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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轉貼] 《(綜漫)五條老師帶你制霸運動界》作者:沐金瑤【完結】 [打印本頁]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5-10 13:33     標題: 《(綜漫)五條老師帶你制霸運動界》作者:沐金瑤【完結】

文案:

■不存在超能力打球,融合世界高專眾人的力量速度等以小排球,鑽A世界為基准重新校訂,詳細設定在下方
■上本百萬大長篇日更到完結超勤奮,最近忙更新時間不定會晚點,但日更不變
■不懂排球、棒球規則也可放心入坑,章末會有科普,包教包會
無敵教師組的養老生活(×)
和運動番在逃男主虎杖打入甲子園(×)
關於女生組在排球界大殺四方的傳奇(√)
某三十歲教師抱大腿圓夢甲子園(√)
東堂和虎杖終於存在的奇妙友誼(√)
大家的快樂高中生活(√)

宿儺消滅後,失業的咒術高專兩校區合並,轉型成普通高中。
某白發教師借著打響學校名氣、招攬生源的幌子,一手推動成立了棒球部和排球部,並朝著制霸甲子園和春高的目標進發。

隨著高專嶄露頭角,高野和高排的噩夢來了。
以打線聞名的青道發現,對面的粉頭發四棒是個打擊強到離譜的怪物;
藥師的轟氏父子第N次朝虎杖釋放挖角信號;
擁有關東最強左投的稻實發現,那個沒什麼活力的海膽頭投手,一旦瘋起來完全像變了個人!
市大三高的ACE天久對伏黑、虎杖一見如故,並向他們發來了好友申請;
帝東的向井發誓自己一定會打敗宿敵高專,重拾進軍甲子園的榮耀。

甚至,隔壁的排球界也流傳著他們的傳說!
音駒苦惱於高專離譜的個人實力,這簡直就是一群排球猩猩吧?
井闥山的ACE佐久早,煩惱於高專那個過於熱情的粉頭發以及那個上來就問「你喜歡什麼女人」的肌肉男;
梟谷的木兔則興奮於自己又找到了一名好徒弟。
就連高專的女排都強到離譜,已經開始衝擊春高的最高榮譽了!

高專一炮而紅,面對蜂擁而來的采訪,五條老師謙虛的將一切歸功於自己的英明指導,
並發表宣言:「跟著五條老師,帶你制霸運動界!」
背後的真正大功臣夏油傑笑道:悟,要點臉。

1、以高專視角展開的群像文,綜咒回、小排球、鑽A世界,私設高專在魔鬼東東京區,多比賽競技內容
2、私設機械丸及時把涉谷事變消息傳遞出來,高專提前布局,和平大團圓結局
3、沒有危險性咒靈,但咒術還在,偶爾幫外校解決一些靈異小麻煩(特指某幾位怕鬼的選手)
4、人物性格參考動漫,ooc警告
5、排球知識還在學習中,如果錯誤請多指正
6、本人非排球、棒球專業人員,一切知識都是自學,寫不出專業的戰術布置

■關於比賽戰力設定:
設定咒回世界大家是因為咒力和特殊身體,才力量和反應速度等超乎常人。
在融合後的世界,不會繼續生成咒靈和咒力,身體裡還殘存咒力的人要用在更關鍵的時候,不會隨便花。不用咒力的時候,設定大家就是普通人。
關於真希和虎杖,虎杖是受肉|體,真希有天與咒縛,但因為雙胞胎妹妹的存在要有取舍。
在我們所不知道的和平大團圓結局裡,想要變回普通人的虎杖和想要救妹妹的真希都擯棄了特殊身體能力,選擇成為普通人。也就是說,他們兩個在本文設定裡只是個沒有特殊力量的普通怪力少年~
關於戰力設定有異議的,歡迎討論
  
內容標簽:綜漫 體育競技 少年漫 排球少年 咒回 輕松
一句話簡介:夏油傑:悟,要點臉。
立意:生命在於運動,成長在於努力

原創網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5-10 13:39

第1章 啊?咒術高專棒球部?

  「開始吧。」

  寬闊的會議室裡,所有人端正坐立,目光嚴肅而謹慎地看著擺放在面前的空白紙張。

  隨著夜蛾校長的話音落下,眾人紛紛拿起筆,或隨意或鄭重的在上面寫下自己的選擇。

  五條悟的動作是最快的。

  他第一個寫完後就把紙對折又對折,然後在樂岩寺和夜蛾臉上寫滿『你小子這次別想再當著我們的面搞鬼』的嚴肅目光的注視下,哼著歌兒把對折好的紙條輕快地投進了擺放在伊地知面前的盒子裡,然後又在伊地知惶惶顫抖祈禱著他趕緊離開之際,悠閑地抱著胳膊站到了旁邊,和伊地知的距離不到半米。

  想到投票前他威脅自己去辦的幾件事,伊地知抖得更厲害了。

  春回大地的季節,也抖出了滿額頭的汗。

  「嘖!」歌姬放下筆後,頂著某白發眼罩男朝自己又是眨眼睛又是揮手等種種詭異舉動,強作正色地跟在冥冥身後,一起把寫好的紙條投進了盒子裡。

  在老師們嚴肅地進行不記名投票時,不遠處的操場上,虎杖撐著腦袋和伏黑坐在樹下,看著幾米外的草坪上真希手持杆槍和野薔薇打得火熱。

  不過總的來說,還是真希占了上風,野薔薇不死心地在負隅頑抗,時不時被真希挑飛出去,然後又被守衛在兩旁的狗卷和熊貓給拋回來。

  「可惡……再來!」野薔薇不服輸地高喊著又朝真希衝了過去,手裡的picopico錘硬生生被她舞出了破風聲。

  真希回身將杆槍一甩,自信地朝她招了招手,「來吧。沒有新鮮的招數,我就要不客氣了。」

  「哈哈,加油!」看著純粹的肉|體比拼依舊戰得火熱的同學們,乙骨坐在一旁笑容就沒停過。

  「五條老師說,今天會給我們一個驚喜。」虎杖忽然開口說道。

  伏黑沒有任何情緒起伏,「啊,他說的驚喜呀,你做好准備,絕對會是個麻煩的驚嚇。」

  虎杖爽朗笑道:「應該不會是驚嚇吧,那可是連兩面宿儺都打敗了的五條老師!老師這麼厲害,說不定會是什麼了不得的好消息呢!」

  伏黑對此不予評價。

  「你對他的濾鏡也太厚了吧。」他毫無活力地吐槽道。

  「才不是濾鏡。」虎杖伸了個長長的懶腰,隨著他的動作,響起一陣劈裡啪啦骨頭咯吱的聲音。

  「躺在床上養了幾個月的傷,感覺全身的骨頭都躺軟了。伏黑,我們也互相切磋活動一下吧!」說完,虎杖就擺了個帥氣的准備動作。

  伏黑站起身來,還沒和虎杖拉開距離,忽然就聽見……

  「悟——」

  不遠處教師樓前的樹林裡,受驚的鳥群振翅飛向空中,聒噪地叫著在幾人頭頂盤旋。

  那是夜蛾憤怒的吼叫。

  伏黑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們走……」

  「切磋嗎?」

  有道聲線略粗的男聲在兩人身後響起。

  ……這個聲音!

  虎杖虎軀一震,全身的汗毛瞬間豎了起來。

  麻煩來了。

  伏黑嘴角一抿,眼神中帶著警惕,休養了幾個月的身體立刻進入高度緊張隨時准備動作的狀態。

  「不沉溺於悠閑放松的生活,讓自己的身體時刻保持著最佳的戰鬥狀態。」東堂從身後緊緊攬住虎杖的肩膀,贊嘆道:「自覺性這麼高,不愧是你,mybrother!」

  一滴冷汗緩緩從虎杖的額頭滑落,他看著好幾個月不見的東堂,那種腦子裡忽然出現莫其名妙畫面的不清醒感覺讓他無比熟悉。

  「東堂……」幾乎沒有猶豫,他立刻掙脫東堂的胳膊跑了出去,圍著弧形跑道和東堂繞圈子,速度快得像道閃電。

  東堂興奮地追在後面,臉上洋溢著憧憬的幸福笑容,喊道:「Mybrother,你去哪?讓我們一起制霸甲子園吧!」

  「哈?甲子園?!」虎杖一邊狂奔,一邊崩潰大喊:「我沒有參加過棒球隊,更不用說和你一起……啊啊都說了,那些記憶都是不存在的!沒有發生過的!求求你放過我吧,東堂——」

  又來了……

  看著眼前熟悉的一幕,伏黑站在樹下無奈的直嘆氣。被這對異父異母的兄弟的『熱情』互動打擾,真希和野薔薇的切磋也停了下來。

  「啊,那只大猩猩又來了。」野薔薇嫌棄地收回看向東堂的視線,她湊近真希小聲道:「真希姐你知道嗎,他把虎杖的照片放進了掛在胸前的項鏈裡。咦∼∼好奇怪。」

  真希震驚,「真的假的?他和虎杖什麼時候親密到這種程度?難道,他和虎杖真是兄弟?」

  「可虎杖的哥哥不是脹相嗎?」熊貓舉起手弱弱道。

  「木魚花。」狗卷跟著附和。

  乙骨作為知情人出來解釋道:「東堂的項鏈裡不只有虎杖的照片,還有他很喜歡的那位叫小高田的藝人。他應該只是單純覺得和虎杖很聊得來,就像好兄弟一樣……」

  「這樣更奇怪了吧!」野薔薇喊道,「誰會把自己的同學兼擅自做主把對方當成兄弟的照片,和自己喜歡想要結婚的女生的照片放在一起呀!」

  狗卷點頭如搗蒜:「鮭魚!」

  眾人頓時陷入沉默。

  確實……好奇怪。不過,那可是東堂,不能用常理來判斷的家伙。

  看著操場上虎杖被東堂追得落荒而逃的樣子,真希好奇道:「所以,這家伙過來到底是干嘛的?難道,只是找虎杖聯絡感情,加深兄弟情誼?」

  正追著虎杖從眾人身邊跑過的東堂聽見聲音停了下來,「嗯?我沒跟你們說嗎?」

  熊貓嘀咕道:「你有跟我們說過什麼嗎?」

  東堂把剛才為了追虎杖而扔到地上的外套撿起來搭在肩上,笑道:「五條老師讓我來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為了促進高專轉型吸引招生,上頭的人投票同意先組建棒球部,讓我們打進甲子園去打響我們高專的名號!現在投票結果應該已經出來了,他讓我們過去教學樓那邊開會。」

  說到這,東堂看向虎杖,雙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Brother,讓我們一起在甲子園上盡情地閃耀吧!」

  虎杖靈活地躲開東堂撲過來的龐大身軀,一張臉嚇得木在那,「組建棒球部?」

  伏黑皺眉,「甲子園?」

  「投票結果現在才出來,為什麼你和五條老師能提前知道?」乙骨小聲地發出了疑問。

  狗卷和熊貓面面相覷,還沒從這個過於突然的消息的驚嚇中回過神來。

  「甲子園!」倒是野薔薇先反應過來,高興地跳了起來,「那可是一年一度的盛事呀!每年8月,幾乎大半的國民都在討論著甲子園的事!那些在甲子園裡表現出色的選手,受到的關注度更是不亞於一些知名的偶像藝人!」

  一直夢想著被星探關注成為藝人的野薔薇,立刻抓住了其中的關鍵,雙手合十捧在胸口處憧憬了起來。

  「如果我們打進甲子園的話,比賽直播的鏡頭會讓全國一大半的人都看到我們,認識我們!我們在比賽中表現出色的話,被選入職棒,成為璀璨的明星選手就指日可待了!」

  越想越激動的野薔薇把手往腰上一插,另一只手死死地攬住了虎杖的肩膀,讓他掙脫不了。

  「虎杖,讓我們朝著甲子園衝吧!」

  野薔薇的識趣讓東堂很受用,他贊嘆地看了一眼野薔薇,然後就眼含熱淚的把手搭在虎杖的肩膀上,深情道:「brother,還記得我們國中時制霸東京各大棒球隊的豐功偉績嗎?這次,就讓我們去甲子園大鬧一場吧!」

  豪氣地說完這麼一句後,他又當著眾人的面,有些扭捏害羞地問道:「你說,如果我們打進甲子園達成全國制霸,高田醬會不會看到我的帥氣和實力,答應我的告白?」

  看著面色嬌羞的東堂,虎杖艱難地往伏黑的方向伸出了手。

  「東堂……我怎麼知道!而且,我國中和你不是一個學校的!」

  殘忍地無視掉虎杖朝自己掙扎著伸出的求助之手,以及在野薔薇的帶動下莫名其妙激動起來的熊貓和狗卷,伏黑捂著臉默默走到在場唯一靠譜的乙骨身旁。

  他就知道,那個不靠譜的眼罩男說的驚喜,絕對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讓我們把時間稍微往前撥五分鐘。

  看到票數統計出來後,棒球部票數碾壓七海提議組建的文學社以及樂岩寺提議組建的吹奏部,以一馬當先的姿態獲勝的怪異結果,夜蛾扭頭就朝五條悟的方向探手抓了過來。可惜,抓了個空。

  知道結果的第一時間,五條悟就雙手抱在腦後,心情愉快地溜達著出去了。

  「悟——」

  「哈哈哈∼」

  在怒吼聲震飛樓前樹林裡的大群飛鳥時,五條悟哼著歌兒深藏功與名。

  無視掉憤怒地追著五條悟出去的夜蛾和樂岩寺,七海看了眼掛著零蛋的吹奏部……旁邊文學社下方那孤零零的唯一一票,那還是他自己投的。

  他把視線轉向旁邊心情明顯不錯的庵歌姬和冥冥,「冥小姐會投票給棒球部,應該是五條先生又給你轉賬了吧。」

  冥冥微笑著輕聲道:「一千萬。投票前五分鐘,錢已經轉賬進我的賬戶了。」

  「什麼?一千萬?!」旁邊的歌姬被嚇得不輕,「投一票竟然就給一千萬?!五條那家伙怎麼不……」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及時打住,但七海早就敏銳地察覺出她和五條悟達成了什麼交易,自然不會錯過她這短暫的不自然。

  七海抱著胳膊靠在椅子上,打量著歌姬,「剛剛我就在奇怪了。雖然歌姬前輩非常喜歡棒球,但你一直惱怒五條先生對你的不尊敬,不稱呼你為前輩,並因此而討厭他,可這種需要拉票的關鍵時候,你卻願意幫他投票……我猜,他也許諾了一些好處給你,對嗎?」

  被准確猜中隱瞞的事,歌姬雙手絞在一起,不好意思地笑道:「你們也知道,我挺喜歡職棒裡的西武獅隊哈哈……」

  「昨天,伊地知過來告訴我,如果在社團投票中把票投給棒球部的話,五條他能幫我弄到西武獅全隊選手的簽名,還有近距離現場觀賽、賽後和選手們合照的福利!甚至,當虎杖他們打進甲子園被西武獅看中選入隊後,有他們在隊裡當接應,我就能成為超級VIP,成為隊裡的內部人員了!!」

  歌姬的過度興奮讓冥冥和七海都有些詫異。

  七海扶了下眼鏡篤定道:「現場近距離看比賽以及簽名合影,以五條家的財力和影響力,肯定沒問題。不過後面的虎杖同學他們被選入西武獅隊什麼的,絕對是五條先生在忽悠你。」

  難怪剛才投票的時候,伊地知看起來這麼心虛。

  「哈哈哈∼伊地知,你就放心照我交代的告訴歌姬就是了,因為,歌姬她很好騙嘛∼」

  他都能想像到五條交代伊地知去勸說歌姬時,臉上那理由當然又讓人惱火的狡猾笑容。

  歌姬傻眼了,「唉?不會吧……你看你看!虎杖同學在運動方面的天賦這麼高,以我多年看棒球比賽的經驗,他有很大機會入選西武獅的!而且,除了虎杖外,東堂看起來也很不錯!他們倆的身形,一看就是為打職棒而生的!」

  冥冥已經想明白七海的意思,看著心懷憧憬的歌姬笑而不語。

  一直默默在旁邊收拾東西的日下部插話道:「可是,虎杖和東堂想去打職棒嗎?就算我們是他們的老師,學生的未來老師也不能插手吧。更別說棒球隊都還沒組建起來,去甲子園也是沒影的事,現在就想這些是不是太早了點?」

  「額……」歌姬從激動的憧憬中冷靜了下來。

  「而且,據我所知,職棒選秀是由12只球隊輪流抽簽吧?」七海理性分析著,「就算虎杖和東堂同學同時被看中並有意去打職棒,五條先生又怎麼保證西武獅隊能在競爭中打敗其他11支隊伍,幸運地拿下虎杖他們呢?」

  看著臉色愈發灰敗的歌姬,七海插上最後一刀,「終上所述,五條先生開出的條件中,只有前面的現場VIP門票以及簽名合照能實現,而且這幾項要求,前輩你本人想的話,費點功夫也能輕松實現。至於後面的條件,完全是空話,騙你的。」

  歌姬已經徹底放棄,抱著腦袋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

  糟糕,她平時只關注球隊的情況,對選秀要求完全不清楚,再加上當時太激動了,只記得五條家有的是錢,做到這些應該是輕輕松松的事,完全沒考慮這麼多,五條那家伙……

  被騙了。

  「五條——」

  「為什麼是伊地知你去找冥冥小姐和歌姬前輩商量呢,這種事情,由他本人出馬應該更容易談成吧?」

  一直安靜坐在最後排刷手機的硝子,她突然看向投影前像只勤勞小蜜蜂般安靜收拾的人。

  雖然因為熟人的緣故把票投給了五條提議的棒球部,但她對這個還挺好奇的。

  被突然問到的伊地知一機靈,冷汗唰地就冒了出來。

  家入小姐……

  「因為,他來找我了。」

  眾人一怔,齊齊看向開口說話的日下部。

  「日下部,連你也把票投給五條了?!」歌姬難以置信喊道,她猶豫了會捏緊了拳頭,「他給你開了什麼條件?」

  日下部緩緩道:「雖然現在人類的負面情緒不會再生成咒靈了,但已經生成的還需要我們去祓除。五條他向我保證,在全部咒靈被祓除干淨前,我會平平安安手腳齊全地活下來。」

  ……啊?

  在場的所有人頭頂緩緩冒出一個問號,接著就是深深的無語。

  你連圍剿兩面宿儺這種一不留神就小命不保的行動都參與了,現在還會怕在咒靈日漸虛弱的情況下的清掃工作?


第2章 意想不到的新同學

  「啊嚏!」

  「五條老師,感冒了嗎?」教室裡,虎杖聽見五條打噴嚏的聲音,立刻停下和伏黑的聊天,湊上來關心道。

  五條擺了擺手,「沒事,應該是有人在背後說我壞話吧∼」

  一旁的伏黑腹誹道:能在社團投票中戰勝,他肯定在背後搞鬼了。這會兒,估計其他前輩已經反應過來被他騙了,正在計劃著怎麼揍他一頓吧。

  搓了搓鼻子,五條悟面帶微笑地拍了拍手,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

  他激動地握拳喊道:「總之,就像我剛才說的,今天,我們咒術高專棒球部正式成立了!在即將到來的夏天,讓我們朝著打進甲子園制霸全國的目標衝吧!」

  「哦哦!制霸全國!」

  虎杖和野薔薇兩人立刻捧場地跟著五條鼓起了掌,那股子上躥下跳的興奮勁,恨不得當場衝去操場轟幾發全壘打。

  自詡實力強勁,沒把甲子園當回事的東堂,已經開始幻想著怎麼跟心愛的高田告白了。

  「單細胞生物就是容易熱血上頭。」真依抱著胳膊坐在後面嘲笑道。

  西宮桃有些煩悶,「交流會單人戰變成常駐節目了嗎?我不喜歡不懂的東西。」

  「可以不參加嗎?」真依問道。西宮桃的話,立刻讓她想起了上次輸給真希的事,非常不爽。

  「很遺憾,不行!全員必須參加!」五條大聲拒絕了真依的詢問,「套在脖子上的繩索總算松開了,大家還都是高中生,總該感受一下正常高中生的生活吧?」

  他面對眾人將雙手攤開,咧嘴笑道:「親愛的同學們,歡迎回到普通人的生活!」

  「嘁,明明是自己想去甲子園。」真希一語點破五條的真心。她還記得上次姐妹校交流會時,他搞鬼把個人戰換成了棒球比賽的事。

  攬著星綺羅羅翹著腿坐在最後一排的秤金次說道:「五條老師,雖然咒術高專是四年制,可現在要轉型成普通高中,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按照三年制,我們三年級的到三月底就畢業了吧?抱歉了,你想要打進甲子園的宏偉願望,我們幫不上忙了。」

  虎杖也猛地想起件事。

  他緩緩舉起手,猶豫著開口道:「五條老師,我記得高野有規定,轉校生需要禁賽一年,到高三才能再參加比賽,我去年五月才……」

  「沒關系哦。」五條搖了搖豎起的食指,笑得格外燦爛。這讓在場的眾人都有了不好的預感。

  只見在大家忐忑好奇的注視下,五條那滋潤得讓人懷疑他是不是每天口袋裡都揣著潤唇膏的嘴唇裡,一字一句蹦出句話來。

  「所有人休學一年。」

  教室裡陡然靜了下來,死寂般的安靜。呆若木雞的每個人頭頂,都緩緩冒出一個碩大又鮮紅的問號。

  休學?

  五條悟繼續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去年幾乎一整年都在忙著和咒靈戰鬥,大家都沒什麼時間留在學校裡學習呢,這樣的高中生活可不行哦。」

  「在大人的世界裡,這種被其他事情擠占了正常工作的行為,被稱為出差。出差辛苦又討人嫌,時不時還會遇到各種突然狀況,是最麻煩的工作之一。你們去年為了保護人類在外面出生入死的辛苦戰鬥,我作為體貼的老師,當然不能讓討厭的『出差』擠占你們愉快的高中生活。」

  「所以,為了給大家留下更多的高中美好回憶,所有人去年的在校狀態都被改成了休學。也就是說,即便是三年級的你們,也能繼續留在學校和我們一起朝著甲子園而努力哦!」

  「同學們,讓我們一起創造一個充滿熱血、讓人激動的美好夏天吧!」

  秤金次臉色黑如鍋底。

  什麼留下更多的高中美好回憶,明明是五條老師你想去甲子園,可我們三年級的退了後人數不夠,所以你才拖著不讓我們畢業吧?

  「所以……我今年還是高一生?」瞠目結舌的虎杖已經開始懷疑人生了。

  去年五月轉學到高專,一年歸來,他還是高一學生?

  「不只是這樣哦,悠仁。」五條繼續笑道,「大家畢竟是為了保護沒有咒力的普通人,才在生死的邊緣游走,通關成功的勇者怎麼少得了獎賞呢!」

  他打了個響指笑道:「悠仁,你的轉學記錄我已經幫你清除干淨了。也就是說,現在的你,隨便參加任何高中賽事,都不受轉學生需禁賽一年的限制。這是給勇敢的你的獎賞哦∼」

  伏黑耷拉著張臉小聲吐槽道:「誰會想要這種獎賞……」

  「唉?可是,我和阿金已經計劃好畢業後賭場的擴張計劃了。」綺羅羅嚼著口香糖晃著腿抱怨道。

  秤金次嗤了一聲,不高興地站了起來,「抱歉,五條老師,甲子園什麼的我不感興趣,就不用算我一份了。」說著,抬腳就要走出教室。

  「甲子園這麼有意思的事,前輩也不感興趣嗎?」野薔薇遺憾道,「如果在甲子園表現亮眼的話,全部鏡頭都會集中到你一個人身上,這種感覺就像大明星一樣,超帥!」

  對於野薔薇的期待與亢奮,秤金次不為所動。

  他雙手插在褲兜裡,冷冷道:「那又怎樣?這種沒激情的事,讓人提不起一點興致來。」

  綺羅羅看著野薔薇道:「看來,這麼有意思的事,只好你們去感受了。拜拜∼」

  眼看秤金次帶著綺羅羅就要走,不知什麼時候坐到講台上的五條悟一把拽住他的後衣領。

  他拉拽的動作看起來輕輕松松,可是以秤金次的力量,竟然也不能掙脫分毫。

  五條悟撐著下巴看著他,拖長尾音笑道:「小金,你知道為什麼棒球會成為國民|運動嗎?」

  東堂露出一副完全猜到後續發展的無語表情,默默靠牆站著不動。

  知道自己這位老師的德行,秤金次已經聰明的放棄了掙扎。他嘆了口氣,看著天花板有氣無力道:「是為什麼呢?」

  「當然是因為……刺激啦!」五條悟道。

  秤金次百無聊賴的眼神忽然定住,眼眸中閃過幾絲光芒。

  「投球、打擊、配球、守備……投捕搭檔要想著是投變化球干擾打者的判斷?還是投直球和打者正面對決?打者要思考投捕的配球,抓住投手的失誤把球狠狠打出去。」

  「無論防守方還是進攻方亦或者是現場的觀眾,下一球是漂亮地將打者三振,還是被打者毫不留情地打出去,在結果出來前,一切都是未知的,就像……賭|博一樣。」

  五條悟的聲音就像魔鬼的誘惑,牽動著秤金次的心弦。

  他壓低聲音,專注而富有感染力地繼續說道:「而這樣刺激的賭|博,一場比賽會出現無數次,時刻讓你保持臉紅心跳、小鹿亂撞的興奮感!小金,這樣的興奮感,應該很符合你追求的激情吧?」

  看著表情明顯興奮起來的秤金次,虎杖湊到伏黑耳邊小聲問道:「臉紅心跳、小鹿亂撞這些詞,應該不太適合用在棒球比賽上吧?」

  伏黑面無表情地推開虎杖的臉,「不要期待從那家伙嘴裡聽到什麼正經的話。反正,他是鐵了心要我們去甲子園,秤前輩的體格這麼強壯,一看就是個運動好手,如果能把他爭取過來,也能省掉不少功夫。」

  「唉,伏黑,我還以為你對打棒球沒什麼興趣呢。」野薔薇有些驚訝,她上下打量著伏黑,捂嘴嫌棄道:「畢竟,你一看就是那種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的冷淡男。」

  伏黑無語,「請不要擅自給別人增加奇怪的印像。」

  在五條悟湊到秤金次耳邊,不知道又在嘀咕什麼的時候,綺羅羅已經從秤金次的眼睛裡看到了不一樣的光彩,他聳了聳肩,轉身又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激情……沒錯!這就是我想要的激情!」果然,在五條悟的悄悄話說完後,秤金次立刻興奮了起來,那模樣虎杖無比熟悉,和當初大戰兩面宿儺和羂索時一樣。

  秤金次看向五條說道:「五條老師,如果棒球真的像你說的那樣,我想,我會愛上的。」

  果然,三兩句話就拿下了。

  東堂抬眼看向天花板,臉上寫滿了想吐槽的話太多不知道該從哪吐的無語。

  「好耶!這樣一來,打進甲子園就是輕輕松松的事了!」見秤金次被輕松拿下,野薔薇頓時激動地揮臂喊了起來,「在被星探看中之前,就先讓我在甲子園閃閃發光,成為一名家喻戶曉的運動明星吧!」

  「星探?」真依上下打量了一圈野薔薇,捂著嘴和西宮桃咬起了耳朵,「她到底為什麼這麼自信呀,竟然還幻想著被星探看中?噗噗噗∼」

  真依說話並沒有壓低聲音,野薔薇把她的話一字不落全聽在耳朵裡。

  「喂!你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野薔薇怒氣衝衝地捏緊拳頭,就要衝過去找真依算賬。

  「釘崎!不要激動!」虎杖連忙攔了下來,「五條老師還在這呢!」

  五條笑著擺擺手,「你們就當看不見我∼」

  「五條老師!」

  伏黑:「就知道這家伙不靠譜,嘁!」

  「惠,我聽見了哦∼」

  「……喂!釘崎,不要把錘子掏出來呀!」

  看著眼前亂作一團的同學們,三輪霞抿著嘴角抖了抖,默默後退了幾步,然後就撞到某個有些硬的懷抱裡。

  「啊!抱歉!」她連忙轉頭看去,對上了一張有些陌生的臉。

  「你沒事吧,機械……額不對,與幸……」

  「叫我幸吉就可以了。」擺脫了過去機械身軀的少年對她說道。

  雖然與幸吉在交流會時因為勾結咒靈引發了一系列的事故,但鑒於他隨後拼死從羂索和真人手裡逃出來,把關鍵的情報帶了出來,避免了後續涉谷事變造成更大的損失,算是後續能稍微輕松些的解決掉危機的功臣,上頭綜合考慮後,免除了他的死刑處罰,改換了稍輕的懲罰,以告慰因他的背叛而死亡的工作人員。

  「……幸吉同學,你沒事吧?」三輪霞猶豫了一會,看著與幸吉比剛才蒼白了些的臉,連忙伸手扶他坐下。

  與幸吉輕輕吸了口氣,臉色溫和了些許,「我沒事,不用擔心。」

  一個多月前,從重傷中蘇醒後,他就立刻被帶走執行了懲罰,現在身上的傷口還隱隱作痛呢。

  雖然懲罰內容痛苦得讓他每分每秒都恨不得暈厥過去,但現在的他還活著,他還能見到大家,真是太好了。

  注意到剛才三輪霞看到自己時的些許不自然,與幸吉想了想,剛要對她說些什麼,不遠處的野薔薇就因真依質疑她運動神經不行,而憤怒暴走了。

  「吵死了!不管是咒術還是棒球,只要我想,我就能努力不斷變強,總好過你只會在這說風涼話!等著吧,四棒,我會拿到的!」

  「四棒?」

  教室裡,東堂和秤金次都抬頭看了過來,眼神中充滿了殺氣。

  雖然沒怎麼打過棒球,但球隊裡最強的打者是四棒這個常識,他們還是清楚的。

  東堂捏著拳頭抬眸看著野薔薇,釋放著自己駭人的氣勢,「四棒可是進攻時球隊的最強戰力,力量比不上我的你,還是乖乖退下吧。」

  「呵,不知道我和你比起來,誰的力量更強呢?」秤金次靠在椅背上笑道,可他看向東堂的眼神裡只有挑釁,沒有一絲笑意。

  「唉,四棒?」

  五條好奇地看著鬥雞似的伸長脖子爭四棒的三人,「甲子園比賽是男女分開的哦,不能混在一隊。」

  「啊?!」

  「是看不起女人嗎?」野薔薇擼起袖子就要衝了上來,得虧虎杖力氣大,把她給拽住了。

  「當然不是了,釘崎,剛剛五條老師不是說了嗎,只是男女分開,不能混成一隊而已!」

  乙骨摸著下巴憂慮道:「一場棒球比賽,不包括壘指,至少需要上場9名隊員,這樣一來,豈不是男女人數都不夠了?」

  「唉?」虎杖數了遍人數,發現果然如此,「啊!女生只有五個人,男生這邊也只有八個,還差一個,五條老師,看來,我們不能去參加甲子園了。」

  與幸吉舉手道:「我們這邊還有個二……一年級的後輩,叫新田新。」

  經他提醒,虎杖立刻就想起了那個曾經並肩作戰過的同年級,「啊!對對對,還有新田!他還是新田輔助監督的弟弟呢!」

  見野薔薇似乎在回*憶新田是誰,他貼心地提醒道:「新田就是當初我們祓除八十八橋咒靈時的輔助監督……咦噠!」

  他的話還沒說完,野薔薇就一拳頭錘在了他的後腦勺上,旁邊的伏黑立刻後退了一步,避免殃及自己這條池魚。

  「我又不是你這種沒腦子的笨蛋!」野薔薇憤憤道,「經常配合一起行動的輔助監督,我怎麼可能不記得!我是在回想她弟弟到底長什麼樣子!」

  「動不動就用暴力,一點也不可愛。」西宮桃小聲吐槽道,真依捂著嘴毫不留情笑出了聲。

  眼看野薔薇又要和西宮桃及真依吵起來,五條架著腿撐著下巴,悠閑地坐在講台上打了個響指。

  「同學們,人數的事你們不用擔心,除了阿新同學外,還有幾位新同學加入我們這個溫暖的班集體哦∼」

  虎杖睜大了雙眼,興奮道:「新同學?」

  是男生還是女生呢?

  伏黑煩悶地挑眉,「現在?」

  為了能把棒球隊組起來去甲子園,這家伙已經威逼強迫其他人入學了嗎?

  就在大家好奇新同學時,教室外傳來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聽聲音,人數還不少。

  「五條老師,新同學我已經帶過來了。」一個男聲響起,接著門就唰地打開,新田新邁步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群男男女女。

  看到跟在新田新身後的某個黑頭發少年,虎杖頓時楞在了原地,0.5秒後,他快速回過神來,驚喜地喊出了那個名字。

  「順平!」

  伏黑則注意到人群中衝自己招手的津美紀。

  虎杖和伏黑驚喜於熟人再相見,更多人卻注意到跟在人群最後走進來的那道高大身影。

  霎時間,屋內輕松的氛圍一掃而空,眾人緊繃著身體一秒切換到戰鬥狀態,緊盯著面前這個留著一縷劉海扎著長發的男子。

  「夏油傑!」


第3章 原因

  被所有人掏出武器包圍著,夏油傑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甚至微笑著朝大家揮了揮手。

  「嗨,大家好呀。」

  「怎麼回事,他不是死了嗎?」乙骨臉色凝重掏出刀站在最前面。和夏油傑以及占領他身體的羂索打過幾架,他是最清楚眼前這個男人有多可怕的人。

  不過……

  他的視線移到夏油傑光潔的額頭。

  沒有縫合線。

  這是怎麼回事?

  他將目光移到幾步外的五條悟身上,接收到他詢問的眼神,五條悟朝他笑了笑,跳下講台將胳膊搭在夏油傑身上。

  「Stop,stop!不要這麼緊張嘛。」他擺擺手示意大家放松下來,「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摘掉鳩占鵲巢的千年前不新鮮大腦後,死而復生的夏油君,讓我們鼓掌,歡迎他的復活!」

  他話說得輕松活潑,說完就呱唧呱唧鼓起掌來,但可惜,在場的所有人沒有一個感受到他的熱情,繼續警惕地盯著夏油傑。

  伏黑雙手維持著結印的手勢,問道:「老師,他怎麼在這?他不是該在涉谷的時候……」

  五條:「惠,不用這麼緊張嘛。都說了,這位是死而復生的夏油君,腦子已經掏空清理干淨了。」

  夏油傑甩開他搭在自己肩上的胳膊,嫌棄道:「不要說得這麼奇怪,總感覺你在罵人。」

  「你怎麼會這麼想呢,難道,終於反應過來自己是個混蛋了?」五條悟笑道。

  他看向隨著他倆的互動表情越來越古怪的眾人,摘下墨鏡指著夏油傑解釋道:「為了能活過來,這家伙身上一丁點咒力都沒了,目前算是高專的人吧。對了,他被判了死緩,就跟悠仁你當初一樣哦∼」

  他的手指向嘴巴越張越大的虎杖,笑得格外欠揍,「不過,他更慘點,沒有工資還被上頭壓榨著工作,直到現存所有的咒靈全部祓除干淨,才會哢嚓把他宰掉。畢竟,這家伙手上有這麼多條人命呢,可不能這麼輕松的放過他。」

  「真可怕呢。」夏油傑笑著吐槽道,「世界上最會剝削人的公司看到我的待遇,都得甘拜下風。」

  五條瞥著他,「沒辦法,誰讓你給那群老爺爺留下這麼難以忘懷的糟糕印像呢。」

  被點出經歷相似之處的虎杖看著他們,收起了擺出的進攻姿勢。他指著夏油傑問道:「也就是說,他現在是我們的同伴?」

  伏黑也放下時刻准備結印的手,可眉頭還緊皺在一起,「雖然現在人類的負面情緒不會再生成咒靈了,可已經生成的咒靈並不會消失,在這些咒靈體內的咒力消耗殆盡自動消失前,如果有咒靈危害人類,還需要咒術師出動祓除。」

  「在沒有咒力補充,只能依靠所有咒術師體內僅存咒力的情況下,有他加入清理,至少能減輕我們的壓力。」

  真希把刀收入鞘中,問道:「可這家伙不是一丁點咒力也沒有了嗎?就這樣跟著我們去祓除咒靈,會死哦。」

  五條笑著甩了甩手,「放心吧,這家伙的體術,超強的。憂太,你應該是最清楚的吧?」

  被叫到名字的乙骨收刀點頭,「我跟他打過兩次,他的體術……在成為天與暴君前的真希之上。」

  原來又是個硬茬呀。

  有了五條的保證,眾人總算慢慢把心放了下來。

  大家都是常年游走在生死線上的咒術師,既然夏油傑已經改頭換面加入高專,又有上頭的人盯著,再加上眾人或多或少都聽說過他和五條悟高中時期的經歷,有這麼位即戰力加入,務實派的大家很快就接受了。

  現在的咒力用一點少一點,多一個祓除咒靈的生力軍,傻子才會拒絕呢。

  「不過,他是來干什麼的?」野薔薇打量著面容明顯比高中生成熟不少的夏油傑,問道:「難道,他也留級了?」

  「不是哦。」五條立刻否定道,「他是我請來的教練,負責棒球部部活時訓你們的。」

  又一個問號從眾人的頭頂冒了出來。

  「教練?」

  夏油傑笑容溫和說道:「棒球我還是勉強懂一點的,希望以後大家相處愉快。」

  「啊……棒球!」野薔薇猛然驚醒,「對啊,剛剛我們在聊棒球和甲子園的事!」

  她怒氣衝衝地揪著虎杖的兜帽,不顧一心想和吉野順平聊天的虎杖的掙扎,強行拖著他往外走。

  「可惡!憑什麼甲子園比賽男女要分開比呀,是看不起我們女生,覺得我們比不過你們這些臭男生嗎?虎杖還有伏黑你們幾個趕緊過來,我們現在就比一場!讓你們看看我們娘子軍的厲害!」

  「比賽就比賽,釘崎你先放開我!」

  「我倒是沒什麼。」伏黑避開津美紀熱情的目光,抬腳跟著出去了。

  東堂和秤金次在剛才五條的煽動下,早就熱血沸騰了起來,自然毫不廢話地快步出去了。

  有了他們的帶頭,其他人想了想,也跟著一起出去了,就連耷拉著臉的真依和西宮桃,也在三輪的勸說下不情不願地走了出去。

  「大小姐殿下,何事?是否因眼前之事讓您倍感陌生?」五條掏著耳朵看著眼前盯著自己看的麻花辮少女,故意咬文嚼字地問道。

  「煩死了!」天內理子紅著臉憤怒喊道:「都說了我在一般情況下會正常說話了!你們兩個果然還是這麼混蛋!黑井,我們走!」

  無奈地看了眼走開的少女,心中還充滿了失而復得喜悅的黑井衝五條深深鞠了一躬。

  「五條先生,真的非常感謝你們能把理子帶回我身邊。真的……非常感謝!」

  眼淚迅速填滿了眼眶,讓腳下的木紋地板變得模糊。

  「運氣好,碰巧滿足能讓她醒過來的條件罷了。」五條悟語氣溫和道,「你不趕緊跟上嗎?我們學校的樓層還挺復雜的,小心她迷路闖進不該去的地方哦。」

  黑井立刻緊張了起來,「是,我這就過去!」

  黑井急促的腳步聲漸漸遠處,五條悟和夏油傑也並肩往外走。

  空曠的走廊裡,隱約能聽見樓下野薔薇和虎杖吵吵鬧鬧的聲音。

  五條悟雙手抱在腦後,問道:「感覺怎麼樣,活過來的滋味?」

  夏油傑直視著前方,微笑道:「挺好的。」

  「你怎麼想起要他們打棒球去甲子園了?」他開口問道,「雖然你任性又胡鬧,對棒球也挺喜歡的,但強迫所有人加入棒球隊,甚至不惜改了他們的在校狀態,讓所有人休學一年,應該不只是為了滿足你想去甲子園的夢想吧?」

  五條悟衝他吐舌做了個鬼臉,「噗,很遺憾,這就是我真實的目的!」

  他說的話,夏油傑一個字都不信。

  「奪走年輕人的青春,可是天理不容的行為哦。」

  在走到走廊的窗戶時,五條停了下來靠在窗框上,看著已經跑到棒球場上自己的學生們活力十足追逐打鬧的身影。

  「咒靈總會祓除殆盡,他們還很年輕,遲早會過回正常人的生活。一生只有一次的高中生活,總要給他們留下些美好的回憶。總不能臨死前回想起來,全都是各種無聊又長得奇形怪狀的咒靈吧。」

  夏油傑也停了下來,窗外燦爛的陽光熱情地灑在他的臉上,曬得人像泡在暖洋洋的熱水中不想動彈。

  他閉上眼睛,盡情感受著陽光和皮膚接觸的暖意,笑道:「唉,真像個老師會說出來的話。」

  「我本來就是老師。」五條反駁道。

  「老師!」

  棒球場上,視力過人的虎杖一眼看到了靠窗站著的兩人,興奮地揮手喊道:「五條老師,你們快過來!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

  五條笑著起身,「來了!」


第4章 雞飛狗跳的位置安排

  「接下來,把最重要的事確定下來吧。」

  靠近一壘側的休息區,男生組們圍成一圈,所有人臉上露出凝重謹慎的表情。

  第一次和這麼多同學聚在一起,新田新尷尬地擠在人群最後,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是怎麼了?為什麼大家一副看上去馬上就要再打一次宿儺的感覺?

  東堂緩緩抬起頭,視線從眾人臉上掃過,「比賽中最重要的投手和捕手……」

  「上次交流會時,虎杖和東堂前輩都當過捕手吧?」伏黑舉手建議道,「既然如此,捕手就從他們兩個中間選一個,我們只要確定投手就行了。」

  「我選虎杖!」幾乎是在伏黑的話剛說完的瞬間,熊貓就立刻手指著虎杖搶著喊道。

  接球、傳球、配球、守備,捕手可以說是隊伍在棒球場上的大腦、信號發射塔,這麼重要的位置,果然還是讓平易近人的後輩擔當更好!畢竟東堂他……真的很可怕!

  「我也選虎杖。」和熊貓抱著同樣想法的伏黑緊跟著投票了。

  他還清楚地記得交流會前,就因為自己回答的喜歡的女生類型不符合東堂的審美,自己就被他暴揍了一頓。

  棒球比賽這種一不小心就激動起來的運動,果然還是選個自己熟悉的人當司令塔比較好。

  狗卷仗著自己和虎杖是同出生於東京都高專的前後輩,也緊跟著投票了。

  捕手這麼關鍵的位置,當然是選自己人。

  也不知道是大家跟票還是存了其他什麼心思,乙骨、加茂他們也紛紛選了虎杖。五票在手,捕手的人選就這麼確定了。

  「看來大家很信任我嘛!」得到了一水的認可,虎杖笑得可高興了。

  他拍著胸膛保證道:「放心吧,有我在,不會讓他們輕易上壘的!」

  「不讓對手上壘,這可是投手的職責。」不知道自己因被大家懼怕、嫌棄而錯失捕手位置的東堂,他抱著胳膊自信說道,「捕手這個位置很適合brother你呢。雖然我更想和身為投手的你一對一單挑,但現在這樣,投手的位置就由我來吧!Brother,當不成對手,我們在甲子園上當一對配合默契的投捕搭檔還是很值得期待的!」

  ……投手!讓東堂來?!

  剛才已經在三言兩語中確定了四個內野手位置的幾人,紛紛瞳孔地震,露出了震驚擔憂的表情。

  投手作為隊伍的絕對防御核心,可以說隊伍的其他八個人全都是協助他的存在,牽制、守備,需要所有內野手們齊心協力,打起精神來全力配合投手的動作。而現在,東堂說他要當投手……

  怎麼回事?這麼簡單的牽制球都接不住嗎!

  擔任一壘手的熊貓想像了一下當一壘有人上壘時,東堂突然朝一壘扔出的牽制球自己沒接住跑到了後面,白白給了跑者盜壘的機會,東堂那家伙肯定不會承認是自己暴投,只會衝過來把自己胖揍一頓的!

  擔任游擊手的狗卷和三壘手的加茂,一想到自己站在東堂的背後幫助他守備的畫面,頓時沒了比賽的激情。

  第一次和同伴們打棒球的二壘手新田新,他也有些害怕。

  雖然東堂是自己的前輩,可前輩的性格……真的好可怕!如果飛到二壘這邊的球,自己失誤沒接住的話,他會不會被東堂前輩殺掉呀?!

  一想到東堂當投手後可能出現的畫面,在場不少人痛苦地齊齊搖頭。

  不行不行!這樣絕對不行!

  「你們怎麼不說話?」東堂察覺到大家的異樣,當即不耐煩地斜瞥了過來。

  就是這個表情!

  眾人眼底的不情願更深了。

  「那個……」迅速意識到大家沒說出口的心情,虎杖扭頭看向身旁的順平,問道:「順平!你會打棒球嗎?不用打擊很強,會就行了,比如說……投手什麼的?」

  沐浴在東堂的目光下,最後幾個字虎杖越說越氣弱,生怕他那位『好兄弟』暴起朝他衝過來。

  早就感覺到現場的氣氛有些怪異,順平撓著頭遺憾道:「抱歉虎杖,我沒打過棒球……今天,我先看大家打一場,在場下邊看邊學吧。」

  「這樣啊,沒關……」

  「伏黑,我記得你也會投球吧?」熊貓緊挨著站在秤金次的身邊,忽然說道。

  被叫到名字的伏黑心頭一涼。

  熊貓前輩……這時候就不要提到我會投球吧。

  不想再被揍一頓的伏黑心想。

  通過大家的表情,東堂也隱約猜出他們的心思,他陰沉著臉捏著拳頭靠近,「你們……」

  「決定好了嗎?你們的四棒是誰?」

  夏油傑不知道從哪擠了進來,動作優雅地抬手,輕飄飄地攔下了眼看就要暴走的東堂,然後笑眯眯地看著眾人問道:「女生組的位置已經確定好了,就等你們了。」

  眾人瞪大眼睛內心驚呼道:不愧是和五條老師同屆、體術強悍的前輩,竟然連東堂都輕松攔住了。

  「四棒?」經由夏油傑的提醒,東堂才猛然想起,還有個最帥的四棒自己沒搶下來呢。

  想到這,他看向對面正微眯著眼盯著自己的秤金次,不屑笑道:「當然是我了。」

  秤金次完全沒把他的挑釁看在眼裡,「哼,四棒可是肩負著隊伍得分的重任。你,行嗎?」

  該不會要打起來吧?

  感受到兩人劍拔弩張的氣息,其他人整齊地往後退了一大步,騰出中間大片的空地。

  「你們兩個都想扛四棒嗎?」還站在風暴中心的夏油傑想了想,「除了四棒外,東堂同學還想當投手?」

  「沒錯!」

  「投手和四棒都是隊伍裡非常重要的位置,只有非常優秀的人才能擔任。四棒就不用說了,通常會把隊伍裡最能得分的打者放在這個位置。而投手,如果是單人完投的話,一場比賽投下來,投個上百球都是很平常的事,對體力的消耗非常大。」

  「我聽悟說了,東堂同學你的體力非常好,同時擔任投手和四棒完全沒問題。可投手是個非常考驗投球精准度的位置,進行到比賽的後半程,隨著體力的消耗,控球的精准度下降是必然的事。我看女生組的狀態不錯,一個個摩拳擦掌的非常期待,如果是這樣,到後面……可能會輸哦。」

  輸?!

  宛如一道驚雷在東堂的腦海中炸開。

  雖然只是場隊內練習賽,可他討厭輸的感覺,一點也不想輸給女生們。

  想到這,他撐著下巴糾結了片刻,「既然這樣,那我就勉強當個四棒好了。」

  勉強當個四棒……

  其他人扭開頭,默契地露出了嫌棄的表情。

  那還真是委屈你了。

  「喂,我說,你是聾了嗎?」秤金次應該是在場唯一不爽的人了,「你沒聽見,我要當四棒嗎?」

  秤金次直白到有些冒犯的挑釁,聽得其他人把心懸了起來。

  糟糕!要打起來了!

  大伙兒又整齊地往後退了半步。

  東堂冷著臉朝秤金次走了過來,然後用結實的胸膛將對方彈開,比秤金次略高的身體,讓他能略帶俯視地盯著對方。

  這混蛋……也沒比我高幾釐米吧!至於用這種俯視打量的眼神嗎?!

  秤金次也怒了,也挺起自己結實的胸膛頂了回去。

  像兩只在進行相撲比賽的大猩猩。

  伏黑非常冒犯地心想。

  「四棒對臂力的要求非常高。不如這樣吧,你們倆掰手腕,贏的那個打四棒,剩下那個打同樣是中心棒次的三棒吧。」

  在大家圍著看熱鬧時,夏油傑抱著胳膊笑眯眯地建議道,完了他還探頭看向人群外面問道:「悟,你覺得呢?」

  「啊?」

  五條悟含糊的聲音從身後不遠處飄過來。

  眾人扭頭看去,只見旁邊插著遮陽傘的休息區,五條悟正舒舒服服地坐在遮陽傘下的陰影中,捧著塊西瓜啃得不亦樂乎。

  那家伙……

  大家齊齊向他遞去鄙夷的目光。

  把嘴裡的瓜子像加特林子彈一樣噴出來,五條悟丟開手裡已經啃干淨的瓜皮,從旁邊又拿起一塊完整的啃了一口,嘴裡含糊嘟囔道:「我沒意見。」

  「那家伙不是監督嗎,怎麼在我們討論的時候,他一個人在後面混吃等死?」熊貓痛心疾首道。

  「木魚花!」狗卷深有同感。

  「他只是因為年齡過大不能自己親自打進甲子園,只能讓我們帶進去而已,不然,他比誰都積極。」從小被五條『帶大』的伏黑一眼看穿他的心思,「監督……嘁!白占著名頭罷了。」

  身後,覺得夏油傑的提議非常有道理的東堂和秤金次,已經在乙骨的見證下迅速完成了掰手腕的比試,並以東堂以微弱的優勢贏得勝利結束。

  看著東堂自豪、驕傲地享受著虎杖、順平和新田幾個後輩的掌聲,秤金次雖然不爽,但也別扭地扛著球棒轉身去准備的背影,乙骨佩服的目光最後移到悄無聲息離開,這會兒正和五條搶西瓜的夏油傑身上。

  三兩句話輕松化解東堂和伏黑、秤前輩的矛盾,定下每個人的守備位置,還讓大家都能勉強接受……夏油傑他果然厲害,不愧是五條老師承認的唯一摯友。

  而這會,被乙骨敬佩的夏油傑躲開五條朝自己面部抓過來的手,手腕一轉壓住對方朝自己喉嚨頂上來的膝蓋,然後脖子一轉,低頭朝五條手裡拿著的西瓜咬了一大口,西瓜的清甜霎時間彌漫在口腔中。

  「喂,西瓜是我的,又沒請你吃。」

  五條嘆著氣放開手裡的西瓜,被夏油傑一把接住,動作優雅地坐下吃了起來。

  「你請我來當教練,工資又不願付一分,吃你塊西瓜怎麼了?」夏油傑理所當然道。

  「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你不知道嗎?」五條裝出難以置信的表情驚呼道,「我慷慨的沒有找你要報酬,你竟然還想找我要工資,過分了吧?」

  「更正,是硝子救了我,不是你。」夏油傑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沒給他,繼續啃著西瓜,「這麼無恥,你果然是個混蛋。」

  「彼此彼此。」


第5章 來自特級的預感

  「五條!你這個混蛋,有比賽也不告訴我!」

  雙方陣容確定後,隨著一聲由遠及近的怒吼炸開,喘著粗氣的歌姬出現在球場門口。

  「哦,歌姬也有興趣來幫我當裁判嗎?」五條笑著衝對方打招呼。

  歌姬瞪了他一眼,看清場上的陣容後,一屁股坐在了三壘側女生組那邊。

  「誰想幫你呀!我是來給女生們當教練指導戰術的!」

  虎杖悄悄捅了捅伏黑的腰,悄聲問道:「喂,伏黑,歌姬老師為什麼看起來這麼生氣?」

  伏黑往右一步躲開他的手,回答道:「聽乙骨前輩說,學校合並轉型後,用在場面上的打點經費有限,校長他們本來是想先組建文學社、吹奏部這些顯得更有涵養的社團裝點門面的,結果五條老師在背地裡動了手腳,拉了不少票,這才先成立了棒球部。看樣子,他答應歌姬老師的要求沒能兌現,被找上門討債來了。」

  虎杖聽得目瞪口呆,「不過,這的確是老師能做得出來的事。」

  雖然很尊敬五條悟,可虎杖也不得不承認,他這位老師某些時候確實不太有嗯……正經教師的樣子。

  「男生組有傑做指導,女生組有歌姬的加入,這樣一來就更公平了。」五條悟站在本壘區看起來心情好極了,他扭頭看向拿著球棒走進的男生組們,叮囑道:「記住,不可以用咒力哦。」

  伏黑一邊戴防滑手套,一邊吐槽道:「現在的咒力用一點少一點,無法恢復,哪個笨蛋會蠢到一場普通的棒球比賽也用上咒力。」

  「不能用咒力……」真依想了想,不爽的目光在空中停落了兩次,「那有些人不就占了很大的優勢?這不公平!」

  「不公平?」五條有些詫異,他將墨鏡挪了下來,那雙湛藍色的眸子看向真依說道:「既然咒力無法產生了,真希的天與咒縛以及受**的悠仁自然也一樣嘍,他們兩個現在是貨真價實的普通人了。」

  普通人?

  伏黑想到昨晚虎杖咋咋呼呼來看望自己時,輕輕一擰就把自己房間門把手擰壞的情景,以及剛才和野薔薇的對戰中,真希游刃有余的樣子,他怎麼也不願意承認,這兩人現在是普通人。

  這樣的怪物都是普通人的話,其他普通人要自卑地撞牆了。

  三輪湊到西宮桃身邊小聲問道:「真依還跟她姐……真希鬧別扭嗎?我還以為經歷了生死的考驗,她們已經和好了呢。」

  「願不願意和好,都要看真依自己的意願。」西宮桃扁著嘴站起來往外走,「反正我只知道,真依是我的好朋友,她高興就好。」

  「額……」三輪不太理解禪院姐妹別扭的感情,拿起手套趕緊往自己的守備位置跑。

  男女隊雙方站定,隨著五條悟的一聲大喊:「Playball!」

  比賽正式開始。

  賽前的猜拳環節,虎杖輸給真希,給男生組拿到了先攻這個不太有利的順位。

  「熊貓前輩,加油!」虎杖大聲的為一棒的熊貓加油。

  和男生組這邊幾乎全員或多或少懂點棒球不同,女生組這邊只有幾個人會點。因此,像西宮桃、津美紀、佳佑三個完全不懂棒球的小白,都被安排去守外野,只要追著球跑就行了。

  倒是天內理子,雖然她從沒打過棒球,可她對比賽充滿了好奇與期待。在她的強烈要求以及熱情的自薦下,由真希簡單地給她介紹了基礎的規則後,就讓她站到了二三壘間的位置擔任游擊手,和三輪霞一起接下防守二游間的重任。

  「不要緊張放輕松,有球過來了就趕緊撿起來傳球就是了,沒問題的!」穿戴好全套捕手裝備的黑井大聲地給大家做最後的打氣。

  女生組這邊全體上場,數來數去也只有八個人,無奈之下,黑井挺身而出接下了捕手的重擔,和投手真希搭檔。

  「哼哼!本小姐絕對不會讓一顆球從我這跑過去的!」天內理子單手叉腰自信喊道。

  「本小姐?這是從平安時代穿越過來的嗎?」野薔薇吐槽道。

  「來吧!」熊貓舉著球棒躍躍欲試,一棒的位置,還是他費盡心思才搶到手的呢。作為隊伍的先鋒,他要用自己的表現來給隊友們開路!

  他一邊揮棒一邊吼道:「我是……不會……輸給你的真希!」

  啪!啪!啪!內外角交叉的三球。

  「揮空三振!」五條悟立即握拳揮臂喊道。

  本來聽熊貓氣勢十足的聲音,還以為他肯定能上壘的幾個一年級,頓時羞紅了臉,忙慚愧地低下頭去。

  太丟臉了!

  秤金次看得目瞪口呆,「三棒全揮空了……你要是打不中就不要喊得這麼大聲呀!」

  熊貓也羞紅了臉,奈何黑白的配色讓外人看不出分毫。

  他懊悔地仰天長嘯,「這次只是意外,下次,下次我一定能打中的!」

  伏黑扛著球棒走到他身邊說道:「熊貓前輩,被三振了就趕緊下去吧,到我了。」

  熊貓連忙走開,「抱歉,我這就……嗯?伏黑,你是不是在嘲笑我被三振了?」

  伏黑嘆氣,「怎麼會呢,是前輩你多想了。」

  「真希姐,nice!投得漂亮!」輕松拿到第一個出局數,野薔薇高興地跳了起來。

  真希自信地笑著轉身,比著一出局的手勢和大家互動道:「一出局,大家繼續加油,還有兩個出局數,爭取讓他們吃零蛋!」

  天內理子:「沒問題,看我的!」

  「嘁!」守備一壘的真依扭過頭去不看真希。

  要不是全隊除了她沒人會投球,自己才不要幫她守備呢!

  「伏黑,聽見真希姐的話了嗎?拼死也要給我打出去呀!」虎杖雙手攏在嘴邊大喊道。

  「打個棒球為什麼還死呀活呀的?」伏黑已經懶得吐槽虎杖的話了。

  他算是看明白了,這場棒球比賽來得正是時候。在床上躺了好幾個月養傷,這群家伙的骨頭縫都閑得發癢,剛好可以讓他們打發時間順便活動筋骨。

  啊,真是麻煩。

  這麼想著,伏黑看准真希投來的球,把朝內角下方位置鑽過來的球撈起,用力帶了出去。

  看到球飛去的方向,真依立刻喊道:「伏黑……不是!姐……津美紀!快!球朝你那邊來了!」

  「啊!好,我去接!」津美紀緊張地盯著球後退。

  這球打得不深,但津美紀到底沒打過棒球,在快要追上球時,她著急去接球沒注意腳下,噗通一聲絆倒在地,球就這麼落地了。

  看到球落地,真依急得不行,「快把球撿起來傳二壘……就是傳給三輪!」

  雖然津美紀摔倒了,但她不是嬌氣的人,立刻轉身找到球撿起,依照著真依的囑咐,把球朝已經補位到二壘的三輪霞傳了過去。

  伏黑本想直接衝二壘的,但津美紀及時的補救讓他顧慮會被二壘接到球的三輪霞觸殺,於是他略微一想剎住腳步,轉身踩住一壘壘包停了下來。

  「伏黑干得漂亮!」

  「開門紅,太棒了!」

  在大家驚喜於伏黑的安打上壘時,五條看了眼中途放棄轉身留在一壘的伏黑,若有所思。

  「接下來就看我的吧!」三棒的秤金次抄起球棒,自信地邁著大步上場了。

  東堂扛著球棒說道:「雖然不是四棒,但你也姑且努力一下,別浪費了伏黑的努力。」

  「哈?你在胡說什麼呢?」秤金次回頭瞪了他一眼,眼帶寒芒,「你給我好好看著,看我是怎麼帥氣地打出去吧。」

  虎杖訕訕道:「我怎麼感覺,秤前輩和東堂,他們與其說是隊友,看著卻更像對手……」

  「木魚花。」狗卷點頭附和。

  乙骨道:「他們兩個都是讓人尊敬又放心的人……」不知道為什麼,湊到一起就爭鋒相對了起來。

  「大家別放在心上,真希,專心和打者對決!爭取快點拿到剩下兩個出局數!」看到伏黑安打上壘後,歌姬這個掛名教練也連忙開口指揮了起來,「真希,你的球很有球威,他們打不……」

  砰!

  歌姬的話還沒說完,秤金次的一記重揮,球棒精准地咬住了飛過來的球。球重重地砸到了真希的左手邊,彈跳著避開三輪伸出的手套,穿過二游間滾到了後方。

  「好呀!」

  「連續安打!秤前輩太帥了!」

  男生們歡欣雀躍,歌姬張大嘴僵在了原地。

  竟然讓他們接連安打了!

  現在是一出局,跑者在一二壘,緊接著出場的打者,是四棒的東堂和五棒的虎杖,這兩人都是擁有本壘打實力的強棒……怎麼辦?怎麼辦!

  「喂!你不是放下大話,說要帶我們贏嗎?」真依不高興地衝著真希喊道,「現在才第一局,你就要讓他們得分,一直囂張下去嗎?」

  「誰說他們要得分了?」真希說道。她看向五條,「老師,暫停一下。」

  「沒問題。」五條立刻應允。

  比賽中,投捕搭檔叫暫停商量戰術,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大家過來一下。」喊了暫停的真希,朝黑井以及所有內野手們招了招手。

  真依咬著牙猶豫了一下,不情不願地走到了投手丘上。

  「她們在商量什麼?」虎杖好奇地探頭看向場上。

  乙骨搖搖頭,「看樣子,真希她們應該有了應對的辦法。」

  「怎麼可能!」新田說道,「我們接下來要上場的打者,可是東堂前輩和虎杖!我聽三輪前輩說過了,上次的姐妹交流會,虎杖他打出了一支兩分的本壘打呢!有這兩位強棒在這,我們贏定了!」

  被誇獎的虎杖撓著頭害羞道:「哈哈哈,沒什麼沒什麼,碰巧打出去罷了。」

  乙骨看著被隊友們包圍著,正用手套擋著嘴低聲囑咐著什麼的真希,呢喃道:「不知道為什麼,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熊貓和狗卷驚訝地看向他。

  來自特級的不祥預感!該不會……真希她們真藏了什麼秘密武器吧?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5-10 13:39

第6章 真希的秘密武器

  「商量好了嗎?」

  東堂大馬金刀地扛著球棒站在本壘附近,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

  「無論你們想出什麼針對我的戰術,我都一定會打中。」他說道。

  說完,他還回頭用那種『你放心有我在』的讓人起雞皮疙瘩的眼神直盯著虎杖,驕*傲說道:「Mybrother,把打線串聯起來得分的事,就交給我這個四棒。不過,下一棒的你,也一定要打出來,不要讓我失望。」

  虎杖用球棒勉強支撐著身體半蹲在打擊准備區,強顏歡笑。

  機械丸捂著自己的肚子,胃裡忽然一陣翻湧。

  好想吐。

  真依翻了個白眼,「以後該不會每天都要看到他們兩個這副樣子吧?會瘋的。」

  三輪霞看見真希捏著球想要舉起的動作,手忙腳亂地連忙拽著她,「真希!你放心,我們會好好守住的!哈哈……」

  看到真希緩緩放下的手,散後轉身回到自己守備位置的三輪霞抹著額頭上冒出的冷汗長長舒了口氣。

  嚇死我了!剛剛真希差點就又衝東堂故意扔精准命中臉部的觸身球了!

  現在可是一出局一二壘,要是再白送對面一個壘包塞成滿壘,豈不是……不對!不對!怎麼能故意朝同學扔觸身球呢?這樣是不對的,就算是朝東堂扔也不行。

  在無人知道的某個時刻,一位善良的人堅守住了本心。

  「真希姐,加油!干掉他!」

  「放輕松好好投,一定沒問題的!」

  在大家接連不斷的加油聲中,真依也不情不願的小聲附和了一句,「加油,別被打得太慘了。」

  「聽到了哦。」真希衝她眨了眨眼睛,「要幫我加油就大點聲嘛,妹妹。」

  看到對方臉上的笑,真依愣了會,立刻惱羞成怒地別過臉去。

  嘁!誰想幫你加油了!

  「好好看准了球再打!」看著東堂緩緩舉起了球棒,秤金次站在一壘故意喊道:「我的打擊精准度你趕不上,至少別被三振,白白浪費了我和伏黑的努力。」

  「你這混蛋……在說誰呢!」東堂怒吼一聲將球棒用力揮出,砰的一聲巨響,球被重重地打了出去,砸到了三壘側界外的防護鐵網上。

  出界,記一好球。

  「哇哈!力氣不錯。」秤金次誇張地說道,「不過,你能不能看准點朝著界內打?球沒落到界內,就算你打出一記飛出大氣層的本壘打也沒用。」

  「吵死了!你能閉嘴嗎?」東堂陰沉著臉白了他一眼,「一會我把球打出去後,你最好跑快點,要是因為你動作慢被抓到一個出局數,你就死定了!」

  眼看秤金次又想回懟,翹著腿坐在休息區的綺羅羅幽幽地喊道:「阿金,你的對手在對面,繼續這樣下去,一會你被揍了,我可不幫你哦。」

  「誰需要你幫?不過是個……」

  「秤前輩!快不要說了,五條老師要掏紅牌罰你下場了!」虎杖忙喊道。

  正看熱鬧看得不亦樂乎的五條低頭看了看自己全身空空如也的口袋,摸不著頭腦。

  紅牌?棒球比賽什麼時候像足球一樣,有紅牌罰下場的規則了?

  不過,在看到勉強安靜了下來的大猩猩二人組,他很快明白了過來。

  五條回頭看了一眼虎杖,對方回以一個燦爛的笑容。

  好你個悠仁,竟然學會扯謊拿我當令牌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東堂剛才那顆力量感十足的界外球影響,接下來的兩球真希都沒能投好,球全都在快要進壘時重重砸在了地上,反彈著被伸出雙手的黑井攔在身前,這才沒釀成捕逸,給對方盜壘的可乘之機。

  「這麼快就不行了嗎?」東堂心中的激情銳減,此刻的比賽對於他來說變得無比乏味。

  他將球繞著手腕轉了幾圈,重新進入打擊准備姿態,「這種無聊的游戲,就讓我來結束吧。」

  無聊的游戲?

  站在黑井和東堂身後充當裁判的五條,他那雙隱藏在墨鏡後面的湛藍色眸子中,浮現出濃濃的預備看好戲的期待。

  輕敵了,葵。

  一好球兩壞球後的第四球,來了。

  信心滿滿的東堂看准球飛過來的位置,再次猛力將球棒揮出。

  可讓他震驚的是,就在他的球棒快要接觸到球時,朝著本壘快速飛來的白色小球卻突然極速下沉,被他揮出的球棒削著球皮上方的位置輕輕磕了出去,朝著二三壘間游擊手天內理子的位置咕嚕嚕滾了過去。

  「理子!不要管伏黑,快傳二壘!」黑井立刻大喊。

  「……是!沒問題!」

  天內理子雖然是第一次打棒球,但這顆內野滾地球比較容易處理,她追上球後迅速撿起傳給已經補位到二壘的三輪霞,在封殺掉強迫進壘的秤金次後,三輪霞沒有停留立刻轉傳至一壘手真依,將差一點上壘的打者東堂也封殺出局。

  「喂!你到底是怎麼打的呀!」秤金次氣得大喊。

  「哦哦!」五條驚訝地張大了嘴。

  悠閑地坐在休息區陰影裡的夏油傑見狀,唇畔也露出一絲微笑。

  「643雙殺,niceplay。」

  坐在他旁邊的新田撓了撓頭,「夏油教練,什麼是643雙殺?」

  夏油傑慢條斯理地解釋道:「643雙殺是棒球比賽中防守方的一種守備配合。高野正式比賽中,場上守備每個位置的選手的號碼布是固定的,因此大家習慣用簡單方便的號碼來指代不同的守備位置。」

  「643分別是游擊手、二壘手和一壘手的號碼。643雙殺指的就是游擊手撿到球後,先傳二壘手封殺進壘的跑者,緊接著迅速轉傳一壘封殺打者的配合。它適用於當跑者在一二壘,打者打出內野滾地球的情況,如果打者安全上壘,就不能叫雙殺。」

  「這樣的操作發生在極短的時間內,非常考驗隊員們之間的配合,一不小心就可能在配合中出現失誤,發生暴傳,給對手送機會。她們第一次配合,理子她還是第一次打棒球,竟然就能打出643雙殺的配合,非常不錯了。」

  聽了夏油傑的解釋,剛才只覺得女生們的配合行雲流水很漂亮的新田,這會兒是真心佩服起女生們來。

  「好厲害!第一次配合竟然就這麼默契!」

  就連機械丸,贊許的目光也從女生們身上掃過,最後停留在正和隊友們慶祝、展露出燦爛笑容的三輪霞身上。

  聽著新田的誇贊,夏油傑微笑著。

  不過,能打出這麼漂亮的雙殺配合,真正的功臣,應該是她吧?

  他的目光落到了投手丘上,正單手叉腰驕傲接受隊友們誇獎的真希身上。

  「快速指叉球!」場下,歌姬激動得蹭地跳了起來,這一嗓子,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她身上。

  常年觀看職棒比賽的她,能很輕松地分辨出投手投出的不同球種。

  剛才真希投出的那一球,在快要進壘時忽然快速下墜了。和直球相差不多的球速,還有進壘前突然下墜的幅度,很明顯這是顆變化球呀!

  「真希!剛才那顆球是快速指叉球對不對?」在女生組順利拿到三個出局數下場後,歌姬立刻迎了上去,第一時間想要確定自己的猜想沒有錯。

  「快速……手、手指球?」理子禿嚕著嘴學著說道。

  「不是手指球,是快速指叉球。」虎杖糾正道。

  看出理子是真的不明白快速指叉球是什麼,他還貼心地解釋道:「身為一名投手,除了基礎的直球外,還需要幾種變化球來增加投球的豐富度,讓打者不容易打到球,而快速指叉球就是變化球的一種。」

  「握球的時候,這兩根手指要這樣叉開握著球。」一邊解釋他還一邊握著球給大家展示快速指叉球的握法。

  「唉?虎杖,你竟然會這個……什麼球的握法,難道,你也會投嗎?」釘崎好奇問道。

  「我嗎?」虎杖無辜地眨了下眼睛,「我不會。」

  釘崎:「啊?怎麼可能!你會握法,竟然還投不出來?」

  虎杖睜大眼睛連忙解釋道:「怎麼可能知道握法就能投出來!你知道快速指叉球有多難練嗎?它可是有著20世紀最後的魔球之稱!變化球要是這麼容易投出來,世界上就不缺好投手了!」

  「什麼手指球,什麼20世紀,聽都聽不懂,誰管你呀!投不出來的家伙給我閉嘴!吵死了!」野薔薇喊著一拳錘在了虎杖的頭上,成功消滅了一個噪音源。

  伏黑回想了一下上次交流會時真希的投球,「真希姐,這顆球,上次比賽你還沒投過,難道……是最近新學的?」

  「算是吧。」被眾星捧月包圍在人群中間的真希,她放下手套笑道:「上次比賽結束後,偶然有次在視頻裡看到這顆球,就花了幾分鐘記下握法,後來就忘了這件事。剛才,我看東堂好像瞄准了我的球,我就想試試看能不能把這顆球投出來,沒想到,竟然成功了。」

  剛才?試一試就成功了?

  真希的話,讓眾人齊齊瞳孔地震。對棒球比較了解的幾人,受到的暴擊傷害就更高了。

  這麼難投得一顆球,你隨便試試就成功投出來了?其他投手知道了,會羞愧得再也沒臉站上投手丘的!

  虎杖心中思緒萬千,他繃著張臉對伏黑小聲道:「真希姐……真厲害。」

  伏黑面色深沉地點頭。

  他再次深刻地體會到,自己的同學和前輩們,都是群怪物來著。


第7章 棒球是項勾心鬥角的運動

  場上,兩出局後,被寄予厚望的四棒東堂,在兩好球後再次被真希的快速指叉球騙到,揮空遭三振出局。

  「又是那顆球!真希姐也太厲害了吧!」沒能續上棒次上場的虎杖,著急地抱著腦袋大喊。

  乙骨拿過機械丸手裡的筆記本看了一眼,擔憂道:「從真希投出那顆快速指叉球開始,我們就再也沒上過壘包了,這樣下去不行。」

  畢竟女生組有真希的投球壓制,她們的中心打線打擊能力又很不錯,前幾局就有人上壘了,繼續這樣下去,得分是遲早的事。

  可他們男生組這邊,不僅是伏黑,就連會投球的虎杖和東堂也只會投直球,變化球一顆也不會。只會投直球,被熟悉球路被接連打出去,不過是早晚的事。

  「男生們,快點上來!換邊了。」場上,五條催促道。

  男生們互相加油打氣了一番,紛紛抄起手套面色凝重的上場了。

  開始著急了。

  夏油傑眯著眼微笑著。

  不過,信息也收集完畢了。接下來,可以嘗試反擊了。

  第四局下半場,女生組的進攻半局。

  伏黑的投球球速不錯,但到底不經常打棒球,只能說投得中規中矩。經過前幾局的熟悉,女生組比較厲害的幾棒,已經漸漸能抓住他的球路了。

  這一局一上來,四棒的真希和五棒的野薔薇就抓住伏黑的球接連安打上壘。

  在兩人上壘後,只見歌姬把緊接著要上場的六棒黑井和七棒理子叫到身邊,三人一番嘀咕後,上場的黑井在伏黑的球投出後,突然把握著的球棒打橫拿著,然後朝著飛快接近的白色小球送了上去。

  咚的一聲悶響,球被輕輕磕了出去,朝著靠近一壘的方向慢悠悠滾了過去。

  「竟然突然觸擊,可惡!」

  「快傳一壘!」

  伏黑快步跑下投手丘,撿起球傳向一壘,將黑井封殺出局,但原本占據一二壘的真希和野薔薇,卻在黑井的觸擊球的掩護下,順利向前推進,目前已經到二三壘了。

  「伏黑,不要緊張,下一棒沒什麼好怕的,干掉他!」

  因為下一棒是還沒打出過安打的棒球新人理子,雖然剛才被女生們突然執行的觸擊推進戰術嚇了一跳,但面對實力遠不如在場其他人的理子,男生們緊張的心還是得到了片刻的放松。

  天內理子的打席,可以說是白送出局數,拿到兩個出局數後,只要再解決掉津美紀,就平安撐過這一局,再次迎來反擊的機會了。

  「熊貓,加茂,你們站上來。」

  在男生們等待著天內理子站上打擊區時,一直懶洋洋坐在休息區的夏油傑終於站起來伸了個懶腰,開口了。

  「嗯?」熊貓和加茂愣了會,站在原地沒有動。

  夏油傑慢悠悠地走到三壘線附近,說道:「現在是一出局二三壘,跑者已經站在三壘最佳得分點了,她們准備觸擊強迫取分。」

  什麼!

  男生們吃了一驚,虎杖抬頭看向身前的理子,果然看到對方不爽地瞪著夏油傑。

  歌姬磨著後槽牙,看著夏油傑擠出一絲微笑說道:「什麼強迫取分呢?我們理子今天第一次打棒球,這樣的戰術配合,她怎麼做的出來?」

  「前輩,這種話你也就能騙騙小孩子。」夏油傑笑眯眯道。

  五條悟拍了拍手,指著兩人提醒道:「兩隊教練請退後,現在是比賽時間,請不要干擾比賽正常進行。歌姬再跨進球場裡,我就紅牌將你罰下場了。」

  「棒球比賽哪有什麼紅牌呀,混蛋!還有……我是前輩——」

  男生們哪還看不明白呀,對面的確存了強迫取分的心思。熊貓和加茂立刻向前走了幾步,走到壘包前的位置嚴陣以待。

  既然計劃已經被識破,歌姬也沒什麼好藏著掖著的,光明正大地喊了起來:「理子,真希,加油!靠你們了!」

  「看我的吧。」真希站在三壘活動著全身的關節,這讓守備三壘的加茂倍感壓力。

  「理子不要緊張!他們擔心你觸擊搶分,不敢把球投進好球帶的,你就專心等四壞球就行了!」眼看男生們全都壓力拉滿,臉色沉重,歌姬繼續給男生們施加壓力。

  這、這……自己原本的確打算這麼做來著。

  心裡的小心思被歌姬點出來,虎杖緊張得心髒狂跳。

  本來想用壞球騙好球數,如果能把真希姐也騙過來觸殺就更好了。現在,歌姬老師把我的計劃就這麼說了出來,該怎麼辦呢?

  「戰術成功執行的前提,是能打到球。」夏油傑打斷了歌姬的心理施壓,他說道:「伏黑、虎杖,你們按照自己的節奏來就是了,比賽最關鍵的,是要相信自己。」

  嗯?他的意思……是讓我大膽地把球往好球帶內投?

  伏黑心想。

  他皺著眉打量著橫握球棒肉眼可見緊張的理子。

  對了,理子是第一次打棒球的新人,之前又是個沒有咒力的普通人,她的反應能力自然比不過那些怪物。只要自己能把握好球投出後的落點,充分利用好高低位置差,就算只用直球,應該也能避免觸擊,拿到出局數。

  「虎杖,這局的配球,讓我來。」想明白後,伏黑立刻對虎杖這麼說道。

  「沒問題。」虎杖立即同意了。

  比賽繼續。

  伏黑深吸了口氣,目光盯准被理子的球棒分隔成的上下兩片好球帶。

  首先是……外角低的位置。

  對於新手來說,位置偏高的球會比偏低的球難打,所以,先把球壓低,讓她摸不到球。

  一直按著虎杖的手套隨便投的伏黑,第一次專心瞄准這麼刁鑽的角度,想要精准的投進去。

  啪!

  球旋轉著飛了過去,被虎杖伸長胳膊及時抓住。

  「Ball!」五條喊道。

  這是顆壞球,理子沒有揮棒。

  「看吧,我都說了,他們不敢把球往好球帶投的!」歌姬興奮地喊道。

  理子迷糊地往剛才球飛進來的位置看了眼,撓著頭笑了,「沒問題歌姬老師,我會認真看好的!」

  其實,剛才球飛過來的速度太快了,她根本沒看清位置,球就被接住了。

  嗯?

  夏油傑的眼睛睜開了幾分,站直身體稍微認真的繼續看著。

  嘖!投偏了。果然,控球沒這麼簡單。

  伏黑沒有氣餒,他回想了一下自己練習咒力操控時的經驗,決定再試一次。

  下一球……

  「Ball!」

  還是壞球。

  不過蹲在本壘後的虎杖敏銳的發現,和上一球相比,這一球差點就投進好球帶了,就差了一顆球的距離。

  他好像知道伏黑想干什麼了。

  加油啊,伏黑。你一定可以的!

  他心裡默念道。

  第三球。

  不要著急,看准了再把球投出去。

  伏黑再次深吸了口氣,這才邁動左腿扭動腰身振臂將球投出。

  啪!

  球鑽入手套的聲音清脆響亮,身後的五條唇角也露出了微笑。

  「Strike!」

  這是顆好球!

  本來還以為他只是個中規中矩的家伙,不是投手適合的人選,想不到……

  夏油傑面露笑意地抱著胳膊。

  冷靜,專注,還有絕佳的球感,這小子說不定真能成為一名不錯的投手。

  雖然伏黑成功把球精准地投進了外角低這個刁鑽的位置,可控球到底是樣需要長期練習的技能。在那一球後,伏黑又一球偏到了界外,這樣一來,壞球數就積累到三顆了。

  控球沒想像中這麼容易掌握,已經三壞球了,不能繼續下去了。

  不想四壞球白送女生組一個壘包,下一球伏黑不在執著於邊角,而是朝著好球帶靠內相對安全的位置投了過來,不過高度經過了壓低。

  「不要看不起本小姐!」

  棒球天賦再怎麼不高的人,如此近距離的一連看了好幾球,也能慢慢摸索到感覺。

  在球快要進來時,一直握著球棒傻傻地站著看的理子,她忽然壓低身體,將手中的球棒向前迎了上去。

  加茂注意到右側眼角有道白影閃過,他定睛一看,是飛快朝著本壘衝去的真希!

  「盜壘!」

  在他聲音響起的同時,咚的一聲,理子送出去的球棒勉強削到了球皮。因為理子手中使出的力氣非常大,球落地後速度不減,飛快的朝著一壘方向滾了過去。

  「快傳本壘!」虎杖高聲喊道。跑上前來的熊貓撿起球,立刻朝本壘扔了過來。

  球的速度遠比人要快,可真希早在理子把球觸出來之前就加速起跑,等虎杖把球捏著轉身時,真希壓低身體避開虎杖轉身揮來的手套,一個利落帥氣的滑壘,腳尖先一步碰到本壘板。

  「得分了!」

  「真希姐——」

  隨著結果落定,女生們立刻歡呼了起來,野薔薇要不是還站在二壘上,肯定得衝上來給真希一個大大的擁抱。

  看著大伙全都誇起了真希,真依站在人群後面被三輪霞推搡著擠到前排,不情不願地飛快甩出一句:「干得漂亮。」然後立刻轉身走人。

  真希拎著頭盔慢悠悠地跟在後面,故意道:「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沒聽清就算了!」

  被女生們先馳得點占據領先,伏黑也沒慌了手腳,冷靜地總結完剛才失敗的經驗後,繼續嘗試著用控球解決掉了自己的姐姐津美紀和九棒的佳佑,總算結束了這讓他們心驚肉跳的一局。

  「怎麼辦呢?真希姐的投球解決不了,現在我們還落後一分……」五局後的場地整備時間,虎杖有些發愁地看著對面女生們圍在一起有說有笑的樣子。

  「放心吧,我們是不會輸的!」新田依舊活力滿滿地喊道,「有你和東堂前輩在,只要打出一支陽春本壘打,就能追平!打出兩支,就能反超了!」

  「本壘打我們肯定能打出來,但你小子……」秤金次斜盯著他,「為什麼不提我?是覺得我打不出本壘打?」

  新田心頭一顫,「當然不是……啊!秤前輩,我錯了!」

  「新田!」虎杖忙轉身去救人了。

  在新田經受前輩慘無人道的『教育』時,和五條安靜坐在角落的夏油傑忽然說道:「不要被誘餌過分吸引注意力了,直球才是你們的目標。」

  唉?

  眾人齊齊扭頭看向他。

  「快速指叉球再厲害,她也不可能全投這顆球,占據球數最大比重的,還是直球。你們太過警惕那顆快速指叉球了,這才讓很多原本能打到的直球也失誤漏掉了。」

  嗯?

  眾人立刻回想了一下自己的打席,發現還真是這樣!

  因為擔心球會再次突然下墜,好多顆很好打的直球他們都因為猶豫或者判斷錯誤沒有揮棒放掉了!

  「還有投球。」夏油傑看著虎杖和伏黑的投捕搭檔繼續說道,「配球是門高深的學問,靈活掌握好配球,就算是只會直球,也能解決掉不少打者。」

  和伏黑對視了一眼,虎杖虛心請教道:「夏油教練,我們應該怎麼做?」

  夏油教練?

  五條瞄了好友一眼,繼續悠哉地躺著。

  「很簡單,看准時機用好壞球就行了。」夏油說道,「失誤投偏的壞球和故意投偏的壞球,是不同的。」

  在場的都是聰明人,虎杖立刻就明白了。

  「原來是這樣!我知道該怎麼做了!」他高興道。興奮於問題得到解決的虎杖,心裡也有著疑問,「夏油教練,你高中時打過棒球嗎?難道,還參加過甲子園?感覺你對棒球好了解呀!」

  夏油傑微笑道:「可能,在我不知道的某個平行時空裡,我是個打棒球很厲害的高中生吧。」


第8章 會曬黑吧?

  得益於夏油傑的指點,原本逐漸倒向女生組的局勢,漸漸被男生們拉扯了回來。

  「東堂前輩,加油!」

  第七局上半,先頭打者秤金次安打上壘,現在站在打擊區的是四棒的東堂。

  聽著虎杖大聲為自己加油的聲音,東堂握著球棒的手越握越緊,目光堅定地看著真希捏著球的右手。

  Brother,你放心吧。為了你,我也一定會打出去的!

  球來了。

  啪!

  被東堂瞄准的球,在快要被他的球棒打中的前一秒,唰地一聲突然急速下墜。使出全力揮棒落空的東堂在慣性的帶動下身體向前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幸虧最後用球棒勉強撐住。

  成功騙到東堂揮空的真希,笑得別提有多開心。就連場上其他女生們在看到東堂踉蹌著差點摔倒時,也紛紛低著頭捂著嘴偷偷笑了起來。

  「竟然第一球就投快速指叉球……哼!有點意思。」

  「打得到嗎?」真希挑釁道。

  東堂握著球棒指向她,「放馬過來。」

  第二球,很快又來了。

  不要再想著球會不會突然掉下來,瞄准直球打就行了!

  看准球飛來的位置,東堂再次揮棒了。

  砰!

  這次,傳來的是一聲響亮的打擊聲。

  ……好重!

  感受到球撞上球棒後像鉛球一樣沉重的力量,東堂手臂肌肉鼓起,用力甩動球棒把球給帶了出去。

  「西宮,快!球往你那邊飛了!」

  即便西宮桃跑得再快,球還是在中外野後方落地了。

  歌姬急得大喊:「西宮,快把球回傳三壘!再慢點,他們就要直衝本壘了!」

  「知道了!」西宮桃連忙撿起球,趕在秤金次打算繼續朝本壘衝之前,把球回傳到三壘。

  「很好,二壘安打!」熊貓高興的和狗卷擊掌,「虎杖加油!一定要打出來呀,舞台都已經幫你布置好了!」

  「鮭魚!鮭魚!」

  乙骨拿過護具遞給下一棒要上場的狗卷,微笑道:「他一定沒問題。上一輪打席,只有他成功打出去了,這次也一定沒問題。」

  無人出局二三壘,女生組陡然面臨隨時丟分的壓力。

  上半場他們還對我的那顆變化球束手無策,怎麼突然就像找到應對方法似的,一個個爆發打出去了?

  真希的視線在男生們身上轉了一圈,最後落到了抱著胳膊坐在休息區陰影裡的夏油傑身上。

  應該是他吧。

  休息的時候,他們好像圍在他的身邊嘀咕了一陣。

  「哈哈,來吧,真希姐!」

  虎杖帶著興奮和期待的一聲吼,把真希的思緒重新拽回比賽。

  氣勢真足。

  真希捏著球轉了轉。

  先用顆外角的壞球試探一下吧。

  「Ball!」

  讓真希意外的是,虎杖根本沒有揮棒。看他的表情,似乎清楚地看到這是顆壞球。

  看了這麼多顆,終於熟悉了我的直球嗎?

  忌憚著虎杖可怕的打擊能力,下一球,真希投了顆快速指叉球,虎杖果然上當揮空了。

  哼,看來,這顆球還是有點用的。

  真希想著,下一球繼續快速指叉球,主打的就是一個反套路,不讓虎杖猜到配球。

  咚!

  球被虎杖揮出的球棒削到球皮,重重地砸在本壘板後的泥土上,然後反彈著朝站在黑井背後沒有穿戴任何護具的五條砸了過去。

  瞄見有道白影朝自己面中急速飛過來,五條毫不猶豫地側身一閃,避開了這顆可能把自己砸出鼻血的凶器。

  「五條老師,你沒事吧!」

  貼心的虎杖第一時間送上了關懷。

  「啊!就差一點就砸中了!」

  真希看著自己投球的右手,有些遺憾。

  「沒開無下限竟然也躲開了。」

  沒能看到期待中的畫面,伏黑也滿心的遺憾。

  「你躲什麼呀!又死不了!」

  這是沒看成熱鬧抓心撓腮的歌姬。

  「嘁∼還以為能砸中呢。」夏油傑可惜道。

  五條摘掉墨鏡難以置信道:「一個個的,不要全都給我幸災樂禍呀!現在為了節省咒力,我的無下限不能隨時開著,我很嬌弱的,稍微對我愛護點。」

  嬌弱?

  歌姬捂著胃到一邊吐去了。

  愛護?

  夏油傑別開臉,再也不想看到那個沒皮沒臉的白發男了。

  「好了虎杖,我們快點繼續吧。」真希催促著比賽繼續,想要趕緊忘掉剛才看到的糟心一幕。

  虎杖舉起球棒喊道:「好,我已經做好准備……這麼快!」

  幾乎在他的球棒剛舉起的瞬間,真希投出的球就飛了過來。虎杖看准球連忙揮棒,砰的一聲,球棒精准地咬中球心帶了出去。

  「打中了!」

  「別投得這麼隨便呀!看吧,被打中了!」

  「別吵了,西宮快追球!爭取把它接住!」

  西宮轉身朝著外野鐵網飛快跑去,可球飛得很快,還沒等她追過去,就重重地砸在了中外野底線上,然後反彈著向後滾去。

  「可惡,怎麼都打得這麼遠!」西宮桃咬牙用力將球朝著三壘扔了過去,球在地上彈跳了幾下,被野薔薇抓住。

  可惜,不僅原本壘上的秤金次和東堂紛紛返回本壘,就連打出這支安打的虎杖,也抓住機會衝到了三壘。

  「價值兩分的清壘打!」熊貓激動得左扭又扭地跳起了慶祝的舞蹈。

  「虎杖!虎杖!」

  「Mybrother,我為你驕傲!」

  「反超了。」乙骨開心地扣上頭盔,拿起球棒走到打擊准備區待命。  :

  「耶!」站在三壘的虎杖也露出了陽光燦爛的笑容,看得守備三壘的野薔薇黑著臉非常不爽。

  在虎杖打出兩分安打實現反超後,六棒的狗卷本想用觸擊強迫取分,奈何女生組全員防備著他用這招,不僅內野手驅前守備,就連真希也頻頻用快速指叉球以及內外角球干擾狗卷,不讓他輕易觸出來。

  一番較量下,狗卷無奈只得換成揮擊姿勢,然後打出二壘方向的內野滾地球被封殺出局。

  砰!

  一出局三壘,一直沒打出安打的乙骨在這輪打席終於爆發,敲出了左外野方向的長打,將虎杖送回本壘,為男生組再得一分。

  有三分壓底,接下來的兩局,男生們的心態很放松,動作游刃有余,倒是女生們陷入了焦急的情緒中。

  「Out!」

  第八局下半,三輪霞和西宮桃接連被伏黑在好球帶內外反復橫跳的直球干擾,攪亂了自己正常的揮棒節奏,被封殺出局。

  「Strike!」

  真依一棒揮出,明明已經瞄准外角揮出的球棒,卻依然沒能打中球。

  「真依,這麼明顯的壞球,你打什麼呀!」場外的歌姬急得直搖頭。

  可惡!接連投了兩顆靠近外角的球,趁著我腦子裡都是外角球的印像,然後故意投了顆偏出好球帶的壞球,引誘我揮棒落空,這家伙是故意的!

  這會兒也意識到自己被伏黑的投球干擾的真依,煩躁地甩了甩胳膊,重新讓自己的心靜下來。

  下一球來了。

  啪!

  接連的幾顆外角球後,這次,伏黑換成了內角球。

  習慣了外角的視線調整不及時,真依沒來得及揮棒,球順利地從內角鑽了進去。

  「Strike!目送三振!打者出局,change!」

  這場比賽,最終還是由男生組贏得勝利。

  在第九局男生組進攻時,虎杖和乙骨再次打出安打。

  一出局一三壘的危局,真希頻頻投出其他人暫時無法解決的快速指叉球,連續三振掉八棒的加茂和九棒的新田,沒再讓比分擴大。

  而下半場,抓住最後機會的女生們也發起了反擊。

  從四棒開始的真希和野薔薇接連安打上壘,當她們想復刻第四局連續兩顆觸擊球把真希送回本壘時,已經靈活把控好好球與壞球距離的伏黑,沒有讓接下來的三名打者有碰到球的機會。

  「比賽結束!讓我們恭喜男生組獲得比賽的勝利!」

  比賽結束後,主裁判五條悟率先鼓起了掌。奈何,除了虎杖、乙骨和新田外,沒有第四個人響應。

  真希第一時間走到夏油傑面前,問道:「是你指點的吧?他們下半場的表現,和上半場完全不同。」

  夏油傑微笑道:「是的。畢竟我是教練嘛,總要給點有用的建議。」

  「好熱!」野薔薇癱在椅子上用帽子扇風,「明明才三月,為什麼這麼熱呀?太陽好刺眼!」

  「那是因為你剛運動完,當然熱了。」熊貓說著擰開瓶水遞給她。

  真依看著裸露在外面手背,總感覺自己好像曬黑了。

  她捧著自己的臉忙問道:「今天出門前忘了塗防曬霜,桃,你快幫我看看是不是曬黑了?」

  西宮桃左看右看,怎麼也沒看出她那張白皙的臉哪裡黑了。

  「……曬黑!」野薔薇猛地坐了起來,「對了!棒球是戶外運動,天天在外面風吹日曬的,豈不是很容易曬黑!」

  熱心的虎杖探頭過來科普道:「當然了!因為甲子園在每年最熱的幾個月舉行,夏天這麼曬又這麼熱,裸露在外的臉和手臂特別容易曬黑,所以,在外面只要看到誰的臉和胳膊特別黑的話,那個人十有八九就是打棒球的,特別明顯!」

  虎杖的話嚇得野薔薇花容失色。

  「黑得特別明顯……不行!不行!不行!我才不要曬*黑呢!」

  真希和西宮桃腦補了一下虎杖說的那個畫面,只有臉和兩條胳膊格外黑,在身體上留下界限明顯的黑白分界線……

  「那不就變成斑馬了嗎,好醜。」

  「可是,打棒球就是這樣的呀。」虎杖眨巴著眼睛說道,「我覺得小麥色的皮膚特別帥……咦噠!」

  「誰管你呀!反正我不想曬黑!」野薔薇毫不猶豫地一拳錘在了虎杖的腦袋上,「我不打棒球了!」

  五條幽幽說道:「不行,每個人都必須參加社團活動哦∼」

  「就沒有不曬到太陽的社團嗎?!」野薔薇八百個不情願。

  「不曬到太陽……」夏油傑想了想,「文學社和吹奏部都是在室內舉行的。」

  「文學社,吹奏部……」這下子,別說野薔薇了,就連其他女生也猶豫了起來。

  這兩個部門,一聽就很無聊。

  「稍微有趣點的室內社團的話……」夏油傑忽然想到了另一項很有人氣的運動,「排球怎麼樣?」

  「排球?」

  女生們互相看了看,野薔薇想到自己曾在電視裡看到的選手們用力扣殺的帥氣畫面,摩拳擦掌,「好像挺有意思的。」


第9章 排球真有趣

  「錯了,錯了。惠,跟你說過了,不能連續擊球。」

  室內排球館裡,伏黑正把球墊起來要傳給跳起准備扣殺的野薔薇時,又被五條喊停了。

  興致勃勃准備來發帥氣扣殺的野薔薇跳了個空,她不高興地擼起袖子:「怎麼這麼復雜?各種各樣的規則麻煩死了,不好玩!」

  「排球的規則可比棒球簡單多了。」五條說道。

  他環顧四周看了一圈,發現對排球不怎麼感興趣的歌姬早就跑沒影了。

  他略微想了想,掏出手機撥通了電話:「快!有非常緊急的事需要找你幫忙,快來室內體育館!」

  聲音急促充滿緊迫感地扔下這麼一句話後,五條就立刻把電話掛斷,完全不給對面人任何反應時間。

  「五條老師,誰要過來呀?」虎杖好奇問道。

  「一個很值得信賴的人。」五條笑道。

  他一邊做著伸展運動活動身體一邊解釋道:「最好的教導方式,果然還是得我們上場給你們示範一下。規則什麼的,看著看著就看懂了。我呀,真是位因材施教的好教師呀!」

  在旁邊跟著做伸展運動的夏油傑露出鄙夷的目光,「請不要這麼說,侮辱教師這個職業了。」

  「哈?傑,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我不是位平易近人的好老師嗎?」

  「額……」看著幾句話又吵起來的兩位前輩,虎杖不知所措地想要上前勸架,砰的一聲,室內排球館的大門就被人一腳踹開。

  眾人循聲看去。

  「室內球館出現咒靈了……嗎?」

  拎著劈刀踹門而入的七海看著滿球場的學生,以及旁邊表情怎麼看都是成功戲耍他後的惡劣的兩個大人,恨不得把劈刀對准那兩個混蛋的腦門砍過去。

  他的結論果然沒錯。

  咒術師就是狗屎!

  五條悟就是狗屎!

  虎杖嘴張得老大:「七海海,你怎麼來了!」

  「虎杖同學,我說過,請不要這麼喊我。」

  淡定的收好刀,七海轉身扶好被自己差點踹散架的門,抬腳就要離開。

  「七海海,別走嘛∼」五條悟招手喊道。

  七海腳步不停,繼續往外走。

  五條快步追上來,扣住他的肩膀把人拽了回來,「真的有要緊事找你,沒騙你。」

  一分鐘後,看著自己手裡的排球,七海面如冰霜,就連聲音裡都帶著寒氣。

  「這就是你說的要緊事?」

  五條悟連連點頭,「沒錯沒錯!野薔薇她們不喜歡容易曬黑的戶外社團,對排球這樣的室內運動比較感興趣,但是又不懂規則,所以就由我們三個上場示範。我們身為教師,讓學生們對校園生活充滿興趣和期待,難道不是最要緊的事嗎?」

  七海:……

  如果殺人不犯法,他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一刀劈了這家伙!

  七海抬手看了眼時間,距離下班還有一會功夫。

  將整齊的領帶松開取了下來,就連西裝外套也一並脫了下來後,他左右轉動活動著脖子,問道:「怎麼示範?」

  五條一邊搭著七海的肩膀,一邊拽過旁邊的夏油傑,笑道:「很簡單,我們三個和他們打一局三對三。你們誰想上場做我們的對手?」

  「五條老師,我願意!」虎杖和乙骨異口同聲喊道。

  哦,舉起的手有三只。除了主動的虎杖和乙骨外,還有被虎杖硬拽著舉起手的伏黑。

  「喂,你想上場別拽著我,我又不想上。」伏黑別著頭滿肚子的不情願,可虎杖的力氣太大,他硬是抽不開手!

  虎杖興奮地笑道:「和老師們對決耶!一看就很有趣,伏黑一起吧!」

  伏黑頭疼地嘖了一聲,「知道了。反正就一局,很快就結束了。」

  得到滿意的回答,虎杖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老師,我們好了,開始吧!」

  「很好!」五條贊嘆一聲,單手抓起顆球,帶著夏油傑和七海在網的另一邊站定,自己則走到發球區站好。

  「老師,怎麼打呀?」天真的虎杖還不知道尊敬老師的用心險惡,天真地問道。

  「很簡單!」五條說道,「先不用管什麼站位、規則,你們三個憑直覺全力接住我們的發球,然後有多高就跳多高,成功攔網擋住我們的扣球就行了。畢竟,你們什麼都不懂,跟你們說再多規則也沒用∼」

  「很好!聽起來很簡單呢!」虎杖自信滿滿,已經開始期待一會的比賽了。

  伏黑和乙骨對視一眼,他們看了看己方這邊的身高,虎杖173cm,伏黑175cm,乙骨178cm。

  然後,他們又對比了一下對面手長腳長的教師組的身高,五條悟190cm,夏油傑185cm,七海建人184cm……

  兩隊平均身高相差超過10cm,基礎條件相差這麼多,還打什麼!就這樣,五條老師竟然還讓他們拼命攔網?!

  「肯定攔不住,身高都差了一個頭。」野薔薇跟真希嘀咕道。

  真希頗有同感:「沒辦法,身高不夠只得努力來湊,祈禱虎杖他們跳得夠高吧。」

  「喂!比賽還沒開始呢,你們能不能別這麼快就不看好我們呀!」虎杖朝觀賽眾人遞去幽怨的眼神。

  熊貓的耳朵動了動,說道:「雖然說排球是高個子的天下,但只要你跳得夠高,就能為自己插上一雙人造的翅膀,惠、悠仁、憂太加油,拼一把的話,說不定輸得沒這麼慘。」

  「為什麼篤定我們會輸?」伏黑小聲抱怨道。

  「哈哈,我們會好好加油,爭取讓大家都學會的。」靠譜的乙骨笑著跟大家說道。

  五條悟食指尖頂著旋轉的排球問道:「好了嗎?我要發球了。」

  虎杖握拳一拍,「來吧!」

  「很好!」五條悟說完,指尖輕輕一頂,把球拋起,抬手對准球猛地一拍。

  「首先,先讓你們見識一下幾種不同的發球方式。第一種,最簡單的站立上手發球。」

  砰的一聲,虎杖只見一道模糊的影子朝著自己急速飛來,他連忙向右撲去想要把球接起,奈何球到了手邊就彈開落地,根本不給墊起的機會。

  「悠仁,動作錯了,這樣是接不好球的。」五條悟說著還示範了下正確的接球動作。

  跟著糾正了動作,虎杖吸了口氣點頭道:「沒問題,下一球我一定能接起來!」

  下一球?

  五條悟勾唇笑了起來。

  看來,他忘了我剛才說過的話了。

  「下一球,站立下手發球。」

  「啊?五條老師,怎麼又換了種發球?」

  「30秒前他不是剛說過嘛,要給我們演示不同的發球方式。」

  「唉?這樣嘛……伏黑,乙骨前輩,我們一起加油吧!」

  「熱血笨蛋……」

  啪的一聲,球飛躍球網過來了。

  這次,五條悟發球瞄准的人換成了站在左側的乙骨。

  乙骨回憶著賽前教導的接球方式,膝蓋下蹲著將球墊起,身後的伏黑衝上前來接球,並喊道:「虎杖!」

  「看我的吧!」

  虎杖瞄了眼網對面一左一右站立的夏油傑和七海,像道閃電一樣飛速衝到中間的網前原地起跳。

  「好高!」無精打采的在場下看熱鬧的野薔薇立刻來了精神,唰的一下坐了起來,直勾勾地盯著網前像插上翅膀一樣一蹦老高的虎杖。

  伏黑確定好虎杖的位置,將球傳了過去。

  好機會!

  看著飛到自己身體上方的球,虎杖滿心滿眼全都是這顆即將被自己扣下的球。

  「老師,抱歉了,我們要得分了!」

  砰!

  一聲巨響後,完成扣球的虎杖落地。

  可讓他意外的是,那顆剛被他扣下的球卻並沒有如他想像中那般落到網對面,反而啪的一聲在自己的身後重重落下。

  就在剛才,原本站在網左側的夏油傑忽然衝到網中間原地起跳,輕松地將虎杖的扣球攔下。

  教師隊攔網得分!

  「你跳得很高,可惜,還差點。」夏油傑可惜道。

  虎杖看了眼自己比對面矮了一個頭的身高,默默站了起來。

  「沒關系,下次我一定可以打過去的!」他笑道。

  五條臉上帶著微笑,再次站到了發球區,「新手福利時間結束,現在,讓你們見識一下真正高水平的發球吧。」

  學生隊面面相覷:「新手福利?」

  場下,三輪霞滑動著手機裡剛搜索到的排球介紹道:「站立發球是最基礎的類型,除它之外,還有威力更強的跳發和在飛行中飄忽不定很難判斷落點的跳飄球。」

  話音落下,場上,五條助跑結束後將球高高拋起,跳起的身體就像彎弓一樣將力量傳遞到右手手臂中。

  砰!

  一聲巨響後,全場寂靜。

  虎杖三人還保持著剛才等球的准備動作,眼神中卻充滿了對剛才那一球的震撼。

  快,太快了,根本就來不及反應,球就落地了。

  真依倒吸了口涼氣,後退著靠在了西宮桃的身上,「這麼嚇人的力量,竟然要用手去接……手臂絕對會斷掉的!」

  「斷不了。」原本對排球不怎麼感興趣的東堂,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了前排,「既然他們說這是示範,那這一球,虎杖他們一定能接住。」

  五條悟展示的排球中的力量與技巧,同樣吸引了原本對規則極度厭煩的秤金次。

  剛才那球落地的聲音,讓他有種聽到拳擊場上對手落敗倒下的聲音。那聲音,是勝者獨享的血脈沸騰時刻。

  「排球,好像有點意思。」他輕聲說道。

  「為什麼一直都是他……五條發球呀?」理子朝身邊的黑井小聲問道。

  三輪霞聽見她的聲音,主動解釋道:「我看看……有了!科普裡有說,當發球方連續得分的情況下,將由這個輪次的發球員繼續發球,這個被叫做發球局,直到對手中斷得分破發,發球權才會轉到對面去。」

  野薔薇大驚,「那這樣,如果有個發球很厲害的家伙一直發球得分,豈不是就能一直發下去,直到贏下這一局?」

  「規則上……是這麼說的。」三輪霞猶豫著點頭,「不過,現實中還沒出現過靠發球贏下整局的情況,所以不用擔心,虎杖他們還是有機會的!」

  場上,又在腦海中回憶了一遍剛才那球衝過來的軌跡,伏黑把手一握,「五條老師,再來一球!」

  五條驚訝地停下手裡的動作,「哦?惠,你想再看看剛才那顆發球?」

  乙骨和虎杖也不甘心地附和道:「我們也想再看一球,拜托了,五條老師!」

  短暫的思考後,五條悟抓著球重新站到了發球區。

  「真拿你們沒辦法。」他笑道,「那就再讓你們看一次吧。這次,可要好好接住了。」

  網對面的三個少年面色凝重地點頭,雙腿邁開彎腰嚴陣以待。

  「沒問題!」


第10章 少年的反擊

  室內排球館裡,眾人凝神定氣,專注地看著被包圍在中間的球場。

  場上,個子稍矮的三個少年嚴陣以待,目不轉睛地盯著抓著顆球的五條悟。

  「要來了。」五條悟提醒道。

  虎杖緊張地咽了下唾沫,腳輕微挪了挪,好讓雙腳更好受力跑動。

  黃藍相間的排球被高高拋起,五條悟向前助跑然後高高跳起,即便隔著球網,場上的三人還是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的手掌將球拍出的瞬間,爆發出來的力量有多驚人。

  這哪是發球呀,簡直就是導彈!

  「啊!球朝著伏黑飛過去了!」野薔薇喊道。

  「惠!」津美紀也緊張了起來。

  看著呼嘯著朝自己飛來的球,伏黑緊皺著眉心迅速將身體重心放低,手臂伸出繃直,努力去把球接住。

  砰的一聲,球重重砸在他的手臂上,不等墊起就失控的向後飛出了界外,砸到牆上後反彈著朝著場邊觀賽的女生們砸了過去。

  「啊——」

  三輪霞一回頭,看到朝自己腦袋徑直飛過來的黑影,嚇得差點當場倒在地上。

  「小心!」

  旁邊的機械丸連忙衝了過去,趕在慘劇發生前的最後0.01秒將球拍開。

  「沒事吧?」強忍著傷口牽動的劇痛,機械丸第一時間扭頭去關心三輪霞等幾個女生的狀況。

  在剛才的危險下,三輪霞下意識的和理子抱在了一起。她看了眼已經被拍開的球,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氣,「我們沒事。」

  野薔薇看著剛才被球砸得往後踉蹌一步的伏黑,嚇得臉色蒼白,「嘶,太嚇人了!五條老師,你是打算用排球殺人嗎?」

  「殺人?」五條無辜地撓撓頭,「我怎麼會用排球殺害我那可愛的學生們呢∼」

  他一把抓住東堂拋過來的新球,將球在手中上下拋著,問道:「惠,剛才那球沒有接住,還要再來嗎?」

  伏黑摸了摸自己被砸得發疼的手臂,皺眉堅定道:「再來一球!」

  虎杖看著伏黑的樣子頗為感慨,「哦噢……好久沒看到伏黑這麼積極的樣子了。」

  看剛才的樣子,老師的跳發球應該是瞄准伏黑的吧?乙骨心想。

  他低著頭略微思考了會,拽著虎杖和伏黑湊到一起嘀咕了幾句,等他們再次散開時,五條注意到,原本松散分開站著的三人,竟然整齊地網內收縮了一圈。

  哦?是打算一旦出現失誤,就讓另一個人補救的集體策略嗎?

  真是可愛的掙扎呢。

  他笑著再次跳起,將球重重拍出。

  發球是最強進……嗯?!

  就在他跳至空中最高點將球擊出的瞬間,網對面的虎杖突然和伏黑交換了站位。這樣一來,原本瞄准伏黑砸去的球,就被突然出現的怪力少年虎杖接住了!

  「乙骨前輩!」已經跑到網前的伏黑接住虎杖救起的球,將球送到不知什麼時候跑到左側網前的乙骨上方。

  防守左邊路的夏油傑注意到乙骨有扣殺的動作,他跳起想要攔網。

  被一名身高一米八以上的高個子正面攔網,就像一堵高牆擋在面前,難以翻越。

  虎杖和伏黑好不容易創造的機會,我絕不會輕易浪費掉!

  乙骨躍至空中,原本想要徑直向前拍出的右手,在接觸到球的瞬間手腕一轉,把球朝著右側拍了過去,打出了一道小斜線!

  什麼!

  夏油傑眼睛微微睜大,下意識地扭頭追著球看去,守在右邊路的七海注意到球被乙骨斜著扣下,他立刻伸手向後探去,可惜還是慢了一步,球落地了。

  「落地了……」津美紀捂著怦怦直跳的胸口輕聲念道。

  「好呀!」野薔薇和真希高興地擊了一掌,「這樣才對呀!怎麼能一直被老師們壓著打!」

  「哦哦哦!乙骨前輩,你太厲害了!」在球落地的瞬間,虎杖推搡著伏黑一起湊到乙骨面前,三人輪流互相擊掌。

  被虎杖熱情又崇拜的眼神直盯著,乙骨羞澀地撓了撓頭,笑道:「都是大家的功勞。如果沒有虎杖你成功把球接住,還有伏黑精准地把球傳到我面前,這球也扣不出來。」

  真希手插著腰喊道:「喂,好不容易搶到發球局,你們也趕緊來一發像導彈一樣的發球,讓老師們瞧瞧你們的厲害!」

  「好!我來發球!」虎杖激動地毛遂自薦。

  聽著學生們的挑釁,五條悟帶著怨氣地看著七海,「七海,既然站在場上,就稍微有點作用嘛,都要被學生們爬到頭上了。」

  對於他的抱怨,七海冷靜分析道:「剛才那球根本救不到。」

  「不去努力怎麼知道行不行呢?」

  七海決定把他的聲音當成耳旁風。

  「虎杖,加油!別給我們一年級的丟臉!」野薔薇在場下威脅道,「站在場上,你就代表著我們每一個人,你要是敢把球往網上扔,比完賽你就死定了!」

  一想到平時野薔薇教訓自己時那砂鍋大的拳頭,虎杖捧著球忍不住抖了抖。

  你想我好好發球,這時候難道不應該說點好話鼓勵我嗎?

  不過,他到底不敢把這些話當眾說出來。

  「加油。」伏黑和乙骨也為他加油喊道。

  虎杖選擇的發球方式,也是跳發球。

  在五條悟剛才演示的幾種發球中,跳發球是最帥也是威力最大的一種,他自然對這個更感興趣。

  回想著剛才五條悟的動作,虎杖將球拋起,然後助跑向前用力將球拍出。

  啪的一聲,球順利飛過球網,被七海雙手接起。

  「不錯嘛悠仁,竟然一次就成功了。」

  五條誇獎著,同時助跑向前,從後排起跳,瞄准被夏油傑傳過來的球用力扣下。

  「虎杖!」乙骨大聲提醒道。

  站在後排的虎杖立刻就位,「沒問題,交給我!」

  五條悟這球是從後排扣出的,可虎杖接到手依舊感覺重逾千金,就像一顆沉重的鉛球砸在手臂上。

  好難接!

  虎杖繃直手臂將球墊起,旁邊的乙骨立刻將球傳向右邊路網前的伏黑。

  雖然伏黑已經提前拉開了七海的距離,可七海的反應也很快。他迅速調整位置跳起,並在意識到自己不能在最高點將伏黑的球攔下後,立刻將原本下壓的手腕後翻,改成軟式攔網。

  啪的一聲,球拍在七海的手上往後掉。

  「觸球!」

  「是是是。」五條後退著把球墊起,送到前方,「傑,這麼棒的機會,可不要錯過了。」

  夏油傑助跑起跳,「啊,看著吧。」

  「左側攔網!」

  乙骨和伏黑跑到網前同時起跳,兩人的運動神經都很不錯,跳起來的高度竟然沒比夏油傑差多少。

  「沒問題,一定能攔下來。」真希笑道。

  就在大家期待著伏黑他們漂亮的攔網時,做出大力扣殺動作的夏油傑卻在伏黑和乙骨驚訝的目光中將手中的力度盡數收回,手指輕輕往上一帶,球就在兩人難以置信的注視下躍過他們的頭頂,在身後落下。

  野薔薇摔了手裡的空礦泉水瓶:「哈?還能這樣!」

  真希指著像戰勝的巨人般,優雅站在倒在地上的伏黑和乙骨面前的夏油傑,目瞪口呆。

  東堂大為震撼,撐著下巴若有所思:「原來如此。排球和棒球一樣,不只是力量和技巧的比拼,還有選手間智慧謀略的對決……嗯,這樣一看,排球確實很有意思呢。」

  「原來,剛才的扣殺是騙人的!」虎杖盯著夏油傑好奇極了。

  「也不算是騙人的假動作。」夏油傑說道,「如果他們兩彈跳的高度比較低,那顆球我會實實的扣下去。剛才,我發現球扣出後有可能被攔下,就臨時換成了吊球。畢竟,你們還沒見過吊球,第一次見到肯定會慌得不知所措,這樣一來,一分就穩了。」

  看著笑眯眯地說出這番話來的夏油傑,網對面的三名少年默契地露出了一言難盡的表情。

  難怪這人和五條老師是摯友,這性格……

  「順便一說,你們有誰注意到剛才七海攔網的動作了嗎?」五條悟從後面走過來,手搭在夏油傑的肩上看著大家問道。

  野薔薇奇怪道:「攔網?沒什麼特別呀?」

  「七海海的攔網動作……」虎杖想了想,「啊!五條老師你說過,攔網時為了防止手指受傷和打手出界,手腕和手指要這樣下壓。可剛才,我看到七海海他的手腕是向後翻的!」

  五條悟衝虎杖豎起大拇指:「悠仁同學,回答正確!」

  「是,謝謝五條老師!」虎杖鞠躬感謝道。伏黑斜著眼瞥了他一眼,嫌棄地往右邁了一步,靠近乙骨站著。

  真希問道:「這兩種完全相反的攔網方式,有什麼不同嗎?」

  「區別非常大。」七海接過話頭解釋道。

  「就像剛才五條先生跟你們說的那樣,手腕下壓的方式,是為了防止受傷和打手出界最好的攔網方式,大部分情況下,為了攔下扣球,都會采用這種攔網方式。」

  「可是,當攔網隊員身高不夠、彈跳性不夠強或者攔網未能及時到位時,采用這種手腕後翻的軟式攔網,可以嘗試把球留下,為己方組織進攻創造機會。」

  虎杖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一種是鐵壁,球會被鐵壁毫不留情反彈回來,一擊斃命。另一種是彈床,把力量包裹卸去後反彈回去,用對方的導彈干掉對方!」

  夏油傑疑惑歪頭。

  雖然聽上去沒什麼問題,可這種描述方式,總感覺很耳熟呢……

  「對了七海海。」虎杖忽然想起一件事,「為什麼你也這麼擅長打排球呀?」

  七海陷入了沉默。

  但本著一名可靠前輩應該為後輩解答疑惑的職責,他扶了扶眼鏡說道:「高中時期,我經常和五條先生以及夏油先生一起玩包括但不限於排球、棒球、籃球等運動。當然,以上都是被逼迫進行的。」

  「……唉?!」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5-10 13:40

第11章 跳飄球

  死一般的寂靜。

  如果空氣會說話,那它一定會委屈巴巴地抱怨今天自己也凝重太多次了。

  「……被逼迫?」虎杖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

  在場所有人都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五條悟,但很快,這種難以置信就變成了理所當然的鄙夷。

  那可是五條悟呀,能做出這種事情,好像沒什麼好奇怪的。

  畢竟是個在學生和咒靈戰鬥的生死關頭,他都能繞路去買喜久福的人。

  夏油傑嘗試替自己辯解:「逼迫什麼的,我沒做過。」

  他一個能站在五條悟身邊的人,他說的話,沒有任何人相信。一個字,哪怕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

  突然被死去的記憶攻擊,伏黑看著七海真誠地說道:「七海先生,您辛苦了。」

  七海只是點點頭,繃緊的平靜外表下,仿佛藏了無盡的委屈。

  「什麼逼迫不逼迫的,這是來自前輩愛的鞭策。」五條悟笑著解釋道。

  愛的鞭策……

  學生們再次整齊地露出了一言難盡的表情。

  這是一位老師能說出來的話嗎?

  七海撿起腳邊的球,用盡全力瞄准他的臉砸了過去。

  「哇啊!好可怕。」五條悟誇張地說著,同時右手擋在面前輕輕一挽,咆哮而來的排球就乖巧的在他指尖滴溜溜地轉著圈。

  他扭頭看向身旁的夏油傑,問道:「接下來,你來發球?」

  「沒問題。」夏油傑從他手中搶過球,邁步走到發球區,「還剩跳飄球沒用過吧?就由我來演示吧。」

  「跳飄球是什麼?」這會兒,理子已經學會有不懂就找熱心的三輪了。

  「我看看……」三輪霞抱著手機又刷了刷,「所謂的跳飄球,是指盡量讓球在飛行過程中不發生旋轉的一種發球方式。在空氣阻力作用下,球會左右搖擺,很難判斷落點,從而達到破壞對手一傳的目的。」

  聽了三輪霞的介紹,大家都很好奇。

  「唉?球不旋轉,竟然比旋轉的球更難接嗎?」野薔薇問道。

  「沒錯。因為不確定,所以無法根據經驗去預測。」抱著胳膊站在不遠處的東堂說道,「不僅是排球,在棒球和足球中,也有一種類似的球,被叫做蝴蝶球。在比賽中中遇到這種球,即便是經驗再豐富的棒球、足球選手,也會很頭疼。」

  東堂的話徹底勾起了大家的興趣,這讓他們對夏油傑接下來的發球充滿了期待。

  在眾人的注視下,夏油傑將球拋起,然後一小段助跑後跳起揮出手臂,用手掌的中下部將球送出。

  「好慢。」

  「真的沒有旋轉。」

  「這樣的發球,看起來就沒什麼威力。感覺還是五條老師的跳發更……」

  野薔薇的話還沒說完,就震驚地看見場上慢悠悠朝著虎杖飛過去的球,卻在他做好准備要接起時,忽然飄忽著砸到了他的肩膀上。

  看虎杖的表情,他本人也非常驚訝球會在快要落下時忽然飄走。

  場上的三名選手表情凝重,場下的觀眾們心中的震撼也還未消失。

  「這就是跳飄球呀,好像挺厲害的。」

  真希沉吟著:「虎杖可是能把五條老師的大力跳發球接住,可就算是運動天賦最高的他,也不能很好的把這一球接起嗎?」

  伏黑問道:「虎杖,怎麼樣?」

  虎杖仔細回想了一下剛才那球,「怪不得叫跳飄球呢,真的像蝴蝶一樣飄來飄去,完全預測不到落點。」

  「像蝴蝶一樣……」乙骨低頭想了想,轉頭問道:「老師,剛才那一球,還能再來一次嗎?」

  「怎麼,憂太你又有好主意了?」五條悟笑道。

  乙骨搖頭,「第一次看到的球,怎麼可能這麼快想到解決辦法,我只是對這顆球比較好奇。」

  五條悟扭頭,跟夏油傑打了聲招呼,「既然他們想再看看,再來幾次也沒什麼關系吧?反正,這場比賽肯定是我們贏。」

  夏油傑接過球,「我是沒關系的。」

  被忽略意見的七海安靜站在右邊路網前,就像完全沒聽到兩人的聲音。

  注意到整個過程的虎杖嘆了口氣。

  果然,七海海高中時候,是被五條老師欺壓的那個吧。看,多熟練的無視呀。

  「悠仁,球要來了。不認真的話,會被球砸到臉哦。」

  「額……是!」

  這次,夏油傑發球瞄准的人換成了乙骨。他似乎在回應剛才乙骨的期待,讓乙骨能盡可能地看清跳飄球。

  蝴蝶。

  乙骨看著越來越近的球,腦海中第一時間出現的,就是在草叢中左右翩飛的蝴蝶。

  球本身真的幾乎不旋轉,只靠空氣阻力作用左右飄忽。

  他繃直手臂等在原地,可這次還是一樣,球在接觸他的瞬間發生了小幅度的飄動,就是這微小的抖動,球砸到他的右臂上彈了出去,站在右側的虎杖沒能救到球,球落地了。

  乙骨的再次接球失敗,讓場外的眾人發出了一聲遺憾的長嘆。

  「連乙骨都接不住的球,到底要怎麼辦嘛!」

  「不是說,身體的任何部位都能接觸到球嗎,接不住就用身體擋下來呀!」野薔薇靈光一現喊道。

  真依鄙夷地瞥著她,「單細胞生物果然不能對她的智商抱太高的期待。」

  「啊?你在說誰?!」

  「你們好吵。」

  這樣的接球方式不行,完全是在碰運氣。

  乙骨陷入了沉思。

  必須要找到一種能精准地控制球救起後方向的……嗯?!

  腦海中一道靈光乍現。

  他立刻把伏黑和虎杖叫了過來,三人又湊到一起嘀咕了起來。

  「看來,憂太找到了破解跳飄球的方法。」五條悟篤定道。

  夏油傑笑著將球在手中上下拋著,「他雖然話少不太活潑,但很冷靜,又觀察細致,倒是意外的很有領導的天賦。」

  「唉?夏油教練,你已經有看好的隊長人選了嗎?」

  「教練?我只答應過你,幫忙指導棒球隊吧?」

  「再多管個排球部也費不了什麼功夫,能者多勞嘛,這是對你能力的肯定!」五條悟衝他豎起了大拇指。

  夏油傑故作詫異地看著他,「上面不是只批准成立棒球部嗎,哪來的排球部?」

  五條悟指尖轉動的墨鏡哐當掉了下來。

  他捂著額頭陷入了煩惱。

  「差點忘了,社團成立要那群散步都散不動的老爺爺批准……」

  「老師,我們商量好了,繼續吧。」

  「哦……好!」

  讓我們暫時把煩惱拋到腦後,繼續眼前的比賽。

  當球發出後,伏黑不出意料地看到球朝著自己飄了過來。

  腦子裡想著剛才乙骨的叮囑,在球快要靠近時,伏黑雙腿下蹲把身體壓低,然後雙手舉起,用上手接球的方式把球接了起來。

  「啊!接起來了!」

  伏黑的動作,讓觀賽人員集體沸騰了起來。大家都伸長脖子看著接下來的發展。

  原來如此。

  一般來說,一傳接球都是采用雙手緊握的下手接球方式,但這種接球方式卻不是用來接跳飄球的最佳方式。能更好地掌控好球,把球傳出去,上手接球才是最適合的。

  五條悟笑了。

  有個腦子轉得快的學生就是好∼

  「虎杖!」

  接到球的乙骨把球傳到右邊路網前,虎杖繞開七海在空位處起跳,准備用力將球扣下,可原本站在左邊路的五條突然衝了過來,和七海一左一右擋在了他的面前。

  可惡……好高的牆!

  被兩名大高個擋在身前,虎杖看著他們伸高的手臂,電光火石間想到了一個主意。

  「伏黑!」他大喊了一聲,主動將球朝五條悟的手臂上扣去,球反彈著落下,被身後的伏黑撲在地上墊了起來。

  「救得好!」落地後,虎杖立刻接下二傳的工作,把球往已經在左邊路空檔起跳的乙骨面前送。

  「拜托了,乙骨前輩!」兩人喊道。

  沒問題!

  心裡回應著兩位後輩的期待,乙骨揮動手臂將球重重扣下。

  咚!

  一聲沉悶的響聲,球砸在地上,落地了。

  「很好!」虎杖握拳興奮地大喊了一聲。

  這一刻,場下的觀眾們與有榮焉,跟著慶祝了起來:「好呀!得分了!」

  「趕緊乘勝追擊,一口氣得10分反超!」

  「哇哦,10分。」五條悟彎腰笑著,「青春呀……」

  十分*鐘後,比賽毫無意料的以教師組大比分領先獲勝。

  「啊!結果到最後才得了5分!」賽後,虎杖看著和25這個數字並排掛著的5這個醒目得有些刺眼的個位數,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哀嚎。

  熊貓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道:「虎杖,不要難過。下次我和你一起,有我幫你,絕對沒問題!」

  「一言為定,熊貓前輩!」

  安靜地圍觀了整場比賽的順平舉起手,他打量著熊貓猶豫道:「我早就想說了,現在的高野和高排,熊貓也可以參加比賽了嗎?一只不住在動物園、會說話的熊貓,會不會引起……討論呢?」

  他本來是想說,一只像人一樣行動自如會說話的熊貓,如果暴露在普通人面前,肯定會被抓去切片研究,但熊貓到底是前輩,他猶豫了片刻,換成了討論這個比較溫和的詞彙。

  順平的話像一記重錘砸在了眾人的腦袋上。

  和熊貓並肩作戰這麼久,他們早就習慣了熊貓的存在,完全沒有意識到任何問題。

  虎杖咬著指甲糾結著:「要不……我們就說熊貓前輩只是套著毛絨玩偶外套,其實裡面是人!」

  伏黑鄙視道:「正式比賽都需要穿著統一的比賽服,別想了。」

  在順平的話說出來後就進入石化狀態的熊貓,眼底流下了一行熱淚。

  「憑什麼不讓熊貓參賽?!是歧視嗎——」


第12章 咒術師同時制霸甲子園和春高有什麼問題?

  有的人,長了張嘴,天生就是用來氣人的。

  「七海海,下次再一起打球呀∼」在七海離開時,五條悟是這麼說的。

  你難道就沒看出來,人家壓根就不想理你嗎?更何況,你高中四年還一直強迫人家陪你玩!

  一眾學生們在心底發出了整齊的吶喊。

  「那個……」虎杖苦著臉挪了過去,「五條老師,你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熊貓前輩和我們一起參加比賽?」

  「嗯……」五條悟撐著下巴思索著。

  看著熊貓可憐兮兮掉眼淚的樣子,虎杖再次靈光一閃:「比如說……把他現在的熊貓外形換成人形!反正熊貓前輩是夜蛾校長做的咒骸,改換身軀什麼的,應該……沒問題吧?」

  聽了虎杖絕妙的想法,五條悟微笑著用手指在他額頭敲了敲,「悠仁,你覺得把你的腦袋掏出來換一顆怎麼樣?」

  「這怎麼行!」虎杖想也沒想喊道,「那不就變成像夏油……」說著話,他看到了聽見有人喊自己名字回頭的夏油傑。

  看到對方臉上的微笑,他立刻改口道:「我是說……羂……」

  怎麼想都覺得不合適,虎杖還是決定閉嘴。

  「雖然是咒骸,但熊貓是特殊的,換不了也改不了外形。」五條悟的回答,斬斷了大家最後的希望。

  「不過……」

  在大伙兒圍著熊貓正沮喪之際,他卻又話鋒一轉。

  虎杖以為又有希望了,忙追問道:「不過什麼!難道五條老師你有什麼好辦法能偷龍轉鳳?!」

  「什麼偷龍轉鳳,你也把我想得太為所欲為了吧。」五條悟擺手笑道。

  難道不是嗎?

  眾人鄙夷著。

  偌大的咒術高專,就你最為所欲為了。

  五條唯我獨尊悟說道:「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看過甲子園和春高的直播比賽,戰鬥的可不僅是場上的選手們,還有看台上的應援團哦。」

  「啊,沒錯!無論場上的選手比多久,看台上的應援團都會為他們一直加油,看著都覺得很辛苦、很感動呢!」國中和朋友一起看過甲子園直播的虎杖立刻附和了起來,還說出了好幾部以應援團為主題的動漫作品。

  「應援團原來這麼厲害的嗎?」野薔薇詫異道。

  「能去比賽現場應援的人,也不是隨隨便便想去就去的,而是要經過嚴格的篩選!」

  國中時有幸出校應援過一次的理子也緊跟著說道,「為了能在比賽當天保持最佳面貌,最好的為選手們加油打氣帶來動力,口號、動作等等,都需要提前練習一個多月呢!」

  「感受著現場緊張的氛圍,用盡全力壓過對手的應援聲,看著場上的選手們在自己的加油下振作反擊的感覺太棒了!就像我們在和選手們一起戰鬥一樣!」

  (來自黑井的補充:理子國中所參與的應援,為某大型國際賽事,非普通國中社團競賽)

  伏黑舉手問道:「五條老師,你到底想說什麼?」

  話題也跳躍得太快了吧,怎麼就拐到應援團上了。

  五條悟:「我的意思是,熊貓可以作為應援團的一員,在比賽時為你們加油。這樣一來,也算是一起戰鬥了。」

  「比賽的時候,要是哪支隊伍裡有只這麼可愛的熊貓在應援席上,估計對手都會驚訝、震撼、羨慕,最後嫉妒發狂直到影響發揮!這麼一想,熊貓你的作用非常大呢!」

  嫉妒到發狂?

  伏黑露出了嫌棄的表情。

  這麼明顯的忽悠,熊貓前輩應該不會上當受騙吧?

  他扭頭看過去,卻無語地發現,在五條悟的忽悠下,剛才還沮喪到不行的熊貓,這會兒已經在他的話的帶動下,想到比賽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自己所吸引,成為場上焦點的樣子,就激動得不行,就連兩只圓耳朵也左右抖動著。

  五條:「怎麼樣,是不是感覺熱血沸騰,恨不得跟著我們一起大殺四方了呢?」

  熊貓:「沒錯!比賽有你們就足夠了,應援就放心交給我來吧!讓我們名震全國吧!」

  五條:「很好!那就讓我們去春高,進甲子園,實現全國制霸吧!」

  虎杖&野薔薇&熊貓:「全國制霸!全國制霸!全國……」

  興奮四人組旁邊,還有跟著一起握拳高揮的狗卷。

  伏黑:……

  春高?那不是排球界的甲子園嗎?我們參加的難道不是棒球社嗎,為什麼還要去春高?

  滿腹疑問的伏黑正打算找五條悟問個清楚,可對方卻丟下一句「練習賽我會讓伊地知去聯系,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大家繼續練習吧∼」然後就……和夏油傑一起走了。

  「不是說成立棒球社嗎,現在連排球比賽也要打了?」

  還是有明白人在的。在五條悟走後,加茂很快指出了其中的不合理之處,「而且,參加兩個社團,時間根本分配不過來,比賽也會發生衝突。」

  已經變身科普小達人的三輪霞滑了滑手機,小聲道:「應該是不衝突的……」

  「高中棒球和排球,每年最重要的比賽分別有兩個。」

  「棒球是每年8月舉行的甲子園和來年3、4月舉行的選拔賽。8月的甲子園預賽,東京都每年都是在7月開始的。而選拔賽的預賽,則是每年9、10月舉行的東京都秋季大會優勝隊伍才能參加。」

  「至於排球,兩場重要的比賽分別是8月舉行的IH全國大賽,預賽一般在每年6月的三個星期日進行。另一場是每年一月舉行的春高,8、9月的某個星期日分別進行一場預賽,東京代表決定戰則放在11月的某天。」

  「所以,根據各自比賽時間的安排,理論上發生衝突的概率極小,可以一起打。」

  聽完三輪霞的科普,眾人陷入了沉默。

  大意了。棒球和排球一起參賽竟然真的不衝突。

  「又要准備甲子園,又要練習排球,接到任務時不時的還要出去祓除咒靈,會忙死吧?」真依抱怨道。

  「甲子園和春高分別是棒球和排球的最高賽場,如果能同時打進,想想都是讓人心潮澎湃的激情呢。」一直和綺羅羅靠牆坐在人群最後排的秤金次忽然說道。

  綺羅羅叼著棒棒糖看著他,「阿金,你對甲子園和春高感興趣了?」

  秤金次點頭,「能站在甲子園和春高賽場上的選手,都是這兩項運動中的佼佼者,他們可都是未來我的格鬥場裡待發掘的好苗子呢。」

  虎杖想到說服秤金次時,五條悟湊到他耳邊悄悄說了什麼。原來,當時說的就是這個呀……

  雖然很無語,但他也佩服起自己的這位老師是如此擅長拿捏人心。

  在他腹誹時,一雙手輕輕搭在了他的肩上。

  「同時站在棒球和排球的最高賽場上嗎?」身後的人緩緩說道。

  虎杖的呼吸一滯,「東堂……」

  東堂搭著他的肩膀,哥兩好似的硬拽著虎杖走到球館門口,不顧虎杖微弱的掙扎,帶著他一起眺望起頭頂碧藍的天空。

  「Mybrother,這次就讓我們盡情地享受高中競技的快樂,一起站上最高領獎台,挽回國中時的遺憾吧!」

  虎杖已經放棄掙扎,懶得去糾正他國中時和東堂不是同一間學校的事了。

  他放松身體抬頭,眼底映照出萬裡無雲的一片澄藍色,「甲子園和春高呀,確實很值得期待呢。」

  如果這是一部動漫,到這裡,鏡頭就該順著虎杖的視線一直推向自由廣闊的天際。

  可就在兩人靜靜欣賞著藍天,暢想著無限美好的未來時,身後安靜得仿佛不存在的新人佳佑忽然小聲說道:「男生同時參加棒球和排球比賽沒什麼問題,可我們女生,應該只能參加排球比賽吧?因為我們只有八個人。」

  和真希、理子一起圍著熊貓討論應援道具,想著怎麼讓他在比賽時一鳴驚人的野薔薇嘎嘎的笑聲戛然而止。

  她轉動著腦袋連忙又把人數了一遍,「不是剛好9……不對,黑井她不是高中生。綺羅羅學長雖然看起來是個可愛的女孩子,但應該也是不能參加女生的比賽的……」

  綺羅羅笑著點頭:「沒錯∼我勉強當個經理就行了。」

  本來在五條的忽悠下,已經打算放下曬黑的顧慮,加入到享受棒球競技的快樂中的野薔薇(其實還是對在甲子園出名念念不忘),捶胸頓足遺憾不已。

  真依、西宮桃還有津美紀倒是松了口氣。

  說實話,兩項運動比起來,她們還是對排球更感興趣。

  一來,棒球和排球她們都不精通,可感覺排球學起來更容易些。二來,會被曬出明顯分界線的戶外運動,簡直就是愛美女生的大忌!

  真希看著點出關鍵點後再次沉默的佳佑,好奇道:「只知道你的名字叫佳佑,還不知道你姓什麼呢?」

  佳佑糾結了會,小聲道:「五條。」

  短暫的沉默後,室內爆發出幾乎要把屋頂掀翻的驚詫聲。

  「什麼?你姓五條?!」

  「是五條老師的那個五條嗎?」

  「你和五條悟是什麼關系?」

  「……硬是要說的話,我得喊他表哥。不過一般情況下,我們都稱呼他為家主。」

  「什麼麻煩又老舊的家族規矩呀,真無聊。」

  五條佳佑帶來的震撼,很快也被大家接受了。

  接下來的日子,大家就在上課,練習排球或棒球,偶爾接到任務出趟門的平靜中度過。直到某天,某個說是監督,寫作甩手掌櫃的白發男教師,他忽然帶著張紙推開了大伙正練習得熱火朝天的室內排球館。

  「男生們,春季大會的分組出來了,你們高中棒球生涯的第一場正式比賽就要來了,期待嗎?」


第13章 咒術高專棒球部的初次亮相

  比賽?什麼比賽?

  他們不是上個星期才正式加入棒球部嗎?這還沒練幾天呢,怎麼就要出去比賽了呢?

  眾人頓時面面相覷立在原地。

  自從上次練習賽上被夏油傑看出領導才能後,五條悟大手一揮,乙骨就成了棒球和排球兩部的男生組隊長。

  被委以重任的乙骨,當晚就把每年棒球和排球需要注意的比賽都了解了一遍,因此,在場這麼多人,只有他最清楚春季大會的時間。

  「那豈不是下周就要上場了?」他驚訝道。

  雖然春季大會只是夏天甲子園地區預選賽前,用來測試隊伍磨合度的練手比賽,但到底是咒術高專棒球部在外界的第一次亮相,這麼值得紀念的時刻,大伙兒還是想留個好印像的。

  一想到沒剩幾天時間了,其他人又是一聲哀嚎。

  伏黑把眉一皺,問道:「五條老師,你不是說,先讓伊地知聯系幾所學校打幾場練習賽嗎?」

  說到這,五條悟立刻捏著拳頭故作惱怒道:「都怪伊地知,這麼久了還沒聯系上願意和我們打練習賽的隊伍,耽誤了我們寶貴的練習!惠,你放心吧,回頭我會好好教訓他的!」

  伏黑惠頓時露出了一言難盡的表情。

  你單純只是想欺負伊地知吧?還是請放過他吧。

  在野薔薇的托球下完成一記漂亮扣殺的真希,她倒是很快理解了伊地知的難處。

  「運動界的生態,應該跟咒術界差不多吧?豪門球隊的練習賽都是稀缺資源,多的是人搶。像我們這種剛成立的沒名氣、沒人脈、不清楚實力的三無球隊,就算是那些實力一般的隊伍,估計也不想在我們身上浪費時間。」

  「五條老師,伊地知平時還要做輔助監督的工作,你也不要對他過於苛責。」

  「所以,我還沒去揍他呀。」五條悟笑了笑,晃著手裡的春季大會分組對戰表,「而且,最好的練習賽,當然是實戰了。」

  「球速達150km/h的火球投手,擅長投各種很難看清球路的變化球投手,盜壘速度飛快的飛毛腿,像精密結實的防盜門一樣可靠的強肩捕手……各種各樣優秀的選手,都有機會在比賽中碰到。」

  「甚至,我們還有機會和東京都的豪門球隊正面對決廝殺!怎麼樣,是不是感覺心髒撲通撲通越跳越快,像有只小鹿在心裡亂跳,非常期待呢?!」

  「期待和豪門球隊硬碰硬?我又不是腦子壞掉了。」

  不知是誰這麼小聲地吐槽了句。

  大伙兒一聽,都覺得非常有道理,於是便紛紛轉身,丟下還站在門口試圖調動起大家積極性的某白發教師,各自撿起剛才中斷的練習繼續了起來。

  廢話,下周就要正式比賽了,時間這麼緊急,當然是把有限的時間用在寶貴的練習上,為什麼要在某個無聊的人身上浪費!

  不想在初次亮相中丟臉的刺激下,男生們全都玩命地練習,就連女生們也從這次五條悟不打招呼就替他們報名參賽的行為中感受到了危險,原本時不時會偷個懶的真依和西宮桃,也和大伙一起輕快地練了起來。一時間,咒術高專的學生們眾志成城,好一派青春洋溢的熱血景像。

  時間就在大伙的辛勤練習中飛逝,轉眼就來到了春季大會第一個比賽日。

  「他們先上場防守了,是後攻。很好,占據優勢位置了!」

  靠近一壘側的看台上,野薔薇看到虎杖和伏黑結伴走上投手丘,其他人也各自小跑到自己的守備位置,立刻就敲著手裡的塑料擴音筒喊了起來。

  春季大會第一天的上午10:00,咒術高專的男生們就有一場比賽。

  雖然女生們沒有參加棒球比賽,但這到底是咒術高專的第一次亮相,女生們紛紛來現場為男生們加油。

  「衝呀!衝呀!咒術高專!加油!加油!咒術高專!」

  在一群長相明艷的女生中,一只身高一米九、手抓著深藍色搖花左扭右扭地跳著應援操的黑白兩色熊貓,就顯得格外矚目了。

  「哇哈!遠遠看過去真的好像一只熊貓,好逼真呀!」三壘側的休息室裡,咒術高專本場比賽的對手——七森學園的一名隊員,眺望著對面看台上靈活自如的熊貓,嘖嘖稱奇。

  在應援席看到熊貓的確很新奇,可其他隊員顯然對圍在熊貓身邊風格各異卻都長相出色的女生們更感興趣。

  「這個咒術高專到底是什麼學校呀?應援團裡竟然有這麼多漂亮的女生!」

  「他們的監督是染發了嗎?看著很年輕帥氣,卻一頭白發。而且……好高!有一米九了吧!」

  「那個白頭發的怎麼看都不像監督,有種輕佻浪蕩的氣質,應該是部長吧?我還是感覺他旁邊那個黑色長頭發的更像監督,一看就是那種很有耐心的好老師。」

  「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是公立校。不過……咒術?難道是宗教學校?」

  「不知道,以前完全沒聽過這間學校的名字。」

  「應該就是所沒什麼名氣的小型宗教學校吧。你們看,就連他們棒球部的登錄人數加上球隊經理,也才11個人,能上場替補的人都沒幾個,投手這麼重要的位置,可能最多才兩個,怎麼看都是新成立的沒什麼根基的球隊。」

  這名隊員的話說完,其他眼睛被吸在真依等人身上的隊員們也紛紛回過神來。

  「那我們第一場比賽贏定了呀!」

  「Lucky!第一場比賽就抽中經驗包,這樣比賽的時候我們就能輕松些了!」

  「想到一會兒輸了比賽後,那些可愛女生們難過的樣子,我就不忍心。」

  「比賽結束輸了後,對面這麼多漂亮的女生應該會哭得很傷心吧。」野薔薇細著嗓音說道。還沒等真依嫌棄的眼神送過來,她就把腳往面前的欄杆上一踹,抬著下巴斜著眼凶狠地俯視著對面七森學園的休息室,「那群男的,現在一定是這麼想的!」

  「剛才,他們就一直盯著我們看。」

  真希抱著胳膊氣定神閑地坐在一旁,「咒術高專的實力如何,一會他們就能親自感受到了。」

  一想到這段時間,男生組裡那幾個怪力大猩猩在練習時天女散花似的敲出的那些本壘打,野薔薇把嘴一咧坐了下來。

  「說的也是。有什麼比自認為穩操勝券,卻被自己看不起的對手狠狠打臉更有意思的呢?」

  場上,短暫的練習熱身後,穿戴好全套捕手護具的虎杖跑上投手丘。

  「伏黑,不要緊張,像平時一樣投就行了,所有球我都會接住的。」

  伏黑點頭,表情非常平靜,「比這更危險的事都經歷過,我沒緊張。」

  他從虎杖手裡把球拿了過去,說道:「真希姐教我的快速指叉球雖然現在能投出來,但偶爾還會失手,等到後面優勢比較大了,再拿出來嘗試吧。」

  「好,沒問題。」

  在熟悉的響徹全場的警報聲中,咒術高專在高野的第一場正式比賽,開始了。

  七森學園的一棒自從上場後臉上就一直帶著笑意,似乎心情很不錯的樣子。伏黑看了看他,確定好虎杖手套的位置,平靜地把球投出。

  啪!球聲音清脆地鑽進了虎杖的手套,打者倒是在球幾乎削著他的胸口鑽進去的瞬間立刻後退著躲開,臉上露出了後怕的表情。

  什麼嘛,竟然第一球就投角度這麼刁鑽、進攻性拉滿的內角球,那個投手難道就不怕觸身球嗎?

  打者臉上輕松的笑意消失了。再次在打擊區站好的他,臉上露出了認真的神情。

  這個冰塊臉投手的球速還挺快的,應該快接近140km/h了吧?

  而且,看他投內角球時的表情,怎麼看都不想是會擔心自己砸到人的樣子。看來,他應該是個對自己控球很自信的大心髒投手。

  第一球就賺了顆好球數,伏黑和虎杖利用好內外角的變換,兩球後讓打者打出了二壘方向的滾地球。

  「機械丸!」伏黑轉身喊道。

  他身後,守備二壘的機械丸在球打出的瞬間就已經向右側跑動,輕松將球攔在手套裡然後轉傳給防守一壘的東堂,將打者封殺出局。

  機械丸在上周養好傷後加入練習了。

  他的運動天賦不錯,跑的也快,經過幾天的練習,就能和狗卷配合打出漂亮的極限雙殺。

  夏油傑考慮一番後,就把經驗較稚嫩的新田新換到了左外野,讓機械丸頂替他擔當二壘手,和同樣是速度型的狗卷搭檔,構建起屬於咒術高專的鐵壁二游間。

  「好呀!漂亮!」

  成功拿下第一個出局數後,熊貓手裡的搖花慌得更歡了,零星幾個閑來無事過來觀賽的觀眾盯著他毛茸茸胖乎乎、一跳腰間還能蕩出一圈顫巍巍軟肉的背影,手癢癢得很。

  這麼大的熊貓玩偶,一看就是手感很好的樣子,好想抓抓呀吸溜……

  接下來的二棒和三棒打者,很快也在伏黑的在好球帶內外反復橫跳的投球中影響了自己的打擊節奏,被接連封殺出局。

  三人出局,攻守調換,下半場,到咒術高專的進攻半局了。

  「狗卷加油!」

  「轟一發出來!」

  咒術高專的棒次順序也經過了調整,速度比較快的狗卷和機械丸被提到了一棒和二棒。

  聽著隊友們的加油聲,狗卷揮了揮手,拿著球棒站在場邊,先是有禮貌地衝主裁判和七森學園的捕手打了聲招呼:「海帶。」這才踏進打擊區。

  海帶?

  捕手和主裁判都一頭霧水。

  好好的,為什麼要說食物的名字?

  不明白狗卷這麼做的意義,捕手疑惑地歪著頭給投手打出了暗號。

  這個一棒看著這麼瘦弱,一看就不是有能力打出長打的人。第一球,就先用顆外角直球來測試一下。

  信心滿滿的投手按照捕手的要求把球投出,狗卷看准球飛進來的位置猛地揮棒。

  砰——

  在七森投捕驚掉下巴的注視下,球在空中劃過一道長長的弧線,在左外野很深的位置落地了。

  輕松滑上二壘的狗卷眯著眼睛露出了笑意。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總感覺,這個投手的直球,比虎杖和伏黑的要好打太多了。


第14章 可怕的咒術高專

  比賽開始前,沒有人能想到比賽的走勢竟然是這樣的。

  在狗卷上到二壘後,二棒的機械丸在夏油傑的暗號指示下橫握著球棒,擺出了犧牲觸擊的動作。

  七森的投捕並不想這麼快就讓狗卷推進到三壘,費盡心思想要破壞咒術高專的觸擊推進。

  誰知,就在他們滿心想著怎麼讓機械丸觸不到球時,橫握著球棒的機械丸卻突然將球棒舉了起來,換成了揮擊的動作。

  「盜壘!」

  砰!

  在球被機械丸敲出來之前,站在二壘的狗卷就突然啟動朝著三壘衝了過去。

  「傳本壘!」

  發現狗卷跑壘的速度很快,七森的捕手忙不迭地喊著把球傳回本壘,生怕他們在封殺機械丸時,狗卷就不管不顧地朝著本壘衝了過來。

  「可惡,竟然是打帶跑!」七森的監督急得再也坐不住了,堵在休息室的出口處雙手翻飛出一片殘影,給場上的選手們打出一連串的指令。

  「這個咒術高專到底是從哪冒出來的,又是觸擊變揮擊的假動作,又是打帶跑,經驗也太老道了吧!」

  七森學園是支實力常年在整個東京都中下游徘徊的球隊,經常一回戰就抽到強隊,早早結束自己短暫的賽程。

  這次,看著咒術高專這個很眼生的一回戰對手,他還歡喜的以為這次能走得遠些呢,沒想到……

  啪的一聲悶響,意外發生。

  場上,被接連敲出兩支安打的投手本就緊張,在捕手的配球引導下,他本想投顆自己最拿手的滑球打破僵局,為自己掙得挽救危機的機會。奈何秤金次結實高大的身材太具壓迫性,扛的又是三棒,一看就是個能打出長打的好手。

  七森的投手看他,是越看越緊張,心髒急速跳動就沒緩過,就這樣,球在脫手後失控,砸到了秤金次的身上。

  「觸身球!」主裁判立刻大聲喊道。

  好在,秤金次皮糙肉厚,常年游走在生死線練就的反應能力讓他及時閃避開,讓球砸到了胳膊上帶著的護具上。

  人雖然沒事,但因為觸身球,秤金次被保送上一壘,原本在一壘的機械丸自動向前推進,站在了二壘上。

  這樣一來,就是無人出局滿壘的完美開局了。

  「看來,那個投手很懂誰才是這個球場上的主角。」扛著球棒邁進打擊區的東堂很滿意,臉上是志在必得的微笑。

  「東堂,加油啊!」蹲在打擊准備區的下一棒打者虎杖,在幾步外喊道。

  雖然這段時間的練習裡,他被東堂不勝其煩發出的「是好兄弟就來單挑」的對決邀請折磨得夠嗆,但站在賽場上他們就是隊友,虎杖還是非常樂意為隊友加油的。

  東堂滿含感動的深情看著他,「從初中時候開始,每次比賽你都是這麼為我加油的。Brother,說好了,這輪打席我打出本壘打的話,你就要和我進行一場投手間的一對一男人對決!」

  虎杖耷拉著臉虛弱說道:「都說了,我初中和你不是同一間學校。還有,你為什麼這麼執著於和我作為投手正面較量呢?」

  東堂:「Brother……」

  「同學!」忍無可忍的主裁判強忍著滿頭快要爆炸的憤怒井字符,咬著後槽牙提醒道:「現在是比賽時間,請繼續比賽,禁止閑聊!」

  就這樣,比賽開始後的第十分鐘,因為東堂和虎杖之間感天動地的兄弟友誼,咒術高專在第一場正式比賽中,就收到了主裁判的警告。

  「哈哈!笑死我了!」看台上,野薔薇看著老老實實低著頭一聲也不敢吭的兩人,捂著肚子笑出了眼淚。

  感人肺腑的隊友情誼什麼的,完全沒有。不要想了。

  滿壘的情況下和四棒對決,偏偏這個四棒又是個肌肉鼓脹結實得快要炸開的大猩猩,就看他剛才隨便揮的那兩下,氣勢驚人,絕對又是個長打好手!

  剛剛才投滑球失誤砸到人的七森投手,他都快要哭出來了。

  自打去年秋天接替前輩成為隊伍的ACE後,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滿壘的情況下,滑球他暫時是不敢投了,還是先用最穩定的直球試試看能不能抓個出局數吧。

  七森的投捕想得很美好,可偏偏他遇上的是群反應神經快得驚人,這段時間又因為隊裡沒幾個人會投變化球,只得被迫先把直球打擊練得爐火純青的棒球猩猩們。

  大猩猩們要抓的,當然是直球了!

  砰——

  響徹雲霄的打擊聲後,整個球場的人都張大嘴眼神中帶著敬佩地目送著白色的小球劃破天空,飛進了左外野看台。

  「滿貫炮!」

  「好呀!那個四棒打得好!」

  看台上,還沒等真希、野薔薇這群咒術高專的同學開口慶祝,幾個分散坐在後排的大叔就先一步興奮地跳了起來,他們激動拍手叫好的樣子,反倒把野薔薇她們嚇了一跳。

  「那幾個大叔是誰呀?」野薔薇湊到真希身邊小聲問道,「該不會……是五條老師花錢雇來的托吧?」

  津美紀好奇問道:「什麼托?」

  「當然是怕我們沒人氣丟臉呀,所以故意找些人過來炒熱場子,這樣不就顯得我們好像很厲害、很受歡迎的樣子!」野薔薇篤定道。

  三輪霞欲言又止,強顏歡笑之下,被掩蓋的是濃濃的不認同。

  五條老師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再說了,能打出本壘打,我們的棒球隊好像也沒太差吧?

  沐浴在全場震驚的眼神中,東堂驕傲地繞著三個壘包小跑一圈回到本壘。在他的腳踩到本壘板的瞬間,面對著本壘的碩大計分板上,代表著咒術高專那一排後面,一個數字4出現了。

  「東堂!打得漂亮!」虎杖伸手和東堂擊掌,東堂卻反握住他的手重重捏了一下,「Brother!」

  虎杖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放心吧,我會打出去的!」

  東堂只是看著他,也不放手。

  虎杖的笑臉耷拉了下來,放棄掙扎般的連連點頭,「是是是,回去後我們就以投手的身份比一場!」

  「一言為定!」得到滿意回復的東堂高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在主裁判虎視眈眈的危險注視下下場了。

  一上來就被打掉4分,七森的監督已經面如死灰,場上的選手們也一個個臉色慘白地低著頭,和剛開始那自得意滿的樣子截然相反。

  雖然迅速掉了4分,但七森還不決定換投。他們學校本就不是什麼厲害的棒球豪強,現在站在投手丘上的投手,已經是他們隊裡投球最厲害的一個了,要是第一局就換投,那才是真正的放棄希望呢。

  可希望和絕望之間,似乎絕望來得更快。

  在東堂用一支本壘打清空壘包後,接替上場的虎杖在冷靜地放掉投手振作起來投出的兩顆滑球後,抓住那顆對於他來說更好打的直球重重地敲了出去。

  如復制兩分鐘前的情景般,白色的小球在空中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後,再次飛進左外野看台。

  「又是本壘打!」

  「干得漂亮,悠仁!」

  女生們再次高興地敲響手裡的塑料擴音筒,熊貓更是背對著球場靈活地扭起了屁股。

  等最初的興奮勁過去後,野薔薇才想起來,剛才隱約間好像聽見了什麼。

  她回頭看了一圈,很快鎖定了坐在她們斜後方的某個男子。

  大白天的,那人不僅帶著黑色的針織帽,臉上還口罩加墨鏡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越看越覺得可疑。

  最主要的是,野薔薇從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淡淡的危險的氣息。

  野薔薇叫上真希,兩人趁著那男子專心盯著場上的空檔悄悄摸了過去。

  在兩人快要接近時,男子也發現了她們的動作。他站起身來似乎想要逃走,可真希已經從他熟悉的身形和動作了認出他來。

  「脹相!你怎麼在這?」

  被真希識破身份,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摘下墨鏡和口罩,眼睛不自覺地往球場上飄。

  「今天是悠仁第一次上場比賽,我想過來看看……」

  真希看著他,眼鏡反射出一道銳利的光,直刺向脹相。

  「我記得,今天你有被安排巡邏任務吧?」

  野薔薇發現,脹相的神情肉眼可見的緊張了起來。

  好家伙,原來這位裝扮成這樣,是翹班來看弟弟比賽呀!

  明治神宮第二球場外,幾個高中生呼朋引伴地急急忙忙往裡跑,一邊跑還不忘衝路過的其他選手們喊道:「快*去看呀!裡面變成煙花大賽了!」

  「煙花大賽?」有人不解地撓頭,旁邊立刻有人解釋道:「笨蛋!就是接連轟出了多發本壘打!奇怪,現在裡面是哪兩支隊伍在比賽呀,竟然這麼厲害?」

  「是七森還有另一支新隊伍,那支新隊伍的名字奇怪得很,好像是間宗教學校。」

  有好心人立刻跑到賽程安排公示處看了一眼,「另一支隊伍是……咒術高專!好奇怪的校名。」

  「竟然變成煙花大賽了?七森的實力雖然不算強,沒想到虐新隊伍竟然這麼厲害,難道,他們冬天練出了新技能?」

  當即,不少對本壘打如煙花般感興趣的選手們就跟著入場看熱鬧去了。

  誰曾想,等他們進去後,看到的卻是和想像中截然相反的一幕。

  場上,身著右胳膊袖口繡有螺旋花紋校徽的白色傳統棒球服,搭配深藍色飽和得近似黑色排汗衫和同色系球襪的少年,只見他在投手將球投出後猛的將球棒一揮,砰的一聲巨響,球就急速劃破天空,重重地砸在了球場正中間的計分板上。

  「直擊計分板最遠距離的2分本壘打!」

  進來湊熱鬧的少年們沒想到,他們才剛進來,就目睹了本壘打敲出的精彩一幕。

  「剛才那個打者是……」少年朝計分板上的選手信息欄看去,卻見標著上場打者的紅色下劃線,此刻正落在一個叫乙骨的名字下面。

  「乙骨……打出2分本壘打的是六棒!好厲害!」有人誇贊了起來,而更多人卻注意到,剛才上場的打者,根本就不是七森的人,而是……

  「五局十一分提前結束比賽!這個咒術高專怎麼這麼厲害!」

  看著計分板上0:11的慘淡對比,眾人相顧無言,臉上盡是震撼。

  良久,才有人小聲嘟囔道:「難道……我們東京區又要多支像藥師那樣的隊伍嗎?」

  比賽結束後,快速收拾完行李,將球場騰給下一場比賽的選手後,咒術高專全體就在心情不錯的五條悟的帶領下往外走。

  新田還沒從比賽贏了的興奮中走出來,跟在虎杖和伏黑身邊嘰嘰喳喳說道:「竟然贏了!還以為會打得很辛苦呢,沒想到這麼快就結束了!」

  「感覺棒球還挺有意思的。」本場比賽敲出兩支本壘打的虎杖,也忍不住回味起賽場上的滋味。

  這個時間點正好是換場准備下一場比賽的時間,選手通道內人來人往,各種聲音交織好不熱鬧。

  他們要往外走,迎面卻有支球隊數十人要往裡走,五條悟就帶著大伙停下來靠牆站著,讓他們先過去。

  「澤村前輩,你的帽子掉了。」

  「哦!謝謝你,小狼崽啊哈哈哈!」

  「這有什麼好笑的?」

  「沒什麼,只是感覺你雖然長了張冰塊臉,但還是很熱心助人的嘛!」

  「……」

  伏黑往前走了幾步,卻不見虎杖跟上來,他回頭看過去,問道:「怎麼了?」

  虎杖疑惑地撓著頭,「伏黑,剛才那個聲音跟你好像呀!」


第15章 被搶了

  伏黑不解皺眉,他順著虎杖的視線看過去,只看見一群身著統一藍白色棒球服的少年背影。

  虎杖找到剛才說話的那個金發少年只給他看,「吶,就是那個金色頭發的,好像叫……小狼崽!伏黑,他的聲音真的跟你很像!尤其是你不耐煩擺出嫌棄臉的時候。」

  伏黑斜著眼瞥他,完全沒有接話的意思。

  這家伙是什麼意思?是在暗示我性格不好嗎?

  「吶吶吶!沒錯沒錯,就是你現在這個表情!」虎杖指著他的臉忙喊道,「你每次這個表情的時候,聲音就冷了幾個度,聽上去也懶懶的沒什麼精神。你剛剛真的沒聽到那個金發說話嗎?明明你就站在我身邊。」

  伏黑抬腳就走,懶得跟他多說。

  初次登場不僅贏得漂亮,還收獲了觀眾的喝彩,大伙兒高興得一出球場就急著找地方想好好慶祝。

  五條悟見大伙正在興頭上,便縱著讓大家解散自由活動去了。

  和球場外的女生組彙合後,呼啦啦的一群青春少年們說說笑笑地走遠了,只剩下五條悟和夏油傑兩位『孤寡』教師並肩站在原地。

  五條悟拍了拍夏油傑的肩膀,嘆氣道:「唉∼為了能讓可愛的學生們能自在的隨便玩,我只好留下來看著你了。我可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好老師呀!」

  「明明是他們興奮得抬腳就走了,沒叫上你。」夏油傑毫不留情地戳破五條悟的謊言。

  五條悟胳膊搭在他的肩上,笑道:「你還是這麼討厭。」

  「比不過你。」

  兩人是多年好友,這種不痛不癢的嘴炮信手拈來。

  回去的路上,夏油傑不停地翻看著記分冊,手指在某幾處地方輕點著:「果然,現在球隊急需攻克的難題就是變化球了。」

  五條悟探頭看過來,讓隊員們出局的那幾個打席,大部分是因為不熟悉變化球的球路,這才揮棒落空被三振或封殺出局。而成功打出安打的那些打席,無一例外都是咬住直球打出去的。

  「在戰鬥中練就的反應能力,不是一般的高中生可以相比的。」五條悟對學生們還是很有信心的,「我相信,只要他們多看幾球,很快都會熟悉的。」

  夏油傑的看法和他不一樣。

  即便是同一種變化球,從不同的投手手裡投出來,也是有細微差距。

  豪強隊伍不缺好苗子,能投好變化球的投手不勝枚舉,如果等到了比賽再慢慢適應,遲早會被豪強隊伍仗著投手陣板凳深,活生生用換投給拖死。

  忽然……

  他瞥著五條悟問道:「我記得你會投球呀。變化球你總該會幾種吧,不然這麼多比賽你都白看了。」

  「變化球嗎?」五條悟雙手撐著下巴略微想了想,臉上露出了夏油傑熟悉的自信笑容。

  「當然會。我可是最強∼」

  得到期待的回復,看著那張過於燦爛的笑臉,夏油傑把頭一轉,無視得很徹底,重新翻看記分冊去了。

  「既然這樣,回去後,每周你過去給他們喂一次球吧。」

  「唉?是是是,聽你的,夏油教練∼哈哈哈!」

  夜晚,19:30分。

  東京練馬區的某所初中校園裡。

  寂靜的夜裡,1號教學樓的四樓響起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那腳步聲越跑越快,似乎身後被什麼可怕的東西追逐著。

  忽然,嘭的一聲,四樓走廊的玻璃窗爆開,一道人影從爆炸中心被拋了出來,像只無力的蝴蝶頭朝下急速墜落。

  就在那道人影快要落地時,從剛才爆炸發生的地方忽然飄出一只渾身散發著白色熒光類似水母的東西。

  那水母循著墜落的人影飄了下來,同時從身體內部延射出許多飛舞的觸手。那些觸手延展性很好,速度又快,很快就追上墜落的人影,層層疊疊柔軟地把那人包裹住,然後輕輕地放在地上。

  安全落地後,那人這才松了口氣,蒼白的臉色好了不少。

  他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包裹住自己的觸手,臉上露出了溫柔的笑:「謝謝你,澱月。」

  包裹住少年的觸手這才松開,水母飄到他身邊,撒嬌似的在他身上蹭了蹭。

  「順平!你沒事吧!」

  又一道人影從剛才被炸開的豁口出跳了下來。

  那人動作靈巧地抓住裸露出來的鋼筋一蕩,同時雙腳在牆面上蹬了幾下,就如同跑酷般跳到了旁邊的水管上,順著水管從三樓一路滑了下來。

  水母少年看到來人,還有些緊張的神經徹底放松下來,笑著說道:「悠仁,我沒事。」說著,忽然想到什麼,他有緊張地看向四樓的爆炸口,「啊!上面的咒靈……」

  「一只被我祓除了,另一只往2號樓那邊跑了。」虎杖說道。他看順平還在擔心咒靈跑掉,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伏黑和釘崎在那邊守著著,絕對不會放跑的。」

  一聽那邊還有兩個可怕的家伙守著,順平這才放松了下來,並把澱月收了回去。

  現在咒力有限,能省則省,絕不能浪費。

  虎杖掏出手機撥通了伏黑的電話,告訴他剩下的那只一級咒靈往他們那邊跑了的消息。

  與此同時的2號教學樓……

  「知道了。」伏黑淡定地將電話掛斷的同時,原本蹲在他腳邊的渾忽然站起來快速朝他們身後某處抓出。

  渾的這一爪子正中目標,悄無聲息摸到伏黑背後身上長滿了肉瘤的巨大怪物吃痛地嚎叫了起來。

  在它嚎叫的同時,從它身上凸出的密密麻麻肉瘤中突然分裂長出了一張張獠牙大嘴,這麼多張獠牙大嘴同時發出凄厲的慘叫,聲音堪比酷刑折磨的音波攻擊,伏黑當即頭痛欲裂地捂住雙耳。

  這怪物是由校園裡的謠言、語言羞辱和打小報告等諸多言語傷害所產生的負面情緒凝結而成,已經盤踞在這所學校多時。

  它身上的每一張嘴,都代表著有個人曾經受到過傷害。而現在,這怪物身上的嘴,已經長得密密麻麻根本數不清了。

  見伏黑捂著耳朵被自己的聲音干擾,那怪物忽然從肚臍中擠出一張碩大的嘴,朝著伏黑的腦袋就要咬過來。

  渾從旁邊撲過來,一爪子撓下那怪物的一塊血肉。同時緩過神來的伏黑一腳踹出,把那怪物踢翻在地。

  「嗚啊——」那怪物吃痛嚎叫著轉身就要逃,叮叮叮!幾根散發著幽藍色火苗的鋼釘從伏黑身後射了出來,追著怪物飛去,但那怪物跑得太快,鋼釘沒能追上。

  「釘崎!」伏黑趕緊讓渾把爪子上抓下的那絲血肉扔到地上。

  從後邊追上來的野薔薇掏出早就准備好的稻草人偶也扔了過去,同時翻出一根鋼釘。

  「小小一級咒靈,就給我把命留在這吧!」野薔薇眼神冰冷的用錘子將鋼釘重重砸下,「芻靈咒法,共鳴!」

  已經跑出百米之外的咒靈,正欣喜於自己逃過一劫時,忽然,自心髒處蔓延出一陣讓它無法忍受的劇痛。

  「嗚啊啊!」

  那咒靈發出最後一聲凄慘的哀嚎,化成了青灰色的黑煙,消散於人世間。

  「搞定!」野薔薇扛著錘子單手叉腰,看著伏黑的眼神格外嫌棄,「嘁,一個個的,最後還是要靠我才把那只咒靈解決掉。」

  收起渾,伏黑扭過腦袋表情有些不爽,可偏偏又找不到理由反駁,只得忍氣吞聲不說話。

  「很好,收工了!」心情不錯的野薔薇收起鋼釘和錘子,伸了個長長的攔腰,「啊,好餓呀……我們吃完東西去逛街吧!」

  伏黑耷拉著臉,「我對逛街不感……」話還沒說完,野薔薇就回過頭來,面色不善地盯著他看。

  伏黑果斷地把話一收,「我是說,晚點我還有事。五條老師說,今晚要教我投變化球。」

  他果斷地搬出了bug級人物——五條悟。

  實際上,好幾天前五條悟就說過要教他投變化球了,奈何中間事情太雜太多,兩人忙著忙著就忘了這回事,現在拿出來當脫身的借口而已,正合適。

  「那我就讓虎杖和吉野陪我吧。」野薔薇也沒計較,很快就把目標鎖定在虎杖和順平身上。

  「伏黑,釘崎,這裡!」兩人走出校園後,順平正站在校門口旁邊的小路上衝他們招手。

  聽見野薔薇說吃完飯一起去逛街,順平想也沒想就答應了,順便告訴兩人虎杖去收起帳了。

  「一會是去吃壽司好呢,還是吃豬排飯?」野薔薇掏出錢包點著裡面的現金,「今天帶的錢比較多,能在銀座好好逛逛了!」

  她攥著錢包高興地期待著一會的安排時,忽然,迎面走來的一個中年男子猛地加速朝他們衝了過來,一把抓過野薔薇的錢包一溜煙地跑了!

  「嗯?」野薔薇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伏黑忙拔腿追了出去,「快追!」

  「搶劫……」意識到自己當街被人搶了,野薔薇怒從心中起,擼起袖子拔腿也飛快地追了過去,「那可是我頂著生命危險換來的錢,給老娘站住——」

  「……唉!」順平看了看很快跑沒影的兩人,他又回頭看了看虎杖去收賬的方向,糾結了半天還是決定在原地等著虎杖回來,再把意外告訴他。

  「給我站住!」伏黑和野薔薇追著中年人跑到了一條街之外。

  那個搶劫的中年人也是第一次被這麼有耐心的受害者追著,就連他扔下的空錢包也沒能騙到對方。

  「哈啊!哈啊……」他氣喘吁吁地回頭看著越追越近的兩人,跑到一個十字路口時,他左右看了看,很快選定一條安靜少人的路拐腳殺了過去。

  與此同時,被中年人選中的那條路上,一高一矮兩個身著運動服的高中生正走在路上。

  個子較矮的那個抱著個游戲機低頭打著,個子高的那個手裡抱著個排球一邊靈巧地上下顛著,一邊吐槽道:「研磨,走路玩游戲,容易近視哦。」

  「哦。」叫研磨的少年只是輕輕應了一聲,該玩還是玩。

  「研磨!」高個子抱著球伸出手,正想壞心眼地搶走研磨的游戲機,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迎面從他們身邊閃過,同時,還有道女聲氣急敗壞地喊道:「混蛋!搶劫犯給我站住!」

  搶劫?

  高個子回頭看了看剛剛和他們擦肩而過的中年男子。搶劫犯,說的應該就是他了吧?

  想到這,高個子的唇角勾起,他將手中的排球輕輕顛了顛,然後瞄准中年男子猛地將球擲出。

  「就幫你們一下吧。」他笑著說道,「畢竟,鄙人一向待人熱忱。」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5-10 13:40

第16章 不切實際的新隊伍

  高個子的球砸得很准,中年男子慘叫一聲就被砸趴在地。

  「干得漂亮!」野薔薇叫了聲好,快步跑上前來就要去抓住那個搶她錢包的中年男人。

  眼看就要被抓到,打頭的那個女的還一臉凶神惡煞的表情,恨不得把自己給吃了,中年男子當即打了個冷顫,連身上的疼都顧不上了,用一種常人無法做到的毅力快速爬了起來,踉蹌著繼續朝前跑。

  野薔薇哪能放跑他呀,加速追了上去,「竟然還想跑……給我站住混蛋!」

  見她還糾纏不休不願放棄,中年男子臉刷地一下就白了。

  不就是幾萬塊嗎,至於這樣嗎?這個女人瘋了!

  這下子,中年男子也開始害怕了,他立刻掏出兜裡剛搶到的錢,一把撒了出去。

  「給你!全還給你!能別追我了吧!」

  看到隨著夜風漫天飛舞的紙鈔,野薔薇心疼得呼吸都快停止了。她忙剎住腳步抓住快要飛走的鈔票,「我的錢!伏黑,快幫我撿錢!」

  伏黑:……

  沉默的伏黑還是彎腰幫忙撿起了錢,就連剛才仗義出手的兩個高中生也蹲下來一起攔截快要被風吹走的幾張紙鈔。

  那個瘋女人總算停了下來。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終於停了下來,中年男人臉上露出了得逞的笑。

  哈哈!想不到吧,我還留了一張面額最大的!

  攥著兜裡僅剩的那張1萬日元面額的紙鈔,中年男子露出了報復的暢快。

  哼!不給你造成點損失,都對不起我辛苦跑了這麼遠。

  在三個人的幫助下很快把所有錢都撿回來的野薔薇,她立刻發現錢少了一萬。

  意識到自己被中年男子耍了,她怒不可遏地看著跑出老遠的身影,擼起袖子咬著牙又追了過去。

  「可惡……竟然敢耍我,你給老娘等著!」

  「啊,在這邊,我聽見釘崎的聲音了!」

  路前方的岔路口,抄近路追過來的虎杖和順平喘著氣出現在那。

  順平一眼認出從身邊跑過去的中年男子就是剛才搶了野薔薇錢包的那個,當即指著他喊道:「悠仁,快抓住他!」

  中年男子聽見聲音心下一驚。

  什麼?還有追兵!

  他還沒來得及回頭看,就被人一腳踹翻在地,緊接著倒在地上的他就被人抓住雙臂死死按在地上,動彈不得。

  「跑呀,怎麼不跑了!」追上來的野薔薇看著被虎杖按倒在地的中年男子,泄憤地一腳踩了上去,中年男子立即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

  虎杖和順平聽著男子發出的哀嚎,瞟向野薔薇的眼角余光裡都帶上了畏懼。

  嘶……好可怕!

  被人畏懼的野薔薇,她掏出錘子威脅似的拿在手裡:「趕緊,把我的錢交出來!」

  錘子?

  跟著伏黑走過來的兩個高中生,驚訝於野薔薇隨手掏出來的錘子。

  這是要用……私刑?

  兩人看向野薔薇的眼神頓時詭異了起來。

  在凶神惡煞的野薔薇的威脅下,中年男子再也不敢耍花招,老老實實地把藏起來的那一萬日元交了出來。

  「謝謝你們。要不是你們及時出手幫忙攔住了他,可能真讓他給跑了。」成功把錢全都討了回來,野薔薇立刻向兩名高中生尤其是那個出手的高個子道謝。

  高個子笑道:「沒什麼,小事而已。」

  嗯?!

  聽見高個子聲音的瞬間,在場幾個咒術高專的學生紛紛瞪大了眼睛。

  這個聲音……

  高個子見他們表情奇怪,便問道:「怎麼了?」

  又聽了一次高個子的聲音,幾人互相對視確認了彼此的眼神。

  真的好像!

  虎杖看著高個子驚訝道:「你和我們老師的聲音好像!簡直一模一樣!」

  高個子疑惑地歪著頭,「嗯?」

  旁邊,行動果斷的野薔薇已經動作迅速地撥通了五條悟的電話,並在電話接通的瞬間喊道:「五條老師,我們碰到世界上的另一個你了!」

  「另一個我?」電話那端的五條悟也有些懵,他笑道:「唉?難道是老天不願意讓優秀的人太孤單,所以特地幫我找了個伴?」

  五條悟調侃的聲音一出來,這下,就連原本不信的高個子和低著頭打游戲的那個叫研磨的少年,也驚訝地瞪圓眼睛看了過來。

  好像……尤其是調侃時的語氣,簡直就像同一個人!

  被好友貓一樣好奇的目光注視著,高個子少年回過神來,他清了清嗓子,對著電話緩緩道:「您好,我叫黑尾鐵朗。」

  在他自我介紹完畢後,電話那頭的五條悟也難得愣了幾秒鐘。

  半晌,他扭頭朝身邊的夏油傑問道:「你覺得,世界上可能存在兩個我嗎?」

  正忙著准備棒球隊和排球隊訓練方案的夏油傑頭也沒抬,「這麼糟糕的事,最好還是不要發生了吧。」

  五條悟聽完,認同地點頭,「我想也是呢。」

  聽見全部對話的黑尾和研磨:……

  借著這微妙的緣分,在扭送中年男子去最近警察局的路上,虎杖和黑尾相談甚歡,等兩撥人做好筆錄從警察局出來時,他們已經勾肩搭背頗有相逢恨晚的感覺。

  「音駒高中,哦噢!你們也是經常打進春高的豪強校呢!」最近在靠譜隊長乙骨的科普下,虎杖已經把位於東京的各大棒球和排球強校的名字記在了心裡。

  「那些不過是前輩們所創造的榮譽,現在的我們,還配不上豪強兩個字。」黑尾笑著謙虛道。

  「可是,只要努力下去,總會再次回到巔峰的不是嗎?」虎杖看著他和研磨認真道,「練習的積累,早晚有一天會成為重回巔峰的階梯的。」

  他撓著頭有些不好意思道:「對於我們這種剛成立的隊伍,你們是我們追逐的目標呢!想達到你們現在的水平,我們得更加努力的練習,才有挑戰的機會。」

  看著因為豪強兩個字臉色有些黯淡的黑尾和研磨,在虎杖三言兩句中迅速轉換了心情,化解了可能的尷尬,默默跟在旁邊的野薔薇、伏黑和順平,同時打出了滿分10分的評價。

  不愧是虎杖,說話技能點點滿的人!

  「聽你們的意思,是打算參加6月開始的IH預選賽?」黑尾問道。

  「嗯!」虎杖點頭,「排球需要練習的配合很多,等我們打完棒球的春季大會,也不知道還有多少時間留給我們打練習賽。」

  「啊!說到練習賽也很讓人頭疼,像我們這種新成立的隊伍,想要找到願意和我們打練習賽的隊伍實在太難了……」

  這邊虎杖抱怨著最近在排球上遇到的困難,那邊,黑尾和研磨聽完虎杖的話兩眼呆滯陷入了沉默。

  棒球春季大會……

  一直抱著游戲機的研磨游戲也不打了,他把游戲機往懷裡一收,打量著虎杖幾人小聲問道:「你們還打棒球?」

  「對呀!」虎杖爽快地點頭。野薔薇湊熱鬧不嫌事大的笑道:「他們可是立志要同時打進甲子園和春高的。」

  甲子園?

  黑尾和研磨都微微張大了嘴。

  即便是不玩棒球,可他們還是知道,甲子園是高中棒球的最高舞台。

  這群來自那個什麼咒術高專的家伙,他們知道打進甲子園和春高有多難嗎?更何況是同時達成兩項壯舉。

  瞬間,在黑尾和研磨的心裡,咒術高專被他們劃入了不切實際、空談目標,只會耍嘴皮子功夫的學校。

  回想著剛才和那位五條老師短暫的交流中,對方表現出來的放蕩不羈,黑尾聳了聳肩。

  也是,有個這個不靠譜的老師,想來也不會……

  難得碰到一個這麼對脾氣的朋友,可惜了。黑尾遺憾地搖頭。

  抱著各自不同的想法,兩撥人馬各回各家,結束了奇妙又短暫的相遇。

  第二天,音駒高校2年3組教室內。

  「最新消息。昨晚,本區某初中發生教學樓老化坍塌事故。因事故發生時正處於晚上學生下課回家後,學校空無一人,因此並未發生人員受傷。事故具體原因正在調查中……」

  下課後,學生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天玩鬧,或者拿著手機討論著最新的八卦,研磨卻獨自一人安靜地坐在位置上打著游戲。

  「唉,你們聽說了嗎?最近出現了一支打擊超厲害的新隊伍,連續三場比賽都打出了本壘打,看他們的比賽,簡直就是煙花大會嘛!」

  「哦!這個呀,我聽說了!他們第一場比賽就五局11分提前結束了比賽,這樣可怕的得分能力,簡直和當年的藥師一樣了吧!」

  旁邊消息沒這麼靈敏的學生聽得心癢癢,推著他們的肩膀忙問道:「唉唉唉,你們倒是快說說,那間學校叫什麼名字呀!」

  「我想想啊,好像是叫咒……嘶咒什麼來著?他們的學校名字很怪,我一時忘了。」

  「咒術高專!是咒術高專!」旁邊的另一名少年立刻喊道,「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沒錯,就是這個名字!」

  安靜打游戲的研磨下意識地扭頭看過去,這一分心,游戲裡的小人沒能及時躲開boss釋放的技能,屏幕變灰彈出了Gameover的字樣。

  「我看你們的表情就知道你們不相信,吶!幸虧我早有准備,看吧!」

  第一個提到咒術高專的少年當即掏出手機,得意地點開准備好的視頻。

  在一群少年連連驚嘆聲中,研磨悄悄地站起來走到人群後面,穿過層層疊疊遮擋的身影,正好看到屏幕裡的少年揮棒將球打到對面看台的畫面。

  那個人……是虎杖!

  認出屏幕裡那個笑容爽朗的粉頭發少年,正是昨晚剛認識的小伙伴,研磨難得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難道……他們真有同時打進甲子園和春高的實力?


第17章 五條老師的教學時間

  這次春季大會,屬於咒術高專的傳奇還在繼續。

  在首戰零封對手後,第二場比賽,他們再次以七局領先對手8分的優勢提前結束比賽。

  隨著比賽進程的推進,三回戰開始,遇到的對手實力也在慢慢變強。

  第三場比賽,咒術高專終於遇到了一支進攻和防守水平都還不錯的隊伍。

  伏黑到底是才認真練習投球剛一個月的新手,目前僅掌握了直球和快速指叉球兩種球種。而他拿出局數最好用的武器——快速指叉球,才剛練了半個月,成功率和控球的精准度都急需提升。

  這種情況下,在和第三場比賽的對手雲山第一的打者正面較量時,他的球開始頻頻被打出去,整場比賽陸續丟了4分。

  而在進攻方面,雲山第一似乎在賽前針對咒術高專做了一番細致的調查,發現了隊員們不擅長打變化球的破綻。

  他們很好地利用了這一點,派上了隊裡擅長投曲球和滑球的三年級ACE,從第一局用直球試驗,發現咒術高專果然如傳聞中那般對直球的敏銳度很高後,立刻調整策略,大量使用變化球,讓咒術高專一棒又一棒接連揮空。

  第一次面對這麼密集的變化球攻勢,一時間,就連秤金次、東堂和虎杖三個中心棒次都很快出局,沒能上壘。

  被壓制了整整五局後,東堂和虎杖終於抓住機會接連打出安打,接著由六棒的乙骨打出關鍵的一支長打追回兩分。

  借由這支兩分長打打破僵局,隨後,慢慢熟悉球路後的咒術高專抓住了投手頻繁投變化球加重了胳膊的負擔,導致過早出現控球不穩的情況,在第七局狂砍6分,奠定了最終的勝局。

  自此,新秀咒術高專在春季大會挺進16強。如果在4月12日的比賽中繼續戰勝對手春日一的話,他們將更進一步拿到8強席位。

  而後的四分之一決賽,他們將很大可能遇到目前東京都絕對的豪強、去年夏季地區預選賽西東京的准優勝——青道高中。

  青道,西東京的傳統名門,實力在整個東京都名列前茅。

  在咒術高專棒球部成立的第一天,被五條悟按頭強迫著去聯絡練習賽的伊地知,就硬著頭皮給青道發去了練習賽申請。結果嘛……自然是收獲了禮數周到又毫不留情的拒絕。

  沒想到,春季大會竟然有了意外之喜。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等他們打敗下一場比賽的對手春日一,他們就有機會和目前東京最高層水平的隊伍交手了!

  青道……下一場比賽一定要贏!

  懷抱著和高水平隊伍交手的期待,最近,整個棒球部的氛圍都格外活躍,東堂和秤金次兩個『武痴』更是把球棒舞得虎虎生風,大有把地球都轟飛的架勢。

  不過,在16進8的比賽開始前,還有一件事需要做。

  「都准備好了嗎?」

  棒球場上,五條悟穿著長褲皮鞋,帶著墨鏡挽起襯衫袖子,一副社會精英的樣子在投手丘上站定。

  和雲山第一的那場比賽,徹底暴露了目前咒術高專的弱點。

  投手會的球種太少,缺乏壓制力。

  打線雖然針對直球的打擊率高得嚇人,可混入大量變化球後,打擊率瞬間被拉低到馬裡亞納海溝的水平。

  這還只是能明顯分辨出直球和變化球的情況,不少優秀投手可是能投出前期球路幾乎和直球一樣、非常具有迷惑性的變化球。現在的咒術高專如果和他們碰上,幾乎毫無勝算。

  因此,這才有了今天這場特殊的打擊練習。

  虎杖舉手問道:「五條老師,你真的不用換衣服嗎?」最起碼,把皮鞋換成釘鞋嘛……

  「不用不用。」五條悟滿不在乎地擺擺手,然後用讓全場血壓升高的欠揍語氣說道:「解決掉你們輕輕松松,費不了什麼功夫∼」

  虎杖一言難盡地收回打算繼續勸說的小爪子,默默拿起了球棒,加入了身後的憤怒挑戰大軍。

  還是干掉他吧!

  「第一個讓我來!」東堂用自己身高傲人、肌肉健碩的身體擠開其他人,搶到了第一個挑戰五條悟的機會。

  他用球棒指著投手丘上囂張的家伙喊道:「會什麼變化球,全都投出來吧!我會毫不留情的全部打出去的。」

  「唉,是嗎?」五條悟笑著將手裡的球上下拋著,他扭過頭看向場外和夏油傑並肩坐著的伏黑,「惠,要認真看哦,可別偷懶睡著了。」

  伏黑無語道:「怎麼可能睡著。」

  有你們這些家伙在場上,我坐在現在這個位置都覺得不安全。

  「開始吧。」

  五條悟捏著球隨意轉動了幾下胳膊,然後就在全場的期待中將長腿一邁,掄圓胳膊把球投了出來。

  「葵,先投顆直球給你開開胃!」

  「投什麼直球呀。」東堂不滿地雙腿分開將球棒揮出,「都說了,我想打的是變化……嗯!」

  他的話還沒喊完,從球棒上傳來的沉重手感就讓他大吃一驚。

  好重!

  而且,球怎麼回事?它怎麼像有生命一樣,在和我的球棒接觸的瞬間,抖動著掙脫了,完全不受控制!

  咚!

  東堂嘗試帶出去的球,不受控制的被他甩到了三壘側的界外。

  「好快!」野薔薇飲料也不喝了,她回憶著剛才那球,手癢癢得恨不得立刻反悔換上衣服上場親自打一打。

  扛著球棒站在場邊的真希,很清楚地看到了剛才東堂的全部反應。

  「不僅是球速快,即便是以東堂的力量,竟然也不能完全把球帶出去……」

  「是旋轉。」

  嗯?

  其他人紛紛扭頭看向說話的伏黑,旁邊的夏油傑笑而不語。

  伏黑手裡也捏著顆球無意識地轉動著,「和我投的球……不,是和目前我們所見過的全部投手相比,五條老師的直球旋轉更快更多,這樣才導致東堂前輩沒能掌握好打擊瞬間的力度和方向,讓球打出了界外。」

  虎杖恍然大悟,「就好像給木板打孔,如果用手慢慢擰,速度慢還吃力。可用通電後轉起來的電轉,幾秒鐘就搞定了,速度快還威力大!」

  五條悟豎起大拇指,「恭喜你,虎杖同學,你的理解完全沒問題!」

  夏油傑微微皺眉。

  好熟悉的奇怪描述。

  「原來,最普通的直球也有這麼多門道呀。」順平聽完感慨道。

  一直躲在人群後面暗中觀察的熊貓突然冒了出來,「熊貓也有熊貓的自尊,難道熊貓就不能打棒球嗎!這是歧視嗎?是歧視吧!」

  順平被嚇了一跳,虎杖忙拍著*他的毛茸茸厚實的肩膀說道:「五條老師沒說你不能上場去試試!這樣吧,熊貓前輩,我的位置讓給你,你來打!」

  五條悟果然如他所說,在棒球也是最強。

  他不僅用一顆直球讓大家意識到,每名投手投出來的球都存在差異,讓因為接連贏了三場而有些飄飄然的眾人冷靜下來。接下來,他還用各種各樣的變化球戲耍大伙,讓不諳世事的咒術高專少年們感受到了,一個心眼子很多的投手到底有多可怕。

  「這次一定沒錯……是直球!」信心滿滿的秤金次,他揮出的球棒再次撲了個空。

  狼狽地用球棒支撐著地面,免除摔倒的丟臉情況後,他回想著在自己球棒揮出後才慢悠悠地飛進來的白色小球,難以置信道:「五條老師,剛才那球怎麼回事?你故意投慢了嗎?」

  「是也不是。」五條悟賣了會關子,見大家好奇得恨不得衝上投手丘揪著自己的領子把答案抖出來,他這才慢悠悠地解釋道:「是變速球。」

  「我是故意投了顆球速更慢的球,但那不是直球,而是另一個球種,變速球。」

  「變速球的球路和直球幾乎一模一樣,比賽的時候很難分辨。想像一下,當你自信滿滿地以為那是顆直球然後急衝衝揮棒時,卻發現那是顆球速很慢的變速球。看到打者氣急敗壞的表情,是不是很有趣∼」

  大家回想了一下剛才秤金次的表情,的確很有趣。可這種表情如果出現在自己臉上,就很不美妙了。

  一直沒說話的夏油傑補充道:「變速球常和直球搭配出現,雖然效果不錯,可如果識破,它也會是顆很好打的球,所以不用緊張。直覺和觀察力,這兩樣東西,你們應該是最不缺的吧?」

  見大家都認真的思考自己遇上變速球該怎麼應對,五條悟決定再給他們加點動力。

  「青道的幾個投手裡,有個會投變速球的左投手。」

  嗯?這是什麼意思?

  五條悟循循善誘道:「聽說,這個左投手不僅會投變速球等好幾種變化球,他那顆球速只有130出頭的直球,也經常讓人打不好,奇怪得很。」

  「除了他之外,他們的ACE是個球速超過150km/h的火球手,聽別人說,他的球站在打擊區看起來,竟然是往上飄的!」

  他的話,果然引起了大家的興趣。

  球速很慢,卻怎麼也打不好的直球。球速飛快,視覺中有上飄感覺的火球。

  ……青道!

  看著目光越發灼熱的其他人,伏黑冷靜地潑了盆涼水:「可是,我們想和青道交手,得先打贏春日一吧?」

  眾人沸騰的熱血冷靜了下來。

  額……還是先干掉春日一吧!


第18章 勢如破竹

  又是一個晴朗的周六,明治神宮球場再次迎來了熱情的高野球兒們。

  「加油!加油!咒術高專!衝呀!衝呀!咒術高專!」

  春日一高的應援團看著對面空空如也、只有一只搖晃著搖花左扭又扭的碩大熊貓,傻了眼。

  「不是說對面有很多風格各異、長得很漂亮的女生應援嗎?人呢,怎麼沒看到?」

  「雖然這麼大一只熊貓套偶也很可愛,可是……我還是更想看可愛的女孩子們!」

  「哇!回頭我們找對面打聽一下他們的套偶在哪買的吧。這麼大的熊貓套偶,好可愛!校園開放日的時候裝扮上,一定能成為全校的焦點!」

  過來應援了幾次後,咒術高專的女生組們就對這種自己不能上場打球,只能傻傻地站在看台上干看的行為深感無聊與不爽,這次說什麼也不來了。這才有了偌大的看台上,只有一只熊貓上躥下跳發光發熱的情景。

  在春日一高熱烈地討論著咒術高專獨樹一幟的應援團神秘消失之際(熊貓:喂!這麼大一只熊貓你們看不見嗎?!),五條悟看著春日一高的打序安排吹了聲口哨。

  「好多左打。而且,強棒都被安排在靠前的位置,這是打算從第一局就把惠你徹底打垮。」

  伏黑無語地瞥著他,「五條老師,你不要說得好像很樂意看我吃癟好不好?你可是我們隊的監督。」

  五條悟樂呵呵的正要習慣性地繼續撩撥一下伏黑,夏油傑的手拍在他的臉上,把人一把按到後邊去,「別在這礙手礙腳的。」

  清理掉無關人士後,他才叮囑道:「他們ACE的滑球雖然給人留下了很深的印像,但那顆讓打者揮空的指叉球更需要注意。」

  「至於防守方面,他們速度很快的左打者有很多,左打者的優勢就是距離一壘更近,能更快上壘,所以東堂你要更加小心。」

  「至於什麼左打克制右投手什麼的,你們聽聽就好了。在高水平比賽中,真正影響比賽的,是你們每個人的實力與表現。」

  「感覺,夏油教練比五條老師可靠很多呢。」虎杖小聲地和身旁的順平嘀咕道。

  身後聽見這話的狗卷也頗為認同地點頭:「鮭魚,鮭魚!」

  看到五條悟笑眯眯飄過來的眼神,順平尷尬地扯了扯嘴角。

  不敢動,完全不敢動!

  「加油!快衝呀!」

  比賽開始後,先攻方的春日一高充分發揮了自己左打多的優勢,一上來就抓住伏黑手感還沒找到的空檔,打出內野滾地球上壘。

  而在一棒上壘後,跑者在壘上頻繁試探假意盜壘,試圖干擾伏黑投球,為二棒打者爭取機會。

  伏黑是正統的右投手,站在投手丘上投球時,身體背對著一壘,不如左投手方便,能正面盯著一壘的跑者。

  剛開始,伏黑的確被一壘的跑者干擾,投出來的球輕松的被二棒打者給打了出來,幸虧飛向游擊手、左外野和中外野之間的小高飛球被速度快的狗卷追上,他一個滑鏟,趕在球落地的最後一秒接住了。

  二棒打者被接殺出局,喜滋滋跑到二壘以為自己安全了的跑者一看這兩級反轉的情況,不等他反應,身體已經條件反射的轉身撒丫子往回衝。

  咒術高專的隊員們,可都是群最擅長抓機會的人,一看這情況他們哪還有猶豫的。

  狗卷把球撿起的瞬間,他單膝跪地以膝蓋為軸心快速轉過來,接著立刻振臂,把球傳給了堵在一二壘間的機械丸。

  機械丸接住球後,毫不猶豫地伸長胳膊將捏著球的手套拍在了跑者的身上,將他觸殺出局。

  「伏黑,後邊有我們呢。」完成觸殺的機械丸捏緊手套給伏黑加了聲油,這才把球扔回給他。

  感受到隊友們的支持,伏黑點點頭,安心了很多。

  咒術高專轉眼功夫就拿到了兩個出局數,原本高興地拍手慶祝己方完美開局的春日一高應援團啞火了,怒火中燒地看著對面看台那只毛茸茸、一看手感就很不錯的熊貓,又是扭腰又是擺臀得意洋洋的樣子。

  嘲諷!那只熊貓絕對是在嘲諷!

  等著吧!比完賽他們一定要把那家伙從熊貓套偶裡挖出來好好教訓一頓!

  春日一高的心願注定無法實現。兩出局後,三棒打者在兩好球後,被伏黑用顆快速指叉球騙到,揮空三振出局。

  面對做好攻略氣勢洶洶想要來個下馬威的春日一高,守住第一局的咒術高專在下半場展開了自己的反擊。

  手握攻略,知道咒術高專的隊員不擅長打變化球,春日一高的ACE一上來就招呼了狗卷兩顆變化球。狗卷果然如他猜想的那般,兩球全部揮空。

  正當春日一高的投捕滿意於一切如同自己想像那般發展時,他們放松警惕投出來的唯一一顆直球被狗卷抓住了。

  砰!

  球重重地砸在地上,從春日一高的二游間穿過,滾到了中外野前的位置。

  「可惡!就投了一顆直球,竟然也被抓住了!」春日一高的監督氣得直拍大腿,趕忙站起來給投捕打暗號。

  有了狗卷做例子,面對接下來的幾棒打者,春日一高不敢再隨便投直球了,尤其是三棒的秤金次和四棒的東堂,就連引誘揮棒的壞球,也是一顆都不敢投。

  這兩個家伙長得這麼高這麼壯,萬一他們不按套路出牌,一看是直球也不管是好球還是壞球就揮棒,就這麼幸運地讓他們打出來了可怎麼辦呀?!

  雙方的第一局進攻,就在各自不同心情轉換中被化解了。不過,轉變很快就會發生。

  第二局上半場,春日一高的三棒被封殺出局後,四棒的憑借著強悍的個人實力,硬生生把伏黑的快速指叉球給帶了出來。

  可惜,在他上壘後,隨後的五棒、六棒沒能將安打延續下去,一個打出高飛球被接殺出局,一個打出二壘手方向的內野滾地球被封殺出局。

  「哇!又是連續安打,想不到春日一高面對這個咒術高專,竟然也打得這麼辛苦。」

  隨著比賽的推進,看台上的觀眾也越來越多。很多觀眾聽說了咒術高專的事跡後紛紛產生興趣,想到現場來親眼看看。

  除了住得近的觀眾們,看台上還有不少架著相機錄視頻的其他學校的『探子』。

  這幾年的東京,可以說是和大阪、神奈川等地區齊名的激戰區了。每年夏秋兩季,排在前列的強校打得頭破血流,就為了爭奪那唯一一個前往甲子園的名額。這時候,任何異軍突起殺出的新隊伍,都會受到各方勢力的關注。

  就像原本競爭就很激烈的西東京,稻城實業和市大三高輪流做東的局勢,在青道完全復活以及藥師高中這匹黑馬殺出後,爭奪去往甲子園名額的戰況就越發激烈了。

  而東東京區這邊,帝東高中擁有著絕對的統治力,連續多年出戰甲子園。不過,這種輕松的局勢在去年鵜久森、成孔學園等學校做大變強後,似乎也有了些改變。

  而現在,又多了個咒術高專。

  看著場上帶著印有『呪』字樣帽子的少年們,看台上東東京各校的探子們面色凝重。

  「伏黑,加油!」站在三壘的虎杖看見伏黑拎著球棒站上打擊區後,立刻笑著大聲為他加油。

  衝虎杖點了下投,伏黑回頭看著夏油傑朝自己打出的一連串暗號,他摸下帽檐表示收到,接著就在春日一高全體警惕的眼神中橫握球棒,擺出了安全觸擊的動作。

  搶分觸擊?!

  春日一高的監督看了眼三壘上樂呵呵很有活力的虎杖,默默下達了警惕觸擊搶分的指令。

  可讓他想不到的是,咒術高專比較貪心,他們想要的,遠不止一分。

  擺出觸擊動作的伏黑在投手將球投出後,突然將球棒舉了起來,看准那顆突然下墜的球,把它撈起帶了出去!

  真希前輩和五條老師手把手教了我這麼久的快速指叉球投法,我對這顆球的球路,可絕對說不上陌生!

  「快傳本壘!」春日一高的捕手急忙衝隊友們大喊。

  本壘處,虎杖已經衝了回來,就連原本在二壘的乙骨,他在注意到夏油傑假觸真打的指令後也早就做好了准備,在伏黑變換動作的瞬間就衝了出去,一路不停朝著本壘衝了回來!

  「快!快點!」

  春日一高回傳回來的球,到底沒能追上速度飛快的乙骨,咒術高專連得兩分!

  「好呀!伏黑打得漂亮!」

  「虎杖!乙骨前輩——」

  「加茂,再接再厲,一定要打出去呀!」

  在觀眾激動的掌聲中,舉著球棒的加茂卻在投手將球投出來,在眾人意外中突然橫握著球棒輕輕把球磕了出去。

  和上一棒不同,他竟然是假打真觸,安全觸擊幫助伏黑推進到二壘!

  咒術高專不按套路出牌靈活的戰術變化,耍得春日一高的隊員們胸悶氣短臉色蒼白,而觀眾們卻看得津津有味,連連叫好。

  「隊員們過人的打擊和守備實力,還有靈活的戰術安排,看來,咒術高專會是個很難纏的對手啊。」

  看台上,一個穿著高中校服的棕發少年面前架著相機,手裡捧著筆記本鄭重的在上面寫著什麼。

  少年校服外套的胸口處印著一枚校徽,如果有熟悉的人在場就能一眼認出,那是去年西東京夏季地區預選賽准優勝的獲得者——青道高中。


第19章 底牌與好消息

  咒術高專的戶外練習場內,學生們三五成群地圍在周圍,帶著憐憫的眼神片刻不錯地瞟向球場上相隔18.44米的師生兩人。

  砰!

  又是一聲清脆、響亮的打擊聲。

  眾人紛紛皺眉別過頭去,不忍心再去看投手丘上那人的臉色。

  「嘶……又是本壘打。」熊貓眺望著直挺挺撞到鐵網後滾落的白色小球,嘖嘖稱奇的語氣裡還帶著幾絲憐愛,「這是第幾發本壘打了?」

  一直記著數的乙骨立即答道:「12發了。」

  看著輕松甩著球棒心情顯然不錯的五條悟,他的嘴唇嚅動了幾下,半天擠出一句:「……老師真的一點都沒手軟。」

  狗卷把自己的臉往衣領裡縮了縮,「明太子。」

  虎杖掐著指尖捏薯片,可看著伏黑氣喘吁吁滿頭大汗累得不行的樣子,薯片他完全吃不下嘴。

  「伏黑看起來好慘……」

  今天上午,和春日一高的比賽,自然是以咒術高專的勝利告終。

  大家到底是咒術師出身,比賽前有五條悟屈尊降貴陪了練了大半天的變化球打擊,比賽時多熟悉幾下,慢慢也就能抓到春日一高投手的球路了。

  他們雖然6:3戰勝對手挺進八強,可見識過更高水平隊伍的配合,意識到自家隊伍還存在諸多不足的五條悟,難得特地抽出時間來針對隊伍最薄弱的環節進行特訓。

  而伏黑,就是他所找到的那個最薄弱的環節。

  剛訓練完過來看熱鬧的野薔薇搶過虎杖的薯片,捏了一片丟進嘴裡,「五條老師不是說了嗎,是針對下一場比賽的特訓。聽說,你們下一場比賽的對手很強?」

  「去年夏天的地區准優勝,盤踞西東京多年的豪強,隊伍的ACE還是飽受關注的甲子園明星投手。」真希細數著青道的種種,感嘆道:「真羨慕你們,這麼快就能和地區最強的隊伍之一交手,不像我們……」

  「練習賽的對手還沒找到嗎?」虎杖問道。

  野薔薇有些喪氣道:「還沒呢。怎麼排球的練習賽這麼難找,我都問過伊地知好幾回了!」

  虎杖想到這幾天遇到伊地知時,對方眼下越發明顯的黑眼圈,默默地把嘴裡的話給咽了回去。

  可憐的伊地知先生喲……

  場上,明顯感覺到伏黑的氣息沉重了不少的五條悟,扛著球棒關心問道:「惠,還撐得住嗎?」

  伏黑一把抹掉額頭上的汗,捏著球站直身體再次進入投球准備狀態,用行動告訴了對方答案。

  唇角勾起一絲滿意的笑,五條悟懶洋洋的重新舉起球棒,還不忘提醒道:「惠,球該怎麼投,前幾天我已經示範給你看了。不投出讓我滿意的球,今天我不介意陪你一起看月亮∼」

  「抱歉,我並不想和你一起看月亮。」

  伏黑冷酷地拒絕五條悟的賞月邀請,他腦子裡回憶著前幾天五條悟投球時的動作,又結合前面幾次失敗的經驗,在球脫手時指尖輕微的多帶了一下。

  發現急速飛過來的球似乎有細微的不一樣,五條悟認真看了一眼,這才用力揮棒將球打出。

  在這球打出的瞬間,場外圍觀的眾人就察覺到了異樣。

  這次的打擊聲,似乎比前面的沉悶了點。

  果然,接連12次直挺挺撞上外野鐵絲網的棒球,這次飛行的距離明顯短了一截,堪堪飛過內野手的守備範圍,就在碧綠的草坪上落地了。

  五條悟收回遠眺的視線,滿意地點點頭:「嗯,這顆直球投得還不錯,竟然只打出了一壘安打。」

  聽了他的話,其余人欲言又止,表情復雜。

  伏黑進步這麼快,你就不能多說點好話誇誇他嗎?

  虎杖忙丟開薯片拍著手誇贊起自己的搭檔:「伏黑,你簡直就是天生的好投手嘛!」

  誰知,五條悟笑著轉身衝他招手,「悠仁,你也別看熱鬧了,趕緊上來投幾球吧。」

  虎杖當場愣住,乙骨也詫異問道:「老師,虎杖他是捕手……」

  「我知道。不過,悠仁不是也會投球嗎?」五條悟理所當然道,「青道可是有好幾個不同類型的投手呢。像他們這種守備和進攻實力都很出色的豪強隊伍,我們這種新隊伍要想贏過他們,准備的底牌當然是越多越好啦。」

  「悠仁你就是底牌之一。當然,還有葵,你也要做好上場投球的准備。」

  除了聽見自己可能上場投球後,腦子裡就開始播放《投手東堂和捕手虎杖這對叱吒甲子園的黃金搭檔》的不存在記憶的東堂外,其他人都是滿臉的錯愕。

  「虎杖和東堂也要上場投球?!」

  無視掉大家眼中快要實質化的疑問,五條悟衝虎杖歡快地招手,「悠仁,快上來∼」

  虎杖迷迷糊糊地就走上了投手丘,從一臉平靜的伏黑手裡把球接了過去。

  在他做好准備後,五條悟舉起球棒豪氣地喊道:「來吧,盡全力把球朝我投過來!」

  虎杖下意識地按照他說的做,調整成直球握法的手揮動著用力投出。

  好快!

  場外眾人只覺得眼前一道白光閃過,下一秒,砰的一聲,球就被五條悟揮棒敲了出去。

  眺望著球在中外野靠近底線的地方遠遠落地,他嬉笑道:「哇,這球感覺投得不錯呢悠仁,就是離好球帶稍微有點遠∼」

  看著球距離鐵絲網沒幾步的距離,看熱鬧的眾人忍不住在心裡嘀咕:投得好你還差點又敲出本壘打?

  乙骨回味著虎杖剛才那球,「這一球,球速應該有150km/h了吧?」

  「沒錯!」五條悟打了個響指,指著虎杖說:「雖然悠仁的控球很糟糕,變化球完全不會,作為投手看上去不如惠精明,但是,他的球速快呀!」

  虎杖捂著自己插滿矛頭的胸口,「五條老師,謝謝你讓我知道,我的投球還是有可取之處的……」

  衝他擺擺手,五條悟繼續解釋道:「青道不是有個球速150km/h以上的火球手嗎?既然他可以一年級的時候就上場投球,那我們的悠仁和葵也一樣可以。」

  乙骨還有些擔憂:「老師,虎杖畢竟沒練過控球,這樣會不會太冒險了?」

  砸到人的話,不是白送對方一個壘包這麼簡單,以虎杖的球速和力氣,會不會……鬧出人命啊?

  對於靠譜的乙骨的擔憂,五條悟擺著手滿臉的輕松,「放心吧!為了研究對手,我和傑特地翻看了去年青道的所有比賽錄像,發現他們和去年殺出的黑馬藥師在秋季大會決賽再戰時,藥師就出過這種三壘手臨時上場投球的先例,就因為那個矮個子力氣大、球速快,投出來的球很有威力!」

  「不是有句話嗎,亂拳打死老師傅。說不定,悠仁和葵的投球,就成了我們制勝的關鍵呢?」

  「我和傑可是很認真的為你們准備戰術呢!你們看,為了抓緊時間看完那些錄像,我的眼睛都熬紅了呢,你們可以一定要加油贏下來。」

  看著對方那雙如延伸開的碧藍天際般的眼睛,眾人無動於衷。

  雖然大伙都很期待和青道交手,可打敗青道?

  那可是能和去年甲子園的准優勝稻實,在地區決賽打得難解難分的隊伍呀!

  這就好比學完小學加減乘除法,要求你立刻證明黎曼猜想;剛學會敲鍵盤,立刻讓你寫出一套能抵御頂尖黑客攻擊的程序;剛了解完咒力是什麼,就要和兩面宿儺正面搏殺。

  眾人不由發出了來自靈魂的拷問:那家伙……是認真的嗎?

  「啊,那不是伊地知嗎?」

  在眾人魂游天際時,五條悟一眼看到了從距離球場最近的教學樓前躡手躡腳走過的伊地知。

  「伊地知,過來一下,我有事問你∼」

  在五條悟笑得像朵太陽花似的燦爛笑容中,反復深呼吸調整好心情的伊地知,不情不願、忐忑地挪了過來。

  「五條先生,你、你找我有什麼事?」可憐的伊地知瑟縮著肩膀問道,捧在懷裡的那薄薄一沓紙還緊緊抱在胸前,試圖用它當做自己唯一的防護。

  五條悟似乎完全沒感受到自己給對方造成的心理壓力,繼續笑著問道:「伊地知,排球練習賽的事,溝通得怎麼樣了?」

  就知道是這事!

  伊地知兩眼一黑,心跳如鼓,恨不得當場暈過去。

  他顫抖著雙唇猶豫道:「東京的學校我聯系了一圈也沒人同意,所以我把目標放寬到其他縣,現在還、還沒……」

  話還沒說完,一陣鈴聲打斷了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起的話頭。

  「抱歉……我先接個電話。」他小心地拿著手機向五條悟告了聲罪,然後逃也似的跑到一邊。

  「喂,您好,我是伊地知。……嗯?是是是,您請說!」

  心裡還在同情伊地知的眾人明顯感覺到,他在聽了電話後情緒高漲不少。

  有什麼好消息嗎?

  眾人的疑惑很快得到了解答。

  兩分鐘後,掛斷電話的伊地知快步走了回來,臉上還帶著一抹興奮的潮紅。

  「五條先生,我剛剛接到消息,有所學校同意和我們打排球練習賽了!」

  不等五條悟問,野薔薇就搶著問道:「哪所學校?!」

  「位於宮城的烏野高校。」


第20章 直球的秘密

  期盼已久的第一場排球練習賽終於敲定,眾人都很高興,認為這是個能帶來好運的消息。

  尤其是在大伙了解到烏野曾打入過全國大賽後,這種心情就越發濃烈了。

  「曾經打進過全國大賽的強隊願意和我們打練習賽,如果贏了他們,是不是代表著我們也有很大可能晉級全國大賽?」

  「嗯。能不能做到,總要先試試看。」

  聽著虎杖和順平幾個興致勃勃地討論,伊地知默默的把烏野『沒落的豪強』、『無法飛翔的烏鴉』等稱號給咽了回去。

  算了,大家這麼期待,我就不掃興了。

  懷揣著激動的心情,接下來幾天,無論是棒球還是排球練習,大伙兒都熱情高漲,練得十分積極。

  一轉眼功夫,就到了4月20日四分之一決賽當日。

  今天的神宮球場往來行人熙熙攘攘,主看台坐滿後,一壘側和三壘側的看台也一點點的被填滿。

  觀眾們對今天這場比賽的期待值早就拉滿了。

  參與競爭的兩支球隊,一支是西東京的傳統豪強,去年的地區准優勝青道高中。另一支是最近橫空出世,憑借著選手們過人的硬實力刷足存在感的新秀咒術高專。無論最後是誰贏了,這場比賽都注定不會讓人失望。

  「熊貓!是熊貓!御幸前輩你快看,他們竟然把動物園的熊貓搶過來應援了!」

  賽前的熱身環節,正忙著研究打序表的咒術高專眾人聽見一個響亮的大嗓門咋咋呼呼地喊著。

  虎杖和伏黑回頭看過去,投手丘上,青道那個18號投手正拽著他們的捕手指著三壘看台,一雙大大的丹鳳眼瞪得老圓,嘴巴也張得大大的。

  要不是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虎杖懷疑,他絕對會一個箭步衝上看台,抱著熊貓前輩從頭到腳好好rua一遍。

  被那個投手硬拽過來的捕手長得還挺帥的,臉上還帶著副風鏡,頗有大將風範。

  那捕手朝著搭檔的腦袋拍了一下,「別光顧著看熊貓,趕緊把腳下的土平整一下,別一會又摔跟頭了。」

  捕手的話剛說完,前一秒還和他親親熱熱並肩看熊貓的投手就一把將他推開,變成豎瞳的憤怒貓眼死瞪著他,「別隨便提起我的糗事呀!御幸一也!」

  回應他的,是捕手轉身離去時一陣爽朗的大笑。

  「哈哈哈!」

  看台上,被青道投捕圍觀的熊貓得意地擺出了健美先生的pose,坐在旁邊的野薔薇一腳踩在欄杆上不爽地衝他們的背影喊道:「喂!別只注意到熊貓呀!這麼一個大美女坐在旁邊,你們難道就沒看到嗎?混蛋,給我回頭呀!」

  今天,男生們遭遇棒球部成立以來的最強對手,女生們對比賽也非常感興趣,便結伴過來觀賽,順便幫男生們加加油。

  誰知,青道的投捕注意力竟然全在熊貓身上,竟然一點兒也沒注意到花團錦簇的女生團。

  三輪霞和津美紀忙站起來,一左一右地架著她的胳膊把人按了下來,「釘崎!別這樣,其他人在看著我們呢!」

  真依倍感丟人,捂著臉躲到西宮桃身後嫌棄道:「竟然這麼大聲地說自己是大美女,嘖嘖……好丟臉呀。」

  「啊?你剛剛說什麼?」

  在女生們就自己是不是美女而爭吵時,男生們聽著青道捕手那爽朗中又帶著濃濃欠揍氣息的笑聲,眉頭皺得能夾死只蚊子。

  好熟悉的聲音。

  他們回頭,齊齊看向同一個人。

  被眾人盯著,夏油傑疑惑抬頭:「怎麼了?」

  虎杖倒吸一口涼氣:「好像!」

  伏黑也詫異道:「聲音真的一模一樣,怎麼會這麼巧?」

  乙骨也多看了青道的捕手幾眼。賽前,兩位隊長猜拳決定先後攻順序時,他就覺得青道隊長的聲音和夏油教練很像了。

  換上和學生們同款式棒球服的五條悟,捏著帽子坐在旁邊笑道:「就和大眾臉一樣,傑他是很常見的大眾音啦,不用覺得奇怪。」

  大眾音夏油傑沒給他一個多余的眼色,捏著手裡的筆記本敲了敲,很快把大家的注意力拉回到比賽中。

  「雖然青道的先發投手是那個18號的左投手,和我們猜想的ACE降谷先發不一樣,但他的資料你們應該都記住了。」

  「會投變速球、卡特球,能投出落在邊邊角角的內外角直球。膽子很大,壘上有人也敢把球往刁鑽的內角塞,球速不快,卻奇怪的總讓人打不好。」

  「很多錄像看不到的東西,站在打擊區卻能看得一清二楚。打擊的時候你們先別著急揮棒,仔細看清楚他的球再打。」

  「是!」

  10:00,在觀眾們的期待中,比賽准點開始。

  第一局上半,由咒術高專先攻。

  在狗卷拿著球棒走向打擊區時,站在投手丘上的那個叫澤村榮純的左投手,他忽然張開雙臂大聲喊道:「讓人熱血沸騰的比賽就要開始了!今天,我也會讓他們不斷地打出去,身後的各位隊友們,守備就拜托你們了!」

  虎杖驚訝地抬頭,「哦噢!好帥氣的喊話!」

  東堂扛著球棒贊嘆道:「讓我們打出去?哼,很有勇氣的挑戰宣言。Brother,你覺得我們也想一個類似的口號怎麼樣?」

  和第一次聽到這句話感到非常新奇的咒術高專不同,看台上似乎有不少青道的老觀眾,他們在聽到青道投手的喊話後,紛紛笑著附和了起來。

  「出現了,澤村的標志性喊話。」

  「很好,今天的嗓門也很大呢!」

  「今天的先發竟然是澤村?我還以為會是降谷呢。」

  「咒術高專的中心打線揮棒可是很豪邁的,希望他能抗住壓力,有犀利的投球表現吧。」

  「海帶。」禮貌的和主裁判打了聲招呼,狗卷踏進了打擊區。

  青道的捕手兼賽場上的大腦御幸一也,他蹲在本壘板後,仔細打量著狗卷。

  海帶?他是想吃海帶飯團了嗎?而且,為什麼打棒球還要戴口罩呀?不怕曬出口罩臉嗎?

  心裡吐槽著,御幸收回視線將手套架在了靠近狗卷身體的內角位置。

  雖然狗卷的個子不太高,但因為自家隊裡也有個個子嬌小、打擊能力卻不弱的隊員,他沒有一絲看輕狗卷的意思,上來的第一球就配了顆進攻性滿滿的內角球。

  接收到暗號的澤村點點頭,側身邁腿,揮動著手臂將球投出。

  狗卷盯著投手的動作,雙眼微微睜大。

  ……這個投球姿勢!

  看著被投手完全藏在身後的左手,狗卷發現,等他再次捕捉到那顆白色的小球時,它幾乎是瞬間就竄到了自己的眼前,不等他反應就擦著他的胸口鑽進了身後捕手的手套。

  「Strike!」

  「狗卷,不揮棒是打不中的!這麼慢的球,怎麼不打呀!」

  看台上,恨鐵不成鋼的熊貓擺出揮棒的動作喊道。

  野薔薇擼起袖子嘖了一聲,「剛才那球,我肯定能打出去!」

  對狗卷比較了解的真希倒是沒說話,她若有所思地看著青道的投手,期待著下一球。

  坐在她們後面的幾名觀眾聽見熊貓和野薔薇的聲音,他們互相對了個眼神,心照不宣地笑了。

  很多第一次和澤村對上的隊伍,都覺得他的球球速不快很好打,可只有真正體驗過,才會知道其中的玄妙。

  青道投捕的節奏很快,不等狗卷將那球多回想幾遍進行分析,第二球就來了。

  試試吧。

  球再次飛來時,調整好節奏的狗卷揮棒了。

  咚的一聲,當他揮出的球棒接觸到球的瞬間,狗卷就喊道不好。

  雖然他打中了球,可球卻完全不受他的掌控,滴溜溜地朝著二壘的方向滾了過去,被等待在那的二壘手輕松撿起傳向一壘,將狗卷封殺出局。

  「很好!一出局!」

  「榮純君,投得漂亮!」剛完成封殺的青道那個粉頭發的小個子二壘手,笑著朝投手誇贊道。

  被誇贊的棕發投手高興地豎起大拇指,「Thankyou小春!不如,我們趁這個機會和好吧!」

  接收到求和信號的粉頭發背過身去,毫不留情地拒絕:「我們的交流,僅限比賽的時候。」

  看著場上拿到出局數後和隊友插科打諢一派輕松樣子的投手,咒術高專的休息室裡難得的安靜。

  「就連狗卷前輩都被兩球解決掉了,而且,兩球還都是那顆球速不快的直球……」虎杖摸著自己的下巴想不出個所以然,*他看向剛回來的狗卷,干脆問道:「狗卷前輩,你站在打擊區看得最清楚,他的球到底怎樣?為什麼會這麼難打?」

  狗卷想了想,「金槍魚蛋黃醬。」

  期待著他的回答的眾人絕倒。

  「啊!忘了狗卷前輩只能說飯團餡料名字了!」虎杖遺憾地仰天長嘯。

  其他人也是第一次這麼痛恨咒言師這該死的限制。這種明明重要情報都拿到手了,卻因為語言不通無法解密的感覺,太糟糕了。

  在眾人打算放棄,等著二棒的機械丸回來再打聽消息時……

  「你是說,那個投手獨特的投球姿勢遮擋住了放球點,減少了看到球後的反應時間。他的球站在打擊區看起來感覺球速更快,應該就是這個原因。」

  「而且,他的球尾勁很足,球在進壘前會有輕微的抖動,這才讓初次接觸的打者打不好。」

  乙骨和狗卷有問有答的,竟然輕松從狗卷各異的飯團餡料名字裡解讀出了重要情報!

  如果不是實實在在聽到狗卷說出來的還是各種餡料名字,眾人都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什麼問題了。

  「那個……」虎杖小心地舉起手,發出了靈魂拷問:「乙骨前輩,你是怎麼聽懂的?」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5-10 13:40

第21章 摯友(待定版)

  自己是怎麼聽懂的?

  對於虎杖代表大家發出的靈魂拷問,乙骨本人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撓著頭,不好意思地笑道:「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覺應該是這個意思……」

  眾人倍感無語。

  行吧,行吧,這世界上奇怪的事多了去,就當做這是你們之間特殊的感應吧。

  「好呀!」場上忽然爆發出一陣叫好聲。

  原來,在大伙聽乙骨翻譯狗卷得到的信息時,二棒的機械丸也沒能破解澤村看似簡單卻飽含特色的直球,很快打出內野滾地球被封殺出局。

  「兩出局!兩出局!」

  青道應援團和選手間的互動氛圍非常好,不僅賽前扯著嗓子給場上的隊友們加油,在拿到兩個出局數後,不等身為投手的澤村先說話,應援團就整齊而有節奏地喊著慶祝了起來。

  而聽到他們的加油聲,臉頰上帶著小紅暈的澤村,他張著小雞嘴像演唱會的idol一樣,高舉著手臂有模有樣地指揮著應援團再喊一遍。

  聽著青道應援團依言熱情的又喊了一遍,明明是自己的進攻回合,現場卻變成了支援青道的聲浪,這讓來自東京郊區的咒術高專學生們,深切地感受到了豪強的豪橫,以及……還是你們cityboy會玩呀!

  「哼,就讓我來教你們怎麼閉嘴吧。」被敵我雙方差距懸殊的應援聲浪刺激了一番,即將上場的東堂面若寒霜。

  在旁邊牛棚熱身的伏黑偶然回頭看見他的表情,頓時心頭一跳,渾身上下尤其是腦門,絲絲麻麻的疼突然就竄了出來。

  東堂現在的表情,和當初他聽到自己喜歡什麼樣的女人的回答後一模一樣。

  那是因為無聊而產生的憤怒。

  哦對了,今天咒術高專的棒次也進行了一番調整。

  有了前幾場比賽的信息回饋,為了更好的串聯打線得分,安打率和得分更高的虎杖和乙骨的棒次往前挪了挪。

  相較之下,還沒找到順手打擊姿勢導致安打率不佳的秤金次,被換到了六棒。

  因此,在其他人棒次不變的情況下,東堂往前挪了一棒,挪到了三棒,幾場比賽打出多發本壘打的虎杖成了四棒,在他後面的是腦子靈活、上壘率又高的乙骨。

  對於這次的棒次調整,東堂和秤金次兩個刺頭自然是百般不願意,虎杖和乙骨擔心兩人怒火中燒情緒失控,還想了一系列的安撫預案。

  秤金次倒還好,他雖說是個不愛拘束的浪子,可到底講道理,又有能精准拿捏他心理的綺羅羅在旁邊打助攻,他很快就接受了後來居上的模式更能體會到比賽激情的說法。

  而讓大伙擔心的東堂,他竟然意外的很快被五條悟給說服了。說服他的理由,就是虎杖。

  「葵,你難道不想重現初中時和悠仁制霸東京的盛況嗎?想像一下,悠仁打出本壘打把你送回本壘的情景,多麼感人的兄弟情誼呀!我相信,在高野你們也能成為一對聞名全國的兄弟組合的!」

  五條悟是這麼說的。

  當時,聽完他這番臉不紅心不跳、張口就來的假話後,大伙都被他如此不要臉的行為給震驚了,可憐的虎杖更是嚇成了一張掉色的照片,可憐兮兮地躺倒在地。

  索性,結果是好的。東堂竟然真的信了這鬼話!

  「東堂,加油!」

  看著蹲在打擊准備區元氣滿滿的給東堂加油的虎杖,伏黑投去一記憐愛的眼神。

  東堂魁梧的身軀,顯然給青道的投捕帶來了不小的心理壓力。

  賽前派出『軍師』,對咒術高專做了一番詳細調查的青道,自然清楚東堂是個能打出本壘打的力量型打者,不好對付。

  和東堂的對決,青道的投捕這次沒一上來就用內角球挑釁,反而用顆外角的壞球來試探東堂的揮棒積極性。

  心裡記著乙骨從狗卷那翻譯過來的信息,向來對自己的打擊很有信心的東堂這次沒急著揮棒,而是目送著第一球鑽進捕手的手套。

  「Ball!」

  雖然已經對青道投手那掩蓋放球點的投球姿勢有了心理預期,可當他看到對方投球時那柔軟得不像話的手腕時,還是吃了一驚。

  手肘和手腕壓得這麼低,就像被折斷了翻轉過來一樣,正常人能做到這個姿勢嗎?

  得益於那個特殊的看不到放球點的投球姿勢,那個投手的球到眼前的速度更快,更有球威,再加上進壘時那小幅度的抖動,這種直球難怪打不好。

  不過……這種感覺倒是和當初我的摯友一樣!

  這份掩藏在看似普通的攻擊下,蓄勢待發給敵人致命一擊的特殊力量!投球的節奏也很快,不等對手適應,下一次進攻很快就組織好了。

  親眼看到澤村投球的東堂,摩挲著球棒的指尖越發灼熱。

  感覺,挺不錯的。

  砰!

  猛力敲出的球重重地砸在身後的防護鐵網上,發出一聲沉悶響亮的聲音,驚得坐在附近的觀眾有幾個下意識地跳了起來。

  好可怕的力量!

  不管是觀眾還是青道的投捕,此刻心裡都發出了同樣的驚嘆。

  御幸瞄了眼不知為何忽然興奮起來的東堂,他盯著面前的本壘板看了半晌,很快向澤村打出了一個本場比賽第一次出現的暗號。

  看著投手丘上微微點了下頭表情認真嚴肅的投手,東堂將球棒繞著手腕轉了幾圈,心情愉悅地想著,一會比完賽得去問問這個投手喜歡什麼女人,要是合口味的話,這個世界上無聊的人又少一個了。

  不知道東堂此刻心裡想法的澤村,卻如同敏銳的小動物般,從他身上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這個家伙,很強。投球的時候必須要小心,要准備無誤地把球投進御幸前輩的手套!

  緊張的氛圍中,澤村很快抬起手臂,再次把球投出。

  連續看了兩球的東堂心裡數著拍子,在看清球沿著內角鑽進來的瞬間,他大笑著揮出了球棒。

  不過,只是這樣的話,是無法戰勝我的!

  一心想著和澤村一決勝負的東堂,忽略了一件事。

  澤村會的,不只是直球。

  並且,某些球經由左投手和右投手分別投出來,球路是相反的。其中就包括卡特球。

  慣用右手的五條悟,他投出來向靠近一壘的左打席偏移變化的卡特球,到了左投手的手裡,偏移變化的方向就相反,變成了靠近三壘側的右打席。

  東堂氣勢如虹揮出的全力一擊,球卻突然橫向一變,砸到了球棒更靠近他握住方向的更細那端。

  了解棒球的人都知道,想要把球打得更遠,需要盡可能的讓球撞擊到球棒的甜點區域,靠前和靠後都不行。

  此刻,被東堂打中的球就落在了球棒靠後的位置。原本施加在球棒上磅礡的力量,受限於落點不佳,被削減了大半。

  球撞上球棒後,就輕飄飄地飛了出去,軟綿綿地朝著三壘的方向滾了過去,被跑上前來的三壘手輕松撿起,完成封殺。

  「啊!是卡特球!」

  「18號是替補投手吧?想不到青道的替補投手竟然也這麼厲害。」

  聽著大家懊惱的聲音,夏油傑只是微笑地看著拎著球棒走回來的東堂,問道:「感覺怎麼樣?」

  東堂略微想了想,「雖然那個投手的直球有點特別,但憑借足夠的力量,就算沒能打好也能靠蠻力帶出去。」

  「所以,對於我、虎杖、乙骨,還有……」他的目光在秤金次身上轉了一圈,耷拉著臉不情不願地補上「還有秤,那顆直球對於我們來說,不算是難事。更需要警惕的,是他的變化球。」

  夏油傑接話道:「沒錯。變速球和卡特球都是從直球演化出來的球種,球路和直球很難區分。我想,接下來青道應該會抓住時機,時不時的在直球中加入變化球,大家要做好心理准備。」

  「是!」

  「伏黑,你怎麼了?」在順平的幫助下很快穿好護具的虎杖,他喊了幾聲也沒聽到搭檔的回應,他扭過頭去,卻見伏黑低著頭一直盯著自己的右手手指看。

  「是受傷了嗎?不舒服?」他彎下腰湊了過來,盯著伏黑的手看了半晌,也沒從那只骨肉分明、白皙修長的手上看到一絲傷口。

  伏黑將他帶著毛刺手感的腦袋推開,「沒受傷,也沒有任何不舒服。我只是感覺……今天的手感很好。」

  他略微想了下,「虎杖,平時總是投不好的變化球,我今天想試試看。」

  換做是別人,聽到他想在比賽中把沒練好的球拿出來用,絕對會立刻拒絕。

  可虎杖想也沒想就點頭同意了,「好呀。反正我們能用的武器也沒多少,要是成功了,不就多了一分勝算。」

  聽著他對伏黑盲目的自信,加茂拿起手套,搖著頭快步跑向球場。

  安打還有得分……隊裡那些家伙一個個的都打響了名聲,他也該有所表現了。

  站在三壘熟悉的位置,他的目光在看台上轉了一圈。

  母親,今天你肯定來了吧?


第22章 -

  豪強隊伍和草根隊伍之間,有什麼差異?

  這個問題在比賽開始前,咒術高專眾人還只想到了隊員人數、練習資源等一眼可見的方面。可當比賽來到第一局下半場,青道的進攻半局時,他們才知道,是自己太天真了。

  燦爛的晴空下,金色和銀色的各式樂器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隨著青道的首名打者,游擊手倉持洋一站上打擊區,訓練有素的青道吹奏部便立即在應援團團長的指揮下,吹響了倉持的個人應援曲。

  當輕快活潑又富有節奏的應援曲奏響時,學校在東京,卻過著鄉下般簡樸的校園生活的高專學生們,感受到了來自對手的靈魂暴擊。

  可惡,輸了!

  明明高專在咒術界也是獨一檔的存在,多少人巴巴地想進來還找不到門道呢。怎麼到了普通世界,他們反倒被對比成了一群沒見過市面的鄉巴佬?

  感受到了對手的場外挑釁,野薔薇和天內理子等幾個不服輸的,當場就扔了遮陽傘。

  幾個人湊在一起嘰嘰咕咕說了一會,等到分開時,她們已經訓練有素地圍繞著熊貓排開,己方隊伍防守期間不能喊口號應援,她們就一套花裡胡哨的應援操做下來。

  霎時間,靈巧妖嬈的熊貓、或可愛、或熱情、或嬌俏的女生們,這道棒球場上獨特的風景,竟硬生生沉默的從青道經驗老到的應援中殺出一條血路,吸引了一大波吃瓜觀眾的關注。

  看著野薔薇把元氣滿滿的應援操做得殺氣騰騰的樣子,虎杖默默把自己驚掉下來的下巴托了回去。

  好可怕……釘崎的勝負欲也太強了吧?!

  休息室裡,五條悟張著嘴眺望著對面看台訓練有素的應援大軍,「哇∼打場比賽而已,竟然帶了一整支樂隊,犯規!」

  「吹奏應援也是甲子園的一大特色,老傳統了。」夏油傑瞥了他一眼,解釋道。

  五條悟眼珠子一轉,想出一個好主意。

  「我們學校的老爺爺不是會彈吉他嗎?不如,現在打電話讓他來幫忙應援吧!應援曲就用《一閃一閃亮晶晶》怎麼樣?」

  夏油傑別開臉格外嫌棄,「我覺得樂岩寺校長更願意拎著吉他,把你追殺到天涯海角。」

  五條悟:「嘁∼∼」

  伏黑不僅在咒術上悟性很高,切換到投球上也不遑多讓。

  或許天才智慧的領域是想通的,本就因為十種影法術練就了出色的咒力操控能力的伏黑,在五條悟和夏油傑時不時的點撥下,如今不僅能把球速保持在140km左右,還能穩定的把球投進好球帶的邊角裡,就連最難的變化球,也練得小有心得。

  青道的一棒倉持洋一,他的速度很快。

  獵豹,是他們今天的先發投手澤村給他起的稱號。

  這個稱號廣為流傳並被他本人所接受,想來以他的速度配得上獵豹這個詞。

  看著倉持站在了左打席,虎杖和伏黑都猜測他是想盡可能尋找機會上壘。

  他是個上壘後非常麻煩的家伙,不想讓他頻繁的盜壘干擾到自己的投球節奏,伏黑一上來就火力全開,將最近打磨一新的直球全力投出。

  急速旋轉的球,從靠近倉持膝蓋的位置削了進來。

  而倉持的選擇……

  他選擇第一球就打!

  絕大多數投手比賽時的狀態,都是隨著時間慢慢變好。因此,開局的第一球,在還沒找穩狀態時,無論是投手還是捕手,都更傾向於穩妥的投法。而他身為一棒的先頭打者,職責就是抓住一切機會拼命上壘!

  砰!

  白色的球被倉持揮出的球棒敲出,可球上附加的尾勁讓他的眉頭輕微皺了一下。

  這一絲獨特的力量,讓本該飛向右外野的球,急速平飛著朝一二壘間的位置飛了過去。

  在球打出去的瞬間,倉持扔下球棒拔腿就朝著一壘極速狂奔,快成了一道閃電。

  在他的預想中,球應該落在二壘手身後的位置,這個距離雖然不遠,但足夠他上壘了。

  可意外突然發生了。

  在球就要穿過二壘時,守備二壘的機械丸快速跑過來,他右腳一蹬高高跳起,斜向上跳起伸長胳膊,竟然把即將穿行飛過的球抓住了!

  已經停在一壘的倉持瞪大了眼睛。

  真的假的,這樣都能接到?

  「接得到呀,機械丸!」

  「很好,一出局!」

  接到從隊友們手裡繞了一圈傳回來的球,伏黑低頭看著自己握球的右手,沾了松香粉的指腹在棒球粗糙的縫線上摩挲著。

  剛才那球,投得很順呢,把旋轉帶出來了。剛才如果不是比平時多了點旋轉,那球絕對會落到外野讓打者上壘。

  感覺很不錯的伏黑再接再厲,雖然三棒那個粉頭發矮個子、特立獨行用著木棒的打者揮棒很黏,鍥而不舍地和他纏了幾球,但四球後,打者還是沒能處理好伏黑球中的旋轉,打出三壘方向的滾地球被封殺出局。

  第二局上半,高專的進攻是從四棒的虎杖開始的。

  從自己的摯友東堂那得來了打擊心得,充分吸取三位前輩經驗的虎杖,他打擊時就沒想這麼多彎彎繞繞,看清楚球路後就是瞄准全力揮棒。

  澤村的球依舊帶著獨特的尾勁,但抓好揮棒時機的虎杖憑借著自己的好力氣,竟然硬生生把球帶到了左外野。

  「虎杖,你小子可以呀!」

  「太棒了!悠仁!」

  東堂抱著胳膊看著他滿意地點頭,「沒錯,我的摯友就應該是這種實力。」

  打出隊伍首支安打的虎杖,站在一壘笑著朝隊友們揮手,看起來就是個開朗陽光的運動健將。

  「不愧是我教出來的學生!」五條悟激動地拉弓,旁邊的夏油傑看著他欲言又止。

  虎杖的力量本來就強,那可不是你教出來的。

  讓四棒一擊就中,青道的捕手趕緊喊了個暫停,跑到投手丘上和搭檔溝通去了。

  「下一棒也是個麻煩的家伙。」御幸用手套擋著嘴說道。他抬眸觀察著澤村,「你今天的手感很好吧。怎麼樣,要不要試試號碼球?」

  表情嚴肅認真的澤村在聽到這句話後愣住了,一秒鐘後,他把兩排大白牙一咧,露出了興奮的表情。

  「那就試一下!」

  青道投捕並沒有商量很久,很快就分開了。乙骨看著那對投捕臉上詭異的壞笑,心中疑竇叢生。

  他們在打什麼主意?是不是要投變速球了?

  乙骨很快就知道青道的投捕打得是什麼主意了。

  在一顆進壘時比直球抖動幅度更大的奇怪的球後,一直戒備著變速球的乙骨,卻等來了一顆進壘前突然急速下墜的球。

  這是……變速球?可球突然掉了下來?

  乙骨忙調整自己揮出球棒的角度,可球還是咚的一聲,被球棒末端掃到給帶到了游擊手的正面。

  面對如此好機會,青道的游擊手倉持迅速撿起球傳給補位到二壘的搭檔,將進壘的虎杖封殺出局。

  好在,乙骨的速度不算慢,等青道想要繼續封殺一壘抓雙殺時,乙骨已經搶先一步上壘。

  「那個投手還有沒投過的新球種呢。」秤金次在心裡的小本本上,把需要注意的點又增加了一項。

  呼的一聲,秤金次很有氣勢豪邁的揮棒落空了。明明看著是顆直球,可在他的球棒揮出後,球才慢悠悠地飛了過來。

  是變速球。

  兩球後,秤金次也打出內野滾地球被封殺出局。

  有驚無險拿下兩個出局數後,青道投捕的膽子更大了,明目張膽的開始測試新球種。

  你問是怎麼看出來的?

  當著伏黑這個七棒,本來投得好好的投手忽然接連來了兩顆砸地球,球路一顆比一顆誇張,那投手臊得貓眼都出來了!

  他們被看輕了。

  打出滾地球被封殺出局的伏黑心想。

  「好呀御幸!」

  「這才是四棒該有的樣子!」

  「青道,衝呀——」

  第二局下半場,換場後的青道也像高專一樣,首名打者四棒的御幸兩球後抓住伏黑的球路,把球敲到了中外野。

  在他上壘後,五棒打者瞄准左外野,想把球從二三壘間打穿過去。備受青道眾人期望的球眼看就要穿過時,狗卷快速從陰影中殺出把球撿起,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反身立刻將球傳向二壘。

  青道采用的是打帶跑戰術,在打者揮棒的瞬間,御幸就已經從一壘出發,朝著二壘衝了過來。

  注意到他動作的機械丸,在留意到球飛出方向的瞬間,也插到二壘上補位。只見他左腳抵住壘包把身體拉成,伸出的手套就這麼向前一勾,堪堪把狗卷極限傳過來的球抓在手裡。而在他的身後,在球鑽進他的手套後,滑壘過來的御幸才觸碰到壘包。

  二游間的默契配合美技守備!

  「漂亮!咒術高專的二游間守備挺厲害的嘛!」

  觀眾們也被狗卷和機械丸的配合所折服,止不住地贊嘆起來。

  知道自己身後的隊友很強,伏黑投得更放心了。

  他先是用直球讓六棒打出左外野的高飛球被接殺,接著又在搶到兩好球優勢後,出其不意的用快速指叉球將七棒打者三振出局。

  接下來的第三局,逐漸找到狀態的兩位投手捍衛了自己的尊嚴,沒讓對手從自己手裡找到任何機會,就這樣,比賽來到了第四局這個重要的轉折點。

  第四局上半,一出局後,東堂抓住青道左外野一年級守備失誤的機會安打上壘,虎杖找機會把澤村的變化球勉強打了出去。

  可惜,三四棒的接連上壘並沒有收獲得分,五棒的乙骨打出中外野方向的高飛球被接殺出局。六棒的秤金次在滿球數後,也因為太過在意澤村的變化球,從而被直球騙到,揮空三振出局。

  痛失得分好機會的高專,下半場很快就迎來了青道王者般的反擊。


第23章 反攻號角

  作為名校的中心打線,自然有他們該有的尊嚴。

  第四局下半場,青道的打序是從三棒開始的。

  他們那個粉頭發三棒,在第一輪打席中就因為個子嬌小卻使用難度更大的木棒、球棒很黏等特點,被伏黑記住了。

  這輪打席,那個叫小湊的打者依舊打得很有耐心,並在接連打出兩顆界外球後終於摸清楚了伏黑升級後的直球特點,抓住墜向外角低的直球撈了起來,帶到了左外野前的位置。

  四棒的御幸,身兼青道正捕手、隊長和四棒三重身份,可想而知其在隊內的重要性。

  他的第一輪打席,就敲出了一支中外野方向的安打,現在壘上有人,伏黑更不想讓他打出來了。因此,他搖頭拒絕了外角直球的配球,直到虎杖打出快速指叉球的暗號他才點頭同意。

  這應該是個很會抓機會的人,投得太好打,他會毫不猶豫出手的。

  「御幸一也,快點睜開你那掩藏在邪惡眼睛背後的精准電子選球眼,像個男人一樣打出去吧!魔鬼小春在等著你把他送回本壘呢!」

  在御幸站在打擊區後,吹奏部奏響的歡快應援曲也蓋不住他們的先發投手澤村的大嗓門。

  聽見搭檔的喊話,御幸回頭飄去一個無奈的小眼神,站在一壘的小湊春市也瞬間紅了臉,也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氣的。

  收回視線的御幸,認真地觀察著伏黑的表情和動作。

  嗯……面無表情的樣子,完全沒辦法從他的表情中分析出什麼。

  雖然是新隊伍,但無論是出色的個人打擊實力還是投手的心態,咒術高專……這支隊伍或許會是另一個藥師。

  眨眼睛的瞬間,御幸的腦海中已經閃過諸多想法。

  這個投手雖然會的球種不多,但直球有尾勁控球又好,偶爾出現的快速指叉球也很有威脅性。最重要的是,他的心態很穩定,無論壘上有沒有人,表情、動作都無懈可擊,看不出一絲破綻。

  雖然比賽繼續下去,熟悉他的球路後,遲早會讓勝利的天平傾向自己這邊。可不知道為什麼,御幸總感覺這支隊伍後面還會有新驚喜。

  他不動聲色地往一壘瞟了一眼。

  想要打垮他,必須抓住機會一口氣徹底壓垮。

  伏黑和御幸的第二次對決,第一球,來了。

  瞄准外角揮棒的御幸發現,這根本不是直球,而是顆突然下墜的快速指叉球。

  緊接著,從外角切換到內角,距離好球帶僅差半顆球距離的直球被他掃到了界外。

  「他怎麼了,竟然會對壞球出手?」青道的休息室裡,澤村指著僅兩球就被逼到失去退路的御幸有些驚訝。他旁邊的高個子黑發少年沒說話,倒是右手手指按照快速指叉球的握法虛握著,自己在心裡模擬投了一遍。

  「換做是你在上面,早就傻乎乎地揮棒了!」兩人身後一個墨綠色頭發、長得很有不良感覺的人一巴掌拍在了澤村的後腦勺上,「那顆球距離好球帶這麼近,像這種模糊的位置,會揮棒不是很正常嗎?又不是電子眼。」

  澤村捂著自己的後腦勺,「倉持前輩,很疼!」

  「疼不死你!」又按著澤村的腦袋一頓揉搓,倉持松開手後皺著眉看向御幸。

  他是知道御幸打擊時,相比於直覺,他更喜歡猜配球。

  可猜配球也不是毫無根據的。除了需要捕手擁有豐富的配球經驗外,還可以通過觀察投手和捕手的動作、表情,猜測下一球是更傾向於進攻亦或是防守。也是因為這樣,喜怒不形於色、心態很穩定的投手,御幸他對付起來會更費些心思。

  不過,他會打出來的。

  倉持看著御幸扛著球棒沉穩的身影,心裡篤定道。

  作為隊長,作為四棒,這種時候,當然要打得出來。

  他的心裡剛這麼想,場上,在伏黑的第三球投來時,御幸就再次揮棒了。

  砰的一聲,球從二壘手身邊飛速穿行,掠過機械丸撲過去伸出的手套,滾到了右外野。

  無人出局,一二壘!

  「打得好!果然,你有聽我教給你的安打技巧吧啊哈哈哈!」御幸安打上壘後,澤村與有榮焉的大喊,惹得虎杖扭頭看了他好幾眼。

  御幸站在一壘一邊脫著護具,一邊疑惑道:「什麼安打技巧?這種東西,你一個連壘包都摸不著幾次的家伙,會嗎?」

  壞心眼捕手的一句話,成功讓搭檔眨巴著貓眼羞憤閉嘴。

  不愧是名門四棒,果然厲害。

  身為當事人,伏黑非常清楚剛才短暫的一分鐘內,雙方幾乎進行了八百個心眼子的攻防對決,最終對方技高一籌,猜中了最後一球打了出去。

  「伏黑,別放在心上,專心抓後面幾棒。」虎杖叫了暫停上來安慰道。

  兩人簡單商量了下配球和配合,比賽繼續。

  在三、四棒接連安打後,五棒假意長打,實則安了觸擊推進的心,卻被伏黑看破,並利用這點搶到兩好球的優勢,逼得對方失去退路匆忙應對,打出二壘手方向的內野滾地球被封殺出局。不過,原本在一二壘上的跑者,還是借著機會向前安全推進。

  一出局二三壘,六棒打者打出左外野深處的高飛球,被緊張又興奮的新田穩穩接住。在六棒被接殺的瞬間,三壘的跑者立刻起跑,衝回了本壘,位於二壘的御幸安全起見沒有推進。

  借著這顆犧牲高飛球,青道收獲一分。

  兩出局二壘,打擊區再次迎來了上輪打席那個揮棒落空豪爽到令觀眾都嘆為觀止的一年級左外野手,結城將司。

  他的體型乍看上去和秤金次很像。魁梧的身軀,手臂、大腿上結實鼓起的肌肉,還有那揮棒時帶動起的驚人氣流……

  他很危險。

  伏黑的直覺是這麼告訴自己的。

  雖然上輪打席他三球全都豪爽地揮空了,像個完全抓不住球,只會傻傻揮棒的新手。可不知道為什麼,伏黑的直覺讓他警惕著這個看起來沒什麼經驗的小子。

  「哦?又輪到那個一年級的打席了。」

  熱鬧的看台上,幾個身著淺灰色隊服的少年在看到結城站上打擊區後,立刻招呼著身邊的伙伴看過去。

  其中一個帶著耳機站在最後排的寸頭少年,也循聲看了過去,看向結城的眼神帶著打量。

  注意到他的視線,旁邊的另一名隊友主動向他介紹道:「光聖,聽說,這家伙是結城哲也的弟弟,初中時就在國分少棒隊大出風頭呢。果然,他追隨著哥哥的腳步,也去了青道呀。」

  聽完隊友的介紹,那名叫光聖的少年依舊無動於衷,帶著投手的傲據。

  「伏黑,給我三振掉他!」野薔薇這會估計已經把自己代入到場上,正不爽掉了一分了,殺氣騰騰的聲音都壓過青道吹奏部的曲聲鑽進伏黑的耳朵裡了。

  他盯著虎杖挪到外角位置的手套。第一球,用快速指叉球讓他揮空,爭取拿到一顆好球數,然後再用壞球掉他。

  在心裡規劃後後續,伏黑揮臂把球投了出來。他今天從熱身開始就覺得手感很不錯,這一球投出來,更是這一兩個月以來感覺最棒的一顆,無論是球速還是下墜角度,都看成完美。

  很好!終於……

  砰!

  還沒等伏黑開始高興,一聲異常響亮的打擊聲就震碎了他後續的計劃。

  在全場的寂靜中,被敲出去的球越飛越遠,直到高高地撞上左外野的防護網,這才咚的一聲掉下來。

  「飛、飛出去了!」

  「結城打出了價值兩分的本壘打!」

  「哇!上輪打席還被三球三振,這會兒怎麼突然這麼猛,一球就打,還打出了本壘打?!」

  這名觀眾如果他知道什麼叫盲炮的話,他的疑惑應該就能得到解答了。

  而結城,就是個要麼豪爽三振,要麼憑直覺抓住球路,打出本壘打的超級盲炮。

  因為這支突如其來的本壘打,咒術高專和青道的分差擴大到三分。

  從來都是他們用本壘打打爆對面的投手,高專眾人還是第一次體會到被別人轟本壘打的是什麼滋味。

  「果然,和那些常年練習、隊內競爭激烈的強隊比起來,我們的經驗還遠遠不夠。」夏油傑嘀咕著,低頭看著手裡的筆記本,他略微想了會,在筆記本上某行標著星星的字跡上重重劃了一道。

  五條悟從後面湊上來看了一眼,「哦噢!這麼快就要用上這個辦法了嗎?」

  夏油傑合上筆記本將他的腦袋敲開,笑道:「兵行險著,萬一效果不錯呢?」

  在七棒的結城打出本壘打清空壘包後,接下來的八棒被重新收拾好心情的伏黑快速解決,沒有給青道繼續擴大比分的機會。

  換場後,手握三分優勢的青道,在解決到七棒的伏黑後,繼續堂而皇之地練習新球種,囂張到不行。

  不過,在輪到加茂的打席時,出現了意外。

  那應該是顆還在試驗的變化球,澤村把球投出後,球在快要進壘時突然猛地朝右打席的方向一拐,變化幅度之大明顯脫離了他本人的控制。

  以為這是顆普通卡特球的加茂剛要揮棒,猛地朝右拐過來的球就飛快地砸在了他的右胳膊上。

  「觸身球!」

  「加茂!沒事吧?」

  順平急急忙忙地拎著一瓶止疼噴霧過來,加茂搖著頭任由他朝著砸中的地方噴了好幾下。

  「沒什麼大礙。和戰鬥比起來,這點疼小意思。而且,挨一球就能上壘,很劃算。」

  這、這……

  順平嘴角抽了抽,快步跑下場。

  暫停結束,比賽繼續後,站在一壘和投手面對面的加茂注意到,青道的那個左投手那雙大大的丹鳳眼,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貓眼。

  緊張了?

  想到前幾局被打出安打後,偶爾能看到那個投手心虛的貓眼,加茂心裡有了點想法*。

  在沒有接收到夏油傑指令的情況下,他大膽地朝靠近二壘的方向又邁了幾步,動作幅度之大,讓澤村想假裝沒看見都不行。

  「你這可惡的家伙,給我回去!」

  心虛的貓眼變成了憤怒的貓眼,假裝和捕手確定暗號的澤村猛地側身朝一壘投出一顆牽制球,早有心理准備的加茂不急不緩地回身撲回壘包。

  ……加茂前輩!

  新田使勁眨了幾下眼睛,感覺自己應該沒有眼花看錯。那就是說,加茂前輩的確是在暗示,讓自己和他配合!

  收到暗示的新田猛吸了口氣,臉上故作鎮定地舉起球棒,一副想狠狠把球打出去的樣子。

  剛剛因為觸身球把對手送上壘包的澤村,現在看到那人還在自己面前伸出不安分的小爪子反復試探,緊張之上又增添了一分著急。

  在澤村丟失自己投球節奏以及加茂頻繁試探盜壘的掩護下,一來二去的,竟然讓新田選到四壞球上壘了!

  「狗卷前輩,加油!」

  一人出局,跑者在一二壘,怎麼看高專都等來了一個得分的好機會,眾人紛紛扯開嗓子給狗卷加起油來。

  連續放兩名打者上壘,在青道的捕手叫了個暫停跑上投手丘後,也不知道那對投捕湊在一起嘰嘰咕咕說了些什麼,等比賽繼續時,狗卷發現,那個投手的直球又恢復了威力。

  「界外!」

  在內角高球揮空後,接下來的兩球都被狗卷掃到了界外。

  眼看幾球就讓狗卷失去了退路,大伙都緊張地盯著,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應該還有辦法的。

  狗卷捏著球棒想了想,忽然,腦海中一道靈光閃過。

  第四球,來了。

  澤村不愧是個大心髒型投手,剛在這局因為內角的變化球砸到人,這會兒在一二壘有人的情況下,他依舊敢把球往內角投。

  他的內角球投的位置很刁鑽不好打,可狗卷並不是要揮棒,而是……

  「什麼!打者把球棒橫握過來,是觸擊!」

  「快,封殺一壘!」

  青道到底是豪強球隊,在狗卷突然揮擊變觸擊,把球沿著一壘線觸出來的情況,捕手御幸冷靜地指揮著隊友優先封殺一壘,沒有貪心的搶著封殺二壘。

  正常情況下,觸擊球很容易將撲上一壘的打者封殺,不過,狗卷是個不一般的人,他跑得快呀!

  在澤村跑過來將球撿起傳向一壘的同時,飛快朝著一壘衝去的狗卷像道閃電一樣踩上了一壘壘包!

  眨眼的功夫,一壘手接球和狗卷衝上壘包的動作,似乎同時發生,讓看台上的觀眾心懸在半空中。

  「怎麼樣?到底是誰先到?!」

  在全場焦急的關注下,一壘審附身盯著一壘壘包看了看,短暫而又漫長的一秒鐘後,一壘審堅定地攤開雙手,safe!

  「哦!打者觸擊上壘了!」

  「這樣一來,就是滿壘!咒術高專的反攻機會來了!」

  狗卷的奮力一擊將局勢翻轉,被他精彩的表現所感染的觀眾,漸漸地也喊起了咒術高專的名字,為他們加起油來。

  虎杖和東堂相似一笑,眼中都帶著期待、興奮的光芒。

  「一出局滿壘,我們的機會來了呢!」


第24章 熱戰

  有時候,抓住那個轉瞬即逝的機會,只需要一點點異想天開的勇氣。

  就在觀眾們以為青道已經掌握了場上的主動權,即將把比賽帶入自己熟悉的節奏中時,高專突然掀掉牌桌,大聲地說不。

  「滿壘了!接下來還會輪到咒術高專的中心打線,看來,誰勝誰負還不好說!」

  在壘包被塞滿的瞬間,就有觀眾語氣中帶著明晃晃的興奮跟身邊的好友這樣說道。

  因為高專亮眼的表現,就連應援席上那只活蹦亂跳,賽前怎麼看都覺得是胡鬧、不尊重比賽的熊貓,觀眾們現在再去看時,也硬是瞧出點眉清目秀、可愛的感覺。還有不少女生嘴裡喊著卡哇伊,手裡拿著手機上前求合照呢!

  至於被這麼多女生包圍的熊貓前輩,他……感覺好極了!

  她們誇我可愛耶!聽悟的話過來應援果然沒錯,這才是熊貓應該有的待遇嘛!

  至於混亂中被人掐了幾下屁股,摸了幾下胸什麼的,不要在意,因為,這是愛!

  實際上……

  圍觀拍照的妹子們OS:哇!好大的熊貓套偶,手感超柔軟!而且……拉鏈在哪裡?做工也太精良了吧,完全找不到,就跟真的熊貓一樣!不知道他們在哪訂購的呢?要不……回頭找他們要一下定制的店鋪吧。

  又被誤認為是由真人扮演的熊貓前輩,今天對真相依舊毫無所知∼

  說回比賽。

  現在還是太早了嗎?7號球還沒辦法掌握。不過,今天寶貴的實戰經驗,對澤村今後的號碼球練習肯定會很有幫助。

  揉搓著手套,御幸在心裡盤算著。

  精准度……想要趕在夏天來臨前練出一顆制勝球,澤村還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繼續錘煉。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他挪動著雙腳的重心,將手套挪到遠離機械丸的左側打席。

  一出局一二壘,雖然局勢有點危險,但今後比這更危急的情況還有很多,現在,先用你最拿手的直球把打者解決掉吧!

  他的眼神似乎讓澤村找回了信心,投出來的球又帶上了那股讓人頭疼的尾勁和小幅度位移,機械丸一時不察沒能咬中球心,把球打向三壘手正面,被封殺出局。

  察覺到投手狀態回復,東堂第一次將視線轉移到蹲在本壘板後的捕手身上。

  能讓投手這麼快冷靜下來找回感覺,看來,他很受投手的信任呀。

  都說捕手是一支球隊在賽場上的大腦,這家伙既是正捕手、又是隊長,配球應該完全由他說了算吧?那個投手就沒對他搖過頭。

  站上打擊區的瞬間,東堂就決定,認真猜猜御幸的配球。

  第一球,看到直球球路徑直朝外角削進來,他看好揮棒,可惜揮空了。

  這是顆變速球。

  竟然第一球就投變速球?

  東堂眼角的余光瞟向身後的捕手。

  巧妙的配球,狡猾的狐狸。

  忘掉剛才揮空的不愉快記憶,東堂很快鎮定下來分析起下一球的配球。

  這個投手的壞球很少,球幾乎都落在好球帶內,應該是在好球帶內決勝負的選手。而且,賽前關於我們的信息,他們肯定收集齊全了,知道我們不擅長打變化球。

  可就是這樣,剛才在滿壘的情況下,他還是選擇用直球和機械丸對決。這說明,對於那個投手來說,直球是他最自信的球種,是危急關頭的破局利刃。

  所以,接下來他最可能投的就是直球!

  經過我IQ53W的腦內CPU運算,第一球先投外角的變速球,一是為了破壞我的節奏,讓我抓不住下一顆直球的揮棒時機。二是為了降低我對外角球的戒備,畢竟剛往這個位置投了一顆球,普通人的想法就是投一球換一個位置,不可能一個位置死磕到底。所以,運算導出結果就是——外角低的直球!

  嘴角洋溢著勝利的微笑,東堂舉起了球棒,而投手丘上的澤村也緩緩舉起手臂,將球投出。

  就讓我把你最自信的球痛快地轟出去吧!

  是這樣的嗎?

  就在東堂准備揮棒時,不存在的記憶出現了。

  東堂看著出現在頂樓走向自己的高田,眼睛瞬間睜大,心髒撲通撲通跳了起來。

  「高田醬!」

  高田身姿搖曳地走向他,長馬尾在風的吹拂下也撩撥著東堂的心,掉落的櫻花花瓣被風送到只有他們兩人的頂樓,像陣浪漫的粉色的雪。

  「還記得分析會時,夏油傑對他的評價嗎?」高田問道。

  「當然記得!」東堂激動地湊近一步,「他說這是個膽子很大、很敢投的投手。」

  順著他的回答,高田循循善誘道:「沒錯。哪怕在地區預選賽決賽第九局的投手丘上,當時還是一年級的他臨危受命上場,也用一顆顆內角球大膽地進攻,完全不怕觸身球。」

  「這是一個心髒很大的投手,而且,他完全信任著他的捕手。」高田走近東堂,甜美的聲音飄進他的耳朵,「敢在四分之一決賽中實驗新球種,那個叫御幸的家伙想來也不會是什麼循規蹈矩沉穩的人。那麼,在兩出局滿壘,投手完全信任他的情況下,他最可能配的球是……」

  時鐘停擺,靈光乍現。

  0.01秒的思考後,東堂打了個響指,得出了結論。

  「手肘高度的內角直球。」

  在得出答案的瞬間,東堂瞄准猜測的位置全力揮棒。

  砰!

  一聲清脆響亮的打擊聲後,白色的小球急急地飛了出去。

  正中球心!

  扔下球棒快速奔跑的東堂,臉上帶著自信的笑容。

  在隨時可能丟分的情況下,這對大膽的投捕搭檔也不會采用投外角球逃避的戰術,他們只會堅持自己的風格,用充滿進攻性的內角球和打者正面對決!

  在觀眾們激動的期盼中,球在中外野徑直落地。

  「快!新田快呀!」

  在球被打出去的瞬間,站在三壘的加茂就快速衝回了本壘。從二壘出發踩過三壘壘包的新田正准備繼續朝著本壘前進時,他注意到下一棒的虎杖站在本壘著急地擺手示意他立刻停下來。

  嗯?怎麼了?

  正疑惑的新田注意到,有道白光從自己的眼角余光中飛快劃過,緊接著,堵在本壘的捕手就彎腰把那顆從中外野直傳回來的球撈起捏在手裡。

  ……球!

  新田不敢猶豫,立即轉身朝三壘撲了過去,堪堪趕在三壘手接住球落下觸殺手套的最後一刻,觸摸到了三壘壘包。

  「好快好精准的回傳本壘!青道的中外野也是個鐳射肩呀!」

  場上迅速變化的局勢,再次引起了觀眾的討論。

  「想不到,東條守中外野也守得這麼好,不愧是出身松方少棒隊的投手。」

  「也就青道底蘊深厚,竟然奢侈地讓少棒隊時期得過全國四強的投手轉位置守中外野,難怪被人叫投手王國呢。」

  「哦噢!不愧是強校,守備能力好強!」虎杖看著中外野的方向感嘆著,然後視線轉到投手丘上鎮定地平整著腳下土地的投手身上。

  他也是。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還敢把自己的風格投出來,好厲害!

  「Brother!」看到虎杖踏進打擊區,站在一壘的東堂第一時間舉起手握拳,為他加油。

  笑著給東堂回了個大拇指,虎杖沉下心來認真地盯著澤村。

  還差兩分……來吧,現在你的對手是我了。

  看著虎杖這個接連兩個打席打出安打的強勁對手,澤村深吸了口氣,再緩緩地將胸膛內的濁氣吐出來。

  沒關系,現在已經兩出局了,我只要看准御幸前輩的手套,把球投進去就行了!

  白色的閃電自指尖飛出,撞上了迎面揮出的球棒。

  「打出來了!」

  晴空之下,球高高地飛過二游間的頭頂,繼續朝著中外野的方向飛去。

  剛剛做出鐳射肩精准回傳的中外野手東條轉身追著球跑出去,他抬頭看著身後越飛越近的球,伸長左臂,極限的用手套的邊緣把球夾住。在他倒地的瞬間,球震動著就要從手套中掉出來,被他慌忙用右手兜住,沒掉!

  「接殺!四棒被接殺了!」

  「好守備!」

  「啊!好可惜呀,差點就落地了!落地的話,高專就能至少追回一分了。」

  在觀眾們的遺憾聲中,三出局攻守調換,進入青道的進攻半局。

  「澤村,今天就到這吧。你投得很好,做好收操和冰敷。」

  回到休息室的澤村,立刻收到了片岡監督的換投指令。

  御幸在旁邊難得誇贊道:「咒術高專可是很擅長打直球的隊伍,你的直球在他們的轟炸下沒有落下風。」

  受到誇贊的澤村立刻拋下了被換下的小別扭,臉頰飄著抹小紅暈將自己的胸膛拍得嘭嘭響。

  「那是當然!鄙人澤村榮純絕對不會辜負boss的期待!」接著他把頭一轉,看向身旁的高個子黑發投手,「降谷,你這個暴走火車要好好投知道嗎?像我一樣,絕對不給對面機會!」

  降谷牌燃氣灶瞬間被點燃,「才不會輸給你!」

  在青道決定換投的同時,咒術高專的休息室裡也騷動了起來。

  「什麼?這一局換我上去投球?!」虎杖指著自己,驚訝地張大嘴的同時,心裡也忍不住躍躍欲試。

  夏油傑解釋道:「青道已經慢慢熟悉了伏黑的投球,還有四局,我們需要暫時打亂他們的進攻節奏。」

  「虎杖,你的球速很快,控球經過一個星期的突擊練習,也穩定不少。你就按照自己的節奏投就行了,別緊張,還有這麼多隊友站在你的身後呢。而且,伏黑沒有下場,他還會回到投手丘上的。」

  「我是沒關系的。」虎杖活動著自己的胳膊,臉上的興奮已經壓制不住了,「我也很想親自試試看,他們的揮棒到底有多厲害呢!」

  「由我來幫你蹲捕嗎?」同時收到捕手換位通知的東堂,看向虎杖的眼神熾熱得讓旁人不忍直視。他抓住虎杖的手緊緊握住,「Brother,就讓我們成為隊伍最牢不可破的城牆吧!」

  眼角瘋狂跳動著,虎杖無奈地回握著他的手,「好!上吧!」

  旁邊被換去守一壘的伏黑:你們兩個好奇怪。

  「五局下半,咒術高專變更場上守備位置。捕手虎杖同學改為投手,投手伏黑同學改守一壘,一壘東堂同學改為捕手。」

  「三棒,捕手,東堂同學。四棒,投手,虎杖同學。七棒,一壘手,伏黑同學。以上是守備變動。」

  在大會通知結束的瞬間,整個球場就炸開了鍋。

  「什麼?投手、捕手和一壘手互相調換了?」

  「他們的捕手還能投球?他們的一壘手也會當捕手?」

  被這突然的守備變更砸暈的,還有青道的一眾人。

  澤村當即就跳了起來,指著迫不及待一溜煙跑上投手丘的虎杖喊道:「怎麼那家伙也能當投手呀!唉……我怎麼說也?」

  御幸皺著眉面色凝重,「咒術高專和藥師一樣,也是每名選手能擔任多個位置的守備嗎?」

  「啊!我就說怎麼這個鬧著玩似的守備變更這麼熟悉呢,原來跟藥師很像呀!」澤村恍然大悟,他捏著下巴深思道:「仔細一想,他們大力揮棒的樣子,也和三輪車很像呢!還有像黑馬一樣突然殺出的方式,簡直就是去年藥師的復刻嘛!」

  小湊春市拍著胸脯慶幸道:「幸虧他們屬於東東京分區,不然……」

  眾人一想到自去年夏天藥師橫空出世後,西東京在這匹黑馬的左衝右撞下一片混亂的樣子,不由地想掐著脖子吸氧。

  太好了,這麼不按套路出牌的隊伍不在西東京。

  啪!

  在眾人消化著咒術高專換投所帶來的衝擊時,一聲清脆響亮的球鑽進手套的聲音,打斷了眾人兵荒馬亂的思緒。

  這聲音……

  吸引了全場關注的虎杖,笑著再次將手中的球朝著東堂張開的手套用力投去。

  啪!一聲更響亮的聲音,東堂接住球的手套,甚至在球的撞擊帶動下往後挪了挪。

  好快!

  這球速,快接近150km/h了吧!

  大家下意識地看向計分板上的實時球速顯示區,148這個數字的出現,就像一滴水掉進油鍋,掀起了巨大的聲浪。

  「謔!好快!接近150km/h了!」

  「原來,咒術高專還藏了個火球手?」

  「嗯……這場景怎麼感覺這麼熟悉呢?我好像在哪見過?」

  「感覺,他們和藥師很像呢。」

  「啊,藥師!沒錯,強打、每個位置隨便變換,還有這突然冒出來吸足關注度的樣子,都和當初的藥師一模一樣呢!」

  「把捕手換上來投球……不知道會投成什麼樣呢?」

  萬眾期待中,虎杖的投球首秀就要開始了。

  第五局下半,青道的首名打者,是從九棒開始的,但站上打擊區的,卻不是那個叫澤村的投手,而是背號20號叫由井熏的一年級代打。

  看著面前個子嬌小的打者,虎杖眨了眨眼睛。

  青道也換投了呀……

  算了,不想這個,先把眼前的打者解決掉吧!

  接收到東堂給出的暗號,虎杖懷著激動的心情將自己在正式比賽中的第一球投出。

  啪的一聲,打者狼狽地後退幾步,躲開了那顆幾乎擦著自己的臉飛進來的內角球。

  「哦!第一球就差點砸到人了!」

  「不過,他的球速很快呢,看!150km/h!比練習的時候更快了!」

  「哇啊!追上降谷了!好想看看他們兩個火球手對轟的樣子!」

  「哈哈,青道已經換代打了,下一局很大概率會換上降谷,你就等著吧。」

  看到球朝著打者的臉飛過去,要不是打者機靈立刻閃開,說不定就砸到腦袋了,澤村急得大喊:「那個投手怎麼回事!要是砸到我們的由井怎麼辦!」

  「會受傷的。」旁邊的降谷也小聲地喊道。

  「就是!」澤村連連點頭,「雖然由井沒有像當初的某人那樣帶傷上場,可是投出這種球還是非常危險的!這麼不成熟的投手,就不應該放他上投手丘!」

  接收到澤村就差指名道姓的抱怨,曾經隱瞞傷情帶傷上場的御幸隊長,尷尬地額頭上滑下一顆冷汗。

  他有些氣弱地說道:「這件事都過去這麼久了,就不用總是拿出來說了……」

  確定球沒砸到人,虎杖這才摸著自己幾乎跳出來的心髒,趕緊脫帽致歉。

  和伙伴感同身受的順平,剛才差點嚇暈過去。作為正面感受過虎杖投球威力的人,他非常清楚這顆球砸到人身上會有多疼。

  打個棒球而已,還沒到要人命的程度。

  他忙關心道:「悠仁,別緊張!」

  變成一壘手的伏黑拍了拍手套,喊道:「先把球投進好球帶。」

  好球帶,當然要投進去!

  虎杖心想著,再次振臂將球投出。這次,特意瞄准外角的球,咆哮著刮著好球帶的邊緣鑽了進來,由井沒有揮棒。

  「Strike!」

  看到主裁判舉手示意好球,野薔薇高興地把手裡的擴音筒敲得嘩嘩響,「好呀!竟然讓虎杖蒙到了一顆好球!」

  津美紀笑道:「應該不是蒙的。這周裡,我好幾次遇到虎杖,每次他要麼在陪著惠練球,要麼自己一個人在投球,特別認真。我想,虎杖他也很想贏下這場比賽吧。」

  贏下來?

  野薔薇想到昨晚做完任務大半夜回到學校,卻發現某個笨蛋還在球場上獨自練球。

  「贏不是應該的嗎?」她喃喃道,「好好的,誰會想輸啊。」

  咚!

  再次投向外角的球被打者掃到了界外,意識到剛才那球似乎差一點才進好球帶,打者臉上浮現出一絲淡淡的懊悔。

  球數兩好一壞,對高專更有利。

  見此情景,東堂眼珠一轉,把手套挪到了內角的位置。

  Brother,接下來就用內角球和他正面對決吧!有了第一顆差點暴投的內角球,他可能會覺得我們一時半會不敢再投內角球了,但我相信,你不會被剛才那一球嚇倒,來吧,我的摯友!看准我的手套把球投進來!

  平時看到只會感到困擾的眼神,此刻看著竟然還有幾分……安心?

  面對東堂熾熱的、充滿鼓勵的眼神,虎杖重重的點了下頭,視線牢牢系在東堂的手套上,然後把球投出。

  是……內角球!

  驚訝於虎杖這麼快就敢投內角球的由井,沒能抓住球路,球棒揮空了。

  「揮空三振——」

  「虎杖同學的首輪投球竟然就拿到了三振,看來,他在投球上也很有天賦呢!」

  天賦什麼的,自然是不可能的。

  在接下來的一棒倉持再次站上打擊區後,剛才如有神助三振九棒的虎杖,球繼續到處亂飄,別說打者了,就連為他接球的東堂也猜不到落點,不得不追著球到處亂撲。

  不過好在他的球球速夠快,又因為天生怪力,投出來的球很有力量,在東堂不斷引導壓低球路的情況下,虎杖竟然接連讓一棒和二棒打出內野滾地球被封殺出局,在本局讓青道三上三下了!

  「悠仁∼你實在是太棒了!」眾人剛回到休息室,就看見五條悟雙手捧著臉,扭捏地喊著朝虎杖撲了過來。

  聽著他的誇獎,虎杖撓頭笑得格外羞澀:「哈哈哈,都是東堂引導得好!我發現,東堂在捕手引導上很不錯呢!」

  「不是誰都可以獲得我如此耐心的引導。」東堂抱著胳膊坐在旁邊深沉道:「為了讓今年的甲子園充滿我們兄弟倆的傳說,接下來我會更細致、更嚴格地鍛煉你,虎杖,你要做好准備!」

  虎杖重重地把頭一點:「沒問題,東堂!我們一定可以的!」

  看著莫名其妙熱血起來的兩人,其他人往旁邊縮了縮,默默遠離。

  伏黑則想到了掛在東堂脖子上那條項鏈裡虎杖的照片。瞬間,他看向兩人的眼神詭異極了。

  五局過後,簡單的十分鐘場地整備結束,比賽繼續。

  「啊!降谷上場了!」

  「來了,來了!150km/h的球來了,終於能親眼看到了!」

  第六局上半,青道換上來的投手不出所料,果然是他們的ACE,二年級的火球手降谷曉。

  本就因為這場意外精彩的比賽很有精神的觀眾,在他上場的瞬間更是沸騰了起來,站在看台的熊貓甚至聽見一陣此起彼伏激動喊著降谷名字的女聲。

  聽說,這位球速超過150km/h的投手,在一年級的春季大會初登場時,就收獲了大量的關注。上個月的春季甲子園選拔賽上,他更是憑借出色的表現成為甲子園裡的明星選手。

  可惜,青道在八強賽中輸給了擁有本屆最強投手本鄉正宗的巨摩大藤卷。不過,降谷和本鄉的精彩對決,還是讓不少觀眾直呼過癮,希望兩隊將來再次對上,一飽眼福。

  「哇!好快!」

  換投的例行熱身時,感受著降谷那一球球充滿球威的直球轟炸,秤金次不由咋舌,眼底的期待都快壓制不住了。

  這麼厲害的投手,誰不想和他一決高下呀!

  投得確實比虎杖更快更有威力,這就是西東京豪強隊伍的ACE的實力嗎?伏黑扛著球棒默默地觀察著。

  不知道他的球打起來,是不是跟那個左投手一樣難打呢?

  「降谷加油,先解決掉一個!」

  「放心吧,後面還有我們呢!」

  青道的休息室裡,去年秋天才接任青道教練一職的落合博光,他掐著自己的小胡子對身旁的球隊監督片岡說道:「咒術高專最擅長打的就是直球,決勝球是直球的降谷和他們對上,似乎並不占優勢。」而且,降谷他……

  「在賽場上,什麼情況都有可能遇到。」不等落合繼續想下去,片岡的聲音就響起了。他抱著胳膊看向場上,「擁有遭遇任何困境都能直面的勇氣以及解決的實力,這才是ACE。」

  聽完片岡的話,落合默默地把沒說出口的話咽了回去,安靜地看著場上比賽繼續。

  本局的打序是從五棒的乙骨開始的,早就對降谷的情況了如指掌,他看起來非常冷靜,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

  球速突破150km/h的高速直球,和虎杖差不多。不過,他的球因為旋轉更快,所以球站在打擊區看起來會有上飄的感覺。

  萬眾期待中,降谷緩緩抬起胳膊將球投出。

  啪!

  一聲比虎杖投得更響亮的球入手套的聲音,撕裂了神宮球場屏息期待的片刻寂靜。球在被御幸接入手套的瞬間,像尾不甘心掙扎的魚,帶著他的手套抖了抖。

  謔!好大的動靜。

  站在打擊區看起來,球就像顆導彈一樣咆哮著衝了過來,還是瞄准打者的那種。這麼可怕的投球,難怪不少打者第一次看到,會在身體本能反應下揮動球棒以保護自己。

  計分板上實時刷新出來的152km/h的字樣,更加刺激了觀眾們腎上腺素的產生,大伙鼓掌叫好,都在為降谷的表現而歡呼。

  這麼快的直球,確實很可怕。

  目送著第一球鑽進手套的乙骨,握著球棒的手松了松,往上挪了一指寬的距離。

  不過,那是對普通人來說的。

  對於他們這些常年直面可怕咒靈的咒術師來說,優秀的反應速度是必須具備的能力。畢竟,祓除咒靈時,總會遇到一些速度靈敏的咒靈,要是跟不上它們的攻擊動作的話,下場就是一個字——死。

  在降谷的第二球投來時,乙骨出手的。

  咚的一聲悶響,球被他揮出的球棒削到球皮,砸到本壘板後方的一小片土地上,反彈著擦過主裁判的頭頂,重重地砸到了身後的防護網上。

  呼,好可怕的力量。

  聽著球砸到網上的悶響,主裁判摸了摸自己差點被削到的腦袋心有余悸,總感覺今天戴的頭盔似乎薄了點,不夠安全。

  御幸蹲在本壘後,看著降谷若有所思。

  從甲子園回來後他就感覺,降谷好像變了,變得更執著於自己的投球風格。現在的他,也不清楚這樣的變化到底是好是壞,不過,感覺剛才兩球都投得挺不錯。

  今天,是幸運日……嗎?

  他揉了揉手套,再次架起手套。這次,進壘後上飄的球迎頭撞上了乙骨揮出的球棒。

  球飛過二游間的頭頂,朝著中外野直直地飛了過去,被東條快步跑上前一個滑鏟把球撈起,沒讓球落地。

  乙骨被接殺出局。

  「好!」

  「一出局!」

  三球拿下第一個出局數,現場的觀眾都被帶入高速球痛快的速度魅力中。不過,御幸卻發現了一點異樣。

  剛才咒術高專的那個打者,似乎……沒有一丁點害怕躲閃的意思?通常來說,第一次看見降谷這麼快的投球,要麼會害怕的匆忙揮棒,要麼會在上飄球的影響下抓不准節奏揮空,可那個五棒,兩球就適應了……

  乙骨走後,打擊區很快換上了六棒的秤金次。

  看著眼前這個身軀更健碩的打者毫不猶豫揮棒的動作,甚至他的眼神中還閃爍著興奮,御幸的心裡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發現秤金次也不懼怕降谷的高速球後,御幸很快在配球中加入了快速指叉球和縱向滑球進行干擾。

  降谷的快速指叉球球速同樣驚人,掩藏在直球球路下,在即將進壘前才突然下墜,讓人防不勝防。

  被這顆變化球騙到,打出游擊手方向的內野滾地球被封殺出局的秤金次不得不承認,雖然是同一個球種,可降谷投出來的威力比伏黑的更強。

  「兩出局,兩出局!」

  「降谷,再解決掉一個!」

  注意力全集中在降谷接連解決掉兩名打者上的觀眾們沒有意識到,以高速球三振聞名的降谷,在和剛才兩名打者對決時,那兩名打者表現得過於鎮定,甚至適應得很快,一個個的都是把球打出來被守備解決掉的。這對於一支突然殺出來的新隊伍來說,有點不可思議。

  那個捕手意識到我們會對直球毫不猶豫出手後,通常在第二三輪才會出現的變化球,這個時候就加入了。

  伏黑看著御幸心想。

  降谷曉會的變化球有快速指叉球和縱向滑球,兩種球都是縱向變化的球種,需要小心提防。不過,我的目標球,還是那顆高速直球。

  走上打擊區的幾步路就快速想好了自己的打擊目標,在左打區域站定的伏黑鎮定地把球棒舉了起來。

  咚,第一球就打的伏黑,把球掃到了一壘側的看台。

  手有點麻,感覺比虎杖的球更難打。

  甩了甩被震得輕微發麻的手掌,伏黑也像乙骨那樣,將握棒的手往上挪了一指寬。

  別想著打遠的事,先努力把球打出去吧。

  調整好動作,在降谷的球投出後,伏黑特地等了等,等球稍微進來點還沒有下墜變化的意思,他這才將球棒撞上去,用力把球帶了出去。

  「打出去了!」

  「球從二游間中間穿了過去,咒術高專的投手上壘了!」

  「他現在是一壘手。」

  「哎呀!差不多啦,沒看見他背著1號的背號嗎,ACE在哪個位置都能叫投手。不過,咒術高專的投手打擊能力也這麼強嗎,竟然把降谷的高速球打出去了!」

  「我看到,他好像把球棒握短了。」

  「握短棒嗎……原來如此。握短球棒雖然損失了把球打遠的力量,但提高了揮棒的速度,能在充分觀察清楚球路後,更快地把球打出去。看來,咒術高專的人還是動了腦子的。」

  竟然打出去了……

  御幸皺著眉看著站在一壘的伏黑。

  接連三名打者毫不猶豫的揮棒,終於讓他確定了咒術高專不懼怕降谷高速球球威的事實。

  這群家伙到底是從哪冒出來的,一個個的這麼冷靜,打擊能力還可圈可點,是怪物嗎?

  腦子裡快速規劃著後續戰術的御幸沒有注意到,即將上場的八棒被叫到了休息室,咒術高專那個長頭發留著一縷怪異劉海的教練在他耳邊快速叮囑了一句。

  拎著球棒在打擊區站好的加茂,他借著揮棒熱身的動作,不動聲色地朝青道的左外野瞟了一眼。

  打擊的時候,你盡量試著把球往左外野打。他們的一年級左外野手守備經驗不足,每次守備動作都比場上的其他前輩慢了半拍。他,或許會是我們的突破口。

  夏油傑是這麼跟他說的。

  隔著幾十米的距離,匆匆忙忙的一眼,加茂只看到了一張遮擋在帽檐下模糊的臉。

  那個左外野他記得,就是第四局打出兩分本壘打的一年級盲炮。第四局的時候,也是因為他的守備失誤,讓東堂上壘了。

  確定夏油傑的建議可以執行的加茂,心裡盤算著怎麼才能把球打到左外野,臉上卻不泄露分毫情緒。

  第一球,御幸就配了顆下墜的快速指*叉球吊著加茂,試圖讓他揮棒落空,幸虧加茂學著伏黑的經驗稍微等了等,沒有著急揮棒。

  「Ball!」

  沒有騙到加茂揮棒的御幸,果斷抓住機會用外角直球偷了顆好球數,然後切換到手肘高度的內角球,試圖通過位置的變化以及刁鑽的內角讓加茂揮空。

  我的目標是……直球!

  憋住勁的加茂向前後方邁步拉開距離,瞄准位置刁鑽的內角球,轉動身體把球朝著左外野帶了過去。

  看著球飛行的弧度,守備中外野的東條一邊著急喊著一邊快速朝左外野跑,想趕去支援。

  「結城!快往後退,球的落點還在後面!」

  聽見叮囑的結城加快速度追著球跑了過去,可球的速度更快,在他的面前落地了。

  在球被打出的瞬間就起跑的伏黑,一個流暢的滑壘,上到了三壘,打出這支安打的加茂看到青道回傳的動作,穩妥起見,停在了一壘。

  「謔,又打出來了!」

  「兩出局一三壘,咒術高專得分的機會來了!」

  「不過,接下來是九棒,我記得他好像還沒打出過安打吧,只有一次四壞球上壘。」

  被全場這麼多觀眾注視的新田,心髒撲通跳動著走上了打擊區。

  只要我打出來,就能得分!

  懷揣著成為英雄的夢想,新田一棒一棒揮得很積極,可惜……就是准頭差了點。

  「揮空三振——」

  「好呀!」

  看著怒吼著衝回休息室的青道隊員們,新田拎著球棒頹喪地被伏黑推回了休息室。

  嗚嗚嗚,都怪他打擊太差勁了,白白浪費了伏黑和加茂前輩的努力。

  第六局下半,換場後再次站上投手丘的虎杖,上來就投了個四壞球,把青道的三棒小湊春市送上一壘。

  他那讓人完全猜不到落點的投球,似乎對御幸這種猜配球型的打者有增強的克制效果,他和東堂一番努力,竟然讓御幸打出游擊手方向的滾地球被封殺出局。

  可惜,還沒等他為解決掉四棒高興多久,青道那個沉默寡言的五棒就一棒子把他的球打到了左外野上壘了。

  一出局一二壘有人,幸好這局有驚無險守住了。他先是三振掉了六棒,接著又讓七棒打出中外野方向的高飛球被接殺出局,勉強守住了這一局,沒有掉分。

  砰!

  體驗了兩把和摯友搭檔那種驚心動魄的感覺,在機械丸安打上壘後重新站上打擊區的東堂,他覺得揮棒把球打出去的感覺竟然是這麼的暢快。

  眼含著熱淚,他在青道一壘手詫異的注視下,懷揣著百分之兩百的熱情與干勁撲上了一壘。

  明明上壘時間很充足,他為什麼還要撲壘?一壘手百思不得其解。

  還有讓他更目瞪口呆的事呢。

  「Brother,用你的揮棒把我送回本壘吧——」

  在虎杖握著球棒站上打擊區的第一時間,東堂就深吸了一口氣扯著嗓子一聲大吼,生生震懾住了看台上熱情討論的觀眾。

  這一天,觀眾熙熙攘攘的神宮球場詭異地出現了五秒鐘的寂靜。

  看台上,野薔薇、真希等人默默的把傘撐開,試圖遮擋住自己身上的校服,不讓別人知道自己是高專的學生。

  太丟臉了!

  「東堂……」感受到了東堂那幾乎噴湧而出的期待,虎杖感覺自己身上充滿了力量。

  為了摯友,一定要打出去!

  陷入到不存在記憶中狂熱狀態的虎杖大吼一聲,握著球棒的雙手滑到了最底端。

  想要把一壘的東堂送回本壘,必須把球打得足夠遠!

  從虎杖身上感受到那股強烈的戰意,本就因為虎杖的投球勾起前不久在甲子園和本鄉對決時那股感覺的降谷,越發想要痛快地用自己的風格把虎杖解決掉。因此,他的投球越投越用力,每一球都仿佛帶著自己的意志,帶著撕碎空氣的力量。

  可速度和精准度有時候並不能兼得。

  在降谷專注自己的風格,把球越投越快時,御幸接球的手套循著球到處飛舞著。

  降谷他……著急了。

  「降谷!」他喊了降谷一聲,翻下手掌不斷示意降谷冷靜下來把球路壓低。

  被他這麼一提醒,降谷也稍微冷靜了一點,可投出來的球短時間內卻來不及調整。

  砰!

  虎杖等待許久的球棒,終於痛快地撞了上去。

  白色的弧線劃破球場上空碧藍的天際,貼著左外野的邊線重重地砸在了外野圍牆上。

  跑上前撿球的結城和從牆上反彈著滾過來的球擦身而過,他連忙轉身追著把球撈起,朝著本壘傳了過去。

  「東堂!快呀!」

  在機械丸跑回本壘後,依次踩過二壘和三壘壘包的東堂沒有猶豫,繼續朝著本壘衝了過來!

  御幸上前兩步接住由三壘手轉傳回來的球,轉身想要觸殺撲過來的東堂,可惜已經來不及了,東堂安全返回本壘,咒術高專追回兩分,兩隊3:3同點!

  「漂亮!」真希把手一拍,興奮地拉弓。旁邊的野薔薇早就跟天內理子激動地抱在一起了。

  和歡天喜地的咒術高專截然不同的,是安靜得有些沉悶的青道休息室。

  「川上!快把川上喊回來!」青道棒球部的部長太田已經緊張得想要吸氧了,嘴裡一直念叨著他最看好的三年級投手川上的名字。

  落合掐著自己的小胡子想了想,走到片岡監督身邊,說道:「換投吧。現在才第七局,我們還有機會。」

  帶著墨鏡的片岡讓人看不透他眼底的情緒,不過,他很快讓人把正在牛棚熱身的川上喊了回來。

  「哦?青道換投了?」聽著大會廣播,虎杖伸長脖子看著接替上場的人。

  和降谷一同被換下的,還有左外野手結城。接替他位置的是三年級的麻生尊,顯然,青道加強了防守能力,不想再丟分,想抓住最後三局的機會,把分數搶回來。

  「川上,他就是那個側投手呀?」

  剛正式練習棒球沒多久的咒術高專隊員們,他們就連現有的變化球都還沒看全,更別說少見的側投手了。

  側投手那獨特的投球方式所造就的更低的球路,一時間讓初次見識到這種投法的乙骨和秤金次很不適應,再加上川上控球精准,一來二去的,他們兩人很快就打出滾地球被封殺出局。

  「可惡!豪門球隊的投手也太多了吧?打倒一個還有另一個接著上,沒完沒了了!」野薔薇憤憤道。

  真希笑道:「不然怎麼叫豪強呢。」

  「就像咒術界的三大家族一樣,強悍的實力和豐富的資源吸引了大批優秀人才加入,而優秀人才培養後繼續創造價值,為家族吸引更多資質出色的好苗子,牢牢地掌握話語權與高高在上的地位。」

  所以,我才討厭家族的存在。

  半個小時後的球場外,身著淺灰色隊服的市大三高選手,衝著路邊慢跑熱身的寸頭少年喊道:「光聖,前面的比賽結束了,到我們上場了。」

  天久光聖聞言摘下耳機,「結束了?最後誰贏了。」

  「還用說嗎?當然是青道了。」隊友聳了聳肩理所當然說道。

  他有些可惜地嘆了口氣,「其實,咒術高專打得挺好的,第七局,他們那個從捕手換成投手的粉頭發被八棒打出安打上壘後,他很冷靜地先讓九棒三觸擊失敗出局,接著又讓一棒打出滾地球被封殺。」

  「雖然後面因為四壞球和觸身球把壘包塞滿了,不過最後御幸打出的高飛球,被他們的中外野手美技守備接住,驚險的守住了。最後,青道還是在第八局,從咒術高專換回來的那個叫伏黑的投手手裡打回一分,這才以4:3一分之差險勝。」

  「就差一分呀……」天久光聖喃喃道。

  和他並肩向球場裡走去的隊友繼續說道:「天久你知道嗎,那個伏黑竟然還會變速球!不過,他的變速球應該還沒練好,這才被青道的七棒抓到球路打了出去。這顆球要是練好了,這場比賽誰輸誰贏還不好說呢。」

  「嘖嘖,突然冒出支這麼厲害的隊伍,幸好他們是東東京的,我們西東京本來就競爭激烈了,要是再加上他們,夏天就更得爭得頭破血流了。哈哈!就讓帝東頭疼去吧!他們統治了東東京這麼久,也該讓他們嘗嘗激烈競爭的滋味了。」

  此刻,球場內收拾好東西正拎著包往外走的咒術高專棒球隊,大家低著頭沉默不語,籠罩在他們周圍的空氣有些凝重。

  剛感受到比賽樂趣的眾人,還沒從眼睜睜看著勝利從手中溜走的失落中回過神來。

  不得不說,和青道這樣的強隊比賽,的確很有意思。

  贏呀,好想贏過他們呀……

  感受到學生們低落的情緒,五條悟停下腳步轉身,藏在墨鏡後面的眼神難得帶著幾分溫柔。

  「沒辦法,對面可是經過大量練習、比賽經驗豐富的強隊,上個月才從甲子園輸給今年的選拔賽優勝隊伍回來的。我們能和他們打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他拍了拍虎杖和伏黑的肩膀,拍著手將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然後攤開雙手衝著大家喊道:「可愛的學生們,歡迎你們回到普通人的世界!接下來,盡情享受比賽的樂趣吧!」


第25章 閉口禪&出發!烏野練習賽!

  見可愛的學生們情緒還是比較低落,善解人意的五條老師大手一揮,請全體去銀座吃飯!

  在美食的誘惑下,大伙總算打起精神來,嘰嘰呱呱地總結著這場比賽輸了的經驗。

  他們本來打算走出去和在球場外等著的熊貓、女生組彙合,再一起去銀座的。誰知,等他們走出去,就看見被重重疊疊的人群包圍在正中間,臉上掛著黏黏糊糊、飄飄然然奇怪笑容的熊貓。

  虎杖戳了戳站在旁邊無聊的和真希她們聊天的野薔薇,「釘崎,這是怎麼了?」

  「看不到嗎?拍照呀!」野薔薇咬著後槽牙沒好氣地說,「剛走出來就有一大群人湊上來要找熊貓前輩合照,根本走不了。可惡!我長得不可愛嗎?不夠好看嗎?怎麼沒人來找我合照!」

  不甘心自己的魅力竟然還不如一只熊貓的野薔薇,發出了陣陣哀嚎。被她抓在手裡瘋狂搖晃的虎杖,眼冒金星,虛弱的向離得最近的伏黑伸出求援的手。

  「救、伏黑……」

  收到求救信號的伏黑把外套拉鏈拉高遮住臉,毫不留情地轉身。

  跟這群人走在一起,好丟臉。

  「金槍魚,金槍魚。」

  伏黑剛走到狗卷身邊,就被戳著胳膊提醒他往某個方向看。

  「有人在盯著我們?」他好奇地扭頭看過去,剛好抓住了對方來不及閃避的眼神。

  旁邊的加茂不大的眼睛裡,充滿了大大的疑惑。

  你和乙骨到底是怎麼聽懂他的意思的?!

  盯著他們的,是個熟人。是才和他們交過手的青道的那個18號左投手,澤村榮純。

  鑒於他們今天才見面只打過一場比賽,彼此之間也就比陌生人稍微好點,伏黑想了想,還是決定當作沒看見。

  「啊,那不是澤村嗎!」

  伏黑心裡的念頭才落下,就聽見虎杖聲音響亮地衝對方喊了一聲,還把手揮得嘩啦響,「澤村,你也是來找熊貓前輩合照的嗎?」

  自信的以為自己藏得很好的澤村,雙眼瞬間眨巴成緊張的貓眼。

  他猶豫著伸出試探的小爪子,還沒等他下定決心,就被人從後面推了一把,從藏身的牆後面踉蹌著撲了出來。

  「降谷!你推我干嘛!」

  澤村的大嗓門一喊,虎杖和伏黑才注意到,牆後面還藏了兩個人。

  虎杖瞬間就認出另外兩人來,「哦,降谷和小湊也來了呀!要合照的話,我幫你們跟熊貓前輩說一聲,很快的!」

  其他人震驚地看著他。

  就打過一場比賽而已,場上這麼人多上上下下的,澤村和降谷兩個投手也就罷了,那個粉頭發的矮個子,你到底是怎麼記住他的名字的?

  野薔薇想起時隔一年未見,虎杖卻能一眼認出脫胎換骨外貌大變的小澤,她馬上釋懷了。

  你不得不承認,有些人就是能在社交上把技能點滿。

  被挨個喊著名字招呼過去,澤村三人互相看了看,終於還是禁不住和熊貓合照的誘惑,捧著手機一路小跑著過來。

  「哇!走近了看,更高!更大了!」

  等熊貓受到虎杖的召喚走近,澤村看著眼前這個需要仰頭才能看全的巨型熊貓,欣喜地變成了星星眼。

  降谷臉頰帶著激動的小紅暈,伸出手猶豫著要不要摸一下時,旁邊的澤村已經撲上來一把抱住熊貓的一條胳膊,痴漢似的一頓揉捏。

  「哦噢!手感超棒!軟軟的,彈彈的,湊近了看跟真的一樣!」

  降谷一看他搶先上手了,立刻不甘示弱的也抱上了熊貓的另一條胳膊,臉還小心地在上面蹭了蹭,欣喜的表情和平時看到動物圖鑒裡的北極熊一模一樣。

  三人中唯一矜持沒有上手的小湊春市頓時羞愧不已,忙喊道:「榮純君,降谷,你們這樣太不禮貌了!」

  虎杖笑著擺手,「沒關系的。熊貓前輩他也很高興大家喜歡他的!」

  在人前偽裝是由人扮演而成的熊貓沒說話,卻伸長胳膊把矜持害羞的小湊也拽了過來,大大方方地攬著三人,把他們淹沒在自己寬闊的毛毛懷抱裡,身體力行地表達了自己對大家追捧的喜歡。

  被只身高一米九的巨型熊貓攬住,就算是三人裡個子最高的降谷也能從頭到腳被熊貓柔軟的毛毛包裹住,更別說另外兩個了。

  第一次經歷這種情況,三人都幸福得冒泡,不舍得離開。

  虎杖看著被澤村一直抓著的手機,貼心問道:「要我幫你們合照嗎?」

  「嗯嗯!要!」澤村爽快地把手機遞了過來。

  虎杖接過手機哢哢就是一通拍,最終留在照片上的,是三張帶著興奮小紅暈的痴漢臉。

  「謝謝!」拍完照,澤村撫摸著裡新鮮出爐的合照,對著虎杖就是鞠躬道謝。

  和他站得比較近的伏黑捂著自己被炸得嗡嗡響的耳朵,心裡嘀咕著這人的嗓門怎麼這麼大,難怪比賽的時候,聲音能壓過整個吹奏部。

  降谷念念不舍地撫摸著熊貓的胳膊,一時間不舍得松開。

  「請問,你們的熊貓是在哪買的?」他猶豫了好久,還是一咬牙問道。

  在哪買的?

  虎杖想到當初自己參加入學檢測時,墨鏡大叔那滿屋子的可愛毛氈玩偶,嘴張張合合了半天,也說不出熊貓是自家校長親手做的這個殘酷的事實。

  這時候,靠譜的伏黑站了出來。

  「這只熊貓是我們的一位長輩親手做的。」他輕描淡寫地將制作者總結成一位長輩,沒有細說是男是女,避免了不必要的麻煩,堪稱完美的回答!

  狗卷斜著眼看他,「木魚花。」

  「這樣啊……」降谷又想了想,「請問你們的那位長輩能幫忙制作一只北極熊嗎?要像這只熊貓這麼大,我可以付錢。拜托了!」

  聽見降谷突然提出的要求,小湊嚇得忙拽住他,「……降谷!這樣太失禮了!怎麼可以……」

  「什麼!你想定制北極熊?」澤村難以置信地後退兩步,就在小湊以為他要幫自己勸說降谷時,他磨了磨牙喊道:「可惡!那我也要定制一只這麼大的柴犬!」

  小湊如遭雷擊,「榮純君!」

  聽著青道兩個投手旁若無人的你一嘴我一嘴爭吵了起來,狗卷睜大眼睛推了推伏黑,驚訝地指了指降谷:「明太子!」

  伏黑也立刻意識到什麼,他打量面前幼稚的和澤村爭搶玩偶定制權的降谷,眉頭緊皺。

  虎杖臉上爽朗的笑也消失了,他盯著降谷默默捏緊了拳頭,「他的聲音……」

  伏黑點頭,「你也聽出來了,的確和真人的聲音很像。不,應該說,是一模一樣。」

  眼前這個長相高冷,行為動作卻呆呆的青道投手,竟然和記憶裡那張不願意回想起的縫合臉有著相同的聲音,這讓一眾高專學生們再次把心提了起來。

  難道……真人還沒死?

  等三人中個子最嬌小的小湊發動終極技能:哥哥的和善微笑,將兩個不安分的投手鎮壓住時,他驚訝的發現,高專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沉默了下來,還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盯著他們。

  「怎麼了?」澤村甩甩頭,從小湊的魔爪下掙脫探出個腦袋來,「你們怎麼這副表情?」

  他把目光轉向冷著臉的伏黑,「話說,剛剛我就覺得你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耳熟了,現在再看,我發現,你跟小狼……咳哼哼奧村還挺像的!」

  奧村?

  伏黑疑惑。

  澤村湊上來打量著他細數道:「不僅聲音聽起來很像,就連耷拉著臉不爽的表情看起來也很像呢!」

  旁邊的降谷也認同地點點頭,「是挺像的。」

  啊?

  伏黑聽得摸不著頭腦。

  虎杖把他拽過去,小聲提醒道:「上周我不是跟你說過,青道有個金色頭發的隊員和你的聲音很像嘛,應該說得是這件事。」

  經過他的仔細觀察,他覺得,面前這個能被矮了兩個頭的隊友按住的呆萌投手,怎麼看也不像是真人變的。那個討厭的家伙站在面前,自己絕對能認出來。

  五條悟也感受到剛才他們之間突然緊繃的氛圍,丟下一起插科打諢的夏油傑走過來,關心道:「怎麼了?」

  狗卷指了指熊貓,「明太子。」

  「唉?你們也想要一只這樣的玩偶嗎?」秒懂狗卷意思,五條悟摸著下巴考慮道:「夜蛾最近好像挺閑的,而且,他做了這麼多玩偶全在那白白放著,送你們一只也不是不行。」

  他早就覺得夜蛾屋裡的玩偶太多了,尤其是高中時經常被他驅使這麼多咒骸追在後面教訓……嘖!

  剛走過來就聽見這句話,夏油傑想到最近遇到夜蛾時對方那日漸稀疏的頭頂,怎麼也想不出這種狀態是怎麼和『很閑』劃上等號的。

  悟最近太過放飛自我了,偶爾看他被揍,好像挺有趣的。

  他決定沉默看戲,不阻止。

  聽了五條悟的話,降谷立刻指著熊貓,堅定道:「北極熊,要一只像他這麼大的!謝謝,拜托了!」

  「……姆姆姆!」澤村忙不迭地擠開降谷喊道:「我也要!要一只這麼大……不!我要一只比熊貓更大的柴犬!」

  見兩人又鬧騰了起來,小湊把眼一眯,微笑地拽住兩人的衣領,「榮純君,降谷,你們兩個稍微給我安靜點。」

  「……哥哥大人!」後背感受到一陣涼意往上冒的澤村,眨巴著被嚇出來的貓眼立刻閉嘴。

  「哈哈哈∼」五條悟被三人的反應給逗樂了,哈哈大笑著答應了他們的要求。

  「木魚花。」

  看著他大手一揮,慨他人之慷如此豪爽的行為,狗卷小聲地表示了自己的不認同。

  降谷盯著狗卷看了好幾眼,還是沒能忍住,問道:「為什麼你一直在說飯團餡料的名字?」

  「那是因為……」虎杖心頭一顫,慌張地想著怎麼編出一個無懈可擊的理由。

  五條悟把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人往上一靠,笑道:「狗卷同學修的是閉口禪。」

  閉口禪?

  這下子,不僅是青道三人組,就連高專其他人也斜眼瞥著他。

  他們怎麼不知道身為咒言師的狗卷在修行這個?

  被眾人直勾勾盯著,五條悟臉不紅氣不喘,語氣聽起來無比真誠。

  「你們也知道,我們是所宗教學校。狗卷同學因為家族信奉的緣故,從小修行閉口禪,只能用特定的詞彙表達意思。」

  澤村也不懷疑,張大了嘴巴發出驚呼:「哦噢!聽起來好帥!」

  五條悟湊近一步,表情顯得越發認真了。

  「狗卷同學想要功德圓滿的話,還需要修行至少二十年呢。修行這種東西嘛,講究的就是堅持和誠心。」

  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種說法叫五條悟的嘴,騙人的鬼,兩位單純的投手聽得把頭點得如搗蒜。

  「原來是這樣,狗卷同學真厲害!」

  被敬佩的狗卷同學:……

  那天,輕松打發走青道三人組的五條悟,回去後果然被忙得差點禿頂,還要被曾經的學生薅羊毛的夜蛾追著繞了整個高專校區跑了三圈。

  無意中撞見他們老師那位唯一的摯友,三兩句話就達成在夜蛾校長面前添油加醋目標的虎杖,捧著自己打顫的小心髒迅速逃離了現場。

  可怕,太可怕了!

  遺憾結束了自己的第一次正式比賽之旅的高專學生們,這幾天暫時放下了棒球,專心於排球的練習。

  因為,他們的下一場挑戰,就快到了。

  5月5日,黃金周的倒數第二天,在五條監督和夏油教練手底下經歷了兩周魔鬼訓練的高專排球部,搭上了前往宮城的車。

  「啊,一想到今晚要住在宮城我就非常期待。不知道宮城有什麼好玩的呢?」車上,野薔薇倚窗看著車外飛速倒退的風景,已經開始幻想起晚上的安排了。

  伏黑盯著她手邊碩大的行李箱,吐槽道:「我們就在那住一晚,至於把行李箱也帶上嗎?」

  野薔薇轉過頭來瞪著他,爭辯道:「你懂什麼!女生出門,除了換洗的衣物,護膚品什麼的絕對要帶上!想做個漂亮的女生可是很難的好不好!」

  和西宮桃、三輪霞坐在最後排的真依嘲笑道:「確實很難。沒有底子還要往上硬湊,怎麼可能不難。」

  三輪霞尷尬又忐忑地笑著,生怕前面的野薔薇暴起抄出錘子。

  幸好真依的聲音不大,和野薔薇之間又有段距離,不然絕對會立刻上演一場車廂大戰。

  虎杖輕輕地把野薔薇塞給自己的兩個背包放在旁邊的空位上,視線依次從她帶的行李上掃過,「可你也不用帶這麼多吧……你到底帶了多少套衣服呀!」

  「哪裡多了!」野薔薇掰著手指頭給他解釋自己行為的合理性。

  「一套換洗的衣服,一套睡衣,然後還有一套逛街時穿的衣服,最後那套是拍照、賞景時候要穿的,每一套都用得上!」

  聽完她的解釋,虎杖和伏黑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啊?

  一個小時後的宮城,烏野高中第一球館內。

  「咒術高專?這間學校的名字好奇怪。」

  「好像是所宗教學校。」

  「哦噢!那他們平時要念經、打坐,或者瀑布修行嗎?」

  「你以為他們是忍者嗎?還瀑布修行呢,不愧是單細胞生物。」

  「月島你……啊啊啊!」

  「日向!白痴!你在干什麼!」

  場上,光顧著和月島拌嘴的日向一球扣出,正中從網對面經過的影山的腦袋。

  「……影、影山!」日向顫抖著雙腿狂冒冷汗,不敢去看陰沉著臉慢慢朝自己走近的影山。

  影山直勾勾地盯著他,「你這家伙,練習的時候眼睛到底在看哪裡?!」

  「啊——」日向忙矮身躲開影山朝自己腦袋抓過來的手,「對不起!對不起!」

  在月島捂著嘴看戲,日向和影山兩人一個熟練而靈活地左右躲閃,另一個打地鼠般手追著他的腦袋一通抓有來有回的攻防時,大地從外面走進來,拍了拍手說道:「大家安靜一下,咒術高專已經到了。」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身著整齊墨藍色隊服的咒術高專排球部閃亮登場。

  打頭走進來的,是一米九的五條悟以及他那相差沒多少的摯友夏油傑。後面跟著的東堂正因為邁左腳進來導致晚了秤金次一步,而不爽盯著他。

  伏黑擔心他倆打起來波及到無辜的自己,往後撤了一步,正巧和幫忙拎著野薔薇好幾個背包的虎杖撞到一起。虎杖手中的包一抖,在他驚恐的挽救未果中,掉到了地上。

  ……糟了!

  他心驚膽顫地回頭,果然看到野薔薇盯著自己的眼神中閃爍的寒光。

  「釘崎!不關我的事,是、是伏黑!是他撞到我才把包碰掉的!」

  「……啊?!」

  看著剛進來就要扭做一團的高專眾人,日向呆滯地戳了戳影山,「他們……就是我們今天的對手?」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5-10 13:41

第26章 第一球

  小小的長方形排球場上,兩隊隊員依次排開站好。

  隔網看著對面正中間站著的橘色頭發小個子10號,虎杖的感受更直觀了。

  「喔,好小。」

  嗯?!

  日向一激靈,條件反射地看向他。

  還沒等日向放狠話為自己找回面子,他就聽見和自己對位站著的人接著說道:「不過,能在曾經打進全國大賽的強隊擔任先發,肯定很厲害!」

  短短的一句話,就讓日向的臉色由陰轉晴。

  他欣喜地看著對方:「你真是這麼覺得?」眼睛亮得就差buling發光了。

  虎杖把頭一點,笑道:「當然!」

  站在他左手邊的伏黑耷拉著眉眼有些無奈,「相比於他的身高,你更應該驚訝的,是他竟然以這個身高站在副攻手的位置上吧。」

  「副攻手?」虎杖大大的眼睛裡,全是清澈的疑惑。

  擺出『我就知道是這樣』表情的伏黑嘆了口氣,「夏油老師介紹你的位置的時候,你到底在干嘛?」

  「攔網以及配合二傳手打快攻,這就是副攻手的職責。」站在虎杖右手邊的東堂出言解釋道。

  最大號的隊服穿在他身上也鼓囊囊顯得很緊繃,讓人隨時擔心在他跳起扣殺時,迸發的力量會把這件薄薄的藍白色隊服給撐破。

  「為了攔下對手的扣球,副攻手需要頻繁地跳起參與攔網。想要盡可能擋下對手的攻擊,架起的網自然是越高越好。」

  「可是他……」說到這,東堂手指向正一臉羨慕地盯著自己看的日向,「他現在站在需要參與攔網的副攻手的位置上,這就說明,雖然他長得不夠高,卻擁有足以彌補他身高劣勢的彈跳力!絕對不能小瞧了他!」

  「喔!完全正確!」日向興奮地連連點頭。自他加入烏野以來,還是第一次打比賽前有人能一眼看破他的能力呢!

  聽完東堂的解釋,虎杖俯視著矮了自己十公分的日向,然後視線又移到面前兩米多高的網上。

  「能跳這麼高……好厲害!」他真誠誇贊道。

  日向撓著頭,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

  「哈哈哈!一般!一般!」

  影山見他被人誇得都快飄起來了,默默黑著臉背過身去。

  嘁!

  第一次見面,至少多對日向的身高表現出驚訝來啊,這麼謹慎干嘛?

  「這位……先生?請問你找誰?」

  就在裁判准備宣布比賽開始時,球館外,有道聲音響起。

  大腦裡裝了『潔子同學信號接收器』的田中和西谷,立刻抬頭看向門口。

  外面安靜了幾秒鐘,然後……

  「啊!」

  一聲短促的驚呼聲。同時伴隨著的,還有很多東西劈裡啪啦掉落的雜聲。

  這陣聲音雖然不怎麼響,可室內這麼多人還是全都聽見了。

  「潔子同學!」

  以為隊裡唯一的女經理清水潔子遇到什麼危險的田中和西谷,他們兩人立刻緊張地朝著門口奔去。

  比他們更快的,是就站在靠近門口的球場外,無所事事地觀賽,等著自己對手到來的咒術高專女生組。

  「是對面那個長得很漂亮的經理……」野薔薇第一時間就聽出了聲音的主人是誰,「哪個混蛋,光天化日的竟然欺負一個女生?!」

  她和真希立即跑了出去,速度快到後面的田中和西谷吃了一嘴的灰塵。

  突遭意外,比賽暫停。大伙兒全都看著門口的方向。

  「沒事吧?」

  虎杖擔心地走到門口,還沒等他探頭看出去,率先衝出去的野薔薇和真希,已經拎著一個帽子、墨鏡、口罩全副武裝遮掩到位的陌生男人走了進來。

  後面還跟著幫潔子拎著裝滿水瓶籃子,正滿臉努色的田中。西谷則像守護幼崽的母雞,一邊左右橫跳守衛著潔子的四周,一邊不忘出言關心,「潔子同學,你沒事吧?!」

  伏黑看向真希,用眼神詢問情況。

  真希默不作聲,只是隱晦的往某個方向看了一眼。

  他?

  又看了眼被表情怪異的野薔薇拎進來的陌生男人,伏黑猜到了什麼。

  「喂喂喂,你這家伙是誰呀?竟敢欺負我們的潔子同學?!」

  田中抬著下巴,擺出一副怎麼看怎麼像反派的惡人嘴臉,抬手就要去摘那人的帽子,「讓我看看,你這家伙到底長了副怎樣醜惡的嘴臉!」

  帽子摘掉,答案揭曉。

  虎杖看到那人,眼睛都快驚掉了。

  「大哥?!」

  「啊?」惡人嘴臉的田中盯著虎杖,正要把矛頭轉向他,為潔子討回公道,大地忙快步走了過來,一把把他的腦袋按了下來。

  「原來是虎杖同學你的大哥呀,那看來一切都是誤會。」大地客套地笑著,同時還得努力按住倔強的把頭頂起來的田中。

  倍感糟心的大地又加了幾分力度,「田中,你別擺出這副表情!」說完,他不忘回頭對著潔子關心道:「清水,你沒事吧?剛才怎麼了?」

  清水潔子扶了扶眼鏡,搖頭,「沒事。剛才我看見他躲在門口往裡面看,我就走過去問他是誰。結果他被我嚇到,轉身跑走的時候不小心撞掉了我裝水瓶的籃子。就是這樣。」

  聽到潔子的親口解釋,證明眼前這男人的確無辜後,田中和西谷才收起自己的惡人嘴臉和守護橫跳,大地臉上的笑也多了幾分真誠。

  虎杖瞅著正尷尬的將墨鏡、口罩摘下來的脹相,問道:「大哥,你怎麼過來了?還……」這麼一副奇怪的打扮?

  脹相還沉浸在被抓包的尷尬中,頭不好意思地低著。

  「我聽說你們今天要過來宮城打比賽,有點好奇,就……」

  擔心弟弟誤會自己工作不專心,他還特地補充一嘴:「悠仁你放心!我過來這邊是特地接了任務的!任務地點正好也在這附近,五條先生他是知道的!」

  「五條老師?」虎杖扭頭看過去,熱鬧看得正起勁的*五條點了點頭,「嗯,沒錯,還是我告訴他這邊有個任務需要處理的。」

  伏黑露出了然的神情。

  果然是你呀。

  「所以,你的任務是已經處理好了嗎?」五條悟問道。

  脹相:「沒錯。剛處理完我就趕著過來了。」

  虎杖有些無奈,「大哥你直接過來就行了,干嘛還要扮成這樣?大白天的,很容易被人誤會的。」

  「我這不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嗎?」脹相笑道。說著,他還從口袋裡掏出兩根小型應援棒和兩面印著咒術高專字樣的小旗子,「看,我還准備了應援道具!放心吧,今天的應援就交給大哥我了!」

  「哦噢!他們兄弟之間的感情真好!」日向看著溫馨互動的虎杖兄弟,想到自己也是有妹妹做大哥的人,不由將胸膛挺了挺,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更可靠。

  不知想起什麼臉色不太好看的月島螢,他瞥了眼日向,陰陽怪氣道:「怎麼,你羨慕了?不過嘛,看你的樣子,很適合當弟弟呢∼」

  月島這家伙,又在嘲諷我的身高!

  日向揮舞著手臂跳起來,「我在家也是大哥!妹妹對我可是很……很尊敬的!」

  站在旁邊差點被他揮舞的手臂打到臉,影山一把精准握住他橙色的腦袋,「日向你這個笨蛋!在這亂跳什麼!」

  「噗噗∼又吵起來了。」站在替補區的山口捂著嘴笑了起來。笑著笑著,他的視線注意到另一邊咒術高專那一排風格各異、長相明艷的女生們,好奇道:「對面這麼多女生,也是來當拉拉隊加油的嗎?」

  菅原搖搖頭,「不是,她們是來和我們的女排打比賽的。算算時間,道宮她們應該也快到了。」

  「女排?」

  「嗯。在我們接受他們的練習賽邀請後,前段時間他們又提出,女排也想一並打場練習賽,大地問過道宮後,女排那邊也同意了,就安排在了同一天。」

  正說著話,烏野女排隊也到場了。

  「抱歉,我們有名隊員路上遇到了點狀況,來遲了,非常抱歉!」一進來,隊長道宮就立刻對著高專女生組們鞠躬道歉。

  別看高專女生們內部相處時動不動就互相擠兌嘲諷,可遇上外面可愛又溫柔的女孩子,她們一個個講理溫和,和平時判若兩人。

  真希:「沒關系,我們也才剛到沒多久。」

  烏野的監督武田站了起來,「我帶大家到第一球館去吧,女生組的比賽場地在那邊。」

  「好。」

  虎杖對著她們走遠的身影喊道:「真希姐,釘崎,加油!」

  真希背對著他們,帥氣地甩了下手然後改為豎起大拇指的握拳方式。

  「烏野高中對咒術高專的練習賽正式開始。」

  「請多指教!」

  第一局,由烏野高中先發球。

  「影山,發個好球!」

  啪!

  高高跳起的影山,將球朝著正對著的咒術高專後排扣了過去。

  「機械丸,交給你了!」

  「好。」

  站在左後方擔任主攻手的機械丸應了一聲,身體下蹲握著雙手繃直手臂將球接起。球砸在手臂上的力量讓他腳下不穩踉蹌了一下,球斜著往右側飛了過去,沒有控制好方向。

  「抱歉!」

  擔任二傳手的乙骨抬手示意自己去接,「沒關系,交給我。」

  他快速跑到位,余光注意著網前伏黑、虎杖和東堂的站位。

  伏黑所站的左邊路是最佳的進攻位置。虎杖站在中間,能夠隨時像兩邊跑動尋找機會。而東堂,他一米九傲視全場的身高早就引起了對面的警惕,這會兒不僅對面的1號片刻不離地盯著他,就連那個10號也站在靠近他這邊的方向,隨時准備攔網。

  不過……

  第一場比賽的第一球,果然還是要打出氣勢來才行。

  幾乎沒怎麼猶豫,乙骨迅速做出判斷,將球傳到了前方的東堂面前。

  「正確的選擇。」東堂自信地笑著跳起,「看我的吧——」

  他揮動著手臂,龐大的身軀籠罩在網前,明明是打進攻,卻讓對面的烏野有種鐵壁朝他們壓過來的感覺。

  就在東堂即將把球扣下的瞬間,旁邊的日向跑動了幾步迅速起跳,和大地聯手構建起了烏野的第一道網。

  ……這個10號!

  看著拔地而起,視線很快和自己齊平的日向,東堂眼眸一顫,睜大的眼睛裡全是難以置信。

  雖然知道這小子應該很會跳,但這也……跳得太高了吧!

  感受著巨大的震撼,東堂一分神,扣球的力度就小了幾分,沒能發揮出全力,球從日向和大地的頭頂向後飛了過去。

  「我來!」

  替換後排副攻手月島的自由人西谷,他立刻跑了過去將球接起。

  好重!那個9號是大猩猩嗎?扣球的力量這麼大。

  感受著手中沉重的力量,他咬牙將球墊了出去。

  「抱歉影山,輕了點!」

  「交給我!」影山斜向前跑了幾步,在他就位的同時,前排的日向像陣風似的從網的一端跑到另一端,然後高高跳起。

  不需要猶豫,交給他!

  影山背傳把球精准地送到日向的面前。

  來吧,用快攻跟對面打聲招呼吧。

  啪!

  飛到最高點的球被日向重重扣下,球落在後排的狗卷和乙骨之間的空地上,彈跳著滾到後方。

  全場寂靜。

  乙骨只感覺一陣風從自己身邊略過,下一秒,球就已經落地了。

  好快……

  虎杖睜大眼睛,備受震撼。

  他和伏黑站在網前,和日向離得最近,剛才也是看得最清楚的。

  快,太快了。

  眨眼的功夫,那個10號就從右手邊唰地跑到了左手邊,下一秒,球就已經被扣出來了。

  「原來,你不僅跳得高,跑得還很快呀!」虎杖忍不住感嘆道,打量著日向的眼神裡全是佩服。

  日向撓著頭,笑得格外開心。

  東堂走過來,手抓著球網死死地盯著日向,「小子,你剛才扣球的時候,眼睛是閉著的吧?」

  「唉?!」

  鑒於東堂的表情太過可怕,日向嚇得後退了幾步,盯著他磕磕巴巴喊道:「是、是又怎樣!」

  虎杖瞪大眼睛湊了上來,「什麼?閉著眼睛扣球嗎?怎麼做到的!」

  就連伏黑也挑眉看了過來,看向日向的眼神,就和當初知道受肉|體的虎杖3秒就能跑完50米一樣難以置信。

  又是個怪胎。

  看到高專眾人露出熟悉的震驚、不敢相信的表情,背過身去的影山咧著嘴露出了陰險的笑容。

  沒錯,就是這樣,多多的把注意力放到日向身上吧。只有這樣,誘餌才能發揮出最大的效益。

  「好厲害……」虎杖攥著手看著日向認真道:「我會追上你的!」

  面對虎杖的挑戰宣言,日向也止住笑點頭,「哦!」

  東堂眯著眼打量著日向,就在日向快要被他詭異的眼神盯得發毛時,他忽然開口問道:「你叫日向翔陽是嗎?我有個問題要問你。」

  日向疑惑。問題?

  就在伏黑和虎杖心中敲響不妙的警鈴打算阻住時,東堂的問題已經問了出來。

  「你喜歡什麼類型的女人?」

  「啊?」

  「噗∼」知道東堂習慣的五條悟忍不住笑了出來,幸虧他還記著自己的監督身份,又被旁邊的夏油傑用不贊同的眼神盯著,他連忙捂著嘴整理了下表情,將笑容壓下。

  這個問題對於日向來說太超前,導致他的大腦接受到信息後處理不過來,直接宕機。

  「喜歡……什麼樣的……女人?」鸚鵡學舌似的把東堂的話重復了一遍,日向歪著燒掉CPU的腦袋,開始懷疑這只是自己的一場夢,和咒術高專的比賽還沒開始。

  月島再也憋不住,和山口一起笑了起來,「這個問題對那家伙來說太超前了,估計他連問題的意思都聽不懂∼」

  「月島!」菅原忙按下兩個試圖撥火的家伙。

  「咒術高專三年級,東堂葵,自我介紹完畢。」東堂看向日向的表情格外認真,「這只是個簡單的篩選問題而已,你只需要告訴我你的答案。」

  他的視線在日向略顯單薄的身上掃了一圈,又貼心地補上兩個候選方向,「男人也行。再或者,喜歡的對像不是人類也可以。」

  虎杖小心翼翼地挪了過來,「那個……」

  「這個問題還需要問嗎?」田中走了上來,一把攬住徹底燒掉CPU僵硬成塊石頭的日向,自豪地指著和烏養教練以及武田老師坐在一起的清水潔子,「他喜歡的當然是潔子同學這種類型!因為,潔子同學是世界上最棒的!」

  潔子?

  東堂聞言看向清水潔子,視線從對方身上輕輕掠過,一行熱淚就從他的眼眶滾落。

  啊,就知道會這樣……

  虎杖用手擋住臉,默默地和伏黑後退了好幾步,遠離東堂所在的位置。

  田中看著涕泗橫流的東堂,傻眼了。

  「……喂!你怎麼了?!」

  「那天無風,騷動的是心嗎?」東堂抹去臉上的熱淚,隔著網一把握住日向的雙手,「看來,我們是摯友啊!」

  啊?

  影山困惑地歪著腦袋,眉頭緊皺。

  日向那個笨蛋,也能有人這麼快看上他,和他成為摯友了?

  田中使勁眨了眨眼睛,看著眼前握著自家後輩雙手的大塊頭,搞不清楚狀況。

  怎麼回事?怎麼回答了個問題,就成摯友了?

  隔了好久終於回過神來的日向,看著緊緊包裹住自己雙手的粗糙手掌,使勁地往外抽了抽……沒抽出來。

  好大的力氣!

  「你、你你你……你干什麼!快放開我!」日向身體向後靠,拔蘿蔔似的雙腳用力,試圖把自己的雙手解放出來。

  「我不是你的摯友!你剛才才知道我的名字呀!」

  東堂緊緊握著他的手不願放開,「真正的友情不是靠認識的時間決定的!」

  大地和東峰旭也趕緊上來救自家後輩,「東堂同學,別這樣……」咒術高專的人到底怎麼回事呀,也太奇怪了吧!

  嘟嘟嘟幾聲哨聲,正常聲音提醒了幾次也沒人聽見自己說話的主裁判,忍無可忍地吹響了哨子。

  「這兩位同學,請盡快回到自己的位置,不要影響比賽!」

  感人的摯友互動被打斷,東堂斜眼看過去就要動怒,虎杖忙拽住他,「東堂!」

  盯著東堂直到他放開日向的手,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主裁判才扭頭看向兩隊的監督,冷臉提醒道:「也請兩隊監督管理好自己的隊員,不要影響比賽的進行。」

  烏養和武田忙點頭答應,五條悟也笑著舉起手,「是,沒問題∼」

  比賽繼續。

  因為剛才烏野得分,發球權沒有變更,場上每名隊員的站位也不需要輪換。

  站在前排正中的位置,日向總能感覺到自己左前方有道熾熱的視線直盯著自己,存在感強到讓他後背發毛。

  他顫顫巍巍地看過去,果然看到對面那個9號正盯著自己衝他笑。

  好可怕!

  他抱著胳膊打了個冷顫。

  東堂的心情很不錯,「沒想到除了虎杖外,我今天又多了位摯友。」

  日向心裡發出尖叫:我一點也不想做你的摯友啊!

  東堂雙腳挪開,舉起雙手做好准備動作,「放心吧,我可不是那種會對摯友手下留情的不解風情的男人!我會竭盡全力把你打倒,日向,我的摯友,你就做好准備吧!」

  雖然對東堂的摯友邀請敬謝不敏,可日向卻對東堂的挑戰很感興趣。

  打倒我?

  日向看著東堂那格外龐大的身軀,眼神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就像野獸能敏銳地感知道危險,影山、乙骨和伏黑同時看向日向,就連東堂臉上的笑也收斂了幾分。

  就在剛才,他們感覺到了一股特別的氣息。那是對強者的無畏與渴望。

  日向認真地看著東堂,「我會攔下你的。」

  很肯定的語氣,就像這件事一定會發生般。

  雙手交疊撐著下巴,五條悟看著網對面那個個頭嬌小的10號,唇角微微揚起。

  「這是只很貪婪的小烏鴉呢。」

  「烏鴉可是雜食動物。」夏油傑感嘆道,「有只這麼貪婪又大膽的小烏鴉在,看來,今天的比賽會很精彩。」

  「狗卷!」

  「鮭魚!」

  擔任自由人的狗卷側身撲過來把球墊起,球飛向場中央,被衝過去的乙骨托起傳向網前。

  健碩的身軀再次高高躍起,東堂盯著迅速跳到自己面前的日向,笑著伸長手臂將球全力扣出。

  來吧,日向。你說過要攔下我的球,那就盡管試試吧!

  積蓄了東堂全力一擊力量的球,朝著日向和大地伸出的雙手間砸了過去。

  這是感覺該怎麼形容呢?

  就像將弓弦拉到底後射出的利箭,就像從雲霄俯衝而下的飛車,帶著不可阻擋的力量。

  球重重地砸在了日向和大地的手上,『網』被掙開一道口子,重獲自由的球飛快地從兩人手中衝出,砰的一聲砸在了地上。

  球落在了界內,咒術高專拿到第一分。


第27章 比賽真開心

  日向和大地的身體在這股力量的帶動下朝後仰著,落地時後退了幾步這才穩住身形。

  好強的力量。

  這麼高大又有力量的對手,和月島帶給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呢。

  「再來一球!」日向看著東堂大喊了一聲,然後按照順序輪轉到右邊路。

  大地盯著東堂看了好一會,右手手指輕輕搓捻著,一遍遍回顧著攔網瞬間的力量衝擊。

  咒術高專拿到了發球權,位置輪轉後,剛剛拿下一分的東堂站在了發球區。

  「東堂,發個好球。」乙骨喊道。

  虎杖也跟著喊了聲加油,但一想到東堂那可怕的力量,他立刻伸手捂住後腦勺。

  已經感受過他的力量,烏野全隊警惕地將身體壓低,目不轉睛地盯著他手裡的動作。

  東堂雙手抱著球轉了幾圈,自信地笑道:「哼,我的發球首秀,你們就好好看著吧!」

  說著就將球拋起,身體助跑向前起跳,將球擊出。

  砰!

  這聲勢浩大的一球,在烏野全隊的錯愕中重重地砸在了球場後面的牆上。

  嗯……那個9號的力量確實很大,可發球的准度嘛……

  平常練習時見多了這場景,伏黑沒有絲毫的驚訝,平靜地輪換到右邊路。

  虎杖一臉尷尬想笑又要使勁憋住的糾結,他生怕自己會忍不住,連忙低著頭不敢抬起。

  他不敢笑,有人卻敢。

  「哈哈哈!這就是你的發球首秀嗎?好厲害的一發本壘打呀!」

  是最近從和東堂的競爭中感受到別樣激情的秤金次的聲音。

  東堂黑著臉瞪了他一眼,「一次失誤而已,下次我一定能打出一顆完美的發球!」

  「從本壘打變成挨著界內邊線的三壘打?」

  乙骨站在他們中間,有些著急地左右看著,小聲道:「別吵架……」

  狗卷拍了拍光顧著看熱鬧忘記和自己輪換的虎杖,指了指旁邊的替補區,「明太子。」

  虎杖猛地反應過來,連忙退出場內,「差點忘記了!狗卷前輩加油!」

  「日向加油!」

  這次,輪到烏野的10號日向翔陽發球了。

  他將球拋起,用最常見的下手發球將球擊了出來。球低空飛著撞上了網線,在他緊張的注視下顫顫巍巍地一扭,朝著高專這邊掉了下來。

  「秤!快救球!」

  意識到不好的秤金次朝前一撲,球撞在他的手上,從網下滾到了界外。

  聽見身後那聲讓人不爽的輕笑,秤金次黑著臉站起來,立刻進入准備動作嚴陣以待,打算一雪前恥。

  發現自己的幸運球竟然得分了,日向高興得眼睛都亮了。

  「哦噢!發球得分!影山你看到了嗎,我發球得分了!」

  影山甩了他一眼,「笨蛋!這種幸運球有什麼好得意的?等你發出一顆對面救不起來的球再說吧!」

  「幸運球得分也是得分!再說了,那種殺人發球,早晚我能做到的……」日向抱著球嘀咕道。

  這次的發球比剛才高了幾分,順利越過球網,朝著高專的後排飛去。

  東堂將球墊起傳給跑上前的乙骨,乙骨瞄准已經跑到空檔處的伏黑,立刻把球傳了過去。

  高高跳起的伏黑瞄准眼前的缺口,揮動手臂將球扣下。可就在他將球扣出的瞬間,一只略顯白皙的手臂從側邊伸了過來,精准地將球攔下。

  啪,球在伏黑的腳邊落地,旁邊的機械丸想去救球也來不及。

  伏黑瞄了眼網對面那個和東堂差不多高的金發少年,默默給對方打上冷靜、善於觀察等標簽。

  再次抱著球來到發球區的日向,高興得就像只得了松果的松鼠,「哈哈!想不到有天我也能連續發球!」

  月島慢悠悠說道:「別一會球又瞄准別人的腦袋了。」

  曾經的苦主影山,他那殺氣騰騰的眼神立刻落到了日向的身上。

  大地暗叫不好,他回頭一看,果然看到被迫回想起可怕經歷的日向,已經臉色蒼白不自覺地手抖了起來。

  這幾個家伙,說過多少次了,敵人在網的對面!

  他語氣和緩地安慰著日向,「別緊張,日向你看,影山和你一樣在後排呢。」

  日向扭頭對上影山的臉,懸著的心終於稍稍放了下來。不過,被月島和大地這麼一提醒,站在前排中間位置的東峰旭連忙用手捂著後腦勺,為自己的生命安全加了道防護。

  咚。日向發出的球撞在了網上,沒能延續前面的好運氣。

  「沒關系日向,交給我吧!」西谷拍了拍神情恍惚走回來的日向,活力滿滿地跑上了場。

  接下來,由伏黑發出的球被後排的西谷輕松接起,影山將球交給東峰旭,由王牌扣球得分。

  隨後,東峰旭發出的球伏黑沒能接到,烏野再得一分。

  在感受到東峰旭發球的力量後,狗卷和伏黑用旁人無法理解的語言簡單溝通了一番,然後在下一球發出後,烏野就看到,球在朝著偏向伏黑所站位置飛過去的同時,伏黑往右手邊挪了幾步,左手邊的狗卷快速跑了過來將球墊起。

  「接得好,狗卷前輩!」

  眼看東堂輪轉到前排後,烏野的9號和11號兩個長得高的都盯著他,乙骨毫不猶豫地把球托給右邊路防守比較薄弱的秤金次。

  「看我的吧!」

  秤金次笑著跳起用力揮動手臂,然後……

  因為向前跳起的距離過大讓他差點整個人撲到了網上,在他忙著穩住身體時,球在他頭頂劃過一道拋物線,落到了界外。

  咚,咚,咚。

  寂靜的球館裡,排球落地的彈跳聲,像是在嘲諷他放出大話後立刻就失誤了。

  月島微笑道:「這畫面我好像在哪見過。」

  聽到暗示的日向梗著脖子,假裝自己什麼都沒聽見。

  總算找著機會反擊,東堂毫不猶豫地對著秤金次嘲諷了起來。

  「這就是你的扣球嗎?真的太精彩了。」

  被夾在正中間的乙骨前後反復轉身扭頭,「別吵架,別吵架……」

  田中看著網對面互相甩眼刀子的兩個大塊頭,驚訝道:「原來,他們隊內也是這樣無差別的攻擊,就連隊友也不放過呀。」

  武田越看越覺得咒術高專的情況和上個月的烏野很相似,怎麼連吵架的方式都看起來詭異的相像呢?

  「哈哈,想不到咒術高專是只這麼有趣的隊伍。」他捧著筆記本尷尬地笑道。

  「聽說,他們是今年剛成立的隊伍,練習經驗不夠豐富,也難怪會這樣。不過,他們隊員的個人實力還是挺強的。」

  烏養系心已經盯著東堂和乙骨看了好一會,「那個9號本來就身體素質很好,強壯的身體加上高大的身材,扣出來的球會很有力量不好處理。而且他們的二傳手……」

  他將視線移到場上伸長胳膊將東堂和秤金次隔開的乙骨身上。

  「他們的二傳手很擅長抓機會,幾次進攻都有明確的目的性。比如,一開始的兩球全傳給那個9號,就是希望用他的扣球把隊伍的氣勢打出來。」

  「東……東堂!乙骨前輩!」

  看著場上攔網時,身形沒那麼強壯的乙骨被衝過來跳起的東堂撞倒,武田哭笑不得。

  「雖然隊員個人實力很強,不過,現在的他們,還需要加強彼此的配合呢。」

  「秤,扣得漂亮!」

  一球後,秤金次的網前扣球得分,終於將發球權搶了回來。

  五條悟看到興奮小跑上來的日向,「哦?烏野的那個10號換到前排來了。」

  夏油傑皺起了眉,「又要警惕他們的快攻了。」

  他們的話剛說完,由秤金次發出的球就被後排隊員救起,傳給了影山。

  虎杖還記得他跟日向說過,要把他的快攻攔下來的話。但這輪站位,他和日向兩個雖然都在前排,可一個在左邊路,另一個在右邊路,彼此隔著好遠的距離。

  等他看到日向突然像道風似的甩開東堂和乙骨,插到網前沒人的空處起跳時,他再想補位過去已經來不及了。

  咚!

  又是一球扣下,快到來不及挽救。

  「又來了,怪人快攻。」場邊的緣下將記分牌又翻了一頁,看著上面9:3的比分笑道:「影山和日向的快攻真好用,估計對面一時半會還破解不了。」

  木下搖著頭,「不行,不行,要是換作我的話,這樣的快攻不管看多少次都攔不下來。但對面嘛……」

  他話音一轉,看著輪換後再次和日向面對面站著的虎杖朝緣下抬了抬下巴,「看,好專注。」

  「其實,他的速度也不差。要是再讓他多熟悉一會,說不定就慢慢跟上了。不過……」緣下和木下兩人對視一眼,露出了狐狸般狡猾的笑容,「烏野厲害的,可不只有一個人。」

  場上,再次輪到影山發球。

  他單手將球轉了轉,這次跳發扣出來的球比開場那次更有力量。球飛快地砸到機械丸的胳膊上彈開,影山直接發球得分。

  「很好!」

  「影山,再來一球!」

  這次,球還是瞄准機械丸飛過來的。

  因為,高專在這個輪次的後排三名防守隊員中,狗卷作為自由人,接球能力是最強的,二傳手乙骨經常觸碰到球,能力也不弱。這麼一比較,就顯得機械丸接一傳的能力是最弱的了。

  比賽,當然要瞄准對方防守最薄弱的一環發起攻擊。

  自從上次和青葉城西打完練習賽後,被及川徹那精准控制方位的發球刺激到,影山回來就苦練了一番發球。現在,他的發球雖然說不上指哪打哪吧,可精准度卻比上個月提高不少。

  在他的刻意控制下,球朝著靠近邊線的位置飛了過去,完全不給狗卷幫忙的機會。

  影山落地後慶幸地握拳,很好,幸運的把球打到想要的位置了。

  「交給我。」

  機械丸也沒有畏懼,沉下身子將手臂繃直迎了上去,球撞在他的胳膊上向前斜飛過去。

  糟了……

  「虎杖!」

  「我來!」虎杖後撤一步下蹲,改為上手接球的方式把球托起。

  伏黑,交給你了!

  副攻手和二傳手傳出來的球,自然是有區別的,尤其是像高專這種新成立沒什麼練習積累的隊伍。

  虎杖傳出來的球略微高了些,伏黑伸長了胳膊盡力去夠,這才勉強用指尖把球帶了出去。

  沒能第一時間把球扣下,網對面的田中和日向的攔網已經就位,被輕輕拍出的球被他們兩人聯手攔下,墜落在地。

  「喔!好呀!」田中大叫一聲和日向擊掌。

  日向捂著自己被拍腫的手發出了哀嚎:「啊!田中前輩,你也太用力了吧!」

  烏野再得一分,由影山繼續發球。

  這次,他發出的球偏了些,飛到了狗卷的正面,被狗卷墊起送到乙骨手中。

  高專的節奏很快,幾乎是眨眼的功夫,乙骨的手觸碰到球的瞬間就被他傳到了東堂的身前。

  「久等了!」東堂避開急急忙忙趕過來攔網的日向和大地,大吼著將球扣下。

  咚的一聲,後排早就對他有所提防的西谷一個魚躍將球救起,「影山!」

  「救得好!」影山站到了球的落點處。

  網前,日向攔網落地後立刻朝著左邊路跑了過去,帶著必勝的氣勢跑到沒人的空處起跳。

  五條悟和夏油傑也坐直了,身體前傾著注視著場上。

  「又是快攻?」

  從球被救起後就牢牢盯著自己目標的虎杖,他幾乎是在日向行動的同時,跟隨著對方的動作一同向左邊路跑去。

  「給我托球!」

  「逮到你了!」

  兩人隔網面對面起跳,一個比一個喊得大聲,結果……

  咚!

  在高專的注意力幾乎全被日向吸引走的時候,影山狡猾的把球傳給了較少參與扣球、不怎麼被提防的大地,大地跳到開闊的網前,輕松扣球得分。

  「唉?」

  看到球從另一邊被扣出,虎杖和日向呆呆的落地,尷尬得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虧他們剛才把話喊得這麼響,結果球根本就沒傳到他們這邊!好羞恥呀!

  誘餌戰術發揮作用,影山露出了計劃得逞的反派般的笑容。

  沒錯,就這麼跟著日向跑吧。只有你們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開了,其他人才有進攻的機會。

  「啊!我還以為剛才那球肯定會傳給我呢!」日向羞紅了臉,轉頭找影山抱怨了起來。

  聽到日向也意外球沒傳給他,虎杖也就沒這麼尷尬了,強作鎮定地走回自己的位置。

  剛才,日向只是誘餌嗎?

  東堂盯著網對面和影山打鬧的日向若有所思。注意到東堂的目光再次落在了自己身上,日向縮著脖子抖了抖,假裝沒看見。

  球發過來後再次被狗卷救起,乙骨正要看看誰有機會扣球,東堂忽然舉起手臂大喊一聲,「球給我!」

  嗯?東堂!

  乙骨下意識的就要等球落下後傳過去,卻注意到東堂借著甩臂起跳的動作,左手似乎快速地做了個指向左邊的動作。

  是讓我把球傳給其他人的意思嗎?

  乙骨疑惑的視線從網對面掃過,看到日向朝東堂那邊挪了幾步的動作,以及烏野其他人被東堂吸引去的關注,電光火石間他明白了東堂的意思。

  這球,得傳給伏黑!

  終於等來了難得的機會,伏黑避開田中攔網的雙手,用力的將球扣下。

  「好呀!」

  「伏黑,扣的漂亮!」

  可惡,竟然被那個大塊頭給騙了!

  烏野這邊不少人都露出懊惱的表情。他們怎麼也想不到,長著張憨厚臉,表現得又這麼奇怪不著調的東堂,竟然會騙人。

  果然,人不可貌相呀。

  經由這一球,雙方打得越發激烈了。

  先是東堂發球,直接壓線得分。接著,東堂再次發球被烏野救起後,日向繼續快速跑動拉開和攔網員的距離,快攻得分。

  在高專的前排攔網逐漸找到感覺時,烏野卻再次加入後排進攻以及來自影山的二傳進攻。

  經驗欠缺的高專,被烏野層出不窮的進攻技能打得措手不及,接連丟分。在匆忙適應烏野的進攻節奏的同時,高專偶爾抓住機會反擊,就這麼比賽來到了23:15,烏野的局點。

  「影山,發個好球!」

  又輪到了影山發球。

  看到他拿著球走向發球區的瞬間,高專全體就收斂起臉上的輕松神色,一個個認真地盯著他的動作。

  親身感受過烏野每個人的發球後,大家一致認為,這個二傳手的跳發球是最難接的。

  想到前幾輪他特地瞄准機械丸來發球,狗卷張開雙手,默默地把自己的防守範圍往外擴張了一圈。

  球飛了過來,還是朝著機械丸來的。

  嘁,當我是軟柿子來捏嗎?!

  逐漸在比賽中找到手感的機械丸小心將球墊起,乙骨立刻把球送到防守較為薄弱的伏黑面前。

  原本留心高專將球傳給東堂的日向,他見狀飛快衝到田中身邊,和他一起跳起攔網。

  兩雙手搭建起的高牆就在眼前,伏黑一咬牙,收起准備全力扣球的力度,改為指尖向上輕挑的方式,將球從兩人上方吊了過去。

  日向的視線粘在球上,眼看球就要從他身邊掉落,他的左手探了過去輕輕勾了下球。

  就是這輕輕一勾,球下墜的速度停滯了一下,改變方向向後斜著飛了過去,被撲上來的西谷趕在最後一刻將球墊起。

  「竟然接到了!」五條驚訝道,他看了眼烏野二傳手和日向的位置,「這樣一來,至少他們不能用快攻了,只需要防住他們……」

  他的話還沒說完,咚的一聲,球被日向飛速扣下,落在了地上。

  他呆住了,「真的假的?」

  原來,剛才被西谷墊飛的球,被影山追了上去。趁著高專眾人以為他們打不出快攻時,影山突然的一記長背傳,把球從球場的角落,精准地送到了在無人防守的網前高高躍起的日向的面前。

  完美的配合。

  夏油傑笑道:「他們的二傳手不是一般的優秀啊。那樣的距離,背傳竟然也能精准的把球送到10號手裡,打出快攻。」

  「那個10號也是,這樣的距離,他竟然能如此信任自己的隊友,找到最佳時機起跳。真是對可怕的搭檔呢。」

  好漂亮的配合。

  自打球落地後,虎杖就一直盯著日向。

  剛才,他看到了日向的動作,但因為覺得他們打不出快攻,就沒有第一時間追上去攔網。如果當時跟上去的話……

  他深吸了口氣將手一拍,「比賽還沒結束呢,再來!」

  「很好!看到你還這麼有精神,我就放心多了,mybrother!」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他身後的東堂突然開口道。

  虎杖被嚇了一跳,「哇!你什麼時候站在後面的。」

  東堂笑著沒說話,他衝虎杖招了招手,「我有個主意。」

  一聽這話,虎杖頓時來了興趣,連忙湊了上去。

  東堂也不著急,滿臉不情願的把其他人也喊了過去,一群人圍著嘀咕了一陣,幾秒鐘後,大伙就臉色各異的分開了。

  「他們是商量出什麼戰術了嗎?」日向看著他們好奇道。

  田中用手擋著嘴小聲說道:「那個9號,雖然看起來像是那種只長肌肉不長腦子的家伙,卻意外的是個動腦型*選手,前面的後排進攻和攔網得分,少不了他的功勞。我看吶,他肯定又有什麼鬼主意了,日向你要小心點。」

  「嗯嗯,我會的田中前輩。」

  影山的發球又飛過來了,這次,球是被狗卷接起來的。

  烏野發現,在一傳被接起的瞬間,除了自由人和二傳手外,高專的所有人都跑了起來,一個個盯著球,全是副誓死要把球扣出來的樣子。

  「這是……」烏養系心蹭地站了起來,驚訝地看著高專場上所有攻手同時跑動參與進攻的動作,「同時多發位置差攻擊!」

  怎麼辦?對面所有攻手都跑動了起來。是後排進攻?還是繼續把機會交給網前的主攻手?

  此刻,場上每名烏野隊員都面臨著同樣的選擇。

  對面二傳手到底會把球傳給誰?

  來不及思考了,網前的三名攻手全都跳了起來,每個人的動作和跳起的高度,都像是下一秒球就會傳到他的手裡被扣下。

  根據前面的經驗,田中專心盯著伏黑,而進攻型更強、得分更多的東堂,交給日向和大地兩個人負責。至於整場比賽只扣了一球還扣失敗的虎杖,則由速度快的日向分出心思看著,後排的西谷和東峰旭更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隨時准備救球。

  一切如我所料。

  跳至最高點的東堂,看著跟隨著自己的動作跳起的兩名攔網員,臉上露出了笑意。

  他難得想起了當初高專姐妹校交流會時,自己和虎杖聯手和特級咒靈戰鬥的場景。

  那時,他們倆的配合多麼默契呀!

  雖然這會兒他的咒術技能不能使用,可在排球場上,也有另一種不義游戲,那就是這種讓所有人都動起來,混淆對手判斷的多位置攻擊!

  戰鬥經驗豐富的東堂,深諳單打獨鬥贏不了,那就群毆的道理。

  某種角度來看,打排球和戰鬥很像呢。

  身體從最高點下墜,他扭頭看向身旁高高躍起的虎杖,眼神中充滿了欣慰。

  Mybrother,用盡全力痛快的把球扣出來吧!

  砰!

  日向中途發現不對勁趕來攔網的手沒能碰到球,球重重地落在了地上,虎杖扣球得分!

  因為扣球時用盡了全力,落地後虎杖看著自己發紅的手掌,上面有種絲絲麻麻微微發熱的感覺。

  伏黑見他不動,走過來問道:「怎麼了?」

  虎杖抬頭看著他,眼睛亮晶晶的充滿了興奮,「扣球的感覺,好棒!」


第28章 萌芽

  日向高高躍起扣下的一球,被跟上他的虎杖從正面攔住。

  啪!球沒能過網,反彈著朝烏野那邊墜落。

  主裁判眯著眼仔細看了看,一秒鐘的快速思考後,他做出了判定。

  嘟嘟——

  兩隊的第一局比賽,最終以日向的怪人快攻被虎杖跟上攔住,可惜球攔網後擦著邊線落在了界外,由烏野先拿到25分,結束這一局。

  影山見日向站在網前好半天沒動,他走過去問道:「怎麼了?」

  日向低著頭看著自己扣球的手,他緩緩抬頭,視線落到了淹沒在高專人群中的虎杖那格外醒目的粉色頭發腦袋上。

  「影山,我是因為能和你打出快攻才站在場上的,因為它,我擁有了很多和高個子較量的機會。」

  「虎杖他在一開始就說了,要把我攔下。他從一開始反應不過來慢了幾拍,到後面漸漸能跟上卻發現我只是個誘餌,再到最後一球……他真的從正面攔住了我。」

  「一直以來,我都很害怕球被攔網攔下,可剛剛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他追著我出現在面前,我竟然還有點興奮……影山,我有種感覺,如果我能在網前正面戰勝他的話,我能變得更厲害!所以,下一局你也多給我托球吧!」

  影山沉默了幾秒,他看著日向,聲音擲地有聲地說道:「當然了!網的這邊,可不是只有你一個人。」

  在日向被影山拽回隊友身邊時,咒術高專的隊員們也聚集在一起,聽著五條悟和夏油傑的局間總結。

  「上一局的表現,相信不用我多說你們自己也很清楚。」五條悟抱著胳膊開始了數落,「配合糟糕,動作和默契完全不沾邊,防守像個篩子,進攻時就差把這球是我來扣寫在臉上。與其說你們是群打排球的高中生,還不如說是強行塞到同一個游樂場裡互相抓頭花的春游小學生呢。」

  春游小學生?

  大家臉色古怪的或低頭,或不屑,聽著都挺不甘心。

  綺羅羅憋著笑給他們挨個發毛巾和水,當經理的這一個月可太有趣了,不知道看了多少類似的熱鬧。

  注意到他們的表情,五條悟話音一轉,從上一局如盤炒焦的菜中勉強扒拉出幾口味道還算不錯的來。

  「不過,有那麼幾次還是挺不錯的。葵的重炮扣球,憂太復刻對面二傳手的二傳進攻,棘的多次關鍵救球,還有那次混淆效果出彩的多位置掩護進攻,以及悠仁經過一整局的努力,最後差點單防住對面的10號。相信經過第一局的適應,第二局你們應對起來會輕松很多。」

  「雖然你們配合糟糕、經驗不如對面豐富、技巧也很稚嫩,但是,別忘了你們身上的優勢是什麼?揚長避短,把自己的優勢充分融入到排球中,慢慢的你們就能摸索出最適合自己的比賽風格。」

  自己的優勢……

  見大家都是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夏油傑趕緊把剛才自己記下的重點和大伙簡單地說了說,很快,裁判吹哨提醒第二局比賽就要開始了。

  「惠。」

  在大家紛紛放下水瓶往球場上走時,五條悟叫住了伏黑。

  伏黑回頭,看到他摘下墨鏡,那雙像碧藍天空的延展般漂亮的藍色眼眸正直直地盯著自己。

  「惠,作為一個普通的高中生,稍微活潑開朗一點嘛,整天這麼老氣橫秋的,像個無趣的小老頭。」

  額頭上蹦出幾個憤怒的井字符,伏黑黑著臉轉身,抬腳就要走。

  「去一次甲子園和春高,可是不少沒能達成願望的人畢生的遺憾。我們現在在朝著這個偉大的夢想前進,你不想給自己人生中只能經歷一次的高中生活,留下點難忘的回憶嗎?」

  伏黑停下腳步,「只是被迫參加的社團活動而已。能去就去,不能去也沒什麼。」

  看著伏黑走遠的背影,夏油傑輕聲笑了起來。

  「想不到還能看到你這麼說話,完全不像是你的風格。」

  五條悟攤在椅子上仰頭嘆氣,「哎,這不是前段時間聽說惠親眼看到那家伙死在自己面前嗎,忽然想到我把人家的孩子拐了過來,偶爾還是該關心關心的。」

  「哈,好新奇。」

  「你是在嘲諷我嗎?」

  「是呀,被你聽出來真抱歉。」

  「語氣完全沒有抱歉的意思就不用說了。」

  嘟——

  第二局比賽開始,這一局由咒術高專的乙骨發球。

  上來的第一球,烏野就毫不猶豫發起了進攻,由田中將球扣下得分。

  搶到發球權後,烏野任由日向在網前反復跑動吸引注意力,有條不紊地先用後排進攻拿到一分,再交由左邊路的東峰旭網前直線扣球再下一分。

  烏野連得三分後,因田中後排進攻將球扣除界外,高專終於得到第一分,再次拿回發球權。

  虎杖現在的跳發球還沒完全練好,總是掌握不好力量將球打出界外,穩妥起見,他采用的是站立上手發球的方式。

  烏野一傳接起後,做出要大力扣球動作的月島,再次當著伏黑和機械丸的面,輕輕地將球撥了過去。虎杖撲上前沒能將球墊起,烏野拿到第4分。

  「那個戴眼鏡的,不知道為什麼,每次我看他的表情,總感覺他是在嘲諷我們。」發現經過這次輪轉後,月島就要站到自己面前,秤金次忍不住跟走上來的乙骨小聲吐槽道。

  乙骨笑了笑沒說話,倒是月島好像聽到了什麼,唇角帶著絲笑意就這麼看著秤金次,直把他看得臉當場冷了下來。

  「噢啦——」

  咚的一聲重響,甩開月島的秤金次在網前起跳,將球全力扣下。帶著蠻勁的球撞開月島探過來的手,後排的大地下蹲著就要去救球,球彈在他的手上,飛到了界外。

  看到秤金次挑釁似的眯著眼看向自己,月島皺著眉別開頭。

  一分,兩分,三分……

  接下來的時間裡,雙方的比分咬的很緊。幾乎是烏野得一分,很快高專就把分數給追了上來。

  他們的優勢是什麼?

  剛才,五條悟的提問,及時叫醒了他們。

  雖然在不用咒力的情況下他們只是群排球經驗幾乎為零的普通人,和烏野這種經驗豐富還用有多名出色選手的隊伍相比,實力自然是差了一截。可他們最大的優勢,就是在高專和咒靈、詛咒師戰鬥中積累的敏銳觀察力和反應力。

  上一局,在烏野接連甩出新技能的攻勢下,第一次站在陌生的排球場上的他們,像無頭蒼蠅一樣只知道追著球跑,這樣也太傻了。冷靜觀察,用自己的速度或是力量在關鍵時刻打出致命一擊,才是他們的戰鬥方式。

  「哦?分數竟然持平了?打得還可以嘛!」

  綺羅羅聽見熟悉的聲音扭頭看過去,就見穿著排球比賽服滿頭大汗的野薔薇打頭從外面走了進來,後面還跟著心情看起來不錯的高專女生組其他人。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你們的比賽已經比完了?」他好奇問道。

  烏養系心和武田聽見聲音也驚訝地回過頭來,他們注意到的是負責烏野女排的教練正黑著臉背著手跟著大伙走進來的身影。

  「麻友教練,你們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武田扶了扶眼鏡,思考了會謹慎地問道:「女排的比賽怎麼樣?難道……兩場就結束了?」

  負責指導烏野女排的麻友黑著臉不情願地蹦出幾個字,「三局打滿了。」

  三局打滿了怎麼還怎麼快結束了?

  烏養和武田越發摸不著頭腦了。

  「那怎麼……」

  麻友不高興地哼了一聲,丟下筆記本在他們倆旁邊抱著胳膊一屁股坐了下來,「那群小姑娘技術糟糕,配合拉胯,就連傳球和接球都能出錯!」

  嗯……高專的男生組好像也是這樣。

  「哈哈,他們畢竟是剛成立的新隊伍嘛。」武田尷尬地笑著打圓場。

  眼睛死死地盯著一旁剛坐下就活力滿滿又語氣凶狠地幫場上男生們加油的高專女生組,麻友不情不願地嘟囔道:「但是……出色的反應能力,扣球又充滿力量,她們的1號雖然技術欠缺了點,卻也是個難能可貴的優秀選手,我們是輸給了她強大的個人實力。」

  1號?

  烏養和武田找到人群中身著1號隊服的墨綠色長發少女,隔著一段距離,那少女似乎感受到了他們的視線,扭頭看過來朝他們微微點頭回禮。

  「好呀!」

  「日向,扣得漂亮!」

  場上,在高專墊球失誤把球送過網的瞬間,站在前排的日向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立刻起跳將球快速扣下。球咚得一聲砸在了地上,不給高專任何反應的時間。

  漂亮!

  烏養激動地握拳。

  沒有讓二傳手組織進攻,而是選擇直接起跳扣球,不給對面重新准備防守的機會,日向這個機會抓得好!

  「喔!」由自己單槍匹馬搶下一分,日向高興地舉起雙手歡呼,田中跑過來照著他的腦袋就是一頓揉搓。

  月島睜大眼睛難以置信地指著他,「那家伙竟然開始動腦子了!」

  今天真是見鬼了,平常那個只會閉著眼扣球的家伙,竟然開始動腦子自己找機會了。


第29章 再一球!

  「球給我!」

  「看我的——」

  場上,接起一傳的高專再次所有攻手跑動起來,用出了同時間多方位進攻差。

  「要來了!」大地喊著提醒大家注意。

  網對面,嘴裡喊著把球傳給自己的虎杖在網前全力跳起,然後……他尷尬地發現自己跳早了,人都要落地了,球才剛飛到自己頭頂。

  沒能相遇的球寂寞的從空中劃過,落到了界外。

  吧嗒吧嗒的彈地聲,是此時寂靜無聲的球館裡唯一的聲音。

  烏養把心放回肚子又坐了下來,「原來,上一局的多方位攻擊配合只是運氣好剛巧打出來而已啊,我就說他們這種連基礎的傳球、扣球都沒練好的隊伍,怎麼還花時間練了這個……」

  「噗哈哈!配合也太爛了吧!」野薔薇笑得直拍大腿。真依白了她一眼,小聲吐槽道:「剛剛你也沒好到哪去。」

  虎杖的臉刷地紅了個透,忙對著乙骨彎腰道歉,「對不起乙骨前輩,浪費了一次好機會!」

  乙骨忙擺著手,「我的托球也有失誤,沒能配合上你的動作。」

  「我的朋友。」東堂的聲音在虎杖身後響起。

  虎杖聞聲回頭看過去,左臉頰迎面就挨了一巴掌。

  啪!

  清脆的巴掌聲,就連對面正慶祝得分的烏野全員都看了過來。

  怎麼了?隊內霸凌?

  大地抬腳正准備走過來,就聽見東堂很認真地對虎杖說道:「在我們技巧和經驗都暫時不如對面,防守也不到位的情況下,積極進攻是我們可能贏下這場比賽的唯一方法。」

  「想要突破他們的防守,每一次進攻機會都格外寶貴,需要仔細觀察。Brother,你剛才著急了,浪費了一個很好的得分機會。在丟掉一局,這局分數又咬得很緊的情況下,我能理解你迫切想要得分的心情,但越是這種時候,就更需要冷靜。」

  「對於毫無優勢的我們來說,過往經驗造就的出色身體反應,就是我們最好的武器!冷靜觀察,觀察周圍的一切,然後抓住那一閃而過的機會,進攻!」

  說完,他左手一甩,對著虎杖的右臉頰也來了一巴掌,然後笑著問道:「現在,冷靜下來了嗎?」

  剛剛還有些懵的虎杖,這會兒眼神清明笑著對著他把頭一點,「啊,從來沒這麼清醒過!非常感謝,我的摯友!」

  ……

  他們兩摯友的一番操作,烏野全隊上下包括烏養和武田,全看傻了。

  這是什麼……奇妙的友誼表現?

  ……摯友?!

  日向聽到那兩個字就忍不住害怕得腿肚子打顫。

  剛剛,那個叫東堂的人還認了自己當摯友。該不會,做他的摯友都是這待遇吧?比當初我用球砸到影山的後腦勺時還要可怕!

  嚇到心髒亂跳的日向決定,比賽打完說什麼都要把摯友這個身份給推遲掉。

  月島的眉頭都快打結了。

  他自詡閱人無數,還從沒見過這麼奇怪的人,竟然比影山和日向那兩個單細胞生物還奇怪,這可真……嘖!

  月島決定,還是離那兩個怪胎……不,是離整個咒術高專遠一點。

  一群怪人。

  雖然在高專已經見過好幾次這種情況,當下,看著目瞪口呆的烏野全隊,順平還是羞紅了臉,深深的把頭埋在懷裡當鴕鳥。

  這也太羞恥了吧?烏野一定會把我們當成奇怪學校出來的奇怪學生的!

  「真是的,好不容易快要追上了,又因為失誤被拉開兩分。」綺羅羅坐在旁邊抱怨道。

  順平剛剛跟著女生組過去第一球館幫忙了,不清楚第一局的情況。

  這會兒看到他們竟然和烏野比分咬得很緊,不由好奇問道:「我記得夏油老師說過了,烏野是曾經打進過全國大賽的隊伍,今年隊裡又來了個初中時就非常厲害的二傳手,怎麼現在我們竟然能和他們打成這樣?綺羅羅前輩,第一局也是這樣嗎?」

  綺羅羅叼著棒棒糖微微一笑,「當然不是,第一局和烏野差了快10分呢,幾乎是被壓著打,畢竟人家的經驗和硬實力擺在那呢。」

  「不過,經過第一局的措手不及後,五條老師和夏油教練給了他們一點建議,他們總算知道先丟開連雛形都沒有的團隊配合,在充分發揮自己的個人特長的間隙,看情況和其他人打配合。」

  「戰鬥的時候,在不影響自己輸出的情況下為隊友騰位置補刀,這種活他們再熟悉不過了。」

  順平哭笑不得,「那不還是單打獨鬥嗎?排球可是團隊運動……」

  不過,他想到在這兩個星期的訓練裡,大家也只來得及重點突擊發球、接球、攔網等基礎動作便就釋然了。和隊友的配合什麼的,慢慢來吧。

  等主裁判眼神古怪的從震驚中醒過神來後,比賽繼續。

  這次,在網前找到機會的虎杖終於把球扣了出去,但力量稍微大了些,球飛出了底線。烏野再得一分,18:15。

  田中再次發球,球被左後方的狗卷墊起飛向前場,乙骨迅速斜插上去准備傳球。

  伏黑和左手邊的機械丸對視一眼,眨眼的功夫,機械丸繞到伏黑身後,做出要跑到右側尋找機會的動作,讓伏黑一個人站在最前面。

  等伏黑跳起來怎麼看都像是要扣球時,在網對面的日向和大地都被他的假動作騙到跳起的瞬間,機械丸從後排衝出跳起,將乙骨送到面前的球朝著地面用力扣下。

  「好呀!」順平激動地拍掌。

  以為他們要將單打獨鬥進行到底時,突然又來了次漂亮的配合。不過也是,隊裡除了乙骨前輩和狗卷前輩,也就伏黑和機械丸看起來好說話,願意和人打配合了。

  高專好不容易用漂亮的配合拿下的一分,但緊接著就因為虎杖發球不過網又送了回去。

  「沒關系,虎杖,別放在心上。」

  「加油把分數搶回來!」

  夏油傑搖著頭,默默在筆記本上記下了回去要加強發球練習。

  接著,烏野的發球被救起後,由東堂慢悠悠地從左邊路後排小跑上前,然後突然加速跳起,側著身體打出一道對角線扣球,成功避開烏野的雙人攔網拿下一分。

  下一球,在接住一傳後,田中就在左邊路找到機會用力扣殺,再得一分,將分差保持在3分。

  「哈——」

  高專也不甘示弱,東堂立刻用一記強力扣殺讓球擦過影山和田中的手,打手出界得分。

  哪裡,在哪裡,這次你會跑到哪裡?

  在乙骨發出的球被接起的瞬間,虎杖就專注地盯著日向的一舉一動。

  右邊?不,是假動作!

  這一刻,他的眼裡只有甩開所有人平拉到網另一端的日向。

  跟上他,就是這時候跳起!

  砰!

  日向扣出的球撞上了虎杖伸出的雙手,反彈著砸到了地上,虎杖攔網成功!

  「啊哈!我終於攔下你了!」球落地的瞬間,虎杖興奮地握拳看向日向,就像達成了一個了不起的成就。

  日向看到他如此興奮,臉上緩緩露出一抹毫無陰霾的笑容。

  他看著虎杖堅定道:「我會扣出一顆讓你攔不下的球的!」說著便轉身喊道「影山,下一球也繼續傳給我!」

  「笨蛋!那要看你的表現!」

  虎杖看著他的背影,雙手慢慢握緊,「無論多少球,我都會攔下的!」

  你一分我一分,雙方保持著這種交替得分的節奏,直到比分來到23:20。

  「左邊路!」

  東堂大吼一聲,快速跑至網前全力跳起,就要將球扣下。

  「一、二……跳!」拉上東峰旭和影山的月島卡好節奏起跳,東堂看著面前擋得嚴嚴實實的鐵壁,在手接觸到球的瞬間將力度一收,輕輕將球拍在他們的手臂上,再由一直在身後盯著的狗卷飛快墊了起來。

  「救得好!」

  乙骨立刻將球傳給右側在毫無阻攔的網前起跳的機械丸,啪的一聲,機械丸扣球得分,23:21!

  「打得好!」虎杖拍手叫好,眼神卻直直地看向另一側和自己一樣站在場外、等著和自由人換位上場的日向。

  仿佛感受到他目光的熾熱,日向也看了過來。

  此刻,兩人腦海裡不約而同的只有一個念頭:來吧,再來一球!

  「機械丸,發個好球!」

  「鮭魚。」

  相差兩分的關鍵時刻,機械丸鎮定地將球發出,西谷穩穩的將球撈起,接到球的影山毫不猶豫地將球交到田中手中。

  「哦哦啊!」

  面對秤金次的單人攔網,田中貼著他的身體,強硬地打出了落點緊挨著邊線的極限位置的直線球。

  「好啊!」

  「田中,扣得漂亮!」

  24:21,就差一分了!

  隨著烏野再次奪得發球權,位置輪換後,日向和虎杖也再次來到場上。

  一左一右站在球網兩端,兩人的視線隔網交彙。

  再來一球!

  球自月島手中發出後,被伏黑勉強墊了起來,朝著右手邊界外飛去。

  「抱歉,偏了!」

  虎杖舉著手衝了出去,喊道:「我來!」

  「救得漂亮!」

  乙骨的手在球上一觸即離,早就躍起的東堂面對烏野的三人攔網,全力扣球的手收回力度,用手指將球輕輕一勾,從三人頭頂送了過去。

  「漂亮!」順平激動地喊著,正准備為他們得分慶祝時,有道身影從烏野的後排撲了過來,趕在最後一秒將球墊起。

  那是……

  順平呼吸一滯。

  這輪是烏野的11號發球,自由人不在場上,那是……1號!是他們的隊長!

  接得漂亮。

  東堂瞟了眼大地,在心裡叫了聲好。

  機會來到了烏野這邊。

  站在球的落點處的影山,他忽然感受到身後有股氣息突然爆發,強勢的向他宣告著自己的存在。

  日向……

  這種感覺,他很熟悉。

  自初中兩人相遇的那場比賽中日向把球扣下後,那個場景、那種感覺,就深深的被他記住了。

  日向他在告訴自己,把球給他。

  自高空墜落的球緩緩落下,然後快速地從影山手裡朝著網前急速躍起的那道身影飛去。

  不需要猶豫,這個時候,交給他!

  在球場上,沒有人的速度能快過球。

  虎杖從日向上場的那一刻,視線就一直黏在他身上。他有種感覺,這次,日向他會扣球。

  結果果然如他所料。

  日向快速跑動的瞬間,他跟上對方的腳步平行著移動,在日向起跳後,他緊跟著伸長手臂高高跳起。

  猜中了,球傳給日向了!

  快點回憶起上次的那種感覺,快點回憶起來!

  腦海裡回想著上次和青葉城西打練習賽時,自己最後看著及川徹扣下的那一球,一直以來閉著眼和影山配合打快攻的日向,這次睜開了眼睛。

  目光所及之處,首先是網對面虎杖朝自己下壓阻攔的雙手,他的手就像一面牆壁,擋在了自己的正面。

  這道牆壁很高,可牆的左側、虎杖的身後,那裡有著大片的空地,就像……自由的天空。

  可以,我一定可以突破這道牆的!

  日向咬緊牙瞄准方向,扣球的手在接觸到球時稍稍改變了方向,用力將球扣下。

  咚!

  球落地的聲音十分響亮,它壓著邊線飛出去的樣子更讓人振奮。

  「日向……日向你睜眼扣球成功了!」

  「喔噢!贏了!」

  落地後,虎杖怔怔地看著自己的雙手。剛才,他在空中和日向對視的時候,看到對方眼底那熾熱的情感著實被震驚了。

  日向他應該很喜歡打排球吧?那股一定要贏的氣勢騙不了人。

  「虎杖。」

  日向帶著興奮的聲音在他身邊響起,虎杖才把頭扭過去,手就被日向從球網下伸過來的手緊緊握住。

  「和你們比賽很緊張很有意思,下次再比一次吧!」

  看著對方太陽般燦爛的笑容,虎杖眼睛一彎,笑著應道:「哦!下次,我們一定能贏過你們!」

  「才不會給你們機會呢!」

  「和摯友在一起的歡樂時光總是這麼短暫,又要結束了嗎?」神出鬼沒的東堂又一次出現在他們身邊,並在日向瑟縮著肩膀就要逃走時一把握住他的另一只手,神情道:「日向、虎杖,我的摯友們,下周有一場高田醬的見面握手會,我們一起去怎麼樣?」

  「什麼高田醬……我們甚至不是同一間高中的,才不是摯友呢!」

  「……影山!你別就這麼走了呀!」

  看到自家後輩好好的沒受到什麼傷害,大地衝菅原使了個顏色示意他過去救援後,就皮笑肉不笑的伸手,和走過來的高專隊長乙骨握上了。

  「和你們打比賽很開心。話說,你們的隊員也很有趣呢哈哈。」

  乙骨呆呆地點頭,「嗯,我也是。你們打球很厲害,隊員也是,有趣又厲害。」說著,視線就越過他落到了身後被菅原及時救回大部隊的日向,立刻又和影山鬥起嘴的兩人。

  這……他的話裡該不會有其他意思吧?大地心想。

  在兩隊其樂融融地進行賽後互動時,場邊,結束了和烏野女排的比賽就一直觀賽的真希,她忽然抱著顆球走到大地面前,問道:「請問,我們也能和你們打一場嗎?」

  我們?打一場?

  大地的目光從她身上滑過,落到真希背後表情明顯期待起來的高專女生組。

  是他猜的那個意思嗎?

  大地想了想,委婉地說道:「男排和女排因為各自的差異,在比賽的側重點上也有不同,我……」

  「一小局就可以了,再或者,15分也行。我們是支新隊伍,每個對手都很寶貴,我們只是想盡可能多的積累比賽經驗,拜托了。」

  真希見大地還有顧慮,她扭頭衝真依招了招手,「過來幫我托球,一球就可以了。」

  真希立刻皺起了眉,但很快她還是不情不願地走到場邊從真希手裡接過球。

  聽到這邊的動靜,場邊正聊著天的其他人也紛紛看了過來。

  在全場的注視下,站在網附近的真依別扭地把球托起送到姐姐真希的身前。

  真希從三米線處助跑起跳,球館頂上懸掛著的高瓦數白熾燈被她躍自空中的身影所遮擋,在大地的眼底只余下遮天蔽日般充滿壓迫感的黑色剪影。

  啪!

  高出網線許多的球被用力扣下,球砸到地上後高高彈起,彈跳著直到撞上網另一側底線的牆這才停了下來。

  一片寂靜。

  真希輕巧地落地,墨綠色的長馬尾隨著她轉身的動作在空中揚起。

  她看著大地再次真誠問道:「這樣,我們能打一場了嗎?」


第30章 來自女生組的挑戰

  在雙方監督、教練的同意下,最終同意了咒術女生組和烏野男隊打比賽的請求,雙方15分分勝負。

  「哦嘿!」

  「好,下一個!」

  在真希她們熱身時,大地走到了熟識的道宮身邊打聽消息。

  「道宮,你們剛和她們打完,怎麼樣?怎麼這麼快就結束了?」

  主動找男隊打比賽,他對高專女生組還挺好奇的。

  道宮無奈笑道:「別提了。我們打滿三局,最後還是輸了。」

  她停了會,忍不住提醒道:「小心那個1號。」

  「雖然她們的整體配合和防守都存在很大的問題,第一局就是因為失誤太多送了我們很多分輸了的。可那個1號實力很強,反應迅速,扣球又充滿力量感,再加上2號和3號在旁邊協助進攻,整體節奏很快。後面兩局我們在她們持續不斷的進攻下,很快就丟掉了我們的節奏輸了。」

  「總的來說,這是支積極進攻,丟分快、得分也快的隊伍,一定要小心。」

  多看了真希幾眼,大地又看了看野薔薇和理子,記下了道宮的叮囑。

  「哦噢!她們的隊長扣球好厲害!」場下,正在休息的日向看到真希將球扣下的動作,頓時激動地揮舞著手臂一下下地擺出扣球的姿勢,頗有種想立刻上場的衝動。

  月島皺著眉為難道:「我們真要和她們打嗎?男女在力量上存在差距,萬一……」

  「不用擔心,沒問題的。」菅原拍著他的肩膀笑道,「你看,雖然從她們的某些動作中還是能看出她們是支經驗不夠豐富的新隊伍,但是她們每個人的扣球都很有力量呢!」

  「當然,最重要的是,她們很期待著能和我們打一場,每個人都充滿了干勁。一顆不害怕、勇於挑戰的心,比什麼都重要。」

  影山一邊啃著香蕉一邊觀察著場上的女生組嘟囔道:「為什麼她們的防守很糟糕,扣球的動作卻這麼標准又利落?」

  乖寶寶似的站在菅原身邊的月島瞥了他一眼,嘲諷道:「難不成,她們只練習了扣球?這麼極端的操作,怎麼可能?」

  與此同時場地的另一側,看著野薔薇殺氣騰騰將球扣下的動作,虎杖吸著涼氣躲到伏黑背後。

  「啊啊啊!無論看過少次,我還是覺得釘崎她扣球的樣子,很像她祓除咒靈時用錘子狠狠錘下的最後一擊,好可怕!」

  順平想到僅有的幾次和野薔薇一起執行任務的經歷,臉上的笑也僵硬了幾分。

  「話說,這兩個月裡,她們除了發球外,幾乎只練習了扣球,其他只是簡單熟悉了一下就丟開了,這樣真的沒問題嗎?」他擔憂地問道。

  伏黑說道:「真希前輩和我說過,和其他隊伍相比,基礎的訓練量積累起來的經驗,短時間內她們是追不上的。與其面面俱到什麼都想抓住,還不如專心於自己更擅長的方面。」

  「將進攻做到極致就是真希前輩她們制定的戰術,防守則交給動作最敏捷的西宮前輩以及大家在比賽經驗逐漸豐富後練就的反應能力。只要進攻足夠強一直得分,就有贏的希望。」

  虎杖聽得目瞪口呆:「只攻不防……聽起來好帥!」

  就連旁邊的東堂也抱著胳膊,眼神裡流露出幾分贊嘆。

  嘟嘟兩聲,主裁判招手示意雙方隊員上場。

  展示完隊員們的背號確定好各自的位置後,女生們手搭著肩膀在場中圍成一團。

  真希壓低聲音小聲說道:「我之所以這麼冒犯地請求烏野和我們打一場,是因為剛才我無意間聽到他們的替補隊員提到,上個月他們剛和青葉城西打過一場練習賽,而且他們還贏了。」

  「青葉城西?」

  早在出發來這之前,就仔細搜索過關於烏野信息的三輪霞,自然對這支實力在*宮城數一數二的隊伍記憶深刻。

  「青葉城西可是宮城的傳統強校,這兩年男排要不是前面還有白鳥澤壓著,他們早就打進全國大賽了。烏野竟然在練習賽上贏過他們了?」

  三輪霞的補充,讓大伙對烏野的實力有了更直觀的了解,本就激動的心情在知道這點後越發雀躍了起來。

  「比賽的具體情況不太清楚,不過能贏,說明烏野還是很厲害的。」真希繼續說道,「我們現在的實力到底是什麼水平,正需要一支強隊來檢驗。」

  說著,她把手伸出來,手掌朝下,「所以,為了那個目標,加油!」

  一只只手壓了上來,最後才是撇著嘴有些不情願的真依。

  「加油,衝吧!哦——」

  女生們豪氣的喊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日向看著緩緩走到自己面前,笑著衝自己招手的津美紀,眼睛都看直了。

  她、她比我還高!

