虎杖好奇往裡面張望，他的聲音形成一道道回聲又從裡面傳出來。
對虎杖來說乙骨可是說是前輩，但實際上才加入高專一個多月，兩個月都不到的正常少年來說，他覺得自己是個萌新。
探險欲望強烈，虎杖把腦袋伸進去，「進去嗎？」
乙骨深吸一口氣，點點頭。
……
在乙骨和虎杖進行任務時，紗奈和九十九由基正在研究宿儺的手指。
浸泡在溶液中，表面被細小氣泡覆蓋，不停冒泡的手指。
要不是知道浸泡宿儺手指的是自來水，紗奈真的會以為她放進去的是強硫酸。
九十九由基拿出一點羊毛塞進容器內。
在接觸到水的瞬間，羊毛變黑，迅速碳化。
很好，這回普通水真的變成強硫酸了。
「不愧是宿儺的手指。」紗奈感嘆，不只是咒力，連毒素都能滲透封印，估計再過不久，這些咒物都能自己尋找合適的宿主了。
等下，自己尋找宿主？
紗奈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由基，你說羂索所制造出的容器，對於兩面宿儺來說，是否天生具有吸引力？」
正在試圖削減宿儺手指的毒素，聽到她的話，九十九由基站起身，摘下防護具，發現紗奈頂著宿儺手指，陷入了某種思考。
「你是指虎杖？」九十九反問。
羂索死後，從羂索留下的手札中，除了各種不人道的實驗，還有一些關於她瑣碎的軌跡。
活得久的人，有些東西會被遺忘，而羂索為了避免自己忘掉重要的事情，總會簡單的記錄下來，活了千年，手札也記錄了千年。
交易的強者、奇妙的靈感、人類與咒靈之間的關系……
用現代的語言來形容，羂索大概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科學怪人。
而他們與羂索的戰鬥可以說是事發突然，想要五條家的血脈令羂索鋌而走險，所以她沒能成功把自己的手札銷毀。
從她殘留下的手札中，被剝絲抽繭般找出關於她和天元之間的關系，以及她的計劃。
其中自然有關於她在千年前，把兩面宿儺的兄弟靈魂救下，讓他轉世成人，再成為他本該死去的妻子，與他誕下孩子這一系列堪稱離譜的事情。
一般人干不出這事，但羂索不愧是羂索，她不僅成功了，還保險起見，在誕下虎杖之前還特地先做了人與咒靈血脈結合的實驗，以加茂憲紀的身體做的實驗。
九十九由基倒是沒想過這種可能，她思考了一下，提出了另一個理論：
「在咒術界，同卵雙胞胎是被視為一個人。兩面宿儺是在身體內吸收了他的兄弟，才變成四只眼睛、四雙手，兩張嘴的怪物，但他吸收的是肉身，不是靈魂。
所以當他的雙生子轉世重生，確實可以看做是宿儺轉世重生，轉生之後羂索誕下同屬於宿儺血脈的子嗣，同時或許還注入了關於宿儺肉身的信息。」
中途停頓了下，九十九由基眯起眼：「這麼說的話，虎杖的身體本身就比其他容器更適合宿儺，他們是一脈相承的。」
紗奈接著九十九由基開啟的可能性繼續往下延伸：「而宿儺現在成為咒物，只保留了靈魂，所以虎杖的身體也在吸引著宿儺。」
如果虎杖的身體本能的吸引著兩面宿儺，那麼故事一開始，伏黑惠在學校內尋找莫名被解封的手指或許就不是羂索故意弄出來的，而是兩面宿儺。
「你是指——」九十九瞬間意識到紗奈到底想說什麼。
目光對上，咒術師一貫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紗奈看向窗外被遮擋住的天空，嘴裡呢喃著：「或許讓虎杖去回收宿儺手指是個錯誤的決定。」
虎杖吞下宿儺手指不一定是羂索布下的局，而是肉身與靈魂之間的吸引，讓虎杖不自覺的被吸引，從而吞下。
「部長——」伊地知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紗奈回過神，道了句：「進」
穿著黑色西裝，伊地知手上拿著剛剛遞交上來的任務報告書，有關於虎杖的。
「怎麼？」紗奈詢問道，她不記得自己有交代伊地知調查資料。
伊地知推了推眼鏡，嚴肅沉穩的開口：「部長，是關於虎杖的身世內容，之前的報告書因為遞交比較急，有一部分信息剛剛才傳給我。」
「嗯？」
「關於虎杖出生的事情。」伊地知深吸一口氣，拋出重磅炸彈：「虎杖的母親香織在遇到車禍時，是連同體內的胎兒一起確認死亡。」
……
而百裡之外，帶著潮濕水汽的下水道，彌漫著腥臭味。
虎杖和乙骨有點狼狽，沒遇到什麼危險，但對眼前老鼠模樣的一級咒靈可以說是毫無辦法。
倒也不是說打不過，這只一級咒靈並不想乙骨之前遇到的那樣強大，相反它非常弱，弱的就跟普通老鼠沒什麼區別。
虎杖都可以直接用刀戳死。
問題不在於強弱，而是這些老鼠的數量太多了！
密密麻麻的擠滿了下水道，每一只老鼠都有肉兔那麼大，發出惱人的吱吱聲，虎杖雖然第一次用刀，但他運動神經很好，視覺也很敏銳，只需要對准老鼠進行劈砍，十有八九都能被他打中。
而經過開發的乙骨也不再是那個懦弱的少年，這種等級的咒靈，他也可以輕松解決。
但——還是那個原因，這裡的咒靈實在是太多了！
「這麼多真的殺得完嗎？」虎杖和乙骨面對面，腳底下踩著水發出踏踏的聲音，那些老鼠好似不知疲憊的衝向兩人。
反手殺死衝過來的老鼠，乙骨腦海中閃過之前和真希一起做任務時，對方說的話：越是弱小的咒靈越喜歡成群結隊。
「越是弱小的咒靈越喜歡成群結隊……」乙骨跟著念叨了一句。
虎杖順手劈了撲來的老鼠，疑惑看向身後的前輩：「前輩你在說什麼？」
猛然意識到不對勁，乙骨迅速拉著虎杖的手往出口逃去：「我們被騙了！」
「什麼？」虎杖被拉著往前跑，在不知不覺中，他們追著老鼠已經進入了隧道深處，像這種提供城市供給的隧道一般都很長。
乙骨是個敏銳的人，似乎是天生的，他回答道：「我們在不知不覺中被吸引到深處。」
深處？確實，他們已經跑了一分多鐘，但出口遙遙無期，前面的路簡直就像是沒有盡頭一般，四周黑漆漆的，兩人的動態視力都不錯，就算是黑暗環境也不太影響視線，腳踩在水溝裡發出踏踏的聲音，身後的老鼠吱吱亂叫。