  看到津美紀比自己略高出幾分的身高,日向挺直了背脊,努力讓自己顯得更高些。

  站在後排1號位的影山,注意到他那像打了塊鋼板的後背,立刻喊道:「日向你這個笨蛋,這是干什麼?你都快僵硬成塊木頭了!」

  月島捂著嘴毫不留情地笑了起來,「怎麼,看到對面的女生也比你高,害怕了嗎?」

  「怎麼可能!」

  野薔薇指著月島驚訝道:「他們不是隊友嗎?怎麼還內訌了?」

  和自由人西宮桃替換到場外的三輪霞苦笑著心想:平時你和真依吵架的時候,也是這樣……

  咒術高專的女生組位置安排是這樣的,前排左右兩側是兩名主攻手天內理子和釘崎野薔薇,中間是個子比較高,看運氣參與攔網的副攻手津美紀。

  後排三個從左到右依次是主攻手真希,替換副攻手三輪霞的自由人西宮桃,以及因為雙胞胎的默契度而被集體推舉為二傳手,無論怎麼拒絕也推脫不了的真依。

  這場特殊的比賽,終於開始了。

  首先,由烏野的影山發球。

  雖然對手是群女孩子,可在排球上非常認真的影山一點也沒有放水的意思,跳發球依然帶著日向所說的那種能『殺人』的力量。

  啊,又飛到自由人那邊去了……

  本想瞄准後排正對著的主攻手真希的球,再次飄向了自由人那邊,回想著及川徹那精准定位的發球,影山懊惱地決定今天比完賽再加練一百顆發球。

  「桃!」從球破空飛來的速度中感受到包含在其中的力量,真依擔憂地目送著球飛到她們這邊,並咬著牙為西宮桃加油。

  早就做好准備的西宮桃向前挪了一小步,「沒關系,交給……嗯!抱歉,偏了!」

  雖然已經在心裡預估了烏野發球的力量,可等到自己親自去接球的瞬間,西宮桃還是被這股力量撞得整個人後退了一步,還把球墊偏了。

  這股力量……幸好平時接過幾次五條悟和夏油傑的球,不然還真不好說。

  西宮桃心裡抱怨著,快步跑到前面,時刻准備著救援。

  「桃,接得好!」真依迅速追著球跑到位,眼睛余光注意到最左側的真希已經就位,她抿著嘴角毫不猶豫地將球傳了過去。

  就交給你了。你最好來點作用,別辜負了桃的努力。

  1號……1號跳起來了!

  開場前就被大地叮囑要小心真希的烏野眾人,在真希下蹲蓄力起跳的瞬間,田中和日向就迅速跑到網前跳起阻攔。

  已經在場下見識過烏野攔網能力的真希,她沒有立刻跳起,而是慢了半拍才奮力跳起。

  那顆在烏野看來傳得太高的球,在真希刻意和烏野錯開跳起節奏後,等她躍至最高點時,球下墜的幅度竟然剛剛好貼合她的打點。

  砰!

  真希全力扣下的球,擦著注意到她的動作後急急忙忙伸手撲過來補救的大地的手,再緊貼著東峰旭的後腰砸在了地上,界內,沒有出界!

  「哦!好呀!」

  「真希姐,nice!」

  五條悟張著嘴長長地哦了一聲,「第一分竟然是我們先拿到的!」

  夏油傑無奈道:「你不是陪她們練習過嗎?拜托別表現得這麼驚訝行不行?」

  東峰旭顫抖著手,撫摸著腰間那一小片被球飛過帶起的勁風吹拂起衣服拍打到的皮膚。

  啊啊啊……差一點,就差這麼一點點,球就砸到他的腰了!看那個1號扣球的力量,和影山差不多了吧?剛才要是被那球砸到,絕對會痛死的!

  常被外界謠傳留級5年、手上絕對掐著幾條人命、看起來完全不像高中生的東峰旭,拍著小心髒露出了後怕的表情。

  那種力量,那種殺氣騰騰的感覺,對面……真的是女生嗎?

  狂野男孩西谷拍著東峰旭的肩膀,笑道:「旭,別放在心上,繼續繼續!」

  感受到後背陣陣有力的拍擊,東峰旭虛弱地彎了彎腰,挪動著腳步輪換到左邊路前排。

  「到我了!」

  輪換到1號位的野薔薇,激動地拍著球走到了發球區。

  她抱著球輕輕拋起來轉了幾圈,充分地感受著球在指尖的觸感,自信地笑著:「就讓你們看看我練習了很久的超級絕殺發球吧!」

  超級絕殺發球?

  站在後排准備接一傳的西谷,不由的表情認真了起來。

  「哦哦哈!去吧!」野薔薇用力將球拍出,球呼嘯著飛出去,然後……撞到了網帶上。

  額……

  全都以為這是顆直衝後排力量感十足的發球的烏野眾人,頓時表情都變得古怪了起來。

  說好的絕殺發球呢?

  球撞上網帶後,在上面顫抖著滾動了幾下,然後在野薔薇屏住呼吸瘋狂的祈禱中朝著烏野界內掉了下去。

  呼∼lucky!幸好飛過去了,不然就丟臉死了!

  慶幸自己的面子勉強抱住的野薔薇不敢猶豫,立刻跑上前去幫忙。

  看到球撞上網帶也沒放松警惕的大地,他在球落下的第一時間跑上前去,將球墊了起來。

  「影山!」

  「接得好,交給我!」影山立刻到位,毫不猶豫地將球傳給左邊路起跳的東峰旭,由他將球扣下。

  「嗯啊!」輪換到右邊路網前的津美紀,她在看到東峰旭起跳的瞬間,也跟著跳了起來,伸出雙手試圖攔網。

  東峰旭全力扣出的球重重地砸在了她的手上,飛出去的瞬間帶著她的身體也向後倒。砰的一聲,她失去平衡的身體摔在了地上,被她的手撞飛的球也落到了界外。

  打手出界,烏野得分。

  「津美紀,你沒事吧!」野薔薇立刻跑上來將津美紀扶起。

  場下,在津美紀摔倒的瞬間,原本靠在牆上一副對女生們的比賽不感興趣的伏黑,他瞬間就站直了身體,腳抬起來就要往前走,直到看到津美紀沒什麼大礙被野薔薇扶起來,這才重新放下。

  野薔薇一邊檢查著津美紀有沒有傷到一邊關心道:「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津美紀揉了揉有些痛的右胳膊,笑道:「我沒事。」

  她忽然想到什麼,轉身看向網對面擔驚受怕了半天的東峰旭,活動著自己的手腳,「吶,我真的沒事,不用擔心。比賽就應該這樣,讓我們繼續吧。」

  胡思亂想了半天的東峰旭,這才松了口氣把心放回肚子。

  輪轉後和東峰旭在網前面對面對上,真希看著他下意識地避開視線的動作,撐在膝蓋上的手指揉搓了幾下。

  這就是烏野的主攻手嗎?很有力量的扣球,和他的長相一樣很有壓迫感呢。

  不過,我們也不差,比賽現在才剛剛開始呢。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5-10 13:41

第31章 沒說出口的心裡話呀,我知道

  雙方比分1:1,烏野奪回發球權。

  「日向,發個好球!」

  站在發球區的日向,捧著球將額頭貼了上去,低聲念叨著:「沒問題的,一定沒問題的,就像那次那樣絕對沒問題!」同時,腦海裡還不斷回放著和高專男生組比賽時,自己難得連續發球的那一幕,試圖請神成功。

  那家伙在干嘛?難道第一次和女生打比賽,感覺到拘束放不開?

  隱約聽見日向碎碎念的影山,回想到平日裡大地叮囑他們身為隊友要和睦互相鼓勵的話,於是便僵硬地咧起嘴角,對著日向露出了一個堪稱可怕的『和善』笑容。

  嗯!影山他干什麼?為什麼笑得這麼可怕?

  日向被影山的笑容致郁,心驚膽戰的在鳴哨後將球拋起擊出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經過這段時間和影山的明爭暗鬥,他的心態得到了史詩級的加強,這種狀態下,他發出的球竟然順利地飛過了球網,沒有失誤。

  這兩個月專注於加強自己進攻實力的野薔薇,一傳接得並不太好,球直直地朝著球網飛了過去。真依黑著臉飛快地追了上去,背對著球網等著球靠近。

  與此同時一網之隔的烏野,月島、東峰和大地已經在網前站定,仔細盯防著女生組的動作。

  在球等待著被二傳手交付給攻手的這段時間,站在網對面嚴盯死守真希這個最強戰力的是東峰和月島兩個一米八的大高個。

  除了真希外,左邊路三輪霞也在助跑向前准備起跳。

  鑒於真依的站位距離真希很近,僅有一步遠,不是個很方便傳球進攻的位置,烏野更傾向於高專會選擇左邊路進攻,月島和東峰便打算等三輪霞再跑前些,才掐准時機挪過去跳起攔網。

  可誰知,一直背對著球網面向三輪霞的真依,竟然在真希下蹲蓄力跳起的瞬間,把身體一側,雙手輕輕這麼一甩,徑直將球傳給身旁觸手可及的真希。

  短短一步路距離的托球,可以有多快?

  咚,啪!

  等第一個意識到不對勁的月島剛剛跳起來時,被真希全力扣出的球就已經從他手上飛過落地了。

  是快攻。

  烏野眾人不由多看了禪院姐妹幾眼。

  這麼短的時間,如此不好處理的站位,竟然還能漂亮的配合,也就雙胞胎才有這樣的默契吧?

  「喔!好默契的配合!」日向看著真希兩姐妹發出了感嘆,一點也不想下去。

  場下,虎杖儼然成了真希的頭號粉絲,鼓掌的手就沒放下來過,「真希姐好厲害!」

  五條悟聽見還不忘探頭過來拉踩一番,「除了葵外,真希的扣球比你們干脆利落太多了,回去繼續加練。」

  看著虎杖瞬間黯淡下來的臉蛋,夏油傑不認同地盯著五條悟。

  這樣打壓學生們的自信心,是一名教師該有的行為嗎?

  「真依,剛才那球稍微低了些。」場上,慶祝完的真希第一時間找自家二傳手反饋剛才那球的感覺。

  真依皺著眉嚷道:「你不是扣出來了嗎?」

  「但我打得不舒服。」真希直白道,「再高點,扣球會更有力道。」

  真依嘴張了張,最後甩下一句話「知道了」。

  1:2,高專拿到發球權。

  捧著球的天內理子,激動得手都是顫抖的。

  打排球真有意思。可惜,黑井有事不能過來看。

  心裡暗道了聲可惜,理子扭頭衝面前架著台相機的五條悟喊道:「記得把我拍得帥氣一點!回去我還要拿給黑井看呢!」

  正和學生們說笑的五條悟回頭朝架開的相機屏幕上掃了一眼,臉上的笑意不變,手指卻將墨鏡勾了下來。

  糟糕。來的路上拿著相機逗惠和悠仁他們,不小心把電耗了大半,這會兒相機已經沒電自動關機了……

  雖然遇到了點小麻煩,但他面不改色,笑著衝理子比了個OK的手勢,然後自然而然的將黑了的相機屏幕合上,不讓身旁的學生們發現這件事。

  見證全過程的夏油傑:……這人好不要臉。

  「我來!」

  西谷上前把球托起,影山朝著右側空中把球托起,先跳起的月島只是個幌子,真正將球扣下的,是在他右手邊慢一拍起跳的東峰。

  咚!強有力的扣球聲,西宮桃撲過去想要挽救都來不及。

  2:2,發球權再次更替。

  這種你一分我一分反復交換發球權的輪換,很快有了變化。

  東峰作為隊內的主攻手,絕對的王牌,力量自然不可小覷。由他發出的球朝著理子飛過來後,理子只來得及將雙手繃直,下一秒,球就重重地砸在她的小臂上,飛向了場外。

  真希轉身就要去救,但球飛得太遠,來不及了。

  「轉折出現了!」剛剛還在擔心這種你一分我一分交替輪換的模式繼續下去,可能讓女生們把氣勢累積起來對烏野不利的武田,立刻叫道。

  「漂亮!」

  「旭,再來一球!」

  成功打破循環,烏野全隊都振奮了起來。

  不是說她們是進攻性強、節奏快的隊伍嗎?那我們先搶到領先優勢,然後依靠著強有力的發球把主導權牢牢掌握在我們這邊,再做好防守,看你們要怎麼應對。

  「抱歉!」

  意識到自己的接一傳失誤破壞了隊伍流暢的節奏,理子忙喊著道歉。

  「沒關系,別放在心上。」真希安慰著她,並朝西宮桃遞了個眼神。

  西宮桃苦惱地皺著眉,往右挪了幾步,將自己的防守領域又擴大了一圈,同時腳尖微微抬起,隨時准備著朝中間撲救。

  「桃!」

  在東峰將球發出後,真依循著球飛行的軌跡確定落點後立刻喊道。

  「知道了。」感受過一次烏野發球的力量後,這次西宮桃將下半身站得更穩些,手臂用力將球帶起,「真依!」

  球會傳給誰?

  烏野快速看了眼這輪退到後排的真希。

  前面兩次,球都是傳給1號的。這次,會繼續傳給她,從後排發起進攻嗎?

  真依很快給出了答案。

  「霞!」

  在烏野盯著真希警惕她隨時起跳時,球被真希迅速傳給了右邊路跳起的三輪霞。

  田中沒能將球截住,但後排的西谷一個漂亮的魚躍將球墊了起來。

  「影山!」

  「接得好西谷前輩!」

  沒被女生們選擇的後排進攻,由烏野打了出來。

  東峰旭高高躍起的一記重扣砸在了理子的腳邊,反彈起的球幾乎是擦著她的臉飛了出去。

  「啊啊!太可怕了!差點就砸到頭了!」虎杖捂著臉不敢去看。在場下看女生們和烏野打比賽,比他們親自上場還要緊張。

  這輪發球局,烏野連得兩分,現在4:2,分差兩分。

  得盡快把發球權搶回來才行。

  真希掃了眼烏野的站位,前排兩個一米八的大高個攔網,後排又有自由人和1號隊長這兩個穩健的接一傳人員,想要得分,必須避開前後兩道防守。

  不……不對,還有一種情況。

  東峰第三次將球發出,這次找准位置的理子順利地把球接了起來。

  一直在後排慢吞吞跑動的真希,在野薔薇和三輪霞接連衝向網前跳起的瞬間,她快速衝上前去高高跳起。

  「真依!」

  接收到暗示的真依表情瞬間垮了下來。

  拜托,下次要球能不能早點給我暗號?這樣傳球……很難的!

  背傳出去的球快速飛到真希的面前,被她全力扣出。田中奮起阻攔,球打在他的指尖高高地彈了出去,身後的西谷追著跑出去,還是沒能追上,4:3!

  「好啊!」

  「真希姐好帥!你太厲害了!」

  「好球!再來一次!」

  田中摸著自己發疼的手指,他清楚的知道,剛才那球真希是故意瞄准他的手指打出來的,為了就是打手出界得分。

  她是擔心球扣出後被後排的西谷救起來嗎?

  「那個10號換到前排來了,小心快攻。」看到日向上場的瞬間,真希就叮囑著大家。

  在場下看了差不多一局,日向和影山這對搭檔的快攻有多厲害,她們非常清楚。雖然她們的防守就像篩子一樣,完全看運氣,但這也不意味著她們願意被人毫無障礙的一路推平。

  「我會好好盯著他的。」津美紀認真道。

  野薔薇拍著她的肩膀笑道:「放心吧,我會和你帥氣地把那顆橘子的球攔下來的!」

  「橘子?」真依困惑。

  「對呀,橘子。」野薔薇指著日向蓬松的橙色頭發,「你不覺得他的腦袋看起來很像顆橘子嗎?」

  真依無語。

  高高興興地在網前蹦了蹦的日向,明顯感覺到有人在盯著自己,他循著感覺看過去時,卻只看到網對面表情怪異地看著自己的女生們。

  嗯,怎麼了?她們為什麼這麼看著我?難道……是在害怕我超強的實力嗎?!

  自詡猜到答案的日向嘴角咧得老高,並發誓要做這場比賽中最靚的仔。

  三輪霞發出的球被大地穩穩地接起,烏野的選擇也沒有出乎女生們的意料。面對她們薄弱的防守,影山和日向毫不猶豫地打出了快攻。

  砰!

  跑到無人防守的網前起跳的日向,快攻扣球得分,5:3!

  「日向好樣的!」

  看著興奮地繞著場地跑了一圈的日向,五條悟嘆著氣說道:「真希她們遇到難題了。」

  在烏野掌握發球權,那個能打快攻的10號還在網前的輪次,如果不能中斷對面的攻勢,說不定會一直被對方牽著鼻子走,直到比賽結束。

  夏油傑一邊在筆記本上記錄著問題,一邊冷靜說道:「想走得更遠,這種情況早晚會遇到。早遇到早解決,沒什麼不好的。」

  「我來!」

  影山發出的球被真希接了起來,將球傳向真依的方向後,後排剛接完一傳的真希立刻跑向前起跳,將再次傳到自己面前的球扣下。

  咚的一聲,跳起攔網的日向手觸碰到了球,沒讓球扣下。

  「觸球一次!」

  「做得好日向!」

  西谷轉身追著球跑出去,遠遠地將球傳回界內,影山接球毫不猶疑地轉給尋到機會跳起的日向。

  好快的速度!

  一直盯著日向動作的津美紀,只覺得眼前一花,下一秒網對面被她嚴防死守的人就已經跑到旁邊空位去了。

  才不會讓你這麼輕易的得分!

  見來不及跑過去攔網了,津美紀轉身朝著球的落點撲了過去,試圖在球落地前把球墊起來。

  在球落地後,轉身撲過去的津美紀和沒料到她這個動作同樣撲上來救球的西宮桃撞在了一起。

  「桃!」

  「津美紀,西宮,你們沒事吧!」

  在兩人撞到一起皺著眉發出吸氣聲後,五條悟立刻抄起旁邊放著的止痛噴霧快步跑了上來。

  「沒事吧?」他蹲下來將噴霧遞給真依,自己則觀察著兩人撞上的部位,判斷是否傷到了哪。

  「我沒事。」津美紀揉著碰過噴霧後好多了的手肘,「西宮,你怎麼樣了?」

  西宮桃抿著嘴唇搖了搖頭。她到底是名經驗豐富的咒術師,反應迅速,在意識到不妙的瞬間就避開了容易受傷的部位。

  雖然她搖頭說沒事,但真依還是不放心,抱著她的胳膊用噴霧噴了個遍這才罷休。

  「抱歉西宮,是我太著急了,沒注意到你。」津美紀站起來的時候踉蹌了一下,她這才發現,自己的膝蓋剛才也磕碰到了,疼得很。

  「小心!」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來的伏黑扶好她,還搶過真依手裡的噴霧對著她磕到的地方噴了噴。

  「球接不到就算了,用不著這麼拼命。」他小聲埋怨著。

  「這怎麼行?」津美紀立刻否定道。

  「不去嘗試,怎麼知道那顆球能不能接到?接不到這種結論,只有拼盡全力去做了也沒能實現後,才能遺憾地說出來。」

  聽見這話,伏黑無奈又帶著幾分不知所以的怒氣語氣冷硬地說道:「就連虎杖也是盯了他很久,才成功攔住一球,你……」

  聽出他話裡對津美紀實力明顯的不認可,其他人眉頭一皺,臉上露出了幾分不悅,野薔薇更是眉梢一挑,當即就要擠過來,被五條悟一只手拽住衣領牢牢拴在原地。

  話說出口的瞬間,伏黑也意識到自己不該這麼說。他緊抿著嘴角,別扭地把頭扭到一邊去。

  津美紀和他從小相互依靠著長大,哪能不清楚他這點小心思。

  「惠,我知道你擔心我。」

  伏黑的嘴動了動,眉心又往下壓了幾分,到底沒說出什麼。

  「惠,打排球就像做飯打掃衛生一樣,一次不行,那就再試第二次第三次,適應得久了,遲早能得心應手地把球接住的。」

  伏黑甩開津美紀拽著自己胳膊的手,丟下一句「隨便你」就走了。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野薔薇跟真希吐槽道:「這種明明很關心對方,卻不肯把心裡話說出來,只會說些難聽的話的行為,是不是叫傲嬌來著?」

  真希笑道:「應該是吧。」說完,還抬眸看向對面的真依,反問道:「你說呢,妹妹?」

  被一句妹妹刺激得當場炸毛,真依瞪著她,「你問我干嘛?!」

  確定學生們沒事,拎著止痛噴霧下場的五條悟心情愉悅地勾起了唇角。

  哎呀呀,現在的學生呀……


第32章 每一次拼盡全力的努力

  「打得好日向!」

  「漂亮!感覺今天你們的怪人快攻速度更快了呢!」

  受到隊友們誇贊的日向和影山疑惑歪頭,「怪人?」

  看著他倆的呆樣,月島捂著嘴偷笑。

  自一球扣下,讓津美紀和西宮桃撞在一起差點受傷後,被嚇了一跳的日向在接下來的攔網中出於內疚猶豫了一下。就是這個一瞬間的猶豫,出其不意將球交到野薔薇手中的球被重重扣下,女生組拿回一分,6:4。

  影山沒有放過日向那一瞬間的動作,立刻揪著他一頓咆哮輸出,成功地趕跑了日向的內疚,讓他再次火力全開地在網前來回跑動起跳尋找機會,並靠著快攻一口氣連下兩分。

  期間,津美紀一直努力地跳起,試圖把他的球攔下來。後面一次勉強用手碰到球後,她的身體還在球的強力衝擊下被撞倒在地。

  場下,伏黑的臉色越來越黑,縈繞在他周圍的氣壓也越來越低,就連虎杖和順平都察覺到他情緒的變化。

  雖然伏黑的擔心越發明顯了,可津美紀卻看著自己觸碰到球的指尖,高興地笑了出來。

  雖然不算追上了10號,可她慢慢的已經能摸到他扣出的球了,這就是進步呀!

  將鞋帶系得更緊些,野薔薇站起來,雙眼死盯著對面和自己站在斜對角位置的日向原地跳了跳。

  8:4,分差已經來到4分了。

  只要再輪換一次,那個速度快、跳得高、能和二傳手配合打超級快攻的10號就要下去了,這樣一來,她們的防守壓力就能小很多。

  可是……

  可是這種只能趁著對方進攻較弱的輪次才能把分數追上的感覺……真爛!

  「田中,發個好球!」

  嘟的一聲,鳴哨後,黃藍相間的球越過網線飛了過來。

  「桃,接得好!」

  「觸球一次!」

  「日向,攔得漂亮!」

  「機會球!」

  「旭前輩!」

  在左邊路自己最熟悉的位置起跳,東峰用力把影山送到面前的球扣下。

  別想繼續得分!

  盯准烏野動作的野薔薇,在影山傳球到左邊路的瞬間就壓低重心全神貫注地戒備著,並在東峰把球扣出的瞬間向前一撲,看准落點把球墊了起來。

  我可是釘崎野薔薇呀!哪怕不是咒術師而是在排球場上,我也不會輸給你們任何一個人!

  「救得漂亮!」

  「釘崎,你太厲害了!」

  球被救起來了……1號!1號在左邊路!

  在球被墊起的瞬間,烏野紛紛看向左邊路最佳進攻位置助跑向前准備起跳的真希。

  「嘿!有我在這!」日向和大地並肩跳起,伸長手臂攔在真希面前。

  看著一網之隔兩張『我早就猜到你會這樣做』的臉,真希唇角微微勾起,「你們的動作很快,可惜……」

  砰!

  在她的旁邊,和真希同時起跳的理子激動的將球扣下,得分!8:5!

  「喔噢!我得分了!我終於得分了!」這場比賽第一次得分的理子,激動得和真希抱在了一起。

  野薔薇在後面站了起來,拍著身上的灰塵嘟囔道:「球可是我救起來的……」

  理子軟軟香香的懷抱很快包裹住了野薔薇,「釘崎,多虧了你我才能得分,你真是太厲害了!」

  被一句話誇舒服了的野薔薇手插著腰哈哈大笑,「那是當然,我可是釘崎野薔薇!」

  真依和西宮桃搖頭掃了眼他們,嫌棄地走開了。

  這人一點都不知道謙虛啊……

  「剛才我那的扣球,你有幫我拍下來嗎?」激動之余,理子還不忘詢問五條悟拍攝情況。

  誰知,她剛扭頭看過去,就見五條悟正舉著手機對著自己。

  「沒問題,拍著呢。」五條悟指了指架在旁邊的相機,還不忘晃了晃手裡正對著理子的手機,「我還用手機給你拍了幾張照片,保證把你最帥氣的動作保留下來!」

  理子對豎著大拇指做出保證的五條悟非常滿意。

  想不到,這家伙還是有靠譜的時候嘛。

  虎杖聽見他倆的對話,探過頭來想要看看相機裡的錄像畫面,誰知,看到的是一片漆黑、怎麼看都像沒開機的相機。

  「五條老師,相機……」

  虎杖話還沒說完,就被眼疾手快的五條悟用手一把把嘴捂上,手動消音成功。

  虎杖瞬間就明白了過來,「唔!嗯嗯嗯……」眨巴的大眼睛裡全是難以置信。

  「噓∼」五條悟笑著衝他噓了一聲,小聲道:「悠仁,為了維護師生和睦,我相信你不會說出來的吧?」

  虎杖:……

  現在不說有什麼用,比完賽理子還是會追著想把你揍一頓的!

  「又被騙了呢。」大地擦了把汗,跟身邊的東峰說道。

  東峰看了看真希,「感覺……和日向有點像呢。得分能力強,不盯著的話,就會一直把球交給她。可如果把注意力全放在她身上,其他人就有了機會。」

  「不過,她們最主要的進攻力量還是1號。」影山在身後搭話道,「其他人的得分能力和她比起來會弱上一些,我們只要盯死1號,就能極大地削減她們的進攻實力。」

  「沒錯。」大地拍了拍手,提高聲音喊著振作隊伍的精神,「下一球,把分數搶回來!」

  「喔!」

  烏野整齊而有氣勢的喊聲,將高專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那群家伙……」野薔薇略帶驚訝地看著全神貫注等待發球的烏野眾人,「他們竟然連一分都不願意丟掉。哈哈,這樣才有意思嘛!」

  「津美紀加油,開個好球!」

  由津美紀擊出的球撞上了網線,晃悠著朝烏野那邊掉了下去。

  「抱歉。」

  東峰彎下腰去救球,可惜球砸在他的胳膊上被彈飛,沒能接住。

  「沒關系,別在意,下一球小心!」

  津美紀再次將球擊出,球飛過球網後被後排的田中下蹲墊了起來。

  影山的視線快速從女生組網前的三人身上略過,緊接著就把球交給了月島手裡。

  月島跳起揮動手臂,球就像被精確計算好了似的,主動飛到了他手邊,被他扣下。理子跳起攔網,沒能攔住,球落地得分。

  雖然扣球得分了,可月島看著自己扣球的右手,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

  他不自在地對著輪換到身邊的影山說道:「你的托球精准得讓人惡心。」

  托球精准還要被抱怨的影山,「啊?!」

  接下來,烏野的發球被野薔薇救起後,被真依交給右邊路的真希。影山和月島的反應很快,兩人共同將這球攔下。

  第一次攻擊被攔截,女生組的反應也很迅速。

  就在網前的三輪霞立刻下蹲將球托了起來,從後排發起進攻的野薔薇的扣球,被東峰攔了下來。網前的真依見狀立刻跳起和他展開了網線上的推球大戰,最終還是力量更勝一籌的東峰把球強硬地推了過來,球落在了高專這邊,烏野再次得分!

  「哦哦哈!」

  在真希的扣球被西谷接住後,烏野迅速組織進攻,由左邊路後排的田中將球扣下。

  11:6,分差達到5分!

  「別給我這麼囂張!」

  在大地將球發出後,西宮桃接起一傳,在真希大喊著全力躍起,將烏野的關注牢牢吸引到自己身上後,後排的野薔薇像祓除咒靈時甩下錘子的最後一擊那樣,帶著一股勢不可擋的狠勁將球扣下。

  貼著邊角彈出的球沒能被大地救起,高專破發搶回發球權。

  輪轉後,輪到真希發球了。

  她的發球很有力量感,幸好,這輪烏野的站位是西谷和大地這兩哥接一傳最穩健的人站在發球的落點處。

  西谷下蹲穩住中心,身體略微後傾將球墊起。背對著球網面向月島的影山,給了野薔薇和真依他想傳球給右邊路的錯覺。等到她們往月島那邊挪了幾步隨時准備起跳時,影山一個快速的背傳,把球傳給了左邊路豪邁跳起的田中。

  咚!

  真希向左撲過去,球砸到她的胳膊上被墊飛。

  「田中前輩厲害!」日向小跑著衝到網前,和激動得想要脫下衣服狂甩的田中擊掌慶祝。

  10號又上到前排了。

  看到被田中揉著橘色腦袋的日向,女生們紛紛苦惱地皺眉。

  最讓人頭疼的就是那個10號換到前排的輪次了。

  12:7,還有三球,烏野距離拿到15分結束這場比賽還有3分。

  想要和他們繼續打下去,就必須守住!

  「理子,接得漂亮!」

  一傳被接起來後,真希從後排加速向前跑,野薔薇大喊一聲「托球給我!」也朝著網前起跳。

  球會傳給誰?

  影山和田中的視線,紛紛聚集在中路得分氣勢很足的真希身上,日向一邊盯著真希,一邊注意著網前的野薔薇。

  就在隊裡進攻性最強的兩人都被烏野盯防的時候,真希出其不意地把球傳給了左邊路沒怎麼參與過進攻,不被人盯防的津美紀。

  在空無一人的網前起跳,津美紀牢記訓練時夏油傑讓自己盡量朝著網下垂直扣球的叮囑,沒給烏野後排補救的機會!

  得分了……自己的扣球竟然得分了!

  「太好了!」再三確認自己得分的津美紀,興奮地和理子抱在了一起。

  伏黑看著笑得如此開心的津美紀*,抱著胳膊藏在懷裡的右手緊緊握在一起激動地抖動了一下。

  接下來,由真依發球。

  接起一傳後,影山立刻把球傳給網前起跳的日向,追著他跑到右側的津美紀和野薔薇同時跳起,球先是用力砸在野薔薇的左手上,反彈著落下時被津美紀下意識地用手墊了下。

  後方的西宮桃立刻撲了過來,把即將落地的球墊了起來。真依跳起迅速向球靠近縮短距離,在空中就把球朝著左邊路後排起跳的真希送了過去。

  咚,啪!

  一秒內,趁著烏野的回防還沒到位,真希就已經將球扣下。

  日向的快攻被攔截,真依再次將球發出後,影山迅速改變策略,讓日向這個誘餌盡量多低吸引高專的注意,然後讓後排的東峰將球扣下得分。

  13:9!

  「好!」

  「拿到局點了!」

  「真希姐、釘崎加油!還有機會!」虎杖幾個在場下扯著嗓子大聲地給她們加油,竟然硬生生蓋過了烏野加油鼓勁的喊聲。

  還有機會,別急,還有機會。

  真希被日向和大地嚴防死守,真依想了想把球傳給了網前遭遇防守較為松散的理子。理子成功把球打到了烏野那邊,但被西谷一個漂亮的魚躍救了起來。

  掌握進攻主導權的烏野,毫不猶豫地把得分的機會交給了王牌。

  左邊路起跳的東峰旭將球扣下,得分!14:9!

  可惡!

  「再來一球!」真希懊惱地把手一拍,轉身高喊道。

  1分,還有1分。

  由烏野的田中繼續發球。

  「真希!」

  在發球打到真依的正面由她接起後,二傳被迫由理子接過。

  理子傳的球略微高了些,真希跳到空中努力向上夠了夠,奮力將球扣下。

  砰!

  扣下的球撞上了日向和大地聯合伸出的手臂。

  「桃!」真依急得大喊,動作靈巧的西宮桃撲了上去驚險地將球墊起。

  再一次,再來一次吧……姐姐!

  心裡吶喊著,真依將好不容易救起來的球再次托給了真希。

  懷抱著全隊的期待起跳的真希,將手臂揮動到底。

  砰!

  日向伸出攔網的球沒能將球截住,球砸到他的手上飛出界外。

  14:10!

  「漂亮!」

  「真希姐,真希姐!再來一球——」虎杖不知道什麼時候搶過了脹相手裡的應援道具,擠到人群前排激動地揮舞著。

  男生組看得也忍不住激動了起來,心髒撲通撲通跳著暗自為女生們加油。

  烏野的10號下去了!

  在這種關鍵的時候,這絕對算是個好消息。

  「津美紀,別緊張,發個好球!」

  「嗯,好!」津美紀應了一聲,深吸了口氣,稍稍將緊張的神經放松一點。

  球拍出,越過球網,被後排的田中用上手接球的方式托了起來。

  影山插到前排將球向左邊路托出,在球飛出後,他面前的東峰先跳起假裝扣球,最後由邊路的月島將球扣下。

  「我來接!」津美紀從後排衝上來,成功把球接起。

  在真依接球的瞬間,真希在網前起跳將大地和東峰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球卻被真依傳給邊路的三輪霞,由她扣球。

  對位的西谷立刻魚躍向前將球墊起,球的落位有點近,距離比較遠的影山來不及接二傳,最後由站在西谷旁邊的田中將球傳到東峰的手裡。

  東峰旭扣到後排的球被野薔薇後仰著墊了起來,球朝著界外飛去,可真依及時衝過去反手將球托了回來。

  勉強救回來的球不好組織強力進攻,可真希還是強勢地跳起,在球從手邊飛過的瞬間輕輕一撥,試圖打烏野一個措手不及讓球落地。

  可烏野的前排還有隊裡最穩定的基石。

  「大地,接得好!」

  田中後排起跳,全力將球扣下。

  「別想這麼輕易得分,混蛋!」

  三輪霞和真希及時出現在網前,球砸到她們的手上反彈著朝界外飛去。

  「後面……還有我呢!」

  野薔薇快速衝到後排,將球拼命托了回來。

  真依心髒狂跳地跑到落點處,視野裡只有漸漸下墜的排球。

  雖然不想承認,可這種時候,能夠一錘定音的人,果然還是你吧?

  「姐姐!」

  黃藍相間的球快速地從大家的視線中飛過,網前再次高高躍起的真希就像開局為自己爭取機會的扣球一樣,身姿輕盈得像只鳥,揮動的手臂卻充滿了勃發的力量感。

  砰!

  全力扣出的球徑直撞上了烏野最高的一道鐵壁。

  撲上來救球的真依在球落地後,抬頭看到的是真希不甘心握緊的拳頭,以及網對面東峰和月島兩張面無表情的臉。

  嘟嘟!

  烏野攔網成功,15:10,比賽結束。


第33章 努力的理由

  「什麼?你沒有喜歡的女人類型?」

  「嗯嗯!沒錯,沒錯!田中前輩只是隨便說的!」日向點頭如搗蒜。

  比賽結束後,從戰戰兢兢的日向嘴裡得知這個消息的東堂倍感失望,日向也從他的摯友名單中被刪除,放到了無聊但還算有點實力的行列中。

  到頭來,和自己制霸初中的摯友,還是只有虎杖一個啊……

  東堂長嘆了口氣,拍了拍虎杖的肩膀,轉身離開。

  看著方才對著自己眼神熾熱、一口一個摯友的東堂果然轉身離去,不再糾纏自己,日向激動地朝給自己出主意的虎杖和伏黑比了個耶。

  另一邊,大地和真希兩名隊長的手握在了一起。

  大地看著不遠處的津美紀,關心問道:「她沒事吧?抱歉,我們的隊員下手沒輕沒重的……」

  「摔了下而已,沒什麼大礙。」真希笑道,「賽場上全力以赴就是對我們最大的尊重。這場比賽,和你們打得很開心。」

  「我們也是。」大地說著,看向一旁的乙骨,「有機會的話,在全國大會上再見了。」

  最近的一次全國大會,不就是IH嗎?

  臉上帶著笑意,乙骨點了點頭,「好。希望我們能在八月IH上再見。」

  「再見啦!」

  短暫的一天練習賽結束,絢爛的橙紅色夕陽下,虎杖帶著日向的聯系方式離開了。

  這場精彩的比賽給大家留下了豐富的經驗,大家都沉浸在戰鬥後的升級經驗總結中……才怪!

  「終於結束了!我們自由啦!」

  剛回到住的地方,野薔薇就拽上了理子,兩人風風火火地洗了個香香的澡,然後換上清新漂亮的小裙子,像陣暴風雨似的手挽著手衝出去逛街shopping去了。

  期間,她們還試圖『邀請』虎杖一同前往,共同體驗夜晚宮城的繁華與熱鬧。

  敏銳地感受到野薔薇微笑面容背後隱藏的寒氣,虎杖堅定地搖頭擺手拒絕三連,這才驚險地擺脫了被強拽著去當拎包小弟、人形全自動貨架的危險。

  「啊,嚇我一跳!還以為肯定要被拽走呢!」看著野薔薇和理子迅速消失的背影,虎杖松開了死死抓著的門框,虛弱地靠在上面心有余悸地喘著粗氣。

  順平從裡面顫顫巍巍地探出個頭來,小心的朝門口瞄了兩眼,「她們走了?」

  「啊,走了。」虎杖邊喘氣邊瞅著他抱怨,「順平,剛剛你竟然一看到她們就躲了起來,也不提醒我一句,害得我差點被她們擄走!」

  「沒來得及嘛。」親自感受過幾回陪野薔薇逛街的痛苦後,順平是能躲則躲。

  他從身後掏出手機輕輕晃了晃,屏幕裡是張黑暗血腥的電影海報,笑著問道:「悠仁,《蚯蚓人》看嗎?是最精彩的那一部,我特地把資源拷貝到手機裡了。現在距離睡覺還要一會,夠時間看完它了。」

  「看!」虎杖毫不猶豫地點頭。

  他剛要和順平愉快的勾肩搭背進房看電影,走廊另一頭,和夏油傑並肩走過來的五條悟衝他揮了揮手,「悠仁∼」

  「五條老師!」虎杖還沒來得及開口問他有什麼事,就有什麼東西朝他扔了過來。他手忙腳亂地把那東西撈起一看,這才發現竟然是部相機。

  擦掉額頭上被嚇出來的冷汗,他抱怨道:「五條老師,這麼貴重的東西不要隨便亂扔呀!要是我沒接住摔壞了怎麼辦!」

  「哈哈哈,我相信悠仁你肯定能接住的∼」

  虎杖抓著相機看了幾眼,猛地發現有點不對勁。

  「五條老師,這不是……理子的相機嗎?」

  五條悟依舊笑得燦爛,「是呀,就是那台。」

  「那你怎麼給我?」虎杖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種預感馬上就應驗了。

  只見五條悟把胳膊往夏油傑肩膀上一搭,另一只手還拿著手機擺弄了幾下,下一秒虎杖兜裡的手機就叮咚一陣亂響,震得他腿都麻麻的。

  虎杖僵硬地掏出手機一看,五條悟給他發了一連串的照片,都是女生們和烏野打比賽的抓拍。

  不過……這些照片是不是沒拍好糊了?尤其是理子,根本就是沒一張能看的吧!

  「我臨時接到一個緊急任務,要和傑一起過去處理,到時候處理完,我們會直接回學校。明早伊地知會開車過來接你們,相機和照片,就拜托悠仁你轉交給理子吧。那就這樣,拜拜∼」

  看著兩人快速消失的背影,虎杖踉踉蹌蹌地追出去,「別走……五條老師你別把爛攤子丟給我就走了呀!我會被憤怒的理子修理的——」

  回應他的,是飛快消失在夜色中的無良教師的背影,以及凄涼月色下被風吹拂而過無依無靠的落葉。

  可憐的悠仁。

  順平看著他直嘆氣。

  「大晚上的,你在這喊什麼?」黑暗中,又響起一個聲音。

  虎杖定睛一眼,頓時驚喜地喊道:「伏黑!你來得正好,我有事想找你幫忙呢!」

  只掃了一眼,看清虎杖遞過來的是什麼東西後,伏黑就迅速而堅定地又推了回去,熟練地拒絕三連。

  「既然這件事五條老師交給了你,那你就好好干吧。」說著,抬腳快步離開,根本不給虎杖任何忽悠的機會。

  比賽的時候他可是看得很清楚,理子拜托那個白發男錄像的事,那家伙根本就沒辦好!這種麻煩,他才不會想不開主動招惹上呢。

  目送著伏黑的身影離開,虎杖伸著爾康手淚流滿面。

  過了一會,他像是想起什麼,激動地鑽進最近的房間裡,喊道:「順平!」

  可惜,早已人去樓空,沒了順平的蹤影。

  機智的順平早就預判了虎杖的想法,先一步走了!

  寂靜的夜裡,響起一聲凄慘的哀嚎。

  「不——」

  洗完澡後,津美紀和三輪霞、真依她們正在房間裡開心地聊著天,就聽見門外一陣敲門聲。

  「誰呀?」真依高聲詢問,也沒聽見外頭有任何聲音。

  津美紀站起來,「我去看看。」

  房門打開,走廊裡空無一人。津美紀正奇怪,一低頭,就看見門口的地上擺著一瓶藥膏。

  她將藥膏拿起來,看到這個熟悉的包裝頓時明白了什麼。

  「我有事出去一下。」衝屋裡的幾人說了一句,津美紀拔腿追了出去。

  「惠……惠!」

  循著走廊轉了個彎,她很快就看到了伏黑腳步逐漸加快的背影,忙一邊喊著一邊加速追了上去。

  「惠,你走這麼快干嘛?」

  最後,到底是伏黑掛念著她膝蓋上摔傷的地方,把速度慢慢降下來被她成功追上。

  「你怎麼過來了?」伏黑語氣有些不自在地別開頭問道。

  「我還想問你呢,怎麼把藥膏送過來,人卻走了。」津美紀握著藥膏笑著輕輕晃了晃,「謝謝了。」

  伏黑盯著走廊牆壁上掛著的一副裝飾水彩畫,猶豫半天還是說道:「下次打比賽,別這麼拼了。你跟她們不一樣。」

  「除了天內外,她們都是有跟咒靈戰鬥經驗的咒術師,反應速度和觀察力會比同年齡的普通人強,你不用朝她們看齊。」

  「這怎麼行呢,排球場上可是有六個人!」津美紀想也沒想就拒絕了伏黑的提議,「排球是向上的運動,球一旦落地就會掉分,想要贏的話,必須每個人都努力把球打到網對面去。」

  「現在隊裡只有真希和野薔薇有得分的實力,想要打進全國大賽的話,我也必須努力跟上才行。」

  伏黑皺著眉,聲音裡帶著絲不理解的惱怒,「我們才練習多久啊,就想去跟那些強隊競爭。」

  「反正成立棒球部和排球部也只是五條老師出於任性的決定,等打完今年的比賽,三年級的前輩們引退了,就不用再棒球、排球、祓除咒靈三頭忙活了。」

  「就幾個月的時間,不用為了這些不重要的事……」

  「這很重要!」

  津美紀的語氣也變得急迫起來,可聲音還是溫柔得像四月的春水。

  「就是因為只有幾個月的時間,所以我才更想在西宮她們引退前和她們打進全國大賽。」

  「打進全國大賽的隊伍,會收獲很多關注。在後面走得越遠,接受采訪、出現在電視裡的概率就越大。釘崎和三輪都很想上一次電視,而我也想……想讓更多人知道你們,認識你們。」

  伏黑眸光一顫,下意識地回頭看向津美紀。

  「明明是群還沒成年的學生,卻因為咒術師的身份,常年過著和危險相伴的日子。那些怪物……一步留神就可能喪命,我只是……只是不想你們付出了這麼多,到頭來卻沒幾個人知道你們罷了。」

  原來,她是在考慮這些嗎?

  伏黑怔怔地看著她。

  「你真是個爛好人。」他說著就轉身,一步步離開了。

  她還是一點都沒變。

  哪怕經歷了被人模人樣的惡人搶占身體,差點死去這樣的事,她這個善人在遇到事情的時候,還是會下意識地替別人考慮。

  惡心又麻煩的善心。

  笨蛋……姐姐。


第34章 不吃勿買,和主線、原劇情無關的觀影體

  看不到邊界的漆黑房間裡,睡得迷迷糊糊的虎杖隱約聽見什麼聲音醒了過來。

  「哇!這真的是正常的人類能做到的事嗎?!」有個咋咋呼呼的聲音大聲喊道。

  這麼吵,會被別人抱怨教訓的吧?

  果然,那個咋呼的聲音很快就被人收拾了。

  「閉嘴!吵死了!」

  「……咦噠,好疼!打人是不對的!」

  「哈?你還敢反駁前輩?」

  接著就是一陣劈裡啪啦雜亂的打鬥聲,中間夾雜著幾聲委屈巴巴的哼唧聲和一道充滿調侃的笑聲。

  這聲音……好像有點耳熟呀?虎杖心想。

  他抬起頭擦了擦朦朧的睡眼,發現自己不是在熟悉的宿舍,而是坐在一間奇怪的黑房間裡。

  「這是哪?」

  伏黑的聲音在旁邊響起,問出了他心中的疑惑。虎杖扭頭看過去,發現伏黑就坐在自己左手邊的位置上,似乎和他一樣,剛從睡夢中醒來。

  「伏黑,你也在這呀!」他驚喜地喊道。在陌生的地方看到熟人,是件讓人能稍微安心點的事。

  「哦?虎杖你們醒了呀!」

  「怪力拳手和動物園召喚師醒過來了!」

  「喂!你怎麼又隨便給人請外號了!」

  怪力拳手?虎杖撓了撓頭。

  動物園召喚師?是指自己嗎?伏黑滿頭黑線地心想。

  他們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屋子裡光亮唯一的來源。

  入目的先是原本坐在前排,發現他們醒來後轉過身來的個子高矮不一的十幾名男生。因為背對著他們身後那塊碩大的、散發著強烈光亮的投影屏的干擾,以至於虎杖和伏黑看不清他們的臉。

  這些人的臉雖然一時間看不清楚,可投影屏上的畫面卻清楚得讓人恨不得原地尷尬症發作,昏死過去才罷。

  虎杖瞪圓了眼睛,驚恐地指著屏幕磕磕巴巴喊道:「這……這這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和伏黑的臉會在上面!」

  伏黑看著屏幕裡虎杖一拳將三指寬厚的牆砸出一個碩大的坑,自己則拽著鵺的雙腳自畫面右側從天而降的畫面,頓感羞恥地拉高衣領把下半張臉擋住。

  怎麼回事?這不是某次他和虎杖外出祓除咒靈的畫面嗎?為什麼會出現在投影裡?而且……他不記得當時戰鬥的情景有被人全程錄下來呀?再說了,這麼近的拍攝角度,甚至還帶鏡頭切換的畫面,到底是哪來的?

  虎杖當場大腦宕機的同時,伏黑也陷入了深深的不解中。

  在他倆發呆時,有兩個急性子的人按耐不住跑了過來,一屁股坐在了他們前排的空位上。

  「虎杖,你們好厲害!原來,你們是咒術師呀!」剛才那個讓虎杖覺得有些耳熟的大嗓門他認識,正是打棒球時認識的青道高中的左投手澤村榮純。

  他睜著大大的圓眼睛,興奮得像只看見肉骨頭圍著人打轉的柴犬。

  「難怪每次我晚上醒來想上廁所時,冥冥中我的直覺告訴我不要單獨行動。原來,在我們看不到的地方,藏了這麼多危險的怪物呢!」他立刻把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並搭著虎杖的胳膊央求道:「虎杖,你快幫我看看,我能不能當咒術師?咒術師好帥呀!」

  而他旁邊的日向,目光灼灼的雙眼瞄准了伏黑。

  「那些狗呀、狼呀、貓頭鷹、大像什麼的,都是你召喚出來的?除了這些外,你還能召喚什麼呀?野豬呢,能不能召喚?」日向像是想明白了什麼世紀難題,恍然大悟道:「有次回家的路上我遇上了野豬被追了一路,可後來那野豬又莫名其妙跑走了。該不會……當時那只野豬也是咒術師召喚出來的吧,它追著我只是為了趕跑跟蹤我的咒靈?!」

  還沒等伏黑開口回答,澤村就雙手一拍篤定道:「肯定是這樣!我老家在長野,也經常有野豬出沒,那些野豬可凶了,才沒這麼容易被趕跑呢!說不定當時的情況就是你說的那樣!」

  回過神來的虎杖哭笑不得。

  這都什麼跟什麼嗎?而且……澤村和日向怎麼也在這?

  「澤村,你改當咒術師,不想當ACE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壞笑調侃道,「既然這樣,那明天我就跟監督說一聲,讓他把1號背號給降谷吧∼」

  「嗯!御幸一也!不行!ACE背號是我的!」

  被自家壞心眼的捕手調侃了幾句,澤村立刻將警覺性拉滿,也不管什麼咒術師了,氣呼呼地邁著六親不認的外八字步衝了回去,揪起坐在左手邊第一排最邊上位置的眼鏡少年的衣領就是一頓搖晃。

  旁邊眼神凶狠的墨綠色頭發的少年忍了又忍,最終還是忍不住一巴掌拍在澤村的後腦勺上,「蠢村!還有外人看著呢,丟死人了!等回去了再好好教訓你!」

  「什麼?!倉持前輩……」

  降谷也斜著眼嫌棄地盯著他,「明明是你怕鬼,晚上才不敢一個人去上廁所,每次還要吵醒我……」

  「降谷!閉嘴,不許說!鄙人才不怕鬼呢!」

  「笨蛋,快老實坐下,吵死了!」

  「金丸丸!」

  而被倉持提到的外人——坐在第一排右手邊的烏野高中,影山黑著臉衝日向喊道:「日向你這個笨蛋,還不趕緊回來!」

  月島沒放過這個嘲諷的機會,「可能,那只野豬單純不想沾染上你這個單細胞生物的笨蛋氣息,這才趕緊離開的。」

  隊長大地將手重重地搭在月島的肩上,打斷月島的毒舌施法後,他笑眯眯地衝日向招了招手,「日向,回來。」

  短短的一句話,搭配上他那滲人的微笑,日向頓時夢回開學第一天自己和影山吵架打掉主任的假發後,大地將他們倆掃地出球館時臉上的笑容。

  嘶……好可怕!

  日向抖了抖肩膀,忙小跑著回到了自家的位置,乖巧地在影山身邊坐下,並用熟練得讓人心疼的反應力躲開影山的『握日』動作。

  經過這一下,虎杖和伏黑也看清了,占據第一、二排,分坐兩端的,分別是青道和烏野,高專的人則坐在最後一排。

  他們回頭看過去時,野薔薇和理子兩人抱著肚子笑得花枝亂顫,東堂抱著胳膊淚流滿面地欣賞屏幕上虎杖利落干翻咒靈的英姿,很難說他沒有在腦海中把伏黑的身影替換成自己的。難得沒戴墨鏡的五條悟還笑著衝他們揮手呢,一群人顯然不知道在後面看了多久的熱鬧。

  伏黑掃了眼現場空出的大半座位,心中隱約有了些許猜想。他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沒等五條悟回答,和他們隔了一段距離坐在第一排的澤村就扭頭搶答道:「我知道!」

  倉持挑眉咬牙,搭在他後腦勺上的手使勁壓了壓,都沒能把澤村頑強頂起來的腦袋壓下去。

  澤村像被淋濕的小狗甩干毛毛一樣腦袋一陣搖晃,成功把倉持的魔爪甩掉後,他才神秘兮兮又帶著得意地問道:「你們看漫畫或者動漫嗎?」

  漫畫和動漫?

  高專一群現充們紛紛疑惑搖頭,就連烏野那邊,也只有零星的幾個人點頭。

  見自己提醒到這還是沒人猜出答案,在被不耐煩的倉持踹了一腳屁股後,澤村清了清嗓子,說出了答案。

  「觀影體?」

  「沒錯!」澤村心滿意足地享受著成為眾人焦點的感覺,繼續解釋道:「所謂觀影體,就是指和影片的主人公有交集的其他人,一起強制觀看並吐槽主人公曾經的經歷的一種特殊行為,不完成觀看不會從小黑屋裡被放出來,是最近漫畫和動漫圈興起的一種很流行的方式呢!」

  「想不到有一天我們也能親自經歷!而且,第一次就發現了咒術這個神奇的世界!」

  「吐槽……」抓住關鍵詞的伏黑,臉色更黑了。

  虎杖過了最初的尷尬期後,這會倒是對這種坐在大屏幕前看自己曾經戰鬥的場景倍感新奇。

  科普結束,屏幕裡正好播放到伏黑和虎杖經過一番苦戰,終於把凶殘的咒靈祓除掉,滿頭鮮血的伏黑搖搖晃晃地撿起地上的手指遞給虎杖,並叮囑道:「別吃掉。五條老師說,最近收集的手指需要先封印起來,等剩下的全收集齊了再解決掉。」

  穩妥的伏黑擔心虎杖會一口吞掉手指,甚至還特地扯了五條悟這個幌子。

  「吃掉?」青道和烏野隊員們頭頂都冒出一個碩大的問號。

  月島嫌棄地抿著嘴角,遲疑道:「……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他的話剛說完,屏幕裡,胸口被咒靈劃拉出道一掌寬傷口的虎杖,看起來比快暈過去的伏黑生龍活虎多了。他一邊伸手准備接過伏黑手裡的手指,一邊抱怨道:「別把我想得這麼不靠譜……啊啊啊!」

  話還沒說完呢,從他的手掌中突然裂開冒出一張血盆大嘴,猩紅的舌頭一卷,就將伏黑手裡的手指卷進嘴裡。

  伏黑和虎杖看著空空如也的兩只手,以及虎杖那吞掉手指就重新閉合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手掌,頓覺崩潰。

  「咦……」一陣整齊的嫌棄聲。

  比屏幕裡的伏黑和虎杖更崩潰的,是第一次見世面的青道和烏野觀影團。

  「手指……那可是手指啊!」澤村和日向動作同步地抓著腦袋,眼睛瞪得像銅鈴。

  月島和金丸兩個愛干淨的,捂著胸口一陣反胃。

  「吃掉了……竟然把手指吃掉了,他是異食癖嗎?竟然還吃手指?!不,不對,不管是不是異食癖,吃手指都很可怕吧?!」

  影山、田中、西谷和降谷幾個比較單純的人,他們的大腦從手指消失在從虎杖手掌長出來的那張嘴裡開始,就已經徹底罷工了,腦袋上還冒著絲絲縷縷運轉過度冒出來的煙霧。

  至於糙漢外表、少女內心的東峰旭,已經一頭栽在西谷不太寬闊的後背上,說什麼也不敢再看屏幕了。

  「不是!我……」察覺到大家落到自己身上的目光變得詭異了起來,虎杖急得語無倫次、汗流浹背。

  「你們聽我解釋,我真的不是異食癖,不是怪人呀!!」


第35章 不吃勿買,和主線、原劇情無關

  虎杖從未想過,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社交大危機,竟然是自己吃手指的畫面被公開播放鞭屍所導致的。

  發現自己新認識的小伙伴澤村和日向,他們看向自己時那驚恐又帶著點詭異的眼神,虎杖欲哭無淚。

  「不是我想吃手指,我這麼做都是有原因的!」為了挽救自己在好友心中的形像,他著急忙慌地解釋著,「兩面宿儺……手指是保存了兩面宿儺一部分力量的咒物,我當初也是救人心切,才陰差陽錯地和這東西產生聯系的!」

  「兩面宿儺?」擁有豐富漫畫經驗的澤村,立刻就想到了古老傳說中被凡人武振熊所斬殺的兩面宿儺。他驚喜地伸長脖子問道:「原來,傳說是真的嗎?真的有長著兩張面孔的宿儺鬼!」

  「何止長了兩張臉,他還有四條胳膊呢。」五條悟神秘兮兮地插話道。說著還手舞足蹈地跟好奇地看過來的澤村和日向比劃著兩面宿儺的樣子,越看越有天橋底下哄騙小孩的怪人樣子了。

  假裝沒聽見越來越高的驚呼聲中又多了幾個聲音,伏黑斜著眼嫌棄地不再去看,再一次為自己的老師是位這樣不著調的人而感到羞恥。

  「所以,兩面宿儺到底張什麼樣子呀?我們能看看嗎?!」

  「兩面宿儺呀,長得特別醜。」五條悟說著,手指向屏幕,「吶,他出現了。」

  「在哪?!」

  這下子,不僅是活潑外向的澤村和日向,就連幾位穩重的正副隊長,也好奇的立刻把頭扭過去,想要看看傳說中的兩面宿儺長什麼樣。

  五秒鐘後,御幸看著屏幕上獰笑著一把將上衣撕碎的粉頭發少年,嘴角抽了抽,欲言又止。日向和影山詭異的眼神直往虎杖身上飄。

  「這就是……兩面宿儺?」澤村大大的丹鳳眼瞪得渾圓,他撐著下巴盯著屏幕裡所謂的兩面宿儺看了半晌,「虎杖,想不到你的身體挺不錯的嘛!」

  旁邊等著聽他會說出什麼來的奧村,臉刷地一下就黑了。

  你關注的重點是這個嗎?!

  日向關注的重點則是虎杖的變化,「那些黑色的印記突然就出現了,好像變魔術一樣好神奇!劉海也是,忽然就捋上去了。虎杖,你這個發型也很帥呢!」

  虎杖:……

  「暴露狂嗎?」月島嫌棄地看著屏幕裡光著上半身滿臉自信的虎杖,對於這種撕碎自己衣服裸露身體的行為頗為不解。

  聽到月島充滿嫌棄的「暴露狂」的評價,虎杖連忙擺手解釋道:「不是!這個不是我!真的是兩面宿儺!有時候他會不受控制,搶走我的身體的控制權!」

  雖然他不太會在意別人對自己的評價,可這也不意味著他會任憑兩面宿儺把他的一世英名給毀了。

  一群人正吵著,伏黑看到屏幕裡的『虎杖』笑著朝自己慢慢走過來,腦海中瞬間回想起當時的情形。

  他記得當時……不好!

  心裡的驚呼聲剛落下,就見屏幕裡的『虎杖』微笑著一拳轟出,本就顫顫巍巍勉強站立著的伏黑就被砸飛,整個人撞到後面的牆上這才停下來。

  「哇……」

  一群運動番少年哪見過這陣仗,全都看傻了眼。

  日向嚇得雙手擋在面前,可他又架不住好奇,指縫張開,小心的從中間看去。

  屏幕裡,伏黑被這一拳揍得挺慘,靠牆坐在地上好半天沒動。

  「……他該不會死了吧!」澤村緊張得手心冒汗,擔憂地大聲喊道。

  倉持壓下緊張的心跳,一巴掌甩在他的後腦勺上,「笨蛋!他當時要是死了的話,人現在還會好好地坐在這?」

  被他這麼一提醒,澤村這才欣喜地轉過身來,「對呀,伏黑他還好好地在這坐著呢。話說虎杖,你下手也太狠了!好可怕!」

  虎杖有氣無力地嘆著氣,「都說了,那是兩面宿儺,不是我……」

  接下來,又經歷了長達一分鐘的追逐戰,單方面被毆打的伏黑最終倒在了地上。

  降谷這會兒神情已經有些恍惚了,嘴裡止不住地呢喃著「咒術世界太可怕了」之類的話。

  「還是不肯放棄嗎?」

  屏幕裡,過足了手癮的兩面宿儺踱步走在伏黑面前蹲下來,用兩根手指把趴在地上的伏黑的臉抬起來,大拇指指腹將伏黑臉頰上的血跡擦掉。

  「睫毛好長……」理子不合時宜地評價道。

  被她這麼一提醒,所有人的視線都不自覺的落到伏黑纖長的睫毛上。

  嗯……確實很長。

  難得從這個角度觀察伏黑的高專女生們,還不忘在心裡給伏黑的顏值添了幾分,感嘆他即便被揍得這麼慘,仔細看去,竟然還有些楚楚可憐的感覺。

  被這麼多人觀察眼睫毛的伏黑:有沒有地縫,趕緊讓我躲進去吧……

  屏幕裡,溫柔擦掉伏黑臉上血跡的兩面宿儺一把拽住伏黑的衣領,正考慮著要不要再挖一次虎杖的心髒逼伏黑以命相搏,他眼角的余光就注意到伏黑慢慢靠近交叉握緊的雙手。

  與此同時,屏幕外的觀影團也看到一股濃烈的幽藍色光焰從伏黑身上冒了出來。

  大招要來了嗎?

  青道和烏野觀影團成員紛紛身體前傾了些,更靠近屏幕,想要看清接下來的發展。

  畫面還在繼續播放。

  注意到伏黑的動作,兩面宿儺的表情明顯興奮了起來。

  他一把甩開伏黑,後退著張開雙臂喊道:「好,很好!伏黑,讓我徹底迷上你吧!」

  觀影團:「咦……」

  「好奇怪。」

  「迷上你?這種話是對想要殺死的對像說的嗎?」

  「哪怕在關系最微妙的投捕搭檔中,被稱為女房役的捕手,好像也沒哪個捕手會說出這種話來吧?」

  「喂,不要抹黑投捕關系呀!」

  「御幸,有你在都不用抹黑。」

  「哈?倉持,你什麼意思?」

  「就是你本身就很欠揍的意思,混蛋!」

  在回憶起屏幕裡播放的事件後續後,伏黑已經料到會有這樣的發展。因此,他早早的挑了個最角落、被前排身材高大的五條悟和東堂遮擋得嚴嚴實實的位置坐下,就*為了在這丟人的瞬間接收不到其他人投過來的怪異眼神。

  「伏黑還藏了什麼大招嗎?」最容易共情也是看得最入神的澤村立刻緊張地問道。神經大條的他倒是沒有注意到兩面宿儺話裡容易造成的誤會,注意力全在現場變化的氛圍中。

  「一個很厲害的大招。」五條悟說道,「不過,這個大招暫時還用不著。」

  「為什麼?」大家都好奇地看向他。

  都被打得半死了,有大招為什麼不用?

  「這麼厲害的大招,當然是要留到更關鍵的時候才能用呀。」五條悟笑著指了指自己,「而且,最厲害的救援已經到了。」

  「……最厲害的救援!」澤村期待著瞪圓眼睛,剛想繼續問他,就聽見屏幕裡轟隆一聲,五條悟熟悉的聲音就在裡面響起。

  「又在欺負我的學生嗎?殺掉你哦。」

  爆炸結束後的滾滾煙塵中,一身高專制服、戴著眼罩白發張揚的五條悟出現了。

  「五條老師?」伏黑勉強抬起頭來,這熟悉的畫面,讓他下意識地看向五條悟的雙手,幸好,這次沒從對方手裡看到伴手禮的袋子。

  五條悟看著伏黑,驚訝道:「哦!惠你又被揍得很慘呢。」

  接著,他一邊嘴裡念叨著「為什麼每次都是你被揍得這麼慘」之類的話,一邊掏出手機讓伏黑正臉對著鏡頭,全方面無死角地快速拍了一連串的照片。

  「拍下來留作紀念,以後還能給下屆一年級的做個案例。」

  滿心以為讓人安心的救兵來了的觀影團成員:……

  這家伙是老師?學生都這樣了,身為老師他竟然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拍照留念?!

  日向瑟縮著肩膀慶幸道:「小武老師還有烏養教練太好了!」

  澤村也淚流滿面地抱著小湊春市感慨道:「還是BOSS最好!」

  聽到青道和烏野的吐槽和感慨,高專學生們臉頰羞得通紅。

  一直沒說話的夏油傑笑著瞥了眼五條悟,「你好像遭遇教師生涯的滑鐵盧了呢。」

  「這是新型的師生相處模式。」五條悟煞有其事地辯解道,「看平時悠仁他們三個一年級的,和我相處得多自然放松呀,這是我獨特的愛的教導。」

  「啊啊,是嗎?」夏油傑連連點頭,臉上確是一副『我看你怎麼瞎吹』的表情。

  「五條悟,又是你。」屏幕裡,兩面宿儺長嘆了口氣,看著五條悟的眼神就像在說『你怎麼陰魂不散』。

  戰鬥一觸即發。

  屏幕裡鏡頭拉遠,速度極快的兩面宿儺朝五條悟衝了過去,一拳瞄准他的腦袋砸了過去。

  砰!碎石煙塵四濺。

  「……樓,教學樓!」突然想起這是在學校的教學樓裡發生的戰鬥,責任感最強的大地忙喊道。

  看著破出好幾個大洞的樓體,菅原心疼地直搖頭,「明天,校長回來看到這棟樓,應該會心疼地哭暈過去吧?」

  御幸則快速回憶著過往新聞播報裡樓體意外坍塌遭到破壞等報道,懷疑這些都和咒術扯上了關系。

  屏幕裡,兩面宿儺的一擊並未成功,煙塵散去後,毫發未傷的五條悟動作輕松的和兩面宿儺背對背站著,他右手捏著手印笑道:「上次的手段還想再用一次嗎?你也太老套了。」

  「好用就行。」

  兩面宿儺冷笑著甩下一句,反手想要抓住五條悟的頭發將人扼住,五條悟卻迅速地伸手格擋然後拉開差距。

  「好快!感覺眼睛都快跟不上他們的動作了。」

  「哇!從四層樓高的地方跳下來竟然一點事也沒有,這就是咒術師嗎!」

  「幸好現在咒力很珍貴,用一點少一點,高專和我們打球的時候不舍得用,不然……」

  「你這麼一說,我還挺好奇他們用上咒力打球會是什麼樣子了?」

  「……你真是這麼想的?」

  「悠仁,該醒來了。」

  屏幕裡,幾個呼吸的時間就已經和兩面宿儺纏鬥十幾個回合的五條悟,他抓住機會伸手朝兩面宿儺的眉心點了一下,下一秒,滿臉唯我獨尊囂張獰笑的兩面宿儺動作一滯,他雙眼疲倦地耷拉了下來,緊接著臉上和身體上的黑色印記也如日出雪融般消散不見。

  在豎起的劉海輕飄飄地放下,身上的印記全都消失不見後,虎杖軟綿綿倒下的身體被五條悟及時伸手攬住。

  「……啊!五條老師,你怎麼來了!」下一秒,眼神清明的陽光開朗男高中生虎杖重新上線。

  「啊,換人了。」降谷指著屏幕裡忙著把伏黑扶起來的虎杖說道。

  倉持打量著眼神完全不同的虎杖,驚訝道:「就像掉線重連一樣,真的完全是兩個人。」

  「厲害,五條老師你好厲害呀!」澤村拍著手激動喊道。從五條悟和兩面宿儺的戰鬥打響的那一刻開始,他看向五條悟的眼神就慢慢變成羨慕、佩服的星星眼了。

  只從虎杖和乙骨兩名學生那感受過身為教師的尊敬的五條悟,他聽了澤村那感情充沛的贊嘆,立刻用手撐著腦袋擺出一個拍寫真照常用的帥氣動作,「小意思,兩面宿儺而已,我可是最強。」

  「最強?」星星眼的澤村又多了名伙伴,正是夢想成為排球場上的強者的日向。

  五條悟把頭一點,加重語氣篤定道:「沒錯,最∼強!」

  「好帥!」

  在御幸和大地兩位隊長頭疼地想著怎麼把自家過於熱情的隊員抓回來時,月島看著慢慢黑了的屏幕,突然開口問道:「這次的觀影是結束了嗎?那還會不會有下次?以及……下次屏幕上會不會出現我們和……他們的畫面?」

  他看向的方向,是青道所占據的左手邊。

  經他這麼一提醒,青道和烏野的所有人也不由的心裡一咯噔。

  是呀,出現在這個奇怪的小黑屋裡的學校有三間,他們這次看的是高專曾經的畫面,可誰也不知道小黑屋播放的規則,保不准下次就播放到自家的丟人畫面了。

  尤其是隊裡幾個有著豐富黑歷史的隊員,他們更是屏住呼吸大氣也不敢喘一下,生怕下一秒小黑屋就因為自己呼吸太快或太重,就播放到自己的黑歷史了。

  澤村、降谷、影山和日向幾個最心虛的,頓時緊張兮兮地轉著腦袋四處觀察。

  這種事情……應該不可能發生吧?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5-10 13:41

第36章 先攻表現

  從宮城回來後,高專眾人又過上了練習、出任務這種重復又枯燥的生活。

  因為高專沒有學業壓力,和普通高中的學生比起來,他們有更多的時間能用在練習上。

  一般來說,上午練習排球,下午溫度逐漸升高的那段時間,則是戶外運動的棒球時間,晚上大家自由練習。

  不參加棒球比賽的女生組,則把全天時間都花在排球上,偶爾想要疏通筋骨發泄情緒了,就去棒球場上拿起球棒對著可憐的投手(伏黑:……)一通揮棒擊球,自己揮爽了、嚎累了,拍拍屁股又跑回排球場繼續扣殺去了。

  針對大家對下午溫度最高時段在棒球場上暴曬揮灑汗水的抱怨,五條悟振振有詞道:「甲子園地區預賽和正賽在每年七、八月溫度最高的時候舉行,讓身體慢慢適應逐漸升高的溫度,這樣比賽的時候才能發揮出最佳狀態。」

  聽著他無懈可擊的回答,看著自己漸漸曬成橄欖色的胳膊和臉,男生們默默計劃著等空了的時候,爭取把身上其他練習時沒曬到的地方一並曬成同一個顏色才行。

  枯燥無聊的日子一天天過去,就在大伙一身力氣沒處使,每天逮著伊地知就問有沒有練習賽打,弄得對方整日心驚膽戰,恨不得避著這群精力旺盛的學生遠遠躲著時,一個好消息終止了這場慘無人道的單方面壓迫。

  「約到棒球練習賽了?!」

  「哪所學校?厲不厲害?」

  大伙的問題一個接一個,被包圍在中間的伊地知強忍著激動扶了扶眼鏡,矜持說道:「是所位於東京的學校。而且,對方實力很強,上個月剛從甲子園回來。他們看了我們在春季大會上的表現,主動提出打練習賽的。」

  「甲子園?」捕捉到關鍵詞,大伙更興奮了。

  自從上次春季大會和青道打過一次後,他們就充分體會到甲子園出場校的含金量。他們無往不利的揮棒,遇上實力強悍的投手時很容易吃癟打不出來。不僅是球路多樣的變化球,就連最基礎的直球,在那些投手手裡,也能投出個人的風格。

  「是青道嗎?」虎杖期待地問道。

  上個月去過甲子園的隊伍中,他記得的就一個青道。而且,上個月他們才和青道交過手並輸給了對方,直到現在,一想起青道那輪番上場、投球風格各不相同的三名投手,他就心跳加速,非常想再和他們打一場。

  顯然,其他人也和虎杖的心情是一樣的。一聽伊地知給出的兩個信息和青道高度吻合,他們已經默認這次練習賽的對手是青道了,一個個摩拳擦掌的樣子,看得伊地知忍不住又哆嗦了幾下。

  「不是青道。」伊地知小聲的否定道。

  「不是青道?」東堂不高興地皺著眉,「那是誰?」

  兩天後,東京杉並區,藥師高中。

  「喔!學校看起來這麼小,沒想到竟然還有個專門的棒球場呢!」一路上轉著腦袋四處打量的虎杖,在走到棒球場外時立刻發出了驚呼。

  其他人也是同樣的感受。

  一路走來,藥師高中校園給人的感受就是局促,很多東西擠在一起的感覺,處處都透露著貧窮。可就是這麼一所學校,竟然還有自己專屬的棒球場,這確實讓他們有些意外。

  砰——

  還沒等他們踏進球場,一聲格外響亮的打擊聲就吸引了他們的注意。

  所有人循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目光所及中,一顆白球極速擦過天空,徑直撞上了他們左手邊的鐵絲防護網上。

  那是球場直線距離最遠的中外野方向的本壘打……

  看著球重重撞上鐵絲網後落下,虎杖指著球張大嘴驚訝道:「好高!好遠!能打出這麼遠、這麼強勁的本壘打,真厲害!到底是誰打出來的呀?」

  「哈哈!哢哈哈哈哈!」

  還沒等在好奇心的趨勢下加快腳步的高專隊員們走進球場,一陣響亮的大笑聲就鑽進了他們的耳朵裡。

  「雷市!你是不是故意瞄准我的球轟的?明明剛剛真田前輩投球的時候,你都沒轟出去!」

  這道有些粗礦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氣急敗壞的感覺。

  「哈……哈哈哈……」

  「別想用傻笑扯開話題!」

  「三島,他可想不到這樣做。」

  雷市?真田?三島?

  這兩天針對藥師做足了功課的高專隊員們,對這幾個可謂是隊內靈魂人物的名字可不陌生。

  怪物打者轟雷市嗎……

  跟隨著五條悟和夏油傑踏進藥師棒球場的第一時間,伏黑就注意到拿著球棒站在本壘附近的那個矮個子少年。在對方聽見聲音轉過身來看到他臉頰上那獨特的十字傷疤的瞬間,伏黑確定了對方的身份。

  沒錯,那就是藥師最讓人忌憚的打者,轟雷市。

  至於那個站在他身後笑著揉他腦袋的高個子黑發帥哥,就是他們的ACE真田俊平。

  去年夏季預選賽上,默默無聞的藥師以黑馬之姿殺出,干翻西東京老牌豪強市大三高一戰成名。在後來的八強賽上,藥師不敵使用繼投戰術的另一所豪強校青道,5:8落敗。

  隨後的秋季大會,再次將市大三高斬於馬下的藥師和重新崛起的青道會師決賽,最終卻遺憾地以5:4一分之差和優勝失之交臂。

  幸好,後來經過選拔賽組委會的綜合考慮,給予了藥師一個21世紀校的名額,讓他們能在春季甲子園上盡情綻放,最終取得了四強的好成績。

  藥師這一路走來,離不開轟雷市的強打得分,還有真田俊平的投球壓制。

  還有這會兒站在投手丘上衝著轟雷市嘮叨抱怨個沒完的三島,他是個能強打也能投球的投打雙修型選手。再加上穿著捕手裝備無奈看著轟雷市笑的正捕手秋葉,這兩個人也是藥師得分的主力球員。

  有這四名打擊實力強悍的隊員坐鎮,藥師絕對能在西東京強打隊伍排名中占據一席之地。

  回想著人還沒見到,對方就送上來的本壘打見面禮,伏黑心想,這可能會是場非常考驗投手的打擊大戰。

  十幾分鐘後,在雙方隊伍結束熱身提交打序表後,藥師所在的一壘側休息區,毫無形像地橫躺在一張長凳上的監督轟雷藏,他捏著高專的打序表笑開了花。

  「只有兩個左打,其他全是右打。」他扭頭看向坐在身旁長相俊美的黑發青年,聲音懶洋洋地笑道:「真田,讓對面見識見識你的厲害吧。」

  真田溫和有禮地點頭笑應道:「沒問題。」

  與此同時的三壘側高專休息區,夏油傑捏著藥師提交的打序表,一把將靠在自己身上打哈切的五條悟推開,表情認真道:「果然,藥師的先發投手是真田。」

  雖然賽前已經針對藥師的情況做好了部署,但他還是不放心的又對著大家叮囑了一遍:「真田的招牌是向右打者胸口位置鑽過來的噴射球,再加上積極進攻的內角球,右打者碰上他會很棘手,打擊的時候一定要仔細看好球再打。」

  「至於伏黑和吉野你們兩名左打,要小心他突然投卡特球。這顆球和內角球混在一起,很容易打出無力的內野滾地球被封殺出局。」

  經歷了春季大會後,意識到自家隊伍幾乎全是傳統右打後,和伏黑一樣是左打的吉野順平被夏油傑關注,並擔任本場比賽的左外野手。

  「最後你們還要記住,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刁鑽的內角球上時,外角球就能發揮出很大的作用了。一定要小心他突然投外角球。」

  「總之就是一句話。」一直打哈欠看著沒什麼精神的五條悟,學著對面轟雷藏監督的樣子橫躺在椅子上說道:「不要著急,看准了機會一擊即中。我相信以你們的觀察力和反應能力,應該沒問題。」

  夏油傑看著他毫無形像可言的躺姿,沒眼看地移開視線,只有虎杖和乙骨重重地點了下頭,表示自己把老師的話聽進去了。

  比賽開始了,第一局上半,由高專先攻。

  「狗卷前輩加油!」

  「看清楚了再打,你一定沒呃……」

  高專隊友們的喊聲才剛響起沒多久,場上,在放掉一顆外角球後,狗卷看著朝內角位置飛來的球後立刻揮棒,可沒想到,真田第二球就投了噴射球。

  狗卷球棒靠後的位置把球掃了出去,軟綿無力的內野滾地球被藥師的游擊手輕松撿起完成封殺。

  「連反應速度不錯的狗卷都被騙到了……」東堂盯著投手丘上和其他投手不同,靠近一壘側方向投手板位置站著的真田若有所思。

  他那針對投手板獨特的使用方式,讓普通的直球站在打擊區看起來都帶上了輕微的橫移變化,更不用說本就向右打者方向鑽過去的噴射球了。

  看來,打擊的時候最好多看幾球熟悉一下再揮棒。

  一出局後,二棒上場的機械丸和他是同樣的想法。

  這次,真田一上來就投了顆噴射球,看著朝自己胸口掃過來的球,機械丸忙後退兩步躲開。

  「Ball!」

  好凶的投球。

  他仔細打量著真田。

  在場下看著是個很溫和有禮的人,想不到投球的時候表情這麼凶狠,就和他的投球一樣,給人的感覺很危險,完全是兩種感覺。

  不得不承認,他的噴射球確實厲害,自己暫時還解決不了,不過……果然還是直球更好打呀!

  兩球後,抓准機會的機械丸突然瞄准外角位置揮棒了!

  砰!

  一聲清脆的打擊聲後,球高高地飛過游擊手的頭頂,朝著左外野的空地墜落。

  在球被打出去的瞬間,速度本就不慢的機械丸扔下球棒拔腿就竄了出去。他一路狂奔,抓住藥師的左外野手撿球動作不流暢的機會,驚險地趕在球回傳到位前上到二壘。

  「好呀!打出去了!」

  「好快的速度。」聽著高專隊員們興奮的慶祝聲,轟雷藏翻身坐了起來,不高興地對著左外野手喊了一番,督促對方打起精神來別再失誤。

  東堂冷靜地觀察了幾球後,抓住內角直球打了出去,把球再次打到了左外野。

  本就離壘有段距離的機械丸,在東堂把球打出的瞬間起跑,在判斷藥師接不到球後,他更是全速朝著本壘衝了過來,拿到第一分。

  二三棒的接連安打搶下第一分,不僅提升了高專的士氣,還搶在開局這種關鍵節點震懾住了對高專還很陌生的藥師防守隊員們,給他們留下一個高專打擊很厲害的印像,讓高專打者的每一次揮棒,都把他們腦海中那根本就緊繃的弦又擰緊了幾分。

  在這種心理壓力下,扛起四棒重任的虎杖豪邁地將球擊出,貼著左外野邊線落地的長打,把東堂也送回了本壘,高專再得一分!

  被高專一口氣打下兩分後,藥師叫了個暫停,ACE真田把內野隊員們都叫到了投手丘上。一群人湊在一起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等他們回到各自的守備位置時,乙骨發現,他們凝重的臉色好了不少,不再是那種緊繃的狀態了。

  他們商量出什麼應變辦法了嗎?

  乙骨的疑惑很快得到了解答。

  球……下墜了!

  看著被自己勉強撈起來的球被藥師的游擊手撿起完成封殺,乙骨回想了一下那顆球的球路,應該是二縫線速球。

  最後看了眼笑著給隊友們比著兩出局手勢的ACE,乙骨不禁感嘆那是個厲害的投手。

  被接連打出三支安打,上來就丟了兩分,他還能不急不忙冷靜地安撫好隊友,並投出這麼完美的投球,不愧是甲子園四強投手。

  隨後,滿心警惕著真田兩顆變化球的秤金次,最後還是被顆噴射球騙到,打出內野滾地球被封殺出局,結束了第一局的進攻。

  「哈哈哈!接下來輪到我們反擊了!」

  換場後,藥師那個胖胖的一壘手三島換上打者裝備,就朝高專高聲挑釁道。

  轟雷市鸚鵡學舌地重復著他的話,「接下來輪到我們反擊了!哢哈哈哈哈!」

  聽著兩人此起彼伏、響徹整個球場的笑聲,高專眾人不由痛苦地捂住了耳朵。

  嘶……這兩個家伙怎麼回事?為什麼要看著他們一直笑?嘖,好吵呀,怎麼感覺比青道那個大嗓門左投還要吵


第37章 你來我往的對決

  「到我們了!」

  少年們一陣風似的跑上場,站在了各自熟悉的位置上。

  虎杖拎著捕手面罩衝伏黑喊道:「伏黑別緊張,投給他們打沒關系的。就算被打出去,後面還有這麼多隊友呢!」

  「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話嗎?」伏黑無語地瞥著他,「而且,我怎麼感覺你這話聽著有點耳熟,總感覺在哪聽過。」

  虎杖一激靈,忙尷尬笑著扣上面罩蹲下來,「哈哈怎麼會呢,是你的錯覺。」

  啊啊!挪用別人的喊話差點被發現了,幸好伏黑沒想起來。

  場邊的打擊准備區,擔任二棒的轟雷市他的視線在伏黑和虎杖之間反復橫跳,「哢哈哈……先發是那個黑頭發,不是粉頭發那個火球手……」

  看過高專和青道的比賽錄像後,他對球速和青道的ACE降谷曉差不多的虎杖很感興趣,還想著能在練習賽上碰上呢。

  不過,就算是那個黑頭發的先發也沒關系,只要瘋狂把球敲出去把他打爆,對面就會換投了,就像當初的青道一樣。

  不知道藥師最值得戒備的打者對自己抱著這樣的心思,伏黑冷靜地在虎杖的引導下,用直球讓藥師的一棒秋葉打出三壘方向的滾地球被封殺出局。

  「加茂前輩傳得漂亮!」

  順利拿到第一個出局數,虎杖看起來比伏黑還要興奮,第一時間就扯開嗓子和大伙互動提升士氣。然而,眼角的余光在注意到下一棒打者走上來的身影後,他唇角的笑慢慢消退了。

  轟雷市,藥師最危險的打者。

  哇啊,真厲害!身材看著不高大,竟然能把球打得這麼遠。

  回憶著昨晚回看藥師在甲子園的比賽錄像時,轟雷市那一炮直擊看台的本壘打,虎杖咋舌感嘆時,手中打出的暗號已經在伏黑的搖頭下變換了好幾次了。

  和這樣的強打對決,首先在氣勢上就不能輸給他。

  第一球,在伏黑的主動要求下,要了顆內角的快速指叉球。

  在看到球朝著自己膝蓋高度的內角飛過來時,轟雷市有一瞬間想要揮棒的衝動,但最後還是忍住了沒有動。

  成功拿到一顆好球數,第二球,依舊是給予打者壓迫的內角球,不過這次換成了直球。

  轟雷市就像嗅覺最靈敏的動物,在直球鑽進來的瞬間,他揮棒了。

  聽見打擊聲的瞬間,伏黑和虎杖被震了一下,目光緊張地追著球看過去。

  這一球敲得很遠,幸好,球最終砸到了一壘側十幾米高的鐵絲網上,是界外球。

  到底是不富裕的公立校,藥師球場的休息區是沒有棚蓋的那種,這是寒酸地擺了幾張長凳,能讓人坐著已經很不錯了。

  右外野的球童把球回傳過來時不知是手抖了一下還是怎麼的,球傳偏了點,差點一頭砸在了橫躺在長凳上的藥師監督。

  一番兵荒馬亂的道歉後,沒了愜意心情的轟監督抱著胳膊直直地坐著,還指著自家兒子、現在的二棒打者轟雷市不滿大喊:「雷市!這麼甜的球你也沒打出去?再不趕緊給我認真起來,晚上的炸豬排沒有了!」

  「炸豬排?」轟雷市又驚又怒。驚的是晚上有炸豬排這種好事,他根本就沒聽人說起過。怒的是他的臭老爸又想欺負他獨吞美味!

  「臭老爸!炸豬排是我的,你別想搶走!」

  坐在旁邊穿戴護具的真田一眼看穿這是自家監督用來刺激兒子的手段,他笑道:「監督,雷市知道你在騙他,肯定會和你打起來的。」

  「他敢!」轟監督把眼一橫,「雷市那個笨蛋,整天念叨著想和咒術高專打一場,我好不容易把人家請過來了,他不干活得分,看我比完賽怎麼踹他屁股!」

  「臭老爸,我全都聽見了!」

  「聽見就聽見了,就是特地說給你聽的!」

  比著賽,監督和場上的隊員還能吵起來?

  大開眼界的虎杖無奈地起身活動了下雙腿。

  話說,他們兩個原來是父子呀,難怪姓氏一樣。

  轟氏父子似乎不是第一次在比賽的時候吵起來,他們熟練地對罵了幾句就偃旗息鼓,可離得近的虎杖卻明顯地感覺到他身上的那股氣勢比剛才更濃了。

  在咒術世界的戰鬥中練就出來的直覺,讓虎杖敏銳地抓住了空氣中彌漫的危險氣息,他挪動著腳步將手套架在了遠離打者的外角位置。

  伏黑沒有異議將球投出,下一秒……

  砰的一聲,球徑直砸在了三壘壘包上,三壘審猶豫了一秒鐘,很快打出界內球的動作。

  防守三壘的加茂動作已經很快了,在球飛過來的瞬間他就下意識地轉身撲了過去,還是沒能把球攔住,球徑直穿過他的防守區域,朝著三壘側的界外牆邊滾去。

  「順平!」

  虎杖甩掉面罩朝著左外野大喊,順平急忙跑過去將球撈起傳向二壘。沒想到的是,轟雷市的速度竟然也很不錯,靠著這支安打,竟然一口氣上到了二壘!

  「雷市,打得漂亮!」下一棒打者真田立刻為後輩的精彩表現歡呼了起來。

  「還是讓他打出來了。」場下,夏油傑看到這個結果並沒有感到意外,只是平靜地在筆記本上記上一筆。

  頂著監督身份的五條悟,沒有一點調動或者安撫隊員的意思,「接下來的三棒和四棒的打擊實力也很強,要是讓他們把安打連起來就不太妙了。」

  夏油傑看著他嘴裡叼著的棒棒糖,皺著眉帶著點嫌棄地問:「哪來的?」

  五條悟指了指在寫記分冊的綺羅羅,「綺羅羅給的。」說著,手裡像變魔術一樣變出好幾根包裝花裡胡哨的糖果,「你要嗎?」

  「不了。」夏油傑非常堅定地推開。

  其實,他想說的是,五條悟能不能有點監督的樣子。但看著對面藥師監督那同樣一言難盡的躺姿,他想了想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算了。

  場上,身為投手打擊實力卻同樣不弱的真田一球就打,伏黑投球中的尾勁讓他愣了一瞬間,但依靠著他強大的臂力,還是把球帶了出去。

  球彈跳出去的位置比較微妙,是靠近二壘壘包的大片空地,機械丸縱身撲了過去,趕在球就要穿過去的瞬間,極限的用手套把球扣住。

  將球截住後,他立刻爬起來,並用手套把球勾過來想要迅速傳球封殺打者,但第一下還勾住,球留在了原地。他連忙前傾將球撿起轉身傳球,可就是耽誤的那零點幾秒鐘,真田安全上壘。

  一出局一三壘!

  「三島,別著急,看清楚了再打!」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真田笑著幫上場的打者加油鼓勁。

  和他對位站在三壘的轟雷市,也立刻學著他將這句話重復了一遍「三島別著急,看清楚了再打哢哈哈哈!」

  三島沒好氣地瞪了轟雷市一眼,喊道:「雷市!說了多少遍了,別學別人說話!」

  他捏著球棒甩了甩,盯著伏黑認真道:「四棒的尊嚴由我來捍衛,你們就看著我是怎麼帥氣地打出去得分吧!」

  從二棒開始感覺自己已經看了一出完整大戲的虎杖,他這會正在努力憋著不讓自己笑出來。

  怎麼感覺藥師這支隊伍和觀眾們口中的大魔王完全是兩種畫風?

  虎杖的這種愉快心情只短暫的持續了一會,就被四棒的一發強轟給擊碎了。

  「右外野的長打!」

  三壘的轟雷市抓住機會順利返回本壘,就連原本在一壘的真田也一口氣衝到三壘了!

  「連續的安打……真不愧是強打隊伍。」東堂看得眼熱,心底的好勝心也被激了起來,想要立刻上場擊球了。

  藥師接連的三支安打得分後,接下來的五棒打出左外野方向的高飛球被接殺出局,但三壘的真田在接殺的瞬間啟動,返回本壘將比分追平。

  隨後,六棒打者打出二游間方向的滾地球被封殺出局,結束了你來我往的第一局。

  換場時,真田看著換上打者裝備慢悠悠走上場的伏黑低聲說道:「這樣一來,我們就又回到同一起跑線了。」

  經過第一局的適應,真田的狀態似乎漸漸上來了。伏黑、加茂和順平均在他的投球壓制下打出內野滾地球被封殺出局,三上三下快速結束了這一局。

  伏黑的狀態也很不錯,他沒有繼續懊惱於第一局的連續失分,在送出一個四壞球後及時調整狀態,穩扎穩打地用直球偶爾搭配一顆快速指叉球將藥師的下位打線解決掉。

  同樣是今年春天的甲子園出場校,比賽的過程中,高專隊員們免不了拿藥師和青道做對比。這一對比,草根和豪強的區別就出來了。

  青道部員眾多,隊內競爭激烈,每個人為了能爭取到上場機會,在守備上卷到了極點,上次和高專的那場比賽,除了一年級的左外野外,其他位置幾乎沒有失誤過。

  藥師就不一樣了。

  不僅場下數量不多的替補隊員一眼就能看出是今年剛升上來的沒什麼經驗的一年級,就連場上的二三年級正選隊員們,外野漏球、內野球被手套彈開等等操作不勝枚舉。

  第三局上半場,當高專的棒次輪了一圈重新輪到一棒的狗卷開始後,狗卷先是抓住游擊手接球失誤耽誤的那一眨眼的功夫快速上壘,隨後二棒的機械丸打出二壘手方向的滾地球被封殺,但也完成了幫助狗卷推進的任務。

  一出局二壘,東堂和真田磨到滿球數後,抓住他的內角直球敲出安打。

  隨後,在東堂那飽含期待到令人肉麻的喊聲中,虎杖打出一支在游擊手、中外野手和左外野手之間三不管地帶落地微妙的安打。借由這支安打,狗卷成功回壘,高專再次拿下一分實現領先!

  接下來的比賽局勢,就像賽前伏黑所預測的那樣,果然是場打擊大戰。

  三局下半,藥師的三棒和五棒敲出安打上壘後卻沒能抓住機會下分,憋足了勁的他們,在第五局下半打序重新輪回從一棒開始後卷土重來。

  「好呀!真田前輩!」

  「球撈得漂亮!」

  在三壘手機械丸傳球一壘傳飛,放藥師的一棒上壘後,二棒的轟雷市再次安打上壘。而真田剛才那發打穿一二壘間的安打,第一次將高專的壘包塞滿。

  「無人出局滿壘,下一名打者還是中心四棒!終於能給對面一點顏色瞧瞧了!」

  高專的一年級們興奮不已,看著滿壘下登場的三島,就像已經看到明晃晃的三分寫在了計分板上。

  「滿壘狀態下和四棒對決,大危機呀。」五條悟嘆了口氣,第一次主動叫了暫停,並在夏油傑驚訝又難以置信的注視中叫來新田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

  「哦?高專派上傳令員了。」轟監督坐了起來,看著投手丘上聚在一起討論的高專隊員們,唇邊露出一抹自信的笑。

  「我們和那些隊伍可不一樣,滿壘要是還不得分,比完賽我會狠狠踹那群臭小子的屁股的。」


第38章 智鬥

  此刻的投手丘上,在新田將五條監督的話復述完畢後,氛圍頓時變得有些微妙了。

  虎杖瞄了眼臉黑如鍋底的伏黑,倍感不妙地抓著新田的胳膊湊到他耳邊小聲問道:「五條老師真是這麼跟你說的?」

  總感覺自己被老師坑了的新田沉痛地*點點頭,「沒錯,五條老師的確是讓我跟伏黑說,如果他再不好好出力的話,就把他初中的時候揍遍全校不良、做過校霸的事公布出來。」

  天知道他聽到五條老師這麼說的時候有多想笑,要不是理智告訴他如果笑出來的話一定會被伏黑修理一頓,他肯定不會掐著自己的大腿讓自己強忍著保持冷靜,憋著實在是太痛苦……噗哈哈哈!

  感覺笑快要憋不住了,新田趕緊左右開弓對自己痛下殺手,貼著大腿的兩只手死死地擰著自己結實的大腿肉。

  話說……伏黑初中的時候真的當過校霸?

  「校霸嗎?」東堂總算願意認真打量伏黑了,「這樣的你,總算沒那麼無聊,姑且能算作我的伙伴了。」

  我對當你的伙伴一點也不感興趣。

  伏黑的額頭蹦出數個憤怒的井字符。忽然,他像是想起什麼,橫眼盯著虎杖,眼神中帶上了幾分殺氣。

  「是你嗎?」

  當初回初中母校的時候,聽到這個消息的人只有虎杖、釘崎還有新田輔助監督。新田監督每天忙著工作,和那個白發眼罩男也沒這麼熟,只有釘崎和虎杖能和那個白發男對上頻,越看越覺得是他們倆犯下的好事!

  伏黑問得很含糊,但結合當下的情況,虎杖秒懂他的意思,忙把頭搖成了撥浪鼓,試圖用動作增加自己的可信度。

  「不是我!伏黑你要相信我,我絕對沒有跟五條老師說過!」

  狗卷立刻指著他,「木魚花!」語氣裡帶著幾分失望。

  萬萬沒想到,校霸就在我身邊。這麼有趣的事,竟然也不告訴前輩,真過分!

  就連加茂也備受震驚地睜開了眯眯眼,看向伏黑的眼神別提多怪異。

  想不到,看起來是副好學生模樣的伏黑,竟然當過校霸……

  既然虎杖說了不是他說出來的,伏黑還是願意相信他說的話的。

  也就是說,只可能是釘崎說的了。

  在伏黑計劃著回去後怎麼收拾野薔薇時,遠在咒術高專室內球館裡練球的野薔薇鼻間發癢,一個噴嚏打了出來,准備跳起扣出的球徑直落下砸在了她的頭上。

  旁邊給她托球的真依毫不留情地嘲笑道:「這就是你的猛錘扣球嗎?果然是笨蛋才能做出的笨蛋操作,真讓人大開眼界呢。」

  野薔薇立刻不高興地衝了上去,「啊?你說什麼?!」

  「釘崎!別吵架,你們別吵!」

  又是一片混亂。

  「伏黑,你的表情好可怕呀……」藥師棒球場的投手丘上,新田把五條悟交代的戰術補充完畢正准備離開,一扭頭對上伏黑那張凶神惡煞的臉,頓覺膝蓋發軟,走不動路了。

  機械丸及時扶了他一把,免去了他普通摔在地上的尷尬。

  看到伏黑聽見他的聲音看過來的陰沉面孔,感覺這是個是非之地的新田還是決定趕緊離開,免得遭受飛來橫禍。

  「哦,對了!」臨走前,他從接連受到震撼的大腦中又翻找出半局自己差點忘記的話,「伏黑,五條老師說他那還有照片呢!」說完,飛也似的逃離現場,不給伏黑再逮著他盤問的機會。

  「還有照片!」虎杖伸長脖子,心癢癢的。

  伏黑橫了他一眼,將帽子往下壓了幾寸,催促道:「好了,趕緊比賽吧,對邊等得不耐煩了。」

  對校霸照片感興趣的狗卷和虎杖,念念不舍地回頭看了眼站在休息區最前邊的自家監督,盤算著比賽完找個什麼理由把照片搞到手才行。

  「他在瞪著你。」場下,注意到伏黑滿是火氣的眼神又一次朝這邊射過來,夏油傑帶著笑意提醒道。

  「不用在意。」五條悟帥氣地扣上墨鏡,雙手翻飛著衝場上的隊員們打出一連串的暗號,「只要能讓可愛的學生們在球場上盡情地閃耀,這點苦我還是願意吃的。唉,我真是名無私的好老師呀∼」

  拿學生以前的黑歷史照片做要挾的好老師?

  夏油傑撇著嘴別過頭去。

  「竟然沒有驅前守備?」藥師的轟監督看到高專沒變化的防守站位有些驚訝,「派傳令員上去嘀嘀咕咕了這麼久,還以為他們猜我們要觸擊強迫取分,內野前驅防守了呢。」

  心裡嘀咕著,他手舞足蹈的朝站上打擊區的四棒三島給出了揮大棒打出去的指令。

  「三島那家伙雖然在投球上只能說勉強,可在打擊方面,整個隊裡他也就比笨蛋雷市差一點而已。」

  經過前四局的適應,他有自信,這個打席三島能打出去。

  同自家監督的暗號和表情裡感受到期許的三島,他感覺胸口仿佛有團火在燃燒。

  他眼含著熱淚衝轟監督猛地揮了揮手,「監督你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期待打出去的!」

  哇,好強的信念感。

  近距離感受到打者身上的氣勢,虎杖咋舌猶豫了會,還是打出了那個暗號。

  伏黑,第一球投這個沒問題吧?

  看清暗號,伏黑點了點頭,丟下手裡的松香粉包,再一口氣將指尖多余的粉末吹散。

  藏在手套裡的握球的手,滑到最近經常練的某個握法,指尖摸索到棒球粗糙的縫線時,不知怎的,他腦海中竟然閃過了前段時間在宮城的那個夜晚,津美紀和他的對話。

  想要讓更多人認識我們……

  和排球比起來,怎麼看都是棒球的國民度更高吧。這種事情,我自己就能做到,笨蛋姐姐。

  第一球,來了。

  是外角的直球!

  打者自信滿滿地全力揮棒,卻意外地撲了個空。

  「第一球竟然是變速球。」轟監督翹著的腿放了下來,「春季大會的時候還投不好的變速球,現在已經練出來了?」

  略微思考了一會,他繼續向打者給出了抓直球打出去的指令。

  虎杖心裡記著五條悟說的對面想抓伏黑直球的話,第二球緊跟著就又圍繞著外角配了顆快速指叉球。

  球下墜了……是指叉球!

  又一棒揮空的三島這會兒臉色有些不好看了。

  他自信滿滿地想轟一發大的,結果比對面用兩球追逼失去退路,這種反差,著實讓人心裡不是滋味。

  沒關系,看好來打,沒問題的!

  他在心裡安慰著自己。

  瞄了眼打者略顯急促的平整腳下土地的動作,虎杖果斷地挪動腳步,將手套拉到了靠近打者的內角位置。

  伏黑,爭取用這球解決掉他!

  臉色平靜的伏黑只是輕輕地點了下頭,滿壘將四棒逼到懸崖邊,他的臉上也看不出任何情緒變化。

  直球直球直球……

  在打者心裡持續不斷地碎碎念中,下一球投出了。

  這個位置……不好,是內角球!

  三島連忙調整好位置,揮出的球棒瞄准就要朝著好球帶鑽進來的球。可事情的發展並不如他所願,那顆白色的小球快要撞上他的球棒前,突然再次下墜了。

  該死,又是那顆快速指叉球!

  「strike!揮空三振,打者出局!」

  隨著主裁判三振的判定聲響起,新田和綺羅羅都激動地跳了起來。

  「伏黑,投得漂亮呀!」

  「很好!就是這樣,繼續投,把下面兩個也三振掉!」

  被自己寄予厚望的四棒被三振出局,轟監督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他哄著脖子喊道:「三島!你這家伙到底怎麼回事?不是讓你看好了再打嗎?竟然三球全部揮空了!比賽結束給我揮棒一百次!」

  吃了個三振回來的三島,就像條失去夢想的鹹魚,頂著羞紅的臉發誓下一個打席一定會打出去。

  「下一個打席會怎麼還不知道呢。」轟監督朝他屁股踹了一腳,趕忙給下一棒打者調整指令。

  高專這邊,在英明神武的五條監督指導下順利三振掉四棒後,夏油教練就把這局的指導權交給了他,自己抱著筆記本坐到了後排。

  而結果指導權的五條老師也興致勃勃,立刻就比劃著讓防守一三壘的東堂和加茂驅前守備,就連左右兩名外野手的站位也格外靠前,往前快速跑幾步就能補位到一三壘包。

  看到高專如此變換的守備,轟監督氣得一把摔掉了帽子。

  可惡!他想強迫取分的意圖竟然被對面看穿了。都快三島那個笨蛋不爭氣!剛才要是打出去了,就沒現在的事了。

  藥師的五棒是個叫友部的一年級,五條悟記得資料上顯示,他是個投手來著。

  藥師不比其他豪強校,部員人數少,優秀的好苗子已經一個不拉的全都派上場了,比賽的時候,ACE真田就算不投球也會上場守備,為了就是他那還不錯的打擊能力。

  那個叫友部的一年級,四月份入學到現在,才和隊伍練習了一個多月。

  作為減輕ACE真田投球壓力的替補投手,五條悟大膽猜測,他這一個多月來練習的重心全在投球上,打擊方面或許有一定的實力,但面對現在的伏黑,還打不出長打。

  正是基於這樣的考慮,他才大膽的讓大伙驅前守備。

  臉黑如鍋底的轟監督又打出了一連串的手勢,五棒打者友部臉色深沉地摸了下帽檐表示收到,站上打擊區後果然擺出了觸擊的動作。

  伏黑抬起手臂將球投出,在他揮動手臂的瞬間,橫握著球棒擺出觸擊動作的打者卻突然將球棒舉了起來,然後瞄准伏黑投向外角的直球徑直打了出去,與此同時,站在三壘的跑者也拔腿朝著本壘衝了過來!

  「加茂前輩!」虎杖急忙大喊。

  他的聲音還沒落下,驅前守備的加茂就在眾人驚掉下巴的注視下向左手邊一撲,把那顆平飛過來的球抓在了手裡,接殺!

  「秋葉,快回壘!」意識到不妙的真田迅速轉身踩住一壘壘包,朝著快要衝到本壘的隊友大喊。

  打者被接殺的同時,壘上的跑者要返回自己原本所在的壘包才能繼續出發。而現在,接殺打者,加茂立刻把球傳給了及時補位到三壘的順平,堵住了跑者回壘的路線。

  接下來就像老鷹抓小雞一樣,虎杖跑上前和順平一前一後驅趕壓縮著跑者的活動空間。最後,彎下腰想要躲過追蹤拼死一搏的跑者,被虎杖俯身用捏著球的手套凶猛觸殺,倒在了距離三壘幾步外的地方。

  隨著觸殺的成功,高專也完成了無人出局滿壘和四五棒正面對決零失分的壯舉。


第39章 -

  滿壘還不得分,這讓藥師的轟監督氣得夠嗆,回去就逮著後面幾棒一頓吼,然後也不知道他們說到了什麼,高專眾人就瞠目結舌地看到轟雷市跳到了轟監督的背上,兩人打了起來。

  打……打起來了!

  這還比著賽呢,那頭,選手和監督竟然打了起來,真的沒事嗎?

  乙骨本來想問問五條悟要不要過去管管,誰知道他一扭頭,就看到自家老師叼著棒棒糖笑得格外開心,就連旁邊靠譜的夏油教練,唇角都微微勾起,在看到他看過來,這才立刻壓下去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你把嘴角壓下去也沒用,我看到了。想不到你是這樣的夏油老師。

  乙骨心裡記錄著對兩位老師印像的小本本再次更新。

  所幸,在對方ACE的勸說下,互揪頭發的轟氏父子很快拉開了距離,比賽繼續。

  在錯失滿壘好局後,雙方又進入了一段平穩期。封殺,接殺成為了場上的主旋律。

  藥師今天似乎一開始就打著練兵的想法,在第六局真田接連讓打者打出內野滾地球被封殺出局,再次送高專一個三上三下後,第七局,他們換投了。

  「唉?那個投手投得好好的,為什麼要換下去呀?」

  看著藥師的投手和左外野手做了交換,那個冰塊臉的一年級左外野站上投手丘,虎杖十分費解。

  五條悟朝他腦袋輕輕敲了一下,說道:「因為,他們的ACE有傷在身。繼續投下去的話,如果加劇傷情,七月份的夏季大會就趕不上了。」

  「老師,你是怎麼知道的?」

  「看出來的呀。」

  虎杖盯著真田認真看了半晌,也沒從對方那流暢自如的動作中看出一點異樣。

  「完全看不出來嘛!嗯……這就是老師六眼的技能嗎?」

  「這點小事,還不至於讓我使用寶貴的咒力。」五條悟看著抓耳撓腮好奇極了的虎杖,笑得非常愜意。

  在師生兩人湊在一起嘰嘰咕咕交流如何看出對手是否受傷時,場上,伏黑沒有被藥師一年級投手那顆滑出好球帶的滑球騙到,成功選到四壞球上壘。

  八棒的加茂倒是抓住了投手的直球打了出去,但球飛出去的落點太正,被換到左外野的真田輕松接住。

  「順平,加油啊!你要相信自己,一定沒問題的!」

  輪到九棒順平的打席後,虎杖立刻為自己那位兩打席都沒能安打上壘的小伙伴加起油來。

  聽著虎杖熱情的加油聲,心裡暖暖的順平感動得接連揮棒,然後……華麗地揮空三振出局。

  這就有點尷尬了。

  看著小伙伴沮喪的臉,虎杖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道:「沒關系,第一次上場很正常,多熟悉幾局就能打出去了!」

  「可是,現在已經第七局了,最多還有一個打席的機會。」順平苦笑道。

  虎杖的笑僵在了臉上。

  糟糕,忘記還剩兩局的事了。

  虎杖剛想好的安慰話語還沒說出口,就被一聲清脆的打擊聲給打斷了。

  他和順平下意識地扭頭想要為敲出安打的狗卷歡呼,就看見朝著三壘方向徑直飛去的強襲球啪的一聲,竟然一頭撞進了跳起來阻攔的三壘手轟雷市的手套裡。

  這……這這這!還能這樣?!

  虎杖指著轟雷市的手套喊道:「他的手套是不是裝了棒球吸引裝置?這竟然也能接到!」

  順平對比了一下自己那幾顆沒能接到的球,默默地捂著胸口低下了頭。

  換場後,藥師的進攻半局裡,二棒的轟雷市再次發揮了自己這個隊內打擊王者的帶領作用,他一球就打,順利打出一支一壘手後方的安打。

  藥師也是有自己的驕傲在身上的,在隊友上壘後,轟監督依舊沒有下達觸擊的指令,而是選擇相信自家的中心打線,把得分的任務交給了三四五棒,讓他們大膽地打出去。

  在和今天打擊狀態不錯的真田對決時,伏黑先是用變速球讓他揮空,干擾他的打擊節奏,緊接著用顆直球賺到第二顆好球數後,最後用一顆內角的快速指叉球讓真田打出一壘方向的滾地球被封殺出局。

  壘上的跑者抓住高專封殺打者的機會完成推進,兩出局二壘。而下一名打者,是上輪打席剛被伏黑三振掉的四棒三島。

  虎杖想著伏黑才剛投完變速球,四棒剛才就在旁邊看著,因為對這顆球很忌憚,於是第一球放心大膽地配了顆外角直球。

  誰知,打者竟然也和二棒的轟雷市一樣,不管不顧地第一球就打,還把球徑直打到了中外野!

  在球被打出去的瞬間,二壘附近的跑者立刻啟動,他到達三壘後竟然沒有減速,而是在三壘壘指的指示下,繼續朝著本壘衝了過來。

  藥師竟然想抓住機會把比分追平!

  此刻的中外野,在把球撿起後,注意到藥師直衝本壘舉動的乙骨,他墊步向前助跑,毫不猶豫地揮動手臂把球朝著本壘直傳了回來。

  轟雷市跑得夠快,可乙骨的球也穿得很快很穩,虎杖整個人牢牢地守在三壘線正對著的本壘板前方,不讓對方這麼容易摸到本壘板。

  同時,他接到球後立刻捏著手套朝跑者摸了過來,轟雷市撲壘的過程中還試圖扭轉身體躲過虎杖的手套,奈何空中動作不靈活,左肩膀還是沒能躲開,被落下的手套觸碰到,觸殺成功!

  守住了,他們又一次守住了!

  新田高興地就跟自己上場了一樣,雙手拍得格外響亮,以至於綺羅羅盯著他那泛紅的手掌還在想他的手到底痛不痛。

  「可惡!竟然又沒得分!」轟監督氣不打一處來,看著場上歡聲笑語跑下場的高專隊員們磨著後槽牙。

  「那個看著挺瘦弱的中外野手,竟然是個鐳射肩。還有那個捕手,這麼能打也就算了,當捕手竟然也做得挺好的……這支奇怪的隊伍到底為什麼突然冒出來呀!」

  拿起手套准備上場的真田看到自家監督這副樣子,無奈地笑著安慰他道:「監督別緊張,他們是東東京分區的,夏天的地區預選賽,我們不會碰上。」

  被提醒,轟監督這才猛然驚醒,「對哦,他們是東東京的哈哈哈……不對!秋天的時候不也還是會碰上!總歸是個和我們搶甲子園名額的,不是好東西!」

  真田哭笑不得地跑到左外野站定,隔著幾十米的距離,虎杖熱情陽光充滿活力的加油聲還能聽得清清楚楚。

  「春天的時候突然冒出來,殺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總感覺……和當初的我們很像呢。」他低聲笑道。

  第八局上半,高專的進攻半局。

  在二棒的機械丸打出游擊手方向的滾地球被封殺後,三棒的東堂再次安打上壘。

  在他親切熱情的呼喚聲中,虎杖打向一二壘間的球被藥師的二壘手漂亮地撲了下來,將他封殺出局。

  兩出局二壘,五棒的乙骨發揮穩定,把球打到中外野安打上壘,隨後,由今天三個打席都沒能打出安打上壘的秤金次憋足勁把球打到左外野,為隊伍再得一分。

  「悠仁,練習賽的經驗可是非常難得,為了增加夏天的投手陣強度,你要好好投。」

  第八局下半。本著公平原則以及為夏天做打算的目的,五條監督下令換投,把投捕和一壘手三個位置再次做了對調,虎杖再次站上了投手丘。

  聽著五條悟的叮囑,看著正對著的本壘區,已經換上捕手裝備正目光黏黏糊糊看著自己的東堂,虎杖笑著點頭。

  「沒問題,交給我吧!我一定會守住的!」

  此時的虎杖還不知道接下來自己會經歷什麼,還沉浸在能以投手的身份和藥師這樣的強打隊伍正面對決的興奮之中。

  藥師的五棒上來第一球就打,並用一支直擊左外野的安打讓虎杖迅速從激動中清醒了過來。

  在東堂的配球引導下,六棒成功撈到了虎杖的直球,但他錯估了虎杖沉重的球質,沒能把球帶遠,被機械丸迅速撿起封殺出局。

  一出局一壘,壘上的跑者開始頻繁地在壘上活動,對虎杖施壓,干擾他的投球。

  藥師不僅打擊厲害,在盜壘方面也非常積極,如果一直不盯著的話,說不定跑者真的就膽肥地朝著二壘衝過去了。虎杖不得不是時不時地扭頭看向一壘,偶爾還做個要投牽制球的假動作,把一壘的跑者牢牢拴在一壘附近。

  這時候就體現出左投的優勢來了。

  如果虎杖是個左投的話,這會他就能面對著一壘站著,直勾勾地盯著壘上的跑者,讓對方根本猜不透他什麼時候會投牽制球。

  可惜,無論是伏黑、虎杖還是東堂,他們都是正統的右投手,珍貴的左投只能看著別人家的解解饞了。

  虎杖的控球本來就不如伏黑穩定,這會兒身後還有個跑者在分散他的注意力,打者更是配合著跑者的動作擺出觸擊的動作。在這樣的雙重干擾下,棒球新人虎杖不出意料地送了個四壞球。

  砰!

  球高高地飛過二壘手的頭頂,卻飛得並不是很遠,很快就要在右外野下墜了。

  秤金次從後面殺出向前縱身就是一撲,竟然趕在球落地前把球用手套接住了!

  因為前衝的慣性太大,他接住球後還在地上向前翻滾了一圈。期間,球一直被他牢牢捏在手套裡,用肚子捂著,知道等他停下來捏著球抬起手套,全程盯著他動作的外野裁判這才舉起手臂,堅定地給出了接殺的判定。

  這個右外野的接殺來得太及時了,擋住了藥師氣勢洶洶的進攻,只讓他們的跑者推進到三壘,現在是兩出局一三壘,同時還斷了藥師的末位打者九棒用觸擊強迫取分的可能。

  「秤前輩接得漂亮!」把心又放回了肚子卻依舊驚魂未定的虎杖,忙不迭地鼓掌誇贊起秤金次的及時救援。

  秤金次只是高冷地衝他比了比兩出局的手勢,接著又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守備位置。

  虎杖卻詭異地從他的動作裡感受到了心安。

  他深吸了口氣,對著東堂給出的暗號點了點頭,再次拿起了球。

  沒關系,棒球不是一個人的運動,我的身後還站著這麼多隊友呢!


第40章 強強對決的勝者

  從隊友身上獲取到力量的虎杖,再次將球投出,然後,三球投完,一好兩壞。

  第四球,看著東堂給出的給打者施加壓力的內角直球,虎杖緊張地吐了口氣才將球投出,結果……

  他手一抖,球朝著打者直直地飛了過去。

  「觸身球!」

  打者迅速轉身後退,可這球投得太偏,還是沒能躲開,砸在了他的後背上。

  虎杖緊張得都嚇掉色現出原畫來了,忙摘下帽子衝對方彎腰表示抱歉。休息區,五條悟捂著臉別過頭去,一副想笑又不能笑的痛苦模樣,看得夏油傑恨不得立刻拽著他用格鬥術來一場對決。

  想不到第五局時滿壘的畫面,此刻竟然重現了。

  不過,人不會在同一條河裡摔倒兩次。經歷了第五局的挫敗後,現在的藥師進化了!他們拎著球棒磨刀霍霍,他們誓要雪恥。

  藥師的棒次重新輪回了一棒。一棒的秋葉他身為捕手,臂力和其他人比起來強上不少,他第一球就打,直接把球打了出去!

  這是一顆二壘手方向的強襲球,機械丸反應很快,立刻向右側一撲,雖然距離還差了點,沒能把球抓住,但他的手套末端堪堪碰到了球。被削減了大半速度的球無力地向後飛了一小段距離就落在了地上,被幾步並做一步的機械丸跑過來撿起立刻轉身傳向一壘。

  轉守一壘的伏黑跨著一字步,整個人向前拉到了極限,可惜還是慢了一步,讓打者上壘了。三壘的跑者安全返回本壘,追回一分!

  目前比分4:3,藥師僅落後一分,而他們的下一棒打者,是二棒的轟雷市。

  虎杖下意識地看向五條悟,發現對方完全沒有換投的意思,甚至還握拳衝他比了個加油的動作。

  看來,五條老師選擇把一切交給我。

  想到自己作為替補投手,承擔著夏天幫伏黑分擔投球壓力的重任,虎杖猛地吸了一大口氣,並抬起手朝自己的臉頰上猛地拍了一下,強迫自己迅速冷靜下來。

  這點困難都對付不了,還怎麼爭取去甲子園的名額!

  本想叫個暫停,用物理的方式讓自己的摯友冷靜下來的東堂,他看著虎杖清明不少的眼神欣慰地笑了。

  沒錯,就是這樣brother,無論遇到什麼局面,冷靜下來才能尋找到破局的關鍵。

  在才用觸身球把打者送上壘包後的幾分鐘後,滿壘的情況下和藥師的最強打者對上,東堂竟然再次給出了內角球的暗號。

  這……

  虎杖有些猶豫,可他發現,東堂看向自己的眼神竟然是不容商量的堅定。

  你想要逃避嗎,我的摯友?

  東堂用眼神質問著虎杖,一如去年姐妹校交流會時,和特級咒靈戰鬥的間隙還不忘指導虎杖的樣子。

  逃避是沒有用的。

  虎杖搖了搖頭,盯著東堂手套的位置看了半晌,終於將投球的右手再次抬起。

  去年那漫長又痛苦的大半年親身經歷告訴我,害怕和逃避是沒有用的。只有永不停止大膽地進攻,才能等到那個轉瞬即逝的機會。

  我當然不會逃避。

  好,很好!我的摯友!

  注意到摯友眼底那漸漸燃燒蔓延出來的戰意,東堂不禁熱血沸騰,低聲笑了出來。

  嗯?

  站在打擊區等球的轟雷市忽然感受到一股奇怪的感覺。他下意識轉頭向後看,卻驚訝地看到掉了一分滿壘的狀況下,對面的捕手竟然還能笑出聲!

  而且……

  轟雷市又小心地回頭瞄了一眼。

  他的眼神,是不是有點奇怪?

  擁有野獸般直覺的轟雷市感覺把頭轉過來,不敢再看了。

  帶著虎杖絕對意志的一球,咆哮著衝著本壘衝了過來。

  一般人看見虎杖這簡直像朝著自己腦袋砸過來的投球,大多數會嚇得立刻躲開,甚至膽小點的還會一邊躲開一邊甩動自己手裡的球棒,試圖用自己手裡唯一的武器將威脅驅逐開。

  奈何,轟雷市不是一般的打者。甚至,他是和目前整個東京球速最快的投手降谷曉正面對決過,還從對方手裡打出過安打的數一數二的強打。

  他只是帶著興奮的笑容輕飄飄地往後仰了下腰,躲開幾乎擦著自己的臉飛過來的球。

  這哪是投球呀,簡直是扔了顆導彈出去吧?

  聽著比往日還要響亮的球入手套的聲音,伏黑無語地挪開視線,生怕那個瘦小的打者被虎杖一球砸進醫院去。

  這家伙,竟然一點也不害怕。

  眼疾手快地起身將球用手套抓住,東堂詫異地側目打量著轟雷市,心裡那點因為對方出色的打擊實力所產生的興趣,越發濃烈了起來。

  第一球虎杖投得很好,可惜偏得有些多,沒能投進好球帶。東堂想了想,繼續配了顆內角直球,繼續用大膽的進攻表明了他們這對搭檔的決心。

  第二球……

  竟然還投內角球!

  鎖定球路的瞬間,被虎杖和東堂這對投捕搭檔激發起好勝心的轟雷市立刻揮棒。

  砰的一聲脆響,場上所有人都循著球看了過去。

  咚!球重重地砸在了一壘側的鐵絲網上,界外球。

  好猛烈的揮棒!

  那清脆的揮棒聲,仿佛是自己體內血液沸騰的聲音,讓東堂渾身燥熱,抑制不住的興奮。

  這才是棋逢對手嘛。Brother,讓我們一起征服他!

  虎杖沉默地看著他再次架在內角位置的手套點了下頭,眼底跳躍著渴望的火焰。

  來吧,摯友!

  直攻內角的白色激光再次襲來。

  對戰雙方都被縈繞在彼此間的燥熱的空氣激起了渾身的戰意,誓要將對手壓倒。

  「哈哈!哢哈哈哈!」

  隨著轟雷市的大笑聲響起,場上再次響起了那聲令人抖擻的打擊聲。

  系著所有人關注的白色小球穿過狗卷跳起來伸出的手套,朝著左外野飛了過去。

  僵持的局面被打破,在內野三個壘包上停滯許久的跑者們紛紛快速跑動了起來。三壘的跑者回來了,二壘的跑者也回來了!從一壘出發的跑者看著三壘壘指打出的止步暗號,連忙一個滑鏟用腳尖抵制壘包不再動作。

  第八局下半,來自二棒轟雷市的一支左外野二壘長打,幫隊伍連得兩分實現反超!

  看著眼前慶祝的藥師隊員們,虎杖還有些懵,等看到東堂懊惱仰起的頭他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的球被打出去了,藥師反超了。

  這局,在三棒的真田打出三壘方向的滾地球被封殺出局後告終。

  換場的時候,伏黑看著沉默的虎杖,猶豫了會還是慢悠悠地蹭了過去。

  「別在意,投手的球被打出去再正常不過了。就算是職業聯賽裡榮冠滿身的世界第一投手,遇到厲害的打者,該被打出去還是會被打出去的。」

  東堂聽見伏黑的話也跟著走了過來,「Brother,你還在沉溺過去的失敗嗎?」

  「剛才那球,已經是你投得最好的一顆了,可還是被那個打者給打了出去。我們不得不承認,那是個厲害的家伙,只能承認他打得好。可事情已經過去了還在這懊悔,摯友,我對你很失望。」

  說著,他抬手就要吵虎杖的臉頰呼上一巴掌,可是被虎杖靈活的躲開了。

  「東堂!」

  重新把頭抬起來的虎杖,臉色並沒有如伏黑和東堂所猜測的那般黯淡,看上去和平常差不多,甚至還多了幾分對於東堂這種動不動就扇人巴掌的行為的譴責。

  伏黑皺眉,「你沒事還低著頭干嘛?」害得他還以為他是在自責呢……

  「我是在思考!」虎杖大聲地喊道,「我的投球,五條老師和夏油老師都說過不好打,可是青道和藥師都有不少人能打出去,尤其是剛才的轟,還把球打得這麼遠。所以我就在想,到底要怎樣才能讓我的球不容易被打出去?怎樣才能掌握好球更好地幫到你,而不是靠運氣拿出局數。」

  在伏黑驚訝地楞在原地之際,虎杖捂著自己差點挨揍的左臉頰,小心翼翼的眼神飄向東堂,抱怨道:「東堂,不要動不動就用扇巴掌讓我清醒嘛,上次烏野的人就被你嚇壞了,還以為我被前輩霸凌了呢……」

  東堂滿意地笑著,「既然你不喜歡,那下次我換種方式就是了。」

  說著他就攬住虎杖,就踹屁股、愛的抱抱等幾種不同的加油方式進行討論比較,打算這會就把這件事給定下來,嚇得虎杖立刻躲到了伏黑不怎麼寬闊的肩膀後面,牽連得伏黑在躲避過程中,差點挨了幾下東堂的巴掌。

  聽著學生們活力滿滿的吵鬧聲,五條悟單手撐著下巴微笑的默默注視著這一切。

  第九局,留給雙方最後一次進攻的機會。

  先是落後一分的高專進攻,打序從八棒的加茂開始。

  最後一個打席,加茂表現得很有耐心,每一球都看得格外仔細。藥師的投手到底是一年級,經驗和心態都不如三年級的前輩,一來二去的,竟然讓加茂選到了四壞球上壘。

  隨後,今天三個打席都沒安打上壘表現的順平,他在場間虎杖的慫恿下大膽揮棒,最後打出一支二壘手方向的滾地球,被封殺出局。

  不過,壘上的加茂倒是得益於這支滾地球推進到了二壘。

  一出局二壘,反應能力和觀察能力都很不錯的狗卷和投手一連磨了七顆球,硬生生把投手磨得心裡緊張,投出一顆球路偏甜的直球,被狗*卷抓住給打了出去。

  一出局一三壘,空出來的二壘給了速度很快的狗卷極大的操作空間。

  當著藥師那個一年級左投手的面,狗卷仗著自己反應快、速度快,囂張地走到了距離一壘老大一段距離的位置,不斷撩撥著投手那本就脆弱的神經。

  「分差只有一分,一出局三壘有跑者,打者又是巧打型的二棒,對面很可能會觸擊強迫取分。」想到這種可能,轟監督立刻給場上的內野守備隊員們打出了小心強迫取分的指令。

  看到他的動作,第五局結束後又恢復到那副懶散狀態的五條監督伸了個懶腰,再次站了起來,雙手翻飛間,也給機械丸打出了一連串的指令。

  他的動作引起了轟監督的注意。在五條悟的指揮下,第五局自己這邊滿壘都沒下分的恥辱還歷歷在目,他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猜測起五條悟的打算來。

  五條悟給出的指令是什麼,藥師很快就知道。

  在投手把球投出後,舉著球棒的機械丸突然將球棒一橫,竟然是假意揮擊,意在觸擊強取。幸好藥師的隊員們記得轟監督給出的小心強取的指令,第一球是顆下墜的滑球,並不好觸。

  一球結束,兩位監督都得到了滿意的結論。

  藥師這邊,轟監督繼續讓投捕警惕觸擊,但為了防止長打,並沒有讓內野驅前守備。而高專這邊,五條監督則是打出了一連串和剛才相似的動作,卻在最後衝著機械丸豎起大拇指眨了眨那雙湛藍色的大眼睛。

  機械丸冷靜地摸了下帽檐表示收到,然後繼續舉著球棒盯著投手,給對面一種他在努力掩飾自己假打真觸的目的的感覺。

  牢記自家暗號的虎杖,在看到五條悟給出的指令後,立刻緊張地猛吸了口氣。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個暗號……

  為了防止對面通過自己的表情變化察覺出異樣,虎杖放緩呼吸躲到了伏黑的背後。

  落後一分的情況下,五條監督到底會怎麼選擇?

  答案當然是……相信自己的學生們呀!

  在投手將球投出後,機械丸舉著球棒並沒有動,在球快要進壘時才猛地將球棒揮出,打出去的球從三游間穿過,滾到了左外野。三壘待命的加茂立刻啟動朝著本壘狂奔,5:5同點!

  原來真實的目的是讓我們相信他們想要強取,然後把球打出去呀!嘁,狡猾的狐狸!

  轟監督在心裡衝著五條悟痛罵一聲。

  一出局一二壘,兩隊分數持平,一切皆有可能。

  在虎杖低頭咬著尼龍扣戴手套的時候,三棒的東堂打出左外野的高飛球被接殺出局。

  兩出局。

  也就是說,如果虎杖的打席不得分,主動權就交到了下半局進攻的藥師手裡了。

  肩負著全隊的希望,虎杖踏上了打擊區。

  藥師的那個一年級投手此刻的心情和虎杖差不多,肩負著守護隊伍榮譽的職責,小投手嚴肅的表情裡還能看出一絲狠勁來。

  外角的直球沒能投進好球帶,下一球倒是讓虎杖打出界外拿到一顆好球數。

  球數一好一壞的第三球……

  球在快要進壘時忽然斜向滑出一道弧線,是滑球!

  眼前的畫面就像被一幀幀放慢,虎杖揮出的球棒精准地抓住了球心,把球擊了出去!

  球越過投手和藥師二游間的頭頂,朝著中外野的鐵絲網前徑直飛了過去。球落地了,是支中外野的長打!

  二壘的狗卷飛也似的衝回了本壘,加茂繞過三壘也朝著本壘衝了過去。藥師的球從中外野轉傳了過來,捕手抓住球立刻轉身觸殺,煙塵滾滾間,主裁判定睛細看,一秒鐘後,他握拳向下重重揮出,out!

  加茂懊惱地衝著地面狠拍了一下,這才爬起來。

  6:5,分差只有一分,第九局下半場,棒次是四五六棒的藥師,隨時能把分數追回來。

  鏖戰兩個多小時,這場別開生面的打擊大戰,終於也來到了最關鍵的最後一個半局。

  「Brother,就看你的了。」

  上場前,東堂握著虎杖的手如此說道。

  感受著語氣中對自己的信任與期許,虎杖加重力道回握了回去,「哦,我們一起拿下這一局!」

  最後一個打席的機會,四棒的三島也是憋足了勁想要力挽狂瀾。他第一球就打,硬生生憑借著自己的一身蠻力,把虎杖沉重的球給扛了出去安打上壘了。

  隨後,五棒的投手友部打出中外野方向的高飛球被接殺出局。

  三島還想借著這顆高飛球向二壘推進,被接到球的乙骨用眼神給逼退了。

  一出局一壘,六棒打者看虎杖接連投了兩顆壞球,還想等等看能不能等到四壞球,誰知,虎杖狀態神勇,緊跟著又接連投了兩顆好球,一下子把打者的退路給斷了。

  被兩好球追逼,看著球似乎再次朝著好球帶內鑽了進來,打者也破釜沉舟地將球棒揮出。

  咚的一聲,球砸在了內野地上,咕嚕嚕地朝著二壘手的方向彈跳了過去。

  機械丸快速跑上前,把球撿起的過程中,他眼角的余光注意到跑者距離二壘還有段距離,於是他大膽地把球傳給了補位到二壘的狗卷,驚險的將跑者封殺後,再由狗卷跳起避開滑壘的跑者,飛速將球傳回一壘,將縱身朝著一壘壘包撲過來的打者封殺出局。

  雙殺!比賽結束!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5-10 13:41

第41章 挖牆腳真不要臉

  戰勝選拔賽四強,讓一群男高中生們樂不可支。

  雖然這場比賽藥師為了鍛煉新隊員沒能將實力發揮到最大,但在這個節點打敗接近完全體的藥師,至少證明了高專在夏天有一爭之力。

  「小子,你挺厲害的。雖然,和雷市比還差了一截。」

  比賽結束後,和五條悟皮笑肉不笑地客套了幾句後,藥師的轟監督鬼使神差的竟然找到了虎杖,說了這麼一句話。

  虎杖看了看躲在他身後小心翼翼探頭看過來的轟雷市,笑道:「啊,他確實很厲害!不愧是今年甲子園的明星打者之一。希望夏天的時候,我也能像他一樣不停的安打得分,把隊伍帶進甲子園!」

  看著虎杖爽朗的笑容,轟監督眼神怪異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幾步外的伏黑有點好奇,就悄悄地靠近幾步。

  虎杖也不是不懂得看臉色的人,很快他也察覺出對方似乎有什麼話想說。

  「怎麼了嗎?您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轟監督又猶豫了片刻,終於撓著頭忍不住喊了一聲,把心裡話都說出來了。

  「小子,本來我挺看不上你的。明明很有實力和天賦,可我在你身上感受不到一點對勝利的渴望。也就最後一個打席的時候,你突然找到了一點打擊時的專注感覺,讓我對你稍微改觀了點。」

  虎杖頓時楞在了原地,有種被老師訓話的無措感。

  他顫顫巍巍地舉起手,小聲道:「那個……對勝利的渴望我有的!有誰願意輸呀。」

  「我說的不是一場比賽的輸贏,而是最終目標,是甲子園。再說得遠些,是任何時候遇到強者時想要戰勝對方的心,是無論何時何地,那股破釜沉舟一定要贏的信念感。你身上缺少這種信念感。」

  「就像我家雷市,他雖然笨了點,吵了點煩了點,但在遇到厲害的投手時,他腦子裡想著的,就是如何打敗對方,征服對方。因為只有征服投手丘上的一個個投手,他才能去甲子園,將來才能去職棒賺大錢。」

  轟監督抱著胳膊嚴肅說道,他這副正經嚴肅的樣子,就連藥師的隊員們都很少看見,不由慢慢圍了過來。

  「虎……虎杖是吧?你在打擊的時候想的是什麼?你又為了什麼想去甲子園?你擁有這麼出色的運動天賦,高中畢業後,你又想做什麼呢?」

  轟監督的靈魂三問,問得虎杖當場楞在了原地,腦海中的思緒飄得遠遠的。

  為什麼想去甲子園?

  因為五條老師成立的棒球部,甲子園是高中棒球的最高舞台。

  至於高中畢業後要做什麼……

  說實話,這個問題他好像從來沒想過。

  初中和升入當初的那所普通高中後,各大體育社團的監督老師的確三番五次的想要他加入,但從小到大奇怪的速度和力量讓他對此習以為常,對加入體育社團並沒有太大的興趣。轉學到高專後,周圍又都是各種實力強悍的怪人,整天忙著戰鬥他就更沒有心思想這些了。

  好像……一直以來他都是被動地前進著,根據情況的變化選出最符合當下的選擇。

  就像高中時加入靈異現像研究會,是因為社團活動時間自由,能夠早點結束去醫院看望爺爺。轉學去高專,是因為自己吞了兩面宿儺的手指,對減少詛咒、減少受難的人有幫助。而他本人想要的……

  他還從來沒有出於自己的私心,不被任何事情掣肘,真心實意單純地想要去做某件事呢。

  我想要成為什麼樣的人?做怎樣的事呢?

  轟監督見虎杖被自己幾句話問蒙了,他嘴角一咧,圖窮匕見。

  他手搭著蒙圈的虎杖的肩膀,湊到虎杖的耳邊小聲地說道:「小子,你們那個監督一看就不是會正經教學生的老師,像你這麼有天賦的孩子放到他手裡白白可惜了。我呢不才,以前是職業棒球員,技巧、戰術、訓練方法我是無所不知,手底下就差幾個有天賦的孩子。」

  他這話一說出來,還在好奇自家監督為什麼要跟對手的四棒說這些話的藥師隊員們,都不知道該露出什麼表情好了。

  這、這是挖牆腳吧!還能這麼……額不對,那個四棒實力挺不錯的,能投又能打,還是一年級,要是真把他挖了過來,等到三年級的時候,我們球隊豈不是又多了個頂梁柱!

  除了真田搖著頭覺得不靠譜外,藥師的其他隊員們精神紛紛一震,胸口像揣了只土撥鼠,支支吾吾嘰嘰呱呱,躁動得不行。

  那邊,轟監督的挖牆腳行動還在繼續。

  「你看,我從去年春天開始執教藥師棒球部,夏天就已經干掉豪強校一鳴驚人了,沒過多久又拿到名額去了選拔賽打進甲子園了。你在我的指導下,實力肯定會突飛猛進,拿到職棒選秀也是指日可待的事。你看,要不要轉學來我們這,和我們一起打進甲子園呀?」

  虎杖轉動著僵硬的腦袋看向他,停轉的大腦也再次運轉了起來。

  轉學來藥師?自己這個牆角是正在被人撬走?

  「抱歉,悠仁恐怕不能答應你。」

  在虎杖轉動著僵硬的大腦想著該如何體面的應對時,耳清目明的五條監督發覺了轟監督不要臉的挖牆腳行為,火速趕到現場。

  他一把攬住虎杖的肩膀,將人從轟監督的懷裡拽了出來,墨鏡被推到了頭頂,露出一雙笑眯眯的能閃瞎人眼的湛藍色眼眸。

  「悠仁可是我們隊裡的寶貴戰力呢,非常受重視。再說了,他和隊友們的感情格外深厚,他要是離開的話,隊友們會傷心欲絕的,你說是吧惠還有葵?」

  伏黑嫌棄地別開頭,卻被旁邊感動落淚的東堂按著後脖頸被逼著點了下頭。

  在替自己的學生拒絕挖牆腳的事後,頂著轟監督雙手遮住眼睛,不堪忍受他那張不要臉的俊臉所產生的殺傷力的實質嫌棄,五條監督轉守為攻,將目光落到了藥師本就不富裕的菜園裡最醒目的幾棵大白菜上。

  「三島同學,秋葉同學,還有這位……友部同學,別看我們咒術高專不怎麼出名,可是學校環境特別好,校園占地面積是這裡的十倍大,還有專屬的一大片樹林和湖泊呢,風景秀麗一級棒!」

  「除了美麗的校園環境外,我們學校還有雄厚的師資力量,性格和能力各異的教師隊伍,讓你能自由地暢游學海,畢業後願意的話,還能包辦工作哦∼」

  「最後是社團活動。別看我們學校的社團比較新,但實力絕對不差!你們看,春季大會的八強賽上,我們就和青道打得有來有回,以一分之差惜敗呢。」

  「如果你們想要體驗其他社團,還有排球部和更神秘、讓人心髒撲通撲通直跳的靈異探險俱樂部可以參加。怎麼樣,感興趣嗎?要不要轉學來高專呀∼」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在五條監督當面說著這麼一大段挖牆腳的宣言後,氣得臉色通紅的轟監督,頭頂噴湧著憤怒的蒸汽,丟下試圖挖角虎杖的事,立刻、馬上、果斷地把高專一行人掃地出門。

  看著面前砰的一聲摔上的棒球場大門,以及自家隔著鐵絲網還在扯著嗓子繼續喊著挖角宣傳瘋狂挑釁的自家監督,高專學生們在附近路過的藥師學生們驚訝好奇的目光中,默默拉高外套的衣領把臉遮住。

  打個練習賽都能被主人掃地出門。啊啊啊,有個這樣的監督在,好丟臉呀!

  聽著漸漸遠處的囂張笑聲,轟監督的氣完全沒有消退的意思,「下次……不對!以後都別跟那個咒術高專打練習賽了!就算他來求我們也不行!想都別想,沒門!」

  看著自家監督難得被氣成這樣,真田無奈地搖著頭笑了。

  他想了想,還有有些好奇,忍不住問道:「監督,你怎麼會想到跟虎杖說那些話?就算是要挖牆腳,也不至於說那些吧?」

  真田的問題,讓轟監督的情緒慢慢平復了下來。

  他沒好氣地癱坐在長凳上,一條腿沒形像地翹著,視線落在不遠處笑呵呵地在隊友的幫助下練習長打的自家兒子身上。

  「我是感到可惜。」

  「那個孩子身體素質很強,運動天賦極高,身上和雷市一樣,有賺大錢的味道,要是好好培養,絕對會有很高的成就。」

  「可就是這麼一個天賦不錯的孩子,比賽的時候卻毫無鬥志,只是仗著天賦和本能行動,偏偏他們那個白頭發的監督還什麼也不管,簡直是暴殄天物!」

  竟然是因為這樣?

  真田噗嗤笑了出來。

  「所以,你才想把他挖過來?」

  「當然了!那小子要是在我手裡,我絕對能把他打磨成鑽石!嘖!苗子,好苗子怎麼都是別人家的呀,可惡!」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另一邊,坐在回高專的車上,夏油傑通過後視鏡明顯感受到虎杖比往日沉默了不少,似乎在思考些什麼。

  他踢了踢坐在旁邊的五條悟,用眼神示意對方往後看。五條悟看到虎杖的表情後,只是伸手食指放在唇間噓了一聲,笑著讓夏油傑放心,他心裡有數。

  五條老師有什麼打算我們暫且不知,可回去後的第二天,消失了一個下午的五條老師就帶著6月IH東京都預選賽的分組對戰表回來了。

  預選賽分三天進行,9號決出16強,16號決出四強,決賽在23日進行。

  預選賽第一戰還有半個月就要開始了,手握分組對戰表的五條監督宣布,接下來一周進入魔鬼集訓時間。

  「集訓?」

  「像姐妹校交流會那樣嗎?」

  第一次體驗集訓的學生們期待又激動。

  聽著可愛的學生們嘰嘰呱呱的期待聲音,五條監督笑著格外燦爛。

  「准備好去地獄體驗吧!」


第42章 備戰IH預選賽

  早上5:30分,天堪堪擦亮,咒術高專宿舍區的寧靜就被一陣急促的鬧鐘鈴聲打破。

  從睡夢中醒來,虎杖一把拍掉吵鬧的鬧鐘,動作靈活地翻身跳下床。他迅速穿好衣服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門,走到隔壁伏黑的宿舍門前咚咚咚地敲響了。

  「伏黑,伏黑你起來了嗎?集訓6點就要開始了,我們一起去洗漱吧!」

  裡面沒有聲音。

  虎杖把耳朵貼在門上細細聽著,心裡正細數著秒數,打算五秒後再敲一次門時,門啪的打開了,帶著起床氣滿臉不高興的伏黑出現了。

  「大早上的吵死了。」睡著正香卻突然被叫醒的伏黑,不高興地倚在門框上一邊打哈切一邊抱怨。

  「五條老師昨天說了,誰要是遲到的話,會有非常痛苦的懲罰等著呢!集訓第一天,我們還是不要遲到了。」同樣是剛起床,虎杖卻是精神奕奕笑容燦爛的樣子,和伏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彎下腰從伏黑和門框之間的縫隙裡往房間裡看,「伏黑,你房間的地板是鋪了榻榻米嗎?為什麼剛才你走過來一點聲音也沒有呀?」

  伏黑皺著眉默默後退兩步,抓著門用力摔上,把探頭看過來的虎杖砸了個夠嗆。

  「啊咦!伏黑!關門的時候稍微注意點嘛,好疼!」

  「反正你皮糙肉厚的,死不了。」伏黑嘀咕著把虎杖的狗頭硬推出去,關上門換衣服。

  20分鐘後,室內球館。

  「Goodmorning!大家都來得好早呀!」隨著好人緣的虎杖拽著伏黑踏進球館,此起彼伏的打招呼聲響起。

  新田睡眼朦朧地打了個長長的哈切,把腦袋靠在前面的順平肩上,一副失去靈魂的沮喪模樣。

  「為什麼集訓要這麼早起床呀?感覺我才剛躺下睡著,就又要起來了。」

  順平和新田的宿舍相鄰,昨晚他清楚地聽到新田不知道在宿舍裡干嘛,時不時爆發出笑聲,直到凌晨一點多才徹底安靜下來。

  他無奈道:「那你早點睡呀。」

  「可是綜藝真的很好看呀,根本舍不得停在那。」新田小狗似的在順平肩膀上蹭了蹭,眼角因強烈的睡意又嗆出了幾朵小淚花。

  虎杖的視線在已經到場的人群中環視一圈,驚訝道:「釘崎和理子還沒來嗎?馬上就要6點了,遲到的話,可是要受罰的!」

  狗卷眼睛亮了下,「腌魚子。」

  新田總算有了點精神,搓著手期待道:「這麼說來,今天我們有好戲看了!」

  「啊啊啊!快點快點!一定要搶在五條老師前面衝進去!」

  大伙紛紛猜測懲罰內容是什麼的時候,球館外,野薔薇氣喘吁吁著急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

  「是釘崎?」虎杖好奇地走到門口,打算探頭出去看看時,和理子手拉著手的釘崎就從外面火急火燎地衝了進來將虎杖撞倒,後面的理子還一腳踩在了倒地的虎杖背上。

  「太好了,總算趕上了!」

  衝進來後,野薔薇和理子驚喜地舉臂歡呼,被踏了一腳的虎杖虛弱地舉起手想要呼救,下一秒,和夏油傑肩並著肩走進來的五條悟又一腳踩在了上去。

  「呃……」虎杖發出一聲低低的悶哼,一頭栽倒。

  感覺腳下的感覺有些奇怪,五條悟低頭一看,和自己鼻青臉腫的學生打了個照面。

  ……

  「悠仁,你怎麼躺在這?大早上的躺在門口補覺很危險的,要睡也睡在裡面嘛。」說著,溫柔貼心地把人扶起。

  遭受飛來橫禍的虎杖:……算了,你們高興就好。

  這次的排球集訓,是男女生一起進行的。因為野薔薇和理子搶在兩位老師之前衝進了球館,因此,集訓的第一天沒有人遲到,可喜可賀。

  30分鐘的繞場跑步熱身結束後,還沒等氣喘吁吁的學生們把氣喘勻,推著一車排球出來的夏油傑就冷酷地下令,讓所有人面對面站成兩排,進行移動傳球練習。

  傳球、接球、運球、發球等基礎練習以組為單位,等所有人把計劃中的基礎練習都做了一遍後,兩個多小時已經過去了。

  上午九點,空腹練習了三個小時的隊員們,終於熱淚盈眶地迎來了早餐時間。

  平時很注意體重,時時刻刻想著減肥的幾個女生們,這會兒也顧不上控制飲食裡,飢腸轆轆的她們覺得,這會兒自己能吃下一頭牛。

  此刻,所有人還不知道,早訓的三個小時只是開胃小菜,真正的挑戰才剛剛開始。

  10:00,吃過早餐休息了一段時間後,訓練繼續。

  在大伙分組練習了會接發球後,熱身結束的監督下場了。

  五條悟踩著凳子高高的站在網前,旁邊的夏油傑拉著一筐的排球就位,隨時幫他遞球。

  「排好隊一個一個上來,接完5球後換人。」

  簡短地說完規則,五條監督就用力將手中的球拍下。

  自告奮勇排在第一個的虎杖下意識地彎腰去接球,可球上附加的沉重力度讓他雙手一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好重!

  「悠仁,是讓你接球,不是讓你坐在地上看星星。」五條悟單手拋著球,笑嘻嘻地看著他說道。

  虎杖雙手合在一起捏了捏,站起來吼道:「再來一次!」

  每個接過五條悟扣球的人都是同樣的感受,那就是沉,太沉了,幾乎是用盡全力才能勉強把球墊起來,就連東堂和真希也不例外。

  球館內,劈裡啪啦的聲音不絕於耳,大汗淋漓的隊員們從剛開始的期待到後來的麻木,身體也在接連的運動中變得沉重。

  「葵,你的速度呢?用你最快的速度衝過去把球墊起來!」五條悟喊這話,同時接過夏油傑遞過來的球,又換了個方向把球重重扣下。

  「雖然你是主攻手,但對手的球扣過來可不會管你是哪個位置的!當你輪換到前排距離球最近的時候,都給我拼命撲過去把球救起來!」

  東堂側身撲了過去,勉強用左手將那顆飛得遠遠的球墊了起來。

  又成功接下一球的他,爬起來一把抹掉臉上不斷往下淌的喊住,大喊到:「再來!」

  「真希,動作不夠利落。」

  「津美紀,動作不標准,要這樣才不會把球墊飛。」

  擔任集訓總指導的五條悟,果然如他昨天所說,要讓大家體驗地獄的感覺。他一改平常不著調的樣子,認真且嚴苛,每個人都被他從各個角度挑出錯處來。

  在時間接近一點,上午的練習快要結束時,每個動作都全力做到位的虎杖也累得不行,在最後一輪墊球時動作慢了一步,讓球落地了。

  五條悟抱著球停了下來,問道:「悠仁,你累了嗎?要不要休息一下?」

  看著他如往常般微笑的模樣,虎杖卻敏銳地感覺到,如果自己點頭了,絕對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他慌忙搖頭,「不累!我還能繼續!」

  「是嗎?」五條悟的語氣裡似乎還帶著幾分遺憾,他將手裡的排球顛了顛,然後猛地扣下,「那就跟上球,別讓它落地呀!」

  咚,球重重地砸在了虎杖的雙臂上,把他的手臂砸得泛紅。

  「我知道你們很多人只是把棒球和排球當成消遣娛樂,依靠著自己的身體素質隨便玩玩罷了。但是,玩也要認真地玩才有趣。」

  「等夏天和冬天的比賽開始後,你們的對手是群把去甲子園和春高當成畢生夢想去拼搏的人。他們很多是三年級的學生,這是他們最後一次比賽。為了抓住最後一次機會實現夢想,他們會不顧一切,他們會拼盡全力。他們義無反顧的勇氣和決心所激發出來的鬥志和實力,不比你們遇到的那些咒靈差。」

  「你們幾個三年級的別忘了,這也是你們最後一次感受高中競技的機會了。」

  「接下來你們所遇到的每一場比賽,都是對手竭盡全力的反撲。要想不被對手的氣勢壓過去,想不早早地敗退丟臉的話,就給我一球又一球的努力去爭取,去戰鬥!」

  虎杖撲過去將球墊起,然後一個翻滾卸去多余的力度。他抬起胳膊用衣袖擦干臉上的汗,看向五條悟的棕色眼眸專注而凶狠。

  「再來一球!」他不甘心地大喊道。

  「好,很好。」五條悟壓下想要勾起的唇角,再次將球全力扣出。

  悠仁就是這樣,很好。

  13:00,再次拖著身體坐到食堂的一群人,一個個的看著就像被曬干水分的腌鹹菜,無精打采,身體軟成一灘爛泥糊在椅子上。

  剛彙報完任務從校長室出來過來食堂吃飯的七海,差點以為這群學生們被丟去了什麼魔鬼集中營裡遭受摧殘,結果一問才知道,這是排球部集訓呢。

  從夏油傑口中得知這還只是集訓的第一天後,曾經親身感受過五條悟全力一擊的力量有多可怕的七海頓時沉默了。

  「那些排球還好嗎,沒裂吧?」他問道。

  五條悟有些驚訝,「唉?我還以為你會更關心可愛的學生們呢,沒想到你竟然先問排球?」

  夏油傑出手如電擋住他偷摸摸伸到自己碗裡想要搶走煎雞蛋的筷子,一把撥開嫌棄道:「學生們都好好在這坐著,當然是那些承受了你怪力的無辜排球們更值得關心了。」

  「哈哈,怎麼會呢,我的力道控制可是很精准的。」五條悟笑著說道。

  他托著腮看向進餐動作依舊優雅的七海,向他發出了邀請,「七海海,下午有空嗎?要過來親自調教調教我們可愛的學生們嗎?」


第43章 指導

  調教?

  七海被五條悟的虎狼之言嚇得拿著叉子的手一顫,得虧他見慣了大風大浪及時穩住了。

  他稍微聯系上下文,很快明白此調教的意思,腦海中瞬間閃過當初自己還在高專讀書時被眼前這位前輩『欺壓』的總總行徑,不由深吸了口氣,這才將心情稍稍平復。

  「抱歉,我對這種事情並不感興趣。」靠譜又有禮貌的七海拒絕了他的提議。

  有這個時間,還不如早點回家看書,好完成他讀完一整個書架的目標呢。

  結果……還是被拐來了這裡。

  下午3點,七海心如死灰地站在了室內球館的排球場網前。和他並肩而立的,還有冥冥小姐、日下部和虎杖異父異母的親兄弟脹相。

  他和路上偶遇的日下部,是被五條悟這個無恥的家伙硬生生綁過來的。至於冥冥小姐,一收到五條悟的調教邀請,便優雅地笑著同意了。

  脹相則是昨晚聽說弟弟參加了集訓,立馬火急火燎地快速做完任務從其他地方趕回來的,一副十足十的弟控模樣。

  事已至此,七海也隨波逐流地解開領帶,一絲不苟地將袖子挽起來,「現在要做什麼?」

  網對面的學生們,經過食物的慰藉和兩個小時的充電休息,已經從焉兒巴巴的鹹干菜又變成了胖嘟嘟水靈靈的大白菜模樣,看得五條監督十分滿意,充滿期待。

  「熊貓!這裡這裡。」

  五條悟忽然朝著門口招了招手,在門口鬼鬼祟祟探頭觀察了半天的熊貓現身走了進來,被他自然而然地攬了過去。

  接著,他有條不紊地指揮著對面的學生們按照女生組先上、男生組接替的順序,依照比賽的各自站位站好。

  「5球,我只給你們5球的機會。如果5球結束,還沒能打斷我們的發球局的話,你們就繞著球場魚躍接球一圈。破發成功,就下場休息,換另一組上來。」

  「當然了,為了能讓你們體驗到正式比賽的感覺,就算你們沒搶到發球權,位置輪換也要繼續的。」

  自動進入魔鬼教官模式的五條監督,臉上掛著讓人膽寒的笑容說道。

  「5球也太多了吧?是看不起我們的實力嗎?」野薔薇冷笑著活動手腕腳腕,「五條老師,就算是你們,3球唔唔……唔!」

  野薔薇的話還沒說完,站在後面的真希就眼疾手快地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將她自大的挑釁及時扼殺在搖籃中,順便另一只手按在似乎也想幫腔的理子肩上。

  五條悟手放在耳邊,一副沒聽清的樣子,「3球什麼?是想把挑戰機會改成3球嗎?」

  真希果斷搖頭,「不,就按你說的來,5球。」

  說著,她松開捂著野薔薇的手,輕輕落在了她的肩上,然後加重力度捏了捏,暗示她別亂說話。

  沒看見五條那家伙把七海先生和日下部老師都強行拽過來了嘛,還有冥冥小姐,沒一個是好對付的。

  女生組依次站到了各自的位置上,教師組那邊,大家謙讓一番,將第一個發球的機會讓給了冥冥。

  來的路上已經在夏油傑的提醒下換上一身運動服的冥冥,她托著顆排球忽然問道:「我記得,當初投票同意成立的是棒球部,高專什麼時候有排球部了?」

  學生們驚訝又帶了點意料之中的無語的目光,瞬間投向了笑嘻嘻的五條監督。

  說好的建部的是交給你呢?怎麼聽冥冥小姐的意思,你根本就沒把這件事跟上面說呀!

  大伙頓時生出一股自己忙乎了幾個月,半個月後自己可能打不成比賽的荒唐感。

  遭受質疑的五條監督,沒有理會第一時間遠離自己的好友,只是笑著說:「哈哈,放心吧。我們排球部也會朝著全國大會而努力的!」

  學生們更加無語了。

  誰跟你說這個呀!我們現在在討論排球部的存在是否違規的問題!

  只是路過卻被無辜抓過來的日下部只覺得吵鬧。

  幸好,冥冥也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太過糾結,她輕輕拋著手裡的球,笑著給出一個建議,「到時候如果你需要幫助的話,隨時找我。」

  五條悟衝她眨了下眼,「沒問題。」

  默契盡在不言中。

  第一球,開始。

  冥冥采用的是最常見的站立上手發球,這種發球對於現在的女生組來說,接起來輕輕松松。

  不過,接起一傳只是第一步,怎樣把球從前排兩堵一米九加一堵一米八高的牆之間打過去,才是最重要的。

  接起一傳後,真希快速起身向前助跑起跳,「左邊!」

  聽見真希要求,真依咬牙皺起了眉,滿臉的不願意。

  你是我們隊裡的得分主力,他們肯定會先盯著你呀!看,我猜中了吧!

  眼見日下部和熊貓都盯著真希的動作慢慢挪動著腳步隨時起跳攔網,真依眼角余光注意到野薔薇面前有著一小片空地,她把心一橫,沒理會真希的要球,把球快速傳給野薔薇。

  「第一球,就讓我來吧!」野薔薇笑著用力揮動手臂把球扣下,誰知在真依把球傳過來的同時,原本*靠近中間站著的五條悟突然挪了過來,輕輕一跳就從正面把她的全力扣殺攔下。

  咚,球落在地上,攔網成功。

  隔著球網,五條悟笑著衝野薔薇晃了晃豎起的食指,「一分。」

  野薔薇氣得牙癢癢。

  腿長、長得高、力氣大了不起呀!等著吧,下次她一定可以把球扣過去的!

  「悠仁。」重新回到自己的站位,五條悟忽然喊了聲虎杖,並問道:「請分析剛才我們所用到的攔網策略。」

  這場分組練習,還帶場下隨機提問復習知識點的呀?在場邊排排坐伸長脖子看比賽的男生們頓時打起十二分精神來。

  好學生虎杖立刻舉起手,但他略微想了想才回答道:「真希姐是隊裡進攻性和得分能力最強的人,雖然她這輪在後排,可左邊路是有利的扣球位置,把球交給她的可能性依舊很大。」

  「所以在攔網的時候,老師你們會分兩個人重點盯防她,五條老師你則一個人看著右邊路的其他人,同時後排隊員隨時准備接扣球。這就是夏油老師說的,根據輪次和進攻核心來分配攔網和防守的策略。」

  「說得很好,悠仁。」五條悟立刻給與了認可,「不過,還有一點你沒注意到。」

  「什麼?」

  「在二傳手傳球前,她有個向右看的動作,雖然不怎麼明顯,可身處二傳手這個關鍵位置,又馬上面臨進攻人員的選擇,她受到對手的關注肯定是最多的。剛才,我就是在注意到真依的眼神後,才立刻跑到右邊路攔截的。」

  「哦,原來是這樣啊!我就說五條老師你怎麼到位這麼快呢!」五條悟的解釋讓野薔薇好受不好,當即就拋開剛才被攔網的不愉快,活動著右胳膊期待起下一次扣球了。

  得知原來是因為自己才讓這次進攻失敗,真依別過頭臉色難看極了。

  真希倒是站在原地思考了一會,舉一反三給出不同的理解,「既然二傳手的任何動作都會被盯著,那反過來是不是意味著,我們可以通過給出相反的動作來誤導對手,爭取進攻的機會?」

  其他人立刻露出意外、驚喜的眼神。

  五條悟滿意地點點頭,「沒錯。這種方法尤其適合用來對付那些觀察能力和反應能力都很出色的隊伍,用得好的話,對面會傻傻地被你帶著亂跑。」

  「不過,再笨的人,上了幾次當後也不會輕易相信了,能夠依靠的,永遠是你們自身的技術和對機會的把握。」

  「是!」

  「冥冥小姐,把球給我吧。」

  位置輪換後,前排的日下部來到了1號位,拿到自由人位置的脹相和場下拿到副攻手身份的七海交換,讓七海站到了前排。

  輪換到中間位置的理子,她一抬頭就是網對面五條悟那一米九極具壓迫性的身高,旁邊還有不逞多讓的熊貓和七海。三個人往那一站,就是面很難打破的高牆。

  「好高……比賽的時候,對面也是這麼高嗎?」

  理子的嘀咕,被五條悟給聽見了,他笑道:「女子組的比賽,一米八、一米九的身高並不會太多,大家畢竟都是普通的高中生。大小姐,你不用太害怕。」

  「誰害怕了!」理子氣惱道。果然,她還是很討厭這個白頭發的怪人!

  常年秉持著不求最好,及格萬歲心態的日下部,發了個非常平穩的球,被西宮桃輕松接起。

  真依記得上一球的教訓,這次眼睛都不敢亂轉了,徑直把球傳給了離自己最近的真希。

  終於拿到球的真希跳起扣殺,熊貓和五條悟在看到球傳出的方向後,立刻交叉步移動到真希面前跳起阻攔。早防到他們這一手的真希揮出的手臂方向一轉,把球朝著斜對角打了出去。

  跳到空中的五條悟本想伸手過去中途攔截,但他想了想把球放了過去,「傑!」

  「我來。」

  夏油傑不急不緩的聲音在後排響起,他不知什麼時候跑到了斜對角的位置,下蹲著用雙手將球墊起。

  因為他的身份是二傳手,由他把一傳接起後,二傳的任務就由高中時經常被拉去打排球,和五條悟等人早有配合的七海接手。

  教師組的意圖很明顯,連遮掩都沒有,明晃晃的把最後的扣球任務交給五條悟寫在臉上。

  女生組也顧不上氣惱老師們對自己的看輕,真希、理子和津美紀三人快速跑到五條悟的正面,數著節奏同時起跳,想要憑借著人數優勢硬生生把球攔下來。

  可愛的學生們真努力呀。

  五條悟心裡這麼想著,同時扣球的手腕一轉,把球從側邊打出一道極限的小斜線,讓球從右手邊個頭最矮的理子手邊擦過,踩著邊界落在了女生組這邊的三米線界內。

  「哇啊!好厲害!」

  面對三人攔網還能成功把球扣出,五條悟的表現立刻贏得了滿堂喝彩。

  「兩分。」伸出兩根手指晃了晃,五條悟看著不服氣的理子,笑得可開心了。

  挑釁完畢,他沒理會理子抓狂的喊聲,扭過頭來看向場邊的男生們。意識到他想干什麼後,男生們或期待或緊張地看著他。

  注意到五條悟的視線落到了自己身上,伏黑清了清嗓子剛要開口,下一秒五條悟的視線輕飄飄地挪到他身旁的乙骨身上,抬著下巴問道:「憂太,剛才我和真希的扣球有什麼區別?」

  都准備好回答的伏黑:……

  乙骨同樣是好學生,還記得夏油傑教導過的內容。

  「真希的打法是從左邊路直擊對角線的大斜線扣球,這條路線不僅能夠極大概率避開正面攔網,斜對角的超長距離也給了攻手充足的發揮空間,能讓攻手放心大膽地用力把球扣出來,突破攔網。不過,如果對手後排球員及時到位,球也可能被自由人救起來。」

  「而五條老師的打法,是小斜線扣球,球會從正面攔網球員的手邊斜著落到三米界內,很不好接。而且,想要打出這種角度的小斜線球很不容易,高中生中,能打出這種球的人應該並不算多。」

  「可是好帥呀!」虎杖雙眼亮晶晶地喊道,看著五條悟的眼睛裡都是崇拜,「想想比賽的時候,對手以為攔住你了,誰知道你手腕一轉,竟然斜著把球打出去了,超棒的!」

  「哈哈哈,悠仁,你想學嗎?」被誇舒服的五條監督雙手叉腰笑著問道。

  「嗯嗯!」虎杖連連點頭,「前段時間我跟著東堂和乙骨前輩悄悄練了好久都沒練成呢!」

  被虎杖意外戳破自己加練的事,乙骨還好,東堂的臉色卻詭異的黑了一個度。

  「唉?」秤金次抱著胳膊眼神直飄向東堂,「之前我沒看過你們練這個呀?哦,偷偷加練呀。可我記得,某些人說過,自己天賦高學什麼都快,用不著加練?」

  聽出秤金次意有所指,旁邊的人火速空出兩人之間的一大片空地。果然,下一秒兩個肌肉壯漢就又雙叒叕的杠上了。

  五條老師看著學生們的『親切互動』,笑得格外和藹,「哈哈哈,看到你們關系這麼親密,我就放心了。」

  伏黑默默翻了個白眼,你哪只眼睛看到他們關系親密了!


第44章 突破,虎杖的武器

  「終於到我們了!」

  十分鐘後,在野薔薇一記網前的斜線球扣殺未果後,女生組5球結束沒能破發,挑戰失敗。

  在場下看得熱血沸騰的男生們立刻跑了上來,一個個摩拳擦掌、勢在必得的樣子,看得幾名老師產生了一絲想要逗弄他們的壞心思。

  脹相雖然去現場看了好幾次虎杖的比賽,可面對面站在場上一起打球,這還是頭一回,他臉上洋溢的笑都快壓不下去了。

  「悠仁,你們可要小心了,打過來的球我會一顆不落全部接起來的!」他豪言萬丈的放出狠話。

  本來,第一次和弟弟打球,脹相還想著打主攻手或者副攻手的位置,好和弟弟一較高下。

  誰知,五條悟看中他過人的反應能力,用『自由人能和兩個副攻手輪換,上場時間更長』、『你難道不想把悠仁的球一顆顆全部接起來嗎?這樣才能體現你身為哥哥的實力』等鬼話,三言兩語的就哄得脹相接下了自由人的位置。

  日下部看得連連搖頭,在心裡感嘆世風日下,人心不古,自己摸魚神隱風格必須堅持到底。好不容易活到了大結局,即便是面對這麼一群人,他也得苟到退休領退休金的時候,不然之前的苦都白吃了。

  聽完脹相豪邁的挑釁,虎杖揉了揉肩膀,笑道:「喔,那就盡管試試吧!」

  這輪輪到夏油傑發球。

  他見男生們全都是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就打算開始的第一球就給他們上點難度。

  是……跳飄球!

  機械丸看著晃晃悠悠朝自己飄過來的球,瞬間認了出來。

  看這個高度和距離,應該會出界吧?

  他側身讓開,想要讓球順利過去。

  可就在他變換動作的某個瞬間,他的視線無意間和網對面發出這球的夏油傑對上了。對方眼底那不帶遮掩的笑意,讓機械丸立刻有種不好的預感。

  回想起著兩個月來對方的悉心教導,以及每次親自演示時他那豐富的知識儲備和精湛的實力,這種不妙的預感越發強烈了。

  不對,如果球是夏油傑發出來的,以他的掌控力,球絕對不可能出界!

  他立刻後撤一步身體下蹲,用上手接球的方式把球拋到空中。

  還算有點眼力,沒被騙到。

  夏油傑滿意地笑了。

  「判斷得好!」乙骨快速跑動到位,還抽空誇了機械丸一句。

  這次,教師組站在網前的三人是冥冥、日下部和熊貓,從身高等方面來看,屬於防守較弱的輪次。

  乙骨看著右邊路針對東堂嚴防死守的熊貓,日下部雖然站在中間,但站位也是略微偏向東堂那邊,顯然,他們是把攔網的重心放到了對付東堂上。

  見此情景,乙骨毫不猶豫的把球傳給了左邊路獨自面對冥冥防守的伏黑。

  可真的是這樣嗎?

  在乙骨把球傳過去的途中,虎杖為了掩護伏黑的進攻,干擾日下部和熊貓的判斷,還跟著一並跳起,最終順利拖延了日下部的判斷,給伏黑的扣球爭取了充足的時間。

  長長的辮子雖然遮擋住了冥冥的臉,卻並沒有影響她的觀察和判斷。

  在乙骨把球傳過來的瞬間,她就已經精准地猜到了男生組的目的,一心盯著伏黑的一舉一動,然後在最合適的時間點起跳,擋住了伏黑想要往下扣的球,用指尖輕輕將球往後一拋。

  「五條,交給你們了。」

  「冥冥小姐做得非常好!」

  五條悟豎起大拇指給冥冥點了個贊,然後他斜向前助跑,從左邊路三米線起跳,在跳躍最高點將夏油傑精准送過來的球斜著用力扣下。

  球從虎杖手邊穿過,斜對角的落在機械丸的腳邊。

  誤以為夏油傑會把球交給網前喊得最大聲的熊貓,判斷失誤的虎杖不由地仰頭大喊:「竟然還是把球交給五條老師了。啊啊啊!再來!」

  熊貓也以為球會傳到自己手裡,畢竟前排三個人裡,他的身高和力量最占優勢嘛,誰知道……

  滿心期待自己帥氣表現卻無意間鬧了個笑話,幸好熊貓只有黑白兩色,否則誰都能看到他羞得通紅的臉頰了。

  而期待著能接到弟弟扣過來的球的脹相,他隔著球網盯著弟弟的背影伸出爾康手,「球……我還沒接到悠仁的球呢。」

  「放心吧。」五條悟拍了拍他的肩膀,「下次,下次一定能接到!」

  就像一個老實人永遠猜不透騙子的千層套路,才剛打排球沒幾個月的學生們,也永遠不知道下一秒網對面那群狡猾的老師們會打出一張怎樣的進攻牌。

  在用雙人攔網封死了東堂的扣球路線後,對自己的實力有著充足自信的老師們又放掉了學生們調整進攻後由左邊路的機械丸扣下的球。

  就在後排隨時待命的脹相立刻下蹲將球墊起,由從後面斜著直插到左邊路網前的熊貓氣勢洶洶地扣下這一球。

  虎杖的左手被球砸到,整個人被這股洶湧的力量帶著微微後仰。但他顧不上自己的平衡,馬上喊道:「狗卷前輩!」

  「金槍魚!」動作敏捷的狗卷立刻衝到球場外面,左手盡力伸長,把球墊了起來。

  球雖然被救了回來,可位置並不太好,只往後帶了幾步,還在界外的位置,跟著他出去的乙骨立刻接手把球拋回場內。

  為了救這一球,已經用了兩次墊球機會,可虎杖還不想浪費最後一次機會,破罐子破摔似的跳起,想要把乙骨高高托起的球扣到對面去。

  看到虎杖跳起的瞬間,脹相就激動得渾身血液仿佛要沸騰了起來。

  悠仁!

  還是不想放棄嗎?

  五條悟和熊貓肩並肩站在虎杖對面,兩個身高一米九的大男人原地起跳,兩堵三米多高的銅牆鐵壁瞬間拔地而起,冥冥、夏油傑和脹相呈馬蹄狀分散在後排,隨時准備接漏過來的球。

  好高的牆……

  兩雙擋在面前不斷下壓的手,靠得這麼近,就像朝自己的臉碾壓過來似的,充滿了壓迫感。

  打破它,有什麼辦法能打破這面牆?

  看著視野裡漸漸落下的排球,虎杖著急地心想。

  「你擁有這麼出色的運動天賦,將來想做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虎杖的腦海中突然閃過那天藥師的轟監督問自己的話。

  「津美紀說,她之所以這麼努力的練習,是為了打進全國大賽,讓無法以咒術師的身份被大家所認識的我們,以另一種身份被所有人記住。我仔細想過了,我想盡力去試試。」

  還有某天晚上,把自己的煩惱告訴伏黑後,他意外從伏黑那聽到的一段話。

  這段時間以來,他想了很多。

  在爺爺去世後,這個世界上能讓他在意的,除了半路相認的哥哥脹相外,只有高專的老師和同伴們。

  或許現在的他想法還很不成熟,眼界也不夠開闊,可他還年輕,有充足的時間去嘗試,去一個個排除錯誤的選項。

  既然五條老師想讓他們好好享受高中競技的快樂,既然伏黑和津美紀想讓更多人認識大家,那現在的自己就先朝著這個目標努力,和大家一起打進全國大賽!

  他們說,我其實可以更強。

  「比起差勁的咒術,你這種用基礎的操作強推的類型我更怕哦。」ヾ

  「虎杖,我們是以全身心存在於世界上的。」ゝ

  這個瞬間,連日來被一個接一個的疑問填滿大腦的虎杖豁然開朗,仿佛見到巍峨高山和曠野平原般,暢然的感覺填滿心髒的每一個角落。

  不要只用手腳來打球,要充分調動起身體的每一個部位,每一個細胞!

  網前和虎杖面對面跳起的五條悟,是最先感受到虎杖變化的人。

  這感覺……

  直到看到虎杖還在蓄力後仰的手臂,他好像明白了什麼。

  嗯?怎麼回事?球怎麼還沒扣出來?

  身體到達跳躍的最高點後,已經開始下落的熊貓也很快意識到不對勁。

  按照往常的經驗,這時候已經把球扣出來的虎杖,此刻手竟然還沒接觸到球!

  充分運用到腰腹的力量,虎杖揮臂後仰的動作比平常大了幾分,這就導致熊貓已經要下落了,球卻還沒扣出來。

  原來如此,通過控制揮臂的角度和速度,來錯開攔網的最佳時間點,以贏得空戰的勝利嗎?

  五條悟瞬間明白虎杖的計劃。

  的確,悠仁的身體協調性很好,足以支撐他在空中自由地掌控自己的身體。

  看來,他終於找到自己的武器了。

  任由自己的身體下落,五條悟扭頭大聲喊道:「脹相,這可是悠仁的扣球,一定要接住哦。」

  已經期待這一球很久的脹相,他扯起嘴角跨步撲了過去。

  我等很久了,悠仁!

  啪,被虎杖積蓄充足力量扣下的球沒有落地,被向前魚躍的脹相用手掌墊起。

  「悟!」

  在夏油傑即將接到球的同時,左邊路的網前,五條悟已經提前起跳了。

  是快攻!

  乙骨的位置剛好在附近,他立刻下蹲將球墊起,但也失去了第二次托球的機會。

  「交給我!」東堂跑過來及時接過了二傳的任務。

  看著視野中慢慢下墜的球,東堂臉上露出了沉迷而欣慰的笑。

  我的摯友,你終於想清楚進化了嗎?不錯,這樣一來,排球場上我們兩兄弟就能一起暢快地戰鬥了!

  接觸到球的瞬間,東堂粗糙的手掌向前輕輕一拋,徑直把球傳給網前已經跳起的虎杖。

  去吧,我的摯友!去用你的扣球,來宣告一位強者的誕生!

  這次,真正把球扣下的節點會是什麼時候?

  再次跟隨著五條悟跳起的熊貓,心裡敲起了鼓。

  因為心裡一直想著剛才虎杖滯後的扣球,他跳起的動作慢了一步,用雙手構建的『網』沒能和五條悟同頻。

  就是現在!

  瞄准熊貓遲了一步跳起的時機,虎杖加快了揮動手臂的動作,趕在他到達跳躍最高點之前把球扣下。

  咚!

  一聲讓人無比安心的球落地的聲音。

  「啊!落地!球落地了!」

  「悠仁,你做到了!」

  場下,順平和新田頓時激動地喊著抱在了一起。

  凝聚了所有思考的一球,終於找到了屬於它的一閃而過的那個機會。


第45章 勤奮又好學的好學生們

  「可是,球好像扣出界了吧?」

  大家激動的叫喊聲中,不知道是誰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頓時,所有的聲音都停了,大家全都看向剛才球落地的位置。

  好像……確實出界了。眾人尷尬地心想。

  新田放開了剛才激動中被自己強抱著的順平,野薔薇也尷尬地清了清嗓子,假裝剛才喊得最大聲的人不是她。

  「啊啊啊可惡!就差一點點就在界內了!」扣出這漂亮一球的本人,絕對是最懊惱的,虎杖這會正捶胸頓足的直嘆氣呢。

  成功破發的機會就在眼前,可自己卻錯過了這麼好的機會。

  從虎杖把球扣出的那一瞬間起,伏黑就一直看著他,目光從驚訝慢慢變成了欣慰和高興。

  就在剛剛,他有種感覺,虎杖他好像變得不一樣了。

  他那隨波逐流的眼神,變了。那是找到目標後才有的堅定。

  太好了,變回普通人的虎杖,終於也找到了前進的目標。

  他走上前,握緊的右拳輕輕落在虎杖的胸口,然後攤開拍了兩下,「別灰心,再來一次。」

  虎杖看著他,笑容燦爛道:「喔!下次,我一定能成功!」

  「雖然,這時候打斷你們的豪言壯語不太好。」拿著顆球站在發球區等了好一會的日下部,忍不住吐槽道:「可是虎杖同學,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接下來你要和自由人輪換下場了。」

  唉?

  虎杖和伏黑看向1號位,已經就位的狗卷衝他們招了下手,「鮭魚。」

  呃……

  這就尷尬了。大話剛說出去,自己就要輪換下場,還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他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五條悟,試圖從老師那尋求特殊待遇。

  「不行哦,悠仁。」正直守規矩的五條老師一口斷絕了他的奢望。

  不過,顧及到可愛學生稚嫩的心靈,他還是善意地提醒道:「放心吧,到晚上七點前的這段時間,我們會一直輪換著打下去,直到你們精疲力盡為止哦∼」

  聽到五條監督如此溫柔又善解人意的提醒,在場眾人除了激動的虎杖、想著摯友的東堂和心裡眼裡只有弟弟的脹相外,全都打了個冷顫,感覺前路渺茫。

  現在才過去一個小時,到訓練結束還有整整三個小時呢!

  時間滴答滴答流失,實戰練習還在繼續。

  「我來!」

  「把球給我!」

  理子和野薔薇一左一右扯開嗓子同時喊道,聲音響亮得好像在比試誰的嗓門更大。

  站在兩人中間同時承受兩份炸耳朵痛苦的真依,氣喘吁吁地翻了個白眼。有這兩個熱情過頭的家伙當隊友,也不知道自己上輩子造了多少孽。

  她沒理會兩人的要球,精准把球傳給了網前的津美紀。

  網的另一邊,熊貓和日下部在盯著後排的真希,冥冥看著得分能力也不差的野薔薇,捎帶著留意前排三人中個子最高的津美紀。

  在注意到真依把球傳給津美紀後,冥冥立刻在津美紀下蹲著要跳起時一並跳了起來,想要攔住她的扣球。

  誰知,津美紀下蹲後並沒有立刻跳起,而是和她錯開半拍,搶到了一瞬間的時間差成功把球扣出。

  「錯開起跳時間,很棒的判斷!」場下,在幾輪練習中逐漸找到錯開時機的虎杖立刻稱贊地拍起手來,「津美紀前輩不愧是學習成績出色的學霸呀!前面的軟式攔網和吊球,還有這次的時間差,她每次都能根據情況迅速做出不同的應對辦法,最重要的是,她才剛學排球沒多久,好厲害!」

  旁邊,看到脹相再次把球接起後,伏黑松開了不自覺握緊的手,語氣波瀾不驚道:「球沒落地有什麼用。」

  嘴上雖然這麼說著,可他的心裡卻泛起陣陣喜悅之情。

  津美紀的努力他是看在眼裡的,好幾次晚上做完任務回來,都能在燈火通明的體育館裡看到大汗淋漓認真練球的津美紀的身影。

  這還是小學以後,他時隔多年再次看到津美紀這樣呢。

  上小學那會,在姑且能叫做父親的人和津美紀的母親一起人間蒸發,而五條悟還沒找到他前,是津美紀一個人忙前忙後地打理整個家,以至於她自己的作業都只能留到晚上所有事都忙完了才有功夫做。

  那時候的津美紀,是因為身邊只有他這一個認識的人相依為命,所以才努力壓制著害怕而辛勤的努力著。

  而現在的她,是為了目標和夢想,是為了她的伙伴和……她自己而懷揣著愉悅和期待在努力著。

  「……那是因為老師們太厲害了。」虎杖還在伏黑身旁不停地抱怨著。

  「我們都打了好幾輪了,還沒中斷老師們的發球……不過!多虧有老師們陪我們練習,我感覺自己變強了許多呢!」

  伏黑的唇角微微上揚著說道:「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正常的高中生,可沒有網對面那群人一樣的速度、力量和技巧。

  如果這就是電視劇或者漫畫的結局話,那真是個不錯的美妙結局呢,讓人忍不住開始期待後續了。

  「啊,已經到這個點了。」

  當球館外的光線漸漸暗淡,橘黃色的路燈倏地點亮,五條悟看著因為被迫加班而向自己投來譴責目光的七海,他才笑著發現今天的練習快要結束了。

  目光在球網對面雖然大汗淋漓累得直喘氣,可眼神中卻帶著不想停下來的渴望的男生們,他笑著將手裡的球拋給輪換到1號位的熊貓。

  「一球,再打最後一球吧。」他說道。

  「好耶!謝謝五條老師!」虎杖是第一個跳起來歡呼的。

  一輪輪實戰打下來,別人都是滿臉疲倦,一副身體被掏空的樣子,體力差點的狗卷,接球時都快跑不動了,就他從頭跳到尾,竟然還是副沒事人一樣,伏黑背地裡不知道說了多少次體力怪物。

  最後一球,由熊貓發球。

  他的大力跳發被機械丸用身體擋下托了起來,退到後排的東堂斜向前助跑到左邊路網前起跳,乙骨瞄了眼東堂的位置,用眼神引導,裝作要把球傳給進攻位置最佳的東堂的假像,然後在旁邊伏黑起跳干擾後,把球傳給了繞到右邊路的虎杖面前。

  左邊,被乙骨錯誤的眼神誘導,五條悟和七海跳起撲了個空。

  右邊,一直盯著球沒著急動的夏油傑看到球朝著右路飛了過去,立刻趕到虎杖的正面高高跳起,在他面前架起了一堵高牆。

  虎杖的視線,在被夏油傑高大的身體遮擋住的後方來回逡巡著。

  左邊又五條老師和七海海,後排還有熊貓前輩和大哥隨時准備接球,而右邊雖然靠近邊線容易扣球出界,但機會更大,值得一試!

  剎那間做好決斷的虎杖,他手腕一轉,把因為自己延後扣球時機而下落得有些低的球朝著右邊狹窄的區域拍了下去。

  去吧!落地吧!虎杖目送著落點完美的球無聲地吶喊著。

  真可怕的成長速度。

  心裡感嘆著,先一步下落的夏油傑在半空中伸手努力朝旁邊一勾,勉強阻攔了球直線下落,可球還是朝著界外彈飛了出去。

  「放著我來!」

  脹相大喊著衝了出去,他一個大跨步,雙手對著球這麼一甩,把球朝界內甩了回來。

  就在所有人的視線都在右側被拼命救起的排球上時,接到脹相拋回來的球的夏油傑,他毫不猶豫的一個長背傳,將球傳給了被所有人遺忘的左手邊。

  在那裡,高高跳起的五條悟出現在網前!

  糟糕!伏黑、東堂和虎杖都在右邊,竟然留出了左邊路大片的空網。

  「可愛的同學們,就讓我們來給你們演示一下,什麼叫絕妙的雙人配合。」

  臉上洋溢著愉悅的笑,五條悟全力將球扣出。

  咚!

  蓄滿力的球像鐵錘一樣砸在狗卷的手上彈飛出去,一錘定音。

  「那個背傳是怎麼回事?!」

  球已經落地,眾人還沉浸在剛才絕妙的配合中。野薔薇指著夏油傑那個似乎並沒有留意後方情況的背傳,發出了難以置信的驚呼。

  「好厲害。」同樣是二傳手,乙骨的感受最深了。

  在所有人都被右邊的情況所吸引時,夏油傑他不僅迅速找到最佳進攻位置,還用一記長背傳,精准地把球傳到了左邊的五條悟手裡。

  對時機的把握,和隊友的默契,還有精湛的傳球技術,每一個環節都至關重要。

  聽著野薔薇和虎杖非常捧場的誇誇,五條悟笑著攬住夏油傑的肩膀,豎起大拇指給自己點了個贊。

  「在賽場上,除了嫻熟的技術外,默契的配合也非常重要哦。這就是我要教你們的最後一項技能,相信身邊的隊友!」

  相信隊友?

  野薔薇看了看真依,兩人視線交彙,幾乎同時受不了地打了個冷顫。東堂挑剔的視線在男生們身上挨個轉了一圈,最後落到了在五條悟身邊上躥下跳的虎杖身上。

  他露出一抹痴漢的笑容,上前一把拽住虎杖的衣領,把人死死地攬著。

  「我的摯友,我覺得五條老師的話很有道理。來吧!讓我們加深對彼此的了解,成為整個高中賽場上最默契的兄弟搭檔吧!」

  「……東堂!你快放開我!」

  脹相面色鐵青地看著自己的弟弟在東堂的鐵臂之下掙脫不得,他早就對這個和悠仁張口閉口就是摯友啊、兄弟啊的大猩猩很不爽了。拜托,他能不能有點人際交往中的分寸感,不要隨隨便便和別人的兄弟拉拉扯扯的,像什麼話!

  「你們是什麼毛病呀?」

  野薔薇一直對三人奇奇怪怪的兄弟情很費解,看虎杖打頭死命跑在最前面,而東堂和脹相就跟貪吃蛇一樣墜在後面跟著跑,她就跟參觀動物園卻不小心看見外星物種一樣,神奇中帶著點嫌棄。

  「集訓第一天圓滿結束了!」五條悟慶祝似的鼓掌。

  擦干額頭上的薄汗,冥冥臨走前還不忘笑著提醒他道:「別忘了轉賬。如果還有類似的活動,可以隨時找我。」

  至於日下部和七海這兩個抓來的壯丁,早就跑得沒影了,生怕多在這停留一會,又會被某個不著調的白發男給指派一些奇奇怪怪的任務。

  看著五條悟坐下後隨手就轉出了五百萬,整個過程不到十秒鐘,夏油傑挑眉看向他問道:「怎麼樣,你想要的資料到手了嗎?」

  「啊,差不多了。」五條悟雙手撐在長凳上身體後仰,視線裡是顛倒後的牆壁和地板。

  「幾個本來有些擔心的學生,想不到在我不知道的時候,竟然已經自己摸索著找到了方向。真是群好學、努力又貼心的好學生呢∼」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5-10 13:43

第46章 最後的准備,迎戰!

  接下來的幾天,依舊是地獄般的集訓。

  在摸清學生們現在的極限後,五條監督和夏油教練除了針對每個人的特點進行重點突擊外,還做了一系列的應急方案,包括但不限於:

  增加了團隊配合的刺頭東堂他和虎杖的雙人配合;

  如何在秤金次沒有激情消極怠工期間快速激發他的激情,或者干脆放生他撐過他在前排的輪次;

  在機械丸藝高人膽大的進攻失敗後如何補救防御,再次尋找機會;

  以及當比賽進入到後半段,狗卷這個敏捷點很高可耐力不足的接一傳最佳人員電量耗盡,其他人也逐漸體力不支後,隊裡耐力最好的虎杖,身體素質極佳的東堂,還有觸底極限反彈型慢熱強攻手伏黑,他們三個要如何帶領隊伍繼續得分等。

  女生組那邊,也有一整套方案。

  比如身為隊伍進攻的大腦和中轉站,真依和原京都校的校友配合默契,和原東京校的校友卻經常不同頻;

  野薔薇進攻性強,容易調動起積極性,但同時也易怒,容易被對手的眼神或動作輕易挑撥,一門心思的和對方1V1單挑;

  隊裡有像三輪霞這樣如同大地一般,穩健、扎實讓人放心的選手,也有像理子這樣活力滿滿很有感染力,情緒外放型選手,戰術告訴了她根本沒辦法保密,但利用好這一點,她也是個不錯的誘餌。不過,也需要時不時地給她一顆球,就像胡蘿蔔一樣,一直吊著她讓她加油做好干擾和誘餌的工作;

  最後,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除了真希、野薔薇和三輪霞外,剩下的都是耗電極快的非耐力型選手,怎樣速戰速決,不讓比賽進入對高專不利的局面至關重要。

  不同的情況有不同的解決方案,但一切都需要通過反復的練習深化。

  一天又一天,除了把第一天下*午和教師們的分組對抗實戰換成了針對各種方案的預演外,魔鬼集訓還在繼續著。

  大家雖然是咒術師,經常需要外出戰鬥,可像集訓這樣密集的運動量,還沒幾個人嘗試過。幾天下來,疲勞在身體裡慢慢沉澱,到了最後幾天,幾乎所有人都苦不堪言,每天早上如何把自己沉重疲倦的身體從床上撕下來,成了最大的難題。

  他們終於感受到了集訓第一天,五條悟所說的地獄。

  在這種痛苦的折磨下,當集訓最後一天的下午,迎著西沉的落日聽到五條悟說出集訓圓滿結束這幾個字的時候,虎杖、野薔薇等幾個人激動得眼淚直接從眼眶裡噴了出來,嚇了伏黑一大跳。

  漆黑的夜裡,砰的一聲巨響,教學樓的長廊突然從中破開一個大洞,一塊巨石穿過大洞徑直朝著地面落下。

  感受到一片巨大的陰影將自己籠罩,地面上正和一只咒靈搏鬥的夏油傑忙閃到一邊,同時快速轉動著手裡的長棍,將巨石落地後飛濺到自己這邊的碎石一一掃開。

  剛才被他推開的咒靈見他分神忙於應對碎石,它猩紅的舌頭舔過嘴裡的一顆顆獠牙,看著夏油傑垂涎欲滴。

  怪物一蹬腿,張嘴朝著夏油傑的腦袋就要咬過來,被他反手用棍子塞進怪物的嘴裡,卡住不讓它咬下。

  「哇!好凶殘的咒靈。」黑暗中,有個聲音忽然響起。

  夏油傑握著棍子用力推開怪物,無奈道:「悟,你有空的話就下來幫我一起祓除它,別站在上面看熱鬧。」

  「不要。」長廊的破洞上,五條悟靠牆迎風站著,一頭飄逸的白發在月光下格外顯眼。

  「剛剛我可是解決掉一只特級,累死我了,我得好好休息一下。既然這只是分配給你解決的,我自然不會搶你的功勞。你繼續吧,我會幫你加油的∼」

  夏油傑無語地撇了下嘴,一邊掄起手裡的長棍凶殘地揍著咒靈,一邊說道:「拜托,我可是個沒有咒力的普通人,這家伙可是接近特級的一級咒靈,很危險的。」

  五條悟依舊不為所動,甚至還坐了下來,雙腿在半空中晃悠著繼續看熱鬧。

  「你手裡不是有咒具嗎?再說了,以你的格鬥術,那家伙還近不了你的身,放心吧,你快要死了的話,我會救你的。」

  「真無情呢。」夏油傑說著,同時趁那怪物不注意手裡一用力,把長棍從怪物的眼睛裡戳了進去,把怪物刺穿。

  怪物發出一聲尖銳的嚎叫,轟然倒地。一陣風吹來,怪物灰飛煙滅不見蹤影。

  夏油傑皺起眉頭收棒,從懷裡掏出一塊手帕將棍子一點點擦干淨。

  「這些怪物雖然按照原來的等級劃分,能歸到特級和一級,可它們身上的能量弱了不少。果然,隨著咒力的使用,這些咒靈也會變得越來越弱嗎?」

  「等電池裡的電消耗殆盡後,鬧鐘就用不了了,這不是常識嗎?」五條悟笑著,像只靈巧的蝴蝶,順著破損的教學樓外層攀跳下來。

  幾聲狗吠聲順著夜色從遙遠的地方傳來。

  夏油傑扭頭看向不遠處逐漸點亮的點點燈光,隱約間似乎還聽見警笛聲正在向這邊靠近。

  「悟,你放帳了嗎?」他忽然問道。

  五條悟的笑僵在了臉上,「啊?」

  「開始前你說過,你去放帳的吧,悟?」

  兩個小時後的高專校區。

  被收到投訴電話而火冒三丈的夜蛾校長臭罵了一頓,五條悟垂頭喪氣的和夏油傑往宿舍區走。

  「我本來是要去放帳的,可我走到位置還沒來得及動手,那只特級咒靈就衝我撲了過來,我是有原因的呀。」五條悟還不服氣地念叨著,「夜蛾他最近的脾氣臭得不行,我看最近還是別去他面前轉了。」

  「放個帳需要多少時間。」夏油傑根本就不信他的鬼話。

  從教學區走回宿舍區,需要穿過棒球場和室內球館等運動設施區域,將近十點,這會兒的室內球館裡竟然還是燈火通明的,裡面還傳來熱鬧的聲音。

  兩位老師對視一眼,放輕腳步走到門口往裡看去,真希、野薔薇和虎杖他們幾個分組在打3V3,旁邊其他人也各自找了個角落在練習。

  野薔薇一記重扣得分後,虎杖擺著手坐到一旁喝水休息,順便朝旁邊獨自練習發球的順平喊道:「順平,你要上場打打嗎?」

  順平停下手裡的動作,看著他搖搖頭,「不了,我還要繼續練習發球呢。」

  那邊,見場上空出一個位置,加茂主動頂了上去。他在場下觀察了很久,找到了真希和野薔薇他們的幾個破綻,想要針對性地試試。

  「還是練跳飄球嗎?」虎杖站起來走到順平身邊,自己也學著順平的動作發了一球,結果自然是失敗了。

  「不行不行,跳票發球好難。不過,如果是順平你的話,一定沒問題的!」

  聽著虎杖對自己的信任,順平抱著球有些羞澀地笑了。

  「我的力量和速度都不如你們強,如果想要上場幫到你們的話,跳飄球應該是我唯一的機會。」

  「你們要練習接球、扣球和各種戰術,騰不出時間來練習跳飄球,那就讓最有時間的我來練。雖然,現在的我只有非常偶然的一兩次能成功發出一顆跳飄球,但總有一天,我能用自己的發球來幫助大家的!」

  看著眼神中充滿堅定的順平,虎杖笑著點頭,「嗯!你一定能做到的!」

  「加茂前輩!你又在場下找我們的破綻對不對!」這是被瞄准死角一擊即中後野薔薇的怒喊。

  加茂只是平靜的在額頭上綁上一根發帶,「在場下仔細觀察對手的破綻,然後上場得分,就像弓箭一樣需要格外專注,這是我的優勢也是我的任務。繼續吧。」

  「再來!我就不信下次你還能從這個角度扣過來!」

  五條悟和夏油傑沒有打擾學生們,默默地離開了。

  「聽說,他們每天晚上都練到這麼晚呢,就算是集訓最辛苦的那段時間也是一樣。」夏油傑說道,「有這麼一群勤奮又好學的學生們,你的夢想應該還是有機會實現的吧?」

  「不是我的夢想,現在是他們的夢想了。」五條悟笑著否定道。

  他停下腳步,看著頭頂明亮的月亮,「第一場正式的比賽,快要開始了。」

  6月9日,東京都IH預選賽正式開始。

  第一次參與這種全國性質的高中賽事,虎杖他們激動極了,看什麼都充滿了新奇感。他們一聲聲的哇聲,讓其他學校驚訝的同時,也在心裡好奇這是哪來的第一次參賽的土包子學校,誰要是抽中他們,豈不是中大禮包了?

  此時此刻場館的另一側,一隊身著白粉相間隊服、胸口印有學清館字樣的男高中生們,正伸長了脖子仔細打量過往學生們的隊服,試圖從中找到自己的目標。

  「喂,你們有看到詛咒高專的人嗎?」一個胖高說道。

  旁邊的一個瘦高個照著他的腦袋敲了一下,「是咒術高專!」

  「哎呀,那麼奇怪的名字,誰記得住呀!」胖高個一把甩開瘦高個的手,勾起的嘴角根本壓不下去,「按照以往的經驗,像這種第一次參賽的學校,都是要人數沒人數,要實力沒實力的剛建部的弱校,想不到這次輪到我們運氣爆棚,抽中福利校了!」

  旁邊的其他隊員表情和他差不多,笑意根本壓不住。

  「這麼說來,我們終於不用一輪游了!」

  「哈哈哈太好了!」

  此時,距離比賽開始還有一個小時,他們根本不知道後面等待著自己的,到底是怎樣的一場慘案。


第47章 校長,請一定要來彈吉他&我是男生哦

  不敢動,根本不敢動。

  比賽時間比男生組晚了一個多小時的女生們,本想著到看台上找好位置坐著等,順便給男生們加會油。誰知道,她們竟然在看台上看見兩個意想不到的人。

  「樂岩寺校長!夜蛾校長!你們怎麼在這?」三輪霞眼尖第一個看到兩人,立刻禮儀到位的給兩人打招呼。

  被學生們注意到,夜蛾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算作回應,接著便招呼大家找位置坐下。倒是旁邊的樂岩寺全程黑著臉不說話,臉色難看極了。

  小心翼翼地找了個後排位置坐下,野薔薇湊到真希身邊小聲嘀咕道:「大叔和老咳咳……兩位校長怎麼也來了?而且真希姐你看到了嗎,樂岩寺校長腳邊還有個大木盒,裡面裝的是什麼?難道……是應援道具?可他一把年紀的,怎麼看也不像是這種人呀?」

  真希點頭深感認同。

  坐在她們前排的三輪霞聽了滿頭黑線,連忙回過頭來解釋道:「樂岩寺校長腳邊的盒子裡放著的是他的吉他,不是……應援道具。」

  「吉……吉他?!」

  備受震撼的野薔薇差點沒收住聲音喊出來,得虧她一眼瞄到前排的樂岩寺聽見動靜轉過身來,整張臉背光以至於完全看不清他那雙藏在陰影中的雙眼中到底是什麼神情。

  前幾次戰鬥中,東京校區的學生們沒幾個見過樂岩寺動手,因此到目前為止,只有京都校學生們知道自家校長蒼老皮囊下的,是顆年輕時尚的心。

  野薔薇一邊打量著樂岩寺的背影,一邊聲音裡帶著難以置信的驚喜,繼續和真希她們幾個咬耳朵,「那個老爺爺竟然這麼時尚,還彈吉他呢?」

  其他人的腦袋也湊了過來,打量著樂岩寺的背影眼神詭異極了。

  曾經為了賺錢當過一段時間校長助理的三輪霞,她嘴巴張合了好幾次,最終還是猶豫著又補充了一點信息,「樂岩寺校長他彈得……還是電吉他。據我所知,校長以前和朋友們還組建了一支樂隊呢。」

  既然校長過來帶了吉他,應該一會就會拿出來吧,早晚都會知道的事,她現在說出來也沒關系。

  「電吉他?樂隊?!」

  「是搖滾樂隊常用的那種能歘歘歘瘋狂撥動很帥氣的吉他嗎?!」

  看到三輪霞眼皮瘋狂跳動沉重地點下頭後,眾人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

  人不可貌相。想不到那個年紀一大把的老爺爺竟然這麼潮流時尚!

  在巨大的驚訝衝擊中,大家的議論聲沒壓住,嘰嘰咕咕的被坐在第一排的夜蛾和樂岩寺聽了個正著。

  夜蛾斜眼看向身旁的人,「樂岩寺校長,想不到你竟然真的會答應悟的提議。」

  樂岩寺放在雙膝上的手慢慢攥緊,臉黑得跟鍋底有的一拼。

  「我這是為了學生們。」他說道,「大家第一次參加這樣的比賽,我們作為老師來給他們加油是應該的。」

  讓我們把時間調回昨天夜裡。

  「排球部?!」

  樂岩寺吃完晚飯剛溜達著消完食,就被五條悟帶著夜蛾堵在了辦公室門前。

  本來他以為夜蛾是五條悟找來的游說者,沒想到他表現得比自己還要驚訝。

  又仔細打量了幾眼在自己的辦公室內和五條悟上演近身搏鬥大戰的夜蛾,確定對方真的對此事一無所知後,樂岩寺清了清嗓子,問道:「據我所知,前段時間投票允許成立的是棒球部吧?排球部又是什麼?五條,請容我再次申明,撥給你們的活動資金,只允許用在棒球部上。」

  五條悟笑著甩開夜蛾的蒲扇大巴掌,然後一轉身,長手長腳的在沙發上坐下,「哈哈,放心吧,那點活動資金已經全部用在棒球物資采購上了,伊地知那有記錄可以查證。」

  「至於排球部的話,目前所消耗的資金,全都有我本人負擔,就連前段時間去宮城打練習賽,也是我包攬全部費用的。老爺爺,你明天就安心到現場給孩子們加油打氣就行了,錢的事不用擔心∼」他笑道。

  聽完他的話,兩位校長頓時面容扭曲的沉默了。

  的確,以五條家的財力,確實不是上頭那點撥款能相比的。他這個家主調動點資金用在自己感興趣的領域,也沒什麼好說的。

  不過……

  夜蛾眼中寒芒一閃,「悟,你們什麼時候去宮城了?」

  「就黃金周的時候呀。」五條悟毫無察覺,語氣輕松地說道。

  「為什麼帶這麼多學生們外出,你沒有跟我們打招呼?」夜蛾的聲音裡已經夾帶上冰渣子了。

  有些人雖然從自己手底下畢業多年了,可還是很想把他抓過來胖揍一頓!

  總算意識到自己程序不規範,自己的頂頭上司正准備發飆呢,麻辣教師五條悟忙哈哈笑了幾聲,一拍掌把話題帶回自己此行的目的上。

  「過去的事就不要糾結了,現在最重要的事是明天的IH預選賽!」

  他坐直身體,表情和語氣無比認真道:「明天是可愛的學生們第一次參加全國性質的高中賽事,雖然他們作為咒術師見慣了大風大浪,可像排球競技這種洋溢著青春熱血的球類對抗運動,他們還是第一次參與,想必今晚很多人都會緊張得睡不著覺吧?」

  「我聽說,一些學校為了表示對比賽的尊重以及對隊員們的鼓勵,不少老師甚至是校長都會在比賽當天到現場為選手們加油助威。」

  「夜蛾校長,樂岩寺校長,剩余的咒靈遲早會一只不剩的消滅干淨,學生們會重新回到普通人的行列中,但在日復一日的和咒靈的戰鬥中錯過的高中生活卻一去不復返,再也沒有重來的機會。」

  五條悟站了起來,在夜蛾和樂岩寺驚訝的目光中彎腰朝他們鞠躬道:「對於三年級來說,這是他們最後一次感受正常的熱血高中生活的機會。我在這裡鄭重地懇請兩位校長,希望你們明天能到現場來為學生們加油,再親眼看看他們在賽場上的樣子。拜托了。」

  於是……今天他們就到這了。

  看著腳邊放著的吉他盒,樂岩寺一想到昨晚五條悟臨走前笑著提醒他的「記得戴上吉他哦。上次聽過樂岩寺校長你的彈奏後,我就驚為天人念念不忘呢,期待明天樂岩寺校長你的開場表演!」的話,就氣不打一處來。

  虧他一分鐘前還被五條悟難得展現出來的尊重和認真而感動,哪知道……可惡的五條悟!

  此時,還有幾十分鐘就要上場的男生們還不知道,他們的五條監督准備了一個巨大的驚喜在開場後等著他們呢。

  「我去把水瓶裝滿。」眼看著還有一會就要熱身准備上場了,綺羅羅晃了晃幾個空空的水瓶,挎上小籃子准備去打水。

  虎杖立刻站了起來,「綺羅羅前輩,我跟你一起去吧!」

  「好,謝謝虎杖同學∼」

  打水處就在衛生間附近,他們到時已經有人在那了,兩人就停下來排著隊聊天。想不到,就在他們排隊等待的時候,竟然遇上了熟人。

  眼尖地在人群裡看到一個熟悉的黃黑頭發相間的身影,虎杖立刻揮著手大喊道:「研磨!好久不見!」

  虎杖這一嗓子喊出來,頓時,周圍的人全都看了過來,還順著虎杖招手的方向,很快找到了因為羞恥而低下頭試圖把自己藏起來的孤爪研磨。

  站在研磨旁邊的粉頭發少年疑惑道:「研磨,那是新朋友?」

  研磨糾結了一會,緩緩點頭,「嗯,算是吧。有一次和小黑回家,路上遇到的。」

  見研磨沒反應,虎杖吧嗒吧嗒自己跑了過來,站在研磨和夜久的面前,笑容燦爛地衝他們又打了次招呼。

  「昨天我還在想今天會不會遇到你呢,沒想到這麼快就見到了呀研磨!」

  熱情開朗的人總是不好拒絕的,被虎杖小太陽般燦爛的笑容沐浴著,研磨只得抬起頭打了聲招呼,「虎杖,好久不見。」

  「啊!你竟然還記得我的名字!」誰知道,研磨的話說完,虎杖立刻就驚喜地喊了起來,倒是把旁邊的夜久看傻了。

  「不是說朋友嗎?記住彼此的名字不是應該的嗎?」他小聲地嘀咕著,然後在虎杖看過來時立刻笑著伸過手,「你好,我叫夜久,今年三年級。」

  虎杖立刻從善如流地喊道:「夜久前輩好!我是虎杖悠仁,咒術高專一年級學生!」

  在虎杖和夜久幾句話功夫就熟練地扯到彼此在場上的位置時,研磨抬眼看了眼虎杖,「我聽翔陽說了,黃金周你們也去和他們打了場練習賽。」

  「翔陽?」虎杖拋下和夜久沒能說完的話題,驚喜地湊到研磨面前,「你們也和烏野打練習賽了!怎麼樣,誰贏了?」

  「當然是我們贏了。」夜久挺了挺胸膛自豪道。

  「哇!好厲害!」虎杖感嘆道,「他們已經這麼厲害,你們竟然打贏了他們,好強!」

  沒有人不喜歡被誇,尤其是虎杖誇贊的語氣無比真摯,眼睛亮晶晶的,讓人非常受用。

  研磨低下頭,慢悠悠地小聲道:「你們也是。剛建部沒多久,很多人還是剛接觸排球,竟然能和他們打成那樣,很不錯了。」

  熟知研磨性子的夜久,眼角當場流出幾滴感動的熱淚。

  想不到除了烏野的日向外,那麼怕生話少的研磨,在東京竟然還有能聊天的朋友。

  「虎杖,我好了。」在虎杖舊友重逢時,默默把水瓶都灌滿的綺羅羅衝他喊道。

  「好,我馬上就來!」

  早在綺羅羅排隊的時候,走廊裡來來往往的其他學校的隊員們就注意到他,還有幾個男生臉頰泛紅地擠在一起嘰嘰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什麼,時不時的還會回頭看綺羅羅一眼,然後趕在被發現前快速移開視線,幾個湊在一起的腦袋發出一陣努力壓抑的土撥鼠尖叫。

  綺羅羅豎起耳朵仔細聽了聽,聽到幾聲諸如「長得好可愛!」、「她在看我!」、「長得這麼可愛耶太犯規了吧?」、「可惡!為什麼別的學校都有女經理,又輸了!」之類的。

  對這種事情見怪不怪,綺羅羅在那幾個男生慌張中又帶著扭捏的欣喜的注視中,挎著小籃子朝他們走了過來。

  剛誇可愛的臉就這麼出現在自己面前,那幾個男生的臉紅得發燙,打個雞蛋上去估計都能燙熟。

  「你、你好!」其中一個男生啪的一聲踢了下腳後跟站直,整個人的腰就像打了塊鋼板似的,直挺挺地在綺羅羅面前彎了下去,「我是左手岩高中的米倉,請多指教!」

  在這位米倉同學的帶動下,剩下幾個人就跟風吹草似的一溜煙倒了下去,在綺羅羅面前整齊地鞠躬排成一行。

  如此壯觀的場景,立刻吸引了周圍過往的行人,大家見有熱鬧可看,紛紛停了下來。

  虎杖也聽見動靜,忙跑了過來,「怎麼了?」

  「你們好。」被這麼多人圍觀的綺羅羅按住想要說話的虎杖,笑眯眯地看著面前低垂著的幾個腦袋,「剛才你們對我的誇獎,我都聽到了,謝謝你們。」

  聽見女神的肯定,幾個男生頓時驚喜地起身,臉頰紅撲撲的,尤其是發現有這麼多人看著他們後,頓時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看著面前羞澀的男高中生們,綺羅羅心中閃過一絲不忍。不過,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也是為了減少今後的麻煩,綺羅羅水潤的雙唇還是開合著,說出了最殘忍的那句話。

  「非常感謝你們對我的誇獎。不過,非常抱歉,我不是女孩子,我是男生哦。」


第48章 第一戰

  安靜。不,應該說是一片死寂。

  在綺羅羅的話說完後,不僅是面前的幾只『土撥鼠』,就連旁邊看熱鬧的人都紛紛嚇傻站在原地,一副蒼天逗我的表情。

  男、男的?怎麼可能!

  長得這麼可愛,聲音也這麼好聽,怎麼可能……

  不、不對,她……額他的聲音聽起來的確不像一般女生那樣溫柔可愛,是偏中性的那種。難道……他真不是女孩子?

  見面前的幾只『土撥鼠』還互相緊抱著傻站在原地,其他人也是一副『你一定是在逗我』的樣子,綺羅羅左右看了看,「怎麼,你們不信?」

  他把空出來的那只手放在衣擺的位置,「要不這樣吧,我把上衣脫下來讓你們親眼看看。以前也經常有人把我誤當成女生,我都是這麼讓他們相信的。」說著,就要放下籃子當眾脫衣服。

  「不、不不不!」幾只可憐的『土撥鼠』嚇得忙緊閉雙眼,一只手捂著眼睛別過頭去,另一只手瘋狂擺著,「我們信了,你別脫——」

  聲音之凄厲,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遭遇了強搶民男的流氓呢。

  虎杖生怕綺羅羅一衝動真的就上演當眾脫衣服的不文雅場景,也忙上前死死按住他的手,勸道:「綺羅羅前輩!不用脫,他們說相信你是男生了!」

  這裡可是整個東京都男女子組IH預選賽的比賽現場,來來往往的人裡還有不少女生呢,要是綺羅羅脫衣服的畫面被哪個女孩子看到了那還了得!

  「研磨,夜久,原來你們在這呀。」

  又一道有些耳熟的聲音由遠及近而來,虎杖循聲看去,來人一頭黑色的頭發,一側的劉海還很有個性地豎了起來,不正是研磨的好友黑尾鐵朗嗎。

  研磨和夜久出來久久未歸,黑尾便主動出來尋人了。

  「哇,這裡好多人。不過,大家怎麼都不說話呢?」

  黑尾看了看現場詭異的場景,很快注意到了站在人群焦點位置的綺羅羅和虎杖。

  「啊,這不是虎杖嗎?又見面了。」他笑著打招呼道。

  「黑尾前輩!好久不見。」虎杖高興地喊道。

  因為他那和自己家老師非常相似的聲音,虎杖對他印像還挺深刻的。

  不過,眼下並不是聊天的好時機。

  虎杖瞄了眼周圍的人群,朝黑尾和研磨遞去一個抱歉的眼神,然後搶過綺羅羅手裡的籃子衝他們喊道:「黑尾前輩,研磨,我們……還有急事!就先不聊了,下次有機會再敘,拜拜!」說著,拉上綺羅羅風風火火地跑了。

  剛剛他看到有人掏出手機來了,明顯是想拍照錄像。比賽的第一天,他可不想因為這麼糗的事被大家認識!

  兩人歸隊後,前一場比賽快比完了,很快就要輪到他們了。在乙骨隊長的帶領下,虎杖混進大部隊跟著一起熱身。

  第N次感受到詭異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後,伏黑忍不住停了下來,轉身一把抓住身後沒留神一腦袋撞上自己後背的虎杖,皺眉不爽地問道:「剛剛你和綺羅羅前輩出去的時候,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藏不住事的虎杖猝不及防被問,臉上立刻露出了心虛的表情。

  他矢口否認道:「哈……哈哈怎麼會呢,剛才什麼都沒發生!」

  「木魚花。」旁邊的狗卷也斜眼瞥著他,明顯不信。

  這種低級的謊話也就騙騙外人,根本騙不到自家人。

  伏黑挑眉抱著胳膊,不高興地嘖了一聲,「老實交代。」

  「你這樣確實有幾分校霸的樣子……」虎杖小聲嘀咕。

  伏黑橫眼看過來,「啊?」

  「沒什麼!我剛剛什麼都沒說!」虎杖立刻否定,接著就在狗卷期待的眼神中,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們,並提醒大家做好接收其他學校選手們怪異眼神的准備。

  很快,前一場比賽結束了,輪到咒術高專上場了。

  懷著激動、忐忑的心情,男生們跟隨著五條悟的腳步踏進了球場。

  整齊明亮的球館裡,一個個排球場依次排開,身著不同隊服的少年們在場上跳躍著,鞋子和地板摩擦的咯吱聲不絕於耳,空氣中還彌漫著淡淡的撒隆巴斯噴霧劑的味道。

  在三輪霞的科普下,眾人早就知道在他們比賽的時候,現場還有幾場比賽同時進行的事。

  「哇,好大!」虎杖看什麼都覺得新奇,拉著順平和新田三個人看什麼都哇哇的,旁邊的伏黑嫌棄地甩了好幾個冷眼。

  網對面,先一步到場的學清館隊員們已經在監督的安排下有條不紊地開始扣球熱身了。

  其中一個胖高個聽見聲音看過來,問道:「對面就是詛咒高專的人嗎?」

  「都說了,是咒術高專!阿介你怎麼就是記不住呢?」扣完球回到隊尾的瘦高個,對著胖高個的後腦勺拍了一下。

  「哎呀,隨便啦,都一樣。」

  被叫做阿介的少年,他的視線快速的從虎杖他們三個怎麼看都像沒見過世面的小白身上掠過,轉了一圈後,最終落到了牛高馬大的東堂和秤金次兩名肌肉壯漢身上。

  「……好高!好壯!」

  不僅是他,就連他旁邊的隊友們也發出了一聲聲驚呼。

  「長得這麼高,絕對有一米九了吧!」

  「還有那個胳膊,那個大腿,就算穿著隊服也擋不住他鼓囊囊的胸肌!」

  「哈啊!這家伙一看就是個力量型強攻手,比賽的時候得小心著點他。」

  「就連監督都這麼高的個頭……話說,他們監督的頭發是染得嗎?白發還挺好看的。」

  終於看到了對手,雖然驚訝於東堂和秤金次傲人的身高和體型,但一心想要贏下一回戰突破校史的學清館隊員們反而士氣大振,一個個熱情高漲的,扣球時動作又快又狠,讓對面的高專隊員們看得一愣一愣的。

  「這就是年輕人的熱血與鬥志呀∼」孤獨地坐在一群學生們中間的五條監督感嘆道。

  今天因為男生組和女生組上下午分別都有比賽,上午的比賽時間還有部分重疊,兩位老師商量了一下,就由五條悟獨自帶領著男生組,而夏油傑負責照看女生組。

  看台上,和女生們坐在一塊的夏油傑聽到後面有幾個熟悉的聲音傳過來,他回頭一看,果然是熟人。

  「找到了,找到了!他們在這呢!」先一步找到大伙的歌姬高興地扭頭朝身後的硝子和冥冥招手。

  「哦!他們已經上場了!七海,我們走快點,不然要趕不上了!」灰原雄抱著個大袋子不停地催著後面慢悠悠走著的七海。

  來的路上因為偶遇這行人而被迫承擔了開車任務的脹相,半路上遇上堵車時已經急得不行了,生怕錯過了弟弟的第一次正式比賽。這會兒他也顧不上禮貌不禮貌了,一把推開堵著路的七海擠到前面,快步跑到第一排,把自己花大價錢買來的相機認真架好,然後對准虎杖拍了起來。

  「相機!」出門匆忙忘記帶相機的理子立刻開心地撲了上去,「一會我們比賽的時候,你能把相機借給我們用一下嗎?黑井她經常幫我拍照,會用相機,保證不會弄壞的!」

  脹相頭也沒抬,「等我拍完悠仁的比賽,隨便你。」

  「太好了!」

  夏油傑對他們的到來有些意外,「你們怎麼來了?」

  灰原雄把緊緊抱在懷裡的大袋子遞了過去,「夏油前輩,你們忘了這個!我一看立刻就拉上七海過來了!」

  「我聽說,比賽的時候每間學校都要在自己場地後面掛上這個東西的,我們也絕對不能少!」

  帶著疑惑,夏油傑接過袋子打開,然後就看到了裡面深藍色為底的橫幅。

  「這不是……早上出發之前,我讓悟帶上的。」他嘆了口氣頭疼地捂著腦袋,「那家伙,當面答應得好好的,轉頭又忘了。

  他抬起頭看著灰原雄笑道:「謝謝你灰原,幫上大忙了。」

  「哈哈哈!不用客氣,夏油前輩!」

  「比賽還沒開始嗎?」硝子在夏油傑的後排坐了下來,頭靠在前排的椅背上問道。

  聞到淡淡的煙味,夏油傑無奈地轉身想要搶走她手裡的煙,「硝子,這裡禁煙,被發現的話……」結果,發現硝子手裡的煙根本沒點燃。

  硝子用煙將他伸過來的手架開,「我當然知道這裡禁止吸煙了,為了保護學生們的健康,我也不會這麼做。煙味是來的路上染上的。」

  留下個『真拿你沒辦法』的眼神,夏油傑轉過頭去,「比賽快開始了,別急。」

  接著,他站起來走到第一排坐著的夜蛾和樂岩寺身邊,提醒道:「樂岩寺校長,可以開始了。」

  「嗯。」樂岩寺應了一聲,然後在周圍學生們好奇的大眼睛的注視下,緩緩將身上的外袍半褪下掛在腰間,露出裡面帶著濃濃搖滾風的時尚T恤。為了搭配衣服的風格,他的脖子甚至還掛了一大串亮晶晶的粗金屬項鏈。

  「哇哦!」

  樂岩寺這副和平常古板形像截然相反的裝扮,立刻吸引了看台上全部學生的注意,她們的驚訝呼聲,也在樂岩寺把盒子裡的電吉他取出來拿在手中時達到了巔峰。

  「我的天吶!完全看不出來,那個古板的老爺爺竟然這麼時尚帥氣!」野薔薇捂著嘴,可驚訝的聲音沒降低一點。

  「我來了!我來了!還沒開始吧!」

  就在大家期待著樂岩寺撥響第一個音符的時候,套著和高專隊服相同顏色運動小短裙的熊貓,頂著扎成可愛雙馬尾的黑色假發,揮舞著手裡的搖花從入口處衝了過來。

  看清他的打扮後,眾人大驚失色。

  「熊貓前輩,你怎麼是這副打扮?!」野薔薇痛苦地捂著眼睛,感覺自己的雙眼遭受了一萬點暴擊傷害,就連承傷能力最強的真希也不忍直視地別開頭,不想再看第二眼。

  「當然是為了幫大家加油啊!」熊貓理所當然地說道,甚至還擺出了一個美少女戰士的標准動作,衝著野薔薇眨了眨眼,「我看別人的應援啦啦隊都是這麼穿的,我們當然不能落後!」

  真希敲著胸口,努力把那口被嚇出來的老血給咽回去。她有氣無力道:「你喜歡就好……」

  夜蛾看著熊貓,掩藏在墨鏡下的眼皮瘋狂跳動著。最終,他還是什麼也沒說,不過旁邊的樂岩寺隱約聽見幾聲咯吱咯吱奇怪的摩擦聲。

  高專的扣球練習也結束了,兩隊隊員們聚集在各自的監督身邊,聆聽著最後的指導,等待著比賽的開始。

  而在看台上,五條*悟給大家准備的驚喜,開始了。

  看台上此起彼伏互相較量的叫喊聲、歌聲中,忽然殺出了一道風格清奇的電吉他聲。

  那吉他聲開始只是很慢的一兩聲撥弦,就像隱藏在簾幕後面隱約可見的美人,一下下撩撥著你的心。而當你慢慢注意到它的存在後,原先的矜持與溫柔,立刻切換成了熱情似火的歡快樂章。

  虎杖抬頭定睛看過去,被嚇了一跳,「……樂岩寺校長!彈吉他的竟然是樂岩寺校長!夜蛾校長,七海海、灰原老師、歌姬老師、硝子老師他們也在!然後還有一個……熊貓前輩?!」

  在看清熊貓的穿著後,虎杖嚇得聲音都變得。其他人自然也看清了看台上正拿著吉他激情演奏的樂岩寺身後,那個打扮得花裡胡哨的黑白色團子就是熊貓。

  好丟臉!

  伏黑低下頭,默默地扯高衣領想要把臉遮住。可惜,他現在穿的不是高專的制服,而是運動服,無處可逃。

  高專應援看台上的動靜,把整個場館的注意都牢牢地吸引了過去。年輕質樸的東京高中生們哪見過這場面,全都愣在了原地,甚至有不少人一邊張大嘴一邊掏出手機對著他們拍了起來。

  在樂岩寺的吉他聲彈奏到最高潮時,七海和灰原一人拎著橫幅的一邊,嘩啦一聲將手裡的橫幅從看台上拋了下來。深藍色近似於黑色的橫幅上,一行白色的飛舞其上。

  去戰,去享受!

  去戰吧。

  就算戰鬥的場地換成了小小的排球賽場,也要像咒術師的身份那樣,每一球都拼盡全力去戰鬥到底。

  去享受吧。

  享受本該在這個年紀應該經歷的熱血與奮鬥;享受揮動手臂的暢快與汗水揮灑的堅持;享受勝利後的喜悅或是失敗後的不甘。

  去享受正當青春的一切滋味,不留遺憾。

  看著學生們都因為飄然落下的橫幅而愣在原地的樣子,五條悟笑著輕聲抱怨道:「我還是覺得無悔青春這個標語更棒。竟然不用我的,絕對是出於私仇。」

  演奏結束後,在虎杖眼含熱淚的注視中,在其他人心潮澎湃,其他學校看過來的小眼神帶著陣陣羨慕之際,樂岩寺說出一句「孩子們,去征服你們的另一片賽場吧。」就收好吉他坐了回去。

  擦到眼角的淚珠,虎杖大吼一聲把手伸了出來,「喔!感覺身體充滿了力量呢!各位,校長和各位老師們給了我們這麼大的支持,我們也不能讓他們失望!」

  「沒錯!」新田喊著,第一個把手搭在了虎杖上面,「一定要贏!」

  東堂自信地笑著,也把手放了上去,「哼,全都在計劃中。」

  大家圍成一圈,整齊了喊出了橫幅上的口號,「去戰!」

  「啊,了不起的陣仗,對面真是第一次參賽的菜鳥校?」

  學清館的某名隊員看著氣勢十足的高專眾人,忍不住縮了縮脖子發出了感嘆。

  「登錄部員人數比我們還少的學校,當然是了。」胖高個少年阿介拍了拍他的肩,「放心吧,看著我們怎麼把他們打敗!」

  當主裁判的哨聲吹響,他手指向學清館的方向示意他們先發球,屬於高專的第一場正式比賽,終於打響。

  學清館第一輪采用的是最常規的二傳手站1號位,兩名副攻手一前一後站在中間,三名主攻手分散在剩余三個位置的站位打法。

  而高專這邊一改往日的站位,讓隊伍裡個子最高的東堂和秤金次一左一右站在前排,中間是各自同樣不低的乙骨,後排從左到右則分別是虎杖、伏黑和機械丸。在確定完背號後,虎杖就下場和自由人狗卷做了交換。

  這個站位是五條悟的主意。

  他的意思很明確,一方面把東堂和秤金次兩個大高個站在前排,開局用身高對對手造成威懾效果。同時,讓東堂站在4號位、虎杖在5號位,抓住開局對手對他們實力把握不准的機會,不斷地讓兩人用不同類型的進攻瘋狂得分,把優勢牢牢抓在自己手裡。

  學清館發球的人是他們的瘦高個二傳手,也是他們的隊長。

  站立上手發出的球被對位的狗卷穩穩地接了起來,乙骨幾乎沒有猶豫,立刻將球傳給了左邊路起跳的東堂。

  「打個招呼吧!」

  東堂大吼一聲,將球重重扣下,學清館的自由人插了上去想要接起,球砸在他的身上反彈了出去,還把他砸得往後倒在了地上。

  樸實無華,絕對力量的勝利。

  第一分到手!


第49章 首戰告捷

  這是怎樣的力量呀?

  看著砸在隊友手上被彈得老遠的球,那一聲聲彈地的聲音,讓學清館的隊員們看著東堂不由地咽了口唾沫。

  「才第一分而已,別放在心上!」學清館的隊長立刻拍著手及時將隊員們的注意力拽回來。

  「好!加油!」

  「東堂,剛才那球很不錯呢!」換到前排的虎杖,笑著和身邊的東堂擊掌慶祝,東堂笑道:「我等著你的精彩表現呢。」

  虎杖把頭一點,「好!」

  高專拿到發球權,這次由輪換到1號位的秤金次發球。

  首場比賽的首次發球,秤金次耍帥,想要發出一顆完美的跳發球,結果球晃晃悠悠竟然撞到了網帶上,幸好球最後還是驚險地扭到了學清館的那邊,可還是把大伙嚇了一跳。

  學清館網前的隊員反應也很快,立刻彎腰把球救了起來,然後球就被二傳手交給了4號位的大主攻。

  「阿介!」

  瘦高個喊著胖高個的名字,然後那個叫阿介的胖高個就在高專的注視下,拖著沉重的身體靈活起跳高高躍起,把球扣出。

  東堂和乙骨立刻平移了過去,一左一右兩堵高牆牢牢擋在他的面前,球砸在兩人的手掌中反彈了出來。

  可惡!

  一擊未能成功,胖高個煩躁地嘖了一聲,轉身看到隊友把球救起後,他繞到後面從人群中劃了道弧線,並在隊友們的掩護下成功在網前找到一小塊空缺。

  別以為只有你們能耍帥!

  很結實的球落地的聲音。

  這輪因為是秤金次發球,沒有和狗卷做交換,少了狗卷這個靈活又富有技巧的自由人在,球輕松突破後排防線落地了。

  在球落地後虎杖發現,那個扣球的胖高個看著東堂忽然扯著嗓子大喊了起來,喊得臉上的青筋都一根根暴了起來。

  可惜,被他關注的對像一點也沒意識到自己被挑釁了,只是平靜地轉頭和虎杖說話,屬於表情都做給瞎子看了。

  這是干什麼?

  虎杖有些摸不著頭腦。

  「接得好,狗卷!」

  在學清館把球發過來後,狗卷把球接起傳給乙骨。而被學清館重點盯防的東堂,他在右邊路乙骨身邊起跳,一副扣球架勢十足的樣子。

  可在成功把對面的兩名攔網隊員騙過去後,乙骨手腕一轉,把球傳給了拉開距離在中間起跳的虎杖面前。

  剩余的那名前排防守隊員連忙跟上虎杖的腳步,想要將球攔下,可虎杖看准他攔網慢了半拍的機會,在最高點迅速把球扣下,拿下一分。

  「悠仁!你太棒了!」

  「好啊!虎杖打得好棒!」

  在分數跳動增加的瞬間,蹲在第一排錄像的脹相一激動差點把面前的相機掀翻在地,身後的熊貓也抖著手裡的搖花,激動地轉著圈圈。

  隨著他的動作,黑色的假馬尾在空中畫著圈,圓滾滾毛絨絨的腰間軟肉一顫一顫的,胖胖的屁股上的白色小尾巴還一抖一抖的,就跟逗貓棒似的,非常靈活好rua。

  坐在一道過道之隔的相鄰看台上的幾個小姑娘,眼睛都看直了。每次熊貓一動,她們就臉頰泛紅、眼睛亮晶晶地湊在一起小聲地說著什麼,時不時的還會爆發出一陣極力壓抑住的興奮的尖叫聲。

  有熊貓這個可愛收割大殺器在,聞訊趕來的其他學校啦啦隊不得不承認,在應援方面是高專贏了。

  發球權再次交換,位置輪換後該是東堂發球了。

  東堂是個徹頭徹尾的力量型選手,即便是發球也帶著重如千鈞的力量。

  剛開始打排球的時候,他還因為力氣太大,發球時總是掌握不好力度發球出界。不過他學習天賦高,運動神經也強,經歷了一番近乎痴狂的練習後,他不僅成功掌握了發球的合適力度,甚至在球的落點的精准度上也提升了不少。

  這次,被東堂有意瞄准的,就是和他對位的二年級主攻手。經過前面的觀察他發現,學清館的兩位主力攻手若非實在沒辦法外甚少參與防守,即便是輪換到後排也一樣。

  會出現這種情況,只有兩種可能。一是他們的監督給他們分配的任務就是不斷游走尋找進攻機會,不承擔防守職責。二是,他們不擅長接球。

  至於哪種情況才是真相,試試不就清楚了?

  單手抓著球走到發球區,東堂扯起嘴角笑著將球高高拋起,然後整個人像只矯健的猛虎躍至空中。

  砰的一聲,球砸在學清館站在5號位的主攻手舉起的雙手裡,沉重的球壓著他的雙手猛地一沉,還沒等他把球往前送出,球就已經不受控制地向後彈飛出去。

  高專發球得分!

  果然是這樣。

  東堂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他抓過拋過來的球,自信滿滿的再次站到了發球區。

  高高拋棄的球再次被擊出了,然後……撞到了網帶上,沒過界。

  笑容立刻轉移到了一網之隔的學清館眾人臉上。

  虎杖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別在意,東堂,我們把他們的球再打過去,把發球權搶回來!」

  這場比賽,就像是對高專眾人這幾個月付出的總結,每個人也拿出去自己的最佳狀態一次次地追逐著球,然後把它扣下。

  虎杖的滯空節奏差扣球,東堂絕對力量的壓制,乙骨的眼神誘導,伏黑分析對手動向後的反制型進攻,還有機械丸各種貼著邊線的極限扣球,一分又一分,高專很快就拿下第一局,並亢奮著進入第二局。

  只有一個人除外。

  「扣球,得分。再扣球,再得分。好無聊的循環呀。」

  第二局開始沒多久,秤金次就陷入了激情喪失的倦怠狀態。整個人沒什麼動力地站在場上,任誰都看得出他不在狀態。

  學清館漸漸也發現了秤金次的變化,看著面前這個第一局把他們的扣球接連擋下的壯漢突然想像斷電一樣沒了動力,他們欣喜若狂,抓住機會把秤金次當成突破口,一口氣從他身上得了好幾分。

  糟糕,擔心的事果然發生了。

  乙骨心裡一咯噔,看著秤金次老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麼重新激發出他的激情來。

  秤金次所鐘愛的激情對於乙骨這種社恐來說,理解障礙就像馬裡亞納海溝一樣深,確實有點為難他了。

  不過,他解決不了的問題,有人能解決。

  「虎杖。」他看向虎杖衝他點了下頭,認真道:「交給你了。」

  虎杖爽朗地笑道:「沒問題!」

  找回激情這種事,自然是交給開朗活潑又富有感染力的人來做最合適。

  隊裡的幾個人中,機械丸熱心但一板一眼的,乙骨內向話少,伏黑不內向但也不是擅長聊天給人打雞血的類型。狗卷開朗活潑開玩鬧,可惜身為言靈師說不出幾句正常的話,東堂就更不用說了,不知道是不是同類型排斥,兩人總是不對付。一番扒拉下來,竟然只有虎杖最合適。

  前段時間的集訓中,虎杖這款潤滑劑不僅在東堂和秤金次兩人中間靈活游走,調節隊內氛圍,還頻頻充當煥發秤金次激情的小助手,積攢了豐富的實戰經驗。

  「秤前輩。」收到任務的虎杖乘著輪換的機會湊到秤金次的身邊,神秘兮兮又表情格外認真地對著秤金次說道:「秤前輩,一會你注意觀察他們的動作。」

  秤金次百無聊賴地抬起眼眸。

  對面的動作?他們有什麼好觀察的,反正照這個趨勢打下去肯定會贏。

  虎杖見他似乎並不怎麼感冒,他連忙喊道:「前輩,你好好看看就知道了!」

  他見虎杖在場邊衝自己又是比劃又是大喊的,看在自己感興趣的後輩的面子上,秤金次勉為其難地打起精神,透過面前的球網觀察著對面每個人的舉動。

  這一看,他就發現有點不對勁了。

  這輪的站位,高專這邊是秤金次、機械丸和伏黑三個人站在前排,而學清館的其中一名得分主力輪換到左邊路4號位,對他們的進攻非常有利的輪次。

  偏偏在這種情況下,在學清館好不容易把機械丸的扣球接下來後,他們竟然沒有從左邊路最佳的進攻位置發起進攻,反而人員重心偏到了右邊路由秤金次防守的這邊。

  砰的一聲,球擦著秤金次的臉頰砸在了地上。

  看著對面一張張激動的笑臉,秤金次憤怒地意識到,自己被對面當成突破口了。

  前面幾次他沒仔細看,心裡又想著格鬥的事,自然沒留意到學清館的打算。可這次,在虎杖的提醒下,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對面那一雙雙瞄准自己的眼睛。

  自己被人當成軟柿子盯著瘋狂捏,這誰能忍呀。

  秤金次瞬間來了精神,誓要讓對面瞧瞧他的厲害。

  「哈哈,悠仁的干預成功了。」已經在猶豫要不要換人的五條悟頓時笑了起來,「不枉我集訓的時候幫大伙把這種情況排練過好幾遍。」

  還沉浸在接連得分即將追平比分的喜悅之中的學清館隊員們,他們沒注意到秤金次的眼神變了。

  再次將高專的扣球接起來,他們繼續復刻前面的成功經驗,一心盯著右邊路的秤金次來突破。可惜,這次他們的計劃落空了。

  啪!

  進攻隊員的扣球被掐准時機起跳的秤金次正面攔下,完全沒想到前面一直死氣沉沉的人突然再次煥發活力,還這麼漂亮地將球攔下,學清館隊員們來不及反應,自由人一個魚躍試圖把球給救起來,可惜,球撞在他的手上彈落到地上。

  可惡!

  胖高個將隊友扶起,他不服氣地盯著秤金次,喊道:「再來!」

  秤金次笑著扭了扭脖子,發出一陣哢嚓的聲音。

  好,這種不服輸的眼神真不錯呢。

  「唉唉,熊貓在哪?別擠別擠,讓我看看。」

  「在那在那!站在那個光頭老爺爺旁邊雙馬尾的那個。對對對,沒錯,超大只!看著接近兩米的超大型熊貓呢!」

  也不知道是誰的宣傳,看台上有只超大型熊貓的事被傳得人盡皆知。不少比完賽的學生們心裡癢癢,紛紛打著觀察強力競爭對手的幌子混進看台,就為了親眼看看傳說中穿著小裙子、扎著雙馬尾,可愛爆表的巨型熊貓。

  感受到越來越多的視線落到自己身上,熊貓跳得更賣力了。這卻讓坐在他不遠處的樂岩寺和夜蛾如坐針氈,尤其是和熊貓如同父子關系的夜蛾,要不是有墨鏡遮擋眼神,他根本在這坐不住。

  好好的一只熊貓,誰給他出的大庭廣眾之下穿短裙、戴假發跳應援舞的主意的?最好別被他找到,否則一定好好收拾那家伙一頓!

  等第一批過來看熊貓的人過足了眼癮,手機裡也留了一堆照片後,場上逐漸白熱化的比賽慢慢地將他們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咒術高專……原來他們就是想出扮演熊貓應援的學校呀!」

  在看清高專隊服上印著的校名後,眾人恍然大悟。

  今年只有咒術高專這一所初出場的學校,能想出在比賽的時候讓人裝扮成很受大家喜愛的熊貓來應援的法子也無可厚非,隊伍實力不強,卻想在第一次登場時就吸引到足夠的關注度,用這種辦法確實非常有效果。

  一心只把熊貓的應援當成了弱校博取關注度的各校學生們,隨著他們把越來越多的注意力從活蹦亂跳的熊貓身上挪到下方的賽場上時,他們很快意識到不對勁。

  面對雙人攔網,高專那個粉頭發的三號下蹲後等到網對面的兩人先跳起後,自己再起跳,拉開時間差在最高點將球扣下得分。

  緊接著的下一球,網前又是他。這次,學清館的攔網隊員學乖了,兩雙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直勾勾地盯著他,就等著在他跳起後他們再起跳。

  手指,東堂說過,這時候要瞄准他們的手指來打!

  心裡想著之前和東堂搭檔練習時對方教導自己的內容,虎杖高高躍起瞄准兩名攔網隊員的指尖扣了過去。

  「福久!」

  球朝著學清館那邊飛了出去,他們的自由人迅速衝了過去把球墊起。

  「阿介,交給你了!」好不容易等來的進攻機會,二傳手毫不猶豫地交給了隊裡的王牌。

  面對對手氣勢洶洶的扣球,東堂拉著虎杖數著節拍起跳,可面臨著比賽即將結束的巨大壓力,胖高個也迸發出了自己的隱藏能量。

  他斜傾著身體全力將球扣下,球竟然撞開了虎杖的一只手,朝著界外的方向飛了過去。

  狗卷從後排迅速衝了過來,一個魚躍在空中將球墊起然後趴在了地上。緊接著,追上來的乙骨敏捷的從趴在地上的狗卷身上跳了過去,回首將球拋了回來。

  這球的位置不好調整進攻,伏黑只得把球傳到了學清館那邊。

  重新拿回主導權,學清館絕境中再次把機會給到了王牌胖高個。

  上一次扣球差點得分的經歷給了胖高個自信,面對東堂和虎杖再次聯手攔網,他側著身體試圖再次打出斜線球擺脫攔網,可這次,兩人沒再給他機會了。

  咚。球被虎杖和東堂聯手攔下,結結實實地落在地上。

  「24分,還有一分高專就贏了。」圍觀的人中,有人這麼說道。

  其他人這才想起去看計分板,24:18的比分清楚地映入眼簾。

  這個咒術高專,好像……挺強的。

  這句話雖然現場沒有一個人明確說出來,可不少人的心裡都出現了這個念頭。

  還有一分。

  心裡閃過這個念頭的乙骨,也忍不住緊張了起來。

  雖然在咒術世界經歷了大風大浪,可身處這片球場,感受著四面八方湧來的熱情與勝利的渴望,他也不由地熱血澎湃了起來。

  球發了出去,一傳被學清館的二傳手接了起來,再由另一邊的自由人將球接了過去。這樣的接球順序對他們的進攻不太有利,因此,主攻手的扣球被高專輕松地接了起來。

  虎杖和東堂一左一右從後排直殺到網前起跳,吸引了學清館的注意。

  在虎杖和東堂甚至是秤金次的對比下,表現像打了一整場醬油的伏黑,他站在虎杖旁邊看似為了掩護他跳起,下一秒球卻像被磁鐵吸住了般飛快地飛到了他的手邊,然後被他垂直扣下。

  啪!

  「嘟嘟——」

  最後一分到手,代表著比賽結束的哨聲吹響。


第50章 錘與篩子

  鞠躬,握手。

  贏的一方歡慶自己的勝利。而失敗的一方,則默默吞下輸了之後的不甘與苦澀。

  東堂和秤金次默契地抬頭,想要在一網之隔的人群中找到剛才比賽中挑釁自己的那個胖高個,用肆意的笑回以顏色。可當他們尋到目標時,卻被對方臉上的悲痛與眼淚嚇到了。

  不僅是那個叫阿介的胖高個,就連學清館的其他選手,也有不少人低頭止不住地抹眼淚,更甚者還有抱著身旁的人嚎啕痛哭的,嘴裡一聲聲念著『前輩抱歉』、『好想繼續打下去』之類的話。

  虎杖也看著學清館痛哭的幾個人愣在了原地,就連大伙都轉身回去收拾東西都沒發現。

  「虎杖,回來吧。」伏黑站在人群中喊他。

  虎杖回頭看著他,然後猶豫著伸出手指了指學清館的人,「他們……」

  「我剛剛聽到他們替補席裡有人說,為了能好好學習考上大學,他們三年級全體不會參加後幾個月後的春高了。」伏黑解釋道,「也就是說,這是他們三年級隊員們高中時期的最後一場比賽了。」

  「最後一場比賽……」虎杖嘴裡下意識地重復著。

  雖然在四月的棒球春季大會上,他們也經歷了一場失敗,可這種混雜著眼淚的不甘,他還是第一次在賽場上看到。

  「也就是說,他們再也不能一起打排球了?」他問道。

  「也不能這麼說。」五條悟走過來將手搭在他的肩上輕輕拍了拍,「的確,在這場比賽輸掉後,三年級的隊員們想打進全國大賽的夢想徹底破滅了,似乎一切都結束了。可是不能在一起打球和不能和高中的伙伴打進全國大賽,是兩種概念。」

  「只要他們的友誼還在繼續,只要他們對排球還充滿熱愛,他們隨時都能一起打球。就像熊貓無論是穿上還是脫下裙子和假發,都是熊貓一樣。」

  虎杖被他這個完全沒有關聯的比喻給逗笑了,他無精打采地吐槽道:「什麼嘛,五條老師你的比喻好爛。」

  「會嗎?傑以前經常誇我的比喻很妙呢。」五條悟笑著。

  是微妙吧?虎杖腹誹道。

  不過,好學生的虎杖還是決定尊重老師不說出來,給老師留點面子。

  他最後回頭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學清館的人,然後轉身,跟著五條悟大邁步走回伙伴們中間。

  這種時候,對敗者說任何話都會顯得多此一舉、不合時宜。好與不好是種很私人的感受,都在彼此的心中,且永遠銘記。

  我會帶著你們的意志走下去的。

  最後,虎杖在心裡這麼告訴自己。

  與此同時的另一個場地,女生組的比賽也接近第一局的結尾。

  「看我的巨錘扣殺!」野薔薇在空網前躍起將球用力扣下,對手來不及魚躍撲救,隨著球的落地,女生組拿到局點。

  「這一組的節奏好快!竟然這麼快就來到局點了!」

  看台上,有觀眾注意到女生組們的動靜,不由好奇地看了過來。

  「櫻理女子的實力不差,前幾年還打進過八強,這個叫咒術高專的學校到底是何方神聖,第一次參賽竟然這麼厲害?」

  見有人搭話,一個從開場沒多久就在這的短頭發的女生立刻補充道:「1號!你們一定要好好看看這個1號,她好厲害!這局比賽到目前為止,單她一個人就得了十多分!」

  「一個人?」

  「十幾分?!」

  其他觀眾目瞪口呆,舉起雙手看著自己的十根手指,大腦一片空白。

  也有觀眾指著23:21的比分發出了疑問,「她們的主攻手這麼厲害,那為什麼還跟櫻理女子打成這樣?」

  最重要的是,比賽節奏還這麼快。相鄰的幾個球場,人家才邁過15分的關卡,朝著20分接近呢。

  「那是因為……」

  短頭發女生的話還沒說完,場上咚的一聲,櫻理女子主攻手的一記扣殺落地,雙方分差縮小到一分。

  正好看到全過程的圍觀群眾們,紛紛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

  短頭發女生訕笑道:「吶,就是因為這樣……」

  在場的都是各校排球部的隊員,常年和排球打交道,有些事一眼就能看出來。

  「她們的接球技術好糟糕……」

  「反應太慢了,那個球應該能救到的。」

  「那個3號連准備動作都不到位。」

  「她們的自由人動作倒是挺快,可惜剛才距離有點遠趕不上。」

  「得分能力很強,可防守就跟篩子一樣,難怪比賽節奏這麼快……」

  在她們說話間,真希網前的一記直線扣球,擦著邊線落地了。高專再得一分24:22,距離拿下這一局僅剩一分。

  短發女子目不轉睛地看著站在網前扭頭和身後的隊友說話的真希,有些緊張地呢喃道:「還剩一分,就看她們能不能擋下櫻理的進攻了。」

  她的好友不由笑道:「愛花,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你這樣呢。你怎麼對咒術高專的1號這麼關注?」

  叫愛花的短發女生臉頰微紅地瞪了眼自己的好友,「那是因為她很厲害呀!我最欣賞那些厲害的人了,如果我能像她們一樣厲害就好了。」

  理子把球發出了。

  因為從比賽開始到現在高專所展現出來的紙般薄弱的防守能力,在櫻理的自由人把球接起,她們出於慣性與自大,沒有像其他比賽那樣謹慎選擇進攻位置,只是繞開攔網能力的真希後就瞄准後排把球扣了出去,並自信滿滿地等著一分入賬。

  可這次,結果沒有如她們期望中的那般發展。

  在球被扣出後,一整場比賽被對手當做擺設被無視的真依漸漸也來了脾氣,她奮力地起跳撞上了旁邊的三輪霞,得虧三輪霞穩住了身形沒有被她撞飛。扣出的球砸在兩人的指尖上從中間撞了出去。

  「觸球一次!」三輪霞捂著自己被撞疼的腰立刻大喊。

  西宮桃抬頭看著球迅速後退,在靠近底線的地方把球墊了回來。

  網前,真依已經等在那了。

  她身旁的三輪霞看見球飛過來,也沒顧得上自己還有些疼的腰,立刻向前助跑起跳。

  網對面櫻理的三名前排隊員看見三輪霞起跳的動作也並沒有著急的立刻跟著跳起來,目光一直牢牢地鎖定在球上。

  不得不說,櫻理女子作為曾經打入過八強的隊伍,實力和臨場的判斷確實比很多隊伍強。雖然身旁還有其他人在做假動作干擾,可櫻理的目標很明確:視線跟著球,球飛到誰手裡就防誰,根本不受假動作的引誘。

  在一方盡力做假動作干擾,另一方大氣不敢喘一下嚴防死守下,真依的眼角注意到有道熟悉的人影從後排衝了過來,她看似要向前傳球的手朝左側後方一轉,球飛向後排的真希,啪!

  在看到球往後飛的瞬間,櫻理網前的三名隊員,只有中間那個反應最快立刻跳了起來想要把球攔下,可惜她的位置不太好,球從她手邊斜著飛了過去,重重地砸在了後排防守隊員手中。

  接到球的那名隊員在真希扣球力度的衝擊下,整個人後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球從她手裡彈飛出去,飛向左後邊的界外。

  距離球最近的一名棕色頭發的長馬尾隊員立刻轉身衝了出去,還想挽救,但球已經飛過隔離無關人員的擋板落地了。長馬尾女生剎不住腳,被站在擋板後面的一名擔任攝像的學生及時扶了一把,這才沒摔了。

  「好啊!」確定拿下這一局,真希立刻握拳拉弓,高興地和身旁的理子和真依擊掌。

  理子的雙手高高興興地拍了上去,真依別扭地扭過頭去想假裝沒看見,可真希不給她這個機會,掰著她的手笑著拍了上去,「球傳得很好,真依。」

  劇烈運動後,真依的臉微微泛紅,她就像被燙到了似的,一把甩開真希的雙手,「那是當然了,我、我傳的球,要是還不得分才奇怪吧!」

  真希奇怪地看著她,「別這麼別扭嘛。」

  回到休息區,夏油傑言簡意賅地叮囑起大家來。

  「櫻理她們不會輕易被你們的假動作騙到,她們是看准球再行動的後攔網風格,而且她們的7號你們也看到了,反應速度很快,要盡量避免和她正面硬碰硬。」

  「進攻的時候,你們每個人都要努力地尋找適合自己的位置,只有這樣,才能給真依更多的傳球選擇,也能讓對手防不勝防。」

  「接著就是防守。當你們輪換到後排的時候一定要時刻記住一句話,你們是最後一道防線,球一旦從你們之間突破出去,就會丟分。」

  「所以,當對面拿著球的時候,你們一定要時刻保持著准備接球的狀態,動作和步伐,集訓的時候你們也練習了無數遍,要讓這個動作被身體牢牢地記住。還有……」

  咒術高專竟然能和櫻理打成這樣,甚至還領先搶下第一局,這讓看台上的觀眾們不由好奇了起來,紛紛坐下打算看完這場比賽。其中不乏和高專、櫻理同組的未來對手們。

  倒數一二排的位置,,一群身著紅色運動服的女生們不知什麼時候過來的,整齊地坐在了那。

  其中一個長馬尾女生看著高專計分板後面那個小小的數字一,忍不住苦笑了出來,「本來還以為櫻理第一場比賽碰上初出場校十拿九穩了呢,就連我們下午的比賽也是照著她們做的戰術布置,結果……」

  坐在她旁邊的一名臉色冷峻的短頭發女生抱著胳膊說道:「比賽還沒結束呢。第一局櫻理和高專的分差不大,一切皆有可能,我們仔細看就是了。」

  一大片『紅雲』占據了空曠的後排,前面聚在一起看熱鬧的觀眾們中,很快就有人注意到她們。

  「那不是紅棉高中的人嗎?」

  「我記得,櫻理和高專的勝者,下一場對上的就是她們吧?」

  「原來是過來打探消息的呀。」

  「哇!不愧是去年的准優勝,氣勢好足!這就是強隊的感覺嗎?」

  「嗯……去年的紅棉確實很強,可在她們三年級的主力隊員們引退後,感覺她們在進攻上差了點感覺。」

  「所以,傳聞中的那句話是真的嘍?」

  「什麼話,什麼話?快告訴我呀!」

  「哎呀,別急嘛。」被好友纏著的那名卷發女生理了理自己有些亂了的劉海,這才在大家期待的眼神中把自己聽到過的評價說了出來。

  「折斷的矛。」

  「曾經以凶猛的進攻而聞名的紅棉,自從去年三年級的主力引退後,進攻之矛就像被折斷了一樣,過往的威勢不復存在。倒是她們的防守,和她們打過練習賽的隊伍很多都評價說像龜殼一樣特別難突破。」

  「所以,紅棉是從尖銳的矛變成了厚實的盾牌了?」

  「這樣看來,已經引退的三年級好厲害,竟然憑她們那一屆,硬生生拉扯起了紅棉的進攻實力。」

  「唉∼所以說呀,高中競技真是殘酷,就像游戲一樣,一代版本一代神。隨著人員的更替,曾經的強隊都*可能失去最強的武器從而降級。」

  「唉,是呀……」

  「是這裡吧?」

  在觀眾們小聲討論著紅棉高中的實力變遷時,入口處,一只帶著頂滑稽假發的黑白色熊貓探頭探腦地看了過來。

  他一眼瞄到場中女生們熟悉的身影,立刻高興地搖著手裡的搖花衝著第一排奔了過來,一邊跑還一邊喊道:「真希,釘崎,我來給你們加油啦!」

  天空轟的一聲巨響,熊貓閃亮登場。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5-10 13:43

第51章 拉鋸戰

  「熊貓?這裡怎麼會出現熊貓?」

  「啊啊!好可愛呀∼」

  身著運動小短裙、扎著雙馬尾的熊貓一出場,立刻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很多女生眼睛都不眨一下,直勾勾地盯著熊貓,恨不得當場衝過去,把自己的臉埋在熊貓毛絨絨的身體上狠狠地吸上幾口。

  在聽到了熊貓那熟悉的聲音後,摩拳擦掌准備上場將第二局拿下的女生們腳底一滑,差點沒臉朝下撲在地上。

  回想起昨天熊貓為了給她們一個驚喜,提前把應援裝扮穿上給她們看的可怕樣子,眾人眼前一黑,羞恥感湧上心頭,連忙互相攙扶著一步步挪到場上。

  看台上,熊貓見女生們沒一個回頭看自己的,他以為大家沒聽見,於是提高聲音喊起了加油口號。他一邊喊還一邊跳著應援舞,圓圓彈彈的小尾巴隨著他的動作一顫一顫的,惹著一群圍觀的女生們的尖叫聲又大了幾分。

  跟著五條悟後腳進來的伏黑一看這情況,抬起的腳頓時朝旁邊一扭,同時跟身邊的狗卷和乙骨他們說:「我們坐到那邊的角落去吧。」躲在角落裡,別人看不到他們的隊服,就能少丟點臉了。

  「好主意。」加茂立刻贊同了這個提議抬腳跟上。

  順平本想跟著一起過去,可被虎杖拽住了胳膊動彈不得。

  他看著大家疑惑道:「為什麼?真希姐她們還在場上努力著,我們應該和熊貓前輩一起,幫真希姐她們加油!你說對吧乙骨前輩,狗卷前輩還有順平?」

  「沒錯!不能和伙伴一起並肩作戰,但能幫她們加油。悠仁,你說得太好了!」雖然沒被親愛的弟弟提到,可脹相第一個附和了起來,還立刻響應弟弟的號召,扛著相機把它交給了早在第一排焦急等著的黑井。

  「鮭魚!鮭魚!」狗卷瘋狂點頭,然後激動得拔腿就朝熊貓跑了過去。

  被虎杖點到名字的剩余兩人,乙骨看著熊貓清奇的畫風,猶豫著不敢點頭,順平尷尬地笑了笑沒說話。

  最後,和虎杖一起走向熊貓的人,又多了被硬推著過去的乙骨和順平。機械丸的視線,在場上笑容燦爛的三輪霞臉上定格了好久,然後……他也加入了應援大軍。

  秤金次和綺羅羅跟著伏黑占據了最後一排的位置,他看了眼坐在前一排的東堂,嘲笑道:「你跟你的摯友虎杖關系不是很親密嗎?怎麼沒跟著過去?」

  東堂敬佩的目光在虎杖身上停留了幾秒鐘,然後在小心卡著的視野中出現那縷跳躍的黑馬尾時,他忙不迭地收回視線,不敢再看了。

  「雖然我和虎杖是摯友,但彼此間也要留點個人空間,這是好友間相處的智慧。」他如是說道。

  雖然都是小短裙、雙馬尾,可兩者一對比,高田醬可愛太多了。

  「理子!」將相機架好的瞬間,黑井立刻高聲喊著理子的名字。

  回頭看到那個對著自己黑洞洞的鏡頭,理子就跟打了雞血一樣激動了起來。

  「很好,終於到我大顯身手的時候了!」她原地蹦了蹦,真希驚訝地發現,她跳得似乎比平常高了一些。

  難道,這就是激勵的作用嗎?真希撐著下巴若有所思。

  第二局,由櫻理先發球。高專的站位布局,就由自由人替換後排副攻手津美紀的中間站位開局,增強後排接一傳的能力。

  櫻理的發球飛到中間,由調整好位置的西宮桃接下,同時真依迅速插到前排准備二傳,她身邊的野薔薇和天內也迅速找到位置起跳,最後球交到後排起跳的真希,由她扣下這一球。

  吸取了第一局的經驗,櫻理顯然也非常清楚真希在隊內的重要性,後排隊員幾乎是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在真希把球扣下後,她們的自由人立刻把球托了起來,迅速組織起進攻想要反擊。

  7號,要小心七號……

  野薔薇一直記著夏油傑的叮囑,在球還沒被二傳手傳出的時間裡,她就一直盯著7號的動作。一看到球往7號飛過來了,她立刻跟上對方的動作,這才趕在對方吊球落地前趴在地上把球墊了起來。

  距離最近的真依連忙轉身,反手把球拋了回來。

  真希看著空中飛行的球慢慢助跑,櫻理所有人都盯緊了她的動作。

  「理子!」

  她短促地壓低聲音喊了聲理子,和她就一個身位的理子收到消息立刻和真希一前一後跳起,然後,櫻理的隊員們就眼睜睜地看著球被高高跳起的理子扣過網,撞在自由人的腳邊落地了。

  「啊啊啊!得分了!」理子激動地一把抱住真希。

  真希笑著揉了揉懷裡理子的腦袋,笑著誇道:「理子,打得漂亮!」

  「切!」真依扁著嘴扭頭走開。

  看台上,虎杖和熊貓幾個湊在一起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在理子扣球得分後,一群五大三粗的男生們在熊貓的帶領下一套常規應援操調完,還掐著手指做出捏裙角的動作原地轉了個圈,然後對著理子瘋狂眨眼睛,喊出了最後一句口號:「理子!理子!我的英雄,再來一球!」

  興奮上頭的理子也沒覺得他們的動作有什麼問題,還衝他們拋了個飛吻,喊道:「沒問題!大家就好好看著吧,這局比賽交給我了!」

  隔著老遠的距離,伏黑捂著胸口,感覺一陣惡心。

  他不禁再次發出疑問:我為什麼會認識這麼一群人?

  高專搶到發球權,野薔薇發出的球被櫻理的主攻手接起後,她們的7號甩開真希的防守從左邊線發起進攻,沿著中線將球扣下得分。

  此後,高專和櫻理你來我往,你一分我一分僵持不下,分差一直保持在一兩分以內,一直到十五分鐘後,17:17,隨著櫻理7號從中場起跳的一記重扣,比分追平!

  看台上不知不覺間聚集的觀眾越來越多,大部分是聽說這有只很有趣的熊貓被吸引過來的。

  可當她們心滿意足地收起手機後,場上你追我趕的比賽漸漸奪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尤其是當她們發現其中一支隊伍還是曾經拿過八強的櫻理女子後。

  「啊!看得我好緊張!」

  「今年的櫻理感覺挺強的,她們那個7號的扣球,就算是換我上場也接不到。」

  「唉?愛子你的接球能力可是很多人誇過的呢,竟然連你也不行嗎?」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那種扣球,用眼睛看都知道很有力量。」

  「不過,就算是進攻能力得到增強的櫻理,竟然也和這支隊伍打成這樣,好讓人驚訝……」

  「櫻理我知道是為了給表現好的隊員更多的機會,所以上場的三年級不多,以至於防守方面和以往比差了一些。本來大家還挺期待專精進攻的櫻理和擅長防守的紅棉對上,到底誰更強的,想不到第一場比賽,櫻理就碰上了一支比她們更極端的隊伍。」

  「她們的1號真的好強!彈跳好,扣球又這麼有力量,簡直就是理想的主攻手人選。」

  「話說,1號和6號是雙胞胎嗎?都姓禪院,都是二年級,除了發型外長得很像呢!」

  「難怪我覺得6號和1號的配合最默契呢,很多時候我都要被其他隊員的假動作騙過時,球卻意外地傳給了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突然冒出來的1號,原來她們是雙胞胎呀,破案了!」

  「以雙胞胎之間的默契,打排球簡直像裝了作弊器一樣。」

  在觀眾們七嘴八舌地討論時,櫻理的發球被高專接起後,就在櫻理重點防備著真希可能從後排發起的進攻,順便盯著一左一右進攻欲望很強烈的理子和野薔薇時,球意外地傳到了中間的三輪霞手裡。

  櫻理的副攻手和網前其中一名主攻手立刻跑過來想要起跳攔網,誰知跳到空中的三輪霞手輕輕一帶,吊球。

  櫻理的後排防守隊員都在戒備高專的扣球,因此站位都比較靠後。於是,當球從網前兩名隊員手上越過下墜時,櫻理的隊員意識到不妙撲上來想要救球時已經來不及了。

  球落地,高專再得一分,17:18!

  「很好!」機械丸含蓄地握拳拉弓,他的叫好聲淹沒在身旁激動的虎杖和熊貓的喊聲中,沒有任何人注意到。

  還沒等看台上高專男生組們的慶祝聲結束,櫻理在接起一傳後,二傳手再次將球傳到左邊路網前起跳的7號手裡。

  7號繞開真希和三輪霞的雙人攔網,打了一顆對角線扣球,球從後排西宮桃的手邊飛過落地,對角線的長距離給了7號充足的發揮空間,球沒有出界,比分再次持平,18:18。

  接著,高專接到球後再次把球交給了輪換到前排的真希。櫻理的自由人抗住真希扣球的力量把球接起,但球前飛的落點距離球網很近,7號急衝過去想要救球,可球在被她墊起後還是撞上了球網,高專得分再次領先。

  高專再次搶到發球權,櫻理的7號也轉到了後排的1號位。

  理子的發球力度輕了些,被櫻理站在前面的副攻手接了起來。

  她們三年級的主攻手從後排助跑,衝到4號位起跳扣球,津美紀和真希一左一右同時起跳,真希死守住直球線路,津美紀攔著斜線球的可能。球啪的一聲撞上津美紀的左手,津美紀強咬著牙手沒有動頂住了,球反彈落在了櫻理的界內,津美紀攔網得分!

  「啊啊啊!姐姐好帥——」

  一看津美紀成功攔網了,虎杖喊得比伏黑這個正牌弟弟還要激動,和熊貓還有新田三個勾肩搭背的又蹦又跳,簡直是全場最亮眼的顯眼包。

  伏黑默默地把自己又紅又腫的雙手踹在兜裡,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這是剛才看見津美紀攔網成功後,他一激動自己拍得,因為拍的力氣太大,這會兒手掌還絲絲麻麻的疼呢。

  隨著這次的攔網成功,高專終於把分差拉開到2分了,而櫻理的監督也趕緊叫了個暫停讓隊員們調整一下。

  「在7號換到後排的輪次,雖然她們前排主攻手在4號位進攻的機會會增多,但你們也要隨時提防7號從後排的進攻。」暫停期間,夏油傑也抓緊機會叮囑著大伙,「7號的氣勢也漸漸打出來了,別給她打順手的機會。」

  「是!」

  暫停結束後,7號跑動的更加積極了,一直試圖甩開盯防她的高專隊員尋找進攻的機會。

  「我來!」在隊友接起一傳後,她從後排起跳,氣勢十足地大喊著要球。

  櫻理的二傳手面對著她抬頭看著球,主攻手也從左邊路起跳准備進攻。

  就在高專的注意力分散在左右兩邊的主攻手身上時,網前等著球的二傳手跳起,竟然右手一撥,自己進攻把球撥了過來。

  是二傳手進攻!

  津美紀立刻下蹲想要去救,但已經趕不上了。

  在二傳手出其不意的進攻得分後,氣勢打出來的櫻理接起真希從後排扣出的球,由網前的主攻手扣球得分。

  暫停結束後,櫻理竟然一口氣連得兩分,再次將比分追平了!現在雙方比分20:20,距離拿到局點都只差4分。

  同分之後,櫻理的發球被高專接起後,先由左邊路的野薔薇突破櫻理的雙人攔網,側著身子打出一記斜向扣球得分。

  拿到發球權後,在櫻理的扣球被後排的真希接起來後,又是野薔薇從中間起跳的一記強力扣球,櫻理的自由人舉起雙手想要將球托起,球砸在她的手裡彈到界外,20:22!

  「釘崎,你好厲害!」

  「再來一球!釘崎再來一球!」

  距離局點還剩2分,虎杖他們也顧不上應援動作了,幾個人扒在第一排的欄杆上激動地揮舞著手臂,希望把自己的力量通過聲音傳遞到場上的女生們身上。

  「吵死了。」野薔薇看了眼瘋狂舞動的男生們笑罵道,她伸手和身旁的三輪霞擊了下掌,問道:「怎麼樣,還撐得住嗎?」

  三輪霞撐著膝蓋喘著氣,笑道:「能!我們一定能贏的!」

  此時,櫻理的7號還在後排的5號位,不過,只要在輪轉一次,她就能換到前排了。

  津美紀的發球被櫻理接起後,她們的主攻手從右邊路跳起,想要用吊球爭取機會,但被三輪霞和釘崎聯手攔了下來。20:23,分差拉開到3分!

  高專一口氣連得三分,也讓櫻理的隊員們心裡憋了口氣。

  在高專的發球再次被接起後,櫻理的主攻手在4號位起跳全力扣球,球砸在真依和野薔薇的手上,反彈著飛出了界。

  打手出界,櫻理終於打破了高專的發球局,而承載了她們全部期望的7號,也終於輪轉到前排了!

  櫻理的主攻手發出的球被接起,真依注意到野薔薇的跑動位置被櫻理死死防住,同時後排的隊員也盯著真希隨時准備接扣球,她雙手接住球一拋,將球托給4號位起跳的理子。

  理子第二局的狀態雖然很好,但隨著比賽進入後半段體力的不斷消耗,她的扣球也不像剛開局那樣有力量了。

  輕松把理子的扣球接下來後,調整好進攻位置的櫻理毫不猶豫地把球交給了7號。

  7號斜線助跑起跳,後排的西宮桃看著她助跑的方向,立刻和真希調整站位守住斜線球的位置。7號的扣球被接住後,野薔薇的扣球也被退守的自由人接住了。

  7號再次起跳扣球,西宮桃下蹲把球接起,野薔薇和理子在前排掩護起跳,球被真依交給後排的真希,扣球!

  球砸在了網前跳起想要阻攔的櫻理隊員手上,打手出界,21:24!

  「還差一分!」虎杖緊張得手都出汗了,旁邊的順平和新田也差不多。乙骨看了眼自己被熊貓死死抱住的胳膊,苦笑著搖了搖頭。

  「難道……這個初出場的咒術高專真的能打贏櫻理,然後和紅棉對上嗎?」

  人群中,有人帶著做夢般難以置信的語氣忽然說道。

  聽到這句話,不少人都下意識地扭頭看向籠罩在看台最後一排的『紅雲』。

  被注視著的紅棉隊員們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就像她們下午的對手是誰都沒有關系似的。

  再得一分就贏了!

  心裡想著這句話,站在發球區的野薔薇抱著球用力拍了拍。

  要小心,不要太激動把球打到界外了。

  腦子裡反復叮囑著自己收好力度的野薔薇把球發出,球被櫻理的7號接起。

  完成接一傳的動作後,7號迅速起身向前跑動到網前跳起,然後把二傳手傳過來的球用力扣下,球砸在真依的手上朝著界外飛了出去,三輪霞飛快地追了出去把球墊起,但球沒能救回來,球還是在界外落地了。

  22:24!

  「沒關系,下一球好好努力!」野薔薇一左一右拍著真依和三輪霞的肩膀安慰道。

  一直和野薔薇不對付的真依,此時也顧不上和野薔薇鬥嘴了,她只是抿著嘴角沉默地點頭,咬著牙在心裡暗想著一定要把這一分搶回來。

  櫻理的發球被後排的釘崎接了起來,真依插到前排迅速把球傳給網前起跳的真希打出快攻。

  櫻理的防守也很到位,一直盯著真希動作的自由人立刻上前把球接起,拿到反擊機會的7號起跳扣球,扣球的動作非常的有力量,就連接球的西宮桃都差點沒攔住球。

  球被西宮桃墊起後朝著右邊界外的地方飛了出去,理子立刻衝出去把球反手拋了回來。

  球雖然被救回來了,但已經沒有很好的進攻機會了,真依只得把球傳過網。

  「機會球!」

  再次接到球的櫻理二傳手果然又把球交給了7號,7號右邊路網前扣球,被盯防她的津美紀和真希聯手攔下。櫻理的副攻手立刻下蹲,驚險地把攔網球墊了起來,一番運作後,櫻理也失去了很好的進攻位置,只得無奈地把球傳過網。

  夠了,該結束了吧!

  真依看准真希的位置飛快地把球傳了過去,比賽進行了這麼久真希的起跳依舊非常高。

  她揮動手臂沿著斜線的位置用力把球扣下,球砸在櫻理後排三年級的主攻手手裡彈到界外,自由人追出去想要魚躍墊起,球落地。

  「嘟嘟——」

  漫長的拉鋸戰後,代表著比賽結束的哨聲終於吹響。


第52章 紅棉

  「那個7號很厲害。」

  想到握手時,對方強忍著不讓眼淚從泛紅的眼眶裡滾落下來的樣子,野薔薇看著自己輕微發紅的手掌,忍不住說道:「到春高預選賽的時候,她一定會變得更強。她說了,到時候會把今天輸了的全打回來。」

  真希看著場上被工作人員回收擦拭著的一顆顆排球,堅定道:「放心吧,到那時,我們也肯定升級了,更強了。」

  她收回視線,看著一個個隊友們笑道:「真正的挑戰才剛剛開始呢,你們做好准備了嗎?」

  真依靠著三輪霞沒說話,理子一場比賽打下來還非常興奮,輪著胳膊喊道:「放馬過來吧!」

  女生們退場的時候,過於引人注目的熊貓差點被熱情的觀眾圍在看台上走不了。

  幸好,在場的學生們都是有風度的人,在五條悟禮貌地告知他們要離開去休息後,帥而自知的五條監督在幾名羞澀捧著手機上前的女生的請求下,爽快的和她們合了影,然後帶上墨鏡跟圍觀的人群拋著飛吻,風度翩翩地帶著學生們安全撤離。

  這一天,留在場館裡的不僅有熊貓的各種可愛抓拍照,還有神秘的白發美男子監督的傳說。

  「我剛剛注意到,我們下場比賽的對手紅棉高中也來看我們比賽了。」

  真希從衛生間回來時,歌姬帶著幾位老師和綺羅羅一起,已經把大家的午飯送過來了。

  野薔薇把放在身邊的那盒飯遞了過去,真希打開一看,裡面竟然有切成整齊條狀的牛排。

  「午飯竟然有牛排?我最喜歡吃這個了。」她一邊在野薔薇騰出來的位置坐下,一邊在周圍掃了一圈,發現大家的午飯都不一樣。

  野薔薇看著她擠眉弄眼意有所指道:「真希姐,你這份是有人特地給你留出來的。」

  至於這人是誰嘛……

  真希順著野薔薇努嘴的方向看過去,只看到了真依背對著自己的後腦勺。

  她微笑著夾起牛排咬了一大口,沒說什麼。

  「紅棉高中,就是夏油老師說過的那支防守很厲害的隊伍?」虎杖把頭從盒飯裡拔出來,因為吃得很快,嘴角還沾上蓋飯的醬汁,旁邊的順平立刻抽了張紙巾遞過去。

  「紅棉高中可是去年的准優勝隊伍。」伏黑幽幽道。

  女生組首戰打曾經打進過東京八強的隊伍,二回戰立刻又和前任准優勝對上,甚至就連他們也……對於他們這支初出場的隊伍,首次參賽就遭遇如此地獄的賽程,伏黑非常嫌棄抽出這支臭簽的某人。

  似乎感受到了伏黑濃濃的怨氣,讓可愛的學生們承受如此折磨的幕後黑手五條監督,他放下手裡的飯後小甜點笑道:「惠,別這麼大的怨念嘛,我可是對你們寄予厚望呢∼」

  「你為什麼不干脆希望我們一口氣拿到優勝呢?」伏黑小聲嘀咕道。

  「優勝當然更好……」

  五條監督的話還沒說完,善解人意的夏油老師就隨手把自己不喜歡吃但自己的好友很喜歡吃的甜甜圈塞到了對方嘴裡,即堵住了好友在賽前口無遮攔給學生們增加無謂的負擔,又安撫了好友因為被捂嘴而不悅的心,一舉兩得。

  日行一善任務完成的夏油老師,看著學生們溫柔地笑著,「比賽的結果會怎樣,只有比過之後才會知道。雖然紅棉高中的實力很強,可我們針對她們每名隊員都做好了應對的辦法,不用擔心,我相信你們可以的。」

  夏油傑的一番話成功安撫了學生們的緊張情緒,大家又有胃口繼續吃午飯了。

  真希嫌棄地看著五條悟,仔細看看,人家這樣才像認真負責的好老師樣子,學著點。

  五條老師微笑著兩三口把甜甜圈解決掉,也露出了滿意的表情。

  因為賽程比較緊張,即便是中午的時候,場館裡的幾個球場也在輪番使用繼續著比賽。

  下午,排在男生組前面的兩場比賽都打滿三場,這就導致男生組正常的比賽時間延後了。倒是女生組的比賽因為前面的比賽都是兩局結束,開賽時間比男生組更晚的女生組,反倒先上場了。

  看著前一場比賽第三局已經開始了,有心到現場給女生們加油應援的男生們不得不放棄了這個決定。

  「真希姐,釘崎,還有阿津姐,加油啊!」臨走前,虎杖揮舞著手臂大聲地喊道。

  阿津姐指的是津美紀,因為和伏黑一個姓氏,如果叫伏黑姐的話,總感覺怪怪的,於是就在津美紀本人的提議下這麼喊了。

  悄悄說一句,其實虎杖想乘機把對伏黑的稱呼改成更親密的惠的,但被對方一拳頭把狗膽給錘散了。

  真希和野薔薇都沒有回頭,瀟灑地背對著他們揮了揮手,倒是津美紀忍不住笑著回頭想要讓他們也好好努力,結果就看到了伏黑擔心地看著自己的表情。

  津美紀愣了一下,她很快反應過來,笑著衝伏黑揮了揮手,「惠,你們也要加油!」

  來不及收回表情的伏黑,只好強作鎮定地一拳將虎杖笑著湊上來的虎頭錘開,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說道:「哦。那個……你也是。」

  「伏黑,別這麼冷淡嘛,像我一樣,熱情大膽的咦噠……」

  熱情教學的虎杖同學,又被內斂的伏黑同學揍了。

  上午在女生場館這邊收獲了諸多喜愛的熊貓,決定留下來給她們加油。

  用他的話說,上午因為他的應援助力,女生們戰鬥力爆棚拿下首勝,他也有很大的功勞。因此,在明知女生們遭遇強敵的情況下,他怎麼能缺席呢!

  什麼?他留下來是為了享受觀眾對自己的追捧與喜愛?因為女生們對他的喜愛更熱情外放?

  不對,不對,一心只為了伙伴們,無私又可愛的熊貓會有什麼壞心思呢?一切都是為了友情,為了勝利呀!

  對於他這種說法,女生們集體保留意見,不予評價。

  紅棉高中選到了先發球,於是先熱身的機會給了她們。

  看著紅棉隊員們排著隊一個個上前接球流暢的動作,理子不由地發出了感嘆:「喔哦,她們的接球技術果然都很強呢!」

  「那個2號,就是夏油老師提醒我們注意的自由人木村?」野薔薇看准一群鮮紅隊服的紅棉隊員中,唯一那個穿著白上衣、紅短褲的短發女生問道。

  「很明顯就是她。」真依把包放下嘲笑道,「難道,她們隊裡還有第二個自由人?」

  「有啊。」

  野薔薇指著紅棉休息區坐著的一名穿著外套的棕發女生,「你注意看她裡面的衣服,是不是漏出點白邊?」

  真依不信邪地眯眼看過去,隱約間好些確實看見點白色。

  「那、那又怎樣?萬一她裡面穿的是私服呢?你怎麼確定裡面一定是隊服?」真依還在試圖掙扎。看著野薔薇臉上的嘲諷笑容,她就非常不爽。

  理子見怪不怪地繞開她倆,三輪霞苦笑著擋在兩人中間,生怕比賽還沒開始,這兩人又吵起來了。

  「紅棉確實有兩名自由人。」跟夏油傑說完話的真希走過來說道,「場上那個是去年獲得過東京最佳自由人的三年級隊員。而場下那個嘛,應該是她的一年級繼任者,前段時間受傷了不方便劇烈運動。」

  「受傷?」野薔薇又看了看那個一年級的自由人,「真希姐,你怎麼看出來的?」

  真希笑了起來,「當然是從夏油老師那聽來的。紅棉高中作為東京的強校備受矚目,有這麼多人關注著她們,很多消息想瞞都瞞不了。」

  「再說了,只是個不大可能上場的一年級而已,訓練時受傷了也沒什麼好隱瞞了,又不是三年級那個傷了。」

  見野薔薇和真依的注意力都在紅棉的隊員身上,不在關注彼此了,真希唇角微微上揚繼續說道:「還記得之前分析過的有關紅棉的資料嗎?除了最亮眼的自由人外,她們的隊長北島和5號主攻手鈴音,這三個人組建起了紅棉牢不可摧的防線。」

  「我們想要贏下這場比賽,就必須打破她們構建起的防線。」

  野薔薇摩拳擦掌笑道:「我已經等不及要掄錘扣球了!」

  雙方的較量,從熱身就開始了。

  有感於紅棉熱身時整齊有節奏的喊口號,等輪到高專熱身時,野薔薇和理子一個喊得比一個大聲,就連三輪霞和津美紀也被攛掇著喊了起來。

  於是,在真希的加入後,真依和西宮桃也不情不願地跟著一起喊。從外人的角度看來,高專的氣勢和團結度都到達了頂峰。

  「嘶……站在這個角度看過去,那個1號的扣球更嚇人了!不愧是單局比賽得分超過10分的主攻手!」紅棉的一名短發齊劉海隊員看著真希氣勢十足的扣球,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她身旁一名個子比她略高些、把短發貼著頭皮編好的娃娃臉女生拍著她的肩膀笑道:「鈴音,打起精神來!你可是我們的主攻手,不比她差!你要更自信點嘛!」

  「呀痛痛痛!美奈,你的手勁別這麼大嘛!」叫鈴音的女生捂著自己的胳膊連連討饒,穿著有區別與其他隊友的自由人反色隊服的木村美奈吐著舌頭小聲抱歉。

  又回頭看了眼真希,鈴音有些無奈地苦笑道:「我很清楚自己相比於進攻,在接球防守上更擅長些,這一點也不像個主攻手的樣子。不過……」

  她話鋒一轉,視線逐個從隊友們身上掠過,把手伸了出來,「雖然我們這屆的進攻力不如上一屆的前輩們,但我們也有獨屬於自己的打法,紅棉的驕傲與尊嚴,我們一定會捍衛住的!」

  「說得好!今天就讓那些嘲笑我們的人看看,烏龜的厲害!」

  隊長北島立刻給了說這話那人一個腦瓜崩,「笨蛋陽子,我們才不是什麼笨重的烏龜呢!」

  一只只手疊在一起,所有人圍成一圈。此刻,每個人的心都貼在一起。

  「好戲要開始了!」


第53章 矛

  作為拿到過准優勝的強隊,紅棉的應援陣容非常豪華。

  在看台的過道裡,十幾名青春靚麗身著紅白兩色搭配應援服的女生們手拿搖花分站排開,中間還有約四十人手拿充氣助威棒整齊又大聲地喊著口號,一下子就把高專僅有兩人的空曠應援看台給碾壓了下去。

  在主看台的正面,紅棉那面大紅色為底,用白色寫下「熱愛,追趕」四字口號的橫幅非常顯眼。

  高專也帶了橫幅來。高專的橫幅做了兩副,男女隊各一副。

  比賽開始前,熊貓和黑井就抖開碩大的橫幅把它綁在了屬於高專的應援看台上。

  深藍色的橫幅遠遠地看著像片靜謐又深不見底的湖水,而身著同色系搭配大面積白色隊服站在球場聚光燈下的高專女生們,像撥開白浪暢游其中的水妖,嶄露鋒芒。

  一隊是打法穩健、擅長防守,可代表色是熱情的紅。另一隊進攻積極大膽、隊員們青澀有激情,可代表色卻是冷靜的深藍。現場只有一小部分觀眾注意到這一反差現像,他們對著露出同樣表情的知音會心一笑。

  在紅棉應援團合唱校歌的聲音響起的瞬間,熊貓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掏出手機打電話,把已經回學校的樂岩寺校長給喊回來。

  早上用吉他聲開場的效果非常明顯,別說觀眾們了,就連場上的對手都忍不住看過來,回頭率百分百!有夕陽紅電吉他手樂岩寺校長在現場手持電吉他把關,有哪所學校的應援能比過他們的?

  可惜,兩位校長臨走前已經說過了,下午有個非常重要的會要趕回去開,不能缺席,其他老師也還有工作在身,吃過午飯後也跟著離開了。

  耷拉著臉的熊貓並沒有沮喪太久,他很快就重新站了起來,還變魔術似的不知道從哪掏出一面小手鼓塞到黑井手裡,讓她照著節奏敲。

  這、這……

  黑井滿頭黑線地看著硬塞到手裡的手鼓,怎麼也想不通這鼓到底被熊貓藏到哪去了。

  她的目光在熊貓圓鼓鼓的肚子上重點轉了一圈,也沒看到哪裡有兜。

  場上,比賽隨著主裁判哨聲的吹響已經開始了。

  首先,由紅棉高中的二傳手陽子發球。

  高專讓站在前排的理子下撤到後排,和真希、西宮桃一道排開接一傳,發球後要快速組織進攻的真依則躲在靠近右邊線的野薔薇身後。

  隨著球被發出,在真希把球接起的同時,真依快速前插到網前,其他人也迅速找到自己的位置試圖尋找機會。

  雖然對手從櫻理突然換成咒術高專這匹黑馬,毫無准備,但幸運的是,紅棉上午去看了高專的比賽,對高專的進攻模式記憶深刻。

  在一傳被接起後,她們重點盯防的對像只有兩個人。一個是真希,另一個就是野薔薇。這兩人的扣球在紅棉隊員們看來,是整個高專唯一能對她們的防守造成威脅的。

  在後排的真希因為接一傳,無法第一時間參與到進攻時,紅棉立刻把防守的重心放到了野薔薇身上。*

  看著被重點盯防的野薔薇,真依迅速把球傳給了拉扯到空網前的津美紀面前。

  津美紀一球扣下,球被後排的自由人木村下蹲接起。接著,紅棉做出要和網前的副攻手打快攻的假像,球卻傳到了從左邊路界外的位置斜線助跑起跳的主攻手面前。

  野薔薇和津美紀意識到不對勁跳起來想要封住對面的扣球線路,可球從她們的指尖彈開,任憑後面的西宮桃追著想要力挽狂瀾,球已經飛出界外落地了,紅棉高中拿下第一分。

  紅棉的二傳手繼續發球。

  這次,球被後撤到後排的理子接了起來,真希立刻助跑從三米線起跳,進攻的勢頭非常足。真依面朝著左邊把球傳出,球卻並沒有飛到真依面前,而是短距離快速飛到了距離最近的津美紀手裡。

  注意到為了防備真希的扣球,紅棉高中的後排隊員分散站在靠後的位置,留出中間一大片空地,津美紀收起准備用力將球扣下的力度,手掌輕輕一推,改成了吊球。

  紅棉的自由人撲上來想要救球,但已經來不及了。球落地了,高專追回一分。

  「選擇很正確。」真希誇獎道。

  津美紀羞澀地笑道:「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多虧了你的計劃,以及有你在後面牢牢吸引住了她們的注意力。」

  沒錯,在得知紅棉來看過她們和櫻理的比賽後,真希就想出了一個計劃。

  既然她們看過上午的比賽,那應該對全場得分最多的她印像很深刻,任誰都能看出她是隊伍裡的絕對進攻主力,只要將真希封死守住,就斬斷了高專一條胳膊。

  既然這樣,那當真希在後排不是最佳進攻輪次的時候,就由她本人充當誘餌,做出一副隨時可能從後排發起進攻的樣子,干擾紅棉的防守,從而給前排的隊友們制造機會。

  就算紅棉上了幾次當後不再相信她的假動作了,那真依也可以假戲真做,把球傳給真希讓她完成最後一擊。

  「釘崎,注意控制力度,發個好球。」

  輪到高專發球了。

  在紅棉把球接起來後,她們的二傳手立刻把球傳給了網前的副攻手打出快攻,球從理子的手邊飛過落地。紅棉再次搶過發球權,2:1。

  發球權再次變換,紅棉前排的副攻手轉到1號位,她們的自由人下場了。

  這是進攻的好機會!

  看到自由人下場的那一刻,高專隊員們心裡同時閃過這麼一句話。

  發出的球被野薔薇接了起來,在球飛向二傳手的過程中,場上所有紅棉隊員心裡都有種非常強烈的預感,這球會傳給那個1號。

  雖然有了預感,可要緊跟上真希的動作卻並不容易,因為,太快了。

  幾乎是眨眼的功夫,快速衝到網前跳起的真希就揮動手臂,把那顆看起來就像是被她的手掌吸過來的球全力扣下。

  咚!

  球避開追過來阻截的紅棉隊長北島的雙手,直直的在後排落地了,轉到1號位的副攻手沒能把球接起,2:2!

  「佳乃,別放在心上,立刻把分數拿回來就好了。」和副攻手交換時,木村出言安慰道。

  副攻手抓著她的胳膊深深地看著她:「就拜托你了。」

  「嗯!」

  「那個自由人又換上來了。」理子看著木村不高興地撇了撇嘴,她拿著顆排球走到發球區,一邊拍著球一邊嘟囔道:「不過,真希比她更厲害。」

  這一輪紅棉的站位是隊長北島和副攻手、二傳手陽子站在前排,後排除了自由人木村外,還有接球技術不錯的鈴音和另一名主攻手。北島、木村和鈴音呈三角形分散開,幾乎能涵蓋球場的每一個角落。

  可幾乎並不代表著絕對。

  在北島的扣球被真依和三輪霞攔截後,紅棉為了不讓球落地,失去了最佳的進攻機會,只得無奈的把球傳到高專這邊。

  而掌握進攻主導權的高專也毫不猶豫地選擇相信真希,球再次傳到了她面前。

  紅棉的副攻手和二傳手立刻站到了真希面前,並跟隨著她的動作起跳。

  經常用大力扣球得分的真希在看到阻攔在面前的兩雙手後,她的視線穿過人牆落到她們身後到後排隊員之間的空地上。

  我可不只會傻傻地扣球。

  在手掌快要接觸到球時,真希放緩速度,輕飄飄地把球從兩人的手上送了過去。

  是吊球!

  後排的主攻手立刻前撲過來,球撞在她的手上滾開,高專再得一分!

  「好呀!還得是你呀真希!」理子衝過來激動地和真希抱在一起,真希拍著她的後背笑道:「理子,再發一顆好球!可別輕易的把發球權送出去了。」

  「沒問題!」

  理子再次站到了發球區,這次球被紅棉的自由人接起後,前排的二傳手沒能找到打快攻的合適時機,於是球再次交到了隊長北島手裡。

  北島避開真依的攔網打出的斜向扣球被西宮桃接了起來,接到球的真依立刻背傳,飛快的將球傳到右邊路起跳的真希手裡。

  咚!

  一聲強有力的扣球聲,高專連得3分!

  「咒術高專的那個1號真厲害,轉到前排後抓住機會一口氣得了三分!」

  隨著比賽進行,紅棉和高專的比賽吸引了越來越多的觀眾前來觀看,其中不乏許多曾經和紅棉交過手的隊伍。

  本來大家只是好奇轉為防守專精的紅棉實力到底怎樣,順帶著對意外打敗櫻理的高專有點興趣罷了,沒想到他們到了現場看到的情況,竟然和他們想像中的完全不同。

  和高專同在A組的幾支隊伍,紛紛默契地留了下來,還把所有隊員都叫過來觀摩。

  在禪院姐妹又一次默契的配合拿到一分後,幾分鐘內連丟4分的紅棉終於忍不住叫了暫停。

  「哇!村上監督的表情還是這麼可怕!」

  大學生的時間相對自由,現場來了不少從各所高中畢業的老前輩,其中就有幾名從紅棉高中畢業的前輩。

  在紅棉的村上監督冷著臉叫了暫停後,她們看著那張熟悉的嚴肅面孔,死去的痛苦記憶瞬間攻擊了她們,讓幾人下意識地抱著胳膊抖了抖。

  如果有熟悉的人在場的話,就會立刻認出這幾人正是去年帶領著紅棉拿到准優勝的大功臣。

  「不過,花穗她們今天打得的確不在狀態,感覺不如以往從容了。」其中一人突然生氣地抱著胳膊說道,「一會暫停結束,她們要是還打得這麼爛,我一定要好好地罵醒她們,你們一會可別攔著我!」

  「放心吧,我跟你一起罵!」

  「我猜呀,在她們的預估中,這場比賽的對手是櫻理女子,誰知道半道上突然殺出一支咒術高專,把計劃都打亂了。」

  「黑馬也難怪,什麼信息都沒有,只能靠臨場的反應。」

  「不過,我相信美奈她們一定能快速調整過來的。」

  暫停很快結束,選手們又回到了場上。

  「要記住你們的優勢到底是什麼!」

  紅棉的隊長北島想著上場前監督最後叮囑她們的一句話,默默地握緊了拳頭。

  她們可是要捍衛紅棉驕傲的人,怎麼能敗給一支初出場的隊伍!


第54章 盾

  在紅棉的扣球再次被西宮桃救起後,球又一次傳到了真希的手中。

  不過這次真希注意到,除了副攻手和離得最近的二傳手過來攔網外,紅棉的其他隊員們都退守到後排,站在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隨時准備著。

  這是……

  瞄到紅棉的隊長看似隨意的站位,卻正巧把自己的斜向扣球路線封住後,真希手腕一轉,把球從攔網隊員的手和標杆之間比一顆球略大點的位置塞了進去。

  球擦著邊線落地了,撲過來的鈴音沒能救到球,高專再得一分2:6!

  「別在意,鈴音!」木村安慰地抱住鈴音,貼著她的耳朵說道:「能從那種極限角度把球扣出來也沒辦法,別放在心上。我們只要看好其他位置的球,絕對不讓任何一顆能接到的球落地!」

  「好。」

  「喔哈!」

  一連丟了這麼多分,紅棉的主攻手鈴音從後排進攻扣出的球避開三輪霞的攔網,終於落在了高專的界內。

  破發成功,壓抑許久的紅棉應援團就像一口惡氣終於吐了出來,大家的叫喊聲比開場更大了。

  一片嘈雜的叫好聲中,木村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她扭頭在看台上尋找了一會,很快就看見了前輩們熟悉的身影。

  很快,所有隊員都知道之前嘴裡說著沒空的前輩,竟然偷偷過來看她們比賽了。

  有了前輩buff的加持,紅棉高中也吹起了反攻的號角。

  轉動站位後,把野薔薇的扣球接起來的紅棉迅速組織進攻,正對著右邊路的副攻手看著想要和她打配合的二傳手,她忽然一個背傳把球傳給轉到4號位的鈴音。

  咚的一聲,三輪霞沒能攔住她的扣球,紅棉再次得分,4:6,分差縮小到2分。

  接著,高專接起一傳後,野薔薇的扣球遭遇紅棉的正面攔網,球反彈落地,西宮桃沒能救到。

  5:6,分差只有一分了。

  「雖然在真希轉到後排的輪次,我們的進攻性遭到了削弱,可是……」留在女生組這邊照看幫忙的綺羅羅,他看著紅棉和之前略有不同的防守站位皺起了眉,「紅棉的防守戰術是不是變了,夏油前輩?」

  「確實變了。」夏油傑肯定了他的推測。

  「暫停之前,為了攔截我們的進攻,紅棉每次都是三名前排隊員在網前按人盯防的。」

  「可在暫停之後,過來攔網的隊員最多只有兩人,剩下的一名主攻手要麼站在攔網隊員身後防止吊球,要麼就和後排隊員一樣分散站開准備接球。」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為了應對我們的進攻,她們采取的是保守型防守戰術。因為她們的接球防守能力以及隊員之間配合的默契程度,明顯是優於我們的。雖然我們在進攻上可能比她們略強些,可我們的隊員除了西宮和真希外,並不擅長防守,只要不讓球落地一直拖下去,勝利的天平就會慢慢倒向她們。」

  「那這樣繼續下去豈不是對我們很不利?」

  夏油傑沉吟片刻,「我們先看看。」

  紅棉的隊長北島再次走到發球區發球,野薔薇把球墊起,真希從後排扣出的球被木村接了起來。接著,鈴音的扣球撞上了三輪霞和真依的雙手,反彈著飛到了界外。

  打手出界,紅棉將比分追平。

  從落後到追平,後面很可能還有反超,紅棉的應援團勁頭十足,蓋過了場館裡的其他聲音。

  甚至他們的應援團團長,在注意到熊貓就是今天引起熱議的焦點人物後,還挑釁地看著熊貓加大了動作的幅度,讓動作更誇張,隔著一個球場的距離,熊貓也能站在對面看台看得清清楚楚。

  「可惡!就算我們只有兩個人也不會輸給你們的!」

  熊貓大吼一聲,然後從他那神秘的口袋裡又掏出一根深藍色的發帶綁在額頭上,接著又把自己手裡的搖花塞到黑井手裡,搶過她正敲著的手鼓握在手裡,乒鈴乓啷地敲了起來。

  他一邊敲鼓喊加油,還一邊轉圈或踢腿,動作花裡胡哨的非常抓眼球,霎時間不少喜歡熊貓的觀眾都捧著臉蛋念著「卡哇伊」,掏出了手機對著他哢哢拍了起來。

  看台上的應援之戰逐漸火熱,場上的比賽也越發激烈了。

  紅棉的發球又一次被西宮桃接起來,看著左右兩邊野薔薇和真希氣勢一個比一個足的進攻動作,真依眼角的余光在注意到兩名攔網隊員的注意力都被她們兩個吸引走後,她的左手輕輕一撥,球越過球網落地了。

  既然其他人的球打不下去,那我就自己來!

  「真依,Nice——」

  得分破發的大功臣本人還沒來得及高興慶祝呢,看台上的熊貓已經比誰都激動地喊了起來。他渾厚的嗓音吼出來,竟然壓過了紅棉的應援,傳遍球場的每一個角落。

  真依冷不丁地被他嚇了一跳,差點沒腳崴摔在地上。

  「那只熊貓在干嘛呢?嚇我一跳!」她皺著眉抱怨道。

  就在這時,真希伸出手臂半抱住了她,「干得漂亮,真依。」

  真依的呼吸在停了幾秒鐘後,心髒立刻亂掉了節拍。

  「拉拉扯扯的干什麼,好熱。」她不在自然地把真希推開。

  高專搶到發球權後,經過輪換,副攻手三輪霞站在了1號位發球,這就導致此刻高專的兩名副攻手同時在場,可接球能力更強的自由人卻不在。

  紅棉自然果斷地抓住了這個機會,把球扣到後排得分。

  經過幾球的熟悉,紅棉也在和高專的對決中漸漸找到了比賽的節奏。

  她們充分運用自身優秀的接球能力,不斷地和高專展開拉扯。高專本就不擅長防守,尤其是被紅棉多拉扯幾番,心急之下她們的跑動節奏就容易亂掉,從而干擾到隊裡接球技術最好的西宮桃和真希,讓球落地。

  一分,兩分,三分……紅棉在拉扯戰中向高專展示了教科書般的多點進攻。

  二傳和副攻手的快攻配合,主攻手直面攔網扣球的幾種應對辦法,以及同時多位置發動進攻的掩護。紅棉的一套組合拳打下來,高專隊員們都被打蒙了,即便夏油傑叫了次暫停調整依舊無濟於事。

  比分被逐漸拉開,分差漸漸來到了8分。

  隨著紅棉幾輪拉扯後又一記扣球落地,24:16,紅棉拿到局點。

  綺羅羅看著剛才不知道想到什麼,突然拿起本子認真地埋頭寫寫畫畫的夏油傑,有些好奇對方為什麼這個時候不叫個暫停。

  難道就這麼放棄這一局了嗎?

  結果就是,直到代表著第一局結束的哨聲吹響,夏油傑都沒有抬頭,一直專心於在筆記本上寫著什麼。

  三局兩勝制的比賽,紅棉拿下第一局掌握優勢。

  「雖然咒術高專的進攻很強,可兩支隊伍實戰看下來,果然還是紅棉更厲害呀!」

  「那不是廢話嗎,紅棉再怎麼說也是去年的准優勝。雖然現在的隊伍裡,只有自由人木村美奈去年就是正式隊員,跟著厲害的前輩們打滿一年經驗更豐富,可其他隊員實力並不差,和看著就很青澀的高專比起來,最後贏的人果然還是紅棉吧。」

  「外面都說紅棉從鋒利的矛變成了厚實的盾牌,我還以為她們的進攻到底是有多差呢,沒想到這麼一看……還是比我們厲害好多嗚嗚嗚嗚!」

  「強隊的底蘊在那呢,下限怎麼可能低。」

  「唉,我還想看黑馬掀翻強隊一路逆襲呢。」

  「哈哈!你以為這是在演電視劇嗎?」

  第一局比賽結束,懸殊的比分立刻引起了觀眾們的討論,本來就看好紅棉的人,原本因為高專開場強勢的表現而有些搖擺的心,這會兒也堅定地站在了紅棉這邊。

  有觀眾看著定格在記分欄上的比分,感嘆道:「我看呀,咒術高專是輸定了。」

  輸定了嗎?

  「大家別這副表情,誰說輸定了,不是還有兩局比賽嗎?」夏油傑看著精神有些萎靡的隊員們,笑著敲了敲手裡的筆記本,「趕緊打起精神來,接下來要記的東西有很多。」

  要記的東西?

  大家疑惑的目光看向夏油傑手裡厚厚的筆記本,難道……已經想出應對辦法了?

  此刻球場的另一邊,虎杖坐立不安地搓著手,旁邊本就在擔心津美紀的伏黑被他給弄煩了,直接把人給按了下來。

  「快要上場了,你走來走去的也不嫌頭暈?」他吐槽道。

  「我擔心釘崎她們呀!」虎杖著急道,「伏黑,我剛剛去上廁所的時候聽路人說了,那個紅棉很厲害!你說,釘崎她們會不會……」

  「不會。」五條悟對著虎杖的腦門彈了個腦瓜崩,「可別忘了,野薔薇和真希她們可是很努力地練習了整整三個月。從早到晚,你們在練習棒球的時候,她們也在排球場上,晚上還經常留下來加練,訓練量比你們多了一倍,幾乎等於很多豪強隊伍訓練六個月的效果。」

  「她們的實力本就不差,缺乏的只是實戰經驗。所以就算對手很強,只要她們能在比賽的時候抗住壓力盡快適應,然後打出自己的風格,還是有贏的可能的。」

  有了最信任的五條老師的肯定,虎杖總算松了口氣,「那就好!」

  看著幾個明明很緊張卻要強裝鎮定的家伙在自己的勸說下慢慢放松下來,五條悟收斂起笑容,認真地看著大伙道:「與其擔心女生們,你們還不如想想一會自己的比賽要怎麼打吧。還記得嗎,你們的對手裡,可是有本屆大會摸高第一的主攻手。」

  前去打探情況的新田小跑了回來,喊道:「五條老師,前面的比賽已經結束了,我們可以進場了!」

  「很好!」五條監督把墨鏡戴上,然後大手一揮,「同學們,讓我們准備戰鬥吧!」


第55章 緊咬不放

  讓我們回到女生們和紅棉的比賽。

  夏油傑想出來的應對紅棉反擊式風箏流打法的辦法是什麼?

  很簡單,把不同情況歸納整理安上編號,然後把防守任務委派到每個人身上。

  第一局高專之所以被紅棉拉長線的反擊風箏流打得頭昏腦漲、錯漏百出,要麼幾個人撞到了一起,要麼互相以為對方會去接球,結果球落在了大家中間的位置,就是因為高專隊員們之間缺乏默契,防守任務劃分不夠清晰,一著急就亂成一鍋粥。

  目前隊內接一傳技術最好的人,除了西宮桃就是真希,三輪霞和她們兩個比起來略差一點,其他人更不用說了。

  西宮桃沒辦法一個人跑全場照顧到每一個角落,真希又承擔著最重的進攻壓力,很多時候需要快速地尋找進攻的機會,尤其是她轉到前排的輪次。

  在這場比賽之前,隊裡接一傳的任務,大部分時候由西宮桃和真希包攬了,兩人也習慣了跑上跑下去救球,其他人在旁邊協助。

  可今天,在意識到高專的防守陣容存在很大的缺陷後,紅棉的每一次進攻,都專門瞄准場上接球技術較差的隊員附近,西宮桃和真希離得比較近想要去救,結果和其他人撞了好幾次。

  這種被牽著鼻子走的打法,不僅沒讓高專抗住紅棉從各個方向打來的源源不斷的攻擊,還絆住了真希進攻的腳步,讓高專最鋒利的進攻之矛被紅棉設下的蛛網束縛,銳氣大減。

  夏油傑給出的解決辦法,就是根據球的落點劃分每個人的防守職責,並把主導權交給禪院姐妹。

  「我們最厲害的武器,就是迅猛的進攻,永遠別忘了這點。」他提醒道。

  如果真希覺得機會不太充足,就自己來接一傳,加強隊伍的防守能力。可如果她覺得有適合的進攻機會,她就用暗號或者聲音提示身邊的隊友來接球,自己快速找位置准備進攻。也就是說,真希擁有著全場最高的自由度,一切以方便她進攻為主。

  而在紅棉把重心調整到防守上,以應對高專凶猛的進攻後,她們該如何一擊突破紅棉的防守陣線,則非常考驗真依這個二傳手的判斷。

  一名優秀的二傳手,不僅能准確判斷場上的形式並尋找到最佳進攻機會,少部分甚至還能激發出攻手的潛能,給進攻施加1+1大於2的效果。

  夏油傑對真依給出的要求就是這個。

  目前,她和真希的配合大部分時候都沒問題,甚至稱得上默契。但排球不是一個人或者兩個人的運動,場上除了自由人外,剩余的所有人都有機會和她打出配合。

  可現在的真依和其他攻手的配合還不太協調,想要贏下這場比賽的話,她必須進行突破。

  看著大伙有些緊張地記著新暗號,夏油傑笑著安慰道:「別緊張,防守陣型和跑位什麼的,集訓的時候已經練習了很多遍了,現在不過是增加了看真希的暗號這一個條件罷了。而且……」

  他示意大伙看向紅棉的方向,「你們最佳的學習對像,不就在對面嗎?」

  「紅棉的攔網、防守都非常優秀,比賽的時候,你們可以仔細觀察在不用情況下你們的對位隊員都是怎麼做的,相信會很有收獲的。」

  「第二局不要著急慢慢來,只要死死地咬住比分不讓分差擴大,等你們的身體漸漸記住每一個動作產生慣性,反擊的機會就來了。」

  「嘟嘟——」

  主裁判吹哨提示兩隊隊員上場,第二局就要開始了。

  「記住,大膽地進攻,不要害怕球會被攔下來!」上場前,夏油傑拍著真希和野薔薇的肩膀最後叮囑道。

  「是。」

  「放心吧,我會讓她們好好瞧瞧我的厲害的!」

  第二局,由高專先發球。

  真依的發球被紅棉的自由人木村接起後,網前,她們的前排副攻手佳乃起跳做出要扣球的樣子,用假動作成功騙到津美紀後,球從副攻手的面前滑過,飛到4號位的主攻手面前,由她扣球得分。

  發球權交換後,很快,真希背在身後的手打出了那個讓大伙都神經緊繃的暗號。

  真希她這輪……不參與接一傳!

  連一傳都不接,難道……

  真依垂下眼簾,斂去眼底的神色。

  在紅棉的發球員把球拋起起跳後,真希立刻前插到網前,同時站在真希身邊的西宮桃跑到剛才真希所站的位置附近把球接起。

  接到球的真依迅速把球送到已經在網前起跳的真希手中,砰!

  1號,那個1號動了!

  在看到真希連接一傳都不參與,直接跑動前插的動作,木村的心立刻提了起來,全神貫注地盯著真希的動作,這才在真希的快攻扣球落下時,向前魚躍驚險地把球墊了起來。

  「接得好美奈!」

  紅棉站在四號位的主攻手迅速扣球,真希忙喊道:「西宮!」

  知道了!

  西宮桃抿著嘴角緊皺眉頭跟上真希的腳步,和她一前一後站在主攻手大斜線和腰線兩條斜線扣球的路線。

  球最後落在了西宮桃的面前,她雙手把球墊起,因為紅棉的主攻手這球扣得很有力量,她接球的手下沉了一下,沒能掌控好方向把球送到右手邊的真依那裡,球反而徑直朝著網對面飛了過去。

  糟糕,要給對面機會了。西宮桃有些沮喪地想。

  在左邊路等待傳球的真希見狀,由左往右斜線助跑,在球飛到網前的那一刻迅速垂直下扣。

  啪!

  紅棉前排的隊員來不及反應,真希扣球得分!

  「好啊!」

  「真希姐,你太厲害了!」

  理子和野薔薇立刻湊上去和真希抱在了一起,在真希的眼神示意下,剩下的人也走了過去,大家肩搭著肩圍成一團,「喔哦,加油!」

  雖然第一次分情況守備就在真希靈活的進攻下收獲成功,可大家到底是剛把各種暗號死記硬背住,在比賽這種需要快速反應的高度緊張環境下,因為緊張反應慢了或者出現失誤也是常有的事。

  大家後面幾次的配合就遠不如第一次這麼順利了,在紅棉花樣百出的進攻下,高專的防守一次次被突破,但又在真希強大的個人實力下迅速把比分扳平。

  比賽就這樣你一分我一分地進行著,發球權輪流交替,就沒在哪一隊手裡超過三次。

  高專的所有人都牢記夏油傑的話,比賽的時候仔細觀察紅棉的防守陣型和跑位,學習借鑒她們的經驗,並死死地咬住比分不讓分數拉開。

  如此焦灼的比賽,吸引了越來越多的觀眾前來觀看。預選賽的第一天下午,屬於高專和紅棉的觀賽看台,竟然幾乎快松散地坐滿了,這在往屆的比賽中難得一見。

  「啊,又沒接到球!咒術高專的人在干嘛?接球的技術也太不熟練了吧!」

  「好呀!10:10,紅棉又把比分追平了!」

  在兩隊激烈的你追我趕中,觀眾們也分成了兩波。人數較多的那波人更看好底蘊深厚、穩扎穩打的紅棉,而剩下的一小波人則支持風格大膽、進攻豪邁的咒術高專。

  在觀眾們的叫好聲中,先是轉到前排的野薔薇扣球出界,讓紅棉再得一分獲得領先。

  接著,真依和津美紀的快攻配合差點失誤,被紅棉接了下來。再次拿到反擊機會的紅棉,她們的主攻手鈴音面對野薔薇和真依的雙人攔網突然改扣為托,把球從兩人的頭頂送了過去,吊球得分。

  由此,比分來到10:12,這一局分差首次被拉開到2分。

  「分差終於拉開到2分了!」

  「咒術高專,別放棄咬住呀!在這被甩開的話,就輸了!」

  「紅棉加油!再來一球!」

  這是本場比賽的第一個轉折點。兩隊的隊員立刻意識到這點。

  再來一分,把對面遠遠地甩開!抱著球走到發球區的紅棉副攻手心想。

  而高專眾人看著紅棉少了那個讓她們頭疼的自由人的防守陣容,咬牙發誓一定要咬住比分,趕緊抓住機會把分數扳回來。

  「放心去吧!」在球要被發出前,真希忽然喊道。

  收到!

  在紅棉的副攻手把球發出的瞬間,野薔薇立刻甩開紅棉前排的主攻手和副攻手,前插到4號位。

  下一秒,真依的球送到了她的手裡。

  啪,咚!

  球撞上了紅棉攔網隊員的手上,反彈著被身後的真希全力救起。

  真希把球墊得足夠高,野薔薇回想著前不久真希的操作,她不等二傳,直接自己衝上去起跳,避開正面的單人攔網,把球朝著後排扣了過去。

  這次,球砸在紅棉站在後排的副攻手舉起的雙手上,彈到球場後方,打手出界,11:12高專追回一分!

  在球落地瞬間,野薔薇激動地繞場跑了一大圈,激動地吼了出來。

  不得不說,這種身後有著可靠隊友的感覺,真讓人安心。

  「真希姐!」她激動地奔向真希,兩人緊緊地抱在了一起。

  真希笑著任由她抱著,「那球扣得真漂亮。」

  「多虧有你呀!」野薔薇笑道,「一聽到真希姐你要來接球,讓我放心大膽地上,我就知道一定沒問題的!」

  注意到旁邊西宮桃和真依表情臭臭的,小眼神還一直往她們這邊瞟,野薔薇豪爽地拉過兩人,還招呼其他人也趕緊過來,大家圍成一個圈。

  「我感覺大家的配合越來越默契了呢,讓我們乘勝追擊吧!」

  「用不著你說廢話。」

  「啊?」

  「哈哈,別吵!別吵……我、我們繼續加油吧!」

  「衝呀——」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5-10 13:48

第56章 進攻,再進攻!拿下第二局

  發球權輪換到高專這邊,站位轉了一圈又回到了原始站位,由真依發球。

  雖然真依表面看上去很冷靜,可這會兒到底是兩隊緊咬比分僵持了十多分鐘後出現的第一個轉折點,她還是有些緊張的。

  這一緊張,她拍出的球一頭撞到網上,發球失敗,紅棉得分,11:13,分差再次拉開到兩分。

  「真依,沒關系。」西宮桃和三輪霞立刻安慰道。

  真希喊了聲真依的名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說道:「我會打回來。很快。」

  真依咬著下唇轉身,然後輕聲應道:「嗯。」

  我相信你。

  不知道紅棉的主攻手鈴音是不是也緊張了,輪到她發球時,她拍球時力氣大了點,球直接飛過底線出界。

  12:13,分差又回到了熟悉的1分。

  接著,津美紀的發球被紅棉輕松接起,高專的後排少了西宮桃這根最穩定的防守支柱,球被紅棉的隊長北島輕松扣出,和野薔薇隔了一個身位落下彈到界外。

  12:14,紅棉抓住每一個機會,極力想要甩開身後死死追趕的高專。

  黃藍相間的排球在空中旋轉著,紅棉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下一秒,還在左邊路的球就被真依用一個極快的背傳送到了右邊路網前跳起的真希面前。

  面對紅棉的副攻手和二傳手的雙人攔網,真希側著身子揮動手臂用力把球扣下,球沿著斜線從副攻手的手邊飛過,落在了紅棉的三米線內。

  接著,轉到1號位發球的真希,她用一記強力的跳發讓紅棉的一傳沒能接好,主攻手追出去把球拋回來。少了二傳手傳球的引導判斷,高專眾人只需要盯著准備扣球的攻手就行了。

  在西宮桃把紅棉的扣球接起後,真希從三米線起跳,把真依送到面前的球用力扣出,球砸在紅棉後排接球的主攻手的胳膊上彈飛出去,高專再得一分14:14追平!

  看到真希連得兩分後看著自己露出的笑容,真依難得地豎起了大拇指。然後在注意到真希看到大拇指後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了,她繃著臉把嘴一撇,迅速收起大拇指背過身去。

  一分又一分,在真希把比分追平後,兩隊的分差又死死地咬住在一分之內,直到接近尾聲。

  砰!

  紅棉隊長北島的扣球,遭遇真希的正面攔網,球反彈著落地沒能救起,真希單人攔網成功!

  「好呀!1號攔得漂亮!」

  「紅棉加油!趕緊追回來!」

  激烈緊張的比賽氛圍也感染了觀眾,不少人也忍不住為雙方加起油來。

  就像賽前夏油傑所說的那樣,紅棉的確是目前不擅長防守的高專最佳的學習對像。通過對紅棉的一次次觀察和嚴防死守,大伙竟然真的從對方身上學到了很多接球和攔網的經驗。

  每個人都像塊干燥的海綿,瘋狂地從對手身上汲取成長的養料。

  「一……二!」

  確定好紅棉二傳手傳球的方向後,在她們的隊長北島在網前起跳准備扣球的時候,快速移動她面前的三輪霞和真希數著節拍同時跳起,在她的面前豎起一面高牆。

  伸出雙手跳起擋在攻手的面前,攔網並不只是做到這些就夠了,要像觀察二傳手傳球的動作那樣,仔細觀察攻手的眼神和動作。

  在看*到北島的眼神越過自己的肩膀看向後方的瞬間,三輪霞雞皮疙瘩立刻冒了出來。

  她想打斜線球!

  三輪霞非常肯定。上一局她攔網的時候,遇到過好幾次這樣的情況!

  她幾乎是下意識地把雙手往旁邊挪動了幾分,就是這及時的移動,球正好撞在三輪霞的手上。

  啪的一聲,球反彈著落地了,紅棉的隊員們沒能接到球,高專再次攔網得分!

  「耶!三輪,你剛剛的攔網好帥呀!」

  女生們再次聚在一起圍成一圈,攔下這一分的大功臣三輪霞更是得到了所有人的稱贊。

  三輪霞撓著頭笑得特別羞澀,「哈哈,這一招我也是從對面的副攻手身上學來的,第一局,她就是這麼攔下了釘崎好幾次扣球呢。」

  「這種時候就不要提起我的失敗嘛!」野薔薇不滿道。

  眾人頓時笑作一團,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23:21,拿到兩分領先優勢的人,換成我們了。」真希的視線依次從每個人臉上掠過,然後把手伸出來放在了中間。

  理子立刻把手放了上來,「還有兩分,一口氣拿下!」

  「加油!」

  比賽進行到最關鍵的幾分,紅棉再次爆發出頑強的鬥志。

  紅棉主攻手的第一次扣球被野薔薇接起來後,真希迅速抓住機會扣球,但她的進攻再次被紅棉的自由人木村接起。

  第一次進攻失敗,再次獲得機會的紅棉改成了吊球過網,站在後面的津美紀立刻撲了過來用手掌把球墊起,緊跟著野薔薇從後排發起的進攻,卻再次被紅棉最可靠的大地自由人木村救了起來。

  觀眾的心跳也隨著球的起起落落,就像坐過山車一樣刺激。

  「又是木村!」

  「這場比賽她貢獻了多少次漂亮的救球了?」

  「不知道,多到數不清!咒術高專的進攻一波接一波,可紅棉的防線也牢不可破,我現在根本不知道最後會是誰贏。」

  「誰贏都好,這場比賽太精彩了!要不是現場不能錄像,我真想拿到視頻後回去逐幀反復觀看!」

  球又在兩隊手中飛了兩個來回,最後還是由紅棉的隊長北島一錘定音,將球扣死。

  23:22,分差又變回了熟悉的一分。

  又輪到紅棉發球了。

  在真希網前的扣球被雙人攔網攔下後,為了把球救起來,高專用光了三次觸球機會,最後只得無奈地把球拋到紅棉那邊。

  紅棉的二傳手接球時身體輕微後仰,做出一副要背傳的樣子,在騙到真依和三輪霞的走位後,她指尖用力,把球傳到左邊路,由後排的主攻手鈴音把球扣下。

  23:23,追平比分!

  可惡,被騙了!

  真依懊惱地甩手,默默將紅棉二傳手剛才用到的招數記在心裡。

  「看清傳球的方向再動,別急!」真希大聲提醒道。剛才明顯是真依和三輪霞著急了,才給了對面機會。

  「是。」

  「知道了!」

  什麼嫌隙呀,別扭啊,此刻,所有人都沒工夫再理會這些了,大家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那顆空中不斷飛舞的紅藍相間的排球上。

  追上它,接起它,然後把它扣下,完成進攻!這才是她們現在心裡想著的唯一一件事。

  紅棉繼續發球。

  真希網前的扣球被紅棉後排隊員接了起來,在前排的攻手都被高專盯死的情況下,轉到5號位的主攻手鈴音再次從後排發起進攻,但西宮桃像平緩的溪水一樣涓涓流淌、悄無聲息,卻隨時都在,讓人安心。

  真依看向站在右邊路的真希的視線,被紅棉的副攻手捕捉到。

  這輪真希轉到了前排的2號位,她還在網前,本就是最值得警惕的主攻手,而真依的眼神更是給了紅棉的副攻手信心。

  球會傳給1號!

  就在副攻手朝著真希挪動腳步時,真依突如其來的二次進攻把球帶過了球網。

  站在球網中間的北島是距離最近的,她毫不猶豫地撲在地上,驚險地用指尖把球墊了起來。球朝著界外飛過去,被追上去的後排主攻手反手把球拋回球場。

  北島看著球跳起扣下,真依和三輪霞同時跳起伸直雙臂。

  啪!攔網成功!

  「好呀!」

  「攔得漂亮!」

  有紅棉完美的攔網在面前一遍遍近距離地看著,高專漸漸也能照虎畫貓做出一兩次成功的攔網了。

  但很快,紅棉就把分數追了回來。

  「鈴音!」

  紅棉前排的主攻手在4號位把球重重地扣在界內,24:24。這場從第二局開始就被點燃的追逐戰還在繼續。

  站位再次輪轉,紅棉的自由人木村下場,輪到她們的副攻手發球了。

  「紗織別緊張,發個好球!」

  觀眾們的議論聲也停了下來,所有人屏住呼吸緊張地看著場上的變化。

  「釘崎,去吧。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等待球發出的時候,真希對著站在自己左手邊的野薔薇輕輕說了這麼一句。

  野薔薇的眼眸微微顫動了一下。這麼關鍵的時候,真希再次把信任交付給自己了。

  「好!」如同誓言般,她認真地說道。

  在球被真希接起後,瞬間明白真希決定的真依,她迅速把球傳給在左邊路跳起的野薔薇手中。

  雖然紅棉的自由人木村美奈不在場上,可後排還有她們的隊長北島花穗。把野薔薇的重扣接起後,北島在這股力量的衝擊下向後倒下,在地上滾了一圈才卸去這股力度。

  這次的一傳接得不好,差點撞到了球網上,被站在網前的鈴音及時墊起,這才勉強救了下來。

  主攻手給出的托球自然不如二傳手給出的那麼順手,紅棉副攻手佳乃的扣球被真希墊了起來,沒有落地。

  「我來!」

  接起一傳後,真希立刻站起來調整好步伐,大吼一聲幾步助跑從三米線起跳。

  真依等著接球的位置距離真希起跳的地方非常近,如果她們想要打快攻的話,是個很不錯的機會。再加上前面真希有過多次後排進攻得分的先例,看著真依准備傳球的動作,紅棉的前排攔網隊員便把注意力重點放在了真希的身上。

  真希跳起扣球的動作非常有力量,和她前面的每一次進攻一模一樣,就算深知這次真正進攻的人到底是誰的真依,都差點沒忍住把球傳給她了。

  是的沒錯,真希如此認真的起跳扣球的動作,只是干擾紅棉判斷的幌子,真正要扣球的人,是神不知鬼不覺從所有人身後繞了一圈在左邊路網前起跳的野薔薇。

  她高高躍起的背影,就像插上了一對看不見的翅膀,輕盈又美麗。

  「哈!」

  她的手臂像錘子一樣用力敲下,球從很快反應過來但攔網還是慢了一步的二傳手手邊穿了過去。

  25:24!

  「太好了!真希姐,我沒有辜負你的信任!」

  在落地確定得分後,野薔薇第一時間就是高興地朝著真希撲了過來。等真依根據輪轉走到1號位時,她還伸長胳膊把真依也拽了過來,三個人緊貼著抱成一團。

  「真依你也是,你的傳球太漂亮了!不愧是真希姐的妹妹!」

  「啊?你是什麼意思?!」

  「很明顯啊,我在誇你。」

  「你這像是在誇人嗎?!」

  「哈哈哈!你們別吵了。還有一分,還有一分我們就拿下這局了!」

  理子帶著津美紀也湊了上來,一群姑娘再次抱作一團慶祝著得分的喜悅。

  一分,還剩一分。

  第二局,高專的第一分是由真希扣球拿下。這局的最後一分,也將由她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當紅棉的扣球再次被西宮桃接住,真希從後排起跳全力扣球。球穿過前排攔網隊員的雙手,徑直撞上了後排的自由人木村。

  這顆球上附加的力量非常可怕,木村感覺自己的雙手一沉,下一秒,球就朝著左邊界外彈飛出去。

  隊長北島飛快地從球網下鑽過去把球墊起,就像接力一樣,紅棉的下一名隊員立刻趕過來想要把球帶過球網送到高專那邊。可為了救球她的站位不太好,幾乎和球網平行,球掉在球網上掉了一下,然後在紅棉隊員們不甘心的注視下掉到了她們這邊。

  觸球三次不過網,高專得分,26:24一比一平,雙方打入第三局。


第57章 拉鋸戰結束

  「快去看呀!那邊紅棉和一匹黑馬打平要打第三局了!」

  「紅棉?是我知道的那個紅棉嗎?」

  「還能是哪個?快去!去晚了可沒位置了!」

  無論是哪國人,愛湊熱鬧的習慣都是不會變的。球場外供學生們等待休息的大廳裡,也不知道是誰突然嚎了一嗓子,頓時把大伙的好奇心也勾了出來。

  這會兒大家坐在這,要麼比賽還沒開始,要麼就是已經打完准備回學校,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在問清紅棉所在的場館後,一群人烏泱泱地就朝著目的地擠了過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體育明星到現場了呢。

  觀賽的人數越來越多,可高專的女生們卻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她們的心思都用在記住夏油傑的指導上。

  而且,她們還存在一個小小的隱患。

  因為紅棉擅長防守拉扯,這場比賽的運動量比上午那場大了很多,負責二傳手和自由人這兩個需要全場跑上跑下、運動量大的位置的真依和西宮桃,,第二局打完下場時,她們的喘氣明顯急促了不少,額頭上都是汗。

  就算是當咒術師,兩人一個是隱藏位置考驗精准度的遠程槍手,另一個是騎著掃把敏捷技能點滿的魔女,都不怎麼需要大量消耗體力。在加入排球部之前,她們估計就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耐力這麼差吧。

  雖然兩人都說繼續打下去絕對沒問題,可身體的疲勞是不斷積累的,在體力漸漸消耗後,行動速度變慢是必然的。如果第三局還像第二局那樣你一分我一分來回交換發球權,拖入紅棉熟悉的拉扯節奏,那到比賽的後半程,形式可能就對高專不利了。

  抱著一絲擔心,高專女生們和紅棉的第三局比賽打響了。

  這一局,再次輪到紅棉先發球。

  開場,在紅棉利用熟悉的防御反擊節奏拿到第一分後,真希從後排起跳扣出的球飛到了界外,讓紅棉拿到了兩分優勢。

  幸好,後面在野薔薇和真希兩人的積極進攻下,落後的比分很快追了回來,比賽再次回到了第二局那樣發球權交換頻繁的節奏。

  「理子,接得好!」

  在一傳被後排的理子接起後,野薔薇迅速衝到4號位網前起跳。

  紅棉的副攻手注意到真依的視線一直盯著球沒有看向任何人,可她的身體有輕微前傾的跡像,似乎在猶豫到底是把球傳給左側網前的野薔薇,還是後排准備起跳的真希。於是,她立刻和二傳手挪動腳步朝左側靠近,准備等真依把球傳過去就立刻跳起。

  可無論是野薔薇還是真希,都是誘餌。

  在副攻手和二傳手移動的瞬間,真依的腰向後一仰,球迅速飛到距離她很近的三輪霞面前被扣下。

  背快球進攻得分!

  「被騙了。」紅棉的主攻手鈴音手撐著腰無奈感嘆高專的進攻花樣百出。

  「話說你們有沒有覺得,剛才對面二傳手的假動作有點眼熟?」自由人木村第一個提出疑問。

  她扭頭打量著自家的二傳手陽子,在對方被她盯到渾身發毛時,她才把自己的結論拋出來,「感覺……那個動作跟陽子很像呢。」

  「這麼一說……好像是挺像的!」

  「啊啊!第一局的時候,她完全沒用過這招呢。好像是從第二局陽子用這招成功騙到她後,她才開始用起來的。」

  「還有還有,你們不覺得她們攔網的成功率也提高了不少嗎?仔細看,風格和佳乃有點相似。」

  「她們的3號接一傳時的動作,和花穗有點相像呢,尤其是略微墊起的右腳,簡直一模一樣!」

  大家七嘴八舌說下來,竟然發現了不少熟悉的動作。

  最後,隊長北島小心翼翼的得出一個結論:「難道……對面在學我們嗎?」

  這個結論沒有得到驗證,總不能直接對著別人問:你們是不是在學我們吧?這也太不禮貌了。

  可這個沒有得到驗證的猜測卻讓紅棉眾人膽戰心驚,久久不能平靜。尤其是有第一局面對她們的防守反擊,高專明顯是副被打蒙的樣子做對比,這就顯得情況越發嚴峻了。

  只是局間休息的短短幾分鐘時間,她們就能迅速找到應對辦法並調整狀態,並在比賽中學習對手的優秀經驗,讓其成為自己的助力……這樣的隊伍太可怕了!

  打敗她們,必須一口氣打敗她們,不能再給她們喘息的機會了!

  感受到高專威脅的紅棉眾人發起了猛攻,而在她們的一波波衝擊下,壓力陡增的西宮桃最先撐不住出現漏洞,被嗅覺靈敏的紅棉抓住機會一口氣連得3分,將分差首次擴大到4分。

  11:15,這局開始前的擔心果然應驗了,比賽看起來漸漸走向對高專不利的局面。

  不想繼續讓分差擴大,夏油傑立刻叫了暫停。

  「必須幫西宮分擔一些壓力,否則節奏會徹底亂掉。」

  夏油傑的視線在每個人身上轉了一圈,可他不得不承認,整個隊裡,也只有真希有實力接下這個重擔。

  見他久久不說話,真希很快就猜到了他的顧慮。

  她想了會,提議道:「其實,只要我們能在網前盡可能的把球攔下來,這樣西宮的壓力就能輕不少了。」

  三輪霞也立刻認同道:「沒錯!在我學著對面副攻手的樣子觀察二傳手和攻手的動向,並學著重點盯防攻手的慣用手後,我感覺自己的攔網成功率高了不少,偶爾還能預判成功!」

  「夏油老師,我還能跳!只要我們在網前把球都攔住了,桃的壓力就沒這麼大了!」

  「我也是!」津美紀和理子也立刻附和道。

  野薔薇屬於越打越有精神的那類型,再加上前面的扣球成功,讓她有種自己現在能打十個的豪邁感。

  她放言道:「只要我們的進攻全都結實地打下去,然後對面的扣球又都被我們完美地擋下來,問題不就解決了嗎?」

  「你當對面都是不會動的土豆大白菜嗎?」真依譏笑道。

  「不過,她有句話說對了,我們的優勢是進攻,不正是因為這個,她們才改成防守反擊流打法的嗎?這說明她們害怕我們的進攻。」

  「只要我們的每一次進攻都結實地打下去,再結實的盾牌,也有承受不住的一天。所以,桃,你放心吧。」

  「真依……」西宮桃很感動。

  看著眼前這支和組建第一天截然不同的隊伍,夏油傑的唇角微微上揚。他迅速說完自己的指導建議,並未多說什麼,省得大伙反應過來後,這短暫的團結立刻煙消雲散。

  暫停結束,比賽繼續。

  11:15,高專落後4分,還是由紅棉的隊長北島發球。

  「給我讓開吧!」

  在紅棉的球發出後,早就收到真依打出的前快球暗號的野薔薇立刻跑動到她身邊跳起。

  為了縮短傳球距離,盡可能壓縮紅棉的反應時間,真依也跳起空中傳球,精准地把球送到野薔薇的手邊,把球扣下。

  咚!

  球輕快落地,12:15,追回一分。

  「好呀,釘崎!」

  「好漂亮的配合!」

  「感覺咒術高專的配合比上午默契了不少呢。」

  「的確。上午只有1號和二傳的配合比較不錯,其他人就……不過現在,平拉開、背飛、還有各種快球,二傳手慢慢也能和其他攻手搭檔了,進步好快!」

  「嘶,這才一個中午不見,怎麼感覺她們到哪個平行時空完成進化回來了一樣呢?」

  「嗯……我懂你的感受。」

  觀眾們的議論,場上的選手們自然是不知道的。

  激動地繞場一圈跑回來的野薔薇,自然而然地攬住真依的肩膀,笑著稱贊道:「剛才的傳球很不錯!再來一次怎麼樣?」

  真依挑眉道:「想要球?那就努力地跑動找機會。沒有合適的進攻機會,我是不會把球傳給你的。」

  「哼,等著吧,下一球我會讓你心甘情願傳給我的!」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搶下發球權後,轉到前排的津美紀也在紅棉死盯著野薔薇時,找准機會快攻得分。

  眼看著分差被高專一點點縮小,紅棉自然是不願意的。主攻手鈴音網前的一記重扣砸在了津美紀和野薔薇的手上,反彈著落到了界外,13:16。

  輪到紅棉的二傳手發球了。看著那顆朝自己飛來的排球,西宮桃目測著這顆球飛行的高度,在球快要飛到身前時她迅速側身,讓球飛了過去。

  身後的兩位司線員同時舉起旗子,紅棉發球出界。

  「嘁!」她們的二傳手皺著眉不爽地嘁了一聲,然後在隊友們的安慰下轉到了6號位。

  高專搶回發球權,由野薔薇發球。而這一輪,真希也轉到了前排的4號位,場上的氣氛肉眼可見的焦灼了起來。

  野薔薇的發球被紅棉的自由人輕松接起。真希,理子和津美紀三人分散站在網前,她們在看到對面的兩名主攻手都跑動到左邊二傳手的正面後,真希立刻和理子換了個位置快步跑過去,然後擺臂起跳,和津美紀一起在紅棉的主攻手面前樹立起一堵高牆。

  咚!

  下壓的雙手直直的將球拍到了地面,高專雙人攔網得分!

  西宮桃看著她們的背影喃喃道:「真的做到了……」

  不只是這樣,高專的追趕還在繼續。

  在紅棉的隊長北島從4號位打出的扣球被西宮桃接起來後,真希的扣球也被她們漂亮的救起。

  第一次進攻未果,紅棉前排的三名攻手都快速跑動著尋找機會,津美紀和理子則站在中間偏右一點的位置,隨時准備起跳攔網。

  真希雙眼緊盯著二傳手,在看到對方忽的手一抬將球輕拍帶過球網,她立刻朝旁邊一抬手,把下墜的球墊了起來。

  真依從後面跑上前來,紅棉以為她要和離得最近的真希打前快球,可誰知下一秒,跳起的真希竟然自己把球扣下了。

  沒有人能料到她的動作,球啪的一聲落地,16:16,追平!

  「什麼呀,你竟然自己扣球了?!」野薔薇的吃驚一點也不比紅棉少,天知道剛才就連她也以為真依要和真希打配合了。

  「怎麼,你有問題嗎?又沒哪條規定說二傳手不能扣球。」真依看著她問道,表情有些微妙,大有她如果真的點頭,就衝上去和她扭打在一起的感覺。

  野薔薇詫異道,「怎麼會呢?我只是覺得你好帥!仔細一想,當時對面肯定也以為你要把球傳給真希姐,結果你自己扣球得分了,很棒的選擇呢,她們根本就猜不到!」

  真希雖然對不喜歡的人嘴毒愛刁難,可這會兒有個人一直對自己說好聽的話,誰又能扛得住呢?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哼哼,那當然,我可是二傳手。」

  雖然下一球,紅棉就用同時間多點進攻,讓後排的主攻手把球扣下再得一分,但高專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各種進攻層出不窮,紅棉防守起來也略感吃力了。

  在16:17,紅棉再次把發球權搶過去後,冷靜下來和紅棉小心拉扯了幾個回合的高專,終於在4號位逮到了試圖進攻的主攻手北島,把她的扣球攔了下來。

  接著,搶回發球權後,理子發了一顆打到網帶上然後直直下墜落到紅棉界內的幸運球得分,18:17。

  領先一分還遠遠不夠,在雙方貢獻了幾次漂亮的接球後,真希在右邊路的扣球打在紅棉攔網隊員的指尖飛了出去,打手出界,19:17。

  在理子使足吃奶的勁把紅棉的扣球接起來後,網前,在三輪霞起跳假意進攻干擾對手判斷的協助下,真希用吊球越過單人攔網,讓球落在中間的空地上。

  20:17,高專一口氣連得4分,占據優勢!

  在場上高專女生們圍成一圈慶祝時,不知不覺間被填滿的兩邊看台上也爆發出了熱烈的叫好聲。

  「高專簡直像瘋了一樣,進攻太密集了……」

  「可怕,太可怕了!這還是防守最好的紅棉呢!我都不敢想如果換做是我在場上,我會怎麼樣?」

  「20:17,領先4分,還有5分就結束了!難道……最後贏的會是咒術高專?」

  「這匹黑馬了不得了……」

  野薔薇她們也是這時候才發現,開場前空曠的看台此刻竟然如此熱鬧擠滿了人,就連備受喜愛的熊貓都淹沒在熱情的觀眾之間,不仔細找還看不到呢。

  「什麼時候來了這麼多人?」她驚喜地笑道,「沒想到全國大賽還沒打進去,我們就先火了!」

  「火什麼?你也得先贏下這場比賽,才能火起來吧?」真依熟悉的嘲諷又響起了,「不然就像碳爐裡的火星子,風一吹就滅了,在夢裡火吧。」

  野薔薇擠開真依,滿意地看著坐得滿滿當當的看台,「嘁!5分而已!很快就拿下了!」

  結果……

  就被叫了暫停調整回狀態的紅棉連追3分,將比分再次追平。

  一看都到最後的緊要關頭了,大家竟然因為放松警惕而白白丟失到手的優勢,夏油傑也趕緊把最後一次暫停機會給用了。

  都在這時候了,戰術布置什麼的已經不用再多說了。

  「別放松警惕,已經到最關鍵的時候了。」

  「你們的狀態已經打出來,繼續積極的進攻,不要怕出錯別猶豫,把自己的風格打出來。」

  然後,他伸出手看向大家,「我在這,等著你們的好消息。」

  大家依次把手放上去。真希笑道:「放心吧,我們會贏的!」

  「喔哦,戰呀!」

  暫停結束,比賽繼續。

  不想被自己放出的狠話打臉的野薔薇,在球發出後跑動得特別積極。她斜線助跑衝到4號位的網前用力扣球,紅棉的雙人攔網同時到位將球攔下。

  啪的一聲,球砸到兩人手上反彈著落到地上,是界外。打手出界,高專得一分21:20。

  「紗織,陽子,沒關系,別放在心上,我們再打回來!」

  紅棉的其他隊員們立刻把兩名攔網隊員拉過去,大家聚在一起互相安慰打氣。

  拿到發球權後,三輪霞轉到1號位,後排少了西宮桃這個自由人。

  紅棉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主攻手立刻斜插到4號位將球沿著直線扣出。

  「我來!」

  雖然三輪霞的接球技術不如西宮桃,可在隊裡也能排進前三,她身體晃了一下,還是有些吃力地把球接了起來。

  「抱歉,輕了點!」

  「沒事。」真依快速安慰了她一句,立刻趕到球的落點處。

  野薔薇高舉起右手,一邊喊著一邊往前衝,「左路!」

  真依指尖用力把球高高托起,在騙到野薔薇正面的攔網隊員跳起後,球卻並沒有飛到野薔薇的面前,而是斜向前飛得高高的,然後被從後排衝出的真希扣下。

  球砸在了紅棉後排舉起雙手想要把球托起的北島手裡,不受控制反彈著飛了出去。

  22:20。

  接著,在紅棉的快攻被後排的真希成功預判接起後,野薔薇面對對面的雙人攔網,她轉動手腕把球沿著斜線打出,球被攔網隊員的指尖觸碰到落到了網帶上,在上面彈跳了兩下後終於還是落地了。

  23:20,距離高專拿下這場比賽,還剩最後兩分。

  許是被逼到絕境想要爆發殊死一搏,在面對津美紀和真依的雙人攔網時,隊長北島從後排發起的進攻很有力量。球從兩人的頭頂飛了過去,徑直飛過底線,落到了界外。

  扣球出界,24:20,高專拿到局點。

  「還沒結束呢!」

  「加油!一分一分拿回來!」

  雖然局勢已經對自己不利了,可場上紅棉的每一名隊員都沒有表現出氣餒、沮喪等負面情緒,反而每個人努力笑著跟身邊的伙伴喊話互相鼓勵。

  「美奈!花穗!加油啊——」

  「輸了的話,就等著接受我們的懲罰吧!」

  就連看台上那幾名已經畢業的前輩,也紅著眼眶扯著嗓子為她們加油。

  「前輩們在看著我們呢。」北島的手搭在隊友們的肩上聲音沉重地說道,「紅棉的榮耀與尊嚴,扛在我們的肩上呢!加油!把分數一分分拿回來!」

  「加油呀,紅棉!」

  不僅是紅棉的應援團拼盡全力繼續用熱情的應援支援場上的隊員們,就連部分觀眾也受到感染為她們加油了。

  不過,在競技世界中,相較於老牌強隊頑強撐住獲勝,觀眾們更想看到的是讓他們腎上腺激素飆升的黑馬掀翻豪強贏得比賽的意外情節。

  「咒術高專衝呀!」

  「一分!還有一分!啪的一下扣球就完了!」

  「1號上呀!」

  球館內幾個排球場一字排開,同時有好幾場比賽進行著。這邊過於熱情的氛圍,就連兩旁等待著下場比賽開始的其他選手們,都忍不住把眼神往這邊飄。

  聽著場外如雷的聲音,站在發球區的三輪霞抱著球閉上雙眼深吸了好幾口氣,這才稍稍將緊張的心情放松些。

  「沒事的,放輕松。」站在場外看著的西宮桃溫柔地安慰她道。

  三輪霞回以感激的笑,重重地點了下頭。

  「啊呼……」

  緩緩將胸腔內的濁氣吐出來,她將手中的球高高拋起擊出。

  「我來!」

  北島上前一步將球接起,前插到網前的二傳手陽子身體輕微後仰,迅速將球送到身後不遠處的鈴音手中。

  是背快球。

  雖然紅棉的這次進攻很快,可高專全員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警覺著呢。真希立刻魚躍撲到地上,用手掌把球墊了起來。野薔薇接球扣殺,被自由人木村接住。

  心裡想著前輩們期盼的眼神,鈴音的扣球又快又狠,球從跳起慢了一步的津美紀和野薔薇頭頂飛了過去,徑直撞到理子的肩上。

  球顛了一下,沒有落地。

  「真希!」

  來了!

  真希迅速探手過來,把快要落地的球往上用力一拋,球高高地飛起,朝紅棉那邊飛了過去。

  就在球快要飛過球網時,站在網前的鈴音突然起跳,趕在高專所有人都來不及防備之際,手掌向下用力把球擊出。

  啪!球落在了高專界內,24:21!

  「啊啊啊——」

  扣球得分的鈴音立刻被激動的隊友們抱住了,大伙摸著她的頭,笑著感嘆她們還頑強地站在場上,還沒有倒下。

  理子懊惱地揉著自己被球砸到的地方,暗自自責。

  「沒事吧?」真希接過西宮桃遞過來的止痛噴霧,對著她的胳膊噴了好幾下。

  理子抿著嘴角搖頭。西宮桃看到她的表情,說道:「別在意,沒關系的。她們打過來的球,我會接住的。」

  「嗯,我相信你!」理子抱著她的胳膊認真地喊道:「有你和真希在後面站著,我們都很放心。還有一分,我們會贏的!」

  看著理子像陣風似的跑到4號位站定,西宮桃撫摸著剛才自己被抱住的胳膊,眉頭有些苦惱地微微皺著。

  「熱情過頭的家伙真麻煩。」她小聲道。

  站位轉了一圈,又輪到紅棉的二傳手陽子發球了。

  每分必爭的緊要關頭,她的發球仿佛也帶上了個人不屈的意志,充滿力量很不好接。

  球發出的速度很快,西宮桃在注意到球的高度似乎比前面的高了些,她立刻起身伸出雙手把球往前拋。在這股巨大力量的衝擊下,她的身體都被帶著倒在了地上。

  因為體力的消耗,再加上這球確實很有力量,西宮桃的一傳接得並不算好,球直直地朝著球網飛了過去,幸虧真依早就等在那,及時伸手把球往回托起。

  雖然一傳的落點距離球網很近,限制了二傳手的發揮,可攻手可以主動跑位配合呀。

  在真依把球托起的瞬間,繞了一圈從她背後衝出來的野薔薇雙膝發力跳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迎面飛來的球用力扣下。

  咚!

  根本來不及反應,球落在隊長北島和自由人木村之間的空地上。

  扣死得分!25:21比賽結束!


第58章 一年級的明星選手

  球落地了。現在多少分了?

  觀眾們下意識地看向場外的計分板,上面明晃晃的25:21,以及咒術高專的校名後面從1跳換成2的數字,告訴所有人這就是事實。

  「贏了,咒術高專竟然真的贏了紅棉!」

  「好厲害!黑馬出現了!」

  「釘崎!」在球落地的瞬間,理子就衝上來和野薔薇緊緊抱在了一起,兩人大笑著,其他隊員們也圍了上來,大家一起慶祝了這場艱難的比賽她們終於抗住獲勝了。

  看台上的熊貓和黑井恨不得當場從上面跳下來,加入女生們擁抱慶祝的隊列中。

  懷揣著激動的心情,兩人迅速收起橫幅,一路婉拒想要上前合影的觀眾,飛也似地跑到球場出入口等著,打算等女生們出來第一時間送上祝福。

  一網之隔的紅棉,隊員們似乎還有些懵,沒從比賽結束的刺激中回過神來,只是呆呆地看著興高采烈、臉上洋溢著燦爛笑容的高專隊員們。

  「你們是個很厲害的對手。」

  直到雙方列隊握手時,聽到真希說出這麼一句話,紅棉繃緊的情緒終於決口,好幾個人忽的哭了出來,只有隊長北島強忍著不讓眼眶裡的淚水落下,緊握著真希的手晃了晃,咬牙強撐著讓自己的聲音和往常一樣。

  「既然你們贏了,那就帶著我們這一份繼續贏下去,一定要去全國大賽!」

  真希是第一次聽到來自賽場上剛被自己打敗的對手的祝福,那種感受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最後,她只是緊緊回握住對方的手,鄭重地點頭答應:「嗯,我們會的。」

  讓我們把視線轉向場館另一*邊的男生們。

  一個小時前,在女生組第一場比賽快結束時,他們就已經入場了。

  他們馬上要面對的對手,是東京的一所老牌強隊思辨學園。

  雖然在豪強林立的東京都,他們已經多年未曾打入過全國大賽了,但實力過硬的他們也並不缺好苗子,就比如今年大會摸高第一的選手,就出自思辨學院。

  「那個叫神谷優樹的是哪個呀?」一到會場,虎杖就伸長了脖子想要看看傳說中的第一到底長什麼模樣。

  「15號。」伏黑提醒道。

  順平跟著虎杖一起在思辨學院一片深綠色的隊服中尋找著15號的身影,他一邊找還一邊感慨道:「那個神谷,他好像還是一年級呢,好厲害。」

  「我們也是一年級呀,雖然是被五條老師強行留級的……」虎杖小聲地嘀咕道,「啊,找到了!在那!」

  其他人也循著虎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一個棕色刺蝟頭的少年映入眼簾。

  那名少年看著約有一米八五,皮膚很白,額頭上扎著白色的發帶,笑起來的時候臉上還有兩個深深的酒窩,看上去元氣滿滿很有活力的樣子。

  虎杖仔細打量了一番,感嘆道:「那就是神谷呀。我還以為摸高第一的人,應該會突破兩米呢。」

  「雖然在排球場上,站得高的確能在空中占據優勢,但彈跳力這種東西,可不是長得越高就能跳得越高哦。」

  五條悟提到了一個很鮮活的例子,「吶,還記得黃金周和我們打過練習賽的烏野他們那個10號嗎?他長得就比較迷你,但是跳起來像插上了翅膀一樣,讓人驚掉下巴呢。」

  「日向呀,他確實很厲害!他是我見過這麼多人裡,最能跳的!」

  和日向交換了聯系方式的虎杖連連點頭,他仰頭看著球館上方的一排排燈感慨道:「也不知道日向他們比得怎麼樣了?」

  「我記得,宮城的預選賽安排和我們不一樣,是集中幾天比完的吧?」順平說道。

  「宮城的預選賽前幾天已經結束了。」伏黑斜眼看向虎杖,眼神中帶著一絲疑惑,「你不是和日向交換了聯系方式嗎?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

  虎杖解釋道:「因為我和日向約好了,等兩邊的比賽都結束了,我們再同時公布兩邊的好消息,這樣到時候就能享受雙倍的快樂了!」

  伏黑表示不理解,「要是兩邊都沒能打進全國大賽呢?那不是雙倍的失望?」

  「惠!」五條悟想要伸手捂住他的嘴卻沒來得及,還是讓伏黑把話說出來了。

  他懊惱地拍著手,「哎呀,賽前怎麼能說這種不吉利的話呢。趕緊往地上吐口唾沫,就當小孩子亂說話,神明不會怪罪的。」

  伏黑無語地後退了一步,生怕他身上奇奇怪怪的想法傳染到自己了。

  「你這是從哪聽來的古怪說法?」

  「唉?我從某個神秘的東方大國那聽來的呀。有次去京都出差開會的時候,聽見某個游客說起他家鄉有這種說法,感覺還挺有趣的呢∼」

  伏黑的無語瞬間翻倍了。

  在自家幼稚的監督一直催促自己按照那個神秘的說法吐口水去晦氣,自己拒絕多次未果後,不堪其擾的伏黑把虎杖拉過來擋槍,虎杖也如他所願,瞬間和不務正業的五條監督就這個話題愉快地聊到了一起。

  新田看著場上正在熱身的神谷,問出了心中的疑問:「神谷他這麼厲害,為什麼會選擇讀思辨學園呢?我聽說,之前有不少強校找過他,其中不乏幾支春高連續出場的隊伍。」

  「好像是為了追隨哥哥的腳步。」對這個感興趣的加茂,他中午聽說後上網搜了一下,正巧看到了相關的報道。

  「神谷的哥哥是思辨學園前兩年的畢業生,之前也是排球部的主力隊員。可惜,在他哥哥的那幾年裡,思辨學園都沒能打進全國大賽,留下了深深的遺憾。神谷他就是為了彌補哥哥的遺憾,才毅然決然地入學思辨學園的。」

  「真感人的兄弟情呀。」一直安靜抱著胳膊站在最後面的東堂嘆了口氣,撫摸著掛在脖子上的項鏈感慨道:「雖然很感動他為了哥哥的一片心意,但很遺憾,今天贏下比賽的一定是我和虎杖!」

  已經知道他項鏈裡放著什麼東西的加茂和新田,頓時陷入了沉默。

  東堂他還是這麼……難懂。

  很快,熱身結束,男生們的第二場比賽開始,由高專先發球。

  虎杖注意到,思辨學園的站位有點不一樣,他們的首輪站位,是主攻手、二傳手和副攻手站在後排,前排從2號位到4號位則是副攻手、接應、以及備受矚目的一年級主攻手神谷優樹。

  很顯然,思辨學園對神谷非常看重,不但讓他一年級就入選正選隊員上場,還首輪就把他放到了4號位,打算從開局就充分發揮他的實力。

  「激動人心的挑戰又要開始了。」和虎杖並肩站在網前的東堂扭頭看著他深情道,「摯友,讓對面看看我們制霸東京雙子星的實力吧!」

  看著突然熱血沸騰起來的東堂,對雙子星這個稱號倍感羞恥的虎杖僵硬地點了點頭。

  他沒有被威脅,只不過人生在世,有些時候……挺無助的。

  乙骨發出的球被他們的自由人接起後,二傳手立刻傳到了4號位神谷所在的位置。

  已經從思辨學園的站位猜到他們想做什麼的虎杖和東堂,他們瞬間移動到神谷的面前同時起跳。

  雖然賽前就知道神谷是本屆大會摸高排名第一的人,可當他真的在自己面前高高跳起,把球從兩人頭頂扣過去的時候,虎杖還是吃了一大驚。他上次有這種感覺,還是看見矮自己一個頭的日向,他像插上翅膀一樣蹦得老高的時候。

  占據制高點的神谷,輕松地把球從虎杖和東堂舉起的雙手上空沿著直線擊了出去,狗卷往右手邊撲了過去,沒能救到球。

  神谷扣球得分,0:1。

  「打點好高!」

  「不愧是本屆大會摸高第一的選手,好厲害!」

  神谷作為本屆大會備受矚目的明星選手之一,不少人好奇他的表現,都過來刺探情報。

  在看台的某個角落,幾名身著黑白色隊服的少年也在關注著這場比賽。

  其中某個有著一頭露出黑色發茬的銀白色張揚發型的少年,他盯著神谷繞場跑圈慶祝的身影,張圓了嘴。

  「赤葦,你看到了嗎,那個15號跳得好高!比我還高呢!現在的一年級可真了不得……」

  坐在他身旁雙眼看起來懶懶的沒什麼精神的黑發少年,他聽出對方語氣中那一絲絲的沮喪,於是便熟練地附和道:「雖然他的打點很高,但技術肉眼可見的稚嫩,還是木兔前輩你更厲害。」

  那人立刻高興地大笑了起來,「哈哈哈!赤葦,你真的這麼覺得嗎?我也覺得自己的兩種扣球超帥呢!」

  旁邊的隊友立刻悄悄豎起大拇指,表達了對黑發少年的肯定。

  干得漂亮赤葦!三言兩語就把預備消沉的木兔給順好了毛,這個家離不開你呀!

  在觀眾們低聲議論著比賽雙方的選手時,看台的入口處,一隊穿著紅色隊服的少年緩步走了進來。如果虎杖在這的話,他就能一眼認出來,來人正是研磨和黑尾所在的音駒高中。

  黑尾環顧四周笑道:「哇哈,好多人。大家都是來看摸高排名第一的人吧?」

  「思辨的對手是咒術高專……這是什麼奇怪的名字?學習詛咒的學校嗎?」

  「唉?那不是上午和研磨很聊得來的粉頭發嗎?!」

  「什麼?除了烏野的日向外,研磨又認識新朋友了?!!」

  你們那是什麼語氣?好像研磨交了新朋友是件很震驚的事一樣?

  黑尾心裡嘀咕著,視線偶然捕捉到看台角落那件熟悉的黑白色隊服。

  「嗯?梟谷也來觀賽了?」

  「梟谷?」夜久伸長脖子看過去,「真的耶,木兔、赤葦他們都在。不過也很正常啦,畢竟……哇!你們快看!那個神谷跳得好高!」

  「哇啊!打點這麼高,想要正面攔下他的球,應該很不容易吧?」

  場上,開局就立刻感受到了神谷的實力,不甘於人的高專接下來也積極地進攻,想要把己方的士氣提起來,可接連兩次的進攻,要麼扣球出界,要麼被思辨的雙人攔網給攔了下來,開局就收獲一個0:3。

  神谷的進攻雖然很出色,但在攔網上和三年級的前輩比起來就遜色了些。

  在狗卷把思辨的發球接起後,前插到網前的乙骨一個短距離的背傳,把球傳給身後距離自己一個身位的虎杖手裡,由他把球扣下。

  此時,思辨前排的主攻手和副攻手在4號位防守機械丸和伏黑,右邊只有神谷一個人盯著。當他發現球朝著虎杖飛過去後,他立刻跳起想要攔網,可虎杖的扣球從他雙手中間穿過去落地了。

  虎杖的快攻為隊伍拿下第一分!


第59章 救場發球員順平上場

  高專追回一分,拿到發球權後,虎杖抱著球走到了發球區。

  在思辨把一傳接起後,他們的二傳手毫不猶豫地再次把球傳給了轉到2號位的神谷面前。

  轉到前排的秤金次一直盯著神谷的一舉一動,剛才他在場下的時候,就被神谷出色的跳躍能力勾得心癢難耐,很想親自上前和對方展開一場正面對決,看看到底是他的跳躍能力更強,還是自己的攔網更勝一籌。

  現在,機會終於來了。

  他數著節拍跟著神谷一同跳起,雖然他舉起的雙手還是比神谷略低了點了,但指尖卻幸運地夠到了球,減緩了球徑直扣下的速度。

  「觸球一次!」他高聲喊道。

  後撤到5號位的東堂立刻衝過去把球墊了起來,乙骨接到球立刻背傳給2號位的伏黑,思辨學園的副攻手和二傳手同時跳起攔網,球砸在兩人的手上反彈著落到了界外。

  打手出界,高專再得一分,2:3。

  「扣的好,伏黑!」

  「秤前輩,你的球也攔得很漂亮呢!」

  「哈哈,那是當然。」

  看著場上被虎杖三兩句話誇得心花怒放的秤金次,五條悟摸著下巴驚訝道:「嗯?秤這麼快就興奮起來了?」

  他的視線轉到網對面被前輩們摸著頭安慰的神谷,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樣,他已經感受到比賽的激情了呀。哈哈,看來,這場比賽還是很值得期待的。」

  有了前一次的經驗,等神谷再次在2號位起跳准備扣球時,自信滿滿的秤金次拉上了機械丸,兩個人像堵寬闊的高牆,擋在了兩人面前。

  神谷咬牙把球朝著兩人的指尖上方扣過去,秤金次努力伸長胳膊去夠,球最終撞上了他的指尖,往旁邊一滾飛出了界外。

  乙骨快步追出去,隔壁球場正好一球結束的隊員們連忙躲閃著為乙骨騰出地方,即便是這樣,他還是沒能接到球。

  高專攔網出界,思辨學園得分,2:4。

  在神谷轉到後排的輪次,正好是東堂轉到前排,高專進攻最強的一輪。

  有他這門巨炮在前排,或是直接扣球得分,或是起跳假動作騙過思辨的攔網,為隊友創造進攻機會。總之,高專牢牢抓住機會一分分地追了上來,和思辨進入了拉鋸戰。

  神谷的高打點進攻,高專一時間也解決不了,也就秤金次和東堂兩個個子比較高、對神谷又很有征服感的壯漢,興致勃勃的頻頻和他對上,偶爾也能有一兩次攔到球的。

  至於其他人嘛,已經在五條悟的建議下改成軟式攔網,嘗試把球攔起,為己方爭取組織進攻的機會。

  「右邊!」

  看到虎杖衝到4號位跳起後,思辨的主攻手和副攻手擋在了他面前。

  虎杖的手臂後壓蓄力,和攔網隊員略微錯開一點後,他把球瞄准靠近邊線的那人的指尖用力扣去,啪的一聲,球撞開那人的手臂,朝著界外飛了出去。

  攔網出界,高專得分,12:10。

  搶回發球權,站位再轉一輪,雖然思辨的神谷也轉到了前排4號位,但高專目前也處於前排三點攻的強輪。

  乙骨發出的球撞到網帶跳了一下,朝著思辨網下大片的空地落了下去。思辨離得最近的副攻手撲過來想要救球,但還是沒能趕在最後一刻救起。

  高專幸運球得分,13:10。

  虎杖在前排試著攔了兩輪神谷的球,慢慢也從中摸索出一些經驗來。

  於是,當神谷再次在熟悉的4號位起跳時,和東堂並肩跳起的虎杖,他把手腕後仰,讓沿著斜線下扣的球觸碰到自己手指彈出去。

  「觸球一次!」

  「我來!」

  球飛出去的位置,乙骨跑過去的距離最短,他毫不猶豫地衝過去把球朝網前托。

  看到乙骨出去接球,思辨隊員們立刻欣喜地喊了起來:「他們的二傳手不能再觸球了!」

  二傳手是銜接隊伍進攻的樞紐,少了他的托球,很多時候攻手的實力不能完全發揮出來,這樣的扣球被攔下或者接起的可能性非常大。

  目光追隨著飛向3號位的球,東堂仰起的臉上露出絲淡淡的笑。

  讓人多麼期待的美妙時刻呀。Mybestfriend,來自我的托球,請好好扣下吧!

  他沒有把球傳給身前在4號位起跳的伏黑,而是在騙過思辨的副攻手和接應後,突然背傳將球傳給沒什麼存在感衝到2號位跳起的虎杖手裡。

  咚!

  精准送到虎杖手邊的排球沒有在空中多停留一秒,被瞬間扣下,球擦著神谷的臉頰飛了過去,落在了界內。

  完美的配合。

  「好精准的托球!是偶然吧?總不可能咒術高專的那個大塊頭主攻手還兼職二傳吧?」

  「來自主攻手和副攻手配合打出的背傳快攻……哈哈,現在主攻手已經卷到這種地步了嗎?」

  「嘶,別吵!我在思考。」

  別說正面看到高專打出配合的思辨隊員們呢,就連看台上的不少觀眾都撓頭陷入了深深的疑惑。

  雖然比賽瞬息萬變,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每個人都或多或少地會接過二傳的職責傳球組織進攻,但像高專那種精准送到手邊的快攻配合,還真不常見。

  「Brother!球扣得漂亮!」東堂朝虎杖張開了雙臂,激動的虎杖立刻衝了過來和他緊緊抱在一起,「東堂,你的傳球太漂亮了,剛好送到我的手邊耶!」

  「哈哈,這就是摯友間的默契。」

  「原來如此!」

  伏黑沒眼見地搖頭走開。

  真不懂你們摯友間莫名其妙的神秘感情。

  「嗯,果然葵只有和悠仁一起,才能打出這麼默契的配合呢。」五條悟滿意地看到集訓時的努力在今天開花結果了。

  14:10,隨著這分拿下,開場落後的高專如今已經實現反超,領先4分了。

  剛才被虎杖的近距離扣球驚得後背發麻的神谷,他很快就調整好狀態,並在前輩們的掩護下找到機會把球扣下得分。

  在熟悉的扣球上找回自信的神谷,自然還想把這個節奏延續下去,但乙骨的短距離背傳迅速甩開思辨的兩名攔網隊員,讓身邊的伏黑快攻得分。

  在神谷輪到前排的輪次,思辨的每名隊員都盡可能地幫著他得分,或者自己找機會扣球,在他們的一番努力下,比分一分分地拉近,終於在神谷再次轉到4號位後,虎杖和東堂的攔網將球拍到界外,讓思辨把落後一段時間的比分追平,20:20。

  思辨的副攻手發出一顆撞到網帶後下墜的幸運球得分實現反超,可接到一傳後,機械丸面對雙人攔網,將強力扣殺改成吊球,把球從兩人頭頂輕輕帶了過去,球落地得分,比分再次相同。

  雙方的比分都邁入了20大關,第一局比賽進入了最重要的關頭,在這種每分必爭的氛圍下,隊員們都抑制不住地緊張,雙方均出現了發球不過網的情況。

  「虎杖!」

  球從3號位跳起的東堂手邊劃過,飛到了4號位虎杖的面前,被他避開單人攔網將球扣下。

  23:23,雙方再次同點,兩隊距離拿到局點都只差一分。

  乙骨轉到1號位發球,至於思辨學園那邊,神谷也轉到了他最順手的4號位。

  為了方便神谷參與進攻,自由人擴大了自己的防守範圍,讓他站在非常靠近邊線的位置,為的就是不讓他接一傳,專心尋找進攻的機會。

  即便這樣,乙骨還想嘗試一下。

  他發球時站到了靠近右邊路這側,擊球的時候也有意想把球往神谷那邊靠。

  球的確如願地朝著自由人和神谷之間的位置飛了過去,可神谷看都沒有看球一眼,在乙骨把球拋起准備擊出的瞬間,他就迅速朝著4號位衝了上來,這是相信自己的隊友一定能把球接住。

  自由人朝左邊側身用力把球墊起,接完球後他還在慣性的作用下撲在了地上。

  「接得好!」

  二傳手幾乎沒有猶豫,手腕一傳立刻把球傳給了神谷,神谷躍起扣球。球撞上了虎杖和東堂攔網的雙手,折轉落到了界外。

  23:24。

  距離拿下這一局還差一分,思辨學園激動的副攻手發球時用的力稍微猛了些,球徑直飛過底線。

  24:24。

  虎杖拿著球走到發球區,就在這時,五條悟打出了換人申請。

  虎杖扭頭,看到了舉著換人牌子肉眼可見緊張的順平。

  他高興地奔向順平,笑著接過對方手裡的牌子,「順平,你終於上場了!發個好球一口氣拿下這局呀!」

  順平緊張到呼吸都有些困難了,他艱難地咽了口唾沫輕輕地點頭,「……嗯!」

  站在場下觀賽和親自踏上這片激戰的舞台,感覺還是大不一樣的。自他從五條悟嘴裡聽到自己要上場在這麼關鍵的時候發球後,他的心髒就不停地狂跳,手心瘋狂冒汗,甚至連眼前看到的東西似乎都輕微扭曲變形了。

  冷靜點,冷靜一點,你練習了這麼久的跳飄發球,這時候終於派上用場了,可別浪費了大家一整場的努力!

  順平這麼不停地告誡著自己。

  可不知道為什麼,他越是這麼想,心情就越是緊張,甚至連手裡的球都沒拿穩掉到地上滾走了。他一機靈,忙彎下腰想要把球撿起,結果腳尖一踢,反而把球踢得更遠了。

  這孩子看上去是第一次上場吧?都緊張得同手同腳了。

  「嘟嘟!」主裁判吹響了哨子。

  他見順平手腳僵硬的樣子,都不免有些憐愛他了。再加上候場的工作人員為了防止干擾隔壁球場的比賽已經衝過去把球撿起,主裁判便示意順平退回發球區,那裡,工作人員已經給他准備好一顆新球了。

  「沒問題吧?我看順平的樣子,感覺他緊張到都快忘了怎麼呼吸了!」

  新田雙手捂著自己的胸口,他想像了一下這時候如果是自己被換上場,感覺下一秒撲通跳動的心髒就會從嘴裡跳出來。

  可怕,太可怕了!

  虎杖也苦惱地撓著頭,「應該沒問題吧……」

  他想了想,手攏在嘴邊大聲喊道:「順平!腦子裡不要想其他的事,你就當這裡是學校的球館,我現在站在網對面,就跟平時陪你練球時一樣!再或者,你把對面都當成蚯蚓人,這樣有沒有好一點?」

  「悠仁?」順平順著虎杖的建議想像了一下,當他把球網對面的思辨隊員們全體替換成電影《蚯蚓人》中的人物時,緊張感果然緩解了不少。

  「蚯蚓人?」神谷茫然地抬頭,問道:「那是什麼?」

  站在他旁邊的三年級前輩鼻子都氣歪了,「還能是什麼,那小子罵我們是扭來扭去的蚯蚓呢!呸!一會我讓他看看到底誰才是真正的蚯蚓人!」

  「嘟嘟——」主裁判示意發球的哨聲吹響了。

  順平雙手抱著球深吸了口氣,他的指尖在凹凸不平的球身摩挲了幾下,終於緩緩將球拋起。

  高中社團正式比賽的第一次出場,我的第一顆球,啊呼……來吧!


第60章 危機

  離群的雁找不到夢想中的故鄉,彩畫久經風雨顏色終會慢慢剝落。

  順平無數次慶幸自己能夠認識虎杖,能夠遇到高專的所有人,志同道合的伙伴終於不再是書本裡看到的幾個虛浮的字。

  所以,為了同伴們,他一定要成功。

  第一次上場就站在發球區這個備受矚目的位置,順平強壓下發抖的手,開始了自己的戰鬥。

  看到他的起手動作,思辨的隊員瞬間認了出來,「是……跳飄發球!」

  球不要拋得太前,否則擊球高度會很低撞到網上。

  心裡一直默念著這句話的順平,把球朝著前方的空中拋了出去。在他持續不斷的自我叮囑中,球前拋的位置很完美,沒有太前,但在高度上出現了點問題。

  因為緊張手抖,他的球拋得比平時高了點,而且,位置也稍微歪了點……

  糟糕!

  按照身體肌肉所記住的高度跳起後,為了能把這顆拋得稍微高了些的球擊出,本該用手掌根部位置把球輕輕拍出的手不得不升高,用掌心偏上一點的位置把球打了出去。

  球雖然沒有如同順平所擔心的那樣一頭撞上球網,可越過中線的球同樣沒有如期待中那般飄起來,反而帶著點旋轉,慢悠悠地朝著思辨的自由人飛了過去。

  這是……跳飄球?

  如臨大敵的自由人帶著滿頭的問號把球接了起來,傳到前排的球在神谷起跳騙過秤金次和機械丸的攔網後,被二傳手背傳到副攻手手裡,思辨快攻得分,24:25。

  得分領先後,思辨的自由人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心有余悸,「呼∼嚇死我了!幸好那個救場發球員失誤了。」

  「想不到他們隊裡還有人會跳飄球。」

  「是呀。就差最後兩分了,要是讓他把跳飄球發出來找到了節奏,情況就不妙了。」

  和思辨這邊的慶幸不同,高專這邊的表情和情緒就有些復雜了。尤其是發球失誤的順平,在大家七嘴八舌的安慰下,他的臉色反倒更難看了。

  辛苦練習了好幾個月,在這麼重要的時候被大家信任著上場,他卻發出了一顆如此難看的發球,這讓他怎麼不自責。

  這種時候,『別在意』、『下次好好努力』這些車轱轆話,就類似於對著一個傷心的人問他『你還好嗎?』、『沒事吧』,毫無意義。

  虎杖陪著順平練習了很多次,是最清楚他有多希望這顆球能成功發出來的人。

  在順平低垂著頭走回來後,不等想好了如何安慰受挫學生的五條監督開口,虎杖就拍著順平的肩膀認真說道:「順平,你的努力不是毫無用處的。大家一定會帶著你的那一份心願把分數再拿回來,然後贏下這場比賽,讓你再上場的!」

  「沒錯。順平,我們等著看你發出一顆漂亮的跳飄球。」乙骨緊跟著說道。

  東堂手叉著腰滿不在乎道:「一分而已,再打回來就是了。」

  「大家……」順平的眼眶有些發酸,他松開緊咬著的下唇,喊出來的聲音裡帶著不甘與懊悔,「大家加油!」

  怎麼會這樣?

  發現高專在換上的救場發球員發球失誤丟分後,隊員們的鬥志反而越發強盛了,這讓思辨隊員們繃緊了最敏感的那根神經。

  這支隊伍很不一般,必須盡快把他們打倒,否則後患無窮!

  懷揣著速戰速決的想法,站到發球位的神谷大力把球發出,狗卷上前一步,雙手交叉握著把沉重的球接起來。

  和在4號位跳起來的東堂站得很近的乙骨,他一個長背傳甩開思辨的雙人攔網,把球傳到了2號位的機械丸面前。機械丸避開主攻手的單人攔網,用猛力的扣球硬生生地衝破主攻手的封鎖,把球從他身體到球網之間的縫隙塞了下去。

  思辨攔網失敗,高專扣球得分,25:25。

  「又平了!」

  「繼續這麼下去,該不會打到三十幾分吧?」看台上有人這樣喃喃道。

  觀眾的擔心很快有了結論。

  在機械丸的發球被接起後,思辨的主攻手在4號位扣球遭到了東堂和秤金次的雙人攔網,球撞到兩人手上反彈著朝身後落下。

  就站在兩人身後兩步遠地方的伏黑趕不及用手去接,他直接把腳伸了過去,球砸在他的腳背上彈了起來。機械丸立刻伸出左手把球朝著球網帶了過去,東堂看著球起跳揮臂。

  咚的一聲悶響,他的扣球迎面撞上了思辨的雙人攔網。這次,球沒再那麼好運氣地被接起來了,直接落地。

  25:26,思辨再次領先。

  站位再次輪轉,虎杖轉到了前排4號位。

  如此關鍵的時刻,東堂作為隊伍裡得分最多的人,遭到了思辨的重點盯防。乙骨見東堂甩不開雙人攔網,便繞過東堂把球傳給了4號位的虎杖。

  虎杖腰腹後仰充分揮動手臂,這才把球斜著扣下。球繞開主攻手朝著後方飛了過去,然後一頭撞上了自由人的手中。

  球猛地反彈飛向球網,主攻手一看這架勢,不等二傳,立刻調整好身體起跳迅速將球扣下。

  咚!

  球像道閃電落在了高專界內,25:27,思辨扣球得分,拿下第一局。

  果然還是因為自己的跳飄球沒有成功,才會造成現在的結果……

  看著相差無幾的比分,順平不可抑制地想。

  「排球是個永遠向上的團隊性運動,是每名隊員共同努力的結果,尤其是像我們這種建部沒多久的新隊伍,不存在因為誰沒發揮好而把責任全都歸結到他頭上的道理。」五條悟看著他說道,「還有兩場比賽,現在就懊惱自責的話,還怎麼鼓起勇氣贏下剩下兩局?」

  順平一愣:「五條老師……」

  五條悟的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絲淺淺的笑意,「比賽還沒結束呢。」

  虎杖攬住的順平的肩膀,認真道:「順平,你一定還會上場的,我們一起贏下來吧!」

  其他人也將目光投向了順平。

  被這麼多人注視著,順平終於甩掉自責,重重地把頭一點,「是,我們一定能贏的!」

  為了應對思辨頻繁將球傳給前排的神谷,依靠著高打點扣球得分的戰術,五條悟把高專第二局開局的站位調換了一下,從轉動三次的站位開始。

  即前排從左到右是副攻手秤金次、主攻手機械丸和伏黑,後排分別是乙骨、東堂和虎杖,讓今天難得很有激情的秤金次、貢獻了幾次成功攔網的東堂,這兩名針對神谷扣球攔網比較有效果的隊員對上神谷在前排的輪次。

  贏下第一局的思辨果然如五條悟猜測那般,沒有調整開局站位,還是讓神谷從4號位開始。

  開場的第一球,機械丸在4號位的扣球遭遇思辨的雙人攔網,球被兩人攔下落到了界外,高專拿下第一分。

  緊跟著,把高專的發球接起來的思辨立刻發起了反攻,由神谷在4號位把球扣出。

  秤金次從第一局開始就和神谷杠上了,一直盯著他的扣球來攔,這次也不例外。

  神谷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總感覺面前這個看著不像是高中生的7號,他從第一局開始就一直緊盯著自己,可一局打完,他不僅沒有因為一次次攔網失敗而氣餒,反而越跳越高,就跟打了雞血一樣更積極了!

  這是什麼怪人呀……

  他感嘆著把球用力扣了出去,秤金次注意到他扣球的方向,其中一只手挪了過來,封鎖住直線。

  啪的,球砸在秤金次挪過去的那只手上將手撞開,然後斜著落到了界外。攔網出界,思辨得分。

  五條悟的想法是讓針對神谷攔網效果最好的秤金次和東堂聯手,把他的扣球攔下來。雖然計劃中的效果非常完美,可到了比賽中真正落地執行,想要讓東堂和秤金次這兩個互相看不對眼的三年級老大哥配合默契地攔網,困難程度不亞於大戰兩面宿儺。

  為了把攔網的主要功勞搶到手贏過對方,在起跳攔網的過程中用屁股把另一人拱走這種高排史上難得一見的災難面前,起跳不同步、攔網的手發生碰撞什麼的,都只能算是小問題了。

  而吸取了第一局比賽經驗的思辨監督,他雖然沒有變動開局站位,可他讓隊員們加強了彼此間的配合,其他主攻手不再是作為為神谷爭取扣球機會的誘餌,而是真假參半更多地參與到進攻扣球中。

  通過這種改變,本就出現點『小問題』的高專,頓時顯得有些應接不暇了。百密一疏的五條監督看著場上讓人頭疼抓狂的一幕幕,不由地懷疑起人生來。

  於是,在球網兩端,高專和思辨打得不分勝負戰況激烈,球網的同一側,東堂和秤金次的明爭暗鬥也讓人看得心驚。

  在這種裡外混戰中,本來緊咬住比分,和思辨一直把分差維持在一分的高專,在神谷第三次轉到前排的時候,終於讓思辨抓住了打破僵局的機會,一口氣把分差擴大到了4分。

  「太爛了吧。你們不是口口聲聲說要贏嗎?」

  就在高專眾人焦頭爛額地應付思辨花樣百出的進攻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們身後的看台上響起。

  虎杖驚喜地抬頭看去,「真希姐,你們怎麼過來了?!」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5-10 13:48

第61章 雙方的表現

  不僅是真希,女生組包括熊貓、綺羅羅和夏油傑,所有人都坐在了看台上。

  野薔薇一看到男生組和思辨的比分,立刻嫌棄地喊道:「虎杖、伏黑,你們是怎麼回事?怎麼輸了一局,現在還落後這麼多分?看來,到時候你們只能羨慕地看著我們去全國大賽了。」

  「全國大賽?」虎杖迅速反應了過來,「釘崎,你們贏了?!」

  「那是當然!」野薔薇雙手叉腰自豪道「一場小小的比賽而已,*我們輕輕松松就打贏了。」

  真依聽見野薔薇臭不要臉的大話,下意識地嘲諷道:「打滿三局叫輕輕松松贏了?剛剛不知道是誰的扣球一直被對面的自由人接起來,然後怒火中燒的和人家杠上了呢?」

  野薔薇表情一僵,比賽中生出的那丁點兒和睦煙消雲散。

  「你就說贏沒贏嘛!」

  「能贏,最大的功臣也是桃和姐……」真依慌忙把到嘴邊的話咽回去,然後拿手往真希一指,「還有她!你在這洋洋得意什麼?」

  野薔薇一點就炸。

  「可惡!你……等等!你剛剛是不是想叫真希姐叫姐姐?」

  迅速抓住重點的野薔薇,她在看到真依的表情瞬間變了之後,她更高興了。

  她故意湊到真依面前,笑道:「想喊姐姐就喊嘛,別這麼別扭害羞,我要是有這麼一個姐姐,我得開心死了。」

  「煩死了。」破防的真依扯起嘴角挑眉看她,臉上露出了熟悉的譏笑,「從鄉下來的家伙,你不會好好說話,我可以教你哦。」

  「啊?」

  野薔薇最討厭別人提到她是鄉下人,她當即就擼起運動服外套的衣袖朝真依走了過去。

  「不許打架哦。」

  一個胖胖的、很有彈性的大肚子擋在了兩人正中間。熊貓一只手攬著一個,牢牢地將兩人分隔開,「虎杖他們還在比賽呢,讓我們專心為他們加油打氣吧!」

  終於被想起來的男生們,早就無語得低頭的低頭,背過身的背過身,極力想要撇開他們是同一學校的事實。

  綺羅羅手托著臉趴在欄杆上,對著男生們說:「女生們可是1:2落後一局翻盤成功哦,小金,你們也要加油贏下來才可以。」

  本來就因為神谷的存在而對這場比賽充滿了激情,秤金次聽了綺羅羅的話,更有動力了。

  他舉起右臂對著綺羅羅,說道:「放心吧。」

  五條悟見乙骨的表情似乎有什麼話要對大家說,他貼心地叫了個暫停讓大家回來。

  乙骨想說的話其實很簡單,那就是讓東堂和秤金次這對爭鋒相對的冤家暫時放下糾葛和競爭,大家一起團結拿下這一局。

  「東堂還有秤,你們的攔網是比賽中實測對神谷有效果的,我們已經輸了一局了,第二局再輸的話,比賽就結束了,沒有以後了。」

  「而且。女生們的情況跟我們有點類似,我相信在輸掉第一局後,她們一定是做出了某些改變,這才實現了翻盤。她們已經確定下個星期能夠再回到這裡,我們也不該被落下。所以,東堂,秤,隊伍需要你們,我們需要你們。」

  乙骨本就是東堂和秤金次在高專所有學生中比較尊敬的一個,這會兒聽到他如此鄭重的拜托,又有女生組在旁邊當對比例子,兩人幾乎沒怎麼猶豫,互相臭著臉對視了一眼,就點頭答應了下來。

  見可靠的乙骨隊長已經把問題解決了,倍感欣慰的五條監督還提醒他們道:「雖然神谷是思辨的進攻主力,可其他攻手的實力並不差,在你們把攔網的重心轉到神谷身上後,其他人記得小心他們剩余的攻手。最後,把自己的風格打出來!」

  「是!」

  暫停結束,比賽繼續。7:11,落後4分的高專要開始奮起直追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暫停打斷了狀態,思辨的主攻手的發球撞上了球網,沒能過中線。

  發球丟掉一分的思辨,很快就用背傳,神谷在四號位的進攻將比分拿了回去。

  隨著攔網次數的增多,秤金次慢慢也找到了感覺,這次,他的單人攔網同樣用手觸碰到了球,但可惜球彈飛到很遠的地方,狗卷來不及救援。

  進攻上,在乙骨靈活的進攻組織加持後,高專的進攻也越來越多樣。

  面對思辨的雙人攔網,在直線和斜線的扣球路線都被封住後,他一改往日一力降十會用蠻力衝開攔網牆壁的做法,而是反手把球從兩人頭頂帶了過去,吊球得分。

  隨後,伏黑在4號位面對思辨的三人攔網,他看准三人中攔網動作不怎麼標准的那一個,把球朝著他的手拍了過去。啪的一聲,球撞上那人的手,反彈落到了界外。

  而思辨在注意到高專針對神谷的攔網似乎有些許變化後,他們果然如同五條悟所說的那樣,越來越多地把球傳給其他三年級的主攻手,神谷依舊每一球都奮力跳起,專心致志充當誘餌。

  在兩隊改換戰術後,高專落後的分差慢慢被追上,兩隊又變成了你來我往的相持狀態。

  不過,這種狀態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高專在徹底熟悉思辨的套路後,屬於他們的反攻要來了。

  在思辨的副攻手發球出界後,雙方的比分來到14:16,站位輪轉,東堂來到了1號發球位。

  和女排技巧戰術豐富、觀賞性更高不同,男排更多時候是一場純粹的力量比拼,尤其是東堂。

  他的大力跳發的威力,在前幾輪就讓思辨非常驚訝,這次,直衝後排的發球就連自由人接起來都有難度,球雖然是接起來了,可卻不受控制地飛到了界外。為了救這顆球,思辨用光了三次觸球機會。

  而拿到主導權的高專也迅速反應,由前排的機械丸和伏黑分別起跳干擾思辨攔網隊員的判斷,最後再由虎杖把球扣下。

  思辨的接應反應很快,他在發現網前其他兩人都是幌子後,他立刻並步移動到虎杖的正面試圖把虎杖的球攔截下來。球擦著他的指尖飛了出去,落到界外。

  思辨打手出界,15:16。

  虎杖得分後,下一球,伏黑在2號位的扣球遭到思辨的雙人攔網,伏黑沿著斜線把球從球網到攔網員中間的空隙削了過去,他們在前排的主攻手用腳墊了一些沒讓球直接落地,可朝著球網低角度飛過去的球也救不起來了。

  16:16,高專將比分追平。

  「好!虎杖、伏黑,這才是你們該有的水平嘛!」接連得分後,搶過熊貓手裡的助威棒的野薔薇,立刻嘩啦啦敲著喊了起來。

  在女生組到來後,她們立刻和熊貓一起開始了風風火火的應援工作。在高專清冷空曠的應援看台多了女生們這幾點紅後,不少觀眾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來。

  「哇!咒術高專的應援團也太豪華了吧!可愛型、御姐型、溫柔型……這麼多風格各異的女生,思辨該饞哭了吧?」

  「哈哈哈!你太過分了!」

  思辨是一所男校,偌大的學校除了幾位女老師外,翻遍整個學校,就連路邊的貓都是公的,這麼多麼殘忍的事實呀。

  也不知道是不是女生們的加油給男生們帶來了力量,一分、兩分、三分……高專借由這個發球局不但將比分追平,甚至還一口氣反超將比分拉到了19:16,成為手握三分分差的優勢方。

  見此情景,思辨的監督連忙叫了個暫停,把隊員們的問題一一指出來。

  「可惡!對面怎麼有這麼多好看的女生幫他們應援?這麼一比,輸了呀!」

  監督的指導結束後,思辨的隊員們一邊喝著水休息恢復體力,一邊湊在一起嘀咕。

  他們的隊長一聽這話,立刻對著那名隊員的腦袋結結實實地敲了一下。

  「什麼輸不輸的,這種時候就不要提那個不吉利的字!」

  「啊!沒錯,呸呸呸!我剛剛什麼都沒說。」

  在暫停結束後,連續發球狀態受到影響的東堂擊球的力度稍微大了些,把球打出了界外,終於結束了高專的發球局。

  時隔許久終於把發球權搶回來的思辨表現得也很勇猛,在東堂的扣球出界後,接住機械丸扣球的思辨,把球交給了再次轉到前排的神谷手裡。

  早在神谷轉到前排的那一刻就盯上他的秤金次,在神谷跳起扣球後,他迅速跟上,從正面把神谷的扣球擋住。

  球撞上秤金次的雙手反彈著落到神谷的手上,被他情急中向上墊了一下,飛到了球網正上方。

  一看球來到了這麼微妙的位置,秤金次瞬間跳起來想要把球推到思辨這邊。神谷也不甘人後,和秤金次在球網上空展開了一場推球大戰。

  這場大戰的結果,以秤金次推球時手觸碰到球網結束。

  19:19,暫停後,思辨也依靠著隊員們的努力,再次將比分追平。

  隨後,把思辨的發球接起後,機械丸在4號位扣球得分。

  而思辨也緊隨其後,副攻手網前的快攻再次將比分追平到20:20。

  在東堂的扣球出界讓思辨領先後,神谷在2號位的扣球遭遇了高專從這局開始就計劃的針對性攔網。

  「一,二……跳!」在東堂的指揮下兩人同時跳起,一躍三米多高的兩人手指下壓,在神谷面前構築起一道無法逾越的高牆。

  咚的一聲,球反扣落在了地上,高專雙人攔網成功!