又跑了三分鐘，出口依舊不見蹤影。
乙骨停下，嘆了口氣：「看樣子如果不祓除咒靈，我們就出不去。」
是這樣嗎？虎杖聽到身後稀稀拉拉的水聲，聲音中倒是沒有恐懼：「那就是要殺死那些老鼠？」
兩人默默轉過身，看向跟著他們跑了一路的老鼠們，那些老鼠在黑暗中眼睛散發著紅色的光。
「那些老鼠有三只眼睛嗎？」虎杖懷疑自己看錯了，但怎麼看，那一張尖銳的老鼠臉上還是三只眼，簡直就像是什麼科幻大片一樣。
乙骨握緊手中的太刀，深吸口氣：「上吧！」
「嗨！」虎杖握住短刀，兩人同時衝上去。
……
【連同體內的胎兒一起確認死亡】
所以說，虎杖一開始就是和母親一起死去？
這出乎紗奈的意料，她以為虎杖是羂索和兩面宿儺兄弟在一起所誕生的孩子。
「羂索占據紗織的身體後，再把虎杖復活的嗎？」紗奈問道，當然，這個答案也只有羂索能知道，只可惜，現在羂索大概率已經重新投胎轉世了。
怪不得虎杖爺爺對於虎杖選擇咒術界非常自然的接受了。
他應該是知道的吧？虎杖是死而復生的。
畢竟他兒媳婦也是「死而復生」。
「想要復活人……羂索怎麼辦到的？」九十九由基想不明白，哪怕是她，也無法復活一個死人，無關年紀、性別、能力，復活死人本就是不可能的。
伏黑禮雖然活著，但實際上是咒骸的一種，靠咒骸核心生存。
祈本裡香也還算活著，但已經徹底成為了咒靈。
但虎杖不一樣，他除了身體強度遠超常人，完全和正常人沒有區別。
紗奈也想不明白，不過如果這麼說的話，「或許虎杖不單純是兩面宿儺的牢籠。」
「什麼？」九十九和伊地知同時看過來。
自認為自己是個正常人，但可以站在羂索的角度思考整個事件，紗奈思考著回答道：「【羂索】這兩個字，佛教中用以像征化度剛強眾生及降伏四魔之四攝方便。
而【天元】也可以被用來形容某些事物的至高無上地位。
【羂索】和【天元】本該是一路的。」
伊地知面露震驚：原來還可以這麼解釋嗎？但是好像確實有點道理的樣子。
「那麼羂索和天元一開始齊心協力試圖把咒靈壓制住，但不知為何，兩人分道揚鑣，於是出現了【兩面宿儺】，而【兩面宿儺】本身就是鬼神的含義，但羂索卻選擇和兩面宿儺合作。」
紗奈一邊說一邊思考，模糊的感覺千年前的故事在她眼前展現開，從這裡開始，咒術界就開始變得混亂，末法時代開始延續至今。
本該是【羂索】和【天元】一起殺死【兩面宿儺】的故事，徹底變成了另一個模樣。
「兩面宿儺和羂索合作，世界平衡被打破，於是誕生了星漿體和六眼幫助天元繼續完成使命。」倘若沒有星漿體，天元的不死也只能維持五百年，正好勉勉強強算是兩面宿儺死亡的年限。
九十九由基了然：「形成了閉環，雙方誰也奈何不了誰，直至兩面宿儺把自己化身為咒物，但這樣其實也不算死去，所以千年前的故事在千年後繼續重演。」
「對。」紗奈一直都在想，為什麼羂索要搞那麼多事，而現在這個答案呼之欲出：「羂索要破壞平衡，世界意識也要破壞平衡。
天元、羂索、兩面宿儺的故事千年前就應該結束，遺留至今的結果就是，六眼會出現，過強的咒術會打破平衡，咒靈的力量不得不提升來維系平衡，越來越多的強大咒術繼續出現。」
這也是為什麼夏油傑、乙骨甚至於秤金次這些新生一代越來越強的緣故。
雖然不太好，但九十九由基微妙的感嘆了一句：「形成閉環了，這個世界可無法接受那麼多強大的力量，畢竟這個世界還是以普通人為主。」
這並不是科幻或者魔法的世界，這個世界的主旋律還是普通人，越來越多強勁咒術師的出現或者咒靈的出現會壓縮普通人的生存空間，世界遲早會被玩壞。
紗奈恍惚間知道為什麼原著結局死的只有五條悟了。
這個世界無法容納太多強者。
五條悟過強已經是和宿儺一個級別，世界意識也不確定「五條悟」是否會成為下一個「兩面宿儺」，所以五條悟必須死。
而乙骨憂太本來也是要死的，唯一的BUG就是裡香，但五條悟死去後，乙骨憂太成為最強，比起兩個超規格，一個也不是不能接受。
所以最後的結局，羂索死了、天元死了、兩面宿儺死了，身為超規格的五條悟也死了，世界意識完成收割。
紗奈壓下嘴裡幾乎噴薄欲出的憤怒垃圾話。
而現在，更改後的結局，天元活著加固了世界屏障，世界意識可以自主調控咒力和咒靈，不會再被外界影響，整個世界的容納度比之前要高，所以五條悟可以活下來。
「……竟然算是歪打正著嗎？」意識到這一點的紗奈整個人升起一種後怕的情緒，倘若一開始只是想改變人外魔境的戰鬥，那麼結果必然是五條悟和宿儺雙死。
因為天元死了，世界意識無法得到補充，超規格的強者不允許出現 ，唯一的破解方法就是，讓天元和世界意識融合，加固屏障。
「等——等下，那這個和虎杖君有什麼關系？」伊地知不由自主的問出聲。
理清楚思路，紗奈回答道：「虎杖只是羂索想要破壞平衡的道具，天元想維系平衡，世界意識和羂索想要打破平衡，那麼最後的結局必然是平衡被打破。」
只不過這次平衡被打破是世界意識的勝利，不是羂索的勝利。
天與暴君殺死星漿體是意外又不算是徹底的意外，她一直以為這件事是羂索做推手，那麼現在看來，或許做推手的不只是羂索，更有可能是世界意識。
「羂索想要打破平衡制造出虎杖悠仁，重點不在於如何制造，而是——」
九十九由基接過她的話：「而是制造出來的目的，為了約束兩面宿儺，所以想要殺死兩面宿儺虎杖必不可少。」
以羂索的思維從不做無用功，所以虎杖一定可以殺死宿儺，而不是單純的封印，因為最後的勝利者只能有一個人，羂索必然會留下虎杖能夠殺死兩面宿儺的東西。
「被羂索惡意鎖定的命中注定嗎？」紗奈開了個超冷的玩笑話。
所以虎杖悠仁和兩面宿儺即使沒有羂索的助推，也必然會出現虎杖悠仁吞噬兩面宿儺手指的情況，那具身體天生對兩面宿儺有著吸引力。
而這一點，或許兩面宿儺自己都不曾得知。
……
如既定的結局。
在某種意義上，雖然【天元】【羂索】【兩面宿儺】之間的閉環被打破，但【虎杖悠仁】和【兩面宿儺】之間的閉環還沒破裂。
所以，當乙骨被迫和虎杖分開，兩人被不同的老鼠攻擊。
隧道內，不得已只能召喚出裡香，乙骨解決完自己身邊的老鼠，准備去救虎杖時，看到虎杖被更為強大的老鼠捏在手中。
骨頭發出清脆的哢哢聲。
虎杖命懸一線，姍姍來遲的乙骨眼睜睜的看著他把宿儺手指吞下。
「虎杖！！」
意識模糊的瞬間，虎杖看到了向他飛奔而來的學長。
下一秒，本該昏迷的虎杖再次睜開眼，龐大且充滿粘稠惡念的咒力從他身上噴湧而出，裡香瞬間護住乙骨，而那只老鼠咒靈則輕易的被虎杖撕裂。
「嗯？男人？咒靈——」極度扭曲且怪異的聲音響起，猩紅的眼睛透著殺意，兩面宿儺意識成功占據身體，舔舐手指，目光落在那只咒靈身上，比起弱小的男人，那只咒靈倒是能勾起他的興致。
「就從殺了你來慶祝我的復活吧——」
第132章 吃了你
伏黑甚爾是看到那個小鬼吃下兩面宿儺的手指，他沒動。
看到失去意識的虎杖身體被兩面宿儺占據，他也沒動。
見兩面宿儺攻擊另一個小鬼，他依舊沒動。
小鬼束手束腳，被打的死去活來，他還是沒動。
主打一個一動不動。
甚至拿起不知道藏在哪裡的瓜子，坐在樹杈上，隱蔽起自己的氣息，慢悠悠的磕了起來。
兩面宿儺復活，這還真是個大新聞。
被五條悟硬拉著給小鬼當保鏢，伏黑甚爾可從來不是什麼見義勇為的好人。
……
戰鬥遠比乙骨憂太想像的更難。
他想喚回虎杖的意識，但很多事都是事與願違，無論他如何努力，面對的都是那張過於張揚凶殘的臉，絲毫沒有屬於虎杖的溫柔。
「小鬼，你以為那家伙還活著嗎？」難得復活，又遇見一個咒術不錯的家伙，許久沒有疏松筋骨，他像是逗貓一樣，肆意玩弄著眼前的少年。
乙骨憂太握緊刀柄，眼神認真：「我會救回虎杖的！」
冷冽且泛著寒光的刀刃劈去，兩面宿儺嗤笑一聲，嘲笑於他的天真：「無聊。」
手指隨意晃動，無數看不見的刀刃衝著乙骨襲去，裡香立刻出現，以身體擋住宿儺的攻擊。
兩面宿儺摸了摸下巴，看向擁有無限咒力的咒靈，臉上露出有意思的表情：「還真是有趣的構造，是被詛咒的存在啊。」
「憂太——不准傷害憂太——」裡香憤怒的攻擊著兩面宿儺，讓乙骨憂太得以喘息。
用太刀撐著身體，因為有裡香源源不斷的咒力供給，身體上並沒有疲憊感，但精神上的緊繃在休息後感受到的疲憊是身體上的數倍。
乙骨看向和裡香纏鬥的兩面宿儺，為了跟上兩者的速度，他的眼睛無比酸澀，太快了，根本跟不上，僅僅是防御都顯得吃力。
他真的可以打敗兩面宿儺嗎？
他真的可以拯救虎杖嗎？
兩面宿儺的戰鬥力比他想像的更強，甚至連裡香都不是對方的對手。
裡香肆無忌憚的使用著咒力，不顧本就不穩定的山體，橫衝直撞的衝著兩面宿儺襲去。
在半空中，猶如閑庭漫步，身體微動就能夠完美躲避對方的攻擊，對於兩面宿儺來說，單純的咒力多少並不是勝負的關鍵。
要是成長起來，這家伙或許還能多看兩眼，不過現在來說，他不過是個懷揣巨大寶藏的嬰兒，有點無趣。
乙骨憂太撐著太刀站起身，徹底放棄防御，一躍而起，在裡香的幫助下試圖反擊，劈砍向宿儺，不忘呼喚虎杖：「虎杖！快醒來！」
他能感覺到，虎杖沒有死，但他不清楚，虎杖的靈魂是被吞噬還是被壓制。
「沒用的小鬼。」兩面宿儺越打越興奮，在眼瞼下方睜開的復眼死死的盯著裡香的進攻方向，比起那個人類咒術師，兩面宿儺對這個咒靈更感興趣。
一根手指的宿儺並非無解，祈本裡香暴走無差別攻擊狀態完全可以殺死對方，但不行，這身體是虎杖的，所以乙骨不允許裡香殺了他。
而憑借本能戰鬥的裡香，如果不使用咒力一力降十會，完全以格鬥技術來挑戰宿儺毫無勝利可言。
乙骨和裡香，就像是風箏，而兩面宿儺就是那個放風箏的人。
躲在暗處的伏黑甚爾看到了一場不錯的戰鬥，這個不錯，單指兩面宿儺，和另外一個小鬼毫無關系。
「被兩面宿儺占據身體，應該不算是咒靈弄死的吧？」伏黑甚爾後知後覺。
兩面宿儺顯然也玩夠了，高昂的鬥志被對方亂七八糟的格鬥技巧破壞，他直接用【解】把裡香擊退，三兩下把乙骨的太刀折斷。
「鏘——」金屬落地的聲音響起，折斷的太刀映射出乙骨蒼白的臉。
兩面宿儺閑庭漫步般走來，興致缺缺的看向倒地不起的乙骨，有點興趣但不多的感覺：「乙骨憂太是吧。」
「你到底是誰！」即使狼狽倒地，乙骨依舊試圖站起身，眼前的男人和虎杖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即使那張臉還是虎杖的臉，但給人的感覺……是怪物！
「是誰？」兩面宿儺居高臨下的看他，那雙眼睛裡沒有任何情緒的起伏。
按照以前的性格，兩面宿儺大概率不會多說什麼，直接把人殺了，大概是被關久了，讓他有了一點話癆的潛質，摸著下巴，他蹲下身，與乙骨憂太的視線平齊。
「你這小鬼的咒力倒是不錯，只不過完全無法運用，還真是廢物。」毫不留情的評價。
對於被評價為廢物，乙骨已經習以為常，憤怒的看向那個像野獸一樣的男人：「虎杖呢！你把虎杖弄到哪裡去了！」
「虎杖？」兩面宿儺知道這具身體的名字叫【虎杖悠仁】，但，他會理會對方的死活嗎？顯然不會，惡劣的看著乙骨憂太，看別人陷入絕望的臉對他來說才更有趣。
兩面宿儺支著腦袋，語調充滿了惡念：「死了。」
？！
死了？
乙骨憂太的眼前突然出現鮮血迸發的場景，鮮紅的血，因為他而死掉的人，從小到大的混亂場景一股腦的衝入他的大腦。
他以為、他以為現在已經不一樣了。
兩面宿儺饒有興致的看他，現在這個小鬼身上的氣味比剛剛要好聞一點，而且身上的咒力起伏也開始發生變化。
乙骨憂太不知道他為什麼不直接殺了自己，但虎杖死亡這個事實衝入大腦時，一直被他壓抑著的情緒徹底爆發。
抬起頭，乙骨眼神第一次變得堅定而果斷，即使在兩面宿儺面前，他的戰鬥意識被無限削弱，但此刻，他唯一的念頭就是：為虎杖報仇！