  「好啊!他們終於成功了!」

  兩人的成功攔網,看得虎杖差點流下激動的熱淚。

  這不是一次普通的攔網,這代表著隊伍團結前進的一大步。

  隨後,東堂在4號位的扣球,也遭到了思辨的雙人攔網。隨著球的落地,比分變成21:22。

  在思辨的副攻手發球出界後,高專再次拿到發球權後,思辨的後排隊員沒能接好東堂的發球,東堂發球得分,23:22。

  先拿到局點的高專沒有浪費這個大好的機會,狗卷在接住思辨主攻手的扣球後,由機械丸在4號位打出一記大斜線扣球,避開雙人攔網得分。

  這局比賽的得分由攔網開始,也將由攔網結束。

  在神谷再次拿到球准備扣下時,秤金次拉上了乙骨,由他喊著節拍起跳攔網。

  啪的一聲,球撞上秤金次的手指向球網上方飛去,機械丸見狀不等思辨反應,立刻跳起揮臂,把球重重地扣了下來。

  25:22,高專拿下第二局,雙方1:1打平,將由第三局決出最後的勝者。


第62章 傳說中的主角隊

  「哇,想不到這個咒術高專第二局竟然咬住了,和思辨拖到了第三局!」

  「這所學校雖然是第一次聽說,可他們選手間的個人實力還是挺不錯的,幾個攻手能得分能防守,甚至連神谷的扣球都能攔下來,好厲害。」

  「也不知道最後留下來的會是誰呢?」

  「肯定是思辨!咒術高專看著就很稚嫩,甚至選手們還在比賽的時候起內訌了,還是思辨的底蘊更深厚,有神谷這樣的明星選手,又有一大群經驗豐富的前輩。」

  「有個詞叫亂拳打死老師傅,我倒是覺得這個咒術高專看著挺有意思的,說不定有什麼意外的驚喜呢。」

  在看台上的觀眾們討論著思辨和高專到底誰更有可能贏的時候,木兔指著在第一排左右橫跳搖著搖花吸引了一大波目光的熊貓,激動地喊了起來。

  「熊貓!赤葦,你快看,是熊貓!」

  見赤葦在自己的搖晃下迫於無奈地看過來,木兔撐著自己的下巴認真思考道:「這個應援方法很有意思呢。赤葦,你覺得我們也讓人裝扮成熊貓……不,裝扮成貓頭鷹怎麼樣?」

  和木兔搭檔的時間裡,赤葦已經習慣了木兔如風般跳脫的思緒,他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只是冷靜地提醒道:「應援團每次都很辛苦地幫我們加油打氣,如果知道用這個方法能夠讓我們快速提振士氣的話,我相信他們應該很樂意去做的。不過,先得跟應援團團長商量一下比較好。」

  「好!晚上回去就說。」木兔迅速拍板決定下來。

  聽見木兔的決定,赤葦的表情依舊沒有變化。現在距離回到學校還有好幾個小時呢,等到那時候,木兔還記不記得這件事都不好說。

  而在距離梟谷隊員們不遠的地方,還坐著隊服鮮艷的音駒隊員們。

  黑尾看著和思辨打到第三局的咒術高專很是意外,尤其是當他的視線在高專的隊伍中捕捉到虎杖和伏黑這兩張熟悉的面孔後,結合上剛才他用手機查到的消息,這種不真實感越發強烈了。

  「想不到……他們的實力還挺不錯的。」

  研磨放下了手裡的游戲機,也專心地看著場上笑容燦爛的虎杖,「我查過了,東京都的棒球春季大會,虎杖他們是在八強賽輸了。」

  「可是,打敗他們的青道高中實力在東京的棒球界也是數一數二的,今年3月份的時候還代表東京去甲子園了呢。」黑尾表情怪異地說道。

  他想起初次相遇時虎杖說的話,眼皮不禁一陣狂跳,「難道……他們真打算排球和棒球都打進全國大賽呀?」

  研磨沉默了會,小聲道:「我覺得他們不像在說笑。」

  不是在說笑,那就是認真的了。

  一想到實現其中一項的難度就非常大,想要兩項同時完成的話,更是不亞於登天。

  他目瞪口呆晃了半天神,終於笑道:「哈哈,雖然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他們很勇敢也很有夢想呢。」

  「要是通過他們的努力,能把一部分打棒球的吸引到排球這邊就更好了!每年招新的時候,棒球部和足球部就瘋狂地搶人,搶走了不少打排球的好苗子,實在是太浪費了。」

  一直知道自己這位好友的夢想的研磨只是斜眼看著他,什麼也沒說。

  場上短暫的修整後,第三局比賽即將開始。

  思辨的監督分析了第二局失敗的原因,把高專針對神谷的扣球,特地把秤金次和東堂轉到前排覆蓋神谷在前排的所有輪次當做其中一個主要的原因。

  為了削減攔網對神谷進攻得分的影響,思辨監督把隊伍的首輪站位也調整了一下,讓神谷從5號位開始,只要站位轉動一輪就能轉到前排,而且這樣還能至少避開一輪和那個眼神讓神谷很不舒服的6號副攻手對上。

  就在思辨的監督期待第三局比賽神谷的出彩發揮時,他收到了高專提交上來的同樣經過修改的首輪站位。

  看到秤金次這局從5號位開始,思辨的監督就兩眼一黑,恨不得把剛提交上去沒幾分鐘的站位表收回了再改掉。

  你說怎麼會有這樣的監督呢,三局三輪不同的站位,到底鬧哪樣?!

  在思辨監督心裡已經打上『老狐狸』標簽的五條監督,他的心思其實很簡單。

  第一局思辨打得順風順水非常順手,他們的站位自然不大可能變動,所以只要自己這邊稍微調整一下,在他們的優勢上稍微使使絆子干擾一下就行了。

  而第二局,在他們身上吃了個大虧的思辨自然不可能無動於衷,其中,每每看向神谷的眼神最為熾熱的秤金次自然是他們最不想對上的。所以,如果他們想要調整站位稍微避開秤金次,只可能在這方面動心思。

  於是,這不就巧了嗎,經過兩隊監督的調整,秤金次再次和神谷在前排三輪站位對上了,像對難舍難分的老冤家。

  「喔!對面的站位果然和五條老師說的一樣,那個神谷換到後排的5號位了!」

  虎杖看清面如土色的神谷站在哪後,他就驚訝地張圓了嘴,本就很尊敬的五條悟此刻在他心裡也多了一個神機妙算的標簽。

  第三局是由高專先發球。

  有了第二局末尾連得6分的發球局這個先例在這,東堂站在發球區躍躍欲試,打算再復刻一次成功經驗,在開局就狠狠地挫一下思辨的銳氣。

  思辨早有防範,東堂的那幾輪發球給他們留下了很深的印像。因此,當看在東堂拿著排球走到發球區時,思辨迅速做出了反應,讓自由人擴大防守範圍的同時,還讓後撤防守的接應以及主攻手站在隨時能救援的區域。

  「我來!」

  面對東堂的發球接一傳失誤了幾次的自由人,帶著雪恥的決心站了出來。他雙膝下蹲,用下手托球的方式把球穩穩地傳到了二傳手的方向。

  思辨的副攻手和接應依次在二傳手面前起跳揮臂,虎杖和伏黑站在站在球網中部的位置,雙眼一下不錯地盯著在空中飛行的排球,不受他們的假動作誤導。

  伏黑為了加深和乙骨的配合,平時沒少和他一起練習,因此,當他注意到思辨的二傳手身體有輕微的後仰後,他立刻跑到機械丸的身邊快速起跳,補齊了斜線方向的空缺。

  球咚的一下撞上伏黑的指尖朝後飛了出去,狗卷轉身跑了出去,反手將球拋了回來。

  「接的好!」

  乙骨迅速後撤跟上,把球傳給從機械丸身後前插衝出來的伏黑面前。

  伏黑的扣球被思辨的自由人接了起來,神谷高舉起手臂從後排往前衝,伏黑和虎杖注意到神谷的動向,但他們的視線還黏在排球上。

  只見唰的一下,在思辨的接應和神谷先後在4號位附近跳起躍下後,他們的二傳手忽然打背快球,把球背傳傳給了距離他最近的副攻手。

  副攻手跳起的瞬間將傳到手邊的排球往下扣,啪的一聲,球撞上乙骨的手彈飛,思辨拿下第一分。

  思辨拿下第一分後,在秤金次和機械丸的掩護下,伏黑在2號位扣球得分。比賽再次進入了發球權來回交換的重復節奏。

  隨著比賽時間的流逝,和女生組打到第三局的情況一樣,看台上聚集的觀眾也越來越多。除了少部分是被應援熊貓吸引來了,剩下的大部分人都是對思辨感興趣的。

  「思辨的15號,就是本屆大會摸高第一的神谷?」

  「沒錯,就是他。怎麼,你看了選手手冊,也對他很好奇?」

  「第一耶,誰不好奇呀。不過,這個咒……咒術高專,到底是什麼學校呀?學校名字奇奇怪怪的也就算了,他們的監督是那個白頭發帶著墨鏡的長腿大高個嗎?這些加在一起,怎麼跟少年漫似的。而且,這麼一所完全沒聽說過名字的學校,竟然贏了思辨一局?」

  「是吧!是吧!這支隊伍處處都透露著詭異,他們甚至還有只非常逼真的熊貓在看台上應援!白發帥氣的監督,可愛的會跳舞、會搖搖花的熊貓,風格各異長得又漂亮的女排隊伍,這個咒術高專的配置,簡直跟漫畫一樣嘛!」

  「更漫畫的,應該是他們和思辨的這場比賽吧?」旁邊一個從第一局就坐在現場的觀眾插話道。

  他扶了扶鼻梁上架著的眼鏡,繼續說道:「第一局面對神谷的扣球還有些手忙腳亂,第二局就已經找到克制辦法扳回一局,而第三局開始到現在,雖然比分沒有被拉開,但是咒術高專幾乎一直保持著領先。這樣熟悉的節奏,不就是漫畫裡主角隊常見的套路嗎?」

  旁邊的幾名觀眾聽得一愣一愣的。

  他們的視線在看台上回頭率百分百的熊貓和女生團身上停留了幾秒鐘,然後又挪到休息區手長腿長、長相顯眼帥氣的五條監督身上看了一會,最後才落到場上風格各異的男生們身上。

  嘖,還別說,這個咒術高專看起來確實像這麼回事。

  難道……他們是生活在一部運動番世界的NPC?

  正值青春的男高中生們,他們的思緒天馬行空,一發不可收拾。


第63章 勝者

  觀賽的學生們到底是不是NPC沒有人知道,但可以肯定的一件事是,此時此刻下方正在進行的比賽中,高專的男生們和思辨的全體隊員,是這場比賽絕對的主角。

  隊員們已有的技能已經在前兩局中紛紛掏了出來,雙方各自一勝一負的情況下,決定晉級資格的關鍵第三局,從開局就打得異常激烈。

  豪氣拿下第二局扳回一分的高專延續著上一局的氣勢,一上來就打得特別凶,依靠著東堂和伏黑的幾次扣球,一直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裡。

  思辨也不甘落後。

  他們這支隊伍有點奇怪,在順風順水的情況下,他們的三年級隊員甘當綠葉,頻繁地把得分的機會讓給一年級的明星選手神谷優樹,用簡單粗暴的一點攻瘋狂收割。

  可當神谷的進攻受到限制後,原本看上去沒什麼存在感的三年級隊員就紛紛站了出來,用嫻熟的接球技術和沉穩可靠的扣球進攻來為後輩分擔壓力,切換成另外一種打法。

  他們圍繞著二傳手這個中樞頻繁切換進攻點,多點開花,即便是高專提高了攔網頻率,虎杖和東堂也貢獻了幾次漂亮的攔網得分,可憑借著高年級隊員們嫻熟的技術,還是讓他們牢牢地咬住了比分,沒給高專甩開他們的機會。

  在思辨的主攻手的發球撞網沒能過界後,7:5,高專首次把分差拉到了2分。

  伏黑發球,球被後排的三年級主攻手接了起來,神谷網前的斜線扣球這次秤金次沒能攔住,但幸好後排的伏黑反應夠快,撲上來用手背把球墊了起來。

  解決危機後,乙骨迅速組織進攻。前排,秤金次和機械丸一次跳起揮臂,東堂繞到乙骨背後從三米線處起跳,唰的一下,球沒有飛到網前跳起的兩人手裡,而是快速移動到了東堂的手邊,再由他重重地把球扣下。

  球從思辨攔網的兩人頭頂飛過,直衝向底線的位置。

  「Out!」思辨的自由人舉手高喊道。

  站在底線處的兩名司線員仔細地盯著方才球下落的位置,同時把旗子唰地放下。

  球壓著底線彈了出去,是界內球。

  借由這一分,高專把分差擴大到3分,8:5。

  雖然剛才的喊話沒能影響到司線員的判斷,但思辨也沒有氣餒,迅速調整好心態,先是讓其他攻手假動作干擾高專的攔網判斷,再由神谷扣球得分。

  隨後,在轉到2號位後,剛才得分的功臣神谷繼續氣勢很足地起跳揮臂,看起來想要延續上一球的攻勢繼續得分。

  但他只是個誘餌。在他起跳後,球被二傳手傳到了從他身後衝出來的接應面前,由接應後排進攻得分。

  將分差縮小到一分後,思辨的接應繼續發球。

  伏黑看著球飛過來的高度,發現已經來不及躲閃開後,他立刻抬起右腳往左避了避,下一刻,球幾乎是擦著他的身體飛了過去。

  身後各自站在一角的兩名司線員同時舉起旗子,發球出界了。

  「伏黑,判斷得很好!」

  「Nice!」

  「惠,太棒了!」

  嘈雜的叫好聲中,伏黑聽到了津美紀的聲音,他下意識地回頭,看到津美紀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熊貓塞了朵搖花正握在手裡一下下晃動著,旁邊的理子則拿著面手鼓和野薔薇交替敲著,流程非常的熟練自然。

  伏黑理了理有些皺的運動服挺直腰杆,一副稀疏平常沒什麼大不了的樣子。下一秒啪的一聲,虎杖笑著一巴掌重重地拍在了他的背上,「伏黑,你的眼神還是這麼好呢!」

  「咳咳!」向前踉蹌了幾步,伏黑反手摸著自己的後背,被虎杖拍過的那一片地方火辣辣的。

  一看自己下手太重,虎杖忙收起笑容扶著他,「伏黑,你沒事吧!」

  人沒事,但是……他的形像呀!

  雖然不怎麼看得出來,但還是有點形像包袱的伏黑抬眼盯著虎杖,非常想照著他的腦袋也來上一下。

  思辨的二傳手和主攻手打了個配合,成功騙過虎杖和東堂的攔網後,和副攻手打出快攻得分。

  見思辨想要快速縮小比分,再次回到僵持局面甚至是反超,乙骨看了幾眼他們的防守陣容,背著的手打出暗號迅速做出進攻調整。

  首先是虎杖和東堂這兩名轉到前排後頻頻扣球得分的主力,由他們在2號位和3號位不斷活動吸引住思辨的前排攔網隊員。而不怎麼被人注意到的伏黑,他從人群後方繞了個圈,從後排斜著突然衝到4號位,沿著大斜線把球扣出得分。

  接著,在兩隊自由人的頑強撲救下,連續幾輪扣球都沒能扣死後,虎杖在網前忽然輕輕將球一撥,把球帶過球網。

  東堂的發球局還是繼續。

  伏黑的假動作騙到思辨的主攻手的單人攔網後,繞到2號位的虎杖把球扣下得分。

  隨後,東堂在虎杖和伏黑的掩護下,從後排發進攻。他扣出的球撞上了思辨攔網隊員的手,打手出界,高專再得一分。

  短短3分鐘時間,高專連得4分,13:8,將分差擴大到5分。

  無奈之下,思辨叫了暫停。

  比賽一停,虎杖就湊到乙骨身邊眼冒星星地贊嘆了起來,「乙骨前輩你好厲害!我們按照你給出的暗號來做,竟然一口氣得了這麼多分!」

  「那是大家配合得好,不是我的功勞。」乙骨有些羞澀地笑著道。

  「而且,剛才之所以能進展的如此順利,是因為最關鍵的那輪拉扯我們扛住拿下了。士氣是種非常奇妙的東西,如果能夠一直不間斷地積攢下去,它所帶來的自信感能讓我們更好地把實力發揮出來。」

  「我知道,就跟游戲裡的buff一樣。」虎杖搶答道,「難怪剛才扣球的時候,我覺得自己扣得特別順暢,就像精准定位一樣。」

  「這就意味著,你的身體已經記住了這個動作,你們變強了。」五條悟手拿著筆記本輕輕敲著自己的肩膀,看著學生們微笑道:「對面很快就會做出應對舉措,同學們,真正的戰鬥現在才剛剛開始呢,做好准備了嗎?」

  眾人看著他嘩的打開的筆記本,齊齊點頭,「准備好了!」

  暫停結束後,思辨的狀態果然得到了改善。他們先是用長背傳甩開高專的攔網,由主攻手扣球得分。

  拿到發球權後,在前排從左到右分別是秤金次、機械丸和伏黑的輪次,在看准乙骨傳球的方向後,迅速三人攔網跳起,將機械丸扣球的線路齊齊封死。迫於無奈下,機械丸只得嘗試著把球從攔網隊員和標志杆之間狹窄的位置扣過去,尋求一線生機。

  在思辨有意的位置封鎖下,留給機械丸可操作的空間還是太過狹小,他扣出的球撞上了標志杆,思辨再追一分。

  再次找回節奏的思辨打得很有章法,神谷隱藏在人群中衝到了4號位的空網前。在他到位的瞬間,二傳手身體後仰背傳,秤金次和機械丸見狀快步跑過來想要攔住,球撞上兩人的指尖飛出底線。

  有了這次的扣球得分,神谷找回自信,比賽進行到第三局跳得依舊很高,直接超手扣球得分。

  「我的天,好高呀!」

  「是呀,都打了這麼久了,本來以為神谷要被高專的攔網磋磨掉自信心,想不到他還這麼能跳。」

  「雖然思辨暫停結束後很快又找回了狀態,不過……分差確實一分分地被拉開了吧?要是繼續下去,肯定是對高專更有利的。」

  那幾名討論的觀眾瞬間閉了嘴。他們看了看滿身大汗喘著粗氣的思辨隊員們,又看了看同樣帶著疲憊,可混在人群中意外扎眼的虎杖、伏黑和東堂。

  「那個粉頭發、海膽頭還有那個扎著丸子頭的肌肉男,他們三個怎麼看起來完全不累的樣子?」

  「一天兩賽打到現在還這麼有精神,咒術高專有這幾個家伙……嘶!我的預感告訴我,他們的贏面更大!」

  「你的預感一項很准的。不是吧,思辨會輸給這麼一支籍籍無名的隊伍?」

  觀眾的擔心不無道理。一球球打下來,思辨雖然慢慢又咬住了比分,可他們和高專的分差,從一開始的一分慢慢已經擴大到三分了,如果他們不能盡快打破僵局,局面將對他們非常不利。

  「右邊!」東堂大吼一聲,在2號位起跳。

  乙骨背傳將球送到他的面前,面對思辨的雙人攔網,東堂掄圓了胳膊把球扣出。啪的一下,球撞開副攻手攔網的左手,飛到了界外。

  20:17。

  面對虎杖和伏黑的雙人攔網,思辨的主攻手沿著直線把球從虎杖的雙手和標志杆之間送了過去,扣球得分。

  機械丸在4號位的大斜線扣球得分,下一球就遭到了神谷以同樣方式扣球得分的回擊。

  在思辨的接應發球出界失誤,白白送了高專一分後,他們很快就通過副攻手的快攻,把分數拿了回來,22:20。

  站位再次輪轉,輪到伏黑、虎杖和東堂三個全場最有精神的家伙站到前排了。

  最麻煩的一輪來了。

  有些緊張的主攻手發球時心裡還想著一會怎麼攔住高專前排三人的進攻,一心二用又憂心忡忡的結果,就是跳發時沒能控制好步伐,導致腳尖踩到了底線上。

  「啊!怎麼在這種時候出現失誤呀!」

  思辨的發球踩線,隊員們還沒來得及反應呢,觀眾們已經先一步替他們著急上了。

  「23:20,高專已經拿到局點了。還有兩分,還有兩分這局就結束了。」

  「思辨加油啊!」

  這麼關鍵的時候,東堂拿著球再次走到了發球區。

  這場比賽有好幾次,思辨就是在東堂的發球局被高專一連甩開好幾分的,因此,當他們看到東堂出現在發球區後,所有人不由地繃緊了神經。

  第三局比賽接近末位,東堂的發球依舊和開始那樣充滿了力量感。思辨的自由人費勁地把球墊了起來,然後人就在慣性的衝擊下向後滾了一圈卸力。

  這球雖然被自由人接了起來,可接得並不好,球大力反彈著越過了球網,又回到了高專這邊。

  一見這情況,虎杖不等乙骨接球,他立刻跑過去跳起把球擊出。思辨的自由人看了眼球飛過來的高度,迅速側身讓開,球唰地飛過底線,虎杖扣球出界。

  「好判斷!」

  「漂亮!」

  將分差縮小一分的思辨,主攻手發出的球撞到了球網上,排球在球網上彈了一下,朝著高專這邊下墜。

  球網前機械丸撲過去把球墊起,高高飛起的球在接觸到手指的瞬間,乙骨就把球背傳給了在2號位跳起的*伏黑面前。

  伏黑在空中把手一收,用吊球的方式把球帶過球網得分,24:21。

  拿到一分後,伏黑轉到了1號位發球。他的發球稍微低了些撞上了球網,24:22。

  「伏黑,沒關系,別在意。」虎杖在場下著急地大喊,聲音聽起來比伏黑這個失誤的人更慌張。

  伏黑無奈地看著他,「我沒在自責。」

  虎杖拍著胸膛送了口氣,「那就好。還有一分,加油拿下它!」

  思辨的發球瞄准後排的狗卷來了。

  他們觀察了這麼久,發現狗卷的體力似乎不太好,兩局比賽打下來,越到後面狗卷到位的速度就越慢,喘氣的幅度都大了不少,於是,他們就大著膽子嘗試了一下。

  「狗卷前輩!」

  看到球朝著狗卷飛了過去,伏黑抬腳想要過去幫忙,被狗卷匆忙擺手攔了下來。

  狗卷雙膝下蹲,扛住把球接了起來,接球的過程中,一只膝蓋還因為承受不住衝擊力彎下來跪在了地上。

  雖然狗卷接球的動作有些狼狽,但球到底是接起來了。乙骨迅速把球朝著衝到4號位網前的東堂面前傳了過去。

  東堂揮臂避開神谷和副攻手的雙人攔網,把球沿著小斜線扣到了思辨的三米線界內。

  「嘟嘟——」

  25:22,這場拉扯到第三局的艱難比賽終於結束了。


第64章 -

  在今天的太陽升起前,沒有人會猜到,有支叫咒術高專的隊伍會突然殺出,分別在男排和女排上給大家一個巨大的震撼,以至於當代表著比賽結束的哨聲吹響時,還有不少觀眾沒反應過來,以為還有一局呢。

  「我是在做夢嗎?」有觀眾看著興奮抱在一起慶祝的高專男生們,扶著自己的頭陷入了深深的疑惑。

  旁邊的人神情和他很相似,兩人相互攙扶著坐下,「我剛剛掐了你的胳膊一下,沒聽見你的叫聲,應該是做夢吧……」

  「原來剛剛是你掐的我!我就說怎麼突然感覺被蜜蜂蟄了一下似的,疼死我了!」

  「你疼怎麼不出聲呀?」

  「我這不是以為自己在做夢嗎!而且,大庭廣眾的,大喊大叫也太不禮貌吧,我可是有禮貌的人。」

  「……」

  兩位有禮貌的觀眾的爭吵沒有多少人注意到,列隊和對手隔網握手的虎杖卻注意到和自己握手的那人的手勁特別大,就像要把他吃了似的。

  他看著對面兔子似的紅著眼眶死死瞪著自己的神谷,嘴張了張,眼神復雜決定還是什麼都不說吧。

  「回去以後,我會每天祈禱的!」

  虎杖:???

  祈禱我們接下來有更好的表現,然後打進全國大賽嗎?真是個善良熱心的好人呀。

  「我會祈禱春高的時候我們再分到一組,然後再把你們狠狠地打敗復仇的!」

  善良熱心的神谷接下來是這麼說的。

  虎杖:……

  原來,是他自作多情了。

  斂去眼底的尷尬,虎杖清了清嗓子認真道:「咳哼哼!那個……好!我們會等著你的!」

  立下約定,經過幾個月汗水的洗禮,從內到外完成蛻變,再來一次面對面的激烈挑戰,這就是少年們躁動的、不甘的心吶。

  「這麼說來,下周我們的對手確定是他們了。」看台上,木兔雙手靠在腦後,看向高專的眼神中帶著濃濃的興趣,「他們很有趣。一想到下周就要和他們對上了,心髒就忍不住咚咚跳動呢哈哈哈!」

  赤葦問道:「木兔前輩,你很期待嗎?」

  「沒錯!」木兔翻身湊近,「赤葦,你不覺得他們很有趣嗎?每名隊員都很有特色,個人實力看上去挺不錯的,但打法和配合又很稚嫩,時不時地還能冒出點新奇的招數來,和他們打球,每一刻都有新驚喜吧!」

  「這不就是對新隊伍不熟悉才會有的陌生感嗎?」赤葦小聲嘀咕道。

  不過他也沒再說多什麼。木兔對高專能有這麼高的熱情是好事,這樣等到比賽的時候,他應該就沒那麼容易陷入萎靡狀態了……吧?

  「哎呀,高專終於艱難地贏下來了。」黑尾站起身抖了抖手裡的外套展開披上,然後回頭看向正在把游戲機塞回背包的研磨,「我們都幸運地活到了下周呢∼」

  「下周,他們的對手是梟谷。」研磨慢吞吞地說道。

  梟谷高中,這是音駒打起來都很吃力的強隊,初出茅廬的高專和他們對上會是怎樣的結果,誰也說不好。

  黑尾笑著走到研磨的身後,推著他的肩膀往出口處走,「這種事情就留給他們自己煩惱去吧,我們還是專心准備怎麼對付下周的對手吧。」

  高專早上過來時還是查無此名的壁花校,等下午比賽結束回去時,看到走在身邊的那只標志性熊貓後,不少人都向他們投來欽佩、敬畏的目光。

  「他們就是那個咒術高專?」

  「沒錯,看那只熊貓就知道了!」

  「哇!有這麼大一只熊貓在現場應援,好羨慕呀。」

  「嘁,這算什麼。我聽說早上他們第一場比賽開始前,還有個顫顫巍巍的老爺爺給他們彈電吉他熱場呢!」

  「老爺爺?電吉他?」

  「很時髦對不對!」

  「那位老爺爺的腰……還好吧?」

  「老爺爺是哪位隊員的家長嗎?」

  「應該是的。虎杖總不會是老師呀、校長之類的吧?」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哈哈哈!」

  熊貓沉默了幾秒鐘,「你說,我要是把早上彈電吉他的人就是我們的校長這個消息告訴他們,會怎樣呢?」

  狗卷苦著臉皺眉瘋狂地搖頭,「木魚花!」

  虎杖捂著臉表情有些糾結,「雖然比賽第一天校長親自到現場彈吉他應援這種事讓人很感動,但不知道為什麼,聽了別人的討論,有些羞恥把這件事說出來是怎麼回事?」

  那是因為你還有正常人的邏輯。

  伏黑腹誹著將視線移到和夏油傑並肩走在第一排的五條悟身上,有這麼一位不靠譜的監督在,誰能想到他竟然能把校長拽到現場來彈吉他呢?他現在都不敢回想當時聽到吉他聲後其他人的表情,太羞恥了!

  四場比賽全贏大獲全勝,五條監督的心情十分美妙,走路都帶風了。

  他感受到伏黑的視線轉過頭來,露出一口大白牙笑道:「惠,雖然你今天的表現還算可以,但還是很缺乏激情。回去之後,記得找我加練,我給你開小灶∼」

  一想到五條悟口中的小灶是什麼後,伏黑的臉瞬間慘白了幾分。

  公報私仇!那家伙絕對是報復自己上次練習時『不小心』用球砸了他的腦袋!

  「開小灶?」虎杖的耳朵豎了起來,「五條老師,我能跟著一起去嗎?」

  五條有些意外,但很快他臉上的笑意就加深了幾分,「哦?悠仁也想一起嗎?好呀,那到時候你們兩個就一起過來吧,我會好好指導你們的!」

  看著咧著口大白牙豎起大拇指自信滿滿的五條悟,夏油傑默默地為自討苦吃的虎杖祈禱。

  「好餓呀……」野薔薇把腦袋靠在理子的肩膀上,拖著沉重的步伐跟在大部隊裡,「五條老師,我們去吃壽司好不好?我現在急需補充能量!」

  「吃牛排!」虎杖立刻跟著提議道。

  「金槍魚蛋黃醬!」

  「拉面好吃!」

  「剛消耗了大量的體力,當然是香噴噴的烤肉最能讓肌肉得到快速恢復呀!」

  被學生們圍在中間的五條監督,微笑著任由自己的身體被大家拽著晃來晃去。

  他擺了擺手肆意大伙安靜一下,然後在學生們期待的眼神中大手一揮,「想吃什麼隨便吃!我買單!」用最豪爽的方式回應了大家的期待。

  有錢就是能為所欲為∼

  然後,五分鐘之後……

  等一行人走到停車場時,大伙看著空蕩蕩的停車場傻眼了。

  「伊地知呢?」真希問道。

  五條悟翻出手機看了看,「啊,一個小時前伊地知給我發了條短信,說是附近出現了咒靈,他趕過去幫忙了。」

  「過去幫忙為什麼把大巴車也開走了呀!」野薔薇氣惱道。她飢餓的胃已經在大聲地向她抗議了。

  「伊地知送我們過來時開的就是大巴車,本來說好在這等我們一起回去的,既然他臨時有事離開,開車過去是最快最方便的。」虎杖替伊地知分辨道。

  乙骨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停車場,有抬頭看了眼漸漸西沉的太陽,問道:「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五條悟正打算讓大家在這等會,抓著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他拿起一看,來電人正好是話題的主角伊地知。

  「喂,伊地知,你那邊怎……」

  「五條先生,你們還在球館那邊嗎?請你們做好准備,有成群的低級詛咒感應到體育館那邊學生們輸了比賽後的負面情緒,從我這邊朝你們那飛去了!」

  伊地知的聲音非常急促,就連靠得比較近的虎杖和野薔薇都隱約聽見伊地知的話了。

  自從失去了賴以生存的咒力後,詛咒們就像冬眠一樣沉寂了下來。雖然不能再吸收人類的負面情緒當做生長變強的養料,但它們還是本能的喜歡呆在負面情緒濃度高的區域,就像候鳥追逐豐美的水草一樣。

  「朝體育館過來了?」五條悟看著球館周圍還沒散盡的各校學生們,煩惱地揉著眉心嘆了口氣,「伊地知,怎麼會出現這麼低級的失誤?」

  雖然五條悟的語氣聽不出變化,可電話那頭的伊地知還是害怕地打了個冷顫,「抱歉,是我們排查封鎖的工作沒做到位,出現了紕漏,這才讓這群低級詛咒從缺口處逃走了。」

  「知道了,這裡就交給我們吧。」一口將事情答應下來,五條悟又和伊地知簡單交代了幾句就掛斷了電話。

  他抬頭環顧著大家,「同學們,來點餐前小甜點怎麼樣?」

  真希和虎杖摩拳擦掌,野薔薇摸著自己咕咕叫的肚子直嘆氣,「唉,算了,速戰速決吧,早點干完活好吃飯!」說著,唰地把自己的工具包翻出來系在腰間。

  「很好!」五條悟笑著一拍手,「那津美紀、理子、黑井你們三個就和棘留在這,負責信息的收集整理工作。其他人散開到球館的每一個角落搜尋咒靈,並把它們驅趕集中到這裡,確保沒有一只落下。最後,再由棘用咒言一口氣滅掉它們!」

  「記住,保護好普通人,盡量別讓他們發現異常。好了,分工完成,大家各自行動吧!」

  在五條悟雙手一合以拍掌聲為號,剛放下排球的少年們瞬間切換成咒術師的身份,眾人四下散開,開始了今天的另一場大戰。


第65章 -

  夕陽西沉,路燈還沒開的時段裡,體育館周邊昏暗的樹林中幽靜昏暗,只能遠遠地聽見幾聲汽車鳴笛聲。

  乙骨背著背包赤手空拳的走在黑洞洞的樹林裡,腳下發出陣陣枯葉樹枝被踩後斷裂的聲音,在寂靜的氛圍中顯得越發讓人緊張了。

  沿著這片樹林走了半晌,乙骨還沒發現任何異樣。看著不遠處透著刺目的橙黃色夕陽余暉的出口,他抬手擋住被日光晃得出現重影的雙眼,正打算原路返回,忽然,一陣急促的悉索聲在背後響起。

  那聲音像是什麼東西趴在地上匍匐著飛快奔跑前進,而且越來越快、越來越近,同時還伴隨著急促的喘息聲……那東西在朝自己靠近!

  乙骨用腳尖快速勾起地上一根約莫一米多長的細樹枝握在手裡,然後刷地轉身,握著樹枝就要朝那東西刺過去。

  等乙骨轉身看清朝自己飛快靠近的東西是什麼後,他猛地把刺出的樹枝一拐,戳到了地上,避免了一場悲劇的發聲。

  「汪!汪汪!」一只耳朵像兩個三角飯團,眼睛上方還有兩戳像蛾眉般的白色毛毛的淺棕色柴犬,正吐著舌頭蹲坐在地上,咧著嘴看著他笑呢。

  乙骨:……

  這只柴犬實在可愛,甚至發現乙骨好半天沒摸它後,主動湊了上來,用毛腦袋在乙骨的小腿上來回蹭著。乙骨一心軟就蹲了下來,伸手摸了摸柴犬毛絨絨的腦袋,逗得它舒服得眯上了眼睛。

  「你怎麼在這?主人呢?」

  柴犬的毛短短的,有些硬,用手摸著,掌心被撓得微微發癢,偏偏它還吐著舌頭一直往乙骨身上湊,想要舔舔他的臉。

  「哈哈,好了好了,別舔,我帶你去找主人吧。」乙骨笑著抱住狗頭逗弄了一會,這才抓起地上拖著的小半截韁繩站起來,打算先去門口轉一圈看看。

  比剛才又昏暗了幾分的樹林裡,忽然又傳來一陣輕微的嗡嗡聲,乙骨豎起耳朵仔細聽了聽,發現聲音是從頭頂傳來的。

  正巧,在他抬頭的瞬間,橘紅色的太陽徹底墜入地平線,在最後一絲陽光消散後,周圍的路燈唰地同時亮起,照亮了昏暗的樹林。

  在慘白的燈光照射下,乙骨看到了頭頂擠得密不透風、多到讓人頭皮發麻的低級詛咒。

  這些詛咒在頭部兩端長得對大大的青色復眼,類似於蚊子的幾十釐米長的碩大口器若是扎到人身上,不一小會就能把人身上的血給吸干。在長長的覆蓋著甲殼的身體上,是相疊的兩對黑色半透明翅膀,這陣嗡嗡的聲音就是數千只詛咒扇動翅膀時發出的轟鳴。

  那些詛咒感受到乙骨身上的咒力後,就像野獸聞到了新鮮血肉的味道,一個個聞著味就聚集了過來,還越聚越多,不一會兒,乙骨頭頂的這片天空再次變成了黑色。

  這些詛咒雖然單個解決起來很輕松,但當它們聚集成群發起圍攻時,還是稍微有點麻煩的。

  乙骨想著剛才五條悟所說的速戰速決,盡量不要打擾到普通人的命令,他立刻彎腰抱起地上不安的地挨著他發抖的狗子,拔腿就朝著狗卷他們所在的露天停車場飛奔而去。

  這種成群的低級詛咒,果然還是讓狗卷來解決最快最方便了。

  此時此刻的另一邊,學生們漸漸離開後的體育館再次回歸寧靜。

  虎杖和野薔薇走在寂靜無人的走廊裡,噠噠的腳步聲在夜色中還帶著一絲回音。

  和野薔薇英姿颯爽豪邁的走法不同,虎杖一路挨著走廊兩邊閃轉騰挪,身體微微佝僂著,雙手比劃著一把手槍的動作警惕地觀察著四周,活脫脫一個來接頭的鬼祟探子。

  野薔薇實在沒眼看,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後腦勺上,「你在干什麼?這又沒人,鬼鬼祟祟的很奇怪好不好!」

  「咦噠!疼疼疼!」虎杖摸著後腦勺被拍疼的地方,一邊在心裡吐槽著野薔薇手勁之大,一邊委屈道:「五條老師不是提醒讓我們小心,不要誤傷到普通人嗎?我這是在觀察!一旦有情況,我就立刻出手相救,絕對不出現意外!」

  「有人也被你給嚇跑了!」

  「怎麼會。」

  兩人吵吵鬧鬧地往前走著,在即將經過一個十字路口時,從他們右手邊的另一條走廊處傳來了一陣奇怪的聲音。虎杖把耳朵貼在牆上仔細聽了一會,除了腳步聲外,另一個聲音像是有什麼很重的東西被拖在地上行走。

  這聲音還伴隨著一陣布料摩擦時的悉索聲,再結合上那陣細微的沉悶喘氣聲,難道……有人遭到了詛咒的攻擊?!

  虎杖和野薔薇不敢再想,他倆對視一眼,腳底一蹬就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飛奔過去。

  兩人轉過走廊,發現情況果然有異常。

  明明只隔了十幾米的距離,可拐過走廊的這一邊,頭頂的一排排白熾燈卻不停地閃爍著,就像恐怖電影裡某些奇怪東西出現前的奇怪氛圍一般。

  「這些燈是怎麼回事?」虎杖仰頭看著不斷閃爍的燈疑惑問道。

  就在他的話音落下後,已經閃了好一會的燈泡終於支撐不住,啪的一聲陸續燒掉了,寂靜無人的走廊也徹底暗了下來,只余下幾縷清冷的月光透過中間幾道窗戶照進來。

  虎杖和順平一起看過不少恐怖獵奇電影,這點情況還嚇不到他,倒是原本氣勢挺豪邁的野薔薇,在黑暗中縮了縮肩膀,感覺一股寒氣從後背直往上竄。

  在燈光徹底暗下來後,剛才兩人聽到的那陣拖拽聲停了一會,但很快又重新響了起來,並且距離兩人的位置越來越近了。

  「釘崎。」虎杖小聲地喊了野薔薇一聲,並用手指了指前面某個方向。野薔薇掏出錘子點頭,跟著他一起輕手輕腳地朝聲音的來源靠近。

  越來越近了。朦朧的月色中,虎杖隱隱約約看著有個低矮肥胖,前後背像小山一樣滑稽地鼓起的東西,像顆球似的拖著什麼東西艱難地往他們這邊挪動。

  虎杖看過去的時候,正巧那怪物拖在地上的東西拐過了一個靠近窗戶的走廊路口,在黯淡的月光映照下,虎杖眼尖地看到了被拖在地上的龐然大物似乎……是個人!因為腳上穿著的是雙男士運動鞋!

  「是人!釘崎,快救人!」

  來不及細想,虎杖朝著圓球怪衝了過去,拎起拳頭就要朝那怪物的頭狠狠砸去。

  就在虎杖的拳頭就要砸下千鈞一發之際,被他拎著的圓球怪扭過頭來,黑暗中響起了一個虎杖有些熟悉的溫吞的聲音。

  「虎杖?」

  這聲音……

  虎杖手腕一拐,一拳砸在了地上。

  顧不上砸痛的手,虎杖湊近細看被他拎著的圓球怪,終於借著不怎麼亮的月光看清了面前的這張臉。

  「研磨?!」

  虎杖的這一嗓子,讓搶過地上昏迷的受害者的野薔薇,也連忙收起了就要揮出去的鐵錘,「怎麼,虎杖你認識?」

  虎杖連連點頭,「是我一個朋友研磨,他是音駒的二傳手!」

  野薔薇沉默了。

  「原來是熟人呀,差點就……」她無語的把鐵錘抗在肩上,「那地上這個?」

  研磨抹了把臉上直往下淌的汗水,「是小黑。」

  虎杖:這還真是……

  經過研磨簡單的講述,兩人終於知道發生了什麼。

  原來,在看完高專的比賽後,音駒就准備搭車回學校,等他們都開車出了體育館,研磨忽然發現自己好像落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

  黑尾不放心研磨一個人過來找東西,就陪著他一起回來了,結果等他們找到東西准備原路返回時,黑尾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給蟄了一下,當場暈倒,緊接著周圍的燈也一閃一閃的非常奇怪。

  被嚇了一跳的研磨本想打電話讓老師過來幫忙的,可誰知道,手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沒了信號,電話怎麼也打不出去。

  周圍的環境突然變得這麼奇怪,研磨也不放心把昏迷的黑尾一個人留在體育館裡,就把兩人的背包都背在身上,拖著黑尾往外走,想盡快逃出去找到大家。

  這就是事情的全過程。

  聽了研磨的描述,虎杖和野薔薇瞬間就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了。黑尾之所以會暈倒,應該是碰到詛咒了。幸好虎杖幫他看了看,發現沒什麼大礙,睡一覺醒了就好了。

  在研磨奇怪的眼神中,野薔薇從包裡掏出幾枚冒著寒光的鐵釘捏在手裡,她朝虎杖說道:「既然你認識他們,那就先帶著他們出去吧,這裡交給我。」

  「好!」虎杖也沒廢話,立刻搶過研磨身上的一個背包背在胸前,然後把地上昏迷的黑尾給扶了起來。

  「是有鬼怪妖精什麼的嗎?」研磨問道。

  虎杖面露難色,「這個額……是……獨角仙!沒錯,是獨角仙!」

  從亂成麻繩的腦子裡快速翻找出一個名字後,虎杖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

  「哈哈,研磨你也知道的,夏天是獨角仙狂歡的季節,到處都能看到它們,偶爾遇見成群的獨角仙咬人什麼的,也是有可能的。」

  「獨角仙?」研磨顯然沒把這個說法當真,眼神裡透著濃濃的懷疑。不過,在虎杖把比他還要高大沉重的黑尾背起來後,他沒在繼續糾結,跟著虎杖快步往外走。

  「釘崎,這裡就交給你了!」虎杖的聲音遠遠地傳來。

  野薔薇看著密密麻麻趴在天花板上,把原本雪白的天花板都覆蓋成黑色的詛咒們,拎著鐵釘唇角勾起。

  「這點小詛咒而已,姑奶奶我可是和詛咒之王兩面宿儺正面剛過的人!」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5-10 13:49

第66章 -

  黑暗中,鐵釘如天女散花般被一根根敲出。咒力流轉間,幽藍色的光芒來回穿梭,並在接觸到詛咒的瞬間爆炸迸發出火光。

  「啊啊啊……贏,隊長我要贏!」

  「輸了……嗚嗚嗚……」

  帶著長長的口器,有茶杯犬大小的低級詛咒們擠在一起,嘴裡一直嘟囔著什麼,而後尖叫著瘋狂地朝著野薔薇撲了過來。

  被這東西叮上一口可了不得,更別說同時被這麼多撲上來。估摸著虎杖他們應該已經跑遠了,野薔薇立刻轉身,甩開這些詛咒朝著剛才他們過來的方向跑了過去。

  這些詛咒單個解決起來很輕松,但它們的數量太多了。即便是野薔薇她在八十八橋那次差點就吃了個虧,從此以後出門都會多帶上幾把釘子,但也架不住幾千只詛咒的消耗。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盡快繞到停車場去找狗卷!

  此時距離野薔薇約兩百米外的地方,虎杖在迷了兩次路後,終於在研磨的指引下成功走出了體育館。

  「終於出來了!研磨,你的方向感真好!」

  背著個一米八的大男人跑了許久的虎杖,跑出體育館時臉不紅氣不喘,就跟沒事人一樣。這讓研磨奇怪地看了他好一眼,甚至一度懷疑他背上的黑尾該不會是被吸干了血,成了輕飄飄的假人了吧?

  聽了虎杖的稱贊,他喘著氣平靜道:「只是游戲打多了,習慣性地記住地圖罷了。」

  「游戲地圖?哈哈,看來玩游戲對鍛煉記憶力還是很有幫助的嘛!研磨你真厲害。」

  研磨有些應付不來虎杖如此直白的誇獎,他一邊跟著虎杖的腳步一邊低頭看了眼抓在手裡的手機,發現在裡面怎麼都沒有一絲信號的手機,在他們邁出昏暗的體育館後,終於跳出了信號。

  「虎杖,有信號了。」他叫住虎杖,把撥通某個號碼的手機遞了過去。

  他手裡的手機是虎杖的。

  體育館裡出現詛咒還有傷員,這麼重要的事,虎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通知五條悟過來幫忙。奈何在裡面一直收不到信號,他自己又背著黑尾這個大塊頭不方便,這才把手機給了研磨,拜托他幫忙盯著。

  電話很快撥通了,研磨上次聽到過的那個跟黑尾有些相似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了出來。

  「悠仁,你那邊怎麼樣了?」

  虎杖湊了上去,喊道:「五條老師!體育館裡有詛……有傷員!我們現在跑到體育館正門口了,釘崎在殿後,在、在和獨角仙大戰,為我和研磨爭取時間呢!五條老師你快來幫忙!」

  剛才虎杖差點就吐嚕嘴把詛咒的事說了出來,幸好緊急時刻他看到了研磨奇怪地打量自己的眼神,這才及時收住嘴沒有暴露。

  「啊,遇上了可怕的獨角仙群嗎?那真是太糟糕了。」電話那頭的五條悟,聲音裡帶上了幾分沒壓抑住的笑意,但很快又假裝正經了起來,「虎杖同學,請你好好保護好傷員,老師馬上趕來救援!」

  「太好了,五條老師過來找我們了!」

  掛斷電話後,虎杖興奮了不少。有個清醒的研磨在場,就他一個人面對洶湧的詛咒群,他可難保自己不會慌忙中暴露詛咒的事,如果有五條悟過來幫忙就絕對沒問題了。

  虎杖的話才剛說完,下一秒……

  「悠仁,你們在哪?」五條悟的聲音就出現了。

  簡直跟閃電一樣快!

  「五條老師?!」

  研磨看了看眼前的白發男走來的牆角,眼神中的疑惑都快化作實質了。

  似乎看出了研磨的疑慮,五條悟微笑著接過虎杖背上昏迷的黑尾,把軟綿綿的一整條人甩在自己的肩膀上,解釋道:「我一聽說你們出了事就急得不行,幸好剛剛我就在附近離得很近,就用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

  研磨又看了看他過來的牆角,猶豫了一會,「……那是個死角。」

  五條悟&虎杖:……

  「哈哈哈,這位同學的記性真好呢。」五條悟笑著衝他眨了眨眼,「沒錯,我是翻牆過來的。」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是堵結結實實沒有缺口的牆,翻不了。研磨心想。

  但他見五條悟遮遮掩掩,虎杖又急得滿頭大汗的樣子,就把後面的話又給咽了回去。

  算了,這個世界上奇奇怪怪的事情太多了,不需要糾結。

  見研磨貼心的不打算繼續追問,心虛的高專師徒倆連忙背著黑尾抬腿就走。

  「呀,沒想到出來比賽還能遇上暴躁的獨角仙群,太可怕了。」

  「是呀是呀!五條老師你是不知道,體育館裡的獨角仙群多到嚇人,遮天蔽日的都把電線給啃斷了,裡面都斷電了!」

  「哇!這麼嚴重,那我們回去一定要打電話讓上面好好檢修一下才行了。」

  研磨:……

  其實,不用為了騙他,故意說些假到不行的話,他又不是什麼都信的小孩子。

  「你們這些臭蟲子,敢吸老娘的血……給我死吧!」

  黑暗中,砰的一聲玻璃碎裂的聲音,緊接著手握鐵錘的野薔薇從天而降,像只輕巧的貓似的從二樓翻身落地。

  落地後的她似乎並沒有注意到背後的虎杖他們,她的注意力都在面前凝聚成緊實的一團、被她追趕著破窗飛出來的詛咒群上。

  「哼,既然你們自己找死抱成一團,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著,野薔薇唰地掏出數十枚鐵釘串成一團,然後掄起錘子狠狠敲下。

  拳頭大小的幽藍色光芒掠過,鐵釘團追上准備四散分開的詛咒群,直刺入中心。

  嘣!黑暗中一團耀眼的火光炸開,就連被虎杖厚實的背影擋住的研磨都看到了。

  將這一小團詛咒收拾完,野薔薇舒坦了。她單手叉腰將錘子扛在肩上,嘲笑道:「呵,小小的詛咒罷了,竟然還敢吸我的血?知不知道這可能會影響到我的美貌!」

  看著眼神越發詭異的研磨和已經石化的虎杖,五條悟強笑道:「野薔薇,你驅趕著獨角仙到這了呀?」

  「五條老師?!」野薔薇聽見聲音猛地回頭,然後就在五條悟身邊看到了不久前剛分開的虎杖和研磨。

  「哈哈……你們兩個也在這呢?好巧呀……」

  一想到研磨普通人的身份,野薔薇尷尬地笑了笑,欲蓋彌彰地用腳悄悄地把周圍的碎玻璃踢到自己背後去。

  研磨:……

  別掩飾了,我都看到了。

  他扭頭看了看身後二層樓位置破開的大洞,又回頭看了看從二樓一躍而下還安然無事、活蹦亂跳的野薔薇,還有剛才憑空消失的十幾枚鐵釘和突然出現的小型爆炸,終於再也沒辦法說服自己面前這些人是普通人了。

  「這些獨角仙還真麻煩呢,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五條悟笑著同時抬手,把周圍零散的詛咒給祓除掉。隨著他的動作,又有幾朵微小的火花在他指尖炸開。

  就著這幾絲微弱的火光,研磨隱隱約約看見幾只茶杯大小被燒焦的怪物在發出一陣尖銳的叫聲後,從空中墜落,化成齏粉消失不見。

  他驚訝地指著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的東西,「……那是什麼?變異生物嗎?」

  嗯?

  在場的幾人齊齊扭頭,看向研磨手指的方向。

  火光閃爍中,燒焦的詛咒那長長的口器和展開之後頗具規模的翅膀展漏無疑。

  糟糕,他竟然能看到詛咒被祓除的瞬間畫面!

  「獨角仙!那是獨角仙呀研磨,你沒認出來嗎?」心虛到聲音都有些顫抖的虎杖立刻轉過身去,用身體死死地擋住了研磨還試圖觀察的動作。

  野薔薇湊到五條悟耳邊小聲問道:「五條老師,你那有沒有能消除記憶的咒術?」

  五條悟為難地摸著下巴,「沒有啊,咒術又不是魔法。要不……我們先把他敲暈試試?電視劇裡不是經常有那種主角撞到腦袋,醒來後發現自己失憶的情節嗎?」

  「好主意!五條老師,你上吧。」

  虎杖:「……五條老師!」

  都這種時候了,拜托你認真一點呀!

  「嗯……我這是在哪?研磨?」

  就在五條悟和野薔薇湊到一起嘰嘰咕咕商量著怎麼處理這件事的時候,像個麻袋似的掛在五條悟肩上的黑尾醒了。

  五條悟和野薔薇對視一眼,瞬間有了默契。

  已經有個普通人在這讓他們解釋不清了,要是再多一個人,回去之後他們肯定會被兩位校長給念叨死的!

  想到那無法承受的可怕後果,野薔薇二話不說,抬起手刀對准黑尾的後脖頸就來了一下。剛醒來還沒五秒鐘的黑尾悶哼了一聲,軟綿綿的又暈了過去。

  目睹了全過程的研磨:「……小黑!」

  迅速處理完一個,五條悟擠眉弄眼地衝虎杖使眼色。虎杖瞪圓了雙眼,怎麼也不敢相信他們兩個竟然來真的。

  見研磨看他們的眼神越來越像盯著群打家劫舍的不良人士,虎杖咬咬牙一狠心,趁著研磨不注意抬起手刀也對准他的後脖頸來了一下。

  瞬間,危機暫時解除。沒了外人的限制,野薔薇一身輕松,當場就掄起錘子和鐵釘,把在周圍盤旋的幾只零散詛咒給干掉了。

  「爆炸吧!」

  嘣嘣嘣的幾聲,漆黑的戶外停車場上空幾團火光炸開。

  把同伴們從各處聚集引來的詛咒群祓除殆盡後,狗卷拉上外套的拉鏈收工休息,深藏功與名。

  任務完成後,放松下來的伏黑一轉身,就看見黑暗中五條悟像走T台似的肩上扛著個龐然大物大跨步瀟灑的朝他們走來,身邊跟著的野薔薇左右肩膀各挎著個背包,而虎杖背上更是背了個人。

  狗卷好奇地走上前去探頭看了看,「大芥?」

  伏黑*看著研磨和黑尾兩張熟悉的面孔,眉心緊皺地看向虎杖,「怎麼回事?」

  虎杖苦笑,「哈哈……說來話長。」


第67章 -

  「來了。哦……嘿!」

  紅綠相間的排球被用力扣出,撞上網對面列夫的手指彈飛出去。

  列夫扭頭看了眼落到界外的排球,又轉頭看著扣球成功後洋洋得意的山本猛虎誇道:「喔!阿虎前輩今天的扣球很有力量,就連我和黑尾前輩一起都沒能攔住呢!」

  得到誇獎的山本越發得意了,他手叉著腰大笑了起來,「哈哈哈!這就是ACE!」

  「有什麼好得意的!」夜久從後面給了山本後腦勺一巴掌,「那是因為黑尾今天根本就沒在狀態好不好!」

  列夫一驚,忙緊張地看向身旁的黑尾,「黑尾前輩你怎麼了?難怪我總感覺你今天沒什麼精神的樣子,你沒事吧?!」

  「我沒事。」黑尾摸著自己的後脖頸,除了感覺那鈍鈍的有輕微的疼外,還總覺得渾身提不起力氣來,「可能是昨天比賽有點累了吧,好好休息一下就行了。」

  排除後腦勺那被自己暈倒後摔疼的地方外,得不出答案,他便把一切都歸結到昨天連打的兩場比賽上了。

  「黑尾前輩這麼強壯,竟然只是假像嗎?原來前輩你意外的很虛弱呢。」

  「列夫,別給我隨便添加什麼奇怪的印像。都說了只是個意外,我收拾你還是輕輕松松的。給我過來!」

  「又要幫助列夫加練了嗎?我也來!」

  「唉?夜久前輩你也……又要練那個了嗎?!黑尾前輩,夜久前輩,我、我錯了!不要啊!」

  「後悔了?嘿嘿……晚了!」

  聽到黑尾幾人的討論,研磨垂眸,不自然地縮了縮腳。

  昨晚他最後雖然被虎杖給敲暈了,但畢竟事情已經發生,那些超自然的現像也被他親眼看到了。為了避免半知不解造成更多不必要的麻煩,最後在夏油傑的建議下,高專眾人還是把部分真相告訴了研磨,並幫他編造了個黑尾會暈倒的合適理由,免去了黑尾醒來後的懷疑。

  當了十幾年普通人的研磨,認知世界被徹底顛覆了,昨晚他一直在想著這件事,導致他沒睡好,今天上課的時候一直昏昏欲睡差點被老師點名。

  「研磨你怎麼了?怎麼感覺你和黑尾一樣,都沒什麼精神的樣子?」夜久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到了研磨的身邊,忽然開口問道。

  研磨往列夫的方向看了看,發現列夫已經渾身是汗地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了,旁邊,黑尾揉著脖子抬腳朝列夫的小腿踢了踢,毫無反應。

  那家伙又在裝死。

  研磨收回視線,回答道:「沒睡好而已。」

  「你又熬夜玩游戲了?!」對研磨很關心的夜久立刻反問道,「不,不對。按照黑尾曾經跟我們說過的那個故事的說法,你又為了打游戲,凌晨兩三點起了個大早?研磨,睡不夠的話,會長不高的!」

  研磨:……

  小黑平時到底跟大家說了什麼呀,竟然讓大家對他產生這麼深的誤解。

  「沒有熬夜,也沒有早起,更沒有打游戲。」他解釋道,「只是單純睡不著罷了。」

  「唉?難道是比完賽,飆升的腎上腺激素還沒褪去,這才睡不著的?」夜久關心道,「我這有幾個助眠的好辦法,你等等,我找給你。」說著就要去翻手機。

  被迫接受了夜久愛的知識投喂,研磨在休息結束臨上場前叫住夜久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夜久前輩,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魔王、式神、妖怪這些東西嗎?」

  「嗯?研磨你為什麼為突然問道這個?」夜久略微想了想,「應該有的吧。」

  注意到研磨有些驚訝的目光,他笑道:「在地球之外的地方不是還有外星人嗎?那有妖怪呀、神靈什麼的不是很正常嗎?說不定他們就生活在和我們不同的四維空間中呢,只是我們看不見他們罷了。世界這麼大,總有很多我們不知道的事。」

  研磨仔細一想,竟然發現他說得很有道理。

  「好了,別想這些不重要的事了。」夜久拉上他,路過列夫的時候順便彎腰揪住對方的耳朵拎了起來,「列夫,休息時間結束了,別裝死,趕緊給我起來!」

  「啊?怎麼這麼快,我還沒休息夠呢!」

  「少廢話!」

  與音駒高中相隔幾十公裡的咒術高專,此刻所有隊員們也都聚集在室內球館內訓練。

  「五條先生,今天的日常訓練也練得差不多了,那我就走了?」哭喪著張臉的伊地知小心翼翼地放下排球,第N次提出了離開的請求。

  平常都是西裝革履的他,今天難得換上了一身寬松的運動服,還陪著同學們練習了大半天。

  不過,這一切並不是出於他的好心,而是被迫的。被五條悟所脅迫的。

  因為昨晚的紕漏,五條悟一回來就被兩位校長叫過去臭罵一頓。於是,今天一大早伊地知還在睡夢中的時候,早起心情不太美妙的五條悟就打來電話,陰魂索命似的通知伊地知換上運動服過來體育館這邊『戴罪立功』。

  在排球場上奔跑跳躍了一整天的伊地知,早就累得氣喘吁吁的了。常年的案牘工作讓他的體力大不如當年,更不要說旁邊還有五條悟時不時地投來涼涼的一眼,每分每秒都讓他回想起高中時期的種種心酸經歷。

  蒼天啊,五條先生真的太可怕了!

  「唉?伊地知你今天不是沒安排工作嗎?這麼早走?」

  五條悟還意猶未盡,不打算輕易放掉伊地知,「你也知道下周我們的對手會更難對付,再陪著同學們練一會吧,你回頭看看同學們渴望的眼神,你舍得讓他們失望嗎?」

  伊地知扭頭,看著虎杖、伏黑他們眼神中彌漫的憐憫,他鼻頭一酸,差點忍不住落下淚來。

  你好好看看,這是渴望的眼神嗎?!

  當然,這話伊地知是不敢對著五條悟吼出來的。他可憐兮兮的縮了縮肩膀,又變回了安全無害的鵪鶉。

  夏油傑不贊同地瞥著五條悟,伸手搶過他准備硬塞給伊地知的排球,「行了,悟,別欺負伊地知了。」

  說完,他微笑著衝眼睛唰地一下亮起來的伊地知擺擺手,「今天就到這了,伊地知,你去忙吧。」

  「是!」

  他就知道夏油先生是個好人。

  得救了的伊地知連忙轉身朝著出口奔去,生怕慢了一步就被五條悟給重新叫回去。

  「對了,伊地知。」

  忽然,夏油傑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聽出不是五條悟的聲音,放下戒心的伊地知笑著轉身,「還有什麼事嗎,夏油先生?」

  夏油傑笑眯眯地將手裡的拋球輕輕拋起,「今天有你陪著大家練習真的幫上大忙了,明天還是這個時間,別忘了。」

  「哈哈哈!」

  伴隨著五條悟嘎嘎的大笑聲,伊地知剛復蘇的心拔涼拔涼的。

  他怎麼忘了呢,能和麻煩可怕的五條先生成為摯友的人,能是什麼好鳥。高中那會,他就沒少吃夏油先生用微笑包裝好的暗虧!

  送走了精神恍惚的伊地知,翻看完他梳理總結出來的每名隊員的各項數據後,五條悟在休息時間結束後拍了拍手,神秘兮兮地笑道:「同學們,吃晚飯前的最後兩小時,讓我們來玩點以前沒玩過的有趣的東西吧∼」

  一聽到他格外蕩漾的語氣,伏黑腦子裡的警鐘立刻敲響。

  有問題!

  「夏油老師,他們要干嘛呢?」

  被夏油傑單獨帶走練習的女生們,看著在五條悟幾句話說完後瞬間臉色慘白地僵在原地的男生們,好奇地問道。

  夏油傑溫柔地把滾到腳邊的排球撿起來,「沒什麼大不了的,訓練預測和反應能力而已。」

  「預測和反應能力?」

  「你們知道的吧?下周我們的對手裡,可是有個全國排名前五的主攻手哦。」球場上,五條悟抱著胳膊站在空曠的網前對著大家說道。

  「斜線球和直線球的任意切換,這讓他面對攔網時,能自如的根據情況隨時調整扣球的方向。如果我們的攔網還像現在那樣死板僵硬的話,比賽的時候只會被他的扣球耍得團團轉。」

  「那我們要怎麼做才能成功攔住他?」虎杖著急地問道。

  「很簡單。」五條悟豎起食指笑道,「接下來由我來模擬木兔光太郎的兩種扣球,你們先按單人攔網、雙人攔網,以及最後的三人攔網的順序依次上來挑戰。在攔網的過程中,你們需要高度集中注意力,分析我到底是扣直線球還是斜線球,以及判斷失誤後該怎麼補救。」

  「啊對了,提醒一句。攔網失敗的話,會有懲罰哦∼」

  眾人的呼吸一滯,新田緊張地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問道:「什麼懲罰?」

  五條悟笑得十分無辜,說出來的話卻讓人恨不得揪著他胖揍一頓。

  「為了讓大家的記憶更深刻,更快地學會反思調整,單次攔網失敗的懲罰就定高點吧。」

  「攔網失敗一次,罰發球練習10次,總計失敗10次,繞場魚躍一圈,上不封頂,記錄在案,直到欠下的懲罰全部完成。怎麼樣?」

  聽完五條悟定下的懲罰內容,在場對他的扣球實力心裡有數的所有人都倒吸了口涼氣。

  這廝絕對是故意的!

  雖然按照他的方法練下去攔網水平絕對能提高,可練習過程中欠下的懲罰也能積累成一個天文數字!到時候該不會IH正賽都結束了,他們的懲罰還沒消完吧?

  這一刻,高專的男生們不由對自己的將來充滿了迷茫。


第68章 -

  寂靜了一周的幾處體育館,再次迎來了青春活力的高中排球少年們。大伙嘰嘰喳喳帶著無盡期望的笑容入場,祈禱著今天這場慘烈廝殺結束後,自己的隊伍是留到下周的那一支。

  「哎,你們聽說了嗎?」

  「什麼?」

  「就是上周在我們離開後,這座體育館裡發生的怪事!」

  「怪事?難道……是妖怪或者寄宿在這裡的怨靈?!」

  「你、你可別胡說!大白天的,我才不會被你嚇到呢!」

  「你們別打岔,先聽說我!我得到的消息是,上周在所有比賽結束天黑後,體育館裡忽然出現了很多莫名其妙的黑影!那些黑影在空中盤旋,遇見人就撲上去撕咬,聽說,還有幾個學生受傷了呢!」

  「真的?!太可怕了!」

  「是真的!我朋友鄰居家的叔叔有個高中同學在這上班,是他親口說的,絕對不假!」

  「啊!」

  「虎太郎,你亂叫什麼呢,嚇我一跳!」

  「你們沒聽說過那件事嗎?」

  「哪、哪件事呀?」

  「就是建這座體育館的時候發生的命案呀!」

  「命案?!」

  「聽說,當初承建這座體育館的建築公司,生意上出現了點問題,資金鏈斷裂發不出工資來,不少工人罷工要鬧。」

  「中途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有個工人被一截松動掉落的腳手架砸到腦袋,當場殞命!後來,那所公司就接連倒霉,沒過多久就倒閉,體育館也是換了另一家建築公司才建起來的。」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個慘死的工人還在這徘徊的緣故,聽說不少落單的學生晚上在這聽見過一陣嗚咽的哭聲,可滲人了!」

  「這、這……」

  「你們有沒有覺得,好像有陣陰風吹過,後背涼涼的?」

  「……有!」

  「啊啊啊——」

  莫名感覺後背發涼的學生們尖叫著四處逃散,沒過一會就沒影了。

  伏黑看了看不遠處幾處建築交疊形成的風口,伸出手感受著風從指尖穿梭帶來的如同絲綢般絲滑的感覺,「雖然早上的風是帶著幾分涼意,但也不至於說是陰風吧?」

  「伏黑你快看!」虎杖捧著手機懟了過來,「我剛剛聽了他們的話查了一下,原來當初建這座體育館的時候真的出過事!難道說……」

  順平忙打斷虎杖的話,把自己的手機也推了過來,笑道:「不是什麼靈異事件。這件事正好我隱約記得聽媽媽說過,就仔細查了一下。那個腳手架是因為工人操作不當沒有綁牢實才會松開的,屬於施工監管不到位,建築公司為了賠償那位工人,花光了賬面上最後一筆錢直接破產了。」

  「原來是這樣啊。」

  五條悟雙手插兜走在最前面,他摘下墨鏡回頭盯著虎杖道:「悠仁,你身為咒術師還信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嘖……」

  「詛咒什麼的,也很奇怪好不好。」伏黑小聲嘀咕道。

  「惠,你說什麼?」聽見聲音的五條悟笑眯眯地看過來,伏黑忙耷拉著臉搖頭,「沒說什麼。」

  滿意於學生們的聽話,五條悟重新戴上墨鏡,有些煩惱道:「不過,上周發生的事竟然傳出去了,還鬧出靈異事件的風波來,高專的人到底在干什麼?回頭一定要找夜蛾好好聊聊才行。傑,回頭你記得提醒我一下。」

  「我說……」

  跟在五條悟身後的夏油傑,他肩上背著個碩大的背包,左右手還各拎著一個20寸行李箱那麼大的袋子走了半天。在又被五條悟塞了一件事後,他終於忍無可忍喊住了兩手空空的五條悟。

  「你不覺得自己的手裡太空,而我身上的東西又太多了點嗎?」

  被喊住的五條悟還有些疑惑,他盯著夏油傑上下左右看了看,「沒有啊。這麼點東西而已,傑,我相信你沒問題的!」

  看著他豎起的大拇指還有那一口咧出來的大白牙,夏油傑的微笑中多了幾分不屬於初夏的寒意。

  「唉?傑,你這是什麼意思?」

  「悟,我對你也很有信心哦,加油吧,我先走了。」

  「喂!你不覺得自己太過分了嗎?」

  「沒有啊。這是我對你能力的信任呢。」

  「你真是個人渣。」

  「謝謝,你也是。」

  聽著兩位老師語言中你來我往的交鋒,高專學生們的腳步不由加快了幾分。

  不認識,他們不認識那兩個家伙。經過的其他學校的學生們,千萬別把他們和那兩個家伙劃在一起,丟不起這個人呀!

  「井闥山、梟谷、音駒、戶美……強校都還活著呢。」

  「很正常。這次的分組很不錯,正好把各支強隊都分散到四個小組了,要是哪支隊伍早早沒了,這才奇怪呢。」

  「今天上午的比賽,井闥山那場沒什麼懸念,音駒和老對手對上,應該問題也不大。這麼一來,上午這麼多場比賽,最值得期待的應該就是這場了吧?」

  「啊,梟谷和咒術高專的比賽呀。確實,雖然咒術高專是今年突然殺出來的初出場校,但看他們上周的兩場比賽,感覺實力還是挺不錯的,他們又是沒什麼信息的新學校,說不准就……」

  「哈哈哈!梟谷還有木兔這個全國排名前五的主攻手,應該沒可能掀翻他們吧?」

  「別說了,我是越來越期待這場比賽趕緊開額……剛剛從我們身邊走過去的是不是梟谷?」

  「黑白配色的隊服,沒錯,就是他們。」

  「啊啊啊!怎麼辦?!背後討論他們,結果被正主聽見了,好尷尬呀!」

  「額……梟谷的人也沒說什麼,甚至連個眼神都沒有,他們應該不介意這個吧?」

  梟谷的隊員們真的不介意嗎?

  「咒術高專……赤葦,你聽到了嗎?很多人都在期待咒術高專掀翻我們呢!」

  走出了老遠,從聽到討論就一直被赤葦關注的沉默不語的木兔,終於沒能忍住不高興地喊了起來。

  我就知道……

  赤葦在心裡嘆了口氣,熟練地對著木兔順毛擼,「木兔前輩,這是大家對我們實力的肯定。」

  「競技體育中,當你的實力足夠強時,所有人都期望著能將你打敗。即便打敗我們的人不是他們自己,但只要有人能代表他們把在他們心中代表著強者的我們打倒,這就意味著我們不是不可戰勝的。我們不也一直期待著能正面擊敗井闥山嗎?」

  「強者……嗯!赤葦,你說得很有道理呢!就像電視上那些大人物會說的話一樣哈哈哈!這段話你一定悄悄在心裡准備了很久吧?」

  「這有什麼好准備的?」

  「肯定有!」

  木葉悄悄和身邊的猿杙對了個眼神,小聲說道:「希望今天木兔那家伙不要犯病。」

  猿杙有些心酸地嘆著氣拍了拍木葉的肩膀,「犯病是一定會犯的,只能期望他今天的萎靡狀態別來得這麼早吧。」

  男生組的比賽比較早,九點多就要開始了。

  臨上場前,野薔薇把虎杖堵在門口,用頗具大姐大的凶巴巴語氣『威脅』道:「比賽的時候都給我打起點精神來,仔細看好那個兔子的扣球。我們可是打算今天的兩場都贏下來的,可別晚上集合的時候發現,我們下周還要來,你們就已經到此為止了。」

  「人家叫木兔光太郎。」伏黑小聲地吐槽道。在野薔薇眼神不悅地啊了一聲後,他默默別開臉不再廢話。

  虎杖笑著撓頭,「哈哈,釘崎你們就放心吧,上周落後一局那麼艱難的時候我們都堅持下來了,今天也一定沒問題的!你就等著聽我們的好消息吧!還有,你們也要加油!」

  「好了,姑娘們,要走了。」夏油傑拎著背包在不遠處催促著,今天依舊是他帶隊女生組。

  臨走前,津美紀往伏黑手裡塞了件東西,伏黑攤開手一看,是段津美紀親手寫下加油字樣的發帶。

  「喔!阿津姐姐的字好好看。」虎杖說著就從伏黑手裡把發帶搶了過去,「伏黑,既然是阿津姐姐的心意,那我幫你綁上吧!」

  說著,也不顧伏黑微弱的掙扎,就幫他把發帶給綁在了額頭上。伏黑半推半就的接受了,沒有摘掉。

  「惠,發帶很適合你哦∼」路過的五條悟笑著衝他眨眼睛。伏黑臉皮微紅,一股莫名的羞澀感湧上心頭。

  「喔!離得這麼近再看的話,對面那個像猩猩一樣的丸子頭主攻手看起來和尾長差不多高呢。」

  熱身的時候,木兔的視線在高專隊員們身上轉了一圈後,落到了個頭最醒目的東堂身上。

  排在他身後等著扣球的木葉一聽,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那個東堂葵身高一米九。這種信息選手手冊上不都寫著的嗎,木兔你這家伙到底有沒有認真看呀!」

  「這又不是個人必殺技,干什麼要特地花心思去記住呀!」木兔捂著自己被拍疼的後背爭辯道。

  看著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遭到隊友痛扁的梟谷絕對王牌兼隊長,高專眾人難評地陷入了沉默。

  「額……連續7年打進全國大賽的豪強梟谷,他們的畫風好像和想像中的不太一樣……」

  「或許,這就是強隊的松弛感吧。」

  「喔,松弛感!伏黑,你很懂嘛!」

  「咳哼哼……」


第69章 初次交鋒

  兩隊熱身結束,比賽很快就要開始了。

  三局兩勝的第一局,是由高專的東堂先發球。

  五條悟和夏油傑在仔細翻看了梟谷近一年的比賽視頻後,為了應對他們的進攻站位,首輪把機械丸、伏黑和虎杖放到了前排,一開場就用三點攻朝梟谷發起猛攻。

  秤金次、乙骨和東堂這三名個子比較高的選手則放在後排,專門盯著木兔。上一場比賽中,秤金次和東堂兩人用來對付思辨的主攻手神谷的招數,今天還將在木兔身上再用一遍。

  等雙方隊員上場亮相後,梟谷的首輪站位果然不出所料,是把木葉、猿杙和鷲尾三名三年級的攻手放在前面,先發起第一輪的進攻。兩輪輪轉後,再讓隊伍進攻得分能力最強的木兔續上。

  而在防守上,除了自由人小見春樹只有一米**外,其他先發隊員各個都是大長腿,只要身高一米七八的木葉稍微踮踮腳,那當自由人不在場時,他們也能厚著臉皮說他們全員一米八了。

  「哦哈哈,那個一年級副攻手真的好高!」

  在梟谷一年級的副攻手尾長和自由人小見交換時,虎杖看著兩人一個一米九一個一米六,近30釐米的身高差,不由地長大了嘴。

  「排球本來就是巨人的世界。」伏黑說道。

  虎杖一邊盯著尾長一邊點頭,「嗯……嗯!不對!」他刷地扭過頭來,「還有個日向呀!日向雖然只有一米六多,但他就很能跳!打得還是很吃身高的副攻手位置,好多高個子都比不過他呢!」

  伏黑又回想起當初和烏野打練習賽時,對方那幾乎跳到他頭頂的恐怖彈跳力,不得不捏著鼻子承認,巨人的世界裡偶爾也有意外存在的。

  「那個……」

  在伏黑和虎杖爭論日向這個例外到底能不能作為代表時,從球網的那頭傳來一個聲音。兩人循聲望過去,一個染了頭銀白色頭發、露出黑色發茬的人正衝他們招手。

  「木兔?」

  聽見伏黑的聲音,那少年眼睛亮了一下,「哈哈!你們認識我呀!」

  馬上就要在排球場上爭個你死我活了,不認識才奇怪吧?伏黑腹誹道。

  兩人還以為木兔這時候找他們是想放狠話,誰知……

  「你們說的那個叫日向的,是誰呀?」

  「唉?」虎杖和伏黑都傻眼了。

  木兔好奇道:「我剛剛聽到你們說起那個叫日向的副攻手,他真的只有一米六?打的還是副攻手的位置?副攻手可是攔網的主力,他這個個子真的沒問題嗎?!」

  一看對方不是來找茬的,虎杖立刻來了興趣。

  「是真的!日向他雖然只有一米六二的身高,但是超能跳!」虎杖朝球網走近,一邊說著一邊還不忘拽過伏黑比劃著他的身高,「我絕對沒有誇張,日向他能跳到伏黑的頭頂去!」

  「喔!好厲害!」

  「是吧!當初我們第一次看到的時候也非常驚訝呢!這麼小巧的身體,竟然能爆發出這麼強的能量呢!」

  虎杖和木兔聊得非常投機,場上的兩隊隊員和主裁判就有點懵了。

  喂喂喂,你們可是馬上就要拼個你死我活的競爭對手,能不能有點對手該有的樣子?

  眼看虎杖和木兔越走越近,手都要扒拉到球網上了,主裁判連忙吹響了哨子,「兩位,請勿觸碰球網,就算是賽前也不行!」

  看著主裁判黑如鍋底的臉,虎杖和木兔忙不迭地點頭後退,示意自己會乖乖遵守規則的。

  結束完賽前的小彩蛋,這場被不少人關注的黑馬與傳統豪強的對決終於開始了。

  東堂的跳發球力量很強,球質沉重,接起來並不輕松。下撤到後排的猿杙也算是接一傳的老手了,初次接觸東堂的發球,他也沒能掌握好球的方向和力度,球朝著左邊路界外的位置飛了出去。

  「抱歉,沒接好!」

  「沒關系,我來。」赤葦很快追了出去,站在界外穩穩地把球拋了回來。

  球從左邊路劃過,徑直朝著右邊路飛去,然後被在2號位跳起的木葉用力扣下。

  因為赤葦傳球的位置已經決定了進攻的方向,高專在防守上就輕松了一些,前排三人直接站在球網中間直勾勾的盯著球,直到看到球朝著右邊路飛了過去,才一起跑過去攔在扣球的木葉面前。

  為了避開高專的三人攔網,木葉只得盡量斜著把球扣出去,這樣一來,球直接飛出了界外,高專拿下第一分。

  激動的和虎杖擊掌慶祝完,伏黑看著不驕不躁重新鼓舞士氣的梟谷不由地感慨,他們不愧是連續七年出戰全國大賽的強隊,除了王牌木兔外,其他隊員們的個人實力也非常強,基本功也扎實。在一傳沒能接好的情況下,也能快速調整好進攻的節奏。

  「左邊,小心左邊路!」

  「好,小見接得漂亮!」

  第二球,在梟谷的首次扣球被狗卷接住後,機械丸在四號位的扣球也被木葉和猿杙聯手攔了下來。

  乙骨迅速調整進攻策略,把球交給了找到空網的伏黑。伏黑的這一擊終於把球扣到了梟谷的那半邊場地,但他們的自由人小見春樹卻非常敏捷,及時把球接了起來。

  看著網前三名各自尋找到進攻位置的攻手,伏黑選擇一心一意盯著赤葦的動作。

  然後,他看見赤葦一個背傳,把球朝著右邊路的木葉那邊傳了過去。

  是2號位的進攻!

  他立刻並步過去,和機械丸一同跳起,想要攔下躍至空中的木葉的扣球。

  但很可惜,這次梟谷真正要扣球的人不是木葉,而是後排的木兔。

  「看我的!」

  和木葉錯開半拍節奏從後排起跳的木兔,他衝到前面的時候,球剛剛好停在他的手邊。咚的一聲,停在最舒服位置的球被用力扣下,從狗卷和東堂身邊飛了出去。

  「哈哈哈!扣球的感覺太爽了!赤葦,球傳得不錯!」扣球得分的木兔繞場跑了半圈回來,笑得一頭直立的頭發越發**有精神了。

  被誇獎的赤葦表情不變,反而誇起了前輩木兔,「是木兔前輩扣得漂亮。感覺前輩你今天的狀態很不錯呢。」

  於是,木兔笑得更歡了,「哈哈哈!我也是這麼覺得呢,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

  在梟谷通過快攻得分,而高專也因為梟谷的攔網出界追回一分後,經過兩輪的輪轉,木兔轉到了前排。

  看到轉到前排後,和赤葦湊在一起說悄悄話的木兔臉上抑制不住的笑容,乙骨不禁喃喃道:「更艱難的挑戰要開始了。」

  「全國排名前五的主攻手,他的球攔起來一定更有意思。」

  聽見身旁秤金次帶著明顯興奮味道的聲音,乙骨轉頭看過去,立刻就被對方那雙仿佛有火光跳躍的雙眼驚到。

  乙骨哭笑不得地收回視線。看來,今天也不用擔心秤金次會因為找不到激情而沒有比賽的動力了。

  對手到底有沒有准備,對上試一試就一清二楚了。

  在前排只有副攻手鷲尾和主攻手木兔兩點攻的輪次,赤葦毫不猶豫把球交給了自己最信任的木兔。

  木兔看著瞬間就在自己面前聳立起的三道高牆愣了一下,但強大的反應能力讓他迅速調整好進攻計劃。

  他收起力度把球朝著高專攔網隊員的手掌上輕輕一擊,等球反彈著飛到後排被自由人小見托起來後,他再重整旗鼓,把再次傳過來的球從機械丸到邊線之間的極限位置塞進去。

  「出現了!木兔的極限直線扣球!」

  在球壓著邊線落地的瞬間,看台上的觀眾就躁動了起來。其中不少親自領略過木兔扣球威力的男高們更是淚流滿面,心酸不已。

  「這種扣球還是坐在看台上看更帥氣。」

  「沒錯,再也不想站在球網對面親自領教了嗚嗚嗚……」

  「木兔今天的狀態挺不錯的,感覺高專想要打敗梟谷應該沒多大可能吧。」

  「唉,本來還想再看一次黑馬掀翻豪強呢,真可惜。」

  「大家打起精神來再試試,沒問題的!」乙骨拍著手提高音量給大伙加油打氣。

  雖然在五條悟的魔鬼演練下,大家的攔網實力都得到了提高。可每個人的扣球都有著細微的不同,這獨特的球風並沒這麼容易模仿得來。和木兔這個正主對上,大伙也需要在比賽中不斷熟悉調整。

  在給大伙加完油後,乙骨又單獨把轉到1號位和5號位的機械丸和狗卷喊了過去,小聲地叮囑了他們幾句。

  作為對手,同是二傳手的乙骨自然是赤葦的重點觀察目標。看到乙骨一連串的動作後,赤葦的眉頭微微皺了下。

  東堂無往不利的大力扣球遇上梟谷的自由人,算是碰上了枚軟釘子。雖然小見被球撞得往後滾了一圈,但球到底是被接了起來。

  在梟谷把球接起的瞬間,看到木兔跑動的方向後,秤金次立刻和乙骨換了位置,和東堂並肩追尋著木兔的腳步來到了網前跳起。

  兩名結實得像大猩猩一樣的攔網員擋在自己面前,任誰都會覺得壓力山大。木兔的視線快速在面前搜尋了一番,瞄准了東堂左側身後的位置。雖然位置有點狹窄,但他打算再次復刻上一球的成功,把球沿著直線扣出去。

  在他強大的身體控制力下,球順利從東堂的身邊穿了過去。

  就在木兔以為計劃通過時,一道身影突然從東堂背後殺了出來。

  ……是他們的自由人!

  狗卷身體下沉著,用雙手把球墊起,「金槍魚!」

  「接得漂亮狗卷!」

  「快回防!小心右邊!」

  在梟谷盯著東堂和秤金次這一左一右兩門重炮時,跳起看似要傳球的乙骨他忽然放下右手,用左手朝著網對面這麼輕輕一撥。

  是二次進攻。梟谷來不及救援,球落地了。


第70章 坎坷

  看到乙骨放下右手的那一刻,梟谷眾人就已經意識到不妙了。

  「可惡!竟然是二次進攻,那個二傳手也太狡猾了!」

  木葉不高興地皺著眉說道:「看他游刃有余的樣子,這招以前沒少用。後面等到他轉到前排的輪次,要再多個心眼防著二傳手進攻。」

  「好。」

  「還有一點。」赤葦又喊住了大伙,把自己觀察到的情況也說了出來。

  「剛才在發球前,我看到二傳手把他們轉到後排左右兩邊的主攻手和自由人叫過去說了什麼,然後等到木兔前輩扣球的時候,那個自由人就從旁邊衝了出來,把木兔前輩的直線扣球接起來了。」

  猿杙說道:「也就是說,他們針對木兔的扣球做了准備。」

  「是的。」赤葦又指了指站在3號位的東堂和已經轉到後排和狗卷交換位置的秤金次,「還有那兩個個頭很堅實壯碩的家伙,他們也是奔著攔住木兔前輩的扣球來的。」

  「攔網和後排隊員防住斜線扣球,還專門分出來人應對攔網失敗後的直線球……」木葉挑眉笑著看向木兔,「木兔,感覺怎麼樣?」

  「嘿嘿嘿!聽起來真讓人熱血沸騰呢!*」木兔臉上不但沒有絲毫的困擾和凝重,鬥志反而越發高昂了,「雖然我身為王牌,早就習慣了被對手針對,但每次遇到這種情況還是很興奮呢!不知道這次他們針對我又專門准備了什麼招數呢?」

  看木兔前輩這麼興致勃勃的樣子,今天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赤葦的心稍微安定了些。

  他看著木兔認真道:「木兔前輩放心吧,我會用托球不斷地為你創造進攻的機會的!」

  高專有針對木兔的打法,梟谷常年面對各支隊伍的挑戰,也總結歸納出一套成熟的應對機制。

  在摸清高專的套路後,梟谷向高專展示了什麼才叫成熟流暢的進攻體系。

  當木兔在前排時,赤葦作為梟谷組織進攻的中樞,最常用的就是站在3號位朝著2號位或者4號位左右搖擺傳球的中一二戰術,以及方便甩開攔網,讓主攻手在4號位扣球的4號位平拉開戰術。

  期間,其他隊友還做出各種假動作干擾高專的攔網判斷,不斷為木兔扣球制造機會。

  而當木兔在後排時,副攻手進攻的前快球、背快球,木葉和猿杙兩名主攻手和副攻手配合的交叉戰術,再或者利用副攻手快攻當幌子,實則是為了遮擋住隱藏在他背後真正進攻的木兔的梯次進攻。

  梟谷作為常年出戰全國大賽的老牌強隊,以上戰術配合信手拈來,自然不是才磨合了幾個月的高專可以媲美的。

  在他們一連串的猛攻下,一開始高專只是沒能咬住輪流更換發球權的一分差節奏,可在狀態越來越好的梟谷隊員的配合下,慢慢的,分差從一分變成兩分、三分,然後在猿杙和鷲尾的一次漂亮的雙人攔網把伏黑的扣球攔死後,擴大到了5分這個有些難追的分水嶺。

  看到計分板上雙方的比分,有觀眾下結論道:「16:21,梟谷距離拿到局點還剩3分,可分差已經到5分了。看來,第一局的結果已經定了。」

  「唉,果然還是不行嗎?」旁邊有人可惜地嘆著氣,「作為一匹黑馬來說,高專的表現已經很出色了,可惜,和梟谷這種豪強相比,還是差了點。」

  「雙方的差距落在了練習量上。雖然高專的選手實力也挺不錯的,但看他們魚躍接球的動作可以很明顯地看出,他們的動作不如梟谷的熟練流暢。」

  「比賽都還沒結束呢,你們怎麼就知道我們一定會輸!」在旁邊聽了好一會的熊貓終於再也忍不住了,雙手叉腰地用圓滾滾軟彈彈的肚子擠了進來,衝大家凶巴巴地喊道。

  「嗯?熊貓!」

  「哇!這就是上周刷屏的那只應援熊貓嗎?近距離看更逼真了!」

  「啊!這個手感摸起來就跟毛絨玩偶一樣,軟軟的非常舒服呢!」

  熊貓前輩故意擺出來的凶狠表情完全沒有人在意,大伙都被近在眼前的黑白毛熊迷花了眼,不少人都露出痴漢的表情湊了上來,又是摸又是揉的,狠狠地過了一把熊貓癮。

  「哇哈哈!這麼大的熊貓毛絨玩偶到底是怎麼做出來的,簡直跟真的一樣!」

  「拉鏈在哪裡,怎麼沒看到?還是說,是套頭式的?」

  「莫西莫西,這位扮演熊貓的同學,請問你可以暫時把套頭摘下來一小會嗎?我們對這個套偶有點好奇,拜托了!」

  感受著那幾雙在自己身上到處亂摸的手,其中一雙甚至滑到他圓圓短短的尾巴那捏了捏。熊貓頓時一個激靈,也顧不上裝凶狠了,忙不迭地捂著自己的屁股閃到了一邊。

  「怎麼還摸別人的屁股?變態!」

  此言一出,方才上手的幾名少年全都從痴漢狀態中清醒了過來,羞紅了臉。

  「那個……不是!不是!我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單純的對熊貓感到好奇!」

  這話不說還好,這麼喊出來再配上他們越來越紅的臉頰,倒顯得越發奇怪了。

  「我們高專是不會輕易放棄的!你們就等著看我們的反擊吧!」惱羞成怒的熊貓丟下一句狠話,一溜煙地跑沒影了。在旁邊看了半天熱鬧的脹相和歌姬,忙抄起應援家伙,捂著笑疼的肚子跟上,「熊貓,別跑這麼快,等等我們呀!」

  16:21,輪到梟谷的木葉發球了。

  「啊,可惜,發球出界了!」

  「17:21,分差縮小到4分了。不過,梟谷那邊木兔也轉到了前排。」

  「木兔今天的狀態很棒呢,雖然高專面對他的扣球做了應對措施,可感覺木兔他遇強則強,不僅扣球依舊充滿力量,就連線路都越發刁鑽了。」

  「是呀!你們還記得上一輪他那顆幾乎擦著標志杆鑽進去,然後壓著邊線扣死的超極限直線球嗎?哇哈哈!那樣的扣球簡直就是妖孽!」

  「高專要是還不趕快想到破局的辦法,這場比賽可能就這樣嘍∼」

  發球權交換,伏黑發球。

  在後排的木葉把發球接起來後,木兔面對秤金次和機械丸的雙人攔網用力把球扣出。

  秤金次眼疾手快在空中朝著側邊一伸手,把木兔的扣球攔了下來。

  「小見前輩!」

  「沒問題,交給我。」

  把反彈回來的球接起後,赤葦看起來似乎要把球傳給了面前不遠處的副攻手鷲尾,和他配合打出快攻,可在成功騙到秤金次起跳後,鷲尾的背後露出了像插上翅膀一樣高高躍起的木兔。

  又是梯次進攻!

  乙骨快步過去攔網,木兔手腕一轉,斜著避開乙骨的雙手將球扣死。

  將分差再次拉大到5分後,東堂的扣球遭遇了梟谷前排的三人攔網。咚的一聲,球被幾人聯手攔下,17:23。

  雖然分差已經擴大到6分,但高專依舊沒有絲毫懈怠、放棄的意思。

  東堂和秤金次這對往日的老冤家,今天表現得出奇的團結,每次兩人同時在前排的輪次,都瞄准木兔把他盯死。這次也不例外。

  「赤葦!」

  在赤葦、木兔和尾長三人在前排的輪次,兩人同時把重點盯防的目標鎖定在木兔身上,尤其是當他舉手要球的時候。

  在赤葦傳球前,東堂拽住了身旁秤金次的胳膊,匆忙叮囑道:「小心他的直線球!」

  「知道了!」

  兩人跟隨著木兔的腳步同時起跳,秤金次鎖死了木兔的直球線路,身後還有機械丸站在靠近邊線的地方以防萬一。而東堂盯著木兔的右前方以及斜線位置,在他身後,乙骨、伏黑和狗卷依次散開,隨時准備攔網失敗後接扣球。

  這家伙一開始的絕招是角度非常狹窄、緊貼著球網削下去的小斜線球吧?

  秤金次的腦海中剛閃過這麼一個念頭,他就看到木兔的視線似乎朝著斜對角的位置瞄了一眼。

  「斜線!」他立刻大喊道。

  東堂在他喊聲響起的瞬間也把雙手往旁邊挪了一下,啪的一下,球正好撞上了他的手掌,反彈著落到了地上。

  木兔的扣球被攔下來了,高專雙人攔網得分!

  「哇!好漂亮的攔網!」

  「攔網動作很利落呢,看來他們專門練過了呀。」

  東堂和秤金次的雙人攔網從木兔手裡搶下一分,大大地提升了隊伍的士氣。每個人都迫切的想趕在梟谷拿到局點前把分數追回來,其中就包括了乙骨。

  秤金次的發球和東堂有點類似,都是力量型選手,稍不注意球就可能飛躍底線出界了。

  後來還是在先穩定好發球的東堂的嘲諷『激勵』下,不甘心輸給他的秤金次奮發圖強、日夜苦練,竟然練就了一手還不錯的發球技術。

  不得不說,在競技體育中,有個爭鋒相對相互較勁的對手,是最好的進步武器。

  秤金次的強力發球破壞了梟谷的一傳,赤葦為了接這顆球快速下撤到後排,這就導致球傳出後留給木兔進攻的機會並不是很好,因此扣球也被高專輕松接了起來。

  得到機會球後,乙骨瞄了眼被梟谷嚴防死守的東堂和虎杖,他想了想並沒有傳球,而是選擇自己把球撥到球網對面去。

  「很抱歉,同樣的套路我們不會失手兩次的。」

  啪!乙骨的二次進攻被和他對位的木葉擋了下來。

  球落地的瞬間,乙骨聽到木葉笑著對他說道:「從你轉到前排的那一刻起,我就在盯著你呢。」

  「憂太他著急了呀。」五條悟有些意外地皺起了眉,「身為隊長和隊伍的指揮塔,這種情況不應該呀……」

  在搶回發球權又拿到局點後,整場比賽最亮眼的選手、轉到發球位的木兔,他用一顆直擊斜對角壓著邊線的完美發球,為這場比賽的第一局畫上了句號。

  18:25,相差7分。高專面對老牌強隊梟谷的第一局,並沒有如他們期望中那般順利。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5-10 13:49

第71章 覺醒,換人

  許多無所事事等著比賽開始的學生們,忽然發現人群中有那麼一戳人,他們在湊到一起竊竊私語後猛地發出一聲驚呼,緊接著,他們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呼啦一群人朝著某個方向擠了過去,很快就跑沒影了。

  人都是點八卦屬性在身上的,注意到跑過去的人越來越多、甚至一個個猴急的樣子,滿肚子好奇的少年們也很快意識到人群的終點應該發生了點不尋常的事。

  有人在奔跑的人群中拉住了其中一名少年,問道:「唉唉,你們這麼著急跑過去干嘛呢?」

  被拽住的少年見自己落在後面也有些著急,一邊甩開那人的手一邊喊道:「3號場館那有只跳神樂舞的熊貓!大家都趕著過去搶位置看呢!」

  「跳神樂舞的……熊貓?這都是些什麼奇奇怪怪的……」

  少年站在原地愣了一會,但他被自己腦海中想像的穿著巫女服飾跳神樂舞的熊貓勾起了無限的好奇,也趕忙拎上東西追了過去。

  等那名少年跟隨著大伙的腳步到達目的地後,入目的是擠得滿滿當當的看台,不少人都拿著手機對著對面的看台哢嚓一通拍照。

  那少年伸長脖子看過去,還沒等他在同樣熙熙攘攘的對面看台上找到傳說中那只跳神樂舞的熊貓,倒是被一聲突然響起的鼓聲給吸引了。

  他趕忙找尋到鼓聲的源頭,發現看台最底層的過道上竟然佇立起了一面太鼓,一名扎著短短的朝天雙馬尾、臉上還畫著一道怪異黑線的男子,正站在鼓前一下下有節奏地敲著。

  而順著這名男子的視線,少年又看到了站在他不遠處,手握檜扇隨著鼓聲起舞的巫女和……熊貓?!

  原來這就是大家所說的會跳神樂舞的熊貓呀!

  「好厲害!」少年看得目瞪口呆,忙學著大伙那樣掏出手機對著熊貓拍了起來。

  這三人,自然是來自咒術高專的脹相、歌姬和熊貓了。

  自打第一局輸了之後,在歌姬的帶領下,幾人就跳起了神樂舞為男生們加油,期望能把好運氣為大伙帶回來。

  當然,這次的神樂舞是沒用任何咒力,不包含歌姬咒術加持的普通祈舞。

  雖然沒有咒術效果加持,跳這舞看起來花裡胡哨的沒什麼實際用處,但常年觀看職棒比賽,深諳各種應援小訣竅的歌姬知道,應援最關鍵的一步,就是當個最亮眼的顯眼包,把看台上觀眾們的注意力先全都吸引到自己這邊,然後再想辦法讓觀眾成為自己隊伍的助力,把現場變成自己的主場。

  要知道在競技比賽中,除非是某只隊伍的忠實粉絲,否則絕大多數觀眾更想看到的,絕對是黑馬掀翻豪強的草根逆襲畫面。

  雖然俗套,可在現實生活中,絕大多數人就是那籍籍無名的草根,黑馬的經歷更能讓他們代入。

  歌姬的應援計劃執行起來確實很順利,有熊貓這個天生的顯眼包在這,只要稍微用點新奇的招數,就能輕松把大伙給吸引過來。

  被這麼多人包圍著、注視著,哢嚓的拍照聲更是填滿了太鼓敲響的間隙。即便是這樣,站在人群中間的歌姬和熊貓仍舊像完全不受影響那般,鎮定地跟隨著鼓聲起舞,然後在適當的時候用吟唱的語氣喊出為場上選手們加油、祈福的話來。

  聽了歌姬和熊貓的喊話,不少剛到的觀眾才發現場下正在進行的比賽。

  看著計分板上的比分,有觀眾驚訝發現:「唉,原來這場是梟谷的比賽嗎?」

  「咒術高專這批黑馬竟然和梟谷對上了!謔,好刺激!」

  「高專落後一局了,唉……加油啊咒術高專!」

  「別放棄高專!你們還有機會呢!」

  「不得不說,這個咒術高專雖然人數不怎麼多,但他們很會拿捏應援的那些套路。你看看,這才多久的功夫,就有這麼多人支持起高專來了,就連梟谷應援團的聲音都被壓了下去。」

  「畢竟有只很可愛的熊貓嘛,我都忍不住想衝上去捏一捏呢。」

  「唉?!怎麼連你也……」

  場上,第二局比賽也已經打了有一會了,目前比分5:8。

  就在剛剛,輪到木兔發球的輪次,梟谷先是通過木兔的發球破壞一傳,等到機會球後扣球得分。緊接著,木兔又用一顆撞到球網上的幸運球將自己的發球局延續下去。

  看著場上笑得見牙不見眼,每得一分就舉起雙手高興地喊著「嘿嘿嘿!」的木兔,看台上不少被木兔的扣球錘過的少年們別開臉,心不甘情不願地酸道:「木兔那家伙今天的狀態是不是好得有些過分?平常他扣球得分厲害也就算了,今天就連發球也接連得分……嘁!」

  難得發球接連得分,讓木兔也忍不住興奮了起來,躍躍欲試地打算將這股氣勢延續下去。

  「神佑高專!」

  就在木兔拿著球走到發球區後,身後看台上幾聲咚咚的鼓聲以及歌姬和熊貓用吟唱的語調喊出的祝禱聲,引得他忍不住扭頭去看。

  等他看到被裡三層外三層包圍在人群正中間,卻依舊姿態翩翩地做著舞蹈動作的歌姬和熊貓後,他就跟看到了很有意思的玩具似的,雙眼就粘在了上面。

  「好有趣的應援啊,從來沒見過呢!」

  木葉一直沒聽見身後有動靜傳來,他扭頭一看,頓時氣得恨不得走過去揪著某人一頓痛扁。

  「木兔!」

  聽出木葉語氣中明顯的火氣,木兔忙把頭轉回來,一本正經地抱著球轉著轉,假裝剛才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就算你們是統治東京的其中一支豪強隊伍,我們也不會輕易放棄的!

  在木兔把球發出後,虎杖心裡這麼想起,腳下快速奔跑甩開攔網衝到一處空網前起跳,乙骨看准機會把球傳了過去。

  梟谷的回防也很難及時,很快尾長和木葉就齊齊衝到了虎杖的面前,架起了一堵高牆。

  我們……不會就這麼輸了的!

  虎杖全身的肌肉收緊,腰腹更是極力向後彎著,整個人像張蓄勢待發拉開的弓。在他躍至空中最高點時,對面的木葉甚至有瞬間詭異地覺得,虎杖像脫離了大氣引力,停在空中一樣。

  依仗著更優秀的滯空能力,虎杖硬生生和梟谷的雙人攔網拉開一瞬間的高度差,並抓住這一絲機會,把球從兩人的頭頂扣了過去。

  啪,咚!

  球擦著後排木兔的腦袋飛了過去,壓著底線彈飛撞到了後面的牆。

  「這家伙……」木葉臭著臉轉到了後排。

  「摯友,扣得漂亮!」東堂的稱贊永遠都是第一個到的,乙骨也和他擊了個掌,衷心地說道:「虎杖,再來一球。」

  「好!」虎杖咧著口大白牙一口答應了下來,「我會拼命地奔跑尋找得分的機會,所以,乙骨前輩,放心地把球全交給我吧!」

  「喂,別搶我的球。」

  虎杖聞聲扭頭,對上了伏黑深邃的雙眼。

  在頭頂數排高瓦數白熾燈的照射下,他纖長濃密的睫毛所落下的陰影,切割了那雙灑滿星光般的黑眸中閃過的光芒,竟讓虎杖從中感受到了幾分不容置疑的警告意味。

  「伏黑……總感覺你現在有些不一樣了呢。」他呆呆地說道。

  伏黑的眼眸低垂了下來,纖長的睫毛翩飛了幾下,等再次抬起時,又是虎杖所熟悉的平靜中帶著點不耐煩的眼神。

  「虎杖,按照局間休息時五條老師說的那樣來,別急,這幾輪有我在呢。」說著,他又將額頭上的發帶系緊了些。

  「伏黑……」虎杖看著他的側臉,總感覺伏黑有些不一樣了。

  木兔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把東堂的強力跳發給接了起來,赤葦前插到3號位,並在身後鷲尾的起跳牽制虎杖攔網的幫助下,把球傳到了在2號位的木葉面前,由他把球扣出。

  期間,伏黑一直站在中間盯著赤葦的一舉一動,在看到球朝著2號位傳了過去,他才快速跑過去,和機械丸連成一道防線,把木葉的扣球攔了下來。

  「阿樹!」

  「沒問題。」

  球被後排的自由人小見春樹墊了起來,木兔盯著球向前衝,似乎要從後排發起進攻,伏黑眼睛也不眨一下視線全粘在球上。

  在赤葦突然將球前傳後,他識破了梟谷想用他們對木兔的高度戒備,用明顯的梯次進攻當幌子來掩飾真正意圖的計劃,並迅速起跳,在正面把猿杙的扣球攔下。

  咚的一聲,球撞上了他的手掌,反彈著砸到了地面上。

  伏黑單人攔網成功!

  「好呀!」確定攔網得分的瞬間,向來冷靜的伏黑也拉弓怒吼了起來,旁邊的虎杖更是激動地衝了上來,熊抱住了他。

  場下,五條悟也欣慰地笑了起來,引得一些專門為他而來的女性觀眾尖叫連連。

  「很好,惠,你終於也認真起來了。」

  把分差追到一分以內後,雖然緊接著就因為東堂發球出界送了一分回去,但在發球權轉到梟谷那邊後,伏黑很快就在梟谷的雙人攔網下扣球打手出界,把分數追到了8:9。

  「剛才,他是故意瞄准我們的手,制造打手出界的。」看著繞場一圈慶祝完跑回來的伏黑,赤葦非常肯定地判斷道。

  「難怪我覺得他扣球的高度似乎低了點呢,原來是這樣。」鷲尾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接下來的攔網我會注意的。」

  在伏黑覺醒,和虎杖配合成為東堂這名強攻不在前排輪次的堅實支柱後,雙方再次進入了你一分我一分緊咬不放的僵持階段。

  「這樣下去可不行呀……」五條悟盯著計分板上交替增加的分數想了許久,終於在東堂的扣球遭到梟谷的三人攔網徹底攔死後下定了決心。

  他要把計劃挪前了。

  「嘟嘟——」

  激戰正酣時,主裁判的哨聲打斷了比賽,並把觀眾的緊張情緒繼續朝著高點推進。

  「高專換人了!」

  「換下誰了?」

  「換下了4號主攻手與幸吉,換上了5號加茂憲紀!」

  「加茂憲紀?這是誰?之前有上場過嗎?」

  「……好像沒有。」

  「那梟谷不是對這個人完全沒有信息?!」

  看著和機械丸擊了下掌,完成交換上場的加茂,乙骨笑著和他也拍了下手,「終於出場了。」

  「啊。」加茂活動著肩膀點頭道,「我在場下看得清清楚楚,交給我吧。」


第72章 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這個時候,高專更換一名主攻手是為什麼呢?

  此刻,除了高專外的所有人心裡都有著這樣的疑惑。

  「小心點,等新換上來的5號轉到前排來,他們估計會有新動作。」木葉叮囑大家道。

  可還沒等加茂轉到前排,在木兔的發球被狗卷接起後,乙骨已經前插到了3號位准備組織進攻,而左右兩邊各有伏黑和東堂隨時准備扣球,在乙骨的身邊還有個躍躍欲試的虎杖可能打出快攻。

  尾長、木葉和猿杙三名前排攔網隊員集中在球網中間,在看到球朝著4號位的伏黑傳過去的瞬間,尾長和木葉就快步移動過去起跳。

  氣勢凶猛跳起的伏黑並沒有扣到球,埋伏在他身後躍出的加茂瞄准了梟谷為了防止伏黑扣斜線球而走位讓出的右手邊的一小片空地,全力把球扣到了那裡。

  男排因為充足的力量,讓扣出的球就像一支支射出的利箭,速度快得驚人,即便是距離最近的木兔,也沒能趕上接住。

  「這是個進攻意願很強烈的主攻手。」猿杙嘆著氣說道。

  木葉瞥了他一眼,沒好氣道:「對面有哪個是意願不強的嗎?看看那兩個壯得跟大猩猩一樣的家伙,他倆的眼神恨不得把木兔給吃了!」

  被點到名字的木兔困惑地歪著腦袋,「為什麼?我又不是食物。」

  木葉氣得直抽他的後背,「這是比喻,你知道比喻是什麼嗎?!意思是打敗你比吃到任何美食都讓人興奮呀!」

  大伙對陷入狂躁狀態的木葉狠抽木兔的畫面已經見怪不怪了,也就只有善良的赤葦上前攔了幾下,把呆若木兔的木兔給解救下來。

  在高專換人豪邁地扣球搶下一分後,梟谷立刻用鷲尾的快攻把場子給找了回來。

  可五條悟在半場換人,加茂身上自然是藏了點秘密武器在身上的。

  在木葉的球被接起後,乙骨再次前插到3號位。在秤金次先一步起跳干擾攔網後,面對梟谷的雙人攔網,加茂看准兩人身後那一大片的空地吊球過界,後排的木葉立刻魚躍撲上來,他的手雖然觸碰到了球,可球斜向前低低地撞到了球網,沒有被救起。

  隨後,轉到前排的木兔在4號位接到了赤葦的背傳,但他很快遭到了秤金次和加茂的雙人攔網阻截。

  雖然這球最終因高專攔網出界,讓梟谷得了一分,但他們的監督經驗豐富,立刻看出了高專換上加茂的意圖。

  「被換下的4號進攻實力綜合更強,而這個5號和他相比,在抓我們防守走位漏洞和攔網方面更勝一籌,也能增強對木兔扣球的封鎖。但等我們的隊員適應之後,並不是不能應對。」

  「不過,只要給我們隊員一點適應的時間,那個5號上場後帶來的進攻變化就能被我們掌握。現在高專比分落後,他們急需的是盡快得分縮小分差,如果只是想利用我們對新選手的陌生感就想找機會翻盤的話,他們恐怕打錯了算盤。」

  高專換上加茂的目的,自然不止是這些。

  在加茂換到1號位的輪次,鷲尾的發球伏黑沒能接好,朝著2號位靠近界外的地方飛了出去。這時候,為了方面後續的進攻,應該是乙骨跑出去接球的。但讓梟谷意外的是,衝出去接球的竟然是後排的加茂,乙骨站在原地沒動。

  那個5號還能兼任二傳手傳球嗎?

  梟谷的幾名前排隊員立刻盯緊了高專一左一右站在前排的兩名攻手,尤其是得分最多的東堂,受到了赤葦和木兔的雙人份照顧。

  但當二傳手轉到前排,並不承擔二傳任務時,他也是一個進攻點。

  咚!

  球從秤金次的面前劃過,然後被在他左手邊慢半拍起跳的乙骨空網扣下。

  聽到那聲沉悶的球落地的聲音,大家才發現,身為二傳手的乙骨,他竟然也有不亞於隊伍裡另外幾名主攻手的進攻實力。

  「二、二傳手扣球了!」

  「嘶!你們還別說,那個二傳手的扣球像模像樣的,當時就算有人攔網,應該也能避開得分吧?」

  「這個……誰知道呢……」

  高專的幾次別樣操作讓人防不勝防,梟谷也被他們勾起了好勝心,鉚足了勁想要把他們給壓回去。一時間,兩隊咬死3∼4分的分差輪流交換發球權,誰也不肯服輸。

  在站位轉了幾輪,加茂再次轉回到前排的位置後,乙骨和加茂對了個眼神,然後打出了一個暗號。

  於是,在木葉把球發出後,梟谷的隊員們就詫異地看到,接起一傳的東堂竟然把球朝著站在3號位的加茂拋了過去。

  原來的二傳手呢?

  梟谷的隊員腦海中閃過這麼一句話。但他們來不及細想,排球場上的節奏太快,無論是進攻還是防守的時機都是轉瞬即逝,分析和觀察接下來到底是誰來扣球才是最重要的。

  此刻前排的三名隊員由左到右分別是副攻手秤金次,暫時兼任二傳的加茂以及主攻手伏黑,後排除了自由人外,最值得警惕的東堂剛接了一傳,但也還存在參與進攻的可能。所以,現在的攔網優先級是2號位的主攻手伏黑,4號位的副攻手秤金次,然後才是後排的東堂。

  常年在排球場上積累的經驗,讓他們瞬間就分析出了攔網防守的優先排位順序,並在身體的條件反射下自動地分散展開防守。

  球在加茂的雙手中一觸即離,朝著4號位飛了過去。

  很好。雖然那家伙的攔網水平不錯,但扣球實力和其他幾個相比,就差……不對,場上好像還有個人給忽略了……是原來的那個二傳手!

  一直刻意躲在秤金次高大壯碩的身影之後被遮擋住的乙骨,終於從後排躍起出現在梟谷的視線中。

  前排的猿杙已經被秤金次帶動跳起,錯開了攔網的時機。旁邊的鷲尾衝了過來,斜著伸出雙手試圖阻攔。

  乙骨的扣球撞上他的手指向後彈飛,木葉和小見轉身追了出去,被跑在前面的小見魚躍用手背墊了起來。木葉從摔倒在地的小見身上跨了過去,試圖把球拋回到高專那邊,但小見救到球已經很勉強了,遠離木葉朝著斜側方飛去的球還是沒能趕上落在了地上。

  可惡!

  在球落地的瞬間,木葉懊惱地揮拳對著空氣砸了一下。

  「好呀!」

  「好精彩的後排進攻。」

  「雖然我在看台上,所有人的站位都看得清清楚楚,但進攻時,我還是會下意識地忽略掉高專那個1號二傳手的動向。」

  「沒辦法,當二傳手在後排的輪次,大家都會下意識地認為他已經前插托球了,結果高專突然來這麼一手,讓二傳手在後排打梯次進攻,這根本就是拿捏了二傳手不經常參與進攻的慣性思維,出奇制勝嘛!」

  「1號和5號兩個都能托球,二傳手的位置都搖擺起來了哈哈!高專要是一直用這招,那梟谷豈不是很難破解?」

  「放心吧。二傳手搖擺這招,最有效果的就是剛開始對手還不熟的那幾次而已。像梟谷這種經驗豐富、選手個人實力又強的隊伍,只要讓他們熟悉幾次,就能掌握高專的進攻方法和節奏,從而做出針對性的布防。」

  「對哦,梟谷的實力可不差。不過,我還是想說……咒術高專加油啊!黑馬,給我衝!」

  「唉?!你怎麼……」

  高專的又一精彩操作,再次引得了滿堂喝彩。不少本就對下克上的高專心存好感的觀眾,甚至大著膽子在結束神樂舞的熊貓的帶領下整齊響亮地喊起了加油的口號,一時間,梟谷應援團的聲勢被完全壓制,現場宛如高專的主場。

  被四面八方湧來的給高專的加油聲包裹著,木兔豎起耳朵聽了半天,也沒能從喧囂的聲音中聽到自己的名字。

  他愣了愣,轉過身去,按照順序輪轉到前排,並在高專的發球接起後在4號位跳起扣球。

  咚的一聲,木兔的扣球遭到了高專的三人攔網,被徹底攔死。

  「木兔前輩,別放在心上,下一球繼續!」赤葦非常熟練地寬慰道。

  木兔睜著無辜又可憐的大眼睛點點頭,並在接下來的進攻中再次起跳,並又遭到了高專的三人攔網。幸運的是,這次高專攔網出界,梟谷得分,18:21。

  站位再次輪轉,加茂轉到了後排,輪到了東堂和秤金次兩面最結實的鐵壁在前排的輪次。

  上一球的攔網出界得分,並沒有為木兔增加多少自信心,在救起東堂的扣球組織起進攻後,木兔扣球時又遭到了東堂和秤金次的雙人攔網。

  這兩人從知道木兔是全國排名前五的主攻手後,就一直鉚足了勁要把木兔的扣球給攔下來,再次正面對上,兩人豈有放過的道理。

  啪!木兔的扣球直直地撞上了東堂的右手和秤金次的左手,被兩人聯手攔死。

  19:21!

  這下子,梟谷的所有人都意識到木兔那家伙不對勁了。

  「木兔你這個混蛋,又怎麼了?!」木葉大喊著狠狠地將傳到面前的球扣下,將分差再次拉到3分。

  聽到木葉的疑問後,木迷茫不知所措兔沮喪地把自己的心裡話喊了出來:「大家怎麼不喊我的名字,為我喝彩?剛剛我的扣球不精彩不漂亮嗎?」

  糟糕!沮喪模式終於還是來了!

  把觀察木兔前輩的狀態當成比賽常態的赤葦,立刻確診病症,他暗叫一聲不好,忙趕過去盯著木兔沒什麼精神的雙眼小心翼翼地喊道:「木兔前輩?」

  其他隊友渾身一顫,不是吧,木兔那家伙又開始沮喪了?!今天他不是打得好好的嗎?

  被關心的木兔耷拉著眉眼,整個人就像朵失去了陽光的花,蔫蔫的沒什麼精神。

  「我的扣球這麼精彩,卻沒有一個人欣賞。這麼多觀眾,全都在給對面加油!」

  後面偷聽的木葉和猿杙忍不住在心裡吐槽道:這種情況你難道是第一次遇到嗎?以前你在比賽中犯病的時候,也遇到過呀!只是規模和聲勢沒這次這麼大而已!

  而聽到這個答案的赤葦,也犯起了難。

  出現了,木兔前輩的弱點其六,想要出風頭!ヾ

  「明明今天有這麼多觀眾,可一開始,大家忙著給熊貓和巫女拍照,接著又在我打出精彩的扣球後沒有多少掌聲,反倒給對面熱烈地加油……我也想要聽到大家的掌聲和稱贊!」

  木葉&猿杙&赤葦:……

  就因為這個就沮喪沒動力了?

  眾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觀眾想看下克上戲碼,更願意支持對手,這種事情又不是他們能控制得了的。再說了,狡猾的對手一開始就拿出了熊貓跳神樂舞*這種非常抓眼球的應援騷操作,像他們這種老實的應援團,怎麼比得過?

  「算了。這種情況又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就當暫時帶著個麻煩的拖後腿的家伙,反正一會那家伙就該給我覺醒過來了。要是他自己覺醒不了,我不介意給他一點助力!」

  「前輩,你的表情好可怕。」

  「啊?」

  「但是很讓人安心。」

  「哈哈!赤葦,誇獎再熱烈一點!」

  「哦,對了,接下來輪到誰發球了?」

  「是木兔前輩。」

  「……」

  「為什麼這麼關鍵的時候,偏偏輪到那個混蛋發球啊!」

  「啊啊啊!是世界末日吧?今天一定是世界末日吧?!」


第73章 轉變

  有什麼事,比讓進入沮喪模式的木兔發球,更讓人奔潰的呢?

  「木兔,你給我好好發球別手抖,知道嗎?!」進入抓狂狀態的木葉惡狠狠地衝木兔威脅道,試圖把他的鬥志和狀態重新激發起來。

  猿杙和小見則采用懷柔政策,溫聲細語地安撫著木兔,就差手把手教他怎麼發球了,看得赤葦一連說了好幾句「前輩你真可靠」。

  聽著隊友們七嘴八舌的鼓勵,木兔呆若木兔地抱著球點了點頭,向前兩步把球拋起,然後揮臂擊球。啪的一聲,萬眾期待中,黃藍相間的排球不負眾望的一頭撞到了球網上,沒有過界。

  ……

  沉默是尷尬的此刻最好的過度。

  看著對面高專隊員們吼叫著所有人抱成一團,高興地慶祝著20:22比分逐漸追近,梟谷眾人的沉默震耳欲聾。

  木兔那家伙……呸!

  暗路監督熟練地叫了個暫停,並把自責到快要碎掉的木兔喊過去,「對面狡猾的用熊貓應援吸眼球這種事,上周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今天怎麼還因為這個沒動力?!」

  木兔委屈巴巴又不停地自責道:「都怪我!是我發球沒發好!」

  「不僅僅是發球啊!」

  「是是是,是我狀態不好才會發生這樣的事。不過……我也好想全場觀眾喊我的名字呀!」

  「就算你是聞名全世界的排球明星,比賽的時候也不可能所有人都喊你一個人的名字!你這家伙是不是太貪心了點?趕緊給我打起精神來呀!」

  在木兔被監督劈頭蓋臉地訓話時,虎杖伸長了脖子看著對面的情況,「怎麼感覺,剛剛木兔的狀態有點不對勁呀?他突然變得有些……」虎杖一時間想不到形容詞。

  「應該是進入zone狀態後的副作用生效了吧。」為了當一名合格的球隊經理,最近把市面上所有運動番都看了個遍的綺羅羅脫口而出道。

  虎杖疑惑,「zone?」

  「不是……」

  「悠仁沒看過那部非常火的運動番嗎?」五條悟笑著問道。

  「什麼運動番?」好奇寶寶虎杖來了興致。

  現在是聊這個的時候嗎?

  被打斷的伏黑額頭蹦出數個井字符,他不爽地把正打算好好跟虎杖說說傳說中那部超火的運動番的五條悟一把推開,斷了這位不務正業的監督不合時宜的科普後,這才好好地跟虎杖解釋木兔的狀態是怎麼回事。

  「和梟谷打了這麼久,你覺得木兔的實力怎麼樣?」

  虎杖想也沒想就立即答道:「超厲害!」

  「就算我們在五條老師的訓練下,特地加強了攔網的判斷能力和反應速度,但木兔他很快就能在我們的攔網阻截下,打出更刁鑽的球路避開攔網。攔住了斜線,他就打直線,直線也攔住了,他就改成緊貼著球網落在三米線內的超斜線球,就算三人攔網也有辦法衝開!不愧是全國排名前五的主攻手!」

  伏黑搖搖頭,「可你知道,為什麼木兔這麼厲害,卻只排到了前五名,沒能進入前三嗎?」

  不僅是虎杖了,就連不怎麼關心對手信息的秤金次也好奇了起來,「難道不是因為前三名更強嗎?」

  「是也不是。」

  「唉?為什麼這麼說?」

  「這些知名的主攻手分散在全國各縣的不同隊伍裡,除了私下的練習賽外,正式比賽中能交手的機會,只有每年8月的IH正賽以及一月的春高而已。這些主攻手們想要交手,要麼就在抽簽時抽到一起,要麼比賽的時候一直贏下去,在後面的比賽中遇到。」

  「但現實不是漫畫,各種意外情況都可能發生,以至於很多人高中三年都沒有交手的機會。因此,這些主攻手的排名,都是通過每支隊伍的名次實力,以及當事人在比賽中的表現綜合評出的。在他們未曾交手的情況下,像前三名,前五名的區間內,排名是不分先後的。」

  虎杖聽完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啊。不過,你說的是也不是又是什麼意思呢?」

  伏黑抬了下手示意虎杖別著急,這才繼續說道:「木兔的實力自然是毋庸置疑的,但他之所以沒競爭過佐久早、牛島等人進入前三名的行列,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的狀態起伏比較大,不夠穩定。」

  「大家也看到了,第一局的時候,面對我們的雙人甚至三人攔網,木兔能夠不斷調整自己的扣球路線,找出我們的布防破綻一擊得分,這就是他狀態火熱時能力的充分體現。」

  「而剛剛的接連扣球失利,甚至發球都撞網出現失誤,就是因為他情緒陷入低谷,失去了動力。在之前的比賽中,他時不時的也會出現這種狀況。我想,今天這次應該是歌姬老師和熊貓前輩的應援起到了作用。」

  「應援?!」虎杖刷地扭頭看向看台上和端莊優雅的歌姬形成鮮明對比,正一扭一扭地扭著屁股搖搖花的熊貓,「伏黑,你是怎麼知道的?」

  「當然是聽到的。」東堂抱著胳膊幽幽地看著虎杖,眼神肉麻得讓旁邊的機械丸和加茂默默後退了一大步。他帶著贊嘆的眼神打量著虎杖,說道:「Brother,這局你非常專注,就連場外的動靜都沒注意到。」

  新田猛地一拍手,「我就說剛剛木兔怎麼突然嚎了起來,喊著說要觀眾們都喊他的名字、給他加油呢,原來是這樣啊!」

  乙骨也欣慰地笑道:「多虧了歌姬老師的主意,沒想到竟然幫我們爭取到了機會。」

  「歌姬老師的主意?」虎杖又陷入迷茫摸不著頭腦了,「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不知道?」

  被伏黑無情趕開的五條悟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摸了回來,他擼著好奇到不行的虎杖的腦袋,解釋道:「上周開幕的時候,歌姬他們不是過來撐場面了嗎?」

  「她看了其他學校的應援,覺得我們只有熊貓在空蕩蕩的看台上扭開扭去雖然新奇,但不夠有氣勢過於寒酸,這才想出了跳神樂舞把觀眾們吸引過來,借用觀眾的力量這個辦法。我覺得這個想法挺有意思的,就答應了,沒想到今天有了意外之喜。」

  「木兔這個最讓我們忌憚的進攻點停擺,現在就是我們反攻的最佳時機。」

  五條悟一改方才吊兒郎當的語氣,神情嚴肅道:「距離追平梟谷還有兩分,距離贏下這局扳平拿到打第三局的機會還有5分,大家有信心嗎?」

  答案自然毋庸置疑。

  眾人齊聲喊道:「有!」

  聲音響亮得就連不遠處的梟谷都扭頭看了過來。

  木葉冷笑一聲,「哼,對面以為我們少了個木兔,就徹底不行了嗎?可別小瞧了我們。」

  小見春樹摩拳擦掌,「讓他們瞧瞧我們沒了木兔之後的打法吧!赤葦,你可要好好傳球給木葉、猿杙他們,後面就交給我吧。」

  赤葦點頭答應,「是,我會的,反正現在球交給木兔前輩也沒用。」

  木兔詫異又委屈地朝赤葦伸出手,欲言又止。

  暫停結束,比賽繼續。

  上場後,木兔還是那副蔫蔫的樣子,顯然還沒被監督罵醒。看到他這樣,也把狀態打起來的高專哪能放過機會。

  面對木葉凶狠的扣球,加茂和虎杖一同起跳攔截,同時直線位置還有狗卷毫無掩飾地站在那隨時准備接球。

  既然直線無法突破,木葉就胳膊一轉,努力把球朝著小斜線方向轉了過去。

  為了避開高專的雙人攔網,他的扣球高度稍微多了些,球朝著斜線拐了出去,可惜沒能落在界內,出界了。

  21:22,將分差縮小到一分後,猿杙在4號位的扣球再次遭到了高專的雙人攔網。

  不過這次因為赤葦的背傳非常聰明地甩開了加茂,並耽誤了伏黑那麼一瞬間的判斷,導致趕來攔網的伏黑他的雙手沒能和虎杖的連成一道堅固的防線,球從兩人中間鑽了過去。

  索性,後排的東堂及時魚躍救球,把球墊了起來。而獲得進攻機會後,乙骨也迅速地把球傳給了在網前的加茂,由他扣球得分。

  梟谷持續了大半局的領先,終於被高專給追平了,可高專還沒滿足,他們的追趕還在繼續。

  再次接下東堂的發球後,梟谷面對高專的雙人攔網,突然改成吊球。後排的乙骨反應很迅速,他立刻撲了上來,極限地用手背把球高高墊起。

  二傳手已經觸球,那他就不能再托球了,只能讓加茂來。

  前排,加茂、伏黑和虎杖三人都抬頭看著球,虎杖更是動作迅速地甩開攔網防守跑到了一處空網前。對面的鷲尾一看,立刻寸步不移地跟了上去,絕對不給高專一丁點空網扣球的機會。

  加茂將一切盡收眼底,他輕輕跳了起來,舉起雙手做出一副准備托球的動作,然後在梟谷幾名前排隊員的注視下,啪的一下斜著把球扣了過去。

  誰說二傳手在前排跳起的時候,就一定是托球了?它也可能是獨自進攻呀。尤其是當這個二傳還不是個正經的二傳時。

  被高專一口氣連追數分反超,梟谷可沒有坐以待斃的道理。

  接起一傳後,早就用暗號交流過戰術的梟谷有條不紊地跑位,並在面對高專的雙人攔網時,利用節奏差錯開攔網時間,將比分追平。

  發球權交換,木葉的發球被接起後,伏黑在2號位的扣球遭到了赤葦和鷲尾的雙重攔截。

  伏黑冷靜地瞄了一眼,把球朝著兩人的手掌拍了過去,幸運地制造打手出界,搶先一步拿到局點。

  站位再次輪轉,呆呆的又帶著點焦躁的木兔轉到了前排。

  在伏黑的發球被接起後,赤葦前插到2號位,把球朝著4號位傳了過去。

  在球飛行的過程中,依次會經過在3號位起跳的副攻手鷲尾,以及在4號位的木兔。

  按照前面的經驗來說,在木兔轉到前排的輪次,赤葦都會盡可能地把球傳給他,由隊長用他絕對的王牌表現振奮和帶領隊伍。但在木兔陷入萎靡狀態後,高專有些猶豫了,不知道這次赤葦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赤葦就是抓住高專這一絲遲疑,迅速地把球停在了鷲尾的面前,打出快攻再次將比分扳平,24:24!

  「很好,死死咬住別被拉開就還有機會!梟谷加油啊!」

  「木兔,繼續扣球呀,你都已經轉到前排來了!我們還等著看你絕妙的扣球呢!」

  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誰的嗓門這麼大,竟然從自動加入高專黑馬應援大軍的磅礡聲勢中殺了出來,像道驚雷一樣在梟谷眾人的耳邊炸開。

  機會來了!

  已經注意到木兔開始焦躁不安了,又在聽到這聲自來水的鼓勵後,赤葦果斷抓住機會,看著木兔的雙眼認真地說道:「木兔前輩,聽到了嗎?有人在期待你的扣球。」

  木兔一邊抬頭在人群中搜索著,一邊欣喜地點頭。

  一看奏效,其他人也屏住呼吸仔細地觀察著這邊的情況,並在心裡祈禱著:赤葦,一切都拜托你了!

  被各位前輩信任著的赤葦,用一種閱盡千帆後的感慨語氣繼續說道:「木兔前輩,其實比賽中最帥氣、最讓人振奮的事,不是全場觀眾喊你一個人的名字,而是當大家都在為對手加油時、都在期待著對手贏時,不被大家看好的你,不被大家支持的你,用絕對的實力一次次的擊碎對手的防線,用一次次扣球讓這股浩大的聲勢湮滅,甚至扭轉大家的看法,讓他們為你加油,為你而歡呼雀躍。」

  赤葦的手指向剛才大聲為木兔加油的那幾名觀眾,「木兔前輩,他們在支持著你,他們在為你加油,你想回應他們的期待嗎?」

  木兔眼中的迷茫迅速消減,他堅定地點頭,「想!」

  「木兔前輩,你想讓那些為高專加油的觀眾,轉而為我們、為你加油,貢獻掌聲嗎?」

  「想!」

  「好。那木兔前輩,請你像平時那樣,用你的扣球來贏得大家的掌聲吧。」

  「嘿嘿嘿!這就是我最擅長的事!」

  熟悉的嘿嘿嘿,宣告著木兔滿血復活了。

  「木兔他……」加茂常年眯著的雙眼也睜開了,警惕地打量著像打了雞血似的一下子整個人鮮活起來的木兔,「他zone狀態的負面作用消失了。」

  伏黑對於這個說法無語了一會,但還是沉重地點頭,「是啊。接下來,想要拿到決定這場比賽勝負的最後兩分,看來不會很輕松。」


第74章 繼續,挑戰才剛開始呢

  現在就是最關鍵、最緊張的時刻了。

  領先一局的梟谷他們的情況會好些,但對於落後一局的高專來說,兩分就是道天塹。要麼一口氣拿下,搶到和梟谷打第三局的機會,要麼直接被梟谷2:0一波帶走,結束自己的首次衝擊排球全國大賽的征程。

  狀態回來後的木兔,他神勇的和尾長一起擋下了秤金次的快攻。第一次進攻未果,東堂在4號位再次發起猛攻,木兔迅速跑過來和赤葦聯手架起高牆。咚的一聲,被東堂用足勁的球撞上兩人的手,反彈著落到了界外,25:24。

  接下來,秤金次的發球一頭撞上了猿杙的手裡,為了把球接起,猿杙的右膝啪的跪在了地上。

  「抱歉,傳偏了。」

  「沒關系。」赤葦迅速到位,並精准地把球送到了木兔的手邊。

  在看到木兔恢復狀態後,高專就猜到這輪站位梟谷大概率會把球交給木兔,讓他在這種關鍵的時刻把氣勢打出來。因此,東堂毫不猶豫地拉上虎杖跟著木兔的腳步,至於木葉則留給了乙骨單防。

  虎杖和東堂迅速到位,就連後排的伏黑也提前一步站在了靠近左邊路邊線的位置,防止木兔打出壓線的極限直球。

  木兔在2號位起跳,旁邊就是標志杆和界外,更別提直線線路上還有個伏黑在攔截。木兔的視線快速在場上轉了一圈,迫不得已下只得往左側扣過去。

  東堂經過這兩局和木兔正面對決積攢的經驗,攔網也慢慢找到感覺了。他一看木兔轉動的視線就猜到木兔的想法,並在木兔扣球的瞬間立刻把手掌往右手邊挪了幾寸。

  球撞上他的手掌,反彈著朝梟谷那邊落了下去。

  「木葉前輩!」

  「沒問題。」

  就在周圍的赤葦毫不猶豫地魚躍把球救起,經常和赤葦打配合的木葉迅速衝了過來,屈膝把球托起。

  黃藍相間的排球在空中輕盈地劃過,然後被再次跳起的木兔用力扣下。

  氣勢洶洶的排球撞開虎杖高舉的手掌,以極快的速度拔高朝後飛去。伏黑和加茂迅速轉身,目光追隨著球追了出去。可惜,沒能接到。

  25:25。

  終於扣球得分的木兔,他面向觀眾舉起了雙臂喊道:「嘿嘿嘿!給我的歡呼和掌聲再熱烈些吧!」

  看到這麼一場精彩的比賽,已經被比賽的氛圍所感染的觀眾們立刻用熱情回應了他的期待。

  「木兔你太帥了!」

  「木兔!木兔——」

  「加油!木兔加油!加油!梟谷加油!」

  被激動的觀眾推搡的熊貓也不甘示弱,他一挺肚子擠開周圍的人,把手裡深藍色的搖花搖成了一片翻湧的海浪。

  「高專加油!高專最棒!」

  「憂太!伏黑!虎杖!加油啊!把他們打倒!」

  看台最底層,脹相咚咚咚的一連串雨點似的鼓聲敲出,完了還聲嘶力竭地喊道:「悠仁!再來一分!」

  「好響亮的加油聲呀。」站在發球區,木兔轉著手裡的排球感慨道,「不過,今天贏的人一定是我們!」

  說完,木兔將球高高地拋至空中,接著整個人像只鳥兒飛入空中,被手掌擊出的球唰地飛過球網。

  加茂費了點勁把球接起,乙骨站在3號位准備托球,而伏黑、虎杖和東堂分散在各個位置隨時准備進攻。

  梟谷死死地盯著球的動向,並沒有著急動作,在看到球被乙骨近距離傳給虎杖時,尾長迅速挪到木葉身邊跳起。

  可想不到的是,這次高專打的是一人時間差。等兩人已經跳到空中了,下蹲等著沒動的虎杖這才跳起,錯開梟谷的攔網扣球得分。

  雙方緊咬不放的激烈競爭,引得觀眾叫好連連。

  「26:25,高專得了一分!這場比賽該不會要一直這樣打倒三十幾分吧?」

  「應該不會吧?哎呀誰管這個呀!這麼精彩好看的比賽,就算一直打下去我也樂意!太好看了!」

  把發球權搶到手,轉動確認彼此站位的功夫,高專隊員們的視線不經意對上,雖然沒有言語,但想說的話盡在不言中。

  木兔轉到後排去了。雖然此刻梟谷前排的幾名攻手實力也很不錯,但這對高專來說,是個機會。

  一定要拿下這局!

  「小心,那個5號又轉到前排了。他可能會當二傳托球,讓1號在後排發起梯次進攻,甚至直接二次進攻。」

  在等待接球的時間裡,木葉小聲地叮囑著隊友們,「不過,二次進攻也不用擔心,有我盯著,畢竟有第一局成功的經驗在。」

  赤葦贊道:「木葉前輩,你真讓人放心。」

  「哈哈!再多誇幾句。」

  東堂站在發球區深吸了口氣,這才慢慢把球拋起。發出的球直擊梟谷的後排,被下撤的猿杙給接了起來。

  「木葉前輩!」

  接到球的木葉避開加茂和伏黑的攔網,斜著把球扣出。站在對角線上的東堂條件反射地一伸腳,把球墊了起來,乙骨迅速衝過來,把球背傳至4號位的加茂面前。

  加茂這次的扣球被木葉和猿杙聯手攔了下來,重新把球接起來後,伏黑嘗試把球朝著木葉的指尖扣過去,制造打手出界。但梟谷的自由人小見反應很迅速,立刻背身魚躍,把球又拋了回來。

  球飛到球網上空,虎杖和伏黑一起同梟谷展開了推球大戰,最終還是梟谷這邊略勝一籌,贏得了這場推球大戰的勝利。

  早在他們推球的時候,其余人就做好了隨時接球的准備,因此當看到球過網的瞬間,乙骨便下蹲把球墊了起來。

  「他們的二傳手觸球了!」

  「很好,注意左邊路的5號!」

  乙骨的這球墊得很高,像鳥一樣飛到空中的排球正好和頭頂的一盞白熾燈重疊,留在場下隊員們視線內的,就是一個背光不斷下墜的黑影。

  被梟谷以為要過來托球的加茂,卻並沒有跑過來的動作。

  怎麼會,難道……

  木葉一看現在站在球的落點處的那人,是那個9號!他想直接扣球!

  從三米線向前躍的東堂,帶著雷霆萬鈞之勢,任誰看了都會覺得他一定會把球全力扣出來。

  梟谷不敢輕敵,鷲尾、猿杙和木葉三人齊齊擋在東堂扣球的正面。

  面對梟谷的三人攔網,東堂反倒笑了起來。

  很好,計劃非常完美。

  我的摯友,舞台已經為你搭好了,可別讓我們失望了。

  在東堂的右前方跳起的虎杖,用自己的行動回答了東堂無聲的期許。

  來吧,這場比賽也該結束了!

  「右邊路!」木葉大喊一聲,落地後立刻朝著2號位奔去。

  但起跳落地再追去攔網,又怎麼來得及呢。

  虎杖的手臂快速揮下,咚的一聲,球從木兔和赤葦中間的空位鑽了過去,27:25!

  「啊啊啊!贏了!他們要打第三局了!」

  在球落地的瞬間,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的熊貓,立刻熊抱住了旁邊的歌姬。

  被只身高一米九體型巨大的熊貓攬在懷裡,歌姬全身都陷在毛毛裡,被勒得夠嗆。

  「熊貓,你快……放開我!我快要被你給勒死了!」

  脹相更是激動得丟下鼓槌,一溜煙地跑到他架起的相機面前,調出剛才錄到的畫面,反復欣賞起自家弟弟的英姿來。

  場上,再次用默契的配合為隊伍做出貢獻的異父異母兩兄弟,早早就抱在了一起,一口一個的摯友聽得其他人受不了直搖頭。

  「想不到竟然讓他們扳回了一局。」雖然輸掉了這一局,但梟谷這邊的氣氛卻並不低迷,甚至因為不服氣,想要贏回來的勢頭更足了。

  聽完監督的指導後,木葉放下水瓶一巴掌拍在了旁邊的木兔背上,「第三局我們一定要贏!這種時候,你應該不會再進入沮喪模式了吧?」

  雖然是問話,但他的表情恐怖得就像木兔一旦沒有說出他想要的答案,他就會立刻痛下殺手,狠狠地給木兔一點教訓似的。

  「當然不會了!」木兔像看傻子似的看著他,「這麼有意思的比賽,為什麼還要沮喪?木葉,你這樣是不行的!」

  木葉:我……算了,他是隊長,忍忍吧。

  絲毫沒有注意到木葉不善的眼神,木兔雙手叉腰看著激動討論的觀眾們感慨道:「赤葦說得沒錯,比賽的時候最帥氣的事,就是用自己精彩的表現讓那些支持對手的觀眾閉嘴,然後轉而支持我們哈哈哈!」

  「這種逆轉比賽和氣氛的感覺太棒了!我愛這種感覺!要是以後都能這樣就好了。」

  聽了這話,猿杙心頭一緊。他忙湊到赤葦身邊小聲問道:「如果以後我們比賽的時候,觀眾們從一開始就支持我們,那該怎麼辦?木兔那家伙會不會覺得沒有挑戰,從而又進入沮喪模式呀?」

  肩負起飼養木兔前輩重任的赤葦表現得非常淡定,「那就從另一個角度切入,換一種表達方式就是了,總會找到辦法的。」

  他看著自己的手掌喃喃道:「身為二傳手,盡可能地激發出木兔前輩的力量就是我的職責,為了這,無論做什麼我都願意。」


第75章 第三局開始

  每次大賽進行期間,地方的媒體都會到現場拍攝報道。

  感受到這邊不尋常的氛圍後,昨天因為各種原因遺憾的沒能拍攝采訪到高專的媒體,聞著味就過來了,並如願在看台上把話筒懟到了非常醒目吸睛的熊貓嘴邊。

  遠遠看見熊貓在鏡頭前侃侃而談的樣子,虎杖緊張兮兮地湊到伏黑耳邊小聲嘀咕道:「一只接受采訪的熊貓……你說,采訪畫面放出來,會不會被別人發現熊貓前輩裡頭其實沒藏人,他就是只貨真價實的毛氈熊貓呀?」

  伏黑很淡定,「放心吧。知道熊貓前輩很受歡迎,每次都被不少人圍觀後,夜蛾校長已經悄悄對熊貓前輩的身體做了改造,在幾個不容易被注意到的地方加上了裝飾性的拉鏈拉環,偽裝成隱形拉鏈的樣子,不會被看出來的。」

  「喔!校長大叔真可靠!」

  順平想了想,舉起手問道:「但是……現在天氣越來越熱了,等下個月的棒球比賽開始後,在戶外應援會更熱。到時候,大家都熱得大汗淋漓的,看到熊貓前輩這樣子會不會覺得很奇怪,為什麼看不到裡面裝扮的人出來透氣,甚至覺得我們苛待了他呢?」

  「這倒是個問題。」五條悟的聲音突然在大伙身後響起。

  他單手撐著下巴思索道:「熊貓的應援為我們提供了不少的幫助,如果少了他在身邊,高專的排球部和棒球部就像少了靈魂一樣。嗯,今晚回去後,我找夜蛾再商量一下吧。」

  加茂帶著幾絲羨慕的目光飄向熊貓的方向,「自從上周在這露過面後,熊貓就在初高中生的圈子裡火了,網上好多人都在轉發他的應援視頻呢。」

  明明他也很想通過排球和棒球積攢一波人氣,讓媽媽看了感到驕傲的。沒想到,倒讓一只熊貓先火了起來。

  哦,不對,火的還有他們的監督。

  加茂充滿遺憾的眼神又飄向了人群中個頭最高的五條悟。

  排在熊貓諸多高流量話題之下的,就是手長腳長、長相帥氣,還有一頭醒目白發加湛藍天際般清澈透亮眸子的五條悟了。

  其中,有張他和夏油傑站在一起聊天的雙倍美顏暴擊照片,更是在社交平台上獲得了數萬贊。

  底下的評論裡,關於五條悟和夏油傑到底誰更帥的互掐就占了一半,還有另一半都是像吃不著瓜著急得不行的猹一樣到處亂轉的顏狗,一個個嚎著嗓子問他倆是哪個學校的監督?現在轉學到咒術高專還來不來得及?

  雖然高專火起來的原因和一開始的設想完全不一樣,但到底殊途同歸,達成了宣傳招生的目的。想來,明年高專轉型後的生源問題,應該是不愁了吧。

  等待第三局開始的場下練習時間,猿杙的視線在高專那頭轉了一圈。

  「那個5號在和1號結對互相傳球暖身呢,看樣子,第三局應該還是他上場。」

  木葉哼了一聲,說道:「那個叫加茂的家伙,他應該只有和1號那個二傳手配合默契度是最高的。沒看見他上場後,幾次托球大部分都是和1號配合嗎?唯一一次托球給其他人,出來的效果也遠不如1號。所以,當他托球的時候,我們只要重點盯著他的二次進攻和1號的動向就行了。」

  赤葦認同道:「沒錯。雖然5號也能充當二傳手,但高專這陣容到底不是真正的四二配備,等我們熟悉了他們的模式後,真正需要注意的還是他們的幾名主攻手。」

  另一頭,虎杖看著旁邊的加茂突然把球托起,而乙骨竟然能迅速跟上跳起假動作扣球,他驚訝得都說不出話了。

  「前輩,你們的默契已經到了這種程度了嗎?」

  乙骨抱著從頭頂墜落的排球,笑得有些羞澀,「因為平時加茂經常協助我練習,久而久之,慢慢就有了默契。」

  「說起來,讓我也參與進攻扣球的建議,還是某次他陪我練習的時候球拋高了,我看大家扣球看得心癢,就跳起來試了試,沒想到他說我的扣球很有力量感。我的扣球能在今天的比賽上派上用場,真是太好了。」

  原來,上周研究完梟谷後,經常和乙骨搭伙練習的加茂就提出了這個主意。

  五條悟和夏油傑一看,發現乙骨的速度和扣球威力不錯,又有加茂的托球能和他配合,為了隊伍只當二傳手的確有些可惜,這才在模擬攔網練習之外,突擊增加了偽雙二傳陣容的配合練習,於是就有了第二局的意外翻盤。

  想當初之所以讓乙骨當二傳手,主要還是考慮到原東京校區和原京都校區的人誰都不服誰,又有某些刺頭爭鋒相對。二傳手作為整支隊伍的指揮塔台,必須得到所有隊員的認可、信任,環顧所有學生,也就乙骨能做到這點了。

  於是,綜合各種情況,身高、運動天賦與力量都名列前茅的乙骨,就這麼被按在了二傳手的位置上,幾乎沒怎麼扣過球,說起來也是一把辛酸淚呀。

  「既然乙骨前輩這麼強,那以後是不是也能經常扣球得分了?」虎杖期待地問道,「想想看,當對手以為乙骨前輩只是個二傳手時,他突然咚的扣球得分,一定很讓人意外吧!」

  幾人都愣了一下,乙骨不無遺憾地說道:「那得再有個和大伙都能默契配合的二傳手才行。否則按照我們現在的情況,梟谷應該已經想出了應對的辦法。」

  聽了這話,加茂和伏黑都若有所思。

  場間休息結束,比賽繼續。決定兩支隊伍命運的第三局,正式開始。

  第二局結束時,兩支隊伍交換了場地,高專再次回到了一開始的半邊場地。

  聽著身後熊貓響亮的加油聲,隊員們心中的火焰越燒越旺,滿心滿眼都是贏下這場比賽。

  第三局由高專的東堂先發球。

  興許是梟谷常年縱橫東京排球界,除了井闥山外鮮有對手,今天突然遭到高專這匹籍籍無名的黑馬挑釁,還從他們手中硬生生地搶過一局,場外更是有熊貓單槍匹馬蓋過梟谷整個應援團的聲勢……

  此間種種,都讓他們感受到自己的王者風範遭受了冒犯。於是,第三局一開場,梟谷就用快攻先聲奪人,豪邁拿下第一分。

  梟谷的應援團也迅速跟上,用最整齊、熱烈的歡呼聲為隊員聲援。一時間,山呼海嘯般的聲浪朝場上的高專隊員們壓了過去,讓他們無處可逃。

  但高專可不是這麼容易被欺負的。

  你用快攻彰顯實力,向我挑釁,那我就用同樣的招式回以顏色。

  趁著梟谷戒備轉到前排的加茂的功夫,乙骨後仰背傳,和秤金次配合快攻得分。

  隊員們用自己的精彩表現讓高興了還沒一分鐘的梟谷應援團閉嘴,熊貓也立刻跟上,背對著對面看台左扭右扭地搖起了屁股。短短的尾巴隨著他的動作一顫一顫的,看得旁邊的幾名觀眾心癢難耐,忍得表情越發猙獰了。

  在梟谷的嚴防死守以及靈活反應下,乙骨和加茂的幾次突擊配合都沒能攻破梟谷的防線。同樣的,木兔的扣球即便突破了高專的攔網,但依舊沒能躲過後排狗卷和伏黑的努力魚躍。

  經過雙方一番精彩的扣殺撲救後,加茂在右邊路的扣球遭到梟谷的雙人攔網打手出界。隨後,梟谷采用邊一二戰術,木兔在鷲尾的掩護下扣球得分,終於讓加茂轉到了後排。

  當梟谷熟悉了加茂和乙骨的配合*節奏後,高專的奇襲戰術漸漸失效。但局間五條悟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刻,因此他早早就囑咐好兩人,讓他們放開手腳來打,積極進攻,就和梟谷打明牌。如果這招沒用,再換成原來的節奏。

  也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在比賽的時候用自己的扣球得分的緣故,乙骨看起來比往常興奮不少。

  在狗卷接起一傳後,高專再次讓加茂托球打出明牌。

  「1號!」木兔大喊一聲,和赤葦、尾長一起擋在氣勢很足跳起的乙骨面前。

  球從乙骨的頭頂劃過,朝著4號位的東堂飛了過去。

  被騙了!

  梟谷的隊員們心裡同時滑過這麼一行字。

  和乙骨配合的最好,並不意味著加茂不會把球傳給其他人。高專就是再次利用思維慣性,騙過了梟谷的攔網。

  這輪剛好是副攻手鷲尾的發球,自由人小見春樹被換了下來,後排防守能力較弱的一輪站位。

  猿杙和木葉警鈴大響,同時朝著右邊路靠近鷲尾的方向挪了幾步,縮小鷲尾的防守範圍,減輕他的防守壓力。

  但東堂瞄准的就是副攻手這個最終薄弱的環節,怎麼可能讓梟谷輕松躲過去呢。

  沒有攔網的空中,視野遼闊一覽無余。

  東堂大喝一聲,揮出的手臂稍微在空中調整了一下,迅速下扣。

  咚!

  一道殘影在空中劃過,急速飛出的球砸在三米線附近,反彈著撞上後面鷲尾伸出的手。

  「傳球低了些。」繞場一圈慶祝完,和加茂擊掌的時候東堂及時反饋了他對加茂托球的感受。

  幸虧剛才網前沒人,不然以剛才那有些別扭的扣球姿勢,球說不定就被攔下來了。

  「低了嗎?」加茂點頭,「知道了,下次會注意的。」

  「7:5!兩分分差!想不到第三局竟然是高專領先!」

  「是呀。誰能想到他們的二傳手扣球竟然也這麼厲害!」

  「話說,進攻這麼出色的選手,為什麼當二傳而不是主攻手呢?」

  「這……誰知道呢。不過,感覺高專也不缺主攻手,看看,隨便換個替補隊員上來都能扣能傳,一個個武德充沛得都快溢出來的。」

  「哈哈哈!」

  「好難得看到梟谷這樣子,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調整過來……」

  「肯定能的!」旁邊一名看著像家長的觀眾,手裡揮舞著梟谷的應援毛巾聲嘶力竭地喊道:「加油啊梟谷,你們一定沒問題的!」

  很快,其他家長也在應援團的指揮下整齊地敲著助威棒,高喊著為梟谷加油的口號。

  雖然看台上的應援聲浪對決,高專在梟谷家長們的拳拳愛子心下節節敗退,但賽場上,2分的分差,高專並不滿足。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5-10 13:49

第76章 追逐

  越是關鍵的時候,越需要王牌站出來,用頑強的進攻在荊棘叢中為隊伍破開一條道路。

  梟谷也是這樣。尤其是當這個王牌還是隊長的時候。

  東堂和乙骨都猜准了梟谷的心思,防守的重點都在木兔身上,還叫上虎杖一起,三個人整整齊齊地擋在了木兔的面前,結結實實的把他的扣球給攔了下來。

  8:5。

  扣球突破失敗,梟谷在左邊路4號位的進攻遭截後,再次把希望寄托到木兔身上。木兔再接再厲,又一次遭遇三人攔網。

  這次,站在最左側位置的人是虎杖,因為第一局有次他站在最靠邊位置攔網時,不小心觸碰到標志杆,技術犯規送了對面一分。這次,他記住教訓,特地和標志杆拉開了一小段距離。可沒想到的是,就是這看著只有一顆球距離的狹小空間,竟然給了木兔機會。

  原本面對對角線方向側身起跳、看著要打出斜線球的木兔,他注意到那個小小的突破口,他在空中胳膊一轉,沿著直線把球扣了下去。

  咚!

  「Out!」離得最近的伏黑立刻指著球的落點高聲喊道,他身後的司線員略微遲疑了半秒鐘,才將旗子舉了起來。

  「沒有出界,是壓線球。」梟谷的隊員們也在積極為自己爭取。

  雖然高中競技比賽不存在挑戰,但在比賽結果存在判定模糊的時候,裁判們也會視情況聚在一起商討。尤其是主裁判因為位置的緣故,那球看得並不真切,他見兩支隊伍各執一詞,而剛才司線員的行為也的確存在猶豫。

  很快,第二裁判就走到了第一裁判身邊,兩人湊在一起小聲討論著,中途兩隊隊員們還看到第二裁判指著球的落點說了什麼。

  沒過一會,兩位裁判的討論結束。在大家緊張忐忑的等待中,主裁判的手指向高專這邊,示意剛才那球木兔扣球出界,接下來依舊是高專發球。

  判定出來後,木兔懊惱地抱著自己的腦袋仰天長嘯:「啊可惡!就差這麼一點點!」

  「木兔前輩,沒關系的。」赤葦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道,「下一球繼續。我相信木兔前輩你一定能把球扣過去得分的。」

  「好!赤葦,下一球也繼續傳給我。」

  「沒問題。」

  木葉聽得氣不打一處來,「別大聲密謀呀!這樣對面不就聽見我們的計劃了嗎?!」

  虎杖噌地抬起頭來,好奇問道:「計劃,你們有什麼計劃呀?」

  木葉愣了一下,忍不住笑了起來,「拜托,我們可是對手。這種問題,你不覺得不該問出來嗎?」

  「Brother,這種時候,答案不用想也能猜到,球肯定會傳給他的!」東堂指著的人,是驕傲地挺起胸膛、看著他倆笑的木兔。

  虎杖摸著下巴思索道:「嗯,有道理。五條老師也說過,越是艱難的時候,來自王牌的成功扣球就越能激發隊友們的自信心和鬥志,就像古代打仗那樣,艱難的時候得知明星戰將打贏了誰誰誰,會讓士兵們振奮起精神,然後一鼓作氣反敗為勝那樣!」

  對面那些家伙好奇怪。

  頭頂一堆問號的木葉搖搖頭,收起滿臉的疑惑不解,准備迎接高專的發球。

  在木葉的扣球被救起來後,東堂的扣球也被自由人小見給接了起來。

  兩只隊伍在球網上空展開了一番推球大戰,這次,球被東堂和虎杖聯手推了過去。小見迅速向前魚躍把球墊了起來,木兔見球的高度足夠,他不等赤葦傳球,直接起跳把球扣了過來。

  高專前排的幾人來不及反應,眼睜睜地看著球從頭頂飛過。後排,伏黑的站位離得比較近,他雙手並攏側身接球,球撞上他的手,反彈著從球網上頭飛過,朝著梟谷那邊的界外位置飛去。

  虎杖靈活地從球網下方鑽了過去,追著球快速跑了出去。可惜這球飛得太遠不好接,在他反手把球墊起後,飛進了梟谷的場地。

  9:6。在高專一連得了三分後,梟谷終於在木兔出其不意的扣球後,破了高專的發球局,斷了他們高歌猛進的氣勢。

  10:6,10:7,11:7……在雙方緊咬不放僵持了一段時間後,難得從開局就陷入被動的梟谷,終於抓住機會奮起反擊了。

  在木兔再次用一記擦著球網削下去的小斜線球避開高專的三人攔網得分後,拿到發球權的梟谷站位輪轉,副攻手鷲尾轉到了1號發球位,自由人小見下場。

  這個輪次,是場上梟谷沒有自由人托底防守最弱的輪次,也是前面兩局,經常被高專抓機會追分的輪次。

  但梟谷之所以能連續七年牢牢占據東京都三個前往全國大賽的名額,自然是因為他們沒有明顯短板的過硬團隊實力。

  高專看似打明牌,實則冷不丁地給你個驚喜的的搖擺二傳戰術,漸漸地也被梟谷所熟悉。他們給出的應對辦法,就是前排隊員看准傳球的方向再行動,絕不被高專牽著鼻子走。實在不行,不是還有可靠的後排防守托底嗎?

  人是會不斷進步的。就算高專能突破他們的防線一次、兩次,但他們也能在比賽中迅速調整布防,不可能一直讓高專囂張下去。

  在鷲尾的球發出後,乙骨迅速接手,把球傳給了在4號位起跳的東堂。木兔迅速移動過去,和赤葦一起攔網。

  東堂的球觸碰到兩人的指尖,朝著後方飛了過去,猿杙後撤接球,木葉協助調整,梟谷很快用光了三次觸球機會,只得把球拋到高專這邊。

  「機會球!」伏黑迅速到位第一個觸球。

  東堂舉手高喊:「左邊路!」

  這次,托球的不再是乙骨,而是後排的加茂。

  梟谷隊員們對於高專的二傳手交換不為所動,尤其是前排的赤葦、木兔和尾長,目光全都鎖定在空中飛舞的那顆排球上。

  見梟谷沒什麼反應,加茂想了想,站在2號位附近,把球朝著4號位傳了過去。用平快球掩護的打發,讓和他配合默契的乙骨做掩護真正進攻的幌子,最後由東堂把球扣下。

  這個戰術用出來的效果還是挺明顯的,在球經過乙骨扣球的範圍時,梟谷的前排隊員明顯低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會不會是乙骨扣球。

  於是,等到乙骨揮空,球繼續朝著4號位飛過去的時候,最左側的尾長已經趕不上了,只有赤葦和木兔迅速移動到東堂的面前。

  歘!

  球被東堂扣出後,先是撞上了網帶上絆了一下,木兔一愣,忙放低手把球一拍,於是東堂眼睜睜地看著球從自己的胸前的位置鑽了下去。他落地後還想嘗試救球,但球距離球網的位置太近了,他一伸手,球就撞上了面前的球網落在了地上。

  「球給得太低了。」東堂說道。

  剛才木兔他們之所以會在球飛過乙骨面前時猶豫了一下,其中一個原因也是加茂這球給得低了些,不太好判斷。

  加茂到底沒怎麼專門練過托球,不穩定的負面影響開始顯現了。

  梟谷攔網得分,鷲尾繼續發球。

  這次,他發出的球在空中劃過一道弧度,飛過加茂身邊後,剛好落在了兩條邊線交叉的對角位置。

  梟谷發球得分,11:10。

  連追三分後,東堂的扣球被攔,狗卷把球救起後,站在前排3號位看著像是要托球的乙骨,他忽然把球撥過球網。

  如此突然的二次進攻,木兔的反應非常迅速,他立刻伸手將球墊起,旁邊身高一米九的尾長順勢輕輕一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球壓到了高專這邊。

  秤金次抬手要接,卻不小心觸碰到了球網,主裁判的哨子立刻吹響,11:11,落後了差不多半局的梟谷將比分追平!

  五條悟及時叫了暫停,讓大家回來。

  「梟谷已經對我們的套路見怪不怪了,那就換回常規打法吧。」

  他停掉了效果銳減、甚至還影響傳球穩定性的搖擺二傳戰術,重新回到讓乙骨當指揮塔的單二傳模式。

  隨著戰術的轉變,進攻得分實力略遜色於機械丸的加茂,也被換下場。

  「辛苦了。」機械丸握著加茂的手說道。

  加茂笑了笑,抬手輕輕在他肩膀上拍了兩下,「我能做的就這麼多了。加油,把這局贏下來!」

  「嗯!」

  暫停結束後,東堂的扣球又一次被後排隊員接了起來。拿到進攻的機會後,狀態神勇的木兔拿出了自己全國排名前五主攻手的實力。

  面對東堂、秤金次和乙骨這三面高專最高鐵壁的攔截,他鼓足了勁把胳膊拐出了一個常人難以理解的弧度,並把球從東堂的手邊送了過去。

  「……那個角度!」

  「球的落點距離球網好近!」

  「超超超小斜線球呀!木兔那家伙簡直就是怪物!」

  隨著這球的落地,看台上的觀眾再次興奮了起來。大家看著木兔再次創下的奇跡,都忍不住驚嘆了起來。

  雖然大家喜歡看黑馬逆襲,可同時大家也並不排斥強者的驚艷表現。

  一時間,許多人喊著木兔的名字,聽得木兔心花怒放,勾起的嘴角都能掛兩瓶醬油了。

  球發出接起一傳後,乙骨用和秤金次配合的快攻當幌子,背身把球朝後給了幾分。

  「先別高興,這才打到一半呢!」

  換上場的機械丸從三米線處蓄力起跳,突然整個人騰飛到空中,朝著對角線的位置把球扣出。

  咚!

  像箭一樣迅猛的扣球,梟谷沒能接起。

  在被梟谷連得5分,逆轉比分後,高專終於成功破發。


第77章 落幕

  「比賽都打到第三局了?」

  場上雙方隊員戰的正酣之際,剛結束比賽的音駒就聞著味坐到了看台上。

  山本猛虎望了眼對面的比分,還有點難以置信,「剛剛比賽的時候,就聽見這邊吵吵嚷嚷的好不熱鬧,我還以為是木兔又有了什麼極限操作呢,沒想到竟然是……」

  音駒作為曾經輝煌過的沒落豪強,和梟谷也有關一段相愛相殺的經歷。大家同在東京賽區,音駒又經常在梟谷高中所組織的梟谷聯盟內和他們打練習賽,兩支隊伍接觸頗多,自然對梟谷的實力了如指掌,可如今這般情景……著實讓人意外。

  「黑尾,你確定他們除了打排球外,還全體參加了棒球比賽?」因為巨大的震撼,山本的眼珠子都快從眼眶裡掉出來了。

  「我干嘛要騙你。他們棒球春季大會八分之一決賽輸給青道的結果現在還掛在網站上,你不信的話自己用手機查一下不就行了?」黑尾撓著頭,顯然也十分驚訝高專能在梟谷的進攻下打成這種程度。

  他不解地喃喃道:「難道,他們為了對付梟谷,准備了什麼奇招嗎?」

  旁邊沉默不語的研磨,他想起上周日的驚魂一夜,心中倒是多了幾分了然。

  高專雖然是第一次參賽的新隊伍,但新隊伍並不等於弱隊。

  他們能在密密麻麻可怕的吸血怪物群裡來去自如,還能順便把他和小黑安然無恙地帶出來……咒術師果然是群神秘又充滿驚喜的人。

  高專雖然用奇招從梟谷手裡搶下第二局,但在奇招用完後,他們只能用硬實力和梟谷正面對決了。

  「把5號換下去,重新回到開局的陣容,這說明他們已經沒招了!」木葉斷言道。

  木兔聽著不絕於耳的加油聲,滿意得不得了,「嘿嘿嘿!感覺身體充滿了力量!讓我們一鼓作氣拿下這一局吧!」

  「衝!」

  在狀態極佳的木兔的帶領下,一分、兩分、三分、四分……已經將高專的進攻路線和節奏盡數掌握的梟谷越戰越勇,重新掌控了這場比賽的節奏,並將分差越拉越大。

  看著比分已經邁入20大關,即將拿到局點的梟谷,第二局那種幾乎全場支持高專的盛景消失不見,被熊貓吸引而來期待下克上成功的觀眾們紛紛沉默著。

  高專應該……就這樣了吧?

  才不會停在這呢。

  伏黑撫摸著額頭上系著的發帶,默默攥緊了拳頭。

  津美紀說了,希望中午能聽到我們的好消息。

  雖然梟谷很強,但排球是向上的運動,只要球還沒落地,一切就還有機會!

  「嘟!」

  主裁判的哨聲響起後,站在發球區的鷲尾將球高高拋起擊出。伏黑雙膝下蹲,用上手接球的方式把球朝網前拋了過去。

  東堂助跑向前在4號位起跳,乙骨接球背傳,把球傳給身後兩步外的秤金次,快攻扣球。尾長和木兔來不及攔網,球下落一頭撞在後排的木葉手中。

  秤金次這球扣得很實,因此當球撞上木葉的手裡時,不僅帶得木葉朝後倒了下去,在地上滾了一圈才卸去力度,甚至球的反彈力度也十分大,直直地朝著球網另一邊的高專飛了過去。

  乙骨一看立刻跳起,木兔見他想要直接扣球,立刻跟上擋在他面前。見狀,乙骨也不堅持,雙手輕輕一托,球飛向了東堂。

  東堂一直在尋找了機會,他見梟谷的注意力全在乙骨身上,而乙骨虛晃一槍,輕飄飄地把球傳給了他,他立刻墊腳一跳,用最快的速度把堪堪高出球網一寸多的排球用力朝下一扣。

  咚!

  鷲尾超前一撲,極限地用手背把球墊了起來,沒讓球落地。

  「接得好鷲尾!」

  「機會球!」

  虛驚一場的梟谷迅速組織起進攻。比賽進行到第三局,一直是隊伍進攻的主力的木兔,依舊非常有活力,起跳的高度和開局時一般無二,甚至在高專的連翻刺激下,他的專注度高得讓赤葦都有些不適應。

  「三人攔網!」

  東堂迅速拉著乙骨換了個位置,和秤金次並肩擋在木兔的正面並封鎖他像左前方扣球的路線,身高稍矮些的乙骨則封鎖木兔轉腕朝右前方扣球的可能。

  木兔的視線搜索了一圈,啪!胳膊一扭,把球朝著右側方削了下去。

  一道白影從乙骨身後衝了過去,奇跡般的單手把球反向墊了回來。

  是狗卷!

  他從己方的攔網封鎖中分析出木兔可能的扣球方向,提前跑過來,這才趕上了這顆差點壓線的斜線球。

  「狗卷前輩!」

  場外,虎杖和順平、新田還有換下場的機械丸站在替補區,激動得眼眶濕潤,聲音響得嚇了距離最近看台上的觀眾們一跳。

  狗卷好不容易救回來的球,雖然落點並不好掌握,但乙骨沒有浪費,依舊准確地把球傳到了東堂的面前。

  「三人攔網!」

  啪!

  東堂的扣球撞上了梟谷堅不可摧的攔網屏障後,急速朝著地面飛行下墜。

  一雙手從後面伸了過來,精准的把球再次墊了起來。

  這次,是伏黑!

  球的落點剛好在他的面前,他下意識地雙手前伸去救球,整個人啪地摔在了地上,那聲音響得狗卷都聽得清清楚楚。但幸好,他的努力沒有白費,球救到了!

  被墊起的球斜著朝東堂那邊飛去,東堂調整了下站位,起跳重扣。

  咚!

  這顆經過兩隊隊員多次精彩撲球的球,終於被扣實落地了。

  18:22,4分分差,高專還有機會!

  「啊——」

  扣球得分的東堂振臂一聲長嘯,旁邊的秤金次第一個走上去和他擊掌。很快,所有隊員都圍在了一起,慶祝這提振士氣非常關鍵的一分。

  虎杖在球落地的瞬間,即將轉位到前排上場的他就激動地衝了上來,然後左手攬著狗卷,右手拍著伏黑的肩,笑得見牙不見眼,「狗卷前輩,伏黑,球救得太漂亮了!多虧了你們!」

  狗卷搖搖頭,「木魚花。」

  伏黑把手伸到中間,深邃的目光從眾人身上依次劃過,「不,這球是我們所有人努力的結果。」

  「沒錯!」東堂把手放在伏黑的手背上,「只要球沒落地,比賽就還沒結束。讓我們一起一分分地追回來吧!」

  「加油!」

  站位一轉,這輪輪到秤金次發球了。

  「嘟嘟——」

  「喔哦!」

  秤金次剛拿到球,伴隨著裁判哨聲響起的,還有看台上諸多觀眾驚訝的嘆聲。

  果然,都到這種關鍵時候了,也該來了。

  虎杖扭頭看向場邊,果然,被五條悟搭著肩膀舉著7號牌子的順平正站在裁判身邊,等著和秤金次交換上場。

  「順平!」他高興地衝順平招手,順平看著他笑了笑,眼神沒有了第一次上場時的緊張於忐忑,有的只有回應大伙期待的堅定。

  「高專換救場發球員了!」

  「梟谷還差兩分就到局點了,高專這時候換救場發球員,看來這個6號的發球應該有些實力。」

  「嗯……其實,上周咒術高專的比賽我也有看,當時那個6號也上場了。」

  「唉?那他的發球怎樣?厲不厲害?」

  「怎麼說呢?當時他應該是想用跳飄球破壞對手的一傳的,但不知道是不是過於緊張的緣故,他的球完全沒有飄起來,就是一顆普普通通甚至是力量軟綿無力的上手發球。別說破壞對手的一傳了,那種球,簡直是白送對面一分。」

  「額……」

  場邊,五條悟搭在順平肩上的手輕輕捏了捏,「我相信,上周的失誤你已經反省得足夠深刻了。」

  順平臉色不自然地微微點了下頭,「是。」

  「那你就親手用一顆完美得無可挑剔的跳飄球,來刷新大家對你的印像吧。」五條悟說著,把順平往前輕輕推了推,笑道:「去吧。」

  這時候,秤金次也走了過來。他抓住換人的號碼牌,看著順平沉聲說道:「加油。最好哐哐一口氣得個四五分,反超對面!」

  順平哭笑不得但還是點頭答應下來,「好。」

  球場上的空氣和場外不一樣。雖然處在同一片空間,但順平走在去往發球區的路上,依舊感覺空氣粘濕厚重,每一步邁出去都仿佛帶著千鈞的重量。

  「是那個6號。」木兔打量著低頭抱著排球一下下拍著的順平,他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珠,提高音量提醒道:「小心了,他會跳飄球。」

  「是!」

  手裡的球、腳下的場地、甚至連這道細小的劃痕,仿佛都和上周一模一樣。

  順平低頭看著腳下木地板上畫著的白色底線,心髒不受控制的撲通撲通直跳。

  不過……上周的那種羞愧與後悔,他再也不想又經歷一次了。

  他深吸了口氣抬起頭,抱著排球的雙手緊了緊,這次一定要成功!

  「順平!」虎杖喊了他一聲。

  順平見他神秘兮兮地笑著朝看台上某個方向指了指,他扭頭看過去,發現熊貓不知道什麼時候展開一面印著他跳起發球照片的旗子,不停地揮舞著。

  旁邊,歌姬也舉著一副印有「神隱無蹤最強發球員吉野大人加油!」字樣的橫幅抖著,配合上那副不知道什麼時候抓拍的、看起來非常帥氣的照片,竟然像模像樣的非常有高手的氣派。

  順平一下就被逗笑了。他嘴角彎著小聲道:「什麼時候准備的,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

  同伴的心意一點點填滿心髒,順平胸口的位置暖暖的,就像有團火苗在跳躍。

  「沒有失敗的借口了。」只能全力以赴完成自己的職責,把球成功發出來!

  紅藍相間的球被高高拋起,順平丈量著練習時的距離緩步向前,然後用手掌根部對准球輕輕一拍。

  這顆球發得還是不好,依舊帶著些許旋轉。在看到球開始站起來的那一刻,順平都要絕望了。

  該死!為什麼自己的身體不受大腦的控制!明明每一個動作他都深深地記住了,但一到這種關鍵時候,總和預想中的不一樣。

  球的旋轉,高專眾人也看在眼裡。他們心裡咯噔了一下,心髒瞬間被提到了嗓子口。

  飛過去吧,拜托飛過去吧!

  球朝前飛著,在即將飛躍中線時被網帶蹭了一下。

  那個瞬間,不只是高專眾人,就連一網之隔的梟谷都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自己這邊呼吸的氣流會影響到排球,從而讓球往他們這邊落。

  或許是高專誠心的祈禱感動了排球之神,又或者是順平今天的運氣足夠好,在兩邊隊員默默地祈禱下,球在網帶上跳了一下,竟然朝著梟谷那邊落了下去。

  「尾長!」

  「快救球!」

  梟谷那邊所有人都看著球往前跑,離得最近的尾長下意識地向前撲去,球落在了距離他的指尖僅一寸遠的地方。

  在尾長懊惱地捶地時,高專那邊爆發出一陣響亮的歡呼聲,其中以虎杖的聲音最響。

  「順平!順平你發球得分了!」他熊抱住了驚喜的順平,很快,其他人張開雙臂笑著圍了上來,把他們倆淹沒。

  「順平,這是一個很好的開始。」在大家挨個摸個順平的腦袋表示祝賀及加油後,乙骨拍了拍順平的肩膀,充滿期待地笑道:「繼續加油,我期待著能看待你的跳飄球。」

  「是!」順平堅定地點頭,雙眼燦若星辰。

  最艱難的一步已經邁出去了,有一分保底在手,接下來無論他的發球是否成功,至少,他換上來後沒有給大家幫倒忙。

  「呼……嚇我一跳。」場外,五條悟也忍不住長長地吐了口氣,把額頭上的冷汗擦掉,「不過,最難的一關已經度過,接下來順平應該能用更輕松的心態來面對了吧?」

  綺羅羅有些驚訝,問道:「五條老師,原來你也會緊張的嗎?」看你平時的樣子,根本就不像是會有這種反應的人呀……

  「看別人比賽和自己上場不一樣,當然會緊張了!」五條悟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解釋道,「我自己打的話,因為清楚我一定能得分,當然不會緊張了。」

  「但是順平他們不一樣,他們現在的技術還不穩定,非常容易受到各種因素影響導致失誤。這種根本猜不到結果的比賽,緊張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而且,這群孩子這麼努力,他真的挺希望大家能夠一直贏下去。

  原來是這樣嗎……

  綺羅羅對五條悟臭不要臉的自信感到頗為無語。

  老師,你就不能稍微謙虛一點嗎?!

  卸下沉重壓力的順平,整個人看起來輕快了許多。

  他高興地抱著排球小跑到發球區站定,並輕輕地親吻了一下手中的球,將自己的期許寄托在上面。

  為了防止球被後排隊員比較輕松地用下手接球的方式把跳飄球接起來,發球的時候,球路要盡量壓低……

  心裡一遍遍默念著夏油傑教導自己跳飄球時的叮囑,順平再次把球拋起。

  在看到球晃晃悠悠地飛過來後,赤葦立刻喊道:「小見前輩!」

  「我來接!」自由人小見立刻答應了下來。他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死死地盯著晃晃悠悠飄過來的排球。

  預測好球大概的落點,小見挪了挪腳准備接球。

  就在他擺好姿勢即將觸碰到球時,球卻猛地朝旁邊一扭,避開了他的雙手,朝右飛了過去。小見立刻挪動雙手追過去,球撞上他的指尖彈開落地。

  順平成功發出跳飄球,並發球得分了!

  「好呀!」

  「順平,球發得太漂亮了!」

  乙骨也笑著朝順平豎起了大拇指。

  「哇,好厲害!就連梟谷的自由人都沒能接到球呢!」

  「跳飄球簡直違反常識!」

  「哈哈還好啦。它就跟棒球裡的蝴蝶球那樣,別說對手了,就連發球員自己都不知道球最終會落到哪。這就是未知的魅力呀。」

  赤葦把小見從地上拉了起來,寬慰道:「小見前輩,別在意,下次一定可以的。」

  「沒關系,跳飄球難接,我早就有了心理預期。」小見笑著擺擺手,「不過,你們放心吧,我一定會接住的!」

  木兔笑道:「我們可從來沒懷疑過你。」

  短暫的慶祝結束,自信心越來越強的順平再次抱著球走到了發球區。

  而梟谷那邊,為了分擔小見接球的壓力,大家重新調整了站位,准備一起接球。

  先別想著怎樣進攻了。面對會跳飄球的發球員,首先得把他的發球接起來,才有後續的二傳和扣球。

  球被擊出了。

  這次,球路和上一球又不太一樣。

  球在越過中線後,竟然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朝著三米線稍微靠後一點的位置急速下沉。木葉和猿杙心中一驚,齊齊上前一步想要搶救。

  最終,球停在了兩人的手邊,沒有一絲旋轉,被他們伸出的手向前推了幾分。

  五條悟吹了聲口哨,「這次是落點在前區的下沉飄球。如果順平能夠自由切換幾種飄球就好了。」

  「五條老師,太貪心了。」綺羅羅拉長音調說道,「順平他三月份才接觸到排球開始跟著夏油老師學習,現在能在比賽中成功的把跳飄球發出來已經很幸運了。」

  五條悟笑道:「這是我對悟性高的學生愛的鞭策!」

  綺羅羅:「真沉重的愛。順平會哭的。」

  「不會的∼」

  21:22,順平的發球成功追回三分,把分差縮小到一分,高專還有機會。

  「跳飄球好厲害!」

  「我受到了刺激……不行,回去後我要把被我放棄的跳飄球重新撿回來繼續練!總有一天,我也會像高專的6號那樣,臨危受命,帥氣地用發球來為隊伍做貢獻的!」

  「哇,好帥!帶上我,我也要練跳飄球!」

  此刻,又一次站到發球區的順平並不知道,有一群人受到了激勵,正打算以他為榜樣學習呢。

  他再次把球拋起,熟練地用手掌根部擊出。

  「讓我來!」小見大喊一聲快步上前,微曲雙膝,把這顆略高些的飄球用雙手托起。

  這顆在球場上方被高高墊起的球,梟谷等了太久。

  干渴的心重新復蘇,赤葦迅速前插背傳,手癢難耐的木兔高高躍起強攻。虎杖和東堂的雙人攔網沒能攔住木兔的斜線球,球落地滾出界外。

  「啊——」木兔甩手一聲怒吼,赤葦也激動得控制不住表情,和大家一起抱住了木兔。

  那個難纏的跳飄球發球員,他們終於解決掉他了!

  可惡!

  順平緊咬著下唇,懊惱又愧疚地低下了頭。

  一分,還差一分就追平了!

  「順平。」一雙帶著汗水略顯濕熱的手把他的手握了起來,順平抬頭看去,在他面前的是笑容依舊燦爛的虎杖。

  「順平,你好厲害!本來我們都落後4分了,結果你啪啪幾顆發球,一口氣得分三分!太好了,你幫了我們大忙了!」

  「可是……」

  他內疚地想要些什麼,被虎杖抬手打斷了。

  虎杖笑道:「兩分而已。接下來就交給我們吧,我們不會讓你的努力白費的。」

  在他身後,其他人也微笑地看著順平,眼神裡都是對他的敬佩。

  「大家……」順平的眼眶模糊了。

  「辛苦了。」拿著6號換人牌子的秤金次看著他說道。准備和秤金次交換位置的狗卷輕輕地拍了拍順平的肩膀,朝他豎起了大拇指,「金槍魚蛋黃醬。」

  順平破涕為笑,他高舉起右手握拳,看著大家大聲地喊道:「加油啊大家!一定要……會贏的!」

  大家紛紛舉起握緊的右手,用同樣的動作回應他。

  和自由人交換的秤金次和順平一起走回了替補區,換人完成,比賽繼續。

  2*1:23,梟谷領先,2分分差,木兔轉到後排1號位,由他發球。

  解決掉高專的跳發球後,木兔神清氣爽,發球都顯得格外有力量。

  狗卷屈膝接起一傳,乙骨快步調整位置,把偏向右邊的接托起。站在2號位的東堂占據天時地利人和,在乙骨被球傳過來的瞬間立刻原地起跳揮臂扣球,把球從猿杙的手邊扣了過去。

  22:23。

  東堂的發球被下撤到後排的猿杙艱難接起,前排的木葉幾步上前伸手一墊,把差點撞上球網的球反手墊了回來。

  後排的木兔看著球加速前跳,壓著高專的邊線把球扣下。

  22:24。

  木葉發球。

  乙骨傳球給機械丸的意圖被梟谷識破,遭到三人攔網。把攔網反彈回來的球接起後,伏黑找到機會扣出直擊對角線的斜線球得分,23:24。

  站位輪轉,伏黑發球。同時,木兔轉了一圈,又回到了前排4號位。

  猿杙把伏黑的發球接起,赤葦迅速把球傳給木兔。心中已有預料的秤金次和機械丸迅速跑過去起跳攔網。

  但,跑動到位下蹲准備起跳的木兔,卻並沒有和他們一樣跳起來,而是錯開了節奏,在他們詫異的撲了個空後,這才原地跳起,瞄准兩人身後的空地,空網把球扣下。

  伏黑和狗卷立刻撲了上去。

  咚!

  兩人的手撞到了一起,球在兩人中間的一小片空位上落地了。

  「嘟嘟——」

  比分定格在23:25這兩個數字上。

  比賽結束。


第78章 -

  比賽戛然而止。

  看到梟谷圍在一起興奮地喊叫慶祝著,伏黑、東堂幾個甚至還下意識地看了眼計分板,直到清清楚楚地看到梟谷後面的數字從24跳到25,他們才卸掉力氣呆在原地。

  決定命運的最後兩分,讓他們都不自覺的把高度集中的注意力放在了緊張激烈的比賽上,甚至忽略了比分。

  現在忽然停下來,三局高強度比賽積累的疲勞瞬間一股腦地湧了上來。

  好累啊,不想動了。

  部分觀眾也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在見證了高專連續追分和梟谷緊咬不放的勇猛後,甚至有些觀眾還在期待他們能像第二局那樣,再創奇跡。

  「唉,還是輸了。」

  「好可惜……」

  「其實,我覺得梟谷除了第二局和第三局剛開始那會因為不熟悉高專的新招數,有點跟不上節奏,縱觀整場比賽,他們還是說打得挺游刃有余的。」

  「是啊。第一局大比分領先,第二局上半場也打得很輕松,最關鍵的第三局,最後用個簡單但有效的一人時間差一錘定音,沒有給高專繼續咬住不放的機會,梟谷還是強啊。」

  「咒術高專……唉,怎麼不能兩支隊伍都留下來呢?」

  在不知道是誰的帶動下,稀稀拉拉的掌聲逐漸蔓延連成一片,觀眾們用自己最熱烈的掌聲表達了他們對這場比賽的肯定與贊許。

  「打得很好,咒術高專!你們很棒!」

  「很精彩的比賽。」

  「春高的時候,你們一定要全員到齊再來一次!我想再看你們打比賽!」

  「沒錯,春高預選賽再來呀!」

  觀眾們的聲音反倒讓失意的少年們疑惑了。為什麼他們輸了,觀眾們會對他們說這些?

  虎杖自從比賽結束的哨聲響起後,就一直難過地低著頭,觀眾們的肯定更是加重了他這一情緒。

  4月棒球春季大會敗給青道止步16強的時候,他們大部分人都還是抱著被五條悟逼著參加無可奈何隨便玩玩的心態,最多只是單純不喜歡輸的感覺不爽罷了。

  可現在不一樣。

  和大家打比賽的這段時間,他真的很快樂,每天都充滿了挑戰和驚喜。最重要的是,那種和大家一起朝著一個目標努力的感覺,太棒了。

  不想停在這裡呀……

  順平的心情和虎杖差不多。

  他以為……他們能贏的。

  加茂和新田看著他倆,最後只是沉默地沉默地拍了拍他們的肩膀以示安慰。

  「悠仁,順平。」五條悟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他把手輕輕搭在兩人肩上,輕輕推了推,「走吧,去列隊握手了。」

  一只白皙修長的手主動伸過來握住了伏黑的手。

  「辛苦了。」

  伏黑抬頭,發現這個溫柔聲音的主人,是梟谷的二傳手赤葦。

  旁邊,木兔雙手拉著虎杖的手上下搖晃著,「你們雖然是新隊伍,但是很厲害。別灰心,春高預選賽的時候,我還在這等你們!」

  其他隊友一陣無語。

  你到底是想他們春高的時候贏呢?還是想我們不贏?

  還『我在這等你們』呢。像高專這種黑馬,當然是能不遇到就別遇上。現在他們各種稀奇古怪的招數應付起來就很頭疼了,萬一兩個月後他們又進化出更可怕的招數那該怎麼辦?!

  虎杖倒沒想這麼多,他只把木兔的話當成對他們實力的肯定和一個簡單的約定。

  是啊,兩個月後,春高的預選賽就要開始了,他們還有衝擊全國大賽的機會!

  他回握住木兔的手,看著對方的眼睛認真道:「嗯!春高預選賽,我們還會回來的!下次,贏得一定是我們!」

  這話,誰能接受呀。

  木兔當即就反駁道:「哈哈!別想了,無論打多少次,贏得一定是我們梟谷!」

  你們兩個幼不幼稚?

  伏黑抓住虎杖的衣領往後拽,赤葦也拉著木兔快步離開。

  短暫的活力過後,眾人又陷入了沉默。

  跟著大家走回休息區,虎杖他看著伏黑低頭收拾東西,心底一直有個聲音抗拒著不願意離開。

  「就這麼結束了嗎?」他低聲問道。

  伏黑手裡的動作頓了一下,他張了張嘴,剛想說些什麼,入口處,下一場比賽的隊員們已經推著一車排球喊著口號,呼嘯著占據了他們使用的場地。

  殘酷的單敗賽制下,緊張的賽程安排就連給他們傷心難過的時間都沒空留出來。

  五條悟無奈地拍拍手,把悵然若失地看著新隊伍入場的大家的注意力重新拉回來。

  他指了指正等著放行李的新隊伍,聲音溫和道:「大家快收拾好東西,真希她們還等著我們去加油呢。」

  哦對,女生們的比賽現在應該還沒結束。

  男生們低頭加快了收拾的速度。

  「結果和預料中的一樣。」看台上,黑尾對於這個結果毫不意外。

  每年暑假都要參加梟谷組織的合宿,和他們打上幾輪練習賽,梟谷的實力如何,他們非常清楚。

  高專實力不錯,但還不夠強。

  和其他競技體育相比,天賦在排球中重要,但沒有天賦的普通人通過大量練習,也能憑借著融入身體中的經驗,在高中三年的排球場上占據一席之地。

  而且,排球說到底還是項團隊運動,每一分都與場上的每個人息息相關。任何人的一個小失誤,都可能影響到比賽結果。

  想要撼動老牌強隊,高專需要做的還有很多。

  「咒術高專每名隊員的反應能力挺不錯的,不僅是自由人靈活得過分,就連其他隊員都貢獻了好幾次精彩的救球。」作為自由人,夜久關注的重點都在選手們的接球上,「不過,走位撞到一起,兩個人搶球之類的情況也發生了好幾次,這還真是……」

  「大量的練習所累積的經驗差距不是這麼容易就能被抹平的。他們之前一直在依靠天賦和本能在打球,最多賽前根據對手的特性,搞搞針對性的特訓,就比如今天針對木兔的攔網。」

  黑尾放下翹起的腿站了起來,看著高專的隊員們低著頭走出場館,「他們現在急需做的,就是練習,大量的基礎練習,把不穩固的地基打牢。我相信,兩個月後他們,應該會煥然一新的。」

  他們一定會的。研磨在心裡回答道。

  山本猛虎忽然想到什麼,他撓著頭問道:「但是……高專他們是不是馬上又要專心備戰甲子園的地方夏季大會了?」

  「唉?」

  「我朋友就是棒球部的,聽他說,東京夏季大會的抽簽是在二十幾號,一進入七月,比賽就要正式開始了。」

  「七月……現在天氣越來越熱了,偏偏棒球還是戶外運動,這麼熱的天還要在外面曬太陽,要中暑了吧?」

  「哈哈!這算什麼?甲子園還在八月一年中最熱的時候舉行呢。耐熱抗曬是棒球男兒必備的技能!」

  「感謝當初選社團的時候我聽了幼馴染的建議選了排球,還是排球好呀。」

  「剛結束完IH預選賽,又要馬不停蹄地准備夏季大會,咒術高專的人真忙啊……」

  忙碌的咒術高專男生組,在五條悟的帶領下很快來到了女生組所在的場館。

  女生們上午的對手,是一支實力不錯的老牌隊伍——梨花女高。

  梨花女高是去年的十六強,防守進攻各項數據沒有明顯的短板,但也沒有什麼特別突出的優勢,屬於穩扎穩打型隊伍。

  男生們到時,比賽已經打到第二局接近中段了。場上,真希接連的強攻得分奠定了優勢,也讓梨花女高隊員們的表情越發凝重了。

  10:13,咒術高專還領先一局,她們想繼續留下來的話,這一局必須贏!

  「真希姐,扣得漂亮!」

  剛在看台上找好位置,虎杖就拽上滿臉不情願的伏黑,和新田、順平他們領了助威棒,跟著熊貓一起走到最靠近球場的底層過道上,大聲地為真希慶祝了起來。

  看到男生們過來了,女生們都很高興,還笑著朝他們揮了揮手。

  「那邊的比賽已經結束了嗎?」野薔薇滿意地聽著看台上為她們響起的應援聲。

  她們頂著對面幾乎沒怎麼停過的應援歌打了這麼久,現在突然聽到來自自家人的應援聲,就連伏黑和虎杖她看著都格外順眼了。

  「喂,你們贏了嗎?」野薔薇手叉著腰,衝著男生們喊道。

  瞬間,男生們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了。

  虎杖緊張得差點咬到了自己的舌頭,他磕巴了一下,強笑著揮舞著助威棒喊道:「當然贏了!現在,我們就等著你們的好消息了!」

  「梟谷這麼厲害竟然都贏了,好厲害!」理子是最天真的,她立刻就相信了虎杖的話,高興地拍起了手。

  津美紀觀察入微,雖然男生們都被五條悟特地叮囑整理好了表情才入場的,可剛才那一瞬間的情緒失控,她還是敏銳地抓住,並通過一些細微的動作察覺了伏黑情緒的異樣。

  「惠他們……大概率是輸了。」她猶豫著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什麼?」


第79章 -

  「五條,你怎麼也不跟他們說幾句呀?」歌姬用手肘捅了下五條悟,問道:「你這個監督至少稍微安慰一下呀,我看大家的情緒都不太高。」

  坐在觀眾席,五條悟的兩條大長腿無處安放,襯托得原本挺寬敞的座位都顯得有些逼仄了。

  他有些發惱地靠在椅背上,「歌姬,如果換做是你,你會說些什麼?」

  「要是我啊,我就……」歌姬閉上嘴拿眼橫著五條悟,「叫我前輩呀,說話恭敬點混蛋!」

  聽著五條悟裝傻充愣的笑,歌姬越發不爽了。她揚起巴掌對著五條悟的胳膊就甩了過去,被對方靈活地閃開。她一邊騰挪追擊,一邊嫌棄地罵道:「當監督前,你倒是稍微學習一下一名合格的監督該做些什麼呀?當初就該讓夏油來當監督!」

  「他當監督不見得會比我好到哪去。歌姬,你這是對我有意見。」五條悟躲閃的空檔,還不忘欠揍地補刀,氣得歌姬巴掌揮舞得更勤快了。

  「快看快看!那個白頭發的高個子,是那個什麼咒……是那個帥哥監督吧?!」

  「我看看我看看……沒錯!白頭發、藍眼睛、長得高、腿又長、還這麼帥,沒錯,就是咒術高專的帥哥監督五條悟!」

  「啊啊啊!終於見到真人了,好帥呀∼」

  「別擋著鏡頭,我要拍照!」

  「我也要……啊啊啊!他看過來了!」

  聽見幾個女生嘰嘰咕咕興奮到壓制不住的低聲尖叫,善解人意的五條監督特地扭過頭去,衝著幾人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頓時,那幾個女生捂嘴的捂嘴,拍胸口的拍胸口,還有一個撫著額頭一副快要暈過去的樣子,顯然受到的美顏暴擊太高,已經超出了承受極限。

  歌姬不屑地翻了個白眼,「嘁!花孔雀。」

  場上,在裁判哨聲的催促下,高專女生們面色凝重地分開,按照輪轉站位站好。

  男生們,可能輸了。

  下周……不,下午的比賽沒有了,他們進攻全國大賽的征程,也到此為止了。

  津美紀的推測,野薔薇很輕易地就相信了。

  她雖然看起來粗枝大葉的,在東京校區三個一年級生中,粗狂放蕩不羈的樣子比另外兩個家伙更像男人。但近一年的相處以及多次生死相助結下的情誼,讓她能很輕松地從虎杖和伏黑的表情動作中,看出那兩個家伙有事在瞞著大家。

  「那兩個笨蛋!」她低聲罵了一句。

  他們以為用善意的謊言來掩飾真相,不影響我們比賽,他們這樣的行為很偉大嗎?

  笨蛋,笨蛋,笨死了!

  這次的IH,男生們已經沒機會了。

  真希抱著球站在發球區,指尖在排球粗糙的球面上摩挲了幾下,她猛地把頭抬起,堅定地看向球網另一側。

  既然這樣,那就讓她們帶著男生們的那一份期望努力吧。全國大賽,她們去定了!

  黃藍相間的排球被高高拋起,真希輕巧地躍至空中。

  她瞄准的,是站在靠近右邊線的主攻手。經過第一局的觀察她發現,這個主攻手是整支隊伍裡接一傳技術最差的那個。

  這是名技巧型主攻手,她個子挺高,有一米八左右,是隊裡個子最高的那個。但她長得干干瘦瘦的像根竹竿,手腕細得讓人時刻懷疑會不會折斷。

  這麼削弱的身體,顯然沒有足夠的肌肉細胞來爆發力量。第一局的時候,真希的幾次發球她就沒接住,甚至還被撞飛過一次。

  有了之前的經驗,真希這輪的發球,突破的首選自然是她。

  顯然,梨花女高也非常清楚真希這種力量很強的選手,是那名叫法月花希的主攻手的克星。因此,當她們看到真希再次轉到1號位後,接應和自由人整體往右挪了一步,極力壓縮法月花希被瞄准針對的空間。

  但,真希的決心非常堅定。她既然打定主意要從法月花希身上找機會,就不會輕易讓她躲過去。

  每天幾百顆發球練下來,真希發球的精准度在逐日提升。雖然還談不上指哪打哪,但把球控制在某個區域,小心一點還是能做到的。

  「花希!」

  被真希特地瞄准的球,朝著非常靠近右邊線的位置飛了過去,那種刁鑽的落點,其他人根本幫不上忙。

  咚的一聲,球撞上法月花希的手臂彈飛出去。

  「好快的發球!」

  「是呀。速度快,轉速高,梨花女高的那個主攻手又不是力量型選手,接起來自然費勁了。」

  「啊啊,像咒術高專的1號那樣完美的主攻手,看起來就充滿了安全感,難怪她們能打贏紅棉。」

  上周逆轉戰勝紅棉,讓女生們也攢了一波人氣。如今,真希也有幾個小粉絲了。

  「花希,沒事吧?」梨花的隊友把法月花希拉了起來。她笑著搖搖頭,「沒事。抱歉,我沒接住球。」

  「那種球,就是我也不能百分百接住,別放在心上。」自由人連忙打趣道,化解了法月花希的自責。

  站在她身旁的接應出主意道:「花希,一會球如果飛到我們倆中間,就讓我來接,我一定可以接起來的。」

  「好。」

  「來,讓我們加油……衝!」

  真希面容冷峻地抱著球又走到了發球區。針對戰術有效,自然是繼續用了,直到不能再用為止。

  這次,球稍微偏了點,直奔法月花希和接應中間的空位。接應立刻上前一步彎腰曲接球,身後一步外,法月花希在後面補位。

  按照接應的設想,最完美的發展自然是由她接住這一球,讓前排的伙伴們得分,斷了真希的發球局,這樣就不用讓法月花希一直遭到針對承受壓力了。

  奈何,她低估了真希的發球。

  她的雙手觸碰到球的瞬間,她以為自己接了顆鉛球。偏偏這顆鉛球還速度很快,不受控制,在她手中一觸即離,飛快地朝著身後界外的位置彈飛出去。

  自由人撒開腿追了出去,反手把球墊了回來。

  已經兩觸球了,而球的位置也不太好比較靠後,法月花希只得雙手一拋,把球送到了高專這邊。

  釘崎在4號位等到真依的托球,她揮臂用力一扣,急速飛出的球撞上自由人沒來得及舉起的雙手彈飛出界,10:15,高專得分,真希的發球局繼續。

  「漂亮,釘崎!」

  「真希姐,再來個好球呀!」

  有熊貓當超級顯眼包,又有一群風格各異、青春洋溢的帥氣男高學生在看台上搖旗吶喊,高專應援的聲勢立馬就起來了,竟然能和梨花女高的應援團爭個高低了。

  又一次走到發球區,真希用胳膊把球架在腰側,張開的右手握拳一收,看到她動作的男生們立刻停了下來。

  虎杖趴在欄杆上問道:「真希姐,怎麼了嗎?」

  真希抬了抬下巴,「加油聲太小了,再大聲點。」

  虎杖腰杆一挺,敬禮應道:「是!」說著又用胳膊肘捅了捅旁邊的伏黑,「伏黑,你看我都說了吧,你的聲音太小了,真希姐都沒聽到你的聲音!」

  伏黑不爽地把他的胳膊推開,粗聲粗氣挪開眼,「知道了!」

  熊貓咚咚拍著胸膛保證道:「真希,你們就放心吧,應援包在我們身上!」

  「盡管用你們最大的聲音喊出來。」真希抱著球轉了幾圈,「因為,這場比賽我們一定會贏。」所以,你們就好好看著,看著我們怎麼帶著你們的期待繼續走下去。

  剛才,在女生們被裁判趕著散開時就隱約察覺出什麼的夏油傑,他扭頭看向看台,和五條悟的視線對上了。

  不需要多余的言語和動作,一秒鐘的視線交彙他立刻就明白發生了什麼。

  看來,男生們輸了。

  姑娘們應該是從虎杖、伏黑他們的表情裡看出了什麼,所以剛剛才會那樣吧?

  「真讓人頭疼呢。」他嘆著氣感慨道。

  球再次發出。

  法月花希看著球緊貼著邊線飛過來的路線,她謹慎地考慮了一下,最後還是側身讓開。

  「Out!」

  主裁判看向站在梨花女高那側的司線員,右手邊站得最近的司線員毫不猶豫地將旗放下指著邊線。

  他看得很清楚,剛才那球是壓著邊線的界內球。

  司線員的判決給得這麼堅定這麼迅速,主裁判相信他的判斷,判定高專發球得分,由真希繼續發球。

  10:16,真希發球連續得分!

  男生們都高興瘋了,激動得就像場上打比賽的人是他們一樣。

  女生們也不必多說,又一次圍成一個圈,挨個和真希擊掌慶祝。

  「加油,再來個好球!」

  真依握住真希的手輕輕捏了下,「加油。如果能直接用發球得分拿下這局就更好了。」

  真希哈哈大笑,「我盡量。」

  發球連續得3分,對於現在的女生組來說,都是破記錄的一件事。想要延續直到比賽結束,那就是12分,如此成績,就算放到全世界來說,都是難以實現的壯舉,何況是這麼群3月才接觸排球的新人呢?

  真希勢如破竹的發球到此為止。

  球在被梨花女高的接應接起後,迅速被等待已久的二傳手接過。二傳手站在3號位,背傳甩開三輪霞和真依的攔網,和副攻手打出快攻得分,終於打破了真希的發球局。

  落後5分的梨花女高奮起直追,一度將分差縮小到2分。但最後,真希在4號位的一記大斜線強攻,衝破梨花女高的雙人封鎖,將球精准地塞到對角線位置兩條邊線交彙的直角。

  22:25,這是比賽結束定格的畫面。

  咒術高專女子排球隊,即上周爆冷打敗奪冠熱門隊伍紅棉高中後,今天繼續斬落老牌強隊梨花女高,干淨利落地挺進到下一輪。


第80章 -

  比賽結束後,男生們在出口外等到了凱旋的女生組。

  打頭的夏油傑直直地看著自己的好友,五條悟微微搖頭,示意這會還不是說話的時候。

  夏油傑無奈地笑了笑,晚了,該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

  五條悟挑眉,嗯?什麼意思?

  那頭,平常出去逛街時當慣了野薔薇的拎包小弟的虎杖,十分順手地接住了對方遞過來的背包。

  騰出雙手的野薔薇,抱著胳膊站在虎杖面前。伏黑和順平一看情況不妙,立刻拉上沒什麼眼力還打算湊上去和野薔薇說話的新田,火速逃離了危險區域。

  「虎杖。」野薔薇一字一句慢悠悠地喊了聲虎杖的名字。

  虎杖這會兒也察覺出些許異樣來了。而且,他驚恐地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其他伙伴都遠遠地站在五步開外的地方,留出了他身邊一大片空地。

  這、這是干什麼?

  他瞪圓了眼睛看著目光不善的野薔薇,顫抖著聲音應道:「……是?」

  野薔薇湊近了盯著他的雙眼,一字一句地問道:「虎杖,你們贏了嗎?」

  虎杖汗如雨下,「贏、贏了呀……」在看到野薔薇轉動著手腕慢慢掄起的砂鍋大的拳頭後,他嚇得立馬改口,「不!不是!不是!我們沒贏!沒贏!」

  雖然他改口很及時,但野薔薇還是用拳頭對他進行了一番『愛的指導』,過程一度十分血腥。

  「剛才在裡面,你不是喊得特別響,說你們贏了嗎?」

  「還敢騙我們?啊!」

  脹相見不得弟弟被欺負,想過來幫忙,但被熊貓笑著攔了下來。

  虎杖一邊捂著腦袋躲閃,一邊著急地大聲替自己辯解,「我這麼說也是擔心會影響你們比賽嘛!」

  他這一說,野薔薇更氣了,「那我還要謝謝你嘍?如果你真的對我們的實力有信心的話,用得著自顧自地說假話讓我們安心嗎?」

  「唉?」虎杖停了下來,野薔薇氣呼呼地對著他的後腦勺就呼了一巴掌,「我們沒日沒夜地練了三個多月,除了吃飯睡覺,其他時間都泡在排球場上了,花的時間比你們還多呢。」

  「我們的目標就是打進全國大賽,要是因為這麼點事就沒動力打下去,那才是對我們付出過的辛苦的最大侮辱。」

  不僅是虎杖,其他男生們這才明白為什麼剛才女生們出來時,她們明明贏了比賽,臉色看上去卻並不怎麼高興了。

  一個是因為知道了他們輸給梟谷的事,替他們難過。另一個,就是因為他們自我感動式的善意謊言,讓女生們覺得不太舒服。

  把話說通,該道歉的道歉,這事很快翻篇。

  因為女生們下午還有比賽,男生們就留了下來,打算下午好好給女生們助威。

  「……你們不知道,順平當時帥呆了!站在發球區刷刷刷幾顆球下去,對面根本接不住!」

  中午吃飯的時候,虎杖和野薔薇、理子幾個湊到一起,把他們比賽的緊張畫面繪聲繪色地說了一遍。其中,順平臨危受命上場發球,並用跳飄球豪奪三分的帥氣表現更是被重點挑出來細細地說了好幾遍,聽得當事人順平不好意思羞紅了臉。

  「好厲害!」理子真誠地誇贊道。

  她曾經和順平一起跟著夏油傑學過一段時間的跳飄球,但因為太難,沒多久就放棄了。如今得知順平不僅成功在賽場上發出了跳飄球,甚至一連得了好幾分,短暫的同窗情誼,讓她也與有榮焉。

  她的眼睛忽然一亮,「順平,那要是開局就換你上場發球,有沒有可能,你直接發球得25分,拿下一整局呀?!」

  順平嚇得直擺手。

  「這怎麼可能?」野薔薇和伏黑都不信,伏黑更是擺出了事實做依據,委婉地跟理子科普這件事的難度,「目前世界上排球單場發球得分的最高記錄,是7分。」距離25分還差了十萬八千米呢。

  理子吃驚,「唉?世界紀錄才7分嗎?」

  「是單場共計通過發球得7分。」伏黑特地強調了單場這個詞。

  「哇,看來想用發球多得幾分也不容易呀。」理子非常遺憾,黑井哭笑不得道:「對手又不是傻子,這麼多顆球,總有幾顆是能接起來的。只要把球接起來發起猛攻,就有機會破發。」

  「其實,再把跳飄球細分練精,多得幾分還是有可能的。」五條悟吃著甜膩的小蛋糕,坐在他們旁邊忽然開口說道。

  理子來了興趣,「你有辦法?」

  剛好吃完最後一口飯,順平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接過話頭解釋道:「其實,跳飄球根據落點能細分出好幾種。讓球不旋轉,飛行過程中產生左右飄動是最基礎的。而在這個基礎之上,球在前區急速直墜和後區下沉,分別能產生不同的效果。」

  「三米線附近急速直落下沉的飄球,能讓對手猝不及防來不及接起。可一旦球給高了,且前排隊員及時到位後,就很容易用下手接球的方式托起。而後區下沉的飄球,容易有飄出界的風險,但它的落點在底線附近,不好接且非常考驗後排防守隊員的判斷力。一旦對方判斷失誤,也會對對方的心態造成影響。」

  「除了這兩種外,還有一種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傾斜下落的飄球。就比如,6號位的自由人以為球是朝著他飛過來的,但球在過了球網後,忽然拐向1號位的主攻手,讓人猝不及防。」

  順平的科普簡單明了,三兩句話就讓大家對幾種陌生的飄球都有了大概得印像。

  虎杖猛地一拍大腿,差點把飯盒掀到對面的野薔薇身上,得虧旁邊的東堂及時扶了一把,這才免去了他被暴怒的野薔薇胖揍一頓的風險。

  「所以順平,比賽的時候,你第三次發球那顆過了球網後像這樣刷的一下掉到三米線附近的球,就是那個前……前區下沉的飄球?你已經掌握幾種不同的跳飄球了呀?!」

  看著欣喜地虎杖,順平遺憾地搖頭,「不,那只是個意外,碰巧發出來的。現在的我,還沒辦法掌握幾種高難度的飄球呢……」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虎杖笑著攬著順平的肩膀,「順平你能這麼快就成功在比賽中發出了跳飄球,像你這麼厲害又肯努力,掌握它們是遲早的事!」

  順平感動地點頭,「嗯!」

  理子這會兒才反應過來,「不對!明明當初我跟你著一起跟夏油老師學跳飄發球,為什麼那幾種飄球我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跟你說的?」

  順平回想了會,有些尷尬地說道:「就……你不來後的第二天……」

  在理子大喊著「一戳毛」找夏油傑理論時,已經啃完了自己加夏油傑那份小蛋糕的五條悟,擦干淨手溜達到真希幾個身邊,笑著問道:「怎麼樣,下午的比賽有信心嗎?」

  「我聽說,你們下午的對手,也是匹突然殺出的黑馬。而且,通過前幾場比賽可以看出,她們是支全員很擅長發球的隊伍呢。」

  女生們最大的短板就是防守,上周和紅棉那場就打得很艱難。

  而在排球比賽中,發球作為進攻方唯一不用顧及攔網的進攻利刃,直刺入防守方的後排,防守方只有接起這一球,才能有後續的進攻。如果防守出現漏洞沒能把球接起,像高專這種不擅長防守的隊伍,就會一直處於被動的地位,被對手越拉越遠。

  可以說,擅長防守以及發球的隊伍,是現在的女生組的天敵。

  「兩匹黑馬……」熊貓握拳拉弓,給真希加油道:「真希,我相信你們一定能打敗玉蘭學園。因為,你們才是真正的黑馬!」

  「鮭魚鮭魚!」狗卷也立刻附和道。

  真希笑道:「不管她們是黑馬還是白馬,我只知道,要打進全國大賽的話,只有一直贏下去,拿到代表資格。」

  「雖然你們這次沒機會去了,不過別擔心,我們會替你們一直走下去,走到全國大賽的舞台上好好看看的。」

  感受著陡然焦灼起來的空氣,三輪霞像受驚的小動物似的抬起頭左右看了看,然後在機械丸的招手下,果斷帶著真依、西宮桃還有津美紀小跑了過去,躲開風暴的中心。

  東堂放下二刷完高田節目的手機,挺著被隊服包裹得鼓囊囊的胸膛,用帶著冰渣子的語氣緩緩說道:「沒有IH,還有甲子園呢。八月的甲子園更熱鬧。」

  野薔薇用誇張的語氣說道:「可是我記得,棒球的話,東京分成東東京區和西東京區兩個大區,每個大區只有一個去甲子園的名額。雖然東東京的競爭沒有西東京激烈,但也有帝東常年制霸。你們想要拿到去甲子園的資格,必須打敗帝東才……」

  「不管擋在前面的是誰,我們都一定會打敗的!」新田搶上前喊道。

  聽見這邊的動靜,虎杖和立刻湊了上來,「沒錯!不管對手是誰,我們一定會贏!我們一定要去甲子園!八月的時候,你們打你們的IH,我們打我們的甲子園!」

  「鮭魚!」

  滿意地看到男生們一個個龍精虎猛一副我能打十個的樣子,真希和野薔薇努力壓制住眼底的笑意對了個眼神,「那就說好了,八月我們去IH,你們去甲子園。沒做到的那個,包了做到的一方一個月的零食。」

  「一言為定!」

  看著學生們迅速恢復了活力,五條監督笑得十分欣慰。

  旁白的歌姬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麻辣教師五條先生,您還是監督呢。看看,學生輸了比賽後心情不好,還是女生們有辦法,*幾句話改變了氛圍。

  五條監督小白牙一咧,羨慕嗎?這麼優秀的學生,我教的。

  歌姬臉色一沉,臭不要臉!呸!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5-10 13:50

第81章 有備而來的對手

  午飯時間,當上午的最後一場比賽結束,男女兩邊的八強全部決出。

  16支隊伍將在下午展開兩兩廝殺,並在日落時分決出各自的四強,進入下周日的最後一輪淘汰,爭奪男女各兩個的前往IH正賽的代表資格。

  「啊∼競爭好激烈呀,今年最大的黑馬咒術高專也被梟谷給淘汰了,後面就沒好戲看了。」

  「留下來的都是老面孔呢。感覺今年應該還是井闥山優勝拿下第一代表資格吧?」

  「井闥山太強了,都想不到他們該怎麼輸……」

  「聽說,女生那邊也出了支黑馬隊伍,上周就干掉了一支奪冠熱門隊伍呢!」

  「哇好厲害!今年怎麼回事,淨出黑馬?唉對了,女生那邊的黑馬叫什麼名字?」

  「不知道。」

  旁邊一個路過的女生聽見聲音特地停了下來,「戰勝紅棉的那支黑馬隊伍叫咒術高專。」

  那女生沒注意到幾個男生在聽到咒術高專四個字後陡然睜大的眼睛,她看了眼遠處催她趕緊過去的同伴,急衝衝地丟下一句,「對了,她們學校有個一米九的白頭發藍眼睛帥哥老師,好像是帶男排的,特別顯眼。還有還有,最近網上傳得特別火的那只會跳應援舞的熊貓也是她們學校的哦!」

  貼心地把咒術高專的特點一一說出來,然後也不管幾個男生聽完後風中凌亂的樣子,那女生心滿意足於自己的善良科普,笑容甜美地衝他們揮揮手,像陣風似的走遠了。

  半晌,其中一個寸頭男生才面容呆滯地問道:「咒術高專……是我知道的那個咒術高專嗎?」

  另外兩名伙伴呆呆地點頭,「應該是吧?這麼怪的名字,很難撞車吧?」

  坐在最邊上的那個棕頭發男生,他抱著自己的腦袋開始懷疑人生,「到目前為止,男排十六強,女排八強,這成績……他們真是初出場的新隊伍?」

  最中間那人呆呆的表情呆呆的眼,嘴裡只是下意識地說道:「黑馬是指他們,可愛的熊貓是他們的,長得帥的老師也是他們的。鬧了半天,今年的新動靜全是咒術高專折騰出來的……」

  三人猛吸了口氣,「可怕的隊伍!」

  下午15:20分,可怕的咒術高專女生組入場了。

  這場比賽如果她們贏了下來,就打入四強,進入下周最後的挑戰日了。

  虎杖憑欄而立,看著下方女生們在排球場上肆意跳躍的動作,眼神別提有多羨慕。

  「又站在這了。一天內兩次站在這個位置,心情很微妙呢哈哈。」

  順平抿嘴苦笑,「這種感覺,我懂。沒辦法,只能春高預選賽的時候再找梟谷復仇了。」

  「嗯!」虎杖重重地把頭一點,「不過,接下來最重要的,還是棒球的地區夏季大會,拿到去甲子園的名額!」

  「加油!」

  在熱身的時候,女生們把玉蘭學園那幾個被夏油傑特地圈出來的幾名選手挨個觀察了一遍,最後得出結論:她們不像此前一直籍籍無名的壁花隊伍,那嫻熟的扣接球動作,一看就知道費了不少功夫的。

  「17號和19號擅長發球,11號是進攻得分的主力,這三個需要特別小心。」

  玉蘭學園的號碼排序比較奇怪,三年級的都是雙位數的大號碼,一二年級的倒是拿著個位數號碼。

  西宮桃抿著嘴角說道:「放心吧,球飛到後面,我都會接起來的。」

  三輪霞開心地笑著,「嗯!有西宮前輩在身後,感覺很安心呢!」

  「我們一定會贏的!」津美紀堅定道。

  真希把手伸出來放在中間,「那我們喊個口號吧。」

  「好呀!」

  一只只手疊在一起,「目標,全國大賽!衝呀——」

  下午15:30分,咒術高專對陣玉蘭學園的四分之一決賽正式開始。兩匹黑馬誰才能笑到最後,答案不久就能揭曉。

  學校底蘊是否豐厚,比賽時看應援的人數就知道了。

  高專這邊除開人氣爆棚的熊貓前輩,今天還是男生們意外有空,這才把她們的應援看台稍微填充了下。

  而玉蘭學園作為已經出戰好幾年、可惜一直打不出成績來的壁花隊伍,她們的應援團人數竟然和高專相差不幾,從這也可以看出玉蘭學園在東京著實沒什麼名氣,是名副其實的黑馬隊伍。

  賽前,主裁判把兩隊的隊長叫了過去猜硬幣,決定接發球權。

  因為接球的一方在接起一傳後,擁有先扣球進攻的機會,因此一般情況下,猜硬幣贏的隊伍大部分都會選擇接球方。

  但玉蘭學園不一樣,她們是擅長發球的隊伍,真希不敢賭。

  因此,運氣好地猜中硬幣正反面後,擁有選擇權的真希果斷選擇了發球權。

  看到真希的選擇,玉蘭學園的隊長似乎並不意外,只是笑著挑了下眉,一副高專放馬過來,她們接招的輕松自如感。

  高專還是用慣了的二傳手發球的站位。

  前排攔網有實力大幅度提升的津美紀和野薔薇,後排有真希和西宮桃兩個接球最穩定的柱石在。而在防起對手的進攻後,前排三點攻和後排真希掠陣,也能迅速發動猛烈的攻勢得分,是攻防一體的最佳輪次。

  「准備。」看台上,綺羅羅手握著面小旗子背對場地面向男生們,充當應援團指揮。他手裡的旗子抖了抖,「一,二……」

  隨著旗子猛地舉起,在應援熟練工熊貓的帶領下,大家整齊地敲著助威棒高聲喊著口號:「Gogolet『sgo,let』sgo高專!咒術高專加油衝衝衝!」

  男生們的聲音格外洪亮,就連東堂和秤金次兩個刺頭都在五條悟的逼迫下不情不願地跟著敲助威棒喊了起來。

  第一次在比賽的時候聽見身後傳來如此整齊響亮有節奏的魔性加油聲,真依手一抖,差點把球拍到腳尖上。

  「這些家伙……到底是誰想的應援口號呀,太土了……」她撇撇嘴,在裁判的哨聲響起後立刻把球拋起,揮臂擊出。

  玉蘭學園的站位,是兩名副攻手站對角線,其中一名和自由人交換,二傳手在前排2號位的輪次。

  在19號主攻手齊藤把發球接起後,站在3號位靠近右側的二傳手背飛把球傳給在身後起跳的11號主攻手井上。

  津美紀看准球迅速並過來,和理子一同跳起攔網。井上沿著大斜線的球路避開雙人攔網,但在手掌接觸到球的瞬間將扣球的力度一收改為輕拍,同時手指下壓將球送出。

  本以為這是顆重扣球已經提前到位的西宮桃,眼睜睜地看著收了大部分力度的球落在面前兩步外的地方。

  玉蘭學園輕拍吊球拿下第一分。

  夏油傑眸光一凝。玉蘭學園好像……

  搶過發球權後,輪到玉蘭的二傳手17號的小森發球了。她也是夏油傑讓她們注意的三人中的其中一個。

  她的發球一頭撞上了西宮桃的手裡,然後朝著球網又撞了過去。真依一驚,忙加快腳步衝過去反手往左後方的真希那邊墊。

  一傳和托球都接成這樣,對最後的扣球影響自然很大。真希的正面強攻遭到了玉蘭的三人攔網,球沒能扣過去,被攔死。

  對面的發球果然厲害。女生們心裡都閃過這麼個念頭。

  連得兩分,玉蘭的應援團都沸騰起來了。

  高專能打敗奪冠熱門之一的紅棉,在她們心裡,已經把高專和強隊畫上了等號。可現在,竟然是她們的進攻接連生效,掌握主動權,這怎能不讓人心生期待呢。

  小森的第二次發球飛過來後,抿著嘴角臉色不太好看的西宮桃仔細看了看,迅速閃身讓開的同時,還大聲喊著「out」提醒後撤下來接球的真希不要碰球。

  球從兩人中間穿過,飛出界外,沒能壓線。

  高專拿下一分後,場上的空氣似乎有所改變。

  19號主攻手齊藤她在4號位的扣球被野薔薇防起後,在真希被死死盯住找不到機會的情況下,球傳給了2號位的理子。

  在斜線球路被雙人攔網封死的情況下,理子不得不調整方向,努力把球沿著直線扣出去。在對手特地預留出來的狹窄縫隙中操作,扣球動作不夠細膩的理子不出所料的把球扣到了界外。

  發球權又轉到了玉蘭那邊。雖然這輪是她們的副攻手發球,但從西宮桃接球的動作可以很明顯地看出,副攻手也經過了大量的打球練習,強度不是一般過輪次的副攻手可以比的。

  在西宮桃把球接起後,真希在2號位打斜線扣球過網。她們的接應立刻追著球跑到界外,非常極限地反手把球墊了回來。

  玉蘭救球用光了三次觸球的機會,獲得機會球的真希繼續在2號位發起進攻。這次,她的強攻衝破了雙人攔網的封鎖,真希扣球得分,2:3。

  就在高專以為開局的危機已經過去,她們只要咬住比分打下去,就能找機會逆轉進入熟悉的節奏時,後續的發展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高專拿到發球權後,真希的發球力度稍微大了些,而玉蘭的自由人也判斷准確,讓開身位讓球穿了過去。

  2:4再次拿到發球權後,站位轉動,夏油傑讓女生們注意的19號主攻手齊藤站到了發球區。

  「我倒要看看,你的發球到底有厲害。」野薔薇不爽地嘀咕道。

  她的話音剛落下,球就朝著西宮桃飛了過去。西宮桃雙手前身准備接球,球一頭撞在她繃直的手臂上彈飛出去,根本不給她調整的機會。

  玉蘭發球得分,2:5。

  對面的發球是瞄准西宮發的。

  得出這個結論後,真希瞬間明白玉蘭是想通過擊碎隊伍裡接一傳實力最強的自由人的自信心,從而動搖整支隊伍的心態。

  她立刻拽了下後撤下來接球的野薔薇,和她換了下位置,並讓她知會其他隊友調整站位,避免出現位置錯誤,自己則站到了靠近西宮桃的那側,以備能隨時支援她。

  玉蘭的計劃和真希所猜想的差不多。第二球,齊藤瞄准的依舊是西宮桃。

  這次,西宮桃努力地把球墊了起來,雖然位置並不太好。真依迅速追著球跑到界外,把球傳回來。

  球掠過3號位從後排前跳的真希,然後落到野薔薇的面前由她扣出。

  玉蘭的自由人預判站位很准確,一步跨出去把球防起,在4號位的主攻手井上迅速出手,扣球得分。

  2:6,高專是那個2。

  這在女生們打過的這麼多場比賽中,是非常少見的情況。

  見西宮桃能把球接起了,發球的齊藤笑著走到邊線的另一側,看樣子似乎打算瞄准野薔薇來發球。

  發現自己好像成了目標,野薔薇冷笑道:「哼,我可不是軟柿子。盡管放馬過來!」

  真希看著表情冰冷中又帶著幾分興奮的野薔薇,想了想,默默地站位往中間挪了挪。

  球發了出來。

  盯著在視野中迅速放大的球,野薔薇正琢磨著是用上手接球更穩還是下手接球更有利於進攻時,飛速接近的排球啪的砸到了她的臉上。

  「釘崎!」虎杖都看懵了,嚇得聲音都尖了幾分。

  球砸到野薔薇的臉上後朝前彈了過來,理子看著朝自己飛過來的球,驚嚇之余下意識地把球往上高高地墊起來。

  「接得好,理子。」真希匆忙丟下一句誇獎,從三米線處前跳扣球。

  咚!

  玉蘭的自由人把球接起,巨大的反彈力讓球朝著高專這邊徑直飛了過來。

  津美紀看著飛近的球,跳起想要把球推過去,但玉蘭的前排攔網隊員來得很快。在副攻手和二傳手的雙人夾擊下,津美紀雙拳難敵四手,在推球大戰中落敗,球落回了高專這邊。

  2:7,分差已經來到5分了,而此刻距離比賽開始還不到十分鐘。

  以積極的進攻而漸漸聞名的高專女生組,遇到了有備而來的另一匹黑馬。


第82章 極限反彈

  「釘崎!你沒事吧?」

  球落地後,大家快步走過來圍在野薔薇的身邊,盯著她臉上被砸紅的地方看。理子還摸著她的腦袋,一直問她暈不暈,生怕她一不小心暈過去。

  「我沒事,被球砸了一下而已,哪就這麼脆弱了。」野薔薇三言兩語把大家打發走,並向夏油傑和裁判示意自己沒事後,比賽繼續。

  雖然嘴上說著沒事,但剛才那球正好撞上了她的鼻子,這會兒她還感覺鼻子疼痛間還夾雜著幾分癢癢的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從鼻腔內流下來。

  等等,流下來?

  她抬手在鼻子下方摸了摸,指尖瞬間被染成了鮮紅色。

  啊,糟糕,流鼻血了。

  她正想舉手緊急喊個暫停處理,但齊藤的球已經拋起發出了。

  沒辦法,她一把抹掉流出來的鼻血,看著場上的情況快速跑動,並找准機會在2號位起跳,將真依傳過來的球扣下。

  玉蘭的攔網來得很快,主攻手和二傳手迅速到位封鎖住斜線位置,將野薔薇的扣球攔下。

  2:8,分差6分。這是第一次技術暫停時兩隊的差距。

  真依回頭往休息區走的時候,她一轉身就對上了滿臉懊惱的野薔薇。等她看清野薔薇的臉後,她因為落後而無精打采的雙眼瞬間睜大。

  「你……你怎麼了?怎麼臉上和手上都是血呀?!」

  這一嗓子下去,頓時場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過來,主裁判也被野薔薇鮮血淋漓的樣子嚇了一跳,忙揮手招呼第二裁判過去看看是什麼情況。

  「她……她怎麼了?」另一邊的玉蘭,剛才發球的齊藤想起自己有一球撞上了野薔薇的臉,她緊張地咽了下唾沫,「她這樣子,該不會是我砸的吧?」

  二傳手小森沉重地點頭,「很明顯就是你的發球。」

  「哎呀,不要多想啦!」主攻手井上從後面靠了上來,腦袋搭在齊藤的肩膀上安慰道:「比賽過程中發生意外誰也預料不到,不要自責。不然,比完賽我再陪你去跟人家道歉吧?」

  「嗯好,就這樣吧。」

  野薔薇被理子和三輪霞強迫著半仰起頭、手忙腳亂地被護送了回去。她剛一坐下,手裡就被夏油傑塞了一大張紙巾。

  「還好嗎,血流得大不大?」

  聽見夏油傑的聲音,野薔薇剛想低頭看過去,就被理子又給按了回去,「別低頭!血還沒止住呢!你可是我們寶貴的戰力,我們又沒有替補隊員,要是一會你上不了場,那我們該怎麼辦?」

  聽著理子著急的啰嗦,野薔薇聽話地沒再動了。

  「夏油老師,你繼續給我們講解戰術調整吧,技術暫停只有一分鐘,時間緊張沒工夫耽誤了,我就這麼聽著吧。」

  夏油傑見她除了流鼻血外沒什麼異樣,這才放心點頭,「好。看玉蘭的發球位置和跑動攔網,她們很明顯認真研究過我們,熟知你們每個人的習慣。所以,我們的第一步就是……」

  「釘崎她沒事吧?」看台上,虎杖一直緊張兮兮地看著用紙巾堵著鼻子仰頭止血的野薔薇,擔心得不行。打球打到見血,這種情況大伙還是第一次見到呢。

  伏黑收回觀察的視線,緊張的心稍微平復了點,「夏油教練沒帶釘崎去醫務室,那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別擔心了。」

  「怎麼能不擔心呀!」虎杖看著巨大的分差,不由想起了上午輸掉的比賽,心情低落道:「她們可不像我們,還有替補隊員可換,要是出了什麼事就直接少了個人……不行不行!我要趕緊祈禱,祈禱後面的比賽不會再遇到這種情況!祈禱大家一切順利!」

  「大芥。」看著緊張兮兮的虎杖,狗卷嘆了口氣,輕輕拍著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比賽期間,當一方先拿到8分、16分時,場上會給一分鐘的技術暫停。

  很快,技術暫停結束,第二裁判走到高專的休息區找到野薔薇,他打量著野薔薇的情況關心道:「同學怎麼樣,還OK嗎?」

  野薔薇抽掉鼻子裡塞的紙巾,低頭摸了摸鼻子,「沒事,血已經止住了。」

  「真的沒問題嗎?一會你上場後要是再流血,就必須下場去醫務室處理了。」第二裁判又確認了一遍。

  出於謹慎考慮,比賽期間出現這種意外情況,裁判都會反復多次詢問進行確認,就怕後續孩子們出了什麼問題不好處理。

  野薔薇堅定點頭,「我確定,沒問題。」

  「好。」第二裁判點頭,並朝第一裁判舉手示意沒問題,比賽能照常進行。

  上場前,真希又召集大家圍圓陣,「各位,對面的發球局一連得了4分,非常囂張呢,就連野薔薇都被她們砸出血來了。就算我們不為野薔薇報仇,但你們真的忍受得了一直被她們用發球按下一頭嗎?」

  「誰受得了呀?」真依嗤了一聲,把手搭在真希伸出的右手上。

  理子緊接著啪的把手掌拍了過來疊在上面,「為了釘崎,為了勝利!」

  「為了釘崎,為了勝利。」津美紀和三輪霞也迅速把手疊上來。

  大家喊著開局的口號一聲怒吼,打響了反擊戰的第一槍。

  技術暫停結束回來,發球員齊藤那種勢如破竹的狀態受到了影響,發球的威力和之前比起來似乎也弱了幾分。

  真希把發球接起,並准確地把球傳到了提前跑到3號位的妹妹真依上方。

  真依向左邊路傳球,球飛過的路線上,依次有津美紀和釘崎先後跳起進攻。玉蘭的三名前排隊員盯著球同時向左邊線移動,分散擋在野薔薇和津美紀的面前。

  津美紀起跳後瞄了眼玉蘭的防守陣型,她向高處夠了夠手,用手指把球從注意到她的動作後迅速起跳攔過來的三名攔網隊員的頭頂送了過去。

  是吊球。

  當時,玉蘭的自由人站在大斜線的路線上防止釘崎的扣球,但她們的接應反應很快,快速魚躍用手背把球墊了起來。

  為了救球,玉蘭用光了三次觸球機會。獲得機會球的高專再次組織進攻,釘崎在4號位斜線扣球,這次被玉蘭後排的自由人救起。

  自由人把球送到二傳手頭頂,二傳手背飛傳球給4號位的主攻手井上,想要甩開高專的攔網。哪知,津美紀和野薔薇就盯著井上呢。

  早就猜到球會傳給你了!

  在球傳向4號位的瞬間,兩人起跳攔網,球撞上津美紀的指尖向後彈去。

  「觸球一次!」

  「攔得漂亮!」

  西宮桃把球托給真依,釘崎直接在2號位原地起跳扣球。看到真依轉手把球傳向2號位,玉蘭的二傳手和剛才扣球的主攻手井上立刻跳起攔網,但網前的釘崎笑著揮空落下,露出從後排前跳的真希。

  看到跳到空中的真希的瞬間,玉蘭的自由人和接應拉開陣型准備接扣球,但真希揮臂在手掌即將觸碰到球的瞬間,忽然收了大半的力氣,改成輕打,並用手指向上輕輕用力,讓球落在了三米線附近。

  3:8。在被玉蘭用針對性滿滿的發球將分差拉到6分後,高專終於用逐漸熟練的多點進攻打破了玉蘭的發球局。

  「發球權!真希姐她們把發球權搶回來了!」看到這一幕,虎杖抱著順平激動地嗷嗷大叫。

  其他人的心情也差不多,就連伏黑被虎杖握著肩膀一頓瘋狂搖晃差點沒吐出來,他都沒找虎杖算賬。

  他的視線落在津美紀身上,看到對方燦爛的笑容,他的嘴角也輕輕勾了起來。

  成功破發,發球權交換,真依轉到了1號位。輪到高專反擊了。

  真依的發球被接起後,主攻手井上在4號位發起進攻,避開高專的雙人攔網把球朝著對角線的位置扣過去。

  這個輪次,真希在後排的5號位,她雙手一攏把球防起,送到前插到網前的真依手裡。

  野薔薇在2號位,和真依打了一個短距離背傳快攻配合,玉蘭的自由人迅速魚躍前撲救球,二傳手小森接力把球傳給主攻手井上。

  井上原地起跳扣球,一直盯著她的津美紀躍起攔網。

  啪!井上的扣球被攔下,津美紀單人攔網得分!

  「啊!阿津姐攔網得分了!好厲害!」虎杖興奮地扭頭去找伏黑,卻發現總是氣呼呼一副很不爽的喪喪表情的伏黑,此刻竟然笑著拉弓慶祝,那高興的樣子,比他自己扣球得分還開心呢。

  虎杖來了興趣。他眨著眼睛調侃道:「伏黑,看不出來呀∼一會比賽結束了,我要告訴阿津姐,就說你……嗚?嗚嗚嗚!」

  虎杖沒說完的話,淹沒在伏黑捂嘴的手掌裡。

  伏黑一邊紅著耳朵用眼刀子剜他,一邊用腳上功夫對虎杖進行了慘無人道的『指導』,友善地指點對方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場面非常和諧,沒有人受到了傷害。

  在津美紀攔網贏下拉鋸戰後,真依先用發球破壞玉蘭的一傳,讓對方耗盡三次觸球機會,等來機會球。

  真依前插到2號位托球,理子和野薔薇依次在網前依次起跳,野薔薇斜線助跑到4號位,揮臂打出一顆腰線球,球避開玉蘭的雙人攔網,玉蘭的後排隊員沒能接到球,5:8。

  還是真依的發球局。

  玉蘭的進攻主力井上被高專的前排看死,連續兩次扣球都被防住,無奈,玉蘭的二傳手只得轉換策略,打背快球,讓前排的副攻手進攻扣球。

  當時,西宮桃剛好就在附近,她伸長右手極限的把球墊起,真依前插到網前來不及托球,下撤的釘崎立刻到位把球傳向4號位待命的理子。

  理子屏住呼吸憋足了勁把球朝著斜線位置扣去,球避開玉蘭的雙人攔網落地,界內球得分!

  6:8,技術暫停後的幾分鐘內,落後巨大的高專終於憑借著隊員們的努力,把分差追到了2分以內。


第83章 拉鋸

  這次,輪到玉蘭叫暫停了。

  顯然,高專在接起一傳後給她們帶來的進攻威脅太大。對於她們來說,最好的進攻還是發球,必須盡快把主導權搶回來。

  夏油傑也抓緊時間,把女生們防守中的漏洞挑出來挨個叮囑她們小心。

  在暫停結束後,玉蘭的二傳手小森先是通過背飛甩開攔網,讓主攻手井上斜線扣球得分。隨後,搶到發球權後,發球不錯的小森抱著球走到了發球區。

  討厭的發球又來了。

  女生們心裡抱怨著,同時按照夏油傑的叮囑站好,騰出中間最大的區域給西宮桃。

  「桃,拜托了。」真依柔聲說道。

  西宮桃點頭,「放心吧真依,交給我了。」

  小森的發球和專挑對手單人對決的齊藤不同,她更偏向把球往隊員們都不太注意或者顧及不到的角落裡打,是名很擅長抓破綻的選手。

  雖然西宮桃做好了死也要接到小森的發球的心理准備,但看到高專的站位後,第一球小森就故意收了兩層力度,把球瞄准網帶高一寸的地方打,想要把球送到三米線附近,讓後排的西宮桃、真希她們摸不到球。

  但她發球的時候稍微出現了點偏差,球的下沿蹭到了網帶上,在球網上絆了一下才往高專這邊的正下方落下去。

  恰好當時津美紀就站在網中間,她急忙下蹲把球墊起,真依前插托球,在4號位等到球的真希斜線扣殺。

  咚的一聲,玉蘭的自由人真希的扣球防了起來,巨大的反彈力讓球重新彈回了4號位。真希果斷跳起再次扣球,可惜球路稍微高了些沒能壓到邊線,飛出了界。

  「啊!好可惜……」虎杖扼腕嘆息,他有種預感,如果剛才那球落在界內是高專得分的話,後續的形勢將會大不一樣。可惜,就差了那麼一點,反倒把玉蘭的信心給打出來了。

  接下來比賽的發展果然如虎杖所預料的那樣,玉蘭越戰越勇,再次把分差拉到了6分。

  有了開局大比分落後的先例,高專的女生們雖然很不爽一直被玉蘭壓著打,但她們克制住自己的情緒,打得不急不躁,每個人都在做好自己的職責基礎上積極地觀察跑位,這才讓她們抓住了那個轉瞬即逝的機會。

  在玉蘭的副攻手發球彈網後,網前的三輪霞迅速反應把球墊起。真希在2號位打大斜線,她的扣球被一直盯著她的自由人防起。

  這輪,玉蘭的前排是三點攻,每個人都可能參與進攻。

  真依把自己代入玉蘭二傳手的位置思考了一下,她很快把目光鎖定在了19號齊藤身上。

  齊藤在技術暫停前為隊伍拿到了很多分,她又是那種自傲不服輸的性子,站位轉兩輪後,又要輪到她發球了,她應該很想在站上發球區之前,像11號的井上那樣,也用自己的扣球為隊伍得分吧?

  想到這,她跟上了齊藤的腳步,在她跳起後跟著起跳擋在她的面前。

  真依猜得沒錯,球果然飛到了齊藤的正上方。

  猜對了!

  齊藤看到和自己面對面的真依時還有些驚訝,她一咬牙,避開真依的雙手,斜著把球扣到後面。後排的西宮桃早就准備好了,立刻把球墊起。

  玉蘭的隊長井上一看這情況,視線立刻朝2號位助跑前衝的真希。

  「右邊路,三人攔網准備!」

  抱歉,你們猜錯了。

  舉起雙手跳起的真依,她的唇角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在快要接觸到球時,她忽然放下左手,用右手把球輕輕撥過球網。

  玉蘭下撤到後排准備防備真希扣球的副攻手和自由人,朝著球齊齊撲了上來,在她們懊惱的眼神中,球還是落地了。

  真依絕對生氣了。

  注意到真依得分後隔著球網俯視著玉蘭救球失敗的副攻手和自由人的動作,曾經的老隊友機械丸十分篤定真依生氣了。

  「真依,你太棒了!」三輪霞高興地抱著她,真希也笑著誇了句不錯。

  真依有些不太好意思地瞥了眼真希,不情不願道:「也有你的一份功勞。要不是她們非常忌憚你的扣球,也不會一看到你在前排助跑起跳,就如臨大敵的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到了你身上。」

  「唉∼」難得聽見真依對著自己說了這麼一大段話,還都是好話,就連真希自己都驚訝了。

  真希一拍野薔薇的後背,把她好奇的詢問給打斷,這才笑著對真依說道:「既然我的作用這麼多,那你就好好利用吧。放心,就算沒給暗號,你的托球我也能扣出去的。」

  「這不是應該的嗎?你可是隊長。」真依別開頭說道。

  真依的二次進攻得分就像是一個信號,讓積了一肚子火的女生們終於找到了發泄的機會。

  站位輪轉,該真希發球了。而玉蘭這輪站位,二傳手小森轉到前排,是前排兩點攻的輪次。

  真希的發球被接起後,齊藤為了避開高專的雙人攔網,努力把球朝著斜線位置扣過去,結果扣球的力度稍微大了點,出界了。

  9:13,高專再得一分,站位沒有變動。

  這次,玉蘭換成了井上在4號位的後排梯次進攻,真希在後排把球墊起,真依打背快球傳給三輪霞,快攻再得一分,10:13。

  玉蘭兩次進攻未果,不由讓她們想起了技術暫停後高專的發力追擊。一時間所有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誓要守住領先的地位。

  連發兩球,真希發球的手感也出來了。

  她看准自由人和主攻手之間的空位,把球朝那擊去。雖然最終的落點和預料的還是有點偏差,但幸好她的發球球速快、轉速高,接起來並不輕松。

  玉蘭的自由人雙手一墊,在力的作用下,球直接朝著球網這邊飛了過來。

  野薔薇和三輪霞肩並肩站在網前,「一,二……跳!」兩人數著節拍同時起跳,把球往玉蘭這邊推了回去。

  玉蘭的自由人慌忙下蹲把球墊起,為了救球,玉蘭用光三次觸球機會。獲得機會球,真依背傳把球給到2號位的釘崎,釘崎迅速起跳扣球得分,11:13。

  玉蘭緊張於越來越小的分差,在好不容易接起真希的發球後,主攻手齊藤在2號位要球揮臂,野薔薇和三輪霞迅速到位起跳。

  啪!

  齊藤想要朝著斜線扣出去的球,正正地撞上了三輪霞的手,球反彈落地,高專攔網得分。12:13,分差終於縮小到一分了!

  真希的發球局,最終結束於一顆撞到球網的球。

  幸好,在玉蘭拿到發球權後,慢慢摸清玉蘭幾名發球員特點的高專沒有再給對方拉開比分的機會。在接起一傳後,越打越興奮的野薔薇大膽要球,並用漂亮的斜線球破開玉蘭的攔網,扣球得分,將玉蘭的發球中斷。

  雙人你來我往,來回交換發球權,但分差始終緊咬在1∼2分這個隨時能反超的可控範圍內。

  看著兩隊迅速增加的比分,有觀眾喃喃道:「我怎麼感覺……玉蘭的發球好像慢慢的對高專的威脅越來越小了?」

  「你的感覺沒錯。玉蘭賽前肯定仔細研究過高專的,她們的發球具有非常強的針對性,這才有了她們開局的巨大領先。」旁邊的另一名觀眾搭話道,「不過,再精明的布局,看多了也有熟悉的一天。高專現在已經挺過了最艱難的一段時間,進入到她們熟悉的節奏了。」

  「我就說高專沒這麼容易輸吧!你看,她們的熊貓又活過來了。」

  剛才女生們大比分落後時,緊張到用手掌死死地捂住眼睛不敢看場上的熊貓,這會兒又生龍活虎地挑起了應援舞,他左右兩邊還有幾名穿著同色系隊服風格各異的男高中生們,學著他的動作舞動著。

  伏黑僵硬地擺動著手腳,耳朵在越來越多的觀眾將視線投向自己身上時快速染成粉色,羞*恥感湧上心頭,讓他不自在地低下頭去。

  「伏黑,快把頭抬起來。應援舞就是要活力滿滿地跳出來才有效果的!」身旁學著熊貓的動作將應援舞跳得非常有活力的虎杖看見他低頭的動作,立刻出言提醒。

  伏黑整張臉漲得通紅,毫不猶豫地拒絕,「這……這像什麼話!我不跳了。」說著就要放下搖花躲到後面去。

  虎杖忙拽住他,「伏黑別走!你走了釘崎她們怎麼辦?你忍心看她們輸嗎?」

  伏黑猶豫了。

  虎杖趁熱打鐵,「你看,剛才釘崎她們落後的時候,熊貓前輩剛帶著我們跳了會應援舞,大伙就感受到我們的傳遞的力量,迅速得分開始了反擊。她們好不容易把比分追上來,要是因為失去我們應援加油的力量,讓她們又落後輸掉這局……」

  「你看我們比賽的時候,只要有空,女生們都會過來給我們加油,現在輪到我們用應援來支援她們了!伏黑,我們可不能這麼沒義氣!」

  「她們重新追上來,怎麼可能是因為我們跳了這個……奇怪的舞。」嘴上雖然嘟囔著,但伏黑還是在虎杖的催促下繼續擺動著身體,跳著僵硬尷尬的應援舞。

  也不知道是不是場上的女生們感應到這麼伏黑和虎杖之間的對話,想要證明他的說法是錯的,大家緊咬比分不放,和玉蘭展開了激烈的爭奪戰,最後終於憑借著野薔薇和三輪霞的雙人攔網得分,將落後了一整局的比分追平!

  虎杖指著21:21的數字,興奮地衝著伏黑喊道:「伏黑你看到了嗎?我就說我們的應援是有用的吧!」

  「真的假的?」伏黑看著手裡的搖花心情復雜。

  已經到這一局的最後衝刺階段了,真希抱著球走到了發球區。

  又是那個1號……

  前幾輪在真希手裡吃過虧的玉蘭隊員們,敲向了腦海中的警鈴。她們深吸口氣,紛紛警惕地盯著真希的動作。

  真希站在靠近左邊路的位置把球拋起,然後朝著對角線的方向把球擊出。

  「井上!」

  球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朝著隊長井上快速飛了過去。井上伸手接球,球猛地撞了上來,不等她反應就迅速彈開,朝著界外飛去。

  自由人快步追出去,但已經來不及了。

  真希發球得分,22:21!

  在落後了幾乎一整局的情況下,高專終於在比賽的最後時刻實現了反超!


第84章 拿下第一局

  玉蘭並沒有讓高專高興太久,下一球,她們就用快攻再次將比分追平,一副勢必要將這局拿下的架勢。

  「讓你們耀武揚威了這麼久,現在該換我們得意會了!」野薔薇吼著斜線助跑起跳,快速揮臂扣球得分。

  通過精心研究和比賽時的超常發揮,掌握了大半場領先的玉蘭學園怎麼可能罷休。

  井上在4號位大斜線扣球得分後,拿到發球權的二傳手小森抗住壓力,發了一個直擊右邊線邊角位置的壓線球。

  這顆發球非常完美,在空中劃過一道略小點的弧度後,直接朝著靠近界外的位置飛去,最終落在了1號位後方兩條邊線相交彙的位置附近,落點微妙得就連野薔薇都以為這顆球會出界呢。

  擅長發球的黑馬球隊玉蘭學園,憑借著這顆令人拍案叫絕的壓線發球逆轉比分,23:24率先拿到局點。

  一分,就差一分玉蘭學園就能拿下這一局了。

  場上場下的氣氛緊張了起來,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聚集在小森手裡的那顆排球上。

  真依上到前排,把手搭在理子肩膀上站在她的身後,右手邊還有氣喘吁吁的津美紀,而真希、西宮桃和野薔薇分散到後排接發球。

  明顯地感受到兩人的緊張,真依輕聲安撫道:「放心吧,她們會接起來的,要對她們有信心。」

  「我、我沒緊張哈哈……」理子磕巴著辯解,可話剛說完,就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話沒什麼信服力,她雙手猛地往臉頰一拍,「哎呀!不管了!就算第一局輸了也沒關系,反正大家這麼強,我相信大家可以像上周那樣反敗為勝的!」

  真依無語,「這局都還沒結束呢,你能不能稍微說點好聽的話?」

  聽著兩人拌嘴,津美紀的緊張情緒也得到了緩解,不由地笑了起來。她學著理子那樣重重地拍了拍臉頰,讓自己別再多想,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比賽上。

  球發出來了。這次,小森瞄准的還是野薔薇所在的1號位附近,她貪婪地想復刻上一球的成功,不給高專機會用發球拿下這一局。

  但每一顆球都是無法復制的。這球的落點不如上一球那麼精巧,野薔薇伸長右臂側身把球往場內帶。

  「小心!」

  看出野薔薇這球接得有些勉強,早就跟在她的身邊准備隨時支援的西宮桃立刻跑了過去,及時地把球往球網這邊拋。

  前面兩次觸球接得勉強,但真希不願放棄。

  「我來!」她喊了一聲示意這球她要了,其他人讓開給她騰出位置。

  玉蘭迅速反應,「三人攔網!」

  真希起跳伸長手臂,擊球的手掌向上,手指發力把球朝上推,把球從攔網的三人頭頂推了過去。

  因為高專的進攻打的是明牌,隱約猜到真希可能會吊球的自由人迅速到位把球救起。二傳手背飛把球傳給2號位的主攻手井上,對井上重點盯防的高專迅速起跳攔網,球撞上真希和津美紀的指尖後向後掉,被後面照應的西宮桃墊了起來。

  球還沒落地,雙方的進攻還在繼續。

  把球接起後,真希在4號位再次發起進攻,她的扣球又被自由人給接了起來。

  玉蘭的自由人前插到3號位,她們的得分主力井上在2號位,副攻手在她身邊徘徊,而接應在4號位。前排三點攻的輪次,任何一個人都有進攻的可能。

  真希、理子和津美紀站在球網中央緊張地盯著二傳手的動作,二傳手跳起身體輕微後仰。

  是背傳吧!

  理子下意識地朝左邊路跑去,但真希和津美紀卻還沒有動作,只是雙腳輕微踮了起來,隨時准備跑動。

  別著急,別急,看清楚了再動。就算攔網趕不上,後面還有西宮她們呢。

  身體後仰的二傳手,她托球的雙手在接觸到球的瞬間,手腕忽然發力,把球朝著4號位托了過去。

  是4號位!

  無數次練習融入身體裡的反應,讓津美紀和真希在看到球飛出去的瞬間,立刻朝著4號位衝了過去。

  津美紀先到,封住了直球線路。真希離得比較遠,到的稍微晚了點,她注意到接應側著的身體和球網形成的夾角,在匆忙起跳後她迅速擋在了斜線位置。

  啪!

  玉蘭的扣球猛地地撞擊著真希的手掌,她咬牙將手掌往下一壓,球越過球網在玉蘭的界內迅速下墜。

  24:24,高專抗住了壓力,沒讓玉蘭25分結束這一局!

  兩隊再次回到同一起點。

  24:25,25:25,在經歷了兩隊各自的副攻手的發球局後,比分依舊相同。

  「真希姐,來個好球!」

  「加油啊真希姐,你一定沒問題的!」

  在真希拿著球站到發球區後,虎杖他們撲通著心髒咬著指甲緊張的為女生們加油,比自己打比賽還緊張。

  真希用力拍了幾下球,這才單手托著球在手裡掂量了幾下,把球拋起擊出。

  下撤到後排接球的齊藤把球墊起,二傳手的目光在幾名攻手之間轉了一圈,最後一個近距離的背傳,又把球傳給了剛才接發球的齊藤面前。

  你們以為齊藤接了發球可能就不會進攻了?哼,我就是要打個反邏輯,讓你們預料不到!

  確實,高專女生們的注意力大多在前排的副攻手和後排5號位的井上身上,但有一個人是例外。

  當野薔薇看到球往齊藤身前傳的那一刻,根本沒走遠的她興奮地立刻到位起跳。

  我就知道!哈哈,如果是我的話,接完發球繼續參與進攻完全沒問題,我猜你的心情應該跟我是一樣的果然沒錯!

  齊藤根本猜不到野薔薇竟然能到位這麼快,慌亂之下她錯過了調整球路的機會。

  啪的一聲,球徑直撞上野薔薇攔網的手掌,球反彈著落地,界內!

  「哦哦哦!釘崎!」

  「好帥!釘崎,你怎麼猜到的呀?」

  大家激動地圍上來挨個和她擊掌慶祝,就連真依的眼神裡也全是驚訝。

  她真的是那個容易熱血上頭的單細胞生物嗎?好怪……嗯,再看一眼。

  受到誇贊的野薔薇,得意地笑著。她看著大家一拍手,「各位,這場比賽打了這麼久,是時候結束了。還有一分,讓我們一起終結它吧!」

  「好!」

  真希繼續發球。

  剛才大好機會沒能得分的齊藤,她的臉色因為懊惱多了幾分陰郁。

  「齊藤!」二傳手察覺出她心情的低落,在拿到球後再次把球傳給了她。

  加油,再來一球證明自己吧!

  看到隊友鼓勵的眼神,齊藤咬緊牙關憋足勁把球往斜線位置扣球。球衝破三輪霞攔網的手漏到後面,理子立刻轉身墊球。

  「抱歉,力氣給小了!」看著還停留在原地的球,理子心頭一涼趕忙道歉。

  真希擺手阻止准備跑過來的真依,「我來。」她要來托球。

  玉蘭高興極了,「好機會!」

  二傳手來不及托球,高專的扣球質量肯定要大打折扣的。只要把球接住,她們就又有進攻的機會了!

  是真希姐的托球。

  野薔薇舉手大喊:「左邊路!」

  她的陣仗特別大,生怕別人注意不到她似的。

  不過,這輪高專前排的站位從左到右分別是野薔薇、真依和三輪霞的兩點攻弱輪,進攻的主力本來就是野薔薇,因此,玉蘭的防守重心也在她身上。

  三輪霞跑到野薔薇身邊輔助進攻,而真依在剛才被真希阻止後,她的臉色變換了幾下,然後在不被玉蘭隊員注意到的時候,快速跑到了2號位的網前。

  「准備!」玉蘭的三名前排隊員站在中間略微偏向左邊路的位置,等著真希的托球。

  真希微笑著手腕一抖,一顆球路平緩的球快速朝著2號位飛了過去。

  糟糕,是2號位!

  「快!」

  意識到不妙的玉蘭隊員們朝著2號位狂奔,已經就位的真依墊腳輕輕一跳,然後把那顆略高出球網幾寸的球往下壓去。

  咚的一聲,球翻過球網落地了,玉蘭隊員們魚躍撲過來的兩只手姍姍來遲。

  「嘟嘟——」

  第一局雙方的比分定格在27:25。從開局就落後的高專終於憑借著自己的堅持與努力,在比賽的後半段成功反擊,拿下了第一局。

  「贏了!她們贏了!」看台上爆發出一陣響亮的歡呼聲,把虎杖他們嚇了一跳。

  眾人回頭看去,才發現在他們身後不知不覺間竟然聚集了一大群人,不少人還舉著手機對准熊貓,把他們幾個跳應援舞的樣子全拍了進去。

  嘁,就不該聽他們的。伏黑紅著耳朵把手裡的搖花丟掉。

  「想不到玉蘭學園竟然能和咒術高專打得這麼激烈,怎麼以前沒發現她們這麼厲害呢?」

  「感覺今年的女排湧現出很多新鮮血液呢。往年占據前列的幾支老牌強隊,很多都爆冷輸掉了,剩下的就是那支隊伍了吧?」

  「哦,她們呀。畢竟是去年的優勝隊。唉,你說,如果高專和她們遇上,誰會贏?」

  「嗯……不好說。今年的東京女排,新舊血液交替活躍,感覺什麼都可能發生。」

  「新生血液啊,聽著就讓人很期待呢。」

  五分鐘休息時間結束,第二局比賽開始。這局是玉蘭學院先發球。

  玉蘭調整首輪站位,讓二傳手小森站在1號位,前排依次是主攻手井上、副攻手和接應的三點攻,這架勢顯然是無論如何都想把第一分搶下,像第一局那樣拿到主導權。

  高專這邊,在保證發球威力不錯的真希能發球後,夏油傑讓真依、野薔薇和津美紀站在前排。這樣一來,接下來的三輪站位,高專前排都有三點攻發起猛攻,能隨時根據玉蘭的情況調整打法。

  玉蘭的二傳手小森抱著球站在發球區,她的目光穿過球網,依次從高專的每名隊員們身上滑過,「我們特地做了這麼多准備,可不是為了輸的!」

  不甘落後於人的黑馬,將要開始反攻了。


第85章 勝利的方向

  在場的人都對第一局玉蘭的完美開場記憶深刻,因此都對她們的發球局抱有很高的期待,隊員們自己也是如此。

  不甘心的玉蘭想要發起反擊,可嶄露鋒芒的高專也不是這麼好對付的。

  這輪站位高專的前排進攻點只有津美紀和釘崎這兩個,野薔薇作為得分僅低於真希的主攻手,第一球交給她的可能性非常大。因此,發球時小森特地瞄准了和真希站得很近的野薔薇,想要讓她接一傳,拖延她參與進攻的時間。

  但這一招,高專上周在打紅棉時已經練習過了。

  在球發出的瞬間,野薔薇看也不看朝著她剛才的站位快速飛去的球,她弧線助跑著衝到4號位高高跳起。在她的身後,真希配合默契地踏步挪動重心,把球向前墊了起來。

  看到高專行雲流水般的動作,三名前排隊員一驚,「左邊路!」

  很快,三堵人牆架在了野薔薇的面前。

  咚!

  是球落地的聲音。

  在四個人擠在左邊路凶神惡煞地用眼神率先展開廝殺時,站在2號位的真希把球傳給了3號位總是擔任掩護進攻工作的津美紀,打快攻拿下了這一分。

  上當受騙的三名攔網員憤憤扭頭,甩了野薔薇一記眼刀子,誰知道她們發現野薔薇的表情也不比她們好多少,那驚訝懊惱的表情,怎麼看都不像是裝的。

  「啊啊!我還以為這球一定會傳給我呢!害得我這麼認真地前衝揮臂!」

  聽見抱怨的真依白了她一眼,「用腳想都知道這輪對面會死死地盯著你,已經知道她們會攔網了,我為什麼還要把球傳給你?再說了,有你在4號位吸引火力,津美紀的快攻才能這麼順利,這分算你一份功勞了。」

  野薔薇怒了,「什麼叫算了一份功勞?話說得這麼不情不願的!」

  「好了好……別吵了。每一分都是我們所有人努力的結果。」津美紀苦笑著擋在兩人中間當和事佬。

  觀眾好奇地伸長脖子看著野薔薇她們,「嗯?咒術高專怎麼了?不是拿下第一分了嗎,怎麼她們好像吵起來了?」

  聽見觀眾們好奇的議論,伏黑和順平羞恥地把外套衣領拉高,生怕別人發現他們是咒術高專的學生。

  丟臉,太丟臉了!好好的比賽,自己人大庭廣眾下內亂了!

  高專出其不意拿下第一分,站位輪轉,真依抱著球走到了發球區。

  玉蘭接起發球後,想用吊球擺脫高專的防守得分,但西宮桃仿佛無處不在,她快速魚躍到地上把球墊起,野薔薇接球扣殺,被玉蘭的自由人防起。

  隨後,在前排接應的掩護下,後排的井上前跳扣球,被津美紀和理子攔下,高專再得一分。

  預想的開局沒有實現,反倒是對手把狀態打出來了,玉蘭的每名隊員都鉚足了勁,怎麼也不願被輕易落下。

  接到托球後,齊藤跳起扣殺的力度非常大,真希在大斜線位置把球接住,強大的反彈力讓球直接朝著中線飛了過去。玉蘭的接應看准時機跳起補扣,球穿過才反應過來的津美紀的雙手,落在身後的空地上。

  2:2追回一分後,真希在4號位的扣球遭到了齊藤和接應的雙人攔網,球撞上兩人的指尖減速變向落到了後面,在兩人身後協助的井上迅速把球墊起。

  齊藤落地後迅速跑動甩開攔網,並在4號位起跳扣球。理子趕緊並步過來和津美紀一起攔網,擋住斜線扣球的路線。齊藤努力調整揮臂的方向,把球朝著直線扣了下去。

  咚!

  司線員迅速持旗下壓,界內球。

  這是一顆落點非常完美的壓線扣球!

  玉蘭的監督激動地跳了起來,看他興奮得臉都泛紅的樣子,還有齊藤那難以置信的表情,顯然在之前的訓練及比賽中,她沒在雙人攔網的情況下扣出過如此完美的直線球。

  遭遇強敵,靠強大的發球,隊長井上的一點攻,以及無功無過的接球防守走到現在的玉蘭學園,也打破限制實現突破了。

  「那樣極限的直線球真帥呢。」真希看著激動抱在一起的玉蘭隊員們,唇角揚起笑道:「各位,看來我們得再加把勁了。」

  其他人的目光同樣穿過球網落在對面,「喔,衝吧!」

  在齊藤扣出一顆好球後,很快真希就回敬了一顆直擊三米線和右邊線夾角位置的小斜線球,把發球權又一次搶了回來。

  隨後,越打越自信的齊藤在2號位起跳,把球沿著對角線扣出,結果用的力氣稍微大了些扣球出界。

  再次抱著球走到發球區的津美紀,她輕輕地把球拋起擊出,球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飛向井上。井上目測了下球飛行的高度和到邊線的距離,果斷側身避開,目送著球飛到身後。結果……

  司線員迅速持旗下壓。落壓在靠近底線的位置,距離出界還有一顆球的距離。

  津美紀發球得分了!

  她本人也非常驚訝。一直以來,她的發球都被夏油傑評價說沒什麼威脅力,是比較容易被接起來的類型,這還是她第一次發球得分呢。

  野薔薇和理子笑著走過來和她擊掌,「津美紀,剛才那球很有力度呢!你一定要好好記住剛才的感覺,說不定下一球還能發球得分呢!」

  「好,我試試!」津美紀笑著答應下來,同時手指揉搓著努力回憶剛才發球時的手感。

  力度……也許是今天的幾次攔網成功,剛才發球的時候不自覺的比平時多用了一點力氣。也就是說,發球時,我的力度可以稍微再給大一點嗎?

  津美紀的心情有些激動。

  與此同時球網的另一側。

  「抱歉,是我判斷失誤了。」隊長井上低著頭羞愧地向隊友們道歉。

  齊藤拍著她的肩膀笑道:「隊長,沒關系的。就算換做是我們,剛才那球可能也會放掉。已經落地的球就不要再去回憶了,我們只要不停地追逐下一顆還沒落地的球,努力把它扣到對面去,一球又一球累積下來,我相信最後贏的一定會是我們的!」

  井上一把抹掉臉上的汗珠,點頭道:「嗯!讓我們拿下下一球!」

  「好!」

  「加油!」

  有了這一球的判斷失誤,等津美紀的球再發出後,玉蘭的隊員們不敢放過,直接雙手把球托起起來。

  玉蘭在4號位的進攻被防起,等到機會的真希跑在4號位用力一扣,瞄准對角線位置的球避開兩名攔網隊員的手落地了。

  6:2落後4分的玉蘭並沒有氣餒,轉到前排的二傳手小森她學著真依那樣,出其不意地二次進攻吊球拿下一分。隨後,真希在2號位的扣球被玉蘭抓住斜線球路被攔下再得一分。

  玉蘭連得兩分,高專就用真希的扣球和三輪霞起跳按下探頭球,又把分差打回了4分這道分界線,並試圖繼續拉大。

  但玉蘭怎會甘心。

  在真希用發球破壞了玉蘭的一傳後,二傳手小森不得不衝出去接球,在一個尷尬的位置把球托回來。

  隊長井上氣勢洶洶地插到4號位起跳,高專的三名攔網隊員將她前方的視野擋得嚴嚴實實。她一咬牙把球朝著幾人的手掌上輕輕一扣,等球反彈著被身後的隊友接起後,再次拿到球的她五指朝上用力,把球輕輕頂了過去,翻過攔網的人牆。

  吊球成功了!

  「好球!」

  井上憑借個人實力拿下的一分,贏得了觀眾們的喝彩,就連參與攔網的野薔薇也不得不承認,這家伙很厲害。

  在隊長精彩表現的振奮下,接下來的數十分鐘裡,落後的玉蘭徹底拉開了自己反擊的戰線。

  在二傳手小森的發球局,高專打背飛讓野薔薇在2號位扣斜線,球被後排的自由人防起。

  拿到球後,井上的扣球遇上了津美紀的單人攔網,津美紀將球攔到,但球彈到界外,玉蘭打手出界得分。

  接下來,在高專被2號位周圍頻繁活動的井上吸引走大部分注意力後,接應在4號位快速出手扣球得分。

  一分又一分,玉蘭不斷嘗試各種進攻配合,比分漸漸追了上來,分差維持在一分上下浮動。

  看著兩隊你來我往激烈的交鋒,有部分觀眾後知後覺道:「怎麼感覺玉蘭的打法和第一局大不一樣了?」

  「你才發現呀!第一局的時候,玉蘭還是憑借著對高專隊員們的研究,用發球抓機會得分,主動進攻的壓力都給到了隊長井上身上。而這局,其他隊員們也越來越多地參與到進攻當當中,高專需要防守的目標變多,自然需要不斷適應。」

  「不過……」

  這名觀眾的話還沒說完,場上,玉蘭在4號位的扣球被後排的野薔薇防起,前排真希快速朝著2號位網前助跑起跳,真依手腕一抖把球傳向2號位。

  「右邊路!」玉蘭的雙人攔網迅速到位攔在真希面前。

  但她們猜錯了,真正進攻扣球的不是前排的真希,而是後排剛剛接起一傳的野薔薇。

  野薔薇自接自扣,在接起一傳後迅速站起來助跑前跳,在錯開攔網後完成扣殺。

  咚!球落地,界內。

  狡猾的二傳手!

  攔網失敗的兩名玉蘭隊員憤憤不平地瞪了眼真依,卻收到了真依自帶嘲諷效果的笑。

  「耶!」

  成功扣殺的野薔薇高興地揮舞著手臂,可還沒等她和真希擊上掌,「嘟嘟」一聲,主裁判吹哨示意剛才扣球時野薔薇踩線犯規,這分歸玉蘭學園,17:16。

  兩級反轉,笑容從高專臉上轉移到球網對面。

  「啊啊可惡!」野薔薇氣得直跺腳,三輪霞感受著腳底輕微的陣容,哭笑不得地轉身在網前站好。

  又輪到齊藤發球了。

  她似乎嫌給野薔薇的打擊還不夠,發球時故意瞄准野薔薇,想抓住她情緒不穩的時機發球得分。

  「別小瞧我!」野薔薇大吼一聲把球墊起。

  看著飛得老高的排球,真依翻著白眼在心裡給野薔薇剛漲上來的印像分又扣掉一分。

  這輪站在前排的是三輪霞和真希,真依站在中間作勢要把球傳給2號位的真希,卻在手接觸到球的瞬間腰肢一彎,背傳把球給到兩步外的三輪霞手邊。

  咚的一聲,快得像道閃電,三輪霞快攻得分。

  18:16,高專牢牢占據了領先優勢。

  「好球!」觀眾激動地鼓著掌,一邊跟旁邊的人把剛才沒說完的話繼續說下去,「不僅是玉蘭,就連高專的打法都和上周甚至是今天上午不太一樣了。」

  「怎麼說?」

  「以前的比賽,1號和2號是隊伍絕對的進攻主力,誰在前排就優先把球傳給誰,其他攻手大多數時候起到打掩護的作用。但這場比賽你仔細看就會發現,從上一局後半段開始,她們就越來越多地把球傳給其他隊員了。」

  「進攻不在只是依賴兩位主攻手,而是多點開花,根據對手的防御靈活選擇進攻點,她們的二傳手也進步了呢。」

  「唉,還真是這樣!以前二傳手和其他攻手配合時還會出現失誤,今天感覺失誤少了很多呢,偶爾還會有非常漂亮的傳球判斷。哈哈,我是越來越期待高專後面的比賽了。」

  觀眾都能看出的變化,站在賽場上和高專激烈交鋒的玉蘭感受自然是最深的。

  隨著比分的增加,高專真正參與扣球的人也不停地變換,每一次攔網前都要經歷一番艱難的思考。這次扣球的會是誰?2號位還是4號位?強攻扣殺還是吊球?又或者是二次進攻?梯次進攻?

  高專花樣百出的進攻模式,攪得玉蘭隊員們頭暈腦脹。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真依的發球局連得三分,將比分拉到了22:17,5分的分差。

  拿到巨大優勢的高專,距離勝利還有3分。

  「左邊路!」接起發球後,齊藤在左邊路招手要球,然後朝著4號位前衝起跳。

  津美紀和野薔薇並步過去攔在她的面前,齊藤回憶著自己開局那顆壓線的直線扣球,努力調整擊球的方向,想要把球再沿著直線扣出去。

  野薔薇瞄到她視線停留的方向,猜到對手意圖的她迅速將手一挪擋住直線球路。啪的一聲,球撞上了野薔薇的手掌,反彈著落到了界外。高專攔網打手出界,玉蘭學園得一分,22:18。

  站位輪轉,輪到玉蘭的副攻手發球了。

  在接起發球後,理子嘗試在2號位吊球得分,但球被早有防範的井上接了起來。玉蘭拿到機會,齊藤在4號位面對雙人攔網,選擇用小斜線扣球避開攔網得分,但結果並未如她所願,球飛出了界外,23:18。

  隨後,津美紀的發球被接起,玉蘭的扣球被野薔薇接起,真希的扣球快速有力地從兩名攔網員中間穿了過去,落在界內。

  24:18,高專拿到局點,勝利近在咫尺。

  還沒結束,我們還沒輸呢!

  心裡默念著這句話,在第一次扣球被攔下後,玉蘭把球墊起再組織進攻,齊藤跳起假意大力扣球,卻在快要觸球的瞬間收起力度輕輕一推,球翻過三輪霞和真希的頭頂。

  野薔薇砰的一聲魚躍倒在地上,用手背把球墊了起來,津美紀擔心踩到她,努力地彎腰接過接力棒。真依繞過野薔薇翻身想要把球送到球網另一側,但因為站位不太好施力,球沒能翻過球網,還是落在了高專這邊。

  24:19,玉蘭學院追回一個局點。

  就像懸在頭頂的鍘刀暫時被挪開,玉蘭隊員們激動得紅了眼眶。

  還有機會,她們還有機會。

  「齊藤,加油啊!」

  「發個好球!拜托了!」

  站位輪轉,有過不錯發球表現的齊藤站到了發球區。

  「來了!輪到玉蘭學園的19號發球了!」

  「她發球這麼厲害,只要把優勢發揮出來,玉蘭還是有機會的!」

  體育競技中,永遠有批共情力不錯的觀眾支持著落後的那方。尤其是當落後的那方實力也挺不錯,在比賽中有過精彩表現的時候,這種支持的聲浪就更盛了。

  在齊藤拿著球走到發球區的短短幾步,觀眾們就用自己的聲音表達了對她們的支持。

  聽著陣陣加油聲,齊藤托著球的左手不停地顫抖著。

  她趕緊將手放下,並不停地深呼吸調整著自己越來劇烈的心跳。

  別緊張,別緊張,像平時那樣就行了。發球而已,這不是你最擅長的嗎?

  「嘟!」

  裁判吹響了發球的哨聲。

  滴答滴答,耳旁似乎能聽到時間流逝的聲音。

  齊藤抱著球又猛地吸了兩口氣,緩緩地把胸腔內的濁氣吐出,在八秒准備時間快要耗完時,她終於把球高高地拋起。

  全場的目光聚焦在這一球上。

  在高專拿到局點,一只腳已經踏入四強行列的關鍵時刻,擅長發球的玉蘭學園,是否能用發球為自己爭取機會呢?

  紅藍相間的排球在空中飛行。

  啪!

  萬眾矚目中,啪的一聲,球的下沿撞上了網帶。所有人皆是一驚,三輪霞額頭上的冷汗瞬間冒了出來,她快速挪動著腳步跑過去。

  過去吧,求求你飛過去吧!

  在玉蘭隊員們焦急忐忑的祈禱中,在高專隊員們驚訝的注視下,球在網帶上顫抖了一下,然後像失去了全部的動力後仰著迅速下墜,落在了地上。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5-10 13:50

第86章 -

  滴答滴答,漫長的0.5秒後,屏息安靜等待結果的觀眾爆發出一陣響亮的歡呼聲,男生們的聲音混在嘈雜的人群中依舊格外清晰。

  齊藤難以置信地呆站在原地,其他隊友也定格在球落地前的最後一個動作,巨大的悲傷已經將她們吞沒。

  競技體育就是這樣,有勝有敗。當一方激動不已地慶祝勝利時,失敗者被迫吞下一年努力付之東流的悔恨與苦澀。

  「25:19……」短暫的激動過後,有部分觀眾注意到一網之隔氣氛低迷的玉蘭,臉上的笑也漸漸消散不見了。「唉,她們第一局打得非常精彩,誰知道……」

  能來現場看比賽的觀眾,大部分人要麼是自己的孩子有比賽,要麼就是自己高中時參加過排球隊,是排球的忠實粉絲,因為相關的經歷和聯系,他們非常清楚玉蘭隊員們現在的心情。

  「在本屆大會用精妙的發球突出重圍殺入八強,想不到她們掉的最後一分,竟然是發球撞網……好諷刺的命運呀。」

  「是啊,誰能想到最後一分竟然是這樣的發展。」

  「那個19號……最後還是輸給了現場的氛圍吧?」

  「第一次贏得這麼多觀眾的支持,第一次打入八強,第一次走到距離拿到通往全國大賽的門票如此近的距離。當時如果她能用發球多得幾分,她們就還有一線機會,可惜……19號還是沒能抗住肩上沉重的壓力,在從沒出現過失誤的發球上,出現了致命的失誤。」

  「唉,到底還是孩子,可惜了……」

  聽見主裁判鳴哨提醒她們趕緊過去列隊,隊長井上收起臉上的沮喪,打起精神讓大家趕緊過去球網前列隊站好,自己則走到從比賽結束的哨聲吹響後就一直低著頭站在發球區的齊藤身邊。

  她努力在臉上擠出一絲笑,挽著齊藤的胳膊說道:「南子,走吧,列隊了。」

  當她觸碰到齊藤的胳膊,她才發現,齊藤一直在發抖。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都怪我……」

  她在哭。

  井上鼻頭一酸,眼眶迅速濕潤模糊。

  她努力想要將這股酸澀感憋回去*,可齊藤細碎的哭聲就像一把洋蔥,刺激得她再也控制不住,蓄滿眼眶的熱淚隨之滾落。

  「笨蛋南子,不要道歉啊!」她擦著不停往下淌的眼淚,用哭腔抱怨道:「又不是你一個人的錯,比賽輸了是我們所有人的責任,干嘛要道歉呀笨蛋!」

  一連串連珠炮似的笨蛋脫口,不僅是在罵齊藤擅自攬責,或許也是在罵自己為什麼不能在比賽的時候再努力一點吧。

  聽見這邊的動靜,扭頭發現兩人面對面淚眼婆娑的樣子,其他隊友也迅速紅了眼眶。

  全國大賽,只要再贏兩場,她們就能去全國大賽了。

  好可惜。

  高興慶祝完在網前列隊等待著和玉蘭握手的野薔薇,她臉上的笑容在看到玉蘭隊員們臉上流淌的眼淚的瞬間消失了。

  「真希姐,我們好像電視裡那些破壞主角實現夢想的壞人。」她輕聲道。

  「胡說什麼。」真希輕輕給了她一手肘,「在賽場上,用最好的表現打敗對手,就是對對手最大的尊敬。勝利不會在前面等著你,它是需要去拼去努力才能握在手裡的東西。」

  真希深深地看著慢慢走近的齊藤和井上,兩隊隊員列隊握手,當她握住齊藤伸過來的右手後,她感受到對方被膠布纏繞住的無名指和小手指觸感僵硬,似乎受了傷,而且對方的手掌上還有一層厚厚的繭。

  這是一雙充滿了辛苦練習痕跡的手。

  在對方的手即將抽離的那一刻,她猛地反握住。

  齊藤詫異地看過來,真希抓住她的手沉聲道:「我們一定會去全國大賽。你們今天輸的,是東京女排八月去全國大賽的兩支隊伍中的其中一支。」

  並不是因為你們太弱不夠努力,而是因為你們遇到的對手太強了。所以……

  齊藤聽懂了真希的意思。她抹掉眼角的眼淚,用了點勁把自己的手抽了出來,「你好奇怪啊。」

  她抿著嘴角把真希和野薔薇上下打量了一遍,然後努力壓下眼底的酸澀,故作不在意道:「准准決賽都還沒打呢,你們就已經傲慢地放出大話來了?既然你們當著我們的面說出了這種話,那就努力去實現。先說好了,要是你們准決賽輸了的吧,我會狠狠笑話你們的!」

  野薔薇一握拳,「不會給你們嘲笑的機會的!」

  6月16日星期日,東京都IH預選賽八分之一決賽全部結束,初登場的咒術高專女排隊兩戰全勝,躋身四強行列,將在下周迎來決定是否能拿到通往全國大賽門票的代表決定戰。

  而高專男排隊在上午的比賽中不敵豪強梟谷,十六強敗退。

  「真依、三輪、西宮!這邊這邊!」女生們剛走出出口,就遠遠地聽見歌姬高興的呼聲。

  「歌姬老師!」大家高興地迎了上去,享受著歌姬和男生們的祝福。

  伏黑慢悠悠地挪到津美紀的身邊,擺出一副我只是經過順便說句話的表情,「恭喜你們。下周的比賽,也繼續加油贏下來。」

  聽到弟弟的祝福,津美紀笑得特別開心。她拽住說完就想跑的伏黑,空出來的那只手撫摸著額頭上的發帶,溫柔地笑道:「謝謝你送給我的祝福。綁上這條發帶後,感覺就像有你加了buff一樣,特別有力量呢。」

  虎杖的腦袋從後面擠了上來,指著綁在津美紀額頭上的發帶喊道:「啊!原來阿津姐這條發帶是伏黑你轉送的呀!我就說怎麼跟你綁的那條這麼像呢,問你的那條在哪,你也不說,原來是這……咦噠!伏黑,你干嘛揍我!」

  因為你欠揍!

  伏黑黑著臉收回錘了虎頭一榔頭的鐵拳,風輕雲淡得仿佛什麼都沒干似的。

  「伏黑,你這是惱羞成怒!」虎杖一邊叫囂著,一邊後退躲開表情逐漸變態的伏黑,一不小心就和身後路過的人撞到了一起。

  「啊抱歉抱歉,你沒事吧?」虎杖看著身後被自己撞了個踉蹌的高個子,忙伸手想要扶著對方,卻被那個頭發微卷的大高個像躲避什麼可怕的髒東西那樣迅速避開。

  身後,一大群身著黃青漸變色隊伍的男生邁步走來,其中一名濃眉大眼棕色頭發的青年手插在兜裡笑道:「佐久早,人家也是在關心你,別這樣嘛。」

  佐久早?

  聽見這個名字,乙骨和伏黑迅速朝這群人隊服胸口處印著的字樣看去,果然看到了腦海中浮現的那個名字。

  制霸東京的絕對王者,井闥山。

  虎杖根本沒在意這些,他緊張地看著佐久早繼續關心地詢問道:「佐久早同學,非常抱歉,是我不小心撞到了你,你沒事吧?」

  戴著口罩的佐久早緊皺著眉頭,頂著一張蒼白得快要暈過去的臉微微搖頭,然後抬腳從虎杖身邊繞開走掉了。

  剛才說話的那名棕發少年衝虎杖招了招手,「抱歉,佐久早他是這樣的性子,就連對我們也是這幅樣子。」

  「啊,沒關系,該我們道歉才是。」

  棕發少年的目光注意到高專人群中熱別醒目的熊貓,他的視線搜尋一圈落在虎杖胸口處印有咒術高專校名的隊服上,「啊!原來你們就是最近特別有名氣的咒術高專呀!」

  「咒術高專?」原本對虎杖他們並不怎麼感興趣的井闥山其他隊員也聞聲看了過來,好奇地打量著高專的每一名隊員。

  除了吉祥物熊貓外,身高體型最優越的東堂受到的關注自然是最多了,讓不喜旁人目光的東堂不爽地黑著臉,要不是身後有五條悟不動聲色地單手把他按在原地,估計現場就要發生『外交事故』了。

  介紹稱自己叫古森元也的棕發少年,心滿意足地收起拜托隊友幫忙拍的他和熊貓的合影,說道:「我們看過你們的比賽。作為一支初出場的新隊伍,竟然能闖進八強,很厲害。本來,我們還期待著能和你們打一場呢,可惜,你們輸給了梟谷。」

  再次聽到自己上午的敗北,男生們的心情不由自主的低落了下來。

  意識到自己似乎說錯話了,古森撓著頭有些尷尬:「抱歉……」

  乙骨作為隊長趕緊站了出來,他苦笑道:「沒關系,是我們技不如人。不過,春高預選賽我們還會再回來的。」

  「春高嗎?」井闥山的隊長飯綱掌走上前來。他在後面看得很清楚,這支隊伍身上有股濃濃的不甘心的悔恨情緒,這樣的隊伍並不會止步於此,他們的目標是更高的層次。

  「加油。」他輕輕說了這麼一句,就頭也不回地帶著隊員們走遠了。

  「好厲害的氣勢。」虎杖看著他們背影喃喃道。

  伏黑看了他一眼,「當然厲害了,井闥山可是去年東京都的優勝隊伍。原來,你不知道他們是誰嗎?」

  「優勝隊伍?」虎杖傻眼了,「……啊啊啊!原來他們就是神秘的井闥山,制霸東京的那支隊伍?!」

  乙骨哭笑不得:「原來你真的不記得呀,明明都把名字說出來了。」

  虎杖梗著脖子喊道:「我為什麼要記得這些?每天努力練習已經很辛苦了。」

  「笨蛋就不用為自己找借口了。」一直在旁邊看起的野薔薇毫不留情地嘲諷道。

  「什麼嘛,我只是一時沒記起來而已!」

  「笨蛋就是笨蛋,略∼∼」

  「釘崎!」

  「Mybestbrother,不需要在意別人的看法,在我心裡,你就是最棒的!」

  「……東堂,我並不想做你心裡最棒的那個!」

  「哈哈哈!」

  「五條,你傻笑什麼?你看看你自己這樣,有可靠的老師樣子嗎?」

  「歌姬,經常生氣很容易變老哦∼」

  「五條!」


第87章 -

  大巴車開進高專小區後沒停,一路開到室內體育館門口才停了下來。

  經過一天體力消耗昏昏欲睡的學生們,一下車就看到了門口站成一排的教職員工們。

  「怎麼樣,大家贏了嗎?」灰原雙手握著擺在胸前激動的第一個衝上來,抓著打頭的虎杖立刻著急地問道。

  「啊……贏了!當然贏了!」虎杖愣了0.5秒,臉上尷尬的停頓瞬間切換成燦爛的笑容,「灰原老師你是不知道,釘崎她們特別帥!有一局開局落後6分,她們邦邦邦一頓扣殺,在對手快要拿到局點時追了上來,實現逆轉勝利!下周的兩場比賽她們只要繼續保持贏下去,就能拿到優勝去全國大賽了!」

  灰原的眼睛亮了,他扭頭朝七海招手,「七海你看吧,我就說了大家肯定會贏的!」

  「好厲害,大家真的好厲害!你們第一次參賽經常就能打進四強,去爭奪進全國大賽的資格。要是男女兩支隊伍都進了,我們咒術高專豈不是火了!夜蛾校長,你再也不用擔心明年的生源了!」

  灰原激動的一番憧憬,七海和夜蛾卻只是定定地看著男生們並沒有接話。

  硝子暗滅手裡的煙,問道:「那你們男生組呢,虎杖?」

  「唉?」灰原的手舞足蹈停了下來,他這才反應過來剛才虎杖說的一直都是女生們的事,而男生們的比賽情況怎樣,他只字未提。

  他表情變換了會,放柔聲音小心問道:「是輸了嗎?輸給……梟谷了?」

  男生們依舊低著頭不說話。上周在這座室內體育館內放出的狠話還歷歷在目,轉眼功夫,用盡各種稀奇古怪的招數依舊無濟於事的他們就狼狽的輸給了梟谷,這讓一群驕傲的少年們怎麼拉得下臉。

  見大伙都不說話,虎杖尷尬地撓著頭笑道:「哈哈,是呀,2:1輸給梟谷了,最後只拿到個十六強。下周我們再去,就是幫女生們加油了。」

  七海盯著虎杖看了許久,「我們走吧。」最終,他只是抬腳叫上灰原安靜地走了。其他人也跟在他身後陸續離開,現場只剩下學生們和五條悟和夏油傑兩位老師。

  虎杖摸著肩膀上剛才被七海輕輕拍過的地方,耳邊還回響著對方的那句「辛苦了。」

  五條悟對著發呆的虎杖的腦門彈了一下,「下周的應援可輪不到你們。決定能否去全國大賽的代表決定戰,這麼重要的場合,我們早就商量好了全體教師一起上陣助威,你們這些十六強選手,就老老實實跟我出去打練習賽吧。」

  練習賽?

  虎杖疑惑地抬頭看著五條悟,其他人也是同樣的表情。

  被這麼多雙疑惑的眼睛注視著,五條悟驚訝道:「你們忘了?夏天就要到了,下周就要開始爭取去甲子園的征程了哦。」

  「啊,甲子園!」

  大伙這才想起,男生們是雙線作戰,IH預選賽結束後馬上就要投入七月初開始的甲子園夏季預選賽了。

  五條悟看向夏油傑,「傑,你先帶女生們去放松休息吧,我還有幾句話要對男生們說。今天兩場比賽打下來估計你們都累了,今晚的自主練習你們可以不強制參加。」後面那句是對女生們說的。

  「什麼秘密呀,竟然不讓我們聽。」

  野薔薇嘟囔著跟著大伙出去了。偌大的室內體育館只剩下十幾名垂頭喪氣的男生和五條悟。

  「和詛咒師比起來,打排球的感覺怎麼樣?」五條悟問道。

  虎杖第一個舉手回答道:「很有意思,很精彩,每一球落地前都猜不到結果。」

  「和虎杖一起打球很有趣。」東堂說著又瞥了眼秤金次,抱著胳膊勉強誇道:「和某些人一起攔網也挺有意思的。尤其是看到對手看著被我們攔下球後那難以置信、很不甘心的表情,那是除了扣球得分外最讓我愉悅的表情。」

  聽到自己被某些人這個詞彙代稱了,秤金次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接過綺羅羅擰開瓶蓋的飲料喝了起來。

  他才不跟傻大個一般計較呢。

  伏黑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這段時間以來,他用這雙手為隊伍得了不少分,到現在,他的身體都還能回憶起扣球得分時那種興奮的戰栗感。

  觀眾的掌聲與喝彩,同伴的歡呼和擊掌時掌心相貼感受到的彼此的體溫,所有的一切都在不斷刺激著腎上腺激素的產生,大腦在告訴他,不願意這場精彩的比賽就此停下。

  「比賽很有趣。」他輕聲說道。

  他想,這就是五條悟所說的認真的感覺吧。

  「每場比賽都像是場戰鬥。」乙骨說道。「場上每名隊友的位置,傳球時的距離與速度,還要預判對手會如何反應。作為二傳手,所有的一切都需要在極短的時間內做出選擇,然後立刻和大家打配合……我很喜歡二傳手這個位置。」

  五條悟笑了,「我就知道憂太你能很好地勝任二傳手這個位置的。」

  順平還記得今天比賽的失利,「我會繼續練跳飄球,直到練得爐火純青。」

  今天上場他只拿到了三分,第二局甚至沒有上場的時機。現在的他還是太弱了,上場後對大家的幫助很有限。他只有不停地進步變強,才有更多和大家並肩戰鬥的機會。

  虎杖聽出他話裡的自責與不甘,拍著他的肩膀笑道:「順平別急,我會陪你一起練習的!」

  「嗯!」

  看著大伙各異的表情,五條悟露出了欣慰的微笑,「看到你們每個人都有所感悟,我很高興。」

  「在你們很多人的前半生中,大部分時間都被各種危險的祓除詛咒的任務所占據。習慣了咒術師這種個人競技的身份,習慣了……或者說不在意獨自面對死亡後,我很開心見到你們能這麼快調整好心態,學會和其他人配合。」

  「或許對於你們很多人來說,強大的個人實力就足以讓你們在比賽中展示出能夠贏得滿堂觀眾喝彩的亮眼表現。可很遺憾的是,無論是排球還是棒球,說到底它都是一項團隊競技,就算你擁有世界第一的水平,單打獨鬥沒有隊友的配合,哪怕對面只是群小學生,你們也很可能贏不了。」

  伏黑張了張嘴,剛想用某位投打雙修的世界著名棒球選手做例子,反駁五條悟的這個說法。

  可他又仔細想了想,棒球有個厲害的投手,的確可以壓制得對手一分也得不了,可棒球比賽特殊就特殊在投手只能確保隊伍的防守上限,比賽終究是要靠得分才能取得勝利的。

  除非這個投手每輪打席都能打出本壘打直接得分,否則沒有隊友的揮棒配合,就算上壘了也很難得分。

  再說了,五條悟提到小學生只是打個比喻,難道真的有哪位世界第一的選手能拉下臉來,和一群還沒自己腰高的小學生真刀真槍認真地打一場嗎?

  想到這,他郁悶地撇了撇嘴沒說話。

  難道見學生們這麼認真地聽自己說話,五條悟也破天荒的像位穩重可靠的老師,仔細和大家分析今天失利的原因。

  「……綜上所述,今天我們和梟谷相比,輸在了訓練量的積累和隊友間的配合度上。時間是最無情的,你只有在平時付出了努力與汗水,比賽時才能有所收獲。」

  「競技體育是天才表現的舞台,但這個舞台永遠不缺天才,甚至那些天才比你們更努力更拼。」

  「我記得IH預選賽第一場贏了之後,悠仁你問過我一個問題。」

  突然被五條悟點到名字,虎杖愣了一會,下意識地點頭說道:「嗯對,當時我問在每年能去全國大賽的名額只有少得可憐的幾個的情況下,為什麼還有很多明知道自己大概率去不了的隊伍還要每天辛苦地練習,把時間浪費在這些地方上。」

  那是在他們第一場打贏學清館,虎杖看到他們流下眼淚後問出的問題。

  「夢想。」伏黑脫口而出。這個詞說出來後,就連他自己都吃了一驚,似乎在懊惱為什麼自己沒管住嘴說出聲來了。

  五條悟笑著瞥了他一眼,「沒錯,就是夢想。」

  「夢想不是小孩子的專屬,就算是大人,也能擁有屬於自己的夢想。別害羞,沒人會笑話你的。」

  「夢想是種很強的動力。很多看似不可能實現的事,當你回頭再看時才會發現,不知不覺間自己竟然走了這麼遠、這麼高。」

  「前面我說了,雖然競技體育是屬於天才的世界,但現在的你們還只是高中生。再成熟穩重的高中生,到了決定比賽結果的重要關頭都會緊張,一緊張就容易出現失誤。」

  「而沒有天賦的普通人通過日積月累笨蛋式的練習,把每一個動作都刻進身體的自然反應力,把比賽中的每一個動作當做日常的練習來對待,一直這樣下去,一旦他們等到了天才露出的那一個破綻,他們就會拼命抓住機會撕出一道裂口,打通通往勝利的通道。一般情況下,我們把這種情況稱之為……奇跡。」

  「奇跡。」虎杖嘴裡咀嚼著這兩個字。

  他回想起了幾個月前和宿儺的那場大戰。無數次當他以為沒有機會時,下一秒總會有奇跡出現。

  老師們、同伴們拼盡全力用生命做賭注爭取的那一絲機會,成了贏得最後勝利的關鍵。

  這就是奇跡。

  見大家似乎都陷入了沉思,五條悟打了個清脆的響指,放出重磅消息,「所以各位同學們,不要小看了普通人笨拙的重復練習。我們見識過個人實力的巔峰後,接下來要挑戰的就是團結力量所創造的奇跡。」

  「下周六也就是22號,東京地區的棒球夏季預選賽抽簽分組就要出來了。雖然大家的棒球基礎比較好,但在七月初的正式比賽開始前,我覺得還是多打幾場練習賽讓大家提前適應適應比較好。」

  「所以呢,我和傑精挑細選了一番,又讓伊地知努力溝通爭取,在下周為大家安排了幾場練習賽。同學們,這幾個對手可都是很強的,其中一個還是老熟人呢!」

  一說到練習賽,五條悟的眼睛都亮了起來,任誰都能從裡看出興奮和期待來。

  看到虎杖舉起了手,五條悟嚴肅地抬手示意,「是,虎杖同學請請發言。」

  永遠的捧場王虎杖同學問道:「五條老師,我們的對手都有誰呀?還有,你說的老熟人是……」

  伏黑眉頭一皺,意識到事情不妙。他猜測道:「老熟人難得是指……青道?」

  「答對了!伏黑同學,這是你的獎勵!」

  伏黑接過五條悟扔過來的不明物體,定睛一看才發現是根棒棒糖,還是奶糖口味的。

  這、這……

  他黑著臉把糖隨手一丟,被新田接了個正著,他笑著道了聲謝就開開心心地拆了包裝塞進嘴裡了。

  跟新田說了聲不用謝,五條老師心滿意足地背著手繼續說道:「最近很多隊伍都在進行集訓,青道也是。不過大家放心,不會耽誤我們打練習賽的。」

  「青道的練習賽安排得很滿,我們需要等幾天才能過去和他們切磋。不過大家放心,在此之前,還有市大三高和稻實這兩支強隊在等著我們去挑戰呢!」

  「市大三高是西東京的老牌豪強,稻實更是去年甲子園的准優勝隊伍,他們在看了春季大會我們和青道的那場比賽後,都對我們產生了興趣,這才破例接受了我們的練習賽邀約。怎麼樣,和兩支這麼強的隊伍打比賽,開不開心?激不激動?」

  高專的學生最不怕的就是對手強大,像東堂、秤金次這幾個喜歡挑戰與刺激的,更是聽得眼睛都亮起來了。

  「甲子園准優勝嗎?」東堂摩拳擦掌,恨不得馬上就能和稻實打一場。

  五條悟滿意於學生們的反應,他把臂一揮,「馬上就要迎戰頂尖的隊伍了,各位同學們,讓我們抓緊賽前的每一分鐘努力練習,准備迎接挑戰吧!」

  虎杖幾個唰地把袖子擼了起來,喊道:「哦!衝呀!」

  咚咚咚的幾聲敲門聲,眾人聞聲看過去,只見夏油傑依靠在門邊,笑道:「雖然大家的熱情很高漲,但我還是要提醒一下,已經七點多了,再不吃飯的話,食堂要收拾關門了。」

  他的話就像一個信號,男生們的肚子接力棒似的接連響起,一時間咕嚕的聲音響徹空曠的室內球場。

  「已經這個時間了嗎?」虎杖揉著自己咕嚕亂叫的肚子,「夢想是前進的動力,但食物是保證身體能動起來的燃料。要不,我們還是吃飽飯再來練習吧?」

  五條悟一拍腦袋,「哎呀!差點忘了晚飯了。」他擺了擺手,「行了行了,大家先去吃飯吧,吃完飯再好好洗個澡放松一下,明天老時間起來,我在棒球場等你們。」

  「好耶!」

  少年們像陣風似的跑了出去,一眨眼就不見蹤跡。

  夏油傑還靠在門上看著五條悟笑。

  五條悟把推到腦門上的墨鏡勾下來,雙手插兜吊兒郎當地走過去,「你笑得好變態。」

  「哈哈!」夏油傑跟上他的腳步,一同往食堂走去。頭頂,漫天的星光灑在他們的肩上。

  「五條老師,很有人生哲理的一番安慰呢。」夏油傑調侃道。

  五條悟笑罵道:「煩死了。我一直都很關心學生的好不好。」

  「是是是。五條老師是位深受學生們愛戴的好老師呢。」


第88章 -

  雖說五條悟免了今晚的自主練習,但吃過晚飯消完食後,大家還是不約而同地來到活動區,全員到場。女生們組隊加練接發球,男生們則各自找了個角落練習揮棒。

  作為投捕搭檔,虎杖自然是跟身為投手的伏黑綁定的。

  夏季大會在即,他們的投球水平還得再提升提升。想要在強者如林的東京賽區殺出重圍拿到代表資格,沒有過硬的實力是絕對不可能的。

  期間,東堂數次熱情地表達自己的請求,想要加入他們,給親愛的摯友虎杖蹲捕。但鑒於後天的首場練習賽,五條悟已經敲定讓伏黑一人投完全場,目前的首要任務就是趕緊幫伏黑把手感從排球的主攻手狀態調整回棒球的投手狀態,因此,虎杖咬牙狠心再三婉拒了東堂的請求。

  一想到東堂臨走前那幽怨戚戚的眼神,虎杖芒刺在背,總感覺自己背叛了他們倆偉大的友誼。

  虎杖像只靈巧的貓似的猛地跳起,把暴投的球及時抓入手中,「力度很不錯,球很會跑,但是准度差得有點多哦,伏黑!」

  接住虎杖扔回來的球,伏黑用沾著松香粉的手指夾著球轉了轉,「從大球猛地換成小球,果然很不習慣。」明明瞄准了好球帶投的,可球飛出去就是會偏到十萬八千裡的地方。

  「哈哈,慢慢來吧,我陪你多練一會。」虎杖笑著錘了錘手套芯,然後收起臉上的笑意表情嚴肅地把手套擺在內角的位置,「下一球,內角低的直球。伏黑,這次我不會再挪動手套了,看准了再投。」

  「嗯。」伏黑按照要求又投了一球,這次好了許多,球的落點成功控制在內角的位置,不過距離虎杖的手套還有一大段距離,要是打者閃避不及時的話,絕對會是顆觸身球。

  說著不會挪手套的虎杖,還是下意識地一把把球抓住。

  感受著球被接入手套後,還在自己手裡轉動的手感,虎杖驚訝地把球握在手裡觀察著,「伏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感覺……你的球比之前更會跑了呢,隔著手套我都覺得手疼!」

  「你這個怪物也會覺得手疼?」伏黑對虎杖的話表示疑惑的同時,心裡也有幾分小驕傲。

  虎杖能這麼說,就說明他的球質和以前相比確實變重了,這樣一來,下位打者以及手臂力量不足的巧打型打者就不容易把他的球打遠了。

  他翻看著自己的手掌,說道:「不知道是不是這段時間一直在練習排球扣球的緣故,我感覺投球揮臂的時候,我的手臂揮動得更快更流暢了,球投起來身體感覺很輕盈。」

  「原來是這樣!」虎杖打了個響指篤定道,「一定是排球練習鍛煉了你的手臂肌肉,讓力量得到了強化。五條老師說過了,身體的變化會對投球造成一定程度的影響,所以你才會怎麼也沒辦法把球投到我要求的地方!」

  說著這,虎杖噌地站起身來轉身就往外跑,「伏黑你在這等等,我去把五條老師叫過來!」說完,人就風風火火地跑沒影了。

  伏黑:好快……

  最後,被虎杖叫過來的人除了五條悟外,還有夏油傑和順路過來看熱鬧的歌姬。

  幾位都是棒球熟手,尤其是歌姬因為常年關注職棒西武獅隊的比賽,從球隊放出來的視頻中學到不少有用的知識,幫著五條悟他們一起手把手調整伏黑的狀態。

  同時被三位老師關愛著,伏黑感動……且壓力山大。

  又是一天晚上。

  月上樹梢,累出一身汗的野薔薇坐在地上一邊抓著濕透的衣角擰干,一邊撐直雙腿抱怨道:「啊啊啊!我已經一個多月沒出去逛街買衣服了!這哪像正常高中生的生活呀?明天我說什麼都要出去逛街shopping!理子,陪我去!」

  還沒等有同樣心思的理子點頭,真希就對准野薔薇的額頭彈了個腦瓜崩,「逛什麼街,下周日就是代表決定戰了。還有幾天就結束了,再堅持一下吧。」

  「可是,我已經快堅持不下去了。」野薔薇吧唧趴在真希的背上,掰著手指哭嚎道:「43天,我已經有43天沒出去逛過街了,那些漂亮的衣服在可憐地朝我招手!」

  「我最近一次出門,還是上周日出去打比賽。整天泡在排球場上,感覺我的頭發都暗淡沒有光澤了,我需要Tony老師幫我好好做個護理。」

  「你那點頭發有什麼好護理的。」真依捂嘴嘲諷道。

  野薔薇把眉一挑,「啊?你說什麼?」

  「行了行了,你們倆每天都要互懟一通,累不累?」真希熟練地按下即將進入狂暴狀態的野薔薇,同時給三輪霞遞了個眼神。收到眼神暗示的三輪霞熟練的給真依順毛,三兩下就把她的注意力轉移到其他地方。

  默契的配合看得津美紀低頭捂著嘴,生怕不小心笑出聲被發現。

  真希看著累趴的眾人,鼓勵道:「東京地區能去八月IH正賽的,無論男女都是各兩支隊伍。也就是說,下周的兩場比賽,我們只要贏一場打進決賽,就能拿到代表資格了。」

  「每年的各地區代表隊伍,都有媒體專門采訪報道,照片不僅能刊登上報紙和雜志,甚至還能上電視呢。尤其是像我們這種初出場隊伍,如果能夠一舉拿下代表資格,絕對能夠獲得許多關注。野薔薇,到時候你想在鏡頭前怎麼打扮都行。」

  真希的話勾起了大家的無限美好幻想。

  類似的話,從三月開始直到預選賽開始前,為了鞭策大伙努力練習,真希不知道說過多少回。可這次的感覺不同。

  現在的她們,就站在通往全國大賽的門前,只要打開眼前這扇大門,曾經看似遙不可及的夢想就能實實在在地被她們抓在手中了。

  野薔薇感覺身體的疲勞盡數消散,她又有力氣了。

  「准優勝算什麼。既然來了,那就干脆一口氣把優勝拿下,以東京第一代表的資格去全國大賽!」她豪邁地喊道。

  「說的沒錯!」理子噌地站起來想要響應野薔薇的號召,結果人才剛站起來,她的兩條腿就像面條一樣軟了下去,得虧黑井及時扶住了她。

  理子死死地抓著黑井的胳膊,哭喪著臉道:「不行了不行了,今天練得太狠了,我根本站不起來!釘崎,你怎麼樣?」

  野薔薇朝自己的大腿掐了一把,湧上來的酸澀感讓她抽不出一絲力氣站起來。

  看出她的尷尬,真希笑著把手裡的排球精准地扔進不遠處的推車裡,「今天就練到這吧,大家趕緊回去休息,別耽誤了明早的訓練。」

  「啊,早起好痛苦呀!」大家哭嚎著迅速把東西收拾好,互相攙扶著挪出了球場。

  真希拖完地放好拖把回來,發現三輪霞還抱著顆排球對著牆在練習。

  「三輪,不走嗎?」

  「啊,我還想再練習一會。你放心,我不會練太狠傷到身體的。」

  「好,那你也早點回去休息。我先走了。」

  「好,晚安。」

  機械丸五百次揮棒練完往回走的路上,碰上了從棒球場往回走的熊貓一行人。

  「海帶。」狗卷朝他打招呼。

  回了聲招呼後,機械丸探頭看了眼地上被熊貓像破麻袋似的拖著走的不明物體,感覺那團東西可能大概應該是個人,但又有點不像。他疑惑地伸手指了指,「那是……」

  熊貓抓著那『麻袋』舉到機械丸面前抖了抖,「是暈過去的新田同學。」

  和吐著舌頭暈菜的新田來了個臉貼臉,機械丸無語了。

  還真是個人呀……

  走在後面的加茂解釋道:「我和狗卷在練習內野守備,新田站在左外野速度太慢漏掉好幾次球,所以五條老師就罰他比我們多跑一組跑壘練習,結果就……」

  能讓五條悟都忍不住罰他,新田到底是犯了多離譜的失誤呀?

  心裡嘀咕著和熊貓他們一起往宿舍區走,走到室內體育館時,機械丸聽見燈火通明的球館裡還有劈裡啪啦拍打球的聲音。他心中一動,跟熊貓幾人打了聲招呼,抬腳朝體育館走了過去。

  走進體育館,他果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三輪霞正一下下地跳起把球扣到牆上,然後借著球的反彈順便練習接球。

  他毫不猶豫地放下球棒走了進去,「剛才路過的時候看見這裡還亮著燈,我就猜到一定是你還在這練習。」他走近問道:「需要幫你托球嗎?」

  「啊,是你呀。」三輪霞笑著擦了把汗,然後把手裡的排球拋給機械丸,兩人一起走到球網前。「那就拜托你了。」她笑道。

  看著三輪霞燦爛的笑容,機械丸輕輕點了下頭。

  兩人並不*是第一次一起練球了。他們都是勤奮肯努力的人,前段時間兩隊忙著備戰IH預選賽時,兩個練到最晚的人沒少在這裡互相托球幫忙練習扣球。

  「嘿!」三輪霞快速揮臂將球扣下,球斜著從球網前滑落,落到了三米線內斜對角的位置。

  看清楚球的落點,三輪霞高興地蹦了起來,「好耶!小斜線球終於成功扣出來了!雖然是沒有攔網的狀態下實現的!」

  「恭喜。」機械丸緊繃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淺淺的笑。

  三輪霞看起來非常高興,激動地把自己最近的擔憂一股腦都說了出來。期間,機械丸一直安靜地聽著,時不時地給個回應,沒有表現出一絲不耐煩的意思。

  「抱歉,占用你寶貴的時間,說了很多啰嗦的廢話。」還是三輪霞先反應過來,撓著頭不好意思地對著機械丸道歉。

  機械丸連忙搖頭,「沒關系,我喜歡聽你說這些。」

  話剛說完,他才意識到自己下意識說出來的話似乎有些不妥,尤其是看到三輪霞驚訝地看著自己,他愣了一下,閉嘴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空氣中彌漫著尷尬的氣氛。

  半晌……

  「你……」兩個人同時開口。

  聽見另一道聲音後,兩人又同時閉上嘴,低著頭舉起手謙讓道:「你先說。」

  又是異口同聲。

  連續兩次的默契開口,三輪霞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聽見她的笑聲,機械丸僵硬的背也漸漸放松了下來。

  凝滯的空氣重新流通了起來。

  「聽說你們明天要出去打練習賽?」還是三輪霞先開了口。

  「嗯。」機械丸點頭,「對手是去年東京的優勝隊伍,甲子園的准優勝稻城實業高中。」

  「哇!甲子園的准優勝隊伍,好厲害!那你們一定要加油!」三輪霞鼓勵道,「和這麼厲害的隊伍打比賽,一定會有很多收獲。」

  「嗯,我……我們會的。」

  機械丸抬頭看著三輪霞,不曾想三輪霞也正好看了過來,兩人的視線就此交彙。

  「你們也是……」他看著眼前兩汪幽藍深邃的清泉輕聲道,「代表決定戰,加油。」


第89章 比賽開始

  時間飛逝,很快就到了和稻實約定的練習賽當日。

  和沒有正經文化課程,只是偶爾需要出出任務的高專不同,稻實是所升學率還不錯、非常正經的高中。因此,稻實棒球部的學生們上午是需要上課的,下午一點後的時間才屬於棒球。

  高專隊員們下午三點准時到達稻城實業高中時,棒球場上已經響起了乒裡乓啷球棒把球敲出去的聲音了。

  一群小伙子們上次已經見過藥師的訓練場了,可無論是藥師還是高專自己的練習場,和稻實的比起來都顯得有些業余。

  「哇!好大!」

  「伏黑你快看,好多機器!看著就非常專業呢,那些機器是干什麼的呀?」

  被虎杖晃得頭疼,伏黑被迫掃了眼擺在練習場上各個角落的鐵疙瘩們,他指著唯一一個認識的說道:「那個是發球機,不僅是直球,還能模擬出好幾種變化球。」

  虎杖立刻搖頭,「我當然知道那個是發球機。你忘了,上次姐妹校交流會那會,機械丸受傷不能上場,京都校還拉來一台發球機代表他呢。」說著,他又指了指位於牛棚處的幾台樣式別致的機器說道:「我想知道的,是那幾台機器到底是什麼。」

  我怎麼知道?!

  伏黑蹙眉一副不耐煩的樣子,看著就很像要把不懂得看臉色的虎杖揍一頓的樣子。

  索性,虎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吸引走了。

  「哇啊!小麥色皮膚還有那個長相……是外國人吧?稻實隊裡還有外國人!」他指著場上一個深色皮膚的隊員喊道。

  那名隊員正陪著投手丘上的金發投手進行實戰訓練,趁著投手揮臂投球的空檔,他拔腿迅速朝著二壘奔去,速度快得都出現殘影了。

  捕手接住球後立刻換手把球扔向二壘,在游擊手挪動接球的瞬間,盜壘的深色皮膚跑者腳尖繞開游擊手抵在了壘包上,0.5秒後,游擊手的觸殺手套才落到跑者的肩膀上。

  「抱歉,盜壘成功。」深色皮膚的跑者笑著用慵懶的聲線說道。

  紅頭發斜劉海的游擊手眉頭一皺,手套裡的球輕輕一拋,用右手抓住扔回給投手,並朝捕手喊道:「多田野,球稍微傳偏了點。」

  投手也雙手插兜,很不高興地抱怨道:「阿樹,如果你動作再快點、再准確一點,卡爾羅斯就不可能在我手裡盜壘成功!投手很辛苦的,我承受著這麼多的壓力,捕手不是應該盡最大的努力愛著投手嗎?」

  捕手面露苦澀,連連點頭道:「是!鳴桑,我會努力的!」

  「又來了。」深色皮膚的跑者笑道,「鳴,你就別為難多田野了。雖然我不想自誇,但我的盜壘速度你是知道的。」

  金發投手聽了這話依舊不高興,「卡爾羅斯,做人要謙虛一點!你這麼自誇不會臉紅嗎?我這個東京第一左投都沒這麼自誇過呢!」

  紅頭發的游擊手無語地走回自己的守備位置,「你有過之而無不及。」

  「勝之,你說什麼?!我聽見了!」

  稻實隊員們的一番『親切友好』互動,看得高專隊員們目瞪口呆。

  總感覺,傳說中制霸一方王者稻實,和想像中的不太一樣……

  因為賽前仔細看過去年夏季大賽中稻實和青道的那場緊張氣氛拉滿的決賽,作為從二年級就在隊內擔當主力的幾人,高專眾人都記住了他們的樣子。

  投手丘上像個小孩子一樣和隊友們鬥嘴的金發投手,就是從二年級就擔任ACE的王牌投手成宮鳴,有著東京第一左投手的美譽,至今還無人能撼動其地位。

  剛才盜壘快得像道閃電的『外國友人』,是稻實唯一的混血隊員卡爾羅斯,守備的位置是中外野。他的守備實力很強,甚至能做出沒收本壘打這等引爆觀眾席的美技守備來,是去年稻實能在甲子園一路過關斬將拿到准優勝的關鍵之一。

  而另一個紅頭發的游擊手白河勝之,則是稻實的內野守備核心。他速度快,動作敏捷,打擊抓點能力也很強,是接替卡爾羅斯棒次的二棒。

  他和中外野手卡爾羅斯、一壘手四棒的強炮山岡陸和ACE成宮鳴,四人是從二年級就擔任主力的核心隊員,一起征戰過甲子園,實力與經驗都很豐富,不容小覷。

  「這就是甲子園准優勝的實力嗎?」東堂的視線鎖定在卡爾羅斯身上,「這樣的盜壘速度,我們隊裡,也就狗卷能和他比一比了吧?」

  就像嗅到了同類的氣息,狗卷同樣表情嚴肅地盯著卡爾羅斯,「金槍魚。」

  「在盜壘上,就連你也比不過他嗎?」乙骨驚訝地問道。

  狗卷輕微搖了下頭,「木魚花。」他想了想又補充道:「金槍魚蛋黃醬。」

  乙骨聽完無奈地笑道:「也是,我們練習的時間太短了。如果能多給我們一點時間就好了……」

  虎杖和加茂的視線在乙骨和狗卷身上來回打轉,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你到底是怎麼聽懂狗卷/狗卷前輩的意思的?明明都是金槍魚,加了個蛋黃醬就能表達完全不同的意思了?

  虎杖的震驚,在見到伏黑點頭似乎是在認可狗卷的話後達到了巔峰。

  「你也聽得懂狗卷前輩的意思?」他瞪圓了眼睛難以置信地問道。

  伏黑滿臉疑惑地瞥了他一眼,點頭輕描淡寫道:「嗯,大概的意思能聽懂。」

  虎杖受挫地一連後退好幾步。

  這個世界太瘋狂,你們什麼時候偷偷進化語言系統了?怎麼也不帶上我呀!

  在高專討論下次語言進化務必要帶上所有小伙伴們的時候,成宮鳴也注意到了球網外浩浩蕩蕩的高專大軍。

  「他們是誰?在哪站好久了。看著也不像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呀。」成宮鳴努著嘴問道。

  白河摘下手套往回走,「應該是咒術高專的人吧。不是約了練習賽嗎?算算比賽開始的時間,應該就是他們了。」

  「他們就是咒術高專的人?」成宮鳴唉了一聲,目光隨著在五條悟的帶領下邁步走進的高專眾人逐個觀察著,然後指著東堂和秤金次問道:「難怪能和青道打成那樣呢,原來是有強棒呀。那兩個家伙長得這麼壯實,應該就是他們的四棒和五棒了吧?」

  卡爾羅斯掃了眼成宮鳴指著的人,笑道:「猜錯了。最高的那個是三棒,稍矮些的是六棒。」

  一聽自己全猜錯了,成宮鳴驚訝道:「那誰是四棒和五棒呀?」

  「你到底有沒有看高專的資料呀?」白河蹙眉抱怨道。他指了指在另一側的休息區剛放下東西的虎杖和乙骨,「吶,那個粉頭發笑得特別陽光的,就是他們的四棒,同時也是隊裡的捕手。中外野手乙骨憂太是五棒。」

  「唉?什麼嘛!」

  時間緊張,等高專熱身完畢,雙方提交打序表,練習賽正式開始。

  在兩位隊長的猜拳中,乙骨獲勝拿到了占據優勢的後攻。而先攻的稻實提交上來的打序表上,先發的五棒成宮鳴所守備的位置卻並不是投手,而是7號左外野手,由中繼投手平野先發。

  「看來,我們的實力並沒有完全獲得對手的認可。」在看到打序表的第一時間,夏油傑就笑著如此說道。

  第一次和稻實這樣的強隊打練習賽,機會非常難得,因此夏油傑也暫時放下了監督女生們訓練的職責,跟著男生組過來觀摩總結經驗。

  面對對手的輕視,五條監督沒放在心上,他手叉著腰笑道:「想要稻實的ACE站上投手丘,我們把先發投手打下去不就行了?」

  說得那麼輕巧。

  隊員們腹誹道:除了投手不是成宮鳴外,場上的其他選手全都是正選隊員,別把他們當成不會動的蘿蔔白菜呀!

  伏黑帶上帽子拿上手套就往投手丘走去,「總之,我們先守住第一局吧。」

  「惠。」五條悟叫住了並肩走出去的投捕搭檔,並笑著叮囑伏**:「記住哦,今天不管你投成什麼樣,掉多少分,我都不會換人。」

  「完投是嗎?我會堅持住不讓他們輕易得分的。」伏黑說完,一壓帽檐,大步朝投手丘走去。

  「比賽開始!」

  雖然伏黑話說得非常帥氣,可等主裁判宣布比賽開始後的第一球,他就差點來了發大暴投。虎杖眼疾手快迅速跳起來一把抓住那顆朝打者飛過去的球,驚出了一身冷汗。

  哇啊,嚇死我了!

  虎杖一邊拍著撲通狂跳的心髒,一邊朝著身旁的打者道歉:「抱歉抱歉,你沒事吧?」

  「沒事,我躲得快,就算你沒接住,球也砸不到我的。」一棒打者卡爾羅斯笑著說道,「不過……你們的投手投球很特別呢。」

  虎杖尷尬地笑著把球扔回給伏黑,能不特別嗎,剛從排球場上下來的主攻手呢。

  剛放出狠話就被打臉,伏黑的囧得臉頰泛紅,連連擺手拒絕虎杖叫暫停上投手丘。

  兩天的調整時間還是短了點,伏黑還沒完全激發出投手狀態,投出來的球到處亂飛。幸虧卡爾羅斯看他的球速並不快,就嘗試揮了幾棒敲了兩顆界外球,這才沒有讓上來的首名打者就四壞球保送上壘。

  拿到兩好球兩壞球的球數優勢後,虎杖眼珠子一轉,悄悄把手套放在內角位置。

  伏黑看著緊挨著打者胳膊的手套皺了皺眉,但還是在虎杖擠眉弄眼的鼓勵下,瞄准把球投了出去。

  呼!

  非常有氣勢的揮棒。

  但卡爾羅斯的揮出的球棒並沒有打到球。高出好球帶的內角直球從他的球棒上方掠過,卡爾羅斯揮空三振出局。

  虎杖高興地比著一出局的手勢。耶!壞球勾引計劃通過!

  意外地解決掉卡爾羅斯這個先鋒,可高專的危險並沒有解除,在打擊等待區觀察了許久的白河上場了。

  他的戰術就一個字,等。等著伏黑用四壞球把他送上壘包。

  他在下面看的很真切,伏黑的球威不錯,可惜控球稍微差了點,只要耐心選球,等四壞球的成功概率比揮棒要高。

  「Fourball!」

  事實上,他的選擇是正確的。在和伏黑糾纏了6球後,白河成功選到四壞球上壘。

  上壘只是第一步。

  當伏黑和虎杖看到白河站上一壘後,那囂張到就差把『我要盜壘』刻在臉上的離壘距離,兩人的臉色沉了下來。

  練習賽的第一局,稻實就要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了。


第90章 這次的對手好奇怪呀

  一出局一壘,接下來還要面對稻實的三四棒中心棒次,一不小心就可能被敲出長打,開局掉分。

  這種精神高度緊繃的狀態下,伏黑的狀態反倒慢慢好了起來,漸漸找到了手感。虎杖也打著手勢讓伏黑放心大膽地投球,跑者交給他來看著。

  在一壘有跑者的情況下,兩人完全不害怕是否會觸身球再送一名打者上壘,堅定地朝著內角位置發起猛攻。一壘的白河也積極干擾,在伏黑投球的瞬間試探著想靠近二壘,被虎杖如箭一般的牽制球牽制回一壘。

  「好快的牽制!」看著白河差點沒能回壘,觀戰的稻實隊員們不由地多看了虎杖幾眼,「那個捕手的肩膀很有力量呢,不知道他牽制二壘的耗時是多少呢?」

  這場比賽作為左外野手先發不用去牛棚投球熱身的成宮鳴,他抱著胳膊撅起嘴問道:「嘁!卡爾羅斯,你一定能在他們手底下盜壘成功的,對吧?」

  雖然是問句,可誰都能聽出他話裡的意思。那凶狠的語氣就像是在警告卡爾羅斯,說『你要是敢說出第二個答案來,你就死定了』。

  從初中時少棒隊的對手變成如今的隊友,卡爾羅斯非常清楚成宮鳴有多孩子氣,這家伙鬧氣別扭來能煩死個人。

  「會的。」他毫不猶豫道,「ACE的要求,我怎麼能不做到呢。」

  聽到了想要的答案,成宮鳴心滿意足地翹著腿露出了微笑。

  讓我們把目光轉回到賽場上。

  伏黑和虎杖這對投捕搭檔接連用三顆位置不同的內角球反復引誘打者揮棒,如願搶到了兩好球的優勢。

  接著,虎杖故技重施,配了一顆外角位置高出好球帶的壞球。打者意識到不妙再想收棒已經來不及了,球落地彈跳後滾到了一壘手東堂的正面,打者被封殺出局。原本一壘上的跑者也借由這個機會推進到二壘。

  兩出局二壘,下一棒是四棒山岡。

  賽前夏油傑仔細查了下,發現這家伙的長打能力很不錯,最近一年的練習賽中,甚至刷了不少發本壘打。

  不會讓你輕易打中的!

  伏黑心裡這麼想著,手裡的球再次朝著內角的位置塞過去。山岡看著這一顆顆朝著內角猛攻的直球,總覺得這感覺熟悉得很。

  「啊!我就說這感覺怎麼這麼熟悉呢,原來和青道的那個咋咋呼呼的左投手很像呀。」蹲在打擊准備區的成宮鳴一拍腦門,總算把伏黑熟悉大膽的投球風格和青道的澤村聯系上了。

  他抬起下巴抿唇緊緊盯著伏黑,「這家伙以前的投球中規中矩,毫不進取心。想不到和青道打完比賽後,竟然有了這個大的改變,哼,有點意思。」

  「不過,只靠朝著內角莽的投球想要贏過我們,是痴人說夢話,正主在去年的決賽上,可是輸給我們了。」

  連續投了兩顆內角直球後,伏黑陡然轉換位置,把球投向了外角。

  就是現在!

  打者猛地揮棒,球卻在即將撞上球棒的前一刻猛地往下沉。

  投了這麼久的直球,伏黑的第一顆變化球突然出現。

  打者的球棒下沿勉強削到了球,球砸在本壘前兩步外的地方,慢悠悠地向前滾動著,虎杖抬手讓伏黑別動示意自己來接球,然後快速衝出來把球撿起,不急不緩精准地把球送到了東堂的手套裡,將四棒打者封殺出局。

  「嘁!什麼嘛,那個投手這麼快就找到狀態了?」成宮鳴不甘心地扛著球棒往回走,「我還打算狠狠地敲出一發長打,給他點顏色瞧瞧呢。」

  拿上手套上場的卡爾羅斯路過聽見他的抱怨,笑道:「鳴,下一局看你的表現了。」

  成宮鳴把下巴一揚,「哼!你們這些家伙一點都不懂得心疼投手的,平野你放心,我會用安打得分來保護你的!」

  今天的先發投手平野點頭笑道:「是,那就拜托你了,鳴。」

  背號11號的三年級投手平野,他不如成宮鳴那樣耀眼,球速不是很快,會曲球和指叉球兩種變化球,是名中規中矩實力不錯的中繼投手。

  開場的第一局,高專以適應為主。剛走出室內的排球場,走到室外空曠的棒球場上,大家的擊球手感都需要一點時間來找回。

  雖然一個多月沒有摸球棒,但眾人在排球場上練就的反應速度還在,看清楚球路後都積極地揮棒願意嘗試。只不過……揮棒的質量還需提高。

  在高專一通眼花繚亂又動作迅速的揮棒下,一棒的狗卷和二棒的機械丸都打出內野的滾地球,分別被稻實的二游間封殺出局。而三棒的東堂力氣比較大,打出了一顆左外野的高飛球,被臨時左外野手成宮鳴接殺出局。

  「那小子……」東堂看著成宮鳴臉上燦爛的笑容,怎麼看怎麼刺眼。

  本來他看錄像裡成宮鳴站在投手丘上那如同帝王般的氣勢,欣賞的同時還打算在賽後找他問問喜歡什麼樣的女人,看看他是否和自己有緣,誰知道……

  我一定要用球棒把那家伙揍哭!東堂暗暗發誓。

  一場預備發生的稀奇古怪的交友名場面,止於成宮鳴囂張放肆的笑容,萬幸,萬幸。

  第二局上半,稻實的進攻半局。

  這局的先頭打者成宮鳴和伏黑粘了數球,並在投手的敏銳嗅覺下,在滿球數後沒有對伏黑的外角壞球出手,選到四壞球上壘。

  在敬愛的前輩及搭檔上壘後,六棒的捕手多田野鉚足了勁想要打出一支安打幫成宮鳴推進甚至是得分,把球棒揮得虎虎生風。

  但高專的隊員們也不是吃干飯的。攔網、接球,在排球場上錘煉了這麼久的反應力,每名隊員的反應速度堪稱一絕。

  在多田野把球敲出來的瞬間,中外野的乙骨目測了下球飛行的高度和速度,然後迅速跑動並向前一個滑鏟,把快要接觸到地面的球撈了起來牢牢地握在手套裡舉起。

  跑壘跑到一半的成宮鳴連忙折返踩住一壘壘包,下一秒,傳向一壘的球呼嘯而來,眼神冰冷的東堂捏著球死死地盯著成宮鳴。感覺莫名其妙地成宮鳴瞄了他一眼,吐著舌頭做了個鬼臉,霎時間,東堂身上的寒氣更甚了。

  「東堂!」後脊發涼的虎杖忙衝著東堂大喊一聲,然後笑著用雙手在空中比了個愛心,「看住跑者的重任交給你了,mybestbrother!」

  東堂一愣,周身寒氣如冰雪消融,臉上露出了溫和的淺笑,「我的摯友,交給我吧!」

  滿意地收回豎起的大拇指,虎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啊!嚇死我了。幸好我反應夠快,要是東堂生氣動起手來,身板不如伏黑硬的稻實王牌絕對要遭了!

  其實,虎杖誤會東堂了。

  雖然身為咒術師的東堂一個不爽,就喜歡把人揍得頭破血流,但他也有自己的原則。站在賽場上,打敗對手最好的方式,當然是積極而猛烈的進攻。有什麼比看到囂張的對手大比分輸掉比賽後,他那悔恨的眼淚更讓人感到痛快的報復方式呢?

  看著臉色一百八十度反轉變化的東堂,成宮鳴奇怪地多看了兩眼。

  咒術高專的人怎麼回事?好奇怪呀。

  在反應迅速的隊友們的幫助下,漸漸找回手感的伏黑頑強地守住了一局又一局,沒有給稻實破零得分的機會。而高專隊員們也在輪完一輪打席後狀態回復,開始了正式的較量。

  第四局上半,在四棒的山岡打出左外野高飛球被接殺出局後,成宮鳴看准了外角直球,把球打穿高專三游間的防線安打上壘。

  第二局沒能實現的願望,六棒的多田野並沒有放棄,依舊努力爭取想要安打上壘。在伏黑一好一壞兩球投完後,他成功抓住伏黑的快速指叉球,把球撈起用力敲了出去。

  這球飛得不是很高,看樣子很大概率會落地安打,一壘的成宮鳴就放心大膽地朝二壘衝了過去。

  但防守中外野的乙骨,可是整支隊伍裡最值得信任的人,是外野絕對的防守核心。

  只見他迅速衝向球的落點,然後在球即將落地前隔著老遠的距離向前一撲,伸長胳膊用手套邊緣的位置驚險地把球夾住。成功接到球後,他整個人在慣性的作用下向前滾了一圈這才穩住身形停了下來。

  「好魚躍!」虎杖激動地喊道。

  乙骨剛才那接球的動作,可不就是排球中的魚躍接球動作的棒球改良版嘛!

  看到乙骨高舉的手套裡那顆格外醒目的白色小球,成宮鳴的眼睛瞬間瞪大,「真的假的?這都能接到?!」

  他拔腿就朝著一壘衝了回去,身後接到球的機械丸捏著球步步緊逼,追著他迅速朝一壘靠近,和東堂形成夾殺之勢。

  任由成宮鳴動作再怎麼靈活,在兩名壯漢的聯合夾殺下,他還是悲壯地倒在了距離一壘壘包僅兩步遠的地方,含恨被觸殺下場。

  在稻實的投捕搭檔先後倒下後,七棒打者也很快打出內野高飛球,被狗卷接殺出局。

  又一次成功守住後,狀態火熱的高專也開始了自己的反攻。

  砰!

  在機械丸打出中外野前的安打上壘,東堂被投手的變化球騙到,將球打到一壘手正面被封殺出局後,兩出局一壘,投手的內角直球被虎杖抓住,他將球打穿稻實三游間防線成功上壘。

  兩出局一二壘,可靠的隊長乙骨握著球棒站上了打擊區。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5-10 13:53

第91章 比賽的態度

  兩出局一二壘,高專能否先馳得點,就看乙骨的發揮了。

  上來的第一球,稻實的投捕就用一顆外角的變化球試探,乙骨非常冷靜,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觀察,任由著白色的小球落到好球帶外。

  二壘處,機械丸也時刻關注著本壘區的動向。當他看到乙骨揮動球棒的瞬間,離壘有段距離的他拔腿就朝三壘衝了過去。

  「盜壘!」

  砰的一聲,球被擊出的聲音。

  眾人抬頭找尋到球的飛行軌跡,目送著它落到左外野界外的位置。

  「界外!」

  看著徑直撞上的左外野底線鐵絲網的白色小球,投手平野不由心驚肉跳。

  哇啊,打得好遠!幸好球落到了界外,要是朝右再偏那麼一小段距離,就是發3分本壘打了!還有他們的跑者……

  他的視線轉到身後慢悠悠跑回二壘原點的機械丸。

  剛才,他是目睹了機械丸盜壘的過程的,那速度快得,要是他不小心投了顆砸地挖地瓜的變化球,機械丸絕對能盜壘成功。

  不僅要專心和打者對決,同時還要小心跑者盜壘,平野覺得壓力山大。

  多田野看出投手開始緊張了,他立刻叫了個暫停跑上投手丘安撫搭檔,並為了防備機械丸的盜壘,把接下來的配球換成了直球。

  但顯然,他的安撫並沒有奏效。在投手把球投出後,下一秒……

  砰!一聲格外響亮的打擊聲。

  打中了!

  高專眾人都來了精神,視線紛紛鎖定在空中飛行的白色小球上。

  已經兩出局了,如果球被稻實的守備隊員接住,則三出局換場,可如果沒接住球落地了,比拼的就是壘上的幾名高專隊員們的跑壘速度。

  沒有後顧之憂的機械丸和虎杖,在打擊聲響起的那一刻就拔腿衝了出去,用最快的速度繞過二壘、三壘,朝著本壘衝去。

  外野區域,中外野手卡爾羅斯背過身去仰著頭雙眼追隨著球的軌跡快速奔跑,在球快要撞上外野的圍牆時,他伸長手臂朝前用力一抓,把飛到身前的球抓在手心,然後雙臂往圍牆上一撐,身體順勢靠在圍牆上轉了一圈卸去前衝的力度,這才把手套裡一直緊緊捏著的球高舉著展示出來。

  追隨而來的外野裁判立刻高舉握拳的手臂,「Out!」

  乙骨被接殺出局,高專喪失了一個大好的得分機會。

  「啊!那個混血中外野手果然厲害,好快呀!球飛得這麼快這麼遠都被他給接到了,不愧是稻實的外野守備核心。」新田和狗卷長吁短嘆的,樣子頗為遺憾。

  五條悟抱著胳膊悠閑地靠坐在椅子上,笑道:「所以啊,開場前我才提醒你們盡量把球往兩邊敲,要瞄准好空位再揮棒,就像打排球時你們扣球那樣!」

  虎杖剛從場上跑回來,就聽到了這番話,他苦著臉無奈道:「五條老師,棒球又不像排球那樣,有二傳手主動送到我面前,還貼心地照顧到了我最順手的擊球點。打擊的時候,我們首先要看清球路找准落點,才有可能把球打出去。還要考慮球飛出去的方向……這太難了。」

  「鮭魚鮭魚!」狗卷和新田連連點頭贊同道。

  「Brother。」東堂無聲無息地摸了上來把胳膊搭在虎杖的肩膀上,被強人鎖男的虎杖哭喪著臉被迫接受了這個親近的貼貼。順平捂著嘴偷笑,並動作迅速地後退了兩步,不想打擾兩人純真美好的兄弟情。

  拍著摯友的肩膀,真正的老師東堂無私地把自己的感悟分享給虎杖。

  「Brother,你覺得棒球是什麼?」

  聽到這個問題,五條悟的唇角微微勾了起來,他和夏油傑對了個眼神,兩位老師默契地靠坐在最後排,靜靜地聽著學生們的討論。

  「棒球?」面對東堂突然的提問,虎杖疑惑不解,總感覺裡面有深刻,可自己一時半會也想不到,便猶豫道:「……一項競技運動?」

  誰知,東堂立刻搖頭,否定了這個說法。

  瞬間,其他人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來,紛紛抓緊時間湊了過來。

  在數十雙眼睛的圍觀下,東堂緩緩開口道:「棒球,是一場戰鬥。」

  戰鬥?

  在大伙疑惑不解或若有所思的目光中,他繼續說道:「尤其是換場進攻時,它的戰鬥模式和咒術師幾乎沒什麼區別。」

  他這句話說出來,乙骨和伏黑迅速明白了他的意思。

  「因為,那都是一個人孤獨的戰鬥。」乙骨清聲說道,「因為棒球規則的特殊性,換場轉到進攻模式時,場上站在打擊區和投手、和整支隊伍對抗的人,只有你自己。」

  「即便是壘上有隊友進行盜壘干擾,可你揮出的球棒能否打到球,球打出去後是否能為你爭取到上壘的時間,這一切的一切,都沒有人能真正地幫到你。從始至終,這都是你一個人孤獨的戰鬥,就像咒術師一樣。」

  虎杖舉一反三興奮道:「守備的時候,就是團隊協作,就像我們齊心協力把宿儺解決掉那樣!」

  「沒錯。」虎杖的第一捧場王東堂立刻欣慰地點頭,「棒球就是這樣一場需要你在獨狼式戰鬥和團隊協作之間反復切換狀態的特殊戰鬥。」

  「我們在和詛咒戰鬥的時候,會想著技能沒落到位放空了也沒關系嗎?會想著和隊友配合失誤沒關系,下次優化就行了嗎?會想著放跑了詛咒也沒關系嗎?」

  東堂的一連串問題問下來,眾人的表情越來越凝重。

  視線從大伙的臉上掃過,他繼續道:「不會。不管是普通的詛咒還是宿儺,失誤就代表著受傷甚至是死亡,所以我們才能一次次地贏下去,直到現在站在這裡。」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伏黑沉聲道,他手裡捏著的球已經在他反復的轉動摩挲中變得溫熱。

  「雖然五條老師的意思,是讓我們放松緊繃的神經,好好地享受高中生活的精彩。但不管是IH、春高還是甲子園,那都是全國數十萬高中生夢寐以求的最高競技舞台。我們太放松了,這樣不僅沒指望打進全國舞台,甚至是對其他選手敬畏的褻瀆。」

  虎杖的目光直直地對上東堂的雙眼,「嚴肅且活潑。想贏,想走到最高的競技舞台,既需要在比賽中拿出面對詛咒的嚴肅認真的態度,抓住每一個能抓住的機會,又要善於發現棒球所帶來的快樂,讓自己充分地享受每一場比賽,對嗎?」

  東堂笑著指向虎杖,「滿分答案!我的摯友,既然你已經清楚了正確的方向,那麼……去吧!」

  「哦!」

  「咒術高專?請隊員們盡快上場守備,打者已經准備好了!」沒等虎杖和東堂來上一個激情的擁抱,連催數聲沒有得到回應的主裁判忍無可忍地走過來打斷了他們。

  看著主裁判那黑如鍋底的臉,五條悟憋著笑連踢帶踹地把一群小伙子趕上了場。

  「想不到,葵不僅在咒術上很有悟性,就連在運動上也很擅長思考呢。」攤著無處安放的大長腿,五條監督如是感慨道。

  夏油傑瞥了他一眼,「學生比你更像老師,五條老師,你也稍微有點危機感,別哪天老師的位置被學生給搶走了,那就太丟臉了。」

  五條悟放聲笑道:「放心吧,不會的。」

  嘴裡嘟囔抱怨著高專的拖拉,稻實上場的幾名打者很快就發現,不對勁,非常不對勁。怎麼高專的那些家伙,一個個的眼神突然變得凶神惡煞非常可怕了?還有,投手丘上站著的那個海膽頭投手,他的球是不是更難打了呀?

  「揮空三振!Out!」

  隨著主裁判高聲地判定,在狗卷撿球封殺掉七棒打者後,隨後的八棒和九棒打*者接連被伏黑三振,光速結束了這一局。

  在被東堂指出問題後,找到方向的高專隊員們站到場上後,都拿出了和詛咒戰鬥搏殺的勁頭,一個個把球棒揮得虎虎生風,一顆顆界外球敲得又響又遠,聽得投手額頭上的冷汗是越流越多。

  第五局下半,六棒的秤金次把投手的指叉球撈起打了出去,成功安打上壘。

  隨後,七棒的伏黑抓住了投手的直球也敲了出去,可惜球的落點並不太好,落到了游擊手白河的正面。

  白河撿起球,動作流暢地和二壘手配合先殺掉進二壘的秤金次,然後迅速將球轉傳到一壘,封殺掉打者伏黑,雙殺化解危機。

  兩出局後,加茂打出的內野滾地球也被白河靈活地撿起,完成封殺。三出局,換場。

  簡單整備休息後的第六局上半場。

  稻實的一棒打者卡爾羅斯,他不愧是隊伍上壘率最高的幾名隊員之一。

  經過前兩輪打席的熟悉,即便進入比賽後半段的伏黑狀態越來越好,投球的准度也漸漸恢復到春季大會時候的水平,甚至經過一個多月的排球扣球強化,球質和以前比起來重了不少很有威力。可卡爾羅斯還是准確地抓住了伏黑的內角直球,把球打穿三游間上壘了。

  卡爾羅斯就是稻實的利箭彎刀,是破壞對手節奏,影響投手心態的爆破手。在他上壘後,二棒的白河毫不猶豫地犧牲觸擊,協助他進行推進。

  一出局二壘,接下來還要輪到稻實三、四、五棒的中心打線,壘上的跑者還是全場速度最快、最難對付的卡爾羅斯,高專遭遇本場比賽最大的危機。


第92章 得分

  三棒打者上場了。

  虎杖看了看打者回頭和監督確定暗號的慎重模樣,他也忍不住回頭看了眼五條悟,得到了五條悟安撫的點頭。

  他扭回頭,猛吸了口氣,同時大腦快速轉動。

  一出局,全隊速度最快的跑者在二壘得分圈內,接下來又是接連的強棒,稻實揮棒打擊的可能性,比讓三棒繼續犧牲觸擊推進要高,但同時也要小心跑者的盜壘。

  雖然比賽中二壘盜三壘的概率比較小,可也不是不可能,尤其是壘上的跑者是卡爾羅斯這個盜壘率極高的選手時,就更需要小心了。

  五條老師說了,這場比賽無論伏黑投成什麼樣,都會讓他投完全場。伏黑現在的手感越來越好了,這種狀態如果能一直保持下去,完投絕對沒問題!所以,現在的首要目標,就是靈活用好配球,和伏黑一起戰勝三、四棒打者,盡快拿到剩下的兩個出局數!

  「很好!」虎杖凝神一喝,握拳的右手對著左手的手套猛錘了一下,發出一陣響亮的聲響,引得站在左打區的打者回頭看了他一眼。

  從外角位置旋進去的直球,迎上了打者揮出的球棒。一聲清脆的打擊聲後,球躍出邊線撞上了界外數十米高的攔球鐵絲網。

  而二壘的卡爾羅斯,果然在打者揮棒的瞬間朝三壘衝了過去。

  沒能如願上壘,卡爾羅斯聳了聳肩慢悠悠地跑回二壘,臉上還露出輕松的笑意,似乎三壘已經盡在掌握中。

  虎杖表情不變地朝伏黑打出了一個本場比賽第一次出現的暗號,要投那顆球了。伏黑輕輕點頭,沒有絲毫的緊張。

  更危險的情況他都遇到過,這點危機又算什麼呢?他一定會守住的!

  第二球很快來了。

  在伏黑抬手投球的瞬間,二壘的卡爾羅斯再次抬腿准備朝著三壘衝去。但下一秒,緊盯著打者動向的他就發現,打者揮棒的動作變形了。

  怎麼會呢?那個球路,不就是可外角低位置的直……

  他臉色驟變。

  不對,是變速球!

  緊接著,一聲沉悶的敲擊聲響起,打者勉強用棒頭把球掃了出來,但變速球突然下沉的球路,讓球被敲出來的時候高度很低,球在地上無力地彈跳了幾下,就一路咕嚕嚕地滾到了投手的腳邊。

  伏黑小跑著彎腰把球撿起,並第一時間看向二三壘間的卡爾羅斯。接收到伏黑眼神牽制的卡爾羅斯,他無奈地笑了笑,小跑著立刻回到二壘。

  剛才在聽到那聲沉悶的打擊聲後,他就知道這次盜壘不可能成功了,所以他果斷終止向三壘衝的動作,迅速轉身折返,避免了被觸殺前功盡棄的局面。

  用眼神對卡爾羅斯進行了一番警告後,伏黑這才不急不緩地把球傳給東堂,完成了對打者的封殺,兩出局二壘。

  「嘁!原來還藏著一顆變速球呢。」穿戴好護具的成宮鳴扛著球棒走到打擊准備區,對著上場的四棒打者山岡陸喊道:「山岡加油!轟一發出去,就看你的了!」

  轟一發?

  虎杖忍不住瞪了眼不斷叫囂的成宮鳴,然後下一秒就收到了對方挑釁的回瞪。

  這家伙真是稻實的王牌嗎?虎杖忍不住在心裡嘀咕,也太……

  四棒在很多高野隊伍裡,之所以和王牌、隊長這兩個位置受到同等的關注,就是因為他代表著整支隊伍最強的打擊得分能力。

  山岡他第一球就打,並把伏黑那顆球質很重的直球給扛了出去。球從一二壘間穿了過去,滾向右外野。

  停滯了許久的賽場就像注入了一股活力,所有人都迅速動了起來。卡爾羅斯直衝三壘,在踩過三壘壘包後本想一鼓作氣繼續朝本壘衝過來,可三壘壘指用幾乎要破音的急促聲量高聲喊道:「停!快停下!」

  卡爾羅斯連忙剎住腳步。下一秒,一道白色激光從右外野飛入虎杖的手中,那是直傳本壘的球。剛才如果卡爾羅斯沒停下的話,等待他的將會是虎杖的觸殺,或者在虎杖和加茂的夾殺下倒下。

  他回頭目測了一下秤金次的站位到本壘的距離,感嘆道:「又是一個肩膀很有力量的家伙呀。」

  努力保持著凶狠的眼光將卡爾羅斯逼退後,虎杖這才放松下緊繃的神經長松了口氣。

  啊,嚇死人了!差點以為剛才就要掉分了呢。

  看到身旁躍躍欲試,身上的激動都快壓不住的成宮鳴,虎杖連忙叫了個暫停,跑上投手丘去安撫心思細膩的投手的情緒。

  『心思細膩』的伏黑看著虎杖到處亂飄的雙眼,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道:「你……別緊張,不是兩出局了嗎?只要專心和打者對決就行了,沒問題的。」

  想要安慰人卻反被安慰的虎杖:「……伏黑!好樣的!」

  有一種心態,就是在你緊張的時候,看到比你更緊張的人時,你的緊張反而奇跡般地消失了,就像被轉嫁給那個人了一樣。

  伏黑原本還被稻實一套連招嚇了一跳,時刻擔心會掉分呢。可看著虎杖那副樣子,他倒一身輕松了。

  想不到以前那個隨隨便便就能在運動上創造神話,因此對什麼也不甚上心的虎杖,如今一場練習賽都緊張兮兮的擔心會掉分輸了。

  伏黑和虎杖確定完暗號,忍不住低頭捏著球笑了起來。

  誰會對不在意的東西緊張呢?也許,正是因為開始喜歡、在意了,才會緊張吧。

  ACE。好吧,就讓他像個普通的ACE那樣,帥氣的把對手解決掉吧。

  內角的直球被打到界外,記一顆好球數。

  還是內角位置的直球,這次偏出了好球帶,成宮鳴沒有揮棒。

  球數一好一壞後,還是內角位置,伏黑的快速指叉球勉強被成宮鳴揮出的球棒削到球皮。這是顆擦棒的界外球。

  兩好球了。

  連續的三顆內角球後,下一球是外角的變化球。

  成宮鳴的揮棒非常果斷,他把突然下沉的球撈了起來,「就猜到這球會是外角球!」

  看著飛去空中的小球,他扔下球棒拔腿朝一壘奔去。場上,三壘的卡爾羅斯和一壘的山岡也同時動了起來。

  「乙骨前輩!」心髒猛地一跳的虎杖他看到球飛去的方向,跳到嗓子眼的心髒瞬間放回了肚子。

  讓人安心的乙骨擺擺手讓他別擔心,然後抬頭視線鎖定在球上慢慢調整站位,舉手張開手套。啪,球准確落入手套,成宮鳴被接殺出局。

  如此美妙的局勢,稻實也沒能抓住機會得分,那換場後的下半局,高專可就要不客氣了。

  第六局下半,高專的進攻半局,首位打者是九棒的新田。

  因為比賽進行到這,高專的安打數都屈指可數,大伙都以為末位打線的新田可能又要白給了。可誰知,最不被大家看好的他,竟然意外地選到四壞球上壘了!

  「新田!你的眼神什麼時候這麼好了!」大伙兒都高興壞了,一個個笑著打趣問新田是什麼時候悄悄背著他們進修升級了棒球實力。

  聽出了大伙話裡的調侃,新田笑道:「我一直有在努力呀!每天練完排球,臨睡前我還會再練習兩小時棒球的好不好,順平可以幫我作證!」

  「排球?」

  這個陌生的字眼讓稻實的一群小伙子們摸不著頭腦。高專的棒球部怎麼還要練習排球?難道……排球是他們變強的特殊訓練道具,所以他們這支新隊伍才能在春季大會上一戰成名,擁有挑戰青道的實力?

  一群小伙子決定晚上回去搜搜看,有哪些棒球的訓練方法是用到排球的。

  心滿意足地得到了大家的一通誇獎,聽得心裡飄飄然的新田在壘上存在感很強,在狗卷打擊的時候不斷的利用跑位干擾投手投球的狀態,然後……差點被一顆從本壘急速飛來的牽制球送出局。

  看著驚險的在最後一刻撲回壘包,這會兒還趴在地上心有余悸的新田,高專眾人不由掩面。

  新田,我們知道你難得上壘很激動,但比賽還沒結束,你稍微矜持一點呀!

  雖然新田在差點被牽制出局後就老老實實呆在一壘上,沒再囂張的繼續在稻實投捕搭檔的眼皮子底下蹦跶,但他成功激起了投手的緊張情緒,狗卷成功抓住投手緊張失手的機會,把一顆偏甜的球敲了出去安打上壘。

  無人出局一二壘,二棒的機械丸收到了五條悟的觸擊推進指令,打擊的過程中揮擊變觸擊,想要把球觸出去。

  但稻實早就猜到高專會選擇觸擊,投手在捕手多田野的引導下,故意投了顆壞球。機械丸失誤沒能觸好,球高高地飛了起來。

  多田野迅速衝出來把下墜的球接住,舉起手臂的同時視線在場上快速掃了一圈,選擇球要往哪個位置傳。

  但可惜的是,壘上高專的兩名跑者反應速度很快,他們在看到球被觸飛的瞬間,兩人就立刻折返回到原本的位置,沒給多田野牽制留出機會。

  一出局一二壘,高專完美的開局遭遇了第一次失敗。

  「Brother。」臨上場前,東堂喊了虎杖一聲。

  知道他想說什麼,虎杖深深地看著他說道:「東堂,加油!你一定可以的!」

  東堂臉上露出了笑意。他扛著球棒大搖大擺地站上打擊區,然後猛地把球棒一揚,對准投手喊道:「來吧!」

  鑒於他的表情在臉上傷疤的襯托下格外凶狠,再加上那語氣冰冷得就像電視裡演的那些十惡不赦的邪惡組織頭目,投手直接被他嚇得「嗝」了一聲。

  這家伙,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可怕了?

  多田野搓了搓胳膊上冒出來的雞皮疙瘩,心裡嘀咕著給投手打手勢。

  削到好球帶邊緣的外角低直球,東堂沒有揮棒,目送著球鑽進好球帶。

  很好,沒有揮棒。平野前輩的直球也很不錯呢。

  多田野心裡慶幸著,然後挪動著腳步再次把手套架起。這次是內角直球,球投得刁鑽點,並不容易打……

  砰!

  多田野心裡的想法還沒過完,一聲清脆的打擊聲就響了起來。球從投手的頭頂掠過,落到了中外野的卡爾羅斯身前。

  「好呀!」

  「東堂,你太棒了!」

  在眾人激動的喝彩聲中,虎杖的聲音永遠是最大的。因為過於激動,他舉起揮舞的球棒還差點落下來砸到自己的腦袋。

  雖然在卡爾羅斯的迅速回傳威脅下,新田沒能衝回本壘,但高專也借由這支安打占滿壘包。

  一出局滿壘,下一名打者,是四棒的虎杖。

  「虎杖,加油啊!」

  「又到你表演的時候了!」

  「可惡,怎麼每次帥氣的時候都是你出場呀!」

  在隊友們的加油聲中,虎杖站上了打擊區。

  他露出兩排大白牙,衝站在一壘做手勢給自己加油的東堂露出一個燦爛的笑,示意他的祝福自己收到了。然後他又扭頭,看著坐在椅子上休息的伏黑喊道:「伏黑,你就好好地坐著休息吧,這一局會很漫長的!」

  「啊?那個粉頭發的臭小子是什麼意思?他覺得自己一定能打出去嗎?」成宮鳴在聽到虎杖的喊話後瞬間就炸了,站在遙遠的左外野就手叉著腰氣呼呼地喊道:「阿樹!平野!給我把這個囂張的家伙干掉!」

  聽著前輩充滿火氣的喊聲,多田野苦笑著擦了把額頭上的汗。

  白河皺了皺眉,「左外野吵死了。」他沒理會成宮鳴的喊聲,反而看著投手丘上的投手安撫道:「平野你放心地投,後面還有我們呢。」

  聽著隊裡性子最冷淡的白河的安撫,平野努力壓下想要打嗝的衝動,感動地點點頭,「嗯,我會的。」

  在全場的關注下,虎杖舉起球棒進入准備狀態。大戰一觸即發。

  滿壘的壓力下,多田野考慮到投手的心態,打算第一球用顆直球來增加投手的信心,於是他打出暗號後把手套放在了外角的位置。

  平野的身體震了一下,悄聲打了個嗝。剛才被東堂嚇到的打嗝還沒停下來的意思,著實讓人苦惱。

  感受到身體的那股想打嗝的感覺暫時壓下去後,他深吸了口氣,用眼神警告了三壘的新田一眼,這才揮動手臂把球投出。

  虎杖沉心靜氣,周圍的一切仿佛都慢了下來,他的眼裡只有飛速接近的那顆小小的棒球。

  下一秒……

  砰!

  突然揮出的球棒精准地咬住了即將旋進好球帶的棒球。

  打中了!

  球落在了本壘前兩米遠的地方,虎杖全力一擊的力量讓球落在地上猛地彈起兩米高,然後朝著三壘方向跳了過去。

  新田錯身讓出位置,三壘手朝球的位置撲了過去,但球第二下落點砸在了三壘壘包前的位置,然後反彈著跳出界外,朝著左外野繼續滾去。

  「快!快跑呀!」

  三壘的新田拔腿朝本壘衝回來,二壘的狗卷也繞過三壘壘包飛奔著朝本壘板撲了過來。

  稻實姍姍來遲的回傳在喝退三壘的東堂後沒能趕上狗卷疾馳的腳步,虎杖踩著二壘壘包激動地拉弓歡呼。

  第六局下半,這場反復拉扯的練習賽,終於在這一局迎來了打破僵局的一刻。高專憑借著虎杖的二壘安打拿下兩分取得領先!


第93章 投手丘上的帝王

  在高專豪取2分後,稻實立刻叫了暫停,並派上了隊長當傳令員。

  下一棒打者乙骨看見傳令員在投手丘上和面色凝重的投捕搭檔嘀咕了幾句後,就很快下場快步跑了回去來到監督身邊,眼神盯著投手又嘀嘀咕咕說了一番話。

  在乙骨好奇的猜測中,十秒鐘後,稻實的國友監督又讓傳令員一路小跑到主裁判身邊,說出了他心中隱隱的猜測。

  稻實決定換投了。

  「稻城實業高中更換選手,變更場上守備位置。」主裁判示意場上所有選手看過來,大聲宣布道:「代替11號投手平野同學的是1號左外野手成宮同學,代替左外野手的是7號神宮寺同學,平野同學被換下。五棒,投手成宮同學,九棒,左外野手神宮寺同學。以上是本次位置變更。」

  新上場的神宮寺拿著投手的手套朝著左外野方向一路小跑,和迎面跑來的成宮鳴手裡的野手手套做了個交換。

  「鳴,看你的了!」成宮鳴臨走前,神宮寺還拽著他擊掌為他加油道。

  成宮鳴下巴一抬,「哼,他們別想從我手裡拿到一分。反倒是你們,給我拼命安打得分呀!」

  啊,鳴又來了。神宮寺哂笑著不停後退。

  成功鳴眼角余光注意到不遠處卡爾羅斯正手叉著腰站在那看著他笑,他頭一轉眼一瞪,怒道:「卡爾羅斯!你的安打呢?得分呢?對我的愛呢?看著投手投得這麼辛苦,你們不會覺得心疼嗎?」

  看熱鬧遭到無辜掃射的卡爾羅斯心想,上半局他不是打出一支安打上壘了嗎?

  不過,他看到成宮鳴氣鼓鼓不爽到極點的臉,考慮到對方那讓人頭疼的性格,到嘴邊的話一轉,他連連點頭答應道:「是是是,我會好好努力的。為了你,為了我們的ACE,為了勝利,下一輪打席,我一定會打出去上壘的。」

  已經看到主裁判黑臉的白河喊道:「你還要在那磨蹭多久?快點上投手丘。」說著把手裡的球朝成宮鳴扔了過來。

  把飛過來的球用手套抓住,成宮鳴將帽子一壓,湛藍色的眼眸中的孩子氣盡數收斂,看向站在打擊區的乙骨時的目光,如同利箭般銳利。

  「來了。」

  第六局下半場,稻實的靈魂人物,本場練習賽最令高專戒備的選手,終於站上了投手丘。

  狗卷目不轉睛地看著成宮鳴熱身投球的動作,他能清晰地從對方的投球中感受到一股威壓。

  「金槍魚。」他謹慎提醒道。

  伏黑沉聲道:「是啊,這個投手很強。他不愧是東京第一左投,去年在甲子園刮起旋風的選手。」

  「球速接近150km/h的直球,變化球有滑球和指叉球,決勝球是變速球……」機械丸抱著胳膊站在邊上,一向看不出情緒變化的他,此刻臉上竟然難得的多了幾分渴望和強敵交手的激動。

  「變速球……」嘴裡呢喃著這個詞彙,伏黑想到了他觀看去年夏季大會稻實和青道的決賽錄像中,成宮鳴的變速球對青道的打線造成多麼大的威脅。

  那顆球沒有出現時,每名打者都在小心戒備,隨時擔心那顆球突然冒出來將自己解決掉。當那顆球出現時,就連青道的4棒也沒能討到多少好。

  「變速球……」伏黑看著自己攤開的掌心將手慢慢握緊,他會繼續精進變速球,直到像……不,是比其他人投得更好。

  七球的熱身很快結束,比賽繼續。

  看著投手丘上身形相對嬌小的金發投手,場上的氣氛瞬間緊繃了起來。別說打擊的乙骨了,就連在二三壘站著的虎杖和東堂,都忍不住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緊盯著投手的一舉一動。

  成宮鳴上場後的第一球,就是一顆變化球。

  乙骨看著朝腰帶高度偏甜的位置急速飛過來的球,下意識地就像揮棒打擊,但考慮到成宮鳴的控球與實力,出於觀察的目的,他強忍著沒有動手。

  就如同他猜想的那般,下一秒,在即將進入本壘前的最後一刻,怎麼看都很好打的球就像突然被大氣引力捕捉一般,猛地朝下墜了下去,被捕手追過去的手套抓入掌心。

  主裁判定睛細看捕手手套停留的位置,果斷握拳喊道:「Strike!」

  新田的眼睛瞪得渾圓,「進壘點剛好落在好球帶的邊緣,好厲害的控球!」

  「看乙骨的表情,剛才他應該沒猜到這顆球會是這樣吧?」加茂觀察完乙骨的表情猜測道,「能差點騙過乙骨的投球,不知道這顆球站在打擊區看起來會是怎樣的呢?」

  虎杖站在二壘,是全隊除了乙骨外看球路視野最清楚的人。在親眼看到了成宮鳴的指叉球的完整球路後,他的心情十分復雜。

  不僅是嗅到強敵味道的警惕與競爭,那種心髒越跳越快的感覺也很微妙。

  這就是目前東京最強的投手嗎?好厲害。

  外角的指叉球後,是顆外角低的直球,蹭著好球帶邊角旋進來的直球,站在右打席的乙骨看著距離非常遠,就像偏出了好球帶似的。可偏偏這顆球,它是顆好球。

  兩球都是好球,乙骨立刻就被逼到了懸崖邊上。

  下一球無論怎樣,他都要揮棒試試了。

  打定主意,乙骨揮動球棒找了找手感,這才再次將球棒舉起來。

  多田野瞄了眼乙骨的站位和表情,打完暗號後悄無聲息地將手套擺在了內角的位置。

  成宮鳴沒有搖頭拒絕多田野的暗號,只是表情冷淡地捏著球依照著他的要求將球投出。

  是直球!

  乙骨看准朝著內角位置飛來的球猛地揮棒。

  呼的一聲,他揮出的球棒撲了個空,高出好球帶的球從他的球棒上方飛了過去,鑽進了捕手的手套。

  稻實投捕接連的削到好球帶邊角的外角球後,成功用一顆高出好球帶的內角直球引誘乙骨揮棒,乙骨揮空三振,三出局換場。

  「啊啊啊!竟然被壞球給騙到了,好狡猾的投捕!」虎杖回來的時候,新田懊惱的在那揪頭發,顯然還沒能接受突如其來的『死亡』。順平在旁邊哭笑不得地安撫著他備受震撼的小心靈。

  虎杖對成宮鳴的投球更感興趣,他期待地湊到乙骨身邊問道:「乙骨前輩,成宮鳴的球站在打擊區看起來是怎樣的啊?」

  乙骨仔細想了想,「球速很快,變化球非常犀利,對控球的把握更是信手拈來。而且,我從頭他的球風上感受到了對我的壓制,這是名自信又霸道的投手,就像……帝王一樣,不容任何人侵犯。」

  「帝王?」新田的表情多了幾分怪異,「這是什麼中二少年的人設呀……」

  乙骨失笑道:「總之,你們親自感受過就知道了。」

  也許是搭檔上場從成宮鳴的碎碎念裡汲取到了能量,換場後的多田野在和伏黑的對決中成功把球打穿三游間上壘了。

  稻實想要最大可能地發揮好棒次的作用,讓多田野向前推進,於是讓七棒打者揮棒打擊。兩球後,打者把內角球打了出去,守備左外野的新田跑動起來輕松將七棒接殺出局。

  計劃沒能達成,國友監督果斷下指令讓八棒打者觸擊協助推進,多田野如願上到二壘,可接下來的九棒把球打到右外野,遭到秤金次的接殺,稻實的進攻計劃再次失敗。

  「我就不信了,這個咒術高專的防守真能密不透風!」嘴裡抱怨著高專防守的嚴密,換場後稻實的隊員們一溜煙地換好裝備切換到守備模式。

  不高興於自己的捕手打出安打上壘後竟然再次無功而返,等秤金次站上投手丘後,迎接他的就是『帝王怒氣值』全開狀態的成宮鳴。

  用直球躲貓貓似的蹭著好球帶的邊角拿到兩個好球數後,秤金次倒在了一顆突然從外角拐向內角的滑球,被三振出局。

  雖然乙骨的話已經給大家提了個醒,可當伏黑站上打擊區親自感受成宮鳴的投球時,他還是被這股磅礡的氣勢給震懾住。

  這感覺……

  將手裡的球棒緊了緊,伏黑的唇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你可不是什麼帝王。

  在放掉第一顆球後,伏黑對第二顆衝著外角飛過來的直球下手了。

  砰的一聲,敲出去的球從三壘手手邊穿過,站在他左手邊的游擊手白河迅速後撤幾步縱身撲了過去,將球用手套扣出。

  伏黑甩開球棒大跨步朝一壘飛奔而去。

  虎杖的眼睛唰地亮了起來,站起來就揮舞著手臂高聲喊道:「快!衝衝衝!伏黑加油衝啊——」

  那邊,撿起球來的白河迅速爬起來,他以左膝為軸,半跪在地上迅速調轉方向將球傳向一壘,防守一壘的山岡陸看著敦實健碩不甚靈活的樣子,可他一字馬馬得十分標准,整個人伏在地上幾乎拉伸成了一條直線,帶著手台的左手努力向前探去,想要縮短接球的距離。

  伏黑沒有選擇撲壘。早在棒球部練習的初期五條悟就說過了,和撲壘比起來,其實直接一口氣跑過去的速度更快。

  他腳步不停繼續朝著一壘衝了過來,同時,整個人拉成長條狀的山岡陸也終於接到了在地上反彈一次後跳過來的白色小球。

  伏黑踩上壘包的時間似乎和球被接住的瞬間是同時發生的,眾人站得比較遠看不太清,判定的關鍵就落到了一壘裁判的身上了。

  肩負著高專全隊的希望,一壘裁判毫不猶疑地舉起手臂握拳,「Out!」

  伏黑的跑壘還是慢了幾寸的距離,成宮鳴的統治力還在繼續。


第94章 同點

  投手丘上的帝王,不允許任何人侵犯他的威嚴。

  在接連解決掉秤金次和伏黑後,八棒的加茂也在四球後沒能打中成宮鳴的滑球,揮空遭到三振。

  成宮鳴的完美投球,就是隊伍最好的強心劑,為了減輕投手的壓力贏得勝利,稻實的打者們終於痛下決心,要用安打得分來掩護成宮鳴了。

  第八局上半場,稻實的進攻半局,首名打者是打序輪回一棒的卡爾羅斯。

  他在伏黑把球投出來後,突然將舉起的球棒一橫,揮擊變觸擊把球輕輕磕了出去。觸擊的聲音出來後,卡爾羅斯扔下球棒拔腿就跑,速度快成了一道殘影。

  虎杖被他突然的變動嚇了一跳,球被磕出去的瞬間他就跳起來跟著球衝過去。幸好,球沿著三壘線滾了一小段距離後滾出了界外。跑到半途的卡爾羅斯也被一壘裁判揮舞著手臂趕緊攔下來,讓他轉頭回去。

  雖然卡爾羅斯的觸擊上壘沒能成功,可他飛也似地的速度依舊讓高專眾人心驚。那雙長腿一邁就跑出老遠了,剛才要是球沒出界的話,等距離更近的加茂跑過來把球撿起再傳一壘,說不定就讓他上壘了!

  卡爾羅斯憑借著一顆觸擊球也能上壘的事實,讓高專眾人的臉色凝重了起來。

  身體靈活跑得快,打擊實力在隊伍中也能排在前列,腦子也靈活……這真是個麻煩的對手。

  努力壓下心驚肉跳的緊張感,第二球虎杖和伏黑用眼神和動作隔空商量了一番,最後一致決定投外角的直球。一來防止他又想觸擊,二來也盡快賺顆好球,減輕投球的壓力。

  但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這次,卡爾羅斯揮棒了。

  一聲格外響亮的打擊聲後,白色的小球從本壘穿越一二壘間的頭頂,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後在追著球跑過去的秤金次幾米外的地方落地了。

  剛才還一片寂靜得似乎聽得到投手丘上球在伏黑指尖摩擦的聲音的球場,在球被敲出去後沸騰了。

  卡爾羅斯像支利箭射出,在場下隊友們的加油聲中,他飛快地繞過一壘朝著二壘衝了過去,最後一個流暢的滑壘起身,右腳踩住二壘壘包看向自家休息區的位置笑著振臂歡呼。

  和熱鬧非凡的稻實休息區截然不同,場上的高專隊員們面色凝重地安靜看著。

  新田驚訝地張大嘴,還沒從剛才突然發生的二壘安打的震驚中反應過來,「就像只披著人皮的黑豹一樣,好快……」

  讓卡爾羅斯一支安打上到二壘還不算很麻煩,更讓人頭疼的是緊隨他上場的二棒打者白河勝之。

  這是個敲打型打者,非常擅長選球抓機會,觸擊技巧也很不錯,要是讓他用觸擊干脆利落地把卡爾羅斯送上三壘,接下來隨便一顆高飛球甚至是內野滾地球,都可能掉分。

  果然,在白河站上打擊區後,他就把球棒橫著握在手裡,擺出了觸擊的動作。看來,稻實是選擇優先讓卡爾羅斯上三壘,努力找機會得分。

  高專當然不可能讓白河順利把球觸出來,虎杖和伏黑小心的把球瞄准外角好球帶的邊角塞。

  「啊,又是壞球!」看到伏黑的外角直球又被判定成壞球,順平惋惜地嘆了口氣,雙手早就不知什麼時候緊緊攥在一起了。

  「球數一好兩壞了吧?」五條悟的注意力則放在了白河再次收棒的動作上。夏油傑點頭,「嗯。兩顆直球都沒有觸擊的動作,感覺打者的任務應該不是犧牲推進。」

  聽見兩人討論的順平驚訝道:「唉?不是犧牲觸擊嗎?」

  「難不成,他們其實是想打的?」綺羅羅的聲音剛落下,場上就砰的一聲,幾人連忙扭頭在空中找到飛出去的那道白影,最後在左外野界外的牆邊找到了那顆被敲出去的棒球。

  萬幸,這是顆界外球,目前球數兩好兩壞。

  綺羅羅哼了一聲,「真狡猾,原來是假觸真打,還是想上壘呀!」

  順平平復好臉上的驚嚇,笑道:「都第八局了,稻實還落後兩分,他們自然是想盡可能多的上壘得分啦。這樣想來,倒是我們把他們想得太簡單了。」他的臉上又露出了擔心。

  白河突然的揮棒打擊,也震醒了虎杖和伏黑,兩人瞬間明白了稻實的目的,接下來的投球中竭盡所能地避開白河的球棒想拿到第三個好球數。

  「Fourball!」

  但很遺憾的是,白河的選球確實厲害,隨著一顆呼嘯著削進來的內角低的直球被主裁判判定為壞球,白河成功選到四壞球上壘。

  二壘的卡爾羅斯在伏黑時不時地回頭眼神牽制,以及投球中途虎杖突然的一發二壘牽制球的震懾下,他沒有盜壘到三壘,算是值得慶幸的一件事吧。

  無人出局一二壘,前幾輪打席從沒擺出過觸擊動作的三棒打者早乙女,他突然的觸擊推進,讓卡爾羅斯和白河順利地推進道了二三壘。

  一出局二三壘,稻實又一次站在了下分觸手可及的位置。

  下一棒打者,偏偏又是四棒。

  山岡陸整個人往打擊區一站,龐大的陰影都把蹲下來接球的虎杖給遮住了。

  稻實沒能上場的替補隊員們在場下把加油的口號喊得震天響,場邊還有個蓄勢待發的成宮鳴。

  表情凝重的虎杖接連配了兩顆外角直球,第一顆進了好球帶,第二顆偏了點*沒進。這兩球,打者都沒揮棒。

  從打者面無表情的臉上根本分析不出什麼,虎杖略微想了下,把手套拉到了內角的位置。

  內角低的直球,打者依舊無動於衷。

  「Ball!」球距離好球帶差了一顆球的距離,是顆壞球。

  還不動?是在等四壞球嗎?

  帶著滿腹的疑惑,虎杖把球扔回給伏黑後,把手套往上拉了幾分。

  內角高的直球,來吧,把球瞄准這個角落塞進來!

  伏黑微微點頭,手臂流暢地揮動著將球投出。

  砰!

  像座小山般一動不動的山岡陸,他終於揮棒了。

  球從加茂的頭頂飛了過去,朝著左外野飛快落去。追著球快步跑過去的新田,他懸著的心在看到球落地的瞬間終於死了。他不敢耽擱,哭喪著臉快步跑過去把球傳給站在二壘附近等待的狗卷。

  狗卷接到球後,視線第一時間快速移到本壘,在那,白河也緊隨著卡爾羅斯的步伐安全踩到了本壘板,虎杖趕緊雙手交叉示意他不要傳球回來。狗卷意會,迅速小跑著踩住二壘壘包,一壘處,打出這支兩分安打的山岡陸沒有冒險衝二壘,早早地停在了一壘,主打一個穩健。

  2分。第八局上半場,一、二棒的接連上壘後,稻實終於憑借著四棒的左外野長打將比分追平!雙方再次回到同一起跑線。

  追平比分顯然不是稻實的目標,他們進攻的欲望還未得到滿足。

  一直黑著臉的成宮鳴,在隊友將比分追平後終於露出了笑意,再次展現出他孩子氣的一面。

  秉持著趁你病要你命的原則,成宮鳴第一球就打,撞上右外野鐵絲網的球聲音響得嚇人,再配上他那傲據的小表情,別提有多氣人。

  伏黑冷靜下來用直球和他拉扯,拿到兩好球後想用外角的變化球把他解決掉,奈何成宮鳴作為東京第一投手,在琢磨投捕的心理上還是有點實力的。他猜中了伏黑的快速指叉球,把球用力敲了出去。

  球從東堂和機械丸之間快速穿過,還是一出局一二壘。

  距離換場結束這一局還有兩個出局數,高專再次面臨危機。

  這樣下去不行。

  虎杖心裡嘀咕著正打算叫個暫停上投手丘安撫一下伏黑的情緒,順便和他商量一下配球,誰知道伏黑快他一步。

  只見伏黑忽然把投球的右手舉了起來,轉身看著身後守備的各位隊友喊道:「還有兩個出局數。只要拿到這兩個出局數,就又到我們的進攻回合了。平分而已,我們還有兩次機會呢。大家想要贏的話,就打起精神來,我們先一起把剩下的兩個出局數拿到手!」

  此話一出,成宮鳴就不樂意了。那家伙是什麼意思?以為安打得分是他們想拿就拿的嗎?是不是沒把他這個ACE放在眼裡?

  「你們……」他的話才剛起了個頭,就被戳中內心引燃不甘的高專隊員們的喊聲給打斷了。

  「沒錯,不就兩個出局數嘛,盡管讓他們把球往我這打!」

  「生筋子!」

  「球落地了算我的!」

  「鮭魚鮭魚!」

  「哼,無論是咒術師還是打棒球,我們都能做到最好。你說對吧,高田醬?」這是又出現不存在的記憶、一臉蕩漾嬌羞的東堂。

  站在一壘孤獨無助的成宮鳴面色古怪地快步遠離東堂,「你怎麼回事,表情突然變得這麼奇怪?還有那邊的游擊手,為什麼你說話一直都是各種飯團的餡料啊?你肚子餓了嗎?」

  成宮鳴的疑惑最終也沒能得到解答,但高專隊員們不服輸的鬥志顯然是被伏黑給激發了出來。

  在比賽繼續開始後,六棒打者一球就打,伏黑沉重很有球威的球質讓他把控不好中心,他打出了一顆游擊手正面的內野小高飛球,被狗卷接殺出局。

  隨後,七棒打者在放掉第一顆壞球後猜錯了第二顆球,他揮出的球棒勉強擠到了伏黑的快速指叉球。

  加茂快速衝過來把球撿起,此刻轉身再回三壘封殺進壘的跑者已經來不及了,所以他立刻將球傳給補位到二壘的狗卷,將衝向二壘的成宮鳴封殺出局,拿到第三個出局數。

  八局上半場結束,兩隊比分2:2平。留給稻實的進攻機會還有一輪,而留給高專的反擊機會還有6個出局數。

  舊日王者與新晉挑戰者的較量,終於到了最後時刻。


第95章 決定勝負的關鍵一分

  「還有最後兩輪的進攻機會。打擊的時候別想太多,仔細挑選那些自己能打到的球來打。」

  換場後,五條悟把大家召集過來調整了下戰術方案,然後把手伸了出來放在中間,「我想,你們都非常想打敗這支王者之師吧?那就加油吧!」

  一只只手伸了出來疊放好,「去戰!」

  第八局下半場,高專的棒次是從九棒的新田開始的。

  經過上一局的觀察,夏油傑已經總結出成宮鳴面對強棒全力以赴小心應對,面對較弱棒次會稍微劃劃水詳略得當非常省體力的投球方式。

  雖然很不爽自己的打席遭到了對手的輕視,但新田還是老老實實聽從夏油傑的建議,一心一意瞄准自己打擊率最高的直球,爭取打出一支安打。

  夏油傑的建議無疑是正確的,雖然在一壞球後,新田看准直球接連打出兩顆界外球讓好球數反超增加了揮棒的壓力,但也成功地讓成宮鳴認真了起來。

  這個打者的目標球是直球呀……

  多田野心想著手裡打出了滑球的暗號,打算讓新田揮空。

  誰知,在他的暗號打出來後,成宮鳴卻搖頭了。

  鳴桑!

  多田野心髒猛地一跳,一種不好的預感浮現在腦海中。

  鳴桑他該不會是……

  他心脹顫抖著打出了內角直球的暗號,不如所料地得到了成宮鳴心滿意足的點頭。

  還真是直球啊。

  多田野欲哭無淚。

  但他深知成宮鳴的脾性,知道他這是被打者給激起了好勝心,打者想瞄准他的直球打出去,那他就偏偏要用直球來把打者三振掉。

  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多田野只得把手套放在內角的位置,眼神堅定地看向投手丘上的成宮鳴。

  來吧,鳴桑,就讓我們一起把打者解決掉!

  新田並不知道剛才的幾秒鐘時間裡,稻實的投捕經歷了一場怎樣的心理溝通,他看到的只是成宮鳴搖頭後很快又笑著點頭。

  投手搖頭了?那他拒絕投的球是哪種?直球還是變化球?

  現在的球數是兩好一壞,他們更占優勢。站在投手的角度思考,自然是越快解決掉打者拿到出局數投球的壓力越小,所以他自然是想下一球徹底把我給解決掉,那麼,投變化球應該是最好的選擇。

  當新田的腦海中進行著滑球還是指叉球的艱難選擇時,成宮鳴已經合手准備將球投出了。

  來吧!

  新田給自己打了聲氣,然後雙眼瞪得像銅鈴不眨眼地盯著朝自己飛來的白色小球。

  嗯?這個位置,難不成是指叉球?

  新田略微一猶豫,揮棒的位置往下調整了幾寸,瞄准指叉球的球路揮了下去。

  呼的一聲,他揮出的球棒揮了個空,這不是什麼指叉球,就是一顆實實在在的蹭到好球帶邊角的內角直球。

  看著新田懊悔地抱著球棒跺腳的動作,成宮鳴咧起嘴角笑得十分舒心。

  「新田這個笨蛋想太多,被成宮鳴給耍了呀。」注意到成宮鳴得意的表情,東堂立刻就猜到剛才發生了什麼,「都說了讓他看准直球來打了。」

  虎杖難以置信地喊道:「所以,剛才成宮鳴搖頭,是故意換成直球要和新田決一勝負的?他還真是……」他一時間想不到形容詞來評價這一行為。

  「像帝王一樣狂妄自大的任性。」伏黑接過虎杖未盡的話憑借道。虎杖雙手一拍,「沒錯,就是這種感覺才更讓人生氣呢!」

  五條悟無奈地笑著rua了幾下虎杖的腦袋,「所以啊,你們每個人站上打擊區後都要記住,要相信自己的眼睛,只打自己能打到的球。」

  三振掉新田後,緊接著上場的是今天打出過一支安打的狗卷。

  成宮鳴在用內外角兩顆直球拿到一好一壞的球數後,緊接著突然用顆滑向內角的滑球讓狗卷揮空,搶到兩好球的優勢。

  將狗卷逼到失去退路後,稻實的投捕緊接著又用一顆內角的指叉球想直接將狗卷給解決掉,但狗卷的揮棒勉強削到球皮,這是顆擦棒彈出去的界外球。

  在出局和繼續打擊之間走鋼絲的驚險局勢,讓場下的高專隊員們心情大起大落,紛紛拍著被嚇得狂跳不止的胸口大聲地給狗卷加油。

  擦棒的界外球後,成宮鳴接下來的兩顆變化球都沒能騙到狗卷出棒,壞球數一下子累積到三顆,滿球數了。此刻,無論是狗卷還是成宮鳴,都沒有了退路。

  成宮鳴的表情也再次認真了起來。

  看著多田野打出的暗號,他略微想了想,點頭同意了。

  時速147km/h的直球從內角削了進來,站在打擊區看起來就像瞄准自己直衝而來似的。

  狗卷的左腳在地上輕微挪了挪,然後抓住地面猛地揮棒將球擊出。砰的一聲,球在地上彈掉著滾向三游間。

  「矢部,快!」

  狗卷甩開球棒拔腿就跑,速度快得都出現了殘影。

  三壘手矢部快步跑上前彎腰想將球撿起,但球的落點比他預想的稍微靠前了點,他伸出的手套第一下沒能將球抓住,球在落地後反彈著撞上的他的身體,被他連忙俯下身體將球擋下,這才再次探手把球抓住朝一壘扔去。

  稻實清楚狗卷的速度很快,但沒想到他能這麼快。

  雖然三壘手矢部的守備出現失誤,但他很快就處理好了,同時狗卷的這支內野安打距離也不算很遠,可偏偏就是這些因素相疊加還有狗卷關鍵的速度,竟然讓狗卷憑借著這顆落點不遠的內野滾地球上壘了。

  高專這邊自然是歡欣鼓舞,稻實的投捕或者說投手,他的表情就不怎麼美妙了。多田野心頭一緊,忙叫了暫停跑上投手丘使出自己的絕技。

  「從前有個偏僻的小山村裡住著一對老夫婦,老婆婆有天出門洗衣服在河邊,看見一個大桃子從……」

  多田野的故事才剛起了個頭,成宮鳴就撇著嘴打斷道:「阿樹!我又不是讀幼兒園的小孩子,你干嘛跟我講桃太郎的故事!拜托你下次找點更有趣的笑話吧!」

  已經把腦袋裡的笑話搜刮了個遍,這才不得不掏出桃太郎的多田野:……

  「是,回去我會努力再找些很有意思的笑話的!」他愧疚道。

  成宮鳴盯著他的臉看了看,忽然伸出手抱著他的臉上下左右揉了揉。

  多田野被他的這番動作搞蒙了,努力從被揉成小雞嘴的嘴裡擠出一句話:「鳴桑?你這是在干什麼?」

  成宮鳴特別壞心眼,在多田野說話的時候故意有節奏地揉按著,看著自家捕手的臉在自己手裡一下正常一下被可憐兮兮地擠成小雞嘴的模樣,成宮鳴終於轉陰為晴哈哈大笑了起來。

  「阿樹,你的故事太老掉牙了,還是這樣更有趣。」他心滿意足地松開手,然後下巴一揚,「好了,你回去吧,我心情好多了。」

  「唉?」多田野揉著自己的臉頰還沒反應過來。這樣就可以了?