渾身上下每一寸肌肉都承受著來自兩面宿儺的咒力，倔強的抬起頭，眼中翻湧而起的是森森的殺意：「我要殺了你！」
「憂太——」似乎是在回應乙骨，剛被揍飛的裡香重新出現，這一回，她調動的咒力更為凶猛。
裡香站在了憂太身後，似乎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乙骨取出一直掛在脖子上的項鏈，雙手捧住裡香的腦袋，冰涼的不屬於人的氣息。
「裡香，把力量借給我吧。」乙骨的語氣充滿堅定：「等結束之後，我和你一起離開好嗎？」
當戒指被套在手上，屬於詛咒女王的咒力徹底爆開。
正准備上前救人的伏黑甚爾停住。
擁有無限咒力的詛咒女王，只恢復一層力量，但格鬥技巧和戰鬥經驗拉滿的詛咒之王。
「還真是有趣的畫面。」不准備動手，准備繼續看戲的伏黑甚爾吹起口哨。
……
比起乙骨和虎杖，五條悟和夏油傑回收宿儺手指很順利。
接收到兩人信息時已經是傍晚，窗外起風了，霞雲翻湧，刺眼的夕陽染紅大片火燒雲。
這下子，除了乙骨那邊的手指，剩余的19跟手指全部被高專拿到手，每一個手指內的咒力都在泄露，即使加固封印沒兩天又會泄露。
總之，兩面宿儺復蘇似乎已經成為板上釘釘。
「媽媽——」希醬看著桌上被封印在容器中，還在冒泡泡的奇特手指有點蠢蠢欲動。
紗奈繼續處理工作文件，抬頭看她一眼，見她已經准備伸手去摸，叮囑道：「不可以碰哦。」
手一下子收了回來，但眼神還掛在醜兮兮的手指上。
希醬對這種醜東西很好奇，看了看媽媽，又看看醜東西，最後她選擇乖巧的聽話。
處理完手中的工作，紗奈低頭看了眼時間，已經七點半，悟和傑已經乘坐返航的飛機，但是虎杖和乙骨還沒回來。
不會遇到什麼意外了吧？她想到。
但伏黑甚爾那家伙在，如果這都能讓咒靈傷害到兩個學生，那紗奈得考慮一下把他扔到其他地方，讓他好好回憶一下天與暴君該有的戰鬥力。
合上報告，紗奈站起身，目光掃過那些被浸泡在溶液中的宿儺手指。
「砰——」就在紗奈思考是否要打電話過去詢問時，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進。」
話音剛落辦公室大門被推開。
一向穩重的伊地知面露急色：「抱歉，會長虎杖悠仁死亡了！」
紗奈：哈？！
伊地知肯定的點頭：「是真的。」
給乙骨和虎杖布置的咒術並沒有生效，紗奈確定，虎杖肯定還活著，但，死亡是怎麼回事？該不會，虎杖又吞了宿儺的手指吧？
「希醬，你在辦公室，媽媽出去一下。」心情有點微妙的紗奈快速叮囑完希，跟在伊地知身後離開。
虎杖該不會真的又吞了宿儺手指吧！
她都派伏黑甚爾盯著了，難道宿儺手指對虎杖有什麼不得不說的吸引力嗎？紗奈有點抓狂，看向伊地知問道：「宿儺手指呢？」
伊地知微妙的沉默。
兩人走進電梯，紗奈已經確定了，果真，伊地知開口道：「被虎杖悠仁吞了。」
紗奈：……劇情總是在出乎意料的地方繼續展開。
嘆了口氣，紗奈問道：「所以到底是什麼情況？」
電梯門打開，兩人一前一後的出門。
長廊內的燈光很明亮，伊地知一邊報告內容一邊飛快的往樓下醫務室走去。
「根據伏黑甚爾傳回來的信息，虎杖在面對一級咒靈惡鼠時，直接在昏迷前，選擇吞食兩面宿儺的手指，兩面宿儺占據對方的身體和乙骨憂太進行戰鬥。」
噠噠噠的腳步聲，伴隨著伊地知嚴肅認真的聲音，紗奈腦海中大概勾勒出戰鬥畫面。
「乙骨憂太為了打倒兩面宿儺，與祈本裡香締結締約，祈本裡香完全體出現，但兩人還是沒能殺死兩面宿儺。」伊地知不停的推動滑道鼻梁下的眼鏡。
從報告書內可以看出，擁有無限詛咒的詛咒女王都無法殺死兩面宿儺。
這還只是一根手指的兩面宿儺，只有二十分之一的力量。
「在兩面宿儺將要殺死乙骨憂太時，體內的虎杖悠仁蘇醒，蘇醒後的虎杖悠仁靈魂成功壓制住兩面宿儺的靈魂。」伊地知抿了抿唇，聲音停頓了一下：「詛咒女王祈本裡香趁著兩面宿儺被壓制，直接刺穿虎杖悠仁的心髒。」
「……」
紗奈此刻微妙有點懵逼：「所以是祈本裡香暴走殺死了虎杖悠仁？」
這個劇情簡直就是融合了原著開頭和少年院事件，這是准備走劇情嗎？太離譜了吧。
紗奈確信虎杖沒死，因為她的咒術沒被啟動，如果虎杖和乙骨真的遇到危及生命的事情，她的咒術就會被激發。
但她沒想到，咒術是沒激發，但虎杖悠仁又吃了兩面宿儺的手指。
明明這次任務嚴格意義上來說難度並不大，擁有裡香的乙骨憂太完全可以勝任，讓虎杖一起去，主要是想看看兩面宿儺的手指與他是否具有相互吸引力。
現在確定了，不僅具有吸引力，還具有食欲。
紗奈扶額，虎杖吞下宿儺手指這件事是命中既定的結局，沒有羂索他也一樣吃！
對於她這種擁有上帝視角的人來說，她當然知道虎杖可以壓制住兩面宿儺，但是祈本裡香是咒靈，她行動的核心是保護乙骨，她不需要判斷虎杖是好是壞，只要傷害過乙骨，她就會毫不猶豫的殺死對方。
各種意義來說，跟咒靈講道理完全沒必要。
「是，現在乙骨憂太正在醫務室外。」伊地知和紗奈來到地下室，硝子已經趕了過來，他們在手術室門口看到了呆呆的乙骨。
而他身上的咒力比較之前濃烈了不少，屬於祈本裡香的詛咒之力也消失了。
看樣子，這次還有意外之喜，祈本裡香成功成佛。
紗奈放緩腳步，走到乙骨憂太面前。
少年低著頭，雙手死死握緊，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身前的光被擋住，他無意識的抬起頭，動了動唇，「……抱歉。」
伏黑甚爾站在旁邊，眼神可疑的飄忽了下。
早由的情緒也很糟糕，他如果早一點發現咒靈不對勁……
總之，現在無論怎麼後悔，都已經無法拯救死去的少年。
寂靜與不安。
「別擔心，虎杖不會有事。」紗奈拍了拍乙骨的肩膀。
「但是虎杖已經被裡香——」乙骨情緒不穩定的說了句，話到一半戛然而止。
是他的錯。
「你沒有錯。」看到滿臉都寫著愧疚的少年，紗奈認真回應道：「咒術師本就是一個無法為死亡緬懷的職業，無論多麼悲傷，無論多麼強大，依舊需要獨自面對死亡，無論是朋友的死亡，還是自己的死亡。」
沉穩而又冷靜的聲音，乙骨愣愣抬起頭，莫名覺得眼前溫柔的部長變得很陌生，白熾燈照亮她的臉，那張一貫溫和的臉此刻顯露出的是冷漠。
這樣的話，對於十六七歲的少年來說確實太沉重了。
紗奈拍了拍他的肩膀，繼續道：「如果不想悲傷，那麼就讓自己變得足夠強大，強大到可以保護一切，強大到可以坦然的面對死亡。」
無論是心靈的強大，還是咒術的強大，只要達成一點，就是強者。
「……是。」乙骨愣愣回應道。
心情依舊沉重，卻又沒有那麼沉重。
手術室的燈暗下，穿著白大褂的硝子出現，摘下手套和口罩，神情平靜：「心髒已經治愈了。」
早由和伊地知突然不太理解什麼叫【心髒已經治愈】。
「虎杖、虎杖他——」親眼看到虎杖的心髒被裡香刺穿後倒地，乙骨到現在都有一種迷迷糊糊的感覺，恍惚的看向眼前的女人，試探性的問道：「虎杖沒有死嗎？」
如果不是那孩子一身血的被送來，硝子會以為他只是睡著被人惡作劇。
「活蹦亂跳。」四個字剛說完，一臉清爽的虎杖從手術室內走出來，一想到自己剛剛□□的躺在手術台上，差點被開刀的畫面，虎杖到現在還心有余悸。
一抬頭，在看到剛剛那位主刀醫生，虎杖的表情肉眼可見的僵硬住。
硝子回頭看他一眼，扭頭看向紗奈，提醒道：「他身上的咒力不對勁。」
無論是乙骨還是早由、亦或者伊地知表情都很懵逼。
他們已經做好了虎杖已經犧牲的准備，結果他突然活蹦亂跳的出現了？
「虎、虎杖同學？」早由不可置信的叫了一聲。
看到熟人，虎杖熱情招呼：「早由先生，你好。」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紗奈看向虎杖的臉，又看向其他人，開口道：「虎杖和乙骨來我辦公室，其他人下班吧，對了伏黑甚爾你今年的工資扣一半。」
原本以為逃過一劫，聽到這話，伏黑甚爾嘖了一聲，倒是沒說什麼。
「我會跟禮小姐說，讓她限制一下你的消費。」慢悠悠的又補充了一句。
伏黑甚爾暴跳：「你這家伙！！！」
……
總之，當乙骨和虎杖來到總監部辦公室，虎杖臉上的表情依舊一臉懵逼，看向眼前這位陌生的女人，有些好奇的詢問：「請問你是——」
記起自己還沒有以這副面孔見過對方，紗奈微笑：「五條紗奈，我們之前見過面。」
「紗奈……姐姐？」對於這個引導自己進入咒術界，幫爺爺治療的名字完全不陌生，但，但眼前的女人和之前看到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媽媽？」希醬從茶幾下鑽出來，靈活的爬到沙發上，扶著沙發靠背，漂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兩位哥哥，熱情打招呼：「虎杖哥哥、乙骨哥哥！」
「希醬你好。」虎杖和乙骨同聲回應。
虎杖的臉頰上多了一張嘴，還帶著咒紋，說出口的聲音與虎杖截然不同，帶著蔑視一切的傲慢：「孩子？女人？」
「哇哦！虎杖哥哥臉上長嘴了！」希醬發出震驚的聲音。
一旁的乙骨更是直接露出戒備的眼神，那股咒力，他很熟悉。
「女孩——」兩面宿儺對眼前的女孩充滿食欲，女人和孩子在他食譜裡一向排列前幾。
虎杖迅速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不要隨便用我的身體開口說話！」
果然和原著劇情一樣，虎杖雖然可以抑制兩面宿儺，但也不是完全能夠掌控，這具身體同樣可以接納兩面宿儺。
千百年來沒有進食，在看到眼前充滿咒力，且肉質鮮嫩的小孩時，兩面宿儺難得升起食欲，那張嘴出現在虎杖的手背上，「我要吃了你，小鬼。」
幼童是比女人肉質更美味的存在。
「你在說什麼鬼話。」比起紗奈，先激動的反而是虎杖。
希醬歪著腦袋，直勾勾，充滿好奇的盯著那張嘴，沒有害怕，奶聲奶氣的詢問：「為什麼要吃希？」
兩面宿儺嗤笑一聲：「為什麼？沒有為什麼。」
「所以你是想和希生寶寶嗎？」語不驚人死不休，希醬眨眨眼，疑惑道：「但是希醬只喜歡熊貓。」
「噗——」正在喝水的紗奈成功噴了，「等、等下希醬。」
乙骨和虎杖的表情也有點懵逼，車速好像有點快，又好像什麼都沒發生。
「生、生寶寶？！」虎杖指了指希，又看向手背上的嘴，這個吃是那個吃的意思嗎？這個年紀對某些事完全不是一無所知的狀態，虎杖覺得比自己的身體裡住進一個咒靈還要可怕的事情出現了，那個咒靈還是個變態。
完全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希醬奶聲奶氣：「爸爸也會對媽媽說——」
紗奈當機立斷，捂住希醬的嘴，這種夫妻夜話就不需要說出來了。
很好，五條悟今天可以睡書房了。
兩位少年的表情有點微妙，總覺得聽到了不得了的東西。
兩面宿儺嗤笑一聲：「生孩子？」
虎杖眼瞼下的復眼突然睜開，目光落在那個小鬼身上，竟然有人想要和他生孩子？
「呵呵呵——小鬼——」兩面宿儺剛准備繼續開口，虎杖身後出現鐘表，原本在說話的宿儺徹底消失。
打了個響指，徹底遏制住宿儺的咒力，把他暫時封印，紗奈臉上的笑容陰沉又可怕：「不要隨便對別人家可愛的女兒，說出這種變態的話。」
雖然知道對方不是在和自己說，但是面對突然放大的臉，虎杖不由自主的往後仰去，咽了咽口水。
膽戰心驚。
希醬抱了抱媽媽，安慰道：「沒關系，媽媽，希醬只喜歡熊貓，不會和嘴嘴生寶寶的。」
紗奈：……你還是別說話了。
第133章 終章
咒物一旦融入體內就無法被剝離，即使紗奈目前為止也沒有辦法把宿儺從虎杖身體裡取出來。
但好在兩面宿儺不是那種聒噪的存在，多數時候，他很安靜。