  雖然不清楚前輩是怎麼突然心情變好的,但多田野還是抓緊時間立刻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鳴桑,那一會我們先用直球賺好球數……」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回去吧。」成宮鳴手叉著腰,擺著手催促著他離開,「只要你不給出讓我搖頭的配球,你想怎麼投我都配合你。」

  成宮鳴的話讓多田野忍不住又回頭看了幾眼。

  今天鳴桑怎麼這麼好說話?

  多田野回到本壘,比賽繼續。

  機械丸第一球就打,並把成宮鳴的直球打到了三游間的方向。游擊手白河跨步跑過去,用沒帶手套的右手空手把球抓住,然後轉身閃電般地將球拋給已經補位到二壘的二壘手,將進壘的狗卷封殺出局。

  用默契的配合拿到出局數後,二壘手跳起避開滑壘過來的狗卷,在空中將球繼續向一壘傳去,想要抓雙殺,但機械丸先一步上壘,沒能被他們封殺掉。

  兩出局一壘,出局數增加了,可跑者在壘上的位置卻並沒有向前推進,局勢走到了對高專不利的局面。

  東堂上場後,他也像機械丸那樣第一球就打,並把成宮鳴的指叉球撈了起來打出去,但球高高地飛向中外野的位置,被等在原地的卡爾羅斯精准接住。

  三出局換場,留給兩隊的都只剩下最後一次機會了。

  從開局投到現在,伏黑的球數早就突破一百了,但他的眼神非常明亮,尤其是上一局被打掉2分後他主動鼓舞士氣的喊話,都讓虎杖感覺今天的伏黑很不一樣。不過,他喜歡這樣的伏黑,感覺更有活力了呢。

  經過好幾輪打席的熟悉,伏黑的球路稻實的打者們已經熟悉了,而且上一局的得分以及自家ACE的投球,更是把他們的激情給點燃了,一個個上場後的狀態,恨不得轟出發本壘打來。

  在這種干勁滿滿的狀態加持下,八棒打者上來第一球就打,並把伏黑的球敲到中外野和左外野之間的三不管地帶落地了。

  八棒打者上壘後,九棒打者想要犧牲觸擊幫助跑者推進到二壘,但伏黑在前幾輪已經在白河手裡吃過一次虧,送了對方一次四壞球。於是,這次他拉開架勢和打者正面對決,用一顆顆球威很足的直球在小小的好球帶內和打者的球棒躲貓貓,最後打者三觸擊失敗,遺憾下場,高專拿到第一個出局數。

  九棒打者之後,又是讓人頭疼的卡爾羅斯。

  在伏黑把球投出後,擺出揮棒架勢的卡爾羅斯,竟然突然將球棒一橫,想要把球觸出去。

  他怎麼……難道,他是想憑借著自己的超快跑速安全觸擊上壘嗎?

  卡爾羅斯的這次觸擊,很可惜的出界了。虎杖也伏黑冷靜下來,用外角的直球賺了顆好球數,但在伏黑揮臂投球的同時,一壘上一直安靜沒什麼動作的跑者突然衝向二壘盜壘了!

  接住球後,虎杖立刻起身振臂將球傳向二壘,狗卷一只腳踩住二壘壘包,身體探出去把虎杖傳偏的球抓住,然後挪動手套觸殺。

  很可惜的是,觸殺手套落得慢了一步,跑者成功盜壘。

  「可惡!」虎杖氣憤地對著地面錘了一下。他清楚地知道,剛才的盜壘就是因為自己的球傳偏了,狗卷這才慢了一步沒能將跑者觸殺掉。

  如果他的球能精准地穿到位,狗卷前輩只需要彎腰把球接住然後……

  「虎杖!」伏黑的聲音及時把虎杖的思緒帶回到比賽中。他將手裡的松香粉包隨手扔掉,說道:「先讓我們把打者解決掉。」

  虎杖把頭一點,「好!」

  投到現在,竟然還能這麼冷靜。

  卡爾羅斯給伏黑的印像分加了幾分。

  雖然心裡欣賞著伏黑競技態度,但他揮棒的動作卻沒有絲毫的手軟。

  砰的一聲,球從本壘飛了出去,在內野彈跳了幾下,避開二游間的雙重攔截滾到了中外野。

  卡爾羅斯安打上壘,一出局一三壘。

  「虎杖!」五條悟給投捕打出了小心對手觸擊強迫取分的警示。

  虎杖回頭看了眼禮貌地踏入打擊區表情冷淡的白河。

  是呀,接下來的對手,是二棒這個眼神銳利、頭腦靈活的家伙。

  虎杖小心地要了顆緊挨著好球帶邊緣的外角直球,承受著巨大壓力的伏黑准確地把球投進了他要的位置。

  「Strike!」這是顆完美的好球。

  三壘,在伏黑揮臂投球的瞬間同時向本壘靠近的跑者,連忙折返踩了腳三壘壘包。

  果然,三壘的跑者會配合白河的打擊衝本壘。

  虎杖瞄了眼白河的表情,藏起來的右手結印般的打出一個暗號,然後把手套放在了內角的位置。

  伏黑面無表情地點頭應下,先是給了三壘的跑者一個眼神牽制,然後才揮臂按照虎杖的要求把球投向……外角。

  這次虎杖要的是顆偏離好球帶的外角壞球,為了引白河上鉤,他甚至蹲在本壘後方也故意用了點迷惑性的手段,把手套架在內角的位置,就怕自己挪動腳步的時候,釘鞋和沙地的摩擦聲暴露了自己的動向。

  背對著本壘看不到虎杖動靜的白河猜不到高專投捕的心思,他看到球再次往外角位置飛去,本能地以為那又是顆外角球,伸出球棒想要試一試。可等球又飛近了一點他才意識到不對勁,球偏得有點厲害,這球根本就飛不進好球帶嘛!

  「跑了!」

  球雖然沒進好球帶,可三壘的隊友因為角度的原因看得不真切不知道呀,他在球投出的瞬間就拔腿朝本壘跑了過來,在注意到白河有出棒的動作後,他更是腳步不停,堅定地加速朝著本壘衝了過來。

  不行,必須把球觸出去!如果球被捕手接住的話,隊友就危險了。

  想到這,白河眼角注意到虎杖跳出來想要接球的動作,他一咬牙縱身向右一撲,竭盡全力騰空將這顆偏出好球帶很遠的球給觸了出去。

  咚的一聲悶響,球落在了界外,朝著投手丘的方向慢悠悠地滾著。

  「伏黑!」虎杖大喊一聲,自己轉身回到本壘准備接球。

  伏黑迅速上前撿起球拋給虎杖,但還是提前起跑的三壘跑者速度更快,虎杖無可奈何,只得將球傳向一壘,將趴在地上慶祝地拉弓的白河封殺出局。

  稻實的強迫取分戰術成功,再得一分。第九局上半,3:2,拿到一分領先的稻實,掌握了決定本場比賽勝負的主動權。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5-10 13:53

第96章 終局較量

  稻實的所有輪次結束,最終還是以3:2的分數只拿到了一分的領先。

  在白河飛身觸擊成功後,三棒打者兩球後把伏黑的直球打了出去,被佇立在中外野的柱石乙骨漂亮地接殺出局,結束了這驚心動魄暗潮湧動的一局。

  換場回到休息區後,在順平幫著虎杖穿戴護具的功夫,乙骨抓緊時間把大伙都聚攏到一起。大家肩並著肩胳膊搭著胳膊俯身彎腰,乙骨不大的聲音在這個小小的圈子裡顯得格外響亮。

  「只剩最後一輪機會了。」

  「雖然對面是稻實,去年甲子園的准優勝,賽前兩位老師也說過讓我們不要有壓力放松心態去比,輸了也沒關系,這場練習賽的主要目的是練兵,幫助我們盡快找回狀態。」

  「可現在這個情況,只是一分的話,我覺得還是有必要爭上一爭的,你們說呢?」

  秤金次興奮地笑道:「孤注一擲的豪賭嗎?我最喜歡了。」他斜眼瞥著斜對面的東堂,嘲諷道:「畢竟我不像某些人,最後一輪打席都能白白浪費。」

  東堂冷著臉不爽地嘁了一聲,乙骨熟練地抬手擋在兩人之間,兩人這才互相看不順眼地別開臉去。

  「打排球的時候,你們不是配合得好好的嗎?怎麼這會又爭鋒相對起來了?」加茂小聲地嘀咕道,然後就成功收獲了東堂的一記冷眼,立刻閉了嘴。

  伏黑皺著眉郁悶道:「我們不是進行最後一輪進攻前的鼓舞士氣的儀式嗎,這是怎麼了?」

  「就是就是!我可是馬上就要上場了,大家就沒什麼要對我說的嗎?」虎杖綁著左胳膊上的護具強笑道,「大家就看好了吧,作為隊伍的捕手和四棒,我一定會努力地把球打出去的!」

  順平把抱在懷裡的球棒遞了上來,滿懷期待道:「嗯,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東堂揚唇一笑:「說什麼廢話,直接上吧。」

  說著話,他站起身伸出猿臂勾過旁邊已經在順平的幫助下穿好護具的虎杖,身體的中心壓在虎杖身上,道:「我的摯友,記住我告訴過你的話,善於觀察之人的成長速度,會遠遠超過沒有這樣能力的人。棒球和戰鬥一樣,都離不開細心的觀察。關鍵的時刻打不出安打不解風情的男人,是沒有資格成為我的朋友的。」

  一番似曾相識的話,瞬間讓虎杖回想起和東堂初識的畫面。有過那段莫名其妙的交友經歷,他深知東堂說的這番話是認真的。

  要是沒能安打上壘的話,絕對會被他揍得頭破血流的!

  雖然因為皮糙肉厚屬性點滿,虎杖比一般人更耐揍,但也不意味著他喜歡被人揍呀!即便是賽後東堂『愛的調教』並沒有惡意,真的是單純的出於提升錘煉的目的,可仔細想想這個過程中所受的折磨,虎杖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不行不行,最後一個打席,死也要上壘!

  「你們有沒有覺得,虎杖臨走前的表情有種視死如歸的味道?」新田目送著虎杖走遠的背影,好奇的衝著大家問道。

  狗卷連連點頭,「鮭魚鮭魚!」感覺他都快要哭出來了。

  「他沒事吧?會不會太緊張了,動作僵硬影響發揮呀?」乙骨關心道。他連忙放下還沒穿好的護具,雙手攏在嘴邊提醒虎杖放松身體別緊張。

  曾經有幸見識過這對摯友『愛的調教』詳細過程的伏黑,面色凝重沉默不語。

  虎杖,別死呀……

  「有群懂事的學生就是好呀∼」原本打算和學生們叮囑一番的五條監督,看到可愛的學生們如此乖巧懂事,又放心的一屁股坐了回去。

  正把大家擦完汗的毛巾一條條收拾好的綺羅羅,他瞥了眼五條悟笑道:「五條老師,其實我覺得這時候你沒說話更好。」

  五條悟翹著大長腿問道:「唉?為什麼?」

  夏油傑像想到了什麼,嘴角揚起笑了起來。休息區沒上場的其他隊員們也悄悄豎起了耳朵。

  在眾人的期待中,綺羅羅把一條毛巾卷成長條狀放到嘴邊假裝是話筒,而後清了清嗓子用和五條悟相似度高達90%的聲音說道:「如果是我的話,肯定會砰砰轟出一發本壘打來,因為,我是最強的,就算在棒球領域也是一樣的。」

  「你們是我教出來的學生,去而求其次,怎麼著至少也該安打上壘吧?什麼?投手太強打不出去?你們的球技也太爛了,我要用手機錄下來發給女生們看看∼」

  一番自信傲慢到讓人拳頭硬了的發言,再加上綺羅羅生動再現的神態動作模仿,簡直就像五條悟親自把那番話說了一遍那樣,學生們當即就捂著嘴別過臉去偷偷笑了起來。

  五條悟的腿不晃了,「這可不是可愛學生該做的事。」

  虎杖懷著緊張忐忑的心情站上了打擊區。

  在看到他的瞬間,成宮鳴就冷著臉別過頭去,一副很不爽的樣子。他還記著虎杖的上一輪打席,在平野手裡敲出兩分安打的事。

  最後一個半局,比分落後的高專肯定會發起凶猛的反撲,偏偏不巧的是,這局的棒次是從四、五棒兩個強棒開始的。想要守住這一局的話,必須把虎杖和乙骨這兩個人按死在打擊區上。

  成宮鳴的眼神很快引起了虎杖的注意。那是戰場上遇到強敵的味道。

  虎杖的心意外地迅速平靜了下來,他呼呼地試著揮了兩棒找手感,猛烈的揮棒帶動周邊的氣流,在本壘區引起一陣微風。

  好強勁的揮棒。

  多田野臉色凝重的把虎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不放過任何一絲細節,想要從中找出虎杖的意圖。可惜,他的觀察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鳴桑,第一球先用可外角的直球來試試他的反應吧。

  成宮鳴點頭同意,並精准地把球投進了多田野的手套裡。

  「Strike!」

  「漂亮!」東堂抱著胳膊坐在休息區忍不住開口贊嘆道,「精准落到外角好球帶邊角的直球,站在虎杖的視角看起來,那球一定非常遠,不像是會落到好球帶內的球。」

  加茂也難得睜開了雙眼,臉色凝重道:「而且成宮鳴的球速也很快,比伏黑快了至少10km。虎杖還是第一次站在打擊區看成宮鳴的球呢……」

  「我相信他可以做到的。」順平雙手緊握堅定道。

  第一球就拿到了一顆好球數,緊接著稻實的投捕又投了顆落點相同的變化球。

  虎杖依舊沒有揮棒。

  「直球之後緊接著就是指叉球,他們想騙虎杖揮空呢。」新田也開始忐忑起來了,「幸好虎杖沒有揮棒,現在就是一好一壞了!」

  「加油,虎杖加油啊!」

  冷靜,別著急,擦亮眼睛仔細觀察。

  備受關注的虎杖,此刻心裡不停地回想著上場前大家對自己的叮囑。

  打棒球就像戰鬥一樣,仔細觀察,然後……抓住機會一擊必中!

  在成宮鳴的第三顆球飛來的瞬間,隱約抓住感覺的虎杖猛地一揮棒,砰的一聲響亮的打擊聲後,球急速地從本壘射出,飛向遙遠的中外野。

  「打中了!」新田激動地跳了起來,和旁邊一同站起來的狗卷擊掌慶祝。

  東堂和秤金次兩人目光如電,死死地盯著在天際穿行的小小白球。

  落地吧,一定要落地啊!

  帶著高專隊員們全部期許的棒球還在空中飛行,它穿過二游間繼續向前。早在虎杖站上打擊區的時候就悄無聲息地後撤防止長打的卡爾羅斯立刻轉身跟上,像道閃電般追著球跑了過去。

  「前面就是鐵絲網了!追不上,追不上!」

  在新田越來越響的喊聲中,追著球直衝底線的卡爾羅斯沒有減速,他就像完全不害怕受傷那般,在距離鐵絲網還有接近超過一米遠的地方猛地一跳,右腳借助著前衝的慣性踩在鐵絲網上借力一蹬,然後他就像只靈巧的黑豹似的右手手指抓住鐵絲網的縫隙讓自己的整個身體掛在上面,帶著手套的左手舉高反手把即將撞上鐵絲網的球一把抓住。

  「哇啊!」

  整個球場都沸騰了。

  雖然那個高度距離本壘打還差一點,可只要撞上了鐵絲網,就是發結結實實的二壘安打,如果虎杖對自己的腳程有信心的話,一口氣上到三壘都沒問題。

  這是沒收高專翻盤希望的二壘安打的超級美技守備!稻實的外野核心卡爾羅斯,他再現了去年在甲子園的精彩操作!

  高專隊員們被他的操作震得一愣一愣的,新田目瞪口呆地指著卡爾羅斯,「……蜘蛛俠!犯規啊,他犯規呀!」

  東堂搖著頭十分遺憾:「虎杖已經盡全力了,是對手足夠強。」他決定不追究摯友沒能安打上壘的責任。

  已經衝到二壘壘包,正要繼續往三壘衝的虎杖,他減速停了下來,目光久久地停留在卡爾羅斯身上。

  把球通過二壘手傳回給成宮鳴,注意到虎杖的視線後,卡爾羅斯笑著看著他揮手道:「抱歉了,你的安打被我沒收了。」

  聽著他如此囂張的話,虎杖卻咧嘴笑著誠心誇贊道:「剛才的守備太帥了!」

  卡爾羅斯一愣,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很可惜,你們今天沒有翻盤的機會了。」

  虎杖搖搖頭,將球棒扛在肩上,說道:「不,我相信我的隊友們能做到的。」

  「好可惜,就差一點……」乙骨嘆了口氣,和走回來的虎杖隔空揮手打了聲招呼後,扣上頭盔站上了打擊區。

  還有兩個出局數,想要贏的話,必須想辦法把球打出去。

  一邊整理著腳下的沙土,乙骨一邊觀察著稻實的每名守備隊員的站位。

  必須想辦法把球往他們沒那麼容易接到的地方打才行。

  這次,稻實的投捕一改剛才和虎杖對決時的配球,上來先用顆變化球測試乙骨的揮棒欲望,乙骨不動如山,沒有出手。

  切換到內角位置用顆直球賺了顆好球數後,看到乙骨還是沒有揮棒的動作,成宮鳴又在相同位置投了顆指叉球,球從內角好球帶的邊角猛地下墜掉到地上,乙骨還是沒有揮棒。

  球數一好兩壞了。

  這家伙也太能忍了。

  想到剛才虎杖突然的揮棒,多田野決定再要顆變化球試試看。成宮鳴沒有拒絕他的配球。

  從外角位置飛過來的球,在進壘前卻突然猛地滑向內角位置,這就是左投手的滑球。對於右打者來說,就是一顆突然滑向自己腳踝不好處理的變化球。

  觀察,然後……抓機會。

  不動如山的乙骨突然動了。

  他猛地向前揮棒,用球棒硬生生把球給帶了出去。

  金屬球棒有一點很好,就是回彈性強,就算沒能打中球心,也能憑借著打者本身的力量把球扛出去。

  帶出去的球在內野彈跳了幾下,靈活的從跑過來想要攔截的二壘手的手邊鑽了過去,滾到了右外野。

  乙骨的內野高彈跳球成功突破稻實的內野防線,他安打上壘了!

  球穿過的瞬間,他收獲了隊友們浪潮般的喝彩聲。

  一出局一壘,接下來上場的是六棒的秤金次。

  「你能上壘的吧?」

  在他起身去打擊准備區待命前,東堂忽然開口問道。

  秤金次扭頭看著東堂的眼睛,兩人就這麼直直地對視了三秒鐘,秤金次將拎在手裡的球棒扛在肩上笑道:「這不是廢話嗎?」

  又是一個肩膀很有力量的家伙。

  在他上場後,多田野立刻想到了前幾局秤金次從右外野直傳本壘的傳球中斷他們直衝本壘得分的計劃。

  在一壘有跑者的情況下,擔心秤金次會打出長打的多田野繼續用變化球開局,並和直球交叉著使用,不給乙骨猜到配球和打者配合盜壘的機會,率先搶到了兩好球。

  被兩好球追逼後,面色不變的秤金次看准成宮鳴的直球揮棒,把球打向了三游間的方向。

  三壘手迅速彎腰將球抓起,迅速傳給在二壘就位的白河,先將強迫進壘的乙骨封殺出局,在傳球一壘。

  稻實的雙殺稍微慢了點,乙骨出局,但秤金*次上壘了。

  雖然自己上壘實現了對東堂的承諾,可乙骨還是受到他的牽連遺憾出局,這讓他的臉色很不好看。

  「兩出局了……」新田急得額頭上的汗都冒了出來,就算是坐著,雙腿也止不住地抖著。

  和他並排坐著的機械丸感受著不斷振動的頻率,就像急速跳動的心的具像化,不由心煩地站了起來。

  「伏黑,加油啊!」虎杖扯開嗓子給舉起球棒的伏黑加油。

  還有一個出局數,如果伏黑也沒能把球打出去的話,比賽就這樣結束了。

  最後是和投手對決呀。

  成宮鳴將手裡的松香粉包上下拋著,心裡忽然閃過一個主意。

  「Strike!」

  蹭到好球帶邊角,遠離右打者視線最遠處的外角低的直球,成宮鳴精准地把球投到了那裡,拿到了第一顆好球數。

  伏黑垂眸又看了眼球的落點,將手裡的收棒捏緊。

  第二球,球的落點從視線最遠處切換到緊挨著身體的內角為止,伏黑向前揮棒……可惜揮空了。

  兩好球。

  球速比想像中的更快。

  伏黑迅速將腦海中不停模擬的球路繼續修正校准。

  下一球……

  當多田野打出指叉球的暗號時,一直『乖巧聽話』的成宮鳴,他再次搖頭了。

  不是吧!

  多田野心頭一緊,他再回想起伏黑站上打擊區時成宮鳴的表情,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他尊敬的前輩那時候心裡就有主意了。

  心髒顫抖著把幾種球的暗號都打了一遍,可成宮鳴全都搖頭。

  只剩下最後一個選項了。

  變速球……

  兩出局一壘,打者是七棒的投手,而且我們已經拿到兩好球的優勢了,沒必要投變速球。

  可惜,多田野用眼神傳遞的一番消息,被成宮鳴無情地無視了。

  看著自己的搭檔低垂著眼眸揚起下巴盯著自己的表情,多田野猶豫再三,還是拗不過打出了變速球的暗號,然後得到了搭檔心滿意足的點頭。

  將手裡的粉包丟開,成宮鳴吹掉指尖多余的松香粉,看著對即將發生的事沒有預料依舊面無表情的伏黑,他心情愉悅地捏著球轉了轉。

  看在你們今天這麼努力的份上,這顆球是送你們的。別客氣,懷著趕緊的心情收下吧。

  「來了!」

  「加油!」

  全神貫注在迅速飛近的球上,伏黑完全注意不到周遭的情況。

  這個球路,是內角的直球吧?

  不,夏油教練說過了,打擊的時候不要想太多,相信自己的感覺去揮棒!

  這個念頭剛出現腦海中,伏黑的身體已經自動地將球棒揮了出去。

  場下,虎杖和新田伸長了脖子在等待著結果。一壘上,乙骨看到伏黑的動作迅速啟動朝一壘跑去。

  呼!

  伏黑的球棒在本壘轉了半圈後,那顆姍姍來遲的白色小球才下墜著鑽進本壘,被多田野雙手扣下。

  這是顆變速球。

  「揮空三振!比賽結束!」


第97章 -

  比賽結果大家在賽前已經有了預料,因此輸了也沒有過於失望,只有些許可惜罷了。

  「伏黑,要一起出去吃飯嗎?順平他們說附近有家很好吃的拉面店,叫我們一起去。」

  在兩隊監督結束完客套話後,高專隊員們各自收拾著東西准備離開,新田和順平則商量著一會結伴去附近吃拉面,順便叫上了虎杖。

  虎杖轉頭就把這個消息同步給了伏黑,可他一連問了三次,也沒得到任何回應。他奇怪地繞到前方蹲下來去看伏黑低頭埋著的臉,卻發現對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完全沒在聽他說了什麼。

  「伏黑!」他提高聲音大喊,「你在想什麼呢?」

  全神貫注回憶著剛才成宮鳴最後那球的伏黑,被虎杖突然拔高的聲量嚇得一顫,回過神來看到面前虎杖那張燦爛的笑臉,他抬手就要對著虎杖的後腦勺來上一巴掌。

  「嘿,我閃!」虎杖及時往後一跳,靈活地躲開了伏黑的這一擊。

  伏黑在心裡罵了聲幼稚,也沒再和他計較。

  「伏黑,拉面!你去不去呀?不去的話,那就我和順平他們一起去吃了。」

  「你們去吧,我回去練球。」

  虎杖驚訝道:「還練?你也太勤奮了吧。」他摸著下巴想了想,「啊,我知道了!你一定是看了稻實的兩位投手的投球,感受到了危機感,所以才會急著回去加練提升的對不對?伏黑,五條老師說過了,盲目的練習並不是好事,要懂得科學有效地訓練,還要勞逸結合,所以啊你就……」

  今天伏黑才發現,虎杖有時候也挺話癆的。

  「你想多了。」他面無表情地打斷虎杖的嘮叨,問道:「成宮鳴的最後一球,你看清楚了嗎?」

  「啊!是那顆突然掉下來讓你揮空的變速球嗎?」

  在後面聽了半天牆角的新田和順平立刻跳了出來,「那顆球站在打擊區看起來怎樣,是不是很厲害?我看你完全揮空了呢!」

  「新田!」順平察覺伏黑的臉色不太好看,悄悄推了下新田,用眼神示意他趕緊閉嘴。經提醒,新田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略有不妥,撓著頭尷尬地閉了嘴。

  「沒關系。」伏黑搖頭表示自己不在意這個,「其實,就算我猜中變速球,也打不中的。」

  「看來你也發現了。」忙完大人的交際,五條悟和夏油傑一人拎著一個碩大的包裹走過來。虎杖聽出他們話裡有話,急得不行,「發現什麼?五條老師,你別賣關子嘛!」

  五條悟拎起死沉的袋子抬了抬下巴,虎杖意會,立馬雙手接過掉落的袋子抱在懷裡。

  「發現……」五條悟微笑著俯身湊近伏黑,近距離地打量著伏黑的表情,「他的變速球和你的不一樣呀∼」

  新田撓頭頗為不解,「不一樣嗎?都是變速球,難道還能像排球的跳飄發球那樣,分出好幾種類型?」

  聽見這邊的動靜,原本對湊熱鬧沒什麼興趣的東堂等人也走過來站在外圍聽著。

  夏油傑沒有五條悟那樣有人幫忙拎包,但那輕松的姿態就像手裡的袋子是個輕飄飄的裝飾品,站立單手插兜的動作帥得一塌糊塗,把球場外隔網觀看比賽的稻實女高中生們迷得不要不要的。

  他笑著解釋道:「當然不一樣。還記得當初跟你們說過的嗎,每名投手的球路都是獨一無二的。」

  「人不是機器,每名投手身體素質的差異、力量的大小、揮臂的幅度、手指和球縫線的摩擦、對投手板的使用等等……,這些都導致同樣的球投出來會有細微的不同。」

  「你們接觸過的這麼多投手裡,青道那個叫澤村的投手就是最明顯的例子。同樣是四縫線直球,可他的直球投出來,球在進壘前就是會有輕微的抖動,同時還伴隨著麻煩的尾勁。」

  虎杖若有所思,「所以,成宮鳴的變速球才和伏黑的不一樣,甚至……更厲害。」

  「沒錯。」五條悟接過話頭,他看伏黑一副思考的樣子,便問道:「惠,你知道螺旋球吧?」

  突然被問到,伏黑快速把螺旋球的知識從大腦中提取出來,「螺旋球是偏向右打者下沉的一種變化球,因為球路的變化和曲球有些類似,有些人也會叫它反向曲球……」

  伏黑的眼睛猛地亮了起來,他終於知道為什麼成宮鳴怪異的變速球球路看起來有些眼熟了,原來是和螺旋球很像呀!

  「看來,你已經得到答案了。」五條悟笑道。

  伏黑點頭,「和我單純的球速變慢,只有輕微下墜的變速球不同,成宮鳴的變速球結合了螺旋球的特點,下沉的變化很劇烈,想要打中……很難。」

  五條悟:「成宮鳴不愧是目前東京的最強投手,這場練習賽沒有讓我失望。惠,你要好好感謝成宮鳴最後對著你投了這顆球,然後記住這個球路。因為,我們夏季賽最大的敵人帝東的ACE向井太陽,他的決勝球就是螺旋球。」

  「啊!所以這場練習賽是老師你特地爭取來的對吧?為的就是成宮鳴的這顆下沉球路接近螺旋球的變速球!」

  虎杖腦中靈光乍現,忙喊道:「因為我們和帝東都是東東京賽區,存在競爭關系,不方便約練習賽。可稻實就不一樣了,它在西東京賽區,這支隊伍不僅實力強勁,可以磨煉我們的水平,還能讓我們提前看到左投手投類似的螺旋球會是什麼樣子……」

  他看向五條悟的眼神裡滿滿的敬佩,「五條老師,好厲害!你和夏油老師竟然能想得這麼深!唉,就是可惜了,直到比賽結束,成宮鳴才對著伏黑投了一顆變速球。」

  「原來是這樣。」乙骨感嘆道。又一名學生加入了崇拜大軍。

  感受著學生們眼神的熾熱,五條監督風輕雲淡地擺手,謙虛道:「這種事怎麼可能提前預估到,你們運氣好碰巧遇上罷了。」

  夏油傑斜了他一眼。

  你沒想到?那你為什麼一個月前就逼著伊地知去帝東詢問練習賽的事宜,還在收到帝東的拒絕回復後立刻又讓他找上稻實,硬生生磨了大半個月才讓人家同意。

  可憐的伊地知,為了棒球部和排球部的事情付出了太多,昨天碰見他的時候,總感覺他的頭頂稀疏了不少呢……

  在心底愛憐了一把遠在高專的伊地知,夏油傑決定一會給他打包一份壽司帶回去。

  學生們對五條悟紙糊般的掩飾根本不信,忠實信徒排行榜第一名的虎杖,都被自己腦海中想像出來的敬愛的老師為了他們是如何辛苦勞累的畫面感動得哭出來了。

  享受著學們們的愛戴,注意到球場外聚集的觀眾越來越多,好老師五條還抽空摘掉墨鏡對著女生們眨巴了下眼睛拋了個飛吻,引起一陣尖叫聲,惹得對面略微休整准備繼續訓練的稻實隊員們都頻頻往這邊看,那嫌棄的眼刀子都冒著寒氣呢。

  「感覺……我們被嫌棄了呢……」接收到不友好的信號,虎杖忙低下頭,還把帽檐往下壓了壓擋住臉。

  「我們走吧。」夏油傑瞟了一眼身旁無辜聳肩的五條悟,笑著帶頭往外走,同時還公布了一個好消息,「對了,你們監督說了,請你們吃飯。」

  五條悟滿頭霧水,「我什麼時候……」

  「好耶!」虎杖等幾個吃貨眼睛立刻亮了起來,閃爍了餓狼般的綠光,「五條老師萬歲!」

  「昨天小高田在節目裡吃了壽司,看她吃得這麼香,我也想吃了。」東堂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虎杖舉雙手贊成,「壽司很不錯!」

  看到對面滿意點頭的狗卷後,他甚至開玩笑道:「這樣一來,我們豈不是會看到狗卷前輩對著問他想吃什麼的店家說『明太子』?哈哈哈!狗卷前輩,到壽司店裡,無論你說什麼閑聊名字,別人都不會覺得奇怪了!」

  「你不是說要去吃拉面嗎?」伏黑反問道。

  「對哦,我已經答應順平一起去吃拉面了……」

  看著虎杖糾結的表情,順平和新田忙擺手笑道:「沒關系,吃壽司也挺不錯的。」

  見學生們已經自發地討論決定好午飯吃什麼,五條悟又看了看身旁擅自替他的錢包做了主,這會正看熱鬧的夏油傑,無奈地笑著把自己的錢包掏出來,大方地遞給了隊長乙骨。

  「好吧好吧,真拿你們沒辦法。錢包我給乙骨了,想吃哪家你們自己決定吧。」

  「好耶,萬歲!」

  飽餐一頓回到高專的男生們,沒忘記給女生們也帶一份壽司。有虎杖提前知會,女生們都特地空出肚子來等著他們呢。

  「回來了回來了,他們回來了!」正午時分,餓到不行靠在門邊翹首以盼的野薔薇眼尖地看到拎著個碩大的食盒往這邊跑的虎杖,忙大聲地招呼大家過來。

  「你們終於回來了,我都快餓死了!」理子第一個衝上去接過虎杖手裡的壽司盒,轉身動作利落的和津美紀、真依她們把食物攤開擺出來。

  「啊,終於吃到好吃的壽司了,總算沒有白等!」感受到飢餓的胃在第一口食物下肚後終於停止了叫喚,野薔薇流下了感動的淚水。

  她一邊大口咀嚼著食物一邊抱怨道:「不公平,為什麼你們出去打練習賽,五條老師還請你們吃壽司呀?所以,你們是贏了嗎?」

  虎杖隨口道:「輸了,3:2就差一分。」說著他又有些餓了,便側身伸長胳膊想要拿一塊壽司吃。

  野薔薇胳膊一伸,把他攔住,「什麼?竟然輸了?哼,輸了的人好好練球去,別吃了。」

  「唉?釘崎,這盒壽司是我幫忙拎回來的!」

  「哦,我是壞人。哈哈哈……啊!混蛋,竟然從我手裡搶吃的,還差點啃到我的手!」

  「哈哈,釘崎,我先走了,拜拜!」成功虎嘴奪食的虎杖迅速跳起來,使出了兩出局後拼命上壘的速度,像陣風似的跑走了,只留下野薔薇在身後狂怒,「虎杖,你死定了!今天別讓我撞上你!」


第98章 虎杖被擊中了

  又是一個艷陽天。

  五條監督和夏油教練臨時有事要去隔壁縣處理公務,就放一群學生們自主練習了。

  在室內體育館練球練到煩悶的野薔薇和真希,聽見不遠處的室外棒球場那傳來陣陣清脆的打擊聲,兩人心思一動,便趁著休息時間來這邊放松心情透透氣。

  「嗯?怎麼沒看見虎杖?」到了棒球場,野薔薇只看見獨自對著球網練習的伏黑,她的目光在場上各個角落練習揮棒的人群裡搜尋了一圈,也沒看到虎杖的粉色腦袋,「還有那個大塊頭東堂呢,他也不在?」

  伏黑停了下來,回應道:「虎杖好像一大早就被東堂拽出去了。」

  最詭異的是,早上東堂是從虎杖的房間裡出來的。

  天知道當時他剛起來還沒從熟睡的狀態中清醒過來,一打開門就看見隔壁虎杖的房間門口,東堂滿臉笑容的雙手搭在虎杖的肩膀正推著他往外走,那場面對他的衝擊力太大了。

  「他們一起出去了呀?真是的,都快臨近比賽了,還隨便出去玩……嘁!」野薔薇咋舌吐槽道。

  真希注意到伏黑的神情有些恍惚,似乎想起了些不太美妙的事情,「怎麼了,惠?」

  「哦,沒什麼。」伏黑收斂好表情,抬起右手露出掌心的棒球,「就是變速球的改進怎麼也看不到效果,有點煩悶。」

  「一個人傻練效果當然慢了。」真希笑著撿起伏黑放在旁邊的球棒,握在手裡試著揮了兩下,然後瞥著伏黑,問道:「要來比比嗎,惠?」

  正苦惱於找不到手感,伏黑順勢就答應了,「好呀。不過,虎杖和東堂都出去了,暫時沒有捕手,就用普通的練習模式……」

  「隨便叫個人來蹲在那不就行了。」真希還是更想接近實戰的打擊模式。她扭頭在球場上看了一圈,最後實現定格在遠處專心練習揮棒的乙骨身上,她揮手喊道:「憂太,過來幫忙接下球!」

  「你們又要挑戰伏黑的投球了?」乙骨一口就答應了下來,並很快穿好捕手護具跟著大家走到了本壘區。

  野薔薇要來了乙骨的球棒,正握在手裡呼呼地揮舞著。她挑眉笑道:「聽說你們明天又要去挑戰另一所豪強隊伍了,我們來提前給你們找找感覺。」

  「根本就是你練習練得不耐煩了,才想過來玩會兒的吧。」伏黑小聲嘀咕道。

  野薔薇眉心一皺,看了過來,「啊,你說什麼?」

  「沒什麼。」伏黑移開視線,頭也不回地往投手丘走。

  「哼,我先來!」野薔薇扣上防護頭盔抄起球棒就踏進了打擊區。

  乙骨和伏黑並肩站在投手丘上,用手套擋著嘴一邊觀察著野薔薇一邊討論道:「伏黑,你的投球有什麼習慣嗎?或者說,你感覺自己今天哪種球最有手感,我們圍繞著那顆球來搭配著投。」

  伏黑搖頭:「沒關系,練習嘛,最好每種球都試試效果,正好我也有點想法想要在實戰中試試。乙骨前輩,你就放心地給暗號配球吧,如果我覺得不合適,我會搖頭的。」

  「好,那就一起加油吧。」同步完幾種球的暗號後,乙骨就下去了。

  第一次擔任捕手,乙骨對蹲在打者身後的視角感覺挺新奇的。他從野薔薇的表情到兩只腳的站位進行了一番仔細的觀察,最後注意到對方躍躍欲試的急切……

  第一球,她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會揮棒。

  他眼眸一垂,決定先用顆變化球來會會野薔薇。

  快速指叉球作為最先學會的變化球球種,伏黑如今投起來得心應手,簡直跟直球一樣輕松。

  作為一顆前期球路看起來和直球一模一樣難以分辨,就連球速也差不多,只在即將進壘前才突然下沉的變化球,快速指叉球非常具有迷惑性。野薔薇就上當了。

  很有氣勢的揮空後,野薔薇憤怒地將球棒對准伏黑,「再來!」

  扛著球棒叉腰站在場邊的真希低頭笑了起來。這顆球還是她手把手教會伏黑的呢,她在伏黑將球投出後就看清了球路。

  釘崎開始冷靜了。

  從野薔薇不爽的聲音裡聽出決心,乙骨要了顆內角的直球,打算和野薔薇正面對決。

  伏黑看到內角直球的暗號,略微想了想點頭答應下來,並在補完松香粉後趁著野薔薇不注意,悄悄地把自己的站位從投手板靠近三壘側的這端挪到了靠近一壘側的這端。

  這次我一定能打到!

  野薔薇看准球飛過來的位置,左腳猛地一蹬地,手裡的球棒向前揮出。

  咚的一聲,球撞上球棒靠後的位置向上擠飛了起來。乙骨立刻站起來跨步過去,雙手將高飛球接住。

  伏黑看著還站在打擊區沒動的野薔薇,說道:「你被接殺出局了。」

  「不對不對。」野薔薇抬手止住,她思考了一會,問道:「剛才那球我確定是直球,但進壘時那個角度是怎麼回事?」她可以確定,一開始自己的揮棒位置是沒問題的。

  真希也挺好奇的。

  乙骨將球扔回給伏黑,仔細想了想,「我想,應該是站位吧。」

  「站位?」野薔薇不理解,「他不就站在投手丘上嗎?」

  乙骨笑道:「不是這個意思。」他指著投手板解釋道:「投手板的長度有61釐米,這個長度比寬為45釐米的本壘板還要長呢。這也意味著,即便是捕手的手套沒有動,伏黑如果站在投手板不同的兩端來投球的話,球進壘時的球路依舊有角度的差異。」

  「難怪剛才我發現球的落點和我預想的不太一樣呢,原來是這樣。」野薔薇和真希恍然大悟。真希看著伏黑,問道:「這是你最近琢磨出來的新想法?」

  「嗯。」伏黑點頭,「其實,上個月和藥師打練習賽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他們的ACE對投手板的使用和別人不同,不過後面忙著練習排球,我就暫時擱置了。昨天輸給稻實後,我忽然又想起了這件事,就試著練了練,不過感覺還是針對左打者的效果更好些。」

  乙骨也忽然想起之前夏油傑給他們介紹各個球種,在說到卡特球時還順便提了一嘴,「這個就是夏油老師當初說過的對角線直球吧?角度投得刁鑽的話,幾乎可以算作是卡特球了。所以,伏黑,你最近在練卡特球?」

  「唉?又練新的變化球了嗎?」真希微笑道,「一會我能見識一下嗎?」

  不愧是乙骨前輩,通過三兩句話就能分析出這麼多信息。

  伏黑搖了搖頭,微笑道:「還沒完全練好。我是想著卡特球的球速和直球很接近,在進壘前的漂移很容易讓打者把球擠出去變成內野滾地球。大家的守備能力都很不錯,我就想在其他變化球練出來前,想用卡特球和快速指叉球和直球進行搭配,盡量將打者的球封鎖在內野,將他們解決。」

  說著這,他又遺憾地嘆了口氣,「可惜,卡特球我現在暫時還沒完全練好,所以這才先考慮在投手板的使用上花點心思,把簡單點的對角線直球先練好。」

  「所以說嘛,時間這麼緊張的時候,虎杖那家伙跑哪裡去了!」野薔薇將球棒扛在肩膀冷哼一聲,「要是他不隨便亂跑,說不定你的卡特球早就練出來了。」

  「虎杖啊……」伏黑想起早上最後一次看到虎杖時聽到的那句話,「我想,他現在應該正開心地跟idol握手合影吧。」

  「跟idol握手?」真希眉頭一蹙,反問道:「小高田?」

  讓我們把視線轉移到幾十公裡外的某座商場內部。

  裡三層外三層的人群中,在臨時搭建的舞台前方,是一條排列有序蜿蜒看不到盡頭的隊伍。

  在前一名男生臉頰泛紅捧心念念不舍的被安保人員架出去後,旁邊的男經紀人見怪不怪地抬手喊道:「下一位。」

  東堂推了推還傻站著沒反應過來的虎杖,面帶微笑語氣溫和道:「去吧,虎杖,去好好地感受高田醬的美好。你是我的摯友,不用覺得不好意思,這是我作為未來老公的義務。」

  「哈哈……」滿臉尷尬不知所措的虎杖就這麼被東堂用力一把推到了前面。

  他踉蹌著穩住身形,回頭本想跟東堂說他干不了要走了,可身後,一個嬌柔可愛的聲音先一步響了起來:「啊咧,看你的樣子,你是第一次來的新人吧?」

  不等虎杖反應,一雙手從後面伸了過來,一把抓住虎杖向外探出去的手,緊緊地握在手心。

  被雙柔軟的明顯是女孩子的手緊緊抓著,虎杖的臉噌地一下紅透了。

  他想趕緊把自己的手抽出來,可又想起以前伏黑和野薔薇吐槽過他力氣大到離譜的事,擔心傷到柔弱沒有咒力防身的高田,一時間竟僵在原地不敢動作。

  「吶,你叫什麼名字?」高田不知道什麼時候湊到了虎杖的耳邊,近到虎杖都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虎杖臉頰通紅,大腦宕機,下意識地回答道:「……虎杖,我叫虎杖。」

  高田輕聲笑了幾聲,問道:「虎杖君,你怎麼都不看我呀?」

  虎杖愣了一下,僵硬的脖子慢慢地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在他扭頭看過去的瞬間,一個扎著雙馬尾的漂亮女生就甜甜地笑著用兩只手比著剪刀手,眨巴著一雙撲閃撲閃的大眼睛衝著他wink。

  「小高光波,噗嘰∼」

  虎杖被擊中了。

  半個小時後,回高專的路上。

  和虎杖並肩走在人行道上,心情很不錯的東堂問道:「Brother,感覺怎麼樣?」

  一直低頭看著自己雙手的虎杖抬頭看向碧藍的天空,雙眼流下兩行熱淚,「感覺被暖暖的陽光從頭到腳照耀了一遍,好溫暖!」


第99章 靈活的狗卷

  大家發現,虎杖和東堂從握手會回來後就沉浸在亢奮情緒中,這種詭異的情緒一直持續到第二天的練習賽。

  才領教完去年夏天的西東京優勝隊伍,今天等待著高專隊員們挑戰的,又是一支常年和稻實在四強相會的老牌豪強——市大三高。

  去年接連在高專曾交過手的藥師手裡接連遭重,經過一個冬天的奮發成長後,今年的春季大會上市大三高涅槃重生,一路斬將奪旗和王者稻實聯手殺入決賽。

  讓大家至今仍感到疑惑的是,在豪勝青道的半決賽中有著不錯投球表現的ACE天久光聖,在最關鍵的決賽中卻沒有上場投球,這讓許多期待著能看到他和成宮鳴同台較量的觀眾們頗感遺憾。

  那日,天久到底為什麼從頭到尾坐在休息區沒上場,至今仍是個謎。

  「哈哈!不愧是老牌強隊呢,練習場和稻實一樣很大很豪華呢!」

  亢奮狀態的虎杖從踏進市大三高的練習場開始,嘴裡就一直說個沒完,可把伏黑煩得夠嗆。偏偏今天開場和虎杖搭檔的不是他這個ACE,而是另一個更麻煩的家伙。

  「虎杖,一會可要好好投。放心吧,無論你投成什麼樣子,我的手套都能把球接住的。」這會兒,穿著成套捕手裝備和虎杖在牛棚熱身的人,正是東堂這個異父異母的好兄弟。

  是的,今天高專的先發投捕,正是他們兩人。

  有了這麼位敦實到每一絲肌肉內都充滿了力量的捕手在,虎杖把球投得啪啪震天響,就連對面的市大三高隊員們都頻頻看向他們。

  「對面的先發投手是平常擔任捕手的虎杖啊?」

  「嘖!場上每名隊員的守備位置隨時都能輪換的打法,熟悉到讓人很不爽呢。」

  「啊,是呀。那支隊伍不就是這樣嗎?」

  去年的夏季大會及秋季大會兩度折戟輸給藥師的恥辱依舊歷歷在目,市大三高和藥師之間的糾葛可謂是『血海深仇』了。這讓隊員們一看到高專那和藥師相似度高達百分之八十的輪換策略,立刻激起了心中埋藏的戰火。

  正主他們不知道有沒有機會遇上,那就先把眼前這個『孿生兄弟』給打敗吧!

  賽前的猜拳環節,運氣不錯的乙骨獲勝,並聽從夏油傑的建議選了先攻。

  「還記得昨天分析得出來的結論嗎?」賽前最後的幾分鐘,五條悟把大家都叫了過來,進行最後一番叮囑。

  捧場王虎杖立刻舉手回答道:「記得!五條老師你說過,天久是個慢熱型選手,開場狀態不穩,最好的得分機會就是第一局!」

  「回答正確!」給虎杖豎起大拇指,五條悟的視線依次從一棒的狗卷移到五棒的乙骨身上,說道:「能不能確定這場比賽的走勢,就看你們的表現了。」

  「除了第一球就打,盡量爭取上壘的棘外,機械丸還有葵……」

  目光鎖定在這兩人身上,他招了招手把人喊到身邊,攔著兩人的肩膀把人拉近,三個人湊在一起小聲嘀咕了幾句話,虎杖在旁邊聽得嘖嘖稱奇。

  不打無准備的仗。今天,針對天久光聖的投球,高專有精心准備的應對辦法。

  「比賽開始!」

  兩隊列隊鞠躬後,隨著主裁判的一聲令下,比賽正式開始。

  「光聖,先解決掉第一個!」

  備受職棒關注的天才投手天久光聖,此刻正站在投手丘上。

  剛才,在他投球熱身的時候,一直關注著他的舉動的狗卷,已經提前感受到了這位投手的實力。

  球速好快!差不多接近150km/h了吧?而且聽聲音,他的球也很會跑呢。

  前幾天剛體驗過成宮鳴的投球,狗卷的身體如今還印刻著對強投的戒備。

  想要贏過市大三高,我能不能上壘非常關鍵!

  在心裡給自己打了打氣,狗卷禮貌地扶帽鞠了一躬,踏入了打擊區。

  「喂,光聖!」天久盯著狗卷嘴角兩旁的印記看了半天,就連捕手喊他都沒注意到。

  他一邊懶懶地應著捕手的話,一邊又盯著狗卷的臉看了好幾眼。

  那是紋身嗎?

  他對狗卷嘴角兩邊的咒文很好奇。

  那是什麼圖案?看起來……還挺帥氣的。

  曾經不羈隨性的金發少年,在剪了頭發剃了寸頭,一心專注於棒球後,依舊天然的對這些特別的東西很感興趣。

  想不到這家伙長得斯斯文文一副安靜美少年的樣子,原來還喜歡這些?這種反差感,總感覺他是個穿女裝都不會覺得意外的有意思的家伙呢。

  天久心想道。

  狗卷被他直白的眼神盯得心裡發毛。

  他為什麼這麼看著我?

  狗卷懷念起自己那件高領的高專外套了。

  一心想著盡快擺脫天久詭異的眼神,狗卷把心裡的抱怨轉換到力量上,揮棒特別賣力,砰的一聲就把天久的球給轟到了中外野。

  白色的小球越過中外野手的頭頂,在他身後落地了。狗卷飛快地衝到一壘後,他看了眼球的落點,在經過0.5秒的判斷後,他沒有減速,而是繼續朝著二壘衝了過去!

  市大三高哪能想到憑借這支落點不算太遠的中外野安打,狗卷竟然想一口氣衝二壘!捕手高見嚇了一跳,忙跳起來喊道:「二壘!快!」

  中外野手心跳一頓,忙撿起球轉身扔給已經在二壘等球的游擊手。游擊手用手套捏著球,先一步下移在壘包上點了一下,擋在狗卷的面前。

  提前將球傳到位的市大三高,看上去已經將狗卷這個出局數握在手中,可就在這時,讓人目瞪口呆的一幕發生了。

  在游擊手把握著球的手套擋在自己前進的壘包前的那一刻,眼看滑壘過去的就要撞上手套的狗卷卻突然在游擊手詫異的目光中猛地縮腿剎住了衝過去的身體。

  游擊手以為狗卷想要和他玩躲貓貓,找機會繞過自己摸到壘包,於是他將手套往上一提向前探去,就要將近在眼前的狗卷觸殺掉。

  可狗卷靈活極了。他在游擊手將手套提起來的瞬間,收起的腿朝旁邊扭了一下避開游擊手的觸殺手套,然後身體借助突然剎車後向前衝的慣性,收起的腿再次前伸,終於避開攔截觸碰到了近在咫尺的壘包,和難以置信的游擊手撞了個滿懷。

  狗卷憑借著壘前的精彩微操,成功戲耍了市大三高的游擊手安全上到二壘!

  「狗卷前輩——」

  都以為狗卷要無功而返做好了心理准備的高專眾人,他們激動的喊聲都快把休息區的頂棚給掀翻了。就連五條悟也沒有絲毫監督該有的穩重與威嚴,和虎杖、新田他們站成一排,整齊地揮舞著手臂為狗卷歡呼。

  天久回頭看著狗卷,驚嘆的目光久久沒能收回。

  他一邊贊嘆於狗卷精彩的上壘,一邊又因為自己身為投手的驕傲,天然的對打中自己的球上壘的跑者很不爽。

  「Amazing。」市大三高的監督田原利彥執教多年也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操作,「迅速果斷的判斷,靈活敏捷的身體,最關鍵的*是面對危機時冷靜應對的attitude。這個mistakes我們吃的不虧。」

  感嘆著狗卷的出色,他還不忘打著手勢讓隊員們尤其是天久穩住,盡快調整好心態應對下一名打者。

  「看你的了,一定要打出來!」二棒打者機械丸上場了。

  捕手高見瞥了眼機械丸,腦子裡迅速翻出了他的資料。

  光聖,這名打者經常會在一棒上壘後用觸擊犧牲推進,要小心他揮擊變觸擊。

  用眼神和手勢隱晦地跟天久通了氣,第一球捕手把手套放在了外角的位置,先用顆外角位置的壞球來試試機械丸的想法。

  「Ball!」遠離好球帶的直球,機械丸一動不動,似乎沒有興趣的樣子。

  是看穿了我們的目的,還是單純的想先看一球再打?

  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捕手考慮到天久的狀態,猶豫著要了天久的代表球種,大幅度位移的滑球。

  從機械丸面前急速掠過的滑球拐過一道橫彎後被捕手一把抓住。目不轉睛盯著好球帶的主裁判聲音立刻響起,「Ball!」

  很可惜,最後的落點稍微偏了一顆球的距離。機械丸依舊沒有揮棒。

  手握兩顆壞球的劣勢,捕手果斷要了顆直球想要搶顆好球數。

  「兩壞球後的下一球,你可以盡管放手試試。」

  心裡回想著比賽開始前最後幾分鐘五條悟跟自己說過的話,機械丸盯著被天久捏在手裡的球,舉著球棒的手慢慢收緊。

  壞球數上到兩顆了,下一球……直球!

  看到球飛過來的瞬間,機械丸猛地揮棒把球敲出去。

  砰!

  球越過三壘側的邊線,撞上了左外野外的鐵絲護網。

  球打到界外去了。這樣一來,球數一好兩壞。

  嗯?竟然不是犧牲觸擊,先讓二壘的跑者推進到三壘嗎?

  驚訝於自己的判斷出錯,捕手迅速調整配球策略,准備用直球來盡快拿好球數。

  當天久的內角直球投出來的瞬間,不久前才揮棒把球打出去的機械丸卻忽然將球棒一橫,擺出了觸擊的動作。

  什麼!

  「Ball!」幸虧天久這球投得低了些,進壘時砸地了,注意到球在下墜的機械丸及時收棒沒有前觸。不過,他在揮擊和觸擊之間反復變換的打擊策略,還是讓捕手很煩悶。

  已經三壞球了。

  十秒鐘後。隨著球砸地後反彈著被捕手用身體擋住,天久投出四壞球讓機械丸上壘了。

  聽到四壞球的判定,機械丸也終於放下了一直懸著的心。他將球棒扔到一邊朝一壘跑去的過程中,和抱著胳膊站在一壘側高專的休息區的五條悟交換了個眼神。

  計劃進行得很順利,接下來就要看後面的人了。

  五條悟從他豎起大拇指。

  辛苦了。後面的事,就交給葵和悠仁吧。

  五條監督制定的計劃是什麼?答案很快揭曉。


第100章 得分&虎杖的大危機

  讓我們暫時把時間撥回到比賽開始前三分鐘。

  「一會比賽開始後,我們打反邏輯,牽著三高的鼻子走。」五條悟攬著機械丸和東堂肩膀如此囑咐道。

  東堂秒懂:「也就是說,當對面以為我們要揮棒打擊時,偏偏站著以靜制動,專心等四壞球,讓對面自己進行單方面的心裡博弈。反正開始的第一局,投手的狀態起得比較慢,而且他還是個遇強則強的類型,我們表現得越強勢,越容易很快地激發出他好勝專注的狀態。」

  「說得沒錯。」五條悟投去贊許的眼神,他拍了下機械丸的肩膀,說道:「就像你,因為我經常讓你在棘上壘後犧牲觸擊協助他進行推進,那麼一會如果棘安打上壘了,對面有很大概率會防備著你的觸擊。我們可以利用他們的這種心理,爭取讓他們把球往邊角投,等四壞球。」

  「至於葵你嘛……」五條悟看向東堂,眼神裡閃過一絲帶著笑意的異色。

  時間再次回到賽場上。

  在機械丸抓住對手防備他觸擊的機會選到四壞球上壘後,無人出局一二壘,東堂拎著和他的身形相比襯托得格外小巧的球棒上場了。

  三棒中心打線,傲人健碩的身材,以及過往比賽中不錯的打率,種種因素相疊加,讓東堂在上場後立刻收獲了市大三高全體隊員警惕的目光。

  看什麼看?眼神這麼凶狠,就像會吃人的大猩猩一樣。

  天久對東堂看向自己時那莫名其妙的凶狠眼神感到很不爽。

  比過這麼多場比賽,他以前也沒少被打者這麼瞪過,可以前他看到這種眼神只覺得心情舒暢,覺得他們的這種眼神是對自己實力的贊賞,取悅了自己。

  可東堂的眼神不同,他的眼神像帶著寒芒的刀子,鋒利得讓人渾身不舒服,就像那把刀子此刻正抵著自己最脆弱的脖子似的。

  這家伙一看就是很會打架的類型。

  天久在心裡碎碎念著,一邊臭著臉把球用力投出去。

  「Ball!」

  滑向外角的滑球沒能讓東堂出手,是顆壞球。

  手臂肌肉這麼強壯,他如果打起架來,一定能把人揍得頭破血流。

  還有這個臉上帶著傷疤還扎著丸子頭的造型,他說不定是那種臉上笑嘻嘻,手上一點力氣不收,揍人揍出來的血濺到臉上還會笑著擦掉的變態。

  邁步,揮動手臂,指尖扣著的球脫手而出,像支離弦的利箭。

  總感覺那家伙在心裡說我的壞話。

  從天久半闔著的眼眸解讀出異樣的情緒,東堂皺眉不爽地突然將球棒一橫,最終還是理性壓到了感性,按照賽前五條悟的叮囑把球觸了出去。

  因為無論是投球的一方還是打擊的一方,動作裡都帶著點火氣,兩個人又都有一把好力氣,因此這球觸出來後和一般的觸擊球比起來,不僅落點更遠,滾動的速度也很快。

  一壘手看到東堂擺出觸擊動作的瞬間,就立刻向前跑動准備去撿球,旁邊的二壘手迅速跑向一壘補位。

  誰知,就在一壘手跑到一壘壘包前時,東堂觸出來的球從他身邊唰地一下飛了過去,落在了剛才他的站位處。

  這顆觸擊球怎麼這麼能飛?

  帶著深深的疑惑,他急忙扭頭,「宮本,球!」

  幸好,二壘手就在附近,他朝旁邊一個跨步把球抓住,然後轉身小跑著踩住一壘壘包,趕在東堂上壘前將其封殺。

  這番突變嚇得市大三高的隊員們驚出了一身的汗。

  這個咒術高專怎麼回事?怎麼一個個都不按常理出牌呀?還有那個三棒,你這是犧牲觸擊嗎?球的落點都快趕上內野安打了!要不是我們動作快把你給解決了,真讓你用顆觸擊球上壘了,我們市大三高的面子還要不要?

  「東堂,干得漂亮!」東堂拎著球棒往回走的路上,走到本壘的虎杖和他擊了下掌,並感嘆道:「可惜這麼不錯的落點,差點就上壘了。」

  蹲在本壘的捕手高見當即就橫眼掃了過來。

  喂,我人還在這呢?你們說這些囂張的話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東堂可惜地搖頭,抓著他的手略微用力握了一下,「虎杖,一出局二三壘,這麼完美的局勢,可別讓我失望了。」

  「不會的。」虎杖篤定道。

  別說得好像分數已經劃到你們賬上一樣,你問問天久答不答應?捕手冷臉心想。

  跑者已經在三壘就位了。他們都讓三棒犧牲觸擊了,那現在這個情況,會不會繼續讓四棒揮擊變觸擊,強迫取分把第一分先拿到手呢?

  看著在三壘躍躍欲試的狗卷,對他收腿防觸殺靈活上壘的動作記憶深刻的捕手,不得不在心裡添上了小心高專強迫取分的記號。

  拎著球棒站上打擊區的虎杖很亢奮。

  隊友們表現得如此出色,他這個四棒,怎麼能不起點作用呢。

  他死死地盯著天久捏著球的右手,拿出了面對一級詛咒時的專注力,全神貫注看著朝自己飛過來的白色小球,然後迅速揮棒。

  砰!

  天久詫異地盯著空中飛出去的球。

  球劃破碧藍的天際,急速飛躍左外野手的頭頂,在靠近底線的地方落地了。

  在虎杖揮棒的瞬間就齊齊向前跑的狗卷和機械丸,注意到球在左外野落地後,兩人默契地加速快衝。

  距離最近的狗卷先一步踩住本壘板安全返回。從二壘出發的機械丸飛快地繞過三壘後爭分奪秒地往本壘衝,然後在距離本壘還有三四米遠的地方,他注意到捕手雙膝下蹲准備接球的動作,身後似乎也有破空聲逐漸接近,他又向前跨了兩步,然後右腳猛地在地上一蹬,整個人騰空朝本壘撲了過去。

  捕手眼角余光瞄到機械丸撲壘的動作,他一把把彈過來的球抓住,然後立即轉身去探機械丸的肩膀。機械丸身體一扭,伸長手臂側身用指尖觸碰到了本壘板。

  下一秒,雙眼緊盯著兩人動作的主裁判攤開雙臂高聲喊道:「Safe!」機械丸先摸到本壘板,安全返回本壘,高專2分入賬!

  機械丸滿身塵土地爬起來,和馬上上場打擊的狗卷激動地抱在了一起。男生們的快樂就是這麼簡單。賽場上,沒有什麼比得分更讓人興奮的,尤其是還是從這麼強的對手手裡把這2分狠狠地撕下來。

  「好耶!」打出這支兩分安打的大功臣虎杖,踩著二壘壘包拉弓慶賀。

  剛才,當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衝本壘的機械丸身上時,他悄無聲息地衝到了二壘。

  高專接連的上壘本就讓天久有些惱火,被虎杖一棒子敲掉2分後,他越發不爽了。

  看著天久黑如鍋底的臉,五條悟感慨道:「看樣子,接下來大家想再在這個投手的眼皮子底下上壘,不會那麼容易了。」

  接下來的發展也果然如他所預測的那樣,剛被打掉兩分,面對乙骨這個五棒清壘打者,天久沒有絲毫畏懼,依然大膽地用內角球進攻。兩球過後,乙骨把投向內角低的直球打到了二壘手的正面,虎杖推進到三壘,乙骨被封殺出局。

  緊接在和六棒的秤金次的對決過程中,天久先是用自己的招牌球種——滑向外角位置大幅度位移的滑球,成功控制球落在好球帶的邊角處,拿到第一顆好球數。然後,刮著好球帶邊角飛進來的直球拿到第二顆好球數。

  秤金次被兩好球逼到懸崖邊後,第三球他不得不打了。

  第三球,又是滑球。

  秤金次揮出的球棒末端勉強將球掃了出去,球在地上咕嚕嚕滾了一陣,被跑下投手丘的天久撿起,不急不緩地傳向一壘,將秤金次封殺出局。

  至此,市大三高以被打掉2分的成績,結束了驚心動魄的第一局。下場的時候,天久一直低著頭黑著臉。

  換場後,笑容陽光燦爛的虎杖走上了投手丘,而東堂則心滿意足地穿上捕手護具,和自己的摯友面對面相立,在本壘後蹲了下來。

  伏黑頂替東堂的位置站到了一壘,他看著虎杖把手臂幾乎快掄成直升飛機的螺旋槳那歡快的樣子,以及那一顆顆急速飛馳快要和空氣摩擦出火星的投球,頭頂飄過一絲陰雲。

  沒問題吧?

  當初高專和青道的比賽,市大三高是到現場看過的,後半段上場投過球的虎杖,他們自然也清楚。

  清楚歸清楚,可看到他上來的第一球就朝自己砸過來,尤其是球速還這麼快,隱隱帶著絲破空聲的情況下,就有點嚇人了。

  幸虧一棒打者反應過快,側身向後一扭,堪堪避開急速飛來的棒球,這才避免了一場悲劇的發生。

  啊,太嚇人了!那個投手到底是怎麼投球的?那球被捕手用手套接住的聲音這麼響,要是砸到身上肯定會疼死吧!

  打者一邊深呼吸慶幸自己躲過一劫,一邊心裡在虎杖的小人頭頂貼上了控球差、球速快、很有球威等標簽。

  雖然虎杖的球速很快,但因為市大三高前段時間才和擁有目前整個東京地區球速最快的投手的青道交過手,隊員們正面感受過降谷曉的投球厲害,甚至還從對方手裡敲出過多支安打,有過一局豪奪5分的戰績,因此打者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驚訝,很平靜地迅速恢復到等球狀態。

  經過第一球的失誤後,虎杖也很快調整過來,第二球成功過把球塞進了好球帶裡。

  自從前幾天和稻實的練習賽中,因為自己的牽制球傳偏讓稻實的跑者成功盜壘後,意識到自己傳球不准的話,就連盜壘都很難抓到後,虎杖回去後立刻進行加練,並拜托五條悟協助自己練習。

  在經歷了一番慘不忍睹的凶殘練習後,虎杖不說進步神速,至少也能算是成績喜然,控球和以前比起來提升不少。

  四球投完球數兩好兩壞持平後,打者的球棒打中了虎杖的內角球,但附著在球上沉重的力量讓他沒能把球帶得再遠一些,球滾到狗卷的正面,一棒打者被封殺出局。

  二棒打者上來後,虎杖上來就投了兩顆壞球,讓自己陷入被動局面。幸好打者下一球揮棒了,並把球打到了三壘方向,加茂彎腰撈起球,把球穩穩地送到了一壘的伏黑手裡。

  兩出局了,再拿到一個出局數,就能結束這局換場了。

  就在伏黑意外於事情的發展如此順利之時,意料之中的意外終究還是來了。

  三棒打者他在仔細觀察了一球後,第二球出手如電,揮棒時手臂肌肉隆起,把球全力掃到了左外野。

  新田追著球迅速跑到底線,他剛要彎腰把球攔住,誰知道球撞上底線的防護鐵絲網後反彈著避開他的雙手,滾到後面去了。

  在新田和走位靈活的球鬥智鬥勇之際,打者甩開膀子狂奔,一口氣滑到三壘!

  這還不是最絕望的,更絕望的是……

  「Fourball!」

  在仔細觀察前幾名隊友的打席情況後,市大三高的四棒打者他沒有著急出棒,而是舉著球棒冷靜地一球球看著,在兩好球前絕不揮棒。

  虎杖被前一名打者的三壘長打刺激了一番,剛穩定一點的投球立刻重新飄了起來,然後就讓四棒打者選到四壞球上壘了。

  兩出局一三壘,虎杖的首輪投球就遭遇大危機。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5-10 13:57

第101章 一對一的較量

  沒關系,已經兩出局了,我只要專心和著對決就行。

  虎杖在心裡不斷地提醒著自己。

  雖然他當捕手的時候,和伏黑一起經歷過很多次這樣的情況,甚至滿壘危機都遇到過好幾次,可換成他站在投手丘上時,心情還是忍不住會忐忑。

  倒不是緊張。只是投手是個非常考驗穩定性的位置,只剩的實力、情緒狀態以及現場的環境,都會影響到投手的投球。虎杖本就不是個控球穩定的投手,一些時候球投出去他自己都不知道球會落在哪裡,這種不穩定性在此刻這種任何失誤都可能掉分的緊急情況下,就讓人非常抓狂了。

  實力啊,說到底還是實力不夠。如果他的控球足夠穩定的話,現在也就不會這麼捉襟見肘了。

  他決定,回去之後還要勤加練習,爭取早日做到控球能像伏黑一樣好。

  伏黑盯著虎杖看了許久。

  原來,壘上有人隨時會掉分的時候,我的表情是這樣的嗎?

  他看著虎杖嚴肅緊繃的臉心想著。

  「虎杖!」他忽然大聲喊了一聲,虎杖聞聲看過來,伏黑攤開手指著場上的每一個人,說道:「你放心讓他把球打過來,在你身後站著的,可是全東京……不,是全國最好的守備團隊。」

  此話一出,打者愣在了原地。市大三高的其他隊員們沉默了幾秒鐘,大腦消化完著消息後,幾乎所有人都怒了。

  「那家伙在說什麼?全國最好的守備團隊?這種話就連去年的甲子園優勝隊伍巨摩大藤卷都不敢說吧?」

  「他的意思,是已經判定佐佐木出局了嗎?哼!佐佐木,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

  「轟一發!轟一發!把現在的投手趕下投手丘,然後換上那個家伙!」

  幾乎不等於全部。在激動的人群裡,有一個人很特殊,他甚至伸長脖子看著伏黑笑了起來。這個人,就是市大三高的ACE天久光聖。

  「哈哈,看不出來呀,那個冷著臉的海膽頭這麼囂張。」他笑道,眼神裡閃爍著充滿興趣的光彩。

  作為一名被職棒關注的天才投手,他所信奉棒球理念就是無論何時都不逃避,積極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所以,他最看不上的,就是一旦壘上有人,就不斷地把球往外角投的逃避型選手。

  剛才伏黑的那段話,倒是意外地很和他的胃口。確實是這樣,球被打出來就打出來嘛,身後還有這麼多隊友呢,投手就該用自己的投球來帶領隊友們。

  這頭天久笑得和一眾怒火中燒的隊友們格格不入,那頭的投手丘上,虎杖被三壘側休息區裡這麼多雙銳利的眼神刺得,正面還有唰地開啟煤氣灶式戰意助推器的打者,群狼環伺,反正他是笑不出來的。

  啊哈,他們的眼神好灼熱、好可怕呀!

  忽然,啪的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打者被耳邊著響亮的聲音鎮住,扭頭看向身後的位置,卻見像座小山似的蹲在那的東堂正看著他微笑著咧出兩排大白牙。

  這不是個簡單的微笑。打者在東堂的笑容裡沒看到一絲溫度,六月底熾熱的陽光下,都隱隱透著幾分涼意,那兩排大白牙,讓打者有種看到衝著自己張開滿口獠牙的食肉猛獸。

  他……他干嘛這麼瞪著我?

  打者心一驚,猛地把頭扭回去,不敢再看了。

  滿意於打者的識相,東堂冷哼了一聲,移動目光看向投手丘上的虎杖時,雙眼中又充滿了溫柔與鼓勵。

  「虎杖,來吧!你投的每一顆球我都會接住的!」要相信我的配球。

  虎杖點了點頭。

  來吧!

  感受到打者想要安打的急切感,第一球,東堂配了顆伏黑教會虎杖的快速指叉球。

  球雖然沒投好在進壘前下墜彈地了,可打者對虎杖的變化球沒有防備,只當做是顆外角直球就揮棒了,結果揮空,為虎杖送上一顆好球數。

  東堂聳了聳肩,示意虎杖投球的手臂再放松點,別崩得這麼緊,把球扔了回來。

  好快!

  腦海中回想了一下剛才球投出時的速度,打者不由地聯想到了青道的ACE降谷曉。

  球速快,球威重,控球差這些點,倒是和降谷曉很像呢。

  第二球是顆外角直球,可惜投偏了,是顆壞球。

  連續兩顆外角球後,三壘有人的情況下,東堂堅定地把手套擺在了內角的位置,而虎杖對東堂的配球也沒有任何疑問,大膽地把球投了出來。

  咚的一聲,打者再次揮棒了。

  平直被打出的球飛快地從虎杖身邊飛了過去,這是一顆防守難度很大的內野平飛球。

  「狗卷前輩!」虎杖轉身著急大喊,在他的身後,球飛出來的瞬間目光就鎖定在上面的狗卷朝著二壘的方向縱身一撲,趕在球穿過二游間的最後時刻堪堪用手套外延的位置把飛行中的球夾住。

  球呢?

  虎杖只覺得眼前一花,下一秒飛在空中的白色小球就不見了蹤影。

  把球夾住後,在慣性的作用下狗卷在地上滾了一圈,整個過程,他把自己縮成一團,夾著球的手套死死地捂在胸口的位置,等身體一停止滾動,他就立刻把捏著球的手套高高舉起。

  追著跑過來的二壘裁判激動地握拳高舉:「Out!」

  接殺打者後,已經從三壘回到本壘的跑者得分無效,高專拿到三個出局數,無失分換場!

  「嚇死我了。」虎杖拍著胸口心有余悸,然後看到完成極限接殺美技守備的狗卷朝自己跑過來,他高興地迎上去和狗卷擊掌,並誇贊道:「狗卷前輩,好魚躍!看來,在排球場上當自由人各種接球的經驗,放在棒球場上一樣有效呀,你接球的動作好利落!」

  聽著後輩真誠的誇贊,狗卷笑著豎起剪刀手:「金槍魚蛋黃醬∼」

  雖然聽不懂他的話,但意思總歸跑不出那幾種,虎杖笑道:「沒錯,前輩你就是最出色的游擊手!」

  結束第一局後,高專的「新手保護期」也結束了。因為,天久狀態起來,開始開大了。

  第二局第一個上場的伏黑,兩球後他打出三壘方向的滾地球,被封殺出局。

  隨後,八棒的加茂在誤判第一顆緊挨著好球帶邊角的直球後,第二顆滑球揮空。兩好球被追逼後,第三球的內角直球球速超乎他的預料,他揮出的球棒沒能打中,遭三振出局。

  緊接著,九棒的新田也被三球三振,臉色陰郁地飛快結束了自己的打席。

  連續兩個三振,這就是狀態回來後的天久給高專帶來的壓力。

  換場後的下半場,在隊友們的幫助下,再次送出一個四壞球的虎杖,驚險地用封殺拿到三個出局數,沒讓上一局的驚險一幕再現。

  「揮空三振!」

  讓人不舒服的寂靜。

  第三局上半,打序再次輪回一棒的狗卷,被越投越火熱的天久三球三振。緊接著,二棒的機械丸在球數兩好一壞後防備著天久的滑球,誰知這次,朝他飛來的是顆緊挨著他身體的內角直球。

  這顆直球投得非常刁鑽,堪堪掃到好球帶的邊緣,再加上接近150km/h的球速,他只猶豫了那麼一瞬間,就錯過了揮棒的最佳時機,被三振出局。

  加上上一局的那兩個三振,這樣一來,就是連續三振四名打者了。

  這就是能得到職棒球探一句『天才』稱贊的投手實力。

  在打擊准備區等待的東堂,注意到機械丸最後一球揮空後,天久臉上露出的得意笑容。

  這家伙……

  他對天久有點興趣了。

  不知道把這家伙的球狠狠地轟到外野後,他還笑不笑得出來呢?

  鑒於東堂的眼神過於直白刺目,天久很快就看向了他。隨著兩人目光隔空相觸,他們各自都迅速讀懂了對方眼底的意思。

  哈哈,有意思。

  這是一場強者的一對一單挑。兩人有著默契的共識。

  「東堂,加油!」虎杖蹲在旁邊大聲的給東堂加油。東堂回頭,上一秒還在和天久隔空較量的銳利眼神,立馬和煦如三月春風,溫柔得讓伏黑受不了地別開臉。

  東堂和天久的第二輪較量,從一顆外角的直球開始。

  在球投出的瞬間,東堂就猛地揮棒打向外角的位置,可惜距離稍微差了點。市大三高的投捕搭檔將球投向了外角距離好球帶有一兩顆距離的位置,這是顆故意引誘東堂揮棒的壞球。

  球速比第一輪更快了。

  東堂的眼神凝重了起來。這就代表著那家伙的球更難打了。

  在東堂還回想著上一球時,投球節奏很快的天久很快把第二球投了過來。

  那是顆在空中劃過一道拋物線後,堪堪卡在好球帶邊角的外角低的好球。

  「那是曲球吧?」伏黑眼神犀利,一下子認出了天久投得這一球。

  五條悟點了下頭,「沒錯。這還是他在這場比賽裡第一次投曲球呢。剛見過球速直逼150km/h的高速直球,緊接著又是顆110km/h左右的曲球,大幅度的偏移以及巨大的球速差,這都讓打者短時間內很難適應。」

  伏黑想到了什麼,「那豈不是……」

  他的話還沒說完,場上,天久的第三球投出了。

  徑直飛向內角的球朝著東堂砸了過來。

  是直球還是他的招牌滑球?

  東堂的內心進行著激烈的抉擇。

  但球不等人,很快,他揮棒了。

  就是你了,滑球!

  他用盡全力將球棒揮出,呼的一聲,猛烈的揮棒甚至劃破空氣隱隱傳來一絲低啞的破空聲。

  眼睛盯著東堂揮棒的位置,天久的唇角壓也壓不住,憋著笑地勾了起來。

  上當了,大猩猩。

  東堂揮棒落空。這不是滑球,而是一顆純粹的內角直球。

  「揮空三振,三出局換場!」


第102章 虎杖的挑戰

  這一局連吃了三個三振,還是自家的上位打線,高專不得不承認,狀態起來的天久,他的投球的確很難突破。

  換場後的第三局下半場,市大三高進攻。

  在將一棒打者封殺出局後,二棒打者把虎杖外角低的直球從二游間中間掃過,狗卷轉身補救回傳,但可惜還是慢了一步,沒能將打者封殺出局。

  一壘有跑者分散注意力,三棒打者又吃准了虎杖的控球不太行,耐心的一球球等著就是不揮棒,最後在滿球數後,他被虎杖的一顆內角直球砸到胳膊,用觸身球送上了壘包。

  一出局一二壘,四棒打者一壘手星田站上了打擊區。

  他冷靜地分析虎杖的球路,目送著兩顆壞球飛進本壘,然後在略微熟悉之後突然揮棒,把虎杖的外角直球給敲到了左外野。

  在守備左外野的新田撿球回傳的時候,壘上的跑者齊齊向前推進一個壘包,打者也安全上到一壘。

  聽著三壘側市大三高隊員們激動的歡呼聲,高專的滿壘危機拉響。

  「要換投嗎?」夏油傑問道。

  一出局滿壘,下一名打者還是五棒清壘打者,一不小心掉三分都是有可能的。

  五條悟放下抱著的胳膊想了想,「還是讓悠仁繼續投吧。反正只是場練習賽,輸了就輸了,如果能讓悠仁還有大家都學到什麼,那還是值得的。」

  「畢竟,炎熱的夏天就快到了,只有惠一個人投球的話,天天在三十多接近四十度的高溫下投球,鐵打的人都會受不了的。悠仁得再快點成長起來,才能幫惠分擔壓力。」

  夏油傑點頭,然後把自己的筆記本遞了過去,「那我們來聊聊怎樣打中天久光聖的球吧。」

  五條悟接過筆記本,看見抬頭以虎杖還是投手為前提分析的局勢,不由挑了挑眉,哦了一聲,「看樣子,你早就猜到我不會換下悠仁呀。」

  夏油傑會心一笑:「我知道,你對他們抱有很大的期望。而且,我也覺得以虎杖的心性,滿壘而已,還嚇不倒他。」

  五條悟哈哈大笑,一旁雙手合十緊張祈禱的順平奇怪地看過來,不知道兩位老師為什麼這種時候還笑得出來。

  場上,虎杖等了許久也沒等待五條悟換投的指令,反而看到對方握拳拉弓給自己笑著加油的動作。

  看樣子,老師是選擇相信我,讓我自己來解決這個難關了。

  他又朝一壘方向看了一眼,同樣收到了伏黑加油鼓勁的回應。

  呼——

  他深深吸吸口氣,努力讓不由自主加速跳動的心髒平復下來。

  好,那就上吧!

  「虎杖!」東堂喊了他一聲,雙手結印似的打了一連串的暗號,並招手讓內野的守備隊員們向前幾步驅前守備。

  一出局滿壘,雖然打者是五棒清壘打者,但對方依舊大概率存在觸擊強迫取分的可能性。所以,內野手驅前守備,外野手後撤防長打,一切小心!

  每名隊員點頭收到,大戰一觸即發。

  按道理來說,滿壘下的第一球,為了防止對方第一球就打,通常會選擇外角球甚至是落在好球帶的外角壞球來測試打者的反應。

  可東堂和虎杖這對投捕搭檔不同,他們是反著來的。上來的第一球,就是顆進攻性滿滿的內角直球。

  當別人以為滿壘你不敢投內角球時,反其道而行之,第一球突然來顆內角球,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結果也確實如東堂所猜測的那般。打者根本想不到滿壘的情況下,這對投捕搭檔竟然像吃了熊心豹子膽似的,還敢把球往靠近打者的內角位置投,因此在球鑽進本壘的整個過程,他都傻傻地舉著球棒站在旁邊看著,以至於聽見主裁判大聲的好球判定,這才如夢方醒。

  第一球虎杖的運氣不錯,球塞進了好球帶裡。

  可接下來的兩球,就沒這麼好運了。

  「Ball!」

  內角直球後接連的兩顆外角球,都沒能送進好球帶裡,壞球數一下子就反超了。

  而整個過程中,打者都保持著讓人不安的冷靜,一動不動地舉著球棒站在旁邊看著,讓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其實,不是他不想打,而是虎杖的高速球想要打中,並不是件很容易的事。

  市大三高的田原監督想了想,雙手飛舞著給打者下達了指令。

  東堂又瞥了眼打者,並沒有從對方冷淡的臉上分析出什麼。他想了下,腳步細碎地挪動到內角的位置,就連手套也張開架到了靠近打者身體的內角一側,可他打出的手勢,確實朝外角位置偏的外角球。

  明白!這是利用身邊的動靜在騙打者呢!

  虎杖點點頭,合手,把球瞄准外角的位置揮臂投出。

  然後,一直舉著球棒一動不動的打者,他把球棒橫握過來了!

  「跑了!」與此同時,三壘的跑者也加速朝著本壘衝了過來。

  是強迫取分!

  打者把球棒往靠近一壘壘包的一側伸了過去,努力把球沿著一壘線點了出去。驅前守備的伏黑撲了上去,抓起地上的球就拍向了衝向一壘的打者,然後立刻將球回傳給東堂,想要繼續觸殺進壘的跑者。

  但提前起跑的跑者速度很快,在伏黑觸殺打者的時候他就已經高舉著雙手興奮地回到本壘。

  市大三高強迫取分戰術成功,1:2追回一分!

  虎杖遺憾地仰頭閉上雙眼,略微調整了下呼吸後,他接住東堂傳過來的球,在投手丘上站好,彎腰背手嚴肅地盯著下一名打者。

  過去的就過去了,比賽中最重要的,是快速冷靜下來解決掉下一名挑戰者。

  兩出局二三壘,危機仍然存在。

  六棒打者或許是想抓住虎杖被打掉一分情緒波動的機會,想要再接再厲再得一分,因此他第一球就打,揮棒很有氣勢。

  砰的一聲,打出去的球滾到了三壘手加茂的正面,他彎腰把*球撈起穩穩地送到一壘,將打者封殺出局,拿到第三個出局數。

  「辛苦了,你投得很不錯。」下場後,虎杖剛走回休息區,就聽見五條悟對自己的贊賞。

  他似乎擔心虎杖覺得自己說的只是場面話,他又補了句:「一出局滿壘,只被對方用強迫取分打掉一分,真的很不錯了。」

  伏黑也拍著虎杖的肩膀說道:「辛苦了,下一局也繼續加油吧。」

  虎杖臉上扯出一絲笑容,「我也要謝謝老師還有大家對我的信任。不過,這樣的結果我不太滿意,我會繼續努力,把投球練上來的!」

  夏油傑低頭勾起唇角。

  真是的,不管是老師還是學生,一個個都是那副不服輸的死樣子。

  啊,來了,控球很爛但很有精神氣勢不錯的投手來了。

  換場後,站上投手丘的天久看著站在打擊區用銳利眼神對自己進行描邊的虎杖,雙眼中跳動著興奮的火焰。

  「天久,那個四棒是第一個,要小心他的長打。」開場前,捕手看著眼神多了幾分鋒芒的虎杖,不放心地跑上投手丘和天久溝通。

  他猶豫了下,還是開口問道:「要投那顆球嗎?」他指的是天久最近新練的、還沒在對外比賽中公開過的新球種。

  天久沒有猶豫地搖頭,「不,現在還沒到用那顆球的時候。對付這小子,用現有的球種就夠了。」

  捕手點頭,轉身離開了投手丘。

  天久丟下沾夠松香粉的粉包,然後將指尖多余的白色粉末吹掉,整個過程,他的目光就沒從虎杖身上移開過。

  這家伙看著不如三棒和六棒結實,可力量是一點也不差。第一局的時候,就是他把我的球打到了左外野掉了2分。

  他不爽地冷哼了一聲,側身合手站立進入投球准備狀態。

  陽光開朗的小子,這次,你別想再把我的球打落了。

  不著急,好好看清楚了……再打!

  在天久的球投出來後,虎杖抓著球棒的球往上挪了幾寸,然後在球快要進壘時才突然將球棒揮出。

  咚的一聲,球棒勉強削到了球皮,球砸在本壘板上反彈著滾到了捕手身後。

  主裁判立刻舉起雙手揮舞了幾下,喊道:「界外!」

  竟然握短棒縮短揮棒的距離,利用快速揮棒多爭取出觀察球路的時間,擦到了我的滑球……哈哈!

  天久驚訝地看著虎杖,眼神中的興趣越發濃了。

  第二球。

  虎杖瞪大雙眼死死地看著球飛進來,手裡的球棒猶豫了一下,還沒忍住沒有揮出。

  「Ball!」

  他的判斷正確,這是顆壞球。

  接連兩顆落到外角低位置的球後,第三球,市大三高的投捕切換到了內角。

  這顆球……直球!

  再次握短球棒仔細觀察的虎杖,終於下了判斷揮棒了。

  砰!

  一聲響亮的打擊聲讓天久瞪大了雙眼。

  打中了!

  他扭頭轉身,雙眼循著空中飛行的白色小球的軌跡看向中外野的方向。

  中外野手握緊手套轉身追著球急速跑動,然後在球飛快落地的時候,他大跨步向前一跳,同時伸長手臂張開手套努力向前探去。白色的棒球沒入棕色的手套,緊緊抓住球的中外野手落地後差點崴了腳,踉蹌了一下這才站穩。

  他笑容燦爛地高舉起手套,裡面靜靜躺著一顆白色的小球。

  外野裁判定睛一看,握拳揮臂,「Out!」

  虎杖被接殺出局。


第103章 轉折點

  目送三振,封殺,比賽節奏突然加快,很快又換場到市大三高進攻了。

  虎杖保持著每局必送對方一個四壞球的節奏,第五局依然不變。

  第五局下半,在四壞球將本輪的首名打者二棒的三壘手森送上一壘後,漸漸熟悉虎杖投球的市大三高三、四棒打者發力,接連安打上壘,再追一分,雙方2:2平。

  無人出局一三壘,投了四局失兩分的虎杖終於和伏黑進行交換,穿上捕手裝備蹲在了本壘。

  「終於換投了。」

  看到高專的一系列位置更換,市大三高的隊員們倒是挺期待的,甚至迫不及待地想要打打伏黑的球。畢竟,伏黑才是高專的ACE,和他們打比賽一直不上ACE算怎麼回事?

  和興奮的隊員們不同,田原監督翻看著記分冊的同時,腦子裡不斷回放著虎杖的投球表現,臉色一點點凝重了起來。

  不對勁,太不對勁。

  單看虎杖的投球表現,除了球速不錯外,他著實算不上一名出色的投手。

  可翻看記分冊才會驚訝的發現,截止到目前,每局固定送出的一個四壞球再加上4支安打,在自己這邊每局都有隊員上壘的情況下,高專只掉了2分……

  真是支密不透風的隊伍呀。

  他抬頭看向投手丘上面無表情熱身投球的伏黑,「不知道新換上來的伏黑boy,又會給我們帶來什麼新的surprise呢?」

  嘴裡一邊輕聲念叨著,他還一邊向場上即將打擊的五棒打者佐佐木比劃著手勢給出指令,讓他盡量把球從三游間的頭頂帶過去,以削減高專及時迅速的守備對隊員們跑壘所產生的威脅。

  佐佐木摸了下帽檐表示收到。他扭頭又多看了眼伏黑熱身的投球,發現伏黑的球速和虎杖的比起來稍慢一點。他略微想了下,決定進攻再積極些,比如說……

  砰!

  「乙骨前輩!」

  打者毫不留情第一球就打,並把球帶過二游間的頭頂,朝著中外野飛去。

  可惡!

  看著一下竄到空中的高飛球,打者不爽地甩開球棒不緊不慢地往一壘跑。

  下一秒,守備中外野的乙骨小跑著到位,然後仰頭站在原地張開手套,接住了垂直下墜的球。

  打者被接殺出局。

  與此同時,三壘一側的跑壘指導員他緊盯著乙骨的動作,在球落入手套的一瞬間,他立刻大喊著提醒三壘的跑者出發。

  「Go!」

  踩著三壘壘包背對著中外野的跑者聞聲,埋頭就往本壘疾衝,乙骨振臂回傳的球在身後緊緊地追著,快成了一道白色激光。

  本壘區濺起一陣煙塵,同時主裁判激動的喊聲響起:「Safe!」市大三高的犧牲高飛球得分了,跑者安全返回本壘,2:3,市大三高實現反超!

  「伏黑,抱歉!」虎杖摘下面罩,帶著歉意的眼神落在伏黑身上。

  抱歉,給你留了個爛攤子,讓你第一球就丟分了。

  伏黑擺擺手,然後比了個暫停的手勢,示意虎杖過去一下。

  嗯?難道,伏黑他氣不過要我過去把我揍一頓嗎?虎杖忍不住心想。

  不過,一想到前幾局自己遭遇危機時伏黑為了讓自己放松心情說的那些話,虎杖又在心裡狠狠地啐了自己幾口。

  伏黑這麼好的一個人,你怎麼能這麼想他呢?!

  轉頭跟主裁判要了個暫停,他忙不迭地一路小跑上了投手丘。

  伏黑叫虎杖上來,自然不是為了揍他的。

  「我想試試那顆球。」他忽然說道。

  虎杖愣了一下,很快明白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那個?」他的手在空中劃過一道突然拐向的弧度。

  伏黑點頭,「嗯。市大三高是個很出色的對手,我想試試那顆球面對強大隊伍的效果。失敗了也沒關系,就當積累經驗了。」

  「我知道了。」虎杖沒有反對,立刻答應了下來,並和伏黑又交流了下配球這才離開。

  在打擊區等待的打者臉上的激動都壓抑不住。前一名隊員一球成功打中的經歷,讓他對接下來的打擊非常期待。

  這才一出局呢,一壘還有隊友。只要他們一棒又一棒地延續下去,這場比賽就盡在掌握了。

  打者很得意,可得意大概率還伴隨著輕敵。

  在冷眼放掉伏黑投偏的外角直球後,感受過伏黑的球速,打者決定下一球如果還是直球的話就揮棒試試看。

  第二球,還是投向外角位置。

  還是直球呀,那我就不客氣了。

  打者的球棒瞄准外角位置猛地揮出。

  不好!

  在看到球突然一拐滑向外角後,打者的眼眸一顫,後悔連連。

  偏離球棒最佳打擊位置的球被末端帶了出去,在內野落地後滾向了二壘手的正面。機械丸撈起球立刻傳向二壘的狗卷,將從一壘向二壘衝過去的跑者先一步封殺,這才將球回傳到一壘,趕在打者踏上一壘前將其也封殺出局。

  第五局下半,在被市大三高連追兩分比分反超後,伏黑用顆第一次在正式比賽中使用就幸運地投出來的卡特球讓打者打滾內野滾地球,抓雙殺守住了這一局。

  「抱歉,我以為那是顆直球……」換場後,六棒打者隊長安達低著頭陷入深深的自責中。

  「沒關系,不是你的錯,誰也不知道那個投手還藏了顆球路和直球很難分辨的卡特球。」捕手高見安慰道。

  天久扣上帽子,性質頗高的眼神直勾勾地往對面休息區裡掃,那張破嘴還不忘說道:「每天練習了這麼多次揮棒,卡特球而已,下一輪打席總該打中吧?安達,你可是隊長,要給大家做個表率呀。」

  「再說了,對面可是今年才參賽的新隊伍,你們總不會贏不了一群新人吧?」

  此言一出,自責的隊長連帶著其他換好裝備准備上場的隊員們齊齊黑了臉。

  「你這不是廢話嗎,當然能打中!」

  「嘖!你就給我們好好等著吧,下一局我們就瘋狂安打上壘,提前結束比賽!」

  「一定要贏!」

  「哈哈,你們怎麼突然一個個的聲音這麼大?生氣了?」破嘴的主人還沒意識到氣氛的變化,笑得格外天真。

  幾個沒能撈到上場機會的一年級坐在最後一排瑟瑟發抖。有兩個瞄到前輩們都怒氣衝衝一窩蜂地上場了,這才湊到一起小聲嘀咕道:「天久前輩說話還真是……直接呀,哈哈哈……」

  「前輩們這都沒揍天久前輩,好強大的心理調節能力。」

  「就是。一開始我還以為他們關系不太好呢。」

  第六局雙方平安無事,沒有人上壘。

  高專這邊換上控球更好的伏黑後,終於擺脫了每局固定送出至少一個四壞球的『不良習慣』。而市大三高也發現,伏黑的投球裡藏了點東西。

  「你們打擊的時候要小心,那麼投手會根據情況站在投手板的左右兩端投球,這樣一來,即便是最基礎的直球,也會帶上一些角度,影響打擊效果。」

  換場的時候,田原監督把自己觀察的情況同步給了各位隊員們,並叮囑道:「伏黑boy是個會動腦子的投手,要多觀察。」

  隊員們雙眼瞪圓,「那不就和藥師的真田一樣嗎?那個家伙的球也帶著各種小角度,尤其是他的噴射球!」想起接連的兩次交手的失利,話裡已經帶上火氣了。

  負責溝通接洽事宜的棒球部部長說道:「上個月,他們好像和藥師打過練習賽。」

  「看,我就說嘛!」隊員們身上的好勝心都快化成實質了。這下子,不用天久直白到讓人惱火的話語激勵,他們一個個的已經嗷嗷叫地想要衝上場了。

  衝上場是不可能的,比賽有比賽的規則,又輪到高專進攻了。

  第七局上半,本場比賽的首名打者,是四棒的虎杖。

  看到虎杖上場後,天久的眼睛唰地亮了起來。

  兩人上一輪的較量,他對虎杖印像深刻。尤其是那顆飛到外野的球,要不是隊友守得夠深,說不定就讓虎杖上壘了。

  又碰面了,陽光男孩。天久捏著球微笑著看向虎杖。

  兩人的第二次較量,從一開始就很激烈。

  天久先是接連投了兩顆直球,一顆進了好球帶,一顆沒進。

  藏在兩顆直球後面的,是天久的招牌決勝球——滑球。球從虎杖身前猛地拐過一個大角,斜向下地墜向外角低的位置。

  捕手一把抓住球,為了讓主裁判更好地判斷落點,手套停在接球的位置一動不動。主裁判定睛細看,「Ball!」

  主裁判的眼睛很毒辣,偏了半顆球的距離,他也精准地揪了出來。

  捕手略微皺了下眉,把球仍回給天久,然後斜眼打量著虎杖的表情。

  他剛才原本是想揮棒的,沒想到最後竟然忍住了,太可惜了。

  球數一好兩壞,虎杖耐心的等待讓捕手心頭的壓力一點點累積。

  接下來,是內角的直球。

  看著搭檔放在緊挨著虎杖腰間位置的手套,天久就像完全不擔心球會砸到人似的,唇角上揚著振臂把球投出。

  安靜等待了許久的虎杖出手的。

  咚的一聲,揮棒的位置稍微偏離了一點,虎杖的球棒只削到了球皮,把球打到了本壘後方的界外。

  很好,搶到兩好球了!

  捕手欣喜地打著手勢給出配球時,忽然,站在18米外的天久搖頭了。

  天久背在身後的手捏著球轉了幾圈,從心底生出幾絲興奮來。

  高見,我決定了,我要投那顆球。


第104章 追平

  要投新球種嗎?

  捕手一想現在他們已經搶到兩好球的優勢,只需要讓打者揮空或者打出去被接殺、封殺,就能松口氣了,他也就很快同意了天久的要求。

  雖然新球種偶爾還會失手,但天久現在的狀態這麼好,總感覺應該沒問題呢。

  懷揣著期待,捕手手指翻飛間打出了一個全新的暗號。

  就像自然界的動物能敏銳地感知到天敵的存在,虎杖奇妙地從天久囂張肆意的表情中察覺出一絲危險的氣息。

  怎麼回事?他想做什麼?

  霎時間,虎杖全神貫注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不敢有絲毫的走神。

  要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虎杖的錯覺,他總感覺天久的這一球球速又快了許多。

  好快!是直球嗎?

  看著往內角位置鑽的球,虎杖正猶豫要不要打,但他一想到天久的滑球,他立刻抓牢握短的球棒,打算等球再稍微進來點了再打。

  事實證明,他的決定是正確的。

  和同樣還沒完全練好新球種,在比賽中第一次投就幸運地投出來的伏黑不同,天久的運氣稍微差點,手指轉動附著在球上的旋轉不足,讓球脫手後並沒有如期待中那般發生螺旋旋轉,還在快要進壘前快速下墜著砸到地上,反彈著彈進了捕手的手套裡。

  虎杖的球棒剛揮出來,他就注意到球開始下墜,似乎進不了好球帶,嚇得他連忙使勁向後撤,這才趕在揮棒過半前勉強完成收棒。

  一壘裁判及時攤開雙手告知主裁判打者揮棒未過半,所以這顆球記到壞球裡。

  心裡慶幸著自己逃過一劫的同時,虎杖也回憶著剛才那球未曾見過的球路與旋轉,眉間閃過一絲疑慮。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天久他還會一種新的變化球。

  進壘前突然大幅度變化的滑球和曲球,搭配球速接近150km/h的直球,天久已經擁有很不錯的三振率,讓不少打者連球皮都摸不到了,現在似乎還多了顆變化幅度更小點的新球種……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感嘆著對手的強大,他忍不住回頭看向自家的休息區,然後和五條悟的雙眼對了個正著。兩人用眼神無聲地進行了一番交流,虎杖無奈地點頭。

  雖然天久的新球種給虎杖帶來了很大的震懾作用,但接著那球投偏的影響,不得不再次謹慎起來的市大三高投捕搭檔就給了虎杖一個機會。

  清脆的打擊聲響起,所有人的視線下意識地追逐著球落到外野,在市大三高隊員們屏息關注時,白色的小球貼著左外野的邊線落地了。

  三壘側裁判立刻揮舞著手臂指向界內,示意這是顆界內球,市大三高的左外野手忙追著朝界外滾去的球跑去,抓緊時間回傳攔截。場上,甩開球棒一路狂奔的虎杖,一個帥氣的滑壘後輕松上到二壘,接到傳球的游擊手無奈地放下准備將球投出的手臂。

  「虎杖,果然沒看錯你!」

  「太棒了!」

  興奮地和伙伴們揮了通手,虎杖看到乙骨走上了打擊區,又扯著嗓子衝他喊道:「乙骨前輩,看你的了,加油!」

  乙骨衝他笑了下,然後腰一彎,擺出了觸擊的動作。

  嗯?五棒犧牲觸擊推進嗎?

  捕手在心裡畫了待定的問號,但為了保險起見,第一球還是給了顆外角球。

  乙骨也沒有讓虎杖失望,在天久的球投出後,看清球路的乙骨揮棒把球撈起帶到了右外野。

  右外野手追著球向右跑,這顆球的位置不太深,但他錯判了球的落點,球從他的身邊擦肩而過落地了!

  「快!虎杖,乙骨快跑呀!」

  高專隊員們都興奮了,一個個激動地扯著嗓子大喊。場上,虎杖一個流暢的滑壘停在了三壘,乙骨穩妥起見沒有冒險衝二壘,而是穩穩地停在了一壘。

  無人出局一三壘,就在大家期待著後幾棒勇猛發揮吧比分扳回來時……

  「揮空三振!」

  秤金次再次倒在天久的大角度滑球上,被三振出局。

  接連讓兩名打者上壘後,不滿的君王爆發出了其恐怖的威壓。

  一出局一三壘,面容淡漠的伏黑走上打擊區後,聽從五條悟的指令舉起球棒一副要揮擊的模樣。

  捕手又瞄了眼三壘站著的虎杖,並沒有讓驅前守備的隊友們後退。

  七棒打者是打擊實力相對較弱的投手,如今跑者就在三壘隨時待命,又是一出局,他們很大概率會強迫取分的。

  在天久的第一球投出來後,伏黑突然動了下球棒似乎想要打擊,但回到一棒又給收了回來。

  球從外角鑽進好球帶了,「Strike!」

  捕手瞄了眼伏黑,眼神劃過一絲疑慮。

  他想揮棒?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按照防備觸擊的配球來繼續。

  外角、外角,然後猛地切換到內角位置。

  伏黑突然橫握著球棒迎上去,球擦著球棒擠到了身後,界外球。

  兩好球了。

  從主裁判手裡接過新球扔回給天久,捕手瞥著伏黑的眼神帶著一絲得意。

  看吧,我就知道你想觸擊。

  被逼到失去退路,當天久的下一球投出來後,伏黑也顧不上其他的,不得不大膽地觸了上來。

  沒問題的,我看得很清楚!

  伏黑咬牙將球棒送上去瞄准球輕輕一磕,球雖然沒能如預計的那般沿著一壘線滾過去,但到底觸了出來,並且落點距離本壘有一小段距離,捕手不好出去撿球。

  三壘處,虎杖在接收到五條悟的手勢指令後,每次都在天久揮臂的時候向前跑動,嘗試多次無果後,這次終於不用掉頭,可以一口氣埋頭直衝到終點了。

  提前起跑的他眼裡心裡只有本壘那塊小小的本壘板,速度飛快。另一邊,天久投完球後立刻小跑著下來撿球。他撿起球後沒有傳向一壘,而是在目測了下虎杖到本壘的距離,然後手中的球飛也似的射向捕手。

  捕手一把把球抓住立刻轉身,拍在了撲過來的虎杖的背上,主裁判盯著揚起的灰塵中氣喘吁吁抬起頭來看向自己的兩名選手,下一秒右手握拳揮舞,「Out!」

  這次,是捕手的觸殺手套落得比較快,虎杖被觸殺出局。

  「啊!就差一點點!」新田哀嚎一聲,沮喪地耷拉下臉。

  可惡!

  伏黑站在一壘,清楚地看到了在虎杖出局後天久臉上浮現的囂張的笑容,這讓他扯掉護具的力度不由自主地大了幾分,扯得無辜的護具嘩嘩響,聽得過來拿東西的順平滿頭黑線。

  跑者在三壘的大好機會,強迫取分戰術也沒能成功得分,很快八棒的加茂也打出內野的滾地球被封殺出局。

  下半場,一棒打者抓住伏黑卡特球失誤影響到下一球手感的機會,把他的球打出去上壘了。

  跑者上壘後還想盜壘,但虎杖的肩膀經過幾局投球徹底活動開了,他接到球後迅速跳起將球傳向二壘,經過投手位置的控球鍛煉,這顆牽制球准確地落在了狗卷的身邊,狗卷接球下撤點在壘包,滑壘過來的跑者他不如狗卷靈活,做不到滑壘中途突然剎車收腳,直接一頭撞上了狗卷的手套,被觸殺出局。

  有了這個漂亮的牽制抓盜壘的出局振奮,接下來的兩個出局數也很快被伏黑拿到手。

  第八局上半場,九棒的新田選到四壞球上壘。

  一棒的狗卷本想觸擊把球點出來,然後再憑借自己的速度安全上壘。但市大三高不愧是老牌強隊,面對這種突發狀態,他們依舊能沉穩應對。一壘手跑上前來撿球的時候,就站在附近的二壘手迅速跑到一壘張開手套,趕在狗卷上壘前接住了球。

  狗卷觸擊上壘失敗出局,新田心驚膽戰地上到二壘。

  機械丸幸運地躲過了天久的滑球誘導後,選中了直球打了出去,但他打出的內野滾地球沒能穿過市大三高的二游間,被游擊手攔截了。

  站在二壘的新田感受到游擊手拿著球看向自己的眼神裡傳遞出的危險信號,瑟瑟發抖地站在原地沒敢動。最終,機械丸也被封殺出局,沒能實現推進。

  兩出局二壘,下一棒打者是三棒的東堂。

  看著小山般的東堂頭頂彌漫著的陰雲,天久還能勾起嘴角笑起來。

  笑你個頭呀!

  東堂怒眉一挑,用盡全力把飛近的球給轟出去。

  「哇,好響的打擊聲!」順平雙手放在眉毛上遮擋住刺目的陽光,目光緊隨著飛遠的球落到了中外野靠近底線的位置。

  「落地了!球落地了!是安打!」他興奮地喊道。

  新田在球飛出來的瞬間就拔腿向前跑,一邊跑還一邊扭頭觀察著球的情況。

  「跑啊,快跑!」虎杖站在本壘附近衝他招手大喊,得到信號的新田使出了吃奶的勁,努力壓榨出身體的最後一絲力氣繼續加速向本壘衝。在他的辛苦跑壘下,他終於趕在球回傳回來之前安全回到本壘。

  3:3。第八局上半場,高專終於將落後的比分扳平了!

  沉浸在喜悅中的高專自然是想再接再厲的,尤其是下一位打者還是四棒的虎杖。

  砰的一聲後,白色的小球從本壘飛出,朝著左外野急速飛去。

  「界外!」

  主裁判看到球落在左外野的界外位置,忙高喊著讓虎杖回來。

  滿球數了。

  這上下反復橫跳的情況,讓雙方隊員們都忍不住心跳加速緊張起來。

  天久想了想,對著捕手給出的暗號連連搖頭,直到看到某個只出現過一次的暗號,這才滿意地點頭。

  就是它了!

  上一次我沒能投好,這次,一定沒問題。陽光男孩,你就等著接招吧!

  沿著內角鑽進來的球快速飛來,虎杖瞪圓了眼睛使勁地盯著球。

  是直球?

  他瞄准直球的球路猛地揮棒,可手中輕飄飄的手感告訴他,他揮空了。

  腦海中一般般回憶著那顆球飛進來的畫面,虎杖面色凝重。

  是上一輪那顆沒投好的球。這是什麼球,球路根本沒見過呀?

  休息區裡,高專的隊員們也有點蒙。

  「五條老師,那是什麼球?」

  「滑球?」

  「也有點像卡特球。」

  「但是球最後下墜了耶,難道是快速指叉球?」

  快速指叉球和卡特球都會的伏黑搖了搖頭,「雖然這顆球的球路和那幾種球都有點類似,但……應該都不是。」

  五條悟難得頭疼地撓了撓頭,表情認真了起來,「我想,那應該是天久自創的改良球種吧。」

  「改良球種?」虎杖一回來就聽到了五條悟的話,當即就好奇地湊了上來。

  在大家的好奇中,他又努力地回想了一下,把那顆球的變化細細的給大家說了一遍。

  「那我的猜測應該沒錯了。」五條悟嘆著氣說道,「根據悠仁的描述,那顆球的變化結合了滑球和卡特球的特性,使得球的變化幅度和天久的招牌滑球相比縮小了不少。但球在進壘前,卻還帶著些許類似於快速指叉球那樣的螺旋下墜。」

  「我猜測,他可能是將滑球和卡特球進行的結合,試煉出了一種新的投球手法,這才有了這種從未有人見過的球路。啊呀,西東京都是群什麼怪物呀,一個個的都這麼麻煩。」

  伏黑扭頭,在對面休息室的人群裡搜尋到了天久的身影,「新球種……嗎?」

  下半場,伏黑被打出一支安打,但他憑借著球路和直球很難區分的卡特球,接連讓打者打出內野滾地球被封殺出局。

  井然有序、快速反應的高專守備團隊,再次讓市大三高心生警惕。

  3:3,終於到最後一局了。這場練習賽究竟是年輕的挑戰者活力更猛,還是坐在舊日王座上的成年國王威嚴依舊,就看雙方最後一輪的進攻了。


第105章 讓人心驚肉跳的意外

  經過一個半小時的鏖戰後,終於來到最關鍵的最後一局。這場比賽到底誰勝誰負,就看雙方隊員們這輪的表現了。

  上半場,高專先進攻。首名打者,是隊長,五棒的乙骨。

  他的上一輪打席,就續上了虎杖的安打,給市大三高造成了不小的失分壓力。因此,在他上場後,市大三高的隊員們都嚴陣以待,不想讓他上壘。

  虎杖的所有輪次都結束了,不能親自上場出一份力,他索性站在牛棚處雙手聚攏在嘴邊,大聲地給乙骨加油。而且他還嫌自己一個人的聲音不夠響亮,招呼著不遠處的伏黑也過來跟著他一起喊。

  伏黑看著自己手裡的球,額頭上蹦出好幾個憤怒的井字符。他看著心思完全不在陪自己熱身練習上的虎杖,逐漸惡向膽邊生,掂起球瞄准虎杖背對著自己的屁股就砸了過去。

  「啊——」

  虎杖哀嚎一聲,捂著自己的半邊屁股吃痛道:「伏黑,你干嘛用球砸我呀?」

  伏黑咬牙強忍努力,抬著下巴示意他把球扔回來,「我要練習!」

  真是的,現在他們和市大三高平分呢,下半局只有他們守住了,才有贏的可能。這會兒防守壓力這麼大,身為捕手就該有點捕手的樣子吧。

  注意到伏黑的表情越來越臭,虎杖機靈地閉上了嘴,不再多說。

  場上,第一球乙骨揮空了。因為,天久投的是此前沒有情報的新球種,那顆被他自己命名為半滑球的變化球。

  這球路……

  乙骨微微睜大雙眼,努力的在腦海中慢放回憶著球進壘的變化。

  五條老師猜的沒錯,他的這顆球果然結合了滑球和卡特球的特點。本來他的滑球變化幅度很大,若是熟悉球路後仔細分辨的話,還是能分出直球和滑球來的,這樣就能有選擇地進行打擊。

  可現在,他又加了一種變化幅度只有滑球的一半且球速更快的新球種,這樣一來,想要快速分辨出直球和新的變化球,難度大大提升。不好辦呀。

  「憂太……」忽然,一個久違的含糊朦朧的聲音響起。

  乙骨一怔,呢喃道:「裡香……」

  自從消滅兩面宿儺,世界無法再凝聚轉變咒力後,出於安全考慮,五條悟聯合一眾高專上層在乙骨身上下了封印,讓他身體裡咒靈狀態的裡香陷入沉睡。至那以後,裡香就未曾出現過了。這還是近半年來,乙骨第一次聽見裡香的聲音呢。

  「憂太,好久不見。」裡香又輕柔地喊了聲乙骨的名字,「你在打棒球嗎,很有趣的樣子。」

  緊接著,乙骨隱約地感受到,裡香似乎把注意力移到了投手丘上正站著的天久身上。他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憂太,那個圓臉家伙的眼神和表情太囂張自大了,他是在挑釁你嗎?裡香很不喜歡。」

  場下,原本翹著腿悠哉悠哉坐著的五條悟,他猛地把腿放下,表情嚴肅地看向在本壘站著的乙骨。旁邊,夏油傑也悄無聲息地把手放在了一根球棒上。

  「抱歉,我們申請暫停。」五條悟幾乎立刻站了起來,朝主裁判申請了暫停,然後把東堂喊了過來,附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讓他上場傳令。

  「嗯?那邊怎麼了?」虎杖剛接完一球,就注意到場上五條悟叫了暫停,而且東堂在聽完五條悟的叮囑後,表情瞬間變了。

  伏黑從小被五條悟放養摔打著長大,對他十分了解,他幾乎立刻就從五條悟嚴肅的表情中讀出了危機感。他將目光再移到接受東堂傳令的乙骨身上,從兩人同樣嚴肅的表情中,他頭腦清晰地分析出了結果。

  「我想,可能是裡香醒來了吧。」

  「什麼?裡……」意識到自己的聲音太大了,都引起了市大三高的一壘手的注意,虎杖忙壓低聲音:「你是說,被封印的裡香醒過來了?」

  一想到自己曾經見到過的裡香恐怖的破壞力,虎杖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說,會不會……」他擔憂道。

  伏黑搖搖頭,他也不知道。

  按道理,咒靈狀態的裡香是受乙骨前輩控制的,不過,裡香要是鬧鬧脾氣,真出什麼事也說不准。尤其是這裡還有這麼多學生在呢……

  不過,下一秒看到東堂轉身下場的動作,兩人還是松了口氣。

  連東堂都下場了,那應該沒什麼問題了吧?

  場上,乙骨微笑著衝五條悟點了下頭,表情嚴肅站著的五條悟這才重新坐了回去,夏油傑也把放在球棒上的手收了回來。

  乙骨輕輕地撫摸著藏在手套下的那枚戒指,聲音輕柔道:「裡香,安靜一點別出來。我還想一直一直和你在一起呢。放心吧,你就好好看著我是怎麼把球打出去吧。」

  情緒緩和許多的裡香,聲音裡都帶著喜悅,「好哦憂太。我也給你加油,你一定沒問題的。」

  捕手忍不住又看了眼乙骨,不大的眼睛裡滿滿的困惑。

  這家伙在嘀嘀咕咕什麼呢?什麼裡香?他在跟誰說話?(注意到乙骨帶著微笑的幸福表情)他該不會……有多重人格吧?

  成功被自己的腦補給嚇到了,捕手渾身一顫,趕忙給天久打手勢,想速戰速決把乙骨給送走。同樣感覺剛才自己好像被什麼東西給盯上的*天久,他也皺眉疑惑地看著乙骨,心裡有些發毛。

  世界上有三大定律,刮風打雷會下雨,陽光總在風雨後,被愛沐浴的男人最無畏。

  一心一意想著自己對裡香的承諾,想到裡香正看著自己呢,不願辜負裡香的期待,乙骨有如神助,打擊能力就像加了好幾層增益buff,蹭蹭蹭地往上漲。

  砰的一聲巨響,天久的球被乙骨猛地揮出的球棒扛了出去,急速向外野飛去。

  中外野手追著球飛快地跑出去,他向前快步邁越,想要在空中把球接住,但球下墜的速度很快,唰地就落在了地上。

  「落地了!球落地了!乙骨前輩你好厲害!」虎杖轉眼就忘記了剛才的擔心,揮舞著手臂給乙骨助威,興奮地看著乙骨一路絕塵殺到二壘。

  懸著半顆心的五條悟,也終於在乙骨安打上壘後放下心來,重新把腿翹了起來。

  「啊,真是驚險。看來一會得盡快回去,找那群老爺爺商量一下後面該怎麼辦了。」他抱怨道。

  夏油傑一皺眉,問道:「不能再封印一次嗎?」

  「不能。」五條悟攤開雙手做無可奈何狀,「上次之所以能順利封印,還是趁著乙骨體內的裡香和宿儺大戰後咒力消耗嚴重陷入虛弱狀態的機會。那群屍位素餐吃白飯的老爺爺還說什麼,這個封印能維持很長一段世界,嘁,這才半年就失效了。」

  夏油傑又仔細想了想,「越強的詛咒,活動所消耗的咒力也越多。尤其是現在沒有咒力補充的情況下,就算放任裡香暴走,她估計也支撐不了幾天吧?」

  「這種情況是最糟糕的。」五條悟笑著衝夏油傑眨眼,然後目光移到二壘上彎腰試探著想要盜壘的乙骨身上,「畢竟,他們兩個是一體的。不要小看了交換過戒指的幼馴染之間的羈絆哦。」

  「那怎麼辦?」夏油傑問道。

  五條悟笑著往椅背上一靠,「當然是相信愛的力量嘍∼」

  夏油傑有點反胃,想吐。

  場上,秤金次打到右外野的高飛球被野手接住,黑著臉地下場了。

  從無往不利的排球攔網主力切換成棒球的強棒,兩項運動之間果然還是隔著一道寬闊的溝壑的。

  伏黑今天還沒上過壘呢。因此,輪到他的打席的時候,天久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放松了戒備,再加上從開局一直投到現在,身體的疲勞也積累了起來,於是投出來的球和面對東堂、虎杖和乙骨著幾名中心棒次時,球威就弱了許多。

  對手送上門來的機會,伏黑哪有錯過的。他立刻一悶棍敲了上去,把天久的直球給轟到了左外野。

  一出局一三壘,加茂收到五條悟的指令,假打真觸,要用觸擊強迫取分呢。

  但有過一次類似的經歷,市大三高可警惕著呢。捕手一招手,內野驅前守備,天久也重新警醒了起來,幾種變化球混在直球裡,讓加茂連連撲空。

  最終,加茂也沒能把球觸出來,三觸擊失敗下場。而兩出局後,九棒的新田也沒能在天久的手下走上幾個來回,打出游擊手方向的滾地球被封殺出局。

  最後一次進攻沒能得分,最後一個半局,就只能守住拖平局了。

  五條悟在安撫裡香的間隙,還不忘和夏油傑一起指點大家的守備注意事項,越來越有一個正經監督該有的樣子了。

  「Fourball!」

  第九局下半場,伏黑在接連讓九棒和一棒打者打出內野滾地球被封殺後,在和二棒的對決中讓對方成功選到四壞球上壘。

  最後一輪進攻,市大三高的隊員們也拿出了不顧一切的拼勁,跑者上壘後就一直在伏黑背後挪動著腳步反復試探,想要找機會盜壘,絲毫不畏懼虎杖的牽制抓盜。

  伏黑一邊和三棒打者對決,一邊時不時地回頭瞄一眼一壘的跑者,偶爾還會冷不丁地朝一壘扔牽制球,把跑者重新栓回一壘。

  球數一好一壞,下一棒打者,又是四棒的強棒……

  他側目瞄了眼蹲在場外等待的四棒,下定決心,不能讓他上場!

  虎杖揉搓了會手套仔細想了幾秒鐘,給出了內角卡特球的暗號。

  三棒是左打,而右投手的卡特球是朝著左打席方向偏轉變化的。可以說,像伏黑這樣的正統右投手,卡特球對著左打者使用的效果才是最好的。

  想像一下,當打者以為這是顆內角直球時,等他揮棒後才突然發現這是顆朝他猛地拐過來的卡特球,這時候再調整已經來不及了。就算球撞上了球棒後端較細的那一部分,但那個位置,任憑打者再有力氣,也不可能把球掃出很遠。

  伏黑幾乎沒有猶豫,立刻點頭答應了下來。

  「盜壘!」在伏黑揮臂投球的同時,一壘的跑者突然拔腿朝著二壘衝了過去。

  伏黑沒有受到盜壘的影響,他就像沒聽到一樣,冷靜地看准虎杖的手套,把球投了過去。

  直球!

  打者下定判斷揮棒去打,球在快要接觸到球棒的那一刻突然朝著他的胸口掃了過來,然後一頭撞上球棒,被掃出的球棒給帶了出去。

  是二壘手正面的滾地球。

  機械丸有條不紊地跑上前將球撈起,然後傳給等待著的東堂,將打者封殺出局,拿到最後一個出局數。

  第九局下半,市大三高的最後進攻機會同樣沒能下分。

  練習賽不像正式比賽,一定要分出個輸贏來。九局打完,主裁判立刻吹響了代表比賽結束的哨聲。

  高專和西東京豪強市大三高的練習賽,最終3:3戰平。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5-10 13:57

第106章 -

  比賽一結束,差點鬧出事故來的乙骨就跟著五條悟走了,去處理可能存在的安全隱患。

  在收拾東西准備離開的時候,虎杖聽見身後有人在喊自己,他回頭一看,對上了一張才隔著18米看了許久的圓臉。

  天久見他看了過來,臉上的笑意越發燦爛了,又喊了聲「虎杖」。

  大伙對他的到來感到疑惑,虎杖狐疑地打量著他,同時有禮貌的微微欠身低了下頭,「天久前輩,有事嗎?」

  在高專,大家都不怎麼在意前後輩關系,於是彼此之間的稱呼都比較隨意。但在和外校人打招呼的時候,大伙還是會做足禮數的。天久是三年級的學生,虎杖這個一年級是該叫他一聲前輩。

  但天久似乎也不怎麼在意這些,他擺擺手,有些興奮地走近問道:「你是從小就打棒球的嗎?身材看著不是很壯,可揮棒很有氣勢呢,竟然把我的球打出去好幾次!」

  這是練習賽後正常的交友模式嗎?

  看著格外熱情的天久,伏黑陷入了沉默。

  虎杖愣了會,但天生性格開朗的他,很快就和天久對上了頻率。他笑容爽朗道:「不是,我是幾個月前才開始正式打棒球的,以前只在電視裡看過。」說著,他又指了指身後還在收拾東西的其他人,笑道:「對了,我們都是最近才開始打棒球的。」

  天久的嘴張得老大,「最近幾個月才開始打球的?好厲害!」

  不遠處擔心天久又干出什麼讓人摸不著頭腦的事來的市大三高隊員們,齊齊陷入了沉默。

  啊?你們聽聽這是人話嗎?

  天久很快就從短暫的震驚中回過神來,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他掏出手機點開某個軟件,迫不及待地拉過虎杖的肩膀:「我們交換聯系方式吧!你的LINE號是什麼?」

  「L……LINE?」虎杖還沒摸著頭腦。他是不是發了會呆錯過了什麼重要信息呀?為什麼突然之間,天久就說要和自己交換聯系方式了呢?他們之間有這麼熟嗎?

  見虎杖表情迷惑,天久貼心地解釋道:「你的打擊這麼厲害,有空我們交流一下吧。反正你們咒術高專是東東京賽區,我們是西東京賽區,在打進甲子園之前不存在競爭關系。」

  「其實,就算有競爭關系也沒事,藥師高中的轟雷市你們知道嗎?最近,我還打算把他也叫過來,一起拉個群討論實戰經驗呢。還有青道的澤村,他的話你應該記得的吧?春季大會的時候,就是青道把你們淘汰的。」

  「藥師的轟?」虎杖連連點頭,「上個月,我們還和他們打過一場練習賽呢!」說著,就和天久火熱地聊了起來。

  被青道淘汰這種讓人想起一些不太愉快記憶的往事,就沒必要當著我們這個失敗者的面說出來吧?

  在後面被迫偷聽的伏黑腹誹道。

  不過……一想到藥師這個雙殺市大三高,造成他們兩度失去競爭去甲子園資格的宿敵,天久竟然都能和轟雷市如此聊得來,伏黑也就釋然了。

  看來,這也是個心裡只有棒球的家伙呀。

  在天久的熱情招呼下,虎杖很快就和他交換了聯系方式,還被對方拉進了一個三人小群。

  據天久介紹,群裡那個頭像是18號的背影,就是青道的左投手澤村榮純。虎杖還對澤村那很難猜中落點、很有尾勁的投球印像深刻,當即就在群裡圈了對方,一連發了好幾條消息,然後就……沒有得到任何回復。

  看到虎杖表情有些沮喪,天久見怪不怪地笑道:「澤村就是這樣的。和我聊天的時候,他也回復得很慢,隔一天才會回我一個表情。」

  虎杖:「剛剛……你不是說你們關系很好嗎?這是關系很好的表現?」

  天久眨巴著清澈無辜的大眼睛,說道:「當然了。他雖然回復得很慢,但至少回我了呀!你見過哪個會回復關系不好的人的消息的?」

  虎杖:「……」你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然無法反駁。

  伏黑沉默了。

  你有沒有想過,你是前輩,而澤村是低你一年級的後輩,出於禮貌他不好冷著你不回復?

  他對天久的性格又有了更深的了解。

  剛才伏黑表情詭異地看過去的眼神,不知怎麼被天久注意到了。他嘴角一勾,拿起手機晃了晃,「你要加入嗎?」

  伏黑愣了會,正想著怎麼有禮貌地拒絕,就聽見天久在那繼續說道:「雖然你的球速、球威投球時的表情都很爛,但你的控球、變化球的犀利度還聽不錯的。」

  「尤其是以直球為基礎,搭配著使用的變速球和卡特球,這一點上,你和澤村的風格有點類似。怎麼樣,要不要加入和澤村交流交流?我想,他一定很樂意的。」

  伏黑當場黑了臉。

  你說話這麼『有水平』,到底是怎麼順利活到這麼大的?平時沒人套你麻袋嗎?

  就連虎杖都被自己新交的小伙伴給驚呆了。

  天久前輩,這麼說話真的沒問題嗎?!

  雖然天久說話直接,聽得讓人血氣上湧,恨不得跟他上演全武行,但最後,伏黑還是順從地加入了他那個『東京高校棒球交流會』的群。

  無他,現在的他太需要學習經驗了。

  當天晚上,心滿意足地纏著御幸從對方排滿的時間裡摳了半個小時用來陪自己練球的澤村,心情愉悅地哼著歌兒回到了宿舍。

  然後,他就發現自己被人拖進一個莫名其妙的群聊裡。

  虎杖聽見手機的振動拿過來一看,才發現群裡接連刷了三個碩大鮮紅的問號,問號與問號之間緊密的縫隙,仿佛能感受到對方迷惑不解的心情。

  他瞄了眼時間,還差幾分鐘就11點了,距離這個小群建立,他的第一條消息發出,已經過去將近12個小時。

  他笑道:「天久前輩竟然沒騙我們,原來澤村真的回復得這麼慢呀。」

  天久就像裝了澤村信息接收器,立馬跳了出來,熱情地給澤村解釋這個群的由來,並不停地撩撥著對方發消息。

  一場奇妙的友誼,就此建立。

  時間很快到了星期日那天。

  今天,有2.5件重要的事。

  一件,是打進IH地區預選賽四強的女生們,要去打響最後的戰役了。東京地區的代表名額是兩個,也就是說,她們只要再贏一場,就已經鎖定了去全國大賽的資格了。

  第二件事,是東京都棒球夏季大會的抽簽。還有一個星期,東京地區聲勢浩大的甲子園預選賽就要開幕了。

  一支好簽,有時候甚至能決定一支隊伍的命運,誰也不想倒霉催的早早撞上強隊。在這個炎熱的夏天,越晚遇上勁敵,隊伍越有希望走到最後。這是運氣與實力的雙重考驗。

  至於那說重要也不是非常重要的0.5件事,就是男生們又要和老對手青道交手了。

  這是兩隊在夏季大會開幕前的最後一場練習賽,自兩隊春季大會各自失利敗退後,已經過了兩個月。

  經過兩個月的練習提升,雙方各自的實力如何,都等待著這場比賽來檢驗。

  說個有意思的事。

  經過這幾天高強度、密集的被迫群聊,在LINE裡話少的澤村,漸漸地除了表情包外也會打幾句話了。可喜可賀。

  沒辦法,任誰被虎杖和天久這兩個天生熱情的話癆一直搭話,都拉不下臉來裝作看不見。這幾天,群裡的聊天內容漸漸從沒營養的打招呼空聊過度到技術交流階段了。

  不過,據伏黑觀察,存在直接競爭關系的澤村還對天久有很大的保留,這種保留在星期日的抽簽日到來之際,更是達到了巔峰。從昨晚開始,任憑天久在群裡怎麼呼叫,澤村都沒出來說過一句話。

  果然還是有一定的距離呀。

  「唉,也不知道夜蛾校長會抽到怎樣的簽呢?」

  在去青道的路上,虎杖坐立難安,在位置上不斷翻騰,把身旁安靜看書的伏黑攪得心煩,送了他後腦勺一巴掌。

  因為夏油傑要帶隊女生組打准決賽,而五條悟要帶男生組和青道打練習賽,於是抽簽的重任自然而然地落到了掛名咒術高專棒球部部長的夜蛾身上。

  對於這個安排,不少人其實都悄悄松了口氣。

  沒辦法,無論是之前的棒球春季大會抽簽,還是後面的排球IH預選賽抽簽,五條悟和夏油傑這兩位在教學技術上無可挑剔的老師,抽簽的手氣卻……意外的黑得令人發指。

  一個抽到了在16進8中等著干掉滅掉他們的青道;另一個抽到了在八強賽等著干掉他們的種子隊伍。於是,大家這才寄希望於還不知道手氣如何的夜蛾。畢竟,一個喜歡制作可愛毛氈玩偶的正直壯漢,運氣總不會比兩個惡劣的家伙差。

  伏黑給手裡的棒球專業書籍翻了頁,拿眼瞥著虎杖道:「反正不管遇到誰,只要一直贏下去就行了。你與其在這擔心抽簽,還不如趕緊給釘崎發條祝福的短信。」

  「她走的時候可是說了,要在比賽前湊齊全部人的祝福短信,討個好彩頭。你要是錯過了時間耽誤了她收集祝福,後果……你是知道的吧?」

  虎杖發出一聲哀嚎,向伏**了聲謝,連忙翻出手機,把腦子裡所有美好的祝福詞彙都用上,緊趕慢趕地趕在最後一刻把短信發了出去。

  叮咚一聲。

  幾十公裡外的東京區IH預選賽會場內,野薔薇看著滿滿一屏幕的祝福語,滿意地點頭,「嗯,虎杖那家伙的祝福短信也到了,收集進度100%達成!」

  真依白了她一眼,嘀咕道:「折騰這些心理安慰有什麼用?」

  綺羅羅從遠處一路小跑過來,揮手喊道:「前面的比賽已經結束了,我們可以進場了!」

  終於要開始了呀。

  夏油傑抄起最大的那個包背在肩上,笑著扭頭道:「姑娘們,戰鬥要開始嘍。」

  真希雙手握在一起,指關節捏得哢嚓響,雙眸燦若星辰,「我們已經等不及了。」


第107章 通往最後一張門票的戰鬥道路

  「電視機前的各位觀眾大家好,這裡是全國高校綜合體育大會,東京都預選賽女排的准決賽現場,我是解說員中島。」

  「在剛剛結束的准決賽第一場,衛冕冠軍緋椿2:1戰勝石原水茉莉,鎖定一個代表名額。而馬上就要開始的由老牌強隊對陣黑馬咒術高專的第二場准決賽,兩支隊伍將要爭奪最後一個代表資格。」

  「經常關注高校女排的觀眾,應該對紫藤源不陌生。自八年前水谷監督就任執教以來,原本幾乎跌出東京女排強隊行列的紫藤源再次煥發生機,常年占據八強席位,湧現出大批出色的選手。像三年級的主攻手野間惠,更是受到職業聯賽的關注。」

  「而今天她們的對手咒術高專,雖然這是支初次參賽的新隊伍,但她們不拘小節豪邁的進攻風格,隊員們快速的反應力,以及個人實力出挑的主攻手禪院真希和她的二傳手雙胞胎妹妹禪院真依之間默契的配合,都是這支隊伍能夠一路披荊斬棘走到現在的原因。」

  「我們可以看到,已經結束比賽的緋椿高中隊員們還坐在看台上沒有離開,看來,她們也很關注著這場比賽的結果。雖然下午的決賽無關代表資格的變動,但坐在優勝的位置上,她們就要捍衛自己的尊嚴,不容任何人挑釁。」

  「紫藤源和咒術高專的這場比賽,究竟會是哪支隊伍技高一籌,贏得勝利,和緋椿會師下午的決賽?兩分鐘後,精彩的比賽就要開始,讓我們拭目以待!」

  准決賽的場館內熱鬧非凡,兩邊看台上除了各自隊伍的應援團外,也被熙熙攘攘的觀眾給填滿了,尤其是高專身後的看台。

  因為高專的應援團人數有限,除開每場必定到場的熊貓和黑井,就只有被五條悟特地拜托過來撐場子的幾位高專教師。挨個細細數一遍,兩只手都數不滿。

  缺少龐大的應援團填滿位置,空出來的座位就被動作快的觀眾們給迅速瓜分了,其中以一群扛著長槍短炮,把鏡頭對准黑白分明、松松軟軟一看就很好捏的熊貓的觀眾為主。

  在高專學生們不知道的時候,熊貓前輩已經成了高中體育界的大明星哩∼

  「那個7號就是她們最厲害的隊員野間惠?」依次上場確認背號和位置的時候,野薔薇盯著網對面和隊友們說笑的7號看了好久。

  理子看了野間惠一眼,完了又朝看台上掃了一圈,好奇問道:「聽說,有好幾支職業聯賽的隊伍在關注她呢,你們說,那些球探今天有沒有來呀?」

  「你們想這些干什麼,又不關我們的事。」真依沒好氣地抱怨道:「與其把注意力放在這些有的沒的事情上,還不如好好想想教練叮囑我們的戰術。」

  「不就是看好野間惠,不給她任何一個輕松扣球的機會嗎?」野薔薇捏著指關節迫不及待道,「還有那個12號,身高185CM的一年級副攻手,小心她的超手進攻。還有5號二傳手有森福裕,她和野間惠是從小學開始就一起打球的幼馴染,兩人的默契度很高,要小心她們的配合聯動。」

  真依有些意外地拿眼瞥著野薔薇,詫異道:「你竟然都記住了。」

  「啊?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看起來像笨蛋嗎?」野薔薇挑眉橫眼反問道。

  三輪霞哭笑不得,「你們兩個怎麼隨時都能吵起來呀?」

  理子:「這就叫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津美紀:「額……理子,這句話好像不是這麼用的……」

  「唉?真的嗎?!」

  西宮桃無語嘆氣,這樣一點兒也不可愛。

  主裁判很快就在裁判椅上落座了,比賽准備開始。

  真希在賽前的猜硬幣環節中沒能猜中正面,因此,第一局由高專先發球。

  本局比賽,兩支隊伍都采用了二傳手在1號位開局的輪轉站位,把隊伍的最強進攻點放在5號位,以求能用凶猛的進攻率先搶到優勢,先聲奪人。

  「主裁判吹哨,比賽開始,咒術高專禪院姐妹中的妹妹,二傳手真依發球。紫藤源後排的野間惠把球接起,這個一傳接得很不錯,精准送到了二傳手的位置。」

  「二傳手……打一個背飛送到2號位,3號主攻手田沼的背飛球,咒術高專的自由人站位很不錯,她把球防起……哎呀是顆探頭球!紫藤源前排的兩名攔網隊員直接跳起把探頭球按下,得分了!」

  「田沼的扣球很有力量,咒術高專的自由人接一傳接飛了,直接送給紫藤源一個得分的機會。這樣一來,紫藤源拿下第一分,站位輪換,由剛剛為得分貢獻力量的田沼發球。」

  真希走過去把被球撞飛的西宮桃拉起來,問道:「怎麼樣?」

  西宮桃抿唇搖搖頭,「沒事。剛剛是我錯估了她的扣球力度,下次,我一定可以接起來的。」

  「嗯好。」真希抬手在她肩膀上輕輕拍了下,「加油。」

  排球是項永遠向上的團隊運動,紫藤源作為常年打入八強的強隊,除了明星選手野間惠外,其他隊員的實力自然也差不到哪去。開場的第一球,也讓把過多注意力放在野間惠身上的高專隊員們及時調整心態,拉開防守陣線。

  第二球,由紫藤源發球。她們的最強進攻點7號的主攻手野間惠,也借由這次站位的輪轉轉到了前排。

  這次,西宮桃穩穩地把發球接了起來送到真依手裡。真依本想把球傳給4號位的真希,卻發現在她對面,已經有兩個人在盯著她防了。

  看來,不僅是她們針對野間惠做了專門的防守戰術,對面也給予了真希同等水平的『照顧』。

  真依想了想,背傳把球傳給了身後2號位找機會的理子。理子避開野間惠單人攔網的斜線扣球,被後排的主攻手田沼給接了起來。

  「……紫藤源的機會球,二傳手會把球給到誰呢?毫無疑問,球傳給了4號位的野間惠!」

  「咒術高專的雙人攔網很快就位,野間惠會怎麼做?輕吊球!她注意到斜線位置上咒術高專的後排已經拉開了防守陣線,於是她收力,瞄准了咒術高專三米線附近的空地,吊球得分。」

  「咒術高專似乎注意力都在防備野間惠的重扣上,因此忽略了她吊球的可能,沒有安排隊員防止吊球。」

  又是一分。

  接連2分,分別用了不同的進攻方式。

  真希還注意到,野間惠在得分後朝她這邊看了一眼,那眼神似乎在向她挑釁。

  看吧,你被我們嚴密盯防的時候,你的隊員們似乎不太相信你。而面對同樣的情況,我,得分了。

  這是賽場上很常見的干擾手段,真希直接就忽視了。她拍拍手安撫大家別在意,平靜地站回了自己的位置。

  田沼繼續發球。這次,真依很果斷地把球給到了真希的面前。

  雖然賽前已經對真希強有力的扣球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備,可當自己真的在比賽中接到這麼一顆沉重如鉛球的扣球時,紫藤源的自由人還是忍不住心驚。

  好厲害的扣球!這力量感,感覺和惠的扣球差不多了吧?

  這球自由人接得艱難,導致二傳手不方便過來托球,由距離最近的接應江川把球給托了起來。失去二傳手托球的配合,野間惠的扣球威力大減,被西宮桃較為輕松的給接了起來。

  球飛快地飛到真依的手裡,她手腕一抖,把球傳給距離自己一米左右在2號位待命的津美紀,和津美紀成功配合打出快攻,拿下第一分。

  「好耶!終於拿到第一分了!」

  球落地的瞬間,高專的看台上就爆發出一陣響亮的喝彩聲。

  熊貓抓著深藍色的搖花,已經湧到嘴邊的叫好聲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他這個應援團團長,沒能搶到第一聲誇贊。

  穿著和場上隊員們同色系應援服的歌姬和灰原,高興得就像打出那一分的人是他們自己一樣,唰地一下就跳了起來。

  在灰原身邊,覺得應援服的設計不符合自己審美的七海,說什麼也不願意換上統一的服裝。在硝子的建議下,他脫下了自己的白色西裝外套,露出了裡面深藍色的襯衫,終於融入了深藍色的應援海洋。

  冥冥坐在喧鬧的應援席,依舊姿態優雅得像坐在城堡裡鋪著精致桌布的餐桌前,慵懶品鑒著紅酒的貴婦。

  她笑道:「七海先生,表情別這麼嚴肅嘛。同學們可是在場上為了學校的榮譽辛苦拼搏著呢,我們作為老師,要多給她們一點鼓勵。」

  七海捏著被歌姬硬塞過來的助威棒,目不斜視道:「冥冥小姐,今天你是又收了五條先生的錢才會過來的嗎?」

  冥冥輕笑道:「猜錯了。這次不是委托,我和五條先生開了一個小小的賭局。」

  像個毫無感情的加油機器人的日下部,他一邊揮舞著助威棒一邊撇嘴吐槽道:「所以最後還不是跟錢有關。」

  還有點酸冥冥這次又能賺多少錢的他,一想到五條悟已經答應後天跟他一起出任務,這滿滿的安全感所帶來的喜悅瞬間將他淹沒。

  這才是苟退休的正常打開方式呀。


第108章 豪強的重量

  「哇哈,竟然有兩個練習場!好大!」

  咒術高專的男生們剛走進青道的練習場,就被左右相鄰的兩個寬敞的練習場給吸引走了全部的目光。

  他們去過的好幾所學校裡,就屬青道棒球部的場地最寬敞了,就連投手訓練投球的牛棚,都寬敞得能容納多組投捕同時練習,不愧是有錢的私立高中,老牌豪強,條件優渥得讓人羨慕。

  這會兒,兩個場地內都有身著青道隊伍的隊員們在練習,虎杖一邊和伏黑嘀咕著自己從澤村那打聽來的有關青道消息,一邊伸長了脖子試圖從遍地的藍帽子中找出自己的好友來。

  其實,不用他特地尋找,只要認真聽哪兒的聲音最大,就能迅速找到澤村了。

  「啊哈哈哈!御幸前輩,我的無敵唰唰球怎麼樣?是不是特別厲害!」

  這不,大嗓門在這呢。

  御幸站起來,把球扔回給對面把左胳膊掄出殘影,興奮得像只得了肉骨頭正瘋狂搖尾巴的柴犬似的投手,「你在說什麼呢?明明連好球帶都沒投進去。我的手套放在這呢,你看到了嗎?」

  某位投手爽朗的大笑止住,尬在了原地,陷入迷之沉默。

  偌大一只抱膝安靜坐在旁邊的黑發投手問道:「御幸前輩,我能投投嗎?」

  用沉默逃避話題的棕發投手立刻喊道:「降谷!今天和咒術高專的練習賽,是我先發!你別在這影響我熱身!」

  降谷:「監督說了,看情況後半段或許會讓我上場。」

  「想也別想!你死心吧!我是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御幸前輩……」

  「我說了!你沒機會上場的!御幸前輩,請繼續幫我接球!」

  「你們兩個……有一點拜托的樣子嗎?」

  親眼目睹了青道的兩名主力投手是如何在半分鐘之內迅速『反目成仇』,看戲的高專一行人憋笑憋得十分辛苦。

  哈哈!原來這就是豪門球隊投手的日常嗎?太有意思了。

  虎杖走近,靠在欄杆上衝澤村打招呼,「嗨,澤村,好久不見呀。」

  「虎杖!」澤村眼睛一亮,咚咚咚的就跑了過來。

  「原來一會的比賽是你先發呀,我已經開始期待了。」虎杖笑道。

  澤村:「啊哈哈哈!那你可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備了,我是不會讓你們輕易上壘的!」

  「這麼……」虎杖笑著正打算和他開個玩笑,忽然注意到有什麼東西從澤村的背後爬了上來,然後一路順著他的左胳膊爬到了手腕上。

  那是一只兩條胳膊般粗,有著和鱷魚類似的烏青色堅硬鱗甲,兩只乒乓球大小可笑的橙紅色眼睛,像蝸牛似的長長地吐了出來,這會兒正半闔著眼盯著虎杖打量的咒靈。

  四級中上實力的咒靈。

  想要祓除它的話,動動手就行了。不過,那是一般情況下。

  虎杖的視線,隨著那只咒靈靈活的用柔軟的長尾巴纏繞上澤村手腕的動作緩慢移動著。咒靈似乎注意到虎杖能看見自己,它怪笑著慢慢收緊了纏繞的力度,像是在向虎杖發出挑釁。

  不能隨便動手。

  這只咒靈很狡猾,如果不小心激怒了它的話,澤村的手腕……他可是投手,一個非常喜歡棒球、靠手腕吃飯的投手。

  明明春季大會剛認識澤村的那會兒,還沒有的……

  盡量裝出一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雲淡風輕的樣子,虎杖又和澤村聊了幾句,這才走回高專的隊伍中。

  在他回來的第一時間,順平就擔憂地問道:「剛剛纏在澤村左手上的那個……」

  虎杖點頭,「沒錯,是咒靈,還是只智慧頗高的咒靈。」

  順平剛進入咒術師的行列沒多久,很多東西都不太了解,「人類的負面情緒是咒靈誕生的能量來源,所以醫院、學校這些地方都是咒靈的聚集地。可為什麼像排球部、棒球部這樣積極向上的社團,也會出現這麼多咒靈呢?就連稻實、市大三高、青道這些豪強校也不例外。」

  看著賽場上大家抱成一團努力,一起笑一起哭的樣子,他想像不出來這些人背後會是怎麼相處的。總不能場下搞霸凌,場上還能抱在一起一家親吧?那他們的演技也太好了。

  他帶入了一下自己曾經的糟糕經歷,一想到那些人攬著自己的肩膀表演關系和睦的樣子,就忍不住想吐。

  「不是哦。」帶著大家走遠的五條悟見他倆遠遠地墜在後面,於是折返回來,一只胳膊搭著一個人的肩膀,推著他倆往前走。

  「豪強兩個字的重量,可沒那麼容易肩負起來。」他說道,「這兩個字,包含了前面許許多多屆前輩用努力換來的榮耀,想要守護住這份榮耀,就需要後來者付出更多的努力與汗水。而且,豪強隊伍內的競爭也是非常激烈的,並不是誰都有資格來守護這份榮耀,你只有擁有足夠強大的力量,才有資格站上來。」

  虎杖掃了眼分散在兩個練習場上各個*角落的青道隊員們,粗略估計接近一百人。這是一所棒球強校正常的部員規模,可正選隊員名單,只有區區20個,甚至打進甲子園的話,名額還會繼續縮小至18個……

  僧多粥少,這就注定了大部分隊員辛苦練習了三年,也不見得能進入20人正面名單。

  這就是隱藏在豪強兩個字背後的真實。也是這些游蕩的咒靈誕生的原因。

  豪強啊……

  「野間惠在4號位的扣球被高專的自由人防起,她的扣球還是這麼充滿力量感,球反彈著朝球網飛了過來,是顆探頭球,接應江川跳起按下,球落地了,17:16!」

  「紫藤源不愧是東京地區的豪強隊伍,在被咒術高專用極具個人風格的強攻接連得分,將分差拉到4分後,她們在王牌野間惠的帶領下奮起直追,轉眼的功夫就將分差縮小到1分,緊緊地咬在咒術高專後面。想要甩開這只隊伍,並不容易。」

  此刻東京的另一個角落,一場激烈的比賽還在繼續。

  「還是紫藤源的田沼發球,她的發球落點很不錯,是下撤到後排的主攻手真希把一傳接起來的,這樣一來,就拖延了咒術高專最強進攻點的進攻節奏。」

  「二傳手把球傳給2號位,副攻手津美紀的掩護起跳並沒有騙到紫藤源的攔網隊員,她們沒有陪跳,成功的把接應天內理子的扣球給攔了下來。」

  「為了救起這顆被攔下的扣球,咒術高專用光了三次觸球,機會來到了紫藤源這邊。」

  「球當仁不讓的給到了野間惠的手裡,她跳起扣球……攔住了!咒術高專的雙人攔網成功把球給擋了回去!球還沒有落地!紫藤源趕緊把球救起,機會還是給到4號位的野間惠……扣球!漂亮!球落地了!這次咒術高專的自由人沒能救起,球飛出了界外,17:17!」

  讓紫藤源連得4分將比分追平,夏油傑見大伙狀態不好,忙叫了個暫停把大伙喊回來。

  野間惠不愧是被職業聯賽隊伍提前看中的選手,她那殺傷力和真希不相上下的扣球對高專的防守造成了不小的壓力,西宮桃更是在前面的一次接扣球中不小心把手指砸成了蘿蔔手,這會兒左手手指上已經纏上了膠帶。

  夏油傑:「和前面多點開花的進攻模式不同,打到現在,野間惠的助攻進攻次數越來越多了,這也意味著紫藤源受到的壓力和我們一樣,我們的進攻同樣對她們造成了不小的威脅。」

  「後面野間惠再扣球的時候,你們轉到前排的人就改換成軟式攔網,別和她硬碰硬,先給扣球減速,緩解接一傳的壓力,然後再找機會發起反攻。」

  「是!」

  「然後真希,你和……」

  暫停結束,還是紫藤源發球。

  真希在4號位打了一個平拉開甩開攔網的斜線扣球,並在扣球時對照著後排接一傳隊員的位置特地收了部分力度,讓球扣出去堪堪落在自由人身前一步遠的位置,成功破發。

  高專在暫停的時候做了戰術調整,紫藤源亦然。

  接起高專的發球後,野間惠快速繞到4號位起跳,真希和理子迅速並了過去想要攔截,可這次,野間惠的跑動進攻只是個幌子。在她的掩護下,二傳手手腕一抖,跳起來把球傳給了兩步外在3號位跳起的一年級副攻手佐佐木的面前。

  啪!

  送到手邊的球被身高185CM的佐佐木跳起垂直扣下,紫藤源短平快進攻得分,18:18。

  狡猾的二傳手和她的王牌好友,用高超的演技成功騙過了高專的攔網。

  但高專也沒有氣餒。

  「副攻手三輪的快攻,咒術高專立刻回敬了紫藤源一個短平快攻,19:18,再次獲得一分的領先。兩支隊伍互不相讓,比分咬得很緊呢!」

  22:22,23:23……這種你一分我一分的緊張角逐,一直持續到25:25依舊沒能分出勝負,看台上的觀眾們看得手心冒汗,每一次扣球都能牽動著他們的身心。

  「25:25,!在咒術高專率拿到24分以來,局點在兩隊只見反復交換,可依舊沒有哪支隊伍搶先拿到2分領先,贏下這一局。」

  「現在,是紫藤源的主攻手田沼發球。咒術高專這邊,最受矚目的1號主攻手禪院真希她又轉到4號位前排來了。我們可以看到,紫藤源明顯加強了對她的防守。」

  「主裁判吹哨,發球,後排的自由人西宮把球接起來了。一傳到位很不錯,我們看看球會給到誰?」

  「真希繞了半圈沒能找到很好的進攻機會,她最後還是來到了4號位,紫藤苑的副攻手夏目和接應江川立刻過來盯防她,真希被看得很死,進攻的位置並不好。」

  「妹妹還是決定相信姐姐,球往4號位傳……是接應的快攻!真希在4號位的起跳只是為了掩護隊友的進攻,天內的迅速扣球突破了紫藤源的後排防線,26:25!咒術高專再次獲得領先!這次,她們能夠抓住機會殺死這一局呢?」

  理子的扣球得分讓大伙都很高興,場上幾個女生們大聲地叫好,默契地圍成一圈搭著彼此的肩膀互相加油打氣。

  紫藤源太難纏了,機會握在手中,最好能盡快結束,否則又要突生變數了。

  偏偏在這種時候,站位輪轉後西宮桃下場了。這輪是津美紀的發球局,場上有兩名防守較弱的副攻手的輪次。

  「津美紀別緊張,放輕松把球拍過去就是了。」野薔薇回頭安撫道,「大不了我們再打回來就是了。」

  津美紀哭笑不得。

  這種時候不是該多拜托她拿下這一分嗎?你們這樣放縱我,我會很過意不去的。

  她抱著球深吸了口氣,再緩慢地將胸腔內的濁氣吐出來。

  主裁判吹哨了,八秒的發球時間。

  津美紀輕輕將球拋起,然後擊出。

  她的發球一向沒什麼威脅力,被紫藤源輕松地接了起來。

  這一輪,紫藤苑的前排分別是接應江川,主攻手野間惠以及副攻手佐佐木,三名攻手,三個進攻點。

  高專這邊,三輪霞,真希和理子肩並著肩站在中間區域,看著江川和野間惠一左一右分別奔向2號位和4號位。

  真希瞄了眼副攻手佐佐木的位置,靠近4號位的野間惠站著。

  這是她最常出現的站位。雖然因為身高優勢,一年級就進入先發名單上場比賽,但和場上的其他選手相比,她的基礎明顯差了一截,因此大多數情況下都是跟在野間惠的身邊幫她打打掩護,順便學習前輩的經驗。

  球飛到了二傳手的頭頂,真希在瞄到球往4號位飛去的瞬間,早有心理准備的她立刻拽上三輪霞,迅速和理子回合,甚至還在跑動過程中和三輪霞交換了位置,在野間惠面前架起了一堵寬闊嚴密的鐵壁。

  咚!

  野間惠的招牌重扣撞上了高專的三人攔網,是斜線扣球。球砸在了真希和三輪霞張開的手掌中,體重較輕的三輪霞甚至被這記重扣撞得身體晃動想要往後倒,真希注意到迅速用腰往旁邊一頂,把三輪霞給撐住了。

  球在兩人的聯合努力下攔了下來落地了。

  27:25,咒術高專的女生們在這場艱難的角逐中贏下來這一局!


第109章 開局危機

  五分鐘的局間休息時間很快結束,高專和紫藤源的第二場比賽又要開始了。

  幸運從對方手裡搶下第一局的勝利後,夏油傑有預感,對方在第二局會有大動作。因此,在站位上他並沒有做出任何改動,還是和第一局時一樣,由真依在1號位的站位開始,錯開發球的隊員,盡可能地讓進攻的主力真希把注意力放在進攻得分上。

  當主裁判吹響第二局比賽開始的哨聲後,他發現拿著球站上發球區的人,是紫藤源的二傳手有森。對面的站位同樣沒有變動。

  夏油傑不由挑起了眉頭。

  開局的前幾球,雙方打得有來有回沒什麼新奇的。意外,發生在紫藤源的副攻手夏目花音站上發球區之後。

  球朝著西宮桃徑直飛了過來,西宮桃抬手去接,誰知球撞上她的右胳膊後不受控制地飛出了界外。

  「漂亮!紫藤源的副攻手直接發球得分了!」

  野薔薇走過去把西宮桃拉起,問道:「沒事吧?」

  西宮桃搖搖頭,皺著眉說道:「她的發球轉速很快,我需要適應一下。」

  看視頻的感覺和自己親身感受還是很不一樣的。上一局紫藤源的三名發球隊員中沒有夏目,因此大家都不知道,她的發球這麼具有破壞力。

  「難怪她們不變動站位呢,原來是對自己有信心呢。」野薔薇哼了一聲,「我來幫你。」

  「不用,我可以的。」西宮桃拒絕了。

  她可是自由人。如果對面的發球連她這個自由人都接不住的話,其他人豈不是會……

  她把手緊緊一握,下定決心一定要接起來。

  夏目的第二次發球,還是瞄准了西宮桃。看來,她打著破壞自由人的接球,以摧毀高專全隊接一傳信心的目的。

  這種手段在比賽中很常見,如果高專遇到了,她們也很樂意用這招的。

  這次,西宮桃為了能穩穩地把球接起來,她費了點勁,雙膝磕在地上以獲取更大的受力。

  在她的努力下,球被墊了起來,雖然位置並不太好。

  「做得很好,桃!」真依喊著跑出去把球往真希頭頂拋過去,真希起跳扣殺。

  轉到後排的主攻手田沼單膝跪地把球墊起,二傳手背傳把球給到甩在攔網跑到2號位的接應江川。

  「雙人攔網!」

  三輪霞和真希立刻並了過去跳起攔網,江川扣球的力度猛地一收,五指朝上對著球輕輕一托,球翻過兩人攔網的雙手躍了過去。

  球落地了,紫藤源吊球得分,1:4。

  不僅如此,紫藤源的進攻還在繼續。

  發球局連得兩分後,夏目第三次發球稍微低了些,球飛到中線時在球網上磕了一下。觸網減速後的球朝著三米線附近落了下來,離得最近的三輪霞側身一撲,勉強用手把球帶了起來,但帶起的位置和高度都不太合適,球還是落地了。

  紫藤源的發球再得一分,1:5。

  在西宮桃又一次辛苦地把發球接起後,理子在右邊路一邊朝著球網跑去,一邊舉起手臂高喊道:「球給我!」

  紫藤源的三名前排隊員目不轉睛地盯著真依的動作。

  真依的大腦裡就像有副自動預測的沙盤,上面一個個標著不同數字的小人兒在來回變動著奔跑。

  她記住每個人的位置,然後一只腳往後退了一步,做出一副想要背傳的樣子。紫藤源的一年級副攻手佐佐木被她的動作騙到了,下意識地往2號位跨了兩步,可經驗更老道的野間惠和江川卻沒有絲毫的動作。

  該死,怎麼這麼難騙。

  真依心裡抱怨著,手裡快速把球傳給從後面繞了一圈衝到4號位網前的真希。

  「右邊路,雙人攔網!」

  野間惠和江川看到傳球的方向,立刻就跑了過去,在真希面前豎起一道高牆。真希轉動胳膊和手腕,寫著把球朝三米線的位置扣去。

  咚的一聲,真希的小斜線扣球給的力度稍微大了點,球飛了出去,沒能落到界內。

  1:6,分差5分。

  場上的空氣變了。

  如果說第一局的紫藤源是個讓高專忌憚的強敵,那麼現在的她們,就已經徹底露出了獠牙,向給了她們一個下馬威的高專嘶吼咆哮著宣誓自己的強大。

  「怎麼辦怎麼辦?都落後5分了!這才剛開局呀!」看台上,歌姬看著越拉越大的分差,慌得一直碎碎念著為女生們祈禱,硝子無奈地拍著她的後背安慰著她。

  熊貓不甘心地甩著搖花,喊道:「不過是又被對手開局拉開而已,放心吧,她們一定可以的!唉,奇怪,我為什麼會說又?」

  黑井提醒道:「上周和玉蘭學園的比賽,也發生過這樣的情況。」

  熊貓一拍腦門:「哦哦!對對對,那個很擅長發球的玉蘭學園,我記起來了。」

  隨著他的一番動作,旁邊扛著長槍短炮的『貓粉』們都沸騰了,哢哢哢的又是一套非常熟練的連拍。熊貓被閃光燈一提醒,連忙一本正經地站好,又揮舞著搖花給女生們加起油來。

  場上,高專開局的接連實力,夏油傑立馬叫了個暫停回去調整。

  也不知道他對著女生們說了什麼,再次上場後,女生們打得更有章法了,也不急著在網前和紫藤源一下分出勝負。

  「……野間惠的扣球被咒術高專的自由人防起了,機會來了。主攻手真希和接應分散到兩邊找機會,是3號位副攻手三輪霞的短平快球!野間惠的反應很快,但她沒能把球截住。」

  「在被紫藤源接連搶了4分後,咒術高專終於成功破發!」

  「三輪,很漂亮的扣球!」

  「哈哈,沒什麼,都是大家配合得好,才給我創造了機會。」三輪霞謙虛道。

  野薔薇笑著迎了上去,和她擊掌,「耶!」

  很快,理子和津美紀也接了上來。其他人一看,都有三個人和三輪霞擊掌慶祝了,她們要是落下得話就顯得很不團結,於是剩下的人也走了過來,學著前面人的模樣擊了下掌,引得三輪霞紅了臉。

  僵局打破後,一切走上正軌。

  高專耐心地破解著對手打出的每一招。真希和野薔薇兩個得分主力被盯死,理子和兩名副攻手就活躍起來,不斷的在真真假假的掩護進攻中找機會下手扣球。對方改成看清傳球方向的後攔網後,她們就換成掩護後排的梯次進攻。

  反正自IH預選賽開賽以來,她們又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了。

  真希作為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的絕對王牌,受到的照顧永遠是最多的。在最強進攻點被看死後的一次次失利中,高專的其他隊員們漸漸也學會了如何跑動找機會,什麼時候起跳最好,怎樣的掩護欺騙效果最好等。

  實戰是最好的老師。曾經一盤散沙互相看不順眼的隊員們,現在也能捏成一團了。

  「咒術高專剛用2號位的背飛快攻得分,紫藤源馬上就用相同的方法回敬了她們一發快攻。看來,兩隊的火氣很強呀。」

  「輪到紫藤源的主攻手野間惠發球了。她很有力量感幾句破壞力的發球,今天在對上咒術高專時似乎效果並不怎麼好。大概是隊長真希和野間惠是同類型的選手,咒術高專的隊員們早就適應了這種發球吧。」

  「野間惠的發球被後排的主攻手真希接起,一傳很到位,不錯。球傳到了4號位主攻手釘崎這邊,紫藤源雙人攔網,釘崎選手扣的是直線,她把球從標志杆和副攻手佐佐木之間送了過去,球的落點剛剛好落到了邊線上,漂亮的直線球!」

  「輪到咒術高專發球了。副攻手三輪霞的發球被接起,前排的主攻手田沼跳起掩護,野間惠的後三進攻被真希接了起來!這是機會球,咒術高專會……哦!前排的二傳手沒有托球,她出其不意的二次進攻吊球得分了!」

  「8:10!開局落後5分的咒術高專經過一番辛苦的追趕,終於將分差縮小到2分了!」

  「好呀,真依!真依——」

  看著自己的學生在場上如此閃耀,歌姬這位老師非常自豪,嗓子都快喊啞了。甚至她覺得自己的聲音不夠大,嘈雜的場上學生們可能聽不到自己的加油聲,她還鼓動著幾名男教師活潑點,將真誠附注到聲音中喊出來。

  一本正經嚴肅矜持的七海:「……」

  他就不該來這。咒術師果然是狗屎。

  在好友灰原的帶動下,七海屈服了。

  一大早的過來這站著,午飯都是隨便應付了事。這種周末被迫加班的糟糕事情,還是盡快過去吧。准決賽是三局兩勝制的,只要真希她們能兩局結束比賽,就能提前離開了。

  滿意地看著幾位老師跟著熊貓的節奏敲著助威棒,歌姬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忍不住感嘆道:「唉,要是樂岩寺校長在這就好了。」她憤憤地看了眼對面看台紫藤源豪華的吹奏部,聲音裡冒著酸泡,「樂岩寺校長的吉他一彈響,絕對能壓過對面的聲音!」

  冥冥笑而不語。硝子看了眼腕表,「這個點,校長他們那邊也應該開始了吧?」

  同一時間,三十多公裡外的另一處會場內,身著不同款式校服的男高中生們在階梯會議室內正襟危坐。

  下方,寬敞的舞台上一面巨大的延綿數十米的白底黑字橫幅擺了出來,一列列緊挨著的黑字正是一間間學校的名字。

  甲子園地方大會東京都賽區的抽簽儀式,即將開始。


第110章 高專和青道的相似之處?

  抽簽是分成東西兩個半區來進行的。先抽出東東京區的分組,然後才是西東京區。

  兩個賽區共四百多支隊伍,巨大的階梯會議室堪堪容納下這麼多支隊伍的代表。

  還有一個星期就要迎來最熾熱的夏天,馬上就要得知第一場比賽的對手,男高中生們雖然表情嚴肅正襟危坐著,可眼神卻忍不住一直在往周圍瞟,試圖在茫茫人海中找尋到熟悉的身影。

  一般情況下,上台抽簽的都是各支隊伍的隊長。在隊長沒空的情況下,則可以由隊伍的經理、監督、部長等人進行代抽。

  不過,這到底是孩子們高中時代重要的青春記憶,因此不少隊伍都是派出隊長來的,這也導致少數幾支由監督、部長等過來代抽的隊伍,那幾張一看就被上班腌入味的飽經滄桑的面孔,和周圍那一張張青春洋溢的臉格格不入。其中咒術高專的最甚。

  拄著拐杖胡須蒼白的樂岩寺,正和抱著胳膊在室內也戴著副墨鏡的夜蛾坐在貼著咒術高專紙條的位置上。

  鑒於他們倆的畫風過於清奇,像只老鶴和鴕鳥被硬生生塞進初出茅廬的大白鵝群中,引得身邊年輕的大白鵝們頻頻向他們投以好奇的目光,時不時的還用自認為壓低的聲音嘎嘎地討論幾聲。

  「快看快看,那邊有個老爺爺和一個室內還戴著墨鏡的怪大叔!」

  「他們是哪個學校的?」

  「別著急,我看看……咒術……高專……是咒術高專!」

  「噓!小聲點!被他們聽到的話很不禮貌!」

  「是是是。嘶……話說,你們有沒有覺得那個墨鏡大叔的樣子,有點眼熟?」

  「哈哈!原來你和我的感覺是一樣的啊!我看見那個大叔的第一眼,就覺得他跟青道的片岡監督形像很類似了。」

  「嚴肅正經的國字臉,修剪整齊的胡須,最後就是一樣喜歡在室內戴墨鏡……真的好像!」

  被當猴看的樂岩寺&夜蛾:……

  學生們自認為掩飾得很好的偷看打量,放在敏銳度很高的咒術師身上,幾乎等於被正大光明地盯著看。

  胡須花白的樂岩寺先扛不住說道:「夜蛾,要不……你還是把墨鏡摘了吧。」

  夜蛾:……

  樂岩寺當然只是隨口一說,並沒有認真。他們既然已經引起注意了,何必用行動讓那些學生知道他倆聽到了他們的話,引起他們不必要的擔憂忐忑呢。

  「抽簽這種事,你來不就行了,為什麼還要叫上我?」樂岩寺抱怨道。

  夜蛾解釋道:「你不是副部長嗎?悟跟我說了,他和傑今天都要帶隊打比賽,沒空,只能拜托我們了。」

  「再說了,甲子園可以說是全國最受歡迎的高中比賽,每年到了這時候,都有不少人關注這邊每場比賽的情況。通過建立社團打響名氣吸引招生的建議,不是你先提出來的嗎?那今天的抽簽你肯定也是要到場的。上次IH預選賽抽簽我們有事錯過後,悟還找我抱怨過好幾次呢。」

  樂岩寺被夜蛾用話堵在這了,一時間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只得沒好氣地把話題往其他方面引。

  「那也不用兩個人一起坐在這。能上台抽簽的人只有一個,我可以在外面等你。在這坐著的大多是學生……」

  「你看,那不是有個和我們一樣的嗎?」夜蛾忽然打斷樂岩寺,指著斜前方一個體型略寬、兩鬢斑白的中年人說道。

  那一看就是哪支隊伍的監督或教練。

  樂岩寺盯著那個背影看了會,然後就注意到貼在那人椅背上的紙條,「……青道高中。」

  「嗯?」夜蛾猛地想起了什麼,「悟他們今天約好打練習賽的隊伍,好像就是青道。」

  也不知道是他們的聲音太大,還是他們的目光過於明顯被對方給感受到了,那人竟然回頭看了一圈,最後目光落到了夜蛾和樂岩寺身上。

  夜蛾知道他們兩個坐在學生中間格外顯眼,可他總覺得那人的視線……是落在他鼻梁上這副墨鏡上的。

  青道……剛剛那些學生們不就在討論,他和青道的監督形像很類似嗎,難道……真的很相像?

  夜蛾決定一會抽簽結束後上網搜搜那位片岡監督的照片。

  在夏季大會抽簽會場,幾位前輩無意間關注到彼此的同一時間,十幾公裡外的青道高中練習場內,一場激烈的練習賽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澤村,點發好的!」

  「這種情況交給你肯定沒問題的,看你的了!」

  一出局一二壘,現在站在打擊區上的,是把高專的打線壓得幾乎沒怎麼上過壘的投手,九棒澤村榮純。

  闊別兩月,他進步飛快,比春季大會那會更厲害了。那一顆顆從直球基礎上衍生出來的變化幅度劇烈的變化球,初次見到的高專真的很難摸清球路,就連虎杖上輪打席都被一顆突然下墜的球給騙到揮空,吃了個三振。

  還是得花點時間快速適應呀。

  雖然投球上,澤村變成了大魔王般的存在,但幸運的是,至少打擊上他還沒有插上翅膀一起高飛,他的上輪打席還在伏黑手裡吃了三球光速揮空三振下場呢。

  「來吧!我已經做好准備了!」從鼻腔內噴出兩道熱氣的澤村大吼一聲,氣勢很足的……擺出了觸擊的姿勢。

  眼神犀利喊得這麼大聲,還以為他要轟發大的呢,結果是觸擊?

  伏黑無語。

  澤村還是這麼有元氣。

  虎杖看向身旁的澤村,眼神裡帶著笑意。可當他的視線注意到安靜趴在澤村左手臂上的咒靈時,眉頭還是微微皺了下。

  練習賽打完後,找個機會單獨把澤村叫出去乘機解決掉吧。

  咒靈長時間地趴在他的胳膊上,遲早會對他的胳膊和手腕造成負擔,影響到健康的。而且,馬上就是夏季大會了……

  雖然心裡想著事,但虎杖還是盡職盡責地打出暗號,給出最合適的配球。

  既然澤村想犧牲觸擊幫助壘上的隊友推進,那麼第一球就來顆內角位置的卡特球。

  通常情況下,壘上有人打者擺出觸擊動作的時候,防守方都會先在外角位置進行試探。不過嘛,澤村的揮棒欲望這麼強烈,想必第一球他極大概率會出手的吧?

  回想著上一輪打席,澤村一邊精神滿滿地叫嚷著一邊氣勢磅礡地揮空,然後轉身就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那樣安靜離去的表情,虎杖憋著笑期待著一會將會發生的事。

  澤村的表情很認真,很嚴肅,一雙大大的丹鳳眼不眨一下地盯著伏黑。在伏黑的身後,二壘的跑者警惕又小心的慢慢往右手邊挪步,一點點地拉開和二壘之間的距離。

  忽然,一直背對著跑者的伏黑快速轉身,朝著二壘扔出一顆牽制球,狗卷跨了兩步到二壘,伸手將球接住下拉手套,猛地一驚的跑者縱身一撲,繞開狗卷的腿用指尖先一步觸碰到了壘包。

  「Safe!」負責二壘區域的裁判攤開雙臂大喊道。

  呸呸兩聲吐掉撲壘的過程中濺進嘴裡的沙土,東條爬了起來拍掉胸口的額塵土,又若無其事地朝右手邊靠近三壘的防線交叉邁了幾步。

  好敏銳的投捕,看來,還是等澤村的觸擊比較安全些。

  他快速地在心裡做了番衡量,停在了安全距離內。

  沒能抓到出局數,伏黑也沒有氣餒。能成功抓到跑者自然很好,可牽制球的目的從來都不是抓出局數,而是讓跑者不要離壘包太遠,是為了恫嚇他們,不讓他們隨隨便便地盜壘向前推進。

  重新調整了下呼吸的頻率,又回頭確認了壘上的兩名跑者都老老實實地呆在眼底,伏黑這場重新將審視的目光落到打擊區站著的澤村身上,並抬起胳膊將球投出。

  伏黑的球雖然沒有虎杖的那麼快,但本就底子不差的他經過一番練習後,如今最高球數也跨過了140km/h的大關。

  時速接近140km/h的球站在打擊區看起來是怎樣的?

  你見過高速公路上一閃而過極速行駛的汽車嗎?

  想像一下,一輛將速度加到140km/h的汽車,它在距離你18.88米的位置急速向你衝過來,你站在緊挨著汽車行駛的道路旁,甚至不知道車開過來時是否會撞到你身上……站在棒球打擊區的感覺,和這種感覺很類似。

  現在,就有這麼一顆球朝著澤村急速飛了過來。

  能打好棒球的人,動態視力都不會差,這就導致打者能清晰地看到球是如何朝著自己飛過來的,非常考驗打者的心態。

  看著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白色小球,澤村沒有絲毫的緊張害怕,身體甚至沒有後退躲避的動作。

  在球即將進壘的瞬間,早就橫握著球棒等待許久的他忽然右腳往後撤了半步,同時手中的球棒往身體內側收了一下迎上了飛過來的球。

  咚的一聲,一聲輕輕的磕碰聲後,在虎杖驚掉眼珠子的目光中,球就像被匹被馴服的野馬,卸去狂躁的力量乖乖地落地,沿著一壘的邊線平行著向前滾動。

  這、這……澤村那小子也太會點了吧!

  因為球沿著一壘線一直滾到中段的位置,等他們把球撿起來時,想要率先封殺二壘進壘的跑者時已經來不及了,只能傳球給一壘封殺打者。

  真是顆完美的觸擊球呀。

  東堂快步跑上前將球撿起然後立刻轉身,把球傳給在一壘補位的二壘手機械丸,將埋頭狂奔的澤村封殺出局。

  而原本在一壘和二壘的跑者,也在觸擊球的幫助下安全地向前推進一個壘包。

  兩出局二三壘,下一棒打者是打率還不錯的一棒倉持洋一,局勢有些棘手了呀。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5-10 13:57

第111章 誰跟她關系好?

  成功給高專制造了個大麻煩的澤村,回去後就被一群隊友們像摸狗狗似的被挨個摸腦袋,隔得遠遠的虎杖也能聽到那邊傳來的一陣「姆姆姆」的不爽呼嚕聲。

  新上場的一棒打者倉持,他那掩藏在帽檐那片窄小陰影下的眼神如狼般凶悍,一看就不是什麼好對付的角色。

  他如果是咒術師的話,估計是個和秤金次類似的刺頭。

  伏黑用快速指叉球起手,哄得對方擦棒把球擠出界外,接著又是顆直球投出。伏黑優秀的控球,逼得倉持不得不出手試試。反正不打的話,讓高專白賺好球數,打的話至少還有機會。

  砰的一聲,球被打了出去,擦著右外野邊線落地了。還是界外球。

  兩好球了。

  倉持在快速思考著。

  這個投手會快速指叉球、變速球還有卡特球。快速指叉球已經投過了,變速球截止到目前,只對御幸投過一次,卡特球倒是用得比較勤。

  他感覺自己隱隱已經猜到了高專投捕的配球。

  和上次交手時還有些獨的投球風格不同,這個投手學會卡特球後越來越依靠和隊友配合,借助守備的力量快速拿出局數。這風格,倒是和澤村那小子很像……

  想到這,倉持的心情變得有些微妙。他垂眸看了眼自己正站著的左打區,然後快速地在心裡給出的幾個待選項中勾出卡特球的答案。

  正統右投手投出的卡特球,會向左打席偏移,逃離右打者的身邊,判斷失誤的話容易揮空。

  而對於左打者來說,球反而是朝著靠近自己的方向橫移過來的,位置稍有錯誤就容易揮空。即便揮棒位置准確,可誤以為是直球沒能判斷是是卡特球,也很容易打出極易被內野手處理的滾地球被封殺出局,是克制左打者的武器之一。

  這對投捕前面就經常用這一招,自己又是個左打者,想必他們用起這招信手拈來吧?

  心裡有了大概的猜想,等伏黑的球投過來時,看到那如預料中從內角削進來的白色小球,倉持心中冷哼一聲快速出手。

  投手和打者的較量,就像石頭剪刀布這項游戲,打者知道投手分別捏著石頭、剪刀和布三張牌,但每次投手會打出哪張牌,都需要打者仔細思考分析。

  這乍一聽上去,像是個運氣游戲。運氣好猜中了投手的出牌,就能打中上壘,運氣不好就被淘汰出局。

  這次,倉持的運氣就不太好。他猜錯了。

  在他的球棒即將迎上飛速靠近的小球時,一直沿著直球的球路徑直飛過來的球猛地往下一沉。倉持心頭一跳,下沉的球就已經被球棒下沿給擠了出去,朝著二壘手的正面滾了過去。

  可惡,竟然時快速指叉球!

  他甩下球棒跑得飛快,但人跑得再快,又怎麼快得過球呢,尤其是球的落點距離一壘還這麼近。

  機械丸穩穩地撿起球送到了一壘,三出局換場,伏黑和虎杖又一次守住了這一局。

  「大家辛苦了。」高專眾人換場回到休息區,順平一邊給大家派毛巾和水,一邊給大家分享了一個好消息,「真希前輩她們贏了第一局,現在正在打第二局呢!」

  「真的嗎?!」虎杖激動得噌地站*了起來,伏黑也猛地抬起頭。

  「嗯,綺羅羅前輩剛給我發的消息。」順平說著又把自己的手機遞了過去讓大家自己看,「第二局剛開場的時候,她們遇到了對手有節奏、有針對性的連續進攻,在對方的發球局連丟4分。」

  看著虎杖和新田隨著自己的講述不自覺地緊張起來的模樣,他忙笑著安慰道:「放心吧,比分現在已經追回來了,甚至還實現反超了呢。」

  「那就好。」虎杖握拳道:「真希姐她們一定能贏的!全國大賽,她們也一定能去的!我們可是和她們約好的!」

  「放心吧,我們能贏的。」喧囂的排球場上,三輪霞拍著野薔薇的肩膀安慰道。

  在球場一側牆壁上懸掛著的電子計分板上,鮮紅數字顯示的18:19的比分格外顯眼。她們是那個18,紫藤源是後面的19。

  就在剛才,野薔薇在4號位的一記扣球出界,讓好不容易反超的高專再次丟失了領先的地位。

  野薔薇隔著球網深深地看了眼對手,說道:「我會打回來的。」

  她從來都不是個會輕易認輸的人,這句話剛說完,她的反擊就來了。

  在接起對手的發球後,釘崎作為這輪前排最強的主攻點,受到了紫藤源全方位的照顧,一時間竟找不到甩開攔網的參與進攻的好時機。真依手腕一轉,把球傳給球網另一頭的三輪霞。

  在前排看死野薔薇後,紫藤源後排隊員的注意力就全放在隨時准備接扣球上了,因此當三輪霞的扣球剛擊出,自由人立馬魚躍向前,快速地把球墊起拋給網前待命的二傳手。

  前排待命的主攻手田沼立刻跳起接力,把球扣到了高專這邊。

  「觸球一次!」三輪霞跳起攔網時,指尖碰到了球,球在她手上彈了一下,竟太高飛行的高度,朝著高專後排界外的位置快速飛了過去。

  「我來!」

  幸好,這輪站位後排除了西宮桃外還有真希在,她在注意到球路再次被抬高後,立刻高喊一聲轉身追著球大跨步跑了過去,然後雙手合十對著球反手往回一拋。

  真依挪動了幾步等在球下墜的位置,「接得好!」

  她悄悄瞥了眼真希的位置,為了接球她跑到很後面的位置,來不及參與後排進攻了,而前排的野薔薇和三輪霞分別被人防守著。

  要不,她自己把球撥過去?

  這個念頭剛出現,立刻就被她自己給否決了。

  紫藤源的二傳手是個經驗很老道的選手,不久前她的一次進攻就被對方識破給防了起來,再來一次,說不定會給對面送機會。

  心中隱隱飄過的一絲不詳的預感,讓她不敢輕舉妄動。

  「左邊路!」野薔薇在舉手要球。

  真依看了眼球網對面隱隱朝4號位靠的三名前排隊員,她一咬牙,快速地把球給傳了過去。

  不管了,現在只能相信你了。

  紫藤源迅速反應:「4號位三人攔網!」

  看著朝自己飛來的球,野薔薇用盡全力躍至空中,唇角泛起一絲笑意。

  好,很好,就是這樣。三人攔網而已,別以為這樣就能攔住我!

  從3月的第一場教學賽初見開始,覺得小斜線扣球很酷一直記在心裡的野薔薇,就開始每天勤加練習,希望有朝一日能在比賽中把這樣帥氣的極限斜線扣球給打出來。如今,終於有機會了。

  成千上萬遍的練習已經將這個動作融入進她的身體,此刻站在場上,揮動著手臂將球沿著熟悉的角度扣出去的動作是如此的自然,一切水到渠成。

  她側身起跳和球網形成夾角,同時右手手臂還斜著扭向一邊。她的胳膊像甩出的鐵錘,力量十足。附著著強勁力量的排球斜著從兩名攔網選手的面前劃過,然後擦著球網從最靠近右手邊的田沼挨著球網的胸口位置削了下去,落到了地上。

  野薔薇的扣球成功突破三人攔網,拿下一分,19:19!

  「啊啊啊!」看台上的歌姬高興壞了,高興地敲擊著手裡的助威棒,臉上的自豪溢於言表。

  其他觀眾也被野薔薇的的扣球給驚艷到了,響起了陣陣稱贊。要知道,這可是對手沒有漏洞的三人攔網呀!

  坦然地接受完理子和三輪霞她們的誇獎後,野薔薇注意到真依的眼神一直在往自己身上飄。她心下一動,清了清嗓子問道:「怎麼樣,剛才的扣球?」

  她問得很直白,真依別開臉雖仍有些別扭,但回答得也很直白:「還不賴。」

  野薔薇頓時猶如見了鬼一樣。

  這還是那個陰陽怪氣不會說話的真依嗎?

  她這一震驚,下意識地就回了句:「你的傳球也不賴。」話剛說完,她就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嘖,這也太不符合她的風格了。

  真依估計剛才也像野薔薇那樣,還沒從期待被實現的奇妙感覺中清醒過來,這才下意識地回了句好話。這會兒聽見野薔薇反常的誇獎,她一激靈,又回到了平時的狀態。

  「哼,也不看看是誰的托球。」她說道。

  看見她臉上熟悉的帶著點嘲笑意味的微笑,野薔薇的腦子也像澆了盆冰水清醒了過來。

  「你……」她才剛吐出一個字,真希就從後面走上來按住她的肩膀,笑道:「很不錯的配合。我想,這應該不是個意外吧?希望後面還能看到你們打出像剛才那樣精彩的進攻。」

  這……當然不是意外。

  雖然互相看不慣對方,但涉及到自己的實力,兩人異口同聲道:「當然不是意外!」

  兩人互相看了看,把臉一轉,賭氣道:「等著吧,下一球……」還是異口同聲。

  旁邊的理子高興地拍手:「太好了!釘崎和真依你們的關系變好了!」

  野薔薇和真依不約而同地露出吃了蒼蠅一樣的表情。

  嘁,誰跟她關系好了!


第112章 突破口

  突破三人攔網的進攻非常振奮士氣,但比賽還沒有結束,挑戰依舊。

  站位輪轉後,西宮桃下場,由三輪霞發球。

  少了西宮桃這個走位靈活的可靠接一傳隊員,紫藤源瞄准了高專的邊邊角角扣球,迅速拿下一分,再次掌握領先。

  高專自然是想立刻追回來的,但紫藤源熟練地拉長戰線和高專消耗了起來。先是野薔薇在2號位的扣球被後排的自由人接起,接著是接應江川在4號位面對高專的雙人攔網改成吊球想要打個出其不意,卻被早有防範的真依迅速墊起。

  兩隊來回拉扯多輪後,最後還是更老練的紫藤源略勝一籌,由主攻手田沼輕吊球得分。

  19:21,分差被拉到2分了。

  這場比賽,兩隊主打的就是一個強強對決,你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紫藤源在拉鋸戰中用吊球拿下這一球後,野薔薇就用同樣的招數想要擺脫紫藤源的雙人攔網,但被後排的隊員及時防起。

  紫藤源兩次觸球後球的位置並不太好,田沼的扣球被津美紀攔了下來。紫藤源把球墊起想要調整位置再次進攻,但被自由人救起的球飛向了高專這邊。

  津美紀起跳作勢扣球,球網另一邊副攻手和接應迅速就位攔網,津美紀力度猛地一收改成吊球,終於拿下這一球。

  20:21。

  站位輪轉,野薔薇拿著球獰笑著走到了發球區。隔著遠遠的一段距離還有球網阻攔,紫藤苑的隊員們依舊朦朦朧朧地看到了她的表情,頓時皺起了眉。

  主裁判吹響可以發球的哨聲,野薔薇立刻將球高高地拋起,然後向前助跑兩步起跳擊球。

  球越過中線,飛快地衝向後排5號位站著的野間惠,她根據球飛行的軌跡在心裡仔細估算了一下落點後,立刻閃身讓開,「Out!」

  令人意外的事,球堪堪砸在兩邊邊線形成的對角線夾角上,就站在兩步外的司線員看得很清楚,立刻將旗落下,示意裁判這是顆界內球。

  坐在高高的裁判椅上的主裁判掃了眼站在紫藤源底線兩端的兩名司線員,見他們都在第一時間做出了相同的判斷,便手指向高專的半場,21:21,高專得分將比分追平。

  「耶!」野薔薇高興的和隊友們互相擊掌慶祝。

  野間惠:「抱歉。」

  隊友們平靜地走過來和她拍了下手,「別在意,一球而已,還有機會。」

  下一球,野間惠平穩地把球送到網前,二傳手跳起托球給身旁距離最近的接應。

  西宮桃仿佛無處不在,她及時魚躍將接應的短平快球救起,前排,真希已經在4號位待命隨時准備起跳了。

  她的進攻威脅性太大,紫藤源的三名前排隊員都把注意力放到了她的身上。誰知,真依接到球後卻身體後仰,把球往斜後方一托,這輪的發球員野薔薇站在三米線後前衝起跳,瞄准紫藤源的半場全力扣殺。

  啪!

  球完美地掠過斜著撲過來試圖阻截的前排隊員的雙手,落到了後排的空地上。

  22:21,高專實現反超!

  剛剛還面色平靜的紫藤源隊員們,終於皺著眉臉上露出一絲凝重來。

  她們不得不承認,咒術高專是個勁敵。這支隊伍完全不懼怕任何艱難挑戰,她們就像彈簧一樣,越是給她們壓力,最後積蓄的反擊就越凶猛。

  可怕的對手。

  「阿福,一會把球傳給我。」野間惠拽住好友有森的胳膊,說道。

  有森也沒問她為什麼,從小一起長大的默契讓她瞬間明白野間惠的打算。

  是呀,她可是我們的王牌,是受到整個高中女排屆關注的明星選手,球交給她,一定沒問題!

  有森相信自己的好友。

  球飛過來了。

  一傳被接起,有森前插到2號位把球往正對著的4號位傳過去。

  球飛過去的路上,副攻手、接應依次跳起揮臂扣球,連續兩波的進攻給高專的前排攔網增加了很大的防守判斷壓力。

  兩人的起跳全都是佯攻,球飛快地掠過兩人繼續向4號位飛去。

  真希在向右邊路靠近的過程中就和理子交換了站位,她腳步不停快速跑過去和津美紀會和,兩人掐著攔網的最佳時機起跳。野間惠跳起後擺正手臂,用強力的扣球衝開津美紀靠近邊線的右手。

  好痛!

  球撞上手掌的感覺,像接住了一顆甩過來的鉛球,重得讓人心驚。盡管津美紀咬著牙想要停住,可球還是撞開她的手飛到了界外。

  22:22,紫藤源又追平了!

  「好耶!」

  「野間,nice!」

  紫藤源的應援團奏響了慶祝的曲子,歡呼聲將熊貓扯著嗓子喊出來的聲音壓得一點不剩。

  「第二局,兩支隊伍依舊打得難舍難分,22:22,紫藤源又追了上來。距離24分還有兩分,誰能先搶到局點呢?」

  現場解說也興奮了起來,語速飛快咬字清晰的將場上發生的一切解說出來,拉高的語調輕而易舉的將觀眾的情緒也帶動了起來。

  誰都知道,這場比賽到了非常關鍵的時候。

  「輪到紫藤源的副攻手夏目發球了。這一輪雖然自由人下場了,削減了隊伍的防守實力,但看過這局開頭的觀眾應該都知道,夏目的發球可不差,甚至很有威脅性,高專一定要小心一傳的質量。」

  「球發出來了,主攻手釘崎把球接起……啊,一傳的落位有點差呀。二傳手真依迅速退後,球給到了姐姐真希的手裡……扣球!後排田沼的站位很好,把球接了起來,機會來到了紫藤源這邊。」

  「毫無疑問,這種時候相信王牌,把球交給王牌。面對高專的雙人攔網,野間惠找到了突破口,把球從兩名攔網隊員的中間穿了過去,22:23,紫藤源反超了!」

  「咒術高專這邊也不服輸,同樣是王牌的正面進攻。真希的強力扣殺撞到了紫藤源攔網隊員的手上,打手出界,23:23,高專又追平了!」

  「這場比賽兩支隊伍你來我往,誰也不相讓,馬上就是局點了!」

  「連續的三分,都是由雙方的王牌拿下的,站位輪換後,野間惠和禪院真希都站到了2號位,她們還在前排。兩名王牌在前排的最後一輪進攻,會是誰拿下這一分呢?」

  主裁判宣布可以發球的哨聲吹響後,看台上兩隊應援團互不相讓的加油聲停了下來。

  理子緊張地抱著球深吸了口氣,趕在八秒發球的最後時刻把球拋起擊出。

  因為心跳太快過於緊張,這球擊出的高度稍微低了些,撞到網帶上差點沒翻過去。

  球在網帶上跳了一下,在理子瞪大眼睛屏住呼吸嘶吼般的內心祈禱下翻了過去,朝著紫藤源的半場落了下來。

  沒有下撤就站在球網前的一年級副攻手佐佐木一驚,忙左腳一伸,用腳背把球給墊了起來。

  「做得好佐佐木!」二傳手有森誇獎著跑過來雙膝一彎,下蹲著把球向後一拋。

  「左邊路!」真依喊道。

  三輪霞迅速跑過來和她一同跳起,野間惠斜線扣球避開她們,將球扣到了中線位置。

  西宮桃在後排沒能將球攔截,23:24,紫藤源搶到局點。

  「兩名王牌在前排的最後一輪較量,最後還有由野間惠獲得了勝利。」

  「搶到局點的紫藤源距離拿下這一局還剩一分,她們會如何應對高專下一波的進攻呢?站位輪轉後,站到發球區的是野間惠。」

  「野間惠的發球和她的扣球一樣,球速快,力量感十足,曾給高專帶來過不小的麻煩呢。剛剛我們提到,紫藤源會如何應對高專的進攻,或許,這個問題有另一種答案,那就是……」

  「嘟——」主裁判吹響了發球的哨聲。

  野間惠沒有任何耽擱,立刻將球拋起,大力跳發。

  她的發球沒有瞄准釘崎和真希兩名主攻手,試圖讓她們接一傳來拖延她們參與進攻的腳步,反而對准了綜合防守能力最強的西宮桃。

  她仔細觀察過了,整支隊伍裡,這個自由人雖然靈活度和技巧很高,接球很穩定,但她的力量和耐力卻和二傳手一樣,排在隊伍的最底層。

  兩局比賽打下來,頻繁地跑動接球,接得還是她和田沼這種力道很大的扣球,那個自由人的手指還傷了……想來,她現在一定很辛苦吧?

  相比於把球發給兩個主攻手那邊,野間惠覺得從西宮桃身上進攻突破,或許更有機會。

  不得不說,能提前被職業聯賽球隊看中的人,眼光就是毒辣。其實,西宮桃已經快撐不住了。

  西宮桃掩飾得很好,從來沒在臉上露出過為難的表情,呼吸也盡力控制在一個合適的頻率,就連和她關系最好的真依和三輪霞都沒察覺出她的異樣。

  累,好累呀。不過,再堅持一下,至少堅持打完這一局。

  她一直在心裡這麼告訴著自己。

  像紫藤源這樣一波接著一波源源不斷凶猛的進攻,高專還是第一次感受到。對面的每一次進攻都得全力以赴應對,否則就有丟分的危險,尤其是野間惠,她的進攻給西宮桃帶來了不小的壓力。

  因為野間惠的扣球很有力道,這就導致西宮桃接球時需要消耗更多的體力與耐力。再加上紫藤源的防守不差,雙方打了不少的拉鋸戰,西宮桃跟著跑上跑下,這會兒體力條都快見底了。

  但她很清楚,自己一旦表現出極度疲憊的狀態,一定會被對面抓機會重點突破的,於是她才極力地掩飾自己的疲勞,裝出一副雲淡風輕、還能和對面大戰三百回合的假像來。

  她的表演很成功,可惜,野間惠是個嗅覺靈敏的獵手,她憑借著自己的直覺,找到了高專的突破口。

  「野間惠的大力跳發,球朝著高專的自由人飛了過去,自由人下蹲接球……哦?自由人球接偏了!」

  「距離最近的主攻手釘崎追了出去,她從球網下方穿了過去,反手把球拋了回來。球距離球網很近呀,擦著球網落了下來,二傳手真依想要把球拋回到紫藤源這邊,但球距離球網實在是太近了,球被墊起後撞上球網,落回了高專界內。」

  「經過一整局的激烈對抗,23:25,紫藤源追回一局,雙方1:1打平,將在第三局一決勝負!」

  「究竟哪支隊伍能拿到最後一張前往全國大賽的門票?別著急,五分鐘之後,比賽繼續。」


第113章 獵物

  夜蛾伸手進箱子裡隨便抓了張四方形牌子出來,他先是自己看了眼,這才翻轉過去展示給台下眾人,對著話筒說道:「咒術高專,C組112號。」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台下引起一小陣騷動。

  「C區,黑馬分到了成孔那組了。可惜呀,這樣就看不成好戲了。」

  「嘶……成孔那群大猩猩,一個個壯得跟相撲手似的,跟他們碰上的投手太可憐了,好多都被本壘打給轟麻了,希望咒術高專的投手心髒能堅強點吧。」

  「我記得,咒術高專的打線也不差吧?春季大會他們剛出場那會兒,不是有兩場比賽打成了煙花大會嗎?說不定,他們能和成孔打個平手呢?」

  「哈哈別開玩笑了,成孔可是C組的種子隊。雖然咒術高專和青道的那場比賽表現得還可以,但那說不定只是超常發揮,難不成你真以為成孔是吃素的?」

  「反正下周比賽就開始了,我們等著看就是了。」

  「各組能出線會師四強的隊伍,應該都能預料到了吧。A組自然不必多說,去年的優勝隊伍帝東,有很大概率蟬聯冠軍。B組裡,黑土館強勢復活,就看他們和城北高中交手的結果了。」

  「C組裡,成孔和咒術高專兩支強打隊伍相遇,雖然大概率還是成孔出線,但我還是挺期待這場比賽的。」

  「然後就是D組的種子鵜久森,他們自打去年秋季大會爆冷打敗剛從甲子園回來的准優勝隊伍稻實,接著又在士氣最甚時以一分之差惜敗青道後,就一直受到大家的關注。D組出線的一定是他們。」

  「上半區還是帝東一家獨大,下半區有成孔、咒術高專兩支大猩猩隊伍,還有鵜久森這種去年從黑馬逆襲成強隊的隊伍,感覺今年下半區的比賽更有看點呀。」

  「最後肯定還是鵜久森和帝京會師決賽吧?」

  「哈哈,誰知道呢,說不定今年又突然殺出匹黑馬來了呢?」

  「黑馬?你是說咒術高專嗎?他們不就是今年最大的黑馬?」

  「嗯……截止到目前,這句話沒毛病。」

  「原來你看好咒術高專呀!」

  「哪有。」

  夜蛾上台抽簽的時候,樂岩寺坐在原位沒動。他胡須花白,看上去像個耳背,說話聲音不用喊的就聽不清的老爺爺,於是周圍的學生們說起話來也沒怎麼避諱,他們小聲的議論全被樂岩寺聽在耳朵裡。

  「看來,我們想要爭一爭去甲子園的資格,得先把下半區的兩名守關大將給解決掉呀。」聽完樂岩寺的復述後,夜蛾感慨道。

  樂岩寺捋了把胡須,道:「他們沒問題的。」

  既然聊到這個話題,兩人自然而然地想到今天出征准決賽的女生組。

  夜蛾掏出手機來看了一眼,沒收到新消息。

  他皺著眉說道:「也不知道女生們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此時此刻幾十公裡外的IH預選賽女排准決賽現場,五分鐘的局間休息時間結束,第三局馬上開始。

  敏銳地從第二局最後一球中感受到野間惠對自己的針對,一下場,西宮桃就把自己的情況如實告訴大家。

  比賽打到最關鍵的第三局,隊裡防御的核心西宮桃卻因為大量的消耗體力不支,這確實是個很不好的消息。

  不過,早在IH開始前,夏油傑就已經預料到會有這種情況,他甚至做好了同樣耐力不太好的真依和西宮桃一同耗光電量的極端假設,並針對這種情況做了一手准備。

  他果斷調整防守站位,讓西宮桃找機會多休息會恢復體力,其他人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自由發揮,優先將精力集中到進攻上。

  別忘了,高專最擅長的就是進攻。隊伍成立初期,真希她們還想組建一支只攻不防的神奇隊伍呢。

  雖然在夏油傑的一手調教下,大家防守的能力漸漸提了上來,但和進攻這柄利劍一對比,那就不夠看了。說不定在放棄一部分防守後,少了顧慮的女生們打得還更輕松些呢。

  主裁判吹哨,兩隊隊員上場各自站好。

  西宮桃能感受到,有幾道視線一直若有若無地在自己身上徘徊。

  果然,自己被當做對面的突破口了。

  「真依。」她對著真依微微點了下頭。

  確定紫藤源的目的,真依蹙眉,道:「知道了桃,交給我們吧。」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商量好的計劃來吧。

  第三局,由高專先發球。兩隊依舊沒有跟換場上隊員的站位。

  上來的第一球,紫藤源就擺了高專一道。

  面對津美紀和野薔薇的雙人攔網,拿到球的接應收力吊球過網,拿到第一分。

  借著聚在一起慶祝的功夫,接應江川小聲道:「看見我跳起扣球的動作,她們的自由人全程沒什麼太大的動作,幾乎就站在中間一動不動的,另外兩個人倒是一副如臨大敵的緊張模樣。看來,野間的猜測是對的。」

  主攻手田沼面露喜色,「既然如此,那就從她身上撕開一道口子吧!」

  「我們上!」

  用一球試探出西宮桃的反應,接下來,在野間惠轉到前排的輪次,紫藤源就徹底放開了手腳。

  田沼在發球的時候,就特地走到1號位這邊所在的右邊路,直直地瞄准對位的西宮桃把球擊了出來。

  高專已經猜到她會這麼做,所以西宮桃站在了緊挨著邊線的位置,讓出了右手邊一大片空地。

  「嗯,咒術高專怎麼回事?自由人緊挨著邊線站著,他不是該向中間靠攏,盡量擴大自己的防守範圍協助接球嗎?」西宮桃異樣的站位,當即就引起了看台上觀眾們的好奇。

  歌姬和熊貓一聽這話,心裡就已經猜到大半了。肯定是西宮桃的體力消耗太大,這會兒還沒緩過來呢。

  熊貓愁得黑眼圈更深了,扯著嗓子又喊又跳的一人對抗對面看台紫藤源包括隊員家長們人數近一百的應援團。

  「我來!」看到球飛過來後,真希當即高喊一聲,朝著西宮桃靠近把球接了起來。

  因為這輪真希轉到了4號位,是前排最主要的進攻點,因此在接完一傳後,她立刻又馬不停蹄地衝到球網前跳起,將真依的托球扣下。

  對於她的扣球,紫藤源早有防範。三名前排隊員迅速集結起跳攔網,球在她們的手中磕了一下向後飛去。

  「紫藤源的有效攔網,後排的自由人中森把球接起,一傳效果不錯,二傳手果然把球給到了在4號位的野間惠。」

  「高專雙人攔網,野間惠打出一顆對角線的大斜線扣球,球擦著站在後排斜線位置的自由人西宮桃的身體落地了,漂亮的扣球!」

  落地後,野間惠笑著雙手舉國頭頂一拍,轉身高興地和隊友們肩搭著肩摟在一起。

  「繼續瞄准那個自由人,她沒有力氣來攔截我們的扣球了,爭取一口氣把她徹底打垮!」

  「沒問題!」

  在攔下真希的攔網後,接應搶在高專推球過網前,迅速瞄准西宮桃的站位又補了一擊重扣。

  又是一分。

  「真讓人不爽。」作為被針對的突破口,西宮桃很不高興。

  看著又一顆朝自己飛來的球,她抬手制止真希過來幫忙,雙手並攏把球墊了起來。

  主攻手田沼的發球也不太好接,球沒能准確送到前插的真依身邊,而是沿著左邊路朝前飛去。

  「機會球!」紫藤源的二傳手有森喊了一聲,所有人拉開陣型准備接球。

  真希目送著球飛行的方向,她快步追上去趕在球即將越過中線的最後一秒單腳起跳向下一扣。

  「4號位!」紫藤源的副攻手和接應下意識地舉高雙手想要攔截,球從兩人中間穿過重重地砸在空地上。

  「真希!」

  「好呀,這球扣得太及時了!」

  真希及時的扣殺遏制住了紫藤源狂奔的腳步,振作了高專這邊有些低迷的士氣,大家圍在一起高興地慶祝著這來之不易的一分。

  西宮桃握住了真希伸過來的手,皺著眉說道:「大家都在努力,我可不想做那個拖後腿的人。」

  真依抓住她的另一只手,唇角微微上揚,語氣溫柔地看著她道:「桃,你才不是拖後腿的,你是我們最放心的後背。」

  「沒錯!背後有你在感覺好安心呀!」理子笑道,「你就安心的先偷會懶,前面有我們頂著呢。」

  西宮桃放松下緊繃的肩膀,調侃道:「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正大光明地偷懶了。」

  「沒問題!」

  「惠,怎麼了?」有森注意到,好友的注意力不在她們的討論上。她順著野間惠的視線看過去,看到了真希笑著挨個和隊友們擊掌的畫面。

  「那個主攻手,很厲害。」野間惠緩聲說道。

  「是呀。」有森深有同感,「反應迅速,很有力量,抓機會的能力也很出色……她是二年級吧?這樣厲害的選手,怎麼之前完全沒有信息?咒術高專……這支奇怪的隊伍突然就冒了出來,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緊接著,她眉頭一展,笑道:「不過嘛,幸好我們發現了自由人這個弱點,只要利用好這一點,這場比賽應該沒問題的。惠,拿下這場比賽吧!」

  對於好友的樂觀,野間惠的態度不太一樣。

  她是名出色的獵手,靈敏的嗅覺讓她隱約感受到面前的這只獵物,似乎和以往遇到的都不太一樣。

  高專是她們志在必得的獵物嗎?


第114章 改變節奏的一球

  有一種說法,說進攻是最好的防守。野間惠一直對這種說法抱有很深的懷疑。

  若放在籃球、足球等運動上,她或許會覺得有一定的道理,可排球不同,這是項攻防一體的團隊運動。進攻固然重要,可防守做得好就能立竿見影的減少失分,甚至能直接得分。

  可她的懷疑,在今天看到高專的打法了發生了轉變。

  你一分,我一分,發球權不停地在兩隊之間交換。

  雖然紫藤源一直掌握著比賽的主導權,可高專緊追不舍,不停地用瘋狂的進攻追咬在她們身後。隨著比賽來到中半段,這種持續不斷的追趕所帶來的壓力彌漫在紫藤源每名隊員的心頭,讓人不安。

  咚!

  一顆力量感十足的扣殺球一頭撞進了紫藤源自由人的懷裡,她咬著牙用力把球向網前墊起,感覺兩條手臂被球砸得生疼,隱隱泛著麻感。

  又是那個主攻手。

  她瞥了眼4號位從空中落下的真希,眼底浮現出一絲她自己都無法察覺的恐懼。

  那個1號太可怕了。她就像感受不到疲倦那樣,從第一局打到現在,不僅速度和反應力沒慢多少,甚至扣球的力度和前兩局相比更大了……這到底是什麼怪物?

  「美月,接得好!」二傳手有森的誇獎打斷了自由人的胡思亂想,球還沒有落地了,激烈的比賽還在繼續。

  這一輪是真希和野間惠兩位王牌轉到前排4號位的強攻輪次,二傳手在接到球後毫不猶豫的把球給到了野間惠。

  副攻手夏目站在3號位到4號位之間的位置,跳起揮臂為野間惠打掩護,野間惠的目光沒有猶豫,仍舊對准了後排斜對角站著的西宮桃。

  在高專隊員們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一個個鬥志高昂不顧一切地進攻、再進攻後,安靜、全程不參與進攻的西宮桃依舊是她們重點的突破口。野間惠打得有條不紊,她在等待高專後防線崩潰的那一刻。

  ……桃!

  和西宮桃隔了一個身位同樣站在後排的真依,她看到再次飛向左手邊的排球,雙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狠厲。

  夠了……夠了!我們看起來像很好欺負的樣子嗎?

  「桃!」她突然大喊一聲,西宮桃被她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扭頭看過來,再看到她大跨步朝自己這邊移動過來後,她擔心兩人撞到一起受傷,忙後退一步讓開。

  騰出足夠的空位,真依並攏的雙手對准球用力向球網前帶,野間惠的重扣意外地被她給接了起來,可她的手臂也被球砸得生疼。

  在看到真依的一系列動作後,紫藤源的隊員們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竟然是二傳手忍不住去接的一傳,對面的節奏終於亂了,她們的機會來了!

  紫藤源迅速拉開陣型准備嚴防其他人接下二傳的任務後托球給真希,可在真依把扣球接起朝網前拋的那一剎那,真希就迅速衝了出去。

  真是胡鬧。

  她心裡念叨著,像一陣風衝到了球的附近,然後單腳起跳,在網對面紫藤源的隊員們意識到不妙靠過來准備攔截時,她右臂迅速揮動對准球用力一擊,堪堪高出球網兩三釐米的球唰的一聲從人群中穿過,砸到了三米線靠後的位置。

  「雖然二傳手真依搶著去接自由人方向的扣球有點奇怪,但禪院姐妹的配合十分出色,兩人的快節奏進攻擾亂了紫藤源的防守,咒術高專再得一分,15:16!」

  「站位輪轉,接下來是咒術高專的副攻手伏黑津美紀發球。」

  西宮桃和三輪霞擊掌,完成交換。津美紀拿著球站在發球區對她說道:「你就在下面好好休息會吧,我會努力為你多爭取一點休息時間的。」

  西宮桃深深地看著她,說道:「好。你們拿下十分左右,我應該就休息好了。」

  津美紀一愣,十分?

  三輪霞哭笑不得道:「拿下十分,比賽都結束了。」

  真依撇著嘴不說話,旁邊的野薔薇抹著汗思考道:「也不是不行……」

  「別鬧了。」理子擺著手無奈道。

  聽見*大伙的笑聲,再看到西宮桃唇角露出的笑意,津美紀才意識到她是在開玩笑,頓時噗嗤一聲也笑了起來。

  比賽繼續。

  在接起津美紀的發球後,紫藤源虛晃一招,最後還是把球給到了前排的野間惠。

  一直對她重點盯防的高專三名前排隊員立刻齊聚,三人攔網擋在她的面前。

  「咒術高專的攔網到位很快,野間惠會怎麼突破三人攔網呢?」

  「哦?她沒有利用斜線球強行突破,而是改成了吊球。高專的主攻手釘崎反應很快,她魚躍道地上把球墊了起來。二傳手迅速接上,真希就在身邊,一顆短平快球甩開攔網,後排的自由人接飛了,漂亮!」

  「在落後了大半局後,咒術高專終於憑借著主攻手真希的連續扣球將比分追了上來,16:16,雙方回到了同一起跑線!」

  看台上劃出的一小片特定區域內,幾個帶著媒體采訪證的記者正對著場上快速按動著快門。

  其中一名高馬尾的女記者翻看著相機裡自己剛才拍到的照片,最後按鍵的手停在了某張照片上。

  照片裡,真希右手握拳舉高吶喊著,驕傲自信的表情就像場上的王。

  女記者看著照片說道:「這個叫禪院真希的主攻手真厲害呢,每局比賽拿到的分數都是最多的,現在還帶領著隊伍追趕上了紫藤源的腳步,這麼厲害的選手,怎麼以前完全沒聽過呢?」

  在她身旁,是兩位拿著筆記本奮筆疾書的中年男記者,其中一個穿西裝的笑道:「今天可是有好幾支職業聯賽球隊的球探過來看野間惠的比賽,說不定這個禪院真希也入了他們的眼呢?那姑娘運氣真好呀。」

  在女記者和西裝男記者討論著球探可能的反應時,那個沒開口說話、看上去年紀更大些的襯衫男記者卻將視線移到了真依的身上。

  姐姐固然很優秀,可乍看上去遠不及她的妹妹禪院真依,卻是高專在落後半局後能一舉追上紫藤源的關鍵。

  在真希受到對手重點關照的關鍵一局,想要用海浪般綿綿不斷地進攻緊咬住紫藤源不被甩開太遠,非常考驗二傳手的能力。

  每名隊友的位置,誰能參與進攻,怎麼騙過對手的攔網,傳球的遠近高低和速度的快慢……需要思考的東西太多了。

  而這一切,那個二傳手都很好地做到了。同時,她的隊友們也非常信任著她。

  尤其是上一球,她搶著接起了原本該是自由人來接的扣球。記者能很明顯地感受到,從她做出這個舉動後,場上的其他隊員們雖然沒說什麼,可明顯憋了口氣想要發泄出來,想要為她做點什麼。

  學生時代的友誼就是如此純粹,誰也見不得自己人受委屈。

  那一球落地後,場上的氛圍就變了。因為,高專隊員們想贏的原因,又多了一個。

  咒術高專是初出場的新隊伍,也是一支強隊。聽說,男排那邊,他們也打進了八強,最後在八進四的比賽中輸給了強校梟谷。

  這名男記者心裡有種很強的預感,今年,會是新老交替煥發活力的一年,排球場上,新的挑戰者將在不久後向常年占據高位的王者們發出挑戰。

  在記者們討論的時候,場上風起雲湧,兩隊打著難舍難分。

  津美紀的第二顆發球被接起後,野間惠再次扣球,高專三人攔網迅速就位,球在幾人的指尖絆了一下,有效攔網。

  身後,津美紀後退兩步把球往前拋,真依跳起來縮短托球的距離,把球給到真希的面前。紫藤源同樣三人攔網擋在真希的面前,咚的一聲,真希向斜線方向扣過去的球被經驗老到的野間惠調整攔網的位置精准攔下,紫藤源攔網得分。

  這球之後,兩隊再次進入到來回交替得分的節奏。高專用快攻拿下一分,紫藤源緊接著就用同樣的手段反擊搶回發球權。紫藤源吊球過網,高專就改重扣為輕拍,讓對手撲空,雙方你來我往,比分緊咬著增加,一直持續到20:20。

  「副攻手三輪霞快攻得分,咒術高專又一次和紫藤源平分了。」

  「事關誰能拿到前往全國大賽的最後一張門票,第三局比賽兩隊打得異常激烈,比分一直維持在一分上下,不知道哪隊能率先突破呢?」

  「站位輪轉後,現在拿著球走向發球區的,是咒術高專的隊長真希。」

  「她的發球和野間惠有點類似,是球速快、轉速高、力道很大不好接的類型。在前面的輪次中,她有過兩次發球直接得分的記錄。比賽已經來到了後半段,紫藤源一定要小心應對。」

  主材判吹哨,兩邊看台如雷般的應援聲迅速停歇,容納了幾百人的球場,安靜得仿佛能聽見心跳聲。

  真希沒有停留太久,她很快把球拋了起來,並加速向前助跑,手臂卡著熟悉的力度將球擊出。

  球在空中劃過一道微小的弧線,越過中線後路線一偏,朝著自由人和下撤到後排接球的主攻手田沼中間的區域飛了過去。

  面對真希的發球,精神高度緊張的兩人下意識地向球靠攏,想要去接一傳,等她們的手碰到一起了兩人才如夢方醒想要分開。但球已經來了。

  自由人緊抿著雙唇,嘴角向下壓著,她迅速止住後退的腳步,繃直松懈下來的雙臂返回去接球。帶著真希力量的排球重重地撞上了她的手臂,然後不受她控制地朝著左邊飛去。

  站在靠近左邊線的田沼,她下意識地舉起雙手想要托球,可球在她的雙手上一觸即離,轉眼的功夫就落到了界外的地上。

  真希的發球,紫藤源一傳接飛。21:20,落後了幾乎一整局的高專,終於憑借著這球第一次實現了反超!


第115章 通往勝利的道路

  多麼難能可貴的一分。女生們上次遇到這麼大的壓力,還是和紅棉的那場比賽呢。

  不,不對,紫藤源比紅棉更強。如果說紅棉是張柔軟結實、密不透風的網,那麼紫藤源就是在這張網前又豎了杆槍,攻防一體的進化版。

  一直高強度的打到現在,就連真依都露出疲態喘著粗氣,汗大顆大顆地順著臉頰、脖頸往下滾。

  不過幸好,減少了防守的壓力偷懶大半局的西宮桃這時候緩了過來,能再次參與正常的防守了。這是個好消息。

  她心疼地看著真依,柔聲道:「真依,接下來換你休息了。有我在呢。」

  真依本想搖頭,可疲倦讓她不想再做多余的動作浪費更多的體力,她擠出一絲笑,道:「桃,都已經打到這時候了,當然是一口氣堅持到結束,再痛痛快快地休息呀。」

  西宮桃抿著嘴唇一想,覺得有點道理。

  真希在一旁看得想笑,她說道:「等預選賽結束後,你們兩個該好好練練跑步了。照你們現在的身體情況,怎麼打決賽的五局三勝制?」

  要換做平時,真依肯定在真希說出讓她們跑步的時候就開口嗆她了,奈何現在鐵打的事實擺在面前,隊裡就她和西宮桃兩個體力差的拖後腿,實在是沒什麼反駁的資本。

  她別開臉去,不情不願的小聲應了一句:「知道了。」

  比賽繼續,還是真希發球。

  有了上一球的失誤,這次球飛來時紫藤源的自由人中森第一時間喊出聲示意隊友她來接球。

  疲憊在每個人的身體內積累,打到現在,很多人都是在身體的本能反應下行動。

  此刻,自由人的腦子裡什麼都沒想,眼裡只有越來越近的那顆球。她雙膝下蹲,手臂繃直迎上了靠近的球,身體在球的衝擊下,她的身形輕微晃動了一下,但下一秒就被她咬牙穩住,並用力地將球往球網前二傳手有森那邊拋去。

  這一輪,紫藤源的前排從左往右分別是副攻手佐佐木、二傳手有森以及在4號位的主攻手田沼。

  有森站在中間面向著4號位,同時,後排的接應江川和主攻手野間惠也同時向前跑動,每個人都有接球扣殺的可能。

  別著急,盯著二傳手傳球的方向就行了。野薔薇死死地盯著有森的動作,同時心裡一直重復著這句話。

  突然,有森動了。她身體一仰,球朝著2號位副攻手佐佐木的方向飛過來了!

  等到你了!她立刻跳起攔在佐佐木的面前。

  但別忘了,佐佐木這個一年級的副攻手之所以能上場,是因為她有著185cm傲視全場的身高優勢。

  看到野薔薇動作迅速地舉高雙手擋在自己面前,佐佐木手臂伸直了對著球一拍,比野薔薇高出25cm的身高優勢,讓她能輕易的將球從野薔薇的頭頂扣過去。

  咚!

  球落地了,佐佐木超手扣球得分。

  理子注意到,野薔薇落地後站在原地半天沒動。她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她的袖子,問道:「釘崎,轉位了。」

  野薔薇的臉色非常難看,可怕得就像下一秒就要吃人似的,嚇得理子立刻縮著脖子閉上了嘴。

  理子瞄了眼被隊友們圍在中間高出了腦袋的佐佐木,瞬間明白了過來。

  可憐的釘崎呀……

  也難怪,剛才那個副攻手可是直接憑借著身高優勢把球從她的頭頂扣了過來。即便釘崎的攔網很及時很准確,可在兩人巨大的身高差距下,她的攔網就像不存在一樣,誰看了都生氣。

  25,那可是25cm的身高差呀!

  理子隱約間好像聽到了一陣讓人牙酸的咯吱聲,她豎起耳朵剛准備仔細聽聽聲音是從哪傳來的,那聲音就停了。

  野薔薇黑著臉一轉身,「趕緊換站位,我要把對面打爆!」

  果然生氣了。理子不敢說話,趕緊在位置上站好。

  追平比分搶回發球權後,發球還不太穩定的佐佐木一球拍在了球網上,送了高專一分,22:21。

  距離25分越來越近了,場上的每個人都繃緊了神經,打醒十二分的精神准備著。

  任誰都能看出,比賽雙方雖然一支名聲在外還擁有被職業聯賽關注的明星選手,另一支隊伍是初出茅廬的新隊伍,可雙方綜合實力差距並不大,誰贏都有可能。

  「咒術高專的發球被自由人中森接了起來,一傳很到位。二傳手將球傳向4號位,副攻手夏目跳起掩護,但高專的前排隊員並沒有陪跳,很冷靜地等到接應江川起跳後才進行攔網,判斷很准確。」

  「高專的雙人攔網,江川沒有佐佐木那樣的身高,不能超手把球扣過去,但她靈活地改成了吊球。二傳手真依及時的魚躍把球防起來,旁邊的副攻手立刻協助托球給到2號位的釘崎。」

  「因為球一直在2號位附近,所以紫藤源的三名前排隊員全都聚集在這了,而釘崎選手要怎麼突破紫藤源的三人攔網呢?」

  「哦?她扣球了!她瞄准了是最靠邊的江川的左手指尖,球撞上她的指尖後向後飛去,是次有效攔網。身後,野間惠舉起雙手想要把球朝前托,但她的站位和球的落點稍微有點差距,球的位置更靠後……啊,球彈飛了!旁邊的自由人衝出場外,但她趕不上最後的救援,球落地了!」

  「主攻手釘崎面對紫藤源三人攔網的應對非常得當,她巧妙地利用打手出界拿下這分!23:21,再得一分,咒術高專就拿到局點了!」

  野薔薇轉身想找大伙慶祝,卻發現大家已經整齊地排成一列豎隊,每個人都伸出雙手等著和她拍掌慶祝呢。

  她笑著衝過來一溜煙地拍下去,「耶!」

  「哈哈,釘崎,你也太帥了!」

  「三人攔網,那可是三人攔網呀!好厲害!」

  「再接再厲,再一次,行嗎?」

  「沒問題!我是誰呀。」

  「哈哈,你又開始了。」

  一網之隔的紫藤源,氣氛和高專的截然不同,雖然大家互相說著加油打氣的話,可周圍的空氣卻像黏膩濕冷的泥潭,每個人都陷在裡面。

  雖然通過紅棉的爆冷出局,她們已經對高專提高了防備,可真的上場和這支隊伍打過,她們才知道這群家伙有多難纏。尤其是那兩個主攻手,越打越有活力,越打越精神,就像不知疲倦一樣,看向她們的眼神就像看著一只肥美的、勢在必得的野鹿,冰冷得讓人害怕。

  這到底是種怎樣的眼神呀……

  如果熱心的虎杖在這,紫藤源隊員們的疑問就能立刻得到解答了。

  真希她們不過是徹底興奮了起來,把曾經祓除詛咒時的狀態帶入了進來罷了。

  咒術師可是一個和死亡相伴的職業,常年和能拿掉自己小命的詛咒打交道,誰能給它們好眼色呢?

  自打被五條悟趕鴨子上架似的開始打球參加比賽後,女生們還是第一次在比賽中感受到這種讓人興奮得指尖顫抖的激烈競爭。

  想贏,這是大家此刻腦海中唯一的想法。

  紫藤源一群從小相信著科學快樂長大的普通高中生們,經歷過最可怕的事,估計就是比賽沒發揮好,被凶巴巴的監督和教練罰著進行魔鬼訓練,她們乍一看到這種眼神,自然會被唬到。

  「繼續,比賽還沒結束呢!」還是野間惠的意志最堅定,她率先回過神來,臉上擠出笑容拍著手挨個和大家擊掌打氣。

  毫無疑問,她是球隊的主心骨,只要有她在,大伙就願意相信她,可以堅持下去。

  「沒錯,比賽還沒結束呢!首先,讓我們先斷了對面的發球局!」

  「好!衝呀!」

  還是真依發球。

  紫藤源先是背傳甩開攔網,由田沼在2號位發出首次進攻。西宮桃重新加入戰場後,就像坐上了她那把掃把似的,靈活地出現在扣球的路線上將球接起。

  「右邊路!」野薔薇在2號位高聲要球,相對的左邊路理子也做著同樣的動作。但真依誰也沒理,手腕一抖,把球傳給了距離最近的津美紀。

  咚的一聲,津美紀的快攻被自由人防起,拿到反擊權的紫藤源把球交給接應江川,但她的扣球一頭撞上了西宮桃手裡。

  西宮桃在扣球的衝擊下向後倒去,在地上滾了一圈才卸去力度。但誰也沒工夫關心她,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朝著中線飛去的球上。

  津美紀看了眼迅速聚集在球網中間准備攔截的紫藤源前排隊員,她在球靠近時先對面一步跳了起來,然後把球從跳起攔網的三名隊員胸口到球網之間的縫隙裡按了下去。三名攔網隊員一驚,眼睜睜地看著球擦著球網落到了地上。

  「副攻手伏黑的選擇很聰明,面對紫藤源的三人攔網,她搶先一步抓住漏洞,贏得了這次網口爭球的勝利。」

  「24:21,咒術高專搶到了3個局點的領先!一分,她們距離拿到那張門票,只差一分了!」

  沒有誰能想到,這場比賽竟然會是咒術高專在最後的時刻占據優勢搶到局點。

  觀眾們興奮地拍著手喝彩,高專幾位矜持的老師也被女生們的拼搏精神所感染,跟著早就激動得不行的熊貓和灰原敲著助威棒大聲地給女生們加油。

  紫藤源的應援團在短暫的沉默後,立刻又在應援團指揮的帶動下,以更高昂的聲量碾壓過高專的加油聲,試圖將他們的力量傳遞到場上的選手們。

  紫藤源叫了最後一次暫停。

  隔著晃動的人群,真希能看到她們每個人都臉色凝重地聽著監督的話一直點頭。

  「這次暫停結束後,對面一定會發起最凶猛的反撲。」夏油傑篤定道。他的聲音冷靜、克制,讓人聽了有種很安心的感覺。

  他一邊舉著站位板子在上面勾勾畫畫,一邊加快語速跟大伙說道:「只要對面搶到發球權,野間惠就又轉到前排了。決定比賽結果的關鍵時刻,她們一定會相信王牌的力量,球傳給她的概率極大,你們盯好她把她的扣球防死。」

  「就算沒能防住讓她們得分了也沒關系,別把注意力都放在她們得了幾分上,這樣只會讓你們更焦慮,對我們反攻沒有任何好處。別忘了,站位轉動後,她們的王牌上到了前排,我們的王牌也一樣。真希,大膽地進攻吧。」

  「是!」

  場上的氛圍越發焦灼,似乎只要一根火柴,就能將全場引爆。

  30秒的暫停很快結束,雙方隊員再次回到場上。

  一切果然如同夏油傑所說的那樣,一上來,紫藤源就通過二傳手和副攻手的短平快攻搶回了發球權。

  24:22,野間惠和真希都轉到了前排4號位。

  就像冥冥之中有個聲音在呼喚著她們,兩人的視線隔著球網對上了。

  敵人之間的默契似乎真的存在,她們沒有交流,沒有動作暗示,僅靠隔空對望的一個眼神,她們就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最後贏的人一定是我。

  她們的意思是一樣的。

  一直都是大力跳發的田沼,這次發球卻突然玩了個心眼。她在發球的時候收了一部分的力道,讓本該飛向高專後排的球在剛越過中線後就順著弧線下墜。

  站在前排的理子一驚,她撲過去想接球,球落到她的手背後反彈著飛向球網然後落到了地上。紫藤源發球得分,24:23,雙方的分差縮小到一分了。

  可惡!

  理子氣憤地在地上錘了一下,趕忙爬了起來。

  「別只盯著這一球看,下一球接起來打過去就行了!」真希的提醒及時響起,惱怒於占據優勢卻連丟兩分的其他隊員們瞬間想起夏油傑的叮囑清醒了過來,專心致志准備應對紫藤源的下一球。

  竟然這麼快就調整好心態了?

  心裡遺憾高專沒能露出更多破綻來,田沼的第二次發球又擊出了。

  理子提高警覺隨時提防對面來顆落在前場的發球,但這次是熟悉的大力跳發。

  西宮桃把發球接起來,真希在4號位等來托球避開雙人攔網斜線扣球,紫藤源的自由人把球接起,球徑直飛向4號位。野間惠不等二傳手托球,她看好球的位置起跳扣球,球擦著野薔薇的腦袋挨著右邊線落地了。

  「漂亮的直線球!在咒術高專搶到三個局點,紫藤源叫了暫停調整回來後,她們通過發球和野間惠在前排的機會接連得分,再次將比分追平!紫藤源還有機會,去全國大賽的名額花落誰家還未可知!」

  潮水般的掌聲響徹整個球館,觀眾們紛紛驚嘆於這場比賽的激烈程度。能看到這麼一場勢均力敵的精彩比賽,最後無論是誰拿到最後一個代表名額,都合情合理。

  24:24,雙方再次回到同一起跑線。

  接起發球後,球給到真希,紫藤源雙人攔網有效,球被後排的主攻手田沼接了起來。

  這一輪是紫藤源前排有三名攻手的強輪,但最值得警惕的還是在4號位的野間惠。

  二傳手前插到3號位准備托球,接應跑到2號位找機會,副攻手和野間惠同在4號位方向等待。

  球在二傳手手中一觸即離。

  「4號位!」看到傳球方向,真希立刻大聲提醒著並迅速往後撤了幾步,站在了三米線附近隨時准備接野間惠的小斜線扣球。

  理子和野薔薇跟隨著球朝4號位跑去,站在二傳手和野間惠中間的副攻手如同前面很多次打掩護那樣跳起揮動手臂,可是……

  津美紀眼眸一顫,喊道:「真依!」是快攻!

  咚!

  沒什麼防備的真依慢了一步,球從她的身邊快速擦過落地了。

  24:25。在高專拿到局點隨時能結束比賽的狀態下,紫藤源精准地抓住了高專的心理連得4分實現反超,這就是被逼到絕路的強者的極限反撲。

  ……可惡!

  真依攥緊了拳頭低下了頭。修剪得短短的指甲刺進掌心柔軟的肉裡,帶起陣陣鈍痛。

  「繼續!比賽還沒結束呢!」她轉身喊道。

  「真依……」

  其他人一愣,詫異地看向她,驚訝於一向沒對排球表現出太強烈情感的她,此刻看起來竟然是如此的……不甘心?

  這種感覺,應該是不甘心吧?

  野薔薇看向真依的眼神裡多了幾分欣賞,她附和道:「沒錯,比賽還沒結束呢!我們趕緊調整好狀態,再把著一分拿回來!」

  真希思索了幾秒鐘,朝大伙招了招手,低聲囑咐了幾句。

  「她們在商量什麼?」田沼好奇地看著沒一會就散開的高專隊員們。

  「反正肯定是對付我們的辦法,打醒精神防備著就是了。」有森說道。

  「也是。」田沼拿著球拍了拍,然後雙手抱球閉上雙眼深呼吸了一下,這才把球拋起發球。

  高專在打什麼主意,紫藤源很快就知道了。

  在西宮桃接起一傳後,高專剩余的其他攻手們同時看著球朝前跑動著。

  「是同時多位置差進攻!」

  「注意傳球的方向!」

  因為高專的每名攻手都在跑動找位置隨時准備進攻,一時間紫藤源野不清楚球最後到底會給到誰,只能站在原地等待著真依的托球。這樣一來,前排的三名攔網隊員為了能隨時支援,彼此間就隔出了一小段距離,將攔網分散開了,這就給了高專機會。

  真依把球托起,球斜著朝身後一步外的位置飛去。在那,像插上了翅膀一樣高高躍起的野薔薇已經揮臂等著了。

  「後排!」

  接應和野間惠斜著撲過去想要攔截,球從兩人中間穿了過去,後排的自由人盡力伸長了右手去夠球,球撞上她的手後又斜著裝上了旁邊田沼的身體,這才反彈著落在了地上。

  25:25,高專沒有讓紫藤源繼續得分結束比賽,她們頑強地咬住了!

  「太好了釘崎!」熊貓拍著噗通狂跳的胸口,總算松了口氣。歌姬和他的情況差不多,從高度緊張的狀態中解脫出來後,她腿軟地扶著硝子,這才勉強支撐著站在原地。

  平分,她們還有機會,比賽還沒結束呢。

  場上站位輪換,西宮桃和三輪霞交換下場,津美紀拿著球走到了發球區。

  在等到托球後,野間惠抓住了西宮桃下場、津美紀在後排防守薄弱的機會,沿著直線把球扣向後排,津美紀扣球接飛,25:26,紫藤源再次領先。

  站位再轉,西宮桃和津美紀交換重新回到場上,真希和野間惠分別轉到2號位。

  真依不想浪費真希最後一輪在前排的機會,事關輸贏的關鍵一球她選擇相信姐姐,把球給到了真希。

  「三人攔網!」紫藤源的三名前排隊員迅速到位。

  真希看准了攔網的三人中間那個狹小的縫隙,把球從佐佐木和有森中間穿了過去。

  「紫藤源的三人攔網出現了一點漏洞,副攻手佐佐木攔網的手稍微偏了點,讓真希抓到了機會,把球穿了過去。26:26,兩支隊伍爭鋒相對互不相讓,分數再次打平!」

  「接下來,站位轉動,野間惠和真希都換到了後排,高專這邊輪到真希發球了,她的發球可是很有破壞力的,我們看看紫藤源會怎麼處理。」

  「後排的野間惠把球接起,二傳手有森向4號位傳球,副攻手佐佐木起跳掩護,高專前排隊員沒有上當,田沼的扣球被攔下!」

  「雙方在球網上方展開了推球大戰,球被田沼推了過來,真希及時把球防起,妹妹把球給到前排的另一名主攻手釘崎……吊球!是吊球!她動作迅速地抓住了紫藤源調整防守站位的空隙,把球送到了空地上!」

  「27:26,咒術高專反超又一次拿到了局點!這次,她們能否抓住機會結束比賽呢?而紫藤源又是否能像前面落後三個局點時那樣,連追幾分掌握主導權呢?」

  看台上如雷般的掌聲與喝彩聲,在真希拿著球站到發球區後很快就停歇了。

  不管是雙方隊員還是場上的觀眾們,大家都緊張地關注著場上的情況。

  真希把球拋得很高,就像前面的沒一次發球那樣將球擊出,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這次她發球的力度收了許多。

  球在越過中線後迅速下墜,紫藤源的隊員們一看,這不是學田沼的發球,突然打個位置差嗎?

  離球最近的就是佐佐木和緊挨著站在她身後的二傳手有森。

  在高專拿到局點的情況下,她也不敢讓基礎和比賽經驗不夠充分的佐佐木來接球,她拽住佐佐木,自己快步上前把球墊了起來,旁邊的田沼立刻接上。

  二傳手和前排的主攻手都觸球了,暫時沒找到合適的進攻機會,紫藤源只得不甘心地把球拋到高專這邊。

  「機會球!」

  高專這邊迅速跑動找機會,三輪霞接球快攻,在接發球上沒能幫上忙的佐佐木舉高雙手一擋,啪的一聲,球被攔了下來。

  野薔薇把球救起來,「再來!」

  真依把球托給她,野薔薇接球扣殺,球唰地一頭撞到後排自由人的手裡,二傳手托球給在4號位跳起的田沼。真依和三輪霞並肩攔網,球在兩人的指尖攔了一下,受阻向後跌去。

  西宮桃後退兩步,舉起雙手把球往前托去,「再來!」

  前排的兩次進攻都被對手防了起來,真依手腕一轉,把球給到從後排起跳的真希。

  高專已經拿到了局點,不想輸的紫藤源自然是竭盡全力挽救。自由人大跨步衝過去把球反手拋回來,二傳手迅速跑過來下蹲將球前托,野間惠助跑扣球,球一頭撞進了真希的手上。

  野間惠的扣球力道很大,球撞上真希後遠遠地飛過中線又回到了紫藤源的半場。

  田沼一看機會來了,她不想給高專太多的調整時間,不等球繼續往後飛,她迅速跳起把剛翻越中線的球向下按過去。

  ……這家伙!

  三輪霞一激靈,忙矮身把球救了起來,「真依!」

  這球在雙方手中拉扯了太久,上面附加了太多選手們的希冀,沉重到任何一方都負擔不起球落地後的風險。

  「球給我!」野薔薇在4號位揮舞著手大喊。

  真依站在網前,看著高空中漸漸下落的球,黃藍相間的排球印在了她的眼眸中。

  該結束了,夠了!

  她舉起雙手擺出托球的動作跳了起來,紫藤源的前排隊員一邊關注著真依的傳球方向,一邊盯著躍躍欲試的野薔薇。

  球落了下來,跳起的真依在球快要接觸到雙手時猛地將左手一收,靠近球網一側的右手翻轉將球重重地朝著紫藤源的場地扣去。

  什麼?!

  紫藤源的隊員們皆是一驚,沒有誰能想到,身為二傳手的真依竟然在這種時候突然進攻,還是像主攻手那樣的全力扣殺。

  比賽以一種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方式戛然而止。

  因為預料不到沒有防範,真依的扣球沒有遇到任何阻攔,暢通無阻的落到了紫藤源的界內。

  28:26,比賽結束。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5-10 13:57

第116章 新的危機

  「經歷了一小時二十八分鐘的激烈鏖戰後,准決賽的第二場終於落下了帷幕!」

  「備受矚目的豪強紫藤源沒能抵抗住挑戰者的威脅,在第三局敗下陣來,將最後一張通往全國大賽的門票拱手相讓。」

  「最終,和緋椿會師下午決賽的是戰至最後的黑馬咒術高專!兩支獲得代表資格的隊伍,將在下午相遇一絕高下。各位觀眾們,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贏了。終於結束了。

  在猛地揮臂將球扣下後,真依看著一瞬間失去全部動力或跌坐下來或低著頭站在原地的紫藤源隊員們,腦子裡一直緊繃著的那根弦終於松懈了下來。

  好累呀。

  身體放松後,一直被刻意遺忘的疲憊瞬間上湧,將她吞沒。她踉蹌了一下,還沒等她喘著粗氣坐下來好好歇一會,興奮的隊友們就激動地撲了上來,把她團團圍住緊緊抱著。

  「我們贏了!真依,我們贏了!」

  「啊啊啊!贏了!贏了!贏了!我們要去全國大賽了!」

  被這麼多個人抱在中間,真依感覺自己前胸貼後背的都快被擠成一張照片了。

  「喂……擠死了,你們快放開。」她試圖將大家推開,可大家都還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一個個大聲喊叫著,她那微小的聲音根本沒人聽見。

  算了。

  她勾起嘴角也笑了起來,連眼底都是笑意。

  這種感覺,挺不錯的。她心想。

  一只手輕輕放在了她的頭頂,手指插進柔軟的發絲溫柔地揉了揉。真依抬頭看去,真希正看著她笑,「辛苦了,真依。」

  她下意識地想拍開真希的手,可想了想很快又放棄了。她轉了下腦袋,讓真希的手在頭頂留下更多的觸感,小聲說道:「你也是,辛苦了。」

  還是這麼別扭呢。

  真希笑著本想調侃幾句,她剛想開口,就感覺有道宛如實質般沉重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她敏銳地抓住視線投來的方向看過去,才發現盯著自己的人,是球網對面的野間惠。

  真希想了想,從歡慶的隊友中退出來,走到球網前,來到野間惠的面前。

  她把右手從球網下伸了過去,「你們很厲害,和你們打比賽很有意思讓人熱血沸騰。」

  野間惠盯著真希伸出的手半晌,終於還是伸出手緩緩握了上來,「……恭喜你們。」

  真希注意到,她的視線透過球網落到了自己身後正在慶祝的高專隊友們身上,她抿了抿唇角遲疑了會,擠出一句:「抱歉。」

  從野間惠的身上,她能感受到對方對排球的熱愛與對勝利的渴望。賽前她聽綺羅羅說過,今天有好幾支職業聯賽球隊的球探會來現場觀看這場比賽,以考察野間惠的實力。也不知道她們打敗了紫藤源後,會不會對她的職業評估產生什麼不好的影響……

  野間惠似乎有些意外真希會說抱歉,她愣了會,笑著搖搖頭,「賽場上,輸贏是很正常的事,不用說抱歉。而且,春高我們會卷土重來的,到時候如果不巧又遇上了,我可不會手軟。」

  真希脫*口而出道:「到時候,贏的也一定是我們。」

  「兩隊隊長,列隊了。」主裁判走下裁判椅衝她們喊道。

  藍白色和紫白色的波浪隔網相對,涇渭分明。只不過一隊臉上洋溢著勝利的喜悅,一隊被失敗的灰暗所籠罩。

  在兩隊隊員們隔網握手的瞬間,看台上響起了熱烈的掌聲。比賽結束後許多觀眾也沒離場,他們在恭喜完高專後,同樣將熱烈的掌聲給到了落敗的紫藤源。

  「很精彩的比賽,紫藤源的姑娘們,好樣的!」

  「紫藤源加油啊!春高的時候,我還會來看你們的比賽的!」

  「野間惠!我是你的粉絲,你一定要繼續在賽場上閃耀啊!」

  聽著觀眾們一聲聲的安慰與鼓勵,強忍悲傷的紫藤源姑娘們終於再也忍不住流下淚來。

  輸了,她們輸了。明明距離終點這麼近,近到好像伸伸手就能夠到那張門票,可最後還是……

  聽著隊友們低聲的啜泣,野間惠的鼻尖也湧起幾分酸澀,眼眶也漸漸濕潤了。她努力睜大眼睛,不讓眼眶裡的液體流出來,然後喊道:「全體隊員向觀眾致謝!」

  整齊排列好的姑娘們轉身面對著觀眾深深鞠了一躬。禮畢後,野間惠又喊道:「全體隊員向應援團致謝!」眾人又轉身對著整場比賽一直用高昂的應援來聲援她們的應援團深深地鞠上一躬。

  每次比賽結束後,隊員們都會向應援團鞠躬表示感謝,但這次,看台上的應援團成員們不少都悄悄地抹著眼淚,悲傷在人群中蔓延。

  「想不到,最後贏的竟然是咒術高專。」鼓掌的觀眾中,有一群身著緋紅色運動服的少女正站起身往外走。

  她們就是高專下一場比賽的對手,去年東京地區的優勝隊伍、連續四年出戰全國大賽的豪強——緋椿。

  自分組出來後,按照她們的預估,決賽的競爭對手要麼是去年遺憾惜敗的紅棉,要麼是同樣擁有受職業聯賽關注的明星選手的紫藤源,這兩支隊伍都是實力強勁的老對手了,雖然難對付了點,但知根知底,花點心思還是能打敗的。

  可誰知……她們預估的兩個決賽對手,竟然先後倒在了同一支隊伍手裡。

  「咒術高專……這支隊伍到底是何方神聖呀,竟然這麼厲害?」有個長相可愛的丸子頭撓著頭疑惑道,「紅棉在上一屆三年級畢業後實力大降被打敗還情有可原,但紫藤源……」

  說實話,她們剛才觀看了整場比賽,紫藤源表現出來的實力一點也不差,尤其是備受矚目的野間惠,她的重扣就算是換做她們,接起來也很費勁。沒想到這個不聲不響突然殺出來的咒術高專,竟然爆冷贏了。

  另一個大眼睛把馬尾編成麻花的高個子女生拍著胸脯感慨道:「她們的王牌和二傳手好厲害呀,不愧是雙胞胎!她們是叫……」

  「禪院。」旁邊一個頭發微卷的短發女生提醒道。

  「啊對,禪院,那對禪院姐妹花好厲害,整支隊伍圍繞她們兩個井然有序地進行著。妹妹頭腦靈活,深受隊友們信任,串聯起隊伍裡的每一個人。姐姐擁有出色的實力,是讓隊友們放心的王牌,被逼到絕境時把球交給她總能帶來新的希望。幸好今天我們過來看了這場比賽,否則這麼可怕的敵人……」

  「怕什麼。她們再厲害也是個人,是人就有弱點,到時候我們把弱點找出來逐一擊破不就行了。」一個背著雙肩包走在隊伍最前頭,把頭發細細地編成一股股小辮子面容帶著點異域風情的高個子女生說道。

  她冷哼一聲,繼續道:「就算一時間找不到弱點也不用緊張,排球是項團隊運動,個人實力再強,缺少隊友的配合同樣贏不了。再說了,剛才,紫藤源不是已經幫我們試出了打敗他們的辦法了嗎。」

  唉?

  隊友們面面相覷,一時間都沒明白她的意思。

  丸子頭細細想了會,忽然雙眼一亮猛地把手一拍道:「賽琳娜,你的意思是不是……那個自由人!」

  賽琳娜哼了一聲,沒說話。其他人恍然大悟。

  「沒錯,自打她們的自由人體力耗盡進入待機狀態後,第三局她們雖然通過不斷的進攻一直緊緊咬住紫藤源,可和前兩局比起來,她們一直打得很被動,還是後半段那個自由人重新活動起來了,她們才一轉攻勢拿下了這場比賽。」

  「你們注意到沒有,最後那個二傳手其實也有些跑不動了?下午的決賽,可是五局三勝制哦∼」

  「嘿嘿∼一會吃午飯的時候,我們好好研究一下吧!」

  在高專女生們不知道的時候,一場有針對性的更大的挑戰,已經在下午的決賽中等待著她們了。

  「這裡,我們在這裡!」女生們跟著夏油傑剛走出賽場,就看見被抓過來應援的幾位老師們等在門口了,旁邊還有被熱情的學生們團團包圍,正挨個和他們合影的熊貓。

  看著裡三層外三層人數還在源源不斷增加的合影大軍,野薔薇小心翼翼地挪到一旁,嘀咕道:「這麼多人,熊貓前輩要合影到什麼時候呀?」

  歌姬笑著把手裡挽著的籃子裡准備好的香蕉、蜂蜜檸檬等能快速補充能量的食物派給女生們,笑道:「恭喜你們打進了決賽,要去全國大賽了!不過下午還有決賽,你們趕緊補充點能量好好休息一會,我可是打聽過了,下午的對手很不好對付呢。」

  幫忙分東西的硝子拿了份蜂蜜檸檬遞給夏油傑,看著他笑道:「同樣是新手監督,你比悟厲害點。」

  夏油傑接過東西笑了笑,「謝謝。不過我想,悟他肯定不認同這個說法。」

  硝子:「事實擺在眼前,容不得他狡辯。」

  七海心想,他何止不會承認,以他那惡劣的性格,說不定會在編出一大堆理由闡明合理性後,順便逼迫他們一同承認他的不容易。這種事情,他以前又不是沒干過。

  灰原一拍腦門,問道:「我們是不是該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大家?五條先生和男生們還不知道吧?」

  他說著就掏出手機,准備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正在和青道打比賽的男生們,然後就看見大群裡,去抽簽的夜蛾幾分鐘前在群裡發了一張圖。

  「啊!夏季大會的抽簽分組結果出來了!夜蛾校長的手氣就是比五條先生的好,我們避開了帝東分在了下半區!」

  歌姬湊上來把分組圖細細看了一遍,這才心滿意足的叉腰笑道:「哈哈!果然不讓五條那家伙去抽簽是最明智的決定!看吧,沒有他的黑手氣影響,男生們的簽運無比的好,很有可能一舉衝進決賽,和豪強帝東爭奪去甲子園的資格呢!」

  看著雙手叉腰笑開了花的歌姬,以及其他人面露肯定的表情,理子再次清晰地感受到,五條悟那家伙的人緣真差。


第117章 -

  「什麼?女生們贏了,打進決賽了?!」

  忙碌熱鬧的青道棒球部練習場上,苦戰九局依舊沒能攻下狀態火熱的投手澤村,以2分之差無奈戰敗的高專男生們剛回到休息區放下手套,就聽見順平興奮地轉達了女生們獲勝的好消息。

  大伙都真心替女生們感到高興,就連東堂都眺望著遠方的天際線露出向往的表情。

  虎杖掰著手指頭說道:「打進了決賽……能去全國大賽的名額是兩個,也就是說,女生們已經拿到了代表資格,八月中就要去參加全國大賽了!好厲害!她們竟然真的做到了!」

  新田攤在長椅上酸溜溜地拖著尾音說道:「好羨慕啊,要是我們也能去就好了。」

  「唉……」

  聽著響起的一片密集的哀嘆聲,五條悟哭笑不得地抱著胳膊安靜地笑著。

  順平剛在line裡發消息給女生們送上恭喜,叮咚一聲,野薔薇又在群裡發了一條新消息。看到消息後,順平的眼睛一下子睜大,手指靈活地操作著退出界面點開另一個群,翻到夜蛾發布的那張照片。

  他的手指懸在圖片正上方半晌也沒敢點開。猛地把手指收回,他緊張地咽了下唾沫,抬頭喊道:「夏季大會的分組對戰表出來了!」

  周圍還在為沒能打進IH正賽而傷春悲秋的其他人嘩的一聲全跑了過來,「分組對戰表出來了?我們分到哪組了?」

  「竟然這麼快就抽出來了嗎?讓我也看看!」一個格外響亮的聲音在大家耳旁炸開。

  伏黑皺著眉側身,扭過頭去說道:「別擠,一會就……」在看清擠在自己身後的人是誰後,他立刻止住了話頭。

  他欲言又止地盯著那人的臉看了半天,終於在又被對方推搡著往前擠了兩步後才回過神來,語氣疑惑地問道:「你怎麼……也過來了?」還真不見外,跟虎杖一樣,都是自來熟。

  澤村眨巴著大大的丹鳳眼,還在伸長脖子往裡看,「不是說分組對戰表出來了嗎,我想知道我們分到了哪一組,希望是支好簽。」說著,不等伏黑開口,他又扭過頭去,風風火火地招呼著自己的隊友們過來,「御幸前輩,小春,你們快過來!夏季大會的分組對戰表抽出來了!」

  春市詫異地呆在原地,「唉?榮純君,我們不是……」

  降谷想也沒想立刻快步跑了過去,同樣聽見聲音的奧村疑惑地站在原地皺眉思索。

  遠處,正和倉持、前園兩位副隊長討論著剛結束的練習賽隊伍有什麼地方沒做好需要改進的御幸,他聽見聲音看過來,用懶洋洋自帶嘲諷值的聲音喊道:「我們是西東京賽區,咒術高專是東東京賽區,他們的分組跟我們有什麼關系?澤村,降谷,你們兩個笨蛋瞎湊什麼熱鬧。」

  伏黑轉眼看向身旁的澤村,果然看到對方那雙大大的炯炯有神的丹鳳眼因為羞愧和窘迫,瞬間變成了貓咪一樣的豎瞳。

  啊,冷汗都出來了。他饒有趣味地繼續看著。

  行動力很高的降谷已經擠了進來,他聽見御幸的話後呆在了原地,「對哦,他們是東東京的……」

  心虛尷尬的澤村貓眼顫了顫,他梗著脖子努力為自己挽回面子道:「我……我這是……是、是事先了解甲子園可能遇到的對手!沒錯!我這是了解對手,提前預測東東京誰會出線,誰會是我們將來的對手!」

  「反正我們一定會打進甲子園的,提前做好准備有什麼不對!再說了,東東京的帝東、鵜久森這些隊伍都和我們交過手,勉強算是朋友了,關心朋友的賽程有什麼問題!」

  降谷斜看著他,不遠處的奧村面露驚訝,眼底隱約還多了一絲敬佩。御幸一只手搭在倉持肩膀上,捂著肚子笑得上期不接下氣,「澤村,你……哈哈你臨時編理由的本領是越來越強了哈哈哈……」

  澤村惱羞成怒:「御幸一也!你笑得也太大聲了吧!」

  意識到自己被騙了的奧村:「……」

  看著澤村羞憤到恨不得當場找道地縫鑽進去的樣子,倉持瞥了眼笑聲猖狂著實可氣的某位隊長,冷眼瞄准他的屁股抬腳一腳踹過去,「混蛋,在外人面前你不會給那個笨蛋留點面子呀!」

  「哈哈哈!那是因為他找的理由太爛了,不拆穿他都說不過去。」御幸笑道。

  前園被曬得黝黑粗糙的臉皮也透出點紅來,他扯著嗓子喊道:「澤村,降谷,你們兩個還不趕緊回來!」

  「沒事,看看也無妨。」御幸止住笑,背著手慢悠悠地走到澤村和降谷身邊。

  這會兒,其他人也摸出手機點開了夜蛾發在群裡的圖片,虎杖本來正和澤村還有降谷腦袋挨著腦袋翻看分組呢,看見他過來了,就把手機伸出一點讓他一起看。

  澤村見他湊過來,橫了他一眼,但身體很老實地讓開一道縫隙讓他湊上來,說道:「你不是說看了沒用嗎,那你還過來做什麼?」

  御幸故作詫異地看向他,「我可沒說過看了沒用之類的話,我明明說的是跟我們沒關系。澤村,篡改別人的發言是不好的行為哦∼」

  「姆姆姆……」

  虎杖伸長脖子四下看了看,奇怪道:「怎麼有貓呼嚕的聲音?澤村,你們還養了貓嗎?」

  御幸好笑地瞥了眼澤村,「還是只很吵鬧的貓呢。」說完不等惱羞成怒的『貓』揪住自己的衣領把自己拎起來晃,他向前擠了一步,看著對戰表笑道:「你們運氣不錯呢,小組避開了大魔王帝東。不過,C組的種子成孔學園也不是善茬,去年秋季大會的時候我們就和他們打過一場,怎麼樣,需要我透漏點情報給你們嗎?」

  伏黑發現,青道的隊長就是只狡猾的狐狸,看起來和和氣氣的很好說話,可跟他們指著對戰表有說有笑地聊了大半天,一句有用的消息都沒透漏出來,反倒是旁邊的兩個青道的投手,被他招貓逗狗似的三言兩語就挑撥得怒火中燒、動力十足。

  虎杖張圓了嘴看著自己的好友熟練地拎起青道隊長的衣領,憤怒地喊著對方的全名一邊瘋狂地搖晃,旁邊的降谷面無表情地拍手加油,被搖晃的那位沒一點介意的樣子,甚至還哈哈笑出了聲。

  青道的投捕關系好神奇……

  虎杖唇角的笑,在又一次注意到盤踞在澤村左肩膀上的咒靈時,凝固了。

  那只咒靈正睜著一雙橙紅色的眼睛盯著虎杖,它發出的唧唧的聲音,似乎在嘲諷虎杖不敢那它怎麼樣。

  臨走前,幫澤村解決掉這個大麻煩吧。

  他扭頭找到伏黑,發現對方也正盯著那只咒靈呢。兩人目光相接,很快就默契地點了下頭。

  「澤村。」虎杖找了個理由把澤村單獨叫了出來,然後和伏黑一起帶著他走到沒人的角落。

  澤村沒有一絲懷疑,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一路上還高興地跟虎杖分享著最近遇到的有趣的事。

  那只咒靈出乎意料的敏銳,在注意到周圍的人越來越少,只剩下他們三個後,它覆蓋著烏青色鱗片的長尾巴纏繞上澤村的左手手腕漸漸收緊,正在說笑的澤村感受到手腕上突然加劇的疼痛,下意識地捧著手腕皺眉,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澤村,你怎麼了?是手腕受傷了嗎?」虎杖緊張地問道。

  澤村倏地收起痛苦的神色,裝出一副什麼都沒發生的表情笑道:「啊哈哈……什麼受傷?我怎麼會受傷呢!夏天馬上就要開始了,我作為青道未來的王牌,肯定會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的!」

  貓眼又露出來了……

  虎杖無奈地看著他不說話。

  他算是看明白了,他的這位小伙伴一心虛緊張,眼睛就會變成貓咪那樣的豎瞳,太好懂了。

  伏黑悠悠道:「身體的疲勞積累到一定程度,是會造成麻煩的。與其到了危急關頭再來後悔,不如早做預防。」

  「你的左手手腕最近是不是偶爾會感覺酸澀無力,拿比較重的東西的時候,偶爾會拿不住掉落?」

  澤村沒有說話,但那雙心虛的貓眼快速眨巴了幾下,怎麼看怎麼可疑。

  虎杖湊上前去,故意盯著他的眼睛說道:「澤村,你的貓眼出來了。」

  偽裝被點破,澤村一秒破功。他雙眼亮晶晶地看著伏黑,問道:「你怎麼知道我的手最近會感到隱約的酸痛?難道,你就是漫畫描述的那種神醫嗎?一眼就能看透別人的病症,好厲害!你快說說,我的手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真的受傷了?那要怎麼醫治呀?會不會影響到下個月的比賽?」

  他一連串的問題問出口,虎杖和伏黑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這反應……原來他不知道自己的手臂出了問題呀,還以為他是為了不讓隊友們擔心才故意隱瞞的呢……

  不過,這還挺符合澤村的個性的。虎杖心想。

  既然澤村沒有諱疾忌醫,那一切就好辦了。

  虎杖湊到澤村的耳邊,神秘兮兮地說道:「澤村,你放心吧,伏黑他是這方面的專家,只要幾分鐘,包你藥到病除什麼問題都沒有。」

  「嗯嗯!」

  頂著澤村亮晶晶的目光,伏黑一邊感嘆著他這麼好騙,一邊吩咐他閉上眼睛。

  「澤村,千萬千萬別睜開眼睛哦,睜開眼睛就沒有效果了!」虎杖一邊說著一邊摘下頭頂的帽子擋在澤村的眼前,然後表情凝重地對著伏黑點了下頭。

  伏黑仔細聽了聽周圍沒有人靠近,他立刻結印:「蝦蟇!」

  趁著盤踞在澤村手臂上的咒靈不安地准備繼續纏緊他用為威脅虎杖和伏黑時,憑空出現的**狀式神吐出靈活的長舌頭一把將它卷住往外拉扯。那詛咒的尾巴緊緊勾著澤村的手腕試圖掙扎,澤村吃痛地悶哼一聲,「好痛!」

  虎杖心髒猛地一跳,「伏黑!」

  「別急。」伏黑說著又召喚出玉犬渾。能抓傷特級咒靈的渾伸出鋒利的爪子對著那咒靈的長尾巴輕輕一抓,四級中上實力的咒靈根本抵抗不了,當即就發出一陣凄厲的尖叫灰飛煙滅。

  戰鬥結束得很快。

  澤村感覺自己的左手手腕陡然一松,最近一直覺得像墜了塊死沉的鐵塊的手臂,輕松得就像片雲。

  「唉?感覺好輕快!」他驚喜道。

  總算把麻煩解決掉了。

  虎杖松了口氣,抹掉額頭上滲出的冷汗,笑道:「可以了澤村。恭喜你,你的手臂沒問題了,這個夏天,你可以放心地投球了。」


第118章 和澤村的心連心交流會

  對於一名運動員來說,除了在賽場上獲得最高榮譽外,有一個健康的身體是最讓人感到開心的。

  健康的身體是爭取一切榮譽的基礎和資本,有了虎杖的保障,這個夏天,澤村就能為了甲子園而全力以赴了。

  「啊哈哈哈!我現在感覺身體很輕松呢,就像羽毛一樣,一蹦就能蹦到天上去!」

  澤村十分開心,雖然他這段時間並未受到病痛的困擾(因為神經太大條了沒發現=-=),但虎杖和伏黑出手相助後,他能明顯地感受到身體的變化。

  現在給他一顆球,他感覺自己的最高球速說不定能邁入140km/h的大關。不,不對,再加把勁,說不定他能追上可惡的降谷(咬牙切齒)。

  伏黑饒有興致地看著澤村一秒鐘變換數十次的豐富表情,虎杖對好友情緒變化之快見怪不怪。他笑道:「哪有這麼誇張呀。唉,對了澤村,你們的背號公布了嗎,這次你是幾號呀?」

  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澤村對王牌背號的執念,他非常清楚。下周就要開幕了,背號應該差不多公布了吧?

  提到這個,澤村爽朗的大笑漸漸止住,眼神認真中帶著幾分虎杖讀不懂的復雜。

  他說道:「我們的背號還沒公布呢。按照去年的慣例,應該是在集訓的最後一天才公布出來的。」

  說這話的時候,他低著頭,腳尖一下下地踢著被夯實的地面。

  春季大會和市大三高的那場准決賽中,他們五局丟五分後的延遲換投延誤戰機的場景還歷歷在目。緊接著,他在後面越來越多的和強校的練習賽中擔任先發主投的經歷也讓他知道,他好像獲得了一個機會,一個和降谷公平競爭王牌的機會。

  但……這次他能在這場競爭中勝出嗎?說實話,他也不知道。

  要是換做一年級剛入學時的澤村榮純,那個連棒球最基礎規則都不懂的傻小子肯定能笑出一口牙花子,用最響亮的聲音立即給出肯定且自信的回答。

  但二年級的澤村榮純,他在經歷了一年多的辛苦磨煉,看到過前輩們夢想破滅後的眼淚,親身體驗過棒球的殘酷與不易後,那些天真的想當然的話就再也說不出來了。

  青道的每一名隊員,誰沒為了爭取一個正選隊員的位置而付出成噸的努力?誰沒為了從小到大的夢想、為了能去甲子園而不顧一切?大家都是朝著夢想航行的追夢少年。

  1號,1號啊……

  虎杖並不知道春季大會時,在青道和市大三高那場准決賽中發生的事,那會兒他還在和高專的男生們在排球場上『擦地板』,一圈圈地練魚躍呢。

  至於天久,雖然那場比賽是他和澤村奇妙友誼的開始,但他天然呆的性格並沒有把這件明眼人都能看出點不對勁的換投事故放在心上,壓根沒和虎杖提起,虎杖自然也無從知曉。

  雖然不知道其中的緣由,但虎杖怎麼著也是個社交技能點滿的神奇男高中生,他敏銳地感知到澤村迷茫的情緒,於是笑著伸出胳膊搭在對方的肩膀上。

  「澤村,你今天的投球好厲害!尤其是那顆突然橫著拐彎的球和那顆猛地下沉的球,就連我和東堂前輩都分別被你三振了一次呢!你這麼厲害,肯定沒問題的,我可是等著看你在夏天大展身手呢!」

  伏黑看著剛剛還低垂著腦袋耷拉著耳朵,像只淋了雨的可憐巴巴的小狗模樣的澤村,一眨眼的功夫就支棱起兩只耳朵,眨巴著大大的圓眼睛恢復了精神,不由在心裡給虎杖的人際交往能力再次打出10分的滿分。

  這家伙簡直就是個社交狂徒。

  開心收下『狂徒』的稱贊,澤村又咧著兩排大白牙笑出了牙花子。他自豪道:「橫著拐的是7號球,是改良進化版的卡特球。豎著下沉的,是我結合了快速指叉球和二縫線速球的特點改良而成的9號球。」

  「7號球,9號球……好厲害!」虎杖張大了嘴,他驚訝道:「澤村,你的變化球多到已經能編成號碼了嗎?9號球……你到底會幾種變化球呀?!」

  澤村把手往腰上一插,哈哈大笑道:「很多很多!啊哈哈哈!澤村大人我可是要當王牌的投手!」

  伏黑瞥著他平靜地問道:「投球的詳細信息,應該是隊伍的機密吧,你就這麼告訴我們,沒關系嗎?」

  澤村笑道:「沒關系,市大三高的天久前輩也在line上跟我討論過投球呢,雖然是他單方面的逼問我!」

  「再說了,你們在東東京賽區,和青道沒有直接競爭關系。而且,你和虎杖剛剛才治好了我的手,解決掉了一個非常大的隱患,是我的大恩人!我澤村榮純可不是一個知恩……額不回報的人!」

  你是想說知恩圖報吧。伏黑無奈地長嘆了口氣。

  你不得不說,同類相吸這句話是有一定道理的。看看虎杖最近新交的幾個朋友,市大三高的天久,青道的澤村,還有烏野的日向,都是陽光開朗、熱情過了頭的社交狂徒。

  嗯,不對,好像還少了個音駒的研磨。不過,研磨的性子好像和那幾個家伙截然相反,難道……研磨隱藏在深處的柔軟內心,和那幾個家伙是一樣的?

  「唉對了,你們的背號呢,確定了嗎?」

  「我們隊裡就這麼幾個人,沒什麼好變動的,一切照舊。」

  澤村看向伏黑,眼神裡帶著羨慕,「也就是說,你還是王牌。真好呀……」

  被他過於熾熱的眼神直勾勾盯著,伏黑壓力山大。他無語道:「只是個背號而已,誰背著它都一樣,只要能為隊伍帶來勝利,誰是王牌我無所謂。」

  澤村:「我有位前輩和我們說過類似的話。他說『誰站上投手丘,誰就是王牌』,我知道他的意思,也認同他的說法,不過,站在我私心的角度,我還是希望自己能當次王牌。」

  他的眼睛亮了起來,裡面像撒了片璀璨閃爍的星空。

  「你們知道嗎,當你站在投手丘上成為全場的關注,所有人都盯著你的一舉一動,隊友們一心一意信任著你、幫助著你的感覺,超棒!」

  「你好像能感受到投手丘的呼吸和心跳,周圍觀眾們的聲音很響很吵,但你就像聽不到似的,眼裡只有蹲在本壘的捕手向你張開的手套。你只需要看准手套的位置,把球投進去就好了,被打出去也沒關系,因為你知道,在你的身後,還有這麼多可靠的隊友會幫你拿到出局數!」

  澤村的眼裡露出一絲懷念,「我師父曾經說過,在投手拿著球將球投向捕手的手套被捕手接住的這段時間內,是他最孤立無援的時刻。」

  「這短短的幾秒鐘甚至幾十秒中的時間,面對打者可怕的氣勢挑釁,面對壘上跑者的干擾,投手要如何冷靜地不受到外界影響,穩穩地按照捕手的要求把球投進他的手套至關重要。這段時間內,沒有人能幫到他,只能靠投手自己撐住。尤其是在隊伍落後的時候,如果連王牌都不能保持冷靜和專注,其他隊友們也會受到影響而泄氣。」

  「而王牌投手,就是能在這段孤立無援的時間內把一切都做到最好的人。身為王牌,不僅要擁有出色的投球實力,更需要一顆冷靜大膽的心,他必須是一個能在逆境中帶領著隊伍往前走的人!」

  伏黑和虎杖大受震撼,久久沒說話。

  虎杖沒想到看起來咋咋呼呼的澤村竟然能突然說出一番這麼有道理的話來,心裡還在咀嚼著話裡的深意。

  他呆問道:「……師父?」

  「就是克裡斯前輩!是上一屆三年級的一位超厲害的前輩!他是位捕手!」澤村眼睛一亮,立刻將神秘師父的身份和盤托出,並連珠炮似的吐出一連串的誇贊,可以看出他對這位克裡斯前輩的敬佩有多深。

  伏黑心裡想著澤村的那番話,腦子裡不禁浮現出成宮鳴、天久、真田等投手他們投球時的身影。

  他好像知道五條悟一直對他念叨的他身上缺少的東西是什麼了。

  難怪在他自認為自己已經做出諸多改變、像個真正的王牌後,五條悟還是笑著直搖頭呢,原來是這樣。

  何為王牌?

  王牌不僅是隊伍防守的核心,擁有最出色的投球技術,是賽場上焦點,需要盡可能地避免對手在自己手下上壘得分。更重要的是,他的存在是否讓對手心生壓力,是否受到了隊友們全身心的信任。

  真正的王牌,他只要站在投手丘上,那就是對手無法攻克的高地。真正的王牌,是能讓站在他身後的隊友們感到無比安心的存在。

  試問,現在自己,做到這些了嗎?他獲得了隊裡所有人的信任了嗎?

  彌漫在前往的霧氣終於散開,伏黑看到了一條向前蜿蜒延伸的路。

  澤村對那位克裡斯前輩滔滔不絕的溢美之詞終於在省略數千字後停了下來。

  他抓著自己的左手手腕,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對了虎杖,剛剛你們到底是怎麼幫我治傷的呀?為什麼我沒感覺到你們的觸碰,我的手突然就好了呢?」

  虎杖&伏黑:「……」

  澤村見他們不說話,繼續追問道:「虎杖,你快說說你們到底是怎麼做到的!當時你讓我閉上眼睛,我只感覺手腕上突然一疼,還沒等我咬牙忍著,下一秒疼痛就消失不見了,你還告訴我手治好了。所以,到底是怎麼回事?」

  伏黑沉默著,虎杖冒出了一身冷汗。

  糟糕!忘記偽裝打掩護了!

  「澤村!澤村你這家伙躲哪去了!休息時間結束,要開始訓練了!」

  遠處傳來青道隊員的呼喚。

  虎杖和伏黑迅速對了個眼神,兩人默契地抬腳飛也似地往外走。

  「澤村,你快回去訓練吧,我們也得趕緊走了!」

  「剛剛五條老師還說了,下午要拉我們去給打進IH排球決賽的女生們加油呢,這不,下午的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澤村啊,那今天就這樣,先不聊了,拜拜!」

  「唉唉!你們還沒告訴我你們是怎麼做到的呢?!」

  留給澤村的,是兩個頭也不回飛速逃離的背影。

  遇事不決,走為上計。趕緊逃吧!


第119章 -

  忙完了練習賽,下午沒安排的男生們立刻就被五條悟領著,去給女生們加油了。

  女生們第一次參賽就打入了決賽,要和去年的優勝獲得者緋椿爭奪冠軍,他們作為高專的一員,怎麼能不去現場助陣呢。

  正午時分,IH預選賽決賽現場。

  為大家准備好美味午餐的伊地知,還找到了個安靜的地方供大家好好休息。歌姬准備的香蕉和蜂蜜檸檬不太夠,灰原立刻自告奮勇地拉著七海出去買材料准備去了。

  累到不行的女生們狼吞虎咽地吃飯的時候,停不下來的歌姬還在不停地把自己提前准備好的東西往外掏,什麼冷敷緩解疲勞的冰袋、放松肌肉的按摩儀、補充能量的巧克力棒什麼的,嘩啦啦地堆成了堆。

  她一邊忙著把這些東西挨個派下去,一邊還止不住地嘟囔道:「這賽程安排也太魔鬼了,准決賽和決賽竟然安排在同一天。上午剛拼死拼活贏下來,下午還有個更累人的五局三勝制在等著,這也……」

  硝子:「排球的賽程安排一項如此緊張,經常一天兩戰,習慣就好。再說了,她們不是已經拿到去全國大賽的資格了嗎,決賽輸了也沒影響。歌姬前輩,你就別這麼緊張了。」

  「怎麼沒影響!」歌姬喊道,「孩子們這麼厲害,第一次參加比賽就打進了決賽,自然是要好好爭一爭,把優勝搶到手了!你說是不是,真依?」

  在曾經的京都校區,歌姬就是學生們最喜歡的老師,如今依舊沒變。

  真依放下筷子笑道:「是。都走到這一步了,當然要試試了。歌姬老師,我們會為你贏回一座獎杯的。」

  「真依∼」備受感動的歌姬老師將學生給撲倒了。

  真希看了眼真依幾乎沒怎麼動過的午飯,問道:「怎麼,沒胃口嗎?」

  真依從歌姬懷裡坐起來,皺了皺眉,「吃不下。」

  和紫藤源的比賽太累了,她這個二傳手又動腦又全場到處跑著托球,腦力和體力成倍的*雙重消耗,她這會兒不但渾身沒勁,就連腦袋都有些暈暈的,實在是沒什麼胃口吃飯。

  西宮桃擔憂地看過來:「真依……」

  「是太累了嗎?」溫柔的津美紀遞過來一瓶檸檬茶,「吃不下東西可不行,下午還有比賽呢。你要不喝點檸檬茶看看那能不能開胃?」

  歌姬拿起手機就要給伊地知打電話,「真依,你想吃什麼?我讓伊地知立刻去買!」

  「歌姬老師,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就好了。」真依說道。

  真希又看了她一眼,說道:「歌姬老師,灰原先生和七海先生不是去買能快速補充能量的香蕉和檸檬了嗎,拜托他們多買一些回來吧。胃口不好的時候,水果應該比較容易吃下去。」

  「好好好,我這就告訴他們。」歌姬忙答應道。

  真依撇著嘴別開臉,倒是沒有拒絕真希的提議。真希看著好笑,她直白地說道:「你的體力也太差了,明早開始好好跑步鍛煉起來吧,不然我怕8月打IH正賽的時候,你成了隊裡的突破口。」二傳手這個位置太關鍵了,很容易就被人給盯上。

  西宮桃皺眉剛要反駁,三輪霞一把拉住她,抿嘴笑著搖頭。

  果然,下一秒真依就瞪著真希,一副馬上就要掀桌掏出槍來對著她打一場的樣子。

  真希表情不變,依舊看著她笑。

  真依氣紅了臉把頭一轉,沒好氣道:「不用你說我也有這個打算!我和桃早就商量好了明天開始跑步!」

  商量?

  西宮桃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真依什麼時候跟我商量的,我怎麼不知道?

  理子看了一出好戲,咬著筷子憋笑差點憋出內傷。她努力控制著表情把頭扭過來,就看見坐在自己對面的野薔薇壓根沒注意到另一邊上演的好戲,正一門心思撲在手機上呢。

  理子伸長脖子去看,問道:「釘崎,你在看什麼呢,屏幕滑得這麼快?」

  「8。」野薔薇報出一個數字。不等疑惑的理子提問,她就繼續往下說道:「到目前為止,有關我們拿到全國大賽的代表資格的報道,總共有8條。其中,有兩條報道裡的配圖出現了我的身影。」說到自己的照片上了新聞時,她的臉上還露出了抑制不住的笑。

  理子:「……」

  「哦?我們拿到代表資格的消息,這麼快就被報道出來了?」歌姬聽到消息立刻走了上來,擠在野薔薇的身邊,「這可是好消息呀,快讓我看看!」

  已經把有自己出現的兩條報道反復看了不下十遍的野薔薇,爽快地把手機遞給了歌姬。她把手一拍,摩拳擦掌道:「決賽贏了,報道我們的新聞會更多,到時候那些記者說不定會采訪我們每個人!」這是出名成為明星的第一步呀!

  「我們作為初出場的不知名學校能一舉拿下代表資格,這麼有爆點的事件,本來就不愁沒人來采訪我們。」真依扯起嘴角熟練地嘲諷道。

  野薔薇挑眉怒視:「啊?」

  津美紀無奈扶額,「你們兩個到底為什麼這麼熟練?」

  硝子收回看熱鬧的目光,落到對面簡單吃個午飯都像安靜優雅的貴公子般的夏油傑身上。

  「下午,有信心嗎?」她問道。

  夏油傑唇角含著笑:「不知道。對面可是有兩名被職業聯賽看中的明星選手,盡力試試吧。」

  硝子長唉了一聲,仰頭靠在椅背上,「很艱難的樣子。」

  笑意擴散到眼底,夏油傑撐著下巴看著又不知道因為什麼吵起來的女生們,小聲道:「總難不過拯救世界吧。」

  時間很快來到下午。

  衛冕王者和她的最終挑戰者的終極一戰,這場極具噱頭的決賽吸引了不少觀眾前來現場觀賽。

  趕來加油的男生們剛踏入球場,就被周圍熙熙攘攘的人流給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己走錯地方了呢。

  「這、這裡怎麼怎麼多人?」虎杖拽著順平的胳膊,好不容易才從人群中擠了出來,鞋都差點擠掉一只。

  「五條老師……」他回頭剛想找五條悟問問大伙該去哪面的看台,就看見身高一米九的五條悟鶴立雞群般地被一群身高堪堪到他肩膀的女生們團團包圍。

  「五條監督!你是五條監督!」

  「五條監督,你好帥呀!」

  「墨鏡能摘一下嗎?拜托拜托,這是我一生一次的請求。」

  「能……能幫我簽名嗎?!」

  「啊啊啊!在網上刷了這麼多美照,終於看見活的五條老師了!」

  像個當紅明星一樣被群小姑娘團團圍住,五條悟從善如流地摘掉墨鏡,那雙如同碧藍天空般的眸子對著鏡頭眨了眨拋了個wink,然後無比順手地將手虛搭在其中一個女生肩膀,花了三秒鐘合影,再用五秒鐘給另一個人簽名。

  倍感丟人的伏黑熟練的將衣領豎起來拉高拉鏈遮住半張臉,嫌棄道:「他怎麼這麼熟練?」

  虎杖瞥著他,心想:你的動作也很熟練呀!

  「簡直就像明星一樣……」新田張圓了嘴很是羨慕地看著五條悟,大有向他取經的意思。

  伏黑提醒道:「要有張好看的臉。」

  新田:「……」我哭得好大聲!

  乙骨喊了五條悟好幾聲都沒回應,他見五條悟一時半會也無法脫身,只得先帶著大伙去看台上找熊貓和老師們回合。

  「這裡,乙骨,我們在這呢!」灰原一眼就看到了男生們的身影,揮舞著手裡的鼓槌呼喚著他們。

  虎杖看著立在他身旁碩大的鼓,詫異道:「怎麼還搬了面鼓過來?」

  歌姬把手往腰上一插,笑道:「哼哼!這樣一來,我們的應援聲就不會被對面給壓過去了!」

  上午紫藤源整齊有序的應援總是壓過自己這邊一頭,可是讓歌姬很不服氣,當場就打電話給忙到飛起的伊地知,讓他趕緊送些應援用的樂器過來。

  可憐的伊地知連日來輔導監督的工作和兩個社團的維系兩頭抓,早上起來看著枕頭上掉落的大把頭發差點沒哭暈過去,百忙之中接到歌姬的電話還考慮到他們沒幾個人會樂器,於是就加急運了面鼓過來。

  鼓,聲音響亮,操作簡單,會掄鼓槌就行,最適合他們這群臨時應援團成員了!

  聽完歌姬的講述,虎杖已經能想像到伊地知接到電話時的為難表情了。

  可憐的伊地知先生呀……

  這會兒比賽還沒開始,觀眾們三三兩兩地聊著天,對面看台緋椿的應援台也在團長的指揮下排練,整個場地異常喧囂。

  東堂被吵得心煩,他冷著臉站起來就往外走,「我去趟廁所。虎杖,比賽開始了再喊我。」

  「哦,好。」虎杖想都沒想一口應下。

  硝子朝男生中掃了一眼,問道:「悟呢?」

  伏黑:「被熱情的粉絲堵在外面了。」

  「粉絲?」

  虎杖指著站在場邊看著女生們熱身的夏油傑,喊道:「看!五條老師去那了!」

  眾人探頭看去,和夏油傑並肩站著的那個白發帥哥,可不就是五條悟嘛。

  歌姬眯著仔細看了看,「那家伙帶你們出去打練習賽還帶著監督證呢?哼,早上我找他要監督證,他還騙我弄丟了!」

  聞言,虎杖再細細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五條悟脖子上跟夏油傑一樣,好好地掛著張監督證呢。難怪他能走到場上不被工作人員攔下。

  雖然女排的實際帶隊人是夏油傑,但無論是排球部還是棒球部,上報的監督都是五條悟。無他,他是兩個社團的發起人,還承包了排球部的一切花銷,作為排球部的金主,他還是有點特權的。

  日下部小聲吐槽道:「就算監督證給了你,你也進不去。上面寫著的可是他的名字。」

  歌姬不高興地說道:「我試試不行嗎?萬一他們讓我進去了呢!」

  虎杖擦了擦虛汗,趕緊拉著順平在伏黑身邊坐下。

  看得出來,歌姬老師很緊張女生們的比賽,這會兒他們還是別上趕著礙事了。


第120章 -

  女排的決賽即將開始,這會兒球場外的走廊上沒多少人,只有擴音喇叭裡現場解說充滿激情與活力的聲音。

  「各位觀眾,經過三個星期日的激烈角逐,代表東京出戰八月IH正賽的四支隊伍已經全部決出。他們分別是男子組的井闥山高中、梟谷高中,女子組的緋椿學園和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

  「接下來將要進行的是女子組緋椿學園和咒術高專的決賽,大約兩個小時後,在同一個場地將進行男子組井闥山高中和梟谷高中的優勝爭奪戰。我們可以看到,咒術高專的選手們已經上場開始熱身了。哦,那個白色頭發的身影,似乎是咒術高專許久未見的五條監督……」

  衛生間裡,嘩啦啦的水聲掩蓋了部分聲音,讓外面的喇叭裡傳來的解說的聲音朦朦朧朧的,聽得不太真切。

  東堂一邊伸手關掉水龍頭,一邊瞥了眼旁邊的位置上那個開著嘩啦啦水龍頭一直搓手的少年。

  那少年有著頭黑色微卷海藻般的短發,右邊眉毛上方有著兩顆豎直排列的痣。他在室內也帶著口罩,將半張臉遮得嚴嚴實實的,又有長劉海遮擋,所以面容看的不怎麼真切。

  東堂進來的時候,他就在洗手台那開著水龍頭搓手了,等東堂都洗完手關了水龍頭,他還在那搓,搓手的力度之大,讓東堂懷疑他是不是想把手上的一層皮給搓下來。

  終於,那少年搓完手關了水龍頭。他輕輕甩干手上的水,下意識地想從口袋裡翻出手帕才擦手,可他的手剛抬起來,整個人就僵在那了。

  東堂注意到,他的視線落到了一旁搭在洗手台上染上些許污漬的淺藍色手帕上。

  看來,這是個很愛干淨的人。

  雖然長了副粗礦豪邁外表,但意外的很注重個人形像的東堂,很欣賞這位陌生少年這點麻煩的『小脾氣』。就算是男人,出門在外也要保持一個良好的形像,這是基本的禮貌。

  「手帕要嗎?」他將自己的手帕遞了過去。

  那少年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視線落到了他送到面前的手帕上。那方白色的手帕干干淨淨的,隔著一小段距離,似乎還能聞到上面淡淡的好聞的味道。那不是香水的味道,似乎是用洗滌劑清洗過後,又經過太陽曬干留下的淡淡香氣。

  東堂見他盯著手帕看也不接過,以為他是擔心手帕用過了,就解釋道:「干淨的,沒用過。」

  少年接過手帕,「謝謝。」然後仔仔細細地用手帕將手上的水漬一一擦拭干淨。

  東堂站在原地,等著少年擦完手把手帕還回來。他沒有送別人手帕的習慣,小高田除外。

  少年擦完手,將手帕疊得整整齊齊的這才還了回來。因為有了借用手帕的情誼,少年面對東堂時的心情放松了很多,他打量了東堂幾眼,說道:「你是……咒術高專的主攻手?」

  東堂意外地挑眉看著他,「是。」

  少年解釋道:「我看過你們和梟谷的那場比賽。」

  不喜歡身上髒兮兮到處跑,東堂在打完練習賽後就借用了青道的換衣間換了身干淨的衣服,這會兒的他一身私服,渾身上下沒有任何咒術高專的標志,還是他的體型過於顯眼讓少年印像深刻,這才認出了他。

  看過他們和梟谷的比賽?

  東堂這才將視線落到話說完後就轉身離開的少年身上那件黃綠白三色相間的隊服上,上面赫然印著一個東京排球界格外矚目的名字。

  井闥山。

  「快看快看,那個賽琳娜真的長著一張混血臉呢,像電影明星一樣!」

  在緋椿熱身的時候,野薔薇一下子就被人群中明艷如花的賽琳娜吸引了。理子點頭道:「而且還很高呢!原來,一米八這麼高的嗎?」

  雖然高專校區個子高的人一抓一大把,尤其是兩位教練,一個187,一個190,每個拉出來都是擎天柱般令人仰望的身高。

  可女生就像天生和男生之間有壁一樣,同樣是180cm的身高,女生看起來就是會比男生的稍微高那麼一丟丟,這個原理野薔薇她們至今沒搞明白。

  「何止是賽琳娜呀,她們的平均身高都比我們高啊……」三輪霞看著場上那好幾個比自己高出個頭的大長腿們,抱著自己的胳膊瑟瑟發抖。

  理子指著緋椿人群中的『窪地』,說道:「吶,那不是有個比我們都矮的嗎?」

  津美紀搖著頭笑道:「理子,那是她們的自由人。自由人又不需要身高優勢。」

  「王牌賽琳娜果然厲害,那另一個受到職業聯賽關注的選手,接應新山綾子呢?」真希問道。

  在高排,一次次打出強力扣殺為隊伍拿到得分的主攻手,就像閃爍的星星那樣,任何時候都是最受關注的存在,也更容易被職業聯賽提前看中。其次就是二傳手、自由人這類很考驗技巧,難度較大,不是專業人士很難看出奇妙之處的位置。

  而接應這個位置如今的定義就像萬金油一樣,哪裡需要就去哪裡,接一傳、攔網、進攻……有要求你就上,什麼都要做同時什麼也做不精。就是因為這樣,緋椿的接應受到職業聯賽關注的消息才會引起這麼大的震動。

  野薔薇指著一個背影說道:「在那呢,25號。」

  她又將場上所有緋椿隊員的背號掃了一眼,笑道:「她們的背號怎麼這麼奇怪?都是兩位數字的大號碼也就算了,還都是單數……哦不對,自由人是22號,雙數呢。」

  三輪霞回想起前幾天自己上網收集到的有關緋椿的資料,「這個是緋椿的傳統。你們也知道,緋椿在很早之前得過一次全國大賽的優勝,至那以後,她們就將捧回優勝獎牌的上過場的前輩們的背號永久封存以作紀念。據說,她們現在的目標就是再爭取封存一次背號呢。」

  「好酷的夢想!」&「好大的胃口。」

  同時響起的兩句話,野薔薇和真依的眼神再次交彙,火花四濺。

  「姑娘們,過來說幾句話。」五條悟在幾步外朝她們招手。

  野薔薇嘀咕道:「老師,你不是負責帶領男生們嗎,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五條悟在一眾圍觀觀眾的驚呼中一把將墨鏡推到頭頂,露出飽滿的額頭,笑道:「雖然我最近忙著帶男生們打練習賽,可每天晚上我都跟著傑一起商量你們的訓練計劃以及化解對手進攻的戰術,我可是位負責任鞠躬盡瘁的好監督!」

  「再說了,決賽這麼重要的場合,我想,你們看到我這位敬愛的監督,肯定會渾身充滿干勁,為老師贏回一面優勝獎牌的吧?」

  三輪霞面色平靜,心裡的小人卻激動得跳起了舞。理子面露狐疑,真希撇著嘴看天,野薔薇一副快要吐出來的表情。

  五條監督很受傷。

  夏油傑笑著將礙事的某位監督推開,聲音不急不緩地說道:「有關緋椿需要注意的事項,我想你們應該都牢牢記住了,這裡我就不再重復了。」

  「記住,緋椿是支更方面都很出色沒有明顯短板的隊伍,雖然隊裡有賽琳娜和新山兩名明星選手,但你們不用害怕,緋椿是個實力強大且謹慎的獵手,對手越是強大,第一局她們的試探就會越發小心謹慎,這是你們的機會。」

  「進攻是緋椿這支隊伍前進的動力心髒,但你們的進攻一點也不比她們弱。第一局,趁她們還在試探,你們要抓住機會突破她們,打敗她們,然後占據優勢!」

  「是!」

  主裁判吹響哨子,兩隊隊員們在觀眾們的歡迎聲中一一亮相。

  「第一局?」五條悟斜眼笑著看向夏油傑。

  在前幾晚兩人的討論中,他們得出的結論是:以緋椿的實力,只需要半局她們就能充分掌握女生們的真實情況發起反擊,激烈的競爭從第一局的後半場就會開始。那是女生們遇到的第一個難關。

  知道他的意思,夏油傑無奈地低頭笑道:「這是決賽,總要多給孩子們一點鼓勵。」

  五條悟:「她們不是溫室裡的花,你也太小心了。說不定把真實的情況告訴她們,她們反而更有狠狠削對面一通的動力。」

  夏油傑的手動了動,有些發癢。他想按著旁邊這顆白色的腦袋狠狠地揍上一頓。

  「東堂,你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為你迷路找不到我們在哪了呢。」早在五分鐘前就發出消息翹首以盼的虎杖終於等來了東堂,安心地坐了回去。

  「沒什麼,在外面多轉了一圈而已。」東堂說著在虎杖身邊坐下,接過了順平遞過來的助威棒。

  他看向遠處電子計分板上排在這場比賽後面安靜待命的兩個名字,梟谷和井闥山。

  一個是上周八進四的比賽中把他們刷掉的梟谷,另一個是現如今東京高中男排絕對的王者井闥山。

  這兩支隊伍,誰更強呢?

  「觀眾朋友們,東京都IH預選賽女排決賽馬上開始!兩隊選手已經在場上就位,我們可以看到,兩隊都是采用二傳手從1號位開始的站位順序。」

  「現在拿著球站到發球位的是緋椿的二傳手,15號的石井春香。今年女子高排最受關注的選手賽琳娜就站在前排的2號位,另一位知名度很高的選手,25號接應新山綾子站在4號位。」

  「可以看到,緋椿的首輪站位很有意思呢,賽琳娜和新山兩位強攻一左一右飛別站在前排兩端,後排除去二傳手,是接一傳能力很強的自由人池田和主攻手有村。如果咒術高專的首次進攻未能成功,等待她們的就是緋椿的強力反擊。」

  「殺入決賽的兩支隊伍,她們的第一球會是怎樣的發展?主裁判吹哨,比賽開始!」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5-10 13:57

第121章 兩方試探

  決賽的現場不同以往,喧鬧熱烈的氛圍籠罩著整座球場,應援團響亮的加油聲幾乎要將球場頂蓋給掀翻了。

  「比賽開始!石井的發球被高專的主攻手真希接起,二傳手真依將背平球送到2號位的主攻手釘崎手裡……緋椿雙人攔網,攔網有效!」

  「前不久所說的擔心應驗了,高專的首次進攻沒能落地,機會來到了緋椿這邊!緋椿後排的自由人池田把球送到前排,在高專還在猜測球究竟會傳到哪個方向時,緋椿毫不猶豫地背傳把球給到賽琳娜,賽琳娜起跳扣球,球落地了!」

  「石井和賽琳娜嫻熟的配合進攻,讓高專的攔網沒能第一時間跟上,賽琳娜的扣球沒有遇到任何阻攔,長驅直入穩穩地落到了高專的界內,拿下第一分!」

  「賽琳娜!賽琳娜!賽琳娜……」

  賽琳娜不愧是高校女排界最受歡迎的選手,在她扣球拿下第一分後,特地趕到現場支持的粉絲們立刻高喊起了她的名字。

  聽著越來越整齊的加油聲,賽琳娜笑著朝看台揮手致謝,還朝幾個舉著她的應援物的粉絲拋了幾個飛吻。

  好快好有力量的扣球,不愧是高中就被看中的天之驕子。

  心裡還回蕩著剛才球落地時沉悶的聲響,真希站起來拍了拍手,鼓舞道:「Don『tmind,don』tmind,下一球拿下!」

  「沒問題!」

  在緋椿的第二次發球發出前,站在前排躲在津美紀身後的真依背著靠在腰間的手打出一個暗號。已經習慣了等發球時看一眼二傳手有沒有給暗號的眾人,立刻接受到了這個信息。

  緋椿的發球還是直直地給到了真希所在位置,看樣子,她們似乎還想在發球上拖延真希這個強力攻手參與進攻的時間。不過,作為最常被針對的一員,真希現如今已經練就了各種各樣的接完一傳後如何快速參與到進攻中的小技巧。

  「左邊路!」

  「給我球!」

  理子和野薔薇一左一右地舉手高喊著要球,津美紀站在理子身邊朝真依跑動靠近,球被真依輕輕托起,朝著津美紀所在的方向飛去。

  「快攻!」新山立刻朝中間靠近,和前排的副攻手河野芽衣一起跳起攔網,但津美紀從球下方掠過,揮出的手臂根本沒碰到球。

  糟糕,被騙了。

  津美紀從左往右掠過讓出身位後,趁著大家不注意從3號位後排三米線外起跳的真希逼近,揮臂將球重重地扣下。

  「漂亮!在前排副攻手伏黑的掩護下,高專的後三進攻成功實現得分!緋椿的自由人池田剛才想要把球接起,但真希的扣球很有力量,球撞到她的手上直接飛了出去。」

  「啊啊啊!太好了!」高專的女生們圍在一起,高興地慶祝拿到第一分。

  真希挨個擊掌完畢後,拉住真依說道:「剛才那球給的稍微低了點。」球差點就扣到網帶上了。

  真依皺著眉把袖子拽出來,「再高就被對方識破津美紀的進攻是騙人的了。」

  其實,她的托球可以做到更好,只不過面對真希時,她總是下意識的反駁罷了。

  真希笑道:「雖然你的托球給成什麼樣我都能扣出去,不過想方設法找角度和位置扣球太費腦子太累了。想盡辦法讓主攻手的進攻更方便不是二傳手的職責嗎?接下來的托球就拜托你了,妹妹。」

  難得看見真依這麼認真努力,和大家的相處也如此融洽的時候,當然是想辦法多體驗一會了。

  妹……妹妹?

  真依眉頭緊鎖,兩只耳朵卻悄悄變成粉色。

  作為雙胞胎,她們兩個出生的時間相差都不知道有沒有超過一分鐘,論什麼姐姐妹妹的。那家伙……還是一如既往的討厭!

  高專搶回發球權,站位輪轉,賽琳娜轉到後排。雖然馬上另一位主攻手有村真奈又轉到了4號位,緋椿的前排依舊是三點攻,可少了賽琳娜這位強攻手,還是讓高專前排攔網的壓力減少了許多。

  「現在是咒術高專的主攻手釘崎野薔薇發球。」

  「她發了顆對角球,輪轉後下撤到後排的賽琳娜把球接起,一傳接得不錯,精准地送到前插的二傳手頭頂。新山沒怎麼跑位,她在3號位附近原地起跳,二傳手托球……」

  在看到緋椿2號位區域露出一大片空地,三名前排隊員都在朝中間和4號位區域靠攏時,真希毫不猶豫地跑了過去,並在新山跳起揮臂的時候跟著一同跳起。

  她有種強烈的感覺,球會傳到新山的手裡。

  「球是傳給新山的,但在她的面前,禪院真希已經跳起伸出了攔網的雙臂。哦?緋椿的二傳手似乎傳球失誤,球給的太靠後了。新山身體向後傾了一下,斜著反手盡量把球避開真希扣過球網……高專的兩名後排隊員沒能把球救起,得分了!」

  「難以置信的一球!在二傳手石井和新山的配合出現失誤的情況下,新山憑借著自己出色的身體平衡力,及時在空中做出調整完成扣殺得分!」

  「這就是緋椿討論度最高的兩位攻手的實力,賽琳娜和新山兩人一前一後分別用極具個人特色的進攻拿下一分。」

  「果然有些本事在身上。」野薔薇從地上拍起來,拍了拍撲到地上去接球而沾染的塵土。

  她多看了剛才扣球得分的新山幾眼,腦海中一直在回放新山後仰扣球的身姿,總感覺她剛才那個扣球的動作有點眼熟,但一時又想不起來自己在哪見過。

  理子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激蕩,半場嘴裡吐出一句:「好帥!」

  她和新山都是打接應的位置,看到對方能在如此極限情況下亮一手帥氣操作,自然是心生羨慕,多了幾分比較的心思。

  「好帥呀!不愧是被職業聯賽看中的人!」她激動道,「不過……原來像緋椿這麼厲害的隊伍,她們的二傳手也會緊張出錯嗎?」

  真的是失誤嗎?

  理子的話並沒有減緩真依身上的壓力,她瞥著和隊友們圍在一起慶祝討論的二傳手,總感覺真實的答案好像並不是這樣的。

  「『不愧是高中就被職業聯賽看中的選手。』我猜呀,對面心裡現在一定是這麼想的。」一網之隔的緋椿半場,新山壓低聲音笑嘻嘻地跟身邊的伙伴們說道。

  扎著丸子頭長相可愛的主攻手有村,馬上就露出一個和她如出一轍的笑容來。新山所說的這一幕發生過太多次,真不是她們過分自傲。

  石井指著她的背後笑道:「驕傲得尾巴都快翹起來了。」

  新山有些委屈,「唉,這可不能怪我呀,我也是受害者。當初要不是球探跟賽琳娜打招呼的時候正好我也在旁邊,沾光得了幾句禮貌的場面話,不巧這一幕又被某位記者拍下來登報,也就不會有如今我也被職業聯賽看中的誤會了。」

  「你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呀!」把高馬尾編成一條粗麻花的副攻手青山理穗笑著推了她一把,罵道:「以你現在的名氣和實力,說不定後面真的有職業球隊找上你呢,你說是不是呀,賽琳娜?」

  賽琳娜按照輪轉順序在自己的位置上站定,笑道:「沒錯。既然櫻井先生沒有公開否認,說不定他在觀察你呢。」

  新山把手一拍,眼睛亮了起來:「沒錯!一定是這樣的!」

  賽琳娜:「好了,快按照站位站好吧,到河野發球了。」

  「哦!對對對,趕緊站好吧,裁判看過來了!」

  大家忙散開走向自己的位置。分開前,新山還不忘拍了下二傳手石井的胳膊,抱怨道:「別總給我傳些那麼難扣的球,剛才我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石井盯著她唉了一聲,笑道:「別裝了,你的實力我還不清楚?剛才那顆球我算好了位置托過去,你肯定能打到。」

  「你也不怕我落地的時候崴到腳呀!」

  「好了好了,下次給你托顆好打的球,行了吧?」

  「一言為定!」

  「……在你心裡,我的信任度這麼低嗎?」

  緋椿發球,球被後排的野薔薇接了起來。真希四處跑動尋找合適的進攻位置,可緋椿打定主意這輪盯緊真希,不給她任何輕易扣球的機會,迫不得已,真依只得把球傳給在2號位找尋到一絲空檔的理子。

  緋椿的攔網反應很快,距離最近的副攻手青山迅速就位起跳攔網。

  她的個子足夠高,因此雖然攔網到位的速度比理子的扣球稍微慢了一點,但她極力舉高的雙手還是觸碰到了球,球被絆了一下向後掉落。

  後排的賽琳娜及時前撲把球救了起來,就是用的力氣稍微大了點,球朝著中線飛了過來。真希一看,這是個好機會呀,當即就跳起把球按了下去,2:2。

  比賽的開場,兩支隊伍都緊咬住比分互不相讓。

  要麼是緋椿這邊,以賽琳娜和新山為進攻核心花樣百出的得分方式;要麼是高專這邊,真希和野薔薇這兩個永不知疲倦的狂戰士,在隊友們的掩護下各種強攻巧吊球,但比賽的節奏一直都掌握在緋椿的手裡,高專永遠落後一步,處於追趕的位置,直到……

  「在高專打出背飛甩開攔網,接應天內2號位斜線扣球得分後,再次輪到主攻手釘崎發球。她的第一輪發球效果並不太理想,讓我們看看她的第二次發球是否能為隊伍帶來機會。」

  「主裁判吹哨後,她立刻把球拋起……球撞到了球網上!但幸運的是,球跳了一下後往緋椿的半場掉了下去。」

  「新山反應迅速地把球墊起,二傳手連忙跑動去接球,這顆意外的發球破壞了緋椿的進攻節奏。」

  「二傳手石井托球,球給到了接起一傳的新山手裡,新山跳起扣球,高專雙人攔網……漂亮!攔網得分!」

  被真希和津美紀聯手攔下的球咚咚的在地上彈跳著,理子激動地從旁邊衝了過來,和兩人抱在了一起。

  8:7,一直被對面小心壓著的高專,終於反超占據領先了!

  真希默默地握拳。真正的比賽,現在才剛要開始呢!


第122章 擴大的優勢

  好不容易爭回來的一分領先,下一球立刻就被緋椿給打了回去。

  在接起野薔薇的發球後,新山在前排跳起揮臂充當掩護,為主攻手有村的扣球爭得了得分的機會,把發球權又搶了回去。

  高專再接再厲,繼續發起強攻。真希在4號位的首次扣球被緋椿的雙人攔網防守反彈回來後,高專迅速調整再把球給到真希,真希找角度強攻扣球,球撞上其中一人的手反彈著落到了界外。

  又是緊咬一分的追逐戰。只不過,這次換成緋椿追在高專的身後了。

  「……賽琳娜的後四進攻,後排的自由人西宮桃接飛,14:14,比分再次追平了!」

  「決賽的第一場,雙方就把火力拉滿,打得十分激烈,為觀眾們貢獻了一場非常精彩的比賽。」

  「接下來是緋椿的主攻手有村發球。一傳接起,二傳手平拉開將球送到4號位的釘崎身前。釘崎斜線扣球,球被斜對角的自由人池田防起,球毫無疑問地給到了再4號位的賽琳娜。高專雙人攔網,二傳手真依和副攻手三輪霞擋在了賽琳娜的面前,賽琳娜避開打直線……啊,出界了。」

  「太可惜,賽琳娜漂亮的直線扣球差了一點點,扣到了界外。15:14,高專再次領先。」

  三輪霞驚魂未定地搓著自己胳膊上冒出來的雞皮疙瘩,她現在回想起賽琳娜的扣球依舊心驚。

  剛才,她的扣球離自己的腦袋只有幾拳寬,強力扣球劃破空氣制造的氣流甚至撲到了她的臉頰上。速度這麼快,力量又這麼大的扣球要是徑直砸到了她的腦袋上,那豈不是……她又渾身顫抖了一下。

  「怎麼了?」真依把球給到她,問道。

  「沒什麼!」三輪霞忙搖著頭,抱著球走到了發球區。

  這輪緋椿的前排只有賽琳娜和副攻手河野芽衣兩位攻手,高專分出一*小部分精力到防備副攻手的快攻以及後排進攻上,剩余大部分精力全放到了賽琳娜一個人身上。

  在前排可進攻點減少一個的情況下,把球給到賽琳娜的機會大大增加,看好她,大概率能守下這一分!

  三輪霞的球發出了。後排的主攻手有村把發球接起,石井移動到3號位准備托球,接一傳時後撤幾步的賽琳娜加速助跑向4號位的網前衝過來跳起,早有准備的津美紀和真依同步跳起來攔網。

  被斜飛著扣出的球擦著津美紀的手指向後飛去,她忙喊道:「觸球一次!」

  在對角線位置等好的理子忙上前兩步把落下的球墊起,真依瞄了眼所有人的位置,立刻把球傳到剛才沒有參與攔網,此刻已經提前跑到4號位找好進攻時機的野薔薇手裡。野薔薇避開單人攔網,將球扣在地上。

  16:14,這場比賽分差終於首次突破到2分了。

  「哇,好迅速的進攻調度,怪不得能打贏紫藤源呢。」在後排的新山忍不住感慨道。

  旁邊的有村笑著瞪了她一眼,「喂喂,現在我們可是落後呢,你能不能有點比賽的樣子?至少,別誇對手滅自己威風?」

  「可是,難得遇上這麼厲害又有意思的隊伍。」新山眨巴著無辜的大眼睛說道,「而且,只有隊友足夠厲害,才會顯得打敗厲害對手的我們更出色呀。」

  賽琳娜回頭無奈地瞥了她一眼,「就你歪理最多。」

  高專似乎打出手感來了。在緋椿意識到賽琳娜被高專全方位盯死不好進攻後,她們試圖讓副攻手用快攻進行突破。

  咚!

  「攔網成功!副攻手河野的快攻被高專單人攔網攔下!高專前排的副攻手伏黑津美紀,她的反應速度很快,瞬間跟隨者河野的動作同步起跳攔網,再得一分!17:14,分差已經被拉開到3分了!」

  「哇哦!津美紀,攔得太漂亮了!」理子笑著擠上來和津美紀貼貼,手還一直緊緊拽著,說是要吸收津美紀成功攔網的經驗。

  真依小聲道:「成功攔網的前提,是你舉高手跳起來有對面那麼高吧?」

  理子橫眼看過來,「真依,你是在嘲笑我長得矮嗎?!」

  真依把雙手一舉,笑道:「這話我可沒說,津美紀能幫我作證。」

  理子:「你……你是沒這麼說,但你話裡就是這個意思!」

  津美紀看得出來真依是在開玩笑活躍氣氛,理子也不是真的生氣了,她哭笑不得,忙擋在兩人中間當和事佬。

  太好了!

  在津美紀成功攔網得分的瞬間,看台上,伏黑就高興地握拳拉弓,激動之情不言於表。

  虎杖一扭頭看到他拉弓的動作,「伏黑,就知道阿津姐得分你是最高興的!」說完,不等伏黑出言否認,他當即就高興地拉上伏黑,跟著站在看台最前排的熊貓一起跳起了前不久才想好的慶祝舞蹈。

  「哇,對面的氣氛好棒呀。」新山又隔網看著高專女生們說說笑笑的畫面,又發出了陣陣感嘆。

  賽琳娜挑眉走上前來,把胳膊搭在她的肩上問道:「怎麼,你羨慕呀?沒關系,我也可以立刻讓你感受到來自隊友的『關愛』。」

  感受到脖子間漸漸收緊的力道,新山扒拉了兩下沒能把賽琳娜的胳膊拽開,她忙不迭地拍著對方的手討饒道:「我錯了!賽琳娜我錯了!我一定老老實實、專心致志、認認真真地比賽!絕對不三心二意了!」

  石井笑道:「新山,你要是能早點改掉你那注意力容易跑走的壞毛病,說不定早就被職業聯賽或者大學裡的排球強校看中了。」

  賽琳娜看著哼哼唧唧不說話的新山,忍著想笑的感覺放開了她。

  真希把緋椿的互動全看在眼裡。

  第一局比賽臨近20分大關,分差卻慢慢拉開到3分,她們竟然一點都沒緊張,所有人的狀態都還是這麼放松?

  她的眉頭不由地皺緊,心中的擔憂又加深了幾分。

  比賽中,那些眼神犀利得恨不得把人給戳死的對手並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像緋椿這樣,無論發生什麼狀況都影響不到她們平穩心態的隊伍。這樣的隊伍冷靜有序,知道什麼情況下自己該干什麼,很少出現因為緊張而出現失誤的情況。

  ……又或者說,她們能如此輕松,是因為常年占據高位所養成的王者的自傲?她們不覺得自己會敗?

  真希沒能繼續深入地想下去,三輪霞發球了。

  這次賽琳娜沒有跑動進攻最佳的4號位,而是直接等在3號位原地起跳。二傳手石井接到一傳後精准無誤地把球送到賽琳娜的手邊。

  咚的一聲,球落地了。

  緋椿突然的提速進攻錯開了高專的攔網時間,成功讓賽琳娜的球避開攔網落到空地上。

  17:15,這是用賽琳娜特有的快節奏進攻搶回來的一分。

  「又來了。」理子跟真希抱怨道,「一個主攻手,偶爾還搶副攻手的定位,太離譜了。」

  真希:「她不算搶了副攻手的快攻,剛才,她們的副攻手在二傳手的身後跟著她同步起跳呢。我猜,如果我們當時決定全力攔截賽琳娜,球肯定會傳給副攻手的。這就是夏油教練說的二選一陽謀,攔住其中一個,另一個防守松懈就會立刻發起攻擊。」

  「那我們要怎麼破解她們這招?」理子皺緊眉頭擔憂道。

  真希笑著拍了拍理子的肩膀,「當然是相信我們的後背。」

  「後背?」理子猛地回頭掃向身後,西宮桃看著她睜得老大的眼睛,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理子把頭扭回去,嘴角咧得老高。

  對呀,排球可是項團隊運動,後面有西宮在呢!再不濟,她們還有進攻這個最厲害的武器在,掉了多少分,她們再一一打回來不就行了。

  緋椿的二傳手發球,野薔薇在2號位面對雙人攔網用力扣殺,球撞上兩人的手反彈著落到界外,18:15。

  站位輪換,剛扣球得分的野薔薇拿著球站到了發球區。

  和幾個很擅長發球的對手交過手後,她漸漸也懂得在發球時找對手防守的薄弱點了。

  這一輪緋椿的站位,賽琳娜轉到後排1號位,6號位的二傳手不參與接一傳,前插到前排副攻手河野和接應新山的背後,由兩人掩護著隨時准備托球組織進攻。站在前排4號位的主攻手有村下撤到後排接一傳,原本在後排5號位的自由人池田杏右移挪到中間占據最大的防守空間接球。

  這一輪,緋椿的前排是三點攻,接應新山和主攻手有村是絕對的進攻主力。這會兒,有村下撤到後排接一傳,如果讓有村來接一傳的話,至少能阻攔她第一時間參與進攻,這樣一來,新山進攻的可能性增加,真希姐她們在前排攔網也更有目標了!

  一個呼吸間快速理清局勢,野薔薇不動聲色地站在正對著賽琳娜的左邊線底線處,裝出一副發球的目標是左邊路的樣子,然後在發球時手腕輕輕一轉,把球斜著朝對角線的位置擊出。

  拜托了,別出界,請一定要成功!野薔薇在心裡祈禱著。

  「有村!」池田大聲喊著,同時朝有村那邊靠近。

  有村看著球朝左側一閃,眼角余光瞥到白色的邊線。

  不管了!出界就出界吧,她可不敢賭。

  她伸長左手手臂想把朝著邊線落去的球墊起,急速飛來的球落到了她的手背上,卻並沒有如想像中那般乖順地飛向三米線前方石井等待的位置。球斜著飛出界外,落到了護欄板後面。

  野薔薇發球得分,19:15!

  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的虎杖幾人,終於松了口氣,把手裡的助威棒敲得嘩啦啦響。

  緋椿和高專的分差還在擴大,臨近比賽末段4分的分差,高專掌握了絕對的主導權。


第123章 緋椿的絕地反擊

  緋椿是個異常強大的對手,高專和她們對上沒有勝算。

  這場比賽開始前,無論是各路媒體還是關注的觀眾們,說的話明裡暗裡都是這個意思。

  只有高專的老師學生們相信著女生們,只有五條悟和夏油傑把兩支隊伍的優劣點一一列舉出來詳細點評分析,給出了一個或許能贏的方法。

  初生牛犢不怕虎,高專眾人都是第一次參與高中的體育競技比賽,沒有經驗和大眾認知反而成了她們其中一個優勢點。

  正是因為對各支隊伍的實力沒有一個明確的概念,所以隊裡的每個人心裡都沒有害怕。她們不會像從小帶著鐐銬在馬戲團長大的小像一樣,因為從小到大的認知所造成的慣性思維,即便是長大了擁有掙脫鐐銬的力量了,也不去嘗試。

  她們只有一個想法,兩位老師說她們有贏的可能,那就竭盡全力去做到做好,贏下來!

  「有村真奈在4號位的大斜線扣球,她聰明地算好了球的落點,剛剛落在高專自由人身前一步外的地方,19:16,分差縮小到3分。」

  「緋椿的自由人下場,副攻手河野發球。高專接起一傳後迅速給到4號位,真希強攻突破雙人攔網,20:16,高專率先邁入20分大關。」

  「輪到高專的接應天內理子發球了。一傳接得不錯,緋椿打短平快,來自青山的快攻正好被高專的自由人接起!又是她,又是西宮桃,她好像無處不在,每次緋椿扣球的時候,總能在後排看見她精准預判的身影。」

  「球給到2號位,主攻手真希大力扣殺……球碰到石井攔網的手指後向後彈飛,緋椿後排的隊員追出去想要救球沒能追上,高專再得一分!」

  「高專把士氣打出來了,一球又一球,她們的節奏非常好,緋椿需要盡快想辦法打斷高專的進攻節奏,。畢竟,現在的比分是21:16,相差5分,高專距離25分只剩4分了。」

  五條悟瞄了眼不遠處緋椿所在的休息區,她們的老監督還好好地抱著胳膊坐在長凳上沒動靜,負責具體訓練的教練倒是著急的在場邊來回走動,眉頭緊緊皺著能夾死蚊子。

  著急了吧?

  他將兩只手撐在大腿上,拖著下巴悠閑地看著場上,唇角微微地勾起。

  這周,他和夏油傑點燈熬油似的晝夜連軸轉忙了好幾天,把緋椿近一兩年來所有的公開比賽錄像都看了一遍後發現,緋椿習慣在第一局開場的時候保留部分實力,仔細觀察對手的水平和習慣,然後再從中場發力,針對前半場親自感受到的情況進行逐一擊破,摧枯拉朽般的奪取勝利的果實。這種打法,讓她們獲得了後手發力的『反制者』的稱號。

  實力一般的隊伍,大多在緋椿中段突然提速後跟不上她們的節奏,又因為自己的弱點一一受到關照從而心生慌亂,就連自己的節奏都丟了,慢慢的分差越來越大,就這麼被甩掉了。

  強一點的隊伍,像緋椿的老對手紫藤源和紅棉,強大的實力以及對緋椿打法的了解,她們紛紛在第一局比賽開始的時候就加足馬力發起猛攻,爭取在緋椿提速前拿到足夠的分數優勢,然後頑強地守住後半段,拿到勝利。

  五條悟和夏油傑讓女生們學的就是這一招。

  雖然前半段緋椿比以往略顯強硬的表現有點出乎意料,但比賽中段女生們用自己強力的進攻穩住了局勢,實現反超,沒有讓緋椿如願進入自己的節奏。

  「大膽,奔放。」五條悟嗤了一聲,「她們的打法和球隊宣言完全相反嘛。」

  夏油傑聽見他的嘟囔,也抬頭看了眼正對著的看台上懸掛著的緋椿的橫幅,說道:「別得意,這一局還沒結束呢。要是因為你的得意讓孩子們輸了,一會我就告訴大家。如果她們要揍你,我是不會幫忙的。」

  五條悟不解道:「這關我什麼事?」

  「你對自己的黑手氣沒有自知之明嗎?總感覺你頂著監督的名頭坐在這,孩子們的好運氣都變得稀薄了。」

  五條悟:「……」

  在兩人鬥嘴的時候,場上發生了點小意外。

  在理子發球不過網緋椿重新拿回發球權後,野薔薇在4號位的進攻遭遇副攻手青山和轉到前排的賽琳娜兩人的聯手攔截。為了避開雙人攔網,在斜線球路也被封死的情況下,野薔薇瞄准兩人的手指想要制造打手出界,卻不小心扣高了些,球徑直飛出了界外。

  主裁判手指向緋椿的半場,示意剛才野薔薇扣球出界,緋椿得分,輪到緋椿發球了。

  賽琳娜落地後盯著自己的右手手指看了半晌,她猛地把手一握,下定決心。

  「其實,剛才她的扣球擦到了我的手指,是打手出界。」她主動找到主裁判說道。

  因為看台上的聲音很吵,所以她說話時特地提高了聲量喊了出來,於是,高專眾人也聽見了。

  野薔薇表情詫異的重新將正在跟主裁判溝通的賽琳娜打量了一遍,和真希嘀咕道:「真希姐,你說她是不是腦子有……裁判都宣判扣球出界她們得分了,她怎麼還主動說出來?」尤其是這會她們還落後這麼多分,悄悄拿一分不好嗎?

  真希看向賽琳娜的眼神裡多了幾分贊賞,「因為不需要。」她說道,「真正的強者,並不屑於因為誤判多出來的一分。我想,如果她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不說出來,這才是最讓她難以接受的折磨吧。」

  津美紀深深地看著她,「我很欽佩她能說出來,她是一個善良的人。」三輪霞點了點頭,深有同感。

  向來和野薔薇不對付的真依倒是撇著嘴嗤了一聲,並未發表感想。

  因為賽琳娜的主動報告,已經加到緋椿賬面上的一分又劃掉了,重新加到了高專這邊。這樣一來,比分就變成22:17了,距離高專率先拿到25分,僅剩3分。

  另一邊,在向主裁判報告完真實情況後,回到隊友中間的賽琳娜低垂下眼眸:「抱歉。」

  在隊伍落後這麼多分的情況下,為了堅持自己心中的正義,我擅作主張的把到手的一分推了出去。

  誰知,她這話剛說完,上一秒還表情凝重的隊友們紛紛破功笑了起來,其中以新山笑得最燦爛,「哈哈哈!我猜對了!她回來說的第一句話果然是道歉!」

  賽琳娜:「……」

  石井手搭著她的肩膀笑道:「你在說什麼呢,賽琳娜,本就該這樣啊。不屬於我們的分數,我們一分也不會要,放心吧,賽琳娜,我們不會怪你的。」

  新山在有村的幾記肘擊下,總算收住了笑。她揉了揉笑得有些發酸的臉頰,嘆氣道:「唉,這樣一來,我們就落後5分了,對面還剩3分就贏下這一局了。」她右手握拳一揮,鄭重道:「看樣子,我們只能和她們拼命了!」

  青山對著她的後背結結實實地拍了一巴掌,「拼什麼?你當我們在打仗嗎,笨蛋新山!」

  「喂!罵我笨蛋就過分了啊!」

  「略∼笨蛋新山!到現在還在摸魚劃水,太菜了!」

  「理穗我告訴你,我真的生氣了!」

  場上,緋椿的隊員們吵作一團,場下,她們的教練的臉色同樣不太好看。

  看到賽琳娜主動彙報把到手的分數送出去後,古田教練氣得當場表情失控摔了手裡的筆記本,但下一秒看到直播鏡頭對准了自己,他嚇了一跳,忙把黑臉一收,又變成了喜怒不形於色的穩重教練模樣。

  倒是一直安靜地抱著胳膊坐在長凳上的老監督,他在看到賽琳娜的一系列動作後,他那嚴肅到令人不敢靠近的蒼老面孔上,竟然隱約露出一絲笑意來。

  「古田,叫暫停,讓孩子們回來吧。」

  「啊?啊……是是是,抱歉,timeout!」

  「緋椿叫暫停了。」夏油傑的手指敲擊著筆記本的硬質封殼,他心裡湧現出一絲不好的預感。

  「她們的變速打法在我們這沒討到什麼好,估計等暫停結束,她們就會做出調整了。」五條悟笑著把女生們迎回來,抓緊時間根據猜測到的緋椿的變動叮囑女生們要小心的地方。

  三十秒暫停很快結束,比賽繼續。

  因為賽琳娜的主動彙報,高專得分拿回發球權,西宮桃和津美紀交換下場,轉到1號位的三輪霞發球。

  在五條悟和夏油傑的預測中,後排少了西宮桃這個防守主力後,理子和三輪霞所在的左右兩側絕對是緋椿突破的首選位置。真希站在後排的最中間,不得不提高警惕把自己的防守半徑擴大到最高層級。

  兩位老師的擔憂應驗了。

  在接起一傳後,賽琳娜和副攻手河野再次配合同步起跳,給出了二選一的攔網選擇。津美紀一咬牙,選擇擋在威脅性最大的賽琳娜身前了,讓真依獨自去防守副攻手。

  二傳手石井嘴角一彎,立刻把球傳給副攻手,副攻手避開真依揮臂扣球。

  三輪霞接一傳的能力並不差,但這顆緊挨著邊線的快攻球並不好接,球挨著右邊線落地了。界內球,22:18。

  「沒事,下一次一定能接起來。」真希安慰道。

  三輪霞點頭,和站在場邊的西宮桃擊掌交換。

  「加油。」她對西宮桃說道。西宮桃看著她,嘴角向下抿著,「嗯!」

  「緋椿追回了一分,分差縮小到4分了。現在輪到二傳手石井發球。」

  「由後排5號位的真希把一傳接起,背飛,球傳到了2號位的釘崎身前……扣球!球被河野和新山聯手攔下,高專把反彈落下的球防起重新組織進攻。」

  「球給到天內,天內吊球避開攔網,緋椿把吊球防起,賽琳娜在網前找到機會,二傳手把球給到她……斜線扣球!球壓著對角線落地了!22:19,緋椿連追兩分,還是石井的發球局。」

  「這次,高專換了種進攻方式,二傳手和副攻手配合打出快攻,但球被後排的自由人完美地接了起來,緋椿的機會球。」

  「2號位的賽琳娜和4號位的新山都在舉手要球,球最終給到新山面前。高專的雙人攔網,新山打出了落在三米線內的小斜線扣球,成功避開攔網得分!」

  「石井繼續發球,這次,釘崎選手在2號位的強攻終於突破了緋椿的雙人攔網,23:20!」

  隨著比分逐漸接近25分,無論是場上還是場下,空氣都變得灼熱了起來。

  緋椿的奮起直追,讓她們的應援團和支持她們的觀眾又看到了希望,重新振奮精神整齊聲音響亮地為她們加起油來。

  高專這邊也不服輸,男生們的嗓門一個比一個響,十幾個人發出的聲音,竟然不比對面看台弱多少。

  現場的解說也被現場的氛圍所感染,解說的語氣高昂充滿了感染力。

  「現在由剛才扣球得分的釘崎選手發球,賽琳娜把球接起,球給到新山,高專三人攔網,她改成吊球把球送過球網,自由人西宮桃上前接球……唉,可惜,球撞到了球網上,緋椿再得一分,23:21!」

  那個接應……

  西宮桃透過球網看著和隊友慶祝的新山,緊緊地咬住了下唇。

  暫停結束後,她好像被人加了增益buff一樣,突然厲害了好多。不僅扣球力度有了輕重緩急,根據防守調整了球的落點,就連進攻的方式,也變得多樣了。

  「新山理穗,這名擅長配合強攻的接應,她有個不好的毛病,就是容易在第一局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走神不在狀態。當然,當隊伍遭遇危險時,她隨時可能用神光棒變身,和賽琳娜一樣化身超人拯救隊伍。所以,看到她突然變厲害了不要奇怪,正確來說,這才是她的正常狀態。」

  西宮桃想起了五條悟對新山開玩笑似的評價。但她現在可笑不出來。

  本來有個賽琳娜的緋椿就已經很難對付了,再來個覺醒後實力比她差不了多少的強力接應,這……

  不安的陰雲籠罩在高專的頭頂。


第124章 第一局鏖戰的勝者

  越是臨近比賽末段,場上劃分的那個18×9米的長方形區域內的空氣就越發焦灼,仿佛蹦進一顆火星就能把全場引燃。

  站位轉動,緋椿的自由人池田和副攻手青山交換下場,另一名副攻手河野發球,是緋椿場上有兩名副攻手的弱輪。高專想要盡快拿到結束這一局比賽,自然得牢牢抓住這個機會。

  「河野發球。高專這邊由後排的釘崎選手來接一傳,副攻手三輪佯攻掩護的4號位平拉開。」

  「緋椿雙人攔網,她們的防守做得很到位,斜線位置被封死了,真希改成直線扣球,把球從標志杆和新山的攔網之間擠了過去,司線員把旗子舉起,很可惜,這記扣球沒能壓到邊線,出界了。23:22,這段時間內緋椿勢如破竹連續追分,將分差追到了1分!」

  野薔薇寬慰道:「真希姐,don『tmind,下次一定沒問題!」真希拍上她伸出的手掌,點了下頭,「嗯。」接著提高聲量喊道:「大家加油!我們還有機會,下一分,一起拿下它!」

  高專眾人抹了把額頭上的汗,銳利的眼神穿過球網直直地射向緋椿的每一個人,「好!」

  等第二顆發球被接起後,高專的所有攻手齊齊向前跑動,是同時多位置差進攻。

  這一招好用,但高專並不常用。

  同一時間所有攻手從不同的位置跑動參與進攻的打法,意味著不管能不能真正扣到球,為了能成功迷惑對手,每個人都必須拿出百分百能扣球的信念來跑動參與進攻。

  這種進攻模式是非常消耗體力的,隊裡真正體力好的,除了真希和野薔薇外,勉強也就只能帶上半個三輪霞。要是頻繁使用這招,可能對手還沒被她們打敗,隊友就已經累癱在地了。

  要是連難度最小的第一局都贏不下來,後面幾局就更別想了。所以,必須搶下第一局的勝利!

  抱著這樣的信念,真依才打出了同時間多位置差進攻的暗號。

  這招雖然用得少,但因為關鍵時刻總能派上用場,因此女生們都練得很熟練,每個人臉上那副向前衝的狠勁,任憑緋椿怎麼分析都猜不出球到底會傳給誰。

  下墜的球輕輕落到了真依的手中,被她手腕一抖快速托了起來。

  新山緊盯著球傳出的方向,喊道:「左邊路!」

  青山快步上來和她一同跳起,真希揮臂扣球,快速擊出的球趕在兩雙手合攏前從中間的縫隙中強硬了擠了過去,擦著她們的手落到了身後。

  「真希4號位的強攻成功突破緋椿的雙人攔網,24:22,高專拿到局點!」

  「啊啊……哈!」真希豎起食指指天,大吼一聲,下一秒其他隊友就擠了上來和她圍成一個圈,「扣得好!」

  真依舔了下有些發干的嘴唇,冷靜道:「兩分的局點,大家再加把勁,拿下這一局!」

  「沒問題!」理子笑呵呵道,「賽琳娜下次轉動站位就又上到前排來了,但我們只要再拿一分就贏了!這次我們的發球很關鍵呀,要是能直接發球得分就再好不過的了。所以,誰發球呀?這個重任就交給你了!」

  三輪霞眼皮跳了跳,無語道:「理子,到你發球了呀……」

  「唉?哼哼……好,那就看我表演吧!」理子說著擼起袖子轉身,邁著緊張到顫抖的雙腿朝底線走去。野薔薇看得直皺眉,喊道:「喂,理子,你該不會是緊張了吧?」

  「誰、誰緊張了!」

  「看吧,果然緊張了,說話都磕巴了。」

  「……」

  本來確實被現場緊張的氛圍弄得很緊張的理子,被她這麼一說,反倒不緊張了。

  反正五條……五條老師都說了,參加全國大賽的代表資格已經拿到手了,這場比賽是輸是贏不重要,重要的是和緋椿這樣的強隊對戰的經驗,所以,有什麼好擔心的。

  做好充分的心理建設,理子的發球很穩,沒有出現任何意外地飛到了緋椿的半場。

  發球被接起,球傳向2號位所在的右側,副攻手青山出手如電打出快攻,飛快的速度讓高專眾人都沒來得及反應。

  24:23,分差又縮小到1分。不過,高專那掌握著局點。一分,只要拿下一分就行了。

  「主攻手有村發球。自由人把發球接起,釘崎在4號位扣球……斜線球被恰好出現在後排落點處的自由人接起。」

  「輪到緋椿反擊了。球給到4號位的賽琳娜,賽琳娜的扣球一頭撞上了後排的真希手裡。這一球的力度很大呀,球越過中線又回到了緋椿的半場。」

  「賽琳娜不等二傳手調整,她直接跳起補扣,落到三米進攻線內的垂直扣球!二傳手真依沒能把球救起來,緋椿再得一分,24:24追平!」

  「從22:17到24:24,緋椿展現出極強的毅力與絕妙的配合,僅用七八分鐘的時間就化解了危機,和遙遙領先的高專回到了同一起跑線!賽琳娜站在網前看著高專的主將兼王牌禪院真希,她的眼神仿佛在說,真正的較量現在才剛剛開始!」

  手握巨大的優勢被對手追平,按道理這時候五條悟和夏油傑該叫暫停讓大家回去調整一下的,奈何最後一次叫暫停的機會剛在3分鐘前用了,她們已經沒有暫停的機會了。

  見證了緋椿飛躍追趕全過程的觀眾們爆發出陣陣喝彩聲。此時,不管是否支持緋椿,觀眾們都獻上了自己最熱烈的掌聲,以感謝緋椿貢獻了這麼精彩的比賽。

  「嘁!總感覺我們成了襯托過分優秀的她們的背景板。」野薔薇冷哼一聲,直勾勾地盯著緋椿那邊抱怨道。

  真希笑道:「帶入動漫裡,像我們這種突然殺出的黑馬隊伍,好像大多都是反派呢,你說的倒是沒錯。」

  真依譏笑道:「管他正派還是反派,最後贏的那個人才是最受矚目的。追平比分而已,又不是已經輸了,再打回來不就行了。」

  野薔薇的視線落到真依身上,看得她渾身難受地瞪視道:「你盯著我看什麼?」野薔薇摸著下巴感嘆道:「你剛剛說那句話的時候,挺帥的。」

  真依愣了愣,很快,她微微抬高下巴,矜持道:「哼,你總算說對一句話了。」

  野薔薇朝真希擠了擠眼,真希低頭淺笑沒說話。

  在追平比分後,緋椿前進的腳步依舊沒有停。在接下來的拉鋸戰中,緋椿數次擋下高專的進攻,最終憑借打手出界實現了逆轉。

  她們勢如破竹連連得分的氣勢,在熱情逐漸高漲的觀眾們的支持下,似乎要一口氣拿下這場比賽了。但,高專怎麼甘心。

  前排進攻破不了局,高專就切換成前排掩護的梯次進攻,讓真希從後排2號位進攻得分。

  比賽好像又回到了這一局剛開場時那樣,緋椿占據著一分的領先,高專眾人不停地在後面追趕。

  在高專25:25追平比分後拿回發球權後,緋椿將發球接起,由賽琳娜在4號位發起進攻。西宮桃和真希兩人在後排一左一右地防守著,經過一整局的適應,作為接賽琳娜扣球最多的兩個人,她們漸漸也找到了手感,扣球接起來也沒這麼費勁了。

  西宮桃把賽琳娜的扣球防起,球迅速給到前排的野薔薇,野薔薇扣球遭遇雙人攔網,攔網有效的緋椿輕松地把跑到後面的球托起,球給到副攻手青山,緋椿快攻拿下這一分,25:26。

  「把球給我!」在理子和野薔薇兩個大嗓門一左一右地吼著把球給她們的時候,真依冷著臉手腕一抖,把球傳給身邊的津美紀,由津美紀用快攻拿下一分。

  26:26,又一次追平了。

  這場比賽兩隊隊員的火氣不是一般的大,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比分這是要奔著30去的。不過大部分觀眾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類型,這場出乎意料精彩的比賽打得越久、越激烈,他們看得越高興。

  「決賽的第一局兩支隊伍就打得難舍難分,現在比分已經來到26:26了!接下來輪到高專的釘崎選手發球。」

  「這一輪,緋椿的前排是三點攻,副攻手河野、接應新山以及主攻手有村,由此可以衍生出各種不同的進攻戰術呢,就看高專怎樣應對了。」

  「發球被接起,新山和有村都擠在3號位到4號位之間的區域,副攻手河野在2號位靠近二傳手石井的身邊徘徊。新山起跳,有村也緊跟著跳起,球傳了出來……新山的揮臂是為了掩護有村的進攻,有村避開高專的攔網,26:27!」

  「很漂亮的一次配合。緋椿利用了新山這段時間表現出色引起高專重視的心態,讓她吸引攔網給有村的進攻制造機會。緋椿再次拿到局點掌握主動權,高專是否能再次追平實現逆轉呢?」

  「她們沒問題吧?」看台上,新田早就承受不住心髒的急速跳動攤在了座位上。站在看台上看女生們的比賽,比他自己上場打比賽還要讓人緊張,她們到底是怎麼堅持下來的呀?

  「肯定沒問題的!」虎杖忙呸了幾嘴,堅定道:「我相信釘崎她們肯定能贏的!」她們可不是一群能輕易認輸的人。

  場上,接起一傳後,真希和理子在前排來回跑動吸引火力,真依把球傳給三輪霞快攻搶回一分,再次將隊伍暫時拖回安全線內。

  站位轉動,輪到理子發球。緋椿前排的副攻手青山和主攻手配合,讓有村在2號位接球扣出。真希和三輪霞動作迅速將球攔下,球在三輪霞緊張的祈禱中落到了界內。高專攔網成功,28:27實現了逆轉!

  拿到局點,一分的領先,只要再得一分就*能結束比賽,理子在場上轉了一圈後,又一次抱著球站到了發球區。

  不過這次,她的運氣就不如上次那麼好了。

  「啊,好可惜呀,高專的發球員天內發球失誤,球撞到了球網上沒能越過中線。28:28,比分又追平了,而且,馬上就要到30分了,不知道這場鏖戰哪支隊伍能率先打破僵局一錘定音呢?」

  「理子,沒關系,再打回來就是了!」理子發球失誤後,野薔薇第一時間走上來安慰道。

  理子捂著被她拍得生疼的胳膊,表情扭曲喊道:「喂!釘崎你下手輕點呀!把我打傷了可怎麼辦,還在比賽呢!」

  真依的嘲諷又一次准時到場:「嘁,暴力大猩猩。」

  「啊?你再說一遍?」

  「好了好了,現場直播呢,注意形像!」

  和三輪霞熟練地制止了野薔薇和真依的又一次摩擦,理子心中濃濃的自責減輕不少。她閉上眼睛深呼吸了一下,雙眼再次睜開時一片清明。

  「好吧,比賽還沒結束呢,再來!」

  聽著理子重新煥發活力的聲音,野薔薇和真依隔空對望。剛剛默契配合的兩人這會兒又重新變回了互相看不順眼的狀態,齊齊冷哼一聲把頭扭開。

  「緋椿的主攻手有村發球,釘崎把球接起。她接球的力度似乎大了點,球飛到距離球網很近的位置,二傳手真依跳起托球……不!不對!她揮臂扣球了!」

  「上午和紫藤源的比賽中,最後就是她在前排的一記扣球殺死比賽,為隊伍拿到勝利!現在,她再一次復刻了上午的成功,緋椿的隊員們完全沒想到她會在這時候二次進攻,因此沒有人來得及反應。真依扣球得分,29:28!」

  「好!」離得最近的野薔薇第一個衝上來抱住了真依,響亮的聲音在真依的耳邊炸開,令她不適地捂住了耳朵。不過,她沒有推開野薔薇。

  「啊!忘記那個二傳手偶爾也會參與進攻了。」青山理穗抱著腦袋懊悔不已。當時她就站在球網下,等著看真依球會傳向哪邊,然後再趕去攔網,可沒想到,球卻是從她頭頂飛過去的。

  賽琳娜眉頭緊鎖,冷靜道:「別在意,一次突襲成功而已。現在我們有了意識,她再想用這招就沒這麼容易了。」

  「嗯,說得對,我們加油再打回來!」

  29:28,在三輪霞抱著球走到發球區時,看台上兩隊震耳欲聾的應援聲漸漸停歇,容納了幾百人的球場,竟然安靜得能聽見咚咚的心跳聲。

  「高專這邊,自由人西宮桃下場,後排少了一個防守核心給了緋椿反擊的機會。」

  「後排的有村接起發球,賽琳娜和河野再次同時起跳,是前面用過多次的二選一進攻戰術!伏黑和釘崎擋在了賽琳娜面前,河野交給真依來應對。」

  「球傳給了賽琳娜!果然,這種時候隊伍還是選擇相信王牌的力量。賽琳娜扣球,球從兩人中間穿了過去,後排真希及時出現把球防起,對,沒錯,就是這樣把球護好!」

  「釘崎在3號位跳起掩護後排的真希扣球,賽琳娜攔網的手碰到了球,但球向後飛的距離有點遠呀!」

  「新山轉身追,她摔到地上把球墊起,有村從她身上跳了過去想要反手把球拋回來……球落地了!比賽……第一局比賽結束!30:28,咒術高專在這場鏖戰中笑到了最後!」


第125章 蜂蜜檸檬真「好吃」

  這局比賽打得太漫長了,雙方隊員每一球緊咬不放的姿態,就像決勝局那般,以至於當最後一球落下時,觀眾甚至是解說都有那麼一瞬間誤以為比賽徹底結束了。

  誰能想到高專和緋椿的第一局就打得這麼激烈,鏖戰到30分呀,這種情況一般都出現在關乎球隊能夠繼續留在場上的關鍵局上。

  按照兩支隊伍第一局的情況,後面的四局,她們該不會也要一直緊咬下去吧?觀眾們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竊喜,心裡的小人激動地搓手喊道:打起來!打起來!打得再激烈些!這樣的比賽才好看呢!

  「啊,輸了。」拎著東西和高專交換完場地,新山就哀嚎著一頭倒在有村的肩上,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看得石井手癢想揪著她的耳朵將其胖揍一頓。

  青山捂嘴笑道:「綾子,你要是早點醒過來和賽琳娜配合交叉進攻,說不定這一局早就拿下了。」

  「什麼叫早點醒過來?我又沒睡!這是在打比賽呢!」新山咬重音抱怨道。

  有村嬉笑道:「你那巨大的前後狀態差距,和夢游沒什麼差別。」

  被隊友們你一句我一句開玩笑地數落著,新山破罐子破摔:「是是是,都怪我沒有集體意識,在決賽這麼重要的舞台上也沒能迅速覺醒承擔自己的職責,還把進攻的壓力給到了賽琳娜,是我的錯。」

  賽琳娜一言難盡地看著隊友們,青山和有村對了個眼神,她努力憋住笑,清了清嗓子背著手問道:「那下一局,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新山繼續低眉順眼:「知道。作為和賽琳娜一樣『提前被職業聯賽』看中的選手,我應該以賽琳娜為榜樣,努力發揮一名強力接應的實力,為隊伍發光發熱。」

  「你們在聊什麼呢,趕緊過來開會!」古田教練在幾步外喊道。

  新山:「是,我們要好好聆聽,充分理解並發揚會議精神,做新時代的好排人。」

  古田教練:?

  隊友們終於再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破功,捂著肚子哈哈大笑了起來。

  「這就是東京高校頂級球隊的自信與優雅嗎,第一局輸掉了竟然還能笑得這麼輕松開心?」理子雙眼直勾勾地看向緋椿那邊,看也不看地從面前的盒子裡拿起個東西往嘴裡塞,然後……

  「噗!呸呸呸好酸好苦!這是什麼東西?!」

  她低頭定睛一看,才發現手裡拿著片厚切檸檬,沒去籽更沒澆蜂蜜的那種。她剛剛沒注意看一大口咬下去,連皮帶籽連果肉,這一口嚼下去,又苦又酸,滋味別提有多帶感。

  瞧見理子的慘狀,正把手伸向裝檸檬的盒子的真希和津美紀,都默默地把手縮了回去。手裡已經捏著片檸檬的野薔薇頓時把手放了下去,低頭尋找著哪裡能丟垃圾。

  只有三輪霞比較慘,理子的聲音響起的時候,她已經捏著檸檬片送到了嘴裡,口腔內味道爆炸的感覺和理子的抱怨交織混雜,讓她流出了『感動』的淚水。

  真依和西宮桃兩個體力消耗大戶不喜歡檸檬,各自掰了根香蕉吃,成了本場『能量供給包』選擇中唯二安全的人,悠哉地坐在旁邊啃著香蕉看熱鬧。

  夏油傑聽見動靜拿起那盒檸檬嗅了嗅,滿滿的酸味,沒一點蜂蜜香甜。五條悟抖了抖裝東西的袋子,從最底下翻出了一個單獨包裝的小盒子,裡面滿滿濃稠的蜂蜜,蓋子上甚至還貼心地貼了張便利貼,上面寫道:「蜂蜜,用檸檬蘸著吃的!」後面還畫了個加油的笑臉小人。

  五條悟摘下便利貼,笑道:「蜂蜜檸檬,檸檬蘸蜂蜜……哈哈!這是誰准備的?歌姬嗎?」比完賽他一定要好好地笑話歌姬。

  夏油傑:「……灰原和七海。」

  五條悟沉默了幾秒鐘:「真的假的。」

  夏油傑:「歌姬准備的檸檬蜂蜜吃完了,中午就讓灰原和七海去買食材准備,我沒想到……」

  五條悟決定,下個月夏季大會開始後給男生們准備的能量補充食物,絕對不讓他們兩個經手。

  「嗯?剛剛夏油前輩和五條前輩是不是看了我一眼?」看台上,敏銳地捕捉道兩位尊敬前輩的目光,灰原的心情忍不住雀躍了起來。

  他注意到夏油傑捧著自己准備的那盒蜂蜜檸檬小心翼翼地放到了一邊,便猜到:「難道是我准備的蜂蜜檸檬很好吃,女生們都很喜歡,所以准備找我表示感謝嗎?」

  灰原搓著手有些不好意思道:「不過是舉手之勞的小事罷了哈哈哈!哎呀,女生們這麼多人呢,檸檬片倒是備足了,不知道准備的蘸料蜂蜜夠不夠呢?早知道就多買一瓶了。」

  「蘸料?」旁邊的七海捕捉到關鍵信息,他疑惑道:「什麼蘸料?」

  中午的時候他臨時接了個緊急電話,就把做蜂蜜檸檬的事交給了灰原。等他打完電話回來的時候,一個裝得鼓鼓囊囊的袋子已經打包好了,灰原拍著胸脯告訴他一切都准備好了,絕對沒問題。

  因為蜂蜜檸檬做起來並不難,他出於對灰原的信任,就沒拿出來檢查。可現在聽來,好像不是這麼回事……

  七海心裡不好的預感得到了應驗。聽著灰原講述他制作蜂蜜檸檬的整個過程,七海痛苦地捂著額頭閉上了眼。

  三分鐘的局間休息時間結束,理子抿著嘴角表情怪異:「唔……還是感覺嘴裡有股苦味。」

  為了衝掉嘴裡刺激的酸味和苦澀,她喝了好幾口水,還啃了兩根香蕉,可這會兒站在場上,那股又酸又苦的味道又從舌頭底下滲了出來。

  那盒厚切檸檬沒一個人再動過。雖然夏油傑把分裝的蜂蜜一股腦倒進裡頭和檸檬充分混合,並告訴她們,等這局打完應該就能正常吃了,可大伙看了看理子依舊扭曲的表情,誰都不打算再嘗試。

  野薔薇嘆著氣拍了拍理子的肩膀,說道:「理子,你放心吧,這局就交給我了!」

  其他人也走上來挨個挨著理子的肩膀,眼神凝重卻不說話,弄得理子滿頭霧水摸不著頭腦。

  大家這是怎麼了?奇奇怪怪的。

  第二局由高專先發球。緋椿那邊為了更好的站位輪次,是讓二傳手石井站在2號位開局的。

  「第二局開始,由高專的二傳手真希發球。」

  「球被後排的有村接起,賽琳娜在4號位接球扣殺,西宮桃的位置很好,她把球防起,二傳手背傳,釘崎在2號位斜線扣球,球又被緋椿保護了起來。」

  「球再次交給賽琳娜,賽琳娜扣球,這次終於把球扣死,緋椿拿到首分。」

  「發球權交換,站位轉動,真希和新山都上到了前排4號位,賽琳娜更是和真希面對面隔網相對。」

  「發球被釘崎接起來,副攻手掩護進攻,真希4號位打一個斜線扣球,後排的有村接飛了,1:1。」

  津美紀拿著球走到了底線發球區。這場比賽她第一次發球,因為身體習慣了扣球和攔網時的力度,她擔心自己沒收住力發球出界,於是發球時特地改成了輕拍。

  她的發球幸運地越過了中線,不過因為力道不大,落在了三米線附近的前半場,距離最近的新山忙把球墊起,球的位置不太好,二傳手不方便穿過隊友上到前排,只得由旁邊有村把球托起,由迅速爬起來起跳的新山把球扣下。

  「准備!1……2……跳!」在真希的帶動下,三輪霞和理子一同跳起攔網,三雙手頂住往下壓,球撞上『攔截網』反彈著落地,2:1。

  又是交替得分的節奏,雙方緊咬住開局的節奏,不停地利用各種進攻嘗試拉開差距。

  在真希的發球局,她的發球破壞了緋椿的一傳,讓二傳手不得不匆忙跑到界外去托球組織進攻。

  鎖定了緋椿的進攻方位後,高專看准球傳出的位置精准攔截了有村的扣球,攔網得分。

  第一局比賽真希錯開了發球輪,因此緋椿一直沒有機會感受錄像中真希的強力跳發球的衝擊力,如今真的感受過了,她們內心震撼之余,也迅速做好調整,誓要將要接下。

  真希又一次站到了發球區,池田杏站在了後半場中間的位置,冷冷的目光直直地盯著真希。

  啪的一聲,球越過中線飛了過來。

  真希不傻,她瞄准的是下撤到後排接球的賽琳娜。第一局的時候野薔薇已經用她的實驗告訴大家,瞄准特地的攻手發球,讓她不得不接一傳確實有助於拖延其第一時間參與進攻。

  球緊挨著左邊線,池田杏緊抿著嘴唇不得不放棄衝過去支援的想法。

  「我來接。」賽琳娜喊著自己來接球,讓隊友們放心。

  這輪在前排的二傳手石井眼神一沉,她向左跑了兩步在3號位等到賽琳娜的傳球,在球飛過來的瞬間跳起作勢要托球,然後在津美紀和野薔薇她們都沒有心理准備之際突然左手一轉,朝著網那邊用力一拍。

  咚!球重重地扣在了地上。來自二傳手的二次進攻扣球得分!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5-10 13:58

第126章 第二局結束

  「她、她她……」理子瞪圓了眼睛,指著扣球得分的石井驚訝地話語磕磕巴巴的,連話都不會說了。

  野薔薇把胳膊搭在真依的肩膀上,笑著輕輕用胳膊肘推了她一下,道:「唉,你的招數被對面學去了。」

  真依向後撤了半步,拂開她的胳膊冷哼一聲道:「二次進攻,誰有本事都能用,什麼學不學的。」話雖這麼說,但臉上卻浮現出幾分不服氣的較勁意味來。

  「石井,對面好像看呆了哈哈!」網對面,新山下巴一抬,指著高專這邊小聲笑道。

  有村:「石井,以前你二次進攻都是輕輕把球撥過去,今天怎麼扣其球來了?」說著眼光也朝真依那邊瞟,明顯話裡有話。

  石井笑道:「她們反應速度挺快的,我怕輕拍過去被她們給防了起來,還不如扣球來得又快又穩。」

  新山拍手笑道:「這樣也好。多了你的偶爾進攻,我們在前排的兩點攻壓力就沒這麼大了。」

  石井的二次進攻得分後,賽琳娜上到前排,緋椿的進攻愈發猛烈了。

  發球權來到緋椿這邊,先是後排的真希把發球接起,真依把球托給在4號位的野薔薇,野薔薇遭遇雙人攔網,扣球被結結實實地攔了下來。

  這次攔網得分後,真依把球傳給津美紀,青山精准判斷到津美紀的快攻跳起攔網,為了避開她,津美紀改成吊球。越過攔網向後落去的球被自由人救了起來,拿到反攻機會的緋椿毫不猶豫地把球給到賽琳娜,賽琳娜快節奏加速扣球,右手手臂像鞭子一樣快速揮下,咚的一聲,球沿著斜線擦著理子的身體落在了界內。

  7:9,兩分的分差。

  自己的發球輪連得2分,有村的臉上也忍不住多了幾分喜色。

  像高專這樣的隊伍,自然是能抓住機會快速把比分拉開更好了。

  聽見隊友們給自己加油的聲音,她深吸了口氣迅速調整好心情,這才把球發出。

  野薔薇被緋椿的前排隊員盯得死死的,一絲進攻的縫隙都不給她留下。真依向後背傳把球給到津美紀,津美紀接球快攻,賽琳娜跳起手腕下壓攔網,咚的一聲,球從正面被攔下,7:10。

  「耶!」新山高興地和賽琳娜擊掌慶祝,那笑開了花的樣子,倒像攔網得分的人是她一樣。

  嘖,對面防得越來越嚴實了,想找個進攻的好機會真難,真依皺著眉心想。

  接連兩次進攻嘗試都未果,下一球,真依又換了種新方式。在接起一傳後,她斜著把球向後傳去,和真希配合打了個後三進攻。

  真依的扣球從斜著撲過來的青山手指尖劃過後,被正面的新山給接了起來,石井迅速下蹲把球托起,就在她身旁的賽琳娜出手如電揮臂扣球。

  移動到附近的津美紀立刻攔網,球撞上她的指尖後拉高角度遠遠地朝後飛去,真希本來站在預定的落點上,但球被津美紀的手碰了一下改變了球路,落點更靠後了。

  真希轉身,眼看就要追不上球了,忽然,她的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之間她猛地伸出腿去,腳尖朝上利用好腳背的弧度對准球猛地向後一頂,即將落地的排球乖順地掉轉方向朝中線飛了過去。

  這如同足球場上倒掛金鉤般的精彩救球,立刻點燃了現場觀眾的熱情,觀眾們驚嘆地哇了一聲,緊接著就是潮水般的掌聲與叫好聲。

  場上,球直直地朝著中線飛了過去。津美紀看著球飛過來的方向和高度,她想都沒想就跳了起來,趁著緋椿的隊員沒來得及展開防線,立刻瞄准對面防守的空檔把球結結實實地扣了過去。

  球落在了地上,8:10,終於破了緋椿的發球局。

  在觀眾們嘰嘰喳喳地互相討論回味著真希神乎其神的救球時,熊貓丟下搖花擠到黑井的身邊,探頭看著她面前正在工作的相機,問道:「怎麼樣,怎麼樣,剛剛那球錄下來了嗎?!」

  因為理子的參賽,女生們的比賽黑井是一場不落全都完整地錄了下來。這次自然也是一樣。

  她點頭笑道:「放心吧,一幀不落地錄下來了!」

  「太好了!」熊貓激動地搓了搓手,「這麼帥的救球,等回去了我就專門剪出來發到網上去!」

  真希至關重要的救球和津美紀及時的補扣剎住了眼看就要緋椿一口氣甩開的勢頭,重整旗鼓的高專接連的兩次扣球迅速把拉開的比分又追了回來,比分重新回到10:10平分的狀態。

  一個拉開差距的好機會錯失,緋椿又被緊咬不放地高專狠狠地追在身後,只得片刻也不敢松懈地繼續往前衝。

  「繼高專的吊球被防起後,緋村的吊球同樣被接了起來。真希2號位扣球,球被後排的賽琳娜接起,新山接力避開雙人攔網把球打到直線,釘崎抬手把球墊高,但角度有點問題球飛到界外去了!」

  「漂亮!自由人西宮桃在界外的魚躍救球,成功把球托了回來!進攻的機會不太好,真依把球拋回緋椿的半場。新山在2號位吸引火力,二傳手把球給到4號位的主攻手有村,有村起跳扣球,高專雙人攔網打手出界!」

  「有點可惜呀,高專又一次精彩的撲救,卻沒能像上次那樣化險為夷拿到這一球。13:15,緋椿領先兩分。」

  「有村的斜線扣球被防起,真希在3號位跳起,但陣陣進攻的人是她身後的釘崎選手。在真希的掩護甩開攔網後,釘崎的後三進攻順利突破得分,16:16!」

  「緋椿的反擊也來得很快,二傳手給出一顆2號位的高球,新山高高地跳起,高專的副攻手三輪霞和主攻手真希也緊跟著跳起來攔網……哦,出現了!新山的長滯空節奏差扣球!」

  「明明是和攔網手幾乎同一時間起跳,但新山憑借著出色的滯空能力,硬是拉開了一小段攔網的節奏差,把球從兩名攔網手的指尖送了過去!」

  「那是……」看台上,虎杖猛地站了起來,眼睛直直地看向新山。東堂聲音裡帶著點自豪,笑道:「看來,你已經看出來了,我的摯友。沒錯,緋椿的那名接應她和你一樣,是擁有停在空中能力的選手。虎杖,你要好好觀察她的打法。」

  虎杖目光沉沉,點頭道:「嗯!」

  場上,野薔薇忽然一拍腦袋,說道:「我就說她剛才的扣球怎麼這麼眼熟呢,原來是和虎杖那家伙的某種打法很類似呀!」

  因為被錯開下落時間而導致攔網失敗的真希緊皺的眉頭略微松開一些,「我就說呢。」她當即就把大家喊了過來,叮囑下次新山再用這招時,參與攔網的人就及時切換成軟式攔網,努力爭取把球留住,拿到反攻的機會。

  在野薔薇面對緋椿的雙人攔網制造了打手出界,再次將比分追至18:18平後,緋椿的進攻被高專防起,高專反扣回去同樣被接了起來。

  於是緋椿改成了吊球想要出其不意得分,卻被嚴防死守的西宮桃再一次及時地撲在地上用手背把球給墊了起來。

  再次拿到反攻的機會,釘崎在2號位吸引攔網主力,理子在3號位跳起進攻,石井及時擋在她的面前,理子手腕一松,五指朝上一推,吊球翻過石井的攔網。這次,球成功地落在了她的身後,19:18,高專終於再一次實現了分數上的反超!

  比分再次咬緊不放。一分又一分,在高專牢牢占據著一分領先的帶領下,雙方的比分再次臨近局點。

  「和第一局一樣,這一局兩隊還是打得火花四濺難分勝負。23:23,下一球非常關鍵,誰能拿到這一分,就搶先占據局點。」

  「緋椿的主攻手拿著球走到發球區,真希接球,高專打背飛,釘崎在2號位的斜線扣球被發球的有村接起,青山快攻沒能下分,真希不僅球扣得好,接一傳上她也表現得非常出色。」

  「這次,釘崎改成了吊球,緋椿的防吊球工作做得很好,新山及時地出現在身後的空位處把球接了起來,賽琳娜在4號位接球扣殺,高專的雙人攔網沒能把球攔下,打手出界,緋椿拿下局點,23:24!」

  搶下局點後,緋村的應援團喊聲更大了,加油聲如雷般在球場上空炸開。

  拿到局點又怎樣,只要沒到25分,比賽就還沒結束。

  下一球,高專立刻就又將比分追平了。

  接起一傳後,高專的首次進攻被緋椿防起,緋村突然吊球,為了救球高專用光了三次觸球的機會,球又回到緋椿的半場。

  賽琳娜在3號位發起強攻,高專三人攔網頃刻集結,球一頭撞進三人的手中,被津美紀和真依咬著牙硬生生按下。球落回了緋椿的界內,24:24。

  誰能在這局笑到最後,結果猶未可知。

  緋村用快攻搶回一分後,高專很快也利用真希在4號位吸引火力,然後把球給到在3號位起跳的理子,由她抓機會再次追平比分。

  25:25,看著計分板上依舊不停增加的比分,觀眾們懷揣著期待又激動的心情心想道:難不成,又要打到30分?

  「自由人下場,副攻手伏黑津美紀發球。一傳接起後,緋椿的進攻節奏非常快,球給到4號位的有村,有村大斜線扣球落地,25:26!」

  「緋椿抓住了高專自由人不在場上的機會,再次搶到局點。不過,站位輪換後,緋椿的自由人也下場了,這次輪到她們的自由人河野發球了。」

  把緋椿的發球接起後,真依環視全場所有人的站位,背傳把球給到身後兩步外的真希身前。真希揮臂扣球,早有防範的緋椿雙人攔網立刻跟上,沒參與攔網的新山也站在右邊路三米線附近的小斜線球路上,堵死了真希打小斜線的空缺。

  真希目光未變,她看准直線的位置把球扣出,注意到她眼神轉動方向的青山移動手臂堵在直線位置上。

  咚!球一頭撞上青山紋絲不動的手臂,反彈著朝高專這邊落了下來。

  咚,咚咚……球在地上彈跳著,就站在幾步外場邊的第二裁判立刻抬手朝下指著,示意球落在界內,協助第一裁判做出判斷。

  坐在高高的裁判椅上的第一裁判手指向緋椿的半場,吹響了第二局結束的哨聲。

  25:27,艱難的一局結束,緋椿追回一局,雙方戰至1:1平!


第127章 被抓住了

  哨聲一響起,高專眾人就呼啦立刻回到了休息區。

  好累呀,趕緊回去多坐一會吧。局間休息只有三分鐘,每一分每一秒都十分珍貴。

  「來,水和毛巾。」綺羅羅動作麻利的把早就准備好的東西挨個發下去,等他發到挨著坐的真依和西宮桃時,他發現兩人大汗淋漓直喘粗氣,和其他人完全是兩個狀態。

  他嚇了一跳:「你們倆……沒事吧?我去給你們衝點葡萄糖水!」

  真依和西宮桃累得動都不想動,做什麼都比別人慢半拍,這一耽誤就沒能開口攔住綺羅羅,綺羅羅丟下她們轉身去翻東西准備去了。

  真希皺著眉從旁邊掐了兩根香蕉遞過去,「吃點補充一下能量。」

  緋椿作為統治東京高校女排多年的強者,無論是進攻還是防守實力都很不錯,經常一顆球在兩邊半場來回穿梭,再加上緋椿的高強度的扣殺衝擊,真依這個二傳手和西宮桃這個自由人的跑動量,絕對排在全場前列。兩人的體力本就不太好,後面還有三局呢……

  夏油傑和五條悟的眼底也多了幾分無奈。打法和戰術上他們能盡自己的職責給出指導建議,可學生們各自的身體素質差距,就不是他們能影響的了。

  希望她們能多堅持一會吧,五條悟心想,然後抓緊時間和夏油傑一起就緋椿的表現給出解決意見。

  時間總是在你最需要的時候如水流逝,一轉眼就流光了。真依和西宮桃的氣還沒喘勻,高坐在裁判椅上的主裁判已經在吹哨催促兩隊隊員上場了。

  「好累呀……」新山趴在賽琳娜的背上,任由對方把自己拖上場。

  背上趴著這麼大塊狗皮膏藥,賽琳娜感覺自己的後背濕熱汗津津的難受,她伸手向後一把抓住新山的袖子,把人扯開,說道:「別念叨了。這才第二局呢,你會累才有鬼呢。」大家同隊三年,各自的情況怎樣都了如指掌。

  青山搭在新山的肩膀上,笑道:「綾子,你還不如祈禱對面的二傳手和自由人已經脫力歇菜了呢,這樣後面的比賽還好打一些,能省點力。」

  聽了這話,新山當即就抓著她的肩膀偷瞄著觀察高專這邊的情況,結果看到真依和西宮桃好像沒事的人一樣和隊友們說話,看不出有什麼問題。

  「什麼嘛,她們的狀況好像還挺好的。」新山有些失望,賽琳娜也皺起了眉。

  感覺從球網另一側飄過來的眼神少了許多,真希往旁邊挪了一步,和津美紀一起為真依和西宮桃擋下剩下的目光。

  「怎麼樣,現在還好嗎?」她問道。

  和西宮桃一樣努力裝出一副雲淡風輕模樣的真依搖搖頭,「沒事,放心吧。還有兩局比賽呢,說什麼我都會堅持到最後的。」

  兩局比賽?真希挑眉,她笑道:「那就一起贏下來吧!」

  第三局比賽,緋椿先發球。高專為了加強後排的接一傳能力,用真依站在2號位開局的站位開始,用西宮桃將1號位的三輪霞換下。

  「觀眾朋友們,現在進行的是IH東京區預選賽緋椿高中對戰咒術高專的決賽,馬上要進行的是第三局的對戰。在前兩局比賽中,兩支隊伍各贏下一局,1:1戰平。因此,第三局非常關鍵,這意味著誰能拿到有利局面,以一個輕松的姿態去迎接第四局的到來。」

  「緋椿的二傳手石井發球,球被後排的真希接起。妹妹真依的托球……哦,竟然是真希的自接自扣,在前排釘崎的掩護下,真希的後三進攻成功得分,1:0!」

  站位轉動,真依發球。新山的手感已經在前兩局打出來了,如今成了隊伍裡除了賽琳娜外的另一名得分能手,因此這輪的第一球二傳手果斷地交給了她。

  津美紀和野薔薇立刻跳到新山面前攔網,新山手指向上改成吊球想打一個反差,但西宮桃及時出現在身後把球救起,高專迅速組織進攻,釘崎在2號位扣球,緋椿雙人攔網迅速跟上,球被攔下,緋椿拿下這一分。

  熟悉的你一分我一分緊咬不放的節奏,解說和現場的觀眾已經習慣了這副畫面了。

  在三輪霞用短平快攻拿下一分後,真希轉到了1號發球位。

  這輪,兩隊前排都是兩點攻的弱輪,但緋椿那邊有個賽琳娜。

  果然,在接起真希的發球後,二傳手立刻把球給到了賽琳娜身前,高專的攔網也迅速跟上,賽琳娜避開攔網打出大斜線,西宮桃把球防起,釘崎在4號位反擊扣球,球一頭撞進後排隊員的懷裡。

  球在中線上方來回翻越了四五次,終於,再次在4號位遭遇雙人攔網的野薔薇成功制造打手出界,拿下了這艱難的一分。

  「耶!」高專眾人聚在一起慶祝。球網另一邊,新山忽然推了推賽琳娜的後背,聲音裡帶著點驚喜的讓她朝對面看。

  賽琳娜懷揣著好奇轉過頭去,就看到西宮桃和真依互相依靠著急喘氣,汗大顆大顆地流下來,兩人臉上的表情是難以掩飾的疲倦。

  敏銳地注意到有人盯著自己看,真依順著視線投來的方向看過去,正正地對上了最麻煩的兩名對手的雙眼。

  意識到她們努力想要掩蓋的東西被對面發現,真依干脆懶得裝了,就這麼拿眼瞪著對面。

  新山憋不住想笑,「原來,她們剛剛是虛張聲勢呢。」

  賽琳娜轉身,「我們等的機會來了。」

  飢餓的猛獸嗅到了鮮血的味道會怎樣?答案當然是盯著受傷獵物緊追不舍,直到耗盡獵物的體力讓它離群,成為任憑宰割的食物。

  在緋椿有意識的定點突破下,即便有隊友的全力支援,西宮桃和真依也支撐得很艱難。終於,在緋椿的又一輪發球中,體力大量消耗的真依出現了失誤。

  這輪,真希轉到了前排4號位,在理子和津美紀的掩護下,真希的起跳時機和角度都特別好,但真依給她的托球……低了。

  「……哦!球扣到了球網上沒能打過去,看樣子,是妹妹真依和姐姐的配合沒能適配上。這樣一來,13:16,分差拉開到3分了!」

  新山雙手背在身後,笑眯眯地在有村耳邊嘀咕道:「看樣子,凶悍的大擺錘它的旋轉轉軸運轉過度,已經冒煙出故障了。」

  有村哭笑不得地將她推開,「什麼大擺錘呀轉軸的,奇奇怪怪的。」

  新山分別指了指真希和野薔薇,「吶,那兩個家伙,不就是綁在兩端威力可怕的錘子嗎?二傳手自然是連接她們的轉軸嘍。」

  有村:……

  看出問題所在兩位高專教練,果斷地喊了個暫停把大家都叫了回來,然後綺羅羅一把把西宮桃和真*依按在椅子上坐下,兩只手忙碌地幫她們揉捏按摩消除疲勞。

  30秒的暫停時間很短,但喘口氣足夠了。

  真依和西宮桃看著雖然都是嬌弱的女生,可她們的意志比許多男生都堅定,再次上場時,兩人的心態已經又調整了回來,西宮桃還在夏油傑的建議下開啟了『節能模式』,將一部分防守任務分別了身邊的隊友們。

  真依就比較慘,二傳手只有一個,沒人能分擔她的壓力,但各位主攻手們都把胸脯拍得砰砰響,咬著牙讓她放心,說得分就交給她們了。

  真依發現,她的隊友們果然都是笨蛋。

  不要小瞧了下定決心要把一件事做好的笨蛋。在比賽開始後,大家發狠似的進攻有了收獲,竟然接連從緋椿手裡拿到了3分,將分差追到了1分。

  可緋椿不是好惹的。既然她們已經發現了高專的弱點,自然會一口咬死,絕對不給高專任何掙扎逃脫的機會。

  「在高專發球失誤將發球權送回給緋椿後,有村的發球成功破壞了高專的一傳,面對探頭球,石井沒有選手重新組織進攻,而是直接跳起把球按下,真希及時地抬手把球擋了回去,但賽琳娜緊接著補上。」

  「剛剛,真希攔完球後,就在球的衝擊下倒地了。賽琳娜抓住了真希倒地後高專防守陣容混亂的時間點,把球撥到了沒人的空地上,16:19。」

  「有村繼續發球。高專背飛扣球遭遇攔網,緋椿有效攔網把球護好,青山快攻扣球,高專的攔網沒能趕上,16:20,分差擴大到4分了!」

  被緋椿連得3分後,真希在前排的掩護下,野薔薇的後三進攻終於成功突破緋椿的防守,打破對手的發球局。

  真希拿著球走到底線,輪到她發球了。

  主裁判吹響發球的哨聲後,真希先是往鮮紅的計分板上看了一眼,這才把球高高地拋起。

  3分的分差,她們還有機會!

  裹挾著勁風的球呼嘯著越過中線,有村蹲下身繃直雙臂去接球,球撞上她的手臂不受控制地彈向後方,池田杏忙轉身大跨步追上去,但追了幾步她就停了下來。球落地了。

  18:20,真希發球得分!

  「好呀!」

  「真希,再來一球!」

  高專眾人臉上都帶著笑,2分而已,很快就能追上的,她們是這麼想的。

  「快攻!河野的扣球快准狠,高專根本沒有防備。18:21,緋椿得分。」

  「石井的發球破壞一傳,西宮桃跑到界外很驚險地利用最後一次觸球把球拋回了緋椿的半場。球的落點離球網很近呢,賽琳娜忽然跳起扣殺,球從天內和真希中間穿了過去。18:22,分差又拉到4分了。」

  「釘崎在4號位的強攻,賽琳娜和河野的雙人攔網將球攔死!很可惜呀,釘崎的強攻沒能突破封鎖。18:23,還差一分,緋椿就拿到局點了。」

  「石井繼續發球……新山猜中了高專的快攻,正面將球攔下!高專把球保護好重新組織進攻,球給到2號位的釘崎,釘崎跳起扣球……又被攔下來了!新山和河野的雙人攔網,再次把高專的扣球攔下!」

  「這一局,緋椿的攔網質量很高呀,已經通過攔網拿到了很多分。看來,高專的進攻已經差不多被她們給摸透了,這對高專來說不是什麼好消息。而且,18:24,緋椿拿到局點了。」

  「場外,高專的應援團和許多支持高專的觀眾,都在大聲的為她們加油,兩位教練心態不錯,還平靜地坐在休息區。我們相信,觀眾們的支持高專的隊員們一定接收到了,隊員們全都嚴陣以待,等著石井的發球。」

  嘟的一聲響,在裁判吹哨後,石井立刻把球拋起擊出。球還是瞄准了西宮桃,這是吃定了她體力消耗是隊伍最好的突破口。

  可惡,被看輕了。

  西宮桃咬牙抬起沉重的雙臂,把球接起穩穩地送到網前真依的上方。

  真依的視野裡,只有迅速下墜逐漸放大的排球,她伸出雙手輕輕地跳了起來,然後在跳至最高點是忽然左手朝著網的另一邊一撥。

  抓住你了!

  新山的眼底閃過一絲精光,在真依起跳的瞬間,她微笑著緊跟著跳起,雙臂像道堅實的鐵壁擋在球的正前方。

  咚的一聲,球撞上鐵壁彈回下落。球,落地了。


第128章 落幕

  「她們快撐不下去了。」第三局結束時,新山看著一網之隔的對手如此說道。

  賽琳娜低垂著眼眸不說話往回走,有村笑道:「我們各種辛苦拉扯找角度,讓二傳手和自由人增加跑動量的計劃總算沒白費,下一局一口氣拿下吧。」

  從第一局的30:28,到第二局的25:27,第三局的18:25,一些嗅覺敏銳的觀眾已經從比分中看出點什麼了。

  「果然還是不行嗎?」

  「一支初次參賽的新隊伍能走到決賽拿下一個代表資格,已經很厲害了,大家別這麼沮喪嘛!」

  「裡面已經打完第三局了。」一個穿著梟谷隊服的少年從遠處小跑著回來,揮手衝隊友們喊道:「感覺她們應該打不到第五局,我們可以熱身了!」

  「沒有第五局?」木兔抬起頭來,「咒術高專的女排不是很厲害嗎,感覺她們和緋椿還是能碰一碰的吧?」

  報信回來的那名男生擺擺手,「嗨,打不了了。木兔前輩你也知道,咒術高專的女排沒有替補隊員,換不了人,可她們的二傳手和自由人經過上下午連續兩場硬仗的消耗,這會兒體力已經跟不上了,都出現好幾次失誤了呢。緋椿能牢牢占據好幾年的優勝,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木兔哦了一聲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他眼珠轉了一下,忽然興奮道:「女生組的比賽一結束,我們就要上場了,不知道高專會不會留下幫我們加油呢!」

  赤葦瞥了他一眼,想到木兔和高專的幾名隊員交換過聯系方式,一時間倒猜不准答案了。畢竟,那幾名交換聯系方式的隊員,感覺和木兔前輩一樣,性格格外的跳脫……

  「技術暫停結束,比賽繼續。現在是緋椿高中和咒術高專決賽的第四局,手握兩局優勢的緋椿發球。高專把一傳接起,真希的跑動以及二傳手的傳球甩開攔網,釘崎後二進攻得分,6:8!」

  「緋椿的反擊很快呀,轉到前排的石井出其不意的二次進攻扣球,高專隊員們還沒反應過來,球已經落地了!」

  野薔薇看著被隊友們圍在中間振臂歡呼的石井,對著真依悻悻道:「對面的二次進攻用得比你還勤了,你有什麼感受?」

  真依喘著粗氣翻了個白眼。她倒是想參與進攻,可也得有多余的力氣呀。

  可惡,明天開始跑步吧。

  緋椿發球。在前排的野薔薇被攔網看死,一時間找不到很好的進攻機會時,真希在2號位後排的進攻打開局勢獲得一分。

  高專這邊利用各種進攻戰術極力避開手感越來越熱的緋椿攔網,另一頭,緋椿卻用最簡單極致的進攻一次次衝破高專的攔網。

  「賽琳娜在4號位的強攻,高專攔網出界!哇,好大的聲響,可以感受到賽琳娜扣球的力量很足呀,高專的攔網差一點就沒能支撐住。」

  「沒關系,攔網的時機很好,下次再調整一下角度。」真希喊著安慰著隊友。

  「緋椿的二傳手石井發球,她再次瞄准了高專的自由人西宮桃。球越過中線……是顆緊挨著邊線的壓線球!西宮桃沒能把球接起,石井發球得分,7:11!」

  被緋椿用發球再拉開一分後,高專嘗試讓津美紀用快攻打開局面,但……

  「河野跳起攔網,攔住了!高專的快攻沒能打出來,被緋椿的副攻手正面截住,7:12,分差已經來到5分了!」

  接連失分讓女生們的臉色都不太好看,尤其是她們的各種進攻嘗試都被緋椿攔截下來,無力感漸漸在她們心中堆疊。到底怎樣才能把球打過去?

  「真依。」真希的聲音忽然響起。

  真依的心髒猛地一跳,她抬頭看向真希,真希拉起衣領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棕色的眼眸像星子般璀璨。

  「給我托球。」她說道,「一會,把球都給我。」

  幾乎沒有猶豫,真依立刻點頭道:「好。」

  其他人背對著球網,咬牙道:「我們會盡全力支援你的!」

  石井繼續發球,還是瞄准了西宮桃。西宮桃陰沉著臉全力把球接起傳向真依所在的防線,球的落點依舊有點誤差,但真依快速跑動到位,按照機會把球托給了真希。

  扣球進攻、接一傳防守還有攔網,除了二傳外,幾乎所有的位置都能看到真希的身影。從第一局全力打到現在,她依舊保持著充足的體力,就像不會累的超人一跳高高地跳起。

  球飛到她的面前,她毫不猶豫地揮臂扣球,大斜線扣球被後排的主攻手有村防起,緋椿迅速組織進攻,真希和理子攔在賽琳娜的面前,賽琳娜手腕一轉改成吊球,試圖抓位置差得分。

  西宮桃迅速前撲把球墊起,真依接力再次把球托給真希,真希4號位強攻扣球,賽琳娜和副攻手河野起跳攔網,球撞上河野的指尖反彈著落到了球網另一側的界外,新山快步追出去卻沒能救到球。

  真希的兩次強攻,終於打破了緋椿的發球局,為隊伍拿到一分的同時還振奮了隊友們有些頹喪的士氣,讓大家再次燃起鬥志。

  拿回發球權後,津美紀的磕到網帶的幸運球被緋椿接起,緋椿2號位長背傳甩開攔網,新山大斜線扣球得分。

  就像照鏡子一樣,下一球,同樣的幸運球,同樣的背傳2號位大斜線扣球,真希把這一分立刻打了回來。

  輪到真希發球了。她發球瞄准的位置,是自由人和賽琳娜之間的一小片空地。

  緊張的賽場是最好的訓練場,這種每一分都至關重要的比賽,格外考驗選手對球的掌控力,在這種高壓下,本就基礎不錯的真希將自己的發球精准度錘煉得越發爐火純青了。

  她准確地把球送到了自己想要的位置,池田杏和賽琳娜同時朝球撲了過去,但最後賽琳娜退讓了半步,讓自由人來接球。

  池田杏繃直手臂去接球,當球撞上來的那一刻,她感覺自己被襲擊了。

  這速度,這力量,這哪是排球呀,簡直就是顆炮彈吧!

  尤其是下一秒,看到球根本不受控制地朝界外飛去的背影,池田杏想哭的心都有了。

  打到第四局發球還是這麼可怕,禪院真希……她就是個體力怪物吧!

  真希繼續發球,這次,球被苦瓜臉的池田杏接了起來。有村在2號位打成大斜線,真希及時到位將球防起,野薔薇4號位一人節奏差和兩名攔網隊員拉開起跳扣球的時間,終於將球送過了球網。

  11:13,分差縮小到兩分了。

  緋椿自然不會樂見於高專繼續下去,她們立刻用快攻斷了真希的發球局,重新把主導權掌握在自己手中。

  一分又一分,在高專不停的追趕中,比分來到了17:20,依舊是3分的分差。

  緋椿的吊球被高專防起後,野薔薇前排的扣球又一次被賽琳娜和河野攔下。這已經是本局野薔薇被攔下的第四顆扣球了。

  緋椿的攔網就像鐵穹,無處不在,無從打破。真依她們能從野薔薇的背影裡感受到她的焦躁與不甘。

  石井發球出界,把發球權送回到高專這邊。但津美紀的發球不怎麼具有威脅性,在接起一傳後,新山再次發揮自己出色的滯空能力,在空戰中拉開三輪霞和真希的攔網時機,避開兩人成功扣球得分。

  分差繼續擴大,真希用自己的強攻硬生生擊碎緋椿的攔網追回一分,19:22。

  真希又一次站到了發球區。不過這次,在球越過中線後賽琳娜和池田杏迅速交換了站位,由賽琳娜把一傳接了起來。

  賽琳娜穩穩地把球接起,但她在一傳的處理上不如池田杏細膩,球飛到前排一個距離球網很近的位置。

  石井看著越來越近的球,她輕輕跳了起來,然後突然放下右手,左手對著球猛地一擊。

  真依本就不爽她一次次旁若無人的二次進攻,看到她轉到前排後就在心裡悄悄加了個心眼,於是,再看到她跳起的瞬間心中那根擰緊的弦瞬間被波動,立刻跟著跳了起來。

  石井驚訝於真依能看穿她的目的,但她還是幸運的,雖然真依准確判斷了她的進攻,但因為體力的過度消耗讓她的攔網沒能支撐住,球撞上她的手後反彈著落到了界外。攔網打手出界,石井還是實現了她的目的。

  啊啊啊可惡!就差那麼一點點就攔住了!真依臉色冷若冰霜,恨不得拿眼刀子一道道地往石井身上扎。

  19:23,分差4分,由緋椿的有村發球。

  接起一傳後,野薔薇要到球並在津美紀的掩護下載4號位發起強攻,她的大斜線扣球被池田杏極限地救了起來。石井平拉開把球給到賽琳娜,津美紀真依雙人攔網,賽琳娜打手出界再得一分。

  19:24,緋椿拿到了5個局點,局勢對高專非常不利了。

  哨聲響起,有村把球發出。

  默默攥緊拳頭的野薔薇一邊朝4號位跑去,一邊舉手高喊道:「給我球!」

  她想起了自己那一顆顆被無情攔下的扣球。

  比賽怎麼能夠就這麼結束?她還沒從這群人手裡把丟掉的分打回來呢!

  真依心髒猛地跳動了一下,她眼角的余光看到了野薔薇朝4號位衝過來的動作,她舉起的手還沒放下,就像一面不甘心被降下的旗子。

  要給她嗎?前面她被攔下這麼多次,現在對面又拿到了局點……

  真依在猶豫。

  余光裡,津美紀繞到了她的身後隨時准備配合快攻,真希正從3號位往前加速跑,後排進攻也沒問題。球網對面,副攻手青山緊緊盯著野薔薇的動作,石井和賽琳娜站在中間隨時支援。

  經過漫長的0.5秒的思考,在球下落的那一刻,真依手腕一抖,把球傳向了衝向4號位網前的野薔薇。

  我就再信你一次,一定要給我成功!

  看到球飛向了自己這邊,野薔薇興奮極了。她一興奮,前衝的勁頭就大了點,起跳位置離球網太近,差點撞到網上。

  真依看得臉色一沉,心裡罵道:那個笨蛋!

  心頭躍上幾絲慌張,但野薔薇也知道如果這球失敗的話,比賽就結束了。她不甘心比賽就這麼烏龍的結束,心底更是壓抑著幾分扣球被不斷攔下的怨念,她身體盡力調整身體姿態,後仰著揮臂避開青山的攔網,把球沿著直線送出。

  咚!

  司線員定睛細看,下一秒紅色的旗子下壓指向界內,沒有出界,野薔薇扣球得分!

  「啊啊啊!釘崎!」都以為比賽要結束的理子激動地湧出眼淚衝了上去,鋪在了倒在地上的野薔薇身上。

  野薔薇拍著地板虛弱地喊道:「……理子!你別壓上來呀,我的屁股和胳膊好痛!」

  「啊!抱歉,是我壓疼你了嗎?」

  「那倒不是,是我摔下來的時候摔疼的。」

  「……」

  真希走上前把兩人拉起,笑道:「好了好了,別鬧了,比賽還沒結束呢。」

  20:24,她們只是艱難地追回一個局點而已,依舊站在危險的懸崖邊呢。

  野薔薇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看著正觀察她們的緋椿隊員們沉聲道:「沒錯,比賽還沒結束呢。」

  真依抱著球走到了發球區。大滴大滴的汗從她的額頭上流下來,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剛剛被野薔薇給嚇的,又或者兩種原因都有。

  她抬起胳膊用衣袖擦了把汗,這才拿著球朝地上拍了拍,在哨聲響起後把球拋起擊出。

  一切都交給幾秒後的自己吧!