安靜的蟄伏在虎杖的身體內。
隔天，五條悟和夏油傑抵達高專，迎面接受到重磅消息：虎杖吞下兩面宿儺的手指。
當得知，虎杖「又」吞下兩面宿儺的手指時，五條悟的眼神都變得微妙起來。
正常人，真的會去吃那種東西嗎？
被兩個可以說是野獸派的微妙眼神注視著，哪怕是虎杖也會生出害怕和心虛，悄咪咪的往後退了一步。
「你吃了宿儺的手指？」夏油傑問道。
他確實吃了兩面宿儺的手指，所以當面對兩位老師充滿詭異的眼神，他感到頭皮發麻。
自己該不會被解剖吧？虎杖忍不住想到。
夏油傑：「會吃壞肚子嗎？」
嚴格來說，上一個輪回裡夏油傑是沒見過虎杖的，自然不知道有人能虎到這個地步，感覺各種意義上來說，比悟還要凶殘。
畢竟五條悟大概率是不敢吃宿儺手指的。
虎杖條件反射摸了摸肚子，「還好欸。」
吃完之後並沒有鬧肚子，不過那個手指的口感真的很差，他嚴肅重申道：「但是真的很難吃！」
「你這麼認真的說口感，會叫人有一種，如果好吃可以繼續。」夏油傑吐槽道。
最後左右欣賞般的瞅了瞅虎杖，見他還是活蹦亂跳，絲毫沒有被兩面宿儺的毒素毒倒，感嘆了句：「你的身體還真是神奇。」
因為已經經歷過一次，所以五條悟很清楚，虎杖確實可以吞下手指保持自我意識，但他所能吞噬的手指強度需要和自身力量所匹配。
比如現在都稱不上掌握咒術的虎杖，他大概只能吞下三個左右的手指，一旦吃多了，意識就會昏迷，兩面宿儺就能夠占據他的身體。
需要循序漸進。
五條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出殘忍的話：「總之，從明天開始，開啟特別訓練吧。」
特訓？
「我也能使用那些大招嗎！？」虎杖想到各種炫酷技能，比如夏油老師的咒靈操術就很強！
蠢蠢欲動、迫不及待、眼神都變得亮閃閃，虎杖滿臉期待。
這話無比耳熟，在上一個輪回裡，他教導虎杖掌握咒力時，對方也說出過相似的話。
再次聽到這話，讓五條悟生出一種時光無論重啟多少次，但他依舊不會變的微妙念頭。
「咒術的話，是與身俱來的，咒術師這個職業，天賦占百分之八十。」笑眯眯的把自己曾經說過的話，又說了一次。
不出意外的看到虎杖瞬間耷拉下的腦袋，整個人石化成二次元紙片狀，一副最大悲哀莫過於心死的模樣。
「咳咳——」他有點想笑，「不過沒關系，比起魔法系，我倒是覺得物理系更加難對付。」
一旁聽五條悟忽悠的夏油傑忍不住露出：你夠了啊，這種話，鬼才會信吧？
結果下一秒打臉。
因為虎杖真的信了，還興致勃勃的要求立刻特訓。
夏油傑：……天真到叫人憐愛。
總之，因為虎杖吞下兩面宿儺的手指，使得計劃不得不進行二次更改。
……
距離虎杖吞下宿儺手指過去三個多月。
從盛夏到初秋。
虎杖的特訓也還算進展不錯，咒力掌握的不錯，能夠使用黑閃，不愧是兩面宿儺的血脈，論天賦，他確實很強。
而這三個月，虎杖一共吞下了五根手指，並沒有發生宿儺暴走的現像，而紗奈和九十九由基也正在研究第二道鎖。
就是如果虎杖一不小心發生意外陷入昏迷，如何防止兩面宿儺出現，目前的研究成果，經過悟的測試，可以得出，如果虎杖昏迷的時間小於三十分鐘，兩面宿儺不會出現。
一旦大於三十分鐘，兩面宿儺依舊會占據他的身體。
接下去的目標就是如何延長昏迷時間。
當然，目前來說，這些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虎杖在初三的學習終於結束，要轉校到高專了。
紗奈陪同虎杖辦理完轉學手續，下個學期他就要去高專念書。
熟悉的校園內，穿著黑色立領校服的少年們充滿活力，紗奈和虎杖從校長辦公室走出。
衝著裡面的校長微微鞠躬，紗奈像是成熟穩重的母親，帶著自家兒子離開。
「虎杖，接下去也要好好加油啊。」校長客氣的說了一句。
這句話就像是他普通人生和咒術師的分水嶺，跨過了，或許一輩子都無法再回歸於普通人的生活。
虎杖活力十足的應答到：「我會的。」
從走廊往外看，校園裡的秋櫻已經綻放，和春天的櫻花很像，又有些不一樣，粉白色連成一片，連綿不絕。
紗奈看向他，笑著問了句：「後悔嗎？」
成為咒術師就無法再離開咒術界，無法繼續過普通人的生活，哪怕有一天後悔了，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這是規則，咒術師和普通人之間的規則。
強大的力量會破壞平衡，總監部就是維系平衡的存在。
虎杖回神，搖頭：「沒有，我沒有後悔。」
他頓了下，飛快的掃了眼紗奈，她今天的打扮很成熟，黑色西裝裙，西裝外套，就像是每一位母親和孩子一起參加畢業典禮時的隆重打扮。
「我只是第一次和女性長輩來學校。」虎杖想到紗奈在校長辦公室充當自己長輩的畫面，對於天生缺少父母愛的孩子來說，他其實有點感動的。
多數人對父母所給予的愛習以為常，但對虎杖來說，這種愛才是最難得的。
他揉了揉鼻子，有點不好意思：「我小時候常常會想，父母一起參加入學儀式會是什麼樣的感覺。」
紗奈沒有打斷虎杖的話，反而鼓勵般對著他微笑，讓他繼續。
「有時候是會羨慕別人家的孩子，不過我也有爺爺，所以沒關系。」虎杖如此說道。
如果爺爺不在了怎麼辦？
只有爺爺一個親人，而以年紀來說，爺爺遲早會走在他前面，所以虎杖其實一直都在不安著。
他害怕。
害怕爺爺留下自己一個人。
咒術師的腦回路和一般的人不太一樣，紗奈能夠理解虎杖的意思，但無法做到感同身受，她想了想，但是她想要安慰一下眼前眺望櫻花的少年。
「如果單純以血脈來說的話，其實兩面宿儺也算是你的親人，你們的血脈是一樣的。」紗奈輕描淡寫的拋下重磅炸彈。
正陷入一種迷茫狀態的虎杖瞬間清醒，「什麼！？」
他跟兩面宿儺還是親戚！？
……
在虎杖17歲的人生，突然發生了重大轉折。
就像是一輛本該正常行駛在軌道上的列車，以無法挽回的速度衝向了另一個，他從未接觸的軌道。
不單純的是從普通人變成從未有過的咒術師，更重要的是，他好像還有了個親人，簡直就像是做夢。
即使回到高專，面對紗奈部長和五條老師，虎杖還是有一種自己是不是做夢沒睡醒的既視感。
不大的陣屋內，矮桌左右，不算什麼正式談話。
「唔，所以說，兩面宿儺既是你的伯伯，也勉強可以算是你的父親。」笑眯眯的拋下重磅言論，而她面前的虎杖已經徹底傻眼了。
虎杖沒開口，反倒是兩面宿儺相當不屑：「呵呵，伯伯？父親？你們把我當做什麼了？這個小鬼連被我殺死的價值都沒。」
弱小的他一根手指頭都能碾碎。
虎杖傻掉了。
面對傻掉的虎杖，五條悟頗有閑心的吃著橘子味的茶點，支著腦袋，饒有興致的看了他一會兒，發現他確實是徹徹底底的呆了，於是扭頭問向紗奈：「是難以接受嗎？」
「倒像是開心過頭。」
說完，五條悟和紗奈同時沉默，真的會有人因為和兩面宿儺是親戚而感到開心嗎？
「他、我——那個——」虎杖懵逼臉，感覺自己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這個消息過於震撼，讓他大腦有點短路。
宿儺竟然是自己父親上輩子的兄弟，而自己體內也存在宿儺的基因，宿儺可以說是他的伯伯也可以說是基因學上的父親。
他突然多了個活爹？啊，雖然這麼說很古怪，但此刻虎杖腦海中真的只剩這個念頭。
「……」虎杖的心情有點復雜。
「所以你可以選擇——」感覺再不說點什麼，這孩子的大腦就要爆炸了，紗奈開口：「繼續以身體為封印容器，封印宿儺，和他一起慢慢老死，前提是你能夠一直保持理智，占據優勢，不讓宿儺出來，但這樣，你很難正常的生活。」
畢竟身體內住著另一個靈魂，各種意義上來說都很麻煩。
「另一種則是吞噬完兩面宿儺手指後，我們會幫你把宿儺分離出來，殺了他。」
「呵呵呵——想要殺了我？」比起虎杖，宿儺反而更有興趣，「靠這個男人嗎？你們所謂的最強，不過是生在了沒有我的時代。」
傲慢張揚、桀驁不馴。
兩面宿儺的惡念從不掩飾：「我會把你們全部殺死。」
聽到宿儺的話，虎杖的情緒反倒是比較穩定，這一次，宿儺並未傷害他重要的人，即使占據自己的身體，即使知道對方是詛咒之王，是純惡的存在。
但是，當得知對方是自己的親人，虎杖心底又生出不一樣的念頭。
他可以改變宿儺吧？就像是爺爺教導他一樣。
這個年紀的少年總是帶著超乎尋常的執拗，虎杖想和親人一起，即便這個親人是兩面宿儺。
「我想——」虎杖深吸一口氣，神情認真地看向眼前的男女，「我想和宿儺一起迎接死亡。」
他決定和宿儺一起迎接死亡。
雖然現在的場合不太對勁，但是當虎杖說出這種話的時候，她腦海中想的竟然是《泰塔尼克號》你跳、我也跳。
嗯……
就很微妙。
「小鬼，我會直接殺了你！」屈辱，這種憐憫對於兩面宿儺來說是徹徹底底的屈辱。
「沒關系，我會陪你一起死的！」不是傻白甜，但某種意義而言比傻白甜更可怕的虎杖十分認真的回應。
自有記憶以來，他既沒有見過母親，連父親的背影都很模糊，他的身邊只有爺爺。
雖然只有爺爺，但他從來都不覺得寂寞。
但同樣，對於他這種人來說，家人是最重要的，說白了，就是沒經過苦難，比較聖母。
被對方憐憫，憐惜，身為詛咒之王的兩面宿儺從未如此暴怒，他竟然被一個臭小鬼憐憫，血脈？那種東西對他來說毫無作用！
暴怒中的兩面宿儺連帶著聲音都變得凶殘，獠牙暴露，帶出森森的寒意：「小鬼！！我要殺死你！」
五條悟好似找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看了看宿儺，又看了看坐的板正的虎杖，忍不住笑出聲：「哈哈哈哈，不錯不錯，悠仁你可要好好讓兩面宿儺棄惡從善啊。」
比起在戰鬥中殺死兩面宿儺，虎杖的話大概才會讓這個歷史最強感到憤怒與屈辱，讓他一輩子無法忘記。
一想到兩面宿儺露出被硬塞一口屎的樣子，五條悟就克制不住的想笑。
「我要殺了你們！！」一向理智的兩面宿儺少見的情緒劇烈起伏，哪怕被困在虎杖的身體內，依舊能感受到他的靈魂在瘋狂的灼燒。
帶著燃燒一切的熱量。
虎杖感覺自己的身體有點燙，但是不痛，知道是宿儺搞的鬼，情緒非常穩定。
「已經決定好了嗎？」紗奈神情嚴肅，「如果你決定和宿儺一同活下去，那麼你或許無法正常生活，你需要每時每刻提防宿儺的存在。」
虎杖用力點頭，語氣有點不好意思：「我一直覺得爺爺如果離開，我就會成為孤單的一個人，所以在知道原來我還有伯伯，就算他很危險，我也想拯救他。」
拯救這個詞可以說是相當微妙了。
五條悟稍微帶入一下自己，嗯，會被氣炸呢。
越是強大傲慢的人，越是討厭來自他人的憐憫，即使死亡也不需要憐憫與可憐。
兩面宿儺這家伙只會比他更生氣。
怒極反笑，兩面宿儺爆發出一陣癲狂的笑聲，「哈哈哈——哈哈哈——愚蠢的家伙，等我出去，我第一個就殺死你這個小鬼。」
不得不說，五條悟已經有點同情宿儺了。
對於他們這種等級的強者，被弱者憐憫什麼的才是最要命的。
虎杖決定和宿儺好好「談談」，他還有很長時間，他可以慢慢改變宿儺。
想到這裡，虎杖和紗奈以及五條老師道別。
陣屋的門開啟又合上。
宿儺暴躁的聲音消失不見。
「……」
紗奈和悟對視一眼。
相顧無言。
最後先開口的還是紗奈，她打破微妙，注視著已經被關上的門，慢悠悠的來了一句：「……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劇情很像八點檔狗血戀愛劇？」
涉及略廣，五條悟立刻知道她指的是什麼，摸著下巴，精辟總結了一句：「單純陽光女主拯救凶殘暴躁男主？」
「這麼一說，感覺宿儺有點可憐。」紗奈實話實話。
以兩面宿儺那種隨心所欲的性格，他從不覺得自己需要被拯救。
感覺未來，兩面宿儺的生活會變得很有趣。