  「發球被接起,緋椿的一傳很到位呢。賽琳娜在4號位的強攻被高專精准地攔下,緋椿把球保護好再進攻,又被攔了下來!」

  「有村衝出去把球拋回來,石井調整站位托球,賽琳娜在3號位的起跳只是佯攻,真正的進攻是從後排衝上來的新山!新山揮臂扣殺,高專攔網……球撞上攔網隊員的指尖改變球路向後飛去,西宮桃轉身追了出去……球落地了!比賽結束!」

  「嘟嘟——」

  代表著比賽結束的哨聲終於響起,真依和西宮桃躺在地上身體軟得像根面條。

  「好累呀……」她喃喃道。

  以前當咒術師到處祓除咒靈的時候,都沒現在這麼累。

  「比完賽別立刻躺著不動,站起來走走。」真希走過來朝她伸出手,想把她拉起來。

  真依現在連胳膊都抬不起來了。她一動不動繼續躺著,問道:「我們輸了。」

  「是。但我們還是能去八月的全國大賽。」真希道。

  真依躺著喘了幾口氣,感覺自己終於回復了點體力,這才抓住真希的手被她拽了起來。

  她抹了把臉上的汗,低著頭小聲道:「我從明天開始跑步。」

  真希的唇角露出一絲笑意,「早該這樣了。」


第129章 我們要去甲子園!

  比賽雖然結束了,但還有頒獎儀式要參加,於是高專留了下來,等著下一場井闥山和梟谷的比賽結束。

  說來也巧,剛在場上打得你死我活的兩支隊伍各自做完放松操回到看台等待時,命運般的碰面出現了。

  「啊,你們也在呢!」在樓梯口狹路相逢,打頭的新山眼睛都亮了。

  野薔薇一看迎面而來的一片紅,就煩悶地扭開頭,「又是她們……」語氣格外嫌棄。

  「別這樣嘛。」新山笑嘻嘻地湊上來,「俗話說的好,不打不相識,你們很對我的胃口呢,交個朋友怎麼樣?」

  「不怎麼樣。」真依繞過她,搶先一步從緋椿前面走了上去。誰想和打敗自己的對手交朋友啊,哼!

  真希看了眼緊跟著真依和野薔薇一起離開的新山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看向面前的賽琳娜,抬手道:「你們先?」

  賽琳娜讓開半步,「一起吧。」

  最終,還是和緋椿交換了聯系方式。有強隊主動伸出友好的握手,有什麼拒絕的理由呢?

  如果說女排的比賽是各種技巧的對決,那麼男排絕對是喜愛各種讓人血脈噴張的暴力扣殺的粉絲們的盛宴。

  隨著一聲聲砰砰砰的強力扣殺落地,最後一場比賽也落下帷幕。井闥山3-1戰勝梟谷拿到第一代表資格,將在八月和梟谷一同前往全國大賽。

  頒獎時,在理子的脖子上掛上那枚代表著准優勝的獎牌後,黑井潸然淚下,突然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嚇得虎杖手忙腳亂掏紙巾遞過去安慰她。

  聽了虎杖的安慰,黑井並沒有止住的意思,眼淚還是嘩啦啦流水似的往下淌,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就像要努力看清理子在頒獎台上的樣子。

  雖然女生們初次參賽就拿到了獎牌的確是件很值得高興的事,但為什麼黑井的表情裡除了高興外,還有點別的讓人讀不懂的情緒呢?虎杖費解地撓著頭心想。

  「虎杖,讓我來吧。」出人意料的,竟然是七海先站了出來。

  看著七海彎腰湊近到黑井身邊不知道說了什麼,黑井嗚咽了幾聲後抖動的肩膀真的慢慢平靜了下來,虎杖越發好奇了。

  「感覺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秘密呢。」虎杖篤定地對伏黑說道。

  半晌,沒聽到小伙伴的回應,他扭頭一看才發現,伏黑的眼眶也輕微泛紅,目光落在津美紀的身上一動不動的。

  忽然間,虎杖好像有點明白黑井為什麼哭了。

  「家人啊……」他抬頭看著頭頂明亮的燈光,嘴角揚起一絲笑,「真好。」

  是夜。

  從慶祝會上回來的虎杖,發現自己手機上多了幾條消息。

  [日向:我看到報道了,恭喜你們的女排拿到准優勝!好厲害,你們真的是第一次參賽的新隊伍嗎,竟然一口氣拿到了代表資格呢!羨慕.GIF]

  [日向:對了,我們七月初要去東京參加合宿,聽說到時候會有好幾支學校一起參加呢,到時候我們找個機會見一面呀!嘿嘿嘿.JPG]

  [日向:啊不對不對,這個時間點你們應該也要合宿的,你估計也沒時間。]

  [日向:對了虎杖,你猜猜看這次和我們合宿練習的隊伍有誰?嘿嘿猜不到吧,是音駒!研磨他們也會去!這次我們能有機會參加合宿,還是音駒的貓又教練幫忙聯絡推薦的呢!終於又能和研磨交手了!]

  「哦!日向竟然要來東京和音駒他們一起參加合宿!」虎杖笑著撲倒在床上,拿著手機劈裡啪啦地打了一段話發過去。

  [虎杖:和音駒合宿嗎?感覺很有意思呢!合宿結束後,你們又能獲得很大的提升了。可惜,我們下個月還有比賽,沒有合宿安排,唉……長這麼大,我還沒參加過合宿呢。]

  此時此刻,遠在宮城的日向還沒洗漱睡下,正抱著顆排球躺在地上一下下的往上拋,增加身體對排球的熟悉感。

  聽見接收到新消息的聲音,他把球抱在肚子上,伸手勾過手機點開看了一眼,下一秒球啪噠噠地滾到了地上。

  [日向:比賽?什麼比賽?東京地區的春高預選賽,最早不也是八月下旬IH正賽結束後才開始的嗎?我特地問過研磨的,不可能出錯呀?]

  [虎杖:哈哈,不是排球比賽,是棒球。七月初東京地區的夏季大會就要開始了,這次我們的分組挺不錯的,有望打進八強和另一個半區的對手爭奪去甲子園的資格。IH沒能去成,甲子園我們全隊可是鉚足了勁要拼一拼的。]

  日向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字了,可他用手使勁擦了好幾下眼睛,看到的都是明晃晃的棒球、甲子園等字眼。

  ……甲子園?是他知道的那個甲子園嗎?

  他捧著手機小心翼翼地發了個問號過去。想了想,又補了一句。

  [日向:是全國高校野球選手權大會嗎?]

  他特地發了全名,生怕自己理解出錯了。

  等待中。焦急忐忑的等待。

  過了好一會,虎杖的回復才發過來。

  [虎杖:抱歉,剛剛伏黑有點事喊我。]

  [虎杖:嗯……應該是這個名字吧。反正就是甲子園在東京地區的預選賽,如果我們能一路贏到最後,拿到東東京地區的優勝,八月份就能去甲子園打比賽了!]

  [虎杖:棒球的比賽安排得比較密集,一整個七月都要為比賽做准備,所以暫時沒空顧及排球的練習,希望棒球的比賽結束後,我們的排球水平不會下降哈哈。]

  日向這會兒眼睛已經直了。

  雖然他從初中開始一門心思都鋪在排球上,可棒球這項擁有國球之稱的運動,誰不知道呀!估計不少人小時候的夏天,都是看著電視裡甲子園比賽的轉播度過的。

  「啊——」

  宮城鄉下寂靜的夜裡,一聲難以抑制的喊叫聲打破了寧靜。

  日向的妹妹本來迷迷糊糊地睡下了,聽見這聲突然響起的喊叫聲她捂著狂跳的胸口猛地坐了起來,等被嚇懵的大腦意識到剛才發生的聲音十分熟悉後,她啪地跳下床,咚咚咚地衝到隔壁哥哥的房間,喊道:「哥哥!大晚上的你干什麼突然大喊大叫呀!」

  日向趕忙出來道歉安撫,說干了口水總算化解了一場兄妹慘劇。

  第二天清晨。

  古樸的咒術高專東京校區,被群山包裹的木質建築籠罩在一片翠綠之中。清晨的枝頭,幾只鳥兒停在上頭嘰嘰喳喳地唱著婉轉的歌兒,橘紅色的陽光慢悠悠地爬上山頭,給鳥兒的輪廓打上一層暖色的光。

  在這種寧靜到讓人舒心的時刻,兩道打著哈切的身影慢悠悠地出現在操場上。

  「好困呀……」西宮桃又打了一個長長的哈切,眼皮就像被膠水黏上一樣,怎麼也睜不開。

  她身旁真依的情況也差不多,渾身上下每一根毛發上都寫滿了抗拒。

  昨天兩場大戰打完,體力消耗過度的她們手腳都是軟綿綿的,動都不想動,一回來就躺在了床上,一覺到天亮。當早上鬧鐘按時響起的那一刻,要不是強大的意志力還在,沒准她們就關了鬧鐘翻身繼續睡去了。

  西宮桃看著眼前遼闊如海洋般的橘紅色跑道,糾結道:「真依,我們是……現在開始跑嗎?」

  真依看著遠比往常寬廣許多的操場,心裡頭也有些發怵,她咽了口唾沫,說道:「還是先做准備運動吧。老師他們說過,運動前要做好充足的熱身准備,不然容易受傷。」

  「有道理。」

  說著,兩人在原地慢悠悠甩胳膊抬腿。

  「我還以為你們昨天只是嘴上說說呢,沒想到真的過來了。」有個聲音忽然在兩人身後響起。

  真依聽見那個熟悉的聲音動作一頓,再次動起來時,她甩胳膊抬腿的動作幅度大了幾分,看著也更有力量感了。

  讓人意外的是,真希不是一個人來的,她的身旁還跟著野薔薇、理子等幾人。

  野薔薇小跑著站到真依面前,一邊做著熱身運動一邊拿驚訝的眼神打量著她,「竟然最早到操場上了,看來,你們是真的打算好好提升體力了,不錯不錯。」

  西宮桃小聲嘀咕道:「你能不能別用這種前輩似的語氣說話,一點也不可愛。」

  野薔薇哈哈大笑,原地跳了幾下後率先起跑,「先來個10圈開胃吧,看最後誰沒堅持下來!」

  理子和津美紀緊跟著跑了出去,「喂,釘崎,你別跑這麼快嘛,等等我們!」

  「沒跑完的人承包今天的打水工作。」真希從兩人身邊跑過時,還眨著眼笑著丟下這麼一句話。

  三輪霞想了想,握拳給她們加油道:「我相信你們一定沒問題的,加油!」說完,頭也不回地追著真希跑遠了。

  真依&西宮桃:……

  好好的跑步鍛煉,怎麼又變成比賽了!

  「啊!女生們竟然已經開跑了!」虎杖朝身後的伏黑和順平招了招手,喊道:「快,我們快追上去!她們好像在比賽呢!」

  伏黑臭著臉吐槽道:「女生們的比賽,你湊上去干嘛?」

  「有趣呀!」說著,虎杖不顧伏黑微弱的掙扎,和愛看熱鬧的新田一起推著他往前跑。

  身後,東堂在聽見比賽兩個字後就扭頭,目光和旁邊的秤金次不期而遇。

  在視線交彙的一秒鐘內達成共識,兩個人撒開腿就向前狂奔,像兩道閃電,很快就追上了打頭的野薔薇他們。

  「喂!不是說慢跑嗎?你們怎麼跑這麼快?」

  看著眨眼功夫就在遠處縮成兩個小點的兩人,乙骨笑著搖搖頭,「他們又開始了。」

  大清早的大家之所以這麼整齊地出現在這,是有原因的。

  昨天,真依和西宮桃因為體力不支被對手抓住機會逆轉獲勝後,不僅是落敗不甘的女生們,就連在看台上目睹了全場的男生們也敲響了警鈴。

  不管是排球還是棒球,一切技巧都是建立在體力這個基礎上的。沒有充足的體力,別說進攻了,你連防守不掉分都做不到。

  正是意識到這一點,於是才有了現在的這一幕。

  彼此間沒有商量,但大家都默契的在這個時間點出現在這。

  「狗卷,那我們也開始吧。」乙骨說道。

  狗卷點頭,「鮭魚!」

  迎著初升的朝陽,少年們向前奔跑。


第130章 開幕式

  白晝的時間越來越長,氣溫隨著日漸吵鬧的蟬鳴聲也變得越來越熱,當日頭終於來到最毒的那天時,東京地區的夏季大會終於開幕了。

  7月6日早上9:00,一片片『白雲』停泊在碧草青青的明治神宮球場外野草坪上,隨著遠處指揮雙手揮下,站在每支隊列最前排的隊長們手持五彩斑斕的隊旗將旗頭壓下,邁著整齊的步伐前進。

  在響徹整座球場的奏樂聲中,碩大的記分板上三面旗幟冉冉升起,代表著一年一度高野球兒們最熾熱的夏天開始了。

  聲勢浩大的隊伍入場和升起環節結束,並不代表著開幕式也一並了了。全世界無論哪個地方,每次搞出點大場面後,台上總免不了走上幾個捧著稿子打官腔的大人物。

  台上,大人物對著話筒說得唾沫橫飛,台下,頂著毒日頭沐浴在三十幾度高溫中的球兒們上衣都快被汗水給浸濕了。

  「好熱啊,還要在這站多久呀?」有人小聲抱怨。

  他身上洗得雪白昨晚還特地拜托媽媽幫忙熨燙過的隊服,這會兒已經被汗打濕,緊緊地貼在身上,黏得難受,完全沒有剛出家門時那股子英姿颯爽的風姿,顯得他像只滑稽的落湯雞。

  伏黑也熱得難受,又抬起胳膊用袖子擦了把汗。

  他倒是想摘下帽子扇扇風,稍微涼快一下,奈何熱成這樣身邊也沒人做出如此舉動,一個個都老實站著,最多和隊友們擠眉弄眼地吐槽,想來,這個舉動放在現在這種環境裡是非常不禮貌的,沒准回去還得挨削。

  雖然伏黑長了張好學生的臉卻並不是什麼好好學生,但在這種環境下,他還是不當這個顯眼包了。尤其是前面還有個因為隊長身份必須舉著旗子一動不動筆直站著的乙骨做對比,他這點難受就更算不上什麼。

  看著大滴的汗順著乙骨的發梢滑落消失在他的衣領裡,濕透了的後背隱隱印出他肩胛骨的形狀,伏黑咋了咋舌,再次慶幸隊長這個事多又麻煩的身份沒落到自己頭上。

  旁邊忽然傳來一小陣騷動,嘰嘰喳喳的聲音被擴音喇叭放出來的聲音掩蓋聽不太清楚。

  虎杖伸長了脖子看了幾眼,「伏黑,那邊好像有人中暑暈倒了。」*

  伏黑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

  「這才上午九點多呢,還沒到中午最熱的時候,你說他現在就受不了暈過去了,到時候比賽的時候怎麼辦呀?會不會又暈過去?」

  「虎杖,我覺得你的擔心很有可能呢!所以說啊,為什麼棒球比賽要在夏天最熱的時候舉行呀,我感覺才幾天功夫,我就曬黑了好幾個度了。」

  「夏季大會嘛,自然是夏天舉動的了……」

  「順平,你這話就不對了,為什麼不能叫春季大會、秋季大會……不對,這兩個都有了……」

  「哈哈!冬季是休賽期,春季新生才剛入學,算來算去,也就夏天舉行最合適了。」

  聽著身後虎杖和順平、新田兩個嘰嘰喳喳的討論聲,感受著從身體兩側其他學校的隊列裡投來的詭異目光,伏黑額頭蹦出好幾個憤怒的井字符。

  好吵,好煩呀!

  而旁邊的隊伍本就覺得高專的一個個膚色和旁人比起來白了好幾個度,如今再一聽這話,立刻在心裡給高專的頭頂按上了菜鳥的名頭。

  哼,瞧他們一個個的白成那樣,這點氣溫就受不了,看來是群不怎麼練習的『少爺』。也不知道他們是東邊的還是西邊的呢?最好被撞到我們手裡,否則一定給他們點顏色瞧瞧!

  和那名曬得黝黑已經開始幻想的隊員不同,另一邊一群穿著白色豎條紋隊服的少年裡,有人看著虎杖背後印有高專校名的隊服以及墜在隊伍最後面身材高大的秤金次和東堂,總感覺有點眼熟。

  他仔細盯著狗卷大熱天帶著口罩被遮擋得嚴實的面容,以及他袖口印著的代表高專的螺旋花紋,腦海中的迷霧忽然被撥開一片清明。

  啊!他想起來了!咒術高專,是春季大會初出場就特別能打的咒術高專呀!當初他還在現場看了一場他們的比賽呢,他們的揮棒真帥呀!

  懷揣著些許隱秘的激動,那人熱烈的小眼神止不住地往高專隊員們身上飄。

  高專的每個人都非常敏感,經過無數次實戰的錘煉,就連目光這種沒有實質的東西,只要包含在其中的情緒高到一定閥值,他們也能精准地捕捉到。

  被這班如狼似虎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虎杖是最先受不了的。

  他扭過頭去,衝著盯著他們看的那個少年露出一個如八月陽光般明媚燦爛的笑容。那少年看著他的笑臉愣了半晌,小麥色的皮膚上竟然沁出一縷紅來,然後害羞似的把臉快速一別,隔那麼幾秒又偷偷地往回瞧……

  虎杖看傻了。

  這……這是干嘛?

  台上的大人物們換了兩三位,冗長的發言總算結束,放台下被曬得汗津津的孩子們離開了。

  退場後,高專一行人在場外意外撞見許多熟人。

  「虎杖!你們也在這呀!」隔得老遠,澤村就咧著笑臉衝虎杖他們興奮地招手了。

  「開幕式剛結束,不在這在哪?」伏黑小聲嘀咕著被虎杖一把拽著往那邊跑。

  「澤村,又見面了!」虎杖高興道,說完兩人就哥倆好地抱在了一起。

  第一次見到時,伏黑就發現澤村是個過分熱情的吵鬧家伙,和虎杖那個笨蛋簡直一模一樣,相性別提有多匹配,能聊到一起十分自然。

  他嫌棄地瞥著熊抱成一團的兩團『太陽』,機靈地抬腳往後退,然後就……

  「澤村,你拿到1號了。」他終於看到了澤村背後貼著的號碼。春天時的18號兩位數字,如今已經變成了代表著王牌的個位數1號。

  果然是他拿到了1號,伏黑低垂下眼眸心道。

  上周和青道打練習賽之前,他已經從近期青道練習賽先發的投手陣安排中察覺到一點苗頭,再加上比賽時澤村進步巨大的投球,這種感覺又加深了幾分。

  聽他提到背號,澤村立刻背過身去,自豪地展示出自己的王牌號碼,臉上的開心和得意都快藏不住了。

  「哼哼!沒錯,現在青道的ACE就是我,澤村大人啊哈哈哈!從今天開始,澤村榮純傳說第二章 就要開始了!」

  虎杖驚喜道:「喔!真的耶!恭喜你呀澤村!」

  一只腳斜飛著踹了上來,「蠢村!得意得尾巴都要甩到天上去了!立刻給我安靜點,吵死了!」和澤村同寢室的前輩倉持黑著臉罵道。

  不等澤村扁著嘴反駁,身後又是一陣響亮的笑聲炸開。

  「哢哈哈哈!1號!澤村是1號!」藥師的轟雷市不知道從哪裡突然冒了出來,指著澤村背後的號碼哈哈大笑。

  旁邊和真田並肩走過來的三島背過身去,自豪地指著自己代表著一壘手的3號背號笑道:「哈哈哈!我是絕無僅有的三刀流選手,所以我的背號是3號!」

  「喔!三刀流,聽起來好帥!」虎杖十分捧場,語氣聽起來格外真誠還透著點羨慕,「這麼說來……我也是三刀流!」

  「嗯?」

  「捕球、打擊還有投球。」虎杖扒拉著自己擔任過的位置,笑道:「沒錯,三島,我和你一樣也是三刀流呢!不過,我的背號是2號哈哈哈!」

  三島:「還是3號更適合一點,你和你們的3號換一下吧。」

  澤村:「哼!什麼三刀流呀,當然是1號最帥了!」

  「哢哈哈哈哈哈——」

  幾個自來熟的大嗓門湊一塊的後果就是……周圍的一眾高專、青道和藥師隊員們痛苦地捂上了耳朵,他們的耳朵要炸了!

  老天似乎還覺得現場不夠炸裂,甩甩手又扔過來一個更麻煩的家伙。

  「澤∼村∼」隔得老遠,一個個子高大的寸頭少年就百轉千回地喊著澤村的名字往這跑,虎杖定睛一看,是前不久打過練習賽的市大三高的ACE天久光聖。

  一看到天久跑過來的身影,澤村的眼睛唰地一下變成緊張的豎瞳貓眼,下意識地想轉身離開。虎杖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問道:「澤村怎麼了,不和天久前輩打聲招呼嗎?」

  澤村急了,使勁想把自己的胳膊從虎杖手裡拽出來。

  打什麼招呼?他和天久……前輩又不是很熟,只是在line上隨便聊了幾句,接下來的賽程還十有八九會碰上,有什麼好打招呼的!

  奈何虎杖不懂澤村的苦,這麼一耽擱,天久順利地追了上來,澤村也走不了了。

  「澤村,我聽說了,你拿到1號了!恭喜呀!不過,為什麼你都不在line提前告訴我呀。」天久一上來就對著澤村抱怨了起來。

  擔心的事一下子就被拉到了台面上,澤村抖著貓眼心虛急了,「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呀!」

  天久:「我們不是朋友嗎?朋友就應該及時分享好消息呀,你說對不對虎杖?」

  「哈哈哈,沒錯!」

  「虎杖!你別在這搗亂了!」

  「這怎麼是搗亂呢。啊,轟也在這呀。你要不要加群?我可以讓你加入哦。現在群裡已經有我、澤村、虎杖還有伏黑了,你要來嗎?」

  澤村瞪眼:「別隨便加人進來呀!」

  現在已經說不清了,再多個藥師的轟,到時候被隊友們尤其是那個滿肚子壞水的眼鏡狸貓發現了,豈不是更說不清了!

  長這麼大還沒有一部屬於自己的手機的轟雷市:「……群?」

  三島:「雷市他沒有手機。這樣吧,看在大家都交過手的份上,我就破例代替他加入吧!」

  聽著吵吵鬧鬧的幾個大嗓門,真田笑著看向身旁安靜的降谷,問道:「受傷?」

  從去年秋天開始,青道的王牌就是降谷。一般來說,高野隊伍是不會輕易更換ACE的,尤其是像降谷這樣春天剛在甲子園有過亮眼表現的高速球投手。

  降谷只是輕輕搖了搖頭,表情裡沒有不滿和怨憤。

  真田笑了笑,「那這樣,夏天就好好投個盡興吧。」

  「喂!別以為你就能打敗我們!」

  「走到決賽的一定是我們青道!」

  伏黑看著剛剛還興高采烈要加群的一群大嗓門,他們友誼的小船轉眼功夫就因為轟雷市的口出狂言說翻就翻,他默默地捂上耳朵轉過身去,沒眼再看。

  西東京的強校裡頭就是這麼一群家伙?要完啊。不過……他們不是東東京的隊伍嗎,為什麼要混在一群西東京隊伍裡頭聽他們互相放狠話?

  擔心繼續吵下去自家的強棒會被打死,真田微笑著一只手拎著一個,把轟雷市和三島拖走了。在天久被一群後輩們客氣地給請回去後,澤村也被忍無可忍的倉持給抓了回去。

  臨走前,澤村忽然喊了虎杖和伏黑一聲。兩人聞聲回頭看去,澤村笑著揮舞著靈活的左手,燦爛的笑容在陽光下格外鮮活親和。

  「謝謝!」他喊道,左手還在不停地揮舞著。

  虎杖和伏黑一愣,很快反應過來他說的是治好他左手的事。

  虎杖追了兩步,笑道:「澤村,這個夏天要好好表現啊,我們甲子園再見了!」

  「嗯!甲子園見!」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5-10 13:58

第131章 白細胞

  東京夏季大會開幕式後的第二天,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大晴天。

  硝子叼著根棒棒糖坐在一處居民樓旁的長階下的樹蔭裡,眯著眼睛看著遠處被層層疊疊的屋頂掩蓋的碧藍天際線。

  她昨晚接到消息,說這裡發現了強大的咒力反應,前來探查的人員進入後卻紛紛失聯,這讓上層懷疑此處可能潛伏著一只實力強悍的咒靈。

  咒力的末法時代,每一名咒術師都十分珍貴,為了盡可能的減少人員傷亡,夜蛾揮一揮衣袖,連夜把五條悟、夏油傑和硝子打包送了過來。五條悟和夏油傑負責打架鬥毆等一切暴力的部分,硝子負責救死扶傷和諧有愛的部分,搭配均衡很相宜。

  這是他們三人組這麼久以來的第一次組團出任務。

  硝子拆開第二根棒棒糖塞進嘴裡的時候,身後有陣腳步聲傳來,由遠及近一路走到硝子身邊徑直坐了下來。

  「還以為你又在抽煙呢。」是夏油傑的聲音。

  硝子:「早戒了。怎麼這麼快出來了?」

  「悟說他一個人就可以搞定。」

  「原來是嫌你礙事,被趕出來了。」

  夏油傑:「硝子……你現在的工作壓力這麼大嗎?其實,糖分攝入過多也容易變老的,你學醫,應該知道的吧?」

  硝子吮吸著嘴裡的棒棒糖,眼角多了絲笑意。

  兩個人互相嗆了一通,倒重新找回了高中時的感覺,夏油傑臉上的表情也輕快了幾分。

  「我們剛走進去沒多久就找到了目標,上面的人猜的沒錯,是只特級咒靈。」他說,「失蹤的那些人也好好地暈了過去,估計是被那家伙當成了儲備糧,所以沒受什麼致命傷,一會你能輕松些了。」

  硝子有些詫異:「那只咒靈竟然能忍住不下嘴?」

  按照以往,那些特級可沒這麼強的忍耐力,都是想干嘛就干嘛的,所以只要是落在它們手裡的人,沒點本事在手上,很快就會丟了小命。這次怎麼……

  夏油傑又皺起了眉頭,「這就是我要跟你說的。我和悟觀察後得出一致的結論,咒力的熵減又變快了。」

  「那只咒靈被劃到了特級的範圍,可以它現在的破壞力和咒力總量,完全達不到以前的特級水平。更麻煩的是,我和悟在看到那只咒靈的第一時間,都沒發現這個問題,還是動手後才察覺到這點。這就意味著……悟的咒力也在同步下降,但我們並未察覺到。」

  夏油傑雙手交疊揉搓著,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他卻並未察覺,「太快了……」

  咒術師本就數量有限,他們的咒力消退得還這麼快。在他們說不知道的地方,還潛伏著多少未被發現的咒靈?要是未來連悟的咒力也全部消散後,那時候突然又冒出一個像兩面宿儺那樣強悍的存在,他們該怎麼辦?

  他有些焦慮。有兩面宿儺這個差點攪翻全世界的詛咒之王的先例在,他不知道這種事情再發生的話會怎樣。

  「這不是好事嗎?」硝子懶洋洋的聲音響起,「熵減,從無序到有序的轉變。」

  「如果說之前詛咒橫行的世界是一種無序狀態,咒力賦予了詛咒生命,給予我們反抗自衛的力量。這聽起來似乎很公平,詛咒能進攻,我們能防守,但因為詛咒的產生來源於人類所產生的負面情緒,所以實際上這並不是一種對等公平的較量,因為只要這個世界上還有人類存活,詛咒就有誕生的溫床。那是一場長期的、看不到盡頭的無序對抗。」

  夏油傑感覺硝子的這番話似乎有深意,他還在理解的時候,硝子忽然話鋒一轉,問道:「你知道白細胞嗎?」

  「白細胞?」夏油傑有那麼一瞬間仿佛再次感受到高中和悟一起請教硝子反轉術式時,那種大腦過載冒煙的感覺。

  幸虧他記憶過人,很快從大腦深處把有關白細胞的知識點翻了出來,「白細胞,人類身體中免疫系統的重要組成部分。」

  硝子笑道:「有沒有覺得我們之前的行為,和清除病毒的白細胞很像?」

  她話中的『我們』兩個字成功取悅了夏油傑。

  「確實挺像的。」他笑道。眼睛彎彎的,多了幾分真實的溫柔。

  硝子:「如果把之前的世界比喻成人體的話,咒靈和詛咒師就是各種有害的病毒病菌,我們這些咒術師就是唯一能消滅病毒的白細胞。」

  「這個人工作的時候每天都不停地接觸許多陌生的環境,被病毒侵襲的風險也越來越高。但我們能為了減少病毒的接觸就不讓這個人出去嗎?不能,因為這個人要吃飯喝水,他要活著。他不知道白細胞為了消滅入侵的病毒付出了多少努力,而且這些努力他全都看不見。聽起來是不是會替白細胞覺得不值得?但,這是他的錯嗎?」

  夏油傑認真地看著面前的樓梯,那有只螞蟻正搬著一小片白色的東西努力往上爬。

  「不是。」他搖搖頭輕聲說道。

  硝子:「是呀,不是那個人的錯,他只是單純地活著而已。」

  「單憑白細胞的努力,這種微弱的平衡遲早會打破。但在某次白細胞艱難地戰勝了一場洶湧可怕的病毒後,身體的其他免疫系統竟然被激活了,雖然是以削弱身體內所有事物的戰鬥力為基礎,但至少,以後白細胞不再是孤軍奮戰了。」

  說到這裡,硝子認真地看著夏油傑的眼睛,說道:「傑,我堅信在我們所看不到的地方,病毒在侵入身體的那一刻就被其他免疫系統的組成部分給攔截了。雖然白細胞的力量大大削減,不再像以前那樣橫掃千軍,但他再也不用孤軍奮戰了。有序的世界正在建立。」

  夏油傑緊握的雙手慢慢松開。他面前的地上,那只搬著比身體還大一圈食物的螞蟻成功從下一層樓梯攀爬了上來,熟門熟路地找到一個隱秘的洞口鑽了進去,消失在灰褐色的地面上。

  「什麼免疫系統、白細胞的,傑,你要轉行和硝子學醫了嗎?」五條悟吊兒郎當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夏油傑站起來,笑著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道:「怎麼這麼快?」

  五條悟郁悶地攤手:「別提了,那只咒靈就是只紙老虎,我剛動手,他就啪嘰倒了下來,這根本就是碰瓷嘛。」

  他又看向硝子,「對了硝子,你不用進去了。那些失蹤的家伙雖然被包成了蟬蛹,但都好好地暈了過去,沒受什麼傷,你今天白跑一趟了。」

  硝子不在意地聳聳肩:「沒關系,反正出外勤的獎金已經記上了。」

  「外勤獎金才這麼點,硝子,你最近很缺錢?」

  「夠喝一頓酒了。」硝子說,「反正現在也忙完了,要去喝酒嗎?」

  夏油傑瞄了一眼五條悟,笑著擺手:「還是不了。既然都忙完了,我和悟得回去看著棒球部的訓練了。」

  「也對,比賽已經開始了。」硝子像是才想起這件事,問道:「你們的第一場比賽是什麼時候?」

  五條悟挑眉笑道:「怎麼,你要來給我可愛的學生們加油啊?」

  硝子微笑:「如果那天不忙的話,我會去的。畢竟是夏天的第一場比賽,你們走向甲子園的第一步。」

  夏油傑:「春季大會的時候我們打進了八強,所以這次能少打一場。第一場正式的比賽,在後天下午一點。」

  「後天下午一點……」硝子想了想自己的排班表,忽然笑了起來,「那第一場比賽你們可要加油了,我會在看台上好好看著的,要是輸了的話,我會毫不留情地嘲諷你們的。」

  五條悟抱怨道:「硝子,你就不能好好祝福一下我們嗎?賽前來點好彩頭嘛。」

  「沒讓你去抽簽,已經是最好的彩頭了。」

  「啊?」

  7月9日中午12:30分,正午當頭的太陽曬得人都快像巧克力一樣化了,可現場的應援團卻依舊活力滿滿地揮舞著搖花、助威棒,為場上熱身的選手大聲加油。主看台稍微涼快點的陰影裡,還三三兩兩坐著一些觀眾。

  在這座球場馬上將要進行的,是咒術高專對陣乾南高中的比賽。

  「……真的是他們!」乾南所在的一壘側休息室裡,一名皮膚黝黑的少年看著另一側休息室裡那一個個熟悉的身影,哆嗦著嘴唇扶著欄杆勉強站立著。

  蒼天啊,這是報應嗎?前幾天的開幕式上他還在口出狂言說要是能抽中這支菜鳥隊伍就好了,結果……結果你現在告訴我,這支菜鳥隊伍是在春季大會上『放煙花』,最後在准准決賽中以一分之差惜敗青道的咒術高專?!

  黝黑少年淚流滿面,悔不當初。

  曾經自大的幻想啊,那都是我腦子裡晃蕩的水!

  「近藤,你還站在這干嘛呢,一會就該咒術高專熱身了!」乾南的隊長蹲在本壘黑著臉朝他吼道。

  乍一聽到咒術高專幾個字,近藤的身體又不受控制地抖了抖,他忙支棱起軟成面條的兩條腿往場上跑,「唉,來了!」


第132章 惡龍高專

  「准備好了嗎?」

  一壘側屬於高專的應援席上,熊貓手握一根指揮棒面容肅穆地看向前方。

  在他面前,樂岩寺脫下古板的長衫,穿上了頗為時尚滿滿朋克風的服裝,一把紅色的電吉他握在手裡,倍有範兒。

  而他的旁邊,依舊戴著墨鏡的夜蛾難得脫下了筆挺的高專外套,白色的襯衫袖子整齊地挽了起來,露出底下肌肉虯勁的手臂,手裡還握著兩根鼓槌。今天,他被五條悟特地拉來充當鼓手的。

  在兩位校長身後,又一次被拉來的各位老師們手裡也沒空著,各自拿著不同的樂器,再加上後面穿著高專校服整齊排開青春靚麗的高專女生們,曾經只有熊貓孤軍奮戰的高專應援團,如今也像模像樣的了。

  理子捏著搖花有些興奮地喊道:「熊貓,我們准備好了!」

  她興奮跳起的時候,胳膊肘一下撞到了野薔薇的身上,野薔薇捂著被撞疼的地方,齜牙咧嘴表情痛苦地抱怨道:「干嘛又要我們過來應援啊,我還想在學校好好練球呢。」

  IH預選賽結束後,事後回味起決賽的戰敗依舊很不是滋味的野薔薇開始沉迷練球不可自拔,真依每天給她托球累得身心疲憊,每天早上跑步的時候都唉聲嘆氣的。

  沒辦法,隊裡只有她一個二傳手,可排隊等著和她配合練習的攻手卻有五個。

  為了減輕真依的壓力,在旁邊連續看了好幾天的理子拍著胸脯站了出來,學著她的托球動作,主動分擔了一部分壓力。這兩天,晚上的自由練習時間都是理子陪著野薔薇練習的。

  每天都被各種練習排滿,發誓要在下次把場子找回來的野薔薇,如今自然不樂意把時間浪費在應援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上。

  「野薔薇,最近你練得太猛了,要勞逸結合。」真希說,「再說了,這是男生們夏天的第一場比賽,看在這個的份上,幫他們加次油也不是不可以。」

  隊長發話,野薔薇撇了撇嘴,沒說話了。

  最前排,樂岩寺已經在熊貓的指揮下彈奏起了悠揚的音符。

  前幾天,在五條悟的牽頭下,他們排了一首歌,歌是樂岩寺為了夏季大會特地花了一整晚寫出來的。

  倒不是樂岩寺厚此薄彼,不願意在女生們比賽的時候拿出來,實在是高專竟然有排球部還要參加IH預選賽的事,他也是在比賽開始的前一晚才知道的。再加上那段時間有很多工作等著處理,他實在騰不出時間,這一耽擱,歌直到一周前才真正寫出來。

  悠揚的吉他聲慢慢加速越來越快,在聲音彈到最高潮時,夜蛾的一聲沉悶的鼓聲陡然將吉他聲截斷,其他老師的樂聲插了進來,歡快地響成一片,女生們也捏著搖花按照排練好地揮舞跳了起來。

  高專的演奏聲確實抓耳,現場不少人都被這不小的動靜所吸引看了過來,然後就注意到了樂岩寺那和外形極不相符的吉他手身份,以及熊貓那亮眼的黑白色毛茸茸身軀。

  「快看!那有只熊貓!」這一嗓子喊出來後,更多人看了過來。

  別小看了大伙對熊貓的喜愛,熊貓可是針對全年齡段都無差別『攻擊』的大殺器。

  觀眾們開始興奮了起來,就連對手乾南高中的應援團裡,都有不少人『叛變』,頻頻將目光投到熊貓毛茸茸、白乎乎的尾巴上。

  「好可愛啊∼」

  「他們的熊貓套偶是在哪定制的呀,看著好真實呀,簡直像只真的熊貓站在那指揮一樣!」

  「嗚嗚嗚,快讓我摸一摸,再不讓我摸,我就要死掉了!」

  越來越多的人羨慕得直流口水,還有不少人陷入了某種名為『熊貓狂熱症』的症狀中。

  在一群症狀各異的觀眾之中,有名身著乾南校服的齊劉海女生,她盯著標志杆似的熊貓看了好久,視線又轉到胡須花白彈起吉他來卻活力四射的樂岩寺身上,眼睛慢慢睜大。

  她趕忙從包裡翻出手機上網查了查,看到屏幕上熟悉的熊貓照片,她驚出了一身尖叫。

  「希子,你干嘛突然大喊大叫的呀,嚇我一跳!」同伴驚魂未定地拍著胸口衝她抱怨,叫希子的女生卻毫不在意,她把自己的手機懟到同伴的面前,催促道:「麻衣,你快看!」

  「看什麼呀?」

  「麻衣,你還記得上個月我們應援團去給排球部加油的時候,看到現場有只會跳應援操的熊貓嗎?」

  「當然記得,那天還有個彈吉他很好聽的帥氣老爺爺……」那名叫麻衣的同伴眼睛陡然瞪大,「等等!你的意思該不會……」

  她和希子大跨步跑到看台的最底層,趴在欄杆上盯著高專的應援團方向仔細看了看,終於確認一件事。

  「是他們!」

  得出確切的答案後,記憶力不錯的希子又看向一壘處站著的高專眾人。當她的視線依次從兩名長相帥氣讓人記憶深刻的老師身上滑到每名隊員身上後,她震驚地得出一個結論:一點沒變,高專當初參加排球比賽的這群人全須全尾一個不少全都在這呢!

  當她把這個結論告訴小伙伴後,小伙伴也被震驚得說不出話。

  「真的有隊伍能連軸轉地參加兩項完全不同的比賽嗎?」麻衣張大的嘴就沒閉上過。

  「還有個更讓人震驚得消息呢。」希子晃了晃手裡的手機,「我剛剛搜了一下發現……他們IH預選賽的成績是16強,在16進八的比賽中,他們1:2輸給了今年男排的准優勝梟谷。」

  麻衣已經震驚到說不出話了。

  希子繼續道:「還有呢,他們的女排也很厲害,初出場就拿到了准優勝,八月要以東京第二代表的資格出戰全國大會。」

  麻衣:……

  人與人之間果然是有鴻溝的。

  最後,兩個眼睛都直了的人不甘心只有她們受到如此大的衝擊,一衝動就把這一系列如傳奇故事般的消息告訴了應援團裡的其他人,於是三分鐘後,現場又多了一大群眼睛看直了的『木雞』。

  「Playball!」

  隨著響徹天際的警報聲響起,比賽開始。

  第一局上半場,由高專先攻。

  乾南是支中規中矩的隊伍,實力就像建部以來最好的成績只是打到三回戰就不了了之那般普通,和東東京上百支志在參與的隊伍沒什麼不同。

  即便是這樣,高專依舊全力以赴,那高昂的鬥志和嚴謹的比賽態度,看得一眾乾南隊員們心如死灰,還是淋上水死得不能再死的那種。

  夏天的首場比賽,高專隊員們能有如此嚴謹的態度,這還要歸功於我們認真負責的麻辣教師五條監督。

  臨近比賽的那兩天,每天晚上他都會召集所有隊員們,播放自己精心挑選剪輯的歷屆比賽翻車大賞,裡面不乏前一年叱吒甲子園的明星隊伍,來年卻一回戰首戰敗退的震驚畫面。

  集錦裡,那些翻車丟臉的強校各種內野掉球、一壘傳飛、外野漏接、捕手捕逸等等失誤所釀成的慘案,看得一群男生們心髒一跳一跳的,最近被曬黑了些的臉在白熾燈下都顯出幾分慘白來。

  狂妄如東堂,都自覺收起不知道什麼時候溢出來的傲慢,踏踏實實地站在人群後面,穩重得像座大山。

  開玩笑,他們的目標可是甲子園!和女生們約定好了的!他們要是因為自大倒在了一回戰,豈不是在女生們面前再也抬不起頭來了?!

  抱著就算是死也要爬進甲子園視死如歸的態度,男生們一個個棒子揮得特別硬。在面如紙色的乾南ACE的注視下,梆梆梆幾聲下去,狗卷、機械丸和東堂全部上壘,跑得飛快的狗卷還在東堂的中外野安打的掩護下安全返回本壘,拿到第一分。

  虎杖上場的時候,乾南果斷叫了暫停,內野投捕全都聚集在投手丘,監督還派了傳令員上來。

  但以虎杖的觀察,傳令似乎並沒有安撫到投手。在隊友們都走開後,那個個頭不高不矮、身體瘦得跟根竹竿似的投手在風中顫抖著,比賽才開始剛剛五分鐘,他就已經出了滿頭的汗,摘帽子擦汗的時候頭發都黏在了額頭上,像只被雨淋濕的小雞。

  虎杖忽然覺得自己像故事裡可怖的惡龍。

  他捏著球棒小聲地朝投手道了聲歉,然後舉起球棒毫不猶豫地把球用力敲到了外野。

  白色的小球撕碎場上的微風,劃著拋物線急速朝著碧綠色的外野飛去。

  乾南的左外野手抬頭盯著球倒騰著雙腿咬牙緊追,但人的雙腿怎麼可能快得過球呢?

  在他絕望的目光中,球一頭砸到左外野圍牆上,反彈著靈活避開他跑上前想要攔截的雙手,咕嚕嚕地滾到了後面。

  該死,對面都是群大猩猩?一個個敲得這麼遠!

  雖然知道掉分已經無法避免了,但他還是轉身連忙追上球,撿起來傳給焦急等待的游擊手。

  內野處,順平站在三壘外充當壘指,右手轉得像螺旋槳一樣,不停地指揮催促著東堂繞過三壘繼續向本壘衝,然後又指揮著虎杖在二壘停下。

  他回頭看向本壘,在虎杖的二壘安打掩護下,機械丸和東堂安全返回,高專輕取3分!

  看台上,熊貓所帶領的應援團立刻跟上,奏響了安打得分的聲音。

  曾期望對手是高專這支菜鳥隊伍的近藤,早就面如菜色地站在二壘像條失去夢想的鹹魚。

  惡龍,這支叫咒術高專的隊伍簡直像惡龍一樣可怕呀!


第133章 明明實力很強卻過於謹慎的高專

  可憐的乾南ACE最終還是沒能撐多久,第三局兩出局後就因為心態崩了被換了下去。而此時,高專已經拿到6分了,乾南的賬面上反倒依舊是清清爽爽的零。

  砰!

  一聲響亮的打擊聲,白色的球被乙骨又一次擊出了外野,並在中外野手的追趕中毫不留情地落地了。

  「耶!乙骨打得太漂亮了!」一壘看台屬於高專的應援席上,女生們立刻拍手叫好歡呼了起來。

  一開始還嫌過來應援浪費了訓練時間的野薔薇,這會兒就屬她最興奮,都揮舞著助威棒擠到最前排去了。

  熊貓前輩如今可以說已經成了高專的標志了。

  比賽的前半場,現場三三兩兩坐著的都是些不用上班、年級較大的大叔和老爺爺們。他們有錢有閑,每年夏天都會泡在棒球場裡感受高野的青春與活力。

  但在比賽的後半段,隨著希子和麻衣的照片和視頻發布上網後被越來越多的人看到,視頻裡在看台上蹦蹦跳跳的黑白色熊貓瞬間喚醒了許多的人的記憶,想起了那支在春季大會時突然殺出的黑馬隊伍——咒術高專。

  啊咧,原來那支有熊貓應援的隊伍叫咒術高專嗎?原來那兩個帥氣老師帶隊的隊伍是他們呀!唉!都怪他們的校名太奇怪了很難記!他們的第一場比賽竟然在今天嗎?不行不行,扶我起來,我得去看看熊貓/帥哥!

  許多抱著這種想法的觀眾加速到場,終於趕上了比賽的後半段。

  隨著他們的加入,現場高專的加油聲以碾壓之勢蓋過了乾南高中,每次高專一安打,他們的聲音就立刻響起,現場熱鬧得像決賽一樣。

  在觀眾們的掌聲中,虎杖悄咪咪地探頭觀察了一下,發現觀眾們主要分為三種人。

  第一類是對熊貓感興趣的。這一類人不分男女老少,一到場就直奔一壘看台,蹲守在高專應援席的周圍掏出早就准備好的相機和手機哢哢就是一頓猛拍。

  虎杖嚴重懷疑要不是還有基本的禮貌約束著,以他們饞得眼珠子都紅了的魔障程度,說不定早就衝上去摟著熊貓前輩一頓rua了。

  再次重申,不要低估了大家對熊貓的喜愛程度呀!

  第二類人,伏黑挑著眉很不爽地稱她們為顏粉*,龐大的女生團體中偶爾夾著幾個臉頰紅撲撲的男生。

  她們是最擅長找角度的一群人,一壘側最靠邊的看台、主看台最底層等等,只要是能無遮擋地拍到夏油傑和五條悟兩位帥氣老師的角落,就有她們的身影!

  當然了,作為一名合格的顏粉,長相帥氣/可愛/漂亮的男生和女生也是她們的『狩獵』對像,臉長得不錯又是投手這個最受關注的位置的伏黑是遭掃射最多的,這也是他臭臉的原因。

  除了他之外,隊裡的其他男生也經歷了一番拍拍拍。看台上和熊貓挨得這麼近的老師和女生團就更不用說了,無一例外被拍了個遍。

  這估計是本場比賽野薔薇最喜歡的環節。在發現鏡頭對准自己後,她摸出不知道藏在哪的墨鏡戴上,熟練地拽著理子擺出那些早在腦海中預想好的拍照動作,好好地過了一把明星癮。

  出乎大家意料的是,最受歡迎的女生竟然是三輪霞和真依,就這麼會功夫,大家已經聽到好幾聲激動到顫抖的呼喚兩人名字的聲音了。

  「嘁!有什麼了不起的!」(咬牙切齒)這是沒有聽到任何人喊自己名字的野薔薇。

  真依笑著用食指把她鼻梁上的墨鏡勾下來給自己戴上,笑道:「哈哈,真遺憾呢,沒人喊你的名字∼」

  「關你什麼事!」野薔薇憤怒地撲了上去,「給我把墨鏡還回來!」

  咳咳,為了高專的團結,讓我們暫時把目光挪開,重新回到剛才的問題上。

  至於第三類人嘛,就是以大叔、老爺爺們組成的光榮觀賽團了!

  在大家眼饞地流著口水對著熊貓去先輩瘋狂拍拍拍的時候,在女生們對著高專的俊男美女們熱切呼喚的時候,他們不為所動,穩如泰山地坐在座位上認真看比賽,偶爾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掃過周圍一心顧著拍著的那些人,口裡念叨著「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現在的孩子真奔放」之類的話。

  本應該是球場主力的看球團,在一群『不務正業』的觀眾到來後,反倒成了這裡的少數群體……

  第五局下半,乾南的進攻半局,此時比分10:0。如果這個半局乾南依舊沒辦法從高專手裡得分的話,比賽就是五局提前結束了。

  上場前,五條悟把所有人叫過來在選手席外蹲著圍成一圈,叮囑大家不要大意,小心對手的最後一波反撲。

  等男生們重新回想起當初觀看失誤集錦時的那種心髒拔涼的感覺後,因巨大的領先而產生的飄飄然瞬間消散不見。

  小心,他們還得再小心點!

  棒球比賽裡有一句話:真正的比賽是從九局下半的兩出局開始的。多少領先的隊伍因為各種原因倒在最後一個半局裡,就算是甲子園,一局追8分的奇跡也不是沒發生過,不要小看任何一支隊伍。

  看著大伙明明手握10分領先,卻依舊如臨大敵地上場,夏油傑瞥著五條悟,「你的恐嚇手段是不是太過了?」

  五條悟攤著兩條大長腿笑道:「比賽一開始讓他們緊繃些是好事,反正後面的對手實力是越來越強的。要是讓他們一開始就太過放松,到了後面反倒不容易緊張起來了。」

  夏油傑挑了挑眉沒說話。

  「……好帥!」一陣努力壓抑住激動的驚呼聲,同時還伴隨著機關槍似的哢哢哢的快門聲。

  夏油傑抬頭一看,頭頂斜上方的位置,不知道什麼時候悄咪咪摸過來一小隊女生,正舉著相機對他們瘋狂拍照呢。

  夏油傑順勢微笑著衝她們點了點頭,很快,最前面的幾個女生羞紅了臉,一副快要暈過去的模樣。

  「hello∼」一個白頭發的腦袋擠了上來,擋在夏油傑的面前。

  五條悟取下鼻梁上的墨鏡,一雙天空般碧藍澄澈的眼睛衝著女生們眨了下眼,在鏡頭前擺出個帥氣的很適合拍照的姿勢。

  已經在暈倒邊緣的女生們哪受得了這刺激,噗通幾聲就暈了幾個。

  「啊啊啊!五條老師!」

  夏油傑:「……悟,你趕緊進去吧。」

  「什麼動靜?」身後陡然響起的聲音引起了伏黑的警覺,他轉身一看才發現,是自家老師正旁若無人地拋媚眼耍帥呢。

  那家伙……

  伏黑一陣手癢,干脆轉頭撿起地上的松香粉包,把它當成某人的臉來回狠捏著,眼不見為淨。

  「伏黑君,加油∼」百轉千回的加油聲中,還混著一道渾厚的嗓音。

  伏黑眼神如電迅速看去,精准地抓住不知道什麼時候混到女生堆裡好大一只的熊貓,旁邊還有個瘋狂搖旗吶喊的歌姬。

  歌姬老師和熊貓前輩也被那個人給帶壞了!

  毫不猶豫得出這個結論,伏黑又狠瞪了眼休息室裡連夏油傑都沒能按住的某位白發教師。

  乾南的打者上場,比賽繼續。

  第五局下半,乾南的棒次是從六棒開始的。

  說來也巧,這個六棒正好是開幕式那會沒認出高專,把他們誤認為是某支菜鳥新隊伍的黝黑少年近藤。

  曾經的天真少年,在見證了高專五局凶殘的打擊後,如今是一點脾氣都沒有了,整個人像根被掐下來又曬了半天太陽的青菜,蔫蔫的。

  踏進打擊區的時候,他的視線不小心和虎杖對上了,虎杖咧著一口小白牙衝他友好地笑了笑。

  看著虎杖那燦爛得跟早上八九點的太陽似的微笑,近藤不由悲從中來。

  雖然他們乾南在東東京不是什麼棒球強校,但這麼多年來除非是一回戰運氣不好碰上了強校,其他時間他們也沒淪落成人人欺負的經驗包呀!

  咒術高專雖說春季大會那會准准決賽中一分惜敗給了青道,但他們到底是春天才出場的新隊伍,以前從來沒聽說過他們的名字,他還就不信了,他們乾南真就比咒術高專差那麼多!

  有殺氣!

  虎杖嗅到了空氣中微妙的變化,他掃了眼打者,果然看到對方剛剛還頹喪的臉,這會兒已經湧上了一股不甘的怒氣,正准備來最後一波的掙扎呢。

  五條老師說的果然沒錯,最後一個半局他們要發起猛烈的反擊了!

  失誤集錦所帶來的陰影還在頭頂盤旋,虎杖不敢大意,直接打出一個暗號。

  伏黑,小心點,穩穩地解決掉他!

  伏黑的表情和虎杖差不多,同樣冷著張臉謹慎地點了下頭。

  白色的小球朝本壘飛來,近藤一棒子揮出來卻撲了個空。

  意識到剛才那顆球是從沒投過的變速球後,近藤臉一黑差點想丟了球棒罵人。

  至於嗎?你們說至於嗎?你們都領先我們10分了,對付我這麼個六棒,還投這場比賽沒投過的變速球?是不是玩不起呀!

  在近藤悲憤的注視下,他被毫不留情的三振出局。

  後面的七棒和八棒也差不多。一個打出游擊手方向的滾地球被封殺出局,一個目送三振,遺憾地迎來了乾南高中棒球部夏天的結束。

  夏季大會二回戰,高專的第一場比賽,他們以一種穩得就像曾經失去過什麼一樣過於穩重的打法,成功贏得比賽,進入到下一輪。


第134章 你有空幫忙抓……獨角仙嗎?

  「熊貓!可愛的熊貓……同學,請問我能和你合照嗎?!」

  比賽結束後,勝者咒術高專收到了觀眾們潮水般的喜愛與追捧,一行人剛從選手通道裡走出來,就迎面撞上了被堵在外面的自家應援團。

  「合照沒問題哦,但請大家排好隊,一個接一個有序地上來。」

  野薔薇戴著好不容易從真依手裡搶回來的墨鏡站在熊貓身邊,一板一眼正經地維持著秩序。

  但誰都知道她心裡的小九九,無非就是想到人群裡有一會找自己合影的粉絲,所以要裝出一副落落大方的偶像該有的樣子。

  任她再怎麼裝,可一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卻沒這麼容易偽裝好。

  她那不拘一格豪爽的氣勢,再加上她不苟言笑的臉上架著的那副硬線條墨鏡,大姐大的派頭呼之欲出,反倒把她旁邊比她大了整整一圈的熊貓,襯托得越發嬌憨好rua了。

  可惜的是,當事人並沒有意識到這點,還在疑惑為什麼大家一個接一個地往熊貓面前擠,她這麼大個人就站在這卻無人問津。

  「哇哈,好多人呀。」剛踏出球場的五條悟看著擁擠的人潮發出一聲感嘆。

  旁邊,剛把腳抬起准備悄無聲息溜走的夏油傑一陣無語,重新把腳放了回去。

  「啊啊!五條老師!」

  就知道會這樣。

  機智地堵上耳朵的夏油傑無奈地聳聳肩,和身後深有同感的伏黑對了個眼神。然後……

  「伏黑君,看鏡頭∼」

  在投手丘上散發了一整場比賽魅力的伏黑同學,也被如狼似虎的粉絲們盯上了∼

  「夏油老師!請、請您先別走!能、能……」

  「是要合影嗎?」

  點頭如搗蒜。

  微笑:「來吧。」

  「虎杖同學,你揮棒的樣子好帥氣!而且你安打率好高!是以前就有打過棒球嗎?」

  「哈哈,謝謝你的誇獎。我是上了高中才開始打的。」

  「哇,好厲害!」

  「狗卷前輩……你像薩摩耶一樣,又可愛又颯!」

  狗卷:?

  「真希姐,你扣球的樣子超帥!加油!」

  「……真、真依!我好喜歡你!」

  「三輪前輩!!」

  其他隊員們也沒被落下,收獲了不同程度的關愛,只有一個人……

  野薔薇黑著臉一把摘了墨鏡,「為什麼沒人找我簽名合影呀!」

  真依百忙之中還不忘遞給她一個嘲諷的眼神,氣得野薔薇轉身就要走。

  「啊——」

  迎頭撞上了身後站著的人,野薔薇連忙把手一伸,手臂搭在對方腰間把人給帶了回來。

  「沒事吧?!」她緊張地看向懷裡差點後腦勺朝下摔倒的短發女生問道。

  女生驚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站起來,「……沒事,謝謝你救了我。」

  野薔薇後怕地擺手,「不不不,也是因為我撞到了你才會這樣的。」

  她現在一心只想離開這個傷心地,簡單和女生說了幾句後,她抬腳轉身就要走,但下一秒胳膊就被拉住了。

  剛被她救起的短發女生見她疑惑地看過來,立馬低下頭去,臉頰浮上一層淡淡的粉色。

  「……釘、釘崎選手,我是……我是你的粉絲,請問能幫我簽個名嗎?」女生的聲音越說越小,最後細得和蚊子的聲音差不多,但野薔薇愣是一字不落地聽清楚了。

  「你說什麼?」她驚喜地握住女生的雙手,低頭湊近問道:「你是我的粉絲?!」聲音洪亮得百米範圍內的人全都能聽到。

  感受到周圍人全都看了過來,女生不安地抬頭四下看了看,下意識地想要找個地方躲起來,可惜沒能抽出手逃走。

  順著雙手被緊緊握住的力道看過去她才發現,野薔薇格外的激動,一雙棕色的眼睛亮得發光。

  這下,女生的耳朵也染上了一層粉色。但她的膽子倒是大了一點。

  她努力抬起頭看著野薔薇的眼睛,用幼貓般細小的聲音一字一句道:「我看了你們和緋椿的那場比賽,我就是在那個時候……喜歡上你的。釘崎選手,請……請幫我簽個名吧,拜托了!」說完,把手裡一直緊緊抓著的本子遞了出來。

  嘴角咧得老高,野薔薇一把把本子搶了過來,笑道:「好!」

  謝天謝地,野薔薇也收獲屬於自己的粉絲了!

  「嘁,不就一個粉絲嗎,瞧把你高興的。」真依斜瞟著樂得嘴角就沒下去過的野薔薇,沒好氣道。

  坐車回來的路上,野薔薇就一直嘰嘰喳喳開心地和大家分享美櫻和她認識的過程,直到車開回了學校依舊沒停,大家聽得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哦,美櫻就是找野薔薇簽名的那個長得很可愛的短發女生。

  面對真依的嘲諷,心情不錯的野薔薇沒和她計較,而是繼續扯著虎杖的後衣領和他自己的喜悅。

  被強迫分享喜悅的虎杖一點也不喜悅,他和伏黑約好了要去練習投球的!

  伏黑一看就知道野薔薇沒半個小時停不了,秉持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優良作風,他衝虎杖擺了擺手,抬腳跟上乙骨一溜煙消失不見了。

  就在虎杖眼巴巴地目送著五條悟等幾位老師也要離開時,叮咚一聲,他收到了一條消息。

  他像終於等到了救星似的立馬把手機掏了出來,抬手讓說得唾沫橫飛的野薔薇先停一下:「釘崎!我看下手機,萬一是什麼要緊的消息呢!」

  他的預感沒錯,這確實是個能把他拯救出來的好消息,就是發送人有點意外。

  [研磨:虎杖,你有空幫忙抓……獨角仙嗎?]

  *

  當天晚上20:30分,東京區梟谷、音駒、烏野等多校合宿地。

  「啊哈,這地方好大!」虎杖站在大門口看著偌大的體育館發出了一聲感嘆,「日向和研磨他們就是在這合宿的嗎?感覺離我們學校也不是很遠嘛!」

  伏黑皺眉咋舌道:「大晚上的別這麼大聲,很吵。」

  虎杖難以置信:「才八點半,沒有人這麼早睡吧?再說了,裡面不還是燈火通明的嗎,大家肯定還在訓練呀!話說,研磨他在哪?怎麼沒看到他,他不是說在門口接我們嗎?」

  收到研磨的消息後,虎杖花了一秒鐘就明白他所說的獨角仙是怎麼回事了。畢竟有上次體育館意外的默契在嘛。

  聽完虎杖的報告後,五條悟大手一揮,把伏黑也撥了過來,讓他跟著虎杖一起過來幫忙。這才有了兩人如今站在這的畫面。

  在虎杖環顧四周到處尋找研磨的身影時,門口的某處陰影裡一片黯淡的冷光動了。躲在角落打游戲的研磨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收起游戲機走了過來,「虎杖。」

  「哇啊!」虎杖被悄無聲息走到他們背後的研磨嚇得直接喊了出來,就連伏黑都應激地擺出了召喚玉犬的起手式。

  成功嚇到兩人的研磨很無辜,睜著一雙大眼睛古井無波地看著兩人。

  伏黑:……他到底是怎麼做到在不被我們察覺的情況下走到我們身邊的?!

  他第一次對自己的警惕性產生了懷疑。

  「研磨!」虎杖倒是沒多想,沉浸在好友重逢的喜悅之中。

  簡單寒暄了幾句,研磨就直奔主題,帶著兩人往裡走。

  一路上,虎杖就像好奇寶寶一樣,問題一個接著一個。研磨雖說內向話少,但和朋友在一起還是願意多說幾句的,基本上虎杖的問題他知無不答。

  「我真沒想到,烏野也會來參加這次的合宿!我猜,肯定是你們邀請他們來的吧?」

  「嗯,的確是貓又教練邀請的。」

  「我們和烏野很早的時候就有聯系,貓又教練一直希望能再在全國大會上和烏野打一場垃圾場對決。」

  「垃圾場之戰?這個名字聽起來很不錯呢!」

  伏黑:哪裡不錯了?

  研磨:「我們……音駒常被別人稱為貓,然後烏野是烏鴉。」

  多的,他就不再說了。

  虎杖立刻秒懂:「貓和烏鴉……原來是這樣!哈哈,它們的確是垃圾場經常出現的動物呢。」

  沒怎麼見過垃圾場的伏黑頭頂緩緩浮出一個問號,為什麼是貓,不是狗?

  「這次合宿的組織者其實是梟谷。」

  「我記得他們!就是他們把我們淘汰的!」

  研磨忽然停了下來,眼神有些怪異地看著虎杖道:「我聽說了,梟谷也給你們發了合宿邀請。」

  結果你們要去打棒球比賽。

  虎杖和伏黑在出門前已經聽五條悟說過了,因此這會兒聽到這件事沒有多少震驚。

  虎杖撓著頭笑道:「哈哈,太可惜了,我們還要參加夏季大會,不然的話就能找梟谷復仇,還有和研磨、日向你們交手了。」

  「說說詛……獨角仙的事吧。」伏黑打斷道。

  如今體育館裡還有這麼多學生呢,不少還是熟面孔,他們必須考慮怎樣在不驚動第四個人的情況下,把躲在這裡的詛咒祓除。

  說到詛……啊不是,說到獨角仙,研磨的表情嚴肅了不少。

  「是翔陽最先發現不對勁的。」

  「昨天他凌晨起來上廁所的時候,聽到廁所最後一間一直傳來滴答的水聲,他以為是漏水了,就想去檢查一下第二天報修,結果那間隔間怎麼也推不開,還傳來一陣……好像女生的哭聲。」

  「男廁所裡聽見女生的哭聲?!」


第135章 日向,我們要相信科學

  夜風吹拂,帶來陣陣涼意。

  伏黑猛地停了下來,看向體育館幽深的走廊深處。那裡,他感受到了一絲淡淡的詛咒的氣味。

  「怎麼了?」虎杖問道,研磨也好奇地看過來。

  伏黑搖搖頭,正要說些什麼,一個腦袋忽然從旁邊的房間裡鑽了出來,「研磨,你在和……虎杖!」

  虎杖高興地衝來人打招呼,「日向!好久不見!」

  「哈哈,好久不見呀!」日向咚咚咚地跑過來,眼睛亮亮的,「伏黑你也在呢。你們怎麼會過來?是來參加合宿的嗎?啊不對,棒球那邊你們還有比賽呢。所以,你們今天怎麼有時間過來?」

  虎杖和伏黑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研磨看出兩人的為難及時站了出來。

  他先是朝剛才日向出來的房間開了一眼,問道:「翔陽,其他人呢,就你一個人在嗎?」

  日向:「大家都在體育館裡自主練習呢,我回來拿東西,正准備回去呢,就遇上你們了。」

  說完,他還興奮地看向虎杖,向他發出邀請,「虎杖,要一起去打球嗎?」

  不用擔心有第四個人在,研磨也就放心地把虎杖兩人的來意說了出來。

  「他們是為了昨晚的事來的。」

  「昨晚……」日向臉上的笑瞬間沒了,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抱著自己的肩膀瑟瑟發抖,「廁所裡面有貞子!」

  研磨的話喚醒了他昨晚不愉快的經歷。他看著面前幽深、充滿了未知的走廊,立刻想到那間半夜響起奇怪聲音的廁所,就位於十幾米外。

  他蹭地一下躲到虎杖的背後。

  有了健碩的虎杖擋在自己身前,他這才安心了些,小心探出半個腦袋觀察著隱藏在黑暗中的某個地方,問道:「虎杖,那間廁所真的很嚇人,你們怎麼還為了它專門過來呀?難道……」

  有研磨這個先見之明在,虎杖的心提了起來。

  「……你們是靈異愛好者,特地過來探險的!」

  虎杖的心又放了下來,就連伏黑都安心了許多。

  他看不到詛咒就好辦了。

  日向的話倒是給了伏黑靈感,讓他把准備好的借口又完善了些。

  「你們也知道,我們是所宗教學校,雖然我們不信教,但學校裡有些老師同學相信,而且平日裡又常聽他們說起一些很奇妙的事,漸漸地,我和虎杖對這些產生了點興趣,就想親自過來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

  為了讓日向不那麼害怕,同時為後續套情報做鋪墊,虎杖還把自己高中轉學前參加靈異現像研究會時,從佐佐木學姐和井口學長那聽來的靈異故事說過他聽。

  「放寬心日向,有我和伏黑在呢,絕對沒問題!」他拍著胸脯打包票,「所謂的靈異事件,不過是暫時沒找到科學解釋的懸案罷了。」

  「像我高中……咳咳初中時就發生過這麼一件事。學校的橄欖球部部員們不知道為什麼,都因為身體不適住院了,而且在他們住院前,還經常聽見球場上傳來奇怪的聲音和叫聲。」

  虎杖故弄玄虛的講述很快引起了日向的興趣。

  「病了?可是,在我的印像裡,橄欖球球員不都壯碩結實得跟大猩猩一樣嗎?」說到這,他指了指虎杖,「就和虎杖你這樣差不多。怎麼這麼容易就病了?還是集體病倒住院?」

  虎杖的眼皮狂跳了幾下,「……謝謝……誇獎。」

  他搓了把臉,繼續忽悠……啊不,是講述。

  「在橄欖球全體住院後,我們學校裡有人突然翻出了一則30多年前的報道,發現當初負責建造學校的建築公司中,有名職員因欠債被迫接了高利貸還債,結果利滾利反而欠下更高的債務,最後無奈傷心自殺。而他最後消失的地方……」

  「我知道了!」

  虎杖的話還沒說完,越聽越感興趣的日向就忽然舉起手喊道:「他最後消失的地方就是虎杖你的初中,30年前那名職員的公司所承建的學校,而他最後停留的地方,就是現在的橄欖球球場。」

  日向氣勢豪邁地得出結論:「綜上所訴,橄欖球部部員集體身體不適住院,就是那名職員的怨靈搞的鬼!」

  「哇!」虎杖啪啪啪地拍著手,「站在靈異故事的角度,日向你的推測很完美!」

  日向露出了羞澀的笑。

  虎杖:「不過,很可惜,真相並不是這樣的。」

  「唉?!」

  「導致橄欖球部員生病的,其實是硬蜱。」

  「硬……」

  「硬蜱是一種大型吸血蟲,它身上攜帶的病毒能在咬傷人體後,引起發熱伴隨血小板減少等症狀,嚴重的還會致死。學校沒能做好橄欖球球場的殺蟲工作,這才導致了後續的一系列問題。」

  「至於30年前的那件事,不過是學生們為了營造神秘感,從翻出來的許多舊事中挑選了最容易引發聯想的一件,把它和橄欖球部員集體住院的事聯系起來制造話題罷了。」

  「……」

  伏黑拿眼瞥著虎杖不說話,研磨用一種『沒眼看』的眼神看了他倆半晌後默默地低下頭去,生怕自己會暴露什麼。

  要不是他上次在體育館親眼見到高專一系列不科學的舉動,他沒准也信了。

  虎杖:「所以,日向你看,很多所謂靈異事件,不過是人們出於恐懼傳播失實所造成的。我們要相信科學!」

  日向已經被虎杖的故事說服大半,這會兒只是順著他的話點頭。

  虎杖再接再厲,「現在我們都知道沒什麼鬼呀、貞子什麼的,所以日向你不要害怕,仔細跟我和伏黑說說,昨晚你都遇到了什麼?」

  晚上23:50分。

  在體育館的幾支隊伍都已睡下,就連想要跟來的日向也被虎杖勸下。

  萬籟俱靜中,虎杖和伏黑從某個安靜的角落走了出來,噠噠的腳步聲在走廊上響了一陣後,目標明確地拐進了日向所說的那間廁所。

  接近零點的廁所一片寂靜,慘白的燈光下只聽得到一陣滴答滴答越來越快的水滴聲,連行走在走廊裡聽著都顯聒噪的蟬鳴聲,也如同被屏蔽了般一丁點也聽不見。

  伏黑進來後,隨手把帳放了下來,範圍固定在廁所範圍內,避免祓除過程中有人不小心闖進來。

  不用說了,這兒肯定躲著只詛咒。

  虎杖挨個把隔間的門打開,推到最後一個時果然受到了一陣很強的阻力,門就像被反鎖了一樣。

  他指著這個推不開門的隔間衝伏黑點了下頭,又四處看了看,「空氣中的咒力含量在上升。」

  據日向的描述,昨晚他起床上廁所前看了眼時間,是23:58分。

  在他上完廁所洗好手准備離開時,他被水滴聲吸引到了最後一個隔間。

  他敲了幾下門沒有得到回應,門也推不開,就在他准備走的時候,滴答的水滴聲停了下來,接著就響起了那陣讓他頭皮發麻的女人的哭聲。

  日向膽子小,大半夜的聽到這動靜哪還敢繼續呆著,一路嚎叫著衝回了房間,然後就被吵醒的影山不客氣地修理了一頓,一口一個笨蛋地罵他為什麼凌晨在這亂喊亂叫。

  虎杖和伏黑從日向的描述中得到幾點信息:

  一,水滴聲白天沒有,只在天黑後才會響起;

  二,異變應該發生在零點准點;

  三,異變發生後,水滴聲會停止,變成嚇人的女人哭聲;

  四,躲在這裡的詛咒暫時沒有害人的能力。

  伏黑拿出手機,看著屏幕上的數字不停跳動,越來越接近零點。他看向虎杖,輕微點了下頭讓他做好准備。

  三秒後,滴答滴答越來越急促的水滴聲戛然而止,一陣輕飄幽怨的女人的哭聲隔著門板鑽進兩人的耳朵裡,比恐怖電影的音效還要恐怖上數十倍。

  虎杖的拳頭上包裹著一層灰色的布條,那是他從學校借來的咒具。

  他凝眸舉拳砸下,薄薄的門板抗不出他這一拳頭的力量,當即破開一個大口。

  那陣幽怨可怖的哭聲陡然止住,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發不出聲音。

  虎杖攤開手掌往裡抓了抓,隱約間好像抓住什麼滑溜的東西,但那東西滑得像抹了油,繞著虎杖的手轉了一圈,就擺脫了束縛逃走了。

  兩個咒術師堵在小小的廁所裡,怎麼可能讓它輕易逃了。

  虎杖手腕一轉,摸到門把鎖擰了擰,發現門根本就沒被反鎖,單純是被詛咒封住了。

  他把手縮了回來,雙手在破開個大洞的門板上四處按了按,然後按住兩個受力點用力一推,兩尺寬的門承受不住轟然倒下,露出隔間裡瑟瑟發抖地盤旋在水箱上的一團黑霧。

  那黑霧見保護自己的屏障被人給拆了,它發出一聲尖利刺耳的尖叫聲,舒展開身體騰空飛了出來。

  等詛咒龐大得幾乎占滿整個廁所上空的身體舒展開,虎杖才發現,那東西根本不是什麼黑霧,而是由成千上萬常而細密如同發絲般的東西組成了。

  「頭發怪?」虎杖疑惑道。

  伏黑召喚出玉犬渾,讓渾一爪子撓向直衝自己面門的詛咒。那詛咒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緊緊巴在天花板上不敢動了。

  門已經被伏黑徹底封死,剛剛詛咒嘗試衝出廁所,卻一頭撞到帳上。

  虎杖小跑過來,和伏黑一起低頭看向地上被渾鋒利的爪子抓下來的一小把『頭發』。

  地上那一縷縷細得跟頭發絲一樣的東西,表面上不知道附著了什麼,黏黏的泛著油光,同時還散發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惡臭。

  愛干淨的伏黑立刻用手捂住鼻子,向後退了一步拉開距離。

  「哇,好臭!」虎杖捏著鼻子盯著頭頂趴著的詛咒,「這東西到底是什麼?」

  感受到底下兩個隨時能干掉自己的兩腳獸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那黑乎乎一團的詛咒顫抖了幾下,「嚶嚶嚶……」

  虎杖&伏黑:?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5-10 13:58

第136章 詛咒就該有詛咒的樣子

  在高專,長得醜的、凶狠的、狡猾的、畫風格外清奇的、笨到讓人流淚的……什麼樣的詛咒他們沒見過,但這種打不過就趴在那嚶嚶嚶的,兩人還是第一次見到。

  伏黑冷冷地瞥著頭頂那黑乎乎的一團,提醒道:「小心,它可能是騙你放松警惕,然後再趁機偷襲。」

  示弱,也是一些詛咒偽裝獵殺的手段。

  虎杖:「放心吧,我沒這麼好騙。再說了,它長得這麼醜還這麼臭,又不是個大美女,誰會被它幾聲嚶嚶嚶騙到。」

  詛咒:「……」

  那詛咒似乎真實目的被戳穿,剛剛還可憐兮兮地緊緊巴著天花板縮在那,這會兒已經惱羞成怒的重新舒展開身體衝著兩人襲來。

  伏黑:「看吧,我說的沒錯吧。」

  說著,熟門熟路地指揮著玉犬渾張開滿嘴獠牙去咬那詛咒。

  詛咒向右一扭,避開了渾的大嘴,但撞上了虎杖裹著灰布條砂鍋大的拳頭。

  它或許是被打疼了,嚶嚶嚶地哼唧了幾聲,地上還稀稀拉拉地落下幾滴水滴。

  虎杖摸了摸手臂上的水漬,疑惑道:「這是什麼?」

  伏黑眼神詭異地看著詛咒,「也許……是它的眼淚吧。」

  虎杖:「……那……這玩意有沒有毒?」

  那詛咒似乎感受到了冒犯,發出一陣尖銳的類似海豚的高頻尖叫聲,張著兩個腦袋那個大的深不見底的幽深大嘴,就要朝虎杖的腦袋咬過來。

  「哇啊,好大的嘴!」

  虎杖一邊喊著,一邊看准詛咒那碩大一張嘴後稍細的部位一把抓住,手裡一用勁,像扯爬山虎似的把用『頭發絲』把自己緊緊巴在天花板上的詛咒給扯了下來。

  詛咒被扯下來後並未坐以待斃,掉落下來的漫天『頭發絲』交織成一張寬敞的網,朝著兩人兜頭罩下。

  歘欻欻幾聲,還沒等網完全落下,黑雲壓城般的網就被渾鋒利的爪子切割得粉碎,在兩人的腳邊掉成一片黑色的海。

  詛咒如雲如霧般的『滿頭烏發』被割成狗咬似的參差不齊的短發後,它終於老實了下來,被虎杖拎在手裡不客氣地左右搖晃了一頓也沒反應,軟綿綿的一條。

  虎杖盯著手裡沒了大半『頭發』後,看起來只有貓仔大小的詛咒,仔細研究了半天,換了只手,指著被自己抓住的地方,問道:「這是它的脖子吧?」

  「應該是吧。」伏黑附和著,上前解下綁在虎杖右拳上的灰布條,用它把詛咒捆了個結實。

  地上,被割下來的『頭發』如積雪般快速消融,沒一會功夫就全化成透明的水,在地上積了好大一灘。

  『頭發』似乎是這只詛咒的力量來源,自打被『斷發』後,它就一動不動地癱在那,像被吸干了精氣,徹底放棄了掙扎。

  通過它的一系列反應,伏黑判斷出,這是只剛出生沒多久的幼年體詛咒,手裡還沒沾染一絲鮮血。這也是日向能夠安然無恙逃離的原因。

  按照出門前五條悟的囑咐,兩人打算把詛咒帶回高專交給硝子,最近她在收集詛咒用於研究。

  伏黑把捆成粽子的詛咒交給虎杖,「你先把它帶回車上交給新田前輩吧,她那有籠子。我收完帳再把這稍微打掃一下。」

  他指的是那扇被虎杖拆下來的門。

  臨走前至少把門修好,否則第二天等幾所學校的學生醒來上廁所,看到這扇破了個大洞還被拆下來扔到一邊的門,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呢。

  「沒問題!」虎杖拎過詛咒,一轉眼消失在昏暗的走廊裡。

  伏黑剛把地上的水掃干淨,蹲下來*觀察地上是否還殘留著其他不明物質,就聽見走廊裡傳來陣壓低的說話聲。

  寂靜的夜晚,站在空曠的走廊上說話甚至能聽見嗡嗡的輕微回聲。

  伏黑本不打算理會,但他聽了一會發現,聲音裡似乎有虎杖的聲音。

  他走出去一看,黑夜裡,三道人影正擠在十幾米外的牆邊,正嘰嘰咕咕地說著話,不是虎杖、日向和研磨三個還能是誰。

  兩分鐘前,虎杖把詛咒拎回去在後備箱仔細關好後,就發現有個工具盒正安安靜靜地躺在旁邊。

  他也想到了那扇被自己弄壞的門,就找新田借了工具箱,急急忙忙地往回趕,然後就在烏野的房間門口遇上了拽著研磨瑟瑟發抖又按耐不住好奇的日向。

  「虎杖怎麼樣,裡面是……」日向的小眼神還在往廁所那邊飄,聲音裡止不住地顫抖。

  有了零點前的相信科學理性解讀的先例在,虎杖已經想好了怎麼忽悠……啊不,是怎麼理性解讀,讓日向相信科學。

  「廁所裡的奇怪聲音,是獨角仙和貓的聲音哦。」虎杖臉不紅氣不喘地說道。

  安靜充當壁花站在旁邊的研磨忍不住看著虎杖,簡直要被他的厚臉皮給驚呆了。

  又是獨角仙?

  「獨……獨角仙和……貓?」日向的腦子已經燒掉了。

  他強忍著恐懼努力回憶了下昨晚聽到的聲音,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把那聲音與獨角仙和毛茸茸又可愛的貓聯系到一起。

  虎杖把手往腰上一插,一本正經地說道:「獨角仙是一種夜晚活動的昆蟲,靠近廁所最後一個隔間的窗外,正好是片茂密的樹林,我和伏黑仔細探查過了,那裡住著許多獨角仙呢。」

  「當它們爭奪食物或者配偶的時候,為了恐嚇對手示威,它們會收縮腹部發出聲音,再加上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這些聲音混雜在一起,聽起來就像嗚咽聲一樣。」

  「至於哭聲嗎,就是我們發現的那只貓搞的鬼的。」

  「如果你們仔細聽過就會發現,貓的叫聲不全是喵喵叫的。有的叫起來像吵架,有的像嬰兒哭,有的則像昨晚你聽到的女人哭。」

  「本來我還想把貓抓來讓你瞧瞧罪魁禍首的,可剛剛我一開窗,它就被嚇跑了,這會兒都不知道上哪去找它。」

  研磨低著頭揪著手,安靜的當做自己不在這。

  日向的腦子亂成一團漿糊,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勉強從漿糊裡找到自己的聲音。

  「那……滴答的水滴聲?」

  「哦,確實有個水箱漏水了,不過已經被我修好了!」

  「最後一個隔間的門推不開……」

  「那是門鎖壞了,這會兒伏黑還在修呢。」

  「哦哦……這樣啊,那謝謝你們了……」

  「沒事,不麻煩!」虎杖依舊笑得燦爛。

  他掰著日向的肩膀幫他調轉了方向,催促道:「你們明天不是還要早起練習嗎?趕緊去睡吧。不好好休息的話,明天練習該沒精神了。我和伏黑把門鎖修好就走,你們快去睡吧,快去快去。」

  研磨看了虎杖一眼,幫著他把日向帶了回去。

  聽見了後半段虎杖整個忽悠過程的伏黑:……

  那家伙什麼時候這麼會騙人呢?

  他的腦海中忽然閃過某個白發教師笑嘻嘻格外欠揍的身影。

  肯定又是他!虎杖最敬重的人就是他了!

  懊惱於又一個好好的學生被教壞了,又想到曾經和乙骨一樣很靠譜的熊貓和狗卷,就是跟著某個家伙學得太多才變成如今這樣子,伏黑差點咬碎了一口銀牙。

  等伏黑和虎杖忙完了終於回到學校時,已經接近凌晨四點。

  因為晚上出任務的緣故,五條悟貼心地免除了兩人上午的訓練,於是他們關掉鬧鐘一頭栽倒在床上,進入沉沉的夢鄉。

  再次睜眼醒來時,已經是中午了,這個點大家都在食堂吃飯呢。

  等虎杖和伏黑結伴來到食堂時,還沒走近就聽見女生堆裡爆發出一陣驚喜的歡呼聲,野薔薇更是蹭地跳上了椅子摩拳擦掌,一副准備干掉誰的狠辣模樣。

  「釘崎,你們這是怎麼了?」虎杖拿了瓶酸奶一屁股在順平特地留出來的位置上坐下。

  津美紀皺著眉心疼地打了碗湯輕輕放在伏黑的面前,「昨晚忙到很晚嗎?有沒有受傷?」

  伏黑打了個哈切,沒什麼精神地用勺子攪拌著湯,「沒有,很輕松就解決了。」

  理子雙手歡快的在桌子上敲擊一陣節奏,高興道:「後天,我們要出去參加合宿了!」

  「合宿?」虎杖叼著吸管愣了會,很快驚喜地問道:「和誰?」

  「緋椿!」

  「!」

  「緋椿?」伏黑難以置信。

  津美紀笑道:「我們聽到消息的時候也和你一樣震驚,不過,這的確是真的,是緋椿的教練親自打電話來邀請我們的。」

  虎杖撓了撓頭,還是有些費解,「梟谷前段時間也邀請我們參加合宿了。你們說這些強校是怎麼回事呀?明明我們是同賽區的競爭對手,為什麼還要……」

  「悠仁,這你就不懂了。」五條悟的聲音從外面飄進來。

  眾人回頭一看,他和夏油傑兩個就像T台上的男模似的,邁著優雅的步子走進來,挑了張空桌子施施然地坐了下來。

  五條悟:「競技體育和戰鬥不一樣,能遇上幾個勢均力敵的對手才有意思呢,否則一直孤獨地站在頂端,豈不是很無趣?」

  伏黑翻了個白眼,對他這種孤獨求敗的行為很不理解。他站起來准備去打飯,才發現五條悟剛剛一直盯著自己笑。

  「惠。」五條悟笑著喊了他一聲,「格鬥術並不會因為你能打遍幼兒園無敵手就有所精進,只有和旗鼓相當或者比自己更強的對手交手,你才會有所收獲。」


第137章 來自敵人的觀察

  「Brother,你昨晚去哪了?我找了你好半天都沒看到你人。」

  東堂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到了虎杖的對面,幽怨的小眼神直挺挺地落到虎杖身上。

  最近,虎杖的時間被平整地劃成了兩部分。白天陪著伏黑練習投球和各種守備聯動練習,晚上則和東堂一起磨煉自己的投球。

  冷汗從虎杖的額頭滴了下來。

  糟糕,昨晚出門前忘了通知東堂了!

  他趕忙補救道:「東堂!昨晚我和伏黑接了任務出去調查了!」

  東堂臉上的表情僵硬了,「和伏黑出去做任務了……」

  虎杖發現東堂像僵住似的一動不動,他大著膽子伸手在東堂面前晃了晃,依舊沒有反應。

  「東堂,你怎麼了?」

  順平悄悄拉過虎杖,湊到他的耳邊小聲說道:「虎杖,你忘了嗎?學校有規定,被推薦者只能和推薦者以外的術師同行做任務,你當初升任一級術師的時候,是東堂推薦你的。所以除非緊急情況,你們兩個沒可能一起出任務。這件事還是你告訴我的呢。」

  虎杖的小心髒猛地一跳。

  啊,對,還有這件事!

  「蔚藍的未來。」一行淚從東堂的眼眶裡唰地流了下來。

  看著那清澈的熱淚,虎杖下意識地抱著順平,瑟瑟發抖。

  東堂流著淚一把抓住虎杖的手,仰天悲痛道:「我所設想過無數次的蔚藍未來,就這麼再也無法實現了。Brother,你相信宿命嗎?」

  虎杖想抽出手來搖頭,但東堂的手就像鐵鉗一樣,根本掙脫不開。

  「宿命讓我們相識相知,像蘋果終將墜落地面,牢牢地吸引著。虎杖,讓我們反抗這不合理的規則,像制霸初中那樣制霸整個咒術界吧!」

  虎杖害怕地使勁抽手,「東、東堂!我說過很多次了,我初中和你不是同一所學校!放過我吧——」

  其他人紛紛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

  「又來了。」真依嘆了口氣不想再看。

  野薔薇一副想吐卻吐不出來的樣子,「你們……在演苦情劇嗎?」

  五條悟撐著下巴看熱鬧看得很開心,只有剛剛及時制止了他開口想要湊熱鬧的夏油傑身心俱疲,麻木地切著牛排。

  咒術高專已經沒救了,趕緊毀滅吧。

  女生們歡天喜地的出門合宿去了。

  出門前,野薔薇又收拾出好幾個大包裹。知道的是她出去合宿訓練,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要出去旅游呢。

  聽說,和高專一起參加緋椿組織的這次合宿的,還有來自其他地區的好幾支隊伍,每一支都是當地名列前茅的強隊。

  能和這麼多強隊一同參加封閉合宿,夏油傑自然是要跟去的,這樣一來,男生這邊就只有五條悟了。

  「那個四棒擅長打內角球還是外角球來著?傑,你快翻翻你的筆記本看看。」

  東東京四回戰,咒術高專對戰明誠的賽場上,選手休息室裡又一次響起五條悟的聲音。

  最近一直擔任記錄員的綺羅羅沒好氣道:「五條老師,第三次了。都說了,夏油老師帶領女生們去緋椿參加合宿去了,最近一周都不在。」

  坐在第一排椅子上的五條悟後仰著腦袋,在上下顛倒的視野裡看著綺羅羅詫異道:「第三次?什麼第三次?我找過他很多次嗎?」

  綺羅羅敢怒不敢言。

  順平默默捏緊毛巾小心翼翼地擦著汗,生怕發出一丁點聲音,他就成了那個被犧牲的可憐炮灰。

  最終還是綺羅羅先屈服。

  他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本封皮十分眼熟的筆記本,嘩啦啦地翻到用書簽做好標記的那一頁,手指劃拉著在密密麻麻的筆記中找到關於明誠四棒的信息。

  「四棒,野井合一,重炮型強打,最擅長打內角球。」

  「內角球啊。」五條悟坐好摸了摸下巴,然後雙手翻飛著朝場上的虎杖打出一連串的暗號。

  打完暗號的五條悟一把把筆記本給搶了過去,「我說,你有傑的筆記本怎麼不早點拿出來?」

  綺羅羅見他像只搶到魚的貓,津津有味地抱著魚一下下舔著,一陣無語。

  「是夏油老師吩咐我別這麼著急拿出來的,他說想考驗一下五條老師你當監督的實力。才這麼幾個選手而已,他們的信息想必監督你一定全都記在心裡,用不著他的筆記本。」

  說到這,綺羅羅挑眉笑道:「畢竟,五條老師你可是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的天才呀,這麼點小事,肯定難不倒你的,對吧?」

  五條悟笑眯眯地看著他,然後送了他一記腦瓜崩,「別以為我沒聽出來,你在這夾帶私貨。最後那句話肯定是你胡編的。」

  「唉!五條老師你是怎麼聽出來的?」綺羅羅詫異道。

  五條悟抱著胳膊笑得很開心,「秘密∼」

  順平:所以……五條老師到底記沒記住明誠的選手信息?好像……被他打岔躲過去了吧?

  場上,虎杖和伏黑按照五條悟的指令,以外角球為核心,讓四棒打者打出很好接的中外野高飛球被接殺出局。

  三出局換場,輪到高專進攻了。

  與此同時的看台上,一群壯實得像格鬥摔跤手的男高中生們分坐在靠近一壘側的看台上。

  「和打擊比起來,他們的投手不太夠看。」其中一名肌肉壯漢說道。

  「唉,真可惜。像他們這樣強悍的打擊,就該匹配一個厲害的投手嘛。防守半局守不住,打擊再厲害也得輸。」

  「瞧你這話說的,山下,你該慶幸他們沒有厲害的投手,否則下一局他們和我們對上的時候,豈不是會很難解決?」

  「哈哈哈!我還挺想親自試試他們的打擊有多厲害呢。」

  聽著前輩們說笑,其中一個沒有眉毛的壯實程度和旁人不相上下的後輩說道:「他們能一路走到現在,只是因為還沒遇到我們成孔。後天的比賽,只要有我站在投手丘上,我就能壓制得他們上不了壘包。」

  身邊的隊員們一聽,紛紛哈哈大笑。

  「很好!阿常你這話我喜歡!」

  「後天就看你的了小川,讓他們見識一下你的投球!」

  「好什麼好!」

  一個比這群大猩猩矮了一大截的男生從看台出入口那走了過來,等聽清自己這群自大的隊友們在說什麼後,他氣憤地抬腳對著罪魁禍首小川常松的屁股就是一頓猛踹。

  「說了多少次,你稍微給我謙虛一點呀!太過傲慢的話,是很容易翻車的!」

  他衝著小川的屁股踹了半天,奈何對方皮糙肉厚,一丁點傷害都沒受到。他把眼一橫,轉向周圍剛才跟著叫好的隊友們。

  「還有你們!跟著瞎湊什麼熱鬧!別以為咒術高專很好對付,你們沒看資料嗎?除了這個叫伏黑的ACE外,他們的捕手虎杖也能投球的,還是個球質很重,球速150km/h的高速球投手!」

  「春季大會能和青道打成那樣的隊伍,能差到哪去?你們忘了去年秋季大會的時候,我們和青道打到延長局的那場比賽了?」

  一群肌肉鼓脹壯實得跟金剛一樣的隊員,聽著矮了自己一大截的男生的教訓,就像群被掐著脖子的大公雞,徹底熄了氣焰,沒一個敢冒頭的。

  「……伸一郎,我們也就是說說罷了。」

  「對對對,說說而已,別當真!」

  聽著隊友們主動認錯的語氣,隊長枡伸一郎難看的臉色這才稍稍和緩些。

  「但我還是覺得,後天一定是我們贏。」在大伙紛紛偃旗息鼓,准備坐下安靜看比賽的時候,只有小川還一臉平靜地如此說道。

  其他人精神一振,欲言又止,一副雀躍著想要附和卻又怕挨自家隊長踹的樣子。

  枡伸一郎殺氣騰騰的眼神直瞪向小川,就在大家隨時准備衝上去把小川解救下來時,枡伸一郎對著小島粗壯的胳膊輕輕拍了一下,「贏肯定是要贏的。不過……你們是不是忘了,我們得先贏下一會的比賽,才有資格和咒術高專競爭八強呀!」

  眾人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額……看高專的比賽看得太認真了,他們差點就忘了,等這場比賽結束後,馬上就是他們上場了。

  「大會廣播,咒術高專跟換場上守備位置……」

  突然響起的廣播讓看台上吵鬧的『大猩猩』們安靜了下來,豎起耳朵聽著廣播播報。

  在上一局,高專梆梆梆幾支長打再下兩分後,高專7:2手握巨大優勢,這會兒又把虎杖換上投手丘磨煉來了。

  虎杖在運動方面的天賦本就不錯,比賽開始前的大半個月時間裡,他又沒日沒夜的刻苦練習,如今,他的控球又有了不小的進步。

  但,實戰和練習是不一樣的。只有在實戰中把平日裡的練習成果順利用出來,這才算是真正掌握了。

  「哦?那個火球手上場投球了!」

  成孔的隊員們立馬來了精神,紛紛坐好等著看虎杖的表現。

  整個東京區球速最快的降谷曉的投球,去年秋天他們已經領教過了,不知道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咒術高專的投手,投得又怎樣呢?


第138章 賽前的火花

  場上,虎杖閉上雙眼有節奏地捏著松香粉包不放手。這是他最近想到的一個調節心態的好方法。

  此時是第六局,高專領先5分,如果七局結束能夠領先明誠7分,就能提前結束了。

  虎杖很信任隊友們的安打得分能力,那麼現在壓力就來到他這個投手身上了。他能不能守住不掉分,是比分能否提前結束的關鍵。

  「虎杖!」本壘區,東堂在蹲下來後笑著張開雙臂,朝虎杖擺出一個張開雙臂擁抱的姿態。

  「Mybestbrother,投球的時候你要是太緊張投不好的話,我會叫暫停走上投手丘,用我溫暖的懷抱好好地安撫你的!」

  想起換投時東堂看著自己那充滿期待的眼神,虎杖嘴角抽搐地打了個冷顫。

  大庭廣眾的,就算是死也不能讓東堂得逞!虎杖下定決心。

  這輪的打序是從九棒開始的。

  虎杖沉心定氣看好東堂的手套,合掌准備投球。

  打者是明誠的二壘手,他看過虎杖投球的錄像,因此並未對他這個由捕手換上投手丘的替補投手有任何懈怠。

  至少站在打擊區的時候他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被一顆時速150km左右的球砸到身上的滋味,可不好受!

  啪的一聲,白色的小球呼嘯著擦著打者的臉頰旋了進來,打者似乎能感受到勁風刮過臉頰的輕微痛感。

  這……好快!

  打者呆愣愣地看向遠處正中間碩大的計分板,上面146的三位數字清清楚楚。

  這麼快的球速,竟然還沒達到150km/h嗎?

  隊友們的加油聲打斷了他的思緒,他忙晃了晃腦袋恢復清醒,再次舉著球棒緊盯著虎杖。

  東堂眼神如電,看著虎杖聳了聳肩膀,雙手翻轉往下壓。

  虎杖,球路太高了!

  在東堂的示意下,虎杖點點頭,下一球特地壓低了球路,把球控制在打者胸部到雙膝之間的位置,打者揮棒打擊,揮了個空。

  又是三球後,九棒打者揮棒三振出局。

  一棒在場邊看了半天,充分感受到了虎杖的球威,他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備才出手揮棒,可當他真正感受到球落在球棒上的反彈力後,他才知道這球到底有多難接。

  「游擊!」

  狗卷舉手示意,身體像只靈巧的燕子飛了出去,把滾過去的白色小球抓了起來,側身傳給防守一壘的伏黑。

  看台上,成孔學園的四棒長田在觀察了虎杖三個出局數後,得出了以下的結論。

  「他的控球雖然差了點,但球速和球質挺不錯的,有點當初降谷曉的味道了。」

  「一個投球質量中規中矩的ACE,一個和當初的降谷曉比起來稍差點的火球手,看來,後天的比賽我們贏定了。」

  成孔眾人摩拳擦掌,雙眼亮如星火。

  「是呀,那場失敗後,我們可是深刻地反省過了呢。」

  和明誠的這場比賽,最終由高專9:2領先七分七局提前結束比賽。

  在第七局中,虎杖先是送出一個四壞球送明誠的三棒打者上壘,然後東堂出手如電的快速牽制抓到盜壘的跑者,將跑者觸殺在二壘壘包前,拿到一個出局數。

  緊接著,加上『不想夏天結束』增益buff的明誠發起瘋狂反撲,從虎杖手裡接連打出兩支安打。

  一出局跑者在一三壘的情況下,明誠擺出觸擊的姿勢,打明牌想要搶分觸擊。

  東堂在示意內野驅前守備後,強硬地告訴虎杖,接下來他只會給出直球的手勢,要求虎杖用直球和六棒打者正面對決。

  在摯友的『鼓勵』下,虎杖用直球冷靜地和打者展開了6球的正面對決,最終在滿球數後讓打者揮空,以一個三振收尾結束了這場比賽。

  因為知道成孔的比賽就排在自己後面,高專收拾完東西做完放松操後,就拐道來到看台,想要看看種子隊伍的實力,然後……

  砰——

  一聲響徹雲霄的打擊聲後,白色的小球劃破碧藍的天際,直擊左外野的圍牆。

  這是一支漂亮的兩分本壘打,由三棒的投手小島打出。

  還沒等高專驚訝於完他們的ACE也這麼能打,只聽見場上又是一聲響亮的打擊聲,緊接著上場的四棒打者長田也打出了一支直擊計分板的陽春炮,為隊伍再加一分。

  聽著耳邊梆梆梆的打擊聲,看著計分板上屬於成孔的那一欄分數不斷跳動增加,高專眾人正襟危坐,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尤其是好鬥的東堂和秤金次兩個。

  自打他們開始打棒球以來,大多數情況都是他們梆梆梆開煙花似的把對手打得慘不忍睹,頭越垂越低。如今看到另一支和自己很相似的隊伍,他們怎能不激動。

  「好厲害的長打能力……」虎杖激動地搓著手,恨不得馬上和成孔交手。

  東堂和秤金次也是一副深有同感的樣子。

  靠譜的乙骨隊長快速在腦海中過了一遍成孔每名打者的安打情況,和伏黑低聲交流著應對這支強打隊伍的辦法。

  沒討論出結果後,兩人視線一轉,看向身後翹著二郎腿悠哉坐著的五條悟身上。

  「五條老師,你覺得對付成孔這樣的重炮強打隊伍,我們該怎麼辦?」

  「我覺得?」五條悟指了指自己。

  乙骨和伏黑乖兔子似的齊齊點頭。

  他抬頭看了看碧藍的天空,兩人等待著。

  他又低頭認真地看了看場上呈碾壓之勢的慘案,兩人焦急而忐忑地等待著。

  他把雙手一交叉,手肘撐在大腿上,用手背拖著下巴看向空中的某一處。

  伏黑終於等得不耐煩了,順著他的視線看向那空蕩蕩的某個位置,臉沉了下來。

  「老師,你想好了嗎?」

  五條悟這才故作驚詫道:「唉?問我嗎?我還以為你們早就知道呢。」

  乙骨無奈苦笑道:「老師,你就別賣關子了,快告訴我們吧。」

  他們擅長用球棒讓別人再也不願回憶起這慘不忍睹的一天,卻沒有應對和自己同類型的對手的經驗。

  五條悟笑道:「我不是在你們第一場正式比賽前就告訴過你們嗎,棒球不是投手一個人的游戲,是場上九個人共同努力的結果。」

  「至於伏黑你要怎麼投球,我同樣也把答案告訴過你了。」

  鑒於他對自己說過的廢話太多,真正有用的東西都得在這堆廢話裡淘選一番才能找到,所以伏黑皺著眉頭仔細想了一會,沒能立刻答上來。

  五條悟食指和大拇指捏在一起,對著伏黑的腦門彈了個腦瓜崩,「是不怕打者揮棒呀!想要壓制住打者,首先氣勢上就不能被他蓋過去。」

  其他人的注意力不知不覺間被這邊的動靜所吸引,紛紛看了過來。

  五條悟環顧眾人,說道:「你們作為和青道、稻實、市大三高這類的強隊交手也沒落下層的黑馬,你們可以打得更自信些,囂張些。別忘了,你們可是要競爭去甲子園的隊伍。」

  伏黑捂著自己被彈的地方,小聲吐槽道:「我們現在會這樣,還不是被你的失誤集錦給嚇得。」

  五條悟眉頭一挑:「啊?」

  那天回去後,伏黑和虎杖這對難兄難弟受到了愛崗敬業的五條老師突如其來的『關愛』。

  包括但不限於監督親自拿著球棒站上打擊區,用一支支長打將兩位可憐的投手打擊得懷疑人生;

  讓速度最快的狗卷站在一壘,和長打實力同樣很恐怖的東堂配合,不斷用盜壘和打帶跑戰術刺激兩位投手本就緊張的神經,讓他們疑神疑鬼、惶惶不安。

  那一天的夕陽,在伏黑和虎杖的記憶裡是鮮紅如血的,就像他們那顆被慘無人道的訓練打擊得遍體鱗傷的心,拔涼拔涼的。

  雖然投手們的心靈受了點小小的傷害,但成果卻是喜人的。

  最明顯的效果就是,伏黑和虎杖面對五條悟這樣恐怖的打者一點也不害怕了,甚至在一次次被打倒又重新站起來的過程中,他們練就出了一顆無堅不摧的鋼鐵之心,面對著五條悟竟然還能笑出來。

  就是乙骨看著他們倆嘴角那抹細微的微笑,總感覺那道弧度裡透著冬日冷風的刺骨,看得他後背涼颼颼的,總擔心他倆下一秒就要暴起衝向打擊區,抱住五條悟狠狠地咬塊肉下來。

  嘶,應該不會的,伏黑和虎杖可是貼心有禮貌的好後輩。

  在兩位投手痛並『快樂』著的魔鬼訓練中,兩天時間轉瞬即逝,很快就來到東東京夏季大會五回戰,他們和成孔爭奪八強名額的那天。

  比賽當天,現場熱鬧非凡。除了一些不務正業(追帥哥、追熊貓)的觀眾外,專心看比賽的大叔老爺爺們的數量也比往常多了不少。

  到底是八強誕生的焦點一戰,還是兩支公認的強打隊伍的對決,大家都不想錯過這個精彩的時刻,更想知道最後是誰奪下東東京最強打線的桂冠。

  中午13:30分,烈日當空。

  被太陽灼烤得滾燙的球場上,兩隊身著白色隊伍的少年分列兩隊面對面而立。目光交彙間,火光迸射。

  兩個多小時後,只有一支隊伍能繼續留在球場上。各自背負著心中期望的少年,誰也不想自己的夏天就此結束。

  「東東京夏季大會八分之一決賽第二場,咒術高專對戰成孔學園的比賽現在開始!」


第139章 狼煙

  列隊行完禮後,體型龐大的成孔隊員們留在了場上,高專則下場准備去了。

  乙骨在賽前的猜拳環節中輸給了對面,這場比賽由高專先攻。

  五條悟拉著狗卷做賽前最後的叮囑,「先發的是他們的ACE小島龍平,他的球質和一般投手比起來會比較重,你拿出打虎杖的球時的感覺來就沒錯了。最後小心突然出現的變化球。」

  狗卷認真地點頭,「鮭魚。」

  順平是跟著狗卷一起上場的。

  不同的是,狗卷是拿著球棒走上打擊區的,而順平則是兩手空空地來到了三壘外的一個很大的方框內站好。他擔任的是三壘跑壘指導員。

  跑壘指導員本應該在一壘側和三壘側各設置一人的,但因為高專的隊員人數不足,所以只得先緊著更靠近本壘得分圈的三壘。

  在熟悉的代表著比賽開始的警報聲中,白色的小球自十八米開外的投手丘急速飛來。

  狗卷第一球就打,咚的一聲,球撞上球棒巨大的反彈力震得他手掌輕微地發麻,球也被帶到了三壘側的界外。

  他輕微皺了下眉,握棒的手略微調整了一下,往上挪了一指寬的距離。

  砰!外角的直球被球棒重重地往下砍去。

  「游擊!」

  這是一顆高彈跳球,成孔游擊手對球的落點判斷稍微偏了一點,導致球在他的身體前發生高彈跳,沒能拿住球,生生讓球從他的面前漏了過去。

  等游擊手急衝衝地轉身追到球時,狗卷早已平安上壘。

  「哇啊!打得好呀狗卷!」

  「狗卷!狗卷!你最棒!開路先鋒你這樣!」

  狗卷的安打上壘點燃了高專全體的熱情,看台上的熊貓也立馬又喊又跳地喊著給狗卷准備好的安打慶祝喊話,引得一群為他而來的不務正業的觀眾們發出了一連串的說「可愛」的夾子音。

  為了應對成孔的投手那沉重的球質,今天,狗卷的揮棒也做了一番調整。

  他的力量不像虎杖、東堂他們那麼大,在隊裡屬於最末等的那幾名。

  針對他這種情況,早在比賽開始前的半個月裡,五條悟和夏油傑就有先見之明的讓他練了握短球棒把球往地下用力砍的打法。

  遇上球質很重的投手,軟弱無力的地滾球很難逃脫內野防線安全上壘,與其這樣,不如制造高彈跳球,利用球在內野不規則的彈跳來避開內野手,爭取上壘的機會。

  狗卷今天的運氣不錯,第一個打席就達成目的,成功打出一顆游擊手身前的高彈跳球上壘了。

  二棒的機械丸上來後,直接擺出了觸擊的姿勢。

  成孔的捕手見狀,用手勢示意隊友們警惕打帶跑戰術,盯緊一壘跑者的動作。

  背對著一壘的投手,突然轉身朝一壘扔了顆牽制球。狗卷離壘不遠,迅速折返踩住壘包。

  成孔的一壘手把球接住後,狼似的凶狠目光斜瞥著狗卷。兩人的身型相差巨大,一個健碩如山,一個嬌小靈巧,兩相比較,畫面十分喜感。

  狗卷並沒有被他的眼神嚇到,依舊囂張地往外走,不斷試探成孔投捕的底線。

  一顆外角的直球偏得有些大,捕手一把抓住球後立刻跳了起來,抓著球抬手作勢要朝二壘扔牽制球,但狗卷並沒有選擇盜壘,而是慢悠悠地轉身又踩住了一壘壘包。

  下一球……

  砰的一聲,擺出觸擊姿勢的機械丸在投手揮臂把球投出前,突然把球棒舉了起來,看准球用力打了出去。

  「打中了!咒術高專的二棒與幸吉看清了投手的球路,把直球給打了出去。一壘跑者起跑衝向二壘。」

  「這是顆二壘方向的地滾球,二壘手離得位置稍微有點遠……哇!撲到了!二壘手的縱身飛躍成功把球給截住,他迅速爬起來跪地傳球,一壘手伸長手臂去夠球,打者衝壘……out!還是成孔的傳球更快些,趕在打者上壘前將其封殺出局!」

  「二壘手的美技守備阻止了高專的連續安打。現在一出局二壘,下一棒是打率很不錯的強棒東堂葵。」

  投手心有余悸地朝二壘手豎了個大拇指,等再次轉身看向本壘時,他又面容嚴肅,眼神中充滿了戒備與小心。

  「沒關系,你打得很不錯!」上場准備的虎杖和往回走的機械丸擊了下掌。

  機械丸面無表情地點了下頭,提醒道:「小心他們的二游間,盡量把球從他們頭頂帶過去。」

  二游間?

  虎杖看了眼場上,點頭道:「我會小心的。」

  今天,東堂揮棒特別積極,接連兩球都出手打了出去,可惜球都落到了界外,反倒自己早早被兩好球追逼,失去退路。

  東堂這人最不怕的就是沒有退路,明明已經兩好球了,他卻仍舊像沒事的人一樣,穩扎穩打,甚至看向投手時嘴角還微微上揚掛著抹微笑,看得投手後背發涼。

  砰!又是一顆界外球。這一球飛得很遠,直直地擦著左外野標志杆飛了出去。

  看台喧嘩了起來,響起了一片「哇」聲。

  「這顆球要是再往右偏一點就是本壘打了!」

  「哈哈!又是東堂,他的打出本壘打我一點也不意外。」

  「這兩支隊伍都很能打本壘打呢,不知道今天誰先打出第一支本壘打呢?」

  「別說得本壘打是路邊的大白菜一樣嘛,能不能打出來還不一定呢。」

  「我有預感,今天一定有本壘打,而且還不止一支!」

  短暫的喧嘩後,看台重新恢復了平靜,但觀眾們的興致卻徹底被釣了起來。

  成孔投手的臉色卻並不怎麼好看,這支差點本壘打的界外球,嚇得他心髒一頓狂跳,冷汗都把後背打濕了。

  「龍平,球質挺不錯的,*下一球保持好!」捕手兼隊長的枡伸一郎忙站起來大喊,努力安撫搭檔。

  早有預感今天這是場對投手不太友好的比賽,小島龍平在經歷了最初的驚慌後,這會兒已經漸漸冷靜下來了。

  可冷靜並不意味著脫離了危險。

  下一球,東堂准確地抓住了他的球路,全力把球扛了出去。

  白色的閃電劃過澄澈的天空,越過向後追逐的中外野手抬手的手套,落到了他的身後。

  來了!

  三壘外站著的順平,心髒猛地被提到最高處。

  他一邊轉輪似的快速揮舞著手臂,讓狗卷一路狂奔,一邊分出心神看向遠處已經把球撿起來的中外野手。

  這個距離,有東堂在一壘做牽制,應該沒問題的吧?

  順平又想了想狗卷的速度,最終,在狗卷還差幾步衝到三壘的時候,他一咬牙,沒有打出停下的手勢,而是繼續輪轉著胳膊放行了!

  「哦?三壘的跑者沒有停下,而是選擇大膽的繼續向本壘衝!」

  「球從中外野傳到了二壘手的手中。成功上到一壘的打者和隊友的配合很好,他站到了一二壘間對成孔進行干擾,拿到球的二壘手對他發出警告後立刻把球傳向本壘。」

  「捕手上前一步接球,跑者急衝滑壘過來,捕手接到球轉身觸殺……沒殺到!跑者的速度更快些,在他摸到本壘板後,捕手的觸殺手套才碰到他!高專拿到了第一分!」

  掌聲和歡呼聲在看台上響起。

  「啊啊啊!狗卷!你就是閃電!你就是飛人!」

  「東堂君,完美的打擊∼」

  虎杖握著球棒在本壘處等著,在狗卷安全回壘拿下一分後,他立刻興奮地衝上去:「狗卷前輩,你的速度太快了!」

  「金槍魚!」狗卷眼底滿滿的笑意,朝三壘外獨自激動拉弓的順平看了一眼。

  虎杖意會,笑道:「沒錯,這裡面還有順平的一份功勞,多虧了他的大膽放行!」

  「悠仁!加油啊!」一聲嘹亮的加油聲從三壘側看台傳來。

  虎杖聽著這道熟悉的聲音猛地循聲看去,許久未見的大哥脹相就站在熊貓身邊。注意到虎杖看到自己後,他高興地揮舞著手裡的搖花,搖出了一片深藍色的海浪。

  前段時間脹相接了個棘手的任務出國出差去了,這一走就是一個多月,導致前段時間的夏季大會開幕式他都沒能趕回來。

  得知自己錯過了弟弟最重要的IH最後一戰以及虎杖在夏季大會中首場表現,脹相捶胸頓足,後悔自己當初就不該答應去做那個任務。這不,他剛下飛機就打出租車一路狂奔飛了過來,連行李箱都沒放下呢。

  看到許久未見的大哥,虎杖也十分激動,站在場邊揮了好久的手,直到被裁判提醒。

  「抱歉!」他忙鞠躬道了聲歉,整理好臉上的表情,嚴肅地甩了甩球棒舉起來,死死地盯著早就准備好了的投手。

  球飛了過來,虎杖第一球就出手揮棒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兄長buff加持,這顆角度刁鑽的內角球竟然被他精准地咬中球心給打了出去。

  球從三壘手的頭頂劃過,像顆急速下墜的流星,朝著左外野飛了過去。

  「這一球打得很遠呀,球還在飛,還在飛,看這個高度,難道……」

  「啊!球撞上了左外野圍牆最頂端的欄杆上,反彈著避開追上來的左外野手,又向後滾了一大段距離!」

  「這顆球很可惜呀,都已經打在最頂端的欄杆上了,要是反射角度再調整一下,就能彈出去,那就是支兩分的本壘打了!」

  「很可惜,沒有如果,棒球場上一切可能都存在!」

  「從一壘出發的跑者快速繞過三壘繼續朝本壘衝了過來,打出這支長打的打者虎杖悠仁他沒有停在二壘,而是急速朝著三壘衝了過去!左外野手把球撿起傳向三壘,虎杖撲壘……safe!三壘打!」

  「雖然虎杖同學差一點很可惜沒能打出本壘打,但他成功為隊伍再奪一分,同時自己也上到了三壘得分圈!一出局三壘,高專燃起的狼煙還未熄滅!」


第140章 心眼與重擊

  這場比賽會很激烈,這是賽前大家公認的事實。

  但比賽才開始沒多久,高專就一支支安打入賬,豪斂兩分,甚至還差點打出一支本壘打,這就讓大家被吊高的胃口變得越發大了,更加期待比賽後續的發展。

  「悠仁!」脹相看到弟弟如此帥氣的表現,激動得在虎杖停在三壘時大喊了一聲。虎杖笑容燦爛地衝他微笑,他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便豎起大拇指許久沒放下。

  被接連打了好幾支安打,還掉了兩分,但成孔的投手看起來似乎還能堅持,在捕手的安慰下迅速調整好心態。

  乙骨和投手纏了三球,沒有被投手的變化球給騙到,冷靜地看准下一顆球,把直球又一次敲了出去。

  球飛往的方向是中外野,有了前面東堂和虎杖的接連長打做案例,這次中外野手守得比較深,向後跑了一段距離,後仰著身體雙手把球攏在手套裡。

  三壘處,背對著外野的虎杖一只腳踩著三壘壘包,在球被接住的瞬間,順平一聲大吼輪轉著胳膊催促虎杖加速往本壘衝。

  接到球的中外野手迅速把球傳給游擊手,游擊手拿到球後看了眼距離本壘僅兩步之遙的虎杖,無奈地放下了傳球的手臂。

  借助著乙骨的犧牲高飛球,三壘的虎杖也順利跑回本壘,為隊伍再得一分3:0!

  秤金次肩扛著球棒大搖大擺地往場上走,還早早放下豪言,要打一分回來。

  東堂看著場上空空如也的三個壘包,笑著喊道:「已經兩出局了,你想打一分的話,只能本壘打了。加油,我相信你一定沒問題的。」

  他說的這句話單聽著挺像那麼回事,可語氣就算傻子來了都能聽出是嘲諷。秤金次當場黑了臉,目光森寒地盯著他磨牙,恨不得吮出幾口血來。

  五條悟微笑著看了東堂一眼,「你們的對手在場上,不在隊伍裡。」

  伏黑小聲道:「那他說的也沒錯,秤前輩現在也在場上。」

  五條悟:……

  這孩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可愛了!

  秤金次的揮棒效果挺不錯的,但他的運氣就不太好了。

  砰的一聲後,三壘手條件反射地跳高,斜向左上方伸長手套,把他打向三游間的強襲球一把抓在手套裡。

  突如其來的接殺結束了高專的這輪攻勢。

  秤金次看著被三壘手接住的那顆球,腦子裡忽然想起剛才東堂的賤兮兮的嘲諷。他回頭看向選手席,果不其然看到東堂噙著笑意勾起的嘴角。

  ……天殺的!

  三出局換場,輪到成孔進攻了。

  被打掉三分,隊員們一個個都鬥志昂揚地准備打回來呢。

  大家帶上帽子拿上手套都上場去了,休息室裡除了五條悟外,只有綺羅羅蹲在地上幫虎杖穿護具。

  換場後,擔任壘指的順平暫時不用上場,能在休息室裡好好涼快會了。他見狀立刻走了上來,拿起另一邊的護腿:「虎杖,我幫你穿護具吧。」

  「哦,謝謝!」虎杖將上半身的護甲綁好,低頭笑道:「順平,你的跑壘指導幫了大忙了!」

  順平羞澀地搖搖頭,「就算我那一球不放狗卷前輩回來,等你的三壘安打打出來後,他們還是能順利返回的。」

  「不不不,得了一分後的打擊和沒得分的打擊感覺肯定是不一樣的。」虎杖搖頭道,「就是因為有一分在手,大家又這麼讓人安心,我才能放輕松全力把球打出去呀!順平,接下來還要繼續靠你了!」

  順平笑著站起來,在他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下,「嗯!快上場吧!」

  場上,加茂站在本壘,臨時幫伏黑接球熱身。虎杖一路小跑著過來,「加茂前輩,辛苦了,接下來交給我吧。」

  陪著伏黑熱身的時候,虎杖一直能感受到從成孔那邊傳來的灼熱的目光。

  「小心點,他們肯定很深入地研究過你。」開始前,虎杖跑上投手丘對伏黑說道。

  伏黑平靜道:「現代棒球,信息戰也是其中的關鍵,被研究針對很正常。」

  「五條老師說過,他們的一棒是球隊的關鍵和靈魂,他上壘的那一局,得分率通常會被拉得特別高。」

  「這樣一來,這局的目標不是很明確了嗎。」

  「嗯?」

  伏黑抬起帽檐,看向已經站上打擊區的一棒打者枡伸一郎,「把這個開路先鋒、他們的靈魂,干淨利落地干掉。」

  虎杖跑回本壘,和打者擦肩而過的時候,他看著低了自己一個頭的打者,不由地心想:對面一個個牛高馬大壯實得像金剛似的,沒想到他們的捕手個頭這個嬌小。

  蹲下後,他又忍不住瞄了眼打者緊握球棒時手臂上結實得肌肉。

  嗯,雖然看著嬌小,但敦實程度倒是一樣的,不愧是一支隊伍練出來的人。

  第一球投出,打者沒有出手,冷靜地站著看了一球。

  「Strike!」

  虎杖打量著他的眼神和動作,試圖從中分析出些什麼。

  第二球,內角的直球。

  「Ball!」

  連續兩顆直球打者不為所動,虎杖悄悄的對伏黑打了個暗號,把手套挪到了外角的位置。

  第三球,沒任何反應的打者突然出手,但球突然的下墜讓他沒能將球打到,堪堪削到一點點球皮。咚的一聲悶響,球擦棒彈到了本壘後方,球數兩好一壞。

  是快速指叉球,打者輕輕挑了下眉,表情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這個投手控球倒是挺不錯的,幾球基本都落在好球帶內,得小心他投到邊角這些模棱兩可位置的球。

  枡伸一郎在心裡給了伏黑一個還不錯的評價。

  他是一個很有耐心的對手,在被兩好球追逼後,他依然冷靜地和伏黑纏了兩球,一點也沒有著急的感覺。

  伏黑一看這樣不行,於是在虎杖打出內角直球的暗號後搖了搖頭,直到虎杖打出自己想要的那個手勢這才作罷。

  前面已經提到過了,現代棒球,信息的收集至關重要,任何一點信息差都有可能影響比賽的結果。

  而高專就在賽前特地隱瞞了一點小小的信息。

  來了,直球!

  看著朝內角飛來的白色小球,漸漸找到手感的打者抓准時機揮棒了。

  成孔的打擊有一個特點,他們會盡量等球進來後再快速揮棒,而且揮棒的幅度和他們健碩的體型形成鮮明的反差,幅度比較小,並不是常見的重炮拉打的方式。

  這也是得益於他們在比其他學校更頻繁的重訓下練就出來的肌肉。

  更快的反應速度和更強的力量,留給他們更多看清球路的時間,即使沒能准確咬中球心,也能憑借一身蠻力把球帶出去形成安打。

  不少隊伍都倒在了他們這種打擊和使不完的蠻力之下。伏黑也差點就要被打者抓住了,但因為他多出來的那個心眼,意外發生了。

  枡伸一郎是左打,他眼睜睜地看著直直地沿著內角鑽進來的球,在即將接觸到球棒的瞬間,忽然猛地朝自己的胸口位置掃了過來。

  糟了!是變化球!

  來不及反應,球一頭撞上了球棒靠後偏細的位置,咕嚕嚕地掙脫他的控制,朝著二壘手的位置滾了過去。

  機械丸上前幾步彎腰把球撈起,慢悠悠地傳給一壘的東堂,完成封殺。

  腦海中回想著球路,枡伸一郎緊握著右手懊悔地轉身。

  是卡特球。那個投手還藏了一顆他們不知道的變化球。

  卡特球,一種向右打者外角位置逃離的橫向變化的變化球,投到內角位置用來對付左打者,效果也很出色。

  這顆球是伏黑前段時間和西東京的幾所強校打完練習賽後自己一點點練出來的,夏季大會開始後,前面幾場比賽對手實力都不太強,在隊裡那幾個怪力大猩猩的狂轟濫炸下,他的變化球都沒什麼出場的機會,於是這顆球一直都沒能有機會在正式比賽中露面,成孔自然也無從得知。

  成功地用卡特球將最麻煩的打者解決掉後,二棒和三棒打者也在守備的協助下接連出局,快速結束了這一局。

  第二局上半,伏黑被封殺出局後,八棒的加茂將球打穿二游間上壘。隨後,九棒的新田假觸真打選到直球,意外地打出落點在游擊手身後、左外野和中外野之間交叉地帶的安打。

  一出局一二壘,狗卷打出游擊手方向的地滾球,強迫進二壘的新田被封殺出局,成孔雙殺失敗,狗卷憑借速度成功上到一壘。

  兩出局一三壘,機械丸打出右外野的高飛球,被接殺出局。高專本局沒能得分,比分依舊3:0。

  換場後,成孔的進攻半局從四棒的長田翔平開始。

  他一站上打擊區,虎杖就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一股濃烈的危險的氣息,和當初他第一次見到東堂時的感覺差不多。

  事實上,他的預感沒有錯,因為在一分鐘後……

  砰!

  「長田打中了!球從二游間的頭頂越過後繼續朝著中外野飛去。中外野手追著球向後跑,飛出去了!球飛出去了!」

  「本壘打!來自成孔四棒長田翔平的反擊,他用一支陽春本壘打撕開了一道口子,為隊伍點亮了反擊的道路!」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5-10 14:02

第141章 強勢三連安

  這場比賽的第一支安打終於出現了。還是距離最遠的直擊計分板的本壘打。

  現場觀眾的熱情瞬間被引爆,不管是正經的還是不正經的觀眾,紛紛看著繞場一圈慢跑的長田,叫好聲、掌聲、口哨聲久久未歇。

  「伏黑!」虎杖忙叫了個暫停跑上投手丘。

  還沒等他開口呢,伏黑已經擺手制止了他,「沒事,剛才那球是我投得稍微偏了一顆球的距離。」

  兩人嘰嘰咕咕說了一會,很快虎杖就轉身下去了。

  就像是一個信號,在長田打出本壘打後,接下來的五棒打者也一棒子把球打到了左外野,一口氣衝上了二壘。

  六棒還想再接再厲,續上安打,但乙骨就像草原上奔跑的獵豹,在抬手給新田示意後,他急速而靈巧地將飛到中外野和左外野之間的高飛球穩穩抓在掌心。

  二壘上的跑者本想在球被乙骨接住後衝三壘的,高專剛被敲了一直本壘打,緊接著又是一支二壘安打,看見他們這麼凶猛的進攻,隊員們說不定心一慌出現傳飛這種失誤呢?棒球是勇者的游戲,稍微冒點風險,說不定會有意外的收獲。

  打著這樣的主意,跑者剛要起跑,就看見乙骨接到球後流暢的把球傳向三壘,動作准確得就像用尺子量過一樣,精准地將球送到了三壘手手中。而拿著球的那個眯眯眼三壘手,還看著他笑呢!那表情就像在說,就憑你也想過來?

  跑者頓時熄了不該有的心思。

  哪兒心慌了?這麼冷靜且精准得傳球,他們的心態根本沒受到影響嘛!

  跑者盜壘沒能實現的目標,在下一名隊友上場後很快就實現了。

  七棒打者將球打穿二游間上壘,二壘的跑者也順勢推進到三壘。

  一出局一三壘,成孔極佳的得分機會。

  成孔的應援團喊得如山響,震得站在一壘的東堂似乎都能感受到腳下土地的顫動。

  八棒打者依舊是個體型健碩的大高個,手臂上隆起的肌肉看著就十分唬人。

  因為前兩天剛被五條悟和東堂輪番轟炸過,伏黑的心髒已經被錘煉得無比強大,如今可以說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

  他沒有被接連的安打嚇到,而是冷靜地投了三球,搶先逼到了兩顆好球數。手握優勢的情況下,打者絕境反抗,竟然打中了球。

  伏黑條件反射地伸手想要把球抓住,但球從他的右手邊滾了過去,快速地滾到了游擊**卷的身邊。

  狗卷把球撈起立刻轉身傳球,沒有瞄准即刻脫手而出的球被一只腳抵著二壘壘包的機械丸伸長胳膊抓住。

  強迫進壘的跑者被封殺,機械丸跳起來避開滑壘過來的跑者,在空中振臂將球傳向一壘。東堂把自己的身體拉成了一條直線,盡量貼著地面,手套伸到力所能及的最前方。

  球越飛越低,在距離地面僅兩寸的位置被東堂一把抓住高舉起來。

  一直緊盯著一壘處攻守雙方情況的裁判也被兩隊的情緒所帶動,他用力向前揮臂,高喊道:「Out!」

  643雙殺成功!

  「狗卷前輩!機械丸!東堂!Niceplay!」虎杖跑回休息室的門口站在那等著回來的隊友們。

  第二局下半,在成孔用一支陽春炮點燃狼煙後,他們共同努力,竟然沒讓對面繼續得分,這著實是個好消息。

  新田拍上了他伸出的手掌,笑道:「為什麼你只喊狗卷前輩?機械丸前輩和東堂前輩你卻只叫名字?」

  機械丸道:「沒關系,我也習慣了大家這麼喊我。」

  東堂擠開新田,和虎杖擊掌完畢後也不松開,反手就把虎杖的手緊緊握著,「我和虎杖是摯友,摯友之間不需要這麼見外。」

  虎杖的冷汗又冒了出來,「東堂……」

  「你們還在站外面干嘛,要上場進攻了。」五條悟像看傻子一樣看著選手席外面的一圈小伙子,「大日頭的站在外面干曬著不進來抓緊時間休息,你們是不是笨蛋呀?」

  綺羅羅抱著一沓毛巾在椅子上放下,問道:「我衝了葡萄糖水,笨蛋們要嗎?」

  笨蛋們看了看頭頂仿佛要把人曬化的太陽,「……我要!」

  第三局上半,東堂的第二個打席打出左外野的高飛球被接殺出局,虎杖憑借著自己敏銳的直覺再次抓到投手的球路,把球打到了中外野很深的位置,一口氣上到二壘。

  隨後,乙骨和投手纏至滿球數後,把投手投到內角的變化球打了出去。球從三游間穿了過去,滾到了左外野,虎杖順勢推進到三壘。

  一出局一三壘,秤金次選中直球向外猛敲,球向上飛去角度越來越高。忽然,在球飛到二壘手的頭頂時,他快速向後退了一步然後跳起,身體後仰著把越飛越高的球一把抓住。

  抓到球的二壘手摔在了地上,他也顧不上疼,立刻把死死地捏在手裡的球傳給不遠處翹首以盼的一壘手,將撲壘的秤金次封殺出局。

  三壘處,虎杖在球被打出來的瞬間就朝著本壘急速衝了過去,為隊伍再得一分。

  七棒的伏黑很快也被封殺出局。高專本局再得一分,4:1手握三分優勢迎來了下半局成孔的反擊。

  第三局下半,成孔的九棒打出三壘方向的滾地球被封殺出局。

  隨後,在他們的衝鋒隊長一棒的枡伸一郎上壘後,二棒也續上了安打成功上壘。

  一出局一二壘,打擊能力不俗的投手小島看准一顆外角球用力打了出去,誰知道這是顆卡特球。球雖然被他用蠻力給帶了出去,但一頭撞進了東堂的懷裡。

  三棒雖然被封殺出局,但他也完成了推進的任務,讓跑者上到了二壘和三壘,為四棒提供了一個很好的得分舞台。

  又是這個四棒。

  虎杖收回看向打者的目光,低頭看著面前的本壘板快速思考著。

  他對四棒上一輪打席的本壘打還印像深刻。打到直線距離最遠的計分板上的本壘打,這樣可怕的力量,任何球只要被他抓到,都會打得很遠,給壘上的跑者創造回本壘的機會,所以一定要小心。

  虎杖和伏黑有意用配球干擾打者的判斷,努力抓好球數想把他給解決掉,但長田翔平他就像一頭不知道害怕、不會退縮,偏偏對球又特別敏銳的猛獸。

  伏黑用滑向右打者外角的卡特球成功解決掉了三棒,卻騙不到四棒。

  砰——

  「長田翔平又打中了,很響亮的打擊聲!球從左外野手的頭頂越過落到了地上,二壘和三壘的跑者先後朝著本壘衝了過來,回來兩分!而打出這支長打的長田同樣安全地停在了二壘!」

  「4:3,雙方的分差追至1分了!」

  「可惡!又讓他給打到了!」虎杖嘟囔著撿起被他甩到地上的捕手面罩,剛准備找裁判喊個暫停上投手丘去找伏黑,履行自己的捕手職責,就看見伏黑對他搖搖頭,表情無比鎮定。

  這兩天挨了五條悟和東堂慘無人道般的輪番打擊,如今還有什麼事是他扛不住的?

  在成孔應援團士氣高昂的應援聲中,五棒打者打出中外野的高飛球被接殺出局,進攻戛然而止。

  經歷了連續三局的狂轟後,第四局高專僅有加茂打出一支安打,接下來的新田、狗卷和機械丸接連遭到成孔守備封殺,平靜地結束了這一局。

  下半局成孔的情況和高專差不多。除了七棒把球敲到左外野上壘外,其他人要麼打出三壘方向的滾地球被封殺出局,要麼被外野接殺,也早早地結束了這一局。

  第四局就像暴風雨前的寧靜,隱藏在平靜水面下的,是湧動的暗潮。

  第五局上半,高專的進攻半局。

  這一局,高專的棒次銜接非常完美,從三棒東堂開始的棒次恰好囊括了攻擊力最強的中心打線。

  「三、四、五棒,哈哈!咒術高專的棒次這麼完美,看來他們又要得分嘍!」

  「前兩輪他們的中心打線挺不錯的,一起拿下了好幾分。尤其是那個四棒,兩打席兩安打,砍下一分,是個干活的四棒。」

  「成孔的四棒干的活更漂亮!他也是兩打席兩安打呢,甚至還有一支是本壘打,三分全是他拿的。」

  周圍的幾名大叔紛紛笑了起來。

  干活的四棒是流行於觀眾們中的一種調侃,用於稱贊那些比賽中表現亮眼的四棒打者。與之相對的不干活的四棒,自然是指那些白白占著四棒的位置,卻好幾輪打席打不出安打的四棒。

  「這麼厲害的小家伙,要是能在甲子園看到他該多好呀……」一個禿了頂的大叔忽然搖著扇子喃喃道。

  大叔們遺憾地哀嘆一聲:「唉,殘酷的高野,殘酷的甲子園。」

  場上,高專完美的棒次排列,自然要匹配同樣完美的表現了。而高專的一群小伙子們,等這個機會已經等很久了。

  砰!

  白色的閃電再次劃過球場上方碧藍色的天際。東堂扔下球棒一路狂奔,趕在對手的球回傳二壘前0.5秒觸碰到了二壘壘包。

  還沒等看台上熊貓給東堂編的安打慶祝口號喊完,場上又是一聲清脆的打擊聲,第一球就打的虎杖也把球遠遠地打了出去!

  球在左外野很深的地方落地了,東堂在順平的輪臂指導下沒有減速,而是繞過三壘繼續朝著本壘急衝而去。

  虎杖側身滑壘,鏟起一片塵土,如一分鐘前的東堂那般,停在了二壘。而本壘處,東堂也安全返回。

  兩支接連的二壘長打,高專再得一分!

  脹相高興瘋了,揮舞著助威棒敲得梆梆響,看著虎杖一雙眼睛裡充滿了笑意。

  高專的進攻沒有結束的意思。排在虎杖後面的隊長乙骨,他在和投手磨了兩球後,也抓住了直球打穿二游間上壘!

  三連安打!三分鐘的時間裡,高專的中心打線全部安打上壘!

  此時此刻,無人出局一三壘,高專還有繼續得分的機會!


第142章 換上來一座敦實的小山

  任憑投手怎麼做好心理准備,但高專三連安打對他造成的打擊還是太大,投手的臉色慘白一片,小山般龐大的身體也佝僂了起來,透著幾分承受不了的悲痛。

  枡伸一郎面色凝重,立即叫了暫停,成孔的監督也立刻派了傳令員上場,召集所有內野隊員在投手丘上開小會。

  五條悟的藍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心中閃過一絲靈光。

  在秤金次站上打擊區回頭看他有沒有打擊指示時,他當即雙手翻飛著打出暗號,一改前面讓大家抓直球的指令,讓秤金次注意分辨壞球,把目標換成投手的變化球。

  經過前面這麼多輪的打席,投手估計已經被他們這種窮凶極惡的打法給打怕了,一讓他投直球就惴惴不安,這才有了這一局後面虎杖和乙骨的兩支接連安打。

  這會兒,對面的監督應該給出了指令,短時間內會換成以變化球為主,等投手的心態重新穩住了,才更改配球方案。如果這樣投手還是穩不住的話……

  五條悟看向一壘側成孔的牛棚裡正在熱身的一對投捕。

  如果還是穩不住的話,估計他們很快就要換投了。

  安全返回本壘拿下一分的東堂,這會兒正抓這條毛巾坐在最前排看著打擊區站著的秤金次。

  他心想:你究竟有沒有和我一較高下的實力,就看你自己的表現了。

  也許是對手之間詭異的默契,秤金次感覺背後有人正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他條件反射地就猜那人一定是東堂,回頭一看,猜的果然沒錯。

  注意到東堂那帶著三分淺笑、七分挑釁的目光,秤金次腰杆挺直,自三月成立棒球部以來,他和東堂明爭暗鬥爭奪四棒未遂所積攢的不甘與怒氣紛紛上湧,說什麼也要打出一支安打好好給那只大猩猩看看。

  東不知道自己成了大猩猩堂看到秤金次變了臉色,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成孔的傳令員下場,內野手散開回到各自的位置,比賽繼續。

  也不知道剛才成孔的人擠在投手丘上都說了些什麼,這麼一會兒功夫,投手的臉色明顯好多了,表情也沒那麼僵硬了。

  不過,那又有什麼關系,不管怎樣,我都會打中上壘的!秤金次心想。

  一直懶洋洋的看著沒什麼干勁的秤金次,難得拿出了在經營自己的格鬥場時才有的認真表情。

  激情。你最好能投出至少一顆能激發出我的激情的球,否則……秤金次眼神一凜,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到底是自己的學生,五條悟是最先感受到秤金次氣息變化的人。

  「秤認真了。」他嘴角微微上揚,帶出一絲笑意,懶散地往後一躺靠在椅背上。

  哎呀,可憐的投手,希望他的心髒能稍微堅強一點。

  場上,投手丟下松香粉包,捏著球的手背在身後,對著捕手給出的配球暗號點了下頭。

  如五條悟所猜想的那樣,第一球是顆明顯的壞球,秤金次想到五條悟的指令,忍了忍沒有動手。

  不著急,要打就一口氣把投手打崩,把他從投手丘上拽下來!

  連續兩顆壞球後,一顆滑球突然滑向了好球帶的外角位置。

  秤金次凝神出擊,等的就是你!

  一聲激起渾身血液沸騰的打擊聲後,秤金次目送著越飛越高逐漸飛遠的球,大笑著甩開球棒向前全速衝擊。

  「打中了!又打中了!」

  「中外野手追著球往後跑,來不及了,他沒能追上,球落地了!」

  「三壘的跑者回到本壘,一壘的跑者上到三壘,打出這支安打的秤同學也趕在觸殺前成功上到二壘!」

  「6:3,咒術高專的連續四支安打再次收獲兩分,將分差擴大到3分!」

  重新振作起來的投手又萎了下去,終於安打上壘還有一打點入賬的秤金次在二壘拉弓怒吼。

  暢快!

  觀眾們被高專接連不斷的打擊喂得心花怒放激動不已,雙手都拍腫了。

  「好啊!」

  「咒術高專,漂亮的一擊!」

  「哇啊!連續四安打,還是從成孔手裡打出去的!咒術高專的打線這麼厲害嗎?」

  「還是他們這輪的棒次好呀,剛好是從中心打線開始的。他們扛中心打線的三棒本來就厲害,今天的表現也不俗,後面的六棒又爭氣續上了安打。唉……成孔恐怕要換投嘍。」

  這名高野老球迷的話音剛落,場上的擴音喇叭裡就傳來的播音員的聲音。

  「成孔學園更換場上選手。投手小島同學更換至中外野,接替下場的中外野手城島同學的是投手小川同學。七棒,投手,小川同學。」

  在全場的注視下,一大顆顫動的肉球從成孔的選手席裡走了出來,一步步慢悠悠地朝著投手丘走去。

  捕手枡伸一郎沒好氣地罵道:「阿常,給我跑起來啊!」

  虎杖目瞪口呆:「換上來的這個更大只!」

  隔著十幾米的距離,他似乎還能感受到背著11號背號的投手腳跺下時地面在微微顫動。

  狗卷摸著輕微顫動欄杆,難以置信地喊道:「金槍魚蛋黃醬!」

  「他長得這麼……壯,跑得動嗎?」東堂眼神詭異道。

  棒球比賽裡,投手可不是只站在投手丘上一動不動地投球就行了。必要的時候,他還需要快速跑動補位,協助封殺。跑得太慢的話,該拿的出局數也會白白從手邊溜走。

  五條悟:「忘記你們看過的錄像裡他的表現了?放心吧,他跑得不點也不比你慢。這是個靈活的小胖子。」

  虎杖忽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這個11號投手小川常松,他的決勝球時螺旋球吧?」

  五條悟眸光一亮,微笑道:「是呀。和去年的出場校帝東的ACE一樣,是螺旋球。」

  東堂能夠明顯地感覺到,虎杖在聽到這句話後氣息陡然變重了。

  是啊,帝東,那才是最終的守關boss。

  成孔換上來的中繼投手小川在熱身。那一球球炸雷般響亮的球入手套的聲音,就在高專眾人的耳邊炸開。

  雖然是11號,但這家伙棘手得很。

  賽前,高專所有人聚在一起,認真地把去年秋季大會時成孔和青道的那場比賽錄像看了一遍又一遍,因此對這個新換上來的像座小山一樣的二年級投手印像非常深刻。

  去年,青道不少人都是倒在這家伙的螺旋球手裡的。

  高專和青道交過兩次手,可以在中間做一個很好的參照物。雖然時間相隔數月,青道眾人的實力和當時相比肯定精進許多。

  就拿他們現如今的ACE澤村榮純來說,去年那個還只會*投內外角球,最多加顆卡特球,依靠著自己特殊的球質在投手丘上一頭莽的左投手,數月過去,現在他的變化球掏都掏不盡,都逆轉背上ACE背號了,成孔的隊員們肯定也進步不少。

  但高專眾人有自信。

  他們和青道的兩次交手可都是在今年,他們打的是這支打敗過成孔的隊伍。

  雖說兩次交手都遺憾落敗,但他們並沒有輸得很慘,反倒和青道打得有來有回。

  要知道,他們這支臨時被五條悟硬拉上場的『業余隊伍』,可是從今年三月開始才認真訓練的。

  即便他們沒有學業上的壓力,能有更多時間泡在訓練場上磨煉基礎,到底中途又開小差被拉去打了幾場排球比賽,被拉開的基礎差距就只能靠大家的天賦和身體素質來彌補了。

  不過呢,高專最不怕的就是和別人比這個。

  伏黑站在打擊區拉開架勢,擺出了觸擊的動作,眼中一點寒芒跳動。

  來吧!

  新換上場的投手小川盯著伏黑的臭臉看了半晌,不知道為什麼就想起了青道的降谷曉,還把伏黑和降谷曉的臉畫上了線。

  他摸了摸自己空蕩蕩的額頭,心想:我果然還是應該留劉海的。

  捕手枡伸一郎打了半天的暗號也沒收到搭檔的回應,他仔細一瞧,果然發現投手正盯著自己身前的打者發呆呢。

  「阿常,你再開小差我就上去狠狠踹你的屁股了!」

  主裁判沒忍住朝他看了一眼,視線從個頭嬌小的捕手身上,移到投手丘上壯實得隨便一動肚子上就能翻湧起一陣肉浪的投手身上,然後眼神裡就多了幾分一言難盡的擔憂。

  這一腳踹上去,怕不是反彈回來的力能把你的腳給折了吧?

  不,不對,我可是主裁判,要維護好場上的秩序!

  主裁判把腦袋裡的胡思亂想匆忙搖了出去,對著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捕手警告道:「比賽中禁止暴力威脅他人,隊友也不行。」

  可憐的捕手忙點頭答應,「是,抱歉,我不這麼說了。」然後,把面罩往頭上一扣,眼刀子往投手丘冷不丁地一甩,「給我好好投!」一字一句裡,全是冷冰冰的冰碴子。

  主裁判:……別以為你沒說不友善的詞語,我就聽不出你話裡的威脅!

  雖然自家隊長語氣森寒得就差一腳踹出來了,但小川皮糙肉厚防御力高得驚人,仗著天然呆的性格,依舊盯著伏黑冷峻的臉暗戳戳地心想「這人在學我」。

  伏黑能夠感覺到投手頻頻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但他今天鐵了心要安打上壘,於是在投手合手即將把球投出時突然改換成揮擊的握棒姿勢,准備把漸漸逼近的球給打出去。但是……

  不好!

  看著偏離了好球帶朝自己逼近的內角球,感受到凜冽的球風,伏黑趕忙側過身去後退著想要避開這顆壞球。

  但這一球偏得有些厲害,即便他已經後退一步讓開了,但球最後還是避開捕手靠近想要抓住它的手套,徑直砸到了伏黑的背上。

  「觸身球!」

  好痛!他這是被鐵球砸了吧!

  伏黑捂著被砸中的地方,疼得齜牙咧嘴。


第143章 換投後的寂靜無聲

  「怎麼樣,看見夏油大人了嗎?」

  「還沒看到……找讓我找找。」

  「咒術高專的休息室裡不就這麼點人嗎?哎呀算了,把望遠鏡給我吧,我來找!」

  「不要吵!我已經看見那個討厭的白頭發了!」

  「那夏油大人呢?!」

  「沒找到……我知道了!」看台上,一頭黑長直看起來很乖巧的女生把望遠鏡一扔,喊道:「夏油大人根本就沒來!所以我們才找了這麼久也沒找到他!」

  旁邊剛剛和她搶望遠鏡的黃頭發丸子頭女生把嘴一撇,不高興地抱著胳膊坐了下來。「早知道直接在手機上問夏油大人最近的情況了,今天也不至於白跑一趟!」

  「菜菜子,你不是也說了,要給夏油大人一個驚喜,所以才不讓他知道,直接從機場悄悄過來的嗎?」

  菜菜子的話被堵,沒好氣地拿起手機隨便亂按,「我哪知道今天只有那個討厭的白頭發在呀!算了,我現在問問夏油大人在哪吧。」

  兩分鐘之後,菜菜子和美美子發出一聲雀躍的驚呼,迫不及待地起身走了,只留下周圍幾個對著她們離去的倩影念念不舍的男高中生們。

  「剛剛和那個黃頭發不良一起走的黑長直JK美女是哪個學校的呀?她身上的校服我認不出來?」

  「你也注意到她了?嘿嘿,也是,她長得……挺好看的。」

  「我剛剛好像聽見她們說什麼白頭發的……現場白頭發的不就有個在那嗎。」男生朝咒術高專的休息室揚了揚下巴。

  「難道……她們是咒術高專的學生?」

  「也不一定。你們沒看網上嗎,很多女生覺得咒術高專的兩個帶隊老師長得帥,人多得都成立粉絲會了!你們該不會以為現場這麼多拿著相機的,是在拍熱血激昂的棒球比賽吧?」

  「……該死!長得帥的選手和我們競爭也就算了,現在連老師都來搶關注度,還有沒有天理了!」

  「五條老師,你在看什麼呢?」虎杖的手在五條悟面前晃了晃,把他的注意力重新拉回來,「加茂前輩還在等著你的指令呢。」

  五條悟笑道:「沒什麼,看見兩個熟人而已。」

  虎杖:「熟人?老師們又來給我們加油了嗎?」

  第五局上半,無人出局二、三壘,伏黑又被投手用顆觸身球送上了壘包。

  滿壘危機,成孔立刻叫了暫停,內野手全都聚集在投手丘上。

  伏黑看到那個個子嬌小的捕手對著新換上來的有他兩倍寬的投手的屁股踹了好幾腳,恨鐵不成鋼的罵聲連他這邊都聽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捕手的罵聲起了效果,等比賽繼續後,雖然加茂已經在五條悟的指示下抓住投手的直球來打,同時萬分小心著他的螺旋球,但還是不小心中招,被一顆掃向內角的螺旋球給騙到,打出二壘方向無力的滾地球被封殺出局。

  幸運的事,三壘的乙骨在這顆球的掩護下安全跑回本壘,高專再得一分,7:3。

  被封殺出局的加茂折返回來撿起自己扔掉的球棒,然後看著一眼身後的投手,眼神裡充滿了疑惑。

  新田被拂面而來的勁風嚇得後退了一步,遠遠躲開那顆看著像是朝自己的臉砸過來的內角球。

  「strike!」

  站在打擊區看起來隨時都要砸中自己的球,等它乖巧地鑽進捕手的手套後,卻意外地聽到裁判好球的判定。

  那是顆蹭到內角好球帶邊緣的好球。

  已經兩好球了,下一球只要不是明顯的無差,無論如何都要揮棒!新田暗自想道。

  球投出來了。

  還是內角!

  新田看到球飛過來的位置後,立刻十指捏緊球棒,數著節拍將球棒揮出。

  呼的一聲破空聲,新田揮棒落空。

  球在進壘前的最後一刻,陡然向著新田所在的內角位置橫移了過來,還伴隨著小幅度的下墜,就是這一瞬間的變化躲開了新田的揮棒,將其三振。

  砰!一聲打擊聲後,投手丘上小山般龐大的身軀靈活地跑了下來,把滾到附近的滾地球撈起,慢悠悠地在手裡調整好四縫線直球的握法,這才把球扔給一壘手,將狗卷封殺出局。

  連續的出局。

  成孔在換上11號的小川常松後,刨除掉那個觸身球,他接連拿下三個出局數,沒讓高專繼續將安打延續下去。

  「那個投手是在投手丘上唱歌嗎?」新田捏著球棒沒好氣地跺腳衝了回來。

  加茂立刻看向他,「你也聽見了?」

  新田:「前輩你也聽見了?!難怪我總感覺耳朵裡飄過幾聲《面包超人》的歌聲呢!」

  「又是那顆螺旋球呢,老師。」乙骨拿著手套走到五條悟身邊,語氣中多了絲憂慮。

  成孔剛被打頹的士氣,在換上那個11號投手後,不知不覺間又回升了。

  「果然每個投手的球都是獨一無二的呀……」五條悟低聲呢喃著。

  他抬頭拍了拍手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過來,「你們就要上場守備了我也不廢話,距離比賽結束還有四局,你們如果稍微努努力的話,每個人應該還有兩個打席。我只給你們一個打席的適應時間,等到最後一個打席的時候,無論如何都給我拼命打出去!」

  「今年夏天,我是打定主意要在甲子園度過的,好學生就要尊師重道,你們趕緊給我打起精神來幫助老師實現夢想,帶我進甲子園!」

  好學生們:……

  你是多麼不要臉,才會這麼理所當然地說出讓學生帶你去甲子園的話來呀!

  五條老師:「怎麼不說話?」

  好學生們:「(半死不活的語氣)是。」

  第五局下半,成孔的打序是從重新輪回一棒的枡伸一郎開始的。

  他不愧是被五條悟和夏油傑兩位老師齊齊點名認同的成孔隊裡威脅性最大的打者,他在敏銳地避開變速球後,猜中伏黑想要梅開二度用卡特球騙滾地球的想法,調整好位置一棒子結結實實地把球給打了出去。

  在他上壘後,二棒打者打出二壘方向的滾地球被封殺出局,但也協助他推進到了二壘。

  隨後,三棒和四棒兩位中心打線的強棒接連的兩支二壘安打,一口氣砍下兩分,7:5將分差追至2分。

  五棒和六棒打者在激起滿腔的鬥志,想要繼續將進攻延續下去時,高專的外野手們及時站了出來,兩個外野的高飛球接殺將成孔越發強勢的氣焰瞬間掐斷。

  第六局上半,高專的進攻半局,同時也是打序從二棒開始的強棒輪次。

  觀眾們看著計分板上位於二棒下方代表著上場打者的紅色下劃線,目光不自覺地挪到後面幾棒打者的名字上,充滿了期待。

  他們可是對上一局高專的接連四支安打印像十分深刻呢,都期待著高專能再來一次類似的精彩操作。

  但安打哪有這麼容易。

  好重!

  虎杖甩了甩被振得有些發麻的手,眼神中多了幾分凝重。

  就在剛才,不服輸的東堂故意挑選那顆螺旋球,想要和投手正面決一勝負,結果不出所料,他在球的打擊點的判斷上出現了細微差距,打出內野滾地球被封殺出局。

  錄像看了再多遍,也不如在打擊區親自體驗一次。

  雖然賽前早就知道成孔的這個11號中繼投手也是個棘手的家伙,去年就給青道造成了不小的麻煩,大家針對這家伙的投球也做了各種的應對方法,可等到自己親自和他對上時才發現,就算是了解他手中的底牌,也需要一定時間來適應。

  兩好球了,那顆球差不多該出來了吧?

  虎杖深吸了口氣,讓自己的心跳漸漸慢了下來,進入了百分百專注狀態。

  投手小川看著虎杖專注的眼神,露出了不高興的表情。

  「我不喜歡他的眼神。」他喃喃道,「場上最受矚目的人,應該是我。所以,拜托你趕緊下去吧。」

  球來了。

  虎杖忍著沒有動,盡量等到球進來後才快速揮動球棒,把已經橫移變化下墜的球打出去。

  白色的小球在棕色的沙土場地上跳動,三壘手兩步並做一步大跨步跑過去,彎腰把球撈起來。

  平日裡千百次訓練練就的身體反應力發揮作用,他把球撈起後一個小墊步,徑直把球傳向一壘。

  一壘處,長田翔平這個看似渾身結實得像塊鋼板的家伙,下一字馬倒是輕輕松松的,一秒鐘就把自己的身體拉成了長條狀,伸長胳膊先一步把球接住,將虎杖封殺出局。

  三上三下,還是有東堂和虎杖兩位強棒的輪次,高專被三上三下了。這還是這場比賽開始以來的第一次。

  「那顆螺旋球果然很麻煩。」虎杖皺著眉有些郁悶,東堂笑著把捕手護具遞了上去,「但我看你打中球了。我想,下一次,你一定遠遠地打出去上壘的吧?」

  虎杖點頭,眸光似火,「我一定會打出去上壘的!」

  換場後,成孔斷斷續續地打出兩支安打,並吧跑者送到了三壘得分圈。

  兩出局一三壘的情形下,二棒打者又打出一顆右外野的高飛球。

  眼看球就要在秤金次的身邊落地了,在觀眾們的驚呼聲中,只見他猛地像旁邊一撲,餓虎撲食般地把還在空中的球一把抓住死死地捏在掌心。

  「哇!怎麼樣怎麼樣,球落地了嗎?」

  看台上的觀眾激動了起來,有一小部分著急的甚至站了起來,伸長脖子往右外野看去。

  萬眾期待中,秤金次在地上滾了一圈停止,把一直被他緊緊捂在懷裡的手套高高舉起。外野的裁判定睛看去,那顆白色的小球正被他牢牢地捏在手套裡呢!

  裁判激動地舉起右拳前揮,「Out!」

  三人出局,高專又一次守住了!


第144章 一巴掌

  躲得過第一次,卻躲不過第二次。

  即便伏黑把投手板用出了花,不停地改變站位增加直球進壘時的角度,可隨著比賽進行到後半場,成孔的打者還是越來越熟悉伏黑的球路了,他的直球被抓到的次數也漸漸增多。

  第七局,高專又一次沒得分,將進攻機會交到了下半局的成孔手裡。

  「又是一支左外野的二壘長打!即便走下了投手丘,小島同學依舊在用自己的球棒來為隊伍爭取得分的機會!」

  在解說激情的聲音中,現場觀眾也為成孔的重炮打線送上了最熱烈的歡呼聲。

  下半局一開場,換到中外野的先發投手小島就抓住了伏黑的直球,把球打到左外野成功上壘。

  隨後,三打席三安打的怪物四棒長田翔平上場了。

  場上的氛圍變得焦灼了起來。

  前面的幾輪表現,已經證明了這個打者是擁有充足長打實力的打者。現在,跑者已經上到了二壘,如果再讓他打出一支安打,跑者完全有機會直衝本壘再得一分!

  7:5,再得一分分差縮小到一分,而後面的五棒、六棒甚至是換投上來的七棒,都擁有不錯的打擊能力,讓他們打得很順利的話,追平比分也不是沒可能的事。

  反正投捕之間的短暫停叫多少次都沒有限制,虎杖一看到長田上來了,立馬就起身喊了聲「time」,便朝著投手丘走了過去。

  「我們先用變速球打節奏差讓他揮空,破壞他的揮棒節奏,然後再用卡特球讓他揮空出局怎麼樣?」虎杖建議道。

  伏黑略微想了想,「不用變速球。」

  「雖然前面某輪中變速球成功讓他揮空了,但他的打擊節奏並沒有受到明顯的影響,他後面還是打出去了。」

  「變速球如果沒用好,就會變成一顆很好打的球。我有種預感,這輪對上他如果繼續使用變速球,很有可能會被他打中。」

  虎杖是個很尊重搭檔的捕手,他立刻點頭認同了伏黑的想法。

  兩人又商量了幾句,最終定下了以卡特球和快速指叉球交替直球使用,以外角球為核心的應對策略。

  虎杖轉身走回本壘的時候,發現長田正看著自己呵呵地笑著,笑容裡充滿了對安打的勢在必得。

  這家伙……

  虎杖心裡不爽地磨著牙,面上卻八風不動,一派『你狂任你狂,我必讓你黃』的強者風範。

  「四棒長田和投手伏黑的第四輪對決,第一球……外角的卡特球揮空!成田應該判斷這是顆外角球,卻沒想到球在進壘前突然逃離了他的攻擊範圍。」

  「第二球,還是外角球!長田揮棒……界外,是顆擦棒的界外球。」

  「這次,高專的投捕把球換成了外角的快速指叉球,球突然的下墜,長田的球棒僅削到了球皮。」

  「高專的配球很不錯,先一步搶到了兩好球,掌握主動權。接下來,長田需要再小心點了。」

  「第三球……投手轉身向二壘牽制,二壘safe。」

  「看來,高專的投捕在專心和長田對決的同時,還不忘留意二壘跑者的情況,很冷靜呀。」

  「第三球,從外角切換成內角的直球,打出去了!」

  現場觀眾們「哇」了一聲,視線紛紛隨著球遠處的方向望過去,目送著球落在三壘側看台最遠的地方。

  是顆界外球。

  長田的笑聲越發猖狂了,伏黑能從他的眼神中感受到濃濃的挑釁意味。

  直球果然被盯上了。伏黑垂下眼眸盯著手上滴溜溜打轉的棒球,一點點把指尖多余的松香粉轉走。

  虎杖又一次打出了快速指叉球的暗號。

  這顆球時伏黑最先學會的變化球,也是除了直球外用的最順手的一顆,關鍵時候,他還是願意相信它。

  伏黑先是轉身,用眼神把二壘的跑者牽制回壘包,然後才轉過身來把球看准虎杖的手套投過去。

  咚的一聲,球又一次被打中。長田把球撈起朝著右外野帶了出去。

  秤金次向前跑動把腰彎下,雙手把下墜的球給撈起來兜在懷中。

  長田翔平被接殺出局。因為球的落點很淺,二壘的跑者也不敢輕舉妄動。

  雖然伏黑逃過了長田的狙擊,但他沒能避開五棒緊接而上的球棒。一出局二壘後,五棒打者抓住了伏黑的直球打到了外野,二壘跑者大膽地直衝本壘,為隊伍追回一分。

  分差僅剩一分,伏黑每一球都投得十分小心,就這樣還是被七棒的小川又一次抓到直球給打到了外野。

  幸好,中外野有整支隊伍最讓人放心的隊長乙骨在。乙骨追著球向後一個滑鏟,趕在球落地前的最後一刻,用沒戴手套的右手抄了起來高高舉起。

  他狼狽地摔在地上,即便是這樣,高舉起的右手中那顆白色小球依舊穩穩地握著。一直盯著球快速靠近的外野裁判果斷地握拳前揮,「Out!」

  三出局,攻守輪換。第七局結束,雙方比分7:6,分差一分。

  第八局上半,高專依舊被三上三下。

  不過,狗卷和機械丸都是把球打到了外野,被接殺出局的。和上一局接連的封殺比起來,能把球打出去也算是個進步了。

  換場後的下半場,成孔和觀眾們注意到,高專換投了。

  先發投手移到了一壘,和他搭檔的捕手站上了投手丘,由替換的原一壘手東堂葵擔任捕手。

  「終於上場了,那個有一把好力氣的火球手。」成孔的隊員喃喃道,眼底卻跳動著期待已久的熱焰。

  隊長枡伸一郎見大家都來了精神,便看向了隊裡最讓人頭疼的後輩,坐到他身邊語重心長道:「阿常,最後一局對面的棒次又是從三棒中心打線開始的,依照他們的性格,肯定會全力以赴盡量多得幾分,好做個保障的,所以你……」

  「我知道。」小川打斷道,「去年那次輸掉了,這次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去年?」枡伸一郎蒙了一下,「去年咒術高專還沒……」

  很快,他就反應過來小川是什麼意思。

  他氣憤地一巴掌拍在小川有他兩只手臂那麼粗的胳膊上,「青道是青道,咒術高專是咒術高專,你別給我混為一談呀混蛋!你是不是還沒睡醒?趕緊給我打起精神來!」

  因為枡伸一郎吼得聲音太大聲,坐在一壘看台靠近選手席附近的觀眾,都能清楚聽見他充滿絕望的耳提面命。

  「哈哈,下面又開始了。」

  「哎呀,成孔的投捕搭檔是這樣子的啦。」

  「小川的球是投得不錯,就是他這個人嘛有時候確實……哈哈哈!」

  在觀眾們愉快的笑聲中,虎杖七球熱身結束,打者站上了打擊區。

  在他熱身的時候,已經有部分新觀眾注意到他不同尋常的球速了。

  「142km/h?熱身的時候隨隨便便投就能投出來142km/h?」

  「這小子的投球質量怎麼樣呀?能投能捕,要是投球質量還不錯的話,那可不得了了。」

  「這個叫虎杖的小子,上一場比賽也上場了,最快球速152km/h呢!控球的話也還算可以吧。」

  「152!東東京也有一個降谷曉了!」

  「瞧你這話說的,什麼另一個降谷曉,要也是東東京的虎杖悠仁呀。」

  棒球這項運動自誕生起,球速就是選手和觀眾們一直追逐的其中一樣很重要的指標。

  人們為分割氣流咆哮而至的高速球歡呼,為其吶喊,將關注齊聚到投出這驚天一球的選手上。

  不擅長球速的投手想方設法和打者鬥智鬥勇,最終拿下漂亮的三振獲得觀眾的掌聲時,火球手卻只需要一球,就能收獲觀眾熱情的歡呼聲。

  此刻,成為全場焦點的虎杖心裡想的卻是:如果我的控球有伏黑那樣出色就好了。

  第八局下半,雙方分差僅有一分,隨時能被成孔追上的局面,虎杖心裡多了幾分忐忑。

  見證過這麼多場比賽後,被他們打敗的對手在高專校歌響徹球場時悲傷成河的眼淚,他對競技體育多了幾分尊重的同時,也越來越珍惜留在場上的機會了。

  夏天,是一場漫長的一次都不能輸的殘酷單敗制鏖戰。只有留到最後的人,才是贏家。

  「虎杖。」伏黑喊了他一聲,「要是堅持不下去的話,我隨時可以換回來。」

  虎杖笑道:「伏黑,你就死心吧!你老老實實地守好一壘,我會投到比賽結束的。」

  我還要戰到最後一秒,在投手丘上迎接勝利呢。

  這輪成孔的棒次是從八棒的左外野手開始的。

  虎杖發現,成孔的打者除了他們的一棒捕手外,其他人都跟四棒的長田一樣,一站上打擊區就變身成為滿心滿眼只有對安打渴望的猛獸,氣勢可怕的很。

  他冷靜下來專心投球,球被蹲在本壘的東堂滿臉幸福地接入手套。

  不錯,brother的球質量很不錯呢!無論是速度、力道還是旋轉都很不錯,就是精准度還差了點,需要多練練。

  默默在心裡又回味了一邊球入手套的感覺,東堂這才把球扔回虎杖,然後拿冷眼往打者身上。

  打者還在感嘆虎杖的球速之快,冷不丁地就感覺後背一涼,他扭頭一看,正正地對上了東堂的冷眼。

  要知道,東堂可是兩個咒術高專校區占據『最難搞的人』排行榜第一名的人,當初同為京都校區的加茂和機械丸兩名同伴,都不敢輕易惹惱他,更別說成孔的打者了。

  那打者被他用眼刀子了幾刀,冷汗唰地一下就冒了出來。

  他……他怎麼這樣看著我?我好像沒……沒做出什麼冒犯的舉動吧?

  打者快速而深刻地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言行,自認為無可挑剔,於是頂著脊背冰涼的感覺重新舉起球棒,准備盡快把球打出去,逃離這個鬼地方。

  打者沒有意識到自己心態受到東堂的威脅,變得有些焦躁了。等虎杖的球飛過來,他下意識地一揮,球咕嚕嚕地滾了出去,被時刻准備著的狗卷輕松撈了起來,傳給伏黑將其封殺。

  「一出局!」伏黑捏著球豎起食指高喊著一出局,這才把球扔回給虎杖。

  虎杖咧著口小白牙,高興地轉身喊著一出局和隊友們互動。

  他還記得五條悟說過,投手是場上的晴雨表,他的表現和情緒能影響到隊友的發揮,因此要做好投手的帶領作用。

  「生田,你太著急去打了。」

  被封殺出局的八棒剛回到選手席,就聽見站在出口附近面無表情地戴手套的枡伸一郎對自己這麼說道。

  他面上一紅,露出幾分懊惱來。

  「那個捕手給人的感覺太嚇人了,我一著急就……是我的錯。不過,枡,你和那小子對上的時候要小心,他的球像鉛球一樣重,不太容易打遠。」

  比阿常的球質還重的投球?

  枡伸一郎面不改色地點頭,「我知道了。」

  場上,九棒打者很快也打出內野滾地球被封殺出局。兩出局,輪到枡伸一郎上場打擊了。

  因為只要他也老實出局,虎杖這輪三上三下順利地結束這一局,因此當他站上來時,東堂也對他施以冷眼,抱有敵意,試圖在氣勢上孤立他,碾壓他,成為虎杖的助力。

  但能成為隊長的人,尤其是成孔這樣一群以肌肉壯漢為主的隊伍,枡伸一郎早就練就出一身足以抵抗冷眼與嘲諷,我自巋然不動的浩然正氣。

  他一點也不受東堂的影響,面色鎮定地站在左打席,還「哈」的一聲大喊,和虎杖的氣勢來了次正面對決。

  他的這番動作,反倒贏得了東堂的好感,對他另眼相看。

  還算是個有膽識的人。

  東堂輕笑一聲,把手套挪到了很靠近打者的內角位置,打算給他一個下馬威。

  虎杖在投手丘上的態度和伏黑不一樣,他是放任自流型投手,基本不會對捕手搖頭。東堂把手套放到那麼近的位置,他一點也沒想過球會不會砸到人,更別說害怕了,抬手就把球給投了出去。

  枡伸一郎看著球越飛越近,下意識地往後躲了一步,避開了這麼差點砸到自己腰上的『觸身球』。

  「Ball!」

  好快!他忍不住心想。

  球唰地一下從他的身邊飛過,隱約之間,他似乎還聽見了破空聲。他立刻看向計分板,149的數字馬上跳了出來。

  第二球,虎杖還是攻他的內角。

  因為有伏黑珠玉在前,虎杖那已經提升很多的控球落在主裁判眼裡就有了比較,於是這顆卡在好球帶邊緣界定有些模糊的球,就這樣被主裁判劃到了壞球裡。

  東堂扭頭冷冷地看了主裁判一眼,但他忍住了沒有發聲,並趕在主裁判看過來之前又把頭扭了回去。

  冷靜,高野不存在挑戰,結果都由裁判說了算。這時候和主裁判發生爭辯,對虎杖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反而更容易拉低主裁判對虎杖的印像分。

  東堂的隱忍倒是讓五條悟吃了一驚,他都站起來准備叫暫停,派順平上場傳令了。

  他的視線在虎杖和東堂之間轉了一圈,坐下時嘴角多了絲笑意。

  看來,在一次次比賽的考驗中,葵也發生了改變。

  兩壞球開局並不是什麼好消息。雖然接下來虎杖用一顆界外球賺回了一顆好球數,但緊接著墜到好球帶以外的快速指叉球沒能騙到打者揮棒,三壞一好的不利球數局面,把虎杖逼到了危險的邊緣。

  內角高的直球嗎?

  虎杖對著東堂微微點了下頭,合掌抬臂,小心地瞄准東堂的手套把球投出。

  還是內角球,要不要揮棒?

  枡伸一郎的心裡也在做著抉擇。

  球越飛越近,終於,他下定了決定,握緊球棒依舊沒動。

  啪!一聲清脆的球入手套的聲音。東堂舉著握緊球的手套一動不動地停在原地,主裁判深深地看了一眼,「Ball!Fourball!」

  很可惜,最後一球還是差了半顆球的距離,沒能投進好球帶裡。枡伸一郎賭對了,選到四壞球上壘。

  「哇!」

  看台上的觀眾們忽然激動了起來,大家紛紛看向計分板的實時球速顯示區,上面151km/h的數字清晰地印在每個人的眼底。

  「151!真的突破150大關了呢!」

  「當然是真的了,難道我還會騙你不成!唉,就是可惜那顆球是顆壞球。」

  「西東京有降谷,咱們東東京也有虎杖了!」

  「你這麼激動干嘛?」

  「你懂什麼?這是我們東東京的尊嚴與榮耀!」

  讓我們姑且不去理會東西東京之間的榮耀競爭,把目光放回到比賽中。

  因為枡伸一郎的四壞球上壘,第三個出局數還沒拿到,下一棒打者緊接著上場了。

  東堂看向虎杖的眼神中多了幾分嚴厲。

  他向裁判叫了個暫停後,徑直走上投手丘,還沒等虎杖開口說話,他就一個巴掌甩了上去。

  啪的一聲,別說虎杖了,就連裁判、成孔的隊員們以及看台上注意到這邊的觀眾都蒙了。

  這、這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捕手上去就給了投手一巴掌?按道理來說,這時候捕手不是該盡其所能地安撫好投手脆弱的心靈嗎?

  「Brother,你的實力不止這麼點,冷靜下來好好回想一下前兩天訓練時的感覺。」東堂嚴肅道。

  「投球和黑閃一樣,不是單純用身體或者腦子來控制的,而是需要你身體的每一寸肌肉在大腦的控制下精准地用好每一絲力量。明白了嗎?」

  提到黑閃,虎杖立刻想到了交流會時兩人亦師亦友,他在東堂的指導下學會黑閃的場景。

  虎杖本就在運動項目上有著得天獨厚的天賦,現在東堂又把話說得這麼明白,他哪還有什麼疑問。

  他把頭重重地一點,「我知道了!」

  那頭,主裁判從東堂上去甩了搭檔一巴掌的震驚中清醒過來在,正准備上去呵斥他的這種行為,阻止暴力的發生,他才剛把腳抬起來,就看見投手丘上虎杖忽然抬手對著自己的右臉頰來了一巴掌。

  啪的又是一聲清脆響亮的巴掌聲,不遜色於剛才東堂的那一掌。虎杖的兩側臉頰頓時左右對稱,一片通紅。

  主裁判:……

  這對投捕到底有什麼毛病?好端端的為什麼喜歡扇巴掌呀?!

  因為虎杖毫不猶豫的自扇巴掌的行為,主裁判將他們的行為歸結於咒術高專獨有的投捕之間的鼓勵方式,猶豫了一下又把腳給放了回去,假裝剛才自己什麼也沒看到,不去理會。

  高專的選手席裡,五條悟和綺羅羅捂著肚子笑著一時半會止不住,順平尷尬地把臉埋在懷裡。

  場上,其他人紛紛背過身去,看天看地看風景,就是不去看投手丘上那對丟人的異父異母的好兄弟,伏黑臉羞得通紅,痛恨自己為什麼和這些人是隊友。

  「冷靜,冷靜啊!東堂沒有惡意,他這是在讓虎杖冷靜呢!」

  看台上,熊貓死死地抱著脹相*的胳膊,生怕自己一不留神,人就衝下看台去給自己的弟弟報仇去了。

  黑井努力憋著笑,一邊悄悄的把相機鏡頭對准了被熊貓『強人鎖男』的脹相。

  多麼感人的兄弟情呀!

  短暫的讓人摸不著頭腦的暫停結束後,虎杖就像被東堂的一巴掌給拍醒了,投出來的球就像一支支利箭,不,是一顆顆威懾力十足的導彈,呼嘯著就衝進了東堂的手套裡。

  打者只覺得球唰地從眼前飛過,留下一道來不及捕捉的殘影。還沒等他從高速球的衝擊中回過神來,下一球緊接著又來了。

  啪!啪!啪!啪的四聲,打者只勉強把其中一球掃到了界外,眨眼的功夫就被三振出局。

  「三出局換邊!」

  當裁判的聲音響起,打者才回過神來,呆呆著看著自己的球棒麻木地往回走。

  怎麼回事?怎麼才一會的時間,那個投手的球就像變了種畫風似的,充滿了不容抗拒的威脅性?

  小川慢悠悠地站了起來,一邊把帽子小心地壓在被他梳理整齊的那短短一釐米的劉海上,一邊跟捕手說:「前輩,你要不要也給我來一巴掌,說不定我也能爆發小宇宙,投得更好?」

  枡伸一郎聽得當場氣厥過去,恨不得馬上應他的要求給他來上一巴掌。

  「打你我還怕傷了我的手呢!你趕緊給我小跑上去站好了!最後一局了,給我認認真真地投!」


第145章 下一座峰頂

  比賽開始後的1小時47分鐘,比賽進行到第九局,比分7:6,分差僅1分。

  在雙方都剩余最後一個半局進攻機會的時刻,在這場勢均力敵的打擊大戰中,局勢隨時可能發生逆轉,誰也說不清最後會是誰贏得最終的勝利。

  觀眾們無疑是最期待的。反正無論誰贏,即將到來的最後一輪打擊大戰都能讓他們的腎上腺素飆升,讓心靈得到滿足。

  「這輪,高專的棒次很好呀,又碰巧輪到了中心打線的三棒。」

  「不知道他們能不能復刻第五局的四連安的精彩操作呢?」

  「哎哎,你們沒發現嗎?成孔那邊也是從三棒開始的中心打線!」

  「嘿!這不巧了嗎?中心打線和中心打線的對決,就看誰的更厲害了!」

  「我們且瞧著吧。」

  東堂再次打頭陣,昂首挺胸拽到不行地走上了打擊區(成孔視角)。

  枡伸一郎還對剛才東堂甩虎杖的一巴掌印像深刻,如今看著他都有些發怵。

  到底是什麼人才能這麼順手地甩隊友巴掌呀?而且被甩巴掌的那個還完全沒有丁點不滿的表現。

  這到底是支怎樣的隊伍?

  聽說,咒術高專是所和宗教有關的學校,難道這種風氣和他們的信奉有關?

  枡伸一郎心裡天馬行空胡亂想著,同時還不忘朝投手丘上的搭檔遞去眼神警告,讓頭疼的學弟好好跟著自己給出的引導來投。

  「東堂君,已經是最後一局了。投手會投什麼球,應該不用我來提醒你吧?」

  東堂的腦海中,不存在的記憶又出現了。

  千嬌百媚的高田醬倚在一顆櫻花樹下,在漫天飄落的櫻花中循循善誘地向他問道。

  東堂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地注視著高田,聲音溫柔道:「當然。那個投手的決勝球是向右打者外角逃離的超重螺旋球,這時候他有89%的可能性會投這顆球!」

  高田甜甜地笑著,「你真厲害。」說完,微笑著就要離開。

  東堂忙拉住她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可以來個小高光波嗎?」

  「可以哦∼」高田笑著抽出手來,在東堂臉頰泛紅的欣喜注視中發射了個活力滿滿的小高光波。

  心滿意足接收到小高光波的東堂,感覺自己全身上下都每一個細胞都充滿了力量。

  於是,枡伸一郎目瞪口呆地看著身前這個嚴肅認真不動如山的打者,在0.5秒後向打了雞血似的忽然興奮了起來,然後光速揮棒,把那顆即將滑向外角的螺旋球給打了出去。

  砰——

  「打中了!球越過二游間頭頂的天空,朝著中外野飛了過去!」

  「好呀!」在打擊准備區等待的虎杖蹭地站了起來,揮舞著手臂看著越飛越遠的球。

  「等等,中外野手的站位很不錯,似乎……啊,接住了,三棒的東堂葵被接殺出局!」

  事態的發展沒能如願,虎杖揮舞的手臂還沒來得及放下,球就被接住了。

  這還不是最關鍵的。

  當扔下球棒衝向一壘的東堂轉過身來,他才發現對方那張恍惚的臉上此刻的表情有多頹喪。

  沒能實現小高田的期待安打上壘對他的打擊太大了。

  「東堂……」

  他伸出想要喊住對方好好安慰一下,但東堂就像沒看到他似的,連扔在地上的球棒都沒顧得上去撿,就著這副游魂的狀態就回了休息室。

  最後,球棒還是准備去打擊准備區的乙骨給撿回去的。

  「虎杖,加油。給自己的這場比賽來個完美的收尾吧。」乙骨還不忘給他加油。

  我會的。虎杖捂著自己的胸口心想,連東堂沒能實現的那一份,我也會帶上的。

  懷揣著這樣的想法,於是等到虎杖站上打擊區後,枡伸一郎發現,解決掉個麻煩,緊跟著又來了個更大的麻煩。

  這支隊伍真讓人頭疼。

  當虎杖下定決心認真做一件事的時候,他的注意力無比集中,任何外在因素都不能影響到他。

  橫移著飛出好球帶的螺旋球被虎杖躲了過去,沒有揮棒。攻向內角的球被他全力掃到了很遠的界外。

  回憶著球接觸到球棒上反饋回來的觸感,虎杖大膽的把球棒握到了最末端。

  小川依舊唱著自己忠愛的那首歌。小小的投手丘上,沉浸在讓自己心安的歌聲中,他再次將球投出。

  虎杖沒有急著揮棒,他耐心地等球稍微進來一點,才趕在最後時刻快速將球棒揮出。

  砰的一聲,白色的激光又一次急速衝出內野,向著外野那大片廣闊的天空飛去。

  「飛出去了!直擊左外野和中外野之間本壘打!」

  「繼成孔的長田翔平在第二局打出一支本壘打後,第九局上半,咒術高專的虎杖悠仁也打出了他們的第一支本壘打!」

  「同樣是四棒,同樣是飛出球場的陽春本壘打!不愧是公認的兩支強大隊伍,在本壘打的競爭上,兩支隊伍也互不相讓呀!」

  觀眾席也被虎杖的本壘打點燃,在眾人的掌聲、歡呼聲中,虎杖一邊朝隊友和觀眾們揮舞互動,一邊小跑著繞場一圈,不緊不慢地踩上了小小的本壘板。

  「悠仁——」

  親哥脹相都快高興瘋了,瘋狂地在看台上招手和弟弟互動,完了還不忘找黑井反復確認有沒有錄下自家弟弟帥氣的一幕。

  東堂這會兒已經從安打失敗的打擊中恢復過來,等在選手席的門口,第一時間給自己的好兄弟道賀。

  「打得好,我的摯友!」

  「悠仁,不錯。不愧是我們的四棒!」五條悟笑嘻嘻地豎起了大拇指,「要是下半場你的投球也像你的打擊那樣優秀就好了。」

  虎杖老臉一紅,「我會努力的,五條老師!」

  在大家還沉浸在虎杖本壘打的激動中時,乙骨很會抓機會的抓住了成孔受到本壘打的衝擊心神不寧的機會,成功打穿二游間上壘。

  在很想復刻自己第五局安打操作的秤金次和投手糾纏的時候,乙骨大膽地趁著投手抬臂投球的時候進行盜壘。

  捕手抓住偏移到外角的球就朝二壘扔了過去,補位到二壘的游擊手伸長胳膊去接球,但球在乙骨滑壘的衝擊下沒抓住掉了!

  跑者盜壘時,只有觸殺才能將其淘汰出局。於是,在游擊手吊球的情況下,乙骨成功上壘,盜壘成功!

  乙骨的盜壘贏得了高專選手席裡的一致好評,已經榮獲隊友加封『盜壘之魂』稱號的狗卷,也滿意地連連點頭,嘴裡一直念著「金槍魚蛋黃醬」。

  都說有得必有失,高專在盜壘上贏下一城,秤金次的打席就遺憾的沒能逃出成孔的內野封鎖,打出三壘方向的滾地球被封殺出局。

  他的遺憾出局也不能算沒有貢獻吧,至少在他上壘失敗的時間裡,二壘的乙骨又敏捷的從撿到球的三壘手身後衝了過去,順利推進到三壘。

  用秤金次的一個打席換到乙骨從一壘一口氣推進到三壘,這筆買賣很劃算。

  五條悟是這麼安慰他的。

  如果這對於一個爭強好勝的打者來說算是安慰的話。

  兩出局三壘,下一位打者,是七棒的伏黑。

  「惠,已經兩出局了,不能用犧牲觸擊了哦∼」在伏黑上場後,五條悟扯著嗓子衝他喊道。

  伏黑當即就黑了臉。

  他知道五條悟的意思,他是在暗示交流會那次自己沒有主動進攻,而是選擇觸擊幫助野薔薇進行推進的事。

  這都多久的事了,他還記得!

  伏黑咬牙在心裡將某人臭罵了一頓。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裡的怒氣太盛的緣故,他這一棒子下去,竟然真的把球給打了出去!

  球咕嚕嚕地從二游間穿了過去,他成功上壘,而三壘的乙骨也安全地回到了本壘!高專再得一分,9:6!

  這場比賽,高專的最終得分是9分。

  兩出局後,八棒的加茂打出游擊手後方的小高飛球被接殺出局。

  如論如何,高專的進攻已經結束,他們將帶著3分的領先嚴防死守住成孔的最後一波進攻。

  「給對面一點顏色瞧瞧,加油!」

  打者上場前,成孔的所有隊員在選手席外圍成一圈,高聲喊出了挑釁意味很濃的口號。

  「虎杖,他們說要給我們點顏色瞧呢。」東堂的胳膊倚在虎杖的肩膀上對他笑道。

  虎杖手裡攥著顆棒球,手指在粗糙的縫線上摩挲了幾下,看著他們沉聲道:「我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第九局下半,成孔的最後一個半局的進攻。

  分差三分,打序是從三棒的中心打線開始的,追平甚至是逆轉不是沒有可能。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緊張忐忑地等待著事態的發展。

  熊貓所帶領的由貓粉和顏粉所組成的龐大自來水應援團,已經完成了他們的使命,大家紛紛安靜地坐了下來,握緊汗濕的手心等待著結果的到來。

  三棒打者是換投後接任中外野位置的先發投手小島。

  在開頭就被虎杖用兩顆好球逼到懸崖邊後,他反倒冷靜了下來,耐心地和虎杖黏了起來,不好打的球都盡量掃到界外去,一來二去的,竟然讓他等到了三顆壞球。

  球數滿了。這下子,他也沒有退路了。

  小島緊繃的情緒終於略微松泛了些。

  下一球,虎杖把球投向了外角。

  小島看著球飛過來的位置,略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出手。

  一秒鐘的漫長等待後,他聽到了身後主裁判念出了他希望聽到的那個結果。

  「Fourball!」

  這顆球距離好球帶差了一點,打者選到四壞球上壘了!

  接著上場的長田眼神依舊如猛獸般,充滿了威脅性,但他意外地擺出了觸擊的動作。

  最後一個半局,分差三分,著急追分的時候,他又是四棒,高專還沒傻到相信他真的會犧牲觸擊。

  見高專完全沒有被騙到的樣子,他聳了聳肩,在虎杖抬手准備投球的時候果斷地切換成揮擊的姿勢,然後一棒子把球掃到了界外。

  虎杖和東堂緊接投快速指叉球,試圖讓他揮空搶兩好球,或者打出滾地球被封殺出局,但長田的嗅覺靈敏得很,握著球棒一動不動。

  球數一好一壞,東堂決定用外角球來試試他。

  時速150km/h的直球呼嘯著朝本壘鑽了過去,長田掄圓了胳膊用力把球打了出去。球落在他的球棒上就像被顆鉛球全力撞擊,但他憑借著自己的蠻力,硬生生地把這顆沒能咬准球心的球給帶了出去。

  球從伏黑的手邊穿了過去,朝著右外野滾了過去。

  「三壘!」東堂甩掉面罩急聲大喊。

  秤金次在右外野邊線將滾了許久的球截停撿起來看向三壘,原來在長田把球打出來之前,一壘的跑者就已經起跑了朝著二壘衝了過去。

  而三壘壘指在注意到球漏到右外野,並沿著邊線一路向前滾動後,他估算了下秤金次把球撿起需要耗費的時間,以及球從右外野回傳的距離,他竟然富貴險中求,大著膽子揮手放行,讓跑者不要減速,繼續朝著三壘衝過來!

  秤金次不敢耽擱,立刻瞄准三壘,用力把球擲了過去。

  加茂一只腳踩著壘包,另一只腳踏出去伸長了胳膊去接球。煙塵滾滾間,三壘裁判定睛看著壘包,雙手用力攤開。

  「Safe!」

  盜壘成功!

  無人出局,跑者在一三壘,成孔也回敬了高專一次漂亮的盜壘。

  「對面的家伙……」秤金次磨了磨牙,眼神漸漸冷了下來。

  五棒打者上場後,也擺出了觸擊的動作。

  不過,現在三壘有人,誰也說不定他們到底是犧牲觸擊先搶下一分再說,還是繼續相信選手,讓他打出來。

  東堂看向休息室的位置,五條悟想了想,一秒鐘後給出了內野驅前守備防止搶分觸擊的指令。

  「高專驅前守備了!看來,他們一分也不想丟呀。而成孔的五棒打者回頭向監督又確認了一遍指令,還是觸擊的姿勢沒有變,看來,他們也很想咬下這一分呀!」

  「第一球,外角直球,好球!打者沒能觸到。」

  「第二球,緊貼著好球帶邊緣的快速指叉球,打者及時收棒,是顆壞球。」

  「第三球……打者觸了!球向一壘方向滾動,驅前的一壘手跑了過來,球滾出了一壘線,出界!」

  「已經兩好球了,打者是否還要繼續選擇觸擊?」

  「還是觸擊的姿勢……打者舉起了球棒!揮棒打出去……他沒能打中,這是顆突然下墜的快速指叉球,打者揮空三振!」

  向本壘跑來的跑者忙折返回三壘,不敢輕舉妄動。

  一出局一三壘,高專的危機還沒結束。

  六棒打者上來後,和五棒一樣,還是擺出了觸擊的姿勢。

  或許出局數增加了一個,對他們追分不利,打者采取的是假觸真打的戰術。

  咚的一聲,球彈跳著朝著二壘滾了過去,三壘的跑者立刻全速衝刺,朝著本壘撲了過來。

  機械丸上前接球,誰知球在他的手邊發生了一個彈跳,從他的肩膀上躍了過去。機械丸也是果斷,他立刻向後躺去,手臂在空中一伸,精准地把球抓住,然後毫不猶豫地朝二壘擲了過去。

  因為躺在地上發力不夠,球第一時間沒辦法到達二壘。

  狗卷也是個大膽的,他的目光在球和朝著二壘衝過來的長田之間轉了一圈後,他果斷放棄壘包上前把球撈起,捏著球的手套像裝上了定位追蹤器,一把拍在了迎面撞上來極力想要扭腰避開的長田背上。

  以一種常人難以想像的方式完成觸殺後,狗卷立刻向一壘傳球。已經在一壘就位的伏黑一只腳踩著壘包努力墊起來,將那顆傳得有些高了的球死死地抓住。

  一壘裁判看了眼因為撲壘粘了滿臉泥沙的打者,又看了看轉身向自己展示手套裡的球的伏黑,僅0.5秒的思考後,他立刻右手握拳用力向下揮去。

  「Out!」

  最終還是狗卷的傳球先到達一壘。

  高專在機械丸、狗卷和伏黑的三人接力下,以一種神乎其技的方式完成雙殺,拿到最後的兩個出局數,9:7戰勝成孔學園,挺進八強!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5-10 14:02

第146章 夏油大人!

  比賽就這麼觸不及防地結束了。

  七棒的小川甚至握著球棒准備朝打擊區走來,可還沒等他走出幾步,剩下的兩個出局數就被高專攥在了手裡。

  「463雙殺!」

  「最後,咒術高專用一個解說也無法想像的美技守備拿到雙殺,殺死了比賽!」

  「讓我們恭喜咒術高專9:7戰勝成孔學園,挺進八強!」

  在一壘裁判握拳給出出局判決的瞬間,順平從休息室裡衝了出來,和投手丘上的虎杖抱在了一起。其他隊友也從四面八方彙聚過來,擠在一起互相擊掌以示慶賀。

  「結束了?」小川看著投手丘上擠作一團、臉上洋溢著燦爛笑容的高專隊員們,似乎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枡伸一郎低落地走出來,在他的後背上輕輕拍了拍,「阿常,走吧,列隊了。」說著反手就要拉著他一起走。

  他第一下還沒拽動小川。他疑惑地看過去,只見小川直直地盯著他,問道:「前輩,我們又輸了嗎?」

  他還打算在自己的打席的時候打支大的,把比分追回來呢。

  枡伸一郎的嘴角向下緊抿著,忽的抬手像是要像往常那樣,衝他他的後腦勺來上一巴掌,但他的手猛地抬起來後,還是輕輕地落在了對方的肩上。

  「笨蛋。」他強忍著鼻酸輕聲罵道。

  他仰望著頭頂艷陽高照下的碧藍天空,感受著七月的陽光灑在皮膚上被風吹拂帶來的陣陣熱浪。

  他已經三年級了。他在高中的最後一個夏天,結束了。

  高專的校歌回蕩在球場的每一個角落。隨著一場場比賽贏下來,虎杖從剛開始的全然陌生,到如今已經能伴隨著歌聲大聲地唱了出來。

  伏黑站在他的身邊,被他歌唱的大嗓門震得頗為無奈。

  虎杖注意到他在看著自己,他咧著口大白牙燦爛地笑著,等歌聲一停就高興地喊道:「伏黑,我們贏了!我守住了,沒讓對面贏!」

  當然了,社交恐怖分子也沒有忘記其他小伙伴的功勞。

  他頭一轉看向最後拿下雙殺的兩名大功臣,「機械丸、狗卷前輩,你們的雙殺太漂亮了!最強二游間,你們實至名歸!」

  機械丸不在意地擺擺手,狗卷自豪地豎起大拇指衝他眨了下眼睛,「腌魚子!」

  接著,虎杖又望向身旁另一側站著的東堂,誇道:「東堂,幸好有你幫我蹲捕!下次投球的時候,如果我又找不到狀態,你一定要像今天這樣及時提醒我!」

  伏黑終於沒忍住吐槽道:「還是別了吧。大庭廣眾下扇巴掌太奇怪了,別人還以為我們是崇尚暴力的學校呢。再說了,被高野連認定為暴力事件的話,球隊會被禁賽的。」

  虎杖震驚:「什麼?會被禁賽!」

  他忽然想到剛才比賽的時候東堂扇自己的那一耳光,慌了起來,「那我們剛剛……」

  「今天是我們運氣好,你後面又自己來了一下……」伏黑眼神古怪地瞥了他一眼,「裁判估計以為你有什麼特殊的癖好吧,所以沒有追究。但如果遇上一個較真的裁判,那就不好說了。」

  虎杖這才放松下來,心有余悸地拍著胸口,「那就好,那就好。東堂,我看你以後還是換種方式讓我清醒吧。」

  東堂皺著眉點頭。

  「不對。」抬腳往回走的虎杖猛地停下腳步,他唰地扭頭看向伏黑,「你剛剛那話是什麼意思?什麼特殊癖好?伏黑,我總感覺你在罵我。」

  被猜中心思,伏黑鎮定自若地和他擦肩而過,「別瞎想。趕緊收拾東西回去吧,我想再練練投球。」

  「哦,好。」單純的虎杖立刻就被轉移了話題,「你想練什麼?」

  「今天感覺卡特球投起來還不夠流暢,就以直球和卡特球為主吧。」

  看著互相討論著走回休息室的兩人,新田衝順平擠了擠眼睛,嘀咕道:「虎杖也太好忽悠了!被罵了也不知道,注意力三兩下就被轉移走了。」

  順平笑道:「虎杖其實很聰明的,他只是不計較這些。」

  新田撇了撇嘴,斜眼看著順平吐槽道:「虎杖在你眼裡,那濾鏡厚的都比天元大人的薨星宮還深了。」

  五條悟雙手叉腰在休息室裡笑著喊道:「可愛的學生們,你們的表現老師很滿意!我們距離甲子園又更近一步了,讓我們一起鼓掌慶賀一下!」

  「好耶!」呱唧呱唧稀稀拉拉的掌聲響起。

  可惜,響應五條老師號召的,除了乙骨、虎杖順帶一個順平外,其他人早把尊師重道這個詞丟到了天邊外。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在高專與成孔激戰正酣的時候,兩個穿著JK制服,長相一模一樣,氣質卻截然相反的女生出現在了某所高中的門口。

  黃頭發的丸子頭把鼻梁上的墨鏡摘下來,盯著校門口的牌子念道:「緋椿學園……是這裡沒錯吧?」

  旁邊的黑長直看著手機裡導航出來的地址又確認了一遍,「是這裡,沒錯。」

  「很好!」黃頭發一拍掌,率先拉著行李箱往裡走,「上吧!」

  緋椿學園的室內體育館裡,四個整齊劃分好的排球場上掛著球網,地上散亂了許多紅綠白三色相間的排球。

  身著好幾種不同顏色訓練服的女生們分散在體育館內的各個角落,除了身著粉色和淺藍色訓練服的兩支隊伍還在場上激情互扣外,其余幾支隊伍都坐在角落休息,順便圍觀場上還未結束的對決。

  「嘖嘖,賽琳娜的快節奏扣球還是這麼厲害,我看高專堅持不了多久了。」其中一個穿著淺綠色訓練服的短發女生咋舌道。

  旁邊曲著腿和別人閑聊的一個黃色訓練服的棕發女生問道:「截止到目前,緋椿和高專對上的戰績如何了?」

  一個丸子頭馬上答道:「對決十場,緋椿七勝三敗。」

  「哎喲,高專還贏了三場呢!進步很大呀!」

  一個人指了指真希和野薔薇,「喏,她們倆硬生生扣出來的。那兩個家伙就像不知疲倦的鐵人一樣,賽琳娜都累得直喘粗氣了,她們還跳得跟早上訓練剛開始似的,簡直就是怪物嘛。」

  「不然人家怎麼初出場就拿到准優勝,八月和緋椿一起去全國大賽了呢。」

  在眾人閑聊之際,場上,隨著賽琳娜的一記大角度斜線扣球落地,25:21比賽結束,高專對戰緋椿的訓練賽戰敗次數又增加了一次。

  真希用袖子擦了把汗,帶著累得夠嗆的隊友們走到球館的門口,高喊道:「環繞球館跑五圈,go!」

  看著嘩啦一下跑沒影的高專隊員們,其他人感同身受,仿佛自己的腿似乎也軟了下來。

  「每天都要繞場跑這麼多圈,我看呀,等合宿結束,她們都能無縫銜接去參加馬拉松了。」

  「哈哈哈!」

  歡快的笑聲響徹球館。

  「她們參加馬拉松能不能贏我不知道,但合宿結束後,她們體力不太好的二傳手和自由人,耐力肯定得到了提升。」

  這些天來,幾支隊伍不停地打循環賽,各支隊伍的短板大家都十分清楚,高專的自然一樣。

  聊到這裡,有人不禁湊到新山身邊,問道:「你們就不怕春高預選賽的時候,你們又和高專遇上了,到時候很難解決她們?」

  新山詫異道:「怎麼會呢?我們既然敢邀請高專來參加我們的合宿,自然有信心再次打敗她們。」

  她笑著大拇指只想自己,「我們就是最強的!」

  「好累啊!」

  球館外,在真希壓陣趕鴨子似的催促下,終於所有人都跑過了終點,完成了跑五圈的懲罰。

  理子累得原地倒了下來,和野薔薇並排躺在草地上。

  她透過頭頂的層層疊疊的樹葉,望著碧藍天際中一大團棉花糖似的蓬松的雲哀嚎道:「一天,還有一天這個該死的合宿才結束!好想搭乘時光穿梭機立刻跳到後天呀!」

  野薔薇懶洋洋地用胳膊推了她一下,「合宿多好呀。每天都有這麼多支隊伍陪著我們打練習賽,我感覺我的扣球更厲害了。」

  真依有氣無力地擠出一句:「怪力女。」

  野薔薇在這場刷日常般的嘴炮大戰中,已經慢慢練就出了『無傷內甲』,真依這點攻擊沒對她造成半點傷害,她甚至還笑著接受了這個稱號,「怪力女這個稱號挺不錯的。主攻手嘛,就得有一把好力氣。」

  真依被她的厚臉皮噎住了,翻了個白眼沒力氣再鬥了。

  「好了,別在這躺著了。」真希笑著踢了踢野薔薇的大腿,「快起來,進去休息更涼快。」

  理子拽著旁邊的三輪霞的胳膊爬了起來,撒嬌道:「三輪,我走不動,你能背我嗎?」

  自己的腿也有些軟的三輪霞尷尬笑了,但不好意思拒絕,正思考著該怎麼辦時,不遠處傳來幾聲令人不愉快的咋舌聲。

  「嘖嘖嘖,你們怎麼這麼狼狽呀?不行,我得趕緊拍下來。」

  話音剛落,哢哢的拍照聲緊跟著就響了起來。

  野薔薇一邊用手擋著臉,一邊不爽地嚷嚷著靠近,「你們誰呀?沒經過同意就對著別人亂拍,這種行為很沒有禮貌知道嗎?」

  黃頭發的JK少女靈巧地躲開野薔薇撲過來搶手機的手,微笑著把手搭在身旁黑長直少女的肩膀上,拿著手機的那只手還得意洋洋地晃了晃手機。

  真希攔下憤怒的野薔薇,仔細看了幾眼兩名長相一樣的女生,「……是你們。」

  「啊?真希姐,你認識她們?」野薔薇問道。

  沒等真希回答,在球館裡等了許久也沒見女生們回來的夏油傑走了出來,「你們原來在這呢,怎麼不進去?」

  野薔薇讓開一個身位,指著兩位不速之客不爽道:「夏油教練,她們……」

  「夏油大人!」兩道異常熱情的聲音蓋過了野薔薇,也將她的話打斷了。

  她的眼睛瞪得像銅鈴,受到了不小的驚嚇,「夏油大人?!」


第147章 你又沒說不能選

  緋椿學園的室內體育館裡,來了兩位不速之客。

  新山蹭到野薔薇身邊,用胳膊輕輕推了推她,悄聲問道:「那兩個……又是雙胞胎,你們學校怎麼這麼多雙胞胎!她們誰呀?你們的新隊員?」

  野薔薇不爽地嘖了一聲,「她們才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呢,兩個不相關的人罷了。」

  她還在記恨剛才菜菜子未經她的允許,就私自拍照的事。

  雖然她本人天生麗質,但在她剛跑完五圈,滿頭大汗十分狼狽的時候拍下來的照片,想想都不會好……咳咳……雖然不會差到哪去,但肯定是等她收拾打理好、擺好姿勢拍出來才最好看呀!她可是要當偶像的人!嘁!

  靠窗擺著的一張長凳上,夏油傑被熱情的枷場姐妹包圍了。兩人就像兩只歡快的百靈鳥,圍著他嘰嘰喳喳的有說不完的話。

  她們一邊跟夏油傑分享自己旅行中的見聞,一邊還源源不斷地從行李箱裡掏出她們帶回來的手信,短短幾分鐘就堆滿了長凳空余的地方。

  任由她們紓解了許久未見的激動心情後,夏油傑這才微笑道:「好了好了,一會我們還要練習呢,你們先把東西收回去吧。」

  美美子有些失望道:「夏油大人,你不喜歡我們給你帶的禮物嗎?」

  夏油傑把手裡被硬塞過來的糖果輕輕放下,哭笑不得地看著身邊都堆成一座小山的禮物堆,「喜歡。但你們也帶太多了吧。」

  「這樣吧,反正這麼多吃的我也吃不完,你們介意我把它們分給大家嗎?」他指了指周圍一圈看過來的女生們。

  菜菜子思考了一下,勉強點頭答應,「好。」

  真希看著主動給大家發吃的的枷場姐妹,驚訝道:「她們這會兒竟然這麼乖巧?」

  「她們以前很難相處嗎?」理子不解道。

  野薔薇:「從剛見面時的場景也能猜到呀。你就當她們是加強版的真依就行了。」

  「哈?」真依黑了臉,「你什麼意思?」

  三輪霞默默後退了一步,「別吵架,別吵架……」

  分享美食是最好的認識新朋友的方式。在各位監督貼心的延長休息時間的安排下,枷場姐妹的禮物派發活動進行得十分順利。

  嘴裡吃著枷場姐妹從天南海北帶回來的各色美食,眼睛看著菜菜子手機裡拍下的全球各地的美景,一群女高中生們「哇」聲一片,可羨慕這姐妹倆了。

  津美紀啃著一塊美美子遞過來的餅干,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對了,當初為什麼她們倆沒像我和理子一樣,來高專呀?」她問道,「不是說咒……那件事之後,都要來高專嗎?我看她們的年齡和我們差不多。」

  「是她們自己不想來高專。」坐在後面的夏油傑主動解答道。

  他摸了摸鼻尖,似乎有些尷尬,「我現在算是保外服刑,以工代刑的一種,不能隨意離開高專的監控範圍。」

  「當初,悟……帶我回高專的時候,她們姐妹倆的反對就格外激烈,估計是討厭上高專了,更別說讓她們也來了。」

  他的話說完,周圍的高專女生們默默停了手裡的動作。

  糟糕,這段時間天天聽他的指導,都忘了他現在還是個『服刑的罪犯』,她們的監督是某個讓人火大的白發男,不是眼前這個笑眯眯的一撇劉海!

  新山似乎特別喜歡和高專的人混在一起說話,這不,她又跟著分發完禮物的枷場姐妹過來了。

  走過來的路上,也不知道她說了什麼,引得菜菜子哈哈大笑,就連夏油傑都意外地看了過去。

  新山:「唉,要是菜菜子你們也會打排球就好了。像真希和真依她們就很厲害,一個是實力強悍的王牌,一個是二傳手這個全隊的大腦。如果你們也打排球的話,高專就有兩對雙胞胎了!想想對手遇到你們的畫面,肯定很有意思!」

  「排球?」

  菜菜子不高興聽到對禪院姐妹的誇贊,她自詡自己和美美子不遜色於真希和真依這兩姐妹,又嫉妒這段時間她們能天天跟著夏油傑,聆聽他的教導。

  她和菜菜子對了個眼神,便抱著胳膊說道:「排球我們會呀,這有什麼難的。」

  高專隊員們全都看了過來。

  新山驚喜道:「你們會打排球?!」

  「要不……趁著休息時間還沒結束,你們*和禪院姐妹比一場?雙胞胎和雙胞胎之間的對決,肯定很有意思!」她建議道。

  說完,她就星星眼地來回望著兩對姐妹花。

  「比就比!」枷場姐妹率先答應。

  真希挑眉看向真依,真依皺著眉想了想,「那就比吧。」

  她不喜歡這對姐妹囂張的態度。

  「很好!」新山高興得不行,她清了清嗓子,挺直腰杆意有所指道:「兩個人沒辦法組織完整的防御與進攻,那就打最方便快捷的三對三吧,你們各自再挑一個人當隊友。我是建議你們選個厲害的隊友的。」

  說完,她又朝球館裡坐著的其他幾支球隊的隊員們喊道:「大家想要參與的可以舉手自薦,讓兩對姐妹花挑選。」

  人的本質就是愛湊熱鬧,再加上大家嘴裡都吃著枷場姐妹分享的食物,當即就有不少人舉手申請加入,期待能參與到這場很有意思的雙胞胎對決中。

  在新山充滿期待的眼神中,在其他人嘰嘰喳喳猜測誰會被選中時,真依毫不猶豫地拉著身旁的西宮桃站了起來,「桃,我們一起!」

  「唉?」新山的臉當即垮了下來。

  她真的很想和禪院姐妹聯手打一次!

  野薔薇笑著拍手給禪院姐妹加油。雖然她也遺憾自己沒被選上,但仔細想了想,她還是挺滿意這個陣容搭配的。

  進攻得分有真希這個全隊最強大炮,防御有西宮桃後防線保障的自由人在,托球的又是真依這個主力二傳,她們三人就是支撐高專這支隊伍必不可少的支柱,由她們上場再合適不過了。

  新山的第一期望落空,她立刻把目光又投向了枷場姐妹。

  可惜,枷場姐妹也要讓她失望了。

  被所有人注視著等待著答應,菜菜子毫不猶豫地指向身後靠窗坐著的夏油傑,「我選夏油大人!」

  全場寂靜。就連夏油傑都愣在了原地。

  野薔薇最先反應過來,怒道:「哪有打比賽把教練叫上的呀!」

  菜菜子反駁道:「你們又沒說不能選夏油大人!」

  「這不是共識嗎?」

  「哈?我們又不是排球隊的,誰知道呀!」

  「你……」

  「好了好了。」夏油傑走過來把手輕輕搭在枷場姐妹的肩上,失笑道:「你們選其他人吧。」

  菜菜子不高興地撇撇嘴,終於將視線投向了還在發愣的新山身上,然後沒精打采地指著她,「那就她吧。」

  被選中的新山還沒反應過來,茫然地啊了一聲。

  美美子盯著她看了幾眼,湊到菜菜子耳邊嘀咕道:「她看上去不太聰明的樣子,沒問題吧?」

  終於回過神來的新山怒道:「誰看起來不聰明了!」

  因為半個小時後還有一場比賽,這場比賽將決出最後一個八強名額,所以手握八強資格的男生們並沒有急著回去,而是來到看台上近距離觀賽。

  虎杖指著投手丘上摘下帽子擦汗的那名投手,語氣新奇道:「哇!那個投手留了個飛機頭耶!」

  你的語氣干嘛這麼羨慕?難不成你也想理個和他一樣的發型?伏黑腹誹道。

  新田:「哇啊!這支隊伍好奇怪,選手們一個個看起來好像不良!」

  在用顆變化球拿到最後一個出局數後,兩支隊伍換場,剛才那個飛機頭的投手帶上頭盔扛著球棒又踏入了打擊區。

  伏黑意外地看著計分板上所顯示的那名投手的棒次,四棒,又一個打中心棒次的ACE。

  場上,那名叫梅宮的投手他的棒子可一點也不軟,砰的一聲就把對手的球扛到了外野,一口氣衝上了二壘。

  乙骨:「老師,這就是你讓我們注意觀察這支隊伍的原因嗎?」

  五條悟翹著腿坐在最後一排,笑道:「鵜久森,就是他們在去年秋季大會中,干掉了剛從甲子園回來如日中天的稻實。一支有實力打敗甲子園准優勝的隊伍,怎麼樣,好不好奇?」

  乙骨笑著點頭,「能戰勝稻實,確實很厲害。我還記得,也是去年秋天,他們還和青道碰上了,7:8一分之差惜敗,沒能打入八強。」

  「什麼,青道也和他們比過?」虎杖驚訝道。他捏著下巴思考著,「要不,晚上我找澤村問問鵜久森的情報?」

  伏黑心想:大半年時間足夠一支隊伍脫胎換骨了,現在去打聽半年前的過時情報有什麼用?

  他沒有理會虎杖,「我們下一場如果贏了的話,應該是和他們爭奪打入決賽的資格吧?」

  五條悟打了個響指,「Bingo!」

  「想要走到峰頂和帝東爭奪去甲子園的名額,你們得先打敗這只攔路虎。」

  伏黑深深地看了一眼豹子似的急速衝向三壘的梅宮,喃喃道:「攔路虎嗎?」


第148章 我們來玩個游戲吧

  「左邊左邊!」

  「哎呀,又失誤了……」

  「很好!把球保護起來!」

  室內體育館內居中的球場上,身著不同顏色訓練服的女生們圍坐在球場周圍,觀看場上一場特殊的三對三對決。

  「球給我!」

  「哦噢,好呀!真希,扣得漂亮!」

  一番拉鋸後,新山和枷場姐妹適配錯誤,沒能結實的把球打出來,給了對面的禪院姐妹機會。

  在西宮桃及時把球保護起來後,真依和真希姐妹行雲流水的配合完美地避開了新山和菜菜子的攔網,將球扣到了斜對角的位置。

  「哎呀,你們到底行不行呀?」野薔薇抱著胳膊站在場外陰陽怪氣地喊道。

  菜菜子拳頭一捏,喊道:「再來!」

  真希一挑眉,如她所願地將球高高拋起擊出。

  後退到三米線外的新山向左挪了一步,搶在菜菜子之前把球接了起來,並精准地送到球網前等著托球的美美子頭頂。

  完成接一傳的重要任務後,新山並不打算深藏功與名,她一遍高喊著「給我球」,一邊急速衝向網前。

  要換做是剛開場那會,美美子大概率會傳給菜菜子,她們到底是姐妹,人下意識地會相信自己更親近的人。

  但連續這麼多球下來,枷場姐妹也看出了新山的實力,對她的信任也漸漸變多了。於是,在聽到新山要球的聲音後,美美子掃了眼球網對面的情況,果斷把球托給新山。

  場外,賽琳娜之瞄了一眼美美子給出的球路,便立刻把頭扭開了。

  下一秒,高高跳起的新山眼睜睜地看著球從她的面前一晃而過,她不甘心就此放棄,拿出了和高專打決賽時身體的絕佳協調性,她身體一斜,努力朝跑遠的球夠了夠手……

  球毫不留情地掠過落地,咚咚咚地在地上彈跳著。

  「不——」新山趴在地上,看著遠去的排球眼含熱淚。

  野薔薇捧腹大笑:「哈哈哈!你們根本就不會打排球嘛!還口口聲聲說會打,要漂亮地贏過真希姐她們?」

  枷場姐妹羞得臉通紅。

  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即便她們再怎麼爭強好勝,現場這麼多人看著呢,要是否認的話不就是打自己的嘴嗎?夏油大人還在旁邊看著呢!

  菜菜子腦子一轉,很快就想好了理由。

  她把手往腰上一插,理直氣壯道:「聽說,你們剛拿到東京賽區的准優勝,更別說還有厲害的夏油大人教了你們這麼久!我們和……(扭頭看向新山)你叫什麼名字來著?」

  新山直著眼睛木愣愣道:「新山綾子。」

  菜菜子:「哦對,新山。」再次理直氣壯地看向野薔薇,「我們和新山今天才認識,默契不如你們輸掉不是很正常嗎?」

  「正話反話都讓你們給說完了。」真依譏笑道,「新山還是優勝隊員呢。」

  已經回到隊友們懷抱的新山抱著賽琳娜的腰,一臉委屈地哭唧唧:「嗚嗚嗚……賽琳娜,我感覺我被球給調戲了!」

  賽琳娜:……

  「真是一場精彩的比賽呢。看來,最後還是禪院姐妹更勝一籌呀。」緋椿的教練古田笑眯眯地走了過來,剛才,他們這些監督教練們也坐在不遠處邊聊天邊關注著這場比賽呢。

  這個咒術高專,怎麼有這麼多雙胞胎?她們是打算打造一支雙胞胎戰隊嗎?

  他笑著問道:「行了行了,休息時間結束,大家繼續按照對戰安排練習吧!」

  三輪霞走到西宮桃身邊,關心道:「怎麼樣,再打一場沒問題吧?」

  西宮桃抬起右胳膊比劃了一個秀二頭肌的動作,笑道:「別小看我,沒問題的!」

  連日來的針對性練習,讓她的耐力提升了不少,如今完完整整地打完三場比賽已經不那麼勉強了。

  野薔薇走到場上,紳士般的一只手放在背後彎腰,另一只手在空中繞了一圈,掌心向上指向門口,「我們要開始訓練了,兩位,請吧。」

  「你……」枷場姐妹被氣得夠嗆,跺著腳走到了夏油傑身邊。

  夏油傑笑著溫柔地看向她們,「我要忙了。合宿還有一天的時間,你們先回高專等我吧。」

  枷場姐妹不高興地撇著嘴,但出於對夏油傑的尊敬,她們沒有回絕,只得三步一回首,念念不舍地拖著空了大半的行李箱走了出去。

  「菜菜子,美美子,再見了!」

  「希望後面有機會在賽場上看到你們!」

  因分享美食而結下的友誼,不少人在她們走的時候還揮手送別呢。

  冷不丁地聽到這麼一句話,走到裡面的人看不到的角落,美美子停了下來,有些失落地問道:「菜菜子,當初我們是不是該來高專才對的?」

  這樣,就能每天和夏油大人在一起了。

  「來高專的話,豈不是每天都要看到那個可惡的白發男還有剛剛那群人?」菜菜子咬牙道:「尤其是那個一點也不可愛的粗魯女,我才不想看到她呢!」

  美美子一想也是,只得無奈地嘆了口氣。

  嗡嗡的蟬鳴聲就像少年人的煩惱,在這個夏天怎麼也躲不掉。

  「好,這球質量不錯,很有力道。」虎杖抓住一頭鑽進手套的棒球,站起來正准備抬手扔回給伏黑,順平就跑過來喊他倆,說五條悟找他們。

  昨天,高專和星海第一的比賽中,五條悟換下連投數場的伏黑讓他好好休息,由虎杖主投,並以6:4的成績戰勝對手挺進四強,正式確認下一場的對手是有望和帝東爭奪優勝寶座的鵜久森。

  明天就是和鵜久森的准決賽了,這會兒,虎杖正和伏黑磨煉投球呢,為明天的大戰做准備。

  「哦,來了!我們馬上過去!」虎杖應了一聲,走到旁邊坐下來脫護具,伏黑沒著急走,站在旁邊等他,手裡還捏著顆棒球不停地轉。

  虎杖一邊忙活一邊問道:「對了伏黑,感覺你昨天揮棒很積極呀,四打席兩安打,還拿下了一打點,和平時很不一樣呢!」

  昨天,伏黑雖然沒有投球,但他作為一壘手先發,整場比賽還是完整地參與了的。

  本來,五條悟是想讓他和順平做個交換,他去壘指的位置好好休息,讓順平也過過癮的。但順平在連日的比賽中漸漸琢磨出壘指的重要性和快樂來,竟然主動放棄上場的機會,繼續呆在壘指的位置上,於是才有了這樣的安排。

  聽見虎杖的話,伏黑嘴上說著沒什麼,腦海中卻閃過了鵜久森的梅宮和成孔的小島的身影,甚至還有更久遠記憶中稻實的成宮鳴和藥師的真田。

  這些投手,可都是在隊伍中打關鍵棒次的選手。

  「你們來了。」隔著老遠,五條悟就在球場外立起的一把遮陽傘下衝他們招手。

  穿過蒸騰的熱浪,伏黑和虎杖甚至能看見被他抓在手裡的那片鮮紅、水分飽滿的沙瓤西瓜冒著絲絲涼氣。

  「西瓜!」虎杖眼睛亮了,他快步跑過去,探頭在周圍找了一圈,焦急地問道:「五條老師,還有西瓜嗎?好熱呀,我也要吃西瓜解暑!」

  五條悟仗著自己傲人的身高,把那片誘人的西瓜高高舉起,避開虎杖的餓虎撲食後,趁著虎杖四處搜尋漏網之魚的功夫,兩三口把西瓜最甜的部分啃光。

  「這是最後一片,沒有了。」無良老師逗貓似的賤兮兮地晃著手裡的西瓜說道。

  虎杖眨巴著荷包蛋流淚眼,眼饞地看著西瓜,「西瓜……甜甜的、冰冰涼的西瓜……」

  剛和五條悟一起分食完一個大西瓜的狗卷抹了抹嘴,和其他人一起默契地掩蓋了他們偷吃的事。

  五條悟看向面無表情的伏黑,笑問道:「惠,你呢?你想吃西瓜嗎?」

  伏黑磨了磨後槽牙,猛地把臉扭開,不想理他。

  西瓜,那可是西瓜呀!夏天這麼熱,誰不喜歡吃冰冰涼甜津津的西瓜呀!

  虎杖還躺在地上,一雙荷包蛋眼可憐巴巴地冒著眼淚。

  見不得自己可愛的學生們這麼可憐的樣子(?),絕世好老師五條悟笑眯眯地把啃完瓜瓤的瓜皮往身後的垃圾桶一丟,精准地拋了進去,然後從口袋裡拽出一條手帕仔細地把手擦淨。

  「我拜托食堂的阿姨冰鎮好了個這麼大的西瓜。」他在胸前比劃出一個腦袋大的橢圓來。

  沮喪到整個人失去顏色像張照片似的躺在地上難過的虎杖立刻爬了起來,伏黑也豎起了耳朵。

  「你們看了鵜久森的資料也知道,他們是支只要上壘就會積極盜壘的高機動隊伍。」五條悟把手一拍,「我們來玩個游戲吧!實戰守備練習吧!」

  「從無人出局一壘開始練,狗卷當第一個跑者。你們能做到在拿到三個出局數前不讓跑者回壘,那個西瓜就歸你們兩個了。」

  虎杖興奮了,「真的嗎?!」

  「真的!」五條悟堅定道。

  他又想了想,「不過,只有獎勵沒有懲罰好像又差點意思。不如這樣吧,要是你們被盜壘一次,或者又放一名打者上壘,就在你們臉上畫只烏龜怎麼樣!」

  虎杖還苦著張臉糾結時,伏黑已經抬腳,轉身就要走了。

  這西瓜是非吃不可嗎?

  五條悟忙道:「哎呀好了好了,不畫烏龜,沒有懲罰好了吧。」他無奈嘆著氣,「惠,你怎麼還像小孩子一樣,嘖嘖……」

  伏黑額頭上蹦出一個個憤怒的井字符,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啊!


第149章 這要怎麼解釋呀

  上午十點,咒術高專棒球場。

  33℃的高溫下,鋪墊在球場上的沙土被曬得滾燙,穿著釘鞋踩上去仿佛都能感覺到燙腳。

  五條悟正和熊貓坐在支起的遮陽傘下,嘴裡叼著根正融化滴水的冰棍含糊地喊道:「准備好了嗎?」

  虎杖全副武裝地蹲在本壘,嚴肅地點頭,大滴大滴的汗從他鬢角滾落,滑進排汗衫的領口。

  伏黑任由手指均勻地沾染好松香粉,這才把粉包丟開,「好了。」他看著還悠哉地站在遮陽傘下的五條悟,「你這個裁判不過來嗎?」

  「來了!」五條悟一口把剩余的冰棍咬掉,隨手把棍扔到旁邊的垃圾桶裡,長腿一邁幾步走到虎杖身後,笑道:「惠,你別這麼著急嗎。」

  他又看了看一壘處感覺快要曬暈過去的狗卷,「棘,你也准備好了嗎?」

  「准備好了!」熊貓洪亮的聲音在五條悟耳邊炸開。

  捂著猛然遭受攻擊的可憐耳朵,五條悟瞥了眼扛著球棒站在自己身邊的熊貓,抱怨道:「又不是在問你,你干嘛搶答呀?」

  熊貓:「……」

  熊貓委屈。

  狗卷虛弱地點了下頭,「鮭魚……」

  五條悟食指超前一指:「首先是一出局,跑者在一壘的情況,那就……Playball!」

  守備在三個壘包附近的東堂、機械丸、新田和加茂:你怎麼不問問我們?合著我們是看不見得的空氣嗎?

  今天擔任防盜壘練習打者的,是熊貓前輩。自從接手應援工作以來,他都好久沒有暢快地打過球了,今天的打擊機會,還是他特地找五條悟要來的。

  熊貓是和成孔隊員一樣的力量型打者,咬中球心就是飛到外野的長打,即便是沒能精准咬到,也能憑借一把好力氣給帶出去。

  伏黑扭頭用眼神把離壘很遠的狗卷稍微逼回一點後,他想起了練習前五條悟對自己和虎杖說過的話。

  「知道我為什麼讓熊貓來當打者,而不是乙骨嗎?因為熊貓他揮棒很積極,通常第一球就會打,而且他還擅長打內角球,簡直太像了。」

  太像了。像什麼?當然是像明天的對手,像那個最值得警惕的打者呀。

  梅宮聖一,鵜久森的投手兼四棒,是除了明面上是球隊經理、實際上做著監督工作的松原南朋外,球隊的絕對靈魂人物。

  想要攻克他,就需要能分辨出慢速曲球和縱向滑球。這兩種變化球他們見得比較少,縱向滑球倒是見青道的降谷投過幾次,慢速曲球至今還沒見過呢。

  而在打擊方面,他作為隊裡的四棒,實力自然不在話下。想當初鵜久森爆冷戰勝如日中天的稻實的時候,也是梅宮打出了關鍵的一支安打。

  梅宮的打擊風格,就是積極出棒,大多數情況下第一球就打了,而且他在內角球的打擊上也頗具心得,是個極其強勢的打者。

  所以,輪到他的打席時需要特別注意第一球的質量。以前經常使用的猛攻打者內角,從投球和心態兩個方面對打者造成心理壓力的投法也需要改改,利用好配球的引導作用。

  第一球投出來,熊貓果然看准內角位置揮棒了。

  可能是因為咒骸感受不到疼痛的緣故,很多人害怕的內角球,熊貓是一點也不擔心球會砸到自己身上,反而很喜歡打這種球幾乎貼著自己身體的球,還從中感受到了非同一般的挑戰感。

  得了五條悟的提點,虎杖和伏黑這對投捕搭檔非常清楚今天的訓練重點,第一球就硬碰硬地來了顆內角直球。

  熊貓的球棒揮空,虎杖一把把球抓住,在把球從手套轉移到傳球的右手的過程中,他迅速挪動著身體的重心起身,立刻朝著二壘傳球。

  狗卷在伏黑抬手的瞬間就如離弦的箭朝著二壘狂奔,機械丸幾個大跨步衝到二壘伸長手把球接住然後轉身觸殺,狗卷卻像泥鰍一樣靈活滑溜,胳膊一扭避開機械丸的觸殺手套,帶著手套的之間觸碰到了壘包。

  狗卷一骨碌爬了起來,高興地比了個耶。機械丸把球抄起來在手套裡抖了抖沙子,遺憾地搖頭傳給伏黑。

  「盜壘成功!」五條悟看起來格外高興,手裡比劃著說道:「悠仁記下,你和惠欠一只烏龜。」

  虎杖苦著臉,「老師,你不是說不畫烏龜嗎?」

  某人裝傻:「啊?我說過嗎?」

  虎杖:「……」

  人若無恥,天下無敵。當天的實戰守備練習直到中午結束的時候,虎杖和伏黑已經單方面欠下了五條悟6只烏龜。

  當然,兩位欠債人一點支付欠債的意思都沒有,甚至吃完午飯就立刻洗劫了五條悟藏好的冰西瓜,一口都沒分給他。

  在他們高興地瓜分完一個西瓜後,虎杖看到手機裡彈出來的一條消息推送,瞬間沒了吃瓜的心情。

  「青道和市大三高的比賽結束了,青道2:1戰勝市大三高闖進決賽。」他語氣沒有一絲波瀾的把消息轉述給隊友們。

  西東京的賽程比東東京快一天,當高專眾人還在為明天的准決賽做准備時,爬上西東京四百所高校之巔的兩支隊伍卻已經決出。

  其他人都在感嘆青道的強大,以及想不到春季大會時還是18號替補投手的澤村,他逆襲成為王牌後竟然能這麼強,把市大三高的打線也壓制成這樣。

  而當虎杖看向面對面坐著的伏黑時,果然看到他那和自己一般無二的表情。

  兩人目光相接,都不由露出絲苦笑來。

  和其他人想比,他和伏黑因為被做事摸不著規律的天久拉進群後,和澤村、天久的相處增多,漸漸變成了近似朋友的關系。

  天久雖然思維異於常人,總是語出驚人,甚至在群裡說出了「伏黑,你要是還這麼軟弱的投球,我在考慮把你踢出群」這樣讓氣氛尷尬的話,但他又是一個很熱心的前輩。

  虎杖每每遇到什麼問題而兩位老師又不在身邊不能及時解答的時候,他把問題發到群裡都會得到天久的認真回復,受益良多。

  澤村就更不必多說了,沒有誰不喜歡熱情開朗充滿活力的人,他們又有上次『治病』的秘密在,每次比賽前後,虎杖都會和他互發消息呢。

  就是這樣的兩個人,他們所代表的隊伍卻在今天的神宮球場展開廝殺,而且天久前輩所帶領的市大三高還輸了。

  虎杖和伏黑都把手裡的西瓜放了下來。

  食堂外的蟬鳴聲叫個不停,每年夏季准時到訪。但高中的夏天卻只有短短的三年,過去就不再有。

  天久前輩已經三年級了,他的夏天……徹底結束了。

  翌日,東東京准決賽當天。

  現在場上正在進行的是帝東和春日一的准決賽第一場,目前帝東2:1領先春日一高1分。

  高專和鵜久森的比賽排在12:30分開始的第二場,時間還很充裕。

  原本很充裕的時間,虎杖和伏黑卻因為突發的一件小事,變得有些不夠用了。

  神宮球場內的走廊裡,釘鞋踩在鋪滿瓷磚的地方發出吧嗒吧嗒的沙沙聲。

  「怎麼辦?怎麼辦?現在把衣服拿去洗的話還來得及嗎?要不,你就忍忍吧,反正擦干也看不出來……」

  「但是很黏,粘在皮膚上很不舒服。」

  「哎呀,伏黑,這種時候就不要糾結這個了,忍忍吧。」

  伏黑咬著後槽牙聲音裡塞滿了冰碴子,「還不是你把牛奶倒在了我身上!」

  虎杖心虛地抱著手裡縫上1號背號的隊服,輕輕地衝著某片位置揉了幾下,小聲道:「就洗這一小塊位置,應該很快就干了……」

  一會又顧左右而言他,誇伏黑有先見之明,帶了好幾件排汗衫,不然這會兒隊服脫下來洗,他還得光著膀子很不文明。

  伏黑挑眉,呵,心虛了吧?

  兩人走進洗手間,伏黑就抱著胳膊往門口一堵,監視著『犯人』虎杖老老實實地給他洗衣服。

  虎杖一邊打開水龍頭把衣服上粘了牛奶的地方打濕,一邊扭頭衝他保證,「放心吧,才巴掌大的地方,一會擰干水甩幾下就干了!」

  他只顧著和伏黑說話,沒注意看手中的衣服,衣服沾了水重了許多,從他的指尖滑了一下,啪的一聲整個掉進了洗手盆裡。

  虎杖心一驚,忙伸手去撈衣服,但衣服已經整個沾了水濕透了。

  伏黑:「……」

  虎杖不敢回頭去看他,「伏黑,你、你聽我狡辯……啊不,是聽我解釋!」

  伏黑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虎杖啪嗒給他跪了下來,「我說我是……不、不小心的,你信嗎?」

  「呵。」伏黑冷笑一聲。

  霎時間,虎杖的心就像冬天裡那被埋雪裡頭的小白菜,拔涼拔涼的。

  球場裡各處都掛著擴音喇叭,喇叭裡現場解說激情的聲音在各處回蕩,兩人剛才又只顧著說話,就沒注意到身後又有一陣沙沙的踩著釘鞋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靠了過來。

  「喲,你們這是……在廁所裡干嘛呢?」一道年輕的帶著點調侃語氣的男聲在伏黑身後響起。

  伏黑扭頭一看,一張留著飛機頭發型熟悉的臉就突然出現在眼前。

  他雙眸一顫,梅宮聖一!

  梅宮的身影正好被伏黑給擋住了,虎杖第一時間沒看到,他還伸長了脖子去看,「誰呀?」

  梅宮往左挪了一步,看著還跪在裡頭的虎杖,笑道:「你們原來是咒術高專的呀。」他的目光在伏黑和虎杖身上轉了一圈,意味深長道:「原來……你們玩得這麼大呀?」

  玩得大?我們玩什麼了?虎杖很迷糊。

  他低頭往自己還跪在地上的膝蓋一看,瞬間頭皮發麻地站起來。

  完了!

  該死的,為什麼偏偏梅宮在這時候走過來,還看到了這一幕!這要怎麼解釋呀!


第150章 你聽我解釋!

  清脆的打擊聲響徹神宮球場,隨著白色的小球在外野落地,帝東的這支長打鎖定勝局,對手想要突破向井太陽的投球碾壓翻身,已經很難了。

  「唉,果然還是帝東呀。」

  「向井好厲害!投球還是這麼毫無破綻呢!」

  看台上,一群穿著胸前印有鵜久森三個字的男高中生們占據了一個角落,目睹了整場比賽的發展。

  「呀,我們要是打敗咒術高專進了決賽,要怎麼從他手裡打出安打?」

  「我說你們……准決賽還沒開始打呢!先別這麼自信,已經開始幻想決賽了呀!沒看見動漫裡那些提前幻想未來的家伙都輸了嗎?」

  「呃……好啦好啦,我們不說就是了!先努力打贏咒術高專!」

  「好了好了,差不多該去熱身了,我們走吧。」

  「對了,梅宮呢,他跑哪去了?」

  「哦,他好像去廁所了。」

  「這麼久還沒回來?好慢呀。」

  與此同時,球場內的某間廁所裡,一場尷尬的相遇正在發生。

  梅宮聖一看了看抱著胳膊堵在門口的伏黑,又看了看裡面剛剛還跪在地上的虎杖,隨著嘩啦啦的水流聲,他的視線又移到了洗手盆裡正泡在水裡露出一角1號背號的隊服來。

  這是一場霸凌,他判斷。

  「你誤會了!我們沒在做什麼奇怪的事!」虎杖忙解釋道。

  但,梅宮一點也不信,「哦?奇怪的事?」

  跪在地上的虎杖,這讓他想起了曾經的一些不太美好的記憶。

  注意到梅宮的眼神越發冰冷了,伏黑解釋道:「雖然說出來你不相信,但事情的真相是他把我的衣服弄髒了,主動說要幫我清理,結果手一抖,整件衣服都被他給弄濕了,他剛剛跪地祈求我的原諒呢。」

  「是嗎?」梅宮皮笑肉不笑道,視線又挪到了虎杖身上。

  虎杖一個激靈忙點頭道:「沒錯!沒錯!真相就是這樣的!」

  說著,他又連比帶劃的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仔細地說了一遍,聽到他細節如此豐富的描述,梅宮的臉色總算有所緩和。

  「原來是這樣。」

  不是霸凌呀……那就好。

  誤會解除,剛剛表情還特別難看的梅宮又恢復了往日那副傻憨憨的模樣,撓著頭笑道:「你們是咒術高專的投捕呀!」他指著虎杖喊道:「我記得你!你打擊挺厲害的,和成孔的那場比賽還打出了支本壘打!」

  虎杖挺了挺胸,臉上多了幾分驕傲,但嘴裡還矜持地說些「哪裡哪裡,我只是個普通捕手」、「隊友們都很厲害」之類的場面話。

  場面話說完,梅宮話音一轉,看著伏黑就囂張的開始放狠話。

  「雖然你們在這個夏天出盡了風頭,但也到此為止了。今天贏的人一定是我們,你們就洗干淨脖子好好等著吧!」

  南朋,你就等著吧,我一定會帶你去甲子園的,不管是誰擋在我們面前!

  說完,也不等兩人反應,梅宮扭頭鑽進一間廁所結束了這場單方面的宣戰。

  「他……」虎杖指著那扇砰的關上的門,好半天沒說出話來。伏黑按下他抬起的手,衝著還泡著自己外套的洗手盆,「快點撈起來擰干,不然要趕不上比賽了。」

  「啊!衣服!」虎杖哀嚎一聲,忙把濕漉漉的一團衣服給撈起來,「伏黑,現在幾點了?還來得及嗎?」

  伏黑無語道:「最佳的補救時間永遠都是立刻、馬上、現在!你現在還不趕緊撈起來,等前一場比賽打完了,就真的來不及了!」

  虎杖:「是!我現在就撈起來!放心吧伏黑,我的力氣很大,絕對可以把你的衣服擰得像剛脫完水一樣干的!」

  伏黑:「……不用了,我怕你一不小心把我的衣服給撕碎了。」

  虎杖有點傷心,「怎麼會呢哈哈……」

  在廁所隔間裡被迫聽牆角的梅宮:怎麼感覺咒術高專的捕手不太聰明的樣子……

  東東京准決賽第一場,帝東戰勝春日一高,拿到第一個決賽名額。

  12:30分,准決賽第二場,咒術高專對戰鵜久森的比賽將在30分鐘後開始。高專運氣不錯,拿到了更具優勢的後攻。

  乙骨剛把包放下,就注意到身前動作有些不自然的伏黑,便問道:「伏黑,你的上衣干了嗎?要不……你出去曬曬太陽?現在氣溫這麼高,或許很快就曬干了。」

  伏黑正有此意。

  他拽了拽還帶著濕意貼在自己胳膊上的袖子,扭頭找到虎杖。不等他開口,虎杖就心虛地抄起手套,搶先往外走,「我們先去牛棚熱身吧!」

  五條悟在後面靜靜地看熱鬧,樂得墨鏡後的眼睛都是笑眯眯的。

  十幾米外的一壘側休息室,梅宮聖一遠眺著追著虎杖踢屁股的伏黑,咋舌道:「也不知道他上衣干沒干?」

  「什麼?」松原南朋疑惑道,「什麼上衣?」

  梅宮笑道:「沒什麼,一會對面的ACE可能會因為某些小原因,投起來不太舒服吧。」

  松原看了眼正在三壘側牛棚熱身的高專投捕,眼裡的迷惑更深了,「你怎麼知道的?」

  「秘密∼」

  機械丸注意到了鵜久森空蕩蕩的選手席裡唯一一名學生。

  「那個坐輪椅的就是他們真正的『監督』嗎?」他問道。

  因為他的前半生也被迫躺在床上,不能自由行走的緣故,他對有著類似經歷的松原南朋格外關注。

  乙骨抬頭看了一眼,「嗯對,就是他。」

  「聽說,他還在少棒隊的時候,就是備受矚目的明星選手了。但很可惜的是,國中二年級的時候他突遭車禍,雙腿再也站不起來了,選手生涯就此斷送,唉……」

  新田惆悵道:「世界上要是有能讓人重新站起來的辦法就好了。」

  「鮭魚鮭魚。」

  幸好今天的太陽足夠熱情,伏黑在大太陽底下站了差不多30分鐘,本就只有點濕意的上衣很快就被曬干了。

  虎杖摸著伏黑身上重新恢復干*爽的上衣,留下來感動的熱淚。

  嗚嗚嗚,太好了,不用挨揍了!

  13:00,東東京准決賽第二場,咒術高專對戰鵜久森的比賽准時開始。

  現場為鵜久森加油的聲浪一波接著一波,沒有停歇,比高專的高出不少。

  自從去年秋季大會爆冷打敗稻實後,鵜久森一路狂飆變強的路上,又陸續收獲了不少死忠粉,如今各方面看下來都是一支拿得出手的強校隊伍模樣了。

  第一局上半,鵜久森先攻。

  先上來的一棒打者是個個頭略矮的圓臉大眼睛,伏黑記得他和二棒都是速度還不錯、很積極跑壘的選手。昨天五條悟還專門為了防備鵜久森的盜壘,進行了一場特訓呢。

  按照收集到的資料中打者擅長打的球路,伏黑和虎杖把球路壓低,投到好球帶的邊邊角角的位置,最後用一顆橫向朝打者胸口掃過來的卡特球讓其打二壘方向的內野滾地球被封殺出局。

  二棒和三棒也差不多。

  伏黑本就擅長控球,今天他更是拿出了操作十種影法術中各種式神的咒力精細化控制,把對投球落點的控制精確到1∼2顆球的寬度。

  在這種幾乎指哪投哪的壓制下,打者接連上當,被伏黑的壞球引誘揮空,三上三下光速出局。

  側邊的看台上,剛結束比賽的帝東全體隊員們坐在那觀賽。這場比賽最後無論是誰勝出,都必定有一個他們的對手。

  看到鵜久森被三上三下後,其中一人感嘆道:「咒術高專的ACE控球也很不錯呢。不過嘛,和太陽你比起來肯定是要差一點的。」

  眾星捧月般坐在最中間的向井太陽,眼神中有幾分傲據。他哼了一聲沒有接話,但表情頗為認同隊友的話。

  緊挨著他坐的,是個穿著2號背號隊服、長相卻十分著急一點兒也不像高中生的硬漢。

  他抱著胳膊仔細觀察了伏黑的每一顆投球,得出結論:「伏黑的投球和你一樣,對落點的精准度把控很高。不過,綜合各方面的投球質量來說,我覺得還是太陽你的三維投球更勝一籌。」

  搭檔的話終於引起了向井的反應,他皺著眉說道:「這不是廢話嗎,我的投球肯定是最好的。」

  「不管是鵜久森也好,還是咒術高專也罷,如果他們對好球帶的理解還停留在四四方方的平面階段的話,後天就等著看我們是如何碰杯的吧!」他沒好氣地磨了磨牙,「我才不會再給第三支隊伍打敗我的機會!」

  隊友們交換了個『你懂的』的眼神,紛紛努力把湧上來的笑意給壓下去。

  看來,太陽還對秋天輸給青道,春天又輸給稻實的事耿耿於懷呢。

  也是,偏偏那兩支可惡的隊伍都是西東京的,他們想復仇都找不到機會。尤其是今年已經三年級的成宮鳴,太陽如果想向他復仇的話,只能祈求稻實能打進甲子園,然後他們在甲子園相遇。

  第一局下半,高專的進攻半局。

  狗卷在場外一邊揮棒熱手,一邊觀察著梅宮的投球熱身。

  梅宮的球速並不是很快,但他有兩顆搭配直球使用效果很不錯的變化球。

  縱向滑球,球速中等的一種縱向變化的變化球。和正常的滑球想比,球路更平緩,但球會突然下墜,不容易被打出長打。

  慢速曲球,曲球中球速最慢的一種,球會劃出一道銳利的弧線朝著右打者的外角下墜,下墜的幅度極大。

  它除了和縱向滑球搭配,混淆打者的判斷,讓打者猜不出是什麼球從而揮空外,它和直球搭配使用的巨大的球速差,也能破壞打者的節奏,影響打擊效果。

  所以,和梅宮聖一對決,准確判斷是哪種球非常重要。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5-10 14:02

第151章 投手戰

  狗卷踏入打擊區,警報聲響起,比賽正式開始。

  上來的第一球,梅宮就來了顆速度夠慢、落差夠大的慢速曲球。

  別看這顆球慢悠悠地滑過來,好像隨便揮棒就能輕松打到的樣子,但真想去打,卻一點也不簡單,單就它那落差巨大的幅度,想要一球就准確判斷落點,就極其困難。

  無奈,這一球狗卷只能放掉。

  但幸運的是,這球是顆壞球。

  根據第一球的球種,狗卷判斷,第二球很可能是直球。

  不僅僅是落差的變化,還有球速的差距,直球無疑都是最好的能形成反差的球種。

  他的判斷沒有錯,緊接著投來的果然是顆直球。

  狗卷本以為憑借著自己的適應能力,應該能把直球給打出去,但他誤判了僅相隔十秒視覺差所造成的影響。

  剛看過一顆球速緩慢的曲球,立刻就切換成球速差相差20km/h以上的直球,狗卷揮出的球棒差點沒趕上鑽進本壘的球,只是面前把球掃了出去。

  「三壘!」

  三壘手用手套把球撈起,快速且精准地傳球完成了封殺。

  狗卷出局時,響徹現場的警報聲還沒結束。在越來越小的嗡聲中,狗卷抿著嘴唇轉身走回來,把扔到地上的球棒撿起離開。

  快速且漂亮地拿到第一個出局數,尤其是狗卷還是個速度不錯、擅長盜壘、上壘後會對己方防守造成威脅的選手時,梅宮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了。

  二棒機械丸的遭遇和狗卷差不多。

  在縱向滑球揮空,打出一支界外球被兩好球追逼後,梅宮再次投出縱向變化的變化球,但機械丸判斷出錯,揮空三振出局。

  東堂同樣在縱向滑球和慢速曲球的判斷上絆了一腳。

  但他是個直覺敏銳如肉食性動物般的家伙,身體的每一個細胞又都能發揮百分百的力量,在判斷錯誤的情況下他及時補救,竟然還能把球撈起來給打出去。

  可到底是錯過了最佳的打擊時機和角度,他打出一顆小高飛球,被游擊手後退出一大段距離接住,被接殺出局。

  第一局結束,高專和鵜久森一樣,都被三上三下,沒有人上壘。

  雙方都在賽前針對對手進行了一番仔細、深入的研究,這就導致第一局結束的特別快,部分晚入場的觀眾才剛找到位置坐下呢,第一局就結束了。

  「悠仁,梅宮聖一擅長打內角球,並不懼怕投手猛攻他的內角,你和惠要注意觀察他的打擊偏好,靈活用好內外角。」

  上場前,五條悟特地抓住虎杖和伏黑又叮囑了一番。

  第二局上來的第一個打者,就是鵜久森這支隊伍威脅性最大的四棒,梅宮聖一。

  身負ACE和四棒這兩個重要的位置,他竟然還能兩方面都做得很好,是個讓人頭疼又佩服的家伙。

  虎杖和伏黑點頭答應下來,並按照賽前商量好的,先以外角為核心,利用好伏黑控球好的特點,不停地把球投到好球帶邊邊角角的位置,冷不丁地再插一顆快速指叉球,逼迫梅宮出手揮空。

  不得不說,梅宮確實是個厲害的打者,不負四棒的位置。

  在用三球試探出伏黑對控球的把控有多高後,他果斷放棄對落點模糊的球的判斷,不管是什麼球,只要差不多落在好球帶的邊緣他就揮棒打出去,打出去落地了就是血賺,飛到界外也不虧。

  在他這種來球就打,一點也不挑食的打法下,雙方糾纏的球速迅速飆到8顆。

  這家伙的胃口也太好了吧。

  虎杖心裡嘀咕著,打完球種暗號的手卻朝內角位置輕輕擺了擺。

  估計對方也在等著內角球吧,伏黑看著梅宮蠢蠢欲動的眼神心想道。

  梅宮的確在等伏黑的內角球。

  從看到伏黑和虎杖的第一眼,他就知道,這對投捕不是那種因為打者擅長打內角球,害怕被安打就不敢投的選手。

  會是什麼球呢?直球、快速指叉球又或者是……卡特球?

  不知怎麼的,他忽然想起了去年秋天他們碰上青道時,最後他被青道的澤村投出的那顆突如其來的卡特球騙到,打出投手方向的滾地球被雙殺出局的畫面。

  這個投手也會卡特球呢,和成孔的那場比賽,他就用卡特球拿到了好幾個出局數。

  雖然右投手的卡特球用來對付右打者,效果不如左打者那麼好,但冷不丁地來上這麼一顆球,判斷出錯的話,即便沒有揮空,但也能避開球棒上的打擊甜點,打出內野滾地球被封殺出局。

  一通考慮下來,梅宮猜測的答案落到了卡特球和快速指叉球這兩種可能上。

  他扭頭看向選手席裡的南朋,得到的答案和他的判斷相差無幾。

  第九顆球,來了。

  看清球飛來的方向,梅宮的唇角溢出絲笑意。

  內角!

  他出手如電,球棒猛地揮出。

  讓我看看你精准鋪墊了這麼久的球,到底怎樣!

  砰!

  梅宮的雙眼猛地睜大,他甩開球棒拼盡全力地向一壘跑去。

  打出的球在地上彈跳了幾下,從伏黑的腳邊飛速彈走,狗卷從側邊快速殺出,趕到二壘附近向後追上去,一把把球抓住,然後迅速轉身,將球傳向一壘等待著的東堂。

  狗卷轉身後幾乎是立刻就把球傳了出來,沒浪費時間墊步調整方向,這有點影響傳球的准度。

  但在好幾個月的練習,以及在排球比賽中擔任自由人練就出的一手無論用什麼姿勢接球,都能把球傳到二傳手所在位置的傳球能力,讓他的傳球控制在一定範圍內,東堂看准方向把身體拉長略微夠了夠手,就把球給接住了。

  「Out!」一壘裁判立刻右手握拳舉起喊道。

  梅宮表情怪異地看著伏黑。

  不是變化球,那就是一顆膽大到近乎囂張無畏的內角直球。

  ……哈哈,有趣。

  他不怒反笑。

  撿起球棒後,他忍不住朝虎杖說道:「你們的挑戰我接下來。下一次,我會打出去。」

  這家伙……

  虎杖抬眼看向他,心裡多了幾分對下一次交手的期待。

  「……二壘手封殺!鵜久森的第二局進攻依舊是以三上三下收場,沒有打者上壘。」

  「三出局換場,接下來由咒術高專進攻。他們的首名打者四棒的捕手,虎杖悠仁。」

  「虎杖同學的打擊能力,相信看過他比賽的觀眾都非常清楚。16-9的打擊成績,大多數是長打,尤其是其中三支還是本壘打。在高專戰勝成孔學園後,虎杖同學一舉超過曾排名第一的長田同學,登頂東東京打者排行榜第一名!」

  「目前打擊排行榜前五名的選手,刨除已經出局的選手,還剩下虎杖同學、帝東的乾同學,還有就是鵜久森的梅宮同學!」

  「打擊排行榜前五名選手之間的較量,今天虎杖同學和梅宮同學之間,只能留下一個。勝者才能在後天和帝東的乾同學展開最後的較量,確定最後的排名!」

  「不過現在,一切都還早了點,讓我們先把目光聚集在虎杖同學和梅宮同學正面對決的第一個打席上。」

  「預備……」看台上,熊貓手裡握著面印有高專標志的深藍色小旗,准備發令。

  他背對著球場站著,在他面前,是一群年齡、服裝各異,脖子上卻統一搭著條藍白色相間的高專應援毛巾的觀眾,粗略數來超過了五十人。

  這些是自願申請加入高專應援團的粉絲。

  自從熊貓和高專的一眾俊男美女們在網絡上爆火後,不少人都被可愛的熊貓、帥氣的老師、年輕活力又好看的高專學生們所吸引,喜歡高專的粉絲人數急速飆升,甚至有不少人在高專的官網下留言,自願到現場來為高專加油。

  沒錯,如今的咒術高專都有官網了。

  怎麼說高專也是一所正在轉型成為普通高中的學校,官網就是學校的門面,自然是第一時間就架設好了的。

  在人數眾人的觀眾被顏值(bushi)所吸引,還順著網線摸到高專的官網後,三輪霞看著流量飆升的官網(她現在還干著校長助理的兼職),先是試探性的往上放了些黑井現場拍攝的熊貓應援時的抓拍。這些未曾公布的新鮮物料立刻就讓一群貓粉們萌得嗷嗷叫,接著又安利來了更多的粉絲。

  可愛的熊貓前輩的視頻和照片都放上去了,兩位英俊帥氣的老師和其他要實力有實力、要顏值有顏值的選手怎麼能不一起放上來呢,都是為了建設咒術高專這個和諧溫暖大家庭嘛∼

  隨著流量翻了一波又一波,後面評論區就出現了上面說的自願申請加入高專應援團的事。

  這不,今天就是自來水應援團第一次現場實裝的日子,從三輪霞那搶來了宣傳組組長位置的歌姬,正激動地拿著台相機拍拍拍呢。

  如今的熊貓,已經在連日來如同大明星般的追捧中,練就出了絕佳的親和力和台風,他鎮定地將小旗子往下一壓,喊道:「開始!」

  配合著賽場中虎杖一只腳踏入打擊區的節奏,自來水們整齊響亮地喊出了高專的應援口號。

  「加油加油高專!衝衝衝衝虎杖!來、來、來一發!」

  突如其來響亮的喊聲,嚇了虎杖一跳。

  他扭頭看向三壘側看台上整齊舉起應援毛巾的五十人方陣,一片翻湧的藍白色海浪映入眼簾。

  「哇啊——」他很沒見識地哇出了聲,就連選手席裡的其他人也好奇地探頭想要看過來。

  歌姬手叉著腰自豪道:「哼哼,吃了一驚吧!」

  組建『自來水應援團』的事,是她和熊貓悄悄組織的,兩人加上黑井忙前忙後忙了好久,除了被搶了宣傳組組長的三輪霞外,沒向學生們透過口風,就是為了給大家一個驚喜。

  這個驚喜本來應該在第一局狗卷上場時就用出來的,但那時候有個幫忙准備應援毛巾的粉絲路上出了點意外遲到了,有很多人沒拿到毛巾,為了不影響應援團第一次展出的美觀,這才延後了。

  耳邊是為自己加油的聲音,眼角余光是讓人安心的藍白色海浪,虎杖心潮澎湃,感覺自己渾身充滿了力量。

  「哈!」他大吼了一聲,目光灼灼地舉起了球棒。

  梅宮的目光從高專的應援團上挪開,落在了虎杖的身上。

  眼神很不錯呢。

  他合掌站立,藏在手套裡的右手抓著球扣到熟悉的縫線位置。

  那就讓我來看看,你的打擊實力是不是像傳說中那樣厲害吧,打者排行榜第一的王者大人!


第152章 滿壘

  虎杖並不知道,此刻梅宮在心裡稱呼他為王者大人,就算他知道了,也只會專心於眼前的打擊。

  就像試探一般,上來的第一球就是顆挑釁意味很濃的內角直球,幾乎貼著虎杖的胸口掃了進來。虎杖的左腳後撤一步,球棒猛地揮出,砰的一聲把球擊了出去。

  球貼著三壘邊線落地了,距離界內只差一步。

  落點如此微妙的一球,以至於鵜久森的左外野手都下意識地跑過去想要去追,觀眾們就更不必說了,還是在看到外野裁判雙手舉起示意是界外球的動作,才反應過來。

  准決賽的現場直播都是專業的,很快,計分板上的大屏幕就播放了剛才那一球的慢動作回放。觀眾們目睹球貼線落地的全過程,紛紛下意識地哇了一聲,或為打者感到可惜,或為鵜久森慶幸。

  「哇啊,好可怕!」梅宮擦了把臉上滾落的汗,嘴裡感嘆著虎杖打擊的可怕,眼裡卻沒有一絲害怕的情緒,甚至想要戰勝、制服虎杖的渴望越發濃烈了。

  虎杖看著再次飛過來的球,腦子裡的那根弦立刻繃緊。

  來了,變化球!

  縱向滑球?還是慢速曲球?

  此刻,他的大腦裡就像電影裡拆炸彈時到底是剪紅線還是剪藍線的經典問題,在紅藍兩個選擇間猶豫不斷,難以抉擇。

  這兩種變化球他只打過縱向滑球,可不同的投手投出來的球又都不太一樣。在球即將進壘的最後關頭,他還是決定不揮棒。面對不熟悉的球種,仔細看一球永遠都是更明智的選擇。

  在他目不轉睛的注視下,球飛進來了。那是一顆在壘前劃過一道銳利弧度落差極大的慢速曲球。

  這一球的速度比他想像的還要慢,就算他猜對了球種,也會因為匹配不上出棒的timing而揮空的。

  速度差,原來是這樣。

  他懂了五條悟在提到梅宮時,為什麼會用那種語氣讓他們小心,注意保持自己的節奏了。面對這種非常擅長用不同的球種破壞打者節奏的投手,打者真的很容易受到影響。

  剛才那球是顆壞球。雖然賺了一顆壞球數,但虎杖明白,真正的考驗是接下來投手要投出的那一球。

  球直直地從外角削進來,虎杖毫不猶豫地揮棒。

  他就知道,這家伙會用這招!

  咚!

  虎杖這次的揮棒沒能匹配上節奏,慢了些,勉強把球給擠了出去。

  球在地上彈跳了兩下,正好滾到了投手的腳邊。梅宮彎腰把球撈起,看著虎杖咧著口大白牙笑著,然後才慢悠悠地把球傳給一壘,將虎杖封殺出局。

  梅宮這手曾讓青道都吃了不少苦頭的速度差干擾,如今也讓無往不利的高專接連碰壁。

  排在他後面的乙骨和秤金次的結果也差不多,一個打出三壘方向的滾地球被封殺出局,一個打出左外野的高飛球被接殺,很快地結束了這一局的進攻。

  在兩位投手開場就火力全開的投球壓制下,兩隊中心打線沒能實現的上壘,在第三局的下位打線中同樣沒能實現。

  連續三局無人上壘,計分板上兩隊後面代表著安打的字母H下,兩個零格外醒目。這種情況還是很少見的。

  「選得好呀,小嘎!」

  「小嘎,拜托你了!好好發揮出你的優勢來吧!」

  第四局上半,打序重新輪回一棒的近藤仔細看好每一球,絕不輕易揮棒,在他幸運地躲過了伏黑的兩顆引誘他揮棒的壞球後,他成功選到四壞球上壘。

  伏黑皺了皺眉,心想後面再面對這個打者時的配球策略,要進行調整了。

  左投手比右投手更具優勢的一點,就是他在投球時是面朝一壘站立,能隨時緊盯著一壘跑者的動向,及時牽制防盜壘,不想右投手那樣背對著一壘,十分被動。

  此刻,在一棒打者上壘後,他果然在每次伏黑一把頭扭過去沒看著他的時候,他就囂張地走到距離一壘壘包很遠的位置,不斷的給伏黑施加心理壓力。

  等伏黑有扭頭轉身牽制的動作時,他就機敏地往回退幾步,退到一旦投手扔牽制球,他隨時都能撲回壘包的安全位置。

  伏黑,沒關系,跑者就交給我來盯著!虎杖悄悄打著手勢安撫伏黑,同時給出外角直球的暗號。

  好不容易上壘了,壘上的跑者明擺著想盜壘推進,那就別給他們機會,看看到底誰更快,投直球抓盜壘!

  二棒打者上來後就擺出了觸擊的動作,但鑒於這支隊伍曾用過多次假觸真打、打帶跑推進壘包的煙霧彈戰術,虎杖並沒有輕易相信,依舊按照原定計劃執行。

  外角位置好球帶外的直球,伏黑將球投出。

  「盜壘!」

  身後,機械丸大聲地提示跑者動了。

  看著這麼明顯的壞球,打者本不想出手的。擺出觸擊姿勢干擾投捕逼滑球數,也是壘上有人時的一種等四壞球的戰術。

  但他看到了伏黑在將球投出後立刻下蹲的動作。那個瞬間,他明白了對面這對投捕的意圖,他們想抓盜壘!

  不,不行!小嘎一定不能被觸殺掉!他們好不容易才有個人上壘呢!

  明白利害關系後,打者毫不猶豫地握著球棒朝外角撲了過來,在空中將球觸了出去。

  球掉在了本壘板前兩步外的位置,咕嚕嚕地朝前滾動著。伏黑快步跑下投手丘把球撿起,二壘的跑者已經來不及觸殺了,虎杖立刻指揮他把球傳給一壘,將爬起來玩命的超一壘跑去的打者封殺掉。

  在犧牲隊友的掩護下,跑者順利推進到二壘。

  一出局二壘,三棒打者打出游擊手方向的滾地球被封殺出局,壘上的跑者繼續推進到三壘。

  幸好已經兩出局了,鵜久森少了觸擊強取和外野犧牲高飛球這兩種得分方式,只有老老實實把球打出去安打得分這一條路。

  但,接下來的打者是四棒的梅宮聖一,鵜久森這支隊伍中威脅性最大的一名打者。

  跑者在三壘,只要打出安打就能回來一分,現在只需要專心和打者對決就行了。

  伏黑吐了口氣,小心地用外角的變化球讓梅宮揮空後,再用直球想偷好球數。

  「……又是界外球!連續兩顆外角直球都被梅宮打出了界外,現在球數兩好一壞,對投手更有利,就看高專要怎麼配下一顆球了。」

  「下一球……快速指叉球被梅宮猜中了!球被打了出去,左外野手和中外野手都在往球的落點處靠,但似乎……球沒接住落地了!」

  「三壘的跑者迅速回到本壘,打者停在了二壘,鵜久森先馳得點!」

  掌聲瞬間響起,在看台上連成一片。得分的鵜久森隊員們興奮地叫好,激動得血氣上湧臉都喊紅了。

  在連續三局無人上壘後,鵜久森的第一次上壘就拿下一分,打破僵局。

  「伏黑!虎杖!別緊張!現在才第四局呢,換場後再追回來!」熊貓急得在看台上大喊,聲音聽著都充滿了緊繃感。

  歌姬急得朝他壯實的後背猛拍了一巴掌,罵道:「不好的情緒是會傳染的!先把你繃成根弦的情緒放松下來再給他們加油,別把緊張傳染給伏黑他們了!」

  「是是是!」

  伏黑本人倒是比他們這些沒上場的更放松。雖然被打掉一分,讓鵜久森的氣焰更盛了,但他就像沒聽到震耳欲聾的給鵜久森加油的聲音,眼裡心裡只有下一棒打者。

  他穩住手沒有抖,用依舊穩定的控球接連騙到打者揮空,三振了打者拿到第三個出局數,沒讓鵜久森把攻勢延續下去。

  第四局下半,狗卷和機械丸被接連封殺出局,東堂倒是選中梅宮的直球打了出去。

  在他上壘後,虎杖卻並沒有如他期望中那樣感受到他們摯友間的羈絆,打出安打把他送回本壘,反倒打出中外野的高飛球被接殺。

  第五局上半,六棒將球打穿二游間上壘,七棒打者假觸真打,打向三游間方向的強襲球被狗卷跳起來美技接殺,計劃落敗。

  振奮精神的高專隊員們迅速拿到接下來的兩個出局數,再次化險為夷。

  第五局下半,高專的進攻半局。

  在乙骨被左外野接殺後,秤金次將球打穿三游間上壘,緊接著伏黑猜中梅宮的內角直球將球打了出去。

  「打中了!伏黑他打中了!」選手席裡,虎杖高興得就像伏黑異父異母的好兄弟,看得東堂眼神裡滿是怨念。

  乙骨拿過綺羅羅手裡的記分冊翻看了一遍,驚訝地發現「最近幾場比賽,伏黑的安打率提高了不少呢。」

  虎杖:「難道……伏黑他不想自己被梅宮聖一給比過去,所以小宇宙爆發了!」

  乙骨笑道:「我想,應該不止是這個原因。」

  場上,一出局一二壘,是高專得分的好機會,同樣也是鵜久森抓雙殺的好時機。

  加茂上去後把球棒橫握,擺出了觸擊的姿勢。

  犧牲一個出局數,把壘上的跑者送去二三壘得分圈,還能避免雙殺,這怎麼看都是一筆很劃算的買賣。至少觀眾們是這麼想的。

  但高專眾人知道五條悟比劃的手勢是什麼意思呀。

  解讀出他讓加茂假觸真打,繼續延續強勢進攻抓機會得分的指令後,休息室裡的眾人不由心生期待,紛紛趴在休息室前的欄杆上大聲地給場上的隊友們加油。

  鵜久森拒絕給高專任何推進的機會,投捕投直球想抓盜壘。

  在梅宮抬手即將把球投出來的瞬間,加茂忽地把球棒舉了起來,切換成長打的動作!

  砰——

  球落在了梅宮的腳邊,差點砸到他的小腿,幸虧他躲得快,這才沒被打中。

  球朝著游擊手的方向彈跳過去,游擊手縱身一躍,用手套邊緣勉強把球攔住。

  球在他的手邊落地後,朝二壘方向滾了幾圈,遠離他的身體範圍。游擊手連忙爬起來把球抓住,想要傳球封殺,但他抬頭一看,加茂距離一壘僅有兩米遠,現在傳球已經來不及了。

  一出局滿壘!

  看到這個結果,梅宮懊悔不已,剛剛還不如讓球砸到他的小腿上呢!


第153章 追平的一擊

  滿壘!

  更糟糕的是,現在只是一出局,高專完全可以配合壘上的跑者進行強取。

  現場的空氣變得躁動了起來。

  「來了來了,滿壘!」

  觀眾們也難掩激動的心情,不管是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不少人都跟身邊的人聊了起來。

  「可惜輪到的是九棒呀。」

  「九棒也沒關系,只要他會觸擊就行了!只是一出局,三壘的跑者腳程快,九棒又觸得好的話,一分就有了!剩下的就交給一棒吧,我記得一棒的打率還不錯。」

  「確實,這時候還是強取吧,至少先把比分追平。」

  「鵜久森驅前守備了!」

  不知道是哪名觀眾的一聲大吼,大家紛紛看向場中。

  一、三壘的守備上到壘包前站定,隨時准備撿觸擊球,壘包由同樣驅前的兩名外野手做接應,而二游間也向中間靠近,找機會抓雙殺。

  新田知道自己的打擊能力被對面看輕了,但一想到自己那慘不忍睹的打率,以及第一打席時自己被輕松解決掉的樣子,他只得強忍悲傷,按照五條悟的指示老老實實地擺出觸擊的動作來。

  「咒術高專果然要強取!」

  「哈哈!鵜久森的大危機,就看投捕怎麼應對了。」

  「一出局滿壘,打者是九棒的新田。咒術高專能否由此改變局勢?」

  「第一球……外角的縱向滑球,剛好停在好球帶最底端的邊緣,打者收棒沒有出手,好球。」

  「第二球……同樣是外角的直球!打者將球觸到界外,兩好球了!」

  「梅宮的這一球投得很不錯,球路壓得很低,又是遠離打者的外角邊緣,讓打者處理起來很不舒服。」

  「加油加油新田!衝衝衝衝新田,來一發!」看台上,熊貓和歌姬臉都喊紅了,期望自己的力量能通過聲音傳遞上場上的男生們身上。

  「兩好球了,咒術高專會怎麼選擇呢?如果繼續選擇觸擊的話,三觸擊失敗就要出局了。」

  新田扭頭看向五條悟。

  「……還是要觸擊,打者繼續擺出了觸擊的姿勢,打算和投手剛到底!」

  「第三球……內角的直球!觸到了!」

  「但是很可惜,球落地的位置距離本壘很近,捕手衝了出來把球撿起,三壘的跑者快速衝向本壘,他向右側身滑壘想要避開跑者,但捕手拿著球守株待兔,touchout!衝本壘的跑者被捕手觸殺出局,咒術高專追分失敗!」

  現場觀眾經歷了一番曲折的觀看體驗,心情就像坐過山車一樣上下起伏來回變化。但不得不說在,這就是競技體育的魅力,不到最後一刻誰都猜不到結局。

  遠遠看著秤金次從地上爬起來後灰頭土臉的樣子,站在一壘的新田心裡很不是滋味。

  太沒用。滿壘的大好局面交給他,都能觸成這個樣子,自己真的太沒用了!

  滿壘強取沒有成功,高專手握的優勢瞬間大減,緩解部分壓力的鵜久森又讓驅前的內野隊員們站回了原位。

  砰的一聲,一好球後,狗卷打出一壘手方向的滾地球被封殺出局。三出局換場,高專鎩羽而歸。

  「滿壘不得分,咒術高專怕是要遭報應呀……」看台上,有位大叔摸著下巴扎手的胡茬喃喃道。

  坐在他旁邊的胖大叔聽見好奇地湊過來問道:「什麼報應?為什麼會有報應呀?」

  胡茬大叔:「這是我從十多年高野觀賽經驗裡總結出來的。很多滿壘不得分的隊伍呀,最後都輸掉回家了。我看這個咒術高專呀,應該也是這個結局吧唉……」

  「回家?不可能!」胖大叔嚇得停下了手裡一直搖著的扇子。

  他這一停,胡茬大叔才發現他扇面上的圖案,竟然和咒術高專應援團裡那只在最前排活蹦亂跳的熊貓一模一樣。

  「原來你是咒術高專的粉絲呀。」他恍然大悟。

  胖大叔捏緊扇柄,憤憤道:「不就是次滿壘嗎,咒術高專的孩子們打擊這麼強,只要他們想,分分鐘都能打回來!最後贏的一定是他們!」

  胡茬大叔縮了縮脖子,「你別這麼生氣呀,我又不是鵜久森的粉絲。我只是把我的經驗說出來而已……」

  新田回來之後一直低著頭坐在角落裡,心情有些低落。

  乙骨發現了他的異樣,趁著局間場地整備的空擋坐到了他身邊,手搭在他的肩上安慰似的拍了拍。

  「別自責,我們要承認對面表現得很好,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們就有多差,勢均力敵的較量注定充滿了意外。我們還有四局的反擊機會,新田,如果不甘心的話,那就抓住後面的機會反擊打出去!」

  新田眼淚汪汪地點頭,「嗯!」

  十分鐘整備時間結束,比賽繼續。

  第六局上半,先頭打者一棒的近藤咬住伏黑的直球打出去上壘了,第四局的畫面再現。

  見識過這名跑者的速度以及鵜久森的執行力後,伏黑和虎杖不可能再讓他們如意了,他們決定先下手為強。

  在二棒打者擺出觸擊姿勢的干擾下,伏黑小心翼翼地把球從外角塞了進去,打者收棒沒有出手。

  接到虎杖回傳的球後,伏黑摘下帽子擦了擦汗,一副緊張到瘋狂冒汗,害怕又讓跑者推進,像第四局那樣丟分的樣子。

  「盜壘!」

  在伏黑再次抬手准備把球投出後,身後響起了熟悉的提示盜壘的聲音。

  就知道你會跑!

  看著很緊張的伏黑,投出來的球卻格外穩定,球在打者詫異的目光中又一次削到好*球帶的邊角鑽進了虎杖的手套裡。

  而虎杖在球快要飛過來的時候,他就已經起身半蹲著,等球抓住的瞬間,他立刻換手朝著二壘奮力扔去。

  球貼著下蹲著的伏黑的頭皮擦過,徑直飛到了踩著二壘壘包的狗卷手套裡,狗卷捏著球下移,將跑者擋在了壘包外,成功觸殺!

  「很不錯的二壘牽制,盜壘失敗!」

  「有了第四局的失敗,咒術高專的投捕警惕性很強呢,捕手及時且強有力的二壘牽制,成功將盜壘的跑者擋在了二壘外,一出局!」

  「而在二棒打者這邊,伏黑連續的兩球都投得很不錯,堪堪卡在了好球帶邊緣的位置。已經兩好球了,接下來打者會怎麼選擇呢?」

  「打者放棄了觸擊,改成了長打。伏黑這次投的還是外角……是變化球!打者揮空三振,兩出局!」

  「好呀!」

  「Nice伏黑,兩出局!」

  「兩出局,兩出局,看好了再解決掉一個!」

  在隊友們的加油聲中,伏黑穩穩的用顆變化球讓打者打出左外野方向的高飛球被接殺,守住了這一局。

  第六局下半,機械丸打者梅宮的直球上壘,東堂打向中外野的球,被鵜久森的中外野手用一種義無反顧的姿態直衝向外野圍牆,在球撞上圍牆前的最後一刻完成接殺。

  機械丸在他把球接住的瞬間從一壘出發,推進到了二壘。

  「下一棒四棒,2號捕手,虎杖同學。」

  隨著現場報幕員的聲音響起,虎杖扣上頭盔踏入了打擊區。

  梅宮挑起眉頭看著虎杖。

  16-7……不,現在是18-7的王者大人了。

  今天的梅宮格外興奮。

  作為打者時,他喜歡對上厲害的投手。像曾經交過手的稻實、青道等隊伍,他們的投手都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像。

  而作為投手時,他同樣喜歡挑戰強打。看到那些厲害的家伙一個個被自己的投球給戲耍後露出不甘心的表情時,那種感覺……爽炸了!

  梅宮期待能在虎杖的臉上看到那種表情。

  「外角的直球稍微高了點,是顆壞球,緊接著的下一球打者揮棒……球擦棒彈到了界外。」

  對決還在繼續,兩人的注意力都提到了極致,眼裡只有面前的對手。

  「兩顆內角球都被虎杖同學掃到了界外,而剛剛投向外角低的直球又稍微偏了點,沒能投進好球帶,這樣一來,兩好三壞球數滿了。」

  「現在,不管是對於投手還是打者來說,都已經沒有退路了。下一球……」

  梅宮合掌站立,靜靜地看著搭檔的手套。風從投手丘上吹過,將地上的沙土揚起吹向本壘。

  皮膚上感受到第一縷風的清涼,梅宮抬臂將球投出。

  虎杖沒有急著揮棒,他耐心地等著球再飛近一點。

  這個球路……是真的變化球,他判斷道。

  是縱向滑球還是慢速曲球呢?

  Brother,我們是單靠身體或者腦子來打球的嗎?

  鬼使神差的,虎杖腦子裡忽然閃過上次被東堂扇巴掌時他說過的那段話。

  不……

  虎杖捏緊了球棒,因為用的力氣過大,手套和球棒摩擦發出了細微的咯吱聲。

  不,一名真正的選手,應該是用身體的每一個細胞來認真感受的!

  他猛地將球棒揮出,從一個偏低的角度把下墜的球給撈了起來用力帶出去。

  「打中了!」

  「球飛得很高,它朝著中外野稍微靠近右外野的方向飛了過去!中外野手和右外野手都在往那邊趕,但是看這個距離,似乎趕不上了!」

  「球落在了中外野的底線上,跑過來的右外野手把球撿起回傳,從一壘出發的跑者經過三壘時沒有停下,而是繼續朝著本壘衝了過去!他回來了,高專追回一分1:1平!」

  「而打出這支關鍵安打的虎杖並沒有在二壘停下,他繼續朝著三壘衝了過去,球回傳到二壘手手裡,虎杖滑壘……safe!」

  「追回一分的三壘安打!來自咒術高專的四棒,虎杖悠仁!」


第154章 高專的速度

  神宮球場歡聲雷動,觀眾們都沉浸在競技的刺激中。

  三壘側看台一片深藍色的海浪翻湧著,屬於高專那沉靜的顏色,此刻也顯得分外奪目了。

  東堂伸手出去感受了現場的風向,遺憾道:「可惜了,風是朝本壘逆著吹過來的,要是順風吹向外野的話,那一球說不定就飛出去了。」

  新田仰頭長嘆:「啊!要是打出去的話,就是兩分了!我們就逆轉了!好可惜呀……」

  此刻,投手丘上梅宮的心情和他們差不多,心有余悸地感謝這陣風幫了大忙。

  他回憶著剛才那球飛出去的高度,要不是逆風的話,以那個高度、那個力道,球肯定就飛出去了。

  幸好,今天幸運女神是站在他們這邊的。

  一出局三壘,下一棒是五棒的乙骨。

  乙骨敏銳地抓住了梅宮剛被打出一支長打丟了一分後投球略有波動的機會,他第一球就打,毫不留情地把球給打了出去。

  「……三壘手強襲球接殺!Niceplay!」

  「鵜久森的三壘手反應很快,他及時攔住了從他身邊飛過的強襲球,阻止了咒術高專的繼續進攻!」

  「他們運氣也太好了吧?」秤金次小聲嘀咕著踏進打擊區,「不過嘛,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鵜久森的捕手聽到這句話,好奇地抬頭看了他一眼。

  秤金次拿出自己賭徒般的直覺,他躲過了梅宮的變化球和故意投到好球帶外引誘他揮棒的壞球,瞄准那顆藏在這麼多顆不好打的球中唯一的那顆好打的直球,然後掄圓的棒子把球給敲了出去。

  看著球高高地、遠遠地飛走變成一顆原來越小的小白點,扔下球棒朝一壘跑去的秤金次忽地想起一件事,他忘記算上逆風這個因素了!

  霎時間,他臉上的笑僵住了。

  在他心如死灰般的注視下,逆著風在空中一路穿行的小球終於被綿綿不絕包裹著的風消去了附著在上面的全部力道,無力地下墜,落在了等待在下方的中外野手的手套裡。

  這……

  他心裡一陣憋屈,但很快就釋然了。

  算了,運氣這東西就是這樣,下一把一定行!

  第七局上半,先頭打者是四棒的梅宮。

  伏黑本想用卡特球讓他揮空的,誰知道他竟然不上當,就這麼笑著目送球飛出好球帶,然後施施然的在兩球後瞄准伏黑的直球給打了出去,一口氣上到二壘。

  緊接著上場的五棒在伏黑准備把球投出後,突然改成了觸擊的動作,犧牲自己的打席幫助梅宮推進到三壘。

  一出局跑者在三壘,這下子就算是個傻子都知道鵜久森想強取了。

  高專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預防打者觸擊上,在有限的球數內不斷偷好球數的同時還引誘打者對壞球出手。

  很可惜的是,鵜久森一看就是認真練過觸擊的隊伍,擺出觸擊的動作後,無論如何都要完成任務。雙方一番較量下,最終還是讓他把球給觸了出來。

  「……觸出來了!球沿著一壘線滾動,驅前的一壘手過來把球撿起,本壘已經來不及觸殺了,一壘手只得把球傳給補位到一壘的隊友,將打者封殺。」

  「咒術高專剛在上一局追平的比分,鵜久森緊跟著立刻又拿下一分拉開了距離。」

  「兩出局後,七棒打者揮空三振,三出局換場,再次輪到高專進攻了。」

  「伏黑,加油!來一發!」

  「看清楚了再打,就像你上一個打席那樣打就沒錯了!」

  「ACE就要有點ACE的樣子,你看隊友們為了你多拼命呀,你是不是也該為大家做點什麼?」

  伏黑猛地回頭,瞪著最後一個聲音的主人,眼神嫌棄地恨不得立刻衝回去衝著那顆白頭發的腦袋狠狠揍一頓。

  你聽聽你這說的是人話嗎?是位監督該說出來的話嗎?

  人家監督都是想辦法讓投手冷靜,不要有負擔的去投球,你倒好,生怕我的負擔不夠大,還在這給我玩命地加!

  虎杖也有同感。

  他撓著頭猶豫道:「五條老師……這麼說會不會給伏黑造成很大的壓力呀?畢竟,得分是我們這些打者的事,投手只要壓制好對手,不讓對面得分就行了。」

  至少,當初夏油老師是這麼跟他們說的。

  五條悟雙眼微瞠,詫異道:「悠仁,你怎麼會這麼想呢?」

  「高野又不像職棒,投手有自己的指定擊球員,只要在場上,投手就是第九名守備隊員,進攻的時候也是要上場擊球的。既然他要算一個出局數,自然要好好努力安打上壘,難不成白送對面第一個出局數?」

  五條悟的話又快又密,聽得虎杖來不及細想,只是迷迷糊糊地跟著點頭。

  「再說了……」五條悟指了指場上站在最受矚目位置的梅宮,「像對面的梅宮,上上場比賽成孔學院的ACE,甚至是交過手的青道的降谷,稻實的成宮鳴,還有藥師的真田,遠的還有其他地區各自豪強隊伍,不乏能投能打,擔任強棒的ACE。」

  「所以呀悠仁,我們要把目光放長遠一點,不要把自己局限在某個位置上。」五條悟笑道,「你們擁有無限的潛力,我對你們可是充滿了期待呢∼」

  「……五條老師!」虎杖一把保住五條悟的一條胳膊,流著荷包蛋淚感動道:「老師,我一定會好好努力,不辜負你的期待的!」

  五條悟笑著撫摸虎頭,「真棒!」

  目睹了整個忽悠過程的其他隊員們:「……」

  他真的好像那些騙子集團裡非常擅長洗腦的領袖呀!

  秤金次咋了咂舌,忽然想起當初自己不想加入棒球部時,就是五條悟精准地抓住了他的興趣點,三言兩語的就把他忽悠進來的。

  他由衷地感嘆道:老師,你不出去招搖撞騙真的太屈才了。

  讓我們把目光重新挪回到場上。

  伏黑本就有心提高自己的打率,剛才又被五條悟拿話激了一通,當即就決定來一發安打讓那個白發男好好看看。

  在五條悟忽悠虎杖的時候,他已經揮了兩棒把球打到界外被兩好球追逼了。

  但梅宮也並沒有討到多少好。

  伏黑身為投手,本就對好球帶的位置比較敏感,這會兒他的注意力又前所未有的集中,這就導致好幾顆壞球都被伏黑給躲了過去,沒有揮棒。

  「滿球數了。」

  有觀眾說道:「伏黑的打率不算高,我看呀,他還不如再看一球,說不定就等到四壞球了呢。」

  也有人不贊成:「梅宮的投球質量沒下降多少,我看等球的風險有點大。」

  「那梅宮還有兩顆縱向下墜的變化球呢,揮棒的風險不是更大?」

  「咒術高專的投手眼神不錯,看到球下墜了他不會站著不動嗎?要我說,還是抓直球來打!」

  「還直球……」

  砰——

  那幾名觀眾的討論還沒有結果,就聽見場上一聲清脆的打擊聲響起,幾人循聲望去,白色的小球從三游間穿了過去,咕嚕嚕地朝著左外野滾去。

  「打出去了!」支持揮棒的那名觀眾立刻興奮地拍起了手,還不忘回頭朝跟自己爭論的那人炫耀:「看吧,我就說應該揮棒!」

  已成定局,支持等四壞球的那名觀眾把頭一扭,手裡的扇子嘩嘩嘩地瘋狂扇動著,都扇出一片殘影來了,可見火氣之大。

  伏黑上壘後,八棒的加茂運氣不佳,打出二壘方向的滾地球被封殺出局,但也幫伏黑爭取到了時間,推進到二壘。

  新田還記得自己上一輪打席的不甘,他收到五條悟的指令後,手指在帽檐上重重地擦了兩下,這才深吸了口氣擺出觸擊的姿勢。

  一出局跑者在二壘,看來,高專想優先把跑者送到三壘,積極爭取得分的機會呢,梅宮做出判斷。

  他先用顆外角的直球小心地試探新田,但球稍微偏了點,是顆壞球。

  梅宮調整了一番,又朝外角投了一球,這次新田突然將球棒舉了起來,瞄准球猛地打了出去。

  球一頭扎進三壘側的看台,差點砸到了幫高專應援的一名觀眾頭上。

  「界外!」

  原來還是想打呀。

  梅宮詫異地挑了下眉,立刻和搭檔調整配球策略。

  新田等的就是這一刻。

  接下來,他嚴格執行『變化球全部放掉,直球一顆不放過』的計劃,四五球後,竟然讓他選到四壞球上壘了!

  「選的好呀,新田!」

  「太好了,干得漂亮!」

  新田的上壘,給了排在他後面的狗卷更多的操作空間,而五條悟對於這名自己很欣賞的學生,也下達了讓他自由發揮的指令。

  自由發揮嗎?

  狗卷垂下眼眸想了想,在站上打擊區後也擺出了觸擊的姿勢。

  又是觸擊?

  梅宮不解地看著他,我記得他的打率還不錯吧,難道是假觸真打?

  心裡的疑惑得不到解答,他警惕地回頭看了眼身後在二壘站著的伏黑,決定按照打帶跑的情況來應對。

  球來了!

  狗卷看著越來越近的球,卻並沒有如梅宮所猜想的那般換成長打的動作,依舊橫握著球棒。

  「盜壘!」

  身後響起了盜壘的提示,而且聲音並不是一個,在二壘位置的聲音響起後,一壘緊跟著也響起了盜壘的聲音!

  雙盜壘!

  梅宮心中大驚,猛地回頭。

  二壘處的伏黑埋頭朝三壘狂奔,他的速度快極了,轉眼功夫就跑出了好遠。

  而一壘處,新田在看到他啟動的身影後,緊跟著也朝二壘跑了過去,但他的速度不如伏黑,啟動又慢了一拍,因此並沒有跑出多遠。

  本壘處,狗卷在聽到接連兩聲盜壘的提示後,本准備把球觸出去的手立刻收了回來,任由球慢悠悠地下墜著被捕手抓住。

  捕手接住球後快速地朝三壘和二壘各自看了一眼,然後把朝二壘扔過去。

  三壘的跑者速度太快了,球傳過去可能觸殺不掉,還不如抓二壘那個速度更慢的!

  在狗卷收棒的瞬間,作勢要盜二壘的新田猛地剎住腳步,並在捕手朝二壘扔牽制球的同時轉身朝一壘返回。

  補位到二壘接球的二壘手拿著球朝新田靠近,和一壘手形成合圍想要夾殺新田,但新田本就沒跑太遠,他一低頭繞開一壘手的堵截,看准一壘壘包縱身就是一躍。

  「Safe!」緊跟著三壘裁判,一壘裁判也攤開雙臂給出了安全的手勢。

  高專雙盜……不對,應該是新田冒險掩護伏黑盜壘成功!一出局一三壘,狗卷還未出手!


第155章 被盜麻了

  「喔!盜壘配合得挺不錯的嘛!」

  「高專的膽子真大,竟然還敢這麼干。」

  「是呀,想不到咒術高專的ACE進攻盜壘練得也這麼好。」

  高專的一般操作贏得了不少觀眾的贊賞,也讓場上鵜久森隊員們的臉色紛紛變得難看起來。

  一出局一三壘,這下子對面更有觸擊強取的理由了,梅宮心想。

  捕手在收到松原南鵬的驅前守備指令後,立刻指揮隊友們收縮陣容,准備把三壘的伏黑按死在本壘。

  而高專這邊,狗卷和擔任三壘壘指的順平先後收到了五條悟給出的指令。

  順平趁著伏黑後撤到三壘外找機會而鵜久森的三壘手不注意的時候,悄悄湊到伏黑的身後,兩人快速交換了信息。

  本壘這邊,狗卷在摸了下帽檐確定自己收到指令後,又借著准備的動作朝一壘的新田使了個眼色。

  場上高專隊員們的一系列動作都做得十分隱秘,只通過事先商量好的暗號溝通,以至於鵜久森的人根本沒察覺到異常。

  梅宮一球投出,呼嘯著飛來的球被捕手抓住後,緊張的捕手立刻跳起來抬起手,警惕地打量著一三壘處停住腳往回走的兩名跑者。

  沒辦法,現在的局面壓力太大了,無論打者出不出手,一壘或者三壘的跑者都能隨機動一個,要注意的點太多了。

  球數一好一壞,狗卷表情輕松地站直活動了幾下肩膀,這才重新擺出觸擊的動作。

  梅宮將松香粉包丟開,吹掉指尖沾染的多余的粉末,他深吸了口氣,這才重新合掌將球投出。

  「盜壘!」

  意料之中的聲音終於響起,是來自一壘方向。

  捕手一把抓住球朝著二壘奮力一扔,在梅宮抬手的瞬間就啟動朝著二壘跑來的新田靈活地壓下身子用腳尖觸碰到壘包,避開二壘手下移過來觸殺的手套,成功上壘。

  而三壘處,早就收到五條悟指令的伏黑沒有和新田同時啟動,而是在捕手接到球站起來朝二壘扔牽制球的那個瞬間,才看准機會飛速朝著本壘衝了過來。

  一壘跑者提前啟動盡力上壘,然後利用二壘牽制一來一回的長距離拉扯,為三壘跑者返回本壘爭取時間差,這才是雙盜壘的精髓。

  「……二壘牽制沒有殺到跑者,三壘跑者也啟動朝著本壘衝回來了!二壘手立刻回傳本壘,跑者滑壘……safe!沒有殺到!」

  「高專執行完美的雙盜壘戰術大獲成功!他們不僅將一壘的跑者推進到二壘,還為隊伍拿下一分,再次追平對手!」

  解說十分亢奮,聲音喊得都破音嘶啞了,而現場觀眾的情況也差不多,從新田成功上到二壘,而伏黑又朝本壘衝回來的那時候起,現場的掌聲就沒停歇,反而越來越響亮。

  「雙盜壘!好久沒再高野的比賽中看到執行如此完美的雙盜壘了!」

  「哇!咒術高專也太敢了吧?在一分鐘前才成功盜了次壘,這麼快又來一次,還是雙盜壘!我看呀,這下對鵜久森的打擊夠大了。」

  「嘖嘖,我聽說,咒術高專的這個一棒也是個速度很快的家伙,你們說……他一會會不會來個安全觸擊上壘呀?」

  「哈哈,三連盜?你還挺敢想的。」

  在觀眾們的驚嘆聲中,在地上滾了一身泥的伏黑爬起來,拍著身上的泥土一路小跑著衝回了休息室。

  「伏黑!」等在門口的虎杖一把熊抱住了他,「伏黑,你剛才好帥呀!像陣風一樣,一下子就衝了回來!」

  伏黑嫌棄的想掙脫開,「快放手,好熱!」

  虎杖一個坐在休息室裡休息的人,流的汗竟然比他這個在場上邊曬太陽邊來回跑動的人還多,黏膩膩的,貼著難受死了。

  五條悟坐在旁邊笑眯眯地看著他,「做得很好,惠。」

  伏黑面無表情地撕開膏藥一樣的虎杖,跟遞了水和毛巾過來的乙骨道了聲謝,在旁邊挑了個位子坐下。

  「各種情況下的盜壘都練了這麼多次,這樣要是還能失敗,那就白練了。」

  我就說怎麼昨天練完實戰防盜壘訓練後,他還逮著我們一群人加練盜壘,一遍又一遍地復習強化平日裡的成果,就連我這個投手也沒落下。該不會……他從確定對手是鵜久森後就在打這個主意了吧?

  五條悟笑道:「惠,你這句話說出去,會被其他隊伍暴打一頓的。」

  伏黑猛地抓緊水瓶,額頭上蹦出好幾個憤怒的井字符。

  算了,別跟他生氣,不值得,不值得……

  梅宮的運氣不太好,剛才那球不僅讓高專雙盜壘成功,球還投得稍微偏了一顆球的距離,是顆壞球。

  他深呼吸調整著自己的情緒,安慰自己道:沒關系,現在場上只有二壘一個跑者了,至少這下子對面不好輕易盜壘了,我只要專心和打者對決就行了。

  作為一支打了輪東京區各支強隊的新興隊伍的領頭人,梅宮聖一的自我調節能力十分強大,才幾個呼吸的功夫他就重新做好了心理建設恢復平靜,再次冷靜地看向狗卷了。

  可狗卷在接連看了這麼多球後,已經做好准備了。

  「觸擊!」

  「打者在配合隊友的行動耐心地等待了這麼多球後,他終於出手了!」

  「球觸到了三壘方向靠中間的位置,投手衝過來沒能趕上球,距離最近的三壘手跑上來把球撿起,在他身後,因為游擊手補位到三壘的動作慢了一步,從二壘出發盜三壘的跑者來不及觸殺,三壘手只得把球傳給一壘!」

  「打者的速度很快,他已經快到壘包了!等三壘手把球傳過來被一壘手接住後……safe!安全觸擊上壘!」

  「球看起來幾乎是和打者同時到達的,但到底是打者的速度快了那麼一點,打者安全上壘!這就是咒術高專的速度嗎?」

  「哇哦!難以置信!咒術高專這一輪的表現簡直難以置信!」

  「從伏黑在隊友的掩護下成功盜三壘開始,不管是執行度滿分的雙盜壘,還是這顆觸擊落點很巧妙的安全觸擊球,咒術高專在一棒打者狗卷的這個打席中的連續三次盜壘推進,都做得太漂亮了!我想,本屆大會如果要競選十大最佳名場面,咒術高專的絕對名列其中!」

  觀眾們的情緒被高專的一輪輪精彩表現不斷疊高,終於在狗卷的安全觸擊上壘後徹底被點燃。

  這下次,不止是中立觀眾了,就連一些略微偏向鵜久森的觀眾都被高專的表現所折服,為他們鼓起了掌。

  被高專的盜壘給盜麻了的鵜久森隊員們,神情都有些恍惚了。

  在機械丸打出左外野的犧牲高飛球幫助三壘的新田回到本壘後,高專再得一分,2:3實現逆轉。

  第八局,高專的八棒和九棒打者被接連封殺出局,一棒打者打出三壘方向的內野滾地球後,他鉚足了勁朝一壘撲過去,但鐵面無私的一壘裁判還是舉起了右拳,示意他出局。

  換場後,越來越摸清楚梅宮球路的虎杖和乙骨接連安打上壘,秤金次運氣不佳,打到左外野的高飛球被接住。

  緊接著,伏黑沒能打好梅宮的曲球,把球達到了游擊手的正面,連累強迫進二壘的乙骨也被封殺出局,被鵜久森抓機會雙殺守住這一局。

  第九局上半,鵜久森的最後一輪進攻。如果這個半局結束,他們沒能追平比分的話,比賽就結束了。

  被逼到懸崖邊的鵜久森,在決定夏天是否就此結束還是繼續延續下去的最後關頭,爆發出了強大的生命力。

  「鵜久森的二棒打者打出右外野前的安打上壘!」

  「鵜久森的夏天還沒有結束,選手們還在拼盡一切地朝著決賽、朝著甲子園而努力!」

  「阿勝!打得太好了!」

  「就是這樣,別停下來!一棒接一棒地上壘吧!拜托了!」

  二棒打者灰頭土臉地從一壘爬起來後,踩著一壘壘包激動地揮舞著手臂發出了嘶吼。

  鵜久森的選手席裡,不少人都紅著眼眶抹掉溢出來的眼淚,用能發出的最大聲量給場上的隊友們加油打氣。

  還沒結束,他們的夏天還沒結束呢!只要第三個出局數還沒出現,一切就都還有機會!

  這種時候,松原南鵬和其他隊友都把目光落到了蹲在打擊等待區的那個背影上。

  日復一日的練習和無數場比賽所累積起來的信任,讓他們不由的把最後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背負著1號背號的梅宮身上。

  他們還有梅宮,梅宮不會讓大家失望的!

  「三壘方向的內野滾地球,三棒打者被封殺出局,跑者推進到二壘。」

  「接下來上場的,是鵜久森的ACE兼四棒,梅宮聖一!」

  「鵜久森在前面幾局拿到的兩分,都離不開他的安打支持。現在,在隊伍最需要他的時候,他能否再次打出一支關鍵的安打,為隊伍帶來轉機呢?」

  虎杖抬頭看著梅宮面無表情的面孔,心裡多了幾分對他的佩服。

  這個人很強大。無論他們把他打垮了多少次,他都能穩住心態重新站起來。越是到了危急時刻,這種人的危險性就越大,要小心!

  在高野的比賽中,接近比賽結尾的時候,觀眾們大多會傾向為落後的隊伍加油。

  因為這是高中生們實現夢想的舞台,孩子們為了夢想拼盡一切逆轉獲勝的畫面,更容易引發大家的共情。畢竟,誰不是從高中時代過來的呢?

  在很多觀眾倒向鵜久森,,大聲為梅宮加油的聲音中,砰砰砰的幾聲,伏黑投了好幾球都被梅宮給敲到了界外。

  「球數兩好一壞,但梅宮的棒子很黏呀!投手想要解決他恐怕也沒這麼容易。」

  觀眾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目不轉睛地看著場上球數已經上到五顆的對決。

  虎杖和伏黑比劃著暗號一頓商量,終於選好了球種。但等伏黑把球投出來後,梅宮再次迅速出手,又一次把球打到了界外。

  不過這次,球距離三壘線界內的位置很近,僅有一米遠。

  虎杖緊張地長吐了口氣,讓劇烈跳動的心髒慢慢平穩下來。

  好險!

  他瞥了眼梅宮的側臉,好專注的等球動作。

  除了不合適用在這時候的變速球外,伏黑會的球都投了一遍,可梅宮要麼不上當沒出手,要麼就是打到了界外,給伏黑的投球堆積了很大的壓力。

  伏黑轉身朝一壘扔了顆牽制球,把跑者逼回去,等他拿到球再看向本壘的時候,虎杖還沒想好要配什麼球。

  太難了。這種時候任何一個決定都會影響到比賽的結果,真的太難了。

  虎杖猶豫了好久,終於打出了一個暗號。伏黑看到後想了會,還是猶豫地搖了搖頭。

  「哦?高專的投捕在配球上出現了分歧?」

  「不奇怪,這場比賽梅宮可是三打席兩安打,現在壘上還有跑者,要是讓他打出一發位置和距離都不錯的長打,以跑者的速度,說不定能冒險衝本壘把比分追平!」

  「哎呀,看得我都緊張了。」

  「快,扇子借我扇扇,我都緊張到冒了一身的汗。」

  虎杖和伏黑在一番搖頭、換暗號,再搖頭再換暗號的溝通中,終於確定好球種。

  而在他們溝通的過程中,梅宮全程都扛著球棒面無表情地等著,但虎杖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危險的氣息。

  投球前,伏黑又回頭看了眼一壘,確認跑者的位置後這才站立合手,將球投出。

  梅宮看著越來越近的球,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抱歉,我不會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

  砰——

  又是一聲響亮的打擊聲。

  這次,白色的小球終於在界內開辟出了自己的航道。球從狗卷的頭頂飛過,朝著中外野略微偏向左邊的位置遠遠地飛了過去。

  乙骨聽著這聲異常響亮的打擊聲,他抬頭目測了下球飛行的高度,立刻轉身朝後快速跑去。

  微風拍打在身上,阻力不如前幾局那麼大了。

  乙骨抿著嘴角又看了眼頭頂正逐漸下落的球,他在觀眾們的驚呼聲中沒有減速直衝向外野圍牆,然後在距離圍牆還有兩步遠的地方猛地跳起右腳用力一蹬,手套舉高朝著就要砸到圍牆上沿欄杆上的球猛地一抓,握在了手中!

  「接住了!他接住了!」

  「梅宮直擊中外野圍牆的一擊,被高專的中外野手乙骨憂太在最後時刻攔截!他就像蜘蛛俠一樣飛檐走壁,幫助隊伍擋住了對手的致命一擊!」

  「已經衝到二壘的跑者連忙從返回一壘,兩出局一壘,留給鵜久森的機會不多了!」

  直到看到球被乙骨接住,伏黑和虎杖猛地被提起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把額頭上冒出來的冷汗擦掉,伏黑心有余悸捏著球轉了幾圈。

  想不到卡特球竟然被他猜到了,多虧了乙骨前輩及時把球接住。

  梅宮……

  五棒打者看著低著頭把球棒撿起來往回走的梅宮,緊咬著下唇猛地把頭一扭,發狠的眼神瞪著伏黑,心裡暗想道:等著吧,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我一定會打出去的!

  「……外角的直球打出了界外,快速指叉球揮空,已經兩好球了。」

  「第四球……內角的直球被打者打到了游擊手的方向!」

  「游擊手上前把球撿起,傳一壘……沒有失誤,三出局比賽結束!」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5-10 14:02

第156章 招生的事您還記得嗎?

  時間是不受任何事物影響,不斷流逝的。即便再不情願,比賽依舊殘忍地結束了。

  鵜久森的五棒臉朝地抱著一壘壘包久久沒有動作。

  沒能抓住延續大家的夏天的最後機會,巨大的悲傷和濃濃的不甘瞬間湧上心頭,眼淚一下就冒了出來,止都止不住。

  這種情況一壘裁判今年見了不少,他不忍心地走上去把五棒扶起來,「同學,你沒事吧?」

  五棒用胳膊擋著臉,已經哭到哽咽說不出話來了。

  「南朋……」休息室裡,梅宮有些不敢面對松原南鵬的眼神。

  他們都一路走到了准決賽,距離決賽只差一步,可現在卻倒在咒術高專手裡。

  松原南鵬坐在輪椅上,透過休息室上方的擋棚看著頭頂那片夾在球場外野高牆中窄窄的藍天,藍天之下的投手丘也顯得小小的。

  甲子園上方的天空他們是沒機會看到了,現在就連神宮球場的天空,以後也沒機會再見了。

  他推著輪椅移到梅宮身邊,微笑道:「你們打得很好,真的。一直以來,辛苦了。」

  咒術高專的校歌又一次在神宮球場上方回蕩。

  歌聲結束後,高專眾人歡快地揮著手跑向三壘看台,排成整齊的一行給整場比賽辛苦為他們應援的觀眾們鞠了一躬。

  高專的自來水應援團隊員們捏著手裡的應援毛巾揮舞著,與有榮焉。

  「後天,我們的對手是咒術高專。」看台上,一名帝東的隊員們發愁道:「我還以為會事鵜久森呢。」

  「我們在春季大會的時候和鵜久森交過手,知根知底,對付起來會更輕松。至於咒術高專嘛……」

  旁邊的隊友接茬道:「他們打擊真厲害!沒見過的球經過一兩個打席的熟悉就差不多能打出去了,尤其是他們的中心打線,簡直就是得分怪獸嘛!」

  「沒錯,咱們回去可得好好研究研究他們的比賽錄像,爭取找出幾個突破口來。」

  一直安靜跟著大*家往前走的向井突然冷哼了一聲,說道:「你們怕什麼?不就是一群力氣很大的棒球大猩猩嗎,後天你們就看我是怎麼壓制得他們連壘包都上不了吧。」

  「說得好太陽!這才像我們的ACE嘛!」

  今天高專的自來水應援團初次登場就發揮出了不錯的效果,比賽結束後,眾人還在球場外和『自來水』們集體合影,以表達對他們的感謝。

  遠遠望著他們念念不舍離開的背影,虎杖問道:「老師,現在都有觀眾主動成立應援團來為我們加油了,這是不是意味著我們的名氣也越來越大被很多人知道了?那明年招生的事……」

  他心裡還記掛著當初五條悟宣布成立棒球部的理由。

  「招生?」五條悟語氣裡帶著疑惑。

  發現大家都用詭異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他,他猛地想起了什麼。

  「啊啊啊!是五條監督!」

  不遠處,又有人認出了他是最近帥炸全網的最帥監督,激動地捂嘴和同伴分享著喜悅。

  「嗨∼」他摘下墨鏡笑得衝兩個女生揮了揮手,厚顏無恥地散發著自己的魅力。

  兩個女生的臉唰地一下紅透了,卻還是忍不住偷偷看著他。

  一眾高專隊員們無語地看著他們的監督熟練和兩名女生拍照合影,動作流暢得就連許多小愛豆都自愧不如。

  等我們帥氣又親和的五條監督忙完了和粉絲合影的事,他這才重新戴上墨鏡,看著虎杖一本正經道:「招生的事呀,以我們現在所產生的吸引力,在東京地區是有了一定的效果,但放眼全國來說,我們做得還遠遠不夠!」

  「想要完成明年的招生目標,我們就要繼續擴大影響力,讓更多的人知道我們!最好的舞台就是甲子園。所以,為了招生,讓我們向甲子園衝吧!」

  激動亢奮監督,和冷漠無動於衷的學生們。

  哦不對,學生裡還是有個叛徒的。

  「為了甲子園,衝呀!」尊師重道的好學生虎杖緊跟著喊道。

  伏黑冷冷地瞥著五條悟的笑臉。

  不用說了,招生的只是那家伙當時想把棒球部趕緊組建起來臨時想出來的借口罷了,過去這麼久,他早就忘掉了,不然也不會第一時間想不起來。

  高專眾人得勝而歸,本想第一時間告訴女生們以及各位老師這個好消息的,可他們在學校裡轉了一圈,除了腳步匆匆的伊地知外,竟一時間沒看到第二個人。

  剛在體育館內撲了個空的虎杖,抓住伊地知趕忙問道:「伊地知先生,其他人呢,大家都去哪了,怎麼都看不見他們呀?」

  「虎杖同學!」伊地知看到歸來的男生們,就像看到救星似的,忙一把拉住虎杖的胳膊,拽上他就要往學校後山去,一邊快步走著一邊還急匆匆地說道:「你們回來得太及時了!快跟我走,後山闖入一群詛咒,其他人正在戰鬥祓除呢!」

  「什麼?」虎杖大驚,忙回頭和其他人對了個眼神,跟上伊地知的腳步,「怎麼突然就闖入詛咒了?那些詛咒很厲害嗎,竟然這麼多人都沒能將它們祓除?」

  伊地知急得滿頭是汗,他顫抖著手掏出帕子來擦,「對了,五條先生呢?他沒跟你們一起回來嗎?」

  「五條老師是跟我們一起回來的呀。」虎杖回頭去找,卻人群裡已經不見五條悟的身影了。

  乙骨說道:「剛一下車,老師就說有事走了。」

  「說不定,五條老師是早就察覺到了後山的動靜,但不想我們跟著一起過去冒險,就找了個借口提前離開。」順平猜測道。

  秤金次捏著十指,發出一連串哢哢的聲音。他笑道:「正好我還沒活動夠呢。既然那些沒長眼睛的詛咒找上門來了,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東堂斜眼瞧著他,然後冷哼了一聲,抬腳搶先一步往後山跑去。秤金次一看,冷下臉來追了上去,轉眼功夫兩人就不見了蹤影。

  新田目瞪口呆:「他們倆怎麼什麼時候都能掐起來呀……」

  伏黑皺著眉說道:「先不管這些了,趕緊過去看看吧。」

  等眾人原地放下行李一路狂奔到後山後,發現現場的情況卻和他們想像中的不太一樣。

  原本應該焦灼的戰場,此刻卻安靜得有些詭異。

  伏黑和虎杖背靠背站在樹林裡的一片空地上,周圍寂靜得只有風穿過樹葉發出的沙沙聲,就連蟲鳴聲都聽不到一點。

  「伏黑,我感覺不太對勁。」虎杖輕聲道。

  來的路上,在伊地知的建議下眾人將兩人分作一個小組,分散行動。虎杖自然而然的和伏黑一起行動。

  伏黑無聲的把玉犬召喚了出來。

  哢嚓一聲,伏黑面前十幾米外的地方出來了細微的樹枝斷裂的聲音,就像有什麼東西踩著地上的枯枝一路向他們靠近。

  玉犬在伏黑的只會下悄無聲息地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撲了過去,虎杖和伏黑抬腳正要往那邊趕,突然,歘歘歘幾聲破空聲響起,幾團白色的不明物體朝著兩人急速飛來。

  伏黑靈活地閃身躲開兩個瞄准自己的臉飛來的暗器,虎杖一抬腳將其他的踢飛,順手又抓住剩余的那個拿起來一看,「棒球?!」

  伏黑一愣,難以置信地看著虎杖手裡十分熟悉的棒球。

  這年頭,詛咒都學會打棒球了?

  就在兩人蒙圈之際,不遠處一顆粗壯的大樹後面傳來了野薔薇抑制不住的大笑。

  虎杖瞪圓了眼睛跑過去一看,蹲在地上把手放在玉犬頭上笑得直不起腰來的人,可不是野薔薇嗎。

  「真希姐!釘崎!怎麼是你們?!」

  怪不得玉犬跑過去就沒了動靜,原來是遇到熟人了。

  兩人身上有著戰鬥過的痕跡,但姿態看上去都很輕松,想來沒遇到什麼大麻煩。

  野薔薇的笑還沒止住,說不出話來,旁邊的真希上下拋著手裡的一顆棒球,笑道:「遠遠地看見你們過來,所以想試試你們的反應。」

  伏黑一陣無語。

  「詛咒都已經解決了?」他問道。

  真希:「嗯,解決了。五條老師及時趕到,三兩下就把最危險也是最會躲藏的那個給干掉了。」

  「怎麼讓詛咒混進來了?」

  「結界的作用越來越微弱了。學校裡保管著很多咒物,雖然附著上咒物上的力量也在隨著時間削減,但勝在數量巨大,那些詛咒感受到這裡濃郁的咒力,為了生存,才成群結伴地闖進來想要搶奪。」

  咒力的末法時代,就連詛咒都不甘心的在進行最後的掙扎了。

  伏黑彎腰撿起腳邊的一顆球,問道:「怎麼還帶著棒球過來?」也太不務正業了吧。

  真希:「伊地知來找我們的時候,我們正好結束了訓練,都在棒球場打球放松呢。當時走的太著急,大家口袋裡塞著的球都忘了扔掉,就一起帶了過來。不過,它們也沒枉費我們辛苦帶上來,這不,遇上你們了。」

  正好用來砸我們是吧?虎杖無語地想。

  野薔薇終於止住了笑,她說道:「聽說,你們准決賽贏了,恭喜呀。」

  提到這件事,虎杖總算又高興了起來,「哈哈!還剩最後一場比賽,我們就要去甲子園了!」

  「這麼自信?聽說,你們決賽的對手可是很強的。」野薔薇笑道,「需要我們過去給你們加油嗎?」

  「好呀!」

  遠處傳來一聲悠長的哨聲,真希把手裡的球往伏黑懷裡一拋,說道:「危機解決,回去吧。」


第157章 備戰決賽

  今天剛結束完一場挑戰性很大的比賽,尤其是伏黑完投了全場,於是五條悟難得大發善心,稍微削減了訓練量,讓大家早早回去休息。

  寂靜的夜裡,嗡的一聲後,虎杖的手機裡收到一條消息。

  他拿起手機點開一看,原來是距離他的消息發出後四個小時,澤村終於回復他了。

  [澤村:謝謝你的祝福,明天我會加油的。]

  [澤村:順便,恭喜你們打贏了鵜久森闖入決賽。祝你們後天的比賽也能順利戰勝帝東,制霸東東京。]

  澤村在手機裡的表現和現實裡完全不同,缺少了語氣的加持,讓他的文字看起來格外冷靜,一點兒也不像虎杖所認識的那個熱情到有些咋呼的澤村。

  因為東西東京兩個賽區,各自決出八強後的比賽都安排在神宮球場進行,因此今天是東東京的比賽,明天就是西東京的比賽,兩賽區輪流使用球場。

  西東京的決賽比東東京早了一天,是明天進行的。

  虎杖微笑著手指翻飛,趁著澤村還在看手機,又快速打了句話發過去。

  [虎杖:那就讓我們八月五日在甲子園相見吧!]

  [澤村:嗯,甲子園見。]

  第二天一大早,當虎杖打著哈切出現在操場時,女生們已經在上面跑著了。

  「嗨,釘崎、真希姐、東堂、乙骨前輩……」虎杖挨個把在場的人喊了一遍,得到了此起彼伏的一片回應,以及伏黑的一個白眼。

  「你也不用把每個人都喊一遍吧?」伏黑很無語。

  虎杖笑容燦爛道:「不知道為什麼,今早起來感覺心情很不錯呢,看到大家覺得特別高興!」

  「這麼高興呀,那明天的先發投手就是你了悠仁!」五條悟的聲音忽然出現。

  虎杖隔著防護鏤空鐵網往外看,只見五條悟和夏油傑正站在操場外的小路上,手搭在鐵網上看著他們笑。

  「明天我先發?」虎杖大驚,「明天可是決賽!」

  五條悟滿不在意道:「決賽又怎樣,你可是我們寶貴的替補投手。」

  「今天惠投完了全場,得讓他的肩膀稍微休息一下。悠仁,你明天投得越好,留給他休息的時間也就越多,所以,明天就看你怎麼開場了。」

  「明天……」虎杖站在原地沉思著,「我知道了!」

  夏油傑:「上午的練習計劃有變,早餐後所有人到球場集合,今天我們先來了解一下好球帶的深度。」

  其他人也停了下來,「好球帶的深度?」

  五條悟:「嗯?我們沒跟你們說過,好球帶不是一個鋪在平面上四四方方的長方塊,而是一個立體的三維空間嗎?」

  一群小伙子們面面相覷,「他……說過嗎?」

  「好像沒有啊……」

  「三維空間……」還在慢跑的野薔薇忍不住回頭看向傻站在原地的男生們,心裡已經在一遍遍地描繪著五條悟所說的畫面,「好球帶竟然是個三維空間?聽起來很有趣呢。」

  真依在後面催促道:「跑快點,你擋著我了。」

  野薔薇挑眉瞪向她,手劃拉著旁邊空出來的幾條跑道,「那邊不是空著這麼多地方嗎,你不會從那超過去呀!」

  真依冷冷道:「切到外面超人麻煩又遠,我干嘛要這樣?」

  「你……」

  三輪霞:「別吵架,別吵架!」

  心裡一直記掛著五條悟所說的三位好球帶,這導致一群小伙子們早訓的時候都有些心不在焉的,盯著本壘板一直在研究怎樣的投球才稱得上有深度。

  在兩個多小時的等待後,吃完早飯魚都沒摸就跑過來坐著的男生們,終於等來了能為他們答疑解惑的兩位老師。

  「喲,大家來得這麼早呢。」五條悟笑著和大家打招呼。

  虎杖一看到他倆,立刻就蹦了起來,喊道:「老師老師,我知道了!」

  「知道什麼?」五條悟問道。

  「好球帶的深度!」虎杖答道。

  他指著腳邊的本壘板說道:「本壘板長約43釐米,兩側邊長約21.5釐米,而後方削去兩個角的等腰三角形的邊長是30.4釐米。以它為基底向上延伸高度,打者膝蓋位置到胸口下沿的這段立體空間,才是好球帶。」

  「其實,關於好球帶的深度,老師你們早就間接地提到過了。」他抓著球從本壘板左側外突然橫移著拐了進來,模擬了一種變化球的球路,「青道的左投手澤村,他那顆改良過的卡特球,就是一顆能把外角的壞球變成好球的變化球。我記得夏油老師你說過,這種變化球也叫……嘶叫……」

  「後門球。」伏黑提醒道。

  「哦對!叫後門球!」虎杖指著剛才球穿行過的路線,「如果按照我們一開始的判定,像這種進壘時是在好球帶外的球,就是一顆壞球。但偏偏球在最後關頭猛地朝裡一拐,拐進了好球帶裡面。」

  「剛剛乙骨前輩又帶著我們一幀幀地看了向井太陽的螺旋球,發現他的這顆球是貼著外角好球帶的邊緣進壘來的,然後在最後關頭從本壘板的這個角……」

  他指著靠近左打席後方被截去一個三角形的其中一個相交角說道,「球從這裡滑出去,就變成了一顆壞球。打者如果沒看清的話,很容易就被他的螺旋球騙到揮空。」

  「澤村的是把好球變成壞球,向井的是把壞球變成好球,他們兩個都是充分利用好好球帶的深度來制造對自己有利局面的投手!」

  乙骨接著說道:「再加上向井低肩側投還是左投手的特殊球路,他的控球又很好,比伏黑的還要精准,傳聞他能把好球帶劃分成九宮格,然後把球一次投進不同的格子裡。在這樣精准的控球基礎下,想要分辨出直球和變化球的區別,就需要付出不小的努力。」

  「去年秋季大會的時候,青道在第一場就遇上了帝東,就連他們都差點在向井手裡吃虧了。」

  「怎麼又是青道?感覺我們的很多對手都和青道交過手呢。」

  「哈哈!青道是西東京的豪門隊伍嘛,對手多很正常。」

  剛剛五條悟和夏油傑一直安靜地聽著,眼底的笑意卻越來越深。

  「哇哦,才一頓早飯的功夫,你們就已經自學搞明白了今天的課題,我很高興。」五條悟笑道。

  虎杖眼睛一亮,問道:「老師!我們也可以跟向井一樣,投顆陷阱球呀!伏黑他會卡特球,他也可以把卡特球緊挨著外角的邊緣來投,把好球變成壞球來騙打者揮棒,故意讓他們打不好呀!」

  「不行哦。」五條悟毫不留情地否定了他的這個想法。

  「卡特球本身是一種橫向小幅度變化的球種,目的是讓瞄准直球來打的打者沒辦法打好,把球擠出去形成相對容易防守的內野滾地球拿封殺。」

  「你剛剛所提到的兩位投手,澤村的卡特球經過改良,變化幅度和一般的卡特球比起來要大很多,再加上足夠快的速度,如此劇烈的變化才能達到球突然消失從壞球變成好球的魔術效果。」

  「至於帝東的向井嘛,他的螺旋球不僅是從好球帶偏移出變成壞球的變化,球還會下墜,甚至下墜的落差也很大。這些變化都藏在他控球不錯的外角直球後面,這才是他的螺旋球威脅性如此高的原因。」

  「那我們遇到他的時候,只能靠運氣,拼眼神了嗎?」新田發愁道。

  「當然不是。」夏油傑笑道,「你們還記得成孔的打擊方式嗎?」

  「成孔?」

  「我知道了!」虎杖做出拿著球棒打擊的動作說道,「盡量等球進來,然後再快速地揮出去!通過縮小揮棒的幅度來盡量多地爭取觀察的時間,仔細分辨出球種好好地打出去!」

  夏油傑肯定道:「沒錯。成孔的打擊方式,也是應對向井投球的其中一種打擊方式。不過嘛,這種打擊方式對速度和力量的要求都非常高,如果沒有足夠的能力做支撐又缺乏足夠的訓練,我並不支持你們在明天的比賽中突然改換成這種打法。」

  「啊……」

  虎杖遺憾地嘆了口氣。

  夏油傑好笑地看著他安慰道:「放心吧,高野的比賽不像職棒,因為高中生的心理和身體素質都不如常年鍛煉的職業選手,比賽中出現各種意外都十分常見。」

  「向井他就算再厲害,也只是一個高中二年級的學生而已。一場比賽有九局的進攻機會,他不是超人,總會出現破綻的。你們需要做的就是,當那個機會出現時,拼命地抓住它,然後沿著它撕開一道口子來。」

  「是!」

  五條悟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投手丘上,「來吧可愛的同學們。」

  他手裡捏著顆球上下拋著,「雖然我不是左投手,更不是側投,也不會投螺旋球,但想要球落在哪就能投到哪的實力,我還是有的。」

  「小家伙們,准備好接受老師對你們滿滿的愛了嗎?」

  伏黑心裡泛起了惡心。

  虎杖興致勃勃地拿著球棒准備去搶第一個上場打擊,就聽見夏油傑喊道:「虎杖、東堂,你們兩個到牛棚來投球練習,明天的決賽由你們先發投捕。」

  「在決賽搭檔嗎?」東堂期待地攔著虎杖的肩膀感嘆道:「摯友,最完美的舞台已經為我們搭建好了,明天一定要讓大家見識一下我們制霸東京高校兄弟組的厲害!」

  虎杖愁眉苦臉地被拖走,看著逐漸遠去的球場心痛得淚流滿面。

  不,他不想走,他想去打擊!

  東堂,我真的沒有和你一起制霸過東京高校呀!


第158章 -

  7月28日下午13:00分,在高專的隊員們吃完飯後依舊彙聚在飯堂,把已經翻看了無數遍的帝東比賽錄像又一次拿出來細細研究時,幾十公裡外的神宮球場,青道對戰稻實的西東京決賽正式打響。

  「悠仁,再來,看准葵的手套再投。以你現在的投球質量,明天肯定會被帝東的打線打爆的。」

  「拜托你好好投,丟太多分的話,追起來很辛苦。」

  下午16:00咒術高專的牛棚裡,虎杖一球投完,立刻收獲了像兩個門神一樣一左一右站在東堂身後的兩人的嘲諷。

  虎杖動作一頓,錯過了接東堂傳球的最佳時機,被球砸到腰上痛得上躥下跳。

  他哀嚎道:「五條老師!伏黑!你們快別說了!我現在一閉眼,眼前全都是被帝東接連敲出安打的恐怖畫面!」

  「那你就好好投呀,今天的快速指叉球質量和平時相比差了不少,你是不是沒專心?」伏黑不為所動,冷酷地指出了他的問題。

  東堂也失望地搖頭補充道:「虎杖,今天你的變化球十球有九球沒掉下來,這樣的投球可騙不到帝東的打者。」

  以虎杖現在的球速,對上帝東的打線完全沒問題,但要是有顆變化球搭配著使用,效果就更好了。

  於是這段時間裡,虎杖的投球練習都強化了快速指叉球的訓練。不過,到目前為止,他的這顆球質量都不太穩定,時好時壞,讓人不由擔心他明天的發揮。

  聽見東堂也這麼說,虎杖的表情認真了起來。

  他把食指和中指叉開夾住球的縫線兩側,用投快速指叉球的握法把球拿住,試著甩了甩手,身體跟著甩動時,他又感覺到了那一絲不太舒服的感覺。

  五條悟無聲地看著他重復了好幾次投球的動作,忽然走了過去,「悠仁,你投球的時候,是不是隱約感覺發力不如投直球時那樣流暢,有點凝滯的感覺?」

  虎杖愣了一下,然後狂點頭,「沒錯沒錯,是有這種感覺!一開始我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或者單純是還沒習慣投指叉球的發力習慣呢。」

  五條悟:「那應該是這個原因沒錯了。」

  他有些懊惱。

  因為虎杖的球速太過亮眼,大家的關注點都落在了如何讓他把直球的控球練好上了,而跟著伏黑學會的快速指叉球,大家也一直慣性地把投不好的原因歸咎到剛學會缺乏練習,以及控球不好這兩點上,從來沒想過可能是投球的姿勢影響到了最終的效果。

  站在門口順便盯著其他人練習打擊的夏油傑聽到這話,也立刻走了過來。他和五條悟沉吟片刻,很快商量出改動的方法,並手把手教虎杖用新動作把球投出來。

  啪的一聲,沿著直球球路急速飛來的球在進壘前忽然快速下沉,東堂欣喜地下移手套追了上去,把球抓住。

  「很不錯!」他高興地喊道。

  虎杖欣喜地看著自己的右手,感覺剛才揮臂無比流暢,球投出去的感覺如水到渠成,第一次這麼順手舒服呢。

  伏黑愣道:「球速……是不是也快了?」

  快速指叉球是縱向變化的變化球中球速最快的一種,速度接近直球,變化時間較晚,在進壘前突然下墜。

  打者如果誤以為這是顆直球的話,很容易揮棒落空。就算打者在球飛行的過程中分辨出來,這時候想要改變揮棒位置也來不及了,球已經下墜,只能打中球的上半部分把球擠出去,形成軟綿無力容易守備的內野滾地球。

  以上這些特質就造成了快速指叉球的球速和直球越接近,用出來的效果越好,越容易騙到打者出手打擊失敗。

  五條悟眼裡多了絲不易察覺的喜色,「悠仁,再投幾球。」

  「沒問題!」

  虎杖轉了轉胳膊,感覺自己現在渾身充滿了力量。

  在幾人的關注下,虎杖又投了幾球,也不知是新投球姿勢的改變所帶來的影響,還是他的好心情、好狀態加持,這幾球的質量都很不錯,就算是讓東堂站在打擊區充當打者,他都無法保證自己一定能把虎杖的球給打出去。

  夏油傑看著喜不自勝的虎杖,忽然開口道:「虎杖,你再試試投直球。」

  虎杖一愣:「直球?」

  伏黑詫異地睜大眼睛。

  對於不少投手來說,投球姿勢的改變,同時還伴隨著球速的提升,難不成夏油老師覺得虎杖的球速還能更快?

  就連五條悟也摸著下巴期待了起來。

  虎杖依照著夏油傑的話投了顆直球,白色的小球呼嘯著鑽進東堂的手套裡。

  東堂接住球後細細地感受了一番,說:「沒什麼特別的感覺,球速也和之前差不多。」

  唉,可惜了。

  五條悟遺憾地嘖了一聲,又抱著胳膊靠在旁邊的柱子上了。

  虎杖接住東堂扔過來的球,皺著眉看著那顆被自己捏在手心裡的球半晌,說道:「東堂,再來一球。」

  「你投吧。」

  伏黑注意到虎杖的表情,安靜地走到東堂的正後方這個最佳觀察角度站著。

  又是一球投來,伏黑看著東堂手套的位置,眸光顫動。

  他從旁邊的架子上抽了根球棒,走到右打區站好,「虎杖,內角高的直球。」

  東堂瞥了他一眼,瞬間動了他的意思,把手套放在了距離伏黑的身體很近的位置,「來吧虎杖,把球朝這投過來!」

  虎杖鄭重地點頭,然後合手將球投出,球撕碎空氣削著伏黑的左胳膊肘徑直飛了進來。

  伏黑:「外角低。」

  球又一次鑽進了東堂的手套裡。

  「外角高。」

  啪!

  「內角低。」

  啪!

  四球投完,伏黑終於將球棒放了下來。

  他扭頭看向五條悟,驚喜道:「老師,雖然具體的位置還有細微的誤差,但內外高低四個角基本上已經能按照要求投到位了。」

  在此之前,虎杖已經為了控球努力很久了,但就差最後一把推力,想不到今天微調了下投球的姿勢,竟然誤打誤撞找到了提升控球的辦法!

  「東堂,再來十球……不!再來一百球!」虎杖覺得自己厲害極了,就算立刻就對上帝東的打線也完全不害怕。

  「哇!」

  就在虎杖鬥志滿滿地准備開啟自己神擋殺神的投手生涯時,遠處外場散開練習揮棒的小伙伴們爆發出一陣驚嘆聲。

  「怎麼了?」虎杖停下來看過去。

  遠遠的,新田衝他們招手喊道:「去現場觀賽的綺羅羅前輩發來消息,說西東京的決賽結束了!」

  ……西東京!

  虎杖立時緊張了起來,「誰贏了?」

  「青道!」

  「2:1一分之差,第九局下半場,青道的ACE澤村接連的兩個三振漂亮地結束了比賽,沒有給稻實追平的機會!」

  好呀!

  虎杖激動地拉弓在心裡高喊。

  澤村,你做到了!恭喜了!

  「哇哦,青道終於報了仇去年夏天的九局逆轉的仇,打進甲子園了。」五條悟笑道。

  夏油傑:「那明天,就輪到我們了。」

  「哎呀,想想還有些緊張呢。」五條悟開著玩笑,「悠仁,明天要開個好頭哦。」

  虎杖點頭喊道:「沒問題!」

  伏黑暗自握拳,帝東,優勝……甲子園!一切就看明天他們的表現了。

  蟬鳴聲不歇的夜晚。

  因為第二天就是最重要的決賽,今天兩位老師早早就放大家回去休息,好養精蓄銳等待明天的大戰。

  虎杖十點鐘准時上了床,可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好半天都沒有一丁點睡意。他煩惱地嘆了口氣,爬起來打開門往外走,准備出去轉幾圈消耗消耗精神再回來。

  夜晚的高專格外安靜,只聽得見蟬和蟲子們的叫聲,偶爾有穿林風經過時拍打著樹葉發出的沙沙聲。

  他沿著小路走了一圈,轉到室內體育館,卻發現這個點裡面依舊燈火通明,劈裡啪啦的球拍打在地面的聲音此起彼伏。

  他悄悄走到窗口,鬼鬼祟祟地探頭往裡看,發現不僅女生們全體都在訓練,就連順平也混在裡面,正站在發球區練習發球。

  明天順平不上場,依舊擔任跑壘指導員。

  壘指不像上場的打者那樣,非常吃身體的狀態,只需要一雙視力不錯的眼睛以及准確的判斷力就行了,這也是他每晚陪著男生們練完棒球又出現在排球場上加練的原因。

  順平拿著球輕輕拋起,然後向前兩步跳起用手掌根部把球擊出,球左右晃動著越過中線朝著真希、野薔薇以及西宮桃三人防守的半場飄了過來。

  「我來!」

  西宮桃喊了一聲,擺好姿勢准備接球,球卻在她面前兩步遠的地方突然下沉落地,她急忙撲上前想要救球,卻還是遲了一步,球撞上她的指尖飛了出去落地了。

  真希抹了把汗,「順平,你的跳飄發球越來越厲害了,現在就連西宮都摸不著規律了。」

  順平羞澀地搓了搓手,「距離我想要的效果還差了些,還需要繼續練。當然,這也要謝謝你們這段時間願意陪著我練習,耽誤你們時間了。」

  「嗨,幫你接球也能鍛煉我們接跳飄球的能力嘛,一舉兩得。」野薔薇不在意地擺擺手,笑道:「萬一哪天比賽的時候我們遇到個會跳飄發球的對手,我們還要謝謝你讓我們知道該怎麼接球呢。」

  西宮桃把球拋了回去,問道:「再來幾球嗎?」

  「好,再來再來!」

  大家都在各自努力著呢,真好呀。

  虎杖沒有進去打擾她們,悄悄離開了。

  他轉了一圈,又走回了宿舍樓。

  宿舍樓外的路燈整晚地亮著,一只只飛蛾圍繞著明亮的燈泡飛舞著,每隔一段時間就有那麼幾只一頭撞到燈罩上,嗡聲頓時就小了那麼一點。

  橘黃色路燈的照射下,地上印著斑駁零碎的樹葉的陰影,還有一道被斜著拉長的人影。

  「伏黑?」虎杖驚訝地一眼認出背影的主人。

  正在通過聽蟬鳴聲辨別每只蟬所在方位的伏黑,被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一跳,他皺著眉扭頭看過來,「你怎麼還沒睡?」

  「睡不著。」虎杖高興地跑了過去,「你也睡不著嗎?在這干嘛呢?」

  「聽蟬聲。」

  「啊?」

  「聽聲音然後找出蟬躲在哪。」

  「哦……這麼做有什麼意義嗎?」

  「沒意義。」

  「那你……」

  「無聊。」

  「說來說去,還是睡不著嘛……」

  虎杖見伏黑不理他了,也學著他的樣子閉上眼睛仔細聽蟬聲傳來的方向,然後再黑燈瞎火裡努力找尋蟬的身影。還別說,這種方法挺有用的,轉眼功夫,虎杖有些浮躁的心就靜了下來。

  高空的風將厚厚的雲層吹散,露出了那輪皎潔的月亮。

  虎杖感嘆道:「今晚的月色好美!」

  伏黑:「……」

  他用一種詭異的眼神打量著虎杖。

  虎杖感到莫名其妙,問道:「怎麼了?你干嘛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伏黑:「你……算了。」

  「干嘛吞吞吐吐的,有什麼話就直說嘛,我又不會怪你。」

  「真的沒什麼。」伏黑不想自找麻煩費勁的跟虎杖解釋『今晚月色真美』這句話的出處已經衍生出來的含義,他果斷地轉移了話題。

  「明天先發加油。」他說道,「我還有其他人都會站在你的身後支援你的。」

  虎杖咧著兩排大白牙笑道:「你也是!明天的後半場肯定是你上場收尾的,不過嘛,你的球投得這麼好,我是不擔心的。」

  「所以,ACE,明天也在投手丘上盡情地閃耀吧,你的每一球我都會穩穩地接住的。就算你被打出去掉分了也沒關系,無論掉了多少分,我還有其他隊友們都會打回來的!」

  伏黑安靜地看了他半晌,終於還是無奈地嘆了口氣,「賽前你能不能稍微說點好話?哪有人對著投手說掉分這種不吉利的話……」

  「唉?!那我是不是該立刻往地上吐口口水?」

  「這倒不用……」

  「真的嗎?!真的不會對你造成不好的影響嗎?」

  「……真的!」你煩不煩呀!


第159章 打倒對面三心二意的小白臉!

  第二天一早起來,不少人都顯得有些蔫蔫的沒精神,一看就知道昨晚沒睡好。

  看著大家和自己的情況差不多,虎杖忍不住笑了起來。

  雖然大家什麼大風大浪都經歷過了,但像夏季大會決賽這種整個東京高中圈裡可以說是最受矚目、最盛大的競技比賽,大伙還是頭一回經歷呢,感到新奇的同時也不由地受到觀眾們情緒的影響,慎之又慎,一心想著漂亮地贏下這場比賽。

  決賽日的神宮球場鑼鼓喧天好不熱鬧,觀賽的觀眾接踵而至,除了視野太遠的阿爾卑斯看台外沒人,就連外野自由席都在一三壘看台被陸續坐滿後逐漸開放了。

  「哇!好多人!」新田探頭往外看了一眼,腿有些軟了。

  他們真的*要在這麼多觀眾的注視下打比賽嗎?

  乙骨笑著安慰他道:「別緊張,和平時一樣就行了。」

  虎杖剛把包放下,就感覺放在裡面的手機振動了一下,他掏出來一看,原來是昨晚發給澤村的祝福終於收到回復了。

  [澤村:謝謝你的恭喜!今天你們也要加油啊!我先一步在甲子園等你了!]

  看著屏幕裡接連的幾個感嘆號,虎杖似乎能從中間感受到澤村那快要溢出屏幕的激動。

  「真是的,每次回消息都這麼慢。」他笑著小聲吐槽了句。

  「虎杖,我們先上場熱身,走了。」

  「哦,來了!」

  與此同時的三壘側選手席,帝東拿到了高專提交的打序表。

  看到代表著投手的1號位後面跟著虎杖的名字,岡本監督點頭道:「很好,今天的先發果然是虎杖。」

  「虎杖是和青道的降谷一樣的高速球投手,最高球速達到了150km/h,再加上手臂力量強所帶來的沉重球質,就算是直球也很具威脅。」捕手乾憲剛冷靜地分析道,「不過,他的變化球質量不太好,直球的控球也經常亂飄,只要我們熟悉了他的直球球路,就算是150km/h的直球,也能打出去上壘。」

  說到這裡,他忍不住看著向井多提醒了一句,「太陽,輪到你的打席時別太勉強,你的手最重要。」

  向井不爽地撇著嘴:「知道了知道了!」

  一棒打者二壘手梶山笑道:「前天看了咒術高專和鵜久森的比賽,他們的ACE控球挺不錯的,球的質量一直到比賽後半段都保持得很不錯。今天要是他先發,說不定前面給我們的機會不多,結果今天先發的是替補投手虎杖……」

  他嘿嘿笑了兩聲,高興道:「虎杖的破綻比較多,前半場我們抓緊機會盡量多得幾分,這樣等後面他們想追上來也沒那麼容易了。」

  旁邊的隊友揮舞著拳頭附和喊著:「沒錯!干掉他們!我們距離甲子園只有一步了,一定要穩穩地邁過去!」

  「衝呀!去甲子園!」

  一直欣慰地看著隊員們的岡本監督也受到了感染,六十五歲的人了,爆發出來的鬥志竟然一點兒也不比學生們弱。

  他揮舞著手裡的塑料擴音筒,大喊道:「一鼓作氣把對面那群三心二意的小白臉們狠狠打倒!讓他們知道甲子園不是他們走秀的T台,把他們打回排球場上去!」

  「哦!干掉他們!」

  隨著高專的名氣越來越大,六月他們參加IH排球預選賽的畫面也被越來越多的人看到了,不少人都知道這是一支排球、棒球雙線作戰的神奇隊伍。其中就包括了今天的對手帝東高校。

  因為岡本監督的聲音太大而不小心聽到完整挑釁喊話的高專小白臉們:「……」

  五條悟指了指自己,「小白臉?是在說我們嗎?」

  夏油傑笑眯眯的表情裡沒有一絲溫度。

  環顧兩支隊伍的所有隊員,前段時間泡在曬不到一丁點太陽的排球場上的高專隊員們,因為比帝東的隊員們少曬了一段時間的太陽,再加上狗卷、伏黑等幾個怎麼也曬不黑的特殊家伙在,兩相比較,的確比對面白了一兩個度,被叫聲小白臉倒也……不為過。

  夏油傑動作優雅手裡的力氣卻大得出奇地把五條悟指向自己的手按下,冷笑道:「別什麼好歹的話都隨便往自己身上扯。」

  正在球場上慢跑熱身的虎杖,他遠遠地聽到一句小白臉,差點沒左腳拌右腳磕在地上。

  「小、小白臉?!」他聲音顫抖著問道,「這個……小白臉,是在說我們嗎?」

  話剛說完,他第一次注意到旁邊伏黑那比別人白出許多的膚色,嘖嘖稱奇道:「之前還沒發現呢,伏黑,你好白呀!」

  伏黑心中滑過一絲不好的預感。他正要阻止,虎杖已經嘴沒把門地把話說了出來。

  「看來,對面說的小白臉就是你吧!」

  是你吧!

  你吧!

  吧……

  余音久久回蕩,恍惚間,伏黑感覺全場都聽見了大嘴巴的虎杖這聲喊。

  他怒衝心中起,惡向膽邊生,抬腳就往虎杖的屁股用力踹去。

  虎杖靈活地閃身躲開,委屈道:「伏黑!好端端地你干嘛又踹我?」

  「為什麼踢你?」伏黑語氣冰冷地追了上去,「因為你欠踹!」

  「哈哈哈!」看著伏黑和虎杖你追我逃的背影,新田笑得合不攏嘴,狗卷微笑著搖頭。

  新田眼珠子一轉,被狗卷那在太陽光下白得幾乎反光的皮膚晃了眼。他下意識道:「狗卷前輩,你其實也挺白的。」

  狗卷後背一僵,木木地盯著他。

  五秒鐘後,球場上被追著踹屁股的人又多了一個。

  看台上,剛忙得滿頭大汗的和自來水應援團溝通完的熊貓一轉頭,就看見被伏黑和狗卷攆得到處亂竄的虎杖和新田。

  他奇怪道:「虎杖和新田干嘛了,怎麼分別被伏黑和狗卷追著踹屁股?」

  黑井疑惑搖頭。耳力好,聽到原委的脹相尷尬地沉默著。

  歌姬哈哈大笑道:「那是他們活該!」說著就把經過給熊貓說了一遍。

  歡快的笑聲在各個角落飄散著。

  中午13:00分,隨著熟悉的警報聲再次在神宮球場響起,東東京決賽正式打響。

  今天高專的運氣不佳,拿到的是不利於打反擊戰的先攻。

  帝東的先發投手,不出意料的是他們的ACE向井太陽。

  「衝衝衝衝狗卷,加油加油狗卷,像閃電一樣飛吧——」

  在狗卷踏上打擊區的瞬間,一壘看台上屬於高專的應援區就響起了整齊而富有節奏的應援聲。

  在逐漸熟練的熊貓的管理下,高專野蠻生長的應援團如今也像模像樣的了。

  狗卷笑著和應援團揮了揮手,這才扭頭看向五條悟,收到了抓直球來打的指令。

  他的手指在帽檐上擦了一下,這才舉起球棒認真地看向投手丘上高傲地站著的向井。

  向井和稻實的ACE成宮鳴很像,都是驕傲又任性的性子,當他們站在投手丘上微抬著下巴睥睨一切的時候,總讓人恨不得立刻狠狠地把他們的球給敲得遠遠的。

  向井抬起胳膊把球投出。

  忽然,在全場的驚詫中,狗卷猛地將球棒一橫,在壘上無人的情況下擺出了觸擊的動作,手捏著球棒瞄准球朝三壘的方向輕輕一磕,被卸去力道的球乖順地沿著三壘線向前滾去。

  安全觸擊?!

  向井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連忙朝著球的方向跑了過去。

  乾憲剛從本壘衝了出去,但球滾得太快,三兩下超出了他的守備範圍,三壘手趕緊跑過來接上。

  球是緊貼著三壘線向前滾動的。球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左右扭動著,是不是地還會壓到白色的邊線上,看起來隨時都會滾到界外去的模樣。

  一時間三壘手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等球滾出去。

  還是乾憲剛看出了他的猶豫,果斷地喊道:「別等,傳一壘!」

  比賽中,捕手是隊伍絕對的指揮中心,三壘手不再猶豫,立刻把球撿起朝著一壘傳了過去。

  狗卷的速度很快,他又特地選擇把球朝著距離一壘最遠的三壘方向觸了過去,就是為了給自己跑壘盡量多的爭取機會。再加上剛才三壘手那一瞬間的猶豫,等球被一壘手接住時,狗卷已經快了0.5秒先一步上壘了。

  「哇精彩呀!決賽的第一球就安全觸擊上壘,咒術高專的一棒對自己的速度很自信嘛!」

  「哈哈!你是沒看高專的上一場比賽。他們和鵜久森打的半決賽中,第七局下半,他們的三連盜壘把對手都盜麻了。」

  「哦?這麼厲害!」

  「可不是嘛。」

  向井的目光在狗卷身上轉了一圈,捏著鼻子磨著後槽牙不爽地暗自嘀咕,不愧是排球裡打自由人位置的,在棒球裡又是對速度要求最快的游擊手,反應力和靈活度就是好。

  高專的男生們可高興了。他們本以為今天會是場硬仗,沒想到狗卷一上來就給了他們一個驚喜。

  「預備,起!」看台上,隨著熊貓的手揮下,沒有吹奏部的自來水應援團們整齊地唱起了安打的歌聲,上百人的聲音極具穿透性,如流水浩浩湯湯覆蓋住整個球場。

  第一局打出氣勢很重要,機會難得,五條悟和夏油傑快速商量了下,立刻給二棒的機械丸給出了犧牲觸擊的指令。

  向井是左投手,站立時正面對著一壘,牽制起來很方便,狗卷要盜壘的難度很大。與其這樣,還不如犧牲一個打席讓他上到二壘,在投捕都不太方便牽制的二壘以待時機。

  機械丸順利完成推進任務回來了,飽含著隊友們期待的東堂上場了,而緊接著的四棒虎杖也在打擊准備去蹲了下來。

  一出局二壘,打者是長打實力很強的三棒和四棒,決賽的第一局,高專能否抓住這個機會呢?


第160章 狡猾的帝東

  「來自咒術高專的一棒狗卷棘的安全觸擊!」

  「相信看過前天准決賽的觀眾們,應該還對他們對陣鵜久森時的連續盜壘印像深刻。而現在,狗卷同學又向我們展示了如何利用開場第一球安全觸擊上壘。」

  「這就是高專的速度!」

  狗卷出其不意地上壘後,甚至連現場代表著比賽開始的警報聲都還沒有結束。

  帝東驚訝於狗卷竟然如此大膽,決賽也敢做出這樣的操作,同時他們將腦子裡的弦又繃緊了些,打醒十二分的精神來應對接下來的三、四棒挑戰。

  向井的表情臭臭的,沒了一開始的從容淡定。東堂站在打擊區試了兩球,也感覺打起來很不舒服。

  前面的狗卷和機械丸用更靈活操作的觸擊先後觸到了向井的球,可換成揮擊後情況又不太一樣了。

  高專接觸過的非傳統投法的投手不多,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也就只有青道的三年級下勾投手川上,像向井這樣的左側投他們還是第一次接觸呢。

  側投的球路和普通的四分之三正肩投法投出來的很不一樣,球路壓得較低,同時因為手臂橫移的投法,即便是直球看起來似乎都帶著一定幅度的橫移。

  向井又是側投中少有的左投手,他的球站在左打區看起來的話,甚至會有種球從自己的後背突然竄出來的感覺。

  雖然這兩天高專全隊都進行了一番打擊強化訓練,但左側投的特殊球路,是五條悟如何模擬都模擬不出來的,只能靠大家現場適應。

  東堂自認為每一球都看得很清楚,但每次揮棒打出來總是差了那麼一點,讓人頗為惱火。

  砰的一聲,白色的小球飛了出來,在地上彈跳了幾下朝著三壘方向滾了過去,被三壘手順勢撈起。

  這球的落點不太好,很靠近三壘的位置,如果狗卷跑的話,三壘手撿起球跑幾步就能踩住三壘壘包攔截狗卷觸殺,因此狗卷站在原地沒動。而三壘手拿著球看了一眼狗卷後,立刻朝一壘傳球,將秤金次封殺出局。

  兩出局了。

  虎杖在旁邊將東堂很不舒服的打擊過程都看在眼裡。

  他心想:連東堂都打得這麼難受,看來向井的球果然不好打。

  在他一遍遍回想著向井的投球時,向井也在打量著他。

  這就是那個能捕能打還能投的四棒?

  他用挑剔的眼神將虎杖渾身的每一根頭發絲都細細地打量了一遍,這才昂這頭對著搭檔給出的暗號微微點了點頭。

  啪!

  一顆帶著勁風的直球緊挨著虎杖的身體從內角削了進來,虎杖眼睛都不眨一下,站在原地沒動絲毫。

  「Strike!」

  他緩緩吐了口氣,將手裡的球棒甩了甩重新舉起。

  這就是左側投的球路嗎?果然很少見,感覺和伏黑偶爾投的對角線直球有點類似。

  又是一球投來,這次虎杖嘗試著出手了,不過球被打到了界外。

  向井的控球果然很不錯,他接連投了好幾球,每一球都落在好球帶的邊邊角角,沒一顆好打的。虎杖預測,他的控球偏差不會超過一顆球的寬度。

  「已經兩好球了,但壞球還只有一顆呢……」乙骨在旁邊看得皺眉,他能感覺到虎杖對向井的投球仍處在摸索的階段,現在只能期待虎杖能纏住,然後找機會把球扛出去。

  他的念頭剛落下,看台上一陣喧嘩,他抬眸一看才發現,向井突然投了自己的招牌螺旋球,虎杖沒能打中這顆向外角逃離下墜的球,揮空三振出局。

  虎杖握著揮空的球棒,還愣愣地看著外角的位置,驚訝於那球的落點能控制得如此精妙,緊挨著外角好球帶的邊緣旋進來,然後在進壘後馬上要被他的球棒打中的一瞬間猛地滑出好球帶墜了下去。

  向井跑下投手丘和他擦肩而過,斜眼看向他的眼神愜意極了。

  沒錯,就是這種表情,太爽了。

  他享受馴服一個個桀驁不馴的打者的過程。看著那些大塊頭們露出這樣驚訝的表情,真讓人心情愉悅呢。

  「悠仁,恭喜你呀,第一個逼出向井的決勝球。」

  虎杖在回到休息室後,收到了自家監督一點安慰效果也沒有的安慰。

  他哭笑不得的一邊拆身上的護具,一邊跟大家分享在打擊區看到那顆螺旋球的心得。

  「雖然都是左投手,但向井因為是側投的緣故,他的螺旋球球路比成孔的小川要壓得低很多,看起來也離右打者非常遠呢。而且,他的變化球控球也很不錯,落點基本都分布在邊邊角角這些不好打的位置,是個棘手的對手。」

  「啊,果然還是像夏油老師說的那樣,還是左打更容易克制螺旋球呀。」

  「左打?」順平抬頭看向戴好帽子正要跑出去的伏黑,笑道:「伏黑就是左打呢,看來今天改變比賽局勢的關鍵點就在他身上了。」

  伏黑腳步一頓,停在了原地。

  虎杖笑道:「沒問題的!最近伏黑的打擊可厲害了,今天也一定能打出來的!」

  「我說……」伏黑忍不住指著旁邊咧著嘴看熱鬧的五條悟說道,「你們能不能別學這家伙,動不動就在比賽的時候說些一定能怎麼怎麼樣的話,知道什麼叫力flag嗎?」

  虎杖&順平:「呃……」

  五條悟:「惠,你……喂!我話還沒說完呢你們就都走了,能不能稍微尊重點我這個老師?」

  換到帝東的進攻半局,他們訓練有素的應援團開始發力了。

  作為制霸東東京多年的老牌強校,帝東的底蘊非常深厚。

  身著場上隊員們同款隊服,由沒能進入20人大名單的近百人的替補隊員們組成的核心應援團,他們在應援團指揮的帶領下又跳又喊,動作整齊劃一充滿了活力,聲音響徹雲霄。

  手拿各式樂器的吹奏部,早就將每名隊員的個人應援曲練得爐火純青,各種樂器交織奏響的音符,可比高專的人聲合唱動聽多了。

  最後,就是由隊員們的親朋好友以及畢業於帝東的往屆畢業生們自發組建起來的親友團,這部分人數是最龐大的。他們十分熱情,帝東的三壘側看台差點沒坐下這麼多人,眼看就要開放位置更高的阿爾卑斯看台了。

  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丟,和規模龐大、組織清晰的帝東應援團比起來,高專勉強能入眼的自來水應援團又有些不夠看了。

  雖然打過特級,干過兩面宿儺,但夏季大會決賽的投手丘虎杖還是頭一回站上來呢。沉浸在現場如火般熱情的氛圍中,虎杖的心也忍不住砰砰砰地加速亂跳。

  「虎杖!」東堂豎起一根食指說道:「先解決第一個。」

  讓我們從第一顆好球開始今天的比賽。

  虎杖點頭。

  他把球緊緊捏著貼在胸口的位置,閉上雙眼深吸了口氣。

  「梶山加油!」

  「打擊先鋒,來一發吧!」

  虎杖還是有些緊張,第一球沒扣好把球路壓下來,投得高了些,被打者一棒子給打了出去。球從三游間穿了過去,打者上壘。

  「漂亮的一擊,梶山!」

  「好!打得好!」

  帝東的應援團立刻奏響了安打的音樂。

  「好重的球質。」上壘的打者摘下手套甩了甩被震得輕微發麻的手掌,臉上的笑意卻掩飾不住。

  過來幫他拿護具的一壘壘指笑道:「干得漂亮,梶山!」

  東堂表情嚴肅下右手往下翻壓了壓,示意虎杖把球壓低,別投這麼高。虎杖也被這一棒子徹底敲醒了,努力擺脫現場氛圍的影響,專心回想著昨天練習時的感覺。

  鑒於一棒的安打敲得太輕松,帝東的岡本監督想要繼續擴大優勢,便讓二棒繼續揮棒,找機會把球打出去。

  啪!

  一聲利落干淨的球入手套的聲音,緊接著身後響起了裁判大聲的判定,「Ball!」

  球稍微偏了一點,沒蹭到好球帶的邊緣。

  打者緊了緊手裡的球棒,表情變了幾分。

  哇哈哈,好厲害!果然和青道的降谷曉的投球一樣嚇人。不過,去年輸給青道的糟糕經歷已經夠了,這次,我們不會再輸了!

  他猛地一揮棒,瞄准飛過來的球打了過去,砰的一聲,球高高地朝著界外飛了過去。

  守備一壘的伏黑立刻轉身衝了出去,想要嘗試界外接殺,機械丸跑過來補位一壘。

  快落地快落地!在打者緊張的碎碎念中,球在距離伏黑兩步外的地方先一步落地,界外接殺失敗。

  逃過一劫的打者長舒了口氣,額頭上都是被嚇出來的冷汗。

  虎杖的球比他想像中的要難打些,想要打遠不太容易,要是沒找好角度,球就可能打到內野手的正面,因此需要特別小心。

  二棒打者就這麼小心的和虎杖又纏了幾球,這才打出二壘方向的滾地球被封殺出局,原本在一壘的跑者在他打擊的同時起跑,抓住機會推進到了二壘。

  三棒打者皺著眉上場了,他發現了點異樣。

  不是說2號控球差,很多壞球嗎?怎麼從他剛剛的投球表現來看,壞球數量並沒有多少的樣子……

  三棒心裡泛著嘀咕,但還是在監督的指揮下盡量挑好打的球嘗試打出去。

  砰砰砰的幾棒子下去,很快他就因為幾顆界外球而被好球數追逼了。

  虎杖先是扭頭用眼神警告了一番二壘的跑者,接著才把手裡的球朝著本壘投去。

  失去退路的打者看著越來越近的球下意識地揮棒,勁風從東堂的臉上拂過,白色的棒球乖巧地被他的手套牢牢捏著。

  揮空三振,兩出局!

  好呀!虎杖無聲地拉弓叫好。

  東堂勾起唇角把球扔過來,然後食指和小拇指豎起,剩下的三根手指收縮並攏,比出個兩出局的手勢喊道:「兩出局!虎杖,下一個也漂亮地拿下來!」

  虎杖重重地一點頭,手指掐著松香粉包按了按隨手拋開。

  四棒,捕手乾憲剛,這個人是帝東的打線裡最鋒利的刀刃。

  他長得……很成熟呢,和東堂還有秤前輩一樣,完全看不出是高中生,倒像是成熟穩重的社會人士呢。

  打量著乾憲剛的臉,虎杖不受控制的在心裡把這三張過於成熟的臉排在一起,產生了一些不太禮貌的感嘆。

  「兩出局二壘,現在場上正在進行的是四棒對四棒,捕手和捕手的對決,這種場面可不多見呀!」

  「兩人對決的第一球……緊挨著外角好球帶邊緣的直球,是好球!打者沒有出手。」

  「第二球依舊是外角,但投得低了些,是顆壞球。」

  「內角高的直球,揮空了,兩好球!」

  「接著是內角的……是快速指叉球!打者誤以為還是直球,沒想到球卻突然下墜了!打者揮空三振,三出局換場!」

  「虎杖——」

  「啊啊啊!三振!連續的三振!」

  「那個投手是我弟弟!他是我親弟弟!」脹相一邊自豪地跟周圍的人炫耀自己的弟弟,一邊把手裡的相機快門按得跟機關槍似的哢哢響。

  已經不是第一次來看比賽的脹相,今天自帶了台相機過來,那嵌了層紅圈像支長炮似的長焦鏡頭,看得黑井嘖嘖稱奇。

  尤其是在她翻看了寵弟狂魔脹相給虎杖抓拍下來的一張張照片後,她被高清鏡頭下所呈現的效果徹底折服,當場就找脹相要了鏈接,打算回頭就去買台同款相機和鏡頭回來,等到IH全國大會的時候給理子拍照去。

  換場後,從乙骨開始的接連三位打者,都被向井用精准如定位機般的投球給解決掉,吃了個三上三下。

  下場後,乙骨心裡還想著自己打擊時那顆有待商榷的外角直球。

  他相信自己的判斷,那顆球距離好球帶差了點距離,應該是顆壞球。

  但對面的捕手是個厲害的家伙,他接球的手法非常巧妙,從下往上接的快速接球手法,以及抓住球後紋絲不動的手,能把好球帶附近偏低的球都悄無聲息地悄悄撈上來一點。

  最後再加上向井絕佳的控球給主裁判所帶來的好印像,這些因素相疊加,就造成了一些落點有些模糊的球,會被主裁判第一印像優先判定成好球。

  這種事情聽起來似乎很不公平,影響了競技的公平正義性,但如果你也有這樣的實力,同樣也能利用自己的能力來影響主裁判,悄悄為自己的隊伍來爭取優勢。從這點來說,這對兩支隊伍來說都是公平的。

  高野的比賽更純粹,比的是哪支隊伍能在當前的環境和氛圍中發揮得更好,並沒有職業比賽中視頻挑戰的環節。

  當然了,這也是為了不拖延比賽進程,以及設備和資金不充足的情況下的一種無奈之舉。

  曾經五條悟也想過讓虎杖學習這一招,奈何這孩子太實誠,每次拉手套的動作都格外做作,看得兩位老師陷入沉默,只得打消這個想法。

  對手格外強大,一時間高專的打線還沒辦法突破,但帝東洶湧的進攻卻已經兵臨城下。

  第三局下半兩出局後,帝東的二棒和三棒接連安打上壘。

  兩出局跑者在一二壘的情況下,四棒乾憲剛又一次站上了打擊區。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5-10 14:03

第161章 各顯身手

  上一輪較量中,虎杖最後是用顆共軌性很高的快速指叉球騙過了乾憲剛,讓他揮空被三振的。有了前一次的經驗教訓,這次想要用同樣的套路騙到他就沒這麼容易了。

  東堂想了想,把變化球調換到第一球的位置,讓虎杖先用變化球引得乾憲剛把球打到界外,搶到一顆好球數,緊接著再在內外角各個位置變換,不斷爭取搶優勢,把打者給解決掉。

  「憲剛,給我像猛虎一樣凶狠地打出去!拿出你的勇氣和決心來,砰的一下狠狠地敲出去!」三壘側帝東的休息室裡,老當益壯的岡本監督舉著個擴音筒放在嘴邊,表情猙獰很有激情地喊道。

  經常看帝東比賽的觀眾聽見這道熟悉的聲音,忍俊不禁道:「岡本監督還是這麼有激情呀……」

  「他今天六十五了吧?這嗓門聽起來可不像呀哈哈哈!」

  聽著浪潮般熟悉的應援聲,乾憲剛冷不丁地在裡面聽到自家監督中氣十足的喊聲,幾乎是立刻就想到了賽前他說過的關於「打敗三心二意的小白臉」的一萬個理由。

  打完排球抽空來打幾場棒球比賽?

  他捏緊球棒死死地盯著被虎杖捏在手裡的棒球。

  抱歉,無論如何今天贏的都一定是我們!

  在球即將進壘的瞬間,他快速地將球棒揮出,一聲異常響亮的打擊聲後,球從機械丸的頭頂飛了過去,越過轉身追逐的秤金次後,沿著拋物線的軌跡落到了右外野靠後的地方。

  「球落地了!」解說激動的聲音在電視廣播裡嘶吼著。

  「在打者揮棒的瞬間,二壘上的跑者就啟動朝著三壘跑了過去。因為這一球打得比較遠,三壘的跑壘指導員很果斷地放行。」

  「咒術高專的防守很快,球從右外野回傳回來了。打出這支安打的乾同學穩妥地停在了一壘,沒有冒險前衝,從一壘出發的跑者上到三壘,而直衝本壘的跑者順利返回本壘,帝東先馳得點拿下一分!」

  「這場舊日王者和新生挑戰者在決賽之巔的較量,還是底蘊深厚的帝東略勝一籌,二、三、四棒的接連安打,為隊伍搶先拿到第一分!」

  在觀眾們的喝彩聲中,站在一壘處長相過於成熟一點也不像個高中生,倒像是個三四十歲成熟男生的大功臣面色鎮定地握拳拉弓,藏在他心裡的金色條紋大貓咪卻發出了一聲只有他自己能聽見的萌虎咆哮。

  經歷了被安打掉分後短暫的急速心跳後,虎杖這會兒已經冷靜了下來,單純地欣賞起對手的強大了。

  好厲害!他在心裡默默感嘆道。

  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自己的手指微微發燙,看到下一棒打者站上來後不是緊張害怕,反倒是想要和對方一較高下的興奮感。

  棒球……甲子園……好有趣,它和排球一樣很有意思呢!

  從跑者順利回到本壘得分那一秒起,順平就一直緊張地觀察著五條悟和夏油傑的反應。

  他在擔心兩位老師會不會想要換投……

  雖然棒球比賽中,被連續安打掉分是很正常的換投節點,但他覺得,虎杖他……應該還是想繼續投下去的吧。

  雖然他們人數少虎杖不會被換下場,只是守備位置交換,但以投手的身份和打者較量的機會,只有站在投手丘上才行。

  因為同時擔任捕手、四棒和替補投手三個重要位置,虎杖的時間被掰成了三份,這段時間以來,他沒少看見虎杖忙碌努力訓練的身影,常常他結束完排球的加練很晚回去,都還看見虎杖在一個安靜的角落默默地練習揮棒。

  就是因為這個,同樣付出了很大辛苦的投球,順平也希望能有盡可能多的機會讓虎杖去展示。

  在順平忐忑等待之際,五條悟在看到虎杖那雙越發明亮的眼睛後,唇角泛起了一絲笑意。

  悠仁,能站在決賽的投手丘上的機會可不多見,好好享受吧,可別讓我失望了。

  第三局下半,在被接連打出三支安打丟掉一分後,高專沒有換投,而是讓虎杖繼續投下去。

  「哈!」五棒打者站在打擊區看著虎杖大喝一聲,想抓住虎杖丟分後緊張的心理,從氣勢上繼續對他施壓。

  啪的一球飛來,帶起的疾風從打者身前拂過。

  「哇啊!」觀眾們齊齊發出一聲驚嘆。

  不明所以的部分人順著大家的視線看向計分板,實時球速顯示區域刷新出來的150三個數字,立刻引燃了全場的熱情。

  「出現了!150km/h的直球!」

  虎杖沿著內角再次把球送入,又是一顆150km/h的直球。打者試著打了一球,不出意料地揮空了。

  150的兩連發,讓現場的氛圍都熱烈不少。

  向井不爽地撇過頭,哼!他最不喜歡的就是這些火球手了,一味地催球速,卻沒有注意到控球的重要性。像他這種精准的控球,才是一名好投手的未來呢!

  打者的面色有些難看,這個投手怎麼回事,怎麼球突然比第一輪更難打了?

  不等打者多想,突然加快節奏的虎杖再次把球投了過來。打者看著球飛進來的位置,猶豫了一下沒有出手。

  主裁判細細一看,立刻喊道:「Strike!」

  兩好球一壞球了。

  想等壞球,結果卻等到一顆好球把自己送到被動局面,打者的臉黑得跟鍋底一般無二。

  被兩好球追逼後,等又一顆看起來似乎要落到好球帶內的球飛過來時,打者不得不出手了。

  咚的一聲,眼看球棒就要打中球時,球卻突然地下墜被擠了出去,朝著游擊手的方向滾了過去,狗卷跑過來彎腰把球撈起,完成封殺拿到第三個出局數。

  「虎杖,niceball。」跑回去的路上,伏黑對虎杖主動稱贊道。

  虎杖笑出了兩排大白牙,高興得不行,「可惜掉了一分。不過下一局就輪到我的打席了,這次,我一定會打出去的!」

  「真的嗎?」抱著胳膊坐在選手席第一排的五條悟聽見他的話便接道,「不包括棘的安全觸擊,三局打完,你們只打出了一支安打,這樣的成績也太丟臉了。到底是曾經拯救過世界的咒術師,你們什麼時候才能忍住不對向井那顆變化球出手呀?」

  五條悟的話讓大家羞紅了臉,他們今天的表現確實有點……

  東堂護具都沒綁,拿起頭盔冷哼一聲,扛著球棒就往外走,「你們就等著看我是怎麼打出去上壘的吧。」

  虎杖抓起護具從他大喊:「東堂,你沒穿護具!」

  東堂頭也不回,「真男人的棒球,就該大膽地以最輕松自然的姿態讓投手臣服。」

  「呃……」虎杖想到上次交流會時砸向東堂臉頰的那個觸身球,訕訕道:「勇敢是勇敢,希望這次球不會自動鎖定到他身上吧……」

  比賽中,除了必須佩戴的頭盔絕對不能少外,不穿戴其他護具上場的打者也有,但到底是少數。畢竟,誰也不敢賭投手的控球一定不會砸到自己。要是倒霉被球砸到了手臂和小腿這些關鍵位置,不小心傷到了,那是實打實的會影響到比賽結果的重大意外。

  因此,當大家看見東堂除了頭盔外沒有穿戴任何護具就這麼上場了,都非常驚訝,就連向井都多看了他幾眼。

  他捏著球在指尖來回轉著,怎麼,打不到我的球,就開始在別的地方花心思,想通過不帶護具提高觸身球受傷的風險,從而讓我不敢輕易把球投到內角嗎?

  啪!

  一顆幾乎擦著東堂鼻尖飛過去球疾馳而過,東堂向後仰了一下,躲開這顆差點砸到自己的偏高壞球。

  向井吐著舌頭惡劣地笑著。抱歉,我可不會因為這樣就不敢把球往內角裡塞。

  「東堂君,他在笑你呢*,好討厭呀。」小高田的聲音又一次出現了。

  不存在的畫面裡,東堂看著小高田倚在天台最靠邊的欄杆上,風將她的裙擺吹起,揚起她額間的碎發,並將一絲幽香送入東堂的鼻尖。

  東堂不舍地眨眼睛地直盯著小高田,邁步走到她身邊。他順著小高田的視線往下看,只見樓下偌大的棒球場上,一名身穿黑色豎條紋棒球服的少年正站在投手丘上,准備將手裡的球投出來。東堂仔細一看,那人正是向井。

  高田問道:「東堂君,你為什麼沒戴護具?」

  東堂緩緩解釋道:「有兩個原因。第一,專心打擊和全速奔跑的時候,護具如果沒有綁好會很礙事妨礙行動。」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原因。」他打了個響指,「就像讓一個人頭頂著蘋果站在十八米外,讓另一個人拉弓瞄准蘋果射擊,就算這名弓手技藝再嫻熟,當一個活生生的、沒有任何防護的人就這麼頂著蘋果站在那時,他也會忍不住擔心害怕自己會失手傷到人。」

  高田:「要是向井不是一般人,他一點也不擔心砸到你呢?」

  東堂自信地笑道:「那也是我的機會。」

  「我仔細觀察過了,向井是個自信到有些傲慢的家伙,當他看到我沒戴護具就上場,甚至還緊挨著內角邊線站著時,他估計會以為我一心想抓他向外角變化的螺旋球,從而打反邏輯,把球往我的內角塞。」

  「真是不錯的計劃呢。」高田贊嘆道,她衝東堂眨了眨眼睛,「那就祝你成功安打吧,東堂君∼」

  東堂扯起嘴角,沒問題,高田醬,你就好好看著吧!

  砰的一聲,向井投向內角的球被東堂突然出手一棒子狠狠地打了出去。

  向井臉色驟變,扭頭看向身後,球越過游擊手的頭頂,落在了中外野和中外野之間的位置。

  「三棒打者東堂安打上壘了!」

  「在上一局帝東搶先拿到第一分後,咒術高專也要發起自己的反擊了嗎?」

  在觀眾們和隊友們的期待中,虎杖不等向井發揮出他精准控球的迷惑性,他抓住第一顆球就打,並把這顆外角的直球給遠遠地掃了出去。

  「球從二游間穿了過去,又是一支安打!」

  「來自三、四棒的連續安打,咒術高專的安打也終於連了起來,接下來就要看五棒打者的表現了。」


第162章 雙殺

  遙遠的宮城,聒噪的蟬鳴聲和滾燙的高溫與東京一般無二。

  「連續的安打!咒術高專的機會來了!」

  「接下來上場的是五棒打者乙骨,他……」

  烏野高中安靜的室內體育館裡,遙遠的東京神宮球場內正在進行的比賽實況正通過解說激昂的聲音描繪出來。原本一下又一下有節奏的擊球聲漸漸變慢,不急不緩的直到完全停歇。

  影山走進去的時候,就看見日向懷裡抱著顆球,手裡捧著聲音外放的手機正盤腿坐在球網前安靜地看著。

  雖然是暑假,但八月初就要進行春高預選賽的第一場比賽了,烏野全隊不敢松懈,依舊每天辛苦地練習呢,想要在春高一雪前恥。

  這會兒午休時間還未結束,其他人還沒過來呢,也就日向勤奮,早早就跑了過來想要獨自練一會。

  他練著練著忽然想到今天是虎杖的決賽日,就心癢難耐掏出手機像看看比分情況,結果一看就停不下來了。

  影山進來的時候還以為體育館裡沒人呢,結果剛進門走了兩步,就看見球網下那顆熟悉的橙色腦袋。

  「你在看什麼?」他走過去看了看,「棒球?」

  日向:「哦!影山你來了!我在看東東京的決賽呢,虎杖他們打進決賽了,如果這場他們贏了的話,就能去甲子園了!」

  影山露出了幾分驚訝的表情。

  雖然他所有的關注都放在排球上了,但甲子園的地位無人不知,所以現在乍一聽到曾經打過一次練習賽的對手,竟然闖進了地方大會的決賽,距離甲子園就差最後一步,他也不由地生出了幾分好奇,和日向一起看了起來,然後就……

  「剛剛那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二壘的人下場走了,而一壘的人卻還站著沒走,球不是也傳到一壘了嗎?」懂點棒球但也不多的影山懵懵地問道。

  「影山你原來看不懂棒球呀!」日向大驚,然後趕忙在影山惱羞成怒出手抓自己腦袋前跟他解釋剛才的情況。

  「剛才打者打出了二游間方向的地滾球,那個游擊手很靈活,像西谷前輩一樣靈活,唰地一下就飛了過去把就要穿過去的球撿起來,然後立刻轉身把球傳給了二壘手,趕在跑者上壘前把他封殺出局了,好帥氣的配合!」

  「然後就是一壘,防守方封殺二壘後想抓雙殺,把進一壘的打者也一起解決掉,但球比跑者慢了一步才被接住,所以打者安全上壘,只封殺掉了進二壘的跑者。我這樣解釋你明白了嗎?」

  影山迷迷糊糊地點頭,等過了兩秒徹底消化完這個知識點後,總覺得被日向這個笨蛋科普是件很丟臉的事的他立刻惱羞成怒,毫不猶豫地迅速出手,一把抓住了日向的腦袋。

  日向:「!!!」

  「影山,你干嘛?我沒惹到你吧?!」

  「影山、日向,你們這麼早就來……額……你們怎麼又鬧起來了?」

  「田中前輩快救我!影山他瘋了!」

  「啊?」

  「呀呀呀!影山快放手!要禿了!」

  讓我們回到位於東京的神宮球場。

  乙骨打出的地滾球雖然讓虎杖被封殺出局,但東堂卻順利地上到了三壘。

  一出局一、三壘後,秤金次把向井偏低的變化球撈起來打到了外野。

  順平緊盯著球的動向,在帝東的中外野手把球接住的瞬間,他立刻高喊:「跑!」

  腳踩著三壘壘包待命的東堂立刻啟動,如離弦的箭般迅速衝向本壘。

  球從外野直傳回來,乾憲剛抓住球轉身,但東堂已經安全回到本壘,高專1:1追平!

  換場後,虎杖在經歷了上一局被接連安打激發出潛力後,球投得特別有氣勢,每一球的球威都很足,再加上那顆突然下墜的快速指叉球,打者想要安打的難度提高。連續兩局結束,竟然只有一名打者幸運地選到四壞球上壘,除此之外,再無其他人上壘了。

  第六局上半,高專的進攻半局,機械丸和東堂先後打出外野的高飛球被接殺出局,虎杖作為兩出局後的希望站上了打擊區。

  向井蹙眉看向虎杖,他一想起上一輪對決中虎杖那毫不猶豫的一棒子,就十分惱怒。

  一不小心就讓對面這群只會揮棒的怪力大猩猩們給追平了,真讓人不爽呢!

  他緊抿著雙唇用力將球投出,球從距離虎杖最遠出的外角飛了進來,穩穩地停在外角好球帶最低的邊角處。主裁判毫不猶豫地給出了好球的判定。

  都投到第六局了,還這麼穩,不愧是出身豪強的ACE。

  接下來的兩球,一球沒投進好球帶,另一球被虎杖給打到了界外。雖然好球數早就達到了兩顆,但虎杖打得十分堅決,又和向井粘了三四球,這才選中直球打到了界外。

  「中外野!」

  中外野手抬手揮了揮,示意自己來接。他跑到位後略微調整了一下,仰著頭用雙手穩穩地把球給抓住。

  「三出局換場!」

  第六局下半,帝東的三棒打者選到四壞球上壘,緊接著上場的乾憲剛穩住身形把虎杖的直球遠遠地打到了右外野。

  乾憲剛在看到右外野手撿起球站起來的瞬間就剎住了腳步,轉身回到一壘,在他的保護下,從一壘出發的隊員直衝上到三壘,再次逼近高專的大本營。

  無人出局跑者在一三壘,五條悟給出了小心觸擊強取的指令,但並沒有讓大家收縮陣型抓觸擊。現在的出局數對帝東很有優勢,打者優勢五棒清壘打者,他們還是很有可能讓打者揮棒打出去的。

  在高專內野全體的小心戒備中,打者揮棒把虎杖的球遠遠地打到了界外,看起來就是一副受到隊友的鼓舞要跟虎杖一絕高下的模樣。

  要打嗎?

  虎杖心想著,瞄准東堂的手套把球投了過來。

  忽然,舉著球棒要打的打者手腕一轉,橫握著球棒擺出了觸擊的姿勢,迎上飛進的小球向前輕輕一磕。

  觸擊!

  虎杖一激靈,把球投出後立刻跑下投手丘,想用最快的速度把球撿起來。

  在他朝著球跑過去的同時,他的眼角余光注意到了沿著三壘線朝本壘衝去的跑者。

  要來不及了!

  焦急的虎杖看著停在幾步外的球,他忽然靈光一閃,彎腰用手套猛地把球一掃,將球掃到了下蹲等球的東堂面前。

  東堂一看他的動作,立刻雙手貼著裡面放在身前,同時右膝跪地,讓身體充當最後一層屏障,穩穩地把球給擋了下來。

  「快!快觸殺呀!」

  離得近的觀眾看得著急死了,一個個喊得差點破音了。

  東堂把球抄了起來立刻轉動膝蓋轉身,把觸殺手套拍在了滑壘過來的跑者胳膊上。

  讓開站到旁邊的主裁判定睛仔細看了看兩人的動作和位置,攤開雙臂高喊道:「Safe!」

  在東堂的手套落到跑者胳膊上的前一刻,跑者的指尖先一步觸碰到了本壘板,帝東安全回壘再得一分1:2!

  更糟糕的是,因為高專沒能觸殺掉衝本壘的跑者,觸擊的打者也安全上到一壘,現在是無人出局一二壘。

  可惡!

  東堂捏著球懊惱地罵了一聲,轉身再看向虎杖時卻迅速收拾好表情,喊道:「Don『tmind!虎杖,niceplay,很漂亮又迅速的防守。」

  虎杖沉默著點頭。

  現在的局勢對高專非常不利,帝東剛得了一分氣勢正盛,接下來他們的進攻只會更猛烈。最重要的是,經過六局的適應,對手漸漸地跟上了虎杖的直球,能打出去了。

  「大會廣播,咒術高專更換場上守備位置……」

  在下一棒打者興奮地上場後,廣播裡想起了咒術高專跟換隊員的聲音,高專換投了。

  伏黑小跑上投手丘,從虎杖手裡把球接過,「辛苦了,你今天投得很不錯,接下來就交給我吧。」

  一直低著頭的虎杖抬頭笑道:「不,是交給我們。我可是你的搭檔。」

  伏黑一愣,眼底的神色柔和了幾分,「嗯,你說的沒錯,我們一起。」

  虎杖和東堂蹲在場邊交換裝備的時候,五條悟派出了傳令員順平。

  順平看著虎杖的眼神裡滿滿的擔憂,他一個字不落地將五條悟的話轉達給兩人,道:「悠仁,我知道你很不甘心,甚至自責丟了兩分,但你要記住,沒有哪個投手能保證自己的球一定不會被打出去,一定不會丟分。」

  「我們要贏下這場比賽才能去甲子園,現在距離比賽結束還有三局的時間,如果不甘心的話,接下來就用你的揮棒,用你敏銳的嗅覺和准確的判斷打出安打,幫助隊伍贏得勝利吧。」

  虎杖的心軟得一塌糊塗。他連連點頭喊道:「是!我一定會努力的!」

  他迅速穿好捕手裝備,蹲在了熟悉的本壘位置,幫著伏黑投球熱身。

  「終於把他們的ACE給逼上來了。」帝東隊員們在看到投手丘上站著的背著1號背號的投手時,一直縈繞在心頭的壓力驟然輕了不少。

  這是決賽。無論是誰在決賽遇到ACE一直不站上投手丘,都會在無形中背負上沉重的心理壓力。

  在高野的比賽中,ACE就是一支球隊中防守的絕對核心,是對手想要贏得勝利必須攻克的存在。只要伏黑沒站上投手丘,就代表著對面還有一張底牌沒有打出,這怎能讓帝東不擔心。

  不過現在,他們終於不用擔心了。最需要攻克的王牌已經上場,咒術高專已經無牌可打,他們只需要不斷地進攻,再進攻,從他們的ACE手裡一支接一支的打出安打就行了!

  伏黑扭頭看了眼二壘處的跑者,他點頭應下虎杖給出的配球,用快速投球的方式把球投出。

  啪!球擦著打者的胸口鑽了進去。

  「Strike!」

  是顆很不錯的好球。

  打者心驚地後退一步,好刁鑽的內角直球。

  沒有給打者留出太多的適應時間,伏黑的下一球緊跟著又投了過來。

  「Strike!」

  還是一顆緊貼著好球帶邊緣的內角直球,不過這次球的落點壓得很低,堪堪蹭到邊角位置。

  又是好球,這個投手的控球也太好了吧?

  打者心裡嘀咕著,當第三顆球投過來時咬著牙出手了。

  砰的一聲,從外角位置飛進來的球在即將被打中的前一刻猛地下沉,被球棒給擠了出去。

  可惡,是變化球!打者扔下球棒朝著一壘一路狂奔。

  二三壘間的區域,狗卷敏捷地跑動著將滾過來的球撈起來傳向二壘,將進壘的跑者封殺出局後再跳起避開跑者,迅速將球轉傳至一壘。

  一壘裁判看著幾乎同時發生的上壘和接球動作,攤開雙臂喊道:「Safe!」

  高專抓雙殺失敗,一出局跑者在一三壘。

  沒能抓到雙殺伏黑也沒氣餒,在和下一棒打者對決的過程中,他先是用精准的內角球搶到一顆好球數,然後在打者出手時投出一顆向著左打者胸口位置橫移的卡特球,讓打者軟綿無力的滾地球。

  這一球的落點非常微妙,剛好在投手丘附近。伏黑沒有猶豫,立刻大步跑下投手丘一把將球抄起,然後毫不猶豫地朝本壘扔了過來。

  虎杖將球接住,毫不猶豫地拍在了衝過來剎不住腳的跑者身上。在完成觸殺主裁判高喊著「Out!」的喊聲中,他快速換手把球朝著一壘扔了過去,一壘處,東堂腳尖頂著一壘壘包,劈叉將身體盡量探出來,用最快的速度將虎杖的球接住。

  「怎麼樣怎麼?殺掉了嗎?」

  觀眾們緊盯著一壘裁判,緊張地等待著結果。

  一壘裁判目光如炬,兩名選手同時發生在0.5秒內的所有動向,都被他清楚地看在眼裡。他毫不猶豫地右手握拳向下揮去,高喊道:「Out!」

  高專雙殺成功!他們又一次守住了比分,三出局換場!


第163章 還沒結束

  神宮球場觀眾檢票入口處,真希一邊打電話一邊在往來的人群中尋找熟悉的身影。

  「喂,家入老師,你在哪?我已經在門口了,沒看見你。」

  下一秒,硝子的聲音同時在電話和真希的身後響起,「真希,我在這呢。」

  真希一轉頭,就看見難得脫下白大褂的硝子頭戴遮陽帽和墨鏡,身著一身寬松舒適的休閑服就站在自己面前。

  「老師你總算忙完了,我還以為你會錯過決賽呢。」真希笑道。

  硝子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眉心,「最近好幾樣工作疊在一起,幸好有幾樣做起來比較輕松,總算趕上了。」

  她一邊說一邊跟著真希往裡面走去,「裡面情況怎麼樣了?」

  「我們1:2落後一分,對手不愧是常年占據鰲頭的強校,很強。」真希道,「我出來的時候是第七局上半場,我們進攻,這輪的首名打者乙骨把球打穿二游間上壘了。」

  「是乙骨呀,我就知道就算是打棒球,他也肯定沒問題的。」硝子笑道。

  兩人進去後選擇了右手邊的那條通道,從一壘側的A2看台進入。她們拾級而上,隨著視野逐漸寬闊,場上熱情如潮的應援聲也從四面八方朝兩人碾壓而來。

  在她們踏上最後一層台階將整個神宮球場盡收眼底時,場上砰的一聲響亮的打擊聲,八棒加茂打出中外野方向的高飛球被接殺出局,由此高專三出局換場,沒能在這局抓住機會追平比分。

  「唉,又沒了。」野薔薇和理子站在自家應援團的最前方,不停地嘆氣搖頭。

  真希走過去笑道:「還有兩局呢,我們要相信他們一定能做到的。」

  「真希姐你回來了。」野薔薇唰地抬起頭,驚喜地看著跟在她身後的硝子,「家入老師也來了!」

  如果要在高專的這些老師裡搞個最受學生們歡迎的排名,歌姬和硝子絕對能一騎絕塵以碾壓之勢干翻剩下的所有人。沒看到就連最難搞的東堂看見兩人,行動和話語間都多了幾分尊重嗎(雖然不多)?

  「硝子!」歌姬一聽到硝子的聲音,立刻就激動地揮手跑了過來,「你總算來了!快來,我在前排給你留了個位置!」

  高專在換投後勢頭挺不錯,第七局下半,在接連讓八棒和九棒打出內野滾地球被封殺後,一棒打者將球打穿二游間上壘,但隨後的二棒打者被伏黑利用內外角各種位置差接連揮棒,最後被變化球三振出局。

  第八局,高專被向井三上三下,依舊無功而返,而帝東在一出局後,四五棒卻接連打出安打上壘。

  因為現在是帝東進攻,只有他們的應援團能發聲加油,野薔薇只得坐在位置上焦急地祈禱著:「拜托拜托,一定要守住呀!」

  「沒問題的,惠他一定沒問題的。」津美紀攥著手裡的搖花,手心已經冒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相信是一回事,可該緊張的時候還是會控制不住地緊張。

  伏黑猛地轉身朝二壘扔了顆牽制球,嚇住蠢蠢欲動的乾憲剛,這才專心把球按照虎杖的要求投出來。

  「內角的直球被打到了界外,看樣子,球應該是被擠到了。」

  「第二球,還是內角球,球路壓得很低,打者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沒有出手。看樣子,他剛才應該是判斷這是顆下墜的變化球,想要賭壞球,但可惜賭輸了,兩好球!」

  「現在的球數對投手很有利,我們來看他的第三球……外角球!這次終於是快速指叉球了,打者揮空三球三振!」

  「好!」真希和野薔薇齊齊叫了聲好,津美紀拍著劇烈跳動的心髒,總算緩了口氣能正常呼吸了。

  兩出局後,球投起來就輕松多了。面對七棒這個左打,伏黑果斷地用滑向左打者內角的卡特球讓他打出內野滾地球被封殺出局,驚險地守住了帝東這一輪的攻勢。

  「第九局了,雙方都只剩下最後一輪進攻機會,咒術高專還落後一分。我看呀,他們是打不到向井的球了,今年東東京的代表隊伍估計還是花落帝東。」

  有觀眾已經開始對比賽結果下定論了。

  「唉,想不到咒術高專這支強打隊伍,最後竟然會在帝東手裡折戟……」

  「拜托,咒術高專可是今年才出現的新隊伍,他們一路殺進決賽已經是奇跡了,難不成真的打敗豪強帝東拿到優勝嗎?漫畫都不敢這麼畫。」

  「要我說呀,高專還是回去再練練吧。帝東可是去年的出場校,他們沒進入20人大名單的替補隊員人數都比高專的多,底蘊完全沒法比嘛。」

  「可現實就是比漫畫更充滿戲劇性呀。」有觀眾不高興地反駁道,「再說了,現實裡還有甲子園初出場就初優勝的隊伍呢。」

  「漫畫要依據各種數據講邏輯,可現實裡發生的很多比賽根本沒有邏輯可言。就像去年的稻實那樣,就算你剛在甲子園拿到准優勝回來又怎樣,還不是在秋季大會爆冷出場。」

  「競技體育不是紙面實力的單純比拼,還要看選手們的現場狀況,未知與意外,還有選手們永不放棄的決心,這些才是競技體育的魅力!」

  「我最討厭你們這些整天張口閉口就是把各種數據掛在嘴上的家伙了,好像只有豪強才配贏一樣。選手們是人,會失誤,又不是機器,就連競技體育的最高舞台奧運會上,都有很多名將翻車,時不時地冒出幾匹黑馬來呢!」

  那名觀眾越說越激動,最後甚至高聲喊了起來,鏗鏘有力的把自己的觀點丟了出來。在他說完後,旁邊不少觀眾甚至認同地叫起了好,聽得剛才語氣裡帶著幾分看不起高專意味的觀眾面色尷尬。

  他們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瞄了眼反駁他們的那人脖子上掛著的高專應援毛巾,恍然大悟,「原來你是支持咒術高專的粉絲呀,那難怪了。」

  他們的眼神和語氣,明裡暗裡都在暗示那名觀眾站在粉絲的立場替高專說話,何必扛著面為了體育競技的大旗呢。

  那名觀眾一聽,氣憤地把脖子上掛著的毛巾一翻,從底下翻出一條屬於帝東的應援毛巾來,順便還從包裡掏出了面印著給帝東加油的小旗子。

  「抱歉,我誰的粉絲都不是,兩隊的孩子們我都會為他們加油。我是棒球、是高野的粉絲!」

  「噗……」

  一陣尷尬的沉默後,人群裡不知道是誰沒憋住笑出了聲,場面頓時滑稽了起來。

  在這幾名觀眾爭執的時候,場上,東堂的最後一個打席雖然猜中了向井的螺旋球,但球打到外野後被右外野手穩穩接住,沒能上壘。

  「太陽,一出局!」帝東的守備隊員們臉上多了幾分喜色。

  最後三個出局數已經拿到第一個了,只要他們能穩穩地再把剩下的兩個拿到手,他們就贏了!

  甲子園……甲子園!

  這一刻,所有人都在為了甲子園而努力,包括虎杖。

  「小子,我在你身上感受不到一點對勝利的渴望。你是為了什麼想去甲子園的?你的目標又是什麼?」

  虎杖在幾個月前被藥師的監督問得啞口無言的問題,在這幾個月以來經歷的一場場比賽中,似乎慢慢找到了答案。

  想贏,想和大家一起贏,就是這麼簡單!

  年輕人的夢想要什麼理由,年少輕狂覺得自己做什麼都能做出一番成就來,這才是年輕人該有的樣子。

  打棒球有意思,和伙伴們一起打棒球更有意思,而甲子園是讓其中的趣味性、挑戰難度和榮譽感到達頂峰的舞台。這麼帥氣的舞台,想到上面去看看需要什麼理由?去就完了!

  「虎杖,別忘了當初你們男生答應過我們女生的承諾!」如雷般的應援聲中,隱約傳來野薔薇扯著嗓子的高喊聲。

  沒忘,我還有我們所有人都記得呢!

  虎杖捏緊球棒,眼底跳動著火光。

  甲子園,我們一定要去!

  白色的小球如離弦的箭朝著本壘急速飛來。虎杖看准球進壘的角度猛地一揮棒,砰——

  那一瞬間,偌大的神宮球場安靜了下來。一片寂靜中,劃破天際的白色小球一路高飛著越過帝東內外野防守隊員的頭頂,然後一頭砸到了球場正中間的計分板上。

  咚的一聲後,聲音重新回歸世界。

  「打出去了!打出去了!直擊正中間計分板的本壘打!」

  「又是虎杖悠仁,又是這個四棒!第九局下半,在落後一分的情況下,虎杖同學打出關鍵的一記本壘打追平比分!」

  「咒術高專的夏天還沒有結束!在命懸一線之際,他們再次追趕,和帝東回到了同一起跑線上!」

  在幾乎全場的歡呼聲中,虎杖像英雄一樣一路和觀眾們揮著手小跑了回來。

  站在三壘外擔任跑壘指導的順平是第一個迎接他的隊友。

  「虎杖!虎杖……」他一聲聲喊著虎杖的名字,激動得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虎杖經過三壘的時候笑著伸出手和他擊掌,收下了第一份祝福。

  「恭喜你呀虎杖,打得太漂亮了。」拿著球棒等著在他回來後上場的乙骨是第二個祝福的隊友。

  虎杖笑得合不攏嘴地和他擁抱,「乙骨前輩,我們還有機會呢,後面就看你們的了!」

  乙骨點頭:「好!」

  計分板上,屬於高專的那一排零中,除了第四局那一個孤零零的1外,終於在第九局再次添了個數字1。後面大寫字母R下代表著得分的那一欄,高專也終於2:2將比分追平了。

  還有兩個出局數,高專的夏天還遠遠沒有結束。


第164章 最後的王者!

  「……打出去了!九局上半,四棒的虎杖同學力挽狂瀾拯救了隊伍,將比分追平!」

  解說的聲音即便經過信號的層層壓縮,再從收音機裡傳出來依舊格外高亢、激昂,充滿了感染力。

  可惜,現在坐在收音機旁的是藥師高中的監督,是轟雷藏這個除了錢和自己帶的那群小崽子們勝利外,沒有其他事物能打動他的無情的成年人。

  「九局上半一出局,接下來要進行打擊的是五棒清壘打者乙骨……」

  轟雷藏昏昏欲睡地打了個長長的哈切,要不是屁股底下只有一張折疊椅,他真的很想躺下來。

  回頭還是找校長說說,讓他出錢把棒球場的環境再優化一下吧,至少雨棚和能容納下二十多名隊員的選手席還是要的,他心想。

  「看來除了西東京的決賽,對東東京的那幾支隊伍,您也很關注嘛。」

  這聲音……

  轟雷藏驚喜地扭頭喊道:「真田!」

  這驚喜滿滿的語氣,比看見自己的親兒子還要高興。

  他有些驚訝,「你怎麼今天也過來了!」

  明明他這個已經從棒球部引退的三年級學生已經放暑假了,昨天才特地跑了一趟,今天竟然不嫌麻煩地又來了。

  真田笑道:「反正在家裡帶著也沒事做,還不如回來陪著大家練習。」

  不遠處,正在被曬得燙腳的棒球場上練習的藥師隊員們紛紛驚喜地抬起頭喊道:「真田前輩!」

  真田微笑著和大家打了聲招呼,那張帥氣的臉龐在笑容的加持下越發俊俏了。

  他把包放下在旁邊坐了下來,「虎杖又打出本壘打了?」

  「嗯,靠著他這支本壘打,咒術高專總算追平了比分。」

  轟雷藏嘖了一聲,語氣裡充滿了遺憾,「當初要是能把那小子拐到我們學校來就好了。有他和雷市的恐怖打擊能力,再加上你的投球,市大三高算什麼?就連青道和稻實也能被我們干掉,最後打進甲子園去!」

  還在耿耿於懷呢……

  真田無奈中帶著點苦澀地笑道:「監督,就算當時您成功說動了虎杖,轉校生也得停賽一年後才能再次參賽。等虎杖上到三年級能上場了,我也早就畢業了。」

  轟雷藏遺憾地嘀咕道:「唉,要是你遲一年入學或者早點遇到我就好了。」

  真田的眼神裡多了幾分尊敬與溫柔。

  「沒關系的監督,已經有好幾所還不錯的大學來聯系我了,上到大學,我還是能繼續投球的。」

  聽完真田報出來的那幾所大學的名字,轟雷藏的心情才稍微好了點。

  「也是,很多打職棒的選手高中三年都籍籍無名沒去過甲子園呢,都是上了大學或者去社會人球團裡歷練了幾年,把身體和技術都磨練出來了才進職棒的。」轟雷藏安慰道,「真田你比他們還強點,你可是今年選拔賽四強出生的投手,你遲早會走上那個舞台的!」

  「那就承監督您的吉言了。」

  「真田前輩,我們能打打你的球嗎?」球場上,一群被曬得黝黑的少年期待地看著真田問道。

  真田從包裡翻出帽子戴上,「來了。」

  「哈哈哈!今天還是真田前輩陪我們練習,雷市要是知道了肯定非常羨慕。」

  「誰讓他回老家了。」

  「一會我們拍張照發給他吧?」

  「好主意!」

  下午15:00的神宮球場,太陽轉了一圈移到了西方,斜斜地照在球場的看台上,把外野的部分區域劃分成了明暗分明的兩種顏色。

  帝東的右外野手看著視野中逐漸放大的白色小球,他一路小跑著從明亮的陽光區跑如靠近貼著一壘線的陰影裡,驟然的光線變化讓他的眼睛不適地眯了一下。

  就是這轉瞬即逝的不適應,讓他錯過了調整站位的最後機會,球從他舉高的手套旁邊漏了過去,落在了他背後的草地上。

  「落地了!球落地了!」

  「繼虎杖同學的本壘打後,五棒的乙骨同學也打出了右外野方向的安打!還是一出局,但此刻的一壘上,咒術高專的隊員上壘了,局勢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給高專的男生們加油的女生們都快高興瘋了,野薔薇和理子都搶過不知道是誰的擴音筒,擠開了熊貓站在應援團最前排的位置,主動指揮著大家高唱應援曲。

  投手丘上,向井的表情有些陰沉。他抬起胳膊用袖子擦了下額頭上的汗,感覺氣溫比上一秒又熱了幾分。

  秤金次很快就站上了打擊區,他的臉上帶著一絲讓向井看了十分不爽的詭異的笑。

  這場比賽他的最後一個打席,今天還沒有很好發揮的秤金次打算好好地、拿出戰鬥時的態度來認真地打一次。

  嘁!你這個整場比賽只靠犧牲高飛球拿到一分的家伙,在我面前裝什麼!向井咬著後槽牙不爽道。

  「Ball!」

  「界外!」

  「Ball!」

  ……

  計分板上,代表著好球的黃燈和代表著壞球的綠燈一盞盞被點亮。觀眾們的心情也隨著一顆顆球投出而上下起伏著。

  「呼……打者這顆球選的好!緊挨著內角的球也被他給選到了,這樣一來球數就是兩好兩壞。」

  「看得我好緊張呀!感覺都不敢用力呼吸了。」

  「我也是!」

  場上,向井和乾憲剛用眼神和暗號交流了一番,追蹤決定投顆變化球來偏偏打者。

  球從內角鑽了進來,然後在本壘前猛地一拐,朝著秤金次的腳踝飛了過來。

  秤金次不為所動,冷靜地抬腳避開,手裡的球棒卻沒有揮出。

  「綠色再加一。」秤金次看著計分板上已經全部亮起的黃色和綠色圓燈,漫不經心地就愛那個球棒繞著手腕轉了轉,「距離抽中獎勵越來越近了。」

  什麼獎勵?乾憲剛好奇地看了他一眼,這個人奇奇怪怪的。

  內角的滑球依舊沒能將秤金次解決掉,投捕搭檔又商量了一番,投了顆跟*挨著外角邊緣的直球。

  砰!

  球驟然被打出去,飛進了三壘看台帝東的應援團裡。

  「嘖,又是一顆沒什麼用的黃色球。」秤金次遺憾地嘆了口氣,乾憲剛總感覺他似乎不只是在說代表著好球的黃色燈。

  「小金絕對又在抽大獎了。」選手席裡,綺羅羅捧著記分冊趴在欄杆上篤定道。

  五條悟勾著唇角問道:「那你猜,秤他這次能不能抽中獎勵?」

  「肯定能。」綺羅羅毫不猶豫道,「因為小金不只是憑運氣,他是靠實力來抓住好運的哦。」

  場上,白色的小球又一次緊挨著好球帶下緣旋了進來。秤金次定睛球進來的角度,握著球棒的手動了動,然後在向井期待的注視中依舊沒有揮出。

  球在穿進好球帶後,在最後一刻突然猛地朝外角拐了出去,偏離飛出了好球帶。乾憲剛抓著球悄悄往裡靠了一下,但身後的主裁判洞若觀火,看得非常清楚。

  「Ballfour!」他高聲喊道,然後看著秤金次朝著一壘方向指了指。

  「Bingo,抽中了。」秤金次笑著丟下球棒,在向井不爽地注視中朝一壘慢悠悠地跑去。

  「最後一球選得太好了!」新田跑過來接他脫下來的護具,嘴裡的誇贊就沒停過。

  秤金次的表情卻有些遺憾,「可惜,沒有抽中期待值超過80%的大獎。」

  兩校合並後,已經通過其他人的講述了解到了秤金次的領域規則的新田,哭笑不得地拿著東西趕緊離開。

  一出局一二壘,在一壘上沒辦法離壘包太遠的乙骨來到投手視野盲區的二壘後,總算有了干擾發揮的空間。

  虎杖和乙骨的接連安打對向井的心態造成了影響,現在又有了乙骨在二壘處干擾,向井一連投了兩顆壞球,瞬間就自己放到了一個不利的局面上。

  「抱歉,暫停。」乾憲剛立刻叫了暫停跑上了投手丘,「太陽,冷靜一點,現在比分只是被追平了而已,我們還有下半局的進攻機會呢,先把剩下的兩個出局數拿到手!」

  向井深吸了口氣,這才重新讓緊繃的神經放松一點,「我知道了。」

  「壘上的跑者你不用管他,交給我來看著!」

  「好。」

  兩人又迅速商量了下配球策略,很快乾憲剛就回來了。

  向井的目光隔空和伏黑對上了,兩雙看似淡漠的眸子裡,最深處卻紛紛跳躍著敢看屈居於人的火焰。

  球在向井的指尖轉了轉,粗糙的縫線卡到了手指熟悉的位置。

  我囂張且任性的資本,來源於我辛苦練習練就的絕對實力。不管別人再怎麼覺得我傲慢,這份對自己毫無理由的絕對自信,我也依舊會堅持下去。

  向井合手把胳膊抬起。

  無論如何,我的投球風格,我都會堅持到底!

  球呼嘯著朝本壘飛了過來,伏黑抓緊球棒死死地盯著越來越近的白色閃電。

  來了!

  看台上,津美紀雙手緊握著緊緊貼著胸口,緊張到呼吸都停滯了。

  「惠,就算是打棒球,也要認真起來哦。」

  「打棒球好有意思呀伏黑!我感覺我好像喜歡上棒球了!」

  「伏黑,壓制螺旋球的關鍵在左打者身上,說不定你就是贏下這場比賽的關鍵呢!」

  「不,不只是你,是我們。我們可是搭檔,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孤獨地站在投手丘上戰鬥的!」

  那個瞬間,伏黑的腦海中回響起了五條悟和隊友們曾經跟他說過的話,他也是突然發現原來自己獲得過這麼多人的肯定與期待。

  「惠,加油啊,一定要去甲子園。」

  最後,留在伏黑腦海中的,是上午出發前津美紀站在他面前溫柔說出的這句話。

  我會的,我一定會帶著大家去甲子園的!

  他緊緊捏著球棒猛地向前揮出。

  砰——

  在向井幾乎破碎的暗淡目光中,球從二壘手的身邊穿了過去,朝著右外野滾了過去。

  「打中了!球穿過一二壘間滾到了右外野!來自投手伏黑的自援護!」

  「二壘的跑者在伏黑揮棒的瞬間就啟動朝著三壘跑了過去。他的速度很快,三壘的壘指看了眼撿球時因為太著急第一下沒能成功把球撿起的右外野手,他大膽地揮手放行了!」

  「跑者繞過三壘,然後急速朝著本壘衝了過去!」

  「右外野手終於把球撿了起來,他用力把球扔出直傳本壘!乾憲剛上前一步調整把球接住,然後立刻轉身觸殺……主裁判攤開雙臂示意safe!」

  「跑者撲壘時一個靈活而及時的側身翻滾,驚險地避開了捕手的觸殺手套,捕手沒能觸殺掉進本壘的跑者,咒術高專再得一分3:2實現逆轉!」

  全場都被這突然的反轉給震驚了,幾秒鐘短暫的寂靜後,眾人才爆發出一陣異常響亮的叫好聲。

  「伏黑!伏黑你小子也太帥了吧!」

  「好厲害,他完全猜中了投手的螺旋球呀!」

  「嗚嗚嗚……是誰說咒術高專的投手打擊完全不行的?站出來!」

  「好!」

  夜蛾還沒進門,就聽見從樂岩寺的辦公室裡傳來一陣激動的喝彩聲。他疑惑地推門進去,就看見辦公室牆壁上掛著的電視機正開始,裡面播放的正是高專對戰帝東的決賽。

  「第九局下半,帝東的最後一輪進攻,八棒先頭打者打出一顆右外野的高飛球被接殺出局。」

  隨著電視機裡解說的聲音響起,直播畫面也很靈性地給到了亮起一盞紅燈代表著出局數的計分板上。

  夜蛾:「……」

  這就是上午拒絕了五條悟去現場加油的邀請,口口聲聲說自己很忙的樂岩寺嗎?

  呵。

  看到他突然進來,樂岩寺有一瞬間的慌張,表情都變得扭曲不自然了,就像背著家長在家不寫作業偷偷看電視被抓包的學生。

  夜蛾照顧到樂岩寺的顏面,於是非常自然地在電視機前的沙發上坐下,說道:「太好了,幸虧你這裡的電視沒壞還好好的,我能坐在這看完剩下的比賽嗎?」

  樂岩寺尷尬地清了清嗓子,強裝鎮定道:「你自便吧。」

  「嗯,謝謝。」夜蛾點頭道了聲謝,卻沒閉嘴,而是繼續邀請道:「到底是孩子們很關鍵的一場比賽,還剩最後兩個出局數,樂岩寺校長,要不,你陪我一起一起看吧。第一次看棒球的決賽,還挺緊張的。」

  樂岩寺詭異的目光在夜蛾鐵塔般壯實的身上轉了一圈,但還是站了起來,走到沙發前坐下。

  「那就一起看吧。」

  一出局後,此刻站在打擊區上的是帝東的ACE向井太陽。

  最後一輪進攻機會,分數相差一分,可帝東的監督卻一句沒有換投,他似乎相信他的隊員們一定能把頹勢追回來,就算沒有逆轉獲勝,他們也一定能爭取到加時賽,讓向井繼續在投手丘上戰鬥。

  向井臉色難看地扛著球棒在打擊區站著,今天他還沒有打出過安打呢。

  伏黑瞄了眼正對著的這位投了八局好球,直到最後一局才被他們抓住機會撕開防御口子的投手,心裡多了幾分敬佩。

  厲害的人太多了,可去甲子園的名額卻只有一個。

  抱歉,我已經答應了別人要去甲子園,所以……

  啪!

  距離打者視線最遠的外角低的直球,精准地擦著邊角旋了進去。

  「Strike!」

  「外角的直球投得很完美,剛好蹭到了好球帶的邊角呢。伏黑也是名和向井同類型的控球型選手呢。」

  「緊接著是……變速球!變速球成功騙到了向井揮棒,兩好球!」

  「這顆快速指叉球出手時應該是被手指帶到了點,挖了地瓜,緊接著的內角直球似乎也受到這顆球的影響,投得偏出了好球帶。」

  「球數兩好兩壞後的第三球,還是內角球,但這次是朝左打者胸口位置掃過來的卡特球!向井揮棒途中意識到不妙及時收棒了!」

  虎杖扭頭看了眼主裁,主裁判朝三壘抬手示意了一下,三壘裁判立刻攤開雙手表示向井揮棒未過半,是顆壞球。

  「太陽,這球選得好!」

  已經已經沒希望的帝東隊員們,激動得眼眶都濕潤了,嘶啞大喊著為向井加油。

  「加油啊太陽!你一定可以的!」

  帝東的應援席裡,不少人都紅了眼眶,尤其是整個暑假一場場比賽陪伴著棒球部戰鬥的跳應援操的女生們,直播鏡頭不止一次對准了她們流淚的雙眼。

  最熾熱的夏天開始後的每一場比賽,總是伴隨著敗者的眼淚結束的,但去年夏天,帝東是笑著一直站到最後的那支隊伍,今年他們也一樣,一定會是贏得最終勝利的那個!

  砰!

  「又是一記界外球!帝東的ACE向井表現的很頑強,已經和伏黑纏了三顆界外球了。」

  「決定著誰能去甲子園的最後一戰,每個球他都打得非常謹慎,現在就看帝東剩下的隊員們能否將隊伍從危險的懸崖邊拽回到安全區域了!」

  「下一球……外角的直球!向井沒有揮棒,主裁示意壞球!向井選到四壞球上壘了!」

  面對落後的帝東,解說的語氣都捎帶著偏向帝東了,更別說現場支持帝東的粉絲們,大家紛紛鼓掌叫好,紅著眼眶期待著帝東的反擊。

  「好呀!」向井在選到最後一顆壞球後,扔掉球棒仰天大喊了一聲。

  緊跟著就要上場的一棒打者看著向井高喊的樣子,心髒猛地被什麼東西擊中了,心裡只剩下一個想法,那就是打出去!一定要把球打出去!他不能讓太陽的努力白費!

  「第一球就是快速指叉球,打者擦棒把球打到了界外。」

  「梶山加油啊!認真看好了再打!」場下的隊友們緊張地祈禱著,下一秒,他們期待的奇跡就出現了。

  砰的一聲,伏黑的直球被梶山精准抓住,打到了游擊手後方和兩位外野手守備半徑剛好錯開的空地處,向井抓住機會上到二壘。

  「漂亮的安打,落點很微妙,剛好處於高專的防守盲區!一出局一二壘,帝東的機會很大呢!」

  「梶山!梶山你打得太好了!」

  「沒錯,就是這樣!繼續把安打連下去吧!」

  帝東的吹奏部吹奏起了九局下半才會響起的狼煙。這是決定命運的殊死搏鬥,場上十幾名少年任何人的一個微笑舉動,都可能改寫比賽結果。

  著急追分的最後時刻,岡本監督沒有浪費打席讓二棒犧牲觸擊,而是選擇相信他讓他揮棒打擊。

  二棒打者躲過了快速指叉球,卻沒有躲過朝自己的身體掃過來的卡特球,球一頭撞到球棒靠後的位置,軟綿無力地朝著二壘方向滾了過去。

  機械丸快速衝過來把球撈起,優先封殺二壘,這才由狗卷把球回傳一壘繼續封殺打者。

  打者義無反顧地縱身飛撲,濺起了滾滾煙塵,一壘裁判沒有猶豫立刻攤開雙臂,「Safe!」

  「打者的撲壘保住了帝東最後的火苗,兩出局一三壘,只要一支安打,三壘的向井就能回到本壘將比分追平!」

  「帝東高校,去年的甲子園出場校,制霸東東京多年的豪強校,究竟是他們守住豪強的尊嚴與榮耀戰勝對手,還是咒術高專這個無比強大的挑戰者掀翻舊日的王者,以新王的姿態坐上王座呢?」

  「加油加油帝東!衝衝衝衝帝東!來一發!」

  帝東的應援團重新煥發活力,他們希冀的目光緊緊是鎖定在三棒甚至是此刻蹲在打擊准備區待命的四棒乾憲剛身上。

  打出去!趕緊打出去吧!只要一支安打就能追平拖入加時賽,如果打出兩支安打,就有機會反超殺死比賽!

  打出去!請一定要打出去!

  現場的氛圍就像繃到極致的琴弦,只要再稍稍施加一丁點外力,就能將琴弦繃斷。

  三棒感覺自己的掌心都被汗水濕透了,要不是帶著手套,絕對拿不穩球棒。

  努力忽略掉耳邊如鼓般響亮的心跳聲,打者看准伏黑的球猛地揮動球棒,砰的一聲,球劃過一道拋物線落進了三壘側的看台。

  呼……太緊張沒發揮好,稍微打偏了點。

  打者深呼吸了幾下,繼續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高田別緊張,好好看准了球再揮棒!」乾憲剛看出了他的緊張,及時喊著安慰他。

  對,沒錯,別緊張。只有我打出來了,我們才有機會!

  再次朝本壘飛來的球一幀幀慢放著飛入打者的眼眸中,他等著球稍微進來了點,這才猛地揮棒將球擊出。

  砰——

  「向井快衝!」

  已經兩出局了,無論如何都要拼一把了。向井第一時間就頭也不回地朝著本壘衝了過來。

  「打者把下沉的變化球撈起,球越過二游間的頭頂,朝著中外野飛了過去!」

  「這一球打者打得很高很遠呢,中外野手快速後退,他已經快退到圍欄處了!難道……」

  全場數千雙眼睛全都緊緊地盯著中外野圍牆處發生的一切。

  萬眾矚目中,不斷後退的乙骨在身體砰地撞到外野的圍牆後,這才舉高手套緊貼著圍牆把即將落地的球死死地抓在手中。

  「接住了!最後,咒術高專的隊長乙骨把球接住了!」

  「三出局比賽結束!」

  「咒術高專這個關注度非常高的新生挑戰者,他在決賽中憑借著出色的表現強勢地將坐在王座上的舊日王者帝東高校拉了下來,然後自己坐了上去!」

  「經過兩小時三十九分鐘的鏖戰後,隊長乙骨作為隊伍位於外野的堅實鐵壁,將這顆有可能擊穿他們的高飛球接住,徹底殺死了比賽!」

  「讓我們恭喜咒術高專3:2戰勝帝東高校,並在八月代表東東京出戰甲子園!」


第165章 -

  贏了!他們贏了!

  夜蛾猛地一拍大腿,心情激蕩地恨不得當場站起來給現場的五條悟打個電話。

  可有人動作比他更快。

  「好呀!」原本正襟危坐的樂岩寺激動地拍掌站了起來,還非常順手地抄起放在旁邊桌上的電吉他,指尖飛舞著彈出一連串激昂的音符,每一個毛孔都透露著喜悅,和他平日裡嚴肅古板的樣子判若兩人。

  夜蛾:「……」

  樂岩寺也很快從激動的心情中清醒了過來,想起自己的辦公室裡還有個人。他裝作若無其事地把電吉他放了回去,然後清了清嗓子又恢復成平日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安靜地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夜蛾:「……」

  好快的變臉,簡直跟精分一樣。想不到樂岩寺校長私底下竟然還有這麼狂野的一面。

  他又仔細想了想。

  不過也是,能和好友們組了個樂隊還擔任樂隊吉他手的人,怎麼可能是情緒毫無波動的老古板。估計掩藏在樂岩寺校長嚴肅冷酷外表下的,是一顆如火山般熾熱狂野的心吧。

  回到神宮球場。

  在球被接住的瞬間,虎杖甩掉面罩激動地衝向本壘和伏黑緊緊地抱在了一起。很快,其他隊友也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像夾餡面包似的把他們倆緊緊地圍在中間。

  大家伸出食指齊齊指向天空,興奮地慶祝著他們在咒術師領域外收獲的第一份難能可貴的勝利。

  現場好幾台攝像機都湊了上去,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圍著高專的小伙子們拍了好一會。就連看台上坐在媒體席的記者們也一個個把鏡頭擰到最長焦,對著高專眾人一頓猛拍的同時還懊悔帶來的鏡頭焦段還是不夠長,不能讓他們盡情發揮。

  在決賽開始前,估計只有一到兩成的人覺得高專會贏。

  雖然大家都渴望看見黑馬將王者拉下王座的經典下克上橋段,但渴望歸渴望,站在理性的角度分析,沒幾個人會覺得投捕以及守備實力等各方面都出類拔萃,並擁有豐富的大賽經驗的帝東會輸給一支籍籍無名的初出場隊伍。

  即便兩支隊伍決賽前表現出來的實力相差無幾,大家還是會更傾向於支持自己更了解、名氣更大的那支隊伍。這就是事實。

  可現實之所以比漫畫精彩,就是因為現實裡發生的一切都不可控,沒有誰能預料到下一秒會發生什麼。

  現在的現實就是,咒術高專這支初出場的新隊伍贏了,他們幾天後就要出發前往甲子園,和全國另外48支代表隊伍一較高下,爭奪佇立著的高野之巔上那頂璀璨的王冠。

  「贏了!他們竟然真的贏了!」

  看台上,野薔薇高興得就像是自己要去甲子園一樣。

  在身後自來水應援團驚呼聲中,她幾個靈活的大跨步跳到看台最底層,一只腳豪邁地踩著欄杆,另一只手舉著擴音筒衝男生們大喊:「虎杖!伏黑!還有其他的臭男生們,干得漂亮!看在你們最後還是贏了的份上,虎杖,回去我不揍你了!」

  虎杖大喊:「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揍我呀!」

  「回頭你自己翻翻記分冊看看,你對自己今天的打擊情況心裡沒點數嗎?」野薔薇吼道,「不過,最後的那支本壘打太帥了!我就勉為其難地把你選做我心目中最強的四棒吧!」

  「這麼勉強就不要說出來了嘛!」

  伏黑走到乙骨身旁,試圖用他的身體擋住自己。

  他痛苦道:「現在是直播,你們也太丟臉了……」

  虎杖面色一僵,扭頭對上不遠處好幾台黑洞洞的鏡頭正對著自己的攝像機,他立馬躲到東堂高大的身影後面,再也不說話了。

  在野薔薇和虎杖拌嘴的時候,直播鏡頭也切到了高專的應援看台上,給了野薔薇一個特寫鏡頭。站在視野死角裡的兩位老師們,也是通過大屏幕上的鏡頭才看到過來給他們加油的硝子。

  選手席裡,夏油傑把鞠躬致禮時摘下的帽子重新戴了回去,然後看著走到外面去和硝子、歌姬揮手示意的五條悟笑道:「恭喜你呀,五條監督,你的願望實現了,你能去甲子園了。」

  「不是我能去甲子園,而我和你,還有那些孩子們,是我們一起去甲子園。」五條監督謙虛地擺手笑道,「再說了,也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你還有歌姬、熊貓都付出了很多的努力,這是我們所有人付出的結果。」

  夏油傑意外地挑眉,狐疑地想道:這家伙今天怎麼這麼正常?太奇怪了。

  結束了。

  向井抬頭仰望著碧藍色的天際,感覺耳邊的聲音全都消失了,寂靜的世界裡只剩下那顆還在記憶的天空中不停後退的白球撕碎微風的聲音。

  甲子園啊,又去不了了。

  一雙手輕輕搭在了向井的肩膀上,乾憲剛眼眶微紅眼底帶著幾分沮喪,「太陽,走吧。」

  列隊握手的時候,正巧是向井對著虎杖的。

  向井緊緊地抓著虎杖的手沒放開,他抿著嘴角說道:「我們會復仇的,你們就等著吧。」

  復仇?虎杖愣了下。

  這意思,不就是下一場比賽他們一定會打敗高專嗎?

  下一次啊……

  虎杖點頭認真道:「嗯!隨時歡迎。」

  咒術高專的校歌終於在決賽後奏響。而在一個星期後的下一段征程中,這首歌還將在甲子園的上空回蕩。

  決賽之後,有一個現場頒獎的環節。在工作人員們准備著頒獎儀式的時候,五條悟、虎杖和伏黑三個被現場主持人請到了正對著一圈記者和鏡頭的高台子上,接受媒體的采訪。

  主持人問道:「五條監督,你們作為一支初出場的隊伍,第一次參加夏季大會就拿到了優勝,現在的心情是怎樣的?」

  「當然是非常激動的。」五條監督笑得溫文爾雅,那張俊臉硬生生地抗住了直播鏡頭的死亡角度,那雙蒼藍色的眸子通過大屏幕放出來更具迷惑性了。

  「當然,還是我的那些可愛的學生們自己爭氣,他們憑努力和實力拿到冠軍,我為他們感到驕傲。」

  「我看隊裡的選手一年級到三年級的都有,那大家在加入棒球部之前,是已經打了很久的棒球,在棒球上又不錯天賦的選手嗎?」

  「應該都算是有基礎吧。去年我們有場交流會,大家打得還挺開心的,我也是從那時候才萌生了要組建棒球部的心思的。」

  「交流會?」

  「對,跟女生們一起打的一場友誼賽,我們學校的女生們打棒球也很厲害呢。」

  「女生們……您是指現在正站在看台上,和應援團一起為你們加油的那幾位嗎?」

  直播鏡頭及時給到了女生們。

  野薔薇吸取了前面猝不及防的特寫鏡頭的教訓,早就擺好了一個隨時把鏡頭切過來都能展現她完美形像的姿勢,抿著嘴角含蓄地微笑著對著鏡頭揮手打招呼。

  虎杖被大屏幕裡野薔薇那詭異的淑女形像嚇了一跳,悄悄和伏黑咬耳朵:「伏黑你快看屏幕,釘崎她……她在干嘛呢?好端端的干嘛要做出一副這麼可怕的表情。」

  伏黑很想白他一眼,奈何面前還站著這麼多記者呢,更別說那些鏡頭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夢想。」伏黑小聲道,「當初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就在街頭拉著星探的後衣領爭取機會,現在有了能上電視的機會,她肯定會珍惜。」

  虎杖一言難盡道:「可是……這樣子真的好可怕!還是正常的直爽樣子更適合她。」

  旁邊,五條監督當著鏡頭的面和女生們揮了揮手,用行動回答了主持人的問題。

  能擔任東東京決賽後主持人的人,業務水平都很不錯,主持人早在比賽開始前就收集好了兩隊的資料,自然清楚高專的女子排球隊同樣第一次參賽,就拿到了IH全國大賽代表資格的事。

  他感嘆道:「看來,咒術高專不僅棒球打得好,就連在女子排球上也頗有建樹呀。」

  「據我了解,女排的監督也是由您來擔任的,不知道五條監督您在教導上有什麼特殊的訓練秘籍呢,竟然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在兩項競技運動上都取得如此佳績?」

  跟其他隊員們站在一起的夏油傑微笑著理了理帽子,隨時准備迎接可能切過來的特寫鏡頭。高台上,帥氣的五條監督在鏡頭裡沉吟片刻,臉上綻放出一個自信的笑容。

  「說不上什麼特殊的秘籍,不過是學生們聽話又努力,認真聆聽我的每一句指導罷了。身為監督嘛,就該為隊員們,為了勝利而殫精竭慮,雖然負責兩支隊伍是辛苦了點,幸好從結果來看,我的指導還是挺有效果的。」

  夏油傑臉上的笑淡了幾分。

  說著這裡,我們正直又負責的五條監督似乎又想起了什麼,他抬手攔著不讓主持人把麥克風拿開,然後那雙漂亮的藍眼睛直視著鏡頭,緩緩道:「咒術高專正在火熱招生中,歡迎各位即將升學的可愛同學們報考咒術高專哦∼」

  主持人:「額……五條監督,這時候說這些不太合……」

  五條悟:「跟著五條老師,帶你制霸運動界!想要在賽場上盡情展示自己的同學們,請認准咒術高專,認准五條監督哦∼」

  勤勤懇懇收集數據做訓練方案,卻沒被我們殫精竭慮的五條監督提到半個字的夏油傑:(冷笑)悟,要點臉。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5-10 14:03

第166章 -

  五條監督厚顏無恥地在領獎前當著直播鏡頭說出的一番招生宣言,效果竟然意外的很不錯,當天高專的官網流量就再次刷出新高度,擠滿了感興趣或湊熱鬧的觀眾們的評論。

  截止到當天下午16:00點,和東東京同日進行的一批決賽結束,全國49支代表校全部產生。這些屹立在各縣最高峰上的隊伍,將在最熾熱的八月的甲子園中一較高下,決出最後制霸全國的最終勝者。

  當天晚上,高專的男生們收到了不少人的祝賀,東堂更是第二天一大早就出門去參加小高田的握手會,打算把這個好消息分享給她。

  雖然大家對握手會的細節並不了解,但從東堂回來後那滿足的表情來看,想必結果還是挺讓人滿意的吧。

  8月1日,在出發前往甲子園前備戰的前一日,東西東京的高野連在神宮球場附近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壯行會,一來慶祝青道和高專取得各賽區的優勝,二則期望他們能在即將帶來的甲子園中取得好成績。

  青道在今年春天出戰選拔賽時,已經經歷過一次這樣的壯行會,因此隊員們表現得都很得體。但高專眾人是群剛融入正常高中生活的『土包子』,面前的一切對他們來說都非常新鮮,看什麼都充滿了好奇。

  好不容易熬過了大人物們干巴巴又無趣的講話,接下來就是盡情享受美食與暢聊的自由時間。但像青道的御幸、降谷、澤村,高專的虎杖、伏黑、東堂、乙骨等實力出眾的選手,卻沒這麼幸運。

  聚會時家長們總是對那些優秀的好孩子們格外關注,和別人聊天時也不忘把孩子叫到身邊,看著這顆茁壯的好苗子一通誇誇誇,順便說點看似很有道理、,仔細一聽卻全是場面話的廢話,然後滿意地看著孩子認同地對著自己的話點頭答應。

  出席壯行會的大人物們也一樣。

  虎杖感覺自己的臉為了一直保持合適的微笑都快笑僵了。

  東堂臉上的不耐煩越來越明顯了,幸虧旁邊有乙骨一直暗地裡悄悄按著他不讓他發作,否則……嘶!虎杖不敢想像那個畫面。

  對面的澤村倒是看起來很有精神的樣子,背挺得直直的,一雙大大的丹鳳眼很有氣勢地撐著,認真得就像位英勇的武士。

  站在他身後的降谷雙眼無神昏昏欲睡,虎杖看著他像個不倒翁似的搖晃了幾分鐘後,終於支撐不住地一頭栽在澤村的肩上。

  澤村武士的目光斬殺威懾結束,他瞄了眼正和御幸聊得很愉快沒功夫看過來的幾位大人物,然後迅速扭頭按著降谷的腦袋把人推開。

  「嗯!姆姆姆……真是的,快給我醒來呀!」他壓著嗓子喊道,「降谷,你是熊嗎?夏眠的熊是怪胎!是會被抓走切片的!趕緊給我醒來走開!」

  虎杖看得快要笑死了,一直掐著自己的大腿這才勉強讓自己沒笑出聲來。

  有的人不耐煩聽場面話,憋得一肚子火;有的人不擅長應付這種場面,干脆裝睡倒在隊友身上;也有人就像天生是吃這碗飯的,和大人物們侃侃而談,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個高中生。

  最後這個人,說得就是青道的隊長御幸一也。

  大人物們本來是挨個問了他們幾個問題的,結果就屬他答得最好,就像肚子裡准備了好幾份稿子似的,大人物聽得格外舒心,就專心和他聊了起來。

  看著他應對自如的樣子,伏黑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就是他的聲音……真的和夏油老師的很像。尤其是他現在落落大方的和東京高野連會長說話時的語氣,閉上眼睛去聽,簡直一模一樣。

  要不是今天夏油傑沒來,伏黑都要懷疑是不是加茂憲倫其實還沒死,還繼續利用他來操控了御幸要去做什麼事呢。

  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但……真的太像了。

  「好了,我還有事要先走一步。各位同學們,祝你們在甲子園取得優異的成績。當然了,能把優勝獎牌帶回來是最好的。」

  又過了幾分鐘,大人物終於聊完離開了。

  在他走遠的瞬間,澤村一把推開緊緊靠在他肩膀上的降谷,喊道:「降谷!你給我起來!睡睡睡!你怎麼到哪都能立刻睡著呀!」

  就像魔法似的,剛剛還昏昏欲睡怎麼叫都叫不醒的降谷,這會兒一下子就精神了起來,雙眼清明得沒有一絲睡意。

  澤村:「你又裝睡!」

  降谷捂著被甩了一巴掌的地方,「你拍疼我了。」

  「我都沒用力!你是豌豆公主嗎?!」

  「澤村,你最近不看少女漫,改看童話故事了?」

  「我才沒看呢!是若菜!若菜她小時後最愛看這些公主王子的童話故事了!我只是記憶力太好,所以才記住罷了!」

  「哦∼」

  「哦你個頭呀!御幸一也!還有你降谷,別用這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

  虎杖&伏黑:「……」

  好奇妙的隊友相處方式。

  注意到虎杖他們驚訝的表情,御幸笑著解釋道:「降谷他在遇到應付不來的情況時,就會裝睡。」

  伏黑暗自吐槽道:這是什麼北極熊的保護機制?還有,你這個隊長為什麼這麼喜歡捉弄自己的搭檔呢?

  青道曾和帝東交手過,很清楚帝東的實力如何,因此對能從向井手裡打掉三分獲勝的高專也很驚訝。

  「想不到最後竟然是你們拿到了優勝,恭喜了。」御幸對著乙骨伸出了右手,乙骨握了上去,「你們也是,恭喜你們戰勝稻實,復仇成功。」

  御幸笑道:「想不到你們也知道了我們和稻實的恩怨。」

  「御幸前輩!」澤村撐著菜刀眼不滿道,「什麼叫竟然是你們拿了優勝呀!當著別人的面怎麼能說出這麼不禮貌的話來呢!你看我是怎麼說的!」

  說完,他就擠開御幸,拍著虎杖的肩膀說道:「恭喜你們初出場初優勝,戰勝了帝東!不過,如果你們運氣不好在甲子園上遇到了我們,我們可不會手軟!」

  虎杖:「額……」

  御幸:「你這話比我更過分吧?」

  澤村剛想反駁,卻突然捂著屁股跳了起來,「咦噠!誰踹我的屁……倉持前輩!」

  「是我!」倉持收回從後面偷襲的右腳,面色不虞地盯著澤村道:「你這個笨蛋在這亂喊亂叫什麼?而且,你剛剛提到若菜了吧?我聽到了!」

  接著,虎杖他們就見證了青道的ACE大人被他們的游擊手追得全場亂竄的畫面,旁邊還有個面無表情給前輩加油的降谷,以及捂著肚子哈哈大笑的好隊長御幸。

  虎杖只猶豫了一秒鐘,就放棄了去拯救自己好友的想法。

  唉,這可是隊友以及前輩對澤村的愛呀,還是不要去打擾他們愛的互動了。*

  五條悟和青道的監督片岡剛聊完,他一回頭就看見澤村被倉持攆著,正圍著他可愛的學生虎杖在秦王繞柱走呢,旁邊還為了一群看熱鬧的學生們。

  片岡沉默了片刻,黑著臉道:「抱歉五條老師,讓你見笑了。」

  五條悟憋著笑,道:「沒關系,高中生嘛,這樣挺有活力的。」

  在49支隊伍陸續聚集到甲子園後的第二日,8月3日下午,關乎各支隊伍命運的抽簽儀式正式開始。

  今年打揭幕戰的兩支隊伍早早抽了出來,是兩支初出場的新隊伍。

  虎杖對青道的隊長御幸的黑手略有耳聞,他曾聽澤村抱怨過他們去年秋季大會時,一回戰打帝東,差點三回戰又要打老對手稻實的死亡分組,而那次的簽,就是這位手黑的隊長抽出來的。

  原本他聽了只是一笑了之,認為只是個意外罷了,可等到青道上去抽簽後,他的想法立刻發生了改變。

  「青道,D組13。」在台上的御幸報出他們的抽簽落後號碼後,現場頓時掀起一陣討論聲來。

  在青道落位前,D組已經有了西邦和白龍兩支強隊,如今再加上青道這支出戰過今年選拔賽的隊伍,三支強隊爭奪一個八強名額,這也太……

  這也太好了吧!

  秉持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原則,其他簽運還不錯的隊伍高興得嘴角怎麼壓都壓不下來。

  甲子園就是把49支冠軍隊伍放到同一個鬥獸場內,讓他們各自廝殺,直到決出最後的冠軍。強隊在小組賽就互相消耗磨損戰力,這對其他隊伍來說自然是個好消息。

  吃瓜的選手們又把目光挪到位於C組的大阪桐生,就算D組的三支強隊艱難地廝殺出來了,在下半場八進四的比賽中,想要戰勝大阪桐生也不是件輕松的事。嘶!好可怕的賽程安排!抽到D組的幾支隊伍真的好倒霉!

  有了青道的魔鬼簽運在前,高專眾人紛紛緊張地咽了口唾沫,絞著手指祈禱著乙骨別像御幸那樣,抽到可怕的簽。

  加茂看著緊張到腳一直在抖的虎杖,安慰道:「放心吧,上去抽簽的是乙骨,不是五條監督,沒事的。」

  就連狗卷也連連點頭附和道:「鮭魚!」說著還安慰似的拍了拍虎杖的胳膊。

  耳尖聽到這句話的五條悟有點尷尬,「我的手氣真的很差嗎?」

  一項自信的五條監督第一次懷疑起人生來了。

  在高專的忐忑等待中,一步步走上舞台的乙骨在抽簽箱裡捏出一張卡片。

  「咒術高專,25A。」


第167章 不吃勿買,與主線無關

  熟悉黑色房間,熟悉的亮著白光的大屏幕,第二次被拉倒這個神奇空間的眾人熟門熟路地找位子坐下,已經沒有初次經歷時的疑惑和緊張了。

  「Hello!虎杖!Hello,高專的各位同學們,晚上好!」

  虎杖剛睜開眼,從眼前熟悉的布置中意識到自己在哪,他就挺近不遠處有道熟悉的聲音充滿活力與驚喜地跟自己打招呼。

  他揉了揉眼睛坐了起來,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晚上好,澤村。」

  「恭喜你們決賽贏了呀!我後面補了你們和帝東的那場比賽錄像,好厲害!」澤村小跑著坐到了虎杖的旁邊,和他愉快地聊了起來。

  「這是哪?我不是在家睡得好好的嗎,怎麼突然出現在這了?難道我在做夢?」

  在兩人聊得十分開懷之際,又一個聲音在兩人身後響起。

  澤村覺得那個聲音有點耳熟,他扭頭一看,正對上了一張熟悉的臉。

  「啊!澤村!虎杖你也在著呢!」那人在陌生的環境裡突然看到兩個熟悉的人,當即就高興地走了過來,在兩人身邊坐下。

  澤村瞪圓了眼睛有些意外:「天久前輩,你怎麼也在這?」

  天久把胳膊搭在他的肩上,笑著掐住澤村的一塊臉頰肉往外揪了揪,立刻收獲澤村鬼哭狼嚎似的哀嚎。

  「痛痛痛!天久前輩快松手!我的臉又不是橡皮泥,怎麼扯都不會痛!」

  「唉?會痛嗎?那看來不是夢了。」天久意外地松開了手,但眼底的疑惑不解更深了。

  他看著兩人笑道:「你們快跟我說說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有外星人趁著我們睡覺的功夫,把我們綁架出來要殺我們滅口?」

  虎杖哭笑不得,「天久前輩,你的想像力也太豐富了吧……」

  說完,他便把觀影的規則細細地和天久說了一遍。

  「今天又看魔法少年嗎?」

  在虎杖科普的過程中,其他人也陸續出現在房間裡。

  「什麼魔法少年呀,奇奇怪怪的,人家明明是叫詛咒師!」

  「不……其實,我們是叫咒術師才對,只有利用咒術害人的壞人才叫詛咒師……」

  「唉?原來你們還有這種細分嗎?」

  「不……都說了,詛咒師是害人的反派,和我們不是一伙的,不要把他們和我們混為一談!」

  日向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熊貓的表情,「熊貓前輩,你是生氣了嗎?」

  「沒有!」熊貓氣衝衝地一口否認。

  明明就是在生氣嘛,日向在心裡嘀咕。

  天久指著表情靈動的熊貓睜大了眼睛,蹭地站了起來,「熊貓!活的、會動的熊貓!」

  他難以置信地擠到熊貓身邊,驚奇地一連摸了好幾下,「這個觸感太真實了,但為什麼沒有溫度呢?」

  看著天久那直勾勾盯著自己的好奇大眼睛,虎杖只得又把咒骸的事簡單地說了一遍。

  「原來熊貓不是由人假扮的呀,而是真的!我就說每次看到他動作都這麼靈活,而且大夏天的頂著這麼大的太陽也不怕中暑,原來是這個原因!」

  「咒力……咒骸……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魔法呀!」天久意外地很快就接受了這個解釋,「既然連魔法都有了,那棒球精靈該不會也真的存在吧!」

  澤村:「棒球精靈?」

  「咒力不是魔……不對,好像也能這麼類比。」虎杖有些尷尬地擦了把額頭上冒出來的汗,「至於咒力到底是什麼,它是怎麼產生的,天久前輩,一會你看了就知道了。」

  「澤村!」倉持在遠處喊了一聲,並看著樂不思蜀的澤村冷著臉沉默地往回揚了下下巴。澤村畏懼於這位同宿舍前輩的淫威,委屈巴巴麻溜地回了青道大部隊所占據的區域。

  天久本想跟著自己最欣賞的後輩兼好友一起過去的,但一想到咒力什麼的似乎虎杖更熟悉,他便安靜地沒動。

  「今天有新人?」月島剛在烏野所占據的老地方坐好,就注意到了緊挨著虎杖坐著的那張生面孔。

  山口說道:「那個人應該是高專在東京打棒球時認識的對手吧。」他指了指正被揪著御幸的衣領氣憤地一頓晃悠的澤村,「剛剛我看到他和新人打招呼來著,他們關系看起來挺好的。」

  月島對這個並不怎麼感興趣,他更關心的是另一件事。

  「從這間房間出去後,你還有這裡的記憶嗎?」

  山口搖了搖頭,「我也是又回到這裡,才重新有了上次的記憶的。」

  「我也是。」影山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兩人身後。

  月島被影山冷不丁出現的聲音嚇了一跳,「偷聽別人說話是很不禮貌的行為,王者你不知道嗎?還是說,在球場上發號施令慣了,所以下了球場還是改不了王者的習慣?」

  烏野的其他人很快就聽見了這邊的動靜,日向都快被這一連串的王者稱呼嚇到心髒停跳了。

  喂,別這麼說,要出事呀!

  果不其然,影山在一聲聲的王者中,臉色越來越陰沉。

  大地突然出現在兩人身後,一只手按住一個,笑眯眯的表情冷得能凝結出冰渣子。

  「你們兩個,別給我鬧事了,安靜點!」

  穩妥靠譜的隊長出手,一場可怕的危險消散於無形,其他人都遺憾地移開視線,感嘆沒熱鬧可看。幸好,一直泛著白光的屏幕漸漸暗了下去,開始播放了。

  「終於開始了!」澤村激動地搓了搓手,真的把這當成了電影院。不遠處第一次參加觀影的天久也好奇地盯著屏幕,准備踏入新世界的大門。

  屏幕上的亮光漸漸按下去後,一陣有序的腳步聲後,眾人的視線穿過一道昏暗的長廊,走進了一間同樣昏暗的房間。

  房間斜對著門口的位置,擺放著一台電視,電視裡正播放著一步經典的外國電影。而在電視正對著的雙人沙發上,正背對著大家坐著一名少年。

  「坐在黑房間裡看別人坐在黑房間裡看電影,這是什麼套娃行為。」御幸吐槽道。

  旁邊的澤村扭頭瞪了他一眼,「御幸前輩,看電影的時候請安靜,不要說話!會影響到別人的!」

  倉持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腦勺上,「笨蛋!明明你的聲音更大更吵!」

  「啊!原來是那個時候呀!」虎杖看著熟悉的畫面,立刻想起了這場景發生在什麼時候。

  果然下一秒,屏幕裡就出現了五條悟那張帥臉。

  天久盯著五條悟臉上的眼罩,好奇道:「之前我就覺得你們監督墨鏡不離身的樣子,和青道的片岡監督很像。想不到,私底下他這麼喜歡這種眼部裝飾呀。話說,他戴上那個眼罩後看得清嗎?尤其是在這麼昏暗的環境裡,真的沒問題嗎?他該不會是……」

  「五條老師絕對不是瞎子!他的視力好極了,只是單純喜歡罷了!」虎杖忙打斷天久不太禮貌的猜測,挽回了自己老師的清譽。

  天久疑惑地看著他,「我也沒打算問他是不是瞎子呀,我只是覺得他帶上眼罩的樣子特別帥,一看就很符合他唯我獨尊傲慢的氣質,所以想問問他的眼罩在哪買的而已。」

  虎杖:「……原、原來是這樣啊哈哈……話說,五條老師呢,怎麼沒看到他?」

  「別找了。」伏黑打斷他試圖尋找的動作,「這次兩位老師都沒出現。」

  他又好奇地瞄了眼天久,短短數面竟然就能看透那個白發男真實的性格,看來這家伙的眼力很獨到嘛。

  五條老師人雖然沒在現場出現,但他的存在感一點也不少。

  「悠仁,剛剛你已經學會了怎麼使用咒力,接下來就讓我教你咒術戰裡的頂點,領域展開吧!」屏幕裡,帥氣的白發老師高興地喊出了這句話。

  不等觀眾們反應,下一秒鏡頭就切換到一片平靜的水面上方。

  天久看著五條悟單手拎著虎杖懸停在琥珀上的畫面,被震驚得目瞪口呆。

  「果然是魔法世界,你們竟然能飄在空中!」他驚喜地攬著虎杖的肩膀,問道:「虎杖,那你投球的時候,有沒有辦法讓球停在空中呀?或者用魔法控制球突然減速或者加速?」

  虎杖汗如雨下,慌忙擺手:「不行不行!我們打球的時候是絕對不用咒力的!」說著趕緊又把咒力已經不能再生產,現有的咒力越用越少,好刀得用在祓除咒靈的刀刃上的事解釋了一遍,生怕天久誤會他們用咒力打球,影響了比賽的公平性。

  「唉?不行嗎?」天久還挺失落的。

  屏幕裡的畫面還在繼續,一個身材矮小,大概只有五條悟腰那麼高的奇怪生物出現在兩人面前。

  那奇怪生物帶著一張小披風,長著個會是不是蹦出火花的火山頭,臉部正中間只有一只大大的眼睛。他在看到五條悟手裡拎著的虎杖時非常驚訝,就像看見了怪物似的。

  「虎杖悠仁!他果然沒死!」那生物喊道。

  「富士山!會說話的富士山!」三個不同的聲音異口同聲地喊了起來。

  其中一個是屏幕裡指著奇怪生物震驚大喊的虎杖,另外兩個則坐在黑房間裡左右兩端,其中一個來自青道的澤村,另一個則來自烏野的日向。

  虎杖心中一動,看吧,就說了不止我一個人看到會驚訝,澤村和日向和我的反應是一樣的!

  在聽到五條悟那聲格外欠揍的「你很弱」後,屏幕裡那個長著火山頭的生物毫不猶豫充滿怒火地發動了自己的大招。

  「蓋棺鐵圍山!」

  看著屏幕裡那個封閉空間內流動的岩漿以及滿天的火焰,坐在台上的觀眾的仿佛都能感受到其中熾熱的高溫了。

  日向和澤村不由地和屏幕裡的虎杖發出了同樣的靈魂拷問,那個富士山很弱?

  現場的人除了天久外,已經在上次的觀影中被科普了基礎的咒術世界的知識,因此都對屏幕裡出現的這個火山頭怪物的實力有了一定的了解。

  御幸皺著眉說道:「以屏幕裡虎杖現如今的實力來說,他獨自碰到這個咒靈的生還概率為0。把一個毫無自保能力的學生帶進這麼危險的地方,看來五條老師對自己的實力很自信。」

  月島想起了五條悟把人帶來前說過的那句話,他挑眉道:「向一個還在學習基礎知識的學生教導咒術戰的頂點領域展開?我看吧,不如把這場教學換個名字,就叫從入門到入土怎麼樣?」


第168章 不吃勿買,與主線無關

  「從入門到入土?」日向努力憋著笑,心裡嘀咕著月島還是一如既往的毒舌。

  天久作為一名剛了解咒術世界的普通人,雖然看著屏幕裡的畫面很炫酷厲害,但因為沒有具體的參照,因此對漏瑚的實力並不完全了解。

  他指著屏幕裡因五條悟隨手把大招輕輕彈走而氣急敗壞的漏瑚,問道:「這個火山頭矮人很厲害嗎?大眾印像裡,矮人很擅長鍛造吧,正好他的火山頭裡自帶火焰,簡直是天生的鍛造家呀。」

  虎杖:天久前輩……你這麼快就接受了這個世界上存在非人生物的設定了嗎?

  遠處的澤村附和道:「沒錯!那些異世界漫畫裡,主角每次遇到矮人,通常都會收獲神器呢!虎杖,你們當初打敗這個火山頭地精後,他有沒有掉落厲害的武器?」

  虎杖:你們當這是異世界冒險的打怪游戲嗎……

  他嘆了口氣解釋道:「武器什麼的……它沒有掉落,而且,這家伙也不是矮人,是咒靈,由人類對火山的恐懼而產生的特別厲害的自然系咒靈。」

  「果然是火山呀,難怪長成那個樣子。」

  菅原問道:「既然人們對火山的恐懼能幻化成具有危害的咒靈,那麼像海洋、天空之類的,是不是也會變成咒靈?畢竟我們周圍都被海包圍了,隔一段時間就會發生海嘯等災害。而天空也是不是會發生極端天氣,這些都是人類無法避免的天災。」

  「由海洋誕生的咒靈是有的,但天空沒有,有的是森林。」伏黑說道,「或許是天空的變化最終都會演變成海嘯等災難反應出來,因此人類對它的恐懼並沒有這三者那麼強烈。」

  虎杖繼續說道:「而且咒靈裡面,只有特別厲害的才會像人一樣能正常交流,像屏幕裡的這只咒靈,他是特級,就算是咒靈世界裡,實力也是站在最頂尖的那一批。」

  「特級?」

  伏黑解釋道:「咒術師和咒靈的實力劃分,都由弱到強分為四級、三級、二級、一級以及特級五個等級。當然了,還有很多不到四級的詛咒,不過這些詛咒危害性都很小,就算是四級咒靈,手裡有根棒球棒都能輕松解決掉。」

  「三級的話就需要動用到熱武器,可以用槍解決掉。二級的話難度升級,動用到散彈槍才能勉強解決。」

  「一級我建議直接動用坦克。當然了,一級咒靈也不是笨蛋,它會躲開你的攻擊,想辦法把你拖出來解決掉,所以就算開出了坦克也不一定能解決掉它。」

  「至於特級嘛……」伏黑皺著眉停頓了一下,「那是動用集束炸弾把地面夷平也解決不了的,遇到特級,想要活命的話,就趕緊跑吧。當然,很多時候普通人遇到特級,就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哪怕是低等級的咒術師也是一樣。」

  「哇……」

  伏黑的一番細致的解釋說完,運動少年們紛紛目瞪口呆,對這個危險的咒術世界充滿了畏懼。同時,眾人看著屏幕裡那個單手拎著好大一只虎杖的某位白發教師,眼神越發詭異了。

  所以,在和這個連導彈都炸不死的咒靈的戰鬥中,你把一個咒術剛入門的高中生帶了過來?這位老師還真是……藝高人膽大呀……

  「這家伙是特級……」日向看著屏幕裡小小的看著挺可愛的咒靈,身體忍不住打了個冷顫,「用導彈都炸不死的咒靈,你們要和他打?!會死的!一定會死的!」

  「日向你這個笨蛋!」影山一把抓住害怕到亂動的日向,「他們老師在裡面呢。而且,這只咒靈最後肯定被他們解決掉了,不然虎杖現在也不能好端端地在這坐著了。」

  日向恍然大悟,「對哦!虎杖沒少胳膊少腿,還好好的在這呢!」他充滿好奇地看向虎杖,問道:「虎杖,你們當初是怎麼逃出來的?」

  虎杖指了指屏幕,「別著急,馬上就來了。」

  「領域展開,無量空處。」

  隨著五條悟輕聲念出自己的招數,一雙如天空印入眼眸的天藍眸子出現在畫面裡。

  緊接著,屏幕裡即將被噴湧的岩漿所淹沒的小空間裡,一片寂靜的白吞噬了狂躁的火焰,局勢瞬間逆轉,剛剛還不可一世的特級咒靈,眨眼的功夫就被摘掉腦袋,被人狠狠地踩在地上。

  澤村小聲的和降谷嘀咕道:「好快!這簡直是碾壓嘛!」

  降谷連連點頭。

  剛剛伏黑把特級說的這麼厲害,結果五條悟開了個大,一分鐘不到就結束了戰鬥,這就讓大家剛建立起來的戰力體系重新陷入了混亂。

  御幸笑道:「看來,特級和特級之間也有差距嘛。」

  「這個就是伏黑剛剛提到的森林系咒靈吧?」菅原指著屏幕上用花香將五條悟和虎杖迷惑,然後趁機把漏瑚救走的新咒靈問道。

  「沒錯。」虎杖點頭道,「這只咒靈在後面的交流會時,還給我們造成了不小的麻煩呢。」

  「交流會?」

  正巧,屏幕裡的虎杖也剛好說到了交流會的事。

  野薔薇看著屏幕裡因為交流會而有些呆滯的兩張臉,忽然意識到:「是那個時候吧?」

  被她一巴掌拍得背部生疼的伏黑,捂著生疼的胳膊點頭道:「嗯,沒錯,是少年宮後他被宣告死亡的那段時間。」

  「那也就是說……」

  很快的,屏幕裡死而復生的虎杖同學重新回歸到團隊中。就是……他被『霸凌』舉著遺照框的樣子太好笑了。要不是參加觀影的人身上都沒有手機,大家高低得掏出手機好好拍上一番。

  「他們是什麼意思?難道虎杖你會死而復生的神奇能力?」好奇寶寶天久精准抓住關鍵信息,抓住虎杖不停地問著他死過一回到底是怎麼回事,「是壁虎斷尾逃生,還是假死脫身呀?」

  腦海裡,自己的形像從自斷尾巴的壁虎人變成金蟬脫殼的金蟬,虎杖滿頭黑線地扶額:「這……這是一個很復雜的故事。」

  澤村看熱鬧不嫌事大,遠遠地喊了一句:「天久前輩,虎杖身體裡還藏了個非常厲害的王者呢!」

  對王者兩個字產生PTSD的影山下意識地一記眼刀殺過來,澤村莫名其妙感覺後背一涼,忙回頭去看,害怕自己被躲在黑暗中的咒靈給盯上了。

  日向觀察著影山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往旁邊挪了一點,稍稍拉開距離。

  「身體裡藏著個人?」天久驚訝地盯著虎杖細細地打量,「喔哦!原來虎杖你是雙重人格呀!」

  虎杖身心俱疲地癱坐在椅子上,「不,我不是,我沒有……」

  屏幕上的畫面很快就播放到交流會團體戰開始後,虎杖被京都校區集體追殺的場景。

  不,不是集體,還是有個例外的。

  看著屏幕裡前不久才把虎杖揍得頭破血流,這會兒又攔下想要對虎杖痛下殺手的同伴,把虎杖從危險中解救出來的東堂,眾人的心情十分復雜。

  日向感嘆道:「原來虎杖你在學校裡也受到過同學的排擠呀。難道,這就是王者的孤獨嗎?」

  影山迅速出擊,一把抓住日向的腦袋,眼神冰冷地看著他問道:「你的『也』是什麼意思?」

  日向瘋狂地搖晃著腦袋,掙扎道:「我又沒提到你!」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句話絕對和我有關!」

  「喂!你們兩個趕緊給我住手!」心累的大地趕緊站了起來,又一次一只手一個把人強行拉開,「在外人面前,別給我惹事!」

  「想不到,高專那個看起來很凶的三棒,竟然還是個好人。」澤村抱著胳膊感嘆呢道。

  金丸瞪大了眼睛,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價值觀出了什麼問題,「他剛剛不是按著虎杖把他揍得很慘嗎?虎杖臉上這會還全都是血呢!澤村,你對好人到底有什麼誤解呀?」

  「可他們不是在打團隊交流賽嗎?」澤村說道,「雖然……虎杖是被打得很慘,但這就是男人之間的交流,是正大光明的戰鬥!就是……確實被揍得很慘,會破相的吧?」說完,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害怕地抱著胳膊抖了抖。

  「你這個笨蛋竟然還會有這種想法。」倉持有些意外。

  「倉持前輩,別一口一個笨蛋地說我!」

  「啊?」

  「……咦噠!」

  「唉對了,東堂呢?」虎杖環顧四周一圈,總算找到了獨自一人坐在最後一排,正抱著胳膊閉目養神的東堂。

  他走了過去,在東堂身邊坐下,「東堂?」他伸手在東堂面前揮了揮,疑惑道:「睡著了嗎?」

  「沒睡。」閉上雙眼的東堂立刻回應了。

  「額,你這是在干嘛,怎麼不到前面去和大家坐在一起?」

  東堂保持著這個動作,不動如山。

  「把過去發生過的事再看一遍的行為太蠢太浪費時間了,還不如看小高田的節目。」

  虎杖疑惑地看了看周圍,沒看到第二塊屏幕。

  像是知道虎杖的疑惑,東堂睜開雙眼,笑著指了指自己的大腦,「人類的大腦是最高級的留影機,那些珍貴的讓你記憶深刻的畫面,能很好地保留在你的腦海中,就算過了幾十年依舊印像深刻。」

  「小高田的每一場節目,我都會看一遍直播,然後再看三遍重播,有空的時候還會反復拿出來細細品味,因此,這些畫面都非常清晰地保留在我的大腦中。而我現在,只需要在記憶中找到相應的節目集數,然後像播放電影一樣在我的大腦中播放出來就行了。」

  虎杖:「……」

  你對高田醬愛得太深刻了,這真的是普通人類能做到的行為嗎?!


第169章 -

  「25A?」

  不太關注甲子園的秤金次,他看著標注著25A那一欄旁邊和別人不一樣的連線,表情裡多了幾分疑惑。伏黑看出了他的不解,主動跟他解釋了起來。

  25A是一支很特別的簽,抽到它的隊伍,可以說是全場最幸運的一個了。

  因為參賽的隊伍總共有49支,這是個單數,這就意味著在首輪兩兩對決中,注定有一支隊伍輪空,不戰而勝自動進入第二輪。

  現在抽到這支好簽的就是咒術高專。

  在乙骨將高專的名牌掛到分組對戰表上時,其他選手紛紛用好奇且帶著點羨慕的眼神看著咒術高專。

  「他們就是打敗了帝東的咒術高專?」

  「聽說了沒?他們在東東京也是初出場呢,沒想到第一次打比賽就殺進了甲子園!」

  「哇啊這麼厲害!」

  「他們的四棒聽說很厲害呢!在地方大會打出過好多發本壘打,媒體給他們的評分都因為這個四棒提高了不少呢。」

  「哦!那麼叫虎杖悠仁的嗎?能捕能打還能投,確實很厲害。其實我覺得,他們的ACE也挺不錯,那控球,太穩了。」

  「沒錯,我也注意到他們的ACE了,投得挺好的。」

  「話說,之前甲子園也有過初出場的隊伍拿到最後的優勝的先例,你們說該不會……」

  「呸呸呸!獲得優勝的肯定是我們!」

  「嗯?你們也想搶奪優勝?哼!八分之一決賽的時候,你們會先遇上我們,到時候你們先試試能不能過了我們這關再說吧!」

  「竟然抽到自動晉級二回戰的好簽,高專的手氣果然不錯。」澤村拍掌祝賀著,然後眼神一轉,瞥向身旁的某位手氣黑到頂點的隊長,嫌棄道:「看看人家的隊長,再看看我們的……嘖!」

  御幸也正因為自己的黑手而懷疑人生呢,乍一聽到澤村的嫌棄,他立刻調整好情緒,笑道:「從西邦、白龍和大阪桐生這些強隊之間一路殺穿晉級決賽,你們不覺得這樣的賽程很有趣充滿了挑戰性嗎?」

  「有趣你個頭呀!」被打擊得黑了臉的倉持一腳踹了過去,「上去抽簽之前你到底有沒有洗手呀!去年秋季大會抽到那麼爛的簽,現在又是這樣!早知道就該在抽簽之前先把你綁起來謊稱你受傷動不了了,讓我去抽!」

  澤村見縫插針:「就是就是!」

  降谷:「嗯嗯!」

  坐在後一排的金丸伸長了胳膊一只手一個,把兩位投手的腦袋給按了下去,「是什麼是,你們兩個別湊熱鬧了。」

  御幸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正前方分組對戰表上代表著二回戰連線會遇到的西邦兩個字上,幾秒鐘後,他的視線後移又挪到了白龍上。

  「我們之前都和這兩支隊伍交過手,有勝有敗,雖說遇上是會驚險一點,但並不是沒有獲勝的希望。所以,你們是不是也要對自己更有點信心?畢竟夏天是一場沒有退路的豪賭,都已經踏入這片黑土了,怎麼能退縮?」

  「誰退縮了!」倉持磨著後槽牙,「我們在說的,不是你手氣太黑,兩次抽簽都抽到這種會把人氣暈過去的爛簽嗎!」

  「額……怎麼還在糾結這個問題呀?」

  「能不糾結嗎?一抬頭就能看到呀混蛋!」

  在隊長們兩兩掛牌拍完和對手的合照,又抽完代表宣誓的隊伍後,緊張刺激的抽簽儀式終於結束。

  來到甲子園後,有一點不太方便的就是沒地方練習。沒了寬敞的球場,每支隊伍都只能自己在下榻的酒店附近找好空地,有序地安排選手們下去練習。

  說來也巧,虎杖下去練習的時候就遇上了澤村他們,結果一問才知道,原來青道和他們住在了同一家酒店的不同樓層,前幾天因為大家出門的時間正好叉開了,所以才一直沒遇上。

  虎杖本來想打個招呼就走的,但臨走前澤村的一句話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停下了腳步,「晚上有連續不斷的敲門聲?」

  「嗯嗯沒錯,還每次都在我和倉持前輩快要睡著的時候響起!」澤村氣憤地瞪著一雙黑眼圈明顯的眼睛,「不知道是哪個混蛋這麼沒素質,半夜敲別人的房門!偏偏每次我打開門想要抓住那個混蛋的時候,卻重來沒看到人,也不知道那個混蛋躲到哪去了,跑這麼快!」

  「找酒店經理查過監控了嗎?」虎杖問。

  澤村點頭:「查過了,監控裡根本沒人敲我們的門,弄的boss和御幸前輩一直覺得是我太緊張出現了幻覺。」

  他越說越委屈,「可我沒有說謊,半夜真的有敲門聲呀,倉持前輩也聽到了,我發誓!」

  一陣涼風吹過,澤村下意識地打了個哆嗦。他趕忙抱緊胳膊害怕地朝四周看了看,然後湊到虎杖的耳邊緊張地問道:「虎杖你說……會不會是有鬼呀?」

  因為有當初調查八十八橋案子時遇到過的電梯異樣的先例在,因此虎杖聽完澤村的話後,心裡立刻就有了判斷:他們入住的這家酒店,很可能有問題。

  今晚找個機會去調查一下吧,他心想。

  雖然心裡已經把今晚的調查計劃都安排好了,但虎杖面上卻不顯分毫。

  他衝澤村安慰道:「世界上哪有什麼鬼呀。估計是哪個喜歡開玩笑的客人故意搗亂吧,他剛好又躲在了監控看不到的死角,所以才會這樣。澤村,你就安心地好好休息,睡前泡個澡放松心情有利於睡眠。過幾天你們不是要打第一場比賽了嗎,不休息好,可是會影響發揮的。」

  「這樣嗎?好,我回去和倉持前輩試試!」

  和澤村分開後,虎杖拿著球棒卻沒了練習的心思。他干脆轉身回去,一五一十地把這件事告訴了五條悟。

  「你是說,一周前也有住在十一樓的客人反應過半夜聽到敲門聲的事嗎?」

  酒店大堂裡,穿著件淺藍色襯衫,把衣領解開一顆扣子,袖子松松垮垮地挽起來,衣服上的每一道褶子都像精心設計過,像只開屏的花孔雀的五條監督,正慢悠悠地摘掉墨鏡,用那雙天空般漂亮的藍眸子認真的看著面前的女服務員,勾引……啊不,是在誘導她說出自己想要的信息。

  沉迷美色的女服務員紅著臉輕輕點了下頭,「收到投訴後我們反復查了好幾遍監控,但都沒發現任何異樣,於是經理就做主給了那位客人優惠價格,這才解決了那件事。」

  「你還記得那位客人提到過的敲門聲,大概是什麼時候響起的嗎?」五條悟繼續問道。

  女服務員想了想,「具體時間我已經記不清了,但那位客人說過,聲音響了三次,每次都是在他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響起的,中間間隔不到半個小時。至於聲音第一次響起的時間嘛,應該……是在零點以後吧。」

  答案和虎杖說的對上了,五條悟滿意地笑著。

  「這樣嗎,那謝謝你了,你的回答對我的幫助非常大,祝你今晚有個好夢∼」

  女服務員紅著臉一步兩回頭念念不舍地走了。伏黑冷眼看著不正經的某人,默默地把手裡的咖啡放下。

  虎杖好奇道:「伏黑,你現*在喝咖啡,那晚上還睡得著嗎?」

  伏黑還沒回答,五條悟就笑道:「沒關系,辛苦的工作結束後,我保證惠回去後倒床就睡。」

  「工作?」虎杖摩拳擦掌興奮了起來,「這件事要交給我們來解決嗎?五條老師,我已經准備好了!」

  五條悟伸手把忍不住要站起來的虎杖按下,「不,讓惠和棘去吧。悠仁,你就安靜地呆在房間裡好好休息吧。」

  虎杖哀嚎了一聲,還想為自己爭取,五條悟卻堅定地拒絕了他。

  「酒店裡住著很多客人,其中甚至有認識你們的同樣來參加甲子園比賽的選手,要是調查的過程中發生了戰鬥,酒店這種狹小的空間裡,惠和棘的術式搭配起來最合適。而且,我也會在外面看著,絕對不會給詛咒逃出去的機會。」

  虎杖的嘴開合了幾下,還是不得不承認五條悟的安排是最正確的。

  凌晨0:0分,酒店十一樓,兩道人影從電梯裡走了出來。

  伏黑拿起振動的手機看了一眼,「狗卷前輩,五條老師發來消息說這層樓的監控已經屏蔽了,外面也放好了帳,在我們結束前不會有人闖入。」

  狗卷:「鮭魚。」

  兩人安靜地走在寂靜無人的走廊裡,腳步聲都被地上鋪著的柔軟地毯給吸收了。

  他們先是走到澤村所住的房間門口觀察了一圈,什麼也沒發現。接著,兩人又來到了女服務員提到過的那位客人曾入住過的房間門口,依舊什麼也沒感覺到。

  怎麼回事?

  伏黑皺著眉驅使著渾繞著整個十一層跑了一圈,依舊沒有任何異樣。

  難道是時間還沒到嗎?

  伏黑正在思考要怎麼辦時,狗卷忽然拍了拍他,然後指著頭頂的通風管道讓他仔細聽。

  伏黑屏住呼吸仔細去聽,一陣悉悉索索細微的撞擊聲從通風管道裡傳來。那陣聲音速度很快,由遠及近,眨眼功夫就衝到了兩人頭頂的位置。

  越來越響的聲響戛然而止,那東西似乎從伏黑和狗卷身上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它謹慎地觀察了一會,咚的一聲轉身就想逃走。

  但狗卷怎麼可能讓它就這麼跑了呢。

  他迅速拉下衣領,「別動!」


第170章 -

  隨著狗卷的話音落下,頭頂通風管道裡安靜了下來。

  伏黑動作迅速地召回渾換成了蝦蟇,蝦蟇吐出長舌頭將頭頂通風管道的網口拆了下來,正打算再接再厲將躲在裡面那東西脫出來抓住時,黑暗驟然襲來,整個十一層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狗卷張了張嘴,正要再次發動咒言讓那東西停在原地別亂跑,他卻驚訝地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

  不,不對。他摸著自己發聲的喉嚨,能清晰地感覺道振動,他應該是把話說了出來,但不知道為什麼,現場聽不到聲音傳出來而已。

  他憑借著記憶朝旁邊一抓,成功抓住了伏黑的手,然後趕在伏黑掙扎著想要反抗前輕輕在他的胳膊上按了按,等他解除防備放松下來,這才快速地在他手上寫了幾個字告知情況。

  這次的詛咒有點奇怪,擁有剝奪視線和聲音的能力,但狗卷並未在現場感知到領域的存在。

  不是領域能力的話,情況還不算太糟糕。狗卷決定先想辦法從這裡出去再說。

  伏黑記得來時的路。

  他讓蝦蟇的舌頭繞著自己腰間纏了好幾圈,然後又緊緊地拉著狗卷的手防止落單,這才按照記憶裡的路線一步步慢慢地往回撤。

  就這麼摸黑走了幾分鐘,眼前的情況卻依舊沒有發生改變,按道理來說,他們早該走出去了。十一層就這麼大,不可能走了快十分鐘還沒走出去。

  伏黑的手被拽了一下,他感覺到狗卷在他的掌心寫下東西兩個字,緊接著是兩串不同的數字。

  伏黑想了會就把這兩串數字和澤村的房間,以及五條悟從服務員那問到的那位同樣在半夜聽到敲門聲的客人的房間號對上了。從位置的分布來看,兩個出問題的房間更好位於走廊的兩端東西方位遙遙相望。

  為什麼半夜能聽見敲門聲的偏偏是這兩間距離最遠的房間?問題說不定就出在上面。

  明白狗卷的意思後,伏黑輕輕捏了一下狗卷的手,讓他小心,兩人這才分開,背對著朝著相反的方向摸了過去。

  伏黑的位置距離澤村所住的房間比較近,他摸了摸房門上的數字,安靜地站在門口等了一會,然後,一陣輕輕的敲門聲就突然在他的耳邊響起。

  聽覺剝奪失效了?

  伏黑謹慎地站在原地拍了下手,依舊沒有聽到自己的拍手聲,倒是那陣敲門聲戛然而止。

  令人不安的寂靜後,他感覺有什麼東西悄悄摸到了自己的身後,他猛地一轉身背靠著房門,同時驅使著蝦蟇用舌頭去抓住那東西,但蝦蟇剛卷住目標,那東西就像泡沫一樣突然碎裂消失不見。

  伏黑也不著急,讓蝦蟇繼續尋找攻擊,就這麼反復失敗了好幾次後,終於,蝦蟇抓住了一個實實在在的不會消失的東西。

  看來,是狗卷前輩那邊也得手了,伏黑心想。

  眼前看不見一絲光亮的黑終於消散,被剝奪的聽覺也漸漸恢復,一陣細碎的歌聲飄進了伏黑的耳朵了。

  那歌聲快速而有節奏,先是急急忙忙地奏響一遍,然後就沉寂了下來,安靜了幾秒鐘後,接著又重復奏響。

  歌聲仔細去聽的話,調子倒是挺好聽的,像搖籃曲似的,可它速度太快,停頓的節奏有很死板,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乍一聽到這聲音,就很像煩人的敲門聲了。

  原來澤村和那位客人半夜聽到的敲門聲是這個。

  等濃重的黑徹底散開,伏黑這才發現面前被蝦蟇捆成粽子的,是個長著條長鼻子模樣古怪的灰白色獨眼詛咒,那詛咒矮矮長長的一條趴在地上,四肢上長著能足以讓它掛在牆上的吸盤,古怪極了。

  伏黑看著那怪物的長鼻子,疑惑道:「食夢貘?」

  可模樣又有些對不上。而且,食夢貘的能力,不是通過聲音誘導人們睡著,然後吞食人們的噩夢嗎?沒聽說食夢貘會敲門故意讓快要睡著的人醒過來呀?

  那只詛咒被抓住後一直發出唧唧的怪叫,吵得人沒由來的煩躁,就連伏黑心裡也突然湧出幾分對半夜不能好好睡覺,要被叫出來加班的不爽來。

  不對!

  伏黑猛地甩了自己一巴掌,及時讓自己清醒過來。

  意識到這東西會影響到人的心智後,伏黑立刻讓蝦蟇往它的嘴上也纏了一圈,就連那條長鼻子都被對折過來打了個結。

  瞬間,讓人煩躁的唧唧聲停了,只剩下被捂了嘴纏住喉嚨後細碎的嗚嗚的掙扎聲。

  不多時,狗卷手裡聽這只外形類似的詛咒走了過來。他手裡的那只詛咒除了皮膚是深灰色的外,倒和伏黑手裡的沒其他區別。

  一直安安靜靜被狗卷拎著的那只詛咒,在看到伏黑身旁的那家伙後,立刻劇烈地掙扎了起來,一條長鼻子也不停地舞動著,但一點聲音也聽不見,顯然是被狗卷用咒言給禁言了。

  伏黑打量了兩只詛咒一眼,「它們看起來像是一對的。」

  「鮭魚。」狗卷點了點頭,把手裡的東西往伏黑旁邊一扔,蝦蟇立刻把深灰色的那只也纏了起來。

  狗卷一個個飯團名字從嘴裡蹦出來,伏黑也了解了剛才狗卷那邊的情況。

  「由失眠患者的負面情緒所生成的詛咒嗎?」

  「明太子。」

  「能力是通過發聲器官制造噪音吸引房間裡的人走出去,不過同時只能標記一個人,等那個人身上的標記疊加到三層,才能吞食掉那個人身上的精力,讓人徹底陷入昏迷?而且,兩只詛咒擁有召喚對方出現在自己這邊的能力,不過被前輩你及時限制了。」

  「大芥?」

  「哦,我這邊沒遇到什麼危險,就是抓它的時候稍微費了點力氣,估計具有攻擊性更危險的是前輩你那邊的那只。」

  「話說前輩,你是怎麼抓住它的?」

  「鮭魚,明太子。」

  「等它先攻擊你再發起反擊,先找准機會禁言然後限制行動活捉,還真是簡單直接的戰鬥,讓前輩你來果然很容易抓住……」

  將兩只詛咒放到一起捆成粽子,又由著狗卷給它們又添了一層閉嘴的咒言,伏黑終於放心下來。

  「幸好虎杖聽了澤村的話後敏銳地察覺到異樣,我們及時過來吧這家伙給解決了,不然憑借著這家伙的能力,還不知道要禍害多少人呢。」

  他又看了眼身後的房門,「澤村身上的標記應該沒累積到三層,應該不會耽誤到他後面在甲子園的表現。」

  「昆布。」

  「那我們走吧,狗卷前輩。」

  狗卷招了招手,把布置在十一層的帳收了,正准備拎起地上的詛咒和伏黑悄悄離開,就聽見伏黑身後的房門吱呀一聲被人從裡面打開了,同時還伴隨著一道喜極而泣的聲音。

  「開了開了!太好了倉持前輩,門終於開了!」

  這聲音……

  伏黑雙眸猛地一顫,暗道一聲不好。他剛要拉著狗卷趕緊帶著兩只詛咒撤離,就看見房間裡激動得眼淚汪汪的澤村雙手揮舞著一個大跨步從裡面衝了出來,正好面對面和他們撞到了一起。

  澤村一看有熟人,立刻欣喜地和伏黑打招呼:「伏黑,怎麼這麼巧,你也在這!你是來找我的嗎?」

  說著也不等伏黑回答,他風風火火地拽著伏黑的胳膊就要把人往自己的房間裡拉,一邊拉還一邊哭訴道:「伏黑你是不知道,剛剛我和倉持前輩被困在房間裡了,門怎麼也開不了,就連電話也打不通沒信號!嚇得我還以為我們要被困死在裡面,可憐無助地餓死後才會被人發現呢!」

  「笨蛋澤村,你在說什麼不吉利的話呢,門這不是開了嗎?」

  房間裡,一個表情看起來格外凶狠,讓伏黑這個前校霸的同類嗅覺開關瞬間打開的墨綠色頭發的少年一腳踹到澤村的屁股上,黑著臉讓他閉嘴。

  成功用往日積攢下來的淫威讓澤村敢怒不敢言閉了嘴,倉持的目光一下子被伏黑和狗卷手裡拎著的兩只怪東西給吸引住了。

  「這是什麼?」

  「這是你們養的寵物嗎?」澤村好奇地蹲了下來,手試探著摸向詛咒的長鼻子,被蝦蟇及時地收縮舌頭往後扯了一下避開了。

  「啊!還有一只好大的**!」澤村立刻順著長舌頭看到了蹲在伏黑腳邊的蝦蟇,並且動作迅速地在蝦蟇的腦袋上rua了一把,驚奇道:「咦,粘粘的,好奇怪的手感。這三只都是你們養的寵物嗎?樣子好奇怪。」

  倉持也驚訝地看著地上怪模怪樣的三只生物,「你們來打比賽還帶寵物過來?」

  不過,它們的樣子是否長得過於潦草了點,看起來完全不像正常的生物,倒像是……怪物?

  他們怎麼都能看見?!

  伏黑和狗卷迅速對視了一眼,狗卷當機立斷:「睡著吧!」

  咚咚兩人,好奇心旺盛還打算繼續嘗試摸詛咒的澤村和意識到不對勁正准備把澤村拽回來的倉持應聲倒地,昏睡成一灘爛泥。

  狗卷擦了把額頭上冒出來的冷汗看向伏黑,「鮭魚子?」

  伏黑頭疼地嘆了口氣,把手裡的詛咒丟在地上讓蝦蟇看著,「先把他們拖回床上吧,解釋收尾的事,等明天再說。」

  虱子多了不怕癢,反正有了上次被研磨撞破的先例在,大不了把真相告訴他們,讓他們保密就是了。

  伏黑一邊和狗卷合力把兩人抬回房間,一邊暗暗祈禱:希望他們都像研磨那樣嘴嚴,不會隨便把今晚發生的事亂說出去吧……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5-10 14:03

第171章 -

  等伏黑和酒店外警戒的五條悟交完差回到房間時,一直擔心著澤村安慰的虎杖還沒睡,正坐立難安地在房間裡反復踱步。

  一看見伏黑推門進來,虎杖立刻迎了上去,緊張地問道:「怎麼樣,問題解決了嗎?澤村他還好吧,有沒有受到影響?」

  頭疼地擺擺手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伏黑嘆著氣道:「沒事,詛咒已經抓住並交由五條老師處理了。至於澤村……」

  他這短暫的猶豫,讓虎杖略微放下的心又重新提了起來,「澤村怎麼了?難道他……」

  「那倒不是。」伏黑趕緊打斷他的胡思亂想,臉上露出幾分慘不忍睹的為難來,「就是我和狗卷前輩抓住那兩只詛咒正准備撤離的時候,被澤村和他的舍友看到了……」

  虎杖愣住了,「看到了?他看到詛咒了?!」

  「不止是詛咒,還有蝦蟇。」伏黑沉痛道,「你跟澤村更熟悉點,他的口風怎麼樣,嚴不嚴實?」

  「澤村啊……」腦海中快速閃過澤村那張總是活力滿滿的臉,虎杖猶豫道:「應該……可能……大概嚴實吧?」

  伏黑:得了,還是按照最糟糕的情況來准備吧。

  第二天早上,酒店十一樓位於東邊的某間房間內,被迫一覺到天亮的澤村和倉持同時睜開了眼。

  倉持睜開眼看著頭頂的天花板正在沉思之際,就聽見旁邊傳來澤村咋咋呼呼的喊聲。

  「呀!倉持前輩,我怎麼睡在你的床上!」

  某個笨蛋又看了看倉持所在的位置,接著喊道:「倉持前輩,你怎麼睡在我的床上?昨晚是你把我們的位置調換了嗎?」

  「笨蛋,吵死了!」倉持沒好氣地扔過去一個枕頭,成功讓某人閉嘴。

  他坐了起來,不爽的眼神投向不知道自己一大早怎麼又惹惱了前輩的澤村,問道:「你就不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麼?」

  「昨晚?」被倉持這麼一提醒,澤村瞬間回想起了昨晚記憶中最後的畫面。

  「大**還有兩只長鼻子長得特別奇怪的東西!」他喊道。

  除了棒球外,最大的愛好就是看少女漫的澤村,有時候心思也如少女般細膩,最不缺的就是胡思亂想的能力,他幾乎是立刻把昨晚看到的三個奇怪生物,和自己曾看到過的漫畫裡主角遇到的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扯上了關系。

  「倉持前輩!昨晚我們看到的那三個,該不會是魔物吧!再或者……是惡靈?是平安時期殘存下來的鬼怪?!」

  他越說越害怕,就差跳到床上和倉持抱在一起了。

  「蠢村,冷靜一點!」倉持輕輕踹了他一腳,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床頭櫃上放著一張紙條,他拿過來一看,頓時冷笑出聲道:「哼!看來他們還挺貼心的,早就料到了我們的反應,已經做好准備等著我們了。」

  他的記憶很好,清楚地記得昨晚高專那個對外宣稱在修閉口禪,只能用固定的飯團名稱來指代的狗卷君,在他和澤村看到那三只古怪的生物後立刻變了臉色,然後說了句「睡著吧」,緊接著他們就昏睡到了天亮。

  這裡面果然有問題!

  「上面寫了什麼?讓我看看!」澤村把紙條搶了過去,一字一句念道:「昨晚的事還請兩位保密,今晚我們會親自到兩位的房間解釋清楚的。」

  澤村摸著下巴得出結論:「嗯,看來我們是介入了一場非常危險的神秘是件呀。」他伸手在脖子上比劃了幾下,神秘兮兮道:「倉持前輩,你說我們會不會被滅口殺掉?」

  「滅你個頭呀!」倉持沒好氣地用蠍式固定將澤村按在地上,折騰得對方吱哇亂叫,「要滅口的話,昨晚就是最好的機會,還會留著我們到現在?拜托你的腦袋能不能稍微動一動呀!」

  澤村瘋狂拍著地板討饒:「倉持前輩!疼疼疼,快松開!」

  「倉持、澤村,你們醒了嗎?我聽見澤村的喊叫聲了。」房間外響起敲門聲,是御幸的聲音。

  「御幸前輩,快救我!」澤村立刻朝門外的搭檔呼救。

  倉持橫了他一眼,把人松開站起來去開門,門打開口,已經洗漱收拾整齊的御幸靠在門邊看著慘兮兮趴在地上的澤村笑道:「大清早的,你怎麼又惹到倉持了?」

  澤村怒道:「為什麼一定是我惹到了倉持前輩,就不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惹到了他嗎?」

  倉持立刻甩了澤村一記眼刀子,用眼神示意澤村趕緊閉嘴。

  「奇奇怪怪的東西?」御幸好奇道,「什麼奇怪的東西?鬼嗎?」說到鬼時,御幸的語氣明顯憋著笑,顯然是又想起了澤村的那些黑歷史。

  收到倉持的警告不敢隨便說話的澤村,沒好氣地等了御幸一眼,「關你什麼事,臭眼鏡狸貓!」

  「你怎麼又生氣了?」

  「我才沒生氣呢!」

  「明明就有,像個小孩子似的。」

  「你……姆姆姆姆……」

  當天,因為心裡記掛著晚上的事,澤村和倉持白天訓練的時候好幾次都走神了,被片岡監督抓了個正著,吃了頓訓斥。

  一想到後天就要迎接他們在甲子園的第一場比賽了,兩人趕緊收拾好心情專心練習,時間很快就來到了晚上。

  晚上的自主練習一結束,澤村和倉持就趕忙回到了房間,沒過多久,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

  兩人趕緊打開門一看,除了伏黑、虎杖和狗卷外,就連咒術高專的監督也跟著一起過來了。

  來了這麼多人?

  倉持挑眉側身讓開,把人迎了進來。

  伏黑和狗卷安靜地貼牆站著,看著進門後就高興地和澤村聊上了的虎杖,以及頗有主人架勢主動在房間裡唯一一張椅子上坐下的五條悟,苦惱地直皺眉頭。

  從拉近關系的破門磚(虎杖),到解釋情況的講解員(他自己),再到情況不妙立即禁言處理的行刑者(狗卷),最後是如果情況走到最糟糕的一步出來打掃戰場的清潔工(五條悟),他們到底是上門來解釋的,還是見勢不妙殺人滅口的?

  虎杖的作用很明顯,剛剛還緊張兮兮的澤村,這會兒已經放下戒備愉快地聊起了各自接下來要面對的對手了,但倉持卻依舊不為所動。

  倉持把某個沒眼色的家伙拽了回來,抱著胳膊在距離高專幾人最遠的地方坐了下來,冷聲道:「開始吧,你們有什麼要說的?」

  從倉持的反應裡感覺出他不是個好糊弄的人,伏黑果斷放棄了哄騙的計劃。

  一個謊言被揭穿,需要用無數個謊言來補救,這樣更麻煩,還不如從一開始就把真相告訴他們。

  呱呱兩聲,一只熟悉的**似的生物憑空出現在倉持和澤村的眼前。

  伏黑:「這是我的式神,蝦蟇。」

  澤村一看到突然冒出的蝦蟇,立刻嚇得變了臉色。他看得很清楚,明明上一秒那裡還什麼都沒有的,這東西就像變魔術一樣突然出現,絕對是某種超出了常理的生物,太可怕了!

  澤村嚇得尖叫了起來,虎杖忙上前安慰制止,可惜沒有效果。

  狗卷擔心他的聲音太吵,引起隔壁房間的懷疑,立刻開口道:「安靜吧。」

  短短一句話說完,澤村還抱著腦袋驚恐地張大嘴喊著,可房間裡卻詭異地安靜了下來,沒有聲響。

  倉持詫異地瞪大眼睛,攬著澤村看著狗卷質問道:「你對他做了什麼!」

  他又想起了昨晚一句話就讓他們倆陷入昏睡的場景,手腳冰涼。

  狗卷掐著嗓子一頓撕心裂肺的咳嗽,再張嘴說話時,聲音已經啞得幾乎發不出聲了。

  「……大芥。」

  倉持:「……」

  這就啞了?說不出話來了???

  虎杖扶著狗卷著急道:「狗卷前輩,你沒事吧!你有沒有帶潤喉劑呀?」

  看青道的兩人眼神有些詭異,伏黑解釋道:「狗卷前輩是咒言師,用正常的語言說話的話,會生成詛咒對說話的人產生效果。他為了不傷害到別人,才改用飯團的名稱還指代意思的。」

  「而且,咒言的使用對咒力的消耗極大,現在的咒力對於咒術師來說是十分珍貴的東西,所以你們不用擔心我們會隨便使用咒力對普通人造成傷害。」

  澤村和倉持因為突然塞進大腦的信息陷入了短暫的迷茫。澤村倒是有什麼話想要問問他們,可惜狗卷的咒言效果還沒消散,他的嘴張合說了半天,也沒一丁點聲音發出來,急得他捶胸頓足懊惱不已。

  倉持一只手按下某個沒了聲音煩人程度依舊不減的後輩,問道:「式神?咒力?」

  「你們別著急,聽我慢慢跟你們解釋。」說著,伏黑就從頭到尾地把當初對著研磨走過一次的流程又說了一遍。

  「原來是這樣。」大受震撼的倉持心情久久不能平靜,原來在他們不知道的情況下,世界上竟然存在著這麼多奇妙的事情。

  「好厲害!」澤村聽到自己的聲音還愣了一下,接著他便興奮地拉著虎杖的胳膊把他從頭到尾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遍,「這麼說來,虎杖你也是咒術師了?」

  虎杖不太好意思地點頭,「嗯,沒錯。」

  伏黑注意到澤村和倉持的表情有了變化,他心中一動,決定穩妥點再添把火。

  「澤村,當初你的手不舒服,其實是有只詛咒一直趴在你的胳膊上。長期負重帶著詛咒一起投球,你的手腕只會越來越不堪重負,等到疼痛越來越明顯的時候再去治療,很可能會影響到你在甲子園的投球。」

  「抱歉,那時候因為不能把詛咒的事告訴你,所以才隱瞞了下來。」

  澤村笑道:「沒關系,我還要謝謝你們這麼早發現了隱患,幫我解決掉了呢!」

  他們默契的對話,倉持卻聽得雲裡霧裡。

  「什麼手腕不舒服?澤村,你的手受過傷?」

  一看他這樣子,澤村立刻把當初虎杖和伏黑是如何發現問題並幫他治療手腕的事,一五一十地跟倉持說了一遍。

  聽完這件事後,倉持一陣後怕。

  幸好他們及時發現了澤村的情況,不然……

  一想到二回戰和三回戰要遇到的兩個勁敵,倉持就頭疼不已。好在澤村和降谷都沒事,阿憲的手傷也養好了,有他們三個投手輪換上場,這次一定沒問題的!

  虎杖和伏黑曾經助人為樂不求回報的事,徹底化解了倉持心中最後一絲防備。

  兩人在五條悟的見證下做出承諾,保證不把這個秘密說出來,就連大嘴巴的澤村都被倉持按著腦袋用自己最喜歡的棒球發誓,以後說話一定會小心,絕對不泄密。

  事情圓滿解決,五條悟拍著手站了起來,笑道:「既然問題已經全都解決了,那麼大家就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即將到來的最重要的戰鬥上吧。」

  「現在,你們可是全國數十萬棒球少年中優中選優挑選出來的49支球隊中的一員,在全國人民的關注下,好好在甲子園大鬧一番吧,」

  澤村咧嘴笑道:「陛下,我們會好好表現的!」


第172章 -

  澤村的一句陛下,直接把在場的所有人都給聽懵了。

  陛下?什麼陛下?你喊誰陛下?

  就連和兩面宿儺對打都能笑出來,看不出一絲其他情緒的五條悟,都手指著自己難得滿頭霧水地歪著腦袋。

  其他人不知道原因,可倉持卻再明白不過了。

  澤村那個笨蛋!又亂給別人起外號了!

  說到澤村起外號的功力,他要是排第二,估計沒人敢排第一。

  比如片岡監督因為常年墨鏡不離身,氣質又偏嚴肅硬朗那掛,看起來就很有黑|道的味道。

  於是澤村這家伙就在高中入學沒多久的某次練習時,當著青道這麼多隊員的面,大大咧咧地用他那豪放的大嗓門喊出了一句驚天動地的「Boss」,這個稱號。

  片岡監督剛開始還會冷著臉糾正,到現在,他已經被澤村說過就忘依舊一聲聲boss地喊著被徹底磨沒了脾氣,被迫接受了這個黑|道老大哥的身份設定。

  還有隊裡去年新來的落合教練,也被澤村贈與班長的稱號,如今接受良好。

  兩位教練都能被膽(bu)大(zhi)包(wu)天(wei)的澤村起了外號,更別提青道的隊員們了。

  像什麼獵豹、邪惡眼鏡、眼鏡狸貓、春團治、惡魔娃娃臉、暴走火車、白色閃電……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你聽不到的,幾乎每個人都被這家伙起了外號,部分和他關系較好的隊員,甚至不止一個外號。

  起外號也就算了,更羞恥的是,澤村這家伙每次在場下等待的時候,他就會用那天賦異稟的大嗓門把大家的外號挨個喊出來,聽得場上的隊員羞恥得恨不得原地找條縫鑽進去。

  總之,澤村就是這個一個靈感源源不斷行走的外號機,現在,這台外號機又給五條悟起了個外號了!

  倉持瞬間黑了臉,一把把那個笨蛋的嘴捂住,小聲警告道:「笨蛋!你在胡說什麼呢!」

  絕對不能讓這家伙在外人面前繼續丟人!

  澤村嗚嗚地掙扎著,但被死死地按在地上怎麼也掙脫不開。

  他有點委屈。

  倉持前輩這是干嘛呢?我不過是看高專的監督白頭發藍眼睛,長得很像漫畫裡的異國國君,所以才想到這個稱號罷了,前輩怎麼好像我說了什麼很冒犯人的話似的?

  「既然事情已經說清楚了,現在天色也不早了,明天我們還要早起訓練,那就不送了。」倉持開始趕客了。

  三個小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把目光齊齊移到五條悟的身上。

  雖然對澤村的那句陛下還是有點好奇,但五條老師還是翩翩有禮地站了起來,帶著學生們往外走。

  就在走在最後面的虎杖後腳剛邁出房門的瞬間,砰的一聲,房間門就被倉持重重地甩上了,緊接著,裡面就響起了熟悉的澤村的哀嚎聲。

  「我們也趕緊回去吧。」伏黑抬腳就要回房間,身後的虎杖聽見好友的慘叫聲,下意識地就要去敲門為好友討回公道。

  想不到澤村在青道的生存環境竟然這麼艱難,就算當上了ACE都要被前輩教訓,這難道是高中的普遍情況嗎?他沉痛地心想。

  他又想到了當初順平的經歷。

  五條悟抬手抓住了虎杖准備敲門的手,笑道:「想不到青道的隊員們關系這麼好,悠仁,你看到剛剛澤村因為棘的咒言不能說話後他前輩的眼神了嗎?哇,像狼一樣可怕呢。」

  虎杖訕訕地放下手來,凝重的表情也舒展開了。

  對呀,剛剛倉持前輩可是下意識地想保護澤村呢,能有這樣反應的人,怎麼可能欺負澤村呢?

  房間裡,澤村可憐巴巴地躺在地上像灘爛泥,一副被欺負得很慘的樣子,倉持則靠在床頭拿出游戲機獨自玩著。

  過了一會兒,澤村從地上爬起來,先是仔細地把窗戶檢查了一遍,確定關嚴實後,又把房間裡唯一一張書桌拖到門邊,抵在了門上。

  倉持看著他忙上忙下的,好奇問道:「你在干什麼?」

  「為了安全!」澤村中氣十足地回答道。

  直到確定門不會輕易被人從外面打開,他這才滿意地拍著手站定,道:「沒想到這世界上真的有某些超出科學範圍的生物,誰知道它們會不會在我們睡著後破門而入呢?有這張桌子頂著,就算真的有怪物在我們睡覺的時候闖進來,我們也能立刻聽到動靜醒來抓住機會逃命!」

  倉持很無語。

  沉默了片刻,他嘆著氣說道:「你難道不知道,鬼和妖怪什麼的,都擁有破門穿牆的能力嗎?就靠這扇門和一張桌子,有什麼用?」

  澤村似乎才想到這麼問題,他瞪圓了眼睛雙手抱著腦袋哀嚎道:「那我們該怎麼辦?難道等鬼找上來的時候,我們只能眼睜睜地等死嗎?不要!不要啊!」

  倉持被那個笨蛋吵得頭疼,熟練地抄起枕頭就砸了過去,正正地砸中澤村的腦袋。

  「再吵你就死定了!」

  「你沒聽那些家伙的話嗎?他們學校原本就是專門解決這些問題的!既然他們前腳才剛從這裡離開,那就代表著我們這裡是安全的,不可能有什麼危險,拜托你稍微用腦袋想一想,腦袋經常不用的話是會生鏽的!」

  「倉持前輩……你是在拐著彎罵我笨蛋嗎?」

  「罵你還用拐著彎來罵嗎?你這個笨蛋!」

  「我……我可是ACE!」

  「哈?ACE又怎樣?ACE就可以不尊重前輩?給我老老實實說敬語!」

  甲子園第四個比賽日,青道5:1戰勝首戰對手晉級,確定在2回戰迎戰愛知縣強校西邦。至於運氣不錯抽到首輪輪空好簽的高專,也在大會的第七個比賽日,迎來了自己的首回戰。

  8月13日下午16:00,今天甲子園的最後一場比賽,交戰雙方分別是贏下揭幕戰的大江工和初出場的黑馬咒術高專。

  隨著太陽西沉,被陽光炙烤了一整天的甲子園黑土總算稍稍降溫沒那麼燙腳了,看台上,除了被太陽直照依舊很曬的三壘側看台外,其他地方都松散地坐了不少觀眾。

  高專有點倒霉,賽前他們抽到了三壘側這邊的選手席,於是他們的應援團也只能頂著西曬的刺眼陽光為選手加油。

  提到高專的應援團,這裡就不得不再多句嘴。

  和東東京時相比,如今的自來水應援團又換了一批人。不僅女生們要准備即將到來的IH正賽沒有跟來,就連一些不方便從東京過來兵庫的自來水粉絲們也沒有隨行,只能在電視機前為高專加油。

  幸好,貓粉、顏粉以及最近異軍突起的實力粉的分布非常廣泛,在歌姬和熊貓前輩的組織下,竟然又被他們拉出了一支規模與對手不相上下的應援團來。

  甚至因為東東京奪冠後五條悟在采訪時對他們這支與眾不同的應援團表達了感謝,高專這種因熱愛而自發聚集起來的應援模式還在全國引發了一場規模不小的討論,不少自家隊伍沒能打進甲子園的學校還主動聯系上高專,表示願意派人來為他們*應援加油打氣呢。

  我們的五條監督最不缺的就是錢,有吹奏部、應援部主動送上門來幫忙,他只需要花一點點錢包了這些人的出行活動費用就行了。這樣一來,高專有了不輸於人的陣仗,來幫忙的學校和自來水粉絲們有了鏡頭得了曝光度和美名,像這樣兩全其美的交易,何樂而不為呢?

  場上的比賽現在才進行到第二局下半,可高專的打序卻已經輪了一圈重新輪回一棒的狗卷了。

  球場正中央的巨型計分板上,屬於高專的那一行後面,代表著第一局的那列下方,赫然寫這個數字3。

  大江工破歷史第一次打進甲子園,就在揭幕戰上戰勝了對手闖進二回戰,實力肯定是有的。但他在面對高專這個同樣是甲子園初出場的隊伍時,卻在第一局就被高專毫不留情地敲到3分,這會兒他們的ACE還有些沒緩過來呢。

  第一局下半,先頭打者狗卷將球打穿三游間上壘。緊接著在機械丸的打席中,狗卷展現了其出色的盜壘速度,抓住機會漂亮地趕在捕手的牽制球到二壘前上壘。

  狗卷盜壘成功後,五條悟采用了及其誅心的戰術,給出指令讓機械丸犧牲觸擊將狗卷送入三壘。

  可憐的大江工ACE開場才五分鐘不到,球都沒投滿十顆,就已經讓跑者上到三壘和他面對面了,任誰都能從現場高清直播鏡頭裡ACE的特寫表情中感受到他的壓力。

  因為狗卷已經站在三壘得分點上,高專只要一支犧牲觸擊或者高飛球就能讓跑者回本壘得分,大江工的投捕太過緊張丟分反倒讓東堂找到了機會,讓他猛地把球打到了外野,用支二壘長打讓狗卷輕輕松松地慢跑回本壘拿下第一分。

  熟悉的中心打線熟悉的凶殘三連安,在高專應援團激動的加油聲中,虎杖、乙骨接連打出安打,一口氣為高專砍下三分。

  現在是第二局下半一出局一壘,新田在壘上蠢蠢欲動,打者是首輪打席就有安打表現的狗卷。

  「加油!狗卷同學加油!」

  「閃電君,衝吧!你一定沒問題的!」

  聽著看台上觀眾們的加油聲,狗卷紅著耳朵舉起了球棒。


第173章 上面寫的什麼?我一定是眼花了

  「喔!比賽已經開始了!」

  遙遠的宮城,隨著一聲響亮的喊叫聲,練習休息的間隙,烏野的其他隊員們都忍不住好奇地圍到拿著手機開著直播的日向身邊。

  田中憑借著矯捷的身手率先擠到日向的身邊,一眼就看見了屏幕右下角的信息板上0:3的鮮明數字對比。

  「謔!高專第一局就得分領先了!」他不由地催促道道,「日向,再把聲音調大點。現在的聲音就連我都聽不清,更別說站在後面的人了。」

  「是!田中前輩,我立刻把聲音調大!」日向應聲行動,很快,實況解說富有激情的聲音就在球館內回蕩著。

  「……打出去了!一棒的狗卷同學又一次把球打出去了!球滾向三游間,游擊手追過去想要攔截……他撲到了!他成功把球撲到了!」

  「游擊手立刻起身朝一壘傳球,一壘……out!Niceplay!」

  「關鍵時刻,游擊手的美技守備幫助隊友擋下了高專的致命一擊,重振了隊伍的士氣!我們可以看到,剛才還表情凝重的投手,此刻正站在投手丘上笑著衝游擊手比了個心。這就是高野,一切盡在不言中,場上的每個人都一體同心,都是為了勝利!」

  一名優秀的解說,不僅要能快速准確地描述出場上的情形,還要充分利用好自己唯一能展示出來的武器——聲音,用它來盡可能地感染觀眾,讓觀眾的注意力集中到比賽上,甚至把原本對棒球不怎麼關心的觀眾同樣吸引過來。

  此刻,正在解說高專對戰大江工這場比賽的解說,就擁有一名出色解說的基本素質。

  聽到剛才那番飽含激情的解說,百分之百排球腦袋的影山主動走到日向身後,想要看清楚剛才發生了什麼。甚至連對棒球完全不感興趣的月島,都趁著沒人注意到自己的時候,悄悄透過人群的縫隙往裡看呢。

  日向眼尖的在屏幕裡一閃而過的特寫鏡頭裡找到了虎杖熟悉的身影。在看到人的瞬間,他一句「好黑」就脫口而出。

  屏幕裡,高專三出局換場,動作迅速地換好防守裝備的伏黑和虎杖結伴從選手席裡走出來,影山看著兩人在太陽光下明顯比幾個月前黑了好幾個度的膚色,也點頭道:「是挺黑的,像黑炭。」

  日向:「影山!在背後說別人的壞話是不對的行為!」

  影山不知道自己錯在哪了,「我是實話實說。」

  月島時機很巧妙地開腔嘲諷道:「不知道他們被衣服擋著的地方有沒有一並被曬到呢?可千萬別到時候脫下棒球服換上打排球的運動裝,結果一看,黑白分明得像斑馬一樣,那就糟糕了。」

  日向的腦子裡冒出一只頂著虎杖腦袋的斑馬,那斑馬還一邊朝他奔跑一邊笑著喊道:「日向,我們來打排球呀∼」

  嗯!日向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那畫面太可怕了!

  知道高專在打排球的同時還『不務正業』地跑去打棒球,甚至離譜的真的打進了甲子園是一回事,親眼看到那群曾經和自己打過比賽的人出現在甲子園,出現在直播畫面裡又是一回事,大地感覺自己的認知受到了極大的震撼。

  他不由跟身邊的菅原感嘆道:「這種感覺好奇妙。就像一個前不久才和你在學校操場一起打過球的同學,不久後他突然在奧運賽場上現身了一樣,好奇妙。」

  菅原:「我懂你的感受,我也一樣。」

  「菅原同學,大地同學,與其羨慕別人,不如自己也做到這一步。」田中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

  他右手叉著腰,看起來格外的自信。

  「哼哼,別忘了,就在前天,我們可是通過了春高的第一輪預選賽。只要在接下來10月的代表決定戰中戰勝剩下的對手,春高就在等著我們了!」

  說到盡興的時候,田中猛地把右手一樣,像旗幟一樣猛地揮了出去,而日向也有樣學樣迅速跟上,霎時間,兩人就像兩塊英勇的勇士石雕,佇立在人群正中間。

  「代表決定戰……」本來很放松地在看高專比賽的東峰旭,熟悉的緊張感瞬間湧上心頭。西谷看著他突然慘白的臉色,擔憂地在他肩上拍了一下,「你怎麼了,沒事吧?」

  感覺自己的背被一條金槍魚用強壯的魚尾重重地甩了一尾巴,本來就憂慮到緊張的東峰旭眼眶裡瞬間被熱淚填滿。

  ……好痛!

  「春高啊……」大地收起眼中的向往,拍手喊道:「想去春高只有一條路,我們必須打敗路上一直試圖攔下我們的強大敵人。所以,為了勝利,為了春高,繼續訓練!」

  「是!」

  體育館裡重新喧鬧了起來,球劈裡啪啦地敲擊著地面。

  日向扭頭看向門外那一小片窄窄的碧藍色天空,青葉城西還有白鳥澤,只有打敗了他們才能去春高!

  他捏了捏拳頭,轉身快步跑回隊友中間。

  「影山,給我托球!」

  與此同時的甲子園,大江工在他們游擊手的那個美技守備後,不僅投手受到振奮投球質量穩定了下來,就連其他隊員也跟打通了任督二脈似的,一個個鬥志昂揚的,一有球過來就嗷嗷叫地衝過去防守,在他們的齊心協力下,一時間高專竟然找不到再得分的機會,就這麼以0:3的比分來到五局後的場地整備時間。

  甲子園有項傳統,那就是在場地整備休息時間較長的五局後的局間,安排了一個讀信的環節。

  信的內容一般由兩隊的經理撰寫好交給現場解說,信上寫滿了經理們想對隊員們說的話。鑒於很多隊伍的經理都由女生擔任,女性天生的細膩與溫柔,讓這些被解說讀出來的信總帶著四月春風般的溫情。

  大江工的女經理寫給隊員們的信,就完美地符合了這一點。

  讀完大江工的信,接下來就要輪到高專了。

  綺羅羅對給一群臭男生寫信並不感興趣,在得知有這個環節後還發愁了好一會呢,最後還是打電話通報喜訊的真希得知這個消息後,由女生們主動攬下了這活,並趕在比賽開始前一天將信送到了男生們下榻的酒店。

  「哦?咒術高專的經理給些隊員們的信特別厚呢,似乎有很多想說的話。」解說捏著比大江工厚了兩倍的信封,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他抖開信紙放柔聲音,准備盡自己全力把經理們對選手們的擔憂與關愛都通過語言表達出來,讓電視機前的觀眾也能感受到棒球的友誼與美好。

  「今天是你們在甲子園的第一場比賽,你們應該不會輸吧?第一場比賽就輸的話,也太爛……」

  嗯?!我是不是眼花看錯了?

  越讀越不對勁的解說立刻停了下來,瞪大了眼睛一字一句地看著剛剛自己念出來的那句話,他甚至還使勁揉了揉眼睛,生怕是自己眼花看錯了。

  可惜,他反復檢查了三遍,上面的確寫著這些話,而且後面的話裡還有更不禮貌的內容呢……

  和解說搭檔的特邀嘉賓是某支沒能出戰甲子園的球隊的監督,德高望重。

  老監督注意到解說的停頓,還以為是信上的字跡太潦草很難辨認,才會耽誤了讀信,他正打算說幾句替解說解解圍呢,就看見解說沉痛地嘆了口氣,然後把手裡的信挪遠了些,就像上面的內容看多了眼睛會不舒服似的。

  「你們在甲子園的第一場比賽應該不會輸吧?輸了的話……我們會……會不開心的,畢竟我們在IH的第一場比賽就漂亮地贏下來了。」

  「還記得當初在IH預選賽上我們定下的約定嗎?如今,我們如願來到了全國大賽,而你們也成功打進了甲子園,那麼再加一輪賭局怎麼樣?就賭我們誰能堅持得更久些,我們的目標可是全國優勝!」

  解說一目十行,在密密麻麻的字裡挑挑揀揀選了一番,這才勉強湊出幾句還能聽的話讀出來,接著便立刻放下信紙,把話題引導自己早就做過功課的高專女排身上。

  「大家聽了剛才那封信的內容,是不是覺得很奇怪,疑惑為什麼經理要寫這些內容給選手們?」

  「其實,熟悉咒術高專的觀眾們已經了解到了,他們除了棒球部初出場就創歷史地打進甲子園外,他們女排同樣不容小覷!就像奇跡一般,同樣是初出場的高專女排,竟然也在6月開始的IH預選賽中一路贏到最後,並以第二代表隊的好成績殺進全國大賽了!」

  解說語氣激昂聽起來十分歡快,可他心裡卻無比的苦澀。

  一個棒球解說,他在甲子園的解說台上聊IH、聊排球,想想都覺得很離譜。

  在解說獨自痛苦之際,旁邊的老監督好奇信上到底寫了什麼,竟然能讓解說當場變了臉色。他趁著解說正面看鏡頭的時候,正大光明地伸手把擱在桌上的信紙拿了過來抖開,然後……

  嗯?這上面寫的是什麼?!工作人員是不是拿錯了呀?!


第174章 -

  「三游間方向的滾地球,由游擊手把球撿起送一壘……三出局比賽結束!」

  高專在甲子園的首戰,最終由高專5:2戰勝對手結束,他們這匹黑馬也終於將傳說帶到了甲子園的舞台。

  而在女生們用一封信將甲子園解說搞蒙的同時,她們本人也在遙遠的另一個賽場上用自己的實力將對手徹底壓制。

  「來自主攻手真希在4號位的一記大斜線重扣,小蒼的自由人把球接飛,比賽結束!」

  「IH女排比賽第二日,咒術高專2:1戰勝小蒼打入八強,恭喜她們!」

  「她們將在明天的比賽中對上新山女子高校,爭奪進入四強的名額,這會是一場激烈的比賽。」

  享受完觀眾們的掌聲後,野薔薇看到了電子屏幕上打出來的第二天的比賽預告。

  「新山女子……真希姐,這支隊伍厲害嗎?」她問道。

  她們到底是剛接觸高中女排沒多久的新人,在東京需要關注的厲害對手少點,稍微看幾眼就記住了,但來到全國大賽這個更大的舞台後,能來到這裡的都是從各個地方殺出來的佼佼者,其中也不乏許多連續出場的學校,這下倒不太好評估這些對手的實力了。

  三輪霞從組建排球部那天起就變得格外謹慎,因為排球是她之前沒怎麼接觸過的領域,因此一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她就積極查資料,把虛心好學的好學生的形像發揮到了極點,於是關於下一場可能會成為自己對手的資料,她也提前查好了。

  「新山女子很長時間以來一直都是宮城的代表隊伍,宮城地方大會決賽她們3:0零封了對手,以絕對的優勢打入全國大賽。因為這強大的統治力,她們還有一個女王的稱號呢。」

  「零封對手,統治力……宮城沒有第二代表?」

  真依又一次出現在最恰當的時機,對野薔薇展開了毫不留情的嘲諷,「你都打了這麼久的排球了,還不知道除了幾個人口大縣以及當年的比賽主辦地擁有兩支代表隊伍外,其他地方都只有一支代表隊伍嗎?」

  野薔薇在與真依的長期鬥爭中也積累了豐富的經驗,如今再也不是三言兩語就會被氣得怒發衝冠的衝動少年了。

  她平靜道:「你不也說了人口大縣有好幾個,宮城也是人口大縣,我記錯了有什麼問題嗎?」

  真依被堵了個啞口無言,把臉別開一邊不再說話。

  「別吵架,別吵架。」三輪霞熟練地安撫著兩人,這才把剛才沒說完的科普繼續。

  「新山女子能制霸宮城這麼多年,實力自然不容小覷,就算放到全國也是排名最靠前的幾所強校之一。」

  「值得關注的選手三年級全體正選自然不必多說,除了她們之外,還有她們的6號,二年級的天內夜歌,她應該就是新山女子重點培養的下一屆挑大梁的選手了。」

  在三輪霞介紹的同時,野薔薇也從夏油傑手裡接過選手手冊找到了新山女子那一頁,「哇,好高!」

  理子咋舌道:「她們先發隊員們的平均身高應該超過180cm了吧?我們在身高上就矮了她們一截嘛!」

  「打排球又不是單純的身高的對比。」夏油傑笑著打斷眾人的討論,「好了,趕緊收拾好東西出去吧,回去好好好休息,專心准備明天的大戰。」

  「是!」

  「沒問題!」

  男生們是回了酒店後才知道五局休息的時候發生了什麼。

  「怪不得回來的路上遇到的那些打招呼的觀眾,都在提什麼打賭、排球什麼的,原來是真希姐她們給我們寫了封信呀!」在網上看完直播片段的虎杖拍著腦袋恍然大悟。

  綺羅羅手裡夾著手機衝他們晃了晃,「你們想不想知道信裡都寫了什麼?我把信上交前有拍照哦∼」

  「要!」虎杖和狗卷毫不猶豫地就點頭表示要看,伏黑卻從綺羅羅的表情裡覺察到什麼,立刻抬腳轉身,「我先回去休息了。」

  五條悟抓住他的衣領,笑道:「惠,這可是女生們對你們的關愛,你真的不想知道嗎?」

  本來伏黑還只是懷疑,現在五條悟橫插一腳,他立刻確信信裡不會是什麼好話了。

  他冷漠道:「沒興趣。好熱,我要回去洗澡。」

  「哎呀,看封信能耽誤多少時間。」某人笑嘻嘻地把手搭在付黑的肩上,輕松地把人牢牢地按在了原地。

  伏黑:……別這麼離譜。

  隨著自告奮勇來讀信的虎杖他的聲音由剛開始的激動興奮,到後來聲音越來越小、越讀越氣弱的沉默,所有人都知道了綺羅羅和五條悟的用心險惡。

  回憶著前不久在網上看到的解說念信的片段,伏黑挑眉道:「想不到解說人還挺好的。」

  眾人一陣沉默。

  可不是嗎。要是解說一字一句按照信上的內容念出來,他們可丟人丟大發了……

  「啊對了,還有個好消息忘了告訴你們。」五條悟忽然開口道。

  眾人如今已經對五條悟所說的好消息不抱什麼希望了。

  秤金次把手靠在椅子扶手上,懶洋洋道:「估計又是什麼驚掉下巴的事情吧,老師,你就別賣關子了,趕緊說吧。」

  五條悟驚訝道:「唉?你們這麼不看好女生們,覺得她們二回戰會輸?」說著就從口袋裡翻出手機,作勢要把這個影響校友團結的壞消息告訴女生們。

  秤金次人都麻了,「老師,我可不是這個意思!」

  雖然他並不在意和女生們的關系好不好,但也不意味著他樂意被人誤解呀。

  「什麼?釘崎她們也贏了!」虎杖高興地拉弓站了起來,「我記得今天的兩場比賽贏下來後,她們就打進八強了吧?」

  五條悟點頭:「沒錯,她們已經拿到八強了,明天將會決出後天決賽的兩支隊伍。」

  「好快!」

  「明天……明天我們沒有比賽,不如我們聚在一起看直播為她們加油吧!」虎杖建議道,他扭頭看向乙骨,「隊長,你說呢?」

  乙骨想了想,有些為難道:「雖然我也很想給女生們加油,但兩天後的二回戰我們的對手是多次出戰甲子園,並在三年前取得過甲子園八強戰績的明光學院。根據我的觀察,我還是覺得我們得抓緊時間在這兩天裡根據對手的弱點做針對性的強化訓練,這樣……可能會更好。」

  或許是覺得這樣說有點太獨斷了,乙骨又趕緊補了句:「當然了,如果大家都很想看明天女生們的比賽直播,這也是沒問題的,訓練時間可以調整一下。」說完,他就把求助的目光移到了五條悟身上。

  五條悟微笑著還沒來得及說話,一直安靜坐在旁邊的東堂便冷著臉踢開凳子站了起來。

  「我們不是來這裡度假的,是來比賽的。既然都來了甲子園,自然是要把優勝獎牌帶回去的。更別說,她們都在信裡向我們發出了挑戰,我可不想輸了這場必勝的賭局。」

  說完也不等眾人反應,他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丟到肩上,大邁步地獨自回房間了。

  虎杖緊攥著手心,「東堂說的沒錯!既然都決定接受女生們的挑戰了,怎麼能在賽前就放松呢!我去酒店外練習揮棒了!」

  這個說完也是風風火火地離開了現場。

  新田和狗卷追了上去,「虎杖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鮭魚!鮭魚!」

  伏黑從後靠讓位置時緊挨著的椅子上走開站直,一個個急吼吼的像群暴風雨似的,他在心裡吐槽道。

  隨著一群『暴風雨』們的離開,現場頓時少了近一半的人。

  五條悟挑眉對上乙骨的視線,「看來,不用我來做決定了。」

  星光漸暗,月亮西沉,一晚很快過去,橘紅色的太陽又一次從東邊的天際線升起。

  安靜了一晚上的體育館內再次熱鬧了起來,各式彩旗在館內飄蕩。

  夏油傑帶著女生們很早就來到了體育館熱身准備,他們的比賽很早,是早上的第一場。

  「你們都去准備吧,我去幫你們接水。」硝子拎著整齊擺滿水瓶的小籃子從夏油傑打了聲招呼。

  「嗯,辛苦你了硝子。」夏油傑道。

  硝子是看見女生們人手不足,主動跟過來幫忙的,因此還混了個助理教練的名頭。

  自打從根源截斷了詛咒的產生後,各地發生的詛咒傷人的事件也越來越少。出任務的人少了,受傷的幾率降低了,她這個醫生的工作量自然也少了很多。前段時間晝夜顛倒地忙完一個項目後,她也終於有時間休假,出來好好放松一下了。

  硝子拎著籃子剛轉身,差點就撞上了迎面走來的一群高大健壯的男高中生的懷裡。

  「抱歉,你沒事吧?」一個聲音很溫柔的男生及時扶住硝子緊張地問道。

  硝子的反應很快,躲開了第一下的撞擊,但因為對面的人太多了,差點踩了其中一個人的腳,她立刻挪腳跳開,這才撞到了扶著她的這名少年。

  她搖頭道:「我沒事。」

  剛剛差點被硝子撞到的打頭的那名銀白色頭發的少年,他看了看硝子衣服上印著的校名,又看了眼硝子身後聽見動靜下意識地看過來的高專女生們,那雙淺色的眸子唰地亮了起來。

  「你們是咒術高專的吧?」


第175章 -

  有熟人?

  女生們好奇地抬頭看過來,卻看到一群陌生的男生。

  野薔薇的視線落到最前面那個男生衣服胸口印著的logo處,總覺得這個名字有點眼熟,她仔細想了想,終於和記憶裡的某處隊伍對上了。

  她走到真希身邊,指著面前這支十分自來熟的試圖跟她們搭話的隊伍說道:「真希姐,他們是不是就是IH那會干掉虎杖他們的那支隊伍?」

  真希的視線依次從對面的人臉上掃過,點頭道:「沒錯,就是他們,梟谷高中。」

  認出和他們打招呼的是男生們曾經的對手後,夏油傑簡單地和梟谷的監督打了個招呼,就主動把地方讓給了孩子們,自己跟著硝子一起去打水了。

  女生們知道IH結束後梟谷曾邀請過男生們去參加合宿,奈何男生們要打夏季大會,後面又去了甲子園,只得婉拒了。因為這份情誼,大家和他們聊天時的態度挺好的。

  「想不到你們學校的女排竟然也這麼厲害,初出場就打進全國大賽了!」

  在剛才及時扶住硝子的赤葦的主動介紹下,女生們得知眼前這個穿著4號隊長隊服活力四射地和她們說話的人,是他們隊的主攻手木兔光太郎,也是當初把男生們淘汰出局的罪魁禍首。

  乍一看到熟悉的高專隊服,木兔還挺激動的,一直不停地說著最近的心得。

  「我看到報道了,虎杖他們在甲子園首戰贏了!好厲害,你們竟然棒球和排球都能打得這麼好!難道說,這就是傳說中的文武兩道嗎!」

  安靜旁聽的赤葦插話道:「木兔前輩,文武兩道只得是同時在讀書和體育上都取得不錯的成績,並不能用在兩項運動都有不錯表現上。」

  木兔震驚:「唉?真的假的?」

  「真的。」

  木兔:「那要說武武兩道嗎?但是這樣不好聽呀,而且好奇怪……」

  看著莫名其妙糾結起來的木兔,女生們陷入了沉默。

  她們還以為東京高中男排主攻手排名前五的實力選手會是那種一眼看上去就很厲害的人呢,沒想到真實的樣子竟然會是這樣……

  「喂!木兔,你別在那打擾人家了,她們的比賽可是第一場,要趕緊去熱身了!」

  一個長得很精明的高個子說著話從後面走了上來一把揪住木兔的胳膊,同時朝旁邊的赤葦使了個眼神,兩人合力拖著木兔往後架。

  「啊!對,還有比賽呢!」木兔像是才想起這件事來,忙打住話頭衝真希她們喊道:「那就祝你們贏下今天的比賽,殺進決賽!」

  聽了這麼久單方面的搭訕,現在總算有句自己能回的話了,真希點頭道:「謝謝,你們也是。」

  叮咚一聲,忘記關掉手機聲音的野薔薇收到一條信息。她從口袋裡翻出手機打開一看,是虎杖給她發來了兩張照片。

  第一張照片是用一根火腿和兩個煎雞蛋拼成的100分,旁邊還有用炒面對出來的王冠形狀。

  第二張照片則是男生們集體對著鏡頭握拳加油的大合照。照片裡除了不情不願被拉過來的東堂和秤金次外,其他人臉上都帶著笑,虎杖手裡更是舉著一張寫著「我們接受你們的挑戰了,可別輸哦」的紙。

  「哈哈!你們快來看男生們給我發了什麼。」野薔薇看樂了,遞出手機大聲地招呼大家過來湊熱鬧。

  感受完男生們別出心裁的加油後,女生們各自熱了會身,不久後,一片浩浩湯湯的白雲由遠及近急停在了她們對面幾步外的地方。

  真希從來人高挑的身影上依次掠過,最後落到了他們隊服背後印著的校名上。

  「新山女子高校……」

  高專的女生們嚴陣以待地看著面前這群高出自己一個頭的選手們。

  她們的對手,來了。

  「觀眾朋友們大家早上好,您現在正在收看的是全國高中綜合體育大賽女排的八進四比賽現場。」

  「上午的四場比賽將決出進入下午兩場准決賽的隊伍,明天則會進行最後的王者爭奪戰!」

  「此刻的賽場上,馬上要進行的是准准決賽第一場,女王新山女子對戰最強黑馬咒術高專的比賽!」

  比賽現場的看台上,兩隊的應援團已經就位,觀眾們也陸續進場,解說激昂的聲音出現在了直播的畫面中。

  「先上場熱身的是選到發球方的咒術高專。她們作為初次參賽就在地方大會豪邁地一路打進決賽,僅敗給東京一號種子緋椿的准優勝,來到全國大會這個舞台後依舊過關斬將,一路殺入到八強,絕對是本屆大會的最強黑馬。」

  隨著解說的聲音,直播鏡頭依次給到高專的每一名隊員。

  「1號是高專的隊長兼王牌禪院真希,她是隊伍的後防鐵壁、大炮、絕對的得分核心!」

  「6號,真希選手的雙胞胎妹妹禪院真依則是二傳手,隊伍的大腦、發動機,雙胞胎之間奇妙的默契屢屢幫助她們突破對手的防線,用絕妙的配合打出漂亮的一擊得分。」

  「2號,隊裡的另一名主攻手釘崎野薔薇,別看她個子不算太高,但她勇於進攻的豪邁球風一點也不輸很多知名選手,當隊伍陷入絕境時,可別小瞧了這名選手的進攻,否則是會吃大虧的。」

  「4號三輪霞和5號伏黑津美紀是副攻手,兩人球風穩健,常常在關鍵時刻給出精彩的攔網,是隊伍前排默默無聞卻不可或缺的存在。」

  「最後是7號自由人西宮桃。如果說真希選手是高專的移動大炮,那麼西宮選手就是隊伍裡擁有精准定位能力的自動攔截網。比賽的時候她無處不在,只要球飛過來了,她就能出現在最恰當的位置!」

  「優秀或者說亮眼的進攻實力,再加上不錯的防守反擊能力,這就是咒術高專能一路走到這裡的原因。但今天,她們要面對的對手是宮城絕對的王者,是擁有女王之稱的新山女子高校。」

  「強大又優雅的女王,將在八進四的賽場上迎戰本屆大會高調而好戰的最強挑戰者咒術高專,兩支隊伍誰才能走到最後呢?讓我們期待馬上開始的比賽!」

  解說的一番流暢而富有感染力的解說,很快就把電視機和收音機前的觀眾們的情緒給帶動了起來,不少人都對這場強強對決的比賽充滿了好奇,期待著比賽的開始。

  「哇,對面全都是短頭發呢,是有不准留長發的規定嗎?」換成新山女子上場熱身的時候,野薔薇盯著她們清一色的短發充滿了好奇。

  最近剛剪了頭的真希抓了把自己清爽的短發,道:「也許單純是短發方便打理呢?」

  三輪霞認同道:「我也覺得運動的話還是短發更方便,出了汗長頭發都粘在身上好難受,我最近也在考慮要不要剪短發了。」

  「我覺得三輪你還是長頭發更可愛。」西宮桃建議道。

  「唉,這樣嗎?那我再考慮一下……」三輪霞糾結了起來。

  津美紀笑眯眯地看著她,「三輪你的話,不管是長發還是短發我覺得都挺不錯的。我在網上看過一張粉絲的P圖,你短發的樣子挺可愛的。」

  「什麼?有粉絲給我P短發照片?」三輪霞震驚,「不對!應該是我竟然也有粉絲?!」

  真依:「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在粉絲群裡三輪你可是很受歡迎的,熱度和我差不多。」

  這句話一出,三輪霞的震驚更甚了,臉紅得人都快懵了。

  「什……什麼?!」

  「你對自己的魅力也太沒自信了吧?」

  默默地站在一邊沒有參與討論的野薔薇黑著臉嘁了一聲,被耳尖的真依精准抓住。

  她臉上帶著絲嘲諷的笑看過來,故作誇張地捂嘴道:「哎呀,忘記你的受歡迎程度排在我們後面了,真是抱歉呢∼」

  「混蛋!你的語氣裡聽不出一點抱歉的意思呀!」

  「別吵架!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別吵架……」

  新山隊員聽見網對面傳來的聲音好奇地看過來,二傳手菊池伸長脖子感興趣道:「高專的人怎麼了?內訌?」語氣裡是壓抑不住的興奮。

  天內葉歌賽前看了不少關於高專的報道,對於這支爆冷殺出的黑馬隊伍很感興趣,也跟著看了過來。

  排在兩人後面等著扣球熱身的隊長畑山提醒道:「專心比賽。」

  聽到這聲永遠冷靜帶著威懾力的聲音,兩人立刻噤聲把注意力收回來,「是!」

  「加油!夏油大人加油!」

  和周圍為球隊加油的觀眾不同,位於高專的應援看台上,一聲獨樹一幟為教練夏油傑加油的聲音突然炸開,同時一面印著夏油傑名字的旗幟被人高高揚起展開,立在了看台最前排的位置。

  如此顯眼包的行為,立刻吸引了周圍觀眾的好奇,大家紛紛看向站在最前排正激動地朝高專那邊揮手打招呼的兩名JK少女。

  夏油傑聽到熟悉的「夏油大人」的呼喚,驚訝地回頭朝看台望去,一眼就看到了揚著面碩大旗幟非常顯眼的兩名少女。

  「菜菜子還有美美子,你們怎麼來了?」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5-10 14:03

第176章 -

  「夏油大人,我們來給你加油啊!」

  菜菜子和美美子都很高興,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菜菜子更是把手邊的旗幟舞得虎虎生風展示給夏油傑看,「夏油大人快看,這面旗子是我們特地為你定做的!」

  自己的名字就這麼大大咧咧地印在面如此大的旗子上,夏油傑捂著臉無奈的笑了。

  「好了好了,比賽快開始了,你們趕緊把旗子收起來或者挪到旁邊的角落裡吧,別打擾了其他觀眾觀賽了。」他柔聲勸說道,剛剛他已經注意到後面有觀眾看著菜菜子她們不滿地皺眉了。

  雙胞胎遺憾地啊了一聲,但還是聽話地把旗子插到了靠牆的位置。

  美美子在隨身的包裡翻出兩面小點的旗子,分給不高興的菜菜子,道:「幸好我還得帶了點小旗子,對付著用吧。」

  菜菜子的眼睛重新亮了起來,「太好了美美子,你的決定無比正確!」

  真希她們把枷場姐妹倆的一系列舉動都看在眼裡,有了上次合宿時的經歷,大家都知道這兩姐妹對夏油傑的痴迷與尊敬有多深,只是沒想到她們今天還會來到現場加油。

  「特地跑一趟給教練加油的,應該就她們了吧?」野薔薇挑眉調侃道。

  「那倒不是。」真希笑道,「你忘了還有那個眼罩笨蛋了?」

  野薔薇回想起以前比賽的時候,看台上那些舉著手機、相機對著五條悟和夏油傑尖叫著拍拍拍的觀眾陷入了沉默。

  她磨著後槽牙憤憤道:「比場上的選手還要引人注目!他們兩個到底能不能稍微收斂點自己的魅力,別這麼招蜂引蝶呀!」

  招蜂引蝶?三輪霞愣了會,這個詞……好像不是這麼用的吧?

  主裁判坐上高高的裁判椅,隨著他吹響哨子,這場賽前就備受關注的比賽終於開始。

  真依將球發出,球穩穩地越過中線被新山女子的後排隊員接起。

  「後排的自由人把球接起,二傳手把球交給了……副攻手快攻!高專沒接住,得分了!」

  比賽一開始,新山女子就給了高專一點顏色瞧瞧,來自前排副攻手的快攻速度快到讓人眼前一花,球就已經落地了。

  站位輪轉,發球權交換到對面的1號,新山女子的隊長畑山。

  畑山的個子很高,作為王牌她的發球也很有力量,要是換成預選賽之前的野薔薇,這球大概率會接飛,但合宿期間從緋椿和其他幾支隊伍那學到的技巧,幫助高專的幾個基礎較差隊員夯實了基礎,野薔薇接一傳的能力可不止提升了一點。

  她把球接起來後,真依把球給到在4號位就位的真希。新山女子前排三人瞬間集結擋在真希的面前,真希扣球的力道一手,手指托著球往上方頂了一下。

  「高專的輕吊球被新山女子後排的隊員漂亮地救起,球給到了6號主攻手天內葉歌,天內同學斜線扣球,接飛了!」

  「新山女子的進攻十分果斷且漂亮,二年級的天內同學在4號位的一記大斜線重扣具有很強的殺傷性,徹底將球扣死再得一分!」

  「別放在心上,下一球調整好狀態和位置,我們追回來!」真希拍著手鼓舞著士氣,眾人齊齊大喊一聲,再次拉開架勢准備接發球。

  畑山的球又一次飛了過來,西宮桃跪地將球墊起,真依迅速把球給到已經在前排跳起的真希身前,真希揮臂扣球,咚!球精准地避開新山女子的隊員,落在了幾人之間的空地了。

  「好快的進攻節奏。」新山女子的二傳手菊池看著轉身和隊友們慶祝的真希直咋舌,「這感覺……有點像緋椿的賽琳娜呢。」

  副攻手佐藤忽然想到了什麼,「我記得緋椿還挺喜歡邀請同賽區的強隊一起合宿訓練的,咒術高專前段時間是不是也參加了緋椿的合宿?」

  「這就不知道了。」

  「緋椿還真奇怪,別的隊伍都是想辦法避開同賽區的強隊,她們倒好,非但不避開,還主動培養生活在同一個鬥獸場的猛獸,也不怕到時候自己的代表資格被親手培養出來的對手給搶走了。」

  「東京和宮城不一樣,她們有兩個名額,甚至到了春高還能再加一個。」

  畑山安靜地聽了半天隊友們的討論,此刻她突然開口道:「我覺得緋椿的選擇很聰明,她們的監督早早看穿了競技的本質。」

  「既然想成為強者,自然不能害怕競爭。強悍的對手才能磨練出一支強悍的隊伍,只有經歷最殘酷的競爭,才能在全國大賽這個舞台上走得更遠。」

  「哇!好深奧的話呀。」隊員們大受震撼,齊齊用敬佩的目光看向自家隊長。而被隊友們用這種眼神盯著,素來情緒內斂的她也不免多了幾分不好意思。

  接著新山女子用背飛甩開攔網後,用2號位的斜線再次得分,而高專也同樣用背傳甩開攔網,讓真希在2號位吊球過網。

  新山女子的反應很快,真希的吊球被後面的自由人及時墊了起來,但自由人救球的角度稍微差了點,球飛起後直接朝著球網上方飛了過來,真依和三輪霞毫不客氣地跳起把球按下,2:3拿下了這一分。

  輪到真希發球了。她注意到對面的人在她拿著球走到發球區後,齊齊地挪動腳步彎下了腰,表情和動作裡都透露著對真希發球的謹慎,看來賽前是做了充足的准備,知道真希的發球很有威脅性。

  真希特意避開了對面的自由人,把球往邊角裡發。

  天內葉歌雖然是二年級,但表現出來的狀態卻如同三年級一樣熟練且穩定。她單膝磕在地上前撲著把球接起,二傳手迅速到位傳球,高專雙人攔網很快到位,新山女子的前排攻手吊球過網被西宮桃及時防起。

  野薔薇在4號位接到球發起了強攻,斜對角的自由人雙手輕巧地化解扣球的巨大衝擊力將球托起送到前排,二傳手把球給到轉到前排4號位的隊長畑山,畑山看准了理子附近的空位用力把球扣下。

  咚!

  理子及時調整站位下蹲去接球,但球撞到她的手後還是向後彈開落在了地上。

  自由人菊池和場下的另一名副攻手有花交換,站位轉動後,輪到新山女子的副攻手佐藤發球,場上有兩名副攻手的輪次了。

  把副攻手的發球接起後,真依先是把球交給前排的津美紀,像通過快攻拿下這一分。但畑山和副攻手的攔網快准狠地將球擋下,得虧有真希在後面及時把球接了起來。

  再次組織進攻,這次球交給了不甘於人的野薔薇。她的手臂像鞭子一樣猛地將球扣下,對面迅速架起兩道人牆擋在前面,球從副攻手和畑山中間穿過去想要突破,但兩人的手很硬,極大地降低了球的速度和力道。

  「釘崎選手的強攻被新山女子的雙人攔網攔下,有效攔網後,後排的隊員快速地調整位置組織進攻,毫無疑問,球又交給了隊長畑山,畑山的正面突破,高專雙人攔網……攔網出界!」

  「太可惜了,就差一點球就落在了界內。那麼這樣,新山女子連得兩分,目前5:2領先咒術高專3分。」

  「新山女子的進攻戰術非常成熟,咒術高專似乎上來被對手打蒙了,很難跟上對手的節奏,以往她們強勢的進攻風格還沒完全打出來呀,咒術高專需要盡快找到突破的機會,否則新山女子會一點點慢慢把比賽帶到自己熟悉的節奏中。」

  在高專陷入開局的艱難境地時,一群身著熟悉的鮮紅色隊服的少女出現在看台上。

  「啊!趕上了趕上了,幸好比賽才剛開始沒多久!」新山把包扔下,整個人無力地躺在了椅子上。

  有村嫌棄地嘖了她兩聲道:「又沒有人讓你跑,自找的。」

  「我這不是著急看高專的比賽嗎。」新山嘀咕道,「怎麼說她們也參加過我們的合宿,算是我們半個徒弟吧,師父來看徒弟的比賽,當然得積極點。」

  青山很無語:「徒弟?高專的人什麼時候成了我們徒弟的?」

  「就憑我教過他們接一傳和扣球呀!」新山振振有詞道。她把手一握,目光灼灼地看向場中的野薔薇,「我很期待釘崎把那招使出來呢。」

  賽琳娜猛地盯著她,「你把那招也交給高專的人了?」

  石井嘖嘖稱奇道:「綾子,你還真大方,什麼都教呢。你也不怕教會了徒弟餓死師傅,到時候再和她們對上發現打不過對面?」

  新山臉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反正以她們的學習能力,這些東西遲早都會學會的,還不如我早點教她們,還能賣個人情。再說了,既然我敢教,那當然是有自信再比一場我也能贏過她們了。」

  賽琳娜意外地看著她,「新山,感覺最近你認真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樣總是找不到狀態了。」

  「是嗎?」新山雙手托腮笑眯眯地看著場上緊張的賽況,「我或許是從後輩身上感受到了強烈的緊迫感,感覺再不努力點就要被後輩追上丟臉了吧。」


第177章 反擊

  排球是項不能持球的球類運動。

  這一特殊性讓場上的每名隊員都擁有觸球的機會,同時也意味著,球隊所獲得的每一分都需要大家一起努力,只有凝聚成團隊才能獲勝。

  排球,不是孤膽英雄的舞台。

  在接連的兩次進攻都沒有把球扣球,反倒讓對面找到了得分的機會,高專迅速調整戰術加強了跑動協作,分別通過真希在後排的梯次進攻以及二四號位平拉開,理子甩開攔網扣球等方式追回兩分。

  面對高專的配合性進攻,新山女子並沒有著急盯防攔網,而是收縮陣容轉為更細膩的操作,通過制造打手出界等方式又拿下幾分,繼續保持優勢。

  4:8,分差4分後,新山女子的接應吉田發球撞網送了高專一分,但很快,她們就通過畑山在前排跑動起跳吸引火力,二傳手出其不意的二次進攻的方式把這一分又拿了回去。

  高專的女排從出場參賽的第一天起,就以強勢的進攻聞名,像這樣一直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憋屈打法,她們還沒怎麼經歷過呢,這怎能讓她們甘心,尤其是野薔薇。

  「一會給我傳球。」發球前,野薔薇走到真依身邊小聲說道。

  真依看了她一眼,也直接答應,只是說:「我只給能得分的人傳球。」

  野薔薇的目光穿過球網,直直地落在對面准備發球的副攻手手裡的球上,「我會得分的,一定。」

  什麼一定不一定的,口氣是不是太大了點?

  真依心裡習慣性地嘲諷著野薔薇,可等球來了之後,她眼角的余光瞄到找到一小處空網准備跳起的野薔薇,還是口嫌體正直地把球托了過去。

  要是不得分的話,你就死定了!她心想。

  野薔薇的視線裡只有空中那顆飛舞著的排球。球在下墜,越落越低,她的腦海中卻回想著當初新山教她這招時說過的話。

  「釘崎,面對雙人甚至是三人攔網時,該怎麼進攻得分的幾率最大?」

  「不要害怕攔網,然後想辦法打出帥氣的小斜線球避開攔網!」

  「嗯,很好,那麼怎樣打出不會被攔下的小斜線球呢?要知道,對面是活生生的人,厲害的攔網選手甚至能通過你的眼神判斷你要扣球的位置,然後快速調整完成攔截,那樣你又該怎麼辦呢?」

  「……」

  「別想著大力出奇跡強行突破,動腦,你稍微動下腦呀!」

  「你怎麼知道……」

  「我一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了!」

  「有這麼明顯嗎?」

  「哼!釘崎,你用過錘子嗎?」

  「錘子,我最熟了,經常用呢!」

  「你一個女生為什麼對錘子這麼熟悉……這些都不重要。既然你用過錘子就知道,想要不費勁又能把錘子的功效發揮到最大,輕松地把釘子敲下去,充分用好手腕非常關鍵。」

  「如果我們把手臂比作杠杆,那麼我們的手腕就是銜接在手臂這個大杠杆上的小杠杆,手掌就是懸掛在杠杆最頂端的榔頭。」

  「大杠杆和小杠杆相較來說,肯定是手腕這個小杠杆在限制環境下調整更靈活些。當你面對攔網時,你可以嘗試以不變應萬變。」

  「以不變應萬變?」

  「就是先觀察攔網手的攔網傾向。一般來說,攔網手都是這樣盡量舉高手從上方進行攔截,而厲害點的攔網手會記住每名攻手的扣球風格,然後進行針對性的攔網。」

  「就如果釘崎你,你就喜歡從這個方向豪邁地把球扣過來,一旦我把這個位置封鎖住,那麼你的扣球威脅性就大大降低。」

  「唉?」

  「哈哈,不然你以為為什麼決賽的時候,我們能頻頻將你的扣球攔下來?」

  「釘崎,你看好了,當面對雙人甚至是三人攔網的時候,從距離球網稍近的位置起跳,這樣能方便你看清楚位置,也更方便調整你的杠杆。當然了,也別靠得看近觸網了。」

  「起跳後,你的手腕可以往左右稍微轉一下,只要一點點角度,就能把球從攔網手的身邊鑽過去。而垂直的角度能讓你的扣球落在三米線內,這個位置,後排的防守隊員大多數情況下是來不及救援的。」

  曾經學到過的知識,如果都一點一滴清晰地出現在腦海裡。野薔薇的身體就像如數次練習時那樣熟練地跳起,靈活的手腕像柄錘子,在看准攔網手的攔網方向後准確地從兩人右側的小夾角裡錘下去。

  咚!球幾乎垂直落下,墜在了三米線內的位置。後排的天內葉歌最先反應撲了過來,但僅僅只有指尖觸碰到了球,球被撞飛滾回了高專的半場,一路滾到了興奮地發出怒吼的野薔薇的腳邊。

  野薔薇彎腰把球撿起來,目光正好和抬頭的天內葉歌對上了。

  「釘崎,你剛剛的扣球好帥!」理子衝過來將野薔薇保住,也打算了兩人沉默的對視。

  「哼哼,也不看看我是誰!」

  真依熟練地嘲諷道:「嘁,才得一分而已,就已經驕傲得翹起尾巴來了。」

  「啊?」

  「哇哦!剛剛那個扣球,就是綾子你教的吧!」看台上,緋椿的隊員一眼就認出了野薔薇那很有新山風格的打法。

  新山抱著胳膊笑得非常嘚瑟,「哼哼,老師教得好,學生自然出色了。」

  「好不要臉的發言……」有村吐槽道。

  青山和石井點頭暫停,「就是。想不到新山你竟然是這種人。」

  「唉?」

  野薔薇的扣球就像一個開關,不僅振奮了隊伍的士氣,還正式開啟了屬於高專的反擊。

  「雙人攔網……接應吉田的扣球被高專的雙人攔網攔下,後排的自由人把球防起,新山女子重新組織進攻,二傳手背傳把球交給隊長畑山。高專雙人攔網到位很快,畑山扣球……攔網得分!」

  「副攻手伏黑的手很硬啊,她挺住了沒有給球穿過去的機會,把球按回了新山女子的半場,咒術高專再得一分,7:9!」

  「嘿!津美紀攔得漂亮呀!」

  「高專加油!夏游老師加油!」

  支持高專的觀眾們看到了希望,就連加油的聲音都比剛才大了幾分。

  隨後,因為畑山的扣球出界以及真依發球對面判斷失誤,球沒有出界而是落在界內後,高專再得兩分終於將比分追平9:9。

  「連追四分直至將比分追平,這才是觀眾們說熟悉的高專的風格!現在,咒術高專又一次和新山女子回到了同一起跑線,相信接下來的比賽只會更加激烈,觀眾朋友們可以期待起來了!」

  好不容易將比分追平,接下來高專死死地咬在新山女子的身後,然後在真希即將轉到後排的輪次,她抓住機會快節奏強攻突破雙人攔網,壓線將球扣到了新山女子的後排,13:12第一次實現反超。

  枷場姐妹是第一次在現場看球,她們被緊張的賽況和現場熱烈的氛圍帶動著,手心都冒汗了。

  菜菜子擦了擦手心的汗,把因為許久未使用而黑屏的手機重新點亮對著夏油傑,意外道:「想不到,她們……還挺厲害的。」

  美美子點頭,視線看著正站在場邊,是不是地出言提醒女生們的夏油傑,心裡不免生出了幾分對女生們的羨慕。

  幾乎每天都能看到夏油大人,還能經常聆聽大人的教誨,加入高專的排球部的話,也能像她們那樣嗎?

  高專和新山女子的相持階段並沒有持續太久,女王是不會允許有人冒犯自己的。

  在用快攻拿下一分15:15再次追平後,站位轉動,輪到新山女子的接應發球,主攻手天內葉歌站在2號位,王牌畑山在後排5號位的輪次。

  真希的兩次進攻都被天內葉歌和副攻手給攔下來了。成功阻止對手得分後,新山女子抓住機會發起反攻,由天內葉歌打出大斜線球得分。

  比分再次反超後,高專先後經歷了攔網出界以及釘崎和真希的扣球被攔接連丟分的窘況。

  屋漏偏逢連夜雨,連丟4分後,在天內葉歌把球扣到後排的情況下,西宮桃對球的落點判斷失誤,球剛剛好壓在了底線上,被司線員看得清清楚楚。

  至此,高專的情況急轉直下,五分鐘內連丟6分,15:20被新山女子將分差擴大到5分。

  「啊,好可惜呀!剛剛那球自由人就不應該躲開,應該毫不猶豫地接起來呀!」

  現場已經有觀眾受不了,捂著砰砰直跳的心髒緊張得直喘氣了。

  旁邊的觀眾辯解道:「那一球天內確實扣得好,剛好壓到了底線,我們都是看了大屏幕上的慢速回放才看清楚的,更何況是反應時間很短的選手呢。」

  旁邊的人接茬道:「要我說呀,還是司線員的眼神好,這樣的球都能看清楚。」

  「不然你以為誰都能當司線員當裁判呀?擁有過人的動態視力是最基礎的能力。」

  「唉,就是可惜了高專,明明中間找回了狀態打得這麼好……」

  「剛才那球要是自由人沒判斷失誤救回來了,高專還是有機會反擊得分的。可現在一口氣丟了這麼多分,士氣都跑到新山女子這邊了。」

  「唉,難道運氣也不站在咒術高專這邊嗎?」


第178章 瘋女人

  運氣沒站在高專的這邊,這也是枷場姐妹的想法。

  剛才那顆球的落點太微妙,判斷出錯也很正常,只能說高專的運氣差了那麼點。

  菜菜子抱著胳膊愁得眉頭緊鎖,視線在場上轉了一圈,最後落到了站在後排五號位的野薔薇身上。

  「她們只能先堅持下去了,只要能堅持到破了對面的發球局,那個短頭發的瘋女人轉到前排,應該就能扭轉局面了。」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第一局打到現在,野薔薇的進攻的確給她留下了很深的印像。

  美美子輕聲安慰道:「放心吧,夏油大人一定有辦法的。」

  比賽進行到後半段,15:20,分差相差5分,對手還是多年未曾缺席過全國大賽的新山女子,而咒術高專只是支初出茅廬的新隊伍,怎麼看高專都沒希望了。

  這個世界上,或許有人天生鴻運事事順心,也有人運氣差到喝涼水都能塞牙縫,但高專的人是群不信運氣、不信命的人。

  即便再多人不看好她們,就算努力到最後很可能還是會輸,但在結果確定前,她們絕對不會坐以待斃。這是她們從一次次危險中學到的寶貴經驗。

  新山女子的接應吉田繼續發球,球斜對著避開接一傳不錯的西宮桃和真希,直奔著野薔薇飛了過去。

  針對野薔薇、理子和津美紀幾個接球能力較差的隊員來發球,是新山女子賽前研究完高專的比賽錄像後定下的策略。

  可沒想到的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僅一個多月沒見,她們的接一傳能力竟然有了質的飛躍,很少出現失誤,這讓新山女子的計劃落了空。

  野薔薇穩住雙手把球接起往前拋,三輪霞站在中間三號位緊挨著真依的位置起跳,作勢要打快攻。她們倆的站位短暫地迷惑住了新山女子的攔網,拖延了她們的分散布局,為真希爭取到了機會。

  真依跳起後腰往後一仰,毫不猶豫地背飛托球給2號位的真希。

  「攔著1號!」二傳手菊池和副攻手有花快速並步過來起跳攔網。

  這次,真希起跳前蓄力時間比以往要久,跳起的高度也遠比以往要高。

  她抓住對面錯開起跳時間因此起跳高度不夠的機會,超手將球從兩人的頭頂扣了過去。球從2號位朝著對角線的最遠距離飛了過去,壓著邊角落在了地上。司線員立刻將手中的旗子下壓,界內球!

  「哇噢!一記非常不錯的超手扣球!在隊伍氣勢低迷的危急時刻,隊長真希站了出來,在雙胞胎妹妹真依的配合下,用一記漂亮的大斜線超手扣球打破了吉田的發球局!」

  「16:20,在這種時刻,這一分非常寶貴,大大提振了逐漸下滑的氣勢,現在就看咒術高專怎麼反擊了。」

  站位轉動,真希轉到後排發球,野薔薇轉到前排4號位,一網之隔的畑山也上到前排來了。

  趁著大家輪轉的時候,站在場邊的夏油傑也抓緊時間用只有高專隊員才聽得懂的暗號囑咐她們接下來要做什麼。

  這一輪是新山女子前排兩點攻的輪次,主要的進攻點就是畑山這個王牌,因此在看到二傳手將球傳向她後,高專立刻三人攔網跟上,將她最擅長的球路徹底封死。

  高專前排的三人的攔網做得很到位,畑山只能找角度把球打出來,無奈之下將球扣出界,反送了高專一分。

  17:20,分差縮小到3分了,高專還有追上的機會。

  真希繼續發球,二傳手還是繼續把球傳給4號位的畑山。

  這次,畑山吸取了上次失敗的教訓,不僅在二傳手的配合下加快了進攻的節奏,還找准角度成功制造打手出界拿下一分,17:21。

  新山女子拿回發球權後,釘崎立刻憑借著緋椿的新山綾子教的那招錘子凌空斬奪回一分,可緊跟著又被新山女子通過2號位平拉開甩開攔網扣球得分,將發球權再次奪了回去。

  兩隊就這麼你一分我一分,比分很快來到20:23,新山女子就差兩分拿到局點。

  在她們的接應吉田因為發球失誤撞網送了高專一分後,發球權再次回到高專手裡,真希拿著球站到了發球區。

  真希的大力跳發被新山女子的自由人接了起來。在王牌畑山上到前排的輪次,對面抓住了高專把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到畑山身上的機會,突然背飛將球傳到2號位,由天內葉歌從後排起跳,打後二進攻。

  西宮桃的反應很迅速,她轉身伸長了胳膊去夠球,最後勉強用手夠到了球,沒讓球第一時間下墜。

  球彈了一下朝著界外飛了過去,野薔薇飛也似地追了出去,只見她向前一個滑鏟摔在地上,雙手卻穩穩地維持著上手接球的動作,把球反拋回了界內。

  已經兩觸球了,真希跑過來,她不想浪費大家辛苦救回來的進攻機會,她跳了起來,用一個不太舒服的姿勢把球朝著網對面扣球過去。

  球撞到了新山女子的攔網手的手中,有效攔網。阻攔了球的飛行後,後排的接應把球往前排拋,二傳手看准時機側身跳起掄臂把球扣下,球側著球網落在了高專的界內,20:24,新山女子二傳手的二次進攻得分,拿到局點!

  面對手握4個局點的對手,高專還在堅持。

  「擁有絕對統治力的女王……抱歉,這點困難可嚇不倒我!」野薔薇嘴裡喊著一邊衝到網前高高地躍起,「來呀!來看看誰更厲害!」

  「哦!釘崎同學又一次發起了進攻,而新山女子也迅速三人攔網擋在了她的面前!」

  「面對對手三名身高超過180cm的攔網手,釘崎選手能否像前面那樣繼續展現出出色的表現呢?」

  釘崎幾乎是緊挨著球網跳起來的,稍有不慎就會觸網,但她就像意識不到這點般,毫不猶豫地發起了進攻,這讓近距離看到她表情的三名攔網手都有些不知所措。

  這家伙也太瘋了吧?沒一次進攻都像不要命似的,表情好可怕。

  釘崎的目光一眼囊括了眼前的每一個角落,並很快就找好了突破口。

  她目光不變,扣球的手腕卻在即將接觸到球的瞬間突然一轉,斜著把球朝著左手邊最靠外的那名攔網手的手掌上一拍,球砸到那人的手上,反彈回來落到了界外。

  「打手出界!釘崎同學面對對手的三人攔網,巧妙地利用反彈球制造了打手出界,奪回了一分!」

  「不過,目前比分21:24,雖然高專奪回了一個局點,但她們還在危險的邊緣,一分也不能丟。站位輪轉,發球權轉了一圈重新回到真依同學手裡,希望她能發個好球,為高專後續的防守反擊鋪墊基礎。」

  美美子緊緊地攥著衣角,視線片刻都不願挪開。菜菜子用來拍照的手機已經黑屏許久被她握在手中,仔細聽的話能聽到,她的呼吸急促了許多。

  還有機會,她們還有機會,夏油大人帶出來的隊伍,怎麼會輸呢?

  真依將球發出,後排的天內葉歌把球接起,關鍵的一球,二傳手還是選擇相信王牌,又一次把球交到了隊長畑山的手中。

  「雙人攔網!」理子和津美紀動作迅速地跳起擋在她的面前。

  畑山看准位置,把球朝著攔網高度稍矮的理子的頭頂扣了過來,理子敏銳地感覺到球撞到自己的手指後繼續朝後飛去。

  「一觸球!」她立刻高聲喊道。

  西宮桃轉身衝出界外,將遠遠彈走的球墊了起來,但因為衝過來的時候稍微慢了一步,球距離地面很近,因此球墊起的高度不太夠。

  真依接力跑過去想要把球反撈回去,球卻擦著她的指尖毫不留情地落地了。

  隨著主裁判吹哨手指向新山女子的半場,這場比賽的第一局結束。

  「啊,好可惜!高專自由人和二傳手的界外救球失敗,21:25新山女子贏下第一局!」

  在球落地後,真依一下子坐到了地上,和躺在地上的西宮桃一起待在原地喘著粗氣。

  就差一點,差一點她們就能把球救回來了。

  真希走過來伸出手,挨個把她們拉起來,並安慰道:「沒關系,才第一局。而且從第一局來看,我們並不是沒有戰勝她們的可能。」

  真依搓了搓被真希拉過的手,低聲道:「我們自然有和她們競爭的實力,不用你說。」

  真希如今已經對真依的性子非常了解,只是跟在兩人的身後往回走,看著真依的背影笑。

  「啊,好可惜呀,最後還是輸了。」美美子看著相差4分的計分板有些失望。

  菜菜子從吹哨後就抱著胳膊臭著張臉坐在那生悶氣,嘴裡還不停地罵道:「她們怎麼回事?有夏油大人一直在場外指導,竟然還能輸,太讓人失望了!還不如我們兩個上呢!」

  「我們兩個上?」美美子回憶了一下上個月高專合宿期間她們去找夏油傑時打的那場友誼賽,表情怪異地看著菜菜子張不開嘴。

  菜菜子,我們上的話,情況只會更糟糕吧?


第179章 可怕的隊伍

  遙遠的兵庫縣甲子園球場附近一所酒店樓下的空地上,剛練完五百次揮棒累得滿頭大汗地虎杖正坐在樓梯階上,握著手機表情十分糾結地看著。

  伏黑在他旁邊拿著條毛巾練習空揮,早就注意到他時不時地把手機屏幕點開又匆忙按掉,屏幕亮了又暗來來回回好幾次的動作,怪得很。

  「你干嘛呢,玩折磨手機的游戲?」結束完一組練習,他坐到虎杖身邊問道。

  「不用說,他肯定是在擔心女生們的比賽。」幫大家把誰和毛巾准備好的順平走了過來,給伏黑遞了瓶水,又把一條毛巾塞到虎杖手裡,笑道:「虎杖,你要是真的很想知道她們的情況,那就看吧。」

  虎杖皺著眉頭糾結:「我這不是怕看了就忍不住,後面沒心思再繼續訓練了嘛。」

  「你現在這幅樣子練習,效果也好不到哪裡去。」伏黑嗆道。

  虎杖看了看他倆,一咬牙打開手機,「那我就……看吧!」

  他熟門熟路地找到網站點進去,在亮著live的直播專欄找到了女生組和新山女子的比賽,三秒鐘的焦急等待後,一聲響亮的哀嘆打破了這片小小空間的平靜,分散在其他角落的隊員紛紛順著聲音看過來。

  伏黑痛苦地一只手捂著耳朵,同時用另一只手把虎杖正在制造噪音的腦袋往外推,「好端端的你嚎什麼呢!」

  順平心頭一緊,忙低頭去看屏幕上的比分,「怎麼了?是她們輸了嗎?可比賽應該沒這麼快打完吧?」

  虎杖哭喪著臉把手機舉了起來推到他們面前,「輸了!釘崎她們輸掉第一局了!」

  「我記得地方大會的時候,除了決賽外,前面的比賽都是三局兩勝制吧,不知道全國大賽的規則是不是一樣的?如果還是三局定勝負,那釘崎她們先輸掉一局處了落後的位置,局勢對她們不太妙呀!」

  伏黑被他吵得心煩,按腦袋的手力量又加重了幾分。

  乙骨也聽見聲音走了過來,他笑著安慰虎杖道:「別著急,就算是三局兩勝制,但我相信女生們一定可以。地方大會的時候,她們也打過好幾次落後一局然後連追兩局翻盤獲勝的比賽,你先別緊張。」

  「對哦!」乙骨這一提醒,虎杖也覺得自己有些關心則亂了。

  伏黑看著他傻兮兮的樣子,沒眼看地移開視線。

  「不過,據我所知,她們的對手新山女子是個很厲害的對手,是今年女子組優*勝強有力的競爭者呢。」乙骨擔心道。

  「冠軍預備役?」虎杖問道,「乙骨前輩,你覺得這個新山女子和緋椿相比的話,誰更強呀?」

  如果新山女子的實力比緋椿要弱的話,那女生們還是很有可能贏的,可如果她們比緋椿還要強的話……

  乙骨蹙眉沉思片刻,無奈搖頭道:「同樣打進全國大賽的兩支隊伍,同樣都是第一代表,她們沒有交過手一切都不好說。」

  虎杖又發愁了,「那怎麼辦呢?」

  順平指著屏幕道:「第二局開始了。」

  第二局是新山女子先發球。她們的站位和第一局一樣並沒有變動,倒是高專這邊稍微動了一下,從真依在前排2號位的輪次開始。

  把對面的發球接起來後,釘崎的扣球被攔網彈回,西宮桃及時把球救起高專再次組織進攻。

  第二次進攻,真依背傳把球給到身後的津美紀。津美紀看到對手的後排已經有防守隊員就位,便想改成輕拍球將落點控制在前半區,誰知對面的副攻手看穿了她的目的,猛地將球按下,拿下第一分。

  在釘崎用錘式扣球讓對面的自由人接飛破發後,真依發球時出現了點小失誤,球擊出的高度低了點,球磕在網帶上,差點就沒飛過中線。

  幸好,這一輪高專的運氣更好,球顫巍巍地絆了一下,在真依緊張兮兮的注視下朝著對手的半場落了下去。站在前排的副攻手還想撲過來救球,可惜慢了一步,球落地了。

  真依長長地吐了口氣,提著的心終於輕輕地放了下來。

  拿著球再次來到發球區,真依瞄了眼對方的站位,在跳起擊球時,特地收了幾分力,將球朝著對面三米線附近的前場發去。

  這次,接應吉田的反應比剛才快了不少,她猛地前撲將球墊起,但角度和力度都沒掌握好,直接送了高專一個探頭球,而津美紀也不客氣干脆利落地將球按下,再得一分。

  借由這兩顆球積累的優勢,再加上逐漸熟悉對手的進攻,高專竟然在第二局一直占據著領先的位置。

  「哦,第二局已經開始了。」看台入口處,兩名個子高挑的少女手捧著剛從外面販賣機買到的飲料走進來。

  找到位置坐下後,那個扎著丸子頭的女生看了眼計分板上的比分,驚訝道:「哇!竟然是高專領先了!」

  她那位表情冷淡的短頭發同伴也看了眼比分,再次看向場中的目光終於落到了高專身上,並第一次帶上了幾分探究的意味。

  丸子頭沒有注意到同伴的表情變化,依舊在自顧自地說著話,「唉,可惜新山女子的挑選標准太嚴苛了,不然高中去新山女子也是挺不錯的。」

  「不過,美月你就算不去新山女子也不用擔心,我記得,東京的緋椿好像找過你吧?這次緋椿也打進八強了,一會我們就能看到她們的比賽了。」

  這兩人是明年就要升入高中的學生,這次專程過來現場觀賽,就是為了考察每支隊伍的綜合情況,為下半年的選擇做規劃。

  同伴嘰裡咕嚕說了一大通,可那名叫美月的短發女生卻只是看著場上又一次把球接起來組織反攻的高專,眼眸越來越亮。

  「這支叫咒術高專的隊伍,很厲害。」她忽然開口說道。

  丸子頭一愣,剛才說到哪都不記得了,下意識地看向高專的隊員們。

  場上,球在兩只球隊的半場來回下墜又被墊起,球在中線上空飛舞了好幾回,終於被真希找到機會從三米線外起跳,沿著大斜線的位置用力將球扣下。

  「得分了!這顆持續了近三十秒的拉扯球,最終還是被高專的王牌真希強勢地扣死,很漂亮的大斜線球呢,新山女子根本來不及救援。」

  「10:8,真希繼續發球。」

  「後排的天內同學干脆利落地接起一傳,一傳的質量很高,二傳手幾乎沒怎麼調整站位。」

  「球交給了隊長畑山,面對高專的雙人攔網,畑山試圖打小斜線突破,但高專的自由人判斷很准確,她又一次出現在了最恰當的位置把球漂亮地接了起來!」

  「進攻的機會轉移到了高專這邊,副攻手快攻……球撞到了接應吉田的懷裡,反彈著朝中線飛過來了!」

  「二傳手菊池反應很快,她高高地跳起把球從中線的另一邊掰了回來!身邊的畑山接替扣殺……西宮同學伸手擋了一下沒讓球落地,但同時球也朝著界外飛了過去。」

  「真希衝了出去,她的速度很快!在快要趕不及的情況下,她向前伸出腳踢了一腳,用足球裡類似倒掛金鉤的方式把球救了回來!」

  視線緊緊跟隨著球飛舞的蹤跡在雙方半場來回移動的觀眾,看清了真希救球的全過程後,贊嘆的掌聲立刻響了起來。

  「好精彩的操作!」

  「哇!那個1號不僅得分很猛,就連防守都這麼厲害,怪不得又是隊長又是王牌。」

  「禪院真希,這麼厲害的主攻手,以前怎麼根本沒聽說過?」

  場上,在真希用一種常人難以做到的方式將球救回來後,在沒有合適進攻機會的情況下,三輪霞把球拋回到新山女子的半場。

  真依迅速收回視線,和野薔薇一起將目標鎖定在畑山身上,並趕在她接球跳起扣殺的同時擋在了她的面前。

  在騰空短短零點幾秒時間內,真依注意到畑山的視線似乎朝右邊看了一下。

  她想打極限的直線球!

  意識到這點後,她立刻將手往右邊移了下,並為了防止攔網出界,特地把球朝左邊偏了點角度。

  啪!

  0.3秒後,畑山的球撞上了真依挪動擋在直線位置的那只手,球反彈著撞到畑山的身上,這才受限直直地落地滾到界外去了。

  「Nice!這一手攔得太漂亮了!」激動的野薔薇一把抱住了真依,感受到出汗後的皮膚黏膩地貼在一起,真依嫌棄地想要推開,卻力氣不如野薔薇根本推不開。

  「哇!這一球又是咒術高專拿下來了,好厲害……」看台上,丸子頭女生看的目瞪口呆,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麼好。

  叫美月的短發女生目光灼灼地看著真希說道:「這支隊伍很擅長打拉扯型的防守反擊。剛剛那兩球的對局時間都在30秒左右,在對抗中,兩支隊伍都展現出了高超的球技,但最後,還是咒術高專挺到了最後,她們保持住了節奏抓住機會一舉攻破。」

  她深吸了口氣,揉搓著隱約發熱的指尖,道:「和這支隊伍打比賽,絕對不能和她們慢慢拉扯,她們太可怕了。」


第180章 棋逢對手

  新山女子也發現了不能跟高專過多拉扯。

  她們就像一群行動力拉倒滿分的怪物,無論球落到什麼地方,只要還沒觸底就會不顧一切地救起,再發動反擊。一旦戰線被拉長,很容易就會被帶入到她們的節奏中,讓她們找到得分的機會。

  意識到這點後,新山女子再次轉變打法,讓幾名攻手加強跑動加快比賽節奏,嘗試用一錘定音的攻擊來改變局勢。

  高專在賽前就已經研究過新山女子的打法,夏油傑更是重點提醒過大家要小心她們的突然提速,因此大家並沒有驚慌,而是有條不紊地按照提起練好的陣容來走。

  這邊,畑山通過自己的三輪強攻,終於抓住機會突破了高專的防線得分,而副攻手也看穿了野薔薇想打前半區輕拍球的想法,精准攔網。那邊,高專就立刻展開反擊,分別通過有效攔網後真依的二次進攻以及打手出界等方式連得三分,這麼劃拉下來,高專的得分反倒更多,14:10分差也來到了4分。

  觀眾看著和第一局截然相反的局勢,不由感嘆道:「怎麼高專這局打得這麼猛,竟然一直壓著新山女子來打?」

  「現在的新隊伍都這麼厲害了嗎?」

  「哈哈,要我說呀,高專的第一局打得也不差,只不過對新山女子的進攻還不太熟悉,中間不是一度追平了嗎?這一局估計是她們已經熟悉了對手的節奏,所以整體的配合都得到了提升,自然進攻起來更加得心應手了。」

  「繼續按照現在的節奏打下去,高專說不定會贏下這一局。」

  「贏?好呀!我還想看第三局呢!」

  在前排的進攻逐漸被高專看破後,新山女子逐漸增加了後排進攻的比例,不斷通過梯次進攻,背傳甩開攔網等方式給後排的攻手制造機會。一個輪次打完,17:15,分差略有縮小,但高專領先的局面依舊沒有改變。

  天內葉歌不動聲色地隔著球網分別掃了眼真依和西宮桃。

  從第一局開始,她們已經盡量讓這兩個人多跑動消耗體力,沒想到打到現在她們還能跟上節奏,看來,預選賽結束後她們自己也意識到這個問題,後續加強了體能訓練。

  她正想著,二傳手突然背傳甩開攔網,把球傳到了她的面前。她下意識地高高跳起,斜著把球從一個刁鑽的角度切了進去,發出一顆落點在三米線內絕佳的小斜線球得分。

  天內葉歌的小斜線球幾乎是擦著真希的身體鑽過去的,她看著轉身慶祝的天內葉歌挑了下眉,緊跟著就在下一球的反擊中也打出了一記小斜線球。

  不過,真希的小斜線球被攔網的副攻手下意識地伸手擋了一下,並沒有第一時間落地,兩觸球後,球又回到了高專的半場。

  真希跳起再次扣球,球被攔回,西宮桃把球接起,真希再調整,這次終於通過打手出界拿下一分。

  和強隊打比賽就是這樣,曾經無往不利的進攻不在那麼容易得分了,她們必須考慮更多的因素做好沒一點,才可能拿下這一分。

  不過,這樣的比賽女生們反倒更喜歡。和棋逢對手的強者交手,比賽才更有意思嘛。

  兩隊你來我往各自都有比分入賬,觀眾們也像看見逗貓棒的貓咪似的,腦袋跟隨著球的移動來回在球場兩端轉動。

  終於,在又一次長時間的拉扯過程中,高專再次找到了機會制造打手出界,率先搶到局點。

  「24:21,咒術高專拿到了局點!」

  「和第一局新山女子手握4個局點的情況不同,第二局是由從開場就一直掌握領先的咒術高專先拿到24分來到局點!」

  「站位輪轉,接下來由咒術高專的副攻手伏黑發球,自由人西宮桃和場下的副攻手西宮桃交換。場上少了自由人這個後盾,比分落後的新山女子可以嘗試抓機會把球打到後排來。」

  主裁判吹哨,看台上兩隊應援團的加油聲立即停了下來,偌大的球場安靜得幾乎能聽清津美紀把球拋起時球與空氣摩擦的聲音。

  津美紀避開後排自由人的位置,發了一顆落點靠前的前場球。天內葉歌彎腰向前把球接起,副攻手衝到二傳手身邊徑直起跳,真希和理子腳步挪動著調整到和副攻手正對面的位置,而眼睛卻不眨一下地緊盯著二傳手的動向。

  副攻手的跳起果然是假動作,二傳手手腕一抖,將球背傳給身後的天內葉歌。真希迅速跑過去和三輪霞同時起跳,天內葉歌下蹲後沒有立刻跳起,而是緩了半拍和真希她們錯開起跳的時間,用一人時間差為自己制造了一個不錯的進攻機會。

  後排的野薔薇立刻朝津美紀那邊靠了過去,和真依一起擴大自己的防守範圍,准備攔截天內葉歌的扣球。

  天內葉歌目光掃了眼高專這邊被她拉開攔網高度的兩名攔網隊員以及後排已經准備好接球的防守隊員,她准備扣球的手忽然一手,五指朝上朝著球一定,吊球過網。

  糟了!

  真依臉色一凝,朝前撲過去就要救球,但球咚的一聲輕輕落地,在她手邊彈跳著。

  「天內同學找准了咒術高專前排攔網被錯開,中間有防守漏洞的機會,用吊球成功拿下這一分!24:22,新山女子追回了一個局點!」

  「接下來要發球的是剛剛得分的天內同學。」

  「……背飛,主攻手真希跳起扣殺,新山女子有效攔網,後排的自由人把球接起交給二傳手,二傳手傳球給副攻手打短平快……好球!」

  「24:23,新山女子有追回了一個局點!咒術高專也得趕緊找機會突破得分才行呀,對手咬的這麼死,留給她們的機會不多了。」

  「別著急,看准了機會再來!」真希高聲提醒道。其他人抹了把汗,紛紛彎下腰准備接發球。

  這次接起發球後,真依先是傳球給三輪霞,讓她嘗試用快攻突破,但對面的防守很到位,副攻手有花判斷准確地將球擋了下來。反彈回來的球正好彈到了真依的正面,真依只得把球墊起。

  菊池一看是真依來接一傳的,立刻喊道:「二傳手觸球了,我們的機會!」

  三輪霞眼睛看著球太高手示意自己來托球,然後緊張且小心翼翼地把球給到了真希面前。

  在真依第一個觸球後,新山女子就猜到了球大概率會給到真希,於是早早三人集結擋在了真希面前。

  雖然平時練習的時候,高專排演過真依這個二傳手第一個觸球不能二傳的情況,並讓其他人都挨個嘗試托球,但效果嘛……肯定是不如真依這個正經的二傳手給的好的。

  在就差一分就要被對手追平的情況下,三輪霞臨時趕鴨子上架來當二傳傳球,緊張的情況下傳出來的球質量自然不太好,給的位置低了些,真希跳起後立刻就意識到了這一點。

  在前有三人攔網,托球又給低了的情況,真希果斷地瞄准其中一個人的手,輕輕地把球扣了過去,想利用防反球調整好陣型重新組織進攻。

  西宮桃咬著牙向前魚躍把球高高地墊了起來,真依小心地避開躺在地上的她迅速把球傳給從後排起跳的野薔薇。

  「看我的錘子!」野薔薇大吼一聲用力揮臂扣下,球像道閃電疾馳著穿越前排的攔網隊員,斜對角站著的自由人伸手迎上衝過來的球,咚的一聲,自由人被球的力度撞得向後倒去,但球卻被她救了起來。

  球朝著球網徑直飛過去,在快要撞網前被二傳手菊池用手攔住。她手腕一轉將球朝著畑山的方向撥了過去,畑山前衝起跳扣殺,精准地把球扣到了斜對角線高專後排的防守空檔處。

  咚!球彈地一閃而過,站在邊線附近的司線員毫不猶豫地將旗子下壓,界內!

  「大斜線扣球得分!24:24,新山女子追平了手握3個局點的咒術高專!在即將決出本輪勝負的關鍵時刻,兩支隊伍再次回到了同一起跑線!」

  夏油傑立刻叫了暫停,用掉本輪最後一次暫停的機會。

  「你們打得太著急了。」女生們一回來,他就皺著眉頭這樣說道。手裡抱著塊小白板,他抓緊時間跟大家說著注意事項。

  一直提著心認真看比賽的觀眾總算能把心暫時放下來休息一會了,剛剛新山女子的進攻這麼猛烈,他們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眨眼都不敢太頻繁,生怕一眨眼就錯過了最精彩的時刻。

  「咒術高專也太不爭氣了,明明領先這麼多分拿到局點,竟然還能讓新山女子把比分追平,這場比賽,該不會又是新山女子2:0干脆利落地贏下來吧?」

  前面支持咒術高專的觀眾也開始猶豫了,「這、這……」

  手裡握著高專應援旗的枷場姐妹不高興地扭頭看過來,「你們著什麼急呀,比賽不是還沒結束嗎?」

  30秒暫停結束,雙方隊員重新回到場上。

  還是天內葉歌的發球局,高專在接起球後,先是在真希的跑動掩護下,讓後排的釘崎發起後三進攻,但扣球被新山女子的後排接了起來。

  畑山依舊在4號位進攻,釘崎在大斜線的球路上等到了扣球,但畑山的救起旋轉很足,球朝著左邊的界外飛了出去。

  旁邊的西宮桃拔腿往外跑出,然後再觀眾們的驚呼聲中及時反手把球拋了回來。

  進攻的機會不太好,高專只得把球送回對面的半場。

  等到機會球,二傳手和天內葉歌配合打後二進攻,西宮桃又一次出現在該出現的位置把球接起,面對雙人攔網,真希跳球在托球的最高點吊球過網,艱難地用高壓吊球拿下了這一分。

  站位輪轉,真希轉到後排發球,野薔薇上到前排。新山女子打背傳快球,用快攻再次將比分追平。

  25:25,雙方互不相讓。

  輪到對面的二傳手菊池發球了。

  接起發球後,釘崎的錘式扣球遭到新山女子的有效攔網,把球防起後接應吉田的斜線球也擦到真依的手削減速度朝後飛去。

  後排的真希把球接起前傳,野薔薇在前排氣勢洶洶地助跑起跳,在攔網手被野薔薇吸引走大部分注意力的情況下,剛接完一傳的真希從後排起跳,把球朝著大斜線的位置用力扣了過去,球落在了界內。

  26:25,高專再得一分領先。

  站位轉了一圈重新輪到真依發球。

  球被接起後,面對高專的攔網,天內葉歌嘗試打小斜線球失敗,高專把球接起組織反擊。

  新山女子三名前排隊員瞬間集結,像堵密不透風的牆,嚴嚴實實地擋在野薔薇的面前。

  「我才不會……被你們這樣輕易地攔住呢!」野薔薇大吼一聲,手腕一轉用力扣下。

  天內葉歌看到野薔薇轉動手腕的方向,攔網得手迅速移動想要中途將球接住。

  啪的一聲,蓄滿野薔薇揮擊力道的排球撞開天內葉歌臨時移過來攔截的手,直直地穿過新山女子的人群朝後飛了出去。

  「打手出界,27:25,咒術高專贏下了第二局!」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5-10 14:04

第181章 決勝局

  看高專的比賽,尤其是在她們先輸一局處於落後局面的情況,有種下克上的振奮感。這讓在場不少觀眾在她們艱難地贏下第二局後,紛紛爆發出了熱烈的掌聲。

  即便是部分支持新山女子的觀眾也不得不承認,咒術高專這支突然冒出來的新隊伍,技巧和手腕卻一點也不稚嫩,那副強悍且自信的樣子,倒是和在場的不少強隊很像。

  「唉?第二局的比分怎麼是27:25?後面新山女子追上來了?」一名本以為高專第二局穩贏的觀眾中途離場去上廁所,等他再回來,立刻就發現了比分的異常。

  坐在他旁邊的觀眾故意挑眉笑道:「你可錯過了最精彩的幾球。」

  「怎麼了?怎麼了?後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中途離場的那名觀眾好奇得抓耳撓腮,連忙坐下催促道:「我不就沒忍住去了下廁所嘛,怎麼偏偏最精彩的幾球就發生在我離開的時間裡呢,這麼兄弟,你快跟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

  調侃的那人見他對排球著實喜歡,便趁著局間休整的功夫,聲情並茂地把第二局後面發生的情況細細對他說來。

  場邊,姑娘們聽完夏油傑的教導後就分散休息了。野薔薇啃完一片蜂蜜檸檬,就看見真依和西宮桃低垂著眼眸疲憊地靠在一起,她們手裡剝開的香蕉一口都沒吃。

  她知道對面從第一局開始就有目的地針對體力較弱的真依和西宮桃,因此比賽的時候她和其他人也盡全力地想辦法幫她們分擔壓力。可即便是這樣,和新山女子這樣的強隊比賽,壓力也不同於以往,依舊讓她們兩個身心俱疲。

  她咽下嘴裡的檸檬,難得關心道:「你們兩個,還堅持的下去嗎?」

  雖然是好心的關懷,但說出來的話聽在真依和西宮桃的耳朵裡,卻沒有來的帶著濃濃的嘲諷。這就是動不動就吵架看不慣的死對頭的負面效果呀。

  誤以為野薔薇是在炫耀自己體力好的同時嘲諷她和西宮桃沒用,真依當即反唇相譏道:「我們是比不過你像只大猩猩似的在場上又跑又跳了這麼久還精神奕奕的,不過不牢你費心,這一個多月的耐力訓練不是白費的,三局比賽而已,我們能堅持打完的。」

  野薔薇氣得紅了臉,「你怎麼回事,說話這麼難聽?難不成關心你還關心錯了?」

  她就不該多這句嘴,那家伙累死癱在地上都不關自己的事!

  「關心?」真依可不信她有這麼好心。

  於是,一場出於關心隊友目的而展開的對話,逐漸演變成了熟悉的爭鋒相對的罵戰。等真希和夏油傑說完話扭頭回來,就聽到兩人你一句我一句互戳心窩子,就連離得近的觀眾都聽見她們這邊的動靜好奇地看過來了。

  真希當即黑了臉,一只手一個拽住了她們倆的後衣領,壓住怒氣沉聲道:「你們倆又在干什麼?」

  真依斜著眼陰陽怪氣道:「有的人心腸太好了,竟然關心起我和桃來。不過,我們膽子小,可不敢接受她的關心。」

  野薔薇黑著臉,第一百零八次後悔自己當時干嘛要多這句嘴。

  「你自己心裡陰暗把別人想這麼壞,還來怪我?」她怒極反笑道。

  兩人你看我我瞪你,眼神凶狠得不想隊友倒像是仇人。真希痛苦地扶額將試圖拉近距離打上一架的兩人用力推開,「都給我打住!你們的對手在球網對面,不在這邊呢!」

  她們是小孩子嗎?天天吵天天吵,煩死了。

  硝子用胳膊肘推了推夏油傑,看著吵架的幾人,問道:「她們經常這樣嗎?」

  夏油傑無奈地笑道:「不知道為什麼,釘崎和真依總是互相看不順眼。」

  硝子同情地看著他,「你們真不愧是對損友,五條那邊也差不多。不過嘛,帶孩子是這樣的,你們就耐心地教吧。」

  夏油傑嘴角一抽,「硝子,我怎麼感覺這句話聽起來怪怪的?」

  索性,決勝局比賽很快開始,中斷了夏油傑奇怪的猜想,也讓互相看不對眼的真依和野薔薇重新安靜了下來。

  上場前,真希看著她倆叮囑道:「開場後你們冷靜點,對手在球網的對面的,隊友之間別搞內訌,這可是一場都不能輸的單敗制淘汰賽!」

  真依哼了一聲別開臉不說話。野薔薇扭了扭哢哢響的脖子,「真希姐你放心吧,我還記得和男生們打的賭呢,這場比賽一定拿下!」

  第三局又換回高專先發球了,雙方保持著第一局的站位開場。

  不知是不是懊悔了第二局的勝利到了手邊卻還是溜走了,新山女子開場打得特別凶猛,上來就由畑山大斜線強攻得分,緊接著又借由網口推球和雙人攔網連下兩分。

  開場連丟三分的刺激,讓高專沸騰的熱血稍稍降低冷靜了點。

  畑山的發球和真希是同一種類型,球速快、轉速高,一不小心就可能接飛。西宮桃這一球就沒接好,球直接飛到了網口被等待在那的副攻手快速按下。

  幸好西宮桃在接完一傳後立刻驅前防守,她向前魚躍將球救起,真希起跳扣殺被後排的自由人接住,球反彈著彈回了球網上空,津美紀手腕一撥,球擦著天內葉歌的胳膊落到了地上。

  拿到第一分後,高專在防起了對手的攻擊後,由真希在4號位發起強攻制造打手出界,再得一分。

  終於找回了自己的進攻節奏,高專緊咬住比分,和新山女子一直維持著兩分的分差交換著得分,雙方分數逐漸上漲,終於在7:9後,真希看穿了對手的快攻精准將球攔下,將分差縮小到1分。

  緊跟著,在津美紀的發球局西宮桃被換下後,釘崎挑起了後排防守的大梁,用一個漂亮的魚躍救球將前排攔網彈飛的球救了回來。化解打手出界的危機後,真希在4號位發起強攻,她的大力扣殺打在了對面攔網隊員的手上彈飛到了界外,9:9高專終於將比分追平。

  高專可不僅僅滿足於追平,她們想要的是更進一步。

  先是讓真希快速跑動吸引住對面攔網的注意力後,真依再背傳甩開攔網,把球往2號位傳去。天內葉歌和副攻手有花以為真正發起進攻的是在2號位的理子,便起跳攔網,誰知理子揮出的手臂揮了個空,真依的托球落點更靠後,讓從後排起跳的野薔薇將球扣出得分。

  「耶!完美的配合!」理子抬高手分別和野薔薇和真依擊掌慶祝,當她試圖攛掇著她倆一起來個三人擊掌時,真依和野薔薇對視一眼默契地冷哼一聲扭開臉走開,留下理子一個人尷尬地舉著雙手站在原地。

  理子:……你們兩個也太別扭了吧!

  「高專的節奏越來越好了。」看台上,賽琳娜認真地看著比賽評價道。

  新山笑道:「明明預選賽和我們對上那會還有很多短板,尤其是她們的自由人和二傳手的耐力問題。這才過了多久呀,她們就已經成長到這種程度了,要是再給她們多一點時間,還不知道她們會變成什麼樣的怪物呢。」

  石井苦笑道:「偏偏這只怪物在我們東京賽區。」

  新山瞪大眼睛認真道:「這不是挺好的嗎?每年決賽不是打紅棉就是打紫藤源,這樣毫無新意的比賽像潭死水一樣好無聊呀,早該引入點新鮮血液了。」

  石井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新山,我勸你剛剛那句話最好不要讓其他東京賽區的隊伍聽到了,否則你會挨揍的。」

  「唉,為什麼?」

  賽琳娜白了她一眼,「因為太狂妄了,讓人氣得牙癢癢很想揍你。」

  「啊?」

  「呆子,你還是老老實實閉嘴吧。」

  借由這一發後二進攻,高專終於實現了反超比分領跑。不過,新山女子並沒有被她們甩開,反而打得不急不緩,一直保持著一分的分差緊咬在她們身後。

  被一只凶猛的野獸緊追在身後的滋味並不好受,尤其是你非常清楚這只猛獸的實力如何的時候。

  在雙方比分緊咬一分分差邁入20分大關後,新山女子的二傳手一個長距離的背傳甩開了攔網的真依和野薔薇,把球傳到了在2號位的隊長畑山面前。

  津美紀一個人攔不住畑山,球沿著大斜線一路朝高專的後排飛來。西宮桃從旁邊插過來抬手接球,球卻撞到她的手臂上彈飛了出去,落到了界外。

  21:20,好不容易拉開到2分的分差,又一次縮小到1分。

  「抱歉。」西宮桃站起來道了聲歉。

  真依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安慰道:「沒關系的桃,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新山女子搶回發球權,自由人下場和副攻手佐藤交換,另一名副攻手有花手拿著球站到了發球區。

  高專希望能抓住自由人不在的輪次再得一分拉開比分,但對面也猜到了高專的想法,並在野薔薇起跳攔網後迅速三人集結,架起了三堵高牆。

  有了前面兩局的失利,新山女子在比賽中不斷調整攔網角度,終於找到了一個能全方面把野薔薇的錘式扣球攔死的方法。

  咚!

  被攔回的球反彈著落到了地上,旁邊,理子和西宮桃分別從後排的兩邊魚躍上來想要救球,但兩人的指尖都距離球差了一步距離。

  看著場上隔著一道網居高臨下地看著野薔薇她們的新山女子前排隊員們,賽琳娜嘆了口氣道:「釘崎的錘式扣球,終於被新山女子抓到了破解的辦法,接下來高專再想打得跟前面一樣輕松就很難了。」


第182章 只有一個勝者

  「為什麼她的扣球被抓住破解方式,高專就很難打了?難不成,其他人是吃干飯的?」

  在賽琳娜說出那句話後,一直悄悄坐在緋椿前兩排的菜菜子在悄悄聽了老半天牆角後,終於忍不住回過頭來大聲詢問。

  她和美美子來得比較早,選了個前排的位置坐下,後來的緋椿不知怎的,竟然也挑了個靠前的位置,就坐在了枷場姐妹後兩排的位置,能清楚聽見她們的交談。

  枷場姐妹因為上次去探班時那場一敗塗地的娛樂3V3感覺很丟臉,不想被緋椿的人看見,省得引起更大的尷尬,所以才一直安靜地坐在前排,不敢做出任何大幅度的工作,生怕一不小心就被緋椿的人認出來了。

  不過,剛才賽琳娜的話讓她們很在意,菜菜子這才沒忍住回過頭來詢問。

  她又問道:「而且,對面是怎麼看出球會傳給那個瘋……傳給釘崎的?還有,徹底封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我看前面她們對她的扣球也沒什麼辦法呀?」

  新山驚喜地睜大眼睛看向她們,「啊!是你們呀!你們也來給高專加油?」

  見枷場姐妹表情怪異,似乎像否認又不好開口的樣子,她笑著靠在前排的椅背上,一只手撐著下巴笑道:「你問的問題很簡單哦,看釘崎跳起後距離球網的寬度就知道了。」

  「距離球網的寬度……」菜菜子呢喃著這句話,快速朝球網看了一眼,立刻就明白了新山的意思。

  「我知道了!」她驚喜道,「因為那個瘋女人的招牌扣球,每次都是跳到一個距離球網很近的地方,試圖把球垂直著扣到三米線內,所以只要確定瘋女人距離球網的位置,就基本確定二傳手會把球傳給誰了!」

  「瘋女人?」新山怪異地抽了抽嘴角,「是在說釘崎嗎?」

  菜菜子假裝沒聽見新山的嘀咕,她繼續問道:「那麼對面是怎麼做到封鎖球路的?像她那種扣球方法,應該很難防範的吧?」

  新山沉吟片刻才說道:「這麼嘛,說簡單不簡單,說難也不難。當然了,這是基於新山女子這種擁有奪冠實力的球隊來說的。」

  她伸出右手比劃了個揮臂扣球的動作,一邊演示一邊跟枷場姐妹解釋道:「像前排承擔攔網重任的副攻手,幾乎每個人都記得前輩傳授的一句經驗,那就是除了正常的上手*攔網外,還要格外小心攻手的慣用手,將慣用手的球路一並封鎖,這才是一道合格的鐵壁。」

  「像釘崎她是右利手,那麼只需要針對這個範圍加強防守,攔網成功率就能大大提高。」她圍繞著右手的活動範圍畫了一個圈,並指著這個圈笑道:「釘崎的錘式扣球是厲害,但並不是無敵的,只要對手看穿了她的目的進行針對性防守,那麼她的扣球成功率就會大幅度削減,尤其是對手還是新山女子這種基礎很牢固,各方面能力有很強的對手。」

  旁邊的石井也補充道:「而且,新山女子不是到這裡才真正對釘崎的扣球出手的,前面她們也在不斷試錯,中間有幾次還誤打誤撞成功攔網了呢,不過當時她們還沒找到訣竅,所以才讓釘崎得意到現在。」

  「好你個石井,你竟然悄悄支持新山女子?」新山立刻抱怨道。

  石井笑眯眯道:「哎呀?你是怎麼發現的?」

  「你如果支持高專的話,怎麼會用得意這種形容詞!」

  「唉,你的觀察力竟然這麼敏銳嗎?再說了,雖然我們和高專都是東京賽區出來的隊伍,但沒哪條規定說我不能支持其他賽區的隊伍呀?」

  「說吧,你有哪位親朋好友在新山女子。」

  「嗯?你怎麼知道的?!」

  「哼!因為我聰明伶俐腦子好!」

  枷場姐妹:好臭不要臉的人呀……

  場上,在新山女子一舉將比分追平後,夏油傑當機立斷叫了暫停。

  「釘崎,對面已經找到破解你的扣球的方法了,後面要小心使用。」他擔憂地囑咐道。

  野薔薇點頭,「是,我會注意的。」

  叮囑完野薔薇,夏油傑指著白板上畫出的戰術圖繼續道:「接下來是畑山發球,要小心她的發球的旋轉,別接飛了。而在對面的進攻方面,前排是三點攻的輪次,按照前面的經驗來看,6號扣球的可能性非常大,可以注意點她,然後就是要小心對面吊球……」

  30秒鐘的暫停眨眼就結束了,夏油傑長話短說緊趕慢趕才勉強把要說的話趕完。

  聽到主裁判鳴哨,他伸出手鼓勵道:「能不能繼續在這打下去,就看接下來的幾球了,大家……加油!」

  一只只手疊了上去,大家齊聲喊道:「加油!」

  暫停結束比賽繼續,畑山發球。

  這一輪,真希在前排受到了對手無比嚴密的防守,一時間竟然找不到很好的進攻機會。真依瞄了一眼立刻背飛傳球給2號位的理子。

  新山女子單人攔網沒能攔下,但後排的畑山把扣球及時接了起來。球朝著前排2號位飛去,接應吉田就站在那片區域,二傳手菊池也在往那靠准備托球。

  但讓高專沒想到的是,菊池並沒有過來接球,而是讓本就站在原地的吉田直接起跳快速扣球,打了高專一個措手不及。

  21:22,新山女子實現反超。

  「別著急,慢慢來。」高專的女生們聚集在一起互相拍著簡單鼓勵著。

  越是到比賽的最後階段,對兩隊隊員的考驗越大,現在比拼的不僅是實力,還在比那支隊伍更能沉得住氣,保持住自己的節奏。顯然,新山女子很適應這種氛圍,打得有條不紊甚至更大膽了。

  畑山再次發球。這次,真希這個隊長站了出來。她面對新山女子的三人攔網,從界外的位置斜了衝到網前,把球從一個非常極限刁鑽的角度塞到了球網距離攔網隊員手臂到胸口之間的位置。球擦到天內葉歌的身體在球網上絆了一下,反彈著滾到了地上。

  22:22,真希追回一分!

  發球權交換,津美紀發球,自由人西宮桃下場和副攻手三輪霞交換,這是高專場上有兩名副攻手的弱輪。

  新山女子前面已經多次嘗試過抓西宮桃不在場的機會,在高專的後排進行突破,不過前面幾次都被野薔薇或者真依給化解了。但這些嘗試都沒有浪費,至少她們摸清了野薔薇和真依防守能力的極限在哪。

  接起發球後,二傳手將球傳給4號位的天內葉歌,真希和三輪霞立刻到位攔網,天內葉歌卻沒有第一時間起跳,而是錯開起跳時間抓時間差,成功扣球得分。

  22:23,接應吉田發球。

  真依皺著眉站在三輪霞的背後,而她背在身後的手也快速地朝隊友們打出一個暗號。

  「同時多位置差進攻!」看台上的新山一眼看懂高專的戰術,「果然,每次到危急關頭她們就會用出這招來。」

  石井搖頭道:「得虧她們有幾個隊員體力不太好,這招不能頻繁使用,不然以她們那種猛攻打法,還真沒幾支隊伍吃得消。」

  場上四名攻手同時擺出一副球給我就能得分的凶悍樣子往前衝,一時間還真不好判斷球到底會給到誰的手裡,因此當真希突然接到球快速扣下時,對面沒能觸碰到球,高專又一次將比分追平。

  「23:23,如果對面再得一分,她們就搶先拿到局點了。」美美子的手緊緊地和菜菜子的握在一起,她擔憂的眼神落到屹立在場邊的夏油傑身上,心裡默默祈禱著高專能贏下來。

  菜菜子感覺自己和美美子緊握著的手濕熱滾燙,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了一手心的汗。但她顧不上去擦,只是不停地念叨著:「一定會贏的,夏油大人帶的隊伍一定會贏的!」

  一網之隔,畑山也在跟隊友們囑咐道:「她們用出同時間多位置差進攻,看來也准備奮力一搏了,大家小心,看准了傳球的方向再行動。」

  「是!」

  接起真希的發球後,副攻手衝到二傳手的身邊起跳揮臂,騙到高專的攔網。球從副攻手的頭頂劃過,飛到了畑山的面前,畑山揮臂扣殺,球沿著對角線的位置穿過西宮桃的身邊壓著邊線落地。

  23:24,新山女子率先拿到局點。

  野薔薇用力拍了兩下手大吼一聲,「咬住別放棄!我們還有機會!」

  理子:「沒錯!大家加油!」

  真依喘著氣擦了把汗,「廢話,比賽都還沒結束呢,放棄什麼?」

  真希笑著伸長胳膊把圍成圈站著的大家用力抱著,「很好。一分而已,讓我們再追回來。」

  手握局點,但這輪發球的卻是新山女子的副攻手有花,自由人和另一名副攻手佐藤交換下場了。高專眾人摩拳擦掌,准備好好抓住這個機會把這一分扳回來呢。

  有花將球發出,高專再次使用同時間多位置差進攻,新山女子冷靜地看好真依傳球的方向,距離較近的畑山和副攻手快速到位攔網,津美紀見自己的扣球似乎無法突破兩人的攔網,便想改成吊球找機會。可兩人的攔網很強硬,球才剛脫離津美紀的指尖,很快就被兩人用力按下落在了地上。

  主裁判立刻吹響哨聲,同時手指向新山女子的半場,示意新山女子得分,贏得勝利。

  咚咚咚球落到地上彈跳的聲音,在新山女子的應援團高興慶祝的聲音中竟然如此清晰。高專眾人還保持著剛剛的動作,似乎無法想像比賽就這麼結束了。

  這也……太突然了。

  就在冰冷的空氣就要凝固在高專的半場時,夏油傑沉穩的聲音突然想起。

  「主裁判,剛剛對手在攔網時手臂觸碰到了球網,請求重新判定。」

  一石驚起千層浪,已經在慶祝勝利的新山女子以及他們的應援團,看台上的觀眾紛紛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安靜了下來,驚訝地看向場上突然提出重新判定要求的夏油傑。

  高中的競技比賽沒有挑戰環節,一切以裁判的判定為准,這一點夏油傑非常清楚。但他剛剛看得很清楚,新山女子的隊員在攔網時手臂的確觸碰到了球網。最重要的是,在他想辦法怎麼把一份爭取回來的時候,他注意到站在球網另一端的第二裁判看著球網緊皺著雙眉,那樣子似乎在糾結著什麼。

  第二裁判也看到了對面觸網的過程!

  他瞬間就猜到了對方皺眉的原因,這才大膽地向主裁判爭取改判。

  雖然高中競技不能挑戰裁判,但並不意味著判定出現了錯誤且幾名裁判間也存在意見分歧的情況下不能申請重新判定。

  而且,都已經到這種地步了,該爭取就爭取,就算被主裁出黃牌警告也沒事,反正這場比賽輸了她們就要回家了,還管什麼黃牌紅牌的。

  在夏油傑提出改判申請後,主裁判立刻看向第二裁判,而第二裁判猶豫了一下也走向了主裁判,兩人湊在一起小聲地商議了起來。

  本以為自己已經拿下比賽的新山女子,也收起了喜悅的表情。

  畑山確定自己攔網時手臂沒有碰到球網,她皺著眉朝剛才和她一起攔網的佐藤問道:「剛剛你有沒有感覺到自己的手有碰到球網?」

  佐藤表情茫然,「我……我也記不太清了。剛剛一心只想著把她們的球攔下來贏得勝利,根本沒注意到這些……」

  比賽的時候過於專注而沒發現自己受傷的情況也時有發生,因此佐藤的解釋倒也合理。不過這樣一來,就只能等兩位裁判商議出結果了。

  萬眾矚目下,兩位裁判表情嚴肅地討論了半天,終於,主裁判重新抬起頭坐好,並接過旁邊工作人員遞過來的麥克風,當著兩隊隊員以及所有觀眾的面宣布了重新判定的結果。

  「新山女子的隊員在攔網的過程中手臂先一步觸碰到了球網,攔網犯規,比分24:24,咒術高專發球。」

  現場一片振動,觀眾們都七嘴八舌地討論著改判的結果以及後續可能產生的影響。而新山女子監督的表情就很難看了,任誰已經把勝利都握在手裡了,卻因為對手的一個改判申請就白白送了回去,都會很不甘心。他當即就不滿地找主裁抗議,奈何抗議無效,比賽繼續。

  重新撿回一條小命的高專隊員們,被這坐過山車般的過程都整得手腳有些發軟了。

  真希好笑地扶著差點癱倒在地的理子,笑道:「站穩了,比賽還沒結束呢,可別一會腳軟得跳都跳不起來。」

  真依也在旁邊嘲諷理子心理素質太差。

  一聽到禪院姐妹的話,理子又來勁了。她扶著野薔薇的胳膊重新站直身體,揮動著手臂叫嚷道:「來吧!我感覺身體裡充滿了力量,再打十局都沒問題!」

  西宮桃蒼白著張臉抿著嘴角沒說話,真依翻了個白眼,「十局?你還真敢說。」

  另一邊,知道真相的覆蓋攻手佐藤天都塌了,耷拉著張臉差點就要哭出來。

  「抱歉,都怪我不小心觸網了!如果沒觸網的話,我們就已經贏下來了。」她聲音顫抖著給大家道歉。

  天內葉歌忙扶住她就要彎腰道歉的身子,輕聲道:「沒關系佐藤前輩,這不是你的錯。」

  畑山將手搭在佐藤肩膀上,冷冽的聲音比以往柔和了幾分,「失誤誰都會有,一分而已,我們再拿回來就是了。」

  雙方隊員重新回到場上按照輪轉站位站好,真依抱著球走到了發球區。

  她深吸了口氣,這才把球輕輕拋起擊出,對面接起一傳後迅速把球交到了畑山手裡。畑山避開攔網把球沿著大斜線擊出,和理子交換了站位的真希立刻彎腰把球救起。

  緊接著真希自接自扣,接完球後立刻從三米線外起跳,從後排發起進攻成功得分。

  25:24,高專實現反超了!

  「好呀!」枷場姐妹立刻激動地握拳喊了起來,喊完才覺得不好意思似的把手收了安靜坐好。

  新山女子接起真依的發球後,二傳手利用背傳拉開高專的攔網,把球給到在2號位附近的畑山。而原本在後排游離尋找機會的畑山,她迅速前衝並利用單腳的方式快速到位,錯開攔網的津美紀,將球徑直扣下。

  「很漂亮的背傳快攻,畑山突破高專攔截將比分追平!」

  「兩隊比分依舊咬得很死啊。而新山女子在經歷了改判的事件後,心態似乎並沒有收到太大的影響,依舊打得很冷靜。比分交叉來到25:25依舊沒能分出勝負,不知道哪支隊伍能抓住機會贏得最終的勝利呢?」

  這個答案,在場的所有人都在期待著。

  新山女子拿到發球權,畑山走到了發球區。

  比賽進行到第三局,她的發球依舊充滿了威脅性,西宮桃差一點就沒能接穩讓球飛出去了。

  「抱歉,球給得不好!」

  「沒關系,桃。」真依快速跑動調整站位,把球傳給了真希,真希起跳沿腰線扣殺,後排的畑山及時把球救起。

  在副攻手的起跳掩護下,二傳手菊池把球傳給了在4號位的天內葉歌。津美紀和真希迅速跟上攔網,天內葉歌快速掃了眼眼前的環境,手腕一轉把球從津美紀舉起的雙手和標志杆之間塞了進去,打出了一顆壓線落地的直線球。

  「我的天,這顆直線球扣得好漂亮!」

  「6號天內葉歌,她好像是二年級吧?」

  「沒錯,她還是二年級,明年還能在賽場上看到她。」

  「哇,這樣看來,明年的新山女子也不容小覷了。」

  隨著這顆直線球的落地,25:26情況反轉,新山女子獲得領先掌握了主動權。

  畑山繼續發球。

  接起發球後,真依連續兩次把球給到真希,但球要麼被對面給攔下了,要麼被後排隊員給防了起來。到這種關鍵時刻,真希這名在前排的得分大將收到了對手前所未有的關照,幾乎把她能得分的路線都限制死了。

  突然,真依感覺自己好像被什麼東西盯上了,後背仿佛能感受到拿到實質性的灼熱目光。

  她抬頭看著頭頂漸漸落下的排球緊抿著嘴角。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你很想要球了。

  她輕輕吐了口氣,心裡做出了決定。

  那我就再相信你一次吧,你最好給我得分別浪費了這次機會。

  真依手腕一抖,背傳將球給到了從2號位後排起跳的野薔薇面前。

  「右邊,快攔住她!」新山女子快速做出反應,天內葉歌和接應迅速斜著撲了過去,試圖將球攔截。

  你們別想攔住我!野薔薇心裡高喊著用力揮動手臂將球扣下。

  球從兩名攔網手的頭頂飛了過去,在全場的注視下一路向後直至落地。

  站在新山女子半場後面的兩名司線員凝神細看後,齊齊將手中的旗子揚起,「Out!」


第183章 -

  這次是真的結束了。

  在球落地的那一刻,全場每個人都清楚地意識到了這點。

  看台上,枷場姐妹很安靜,似乎不敢相信比賽就這麼結束了,她們敬愛的夏油大人所帶領的隊伍就這樣打道回府了。

  菜菜子咬著下嘴唇忍了半晌,干脆站起來轉身就往外面快步走了出去,美美子立刻追了上去。

  賽琳娜看著兩人走遠的身影也站了起來,對著身後的隊友們說道:「走吧,我們也該下去熱身了。」

  新山還遺憾於高專和新山女子打成難舍難分,最後竟然是這麼個結果,嘴裡一直念叨著「怎麼就輸了呢?」

  聽到這句話,賽琳娜突然停下腳步,緊跟在後面的新山一時不察撞到了她的後背,疼得捂著額頭直吸氣。

  「賽琳娜,好端端的你干嘛突然停下來?」

  「你們還記得預選賽的時候,高專和我們的比賽情況嗎?」她問道。

  石井苦笑道:「當然記得,當時她們可難纏了。」

  賽琳娜:「當時對我們來說還只是難纏的對手,才過了一個多月,她們就已經成長到如今這種程度了。」

  因為常年出戰全國大賽,緋椿和新山女子也交過手,自然清楚這支隊伍的實力,可就是這麼強悍的一支隊伍,高專竟然能和她們五五開……

  新山也收斂起了臉上的表情,認真道:「是呀,這個我們輕松澆灌培養起來的對手,成長速度太讓人吃驚了。不過,有一個這樣的對手才有意思嘛。」

  野薔薇很安靜,代表著比賽結束的哨聲吹響後她一直低頭看著自己扣球的右手不說話,列隊和新山女子握手時也一樣。

  把從對手口裡聽到「你們很強」的贊賞拋在腦後,真希走到野薔薇身邊攬著她的肩膀安慰似的拍了拍,「別放在心上。」

  比賽輸了,感性的理子當場紅了眼眶,但她看到眼前沉默的野薔薇,還是把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給用力憋了回去,抖著嘴唇想著怎麼安慰她。

  一直緊抿著嘴角安靜站在旁邊的真依,她抬手揉了一把理子的腦袋,眼底難得的溫柔讓理子再也忍不住抱住她哇哇大哭,其他人被理子突然響起的響亮哭聲嚇了一跳,紛紛看過來的同時也被理子的哭聲感染著紅了眼眶。

  真依無奈地嘆著氣,任由理子把自己抱成個粽子,然後視線轉向野薔薇,眼底的神色起起伏伏後還是化作一句,「別想了,那顆球不是你的錯。」

  「那是誰的錯,你的嗎?」一直沉默的野薔薇開口問道,聲音裡沒有了平日裡的活力,多了幾分冷厲。

  三輪霞和津美紀感受到氣氛的微妙,剛想開口勸誡,就聽見野薔薇繼續說道:「你是二傳手,那個時候你是相信我才會選擇把球給我的。肩負著信任,我卻沒能把球壓下來扣出界輸掉了比賽,怎麼不是我的問題?」

  好心安慰卻被反懟了一句,真依輸掉比賽的不甘也湧了上來,當即皺著眉冷言道:「既然你要自責,那沒誰攔你,隨便!」

  夏油傑剛和裁判交代完工作走回來,就被硝子拍著胳膊抬下巴示意他往學生們那邊看,眼看學生們就要吵起來了,他抬腳剛要往那邊走,就聽見野薔薇冷靜地繼續說道:

  「我只是承認我的問題,並沒有自暴自棄。抱歉,最後那顆球確實是我著急了。」

  三輪霞忙道:「沒關系,這樣的失誤誰都會有。」硬要算下來的話,今天因為自己的失誤丟掉的分也不少呢……

  理子也跟著暗淡了眼眸。

  其實她早就感覺出來了,越是到後面的比賽,遇到的對手越強大,賽場上她的發揮空間就越小。她的隊友們都太出色了,對比之下就顯得她在場上貢獻的價值很低。

  敏銳地感受到大家的情緒更低了,真依挑眉瞪著野薔薇,「有意思嗎?」

  野薔薇搖了搖頭,「我的意思是,最後一分確實是我的失誤,比賽因為它輸掉了是不爭的事實,不過,我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我啊,最討厭輸了,從我手裡輸掉的比賽,後面我都會打回來得。一場不夠的話那就兩場、三場,直到打進春高,直到殺進最後的決賽!我,不會再輸了。」

  她的話讓大伙都怔在原地,可心底卻沒由來的一陣激蕩,控制不住地想要回應她的宣言。

  和她最要好最感性的理子是最先響應的,她一把抹掉眼淚喊道:「沒錯!春高的時候,我們要一場又一場地贏下來,直到最後!」

  真依看著氣氛驟變的現場,又看了看緊握手心仿佛把全世界抓在手裡的野薔薇,忍不住垂眸嘀咕道:「白痴。」

  真希笑著看了她一眼,手掌輕輕落在了她的頭頂,學著她剛才安慰理子那樣輕輕揉了一下,笑道:「辛苦了。」

  自從從禪院家出來後就沒被人揉過腦袋的真依僵硬在原地,等她反應過來後立馬甩開真希的手,紅著臉喊道:「你干嘛?」

  真希把被甩開的手插在腰上,笑道:「安慰和感謝本場比賽的最辛苦的人,以及……我的妹妹。」

  真依:……這家伙!

  一場失敗後可能發生的爭吵,就這麼被悄無聲息地化解。

  硝子看著氣氛重新輕松起來的女生們,感嘆道:「你有一群很懂事的學生們。」

  夏油傑笑道:「嗯,她們都很努力很出色。下次,我會竭盡全力帶她們走得更遠的。」

  雖然賽後做好了心理准備並發誓要在春高一雪前恥,可當眾人收拾好東西准備離場時,看台上的觀眾們送給她們熱烈的掌聲,還是讓女生們愣在原地心情復雜。

  「為什麼輸了還有這麼多人給我們鼓掌?」一直都是好好念書的好學生的津美紀,一直對這種行為感到好奇。

  緩了會恢復點力氣的西宮桃終於願意開口說話了,「他們不是自己說了嗎,感謝我們貢獻了一場這麼精彩的比賽。」

  她停頓了會,小聲道:「其實……我覺得我們不比她們差多少。」

  這個她們,指的自然是新山女子。

  踏出體育館,廣闊的天空躍然眼前。晴朗天空萬裡無雲,澄藍得像片倒掛著的海水。

  野薔薇停在陰影和陽光的交界處,大喊道:「好熱呀!」

  話剛說完,一聲響亮的咕嚕聲就從她的肚子裡傳了出來,後面的真依和理子立刻笑了起來,不過一個是譏笑,另一個是爽朗的大笑。

  她們的笑聲還沒消失,緊跟著又是幾聲響雷似的咕嚕,不過這次幾個聲音靠得比較近,聽不出到底是從誰的肚子裡傳出來的。

  真依和理子的笑聲頓時止住了,換成野薔薇扭頭看著她倆嘲笑道:「還笑我呢,你們還不是一樣哈哈哈!」

  真依紅了臉,也不知是羞的還是氣的。她狠狠地瞪了一眼野薔薇,咬著後槽牙道:「又……不是我的肚子響了。」

  野薔薇:「你猶豫什麼?」

  「關你什麼事?」

  「你們怎麼又吵起來了……」

  最後成功讓她們安靜下來的,還是越來越響的肚子。劇烈的運功過後,體力大量消耗的身體持續不斷地向自己的主人傳遞著自己能量消耗過大急需補充的信號。

  夏油傑背著個碩大的單肩包走上來,對著大家笑道:「走吧,我們去吃飯。」

  「夏油老師請我們吃嗎?」理子激動地問道。

  夏油傑微笑著點頭。

  真希:「我們這麼多人呢,老師你不怕我們把你的錢包吃空嗎?」

  夏油傑依舊自信心十足地笑著,「放心吧,出發來這裡之前,我特地從悟那要了一大筆經費,足夠你們好好地吃一頓了。」

  「什麼!五條老師給了活動經費?」野薔薇活了過來,當場擼起休息蹲在地上,擺出了百米賽跑的起跑姿勢,「去哪裡,夏油老師你直接說吧。」

  真依熟練地嘲諷道:「怎麼,你打算跑過去?我們坐在車上看著你追著車跑在後面,這畫面似乎挺不錯的,那一會就拜托你千萬別上車哦。」

  理子:「好像……挺有意思的!」

  三輪霞:「理子,你就別湊熱鬧了!」

  笑聲重新響了起來。至於這筆經費最初的用處,已經沒有人去糾結這個問題了。

  最終在硝子的推薦下,眾人就近走進了一家店鋪,然後點了滿滿一大桌子的食物,其中肉食占了大多數。劇烈運動後,身體內熔斷的肌肉需要豐富的肉質蛋白來補充,這時候就需要大口地吃肉。

  飯桌上,大家剛開始還互相插科打諢地笑著、鬧著,可漸漸地,大家都安靜了下來,只是沉默地一口接一口地啃咬吞噬著食物。

  飢餓,身體的每個細胞都在訴說著自己的飢餓,迫切地想要盡快得到能量的補充。

  但這不僅僅是身體的飢餓,還是隱藏在心底最深處的渴望沒有得到滿足後所引發的強烈的、讓人無法忽視的飢餓。後者無法用食物填滿,只能用勝利澆灌。

  此時,距離高專女排收獲下一場勝利,還有11天。


第184章 -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虎杖那家伙的影響,伏黑一整個上午都心不在焉的,完全沒辦法專心在練習上。

  後來就連五條悟都看出了他的異樣,他還賤兮兮地問伏黑昨晚是不是沒睡好,要不要換個地方補會覺,比如說今年IH的主辦地三重縣。

  這麼沒正行的監督,伏黑都不想理他,默默躲開眾人到了一個安靜的角落自己練著。

  他確實在想著女生們的比賽,更確切來說,他希望女生們能贏,繼續高歌猛進。

  津美紀這段時間……很開心。

  不僅僅是津美紀,這幾個月以來,大家在棒球還有排球這兩項運動上,好像都玩得挺開心的。

  各種稀奇古怪的詛咒和詛咒師少了,不用再以命相搏,同行的伙伴也不會上一秒還和你有說有笑,下一秒就身首異處、死狀慘烈。

  大家在一起,只是單純地追逐著一顆球,為了一場勝利而努力著。有了精彩的操作就喝彩叫好,打得太爛就直接開噴嘲笑,這種洋溢著青春的熱血與激情的普通高中生生活,挺好的。

  伏黑捏著條毛巾還在一下接一下地練著空揮,遠遠的就聽見虎杖的哀嚎聲從不遠處傳來。

  他當即心頭一緊,一陣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一分鐘後,他不好的預感應驗了。

  五條悟收到了夏油傑發過來的反饋消息,女生們在八進四的淘汰賽中輸給了新山女子,無緣後續的比賽。

  得知這個消息後,一群小伙子們徹底沒了練習的心思,立刻圍在一起點開IH的直播官網,找到女生們的那場比賽信息,把計分表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中途虎杖還騷擾野薔薇一臉發了好幾條詢問短信呢。

  計分表只是一板一眼地記錄下每支隊伍的發球、換人及得分情況,但一些更細節的內容卻無從得知。局點改判的驚險時刻,還是本來就心情不好又被虎杖吵得不耐煩的野薔薇直接打電話過來用吵架似的語氣告訴大家的。

  大家感嘆著女生們比賽的不易同時,也清楚地意識到能闖進全國大賽的隊伍到底有多強,必須每時每刻都全力以赴才行。就像他們,下一場比賽的對手在最近幾年的比賽中拿到過八強的好成績,明天還不知道這個明光學院到底會給他們帶來什麼驚喜呢。

  傷感完女生們的失利,太陽也差不多爬到頭頂正方上的位置,五條悟見不少人都沒心思訓練,干脆讓大家散了去吃飯。

  高專眾人到時,很早就起來練習的青道也剛好結束上午的訓練集體到餐廳吃飯,澤村一眼就看到了虎杖,揮著胳膊站起來喊了句:「虎杖,goodafternoon!」

  虎杖笑著也回了句「Goodafternoon」。

  兩支隊伍打過一場正賽、一場練習賽,彼此間也算熟人了,大家就干脆挨著坐在一起,時不時地互相聊上幾句。

  在高專眾人坐下後,澤村抱著盤子吧嗒吧嗒地跑了過來,和虎杖他們坐到了一起。

  自從上次的敲門詛咒事件後,虎杖一行人在澤村眼裡就和高人、魔法師等畫上了等號,如今看他們吃飯都覺得高深莫測,尤其是他看狗卷的眼神,生怕別人不知道有異常似的。

  也是,換做誰一夕間相信了十幾年的科學被推翻,告訴他這個世界上還有詛咒、咒力這等超乎常理的事物存在,都需要一段時間來消化。

  狗卷被他過分灼熱的眼神直勾勾盯著,如芒在背,飯都吃不香了。

  他無奈地看著澤村,「海帶。」

  這只是句很平常的詢問,誰知下一秒,對面的澤村緊跟著也來了句「海帶!」還是活力、聲量加倍的那種。

  狗卷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金槍魚?」

  澤村表情神秘地點點頭,「鱈魚子!」

  狗卷皺起了眉,「大芥?」

  澤村立刻道:「腌梅!」

  御幸驚訝地問倉持,「澤村他聽得懂咒術高專那個修閉口禪的意思?」

  倉持眼皮瘋狂跳了跳,「我哪知道!」他覺得真實情況肯定不是這樣的。

  澤村那個笨蛋,都叮囑過他在外面要小心別暴露那個秘密了!

  降谷小聲念道:「我喜歡蟹肉芙蓉蛋。」

  旁邊的小湊春市哭笑不得道:「降谷,他們應該不是在討論喜歡的事物。」

  高專眾人和青道一樣迷茫。

  要知道,在此之間,整個高專也就乙骨和伏黑聽得懂狗卷各式飯團餡料組合裡的意思。可就算是他們,也只能做到用正常的語言和狗卷溝通,沒一個能像澤村這樣用正經的『狗卷語』和他對答如流的。

  虎杖驚訝得嘴張成了一個大大的鵝蛋形狀,他朝旁邊的伏黑問道:「伏黑伏黑,你快幫我翻譯翻譯,他們在說什麼?」

  伏黑的眉心從剛剛澤村的第一個餡料吐出來開始,就一直死死地皺著。

  他表情嚴肅地又將剛才兩人的對話回想了一遍,這才開口跟虎杖解釋道:「狗卷前輩的第一局海帶應該不用解釋,你們都知道是打招呼的意思了。第二句金槍魚是在詢問澤村話裡的意思。」

  「唉,狗卷前輩也聽不懂澤村說的『狗卷語』嗎?」

  狗卷語?什麼亂七八糟的。伏黑無語。

  「伏黑你別停啊,快繼續說!」

  「大芥和前面的金槍魚都是表示詢問的意思,不過這局似乎是狗卷前輩單純聽不懂澤村的意思,所以在問他為什麼要學他用飯團餡料說話罷了。」

  背靠背坐在虎杖身後那張桌的乙骨也遺憾地搖頭道:「抱歉,我也讀不懂澤村的意思。」

  兩位狗卷語十級學者都聽不懂,就連狗卷這位狗卷語創始人都不懂澤村話裡的意思,虎杖干脆直接問當事人,「澤村,你剛剛說的都是什麼意思呀?」

  澤村看向他驚訝道:「當然是在討論各自喜歡吃的飯團呀!」

  在一眾人被他理所當然的回答燒掉大腦的幾秒鐘時間裡,他笑容燦爛地繼續解釋道:「我和狗卷前輩還挺有緣的,都喜歡吃海帶口味的飯團呢!」

  「雖然金槍魚也很好吃,但我更喜歡鱈魚子!顆粒飽滿又帶著海洋微鹹的味道,超棒!」

  「然後大芥的味道我不太喜歡,我覺得腌梅口味的很不錯,強烈推薦你們試試!和梅干茶泡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聽完澤村傾情推薦,*眾人的腦子就像漂浮在空氣中,思緒亂飛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

  虧他們剛剛還以為他是聽懂了狗卷的意思才湊上去交流的,合著鬧了半天,這兩人完全是雞同鴨講啊!

  金丸抽著嘴角一言難盡,「澤村那個笨蛋,說到食物的時候描繪的倒繪聲繪色的,可怎麼每次一考試他的語文還是那麼……」

  因為心軟、刀子嘴豆腐心,金丸經常被拜托幫澤村和降谷這兩個笨蛋補習功課,每次補習完他都被折磨得身心俱疲,得緩好久。如今聽著澤村剛才那番流暢又吸引人的食物描述,他差點沒忍住留下老媽子感動的熱淚來。

  倉持可一點也沒感受到同宿舍笨蛋後輩有什麼值得稱贊的點,他現在只想把那個笨蛋抓回去,好好地用各式格鬥術招呼他。

  「澤村,你趕緊給我回來!」他黑著臉喊道。別給我丟人現眼了!

  像敏銳的小動物察覺到了前輩身上源源不斷冒出來的危險氣息,澤村緊張的貓眼立馬冒了出來。

  可即便是這樣,端起盤子臨走前,他還不忘對著狗卷說了句「木魚花」。這句話不用解釋,大家都猜得出是再見的意思。

  狗卷啞然失笑,打破自己的用語習慣,也回了句「木魚花」。

  安靜和另外兩名一年級生坐在一起的奧村,喉嚨裡發出幾聲狼崽似的呼嚕聲,砰的開啟了憤怒的『燃氣灶』。

  澤村前輩他……太失禮了!

  8月15日,甲子園三回戰高專的第二場比賽現場。因為高專的比賽又是今天的最後一場,前面陸續趕來現場看比賽的觀眾已經累積到最大數量,將能容納下五萬名觀眾的看台坐得滿滿當當。

  高專和明光學院的比賽,還是有不少觀眾期待的。

  一是明光學院也算是老牌強隊,本就擁有不錯的觀眾基礎;二是這段時間高專這支陌生的隊伍,通過首站的精彩表現以及各種抓眼球的照片、視頻在網絡上瘋狂傳播,越來越多的人了解到這支初出場就闖進甲子園、擁有熊貓應援、組建了一支自來水粉絲應援團、監督和選手們都很帥氣的神奇隊伍。

  如今的高專,在網絡上可是擁有超高的人氣和討論度,甚至有不少迷妹打聽高專的入學條件是什麼、難不難等。可以說,當初高層同意組建棒球部的願望,已經完美地實現了,想必明年高專應該不缺生源了吧?

  「熊貓呢?熊貓在哪?」

  不僅是觀眾,就連對手也不例外,同樣拜倒在熊貓前輩活力四射的魅力之下,等待熱身的時間一直伸長了脖子試圖從人群中找出心心念念的會跳應援舞的熊貓來。

  明光學院的隊長實在看不下去,瞄准找熊貓那人的屁股就踹了過去,「你給我好好熱身!我告訴你,一會你要是站在投手丘上也心不在焉的,你就死定了!」


第185章 拳頭硬了

  八強誕生後需要重新抽簽落位,決定後面幾場比賽的半場和對手,運氣好壞全看各隊主將的手氣。

  今天的前三場比賽已經抽完了,甚至有兩個倒霉蛋剛好抽到了同一組,已經面色凝重地回去各自准備了。高專和明光學院的比賽打完,勝者同樣會當場抽出落位情況。

  虎杖在出發來球場前,還看著比賽分組表愣了好一會神呢。

  前天,青道在和強敵西邦的比賽中2:1險勝挺進16強,明天他們將繼續迎戰以高機動性聞名的白龍高中,如果這場硬戰又贏下來的話,打進八強的青道抽簽,不知道會不會抽到和高專一組呢?

  虎杖一想到兩支來自東京賽區的隊伍在甲子園賽場上打內戰就忍不住想笑,尤其是想到澤村他肯定會糾結地撐著貓貓眼板著臉,站在投手丘上表情嚴肅地用投球想把自己解決掉,虎杖就開始期待起這個畫面來了。

  當然,來球場的路上當他把這個猜想告訴伏黑時,毫不意外地收獲了伏黑的一記難以理喻的白眼。

  用伏黑的話來說就是「你的腦袋到底損壞成什麼樣子,才會期待和一支兩度戰勝我們的隊伍在准准決賽相遇?」

  當虎杖不服氣地把他的想法同步給其他人後,他收獲了更多一言難盡的眼神和大家欲言又止的糾結,就連順平都拋棄了他,只有東堂和五條悟肯定他的想法。

  不過,這算不上什麼好消息。

  東堂還想著和心愛的摯友重振制霸甲子園的夢想,盡管虎杖已經無數次帶著痛苦面具告訴他,他們初中還不認識,更沒有一起打過球。可惜,這些不存在的記憶就像刻在東堂的腦子裡,根本抹除不了。

  至於五條悟……不說也罷。虎杖如今對敬愛的五條老師的濾鏡已經被打薄了不少,知道他這位老師有時候還挺……不靠譜的。

  當然,這是站在老師的角度來評價的,單純從戰力來看,五條老師還是無敵的!不管是哪方面。

  無敵的五條老師賽前對隊員們最後的叮囑,就只有短短的一句話:

  「打爆他們!」

  話已經說完,大家還愣了一會,乙骨茫然道:「就……這樣,沒其他的了嗎,老師?」

  五條悟眨巴著墨鏡後的一雙水汪汪的藍眼睛,很疑惑,「還要叮囑什麼嗎?」

  「對面ACE的招牌滑球,小心四棒的長距離拉打,還有二棒的盜壘,這些昨天不是仔仔細細跟你們說清楚了嗎,還要叮囑什麼?」

  加茂舉手問道:「那麼監督,開局我們該抓投手的什麼球來打呢?這一點還請您明示。」

  五條驚訝道:「當然是什麼球好打就打什麼球。你們連自己能打中哪顆球都沒信心嗎?唉∼∼」

  那一聲拖長尾音誇張的唉,簡直在挑戰人的理智。

  眾人:……拳頭硬了!

  伏黑渾身散發著黑氣,恨不得下克上當場不禮貌地將某人胖揍一頓。

  ……這家伙!以前至少還會裝樣子說幾句,最近是越來越懶根本不想裝了,這像是一名負責人的監督該有的樣子嗎?

  他想到了昨晚練習回來時,在酒店樓梯間遇到的提著大袋小袋明顯是從外面shopping回來笑得樂開了花的某位老師。

  要不,晚上悄悄潛入他的房間,把他買的那些伴手禮全部丟掉吧?

  很好,就這麼辦吧!

  長著張好學生臉的伏黑迅速做好了大逆不道的打算。

  今天的高專依舊老師『諄諄教導』,學生們『尊師重道』,好一派和睦有愛的氛圍呢∼

  在監督擺爛,隊員們黑臉的情況下,比賽正式開打。抽到先攻的是高專。

  虎杖穿好護具後拿著球棒站在選手席前揮了幾下大棒,感覺熟悉的力量又充盈了身體裡的每一塊肌肉。

  應援席上的自來水應援團,在熊貓前輩的帶領下熟練又響亮地給場上的狗卷加油。

  說到應援團不得不提到的一點就是,首戰獲勝後,當天的《熱鬥甲子園》節目組就動作迅速地采訪了高專,除了場上發揮出色的選手、樣貌出眾的五條監督外,鏡頭最長的當屬明明沒上場,卻存在感比每一名選手甚至比伏黑這個投手還強的熊貓了。

  接近一百屆甲子園比賽,出現過不少風格迥異的應援,但像高專那樣讓只接近兩米、動作還活靈活現與真人無異的熊貓站在應援席的最前排,還是很少見的。

  畢竟三伏天,現場三十多度的酷暑高溫,就連場上的選手都經常中暑不適,更別說想不開穿著厚重悶熱的毛線玩偶站在大太陽底下了。

  熊貓新奇的打扮,再加上大眾對黑白熊貓抑制不住的喜愛,這讓熊貓前輩成了《熱鬥甲子園》節目的寵兒,在場上揮灑汗水獲得勝利的正選隊員們倒被攝像拋諸腦後,主持人還一直哄著熊貓前輩,試圖讓他把頭套摘下來看看到底是哪位勇士在大夏天裡扮熊貓呢,嚇得熊貓前輩慌忙逃竄,再也不敢輕易出現在鏡頭裡了。

  幸好熊貓前輩當天逃得夠快,不然這只接近兩米高的熊貓裡頭根本沒藏人的秘密,說不定就要被節目組拍下來,成為往後甲子園裡最著名的靈異事件了。

  廢話不多說,讓我們再把注意力拉回到現場的比賽中。

  狗卷看了一球後打出了游擊手方向的地滾球,被游擊手動作流暢地撿起完成封殺。

  後面的機械丸和東堂也接連打出了外野的高飛球,被接殺出局。在打擊等待區等著准備上場的虎杖遺憾地轉身回去,脫下打者的護具換上更厚重的捕手裝備。

  乙骨回憶著剛才明光學院的投手用過的球種,「他那顆滑球轉速挺高的,就連東堂也沒能打好。」

  「能打進十六強的隊伍,不會差到哪去。」伏黑戴上帽子,建議道:「果然還是選直球來打更合適。」

  「嗯,我們後面試試吧。」

  十幾米外的明光學院選手席裡,剛從投手丘上下來的ACE羽生看著全體高專隊員們,尤其是投手丘上白的快發光的伏黑,咋舌道:「別的隊一個賽一個的黑,高專的人怎麼都這麼白呀?尤其是他們的ACE,就跟平時不曬太陽一樣,他真的是打棒球的嗎?」

  下位打線的隊友笑道:「羽生,你沒看新聞呀?」

  「什麼新聞?」

  那名隊友指了指場上的高專隊員們,解釋道:「他們呀,是排球和棒球一起打的,一年中有一段時間都是蹲在曬不到太陽的室內體育館沒日沒夜的練習,自然和我們這些除了下雨天都跑在室外練習場上的要白了。」

  「唉,對了對了,他們前段時間在東京的IH預選賽上,排球還打進了八強呢!哦,那個IH預選賽的八強,你就把它當成夏季大會地方上的八強就行了。」

  羽生側目:「哇!這麼厲害!真的有人能做到同時在兩個項目上都做得這麼厲害嗎?」

  「喏,現在你眼前不就有一支這麼變態的隊伍了嗎。」

  場上,在封殺一棒後,二棒打者巧妙地打出一支落點在游擊手、左外野手和中外野手之間三不管地帶的安打。

  二棒打者是賽前五條悟強調過的需要小心的選手,本屆大會已經打完的兩場比賽,他貢獻了三次盜壘,上場比賽更是因為他的關鍵性盜壘,在第九局為隊友創造了很好的得分機會,逆轉對手拿下比賽。

  抓盜壘的練習,平時高專拿著狗卷練了不少,如今倒也不慌。

  伏黑背對著一壘的跑者站著,他側目用眼角余光掃了眼跑者,然後突然轉身朝一壘飛速扔出牽制球。跑者嚇了一跳,忙轉身撲回壘包,緊接著東堂握著球的手套就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因為自己的回壘和東堂的觸殺幾乎是同時落下,跑者第一時間還不敢確定自己是否出局,趕忙抱著壘包抬頭看向一壘裁判。一壘裁判將雙臂張開示意safe,讓跑者的心又放回了肚子。

  好快的牽制!

  跑者感嘆著爬起來,再次挪動著腳步遠離壘包,小心地試探著伏黑的反應,伺機盜壘。

  伏黑又像剛才那樣看了眼跑者,藏在手套裡的手調整成四縫線直球的握法,然後快速將球投出。

  「盜壘!」一壘上立刻響起了東堂提示盜壘的聲音。

  啪!

  觀眾們只覺得眼前一道白光飛過,下一秒,球就從位於本壘的虎杖手裡射出,直直地飛向補位到二壘的狗卷手中。

  虎杖和伏黑早就猜到了跑者會動,故意投了一顆外角的壞球躲開打者的觸擊,然後用最快的速度將球傳給二壘。

  快,好快!

  跑者看著已經拿著球在二壘守株待兔的狗卷趕忙剎住腳步,不敢輕易撞上去。他左右躲閃著試探著想繞過狗卷去撲他身後的壘包,可狗卷就這麼站在那將壘包擋得嚴嚴實實的。跑者後退幾步思考著該怎麼辦,可身後也有腳步聲在朝他逼近。

  是前進和狗卷形成夾殺之勢的東堂,至於伏黑已經補位到一壘了。

  該死,被堵在這了!

  跑者心裡大罵一聲,咬牙彎腰朝狗卷的側邊跑,被狗卷伸長胳膊拍在了後背上,完成觸殺。

  在本壘等待著結果的虎杖咧著一口小白牙笑著朝伏黑比了個耶,「好呀!兩出局!」

  伏黑冷著臉瞥了他一眼走回投手丘,然後背過身去收手握拳,只有食指和小拇指豎起衝隊友們喊道:「兩出局!」

  比錯出局手勢的虎杖:……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5-10 14:07

第186章 外號小能手虎杖君

  像明光學院這種多次出戰甲子園,又頻繁打進地方大會八強的強隊,大賽經驗豐富,正選隊員們一個個又都是經過千挑百選從隊友中殺出來的,各方面基礎都非常扎實,幾局打完,高專雖有安打,卻一直沒辦法突破得分。

  在雙方經歷了四局的攻防後,第五局,打破僵局的一分出現了。

  不過,得分的不是高專,而是對手明光。

  第五局下半,四棒打者選中了伏黑的直球用力將球敲到右外野一口氣上到二壘,緊接著五棒用一支出色的短打觸擊將跑者送入三壘。

  一出局三壘的情況下,高專小心對手的搶分觸擊,而打者卻巧妙地抓住了他們的心思,意外地從好球率不錯的伏黑手裡選到四壞球上壘。

  一出局一三壘,明光學院的監督換下原本的七棒派上代打,顯然是打算抓住這次的機會一舉得分。

  二年級的代打棒子揮得特別勤快也特別豪邁有氣勢,就是准頭稍微差了點,上來就直接兩下揮空送了伏黑兩顆好球數。

  明光學院的監督黑著臉在選手席門口快速比劃著手勢,代打被自家監督的黑臉一瞪,總算冷靜了下來,仔細和伏黑纏了兩球,最終打出中外野方向的高飛球被接殺出局,而三壘的跑者也借機重回本壘拿到第一分。

  在隨後的八棒打者被伏黑三振後,明光學院本局的進攻止步於此,高專沒讓他們繼續得分。

  換場10分鐘場地整備休息後的第六局,上來的首棒打者乙骨打出了中外野方向的二壘安打。緊跟著,六棒的秤金次把球打到了三壘手的正面,沒有給乙骨推進的機會,而他本壘也在明光快速又准確的守備中被封殺出局。

  自打覺醒後越來越敢打的伏黑,這輪打席也很積極的揮棒。不過他的運氣差了點,打出了二壘手後方的小高飛球被接殺出局。

  隨著加茂也打出游擊手方向的滾地球被封殺出局,高專又一次鎩羽而歸。

  「羽生,你怎麼樣了,還能堅持嗎?」明光的捕手看著流汗比以往都多的搭檔,不由皺著眉關心道。

  羽生坐下來擦了擦臉上的汗,笑道:「高專的打線確實厲害,不過,我會堅持投完的。而且,看著對面看台的熊貓,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活力滿滿的呢!」

  捕手一陣無語,「熊貓是給對面加油的,又不是給你。」

  羽生:「有什麼關系,反正他站在那我也能看。啊,熊貓真的好可愛!這麼大的一只熊貓,感覺我整個人都能埋進去呢!」

  捕手:……

  「羽生,別逞強。」給場上的打者打完暗號後,明光的監督就回頭衝他說道:「松永在牛棚裡隨時准備著呢,你只要把你最棒的投球投出來就行了。」

  羽生微笑點頭,「是是是,我一定按照您的吩咐來做!」

  第七局上半,高專的進攻半局。目前比分依舊是0:1,高專落後一分。

  「新田,加油啊!」

  「看清楚了再打,別著急!」

  「你一定沒問題的,上吧!」

  這輪的打序是從還沒安打的九棒新田開始的,他才剛站上打擊區,虎杖他們就扯著嗓子一聲又一聲地給他加起油來。

  感受著從隊友們的加油聲中獲得的能量,新田表情嚴肅地將球棒舉起惡狠狠地盯著投手,看得羽生莫名其妙滿頭問號。

  高專的打擊都這麼專業了嗎?不僅要從實力上碾壓對手,就連眼神都不放過?

  「界外!」現場解說激昂的聲音中帶著點遺憾,「這顆球的落點差一點點就落到了界內了,很可惜,打者重新跑了回來。」

  已經躥出老遠的新田不得不轉頭回來,選手席裡虎杖抱頭哀嚎,嫌他吵的伏黑黑著臉當即給了他一個暴栗。

  「兩好球兩壞球,球數稍微對明光更有利,就看明光的投捕怎麼配球了。」

  「外角的滑球,打者沒有出手,ball!這一球打者選得好呀!這樣一來就兩好三壞滿球數了,留給雙方的機會都是均等的。」

  羽生的表情看上去有點不高興,他本想用這顆球把打者解決掉的,沒想到球沒落在好球帶內。果然是投得太辛苦,控球已經有點穩不住了嗎?

  捕手看出他表情的異樣,拍著手套打出熟悉的手勢安撫他。

  羽生緊抿著唇角輕輕點了下頭,同意了捕手給出了配球,打算用直球來和新田決勝負。

  新田和他纏了這麼多顆球,直球的球路看得非常清楚,在球飛來的一瞬間,他立即出手敲了出去,砰的一聲,球從游擊手的手邊穿了過去,滾到了左外野,新田安打上壘!

  終於為隊伍做出貢獻的新田,腳踩著一壘壘包笑得可開心了,兩排大白牙锃亮锃亮的。看台上的熊貓也立刻招呼著自來水應援團給他奏響了安打的音樂,排面十足。

  「狗卷前輩,輪到你了,加油衝!」

  「閃電飛毛腿,來一發像你的速度一樣快的飛毛腿導彈吧!」

  伏黑眉心皺得能夾死一只蚊子,他無語地看向虎杖:「你這是什麼形容詞?而且……為什麼你剛才的比喻和澤村那些稀奇古怪的比喻那麼像?」

  虎杖沒有收斂,反而叉著腰驕傲了起來,「哈哈哈!沒錯,這是我學習澤村給狗卷前輩想出來的稱號呢,閃電飛毛腿的安打叫飛毛腿導彈,你覺得怎麼樣?是不是很帥很酷!」

  回應虎杖的是伏黑以及其他人震耳欲聾的沉默。

  你學誰不好,學澤村?他給隊友們起的那些外號是能輕易學習的嗎?

  伏黑痛心疾首。完了,虎杖的審美已經徹底完了。

  被隊友們嫌棄,甚至連東堂都覺得不夠霸氣的稱號,狗卷本人卻接受良好,還笑著衝虎杖揮了揮手呢。

  不過,狗卷是個能陪著五條悟胡鬧穿裙子的人,能正經到哪裡去?接受良好也……正常。

  狗卷一上去就在五條悟的指揮下擺出了觸擊的姿勢,看起來似乎想要犧牲推進。

  明光仔細分析過高專在地方大會上的比賽錄像,鑒於狗卷有過安全觸擊的先例,因此他們的內野紛紛嚴陣以待,隨時准備抓觸擊甚至是找機會抓雙殺。

  但結果顯然讓他們失望了。

  在羽生把手臂抬起准備把球投過來的同時,橫握著球棒的狗卷快速將球棒舉了起來,然後把那顆投向外角的直球給敲了出去。

  狗卷舉棒的同時,一壘的新田拔腿朝二壘衝了過去,敲向一二壘間的球從他的腳邊滾過,還差點撞上了他的小腿呢。

  明光大驚,右外野手臉上跑上前來接球,新田順利進壘,狗卷也安全上壘,無人出局一二壘!

  占據了這麼大的優勢,擺出長打姿勢的機械丸在五條悟的指揮下快速改換成觸擊的姿勢,輕松完成推進工作,讓隊友們送入了二壘和三壘得分圈。

  鑒於虎杖給大家起的外號都太奇怪,東堂在上場前還特地囑咐過虎杖,就喊他「愛之武士」,意為自己會像武士一樣一直守護在小高田身邊,同時也希望小高田如果有機會看到甲子園的直播的話,能從這個稱號裡感受到他的心意。

  對於東堂給自己起的這個稱號,眾人的反應都是一樣的,表情猶豫,欲言又止,但礙於他的淫威以及比賽時隊友之間的團結,還得違心地誇他這個稱號起得好。

  那畫面太美,以至於伏黑當場就拿起手套和帽子,借口要去牛棚熱身,生怕自己的表情一不小心泄露了真實情緒,然後當著現場直播的鏡頭引來血光之災。

  面對東堂的囑托,虎杖不好像伏黑那樣借口要熱身逃走,畢竟排在東堂後面的打者就是他了。

  迫於無奈,他只得答應了下來,並在東堂的打席捏著鼻子蹲在准備區大聲地喊著那個中二又羞恥的外號給東堂加油,然後……成功收獲了離得近的觀眾的注意,並被按上了一個會給隊友起畫風清奇外號的帽子。

  虎杖……虎杖他有苦說不出呀!

  聽著摯友聲音洪亮的加油聲,感受著「愛之武士」這個稱號裡自己對小高田的綿綿情意,東堂渾身充滿了干勁,一棒子把球敲得老遠老遠,直接撞到了中外野和右外野之間的外野圍牆上。

  在高專的一眾男生們沉默又不理解的注視中,這只長打直接把新田和狗卷安全送回了本壘,高專2:1逆轉對手比分領先。

  看著這顆飛得直擊外野圍牆的長打,虎杖大受震撼。

  「這就是愛的力量嗎?」他不禁發出了疑問。

  連續的兩支安打再加上東堂那發勢不可擋的長打,明光的ACE羽生徹底被打沒了自信。緊張中他投了一顆很好打的直球,讓虎杖把球左外野差點又拿到一分,還是外野的隊友回傳及時在本壘將回壘的東堂觸殺掉,這才救下了這一分。

  至此,明光換投,投了六局好球的ACE羽生下場,換上10號替補投手松永。

  替補投手球投得挺不錯的,在隊友們的協助下艱難地守住了接下來的兩局。但他們的打線在伏黑的投球壓制下卻並沒有實現突破,最終1:2一分之差輸給了高專,止步16強。


第187章 我們來幫忙

  作為一支初出場的隊伍,卻能一口氣高調地打進八強,在場的觀眾都被高專所展現出來的實力所吸引,並真心實意地期待起這支高調又另類的隊伍後續的表現來。

  收拾東西的時候,虎杖一直在看對面跪在選手席前哭著扒土的明光隊員們。

  落敗離開甲子園的時候,帶一捧甲子園選手席前的土,是高野的慣例。

  這座黑土球場,是全國數十萬球兒們夢寐以求的聖地,是即便從高中畢業很多年,午夜夢回想起曾經在棒球隊的經歷,依舊遺憾夢想不能實現,遺憾高中三年未曾踏足過這座球場。

  這樣的場景,幾天前虎杖已經見過一次了,如今再見,他的感受依舊復雜。

  「看什麼呢?」伏黑放松完,一回頭就看見他呆站在原地看著對面。

  看著明光的隊員們雙手因為扒土變得黑黢黢的,整個人跪趴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的樣子,剎那間,他明白了虎杖的心情。

  「放心吧,明年,他們中還有一部分人會努力殺回來的。」他拍著虎杖的肩膀安慰道,「這就是傳承。」

  虎杖垂眸輕輕點了下頭。

  比賽結束後,最忐忑充滿不確定性的就是八強落位的抽簽。

  因為退場後第一時間作為隊長的乙骨就會被叫過去抽簽,所以還在場上收拾東西的時候,新田和狗卷就聯合了秤金次一起開了瓶水給乙骨洗手,還盯著他仔仔細細搓了三遍才放過他。

  他們名其名曰,這是洗去乙骨手上的黑氣,祈禱一會能抽支好簽。

  乙骨聽得哭笑不得。雖然從前三輪的抽簽結果來看,他並沒有覺得自己的手氣有多差,但他還是老老實實按照他們的吩咐來做,任由他們瞎折騰。

  被叫走的乙骨很快又回來了。翹首以盼的隊友們看著他那張琢磨不出結果好壞的臉,緊張地屏息問道:「怎麼樣?抽到上半區還是下半區了?」

  比賽進行到現在,加上他們總共四支隊伍落位,前面已經有兩支抽到下半區的隊伍分到了同一組,剩余一支隊伍分到了上半區。

  而明天的四場比賽中,還有青道、白龍、大阪桐生和去年的優勝獲得者巨摩大藤卷准備出線。青道和白龍之間只能留下一個,可剩下的這三支隊伍,無論看哪一支都不是好打的隊伍,高專自然是不希望遇到他們的。

  目前看下來,還是抽到下半區的簽,畢竟那兩支確定好分組的隊伍,總體看下來實力並不算超模,高專對上贏得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高專落位到下半區,只需要等待明天的對手產生。雖然對手還是從三支勁旅中隨機挑選一個,但決賽前就只有這一場硬仗,撐過去就能摸到決賽的舞台。

  可如果抽到上半區……那麼等明天比賽結束,會立刻填進來兩支擁有奪冠實力的強隊,准准決賽、准決賽兩場,都可能和強隊硬碰硬,接連的消耗對想要奪冠的高專來說並不利。

  基於以上的情況,眾人都祈禱著乙骨能給大家帶來一個好消息。

  被十幾雙眼睛注視著,乙骨表情微妙地停頓了一會,這才糾結道:「抽到了……上半區……」

  上半區!

  眾人頓時如一道驚雷當頭劈下。

  那豈不是說,明天的四場比賽打完,有兩支可怕的隊伍要塞到他們的半場了?

  見虎杖幾個後輩都是一副天塌下來的模樣,乙骨忙又說道:「不過,我抽到的下一場比賽的對手是新南!」

  嗯?

  如喪考妣的一群人臉上恢復了幾絲血氣。

  這不是目前唯一抽到上半區的那支隊伍嗎?

  雖說這支隊伍祖上也拿到過甲子園優勝,但那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他們沉寂許久後,還是最近幾年才重新煥發活力的。

  自打抽到這張簽後,乙骨就在心裡盤算了。

  他把新南每名隊員的資料都在心裡過了一遍後,謹慎地得出結論:「新南是強投型隊伍,前面的三場比賽除了第一場實力差距較大比分是9:2外,其他比賽他們的得分都在5分以內,總體看下來,他們的打線進攻性不足。我們和他們對上,認真准備的話還是能獲勝的。」

  因為今天的八強落位抽簽,這兩天也跟著把剩下的可能進入八強的隊伍信息都過了一遍的眾人認可了乙骨的判斷。

  「沒錯,要論打擊的話,我們可不會遜色於他們。」虎杖臉上多了幾分自信,稍稍把心放了下來。

  伏黑凝眸深思,抽到了上半區這個死亡半場,可准准決賽的對手,又抽到了這個半場裡唯一一支稍微好打點的隊伍,乙骨前輩的手氣到底是算好呢,還是算不好呢?

  第二天,本屆大會八強誕生前最精彩的幾場比賽即將開始。

  因為今天有青道和白龍這兩支打入過春天選拔賽八強的強隊廝殺,另外幾場比賽中,又有衛冕冠軍巨摩大藤卷以及冠軍的有力爭奪者大阪桐生的比賽,所以到場的觀眾比以往多出許多,早上八點青道和白龍的比賽還沒開打,看台上已經密密麻麻坐滿了人。

  首發的澤村活力滿滿的聲音隔得老遠都能聽得一清二楚,給隊友們起的那種稀奇古怪的外號把附近的觀眾逗樂到笑得上氣不接下去。

  青道和白龍的這場強強對決,最終由青道棋高一籌。完投的澤村展現出了極強的統治力,將白龍的得分壓制到1分的程度,青道戰勝2:1戰勝白龍打進八強。

  緊張地關注著抽簽落位結果的高專眾人,忐忑中又夾雜著一絲淺淺的期待的等待中,等來了青道的落位結果。

  前三輪抽簽手氣不佳的青道隊長御幸一也,他終於在這次為自己正名了一回,抽到了目前來說分組情況更好的下半區,等待著自己的對手產生。

  高專眾人既高興又有幾分失望。

  高興是因為,不用跟青道這支兩次都戰勝自己的強隊第三次交手。

  而失望則是因為,剩下的幾支隊伍中,除了最後一場勢均力敵的較量還不知道是誰能出線外,剩下的大阪桐生和巨摩大藤卷都不是好對付的隊伍。青道分過來,至少他們是老對手,高專還能有針對性地做計劃。要是和另外兩只強隊對上,情況可就不好說了。

  在已經確定自己的半場一定會來一支實力超模的隊伍後,高專隊員們躺得很安詳。以至於當剩下的三場比賽結束,抽簽落位結果塵埃落定後,他們看著抽到上半場的巨摩大藤卷和大阪桐生,已經學會面無表情,無喜無悲了。

  哎喲,兩支公認的擁有奪冠實力的隊伍都到他們這邊來了,看來老天對他們還是挺厚愛的嘛。另一組最後無論是誰打贏了,准決賽都是一個巨大的難關。

  虎杖欲哭無淚地看著下半場歲月靜好般的分組,前面透支了好運氣,報應在後半程等著我們呢!果然還是抽到下半區的簽好呀!

  已經結束了比賽的女生們,也在關注了男生們的賽程。

  當天晚上,野薔薇就給虎杖發來了消息:「聽說你們遇到了麻煩?」

  虎杖捧著手機一句話還沒打完,野薔薇的下一條消息緊跟著就來了。

  「要不要我們幫幫你們?」

  虎杖不懂女生們能怎麼幫到他們,就直接發消息問了,結果就被野薔薇嫌棄地發了好幾個鄙視的表情包。

  「你笨呀?」

  「現代競技體育,信息戰可是非常重要的。後天你們要打新南,兩天後又要對上本屆大會的兩條大虎鯊之一。更重要的是,這兩條大虎鯊誰才能贏,你們還不知道呢,這就意味著,你們要記住的信息多了一倍,你們有這麼多的時間嗎?」

  虎杖恍然大悟,「釘崎,你的意思是,你們會幫我們收集大阪桐生和巨摩大藤卷的信息?」

  「沒錯。這樣你們就能節省不少時間專心想應對的辦法了。」

  「雖然我們有賭局在先,但我和真希姐都覺得,一個八強一個四強聽起來一點也不帥,還是初出場初優勝這個名頭聽起來更舒心。」

  「謝謝你們釘崎!幫我向其他人也表示感謝!」

  「哼,不拿回優勝,你就等著回來被我修理吧!」

  「哈哈,好!」

  有了女生們加入幫*忙,壓在五條悟肩上的重擔頓時小了不少,甚至連夏油傑都在今天趕到了甲子園,特地過來幫他梳理後面幾場比賽的情報,為大戰做准備。

  一時間,高專展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團結。

  因為酒店附近的環境不方便練習,最近東堂還發明了特殊的冥想訓練法。就是身體舉著球棒一動不動地保持靜止閉上眼睛,然後再腦海中想像球從四面八強飛過來,然後被一一打出去。

  面對東堂的傾情推薦,虎杖一開始是拒絕的,總感覺和那些不存在的記憶一樣,是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沒想到的是,無所不知的夏油教練竟然肯定了東堂的這種做法,並讓大家也跟著一起練習這個叫做意像訓練的方法。

  還別說,虎杖跟著練習了幾個小時,感覺還……挺不錯的。

  准准決賽的前一天,下了一晚上的雨,以至於伏黑的夢裡都是淅淅瀝瀝的雨聲。

  結果等第二天早上大家爬起來一看,窗外是被大雨滌洗過煥然一新明亮天空,一輪橘紅色的太陽正從遠處城市的建築群剪影中一點點爬上來。地面干爽沒有水漬,仔細聞一聞,還能聞到淡淡的水的氣息。

  好天氣預示著一個好結果,高專對戰新南的八進四淘汰賽很快開始。


第188章 衛冕王者

  郁郁蔥蔥的東京高專校園內,以往從早上七點就開始喧鬧的室內體育館裡寂靜一片,倒是幾十米開外教學樓裡的某間教室,意外地充滿了歡聲笑語。

  「哇啊!大阪桐生的ACE笑得也太可怕了吧!」正一邊啃著面包一邊看著面前電腦屏幕的野薔薇,被視頻特寫裡那個突然露出一個詭異微笑的ACE嚇得一激靈,差點扔掉了手裡的面包。

  其他人好奇地看過來,一秒鐘後紛紛被屏幕裡那個長著一張混黑|道的臉,卻笑得像大半夜突然轉身出現在你身後笑容詭異的變態一樣的家伙給嚇了一跳。

  真依和西宮桃立刻別開臉不想再看,生怕自己看多了忍不住想動手。

  真希盯著屏幕裡的那張臉看了半晌,她抬腳走過來拿起桌上的鼠標點了幾下,然後指著左上角那行不太明顯的字朝野薔薇說道:「視頻找錯了。這個是大阪桐生去年引退畢業的ACE館廣美,你該看他們今年的陣容。」

  野薔薇大驚,「啊?找錯了嗎?浪費我時間!」

  真依適時的在旁邊發出一聲嘲諷意味滿滿的咋舌聲。

  死對頭之間的雷達是最敏銳的,野薔薇迅速捕捉到了真依對自己的嘲諷,立刻手叉著腰站起來反擊。

  「又來了……」理子嘆了口氣,和旁邊的三輪霞和津美紀互相看了看,苦笑著搖頭不去理會,繼續自己手裡的活。

  「好了你們兩個。」真希熟練的一只手一個將兩人按下來,「時間緊張,你們就別吵了。」

  野薔薇和真依互相看著對方,然後齊齊冷哼一聲,扭頭遠離。

  「好厲害……」一道感嘆聲響了起來。

  大家聽出這是素來對棒球興趣不大的西宮桃的聲音,心中的疑惑更甚了。

  能讓桃/西宮發出這樣的感嘆,到底是怎樣的選手啊?

  於是,眾人又一次聚集到一起,站在西宮桃的身後想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能讓她發出如此感嘆。

  只看了一眼,野薔薇就指著屏幕上那個眼熟的帶著風鏡的打者喊道:「唉?那不是青道的隊長嗎?」

  真依白了她一眼,「只要長了眼睛,都能看到右下角的對戰卡,上面不是寫了巨摩大藤卷和青道嗎?」

  野薔薇:……算了,我忍!

  當時女生們去現場給男生們加過油,後來虎杖和澤村交上朋友後又時不時地聽他提到青道這個名字,大家自然對這只風格奇特的隊伍印像還挺深刻的,也就記住了裡面的幾張面孔。

  「我記得……巨摩大藤卷去年夏天和今年春天的連續兩次甲子園,都拿到了優勝吧?」如今信息收集能力一流的三輪霞,迅速從自己的大腦中把關於巨摩大藤卷的信息給調了出來。

  理子瞪大了眼睛,「春夏連霸?好厲害!」

  棒球這種國民級運動,即便是不怎麼關注棒球的人,每年的三月末四月初以及八月,都能從各個渠道了解到有關甲子園的信息,因此大家對達成春夏連霸的難度都有非常清楚的認識。

  「快!快把進度條拉到最後,我想看看青道和這支隊伍對上的結果怎麼樣!」野薔薇著急地催促道。

  真希拿著鼠標往後拖了一大截,清楚滴看到最後的比分結果是2:0,那個在傻子虎杖嘴裡經常念叨的很厲害的青道,被這支叫巨摩大藤卷的隊伍給完全碾壓了。

  見大家都看完了結果,真希又把進度條往回拉到第一局,開始認真地觀察他們那個叫本鄉正宗的ACE的投球。

  青道的一棒因為他身上那股子很濃的不良少年的味道,女生們對這個綠頭發印像挺深刻的。

  「青道的一棒我記得打擊實力還不錯,最重要的是,他的速度很快。」三輪霞說道。

  野薔薇:「嗯,以他為參照,就能知道那個投手的實力了。」

  在女生們的注視中,屏幕裡代表著比賽開始的警報聲響徹甲子園,投手丘上那個冷若冰霜好像誰欠了他一百萬似的投手抬起胳膊將腿邁高,然後快速發力將球投出。

  啪!

  即便隔著屏幕,女生們都能聽到那聲清脆響亮的球入手套的聲音,緊接著便是觀眾們止不住的驚呼聲。

  女生們正好奇呢,視頻的鏡頭特寫也適時地給到了計分板上的實時球速顯示。

  「150km/h!」野薔薇忍不住驚呼出聲。

  她平時還是有關注棒球的,還有很喜歡的棒球選手,自然直到能投出這個這個球速意味著什麼,更別說這還是在氣溫只有8℃身體很容易受寒僵硬的情況下第一球就投出來的。

  野薔薇緊皺著眉頭認真看著慢鏡頭回放裡那一球削進去的位置,「緊貼著打者身體的內角球,還是顆好球。第一球就敢投進攻性這麼強的球,這對投捕不簡單。」

  理子干笑了幾聲,挽尊道:「這……這有什麼!虎杖他不也投得出150km/h的球嗎?」

  視頻還在繼續播放。

  內角球後緊跟著就是一顆外角球,還是緊貼著好球帶的好球,並且球速並沒有掉下來太多,還維持在150km/h左右。

  「雖然長得很狂野不羈,但投球處理得卻很細膩,他的控球比虎杖的要好,應該和伏黑差不多。」真希斷言道。

  有球速又有控球,這是一個集齊了他們兩個投手優點的天才。

  理子張了張嘴,看著下一秒用顆球速極快的快速指叉球讓打者揮棒三球三振的投手,抓著腦袋哀嚎道:「啊啊啊!有個這麼厲害的衛冕投手,那其他人還打什麼!」

  津美紀忙輕輕拍著她的胳膊安慰道:「理子,巨摩大藤卷和大阪桐生的比賽還沒比呢。大阪桐生也是支很厲害的隊伍,他們誰能殺入下一場比賽還不知道呢。」

  三輪霞也及時補充道:「沒錯!我昨晚翻論壇從一個疑似是大阪桐生OB的貼主那了解到,前段時間的黃金周集訓,大阪桐生和巨摩大藤卷打過一場練習賽,當時是大阪桐生贏了呢,說不定這次結果也是一樣的呢?」

  理子臉上的愁容弱了幾分。

  真依在眾人身後幽幽道:「可是,一支能打贏春夏連霸並試圖衛冕冠軍的隊伍,豈不是比巨摩大藤卷更可怕?」

  其他人:……

  在女生們幫忙收集資料時,遙遠的甲子園現場,男生們也在為了勝利而努力。

  第四局,後攻的高專先是齊心協力拿封殺讓新南三上三下,緊接著便開始了自己壓迫感很強的進攻。

  新南是支典型的強投型隊伍,依靠著投手不斷壓制打者不讓其有機會上壘。此前的地方大會中,他們也是憑借著監督的數次關鍵換投,才贏下決賽對手,艱難地殺入甲子園來的。

  本來,像這樣通過頻繁換投的車輪戰戰術在高野並不吃香,監督們還是更傾向於培養一個擁有絕對統治力的大ACE。

  但在去年,巨摩大藤卷從地方大會開始,一路采用車輪戰打進甲子園,並在決賽中戰勝擁有強投成宮鳴的稻城實業拿到優勝獎牌後,新田監督獲勝所采用的繼投戰術就被冠以「新田的魔法」之名享譽整個高野。

  而在去年的那場驚天大戰後,各地區的其他隊伍也是快速跟上,死活培養不出強投的隊伍干脆改換思路,跟著巨摩大藤卷走起了繼投策略,認真培養隊裡任何一名有潛力的投手,爭取把大家都拉到及格線以上。其中就有新南的監督。

  不過,新南的監督更幸運。在培養投手的過程中,如今的ACE小倉像打通了任督二脈般覺醒了,一舉從眾位競爭對手中脫穎而出,還在地方大會憑借著一手噴射球頻頻讓打者吃癟。

  除了意外得到的一位強投外,這次大會,新南的監督還多帶了四位投手,這是打定了主意要把由巨摩大藤卷帶起的繼投風暴認真地復刻下去。

  現在,站在投手丘上阻攔高專的,是他們的先發投手,ACE小倉。

  前面的三局中,他那顆和滑球搭配起來使用效果非常不錯的噴射球,數次騙到了高專眾人,讓高專的兩次上壘都沒能把握住機會。

  第四局高專的首位打者是虎杖。在他上場前,五條悟特地把他喊道身邊叮囑道:「雖然他那顆旋轉方向和滑球完全相反的噴射球是有點麻煩,但我們這是在比賽,又不是在爭誰能把對方的球一顆不落地全打出去。」

  「悠仁,我現在給你一個明確的指令,在那個投手亂掉手腳前,只抓好打的直球來打。我相信以你的眼力,直球和變化球還是能容易地分辨出來吧?」

  虎杖重重地把頭一點,「沒問題!」

  虎杖是個別人對他給出期望,他就會努力做到的人,五條悟讓他選直球來打,他就真的對變化球不聞不問,一等到直球飛過來就氣勢洶洶地一棒子敲出去,幾番嘗試下來,倒真的讓他找到了機會。

  如今的虎杖可是凶名在外,不少人都知道咒術高專這支隊伍特別擅長打擊,其中以他們的四棒虎杖悠仁最厲害,是地方大會打者排行榜的新人王。

  和高專這樣的強打型隊伍交手,投手本就心裡緊張擔心自己失誤丟分,而隊友們又打不回來,因此每一球都投的很小心。結果虎杖還在打擊區施加壓力,每一次揮棒都讓投手後背發涼,害怕一轉頭就看到球飛出球場的畫面,幾次下來,投手的後背都被冷汗給浸濕了。

  在這種情況下,神經過度緊繃的投手失手沒能准確地把球投到捕手要求的位置,投得高了些。

  虎杖哪能錯過這樣的機會。他果斷出手用力揮棒,把球遠遠地敲了出去。

  「打中了。」左外野的看台上,一名戴眼鏡的少年看著快速飛來的白色小球,斷言道:「直擊左外野圍牆的長打,幸好外野手站得比較深,是支二壘安打。」

  坐在他旁邊的伙伴沒有接他的話,依舊用那副不知道是誰招惹到他的臭臉冷冷地瞪著場上的情況。

  眼鏡少年顯然早就知道同伴不會回應他,習慣性地繼續說道:「正宗,這名打者到時候需要特別注意。」


第189章 賭徒

  這兩人自然是本屆大會的衛冕隊伍巨摩大藤卷的投捕,本鄉正宗和円城蓮司。至於其他隊友,也分散坐在了附近。

  如今高專的影響力可不一般,電視上、網絡上到處都是他們的消息,即便是巨摩大藤卷這種一進入訓練就不關注外事的訓練狂魔,最近也時不時就能看見高專的消息。如此高調,一來二去的,高專也就入了他們的眼。

  而此刻,八進四淘汰賽的第一場,高專和新南的這場比賽中必定會出現一個他們下一場的對手,提前來觀察對手自然很正常。

  雖然很快就要和強敵大阪桐生對上了,但巨摩大卻表現得很冷靜,一點也沒有緊張的意思。因為他們對自己的實力很自信,相信過了今天能繼續留在賽場上的,一定是自己。

  「唉唉,那個是本鄉正宗和円城蓮司吧?」

  「嗯?真的是他們!」

  他們兩人一個是春夏連霸都貢獻出精彩表現的優勝投手,一個是本鄉的幼馴染、從少棒隊開始就搭檔的好友、如今的隊伍的正捕手加強棒,觀眾們都記住了他們的樣貌,只要注意到,輕易就能認出來。

  「要不要……過去要個簽名,打個招呼?」

  「我是想的,但是……他們後面不是還有比賽嗎,還是和大阪桐生這樣的強隊競爭四強名額,要不還是算了。」

  「嗯,你說的有道理,還是別打擾孩子們專心准備比賽了。」

  周圍認出兩人的觀眾,大多也抱著和這兩名觀眾同樣的想法,這倒是讓他們能安心地看完這場比賽了。

  場上,在虎杖打出二壘安打後,乙骨上場。

  新南在緊急叫了個暫停並派上傳令員後,ACE的狀態看起來穩定了不少,連續兩顆變化球拿下好球直接將乙骨逼到沒有退路。

  迫不得已,下一球無論是什麼,乙骨都只能出手。

  球飛了過來,乙骨冷靜地等球靠近。

  這一球會是什麼球?直球的可能性比較低,那麼是滑球還是噴射球呢?

  刻意壓低的球很快飛了過來,乙骨看准位置猛地揮棒,咚的一聲,球在快要接近球棒的瞬間向內角漂移了一寸多的距離,直接避開了乙骨球棒的甜點區,悶聲打出了三壘手方向的滾地球。

  三壘手快步上前撿起球轉身,想要聯合投完球後立刻趕到三壘補位的游擊手優先封殺虎杖,但虎杖在乙骨揮棒前就已經拼命朝三壘狂奔,並利用好這顆滾地球的時間,驚險地趕在球傳到三壘前安全上壘完成推進。

  見殺不掉虎杖,三壘手只好作罷,迅速轉身向一壘傳球,趕在最後一刻封殺乙骨拿到第一個出局數。

  「噴射球對右打者的克制確實很強,尤其是在他外角除了直球外還有一顆滑球的情況下,就連乙骨都失敗了。連投三顆變化球,對面為了不讓我們的安打連起來造成更大的壓力,也是拼了。」

  東堂抱著胳膊像個正兒八經的監督似的坐在選手席裡分析道:「雖然對面已經看穿了我們想抓直球來打的目的,但他不可能一直不投直球,只要耐心地等著,我們就有機會。」

  狗卷轉頭看向旁邊戴著墨鏡反扣著棒球帽,和嚴肅正經的東堂形成鮮明對比的五條悟,試圖從對方的表情讀懂他的答案。

  感受到狗卷詢問的眼神,五條監督笑道:「沒錯,大家只要耐心地根據我的指揮,挑直球來打就行了。不過嘛……」

  說到這,他停頓了一下,勾得狗卷一雙眼睛直勾勾地停在他身上,很好奇他後面的話。

  「不過很可惜,下一棒是那個無聊透頂的家伙。」東堂冷笑著搶答道。

  下一棒……哦,是秤呀,那沒事了。

  看到現在站在打擊區那個熟悉的身影後,狗卷見怪不怪地露出個無語至極的表情。

  這兩個人就像王不見王,每天都要因為各種原因吵上個百八十遍,一天不互相冷嘲熱諷幾句就渾身不舒坦。

  五條悟毫不在意自己學生們之間的那點小情趣,笑著繼續說道:「在我給出具體指令的情況下,大家都會按照我的要求來做,但只有秤不一樣,他更想靠自己的直覺和運氣來抽中大獎。」

  「雖然不聽老師話的學生確實讓人頭疼,不過嘛,都來打棒球了,還是開心一點更好。」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隨著秤對棒球的了解逐漸加深的緣故,他的賭徒直覺在猜球上越來越准了。這時候放任他自由發揮,如果運氣好能把那個投手的噴射球砰的一下敲得老遠,說不定能給我們後面帶來不少隱形好處呢。」

  抱著記分冊充當記分員的綺羅羅立刻舉手俏皮地笑道:「報告老師!」

  「是,這位同學請說。」

  「老師,來甲子園之前,小金的確有說過他在打棒球時也找回了在自己的領域裡那種感覺,再也不像剛建部時那麼毫無激情之類的話呢。」

  「嗯,老師很欣慰,秤同學終於也在新領域上找到了自己畢生追求的激情呢!」

  看著突然呱唧呱唧鼓起掌來的兩人,休息室裡的其他人一時間不知該露出什麼表情來才合適。

  場上,在正式踏入打擊區前,秤金次還特別有儀式感地握著球棒貼在額頭上對著本壘拜了一拜,這才在主裁判以及新南的投捕詭異的眼神中走了進來。

  上場前還虔誠地彎腰致禮,咒術高專的人還……挺有禮貌的,新南的ACE心想。

  他扔下手裡的松香粉包,雙手抱著球搓了搓,把指尖多余的粉末搓走,這才右手捏著球背在身後看了站在三壘的虎杖。

  一出局跑者在三壘,對面為了搶先得分給我們施加壓力,很可能用搶分戰術,要小心三壘跑者的啟動時間以及打者的突然觸擊。

  捕手的意見和投手一樣,他用暗號隱晦地叮囑一三壘隊友謹防搶分觸擊後,這才和搭檔交換配球暗號。

  「我猜,新南一定在防備著我們用觸擊來搶分。但很可惜,這是秤前輩的打席,五條監督又沒有下達強硬指令,看來是打算讓秤前輩自由發揮了。」

  三壘處,承擔三壘壘指職責的順平和退守到界外位置不妨礙新南防守的虎杖挨在一起咬耳朵。

  虎杖和順平的想法一致,他是親眼見證過秤金次那越來越准的可怕直覺的,如今倒也不擔心,還對秤金次抱有很大的期望呢。

  「秤前輩說,最近他在棒球場上的領域也覺醒了,我相信這次他也一定沒問題,絕對能抽中大獎的!」他握拳堅定道。

  順平笑著將手搭在他的肩上,小聲道:「虎杖,一會你就專心地看著本壘隨時做好准備,相信秤前輩,相信我。」

  虎杖看著他展顏笑道:「嗯!順平,我一直都相信著你們!」

  本壘處,看著投手緩緩將球棒舉起來的秤金次,在心裡默念了一句:「坐殺搏徒野球版……開!」

  隨著心底這句話落地,熱鬧非凡的甲子園球場在秤金次的眼裡已經變成了他所熟悉的那個領域內的世界。

  他懶懶地將頭頂有些松了的帽子往下壓了壓,來吧,讓我看看這次會出現些什麼?

  被秤金次如此認真注視著的投手下意識地摸了摸脖子,總感覺面前的這名打者眼神太奇怪了,看得自己後背涼涼的,瘆得慌。

  第一球,新南的投捕打算先用顆緊挨著好球帶的外角直球來試試秤金次的反應。

  一來,他們才剛用一顆噴射球解決掉了五棒清壘打者,趁著對方對自己的噴射球還有很強的印像,突然換成外角或許能搶一顆好球數。

  二來,打者很有可能搶分觸擊,一旦情況不對,外角球也更容易避開打者的球棒,讓他沒那麼容易觸出來。

  正面對著虎杖,投手先是給了虎杖一個警告的眼神,這才抬起手臂轉身身體將球投出。

  秤金次看好球來的方向,揮出的球棒將球掃了出去。

  「界外!」主裁判立刻大聲喊道。

  秤金次表情愉悅地吹了聲口哨。

  外角球,猜中了方位,可惜球種猜得不夠准確。不過嘛,中獎概率還是提升了,lucky。

  竟然選擇打?新南的監督有些意外,他看向對面選手席走到門口朝秤金次打手勢的五條悟,眉頭緊緊地皺著。

  那個白頭發的臭小子給出的指令是什麼?這次會是搶分觸擊嗎?

  和新南的監督同樣感到疑惑的還有選手席裡的一眾高專隊員們。

  新田湊到乙骨身邊小聲問道:「隊長,你知道監督剛才打給秤前輩的手勢是什麼意思嗎?」他左思右想好幾遍,也沒回想起這到底是哪一版暗號。

  乙骨也苦笑著搖頭,坐在旁邊的機械丸道:「我覺得……他可能是胡亂打了幾個手勢,故意用來干擾對面判斷的。」

  「啊?」新田目瞪口呆,還能這樣?

  剛表演完如何一本正經的用不存在的暗號做出負責任的監督該有樣子的五條悟,一轉身就看到了學生們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盯著自己看。

  他撓了撓頭,疑惑道:「怎麼了?你們干嘛這樣看著我?是突然發現你們的監督今天格外帥氣高大嗎?」


第190章 爭鋒相對的責任人原來是你呀

  人不要臉,果然最無敵。

  眾人都被自家監督話裡那理所當然的語氣給無語到了,不再看他。

  場上,其實完全沒看懂暗號,但和五條悟心有靈犀的秤金次用食指擦了下帽檐表示收到,然後雙肩打開略微松動了下筋骨,再次將球棒舉起來,一副勢在必得的表情。

  對面是准備觸擊了嗎?同樣接收到自家監督小心搶分觸擊指令的捕手心想。

  危險的刀鋒就抵在脆弱的咽喉上,緊張的大戰一觸即發。

  看著越來越近的白色小球,秤金次的眼底卻有一抹愈發濃重的笑意升起。

  「抓住你了!」

  他大喝一聲猛地揮棒,朝著內角突然拐過來的噴射球被他砰地一聲敲了出去。

  「打中了!咒術高專的六棒打中了投手的招牌噴射球!」

  「這球打得足夠高,不過不夠遠呀,看落點似乎是游擊手後方的高飛球,游擊手在後退,左外野手和中外野手也在往中間靠!這個落點太近了,三壘的跑者完全不敢跑呀!」

  是啊,這個落點怎麼這麼微妙呢?

  順平的額頭滾下豆大的汗珠,虎杖這會兒很聽他話的一只腳踩著壘包背過身去,隨時准備聽他命令起跑衝回本壘,也就是說,跑或者不跑的決定權此刻就掌握在他手中。

  跑了,如果對面接到球虎杖來不及回壘,就會被新南本壘聯合三壘對他進行聯合夾殺。

  不跑,如果對面沒接住球漏掉了,那麼他們就會錯過一個得分的好機會。以那個距離,等球落地了再跑,根本來不及衝本壘。

  因為神經太過緊繃,順平的腮幫子都硬邦邦地咬著。

  比賽情況瞬息萬變,雖然他的腦海中思緒已過萬千,但放在現實裡,他只猶豫了零點幾秒鐘,在看到新南三名隊員齊齊朝球衝過去的瞬間,他狠狠地將眼一閉,大喊道:「跑!虎杖,快跑!別猶豫,別回頭!」

  指令一下,虎杖立刻如離弦的箭朝本壘直插而去。

  而在球的落點處,游擊手擺了擺手示意兩名隊友自己來接球,但從中外野朝他迎面跑來的隊友來不及剎車,在球避開游擊手伸出的手套的瞬間,兩人撞到了一起,齊齊仰面倒在了地上。自然而然的,沒接住的球也一同落地了。

  順平大膽且果斷的指令,為高專爭取到了得分的機會,因為這一系列的動作,不僅秤金次安全上到一壘,就連虎杖也順利衝回本壘拿下第一分。

  東堂在和興衝衝跑回來的虎杖擊掌慶祝萬後,毫不留情地看著一壘處自豪地和坐在一壘看台的觀眾揮手的秤金次嘲諷道:「擺出那樣一副自信滿滿的模樣,結果就打出這種球……呵。」

  一聲簡單的「呵」就涵蓋了不屑與嘲諷,要是讓當事人聽見了,絕對會爆發一場世紀大戰。

  坐在旁邊喝水擦汗的虎杖,差點沒忍住一口水嗆在喉嚨裡。

  他忍不住問出了一直以來心中的疑惑,「東堂,你和秤前輩以前也沒怎麼接觸過,你為什麼唯獨對他這麼……爭鋒相對呢?」他最後還是換了個稍微好聽點的中性詞。

  東堂的臉突然陰沉如水,他微眯著眼睛不爽地盯著秤金次的背影,似乎在研究從哪個角度一拳揍過去,能把那個讓自己不爽的家伙徹底揍趴下。

  「不懂得小高田的好的家伙,和他有什麼好說的?」

  虎杖傻了,旁邊悄悄豎起耳朵偷聽的狗卷等人也傻眼了。

  你們倆吵了大半年,原因竟然是他不吃你塞給他的小高田的安利?心有良知的眾人不由地站在了秤金次的這邊,並在心裡為他抱屈。

  雖然虎杖當初跟著東堂去過小高田的握手會,他也挺喜歡小高田這種活力滿滿又可愛的女孩子,但他尊重每個人喜好,這會兒只覺得以前自己錯怪秤金次了。

  也在偷聽的綺羅羅小聲嘀咕道:「小金不就說了句也就那樣,至於被你記恨到今天嗎?」

  虎杖以及一眾剛剛對秤金次報以同情的隊員們立刻改換陣線,跳反到東堂的這邊。

  原來秤你說過這種話呀,那難怪了!

  雖然大家都不是追星人,但都有一個基礎的共識,那就是不能當面對別人的喜好、偶像等說出不好的話來,那樣太不禮貌了。

  原來,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秤金次說過這麼沒禮貌的話!

  一切真相大白,一直被大家腹誹麻煩難相處的東堂,他如今看起來都面容親和了不少。

  咳咳話題扯遠了,讓我們繼續關注回比賽。

  剛才場上發生了相撞事故,離得最近的裁判連忙過去查看情況。

  幸運的是,相撞的兩人身體都挺結實的,撞到一起時又都下意識地避開了關鍵部位,因此除了吃了點痛外,倒沒受傷。兩人在提著顆心一路小跑過來的隊友的關心下噴了好幾泵止疼噴霧,這才繼續比賽。

  很有把握的噴射球被一棒子打出去還掉了一分,這對新南的ACE來說打擊有點大,以至於伏黑的打席他上來就連投了三顆壞球,在送出巨大優勢的情況下沒意外地四壞球讓伏黑上壘。

  一出局一二壘,秉持著趁你病要你命的原則,八棒的加茂他第一球就打,把狀態不對投球效果大打折扣的球一棒子狠狠地敲到了右外野。

  二壘的秤金次在順平的指揮下目標明確地繞過三壘,一路不減速地衝回本壘再拿一分,徹底將新南的ACE送下投手丘。

  「大會廣播,新南高中更換場上選手……」

  「哦,新南這就換投了?」

  「沒辦法,他們的ACE被高專的四棒和六棒徹底打蒙了,你沒看到他後面狀態都不對了。」

  「嗨,有什麼好奇怪的,這次新南不是帶了五個投手嗎,有的是人隨便換。」

  「五個?!」

  「哈哈,這就要感謝巨摩大藤卷的新田監督帶領起來的這陣風潮了。」

  「唉唉唉,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巨摩大藤卷是不是和高專分到了同一個半區?」

  「你沒看分組表嗎?巨摩大如果打敗了大阪桐生,下一場就要和咒術高專對上了。」

  「我說你們,這場比賽都還沒結束呢,你們別說的好像咒術高專已經贏定了的樣子好不好!」

  幾名歡聲笑語討論著的觀眾立刻安靜了下來。

  額……這是遇到新南的支持者了?

  雖然他們並不是高專的粉絲,但不想徒增麻煩,幾人互相看了看,聰明地結束了這個話題。

  新投手新球路,高專又要重新適應投手的投球了。

  新換上來的這個10號投手,個子較矮,下盤卻練得很結實,是個采用低肩投球的投手,也就是俗稱的潛水艇式投球。

  別人都是正肩把球從上往下壓,他反過來是把球從下手邊拋過來。這獨特的投法,導致球站在打擊區看起來就像是從地面升上來一樣,讓一眾很少見到這種投法的打者一時間找不准感覺。

  高專一路打了這麼多場比賽,側投也遇見過一兩個,但地地道道低肩投球的還沒見過呢。新田一上來就要面對這個投手,看到球飛過來的瞬間人都懵了。

  我的媽呀,和視頻裡看到的完全不一樣,球真的會浮上來耶!感覺下一秒都要衝到我臉上了!

  看著新田那誇張的躲避姿勢,站在三壘的伏黑痛苦地捂上了眼睛。

  低肩投球雖然球確實有上飄的效果,但還不至於飄得那麼高,新田他在干什麼?

  不適應這種奇怪投法的新田,總是找不准球的落點,幾次揮棒連球皮都沒碰到,很快吃了個三振下場。

  狗卷的打席和他差不多,他認真地看了好幾棒,自認為找到感覺後這才出手把球敲了出去,但很可惜打出了內野的小高飛球被接殺出局,結束了高專本輪的進攻。

  換場的時候,夏油傑點著筆記本上新南的幾名投手的信息對五條悟說道:「一旦對面開始了繼投戰術,後面他們的換人只會更果斷,我們再想像這局那樣連續抓破綻就沒那麼容易了。」

  五條悟把手一攤,笑道:「那就沒辦法了,就看可愛的學生們自由發揮的話會給我們帶來什麼驚喜了。」

  伏黑剛一會來就聽到了這句話。他一遍換裝備一邊在心裡腹誹:交給我們自由發揮,你是真的打算放養了?遲早把這個占著監督的位置卻不干活的家伙給趕下去。

  「唉唉,快看,那是不是巨摩大的人?」

  換場准備的間隙,外野看台的某處,一名身著大阪桐生訓練服的少年忽然指著不遠處的某個地方低聲朝同伴喊道。

  旁邊和他穿著同樣訓練服的少年們紛紛望了過去,殺氣頓時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沒錯,是他們!」

  「謔,一會就要和我們比賽了,他們倒坐在這悠哉地看比賽,是沒把我們放在眼裡嗎?別以為得了個春夏連霸就很了不起!」

  「可是……春夏連霸真的很了不起……」

  「閉嘴!不許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

  「我們不也坐在這看比賽嗎?」

  「不對,我們是在觀察下一場對手的實力,這是正經事。」

  「那巨摩大的人也一定是在觀察新南和高*專誰才是自己下一場比賽的對手……誰打我?」

  「我打的!笨蛋!你剛剛那句話的意思,不就是巨摩大會打贏我們,然後在下一場比賽和這場比賽的勝者會師嗎?」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呀!」

  大寫的冤枉!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5-10 14:07

第191章 -

  他們這邊一吵,本來就坐的不遠的巨摩大藤卷隊員聽見動靜一眼就看到了他們。

  兩隊的隊長倒還維持著基本的禮貌互相笑著打了聲招呼,可其他隊員們就不同了。

  都說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他們雖然不是仇人,可馬上就是在賽場上互相廝殺、只能留下一個的勁敵,情況差不多,因此兩隊隊員們都冷著臉死死地瞪著對方,連眼神都不想被壓過一頭,火藥味十足。

  換場後,落後兩分的新南想要奮起直追,盡快把比分追回來。但棒球又不像是排球,進攻和防守隨時切換,大家一起在場上尋找著機會。

  棒球是以半局劃分進攻和防守的,當隊伍處於進攻半局時,只有輪到棒次的擊球員能上場擊球,也只有進攻打出安打,場上才有和你一起努力的隊友。所以,為了得分,只有打出安打,或者等待防守方的失誤。

  等高專的失誤自然是不可能的。本屆大會進行到現在,高專和衛冕隊伍巨摩大藤卷是唯二兩支至今還未出現過守備失誤的隊伍,就連大阪桐生這樣的豪強,上場比賽都罕見地出現了一次一壘傳飛的失誤。

  新南等不到失誤,那就只能靠實力打出來了。

  新南的六棒壓力很大,他想不明白為什麼高專這支初出場的新隊伍,他們的隊員從打者到投手,為什麼從頭到尾都是那麼信手拈來的樣子,他們難道就沒有緊張發揮失常的時候嗎?

  他從第一輪打席開始就在找伏黑的失誤,可惜,這個投手太穩了,幾乎每一顆球都精准地送到捕手要求的位置,再加上他以直球為基礎的幾顆變化球,讓人想要猜配球來打的難度大大提升。

  就比如這次,他明明看准了是顆直球,可等到他出手才猛地發現……

  「Strike!」

  揮空了,那是顆變速球!

  上來就被高專的投捕用顆變速球給騙了,打者只能暗自氣惱,然後迅速調整好情緒,專心於下一球。

  「咒術高專的ACE他的變速球質量很高,球還帶著輕微的下墜,騙揮棒的效果非常好。」看台上,已經和大阪桐生握手言和的巨摩大藤卷隊長西英雄認真評價道,「競技狀態這麼好的投手,真的是一年級嗎?還有他的搭檔,那個一年級的四棒兼正捕,咒術高專到底是從哪挖來的這些好苗子呀?」

  隊裡有喜歡上網衝浪的隊員科普道:「聽說他們之所以人數這麼少,是因為之前做的是少而精的師承向教學,今年才開始轉型面向社會招生的。千挑萬選才被選上跟著老師們學習,能力強點也正常。」

  「哦,那個帖子呀,我也看了。聽說,他們隊員裡還有修閉口禪的呢,只能用飯團的餡料來表達自己的意思,否則就是破了自己入學時發下的宏願,要被趕出學校去的!」

  「哇,好嚴格的修行規定!」

  聽著隊友們幾句話又把話題跑偏到八卦上,円城蓮司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收回視線,和身旁的本鄉正宗說道:「我倒是覺得,他們的捕手雖然看上去開朗大方沒什麼心眼的樣子,可配球卻靈活而狡猾,細致到每名打者都會根據他們上一輪打席表現出來的擊球欲望進行調整,讓他們抓不到己方的配球思路。」

  「他是個很聰明的捕手,和他在打擊區時的表現一樣強大而穩定,你覺得呢,正宗?」

  本鄉皺起了眉,眉間多了幾分久坐的不耐煩,「我們來這可不是為了出名,為了像猴一樣在鏡頭前雜耍享受追捧的,我們是為了贏,為了再次把優勝獎牌帶回去。對手不管是誰,我都會統統把他們打敗,沒有人能阻攔我們連冠的腳步!」

  聽出好友話裡對高專近期頻頻出現在鏡頭前的不喜,円城蓮司勾唇笑道:「正宗,我知道你不喜歡采訪,但受歡迎和認不認真並不相關。」

  這一局,新南還是沒能找到機會,他們在高專鐵壁般無懈可擊的內外野守備下再次吃下一個三上三下,結束了上半場的進攻。

  同樣的,從二棒打序開始的高專還是沒能適應新南繼投潛水艇式的投球,接連打出內野滾地球被封殺出局,就連上一局打出二壘安打的虎杖也不意外。

  就這樣,第五局在雙方打者光速出局的情況下很快就結束了,上半場比賽結束進入場地整備時間,高專帶著兩分優勢進入下半場。

  十分鐘的場地整備時間,現場直播照例進入讀信環節。

  新南的信件內容中規中矩,是女經理和隊員家長心意滿滿的愛的祝福,輪到高專這邊,畫風就不太一樣了。

  之前不是說過了嗎,高專因為種種原因可是備受矚目的明星隊伍,一舉一動都有很多人關注。

  上次那個與眾不同的讀信環節,解說那怎麼看都有鬼的表情和語氣立刻就引起了部分觀眾的注意,賽後立即就有人把這一段單獨截下來發到了網上,還煞有其事地分析解說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試圖從中解讀出信件的內容。

  後來,「咒術高專的女生們寫給男生們的信裡到底寫了什麼」的詞條登上了當日的熱搜榜,由此還引發了一波玩梗浪潮。

  諸如「你的隊友向你發起了挑戰」、「排球棒球都是球,怎麼不能比一比」、「別問,問就是信裡藏了熊貓的私密愛語,郵我一萬日元解鎖」、「我們高專同學間就是這麼『相親相愛』的」等等。

  為了不給人留下高專在校同學間關系不睦的印像,影響到日後的招生工作,由夜蛾校長親自發話,五條監督和夏油教練親自執行,這項女生們打算長期壟斷的寫信環節就此終結,改成了高專自來水粉絲團的表白專欄,由此又開啟了粉絲們擠破頭想要讓自己的表白信能上電視的先河。

  雖然觀眾們的表白信肉麻得緊,但總比高專的女生們那畫風清奇的挑戰書要更符合這個環節的宗旨,解說總算能把心好好放回肚子裡了。

  整備結束後,經過監督敲打梳理的新南隊員們摩拳擦掌地准備好好從伏黑手裡把分數打回來時,高專卻突然換投了。

  新南的隊員們麻木地看著伏黑面無表情地換上野手的手套走到一壘,動作行雲流水地和隊友們傳球熱身,而虎杖笑開了花邁著大步子跑到投手丘上,把胳膊掄得都出現殘影了。

  至於原來的一壘手嘛,那個大塊頭這會兒剛換好捕手裝備,正滿眼挑釁地慢悠悠走過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冷笑,笑得像個反派大boss。

  「哦?高專終於換投了,虎杖要上來投球了!」

  隨著高專一系列的調整,看台上被高溫折磨得有點蔫蔫的觀眾也重新打起了精神,手裡的扇子搖得嘩嘩響,一個個伸長脖子去看正在投球熱身的虎杖。

  「150km/h的投球要來了嗎?」

  「我就說這場比賽肯定會讓虎杖投球的,下一場比賽可是死戰,伏黑必須好好養足精神才行。」

  「這屆大會裡能投150km/h的,也就巨摩大的本鄉正宗、青道的降谷、大阪桐生的神谷還有高專的這個虎杖了吧?」

  「哈哈,你剛剛說的那些人裡,除了虎杖外,其他都是ACE呢!」

  「錯了,青道的ACE是澤村,不是降谷了。」

  「哦對對對,我又忘了青道ACE換人的事。不過,為什麼青道中間會突然換ACE呀,我到現在還是想不明白?」

  「聽說是中間降谷有段時間狀態低迷,澤村後來居上表現出色。」

  「哎呀,看球就看球,你們糾結那麼多干什麼?反正澤村的表現也不差,對戰西邦和白龍的那兩場硬仗你們沒看嗎,他的投球確實不錯,和降谷不分上下。尤其是和白龍的那一場,以高機動性聞名的白龍,在他的投球壓制下竟然連上壘都很難。可惜青道分在了下半區,要是他們也分到上半區,那比賽就更精彩了。」

  聽出那名觀眾話裡的遺憾,其他人失笑道:「現在上半區已經強隊扎堆亂成一鍋粥了,要是青道也分過來了,那還了得?」

  雖然大家嘴上是這麼說的,可回頭細細一琢磨,卻紛紛在心裡想像了一下那美妙的畫面,嘿,還別說,這樣比賽確實更好看,就是決賽可能會無味了點。

  啪!

  一聲響亮的球入手套的聲音,將大家萬馬奔騰放飛的思緒重新拉回到場上。

  觀眾們看了眼投手丘上寬肩窄腰大長腿卻兩手空空的虎杖,下意識地扭頭去看計分板的實時球速顯示區,然後就被一串數字給驚到了。

  「149km/h!」

  「只是熱身就能投出將近150km/h的球速嗎?」

  「一會比賽開始了,他肯定能投出155km/h來吧!」

  看著只一顆熱身球就吸引了全場目光的虎杖,円城蓮司眼底含笑地看向自己的小伙伴,道:「正宗,149km/h呢。」

  本鄉正宗不為所動,「我的對手只有一個,那就是降谷曉。」


第192章 -

  野薔薇頭昏腦漲地從視頻的海洋裡掙脫出來站起來放松身體,忽然想起此刻遠在甲子園的比賽來了。

  「今天是不是有大阪桐生對戰巨摩大藤卷的比賽?」她問道。

  三輪霞抬起頭來揉了揉頭眉心,道:「沒錯,今天四場比賽將決出四強來,巨摩大藤卷和大阪桐生只能留下一個。」

  理子:「可惜我們做的這些准備,到時候注定會浪費一部分。」

  黑井在旁邊寬慰道:「提早做准備,找到的資料也會更充分。而且,我們現在只是把兩支隊伍的隊員信息整理好,同時把重要的比賽全部梳理出來找好資源而已,等中午比賽結束確定誰是對手,才會開始下一步的更細致分析。」

  一說起這個,理子的哀嚎聲更大了,「幾十場比賽呢,一場比賽就是兩個多小時!」

  野薔薇反駁道:「哪有這麼多?等淘汰一支隊伍後,就只有幾十場比賽需要看了,而且我不是說過了嗎,我覺得那個巨摩大贏的可能性更大,我們直接分析他們的視頻不就好了?」

  她們幾個吵吵得人頭疼,真希停下手裡的活看了眼時間,「這個點,比賽應該快接近尾聲了吧,不知道分數怎麼樣了?」

  說著,她就打開了甲子園的直播網站,熟練地找到首頁的直播窗口點了進去。

  「……150km/h的直球!虎杖同學第一球就投出了時速150km的直球,打者揮棒落空,好球!」

  直播界面剛打開,解說富有感染力的激昂聲音就在眾人的耳邊炸開,真希忙把聲音調小,「抱歉,剛剛找視頻時打開了一個聲音很小的,結果忘記把電腦的聲音調回來了。」

  「虎杖上場投球了?」野薔薇湊了過來,津津有味地欣賞萬虎杖將打者三振的帥氣畫面,然後酸溜溜道:「嘖!甲子園的觀眾真多,和他們一比,看排球的觀眾簡直就是小貓三兩只嘛!」

  真希笑道:「棒球是國球,又有這麼悠久的大賽歷史,關注度高很正常。」

  野薔薇嘁了一聲,依舊很不服氣,「等著吧,早晚有一天我們會比那群家伙更受矚目的!」

  「要達到他們現在的受歡迎程度,那你得拿到春高的優勝才行。」真依在一旁潑涼水。

  野薔薇:「優勝就優勝,我還就不信了!」

  咚的一聲,打者揮出的球棒僅削到了球皮把球擠出了界外,並沒有如他所希望的那樣被打出去。

  打者雙手握住球棒甩了甩,悄無聲息地將手掌被振得輕微發麻的觸感甩走,不敢讓高專的投捕看出分毫來。

  該死,怎麼這家伙的投球又快又重,這麼難打?

  強行壓下心中復雜的情緒,打者回頭看了眼監督,收到了耐心等四壞球的指令。

  一般來說,球速越快越難控球,除非是天才般出色的選手或者下了一番苦功夫細心練控球,否則火球手的壞球數都挺多的,打者稍微耐心點選選球,還是能比較容易地選到四壞球。

  虎杖是個一年級選手,身上又擔著捕手和四棒兩項重擔,怎麼看都和費工夫苦練控球不相干,再者,新南賽前也是收集過高專的資料的,知道虎杖之前是個幾乎每局都會送出一顆四壞球的『放火』投手,監督這才下達了等四壞球的指令。

  可惜他們不知道的是,自從虎杖調整了投球的姿勢後,控球比以前好了不少。雖然精准度還不能跟伏黑作比較,但再也不是每局必定送一個人上壘的『散財童子』了。

  啪!啪兩聲,一顆稍微偏出外角好球帶的壞球後,緊跟著是一個恰好落到東堂手套位置的好球,落點不高不低,堪堪停在外角好球帶距離打者視線最遠的地方。

  目前球數兩好兩壞。

  打者緊張地咽了口唾沫回頭去看自家監督,監督猶豫了一下,還是給出等球的指令。

  好吧,等就等吧。

  東堂掃了眼打者依舊沒有發生變化的腳下站位,大膽判斷他們還是不會出手,於是向虎杖給出了內角直球的暗號。

  虎杖搓了搓指尖,把手藏進手套裡調整成直球的握法然後抬腿蓄力投出。

  白色的閃電自18.88米外徑直飛來,打者只覺得眼前白光一閃,胸前飄過一絲涼意,下一秒就看見身後的捕手穩穩地抓著球停在半空中斜眼看著自己,眼底滿是嘲諷。

  難道……

  打者心裡剛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就聽見站在捕手身後的主裁判大喊道:「Strike!目送三振,out!」

  觀眾們哇了一聲,接著便響起陣陣掌聲。

  「喔!連續兩個三振呢!」

  「咒術高專的捕手竟然投球也這麼厲害?」

  「能投能捕還能打,這樣的選手真的是一年級嗎?他之前是哪支少棒隊的?」

  「沒在各地的少棒隊聽說這個名字呀……」

  順平趴在選手席前的欄杆上,羨慕地看著虎杖笑道:「每次都是這樣,虎杖他只要幾球就能吸引全場的關注。」

  「因為快是競技體育裡通用才能,也是最簡潔明了,即便是完全不懂這個領域的觀眾也能一眼就能看出來的天賦。」五條悟懶洋洋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順平詫異地回頭看過去,只見五條悟將手肘撐在大腿上,然後手掌托著下巴看著他笑道:「但一項運動裡,除了一眼就能看懂的快外,帶領隊伍走向勝利的還有眾多需要專業的知識和細致的分析才能看出來的精妙操作。」

  「順平,第四局時你給悠仁的跑壘指導非常大膽且准確,你是這支隊伍必不可少的一員。」

  必不可少……

  順平眼底泛出一層笑意,這句話他以前聽虎杖也說過呢。本來只在媽媽那聽過的一句話,想不到來了高專後,他又聽不同的人對他說了同一句話。

  能來到高專真好。他在心裡真誠地發出了這樣的感嘆。

  「唉,要是悠仁當初能多拐幾個聽說的乖巧學生回來就更好了,這樣一來我也能試試更豐富的棒球戰術了。」

  順平的感動還沒持續多久,就聽見某人語氣滿是可惜地如此抱怨。

  拐回來……他又不是傻乎乎什麼都不知道的笨蛋……

  頓時,順平心裡的感動全都喂了狗,第一次有點理解為什麼伏黑遇到五條悟的時候經常一副不高興的樣子了。

  親眼目睹學生臉上的感動如午後春雪般消散得無影無蹤,夏油傑拿眼瞥著五條悟,再次感嘆有的人不管多大,還是一副沒正行的樣子,嘖。

  用一個打席的犧牲驗證了等四壞球的不合理性後,新南迅速調整戰術,想要從虎杖的手裡把球打出去。

  但這一局他們顯然是沒機會了。

  砰!

  「游擊!」

  狗卷抬起手比了個OK的手勢,然後動作流暢地跑過去將滾過來的球撈起傳向一壘,伏黑踩著壘包輕輕墊了墊腳在空中把球抓住,完成封殺,再次讓新南三上三下。

  換場後,從隊友嘴裡收集到新南投手的信息的乙骨,他上場後先是耐心地結合信息看了兩球,找准感覺後這才猛地出手精准地將球打出去。

  球衝出內野徑直落到了中外野的位置,乙骨停在了一壘。

  賭徒秤金次的手感也挺不錯,同樣把球打了出去,可惜新南的外野守備關鍵時刻爆發出了驚人的力量,憑借一個向後縱深跳躍的動作,在半空中把球抓住完成接殺。

  在觀眾們為新南的中外野手的美技守備而歡呼的時候,被嚇出一身冷汗新南監督再次申請換投。

  高專差點打出連續的安打,看來是摸清了投手的球路,再不換可能又要被他們下分了,換,絕對要換!

  但顯然,結果並沒有如他所預料的那般順利。

  「右外野方向的安打!跑者一舉衝到了三壘,沒有殺到!而打出這支安打的打者伏黑也停在了一壘!」

  「一出局一三壘,高專得分的機會!」

  「八棒的加茂舉起球棒選擇打擊,不……不對!他換成了觸擊的動作!搶分觸擊!」

  「沿著一壘線方向的完美觸擊球,投手衝過來把球撿起,新南優先選擇觸殺衝本壘的跑者,但是……沒有殺掉!Safe!打者也乘機安全地上到了一壘,啊,太可惜了,就差一點點!」

  「那這樣,高專再回來一分3:0,現在一出局一二壘,高專的進攻還在繼續!」

  新南又換投了,可憐的二年級投手下去的時候臉都是慘白的。

  新換上來的是個眼睛很大的一年級小投手,長得高高瘦瘦的,一直抿著嘴用種倔強的眼神瞪著高專的人。

  他代表著新南這支老牌強隊最後的尊嚴,新田從他手裡打出內野滾地球被封殺出局,狗卷和他展開纏球大戰,兩人一連對決了八顆球,狗卷都沒能將他擊到。

  最終,狗卷從他手裡左外野方向的高飛球被接殺出局,高專本局的得分定格在1分上。

  第九局上半,新南最後一輪進攻,心懷不甘的選手們都爆發出了最後的能量。

  這次的進攻還是從九棒那個倔強的小投手開啟的。

  在八棒第一球就打,還打出一顆很好接的內野滾地球被封殺出局後,那個小投手就氣鼓鼓地瞪著虎杖上了場,然後在虎杖心有不忍的投球中咬牙用盡全力把球打了出去。

  最後一局,每一個上壘的機會都十分寶貴,代表著多了一分追分的希望。本來已經開始絕望的新南隊員們看著為了上壘遠遠地撲過去撲了滿臉泥的後輩,紛紛攥緊拳頭重新振作起來,發誓不能讓後輩的努力白費。

  虎杖剛才那一瞬間的不忍而導致的失誤被眼尖的東堂抓住,還差點挨了他一記來自摯友的愛的巴掌。

  虎杖雖然聽勸再次認真投球,可新南的進攻卻如山火,越燒越旺,在他們義無反顧的掙扎下,新南艱難地追回一分。

  他們的掙扎來得太晚,隨著一顆打向中外野的高飛球被不斷後退的乙骨雙手穩穩接住,至此三出局比賽結束,新南高中1:3落敗於咒術高專,止步八強。


第193章 警惕,下一個對手

  又一次以勝利者的姿態站在甲子園的本壘區,聆聽只有獲勝後才能奏響的校歌,高專眾人心中充滿了喜悅與無限的期待。

  哪怕是原本只想著和摯友虎杖成為制霸高校的棒球明星的東堂,此刻心中也無比期待下一場比賽的到來,希望他們真的能拿到甲子園的優勝。

  「不知道今晚的節目裡,小高田會不會提到我的名字呢?」東堂懷著無比的期待輕聲念叨著。

  虎杖聽得滿頭黑線,不知道該露出什麼表情好。

  昨晚他洗漱完剛准備早點上床休息,就聽見東堂在外面把門敲得砰砰響,還高興地喊著有好消息要跟他分享。

  結果等他把門打開把人迎進來,就看見東堂指著小高田最新節目裡那句「在甲子園的球兒們,收到我的小高光波後,也要更加努力地贏下去哦∼」,用一種篤定無疑的語氣斷言道:「這句話一定是她特意說給我聽的,她在給我加油!」

  你們知道當時虎杖的心情嗎?他敢斷定,當時房間裡看著他和東堂手心貼著手心緊緊相握的伏黑,一定覺得他們腦子都有問題。

  「虎杖,我決定了。」

  當虎杖還在苦惱地胡思亂想時,就聽見即將停止的高專校歌聲中,東堂輕飄飄地拋出一個足以震碎在場所有人三觀的消息。

  「拿到優勝後,我會和小高田結婚。」

  虎杖目瞪口呆,呆若木雞,大驚失色,神情恍惚。

  結、結婚?!

  「東、東堂!我覺得,小高田她應該不……」

  「結婚的事已經拖很久了,想必她也等著急了吧,正好趁這次機會,干脆拿到優勝後趁著采訪的機會直播求婚吧。」

  直播……求婚!我覺得這個主意並不怎麼樣!

  虎杖急得不行,可偏偏這會兒廣播裡的校歌已經播完了,觀眾們的注意力又重新回到了他們的身上,不是個勸說的好機會。

  虎杖把手一握,為了東堂,為了無辜的小高田,他一定會阻止這一切發生的!

  男生們轉身衝著身後主看台的觀眾們彎腰鞠了一躬,然後朝三壘看台屬於他們的應援團跑去。

  轉身的過程中,表情古怪的乙骨和伏黑視線無意間對上了,兩人都從彼此的眼神中讀懂了那深深的無奈。

  拿到優勝就求婚?這哪是求婚呀,這分明是無賴搶婚。東堂的腦回路還是一如既往的……清奇呀。

  乙骨想著事後找五條悟商量解決辦法,伏黑則想著要不下場比賽干脆故意輸了算了,這樣就能挽救一個無辜女孩可憐的命運了。

  不過這個想法剛從他的腦子裡冒出來沒一會,很快就被他給打消了。解決東堂的鬧劇的辦法有很多,犯不著用這種白白浪費大家心血的此等辦法,大家一路走到這來可不容易。

  眾人收拾東西的時候,下一場比賽的兩支隊伍也一同入場了。說來也巧,衛冕隊伍巨摩大藤卷用的就是他們騰出來的選手席。

  本屆大會最受矚目的投手本鄉正宗,他的表現和采訪時一樣,不管看到誰都冷著張臉,放下東西轉身就出去熱身了。倒是他們的隊長人很和氣,主動笑著和乙骨說恭喜,就連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捕手也態度溫和地讓伏黑別介意本鄉的態度,他就那性子。

  和巨摩大的人聊了幾句大家才發現,傳說中的春夏連霸的豪強,似乎也沒那麼難接觸,大家都是普通高中生。

  比賽節奏很緊張,沒繼續打擾巨摩大的熱身,高專很快就趕在現場工作人員過來催促前收拾好了東西,排著整齊的一列隊在觀眾們的掌聲中離開了。

  「虎杖,恭喜你們贏了!」

  高專眾人接受完采訪剛走出選手通道,就聽見不遠處一聲熟悉又響亮的呼喚。

  虎杖沒怎麼費力去找,就隔著來來往往的人群,看到了通道對面站在一群藍白色隊服青年中正活力滿滿衝他招手的澤村。

  「澤村!」

  熟練地用「海帶」和狗卷打了聲招呼後,澤村看著虎杖笑道:「1:3,這場比賽你們一定又贏得很漂亮!可惜我們的比賽是下午,沒能來現場給你們加油!」

  高專的比賽是早上第一場,而青道的比賽是第三場,剛好是午後最熱的那段時間,片岡監督讓隊員們以最好的狀態迎接比賽,這會兒才讓大家來現場准備,因此澤村並沒有看到高專的比賽,還是通過球場四周的電子屏知道的比賽結果。

  虎杖咧著口小白牙衝他笑了笑,喊道:「我們已經闖關成功了,澤村,你們也要加油!」

  澤村衝他比了個OK的手勢,「沒問題!一會就看澤村大人的表演吧啊哈哈哈!」

  旁邊找了半天熊貓卻沒見著的降谷,一聽這話瞬間警醒道:「今天是我先發。」

  哈哈大笑的某人一愣,大大的丹鳳眼又因為心虛縮成了一雙貓眼。

  「我……我當然記得!但你這個暴走火車一旦沒人看著很容易就暴走,我作為ACE,當然得時刻准備著!」

  御幸:「……喂,我還活著呢,怎麼可能沒人看著他。」

  倉持黑著臉踹了澤村的屁股一腳,「笨蛋,還有這麼人外人看著呢,能不能別丟臉!」

  看著對面青道那亂成一團熟悉的樣子,虎杖等人哈哈大笑好不快活。

  巨摩大藤卷和大阪桐生的比賽,不愧是被觀眾們戲稱為小決賽的重頭戲,不僅兩隊的應援團就一三壘看台連帶著阿爾卑斯席都站得滿滿當當的,就連其他座位也擠得一個不剩,能容納下五萬多名觀眾的球場熱鬧非凡,處處都是討論比賽的聲音。

  因為八進四淘汰賽四場比賽超值的性價比,這一天的門票一直都是除了決賽外最難搶的一場,常常連外野自由席都有價無市。

  本來五條悟是拜托了伊地知提早去搶票的,誰知昨天伊地知臨時有事忙了一會,等想起搶門票的事時,黃花菜都涼了,只能看著空空如也的售票網站欲哭無淚。

  買不到票,男生們只好趕回酒店借用餐廳的電視來看比賽,收集下一場對手的信息,並安慰自己現場看哪有直播鏡頭來得高清細致,還帶慢鏡頭的呢。

  雖然男生們入住的酒店距離甲子園球場不遠,但等他們回到酒店打開電視時,已經過了半個多小時,巨摩大和大阪桐生的比賽也打完第一局進入第二輪進攻了。

  「哦,巨摩大第一局拿到一分領先了?」

  剛打開電視,大家就看見了屏幕右下角代表著巨摩大的那一欄後面那個小小的數字1。

  在巨摩大的八棒打出外野的高飛球被接殺後,雙方換場,本屆大會最受矚目的投手本鄉正宗站上了投手丘。

  和夏油傑安靜坐在人群最後面的五條悟開口道:「你們要仔細看清他的投球。在這個投手狂躁外表和耀眼的球速之下,可是掩藏著一顆細致的投球的心。」

  「雖然說大家都是一群打棒球的高中生,但本鄉正宗,他可是已經擁有扣響職業賽場的天賦和才能了。」

  大家驚愕道:「職業賽場?」

  因為歌姬的緣故,大家訓練的時候時不時就能聽到她提到哪位職業選手又在比賽中有了精彩的操作,她還一直開玩笑說讓虎杖勤快點練,到時候在甲子園大放異彩被職棒看中,她好接機找喜歡的選手簽名要合照。

  不過,虎杖一直都當歌姬是在開玩笑並沒有放在心上。

  拜托,那可是職棒選手耶,地位就跟能參加奧運會的運動員一樣,他們這些普通的高中生哪能這麼輕松進入職棒呀。

  不過現在,遙遠的好似不可能的未來職棒明星,五條悟告訴他們眼前就有一個,那就是巨摩大藤卷的ACE本鄉正宗,可能是他們下一場比賽的對手。

  眾人再次看向電視機裡的眼神紛紛重視了起來,甚至乙骨還不知道從哪翻出一本紙張被摸出毛邊的筆記本在手邊,准備隨時做筆記。

  夏油傑不贊同地看向五條悟,「何必在這時候跟他們說這種話呢。」

  「不,現在說時機剛剛好。」五條悟神秘地笑著。

  「夏季大會剛開始的時候,他們是靠著我剪輯的恐嚇視頻一步步小心謹慎地往前走。後來,虎杖還有秤他們感受到了比賽的快樂,慢慢感染帶動著大家一起突破。」

  「但走到現在,隨著往後的對手越來越厲害,他們必須清楚自己後面會遇到什麼。」

  五條悟停頓了一下,唇邊難得展開一抹還算溫柔的笑,「再說了,我不認為我的學生們聽到這個消息會害怕。就連長了四只手的兩面宿儺他們都揍過了,難道還會怕一個還沒正式踏進職棒的高中生嗎?」

  夏油傑挑眉意外道:「你竟然早就想到了這些?」

  五條悟笑道:「不是有句老話嘛,父母之愛子,則為其計深遠,我作為他們的老師,就算是玩,當然也得提前考慮好要怎麼讓孩子們玩得開心。」

  「你還真是位好老師呀,五條老師。」

  「哈哈,這句話我喜歡聽,來,再說一次。」

  「去,別煩。」


第194章 -

  既然五條悟讓大家仔細看,認真看,大家自然照辦。

  看了一會比賽直播後,高專眾人不得不承認,巨摩大藤卷的確有衛冕的實力,單就說他們的ACE本鄉正宗,就足以讓隊裡幾個心高氣傲的打者專心起來全力以赴。

  「本鄉的球速和青道的降谷差不多,同樣是球威很重的高速直球,不過他的控球要比降谷好,內外角球無縫切換,都能准確地投到捕手要求的位置。」乙骨看著直播冷靜分析道。

  雖然早就聽說了春夏連霸的巨摩大的厲害,但此前因為賽程不相關的緣故,大家並未對這支隊伍做過多的了解。在他們接觸過的隊伍裡,本鄉和青道的降谷情況較為相近,因此乙骨第一時間就想起了拿降谷當參照物,讓大家能更直觀地了解到本鄉的強大。

  伏黑皺眉接著說道:「而且從他內角球投得又快又穩、頻頻用內角球賺得優勢可以看出,他是個勇於進攻的投手,並不害怕甚至可以說是期待用內角球和打者正面對決。他是一名進攻性很強的投手。」

  「這種投手最難解決了。」虎杖想起了澤村,還有剛剛結束的那場比賽中新南最後上場的那個眼神倔強的一*年級小投手,因為心中無懼,所以一心一意相信著捕手的配球,只想著怎麼把球投到捕手的手套。

  東堂也難得認真分析了起來,「他的那顆快速指叉球很厲害,球速快,落差又大,三振效果非常不錯。」

  「還有那顆大角度的滑球,在前面快速指叉球給打者留下深刻印像後他在突然用出來,打者猝不及防揮空,後面每一球都要猶豫到底是滑球還是快速指叉球了。」秤金次也跟著說著。

  乙骨得出結論:「這是一個各方面幾乎無短板的投手,如果我們下一場比賽的對手是巨摩大的話,那麼如何突破本鄉的投球,就是擺在我們面前的首要問題。」

  電視裡,本鄉的壓制力還在繼續,到第四局結束,擁有豪華打線的大阪桐生僅從他手中打出了兩支安打,無打點入賬。

  另一邊,擁有本屆大會最強挑戰者之稱的大阪桐生,也並沒有讓一路順風順水打上來的巨摩大討到多少好。

  除了第一局還沒找到狀態就被匆忙打掉的那一分外,後面他們沒再讓巨摩大找到任何可乘之機。就算有一次讓跑者推進到了二壘,ACE也在隊友們的齊心協助下接連拿到剩下的兩個出局數,沒讓巨摩大的人摸到三壘壘包。

  這場比賽漸漸演變成了投手大戰,兩位ACE在投手丘上各種展示自己的實力,將打者逐個解決掉,觀眾們看著一個接一個的三振,大飽眼福的同時也在緊張地等待著僵局突然被打破的那一刻。

  觀眾們這一等,就等到了第九局上半大阪桐生的最後一輪進攻。

  一出局後,連續三輪打席都沒有安打表現的三棒打者將本鄉的直球打穿二游間上壘。

  在已經被逼到懸崖邊失去退路的情況下,上壘的三棒跑者在四棒打者打擊的時候趁機盜壘,並以一種義無反顧的姿態驚險撲到壘包上,比游擊手的觸殺手套快了那麼一瞬,成功盜壘。

  背負著隊友們希望的四棒打者在和本鄉磨到滿球數後,他猜錯了配球誤以為最後那個朝自己飛來的球是內角直球。

  在揮棒的最後一瞬間,他意識到自己猜錯後,立刻憑借著自己強大的身體控制力對揮出的球棒做最後的微調,讓棒頭勉強把球掃到二壘手的方向。

  二壘的跑者見狀立即朝三壘衝去,二壘手將球撿起看了眼來不及處理的三壘,只得把球傳向一壘封殺打者。

  兩出局三壘,只要一支安打,三壘的跑者就有機會回到本壘追平比分了。而此刻站在打擊區上的,是此前打出過一支安打的五棒清壘打者。

  這是大阪桐生最後的希望。

  從開局就投到現在的本鄉,投球質量並沒有下滑多少。

  他先是用一顆快速指叉球讓打者第一球揮空,接著接連用三顆直球讓打者打出界外球搶到了兩顆好球數。

  球數兩好一壞的情況下,在打者猜測下一球極大概率是變化球時,他用一顆緊貼著外角好球帶邊角的直球讓打者猜錯揮空,拿到最後一個出局數。

  「這樣一來,虎杖他們下一場比賽的對手就是這群家伙了。」野薔薇看著直播畫面裡懸掛著王者字樣的巨摩大應援團挑眉說道,「王者……難度大提升呀。」

  真希拍手將大家的視線吸引到自己身上,她指著身後黑板上用圈圈起來的巨摩大藤卷字樣朗聲道:「姑娘們,我們抓緊時間開始吧。」

  甲子園附近高專入住的酒店裡,男生們等到結果出爐時並沒有感到意外。或者說,這場比賽他們看到一半時,心裡已經隱隱有了答案。

  王者……

  虎杖看著屏幕裡本鄉那張好像誰欠了他幾百萬的臭臉默默攥緊了拳頭。

  傳說中比青道還要厲害的王者,他馬上就要交手了。為了勝利,為了大家,他會努力……不,他一定會全力以赴的!

  伏黑注意到他的動作,似乎是自言自語,又似乎是在跟虎杖說話,「提前的決賽,一起加油吧。」

  虎杖咧開嘴看著他笑,「哦!」

  下一場比賽的對手已經確定,現在最緊急的事就是查找有關巨摩大藤卷的資料,從他們的比賽錄像中找到戰勝他們的辦法。

  這場比賽結束後的三分鐘內,主動提出來幫忙的女生們就給五條悟發了一份巨摩大藤卷隊員們的簡單信息。

  裡面包括了幾名投手會的球種、最快球速,每名選手的左右利手,誰的速度最快擅長盜壘,誰的守備最強經常給出美技守備操作,誰的臂力最好需要小心外野直傳等信息。

  這些信息雖然都是公開的,但全部收集起來也需要一番功夫,女生們此舉可幫了兩位老師和男生們大忙。

  虎杖以為女生們的幫忙到這裡就結束了,可沒想到臨近晚飯時間,五條悟竟然又收到了一份真希發過來的更詳盡的資料。

  這份從十幾場比賽裡篩選歸納出來的信息裡,不僅把本鄉今年春夏兩季所投的每種球的使用概率做了統計,總結出他和捕手円城蓮司大概的投球習慣。還列表統計出了每名選手的打率、他們各自擅長打的球種,以及他們面對不同球種的打擊表現。

  翻看著這份密密麻麻無比細致的資料,在場的所有男生們以及兩位老師都面露驚訝地陷入了沉默。

  能在如此短的時間裡整理出這麼一份詳盡有用的資料,女生們背後的付出可想而知。

  「她們很厲害。」

  除了自己的老師外,眼裡一直都只有小高田這一個女生的東堂,也面色敬佩地說了這麼一句。

  虎杖就更不用說了,早在看到這份資料的頁數那一刻就感動得眼淚汪汪的,恨不得當場飛回高專去,抱著女生們挨個表達感謝才好呢。

  這一份資料是集所有女生之力共同完成的,伏黑從其中一段中看到了津美紀書寫的習慣,下面緊挨著的就是野薔薇那熟悉的大大咧咧不拘一格的說話風格。

  雖然人不在高專,但伏黑從這份無比詳盡的資料裡仿佛看到了女生們聚在一起為了幫助他們努力翻看視頻做筆記的忙碌樣子。

  兩位老師此刻的心情也無比復雜。

  夏油傑翻看著手裡這份比自己的筆記本細致無數倍的資料,不禁對著五條悟感慨道:「總感覺我們這些當老師的,做的還不如學生們要好。」

  素來嬉笑玩鬧沒個正形的五條監督,此刻眼底多了幾分自豪的神色。

  他扶額笑道:「雖然我對你的這句話表示不認同,但看在可愛又乖巧懂事的學生們的份上,我今天就姑且先同意了吧。」

  夏油傑好笑地看著他,要不是顧及學生們還在面前,他保不齊會像以前高中那會那樣,衝著他這張臭不要臉的俊臉來上一拳。

  五條悟往前幾步站出來,清了清嗓子道:「各位,女生們的這番心意,我想你們不會辜負吧?」

  虎杖被感動得一顆心就像炸開的嫩豆腐一樣,他當即喊道:「當然不會!准決賽一定要贏!死也要贏!」

  其他人也認同地點頭,眼底閃爍著明亮的光芒。

  五條監督很滿意,他背著手點了點頭,「很好!」

  「雖然對手是衝擊連霸的衛冕隊伍,雖然他們有個半只腳踏進職棒的明星投手,但對手剛結束完一場鏖戰,身心俱疲。而我們狀態火熱,現在還有女生們准備的精確到人的資料。」

  「准決賽後面就是決賽,就是優勝了!距離我們當初定下來的目標如此近,就讓我們一鼓作氣闖過去吧!我相信你們!」

  這家伙是看了哪位監督的采訪學來的這段話?

  伏黑心裡嘀咕著,嘴上已經快腦子一步跟著大家一起喊了起來,「加油!打贏巨摩大!」


第195章 -

  女生們准備的資料很細致,甚至還有一個單獨發送過來的視頻素材包,裡面是標注好重點關注標志的比賽視頻片段。

  這份資料幫了大忙,幫兩位老師節省了不少找資料的時間,他們只需要根據資料指定戰術就行了。

  青道也順利殺入了四強,和下半區的另一支隊伍會師准決賽,爭奪進入最後一輪決戰的名額。

  決賽前一天晚上,在電梯口和青道的人偶遇時,澤村還特地留到最後對虎杖和伏黑說了句加油呢。

  給虎杖加油的,除了澤村還有看到消息發消息來祝賀的日向和木兔他們,當然也少不了異父異母的哥哥脹相了。

  前段時間脹相又接到任務外派出去了,快一個月了還沒回來。

  因為錯過了弟弟在甲子園最閃耀的時刻,做任務的時候脹相全程臭著臉,下手時都帶著濃濃的怨氣,讓倒霉撞到他手上的詛咒疼得懷疑人生,無數次後悔自己怎麼就碰上了這瘟神。

  在脹相心裡記掛著弟弟加班加點地趕工的努力下,竟然真的讓他趕在准決賽的前一天完成了主要的工作往甲子園趕了。

  其實現場還有點收尾工作的,不過搭檔的幾位同事見他天天念叨著不能去現場給弟弟加油的遺憾,便貼心地攬下了剩下的活,讓脹相先走了。

  就這樣,在同事們善意的笑容中,超絕弟控脹相一路風餐露宿,終於趕上了弟弟的最後一場比賽,剛才就是他發消息給虎杖,說明天會到現場給弟弟加油呢。

  看著和哥哥互發消息笑得特別開心的虎杖,伏黑想到靜靜躺在自己手機裡那條一個小時前津美紀發來的加油消息,唇角微微上揚起一個細微的弧度,但很快又被他給壓了下去。

  心情不錯的伏黑由著虎杖和脹相又聊了會,這才清了清嗓子把手放在床頭的開關上,道:「天色不早了,早點休息吧,明天可是場硬仗。」

  「好,馬上睡!」虎杖笑著放下手機,安靜地躺下拉高被子。

  幾秒鐘後,房間暗了下來,陷入寂靜。

  接近凌晨12點的兵庫漸漸進入安靜狀態,沒了白日裡的喧囂。

  酒店內24小時營業的咖啡店裡,幾個穿著休閑的中年男子抱著筆記本正在瘋狂敲擊著,桌上放著的咖啡早已見了底,卻沒能撫平他們眉間的愁容,一看就是休假也脫離不了被工作折磨的社畜。

  兩名穿著工作服的女子站在櫃台後面,整齊地看著店裡的某個方向露出驚艷、感嘆、蠢蠢欲動又不敢輕易造次的花痴表情,拿著抹布和咖啡豆罐子的手好半天都沒動一下,心思明顯不在工作上。

  被兩人注視的,是靠窗坐著的兩名容貌俊美的青年男子。

  手裡捧著平板的那人留著半長如同黑絲緞子般柔順有光澤的黑發,長發低低地挽起扎了個丸子頭在腦後,額前留著一縷長劉海,半擋著如水墨畫般溫和秀麗的眉眼。

  另一個嘴裡叼著支筆的白發青年同樣很帥氣,但他的氣質相比起同伴更明艷外放,遇到頭疼問題時那豪邁的撓頭動作,由他這樣的帥哥做出來都帶著別樣的味道。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大晚上的,他還要戴著副墨鏡,難道不會看不清嗎?

  這兩人,自然是最近名聲大振的咒術高專棒球部的現任監督五條老師和教練夏油老師。這麼晚了兩人還在翻看巨摩大的資料,試圖找到更多對手的破綻,讓明天的准決賽勝率更大一些。

  注意到店員的視線久久地停留在他們身上,夏油傑無奈地回頭朝店員招了招手,「你好,請幫我們再做兩杯黑咖啡。」

  拿著咖啡豆罐子的那名店員最初沒反應過來,還盯著夏油傑那張帥氣的臉犯花痴呢,還是身旁的同伴悄悄用抹布甩了她一下,她這才回過神來,連忙答應道:「……啊是!客人我這就幫您准備!」

  「晚上喝這麼多咖啡,你也不怕睡不著?」五條悟一遍看著資料一遍打趣他道。

  夏油傑微微一笑,「我的睡眠質量很好,就不用你擔心了。而且,就算我失眠明天起不來也沒關系,我又不是監督,不到現場也沒關系。」

  頭頂監督身份必須到現場的五條監督:……

  「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五條監督擺出認真的表情,「不如這樣吧,我先回去休息了,你這個球隊教練就留在這繼續看資料,明早出發前把研究成果交給我。嗯,就這麼說好了,我先走了。」

  說著,勞苦功高的五條監督就要站起來往外走。

  忍無可忍的夏油教練悄悄伸出大長腿擋在五條監督前面,試圖摔他一個四腳朝天,被耳聰目明的五條監督靈活地躲開了。

  「唉唉,怎麼還悄悄害人呢?」五條監督笑著抱怨道。

  夏油教練若無其事地收起長腿,頗為遺憾地笑道:「這不是沒摔到你嘛。」

  五條監督故作驚訝道:「陰謀被當場戳破竟然還能這麼鎮定,你真無恥。」

  夏油教練面不改色,「彼此彼此,我還遠不及你呢。」

  兩人打了一番嘴炮化解長時間伏案工作的煩悶,又重新老實地坐了下來。

  五條悟嘩啦啦地翻著打印出來的資料,皺著眉抱怨:「投球、守備都無懈可擊,打擊方面,從三棒到六棒都是能打出本壘打的強打,不愧是本屆大會的大boss。惠和虎杖要是能把球變成螺旋丸甩出去就好了。」

  聽見五條悟又在說些奇奇怪怪的話了,夏油傑無奈笑道:「熱血運動番禁止使用魔法。別想了,老老實實想想該怎麼突破本鄉正宗的投球吧。明天的先發投手極大概率是他,以你今天叮囑孩子們的那些話,可沒那麼容易打中他的球。」

  「不如明天我偽裝成替補隊員,在關鍵時刻上場代打吧!」不靠譜的五條監督激動地說出了一個不靠譜的建議,「以我的實力,絕對能敲出一支直擊計分板的滿貫炮的!」

  夏油傑十分敷衍地笑著,「真是個好主意呢五條同學。就是不知道你怎麼穿越回到十八歲呢?坐時光機嗎?那可得努力找找了,不知道一晚上夠不夠你找的呢?」

  五條悟泄氣地叼著筆嘟囔道:「那還是耐心地抓本鄉的直球吧。150km/h的直球而已,平時虎杖給大家喂球練習打擊,大家也都習慣了這個速度,總能抓住機會打出去的。」

  「抓直球的想法肯定是沒錯的,尤其是剛開場的時候,直球是投手最好的熱身和找狀態的球種。」

  夏油傑一邊說著一邊視線落到了安靜沒什麼存在感的捕手円城蓮司身上。

  「都說捕手是賽場上的大腦、指揮中樞,這個捕手和本鄉的相性很搭,關鍵在於兩個人都是積極進攻的類型。」他又翻看了巨摩大在甲子園的前幾場比賽的配球記錄,心中隱隱抓住一絲靈感,「悟,我有個想法。」

  漆黑的夜色漸漸退散,沉睡了一晚上的甲子園球場一點點被東升的朝陽喚醒。

  8月21日,甲子園的第13個比賽日,本屆大會還剩下最後三場比賽,今天的兩場准決賽後,角逐優勝的兩支隊伍就要產生了。

  早上九點,准決賽第一場就要正式開始,高專和巨摩大兩隊的隊員已經進場熱身,觀眾們也陸續在看台上找到座位坐下。

  伏黑在第N次看到五條悟打哈切的時候,終於沒忍住開口問道:「你昨晚到底幾點睡的?」竟然困成這樣,做賊去了嗎?

  五條悟摘下鼻梁上的墨鏡,露出那雙湛藍色的眼眸下明顯的黑眼圈,「還不是為了能讓你們贏,昨晚我和傑加班加點地在幫你們想主意呢。」

  虎杖驚訝地盯著五條悟眼底淡淡的青色喊道:「喔!老師,你的黑眼圈好明顯!想不到你也會睡不著。」

  「我是個正常人,怎麼不會睡不著?」五條悟抱怨道。他又打了個哈切,從夏油傑手裡接過筆記本後衝大家招了招手,眼裡帶著點狡黠笑著說:「你們湊近點,我跟你們仔細說說……」

  看台上,脹相按照熊貓的指示一路找到了應援團,高高興興地接過了對方遞過來的助威棒和擴音筒。

  「太好了,准決賽終於趕上了!」他從聚集在選手席裡的高專眾人中找到虎杖的身影後,終於放心地舒了口氣,臉上露出了真心實意的笑,開始期待起今天的比賽來。

  前幾天忙著工作的歌姬眼底帶著和五條悟同款的黑眼圈,「你對虎杖還真是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剛從國外回來就衝過來了。」

  脹相笑道:「甲子園的高中眾多比賽裡關注度很高,悠仁的重要時刻,我不想錯過。」

  歌姬直咋舌:「有兄弟姐妹就是好。」

  熊貓在後面招手喊道:「脹相快過來,我教你應援口號。」

  「來了!」

  巨摩大熱身結束後,換高專上去熱身了。円城蓮司看著站在投手丘上的虎杖,眼底沒有一絲驚訝,「先發果然是虎杖,讓控球更穩的伏黑壓軸對他們來說更有保障。」

  和高專連夜研究對手一樣,巨摩大昨天也把高專所有能找到錄像的比賽都看了一遍,對高專做了一番細致的研究。

  「從剛開始只開了一邊刃的鋼刀,進化成如今進攻、守備都無錯處的利劍,本屆大會最強的黑馬……就讓我們來會會你們吧。」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5-10 14:07

第196章 兩名火球手的對轟開局

  「虎杖在哪?伏黑在哪?我怎麼沒看到他們?」

  遙遠的左外野看台,熱鬧的觀眾中一道響亮的少年音嘰嘰喳喳地響起,小鳥似的聲音充滿了活力。

  旁邊墨綠色頭發的前輩被他吵到心煩,熟練地一腳踹在了他的屁股上,「蠢村,你很吵,閉嘴!」

  敢怒不敢言的澤村委屈巴巴地閉了嘴,身後淺金色頭發的後輩皺著好看的眉眼輕聲提醒道:「前輩,他們現在從選手席裡出來了。」

  澤村聞言朝遠處一看,正好看到帶著鴨舌帽只拿了手套跑上投手丘的虎杖。他心裡一高興,又忘了剛被前輩嫌棄很吵的事,「Thankyou小狼……奧村!喔!今天是虎杖先發呢!」

  說著他像是想起了什麼,帶著強烈的嫉妒心語氣酸酸地衝右手邊飽受高溫折磨快要中暑暈過去的競爭對手說道:「今天開場就是火球和火球的對轟,簡直跟當初我們遇上巨摩大時一樣呢,哼!」

  一聽他提到這事,本來都快中暑暈過去的高個投手強撐起了精神,一股強烈的戰意從他的天靈感冒出來直衝雲霄,「這次遇到,我一定會贏過他!」

  說完,人又抵抗不住高溫的侵襲,一頭栽倒在澤村的肩上。

  「喂!降谷,你怎麼又暈過去了!去年是這樣,今年還是這樣!這一年多來,你難道就沒鍛煉出高溫抗體嗎?!哼,ACE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都不能倒下,看來,今天只能靠我烈焰左投澤村大人了!」

  ACE兩個字就像打進降谷腦子裡的鐵釘,他暈乎乎地抓著澤村的胳膊嘴裡頑強地念叨著:「ACE……我、我一定會……搶回來的!」

  「別想!沒門!我不會給你機會的!」

  倉持被兩人的吵鬧聲吵得太陽穴突突直跳,他別開臉本想不看那兩個笨蛋克制一下情緒,結果就看到本該維持隊伍和平的某位隊長正捂著肚子無聲地笑著,那肩膀一聳一聳的,別提笑得有多開心。

  副隊長倉持當即就看不過去,冷冰冰的眼刀子一刀刀地往某人身上扎。

  「兩個投手在旁邊吵架,你這個隊長也不管一管?」他沒好氣地問道。

  御幸憋著笑道:「他們兩個每天都要吵上幾回,有什麼好奇怪的。再說了,他們彼此身為競爭對手,還是有**味才能互相督促進步嘛。」

  聽著這番熟悉的高論,倉持默默地捏緊了拳頭。但好在大庭廣眾的他還顧及青道的顏面,這才沒發生副隊長暴打正隊長的畫面。

  場上,十分鐘的熱身結束後,各位裁判陸續走到了各自監管的區域,本屆大會最強黑馬咒術高專對戰衛冕強隊巨摩大藤卷的准決賽正式開始。

  本場比賽由巨摩大先攻,防守方的高專則由身背2號背號的虎杖先發投球。

  在看到兩隊的先發陣容時,觀眾們就已經激動起來了。

  兩名球速150km/h的火球手正面對轟,想不到當初巨摩大和青道的劇本會在此刻重演!

  而且,青道這次也打進了四強呢。如果巨摩大和青道今天都贏了闖進了決賽,那他們豈不是決賽還能再看一次降谷曉和本鄉正宗的火球對轟?!

  伏黑聽著從一壘看台傳來的觀眾們激動的討論聲,不由挑起了眉梢。看來,他還是低估了觀眾們對棒球、對球速的追捧。

  「Mybestbrother,先解決第一個!」東堂舉起手給虎杖比了個加油的手勢,這才在身後主裁判的催促聲中扣上面罩蹲了下去。

  站在旁邊的打者表情怪異地掃了眼東堂,心想咒術高專難道還是國際性學校?怎麼他們捕手張口就是英語呢?

  作為投手的虎杖,他的最大武器就是基於自身那強大的力量而形成的150km/h沉重球質的火球,因為前段時間一直在磨煉控球,變化球如今還只會那顆由伏黑和真希聯手調教出來的快速指叉球。

  此前因為高野能投出這種球速的投手不多,所以虎杖的高速直球搭配一顆變化球也夠用。但隨著他們打進打進甲子園,後期遇到的對手越來越強,他的球被打出去的概率也在逐漸增大。而他們今天的對手巨摩大藤卷,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在代表著本場比賽正式開始的警報聲響起的同時,高專的休息室裡,夏油傑是這麼評價的:

  「巨摩大有本鄉正宗這個被評為本世代高野第一投手的強投在,他們的打者平時不知道打了多少時速150km的直球,虎杖的球速對他們造不成太大的威脅,重點要看東堂是如何給他配球以及他本人投出來的質量如何了。」

  五條悟的兩條大長腿交叉著伸長放著,雙手環抱著抱在後腦勺上,一派輕松地靠坐著,甚至在直播鏡頭切過來的時候笑得跟開了屏的花孔雀似的笑眯眯地衝鏡頭招手打招呼,迷得一群看大屏幕的現場觀眾以及電視機前的顏粉們激動得捂著鼻子嗷嗷叫。

  他笑道:「如今的悠仁和剛開始打球那會大不一樣了,放心吧,傑。」

  視線一轉,他又看到將虎杖的投球精准抓住的同時悄咪咪把手套往上帶了帶停在好球帶邊緣的東堂,「而且,不要小看了葵和悠仁的羈絆哦∼」

  夏油傑怪異地看了眼正用眼神流暢交流的投捕二人,捏著的手指不自在地搓了搓。

  雖說他經歷豐富什麼奇奇怪怪的人和事都遇到過,但畫風像東堂和虎杖相處時那麼清奇的,他也是第一次見呢。

  場上,一棒打者一擊不中,他握著球棒輕輕甩了甩,在腦子裡調整好配速後再次卡准合適的時機揮棒出手。

  砰的一聲,白色的小球撞上球棒的瞬間,打者只覺得自己好像打到了一個鉛球,重得很。

  因為力度給的不夠,球帶出去的距離不夠遠,在地上彈跳了兩下咕嚕嚕的徑直滾到了伏黑的正面。伏黑抬起手跑上前來示意自己去撿球,同時虎杖快步朝一壘跑去,趕在打者上壘前接住伏黑的傳球完成封殺。

  順利拿下第一個出局數,虎杖喜得豎起食指高興地跟隊友們互動:「一出局!」

  觀眾們則是看著計分板上連續幾次的148km/h後,終於刷新出150這個他們期待已久的數字後,激動地哇了一聲。

  「出現了出現了,150km/h!」

  「我今天過來就是為了看這個!虎杖悠仁加油啊,咒術高專給我衝!」

  「趕緊到下半局吧,我已經等不及要看本鄉的投球了!」

  「小心,那家伙的球沉得很,打的時候要小心。」撿起球棒回去的一棒在迎面碰上要去打擊准備區待命的三棒時,快速地把自己的經驗同步給了隊友。

  三棒問:「和正宗的比起來怎麼樣?」

  一棒皺著眉仔細比較了一番,「那家伙的稍微重點。」

  「好,我知道了。」

  兩人說話的功夫,場上二棒放掉一顆好球等了一顆壞球後陡然出手,球棒削到球皮把球擠到了本壘後方的位置,兩好球球數對虎杖更有利。

  虎杖聽從東堂的配球投了顆快速指叉球,打者誤判成直球揮空三振出局。

  兩出局,剛才聽了一棒建議的三棒上場後,他等了一球感受了一番虎杖的球速和球威,等第二球投來時,做好了心理准備的他出手如電,手臂肌肉雙雙鼓起,揮棒的力度比平時大了幾分,順利地把虎杖的外角直球給敲了出去。

  球從虎杖身邊飛過去後,彈跳著從狗卷和機械丸防守的二游間中間的空地上穿了過去,三棒安打上壘。

  不愧是擁有本壘打實力的中心打線。東堂遺憾地掃了眼站在一壘的打者,手指在手套上輕輕敲了兩下,就想好了接下來的配球。

  「快速指叉球……緊跟著還是一顆快速指叉球,哈哈,打者絕對以為剛才那個內角球是顆直球,這才揮空的。」御幸嬉笑道。

  澤村看得很認真,虛心地向他請教配球,「御幸前輩,在連續投了兩顆變化球的情況下,接下來他們會配什麼球呀?」

  御幸:「如果是我的話……」他停頓了片刻賣了會關子,在看到澤村等得不耐煩了就連旁邊假裝在看風景的降谷也豎起耳朵悄悄聽著,他這才慢悠悠地繼續說道:「如果是我,那就配一顆外角低位置的壞球,讓打者揮空。反正球數對防守方更有利,騙到打者揮棒的概率很大。」

  話音剛落,場上砰的一聲喑啞的敲擊聲後,被打者勉強用棒頭帶出來的球就直直地落到了機械丸的面前幾步外的位置,都不需要他調整站位就反彈著落到了他的手裡。他有條不紊的把球撿起來調整成四縫線的握法,這才傳給伏黑完成封殺。

  澤村驚喜地喊道:「還真是外角低的壞球呢,御幸前輩好厲害!」

  御幸拍了拍衣角,露出一抹淡然的笑。

  換場後,下半局輪到高專進攻了。

  上場前,五條悟還不忘叮囑即將上場的幾人,「記得看我們的指令。」

  虎杖點頭如搗蒜,「我們會的!」

  狗卷和機械丸也很聽話地點頭答應了下來,只有東堂抱著胳膊緊抿著嘴角似有不悅,但五條悟笑眯眯地朝他看了一眼後,他很快嘖了一聲,不情不願地答應了下來。

  秤金次可沒放過這個機會,立刻就嘲諷他這種獨狼行為,說他心裡一點也沒有團隊意識,聽得東堂臉色沉了好幾個度。

  狗卷雙腳踏入打擊區的瞬間,屬於高專的三壘側應援席就在歌姬的指揮下整齊有序地奏響了狗卷的應援曲。

  對了,此刻參與高專應援的吹奏部,還是因為排球跟高專有幾分交情的緋椿友情出人幫忙的,後面幾個敲鼓的則是其他學校拼團過來的。

  別的隊伍應援團都是一水兒整齊的服裝,也就高專五顏六色色彩繽紛,要不是大家脖子上都掛了條高專的應援毛巾,不知道的還以為高專的應援看台被觀眾占領了呢,也算是獨具特色了。

  本鄉盯著瘦胳膊瘦腿,即便在陽光下全身皮膚也白的發光的狗卷,眼底閃過一絲不悅來。

  這模樣,怎麼看也不像打棒球的,倒像是一群養尊處優的少爺。

  手指摩挲著棒球粗糙的縫線,他想起了北海道刺骨的風和在厚厚白雪上飛行的白球。

  他最討厭旁人對他張口就來的天賦高的稱贊,似乎他如今獲得的一切都源自於他那得天獨厚的天賦,沒了天賦他便再無獲得今日成就的可能。

  他在心底冷笑了一聲。那些人要是見過北海道冬日裡那幾乎能把球場埋起來的大雪,感受過他們在零下幾度的冷風中一日不停地訓練的艱辛,就說不出這話了。

  他們挨凍受傷,汗水混雜著眼淚一日日辛苦訓練不是為了聽到那些無關人士一句輕飄飄的贊嘆,他們是來甲子園攀登上高野最高峰,奪取那面屬於他們的優勝獎牌的!

  本鄉最後掃了一眼狗卷,手中的球就像帶著他本人強烈的意志,咆哮著朝著狗卷衝了過來。

  啪!

  一秒鐘短暫的寂靜後,隨著計分板上150km/h的數字刷出,看台上的觀眾們興奮得臉色泛紅。

  「喔!第一球就是150,看來本鄉今天的狀態很不錯呀!」

  「好!太好了!本鄉就是這樣,用你的火球撕碎他們!」

  在球飛進來的瞬間,狗卷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半步,而身後的捕手淡定地舉高手套卡著好球帶的邊角把球抓住停在空中。

  主裁判立刻喊道:「Strike!」

  這是一顆落點完美的內角直球。

  狗卷眼裡閃過一絲驚訝。

  那顆看著像是衝自己臉砸過來的球,竟然是顆好球?真可怕,明明和虎杖一樣都是球速150的直球,為什麼這個投手投出來的感覺就這麼充滿危險性呢?

  狗卷還記得上場前兩位老師的叮囑,於是回頭去看他們給出的指令。

  夏油傑捧著平板看了看,輕聲道:「下一球,嘗試在外角低守株待兔。」

  「我也是這麼想的。」五條悟立刻雙手翻飛著給狗卷打手勢。

  兩位老師的預測很准確,狗卷果然在外角等到了本鄉的直球,不過這一擊他還沒適應本鄉投球的力道,球被他擠到了界外。

  這應該是高專的兩位老師打過最忙碌的一場比賽了。向來采用放養策略的兩人,這場比賽一改往日風格,每一球都認真分析並及時給學生打手勢下指令,看得伏黑一愣一愣的,暗自猜想這兩人是不是被奪舍了。

  即便有兩個最強大腦在場外給指令,但在兩好球球數落後的情況下,*狗卷還是勉強只和本鄉纏了一球就被三振出局,沒能上壘。


第197章 第一分

  高專的首名打者很快就被本鄉利落地三振出局,熟悉巨摩大的觀眾看著這熟悉的比賽節奏,紛紛激動地搖起了扇子,心道這一局穩了。

  「既有球速又有控球,這名投手確實出色。」計劃執行的第一步就失敗了,但夏油傑並沒有氣餒,他低頭仔細看了看數據,再次預估出一個答案。五條悟沉吟片刻,給了機械丸一個等待觀察的暗號,讓他第一球先別出手。

  機械丸想到方才狗卷的安打失敗,對五條悟的意思了然於胸。在球呼嘯著飛過來的時候,他一動不動仔細地感受著球進入的速度、角度和風摩擦的聲音。

  剛剛在下面等待的時候,他已經觀察了好幾球,如今又近距離地感受了一次本鄉投球的威力,他隱隱抓住了揮棒的感覺。

  於是,在下一球五條悟給出暗號後,他看准了位置用力揮棒,球從三壘線到三壘手之間的夾角鑽了進去,一頭撞上了三壘壘包,然後被凸起的壘包反彈著朝左外野的界外滾去。

  「界內!界內!」三壘附近的裁判指著場內方向連聲大喊,巨摩大的三壘手暗罵了句「該死的運氣球」後停下腳步返回三壘,由距離更近的左外野手追出去撿球。

  機械丸在疾步衝上一壘後,他看了眼遠處還在追著球跑的左外野手沒有減速,繼續朝著二壘奮力直衝,順利地上到了二壘。

  直到機械丸踩著二壘壘包停了下來,五條悟這才長舒了口氣把心放下,「呼,lucky,竟然是顆剛好砸到壘包上的界內球,嚇我一跳。」

  聽你的語氣,沒聽出一丁點緊張的味道呀?夏油傑暗自吐槽。

  他一邊在平板上記錄著什麼一邊說道:「揮棒的時機機械丸經過觀察已經抓住了,但揮棒的幅度還需要再細化一下。」

  開場第一局就被敲出一顆落點微妙的安打讓人上到二壘,本鄉那原本就臭臭的表情此刻看起來更冷了,那不爽的眼神恨不得把嘴角掛抹微笑的東堂給生吞活剝了。

  東堂做事完全憑自己的心意,他哪會被本鄉的幾個凶狠眼神給嚇到,你要瞪著我,那我就看著你笑得更高興,讓你更不爽。

  壘上有沒有跑者的配球是不同的,円城注意到搭檔的臉色,翻手往下壓了壓示意他冷靜,這才打量著東堂的站位和動作思考起配球來。

  這個三棒無論是體型、力量還是打擊實力,在咒術高專裡都是排得上號的,縱觀以前的比賽,他也幾乎沒有過犧牲觸擊推進的時候,所以……

  想到這,円城不動聲色地瞄了眼站在二壘機械丸,右手快速朝本鄉打出暗號。

  與此同時,東堂也受到了一個令他意外的指令。

  五條悟見他皺著眉似在猶豫,便將指令又打了一遍,最後還把正要往打擊准備區走的虎杖拽過來,嬉笑著將胳膊壓在虎杖的肩上就這麼看著東堂。

  「老師,你拽著我干嘛?」虎杖還什麼都不知道,滿臉疑惑。

  五條悟壓在他肩膀上的手輕輕拍了拍,笑道:「悠仁,你還沒給葵加油吧?來,大聲地幫他打打氣。」

  「沒問題!」虎杖一口答應了下來,笑容真誠地把兩只手攏在嘴邊大聲喊道:「東堂衝呀!打出一發無可挑剔的安打來吧!你放心,你後面還有我呢!如果你上壘了,我一定會送你回來的!」

  剛收到觸擊指令的東堂:「……」

  好吧好吧,為了支援投手利用各種手段推進得分,這不正是捕手的職責嗎?

  東堂妥協了,他嘆著口氣將球棒舉了起來。

  而且,一出局三壘,後面是虎杖的話,他一定沒問題的,肯定能打出來啃下第一分。

  於是,在巨摩大隊員們詫異的眼神中,在觀眾們震驚的注視下,因為過於壯碩的身材將身旁穿著厚重防護裝備的捕手和主裁判也襯托的格外單薄的東堂,他在本鄉抬手即將將球投出的瞬間倏地將球棒放倒橫握著朝球迎了上去。

  觸擊!

  巨摩大的一壘手和三壘手在看到東堂轉變打擊動作的瞬間,不等大腦將這個信息消化完,他們的身體已經條件反射地驅前准備撿球了。

  可偏偏就是這麼巧,咚的一聲脆響後,東堂沿著一壘線觸出來的球就越過了一壘手砸在了他剛才的站位附近。後面的二壘手立刻追著球快步跑過去撈起來,一番緊張的傳接球後,這才沒釀成安全觸擊上壘的慘劇來。

  「觸擊都能觸得這麼遠,他是想用觸擊球打出本壘打嗎?」左外野看台上觀戰的澤村在看到東堂那記距離遠得離譜的觸擊球後,立刻就撐著一雙菜刀眼大聲地吐槽了起來。

  御幸笑道:「你還別說,職棒裡還真的有過觸擊結果打出本壘打的情況。」

  「啊?還真有這種情況?」澤村聽得目瞪口呆,但很快他眼珠一轉,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

  和他同寢兩年的倉持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目的,一巴掌甩在了他的後腦勺上,「笨蛋,你就別想了!老老實實按照監督的指令來打就是了!你要是精力實在用不完,就先把你的打擊給我練好!」

  奧村見澤村哼哼唧唧一副心有不甘卻不敢多說什麼老實了下來的樣子便收回了視線,說道:「咒術高專的三棒沒怎麼觸擊過,所以他的突然觸擊才會奏效。不過也正是因為實戰觸擊經驗不足,所以那一球才會那麼遠,看起來像打出去一樣。」

  御幸:「以觸擊的要求來看,剛才那一擊確實不合格,但以結果來說,協助隊友推進的目的已經達成,甚至他本人還差點安全上壘了……」

  說到這,御幸忍不住輕笑出聲,「咒術高專還真是一支特別的隊伍,從春季大會和他們第一次交手到現在,幾個月時間他們的變化如此之大。如今的他們從各方面來說,都可以稱得上是一支強隊了。」

  高專接連的意外操作引起了巨摩大的警惕,連不怎麼觸擊的三棒都突然犧牲推進了,現在跑者已經上到三壘了,距離得分就差一步,下達指令讓四棒也觸擊搶分不是沒可能的事,巨摩大的新田監督立刻就讓隊員們警惕虎杖的突然觸擊。

  「跑者在三壘只要讓球出去就有機會得分的情況下,就算這對投捕球風大膽也不敢旁若無人地隨意投內角,第一球落在外角的可能性非常大。所以,虎杖必須得抓住第一球打出去,這是最可能得分的機會。」夏油傑在平板上點了幾下,抬起頭篤定地說道。

  五條悟:「既然這樣,那就讓悠仁縱情發揮吧。」他微微一笑,首次下達了不顧一切強攻的指令。

  看到指令的虎杖深深地吸了口氣,胸口咚咚的跳動聲越來越強勁急促。

  這一刻終於要來了。

  這就是今年東東京打者排行榜第一的新人?

  円城掃了眼已經進入專注狀態的虎杖,考慮到三壘的跑者,慎重地決定先用顆外角球來試試虎杖。

  本鄉瞥了眼心無旁騖的虎杖,指尖的球就像閃電一樣飛出,朝著本壘急速射來。

  虎杖目不轉睛地盯著越來越近的球,心裡不停地默念著「別著急,別著急,等球再近點,再近一點,然後……」

  砰!

  那顆在進壘的瞬間陡然下墜的白色小球,被等待許久的虎杖猛地撈了起來,小球從二壘手的頭頂飛過後,白色的軌跡繼續向前,落在了追著球向中外野靠近的右外野手身側。

  「打中了!四棒虎杖悠仁把本鄉的快速指叉球撈起來打了出去,漂亮的一擊!」

  「三壘的跑者非常輕松地回到本壘拿下第一分,而虎杖也穩妥地停在了一壘沒有冒險衝二壘!」

  「三棒東堂的犧牲推進沒有白費,他的後輩四棒的虎杖用一支落在右外野的安打為隊伍拿到第一分!」

  「咆哮的猛虎,撕碎甲子園天空的咆哮,這就是咒術高專的四棒虎杖悠仁!」在計分板上屬於高專的那一行出現數字1的那一刻,澤村立刻拍著雙手像解說似的大喊了起來,為自己的好友祝賀。

  倉持嫌棄道:「人家得分關你什麼事?還有,你那些羞恥中二的口號能不能收斂一點?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青道的語文教學水平不行呢!」

  「語文?」金丸無語地嘴角抽了抽,「我們的語文老師不正好是片岡監督嘛……」

  澤村嚷嚷道:「這就是友情!是我為我的好友虎杖補充的動力!」

  一想起春天他們在甲子園以被碾壓的糟糕姿態輸給巨摩大的情景,他就咬著後槽牙憤憤不已,「我支持咒術高專打敗巨摩大!打敗本鄉正宗!」

  御幸挑眉問道:「哦?我還以為你當初沒機會上場會心有不甘,這次想以ACE的身份正面擊敗他們呢?畢竟,這是當初身為ACE的降谷都沒做到的事。」

  挑戰大魔王失敗的前任ACE降谷唰地振作起了精神,又點燃了戰意滿滿的燃氣灶,「這次,我一定會贏!」

  現任ACE澤村也雙眼亮了起來,「以ACE的身份打敗本鄉……沒問題!這就是我身為ACE的職責,大家就放心地交給我吧!」

  眼看隊裡的兩個笨蛋投手被御幸幾句話就激得嗷嗷直叫,恨不得立刻衝到場上和巨摩大大戰三百回合的樣子,其他人對御幸性格的惡劣又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這家伙/御幸前輩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呀……

  場上,在乙骨猜中內角打球打了出去,但這顆朝著三壘疾馳而來的強襲球被三壘手青柳跳起漂亮地接下後,從機械丸安打上壘後心中就有疑惑的円城,他的猜測隱隱找到了答案。

  「我的配球習慣應該被對面摸清楚了。」


第198章 盜壘

  比賽中,正捕手的配球習慣被對手摸清的危險性,意味著每一個打席你的下一步反應都在對手的意料之中,甚至比ACE被打出一發本壘打的危險性還大。

  蓄勢待發正准備打掉的那一分打回來的隊友們聞言紛紛詫異。

  「這……怎麼會呢!」

  新田監督也皺起了眉,本就嚴肅的表情顯得越發威嚴又距離感,旁邊在穿護具准備上場的本鄉也冷著臉思考了起來。

  隊長西英雄著急道:「那該怎麼辦?難道要……」

  他看向円城,沒說完的半句話是:難道他們要換捕手嗎?

  可円城在隊內的重要性毋庸置疑,隊伍思考的大腦並不是那麼輕易就會被換下的。

  見新田監督還在蹙眉沉思,円城一邊穿打擊護具一邊把自己心裡已經想好的建議當場說了出來。

  「監督,我有個建議,您聽聽看怎麼樣。」

  新田:「你說。」

  円城:「下一局,我們可以讓正宗自己來配球,我從旁協助。」

  隊友們有些驚訝:「讓正宗來配球?」

  雖說投手也會學習配球引導思路,但兩者的職能不同。

  捕手的配球更多是站在大局觀上盡快抓出局數、防止掉分;而投手要和打者正面對決,承擔著一旦失投就容易掉分的壓力,因此他了解配球和引導,那都是為了更好地理解捕手的意圖,為了協作更和諧更默契。

  除了那些沒有強捕的隊伍會讓更強勢更有話語權的ACE來配球外,其他隊伍都是由捕手來引導的,沒有哪支隊伍會蠢到讓投手承擔所有壓力。

  「只要一兩局就好,不會太久。」円城解釋道,「雖然正宗和我一樣,在引導上更傾向於進攻性的配球,但他的配球思路終歸還是和我的有區別的,我需要正宗幫我擾亂對面的猜測。」

  「當然了,為了不讓對面看出來我們的配球換人了,我也會時不時地決定幾顆配球,正宗,你到時候也可以用點頭搖頭這些小動作來加深對他們的干擾。」

  雖然円城嘴上說的是建議,但他考慮得卻很全面,甚至連本鄉的假動作干擾都想到了,新田監督略微考慮了一下便立刻同意這個建議。

  場上,高專的隊員們已經全部就位,主裁判沒看見巨摩大的打者正疑惑地朝他們這邊看。

  隊長西英雄拍手說道:「好了好了,守備的事已經商量完了,蓮司你就趕緊上場吧。各位,可別讓對面的新人太囂張了,加油把丟掉的那一分奪回來!」

  「加油!」

  第二局上半,巨摩大的進攻從五棒清壘打者円城開始,緊跟在他身後的,是身為ACE的本鄉正宗。

  虎杖對円城的打擊能力印像深刻,他還清楚地記得今年春天的選拔賽八進四淘汰賽上,就是円城打出了決定比賽的那支兩分安打,幫助巨摩大戰勝青道的。

  還有後面等著的本鄉……

  他朝三壘線外的打擊准備區匆匆掃了一眼,那也是個能打出本壘打的厲害家伙。

  「虎杖!」東堂看出他的分心,語氣嚴肅地將他的注意力拽回來。

  你現在的注意力該放在面前的打者身上!

  虎杖將手裡掐了好一段時間的松香粉包丟開,趕緊把心思都放在和円城的正面對決上。

  考慮到円城經常接本鄉的投球,時速150km的高速球想必他早已習慣,東堂感覺第一球如果是直球的話,有70%的可能他會出手,於是他打出了快速指叉球的手勢。

  円城一開始似乎想出手的,但不知道為什麼,他手中的球棒輕輕向前揮了幾分就迅速收了回去,一壘線旁的裁判也給出了揮棒未過半的判定。

  「Ball!」

  因為打者沒有出手,這顆陡然下沉地變化球砸到地上後反彈著被東堂用雙手擋住,是顆壞球。

  東堂抬眼看著他慢條斯理站起來放松的動作,心裡泛起了嘀咕。

  他是猜到了這是變化球,還是單純覺得機會不太好這才收棒的?

  答案自然是無從得知的。

  先選到一顆壞球的円城把壓力給到虎杖和東堂這對投捕,一動不動冷靜地站著又看了一球,哪怕這顆內角直球擦著他的身體差點砸到他身上,他也只是往回縮了下肩膀避開飛過來的球,表情和動作看起來還是那麼從容淡定。

  這家伙一看就是個很無聊的人。

  東堂興致缺缺地看了眼円城鼻梁上架著的那副黑框眼鏡,默默又補了一句:比伏黑還無聊。

  正彎腰守在一壘的伏黑心裡忽然升起一股不太舒服的感覺,他扭頭四下看了看,沒發現有人正用不友好的眼神盯著自己看。

  一定有人在背後說自己的壞話,他篤定地想。

  他正在猜到底是坐在休息室裡的某個白頭發的討厭家伙,還是遠在高專校區的哪個女生說他的壞話時,砰的一聲,虎杖投向外角的直球被円城一棒子敲了出去!

  球從縱身朝二壘方向撲過去的機械丸的手邊穿了過去,落在了中外野和右外野之間的空地上,速度更快的乙骨迅速趕到把球撿起,威脅地看著減速後退回一壘的円城。

  「還是蓮司對正宗好呀,在最需要的時候打出了安打,不像某些人……」

  「哈哈,這就是捕手對投手的愛嘛。」

  聽見隊長西英雄的陰陽怪氣,第一局沒能上壘的幾名打者羞紅了臉喊道:「下一輪打席!下一輪打席我們一定會上壘的,你們就等著瞧好了!」

  本鄉看到了站在一壘的好友衝自己揮手的動作,他也知道這是好友在支援自己,但此刻,他的眼裡只有投手丘上那個經驗尚淺的投手。

  作為本屆大會為數不多的幾個能投出150km/h以上球速的高速球投手,這個月來,他已經不知道多少次聽到自己的名字和另外幾個人一起被提到了,自然而然的,幾名投手裡唯一一個背號是2號先發位置是捕手,卻意外擠進投手大軍的虎杖就顯得有點扎眼了。

  本鄉這個人的性格,用最熟悉他的円城的話來說,就是對棒球有種單純到極致的追求,以至於其他人若是表現出一丁點對棒球的不尊重或者退縮懈怠,都得不到他的好臉色。

  他至今還對同樣出身北海道的明星投手降谷還冷著臉每個好表情,就是因為他期待著能在高中交上手的降谷,竟然遠離家鄉跑到東京的青道來打棒球,被他誤會是個逃兵……

  有降谷這個先例在前,虎杖這個「白白浪費好天賦的白痴」就顯得更可氣了。

  本鄉的表情很冷,若眼神能殺死人的話,虎杖已經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出色的球速,非凡的力量,還有可得入眼的控球,擁有一名好投手應該具備的諸多天賦,這家伙竟然跑去當捕手……咒術高專的監督和教練也是白痴,白白浪費了一顆好苗子。

  「阿嚏——」擰開一瓶水正准備喝一口的五條監督猛地打了個噴嚏,夏油傑嫌棄地閃到旁邊躲開他噴嚏的噴射範圍,說道:「怎麼,你昨晚熬了會夜就感冒了?」

  五條悟搓了搓鼻子,「感覺有人在背後罵我。」

  夏油傑見怪不怪,「你應該問,哪一分鐘沒有人罵你。」

  「傑,你這話說起來好像我很討人嫌似的。」

  「難道不是嗎?」

  高速球投手永遠是最了解同類的人。

  別看本鄉總是一副氣呼呼暴躁的樣子,但在比賽時無論是投球還是打擊,他都能細膩地處理每一球。在認認真真看了兩球後,本鄉突然出手准確地抓住了虎杖的直球球路,把球打穿二游間上壘了。

  巨摩大五、六棒的接連上壘,吹響了巨摩大反擊的號角,現場的觀眾也激動地期待了起來,新田監督也立刻給七棒打者下達觸擊指令,優先將壘上的跑者送入二、三壘得分圈。

  東堂看著一上來就擺出觸擊姿勢的打者,以外角球為核心,上下左右地引導著虎杖和打者玩躲貓貓,幾球下來球數兩好兩壞,對進攻方不太友好,要是繼續選擇觸擊的話,再來一次失敗的觸擊,打者就三觸擊失敗出局了。

  打者猶豫地回頭看向自家的選手席,收到了監督堅定的繼續觸擊的指令。

  站在二壘的円城看了眼表情鎮定的東堂,又看了看站在右打席再次擺出觸擊動作的隊友,心中立刻有了抉擇。

  他在虎杖回頭用眼神牽制完後,便一小步一小步地朝三壘方向平移挪動著腳步,然後趕在虎杖抬手准備投球的瞬間拔腿朝三壘疾衝過去。

  「明太子!」身後響起了狗卷急促的聲音。

  是盜壘!

  東堂一把抓起從地方反彈著躍過來的球,跳起來就要往三壘傳牽制球,但因為這輪的打者是右打,站在三壘線方向的右打席,他不能第一時間把球傳出去,還得往旁邊再邁一步避開打者,這一小步的耽擱,円城已經向前滑壘,一個利落又漂亮的動作踩著壘包翻身站了起來,成功盜壘!

  「這個機會抓得好!」看台上,資深盜壘達人倉持立刻拍手贊嘆了起來。

  澤村和降谷見識過高專牽制球的速度,只覺得円城能成功盜壘很厲害,卻不知道這一精彩操作到底是怎麼完成的。

  御幸見兩個笨蛋投手又是一副大腦運轉過度燒掉的模樣,笑著解說道:「現在的球數是兩好兩壞對打者不利,円城蓮司應該是猜到高專投捕以為他們穩妥起見不敢輕舉妄動,有可能用變化球把打者給徹底解決掉,這才大膽盜壘的。」

  「盜三壘的難度比盜二壘大得多,難道他就不怕高專快速牽制在三壘前將他觸殺掉嗎?」澤村問道,「畢竟那個大塊頭臨時捕手的肩膀力量很強!」

  御幸:「這就要說到影響這次盜壘成功性的另一個重要因素了。」

  他指了指站在右打席的打者,「看到那個打者了嗎?你們以為為什麼剛才捕手為什麼要往旁邊多邁一步,還不是因為往三壘的方向上,有打者站著影響了捕手第一時間朝三壘傳球。盜壘的時候,能多拖延捕手零點幾秒鐘傳球,結果可能就天差地別了。」

  聽了御幸的解釋,兩個笨蛋投手才恍然大悟。

  「原來是借助了打者站位的干擾,好狡猾的選手,怪不得他是捕手!」澤村喊道。

  御幸一愣,「我怎麼感覺這不是句好話,而且自己也隱隱被你掃射到了?」

  「御幸前輩你怎麼會這麼想呢?你的心理也太不陽光了!」

  「……」


第199章 雙盜壘搶分

  因為剛才那顆球的落點略微低了些,有沒騙到打者揮棒,壞球數增加一顆,滿球數了。

  被円城成功盜到三壘後,虎杖和東堂的目標更明確了,絕對不能讓打者把球觸出來!

  一顆帶著風嘯聲的直球從本壘鑽了進來,打者匆忙將球棒迎上去,手中的觸感卻空空如也,緊跟著身後就傳來一聲清脆的球入手套的聲音,還有主裁判大聲的「Strike」。

  「153km/h!」

  「哇!這顆外角球投得好呀,球速好快!」

  觀眾們因再次刷新的最高球速而興奮,打者卻三觸擊失敗無奈下場。

  拿到了第一個出局數,並不意味著危險就此解除,只要跑者還在三壘,隨時都有丟分的風險。

  八棒打者上來了,他也舉著球棒一副要長打的樣子。但五條悟和夏油傑可不能輕易相信他們的偽裝,跑者就在三壘呢,一顆觸擊球就能將比分追平的時刻,他們可不信巨摩大的監督會傻到白放著即將到手的分數不拿。

  他們的猜測沒有錯,在虎杖抬手即將把球投出的瞬間,打者倏地橫握著球棒迎了上來,幸好東堂早有准備,配了個下墜的快速指叉球,躲過了打者的觸擊。

  見高專早已識破自己的目的,巨摩大也不裝了,打者正大光明地擺出觸擊的姿勢,一副不顧一切都要把他們的捕手送回本來的堅定樣子。

  一壘處的本鄉看了眼專心和打者對決的虎杖,他在虎杖轉身用眼神牽制完自己後又將注意力放回到三壘的円城和本壘的打者身上時,一小步一小步小心地遠離一壘朝二壘靠近,然後在虎杖抬起胳膊投球的瞬間爆發啟動,朝著二壘疾衝而去。

  機械丸短而急促地喊道:「盜壘!」

  狗卷聞聲立刻往二壘靠去,准備接東堂的牽制球。

  觀眾們都驚呆了,「投手盜壘?」

  棒球是項充滿危險的運動,打擊的時候被球砸,守備的時候為了接球扭傷腳撞到哪,尤其是盜壘,那是雙方速度的角逐,在進攻方極力想要上壘,防守方拼命想要將盜壘的跑者觸殺掉的情況下,上壘的瞬間雙方極易發生身體碰撞,要是不小心撞傷了哪裡,這對胳膊十分寶貴的投手來說是個嚴重的打擊,因此大部分情況下監督都不會對投手下達盜壘指令。可現在……

  「正宗怎麼突然盜壘了!監督沒下達盜壘的指令呀?!」

  別說觀眾們了,就連坐在休息室裡的巨摩大隊員們自己都愣住了。

  迅速意識到這是本鄉擅作主張突擊盜壘,隊員們都閉上了嘴悄悄打量著面色沉如水的新田監督,感受到一股強大而危險的氣息正源源不斷地從他身上冒出來。

  場上,東堂在接到球的瞬間迅速起身,振臂把球朝二壘等待著的狗卷傳去。他的手臂力量很強,足夠他把球快速傳到二壘,不過……就是准頭稍微差了點。

  偶爾接替捕手位置的東堂,他的傳球准頭,自然是不如兼任替補投手練過控球的虎杖的。狗卷左腳踩著壘包側身從右手邊把傳偏的球抓住,然後下拉手套轉身想要觸殺時,本鄉已經抓住球傳偏的那一瞬間的機會滑壘到位,完成盜壘。

  與此同時,三壘處同樣被本鄉擅作主張的盜壘嚇了一跳的円城,他掃了眼全場的情況,立刻意識到這是他們等待許久的機會!