直擊球聖母的威力還真是強大啊。回想起被宿儺唾罵，但絲毫沒有生氣的虎杖，五條悟深以為然：「感覺這才是對宿儺最好的懲罰。」
被自己看不起的弱小存在所憐憫。
五條悟和紗奈再次對視一眼。
紗奈微微一笑，笑容極為燦爛：「我會讓虎杖平平安安的壽終正寢。」
立刻意識到紗奈想做什麼，五條悟伸出拇指點贊。
無視兩面宿儺的叫囂，沒有長老團的威脅，虎杖吞噬宿儺手指也不用那麼著急，等他一點點成長，再慢慢吞噬，這樣就不會失去意識被宿儺占據身體。
他們還有很長時間。
……
高專開學一般都是三月份。
櫻花盛開的季節。
小半年的適應讓虎杖不僅咒力水平得到提升，還深刻了解到了兩面宿儺這個存粹的惡念集結體。
兩面宿儺並不是單純的無腦存在，相反，作為以鬼神之名存活上百年的詛咒之王，他很理智，智商很高，並且隨心所欲，是個不折不扣的天才。
虎杖曾無數次試圖和對方進行交流，但每次都會被他說的忘記自己想說什麼。
他想反駁，又不知道如何反駁兩面宿儺的言論。
他苦惱的尋求過爺爺，得到一句：「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自己的生存方式，想要改變那很難，虎杖，如果你沒辦法堅守本心，那麼還是把他殺死吧。」
教誨是一件困難的事。
變成壞人容易，變成好人很難。
放縱容易，克制很難。
他並不希望虎杖被拉入深淵。
由一開始的堅定，虎杖開始變得遲疑，而在一天天的遲疑之中，他也正式成為了高專一年級生。
櫻花盛開的季節，他在高專操場遇到了同期的兩人。
一男一女背對著他，聽到動靜，站在操場上的新生轉過身，穿著高專的校服，身材高挑，傾長，陌生卻又叫人感覺熟悉的面龐。
傾斜而下的陽光亮的刺眼，虎杖確信自己從未見過這兩人，但看到他們的時候，卻又生出一種熟悉感。
就像是第一次見到五條老師的感覺。
抵達操場，虎杖看向面前的兩位同期，一時間陷入沉默。
「你們好，我是伏黑惠。」看起來有點冷漠，但卻又很禮貌的黑發男生率先自我介紹道。
目光落在虎杖身上，立刻就明白，眼前櫻粉色短發的少年就是被自家老爹坑害，導致對方吃下兩面宿儺手指的倒霉存在。
說起來，伏黑惠一直知道自家老爹不靠譜，但他沒想到對方能不靠譜到這個地步。
明明是受五條老師委托去暗中保護學生，結果卻讓學生吞下了咒物，從哪裡說都很離譜，但如果是他爹，伏黑惠有種不出意料的微妙。
所以，現在的伏黑惠對虎杖悠仁有一點點愧疚的情緒，這源自於他給老爹收拾爛攤子所遺留下。
虎杖察覺到伏黑惠的目光，有點奇怪，抬頭看他時，對方又把目光挪開。
一旁的少女顯然注意到那兩個少年的「眉來眼去」，無端打了個惡寒，內心評級中，再給那兩位同期下降一個等級。
她的同期還真是叫人感覺糟糕，不過沒關系，超自信的釘崎野薔薇抬手揚了揚自己的棕色短發，聲音干脆又利落，帶著一種大姐大的爽快：「釘崎野薔薇。」
只不過她的目光很詭異。
虎杖總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裡見過這樣的場景，但記憶卻又清楚的表達他們是第一次見。
壓下心底奇怪的愉悅，虎杖開口道：「你們好，我叫虎杖悠仁！」
在這個櫻花盛開的季節，高專一年級的新生們達成了初次見面。
「我們的老師還沒來嗎？」釘崎左右看去，高專比她想像的更好，她本來還以為荒郊野嶺的學校絕對很糟糕，結果剛剛閑逛的時候不僅看到了超級豪華的餐廳，竟然還有形像改造屋，讓她瞬間產生一種，自己沒來錯的快樂。
老師？
對哦，虎杖撓了撓臉頰：「說起來，我們的老師是誰？」應該是夏油老師吧？
伏黑惠也不知道，但潛意識裡，他覺得是誰都可以，只要不是那個人……
「是我哦~」充斥著懶散且帶著吊兒郎當的嗓音響起。
三人齊刷刷看去。
陽光下，穿著黑色高專教師服，眼睛上帶著小圓墨鏡，神情懶散的男人慢悠悠走來。
「……」還真是他。伏黑惠有點想嘆氣，他剛覺得自己擺脫了不靠譜的老爹。
虎杖很激動：「五條老師是我們的班主任嗎！」
「是我哦~怎麼樣，很開心吧~」對自我魅力非常了解，五條悟看向熱情洋溢的虎杖，再次感嘆，高專教育界果然不能少了他。
釘崎野薔薇也是家傳系，她自然認識五條悟，也知道六眼。
「爸爸！」歡快的一聲響起。
紗奈牽著希出現，表情無奈：「抱歉，打擾你們的初見了，希醬說要給大家見面禮。」
比起男性更喜歡女性的釘崎在看到大美人時，稍稍有點激動，不愧是東京。
伏黑惠立刻道：「師母好。」
「師母？」釘崎震驚臉，「她、她是——」
紗奈微笑著一步步走來，站在五條悟身前，溫柔的注視眼前三位少年，他們是悟引以為豪的學生。
「初次見面，你們好，我是五條紗奈。」精致的眉眼、深邃溫柔的桃花眼，陽光落在她身上，濃顏系美貌卻因為氣質而變得溫和。
五條悟伸手，捂住她的手，指尖插入她的指縫，形成十指相扣的模樣，毫不掩飾的愉悅：「紗奈是我的妻子喲~」
希醬不甘示弱：「還有我！」
笑著把她抱起，淡色的薄唇揚起，流暢清晰的下頜骨在陽光下勾勒出濃淡相宜的冷清，卻又因笑容而變得溫柔：「希醬是我的女兒。」
妻子、孩子、學生。
五條悟垂下眼眸，小圓墨鏡滑落鼻梁，身為神子他很難與人共鳴，但此刻，他卻生出一種無與倫比的滿足。
「嘛，既然是初次見面，來做任務吧~」輕佻散漫的聲音響起。
虎杖：「欸——」
釘崎：「現在嗎？」
伏黑：「唉。」
人生贏家五條悟露出囂張而又刺眼的笑容。
作者:
如如lulu
時間:
2025-2-8 23:33
好看，沒想到在這裡看到了，我之前找了很久，太棒了，不知道有沒有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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