  於是,在東堂起身往二壘傳球的瞬間,円城也啟動朝著本壘飛快衝了過去。

  加茂眸光一顫,「跑了!」

  是雙盜壘!

  見沒能觸殺掉本鄉,狗卷不敢耽擱,立刻換手把球又傳回本壘,東堂上前一步把球抓住轉身觸殺,小小的本壘已經因為円城急速滑壘掀起的塵土弄得煙塵滾滾。

  現場的觀眾們已經被短短幾秒鐘內風起雲湧的變化吸引住全部心神,全都緊盯著本壘區翹首以盼著結果。

  站在東堂身後的主裁判無辜吃了一嘴的塵,剛才發生在本壘的攻防速度快到眨眼功夫就分出了結果,如今東堂的手套正緊緊地靠在円城的肩膀上,看起來似乎是高專防守略勝一籌,趕在最後關頭抓住了衝本壘的跑者。

  但主裁判的動態視力非常好,他清楚地看到了剛才的先後順序。

  在兩隊緊張忐忑的等待著,在觀眾們焦急的期盼中,一秒鐘後,主裁判毫不猶豫地將胳膊攤開高喊道:「Safe!」

  円城先一步觸碰到本壘板,巨摩大雙盜壘戰術成功追回一分!

  觀眾們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球場正對著的計分板上,屬於巨摩大那一行後面的比分也由0變成了1,和下一行的高專同分。

  「喔!雙盜壘!」澤村看得目瞪口呆,短暫的驚訝過後,他就撐著一雙大受震撼的貓眼違心地誇贊道:「哈……哈哈!不愧是拿下春夏連霸的強隊,就連ACE也專門練過盜壘了!」

  倉持斜眼看他,嫌棄道:「誇不出來就別誇。」

  奧村看著笨到讓人哭泣的前輩,皺眉道:「七棒的打席時,円城才剛成功盜到三壘,在知道高專會警惕的情況下,巨摩大的監督應該沒有下達雙盜壘的指令。」

  「啊?不是監督給的指令嗎?」澤村的聲音洪亮如鐘,震得身後的金丸和麻生立刻捂住了耳朵,動作熟練得讓人心酸。

  「本鄉可是ACE,是巨摩大的絕對防御核心,看情況如果他沒問題的話,應該會讓他一直投下去,他們的監督怎麼會讓他盜壘呢?」御幸笑道。

  他視線一轉,看向站在二壘本鄉那高大的背影,「我想,剛才的盜壘應該是本鄉自己的決定。至於雙盜壘嘛,不過是三壘的円城迅速意識到這是個得分的機會後配合的結果。」

  「盜壘……」一直盯著本鄉身影的降谷小聲地念叨著這個詞,澤村聽到後沒好氣地喊道:「降谷你這個暴走火車,該不會是想學本鄉也來次盜壘吧!」

  被說中心事的降谷心虛地移開視線假裝沒聽到。

  御幸頭疼地扶額,而後嚴肅地告誡道:「本鄉的這次成功盜壘不過是僥幸,剛才捕手要是換做傳牽制球更准更快的虎杖,絕對能將本鄉觸殺在二壘外,白送高專一個出局數。」

  「你們兩個記住了,在賽場上認真聽我和監督的指令,不要擅自做主,知道了嗎?」

  場下一直嬉笑和後輩們沒什麼距離的御幸難得冷下臉來嚴肅地告誡,兩個笨蛋投手也識相地把心裡的小九九趕緊丟開,點頭答應了下來。

  「啊!就差一點點就殺掉了!」順平捏著拳頭趴在休息室前的欄杆上懊悔不已。

  夏油傑回想著剛才場上的情況,先是皺著眉在東堂的名字後面記了一筆加強傳球准度,這才和身旁的五條悟說道:「剛才的雙盜壘……應該在巨摩大的計劃之外。捕手円城大局觀強很擅長抓機會,監督給了他很強的自主性,他的盜壘雖然大膽,但沒什麼問題,可本鄉……」

  五條悟點頭同意,「我剛才正巧看到了對面選手們的表情,看他們驚訝的樣子,可能是本鄉自己想法。哈哈,這也是個很有自己想法的選手呢,我喜歡。」

  順平暗想:五條老師,你喜歡的人好像都是這種性格特立獨行的類型呢……哦,虎杖除外。

  被巨摩大將比分追平後,八棒還是完成了觸擊,把本鄉送到了三壘。

  但已經兩出局,九棒一次揮空一次界外球讓高專拿到兩好球後,虎杖用一顆緊挨著打者胳膊的內角高球再次讓打者揮空,三振拿下第三個出局數,沒讓巨摩大繼續得分。

  本鄉換場回到休息室後,等來的是忐忑擔心的隊友們以及表情冷得可怕的新田監督。

  「正宗,你剛才為什麼擅自絕對盜壘?」

  果然,新田監督上來的第一局就是質問本鄉為什麼沒有聽從指令擅作主張。

  巨摩大的ACE和監督之間的關系和其他隊伍不一樣,區別於其他強隊隊員們對監督尊重和近乎絕對的服從,年少成名又對投手丘充滿渴望的本鄉,一直對一年級時新田監督按著他不斷讓他中繼上場的事耿耿於懷,尤其是還有個他看不順眼的降谷在西東京常常先發登場,掀起一陣高速風潮名聲大噪的對比下,他的不甘就更濃了。

  他毫無悔意地直視著新田監督道:「我成功了。」

  「這次不過是運氣好罷了。」新田監督冷聲道,「蠢貨才會把一次偶然的幸運當做理所當然,前途堪憂啊。」

  聽到這熟悉的嘲諷,本鄉滿臉怒色,當場就要衝上去揍這老頭,被熟知他脾性的円城攔了下來。

  「正宗!現在還在比賽,這是直播!」円城一邊按著本鄉的肩膀一邊在他耳旁壓低聲音提醒道:「冷靜點!」

  「你要是再這麼肆意妄為不聽指令,那你就下場別投了。」新田監督甩下這麼一句話,便抱著胳膊催促休息室裡已經看傻眼的選手們趕緊上場。

  他們這一耽擱,現場嗅覺敏銳的導播已經把鏡頭給到了巨摩大的選手席,因此觀眾們也都看到了剛才發生在那的小摩擦。

  「唉?對面是吵架了嗎?」虎杖也注意到對面選手席裡的動靜,看著怒氣衝衝走上投手丘的本鄉充滿了疑惑。

  在穿護具准備上場打擊的伏黑說道:「沒什麼好奇怪的,一直有傳言本鄉和監督之間的關系並不好,春*天選拔賽直播的時候就有觀眾看到他們差點在比賽的時候吵起來了。」

  「選手和監督差點吵起來?」加茂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這在尊師重道的他看來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伏黑朝五條悟瞥了一眼,心想:沒什麼好奇怪的,某人他想揍很久了。

  五條悟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扭頭看著他微微一笑,那表情就像在問:你打得過我嗎?

  伏黑心頭一梗,手癢難耐,更想揍人呢,還是對准臉狠狠地揍的那種。


第200章 巨摩大的反制

  第一局的成功針對,讓接下來上場的高專隊員們信心倍增,賽前被大家視為魔王般強大的本鄉在有兩位老師的精准預測配球後,他的球似乎也沒那麼難打了。

  「大家就好好看好了,看我是怎麼打出一發長打的。」上場前,秤金次是如此自信地對著大家說道。

  雖然最激動的猜配球環節被兩位老師給包攬了,但他一看到上輪打席在五條悟的強硬要求下被迫無奈犧牲觸擊推進不能痛快打出來的東堂,他就心情就不自覺地好了起來,不能猜配球的那點兒不愉快煙消雲散。

  雖然回來後就被大家誇贊是得分的大功臣之一,但心情人不美妙的東堂,只是抱著胳膊冷冷地看著秤金次,心裡恨不得立刻揪著他大戰三百回合。

  五條悟和夏油傑猜到了巨摩大會想出反制辦法,但沒想到會這麼快。

  砰的一聲,好賣會幫的秤金次打出二壘方向的滾地球被封殺出局。

  夏油傑看著平板上記錄的這輪打席中,兩次預測錯誤所造成的一次界外球一次揮空的結果直皺眉。

  五條悟也不再懶散地雙手撐著下巴了,嗅覺敏銳的他也發現了異樣。

  「哼,不是說要長打嗎,你怎麼回來了?」

  放出豪言要打出長打卻被封殺出局的秤金次回來後,不出意料地收獲了東堂陰陽怪氣的嘲諷。

  秤金次聽了心頭一梗,黑著臉默默挑了個距離他最遠的地方安靜坐著。

  到伏黑的打席了。

  剛才在旁邊等著的時候還沒什麼,可這會兒站到打擊區直面本鄉後他才發現,站在他面前的簡直是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

  本壘板到投手丘的18.88米距離,都無法阻擋從本鄉身上源源不斷溢出來的怒氣和戰意。那氣息仿佛實質般帶著灼燒的溫度,讓伏黑如芒在背,很不好受。

  啪!

  他才剛准備好,一顆仿佛被火焰包裹著的火球就擦著他的胸口鑽了進來,速度快到眼前只有一道殘影劃過。

  好快。伏黑蹙眉暗自感嘆,然後回頭去看兩位老師給的指令,兩人商量了一會,給出了外角變化球的暗號。

  第二球來了,卻並不是夏油傑他們所猜測的外角變化球,而是從伏黑膝蓋周圍鑽進去的又一顆內角直球。

  「哇啊!」現場觀眾在這一球後忽然驚呼了起來。

  伏黑朝正對對面的計分板看過去,果然看到實時球速顯示區,一個全新的數字刷了出來。

  「153!」

  「本鄉也刷新今天的最高球速了!」

  「感覺本鄉這一局的投球質量比上一局要高呢。」

  「嗯,確實,更有統治力了。」

  巨摩大的新田監督非常清楚本鄉突然變強的統治力的來源,那是本鄉對他的憤怒。

  毫無疑問,本鄉是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

  球速、力量、專注度,以及對勝利的渴望,他擁有一名未來能名聲大噪的球星應該具備的所有條件。

  但現在還只是高中二年級的他,還有些稚嫩,新田監督並不介意用點小手段將這份稚嫩培育成熟。

  如果說旁的投手是靈活的鳥,擅長利用投球來躲避打者的襲擊,或者是狡猾的狐狸,和捕手配合,將打者耍得團團轉,那麼本鄉就是一只盤踞在投手丘上的猛獸,用他的凶牙利爪,用他龐大又可怕的猛獸威壓逼得打者新生膽怯,從正面將對手擊敗。

  對於他這只猛獸來說,在還沒完全掌握好自身力量的成長期,憤怒和不甘是最好的養料。滿肚子怒氣無處發泄的猛獸,面對不知死活的打者的挑釁,自然是將憤怒和不甘都通過投球傾瀉在打者身上了。

  新田監督遠遠看著本鄉,向來嚴肅的臉上嘴角隱約勾起一絲細微的弧度。

  來吧,來吧,把你對我的憤怒都好好地用投球發泄出來吧。為了能讓你在甲子園這個舞台上盡情地閃耀,我願意成為面目可猙的魔鬼。

  啪!

  球速又刷新了。

  「喔!154km/h了!」

  「哇!看來本鄉今天的手感很不錯呢,投得也太好了吧!」

  「繼續這樣下午,說不定他能投出160km/h來!」

  「我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好厲害!」

  「姆姆姆……那家伙是被人套上增益buff了嗎?為什麼突然變強了這麼多!」上個月的地方大會上球速才剛突破140km/h大關的澤村,雙眼早就因為震驚變成了豎瞳貓眼。

  他鼓著雙頰氣呼呼地衝降谷喊道:「降谷!下一場比賽你認真一點知道嗎?再不努力的話,在球速這個你唯一具有優勢的項目上,你都要被他給比下去了!」

  「唯一優勢……」降谷被他這句話刺到,立刻憤怒地開啟了燃氣灶模式。

  金丸懶得再給兩個笨蛋當老媽子,完全沒有理這兩人的意思。

  他看著本鄉那張冷若冰霜的臉篤定道:「看他那表情,絕對是生氣了。難不成是在氣上一局丟了一分?」

  倉持一想到巨摩大監督那張嚴肅古板的臉,以及第一局結束換場時發生在巨摩大選手席裡的動靜,他小聲嘀咕道:「說不定是和監督不合卻無處發泄,所以才通過投球把怒火發泄在打者身上呢?」

  春市:「那打者也太可憐了……」

  伏黑打得很艱難,剛才那球揮空後,好球數積攢到兩顆,他沒有退路了。

  「巨摩大改變了配球思路,以原本的數據為基礎來猜配球的話,失誤率太高了。」夏油傑遺憾地搖頭,還在可惜機會稍縱即逝,對面反應太快了。

  五條悟摸著下巴思考道:「一個人的思考方式是不會輕易發生改變的,對面該不會是換人配球了吧?」

  「應該吧……」

  既然猜配球的效果已經大不如前,五條悟也干脆果斷地放棄了這個計劃,將自主權重新交還給選手們。

  收到兩位老師指令的伏黑甩了甩球棒略微放松了下有些僵硬的雙手,然後再次舉起球棒認真地看著不遠處的本鄉。

  他還不想放棄,他可是答應了大家,答應了津美紀,要一直贏下去,在甲子園站到最後的。

  想贏的話,首先從一支安打開始。

  本鄉冷漠地看著面前打者。

  高專的上場比賽雖然他和隊友們一起坐在看台上看了,但說實話,他對這個背著1號背號的ACE印像並不深刻。他太低調了。140km/h左右的球速,還不錯的控球,會一兩種變化球,和很多有點名氣的隊伍的ACE一般無二,存在感還不如他們隊裡那兩個大塊頭打者。

  哼,你們的好運氣到此為此吧!

  本鄉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投球的手臂爆發出一陣強有力的力量快速將球投出。

  伏黑的目光鎖定在逐漸畢竟的白色小球上。

  內角?外角?直球還是變化球?已經連續好幾個直球了,賭一手變化球吧。

  在最後一刻,他看清了球飛來的方向,迅速出手要將那顆球給打出去。

  手中的觸感輕飄飄的,伏黑的身體也因為揮棒的帶動向前倒去。伏黑揮出的球棒從球的上方揮過,連球皮都沒削到。

  「揮空三振!」

  虎杖在場下怔怔地看著投手丘上的本鄉,久久沒有動作。

  強大又充滿進攻性,這就是被稱為世代最強的投手嗎?

  「鬼神般的十七歲,棒球場上的猛獸……」五條悟失聲笑道,「不愧是受到眾多稱贊的世代最強投手,看來我們今天想要拿下這場比賽必須得拼盡一切才行呀。」

  「最強?」東堂抱著胳膊笑了起來,「我最喜歡和這樣的人交手了。」

  秤金次手裡拿著根球棒一下下敲擊著手心,他問道:「五條老師,下一輪打席能讓我們自由發揮了吧?」

  五條悟扶了扶鼻梁上的墨鏡,笑道:「可以哦,只要你們能打到球,隨便你們怎麼做。當然了,關鍵時刻我的指令還是要聽的。」

  遙遠的東京咒術高專校區,結束完早訓的女生們聚集在餐廳裡,一邊吃著早餐一邊收看著甲子園准決賽的直播。

  「加茂加油,加油啊!」野薔薇聲嘶力竭的加油聲,很快就倒在了電視屏幕裡加茂豪邁的一記空揮中。

  她猛地一拍桌子,氣憤地站起來指著屏幕裡沮喪下場的新田喊道:「不是說弓箭手的動態視力都很不錯嗎?他這個拉弓的怎麼就被三振了呢?我們不是准備了這麼充分的資料嗎,抓住那個火山臉的直球一頓暴揍呀!」

  真依捂著耳朵沒好氣道:「你能不能安靜點,好吵。」

  「這怎麼安靜啊,三振耶,他們被對面連續三振了!」野薔薇氣憤地擼起袖子,露出最近因為高強度的練習而越發線條流暢的手臂肌肉線條,「看他們這糟糕的表現,還不如我上呢!」

  真依譏笑道:「說你是沒點溫柔氣質的男人婆還真說對了,要不,你現在想辦法去變個性?說不定能趕上明年的甲子園。」

  「啊?你這混蛋……」

  「別吵架!別吵架!」

  已經是拉架熟練工的三輪霞和津美紀立刻上前擋在兩人中間,一人拽著一個溫聲安撫著。

  真希安靜地坐在最靠近電視的位置,她看的很仔細,一眼就看出了兩局結果天差地別的原因。

  「五條老師他們的計劃被對面看穿了,這局的配球換成了那個暴躁的投手,所以才會這樣。」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5-10 14:08

第201章 伏黑的美技

  「計劃?真希姐,你是說那個總是一副懶散沒正行,看起來完全不像個靠譜監督的五條老師,他今天突然大發慈悲動腦想辦法了?」

  野薔薇滿臉不信的表情。

  在被五條悟這位麻辣教師親自教導的短暫時光裡,她已經清楚地看清了此人的真面目。

  如果要在高專眾位老師中弄一個排名,那麼歌姬老師毫無疑問榮登最受歡迎教師榜首。至於五條悟嘛,最不靠譜又臭不要臉的稱號就焊死在他頭上吧!

  正是如此,剛剛她的所有注意力都在虎杖他們這些選手身上,一個眼神都沒往兩位老師身上瞟。

  「五條老師還是很好的……」曾經的小迷妹三輪霞小聲地替自己的偶像辯解,她想著五條悟低頭給自己簽名的那溫柔一幕,臉頰不由地泛起一層淺淺的粉色。

  好帥!

  津美紀想了想,「這麼說來,今天大家看選手席的次數確實很頻繁呢。以前他們看起來都是自由發揮的。」

  「還有那個大塊頭東堂!」野薔薇也想起了剛才讓她吃驚的一幕,「東堂那個特立獨行的家伙,他竟然會在第一個打席犧牲觸擊?這在以前簡直不敢想像!」

  真希:「想來,是我們提供的資料幫上了忙,讓五條他們能通過大數據摸清對面的配球,這才在第一局成功抓住了得分的機會。可惜,對面這麼快就找到了問題的原因並換人來配球。」

  「想不到那家伙張了張滿臉不耐煩的臉,比賽的時候,每一球的處理都意外地細膩。」野薔薇嘟囔道。

  她也是參與了巨摩大的信息收集的,本鄉的投球看了不知道多少場,即便是滿心想著男生們能贏的她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對手很棘手,男生們想要贏沒那麼容易。

  理子嘀咕道:「我怎麼感覺這家伙的球比上一局更厲害了呀?嘶……這啪啪的聲音好嚇人!」

  三輪霞點頭,「感覺就像是在燃燒怒氣來投球似的。」

  「燃燒怒氣……」真希看了看右下角不斷在150上下浮動的實時球速,又看著屏幕上三振拿下第三個出局數後本鄉那張肉眼可見飽含怒氣的臉若有所思。

  回到甲子園的比賽現場,第三局上半,虎杖在投出四壞球將二棒巨摩大的隊長送上一壘後,三棒錯把快速指叉球當成了直球,打出內野滾地球被封殺出局,一壘跑者接機推進到二壘。

  四棒打者的第二個打席,他仔細看了兩球熟悉虎杖的投球後這才出手,精准地打中虎杖的內角直球,將球從三游間穿過上壘。

  兩出局跑者在一三壘,虎杖在被打者連續打出兩顆差點就要落到左外野看台的界外球後依舊保持住了冷靜,並用一顆遠離打者視線的外角低的直球,讓四棒打出中外野方向的高飛球被接殺出局,驚險地守住了這一局,沒讓巨摩大再次得分。

  換場後,再次走上投手丘的本鄉依舊是那張怒氣衝衝的不耐煩臉,看向高專男生們的眼神就像看見了仇人,恨不得手裡的不是球而是一發發導彈,把對手全都炸了才算滿意。

  在他這種看死人似的眼神中,新田不出意料地被三振出局,就連狗卷和第一局打出了安打的機械丸也接連打出內野滾地球被封殺出局,三上三下光速結束了這一局的進攻。

  這一場比賽,兩位球速上150km/h的火球手對轟,讓在場的觀眾看得十分過癮,一個個目不轉睛都舍不得眨眼,這讓虎杖在上場後收獲了部分觀眾的加油聲。

  虎杖很喜歡這種氛圍,讓他感覺自己被很多人信任著喜歡著,他在准備的時候還不忘朝觀眾們揮手打招呼回應呢。

  這一幕落在准備上場打擊的本鄉眼中,自然又加深了他對虎杖不務正業白白浪費好天賦的印像,因此臉色更陰沉了,走上打擊區時那惡狠狠瞪著虎杖的眼神,看得虎杖一愣一愣的,不知道自己什麼動作冒犯到了這位世代最強投手。

  本鄉能在巨摩大這支春夏連霸的冠軍隊伍中排到六棒的位置,打擊實力自然不必多說。這輪打席他第一球就打,那清脆響亮的打擊聲非常唬人,要不是角度偏了點球飛進了三壘看台,這球絕對能飛得很遠。

  虎杖嚴肅著表情認真和他對決,但他會的本鄉剛好也會,虎杖的快速指叉球沒能騙到本鄉,反倒送了他一顆壞球數。

  又是一顆外角的直球投偏後,壞球數積累到三顆,好球數卻只有一顆。

  東堂打著手勢讓虎杖別緊張,同時給出了外角球的暗號。虎杖點點頭,依言照辦。

  砰的一聲,本鄉再次出手,不過這次他的球棒位置略微靠下,打出了一顆一壘界外的高飛球。

  本鄉看了眼球飛去的方向,沒怎麼在意,專心准備下一球的打擊。但在一壘守著的伏黑他眯著雙眼打量了會球飛行的方向,衝出去的他沒有減速,反倒加速朝著球跑了過去。

  「唉?伏黑他是打算去接那個界外球嗎?」一直緊張關注著場上情況的澤村忽然指著一壘方向驚訝地喊道。

  「看球的落點,應該會掉進媒體席吧?」

  現場導播是全場反應最快的,直播鏡頭幾乎是在伏黑加速衝出去的瞬間就切到了他的身上,觀眾們也很快注意到了伏黑不放棄的努力。

  「你們快看,直衝媒體席的界外接殺!」有觀眾欣喜喊道。

  為了讓現場的直播鏡頭更豐富,在甲子園的一三壘側均設有一處媒體席,裡面長槍短炮的都是各色高清攝像機。

  在甲子園這片青春的熱土上,幾乎每年都會出現一兩個為了幫投手搶出局數,選手衝進媒體席接球的高燃畫面,這操作通常由距離最近的一壘手或者三壘手完成,結果有成功的也有失敗的,但都給觀眾們留下了很深的印像。這次,做出這一激動人心操作的人,換成了伏黑。

  在全場的注視下,伏黑一路向前衝到了媒體席前,他側著身子把媒體席的欄杆當成支點,腳側著用腳邊緊緊挨著欄杆邊線靠著,然後身體側傾伸長了胳膊去夠球。

  周圍的攝像、記者們看見他衝過來,早就面帶激動地讓出一個小圈給他騰位置,同時還不忘利用自己的絕佳位置哢哢哢地對著伏黑一通狂拍。

  伏黑沒理會周圍人的反應,一心一意地盯著逐漸下落的那顆球,然後勾手使勁把它抓在手中。

  周圍的媒體人看見眼前這孩子竟然成功地把球接住了,他們面上剛要露出喜色,就看見伏黑一個踉蹌就要朝裡頭栽進來,眾人大驚,在心底發出了長嘯:孩子,抓住呀!就算摔下來也一定要把球抓住舉高!要是球掉下來了,一切努力就都白費了!

  眾人的擔心顯然是多余的。只見伏黑身形踉蹌了一下,上半身晃了晃,竟然穩住了身形站住了。

  那一刻,現場的觀眾就像看見自家孩子挺過難關的老母親老父親,紛紛激動地紅了臉,高興地鼓掌叫起好來。

  「衝進媒體席的接殺!」

  「我就知道每年絕對少不了這個畫面。」

  「為了投手為了出局數不顧一切的奔跑,這才是高野的精神呀!」

  虎杖早在伏黑衝向媒體席的那一刻就瞪圓了眼睛直直地看著這邊,在看到伏黑徹底站穩腳往回走把球往他扔時,虎杖一把將球接住,覺得此刻的伏黑帥得一塌糊塗。

  「伏黑,niceplay!」他激動地朝伏黑喊道,還雙手合攏比了個大大的心。

  伏黑嫌棄地瞥著他,豎起食指說道:「一出局。」

  「站在上面就別著急,一球一球慢慢投。就算球被打出來,你後面還有我們呢。」

  聽著如此讓人安心的話,虎杖眼裡的伏黑身上都閃起小星星了。

  伏黑總感覺他腦子裡在想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擺擺手又回到了一壘。

  當了好一會背景板的本鄉眉心擠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帶著滿肚子的沒發泄出來的怒氣回到了休息室裡。

  円城見他寫滿了「別來惹我」的臉,拿起放在旁邊的冰敷袋輕輕貼在他的臉上,本鄉沒好氣地嘖了一聲側身躲開。

  円城:「好了,趕緊降降火吧,天氣這麼熱,別一會中暑了。」說著就把冰敷袋放在了他的頭頂,這次,本鄉沒再躲開了。

  場上,伏黑剛幫虎杖爭取到一個出局數,但危機並沒有接觸,而且才剛剛開始。

  七棒打者見自家驕傲的投手帶著滿肚子的委屈(?)出局了,心中頓生出一陣心疼來,說什麼也不想看到後輩那失望的眼神。

  在好前輩buff的加持下,本就打擊不錯的七棒打者在失手揮空一次後,終於精准地抓住了出棒的時機,把虎杖的球從一壘和二壘之間打穿了過去。

  在七棒上壘後,八棒打者一上來就擺出觸擊的姿勢,還頻頻用向前送棒子的動作干擾虎杖的投球。

  真真假假中,再加上一壘跑者的助力,倒是讓打者成功選到四壞球上壘了。

  一出局一二壘,九棒打者毫不猶豫地犧牲觸擊,將隊友送入二三壘得分圈。

  至此,高專迎來了本場比賽最危急的時刻。


第202章 三振

  「今天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我忘記了。」

  遙遠的烏野高中,即便是暑假訓練也沒間斷的烏野排球部裡,中場休息時日向總感覺自己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坐在旁邊的影山認真想了想,「春高預選賽第一輪都贏了,下一場在下個月,合宿訓練也沒這麼快,沒什麼重要的事啊?」

  月島見他們蹙眉沉思的模樣,譏笑道:「我看你是忘記帶腦子出門了吧?」

  他在報復剛才扣球訓練的時候,日向接連兩次把球砸到他身上的事。

  「月島你……」日向翻身跳起來,手指著月島那張「你能奈我何」的臉,好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可惡,要是能有個人來治治月島這張嘴就好了!

  菅原聽見他們的嘀咕想了想,「最近我們的確沒什麼重要的事,不過……」他看向日向,笑道:「今天好像是甲子園的准決賽呢,日向你昨天不是還念叨著高專他們今天有比賽,你要給虎杖加油嗎?」

  「我想起來了!沒錯,就是這件事!」日向欣喜地跺著腳朝門口跑去,要去換衣間裡把手機翻出來,「謝謝菅原前輩!」

  月島看著他來去匆匆的背影無語道:「還真是單細胞生物。」

  「甲子園……」影山想到之前前輩們跟他科普過的甲子園四強約等於春高四強的地位,心生向往。

  准決賽呀……要是他們春高也能打進准決賽甚至走到更遠的地方就好了。

  日向的速度很快,眨眼功夫他就拿著自己的手機又跑回來了。

  剛剛大家已經聽說了今天高專要打准決賽的事,反正這會兒休息時間還沒結束,心心念念多年要打進全國大賽的烏野眾人懷著對高專的一絲淡淡的羨慕,也加入到了觀賽大軍。

  「快點快點,休息時間還有五分鐘。」

  「別急嘛,馬上就好了。」

  眾人圍成密密麻麻的一圈,激動又期待地看著日向手機裡那個轉了幾圈後終於打開的直播畫面。

  「喔!高專他們的對手竟然是巨摩大藤卷!」

  「唉?這支隊伍很厲害嗎?」

  「去年夏天選手權大會和今年春天選拔賽連續兩次甲子園的優勝隊伍……額這兩次比賽你就類比於春高和IH就行了,簡單來說,他們連續拿到了春高和IH的優勝,實力類似於現在井闥山,你說呢?」

  「哇啊!這麼厲害!」

  「嘶……棒球這麼可怕嗎?准決賽就打大魔王了,那決賽豈不是會更激烈?」

  「決賽呀,雖然另一場准決賽還沒開打,但我更看好青道,估計他們能奪下其中一個決賽名額。」

  「青道?」

  大家正七嘴八舌地討論著,就看見屏幕上鏡頭一切,給到了左外野看台因為過於活潑打眼,讓直播攝像忍不住頻頻把鏡頭對准他然後被現場導播憋著笑切到大屏幕上的澤村。

  剛剛提到青道的成田看清鏡頭特寫裡那個眼熟的棕發少年,立刻笑道:「吶,畫面裡這個就是青道現在的ACE澤村榮純,他呀,是個很有趣的人呢,和日向很像呢。」

  「名校ACE和這個單細胞生物很像?」月島唇畔扯起一絲嘲諷的弧度,「還是別拉低別人的檔次了。」

  「為什麼別人和我像就是被拉低了檔次呀!」日向不服氣地嚷嚷了起來,被菅原三言兩語勸下,又高高興興地去看自己和名校ACE到底是在相像了。

  只見屏幕上的棕發少年一雙丹鳳眼睜得大大的,雙手還有節奏地一下下向前揮著大聲喊著口號,看起來就非常開朗有活力的樣子,倒是和日向一樣都是太陽般讓人溫暖的性子,只不過他喊出來的口號……

  「加油加油虎大將軍,用你的導彈投球轟碎面前的一切阻礙吧!」

  「對面的打者可要小心了,別看虎杖這家伙長著一張萌虎般老實無辜的臉,但他扔出來的鉛球可是殺傷力超大的,小心別被砸傷了腳!啊哈哈哈哈哈!」

  聽完鏡頭裡那位很有希望衝進決賽的ACE如此爽朗的笑聲後,烏野眾人默契地陷入了一陣死寂般的沉默。

  這就是和日向很像的ACE嗎?

  月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糟糕的形容詞和不顧場合的大吵大笑,倒是和日向這個單細胞生物很像呢。」

  日向心虛又慌張地替自己辯解道:「我哪有!」

  「鬼的眼中也會有狼牙棒,能說出這樣的答案,你的語言水平跟視頻裡那個也差不多。」影山悠悠地在日向的心口插上了最後一刀。

  日向怒道:「影山,你別嘲笑我,你也差不多!你那英語水平也太爛了吧!我可比你要……要好一些!」

  影山眉頭一蹙,惱怒道:「日本人學不好英文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月島想起前不久自己那段慘痛的補課經歷臉色一黑。

  現在已經變成學不好英文是理所當然了嗎?看來症狀又加深了呀,沒救了。下次再答應幫那兩個單細胞生物補課,我就是豬!

  大地聽著幾句話功夫又吵起來的幾人無奈嘆氣道:「你們就安靜點別吵了。日向,高專他們的情況似乎不太妙哦。」

  「什麼!」日向著急低頭去看,只見畫面裡打者犧牲觸擊完成推進工作,高專被逼到了兩出局二三壘隨時掉分的危險境地。

  他的心瞬間被提了起來,緊張地捏著拳頭給特別畫面裡的虎杖加油道:「虎杖,別放棄呀,加油解決掉他!」

  虎杖的球路似乎漸漸被對面摸清楚了呢,東堂蹲在本壘心想。

  他警告的目光先是看了看三壘目的完全不加掩飾的跑者,又想起本鄉的打席時伏黑那顆精彩的差點栽進媒體席的界外球接殺,心中打定了注意。

  沒關系,放心大膽地投吧。他們可不是一個人在戰鬥,身後可是還有七位伙伴和他們並肩作戰呢。

  東堂用摯友間的不存在的記憶將自己的想法同步給了虎杖,安撫下虎杖不自覺緊張起來的心,然後給出了內角直球的暗號。

  來吧,brother,相信自己相信我也相信隊友們,我們一起把眼前的打者解決掉!

  虎杖閉上雙眼沉心定氣,再次睜眼裡眼底一片清明。

  我的面前有東堂,身後有伏黑、狗卷、乙骨前輩他們,場外還有五條老師和夏油老師,甚至看台上、學校裡還有熊貓前輩和釘崎她們在默默地支撐著我們,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打者隱約感覺面前的投手變了,就像一只潛伏在陰影裡,若是他敢輕舉妄動就一爪子拍出來的猛獸般充滿了危險性。

  「阿久,加油啊!」

  休息室裡隊友們的加油聲將打者的注意力及時拽了回來,他甩了甩頭,將腦子裡浮現出來的那一絲淺淺的避讓想法甩走,重新舉起了進攻的球棒。

  來吧,這一分我一定會緊緊地攥在手裡的!

  第一球,是一顆主動進攻的內角直球,球貼著打者的胸口削進來,打者後撤一步看准球出棒,卻只削到了球皮,把球擠到了界外。

  「很好,一好球!」早就把心提到嗓子眼的順平猛地一拍手下的欄杆,拍得掌心通紅疼的他直抽氣。

  第二球,來了。

  打者看著急速旋轉著飛過來,只來得及在視網膜上留下一道殘影的白球,眼中驟然升起了驚訝。

  他的球是不是……旋轉得更快了?

  「Strike!」

  很好,兩好球了!

  一壘處,看似雲淡風輕完全不緊張的伏黑,默默在心裡替虎杖叫了聲好,如雷般的心跳也漸漸安定了不少。

  就是這樣投,沒錯,繼續下去,虎杖!

  「右下角的黃燈和紅燈是什麼意思啊?雖然看不懂棒球,但不知道為什麼,但看著虎杖投球的樣子,莫名感覺一陣緊張呢!」緣下拍著普通直跳的胸口,目光沒舍得從日向的手機屏幕上挪開。

  山口湊到他耳邊小聲解釋道:「棒球比賽以進攻方和防守方輪流調換位置分為上下九個半局,每個半局進攻方的打者輪流上場擊球,直到防守方拿到三個出局數這個半局才會結束。」

  「而每個打者的打席根據投手的投球情況會有好球和壞球的區別,投進好球帶或者被打者打出界外的記一顆好球數,投到好球帶外的記一顆壞球數。好球數達到三顆,則打者出局,壞球滿四顆,則打者選到四壞球上一壘,如果打者把球打出去落地了,就是安打。」

  「右下角的黃燈代表著好球數,沒亮的那一排是綠燈,代表著壞球數,而亮著兩盞的紅燈,則是進攻方的出局數。」

  山口的解釋聽得緣下頭大,「棒球的規則好復雜呀,還是排球的簡單,球落地了就代表得分。」

  影山在旁邊頗為認同地連連點頭。他的動作被月島看見後,月島捂著嘴笑道:「如果讓影山和日向去打棒球的話,他們倆估計連規則都搞不懂,跑壘都會跑反。」

  本來在緊張地為好友加油的日向立馬反駁道:「怎麼可能!我是那種笨蛋嗎!」

  至於影山,他的腦子還一團亂麻似的陷在棒球復雜的規則裡沒轉過來,沒聽見月島對自己的嘲諷。

  「不知道是誰剛入隊的時候,連一傳都接不好呢?」月島一擊必殺,日向張著嘴支支吾吾好半天都找不到狡辯的插入點。

  大地頭疼地捂臉,這都多久了,怎麼感覺幾個一年級的比起隊友,相處的氛圍看起來還是更像對手、死敵呢?

  甲子園准決賽的賽場上,虎杖連續兩顆直球拿到好球後,被逼到失去退路的打者收到監督依舊不變的盯著直球來打的指令,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前面兩球算都是內角直球,下一球他是繼續投內角球還是換成外角呢?還有那顆快速指叉球,前面有好幾次他都是在兩好球後用快速指叉球騙揮空搶出局數,這次是不是也一樣?

  打者腦海中思緒萬千,虎杖的球卻很快又來了,根本不給打者太多思考的時間。

  連續兩顆緊貼著打者身體壓迫性極強的內角球後,陡然換成外角的球看起來是那麼的遠,就像脫離了好球帶。

  是……壞球吧?

  打者只猶豫了那麼一瞬間,就錯過了最佳的揮棒時機。

  啪!

  從外角低旋進來的球蹭著好球帶的邊角鑽進了東堂伸出的手套,精准無誤!

  「Strike!目送三振,打者出局!三出局換場!」

  主裁判握拳高聲的宣判點燃了觀眾們的熱情,大家激動地回憶著虎杖三球三振的精彩表情鼓起了掌。

  「厲害!好厲害!兩出局二三壘,那小子竟然用三顆直球將打者給三振了!」

  「三球三振,我還以為那小子撐不下去呢哈哈!」

  「他還只是一年*級呀,前途無量!我已經開始期待二年級甚至是三年級的他會成長到什麼程度了。」

  三顆直球將打者三振的虎杖,感覺一股細微的電流從心口竄了上來,傳遍身體的每一個角落,指尖和胸口都是那陣酥酥麻麻的感覺。

  他怒吼著衝下投手丘,和笑著向他伸出雙手的東堂抱在了一起。

  「投得漂亮,虎杖!」

  小跑著回來的伏黑對上虎杖看向自己那等著被誇的眼神,眼底帶著絲笑意誇道:「投得不錯,看起來像個ACE了。」

  「哎呀,隱形的ACE大人辛苦了。」眾人回到休息室後,就聽見站在門口的五條悟笑著看向虎杖說道,「虎杖,辛苦了,接下來就交給我們的另一位ACE吧。」

  「好呀!」虎杖笑著一口答應了下來,還沉浸在三振打者沒有丟分的喜悅當中。

  他看得很清楚,自己的球路已經漸漸被對面看清了,這時候是換投的最佳時刻。

  虎杖看向伏黑朝他伸出了右手,露出一口大白牙笑道:「伏黑,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伏黑抬手迎了上去,啪的擊掌反手握住,「嗯,接下來就交給我吧,我會守住的。」


第203章 心機boy

  換場後下半局的進攻,高專輪到的棒次順位很好,是從三棒東堂開始的中心打線。

  在看到這個順位的瞬間,看台上部分之前看過高專比賽的觀眾頓時興奮了起來。

  「中心打線的最強進攻輪,高專進攻的好機會呀!」

  有觀眾不解道:「雖然中心棒次的輪次進攻性確實強,但對面的投手可是本鄉耶,你倒也不必這麼激動吧……」

  「哎呀,你沒看過高專之前的比賽不知道,高專從中心棒次開始的輪次得分能力超強,還出現過三連安的情況呢!」

  「三連安!那看來的確值得期待一下了。」

  同樣針對高專做過功課的巨摩大自然也非常清楚這一點,在本局開始前,円城還特地跑上投手丘叮囑本鄉道:「正宗,小心了,這輪對面的進攻會非常凶猛。有前兩局的干擾,對面現在應該對我們的配球很迷糊,接下來我會一點點慢慢接回配球權。」

  本鄉還記得上半局自己那顆被當成對面那個不聲不響的ACE接殺當成炫耀資本的界外球,怒氣非但沒降反倒升了上來。

  當即他冷哼了一聲,不耐煩道:「知道了!」

  円城從初中時就開始和本鄉搭檔,對他的性格摸得非常透徹,知道他雖然看起來暴躁易怒,但對投球卻非常專注,不會被憤怒衝昏了頭腦,這些怒火反倒會成為他的助力,讓他的球更具威脅性,因此,他只是又囑咐了一句就下去了。

  東堂抓著球棒快步走上來,看向本鄉的目光躍躍欲試。

  第一輪打席他聽從五條悟的指令被迫犧牲觸擊,還沒機會好好感受一下眼前這位世代最強投手的厲害呢。

  東堂戰鬥的時候,最喜歡和強者一對一正面對決了,換成棒球亦然。

  他覺得棒球的規則設計太棒了,一次只讓一名打者上場,能讓他毫無顧忌地一心一意只盯著眼前的投手,這項運動簡直就是為他而生的!

  暗下決定要成為本屆大會的打擊王,然後拿著這份榮耀和優勝獎牌向小高田求婚的東堂,此刻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力量。

  最強打者和最強投手的對決,矛與盾的較量,他相信最後一定是鋒利的矛更勝一籌!

  本鄉覺得眼前這個打者的眼神討厭極了,那自信滿滿的傲據模樣,就像他已經打出安打一般。

  他,最討厭這種眼神了!

  啪!白色的小球急速從投手丘衝過來,東堂揮出球棒朝外角掃去,卻不慎揮了個空。

  「喔!第一球就是快速指叉球呢,成功騙到打者揮棒了!」澤村看著順利讓東堂揮空了的本鄉發出了驚呼。

  倉持則看著那熟悉的急速下沉的變化球,想起了春天時他們在這個球場和本鄉交手時,自己那幾次狼狽的揮空。

  「幾個月不見,那家伙的球更厲害了。」他呢喃道,同時腦子裡已經開始想想此刻如果是自己站在打擊區會是個怎樣的結果了。

  御幸看向降谷,叮囑道:「降谷,你和本鄉是同類型的投手,直球越厲害,變化球的威力就越強,你要好好看看他的投球。」

  降谷乖巧地點頭,「是。」

  東堂有些懊惱剛才的揮空,本鄉的投球是圍繞著直球展開的,有了不同於一般投手的超快球速,前期球路和直球幾乎一模一樣的快速指叉球和滑球留給打者的反應時間進一步壓縮,大大增加了打者打擊的難度。

  只分辨出直球和變化球還不夠,突然下沉的快速指叉球和橫向變化的滑球進壘時的變化軌跡還不一樣,一旦判斷錯誤又是揮空,讓人防不勝防。

  東堂想起了東東京地方大會上遇到過的對手成孔學院,這支沉迷重訓和肌肉的力量型隊伍,打擊時用到的方法就是握短棒縮短揮棒的幅度,盡量等球進來後再打。

  他們的這種特殊的打擊方式對付位移球的效果很不錯,雖然一般隊伍不能輕易模仿,但渾身每個細胞都充滿power,又因為常年的咒術師戰鬥練就了出色的反應能力的東堂來說,復制起來完全沒問題。

  東堂靜下心來冷靜地看著本鄉指尖的動作,同時握棒的手也往上挪動了一寸,想通過縮短揮空的幅度來提高揮擊速度,為自己看清楚球路爭取更多的時間。

  時間滴答滴答地流逝著,終於,本鄉再次抬起了手。

  來了,這次是直球!

  東堂手臂肌肉瞬間發力,將球全力帶向外野。

  「打中了!」

  觀眾們興奮地抬眼望去,欣喜地目送著球飛向中外野的位置,然後被早已等候多時的中外野手抓在手套裡。

  ……

  竟然是接殺,虧他們聽見這麼響亮的聲音還以為會是支本壘打呢!

  幾乎快靠在中外野圍牆上的中外野手拍著胸口長松了一口氣。

  呼,嚇死他了,那個打者竟然能把本鄉的球打得這麼遠!幸好這球差了點力道沒飛出去,不然……

  中外野手猛地打了個冷戰,不敢去想自家ACE被打出本壘打後那張臉得有多黑。

  場邊,虎杖本來都抬起雙手本來都打算鼓掌慶賀東堂安打上壘了,結果看見球被接住後,他嘴張得老大,訕訕地把手放了下來。

  虎杖的打席也沒討到什麼好,三球後他打出了游擊手方向的滾地球,步了摯友東堂的後塵。

  乙骨倒是挺不錯的,他打得不急不緩,兩好球後他猜中了對手的配球,把外角陡然下沉的那顆變化球撈了起來帶到了外野,成功安打上壘。

  後續接力的六棒秤金次倒是想續上安打,最好能打出一支長打直接得分,可惜兩好球後他猜錯了配球,遺憾遭到三振,三出局換場。

  第五局上半,大會廣播響起,咒術高專進行場上守備位置更換。

  「ACE終於要上場了。」

  「唉,那個火球手的球路我才剛剛摸清抓住呢,怎麼就突然換人了呢,繼續讓他投嘛。」

  巨摩大的隊員中,有好幾個看著已經換上厚重捕手護具的虎杖頗為遺憾。

  比賽中,每一次換投都意味著打者要重新熟悉陌生的球路,去年夏天,他們就是用這個辦法硬生生磨掉了擁有絕對王牌的稻城實業,順利拿下優勝的,沒人比他們更清楚兩名優秀投手的接力,對進攻方來說帶來了多大的壓力。

  「ACE伏黑的球速不如虎杖快,但勝在控球更精准,能控制落在九宮格的任意一個位置。變化球他會快速指叉球、卡特球以及變速球,同時他還擅長利用投手板的位置變化為投球增加變化角度,和他對決的時候別急著揮棒,要耐心觀察。」

  上場前,聽完新田監督的指導後,隊長西英雄也不放心地多叮囑了幾句。

  隊員們笑道:「隊長你就放心吧,我們可是身經百戰的老將,又不是愣頭青。而且,這一局的第一個打席,可是你的呀。」

  西英雄笑罵道:「我當然知道第一個上場的是我了,我就上去給你們打個樣吧!」

  「哈哈,看你的精彩表演了隊長!」

  和隊友們打趣完上場的西英雄,在場邊仔細看了幾球伏黑的熱身,越發堅定自己的判斷了。

  這是一個很冷靜有自己節奏的投手,控球也幾乎做到了捕手的手套擺在哪他就能投到哪,賽場上,這樣的投手是最難對付的,因為你的一切干擾手段都對他產生不了任何不良影響,只能從正面擊敗他。

  果然,能戰勝火球手當上ACE的人,能是什麼善茬,只能解決掉他惹!

  滿頭大汗地從投手丘上下來,換上一身嚴實悶熱的捕手裝備蹲在本壘板後的虎杖瞥了眼打者的眼神動作,沒戴手套的手快速打出一個手勢。

  伏黑點點頭,腳下挪動著站到了投手板的一側。

  緊靠在一壘側投手板的那頭站著?

  打者注意到伏黑站位的變化,心裡有了思量。

  從這個位置投球過來,有幾種可能。

  一是從外角切向內角的對角線直球,從那個位置投球過來,球的進壘角度會更靠外,偏移變化不亞於滑球。

  二是外角球,直球和變化球都有可能。把球從那個遠離右打者視線最遠的地方投過來,還沒在打擊區看過他的投球的打者,對球路沒有判斷,第一球很可能放過看看情況,這樣一來他就能白賺一顆好球數了,真有心機!

  打者眼裡很有心機的伏黑淡淡地抬手把球投了出來,打者經過一番激烈的頭腦風暴後還是決定不能落了下層讓那個投手以為他們怕了,決心第一球就打出風采來讓伏黑害怕,於是,打者在球飛進來的瞬間毫不猶豫地揮棒了。

  呼,一點也不意外的揮空。

  早就猜到這位責任感很強性子又跳脫的隊長大概率會出手的伏黑,和虎杖一起利用站位悄悄設計了個陷阱,讓打者自己胡思亂想自我攻陷決定出手,這才輕松地用顆外角的壞球騙到打者揮空,拿到第一顆好球。

  打者有些懵,他不知道這一球到底是伏黑失投沒能投進好球帶,還是他們本來就配了顆壞球想騙他揮空的。

  不過這都不重要,從結果來說他想的沒錯,這個投手果然是個心機boy!


第204章 危機

  被心機的伏黑騙了一顆好球後,打者明顯謹慎了很多,每一球都看得很仔細不再輕易出手了。

  但他獨自謹慎又有什麼用呢,這是打者和投捕之間的對抗。

  緊兩球後,打者就被伏黑一球接一球的好球給逼到失去退路,不得不出手,然後……就打出中外野方向的界外球被接殺出局了。

  「那家伙的控球太精准了,幾乎是指哪打哪,偏偏那對投捕還喜歡投些落點模棱兩可的球讓你糾結到底要不要出手,太可恨了!」

  西英雄氣呼呼地跺腳衝回休息室後,就跟小伙伴們講述了自己的糟糕經歷。早在場下看著選球能力不錯的隊長都被對面那個小白臉ACE耍得團團轉的眾人,不由在心中對伏黑的實力又加了幾分慎重的態度。

  「游擊和二壘的封殺……和虎杖的投球比起來,巨摩大的打者在對上伏黑的時候明顯猶豫了很多。」倉持一眼看出了換投後場上的變化。

  御幸道:「和虎杖比起來,伏黑的控球明顯要好很多。而且他很擅長利用好球帶邊角來模糊打者的判斷,再加上他不斷調整投手板的站位制造同一種球進壘時的角度變化,能用上這種投法,看來他對自己的控球很自信呢。數月不見當刮目相看,和我們上次交手比起來,他又精進許多。」

  澤村驚奇又帶著點酸溜溜的語氣說道:「好難得聽御幸前輩你誇人,總感覺怪怪的。你是不是又憋了什麼壞招!」

  御幸尷尬,「喂!別把我想得這麼壞嘛,而且,我不是經常誇你們倆嗎?」他指的是澤村和降谷。

  澤村茫然地瞪大眼睛,「你什麼時候誇過我?!」

  「沒有嗎?」

  「有嗎?降谷,你說有嗎!」

  降谷仔細想了想,很果斷地搖頭把御幸賣掉了。

  「你看,降谷都搖頭了!」澤村理直氣壯地看向御幸,那眼神就像在說「我看你還要怎麼抵賴」。

  大忙人御幸要顧及的事太多,哪還記得自己平時有沒有誇過兩個後輩這點小事,這會兒正撓著頭懷疑人生呢。

  其他人樂於看御幸吃癟,紛紛抿著嘴角努力憋笑,沒一個上來幫忙的。

  換場的下半場,高專依舊沒能從本鄉的投球中討到什麼好,甚至發現他們的配球又變了之後,伏黑和新田均被三振出局,也就加茂稍微好點,是打出二壘方向的滾地球被封殺出局的。

  第六局上半,這一局又輪到円城和本鄉這對搭檔的打席了。不過第一個上場的円城被伏黑用一顆變速球騙到,打出內野滾地球第一個被封殺出局。

  緊接著上場的本鄉一如既往地臭著張臉,和一臉平靜任爾東西南北風表情都沒什麼變化的伏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出手很干脆,第一球就打。

  「本鄉打中了!」

  觀眾們將手搭在額頭擋住直射的刺目陽光,目送著在空中穿梭飛行的白色小球越飛越遠。

  「要飛出去了嗎?」大家在緊張地期待著。

  幾萬人的注視下,轉身向後急速奔來的乙骨沒有減速,他直直地衝了過去,在距離外野圍牆還有一米多遠的地方猛地蹬地跳起,然後在觀眾們的驚呼聲中右腳踩著圍牆用力一蹬借力,同時身體側身扭過來,帶著手套的手一把即將砸到圍牆最上沿的小球緊緊抓在掌心。

  「哇哦!」

  見乙骨平安落地沒受傷,懸著顆心的觀眾們捂著被嚇得砰砰直跳的胸口總算把心放了下來,接著海浪般的掌聲和誇贊聲便朝乙骨湧了過去。

  「好厲害!他好厲害!這麼難接的球,他竟然接住了!」

  「他是鷹嗎?會飛嗎?剛才那套動作也太流暢靈動了吧,怎麼做到的?!」

  「剛才那顆球如果沒接住,絕對是支二壘……不,甚至有可能是三壘安打!」

  「哎呀可惜了,本鄉這一球打得這麼好,偏偏高專的中外野有個這個厲害的野手在,不然……」

  「我算是發現了,高專的野手都是埋頭直衝不要命的,距離牆這麼近他都敢不減速衝過去。」

  「8號中外野手乙骨憂太,三分鐘,我要知道這個人的所有信息!」

  「隊長乙骨……我記得地方大會的時候,他就有過好幾次美技守備,咒術高專的中外野有他在太安心了。」

  一時間,看台上基本都是討論乙骨的聲音,聽得乙骨臉頰泛紅,默默地把帽檐又往下按了幾分。

  觀眾們的贊許已經如此熱情,更何況是隊友們呢。

  「乙骨前輩,好厲害!你就是我們的守護神!」這是虎杖和新田兩個後輩。

  秤金次聽見守護神幾個字皺了下眉,但還是拍著手向乙骨表示了肯定。相比之下,還是機械丸和加茂的贊許中規中矩沒什麼問題。

  至於伏黑嘛,原本他最尊重的前輩就是乙骨了,至今不曾改,如今看到前輩如此奮不顧身又帥氣地幫自己抓到一個出局數,他眼底也泛起一層溫柔的笑意,看著乙骨遠遠地豎起了大拇指。

  至於打出這一球的本鄉,他在球被乙骨接住的瞬間就轉身下場了,不過臉色黑得有些可怕就是了。

  「唉,又是三上三下。怎麼感覺除了第一局,高專的強打線打不太動本鄉呀?」

  第七局下半,在高專又一次無功而返後,看台上有部分觀眾咂摸出味來了。

  「咒術高專到目前為止才4支安打呢,這和他們一向放煙花似的強打風格不符合呀。」

  「就連虎杖到目前為止都只有一支安打呢,的確不太正常。」

  「本鄉還是強啊,就連咒術高專的打線都打不動他,看來這場比賽結果已經出來了。」

  與此同時,五條悟也在問著男生們同一個問題。

  「五局了,大家應該快要打出來了吧?再不快點努力,就要最後一局了。」

  聽到這個問題,男生們也有點尷尬。一向在賽場上如魚得水揮棒豪邁的他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有力使不出來的感覺。

  不得不說,巨摩大藤卷不愧是拿下春夏連霸還要繼續爭取兩連冠的冠軍預備役,無論是守備核心的本鄉,還是場上的其他隊員們,基礎都非常扎實,沒主動給出任何一個破綻。

  東堂凝眸沉聲道:「一定會打出來的。」

  虎杖遙望著對面選手席裡坐在後排的本鄉,默默攥緊了雙拳。

  這是他和同伴們的另一場戰鬥,雖然對手很強,但他想贏,想和大家一起贏下來!

  第八局上半,在首先上場的三棒打者打出右外野的高飛球被秤金次接殺後,四棒躲開伏黑的變速球後成功抓住了他的直球打向了右外野。

  一出局一壘,狗卷在虎杖的手勢暗示下提前准備跑位抓雙殺,搶在跑者上到二壘前將其封殺在壘包前,然後迅速朝一壘傳球。

  一壘裁判緊盯著一壘壘包看了片刻,雙臂迅速攤開高喊道:「Safe!」

  高專雙殺失敗,只封殺掉了進二壘的跑者,而打者安全上壘。

  「Don『tmind,don』tmind,兩出局!最後一個穩穩地拿下!」內斂的乙骨承擔起自己作為隊長的職責,主動站出來高聲喊著提振士氣。

  本鄉又一次站上了打擊區。

  他冷冷地瞪著伏黑,帶著手套抓著球棒的雙手緊得發出陣陣令人牙酸的咯吱聲。

  他的前三輪打席,只有第一輪痛快地打出來的,後面兩次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被接殺出局,這讓暗自下決心給對面點顏色瞧瞧的他非常不爽。

  這應該是他的最後一個打席了,他決定把握機會,一定要打出去!

  現場的解說也在祈禱著兩人的對決,解說的語氣中充滿了看熱鬧的味道。

  「本鄉的上輪打席差點打出了一支直擊中外野圍牆的長打,但被咒術高專的中外野手用一個踩著圍牆飛到空中的美技守備完成接殺,相信本鄉本人也是非常不甘心的,不知道兩位ACE的第二次正面對決結果會如何呢?」

  「第一球,變速球!成功騙到本鄉揮棒了!」

  西英雄趴在休息室前的欄杆上喃喃道:「第一球就投變速球,心機boy!」完了又扯著嗓子大聲地給本鄉加油道:「正宗加油,我相信你一定沒問題的!」

  旁邊的隊友默默撓頭,一顆變速球而已,怎麼就心機了?

  本鄉皺著眉收棒輕輕甩了兩下把被帶偏的手感重新找回來,這才再次進入准備狀態。

  虎杖瞥了他一眼,快速給伏黑打了個手勢後,在伏黑抬起手准備投球的瞬間,迅速挪動腳步將手套拉到內角的位置准備接球。

  砰!

  球在進壘的瞬間迎上了本鄉快速揮出的球棒,在他力道十足的揮擊中,球從加茂的頭頂飛過徑直朝左外野飛去。

  霎時間,場上幾乎凝固的局勢變動了起來。

  「快點快點!円城再跑快點!好呀!」

  在三壘壘指手舞舞蹈的大幅度動作指揮下,從一壘出發的円城一路疾衝一口氣衝到三壘,距離本壘只差最後一段距離,而本鄉而抓緊機會衝到了二壘。

  第八局上半,兩出局後ACE本鄉的長打為巨摩大帶來了一個很好的得分機會。而換投後一路順風順水投到現在伏黑,也遇到了本場比賽的第一個難關。


第205章 第九局

  「哎呀,兩出局二三壘,這個七棒前面可是從虎杖手裡打出過安打的,要是他……」

  高專餐廳裡,心裡記掛著男生們緊張比賽的女生們,干脆翹掉了上午的訓練,一心一意地等待著這場比賽的結果。

  看到現在這個情況,理子當即就害怕地捂住眼睛不敢繼續往下看。

  野薔薇猛地拍了下桌子,將桌上的幾個空茶杯都震了起來,「沒問題的!伏黑那小子的球我打過不少,狡猾得像狐狸,他一定可以守住的!」

  理子:「唉?看釘崎你平時和他們兩個一年級的相處方式,想不到你竟然這麼相信伏黑。」

  野薔薇:「平時鬧歸鬧,不代表別人可以隨便欺負他們呀!」

  真依皺眉道:「這話聽起來,怎麼感覺他們倆好像你的跟班似的?」

  在眾人鬧成一團時,津美紀安靜地坐在角落裡,雙眼直直地盯著電視屏幕裡伏黑的身影。

  她雙手合十,默默地為伏黑祈禱:「神呀,請保佑惠他能撐住,請保佑他們贏下這場比賽吧。」

  甲子園的高專選手席裡,五條悟沒什麼距離感的和順平一起手撐著欄杆趴在上面盯著場上的比賽。

  「惠,悠仁,他們第一球就會出手哦。」他喃喃道。

  第一球先來快速指叉球騙他揮棒怎麼樣?

  看到虎杖打出來的暗號,伏黑想到五條悟剪輯的那條恐嚇性滿滿的視頻裡,不少投手都是在被安打後心態不穩,被下一棒打者抓住第一、第二顆球打出去,逐漸崩盤的,於是他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結果和伏黑他想的一樣,打者第一球就打了,而且揮棒的幅度特別豪邁,要是讓他打中了,絕對是支飛向外野很深位置的長打。

  虎杖感受著打者揮棒的勁風撲在臉上一陣後怕。

  哇啊,好可怕!這要是被打中了,絕對要掉兩分的!

  比賽進行到最後的關鍵幾局,雙方都漸漸摸清了對手的投球,開始展現自己真正的實力了,這讓虎杖和伏黑不得不更加謹慎。

  巨摩大的應援聲響徹雲霄,幾乎能把投手丘上的微塵震得飛起。

  伏黑又一次調整了自己在投手丘上的站位,這次他站在了靠近一壘側的那邊。打者留心注意著他的移動,默默猜測他是不是又要投內角球了?

  「第二球來了……是變化球!打者判斷失誤,用棒頭勉強將球掃到二壘方向,二壘手撿球封殺,out!」

  「很可惜呀,兩出局二三壘的大好局面,七棒打者被投手的一顆遠離外角的卡特球騙到,遺憾出局。」

  守住了!

  津美紀看著畫面裡滿臉嫌棄地把笑著靠過來慶祝的虎杖推開的伏黑,忐忑了許久的臉上終於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注意她許久的真依說道:「你們姐弟倆的感情真好。」

  津美紀笑道:「你和真希的感情也很好呀。」

  真依一愣,惱羞成怒道:「誰跟她感情好了!」

  隔著幾張桌子坐在遠處的真希聽見她的怒喊看了過來,被真依惱怒地瞪了一眼,弄得真希很費解,不知道自己又哪裡得罪了她。

  津美紀看著嘴硬的真依,難得笑出了聲,惹得理子連連驚呼道:「天吶,津美紀竟然也會不優雅地大笑!」

  野薔薇朝她腦袋上輕輕拍了一下,「為什麼大笑就是不優雅呀,別擅自給優雅下定義!」

  「你放聲大笑的時候我又沒說過你不優雅……」

  「嗯?」

  「二壘手方向的地滾球,球被撿起來傳向一壘,out,三出局!」

  「第八局下半,高專又是三上三下沒有打者上壘呀,這樣一來,雙方將保持著1:1的平分進入到最關鍵的第九局!」

  「這是兩隊的最後一次進攻,如果巨摩大能在上半局打破僵局,將會給後攻的高專帶來很大的追分壓力。反之,如果巨摩大上半局沒能得分,而高專在下半局得分了,那麼高專將直接殺死比賽贏得勝利!」

  「最緊張激烈的一局比賽即將開始,觀眾們千萬別離開,讓我們一同期待!」

  「又是三上三下,高專的打線怎麼遇上本鄉就啞火了呢?」

  局間休息時,看台上的觀眾們又互相討論了起來。

  「七棒開始的下位打線,正常。」

  「拜托,那可是本鄉正宗耶!被評為數十年難得一遇的天才投手!你應該問有哪只隊伍遇上本鄉,打線不會啞火的。喏,春天選拔賽那會,青道在八進四淘汰賽的時候遇上本鄉,不也被打了個2:0零封嗎?整場比賽他們只打出了一支安打呢。」

  「哎呀,那會兒不是才剛結束冬訓期,新隊伍成立後都沒什麼機會打練習賽嘛,也……也正常。」

  「那咒術高專還是今年才突然殺出來的新隊伍呢,估計練習賽都沒打幾場。」

  「你這麼說……也是,看著高專的隊員們基本功都這麼扎實,我總忘了他們是只新隊伍的事。」

  「哎呀,別擔心了,高野不是有種說法,那就是真正的比賽第九局才開始嗎?我看高專後面幾局雖然也沒機會上壘,但漸漸地他們被三振的概率都減少了,都是封殺或者接殺。和本鄉正面對上,能摸到球就意味著還有機會!」

  「你說的沒錯!說不定最後一局他們就轟了一發滿貫炮了呢!」

  「還滿貫炮呢,這個局面發生的前提,是本鄉接連放三名打者上壘。各位不好意思了,我是支持巨摩大的,就看誰的眼光更好了。」

  「唉,原來你小子是站在對面的呀!」

  大熱天的,金丸搓了搓胳膊上冒出來的雞皮疙瘩忍不住抖了抖,「想不到高專竟然能和巨摩大平分打到第九局,真不知道最後的結果到底會怎樣。」

  他想起了當初自己直面本鄉的投球時那種被完全碾壓的恐怖感覺。

  澤村從他身後冒出了腦袋探過去,「還用說嘛,肯定是虎杖他們贏了!」

  金丸被嚇了一跳,沒好氣地照著他的腦門把人按回去,「你完全是看在朋友的份上才這麼說的,完全沒有參考雙方的實力差距!」

  「怎麼沒參考!高專要是不厲害的話,能緊咬著比分不讓巨摩大反超?」澤村不服氣地反駁,金丸一噎,這話說得還真沒錯。

  倉持搓了搓看熱鬧的御幸,問道:「喂,你更看好誰?」

  「我嗎?」御幸拖長了尾音思考了會,然後在倉持眼神逐漸冰冷懷疑他是不是故意吊著自己時,說出了答案。

  「我當然是更看好巨摩大的。」御幸道,「我們都和巨摩大交手過,清楚他們的實力有多強。雖然高專的實力也很出眾,但到底他們吃虧新隊伍練習量不如巨摩大上,如果再給他們一年的時間練習,那結果還真不好說。」

  「競技體育天賦固然很重要,但日復一日的練習累計起來的經驗也至關重要,畢竟已經擁有出色天賦的天才們也在日不停歇刻苦地練習著。」

  倉持看著計分板上雙方數量懸殊的安打數喃喃道:「我還挺想看下克上的。」

  一分鐘後,這場萬眾矚目的准決賽最後一局開始了。

  巨摩大的打線是從八、九棒下位打線開始的。

  伏黑先用三顆在外角好球帶邊緣來回橫跳的直球搶到了兩好球的領先,然後才用卡特球讓打者打出內野滾地球被封殺出局。

  九棒打者前幾輪打席都被伏黑用投球戲耍,又有八棒的前車之鑒在,反正是好球還是壞球他很難分清,所以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放棄了選球,專心地盯著伏黑的球路,自打感覺自己能打到的球。

  在經歷了一次揮空一次界外球後,還真的讓他抓住了伏黑的直球遠遠地打到了左外野。

  新田的反應很快,他疾衝過去把球撿起來,沒有墊步立刻將球傳向二壘,逼停了還想往二壘衝的打者,讓他不得不轉身往一壘走。

  巨摩大的應援團立刻亢奮地吹齊了小號,奏響了安打的慶祝曲。

  緊跟著上場的一棒打者上來就擺出了觸擊的動作,五條悟思考片刻,他判斷最後一局對面應該不會如此輕易地浪費一個打席來觸擊推進,於是沒有下達驅前守備的指令,而是讓隊員們還站在各自的守備位置上,嘗試抓雙殺。

  一棒是左打,想讓他打出內野滾地球抓雙殺的話,最好用的球種就是衝向左打胸口位置的卡特球了。

  虎杖和伏黑先是用一顆外角低的直球對打者進行了一番試探,那打者橫握著的球棒及時往回收了,完全沒有迎上去的意圖,感覺就像是故意擺出觸擊的姿勢試圖干擾投手投球的心態,搶壞球數的。

  心裡已經將答案猜得八九不離十了,伏黑這才切成內角的卡特球。

  誰知,那打者竟將伏黑和虎杖的心思猜得非常准,他猛地向後撤了一步,同時將橫握的球棒舉起。

  砰!正中球心。

  他早就猜到我會投卡特球!

  伏黑一怔,下意識地彎腰想要去攔砸到自己腳邊的球。

  小小的白球非常靈活,它重重地砸在地上,不等伏黑伸過來的手觸碰到自己,就已經像道閃電般跳走了,並從來不及趕過來的機械丸和狗卷正中間彈跳著滾到了中外野。

  滾地球跳出二游間的防護屏障,打者安打上壘,一出局一二壘!

  「悠仁!」

  五條悟撐起身站起來快步走到休息室的門口,舉著隨手從地上抄起的一個深藍色擴音筒大聲喊了虎杖一聲,然後手往回招了招,示意隊員們驅前守備。

  他想起女生們准備的資料裡有寫,二棒是巨摩大的隊長,很擅長觸擊。而且現在是一出局一二壘,後面就是中心打線了,這麼好的機會,對面極大概率會讓觸擊很不錯的二棒犧牲自己的打席,優先將兩個跑者送到二三壘更容易重回本壘的得分圈!

  虎杖立刻照辦,讓防守一三壘的東堂和加茂往前走了幾步,隨時撿觸擊球,同時機械丸和狗卷做好接應工作,爭取看有沒有機會雙殺。

  局勢瞬間緊張了起來,八月明晃晃的大太陽曬得腳下的土地蒸籠般散發出陣陣熱氣,偌大的甲子園就差一顆火柴就能點燃。

  等二棒打者西英雄站上打擊區後,關鍵的火*柴也就位了,就看他能不能點燃引爆了。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5-10 14:08

第206章 落幕

  九點開始的比賽,現在已經十一點多接近正午,正是一天中太陽正毒的時候。

  被三十多度的大太陽曬著,難免會覺得心煩氣躁,但觀眾們如今的心思都撲場中進行到最關鍵時刻的比賽上,一個個搖動著手裡的扇子穩穩坐在位置上,倒是看台上賣啤酒冰塊的小妹生意火爆,走走停停笑著應承顧客們招呼。

  又和這個心機boy對上了,西英雄憤憤地想,這次我一定不會再輕易上當了!

  他下定了決心,不管伏黑怎麼暗示誤導,他一心只想著完成監督交給他的任務,專心做好自己應盡的職責。

  觀眾們啤酒也不喝了,冰飲也放下了,專心致志地看著場上的情形。

  擔心他第一球就出手,伏黑和虎杖先來了顆外角下沉的變化球。打者握棒的手猶豫了一下,隱約意識到不錯迅速收了回去。

  「ball!」

  嘖,竟然沒騙到他。

  虎杖換了下手套擺的位置,又叫了個直球。

  「哇!145km/h!」

  「比到最後一局,就連溫吞的伏黑都爆發突破最快球速了!」

  「甲子園嘛,最鍛煉人的。」

  「伏黑!」虎杖興奮地指著計分板上的實時球速催著讓他看。

  伏黑依言無奈地看了眼計分板上刷新的數字,心底沒太大的觸動。

  或許是十種影法術非常考驗對咒力控制的緣故,即便是打球,他也更看重對球的控制,對球速的追求到沒那麼強烈的渴望。

  虎杖對他平靜的近乎冷淡的反應也是沒脾氣了,只要也收斂起表情,好像這是件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小事似的。

  高專眾人覺得投出145km/h沒什麼大驚小怪的,但看台上有人已經有人磨起了牙。

  「145!」澤村一邊磨著後排的槽牙,一邊死死地瞪著計分板上漸漸消失不見的數字,喉嚨裡發出了陣陣不高興的呼嚕聲。

  和他坐在一起的奧村看了他好幾眼,好奇問道:「你這是干什麼?」看個球而已,為什麼他的表情和情緒能這麼豐富?

  御幸壞笑道:「估計是在嫉妒他新認識的兩位好友如今球速也全都超過他了吧。」

  澤村嘴硬狡辯道:「才不是呢!你這個壞心眼的眼鏡狸貓,別隨便猜測我的心意!」

  御幸明顯是不信的,拖長了尾音唉了一聲。

  奧村皺眉看著這位不靠譜的隊長,說道:「御幸前輩,你不是告訴過我,捕手要照顧好投手的心情的嗎?」怎麼能在准決賽這麼關鍵的比賽開始前,對投手說出這種話來?

  然後他又頂著張冷淡的臉對著澤村說道:「澤村前輩,你是在嫉妒嗎?」

  「嫉……嫉妒?!」

  不等澤村惱羞成怒地開吼,就聽見奧村繼續說道:「在我看來,前輩你在變化球方面的天賦也非常強,或者說,與眾不同。」

  澤村的眼睛亮了,表情也有原本的惱怒變成帶著點得意的欣喜。

  奧村:「每個投手擅長的方向都不太一樣,降谷前輩球速很快,球威重,是以快制動的類型,那麼澤村前輩你就是用千變萬化的位移來迷惑打者的魔術師類型,換成高專的兩位投手來投前輩你會的球種,他們還不一定投得來,所以你不用羨慕。」

  倉持嫌棄地瞥著表情尷尬的御幸,東條湊到金丸耳邊小聲感嘆道:「想不到奧村竟然能說出這番話來。」

  金丸也有同樣的感慨,「是吧,他看起來就不是會有大道理的類型。」

  拓馬一臉欣慰地看著自己的好友,臉上的表情十足十的自家好大兒終於長大了的驕傲。

  也不知道是不是過於活潑開朗的澤村前輩的帶動,最近光舟的話漸漸多了起來呢,真好呀。

  青道的監督片岡看了眼場上即將結束的比賽,站起來喊道:「御幸,帶大家到外面熱身准備吧。」

  「是!」

  場上,打者驚訝於伏黑突然變快的球速,但他咬了咬牙,強逼著自己緊張地飛快跳動的心髒冷靜下來,然後在伏黑的下一球投過來的瞬間將球棒迎了上去。

  「觸出來了!這顆球觸的位置非常好,沿著一壘線落到捕手和驅前的一壘手中間的位置。」

  解說的聲音也激動了起來,提高了音量連珠炮似的把場上的一舉一動仔細地說出來。

  「一壘手上前來撿球,投手快速朝一壘跑去補位。一壘手轉身後先是朝二壘看了一眼,顯然是想看看有沒有機會抓雙殺的,但壘上的兩個跑者都是在投手出手的瞬間就啟動向前跑的,現在傳二壘是來不及了,一壘手只能傳一壘抓打者,一出局!」

  「二棒不愧是巨摩大的隊長,擁有全隊最高的觸擊成功率,太穩了!這樣一來就是兩出局二三壘了,巨摩大又一次站在了得分的門外,就看接下來的三棒清壘打者能不能敲開這扇門了!」

  春夏連霸的冠軍隊果然厲害。

  五條悟咋舌,立刻下指令讓驅前的東堂和加茂退回到原來的位置,同時三位外野手也各自尋找機會趁打者不注意調整站位,小心長打。

  「三棒很擅長打內角球。他的最後一輪打席,還是別給他有機會打擅長的球吧。」夏油傑捧著平板提醒道。

  五條悟:「嗯,我已經用暗號提醒過悠仁了。」

  「兩出局跑者在二三壘,打者是中心打線的三棒……」他笑道,「最後一局趕上這種局面,真刺激呀。」

  「也就只有你能說出這種話來了。」夏油傑吐槽道。

  和上一局一模一樣的經歷,這次有了第九局最後一輪的效果加持,給這次普通的對決加上了不一樣的色彩,就連虎杖的心跳也加快了幾分。

  守住了,對面就三出局不得分換場,主動權掌握在我們手裡。如果沒守住……落後急需追分反超的局勢將對我們非常不利。所以,最好還是把這個打者按死在打擊區吧。

  虎杖打量著打者的表情和動作,又看了看他居中開放式的站位,他挪動著腳步往內角位置靠,制造出輕微沙沙的腳踩沙地的聲音,但手裡朝伏黑打出的暗號卻是朝外角偏的。

  雖然球場整個球場都被巨摩大應援團的應援聲所籠罩,但萬一這家伙耳力驚人,聽到了他故意制造出來的聲響呢?這麼關鍵的時候,能騙就騙,反正不吃虧。

  「虎杖那家伙也學會騙人了。」野薔薇咬著指甲焦躁不安地坐在椅子上說道。

  理子放在桌面上的胳膊感受到桌子傳來的一顫一顫的動靜,無奈道:「釘崎,你也太緊張了吧。」

  「我才沒緊張呢,又不是我的比賽!」釘崎想也沒想脫口而出就是否認。

  理子把手放下靠坐在椅子上說道:「是是是,你沒緊張。」

  話音剛落,只聽見電視機裡砰的一聲,伏黑投出的球驟然被打者重重地敲了出去。

  野薔薇噌地一下站了起來,雙手撐在桌子上一下一下拍著並大喊道:「出界!那顆球趕緊給我出界!」

  津美紀眼睛也不敢眨一下,直直地看著那顆朝著右外野飛去的白色小球,緊張地在心裡祈禱:飛出去吧,求求你飛到界外去吧!

  直播的鏡頭是從一壘側的看台上拍過去的,球逐漸下落的過程中剛好被看台擋住了視線,不能第一時間看到球到底是落在了界內還是界外。

  雖然看不到結果,但大家都聽到了解說振奮的吼聲:「界內!這是顆界內球!剛好落在右外野邊線附近的車布邊安打!」

  位於二壘和三壘的跑者在球打出的瞬間就啟動快速向前奔跑,從三壘出發的跑者回來了,從二壘出發的跑者繞過三壘後沒有停下腳步,繼續朝著本壘衝了過來!

  「右外野手快速將球撿起傳球,他沒有選擇把球先傳給二壘手,再由二壘手中繼轉傳,而是選擇直傳本壘!」

  「好快的速度,好遠的傳球!右外野手的傳球直直地飛到本壘附近才落地,捕手上前一步去接球,同時跑者也衝過來了!」

  「捕手拿穩球轉身觸殺……safe!主裁判毫不猶豫地雙手攤開表示跑者先一步回壘,巨摩大連砍兩分!」

  巨摩大選手席裡的隊員們瘋了似的高興地喊了起來,和身旁的隊友們擁抱擊掌慶祝,高興來之不易的兩分。就連本鄉的表情也柔和了幾分,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默默地握拳攥緊了手小幅度地揮動了一下。

  可惡!已經很小心地避開打者擅長的內角球了,沒想到外角的變速球竟然被他給抓到了。

  跪在地上的虎杖懊惱地錘了下地面,但很快他就爬起來調整好表情,扯出一絲笑對著伏黑喊道:「兩出局!伏黑,別放在心上,先專心把四棒解決掉,兩分而已,下半局我們能追回來的!」

  兩分而已?臉上的笑還沒來得及收回去就上場的四棒打者詫異地掃了眼虎杖,挑眉暗想道:這小子,口氣還挺大的,真以為本鄉的球很好打嗎?

  他看了眼被秤金次快速的守備逼停在一壘的隊友。

  哼,我們的進攻還沒結束呢,就讓我來讓你們見識下什麼叫看不到盡頭的半局和什麼才是真正的絕望吧!

  伏黑垂下眼眸看著掌心被虎杖擦得干干淨淨才丟過來的棒球。

  當初跟著五條悟學習變速球的時候,夏油傑就說過了,變速球雖然和直球搭配使用效果很不錯,但如果被打者看穿的話,就會變成一顆很好打的球。這還是他投了這麼久以來,第一次被人正中球心,結結實實地把變速球給打出這麼遠呢。

  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外面的世界果然更廣闊,厲害的對手也一個接一個的。

  「伏黑!」

  他抬頭對上虎杖擔憂的眼眸。

  手指向內收力將棒球抓緊,伏黑朝虎杖遞了個眼神讓他別擔心,這才按照虎杖給出的暗號合手調整拿球的手。

  事已至此,再怎麼懊悔已經發生的事也沒用,還是著眼於當前,將面前的打者解決掉吧。

  緊貼著打者手肘的內角直球,緊跟著是顆突然下墜的變化球,打者猝不及防將球擠了出去,機械丸向前跑動將球撿起再傳球一壘,行雲流水地將打者封殺出局。

  「最後以一顆二壘封殺收尾,三出局換場,巨摩大帶著兩分的優勢進入到第九局下半的防守。」

  「而對於高專而言,這是他們最後一輪進攻,兩分的分差,投手丘上站著的還是從第一局就投到現在狀態依舊火熱的本鄉,雖然艱難,但他們沒有退路。」

  「最後一個半局了。」趁著狗卷穿護具的時間,五條悟將所有人都喊了過來,目光依次從每個人臉上掃過。

  「有很多話之前忘了說,在這裡我就一並跟大家說了吧。首先,我要恭喜並感謝大家。」

  「唉?」

  本以為他會說點戰術安排再不濟會說點提振士氣的話來的眾人,面面相覷全都傻眼了。

  恭喜?恭喜什麼?恭喜他們落後,這一局如果打不出去就要被巨摩大淘汰了嗎?

  伏黑黑了臉,心想那個眼罩男應該不至於這麼心黑。

  在大家詫異的目光中,五條悟笑道:「別多想,我只是想恭喜你們打進了甲子園。」

  眾人聞言都覺得很無語。甲子園都打到准決賽最後一局了,你才說這話是不是太遲了?

  五條悟沒理會眾人心裡的嘀咕,繼續道:「還記得我們剛建部時的目標嗎?」

  尊師重道好學生的虎杖立刻舉手答道:「打進甲子園!」

  五條老師:「虎杖同學回答正確!」

  「沒錯,我們一開始的目標就是打進甲子園,你們早就完成了這個目標,並且我還要感謝你們,感謝你們帶我這位老師來一次甲子園。要知道,我學生時代有段時間也很想來次甲子園呢,可惜,我們學校的情況你們也知道。」

  夏油傑挑眉,原來當初你還有這種想法?

  他仔細回憶了一下,難怪有段時間悟突然抓著七海他們逼著和他一起打球呢,原來是這樣。

  虎杖和新田幾個忍不住笑了起來。

  高專一向生源稀少,同一屆只有兩三名學生的情況從五條悟他們那一屆延續到了虎杖這一屆,一直未曾改變。這麼稀少的學生人數和,即便是把幾個年級的全湊到一起,都組不齊棒球比賽最低的九人人數要求。

  五條悟:「說實話,第一次參加比賽你們就能打進甲子園,我當時可是吃了一大驚呢。還有女生們第一次參賽就打進了IH全國大賽,還拿到了八強的好成績。」

  「有時候我都在想,如果當初你們沒有進入高專,而是普通的高中生的話,你們會不會像運動番裡的主角那樣大殺四方聲名遠揚呢?」

  「當然了,我現在跟你們說這些話,並不是要讓大家喝心靈雞湯,只要想讓你們別忘了我們橫幅上展現出來的精神。」

  「橫幅?」虎杖撓了撓頭,想了一圈都沒想明白五條悟說的到底是那個橫幅。

  乙骨:「是排球比賽時掛起來的那面橫幅嗎?」

  五條悟打了個響指,贊許地指著乙骨誇道:「沒錯!還是乙骨同學記憶好呀!」

  「去戰,去享受。」伏黑喃喃地將幾乎被大家忘記的橫幅上的口號說出來。

  「沒錯,可愛的學生們,盡情地在球場上戰鬥吧,享受每一球帶來的血脈噴張興奮刺激的感覺,好好享受這個差點錯過的青春。」五條悟笑著,掩藏在墨鏡後面的蒼藍色眼眸中浮現出幾分難得的溫情。

  「這裡不是和詛咒、咒術師搏殺你死我亡的戰場,即便輸了也沒關系,你們只要好好享受遲來的普通的高中生活就好了。作為普通男高中生的你們,就算比賽輸了哭鼻子什麼的,老師我也會好好地安慰你們的。」

  虎杖紅著臉說道:「怎麼可能哭鼻子!」

  「是是是,我記住了,虎杖同學說他輸了不會哭鼻子。」五條悟的手輕輕落在狗卷的肩上,往外推了一把,「現在,狗卷同學請上場吧,去完成你最後的亮相。」

  「金槍魚蛋黃醬!」狗卷抱著球棒望著五條悟鄭重地說了這麼一句,然後就壓了壓帽子,毫不猶豫地轉身朝場上走去。

  虎杖握拳加油道:「狗卷前輩一定沒問題的!」

  本鄉看著眼前小小一只的狗卷,不知怎的想起了他在二壘時聽到的狗卷和隊友們交流時使用的各種飯團名稱。

  昨天開賽前分析會的時候,他就聽前輩們提到過這名打者在修閉口禪,只能用各種飯團名稱跟其他人交流,當時他還以為這人沽名釣譽,故意用這種方法來吸引目光呢。

  但這一整場比賽看下來,即便是情況最危急的時刻,這個叫狗卷的依舊說著各種飯團的餡料名,他也漸漸相信這人的確在修閉口禪,而且是長期養成的說話習慣,不是說說而已,並由此生出了幾分對狗卷的欣賞。

  他敬佩能將一件事堅持下來的人,像狗卷這種為了自己的目標而努力,即使面對再多不便和困難也不曾改變的人,值得他人的尊重。

  本鄉是個直性子,他認為欣賞一個人就該拿出自己最好的狀態來和對手堂堂正正的對決,於是,他投出來的每一球都比上一局更有壓迫感,狗卷被幾乎掃到臉上的球風逼得連連後退,頗為狼狽。

  隊友們是最熟悉他的,西英雄很快就從本鄉的投球中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情緒。

  正宗他心情很不錯?

  西英雄露出一個見鬼了的表情。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本鄉突然這樣了?

  狗卷心思細膩,他詭異地從本鄉的投球中讀懂了他對自己的欣賞,然後他就……沉默了。

  好小眾的表達欣賞的方式。

  他看准球飛來的位置,咬牙把終於遠離自己身體這側的球用力掃了出去,球從一壘手身邊穿了過去,落到了右外野,狗卷迅速扔下球棒安全上壘,打出一個好開頭。

  因為心中對狗卷的那一點欣賞,即便被打出安打,本鄉的表情也沒像前面那麼臭了,而是專心地想著怎麼和下一名打者對決,看得和他搭檔的円城都驚訝得摸不著頭腦。

  最後一輪進攻還是在落後兩分的情況下,每一個打席都至關重要,因此五條悟並沒有給機械丸下達觸擊的指令,而是讓他抓機會打出去。

  打本鄉的球,難點就在於如何從極快的球速中分辨出直球和變化球來。而且,這家伙不僅有著傲視群雄的球速,還有一手不遜色於伏黑的控球,捕手稍微引導一下突然來顆壞球,揮空的可能性極大。

  機械丸感覺東堂握短棒縮短揮棒幅度的打法效果挺好的,他決定最後一個打席試試這種打法。

  他學習能力本就強,運動天賦雖不像虎杖、東堂那麼變態但也不差,前幾局場間等待的時候,他一直在揮棒找感覺,這會兒雖然沒練到爛熟於心,但他感覺還不錯,應該可行。

  本鄉藝高人膽大,一壘有跑者他也敢投內角球,機械丸迅速出手揮棒,第一次嘗試動作略有僵硬,讓球從球棒下方逃走了。

  五條悟說了,最後一局撂開手讓大家自由發揮盡情享受比賽的樂趣,除了大方向的指揮外,打擊、跑壘這些都沒有給具體的指示,狗卷看著和機械丸纏球纏得難舍難分的本鄉,心思動了起來。

  等本鄉眼神牽制完又一次扭過頭去時,狗卷注意著捕手的視線方向,悄悄的一小步一小步往二壘靠近,然後在本鄉身體動作的一瞬間拔腿就往二壘衝。

  「盜壘!」

  円城抓著球立刻朝二壘扔去,一只腳踩著二壘壘包身體向前靠去接球的游擊手把球抓住立刻朝後伸出觸殺手套。向前撲壘的狗卷壓低身體的重心,讓腰間避開游擊手揮過來的手套,同時左腳利用撲過來的慣性,趕在游擊手一擊不中將手套擋在壘包前撞上了壘包,驚險地完成盜壘。

  「盜壘成功!」

  「跑者就像一尾靈活滑手的魚,他靈活地擺尾避開內野手拍向腰間的觸殺手套,囂張地在巨摩大的投捕面前完成了這次驚險刺激的盜壘!觀眾麼請記住他的名字,他就是咒術高專的游擊**卷棘!」

  「啊啊啊!狗卷前輩好帥!」飯堂裡,野薔薇激動地把桌子拍的砰砰響,但沒有誰責怪她的吵鬧,大家都沉浸在狗卷帥氣盜壘的喜悅中。

  真希笑道:「不愧是除了乙骨外二年級裡最靠譜的男人。熊貓看見了,估計又要憂傷為什麼熊貓不能參加人類的比賽了吧。」

  她的猜測一點也沒錯,在聽到周圍的觀眾齊齊呼喚著狗卷名字的那一刻,剛從觀眾們喜歡回應援的他的喜悅中抽身的熊貓就憂傷地把自己縮成碩大的一團毛球,憂傷地戳著手指。

  脹相見他這樣子,疑惑道:「你怎麼了?」

  熊貓繼續戳著手指,聲音聽著格外的委屈,「雖然在應援席也能出一份力,但大家在賽場上的樣子好帥呀!為什麼熊貓不能參加……嗚!嗚嗚!」

  一聽到他逐漸響亮聲音,莫名感覺到危險的脹相就及時地撲上前捂住了熊貓的嘴,把他沒說完的話都淹沒在掌心。

  脹相朝歌姬遞了個眼神,歌姬了然,立刻轉身跟身後聽見聲音看過來的自來水應援團成員說話,分散他們的注意力。

  「別這麼大聲地喊,小心被大家發現了!」他小聲地提醒著熊貓。

  一只熊貓參加人類的比賽?你聽聽這像話嗎?你也不怕自己前腳才報名,下一秒就被檢查的工作人員發現你這毛絨絨下面其實沒藏人,被大家當成妖怪抓起來解刨了。

  在脹相的努力和歌姬溫柔的安撫下,熊貓很快又重新振作了起來,帶領著應援團熱情地為男生們加起油來。

  悠仁……

  閑下來的脹相目光搜尋到正站在選手席外一下下揮棒練習的虎杖,雙眸溢滿柔情。

  加油啊悠仁,大哥會好好給你加油的。

  機械丸在和本鄉接連纏了6球後,他最終還是倒在了本鄉的滑球上,打出了內野的滾地球被封殺出局。不過他的犧牲也換來了狗卷的推進,狗卷這會兒已經衝到三壘了。

  「喔!跑者已經上到三壘了,三棒會不會搶分觸擊呀?」

  有觀眾想起第一局時東堂那突然的觸擊推進,又互相討論了起來。

  「應該不會吧,咒術高專可是落後兩分,三棒的打擊能力挺不錯的,犧牲一個強棒拿一分,感覺有點虧。」

  「的確,場上只有三壘這一個跑者,搶分觸擊完壘上空蕩蕩的,即便後續四棒打出安打,後面的打者萬一沒續上安打比賽就結束了,太危險了。」

  「這麼看來,還是讓三棒打出來比較好,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打中本鄉的球。」

  白浪細沙的海灘上,身穿一身清爽淺藍色泳衣的高田坐在立著把碩大遮陽傘下的躺椅上,一邊吃著冒著冷氣的雪糕一邊看著東堂笑道:「本鄉正宗,鬼神般的17歲,本世代最強投手,這家伙可是很有名哦。」

  東堂那不存在的記憶又出現了。

  他珍寶似的小口啃著手裡高田遞過來的雪糕,自信道:「如果我高一就開始打棒球了,那麼如今整個高野最響亮的名字就是東堂葵。」

  「哇,好自信的宣言。」高田咯咯地笑著,「那麼,你和他的最後一次對決,第一球你覺得他會投什麼球?」

  「這個問題太簡單了,快速指叉球!」

  本鄉看著眼前突然露出迷之微笑還突然打了個響指的東堂,覺得這人莫名其妙。

  翻湧的白浪和陽光下泛著耀眼光芒的沙灘全都不見了,東堂又回到了被局勢焦灼的甲子園球場。

  他先是捧起球棒動作輕柔地親了一口,這才緩緩將球棒舉起。

  高田醬,你就乖乖地等著我贏下比賽後向你求婚吧!

  砰——

  一聲震碎甲子園上方碧藍天際的安打聲後,白色的小球破空飛行,落在了中外野左外野之間的草地上。

  「打出去了!飛向外野的長打!三壘跑者小跑著回到本壘追回一分!」

  站在三壘外的順平看了看巨摩大的中外野手的站位,他又回憶了一下前幾局這名選手傳球時的臂力,感覺冒險衝二壘的危險性很大,他趕忙朝東堂做動作並大聲喊道:「停下!回去,快回去!」

  這時候東堂還沒跑壘過半,如果及時停下轉頭,裁判會判定他目標是一壘上壘成功,不會用盜二壘的標准來評判的。

  可惜,東堂全部注意力都在遠處的壘包上,並沒有注意到他著急揮動的手臂。即便是看到了,比分落後的情況下,依東堂的性格他也會冒險試一試的。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安於現狀的人。

  「中外野手把球撿起朝二壘傳去,他的傳球很准,幾乎剛好飛進了站在二壘的游擊手手套裡!跑者滑壘衝過來了,游擊手轉身觸殺!」

  滾滾煙塵彌漫的二壘,被數萬雙眼睛盯著的裁判毫不猶豫地奮力向下揮拳,「Out!」

  原本以為這是高專奮起直追的好機會的觀眾,看到著峰回路轉的一幕也紛紛遺憾地直搖頭。

  「啊!真可惜,打者東堂衝二壘的速度慢了一點,還是巨摩大的守備技高一籌,拿下了這個關鍵的出局數!這樣就是兩出局壘上無人,比分3:2,咒術高專還差一分才能將比分追平!」

  「哎呀,打者在干什麼呀,他又不像一棒速度那麼快,干嘛冒險衝二壘呀!」

  「剛剛三壘壘指都給他打手勢停下了,可惜他沒看,還是自信地衝二壘,看吧,白白浪費一個出局數。」

  「其實我覺得他的決策好像也沒什麼問題。你們看,最後不就差一點點嗎?要是外野手傳球稍微偏了點,他就上壘了!只能說,高專的運氣差了點吧。」

  「這麼一說也是,我們這些人都是看著結果放馬後炮,要是換做我,都比分落後最後一局了,說不定也會冒險試一試。」

  「唉……高專的運氣怎麼就這麼差呢?」

  得分有功的同時,也因為自己的冒險衝二壘失去一個打席,東堂在出局的瞬間就意識到自己闖禍了。

  「抱歉。」回到選手席的第一時間,他就朝大家道歉了,這讓習慣了他那麻煩難搞性格的眾人驚訝得眼睛都快瞪出眼眶了。

  抱歉?眼前這人真的是東堂嗎?該不會是誰假扮的吧?東堂會道歉?

  五條悟扶額無奈笑道:「沒關系,葵。那種情況下,你不冒險試一試,我才覺得不正常呢。」

  「不過,你剛才完全沒往順平的方向看一眼吧?他一直在朝你打手勢讓你停下呢,這會兒他估計正難過於自己的判斷沒得到同伴的信任吧,比賽結束後,記得找他聊聊。」

  東堂點頭,「是,我會的。」

  除了意外傷害到的順平,如今東堂最覺得最不起的就是已經站上打擊區的虎杖了。

  如果剛才他老老實實在一壘停下來了,那麼這會兒就是一出局一壘,就不會讓虎杖在兩出局後背負著全隊的希望打擊了。

  他握著脖子上掛著的吊墜,默默地在心裡為虎杖加油道:Brother,以你的實力,你一定沒問題的!來吧,讓整座球場的人都來看看你是多麼閃耀的吧!

  虎杖像是聽到了東堂的心聲,回頭看著他笑了笑,兩排大白牙在日漸加深的膚色映襯下顯得更白了。

  悠仁,加油!

  脹相交疊握緊的雙手濕漉漉的,全是他緊張出的汗。

  給隊友們遞完放心的笑容後,虎杖又扭頭看向應援席,找到人群中的脹相和熊貓他們,送來了同款燦爛的笑容。

  熊貓衝到應援席的最前排,雙手抓著欄杆身體前傾,半個身體都探了出去喊道:「虎杖加油衝呀!你沒問題的!」

  「哈哈,知道了知道了,熊貓前輩你快回去吧,好危險!」虎杖笑道。

  勸回了熊貓,虎杖這才整理好表情認真地看著距離自己18.88米遠表情冷漠的投手。

  最後一次打擊了,如果不能安打的話,比賽就結束了。

  「虎杖,加油!」乙骨蹲在場外給他加油。

  最後一個出局數還沒出現,比賽就沒有結束,一定要打出來,後面可是乙骨前輩,以他的實力,絕對沒問題的!他心想。

  本鄉的第一球投來,是攻向打者內角時速150km的直球,虎杖仔細地看了看位置,舉著球棒沒有動。

  「Ball!」

  「哇啊!第一球就投內角球,本鄉還是這麼充滿壓迫感。」

  「不過,從第一局全力投到現在,他的控球精准度也開始下滑了。」

  「哎呀,天氣熱嘛。說實話,他能保持這麼好的狀態一直投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跡了,簡直就像去年的成宮鳴一樣,怪物呀。」

  本鄉注意到了虎杖不為所動絲毫不怕自己球威的動作。

  這是個棘手的打者,他判斷到。

  滑向外角的滑球沒有騙到虎杖,球數落後的本鄉用直球將好球數拉回兩顆,這才和円城商量了一番,換成了快速指叉球。

  我看的很清楚!

  虎杖看著越來越近的白球,快速揮棒將那顆即將變化的球重重地擊了出去。

  「打中了!」

  「球朝著游擊手的方向跳了過去,游擊手向右縱身飛撲……哦天哪!他把球攔了下來!他得趕緊起身朝一壘……不,游擊手沒有起身,他坐在地上僅靠腰腹發力振臂朝一壘傳球!」

  「球在地上彈了一下,一壘手把自己的身體拉成一張弓,盡可能地朝球靠近,打者也朝一壘衝了過來!」

  「哦!我的天吶!接住了!一壘手把球接住了!裁判判定一壘手先把球接住,打者上壘失敗,比賽結束!」


第207章 -

  上一秒還想著不愧是四棒,最後關頭還是頑強打出來的觀眾們,就突然看到巨摩大的游擊手用一顆美技守備殺死了比賽。

  以至於他們在看到一壘手拿著球和二壘手一起興奮地衝向投手丘,和臭著臉的本鄉緊緊抱在一起後,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比賽結束後,巨摩大藤卷戰勝咒術高專挺進決賽。

  「好厲害的守備!最後一局巨摩大也是拼了呀!」

  「我就知道還是巨摩大更勝一籌!本鄉加油啊,來個夏夏連霸吧!」

  「那個游擊手他是怎麼做到的?那種情況下發力可不容易呀!」

  「唉,游擊手?他怎麼一扭一扭的被隊友扶著呀?受傷了嗎?」

  激動的觀眾們很快就注意到投手丘上激動慶祝的巨摩大人群外,游擊手爬起來時一樣的動作以及他被後面趕上來的左外野手攙扶著的動作。一時間大家的心情也平靜了幾分,緊張地注視著游擊手的方向。

  沉浸在勝利喜悅中的巨摩大隊員們也注意到隊友的異樣,紛紛緊張地小跑了過去,「谷中,你怎麼了?」

  游擊手谷中表情扭曲地齜著牙,捂著抽疼的腰強笑道:「沒事,就是不小心扭到腰了。」

  扭到腰?

  眾人回想了一下他最後傳球的動作,頓時了然。

  看來,谷中為了能盡快拿下最後一個出局數也是拼了,不知道他最後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氣才能把腰給扭了呢?

  「下場後趕緊冰敷找醫生看一下吧,可別耽誤了後天的決賽。」

  「應該沒什麼大礙吧,我有點害怕了……」

  虎杖自從球被一壘手穩穩地抓到手中後,他就雙手撐著膝蓋彎腰停在一壘外不遠的地方一動不動地喘著氣。

  一壘裁判隔著老遠看完巨摩大游擊手的情況後,這才注意到身旁還有個小伙子。

  這孩子……唉,太可惜了。要是後面兩棒都打出來上壘了,結果還真不好說呢。不過,第一次在甲子園出場就能獲得四強的好成績,他們也不簡單呀。

  思及此處,裁判不由地走上前去,放柔聲音問道:「同學,你沒事吧*?要去列隊了。」

  「好厲害……」彎著腰深深垂著頭的虎杖輕聲說著。

  觀眾們和巨摩大應援團的慶祝聲太大,裁判一時間沒聽清,「什麼?」

  虎杖終於站直了身體。他回憶著巨摩大最後的兩次精彩守備,望向他們的眼眸燦若星辰,滿是驚艷與贊嘆。

  「他們好厲害,不愧是春夏連霸的准冠軍隊伍!好想和他們再打一場!」

  嗯?

  裁判眼睛瞪得像銅鈴,這位同學好奇怪!

  別人輸了比賽不說哭得撕心裂肺肝腸寸斷吧,至少表情都是夢想破滅後的呆滯和痛苦。他倒好,不僅誇著對手希望能再打一場,甚至仔細看他的表情,他還笑出來了!

  嘶……這個叫咒術高專的學校好奇怪,他們的學生畫風怎麼都這麼清奇呀?

  「悠仁!」五條悟摘了墨鏡,站在選手席前朝他大喊了一聲。而在他身旁不遠處的地方,虎杖的隊友們已經站成一排在等著他了。

  虎杖咧嘴笑著把摔在地上的頭盔撿起來,「來了!」

  樂岩寺校長精心創作並由歌姬傾情演唱的高專校歌,最終還是沒能一路奏響至決賽的舞台。

  播放巨摩大校歌等待的時間,大腦放空的乙骨看著遠處飄著幾朵白雲的碧藍天空不知道怎麼就響起了東堂比賽時候的宣言。

  這樣一來,東堂就沒機會去找高田醬求婚了,這算不算是件幸事?

  沮喪的順平一直低著頭難過著,忽然就聽見耳邊有個聲音說道:「抱歉。」

  這聲音……

  他難以置信地抬頭看過去,就看見東堂正視著前方繼續說道:「當時我一心想著如果衝到二壘,後面虎杖打出來的話,我就更有機會得分扳平了,結果沒注意到你的指令。抱歉,我不是不相信你的判斷,不過,會造成如今這個結果,的確是我的錯。」

  順平想抬頭看看到底是天上下紅雨了,還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不然東堂他怎麼會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他可是東堂,做事全憑自己的心情,就算是各位老師和校長都不見得有幾個人能驅使他違背心意的東堂呀!

  東堂道歉的姿勢極其不熟練,別捏說出來的話語氣生硬至極,聽起來就像有人拿了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逼著他說出來似的,一丁點真心都聽不出來。

  雖然已經被東堂意外的道歉給震驚得神情恍惚,但順平還是呆滯地接受了他的道歉,並戰戰兢兢地擔憂事後他會不會被後悔的東堂給偷偷干掉並毀屍滅跡。

  新田顯然也和他想的一樣,校歌剛結束,他就緊張兮兮地白著張臉湊到順平耳邊小聲尖叫道:「東堂他是吃錯藥了嗎?為什麼會對你說出這麼可怕的話來?!你是不是得罪他了?」

  順平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沒有。」他看了眼不遠處含笑的五條悟,道:「東堂他……應該是真心道歉的,雖然,這也不值得他特地找我說這些話。」

  新田攬著他的肩膀重重地拍了兩下,「哎呀,你不要自責,這又不是你的錯。就算要劃分責任,我們這些上場打擊的人才是最大責任人吧。」

  「新田。」

  「嗯?」

  「比賽輸了,你一點也不難過嗎?」

  新田驚訝道:「難過呀。但是,我們可是打進了甲子園四強,最後還是倒在了本屆大會的冠軍預備役巨摩大手裡!試問,縱觀49支隊伍,有幾支隊伍能打過巨摩大呀?」

  「再說了,我們才訓練幾個月時間,雖說我們因為沒有文化課分散精力,這幾個月的訓練量是別的隊伍的兩倍,但怎麼也比不過那些從一年級一直練習到三年級的隊員們。人家付出了這麼多的時間和努力,贏了我們還是很公平的。」

  順平無奈:「你倒是想得開。」

  「那當然!」說著,新田把右手重重一攥,「不過,明年要是再遇上巨摩大,結果可就不好說了!多了一年的練習,到時候我一定要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

  順平一愣,「明年?」

  新田:「對呀!明天我們再來報仇!距離明年還有整整十二個月的時間,我就不信十二個月還不能把我的打擊實力提上去!」

  與此同時,五條悟挑眉看著面前的虎杖,感覺他似乎有什麼話要對自己說。

  虎杖咬了咬下唇,猶豫片刻還是鼓足尤其抬頭看著五條悟問道:「五條老師,我還想再來一次甲子園!明年,我們還能參加嗎?」

  他的聲音不小,一時間周圍收拾東西的其他人都看了過來。

  明年,再來到這個地方……大家都沉浸在想像中,不過很快伏黑就想到東堂和秤金次幾個今年明顯上已經三年級了,沒機會參加明年的比賽了。

  雖然因為當初回答那個莫名其妙的問題被東堂揍得頭破血流,但伏黑一想到今天是他最後一次和他們這些三年級的站在棒球場上,心情也不免有些惆悵。

  五條悟沒有回答虎杖的問題,反而在和夏油傑交換了個眼神後,笑著問道:「悠仁,你還想繼續打?」

  「是!」虎杖鄭重且堅定地點了下頭,「站在球場上的感覺……很新奇很有趣,尤其是和大家一起為了同一個目標而努力的感覺,很棒!每一球的結果都是未知的,每一球都充滿了期待,我喜歡這種感覺,我想,我是真的喜歡上打棒球了。」

  虎杖……

  聽著這番真誠流露的動人話語,伏黑也想到了這段時間和大家相處的點點滴滴。

  確實,無論是打棒球還是排球,和當咒術師的感覺都太不一樣了。身為咒術師的他,出任務的時候時時刻刻都會面臨著孤獨死亡的危險,可在賽場上,他的身後永遠有著一群隊友們。

  伏黑和其他人的表情也多了幾分柔情,這幾個月的經歷,一定會珍藏在他們內心的最深處的。

  虎杖的目光毫無躲閃,直直地看著五條悟又一次問道:「老師,我還想繼續打球,明年,我們還能來嗎?」

  不過,他剛說完這句話就意識到一個問題,堅定鄭重的表情瞬間多了幾分慌亂。

  「啊!我忘了明年東堂他們幾個三年級的前輩就畢業了,那我們豈不是湊不夠參加比賽的九人最低人數要求!」

  五條悟聽了哈哈大笑,捂著肚子彎下腰停不下來的那種。

  虎杖看傻了眼,著急道:「老師,你笑什麼呀!」

  夏油傑捂著嘴角努力將笑意壓下去,這才提醒道:「虎杖你忘了,當初我們提議建立棒球部的目的,就是打響名氣吸引招生。」

  「你們這一路走來,早就名聲大噪為我們引來了不少關注,我聽歌姬提到過,已經有不少學生家長聯系學校詢問招生的條件,想必明年你們應該不缺一年級的新同伴。」

  虎杖這才拍著後腦勺尷尬道:「對啊,差點忘了這個……」

  「喔!新同伴!」新田興奮了起來,「到時候也有人叫我前輩了!」

  伏黑提醒道:「作為前輩,那是不是得先把實力提上來?不然到時候進隊的新人一個個都比你厲害,你豈不是很尷尬?」

  「我知道了!不用你提醒!」

  虎杖期待地搓搓手,「很好!那就讓我們從現在開始,為了明年的甲子園而努力吧!」

  乙骨提醒道:「春高預選賽馬上要開始了,我們該准備起來了。」

  「對哦,還有春高!」

  「哎呀,重要的比賽一場接一場,真忙呀。」

  夏油傑盯著五條悟笑道:「明年還是五條監督?」

  五條悟露出一口大白牙,「你也是啊,夏油教練。」


第208章 -

  采訪結束後虎杖才知道,最後用美技守備將他封殺出局的游擊手,因為傳球時用力過穩不慎閃著了腰,決賽都不知道能不能上場了。

  得知這個結果後,虎杖的感受頗為復雜,秤金次還在旁邊嘖嘖道:「他這腰一閃,後天的決賽豈不是給了另一支晉級的隊伍一個天大的機會?」

  乙骨道:「他們隊長只是說受傷需要修養,沒說後天不能上場呢。」

  「傷筋動骨一百天,任何一點輕微的不適都有可能影響到比賽的結果,而且這可是甲子園的決賽!」新田搖頭晃腦道,「唉,當初我們要是抽到另一個半區就好了,這樣一來撿這個便宜的就是我們了。」

  聞言,乙骨有點尷尬,默默地低了頭。

  一直很安靜的加茂幽幽道:「因果循環,說不定我們換到另一個半區的話,沒有虎杖最後可能突破防線的一擊,那名游擊手不會為了傳球抓出局數而拼命閃到腰呢?」

  新田愣了會,尷尬道:「加茂前輩,我這不是說著玩嘛,你不用……」

  「悠仁!」

  從遠處忽然傳來一聲飽含感情的響亮聲音。

  眾人回頭望去,只見脹相正滿臉心疼地看著虎杖,那微皺的雙眉和欲言又止的表情,怕不是虎杖想要天上的星星,他都能立刻左腳踩著右腳上天摘下來。

  不過,這幾個月來大家對東堂+虎杖、脹相+虎杖這兩個兄弟組合每天隨機刷新的感人肺腑的兄弟情見怪不怪了,因此大家紛紛無視了好大一只的脹相,反而把注意力放在了他胸前緊緊抱著的那只30釐米高毛茸茸的熊貓玩偶身上。

  那玩偶做工十分精巧,無論是比例還是五官都制作得栩栩如生,再看那圓圓的雙手上套著的藍色裝飾物,簡直就像是把熊貓前輩等比例縮小了塞到脹相懷裡似的,看得人萌新大發。

  「啊!好可愛的玩偶,簡直和熊貓前輩一模一樣!」虎杖衝上去就把脹相懷裡的黑白玩偶給接了過去,然後高高地捧起笑著和旁邊的熊貓本人做對比。

  於是,好大哥脹相伸出雙手向弟弟發出的『愛的抱抱』,就這麼華麗麗地被虎杖給無視了。

  伏黑看出脹相的失落,他問道:「歌姬老師呢?」

  脹相收拾好表情平靜道:「比賽結束後有很多粉絲找她合影簽名,她還在看台上忙呢。」

  五條悟在身後笑道:「前幾天還嘴硬說不羨慕我被粉絲圍觀要簽名,結果自己遇到了還不是忙得不亦樂乎。」

  伏黑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既然歌姬老師都被圍觀了,那熊貓前輩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依照大家對熊貓瘋狂的喜愛程度,沒道理這麼快就放他出來了。

  熊貓哭喪著臉長嘆了口氣,「我正要跟你們說這件事呢,以後我不能再隨便出現在應援席上了。」

  「發生什麼事了?」

  「就在剛剛,我正歡天喜地地玩著粉絲們送的玩偶呢,有好幾個記者衝上來對我圍追堵截,說要讓我摘下頭套好好采訪我呢,要不是歌姬和脹相掩護著我逃了出來,感覺剛才就要被他們強行上手了!唉,我感覺繼續裝下去,很容易就要露餡掉馬了。」

  虎杖想起了看過的動漫裡那些科學狂人,他抱緊了懷裡的熊貓玩偶緊張道:「熊貓前輩,被發現的話你是不是會被他們抓起來關進小黑屋裡秘密解剖研究啊?!」

  新田也面露驚恐,「在普通人的視角裡,熊貓前輩就是整個夏天三十多度的高溫,還每場比賽都穿著悶熱不透氣的套偶在大太陽底下又唱又跳的,仔細想來嘶……還真的非常不科學呢!」

  虎杖已經雙手夾著臉頰驚慌地張圓了嘴,「那怎麼辦?熊貓前輩豈不是已經引起他們的懷疑了?」

  因為曾經的經歷自學成科技男的機械丸上下打量著熊貓,道:「何止是他,就連我們還有整個高專,都會被打上懷疑的烙印。」

  「一只由棉花布料做成的熊貓玩偶,他竟然能像人一樣靈活地動作,甚至還會像人一樣說話、思考,這麼駭人聽聞的發現,想必到時候我們都會像中世紀的女巫那樣被狩獵,被抓起來拷問吧。」

  幾個天真的一年級和二年級已經嚇白了臉。

  虎杖驚恐道:「那我們該怎麼辦?」

  「這還不簡單。」五條悟從後面走過來,把手搭在虎杖肩膀上靠著,「讓熊貓同學接受采訪就行了。」

  「熊貓前輩這樣怎麼接受采……」虎杖話還沒說完,他注意到五條悟悠然自得的語氣,又看到伏黑絲毫沒有緊張的表情,忽然福至心靈,「老師,你的意思是不是……找個人假扮成熊貓前輩,然後去接受采訪?」

  五條悟打了個響指,「Bingo!」

  采訪的事就安排在決賽結束的後一天,屆時甲子園剛剛結束,觀眾們悵然若失,正是媒體們挖掘每支隊伍背後故事的最後一波機會。

  高專作為初出場的隊伍,卻在第一次征戰甲子園的路上異常高調,各方面綜合起來的熱度一點也不低於其他幾支奪冠熱門隊伍,一直都是媒體眼中維持點擊率的香餑餑。

  再加上開賽前對高專的集體采訪中,記者們沒能揭開畫風獨特的熊貓套偶下他的真實面容,記者和部分觀眾心有遺憾,這次的意願格外強烈,五條悟思索繼續遮掩下去說不定會引起懷疑,這才出此下策。

  當然了,在決賽結束前,甲子園最大的話題永遠都是那個即將誕生的冠軍。

  在高專遺憾出局後,緊跟著的第二場准決賽中,青道毫無疑問地站到了最後,5:3擊敗對手挺進決賽。

  春天選拔賽八進四淘汰賽的老冤家在夏天決賽的舞台上再碰頭,這個噱頭非常吸引人,決賽名單確定的當天就引爆了網絡,吸引來了大批觀眾前來現場觀賽。

  以至於本想讓請辛苦了一夏天的小伙子們看場決賽放松一下的五條老師,他揮舞著兜裡大把耳朵鈔票,卻苦於搶不到票……這真是一個悲傷的消息。

  當天晚上,男生們就打道回府回到了闊別多日的高專校園。

  說來也有趣,男生們搭著新干線回到東東京的時候,車站裡還有人認出了他們,大聲地給他們加油鼓勁讓大家明年再戰呢。

  這種情況男生們還是第一次遇見呢,伏黑和乙骨等幾個臉皮薄的當場就紅了臉,一直試圖拉高衣領遮擋住自己的臉。

  至於臉皮厚性子開朗點的虎杖和乙骨,早就揮舞著手臂和眾人微笑致謝了。

  「這不是我們的甲子園四強嘛?」眾人剛走到宿舍門口,就看見女生們一群人站在門口正笑著看向他們。

  虎杖撓了撓頭,有些尷尬又愧疚地說:「抱歉,你們准備的資料……」

  「唉,打住!」野薔薇一眼橫過去,虎杖不解地閉了嘴。

  「輸了就輸了,別一副誰也對不起的樣子。」野薔薇沒好氣地說,「辛苦練習的是你們,上場比賽的也是你們,就算要說對不起,你們也是對不起自己,對不起兩位老師,我們只不過正巧有空幫你們准備了點資料罷了,別這麼苦大仇深的。」

  真依眉頭一皺,「苦大仇深……這個詞是這麼用的嗎?」

  西宮桃堅定地搖頭,「不是。」

  虎杖一愣,這才想起他們還沒向兩位老師表示感謝和抱歉,忙轉身又要給他們鞠躬,被五條悟笑著擺手制止了,「這些客套話就不必說了,你們的心意我和傑已經知道了。」

  說著,五條悟伸了個懶腰,轉身往教師宿舍區走,「哎呀,累了快兩個月,好累呀。明天要不干脆休息一天吧!傑,你的意思呢?」

  夏油傑笑眯眯地跟上,「男生們我不知道,不過女生們明天肯定是正常訓練的。」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五條監督就像沒聽見夏油教練的話,自顧自地就做好了決定。

  他回頭說道:「男生們,反正IH上大家打進了16強,春高預選賽首輪你們不用上場,咱們明天先不著急訓練放假一天好好休息,等休息好了我再帶你們出去玩玩∼」

  伏黑懷疑自己聽錯了,「出去玩玩?」

  看著已經拐彎走遠了的好友,夏油傑無奈地停下腳步轉頭說道:「趁著春高預選賽還沒開打,伊地知已經幫忙聯系好了合宿的對像,時間就定在這個周末。」

  「這個周末……好快!」虎杖的眼睛亮了起來,「老師,合宿對像是誰呀?」

  夏油傑露出一個和五條悟如初一則的表情故意賣關子,「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好好休息吧。」

  伏黑很無語,他心想:難怪能和眼罩男成為好友,他們還真是臭味相投,性格都是這麼惡劣。

  等兩位老師都走了以後,一直抱著胳膊靠牆站著的真希笑著挨個掃過男生們,道:「這次的較量,是你們贏了。」

  她指的是當初說好的互相比比誰走得更遠的事。

  野薔薇抱著胳膊哼哼唧唧道:「我們只拿到了八強,你們卻闖進了四強,雖然很不服氣,但事實擺在眼前,我就勉強承認這次你們比我們厲害那麼一點吧。」

  伏黑斜眼看她,這麼勉強就不用強迫自己承認了。

  「當初答應的條件,明天我們會准備好給你們送過去的,不過……」真希抬眸,自信的目光直直地掃過每一名男生,「這次的春高,我們一定會走的比你們更遠!」

  乙骨被激起了鬥志,他抬手拍上真希伸出的右手,「好,那到時候我們就賽場上見真章了!」


第209章 -

  雖說兩位老師已經放了大家一天假,但第二天一大早醒來,等伏黑習慣性地洗漱好來到操場時,就看見大伙陸續到了,虎杖不知道又說了什麼,正被野薔薇瘋狂追殺呢。

  在草地上熱身的乙骨最先看見他,「伏黑,你也來了。」

  伏黑走了過去,一起做著熱身運動,「嗯,身體已經習慣了,到點就自然醒來了。」

  乙骨:「我也是,不過來跑幾圈今天總感覺少了什麼。」

  已經跑完了的真希走了過來,盯著乙骨和伏黑身上那黑白分明的膚色,嘖嘖道:「果然你們去了趟甲子園回來,每個人都變成斑馬了,就連原本膚色挺白的狗卷和你們都是一樣。」

  提到這個,伏黑的表情明顯地臭了下來。

  之前一心想著比賽還沒注意到,昨晚他終於回到熟悉的宿舍打算好好泡個澡放松一下,等到脫了衣服看著身上那幾條界限分明的線後,他立馬傻了眼,腦子裡浮現出當初大家討論打棒球容易被曬成斑馬的調侃來。

  「所以當初我們沒去打棒球,就是這個世界上最正確的決定!」一路追著虎杖踹屁股的野薔薇也跑完了圈,很自然地加入了他們的討論。

  她盯著伏黑脖子上和兩條胳膊上的分界線,捂嘴笑道:「噗噗∼從細皮嫩肉還有張臉稍微能看的無聊男變成曬成斑馬的無聊男了。怎麼樣,你現在想不想去遼闊的非洲大草原上來場自由的奔跑?」

  伏黑非常不爽。

  細皮嫩肉?還有張臉稍微能看?還有那個區非洲大草原奔跑是什麼鬼比喻?

  剛被野薔薇追著踹了好幾腳屁股的虎杖,小心翼翼地在他們身後和順平小聲吐槽道:「釘崎的嘴又變毒了,好可怕!」

  順平感覺一陣勁風朝他掃了過來,還沒等他反應呢就已經被虎杖拉著向後跳了一大步,躲開了野薔薇踹過來的一腳。

  「嘖,竟然躲過去了。」野薔薇的表情和語氣裡都是可惜。

  一滴冷汗從順平的額頭滑落,好可怕……

  「不過,為什麼東堂的膚色沒什麼變化?」野薔薇看著跑完步後正拿著塊毛巾優雅擦著裸露的上半身上的汗珠的東堂發出了疑問,「雖然他原來也不怎麼白,但和你們這樣子一比較,哥正常太多了。」

  「這個我知道!」虎杖舉起了手,「每次比賽前他都會塗防曬霜做好防曬的,甚至有兩次他還拉著我出去購物,比較幾種防曬霜的效果呢!」

  野薔薇和真希頓時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來。

  真希想的是,你們兩個大男人竟然手拉著手去逛街?

  而野薔薇想的則是:「咦∼∼一個大男生,還是這種外表看著非常粗狂的肌肉男,他怎麼比我這個女生還精致?」

  虎杖聽著野薔薇的質問,腹誹道:難道不是你太自由隨性,這才顯得東堂格外精致的嗎?

  真依和西宮桃剛氣喘吁吁地跑完今天的圈數,就聽到了他們的討論,下意識地就往東堂那邊瞄了一眼,然後就被東堂那幾乎和棒球比賽開打前幾乎沒怎麼變化的膚色給吸引了。

  唉?好像真的沒怎麼變黑耶。到底用的什麼牌子的防曬霜呀?要不,晚點悄悄去問問吧。

  男生們本想跟著女生們一起正常訓練的,可不知道是不是這兩個月以來身體積攢的疲倦一股腦都爆發出來了,大家總感覺在排球場上怎麼打也不順手,就是找不准托球和扣球的感覺。

  真希見狀,直接把男生們從室內體育館裡趕了出來,讓他們回去好好休息,把身體反應從棒球狀態切換成排球狀態再來。

  這一休息,就是兩天。

  第三天本該進入正常狀態的,但男生們找遍了學校也沒找到兩位老師的蹤跡。

  他們後來一問伊地知才知道,因為高專男女隊分別在棒球和排球上取得的驚艷成績,大家對突然出現的高專倍感好奇,不少家裡有即將初升高學生的家長也翹首以盼著能獲取更多有關高專的消息。

  於是,兩位校長大手一揮,把五條悟和夏油傑這兩個門面擔當扔了過去,由歌姬帶隊去開升學指導會了。

  一聽這兩麻煩家伙是由歌姬帶走的,伏黑忍不住在心裡愛憐了歌姬一會。

  可憐的歌姬老師,好端端的又和他倆湊到一起了,希望指導會一切順利吧。

  不管是哪裡的學生,沒有老師看著都容易開小差摸魚,高專也不例外,尤其是今天還是甲子園決賽這個重要的日子。

  東堂和秤金次幾個是不甘心就這麼輸給了巨摩大,想看看他們在決賽的表現如何。

  虎杖和伏黑則是單純地想給小伙伴澤村加油,希望青道能夠成功復仇,摘下桂冠。

  決賽的現場氣溫比准決賽那天還要高上兩度,可觀眾們依舊熱情地坐滿了看台上的每一個位置。

  巨摩大那名用美技守備完成對虎杖的封殺,搶到最後一個出局數的游擊手,他果然沒有上場,先發的是15號替補選手。

  後攻的青道采用的依舊是火球手降谷先發投球,ACE澤村壓陣的接力方式。

  至於巨摩大,本鄉剛在前兩天和高專的准決賽中投完全場,因此他們今天采用的也是替補投手綠川先發,本鄉兜底的繼投策略。

  兩支隊伍都是實力一頂一的強隊,雙方一上來就針對對方的薄弱點試圖突破得分,但都被彼此的守備陣線給頑強地攔截了下來。

  此後,雙方雖然偶有上壘,但隨著局數的推進,比分卻一直沒有突破。

  第五局下半,巨摩大的綠川先一步撐不住高專的進攻被換下場。本鄉上場後,他用自己標志性的投球成功化解一出局一二壘的危機,守住這局沒有掉分。

  第六局上半,降谷也在巨摩大源源不斷的進攻中被抓住機會放了兩名跑者上壘。

  相同的情況下,接力上場的澤村用他那千變萬化的變化球戲耍打者,讓打者接連揮空三振出局。然後,他用兩球讓打者打出游擊手方向的內野滾地球被封殺出局,無安達無失分守住了這一局。

  雙方鏖戰八局,依舊沒有得分產生,兩隊的守備嚴密得如鐵桶一般。

  第九局上半,一出局後巨摩大的四棒打出左外野方向的安打上壘,緊接著五棒的円城也幸運地抓住了澤村的直球打了出局。

  一出局一三壘的情況下,澤村先是和本鄉一對一對決了五球,最後用顆變化球讓本鄉打出內野滾地球被封殺出局。

  隨後,七棒打者打出中外野的高飛球被接殺出局,巨摩大喪失最後的得分機會,將決定比賽的主動權拱手讓給了青道。

  下半局,打序重新輪回一棒的倉持一球安打上壘,二棒的小湊春市將球打到左外野,眼看球要落地時,巨摩大的左外野手一個縱身飛撲,竟然將球接到了。

  已經快要跑到二壘的倉持立刻轉身回到一壘,錯失推進的機會。

  一出局後,三棒的白州將球打向一二壘間的位置,二壘手向後飛撲將球拿住後立刻單膝跪地望向二壘,但倉持的速度太快,傳二壘的風險太大,很可能一個也殺不掉。於是,他立刻轉身傳球一壘,將打者封殺出局。

  兩出局二壘,最後上場的是四棒隊長御幸。

  他在和本鄉的上一輪對決中,差點打出了一支外野安打,再次交手,肩負全隊希望,他更是打得格外謹慎。

  本鄉先搶到了兩好球,現在球數兩好一壞,對進攻方非常不利。即便是這種情況下,當本鄉的下一球投過來時,猜測這可能是顆變化球的御幸還是大膽地放掉了沒有出手。

  這是顆下沉的快速指叉球,壞球數加一顆。

  又是兩顆界外球,緊張的氣氛已經堆積到了極點,就在觀眾們就快要壓抑不住如鼓般的心跳時,砰的一聲,白色的小球劃破碧藍的天際,在空中畫出一道幅度完美的拋物線後擦著中外野手的身體落在了外野的底線上。

  二壘的倉持飛奔著重回本壘,青道的隊員們吼叫著衝向了本壘振臂高呼的倉持,嘶吼著聲音慶祝了起來。

  幾個月後的夏天,青道在決賽成功復仇當初在選拔賽將自己淘汰出局的巨摩大,拿到了夢寐以求的優勝。

  好友成了甲子園優勝投手,虎杖當場就給澤村發去了消息祝賀,不過嘛,被忙著慶祝和喜極而泣的澤村給忽略了,直到兩天後才收到回復。當然,這是後話了。

  甲子園結束後的第二天,五條悟說的幾名記者果然扛著長槍短炮過來采訪了,大家也見到了假扮成脫了熊貓套偶的『熊貓前輩』。

  也不知道五條悟是從哪找來的這個人,聲音聽起來竟然和熊貓前輩有七分相似,要不是大伙和熊貓朝夕相處,還真就相信那毛絨絨的黑白套偶下躲著的就是這個人了。

  漫長又麻煩的采訪結束後,等待著高專男生們的又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

  虎杖背著一個塞得滿滿當當的雙肩包幾步衝到門口,望著頭頂的天空大喊道:「排球合宿,我們來了!」


第210章 影山的奇妙理解力

  雖說高專和音駒都位於東京,但東京很大,尤其是高專校區還在一片偏遠深山老林裡(來自采訪高專的記者的吐槽),單單出山就要花一番功夫,因此去到音駒也花了不少時間。

  據五條悟說,他們去升學指導會拉人時,不少原本對高專很感興趣的家長在得知高專校區所在的位置和環境後,紛紛面露難色心生退意。

  但在英明神武的他一番傾情演說後,見識了高專雄厚教學資源和高質量的在校體驗後,家長們激動壞了,都搶著要找他報名參加第一批入校觀光體驗團呢!

  對於他的這個說法,學生們一致保留意見,持懷疑態度。

  往事種種早就教會了他們一個道理,寧信詛咒回頭是岸,不信五條悟私底下的一字一句哪怕一個標點符號。

  當大巴車一路走走停停開到目的地後,率先跳下車的虎杖看著眼前碩大的刻著校名的牌子,激動地喊道:「喔!到了到了!終於到音駒了!」

  新田和順平緊跟著跳了下來,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周圍的一切,「音駒的環境看上去挺不錯的嘛!寬敞明亮充滿了現代化的氣息,和我們那完全不一樣呢,最重要的是不遠處就是購物街,想吃想玩了隨時都能過去!」

  順平小聲嘟囔道:「高專的建築的確更古樸,但這種環境才更貴吧?」幸好他們都是免學費的,不然他肯定是交不起學費的那個。

  其他人也陸續下了車,用新奇的目光打量著音駒的環境,也就東堂和秤金次兩個對眼前的一切一點兒也不好奇,一個單肩挎著個包抱臂站著扮演酷哥,感覺下一秒就能從包裡掏出一把機關槍把眼前這堆人給突突了。另一個手裡拎著個運動包,將高專的外套甩在肩上用手指勾著,怎麼看都像是過來收保護費的不良頭子。

  乙骨看著他倆一個賽一個的可怕,身上沒一點男高中生的氣質,他怕一會進去後嚇到音駒的隊員們,忙提醒道:「東堂,秤,你們的表情還是……稍微溫和一點,我們是來合宿打練習賽的,不是……不是來找場子的。」

  東堂和秤金次嚇人卻不自知,齊齊露出「我的表情有這麼可怕」的表情來。

  其他人一陣無語,默契地點頭回應了他們的疑惑。

  一行人被五條悟帶著往裡走,穿行在周六的音駒校園中,在經過棒球場時虎杖忍不住回頭看了好幾眼,終於在逐漸靠近室內體育館,聽見裡面乒裡乓啷的扣球聲和球彈地的聲音後,忍不住感嘆道:「果然,好成績是離不開刻苦練習的,即便是暑假大家也都非常努力地練習,時刻不敢松懈。」

  走在他前面的伏黑停下了腳步,虎杖一時不察撞了上去,鼻子疼得直抽氣,「哎呦!伏黑,你好端端的干嘛突然停下來呀!」

  伏黑回頭詭異地看著他,道:「暑假已經結束了,現在都開學有一周時間了。」

  「唉?已經開學了嗎?」虎杖頓時如遭雷擊,他尷尬道:「好久沒像正常高中那樣上過課考過試了,都快忘記寒暑假開學時間了……」

  其他人臉上也多了一絲淡淡的迷茫。

  高專不同於普通高中,沒有文化課程,有的只有咒術和各種格鬥術的教學練習,他們脫離正常的高中生活太久了。

  「到了。」五條悟推開門走進眼前的室內體育館,被一道門隔絕的喧鬧立刻傳入高專眾人的耳朵裡。

  虎杖和狗卷探頭朝裡看,見裡面幾十個人正分散開來*各自練習著,一派熱火朝天的氣像,好不熱鬧。

  正中間球場上,一個穿著印有梟谷字樣訓練服的白發男第一個發現到來的高專隊員們,並大聲喊道:「喔!明星戰隊來了!」

  其他人頓時停下手裡的動作看了過來,打量的目光或好奇或欣喜,看得高專眾人頗為不自在。

  明星戰隊?這、這……多不好意思呀哈哈哈!

  「虎杖!」一顆橙色腦袋突然冒了出來,興奮地在虎杖面前來回晃動著,「恭喜你們拿到了甲子園的四強呀,好厲害!」

  「日向!」虎杖不好意思撓頭笑道:「哈哈,謝謝!我們也是運氣好,才幸運地拿到這個成績,還有很多需要調整的地方呢。」

  日向眼裡亮著星星,「那可是甲子園!甲子園呀!」

  在場的人雖然因為喜愛選擇了排球,可小時候的每年夏天,誰沒跟著家人一起圍在電視機前收看一年一度的甲子園呀!

  十幾年前的甲子園萬人空巷,准決賽後的門票一票難求,雖說最近幾年因為少子化參與的球員人數下降不少,可熱度依舊不減當年。能在一場國民度如此高的比賽中拿到四強,誇一句高專是明星戰隊倒也沒過譽。

  伏黑看了看正興奮地和虎杖討論甲子園比賽的日向,又看了看剛才第一個發現他們的木兔,烏野和梟谷,這次的合宿竟然不只有音駒,還有另外兩支強隊,但是那家伙在來之前卻完全沒跟他們透過風聲!

  感受到可愛的學生落到自己身上的目光,強大又靠譜的五條老師疑惑地歪了歪腦袋,眨巴著無辜的大眼睛回望伏黑,就像在問「你看我有什麼事嗎?」

  伏黑把頭別開,決定不再理會這個渾身上下沒一根頭發絲靠譜的家伙。

  「貓又監督,感謝你這次能邀請我們參加合宿。」不靠譜的五條老師走到教師的小圈子裡,禮貌地向音駒的貓又教練表示了感謝。

  別看五條悟在高專一副天上天下唯我獨尊,每天氣得樂岩寺校長恨不得把棺材板提前蓋上,完全沒有人能管得了他的樣子,可當真正需要的時候,他又能做到儀態禮貌無可挑剔。

  頭發花白的貓又教練看著眼前年輕的監督,和旁邊梟谷的監督暗路對了個眼神,笑道:「我對暗路監督欣賞的隊伍也很好奇,這不聽說你們從甲子園回來後終於有時間打排球了,我就抓住機會叫你們過來了。」

  貓又教練業界地位很高,話卻說得幽默風趣,旁邊的暗路教練也笑著打趣道:「你們很忙呀,暑假多校合宿的時候我就想喊上你們一起了,誰知道你們竟然要參加棒球比賽。幸虧當初你們去比賽了,不然我可耽誤了一支四強隊伍。」

  五條悟聽完笑道:「兩位監督就別打趣我們,聽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兩位教練聞言哈哈大笑,引得不遠處的學生們好奇心暴漲,時不時地悄悄往那看一眼。

  「老師們在聊什麼呢,聊得這麼高興?」列夫無意識地嘟囔著,站在他旁邊的狗卷還以為他在問自己,便搖搖頭,「木魚花。」

  「唉?」

  聽到這聲與眾不同的回答,列夫猛地低下頭去,看到了狗卷頭頂的發旋。

  「你不是那個修閉口禪的嗎?!」

  不遠處的夜久聽見這話,頓時噔噔噔幾步邁了過來,對著列夫的胳膊就甩了一巴掌,「列夫,注意禮貌,要喊前輩!」

  列夫皮糙肉厚不為所動,狗卷看著眼前這熟悉的隊友相處方式,眼角無語地抽了抽,忙擺手道:「木魚花。」

  「木魚花是否定的意思嗎?」影山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幾人的身旁,對於狗卷那常人難以理解的飯團餡料指代詞,他竟然詭異地讀懂了。

  在看到狗卷點頭那個瞬間,暗自觀察做好准備嘲諷的月島驚得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真的假的?影山那個單細胞生物竟然能聽懂高專那個修閉口禪的隊員話裡的意思?!

  「哇,好厲害!」

  這邊的動靜很快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大家聽了好奇陸續圍了上來。

  只見人群中間,不信影山真能聽懂狗卷話的月島,正圍繞著高專在甲子園的經歷正斷斷續續地詢問著什麼。

  之所以會問這個,一來影山是個徹頭徹尾的排球迷,從裡到外都被排球給腌入味了,對棒球的了解並不多。二來,烏野除了黃金周時和高專打過的那場練習賽外交際並不多,沒什麼共同話題,還是聊甲子園更好。

  只見月島緊皺眉心看著狗卷慎重開口問道:「這是你們第一次打棒球比賽嗎?」

  狗卷:「鮭魚。」

  月島的目光掃向影山,示意他趕緊翻譯。

  其他人也紛紛看向影山,期待著他的回答。

  影山不急不緩道:「他說是。」

  月島又看向狗卷,狗卷肯定地點頭。

  「喔!」圍觀群眾發出了驚呼。

  「明年你們還准備繼續排球棒球一起參賽嗎?」

  「鮭魚。金槍魚明太子。」

  「會的。不過明年三年級的前輩就畢業了,到時候需要和新隊員磨合,可能不會像這次這樣順利了。」

  「在甲子園遇到的對手中,最讓你們頭疼的是不是最後把你們淘汰的對手?」

  「鮭魚鮭魚!」

  「嗯,他們很厲害,不愧是今年的准優勝,差點就實現連霸的強隊。」

  眾人臉上的震驚已經不能用語言來描述了,就連狗卷都驚訝地看著影山,至於月島嘛,早就被一連串的衝擊給震暈了腦袋。

  他竟然真的能聽懂!甚至同一個詞彙,他還能解讀出這麼多的意思,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5-10 14:08

第211章 -

  怎麼可能?!

  日向幾步蹦到影山面前,瞪圓了眼睛張大嘴指著影山那張平靜的臉問道:「影山,你是什麼時候偷學了飯團語八級翻譯技能的!」

  影山訝然:「什麼飯團語?」

  「不然你怎麼可能聽懂狗卷前輩的話!」

  旁邊看熱鬧的木兔朝身邊的赤葦問道:「那個飯團語好帥!」聽他的語氣,大有不恥下問找影山學習的樣子。

  赤葦無奈:「木兔前輩,怎麼可能有什麼飯團語。」

  「唉,沒有嗎?那影山是怎麼聽懂他的話的!」木兔震驚。

  赤葦也面露不解,就聽見影山皺著眉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就這麼聽懂的。知道木魚花是否定,鮭魚是肯定後,其他意思很容易就猜出來了。」

  眾人一副茫然又受到打擊的樣子,那些話很……容易解讀出來嗎?

  人群中,只有研磨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看向高專的眼神一直都帶著幾分探究的神色。

  他們會魔法……不,不對,用他們的話應該叫咒術才對,有那種神奇的能力,說不定他們能通過腦電波解讀出其中的信息?

  他才剛得出這個結論,就聽見虎杖笑著說:「影山,你好厲害!我們隊裡也就只有乙骨前輩和伏黑能完全聽懂狗卷前輩的話呢!」

  眾人絕倒。

  菅原不可置信地問道:「那比賽的時候你們靠什麼交流?」

  虎杖解釋道:「狗卷前輩說的各種飯團餡料都有固定的意思,只要記住基礎的就行了。比賽的時候為了不讓對手聽到戰術,很多話都需要用暗號表達,所以溝通上倒也沒什麼問題。」

  「平時會麻煩點,不過這時候有乙骨前輩和伏黑在,找他們翻譯就行了!」說著,他又高興地看向影山,「現在又多了個影山能聽懂狗卷前輩的話,這兩天也能拜托他幫忙翻譯了!」

  被提到名字的影山注意到日向那羨慕不已的眼神,立刻驕傲地挺了挺胸膛,回望過去的眼神帶著笑意,赤裸裸地在向他炫耀這局自己贏了。

  日向頓時更嫉妒了,立刻轉身望向伏**:「我也要學飯團語!伏黑,你能教我嗎?」

  都說了沒有什麼飯團語了……

  不過,看到日向那充滿希冀的仰身,伏黑撫額嘆氣道:「好吧。」

  「耶!太好了!謝謝你伏黑!」

  「我也要學!」赤葦一時沒看住,讓木兔迅速舉手申請加入。

  月島已經從巨大的打擊中清醒了過來,他看了看得意的影山,又看了看高興得上躥下跳的日向,頓時又如鯁在喉,干脆抱起顆球轉身走了。

  山口連忙追了上去,「阿月,你怎麼了?」

  「沒什麼!」

  「阿月,你是生氣了嗎?」

  「……」

  「額……我不說了阿月!」

  看著再次幼稚地比較起來的日向和影山,菅原無奈地和大說道:「影山身上總有些讓人驚訝的才能。」

  大地收回驚訝的目光,笑道:「雖然他在學習上確實……差、差了點,但他的學習和理解能力挺強的,就像那些暗號,他幾乎沒怎麼費時間去記就對答如流。」

  菅原:「所以,影山的技能點都點在了這些地方,這才沒有多余的點在學習上?」

  大地沉默了。

  鬧完了,訓練繼續。

  高專在棒球場上奔波了兩個月,不僅一身均勻的膚色被曬得深一塊淺一塊的,就連在排球場上的動作都充滿了打棒球的味道。

  看著虎杖又一次網前扣球把球直直地扣到了網對面球場後方的牆上,正和高專對戰的木兔停下來哈哈大笑道:「喔!是發很不錯的本壘打!」

  虎杖羞紅了臉,趕忙道歉:「抱歉抱歉!」

  不僅是虎杖,隊裡其他人的情況也差不多。

  東堂等幾名力氣大的攻手自然不必多說,各種扣球出界是少不了的。

  還有虎杖和秤兩名副攻手以及伏黑這名接應,在掩護主攻手進攻時各種跑位相撞、跳起來後和主攻手撞到一起,以及明明是掩護揮臂,卻一不小心真的碰到球等諸多尷尬狀況,讓自信前來的一眾高專隊員們恨不得把頭扎進地裡。

  乙骨的托球也飄忽不定,要麼給高了,要麼給低了,好幾次配合失誤,白白送給梟谷好幾分。

  幸好,幾次失誤後,他很快就重新找回了托球的感覺,作為中樞的二傳手穩定下來了,其他人自然也受到影響狀態回升。

  「繞場魚躍一圈!」不出所料地輸掉了第一場練習賽,乙骨帶著滿頭大汗的隊員們走到場邊,開始了輸掉後的懲罰。

  「哦——嘿!」

  練習賽雖然輸了,可高專眾人的勢頭看起來卻挺不錯的,一邊向前魚躍一邊大聲地喊著口號。

  旁邊同樣結束完第一場練習賽的烏野和音駒很快注意到他們的動靜看了過來,「好有氣勢!」

  黑尾看了眼隔壁場邊翻到25:8的誇張數字,笑道:「好慘烈的比分。」

  列夫好奇地戳了戳研磨,問道:「研磨前輩,不是說這支隊伍很厲害嘛,他們怎麼……」連他這個新手都不如。

  剛在場上被列夫『折磨』了一通,研磨身心俱疲,他沒什麼力氣地解釋道:「剛剛不是聽說了嗎?他們剛打完兩個月的棒球回來,腦子和身體還沒完全切換成排球狀態。」

  列夫:「就像游戲裡穿著奶裝打boss的法師嗎?」

  黑尾看向他,「最近和研磨一起打游戲了?」

  列夫握拳笑道:「是呀,研磨前輩打游戲超厲害!」

  打排球時被列夫各種意外狀況拖後腿的研磨,最近打游戲時也被拖累了,他已經被列夫折磨得沒了脾氣,並漸漸生出了把列夫當成boss來攻略的感覺,並發誓他總有一天會成功通關的。

  剛剛輸給音駒的烏野也走到了場邊,開始了一圈魚躍懲罰。

  日向和影山兩人不知道因為什麼又較起了勁,一個賽一個地快速向前魚躍,很快就追上了前面的高專隊員,並憑借著更嫻熟的動作快速超了過去。

  虎杖一看兩人的動作,腦袋一抽竟跟了上去,很快人群最前排蠕動的身影就變成了三個。

  大地看了捂著胸口直喘氣,他大喊道:「影山,日向!你們給我把動作做標准了!不達標給我從頭再來!」

  乙骨也在後面無奈提醒道:「虎杖,魚躍不是這樣的……」

  被各自的隊長及時提醒了一番,爭鋒相對的三人冷靜了下來,但卻換成了暗地裡的較勁。

  和諧相處?開玩笑,根本不可能的。

  魚躍懲罰結束,經過短暫的休息後,四支隊伍互相交換對手繼續比賽。

  這次,進攻更強的梟谷對上了擅長防守的音駒,再次飛翔的烏野對上了異軍突起的高專。

  「哼哼!虎杖,你可要小心了,我們可是學會了很多新技能!」比賽開始前,日向隔著球網和對位的虎杖放出了狠話。

  虎杖咧嘴笑道:「太好了!就讓我來見識一下你們的厲害吧!我會每一球都攔下來的!」

  伏黑一陣無語,賽前說什麼大話呀,一會沒攔住且不是很丟臉?

  「開始了!」擔任本場比賽裁判的五條悟拿著哨子吹了一聲,提醒道。

  乙骨站在發球區將球拋起,然後站在原地擊出。

  本來乙骨是跳發的,但考慮到身體還沒完全找回當初的感覺,他采用了更穩妥的站立發球。

  烏野那邊,後排的西谷快速朝左跨了一大步,將偏向東峰旭的球接了起來。

  影山看著逐漸飛進的排球,心中贊嘆:完美的一傳!

  在一傳被接起的瞬間,烏野的每名攻手快速動了起來。

  虎杖觀察著球網對面眼花繚亂的跑動,注意力很快就被速度快成一道殘影的日向給吸引了。

  球會傳給日向,他們想打快攻!

  沒由來的,他幾乎是瞬間得出了這個結論。

  「東堂!」他只是喊了一聲,東堂立刻默契地跟上了他的腳步,兩人同時追上日向的腳步跳起攔網。

  球網另一邊,影山的視線就像自動加載了瞄准鏡,迅速判斷出最佳的扣球點並分毫不差地把球送到了跳起的日向面前。

  啪!

  球從虎杖和東堂的雙手中間穿了過去,重重地拍在了地上。

  「啊!竟然還是讓他們打出快攻來了!」落地後,虎杖懊悔不已地抱著腦袋哀嚎,從頭到腳都是大話被打破後的羞恥。

  「不,剛剛的那一球,和他們以前的快攻不一樣。」一只手落到了虎杖的肩膀上,同時東堂認真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虎杖疑惑:「不一樣嗎?」

  東堂:「你沒有注意到嗎?球在飛到那個小不點的面前時,有一瞬間的停頓。」

  日向震驚:「小不點!」

  虎杖摸著下巴認真思索,「你這麼一說,好像的確有停頓的感覺。」

  日向在球網一側挪了挪腳步,挪到虎杖面前,「喂!小不點是在說我嗎?!」

  「那一瞬間的停頓,給了小不點更多的思考和調整的時間。」東堂繼續道,「就算剛才我們攔網時中間沒有留出縫隙,我相信他也一定有機會調整扣球的方向創造得分的機會。」

  虎杖驚訝道:「哇!和以前的快攻完全不同的感覺呢!」他看向網對面的日向誇贊道:「日向,你又進化了,好厲害!」

  受到誇獎,日向立刻忘記了剛才被叫小不點的事,紅著臉撓頭笑道:「哈哈,沒什麼沒什麼,這就是我的實力!」


第212章 -

  當虎杖和日向還在樂呵呵地互誇時,東堂已經把目光移向了事了拂衣去的影山身上。

  就像棒球裡,明明最閃耀最受矚目的是站在投手丘上的投手,可默默無聞蹲在本壘區的捕手才是全隊的大腦、指揮中樞。

  而換到排球裡,能打出漂亮一擊的攻手當然也很帥氣吸睛,但沒有二傳手對時機的准確把握和與搭檔的默契配合的話,也打不出這完美的一球。

  那個二傳手還是這麼厲害。

  東堂對影山的欣賞又增添了幾分。

  上次練習賽的時候,就是他每一球都精准地送到那個小不點的面前,讓他閉著眼也能打出怪物似的快攻。幾個月時間不見,這兩個人都進化了,都能讓球停在半空中見機行事了。

  烏野會的新花樣可不止這些。

  自打七月中旬在梟谷聯盟多校合宿的最後一天,大家各自成功用出苦練多日的新技能後,他們回去也是日日苦練鞏固,如今用起來已經是得心應手的了。

  「放著我來!」

  場上,在影山為了接起機械丸的扣球被迫接起一傳後,身為自由人的西谷從三米線後蹦了出來,舉起雙手跳到空中完成了托球的動作。

  東峰旭從4號位界外斜著助跑衝到網前跳起,將托過來的球沿著對角線快速又用力地扣下,狗卷伸手攔了一下沒有接住,高專再丟一分。

  虎杖驚訝地瞪圓了眼睛,不眨一下地盯著西谷瞧,「伏黑伏黑,你剛剛看到了嗎?他們的自由人上來托球了!話說,自由人不是不能參與進攻嗎,他怎麼上來托球了?」

  「自由人只是不能扣球過網得分,托球怎麼就是進攻了?」伏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靜下心來耐心解釋道:「自由人同樣可以托球,不過得像後排進攻那樣,起跳時雙腳不能超過三米線。」

  「原來是這樣!」虎杖連連點頭,然後轉頭把希冀的目光放到了自家自由人狗卷身上,「那狗卷前輩也能這樣嗎?」

  被後輩如此目光灼灼的眼神直盯著,狗卷壓力山大,「……海帶。」

  虎杖又看向伏黑,伏黑眼角一抽,無奈地充當翻譯,「他說回去後會努力試試的。」

  接連見識了烏野升級版的怪物快攻和自由人托球後,高專又親自感受了一番烏野版的同時多位置差進攻,以及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在網前變得格外強勢,強硬得好似一道鐵壁的月島的攔網。

  不出意料,高專輸給了烏野,又一次走到場邊進行魚躍懲罰。

  而在先後經歷了梟谷和烏野的輪番洗禮後,終於調整到排球狀態的高專眾人正要摩拳擦掌地大干一場找回面子來時,他們的對手輪到了音駒。

  如果梟谷和烏野是拳頭,是剪刀,攻擊性很強,很考驗高專對同伴之間的調動以及防守的話,那麼以防守聞名的音駒就是布,能輕松地裹住高專打過來的拳頭,將附著在上面的力道化解,然後再乘機打回去。

  高專很少遇到也不擅長應付這類對手,再加上隊裡有好幾個直性子,再被黑尾那如影隨形的攔網攔了幾次後,東堂的火氣都被攔起來,臉黑得跟鍋底似的,看得乙骨心驚肉跳,總擔心他會不會突然掀起球網衝過去和對面扭打在一起。

  幸好,東堂還是懂的分寸的,臉雖然很臭,但一直沒什麼過分的舉動,只是一球又一球的扣殺越來越用力,最後一次連黑尾都差點沒攔住讓球穿過去了。

  「嘟嘟——」場邊的五條裁判吹響了哨子。

  他笑眯眯地看向高專眾人,一點兒也沒有自己教出來的孩子輸了比賽丟臉的感覺。

  他道:「25:16音駒獲勝,請高專的同學們接受懲罰,到場邊繞場魚躍一圈吧。」

  黑尾和山本一左一右站在場邊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虎杖和新田一邊往場邊走一邊放狠話說「下次我們一定會贏回來的!」

  黑尾笑得十分氣人,「隨時歡迎∼」

  最後,直到一天的練習結束,高專確實從音駒手裡贏回了一局,不過輸掉的局數更多,和梟谷還有烏野的比賽也是輸多贏少。

  最後一縷陽光消失在地平線時,今天的最後一場練習賽也結束了,又一次輸掉的高專哀嚎著走遠去完成今天不知道第幾次的繞圈魚躍。

  贏了比賽的烏野走過去,和早他們幾分鐘結束已經完成失敗懲罰的音駒和梟谷坐到了一起。

  田中一直捧著自己微微紅腫發燙的手掌吹著氣,「嘶,好痛!不愧是棒球隊的三棒和四棒,他們扣球的力量也太強了吧,我只不過伸手攔了一下,到現在手還疼著呢!」

  有過同樣經歷的黑尾笑嘻嘻地看過去,總感覺自己的手也疼了起來。

  還別說,虎杖和那個叫東堂的力氣真大,扣球的氣勢太嚇人了,就連研磨都不敢上去攔球了。對了,說起這個……

  黑尾轉頭看向身旁乖巧地坐著喝水的研磨,問道:「研磨,和高專打的最後一場的最後一球,你為什麼躲開沒攔著點呀?」

  「上去攔球,手會斷掉的。」研磨道。

  黑尾眼皮狠狠跳了兩下,「不會斷的。」

  研磨棕色的眼眸看了看他的手,又轉向不遠處捧著微腫的手掌正和隊友們聊天的田中,一言未發,但黑尾卻讀懂了他眼神裡的意思。

  你看我像信你的樣子嗎?

  晚飯是烏野和梟谷的幾名女經理一起做的,高專和音駒的男生們懷著感激的心情一點不剩地吃光了,並一同流著淚悲哀地遺憾為什麼他們沒有漂亮又貼心的女經理。

  一開始,山本猛虎還有些奇怪虎杖為什麼會跟著自己一同遺憾,便問道:「你哭什麼,我記得你們有個很可愛的女經理呀?」

  虎杖表情一僵,磕磕絆絆地把他們隊裡出門旅游沒有跟著一起來合宿的經理其實是個可愛男孩子的事簡單說了一遍,然後……

  他茫然地抬頭,看著周圍突然安靜全都看向自己的眾人問道:「大家都看著我做什麼?」

  啪啪幾聲,不知道是誰的勺子掉進了碗裡。寂靜被打破後,一連串急促的咳嗽聲響了起來,不少人咳得臉都漲得通紅。

  什麼?高專那個長得非常可愛的女經……啊不經理,竟然是男生?!

  陡然得知真相的眾人只覺得蒼天慣會逗人的。

  人群中,只有夜久和研磨不經意間對了個眼神,不動如山地坐著,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

  哼哼,他就知道這個秘密說出來一定會嚇傻不少人!夜久得意地心想,臉上的表情卻在一眾驚掉下巴的隊友的襯托下,顯得越發鎮定自若了。

  晚飯結束後到熄燈前的這段時間安排了大家自主訓練,虎杖休息了一會就迫不及待地拉上伏黑,要去加強練習自己退步不少的扣球。

  伏黑原本是打算一個人練習的,一路上不情不願地被虎杖拽著往前走。

  大部隊在一號體育館,他們便一路直奔出門前找山本問到的人更少的二號體育館。

  他們還沒走到門口呢,就聽見裡面傳來了咚咚的球落地的聲音,同時還有幾個非常熟悉的聲音。

  虎杖走到門口往裡一瞧,就看見梟谷的木兔和赤葦,烏野的月島和日向,還有音駒的黑尾和列夫都在裡面,他們正在熱身,似乎打算打比賽。

  這是個機會!

  虎杖幾乎是瞬間蹦了進去,幾個健步躥到他們面前自薦道:「你們是准備打比賽嗎?我們可以加入嗎?」說著,還眨巴著眼睛努力向他們傳到著祈求之情。

  「哦,是虎杖呀!」木兔笑著和虎杖打了聲招呼,又看了眼不情不願慢吞吞從門口挪進來的伏黑,「又來了兩個,人數還是雙數,打4V4也行,能多個人在後排接應,這樣前排的三個就能更放心地專注攔網了!」

  反正人數剛好,其他人也沒有異議,立刻就答應了。

  「那麼分組……」不知道為什麼,赤葦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一分鐘後。

  赤葦看著自己這邊正和日向高興聊著天的虎杖,又看了看網對面被一群大高個包圍生無可戀的伏黑,不禁嘆氣。

  只有兩個選擇都要把稍微高點的伏黑挑走……他就知道會是這麼個結果。

  「喔!和虎杖一隊呢!」日向沒注意到兩隊的平均身高,或者說他根本不在意,正開心地和虎杖聊著天,完了還指了指身旁抱著胳膊的木兔介紹道:「木兔前輩是我的師父呢!」

  虎杖驚訝,「師父?」

  木兔依然抱著胳膊站立在原地,臉上的得意卻明顯得快要溢出來了。

  日向閃著星星眼重重地點了下頭,「木兔前輩超厲害的!上次合宿我從他那學到了不少新技能,他還把他的必殺技教給了我!」

  虎杖:「我知道!上次的IH預選賽上,木兔前輩從我們手裡搶了好多分呢!」

  這是個無私又強大的好人呀!

  虎杖一點兒也沒懷疑日向的話,他也亮起了星星眼,雙眸一閃一閃崇拜地盯著木兔看。至於被兩位後輩這麼看著的木兔,已經高興得哈哈大笑起來了。

  赤葦很無語地看著眼前這簡直像偶像見面會現場的一幕,總感覺自己不應該站在這邊,他應該到對面去。


第213章 -

  麻煩的家伙又變多了。

  月島沉著臉看著網對面上躥下跳的三人,完全沒有列夫的那種興奮感,只覺得他們吵鬧,旁邊的伏黑也露出如出一轍的表情。

  黑尾托著顆排球上下顛了顛,「誰先發球?」

  木兔自信地一拍胸膛,「隨便,反正結果一定是我們贏!」

  日向故作凶狠地放狠話:「沒錯,我們一定會打贏你們的!」

  虎杖迅速跟上:「你們就等著瞧吧!」

  幾秒鐘後,三人齊齊看向四人小隊裡唯一沒開口的赤葦。

  為了不顯得自己不合群,赤葦無語地應付了一句:「會贏的。」

  「赤葦!」木兔抱著胳膊不滿道,「聲音再加點自信和力量感!這麼虛弱沒有氣勢的口號,可嚇不倒對手!」

  赤葦:「……」

  已經習慣了用最快的方式安撫好偶爾不靠譜的隊長兼前輩,赤葦熟練地妥協了,聲音上揚了幾分,道:「我們一定會贏的!」

  「哦!加油!」另外三名過分熱情的隊友立刻齊聲大喊,驟然響起的響亮聲音嚇了伏黑一跳。

  「他們……一直都這樣嗎?」他問道。

  月島疲憊道:「是啊……」

  「感覺對面更有趣呢!」列夫羨慕地望著虎杖四人,恨不得立刻叛變加入對立陣營。

  黑尾聽出了他的想法,把手往他肩膀上一搭,悄悄施力往下壓,「列夫,給我老實呆在這,別想有別的心思。」

  這是伏黑和虎杖第一次和別的隊伍的隊員並肩戰鬥,感覺非常新奇。

  兩隊商量了會,很快就定出了各自的發球順序,伏黑臨時出任貓隊的二傳並被推出來第一個發球。

  虎杖對伏黑的發球最熟悉了,自告奮勇地上前接一傳。

  「很不錯的一傳!」赤葦在梟谷已經習慣了隨時把誇獎放到嘴邊,一聲贊許不要錢似地甩出來,聽得虎杖心花怒放。

  木兔和日向同時行動,一左一右地朝著4號位和2號位跑去。

  虎杖第一次站在隊友的視角看日向的奔跑速度,還是那樣的快,就像一道閃電,眨眼功夫就從他的眼前飄到了球場的一側。他也不甘示弱,立刻跟著朝木兔那邊靠近,尋找著屬於自己的機會。

  不管是木兔還是日向,都是一頂一的得分能手,臨時貓隊的每個人都有印像深刻的親身感受。

  還有虎杖,他的扣球力道得天獨厚,跳躍扣球時的身體平衡感又出奇的好,同樣不能小覷。

  對手雖然來勢洶洶,但貓隊的三個大高個全都鎮定自若,甚至連列夫這個4月份才入學開始打排球的新手菜鳥,目光裡也全是期待。

  黑尾作為指揮中樞沒有急著跑位,他站在中間仔細看著赤葦托球的動作,然後在球往木兔那邊飛的一瞬間立刻喊著讓月島和列夫跟著自己一同過去。

  首次進攻就遭遇三人攔網,木兔看了眼面前被遮擋得嚴嚴實實的天空,用力揮出准備扣球的手收了大部分的力度,輕輕的把球朝著列夫的手掌上拍去。

  虎杖把回彈的球接起送到前面,赤葦手腕一抖加速背傳將球給到找到一處空網的日向面前,日向接球扣殺,極快的進攻讓剛成功攔截木兔的三人來不及調整,眼睜睜地目送著球被日向一巴掌扣到地面上。

  「喔!和師父的接力進攻成功得分了!」日向看著自己扣球得分的右手掌,高興地和心情愉悅的木兔擊掌慶賀。

  虎杖眨著星星眼激動道:「木兔前輩,剛剛你的那個扣球,是故意扣到他們的手上的嗎?」

  木兔雙手叉腰笑得可得意了,「沒錯!這就是我的小招數之一,當你遇到難以逾越的高牆時可以試試這招,再給自己一個調整的機會。」

  虎杖:「嗯嗯!我曾經看乙骨前輩用過一次,不過他是二傳手,用這招的機會並不多,我倒是想學,但總是找不准角度和扣球的力度。」

  「很簡單,這樣就行了!」木兔大方地分享了自己的心得,不管是臉上高興還是沒露出真實表情的幾名後輩,紛紛把他的話記在心裡,准備找個機會實踐一下。

  看虎杖學得認真,木兔心中的自豪感也深了幾分,不過他也不忘提醒道:「當然了,這種方式並不是百分百成功的,偶爾也會因為扣球的力度太輕或太重導致失敗丟分的,你們要根據具體情況來調整使用。」

  這一聲叮囑,可是用他數次尷尬的失敗經驗得出來的。

  虎杖:「沒問題。」

  日向:「師父,這些話我全都認真記下了!一會我用給你看呀!」

  月島注意到赤葦陡然變黑的臉,第一次如此慶幸自己暫時不用當那個單細胞笨蛋的隊友。你都大大咧咧地把後面的打算說出來了,難道我們蠢到不會有針對性地攔你嗎?

  伏黑顯然也沒想到日向的心眼如此直白不繞彎,他抽搐著嘴角問道:「他……一直都這樣嗎?」

  月島冷笑一聲,「是啊。謝天謝地他沒有在比賽的時候大聲地把他要扣球的心思大聲地喊出來。」

  在見識了木兔在球場上靈活的應變能力後,虎杖和伏黑又分別見證了木兔扣出小斜線球和極限直球時的樣子。

  有最鋒利的矛,就有最結實的盾,在貓頭鷹隊變著花的找機會突破時,黑尾和月島又一次正面攔下日向的扣球。

  又被攔下來了,好厲害!

  「好帥呀!」虎杖幽幽地望著黑尾發出了感慨。

  日向連連點頭,「黑尾前輩可是被木兔前輩蓋章過的攔網最厲害的人,今天練習的時候,我特地找准黑尾前輩的方向練了好幾次防攔網*呢!虎杖,你要是想提升自己面對雙人攔網或者三人攔網時的成功率,可以趁黑尾前輩現在在這趕緊多練練!」

  虎杖驚喜,「真的嗎?那可太好了!」

  黑尾失聲笑道:「喂,別把我當成游走的NPC那樣瘋狂刷經驗呀。」

  列夫拍了拍胸膛說道:「我也可以幫你們練習哦,你們可以朝我這邊扣球!」

  黑尾嫌棄道:「列夫,現在找你練習根本就達不成練習的目的,你還是先把攔網的手擺好吧。」

  列夫:「……前輩!」

  「虎杖,請吧!」難得當了回二傳的木兔笑著將球傳向虎杖,黑尾趕緊拉上月島瞬移似的趕到了虎杖的面前。

  虎杖和網對面的黑尾及月島幾乎同時跳起。他快速掃了眼面前的兩人又看了看頭頂快速下墜的排球,在估算到球稍微給高了點,沒那麼快落到最佳擊球點後,他立刻穩住躍到空中的身體,努力保持平衡讓身體能夠更長時間地停留在空中。

  黑尾在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隨之下墜,而幾乎和他同時起跳的虎杖卻還好好地沒開始下墜後,他就意識到不妙。

  這小子是空中飛人嗎?也太能飛了吧,簡直就像能停在半空中似的。

  今天高專贏音駒的那幾場,虎杖和東堂這兩門覺醒的重炮貢獻不小。

  尤其是虎杖,好幾次音駒的攔網手都被他憑借著更出色的滯空力硬生生耗死在空戰中,錯開了最佳的攔網時機。

  再加上這小子長著一張陽光開朗的老實臉,可比賽時的心眼一點也沒比其他人少,時不時地來個一人時間差錯開起跳時間,結合他那變態的滯空力,音駒因為攔網出界丟了好幾分。

  這次可不會讓你再這麼輕易地扣出來了!

  黑尾集中注意力,抓到了虎杖到處轉動尋找機會的視線最後停在了某個位置。

  就是這了!

  他立刻將距離最近的那只手移了過去。月島和他的想法是一樣的,兩人的手撞到了一起,然後互相靠著借力,聯手將虎杖擊過來的球攔住用手指垂直往下按。

  咚!咚咚!

  球幾乎擦著球網落回了貓隊的那邊半場,在虎杖腳邊彈跳著。

  黑尾意外地看著月島,贊賞道:「不錯呀眼睛仔,這才多久沒見,你的攔網就進步這麼多。」

  月島平靜道:「上次合宿我就已經練得差不多了。」

  黑尾笑而不語。

  伏黑拍了拍列夫的胳膊,問出了心底的疑惑,「上次合宿,你們也是這麼一邊教一邊練的嗎?」

  不是他好奇,實在是木兔和黑尾慷慨得讓人瞠目結舌。

  梟谷和音駒同屬於東京賽區,彼此間是競爭對手的關系,春高預選賽馬上就要開始了,他們還混在一起練習就已經很奇怪了,更別說如今加上了他們咒術高專這支同屬於東京賽區的競爭隊伍,他們還瘋狂地掉技能書……

  他們是慷慨的菩薩嗎?

  列夫笑道:「是呀!上次我們也是這樣練得很開心呢!」

  似乎聽出了伏黑話裡濃濃的疑惑,黑尾右手輕輕放在胸口心髒跳動的地方,整個人仿佛散發著一層柔和聖潔的光芒。

  「鄙人一向待人熱忱。」他輕聲道。

  列夫手指著他喊道:「出現了,黑尾前輩的名言!我沒記錯的話,前輩你上次也說過這句話!」

  看著耀眼得仿佛成了個燈泡似的黑尾,伏黑眼角猛地跳動了幾下。

  他還真是個好心的男菩薩呀……


第214章 -

  「我們是競爭對手,你們就不怕比賽的時候我們撞到一起嗎?」伏黑還是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慮。

  競爭是明確存在的,不會因為他們心中那一點點不情願就不再發生,主動向他們這個競爭對手發出練習邀請的梟谷和音駒也太無私了。

  日向聽著這個熟悉的問題,嘴角的笑容更燦爛了。

  一號男菩薩黑尾道:「我一開始想著是幫幫烏野隊裡的兩個基礎較差的一年級,因為我真的很想實現垃圾場的決戰,完成監督的心願。至於虎杖和伏黑你們嘛,教一個是教,教兩個是教,擔不擔心比賽中遇到這種話題,你們不如問問最開始邀請你們的梟谷?」

  在兩人好奇的目光移到自己身上時,二號男菩薩木兔雙手叉腰,爽朗笑道:「由我們學校牽頭成立的梟谷聯盟,本來就是由關東的數所高中組成的,早在成立之初就有幾支隊伍彼此間存在競爭關系,不差你們一個。」

  「再說了,排球是一項永遠向上的運動,想要一直贏一直走在前面,就需要我們不停地變強,最好的方式就是和更多厲害的、有意思的隊伍打練習賽,獲取更多的比賽經驗。如果因為擔心比賽中會遇到對自己不利的隊伍就故步自封,那才是失敗的第一步吧!」

  木兔這番話說得情真意切,發人深思,伏黑和虎杖當場就怔住了,對他們有如此氣魄而心生敬佩。

  還沒等虎杖開口抒發自己的感情,就聽見說出這番至理名言的木兔欣喜地扭頭望向身後安靜站在的赤葦,道:「嘿!赤葦,我剛剛說得那番話好帥氣呢,就像大人物會說出來的話一樣,你覺得呢?!」

  他求誇誇的眼神如此直白,心裡攤著一本《飼養木兔前輩的一百種方式》的赤葦哪有看不懂的道理,條件反射地順毛誇道:「嗯,說得非常好,是番很不錯的發言呢。」

  看著梟谷三年級隊長和二年級二傳手之間詭異的相處方式,伏黑也詭異地沉默了。

  總感覺最近遇到的關系比較好的幾支隊伍裡,都有那麼幾個前後輩關系非常奇妙的組合呢,這到底是什麼迷之吸引力?

  在兩位男菩薩時不時的提點下,虎杖和伏黑就像兩塊海綿,瘋狂地吸收著成長的養料。

  「列夫,伏黑,跑動的時機還是早了點,要看准二傳手的托球方向再動!」

  「是!」

  「嘿嘿嘿,虎杖,看好我的超級無敵大斜線……哈哈!騙你們的,是帥氣的超級直線球!」

  「喔!木兔前輩好帥!」

  「哈哈哈!帥吧!虎杖你記住了,扣球的時候不要輕易地讓對手通過你的視線方向察覺到你的真實意圖。反之,有時候一點適當的眼神引導,也可以起到誤導對手的作用。」

  赤葦嘆著氣補充道:「前提是你能靈活地打出斜線球和直線球,且對手是觀察認真的類型,否則……」

  虎杖:「我明白了!我會認真練習的,師父!」

  「師父?」木兔的眼睛亮晶晶地望了過來,「虎杖,你在喊我師父嗎?」

  虎杖點頭,「木兔前輩今晚教了我很多東西,既然日向都叫你師父了,那我也應該喊你一聲師父!」

  日向喜道:「那我豈不是成了虎杖你的師兄!」

  說著注意到虎杖發怔的表情,他趕忙爭取道:「按照先後順序,我比虎杖你早一個月喊木兔前輩師父,所以你就是師弟,你得喊我師兄!」

  虎杖撓頭笑道:「嗯,你說的沒錯,師兄!」

  他一聲師兄喊得日向心花怒放,木兔嘴角的笑也怎麼壓也壓不住。

  「哼哼!既然你喊了我一聲師父,那我也不能厚此薄彼。」木兔清了下嗓子朝虎杖招了招手,「當初我傳授給你師兄的必殺技,如今也教一教你吧!」

  虎杖的眼睛唰地一下亮了,「必殺技!」

  伏黑看著一球落地後對面又湊到一起嘀嘀咕咕的師徒三人組,喃喃道:「他們又在干嘛?」

  黑尾調侃道:「大概又在傳授必殺技吧。」

  伏黑疑惑:「必殺技?」

  第二天是周日,下午晚點烏野等幾支隊伍要趕回各自的學校,幾位監督就在午飯休息結束後開始了最後一輪四校循環賽。

  場地的一邊是音駒和烏野之間貓和烏鴉的陸空對戰,另一邊則是梟谷和高專力量的碰撞。

  此時,場上的比分是12:16高專落後4分,由剛剛又拿到一球的梟谷的赤葦發球。

  東堂的扣球方向被鬼精的木葉看穿及時擋住,可惜東堂的力道實在大得驚人,球撞上木葉的手後向後衝了一小段距離這才下落,然後被後排早有准備的自由人小見春樹及時救起。

  「木葉,小見,干得漂亮!」

  赤葦背傳甩開最右邊的乙骨,將球給到狀態不錯的木兔,虎杖和東堂瞬間跟上嚴嚴實實地擋在他的面前。

  直線被封住,木兔熟練地轉動手腕打出了貼著球網快速削下去的小斜線球。

  因八強賽時親自領教過多次木兔的進攻招式,乙骨早在虎杖東堂封鎖住直球球路後就趕到了小斜線球路上,正巧接到木兔扣過來的球。

  「一次觸球!」

  木兔的小斜線球扣得極妙,哪怕乙骨早有准備還是接得非常艱難,饒是球已經被他墊起來了,但還是朝後飛到了場外。

  木葉喜道:「很好,二傳手已經觸球了。」

  切斷了二傳手和攻手之間的配合,攻手的進攻威脅性自然大打折扣。

  伏黑目光追逐著球飛遠的方向,喊道:「我來!」然後後退幾步站在底線處雙手舉高做托球狀。

  現在是前排兩點攻的輪次,虎杖和東堂出眾的扣球力道這兩天已經引起了大家的關注,無論他們兩人中的誰都會受到梟谷的關照,所以這輪最佳的進攻人選就是……他!

  當梟谷的三名前排隊員各自盯著虎杖和東堂時,他們卻驚訝地發現,球朝著一個令他們意想不到的人飛去了。

  傳球給二號位的二傳手?

  木葉猛地睜大雙眼,不,不對!IH的時候,他們打過類似於雙二傳的陣容,那個1號的扣球可不差!

  他幾步跑過去就想阻攔,但乙骨扣球的動作干脆利落,就像他的揮刀一樣,一擊必中。

  啪!

  球擦著前排木葉斜著伸過來的手以及後排試圖接球的猿杙的身體,和邊線平行著落到了界內。

  「好厲害!乙骨前輩的扣球真漂亮!伏黑你的傳球也非常精准呢!」虎杖笑呵呵地衝上去分別和乙骨、伏黑擊掌慶祝。

  乙骨不太好意思地微笑著,伏黑捂著被拍痛的右手手掌,黑著臉罵道:「我的手又不是沒感覺的石頭,慶祝也不用這麼大的力氣吧!」

  虎杖大驚:「啊!我拍痛你了嗎?對不起對不起!」

  木兔驚嘆:「好漂亮的扣球!感覺他們的二傳手很有主攻手的架勢呢!」

  赤葦沉吟道:「伏黑……他的托球也挺不錯的。」

  他想起了昨晚4V4時被臨時拉過來當二傳的伏黑,幾局下來他的傳球從一開始偶有失誤,到最後幾乎每一球都精准地送到每名攻手的手中時的畫面。

  伏黑他在二傳手這個位置上的天賦也挺不錯的,適應能力很強,對場上時機的把握也非常准確,要是再給他多點時間,說不准他也能成長為能激發出攻手潛能的優秀二傳手呢。

  場邊的五條悟看到伏黑和乙骨之間位置對調的成功配合,眼中也閃過一縷亮色,心裡開始盤算了起來。

  這只是一次偶然,後續大家中規中矩地打著,高專也不出意料地又一次輸給了梟谷。不過和昨天慘不忍睹的比分比起來,狀態回升的高專已經將落後的分數控制在3分之內了。

  等烏野和音駒的比賽也結束後,大家休息了十幾分鐘,互相交換對手繼續第二輪的比賽。

  這次,高專的對手是剛才以兩分之差惜敗音駒的烏野。

  開局的首輪站位,虎杖和日向這對師兄弟隔網面對面站立,都齜著牙看著對方傻樂,可明亮的眼睛裡卻滿是要打敗對方的必勝意志。

  高專先發制人,充分利用東堂和虎杖兩門重炮在前排的輪次,開局就抓住機會狂轟搶到兩分。

  烏野也不甘示弱,各種招式雨點似的朝高專招呼上。

  日向和影山組合的新版怪人快攻,西谷的自由人托球,還有所有攻手齊齊上陣讓對手猜不准的同時多位置差進攻,花樣百出的進攻一口氣連砍三分實現反超。

  又是一次同時多位置差進攻後,田中的扣球被反應最快的狗卷盡全力墊了起來,球反彈著朝前越過球網飛到了烏野那邊界外的位置。

  「我來!」

  東堂舉起手高喊了一聲,繞過球網快步追著球跑了過去,然後縱身飛撲將球反撈回去。

  球晃晃悠悠地從標志杆外飛回高專的半場,狗卷想要上去把球送到高專的半場,裁判卻已經吹了哨。

  東堂的過網界外救球雖然很帥,但球飛回來後沒能落在界內,這一分由烏野拿下。

  虎杖:「啊,好可惜呀……不過沒關系,東堂,你的救球超帥!」

  月島看著幾步外從地上爬起來的東堂,注意到地上有什麼東西被他落下了。

  出於基本的禮貌,他走上前彎腰把那條項鏈撿起,「同學,你的項鏈落……」

  他的話還沒說完,被他撿起的那條帶著個小相框的項鏈就陡然一松,嵌著兩張照片的相框翻滾著落下。

  月島無比痛恨自己的動態視力為什麼會這麼好,不然也就不會看清那相框裡一男一女鑲嵌著的兩張照片了。

  他像是被嚇住似的呆站在原地,臉色怪異。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照片裡那個男生……是虎杖吧?


第215章 -

  為什麼一個男生的照片,會被另一個男生珍藏似的放在貼身掛著的項鏈裡,而且還是和一個長得非常可愛的女孩子放在一起?

  這個疑問直接干碎了月島最樸素的邏輯,他呆愣地保持著彎腰撿拾的動作,好半天也沒動一下。

  影山按照輪換順序走過來,然後就注意到怪異的月島。他下意識地往月島腳下那條斷了繩子的項鏈看去,優秀的視力讓他一眼就看清了項鏈裡放著的一男一女兩張照片。

  「虎杖,你的項鏈掉了。」他提高聲音朝網對面的虎杖喊道。

  最樸素最正常的邏輯告訴他,這條項鏈應該是虎杖的。

  除了男女朋友外,誰還會把自己的照片和一個女生的放在一起呀?

  「項鏈?」虎杖驚訝地搖頭,「我沒什麼項……」

  話還沒說完,他猛然想起了什麼,看著轉身往月島和影山那邊走的東堂猛然變了臉色。

  不對!東堂脖子上就掛著那條項鏈呢!

  其他人聽見動靜也紛紛看了過來,下一輪換到前排的日向更是噔噔噔地小跑了過來,趕在東堂接過項鏈前伸長了脖子去看好友項鏈裡的照片。

  「喔!虎杖,你有了女朋友了嗎,這個女孩子好可愛呀!」他感嘆道。

  女朋友……

  虎杖像受到了什麼驚嚇似的連連搖頭否認三連,「不不不!這不是我女朋友,我也沒交女朋友!還有,這條項鏈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烏野的人正疑惑著呢,就看見東堂把項鏈從影山手裡接了過去,寶貝似的托在手心,溫柔道:「項鏈是我的。」

  烏野隊員們的腦子也被他的一句話干燒了。

  項鏈是你的,可裡面放著的照片是虎杖還有一個可愛女生的……你們三個到底什麼關系?!

  大伙試著理了理思緒,可不管怎麼理都覺得不對勁,影山費解地歪著腦袋,表情困惑得和復習英語時一模一樣。

  日向縷了半天也沒想明白,他干脆問道:「虎杖,你的照片怎麼會放在裡面?」

  虎杖面色尷尬,高專的其他隊員們也表情怪異。

  他們也很想知道為什麼東堂好端端地會放這兩張照片進自己的貼身項鏈裡呀!

  雖然東堂的腦回路一向讓人猜不透,他也整天把摯友、我的好兄弟掛在嘴邊,但也不至於把好兄弟的照片和自己喜歡的女生的放在一起吧!

  一種羞恥感湧上了高專眾人的心頭,恨不得當場找條地縫鑽進去。

  偏偏東堂沒有這個直覺,他用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答道:「虎杖是我的摯友,高田是我最喜歡的女人,未來的妻子,他們都是我最重要的人,當然要把他們的照片貼身放在一起。」

  伏黑已經無語到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拜托,高田醬只是單純地把你當成一個普通粉絲而已,請不要擅自傳播你們有親密關系這種謠言。

  烏野隊員們的腦袋更迷糊了。

  好兄弟和女朋友的照片應該放在一起?

  田中被這個說法衝擊得頭暈眼花,他扶住身旁的西谷問道:「你會把最好朋友的照片和女朋友的放在一起嗎?」

  西谷斬釘截鐵地搖頭否認:「不會!」

  烏野眾人這才重新找回自己的正常邏輯般頭腦清晰了起來。

  對呀,這才是正常的想法嘛!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把好兄弟的照片和喜歡的女生放在一起呀,這不是……瞎胡鬧嘛!

  重新找回正常人的理智的月島,他看著寶貝似的把項鏈放在一旁凳子上的東堂以及他旁邊表情怪異的高專隊員們,緊張提起的心終於放心地放了下來。

  看樣子,高專剩下的人都是正常人,沒有受到那家伙的影響,太好了。

  虎杖悄無聲息地摸到東堂身邊,羞恥地壓低聲音問道:「東堂,上次我不是說了把我的照片拿出來嗎,你怎麼還放在裡面呢?!」

  東堂困惑:「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拿出來?」

  「不是有種說法,貼身項鏈裡放最親近的人的照片,有珍視、保護的作用嗎?我仔細想過了,上次和那個咒靈戰鬥那麼危險的境地我們都能安全脫身,搞不好就是項鏈裡放了你們的照片,我、你還有高田三個人之間的羈絆保護了我們。」

  這怎麼可能呀!虎杖腦子裡發出了尖銳的爆鳴,我一點也不想被你這麼寶貝地放進項鏈裡呀!

  他有種剛被東堂認作摯友時那種逃脫不了的無力感。

  大地看著場上腦子明顯已經燒掉了的日向和影山,輕輕拍了拍他們的後背說道:「好了,對面那種……奇怪的行為,你們不要隨便學。現在還在比賽呢,專心把注意力放回比賽上。」

  一提起比賽,兩個單細胞立刻不再糾結什麼照片的事,全部心思又回到了排球上。

  月島看著他們如此迅速地回復了狀態,再次摩拳擦掌地向對面放狠話,不由地抽了抽嘴角。

  不愧是單細胞生物,腦子一根筋轉變得太快了。

  菅原憋著笑給他遞了條毛巾,「好了,別想了。雖然對面的思維模式是……奇怪了些,但也還好啦,而且又不關我們的事。」

  是啊,又不關他們的事,只是他的樸素世界觀遭受了一次毀滅性的打擊罷了。

  「隔壁在干嘛呢,怎麼停了這麼久?」

  相鄰的另一邊球場,木兔一球扣殺得分後,分了一小部分注意力到隔壁好久都沒有聲音傳來的方向。

  赤葦:「好像是誰的項鏈斷了,裡面的照片露出來了。」

  木兔:「喔!貼身存放的項鏈,非常偶像劇式的畫面呢,想不到他們裡面還有這個浪漫的人!」

  木葉沒好氣地喊道:「木兔快轉下去,輪到你發球了!」

  「來了!嘿嘿嘿,請盡情欣賞我的絕妙發球吧!」

  大家暫時放下因為兩張照片而引發的集體燒掉大腦的痛苦,再次全身心地投入到排球排球競技的緊張刺激中。

  「抓住你了!」

  在日向又一次和影山配合打出怪物快攻時,昨晚剛接受了兩位男菩薩特訓的虎杖和伏黑對日向的扣球還有很深的印像,他們抓住了那股熟悉的感覺,在最恰當的時機把日向的球正正好地攔了下來。

  扣球被攔,日向也沒有不高興的感覺,只是笑著用認真的語氣說道:「下一次,一定不會再讓你們攔住了!」

  伏黑神色一凜,從日向的表情中感受到了一絲不一樣的感覺。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從這具小小的身軀中感受到了危險的氣息。

  有些人,他只要站在你面前,你就知道這是個非常厲害的家伙。

  還有些人,外表看上去平平無奇,甚至在某些領域並沒有一眼就能看出來的天賦,可當他認真起來的時候,你就能真切地感受到對方的實力。

  虎杖是這樣,日向亦是如此。

  不高甚至對於排球選手來說算是短板的身高,可他硬生生地憑借著出色的速度和彈跳力為自己爭取到了上場的資格,還在高排中打響了自己的名氣。

  這樣的人他在賽場上認真說出來的話,就一定會實現。

  日向的宣言實現得很快,當他下一輪轉到前排再次和虎杖和伏黑對上時,兩人看清影山托球方向的一瞬間,身體條件反射地朝著日向所在的方向跑了過去,跟著他一同起跳。

  不得不說,每次和日向一同跳到空中時面對面的感覺都非常的奇妙。

  當大家站在地面上時,明明每次說話視線都會被迫下移幾寸(日向:這句話太不禮貌了!),可當大家跳起躍至空中時,彼此的視角就切換成了平視這個罕見的角度,讓人驚訝於他到底為什麼這麼能跳。

  伏黑看著幾乎和日向平行的視線,在心裡暗自叫好道:很好!不管是攔網的時機還是高度都非常地完美,一定能把他……嗯?

  預想中的快速扣殺並沒有到來,用最快速度氣勢洶洶衝到高點的日向,他在揮出的手臂即將接觸到球的瞬間忽然收了大半的力氣,排球的手掌五指朝上對著球輕輕一推,黃藍相間的排球就飄逸地從虎杖和伏黑舉高的手臂上方翻了過去,朝他們身後的空地垂直落下。

  後排的狗卷和乙骨一激靈,立刻一左一右朝前撲了過來,但可惜慢了一步,眼睜睜地看著球落在他們中間的空地上。

  咚,咚,咚,一下下彈跳著的排球聲砸在了虎杖和伏黑的心頭,再配上網對面日向激動的表情,別提有多讓人心碎。

  「啊!是昨晚木兔前輩教的必殺技!」虎杖大聲道。

  日向驕傲地雙手叉腰:「哼哼哼!上次合宿的時候,我就在最後一天的練習賽上成功地打出來了,這就是師兄的實力!虎杖,你別灰心,好好練習的話,你也能成功的!」

  月島無語,一個師兄就讓那個笨蛋高興成這樣,又在瞎顯擺了。

  沒參與昨晚4V4特訓的影山迷惑:「師兄?」

  月島心眼一轉,指著虎杖笑道:「喏,那個就是他的師弟,昨晚剛認的。在這方面,日向算是贏了你吧?」

  果然,影山對『日向』加『贏』這個組合不爽了起來。旁邊的大地一看這熟悉的畫面,立刻上前一只手按著一個,將月島和影山牢牢按了下來。

  他黑著臉警告道:「月島,你的對手在網對面!別總是挑撥對手之間的感情呀!」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5-10 14:08

第216章 -

  伏黑覺得,眼前這幕有點熟悉。

  明明是隊友,相處起來卻像對手似的,這不是東堂和秤金次的日常嘛!

  他稍微安心了點。原來,這種奇妙的隊友相處方式不是高專特有的呀。

  那頭,影山還在糾結師弟的事,他太想贏了!

  日向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瞪得頭皮發麻,下意識地抬手擋在身前做防御狀,「你干嘛?我告訴你,你別想偷襲我!」

  影山悠悠地看了他許久,「這不算。」

  日向問:「什麼?」

  「……師弟!」

  日向一愣,接著臉上露出喜色,「你是說這個呀……哈哈哈!」他遠遠地跳開拉開安全距離,這才喜滋滋地叫囂道:「影山,這次是我贏了!」

  影山臉一黑,下意識地就要走過去抓住他的腦袋好一頓揉搓,日向則在原地像個不倒翁似的左右閃躲。

  「我說你們兩個……」大地終於再也忍受不住了,黑著臉默默出現在兩人身後,手悄無聲息地搭在各自的肩上皮笑肉不笑道:「你們兩個再鬧下去,回去後明天你們就不要進體育館了,出去外面打個夠吧。」

  對於日向和影山這兩個排球痴來說,不讓他們訓練打球比殺了他們都難受,兩人當即就想到了入部那天的情形,迅速乖巧做討好狀。田中在旁邊悄悄給大地點了個贊。

  在烏野隊長教訓不聽話的一年級後輩時,沒人注意到的地方,五條悟悄悄把伏黑叫了過去耳語了幾句。

  伏黑回來時,他表情怪異地把大家喊過去迅速說了幾句話,等大家再分開時,各異的表情中多了一分隱秘的期待。

  中斷的比賽繼續,輪到烏野的主攻手田中發球。

  下撤到後排的機械丸接起一傳完美地送到前排,烏野正打算看看球會給到前排三名攻手中的誰時,卻看見往前跑的乙骨到達三米線是突然向前一個前跳高高地躍起,竟然是後排進攻的架勢,而二傳位置等著托球的赫然是伏黑!

  接應臨時切換成二傳了!

  烏野眾人下意識地防著來勢洶洶的乙骨,卻不想伏黑突然一個背傳,和身後兩步外的虎杖打短平快,虎杖向下扣殺,沒有遇到任何阻攔地拿下這一分。

  「伏黑,剛才的球稍微高了些。」虎杖落地後立刻朝伏黑提了意見。剛才他為了能成功扣到球不揮空,可是咬牙努力地往上拔呢,這才勉強沒有失敗。

  托球還不太順手的伏黑點頭答應下來。

  田中朝影山問道:「對面要打雙二傳陣容?」

  影山打量了幾眼,搖頭道:「我覺得伏黑更像是從原來的專職進攻的接應轉換成萬金油型了,想打一個出其不意。不過他和隊友間的配合還不太熟練,硬打雙二傳陣容反倒是給了我們機會。」

  他們的討論還沒說完,虎杖的發球就已經來了,兩人趕緊把注意力放回到比賽上。

  影山快速掃了一眼場上的情形,把球傳給了中間的月島,個子最高大的秤金次立刻並步過來擋在他面前。

  月島平靜的臉掃過面前的秤金次和機械丸,擊球的手朝上一推改成吊球。

  鑒於此前在月島手上吃了好幾次虧,冷臉愛嘲諷隊友的同時意外很有腦子的月島就進入了東堂的視線。

  當看到球傳給月島時,東堂就多了個心眼仔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這才趕在他吊球的第一時間就向前魚躍把球救了起來。

  旁邊的虎杖看得目瞪口呆,好漂亮的魚躍救球!

  「干得漂亮,東堂!」

  這球救得不錯,球的落地完美地落到了球網附近,就連高度也非常合適,伏黑又一次代替乙骨走到了二傳的位置。

  還是接應托球?

  烏野隊員們心裡嘀咕著,同時盯緊了秤金次和機械丸的動作。

  伏黑站在三號位附近輕輕跳起來准備托球,然後趁月島和東峰旭沒准備時倏地單手將球撥過球網。

  一個突然多了二傳職責的接應,誰會防著他的二次進攻呀,烏野就這麼中門大開地被他拿下這一分。

  田中嘴角抽了抽,又找影山問道:「你確定他們打的不是雙二傳?極具代表性的二次進攻都學得有模有樣的。」

  影山也不由地懷疑起自己的判斷了。

  「常理來說,雙二傳陣容是隊內主力二傳手和隊友間的配合還不夠熟練,他出現跑位不及時或失誤情況下拉高容錯率的一種穩妥打法,並非現在的主流陣容。而且,他們原本的二傳手和隊友們的配合默契度已經很高了,多一個二傳只會削減隊伍的進攻能力,沒必要。」

  東峰旭幽幽道:「可是……他們的二傳手扣球挺厲害的呀,不像進攻能力不足的樣子。」

  田中和影山面色一僵,對呀!他們在核算進攻點時,下意識地就把身為二傳手的乙骨給排除了出去,可他在IH預選賽那會換上替補選手後也是打過一局攻手位置的,還打得不錯呢!

  難道說……

  沒等他們多想,高專的發球又來了,這次依舊是伏黑來托球。

  這次,前排的機械丸和秤金次都是佯攻,真正扣球的人是後排的乙骨。

  乙骨接著前排秤金次高大的身影略微遮擋了一下對手的視線,然後突然從三米線後殺出,打後三進攻將球扣過球網。

  西谷像尾靈活的魚,從旁邊撲了過去單手將球接起。

  「西谷接得漂亮!」

  「把球給我!」

  「這邊這邊!」

  有月島和東峰旭在前排吸引火力,後排還有個非常惹眼的田中又是揮手又是大喊地搶鏡頭,於是當球突然傳給悄無聲息非常安靜的大地的時候,高專的反應慢了半拍,沒能完全將球截住,打手出界讓高專拿下了這一分。

  「隊長干的漂亮!」場地旁,日向和菅原等幾個替補隊員列隊排成一排,美少女戰士似的單腳抬起將食指放在唇邊,側身齊齊朝得分的大地來了個wink。

  虎杖驚喜地看著烏野獨特的應援動作,「伏黑你快看,他們的應援動作好有意思!」

  伏黑心裡嘀咕,這種事你喊我干嘛?

  「總感覺日向他們跟澤村很聊得來呢。」

  虎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嘀咕了這麼一句。伏黑略微一想,腦子裡立刻回蕩其澤村那響亮的大嗓門和一個個畫風清奇的綽號。還別說,這話說的一點都沒錯。

  雖然剛才由伏黑托球拿下的兩分很帥,但影山的判斷還是非常准確的。

  等伏黑轉到後排,乙骨上到前排有更多參與進攻的機會後,伏黑和前排幾名隊員間的配合卻並不太順利,要麼球從人的面前一晃而過,沒配上;要麼球給得太高或太低了,錯過了最佳的進攻時機,被結結實實地攔了下來。

  高專主動送上門來的機會,烏野哪有不抓住的道理,他們毫不留情結結實實地扣了好幾球,將馬上就要追平的分差再次拉大。

  場外的五條悟嘆了口氣,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竟然沒有給指令中斷伏黑的傳球,而是繼續讓他和乙骨一起各種找機會,堅定的要磨煉伏黑的二傳能力。

  「看來,下次再見的時候,他們又要給我們一個新的驚喜了。」

  比賽的間隙還不忘觀察相鄰球場情況的黑尾輕聲笑道,「等他們徹底熟悉了這個陣容,那就是除了自由人外每個人都能進攻得分的全攻陣容了,哇,好可怕呀。*」

  聽著他毫無感情的棒讀感嘆,列夫抬起右臂握拳,肱二頭肌結實地鼓起,「黑尾前輩不用擔心,要是在比賽中遇到了他們,到時候就交給我吧!」

  交給你?

  研磨一想到昨晚抽空幫他托的那幾球就頭大,他從未想過他在排球生涯中遇到的最大難關,竟然會是列夫……

  夜久聽到了他低聲的嘆氣,憐愛地拍著他的肩膀寬慰道:「沒事研磨,我會幫你的!」

  比賽的後半段,在東堂和虎杖等幾名攻手的努力下,高專漸漸將落後的比分一點點追了上來,但最後還是以兩分之差輸給了烏野。

  這次的循環賽,高專輸多贏少。不過他們剛從棒球場上下來,IH時的最佳狀態還沒完全找回來,倒也正常。

  輸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次合宿的收獲。

  虎杖想著昨晚從黑尾和木兔那學到的新技能,伏黑則記掛著怎樣才能盡快熟悉好二傳這個位置。

  五條悟指令下的非常簡單,可通過今天的幾場比賽,他也很快明白了讓他也來托球的優勢。

  心裡的想法一個接一個閃過,伏黑慢慢握緊了手,這個陣容如果練好了,相信春高之旅他們一定會走得更遠!

  夕陽西下,循環賽結束,東道主音駒的一眾隊員們走到校門口來送其他三支隊伍。

  列夫正依依不舍地和日向還有虎杖惜別,虎杖咧著口小白牙道:「春高預選賽加油啊,下次合宿我們都要好好地活著!」

  列夫一甩胳膊,「放心吧,我們的目標可是前三名!」

  日向也立刻道:「我們也會贏下來的,你們就等著吧!」

  虎杖笑道:「那就這麼說定了!」


第217章 -

  等男生們回到高專校區後,就發現同樣出去打練習賽的女生們早就回來了,已經在室內體育館裡又練了起來,整個場館內都回蕩著野薔薇活力四射的扣殺喊聲。

  和女生們打了聲招呼後,男生們正打算去飯堂吃飯,身後看著女生們練習的夏油傑就叫住了他們。

  「等等。悟,兩天後就要比賽了,趁著今天大家狀態都還在,晚飯後來比一場吧。」

  男生們頓時停下腳步回望了過去,眼神中皆是有比賽要打的期待與興奮。

  雖說男女生在生理上存在差異,導致男排的球速和力量普遍比女排更快更重。

  可女生們常年和他們一起出任務一起在危險中游走,沒有誰比他們更清楚眼前這群女人到底有多可怕的,他們從未有過輕慢之心,就連看著頗有大男子主義嫌疑的東堂也沒有過這種想法。

  IH時走得比他們更遠的女生們已經讓他們頗為在意了,他們早就存了比一比的心思。如今夏油傑主動提出來,更是合了他們的意。

  「五條老師!」虎杖眨巴著忽閃忽閃的大眼睛期待地看著五條悟。

  五條悟掃了一圈其他人,問道:「你們的意思呢?」

  東堂百無聊賴地靠在牆上,「我隨意,反正晚上一個人練挺無聊的。」

  自打他在練習棒球時發現意像練習法非常好用後,他把這個訓練方法同樣用在了排球練習上。

  每天晚上他都會抽出兩個小時來閉目打坐,在腦海中意想出一個又一個厲害的對手,他就在球網前一次次地跳起,或扣殺或攔網,暢快地進行著獨屬於他的、無人打擾的暢快練習。

  曾經碰見過幾次東堂的練習,並對他這種奇妙的練習方式嗤之以鼻的秤金次懶洋洋道:「比吧。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和她們比過了,正好看看真希的扣球提升了多少。」

  真希笑著挑釁道:「放心,能把你們打得落花流水。」

  狗卷:「木魚花!」

  你也太囂張了!

  眼看男生們的戰意已經被女生們給挑了起來,五條悟笑道:「既然大家都想比,那就比一局吧。」

  「太好了!」

  虎杖高興完,忽然想起了剛才夏油傑話裡提到的另一個信息。

  兩天後的28號,他們就要正式開啟春高的第一戰了。

  「話說五條老師,這次比賽我們的分組怎麼樣啊?」他問道。

  前段時間剛從甲子園回來,大家都急著把狀態調整回打排球時的感覺,因此聽見五條悟隨口提了一嘴春高第一場比賽的時間,大家也都沒追問分組和第一場比賽對手的事,這就導致男生們至今都不知道他們後續都會跟哪幾支隊伍爭晉級名額。

  還有更重要的是,他們所在分組的種子隊伍是誰?

  東京的競爭太激烈,井闥山和梟谷都是幾乎能穩穩占據一個名額的強隊,就剩下最後一個晉級名額這麼多隊伍打破了頭地搶,其中還有這幾年逐漸復蘇的豪強音駒。

  可以說,現如今晉級希望最大的方式就是避開以上這幾支強隊,分到一個沒有強龍占據鰲頭的分組,搶到這個分組的晉級資格後,再在四強准決賽中打敗其中一支隊伍獲取三個前往春高的名額中的一個。

  野薔薇難以置信地喊道:「你們還不知道分組?真的假的,兩天後就要比賽了!」

  伏黑扶額,他也覺得難以置信,但他們的領頭人是……

  他的視線轉向笑容依舊輕松的五條悟身上,第一百零一次在心裡強烈支持夏油傑奪權五條悟,成為下一屆棒球部和排球部的監督。至於現在這個嘛,趕緊丟了吧。

  「分組?」五條悟想了想,好一會才像終於想起來似的,拿出手機從角落裡翻出張照片來,「反正四強前的對手我相信大家遇到一定都沒問題的,沒什麼好看的。」

  眾人一陣無語,對手厲不厲害不是你說了算的,至少讓我們早點知道都會遇到誰呀!

  乙骨點開五條悟發在群裡的那張照片看了看,意外地發現他說的話竟然沒什麼錯。

  「哇!分組完美地避開了井闥山、梟谷還有音駒耶!」

  「隊裡最值得關注的隊伍應該就是戶美學園了,只要最後贏了他們,就能穩穩地拿到四強了。」

  「這支絕世好簽到底是誰抽到的,手氣也太好了吧!」

  「反正絕對不是那個白發墨鏡男。」

  「嗯,你說的沒錯,這麼好的簽,絕對不可能是五條老師抽的,他的手氣那麼差。」

  「應該是夜蛾校長吧?上次的甲子園抽簽就挺不錯的,首輪輪空少打了一局,後面遇到的對手也還好。要不是打進八強後打亂順序又抽了一次,我感覺我們的好運氣應該會一直延續下去的。」

  五條悟:???

  八強沒抽到好簽,聽了這話膝蓋隱隱被射了幾箭的乙骨:……

  「不過……」乙骨點著照片上方那個存在感非常強的三個字,表情中多了幾分擔憂,「如果我們打進了四強,准決賽想要晉級的話,就得戰勝這支隊伍。」

  「井闥山。」虎杖咀嚼著這個名字,眼神沉沉如水。

  井闥山,近幾年制霸東京的豪強。前不久的IH全國大賽中,他們更是一舉奪得了最後的勝利,站在了全國數百所學校的最巔峰。

  如今東京實力排名前幾的隊伍中,梟谷和音駒他們都交過手了,也就井闥山明明聲名顯赫,可他們卻對這支隊伍沒有太深的了解。

  「呵,只有打敗大魔王才能拿到藏著的寶藏嗎?」秤金次輕笑地捏著捏十指,「真是讓人充滿了激情呢。」

  下定決心這次一定要打進春高的高專隊員們,遲點吃飯的時候也一直在討論著這個話題,以至於當熊貓拖著疲憊的身體垂頭喪氣地從外面挪進來時,只有狗卷和虎杖注意到了他。

  「大芥?」狗卷倒了杯水推了過去,虎杖擔心地盯著熊貓問道:「熊貓前輩,你這是怎麼了?感覺從甲子園回來後都沒看見過你幾次。」

  熊貓的大腦袋耷拉在桌上,整個人疲憊地趴著,「我剛拍完雜志回來。」

  「雜志?」野薔薇耳尖捕捉到了這句話,立刻震驚地喊道:「是單人照嗎?!」

  熊貓輕輕點了下頭,野薔薇立刻一副氣得馬上就要暈過去的模樣。

  她揪著頭發哀嚎道:「想不到我們隊裡第一個拍上單人雜志照片的,竟然是熊貓前輩!難道當初我不應該加入排球隊,應該跟著熊貓前輩一起去應援嗎?!」

  上電視、拍雜志最後出名,一直以來都是野薔薇的夢想,當初她也是看了排球雜志月刊裡那帥氣的一張張單人介紹照,這才堅定了打進春高的決心。哪曾想,如今隊裡男男女女十幾號人,最先實現這個夢想的,竟然是遠離賽場的熊貓……

  五條悟找人來假扮熊貓,接受摘掉頭套采訪的效果不錯,也不知道他們具體是怎麼操作的,那幾名記者完全沒發現任何不妥之處,心滿意足地回去了,沒兩天就又應廣大讀者的呼聲,邀請熊貓過去拍單人雜志照。

  被眾人羨慕的目光包圍著,熊貓卻身在福中不知福地嘆氣道:「太累了,拍雜志真的太累了。」

  野薔薇憤憤地想:聽聽這是人話嗎?!你嫌累的話就讓我去呀!我絕對二話不說,連拍三天都不帶喊累的!

  熊貓繼續道:「每分每秒都在擔心攝影師要求我摘掉頭套,或者誰誰誰直接上手過來拉扯我,我怕的要死,生怕一不留神就被人揭穿了身份當成妖怪被趕出去,這種折磨簡直比和詛咒戰鬥還要累!」

  這、這……倒也是……

  羨慕和嫉妒的目光閃爍了幾下紛紛心虛地挪開了,眾人稍微一想像那畫面都覺得窒息。

  以大家對熊貓的迷之喜愛程度,這簡直就是把一只肥美的大綿羊丟進狼堆裡呀!熊貓他能全須全尾地拍完照片回來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想到這,虎杖沉痛地拍了拍熊貓的肩膀,真心實意地寬慰道:「難怪我剛剛看覺得前輩你瘦了許多呢。前輩,為了我們學校,為了明年的招生,你辛苦了!」

  伏黑嘴角抽了抽,熊貓前輩一個咒骸,你還能看出他胖了瘦了?

  野薔薇也騎士般單膝跪在熊貓面前,捧著一盤炸蝦舉高道:「熊貓前輩,你辛苦了,請用美食好好彌補你那顆受傷的心靈吧!」

  狗卷默默地給熊貓多拿了幾片他喜歡吃的面包,甚至為了讓他心情好點,還用巧克力醬在上面勾畫了一只栩栩如生的熊貓。

  這本是好意,可誰知熊貓看見面包上那只巧克力色的熊貓後,筋疲力盡死氣沉沉都不見了,他立刻氣憤地高喊道:「熊貓怎麼能是這個顏色呢!這個顏色的明明是小熊貓,黑白兩個顏色才是熊貓呀!」

  眾人看著一秒復活的熊貓紛紛無語。

  啊活過來了。

  不過……你到底為什麼對自己熊貓的身份這麼具有認同感且嚴格呀?


第218章 -

  熊貓的幽怨直到晚飯結束一個小時後,大家都來到體育館內熱身准備打練習賽時仍未消散。

  五條悟看著像個背後靈似的躲在牆角,一直用幽怨的小眼神往狗卷瘦弱的後背瞟的熊貓,好笑地問道:「要不,你上去和大家打幾球?」

  熊貓想也沒想地就拒絕了,「不用了。反正到了正式比賽我也上不了場,還是不浪費大家的練習時間了。」

  話說得很漂亮貼心,聲音卻帶著濃濃的怨氣。

  順平忙道:「要不,前輩我陪你去旁邊接傳球吧?」

  熊貓又盯著狗卷看了一會,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跟著順平走了。

  感受到一直落在後背上的視線終於挪開了,狗卷一直挺著的後背終於松懈了下來。

  伏黑憐憫地問:「累嗎,前輩?」

  「鮭魚。」狗卷苦著臉點頭。

  機械丸把滾到腳邊的球撿起來,遞給追著球跑過來的三輪霞,柔聲道:「一會我們可不會手下留情。」

  三輪霞也笑道:「同樣的話送給你們,可別小瞧了我們哦!」

  很快,練習賽開始了。等男生們看到女生們的首輪站位時,都愣住了。

  虎杖指著對面驚訝問道:「釘崎,你怎麼和真希姐互換了位置?」

  原本貼著二傳手真依站著的野薔薇,這次卻站到了原本站位的對角線位置,禪院姐妹反倒貼著站到了一起。

  夏油傑解釋道:「最初的站位安排,是考慮到隊伍防守能力不足,需要通過盡快得分來提高獲勝的希望。在一號位真依發球的輪次,讓發球威脅性很強的真希也加入到發球輪中,能通過她的發球直接得分。」

  「後來,隨著大家接發球能力的提升,大家在防守上漸漸追趕了上來,沒有太明顯的短板。這時候還是把最強的進攻點換回到二傳手的身邊,這樣才能發揮出她更強的能分能力。」

  五條悟斜眼瞥著夏油傑,「難怪最近你們神秘兮兮的呢,原來是在琢磨這個。」

  夏油傑淺笑道:「不是專門對付你們的。」

  五條悟抬手止住他,「我懂,我們就是你們的第一塊磨刀石。」

  「雖然有這麼點意思,但話不要說得這麼直白嘛。」

  「利用我們還嫌我們話說得太直白,你真無恥。」

  「還是不如你。」

  男生們謙讓,讓女生們選是發球還是接發球,女生們自然是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更具優勢的接發球。

  「乙骨前輩,來一顆能得分的發球!」虎杖站在網前回頭衝著乙骨喊道。

  網對面的野薔薇立刻罵道:「想都別想!混蛋,你就等著一會我把你打哭吧!」

  看著野薔薇惡狠狠的眼神,虎杖一時猶豫不知道她說的把自己打哭,究竟是場上用高超的球技和實力把自己打哭,還是……物理意義上的打哭。

  乙骨笑著輕輕把球拋起,然後跳起將球擊出。

  二傳手因為托球組織進攻的要求,對傳球精准度的要求非常高,經年累月的練習讓他們能比其他人更輕松地控制球的方向。

  被乙骨盯上的人,是和野薔薇互換位置後下撤到後排接發球的真希。

  他不奢求直接發球得分,旨在讓對手沒那麼舒服地組織起進攻,給他們打反擊的機會。

  這輪女生組前排三點攻的站位,相較於津美紀和理子來說,真希無疑是最危險的進攻點,當然是優先用發球將她拖延住,不讓她能第一時間參與到進攻中。

  禪院姐妹將乙骨的用心險惡看的很明白,兩人的視線只匆匆在空中交彙了一彈指的時間,真依就明白了真希的心思。

  真依抿著唇繼續朝前排三號位前插,真希則下蹲著穩穩把發球接起來,精准地送到真依的上方。

  伏黑掃了眼還下蹲著的真希,對面的情況了然於胸。

  真希姐自接自扣難度比較大,球應該會交給另外兩名前排攻手。當然了,看釘崎那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女生們要是想第一球就打出氣勢來震懾住我們,或許將球交給她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他這麼想著,身體就不自覺地往中間挪了兩步,注意力更多地放到了右手邊參與進攻的可能性更大的幾名攻手身上,只留下一小部分注意力在真希身上。

  哪曾想,真希的動作非常快,在發球被接起來的瞬間,她立刻手撐著裡面站起來往前排跑。不等跑到網前,她就踩著三米線用力朝前一跳,看到伏黑意識到不妙朝自己這邊撲過來的同時,她借著單腳起跳發力的側重力身體一轉,避開伏黑伸過來的手,把球從幾人中間扣到地上。

  「耶!第一分!」

  「真希姐太棒了!」

  「哈哈,好帥的一球!」

  女生們立刻高興地慶祝了起來,男生們則挑眉活動了下手腳,被真希的這一球徹底挑起了好勝心。

  真希發球時,男生這邊除了狗卷外正好是東堂和機械丸這兩個力量不錯的來接發球,因此真希的發球並沒有給男生們造成太大的困擾。

  「給我球!」虎杖嗷嗷叫地往前衝,活脫脫一匹脫韁的野馬。

  伏黑心安理得地拿他當擋箭牌,在球飛到手邊的瞬間向前扣擊,野薔薇和理子連忙來攔,球撞上野薔薇的指尖後彈到了界外,打手出界,男生組得分。

  野薔薇瞪著虎杖,「都怪你!嗚呀呀的一通亂喊,聲音挺唬人的,結果完全沒碰到球!」

  虎杖也不惱,還樂呵呵道:「哼哼,這就是一枚合格誘餌的作用!」

  哎呀,他這個誘餌和日向比起來還是差的太遠,他還得繼續努力才行。

  「球給我!」場上,野薔薇突然大喝一聲疾衝到網前。

  伏黑眼皮直跳地看著野薔薇起跳時快要貼到球網上的超近距離,衝得這麼近,難道就不怕觸網犯規嗎?

  他這麼想著,身體卻在看到球往野薔薇這邊傳來的第一時間跟著虎杖一同跳起攔網。

  虎杖喊道:「釘崎,別想把球扣過去!」

  野薔薇自信笑道:「哼!那就看你們的本事了!」

  她笑著,手腕已經靈活地一轉,瞄准兩人攔網的縫隙,手腕像錘子似的用力扣下。

  咚!

  球從虎杖身邊下墜落地,根本不給後排救起的機會。

  虎杖瞪大了眼睛指著野薔薇洋洋得意舉高的右手,喊道:「喔!新的招數!這招你是從哪學來的,好厲害!」

  野薔薇一邊模擬著拿錘子砸東西的動作,一邊樂道:「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動作非常眼熟?」

  虎杖摸著下巴想了會,忽地一錘掌心,「錘子!像你用錘子惡狠狠地砸敲釘子的樣子!」

  伏黑冷眼掃了虎杖一眼,暗罵道:笨蛋,說前面的就行了,後半句話根本不用說出來。

  果然,野薔薇在聽到惡狠狠這個詞後臉就黑了下來。幸好,她現在心情不錯,只是朝虎杖插了幾把眼刀子就把這件事丟開了。

  「所以,你的新招式靈感是從錘子裡獲得的?」虎杖怕她賽後找自己麻煩,趕忙把話題繼續引導回新招數上。

  野薔薇驕傲道:「沒錯!當然了,中間也有其他人稍微幫了我一下。」她委婉地點了一下緋椿的新山。

  「這招我在去IH之前就學會了,還在IH時有過不少不錯的表現,可惜,後面我們還是沒能贏下來……」

  提到IH的失利,剛剛還十分開心的野薔薇心情也不免低落了幾分,表情裡滿是可惜。

  虎杖哪見得了同伴難過,忙安慰道:「那可是IH的八強!而且你們當時的對手最後不是還拿到了冠軍嗎?四舍五入,你們這是輸給了冠軍呀,只不過你們提前遇到她們罷了!」

  「而且,釘崎,這次出去合宿,我和伏黑也學會了新技能哦,你要不要也見識見識?」

  伏黑沒想到自己安靜地在旁邊站著,他們聊天也會提到自己,立刻皺眉否認道:「我哪有學什麼新招數?」

  虎杖:「就是那個二……」

  二傳手這個詞剛滾到嘴邊,虎杖瞬間意識到他們現在還是競爭關系,不能提前把己方的底牌透漏出來,於是忙住了嘴。

  野薔薇追問道:「二?二什麼?二次進攻嗎?」

  虎杖:「釘崎你就別問了,一會好好看著就是了!」

  見虎杖不上道,野薔薇可惜地搖頭退開。不過這少得可憐的消息也給女生們打了記預防針,大家紛紛驚醒了起來,時刻防備著虎杖所說的新招呼。

  乙骨可惜地搖著頭。他本想著趁女生們被接連的順風局衝昏了頭腦飄飄然的時候再和伏黑互換,打女生們一個措手不及,但看現在這情況,女生們怕不是會嚴防死守直到比賽結束了。

  想到這裡他干脆轉換心情,趁著女生們警惕心最高時試試高專特色版的雙二傳陣容,測試一下這套打法在對手嚴防死守下的效果。

  發球權交換,站位輪轉的時候,伏黑和其他人接收到了乙骨悄悄發出的信號。

  這時候嗎?伏黑皺了皺眉,但還是按照乙骨的意思來做。

  虎杖的發球被後排的真希接起,野薔薇遭到三人攔網,秤金次憑借著優越的身高將球攔下,後排的東堂將球高高墊起送到前排。

  女生們一看球落下位置站著的人紛紛一愣。

  伏黑?怎麼是他?一傳也不是乙骨來接的呀?

  女生們正疑惑之際,伏黑已經像模像樣地把球朝四號位托了過去。

  野薔薇和理子立刻趕去攔機械丸的扣球,可誰知機械丸的起跳揮臂只是個幌子,真正扣球進攻的是掩藏在他身後高高躍起的乙骨。

  啪!

  白色的閃電越過沒有阻攔的球網,斜著避開後排禪院姐妹想要攔截的雙手,穩穩地落在了對角線以內的範圍。


第219章 -

  謔,乙骨的扣球好凶啊!

  女生們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說的,聽得乙骨當場羞紅了耳朵。

  真希嘖聲道:「他被按在二傳的位置上也太浪費了。」

  野薔薇拍著真希的肩膀也可惜地嘆氣,「雖然可惜,但他們中也就乙骨前輩最適合當二傳了。」

  真希環顧了一圈球館內的男生們,不由地又長嘆了口氣。

  就是因為乙骨是二傳的最佳人選,她才更覺得可惜。可誰讓男生裡刺頭太多,也就乙骨才壓得住呢?

  下午和其他幾支隊伍打循環賽時,伏黑和乙骨已經熟悉了互換後的身份,如今用起這招來倒也還算得心應手。他們又打了幾球,還讓女生們感受了一下換位後乙骨上到前排時防守線頻頻告急的感受。

  痛快地連得兩分後,虎杖笑道:「怎麼樣,這招厲害吧!」

  「確實厲害。」真希評價道,「尤其是用了這種方法後,你們的前排永遠都能保持三點攻,極大地增強了進攻得分能力,想來過幾天的比賽,遇到你們的對手會經歷一番不知道該防誰的迷茫時期吧。」

  虎杖嘿嘿一笑,「不只是這個,我還有新招數沒讓你們見識呢!」

  接著,虎杖就把自己從木兔那仔細學來的反彈球和吊球一一演示了一遍,可惜,收獲的反應並不如乙骨和伏黑職能互換那麼強烈。

  用野薔薇的話來說就是:「這種球我們比賽的時候見過很多次了,沒什麼新奇的。」

  女生們去全國大會見識了一遭,遇到的對手都是各縣的翹楚,打起來的戰術配合那是眼花繚亂讓人難以招架。她們能堅持拿到八強,自然是有幾把刷子在手裡的。

  難怪你們能這麼輕松地把我的兩個新絕招擋下來呢,原來是這樣!

  虎杖欲哭無淚。

  女生們從年初開始就一直在練排球,日復一日的練習和豐富的比賽經驗,把她們一開始漏的跟篩子一樣的防守磨煉的如鐵網般。

  因此,縱使男生們在進攻力量上要優於女生們,可他們的進攻卻頻頻遭到攔截,十幾分鐘打下來,倒是女生們比分略微占優。

  場邊指導著女生們的夏油傑,他笑眯眯地看向五條悟說道:「看來,這次是我們要贏了。」

  「那可不一定,我們的絕招還沒放出來呢。」五條悟笑道,然後朝隔壁球場正陪著熊貓接傳球的順平喊了一聲,「順平,你做好准備了嗎?」

  被喊道名字的順平愣了一下,等反應過來五條悟是什麼意思後,他當即興奮道:「准備好了!」

  夏油傑看了眼興奮的順平,微微皺了下眉。

  跳飄發球啊,的確棘手。

  雖然順平練習跳飄的時候一點也沒避著人,甚至女生們還經常陪著他一起練,接過順平不少成功的、不成功的跳飄球,但這球難就難在球的晃動讓人很難第一時間判斷出它的落點在哪,更何況他聽真希說過,順平的跳飄發球已經練出細分種類了。

  想不到他們的殺手锏竟然留在這時候用。

  夏油傑望了眼對面21:20的比分,又看了看幾步外咧著口大白牙笑嘻嘻地舉手換人的好友,在心裡罵了聲無恥。

  虎杖樂呵呵地看著換上來發球的順平,給他加油道:「放輕松慢慢來,你一定沒問題的!」

  其他人也鼓勵道:「一口氣來5分吧!」

  「順平,我看過你的跳飄發球,以你的實力,5分一定沒問題的。」

  「來吧,讓對面瞧瞧我們的厲害!」

  聽著伙伴們的加油聲,順平的耳朵漸漸被染成了紅色。他不好意思磕磕巴巴道:「我……我會努力的!」

  女生們晚上經常和順平一起搭檔練習,自然清楚他發球的厲害。

  真希拍了拍手喊道:「大家都打起精神來!」

  女生們齊齊喝了一聲,紛紛低下腰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隨時准備接順平的發球。

  和隊裡幾個力氣大的發球不同,順平的球看起來輕飄飄的、軟綿綿的,像陣風就能吹跑似的。

  可這球要是真的能被風吹走或者吹得滾起來反倒更好了,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飄呼呼的在空中左右亂晃,讓人猜不著落下來的方向。

  真希想著之前成功的案例,想著趁球落下來的高度還夠先上前幾步,用更容易把球接下來的上手接球的方式來接球,可誰知她才剛往前走了一步,球就一個晃悠從她身邊飄走了。她下意識地抬手嘗試去挽回,球立刻就被彈開了。

  「好呀,這球很不錯!」

  「順平,再來一球!」

  野薔薇伸手過來和真希拍了一下以示安慰道:「沒關系真希姐,下一球一定沒問題。」

  第一球就如此順利,這給了順平很大的鼓舞,他激動地接住虎杖扔過來的球再次回到了發球區。

  女生那邊,西宮桃把自己的防守範圍擴大了一圈,讓真希和下撤到後排接球的野薔薇靠得近些,好讓兩人能隨時照應,提高接發球的成功率。

  順平注意到女生們站位的細微改變,他在發球時幾球的手和力度略微改變了一點,讓球在越過中線後倏地下沉,落在了前場剛過三米線的位置。

  三輪霞和理子意識到球提前下墜再撲過去想要救球已經來不及了,順平的跳飄發球再得一分。

  「還真是麻煩呢!」野薔薇抹了把額頭上的汗,腳尖使勁踩著地板轉著活動了幾下,這個動作代表著她要認真了。

  偏偏虎杖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還在場邊叫囂著:「21:22,順平,再來3分就拿下勝利了!」

  拿下你個頭呀!

  野薔薇冷冷地瞪了眼虎杖,唬得虎杖立刻訕笑著把頭縮了回去。

  順平又一次把球發了過來,這次,野薔薇看准了球一個蹬步向前跳了起來,在空中搶先一步將球托起送到前排。

  凝滯的比賽局勢又一次活躍了起來。

  真依上前快速傳球,和身旁的三輪霞配合打了一個短平快,用最短的傳球距離換來了最快的進攻速度,搶先將球扣到男生們的半場,終於成功破發拿到了這關鍵的一分。

  野薔薇洋洋得意地看著虎杖,「22:22,這樣一來又是同分了。」

  虎杖可憐巴巴地縮著脖子,釘崎她也太記仇了!

  順平遺憾地和虎杖擊掌做了交換,然後又由虎杖和狗卷做了調換,倆哥們齊齊坐在了板凳上,聽著虎杖壓低聲音抱怨野薔薇的可怕。

  順平好笑地聽著,同時心裡也在可惜女生們對他的發球太熟悉了,幾下子就抓住了他發球的規律破發了,也不知道以他現在的水平,遇到其他對手時能拿下幾分呢?

  當晚的比賽最終還是女生們憑借著更嫻熟的配合拿下了,男生們不服氣呀,說什麼都要再來一局。

  秉持著你不服氣就把你打服的原則,女生們應戰了。結果這次男生們得償所願贏了,換成女生們不服氣了,死活要再戰一局。

  雙方就這麼你贏了我不服氣,我贏了你又要挑釁再比一次,你來我往的最後也不知道到底是女生們贏得多還是男生們輸得少,最後還是兩位老師看不下去(其實是某位白發老師當裁判站久了覺得無聊,想回去休息了),硬趕著大家散了。

  8月28日,春高預選賽第一日當天下午,作為IH打入16強只需要從第二輪開始的高專男生組終於來到了比賽現場。

  球場內,經過一個上午的廝殺,已經決出了進入下午第二輪比賽的選手們,高專到來時,他們正抓緊時間休息,好為下一場比賽做好萬足的准備。

  兩個身著淺紫色隊服的少年正一邊往門外走,一邊低頭互相聊著天,「下午和我們比的那個咒術高專,我總感覺除了排球外還在哪聽到過。」

  「甲子園呀!暑假我去你家找你玩的時候,你哥哥不就正好在看甲子園的比賽嗎,電視裡正好是咒術高專和今年的准優勝巨摩大藤卷的比賽!」

  「哦對對對!我記起來了,就是他們!」

  「唉,你說說,他們棒球打得好好的,干嘛還要一心二用來排球湊熱鬧呀。」

  「高專的排球也不差吧,不也打進16強了?我估摸著,當初要不是八強賽他們提前遇見了梟谷,說不准還能走得更遠呢。」

  「怎麼可能,你也太看得起他們了。一群只會使蠻力的大猩猩,還是回他們更熟悉的棒球場吧哈哈哈!」

  「……喂!古井,別說了!」

  「嗯?怎麼了?金子你怕什麼,他們又不在……」

  叫古井的少年話還沒說完,就感覺自己好像被一片陰影籠罩了。

  他突然意識到不妙,轉動著僵硬的脖子看過去,正好對上了一左一右兩座大山般冷冷地垂下眼眸盯著他看的東堂和秤金次,旁邊還有一眾不說話也沒什麼表情看著就非常唬人的高專隊員們。

  秤金次垂眼看了看少年隊服上胸口位置印著的校名,輕笑著說道:「不夜星。下午我們的對手就是你們呀,好巧。」

  秤金次和東堂的體型,都屬於丟進格鬥或者相撲比賽裡也能完美融入的類型,這會兒高高壯壯的他倆結實地站在兩個一米七幾的少年面前,就襯托得兩少年格外纖細,再配上少年們那訕訕的驚慌表情,竟有些弱不禁風的味道了。

  也不知道是東堂的冷臉太可怕,還是秤金次的假笑太驚悚,那名叫古井的少年一激靈,竟被嚇得打起了嗝。

  完蛋了!和朋友私下說對手壞話,竟然被對方當場抓包了!

  金子*少年臉色慘白地拉著同伴朝高專眾人鞠了一躬,然後也不管他們會有什麼反應,飛快地逃離了現場。看他們那樣子,怕是再也不想見到高專一眾人了。

  可惜,下午比賽就是高專對戰不夜星,他們注定還會再次相見。


第220章 -

  高專一行浩浩湯湯走來,其他隊伍都注意到他們了。

  「唉唉,快看他們。」

  「嘶,這支隊伍是誰呀,怎麼殺氣騰騰的?」

  「膚色看上去也不太一樣,怎麼黑一塊白一塊的?」

  「他們監督好年輕啊,還是個白頭發的帥哥!」

  「隊裡唯一的女生是他們的經理嗎?長得好可愛!」

  「嗯?監督是白頭發的年輕帥哥?他們是……是咒術高專!」

  等高專一行人走遠,眾人才看到他們身上隊服背後印著的校名——咒術高專,確定了他們就是傳說中那支排球和棒球兼顧的神奇隊伍。

  「原來他們就是咒術高專呀!」

  「怪不得膚色那麼奇怪,原來剛從棒球場上下來呀。」

  「甲子園四強!他們打棒球這麼厲害,怎麼還跑來打排球呀?」

  「就是就是,專心打棒球,說不定明年就能試著衝擊優勝了,干嘛一心二用浪費時間呀。」

  「這就是天才嗎?我們三年只打排球,都不知道有沒有機會闖進全國大賽,人家倒好,棒球和排球一起打,甲子園的天空已經見識過了,現在又試著去春高的橙色球場見見市面,唉……」

  「排球和棒球可不一樣,你們該不會以為他們真能打進春高吧?」

  高專一行人越走越遠,將盯著他們看的人群遠遠地拋在腦後,可他們卻非常清楚大家對他們的討論。

  「『棒球打得好又怎樣,排球他們還不一定能打進第三輪呢!』我猜呀,一定有人在背後這麼說你們。」綺羅羅聲情並茂地模仿著別人的口吻打趣道。

  五條悟笑眯眯地糾正道:「是我們,不是你們。」

  他晃了晃手裡的參賽證,「我去提交資料,你們就在這附近找地方放東西熱身吧。」

  綺羅羅對著五條悟的背影吐了吐舌頭,非常熟練地挎著裝滿空瓶子的小籃子,道:「我去打水了。」

  「前輩辛苦了!」虎杖在乙骨找好的地方把包放下,湊到伏黑身邊小聲嘀咕道:「聽著大家的討論,總感覺我們在這是異類一樣。」

  伏黑瞥了他一眼,「別人愛怎麼討論是他們的事,沒必要放在心上。而且,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是這種會在意別人眼光的人?」

  虎杖嘀咕道:「我一直都是啊……」

  伏黑想起他們的初見,虎杖在高中操場上用鉛球的那驚天一投,無語得眼皮都快被他抽抽筋了。

  算了,懶得跟你說。他擺擺手沒再理會虎杖的小糾結。

  虎杖見伏黑沒打算再理自己,轉身又看到新田拉著順平乙骨幾個已經到旁邊小跑熱身了,他便看向了不遠處的東堂。

  誰知,東堂和秤金次這兩個總是不對付的家伙,這會兒竟然背對著他詭異地挨得很近地坐著。

  虎杖心癢難耐,悄悄走過去看了一眼,頓時兩眼一黑差點沒當場暈過去。

  原來這兩人拿毛巾擦汗的時候,不巧抓住了同一條。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兩人雖不是仇人,可該較的勁一點兒也沒少,這會兒都借著毛巾暗暗使勁,想要在力氣上比過對方呢。

  這兩個家伙無不無聊呀……

  虎杖無奈地搖著頭走開了,循著剛才乙骨他們離開的方向快步追了過去。

  來給男生們加油的熊貓,是在半個小時後男生們的比賽快開始時,才跟著女生們姍姍來遲的。

  女生們在IH時拿到了東京地區的代表資格,這次的春高預選賽便跟著其他七支八強隊伍一起,從第三輪比賽開始,只需要參加今天的最後一場比賽就行了。

  熊貓的到來,立刻又引起了場館內的一陣喧嘩,不少選手都激動地上前請求拍照合影,那架勢好像是哪個偶像明星到了現場一般。

  當熊貓分別在高野和高排界引發風潮後,不是沒有隊伍想過復刻高專的高人氣應援方式。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少了高中第一例的名頭,還是其他隊伍選得套偶形像都不如熊貓可愛靈動的緣故,大多東施效顰,都沒引起太大的反響。

  虎杖他們遠遠地聽見動靜,就知道是熊貓他們來了。果然很快,熟悉的黑白色熊貓就出現在了看台一側,將深藍底色的橫幅飄揚展開懸掛了起來。

  球網另一側,高專本場比賽的對手不夜星的隊員們在看到引起討論的熊貓那一刻,便紛紛在心裡酸溜溜地高專蓋上了一個招搖過市的戳。

  其中一名隊員羨慕地看了熊貓一眼又一眼後,忍不住哀嚎道:「可惡!為什麼我們的笨笨就沒火呀!」

  隊友們也憤憤不平地跟上,「就是,犀牛哪裡比不過熊貓了!」

  不夜星就是其中一支跟風定制套偶應援的隊伍。只不過在一眾雨後春筍般冒出來的動物應援大軍中,他們滿懷希望創造的名叫笨笨的犀牛特別應援成員,幾個月下來沒有引發任何討論,悄無聲息地被淹沒在眾多被瘋轉的熊貓的美圖中。

  聽著隊友們你一句我一句地抱怨著自家笨笨就是比對面那只黑白熊可愛的話,人群最後的一名棕發少年困惑地撓頭。

  可是……毛絨絨還會唱歌跳舞的熊貓,就是比皮糙肉厚看著就笨重的犀牛可愛呀。

  除了那名棕發少年外,不夜星隊伍裡還有兩人戰戰兢兢地縮在人群後面沒有參與討論。

  「金子,你說……他們還記得剛剛我們在外面說他們壞話的事嗎?」

  「應該……不對,肯定記得呀!古井,這才過去半個小時,他們又不是金魚,只有七秒鐘的記憶!」

  「哈哈……金魚可記不住這麼多戰術……」

  「……」

  這兩人自然是剛才在外面背著人說壞話,結果不小心被高專這個正主聽見的不夜星的兩名隊員。這會兒看著一網之隔的高專隊員們,兩人尷尬得腳趾扣地,都不知道該怎麼才能自如地站在球場上了。

  隊長藤原早在熱身的時候就察覺到兩人的不對勁,這會兒也敏銳地嗅到兩人的異樣,狐疑地看過來,「你們兩個怎麼回事,上完廁所回來就怪怪的很不對勁,你們兩個該不會在外面闖禍了吧?」

  被隊長探照燈似的目光直勾勾盯著,兩人趕忙搖頭,「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藤原又懷疑地多看了他們幾眼,這才移開視線。

  主裁判吹哨喊道:「雙方隊員入場!」

  先入場的是抽到先發球的高專,男生們挨個上場背對著裁判展示背號,然後便聚在一起商量著開局的戰術。

  等對面不夜星的隊員也挨個上場後,秤金次用手肘推了推東堂,示意他朝對面看。東堂一扭頭,就對上了心虛望過來的古井和金子的目光。

  見自己偷看被抓包了,兩名少年慌忙移開視線,不敢再看過來了。

  「一個二傳,一個主攻手……」秤金次笑了笑,問道:「比一場,怎麼樣?」

  東堂扭了扭脖子,發出一陣哢哢的響聲,「怎麼比?」

  「就比這場比賽,我們誰得的分更多。」

  「呵,那你就做好輸給我的准備吧。」

  「喲,這麼自信?」

  「贏你,輕輕松松。」

  比賽開始後,男生們發現,東堂打得特別凶。

  上來對面的第一次扣球進攻,就被他一個人惡狠狠地攔了下來,對面的主攻手可能是被他凶惡的表情給嚇到了,從空中摔了下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傻傻地看著他好半天都沒動作。

  場下,不夜星的監督氣得大喊:「古井,你還傻坐在地上干什麼?等著公主來親吻安慰你嗎?還有你,金子!你那狗屎一樣的托球到底怎麼回事?給我看准了好好給球!拿出平時的實力來!」

  被自家監督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通,兩人倒是找回了點平時的感受,紛紛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努力讓自己別再亂想其他的,把專注力都放到眼前的比賽中。

  東堂扭頭看向場下的秤金次,得意地比了個一的手勢。而站在替補選手區域的秤金次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提到的這個賭局好像對自己不太有利。

  他是副攻手,轉到一號位又不參與發球的輪次,是需要和自由人交換下場的。而東堂作為主攻手,只要不是受傷或者狀態不好,他就能一直站在場上直到比賽結束。

  想到這裡,他黑著臉後悔自己想得不夠全面,白白送了東堂一個巨大的優勢。

  被監督罵過一頓後,古井和金子的狀態都有所回復,他們作為能進入第二輪的隊伍,手裡自然有點實力。

  在古井轉到後排後,他竟然接住了東堂的發球,同時作為二傳手的金子也用一記漂亮的長傳甩開攔網,為隊長藤原的扣球創造了很好的得分機會。

  「咒術高專……找到了!他們在這呢!」看台上,兩名長相一模一樣的少女在場館裡看了一圈後,終於看到了熟悉的高專橫幅。

  正當她們高興地准備坐下看比賽的時候,其中一人在高專的休息區看了半天,又在看台的應援區找了半晌,這才失望道:「什麼嘛,夏油大人根本不在這裡。」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5-10 14:11

第221章 爭鋒相對的主攻手和副攻手

  這對長相一模一樣的少女,自然是夏油傑的『小跟屁蟲』枷場姐妹。

  自打兩人知道夏油傑成了高專女排的專職教練後,便幾乎每場比賽必到現場來給自家大人加油。

  這會兒兩人沒在看台上找到夏油傑,不遠處的熊貓倒是一眼就在人群中看見了這對樣貌引人注目的姐妹。

  「菜菜子!美美子!這邊,這邊!」熊貓朝她們揮舞了幾下手裡的搖花,把人喊了過來。

  熊貓本就是人群的焦點,這會兒周圍的觀眾和其他學校的隊員們看到被他高興喊過來的那對姐妹竟然也是雙胞胎後,眼神中就多了幾分意外。

  「是雙胞胎耶!她們好漂亮!」

  「一動一靜,各自的性格一眼看上去就很不一樣。」

  「我記得高專的女排裡本來就有一對雙胞胎吧?」

  「嗯,她們的二傳手和主攻手就是對雙胞胎,也是截然相反的兩種風格。」

  「兩隊雙胞胎……咒術高專是想組一支雙胞胎戰隊嗎?」

  「哈哈哈!這個主意不錯呢!都說雙胞胎之間有著特殊的心靈感應,隊裡有兩對雙胞胎的話,她們一定非常厲害!」

  枷場姐妹耳力不錯,走向熊貓的路上自然聽見了大家的討論,表情不多時變得有些怪異了。

  加入高專排球隊嗎?

  如果是兩個月前,她們一定想也不想立刻拒絕,並對說出這句話來的人嗤之以鼻。

  可自從她們見過八月IH那會高專輸給新山女子後夏油大人那滿是遺憾的表情,她們又不免生出了懊惱。

  一直以來她們都希望能讓夏油傑開心滿意,為此她們能做任何事。如今只不過是收起嫌棄和討厭的高專人成為隊友而已,強捏著鼻子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只不過……當初自己拒絕入學高專的樣子有多瀟灑,如今在拉下臉回頭聯系高專說要再回去就有多尷尬。再加上春高已經打響,這時候高專都忙著男女排的訓練和比賽,短時間內應該顧不上她們,她們一時間找不到很好的機會,便將事情暫且擱置。

  兩人心裡都想著事,突然一顆球就直直地朝著她們這邊飛了過來,周圍的觀眾嚇得大喊:「小心!」

  菜菜子感受著快速逼近的勁風,下意識地雙手並攏朝著陰影飛來的方向就是一墊,球立時彈走飛回到攔網將球彈飛的那支隊伍手裡。

  場中不夜星的隊長藤原抱著球不好意思地朝菜菜子笑了笑,「抱歉,嚇到你們了!」

  嘁,一顆球而已,有什麼嚇到的。

  菜菜子心裡不高興地嘀咕著,卻面色不顯地衝藤原擺了擺手,拉著美美子走到了熊貓身邊。

  熊貓目睹了方才菜菜子接球的動作,意有所指地看著她笑道:「你剛剛下手接球的動作很漂亮呢,練過嗎?」

  枷場姐妹面色一僵,菜菜子梗著脖子硬聲硬氣地否認道:「誰練了?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她看了看周圍,急切地問道:「夏油大人呢,怎麼沒看見他?我記得今天有他帶隊的比賽呀。」

  熊貓指著另一邊球場,道:「女生的比賽在那邊呢。她們是從第三輪開始打的,這會兒還沒到比賽時間呢,估計在哪個角落熱身吧。」

  枷場姐妹隨意道了聲謝,便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了。熊貓看著她們離去的背影,連連嘖聲道:「明明就很想加入,偏偏要一副你們求我我才加入的樣子,也太別扭了。」

  場上,男生們輕松拿下了第一場的勝利。同時,他們也漸漸摸清了對手的厲害之處。

  不夜星隊伍中沒有異常出色的選手,每名隊員的實力並不大,再加上中規中矩的打法戰術,讓他們整支隊伍都看上去平平無奇的。

  可伏黑卻敏銳地發現,這支隊伍不僅基本功扎實,耐力也還不錯,尤其是他們的7號,那個叫古井的主攻手。

  因為今天東堂和秤前輩不知道發什麼瘋,突然興致高昂地較起了勁,這就導致他們的進攻和攔網都非常積極,球在上方半場反復橫跳,第一局不夜星的隊員們幾乎都在忙著防守接球。

  而在球被接起後,古井和隊長藤原兩名主攻手最為隊伍的得分主力,自然是一次次地跑動跳起扣殺。

  反復的跑動和起跳,打到第一局末尾的時候,隊長藤原的氣息已經有些混亂了,倒是這個古井從頭到尾滿場跑動下來,只是臉略紅了些,喘氣略微快了些可節奏依舊非常平穩,看上去跟個沒事人一樣。

  倒是個不錯的,看來下一局可以重點盯著這個古井了。

  伏黑心裡籌劃著,順便把這個想法告訴了乙骨,局間休息的時候,兩人又跟五條悟嘀咕了幾句,很快伏黑的想法就同步給了隊裡的每一個人。

  等到第二局開始,不夜星就發現高專的進攻處理得更干脆利落了,爭取一擊即中,而針對他們的盯防,尤其是針對古井的盯防,也做的越發嚴密不透風了。

  古井也是個腦子轉得快的,在發現自己收到了重點照顧後,他迅速切換思路,扣球時盡量瞄准高專眾人攔網時的指尖,不斷地嘗試制造打手出界,一來二去的,竟真的被他搶了幾分過去。

  「干得漂亮呀,古井!」

  再又一次被他制造打手出界的方式拿下一分後,秤金次目光沉沉地看著興高采烈慶祝的不夜星隊員們,腦海中思緒萬千。

  他難得在比賽的時候認真思考,以至於輪換後狗卷跑過來和他交換他都沒反應過來。

  「大芥?」狗卷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這才喚回秤金次的心神,他咧嘴和狗卷一擊掌,自信笑道:「沒事。你就看著我怎麼在場上帥氣地給對面一點顏色瞧瞧吧。」

  狗卷奇怪地看了看身旁的順平,疑惑到:他以前也不是這樣啊?

  順平捂嘴輕笑道:「看來,秤前輩真的很想贏了東堂前輩呢。」

  換上前排的秤金次無比認真地盯著對手的動向,他拿出了戰鬥時分析對手出招的架勢來分析二傳手的一舉一動,然後在判斷出傳球方向的一瞬間就鎖定對方前排的副攻手,從正面單人將不夜星的這記快攻完美攔下。

  對手的進攻很快,秤金次的防守同樣很快,以至於觀眾們在看到球被攔截扣到不夜星那邊半場,在地上彈跳了好幾下後他們才反應過來。

  「哇啊,又是秤金次!這場比賽他貢獻了好幾次精彩的攔網了,以前怎麼沒發現他這麼厲害?」

  這名觀眾算是高專的忠實粉絲了,從IH預選賽開始就關注了,但今天秤金次的表現依舊讓他陌生,以至於他擦了好幾次眼睛,生怕自己看錯了人。

  「秤前輩,非常完美的攔網!」虎杖高興地舉高雙手迎了上去,想要和他擊掌慶祝。

  哪知道秤金次一心一意只有朝自己看過來的東堂,他和東堂隔著好大一只的虎杖對視著,然後伸手比劃了個數字笑道:「第七分。」

  東堂勾唇輕蔑一笑,「我已經第十分了,你慢慢追。」

  「哼!這一輪我就能追上!」

  「哦,是嗎?那你可要加油了。」

  站在兩人中間還尷尬舉著雙手卻無人問津的虎杖:「……」

  喂!我這麼大個人就站在你們中間呢,你們難道每一個人看見嗎?個子高了不起啊!

  接收到身旁伏黑想笑又強忍著的目光,虎杖擦了擦心酸的小眼淚,默默地抱著球又走回了發球區。

  站位轉了又轉,不夜星的古井又轉到了前排。他高興地和身旁的同伴聊著天,還並不知道一網之隔已經有兩尊凶神已經盯上了他。

  機械丸的發球被不夜星後排的自由人接了起來,二傳手借著副攻手的起跳掩護試圖騙過高專的攔網,最後把球傳到衝向四號位網前的古井面前。

  東堂不知道什麼時候和乙骨做了交換站到了秤金次的身邊,兩人盯著球傳過來的時機和高度同時起跳,跳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高的兩人就像兩堵不斷拔高看不到盡頭的高牆,結結實實地擋在古井的面前,斷絕了他再想制造打手出界的可能。

  場下,五條悟看著聯手攔網的東堂和秤金次,唇邊勾起一抹滿意的笑。

  「雖然不太願意承認,但在排球場上,身高就是讓人艷羨的天賦,意味著更高的打點,更嚴密的攔網和制空權。沒錯,就像現在這樣好好地利用你們超出絕大多數對手的天賦吧。」

  場上,向上的天空被鐵網所籠罩,古井迫不得已把球朝著兩人中間扣了過去,試圖用力量衝開他們攔網的手,為自己爭取一線生機。

  啪!

  扣過去的球徑直撞上兩人一左一右攔網的手,力量與力量的相撞,兩人的手卻沒有絲毫的動搖,依舊穩穩地停在那裡,球已經被反彈著飛回了不夜星的半場。

  自由人還試圖撲上來救球,可惜球下落得太快,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看著穩穩落地的球,秤金次和東堂對視了一眼,兩人同一時間喊道:「這球是我攔下來的!」

  兩人聲音一頓,一秒後又齊齊道:「明明是我的手先碰到的!」

  對手&觀眾:……原來你們高專隊友之間是這麼相處的嗎?

  伏黑感覺非常丟臉,默默拉高了衣領,用擦汗的動作遮掩自己羞愧的臉。

  乙骨無奈且熟練地上前擋在兩人中間,勸道:「好了好了,這球是你們一起攔下的,就不要爭個高低了。」

  兩人異口同聲道:「不行!這是我的第八/十一分!」

  乙骨:「……」

  算了,懶得管了。


第222章 女巨人

  高專眾人重回排球賽場才一個星期,配合間偶有失誤,但在好勝心十足的東堂和秤金次的超常發揮下,倒也穩穩壓了不夜星一頭,一直占據著領先。

  等第二局比賽過半,不夜星被高專甩開6分,隱隱有敗局已定架勢時,不甘心自己的春高之行就此結束的不夜星也迸發出最後的鬥志,在古井的帶領下劇烈地掙扎了起來。

  「後排後排!小心!」

  「左邊!」

  「狗卷,救得漂亮!」

  在分差縮小到3分時,隨著狗卷一記完美的界外向後魚躍救球將球墊起,東堂高高躍起接到乙骨的傳球,沿著大斜線將球扣到了不夜星的界內。

  緊接著不夜星的扣球再次遭到了東堂和秤金次的聯手攔截,不夜星的隊長藤原拼命將球救起,徑直飛向網口的球被乙骨立刻按下,沒給他們繼續纏著的機會。

  一攻一防接連失掉的兩分,很快就將不夜星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掙扎之力給打散了,高專速戰速決,最後用虎杖的一發快攻殺死比賽,拿到了春高預選賽首戰的勝利。

  比賽結束後,東堂比劃著5分的分差笑著看向秤金次。

  得意洋洋這種表情自然不會出現在他臉上的,不過他此時不管是什麼表情,落在遺憾落敗的秤金次眼裡都顯得十分可惡。

  他知道東堂現在想看到自己什麼表情,他偏偏就是不展露出來,反而冷笑著嘲諷了起來:「哼,比我多了這麼多輪在場上的機會,結果就比我多了5分,你也好意思得意?」

  果然,東堂一聽這話表情瞬間就冷了下來,那眼神冰冷得像看個死人。

  旁邊本來在傻樂慶祝的新田和虎杖,突然感覺身邊刮過一陣冷風,兩人扭頭一瞧,生怕自己不小心成了城門口被殃及的那兩條無辜池魚,趕忙躲開了。

  就在兩尊殺神互相看不順眼對方馬上就要大打出手時,一只手輕飄飄地落在了兩人的肩頭,將馬上就要燃起的怒火掐滅了。

  「哎呀,看來這次是葵你贏了呀。」五條悟像是沒感受到現場可怕的氣氛,笑眯眯地看著兩人笑得格外純良。

  伏黑瞧著他那副傻兮兮笑著一看肚子裡就沒裝什麼好水的樣子,立刻翻了個白眼加快收拾好東西快步走開。

  東堂和秤金次都不是什麼尊師重道的乖乖好學生,兩人繼續死盯著對方,本想無視五條悟繼續靠近干掉對方,可等兩人腳抬起後才發現……根本動不了!

  「有了競爭,大家的狀態果然高漲了不少呢,這是我見過你們打得最好的一場比賽了。不過,既然比賽已經結束了,你們也分出勝負了,那麼下了賽場就乖一點吧。」

  五條悟依舊笑眯眯地站著,時不時還用那雙沒了墨鏡遮擋的漂亮藍眸子朝看台上尖叫著的粉絲們眨眨眼回應,收回一波更狂熱的尖叫。

  東堂&秤金次:「……」

  兩人對視一眼,默默將不服壓回了眼底。

  還能咋地,有個打不過的站在身邊,只得先假裝無事,等人走了再悄悄收拾對方了。

  於是,兩人面和心不和地衝對方笑著齜了下牙,用一種放在動物界充滿了挑釁的表情結束了這場爭鋒。

  視線轉到另一邊場館的女排比賽現場,在男生們的比賽結束的同一時間,女生們今天的唯一一場比賽也開始了。

  看台上,剛和敬愛的夏油大人打過招呼的菜菜子和美美子心情很不錯,看著討厭的高專學生們也面帶笑意。

  美美子看著夏油傑溫柔地跟高專女生們進行著賽前最後叮囑的樣子,又想了想最近自己和菜菜子在沒人指導的情況下默默練球的孤單模樣,幾分心酸不禁湧上心頭。

  她羨慕不已地盯著,不自覺吐出一句:「好想和她們一樣聽夏油大人的教導啊。」

  這話剛說出口,她本人倒先愣住了,接著便悄悄瞥了眼身旁的菜菜子,結果卻發現對方和自己一樣一臉羨慕地看著場上,眼中的神情頗有幾分認同自己的意思。

  原來菜菜子的心情和自己是一樣的。美美子心想著,不由暢想起美好的未來來。

  而此刻,場上的女生們遇到了自己競技生涯中的又一個難關。

  「那家伙有兩米了吧!」自從入場看到對手中那個鶴立雞群的高大身影後,野薔薇就一直時不時地盯著人家,因驚訝張圓的嘴半天都沒收回。

  三輪霞快速回憶了一下賽前匆匆翻看的選手手冊,「千葉鈴,189cm,我記得選手手冊裡寫著的是這個數字。」

  環顧整個高專女排,個子最高的就是接近175cm的真希和津美紀了,但和身高189cm的千葉鈴相差了一大截,隔著一道球網遙遙相望,對方就像一座高山,讓人根本無法忽視。

  西宮桃嘀咕道:「為什麼明明是差不多的身高,可我總覺得那個13號比東堂高?」

  理子欣喜於找到了和自己看法一樣的人,「是吧是吧!我也總覺得相同的身高,不知道為什麼女生的總會顯得更高些,好奇怪呀!」

  「可能是女生體型偏瘦,有向上拉伸的視覺效果吧。」津美紀笑道。

  真希:「一年級,看來她是蘆林為了春高特地提拔上來的秘密武器呀。」

  三輪霞補充道:「聽說她剛入學時是籃球部的人,不知道怎麼就被拐到了排球部。雖然她的排球技藝還能生疏,但她的身高在那,輕輕松松就能攔住許多打點不高又不夠靈活的扣球,所以她在本次春高的表現還算不錯,已經受到不少關注了。」

  「那個身高,想不關注也難吧。」野薔薇盯著對面13號那張笑盈盈的臉撇嘴嘀咕道,「從籃球部挖人……她們監督沒被痛失好苗子的籃球部監督打死?」

  大家一想到那畫面,便紛紛忍不住笑了起來。

  真希肅穆道:「好了,大家記住夏油老師剛剛說過的話,扣球時多費點心,這樣就算她長了這麼高的個子,憑她不太熟練的攔網和防守技巧,她也能成為我們的突破口。」

  野薔薇轉了轉手腕,充滿了期待,「和巨人的戰鬥,想想就很激動呢!」

  巨人?戰鬥?

  真依白了野薔薇一眼,嘲諷的話都到嘴邊了,但考慮到網對面那個13號看過來的眼神讓她很不舒服,便把話又咽了回去。

  「鈴,你在看什麼?」

  千葉鈴收回望向對面的視線,笑道:「沒什麼,只是終於看到咒術高專的人,覺得有些好奇。她們真的是今年才剛冒出來的新隊伍嗎,竟然初出場就拿到代表資格去了全國大賽,好厲害。」

  隊友聲音裡多了幾分羨慕:「是呀。剛開始的時候,她們的防守漏得跟篩子似的,一看就是技術不嫻熟的新隊伍。可沒想到她們竟然憑借著源源不斷的強力進攻,幸運地拿到了代表資格。」

  說到這裡隊友眼珠一轉,隱隱猜到了千葉鈴心裡沒說出來的意思。

  她用肩膀輕輕撞了下千葉鈴,眨著眼睛笑道:「放心吧,鈴,以你的天賦才能,肯定會比她們更出色的!你看,老天這不就把機會送到咱們面前來了嗎?」

  「同樣是剛接觸排球沒多久的新人,她們也不過比你多了幾個月的訓練罷了,可就憑你的身高往那一站,就能抵過她們許多努力了。鈴,加油攔死她們,讓這場比賽成為你的成名戰吧,我看好你!」

  千葉鈴被說動了,紅著臉不好意思地輕輕點頭。

  這也的確是她心中所想。

  從小到大,她因為異於常人的身高受到了不少關注,同時也遭受了不少來自同學們的譏笑。

  男生們嘲笑她是巨人,是移動鐵塔,故意在她面前做鬼臉嘲諷她,試圖激怒她,然後在她露出怒容後再哄笑著躲開,倒打一耙叫嚷著要去告訴老師,說她仗著身高欺負同學。

  女生們則聚在一起私下議論她這樣一點也不可愛,不受歡迎,悄悄排擠她、孤立她。自卑感油然而生。

  可沒想到,事情在上了高中後發生了轉變。籃球部和排球部竟然都想她能加入,排球部的隊長和監督甚至多次找到她極力勸說她。

  干枯的土地終於被雨水浸潤,自卑的心靈初次感受到了自信的美妙。

  在更熱情的排球部監督的勸說下,她遺憾告別了籃球部,轉而加入了排球部,並在一眾前輩、隊友們的照顧下開始了自己的排球生涯。

  讓千葉鈴沒想到的是,排球似乎比籃球還要簡單一些,她只需要站在球網前舉高雙手,在對手的球扣過來的時候聽從前輩的指令跑動把球攔住就行了,非常簡單,十分輕松。

  說實話,每次看到對手的球被她攔下後那震驚、難以置信又非常沮喪的樣子,她都會在心裡暗自高興,為自己的又一次成功而興奮。

  她喜歡這種感覺,她享受在排球場上因自己帶來的每一次勝利。這讓她生出一種感覺,她就是為排球而生的。

  咒術高專……

  她嘴裡輕聲念著這個名字,心髒壓抑不住撲通撲通急速地跳了起來。

  她們和我一樣,也是排球場上的新人。既然她們能走到那一步,那為什麼我不行呢?

  主裁判吹哨,比賽開始。

  千葉鈴把手一握,目光堅定地看向對面神情動作輕松的新秀。

  目標:戰勝准優勝咒術高專,我,我們一定可以的!


第223章 -

  這是高專女生們自輸掉IH後的第一場比賽。

  半個月的時間裡,大家每天都沉浸在辛勤的訓練中,身體的每一塊肌肉都熟悉比賽的節奏,因此當比賽開始後,每個人都非常熟練地跑動應對著場上的情況,一點也沒有生疏的樣子。

  開始是由蘆林先發球的,而全場關注的焦點千葉鈴正站在前排中間的三號位。

  夏油傑為了讓隊裡的兩名主攻手都能有機會對上千葉鈴,便從主攻手分別在二號位和五號位的對角站位開始。

  「球給我!」

  在後排的西宮桃把對方的發球接起來後,真希立刻舉起手大喊著要球。她非常好奇千葉鈴的攔網,想要親自感受一下對方的厲害。

  189cm與174cm之間,整整相差了15cm。這在靜止的情況下就足以讓略矮的那個人仰視個子更高的那個,更何況是跳起來的情況。

  真希只感覺一片巨大的陰影瞬間籠罩在自己的頭頂,將她眼前的這方天地遮掩得嚴嚴實實。

  咚!咚咚!

  球被結結實實地攔了回來,反彈著落到了高專的半場。看台上的觀眾們哇了一聲,聲音裡倒是有幾分理所當然的味道。

  真依看著落地的球不高興地嘖了一聲,在她看來,以真希的實力,剛才那球她能扣過去的。

  真希笑道:「抱歉,太驚訝了,一時間忘記反應了。」

  真依撇撇嘴,腹誹道:有什麼好驚訝的,一米九的大高個而已,又不是沒見過,前兩天不才剛和男生們*他們比過一場嗎?

  實際上,讓真希驚訝的不是千葉鈴跳起攔網的高度,而是她當真如此純粹簡單的反應。

  如果她沒看錯的話,剛才千葉鈴完全是聽從身邊隊友的指揮,這才能准確捕捉到真希的動作的吧?

  生疏的球技,稚嫩或者說遲鈍的賽間感知能力,再加上對同伴們百分之百的信任,讓她能很好地當好這個「士兵」的職責,又快又好地完成隊友的指令。

  可是在賽場上,一名優秀的選手可不能沒有自己的思考和判斷。

  這個身高接近190cm的女巨人到底有沒有長腦子,真希決定再看兩球觀察一下。如果情況果真如她所料……那就別怪她們不客氣了。

  與此同時的球網另一側,千葉鈴在看到真希的扣球被自己攔下的瞬間,一股強烈的戰栗感就從腳底湧上了她的大腦。

  攔住了!IH東京的二號種子隊伍裡ACE的扣球被她攔住了!

  沒有人能形容她此刻激動的心情,那感覺就和她第一次在前輩手中將球攔下時一樣,讓她血脈僨張。

  原本,這段時間以來一次又一次輕松就將對手的球攔下來的體驗,已經漸漸的讓她覺得有些無聊了,可乍一遇到咒術高專這個強敵,從她們手中搶下一分的感覺還是非常新奇刺激的,讓她重新找回了剛開始的興趣。

  千葉鈴揉搓了幾下攔網時被球砸得輕微發麻的手掌,心情雀躍了起來。

  好有力量的扣球,這個主攻手很不錯!

  「我怎麼感覺那家伙眼裡只有真希姐,完全沒有我們的影子?」理子注意到千葉鈴直勾勾盯著真希的眼神,衝著身前的津美紀小聲嘟囔著。她目光轉了轉,憤憤道:「該不會在她眼裡,我們這些個頭稍矮的點,都是隱形透明人吧?」

  津美紀忙撫慰道:「不會的,她應該只是感受過真希姐的扣球,所以對她更感興趣罷了……」

  這話說出來,津美紀自己也是有點猶豫的。無他,實在是千葉鈴根本就沒往她們身上看過幾眼,滿心滿眼都是真希,最多朝自己和真依這兩個稍高點的身上瞥了一眼,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在蘆林的發球又一次飛過來時,真依和真希配合,假裝要再來一次四號位的扣殺,然後在把人引得往那邊靠近的瞬間,她猛地背傳將球給到二號位網前的位置。

  理子立刻跟上,她斜衝著單腳起跳,用最快的速度將球扣到對面,拿到這一分。

  背飛甩開攔網的托球,千葉鈴將注意力分了一點給到和真希長著同一張臉的真依。

  不愧是雙胞胎,沒有商量沒有特定的動作,憑借著兩人之間的默契就能讓這次佯攻看上去如此真實,成功騙過了花奈前輩的眼睛。

  真希沒有錯過對面主攻手懊惱的表情和走到千葉鈴身邊低聲商討安慰的動作。

  看來,她的猜測沒錯,這個還很稚嫩的女巨人還沒來得及成長出屬於自己的判斷力。

  她的唇角微微勾起一絲弧度。

  這樣一來就簡單多了,她們只需要看好女巨人身旁的那名軍師就行了,只要騙過她,一切都容易多了。

  站位輪轉後,真希用發球拿到了一分,第二次發球就被後排的自由人拼命接了起來。

  高專的三名前排隊員看都沒看還傻站在前排的千葉鈴,徑直將目光放在了剩余的兩名攻手身上。

  就千葉鈴那生疏的球技,難得拿到進攻機會的蘆林,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是不可能冒險將球交給她的。

  兩名攻手被高專嚴防死守的,第一次進攻直接被攔了回來。後排的自由人趕忙將球救起,調整好狀態再次發起進攻,這次由前排掩護打後三進攻,成功找到一處細小的空隙,將球扣死。

  站位輪轉,千葉鈴轉到一號位發球了。

  她的發球一看就是被監督和隊友們緊急特訓過的,中規中矩,但求順利無過,真希輕輕松松就把球接了起來,精准地送到了前排真依的頭頂。

  哼哼巨人,就讓我來讓你瞧瞧競技體育的殘酷吧!

  野薔薇獰笑著,瞄准了後排千葉鈴的位置,重重地把球扣了過去。

  千葉鈴自從加入排球部後,就被監督和隊友們重點練習攔網和發球,接球這項基本功磨煉的非常少。她幾乎是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球飛快地落在自己身邊,雙手都來不及伸出去。

  「耶!扣得漂亮!」理子和三輪霞高興地和野薔薇擊掌慶祝。

  接下來,每次千葉鈴的發球輪都會成為高專的突破口,在她唯一一輪後排站位遭到了高專各種各樣的扣球攻擊。

  蘆林既然敢在比賽中用千葉鈴這個純新人,自然是准備了應對辦法的。

  前面幾場比賽中,千葉鈴也是頻頻在轉到後排後被當成突破口受到重點照顧,但她身旁的主攻手朝歌花奈是個厲害的角色,每次都擴大自己的防守半徑,用自己嫻熟的技巧力挽狂瀾,一次次將千葉鈴從被動局勢中拯救出來,艱難地撐過千葉鈴在後排的輪次。

  這次也一樣。

  看著對面的9號又一次從千葉鈴身邊搶先把球接住,化被動為主動,給隊伍帶來進攻得分機會,野薔薇不禁咋舌道:「那個9號接球好厲害,我怎麼沒聽過她的名字呀?」

  百事通三輪霞及時打開自己的腦內筆記本,道:「她上了高中後的確不怎麼出名,但在初中時,她可是宮城叫得上號的主攻手。」

  理子好奇道:「宮城?那為什麼她高中來了東京上學?」

  三輪霞:「好像是父母工作調動,蘆林是距離她家最近的一所高中,她想就近上學。」

  西宮桃無語了,「出現了,動漫裡經常出現的離家近的挑選高中的理由。」

  「她以前這麼厲害,怎麼白白浪費機會去了……」理子覺得評價蘆林的實力不夠出眾不太禮貌,就把後面的話咽了回去。

  真希道:「不是每個排球打得好的人,未來的目標都是職業聯賽的,興趣之所以是興趣,是因為生活中還有更多值得關注的事。或許在她心裡,排球就和喜歡的一本書,一道菜一樣,喜歡就多看看多吃兩口,並不是很特別的事。」

  「哇!這種想法很帥氣呢!」

  真依一陣無語,你們是人家肚子裡的蛔蟲嗎?還評價起來了……

  看台上,有不少觀賽的選手也是從初中就開始打排球參加比賽的,甚至還和當時的朝歌花奈交過手,多看了幾眼後漸漸也有人認出了她。於是,接下來的討論聲中除了高專和千葉鈴,又多了一個她。

  在花奈的幫助下,千葉鈴又一次撐過了最難熬的發球輪,然後在和自由人交換等待了一會後又一次回到了前排的位置。

  竟然讓她撐過來了,真希掃了她一眼。

  不過,想要真正擊敗對方的話,就要從對方最擅長的角度入手。

  她不是得意於自己的身高和攔網嗎,那就讓她在這上面體驗一下失敗的感受吧。

  想到這裡,在接起對面的扣球後,真希立刻用暗號給真依傳遞信息,然後在千葉鈴和花奈的攔網到來前打出半段加速扣殺,搶先將球扣過球網。

  「好快的速度,好默契的配合,不愧是雙胞胎呢!」球網另一側,花奈睜大眼睛好奇地看著明明長相一樣,氣質卻完全不同的禪院姐妹。

  本來還在傷感於自己沒能攔住真希的千葉鈴,頓時哭笑不得地看著她,「花奈前輩,你還在想著你妹妹沒有加入排球部的事呀?」

  花奈想了想,「倒也沒有,只是略微有些遺憾不能像對面那樣姐妹一起同場戰鬥罷了。」

  「哎呀,算了算了,她喜歡跳高就讓她去吧,反正我們現在也有了鈴你呀!你可是我們的珍寶呀!」

  「珍……珍寶?」千葉鈴唰地紅了臉。


第224章 攔網也是需要動腦的

  從前,還沒有過旁人對自己說過她是珍寶呢。

  千葉鈴一時間心中充滿了無限的暖意,恨不得一口氣贏下比賽好叫前輩們開心。

  「花奈前輩你放心吧,對面打過來的每一球我都會攔下來的!」她認真道。

  花奈哈哈大笑,「好呀,那就看你的了,鈴!」

  繼續由三輪霞發球。

  在前排進攻點嚴重不足的情況下,蘆林不得不充分利用起跑動走位,用後排進攻打開局面,最後由花奈和千葉鈴聯手贏下網口的推球大戰,盼來了前排有隊友分擔進攻壓力的輪次。

  准備接發球時,真依又看到了真希悄悄打出來的暗號。

  真是的,明明自己這個二傳手才是場上的指揮塔。真依撇了撇嘴,到底沒有拂了她的意。

  「左邊!」

  隨著花奈的一聲低喝,千葉鈴立刻跟上了她的步伐,一同朝著二號位真希所在的方位快步跑了過去。

  兩人在真希下蹲的同時做出相同的動作齊齊跳起,然後意外地發現下蹲著的真希並沒有第一時間跳起,而是在她們起跳後這才錯開時間跳起扣球,後排的隊友們也沒能將球攔截,高專再得一分。

  輕輕落在地上後,真希察覺到千葉鈴盯著自己的眼神,衝她展顏笑道:「攔網也是需要好好動腦思考的,像你現在這樣……」她輕笑出聲,「可攔不住我。」

  「可惡!上一球是快節奏扣殺,這球就利用我們對她上一球速度的慣性思維,放慢節奏用一人時間差騙我們提前起跳攔網,能打進全國大賽的隊伍,果然一個個都是人精!」花奈止不住罵道。

  說完這話,她才想起剛才真希對千葉鈴說的話,趕忙安慰道:「鈴,你別受她的挑撥!你才剛接觸排球沒多久,各方面還不熟練很正常,但你的身高擺在這呢,正面較量的話她們是越不過你去的,別泄氣!」

  千葉鈴點頭答應,「嗯,我明白的前輩。」

  但她心裡卻忍不住一遍遍回響其真希的那句話。「攔網也需要動腦子……」她低聲喃喃著,讓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花奈剛說完正面較量高專越不過千葉鈴,下一輪站位野薔薇轉到前排後,臉上洋溢著自信笑容的她就給蘆林好好上了一課。

  「看我的飛天巨錘!」

  野薔薇大喝一聲,面對千葉鈴和另一名隊友的雙人攔網,她不急不緩地高高跳了起來,抓住滯空的短暫時間尋找到破綻,然後手腕像錘下的榔頭似的狠狠地將球敲向了千葉鈴的手邊。

  球撞開千葉鈴的右手,反彈著落到了界外的位置,蘆林攔網打手出界,高專再得一分。

  野薔薇瀟灑地轉身拉弓,得意地衝同伴們眨眼睛,示意她們趕緊送上歡呼。真依眼睛狂跳了幾下,「飛天巨錘?你那是什麼奇奇怪怪糟糕的稱號呀?」

  野薔薇得意道:「這是我給我的招牌扣球起的名字,怎麼樣,是不是很帥氣?」

  說著還不忘嫌棄真依的品味,「你的意見不重要,畢竟你嘛……嘖。」

  真依聽出了她話裡的嫌棄意味,皺眉不爽道:「你那聲嘖是什麼意思?」

  和西宮桃交換轉到前排的三輪霞見怪不怪,熟練地擋在兩人中間,「別吵別吵,對面在看我們呢。」

  「看什麼看!」野薔薇立刻瞪了一眼過去,千葉鈴打量的目光頓時收了回去。

  那個……也是她們的主攻手。怪不得呢,個子看上去不高,卻能站在主攻手的位置上,原來是有這麼一手絕招。

  千葉鈴摸了摸被球砸到輕微發疼發燙的手掌,心中的迷茫卻一點點湧現越來越多了。

  不一樣,這場比賽和之前的很不一樣。

  花奈前輩她們一直都說,我的身高站在球場上就是一種無與倫比的天賦,很多扣球我都能輕松攔下來,以前一直如同她們所說的那樣,可今天……

  那個叫真希的雙胞胎主攻手,力量、速度和超常的反應力,前輩們說過她是東京地區獨一檔的厲害角色,她的扣球也就算了,怎麼那個個子矮點的短頭發主攻手,她的扣球我也攔不住?

  「攔網也是需要好好動腦思考的。」

  真希的話又一次清晰地回響在千葉鈴的腦海中。剛才還對這句話感到有些許疑惑的她,此刻終於朦朦朧朧真切地感受到其中的深意了。

  以前是她過於自大了,打排球一點也不簡單。

  又是千葉鈴轉到後排一號位發球的輪次。鑒於她的發球實在沒什麼威脅性,高專輕松地接起球組織進攻,迅速且漂亮地將球扣向千葉鈴的方向拿下了這一分。

  蘆林的前排少了千葉鈴這堵高牆後,高專很快就進入了自己熟悉的節奏,一口氣得了6分,率先邁入20分。

  千葉鈴自知自己的基本功太差,才會在每次自己的發球輪成為突破口,導致隊伍丟了這麼多分,因此當她再次轉到前排後,便竭盡所能地想要通過攔網把丟掉的分數奪回來。

  哪曾想急中生亂,她想要追分的心情越急迫,便和隊友的協防做的越不到位,不是快了就是慢了,反倒給了高專更多的進攻得分機會,讓高專不費吹灰之力贏下了第一局。

  「喂,你快看那個女巨人。」局間休息的時候,菜菜子像是發現了什麼,指著千葉鈴趕忙讓美美子看。

  美美子將視線從夏油傑身上挪開,循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就看到開場時還開開心心滿臉笑意一副自信洋溢模樣的千葉鈴,這會兒垂頭安靜站在隊友們的身後,滿臉灰敗,一副遭受了巨大打擊的模樣。

  美美子想起第一局末尾千葉鈴那和開局判若兩人的表現,不禁皺起了眉頭。

  她和菜菜子最近在偷偷自學排球,勉強和千葉鈴一樣算是排球新人,因此對她的經歷倒也能感同身受,不過……

  「因為著急,她浪費了自己的絕佳天賦。」美美子皺眉道,「雖然高專她們總有應對的辦法,可憑借著蘆林老帶新的協防,不至於一球都攔不下來,最後那幾球,女巨人在場上完全是副作用。」

  菜菜子輕笑道:「我覺得她是自己的優勢遭到打擊後回不過神來,開始自暴自棄了。」

  「189cm,比很多男排選手都要高的個子,很多時候她甚至不用跳起來,只需要舉起雙手墊一墊腳,就能把對手的扣球攔下來。」

  「過於出色的身高優勢前期的確給她帶來了很多便宜,讓她能快速融入到隊伍中,成為隊伍的有生力量,可等到她們進入更高層次的比賽後,對手不會傻傻地被她從正面攔下,她需要開動腦筋自己想辦法贏下這場空戰的勝利了。」

  菜菜子難得說了好長一段話,就連美美子在理解完她的這番話後也後知後覺地看了過來,怪異地盯著她打量了許久。

  「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我只是沒想到你對排球的理解這麼深,明明剛開始你還一副很不感興趣的樣子。」

  「我、我那是、那是因為夏油大人!沒錯,我都是為了夏油大人!美美子,你難道不想早點學好排球的基礎,然後跟我一起驚艷地出場把那群人都比過去,得到夏油大人的贊賞嗎?」

  美美子狐疑地又盯了她許久,這才點了點頭移開視線,被盯得後背滲出一層薄汗的菜菜子這才松了口氣。

  鑒於雙胞胎的出現非常惹眼,休息的時候野薔薇很快就發現枷場姐妹也坐在了看台上。

  想到最近自己上網衝浪時刷到的討論,她推了推真希問道:「真希姐,你說她們倆該不會真的想加入我們吧?」

  真希抽空往看台上看了一眼,「能多兩名隊員不是挺好的嘛,這樣一來以後遇到什麼事也能有替補隊員了。」

  野薔薇趕忙呸了幾聲,「真希姐,別說這種晦氣的話嘛。那個黃頭發的一看就很不好惹的樣子,再加上她們也是雙胞胎,萬一她們進隊後要求姐妹一起上場怎麼辦?我們這麼多人,誰下場?」

  安靜和西宮桃靠在一起休息的真依白了她一眼,「你看起來就是我們中最不好惹的,你還好意思說出這話來?」

  野薔薇怒道:「誰不好惹了?像你這種整天陰陽怪氣說話的,我看才是最不好惹的呢!」

  三輪霞拎起兩瓶水塞到兩人手裡,還貼心地抬起送到她們嘴邊,勸道:「別吵架,喝口水歇一歇。」

  野薔薇&真依:「你怎麼總是這句話!」

  三輪霞苦笑著讓開,我招誰惹誰了?

  最終還是拿著平板和筆記本走過來的夏油傑制止了兩人的每日必定一吵,野薔薇和真依互相瞪了一眼,便立刻像看見什麼討厭的東西似的別開臉去。

  理子看著兩人撓頭疑惑道:「真奇怪,場下的時候你們倆一副恨不得掐死對方的樣子,上了場比賽的時候倒越來越有默契了。」

  野薔薇和真依頓時一副吃了蒼蠅的模樣,「誰跟她有默契了?!」

  理子無奈道:「好好好,你們沒默契,行了吧。」

  三分鐘的局間休息很快結束,第二局比賽開始。

  不過,在比賽開始前,她們聽到了一個讓她們意外的消息。

  「那個女巨人被換下了?!」


第225章 惡龍與無用的寶石

  「對面怎麼突然換人了?」

  「該不會是監督見她第一局沒打好,所以……放棄她了吧?」

  高專眾人聽到這個消息非常錯愕,心中的猜想也是一個接一個,她們第二局初定的計劃還是針對千葉鈴展開的,現在陡然將她換下,計劃又要更改了。

  看台上的觀眾們也反應不一。

  雖然第一局千葉鈴表現不佳,但那是相較於高專這種實力高一層次的隊伍而言的,對於在場的很多隊伍來說,比賽中遇到一個像千葉鈴這麼高的對手,還是很讓人頭疼的。

  「換上來的那個比千葉鈴矮了好多呀……」部分觀眾聲音裡已經有了幾分失望。

  「我記得替補上場的副攻手是三年級,六月IH預選賽那會她還先發上場呢。她既然是原本的主力隊員之一,和隊友們的配合自然要比千葉鈴要好上許多。」

  「那這場比賽千葉鈴還會上場嗎?」

  這個問題問出了大家的心聲。第一局時他們已經見識過了稚嫩的千葉鈴是如何在經驗老到的

  高專手底下被耍得團團轉的,再來一次會有不一樣的結果嗎?

  一陣沉默後,有人嘆氣道:「還是先看蘆林換人後的效果吧。」

  老隊友之間的配合自然是要比新人默契的,蘆林在換上三年級的副攻手後,防守方面得到了極大的增強,一直被迫跟在千葉鈴身邊幫忙兜底的花奈也能騰出手來好好地參與進攻了。

  「感覺對面的陣容一下子就活了過來呢。」站位輪換的時候,津美紀跟身邊的真希感慨了起來。

  真希掃了眼場下正眼巴巴地看過來的千葉鈴,說道:「雖然千葉鈴的優勢很明顯,但她到底是新人,和隊友之間的磨合不夠,是一個闖入者的角色,打起來自然不如現在這麼默契。不過……」

  「不過蘆林想要打敗我們的話,少不了千葉鈴的力量,後面應該還會換她上來的吧。」津美紀看了眼逐漸被拉開的比分笑道。

  真希淺笑著看向津美紀,她早就覺得津美紀的嗅覺很敏銳,看問題的眼光很毒辣,和她溫柔嫻靜的外表不同,意外的是個有眼光且很敢去做的人,難怪她能短短幾個月功夫就把球練成現在這樣。

  她微眯起眼睛又多打量了津美紀一眼。

  雖然不是親姐弟,但她身上有很多特點和伏黑很像呢。這就叫……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場邊,備受關注卻被換下的千葉鈴看著前輩配合默契的樣子,心裡也止不住地發酸。最近被大家的誇贊吹得有些飄飄然的她終於意識到一件事,她在賽場上好像是拖後腿的那個。

  再加上上一局她被高專騙得滿場亂跑,完全沒有往日輕松模樣的場景,越來越深的迷茫逐漸將她吞沒。

  「鈴,在想什麼呢?」

  就在漆黑凝重的黑暗即將把千葉鈴徹底吞沒的前一刻,替代她上場的副攻手愛子和自由人交換回到了替補區,然後一眼就注意到了千葉鈴的異樣。

  一張帶著溫柔笑意的臉歪著垂下來,盯著她的雙眼調侃道:「哎喲,這是怎麼了?可憐巴巴的模樣,好像下雨被淋濕的小狗。」

  這是什麼比喻?

  千葉鈴苦笑著哀求道:「愛子前輩……」

  性格開朗的愛子哈哈笑了幾聲,然後也不管兩人的身高差導致她勾住千葉鈴的肩膀的動作讓她們看起來有多別扭,自顧自地看著場上的高專眾人問道:「鈴,你收拾好心情准備好再次上場了嗎?」

  千葉鈴震驚:「唉?」

  「哈哈!看你這反應,你該不會因為再也沒機會上場了吧?」

  千葉鈴:我的確是這麼想的……

  「笨蛋。」愛子笑罵了一聲,聲音一轉,語氣中多了幾分認真,「鈴,這次的對手和以前的不一樣,我們想要贏的話,你必須上場。」

  千葉鈴呆愣在原地,久久沒有反應。

  愛子嗤笑了一聲,像是遺憾又像是慶幸般緩緩道:「還好我們有你,還好未來的兩年我們還有你。你可是我們的珍寶,可別在比賽的前半程被絆倒了就再也站不起來了。別停下,趕緊爬起來繼續起跳!」

  她剛把這番話說完,場上站位輪換就又把她換到前排去了,她和自由人一擊掌,又風風火火地上場去了,只不過上場前她還給千葉鈴留了一句話。

  「都說惡龍喜歡收集寶石藏起來,但誰知道哪天惡龍不會被寶石散發出來的光芒晃了眼,然後自討苦吃摔個大跟頭呢?」

  千葉鈴心頭一顫。

  惡龍,寶石……勇士!

  籠罩在心頭的陰霾漸漸散去,她的雙手緩緩攥緊,修剪得短短的指甲刺入掌心鈍鈍的疼。

  她知道該怎麼做了!

  如果說不久前才拿下IH八強歸來的咒術高專是實力可怕的惡龍的話,那麼現如今空有天賦卻沒有支配能力的她在這場和惡龍的搏鬥中,就是塊觀賞性大於實用性的寶石。

  但實用性不大的寶石也有它微小的用處。

  監督和前輩們不是經常說,她這個身高只要往網前一站,都不需要跳起來,只需要踮踮腳就能把球扣到對面半場嗎?

  她可不能白長了這麼高的個子,既然自己站在場上就已經引人注目了,那她不如好好利用一下這份觀眾和對手們對她的過分關注,發揮寶石的光芒爭取迷了惡龍的眼,為前輩們打敗惡龍爭取機會!

  當比賽過半站位輪換,替代千葉鈴的愛子又要轉到前排四號位時,蘆林的監督向主裁判說明了一番,然後拍著千葉鈴的後背再次將她推到了場上。

  漸漸覺得無趣的觀眾立馬打起了精神,將目光再次聚焦在重返賽場的千葉鈴身上。

  「來了!果然還是又換上了她!」

  「看來,蘆林也准備殊死一搏了。」

  「千葉加油,蘆林,加油啊!」

  真希和津美紀只一眼就察覺到千葉鈴的心態變了。剛剛還滿臉失落的她,這會兒重新找回了自信,又像開局時那樣死死地盯著她們了。

  「看來,中間應該有人跟她說了些什麼呀。」真希摸著下巴喃喃道。

  雖暫時不知千葉鈴改變的原因,但很快就能知道了。

  等待發球的時間,蘆林的二傳手躲在前排副攻手的身後,表情卻有些出神。

  剛剛鈴她說……

  咚!球被擊出的聲音驚醒了她,及時將她的注意力拉回到正在進行的比賽當中。

  後排的主攻手將發球接起,隨著飛來的球在視線中逐漸放大,二傳手知道自己該做決定了。她最後又匆匆瞥了眼向自己靠近的千葉鈴,霎時間被對方眼中濃烈的渴求燙到了。

  那種眼神,她第一次在千葉鈴的眼中看到。

  她緊抿著唇角,終於狠下心來將球向正前方托起。

  「右邊!」真希高喊著和真依一起並步跑向四號位,准備攔截衝過去起跳的主攻手。

  哪知球短短地飛行了一段距離,就被距離最近突然揮出的一只手給扣了過來,在後排三輪霞和野薔薇阻攔不及的情況下落在了地上。

  菜菜子驚呼道:「女巨人竟然扣球了!」

  「嗯,這好像是她第一次主動扣球呢。」美美子也驚訝地盯著場上被興奮的隊友們圍抱在中間的千葉鈴。

  她的動作非常生疏,揮出的手臂看起來也格外僵硬,因為緊張和不熟練,差點就沒能擊中球。好在二傳手給的球也非常好扣,給她留足了調整的空間,這才讓她踉踉蹌蹌地成功將球扣過了球網。

  「一直打防守反擊的女巨人,在坐了半場冷板凳後竟然學會主動出擊了?」

  菜菜子勾唇笑了笑,後又想起眼前這群讓她討厭的家伙是敬愛的夏油大人帶隊,她到底還是收回了幸災樂禍的笑,重新擔心了起來。

  「雖然我覺得不可能,但她們要是搞砸輸掉了比賽,讓夏油大人不能去春高,今晚我一定會殺到春高給她們一點顏色瞧瞧!」

  美美子無語地看著她。殺到高專?她們怕不是前腳剛踏進高專校區,後腳就被發現當場逮住扭送到校長面前強制入學了。

  「可惡!一時疏忽大意,竟讓讓她這麼爛的扣球成功落地了!」野薔薇撿起球後憤憤不平地朝地上拍了幾下,這才丟到場邊協助的工作人員手裡。

  真希皺眉提醒道:「情況有變,大家防守時注意多觀察。」

  「是!」

  「鈴,左邊,一起!」

  比賽繼續,重新回到場上的千葉鈴又恢復了開局時的冷靜與高執行度,她亦步亦趨地跟在前輩的身邊,聽從指令完美同步攔網,真希的兩次進攻都被手長腳長的她攔了下來。雖然最後真希在津美紀的掩護下還是將球扣死,但她總感覺打得不如前半局舒服了。

  「右邊,快!」

  野薔薇在四號位的第一次扣球被千葉鈴攔了下來,後面的西宮桃趕緊把球撈起重新組織進攻。理子在二號位附近又喊又跳地吸引蘆林前排攔網手的主意,真依乘機再次把球給到野薔薇。

  動腦,快開動腦筋想想她可能會把球扣到哪個方向。

  跟隨著野薔薇一同跳到空中的千葉鈴,此刻她的大腦難得高速運轉著。

  左邊還是右邊?是大斜線還是直線?

  她的額頭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如果我是她的話,會怎麼做?

  腦子亂成一團理不出思緒的她,下意識的將自己帶入帶野薔薇的視角開始思考。這一想,她的腦海中立刻就冒出了上一局野薔薇抓住她攔網手型不標准的破綻,利用她制造打手出界的畫面。

  就在這畫面浮現在腦海中的瞬間,她的身體下意識地做出了反應,右手朝著靠近邊線的位置挪了幾分,正正好地將野薔薇扣過來的球擋了下來,朝著高專半場界內的位置反扣了回去。

  啪!

  西宮桃從野薔薇的身後殺了出來,一個漂亮的魚躍極限地用手背貼地將球救了起來。

  「桃,救的好!」

  真依心跳急速跳動著,她猛地一扭腰,將球傳向身體斜後方已經在網前待命的津美紀面前,津美紀輕輕躍起伸手一撥,將球撥過球網一錘定音。

  Yes!野薔薇激動地彎腰握拳,這一球還是她們拿下了!

  等她直起腰透過球網看過去時,和千葉鈴的視線正正好撞上了。

  這個瞬間,野薔薇回想起剛才千葉鈴神來一筆的攔網,千葉鈴則想著野薔薇高高躍起的身影和靈活的扣球,兩人竟然奇妙地生出了一絲淡淡的惺惺相惜的感覺。

  這家伙好像還挺厲害的。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5-10 14:11

第226章 -

  從相看兩不識到惺惺相惜,只需要幾顆讓人腎上腺激素飆升、吊足人胃口的好球。

  在津美紀快攻得分保住發球局後,野薔薇又在正面和千葉鈴較量了幾回。她調整角度從不同的位置擊破,三次扣球成功兩次,最後一次被千葉鈴強硬地攔下,沒再給高專反攻的機會。

  比賽的後半段,千葉鈴的表現明顯比第一局時好上太多。和她爭鋒相對了數球後,野薔薇也不得不承認,她的確對得起觀眾們對她的關注。

  除了傲人的身高外,這個一年級在關鍵時刻的直覺竟然也如同野手般敏銳,好幾次她都判斷對了攔網的方向差點成功攔網。一開始,真依還以為她是運氣好猜對罷了,可連續好幾次下來,她來不得不捏著鼻子承認,這來源於她的實力。

  千葉鈴打得漸入佳境,蘆林的狀況越來越好,和高專的分差也慢慢縮小緊緊咬在三分以內,但這一切都來得來遲了。

  「小心後二!」

  「我來接我來接!」

  「好,接得漂亮,左邊路!」

  「右邊右邊,給我球!」

  在真希的後二進攻被蘆林攔回後,重新組織起進攻的高專用同時多位置差進攻混淆對手的攔網判斷,然後靠在網前四號位的野薔薇用一記三米線內的錘式重扣拿下第25分。

  隨著最後一球重重地扣到地上,看台一側牆壁上懸掛著的電子計分板上的比分最終定格在23:25這個數字上。

  有觀眾可惜地搖頭:「蘆林後半場打得挺不錯的,要是再給她們五球機會,結果說不定會發生改變。」

  「我覺得高專不會給她們這個機會,你沒看到她們的兩個主攻手還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就算再打一局,我相信贏得還會是高專。」

  「這個咒術高專也太可怕了。明明六月IH預選賽上她們還漏洞百出,二傳手和自由人的體力也很糟糕,比賽一拖長她們就會跟不上了,哪知道這才兩個月,她們就……」

  「不然你以為她們是靠運氣打進IH八強的嗎?」

  「唉……蘆林可惜了,只能明年才能再看到千葉鈴了。」

  主裁判吹響比賽結束的哨聲的那一刻,女生們聽見了熊貓*那熟悉的洪亮嗓音從右手側的看台上傳來。

  「真希,恭喜你們活著度過了預選賽第一天!」

  真希挑眉道:「別用活著這種聽著就很微妙的詞。伏黑和虎杖他們呢,他們怎麼樣了,還好好地活著不?」

  熊貓無語。你還說我呢,你自己不也用活著這個微妙的形容詞嘛!

  他嘆氣道:「第一場贏了,這會兒估計第二場也已經開打了吧。」

  周圍的人聽見他們的討論,心中泛起了陣陣酸水。

  「男排……對哦,咒術高專的男排好像也還不錯,IH預選賽的時候打進了十六強。看樣子,他們是要男女排齊開花了。」

  旁邊有道更酸的聲音慢悠悠道:「何止是齊開花呀,人家是三開花!你不看棒球不知道,咒術高專的男排打進了今年甲子園的四強!」

  說到甲子園四強幾個字時,是略顯咬牙切齒的語氣。

  「謔,四強!這麼厲害!」

  「那可不是……」

  「不過,男排……甲子園……這兩個詞聯系到一起真奇怪……」

  「我也覺得。可人家的的確確是男排的先發陣容一個不少地齊齊上場了呀。這群家伙到底是怎麼做到排球和棒球都打得這麼好的?」

  「咒術高專……這所學校名字就奇奇怪怪的,他們有點超乎常人的表現好像也沒什麼奇怪的。」

  在觀眾們或羨慕或嫉妒地討論著咒術高專這支自春天橫空出世的隊伍時,場上已經讓出場地退到旁邊正在收拾東西的高專女生們面前,走來了一個人。

  感覺自己身前落下一大片陰影,真依抬頭一看就看到了千葉鈴那明顯哭過略顯紅腫的眼圈。

  她愣了一下,立刻把身後正開心地和真希聊天的野薔薇拽了過來,「你找她?」

  突然被拽過來的野薔薇,第一反應就是皺眉露出不爽的表情瞪了過來,「你干嘛!」她凶巴巴的話剛說完,就對上了千葉鈴那憂愁含淚的雙眸。

  野薔薇:「……」

  她瞪了迅速轉身離開的真依一眼,這才放柔表情問道:「有事嗎?」

  千葉鈴使勁眨巴了幾下眼睛,將眼眶中差點又要忍不住落下的眼淚逼回去,這才啞著聲音問道:「練習賽……」

  「什麼?」她的聲音太低,野薔薇沒聽清。

  而且……

  野薔薇快速掃了眼她泛紅的眼眶,這麼大個人,怎麼搞得好像我欺負了她似的?

  她緊抿了下雙唇,像是在心裡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這才略微提高聲量再次問道:「練習賽……我們可以約你們打練習賽嗎?」

  練習賽?野薔薇下意識地扭頭在人群中尋找夏油傑的身影。

  剛好夏油傑這會兒就在旁邊,聽到她的邀請後只想了幾秒鐘就笑著同意了,「當然沒問題,我們很榮幸能收到貴校的邀請。這樣吧,回去後我再聯系你們監督詳聊練習賽的安排。」

  收到夏油傑肯定回答的千葉鈴高興地回去了。理子好奇問道:「為什麼是女巨……她來說練習賽的事?」

  真依瞥了眼對面的野薔薇,「這不是很明顯嗎?對面擔心直接向我們發出練習賽邀約會遭到拒絕,又發現她們倆腦電波對上了,就想著派那個女巨人過來好說話唄。」

  理子驚詫:「釘崎和女巨人腦電波對上了?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真依白了她一眼,「你能發現什麼?」

  在三人馬上又要吵起來的時候,已經收拾好東西的真希忽然開口說道:「我也覺得和蘆林多打練習賽沒壞處。」

  其他人好奇心頓生,「為什麼這麼說?」

  真希搓了搓右手指尖,道:「你們還記得新山女子嗎?她們可是有好幾個個子非常高的選手。」

  ……新山女子!

  提到這個名字,女生們可不困了。

  不管多少人恭喜並告訴她們,新隊伍初次殺入全國大賽就拿到八強的成績有多不容易,可她們全隊上下沒有一個人忘記和新山女子的那場比賽。

  沒有人喜歡輸,更何況是她們這群見過更危險風浪的異類,就更不甘心倒在這裡了。

  野薔薇轉了轉手腕也來了精神,「是呀,要是這次我們打進春高的話,說不定還能遇到她們呢。」

  三輪霞:「練好了應對高個子攔網的方法,哪怕是代表決定賽遇到紅棉、緋椿這幾支隊伍也是不怕的,她們隊裡也有好幾個高個子呢。」

  高專女排什麼都好,只一點,就是隊員們的平均身高低了些,沒有像千葉鈴這樣打眼的大高個在前排撐著,遭遇新山女子這樣前排好幾個180+cm的大高個攔網,扣球非常吃虧。

  理子苦悶地直嘆氣:「唉,要優化的短板還有很多呢。」

  菜菜子看了女生們許久,這才像是終於下定決心般站了起來,「美美子,走吧。」

  雖然她沒明說,可或許是雙胞胎之間微妙的聯系,美美子竟然通過她的語氣明白了她未說出口的話裡的意思。

  她跟上菜菜子的腳步,輕聲問道:「明天怎麼樣?」

  「明天?」菜菜子頓了一下,「行吧。」

  闖入下一輪預選賽的女生們看著時間尚早,便跟著熊貓又趕場到另一邊的球館給男生們加油去了,然後見證了男生們又一個2:0贏得比賽,和她們一樣或者闖入九月的第二輪預選賽。

  等眾人高興地回到高專校區後,虎杖意外地收到一個大包裹。他好奇地抱回去拆開一瞧,竟發現裡面是一沓簽好龍飛鳳舞簽名的《棒球王國》雜志。

  他看了看雜志封面上穿著熟悉隊服的少年們擠作一團齊齊指天慶祝的照片,以及照片空白處那碩大醒目的簽名,抬手又翻了兩頁,果然看見了某位ACE在投手丘上振臂高呼的帥氣抓拍照還有那獨占一頁的采訪對話,不由噗嗤笑出了聲。

  不知道是不是擔心簽名會破壞自己帥氣的照片,同時還影響別人拜讀他真誠的采訪,這一頁並沒有如同封面那般簽上好大一個簽名。

  虎杖的笑容更深了,「這個澤村呀……」

  他才剛念出澤村的名字,就聽見自己的手機叮咚一聲收到了新消息。

  他一邊讀著澤村的采訪,一邊伸手把手機抓過來點開,隨著幾個跳躍的表情包彈出來,一條單看文字都能感受到主人興奮情緒的消息緊跟著就彈了出來。

  [澤村:虎杖!有澤村大人親筆簽名的雜志已經寄給你了!考慮到你可能會想把有明日之星簽名的雜志送給朋友的想法,我多給你寄了幾本,你隨便送!要是不夠,隨時可以告訴我!]

  虎杖:難怪一口氣寄了十幾本過來,原來是存了這個心思……

  他回復完澤村的消息,又哈哈大笑地看完雜志上澤村的單人頁采訪,便噌地站了起來,一陣風似的抱著十幾本雜志衝出宿舍。

  三秒鐘後,隔壁伏黑的房門被人衝開,「伏黑!我給你送好東西來了!」


第227章 -

  彼時,剛洗完澡正在房間裡換衣服的伏黑被突然衝進來的人嚇了一跳,忙撿起疊放在床上的衣服擋著赤裸著的上半身。

  衝進來的虎杖沒注意到他的窘迫,笑嘻嘻地捧著雜志堆過來遞了一本上來,「喏,伏黑,這是澤村特地寄過來的有他親筆簽名的雜志,給你一本!」

  看著一點兒都沒意識到自己闖入的行為不太禮貌,此刻房間內的氣氛有些尷尬的虎杖,伏黑面沉如水。

  一會就把他踹出去,然後再狠狠教訓一頓!他咬牙恨恨想著。

  他的這個願望到底沒有實現。

  虎杖見他半天沒接過雜志,這才注意到了他雙手抓著衣服緊張遮擋的動作,便也不管他那比鍋底都黑的臉色,貼心地將雜志塞進了他手裡,然後就像一陣暴風雨快速衝出了房間。

  幾秒鐘後,門外又響起了他衝進隔壁狗卷房間的聲音,「狗卷前輩,我有樣好東西要送給你!」

  當天晚上,虎杖挨個跑遍了所有人的房間,很快男女生們就人手一本有著本屆甲子園優勝投手、青道的ACE、烈焰左投澤村榮純親筆簽名的雜志了。

  因為澤村寄過來的雜志數量實在充裕,除了預留出來給各位關系不錯的老師們的那份,甚至還有部分福裕呢。這一小部分虎杖也沒浪費,被他要到聯系方式後分別郵寄給日向、研磨和木兔等打排球結識的朋友那去了。

  因沒能如願揍到虎杖解氣的緣故,當天晚上伏黑睡得並不安穩,第二天起來的時候雙眼下方有著明顯的烏青,整個人都沒什麼精神。

  偏偏虎杖那家伙惹了麻煩不自知,還笑嘻嘻地並肩走到伏黑的身邊和他聊著澤村那篇采訪裡的趣事。伏黑的臉黑了又黑,要不是早訓的時候發生了件意外,他絕對會忍不住體內的校霸之魂想揍人的。

  早上還沒響起訓練聲寧靜的體育館裡,平地驚雷,突然炸開一道格外響亮的驚恐喊聲。

  「她們兩個怎麼會出現在這,還穿著我們的訓練服?!」

  野薔薇指著被夏油傑帶進來已經換上和自己同款訓練服的枷場姐妹,眼珠子都快從眼眶裡蹦出來了。

  理子和津美紀不知道雙方此前的糾葛,好奇地看著這對上次合宿時見過一面的雙胞胎姐妹,一邊看還一邊對比著身邊同樣是長相一樣、氣質卻截然相反的禪院姐妹,眼裡的欣喜都快藏不住了。

  真依則和緊挨著站的西宮桃對視了一眼,皺起了眉心裡多了幾分擔憂。

  隔壁球場准備開始早訓的男生們聽見動靜都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意外地看著突然出現的枷場姐妹。

  虎杖驚喜:「是她們!」

  新田戳了戳虎杖的胳膊,湊到他耳邊小聲問道:「我聽說,她們好像是夏油老師的養女?」

  虎杖眨巴了幾下眼睛,大吃一驚:「什麼!養女?」

  「原來你不知道呀……」

  「我應該知道嗎?」

  「我看你和五條老師的關系這麼好,還以為你知道呢……」

  「為什麼和五條老師關系好就會知道?」

  「……」

  閑來無事過來協助男生們訓練的熊貓疑惑道:「她們怎麼過來了,還穿上了我們的的訓練服?難道說……她們也要加入排球隊?」

  「可她們不是拒絕了高專的入學邀請了嗎?」乙骨不解。

  伏黑像是經乙骨不經意提醒想起了什麼,「我記得聽白……五條老師說過,她們雖然拒絕了入學高專,但為了方便管理和做身份,她們的學籍還是記到了高專,所以說她們明面上算是我們學校的人。」

  狗卷瞪圓了眼睛:「金槍魚!」

  從驚訝中回過神來的虎杖一陣欣喜:「這麼說來,我們要成為第一支有雙雙胞胎的隊伍了!」

  伏黑語塞地瞥他,「又不是我們男排,你這麼激動干什麼?」

  「不管男排女排,都頂著咒術高專的名字,大家都是一家人!」虎杖激動地搓了搓手,再也忍不住立刻朝夏油傑確認道:「夏油老師,她們也要加入球隊了嗎?」

  夏油傑笑著點點頭,「沒錯。」

  女生們的臉色頓時飛快地變化著,什麼情緒都有,精彩極了。

  枷場姐妹一直安靜地站在夏油傑的旁邊。美美子還好,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倒是菜菜子,臉上卻是終於能再次日夜陪伴在夏油傑身側的喜悅,可這副表情落在真依、野薔薇幾個女生眼裡,就變成了對她們挑釁的笑。

  那家伙笑什麼?是覺得自己排球打得很厲害,能輕松擠掉她們這些正選隊員嗎?

  因為氣場不合以及對笑容的理解產生的誤會,氣氛一時間竟有些緊張了。

  夏油傑是人精,他只需要往幾波人中掃一眼就知道大家的想法了。

  他唇角的笑意加深了幾分,解釋道:「女生這邊人數一直都太少,遇到困難想要換人換打法也沒有替補的隊員,菜菜子和美美子她們加入後也能做補強幫到大家。」

  菜菜子聽到替補這個詞時微不可查地皺了下眉,但一想到說這話的人是敬愛的夏油大人,她便立刻舒展了眉心,又恢復到剛才那充滿了喜悅的笑容中。

  只要能幫到夏油大人,讓她做什麼都可以。

  替補啊……

  警惕的野薔薇幾人聽了這話也漸漸放松了下來。

  對呀,上次去緋椿合宿的時候,她們是見過那對姐妹的排球水平的,那完全就是門外漢嘛!就憑她們那三腳貓的水平想要搶走正選隊員的位置……哼!再練兩年再說吧!

  少了競爭的壓力,女生們接納的抗拒感便小了許多,真希作為隊長率先往旁邊邁了一步,騰出一小片空地朝枷場姐妹一擺手,道:「歡迎你們加入。」

  枷場姐妹對視一眼,又看了看微笑著用眼神鼓勵她們的夏油傑,兩人微揚著下巴,驕傲地向前踏了幾步,融入了女排的人群中。

  兩名新人加入後,訓練正式開始。在傳接球的熱身環節,真希發現兩人接傳球的動作雖然還透著點生疏,但已經像模像樣的了,和上次見面時判若兩人。

  真希便問:「你們打什麼位置?」

  菜菜子和美美子還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呢。兩人私底下練得都是發球、接球這種基本功,上次合宿和野薔薇比的那場也打的是3V3,並沒有限定死位置,因為她們對排球的理解還是簡單的發球、傳接球還有扣球這幾個步驟。

  菜菜子眼珠子轉了轉,她想到真希和野薔薇在賽場上一次次帥氣扣殺贏得滿堂喝彩的樣子,便抬著下巴說道:「當然是最帥、最能得分的主攻手!」

  真希看向美美子,「你也是嗎?」

  美美子安靜點頭。

  真希確定了。

  得了,這兩個人根本是看哪個位置帥就想打哪個,根本沒考慮過自己更適合哪個位置。

  她嘆了口氣揮手道:「行吧,你們先練習。」

  野薔薇背著手踱步道枷場姐妹面前,問道:「我作為正選隊員、你們的前輩,你們要是練習的時候遇到什麼不懂的地方,隨時可以來問我。」

  然後就矜持地揚著下巴不再說話,可臉上卻寫滿了「快誇我」幾個大字。

  菜菜子掃了眼面前莫名其妙的女人,「我有什麼不懂,自然是第一時間找夏油大人呀,他不是監督嗎,為什麼要找你?」

  像這種能靠近夏油大人的機會,她巴不得能多來幾次呢,為什麼要浪費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

  她的話太過理所當然,落在野薔薇耳朵裡就是這兩人陰陽怪氣她不夠資格教她們,這可把她氣得夠嗆。

  「……你們!」

  真希抬手擋在她身前,野薔薇挑眉瞪目指著兩人半天沒說話,半晌才氣呼呼地轉身走了,可聽著她啪啪往球網對面扣球的力道,這口氣怕是不好消呀。

  枷場姐妹不明情況地對視一眼,各自在心裡嘀咕了聲野薔薇脾氣真臭,便跟著大家繼續接傳球去了。

  悄悄關注了半晌這邊情況的虎杖,他搓了搓胳膊上冒出來的雞皮疙瘩擔憂道:「看她們這相處情況,我怎麼感覺似乎不太妙呀?」

  躲在他身邊同樣探頭觀察的狗卷連連點頭:「鮭魚鮭魚!」

  熊貓一想到兩校合並後,禪院姐妹首次彙聚訓練時的暗波流動便心有戚戚。

  「當初一對雙胞胎就鬧得雞飛狗跳的了,這回是兩對雙胞胎……那還不得人仰馬翻?」

  他再回想那陣子自己在這邊忙著幫被球砸傷的真希搓藥油,那邊絞盡腦汁被迫幫五條悟想辦法緩和姐妹矛盾的痛苦時光,感覺自己的熊貓身體都快虛弱得在地上攤成一張貓餅了。

  不行不行,這活熊貓干不來,他還是快逃吧!

  「我忽然想起應援團那還有件要緊的事沒處理,我先過去忙了,下次……有機會我再過來幫忙!」

  說著,身高一米九好大一只的熊貓就duangduang跑遠了,虎杖拽都拽不住。

  伏黑看著飛快消失的熊貓背影,心想,熊貓前輩應該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主動過來了。


第228章 -

  女生隊裡多了兩名新人,今天的訓練自然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樣了。

  就比如現在。

  「准備,來!」

  隨著真希一聲令下,她將球拋到網前,真依迅速輕輕跳起托球,菜菜子自信滿滿地笑著前跳揮手扣擊,「看我的!」

  她這聲喊得非常有氣勢,但效果嘛……

  網對面准備攔網的野薔薇看著揮空掉下來正正好砸中菜菜子的排球,噗嗤一聲毫無顧忌地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笑死我了!這就是你信誓旦旦說我們絕對攔不住的旋風扣球?」

  菜菜子的臉當即就成了豬肝色,就連站在她身後的美美子也羞愧地別開臉低下頭去。

  已經第N次配合失誤的真依,感覺自己托球的手都發酸了。她嘆氣道:「要不,你先自己練會……」

  「不行!再來一次!」菜菜子剛丟了臉,當然是想立刻找回來的,哪肯輕易放她離開,立刻抓著她的手腕把人強留了下來,「再來一球!這次我一定沒問題!」

  二傳手的雙手都是非常精貴的,真依被她抓得手腕有些疼,當即就皺起了眉冷聲道:「放手!」

  菜菜子以為她不肯,說什麼也不願放開,繼續死死抓著,「不放!除非你答應我再來一球!」

  真希瞧出真依不悅的緣由,當即抬手略微一用力就拽開了菜菜子緊抓的手,然後衝兩人笑道:「訓練就是把不熟練的練到熟練為止。這樣吧,真依,你再陪她們練一球。」

  輕松將扯手的事含糊過去,不等黑了臉的真依開口拒絕,就聽見真希轉向菜菜子繼續說道:「不過,不管這次能不能成功,這都是最後一次了,一會你們先到旁邊自己練會。一個星期後就是春高預選賽第二比賽日了,我們也要全心貫注地做准備。」

  「這一球你如果成功了,你一定要好好地記住這個感覺,一會自主練習的時候試著重新找回來。如果沒成功也不要緊,多熟悉一下起跳扣球的動作,晚上我來陪你們練會。」

  她大大方方的把不能繼續合練的理由說了出來,給出了自主練習的建議,完了還給出了晚上帶著一起練習的承諾,可以說無可挑剔,枷場姐妹哪有拒絕的道理,當即就開心地答應了下來。

  倒是真依在聽到她說晚上陪枷場姐妹練球時愣了下,原本已經緩和些許的臉色中又多了絲慍怒。

  晚上……她是不是忘了答應過我什麼?

  真依決定重新討厭真希了。

  「准備好了嗎?」沒有發現妹妹已經生氣了的真希,拿著球又站到了網下。

  菜菜子甩了甩胳膊,笑道:「准備好了,來吧!」

  最討厭你們這種自信滿滿的家伙了!

  真依冷哼一聲,在托球時故意給高了一寸,想讓菜菜子繼續揮空出醜。

  這球怎麼……

  菜菜子跳到空中的瞬間就感覺有些不對勁,這球給得好像有些高了,估計剛剛到指尖能摸到的距離,卻不是最佳擊球點,卡在一個讓人抓狂的高度。

  是那個臭臉的二傳手故意給高了,還是她技術爛沒能把握好位置?

  剎那間,菜菜子心念已經轉了好幾圈。但她一想到自己已經失敗了好幾次的扣球,想到野薔薇她們那肆無忌憚的嘲笑,心中憋著的那口氣就怎麼也不願意散,勢必要發出來才好。

  哼!你們想看我笑話,我偏就不讓你們看!

  我和美美子來這可是為了夏油大人,為了讓他能站上最高的領獎台接受大家的掌聲和誇贊的,入部第一天我才不會讓你們把我們給看扁了!

  縈繞在胸口的郁氣猛地灼燒了起來,成了她平穩住身形繼續向上伸手的動力。

  「哈!」騰空的球被用力扣下,球網另一側本以為菜菜子又要揮空的野薔薇猛地睜大了雙眼,眼眸中全是驚喜的光芒。

  好高的打點!這家伙竟然這麼能跳嗎?

  「三輪!」她立刻喊上三輪霞朝著菜菜子扣球的位置趕了過去,高高跳起擋在了她的面前。

  面前有一堵牆。

  菜菜子看著瞬間擋在眼前的高牆,眼底閃過一分不甘,但她沒有猶豫,扣球的手沒有留力,全力朝著面前扣了過去。

  咚!

  在圍觀群眾的注視中,扣出的球撞上了兩人舉起的手,然後撞開力量略差點的三輪霞的手,遠遠地朝後飛了過去落在了地上。

  「打手出界,菜菜子她們贏了!」

  「贏什麼贏呀,我們又不是在比賽。」野薔薇瞪了眼拍手稱好的理子,頓了頓這才抬眼看向興高采烈還沉浸在終於扣球成功的喜悅中的菜菜子,別扭道:「再說了,這才一球而已……哼!」

  理子:……死鴨子嘴硬。明明眼睛裡已經寫滿了欣賞人家了,還在這裝。

  一直默默在場外注視著這一切的夏油傑記筆記的手一頓,習慣性上揚的嘴角又往上勾起了幾分。

  菜菜子的彈跳能力竟然挺不錯,倒是個打排球的好苗子。

  他低頭翻看著手裡密密麻麻寫滿字的筆記本,沉吟片刻後,緩緩將菜菜子的名字寫在了某處。

  因著下一輪比賽遇到的對手會更厲害,為了打贏這場沒有退路的比賽,也不知道他們這位五條監督又許諾出什麼條件,竟然說動了七海、日下部和歌姬等幾位老師過來幫忙當『大魔王』。

  再加上難得閑下來呆在學校裡,一聽說弟弟這邊需要人手就積極主動地毛遂自薦的脹相,本不想過來但被抓壯丁的熊貓,大人們湊吧湊吧,湊齊了打正式比賽的七人。

  幾個老師們學生時代沒少一起打球,其中七海和灰原更是因為後輩的關系被迫過了一段灰暗的時光,打起排球來得心應手,也就只有脹相因為連日忙碌的工作,早就把上次為了陪虎杖練球匆匆學會的那丁點排球技巧給忘了。

  但脹相是誰呀,他可是個純種弟控!

  自家寶貝弟弟都打了好長一段時間的排球了,他每場比賽必看。就算有時候因為工作忙沒能到現場觀看,賽後他也會找出錄像來細細地觀賞一……不,是三遍。

  一遍正常倍速看全場賽況;二遍還是正常倍速但只專注盯著自家弟弟的每個動作;三遍0.5倍速細細欣賞弟弟跑動跳躍的英姿,時不時還暫停截個圖……

  他本就悟性極強,幾十場比賽這麼看下來,倒讓他自學會了排球的基本規則和戰術走位,並熟悉了男生們的所有打法布置。

  頭腦空白地上場,他只用了幾球就重新找回了上次打排球時的感覺,接著便如同鬼魅般在場上左右游蕩,冷不丁地從哪突然竄出來,快速朝男生們砸下一記扣球。

  沒錯,這次他擔任的位置和虎杖一樣,是副攻手。五條監督心眼大大滴壞,賽前安排站位的時候他還故意把兩兄弟放在中間對位的站位上,讓兩人隔網相望,兄弟間經歷三輪『自相殘殺』。

  至於比賽的結果嘛,雖然大家比賽經驗更豐富,但姜還是老的辣,不管是男生組還是女生組,大家都遺憾折戟,輸給了這群老奸巨猾的老師們。

  夕陽落下時,除了一貫冷著臉的七海外,老師們都是笑眯眯地離開的,一看他們的表情就知道從五條悟那撈到了想要的東西。

  至於被滿肚子壞水的大人隊折磨了一整個下午的學生們,他們當場就摔了球,嗷嗷大叫著就要練通宵,其中以野薔薇和虎杖為其中的翹楚。

  與嗷嗷隊不同,還有一群人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他們一言不發,抱著球的手卻捏著發白,雙眼中燃燒著熊熊火焰,腦子裡已經把一雪前恥的時間都想好了。沒嘴隊的代表就是伏黑、乙骨和機械丸這幾個長了腦子的了。

  新加入的枷場姐妹都看傻了。她們以為能打進IH八強的高專女排已經很厲害了,沒想到今天這麼一瞧,高專的老師們也是臥虎藏龍厲害著呢。

  這麼想著,她們因夏油傑曾經的遭遇而對高專心懷成見的心也生出了絲淺淺的異樣情緒來。

  要不……留在這試試看?

  吃過晚飯在外面溜達消完食後,枷場姐妹便早早地來到體育館的,等待著說要帶她們練習的真希的到來。

  等待的時候,虎杖和伏黑帶著順平等幾人走了進來,他高興地和枷場姐妹打了聲招呼後,便主動向兩人發出邀請,問她們想不想試試順平的發球。

  「跳飄發球嗎?」

  枷場姐妹對這種神奇的發球很感興趣,毫不猶豫地就點頭答應了下來。

  熱情地走過來主動和她們組成一隊的虎杖笑道:「你們可要小心了,順平的發球可是很厲害的!嗖嗖嗖地到處亂飄,新手很難接住的!」

  網對面的順平被他誇得不好意思,紅著臉忙制止道:「虎杖,我哪有你說的這麼厲害……」

  伏黑:「順平,你應該自信點,你可是我們隊裡唯一一個會跳飄發球的。」

  順平紅著臉小聲道:「那是……那是因為你們都忙著練習其他的,沒有時間……」

  「我更你一樣有時間,不也還是沒學會。」新田擺手勸道,「順平,你的確要更自信一點。來吧,趕緊讓新同學瞧瞧你神出鬼沒的跳飄發球吧!」

  順平揉了揉紅透了的耳朵,輕輕點頭:「嗯。」


第229章 不義游戲排球版

  場上正准備開打呢,忽然就聽見門口又有一行人走進來。

  「你們都已經到了。」真希打頭和剩下的女生們進來了。

  菜菜子看了看走近的真希,又望了望對面正猶豫要不要撤退的順平,忙說道:「你能稍微等我一下嗎?我想接接他的跳飄發球!」

  真希剎住了腳,「行啊,你們接吧。」

  圍觀的人又多了一倍,順平看上去更緊張了,不好意思地抱著球的樣子,有種悄咪咪往洞穴裡運松果的松鼠不小心被可惡的人類發現的萌感。

  「准備好了的話,那我開始了。」他小聲地說著一句,這才深吸一口氣把球拋起,然後身體按照歷經千百次的刻苦練習後早已融入本能反應中的動作將球擊出。

  這就是跳飄球嗎?感覺……也沒什麼厲害的呀……

  上午剛感受過真希這種又快又有力量的發球,下午又見識過老師們充滿暴力美學的更高一級的發球,菜菜子看著視線中輕微晃動著過來的球,總感覺這顆慢悠悠的球自己輕輕松松就能接住。

  她自信滿滿地雙手握著擺出下手接球的動作,准備給周圍的人一點新手震撼,讓他們知道自己的厲害。可就在她的手迎上去正准備觸上去時,一直輕微晃動的球猛地朝相反的逃走,擦著她的手腕飛到了身後。

  球怎麼突然跑了?!

  她驚訝地回頭去看已經落地的球,虎杖卻像早就料到般安慰道:「哈哈,你別放在心上,第一次接飄球是這樣子的,我當初也是失敗了很多次才終於成功的。」

  說著,他又雙手舉起擺出了上手接球的動作,「來,我教你。像這樣用上手接球的方式,在球馬上就要過來的時候提前一步迎上去,這樣會比下手接球輕松很多!來,你跟著我……」

  虎杖在菜菜子的耳邊熱情地教導著,可她一轉眼卻看見周圍看熱鬧的人唇邊掛著的笑。

  這些家伙是在嘲笑她嗎?他們是在看自己的笑話嗎?

  小女生都格外好面子,千方百計地想要證明自己不被人看扁。

  誤以為其他人都在看自己笑話的菜菜子,她當即就決定用更難的下手接球的方式接住順平的跳飄球證明給大家看。

  她倔強地心想:哼!你們就等著被我打臉吧!

  絲毫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新加入的菜菜子寫上打臉黑名單的眾人,還在因野薔薇講的笑話哈哈大笑。

  「真的假的?哈哈哈太好笑了!」

  「唉你快繼續說,別斷在這!」

  聽著場邊越來越大的笑聲,菜菜子心一橫,將身邊還在嘰嘰喳喳教導的虎杖推開,然後衝著順平喊道:「再來!」

  美美子詫異地看著她,然後又掃了眼場邊哈哈大笑的眾人,姐妹間的默契瞬間讓她明白了菜菜子的想法。

  「再來一次嗎?」順平以為菜菜子驚訝於自己的跳飄球,唇邊露出高興的笑,「那我換一種怎麼樣?」

  菜菜子把腰一彎,「隨便!」

  剛越過中線陡然在前區下沉的球,不出意外地騙過了枷場姐妹,倒是虎杖有所警惕,向前邁了一大步想去接球,但沒能成功罷了。

  菜菜子傻眼了,接連的失敗把她的好勝心也激了出來,她緊抿著嘴角喊道:「再來!」

  球砸在手上不受控地彈飛,又一次失敗了。

  「再來!」

  ……

  「再來!」

  就算是傻子,這一球又一球下去也看出異樣來了。

  「新人怎麼回事?」

  野薔薇眼珠子一轉,好整以暇地抱著胳膊靠在牆上,唇邊掛著抹輕笑,「不知道。」

  後知後覺得知自己身處漩渦中心的虎杖眼睛瞪得溜圓,他不知所措地看了看菜菜子,沒得到回應後又求助似的看向美美子,美美子衝他微微搖頭,他愣了會,干脆往後退了兩步,把舞台讓給明顯想要一展身手的菜菜子。

  「再來!」

  在大家的圍觀中,菜菜子一次又一次地嘗試,又一次次的不斷失敗,期間她也有幾次碰到了球,甚至還有一次球都朝著球網飛了過去,可惜因為球不受控制,高度低了些,一頭扎到球網上。

  菜菜子還沒放棄,「再來!」

  美美子瞥著她越發緊促的眉心,在順平又一次把球發過來後,她突然從側面跑了過來,橫插在菜菜子身前,然後雙手抬起用虎杖教過的上手接球的方式把球朝前一拋,穩穩地把球接了起來。

  「終於成功了!」在旁邊看得已經緊張到不行的理子開心地拍起了手,打心眼裡為枷場姐妹高興。

  真希的視線在枷場姐妹身上轉了一圈,笑著沒*說話。

  「美美子,你干嘛呢!」菜菜子見美美子打斷了自己,用的還是虎杖教的更容易接起跳飄球的上手接球,她立刻生氣了。

  美美子把手搭在她的肩上,先把她穩下來,這才轉頭看向虎杖,感謝道:「謝謝你的教導,這樣果然更容易把球接起來。」

  收到感謝,虎杖開心地撓頭,「哈哈沒什麼,這也是我們這些老隊員的經驗,能幫到你們就好了。」

  美美子又和虎杖說了幾句,主動結束了這場莫名其妙開始的較量,還托虎杖幫順平道聲謙,把一切都做好後這才拉著氣鼓鼓的菜菜子走到無人的角落裡。

  「菜菜子,你剛剛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就生起氣來了?」她問道。

  菜菜子挑眉橫著眼,「還不是那群人!倚老賣老,仗著自己先進隊經驗比我們豐富,就在那笑話我們接不住跳飄球!」

  就因為這?美美子沉默了。

  「倚老賣老不是這麼用的。」半晌,她才嘆著氣說道,「而且,我剛剛站得離邊線比較近,所以無意間聽到了他們的聊天內容,他們根本沒在討論我們,甚至聊的都不是排球。」

  菜菜子傻眼了,「他們不是在笑話我們?」

  「不是。」

  「那、那他們剛剛在聊什麼?笑得這麼開心……哼!」

  「我隱約聽見投手、輪胎、火焰什麼的,可能是在討論哪部電影吧。」

  「啊?這麼說,是我錯怪他們了……」

  五分鐘後,別別扭扭的菜菜子還是自己找順平和虎杖道歉去了,至於因為笑得過於開懷而被誤會是在笑話別人的野薔薇和理子,枷場姐妹一個字都沒吐露出來,一場風波化解於無形。

  熱鬧結束後,東堂走到終於得閑的虎杖身邊,向他發出了邀請,「Brother,昨晚我做夢夢到了一個絕妙的戰術,想找你試試看。」

  「做夢夢到?」虎杖的眼皮猛地跳了兩下,對他口中這個絕妙的戰術報以極深的懷疑。

  誰家好人打排球的戰術是靠做夢夢到的呀!

  東堂並不知道自己的摯友不相信自己,他哥倆好地攬著虎杖,細細地跟他描述著自己夢到的情景。

  「虎杖,你還記得我的術式嗎?」

  「不義游戲?」虎杖並不知道打排球和東堂的術式有什麼關系。

  東堂自信地笑道:「你也親身體驗過了,我的不義游戲發動時,可以把任意的含有咒力的人或物進行交換……」

  虎杖急道:「難道你想在打比賽的時候把我們突然交換位置?」

  「不行!絕對不行!先不提大家現在的咒力已經很少了,浪費不起,就是其他人突然看見我們大變活人的場景,也會把我們當成怪物立刻害怕地逃走的!」

  「誰說我要用咒術了?」東堂說道。

  「唉?」虎杖卡殼了,「你不用咒術,那為什麼這麼說?」

  東堂:「只是昨晚你來給我送雜志時提到了速度、變化、眼花繚亂什麼的,後面還說到了烏野那對會打怪物快攻的一年級,我這才突然有了想法。」

  虎杖越聽越迷糊了,他決定閉嘴,安靜地聽東堂把話說完。

  「不義游戲的精髓,是改變人或物的位置,讓目標物戒備的突然出現在他防守薄弱的地方,簡單來說,就是用我們更硬的那只拳頭攻擊目標物薄弱的位置。」

  「比賽的時候,我們自然不可能隨時對調每個人的站位,但這不意味著我們不能調換彼此的身份呀。」

  「身份?!」

  虎杖還沒說話呢,不知什麼時候躲在後面偷聽的新田就突然冒頭衝出來,驚訝地大喊了起來。一時間,球場裡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兩人身上。

  乙骨一把抱起拍打著的球走過來,「東堂,虎杖,你們是想出什麼新招數了嗎?」

  東堂點頭,「排球比賽除了輪換站位外,並沒有像棒球那樣對每個人的職能有嚴格的限制,除了自由人外,我們每個人都能上到前排參與攔網、扣球,在二傳手照顧不到的時候還會托球協助進攻。也就是說,我們每個人在場上的身份是可變的。」

  伏黑隱隱猜出了東堂的想法,但他覺得這個想法實現起來不太現實,便抿著嘴沒著急說話。

  誰知,東堂卻突然指著他和乙骨,拿他倆舉起了例子,「你們看他們倆,上次合宿的時候,伏黑和乙骨互換擔當二傳手的效果,你們覺得怎麼樣?」

  虎杖仔細想了想,點頭道:「還不錯,不管是梟谷還是烏野的人,都有被騙過去的時候。」

  東堂勾唇笑道:「是呀。只是接應和二傳手互相交換了一下,效果就已經這麼好了,如果其他位置也隨機交換起來,你們說對手會不會被我們搞蒙?」


第230章 -

  其他位置也互相交換?

  眾人只是略微想像了下那畫面,頓覺得頭疼。

  到時候滿場的人到處跑,卻都不是每個人本該負責的位置,乙骨這個二傳手到時候該頭疼死了吧?

  哦,不對,最近幾天伏黑在夏油老師的教導下,已經開始接觸二傳手的任務了,後面的比賽免不了會和乙骨做交換打配合。

  到時候他們就是雙二傳……機械丸又想到偶爾替補上場的加茂,三名能托球的二傳手在場,他們後期怕不是能把進攻打出花來?

  略微在腦海中想像了一下乙骨、伏黑和加茂三人同時在場的畫面,再結合東堂的描述畫了幾遍走位布局,機械丸忽然發現東堂的建議好像……也不是沒有道理。

  簡單來說,東堂的想法就是把全員當六邊形戰士來用。攻手、二傳、自由人三種身份隨時切換,發球、扣球、攔網、接球無一漏洞,每個人都是全能型選手,能互相兜底。

  高中生們受限於身體發育和學業為重,訓練時間不多的緣故,大多數人只專精於一個位置,有明顯的長處和短板,因此需要各位置互相打配合,對手針對起來也相對簡單。

  而高專的眾人,身體的反應能力和敏捷程度本就比一般的高中生要強,學起東西來很快。

  再者,大家沒有普通高中生那般的學業壓力,能全天都投入到緊張的訓練中。如果九月初的預選賽第二輪他們全都贏下來的話,他們就又有接近兩個月的時間來打磨東堂所說的新戰術。

  機械丸越想越覺得東堂的想法可行性很大,連十指都激動地微微顫抖了起來。

  還不等他開口向東堂詢問更詳細的想法,就聽見門口有一個熟悉的聲音懶洋洋道:「全能選手嗎?你們的胃口真大呀。」

  眾人循聲看去,就看見下午訓練途中突然離開的的白發監督出現在體育館的門口。

  五條悟一頭清爽的白發略顯凌亂,就像被陣狂風兜頭吹了一整天似的,雜七雜八地被他用手向後抓順了上去,只余下幾縷較短地散在額頭眉眼間。

  這副雞窩造型放在誰身上,絕對都是標准的乞丐標配,偏偏在這人身上顯出了幾分浪子的放浪不羈的氣質。

  這會兒,帥氣浪子正頂著那數米外都分外顯眼的黑眼圈疲憊地依靠在門框上,手裡捧著盒精致的壽司吃著,顯然是剛從外面回來沒來得及吃飯,就打包了份壽司帶回來對付幾口。

  一個下午不見,他像是熬了一整個星期沒睡似的,黑眼圈都出來了,那雙湛藍的眼眸也不如往日那般銳利。

  真希見他這副仿佛被妖精吸干了精氣的模樣,皺眉道:「你現在是人是鬼?百鬼夜行還沒到時候呢,您老人家還是趕緊回去歇著吧。」

  五條悟笑道:「罵誰呢。」

  「五條老師,你回來了!」虎杖一看他這模樣就心疼不已,「老師,你的黑眼圈好重呀,下午的任務很累嗎?你趕緊回去休息吧,我們會好好訓練的!」

  貼心的乙骨接過伏黑默默塞過來的一瓶水,擰開遞了過去。

  五條悟兩三口把手裡的壽司吃掉,又接過乙骨遞來的水喝了一口,這才擺擺手走到人群中,問道:「你們是准備嘗試無固定職能的打法了嗎?」

  機械丸見眾人還在思索這個建議的可行性,他抿了抿嘴角開口道:「我覺得可以試一試。」

  五條悟見提出這個想法的東堂還沒開始解釋,倒是寡言少語的機械丸難得第一個開口說話,便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哦?說說看。」

  眾人的視線頃刻間聚集到機械丸身上,他感覺著從右手邊投來的三輪霞的目光,緊張地在腦海中縷了下思緒,這才清了清嗓子開口道:

  「高中的比賽相對比較簡單,除了部分出類拔萃的選手外,大家都是各司其職,圍繞著各種戰術尋找機會展開進攻。」

  「在前面的比賽中我們已經得到了驗證,和梟谷這類各方面實力都很強的隊伍競爭,我們的戰術配合相比之下較為稚嫩,不如強校底蘊深厚,幾輪下來就容易被對方熟悉看穿。」

  「排球是項需要隊友間緊密配合的競技運動,但我們和強校相比的優勢,就在於我們的獨。」

  聽著這個相悖的說法,虎杖疑惑道:「我們的獨,在極需默契配合的排球裡,竟然還是優勢?」

  機械丸抬手讓他稍安勿躁,這才繼續解釋道:「不知道這段時間以來大家有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多年的咒術師生涯,已經讓我們的身體和大腦更適應獨孤地面對危險。因此就算平日裡老師們耳提面令讓我們多相信隊友打配合,可比賽中遇到困境時,很多情況下大家第一時間想到的都是自己該怎樣做才能破局,我們還在以咒術師的意識打比賽。」

  機械丸的話讓大家愣住了,仔細這麼一琢磨,好像確實是這樣。除了必須聯手的攔網,大多數進攻的時候大家都是優先想著自己該怎麼狠狠地把球扣過去得分,倒沒怎麼認真地想過配合的問題。

  東堂見機械丸是真的讀懂了藏在自己這個建議中的深意,眼底也多了一絲笑意,放心地抱著胳膊站在人群中沉默不語。

  機械丸繼續道:「我們已經習慣了獨狼式的打法,如今再想強行改變思維變成集體配合的模式怕也來不及了。既然如此,還不如一條路走到黑,將我們的獨發揮到極致。」

  「繼續說下去。」

  夏油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還給五條悟帶了一大把甜到發膩的糖,五條悟也沒和他客氣,接過就剝開一顆丟進嘴裡。

  「我認為最適合我們的打法還是自由隨性無拘無束,極快的反應力和從瞬息萬變的局勢中快速地找到自己在該情況下最好的處理方式,這就是我們的長處。面對相同的情況,我們給出各自的解決辦法後,就可以由二傳手統攬全局給出最佳的進攻人選。」

  夏油傑:「這對二傳手的要求很高。」

  「但我們擁有三名風格迥異,卻能包容我們所有人打法的優秀二傳手。」機械丸平靜道,「乙骨自然不必多說。扎實的基礎,優秀的技術和對局勢精准的判斷,最重要的是大家對他的信任能更好地聽從他的很多安排。」

  「至於伏黑,我在最近幾天和他的配合中發現,他當二傳手時的視角很新穎,和乙骨托球時更多是配合攻手不同,他很敢給球,又時會用托球主動引導攻手打出出其不意的進攻,擅長出奇制勝。」

  「最後是加茂。因為加茂是替補,很多時候都是替補登場,作為萬金油一般的角色,但我覺得他偶爾幾次的托球給人一種很平穩的感覺。」

  「如果說乙骨的托球是精准、讓攻手很舒適的配合,伏黑是偶爾兵行險招主動的引導,那麼加茂就是四平八穩,絕對不會出錯讓人安心的保障。他的托球雖不亮眼卻讓人安心,是戰況焦灼時刻讓人能略微放松下來冷靜思考的最低保障。」

  加茂意外地挑眉,他沒想到自己經常替換下機械丸的替補隊員,竟然給他留下這個深刻的印像,都誇得他有些不好意思了……

  機械丸停頓了片刻,他似乎意識到自己叭叭地說了一大番話不太禮貌,便不好意思清了下嗓子低頭道:「抱歉,這都是我自己的想法,具體還是要看大家的意願還有兩位老師的安排。」說完,他又閉上嘴重新恢復那副沉默寡言的樣子。

  虎杖擼起袖子興奮了起來,「這聽起來很有意思呢!」

  其他攻手們的看法和他相同,都想嘗試一下更多的可能。誰不想自己在球場上能有更多帥氣的表現呀。

  乙骨輕笑著,「我倒是沒什麼意見。」頓了頓,他摸了摸鼻頭有些羞澀道:「其實,我也挺喜歡扣球的……」

  伏黑對機械丸說他喜歡出奇制勝,擅長引導旁人的話有些在意。

  他的意思……是不是在點自己初中時太過霸道的那段經歷?伏黑暗自想著。

  不過,這種能分擔尊敬的乙骨前輩壓力的行為,他還是很樂意為之的。

  聽著可愛的學生們七嘴八舌地討論著,絲滑無壓力地就接受了東堂的提議,一點兒也沒有抵觸的情緒,五條悟湊到夏油傑耳邊壓低聲音問道:「你說,他們是不是偷聽了我們那次的討論?不然怎麼把我們當時的話還原得這麼清晰?」

  是的沒錯,早在春高預選賽開始前的某天晚上,為了可愛的學生們這次春高之行不再折戟,某位白發監督冥思苦想了好幾夜,想出了和東堂一模一樣的建議。

  不過,當時夏油傑考慮到大家剛從棒球場切換到排球場上,身體的本能反應還沒來得及切換完畢,這才暫且壓了下來,沒想到今天倒是讓東堂率先提出來了,這算不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心有靈犀呢?

  夏油傑淺笑著將他的狗頭推開,「既然你們都想試試,那就試試吧。」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5-10 14:12

第231章 -

  不得不說,高專從各個角度來說都是一所神奇的學校,無論是性格各異的學生們,還是兩位看似靠譜實際最不靠譜的老師。

  讓學生們在球場上充分釋放天性,隨心意發揮的決定,放在除了高專外的任何一支隊伍身上,都會覺得難以理喻,提出這個建議的學生肯定也會被監督罵的狗血淋頭,半年時間不敢再生出其他心思。

  也就高專,兩位帶隊老師不僅沒有任何遲疑地接受了學生們想要嘗試的想法,甚至他們還比學生們更早想到了這個離譜到讓人不敢相信的新點子……也不知道他們是對手底下可愛的學生們的實力沒點數,還是太過相信大家了。

  這邊,男生們七嘴八舌迅速就商定好了首輪嘗試的計劃,那邊,女生們在此基礎上也有了屬於自己的小心思。

  「唉,你們看,我們隊裡現在有了兩對雙胞胎耶!」理子站在禪院姐妹和枷場姐妹中間,左右來回看著好像照鏡子似的四張臉,「不如我們也像男生那樣,玩雙二傳吧!」

  「都說雙胞胎之間有特殊的心靈感應,真依和真希的托球進攻配合已經如火純青了,如果菜菜子和美美子你們也能這麼打,那我們豈不是有了絕招——雙影混戰!」

  真依本想否認說自己和真希間沒有一絲一毫的默契,但聽完理子的一整段話後,她對後面那個莫名其妙的稱呼更在意。

  她不解地皺眉吐槽道:「雙影混戰?那是什麼鬼?」

  野薔薇能和理子玩得來,兩人的腦回路也驚人的相似,她搶答道:「當然是指你們兩對雙胞胎長得太具迷惑性,比賽的時候一旦你們快速跑起來,對面沒仔細看的話,說不准就會把你們看花認錯了,就像具有迷幻效果的影子一樣。」她又豎起兩根手指,「還是兩對。」

  禪院姐妹&枷場姐妹:「……」

  菜菜子摸著自己染得明亮的黃色頭發,嗤笑道:「我們的氣質反差這麼大,只要不是眼睛有問題的,應該都不會看錯吧!」

  「真希姐,乙骨前輩說……」伸手拍了下身前那人肩膀的虎杖,等那人回過頭來時卻直接傻了眼,「啊,你是真依前輩呀!抱歉抱歉,我認錯人了!」

  他撓著頭不好意思道:「你們都是短頭發,訓練服上又沒有背號,只看背影還真容易弄混哈哈哈!」

  說完,他將視線轉向對面用異樣眼神注視著自己的另一張相同面孔,仔細確認了片刻,這才松了口氣說道:「真希姐,乙骨前輩說實戰練習的效果最好,他問你們要不要跟我們一起練這個全員六邊形打法?」

  女生們的目光唰地一下齊齊落到菜菜子身上。

  她們正討論比賽的時候一跑起來兩對雙胞胎容易弄混,菜菜子否定的話音也才剛落下,虎杖就用事實證明了這並非沒有可能。

  被打臉的菜菜子耳朵尖臊得泛紅,她看看虎杖,又看了看都剪了短發後不認真看正臉確實容易混淆的禪院姐妹,腦子亂成漿糊什麼都說不出來。

  這……這找誰說理去呀!

  真希瞄了眼不太高興的真依,笑道:「好呀。大家都在摸索階段,就一起練吧。」

  等虎杖得到想要的回應高高興興地離開後,野薔薇這才得意地瞥了眼真依,而後笑著朝枷場姐妹問道:「吶,你們也看到了,雙胞胎的迷惑效果還是挺不錯的,你們要不要也弄一個相同的發型?到時候你們兩對長得一模一樣的雙胞胎站在賽場上,那畫面一定很有意思!」

  「白痴。」真依白了她一眼,罵道:「真不知道你脖子上長的那玩意是什麼,比賽服前後都印有號碼,怎麼可能弄混?」

  「就說今年IH男排的亞軍稻荷崎,他們隊裡就有對雙胞胎,也是一個打二傳手位置,一個打主攻手位置,也不見別人把他們認錯了。」

  野薔薇瞥了眼三輪霞,從對方眼裡得到否定的答案後才睜大雙眼驚訝道:「你怎麼對別人的消息了解得這麼清楚,還是和我們完全沒關系的男排?難道……」

  意識到說漏嘴的真依緊張地繃緊了後背。

  「雙胞胎……哈哈!你果然還是很在意真希姐的嘛!都悄悄關注起別的雙胞胎的相處模式了!」不知死活的野薔薇毫不留情的大聲嘲笑道。

  真依繃緊的面皮猛地一顫,強撐出來的冷靜破功後立刻朝樂不可支的野薔薇撲了過去。

  「……混蛋!你站住!」

  「略略略∼我是傻子才會聽你的站住呢哈哈哈!」

  「其實,就算有背號區分,還是有混淆迷惑對手的機會的。」

  在大家圍觀每日必看的《破防傲嬌女王喵大戰爪欠愛鬧惡霸汪》時,就聽見聲音溫柔的津美紀認真地這麼說了一句。

  目光再次彙聚一人。回過神來的津美紀發現大家都盯著自己看還嚇了一跳,半晌才不好意思地細細展開解釋道:

  「根據剛剛與幸吉同學的話,我們要練的是每個人無固定位置的打法,也就是說每個人都要熟練二傳、攻手和自由人三個位置的職責,需要時隨時頂上……」

  「與……幸吉?這是誰?」野薔薇疑惑問道。

  站在人群後面的三輪霞無奈地苦笑。

  真依眼角猛地跳了幾下,這才咬著後槽牙憤憤地將聲音擠出來,「與幸吉就是機械丸!一個和你同隊這麼久的同學,你倒是稍微記一下人家的名字呀!」

  野薔薇振振有詞道:「這怎麼能怪我?平時大家都是喊他機械丸,與幸吉這個名字都沒怎麼聽過,不記得不是很正常嗎?」

  三輪霞怕這兩人吵起來又沒完沒了,忙站住來擋在兩人中間。

  「你閉嘴!/不許說別吵架!」

  同時響起的兩個聲音堵住了三輪霞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

  三輪霞:「……」

  理子捂著嘴偷笑,然後搓了搓津美紀的胳膊,笑道:「好了好了,津美紀你繼續說吧,別理她們兩個。」

  剛才也忍不住跟著笑起來的津美紀忙整理好表情,繼續道:「根據與幸……機械丸同學的意思,作為二傳手的乙骨可以隨時和其他人交換,至於我們這邊,目前就屬真希客串二傳手的托球質量最高。」

  「雖然真希的背號是1號,真依是6號,一眼就能區分開。可如果真希去托球,真依來扣殺,這種調換來回換了好幾次後,你們覺得對方分清楚眼下誰是二傳手、誰是主攻手,這需要花多長時間?尤其是,當她們姐妹倆都在前排,可以打二次進攻的輪次的時候?」

  大家的表情凝重了起來,眼神中逐漸亮起一抹光來。

  津美紀又看向陷入沉思的枷場姐妹,「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再加上同樣可以互換位置的菜菜子和美美子姐妹……會怎樣?」

  兩張長得一模一樣的臉來回交換彼此的職能,在高壓的比賽環境中,久了總會讓人的反應神經遲鈍的,而她們只需要抓住那一瞬間愣神的機會。

  野薔薇猛地把手一拍,清脆的擊掌聲將眾人的思緒重新拽了回來。她目光灼灼地抱起一顆球喊道:「練!現在立刻就練!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那畫面了!」

  菜菜子被她的擊掌聲嚇了一跳,「換來換去的,怕不是對手被弄暈前,我們自己就先看花眼了吧……」

  視線下移落到了搭在胸前的一縷淺黃色頭發,她抓著那縷頭發念念不舍地摸著,「而且,真要這麼操作的話,我的頭發豈不是……」

  「哦!真依,你的扣球動作很漂亮嘛。」

  「狗卷接得漂亮!」

  「左邊左邊……」

  「哎呀!乙骨,機械丸你們倆怎麼回事?怎麼不去托球呀,就這麼看著球掉到你們中間呀!」

  「抱歉,我以為……」

  果不其然,真正實操練習的時候,不等對手看花了眼,隊員們自己就先亂起來了。

  「哎呀好了好了,繼續吧。沒培養出來默契,你們就提前商量好吧。」五條悟打斷乙骨的解釋,然後看向場下把手一指,「女生這邊,理子和西宮下場,換菜菜子和美美子上。」

  在場下看得眼熱的枷場姐妹終於等到了上場機會,兩人怯生生地朝夏油傑的方向看了一眼,這才懷揣著要大顯身手的激動心情快步跑上場。

  「哎呀,對面要用雙影混戰了。」虎杖笑嘻嘻地用了理子的說法。

  東堂攥著脖子上掛著的相框,笑著衝虎杖說道:「既然女生們准備放大招了,brother,那我們也別客氣了,是時候讓她們也瞧瞧我們的厲害了。」

  虎杖扭頭看過來,咧著口大白牙和他對了個默契的眼神。

  無意間偷聽到這對摯友所說的『厲害』是怎麼回事的伏黑,他冷眼瞧著他們准備看看到底能不能成功。

  「發個好球!」站在前排的菜菜子從走到發球區的真依喊道。

  真依都不用抬頭去看她的眼神,就知道那裡頭全都是一個意思「給我球」。

  她撇撇嘴,心裡止不住地嘟囔:攻手全都是麻煩的家伙。

  乙骨有意讓伏黑多嘗試二傳手這個位置,因此在真依把球發出後,搶著過去把發球接起來。伏黑瞬間明白了他的用意,立刻到位准備托球。

  與此同時,上場後就被野薔薇悄悄叮囑要盯緊東堂的菜菜子,她雙眼粘在東堂身上,看著東堂和虎杖兩人速度快成了殘影,兩人一左一右迅速朝著2號位方向靠過去。

  真希靠了過來站在菜菜子的身邊,她掃了眼一前一後起跳的虎杖和東堂,又看了眼球飛過來的高度,判斷道:「攔那個大塊頭!」

  菜菜子得令,立刻和她攔在了躍至最高點的東堂的面前。

  東堂看著將眼前的風景遮擋住的兩雙手,唇角卻奇怪地勾了起來。真希注意到這詭異之處,心中頓生出絲不妙的感覺來。

  果然,只見在東堂身旁提前起跳的虎杖在落地後迅速朝右手邊邁了一步,然後單腳發力跳起,抓住球下墜後最後一次扣球的機會,把球幾乎擦著網帶扣到了對面。

  咚!

  球沿著直線驚險地壓線落地,虎杖扣球得分!


第232章 -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高專全員都忙著朝六邊形戰士進化著。

  不過一日日的苦練下來,大家遺憾地發現這練起來並不容易,臨到比賽的前一日也才只有虎杖等幾個本就運動天賦優越的隊員,勉強能在攻手、二傳、自由人三個位置來回換著打。

  夏油傑生怕大家練得上頭,比賽那天也放肆亂來影響了正常的比賽節奏,好端端的反倒輸了,忙在比賽前一天叫停了這項特殊的訓練,押著大家按照原來的節奏好好練了一天。

  9月9日星期天,東京賽區春高預選賽第二比賽日。今天的所有比賽結束後,將決出進入十一月代表決定戰的四強隊伍。

  當高專大軍浩浩蕩蕩地開到比賽現場時,體育館裡已經擠滿了穿著各色隊服的選手們。

  大家在發現身著深藍色搭配白色隊服的高專到來後,不知怎麼竟默契地安靜了下來退到旁邊讓出了中間的路,然後目送著這波氣勢洶湧的海浪走遠。

  「快看,是咒術高專!那支有熊貓應援,還有很多俊男美女的隊伍!」

  「哈哈,他們的臉還是這麼黑。」

  「好幾個月在大太陽底下暴曬,哪有這麼容易白回來。」

  「唉唉,他們今天打誰?」

  「雖然我知道你是在問他們的對手是誰,但看看高專這群家伙的長相,我總感覺是另一種意思……」

  「哈哈!原來你也這麼想呀!我看看……嗯!他們今天下午的對手是戶美學園!」

  「這支隊伍怎麼了,為什麼你的表情這麼奇怪?我聽說他們是支球風很穩健的隊伍呀?」

  「這支隊伍我們以前交手過,他們怎麼說呢……雖然他們的口號是堂堂正正,但實際上他們的球風嘛……」

  「……明白了。」

  「高專這群家伙可不像是吃了虧會忍氣吞聲的主,戶美要是敢當著他們的面搞小動作……哈哈!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他們的比賽了!」

  那頭,和女生們分開後一路拉風步入會場的高專男生組才樸實無華地找了個角落坐下,遠遠的虎杖就聽見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他茫然地抬起頭四處搜尋了一番,很快就在對面的二層走廊上看到了正笑著衝自己揮手打招呼的黑尾和列夫,旁邊還有個生無可戀地被列夫強拽起來打招呼的研磨。

  至於這麼大聲且熱情地呼喊他名字的,是從右手邊走廊上大步走來的梟谷隊長、他新認的師父木兔光太郎。

  「嘿!嘿!嘿!虎杖,好巧呀,你們也剛到呀!」

  木兔非常自來熟地跑過來和虎杖擊了一掌,然後哥倆好地勾肩搭背說道:「你寄過來的雜志我看了,想不到你竟然還認識甲子園的優勝投手!在雜志上簽名什麼的很帥呢!怎麼樣我的二號徒弟,要不要我也給你簽個名?」

  怕他無意間闖禍追上來『看孩子』的赤葦和伏黑打完招呼後,聽見這話頓時皺著眉問道:「木兔前輩,你的簽名有什麼用?」

  木兔昂著頭拍著自己的胸膛自傲道:「我可是今年IH亞軍的隊長兼主攻手,全國五大主攻手之一,未來一定會非常有名氣,到時候再想找我要簽名可沒那麼容易了!」

  捧場王虎杖立刻笑道:「好呀!木兔前輩這麼厲害,你可得給我多簽幾個收藏!」

  「哈哈哈!好說好說!」

  赤葦算是看明白了,木兔前輩特地提到簽名雜志的事,就是為了能聽虎杖的一句誇。

  「怎麼樣,你們今天的對手都有誰?」他轉頭和身旁的伏黑聊了起來。

  伏黑說了兩個對手的名字,赤葦在聽到戶美學園時意外地微微挑了下眉,正要說什麼,遠處就傳來了木葉喊他和木兔回去的聲音。

  「和戶美打記住控制好情緒別亂了節奏。」善良的赤葦只來得及簡單叮囑了一句,就忙拉著念念不舍的木兔回去熱身了。

  送走木兔,虎杖又想起二樓的音駒眾人,他抬頭再望去時,那裡已經沒了熟悉的身影。

  「控制好情緒……」伏黑對赤葦的叮囑不明就裡,但還是留個心眼好好記住,同時把這句話同步給了他最信任的乙骨。

  「戶美學園嗎?」聽到這句話的乙骨想到了來這的路上,綺羅羅開玩笑似的和自己說起的他從信息收集最靈通的三輪霞那聽到的那些傳言。

  他沉思片刻,道:「我知道了。伏黑,你別想太多,我心裡有數。」

  得了乙骨的話,伏黑這才安心。

  「好!二傳手他觸球了!」

  「看好大塊頭,別給他扣球的機會!」

  半個小時後,高專上午的對手繁音在發現他們的扣球是由乙骨接起來後頓時來了精神,目光灼灼地緊盯著東堂和秤金次,不想讓高專成功反擊。

  在繁音選手們自認為封鎖住了高專全部的進攻渠道時,上到網前托球的伏黑卻身體往後一傾,球從他身後兩步外起跳的秤金次身前輕巧劃過,在成功騙住繁音的攔網後繼續朝著二號位飛去,然後被接起一傳後找准位置跑動起跳的乙骨靈巧漂亮地扣過了球網。

  二傳手扣球!

  沒能接到球的繁音自由人盯著乙骨憤憤地磨著牙,看對面二傳手扣球的動作,怎麼一股子主攻手的氣勢?

  一球輪換站位後,走回熟悉的二傳位置等著托球的乙骨讓繁音隊員們略微松了口氣,可還沒等他們思考高專這回要怎麼組織進攻呢,和乙骨對位站著的副攻手就看見跳起作勢要托球的乙骨單手把球一撥,竟然將球撥過了球網。

  該死,這次打的是二次進攻!

  得虧他們的自由人反應很及時,他向前魚躍,驚險的用自己的右手手掌貼在地上將飛速下墜的球與地面隔絕開,把球救了起來。

  他們救球心切,急急忙忙下進攻組織得並不是很好,可防守方的高專竟然也詭異地出*岔子了。

  「哇!」

  看著差點撞到一起的機械丸和狗卷,兩人急剎住腳後又站在原地面面相覷的樣子,觀眾們不由地焦心。

  「這個咒術高專是怎麼回事?這麼好接的球也不會接了嗎?」

  幸好,狗卷的反應足夠快,他率先醒過神來,並趕在球落地的前一刻伸腳過去,一腳把球踢到了乙骨面前。

  球在乙骨的手中一觸即離,繁音的隊員們才剛看清傳球的方向,就看見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乙骨身邊的東堂輕輕一跳,用閃電般的急速把從半米外幾乎是臉貼臉送到自己手邊的球用力扣下。

  咚!

  來自高專力量最強的ACE的最速一擊,繁音眾人都還沒反應過來,球已經擦著他們的身體重重地扣到了地下,強大力量的作用下,球竟然反彈著高高跳起,又越過中線落到了扣球的東堂手裡。

  東堂抱著球挑眉看向主裁判,問道:「這球……應該不算是我們丟分吧?」

  主裁判怔怔地看著這位神人,無奈地拿下嘴裡的哨子,指著高專的半場說道:「自然不算。由咒術高專發球。」

  「哈哈!這個叫咒術高專的隊伍真有意思,是雙二傳陣容嗎?二傳手扣球的樣子倒是ACE派頭十足呢。」

  「還有那個大塊頭主攻手,他怎麼還搶起副攻手的快攻活來了?大將,你說這支亂七八糟的隊伍到底在干什麼?他們這……『出色』的表現,我都怕下午的比賽他們會氣得直跳腳呢哈哈哈!」

  一側看台的後排,不知什麼時候坐了一隊身著黃綠相間隊服的少年們,細細看他們身上印著的隊名,正是賽前赤葦叮囑伏黑要小心的戶美學園。

  被一行人圍坐在中間的,是名斜劉海吊梢眼看著很精明的少年。他細細地回想了一番方才高專的異樣表現,又想到高專這支隊伍與眾不同的行事風格,心中隱隱有了猜想。

  「先島,別這麼早放松警惕,這支隊伍可比我們想像得更難對付呢。」

  眾位隊員們一愣,二傳手先島問道:「大將,你看出什麼來了嗎?」

  戶美的隊長大將優撐著下巴說道:「你們還記得IH預選賽那會,咒術高專對上梟谷的那場比賽中,他們換人後有了什麼操作嗎?」

  先島仔細回想了片刻,拍手喊道:「雙二傳,乙骨憂太扣球了!」

  大將優:「沒錯,他們的二傳手是個進攻和防守實力都不弱的選手,看樣子,他們這是找到了更好發揮這名選手能力的方法了。」

  一名隊員打了個寒顫,「本來這支隊伍的進攻就已經像瘋狗那樣麻煩了,現在還要加強……」

  「何止呢。」大將優笑著指了指嘗試自由人托球卻失敗的狗卷,「他們還在不斷地強化他們赫赫有名的進攻,試圖讓這種進攻更靈活多變,讓對手抓不著蹤跡。」

  隊友們驚呆地倒吸涼氣,「那我們遇到他們時該怎麼辦?」

  怎麼辦……

  大將優的視線從橫眉冷對的東堂身上轉向反唇相譏的秤金次,一道靈光驀地落入他的眼眸。

  他嘴角噙著笑,道:「自然是用我們最擅長的風格,禮貌、有風度且堂堂正正地打敗他們。」


第233章 -

  「剛剛我看到戶美的人來看我們的比賽了。」

  贏了比賽後高專眾人剛走出球場,就看見他們翹班跑去看比賽的經理叼著根雪糕懶洋洋地靠在毛茸茸的熊貓身上衝他們這般說道。

  五條悟一見到他就開始抱怨:「綺羅羅,你剛剛跑哪去了?比賽的時候我要關注大家的狀態和比賽形式,暫停時間還要照顧可愛的學生們,快累死我了。」說完還煞有其事地錘了錘腰。

  綺羅羅嘴角抽了抽,「老師,場下有順平和新田呢,再不濟他們自己也長了手腳,哪用得著您老人家親自端水遞毛巾呀!」

  五條悟擺手,「哎呀,什麼老人家,你這孩子真沒禮貌。」

  眾學生:「……」

  「戶美……他們不是我們下一場比賽的對手嗎,這麼快就來刺探軍情了?」秤金次嗤笑道,「唉,他們贏了上午的比賽了嗎?可別鬧了半天倒在了挑戰我們的最後一關上。」

  戶美的比賽開始時間比高專的要早一會,綺羅羅當時聽了赤葦對伏黑的叮囑一時好奇心上湧,就翹了經理的工作去看了半場戶美的比賽,然後就見識到了極為精彩的一幕。

  把心情重新拉回到剛才看的熱鬧上,綺羅羅舔了口雪糕笑眯眯道:「哎呀,你們是沒看到當時那畫面,嘖嘖……」

  感覺有熱鬧可聽,虎杖雙眼亮晶晶地湊了上去,「綺羅羅前輩,當時怎麼回事?你快跟我們說說!」

  綺羅羅摸了摸他的狗頭,笑著將剛才看到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戶美的對手我看選手手冊上他們的評價很不錯,不像是比賽中會因為意氣用事不斷在同一個問題上犯錯的隊伍。」聽完綺羅羅的講述後,伏黑率先提出了異議。

  乙骨深有同感,「比賽中差點控制不住情緒和對手打起來……這種情況的確很罕見。」

  綺羅羅撇撇嘴,「那也是紫靈的10號脾氣太衝太急了,這才幾顆球打完就惱火了。」他忽地打了個響指,笑道:「我知道了!這脾氣和小金還有東堂你們倆很像呢,都是一點就炸的類型!」

  秤金次冷笑否認,「我的脾氣可不像某人,動不動就用拳頭服人。」

  新田小聲嘀咕:「你現在說這話的語氣和表情,可一點也沒說服力。」

  「小金,你還是別說旁人了。」綺羅羅抬手虛敲著他的腦袋,道:「每次你和東堂爭鋒相對的樣子,可和冷靜和善一點也不沾邊。」

  「對手氣得差點和戶美打了起來,可裁判和觀眾卻對他們的影響很不錯嗎?」抱著胳膊思索的五條悟唇邊露出了一抹微笑,「哎呀,是以前沒遇到過的類型呢,真有意思。」

  「唉唉快看快看,是熊貓耶!」

  「哇哦!終於讓我遇到活的了!這麼大一只的熊貓,高專的套偶到底是哪位大師制作的呀,為什麼雜志采訪的時候不爆料出來,我重金求購!」

  「雜志?你也買了熊貓的單人頁專訪雜志?」

  「原來你也……哈哈哈!雖然棒球我不太關注,但誰讓熊貓的單人照這麼可愛呢,偶爾買一本棒球雜志也費不了幾個錢。」

  「唉唉,你買雜志送的小卡是誰的?我摸到的是隊長乙骨的。雖然乙骨也很帥,但我更想要張伏黑的,他那張投球的動態抓超nice!那眼神!那胳膊!那腿!那屁股!」

  「啊啊啊!我也很想要張伏黑的小卡,那張真的超絕!他一看就是那種氣質優雅的禁欲系,稍微欺負一下就能紅著臉氣哭的那種!不過,我抽到的虎杖君的小卡也挺不錯的啦,非常可愛的治愈系陽光笑容,感覺心都要被暖化了!」

  「說到小卡,其實……我更想要兩位老師的……」

  「小鹿你……太有品了!我和麗子也是這麼想的呢!雜志社到底是怎麼想的呀,五條老師和夏油老師這麼出塵的男色竟然不做小卡!他要是敢做,我能給他買爆!」

  「沒關系啦,我這有幾張兩位老師超棒的照片,狗卷前輩、加茂前輩、與同學他們的也有,你們要看看嗎?」

  「要!」

  耳力異於常人旁聽了全過程的高專眾人:「……」

  「優雅禁欲系?」

  綺羅羅打量著伏黑那張含羞帶臊的臉,然後目光又順著那幾個女生們的話從伏黑的眼睛、胳膊、腿和屁股等部位依次掠過,笑聲終於沒憋住噗嗤笑了出來。

  伏黑臊得不行,惱怒地瞪了他一眼後,加快腳步幾步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其他人也聽不下去那幾名女生越來越可怕的桀桀笑聲,火燒著屁股般在五條老師的帶領下狼狽地逃離了場館。

  戶美學園這支在選手圖冊上被描述成球風穩健、防守扎實、意志堅強的隊伍,他們在賽場上真正的面目到底是怎樣的,答案很快就揭曉了。

  中午聚在一起吃飯時,被聽了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綺羅羅繪聲繪色描述的女生們打趣了好一番的男生們,很快就迎來了本次春高代表決定戰前的重頭戲——對戰戶美學園的八進四淘汰賽。

  「打頭的那家伙雖然表現得很像乖寶寶,但我的感覺告訴我,他是個討厭的家伙。」賽前熱身的時候,東堂只看了戶美學園的隊長大將優一眼,就得出了這個讓虎杖心驚肉跳的結論。

  要知道在以前,被東堂討厭的人可都沒什麼好下場!迎頭給你一拳都是輕的,像伏黑答錯問題那次被揍得頭破血流的樣子才是常見畫面!

  虎杖心頭一跳,忙拽著他的胳膊安慰道:「東堂!你穩重點!你……你還記得我們制霸高中的宏偉計劃嗎?最高明的制霸,就是在賽場上堂堂正正地把對手打敗,讓他們心服口服!私刑是不對的!」

  「Brother,原來你還記得我們的計劃!我就知道你每次都說不記得沒發生過什麼的,那都是對我真誠度的考驗!」

  東堂非常滿意於好兄弟終於承認並同意執行他們宏偉的計劃,當即就搭著虎杖的肩膀笑道:「虎杖,要不我也給你做一個同款項鏈吧,一模一樣的兄弟款,到時候我們拿到優勝後拍照好看。」

  虎杖試圖去掰東堂壓在自己肩膀上死沉的胳膊,「項鏈!啊……哈哈……項鏈什麼的就不用了吧,我和你的友情,還需要這些身外之物來證明嗎?而且……而且我不喜歡脖子上掛著東西的感覺,那、那會影響到我比賽的實力發揮!沒錯,就是這樣!」

  東堂:「這樣啊,你不喜歡就算了。不過……私刑是什麼意思?好端端的我為什麼要動用私刑?」

  虎杖的身體一僵,忙打哈哈敷衍過去。

  在兩人身後的伏黑,眼神詭異地盯著兩人的背影看了半晌,然後像受不了似的猛地打了個寒顫,使勁搓了搓胳膊上冒出來的雞皮疙瘩,幾步遠離那對相處畫風詭異的異父異母好兄弟。

  很快,熱身結束,比賽開始,第一局由高專先發球。

  彬彬有禮的戶美學園上場後,先是整齊有禮貌地朝主裁判以及兩側看台上的觀眾鞠了一躬,這才笑容燦爛地各自拉開陣容准備接發球。

  素來隨性的高專隊員們被他們的動作唬了一跳,他們還是第一次遇上這種隊伍呢。

  就連看台上的觀眾們都被他們這謙遜有禮的舉動心生好感,毫不吝嗇地誇起了戶美學園的好球風,更別說部分戶美學園的粉絲了,他們直接熱情地高聲加起油來。

  戶美學園不愧是能在選手手冊上得到球風穩健評價的隊伍,即便乙骨的發球瞄准了邊緣很不好接的位置,他們還是有條不紊地讓後排的主攻手側身出去接球。

  接起發球後,戶美的二傳手將球給到斜插至四號位的主攻手大將優面前,虎杖和東堂雙人攔網迅速跟上,大將優卻把手朝上一推,第一球就來了發吊球。

  幸好,狗卷總感覺戶美的隊長怪怪的,像是那張心眼很多的人,於是開場就留了個心眼,一直小心著他的動作,這才第一時間向前魚躍把吊球接了起來。

  接起一傳後,高專這台進攻機器立刻熟練地運轉了起來。

  伏黑用快速跑位牽制戶美前排的攔網,乙骨一發輕巧的背傳,迅速將球給到在二號位找到機會的東堂,東堂跳起扣球,戶美的副攻手和大將優同時起跳攔網,球擦著副攻手的指尖彈到了界外。

  攔網打手出界,高專拿下第一分。

  在東堂高興地和虎杖擊掌慶祝的時候,丟掉第一分的戶美卻並沒有表現出懊悔不甘的情緒,副攻手甚至表情平淡地回頭衝隊友們喊道:「9號,扣球軟綿無力。」

  大將優立刻笑道:「哎呀,看來扣球的力道和身材也不是百分百匹配的。」接著他提高音量翩翩有禮地說道:「加油,讓我們拿回這一分!」

  戶美一眾隊員們立刻笑容燦爛回應道:「加油!」

  高專眾人的後背一涼,冷汗唰地就冒了出來。

  東堂他扣球……軟、軟綿無力?!


第234章 毒蛇

  難怪上場比賽差點和人家打起來呢,像他們這樣能不打起來才怪呢。

  此刻,高專眾人看著東堂當即就沉下來的臉色,無比確定對面那個用和煦的語氣說出嘲諷話來的吊梢眼絕對死定了。

  「優學長,加油啊∼∼」

  大將優長得不賴,認真起來的模樣有幾分帥氣,不少追來看比賽的女粉絲見他先是扣球被攔,後又攔網失敗,頓時對他生出幾分憐惜,忙大喊著為他加油,心疼的聲音便襯托得高專像是那個欺凌弱小的惡霸。

  「我的扣球軟綿無力?」東堂轉動著手腕冷笑一聲,說道:「乙骨,下一球給我。」語氣是那麼的不可動搖。

  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乙骨嘆氣勸道:「東堂,你冷靜點,對面是在故意激你的。」

  東堂沒有回應,但看他的表情,勢必要出了這口氣才舒坦的。

  球網對面,大將優在聽到東堂斬釘截鐵地說出那句話後,唇角就輕輕勾起一道細微的弧度。

  哼,一激就上鉤的蠢貨。

  他臉上的笑容沒變,揚聲道:「大家好好表現,爭取這一球得分,把發球權搶回來!」

  「好!」

  虎杖腳一滑,下意識地扭頭去看東堂的臉色。好家伙,對面那家伙的意思,是根本不給東堂找回面子的機會,要這一輪就輪換站位讓東堂轉到後排去!

  伏黑皺起了眉,他總算知道賽前赤葦叮囑他的話是什麼意思了。要不是跟戶美打過比賽,誰能猜到掩藏在他們彬彬有禮外表下的,竟然是這樣精心挑選設計過的挑釁。

  沒錯,他斷定戶美針對東堂的挑釁是精心篩選過的,隊裡除了他和……

  想到這,伏黑扭頭又看了眼場下正抱著胳膊和新田聊天的秤金次,縈繞在心頭不妙的預感又加深了幾分。

  只要看過他們的比賽錄像,只要不是瞎子應該都能看出來這兩人的我行我素,更甚者有人抓住他們素來不和睦這一點加以利用,擴大兩人的矛盾制造混亂……這兩個人要是鬧起來,那絕對是堪比宿儺再生的恐怖畫面。

  他們遇到的對手那麼多,強悍如音駒、梟谷,努力變強總能打敗,可這次他們遇上的偏偏是戶美這種擅長動腦子出鬼主意的。

  伏黑不敢再想下去。

  他無意識飄動的視線和乙骨的對了個正著,四目相對間,雙方都能對方眼中看到了擔憂。

  乙骨並不是坐以待斃的,他低頭思索著,不過一兩秒的時間,他就堅定了眼神走到虎杖身邊,低聲和他耳語了幾句,伏黑看到虎杖連連點頭,表情也是難得的認真。

  這次,高專的發球被接起來後,戶美找到了個很好的機會,用快攻拿下這一球。

  虎杖都不敢去看東堂烏雲密布的臉色,生怕他將球網一掀,衝到對面就要揪住對面的隊長胖揍一頓,就像揍當初的自己那樣。

  幸好他多慮了,東堂的臉色雖然難看到了極點,還時不時發出幾聲讓人膽寒的咯吱磨牙聲,但幸好,他還是好好轉到了後排,並沒有暴起。

  不過,東堂暫時的退讓並不意味著危機解除,因為,前排又有一個讓人頭疼的家伙上來了。

  「終於輪到我上場了。」秤金次單手叉腰站在網前,用一種很輕松自在的眼神隔著球網挨個打量著戶美的隊員們。

  副攻手背黑一時語塞,不知怎麼,明明他和對面那個剛轉到前排的副攻手身高差不多,可對方偏偏揚著下巴用俯視的眼神盯著他看,那眼神可真讓人不爽啊。

  「新上來的那個7號怎麼長得……這麼著急啊?看上去一點兒也不像個高中生。」這時候,從看台上突然飄下這麼一句話。

  秤金次自得的笑容一僵,眉眼間多了幾分陰霾。

  他僵硬地轉動脖子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感受到他存在感很強的目光,說話的那名女生立刻被嚇白了臉,驚呼一聲躲到了同樣害怕地哆嗦的同伴身後。

  伏黑被再生變故的比賽攪得心煩,他掃了眼秤金次那張過於成熟的臉,將心底的認同暫時壓下安撫道:「秤前輩,專心比賽,別被對手故意設置的煙霧彈吸引走了注意力。」

  既然對手不仁在先,那就別怪他不義在後,把所有不好的都推到他們頭上了。

  也不知道秤金次是不是信了他的話,他猛地深吸了口氣,倒真的扭回頭不再去看。

  噗嗤一聲,從剛才無意間冒犯到秤金次的那名女生背後傳來一聲壓抑不住的笑聲。那女生回頭看過去,就看見十幾名身著鮮紅隊服的少年不知什麼時候坐到了她們身後。

  那女生一眼就認出了這隊服的主人,驚喜道:「你們是音駒的!」

  笑出聲的那人一頭短短的黑發,一側劉海非常有個性地飛了上去,而坐在他身旁染著黃棕色頭發露出黑色發根的矮個子少年斜眼盯著他,似乎是不悅他為什麼笑了。

  黑頭發笑著朝女生擺了擺手,然後看向矮個子少年笑道:「好了,研磨,我也不是故意笑出來的,實在是乍一聽到這句話沒忍住罷了。」

  夜久問道:「黑尾,聽說你和戶美的隊長很久以前就認識了,他們怎麼樣?」

  上一秒還笑容燦爛的黑尾立馬拉下臉來,那眼神怎麼看怎麼嫌棄。

  他撇嘴道:「你們可不要被他們裝出來的乖乖好學生的模樣給騙了,他家伙呀,說他是條毒蛇都不為過。」

  「毒蛇?」

  咚的一聲,伏黑找到了絕佳的時機在二號位進行突破,戶美的副攻手和主攻手反應迅速同時跳起攔網,球唰地從兩人頭頂飛躍底線落到了界外。司線員毫不猶豫地將旗子抬起,示意界外球,主裁判吹哨指向高專這邊,打手出界高專得分。

  「啊?剛才戶美的隊員又碰到球嗎?」看台上的觀眾離得遠一時沒看清,不少人都迷茫地伸長了脖子朝主裁判看過來,就連戶美的監督都表情遲疑,似乎對判罰有異議。

  就在這時,參與攔網的戶美主攻手高千穗便禮貌地朝主裁判鞠了一躬,謙遜道:「剛剛我的確碰到球了,裁判的判罰非常正確。」

  說完,在大將優的帶領下,戶美的隊員們整理好表情圍成一圈,活力滿滿地喊了聲口號:「別泄氣,讓我們加油把這一分追回來!」

  「哦!」

  被選手肯定自己判罰的正義性,主裁判給戶美的印像分添了幾筆,而觀眾們看著他們頑強樂觀的樣子也新生好感。

  「哎呀,戶美學園的氣氛不錯呢。」

  「這樣才像是高中生比賽該有的陽光樣子嘛。」

  見證了全過程的秤金次對此嗤之以鼻。

  高中比賽不存在挑戰,主裁判都給出判定了,就算他們有異議又能怎樣?更何況是他們這種拍馬屁似的認同了。

  此時高中一眾人還不清楚戶美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但很快他們就清楚了。

  「快攻!」

  「小心,快接球!」

  「好!赤間接得漂亮!」

  戶美的防守底子很不錯,秤金次快如閃電的快攻都被他們的自由人非常漂亮地救了起來。組織起進攻的戶美面對三人攔網,試圖用吊球來找空隙抓機會得分,虎杖來不及上前,但他靈機一動朝前踢了一腳,幸運地把球給踢了起來。

  虎杖躺倒的位置有點影響到了兩名前排主攻手的跑位,讓他們不能第一時間就位,喪失了最佳的進攻機會。乙骨眼光一瞟,把球給到東堂,由他從後排發起進攻,試圖用他強有力的扣球從戶美的防守陣線中撕開一道口子。

  球呼嘯著越過球網,從幾名隊員身邊飛過,在後排的大將優眯著眼盯著球看了看,竟然在最後一刻側身讓開,任由這球朝後落去。

  「出界!」在球落地的那一刻,他大聲地舉手喊道。

  司線員緊盯著球落地的位置,利落地將手中的旗子落下。而在旗子落下的那一刻,注意到司線員動作的大將優,也立刻將表情調整成高度專注情況下卻發現結果和想像中不同的遺憾。

  「哎呀,球正好壓在線上了。都怪我太緊張了,一時間竟看花了眼。」說完,他又滿懷愧疚地朝主裁判鞠躬道歉。

  主裁判只把他當成一個天真樂觀又懂禮貌的孩子,當即和顏悅色地擺擺手,示意比賽繼續。

  再次和隊友們聚集圍成一個圈互相打氣加完油,大將優瞄到網後面因為過分結實的身材而無法被忽視的秤金次,略微提高音量笑著跟隊友們說道:「那個7號的攔網比9號稍微厲害點,但扣球嘛,兩個人差不錯,大家不要太在意,好好打。」

  開場他還說過東堂的扣球軟綿無力,現在又說自己的扣球和那個怪人一樣爛……那豈不是說自己的扣球也糟糕?!

  看著秤金次和東堂一個賽一個的黑臉,伏黑嘴角一抽,他終於知道對面這些亂七八糟的小動作是在干什麼了。

  他們說的那些話自然不必多說,是精挑細選好對像的故意挑釁,試圖影響他們兩人的心態,逼他們衝動下犯錯。

  而彬彬有禮的態度和判罰後多此一舉的主動承認自己碰到了球或者看花了眼,不過是給主裁判留下一個他們很誠實有禮貌的好印像。剛才那一聲界外沒能干擾到司線員和主裁判的判斷,可這種情況多了呢……

  人不是機器,總會出錯,到那時,他們就是有口也難辨了。

  想明白一切後,伏黑抬頭冷冷地注視著大將優。

  好一條毒蛇呀。


第235章 看誰更不要臉

  看穿戶美意圖後,伏黑第一時間就是想把這個消息同步給其他人,但他剛張嘴就看到前排秤金次那沾滿寒霜的冷笑,又想到東堂那不妨多讓的黑臉,便止住了話頭。

  算了,這兩個家伙都不是會聽勸的類型,他們說不定還會覺得我這話說出來是看不起他們,反而更急於證明自己,讓戶美的人如意了,還是一會暫停的時候讓五條老師來吧。

  此前不管是棒球還是排球,和高專交手過的隊伍裡不乏心高氣傲的選手,可像戶美這種為了得分為了贏用盡各種手段的,高專眾人還是第一次見,因此應付起來都有些生疏,一來二回的便讓戶美找到了機會。

  「打手出界!」

  「扣球出界!」

  「打手出界!」

  ……

  戶美在開局給裁判留下的好印像發揮了作用,後續幾顆具有爭議的球,主裁判在他們先聲奪人的一聲聲出界引導下,不知不覺間偏向了對方,即便五條悟讓乙骨去向主裁判表示了異議,也被主裁判拒絕了。

  除了兩面宿儺外,高專眾人還沒在誰身上吃過這個歌大虧,一時間大家的臉色都不太好看了。

  當戶美率先拿到8分進入第一次技術暫停時間,雙方回到場下休息,聆聽監督的指導。

  在場下的新田看上去比場上的眾人還要氣憤,給大家遞完水和毛巾後他便抱著胳膊頭頂冒火不停地朝戶美那邊甩眼刀子。

  「可惡!他們敢不敢正大光明地和我們比一比?」

  也不知是他的聲音太大被對面聽到了,還是他的目光存在感太強,扎得人感受到了疼,大將優竟然扭頭朝高專這邊看了過來,還挑釁地勾唇一笑。

  新田胸口燒著的火更旺了。

  「他、他……你看看他,他竟然……」

  乙骨拍拍他的肩膀讓他別惱,「他們的這些動作都是為了挑釁我們,讓我們氣昏了頭亂掉節奏的,我們只要冷靜保持住正常的節奏,那就一定沒問題。」

  東堂擰開瓶口倒了點水潑在臉上,大滴大滴的水珠順著他的臉頰滾落滴到了地上。

  他放好水瓶拿過一條毛巾彎腰慢吞吞擦著打濕的地面,一邊不徐不緩說道:「在真正的實力面前,一切手段都無濟於事。哼,這段時間練得東西,正好可以拿他們來練練手。」

  伏黑看向能做主的五條悟,他沉思片刻果斷拍板:「那憂太和惠,悠仁還有葵,你們兩組磨合度高的先出手吧。」

  他嘴角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既然今天的對手這麼熱情,那我們自然也得露點真功夫出來。只要在規則之內,隨便你們怎麼玩∼」

  隨便玩?

  伏黑暗道不好,他急急看向隊裡的幾名不穩定因素,果然看到東堂、秤金次和虎杖面露喜色,甚至連狗卷都眨巴這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滿了期待。

  這些人……

  伏黑痛苦扶額。

  前半場戶美優雅地壓著高專打的局勢助長了他們應援團和粉絲的氣焰,休息結束後,戶美應援團一聲又一聲的加油聲不費吹灰之力蓋過了熊貓所帶領的自來水應援團的聲音,一時間場上竟都是呼喊戶美隊員的聲音。

  戶美的副攻手背黑將球發出,後排的狗卷接發球時給的力似乎大了些,球飛得比往常高些。

  乙骨瞥了眼場上每名攻手所處的位置,最後視線落到了後排助跑朝前衝過來的東堂身上。

  戶美嚴密的防守得益於他們時刻對對手的觀察,正對著的主攻手沼井注意到乙骨四處找尋的目光,也留意到了他的目光落到東堂身上的片刻停留。沼井迅速得出結論,對面要打後四攻,讓那個暴脾氣的ACE出手!

  他毫不猶豫地拉上身旁的副攻手廣尾,在乙骨為了縮短傳球時間跳起的同時提前朝著四號位靠過去。

  而就在他們動作的瞬間,咚的一聲,跳起的乙骨手腕用力朝下一扣,用和主攻手扣殺時一般無二的力度重重地將球打向對方半場。

  「好呀!乙骨前輩你太厲害了!」虎杖立刻高聲呼喊了起來。

  旁邊的新田也一唱一和地開口大聲道:「哎呀,剛剛戶美的同學還說我們的主攻手和副攻手扣球軟綿無力,現在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連乙骨前輩這個二傳手的扣球都攔不住了?乙骨前輩可是親口說過,東堂的扣殺比他更厲害呢嘖嘖……」

  新田的嘲諷是精准的點對點打擊,既誇了自家人厲害,又點名並嘲諷了對手挑釁張口就來,也不看看實際情況是怎樣的。

  戶美哪聽不出他是故意說這些話的,臉上的笑第一次消失不見了。

  沒等戶美的隊員們先破防,倒是支持他們的粉絲先不高興了起來,嚷嚷道:「這個咒術高專是怎麼回事啊,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對著最禮貌有風度的戶美說出這麼沒禮貌的話來,太失禮了!」

  「看看他們隊裡那幾個長得格外凶惡的家伙,我早就說了他們像是不良吧,你看他們的表現。」

  戶美的挑釁一直以來都是隔著球網壓低聲音說出來的,在比賽現場這麼嘈雜的環境中,連離得比較遠的兩位裁判都沒聽到這些話,更別說看台上的觀眾們了,因此大家對戶美的印像就是彬彬有禮又很謙遜。

  倒是高專因為從前熊貓和眾位俊男美女還有棒球和排球雙休留下的種種好印像,被新田說出來的那些話消減不少。

  觀眾們的討論聲高專眾人自然是聽到了,但他們並不在意。沒聽到五條老師都發話了嗎,只要規則允許,隨!便!玩!

  秤金次隔著球網看著對面變了臉色的戶美眾人,嬉笑道:「我們是來贏比賽的,又不是來競選道德模範好學生。怎麼,就許你們暗戳戳捅刀子,不許我們說點真心話?」

  真心話你個頭呀!戶美隊員在心裡發出吶喊,大庭廣眾的,你們真的不要臉了嗎?

  兩支不要臉的隊伍同台競技,到底是戶美這個前輩經驗更豐富。

  大將優拍了拍手,將隊友們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然後風輕雲淡地笑道:「對面的二次進攻好厲害,不過沒關系,下次我們看清楚了再出手,一定沒問題的,來,大家一起……」

  「加油!」

  一邊是樂觀團結的圓陣加油聲,一派完美符合高中生體育競技要求的陽光開朗的形像。

  另一邊則是故意提高音量的冷嘲熱諷,再配合著那一張張或揚起下巴用鼻孔看人、因為激動喊話而略顯扭曲的臉,再或是冷笑看人時的可怕目光,活脫脫就是熱血漫裡等著被主角團干掉的反派呀!

  黑尾聽著周圍人對高專和戶美截然相反的兩種評價,臉上看熱鬧的笑就一直沒停下來過。

  列夫出於曾經和高專合宿過的情誼,焦心不已,嘴裡一直念叨著「怎麼辦,高專的名聲徹底壞掉了」等話。

  低頭安靜打游戲的研磨聽到他們的話不以為意,心裡還在嘀咕:在現實世界裡和各種稀奇古怪的怪物戰鬥還能全身而退的人,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去招惹他們?活著不好嗎?

  站位輪換後,東堂也上到了前排。

  他上來後干的第一件事,就是陰惻惻地盯著場下說他扣球軟綿無力的副攻手背黑以及嘲諷度最高的大將優,笑道:「哎呀,剛好這一輪是我們兩個扣球最軟綿無力的在前排呢。」

  站在另一條邊線附近的秤金次也陰惻惻地看了過來。

  大將優後背一涼,總感覺自己好像被什麼可怕的東西給盯上了。他閱人無數,期間坑過的人不計其數,但像東堂和秤金次這種眼神像淬了毒的,還是第一次見。

  他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強作鎮定地笑道:「你們是要要找回面子嗎?既然這樣,那就來吧。」說完就和隊友們交換了眼神,勢必要快速拿下這一分,好好打擊一下高專囂張的氣焰。

  機械丸拖延著等到東堂放完狠話,這才假裝鞋帶系好了重新抱著球站起來。

  戶美看出東堂和秤金次兩人來者不善,不欲在兩人同在*前排的輪次和他們糾纏,便想打快攻快速得分。哪曾想……

  「Lucky,猜中了。」秤金次笑嘻嘻地抬手將副攻手廣尾的扣球攔下,身後的伏黑迅速將球墊起協助組織進攻。

  東堂接球毫不猶豫地打大斜線,朝著對角線位置後排站著的大將優的方向扣了過去。

  大將優動作迅速朝側邊一撲,險之又險地將球救起,東堂和乙骨並步到四號位攔截主攻手沼井的扣球,沼井手一轉試圖用吊球甩開高專的人。

  反應最快的狗卷正好在附近,他向前魚躍把快要落地的球墊了起來,乙骨和秤金次配合打短平快,秤金次出手如電用力扣球,咚!球又一次砸到大將優的身邊,是界內球。

  接連兩次扣球都落在大將優的身邊,這當然不是巧合,而是兩個小心眼的家伙故意為之。

  東堂走到秤金次的身邊,兩人抱著胳膊擺出如出一轍的挑釁笑容,看著大將優道:「怎麼樣,我們軟綿無力的扣球接得爽嗎?」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5-10 14:12

第236章 夏油老師什麼時候奪權?

  肆無忌憚,睚眥必報。

  看著東堂和秤金次滿是嘲弄的兩張臉,大將優心裡立刻浮現出這兩個詞。

  想不到這兩人竟然是這麼不好惹的性子,他不禁在心中暗暗叫苦,可臉上卻不願浮現出半分的懊惱,好讓東堂他們得了意。

  他從地上爬起來,瀟灑隨性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笑道:「不愧是能和梟谷打到第三局的黑馬,果然厲害。唉,當初兩位能有今天這般出彩的表現,說不定能打贏梟谷呢。」

  他話說得真誠,離得近的觀眾們出於前面留下的好印像也只以為他是英雄惜英雄,在可惜高專IH預選賽那會早早出局,可人精似的秤金次一眼就看穿了他眼底的嘲諷。

  毒蛇就是毒蛇,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淬了毒。

  他又直了直腰,讓自己的身材顯得越發高大,「好漢不提當年勇,現在正比著賽呢,過去的事還想著干嘛?大將同學,你這想東想西的,要是再不趕緊認真起來,可是會被我們打得很慘,甚至就此結束你們今年的春高之行哦。」

  他說到打得很慘幾個字時,故意咬重音並意有所指的在大將優的兩雙胳膊和腿上轉了一圈。

  那家伙的意思,是想打斷我的胳膊和腿嗎?大將優第一次黑了臉。

  他當自己是誰呢,這麼囂張!

  機械丸看著配合默契地將大將優氣歪了嘴的東堂和秤金次,悄悄和身旁的伏黑嘀咕道:「他們倆什麼時候關系好到能一起打嘴炮了?」

  伏黑搖頭,誰知道他們吃錯了什麼藥。

  「好!」

  「東堂,再來一球!」

  「打手出界!」

  「大將,扣得好!」

  短暫的交鋒後,現場彌漫的火藥味越發濃烈了。

  高專圍繞著乙骨和伏黑兩個時不時交換的進攻中樞,演變出來的進攻招數就跟花兒似的,讓人看得眼花。

  先不提虎杖和東堂這兩人各種跑位掩護進攻,偶爾還交換主攻手和副攻手的打法讓人防不勝防。

  單說乙骨這名從二傳手加入攻手行列的新人,公開比賽中他扣球的次數不多,就算戶美把唯一一場比賽錄像翻爛了,也摸不准他的進攻習慣,因此每每伏黑把球給到乙骨,他都能打出不錯的扣球得分。

  而另一邊,戶美的防守本來就好,在高專花樣百出越發猛烈的進攻下,他們憑借著前面給裁判留下的好印像偶爾偷幾顆球,竟然也能勉強咬住比分。

  不過嘛,屢試不爽的招數突然失效了還不足以讓他們煩悶,真正讓他們不爽的,是對面那群可惡家伙臉上趾高氣昂的笑容,還有源源不斷吐出的挑釁。諸如:

  「哎呀,不好意思,我沒想到你的扣球力道這麼小,跟小貓撓了幾爪子似的,我竟然一只手就攔住了,你沒生氣吧?」

  「哇,這一球的力道不錯,直擊牆壁的本壘打,你去打棒球一定很不錯∼」

  「謔!好魚躍!可惜距離差了點,沒救到,太可惜了。」

  ……

  更可氣的是,對面那群家伙沒有一點其他隊伍遇到事時的風度,無論他們說了什麼,那群家伙都會故作驚訝地用更大的聲音把他們說的話復述出來,讓現場的所有人都聽到。

  他們說的話本來就是帶著挑釁的陰陽怪氣,一來二去的,部分觀眾看他們的眼神都不對勁了。

  偏偏戶美立的人設是謙遜有禮、不愛計較的樂觀少年,他們還不能解釋更加不能生氣,還得揚起笑臉故作大方地擺手示意自己不在乎。

  大將優受限於自己的人設,只得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暫時讓大家停了言語上的挑釁。

  隨著比分交替著增加,兩支隊伍無論是手上的功夫還是言語間的爭鋒都逐漸冒起了火氣,看台上吃瓜的觀眾們也漸漸咂摸出味兒來了。

  嘖,不對勁呀。

  雖然這個咒術高專是自傲了點囂張了點,可人家的確有本事,球打的也極其漂亮,尤其是他們的扣球,就連二傳手都扣得虎虎生風的,看得人熱血沸騰。

  體育競技,從來都是實力至上,他們的實力配得上這份傲氣與囂張。倒是戶美……

  觀眾們琢磨著東堂和秤金次復述出來的那一句句話,再看向戶美隊員們的目光便有些怪異了。

  現場這麼多觀眾呢,身邊自然也有擅長陰陽怪氣說話的人,吃過這份虧,如今他們脫離濾鏡再細細思索戶美隊員們之前說過的話,哪聽不出弦外之音。

  想不到呀,口號是堂堂正正,素來也以謙遜有禮態度示人的戶美,私底下竟然是這樣的嗎?

  「乙骨前輩!」

  場上,乙骨看著伏黑背傳托過來的球,他眼角含著絲淺淺的笑意高高跳起,揮出的手臂干淨利落地擊中球。咚的一聲,球從攔網員舉高的雙手和標志杆中間鑽了過去,壓著兩條邊線形成的夾角落地。

  站在附近的戶美自由人赤間著急大喊:「出界!」

  站在右側邊線的司線員根本不理睬,仔細地盯著球落地的瞬間,緊跟著迅速將棋落下。

  主裁判也從東堂和秤金次的復述中逐漸琢磨出不對勁來,如今的判罰更加仔細了,堅決不讓自己受到旁人言語的引導。

  界內!

  「嘟嘟——」

  主裁判吹響哨子,25:22,高專拿下第一局!

  「好呀!乙骨前輩你好厲害呀!每次球交給你都能得分!」

  虎杖簡直化身成了乙骨的頭號粉絲,每次乙骨扣球得分,都是他第一時間大喊著歡呼慶祝,聽得乙骨臉頰泛紅,羞得不行。

  雖然他在咒術和運動上的天賦都很不錯,但他性子內斂,至今還是不太習慣在外人面前太出風頭。

  他擺手不好意思道:「也不是每次都得分,上一球就被攔了。」

  加茂聽了不由側目:「你也太謙虛了。這麼多次進攻,你也只有那次失手了,99%的扣球成功率,別的攻手聽了這你話都得發酸呢。」

  乙骨更加不好意思了。

  綺羅羅給秤金次遞上水瓶和毛巾,接著便站在旁邊笑眯眯地看著他,道:「小金,這下子你總該舒服了吧?你和東堂一唱一和的,可是差點把對面那個吊梢眼ACE的鼻子都氣歪了。」

  秤金次的心情很不錯,既打了敢陰陽怪氣自己那家伙的臉,又在比賽中用扣球和攔網好好地展現了一番自己的英姿,這會兒他的心情別提有多舒暢。不過……

  和那家伙一唱一和?

  他斜眼看了對面站著的東堂一眼,哪知道對方也用同樣的眼神看了過來,眼神中都是恨不得劃清界限的嫌棄。他冷笑一聲,干脆利落地別開臉去不再看了。

  旁觀了兩人所有動作的其他人:「……」

  你們也太別扭了吧!明明在場上擠兌戶美時你們配合得很默契呀,怎麼下了球場又變成這副互相看不慣的模樣了?

  虎杖因為晚上自主練習的時候常和女生們搭檔,倒是見慣了野薔薇和真依互相不對付的模樣,如今再看東堂和秤金次的相處模式只覺得熟悉,便笑呵呵地站在旁邊不搭話。

  五條悟笑著看可愛的學生們鬧完,這才學著好友夏油傑那樣,一本正經地把手裡的筆記本攤開,給大家做指導。

  「別看你們第一局打得很得意,但戶美的防守很不錯,比分一直緊咬在三分之內,就連結束時都是22分,要是再給他們點時間,說不准會讓他們逆轉局勢。」

  五條監督見可愛的學生們得意了起來,便使出了曾經執教棒球時用過的恐嚇大法,給大家燃得快要燒起來的熱血降降溫,針對第一局時大家犯得幾個錯誤重點說了說。

  伏黑對他手裡難得出現的筆記本好奇,便悄悄伸長脖子看了看,結果就看見幾幅線條雜亂不知所謂的畫。

  畫上有幾個勉強看得出人形的火柴人,他們正追逐著一顆有棱角又有圓滑幅度類似球的玩意跑著,旁邊還有五條監督用粗壯的箭頭指引寫下的幾個瀟灑不羈的字,分別是五步蛇、銀環蛇、尖吻蝮等毒蛇的名字。

  五步蛇旁邊有一行小字寫著「狡猾奸詐」,銀環蛇寫著「面冷心黑」,尖吻蝮則標注著「笑裡藏刀」。

  伏黑眼前一黑,腦海中只有一顆想法,夏油老師什麼時候能踹了這糟心的監督成功奪權?他絕對第一個拍手叫好!

  虎杖顯然也注意到了五條悟手裡那本畫風獨特的筆記本,但他是個尊師重道的好學生,第一個念頭就是「五條老師的筆記果然深奧!」

  他好奇地湊了上去,眼裡滿是敬佩地問道:「五條老師,你的筆記是什麼意思啊,看起來和夏油老師的很不一樣呢!」

  五條悟喜滋滋地將手裡的筆記本遞出來,「這可是我觀察許久總結出來的。銀環蛇是6號副攻手,冷著張臉不動聲色地挑釁完美符合了他面冷心黑的特性。」

  虎杖秒懂,指著尖吻蝮說道:「這個是他們的隊長大將優吧,總是笑眯眯的,但說話特別氣人!」

  五條悟滿意地打了個響指,「虎杖同學回答正確,加十分!來,再猜猜這個五步蛇是誰。」

  早就黑了臉的伏黑雙拳越攥越緊,頭頂隱隱能看見衝天的怨氣正源源不斷地往上冒。

  這糟心的監督,要不還是他親自動手解決掉吧!


第237章 -

  「黑尾前輩,你看起來很高興?」

  休息時間,從沉浸式觀賽中感同身受到高專成功報復戶美並贏下比賽的喜悅中脫離出來的列夫,一眼就注意到了唇角彎彎的黑尾。

  黑尾笑容不變,「算是吧。」

  暴脾氣的山本猛虎想起黑尾和戶美的隊長大將優認識,便問道:「戶美帶頭的那個以前也是這麼混蛋?」

  看曾經不對付的人在自己眼前吃了個大虧,黑尾的心情很不錯,「沒有啊,以前就是個把什麼都擺在明面上的普通混蛋,誰知道上了高中竟然學會裝模作樣了。」

  列夫和山本都是直性子,剛才看比賽的時候兩人都自覺地帶入了高專一方,對戶美暗地裡的那些手段恨得牙癢癢呢,夜久忙得兩頭跑,死死把兩個不省事的單細胞按在座位上。

  「幸好高專沒上當,還用同樣的辦法報復了回去,真解氣!」列夫憤憤道。

  夜久嘆氣抱怨:「又不是你在場上打比賽,你這麼生氣干嘛?」

  列夫不爽地叫嚷:「比賽就應該公平競爭,耍那些小手段做什麼?!」

  學生時代的比賽通常都很純粹,心裡只有輸贏、愛好和夢想,沒那麼多亂七八糟的心眼子,自然瞧不上那些手段。

  安靜的研磨聞言心想:幸好今天和戶美比賽的不是我們,不然我們的單細胞組合豈不是……

  眼前似乎真切浮現出列夫和山本被戶美氣得跳腳亂了節奏的畫面,研磨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不敢再想了。

  三分鐘的局間休息很快就結束,上場前經過東堂和秤金次身邊的時候,伏黑想了想還是沒能忍住,說道:「這一局為了更快地贏得勝利,你們就別一直盯著對面的1號來扣球了吧?」

  聞言,兩人皆是偏頭面露疑惑,並齊聲道:「我有盯著他來打嗎?」說完聽到另一個聲音是從死對頭那傳來的,便又冷了臉哼了聲。

  從旁邊跑過的虎杖差點滑了腳,並在心裡大聲尖叫:有沒有盯著人家來打你們自己沒點數嗎?除了避開攔網的那些球,只要一有機會,你們不都盯著1號的方向扣嗎?一局比賽下來,他要不是帶了護膝,估計膝蓋都磕破了吧?

  眾人便維持著這詭異的眼神上了場,心裡也不免對飽受折磨的大將優生出了幾分愛憐。

  戶美的隊員們也是沉得住氣的,好好的計劃被更不要臉的高專輕松破壞,自己也吃了個悶虧,隊長大將優更是頂在了被高專報復的前線,但短短三分鐘的局間休息,他們竟然這麼快就調整好了情緒,再次上場時又恢復了那番陽光頑強的樂觀模樣,倒是和背後懸掛著印有「堂堂正正」四個大字的橫幅有幾分匹配了。

  見他們這副任爾東西南北風,我的風格又怎樣的模樣,高專眾人反而高看了他們幾眼。

  他們並不是死板的人,跟在五條悟手底下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是性格特立獨行的,再加上在高專的經歷,大家對此類腦瓜子靈活擅長鑽研的人也有了幾分包容,此前生氣只是單純不爽自己被挑釁罷了。

  第二局雙方交換了球場,由戶美先發球。

  高專的站位沒有變,戶美的稍微轉了一下,由二傳手在一號位發球的站位開場了。

  在接起發球後,虎杖的快攻被防守嚴密的戶美防了起來,大將優接球扣殺又被狗卷救起。

  前排的伏黑作勢要擔當二傳手托球,但戶美擔心他會二次進攻沒敢輕舉妄動,後排的乙骨便是在伏黑和摯友兄弟的掩護下找到機會發起後二進攻,干脆利落地拿下第一分。

  經過第一局的失利後,戶美總結經驗轉而利用好自己防守功力不錯的優點,和高專打消耗戰,在來回的拉扯中尋找機會,並成功地在球網上方爭取到了幾次機會。

  「吊球!」

  戶美的幾名攻手很擅長扣球變輕拍的吊球打法,這輪中,主攻手就是抓住伏黑攔網手型沒擺好的機會猛地收力輕輕將球推了過來。

  伏黑的身後,狗卷撲上來把球墊起,但球向前撞上了落地的伏黑後背,徑直彈到了界外。

  6號副攻手銀環蛇廣尾冷淡地看了眼伏黑,開口道:「2號攔網破綻百出,還不如小學生。」

  高專眾人微曬,還來?

  而伏黑意識到剛才自己竟然不自覺地把眼前這人套上了銀環蛇這個稱號後,當即就黑了臉。

  可惡,自己怎麼就跟著用上這個稱呼了?忘掉!趕緊忘掉!

  只是習慣性說出挑釁的話,本也沒指望能真的產生效果的廣尾,他在見到伏黑變了的臉色後還愣了會,似乎在思考自己這句話和前面那些嘲諷到底有什麼區別,為什麼單單是這句有了效果。

  見原本的進攻腳步被拖住了,東堂和虎杖這對摯友在場上的跑動越發勤快了。

  兩個人常常跑向同一個方向,一個起跳揮臂騙到攔網後,另一個立刻切到身旁的空位瞄准劃過來的球快速扣擊。他們反應速度極快,滯空後對自己的身體控制也比常人要好,十次裡總有五次是成功的,引得戶美煩不勝煩。

  更可氣的是,這兩人的體力還能不錯,戶美的前排跟著一輪輪跑著,這兩人還沒紅臉呢,他們這些防守的已經喘起了粗氣。

  看台上的音駒眾人也看呆了。

  上次合宿的時候,還只是伏黑開發了二傳手的潛能,和乙骨交換打配合,解放出了乙骨這門被埋沒的重炮。怎麼一段時間不見,虎杖和東堂的定位也模糊了起來,就連狗卷這個自由人都來嘗試托球了?

  和音駒一樣疑惑的,還有另一支隊伍。

  「9號,主攻手東堂葵。一米九的身高加上他那健碩的體型,讓他的扣球很有力道,和牛島的條件一樣呢,是這支隊伍重點關注的目標。」

  「另一名主攻手,4號的與幸吉,他的實力和東堂相比略顯遜色,但他的打法嚴謹中透著大膽,要小心他靈光乍現給的驚喜。」

  「1號二傳手乙骨憂太是隊長,他的托球一直以來都很穩很精准,最近倒是不知怎麼被開發出了攻手的潛能。哈哈,想不到這麼個斯斯文文的人,扣起球來這麼凶悍,像把出鞘的利刀。」

  「最近偶爾接下乙骨二傳手位置的,是2號主攻手伏黑惠,怎麼是個女孩子的名字?」

  「他在攻手位置上的表現中規中矩,沒有太出挑的表現,最近開始接觸二傳手這個位置後才有了點水花,是個萬金油定位。」

  「3號和7號兩名副攻手,虎杖身高矮了些,但他挺能跑挺能跳的,反應還很快,是個怪人。秤金次嘛,大家都看到了,他和東堂一樣都是不好招惹的脾氣,比賽的時候也發生過因為心情不好影響到比賽狀況的事,倒是和木兔有點像。」

  「最後就是自由人狗卷棘,速度快、反應快、預判准,高專的後場簡直就像是他的家,無處不在,有點難纏。」

  這個聲音頓了頓,聲音上揚露出幾分八卦的喜色來,「對了,聽說這個狗卷在修閉口禪,說話只能用飯團的名字替代意思,我好想親自試試能不能猜對他在說什麼!」

  「古森,選手手冊上應該沒有這麼多的信息吧,這些你都是從哪聽來的?」

  那道清亮歡快的聲音將場上高專的每名隊員都介紹了一遍後,另一個聲音緊跟著就打趣起來了。

  身著井闥山隊服的古森元也晃了晃手裡的手機,笑道:「當然是上網搜來的。你們這群腦子裡只有排球的訓練狂魔可能還不知道,咒術高專可是支很神奇的隊伍,他們現在在網上可火了。」

  坐在音駒對面看台的這群少年,自然是速戰速決早早結束了比賽的王者井闥山。對於下場比賽可能會成為對手的高專,他們也非常好奇呢。

  隊長飯綱掌對高專略有耳聞,「聽說他們不僅打排球,還同時參加了棒球的比賽,甚至還打進甲子園拿到了四強。」

  甲子園四強的含金量瞬間引起了陣陣驚呼,但也有人疑惑不解,「他們打棒球這麼厲害,為什麼不專心練一項,還跑來排球場上湊熱鬧?」

  古森笑道:「或許是人家厲害,覺得強者就該在各個領域發光呢?」

  旁邊的隊友指著又一次搶過副攻手的定位打起了快攻的東堂,說道:「強者就是打排球也不拘泥於每個人的定位,做全能型選手?」

  其他人紛紛笑了起來。

  他們和全國各地的許多強者交手過,還沒見過幾個各個位置都能打的全能型選手呢,因此並不看好高專這種各項都抓卻可能沒一項練精的打法。

  眾人看了一圈,最後還是將視線落到了因豪邁的打法而格外引人注目的東堂身上。

  飯綱掌觀察了許久,沉聲道:「不管怎麼說,咒術高專有東堂這名有幾分牛島氣概的主攻手,還有靈活多變的雙二傳陣容,比賽的時候還是要小心的,不能因為他們是新隊伍就大意。」

  聽他的話,似乎已經斷定高專能戰勝戶美,成為十一月代表決定戰中他們的對手了。

  其他人對他的話並沒有異議,頂尖選手出色的預判已經讓他們猜到了結果。

  咒術高專呀,他們的下一個對手很有趣呢。


第238章 -

  如今東京賽區毫無疑問的王者井闥山來到現場觀賽,誰認不出來。

  比賽結束後,高專隊員們也通過看台上的動靜一眼看到了井闥山眾人離去的背影。

  秤金次吹了聲口哨,笑道:「哇哦,王者大駕光臨了。」

  虎杖驚訝,「他們是……過來探聽我們消息的?」

  「都是對手了,過來看看不是很正常?」伏黑平靜道,「不過我們一支新隊伍竟然也引得他們全體過來,看來,井闥山也很謹慎呢。」

  東堂握著條毛巾擦汗,臉上全是興奮,「IH冠軍,站在全國數千支隊伍巔峰的隊伍,挑戰這樣的強者還真讓人熱血沸騰。」

  與此同時,古森盯著一如既往帶著嚴實的口罩安靜走在身旁的佐久早,兩步向前跨出跳到他面前,然後一邊倒退著走一邊彎下腰盯著佐久早的臉打量。

  「剛剛我看你一直在盯著高專的9號,怎麼你也覺得他有點像牛若,所以想好好和他比一比?」

  也不等佐久早開口,他又緊跟著繼續說道:「也是,你和白鳥澤的牛若,狢阪的桐生八都是排名前三的主攻手,平時王不見王的,想交手也要看運氣,也難怪這會兒你遇見個球風有幾分相似的選手就上心了。」

  「想當初IH那會,我見他們有意思,也想和他們打一場來著。」

  佐久早不愛和人靠得太近,他往旁邊邁了一步拉開距離,沉默了會這才開口道:「我沒有。」

  古森才不信他呢,「真的沒有?」

  高專和戶美的比賽是今天這個球場的最後一場,因此比賽後大家也不著急走,先歇著喝了口水擦了會汗,這才慢悠悠地收拾起東西。

  戶美的人先收拾好東西走了,可等到高專也出去時,卻意外地看見大將優挎著單肩包站在門口,和身邊那個漂亮的四六分齊劉海女生說話的表情,柔和得和比賽時那副欠揍的模樣判若兩人。

  高專這麼多人裡,除了秤金次和綺羅羅外都是純血單身狗,成雙成對出現的高低都會被大家多看兩眼。不然當初伏黑走在路上被漂亮女生問路時,五條悟這個不正經的老師,也不會火急火燎地帶著更不正經的野薔薇和虎杖兩個學生趕去看熱鬧。

  虎杖看到那名女生仰起頭和大將優說話時浮現的燦爛笑容,眼睛都看直了。

  他歪著腦袋湊到伏黑身邊問道:「伏黑,你說那個女生是他的女朋友嗎?」

  伏黑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沒給,一句「我怎麼知道」敷衍了事,專心找尋去女生們比賽場館的路。

  「你的長相看上去就是很受女生歡迎的類型,你竟然也不知道?」虎杖嘀咕,「也對,你也是單身狗呢。」

  伏黑眼皮一顫,暗暗磨牙,恨不得咬死眼前這個不會說話卻長了張嘴的家伙。

  「哎呀,這不是戶美的隊長大人嗎?」秤金次還記著仇,上去就陰陽怪氣地開了腔。

  大將優一抬頭就看到了剛在賽場上得罪了的對手烏壓壓一片站在面前,倒吸了一口涼氣暗叫不好。

  可惡!怎麼偏偏這時候被這群家伙給撞上了!

  他腦子瘋狂轉動著,只想著趕緊想個辦法,要麼他帶著小美華先走,要麼把高專的人擠兌走,反正堅決不能讓兩撥人繼續呆在這了!

  可惜東堂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想法,東堂掃了眼他身邊的女生,問:「女朋友?」

  虎杖詭異地從裡面聽出了一絲淡淡的欣賞。他忙將那名女生粗略地打量了遍,便知道了緣由。

  那名女生在同性裡算是高挑那掛的,她長得漂亮笑起來又很陽光有活力,除了可愛外,和東堂喜歡的高田風格很類似。

  聽到這問話,大將優表情一僵,伏黑感覺他的臉色好像變得有些蒼白了。

  大將優嘴唇抖了幾下似乎想要開口解釋,倒是那名女生表情不變,依舊笑著說道:「不是,我和他已經分手了。」

  大將優的臉色更難看了,難為情的表情顯出了他的幾分可憐,竟是全無半分賽場上攻於算計的毒蛇形像了。

  東堂和秤金次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再看向他的眼神裡已經帶上了憐憫。

  或許是為了照顧大將優的面子,那名自我介紹叫美華的女生笑著解釋道:「你們不要誤會,我和他分手只是因為我覺得他心裡只有排球,心裡生氣又不甘心罷了。」

  說著,她臉頰染上了一層淺淺的粉,匆匆看了眼大將優後又急急地低下頭,「抱歉,我之前不該說出你總忙著社團活動真沒勁之類的話。其實……你在賽場上的樣子……真的很帥。」

  少女羞澀這,「下次……你、你能教我打排球嗎?我想……試著了解了解……」

  大將優愣了會,接著又是撓頭又是上下左右到處亂看,最後這才溫柔了眉眼輕輕點頭,「嗯。」

  圍觀了全過程的高專眾人:「……」

  這該死的酸臭味,現充快滾啊!

  虎杖又湊到被戀愛的酸臭味熏到的伏黑身邊,感慨道:「我忽然覺得這家伙好像也不完全是個混蛋了。」

  伏黑:「……」

  他是見過虎杖撩而不自知的功力的,本來他以為虎杖是個徹頭徹尾不解風情的木頭,可現在一看,這家伙門清著呢!

  等美華因為不好意思匆匆離開後,戶美的隊員們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裡冒了出來,呼啦一群人湧了上來把高專的人擠走,揪著大將優作勢就要揍他。

  一群人一邊抓一邊嘴裡還喊著「現充必須死!」「這麼個大好的未來可以笑話大將的機會,為什麼陪在身邊的是高專的人」諸如此類的話。

  虎杖他們這才知道,原來大將優鬼鬼祟祟地說要一個人出來時,就有戶美的隊員發現是他的前女友小美華來找他了,眾人估摸著有熱鬧可看,剛剛全悄悄躲在附近睜著一雙銅鈴眼看著呢。

  雖然戶美耍小手段刷裁判好感度的行為確實給高專留下了個不好的初印像,但兩局比賽下來,他們水網一般細膩纏人的防守,靈活利用攔網發起的反攻以及對發球超高的控制,這些硬實力才是真正改變高專眾人態度的因素。

  如今再看他們嬉鬧時臉上燦爛的笑容,秤金次他們也跟著露出了微笑。

  耍點小手段又怎樣,他們報復回去的手段也不厚道,想必這次之後外界對戶美的評價會發生很大的轉變吧。哎呀,大家都是不愛走尋常路的混蛋,何必互相看不順眼呢?

  「女生們的比賽還沒結束,你們還要過去加油嗎?」遠處,不知道什麼時候悄悄走開前去打探消息的五條悟在朝他們招手。

  伏黑眼神一凜,抬腳就走。虎杖趕忙跟上,「等等我,我給釘崎和真希姐她們想到了幾句絕妙的加油詞!」

  「……都讓你別跟著澤村瞎學了。」

  「怎麼會是瞎學呢!天久前輩也跟我說過他很喜歡澤村起的那些外號和喊得口號呢,說很有趣。還有倉持前輩,他也很喜歡獵豹這個稱號呢!」

  伏黑:「……」

  你舉的兩個例子,一個是澤村的腦殘粉,不管什麼都百分百欣賞贊同,另一個是和澤村住在一個宿舍兩年的前輩,親的跟親哥似的,能一樣嗎?

  虎杖見他不說話,又舉了一個例子,「日向也說澤村給影山起的寂靜之王很形像呢,准備明天把這個稱號同步給影山。」

  伏黑心頭一跳,「日向和澤村什麼時候混到一起了?!」

  而且,你確定日向把這個稱號告訴影山後不會遭到一頓慘無人道的毆打嗎?

  虎杖:「就上次我把有澤村親筆簽名的雜志寄給日向後,日向看了澤村的采訪覺得他初中時拉上小小伙伴一起打球的經歷和自己當初很像,立刻就把澤村引為知己,我就介紹他們認識了。」

  這奇妙的交友過程……伏黑沉默。

  合宿時常聽月島罵日向和影山是單細胞生物,感覺澤村也是呢。難道……這就是單細胞生物特殊的交友方式嗎?

  等男生們入場坐到女生們比賽的看台上時,虎杖這才驚訝地發現,理子和三輪霞竟然沒有場上,如今代替她們站在場上的竟然是最近才入隊的新人枷場姐妹。

  「這是怎麼回事?」

  他忙去看比分,大比分1:0高專女生組領先,可第二局的小比分是13:14,對手銀杏嶺領先。

  周圍的觀眾一邊討論著高專引人注目的兩對雙胞胎選手,一邊嘀咕著監督決策的怪異。

  「新上場的8號和9號這對雙胞胎,看她們的動作就知道是經驗不夠豐富的新人,咒術高專的監督怎麼敢讓她們上場的?」

  「看她們的動作,倒是讓我想起了IH那會第一次看咒術高專比賽時的模樣。那會呀,她們的防守爛到讓人哭泣,全靠著不可阻擋的進攻才走到了最後。」

  「哼,手握一局領先的情況下換新人上場,咒術高專這是在比賽中練兵嗎?還真是狂到沒邊了,我看呀,她們遲早會敗在自己的傲慢上!」

  正說著話,場上嘟的一聲哨響,主裁判表情嚴肅地對著攔網的菜菜子做了個手勢。原來是菜菜子攔網時手不小心碰到了標志杆,按照規則犯規把這分記給銀杏嶺呢。

  13:15,分差兩分。

  伏黑身後傳來一聲嘲笑:「來了!咒術高專傲慢的報應來了!她們要輸了!」


第239章 -

  伏黑回頭看去,只見一個頭發剃得短短的露出青色發茬的男生正翹著二郎腿靠坐在斜後方的座位上,臉上露出快意的嘲笑。

  挨著坐在那男生旁邊的一個齊劉海短發女生見伏黑看了過來,窘迫地朝著伏黑微微點了下頭,施以抱歉的笑,然後忍無可忍地深吸了口氣,衝著那男生的後腦勺就重重地甩了一巴掌,「虎太郎,夠了!」

  那男生哎呦了一聲,茫然地捂著生疼的後腦勺看著女生,「真綾,你干嘛打我?」

  「因為你欠揍!」女生怒道,「早知道你是這麼傲慢又沒禮貌的人,我就不邀請你過來看比賽了!」說完,女生站起來氣呼呼地走了。

  那男生還茫然地捂著後腦勺坐在原地不知所措,還是機械丸看不下去提醒道:「還愣*著干嘛,追呀。」

  男生這才如夢方醒,趕忙跳起來一陣風似的追出去消失不見了。

  綺羅羅貼著秤金次的胳膊,嘴裡叼著跟棒棒糖饒有興致地看著已經沒了人影的出入口,笑道:「看來,這對情侶之間要有大危機了。」

  虎杖見伏黑收回了視線,這才訕訕道:「伏黑,你剛剛的眼神好可怕。你是不是在想怎麼教訓那人一頓呀?暴力是不好的,你最近越來越……哎呦!」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不爽到極點的伏黑敲了腦袋。伏黑瞪著他,威脅道:「你要是再敢說出校霸兩個字,你就死定了!」

  虎杖一凜,忙發誓道:「你放心,我立刻把校霸兩個字從腦袋裡刪除!」

  伏黑:「……」

  陡然意識到剛剛自己又不小心說出那兩個字的虎杖,捂著自己的嘴欲哭無淚。

  場上,在菜菜子攔網犯規後,夏油傑立刻叫了暫停,並在暫停結束後進行了人員更換。新人枷場姐妹被換下,理子和三輪霞上場。

  老隊員之間的默契不是新隊員隨便就可以替代的,在理子和三輪霞上場後,高專迅速找回了熟悉的比賽節奏。

  雖然理子的進攻得分能力比不上隊友們,可當她在前排時,她能很好地掩護隊友們進攻。又因為她個子較矮打點不高,除了輕拍吊球外,她還潛心鑽研出了如何高成功率地利用對方的攔網將球彈回重新組織進攻的打法,雖偶有失手送分的情況,但也為隊伍帶來了很多二輪進攻的得分機會。

  三輪霞就更不用說了,是前排除了真希外的另一根定海神針,攔網進攻又快又准,還跟誰都能配合得來,是隊內百搭適配性最強的選手。這次要不是考慮到枷場姐妹的雙胞胎默契,搭檔上場效果更好,夏油傑也不會輕易換下更穩妥的三輪霞。

  「好!」

  「左邊左邊!」

  「完美的一擊!」

  「小心吊球!」

  ……

  被換下場的枷場姐妹看著場上高專女生們配合默契一分分將比分追回來,並抓住對方前排兩點攻弱輪的機會實現反超,心裡既高興又有點別樣的落寞。

  高興的是看如今這情形,她們應該是能拿下這場比賽了。難過的則是,她們悄悄練得這兩個月似乎效果並不怎麼好,自信滿滿地上場打了半局,她們不僅沒像想像中那般大放光彩,反而成了拖後腿的存在。

  夏油傑見她們都低著頭站在替補區不說話,說道:「其實,在讓你們上場前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

  枷場姐妹猛地抬頭,驚訝地看著夏油傑的背影。

  「夏油大人,那你怎麼還……」

  「不是說了嗎,以後都不要叫我大人了,要叫老師。」夏油傑淡淡道。

  「菜菜子球風大膽,很有自己的想法,美美子細心周到,球風細膩穩重,你們倆互補性很強,分開和隊裡其他人搭配或許也能產生不錯的化學反應。」

  「不過,現在的你們經驗還太少了,就像一顆稚嫩的幼苗,需要經歷一番風霜雨雪的磨煉,才能成長為一棵能獨立抵擋寒霜的大樹。」

  因為和枷場姐妹關系更親密的緣故,夏油傑的話說得很直白。

  「我是存了讓你們上場歷練的心思,不過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我更多是為了能激發起隊裡剩余幾個人的鬥志,催促著她們也能更快地變強。」

  枷場姐妹算是被夏油傑一手養大的,對他的心思也能把握住十之八九。

  菜菜子:「……鯰魚!夏油大……夏油老師,我和美美子就是你放進沙丁魚群裡的兩條鯰魚,對嗎?」

  夏油傑回頭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然後豎起食指放到唇邊比了個安靜的動作。枷場姐妹看著他好看的笑臉,只覺得心都醉了。

  嗚嗚嗚,夏油大人好好看!

  夏油傑回過頭,看著場上來回跑動尋找著機會的理子和三輪霞,眼底的笑意微收。

  「當一個魚群裡出現了幾條最凶猛的領導者後,其他較弱的魚就會自覺地當起跟班的角色,甚至是心安理得地覺得現在的一切是理所當然的。」

  「可我們這支隊伍不需要明確的王和雜兵,每一條沙丁魚都能通過廝殺變強。只有王才有資格和其他的王並肩站立,如果剩下幾條弱小的魚不能盡快趕上的話,為了我們的目標,未來的路我很可能會找更強的替換上了。」

  枷場姐妹聽了夏油傑這番有些冷漠無情的話,卻並沒心寒害怕的感受,反而欣喜了起來。

  因為曾經的經歷,她們並不害怕競爭,甚至很享受競爭帶來的刺激與喜悅。

  她們喜歡夏油傑看向她們時眼裡那贊許的笑意,為了能再次看到那抹期待的笑,她們終於認真地將目光瞄准了正選隊員的位置。

  「右邊,快!」

  「三人攔網!」

  場上,銀杏嶺的三名前排隊員迅速集結擋在了跳起准備扣球的野薔薇面前。

  野薔薇的目光在眼前高舉起的三雙手掌中搜尋了一番,迅速鎖定其中一只手指沒來得及下壓蓋好的手。

  她瞄准那只手,手腕像敲釘子似的用力把球朝著那只手砸去,啪的一聲,球撞開那只手繼續向後飛去,遠遠地朝界外飛去。銀杏嶺的自由人轉身疾跑想要救球,還是慢了一步,沒能將球救起。

  「耶!」野薔薇笑著跟身旁的理子擊掌,「理子,多虧了你把她們的吊球救了起來,這一分也有你的功勞!」

  理子哈哈笑著接過對臉色難看的銀杏嶺隊員拋過來的球,轉身扔回給真希,「真希,再發顆好球!」

  真希笑著比了個OK的手勢,拍球的動作看起來是那麼的勢在必得。

  銀杏嶺的監督看了眼17:21的比分,向下緊抿的唇角印出一道深深的痕跡。

  他們卡輪了。

  自從他們的二傳手換到前排對上咒術高專前排三點攻的強輪後,他們就卡在了這個輪次,一連讓對方得了好幾分,尤其是他們現在的這個發球手,還是發球很有威脅性、具有直接得分能力的禪院真希,要是再不快點破局,這場比賽很可能就……

  他看著主裁判抬手准備吹哨的動作,一咬牙喊了最後一次暫停,並朝主裁判示意要換人。

  「快看!銀杏嶺換人了!」

  「替補二傳手換下後排的接應增強接一傳能力,再把前排的主力二傳手換下,換上進攻得分能力更強的替補攻手,銀杏嶺這是要殊死一搏了!」

  「肯定啦,咒術高專都拿到21分了,她們現在的發球員又是最麻煩的禪院真希,要是輪次繼續卡在這,比賽說不定就結束了!」

  在場上完成換人的操作後,一直安靜坐在學生們身後的五條悟忽然開口道:「雖然我們打比賽的時候不常換人,但你們還是仔細看一下卡輪的情況下該怎麼辦吧。下一場比賽我們的對手井闥山可是各方面實力很強的隊伍,發球自然也是。你們帶入一下卡輪的情況,好好想想要是換成你們會怎麼破局?」

  提到井闥山,男生們立刻打起精神認真看了起來。

  銀杏嶺的實力不差,替補攻手的實力也不輸主力隊員,在換上她後,她盯准了在場下就注意到高專陣容較薄弱的一環——理子,雙人攔網專挑理子攔網的方向扣,防守時又萬般提防理子的反彈調整性扣球,下壓手腕徑直將球按死,將理子尋找調整進攻的希望扼殺在搖籃裡。

  看著早就預料到的畫面出現在眼前,夏油傑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而場上的理子還沉浸在比賽的緊張氛圍中,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受到了針對,成了對手的突破口。

  卡住的站位再次轉動了起來,看到希望的銀杏嶺隊員們越戰越勇,監督也沒急著把人還回來,而是隊員們繼續打下去。

  銀杏嶺連追兩分,比分19:21,分差已經縮小到兩分了。

  換上來的15號替補攻手還想繼續在理子這個防守突破口繼續拿分,卻被三輪霞看穿了目的緊急和理子交換了站位,由三輪霞正面對上了扣球。

  高專這輪站位三名前排隊員從左到右分別是理子,野薔薇和三輪霞,三人各方面實力都挺不錯的,但唯有一點較為致命,那就是身高不太夠,攔網高度略有欠缺,以前比賽的時候也吃過不少虧。

  換上來的15號替補攻手雖然也不是什麼大高個,但她有一米七八的身高,跳到最高點後她毫不猶豫地換成吊球,輕松將球從三人的頭頂翻了過去,再得一分。

  20:21,銀杏嶺就要追上來了。

  真希一直在身後觀察著這名選手,借著大家圍在一起加油的功夫,真希輕聲囑咐前排的三人,道:「不用費心地攔網,裝出來不及的樣子讓她們把球扣過來。」

  野薔薇驚訝的目光在觸及真希胸有成竹的眼神後迅速消融,「知道了。後排有西宮、真依還有真希姐你們三個接球最厲害的在,我們哪還用得著擔心。」

  真依和西宮桃不爽地嘀咕:「為什麼她是真希姐,我們就是直接叫名字?」

  雖然她們的關系沒好到那種程度,可聽著就是讓人非常不爽呢!

  「背傳,左邊!」

  比賽繼續後,野薔薇看著被二傳手背飛又一次傳向二號位的球,故作慌張地大喊著讓理子和三輪霞跟著自己一起朝二號位跑去攔網,然後不錯所料地慢了一步讓15號將球扣出。

  高專本輪前排的攔網實力的確差了點,但她們後排強大的接一傳能力彌補了這一點。

  真依聽著野薔薇那假到不行的慌張語氣翻了個白眼,然後有條不紊地將真希接起的球朝前托起。

  真希自接自扣,在前排野薔薇和理子的掩護下發起後三進攻,精准瞄准銀杏嶺後排發球的副攻手,將球重重地扣到了她的腳邊,搶回了發球權。

  比賽重新回到了高專熟悉的節奏,在真希轉到前排,本該是高專前排兩點攻弱輪的情況下,憑借著她靈活多變又難阻擋的強大進攻,高專順利拿下最後幾分,挺進到十一月的代表決定戰。


第240章 我瞎了!(不是)

  這周又是好消息,男女生都闖進最後一天比賽日了,距離拿到去往全國大賽的名額僅剩一場比賽。

  男生這邊,迎接著他們的是排球生涯的最難關卡,挑戰王者井闥山。只有將他們打敗,才能繼續前行,通往更光明燦爛的橙色球場。

  女生們這邊,准決賽她們將迎戰老對手,在IH預選賽時二回戰就對上並讓高專女排一鳴驚人的紅棉高中。

  據夏油傑收集到的情報顯示,去年的准優勝今年卻二回戰敗退,還是敗在一支籍籍無名的新隊伍手上這個巨大的恥辱讓紅棉高中十分不甘,回去後隊員們全都奮發圖強玩命地練,甚至當初女生們看到的那名一年級的受傷自由人,她回去後就轉練了主攻手位置,為的就是加強隊伍的進攻得分能力,在春高一雪前恥。

  「她轉主攻手了?」野薔薇大驚,手裡的雪糕一塌差點掉在地上,「不是說她是先發裡那個曾獲得過東京地區最佳自由人的繼任者嗎?等三年級的退了,她到時候再轉回來?」

  三輪霞嘆氣道:「至少改變後她們有了再次衝擊名額的機會,總好過一成不變地等待幸運降臨吧?不過……說不定明年她們又有更好的自由人苗子來了呢?」

  話說完,她不知道從哪摸出一本筆記本在上面勾畫著,野薔薇探頭看過去,只見上面密密麻麻寫著不少和比賽、對手有關的信息,最新的一條就是紅棉戰勝玉蘭學園打入四強。

  又是一個老對手。

  「玉蘭學園……」野薔薇想了會,「這不是那支接發球很厲害的隊伍嗎?她們竟然和紅棉遇上了?」

  真依:「最擅長防守的隊伍,對上了發球最厲害的隊伍,哼,真是一場絕配的比賽。」

  野薔薇想像了一下這兩支隊伍比賽的畫面,也好奇心上湧,「確實很有意思。唉,可惜地區的排球比賽不能錄像,不然真想親眼看看這場比賽。」

  三輪霞笑了,「聽說,從自由人轉成主攻手的那名選手在賽場上表現不錯,貢獻了不少得分呢。」

  聽了半天八卦的理子好奇道:「三輪,明明今天我們都忙著比賽,這些消息你都是怎麼知道的?」

  「上網呀。」三輪霞道,「春高預選賽開始後,幾個網站的討論非常熱烈,每天都有很多新消息,就是這些情報有真有假需要仔細篩選……不過,比賽進程是確定無疑的,今晚就能放上我們學校的官網。」

  眾人隨之又是一愣,「唉?我們學校的官網還能看到比賽進程?」

  「一直都能呀,甚至連我們的棒球比賽也能看到呢。」同樣安靜聽了半天八卦的虎杖開口笑道,「三輪同學負責學校官網的更新非常認真,每次比賽開始後都會和歌姬老師一起花心思更新網頁,可費心思了。」

  說著虎杖又興奮地將右手舉起,笑道:「當初我也去幫忙了!」雖然是整理資料這些小事。

  旁邊的機械丸聽到這句話,也想把手舉起來,但想了想又忍住了。

  新加入的枷場姐妹十分不解,菜菜子問道:「弄這個做什麼?有這個時間,還不如認真練球呢。」

  三輪霞搖頭解釋:「五條老師和夏油老師都說過,現代體育競技,信息收集十分重要。當初我是想著我們一支新隊伍也沒什麼人脈,收集對手的信息不方便,那時候我們的官網流量又這麼大,我就靈光一閃動了心思……」

  她摸著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

  「幸好歌姬老師非常贊同我的想法,並幫著我一起做成了這件事。現在,我們的官網論壇已經成了最新的一個聚集點,每天都有不少用戶留言呢,這些留言裡偶爾就夾雜著小部分對我們有用的信息,灰原老師閑的時候就會幫忙收集起來發給我們。」

  眾人目瞪口呆,手裡的零食掉了一地。

  在他們不知道的情況下,自己的同學竟然和老師一起做了件這個了不起的事。

  順平輕拍著胸口感嘆道:「總感覺這一幕像是電影裡那些很厲害的地下組織架設的情報網……」

  對上眾人的眼神,三輪霞忙羞澀地擺手,「我也沒這麼厲害啦,只是幫老師們打打下手罷了。」

  當天晚上,受到衝擊的眾人在結束完一天的練習後,不約而同地點進了自家官網的體育界面,然後磕磕絆絆地找到了掛著hot小圖標的論壇板塊。

  那一刻,他們發現了新世界。

  「理性討論高專師生男色力排名……這是什麼?」虎杖沒看懂這行標題裡男色力是什麼,一時好奇就點了進去。

  [1樓:第一名毋庸置疑,絕對是五條老師!那如同天神般的完美相貌,擁有恰到好處肌肉幅度的一米九挺拔身材,再配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啊!我死了!]

  [2樓:反對樓上!第一名當然是我們最受歡迎的夏油老師!帥氣的樣貌,永遠和煦溫暖的笑容,還有比賽時冷靜理性的指導,還有180+的完美身高和恰當好處的肌肉線條……這才是當之無愧的男色力天花板!]

  [3樓:贊同二樓,像夏油老師這種凜然不容侵犯的類型,磕男色力才更有反差感更……刺激嘛!五條老師一米九太高了!]

  所以這個男色力是帥氣排行榜的意思嗎?果然還是兩位老師更受歡迎呀。

  虎杖在疑惑了看了近百條圍繞著五條悟和夏油傑到底誰才該是第一名的爭論後,終於看到了他們這些學生們的名字,而且第一個就是自己的。

  [107樓:算了,第一二名讓給你們不爭了,我們來討論後面的排名吧。其實……我覺得虎杖君也挺不錯的,尤其是那張照片。羞澀.JPG]

  [108樓:嗷嗷嗷!是這張撩衣擺露腰擦汗的神圖吧!我也是這張照片入圈的!走陽光健朗人設的虎杖君撩起衣擺遮住了半張臉,露出的眸子專注地盯著對手,就像瞄准獵物的猛獸。最絕的還是撩起衣擺後露出的六塊腹肌!想不到這麼愛笑的虎杖君身材竟然這麼好!虎杖君,我願意當你的獵物!附圖一張.JPG]

  虎杖:「……」

  看著那張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拍下來的照片,虎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個帖子標題裡的男色力是什麼東西了。

  隔壁房間的伏黑,此時也在做著同一件事,不過,他點開的是另一個板塊。

  夏五,五夏,五伏,伏虎、禪院雙驕……

  「這些都是什麼?」伏黑緊皺著眉頭看著頁面上一個個自己看不懂的標簽,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從何下手。

  雖然不懂這些標簽的意思,但看好些都有重復的內容,再加上那重復的部分實在熟悉,腦子靈光的伏黑很快就意識到,這不是他們姓氏的單字組合嗎?

  隱約猜到這些標簽代表的意思後,他將指尖懸在一個有自己姓氏單字的標簽上,猶豫了半晌,還是出於趨利避害的心理陡然將手指一轉,從旁邊發帖數量最多的夏五和五夏兩個標簽中隨機挑選了一個點進去。

  然後……然後他就瞎了,像被火燒著屁股似的火急火燎地退出了那個板塊,生怕那個帖子裡的字能追出來咬他一口似的。

  同一時間的真依也點進了同一個板塊,猶豫再三後,她實在禁不住對禪院雙嬌這個標簽的好奇點了進去,然後挑了熱度最高的那個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直到她看到了某些讓人瞠目結舌的描述,這才木著臉迅速十連叉關閉板塊退出網頁順便將電腦也關了。

  和以上幾人不太美妙的經歷不同,東堂非常幸運地避開了那些熱度很高卻能給以一個眼界還沒那麼寬廣的普通人致命暴擊的帖子,找到了正兒八經討論排球的板塊。

  「全國五大主攻手實力排名(無前後順序)及各自技能描述討論……」

  出於好奇自己有沒有進這個排名的目的,他抱著一種隨意中又帶著期待的心情點了進去,躍入眼簾的就是他們下場比賽的對手,來自井闥山的佐久早聖臣。

  「……全國三大主攻手中唯一的一名二年級,手腕靈活,球路帶旋轉非常難接……未來可期。」

  「牛島若利,出身宮城縣白鳥澤高校……左撇子,強力旋球,絕對的力量,把球交給他絕對能得分……」

  接連兩個人的評價中都提到了旋球這個有些陌生的詞彙,粗中有細的東堂敏銳地感受到了其中隱藏的不同。

  他想到當初棒球訓練五條悟教伏黑投球時提到過,旋轉非常重要,同樣的速度下,高轉速的球更難打。

  棒球和排球都是球,既然棒球裡盡量減少球的旋轉,讓球和空氣摩擦產生不規則飄動的蝴蝶球,對應到排球裡就是跳飄發球,那麼棒球裡提高球的轉速讓球不好打的方法,是不是也能應用到排球裡,讓對方沒那麼容易接到扣球?

  東堂是個行動派,他立刻查起了有關排球旋轉的資料,並決定明天一早就去找兩位老師和將跳飄球已經踐行成功的順平,朝他們詢問方法和心得。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5-10 14:12

第241章 覺醒

  第二天一早,當大家再次聚集在體育館裡時,三輪霞驚訝地發現不少人都精神不濟,眼下有著明顯的烏青。

  可當她關心地去問他們因為什麼沒休息好時,卻沒一個人回答,伏黑和真依還用一種非常復雜的眼神看著她,欲言又止,這更讓三輪霞摸不著頭腦了。

  當東堂對著順平說明來意後,順平抱歉地說自己深諳怎樣讓球不轉起來,可對怎樣讓球轉得更快沒什麼頭緒,於是,全部希望便落到了兩位老師身上。

  幸好,兩位老師也不知道年輕的時候去哪學來的這麼多雜七雜八的技能,他們竟然真的懂讓球轉得更快的技巧!

  高專好的一點就在於,大家都勤奮好學沒什麼架子。對如何增加球的旋轉讓發球和扣球更難接很感興趣的眾人都聚集在三人附近,目光灼灼地等待著兩位老師教導。

  五條老師看見可愛的學生們如此勤奮好學,他感動不已,假模假樣地擦了擦不存在的淚花,立刻就投入到緊張的教學中。

  「手腕和手臂擺好,別直愣愣地推出去。」

  「玩過陀螺嗎?把你們的手臂和手腕當成鞭子側著和球呈反方向揮出去。鞭子都沒玩過嗎?你們……嘖嘖。」

  「很好,野薔薇已經掌握要領了,不愧是玩錘子的,大家要向她學習。」

  「學咒術的時候不是都挺聰明的嗎,怎麼讓球轉得更快就死活學不會呢,嘖,你們變笨了,不聰明了,我很失望。」

  ……

  五條老師實力深不可測,教學也很熱情,但就是他那張嘴說出來的話著實氣人。

  增加球的旋轉是排球中的高難度操作,一個上午教下來,也就在緋椿的新山引導下學會了錘式扣球的野薔薇一通百通,隱隱摸索到了擊球時的感覺,幸運地成功了幾次,其他人均無太多收獲。

  不過,任何技能都離不開辛勤的練習,高專眾人有的是時間慢慢磨煉,而走在最前面的野薔薇也自告奮勇地承擔起幫助大家的職責。

  而在日復一日的練習中,理子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她的先發位置好像有點危險了。

  被夏油傑養大的枷場姐妹為了能讓他高興,可以拼盡全力地去做任何事。

  在那天知道敬愛的夏油大人讓她們去做那兩條驅趕沙丁魚群,激發起『魚群』危機意識的鯰魚後,兩人練習的更勤奮了,尤其是菜菜子,那發狠的勁頭就連真希和野薔薇這兩個訓練狂魔都自愧不如。

  任何困難都難不倒有心人,在兩位老師和各位隊友們的幫助下,等時間走到九月末時,經過高強度練習的菜菜子不管是發球、接球、攔網還是進攻,各方面都沒什麼大問題了。

  而且因為菜菜子要強好勝的性格,進攻時她打得比理子更大膽,平時和男生們打練習賽時,夏油傑也會時不時地用她替換下理子加強隊伍的進攻。

  剛開始搖擺換人時,理子還沒意識到這點,可等到換人的次數越來越多,菜菜子在場上的時間也從剛開始的一輪變成好幾輪,甚至有一次出去打練習賽讓她先發登場後,理子終於後知後覺地感受到了危機。

  「我的先發位置該不會保不住了吧?」那場練習賽結束後,理子抱著野薔薇的胳膊惴惴不安。

  野薔薇恨鐵不成鋼地用食指關節敲了下她的腦門,「急有什麼用?硬實力才是讓你能一直先發上場的保障,趕緊跟著我好好練,別偷懶!」

  「好好好!釘崎,你再教教我攔網的時機該怎麼抓。」

  坐在兩人不遠處休息的三輪霞,她看著場上在真希的協助下還在和菜菜子一起進行攔網練習的美美子,動作一動不動地保持了好久。

  在明確知道主攻手和自由人的位置穩如磐石後,菜菜子全面發展瞄准了接應的位置,而進攻欲望沒那麼強烈的美美子則專心練習發球和攔網。

  攔網……夏油老師給美美子的定位是副攻手呢。

  性格更安靜的美美子非常有耐心,在一球又一球的磨練下,她如今的發球精准度還不錯,在攔網上也沉穩細致,能站在全局角度預判對手扣球的方向。

  她會不會……

  三輪霞也擔心了起來。

  在枷場姐妹不知道的情況下,她們已經完美地完成了夏油傑分配給她們的任務,成功將『魚群』中茫然跟隨的兩條驅趕著讓她們快速地游了起來。

  男生這邊,他們再次迎來了和梟谷等幾所學校約好的合宿。

  邁入秋季後,炎熱的暑氣漸漸消失,天氣一天天地冷了下來,等到十月一日男生們來到租借的市民體育館那天,眾人都已經套上了外套,除了日向。

  十月早上的東京,十幾度的氣溫下清風拂過帶來絲絲涼意,虎杖發現日向依舊短袖短褲的樣子,不由多看了幾眼。

  日向也不知道這段時間跟著影山學了什麼亂七八糟的,兩人一見到狗卷就拉著他走到一邊,然後催促著狗卷隨便說點什麼,由日向來猜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以測試自己的狗卷語翻譯水平……

  這次是1號到5號為期5天的封閉合宿,除了老朋友梟谷、音駒和烏野外,參加合宿的隊伍還多了來自神奈川的生川高校和來自琦玉的森然高校。

  這兩支隊伍都是梟谷聯盟內的,常和梟谷、音駒打練習賽,上次的兩天合宿時間太短暫,他們因為距離問題並沒有來,因此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到活的高專隊員。

  「咒術高專的人,活的!」在見到高專眾人的瞬間,一名森然隊員就驚喜地喊了起來。

  伏黑一陣無語,他們不是活的人,難道站在這裡的還是詛咒不成?

  兩隊的隊員們顯然都對排球和棒球雙休的高專眾人很感興趣,打完招呼後就各自拉著人開心地聊了起來,還有好幾個追著扮演熊貓的隊員怎麼沒來。

  出來合宿,為什麼要穿熊貓套偶?

  呵,詭計多端的貓粉。

  別看森然和生川的隊員們給高專的第一印像傻乎乎的,可他們在排球場上實力一點也不差。

  生川是支劍走偏鋒的隊伍,他們信奉發球是最極致的進攻,每個人都苦練發球,將發球的威力磨煉到極致,二傳手和主攻手的發球更是跟裝了定位器似的,每次都能瞄准高專陣容中接發球的薄弱環節,高專毫無准備地和他們對上,開局就被毫不留情地打掉4分,差點卡著無法動彈。

  至於森然,他們的風格和生川截然相反,擅長默契無間的同步進攻,被音駒的黑尾稱為團隊合作方面的大師。

  「是同時多位置差進攻!」

  休息的間隙,虎杖一眼就認出了和高專的女生們如出一轍的進攻方式。

  不過,和女生們偶爾還會失誤的進攻不同,森然的同時多位置差進攻運用得更熟練,每個人對跑動時機和位置的把握都恰到好處,即便是身經百戰的梟谷也看不穿最後的進攻會交給誰,偶有丟分。在女生們手上體驗過這招厲害的高專眾人,也不敢保證自己對上時能將對方的球攔下。

  伏黑發現,參加這次合宿的隊伍都很有意思。

  有像生川這樣劍走偏鋒狠練發球的,有像森然這樣注重團隊合作的,防守方面有最難纏的音駒,進攻實力的頂點有由木兔這個全國主攻手排名前五的ACE所帶領的梟谷,各種類型的隊伍都有。至於烏野……

  他若有所思地看向正在和音駒鏖戰的烏野,驚訝地發現烏野身上竟然能看到另外幾支隊伍的影子。

  現在他們正在用的,是森然高中的招牌同時多位置差進攻。在扣球被森然的自由人救起發起反攻後,攔網的月島身上有著幾分黑尾的影子。

  還有影山和日向,在球場上總是很冷靜的二傳手和對進攻永遠保持渴望和熱情的攻手,兩人倒是和一動一靜搭配的赤葦和木兔有幾分相似。

  「烏鴉可是雜食性動物……」伏黑喃喃道。

  虎杖以為他在和自己說話,便好奇問道:「什麼?伏黑你在嘀咕什麼呢?」

  伏黑簡單幾句話將自己的觀察說給虎杖聽,然後問出了自己的疑惑,「虎杖,你覺得我們的球風是什麼?」

  「球風?」腦子簡單的虎杖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他撓了撓頭,「是什麼球風很重要嗎?只要能贏比賽就行了。」

  似乎覺得這麼說不能很好地表達自己的意思,他補充道:「就像東堂的提議,不管每個人打的位置是什麼,可當機會在眼前被你抓住了,得分的那個就是攻手,最後得分最多的那個就是ACE。」

  他想了想,笑道:「這麼說來,我們的球風就是沒有風格,擁有無限的可能!」

  伏黑眸光一顫。

  是啊,打什麼位置、是什麼風格很重要嗎?

  賽場上除了自由人外,每個人都可以是攻手。只要球沒落地,競爭就沒有停歇,每個人都要為了這一分而竭盡全力。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右手掌心,然後五指收攏緊緊攥著。

  雖然隊裡胡鬧拽不住的家伙是多了些,但……自己何必總是顧慮著和乙骨前輩一起當這群家伙的牽引繩呢?

  排球是向上的運動,球沒落地前擁有無限的可能。

  這群隨性而為的家伙會惹出什麼讓人瞠目的情況暫且先不管,身後還有狗卷前輩在呢,而且他們要是惹出麻煩自己不能處理,豈不是太廢物了?

  他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專注自身,自由的,大膽的,像凝練影子一樣,在場上創造出更多的可能。

  拽住猛獸的牽引繩,誰愛當誰當去吧。


第242章 干掉牛島,讓佐久早希望落空

  「唉?佐久早的旋球嗎?」

  午飯時間,東堂在虎杖的陪伴下來找木兔和赤葦了解有關佐久早球路旋轉的詳情。

  這兩年來,梟谷和井闥山數次彙聚峰頂爭王,要說對佐久早的了解,找梟谷的人肯定沒錯。

  木兔啪地放下筷子,似乎想起了什麼不太好的事情,噘著嘴皺著眉張開口就抱怨了起來。

  「那家伙是個怪人,每次比完賽我想找他交流交流的時候,他都像看見了什麼可怕的東西遠遠避開,嘴裡還一直念叨著病毒啊、細菌之類的話,我是生化武器嗎?啊太可惡了!不過……他的實力確實厲害。」

  他這純粹是在抱怨,並沒有透露太多有用的信息,坐在他旁邊的赤葦見怪不怪地放下筷子補充道:「佐久早他的手腕很柔軟,扣球的時候能讓他根據攔*網和對手的後排站位隨時調整扣球的位置,再加上他擊球時給球附加的旋轉,讓他的球很不好接。」

  赤葦不愧是梟谷最靠譜的人,他不僅仔細地跟東堂等人解說了佐久早的特點,還說好了回去後把幾段保留的有關佐久早比賽的視頻發給他們,喜得虎杖連連道謝。

  「其實,我覺得你可以多看看白鳥澤的王牌牛島他的比賽錄像。」說完佐久早後,赤葦的視線轉向東堂真誠地說道,「雖然每個人的球風都有所不同,但同類型之間還是能互相借鑒的。」

  虎杖驚道:「牛島若利!那個和佐久早一樣進入全國主攻手前三的家伙嗎?」

  坐在旁邊桌的日向和影山也猛地把腦袋從餐盤裡拔了起來,豎起耳朵仔細聽著這邊的動靜。

  在宮城縣,只要是想打入全國大賽的隊伍,就沒有哪支能繞開白鳥澤的。而高中還沒畢業已經成為國青正式隊員的牛島若利,更是橫亙在每支前來挑戰隊伍面前的一座最難越過的大山。

  木兔:「我也早就這麼覺得了。你不管是身體素質、力量還是在球場上的表現,都有些像他。」

  他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忽然笑了起來,調侃地衝著虎杖和東堂眨了眨眼睛,「你們知道嗎,佐久早是牛島的粉絲。」

  赤葦糾正道:「木兔前輩,請不要擅自給別人添加不純在的關系,佐久早只是單純地佩服牛島罷了,不是粉絲關系。」

  木兔:「都佩服了,不就差不多等於粉絲了。」

  偷偷聽牆角的菅原嘴角一抽,「佩服和成為某人的粉絲之間……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的。」

  對於木兔他們說自己有些像牛島不太滿意的東堂,他轉念一想牛島全國前三的排名又好受了些。

  這怎麼不算是對自己實力的肯定與誇贊呢?

  反正牛島和佐久早都在東堂的研究名單上,他立馬就下定決定,回去就找到白鳥澤的比賽錄像,好好研究牛島的打法,讓自己的實力更上一層樓,然後在十一月一舉掀翻井闥山,讓眾人大吃一驚。

  「佐久早好像很想和牛島交手呢,但可惜一直沒遇到什麼機會。」木兔眼珠一轉,不禁喜上眉梢望向日向他們,笑道:「嘿嘿嘿!日向,你們的目標是打進春高吧?」

  日向毫不猶豫地點頭,眼睛亮得像星星,「嗯嗯!沒錯,我們的目標就是殺進春高!」

  木兔:「很好!那你們一定要在決賽干掉白鳥澤,這樣一來,今年佐久早那家伙又沒機會和牛島交手了哈哈哈!」

  偷聽的梟谷隊員們腦袋一片空白:報復吧?這一定是你報復佐久早每次不願意和你握手吧!

  這番話在烏野眾人聽來,確實最好的鼓勵。

  「牛島……白鳥澤……」影山看著自己的雙手,緩緩握緊,眼底燃起了雀躍的火焰。

  日向噌地一下跳了起來,動作大到差點掀了隔壁桌月島的餐盤,收到了對方惱火的瞪眼。

  「木兔前輩,我們一定會加油打敗青葉城西還有白鳥澤的!」

  木兔哈哈大笑:「那就這麼說好了!」

  「打敗青葉城西和白鳥澤嗎?」大地努力壓住狂跳的心髒,和菅原對了個眼神。

  IH半決賽輸給青葉城西的不甘心,這次他們一定要改寫結局!

  虎杖夜高興地舉起雙臂:「很好!我們也會加油打敗井闥山的!」

  在挑戰井闥山之前,下午他們需要先戰勝分配到眼前的對手。

  「喔!虎杖,又輪到我們交手了!」日向隔著球網開心地和虎杖打招呼。

  一輪練習賽打下來,終於輪到高專和烏野交手了。

  鑒於虎杖和日向欣喜的聲音太過響亮,隔壁幾個球場確定完彼此對手的隊伍也好奇地看了過來。

  再次和擅長發球的生川對上的森然高中一年級副攻手千鹿谷,他一看到就差隔著球網握手的虎杖和日向兩人,就在心裡吐槽道:是這兩只奇怪的隊伍遇上了呀,那比賽應該會很精彩吧?

  他扶了下額頭,總感覺自己好像被掏空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再次相見,他總感覺烏野好像把他們的招牌技能同時間多位置差學了個十成十。不僅如此,還有自由人托球、扣球、攔網和出其不意的吊球,這些上次還沒在烏野身上見到的招數,有著不少隊伍身上的影子呢。

  烏野真是太可怕了,也不知道這段時間他們上哪進貨去了,竟然學了這麼多新招數,雜食性動物果然可怕!

  還有那個咒術高專,上次和他們打的時候,雖然他們的實力也還不錯,但打起來還稍顯稚嫩,能用比他們更豐富的經驗彌補,可這次……

  誰能告訴我,比賽的時候,他們每個位置的隊員到處瞎跑,二傳手不托球了,跑到網前強力扣殺,讓接應來托球;還有那個大高個時不時地搶副攻手的快攻;幾名攻手魚躍救球的動作一個賽一個的狠,比自由人還快還積極,他們這是鬧哪樣?

  千鹿谷不理解,他小小的腦袋裡充滿了大大的疑惑。

  排球還能這樣打?

  在虎杖和日向這對好友的期待中,在其他幾支隊伍悄悄看熱鬧的注視中,高專和烏野的練習賽開始了。

  「來吧,影山,用你的殺人發球拿下第一分!」日向雙手護住後腦勺,衝著站在發球區的影山大聲喊道。

  虎杖呵呵笑著,眼眸裡全都是好奇,「一段時間不見,影山的發球已經進化到能殺人的程度了嗎?」

  日向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他緊張地咽了口唾沫,重重點頭:「是呀!虎杖,你們可以一定要小心!」

  虎杖整理好表情,嚴肅道:「會的!」

  場外的月島恨不得白他一眼,「你是白痴嗎?為什麼要提醒對手?果然是單細胞生物。」

  菅原笑呵呵道:「日向和虎杖的關系果然很好呢。」

  抱著球的影山盯著日向的後腦勺看了好久,直到盯得日向後背一陣發麻,這才略顯可惜地移開視線將球發出。

  影山發球的厲害,眾人早已領教過,在他將球拋起的瞬間就全神戒備了起來,而自知自己以前接一傳的表現不如機械丸和狗卷穩妥的伏黑,他心中隱隱有了猜測,因此早就做好了心裡准備,在球朝自己飛來的瞬間就掐准時機朝球撲了過去。

  「接得好!」

  「伏黑,做的不錯!」

  乙骨稱贊了一聲快速跑到中間三號位,而東堂和虎杖一左一右地分散跑向兩邊。

  「日向!」看到托球的方向後,田中叫上日向一同對東堂進行攔截。

  但東堂的進攻比他們想像的更快,東堂在一個距離乙骨沒有太遠的地方見到球飛過來後,他剎住腳步反而朝著考向中間的位置斜著跳了起來,和田中和日向的攔網錯開半個身位後快速扣球。

  日向在黑尾的夜晚小課堂中學會了攔截攻手慣用手的方法,他匆忙移手過去攔球,但球撞上他的手掌後遠遠地彈開落在了界外。

  第一分由高專拿下。

  「耶!」

  看著高興擊掌慶祝的高專三名前排,田中想了想委婉道:「他們還真是一支……神奇的隊伍,主攻手竟然真的打起了快攻。還有那個突然剎車的反方向跳躍扣球,那是正常人類能做出來的操作嗎?」

  影山揮動著手臂試著模擬了幾下,一本正經道:「田中前輩,那是正常的操作,給我點時間,我也能做到。」

  田中:「……混蛋!天才了不起呀!」

  捂嘴偷笑的日向被影山當場抓住,他陰森著目光走上前來,「你是在嘲笑我嗎?」

  日向哪敢承認,咻地一下躲開他抓過來的手掌,「沒有!虎杖,你們剛才那球打得太漂亮了!」

  月島黑了臉,「笨蛋,你干嘛誇對面呀?你是他們派過來的叛徒嗎?」

  「嘿,日向他們的比賽果然很有意思呢!」木兔聽到從隔壁傳來的歡聲笑語,不知怎的心情又低落了下來,他低頭看著自己扣球的手掌嘆氣道:「不像我們,好無聊,一點趣味都沒有!」

  聽見那熟悉的哀嚎,梟谷眾人紛紛虎軀一震。

  糟糕,木兔那家伙又犯病了!


第243章 -

  比起得知自家不成熟的王牌又犯病的梟谷隊員們,此刻隔著球網聽到木兔「沒意思」抱怨的對手們反而勾起了嘴角,露出了看不到一絲笑意的『核善』微笑。

  山本猛虎(冷臉挑眉):「和我們打比賽很沒意思?」

  列夫(憤怒扒拉球網):「是看不起我們嗎?!」

  ……然後被裁判吹哨警告了。

  列夫忙鞠躬道歉:「抱歉抱歉,我不會再犯了!」

  夜久(不甘心攥拳):「看來得再拿出點真本事來才行了!」

  黑尾(冷笑):「我們還沒徹底放開手腳呢,你們可別高興得太早了。」說完還用手肘捅了研磨,示意他跟上隊友們的節奏。

  研磨本不想理會這群就要被怒火衝暈頭腦的家伙,奈何他左肩膀被黑尾壓著,右胳膊又被躥上來的列夫抱住不得動彈。感受到來自隊友的施壓後,他迫於無奈朝球網對面的梟谷眾人敷衍匆匆看了一眼,假裝自己完成了眼神的威懾。

  接連被音駒眾人用眼神照顧的木兔歪了歪腦袋:「?」

  木兔這家伙……

  梟谷的一眾隊員們連同監督都無奈地扶額,對眼前這非常熟悉的一幕……見怪不怪,甚至還有些想笑。

  呵,這種情況他們不知道見過多少次了,都快免疫了。

  不就是木兔又莫名其妙陷入了頹廢期,還順便幫他們拉了一波仇恨嗎?反正這會他們就站在球場上,球場上惹來的麻煩,自然是球場上解決了,一個字:打!

  木葉轉了轉脖子,看著黑尾笑道:「前面幾球夠你們熱身了吧?接下來我們也要認真了。

  黑尾勾起唇角,露出一排白花花帶著寒芒的牙齒,「那就球網上方見真章了!」

  梟谷和音駒,一個進攻猛烈,各方面實力都很強,另一個擅長防守,像密集的水幕難以擺脫。原本是梟谷單方面壓著音駒來打的局面,在木兔這個進攻主力陷入頹廢期開始發呆後,不僅梟谷的進攻火力未減分毫,就連音駒也受到挑釁激發起了鬥志,竟和梟谷打得有來有回了。

  他們的動靜很快就引起了相鄰兩個球場的注意,虎杖驚訝地看著殺氣騰騰打得火花四濺的梟谷和音駒眾人,感嘆道:「這就是強隊的實力嗎?果然厲害!」

  伏黑暗想:這狗腦子都快打出來的凶悍模樣,沒事吧?一會他們會不會扔了球直接打起來?

  不過,很快他們就沒工夫來想其他的事了。

  咚!

  在接起乙骨的發球後,日向和影山這對搭檔再次用出了他們的招牌怪人快攻。

  雖然上午已經看烏野和其他隊伍的比賽,了解到他們如今的實力又提升了不少,可親自體驗其中的威力,感受還是很不一樣的。

  日向跳得一如既往的高,頂著頭頂幾盞明亮的吊燈,他就像插上了一對隱形的翅膀高高地飛起,然後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將球扣下。

  曾經用來攔截他的方式如今已經有些不適用了,當伏黑和虎杖兩人擋在他面前時,伏黑注意到滯空的零點零幾秒內,他的視線轉動,明顯是在觀察思考,而後迅速抓住攔網破綻,將這一分拿下。

  曾經稚嫩的只會聽從更強壯同伴指令的雛鳥,如今已經扇動翅膀獨自捕食了。

  「日向他好厲害……」虎杖喃喃道,他嘴角勾起一抹笑猛地握拳,「那我也不能落後了!」

  他抬頭看著飛行在空中的排球,喊道:「我……」

  「球給我!」一道熟悉的聲音搶先一步喊了出來,是伏黑。

  他以極快的速度衝到網前跳起,然後避開迅速跟上的日向的攔網,斜著揮臂扣球。

  烏野的後排,西谷快速跑到對角線的位置准備防守大斜線扣球,伏黑見狀扣球的手稍微往下壓了一點點,讓球的落點更靠前些。

  西谷向前魚躍去救球,咚的一聲重響,球高高地飛了起來,可見伏黑這球扣得力道之大。

  旁邊的虎杖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哇!伏黑怎麼突然這麼猛了?

  「旭同學!」

  聽到西谷的呼喚後,前排的東峰旭看著返回球網方向逐漸下落的排球,他深吸了口氣跳了起來,准備將球撥回來重新組織進攻,可對面有只手的速度比他更快。

  啪!

  從東峰的手邊將球搶走扣下的東堂滿意地咧嘴笑了起來,那透著寒氣的笑容,讓因為長相經常被其他隊伍誤當成是惡人的東峰都不禁打了個寒顫,瑟縮起了身體,總感覺自己是碰上了真正可怕的**大哥。

  想到這個,東峰的思緒又不禁向外發散開了。

  對啊,為什麼自己總是因為長相被別人誤當成是留級五年的壞人,而有著外表更可怕的東堂以及秤金次的高專,卻沒怎麼聽到過這個傳言,甚至還有不少人被他們的力量美所吸引?

  難道……可愛的熊貓和兩位帥氣老師的影響力真有這麼大?

  他又看了看場邊為大家准備水和毛巾的清水。

  可我們隊裡也有經常被大家誇的大美人清水呀,為什麼呢?

  田中見他站在原地愣神,走近問道:「旭前輩,你在想什麼呢,想得這麼出神?」

  他忙搖了搖頭,把腦子裡奇怪的先發都甩出去:「啊,沒什麼。」

  「西谷,好球!」

  「小心!他們又要用同時多位置差進攻了,各個位置注意防守!」

  「好!」

  因為伏黑和乙骨兩人隨時交換二傳身份的打法,本就擅長進攻的高專前排總能維持三點攻的火力支援,幾輪下來,幸好烏野這邊有西谷和大地這兩位接球的中流支柱在,這才沒讓高專源源不斷的密集火力突破防線。

  而烏野這邊,豐富了打法的他們各種得分招數層出不窮,在影山這個腦子轉得快的二傳手的串聯下,打牌似的把各種進攻招數搭配著用出來。

  而且,大家後知後覺地發現,平常總是安靜淹沒在人群中默默打配合的伏黑,今天不知道怎的突然積極了起來,後排的接球又快又好,穩得讓人害怕。轉到前排的進攻也不再甘當壁花,默默地看另外兩位攻手發光發熱了,而是各種主動地要球打主攻,難得得分數超過了積極的虎杖。

  也不知道是不是高專的雙二傳陣容激發了影山這個排球腦袋的興致,他今天也積極了不少,冷不丁地就來發二次進攻偷分。在因為接一傳或者來不及到位托球的情況下,他也會主動地舉手要球,打的像個六邊形戰士,看得烏野的一種隊員們像看怪物似的盯著他。

  嘖,今天的風水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一個個的都這麼積極了起來?

  伏黑和影山兩人怪異的活躍表現,讓剩余人的人感受到了壓迫感,不自覺地也積極了起來,生怕自己跟不上節奏成了不合群的那個。

  一時間,這場普通的練習賽氣氛變得緊張又正式,每個人的表情認真得就像在打春高代表決定戰,火藥味濃得掉進一顆火星就能被引燃。

  另外一頭,被隊友們可以冷落了一段時間的木兔看著隊友和對手們激情對扣的模樣,又看了看隔壁球場打得難舍難分戰況越發焦灼的烏野和高專,終於也開始焦躁不安起來。

  梟谷眾人一見他這表情都樂了,木葉悄悄和赤葦對視一眼,眾人便默契地在接下來的一球中特意讓出位置,讓赤葦把球托給躍躍欲試的木兔。

  赤葦:「木兔前輩,拜托了!」

  木兔看著在空中飛行的排球舔了下唇,興奮地高高跳起,右臂肌肉隆起發力快速揮出。

  黑尾和山本上前攔網,木兔將球塞進山本高舉的雙手和標志杆之間的夾縫,打出壓著邊線落地的極限直線球搶下這一分。

  「這家伙還是這麼厲害。」黑尾回頭看了眼球落地的位置,微笑著感嘆起木兔這個全國排名前五的主攻手的厲害,同時也下定決心,下次再對上時自己一定要把他的扣球給攔住。

  重振雄風的木兔十分得意,他揮舞著雙臂嘚瑟的再次活了過來。

  已經成為熟練工的梟谷眾人立刻井然有序地開始誇了起來。

  赤葦道:「木兔前輩,這顆直線球扣得漂亮!接下來也要拜托你了!」

  木葉和猿杙一左一右地豎起大拇指,臉上露出如出一轍的微笑誇道:「木兔你不愧是我們的王牌,關鍵時刻把球交給你果然沒錯,太靠譜了!王牌大人,請繼續保持住這種狀態!」說完就和其他幾個啪啪啪地鼓起了掌,要多真誠就有多真誠。

  唉,照顧自家不懂事的老么就是這麼辛苦的,忍忍吧。

  木兔雙手叉腰得意道:「哈哈哈!那是當然,這就是王牌的實力!」

  隔著球網看到梟谷這怪異一幕的研磨:「……」

  你們梟谷的人好奇怪。

  不過,他轉念想到自家隊友們每次開場前喊的什麼血液啊,頭腦啊之類的羞恥口號,立刻感覺自己好像也沒什麼資格看梟谷的笑話了,在讓人迷惑這方面,他們完全是半斤對八兩的水平嘛!


第244章 -

  莫名其妙燃了一個下午的少年們,等到晚飯時間他們感受到前胸貼後背前所未所的飢餓感後,這才驚訝地發現時間流逝如此之快。

  而高專在輪流和每支隊伍交過手後,也對自己如今的實力有了更准確的判斷。

  首先是伏黑成為場上的另一名二傳手後,隊伍始終能保證前排三點攻,火力值大大提升,模糊了大小輪的區別,遇上森然和音駒這種團隊配合度高、擅長防守的隊伍也能更好地撕開一道口子得分,對上梟谷也多了幾分勝算。

  不過,還沒完全練好的全員模糊位置功能的打法,也讓他們在比賽中出現了數次配合失誤的尷尬情況,好幾次還白白將勝利拱手送人,氣得伏黑更加氣鼓鼓的了(來自虎杖的觀察)。

  「伏黑,總感覺你今天……跟平時很不一樣了!」吃過晚飯後,難得收到伏黑練習邀約的虎杖在和他一同前往練習場時如此說道。

  伏黑平靜地哦了一聲,答道:「我只是和乙骨前輩一樣終於想明白了,不想再做你們的牽引繩罷了。現在這樣更自由。」

  「牽引繩?」虎杖嘴角一抽,「這是什麼比喻,我們又不是小狗!」

  「你們還不如小狗可愛呢。」伏黑鄙視道,「肆意隨性,想一出是一出,脾氣上來了非常容易不管不顧……知道我和乙骨前輩為了拽住你們給你們收拾爛攤子有多難嗎?」

  「額……」

  聽見伏黑的抱怨,虎杖仔細想了想,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

  最典型的,就是他們和戶美的那場比賽,明明有好幾次最佳的得分機會就在眼前,但東堂和秤前輩卻因為一直盯著對面的隊長來打,導致拿分沒能拿下來。還有自己……

  虎杖越想越心虛,「所以,你才想著自己上嗎?」怪不得今天下午打得這麼凶。

  「這樣不好嗎?」伏黑問道,「反正現在的訓練方向就是模糊每個人的定位,在合作中最大程度地發揮好個人的優勢。」

  「虎杖,你們又去練習呀?」快走到練習場的時候,兩人遇到了綺羅羅和烏野的兩位經理。虎杖注意到他們手裡拎著幾個購物袋,笑道:「是呀。綺羅羅前輩,你們這是准備去干嘛?」

  綺羅羅把手裡的袋子舉高,露出裡面買來的食材,「來來回回地跑動起跳最消耗能量了,等你們結束完自主訓練估計又餓了,清水和雀田建議給你們准備點宵夜。吶,這是我們采買回來預備做飯團的食材。」

  虎杖眼睛亮了,「一會有飯團嗎?太好了!」

  綺羅羅笑道:「我沒做過飯,還不知道一會會做出什麼來呢。」

  清水將耳邊的碎發攏到耳後,微笑道:「放心吧,飯團很簡單的,我和仁花也會教你的。」

  仁花也紅著臉羞澀點點了下頭,「嗯!星前輩,你放心吧,我、我一定會教會你的!」

  她還是有點不習慣身為男性的綺羅羅卻有著如此女性化可愛的外表,每次不小心對上視線都會莫名其妙地紅著臉低下頭來。

  綺羅羅眉眼彎彎地看著她笑道:「那就拜托你了,小仁花∼」

  看著三人走遠點的背影,虎杖感慨道:「綺羅羅前輩好厲害,這才一天時間,就已經跟其他幾位經理關系這麼好了。」

  等虎杖和伏黑走進練習場後發現,木兔和日向他們已經在裡面了,而且還多了個意想不到的人。

  「你試試擊球的時候手掌這麼擺?感覺這樣打出來的球路更能旋轉,更接近佐久早和牛島的球。」

  木兔難得一本正經地拿著顆球指導了起來,而站在他對面的東堂也照葫蘆畫瓢地拖著另一顆球認真學著,畫面不可思議得讓人懷疑天上是不是下紅雨了。

  虎杖使勁揉了幾下眼睛,然後猛地湊到伏黑耳邊,聲音驚恐地問道:「伏黑,我好像出現幻覺了!你快看看,站在那的是不是東堂?」

  在心裡罵了聲幼稚,伏黑平靜地抬腳走上前去,「你沒眼花。」

  確定自己沒看錯人後,虎杖忍不住嘀咕:「難道……木兔前輩也成了東堂的摯友?」

  「虎杖,伏黑,你們也來了!」在木兔旁邊安靜偷師的日向最先發現兩人,笑著揮手打招呼。

  虎杖朝周圍掃了一圈,沒看見黑尾的人影,日向讀出他的意思,搶先回答道:「今天下午列夫的扣球出現了好幾次失誤,被監督要求多和二傳手磨合,黑尾前輩不放心,親自壓著他去找研磨練習了。」

  一想到幾人的性格,虎杖已經能想像到此刻正在隔壁球場上演的畫面了,他當即就不厚道地笑了起來。

  而伏黑見木兔的教學工作一時半會也停不下來,赤葦在旁邊無聊的一個人對著牆壁扣球,便朝他和日向問道:「兩位有空嗎?我想練練有人攔網的扣球,如果你們有空的話,可以一起練習嗎?」

  日向答應得非常爽快。本來他還在為月島借口脫逃不來,黑尾有事管教後輩去了,而木兔又臨時當起了老師,不能像前幾次那樣和大家一起練習而遺憾呢,哪想到伏黑他們來了。

  赤葦先是朝木兔那看了眼,見他還在滔滔不絕高興地當著老師,便答應了下來。

  「一會等他們倆忙完,再問問他們要不要一起打3V3吧。」他說。

  虎杖:「好主意!」

  伏黑要加強練習的是網前扣球的靈活應對能力。下午練習賽那會他就感覺自己以前在這方面太松懈了,導致他拿到球面對雙人及以上攔網時應對的手段有些生澀,很輕易就被黑尾這樣經驗豐富的老狐狸給攔了下來。

  一開始是說要加強自己托球能力的虎杖來為伏黑托球的,但觀察仔細的赤葦看了幾球後,發現急需錘煉扣球瞬間反應能力的伏黑在托球技術生澀的虎杖協助下,扣球的動作很不舒服,他想了想,主動開口和虎杖調換了下位置,為伏黑提供更舒服托球的同時給虎杖糾正托球的錯誤。

  兩人自然是好一番感謝,又因都不是蠢人,在運動上的天賦也挺不錯的,經過赤葦的一番點撥竟然很快就找到了感覺,等到木兔和東堂終於結束了小課堂加入時,伏黑一球又一球扣得虎虎生風,日向和赤葦一球又一球攔得頗有趣味,氣氛融洽和諧到不行。

  當人完全沉浸在某件事中,是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的,等幾位經理捧著個裝滿飯團的大盤子過來時,幾個這才驚訝地發現都快過去兩個小時了。

  「宵夜來了!」門口,仁花領著端著沉甸甸大盤子的綺羅羅進來了。

  木兔和日向師徒倆放下球欣喜地跑過去,他們剛想拿起一個嘗嘗,就被眼疾手快的赤葦制止了,「木兔前輩,先洗手!」

  「啊!都忘了這回事。」師徒倆對視一眼,速度極快地衝出去洗手了。

  等伏黑和赤葦洗完手說著話走回來時,卻發現裡面的情況有些不對勁。

  本該是高高興興感受著經理們對他們關愛的溫暖畫面,此刻日向卻一只手拿著個飯團,另一只手掐著自己的脖子,表情痛苦地從喉嚨裡艱難地擠出幾聲嘶啞的聲調。旁邊,是盤腿坐在地上還好好地睜著雙眼,不過眼神已經直了沒絲毫波瀾的東堂。

  兩人走進的腳步立時一頓。

  赤葦看著嘴裡塞著個碩大飯團翻白眼靠在球網立柱上的木兔,而後警惕地看向場中唯二還好好站著的仁花和綺羅羅,小心翼翼地問道:「……他們這是怎麼了?」

  先兩人一步走進去的虎杖害怕得牙齒發顫,「他們是……是死了嗎?」說著就朝最近的日向撲了過去,抱著他的肩膀一陣瘋狂搖晃,同時哭嚎道:「日向!日向你怎麼了?別死呀——」

  仁花手足無措地站著,大腦已經因為突發的意外宕機了。而她身旁那位眼前悲劇的制造者尷尬地摸著腦袋,「抱歉!抱歉!他們吃的這份飯團正好是我做的,看來餡料制作的時候鹽下的多了點……我這就去拿水!」

  等慌慌張張的仁花也跟著綺羅羅出去找更多的水後,一直被虎杖抱著肩膀瘋狂搖晃的日向咕嚕一聲,終於艱難地咽下了卡在喉嚨裡那口內含人生百味的碩大飯團。

  他雙眼簌簌地往下滾淚,手死死地抓著虎杖的胳膊,艱難道:「水……水……」

  虎杖有力地回握住他,「日向!你活過來了!要水是嗎?你們的水都喝完了,不過別著急,綺羅羅前輩已經出去打水了,馬上就回來!」

  話剛說完,綺羅羅和仁花就抱著好幾個水瓶快步跑了回來,「水來了!」

  這句話就像沙漠裡快要被曬干渴死的旅人終於找到了綠洲,淚眼婆娑的、直了眼神的、翻白眼的都有了反應,僵屍似的朝綺羅羅伸出自己僵硬的渴求的手。

  等伏黑和赤葦扶著他們灌下水清除幾人嘴裡的余味後,受害者總算真正活了過來。不過看他們爬起來後迅速遠離擺在地上的飯團盤子那如臨大敵的模樣,伏黑估計他們有很長一段時間應該都不會想看到飯團這樣食物了。

  感覺自己剛才在死亡的邊緣走了一圈回來的木兔,他顫抖著手指著飯團喊道:「這……這這這是誰做的?太可怕了!這簡直是生化武器嘛!」

  第一次做飯的綺羅羅承認,他聽到這句話還是有那麼一啾咪的難過的。

  仁花現在很糾結。

  一方面,的確是在她指導下的綺羅羅做出了差點要了幾名隊員小命的奪命飯團,另一方面……看著這麼可愛的綺羅羅前輩露出難過的表情,她又心生不忍想要安慰,真的太難了!

  日向還驚魂不定地向虎杖訴說著飯團的可怕,伏黑聽了幾耳朵,再看向那些飯團時心就像被貓尾巴搔了一下,癢癢的。

  真好奇這些飯團到底是什麼味道,竟然會讓他們怕成這樣?

  還沒等他細想,遠處又傳來了幾聲尖叫。

  眾人迅速爬起來走到門口,寂靜的夜裡,只聽見遠處隱約傳來一個抓狂的聲音:「好難吃的飯團!到底是誰做的!別讓我抓住他!」


第245章 -

  那邊也出事了?!

  仁花又驚又怕,整個人扶著門框已經是副隨時就要暈過去的模樣了。

  教綺羅羅做飯團的人是她,現在好幾個人吃了綺羅羅的飯團痛苦不堪,她的罪孽太深重了。不過……

  「星前輩,我記得用你拌好的餡料做成的飯團都拿過來這了,怎麼那邊……」她看著綺羅羅心有遲疑。

  綺羅羅望天想了想,「哦,那會我看清水她忙不過來就問要不要幫忙,然後我就順手把她那份餡料也拌好了,用的是仁花你教我的配料克數。」

  我教的……

  仁花想起清水那少了許多的原材料分量,頓覺兩眼一黑。

  那可是兩倍……不,是多出三倍的調味料呀!對面的人還活著嗎?!

  她依靠在門框上,努力支撐著不讓自己兩條發軟的腿倒下來。

  嗚嗚嗚……她對不起清水前輩的信任,她對不起大家!

  在仁花了解詳情的過程中,不遠處又傳來了幾聲驚呼,伏黑他們隱約還聽見乙骨緊張的聲音,「狗卷!秤!你們怎麼了!」

  聽見秤金次吃了用綺羅羅精心調好的餡料做成的飯團也暈倒後,虎杖和伏黑表情肅穆齊齊地往後退了好幾步,離那盤飯團更遠了。

  「嗯?就連小金也倒下了?」綺羅羅驚訝不已,深深的自責之後便是對自己滿滿的懷疑。

  他低著頭失落道:「我做的飯團……真的很難吃嗎?」

  抱著想要證明自己的不甘心,他看著手邊的飯團糾結許久後似乎下定了決心,然後在幾人疑惑的眼神中孤注一擲般地拿起一個猛塞進嘴裡,然後……

  五秒鐘後,仁花緊張擔憂的聲音響徹夜空,「……星前輩!你怎麼了?水!快拿水來!星前輩暈了!」

  當晚,參加合宿的幾支隊伍因吃了可怕飯團倒下了幾個……沒有卒,但看他們菜色的臉,感覺也差不多了。

  出了這事,訓練自然是繼續不下去了,眾人早早散了。

  親自扶著木兔等幾個吃了飯團不舒服的人回到房間後,見識了幾人慘狀的虎杖和伏黑直到進了浴室泡澡,仍舊一副心有戚戚的樣子,後怕不已。

  當時他們差點就吃了飯團也跟著中招了!好險慢了一步,不然……

  虎杖想起綺羅羅這個罪魁禍首一口下去同樣被放倒的慘狀,不敢再想了。

  「以後還是不要讓綺羅羅前輩進廚房了……」伏黑整個人泡在溫暖的熱水中幽幽開口,一想起前不久的畫面,他仍感覺後背發涼。

  誰能想到,同伴裡竟*然有比詛咒更可怕的呀!

  虎杖忙不迭地點頭,泡了半天熱水他的臉色總算好看了些。

  搬著個小板凳在不遠處搓澡的黑尾聽了這話,表情也格外怪異。

  在他十幾年的人生經歷中,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慘烈的畫面,第一次知道原來食物難吃到一定程度,是真的可以殺人的。

  日向的身體素質挺不錯的,在木兔幾個還在床上躺著回復精神的時候,他已經跟著虎杖他們來了浴室。

  他臉色蒼白地扶著水池邊緣在研磨身邊緩緩坐下,後怕道:「星前輩不是你們的經理嗎?按道理,以前在你們集訓的時候應該為你們准備過食物吧,怎麼會……」

  伏黑:「以前的食物要麼是五條老師自掏腰包買來的,要麼是其他老師空閑了一起准備的,再加上綺羅羅前輩只有一個人忙不過來,所以……」

  浴室裡其他人對了個眼神了然於胸。

  知道了,原來是以前沒機會實踐,這才讓他們當了這倒霉的小白鼠。

  安靜坐在角落的研磨聽著大家七嘴八舌的討論,一想到那個已經到了自己嘴邊差點就要吃進去的飯團,被蒸騰的熱水泡紅的臉上依舊能隱約看出點後怕。

  咒術高專的人果然都很可怕,用個小小的飯團就能放倒一大群人,他心想。

  正出神呢,他忽然感覺身後緊閉的窗外傳來一陣啪啦細碎的砸窗聲,等他回頭看去時,那聲音又猛地停了下來。

  他只以為自己聽錯了,可那聲音卻在他把頭扭回去後立刻又響了起來。這次他再回頭看去時,終於捕捉到了毛玻璃上被屋外昏暗的路燈映照出來影影綽綽的影子,那影子模糊怪異得很,乍一看竟然像什麼可怕的怪物,一轉眼卻消失不見了。

  研磨眼眸猛地一縮,抬手擦了擦眼睛再去細看,玻璃窗上哪還有什麼影子了。

  打排球的人動態視力都很不錯,他相信自己的眼睛。

  估計是樹影被風吹著正好落到了窗戶上吧?他猜想。

  剛才日向也聽見聲音跟著看了過去,不過他回頭的時機比研磨慢了點,等他定睛看去時,那黑影正好晃了過去,只余下空蕩蕩的窗戶。

  「研磨,你在看什麼?」坐在他不遠處泡澡的夜久見他們倆回頭看了好幾次,好奇地跟著望了過去。

  研磨遲疑地搖了搖頭,「沒什麼。」

  日向:「應該是樹影……」

  話還沒說完,玻璃上又一道黑影快速飄過,正看著這邊的夜久這次看了個正著,驚得猛地跳了起來,「啊!怪物!」

  「怎麼了!」

  「什麼怪物?」

  「怪物在哪?」

  日向忙道:「大家別著急,應該是樹影!」

  「可是……我記得浴室正對著的窗外……沒種樹啊……」

  此話一出,浴室裡一片寂靜。幾秒鐘後,一陣比之剛才更驚慌的聲音響起:「啊——」

  「果然是鬼吧!」

  「真、真的有怪物嗎?!看來我朋友的提醒果然沒錯,這個體育館距離墓地那麼近,聽說晚上這一片經常發生奇怪的事,住在附近的人過了21點都不敢出門呢!」

  明明窗外沒種樹卻時不時地飄過一道可怕的黑影,這奇怪的現像讓浴室裡的不少人都心肝一顫,驚疑不定地順著兩人的視線望了過去,還有人立刻就想起了這附近的鬼怪傳說。

  「我那朋友還說,那怪物可怕的呢,專挑十七八歲血氣方剛的高中生下手。晚上你一個人呆著的時候要是聽到什麼奇怪的動靜,千萬別回頭!你一回頭就被它給鎖定了,成了它下手的目標,不把你干掉誓不罷休的那種!」

  「你……你不要瞎說!」

  「嗚嗚嗚……我怎麼感覺後背涼涼的?是、是不是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在我背後?」

  「現在已經很可怕了,你就別添亂了!」

  大家心肝顫顫之際,研磨看向了虎杖和伏黑所在的方向。他是在場唯一一個知道他們身處的世界存在詛咒這些超出科學範疇存在的普通人,如果這附近出現怪異生物的話,他們兩個咒術師絕對能感知到。

  黑暗中,伏黑感受到他投向自己身上的視線,借著透過窗戶照進來的黯淡月光朝他微微點了下頭安撫他別害怕。

  本著出現問題就解決它的原則,膽子大的虎杖提議道:「要不,我過去開窗看看?」

  他可是連詛咒之王都揍過的人,小小的怪異黑影而已,還不至於讓他害怕。

  眾人肅然起敬,「虎杖,你的膽子真大。不過……還是等我們起來穿好衣服再說吧。」

  「就是。你看,大家都光著身子呢,開了窗萬一……萬一外面有人路過看見了成何體統!」

  「沒錯沒錯!還是等我們穿好衣服出去……咳咳……等我們穿好了衣服,你再過去查看吧。這麼多人陪著你呢,到時候窗外要是真有怪物,我們也能仗著人多干掉它!」

  「怪物是魔法攻擊,人多有什麼用?」

  「閉嘴!」

  伏黑和虎杖對了個眼神,同意了。就在大家准備站起身穿好衣服過去打探情況的時候,頭頂的燈卻突然熄滅了,緊接著浴室的門也猛地一聲重重關上。

  猛地陷入黑暗,浴室裡光溜溜的一群大小伙嚇了一跳。

  「啊——」

  「別急!快開門出去!」

  「我來!我離門最近!」

  「什麼東西!救命!剛剛有什麼東西碰了我一下!滑溜溜黏膩膩的,還是……還是熱的!」

  「夜久,你別緊張,是我。我剛剛在搓澡,身上打得沐浴露還沒來得及衝干淨呢。」

  「黑尾,原來是你呀,嚇我一跳……研磨!研磨你在哪?!」

  「夜久前輩,我就在你身邊。」

  「呼……那就好!你好好站在我身邊,別走散了知道嗎?」

  「……知道了。」

  「噗……咳咳!水裡有東西!它剛剛故意絆倒我是不是……是不是想要溺死我?」

  同樣被水中濕滑靈活的東西嚇了一跳的日向,捂著自己怦怦亂跳的心髒顫聲道:「抱歉!剛剛應該是我不小心絆倒了你,我太緊張了,沒來得及站起來……」

  「哈哈……原來、原來是日向你呀,嚇我一跳……」

  「這、這……福永快開門!」

  「好,我已經走到門邊了……門怎麼打不開?怎麼回事?外面有人嗎?喂,外面有人嗎?救救我們呀!」

  隨著門打不開這個噩耗傳來,浴室裡彌漫的不安氛圍更濃了。

  「門怎麼突然就打不開了?該不會……該不會真像你剛才說的那樣,有什麼怪物想把我們困在裡面吧?」

  「別、別瞎說!我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哈哈……應該不會吧?我們要相信科、科學,這世界上怎麼可能有……啊!有鬼啊!」

  玻璃窗上,又是一道巨大的黑影一晃而過,嚇得幾個離得近的男生吱哇亂叫,大家剛穩住一點的情緒又激動了起來。

  一片混亂中,伏黑、虎杖還有研磨是最鎮定的。

  虎杖轉學前雖然參加過靈異研究社,但膽子大得很,並不害怕這些。伏黑則是純粹的眼見為實派,不管身邊這群光著身子的男高中生說起多麼離譜的傳言,在親眼見到怪物出現在自己眼前之前都絕對不信。

  至於研磨,他是見識過高專眾人厲害的,如今伏黑和虎杖都還鎮定地在他們中間站在,有什麼好怕的?他們總不會拋下這裡這麼多人,安靜地等著就是了。

  想到這裡,他甚至還鎮定地安慰起緊張抓著他的手,明明害怕得聲音發抖還在讓他不要害怕得夜久,另一只手還試圖抓住黑暗中通過聲音定位,泣聲朝他靠近的日向。

  趁著周圍昏暗,伏黑悄悄召喚出玉犬讓它在外面轉了一圈探查情況,一分鐘後,黑色的玉犬悄無聲息地鑽牆回來,伏黑湊到虎杖耳邊小聲道:「玉犬沒有感知到咒力。」

  「那就不是詛咒作怪了。」虎杖安定了下來,他一邊喊著讓大家讓開一邊撥開人群摸索著走到門前,「說不定是門鎖壞了,我的力氣大,讓我來試試吧。」

  「好,那就拜托你了,虎杖!」眾人早在令人不安的黑暗中對表現格外鎮定英勇的虎杖心生佩服,這會兒聽見他發話忙不迭地讓開。

  虎杖剛把手放到門鎖上准備用力,誰知屋外傳開一陣匆忙的腳步聲,還有幾個熟悉的聲音著急喊道:「別!快住手!別用蠻力把門給拆嘍!」緊接著,一直緊閉的浴室門就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隨著浴室門被打開,浴室裡的燈啪的重新亮了起來,等被困的一行人眼前聚集的蒸騰熱氣散開,他們才看到門口聚集著一群人,這些人穿著衣服好好站著還在笑話他們膽小怕鬼。

  黑尾和夜久的視線停在了人群中最高最打眼的列夫身上,兩人想到剛才發生的一切,表情瞬間變得森然可怕。

  「……列夫!」

  「黑尾前輩!夜久前輩!不關我的事呀!我只是跟著看熱鬧而已!救命!救命!」

  列夫被兩人追著,揪住脖子上掛著的毛巾轉身飛奔逃命去了。

  人群中幾個笑得最歡快的人看見面前光著身子的同伴臉上可怕的表情,他們也意識到不妙,緊跟著列夫的背影飛也似地逃走了。

  「我們就是聽見你們在裡面喊什麼鬼呀、妖怪什麼的,想跟你們開個玩笑!」

  「哈哈哈!別追了,你們快穿件衣服吧!十月的晚上還是很冷的,小心別著涼了!」

  「對呀對呀!這裡距離女生們的浴室就隔著一條走廊呢,小心別碰到女生們了,不然怪失禮的。」

  逃命的一邊哈哈大笑一邊關心這隊友,丟了面子追殺的人可不領情。

  「現在知道怕了?別跑!吃我一拳!」

  「你們死定了!我一定要揍得你們不知道明天的太陽打哪升起!」

  「竟然敢耍我們,你們最好祈禱別被我們抓住了!」

  日向看著轟然散開的眾人,心有余悸地擦了把額頭上的汗,「原來是大家開的一個玩笑呀……幸好影山臨時有消息要回復沒跟著一起來,不然他肯定會被嚇得直接哭出來吧!」

  研磨無奈地看了他一眼,這種時候還想著和影山較量,他們倆還真是……

  一群裸男追著『仇人』離開了,伏黑還記掛著剛才在窗戶上看見的奇怪黑影。他拿了條毛巾將身體裹住,然後走了過去就將緊鎖的窗戶打開探頭看了出去。

  研磨和日向也好奇窗外有什麼便沒急著離開,跟著一起走了過去,好奇問道:「外面是什麼?」

  探身看完回來的伏黑表情有些奇怪,他猶豫地看了眼三人,讓開位置道:「還是你們自己看吧。」

  出於對兩位咒術師的信任,研磨和日向一起雙手扒在窗沿上探頭朝上看了過去,然後就看到一條在黑暗中被寒風吹得左右搖晃脫落下來的……空調外機排水管。

  那條排水管估計是失修老化脫落下來的,外管上纏繞的膠布也被風吹得散開一大團卡在水管上,垂下來的高度剛好到窗戶的位置,被遠處的路燈一照,影影綽綽印在浴室毛玻璃上的影子,乍一看確實怪的很,像某種精靈鬼怪。

  「原來是這東西呀……」

  三人面面相覷,想到剛才他們因為這東西引發的一系列混亂,就覺得無語。

  虎杖笑道:「既然引起誤會的真相已經被調查清楚了,那我們也趕緊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訓練呢。」

  伏黑也被今晚接連發生的意外折騰得筋疲力盡,「嗯,散了吧。」

  因今晚發生的兩件事波及範圍挺廣的,等第二天早訓的時候,不少人都精神萎靡像被霜打了的茄子,看得幾位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的監督一陣奇怪,自以為大家是勤奮練習累著了,還叮囑大家勞逸結合注意休息。

  影山和月島沒經歷昨晚的事,只當日向膽子小遇到點什麼就心驚膽戰的,還在那笑話他呢,結果等他們吵吵鬧鬧地走進體育館後,卻聽見不少人都在討論著昨晚的事,然後就聽到了事情的全貌。

  月島笑得更大聲了,影山的笨蛋喊得也更密集了,氣得日向一蹦三米多高,喜得烏養監督連連稱贊日向進步速度快。

  「惠,扣球的速度再快一點,擊球再利落點!」

  「悠仁,接球的時候腳要這樣,身體隨時做好跑動的准備。」

  「機械丸,你注意看棘的動作,魚躍接完球後就算整個人趴在地上了也要用最快的速度爬起來,不要影響到身後隊友的進攻。」

  ……

  一晚上的時間,五條悟通過昨天大家的表現總結出了一堆的待改善問題,和其他幾支隊伍打練習賽的時候,他站在場外不停地大聲提點著。高專的一眾學生們腦子快學得也快,進步肉眼可見,看得其他幾支隊伍嘖嘖稱奇。

  「他們還真准備踐行這種全員無固定位置的打法呀?」

  「我聽被選入過國青隊的前輩說過,國青隊的監督就打散過他們的位置讓大家交換著位置來打,難道他們是聽說了國青隊的訓練方法跟著練的?」

  「可是……能被選進國青隊的人都是各個強隊的翹楚,被稱為世代最強的那一批人,普通人跟著他們的訓練方法來練,難道不會適得其反嗎?」

  「誰知道呢……」

  「你們覺得咒術高專的人普通嗎?就憑他們初出場就殺進了16強,春高預選賽也打進了代表決定戰,這會兒也練得像模像樣的,他們也算是有真本事在身上的呀。」

  這話一出,圍著討論的一眾人安靜了下來。

  怪物年年有,就咒術高專最奇怪,都扎堆了。

  一人眼珠子一轉,湊到剛打完一場比賽停下來休息的梟谷隊員身邊,問道:「唉,木葉,你看咒術高專對上井闥山,他們有幾分勝算?」

  木葉喝了口水,笑著看向高專眾人的眼神中多了幾分認真,「他們有幾分勝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競技體育中,沒有誰能永遠地贏下來,即便是被大家稱為王者的人的也一樣。」

  「努力很重要,天賦也很重要,可即便是同時擁有了努力和天賦,到了賽場上依舊會有意外發生,這就是競技體育的魅力。我們與其在這猜測誰會贏,還不如努力將最好的狀態保持到最後,一起等待答案的揭曉。」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5-10 14:12

第246章 -

  謔,這話聽起來還挺有哲理的。

  一眾運動神經更發達的男高中生們肅然起敬,將木葉的話牢牢記在腦子裡。強隊翻車的案例他們又不是沒見過,或許,木葉這話是在提醒他們別太驕傲,小心最後關頭翻車呢。

  木兔對話裡的哲理無甚感覺,他在研究怎樣用努力和天賦兩個詞起好聽又帥氣的名字呢。

  就在他第N次詢問赤葦,宮本和織田兩個姓氏哪個更好時,綺羅羅拎著裝滿水瓶的小籃子跟在雀田身後朝他們走過來了。

  「木兔同學,昨晚的事真的很抱歉,沒想到我做的飯團竟然給你帶來了這麼大的麻煩,你沒事了吧?」綺羅羅雙手遞過一瓶水,真誠地看著木兔問道。

  木兔臉上的輕松愉悅一掃而空,他看到綺羅羅就條件反射地想起昨晚那如同奪命砒霜般可怕的飯團,那滋味印像過於深刻,以至於他現在看著綺羅羅遞過來的水都不敢接,生怕這水也變成了某種陌生的可怕味道。

  赤葦掃了眼他微微發顫的手,主動把水接了過來,安慰道:「已經沒事了星前輩,你不用在意。」

  綺羅羅看到木兔以及周圍吃瓜群眾那如臨大敵的表情哪有不懂的道理,他略顯失落地嘆了口氣,轉身正欲走,木兔又叫住了他。

  綺羅羅驚喜地回頭,木兔張著嘴思索,就看見雀田在綺羅羅背後衝他擠眉弄眼,木兔秒懂立刻道:「星同學,雀田她做飯挺厲害的,你要是願意的話,可以讓她教你,我很樂意再試一次你的手藝。」

  別看木兔在隊裡總是間歇性的不靠譜,但和同學相處起來,他還是很有禮貌和風度的。

  綺羅羅大喜過望,「真的嗎?太好了!那就這麼說定了木兔同學!」

  吃瓜群眾們目瞪口呆,半晌齊齊衝著木兔豎起了大拇指。

  明知眼前的食物味道非常可怕,他卻還敢再試一次,真英雄!

  赤葦皺眉,暗自決定提前把治療腸胃的藥備好。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同一時間緋椿學園的兩個室內體育館內,也正熱火朝天的同時上演著幾場練習賽。

  場上,對手從四號位打出的大斜線球在飛向後排後,第一時間就被轉到後排五號位的野薔薇側身撲到地上將球救起。

  而且長期有意識的訓練,讓她的身體下意識的在接起球後立刻站了起來,用最快的速度給身旁的菜菜子跑動進攻讓出身位,甚至還多了個心眼,在站起來調整站位的時候替菜菜子擋了一下,不讓對面第一時間注意到菜菜子的動向。

  真希在二號位吸引了對手足夠的注意力,為菜菜子的進攻爭取到了一個極好的機會,她側身起跳避開率先反應過來攔網的那名對手,斜著將球用力扣在了地上。

  「漂亮!」提前結束完比賽坐在旁邊觀賽的新山忍不住鼓掌贊嘆道,「高專新來的那對雙胞胎姐妹打得越來越好了。」

  一旁的有村笑道:「兩對能場上的雙胞胎姐妹,今年春高她們絕對是最有話題度的隊伍了。」

  旁邊參加合宿的其他隊伍選手問道:「代表決定戰還沒打呢,你們就已經確信她們能打進春高了?我可是聽說了,紅棉回去狠練了幾個月,如今已是判若兩隊了。」

  新山揚著下巴得意道:「我教出來的徒弟,當然是除了我們之外整個東京最強的!」

  「去去去,誰是你徒弟了?」結束完比賽剛走下場,野薔薇就聽見她厚顏無恥的這句話,當即就否認了。

  穩坐在人群中沒說話的賽琳娜拿起毛巾分別遞給野薔薇和真希,然後看了眼坐在另一邊的枷場姐妹以及剛才沒機會上場的理子和三輪霞,問道:「你們決定換先發隊員了?」

  新山看熱鬧不嫌事大地補了一句:「剛才,她們倆在場下可是坐立難安得很呢。」她指的是理子和三輪霞。

  真希看了兩人一眼,「還沒確定呢。夏油老師的意思是競爭上崗,看誰的表現好就讓誰上場。」

  「真狠。」新山嘖了兩聲,「理子和三輪怎麼說也是元老了,這次的春高預選賽前半段也是她們倆出力和大家一起打到現在的,結果半路突然殺出一對雙胞胎……」

  賽琳娜不認同地皺起了眉,「這是失敗一次就要離開的比賽,又不是比誰跟誰關系更好的過家家。」

  新山攤手笑道:「是是是,隊長你說的對,是我想法太幼稚了。」

  其他人看她故意說反話和賽琳娜鬥嘴,都捂著嘴偷笑。

  「不過,多了她們兩個加入,你們隊伍的抗風險能力確實增強了。」新山想了想又說道,「至少不至於隊員不小心受傷了都找不到隊員替補。」

  野薔薇笑罵道:「你咒我們呢?還是說,你是擔心這次決賽遇到會輸給我們,不想丟了面子,才故意詛咒我們受傷?」

  「哈哈,這麼自信?」

  真希放下毛巾,扭頭深深地看了一眼理子和三輪霞,認真道:「我們是不會丟下任何一名同伴的。春高之巔,我會帶著大家一個不落地一起走上去。」

  春高之巔?緋椿眾人挑眉。

  看來,她們新手扶持起來的對手胃口比她們想像中還要大呢,目標竟然是春高的最高榮譽,優勝獎杯。

  夏油傑的想法雖然沒有跟隊員們明說,但腦子轉得快的禪院姐妹和西宮桃都猜出來了。

  在看到好友最近愈發焦慮後,真依每晚都會主動拉上三輪霞一起練習,練了幾天,理子注意到她們後也申請加入。反正帶一個是帶,帶兩個還是一樣的連,真依想了想就同意了。

  兩天後,想找理子一起練習卻見不到人的野薔薇也找了過來,一番唇槍舌劍後,一起練習的人又多了一個,等到合宿結束前那晚,整支隊伍的人聚集在同一個地方,大家大眼瞪小眼陷入了沉默。

  至此,小灶沒有了,大家再次聚集互幫互助著一起練,一時間隊內氛圍竟格外融洽,讓看慣了野薔薇和真依互掐的緋椿隊員們很不適應。

  因為各縣代表決定戰開始的時間各不相同,這次的合宿就是結果確定前的最後一次了。五天的合宿每支隊伍都收獲滿滿,期間還發生了很多有趣的事,以至於離開的時候大家都念念不舍,頻頻回首。

  離開前的聚餐上,綺羅羅也按照約定給木兔准備了一份自己親手做的食物,食物還是飯團。

  之所以繼續選擇做飯團,一來綺羅羅想要一雪前恥,用相同的食物挽回自己在眾人心中的印像。二則,飯團到底是做過的料理,再做起來更熟悉順手,難度更低,不至於再發生上次的意外……

  開心的互相搶著烤肉的一眾『巨人』們,在看到綺羅羅端著熟悉的飯團走來時齊齊瞳孔地震,眾人十分有默契地往後退了好大幾步,讓出了人群中背對著綺羅羅還開心地狂炫烤肉的木兔。

  就在木兔吃完盤子裡的烤肉,轉眼又盯上隔壁森然高中的燒烤架上馬上就要烤好的肉時,端著堆得滿滿的飯團盤子的綺羅羅笑著走了過來。

  「木兔同學。」

  嗯?

  嘴裡塞得鼓囊囊的木兔茫然回頭,視線立刻就被懟到臉上的那盤飯團擠得滿滿當當。

  「木兔同學,前幾天說好的要再給你做一次食物的,吶,我已經做好了,你嘗嘗看吧!」

  熱鬧的烤肉會安靜了下來。互懟的、勾心鬥角護肉搶肉的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所有人都悄咪咪地朝兩人的方向看過去。

  來了,生化武器又來了!

  吃瓜群眾們放下了筷子,准備安心看戲。虎杖注意到,旁邊的東堂也在看到綺羅羅手裡的飯團時虎軀一震,足以見那晚綺羅羅牌飯團的殺傷力。

  赤葦在看到飯團的第一時間就悄悄離開,去找自己提前准備好的藥去了。該來的總會來,提前准備好東西果然要派上用場了。

  木兔看著懟到面前的飯團,其實是猶豫的。

  雖然那天答應的很順口,可等綺羅羅人剛走,他就已經後悔了。沒辦法,那晚窒息的感覺還歷歷在目,著實可怕,那種經歷,沒有人想體驗第二次。

  就在木兔猶豫不決時,秤金次打著招呼走了過來。

  「原來你在這呀。」走到兩人面前後,秤金次注意到綺羅羅手裡的飯團,十分順手地拿起一個,「你又做飯團了?我試試。」

  吃瓜群眾們萬萬沒想到會發生這一幕,全都像看勇士一樣盯著他,然後目不轉睛地期待著他的反應。

  當晚乙骨的喊聲響徹整個園區,大家都知道秤金次也是綺羅羅牌飯團1.0的受害者,他們怎麼也想不明白他是怎麼敢如此毫不猶豫地嘗試2.0,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在幾十個小伙子忐忑的等待著,秤金次面色平靜地將嘴裡的飯團咽下,誇道:「嗯不錯,進步很大,挺好吃的。」

  好吃?

  雖然還心存疑惑,但見他表情不像有假,木兔想了想,終於伸手拿起一個放到嘴邊,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

  嗯!好像……真的挺不錯的!

  做飯團的米飯沒有夾生,裡面包裹的餡料新鮮,調味也沒有太鹹或太淡剛剛好,是便利店裡常吃到的味道呢!

  木兔的眼睛一下就亮了,朝綺羅羅伸出大拇指贊道:「好吃!」

  他倆吃了飯團沒死,還活著!

  吃瓜群眾們看到這情況總算松了口氣,幾個熱情開朗的甚至主動上前來討飯團,凝固的氣氛重新活躍了起來,又是一次完美的合宿收尾呢∼


第247章 -

  昨晚的飯團受害者們最後都品嘗了綺羅羅的2.0版飯團,在這巨大的反差下,心裡還有點猶豫拿起一個的日向他一口下去都留下了感動的淚水,嗚嗚嗚,正常的飯團太好吃了!

  愉快的聚餐過後就是分別,幾支來自其他縣的隊伍是最早出發的。

  「日向,你們一定要戰勝白鳥澤打進春高!我還等著看你成為橙色球場上的小巨人呢!」蕭瑟秋風中,虎杖看向日向的眼神裡全是不舍。

  日向右手握拳貼在胸口處,雖然他這會身上沒有穿著那件印有小巨人同樣號碼的10號隊服,但那個數字已經印在了他的心裡。

  他高興地蹦了起來,喊道:「嗯!我們會加油的!我也一定會成為下一個小巨人!」

  從他身後經過的月島往左跨了一步避開,以免自己後腦勺沒長眼睛的日向撞到,嘴裡還小聲嫌棄道:「整天把小巨人掛嘴邊,也不嫌煩……」

  菅原感覺有點安靜,他略微一想才發現,原來是影山和日向這對搭檔已經半個小時沒聚在一起吵鬧了。

  他抬頭在人群中搜尋了一番,很快就找到了墜在隊伍最後面手裡還拿著個飯團吃著的影山。他再細看那飯團,這不是綺羅羅做的嗎?

  菅原嘴角抽了一下,心想原來影山還挺喜歡吃綺羅羅做的食物的。不過……也可能是他昨晚幸運地逃過了難吃到足以奪命的1.0版本,沒有留下心理陰影,所以這會兒才能吃得這麼香吧。

  烏野走了,生川和森然也一前一後離開了,現場就剩下高專、梟谷和音駒三支本土隊伍了。

  伏黑的視線在另外兩支隊伍身上轉了一圈,忽然想到:「代表決定戰的第一場,是你們兩個打吧?」

  因為合宿的氛圍過於融洽,以至於大家都快忘了這幾天來他們兩支朝夕相處甚至每天至少要打上三場比賽的隊伍,在不久後的十一月中旬他們是你死我活的競爭關系。

  經伏黑這麼一戳,剛剛還格外融洽的氛圍陡然緊張了起來,尤其是音駒和梟谷之間,隊員們目光接觸之間隱約都能看見火花飛濺了。

  大家就這麼互相瞪了一會,黑尾抱著胳膊望著高專眾人笑道:「何止呢,要是你們輸給井闥山的話,你們也會遇上我們之間輸掉的那個,到時候,搶的可就是最後一個去春高的名額了。」

  本就緊張的空氣,瞬間焦灼得變成個只要一顆火星就能引燃的火藥桶。

  「哎呀呀,聽起來真糟糕呢。」木葉嬉笑著轉身,「不過嘛,三個代表名額我們梟谷肯定是要拿下一個的,剩下的兩個嘛,你們就各憑本事加油吧∼」

  他的意思,就是梟谷一定能在代表決定戰的第一場戰勝音駒,率先搶下第一個名額。比賽還沒打呢,自己就被對手挑釁必敗,這口氣音駒眾人要是能忍下去才有鬼呢。

  山本猛虎跳了出來,怒道:「別因為你們就必勝了!等著吧,到時候有你們好看的!」

  「哈哈,那我們就等著了∼」

  赤葦見氛圍越來越緊張,拉上木兔就想趕緊走,木兔轉身衝自己的二徒弟喊道:「虎杖,在氣勢上可別輸給了井闥山,加油給他們點顏色瞧瞧!」

  虎杖忙不迭地點頭答應,東堂卻回憶著這幾天的收獲,看著自己收攏握緊的右拳喃喃道:「不能輸給他們的,可不止是氣勢。」

  被梟谷氣得跳腳的音駒也走了,離開前研磨看了虎杖和伏黑兩個自己最熟悉的好幾眼,最後小聲丟下一句「加油」也走了。

  十月微涼的吸引下,五條悟目送著其他隊伍的學生們都離開後,這才慢步走到隊伍的最前頭長長地伸了個懶腰,然後望著下沉的橙紅色太陽道:「下次再見就是對手了,大家都做好准備了嗎?」

  井闥山,大家公認的王者,他們通往春高之路上最大最險的難關。

  一想到一個月後他們就要挑戰如此強的對手,小伙子們緊張的同時也對這場比賽充滿了期待。

  「准備好了!」

  「我都已經等不及了!」

  「說干就是干!不管對手是誰,我們都一定能贏的!」

  回去之後的一個月,沒有練習賽安排,男女生就每天都隔網『互毆』,打得難舍難分。除此之外,五條監督還動用了他的鈔能力以及『淫威』,數次找了老師們過來給可愛的學生們換換訓練口味。

  甚至還有一次,不知道他從哪找來了一個由退役的聯賽職業選手組成的愛好團給學生們上難度,直接讓還在高中賽場上體驗競技體育的熱愛與希望的學生們,直面了什麼叫『不要用你的愛好來挑戰別人的飯碗』,感受了一把高水平排球比賽的地獄難度。

  事後,據知情人士伊地知透露,邀請這個愛好團來給高專學生們開眼,不僅動用了五條家的一點點人脈,五條悟還花了不少錢呢。至於具體的金額是多少,這就是個秘密了,反正是筆巨款。

  任何人經歷過那場絕對碾壓幾乎毫無還手之力的練習賽後,面對巨大的實力鴻溝估計都會郁悶一陣子。幸好高專的學生們見慣了生死,只是被人按在地上打而已,稍微轉換一下思維,這不就是最好的高水平實戰教學課嗎?

  五條監督也早有准備。賽前被伏黑誤會是他惡趣味故意錄下大家出醜畫面的錄像,成了賽後大家爭相拷貝的重要資料,所有人捧著錄像帶細細地研究了一個星期,實力再次得到提升。

  日復一日的練習中,十月底的某天,從宮城傳來了好消息。

  成功復仇青葉城西的烏野,在被不少人看好的情況下決賽戰勝宮城絕對的王者白鳥澤,頑強地拿下了唯一的春高代表名額。

  收到日向報喜的那天,虎杖笑得見牙不見眼,就像是他自己打進了春高似的。同時,好友在春高等著他的好消息,也更加堅定了他戰勝井闥山的決心。

  隨著天氣逐漸變冷,最*終的決戰日終於要來了。

  11月16日,星期五晚22:47分,距離和井闥山的比賽開始還有最後的12個小時。在這個大戰前夕繼續所有人休息好養足精神的夜晚,伏黑卻難得的失眠了。

  在床上翻騰了許久依舊沒有睡意後,他坐了起來下床穿好衣服,打開門走出去了。

  輕手將房門合上的時候,伏黑能聽見從隔壁傳來隱約的虎杖熟睡打呼嚕的聲音。

  虎杖心態好得很,雖然吃完飯的時候還在嘀咕著井闥山陣容的可怕,可等洗完舒服的熱水澡回了房間,他倒頭就睡沒有絲毫壓力,讓人看著就羨慕。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幾個月來每天和排球打交道,手裡習慣了抱著顆球的感覺,現在乍一閑下來,手裡空落落的總感覺少了什麼。左右沒事,他干脆朝著室內體育館的方向走去。

  令人意外的,遠遠的,他竟然看到了本該漆黑一片的室內體育館裡亮著燈,裡面還傳來啪啪的球砸在地上的彈跳聲。

  這麼晚了,誰在裡面?

  懷著好奇,他腳步不停走了過去。

  才剛走到門口,裡面有什麼東西咻地朝他砸了過來,他條件反射地伸手接過,卻發現是顆紅綠相間的排球。

  「這個點還過來,睡不著嗎?」五條悟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

  伏黑踏入一看,五條悟站在散落了一地的排球裡,旁邊還有個給他拋球的夏油傑。

  「老師你們不也還沒休息嘛。」他走近道。

  五條悟眨眼笑道:「大人的夜晚比小孩更長哦∼」

  伏黑:「……」

  果然還是很想揍他一頓。

  「惠,來試試!」

  夏油傑拋出的球五條悟沒有扣下,他跳起後忽然喊了一聲,然後雙手托著球朝伏黑這邊送了過來。

  這家伙……

  伏黑一驚,每天訓練練出來的反應力讓他立刻快步衝到球網前,高高跳起後揮臂用力扣下。

  咚!球沉悶地砸到了地上,看彈跳起來的高度,是發速度和力道都很不錯的扣球呢。

  夏油傑誇道:「不錯,剛才那球就算讓狗卷來接也得費點力。」

  五條悟站在網下笑著,「我就說了吧,惠是個不錯的攻手,只不過以前還沒開竅罷了。」

  聽他那語氣,以前是沒少和夏油傑討論過伏黑的狀況。

  夏油傑笑道:「嗯,最近大家都進步非常大呢。和一個多月前相比,明天的比賽勝算又添了一層。」

  扣完了球,打著檢驗實力的名頭,五條悟又讓伏黑給他托了幾顆球。期間他不是說球給高了就是太低,總之各種抱怨,讓伏黑煩不勝煩,加之這麼晚了不想再洗一次澡,伏黑托了幾球後就告辭想走。

  「惠。」

  走到門口,他又被五條悟給叫住了。

  伏黑不耐煩地臭著臉回頭,五條悟微笑著看著他,問道:「棒球和排球,玩的開心嗎?」

  伏黑抿唇看著他,眉心微蹙似乎在思考,但三秒鐘後又變成了熟悉的臭臉。

  「不是你說的要打進全國大賽的嗎?既然要去那,還要帶著你這個拖油瓶,怎麼能用玩這種字眼?」說完便轉身走了。

  看著門口已經消失不見的身影,夏油傑抬眉看著五條悟,五條悟展顏一笑:「看來他玩的很開心呢。」


第248章 -

  11月17日星期六早上八點,東京某座安靜許久的體育館裡再度人聲鼎沸,幾支身著不同隊服的隊伍依次進入,期待已久的觀眾們一邊和同伴激動地討論著,一邊排隊入場。

  今天就要決出男排和女排共五支能前往一月春高的代表隊伍了,八支打進代表決定戰的隊伍都是從東京數百所高校中廝殺出來的佼佼者,實力強悍,這兩天的比賽絕對精彩,可不能錯過。

  雖然高專的比賽安排在十點半的第二場,但他們依舊早早到了,准備去看看合宿的小伙伴梟谷和音駒的戰鬥。要是他們今天幸運地打敗了井闥山,下一場對上的可就是梟谷和音駒之戰的勝者了。

  高專隊內很多人都覺得這場比賽大概率是綜合實力更強的梟谷獲勝,而前來觀賽的觀眾們顯然也有不少和他們抱有同樣的看法。

  「肯定是梟谷贏啊!他們可是有一個全國主攻手排名前五的木兔在呀!雖說那個木兔聽說比賽的時候時不時會狀態低迷錯失機會,但有這樣的毛病都能拿到這個稱號,說明他的實力是真的強呀!」

  「可我上次去看過音駒的比賽,他們的防守超變態的!前面有密得像不透風的篩子一樣的攔網,後面有以自由人為核心散開的強大接一傳能力,跟他們打比賽,就像一圈打進布裡,根本使不上勁。」

  「布雖然不會被拳頭砸碎,但它害怕剪刀呀。以木兔為首的梟谷,怎麼看都是一把鋒利的剪刀,我感覺還是他們贏面更大。」

  「唉?梟谷是剪刀嗎?我還以為井闥山或者高專更像剪刀呢,畢竟他們隊裡都有那種看著就非常不好惹的家伙。」

  嗯?提到他們了。

  跟在那群人身後入場的高專眾人頓時豎起了耳朵,想要聽聽大家是怎麼討論自己的。

  走在高專前面的那群人還不知道,自己討論中提及的其中一個主角就跟在自己身後,還在繼續說著,「說到井闥山和高專,他們這場比賽應該沒有懸念了吧。」

  「那還用說,肯定是井闥山贏呀!」

  「就是!井闥山是傳統豪強,實力雄厚,隊裡有佐久早這個全國排名前三的主攻手,還有古森這個高中才轉自由人,卻已經拿到全國第一名號的最強自由人,更別說八月份他們才在IH上拿到優勝……井闥山的實力這麼強,怎麼輸?」

  「哈哈!根本不知道怎麼輸!」

  「是啊。雖說高專最近幾個月出盡了風頭,在網上各種刷存在感,但他們到底是新隊伍,名氣這種東西又不能轉化成實力,到了賽場上還是靠本事見真章。」

  「聽說他們的監督是個長得特別好看的年輕人,選手裡也有好幾個類似的小白臉?哼!打排球又不是選美,我看呀,井闥山就算派替補隊員上場,說不定都能打贏他們。」

  伏小白臉黑:誰是小白臉?隊裡還有這種人?

  「額……這是四分之一決賽,就算對手是高專這種沒什麼背景的新隊伍,井闥山應該也不至於托大到讓不上先發吧?我能想到唯一一種不上先發隊員的情況,就是他們的先發中有人受傷了……」

  「呸呸呸!好端端的說什麼受傷?對於運動員來說,受傷都絕對是最不希望見到的事。雖然我不太喜歡井闥山的佐久早,但這種話我們還是別說了。」

  「是是是,我就一時嘴快……啊!你們怎麼在我們後面!」

  剛剛說話的那人一偏頭,視線的余光就注意到身後那一大片壓著少許白色的深藍色海浪,尤其是他注意到身著高專隊服的眾人看向他們的目光格外不善後,他嚇得往後退了一大步。

  那人的同伴聽見動靜也跟著回過頭來,然後也看見了一群黑著臉渾身彌漫著低氣壓的當事人。

  完蛋了!說壞話被人當場抓包了!

  幾個人愣在原地,僵成了石頭,心中懊悔不已,悔自己不該說別人壞話前不認真觀察周圍的環境,更恨自己嘴上沒個把門的。

  伏黑的心態倒放得很平穩。

  類似的話都是第幾次聽到了?看來,在用一場硬仗徹底證明自己之前,大家對他們這支新隊伍都抱著深深的懷疑呀。

  乙骨作為一名負責任有禮貌的隊長,及時牽起了韁繩。他先是用勸慰的眼神在隊友們身上掃了一圈,幾個最是桀驁不馴的更是他視線關注的重點。待牽好一群小伙子後,他這才衝面前幾個感覺快嚇傻了的觀眾笑了笑,溫聲說了聲「借過」後,帶著隊友們安靜地通過踏入了室內。

  十一月的冷風呼呼地朝大開的門裡鑽,刮得幾人一個激靈重新找回了神智。

  「媽呀!他們竟然沒揍我們!」其中一個捂著狂跳不止的心髒,感覺自己撿回了一條小命。

  另一個扶著同伴的胳膊,一臉劫後余生的樣子,「哪裡啊!我看得很清楚,剛剛那兩個最壯的明明都准備動手了,但被他們的隊長及時制止住了。嘶……看他們那樣子,揍人的時候肯定是把人揍得血花四濺才罷休的類型吧……」

  「嗯!太可怕了!」

  「好了好了,別說了,要是他們氣不過轉身回來又聽見了,那就糟了!」

  「對對對,快走快走!」

  幾人飛也似地朝看台逃去,生怕跑慢了就被去而復返的高專苦主們給抓住嘍。

  而高專這邊有乙骨拽著,打頭又有五條悟看著,倒不至於發生當眾揍人這種糟糕的事來,可他們的氣順不了。

  「可惡!什麼叫我們沒可能打贏井闥山?一個個的就這麼小瞧了我們?」關系到能不能去春高,虎杖揮舞著拳頭難得氣憤了起來,「還好女生們一下車就和我們分開了,這話要是讓釘崎聽見了,剛才絕對會發生暴力事件!」

  順平深有同感地連連點頭。

  「呵,上替補就能打贏我們嗎?」東堂抱著胳膊冷笑一聲,他左右扭了扭脖子,發出一連串讓人牙酸的咯吱聲。

  新田跳了起來,手指著天花板喊道:「井闥山而已,有什麼好怕的!那些家伙就等著看是怎麼被我們打敗的吧!」

  狗卷點頭道:「鮭魚鮭魚!」

  「哇!你們很有精神呢!」

  一個陌生的聲音忽然從高專臨時駐扎的後方傳來,不知道為什麼,伏黑的心間猛地浮現出一絲不好的預感。

  他回頭去看,看到了幾名穿著非常眼熟的黃綠色漸變隊服的少年,這隊服……是井闥山。

  在心間不詳的預感應驗的那一刻,他捂著頭別開臉。

  今天是怎麼回事?怎麼背後說別人壞話的,全被當場抓住了?

  乙骨認出說話的那人是井闥山的自由人古森,他猶豫著道:「抱歉,我們不是……」

  「沒關系。」古森笑著擺手制止,「我們是對手嘛,賽前放放狠話什麼的很正常。而且,我們也早就期待著能和你們交手了,佐久早也是呢,對吧?」

  被叫到名字的佐久早,不能再假裝自己是朵安靜長在牆角的蘑菇了。他不情不願地抬起頭來,用一種極力忍耐的語氣艱難道:「我沒有期待,只是想看看你們的實力是不是和你們的名氣相符罷了。」

  虎杖被他那模樣嚇了一跳,忙問道:「他這是怎麼了?」

  古森擺擺手,笑道:「佐久早他稍微有點潔癖,總覺得人多的地方細菌是最多的,不用在意他。」

  稍微?

  伏黑看了看佐久早那隨時都能暈過去的模樣,頭頂冒出一個巨大的問號。

  他這副樣子,你確實是「稍微」嗎?

  東堂的目光在看到佐久早的那一刻,就一直停留在他身上,沒有移動分毫。

  這一個多月來,他都在研究佐久早的旋球,試圖破解他的旋球難接的辦法。此刻,研究對像就站在眼前,他的目光中都是急切,恨不得立刻拉上對方親自體驗一番旋球的厲害。

  他的眼神過於熾熱,佐久早自然是感受到了。同時,他也因為當日隊友的那句「東堂的球風和牛島有幾分相似」,對東堂印像深刻。

  他最想交手的牛島已經在半個月前輸給了強勢崛起的烏野,遺憾倒在了決賽上,未能打入這次的春高。如今他也只能用東堂練練手,在他身上找找和牛島對決的感覺了。

  古森和身邊的隊友見佐久早和東堂都已經開始眼神交鋒了,他們對了個眼神結束了和高專的對話,帶著佐久早離開了。

  正式的較量很快就好開始了,現在他們還是各自回去安靜積蓄力量,等到隔網對決的那一刻再真刀真槍地好好比一把吧。

  兩個多小時後,梟谷和音駒的比賽結束了。

  在第二局局點不斷被刷新的情況下,兩隊戰至28:30,由梟谷2:0戰勝音駒,拿下第一個代表名額。

  比賽結束的時候,木兔高興地蹦了起來,發出了他招牌的HEY!HEY!HEY!的慶祝聲。

  與之相反的,則是輸掉比賽後音駒眾人有些沒落的神色。

  他們輸掉了四分之一決賽,那麼他們如果還想打入春高的話,就只剩下打贏高專和井闥山之戰的敗者,拿到第三代表隊這個唯一的辦法。

  「還真是讓人頭疼呢。」黑尾雙手撐在膝蓋上俯下身子,一滴汗從他的額頭上滑落滴到了地板上。

  不管是井闥山還是高專,都不是好對付的。看來,他們這次想要打進春高和烏野會和實現垃圾場之戰,只能咬緊牙關背水一戰了。


第249章 沒有弱點的隊伍

  輸了比賽,列夫是最難接受的那一個,從哨聲響起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低著頭不說話,整個人都沒有絲毫精神氣。

  雖然練習時缺乏默契,但研磨是最先注意到列夫情緒異樣的。他第一時間跟黑尾反應了這件事,並讓最熱心助人的他去安慰隊裡這名才剛剛體驗到競技體育殘酷的後輩。

  黑尾雖然自己也還難受著,但她肚子裡安慰人的話有一籮筐,他很快就讓無精打采的列夫重新振作了起來。

  「雖然輸給了梟谷,但我們不是沒有機會了,只要拿下下一場比賽的敗者,我們就還能以第三代表隊的資格去參加春高。你准備好和大家一起背水一戰了嗎?」

  他是這麼說的。

  背水一戰……敗者……

  列夫的視線從井闥山身上挪到了高專那邊。雖說他跟高專的關系更好,但不管怎麼看,這場比賽似乎都是井闥山的贏面更大吧?

  幾次合宿,他們和高專打了很多場練習賽,對他們每個人的實力也算了如指掌,如果遇上的事高專的話……他們還是有很大的機會能贏下來的。

  這個認知讓列夫的心雀躍了起來,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像將眼睛瞪得渾圓的貓兒,想要看清即將開始的比賽中高專的每一個操作。

  他的心思黑尾知道得一清二楚,但他微笑著什麼也沒說,只是望著場中正在熱身的高專眾人的眼神中,升起了一絲就連他自己也沒察覺到的期待。

  面對梟谷和井闥山這些豪強,這兩年成績有所回暖的音駒和高專一樣,也是挑戰者的身份,同為挑戰者,他自然是更希望高專能贏的。

  來看第二場井闥山對戰高專比賽的觀眾,人數比第一場還多。

  一則是因為井闥山強悍的實力,王者的身份。二則是高專超高的人氣,不少人對他們抱有好感,好奇這支神奇的隊伍這次對上井闥山這個強敵,是否又會給他們帶來新的驚喜。

  井闥山對這支排球和棒球雙休的隊伍也充滿了興趣,尤其是隊員們依次上場的環節中,高專收獲的掌聲和呼聲竟然比他們還要高些。

  這支隊伍的隊員們雖然相處起來有些奇怪,有時候看起來像仇人,可到了需要他們的時候,他們又能迅速摒棄前嫌,無論是進攻還是防守都做的可圈可點,是他們之前沒接觸過的隊伍類型。

  「兩隊隊員就位!」主裁判吹哨提醒比賽即將開始,井闥山的隊長飯綱掌拿著球走到了發球區待命,第一局由井闥山先發球,而高專錯開一輪站位,由乙骨站在前排二號位的站位開始。

  「來了來了,比賽要開始了,大家快安靜!」應援團團長熊貓熟練地指揮著和井闥山的應援團爭誰的聲音更大的團友們安靜下來,友好地給飯綱掌的發球創造一個良好的環境。

  反復翻看井闥山的比賽錄像研究了一個多月的高專眾人,對飯綱掌的發球有了基本的了解,他們順利地接起發球將球給到前排的重炮東堂手中。

  「我來。」

  在東堂沿著對角線扣出的球飛出後,只見和高專說過幾次話最好相處的古森迅速朝左靠了幾步,在佐久早讓出的空地上側身一撲,又快又穩地將球墊起。

  東堂的重扣竟然被他如此輕易地接住了?

  作為深知東堂實力的隊友們,高專眾人驚訝不已,再看向古森的眼神又添了幾分慎重。

  在扣球被防起後,井闥山的進攻流暢絲滑,二傳手飯綱掌一個背傳,由站在二號位的三年級主攻手森川扣球,拿下第一分。

  快速、精准、機會抓的恰當好處,他們的二傳手果然也很厲害。

  乙骨注意到了掩藏在主攻手絢麗扣球之下飯綱掌那關鍵的托球。

  井闥山用他們扎實的基礎和大家打了聲招呼,接下來就輪到高專了。

  身為二傳手的飯綱掌,他卻是個身高181CM的魁梧男生,發球不僅准度很高,就連力量也十分不錯。

  伏黑的雙手接到球的瞬間朝下沉了沉,他抵住萬鈞之力把球朝上用力拋了過去,然而用的力氣似乎大了點,球飛得比較高。

  「抱歉,乙骨前輩。」他忙抱了聲歉。

  「沒事。」乙骨匆匆說了一句雙手上舉高高跳起,同時接完發球的伏黑朝前跑,在三米線後向前起跳,而前排的東堂和虎杖早已一左一右散開。

  目前,擺在井闥山眼前的有三種可能,一種是正常的東堂在四號位的進攻,一種是背傳,虎杖在二號位附近的快攻,還有一種則是伏黑的後三進攻。

  古森很快就把場上可能發生的情況在腦海中預演了一遍。

  接下來,只要看好二傳手托球的方向……等等……二傳手!高專最近不是在嘗試雙二傳陣容嗎?這個叫乙骨的二傳手解放出來後,他的進攻能力可不容小覷,還有,他們會打二次進攻!

  在腦海中劃過這個念頭的瞬間,他趕緊大聲提醒:「小心二次進攻!」

  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啪!

  乙骨的扣球又快又狠,前排的接應和副攻手只來得及朝他這邊邁出第一步,球就已經被扣下落在了地上。

  他們被騙了。

  古森立刻就想明白了。

  剛才伏黑開口根本不是真的道歉,而是隱晦地在給乙骨提醒對暗號,而乙骨也迅速明白了他的意圖,默契地配合他打出了這次進攻。

  發球權來到高專這邊,場上站位輪換,佐久早轉到了前排四號位最佳進攻位置。

  佐久早全國主攻手排名前三的名頭響當當,在他上到前排增強了井闥山前排的進攻能力後,高專免不了將很大一部分注意力放到他身上。

  不幸的是,經驗老到的井闥山早猜到了他們會這個做,因而反其道而行之,讓佐久早在四號位吸引火力,然後打起了後二進攻,讓主攻手森川再下一分。

  佐久早的旋球東堂已經研究多日,就等著今日能親自接上一接呢。因此,在虎杖用快攻拿下一分奪回發球權後,看到井闥山的二傳手終於將球交給了佐久早的東堂,他興奮地大吼一聲:「讓我來!」然後便搶在快要撞到一起的虎杖之前伸出雙手去接球。

  看著視頻研究了再久,也不如賽場上親自體驗一把。

  在球接觸到雙手的瞬間,東堂就意識到不妙了。這顆球根本不受控制呀,太滑手了!

  球撞上他的雙手後朝右側一偏飛了出去,率先反應過來的虎杖急急地追了出去,站在附近的司線員慌忙抬腳跳起避開,虎杖向前魚躍在地上翻滾了兩圈,還是沒能將球救回。

  這就是佐久早的旋球嗎?東堂撫摸著自己接觸過球的皮膚陷入了深思。

  站位再次輪轉,佐久早抱著球走到了發球區。伏黑和乙骨紛紛臉色一沉,內心擔憂了起來。

  這一個月來,東堂痴迷於研究如何破解佐久早旋球的事他們都知曉,如今見研究最深入的東堂都沒能將佐久早的旋球接下,怎能讓他們不焦心。

  而且,佐久早扣球時附著在上面的旋轉已經讓人頭疼了,現在又輪到他發球……要是沒能在他的發球局接好一傳快速度過,接下來可能會……

  兩人的擔憂並沒有錯,佐久早的高旋轉發球頻頻破壞他們的一傳,讓他們組織不起幾次像樣的進攻,接連吃下了兩次攔網,又送給對手三分。

  在高專的男生們憋出一肚子氣的時候,主裁判突然吹響了哨子,原來是高專的監督申請暫停了。

  不知不覺間有些著急的男生們回頭看到站在場邊衝著他們微笑的五條悟,混沌的大腦立刻清明。

  糟糕……

  「你們打得是什麼呀,這也太爛了吧。」

  果不其然,眾人回去後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偏偏他們又不能反駁,就……很氣。

  五條監督看著一群沉默不語的小伙子們,恨鐵不成鋼地直嘆氣,「打排球要動腦子呀,別一味靠著蠻力和衝勁四處亂撞。」

  30秒的暫停很快結束,兩隊隊員們再次回到場上。

  井闥山的隊員們本以為經過暫停接受了監督教導點撥的高專隊員們,他們會一改方才的著急和蠻干,表情會稍微好看些,可誰曾想,暫停結束回來的高專隊員們,表情比剛才更難看。

  這是怎麼了?

  他們互相對了個眼神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干脆丟開不想了,專心於眼前的比賽。

  「右邊!」

  在佐久早的發球被狗卷勉強救起後,乙骨衝過來單膝跪地完成了托球。而接到球的機械丸在四號位跳得很高,可他的面前是副攻手河西翼和二傳手飯綱掌這兩名身高一米八以上的高個子。

  面對雙人攔網,用力揮臂的機械丸在手掌即將接觸到球的瞬間猛地收了大半的力道,改成了吊球,五指朝上將球從兩人頭頂送了過去。

  古森在對角線位置防備他的大斜線球,距離最近的佐久早撲了過來想要救球,但指尖看看觸碰到球,球就已經落在了地上。

  3:6,轉換思路用吊球打開局面的高專終於成功破發。

  見高專不再執著於用強力扣球和他們硬碰硬,井闥山旋即跟著改變了思路,試圖用高質量的攔網讓高專的幾名重炮再度啞了。

  你有計策,我也有對策,高專這邊應對井闥山如影隨形的雙人攔網的對策就是……

  「好呀,打手出界得分!」

  「高專這兩球運氣正好,井闥山攔下的球竟然都落到了界外,嘖……」

  觀眾們都以為是高專運氣好,這才白撿了兩分,可只有場上的這對競爭對手以及看台上少部門觀賽的隊伍才知道,這兩分並不是意外,而是難計其數的練習以及精心的計算再加上一點點的運氣共同造就的。

  5:8,高專緊緊咬住三分的分差,沒有讓井闥山拉開。

  「虎杖,發顆好球!」

  「看好了,手別抖。」

  在隊友們的加油聲中,虎杖的發球順利越過中線被後排的古森接了起來。

  球在二傳手手中一觸即離,朝著前排副攻手的手邊飛了過去。秤金次率先反應跳了起來,和距離最近的機械丸一起舉高雙手試圖攔截扣球,可那名叫河西翼的副攻手卻手腕朝下狠狠一拍,球斜著刮過兩人的身旁,落到了靠近邊線的三米線附近。

  來自副攻手的小斜線快攻!

  秤金次直直地看著振臂怒吼的河西。這就是被不少隊伍懼怕的厲害角色,不管是攔網還是進攻都格外強勢的副攻手河西翼。

  主攻手有能打能防,實力在全國排名名列前茅的佐久早,二傳手有穩健如鐘的飯綱掌,自由人有給人絕對安心的古森,副攻手又有一個小瘋子河西翼……井闥山還真是一支沒有弱點的隊伍啊。


第250章 -

  河西翼作為井闥山隊內排的上號的重要隊員,自身的實力自然過關。

  剛剛展示完自己的進攻能力後,很快他又要讓大家看看他的防守能力了。

  「中間!」

  秤金次起跳剛接到球,網對面的河西翼就嗅覺敏銳地跟著跳了起來,同時雙手正正好的擋在了秤金次的面前。

  在扣球上,秤金次轉腕調整扣球路線的能力不如東堂和機械丸兩個主攻手強,再加上河西翼的跟防太快,沒給他留出更多的調整時間,瞬息之間他注意到河西翼攔網的雙手間有道縫隙,便集中力量想要衝破攔網搶下這一分。

  可河西翼的雙手擺的非常硬,球撞上他的手指後硬生生被攔了下來,反彈著落回了高專的半場,河西翼單人攔網得分!

  這小子……

  注意到河西翼攔網得分後挑釁地看著自己笑,秤金次也冷笑了起來。

  這是要跟他比比的意思了?好,那就比比看吧。

  井闥山不愧是現今的東京最強隊伍,幾個回合的拉扯便將分差擴大到了四分。而拿到這個安全的分差後,面對高專各種想要追分的新奇嘗試,他們不驕不躁穩穩地向前推進,穩得讓人看不到希望。

  「高專的情況不妙啊。」坐在看台最後排的木兔看著被越拉越大的比分搖頭嘆氣道。

  同為有實力拿到代表資格的強隊,梟谷和井闥山在各種場合有過好幾次交手的機會,如今高專的情形讓他們回憶起了自己和井闥山比賽時的畫面。

  坐在他旁邊一直看著場上的赤葦,在古森接起一傳後忽然說了一句:「二次進攻。」

  木兔沒聽清,「什麼?」

  話音剛落,場上飯綱掌在等到球後手腕一轉,將球撥過球網,落到了高專的防守空隙處。

  木兔豎起大拇指:「真的是二次進攻,赤葦,厲害呀!」

  赤葦平靜道:「沒有,只是如果換做是我抓到了高專防守的空當,也會出其不意用二次進攻的。」

  木兔一拍手,「這就是二傳手的嗅覺!」

  這一球後,搶回發球權的井闥山用發球破壞了高專的一傳,球在機械丸手裡一撞,飛快地朝球網上方飛了回來,井闥山的接應永瀨迅速跳起補扣,快高專一步將球扣到了地上,再得一分。

  「12:20,分差都到八分了……」

  不少對高專抱有期待的觀眾看到這個比分後,都失望地搖頭,不復開場時的期待了。

  「井闥山果然還是王者呀,就連高專這匹黑馬都沒有絲毫能撼動他的力量。」

  「排除佐久早,井闥山隊裡也是臥虎藏龍,隨手一抓都是個厲害的選手,這就是豪強多年積累的底蘊,像高專這種根基薄弱的新隊伍怎麼跟人家打嗎?估計呀,高專一整年的練習賽數量,都不如井闥山一個月多呢。」

  「確實……」

  「唉,希望最後高專的比分不會太難看吧。」

  即便分差已經擴大到一個很難追趕的分數,就算現場的觀眾都不再看好高專,為他們加油的聲音也越來越弱小,可場上高專的每一名選手卻不知放棄為何物,他們還在努力找各種機會追趕著。

  「這球呀,叫籃板球。」

  木兔的聲音仿佛還在耳邊,虎杖被雙人攔網截住的瞬間,他的腦海中冒出了木兔教他如何利用攔網獲得調整進攻的機會。

  被刻意控制的球砸在了兩名攔網隊員的手掌上,然後折返朝著東堂的胳膊飛了過去,東堂下意識地抬起胳膊墊了一下,後面的伏黑快速衝了上來朝二號位托球。

  相信隊友已經在二號位找好起跳位置的乙骨接球揮臂,井闥山雙人攔網跟上,啪的一聲後,被兩人攔回的球落到了界外,打手出界,高專得分,13:20。

  木兔自然也看清了剛才虎杖的操作,他高興地拍了拍赤葦的隔壁,還扭頭高興地把這個好消息同步給其他隊友們,「看到了嗎?剛剛虎杖他用了我教的籃板球!」

  木葉敷衍地點點頭,臉上的笑卻格外真切,「嗯嗯,看到了,不愧是你的徒弟二號,熟練的動作有你的幾分真傳。」

  梟谷全隊早已熟練這套哄孩子似的哄隊長方式,其他人迅速跟上,拍馬屁的話聽著真真的。

  場上,才剛拿回發球權,井闥山就在副攻手和佐久早的配合下扣球得分,又把分差拉回到了八分。而接下來發球的副攻手早見,他在發球時又發了顆磕到網帶上的好球,讓球的落點比預想的近。這本是井闥山發球得分的好機會,可打瘋了的高專現在是什麼球都想吃下來,才不會這麼輕易地讓球落地呢。

  虎杖這段時間在朝著東堂和五條悟說的「六邊形戰士」的方向上狂奔的時候,針對接球苦練許久,還虛心地向狗卷請教接好一傳的方法。

  虎杖是個虛心好學的好孩子,他在運動上的天賦又實在是高,經過這一個多月的夯實,如今他的接一傳能力提升不小。

  再球朝地面飛快下墜的時候,他猛地從側邊撲了過來,用手背將球墊了起來。

  「虎杖,接得好!」乙骨急忙下蹲托球。

  在一傳和二傳都處理好的情況下,伏黑後退了一步調整了下自己的站位,然後高高地跳了起來,把球瞄准攔網的兩人的指尖用力扣了過去。

  「是打手出界,太好了!」

  高專不放棄的頑強表現贏得了觀眾們的掌聲,現場為高專加油的聲音又重新響亮了起來。

  虎杖發球,井闥山輕松將發球接起,秤金次站在網前看到二傳手將球朝四號位方向傳的瞬間,他快速在一前一後起跳的副攻手河西翼和主攻手佐久早之間,選擇了起跳攔截河西翼。

  啪!

  兩名主攻手在空中相遇,河西翼扣出的球正正地撞上了秤金次攔網的雙手。

  太好了,中獎了。

  秤金次盯著河西翼驚訝的表情露出了微笑。

  15:21,分差被追到六分,勢頭正好的高專似乎又有了趕在井闥山拿到局點前重新和他們展開較量的機會。

  「佐久早的扣球被高專雙人攔下,自由人古森將彈回來的球救起,二傳手再次組織進攻,球還是交到了佐久早手裡,佐久早揮臂扣球……漂亮!虎杖接飛了!15:22,井闥山距離拿到局點還有兩分,留給高專的機會不多了*。」

  「沒關系,下一球追回來。」乙骨安慰著虎杖。

  佐久早發球,高專這邊虎杖下場換回了自由人狗卷。

  佐久早依舊極力避開接發球最好的狗卷,把球朝後排三人中看起來最好欺負的伏黑那邊塞,同時也能避免讓伏黑來托球,解放前排的乙骨。

  被連續針對了好幾輪,伏黑也逐漸摸索出了手感,勉強將球接了起來。

  乙骨托球給東堂,東堂扣球遭井闥山三人攔網,為了避開攔網,他的球扣得很高,後排的古森毫不猶豫地讓開放球飛過底線,同時主裁判吹哨指向井闥山的方向。原來,井闥山的攔網並沒有觸碰到球,東堂扣球出界,井闥山得分。

  15:23,井闥山距離拿到局點謹慎一分,距離贏下這場比賽還需要兩分。

  佐久早發球,高專在前排的掩護下打梯次進攻,伏黑的後三進攻再次被古森微微地接下。

  拿到反攻機會的井闥山將球交給四號位的三年級主攻手森川,秤金次和機械丸雙人攔截成功。井闥山救球用光三次觸球機會,拿到反攻機會的高專沒有靠蠻力,而是輕吊球找空位拿下了這一分。

  接下來,井闥山後三強攻,高專接飛,還是讓井闥山以大比分領先拿到了局點。

  高專還沒有放棄。

  乙骨飛快地衝到二號位的網前,做出要進攻的架勢,緊接著伏黑背傳把球交給背靠背跳起的虎杖,井闥山雙人攔網起跳攔截,虎杖下蹲卻沒有立刻跳起,而是拉開時間差,再跳起扣球。

  17:24,高專搶回一個局點。

  站位轉動,乙骨發球,而佐久早又轉到了前排四號位。

  東堂盯著佐久早研究了這麼久,這會兒也漸漸摸索出點規則了,他拉上虎杖一起攔網,兩雙手張開阻礙了球朝後穿行。

  隨時准備的狗卷將攔網落下的球救了起來,伏黑四號位打對角線拿下這一分。

  18:24,又搶回一個局點。

  「加油!高專加油啊!」

  兩隊相爭,觀眾們總是傾向於聲援弱勢的一方。眼看井闥山就要拿下這一局,看著如此努力的高專,深受感染的觀眾們加油聲卻越來越響亮。

  乙骨深吸口氣將球拋起發出,飯綱掌流暢地將球給到二號位的接應,永瀨的對角線扣球被提前預判的狗卷防起,東堂接球扣殺被無處不在的古森救起,球給到佐久早,面對雙人攔網,佐久早側身下扣打小斜線,球從虎杖和東堂的胸膛和球網之間的縫隙鑽了下去,落到了地上。

  「嘟嘟——」

  第一局比賽結束,井闥山25:18輕松拿下。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5-10 14:12

第251章 順平的專場

  「果然還是井闥山的實力更勝一籌,看來今年梟谷和井闥山又能攜手去春高了。」第一局結束後,看台上就有觀眾帶著輕松的笑意這般說道。

  「那是。你沒聽說嗎,這次的國青強化訓練,其他隊伍都只有一名隊員被選上,唯獨井闥山被選上兩個了呢,這就是王者的底蘊!」

  「嗯?!選了誰?佐久早不用說,肯定有他吧?」

  「肯定有啊,另一個是同為二年級的自由人古森。」

  「哦,他們呀,選的人還挺正確的。」

  「三年級的飯綱還有梟谷的木兔沒被選上?」

  「聽說只選一年級和二年級的。」

  「唉,那真是太可惜了。看來這一屆最出色的選手還是白鳥澤的牛島呀,高中還沒畢業呢,就已經是國青隊的正式隊員了。」

  「是呀……」

  討論聲逐漸小了下去,赤葦看著縮成一團又陷入頹廢狀態的木兔,想了想開口道:「木兔前輩,其實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呢,就見木兔雙眼呆滯像灘水似的向旁邊滑倒,靠在了假裝什麼都不知道試圖避開安慰某個幼稚隊長的木葉身上。

  木葉推了推靠在自己肩膀上的那軟綿綿一灘,抓狂道:「木兔,你趕緊給我起來!」

  坐在對面看台的黑尾遠遠看見這一幕,忍不住勾起唇角笑了起來,看熱鬧看得好不開心。

  兩隊關系不錯,這會兒之所以沒坐在一起,還是因為剛剛的比賽音駒輸給了梟谷。面對斷了自己一個通往全國大賽機會,將自己逼到只能背水一戰絕境的對手,音駒的少年們即便再怎麼開朗樂觀,也做不到這麼快就能神色如常地坐在一起。

  列夫倒是格外認真地看著比賽,不僅是看高專的操作,就連井闥山的每一個動作他也仔細記下,還不忘在發球、暫停的空隙找被他死死拽住不讓逃走的研磨詢問其中的用意。

  研磨被他纏得煩不勝煩,可每次他試圖朝旁邊逃走時,就能感受到直井老師不容拒絕的鼓勵目光落在自己的後背,像座小山一樣緊緊壓在他的肩頭,就……讓人無處可逃。

  順平有點難過,一種深深的無力感縈繞在他的心頭。

  剛剛第一局被井闥山將分差拉到8分時,他主動找上五條悟申請上場,希望能用自己的發球為隊伍帶來改變,逐漸將分差縮小,甚至是追上。

  但,五條悟拒絕了他的請求,並說他是隊伍的王牌,要用在更關鍵的時刻。

  順平不知道什麼時間才是五條悟所說的關鍵時刻,他只是懊惱自己太弱了,只有發球能稍微看得入眼,不然……如今這種決定隊伍命運的重要時刻,他也能和大家並肩作戰了。

  「順平?順平,你在發什麼呆呢?」

  順平紛亂的思緒被虎杖的呼喚喊了回來,他定神一看,才發現五條悟已經和大家說完了戰術調整,這會兒所有人都看著自己呢。

  糟糕,他怎麼偏偏在這麼緊張的時候發呆呢?

  只當做是自己不合時宜的發呆引起了大家的注意,順平趕忙道了聲歉低下頭去,想要盡快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順平,你剛剛是已經在想著怎麼用發球突破對手的防守了嗎,不然怎麼連我喊到你的名字也沒聽到?」五條悟看著他笑道。

  順平紅了臉,正想搖頭否認,卻猛地意識到什麼,不可思議地抬頭看著五條悟。

  五條悟看到他貓兒似的瞪圓了一雙眼睛,臉上的笑意不禁加深了幾分,問道:「怎麼,聽見自己能上場高興瘋了,都不會說話了?」

  順平使勁眨了下眼睛,然後看向身旁的虎杖,終於從對方高興的笑容中得到了確切的答案。

  他終於要上場了!他終於能用自己的雙手,為隊伍衝進春高貢獻出一份力量了!

  不過……

  狂喜之後,順平很快又想到了一個問題。

  「五條老師……開局就讓我上場嗎?這樣真的……」他猶豫道。

  因為排球比賽的換人規則規定,每局每隊最多只有六人次的換人次數,且每名隊員在每局中只能交換一次。

  基於規則,大多數隊伍都會在比賽進行期間換人發球,試圖用發球破壞對手的節奏,並以此影響對手的心態,為己方後續連續得分創造機會。因此,如果開局就讓順平替換乙骨上場發球了,那麼這一局後續就不能再讓順平上場用跳飄球破壞比賽節奏了。

  五條悟聽出了順平沒說出的話裡的擔憂,他的手掌放在順平的後腦勺上摸了摸,笑道:「我說過,你是我們隊伍的王牌,該用在關鍵的時刻,而第二局的開場,就是我說的那個時刻。」

  「井闥山把我們摸得很透,但只有順平你的跳飄發球他們了解得不深,如果開局你能用發球搶先為我們拉開足夠的分差,那這一局我們就好打很多了,畢竟……」

  他笑著掃了眼其他男生們,故意用上揚格外欠揍的語氣說道:「如果隊友辛辛苦苦為大家搶到了比分的領先,其他人還打不好不能拿下這一局的話,那這些家伙的技術也太爛了。憑這麼爛的實力也想打進春高?我看呀,還是早點洗洗睡吧。」

  順平汗顏,不知道該拿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老師怎麼辦。

  他掃了眼周圍的隊友們,果然看見大家被激起了好勝心,一個個紅著脖子捏緊了拳頭七嘴八舌地放著狠話,鬥志高昂爆表。

  額……雖然五條老師別出心裁的鼓舞方式有點欠妥,但好像……大家就吃這一套?

  等到第二局開始,井闥山便詫異地發現,高專竟然開局就換人發球了,換的還是隊裡那個會跳飄發球的秘密底牌。

  做足准備工作的井闥山眾人,自然是知道順平跳飄發球的厲害的,但他們想的也是順平會在局中替補上場,而不是開場。

  高專到底想干什麼?

  抱著這樣的疑惑,第二局開始了。

  「剛開始就要放大招了嗎?」已經被梟谷全隊哄好了的木兔坐直了身體,好整以暇地抱著胳膊等待著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

  和高專的數次合宿,順平的跳飄發球他們自然也是領教過多次的。

  「這是打算搶占領先的優勢嗎?」黑尾單手托腮想了想,「雖然高專在落後的時候爆發力挺不錯的,但以他們目前和井闥山的實力差距,沒准還是搶占領先占據主導權的打法更適合他們。」

  因為第一局贏的輕松,第二局井闥山的站位便是從二傳手在前排二號位由飯綱掌第一個發球的正常順序開始的,自由人古森和副攻手河西翼交換補在了一號位。

  雖然僅隔了兩三米的距離,可場上和場下截然不同的氛圍,就像無形中劃分出了兩個世界,場上這個18*9米的小小長方形場地內,戰火焚燒灼烤著每一寸土地,就連呼吸都是滾燙的,站在這片場地中的每個人腦子裡只有兩個字,那就是勝利。

  而一步之外的替補席,就像永遠無法觸摸到那片滾燙戰場的寂靜之地,他們的聲音和力量傳遞不到,只能遠遠地看著。

  可現在……

  順平抱緊手裡的排球,敏銳的指尖觸摸到排球上熟悉的凹凸痕跡,莫名的安心感讓他輕微顫抖的身體漸漸冷靜了下來。

  眼前這個被觀眾們包圍的賽場,仿佛變成了每天晚上自己練習時站立的高專的室內體育館,球網另一端等著接球的一個個人,也仿佛變成了眼神中帶著鼓勵的虎杖、偶爾出現手舞足蹈的熊貓、嘴上吐槽著他胳膊腿兒太細力量不夠卻一次次幫忙練習的野薔薇和真依她們……

  他深吸了口氣,再緩緩地、帶著些許顫抖地將胸腔中的濁氣吐盡。

  沒關系的,把這當成一次普通的練習就好,把球穩穩地……發出去吧!

  萬眾矚目中,黃藍相間的排球被順平擊出,球的速度不快,越過中線後便晃晃悠悠地朝後繼續飛去。

  這一輪井闥山在後排接發球的,是自由人古森和主攻手佐久早以及下撤到後排的三年級主攻手森川,三人都是接一傳的好手,且三人都知道,接起跳飄球的最佳方式就是上手接球,可順平不給他們機會呀。

  早在跟著五條悟和夏油傑兩位老師學習跳飄發球的時候,兩人就特地叮囑過順平,發球時要注意控制發球的高度,低了過不了球網,高了很容易被經驗豐富的選手用上手接球的方式托起,輕松化解跳飄球的輕微不規則晃動,高出網帶些許的發球才是最好的。

  順平辛苦練習了大半年,一心一意磨煉自己唯一的武器,自然會在這個關鍵環節格外注意。

  被順平小心控制高度的發球,在飛到後排後的高度卡在了一個讓人很難受的高度,蹲下來接球非常勉強,只能用下手接球。而且,球左右搖晃著飛到了佐久早和森川之間的位置,兩人同時朝中間靠近想要接球,但左右搖晃的球讓人難以判斷落點,最終兩雙手朝中間伸過來,球卻擦著兩人的手落在了地上。

  「好!」

  在球落地的第一時間,半個身子探出看台的熊貓就中氣十足地吼了一聲,綁在頭頂的深藍色和白色漸變發帶隨著他搖擺的身體晃動出一片波光粼粼。

  不用他指揮,他身後不知道換了多少人已經是熟練工的自來水應援團立刻整齊地齊唱起了得分後才會唱起的勝利曲。

  好不容易從隊友們慶祝的擁抱中擠出來的順平,心髒因激動和興奮還在劇烈地跳動著,他在高興之余注意到了井闥山的幾名接球主力接著擊掌互相安慰的機會簡單交流了幾句。

  二傳手是球落地前團隊的大腦、指揮塔,那麼球在發出前,每個發球員就是這次單刀進攻的大腦,要像二傳手那樣擁有全局意識,敏銳地捕捉到對手防守的動向,隨時做出調整。

  順平掃了眼井闥山接發球的站位,接球能力不錯的飯綱掌有副攻手早見保護著在前排靠近球網的位置,接應永瀨輝的站位倒是和上一球相比靠前了些。

  他們想搶在球剛過中線,高度還可以的時候把球提前接下來,順平下判斷。

  因為飯綱掌朝中間偏右一點的地方靠了,讓出了四號位方向網前的大片空地,這是逼著順平把球往自由人古森的方向發,又或者是落點在四號位對位前半場的球,但是以飯綱掌的速度,順平這種球速不算快的發球,很可能被他快步衝過來救起,所以不能冒險。

  這樣一來……順平又看了看井闥山的站位,在心裡勾畫好發球的路線和高度。

  夜久在看到順平的第二次發球時怔了怔,很快又驚訝地喊道:「貼著邊線的發球?順平他膽子也太大了吧!」

  黑尾的心髒也緊張地提了起來,「他發的還是跳飄球這種不受控制的球……」

  一時間,懂行的、不懂行的看著場上那顆緊貼著邊線晃晃悠悠朝自由人飛過去的球都有些錯愕,不知道該感嘆發球員的大膽還是自尋死路。

  任憑古森經驗經驗再豐富,看著這顆幾乎壓著邊線飛過來的球也猶豫了起來。

  接還是不接呢?

  不接,球有可能落到界外破發,不費吹灰之力讓對面那個麻煩的會跳飄球的發球員下場。接的話高度又控制的很好,處理起來有點風險……

  賽場上局勢瞬息萬變,古森並沒有猶豫太久,只是眨眼的猶豫,他很快就決定接球!

  不接是賭幸運之神站在自己這邊,有百分之五十的失敗概率。可接球的話,卻是自己掌握了主動權,成或不成在於自己的努力,怎麼看都是後者更好。

  決定好後古森立刻行動,側身用雙手將球向上墊起,但球在他手中還是不受控制地朝後飛去。

  「抱歉,沒接好。」

  「沒關系,佐久早!」

  被叫到的佐久早快速追上球反身接力,永瀨見機會不好便把球傳向高專的半場,等到機會的高專省掉一步,直接由東堂托球虎杖快攻,用讓人眼花繚亂的速度搶下了這一分。

  掃了眼還沒反應過來的井闥山眾人,伏黑腹誹道:讓主攻手托球配合打快攻的,也就他們這對奇怪的摯友有這種神奇的默契了。

  在這一個多月的「六邊形戰士」培養計劃中,東堂的托球永遠有且只有一個人能成功扣出來,那就是他異父異母的好兄弟虎杖。

  虎杖天生運動神經發達,適應能力強,又是個好說話的,無論誰給他提要求,他都是笑著去試試。

  而東堂是個有想法的二傳手,他的思維跳脫又大膽,隊裡能跟上的人不多,就連乙骨和他交換身份打配合也時常失敗。

  用他的話來說就是,他的托球沒問題,這樣打更好,但其他人不行跟不上。

  眾人聞之,紛紛敢怒不敢言。東堂的二傳手培養計劃也就此中道崩殂,僅作為緊急情況下和虎杖打雙人配合的特殊手段。

  井闥山仔細研究過高專的上一場比賽,對於他們這種每個位置的選手偶爾不干正經活的打法並不好奇。

  古森笑道:「奇怪的交換開始了。」

  佐久早瞥了眼互相大喊brother的摯友組,眉心輕微皺了皺。

  不愧是全國自由人排名第一的選手,好厲害!順平抱著球往發球區域走去的時候,雙腳因劫後余生有些許發軟。

  剛剛的發球他也是抱著賭一賭的心態發出去的,只不過他也沒想到過程會這麼驚險。僅僅現場看過一次他的跳飄球就能勉強接下來了,要不是虎杖和東堂前輩配合足夠默契,這一球說不定就……

  慶幸之余,順平迅速調整計劃,又換了種發球的方法。

  「這次前場突然下沉的發球了!」山本猛虎激動地拍掌,掌心被拍得生疼也顧不上,眼裡只有場上那顆曾讓他也吃過好幾次虧的發球。

  「別人跳飄球能練好已經很不容易了,他倒好,都掌握兩三種了!甚至在他的帶領下,烏野的山口都跟著學習剩下的幾種跳飄球,我都有點同情未來會遇到他們的對手了。」

  黑尾摩挲著下巴的手指一頓,如果這次運氣好他們打進春高,然後在春高的賽程中和烏野對上再現垃圾場之戰,那面對幾種棘手跳飄發球的不就是他們了嗎?

  想到這裡,黑尾正襟危坐看好順平的每一個動作,認真地研究了起來。

  在井闥山再次調整站位後,發出前場下沉飄球的順平沒讓井闥山把球接起來,再次發球得分,比分來到了3:0。

  在用兩種飄球混淆了井闥山的判斷後,他再抓住井闥山站位存在空隙的機會,用一顆後場下沉幾乎壓著底線的飄球搶下一分,在首輪發球局攔下4分,為高專創造了一個完美的開場。

  虎杖欣喜地拍著順平地後背,深深地看著他那雙如同天上璀璨的星星般閃耀的眼眸。

  他作為順平的好友,見證了他的每一絲進步,深知如今能從井闥山手裡砍下四分的順平付出了多少努力。

  聽著從四邊八方傳來的贊美聲,虎杖發自真心地替順平高興。

  此時此刻,這個舞台就是順平的專場,他就是舞台上最閃耀的那顆星!


第252章 請說出你喜歡的類型

  發球局壓著井闥山一口氣連得四分,這份榮耀還沒幾支隊伍能獲得,想不到今天竟然被高專這個不少人眼裡的繡花枕頭給拿下了。一時間,觀眾們都沉浸在驚訝中,都忘了手裡的動作,隔了幾秒鐘掌聲才響徹整座球場。

  不過,底蘊深厚的井闥山調整得也很快,在接連被順平用落點不同的幾種飄球發球得分後,早有准備的他們也漸漸找到了感覺,並在下一球由古森順利將球接下。

  最難的一步邁出後,後面的一切就熟門熟路了。

  二傳手飯綱掌精准地將球送到主攻手的身前,由森川避開雙人攔網扣出小斜線球成功破發。

  破發後的井闥山隊員們叫了幾聲好,聚集在一起精神振奮地喊了聲口號,語氣中隱約能聽出幾分揚眉吐氣的舒爽感。

  高專這邊,虎杖和狗卷一左一右拍在順平的背,安慰道:「順平,你已經很棒了,接下來就看我們的吧!」

  被安慰的順平壓下心底不能繼續留在場上的不舍,看著眾人笑道:「我還想再上來發一次球,我的這個心願,就要拜托大家幫忙實現了。」

  讓順平還能再上來發一次球的情況,只能是高專贏下這一局的比賽,將比賽打進第三局決勝局。

  伏黑認真道:「放心吧,會的。」

  虎杖一握拳,「何止是一次,後面還有第二次、第三次……無數次呢!順平,你就好好准備著吧!」

  順平眉眼彎彎,笑得格外溫柔,「好,我等著。」

  「哼,那個6號這麼快就下場了,我還想親自領教一下他的飄球的厲害呢。」在高專換人後,站在替補區的河西翼遺憾地直搖頭。

  旁邊同樣是替補的井闥山隊員滿頭黑線,心裡暗自嘀咕:這是高專的發球局,他要是繼續呆在場上就以為著我們會丟掉更多的分數,還是早點下去比較好。再說了,按照開局的站位關系,你和他就不可能遇上。

  順平雖然下場,但他為高專眾人創造的比分優勢讓大家打得非常舒服,又有實現順平夢想的決心在,大家打得格外放松又自信,短時間內竟然抵抗住了井闥山的幾波猛攻,沒讓他們快速將比分追上。

  「……背飛!快!左邊!」

  在機械丸的發球局,他一改前面大力跳發的發球,收了部分力量,讓球落在了前半場。

  後排的隊員們來不及趕過來,在前排的飯綱掌便立刻補了上來魚躍撲地將球救起。

  二傳手來接了一傳,二傳只能交由他人來處理,而這個人就是隊內的自由人古森。

  只見古森在飯綱掌將球墊起來的第一時間就從後排衝了上來,然後踩在三米線後面單腳用力一蹬,雙腳離地側身跳起,雙手非常熟練地將球托了起來。

  乙骨看到托球的方向,立刻大喊著提醒隊友們調整防守站位,同時自己朝左手邊並步跑了過去,和東堂一同起跳攔截佐久早的扣球。

  早就把佐久早當成自己需要攻克的高山的東堂,每次對上佐久早時都格外興奮,而人一興奮,表情就有些控制不住,就有些……嚇人。

  不知道第幾次隔著球網清晰地看到東堂那種表情恐怖的臉,佐久早皺眉強忍心中的不適,手腕像最靈活的鞭子對著球猛地擊出,將球從一個刁鑽的角度避開雙人攔網,擦著邊線落在了地上。

  東堂看了看身後落在地上的球,等扭回頭時他深深地看著佐久早,久久沒有說話。

  佐久早被他看得頭皮發麻,他忍了忍,還是沒抗住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伏黑和虎杖總覺得他這副表情有點熟悉,心裡隱隱還有不好的預感。

  東堂依舊意味深長地注視著佐久早,幾秒鐘後,他用無比鄭重又響亮的聲音喊出了那句讓伏黑腦殼隱隱作痛的問話。

  「佐久早,你喜歡什麼類型的女人?」

  霎時間,鼓停了,笛默了,大小長號不響了,歡歡喜喜跳著活力滿滿應援舞的應援團姑娘們忘記動作閃了腰,興奮歡呼的井闥山應援團成員們手裡的搖花吧唧掉下來砸到了臉,准備吹哨的主裁判被口水嗆了一下咳得震天動地,包括佐久早在內的所有井闥山成員們臉上都漏出了茫然的神色,一個碩大且鮮紅的問好從在場所有人的頭頂冒了出來。

  他們是耳朵除了問題嗎?那家伙問佐久早喜歡……什麼來著?

  曾經是那個尷尬的被詢問的角色的伏黑,被巨大的羞恥心籠罩著的他迅速低下頭拉高衣領,極力地想要削減自己的存在感,最好是能從這個地方立刻、馬上、瞬間消失!

  可惜,消失是不可能的,比賽還在繼續呢。

  雖然那段自己因為回答錯問題而被暴揍得頭破血流的記憶並不美好,但伏黑還是不受控制地、清晰地回想起了當時的畫面,想起了問完這個問題後,東堂呲啦一聲將上衣撕得粉碎,露出精壯上半身的樣子。

  他撇眼瞧著東堂,在內心祈禱:拜托別又把上衣給撕了,這裡是公共場合,而且比賽還在進行中,撕了上衣可沒有多余的隊服能讓他替換的。

  在激情澎湃地問出那句問話後,東堂的確下意識的就用手揪住了領口的位置,大有下一秒就要讓藍白色隊服化為碎片的既視感,幸好站在他身邊的虎杖眼疾手快地上去抱住了他抓衣領的胳膊,挽救了高專岌岌可危的口碑(雖然也沒剩下多少了)。

  長達十幾秒鐘震耳欲聾的沉默後,在場的人漸漸從這句幾乎能震碎一個普通人的理智的詭異問話中回過神來,現場終於慢慢又有了交談聲。不過,大家看向高專尤其是東堂的眼神就有些詭異了。

  「好端端的,高專的9號為什麼要問佐久早喜歡……什麼女人?你們隊打比賽的時候遇到欣賞的對手,會問這種問題嗎?」

  被問到的人把頭搖成了撥浪鼓,「不不不!我們可不會問這種問題!這麼私密的事,誰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詢問一個沒見過幾次面的陌生人呀?」

  「咒術高專果然是支神奇的隊伍……」

  普通大眾的觀念還是正常的,統一對東堂的行為表示不理解。而作為這件事的兩位主角之一,佐久早的大腦重組後,看向東堂的眼神格外的復雜。

  他有種被細菌包裹住的強烈難受感。

  高專的人習慣對著不熟悉的人,問人家喜歡什麼女人這麼私密的問題嗎?也太不禮貌了。

  井闥山的隊友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大家認識佐久早這麼久,只見過他因為潔癖和強大的實力讓其他人難受,還沒見過有人能讓他這麼難受的。

  古森看熱鬧不嫌事大,笑著順著東堂的問題問道:「佐久早,說說吧,你喜歡哪種類型的女生?」

  佐久早……很心累。

  本著拋磚引玉的原則,東堂爽快地把自己喜歡的類型報了出來,「我喜歡個頭和屁股都大的女生!」

  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響亮。

  腦子剛清醒一點的觀眾們又燒掉了。

  不是……你就這麼爽快又自信地把自己喜歡的類型說出來了?這是能說的嗎?

  鑒於東堂連續的語出驚人,就連看慣了高專隊員們各種騷操作的自來水應援團都看不下去了,紛紛掩面躲避,恨不得暫時將自己身上的高專應援服給扒嘍。

  雖然這件事有點匪夷所思,但吃瓜群眾們緩過勁來後,體內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燒了起來。

  對呀!佐久早喜歡的類型是什麼?好好奇呀!

  一雙雙火熱的、閃爍的、帶著探尋的目光落到了佐久早身上,一層層壓在他的後背,讓他如芒在背,難受的感覺更甚了。

  他毫不猶豫地轉身走到發球區,先朝看呆了的球童要了顆球,這才又看向比哦啊請呆滯的主裁判,問道:「請問我可以發球了嗎?」

  主裁判回過神來,「……哦!好好。」

  他快速收拾好表情,嚴肅地在場上掃視一圈,提醒道:「比賽期間請勿做和比賽無關的事。」說完吹響哨子,示意佐久早發球。

  「唉,可惜了。」不少觀眾沒能聽到八卦,遺憾地靠坐回椅子上。

  東堂的摯友尋找計劃先是遭到了對方的拒絕,接下來又被強行打斷,他看起來有些遺憾,可被發出摯友鏈接申請的佐久早心情就糟糕透頂了。但這反倒給他加了層增益buff,他化悲憤為力量,發出來的球飛過時隱約都能聽見破空聲,直接發球得分了。

  被受害者用發球打臉,高專眾人也趕緊將心裡的尷尬和羞恥拋開,專心於眼前的比賽。

  在東堂後三進攻將發球權搶回來後,高專轉到了自由人下場,虎杖發球,兩位副攻手在場上的輪次。

  井闥山接起發球後,再次轉到前排的佐久早面對高專的雙人攔網忽然改換進攻策略,強扣球改成了輕拍,想要錯開找高專的防守空位。

  得益於這段時間的接球強化練習,虎杖接一傳的能力得到了很大的提升,他向前魚躍,身體在木地板上滑行了一段距離,驚險地趕在球落地前用手背將球墊了起來。

  伏黑和機械丸接力墊球,用完三次觸球機會將球拋回到井闥山的半場。

  井闥山調整再進攻,背飛甩開機械丸和伏黑的攔網後,讓接應永瀨在二號位扣球。緊盯著二傳手動向的秤金次抬手,將斜線飛出的球攔了一下,減速將其留下,身後的東堂迅速向後飛撲,在空中反身將球拋了回來。

  兩隊的精彩防守贏得了觀眾們的驚呼聲,大家就像被逗貓棒緊緊抓住視線的貓咪,腦袋隨著飛舞的排球在兩邊來回轉動著。

  「這一球很關鍵。」研磨輕聲說道。

  旁邊的列夫不解道:「為什麼這麼說?」

  熱心的黑尾幫著好友解釋道:「現在的比分是9:7,分差只有兩分。如果這一球讓井闥山拿到了,一分的分差對於他們來說等於沒有,很快就能被他們抹平。失去分差優勢,這對高專來說就危險了。」

  「而且,這一球進行到現在,已經是雙方鬥志的比拼了,誰拿下這一球將士氣大振,在後面的幾球中會拿到些許優勢。」

  列夫:「原來是這樣。」他想了想,「那虎杖他們加油啊,一定要拿下這一球!」

  場上,秤金次的快攻一頭撞到攔網的副攻手手裡,反彈著就要落地,機械丸向後仰用左手墊了一下將球墊起,緊接著他就失去平衡摔在了地上。

  六邊形戰士培養計劃練習時,出現過不少因接球引發混亂影響到進攻跑動路線的情況,乙骨和伏黑兩名主力二傳手見慣了各種奇奇怪怪的情況,如今這種情況,乙骨一個大跨步跳過倒地的機械丸,在空中完成了托球。

  伏黑接球迅速扣殺,啪的一聲,這場雙方都不願退讓的拉鋸戰中,高專終於憑借著一個接一個奮不顧身的努力拿下了這一分。


第253章 -

  就像黑尾說的那樣,這一分對於交戰雙方來說都至關重要,是影響到接下來局勢的關鍵。在將這一球扣死得分後,伏黑倒在地上難得情緒激昂揮拳暢快地怒吼了一聲,就連乙骨也激動地衝過來將他拉起,高興地和他抱在了一起。

  他們很清楚這是一個至關重要的節點,他們擋下了前期井闥山最猛烈、最頑強的一波反攻!

  再次將分差鎖定在三分及以上,高專沒有給井闥山貼近自己的機會,雙方就這麼緊咬著這個比分一直到了15:12,終於,井闥山的監督熬不住叫了暫停。

  綜合實力如此之強、第一局打得這麼順的井闥山,為什麼到了第二局反差竟如此之大,竟一直落後於資歷很淺的高專?

  這個疑問一直盤旋在現場觀眾們的腦海中,並在井闥山叫了暫停時到達了頂峰。

  「井闥山在干嘛?怎麼突然打得這麼軟弱了?」

  「就是!佐久早、森川還有河西,你們好好扣*球呀,像第一局那樣狠狠教訓對面一通!」

  「唉……開局被拉開四分的影響,真的有這麼大嗎?難道說,井闥山打習慣了順風局,已經不會打分數落後的逆風局了?」

  井闥山真的不會打逆風局嗎?

  「當然不是,列夫,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呢?」黑尾否認道,「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畫面,完全是五條監督的策略以及伏黑他們的努力共同早就的。」

  「策略?」列夫眨巴著清澈的雙眸說道,「因為順平的發球拉開了接下來場上的隊友們足夠的試錯成本,讓他們更敢打了。」

  「沒錯,這是其中一點。」黑尾肯定道,「第一局高專輸了的其中一個原因就是,井闥山的進攻效率很高,在佐久早、森川還有河西翼這三門大炮的輪番轟炸下,經常能讓他們一擊即中,高專疲於防守,落在進攻上的心神自然不如井闥山多。」

  「這一局,開場有順平的跳飄球吸引火力,給井闥山全員制造壓力,前往其他人解放出來就能仔細看好對面的防守站位,從他們處理每一球時的站位、跑動等分析出井闥山的防守習慣,然後在進攻權回到自己手中時,抓住他們的防守漏洞將球扣過去。」

  列夫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好厲害!不過,我感覺高專他們和第一局相比,打起來似乎……輕松了一些,研磨前輩,你覺得呢?」

  猛地被一只西伯利亞大貓咪用厚實的肉墊在後背拍了兩下,研磨感覺到了生命無可承受之重。

  他痛苦地往旁邊輕微挪了一下,「你能別隨便拍別人嗎?」我可承受不了你的一巴掌。

  列夫笑了笑,趕忙抬起雙手拉開距離,用燦爛的笑容示意自己沒有威脅。

  研磨揉了揉有些許疼痛的後背,緩緩道:「列夫,你的感覺沒有錯,高專確實打得比第一局從容,因為,他們已經漸漸熟悉了井闥山的比賽節奏,開始主動適應甚至試圖引導走向了。」

  他平靜的視線從場中的每名高專隊員們身上劃過,「就像我曾經說過,我沒法和翔陽同隊一樣,他們也是不能和我成為隊友的人。」

  列夫一怔,「唉?研磨前輩,你偷懶又被發現了嗎?」

  研磨:「……」

  周圍偷聽的其他隊友們:如果哪天列夫走在路上突然被人揍了,一定是因為他的那張嘴!

  黑尾一巴掌甩在列夫的背上,「列夫,安靜。」

  被打斷的研磨深吸了口氣,調整好情緒這才繼續說道:「我不能和翔陽成為隊友的原因,是無法做到日新月異,無時無刻都在進步,追趕上他的腳步,那麼高專隊給我的感覺就是太過義無反顧。」

  「很多選手在比賽的時候,遇到那些飛得很遠、看似接不到的球,都會無意識地懈怠、放棄。可高專他們的每一個人在場上時,不管是能做到的還是不能做到的,只要他們去做了,都帶著如果不能成功可能就會死,所以必須用盡全力、義無反顧的拼勁。」

  他金色的眸子很亮,像觀察獵物的貓咪,一寸寸地在高專眾人的身上掃過。

  「不是一個人,不是某一次兩次,而是每個人,每一次。這很可怕。」

  眾人仔細一想,好像確實是這麼回事。

  合宿的時候,大家就總結出了一個規律,對上烏野和高專的比賽最難打。

  烏野是堅韌的、永不服輸的,你稍微不注意就會被吞噬的雜食動物,那種怎麼也甩不開的被追趕的感覺太可怕了。

  而高專和烏野不同,他們是鋒芒畢露的一柄寒劍,不管是進攻還是防守,他們總是用盡全力,即便輸了,他們依舊會用火熱、渴望的眼神看著你,就像再說,下一次贏的一定是他們。長期暴露在他們鎖定獵物般的目光中,沒多少人堅持下來。

  「所以他們才能進步得如此之快。」黑尾笑道,「每次見面,他們都能給我帶來很大的震撼。不過,我喜歡這種震撼,而且,他們還帶動了不少人關注、喜歡上排球呢。如果今年頒獎儀式有最佳推廣大使獎的話,那一定非他們莫屬了。」

  列夫:「黑尾前輩,你好像那種看見孩子有出息了十分欣慰的老父親老母親。」

  黑尾:「……」

  孩子不會說話怎麼辦?還是打一頓吧。

  場上,暫停結束後,井闥山的又一次進攻被東堂和秤金次這對吵架依舊,但默契度上升不少的擎天柱給攔了下來。

  16:12,井闥山的暫停調整效果似乎並不好。

  下一球,在飯綱掌准備托球的同時,河西翼衝到往前起跳准備打短平快,秤金次跟著起跳攔截卻發現他只是佯攻。在河西翼起跳的同時,在他身後佯裝加速要朝四號位跑去的佐久早突然斜插入河西翼和飯綱掌中間,將托高的球避開東堂的單人攔網扣到地上。

  井闥山的夾塞戰術很成功,在有計劃地分散開高專兩道最高的攔網後,他們終於打出了熟悉的進攻,將這一分拿下。

  一時間,沉寂許久的井闥山應援團激動地慶祝了起來,高興的喊聲海浪般地朝高專眾人湧來,河西翼甚至貼著球網,一雙眼睛凶狠地盯著高專眾人怒吼了一聲,挑釁意味十足。

  「河西,你別衝著別人呲牙了,這裡又不是鬥獸場!」接應永瀨按下了河西翼的腦袋,朝著高專眾人抱歉一笑,然後抬腳踹在河西翼的屁股上,趕著他走到了換位後的地方。

  高專眾人:……鬥獸場?

  站位轉動後,又輪到佐久早發球了。

  他是一個危險的發球員。

  其球路中比常人更多的旋轉,讓他的每一顆球都不好接,如今也就正對他研究了一個多月的東堂以及接球基本功最扎實的狗卷能比較好地把球接下來了。

  「明太子。」狗卷不放心地提醒了同在後排參與接發球的機械丸一聲。

  機械丸點點頭,「我會的。」

  這一次,佐久早的發球飛向了人群中的機械丸。

  其實,他本來是想發一顆落在伏黑和機械丸之間的發球的,如果能讓兩人猶豫不知道該誰接球而錯過這一球就最好了,可惜,球發出後稍微偏了點,飛到了機械丸的正面。

  機械丸沉身接球,球撞到他手中像個調皮的不受控制的孩子斜著飛了出去,然後在觀眾們可惜的目光中飛向了井闥山這邊的界外位置。

  這就是這一球的結局了嗎?

  不,狗卷用他的行動否定了這個答案。

  在觀眾們驚訝的呼聲中,狗卷從場外繞到了井闥山的半場,然後他一個向前滑鏟衝向了井闥山的休息區。井闥山的教練組趕忙站起來抄起凳子讓出空地,讓狗卷將下落的球反身拋回了自家的半場。

  向前滑行接完球的狗卷,直到撞上井闥山的教練被他扶了一把,這才停下向前滑行的力道。他沒有在原地停留,雙眼一下也不錯地注視著飛回去的排球立刻爬了起來,又回到了隊友的身邊。

  乙骨接力跟上,在界外托球給東堂,東堂中間三號位起跳強扣,附加在排球上巨大的力量衝開了井闥山兩名攔網隊員的雙手,向後飛去。

  古森的雙手完美地化解了球上的力量,將球精准地送到飯綱掌的位置,主攻手森川接球打大斜線,高專攔網打手出界。

  「哎呀,可惜了……」

  看著沒能再次力挽狂瀾的狗卷,被激起了腎上腺素的觀眾們遺憾地嘆了口氣,不少站起來的觀眾也微紅著臉坐了回去。

  木兔一拍大腿,指著狗卷喊道:「就是這種救球!合宿的時候,每次看到他們奮不顧身接球的樣子,我總有種自己在跟一群死士打球的錯覺。」

  木葉眼角一抽,那是什麼比喻?

  「狗卷,你沒事吧?」乙骨彎下腰摸了摸剛才狗卷的腿撞上椅子的地方,擔心地確認他的狀況,其他人也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關心了起來。

  「大芥。」狗卷原地跳了跳,用行動表明了自己沒事。

  雖然完美的救援沒能有個好結果著實可惜,但高專眾人還是迅速調整好心情准備下一球。

  16:14,分差縮小到兩分,但終於找回熟悉感覺的井闥山,可不會甘心在佐久早的發球局只拿下兩分。


第254章 一分也不能放的戰鬥

  井闥山要反擊了!

  任誰都能看出場上的局勢再度變化,這次氣勢站在了井闥山的這邊。

  在接起佐久早的發球後,乙骨的斜線球被古森完美地接起,高專防起反攻後再次進攻,東堂的扣球卻一頭撞上河西翼和飯綱掌高舉攔網的手裡,結結實實地被攔了下來。

  東堂不信邪,下一球又試了一次,井闥山再次有效攔網。而拿回進攻權的井闥山也不客氣,副攻手河西和主攻手森川配合打前交叉,騙過高專的第一道攔網後再避開乙骨的第二道攔網,成功拿下這一分。

  「16:16,井闥山追平了!」

  「哎呀不容易呀,打了這麼久,雙方終於回到同一起跑線了。」

  幾名觀眾的感慨剛脫口而出,就立刻意識到有點不對勁。

  不對呀,剛才落後的可是井闥山,那個屹立在頂峰等待著眾多挑戰者前來挑戰的王者,他們不過是一時落後罷了,他們為什麼要說不容易?聽起來就像他們是弱勢的一方……

  五條悟嘖了一聲,有些可惜,「還是被追上了。不過,比賽已經過半,後面大家配合好的話,應該還是有贏的希望的。」

  開局由順平創造的分差優勢被井闥山抹平,即便高專眾人緊咬著不願意松口,但幾球後,經驗更豐富的井闥山還是憑借著佐久早出色的扣球實現了反超。

  18:19,距離拿到25分比賽結束很近了。

  五條悟沒有猶豫立刻叫了暫停。

  綺羅羅和坐冷板凳的三名替補,飛快地將每個人的水瓶和毛巾遞了過去,剛剛攔網不小心傷了手指的機械丸,也在綺羅羅的幫助下快速纏上了膠布。

  「大家前面打得很不錯,本來在我的預計裡,應該是拿到13分的時候就被井闥山追平了,你們能堅持到16分真的很棒。」

  五條悟簡單鼓勵了幾句,立刻切入主題。

  「再像前面那麼打不行了,我們加速吧……」

  暫停結束後眾人發現,高專的隊員們表情有點奇怪,好幾個都是一副想笑又不能笑必須努力憋著的別扭感。

  「他們干嘛了?怎麼這副表情?」木兔好奇道。

  赤葦望向抱著胳膊坐在高專休息區裡那位年輕帥氣得有些過分的白發監督,道:「可能是五條監督給他們出了個不錯的主意吧。」

  合宿期間親眼見識過這位監督有多與眾不同的梟谷眾人,滿頭黑線地閉了嘴。

  嗯……看他這麼自信的樣子,想來高專也有後手,那他們就期待著吧。

  圍成圈和隊友們鼓勁完的佐久早感覺後背涼涼的,他不自在地搓了搓胳膊上冒出來的雞皮疙瘩,回頭往某個方向看去,不出所料地捕捉到了某人熾熱的視線。

  永瀨打趣道:「佐久早,對面的9號一直盯著你呢,要不,你還是和人家交個朋友吧。」

  佐久早想也沒想就拒絕了,「我對上來就問我喜……喜歡什麼類型的人不感興趣,我們不適合交朋友。」

  周圍的隊友們笑著聳聳肩各自散開站好。

  比賽重新開始後,乙骨從四號位打出小斜線避開雙人攔網得分。

  站位輪轉,佐久早轉到了二號位,飯綱掌轉到了四號位,這輪是井闥山前排只有兩點攻的弱輪。

  河西翼和佐久早錯開交叉跑動,作勢要打前交叉戰術,但飯綱掌卻把球往後稍稍一托,由後排的森川發起進攻。

  狗卷及時到位將球防起,作為第二個觸球的乙骨本輪站在前排,他眼角余光掃了眼井闥山的防守站位,二次進攻試圖抓機會,卻被飯綱掌反應迅速地撲到地上將球救了起來。

  秤金次看著飛到網口的球,他毫不猶豫地跳起,趕在河西翼觸碰到球之前把球朝對面用力下按,啪的一聲,球順利落到地上,高專再得一分。

  接完球的飯綱掌爬起來的時候腳底一打滑,又摔了下去。他接球的時候,身上的汗沾到了地上,這才讓腳踩在地板上打滑。

  等這球結束後,場邊隨時待命的球童立刻抓著兩條吸水性極強的毛巾衝了進來,手腳麻利地將那一小片地方擦拭干淨。

  「隊長,你沒事吧?」河西翼伸出手和他擊了下掌,關心道。

  飯綱掌腳尖抵地轉了轉腳踝,「沒事。」

  接下來,河西翼用快攻追回一分,比分來到20:20。

  站位再次轉動,井闥山的發球員是前面給他們制造了不少麻煩的佐久早,他發球中的旋轉稍不注意還是會接飛,高專眾人必須萬分小心。

  即便伏黑做好了准備,可當球落在自己手中時,還是不受他控制的朝著球網急速飛去。

  這一輪,高專的三名前排隊員分別是虎杖、東堂還有乙骨。本來這一球應該由乙骨來處理的,但虎杖的站位距離球和球網更近,他似乎也沒有思考太多,看見球飛過來,下意識地就追著球跳了起來。

  井闥山眾人見他如此動作,只以為他想跳過托球直接扣球,主打一個出其不意。

  「三人攔網!」

  分散的三名前排隊員立刻聚集到中間為止,在虎杖的面前豎起了一座高不見頂的鐵壁。

  抱歉,騙了你們。

  虎杖揮出的右手倏地一轉,把球朝左側輕輕撥了過去。從後面殺出的東堂跳起接球扣殺,在虎杖完美的佯攻配合下難得獲得了片刻的空網優待,輕松將球扣到了地上。

  「喔——」觀眾們瞪大了眼睛發出了整齊的驚呼。

  「耶!」成功騙過井闥山攔網的兄弟倆高興地擊掌慶祝,不義游戲排球版大獲成功了!

  被高專摯友組奇妙操作秀到的井闥山隊員們有點蒙。

  接應能托球配合隊友打雙二傳陣容也就罷了,畢竟確實有不少隊伍就是這麼打的,可是,為什麼副攻手也來托球了?還是網前起跳後的突然變動托球,這麼高難度的操作,就連不少二傳手都容易失誤,高專這是打算培養全員都能托球的能力嗎?

  伏黑從井闥山隊員們迷茫的表情中讀懂了他們的心聲。他默默地轉身捂臉,希望對面能晚點發現,這樣的配合只有虎杖和東堂這兩個奇怪的家伙才能做出來吧。

  井闥山的監督摸著下巴蹙眉道:「3號那小子的滯空能力不錯,竟然能在空中停留這麼久……」

  旁邊的教練接著說道:「不過,看那小子幾場比賽的表現,他們監督似乎並沒有針對他的這項特點進行開發。可惜了,他要是在我們隊……」

  「21:20了!也不知道會是誰先拿到局點呢?」

  隨著比分越來越接近25分,難舍難分的賽況讓觀眾們也緊張了起來。

  賽場上,兩隊互不相讓,發揮著各自的實力努力抓對手的破綻得分,一時間你來我往的比分緊咬著根本拉不開。

  「三人攔網!」

  在比分來到23:23時,東堂衝到網前的強攻受到了井闥山的三人攔網圍剿。避無可避,東堂挑高想要制造打手出界,飯綱掌的手指努力向上夠在球上撥了一下,將球稍稍往回撥了點。

  不能連擊,旁邊的河西翼落地後立刻再次起跳,試圖把球撥到高專的半場。乙骨和東堂一同跳起阻攔,想要把球推回去,可佐久早和飯綱掌迅速跟了上來,最終,還是井闥山技高一籌,贏下了這場推球大戰,23:24搶先一步拿到局點。

  只要井闥山再得一分,高專就要止步春高了,他們來到了這場比賽最危險的時刻,場下的順平和新田都緊張的雙手合十開始祈禱了。

  「加油!高專加油啊!」看台上,熊貓帶領著自來水應援團喊得更大聲了,試圖把他們的力量通過聲音傳遞到場上的隊員們身上。

  偏偏在這麼關鍵的時刻,井闥山的發球員又是佐久早。

  「嘖,看來運氣都不站在高專這邊呀。」

  有觀眾在看到佐久早單手抓著球走到發球區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搖頭嘆氣了。從前面的經歷來看,高專面對佐久早的發球還有很高的失誤率,這次要是接發球失敗了……

  被逼到懸崖邊緣的高專眾人卻沒心思想這些,他們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佐久早手裡的那個球上。

  「嘟——」主裁判吹哨,接下來的八秒是佐久早的發球時間。

  發球時,有的人是裁判一吹哨就立刻發球的行動派,有的人是不緊不慢拖完八秒鐘准備時間,壓著最後一兩秒才將球發出的慢條斯理派,而佐久早不屬於前面的任何一種。

  他的發球沒有規律,有時候准備好了吹完哨立刻就發出了,有時候他又不緊不慢地拍幾下球,像是在安撫排球的心情,這才慢悠悠地將球發出,讓人抓不住他發球的規律,只得沒一次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仔細盯著。

  這一次,佐久早就是在哨聲響起後,在高專全體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的全心防守下,又不緊不慢地拍了幾下球,等折磨夠了等待著的高專隊員們,這才突然在某一刻將球拋起擊出。

  球是朝伏黑和機械丸之間的位置飛過來的,在清楚地了解到狗卷接球的基本功有多扎實後,井闥山的發球一直都在試圖避開狗卷,找其他的薄弱環節。

  看著越來越近的球,伏黑喊了一句:「我來!」

  他看准位置迎了上去,球撞擊到手臂上的觸感十分熟悉。他控制好雙手的方向朝上向前一甩,高速旋轉的球終於乖順地超前飛了過去。

  「接得好,伏黑!」乙骨贊了一聲,將球托給東堂,接到球的東堂又一次對上了熟悉的三人攔網。

  別以為同樣的招數能一直有用!

  東堂冷哼一聲,瞄准三雙攔網的手中稍微低了些的那只手,用力將球扣了過去。

  啪的一聲,球撞開那只手被減速朝後墜了下去,古森魚躍救球,森川接球打大斜線。伏黑站在大斜線的路線上雙手將扣球兜起來,他整個人反而在球的衝擊下向後倒了下去,在地上翻滾了一圈這才穩住身形。

  乙骨從前排快步衝過來向前托球,東堂朝四號位猛衝佯攻,在他身旁的虎杖先他一步跳起接球。

  「中間!」飯綱掌跟隨著虎杖跳起攔網,原本盯著東堂的河西翼迅速從左側朝中間靠攏,斜著舉高雙手試圖和飯綱掌這道鐵壁並攏。

  虎杖努力收腹,躍到空中的身體像張彎弓,蓄足了力量的跳躍讓他看起來有那麼一瞬間停在空中一般。

  他堅定地將球扣下,咚!一聲沉悶的聲響後,球擦著撲上來的古森的手落在了地上。

  24:24,高專的比賽還沒結束!


第255章 加速,再加速

  「謔!那小子簡直像只停在空中的飛鳥!」井闥山的教練對虎杖騰空扣球的瞬間念念不忘,止不住地誇贊,「不過可惜了,沒能這一球將他們拿下。」

  和上一局相比,這一局的情況頗為復雜波折,看著高專隊員們那振奮精神每一球都拼盡全力的模樣,再看看他們那位年輕監督含笑看向場上時的從容,不知怎的,他總感覺後面還會變動。

  此刻,被井闥山教練認為很從容的五條監督,隱藏在他微笑下背對著交扣的雙手死死捏著。

  冷靜,盡量表現的平常一點,他不停地提醒著自己。

  年輕的監督是第一次帶隊打進代表決定戰,有了帶隊甲子園的經歷,他也逐漸了解到在競技體育中,監督的情緒也可能會影響到隊員們的表現。

  在這個比賽隨時都可能突然結束的關鍵時刻,他這個隊伍支柱必須表現得冷靜一點,這樣才能讓可愛的學生們心安定下來,同時也能恐嚇到對手,讓他們以為我們還有後手。

  強忍著讓自己沒有激動拍手的五條監督如此想著。

  場上,暫時延續了隊伍生命的功臣虎杖,被大家圍在中間挨個rua腦袋,大家發自真心地笑著,慶幸比賽還沒結束。

  乙骨朝中間伸出手來,「比賽還沒有結束呢,只要球沒有落地,我們就還有機會,讓我們一起加油衝進春高吧!」

  一只只在幾個月的室內練習中養白的手疊了上來,「加油!」

  站位輪換,乙骨又轉回了一號發球位。井闥山那邊朝裁判示意了一下,似乎有隊員受傷了要去處理。

  虎杖看到飯綱掌被隊友拿著膠布纏緊右手的兩根手指,笑道:「機械丸前輩的手指成了蘿蔔,對面的二傳手也變成蘿蔔了,這下子我們兩隊連手指受傷都扯平了。」

  伏黑白了他一眼,「無聊。」

  飯綱掌很快回到場上,比賽繼續。

  這一輪井闥山還是前排兩點攻的弱輪,高專的三名前排隊員都看准了飯綱掌的托球方向,然後用最快的速度齊齊擋在了准備扣球的森川面前。

  面對三人攔網,森川快速搜尋了一圈感覺無法突破,便改成了吊球,想要晃過攔網抓後排的空擋。

  虎杖似乎是前面幾球找到了感覺,在察覺到森川的意圖後他迅速調整好滯空的姿勢,盡量讓自己在空中停留得更久些,同時手臂向後壓努力伸長些去夠朝斜後方下墜的球。

  球從他最長的中指上擦過改變了些許下墜的方向,朝靠後點的位置飛了過去,剛好落到了跑上前來的狗卷能處理的範圍內。

  大家對狗卷將球防起後的反擊流程十分熟練,乙骨上前托球,用最快的速度將球送到離球網最近的伏黑手裡,伏黑接球扣殺,25:24!

  僅僅兩球,局勢翻轉,現在拿到局點手握優勢的變成高專了。

  觀眾們的整個心都被不斷變化的比賽牢牢吸引,一雙眼睛都不舍得從場上挪開,比賽局勢瞬息萬變,誰勝誰負還真不好說。

  乙骨的第二次發球被後排的主攻手接了起來,這輪站位在前排的飯綱掌他輕輕跳了起來,然後趁高專的前排不注意忽地單手將球撥過中線,虎杖嘗試去救,沒能將球接起來。

  二次進攻雖然能出其不意,但如果被對手看破的話,會很輕易地被攔網攔下,反倒送了對手一分。

  但飯綱掌不愧是隊長,在這麼關鍵的時刻,他獨自站了出來,將可能因為自己決策錯誤而送掉這一局的壓力抗在自己肩上,再次將比分追平。

  25:25,比賽還沒結束,雙方又回到了同一起跑線。

  飯綱掌發球,虎杖跳起掩護機械丸在四號位的進攻,古森准確判斷出扣球的落點將扣球防起,飯綱掌背飛甩開纏人的虎杖,將進攻機會給到二號位的森川,森川打小斜線避開機械丸和伏黑的攔網,拿下這一分。

  「呼——」

  在這一球落地後,現場不少觀眾都長松了口氣,左右活動了下因快速轉動而有些發酸的脖子。

  「你們有沒有覺得,比賽的節奏變快了?」一名觀眾猶豫著說出了自己的感受,「剛剛球唰唰的來回在兩邊飛,我脖子轉得太快,都有些暈了。」

  此話一出,不少觀眾也後知後覺地有了同樣的感覺。

  「確實,球幾乎剛飛到一邊半場,很快又飛了回去,我眼睛都快看不過來了。」

  「難怪我覺得腦袋暈暈的,原來大家都有這種感覺啊?我還以為是球館裡人太多空氣不流通導致的呢」

  「哈哈!我感覺我們像一群被逗貓棒逗弄的貓咪,腦袋隨著排球的飛舞左右搖晃著。」

  「快別說了,我腦子裡已經有畫面了!」

  觀眾們的感覺確實沒錯,比賽的節奏確實被人為加快了。

  排球在隊員們手中流轉時,每個人傳球的力度和高度都會影響到傳球的速度,傳球的力道稍微小點,托球時稍微給高點,都會拉長球在自己半場的停留時間。而高專在上次暫停後,就在五條悟的指揮下人為縮短了球在自己半場的流轉時間,悄悄加快了比賽節奏。

  在團隊配合上及基礎上,高專是不如井闥山這種從全國各地精挑細掐尖籠住一群好苗子的頂尖隊伍的,甚至論排球的個人實力對比,高專也有不少人劣於井闥山的隊員。但有一項,是井闥山無論如何都比不上的,那就是在各自為營的情況下每個人的自由發揮水平。

  井闥山是一群接受精英教育的天才、明日之星,高專的每個人則是生長在環境惡劣的咒術世界的野草,想要在這個危險的世界活下來,每個人必須催促自己自己不斷地適應這個世界。

  快速抓機會進攻或者逃命,是高專每名學生的必備技能。比賽進行到兩分決勝負的關鍵時刻,越需要隊伍謹慎應對,可高專偏要用速度破壞井闥山的節奏,不給他們認真思考的時間。

  在接起發球後,機械丸斜著助跑衝到網前作勢接球扣殺,吸引住井闥山攔網的注意,同時伏黑從後排二號位出發,和斜著前衝的機械丸交叉,跳到他的左側更靠近邊線的位置接球打直線。

  一切都發生在很短的時間裡。因為高專人為地加快了速度,幾乎是眨眼的功夫,被機械丸擋住動線的伏黑就衝到了網前,僅有森川跟上攔網,但被伏黑打直線避開了。

  「好漂亮的前交叉配合!」觀眾贊道。

  另有人嘆道:「好快的速度!明明是前交叉,速度快到仿佛是快攻,如果換做是我站在場上,我肯定攔不下這一球。」

  26:26,兩隊又一次平分了。

  在場的人都有種感覺,結果不會這麼容易產生。

  虎杖的發球局,轉到前排的佐久早抓住虎杖站位失誤的機會,壓著底線將球扣到了虎杖的腳邊。

  乙骨搶了秤金次快攻的機會,將比分又追到了27:27。

  砰砰砰劇烈的心跳聲在球館內回蕩著,也不知道是場上的選手們的,還是看台上緊張到手心出汗的觀眾們的。

  在井闥山背飛甩開攔網,將球給到在二號位的佐久早身前時,全程緊盯著佐久早動向的東堂立刻第一時間跟了上來,一米九的身高跳起來就像一座大山,死死地壓在佐久早的面前。

  佐久早轉動手腕想要改變球路,東堂及時移動手臂跟上,球撞上了東堂攔網的左手手肘,彈回了井闥山的半場。

  球從下落的佐久早頭頂飛過,古森衝過來想要救球,他的人在地板上滑行了好長一段距離,但還是球先落在了地上。

  接力賽似的,高專的自來水應援團立刻熱鬧地慶祝了起來,生怕自己的加油聲不如對面的井闥山大。

  東堂在觀察佐久早,同樣的,對方也在觀察著他。

  經過兩局比賽的親身感受,佐久早認可了東堂的力量和敏銳的抓機會能力,但……他還遠遠比不上牛若。

  沒錯,看似不好接近的佐久早,其實算是牛島的忠實粉絲來著。

  每個粉絲看和自己的偶像相似的人,都會覺得對方比不上自己的偶像,如果碰巧和這個人成為了對手,粉絲甚至還會竭盡全力壓倒這個人,就是為了證明他不如自己的偶像,就比如說現在。

  砰的一聲,東堂的扣球被佐久早回敬一個單人攔網,正正好地攔了下來。

  井闥山的應援團立刻跟上,歡欣鼓舞地吹起了得分的慶祝曲,看向對面高專自來水應援團的眼神別提有多得意。

  比分來到28:28,雙方依舊沒能分出勝負。

  「不行了!不行了!我的心髒快要承受不住了!」

  一名觀眾忽然捂著自己的心髒癱在了椅子上,旁邊的觀眾以為他是突然疾病,忙靠過去想要幫忙,結果卻發現他是因為看比賽看得太有代入感了,緊張到冒了一身的汗,就挺……讓人哭笑不得的。

  又是佐久早發球。

  伏黑有了前面成功接球的經驗,這次接起來輕松多了,一傳准確送到位。

  虎杖和東堂在前排跑動看似要打夾塞戰術,但乙骨手腕一抖向後給了幾分,伏黑從後排起跳插了上來,打起了後交叉,有虎杖和東堂兩次佯攻誤導攔網,伏黑的進攻非常順利。

  29:28,高專拿到局點,比分馬上就要邁入30分大關了。

  乙骨又一次拿著球走到了發球區。

  速度是需要付出更多的體力和精神來維持的。

  他的喘息有點重,大顆大顆的汗順著脖子留下來,手掌都濡濕了,他不得不找球童要了塊毛巾擦了擦手掌,又換了顆干燥的排球。

  井闥山接起發球打梯次進攻,由佐久早從後排發起進攻。虎杖和東堂攔網的手觸碰到了球,球高高地遠遠地朝高專後排界外位置飛去。

  狗卷像道閃電衝了出去,他一個大跨步跳過了界外整齊擺好的攔牌,將那顆遠遠飛出去的球甩了回來。乙骨迅速跟上接引,將球傳回場中央。

  這不是一個很好的進攻機會,東堂悻悻地將球傳回井闥山的那邊。

  重新拿回進攻機會的井闥山試圖打快攻,以快制勝,但狗卷又一次出現在了該出現的位置,將球接下。

  虎杖看著迅速擋在自己面前的主攻手和副攻手,他腦子裡忽然響起了木兔自信的聲音。

  「聽好了,現在我就把我的絕招傳授給你!」

  扣球的手朝上輕輕一撥,球輕巧地翻過兩座山峰,趕在後面幾雙衝到地上想要救援的球,咚咚幾聲砸在了地上。

  30:28,漫長的第二局終於結束了。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5-10 14:13

第256章 我們是摯友啊!

  謔!這一局竟然是高專拿下了!

  早就看得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的觀眾們紛紛醒過神來,驚嘆著定格在數字30的比分上。

  看第一局井闥山輕松取勝的樣子,他們還以為第二局應該也是差不多的情況呢,想不到先是高專一上來就用跳飄發球搶了4分的領先*,沒讓井闥山像第一局那樣一點點拉開差距,接著高專又在下半場突然加快比賽節奏,利用自己的速度和耐性出其不意地贏了下來。

  「嘖,想不到這個咒術高專還是有點水平的。」

  「我記得當初他們和梟谷也是打到第三局的吧?這麼一支根基很淺的新隊伍,和東京兩大強隊對上竟然都能打入決勝局,到底是誰說高專很弱的?」

  「額……也許是和他們全網皆知的名氣相比,這一點不太突出吧……」

  「赤葦,看到了嗎?虎杖最後拿下決勝分的那一球,用的是我教他的絕招!」木兔拍著赤葦的胳膊,高興得就像是自己拿下這一分一樣。

  赤葦哄孩子似的應了幾聲,臉上的表情格外真誠。旁邊和幾個隊友交換完眼神又在心裡吐槽了一通的木葉,他挑眉不懷好意道:「如果這場比賽是高專贏了,等明天他當著你的面用這招騙過你得分了,我看你還笑不笑的出來。」

  腦海中順著木葉的話浮現出這樣的畫面,木兔高興的笑僵在了臉上。

  看台的另一邊,本以為這場比賽九成可能是井闥山拿下的音駒隊員們,此刻臉色有些復雜了。

  他們是本場比賽結果最直接的相關方,需要和輸掉的那支隊伍競爭最後一個去往春高的名額。無論是從紙面實力還是熟悉程度來說,都是高專當他們的對手,他們的贏面才更大。可是現在再看……

  「怎麼感覺高專他們換了更靈活多變的打法後,也能和井闥山掰掰手腕了?」夜久喃喃道。

  山本猶豫了一會,驚恐道:「該不會……最後是井闥山輸了吧?!」那他們到時候要打的就是井闥山了!

  列夫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拍著胸膛笑道:「前輩們別擔心,前兩局除了高專的操作外,井闥山的跑動和戰術我也有認真記下,回去後我……哎呀!」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黑尾對著後腦勺敲了個暴栗,「列夫,謝謝你的貼心,但我還是希望你的准備永遠也用不上。」

  獲得繼續留在賽場上機會的高專小伙子們高興地回來了,一個個咧著口大白牙,喜不自勝。

  「順平,看吧,我就說了會讓你再次上場的!」虎杖一回來,水都沒喝一口,就開心地看著順平說了起來。

  順平看著他這副模樣,笑著遞了條干淨的毛巾過去,「嗯,謝謝大家了,下一局我也會好好努力的!」

  乙骨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這才問道:「五條老師,下一局到我們發球了,還是讓順平先上嗎?」

  五條悟頭也沒抬,拿著馬克筆的手還在抱著的小白板上寫寫畫畫,過了一會他才收了筆將白板反過來跟大家說道:「不,第三局先按正常的發球順序來,同時,加茂你代替機械丸上場,我們還得像第二局那樣保持加速狀態。大家的體力應該能支撐得住吧?」

  大家七嘴八舌地展現了一波自己的好體力,過了幾秒鐘才意識到五條悟的意思。

  「第三局打三二傳的敏捷流打法?」乙骨驚訝道。

  自打東堂提出了全員放飛自我的打法後,幾名替補隊員也頻頻替換上場練習,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上場派上用處。

  所謂三二傳敏捷流打法,不是指隊伍配備三名專司托球的二傳手,這樣會大大削減高專面對井闥山堅不可摧的防守時本就不足的進攻。

  而是讓乙骨、伏黑和替補上場的加茂三人靈活配合,加強隊伍防守的同時時刻保證隊伍的前排都有三名攻手,不再讓前兩局井闥山利用落點在前場的發球以及吊球等,讓前排的二傳被迫接一傳控制高專陣容靈活性的情況出現。

  再有就是,第二局後半場高專的加速流打法經驗證確實有效果,此刻換上控球更穩的加茂也是為了給快節奏的比賽加一道保險,不至於出現被井闥山用手段亂了他們的節奏後一時間調整不過來的情況發生。

  決勝局,對於兩支隊伍來說都是最後一次機會,肯定要使出全部手段來的,對於常年屹立在山巔的井闥山亦是如此。

  第二局末尾有點被高專的加速打法引導著亂了節奏的井闥山隊員們,在自家監督的批評下,大家迅速認識到錯誤並做了針對性的調整。

  佐久早在第不知道多少次看見飯綱掌轉自己的腳踝後,終於忍不住問道:「怎麼了,是腳踝不舒服嗎?扭到了?」

  飯綱掌搖搖頭:「哦,沒什麼。剛剛接球滑倒的時候好像抽了一下,不過站起來後又沒什麼感覺,應該沒事。你放心,我已經噴過藥了。」

  佐久早仔細觀察了一下,見他行走跳動不似有礙,這才移開視線。

  很快,中場休息結束,決勝局要開始了。

  現場的觀眾不減反增,不少都是聽聞井闥山被高專這支網紅隊伍逼入第三局後趕來看熱鬧的,這樣的熱鬧可不常見,人人都不想錯過。

  第三局,由井闥山先發球。

  可當井闥山隊員們看到替代機械丸上場的加茂後,表情都有片刻的錯愕。

  這畫面他們見過,當初高專對戰梟谷的時候,他們就是通過換上加茂加強隊伍的進攻靈活多樣性,才將比賽拖入第三局的。

  看台上的梟谷隊員們也露出了懷念的神色。

  「哼,看來高專是掏出壓箱底的秘密武器了。」木葉抱著胳膊說道。

  木兔的眼中也多了幾分興趣,「上次換上加茂,還是高專第一次打雙二傳呢,這次他們又想打什麼主意,難不成是三二傳嗎?」

  說完這話,就連他自己都不信笑了起來。

  二傳可不是越多越好的,合力的配置才能最大程度地發揮隊伍的實力,而想要在比賽中掌握更多的主動權,自然是在保證隊伍的穩定性的同時盡可能地加強進攻實力,沒看見這麼多強隊都是單二傳陣容嗎,也就高專特殊,上場的二傳是越來越多了。

  眾人猜不透高專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只得按下心頭躁動的好奇耐心看著。

  第一球,高專由虎杖佯攻配合,打背飛讓乙骨成功扣球得分。

  井闥山煩死高專的這種打法了。對手前排永遠都有三點攻,同時無論是哪三個人的搭配,這些人的進攻欲望都非常強烈,這意味著他們在攔網上需要關注的人永遠都是三個,需要時刻保持高靈活度的反應。

  發球權交換,接起乙骨發球的井闥山迅速展開進攻。

  井闥山上來就想用干脆利落的快攻震懾住高專,同時也為自己來個開門的好彩頭。

  誰知,早見特意避開接球更好的乙骨和狗卷,將球扣向替補上場的加茂方向時,他竟然動作很漂亮地接下了這快速的一擊。

  嘖,看來,這名替補隊員不僅同樣有著一米八的攔網好身高,就連接球的基本功也很不錯呀。

  一次就試出了加茂的深淺,等球再次回到自己手中時,飯綱掌毫不猶豫地把球給到佐久早。

  東堂跟隨著球迅速跳到佐久早的面前,同時還不忘再次問出那個自己心心念念的問題:「佐久早,你到底喜歡什麼類型的女人?」

  佐久早都快崩潰了。

  你到底有什麼毛病呀?上來就問一個沒見過幾次面的對手喜歡什麼類型的女人這種私密問題,你不覺得自己很沒禮貌嗎?

  他憤憤地揮臂將球扣下,直擊對角線的一球,壓線得分,後排試圖接球的加茂,連球皮都沒能摸到。

  扣球得分的佐久早本打算瀟灑轉身,誰曾曉,聽了佐久早有些抓狂的反問,東堂一本正經道:「這個問題很重要。因為我會根據你的回答,來確定你到底是我的摯友,還是會被我狠狠揍一頓。」

  後面不小心聽見這句話的古森瞪圓了眼睛,打人?是他想像的那種十分不禮貌的、粗魯的、暴力的行為嗎?我要報警了!

  這家伙果然有病。

  得出這個結論,不想再被瘋子糾纏,佐久早隨口編了個答案:「我喜歡個子高很有力量的女生。」

  排球是他目前最喜歡的東西,想要排球打得好,當然得個子高有力量,無論男女。這麼說,應該聽不出他是隨口編的吧?

  唉,算了,反正他只要隨便給那家伙一個答案,讓他別繼續糾纏就是了,就算回答錯誤沒符合他的心思,難不成他真能在賽場上把自己揍一頓不成?

  回答完問題,佐久早松了口氣,自覺甩掉了一個大麻煩,誰知道他才吐了口氣抬起頭,就看見那個問自己奇怪問題的家伙雙手扒在球網上一副激動得恨不得撕碎球網鑽過來的模樣。

  他嚇了一跳。這、這又怎麼了?

  井闥山的其他人也被東堂這模樣嚇了一跳,永瀨和古森忙走過來擋在佐久早的面前,聲音顫巍巍地問道:「你、你這是什麼表情?我告訴你,這可是、可是在比賽!」你別想在這隨便打人!

  被對手以為要發狂使用暴力的東堂,卻在接收到主裁判死亡警告的虎杖和乙骨的齊心協力下,被人一左一右地拽著胳膊拉離了球網。

  他也不掙扎,只是看著佐久早滿意地流著兩行眼淚:「果然,我就知道我們是摯友!」


第257章 誰是你摯友啊!

  哢嚓,那是某些人裡子和面子都裂了的聲音。

  在井闥山眾人驚詫的注視中,在主裁判和幾名司線員、球童詭異的眼神中,在離得近的部分觀眾見了鬼的震驚中,高專從監督到隊員連帶著看台上的熊貓和近百名自來水應援團成員,所有人都捂臉低著頭,恨不得一副立刻、馬上鑽到地底下躲起來,再也不見人才好的模樣。

  救命!他們不應該在這裡,他們應該原地消失!

  主裁判本想吹哨警告東堂不要拉拽球網的,但見了他微仰著頭流出的兩行清淚,裁判一時語塞,任憑他撓破頭也想不明白為什麼東堂好端端地就流淚了。

  找到……摯友,就這麼感動嗎?

  他覺得自己不太理解現在男高中生的腦回路了。

  實際上,連其他男高中生也不理解東堂的腦回路。

  木兔撓著頭迷茫問道:「所以,被東堂問過那個問題的人,會有這種待遇?」他又想了想,「當初東堂也問過我同樣的問題,不過當時我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被赤葦你叫走了。」

  木葉滿臉沉痛地拍著他的肩膀,「恭喜你逃過一劫。」

  赤葦眼角抽搐地瞧著乙骨和伏黑他們羞得通紅的臉,深知這狀況就連高專自己人都羞愧不如,絕不是什麼好事。

  他不放心地衝木兔叮囑道:「木兔前輩,下次要是東堂前輩想起又問了你這個問題,請你一定不要回答!」

  「為什麼?」木兔眨巴了下無辜的大眼睛,「我覺得這樣還挺有趣的。摯友……hey!聽起來就很不錯呢!」

  梟谷隊員們面容驚駭,一陣兵荒馬亂後,某位隊長終於勉為其難地同意了不主動成為東堂摯友的要求。

  正式晉升為東堂摯友的佐久早還傻愣在原地,沒從眼前這詭異一幕中回過神來。

  這是干什麼?好端端的,怎麼自己就回答了一個問題,就成了他的摯友?還有……他為什麼要哭呀!你好奇怪!

  佐久早又有種強烈的身體被細菌包裹住的感覺。他難受地抖了抖,好想立刻叫個暫停,下去把放在自己包裡的消毒噴霧拿出來好好噴一噴。

  「摯……友?」井闥山的隊員們都是見慣了大場面的,但今天這一幕……還從未見過,算是刷新了他們十七八年人生的認識。

  古森直了眼睛,右手僵硬地舉起,問道:「可是……你們之前沒見過幾次面,甚至沒說過什麼話吧?怎麼……」怎麼就成摯友了!

  東堂理所當然道:「所謂摯友,本就不在意是否認識很久,志趣相同即可。」

  你說的志趣相投,指的是……喜歡的女生類型?

  眾人無語凝噎。

  虎杖見井闥山的人一個個都欲言又止地看著東堂,甚至還有一兩個望向自己的,他一想到東堂對自己的稱呼時不時會蹦出幾句「摯友」啊,「mybrother」之類的就頭疼。

  他想,他的清譽應該是隨著東堂一起完了。

  本著能往回挽救一點是一點的原則,虎杖忙拉住東堂的胳膊,低聲勸道:「東堂!我知道你找到摯友很高興,但現在是比賽呢!決勝局!誰贏了誰就能去春高了!」

  東堂抹掉臉頰上的淚水,「虎杖,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我可不是會因為對手是摯友就放水的人。」

  他以拳擊掌,臉上淚痕不復存在,又掛上了得遇勁敵的欣喜與期待。

  「這場比賽的結果如何,就要看佐久早自己了。呵,我可不是會對摯友手下留情不解風情的男人!」

  虎杖&加茂&機械丸:這句話該死的熟悉!

  上一秒還在為佐久早莫名其妙收到的摯友邀請感到奇怪的井闥山眾人,聽了這話頭腦又瞬間恢復了清醒。

  嗯?不會手下留情?雖然話說得奇奇怪怪的,但聽意思,好像是不是摯友也沒什麼區別嘛……

  永瀨擠眉弄眼地衝佐久早道:「吶,多了個摯友,什麼感覺?」

  佐久早耷拉著眉眼很疲憊:「誰和他是摯友了?無聊。」

  觀眾們吃了好一通瓜,震驚過後,上湧的快樂就像瓜田裡上躥下跳的猹,嘰嘰喳喳的當場就討論起東堂和佐久早這對新晉摯友間的八卦了。

  見好好的比賽突發狀況停了下來,這會兒學生們還聊了起來,總算找回了自己的理智的主裁判猛地吹響了哨子,板著臉嚴肅道:「兩隊,現在是比賽時間,請嚴肅對待,莫要交流。」

  說完還特地看著東堂警告道:「這位同學,請勿在說些奇怪的話干擾比賽,再有下次,我只能請你下去了。」

  東堂三番兩次震驚四座的發言他實在是吃不消了,這場備受矚目的比賽他只想安安生生地主持完,並不想節外生枝呀!

  像是不放心,警告完東堂,他又扭頭朝五條悟叮囑了一句,從當事人到臨時監管人都囑咐到位了,比賽這才繼續。

  也許是感覺自己的「清白」無端被人玷污了,成了別人看熱鬧的對像,佐久早也勾起了怒火,發了狠忘了情,一連扣了兩球接連得分,又一次更是直面東堂的攔網,強硬地將球扣到東堂的指尖,打手出界得分。

  在觀眾們都為佐久早鼓掌慶賀之際,虎杖用快攻打斷井闥山氣勢如虹的進攻,將觀眾們的注意力重新拉回到自己這邊。

  站位輪轉,接起虎杖的發球後,飯綱掌背傳,再次將球給到怒血上頭狀態出奇不錯的佐久早身前。

  秤金次和加茂迅速更上,兩人默契起跳攔網,完美地將球擋回。

  這次輪到高專接連得分了,熊貓像是要報復回去似的,叫喊聲比剛才慶祝的井闥山應援團還要大。

  秤金次扭頭衝東堂道:「我把你摯友的扣球攔下來了,你不會抱怨的吧?」

  一聽就是陰陽怪氣。

  東堂不為所動,「哼,摯友間的關系也是不斷變化的,只有實力配得上,這段友情才能長久地延續下去。」

  意思很明了,你隨便攔,我自己下手都不會有顧慮。

  把兩人的對話聽了個明白的伏黑:這對話怎麼奇奇怪怪的?哪不對勁?

  可惜伏黑小時候當慣了校霸,來了高專又在一群性格各異難纏程度一個比一個高的隊友中被磨平了棱角,沒接觸過「茶」文化,不然他絕對能聽出秤金次話裡的「茶」氣。

  「新上場的5號攔網嗅覺很靈敏,要注意。」井闥山立刻發現了加茂在攔網上的基本功也很扎實,是名有實力的選手。

  「不知道他在進攻上的實力如何呢?」古森道。

  他是自由人,最期待的就是接下每一名攻手的球了。

  他並沒有等太久,下一球,加茂的扣球就來了。

  在佐久早被雙人攔網攔下後,井闥山不想他的進攻習慣被抓到從而影響到後續的比賽,因此改換成了後排進攻。

  雖然這一輪狗卷不在場上,但後排還有基本功扎實程度不遜色於他的乙骨。乙骨將扣球防起,伏黑調整托球,加茂迅速把球瞄准自己早就看好的位置扣過去,咚的一聲,得分。

  「好厲害,不愧是弓箭手出身!」虎杖笑著誇道。

  加茂糾正道:「不,我只是借助練習弓箭來熟悉並提升赤血操術的精准度罷了,並不是什麼弓箭手。」

  眾人心中腹誹:又來了,對描述准確度奇怪的執著。而且,你說的和虎杖的意思有什麼很大的區別嗎?

  耳尖的河西翼聽到了弓箭手這個詞,他疑惑道:「什麼弓箭手?他們參加的社團除了排球、棒球外,還有一個弓道嗎?」

  古森:「應該不可能吧……同時參加兩個社團已經很了不起了,在多一個弓道那簡直是超人!」

  飯綱掌:「好了,別研究對面到底參加了多少個社團了,大家還是好好想想該怎麼調整得分吧。」

  虎杖繼續發球,這一次,他拋出的球低了些許,球撞上了球網的網帶,幸好彈了一下還是翻過了中線。

  距離最近的河西翼立刻向前撲了過來,驚險地將球救起,飯綱掌飛快衝了上來彎身下腰,緊貼著球網用一個非常別扭的姿勢將球托了起來。

  河西翼起跳快攻,高專這邊無論是前排的攔網還是後排的防守,都沒能反應過來,目送著球落在了地上。

  4:4,井闥山追平,接下來是佐久早發球。

  看到佐久早轉到一號位的那一刻,狗卷就憐憫地看著東堂道:「明太子……」

  東堂歪頭,疑惑不解。

  前頭的乙骨友善翻譯道:「他說,佐久早很大概率會把球發給你。」說完也用復雜的眼神看著東堂。

  被隊友們用目光憐愛的東堂沒有擔憂,反而激動了起來。

  把球發給自己?那太好了!

  一直盯著東堂的臉色的虎杖,一看到他亮起來的雙眼,直覺不好,他剛想開口阻止,就已經聽到東堂扯開嗓門衝對面的佐久早喊道:「Mybestbrother,盡管把球朝我這發來吧,我一定會穩穩地接住的!」說完還拍了拍雙手右腳朝旁一邁,俯身擺出接球的架勢。

  佐久早:「……」

  好丟臉。今天的對手為什麼是他們!


第258章 -

  場上氣氛怪異,看台上的觀眾們倒是看的樂呵,尤其是一些對高專有多了解的人,早就知道東堂的性子,這會兒一個個笑出了大牙花,就差捧著塊瓜邊看邊吃了。

  主裁判生怕又演變成前頭那莫名其妙認摯友的場景,忙指著東堂警告道:「這位同學,請勿言語挑釁對手。」

  東堂眉頭一挑,自己不是給新認的摯友加油嗎,怎麼就成挑釁了?

  乙骨忙抱歉地笑著,道:「抱歉,我們會注意的,給您添麻煩了。」說著走到東堂身邊小聲囑咐了幾句,總算沒再發生什麼慘不忍睹的事件。

  佐久早也是氣極了,球竟真的朝東堂發了過來。東堂熟能生巧,平平穩穩地將這一球接下,一傳精准送到位。加茂托球和秤金次配合打快攻,河西翼和飯綱掌迅速攔網,河西翼右手下壓將秤金次的扣球用力按下,井闥山攔網得分。

  河西翼不愧是赫赫有名的副攻手,攔網敏銳度高,反應速度又快,高專一擊未中,倒是讓井闥山漲了一大波士氣。

  「中間!」

  「哦!是快攻!」

  觀眾們的視線隨著飛舞的排球在場上左右移動著,突然,虎杖從中間三號位起跳,乙骨和他配合打第一節 奏快攻,井闥山的副攻手早見和接應永瀨迅速攔截將球攔回。

  一切都發生的很快,眨眼功夫,反彈回來的球被站在附近的乙骨下意識地抬胳膊救了一下,球不受控制地砸到前方的球網上,然後反彈著朝他飛了回來。

  乙骨已經觸球了,接下來自然不能再觸碰到球,否則就是連擊,但球反彈回來的速度很快,他立刻往左邁了一步同時下蹲身體騰出空位。原本站在他後方隨時准備向前助跑參與進攻的東堂立刻朝前大跨步將身體拉成一張弓,雙手舉著將球托起。

  剛快攻失敗落地的虎杖立刻再次原地起跳,啪的一聲將剛高出球網兩三寸的球扣到了井闥山的場地上。在球落地的那一刻,井闥山試圖再次攔截虎杖進攻的兩名攔網員才剛跳到最高處。

  「好快的進攻!感覺眼睛都快看不過來了。」有觀眾揉了揉自己輕微酸澀的眼睛感慨道。

  旁邊的好友聽見這話才發現自己的雙腳不停地抖動著,隨著比賽的發展,抖動的頻率還時快時慢,這會兒小腿肌肉都有些發酸了。

  他輕笑一聲,擰開飲料痛飲了幾口,這才感覺狂跳的心髒漸漸回歸了平靜。

  高專和井闥山的比賽太精彩刺激了,總讓他回憶起自己年輕時打排球的青蔥歲月。可惜,他的青春啊,一去不回頭了。

  「虎杖那小子的速度真快。」黑尾說道,「不是日向怪人快攻快成一道閃電的快,而是跳起落下後再次進入最佳進攻狀態的快。你們仔細看,他第二次起跳的高度,並沒有比第一次低多少,真是運動的好苗子呀。」

  研磨斜眼看他,又來了,時不時出現的老教練口吻。

  山本雙手交疊撐著下巴緊張看著,「不知道為什麼,我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列夫奇道:「難不成山本前輩覺得井闥山會輸?下一場由我們去打井闥山?」

  周圍的音駒隊員們齊齊打了個哆嗦。

  不不不,這個極低概率出現的可能太可怕了,還是不發生的好。

  場上,在高專慶祝一番後由乙骨發球。井闥山將發球接起後,佐久早面對三人攔網繼續強攻,高專攔網出界,井闥山8:7領先一分。

  接著,井闥山副攻手早見的發球局,伏黑接球後扣球出界送出一分,雙方分差擴大到2分。

  高專謹記著第一局落敗,就是被井闥山不緊不慢地抓機會一分分將分差擴大,因此場上的七人都極其小心謹慎,死死咬住比分,不願給井闥山機會。

  他們不肯給機會,但井闥山會想盡辦法創造機會。

  飯綱掌的發球局,高專將發球接起後,伏黑將球給到前排的進攻最強點東堂手裡。

  東堂在四號位側身起跳,井闥山的三人攔網立刻在他的身前集結。斜線球球路被封鎖得嚴嚴實實的,只給他留出到左側標志杆小小的一個空位,偏偏嚴謹的井闥山這樣也不不願意給高專得分的機會,還讓飯綱掌緊挨著邊線站著,攔住東堂打直線球的可能。

  這時候扣斜線球被攔網得分的可能性很大,還不如拼一把打直線看看能不能等一個接飛或者接球失誤。

  想到這裡,東堂毫不猶豫地將球從攔網的幾雙手和標志杆之間送了過去,球咚的一聲砸在了地上,飯綱掌站起身舉拳歡呼,東堂扣球出界,10:13,分差擴大到3分。

  局勢對高專不利,看起來他們似乎又要像第一局那樣一點點被井闥山拉開差距慢性死亡了。

  就在空氣緊繃之際,虎杖忽然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將臉頰拍得通紅,然後笑著高喊道:「沒關系,現在距離比賽結束還早著呢,我們繼續加油!」

  伏黑盯著他通紅的臉頰看了好幾眼,這才將手搭在他的手背上並嫌棄道:「你是笨蛋嗎?對自己也下手這麼重。」

  虎杖嘿嘿一笑,「我這不是提神嘛。你還別說,效果挺好的,你要試試嗎?」

  「……不要!」

  其他人哈哈大笑著紛紛將手搭了上來,東堂認真道:「虎杖你放心,雖然佐久早也是我們的摯友,但初中那會他是在我們聯手制霸東京各大學校後才加入的……」

  眾人一陣惡汗,你又在腦補什麼呀?!

  虎杖痛苦地呻吟:「東堂……我再說一遍,我們初中不是同一所學校也不認識,佐久早就更不必說了!」

  「虎杖,你在說什麼呢?你難道忘了當初我去和小高田告白失敗後,還是你來安慰我,還和我一起去吃了拉面呢。對了,後來佐久早也來了。」

  「……那是不存在的記憶!請你放過我吧——」

  「對面在干嘛?」

  佐久早聽了古森的話朝高專的半場瞥了一眼,然後就看見莫名其妙要和自己成為摯友的東堂正強行攬著掙扎不掉的虎杖在說什麼,整個大型的強買強賣現場。

  「誰知道。」他皺眉緊抿著嘴角迅速將視線挪開,如果可能得話,他都想立刻從這個球場離開,此生再也不見東堂了。

  高專眾人玩歸玩鬧歸鬧,等開球了,一個個全都認真到不行。

  先是乙骨出其不意地換成吊球晃過井闥山的雙人攔網,在吊球被最強防守古森救起後,虎杖抓住時機起跳,在網口將球搶到,補扣得分。

  11:13,比分追回一分,分差再次回到熟悉的兩分。

  站位轉了一輪,又轉回了乙骨發球的首輪站位。高專這邊三名前排從左到右分別是伏黑、虎杖和東堂,井闥山那邊則是主攻手佐久早、接應永瀨、副攻手早見。

  沒錯,東堂和佐久早再次隔網相對了。

  佐久早是拒絕的。

  說實話,他真的不想看到東堂那張帶著詭異笑容的臉。尤其是比賽的間隙,時不時還能聽到從對面傳來的「我的摯友啊」、「初中我們一起吧啦吧啦」之類奇怪的話,更讓他眼前一黑,恨不得當場毒啞東堂。

  憤怒滋生力量,至少對佐久早來說是這樣的。

  他扣球的力道比之前大了許多,加茂接球時都沒能站穩,整個人在球的衝擊下向後倒去,狗卷立刻朝界外奔去,腳抵在後面用於隔斷的三角牌邊緣才將球救了回來,但下一秒他就因為失去平衡一頭栽了下去,掀翻三角牌倒在了地上。

  為了救球已經用光了高專的三次觸球機會,進攻的機會又一次來到了井闥山這邊。

  佐久早進攻的勢頭很足,但這次他們打的是快攻。

  乙骨左手抬了一下將球墊起,加茂接替上來托球,伏黑趁著井闥山的三名前排注意力都被東堂和虎杖這對博了不少眼球的摯友吸引住的時候,幾步加速衝到網前扣殺,試圖抓井闥山中線的空擋。

  但飯綱掌反應很快,他掃了一圈立刻注意到不聲不響的伏黑的動向,他後退兩步剛好等到扣球將球接起,旁邊由主攻手轉為自由人的古森熟門熟路地接手托球,佐久早再接球打直線,被緩過勁來的狗卷穩穩接住。

  球在兩隊的半場來回飛舞著,觀眾們的腦袋也跟隨著排球左右搖擺,同時嘴裡還發出整齊的驚嘆聲,看起來就像被排球這根逗貓棒逗弄的一群乖巧貓咪。

  兩支隊伍都擺開陣容來和對手拉扯,誓要將艱難的一球拿下,為自己提振士氣,觀眾們自然是大氣都不敢喘一聲,懸著顆心認真看著,等待著結果的產生。

  東堂快速朝佐久早瞥了一眼,他勾起唇角像是下定了決定般舉手大喝一聲:「球給我!」中氣十足的嗓音震得全場抖了一抖。

  那家伙喊得這麼大聲想干嘛?

  虎杖不知道東堂的想法,但他緊跟著也大聲喊道:「我要球!」

  伏黑滿頭黑線地看著那對突然來了精神的異父異母好兄弟,迫不得已也舉著手喊道:「左邊。」以分散井闥山前排攔網的注意。

  請問,當高專的三名前排攻手同時舉手要球的時候,你該攔誰?

  「這個問題我知道!」木兔自信舉手,「當這三個人裡有東堂的時候,就選東堂,沒有的話就結合自己這邊的防守站位後攔網。」

  「為什麼?」一名一年級的後輩小聲問道。

  木兔:「當然是他和我一樣,都有身為王牌必定得分的氣魄!」

  木葉在旁邊悄悄翻了個白眼,暗暗罵道:自信驕傲過頭了吧。

  「氣魄?」後輩星星眼看著他。

  木兔堅定點頭:「沒錯,氣魄!」

  話音剛落,場上咚的一聲,東堂的扣球古森竟然接飛了,旁邊的飯綱掌驚訝之余立刻追了出去想要將球救回,但球被他向後伸出的手墊了一下,還是遠遠地彈開了。

  木兔指著望著佐久早挑釁一笑的東堂,道:「看,這傲據的眼神,這戰勝後自信的笑容,還有他突破雙人攔網時一往無前的勇氣,這就是屬於王牌、屬於強者的氣魄!」

  後輩繼續星星眼看著他。

  木葉聽不下去了,白眼翻得連天,「說來說去,不就是這輪高專的三個前排裡東堂是最不好糊弄的那個嘛,再加上他身高、力量和腦子都還不錯,確實是打強攻的最佳人選,可不是最有可能把球給到他。」

  赤葦給了他一個眼神,「木兔前輩已經代入東堂前輩的感受了,我們就別打擊他的熱情了。」

  木葉眼角一抽,看了赤葦好久幽幽道:「我很早之前就想說了,赤葦,你真的很像照看兒子一樣照顧著木兔那家伙。」

  喜提麟兒的赤葦:「……」

  古森甩了甩發麻的手掌,笑道:「那家伙的扣球越來越難接了。」見同伴們的視線都挪了過來,他還看著佐久早笑道:「嗯,感覺除了不是左手扣球外,倒真有幾分像牛島了,尤其是旋轉。」

  飯綱掌一愣,「旋轉?」

  本來東堂的扣球就因為他高大的身材以及深厚的力道比較難接了,如今再增加了扣球的旋轉,那就更讓人頭疼了。

  一直不去看東堂的佐久早,終於再次認真地打量起東堂。他垂下的右手指尖揉搓了幾下,隱隱感覺有熱氣在升騰。

  英雄惜英雄。同齡人中,能走到他如今這個高度的人沒幾個,比賽中除了勝利,最期待就是一名合格的對手了。

  如果那個奇怪的家伙實力足夠硬的話…*…他垂下眼眸,斂去眼底的神色。

  交鋒繼續。高專依舊奮力追趕,井闥山打得有條不紊,依舊穩穩地將分差控制在2∼3分以內。兩隊隊員們看著不著急,觀眾們看著一點點接近20分的比分,卻先著急了起來。

  「17:19,馬上就要到20分了,比賽的節奏依舊穩穩地掌握在井闥山手裡。唉,看來還是經驗更豐富的井闥山能笑到最後呀……」

  「別著急嘛,比賽這不還沒結束嗎,說不定高專還有後手呢?」

  「後手……對了!高專那個會跳飄球的6號呢?這一局他還沒上場發球呢!」

  「對耶,他還沒上場呢!上一局開場,他可是一口氣拿下了四分!這一局要是復刻上一場……」

  「你們把井闥山當成什麼三流隊伍了?有了上一局的教訓,他們肯定會研究出針對那個6號發球的辦法,著什麼急呀?」

  「誰……誰著急了!」

  在佐久早用單人時間差錯開攔網再得一分後,17:20,分差再次來到三分,而井闥山也正式邁入20分大關,距離比賽結束的25分還有5分之差。

  井闥山拿到發球權,但副攻手早見發球失誤,送了高專一分,發球權交回高專手裡。

  當虎杖轉到一號位後,許久沒有動作的五條監督找到裁判提出換人。

  「6號替換下3號。」

  長時間沉浸在緊張激烈的比賽中,精神都有些萎靡的觀眾們聽到這個消息再次激動了起來。

  「來了,來了!第二局用跳飄球拿下四分的6號來了!」

  在觀眾們目光灼灼的注視中,順平緊張地舉著號碼牌和虎杖完成了交換。

  「加油,看你的了順平!」虎杖笑著拍了拍他的後背,順平紅著臉點頭,「嗯,我會的!」

  「哼,終於上場了。」看到高專的換人後,井闥山的監督哼了一聲,立刻朝場上的隊員們使了個眼神,收到監督命令的隊員們立刻按照商量好的防守站位排開。

  挑戰開始了。他們能不能守住隊伍的尊嚴贏下這場比賽,就看他們能否接住跳飄球了。

  「好羨慕啊,要是這會兒在場上的是我們就好了。」列夫雙手交疊撐著下巴喃喃道。

  黑尾斜瞥了過去,笑道:「急什麼,他們輸了的那個,就是我們下一場比賽的對手了。」

  不過,會是誰呢?

  高專的表現出乎他的意料,比賽進行到這,他還真說不准最後誰會贏。

  順平只掃了一眼,就注意到井闥山的防守站位變了。

  看來,這次想像上次那樣輕松得分是不可能的了。

  有了心理准備,順平緊張的心情反倒平靜了下來。

  「順平,沒關系,放開手大膽來吧!」虎杖在場外鼓勵著他,還拉著新田和機械丸三個人手握在一起,比了個大大的點贊手勢。

  看此情景,順平噗嗤笑了出來。

  「嘟——」主裁判吹哨示意可以發球。

  順平深吸了口氣,手臂肌肉按照數萬次的練習所練就的熟悉感覺施力將球拋起。

  這次,是前場突然下沉的飄球,還是後場下沉或者正常的左右晃動的飄球呢?古森舔了舔嘴唇,雙眸中盡是對即將到來的挑戰的期待。

  咚,輕輕一聲,順平將球擊出。

  場上,井闥山的每名隊員都仔細地盯著球,做好隨時接球或接應的准備。

  「我來接!」古森看准球飛行的軌跡向前,雙手像個柔軟的網兜將靠近的球兜住然後向上甩了出去。

  「接得好!」

  古森穩、准接住一傳的好消息,給了其他人極大的鼓舞,河西翼和佐久早立刻跑動了起來,尋找了進攻的好位置,秤金次等三名前排隊員緊盯著他們的動向,隨時准備起跳攔網。

  飯綱掌出手,河西翼與佐久早一前一後跳起揮臂,兩人的身後,森川卻突然殺出從後排發起進攻,在加茂和伏黑前後腳被河西翼與佐久早的起跳騙過後才將球扣出,後排的虎杖和東堂來不及攔截,球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18:21,高專換人發球試圖再次用跳飄發球破局的計策沒能成功。


第259章 難舍難分的終局

  「唉,可惜了。」

  高專的跳飄發球破局戰術失敗,不少期待著翻盤的觀眾也遺憾地長嘆了口氣,感覺高專已經大勢已去,沒什麼機會了。

  低頭緊咬著下唇的順平亦有此感,一種是自己浪費了大好的機會,拖累了隊友們的沮喪與懊悔縈繞在心間,讓他不敢去看大家的神情。

  「順平,沒關系,不是你的錯,是對手太強了。」上來交換的虎杖笑著拍他的肩,溫暖的手掌落在肩上輕輕抓了下,滿是安慰的力量。

  「大芥。」狗卷也跟著安慰。

  順平雖然聽不懂狗卷的話,但他明白其間的意思。他終於抬起頭,笑容勉強,「對不起,這一局我沒出到力,後面就靠你們了。」

  見他要走,虎杖忽地抓住他的手,認真地一字一句道:「順平,下一場比賽再給大家一個震撼吧!」

  下一場比賽……只有這場贏了,他們才會有下一場比賽,至少按照目前的計劃來說是這樣的。

  他用力眨巴了幾下眼睛,將眼底快要冒上來的水意壓下,「嗯,請你們一定不要放棄,加油!我……我還想和大家一起在排球場上並肩戰鬥,一個也不少!」

  虎杖和狗卷對視一眼,兩人同時握住順平的手略微用力抓了一下,「嗯/鮭魚!」

  一球就解決了對面那個難纏的跳飄球發球員,井闥山的隊員們心裡卻沒有他們面上表現得那麼淡然。

  太好了!終局最大的變數平安度過,接下來就是穩扎穩打拿下了!不少人極力控制著不讓嘴角上揚,努力維持著表面的平靜。

  這場比賽他們打得可真不容易,別看這個咒術高專今年初才突然冒出來,可他們的實力倒也配得上他們傳遍全網的名氣,進攻防守可圈可點,沒有明顯的短板,讓人想抓漏洞都抓不到。

  「好累啊。」忽地,不知道是誰將大家的感受說了出來,眾人循聲看去,才發現是不停擦汗的古森。

  見大家都看著自己,他放下擦汗的手笑道:「不知道為什麼,和高專打的這場比賽,倒像是和別的隊伍打到第五局一樣累呢。」說著又看向對面的佐久早,「你呢,佐久早?」

  他是自由人,是接一傳最重要的力量,從開局到現在一直跑上跑下的,不知道魚躍了多少個,消耗的體力和幾個上躥下跳的攻手也差不多。

  「是節奏。」亦有同感的飯綱掌接話道,「從第二局下半場開始,對面就加快了進攻的節奏,一直到現在都沒結束。為了接球,我們也被迫提速,連自己的進攻也或多或少受到了影響,消耗的體力自然比往常多。」

  佐久早低頭研究著腳下木地板的花紋,沒說話。不過,他早在第二局結束的時候就注意到了這個問題,這一局一直在努力維持自己的正常節奏,不讓自己被高專的提速給帶跑了。

  河西翼:「那些家伙不會累嗎?我看他們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森川:「比賽快結束了,他們自然是撐著這口氣堅持到最後一秒。」

  「好了,後面大家注意保持自己的節奏,做好自己就行了。」說著,飯綱掌伸出手放在了中間,其他人跟上一只只手疊了上來,「加油!」

  兩次交換後,順平和虎杖下場,狗卷站在了後排六號位,對面,由轉到一號位的佐久早發球。

  高專後排的三人都是接起過佐久早發球的人,不好針對,佐久早也沒再費心,只挑了一處可能會給高專接球帶來點麻煩的地方將球發了過去。

  狗卷知道東堂的狗脾氣,看見球朝他們之間飛了過來也不去搶,主動讓給了東堂。

  這一輪乙骨在前排,就換成伏黑來托球,讓乙骨在四號位吸引足了火力,再由伏黑背傳甩開攔網讓加茂在二號位發起進攻。

  飯綱掌迅速從中間靠過來和森川一起組織攔網,加茂手快將球從兩人舉起攔網的雙手間穿了過去,將這一分拿下。

  下一球,先是井闥山的快攻被伏黑及時防起,接著東堂的強攻被古森巧勁接下,雙方你來我往互相試探糾纏了好幾回合,終於讓乙骨在二號位抓住機會,故意將球拍到靠近邊線攔網的副攻手早見的胳膊上,制造攔網出界再得一分。

  20:21,三分鐘內高專如有神助連追兩分,已經將分差縮小到一分,馬上就要將比分追平了。自覺高專大勢已去的觀眾們又看到了希望,紛紛坐直了身子期待接下來更加精彩的比賽。

  「加茂前輩,發個好球啊!」虎杖等幾個站在替補席的,忍不住緊張地給場上的隊友們加油,順平更是代入了自己站在發球區的感受,難得大聲地給加茂鼓起了勁。

  加茂回頭看著他點了下頭,抱著球的雙手將球拋起來逆時針轉了轉,像是把霉運轉走似的。

  「嘟——」主裁判吹哨,看台上給高專加油的聲音倏地停歇,偌大的球館內頓時一片寂靜。

  加茂將球拋起,瞄准自己看好的位置將球擊出。佐久早目測著球的高度向後退了一步估算著到底線的距離,然後在球靠近自己時向後退開,任憑球呼嘯著飛過。

  後面一左一右站立的兩名司線員同時揮動手中的旗子,卻是一個將旗子下壓一個抬起,做出了不同的判決。

  場中一片嘩然,觀眾們七嘴八舌興奮地議論了起來。

  第一裁判見兩名司線員判決不同,立刻讓兩名司線員以及第二裁判走到自己身邊,幾個人湊在一起嘀嘀咕咕,又見做出發球出界判決的站得稍遠的那名司線員和做出發球得分判決的那名站得稍近的司線員兩人對著底線比劃了好一會。

  不管是場上的選手、教練們,還是看台上的觀眾們,都在忐忑地等待著結果。

  這一分至關重要。

  如果是高專發球得分,那麼他們就21:21追平了比分,又一次有了站在同一起點和井闥山角逐勝利的機會。

  若是一裁判定發球出界,那麼比分就是20:22,手握兩分優勢的井闥山不僅獲得了士氣,還更接近局點,擁有更多向高專施壓的機會,局勢對高專就更不利了。

  結果揭曉得很快,沒一會兩位裁判就商量出了結果,不過這短暫的商討時間對於焦急等待著的眾人來說無疑是度秒如年,這才感覺過得如此漫長。

  眾目睽睽下,主裁判嚴肅地做出了最終判決,他吹哨指向高專的半場,然後做了個掃向井闥山這邊的動作。剛才那球高專發球得分,還是有加茂繼續發球!

  「好呀,追平了!」

  「哎呀!怎麼是壓線球呢!佐久早還不如把球接起來呢!」

  「太好了!加茂,你這球發的太好了!」忐忑許久的高專眾人圍在加茂身邊,慶祝著這關鍵的一分。

  有人歡喜有人愁,一網之隔的井闥山氣氛就有些凝重了。

  「抱歉,我應該接起來的。」佐久早主動道了歉,隊長飯綱掌趕忙制止,「不要說這種話。」

  古森也接茬道:「是呀,那一球換做是我,我也以為是界外球不會去接呢,只能說是對面運氣好,讓他們蹭到了一點底線。」

  飯綱掌:「比賽裡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大家加油吧。」

  「是!」

  森川追上飯綱掌,看著他大汗淋漓的樣子關心道:「飯綱,你還好吧?和平時比起來,今天你出了好多汗。」

  飯綱掌不自然地將提起正活動著腳踝的腳放下,他像是猛地意識到了什麼,眼底閃過一絲暗光,但森川沒能捕捉到。

  「我沒事。」他平靜道,「只不過應付對面的加速打法確實有點累人。」

  森川緊繃著的唇線緩緩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你可是我們的大腦和進攻中樞,全場跑上跑下的,確實比我們這些只需要思考怎麼起跳進攻的攻手更累點。堅持住,馬上就要結束了。」

  「嗯,加油。」

  奮勇追平比分的喜悅,在高專隊伍裡的每個人中蔓延,這就像給他們套上了層增益buff似的,伏黑接起對面扣球的動作,敏捷完美的讓虎杖以為是他的式神隱了身在旁協助他呢。

  「四號位三人攔網!」

  乙骨又把球給到了東堂,井闥山看到東堂那氣勢如虹的起跳扣球動作,迅速三人集結攔網。

  啪!繼續了東堂全部力量的一球撞上了飯綱掌和森川攔網的手,飯綱掌在空中的身形一晃,觸碰到球的球向後偏去,但在最後時刻還是讓他頑強支撐住了,和森川合力將球反扣到高專的半場。

  「飯綱,你沒事吧?」

  飯綱掌落地的時候差點失去平衡,還是森川用背撐了他一下,這才沒讓他摔倒。

  飯綱掌皺眉甩了甩發麻的手掌,「沒事,別擔心。」

  見他不似有假,森川這才搓了搓自己同樣發麻滾燙的手掌,「有了士氣加持,那個9號的扣球更有力道了,剛才差點沒攔住。」

  古森湊上來問道:「那你們覺得,和白鳥澤的牛島比起來,他們倆的球誰的更難接?」

  做個安靜美男子的佐久早臉上露出不悅,但還是悄悄豎起了耳朵。

  森川毫不猶豫道:「當然是牛島,東堂葵他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但很可惜,東堂葵他冒頭太晚,今年都三年級了……」

  勢均力敵的對手也會惺惺相惜,天賦不錯但年齡擺在那的東堂葵著實令人可惜。

  東堂在三人攔網中落敗並沒有氣餒,高專再接再厲,先是乙骨找小角度避開雙人攔網再次追平比分,接著是面對轉到前排的佐久早的扣球,伏黑和摯友組齊心協力將球攔下,終於實現比分反超。

  「23:22,高專領先了!」

  隨著比賽臨近尾聲,緊咬著難以拉開的比分卻讓現場的觀眾們再次將心提了起來。

  場上的選手們都很出色,都很努力,但勝者只有一個,必須分出勝負。

  「佐久早!」飯綱掌喊了一聲,卻背傳將球傳給了球網另一側二號位的接應永瀨,永瀨接球抓中線空檔,扣球得分。

  23:23,兩隊誰拿下下一分,誰就先拿到了局點。

  在接起發球後,乙骨前插托球,虎杖用第二節 奏和他配合前衝想打快球,加茂在四號位隨時准備尋找機會,井闥山的攔網向中間靠近,佐久早和河西翼跟隨著虎杖起跳攔網,同時靠近邊線的永瀨輝則防起起跳轉盯著加茂,預防是平拉開打四號位。

  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空中飛行的那顆球上時,一直隱藏在乙骨身後的伏黑唰地衝了出來,和虎杖反方向助跑形成交叉,將晃過虎杖手邊的排球朝下扣下。

  咚!球落在了跑上前來的早見的腳邊,旁邊的森川伸出手彎下腰卻鞭長莫及,24:23,高專先拿到局點了!

  「好!」熊貓激動地大吼了一聲,圓圓短短的尾巴隨著他的蹦跳顫了顫。

  「好漂亮的交叉!」木兔一拍大腿高興地喊了起來,「剛才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虎杖和四號位的加茂身上,倒忘了前排還有一個伏黑了。」

  赤葦補充道:「還有一點,高專在換上加茂後,場上能托球的人有三個,這讓高專的前排只要想,總能保持三名攻手的狀態。」

  「剛才在乙骨托球的時候,東堂也移動到了前面,在二傳手的身份反復多次變動的情況下,對手對於高專的站位出現混淆也是有可能的,我想,剛才井闥山或許有那麼一瞬間誤以為東堂才是那個前排,而忽視了本應該出現在前排參與進攻的伏黑的站位,這才讓他抓住井闥山防守難得出現空檔的機會拿下這一分。」

  接過東堂不少扣球的小見認同地點頭,「也是,東堂的扣球可不好處理,戒備他也是應該的。」

  猿杙笑道:「別說井闥山了,我坐在看台上總覽全場,偶爾也會疑惑這輪高專到底是哪幾個在前排。乙骨、伏黑和加茂都能托球,幾個人換來換去的,真把我給搞迷糊了。」

  「這就是高專狡猾的地方了。」木葉眯著狐狸眼幽幽道,「幸好我們的對手不是他們,不然得費不少勁。」

  也許是反超井闥山率先拿到局點太不真實了,虎杖發球的手有點僵,一不小心差點沒把球發過網。

  球在扭過球網後,在虎杖慶幸的目光中垂直落下,距離最近的河西翼撲到球網下去接球,救起的球在球網上反彈了一下朝後飛了過去,飯綱掌一急,忙衝過去下蹲著身子托球,佐久早空中接球扣殺,球彈到乙骨手上飛了出去。

  24:24,比分再次追平!

  井闥山的應援團激動地喊了起來,聲音裡全是劫後余生的喜悅,不少拉拉隊員眼裡甚至覆蓋上了一層水霧,差點就要溢出來。

  唉!可惜了!

  虎杖懊悔地一錘手心,剛想和狗卷擊掌完成交換下場,就聽見從井闥山那邊傳來一陣騷動,同時還有換人的聲音。

  嗯?換人?井闥山要換人了?!


第260章 浪聲起

  難道,井闥山想換人發球?

  可接下來不是輪到佐久早發球了嗎?他的發球厲害,井闥山應該不太可能換下他吧?

  抱著這樣的疑惑,高專眾人扭頭去看井闥山的調度,卻不想看見飯綱掌表情痛苦的被兩名隊友攙扶著從地上站起來,場邊替補二傳手拿著號碼牌焦急地等待著。

  飯綱掌受傷了?

  這個消息太突然,全場皆是一驚,伸長了脖子想要盡快知道發生了什麼?

  在井闥山隊員們凝重的表情中,飯綱掌被扶著坐到了自家的休息區,監督和教練立刻蹲下來查看他的情況。

  「怎麼樣,他的腳還好嗎?」直脾氣的河西翼擠上前來焦急問道。

  懂些醫理的教練在仔細詢問了幾句飯綱掌後得出結論:「應該是第二局滑倒時扯到了腳踝的經絡,但當時情況並不嚴重,所以他也沒太大的感受。本來,以我們之前的比賽負擔,他還是能承受住堅持到比賽結束的,事後只要抹了藥養幾天就好了,但……」

  「但咒術高專從第二局下半場開始就提速快打,到現在也沒有慢下來的意思。飯綱是二傳手,要組織進攻、參與攔網和防守,跑動量本來就很高,為了應付他們的加速打法,又被迫加快速度跑上跑下的,加重了腳踝的負擔,這才……」

  「怎麼就這麼倒霉呢。」河西翼忽地罵了一聲,很是不平。

  眾人也是相同的感受。是呀,怎麼就這麼倒霉呢?

  偏偏是最核心的飯綱掌滑到傷到了腳踝。本來按照以往的比賽節奏,正常打完也不會又太大問題,偏偏高專突然來了手加速快打,給飯綱掌的腳踝增加了負擔,加劇了他腳踝的傷勢,讓他不得不在比賽即將分出勝負的關鍵時刻下場,太倒霉了。

  時刻關注著井闥山休息區的觀眾們,自然看到了監督和教練蹲下詢問後遺憾搖頭的動作。

  「看來,井闥山的一號是不能繼續呆在場上了,唉……」

  「啊?他可是先發二傳手!他下場了,豈不是對井闥山的影響很大?」

  「應該不會吧。像井闥山這種豪強,每年都要收攏一大波從全國各地擠上門來的好苗子,哪怕是替補的實力,都比不少隊伍的正選要強,。馬上就要和高專分出勝負了,幾球而已,我覺得替補二傳應該能撐住的。」

  「唉,誰知道呢。」

  「飯綱掌還是隊長,今年又是三年級了,是他在高中的最後一年,如果……我是說如果啊,最後要是井闥山因為這個輸了……」

  「啊,那也太可憐了。」

  可憐?

  佐久早聽到這些話表情依舊沒什麼變化,這是低垂著眉眼抱緊了手裡的球。

  天上掉下一塊迷你隕石,如果他們正正好倒霉地被那顆隕石砸到,那的確可憐,但現在,結果不是還沒出來嗎?反倒是他們因為一個還沒出現的結果,就被人可以使用可憐這個詞來評價,確實可憐。ヾ

  看台上把井闥山當做可能會接觸的對手關注著的梟谷和音駒,看到這情況也紛紛愣住。

  飯綱掌竟然受傷要被換下場了?!這可不得了呀!

  雖然他們隊伍裡都有各個位置的替補隊員,但先發二傳手和其他隊員配合的默契程度,還是替補二傳無法媲美的,這是不得不承認的事實。

  現在井闥山和高專的比賽正到了最關鍵的決勝負時刻,可隊伍的大腦和靈魂卻偏偏在這時候受傷下場……

  「情況可能會有變化。」黑尾深思後得出這個結論。他立刻表情嚴肅地叫來隊友們,囑咐他們一定要仔細的、一個動作也不要露的認真看接下來兩支隊伍的動作。

  研磨意有所想地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與井闥山凝重氣氛截然相反的,是十米開外聚成一團的高專休息區。

  「我們的機會來了!」被學生們裡三層外三層圍在中間的五條監督面帶喜色,絲毫沒有對手不幸受傷該有的遺憾與惋惜,看著就沒有一名穩重德善監督該有的樣子。

  他翻開賽前和夏油傑一起准備的筆記本,嘩啦啦翻到替代飯綱掌上場的替補二傳手那一頁,指著上面的幾行就嘰嘰咕咕和可愛的學生們叮囑了起來。

  跟著來到井闥山那邊的第二裁判很快了解完情況,和主裁判確定完換人的對像後比賽繼續。

  這一輪是虎杖在後排被自由人替換的輪次,虎杖站在場下閑來無事就忍不住朝坐在井闥山休息區的飯綱掌瞟。

  他沒有立刻去醫療室,看來是放心不下,想看完最後的結果再走的。

  不愧是出身名門的隊長,就算關鍵時刻受傷被迫下場,他還能勉強支出笑臉給場上的隊友們加油鼓勁。虎杖暗自佩服。

  啪!

  一聲突如其來的悶響中斷了虎杖的胡思亂想,他還沒來得及細看是怎麼回事,就聽見井闥山的應援團興奮地喊了起來,手裡的助威棒敲得嘣嘣響,原來是佐久早直接發球得分了。

  前兩局,他就用發球給高專制造了不少的麻煩,後來還是慢慢熟悉了才接住的,剛才大家心裡想著飯綱掌換下場井闥山配合絕對不會像他在時那麼絲滑,自己這邊的進攻該怎麼打,便少了幾分專注。

  而佐久早也有了隊友兼尊敬的前輩、隊長下場的遺憾,一心想著帶著前輩的期許努力的心情,發球的威力自然而然的也強了幾分,這才直接發球得分。

  發球接飛的東堂,在乍起的不爽之後,對佐久早這位自己新交的摯友的興趣更濃了。

  強者自然不害怕強勁的對手,應該說,只有實力和自己匹配的對手,才值得他付出幾分關注。

  這樣的佐久早,他更喜歡了。

  24:25,現在是井闥山拿到了局點。危險悄然轉移到高專這邊。

  吃了個教訓,這次高專全員不敢托大,全神貫注地准備好接球。

  「狗卷,接得好!」

  狗卷完美地化解了佐久早發球中的旋轉,將球精准地送達了前插到位的伏黑身前。

  這一輪前排是乙骨、秤金次和加茂,為了增加進攻得分的可能性,自然是由伏黑來托球最好了。

  多次佯攻的秤金次這次終於接到球嘗試以快制勝,河西翼就像高專肚子裡的蛔蟲,瞬間猜對扣球的目標,像個鬼似的飛快攔在了秤金次的面前。

  就在附近徘徊的狗卷迅速抬手將球防起,伏黑再次組織進攻,乙骨在四號位的大斜線扣球被防守同樣嚴密的古森接起。

  森川和河西翼在前排吸引火力,佐久早從替補二傳手身後衝出後排進攻,東堂這個和他沒有心有靈犀卻對他觀察入微的摯友出現在了扣球的落點上。

  他這一扣力道很足,東堂接起球後球直接飛了出去,越過中線又回到了井闥山的半場,替補二傳迅速把球給到在四號位尋到機會的主攻手森川,森川想避開雙人攔網打小斜線,不想球從秤金次和加茂攔網的指尖上方越過,徑直落到了界外。

  井闥山扣球出界,25:25,兩隊再次平分。

  「球稍微給高了些。」落地後,森川立刻跟替補二傳手反饋情況。

  替補二傳本就緊張不安的心立刻被提了起來,忙緊著嗓子道歉,被古森和永瀨嘻嘻哈哈地勸住,大家聚在一起喊了聲口號按照站位排開,准備接高專的發球。

  這一輪井闥山的後排是古森、下撤到後排接球的森川以及佐久早,這三人都是接一傳的好手,加茂試圖打邊線,但被佐久早穩穩地接起。

  井闥山的隊伍迅速動了起來,佐久早自接自扣,和前排配合打梯次進攻成功得分,25:26,井闥山再次領先。

  在隊伍的靈魂人物無奈下場後,接連兩球得分迅速站出來的佐久早贏得了全場觀眾的掌聲。人們喜歡英雄,這種從遺憾和悲傷中走出來的英雄更惹人憐愛。

  「這感覺,我們倒像是反派了。」伏黑嘀咕道。

  虎杖哈哈笑道:「那我們就拿出反派大boss的氣勢來吧,打倒主角!」

  伏黑:「……」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

  這一輪接起井闥山的發球後,由乙骨跑到前排三號位托球。

  鑒於高專長時間內都是創造前排三點攻的環境,以增加己方進攻得分的可能性,井闥山的前排懷疑乙骨在前排的輪次突然過來托球可能是想二次進攻,因此沒急著跑位攔網,而是分出兩人留意著乙骨的動向,隨時准備攔網。

  在乙骨跳起托球的同時,副攻手早見和接應永瀨也跟隨著起跳,想結結實實地給乙骨一個迎頭痛擊,但乙骨完全沒有打進攻的意思,平拉開將球給到出現在四號位的東堂。

  東堂接球避開單人攔網,避開斜線後排隨時預備防守的古森和佐久早打直線,直線球路上只有一個替補上場的二傳手,他伸出雙手上前去接球,球撞到他的雙手卻猛地彈開,旁邊的古森追著球飛速衝了出去,他一個大跨步跨過外圍圍成一圈的三角板,伸長了胳膊去夠下墜的球,可惜還是差了一點,球沒接到掉在了地上。

  26:26,再次平分!

  「那家伙的扣球……」第一次接到東堂扣球的替補二傳驚訝開口,場上的其他隊友猜出了他未說出口的話是什麼。

  「是不是和佐久早的球有點類似,旋轉很高很不好接?」古森問道。

  河西翼篤定道:「那家伙一定逐幀研究過佐久早的球。」

  「這不是廢話嗎。」永瀨道,「他們不想輸,自然會費盡心思研究我們,說不定我們每個人身上有幾根頭發他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眾人聽了這話紛紛笑了起來,緊張的氣氛漸漸放松了下來。

  佐久早:「不管怎樣,好好打下去。」

  古森:「嗯!我們會贏的!」

  發球權交換,換到了乙骨手裡。

  井闥山那邊,佐久早在轉了一圈後再次轉到了前排四號位。他在後排時就頻頻突破高專的防線,這會兒他轉到了前排豈不是威脅更大,要是再讓他得分了,士氣和觀眾的支持就更站在了井闥山這邊,高專哪能讓他如意呀。

  分神分別擋下永瀨的進攻後,等井闥山再次等到進攻機會,二傳手將球交給佐久早後,伏黑、虎杖和東堂三人集結擋在佐久早面前,將他的進攻路線擋了個嚴嚴實實。

  佐久早眼神一暗,想要主動將球扣到他們手上等一個反彈球接起後再次組織進攻,但這招虎杖也跟木兔學過,還反向思維練過如何應對對手用這招。

  在佐久早將球擊過來的瞬間,虎杖移手過去五指下壓想要將球按死,但位置差了點,只有半個手掌能夠到球。就在他暗自著急之時,東堂心有靈犀地也移手並了過來,和他一起聯手將球用力扣下。

  咚!咚咚咚……球落在了地上,後排的古森和替補二傳來不及將球救起,27:26,高專拿到局點!

  觀眾們的掌聲如同潮水般湧來。

  「攔得好呀!」

  「哇哦!想不到這個咒術高專這麼厲害,竟然連佐久早的球都能攔下來。」

  「又換高專領先了……該不會最後讓高專贏了吧?」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對面可是井闥山!」

  「可比賽開始前,你能想到高專會和井闥山打成這樣嗎?」

  「這……」

  「你還是太年輕了。賽場上永遠不缺意外和奇跡,哪怕一邊站著的是常勝將軍,他也不可能一場不輸永遠贏下去。」

  還有一分……只要再拿下一分,就能結束這場比賽了!

  此刻,高專每個人的腦海中都回蕩著這個念頭。

  高強度的競技,明明才第三局,卻已經讓場上的十幾名小伙子們都感覺到了身體的疲憊,但……比賽還沒結束!他們必須撐住!

  乙骨深吸口氣拋掉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將球高高拋起,擊出的球越過中線直擊井闥山的後排。

  古森雙腿下蹲將球防起,早見和四號位的佐久早打節奏配合,借用永瀨繞到二號位給背傳創造機會,高專的前排三人松散地聚集在中間位置,隨時准備攔網。

  忽然,二傳手出手,面對著四號位方向給出托球,副攻手早見只是個幌子,這種時候,二傳手還是選擇相信王牌,相信佐久早,再次把希望交給了他。

  佐久早高高躍起,瞄准狗卷不在的空位扣殺,加茂向側邊撲過來伸手將球墊起,球斜飛著朝右前方飛去,狗卷飛去了過去,在空中將球反手救回。

  因為救得太急,這一球無論是位置還是高度都不太好,但伏黑看著逐漸下落的球,卻覺得足夠了。

  想想當初他們出任務的時候,那些凶殘的詛咒可會等在原地讓他們慢悠悠地找好最佳的進*攻角度和時機。

  如果沒有條件那就想方設法創造條件,如果實在無法創造條件,那就利用有限的資源創造最大的價值。

  他伸長手臂高高跳起,頭頂刺目的燈光被他的身體遮蓋在隊友們眼中只留下一個昏暗的剪影,就像長出了一雙翅膀一樣。

  津美紀,和這群家伙一起,好像挺不錯的。你也這麼覺得,對吧?

  咚!

  積蓄了所有心情的扣球重重地撞上了井闥山的三人攔網,球在幾人的胳膊上一撞,順著他們的胸口和球網朝下擠了出去。

  剎那間,如雷的心跳聲停止了,彈指的寂靜後,洶湧的海浪朝高專全體蓋了過來。

  終於……贏了!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5-10 14:13

第261章 音駒的難關與解決辦法

  咒術高專竟然真的……贏了?!

  即便現場浪潮般的歡呼聲幾乎要將球館掀翻,可還是有不少人難以置信,不敢相信東京男子高排的王者、今年IH的優勝獲得者井闥山,竟然輸給了咒術高專這支年初才突然殺出的黑馬。

  擂台上的常勝將軍被徒有名氣還是個一心二用的毛頭小子給爆冷掀翻了,這消息換你信不信?至少如果不是在現場親眼見證了高專逆轉獲勝的全過程,很多觀眾是打死不信的。

  「准決賽爆冷,優勝准獲得者井闥山竟然輸了!」

  「唉,井闥山真是可惜,要不是最後隊長受傷下場了,就不會……」

  「飯綱掌下場前高專的比分就和他們咬得很緊,甚至提前拿到了局點,就算他沒受傷下場,結果應該也不好說吧?」

  「……也是。」

  「這支奇怪的隊伍到底從哪冒出來的呀,之前從來沒聽說過!那個7號和9號,他們那魁梧健碩的身材,是練格鬥的好苗子呀!」

  「呸!身體素質這麼好,就該去打籃球!」

  「喂喂,你們是不是忘了,人家參加的是排球和棒球。」

  「哦,對,他們還玩棒球,甚至打進了甲子園,拿到了四強!該死,這個咒術高專有點本事呀,棒球和排球兩開花,都玩得轉,真讓人嫉妒!」

  「我還是想不明白井闥山怎麼就輸了,他們可是井闥山呀!坐擁全國高校排名前列的二傳手、主攻手和自由人,咒術高專在網上的名頭再響,也是支初出茅廬沒什麼經驗的新隊伍,怎麼就……」

  「可這就是競技體育呀。不管你紙面實力有多強,一切都得賽場上見真章,只有經受住重重意外與驚險的挑戰,才能收獲甘甜的勝利果實。」

  「誠一郎,你怎麼突然說話這麼有哲理了?」

  「我、我一直都這麼有哲學涵養啊!」

  「其實……我們好像陷入了一個思維誤區。」

  「啊?什麼誤區?」

  「就是我們下意識地會認為新隊伍就是沒經驗、比不上強隊的菜鳥,實力天生就該排在所有隊伍末尾。可是……新隊伍並不等於實力差呀,他只是沒有往昔經歷做參考。你們仔細想想,當初IH預選賽那會,咒術高專可是十六進八的淘汰賽上遇到梟谷才輸了的。」

  「而且,他們第一次遇上梟谷,也打到了第三局……」

  「嘶——」

  「你們這麼一說還真是!原來這個咒術高專的底子這麼好呀,那難怪了!」

  一片驚疑聲中,有那麼一小撮人的表情難看極了。

  「想不到我們的對手竟然是……井闥山……」福永喉嚨發緊,聲音幾乎是擠出來的,他身旁的海信行等幾個更是臉色蒼白,一副快要暈過去的模樣。

  列夫初生牛犢不怕虎,擼起袖子就是副要干大事的模樣,「哈哈!想不到我們竟然有機會和井闥山對上,太好了!既然我們下定決心要打進春高,要贏當然是大贏特贏,打敗最強的那個,然後……啊呀!」

  夜久和犬岡默默收回正義之掌,深藏功與名。山本揪著列夫的衣領就是一頓瘋狂搖晃,「說什麼大胡話呢!列夫,那可是井闥山,近幾年穩定出戰全國大賽,還拿下今年IH優勝,站在全國數百支隊伍最巔峰的井闥山!他們可不是好對付的對手!」

  「山本前輩,你別搖了,我快暈了……」

  「不好對付也馬上要對上了。」黑尾沒理會受『殘害』的列夫,他長嘆了口氣皺著眉站了起來,「想要去春高,想要重現和烏野的垃圾場之戰的話,就必須打敗他們。烏野可是已經在春高等著我們了。」

  翔陽……

  研磨想到了日向給自己發來的消息,也下定決心站了起來。

  「說得對,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夜久苦笑著搖頭:「高專是掙脫了牢籠,鎖定了一個代表名額,可把難題甩到了我們這邊。」

  「他們的實力我們很清楚,合宿的時候和我們打有勝有負,可就算高專掏出全部家底,把陣容幾乎換成了除了自由人狗卷外全員參與進攻的打法,也是運氣好險勝。井闥山的防守也很不錯,我們的進攻較弱,要是……」

  夜久沒說出口的話裡的意思,眾人都懂。

  如果和別人比防守,他們自信沒多少人能攻破,他們就是石頭剪刀布裡包容萬物的布。但排球比賽攻防身份隨時轉換,只精於防守,是不能在井闥山手底下討到多少好的,哪怕他們的先發二傳手受傷了不能上場。

  「其實……」

  異口同聲的一句開頭,黑尾和研磨同時停了下來看著對方。

  黑尾微微一笑:「研磨,你先說吧。」

  「研磨前輩,你想到什麼好主意了嗎?」沒了疼的列夫雙眼亮晶晶地看了過來。

  研磨望著場中聚在一起慶祝的高專隊員們,平靜道:「其實,高專已經用實際行動告訴了我們答案。」

  「什麼?」

  「堅持自己的風格,並把自己的優勢盡可能地放大。」

  黑尾眉梢一挑,看向研磨的眼中帶上了幾分笑意。

  但山本幾個人卻沒聽懂,追問道:「什麼意思?研磨,你別賣關子,再說仔細一點!」

  研磨無可奈何地輕輕嘆了口氣,不得不繼續把話說得更細些,「排球是向上的運動,開球後只要沒落地,就還有得分的機會。」

  「雖然不想承認,但我們擅長的的確是防守,不管是後排的接一傳能力,還是前排的攔網。以夜久前輩為核心的後排,是我們保證不掉分的保障,而前排的隊員除了攔截對手的扣球,可以做的還有很多。」

  「我知道了!原來是這個意思!」

  見大家都懂了,研磨總算松了口氣,皺起的眉心也放松開了,「但這麼打大家會很累。」

  黑尾笑道:「至少,我們有贏的希望,這就足夠奮力一搏了。」

  好累啊。雙腿像灌了鉛,根本抬不起來。

  代表著比賽結束的哨聲響起的一瞬間,伏黑和狗卷幾個體力較虎杖幾個怪物差點的,就雙腿一軟倒在了木地板上,顫巍巍的爬都爬不起來。

  從第二局後半場開始的加速調動,幾乎榨干了他們細胞裡的最後一絲力量。

  比賽時腦子裡只想著眼前這一球要怎麼防守得分,想著怎麼拿下這場比賽,完全沒有心思去想身體到底累不累。這會兒終於停下來了,被刻意壓下去的疲勞就像洶湧的海浪般湧了上來,終於支撐不住倒在地上。

  幸好這幾個月每天早上起來,都會跟隨大部隊繞著操場跑上20圈,再加上兩位老師夾雜在訓練過程中的各種懲罰運動,倒把大家的體力和耐力練出來了,不然今天還真不好說。

  想吃姜汁豬排。

  伏黑躺在地上眯著眼睛迎著頭頂明亮的白熾燈心想。

  「伏黑,快站起來,要列隊握手了。」虎杖笑著走過來,雙手抄起伏黑的胳膊一把將他扶了起來。

  被人輕松架起的伏黑:「……」

  這家伙是怪物嗎?同樣是在場上來來回回跑了三局的,他怎麼像沒事的人一樣,體力也太好了吧?

  伏黑轉念想起兩人初次相遇時,虎杖那令人瞠目結舌的扔鉛球距離以及那飛毛腿都汗顏的速度,很快就釋然了。

  這家伙的確是怪物來著。

  和以樂得合不攏嘴的虎杖為代表的高專相比,井闥山的隊員們似乎經歷了一番艱難的情緒調整,都面色鐵青地低著頭在球網前一字排開。

  東堂搶到了和佐久早相對的站位(其實也沒人和他爭),毫不猶豫雙手握住了他的手。

  「Brother,很高興能和你酣暢淋漓地比一場,我先在前面等你了。請一定不要放棄,我期待著我、你還有虎杖,我們三兄弟到時候在春高一統天下的盛況。」

  佐久早&其他正傷心的井闥山隊員們:「……」

  什麼奇奇怪怪的,誰是你兄弟呀!

  佐久早往回抽手,第一下沒抽開,他用了點力氣繼續,還是沒抽出來。

  手被人抓著受制於人的場景,讓他立刻聯想到自己的手被一大團細菌包裹住的可怕畫面,他黑了臉,用力猛地往回一抽,終於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

  古森見他一副天要塌了下一秒就要暈過去的模樣,忙把手裡准備擦汗的毛巾遞過去,「你用我的毛巾吧!我還沒用過呢,干淨的!」

  當著高專眾人的面,佐久早用毛巾搓了好幾遍手,直把一雙手搓得泛紅這才停下。

  虎杖看得目瞪口呆,湊到東堂耳邊小聲嘀咕:「東堂,看來他很嫌棄和你握手呢。」

  伏黑恨不得把白眼翻到天上去,但他怕東堂腦子一抽,又做出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來,忙解釋道:「別瞎猜,佐久早只是有潔癖,接受不了和別人的身體接觸罷了。」

  虎杖:「哦,原來是這樣。伏黑,你是從哪知道的呀?」

  伏黑:「學校官網的論壇。」

  虎杖震驚:「我也看了論壇,怎麼沒看到這個?」

  悄悄聽了幾耳朵的井闥山隊員們:……我們就是輸給了這麼一群人?好氣哦!


第262章 女生們的戰場

  輸了比賽,還要被一個奇奇怪怪的家伙纏上,這下子,井闥山的隊員們都暫且丟下了心中的苦澀與煩悶,跟著自家監督和飛奔離去的佐久早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生怕走完了一步,他們中的誰誰誰又要被東堂拉著問喜歡什麼女生,然後成了他的便宜摯友。

  高專爆冷打敗井闥山的事,梟谷也是驚訝不已,也就木兔笑呵呵的,嘴裡直嘀咕著什麼「不愧是我的二徒弟」、「迫不及待想試試高專的新招數」等話。

  不過他們也不著急,明天的決勝戰就能親自試試了。

  「我們現在……是已經拿到了一個去春高的代表資格了嗎?」都收拾完東西退場了,順平還有些沒從這個巨大的好消息中反應過來的樣子,不放心地詢問著虎杖。

  實在是井闥山這個對手太強,以至於他倒下時的陰影與震動蓋過了勝利的喜悅,讓人有種非常強烈的不真實感。

  「當然是真的!」虎杖笑出了兩排白花花的大牙,「我們和梟谷已經提前鎖定兩個代表名額了!等明天我們和梟谷的最終戰打完,就定下第一代表和第二代表了。」

  剛說完,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臉上的喜悅一收,有些尷尬和擔憂,「不過……我們贏了,音駒他們就要對上井闥山了。」

  「各人有各人的緣法,想這麼多做什麼?」空著兩只手大搖大擺走在隊伍最前頭,享受著迎面而來的各種贊美聲的五條悟頭也不回地說道:「你們放心吧,音駒沒你們想的那麼差,你們還不如想想一會怎麼給女生們加油呢。」

  同一球館內的不同場地上,高專的女生們也在為一個去春高的名額而努力。

  這場比賽和她們爭奪代表名額的,是IH遇到過的老對手紅棉。自從上次被高專亂拳打死老師傅驚險打敗後,倍感恥辱的她們回去可是沒命般的好一通訓練,為的就是能在春高預選賽中一雪前恥。

  兩支隊伍時隔五個月的再相遇,明眼人都看得出這場比賽必定十分精彩,因此前來看熱鬧的人不少。

  懸掛在一側看台牆壁上的電子計分板上,咒術高專對戰紅棉的比分是19:17,高專領先兩分。不過,在代表著紅棉的那一欄後面,還有個小小的數字1,那是紅棉贏得第一局的標志。

  卷土重來的紅棉,不僅將本就嚴密仔細的防守精進得愈發密不透風,屬於短板的進攻在隊員們刻苦的練習中也得到了提升,更別說她們如今的隊伍裡還多了個從自由人轉變成接應,頻頻參與進攻的水谷蓮。

  第一局的時候,高專的多次強攻都被木村和水谷這對自由人前後輩給漂亮地接了下來。有了強有力的防守做後盾,紅棉的進攻不急不緩,拉開架勢和高專慢慢磨,倒是高專數次進攻未果,急中生亂,給紅棉找到機會成功反擊,這才23:25送掉了第一局。

  場上突然咚的一聲,在隊友的佯攻掩護下,水谷抓到機會斜線扣球得分,現在是19:18,分差僅為一分了。

  這名曾立志要繼承前輩木村自由人之位的一年級小將,她改練攻手後適應良好,因其敢打敢拼的性子,再加上當自由人的好底子,讓她在場上無論是進攻還是防守都能應對自如,是一把自由游走在紅棉隊伍中最好用的鋒利匕首,扎得高專也有些頭疼。

  「冷不丁地就冒出來,真麻煩。」沒能接到扣球的野薔薇從地上爬起來,一邊拍身上的灰塵一邊跟拉她起來的理子吐槽。

  理子故意嘆氣道:「唉,這可能就是愛吧。我在帖子裡看到說,水谷她在初中表現挺不錯的,升學時好幾所強校主動聯系了她,但她一心追隨從小住在附近,小時候還教會她帶著她一起打排球的前輩木村的腳步,這才來了紅棉。」

  「好感動的姐妹情。」野薔薇沒甚感情地棒讀,「這種感情,我只在漫畫書裡看到過呢。」

  站在前頭有津美紀遮掩的真依回頭不悅制止道:「還在比賽呢,閑聊什麼?認真准備接發球!」

  理子立刻扭回頭去,一副剛剛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樣子,野薔薇的嘴唇張了張,而後撇撇嘴,到底沒說話。

  這輪還是紅棉的二傳手陽子發球,她出於己方防守的考量,發球時故意將球朝著野薔薇的方向發了過去,為的就是讓她接發球,從而拖延參與後續進攻的時間。

  她這招還是有點效果的,等野薔薇接完發球站起來往前跑時,真依已經將球給到了真希,紅棉三人攔網跟上攔截,球反彈了回來,被西宮桃救了起來,禪院姐妹再接再厲,這次,真希的扣球撞上其中一名攔網隊員的胳膊上彈了出去,打手出界,高專20:18。

  雖然拿下了這一分,但真希的臉上沒多少喜色,「紅棉的防守做得越來越好了,這樣下去可不行。」

  津美紀認同地點頭,「紅棉不愧是最強的盾,一段時間不見,她們的防守越發厲害了。」說到這,她看了眼真希,眼神中似有猶豫。

  真希:「你是不是想說,我在前排的幾輪,對面對我的盯防太死了,經常都是三人攔網?甚至我在後排的時候,只要我一有參與進攻的意圖,她們就會專門分出一個人來盯著我?」

  她不禁笑了出來,「看來,是上次的比賽我給她們留下了太深的印像,這才不得不忌憚。」

  津美紀點頭,「你是王牌,是得分最多的隊員。」

  真希笑道:「是呀,我是得分最多的隊員,自然受到的『照顧』也是最多的,就連你們也相信我,不知不覺地把更多的機會留給我。」

  「不過,排球可不是王牌一個人的獨角戲。既然她們現在這麼關注我,不如我們就利用這一點,和她們好好玩玩吧。」

  調整站位的時間並不多,女生們湊在一起簡單說了幾句就確定好接下來的計劃散開了。

  真希將球用胳膊夾在腰側走到了發球區,這輪由她發球。

  她的發球球速快,破壞性強,木村和下撤到後排接發球的水谷一人占據一邊半場,主攻手鈴音在靠近邊線的位置協助,前排幾人各自按照站位分散插在關鍵的空處,俯視而去,無論球落在何處,紅棉竟都能立刻響應。

  前面真希已經見識過這一大一小兩位自由人接一傳的厲害,不得不說,確實穩妥,有這樣的隊友太安心了。

  像現在這樣,水谷微墊起的左腳往旁邊一邁,迅速調整好位置後,她雙手合攏下蹲朝球靠近,啪的一聲,呼嘯而來的排球立刻變得乖順,精准地送到了二傳手陽子的頭頂。

  主攻手在四號位的扣球被西宮桃接起,真希大搖大擺地從後排助跑起跳,任由野薔薇等幾個在前面吸引足了活力,這才接球扣殺,再下一分。

  真希豪邁的後排進攻自然加深了紅棉對她的警惕,但這就是她想要了。

  等到接起紅棉的發球,她再次旁若無人地跑上來時,紅棉按照危險的高低程度,依次給真希和野薔薇等幾個得分多的排了個序死死盯著,這就給同時跑上前來卻不怎麼被關注的理子機會,讓她順利拿下一分。

  雙方拉鋸著又讓高專得了幾分後,紅棉咂摸出味兒,知道真希這幾輪跑上跑下搗鼓出來的動靜,是故意吸引她們關注,好給隊友創造機會的手段。於是,她們也迅速冷靜了下來,再次擺出架勢和高專慢慢磨,但這時候比賽以臨近尾聲,高專還是25:22領先三分拿下第二局。

  「你當誘餌的辦法估計下一局行不通了,我們還得再想想該怎麼辦。」

  「嗯,反正不能和她們糾纏下去,這樣對我們不利。」

  第二局結束,女生們正一邊商量著計劃,一邊收拾著東西准備和紅棉交換場地,忽地聽見身後有人在叫她們。

  「野薔薇!真希姐!」

  是虎杖的聲音。

  女生們循聲回頭,看見男生們臉上掛著的喜色,就已經猜到了結果。

  「看來,你們的運氣不錯。」真希將包放下,笑著看向看台上探出半個身子和她們打招呼的虎杖。

  虎杖樂呵呵地點頭,「嗯!真希姐,我們贏了井闥山,拿到去春高的名額了!」

  周圍的觀眾認出他們是高專的男排後,就已經竊竊私語了起來,這會兒聽到高專打敗了大名鼎鼎的井闥山,更是目瞪口呆驚嘆不已。

  「井闥山……是我知道的那個井闥山嗎?」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個。這是驚天大逆轉呀!」

  聽著周圍觀眾的竊竊私語聲,野薔薇酸溜溜地開口道:「恭喜你們呀,提前一步鎖定了一個春高名額。不過,我們很快也會拿到名額的,你們就在上面好好看著吧!」

  沒理會野薔薇和虎杖刷新日常般的嘴炮,伏黑自顧自地挑了個沒人的位置坐下,很快就感覺有道輕柔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是津美紀。

  看著津美紀那含笑的溫柔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伏黑挪了挪屁股坐得更直些,然後順手撈起眼角余光裡掉在椅子下的一面深藍色的小旗子,抓起來朝著津美紀揮了揮。

  津美紀眼中的笑容更深了。她從口袋裡掏出一條伏黑很眼熟的深藍色發帶,理順後綁在了額頭上。

  發帶上用黑色的馬克筆寫著常勝兩個字,字體也很眼熟,是伏黑的字跡。

  「啊啊啊!好帥!」

  正在抓緊時間和隊員們開小會的夏油傑,突然被看台上響起的驚呼聲打斷了思路。

  野薔薇看著看台上某個摘了墨鏡,正擺著pose衝一群女生們眨眼睛的白發教師,嫌棄之情滿得都快溢出來了。

  「上面那個正在開屏的孔雀是誰呀?」她明知故問。

  真希笑道:「自然是我們的五條監督了。」

  展現完自己魅力的五條老師講墨鏡往領口一別,望著看向自己的好友笑問道:「夏油教練,你有沒有把握啊?我帶隊的男生們可是已經拿到代表資格了。」

  這是來挑釁了?

  夏油傑挑眉,「有五條監督掛念著,怎好讓你失望呢。放心吧,我們會贏的。」

  聽著兩人話裡的機鋒,真依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同一所學校男女兩支隊伍,也就他們的兩位老師相處起來這麼奇怪了。

  第三局比賽很快開始,這一局由紅棉先發球。

  高專不想繼續被紅棉拉開陣型消耗下去,打算第一球強攻破局。津美紀的牽制佯攻效果很好,成功騙到了副攻手的跟隨,繞到四號位的真希順勢扣球,但被紅棉的自由人木村給接了起來。

  木村本來就是攻克紅棉最難解決的一關,現在又加上了個水谷。

  將球防起後,紅棉的快攻被西宮桃救了起來,津美紀嘗試吊球抓防守空隙,球的落點木村鞭長莫及,但水谷靈活地將球接了起來。紅棉反擊未果,真希再次嘗試扣殺,被副攻手和水谷雙人攔網將球攔下。至此,雙方拉扯了好幾回合的第一球,由發球的紅棉拿下。

  第二球,高專嘗試快攻破局,但木村不愧是得過東京區最佳自由人的隊員,她一個向後魚躍在空中將球救起,再次將節奏帶回到她們熟悉的節奏中。

  高專怎能眼睜睜地看著第一球的情況重現,野薔薇找機會等到球後從後排起跳進攻,然後在紅棉的後排隊員向後撤准備接扣球的時候猛地收了大半的力道,改成輕拍球,成功抓住紅棉換防的空擋將球拿下。

  紅棉在增強了水谷這個進攻點後,可以打的進攻配合更多了,後續趁著水谷還在前排的輪次,多次利用背傳甩開攔網,或斜線強攻,或短平快用速度突進,效果竟都不錯。

  紅棉能用這招,高專當然也能用。

  在水谷轉到後排,和木村一起『雙王並立』後排的最強防守輪次,就算是真希也不想和她們試試到底是自己的矛更厲害,還是她們進化後的盾更強。她轉換思路從前排的攔網進攻突破,扣球是找小角度制造攔網出界,如願拿下一分。

  津美紀從真希的這一球中找到靈感,下一球她用一顆近網的推球創造了一個後排顧不上,前排很難接的環境。球在主攻手鈴音的手裡顛了一下,撞上球網後被匆忙趕過來的二傳手陽子接手墊了一下,可惜還是沒能將球救起。高專再下一分。

  雖然男女生在力量上存在差距,導致打法上也存在區別,但高專的男生們還是在紅棉身上看到了一絲音駒的影子。

  「極難被攻破的後排防守,這一點倒是很像夜久前輩呢。」虎杖和身邊的伏黑小聲嘀咕著。

  伏黑點頭,「嘗試在前排尋找突破口,這一點值得借鑒。」

  「其實,你們無意間已經學會了這一招,對不對憂太?」五條悟突然開了口。

  猛然間被叫到名字,乙骨卻想不起來自己什麼時候做到過這點,五條悟不得不點出來,「就是你故意將球往攔網隊員胳膊上拍,制造攔網出界的那一球。」

  乙骨恍然大悟,虎杖擺出附耳傾聽的姿勢,就連低著頭假裝不在意的伏黑也豎起了耳朵認真聽著。

  五條悟看向虎杖,「我記得合宿的時候,木兔教過你一招『籃板球』。」

  虎杖點頭如搗蒜,「可惜,我還沒徹底練好,失敗率太高了,球總是被攔得死死的。」

  「那是因為我們後面遇到的對手都很強。」坐在他們前頭的東堂忽然開口道,「木兔教你的『籃板球』雖好,但卻把希望寄托在對手攔網不徹底,球能被隊友救起來之上,變數太大,若你在網中間用用勉強可以,但若是在球網兩側,還是女生們現在用的這種更好。」

  「沒錯。」五條悟打了個響指肯定東堂的話,「人為制造打手出界,也是規則允許範圍內的得分手段,尤其是這種靠近邊線的打手出界球,一旦飛到界外,對手想救都很難,就看你們比賽中怎樣發揮應用了。」

  這話聽著很有道理,可一想到對手追著球飛快地跑出界外的樣子,伏黑總感覺五條悟的背後有好幾條狐狸尾巴在晃,就連他那利落的白色短發,仿佛都覆蓋上了一層陰影。

  心真黑呀,他不由暗罵道。

  場上,接起紅棉的發球後,真依背傳讓真希從二號位突破,紅棉雙人攔網正正好將球攔下,真希瞥了眼球下落的位置,拉著衝上前來的西宮桃讓開,目送著球落到了界外的位置。

  紅棉攔網出界,高專5:3領先兩分。

  接了好幾輪真希的發球後,如今紅棉對她的發球是越來越熟悉了。接起發球後,水谷的扣球被後排的真希接了起來,防起高專反擊再次等到進攻機會的紅棉,主攻手北島花穗和水谷打交叉配合,扣出一顆強力斜線球,真依將球接飛,紅棉追回一分。

  還以為又要讓高專砍下一分的水谷激動極了,嘴裡不停隨著「北島前輩好厲害!木村前輩好厲害!」之類的話,聽得眾人紛紛笑了起來。

  北島和木村對了個眼神,然後一把攬住緊張過了頭的水谷的肩膀,寬慰道:「我們可是前輩,怎麼可能讓你一個後輩獨自擔起重任。更別說,我們竟然運氣這麼好,又一次碰上了當初將我們從雲端打落的咒術高專……」

  她的視線落到網對面的高專眾人身上,原本復雜的目光立刻變得堅定了起來。

  「放心吧,這一次,我們一定會一雪前恥的!」

  水谷感動得雙眼霧蒙蒙地,感覺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

  她看了看北島,又看了看身後溫柔看著自己的木村,感覺一顆心都泡在了熱水裡。

  「木村前輩……」

  北島不滿道:「你怎麼回事?明明是我安慰的你,為什麼你張口閉口都是美奈?」

  水谷愣在了原地,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其他人看出北島是在故意和她打趣,讓她放松心情,便笑著沒接茬,一時間大家緊繃著的心情也慢慢放松了下來。

  站位轉換,北島發了顆靠近邊線的快球。野薔薇一傳接得不太順利,球在原地旋轉了幾下就要落下,旁邊的理子趕忙過來幫忙接球。前頭的真依看著球飛了過來,她一個飛身躍起,右手就猛地對准球扣下,咚!球避開見勢不對匆忙跳起攔網的副攻手落在了後面的空地上。

  我沒看錯吧?對面的二傳手扣球了!

  真依的扣球得分,震驚了紅棉一眾人。不是二傳手常用的騙過攔網的二次進攻,而是真真正正的扣球。這年頭二傳手的要求這麼多嗎,都要像攻手那樣扣球參與進攻了!

  理子注意到紅棉隊員們幾乎刻在臉上的震驚,她捂嘴笑道:「對面這會肯定在想,為什麼真依你扣球的動作這麼順手。」

  真依的眼底多了幾分得意,但並未表露出來。

  「理子,剛剛那球給得還不錯,繼續保持。」她矜持地誇道。

  「沒問題∼」

  這段時間練出花活的不僅是高專的男生們,女生們亦是收獲頗豐。理子跟著真依學習了許久的二傳,如今也能在真依顧及不到的時候頂上托球了。

  場下,跟著大家練習了全套流程的枷場姐妹如今的心情有些迫切。敬愛的夏油大人就坐在身邊,場上局勢焦灼,她們真的好想上場,用自己的力量為贏得這場比賽貢獻出一份力量。

  夏油傑感受到了她們的焦急,溫聲道:「這場比賽我們的進攻點已經充足了,現在需要的是穩。雖然理子的得分能力不如菜菜子你,但她的防守更細心周密,和隊友們的配合默契度也更高。」

  「雖然不想承認,但紅棉的防守確實厲害,我們短時間內沒辦法搶回熟悉的進攻節奏,只能和她們打消耗,消耗戰最需要的就是一個穩定的防守團隊。大家是一個團隊,你們要相信她們。」

  枷場姐妹抿唇點頭,「是。」

  場上,高專變換著進攻的快慢節奏,由津美紀突然的中路快攻拿下一分。

  緊接著在真希的發球局,在北島和水谷的前後兩次進攻都被高專防起後,兩隊又糾纏了起來,你攻我防打得難舍難分。

  不管是野薔薇的錘式扣球還是真希的後排突進,紅棉都能及時將球救起再次展開進攻。一次次的拉扯下,當野薔薇再次面對紅棉的雙人攔網時,她急於避開攔網拿下這一球就打了一記小斜線,想要壓邊線,但她距離似乎估算錯了,扣出的球落在了界外,扣球出界,紅棉得分。

  「你又著急了。」真依皺眉道。

  第一局的時候,野薔薇就因為這個多次扣球出界,送了對面好幾分。

  面對指出自己失誤的真依,野薔薇難得沒嗆回去,「抱歉,我會注意的。」

  這的確是她的失誤。紅棉的防守陣容太能纏了,一球又一球被救起,一次次的雙人攔網,她著急上頭一下子就沒注意控制手裡頭的力道。

  真希:「別陷進對手的節奏裡,注意控制好自己的心情,在網口找機會。」

  「是!」

  野薔薇冷靜下來,兩個回合後終於讓她在邊線找到一處小夾角,成功制造攔網出界得分。

  幾次三番的攔網出界,讓精於防守的紅棉立刻嗅到了不一樣的氣息。

  趁著站位輪換的短暫時間,木村匆匆叮囑隊友們道:「攔網時別靠邊線太近,小心對面故意制造攔網出界。如果沒把握的話,你們讓出直線球路,我和後排的輪流盯著,我倒要看看,她們到底敢不敢拼著扣球出界的風險強行打直線,反正機會我們已經給她們了。」

  二傳手陽子道:「對面直線球打的比較好的,應該就是隊長真希了吧?如果是她的話倒要小心點了。」

  木村:「沒關系,讓她盡管扣過來。」

  高專很快就發現了紅棉防守的調整。被逼著打直線扣球出界送掉一分後,高專迅速轉換思路,讓野薔薇從後排進攻,抓*住了紅棉中線防守出現短暫空檔的機會得分。

  接下來,趁著真希在前排威懾力十足,讓紅棉的攔網不敢松懈的機會,野薔薇又一次從後排突破。不過這次,真依和她配合的節奏很快,速度快得幾乎像快攻,僅有正對著的主攻手鈴音最先反應過來攔網,可惜沒能攔到。

  被高專接了好幾輪扣球後,紅棉也琢磨出新的調整辦法,那就是二傳手給開網球,讓球離球網稍遠點,給攻手更多的球路選擇,能更好地避開攔網,打長路線。

  主攻手鈴音的扣球越過禪院姐妹的攔網,落在了後排理子和釘崎中間的中線位置。

  雙方的比分咬得很緊,一直都保持在兩分上下。同時,隨著高專一系列進攻變化,紅棉也被動地做出了新調整,兩項加持下,被紅棉密不透風的防守死死拖住的局勢,隱隱有了改變。

  接起發球後,三輪霞中路助跑起跳要打快攻,紅棉一邊預備著攔截三輪霞可能的快攻,一邊還注意著四號位附近似有動作的真希。

  精神一分散,就會有漏洞,真依就是抓住紅棉的注意力都被三輪霞和真希吸引走的機會,驟然打出許久未用的二次進攻,毫無阻力地將這球拿下。

  似乎是為了回敬真依送上來的驚喜,紅棉立刻用中路快攻回敬,14:13,將分差追至一分。

  在紅棉沒注意到的時候,比賽的節奏漸漸快了起來。

  悄悄關注著這場比賽的緋椿,她們一想到合宿時每每遇上高專時自己的種種表現,眾人紛紛露出了默契的微笑。

  「高專終於要從紅棉這個沼澤裡掙脫出來了。」新山的話裡帶著欣喜。

  石井斜瞥了她一眼,吐槽道:「沼澤……別把紅棉形容成什麼不討人喜歡的東西。」

  新山:「雖然話有點難聽,但紅棉的攔網真的像身陷沼澤一樣討厭,感覺沉下去就掙脫不了了。幸好高專頭腦清醒,即便占據領先也沒和紅棉對拼防守,而是想新點子,變換節奏來破局。」

  「這一點確實如此。多少和紅棉打的隊伍,都是被她們極致的防守一點點消磨掉自己的耐心與節奏,高專能做到這一點確實不容易。」

  到底是經驗豐富的老手,紅棉的監督很快也意識到了自己刻意保持的節奏被對手破壞掉了,他趕忙出言提醒。

  不過,隨著一記後三進攻再次將分差追到一分,眼前最重要的就是追平比分甚至實現反超,一直落後的比分一旦追上,這對隊員們的信心加成很大,甚至會影響到大家下半場的表現。

  想到這裡,紅棉的監督毫不猶豫地換人發球,將改變局勢的希望寄托在發球員身上。

  「換人發球了!」

  因為今天剛經歷了換上順平發球後連得數分的經歷,虎杖對紅棉換人發球的決定十分警惕,生怕這又是一個像順平一樣棘手的發球員。

  順平看了好笑,「賽前野薔薇她們討論對手的時候我聽了一耳朵,紅棉隊伍裡應該沒有能力特別突出的發球員。」

  「這樣嗎?那我就放心了。」虎杖的腰杆又直了起來。

  伏黑冷冷看著他,道:「這種時候,不需要能力很突出的發球手,只要能改變場上的氛圍,紅棉的目的就已經達成一半了。」

  狗卷眨巴著眼睛看了過來,「海帶?」

  這下子就連虎杖都讀懂了狗卷的意思,「怎麼說?」

  伏黑解釋道:「紅棉擅長的是防守,此前她們一直都用拉扯打防守反擊戰,雖然每一球看著很驚險,但這是她們的舒適區,如果一直保持這個節奏下去,她們總會找到機會逆轉。」

  「但現在,她們從開局保持的舒適節奏被真希姐她們一點點打破,對手是不是還有更多稀奇古怪的招數沒使出來?她們會什麼時候突然變換節奏,這一切都是未知的,她們再怎麼身經百戰,也難免會情緒波動,這時候如果能空出一段時間讓她們喘口氣,她們很快就能再次調整好狀態了。」

  虎杖:「換人發球就是這個時機。」

  「沒錯。沒什麼比自己也出新牌炸對手一下更讓人充滿期待了。而且,有這麼一種心理,就是當你看到有人比你更緊張的時候,你的緊張和忐忑就會神奇地消失,就算新換上來的發球員沒能實現預期目標也沒關系,只要她能成功消除掉隊友們的不安心情,對於紅棉來說也是個不錯的好消息。」

  虎杖眼睛一亮:「這種心情我聽日向說過!他說就像把口味糟糕的餡餅傳遞出去一樣,很神奇!」

  伏黑:什麼單細胞描述?


第263章 又一場勝利

  紅棉換上來的發球員是經常被換上場臨時發球的,經驗老到。她嘗試追發前排的理子,未果,理子比較穩妥地將一傳傳到位。

  高專本想三輪霞打快攻以速度突破的,但少了一個木村美奈,紅棉的防守陣容依舊牢固,被針對的副攻手佳乃一看就是回去勤練了接球。

  等到了反攻機會的紅棉立刻在四號位發起進攻,野薔薇和理子飛身攔網,因為站位距離邊線比較近,推己及人,她擔心對面會復刻前幾輪她們用過的故意制造打手出界的法子,於是攔網時想要一把將球按死,哪曾想自己倒是用力過猛沒收住觸網犯規了,白送了對面一分。

  伏黑所猜想的紅棉的目的達成了,任誰都能看出場上紅棉的隊員們眉間的愁容盡掃,反倒是觸網犯規的高專多了幾分懊惱於不甘。

  真希厲聲道:「別著急,慢慢來!」

  「是!」

  換人發球得分的喜悅,在場上的每名紅棉隊員之間彌漫,但高專可不會讓她們高興太久。

  接起第二顆發球後,野薔薇就用快攻的速度迅速在真依附近搶占先機起跳,到位速度更快的近網球是她最拿手的錘石扣殺,她避開第一個反應過來跟隨起跳的北島,轉腕將球扣在了三米線內。

  咚!一聲干脆利落的球落地聲震碎了紅棉連續發球的夢想,野薔薇落地後振臂發出一聲暢快的怒吼,跑上來想要和她擁抱慶祝的理子被嚇得一愣,很快反應過來擁抱的力度比之剛剛更大了。

  紅棉換人發球逆轉比分的夢想破滅,但她們卻將分差縮小到了一分這個隨時都能翻轉局勢的微妙距離。

  也許是作為被追趕者的壓力,總是比追趕者更大的,又或許是紅棉的基本功太牢固,不能輕易撼動隊員們的心神,兩球後,借著雙方磨了好幾回合,高專嚴防死守紅棉在網口找機會的間隙,紅棉突然變速打快攻,打了高專一個措手不及,終於將比分追平。

  可僅僅是追平比分還遠遠不夠。

  在紅棉二傳手陽子的發球輪次,兩隊你來我往好幾次進攻都沒能將球口氣,雙方就這麼在網口僵持著。

  高專有了上一球的失誤,這次不僅要提防對面在網口搞小動作,還要嚴防死守她們可能會變節奏打快攻。

  但這次,紅棉這兩個都沒選,而是讓理子和津美紀誤以為她們要扣球後忽地改成輕拍球,抓住高專前排攔網,後排准備接扣球的機會打了個距離差,讓高專吃了個悶虧終於實現比分上的逆轉。

  逆轉比分的暢快沒有被辜負,紅棉全體再接再厲,將高專的扣球防起後她們先是背傳甩開攔網,接著主攻手鈴音在二號位打出斜線強攻,真依接球失誤,球飛回網口被副攻手佳乃迅速按下。

  至此,17:19,紅棉一口氣連得三分,實現逆轉,並將分差拉到了兩分。

  急轉直下的情況讓夏油傑立刻叫了暫停。

  「你們考慮到紅棉的防守情況做了進攻調整這一點沒什麼問題,但你們太過在意對手打防守反攻,在網口和她們糾纏過多,反而給了她們機會。」夏油傑一針見血指出了女生們的錯誤。

  「放開手腳來打進攻,長短距離進攻交叉掩護,擾亂對面的防守站位,讓她們疲於奔命。你們的優勢不是盯防,別被對手代跑了思路。你們是場上自由飛翔的硬,耐心等待獵物露出脆弱的脖頸,然後抓准時機一口咬斷才是你們該做的,別被兔子猛蹬了幾下腿就被嚇到了。」

  夏油傑話說得很溫柔,但語氣卻嚴肅冰冷得嚇人,就連野薔薇和真依等幾個特立獨行的,這會兒也不敢惹他不快,老老實實應了下來。

  30秒暫停結束,比賽繼續。女生們被夏油傑「罵」了一通後,這會兒頭腦都清醒了過來,大家湊在一起簡單幾句就商量好了計劃。

  紅棉的球發出,野薔薇小心將球接起送到位,理子在四號位制造動靜分散紅棉攔網的注意,等津美紀在真依身後就位後,真依背傳,同時一直藏在她身後的真希突然斜著殺出衝到二號位網前接球扣殺。

  紅棉的雙人攔網匆匆到位,真希抓住攔網的兩人中間有道縫隙的機會讓球從其中突破,球撞上其中一人的手指改變飛行方向,後排等著補救的陽子傻眼地看著球彈到界外落地。

  打手出界,高專得分,18:19!

  真依放松下緊繃的神經悄悄吐了口氣。

  要說如鷹一般勢不可擋的進攻氣勢,隊裡還有誰比得過真希呢?這時候當然需要她站出來了。

  下一球,又是雙方的糾纏戰,誰都不能將球扣死在對方的場地上。

  津美紀仔細觀察了很久,忽然在某個瞬間福至心靈,抓住了北島的進攻路線。

  這一球,無論是攔網的時機還是位置都完美無缺,可獨獨沒有算到……北島扣球低了點,一球砸到了網帶上,球被彈性十足的網帶改變了飛行方向,斜著朝側邊野薔薇的方向飛了過去,野薔薇猝不及防,眼睜睜地看著球在自己幾步外的位置落地。

  這……眾人無語凝噎,只能安慰津美紀不關她的事,要怪就怪她們的監督手太黑、運氣太差,尤其是人品,嘖,沒眼看了。

  「阿嚏——」看台上正優哉游哉看比賽的五條悟忽然打了個噴嚏。

  尊師重道的乖學生虎杖立刻遞上紙巾,關心道:「五條老師,你感冒了嗎?」

  用紙巾搓了搓鼻子,五條悟懷疑地四周,尤其盯著夏油傑看了好一會,直盯得對方疑惑地回望過來,這才收回視線笑道:「沒事,應該是有人背後說我壞話吧∼」

  場上,在三輪霞背飛打輕拍球搶回發球權後,夏油傑突然申請換人。

  場邊,夏油傑將手搭在菜菜子的後背輕輕拍了一下,鼓勵道:「去吧,好好表現。」

  菜菜子緊張地呼吸了一下,和跑過來的理子擊掌做了交換。

  理子:「發個好球。」

  菜菜子雙手握拳重重點頭,「嗯!」

  美美子靜靜地看著夏油傑,夏油傑雖然沒回頭,但像是感受到她不解的目光般,解釋道:「雖然我說過,這局防守更好的理子比你們更合適,但我也沒說不會找機會讓你們上場發球啊。發球可是個難得的好機會。」

  至於是什麼好機會,很快就會揭曉了。

  場上的比分已經來到19:20,臨近終局,雙方還是咬得這麼死,自然是需要各自出招,盡快拉開差距,才好搶先拿到局點,率先對另一方施加壓力。

  高專的換人發球,就被紅棉理解成了率先動手的標志。

  紅棉不敢大意,尤其是這輪她們還是前排兩點攻的輪次。在接起發球後,紅棉嘗試從後排打開局面,由五號位的鈴音打後三進攻,但球被西宮桃准確猜到落點接了起來。

  野薔薇在三輪霞的掩護下飛奔如電,眨眼功夫就疾衝到了二號位網前,真依背傳,紅棉雙人起跳攔網。誰知,氣勢洶洶的野薔薇只是個幌子,從她背後反向插出的菜菜子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和野薔薇交叉助跑起跳,在半空中將球擊向紅棉的場地。

  一聲重扣,球落地,高專將落後的比分追平。

  紅棉的隊員們臉色難看地互相安慰鼓勵著。

  「被騙了。」

  「還以為那家伙上場是新練了一手發球,沒想到竟然是打著進攻得分的算盤來的。」

  木村無奈嘆氣道:「想想也是了,高專是支在進攻上特別瘋狂的隊伍,當初我們不就是這麼被她們給打敗了嗎?今天光顧著驚訝她們防守進步如此之快,和她們打消耗戰,倒忘了她們幾乎全員都是進攻的瘋子。」

  水谷安慰似的將手輕輕搭在她的肩上,「沒關系木村前輩,下一球我們仔細守好,絕不會再給她們可乘之機的。」

  菜菜子興奮得臉頰紅撲撲的,上場即得分讓她有種很強的參與感,感覺自己是和大家並肩戰鬥的。

  她壓抑住激動的心情再次抱著球走到發球區,這次紅棉接起發球後選擇打快攻突破,而且選擇的突破口就是菜菜子這個新人。

  菜菜子雖然在大家的幫助下突擊訓練了好久的接發球,接球的基本功和剛開始相比也進步極大,但和場上的其他人比起來還是不夠看的。

  球撞到她手中後遠遠地彈開,野薔薇毫不猶豫地追了出去,搶在即將撞到外圈的圍板之前將球救了回來。這下次沒了進攻的好時機,西宮桃不得不把球拋回紅棉的半場。

  紅棉又得了進攻的機會怎會放過,主攻手北島在邊線找角度嘗試打小斜線,三輪霞也不知道從哪爆發出一股力量,伸出去的手使勁夠了狗,指尖竟然觸碰到了球,並用力將球撥過了球網。

  紅棉的副攻手趕緊伸手過去救,但球撞到球網上反彈了幾下多次改變軌跡,紅棉陷入混亂,無可奈何地看著球滾落在地。

  「好樣的,三輪!」野薔薇激動地抱著三輪霞拍了拍,力氣大到三輪霞懷疑她是不是借機在毆打自己。真依看不順眼將她拽開,嫌棄道:「別對誰都手裡每個分寸,粗手粗腳的真不像個淑女。」

  「你……」

  「別吵架!別吵架!」

  三輪霞條件反射地擋在兩人中間說出了那句非常熟悉的話,話音剛落,三人就愣在了當場,倒是其他人聽著這句像是擋災咒語一樣的勸慰,噗嗤笑了起來。

  被高專連追三分後,紅棉也緊急叫了暫停回去調整。也不知道她們的監督說了什麼,等比賽繼續後,紅棉眾人的臉色明顯好了很多。

  菜菜子的第三次發球沒能再這麼幸運了,面對北島的背傳進攻,高專雙人攔網出界,比分再次持平21:21。

  理子和菜菜子交換,再次回到了場上。

  輪到紅棉的發球局,雙方在拉扯多個來回後,真希接住副攻手的快攻球倒地。

  當時,她摔得整個人都坐在了地上,而高專的進攻在即,紅棉估摸著她應該趕不上參與這輪進攻了,就略微放松了對她的盯防,誰知道,就是這片刻的放松讓高專找到了機會。

  你說過,不管什麼球都能打到的。所以……這次你也要給我爭點氣!

  真依一咬牙,毫不猶豫地將球朝四號位送了過去。而真希倒地後就迅速從地上爬了起來,她看到球朝自己這邊飛了過來後,也顧不上助跑,兩個大跨步向前,然後猛地蹬地起跳扣殺。

  紅棉的前排想不到真依竟然這麼大膽,在真希倒地可能來不及的情況下,也要抱著極大概率會適配失敗的風險將球送給真希,因此來不及趕到攔網,讓真希在緊急情況下找了個還算不錯的半空網機會,將這一分拿下。

  虎杖本來就是真希的半個迷弟,這下子更是迷得不要不要的,拍打著手裡的兩根助威棒,跟著隨他們一起過來加入應援團的熊貓的節奏大聲喊了起來。

  落地後,真希扭了扭自己差點崴著的腳踝,笑道:「真是的,給球別這麼突然嘛,要是沒趕上怎麼辦。」

  真依聳聳肩,「是你自己說過的,不管什麼球你都能打到。」

  真希笑著沒說話,倒是野薔薇奇怪問道:「你什麼時候這麼相信真希姐了?你不是一直耍小性子嗎?」

  三輪霞和津美紀齊齊扶額,恨不得把野薔薇的嘴給堵上。

  真依表情不自然地一僵,接著拉下臉來冷笑道:「相信她?呵。還有,別自己脾氣差就隨便給別人扣帽子,真粗俗。」

  最後半句話還故意拉長了聲調,帶著挑釁的意味,生怕野薔薇不生氣似的。

  眾人對這場景已經見怪不怪了,笑了笑就散開了。

  下一球是三輪霞發球。

  在自由人西宮桃下場後,紅棉選擇後排進攻,嘗試打遠角抓高專後排的空擋,早有心理准備的後排三人迅速找好位置將球接起。

  理子回憶著等待接發球時真依給出的暗號,她前切托球,因為理子前面也偶爾托過球,且理子剛才的站位距離一傳也比較近,因此紅棉並沒有太過關注,而是死死地盯著前排的真希和津美紀。

  在兩人牢牢地將紅棉的注意力都抓住後,真依悄無聲息地從後排界外的位置往前衝,然後迅速搶占高點將從真希手邊掠過的球重重扣下。

  「該死,忘記她偶爾也會扣球了!」沒能接住球的水谷非常懊惱,隊友們趕緊上前安慰。

  23:21,真依看著逐漸逼近終點的比分,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哼,比賽都快結束了,沒怎麼用過的招式自然不必藏著掖著了。

  看上去似乎是領先兩分的高專占盡優勢,但紅棉的韌性很強,很快她們就通過多回合的防守和高專拉扯,一點點逼得高專在扣球時格外花心思,最後逼得高專扣球出界拿下一分。

  接著,他們又利用了高專在防守上不如自己嫻熟的這點,熟練地用一次次長線進攻讓高專的後排後退接球,接著再突然用一記吊球打在前後排的空地上,23:23再次將比分追平。

  局間休息的時候,女生們已經從虎杖七嘴八舌的講述裡,知道了他們連續兩局鏖戰至25分以後,才終於憑借著強勁的韌性逆轉井闥山的事。

  但她們可不想像男生們一樣和紅棉拖下去。

  紅棉才不怕拖,怕的是她們自己。

  必須速戰速決。眾人下定決心。

  站位轉換,真希轉到了前排二號位。再有一次站位變化,她就要轉到後排去了。

  雖然她在後排也能參與進攻,可到底是她在前排時的得分成功率更高,這種時候也只能希望大家都能爭口氣,別讓紅棉把局面拖下去了。

  球發出了,真依在前排到位後毫不猶豫背傳將球給到邊線的真希,真希看著將斜線球路擋得嚴嚴實實的三名攔網員,她一咬牙,不顧直線球路上還有人在防守,全力扣殺。

  一聲悶響,緊挨著邊線接球的北島感覺自己接了顆鉛球,偏偏這顆鉛球的彈性還格外驚人,沒等她反應就朝著界外彈開了。

  24:23,高專率先拿到局點!

  好!殺死比賽的機會來了!

  伏黑激動地握緊了拳頭,不過他這細微的舉動在身旁就差手舞足蹈慶賀的虎杖和狗卷等人的對比下,就顯得有些無動於衷了。

  其他觀眾的情緒也被調動了起來,不少人都前傾著身子伸長了脖子去看,生怕錯過了場上選手們即將做出的任何一個細微動作。

  被這麼多人關注著,真希發球的手依舊很穩。她追發的是下撤到後排接發球的北島,拖住對方第一時間參與進攻的腳步。

  她的努力是有效果的,北島沒來得及趕上第一波進攻,水谷在二號位接到背傳扣球,真依接起了一傳,理子接任托球,但和野薔薇的配合上出了點問題,野薔薇差點沒能扣到球,原本的強攻也變成了輕拍,勉強過網。

  雖然效果和預期不太一樣,但結果還是挺不錯的,紅棉沒預料到球會掉在離球網這麼近的位置,急急忙忙地一通搶救,花光了三次觸球機會,總算把球送回到高專的半場。

  高專拿到機會打快攻找空位,水谷及時轉身彌補了這處缺口將球救起。副攻手佳乃和二傳手配合打快攻,卻在野薔薇起跳攔網其他人也找好位置准備接球後改成吊球,想要抓野薔薇身後的空位,西宮桃幾乎是整個人撲倒地上,趕在最後一刻用手背將球墊起來的,甚至落地的野薔薇後退時還差點踩到了她的手,驚出了大家的一身冷汗。

  一番忙亂後,高專也只是勉強將球救起,送回了紅棉的半場。

  水谷拿球再次強攻,真依接球後倒地,球還朝後飛了出去,理子幾乎是瘋了般飛快地邁腿朝後追了出去。

  看著在空中高高飛行著下墜的排球,除了西宮桃和理子,場上包括真依在內的所有人同時有了動作。

  「是同時間多位置差進攻!」

  「就連二傳手也參與到進攻裡來了?!」

  「哈哈,畢竟她前面也打過兩次進攻,還都得分了呢。」

  幾百雙眼睛一同盯著小小的排球場上,屬於高專女生們的一場不能回頭的衝鋒。

  理子知道,自己接下來的決定非常重要,甚至可能決定著這場比賽的結果。

  她緊抿著雙唇做好了決定。

  只當天內理子的日子很快活,和大家一起打球的這段時間真的很開心,我想繼續和大家一起走下去!

  黃藍相間的排球歘地朝著野薔薇的方向飛了過去,野薔薇看著朝自己飛來的排球,咧嘴笑了,「很不錯的決定!」

  這樣就足夠了。

  大家最後將希望交給我,我怎麼會讓你們失望呢。

  我呀,才不管什麼熱愛、姐妹情的,我就是喜歡贏了之後對准我的鏡頭,我就是享受大家對我的追捧與關注。春高,我釘崎野薔薇去定了!

  咚!

  蓄滿力量的一球重重地撞上了水谷和佳乃攔網的雙手,在她們身後,原本欣慰於水谷攔網選擇很正確的木村雙眸一顫,驚慌中帶著急迫地飛奔著朝邊線衝了過來。

  暴戾的一球狠狠撞在她攔網的右手上,她控制不住身形歪了一下,攔網的手也被球帶著朝右微微側了一下,就是著細微的變化,球順著她的手掌飛向了廣闊無遮擋的界外。

  不——

  木村在半道上飛身朝著球撲了過去,她努力伸長的指尖距離球只有一寸的距離,但也就是這麼一寸,有時候卻是咫尺天涯。

  咚!咚咚……球落地。勝敗已定。


第264章 前進,少年們

  他們咒術高專去春高的第二張門票也拿到了!

  場上的女生們自是欣喜萬分,但比賽的哨聲一響起,她們的身體就像接收到了信號,瞬間酸軟無比,再也無法支撐地跪倒在地上。

  和紅棉的比賽真不是一般人能打的,這支防守做到極致的隊伍,幾乎每一球都能和你拉扯上好幾回合,一整場比賽打下來,她們倒是像打滿五局比賽似的,累得動都不想動了。

  女生們沒力氣慶祝,可台上休息好了恢復體力的男生們有啊。幾個一年級笑嚷著,和熊貓高興地抱在一起的模樣,恨不得下一秒就從看台上跳下來,衝到女生們面前一起慶祝才好。幸虧他們還記得這裡不是隨便展示自己特殊性也沒關系的高專,這才一個個老實地呆著。

  部分觀眾看到高專那恨不得普天同慶的模樣,他們提前收到消息,知道高專男排也拿到去高專的代表資格,又回憶起自己未曾實現過夢想的高中歲月,這會兒心裡也冒著咕嚕嚕的酸水兒,羨慕不已。

  「咒術高專這支今年才冒頭的新隊伍,何德何能男排和女排能同時去春高呀?」

  旁邊有人笑道:「嘻嘻,因為人家厲害呀。」

  「哼!什麼厲害,不過是運氣好罷了!」

  那聲音繼續道:「那他們的運氣好的不止一點。除了排球第一年男女隊都打進春高外,人家打棒球也是第一年就去了甲子園,還拿到四強了咧!」

  質疑的聲音一噎,復而氣憤道:「我說你怎麼回事?一直堵我的話,你該不會是他們的粉絲吧?」

  那人像是找到了關竅所在,接下來就是些什麼「世風日下、人心不古、沒有敬畏心」、「現在的年輕人就是看臉」、「高排競技水平大退步」等諸多難懂的話。

  那一直挑釁反駁的聲音一滯,接著便和身旁的同伴挺了挺胸膛,聲寒如鐵道:「我是高專的助教,贏了井闥山的男排裡有我的弟弟,現在場上的女生們,是我弟弟的同學、生死伙伴,我不支持他們支持誰?」

  嘰嘰歪歪的那名觀眾後脖子一寒,萬萬沒想到自己撞到隊員家屬身上了,他眼珠子不安地轉了幾圈,沉默著飛快遁走,不敢再留。

  灰原氣極了,「經驗少,後冒頭就一定很差嗎?哼!這麼多人都看不起咱們的孩子,覺得他們贏不了,可偏偏就是他們贏了!」

  七海冷笑一聲,「競技場上最不缺少的,就是奇跡了,這些人怎麼不懂呢?」

  今天他和灰原、脹相一起出任務,預計是要忙到下午的,但有脹相這個弟控在,他心心念念著自家弟弟今天有場重要比賽,說什麼都想來看看,於是加班加點地趕在中午結束了任務。

  灰原喜歡熱鬧,他知道脹相的計劃後便硬拖著七海一起過來了,可惜他們三人緊趕慢趕還是沒能趕上男生們的比賽,就連女生們的比賽也只趕上了一個尾巴。這會兒比賽結束了,七海不想一會被五條悟那麻煩的家伙看見,平白生出事來,和灰原打了聲招呼抬腳就往外走。

  「唉!七海,你不去和孩子們打聲招呼嗎?」灰原急道。

  七海:「你們去吧,我先回去了。」

  野薔薇收拾完東西後,就挎著單肩包站在靠邊的角落裡,一直盯著對面哭泣不止的紅棉隊員們看,臉上表情冷冷的,看不出一絲方才的喜色。

  轉頭見到這一幕,真希道:「怎麼,替她們難過?」

  「勝敗已分,自然有人高興就有人難受,我又不是難受的那一方,為什麼要替她們難過?」野薔薇的表情很冷,說出來的話也很冷。

  真希奇道:「那你怎麼這副表情?」

  野薔薇:「只是覺得自己挺有當反派的潛力的。」

  她繼續道:「當初我們一年級一起出任務的時候,有對兄弟情深的好兄弟被我和虎杖聯手宰了,現在又有一對和前輩情深義重的好搭檔,被我們接連兩次斷送夢想,放在漫畫裡,我這種高低都得是個遭萬人唾棄的反派小BOSS。」

  「好兄弟……哦,咒胎九相圖啊。」當初三名一年級聯手祓除特級咒靈的事震驚四座,真希自然清楚,她順著野薔薇的話想了會,笑道:「好像是有點反派惡人的味道。」

  「我記得,木村好像被選入參加今年的國青隊集訓了吧?」她又問道。

  野薔薇想了想,「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前幾天,緋椿的新山突然跟她們分享了隊裡有名後輩被選入國青隊參加集訓的好消息,高專眾人也是由此才知曉,高排最頂尖的那一小撮天才們,會早早獲得一個見識更廣闊天空的機會。

  事後虎杖又找日向、木兔等幾位好友了解了一圈才發現,影山、佐久早、古森等人中龍鳳也在名單之上,井闥山更是創造了唯一一個同時有兩名隊員參加國青集訓的神話。

  眾人得知這個消息後自然好好感嘆了一番,但羨慕完別人後,擁有數名自信心爆棚隊員的高專隊員們,忍不住又問出了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那就是:為什麼他們高專,無論男女,都沒有一個人被選上?

  關於這個問題的答案,當天眾人並沒有討論出個結果來,最後只能歸結於自己懷才不遇,國青隊的教練眼神太差了等等。倒是今天男女隊兩場比賽打下來,野薔薇好像找到了答案。

  「都怪選人選得太早了!」她篤定道,「國青隊的選拔教練要是看了我們今天的兩場比賽,還能選不上我們?!」

  真希自然知曉野薔薇對成名的渴望,也對入選國青隊名聲大噪充滿了期待,但……

  「到底是國青隊,選人是有身高要求的。」她微笑著插上了深深一刀。

  野薔薇眉梢高高挑起,不忿道:「那紅棉的木村她就……」

  她陡然停了下來,因為她想起來木村是自由人,對身高的要求並沒有那麼嚴苛。再說了,木村身高173cm,也比她高。

  「唉,算了。我們搶走了她們去春高的機會,就讓她們有個去國青隊集訓的好消息高興高興吧。」她嘆氣道,說著看木村和水谷相擁而泣的樣子又忍不住皺眉,「她們哭多久了?哭得這麼傷心……」

  「那你要過去和她們親切握手,懺悔自己不該贏了她們嗎?」真依在後面冷笑問道。

  「我看起來像傻子嗎?」野薔薇疑惑道,「我還是要臉的,這種事情已經做了,還要到受害者面前立牌坊的行為,惡不惡心?而且,此時此刻我們是最沒資格到她們面前說話的。多大仇呀,生怕人家不夠傷心似的,還要在人家傷口上撒鹽……咦,你好惡毒。」

  真依翻了個白眼,強迫自己平心靜氣,不與傻子論長短,然後喝道:「那你還在這傷春悲秋?趕緊過來拿東西,別在那杵著!」

  此時紅棉那頭,隊員們也收拾好了東西准備退場,但水谷的淚水就像關不上的水龍頭,還在源源不斷地往外掉眼淚,趴在木村肩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她的木村前輩已經三年級了,前輩在高中的最後一年,卻再也沒機會去全國大會了。

  木村看著身旁抱著自己的胳膊涕泗橫流的水谷,也頗為無奈。

  她是看著眼前的後輩長大的,還親手教會她怎麼打排球,親自將她引入了排球的這方天地,又看著她是怎樣一步步追隨著自己的腳步,成為能和自己並肩戰鬥的隊友。可自今天起,往後的日子,自己*就沒辦法再陪伴著她惹……

  「好了,別哭了。」她強忍著悲傷替水谷擦掉臉頰上的淚水,學著曾經前輩們在自己面前的樣子,溫柔道:「你今天的表現很不錯,不愧是我教過的好妹妹。以後,紅棉就要交給你和大家了。」

  水谷正難受著呢,哪聽得了這話,當即就淚如泉湧,哭得更傷心了。

  青春呀,就是伴隨著笑與眼淚,和一個個故人揮手告別後一去不回頭。

  雖然今天兩場勝利贏得了兩張前往春高的門票,但高專的男女生們回去後並沒有大肆慶祝,而是像往常那樣好好放松休息,繼續准備著第二天的決賽。

  男排這邊,音駒和井闥山的季軍爭奪戰當天下午就開始了。

  這場比賽將確定春高的第三張門票的歸屬,只有勝者才能獲得最後一個名額,和已經晉級的梟谷、高專一同前往一月份的春高。

  賽前,大部分觀眾自然是更看好經驗和實力都更豐富的井闥山的。可有了上午高專爆冷干掉奪冠大熱門的井闥山後,眾人對於這場比賽的結果,就有些難以估摸了。

  即便是常勝的冠軍隊伍,士氣也是非常重要的東西。可如今,井闥山上午才剛經歷了一場失敗,狠狠摔了個大跟頭,隊長兼進攻的靈魂人物二傳手飯綱掌才傷了腳,一個月不能劇烈運動,諸事不順的井闥山這時候對上已有抬頭趨勢的音駒,真的能贏嗎?

  抱著這樣的疑惑觀賽的觀眾們,很快發現音駒打的十分有章法,表現竟不輸井闥山。

  音駒眾人都不是笨蛋(研磨:列夫除外),上午在觀看了井闥山對戰高專的那場比賽後,他們摸清了井闥山在陷入不同危險後會做出的反應。同時,老朋友高專也給了他們靈感,讓他們結合自身的優勢總結出一套切實有效的打法。

  音駒在充分發揮出自己的防守優勢,絆住井闥山強攻得分的腳步的同時,還不忘在網口尋找機會,由黑尾帶頭,一年級新人灰羽列夫助力,剩余的主攻手像貓一樣在邊線時不時伸爪子撓對面一下,打起了防守反擊戰,用小球取勝。

  井闥山在失去了進攻的最佳粘合劑飯綱掌後,替補的二傳手並不能百分百發揮出每名攻手的實力,這讓他們不能快速有效地攻破音駒密不透風水網般的防守。

  不如往日鋒利的剪刀就這麼被布纏住了刃口,張不開進攻的雙剪。

  絆住了井闥山進攻的勢頭後,音駒的小球打法初見成效。

  先是黑尾帶頭的前排攔網成功率逐漸提高,接著幾名攻手和個子高挑的列夫各種找機會輕拍、吊球、扣球,頻繁利用長短線進攻抓井闥山的防守漏洞,任憑井闥山的隊員們防守多強,十幾次下來總會有幾次失誤出錯的。就這麼一分分偷下來,倒是讓音駒咬住了井闥山的分數。

  最後的結果讓人驚訝,又好像在意料之中。

  缺少了飯綱掌這根頂梁柱的井闥山,雖然還有佐久早等一眾優秀隊員頂在前面,可面對看過上午比賽,把他們的優劣勢看得一清二楚,實力恢復得有幾分鼎盛時期模樣的音駒,他們還是差了幾分運氣。

  兩隊在打入決勝局後,雙方緊咬著一分的分差決戰到30分,最終佐久早在四號位的一記強扣被不顧一切趕到的黑尾堪堪攔下,落地的球驚險地壓著佐久早身後的邊線,以音駒幸運的攔網得分結束了比賽。

  王者就這麼徹底走下了王座,頹喪地接受自己失敗的事實。而勝利者音駒喜極而泣,期待著未來能在春高這片橙色賽場上,等到久違的垃圾場之戰。

  結束比賽後,研磨是被黑尾和列夫一左一右架著挪下去的。

  這場比賽耗費了他太多的體力與腦細胞,第三局的後半程,井闥山看出了他這個體力條見底的二傳手兼隊伍大腦是音駒的突破口,頻頻將球扣到他所在的方位,讓音駒連丟數分。

  向來愛偷懶的研磨不知道是不是太想和好友日向一起相會春高,還是被井闥山的針對打出了脾氣,起了玩游戲頻頻Gameover後一定要通關boss的決心。

  他咬緊牙關,從全身的細胞中硬生生榨取出最後一絲力氣,竟然抗住了最關鍵的幾球攻擊,等來了隊友的援助,和隊友們一起笑到了最後。

  不過,耗盡最後一絲力氣的疲勞感來得比以往都迅猛,以至於最後他想拒絕自己像條軟綿綿的貓一樣,被黑尾和列夫兩個大高個丟臉地架下去也不行,只能苦著張臉閉上眼,假裝自己暈過去什麼都不知道。

  不過,勝利的喜悅如此美妙,眼前這點丟臉的小事,就暫且忽略吧。


第265章 齊聚春高

  今年的春高,似乎從各地區的選拔賽開始,就透露出了不一樣的新氣像。

  先是在宮城縣無往不利的白鳥澤,意外地在決賽中,被復活的新王掀翻在王座之下。

  接著是今天的咒術高專和音駒先後戰勝奪冠大熱門井闥山,徹底將其排除在三個代表名額外,驚掉了一大群人的下巴。

  其他地區,還有好幾支常年征戰春高的豪強意外折戟,讓陌生的面孔頂替了上來。

  誰能想到,春高還沒開打,全國三大王牌已經有兩位被淘汰出局。

  今年的春高注定不一般。今年,或許是新老交替的一年,是屬於奇跡的一年。

  第二天,男女隊的兩場決賽打完,高專接連吃了兩場敗仗。

  沒辦法,昨天他們在場上拼命的時候,對手就在看台上仔細看著,將他們的各種新招數看了個清清楚楚,又分別有前車之鑒在眼前,不敢對高專放下戒備,自然是從一開始就全力以赴,決賽打的火光四濺。

  最終,梟谷充分利用了自己在合宿期間對高專技能的熟悉,第二局打到28:26就徹底將高專按死,沒給他們第三局翻盤的機會。

  女生這邊,緋椿在合宿期間當老師的面容有多和煦,決賽的時候暴打高專下手就有多狠。

  新山似乎對「管教」徒弟特別有興趣,專門盯著野薔薇來攔網、扣球,氣得野薔薇當場和她上演全武行。

  最後,女隊也是0:2輸給了緋椿,和男生們一樣,以東京第二代表的資格出戰今年的春高。

  高專男女排全都打進春高的消息,就像一聲冬雷,在整個高中界炸開,引起了巨大的關注和討論。

  一部分人驚訝於這支新隊伍實力如此豪橫,一出手就是男女排齊頭並進打入春高。還有一部分人從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開始,就在咬牙切齒了。

  咒術高專……又是這所學校!又是這群家伙!又是他們!

  從棒球到排球,後來火遍全網,這群人就像顯眼包似的,哪哪都有他們!

  鑒於高專的所有比賽都無可指摘,名額是實打實靠實力殺出來的,羨慕嫉妒恨的那群人視線一轉,落到了高專官網上那被一群老師們齊心協力胡編亂造出的教派上去了。

  是了,咒術高專可是一所宗教學校呀,沒准就是他們信奉的神靈暗中保佑了他們呢?沒看他們的隊員一個個神神叨叨(指狗卷和加茂)、奇奇怪怪的(指大部分高專學生),說不定真靈呢?!嗯,回頭打聽清楚了也悄悄拜拜去,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呀。

  等負責官網維護的三輪和歌姬發現,自家論壇上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一個互聯網燒香敬拜區時,這一奇葩小天地已經發展得頗具規模和人氣了,嚇得兩人連夜出了官方公告做解釋勸誡,生怕釀成大禍。

  當然,這都是後話。

  高專又一次一炮而紅,收到的關注比之當初獲得甲子園四強時更甚,不少媒體都主動上門聯系采訪,野薔薇也終於如願以償,讓自己的名字隨著大大小小的采訪和報道,名揚全國。

  夙願達成的野薔薇別提多高興,最近心情好到不得了,就連經常遭到她無故毆打的虎杖都有些不習慣,懷疑她是不是腦子不太對勁,然後如願以償惹來野薔薇的一通暴打。

  惹人注目的除了高專男男女女的學生們外,每每在場外指揮破局的兩位老師也成了媒體追捧的對像。

  不過,在伏黑看來,那倆家伙的臉在其中也起到了很大作用。沒看到過來采訪兩人的記者裡以女性為主,采訪時還一個個含羞帶挈、面紅如桃花嗎?

  看臉也就罷了,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更令伏黑沒想到的是,五條悟竟然能這麼無恥,竟然厚顏無恥地將高專男女兩隊同時打入春高的功勞攔在了自己身上。

  天殺的,上次接受《棒球王國》雜志采訪的時候,那家伙也是這麼干的!

  看著夏油傑咬牙微笑強忍怒氣的樣子,伏黑第一次憐愛他了。

  學生們尤其是以枷場姐妹為首的女生們,不是對五條悟如此厚顏無恥的行徑沒有微詞,可誰讓人家找到了借口呢?

  想當初枷場姐妹帶著不爽的理子、虎杖等幾人找到五條悟時,那廝竟然睜大一雙水汪汪湛藍色的大眼睛,矯揉造作地捂著嘴做出一副震驚、受傷、你們怎麼能這麼想我的無辜樣子,振振有詞地說什麼:

  夏油傑如今戴罪立功之身,在執行完刑罰之前,他的所作所為皆由他這個監管人負責。其造成損失的責任由五條悟承擔,相應的,其如果做出了什麼貢獻,自然也有五條悟享受。

  伏黑至今仍記得,當時夏油傑聽完他那番恬不知恥的發言後那如同調色盤般難看的表情。他相信,如果當時能動手的話,夏油傑的那些殺招絕對全朝著五條悟那張帥臉上猛猛招呼。

  無恥呀,無恥!這種沒皮沒臉的家伙是怎麼當上老師的?夜蛾校長當初就不該走關系,幫助那廝搞定教師資格證!

  紅雖然是紅了,但至今還沒有星探來聯系野薔薇的苗頭。她也不急,現在每天依舊忙著和大家練習,強化自己的殺招,爭取能在春高這個更大的舞台上再上一層樓,收獲更多的關注,好爭取更多被星探看中的機會。

  早在第一天大家商量著要成立棒球部起,真依就覺得野薔薇打錯了算盤,她的夢想沒可能會實現。

  能被星探看中選入娛樂圈的,都是容貌出眾之輩。就算星探想擴大選人圈子,把目光投向高中生人群,也是優先從舞蹈、芭蕾、音樂等幾個社團中挑選,就算硬是擴大到體育圈,也只會略略看看體操這種和藝術有瓜葛的社團,怎麼會關注排球、棒球這些會把人練得五大三粗的正經體育社團呢?

  雖然看透了問題的本質,不過,真依並不著急告知野薔薇真相,她巴不得早點跳到真相被揭露的那一天,她好走到那粗魯的笨女人面前好好嘲笑她一通呢。

  關注你的除了好朋友,還有死對頭。今天的高專師生們依舊相親相愛呢∼

  搭乘著高專同時出戰兩支春高代表隊伍的春風,名氣再次暴漲的機會,在歌姬和冥冥兩位帶頭人的協助下,高專圍繞著男女兩支排球隊精心策劃,拍攝了一條又帥又酷的宣傳視頻,即作為大家出征春高的宣誓片,又一石二鳥成了高專雄厚師資實力的成果展示,狠狠地在

  家長圈裡刷了一大波存在感。

  如今,高專在東京諸高校排名中,也算是當紅炸子雞了。

  又折騰了一個多月後,期待許久的春高,終於開始了。

  1月5日,東京體育館,春季高中排球開幕式現場。

  從各縣廝殺出來的代表隊們齊聚一堂,將在接下來的五天內展開一系列殘酷的單敗制淘汰賽,直至決出最後登頂的冠軍隊伍。

  因為高專是東京的本土隊伍,並不像來自其他地區的隊伍那樣住在附近的酒店,因此等他們到達現場時時間已經比較晚了,將近入場,於是虎杖他們便沒來得及木兔還有日向打他們打招呼。

  雖然有過一次甲子園那樣隆重的開幕式經歷,可隨著舉著高專校旗的乙骨一步步踏入這片橙紅色的賽場時,男生們還是激動得心髒劇烈跳動著。

  女生們更不必說了。像這麼正式、隆重的比賽,她們還是第一次參加,這感覺和IH那次完全不一樣,胸口和指尖湧動的是滾燙得幾乎快要溢出來的熱血。

  站在舉著校旗的真希背後等待入場的時候,女生們見到了新山女子的人。她們列著整齊的隊伍從女生們面前經過,目不斜視,完全沒有注意到她們這個曾經的手下敗將。

  野薔薇的手從見到她們的那一刻起,就緊緊地攥著,從未有過的用力,身體緊繃得就連站在她背後的菜菜子也看出了異樣。

  菜菜子探頭看出去,直來得及看到一個身著新山女子隊服的背影。

  讓夏油大人光明燦爛的執教之路遭受挫敗的那群家伙。她眯起了眼睛。

  她抱著胳膊冷哼道:「急什麼,後面我們肯定有機會找她們復仇的。」

  野薔薇唇角向下抿著,終於松了手,「那是當然。」

  讓學生們熱血沸騰的入場即宣誓後,又是一大段冗長的老頭講話。這個代表講完,這個部長講,千篇一律的中年或老年男人拿著差不多的稿子念著學生們不感興趣的空話。

  「HEY!HEY!HEY!好久不見呀!」

  開幕式一結束,旁邊和高專眾人擠眉弄眼了半天的梟谷隊頭位置,就傳來了木兔歡快的聲音。

  同時,不遠處還傳來了日向高興得喊聲:「木兔前輩!研磨!虎杖!」

  列夫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竄了出來,高興地和飛奔過來的日向打招呼:「Hi,日向!你果然也來了!」

  伏黑把耳朵捂住,直嘆氣:「四倍份的吵鬧又來了。」

  一個木兔,一個日向,一個列夫,再加上虎杖,每次這三人湊到一起,聲音都能把天花板給掀翻了,合宿期間他就不堪其擾,沒想到這幾個家伙這麼快又再續前緣了。

  在日向忙著和木兔、虎杖寒暄的時候,影山竟然還沒丟下狗卷語這門高深的外語,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暢快地聊了起來。

  看著相談甚歡的兩人,月島再次刷新了自己的認知,仍舊露出和上次一樣的震驚表情。

  他至今都無法接受,影山這個單細胞生物竟然能心思細膩地讀懂狗卷奇奇怪怪的飯團語。

  黑尾認真打量了幾眼精神氣與初次見面時截然不同的烏野眾人,然後同大地說道:「這次,貓和烏鴉終於再次齊聚春高賽場上了。」

  想起兩校曾經的糾葛,大地笑道:「重現垃圾場之戰……我們也是期待許久呢。」

  木兔看了看高興地打量著周圍的日向,又看了看樂出一口大白牙的虎杖,滿意道:「嗯,很好!我的一號徒弟和二號徒弟都來了!看來我收徒的眼光很不錯嘛!這就叫嚴師出高徒!」

  身後的梟谷眾人露出了一言難盡的嫌棄表情。

  高徒確實是高徒,但嚴師,就你?拜托你稍微有點自知之明吧!

  很顯然,「嚴師」本人是完全沒有這個自覺的,甚至兩位高徒也格外尊重他,一通通彩虹屁吹著木兔人都快飄起來了,還是赤葦看不下去,果斷過來阻止了這場將木兔牌牛皮吹上天的行動。

  遠處傳來幾聲哨聲,是即將開始的第一場比賽的裁判在吹哨趕人,趕著盡快清理出場地好讓隊員們入場練習熱身。

  哨聲後,剛才還相談甚歡的師徒幾人表情變了。

  木兔一挑眉,笑道:「春高終於要開始了,那就……賽場上見真章吧。如果不巧遇到,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虎杖和日向對視一眼,認真道:「放馬過來吧!」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5-10 14:15

第266章 第一戰對手

  春高第一天,要進行的事第一和第二場淘汰賽,除去輪空的四支種子隊外,其他隊伍全部都得上場。

  高專、梟谷、音駒和烏野也是一樣。

  說到四支種子隊伍的名額,往年都是留給上一年春高的冠亞季軍的(季軍兩名,占兩個名額),若是冠亞季軍在地方大會上便慘遭淘汰,剩下的名額則由抽簽選出這個幸運兒。

  往年沒什麼疑問的四個種子名額,今年卻有些特殊,因為本該拿著名額輪空第一天比賽的四支隊伍有兩支倒在了地方大會。

  白鳥澤和井闥山皆被地區新秀爆冷打敗,倒在了距離春高一步之遙的決賽上。

  狢阪、稻荷崎、井闥山、白鳥澤,去年的王者F4,今年只到位兩支。

  沒有誰能永遠站在山巔,今天的兩場淘汰賽之後,還會有40支隊伍消失在春高的舞台。這,是一片殘酷的狩獵場。

  離開的時候,日向對著研磨那張平靜的臉放了好一通狠話,烏野的其他人也開玩笑地和音駒的隊員們打嘴炮,伏黑知道他們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如果兩支隊伍成果了今天又贏了明天上午的第一場比賽,他們就會在第三輪相遇。

  烏野和音駒,烏鴉與貓……

  和兩支隊伍合宿練習了這麼久,高專眾人也對烏野和音駒之間的淵源了如指掌,知道他們之間還有一場時隔多年未能如願的垃圾場之戰未能實現。

  以往,不是烏野好不容易殺出重圍卻沒能等來撩爪子的貓,就是貓在橙紅色戰場上苦苦等不來啄毛的烏鴉。

  今年,是烏野與貓距離最近的一次。他們只要各自挺過前面的幾道關卡,彼此的戰場就能交彙融合了。

  伏黑真心希望他們能夠如願。

  正式比賽的場地和選手們練習熱身的場地之間隔了一段距離,等高專眾人在夏油傑的帶領下浩浩蕩蕩地來到目的地時,場館裡已經熱鬧非凡,每個角落都是積極熱身的學生們了。

  野薔薇環視一圈,好不容易搶到一個別的隊伍離場後空出來的場地,她剛把東西放下,想問問自家不靠譜的監督後面的安排,就發現某個白頭發的家伙不見了。

  她想起以往那位帶他們一年級的三個出任務時那不按套路出牌的樣子,心裡頓時浮現出不好的預感。

  「夏油老師,那個白……白頭發的家伙呢?」她朝兢兢業業的夏油傑問道。

  夏油傑正推著一筐排球走到網下,忙著給大家拋球練習扣球,頭也沒抬道:「他說附近有家喜久福很好吃,他去買給大家吃了。」

  「買給我們吃?」野薔薇驚訝地喊出來,聲音和表情裡沒有一絲一毫的相信。

  天真的傻孩子虎杖驚喜地跳起來,「不愧是五條老師,太貼心了!還提前給我們准備好吃的!」

  「貼心你個頭呀!」野薔薇沒好氣地朝著他的後腦勺狠狠敲了一下,「一看就知道那家伙是跑出去偷懶了!明明是他自己想吃,還說什麼幫我們買……呸!」

  虎杖捂著發疼的後腦勺訕笑道:「別把老師想的這麼壞嘛……」

  伏黑黑了臉。他想起當初他與虎杖初見,自己正遭受宿儺附身的虎杖慘無人道的毆打的時候,那家伙正悠閑地在街道上買喜久福准備手信。

  一年多過去了,那家伙惡劣的性格還是一點都沒變!

  站在夏油傑身邊幫忙遞球的枷場姐妹碎碎念地罵著五條悟,夏油傑不在意地笑了笑:「沒什麼,時候到了,他也就回來了。」

  眾人沉默。

  聽聽這話,多像一個苦等在外面花天酒地的渣男回家的大度妻子呀。

  真希:「別理那個混蛋了,抓緊時間練習吧。」

  事實證明,某五條姓渣男比大家想像得更可惡,等到時間差不多了大家都開始收拾東西趕往比賽場館的時候,他還沒有回來,急得虎杖掏出手機就准備給他打電話,但最後還是讓似乎知道些什麼的夏油傑給攔了下來。

  等大家心不在焉地來到比賽場館時,才驚訝地發現某個失蹤了好幾個小時的白發監督,正悠閑地坐在他們即將使用的比賽場地旁邊,旁邊凳子上還堆滿了一個個印著軟糯喜久福圖片的袋子。

  「五條老師!」

  「嗨∼」五條悟笑眯眯地衝大家揮了揮手,然後拿起幾個袋子朝綺羅羅遞了過去,「綺羅羅,這些你幫忙送到女生那邊吧。」

  「使命必達。」綺羅羅嬉笑著敬了個禮,將袋子接過走了。

  伏黑的眼皮瘋狂地跳動,還真買了喜久福……

  高專第一天比賽的對手,是前橋中央,一支口號是「不動如山」,擅長以不動制動的穩妥打發的隊伍。用五條悟的話來說,這支隊伍穩得嚇人,賽場上的默契深得就像一個人似的。

  前橋中央在十多年前也是聲名赫赫的強隊了,實力放在全國排名中也能名列前十。

  但他就像烏野一樣,因為中間有過一兩年的人才斷代,再加上原本帶隊的老教練年邁退休,換上來的新教練經驗不足,諸多原因交織,一時的沉寂就變成了十年未能打入全國大賽的悲願。

  前幾年,沉寂許久的前橋中央再次跟換了監督後,終於改頭換面再次復活了。

  在那位出身鄉野並沒多大名氣的白馬監督的帶領下,曾經以天才選手為發動機帶動全隊的打法在前橋中央消失不見,替換的打法是一群天賦不夠亮眼甚至有點普通的選手們,他們通過辛苦的練習將基礎錘煉得如火純青,再通過其他隊伍所沒有的心理訓練加深隊員們彼此的了解,深化大家的觀察與默契,一點一滴打造出一支默契度足以媲美同血脈兄弟的隊伍。

  他們這種場上所有人手拉著手圍成一個圈,一起閉上眼睛深呼吸的調整狀態的辦法,高專眾人早就通過視頻了解了。

  夏油傑看的雜書比較多,一眼就認出這是一種效果不錯的心理學方法。

  這種方法就類似於軍人日常會做疊被子、整理著裝、打掃衛生等瑣事一樣,平常看著麻煩,沒什麼用處,可換成情況危急的陌生環境下,以前被視為麻煩的疊被、打掃衛生等瑣事,就會成為將一顆顆焦躁不安的心串聯起來的絲線,把驟然被打散的團隊重新捆綁凝聚起來。

  在這種把所有人凝聚成一團的打法,終於讓前橋中央抖落了沉寂十幾年來落在身上的塵埃,亮出一柄新劍的寒芒。

  前年,他們時隔十四年終於再次打入春高,雖然在第一輪就遭到了淘汰,但這並沒有打擊隊員們的自信心,他們重整旗鼓再來,去年殺入到第二輪。

  今年,復活後連續第三次殺入春高的前橋中央並不貪心,他們的目標是打入第三輪,一步步穩扎穩打的再次朝曾經自己所站立過的最高山峰攀登。

  夏油傑和五條悟對這位白馬監督還挺好奇的。能鍥而不舍地用這個方法一點點將隊伍打磨成自己想要的樣子,同時還能讓隊員們保持住這份沉穩,這位監督手裡有點本事。

  「這就是傳說中的咒術高專嗎?就是他們打敗了井闥山?」

  在高專觀察前橋中央的時候,對面也在悄悄觀察著他們。

  「身高條件倒是不多,平均身高在180cm,甚至王牌還是個190cm的,打點足夠高,想要攔住得費點心思。」

  「最厲害的,還是他們隊員之間能隨心所欲變化各自位置職能的實力吧。他們就是靠著這招打贏的井闥山。」

  「不止,還有速度!我就沒見過那支隊伍能提速打一局半的,和跑馬拉松從半程就開始加速衝刺一樣可怕。他們的體力怎麼這麼變態?」

  一個額頭上綁著代表前橋中央橙紅色發帶、頭發微卷的隊員,他右手扶著隊友的肩膀用力撐著身體,雙眼呆滯看不到一丁點神采。

  「不行,我只要一想到對面是打敗了井闥山的隊伍,我就腿軟……」

  被他死死抓著肩膀的隊友忙一只手拽著他的胳膊,恨鐵不成鋼道:「西川!你給我撐住,現場可是有直播攝像頭,別給我丟臉了!」

  他話說得很硬氣,但說話時牙齒發顫,怎麼聽都和被他教訓的隊友沒什麼區別。

  隊長淺野不得不趕緊站出來,「好了好了,馬上就要開賽了,你們想這些怎麼行呢。」

  他低頭想了想,笑道:「不如大家轉換思路這麼想,如果不是咒術高專贏了井闥山的話,我們要對上的可就是他們了,難道你們更想和井闥山打?」

  眾人齊刷刷搖頭,「嗯嗯,不想!」

  看著大家臉上露出慶幸,沒那麼緊張了,淺野微笑著正准備深藏功與名,就聽見剛才雙腿打顫的西川用泛著清澈的愚蠢的聲音說道:「可是……如果井闥山來了的話,他們是種子隊,第一天輪空,明天才開始比賽,我們今天是絕對不可能遇上他們的。」

  剛才給他加油打氣的秋山雙眼重重一閉,懸著的心終於徹底死了。

  他氣極,抬手衝著西川的後腦勺狠狠來了一下,「笨蛋!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看著重新焦躁起來的一張張臉,淺野扶額無奈地嘆了會氣,很快臉上重新掛上了和煦的笑,衝著身旁的隊友們伸出兩只手,「好了好了,現在距離比賽開始還有一兩分鐘的時候,不如我們抓緊時間冥想調整吧。」

  一雙雙手握在了一起,喧鬧的開賽前夕,屬於前橋中央的半場卻一片安靜,隊員們手握著手圍成一圈低著頭閉上眼睛,安靜得仿佛他們腳下所處的這方天地不是即將燃起戰火的競技場,而是學校後山那片寧靜的草坪。

  「伏黑快看,他們在冥想!」虎杖是第一個注意到前橋中央動靜的人,馬上拍著伏黑的肩膀讓他看。

  他下手沒輕沒重,伏黑疼得都想拽著他的胳膊把人甩出去了。

  開賽前不抓緊時間熱身,反而傻站著冥想的隊伍,只此一支,五條悟卻並沒多少好奇,繼續站在網前一顆顆球拋上去,協助大家熱身。

  「小伙子們,他們甘願浪費開場前寶貴的練習時間都要冥想,這說明他們對我們的存在並不是毫無反應的。他們在害怕我們。」五條悟笑道,「你們明白有個這種心情開場的對手,對於我們來說意味著什麼嗎?」

  東堂雙手緊緊抓住眼前的虛空,「意味著我們有機會拿到優勢,影響第一局的節奏。」

  「東堂同學答對了。」五條悟高興地打了個響指,停下來手裡的活。他拍了拍雙手沾染的灰塵,一雙湛藍色的眼眸依次從每個人身上略過,「春高的第一戰,是揚名還是一輪游,就看你們接下來的表現了。」


第267章 超手

  在場上的選手們各自准備著即將開始的春高第一戰時,屬於高專的一側看台上,來了幾個穿著奇怪的人。

  正雙手揮舞著搖花指揮著自來水應援團做動作的熊貓,在看到那幾人後樂了,立馬迎了上去,「校長,你們來了。」

  來人正是穿著一身古板西裝、帶著墨鏡,看著頗有黑|幫老大風範的夜蛾,以及穿著一絲不苟的紋付羽織袴,干瘦的手裡還拎著個碩大木箱子的樂岩寺。

  依舊穿著那身簡便巫女服的歌姬和冥冥各自拎著個碩大的袋子從後面擠上前來,歌姬放下東西擦了把額頭上大冬天冒出來的汗,這才看著場上已經開始有序登場的學生們欣慰道:「太好了,趕上了!總算沒錯過開場!」

  說著,她就快手快腳底招呼熊貓和自來水應援團裡的幾個熟面孔一起幫忙,把她帶來的新應援道具派發下去。

  新年剛過,眼下又沒有什麼節日要慶祝,他們一行穿著如此正式又各有特色的人,自然就引起了等待比賽開始閑得發慌的觀眾們的注意。

  「唉唉,他們是誰?看樣子認識咒術高專的熊貓。」

  有高強度衝浪的觀眾認出了只在看台上露面過一兩次的樂岩寺,朝小伙伴科普道:「那個禿頭的老爺爺好像是高專的校長,別看他一副老態龍鐘下一秒就要嗝屁的樣子,人家可潮流了,還會彈電吉他呢!而且彈得可好了!」

  「謔!現在的老爺爺都這麼帥嗎?我都不會彈吉他呢。」

  「那禿頭老爺爺旁邊那個戴墨鏡的肌肉壯漢呢?看上去就非常不好惹的樣子,他是老爺爺的保鏢?到了室內還戴墨鏡,他看得清路嗎?」

  「他呀……也許是吧。」

  莫名其妙成為樂岩寺校長的保鏢的夜蛾校長:「……」

  禿頭&眼看就要嗝屁的樂岩寺校長:「……」

  如果耳力好的代價是這個,那麼他們寧願自己暫時聾個幾分鐘。

  歌姬和冥冥對視一眼,默契地強忍笑意繼續派發應援物,生怕自己成為被兩位校長遷怒的犧牲品。

  今天,高專的教師、領導們來的只有兩位校長、歌姬還有被她拜托過來幫忙的冥冥。

  雖然斷絕了詛咒產生的源泉,但高專每天需要處理的工作依舊很多,每個人都高速運轉著,並不能騰出太多時間休息。沒見五條悟和夏油傑這兩位帶隊老師,也時不時的在訓練間隙出出任務嗎,簡直是把一個人當成牛馬來用,高專說得上是另類的血汗工廠了。幸好,報酬足夠豐富。

  本來,兩位校長是沒時間過來的,但考慮到春高在高中體育界的重要性,五條悟還是沒皮沒臉地找上了兩位校長,拜托他們出席孩子們今天的第一場比賽,在看台上為大家加油。

  一會,他們給男生們演奏完「動人心神」的出征曲後,還要去隔壁的E場館那,給女生們也演奏一曲。

  這種殊榮,大人們還是很一視同仁的,並不會厚此薄彼。

  脹相也很想來現場看弟弟的比賽,出任務前那依依不舍的樣子,看得人直發愁。最後好說歹說,還是在夜蛾保證春高開賽的第三天一定讓他來現場觀賽,他這才勉強同意出去干活了。

  至於高專能不能贏下前兩天的幾場比賽,留到魔鬼第三天這個最重要的問題*,誰也沒提。

  對弟弟/學生們盲目的自信,是高專的一貫准則。

  雖然被人背後叫禿頭的快要嗝屁的老爺爺,讓樂岩寺本就皺巴的臉看上去臉色更不好了,但他看在爭氣的孩子們的面上,手裡的動作卻很快,坐下後一刻不停,立馬把吉他掏了出來,然後在代表著高專的乙骨踏入場地的瞬間奏響了第一個音節。

  霎那間,別說是看台上的觀眾們了,就連網對面分散站好的前橋中央的隊員們也驚訝的看了過來。

  「哇……高專的賽前應援這麼厲害嗎?」

  「還別說,這曲子聽起來真帶勁!」

  「我好像記得,那個彈吉他的老爺爺……是他們的校長來著……」

  「嗯?!他們校長這麼多才多藝嗎?還親自到現場演奏,給他們加油?別說了,我酸了。」

  「不是說咒術高專是所宗教學校嗎?我看過那些去高專校區參觀的家長們放出來的圖片,不管是高專那些古樸的木制教學樓,還是老師們的穿著,都非常古樸、莊重,怎麼現在……畫風這麼奇怪?」

  別管一個胡須斑白的老爺爺激情地彈電吉他的畫面有多怪誕,還別說,這曲子還挺好聽的,而且……聽著就很帶勁!恨不得親自上場打上幾球。

  虎杖自從前兩次親身感受過樂岩寺校長的吉他曲後就驚為天人,這會兒聽到,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就跟著節奏擺動了起來,像根海草左右搖擺著,看得早就黑了臉的伏黑眼皮直跳。

  「你在干嘛?」他咬牙切齒地問。

  虎杖興奮地小幅度左右橫跳著,「伏黑,你不覺得樂岩寺校長彈的這支曲子很有節奏感嗎,讓人很想跟著一起躍動呢!」說著還招呼伏黑跟著他一起跳。

  然後……他就被臊到不行的伏黑揍了。

  雖然正經的伏黑和乙骨沒有跟著動,但好兄弟東堂以及愛湊鬧的狗卷倒是跟著一起左右橫跳了起來,並很快感受到了這哥幼稚行為的樂趣。

  秤金次抱著胳膊在邊上看熱鬧,機械丸木著一張臉,第一次產生了自己的隊友們或許並不靠譜的想法。

  在樂岩寺激昂的吉他聲中,主裁判吹響發球的哨聲。

  站在發球區的乙骨深吸了口氣,緩緩將球拋起。吉他聲驟然暫停,容納了上千人的體育館內陡然一靜,只聽得見場上的擊球聲通過放置在場邊的收音設備放大,送入每個人的耳中。

  前橋中央顯然是仔細研究過高專的比賽錄像的,接起發球後,他們的二傳手兼隊長淺野就利用一個長背傳稍稍拉開攔網,讓在二號位等著的主攻手西川把球打到了高專防守站位的縫隙處。狗卷差了一步距離,沒能摸到球。

  對手先聲奪人,用背傳拿下第一分,高專也不甘示弱,立刻讓虎杖用快攻來回擊。

  前面已經說過了,前橋中央是支基本功非常扎實、以穩出名的隊伍,攔網自然也處理得非常穩妥。

  在看到虎杖動作的瞬間,對位的另一名主攻手山內就立刻跟上攔網。

  虎杖驚訝地瞥了他一眼,眼神交鋒的剎那間,虎杖快速判斷了球下落所需要的時間,然後在攔網員詫異的目光中沒有擊球,而是挺著腰腹努力讓自己多停留在半空中,然後在開始下落的瞬間,輕輕將球從比自己下落更快的攔網員的頭頂將球撥過球網。

  觀眾們距離遠,看不清楚雙方在眨眼的有限時間內進行了怎樣的交鋒,可眼睜睜看著球落地的前橋中央隊員們可太清楚了。

  那家伙的滯空能力好強!這麼強,他為什麼不去打籃球?他去打籃球的話,各種拉杆上籃一定玩得很溜。

  雖然賽前虎杖的滯空能力以及優越的平衡感,就受到了前橋中央白馬監督的關注,但看錄像和目標就站在眼前活生生地演示一遍的效果還是很不一樣的。震驚之余,他們心中還有那麼一絲絲對好苗子的羨慕。

  要是他們也能來幾個天賦強的隊員就好了。有了天賦出眾的隊友並肩作戰,他們何至於只敢把目標定在打進第三輪?

  首次進攻就順利得分,虎杖喜滋滋地單手抓著球走到了發球區。

  這輪,對面是前排有接應、主攻及副攻三點攻的強輪。在接下發球後,他們先是嘗試讓主攻手從四號位打進攻,被攔回後,副攻手又用速度嘗試破局,但被靠譜的乙骨把球接了起來。

  乙骨第一個觸球後,伏黑立刻接過了二傳的任務,但高專的前排也因此失去了一個進攻點,前橋中央也因此專心把主要攔網精力放在機械丸和秤金次身上。

  伏黑匆忙瞥了眼對手的攔網站位,給球的時候特地往後距離球網稍遠一點的地方給球。

  對面的攔網跟得很緊,秤金次的佯攻只騙到了一個人,剩下兩個人擋在了機械丸的面前。

  伏黑猜到會有這樣的結果,因此他球給得有些冒險,一旦沒和機械丸配合上,可能會空扣或者打出軟綿無力的進攻給對面機會。

  不過,這麼久的朝夕相處所培養的默契與信任,讓他對機械丸懷有很大的期待。他有種淡淡的預感,機械丸能夠做到。

  機械丸起跳的位置是他扣球最舒服的距離,因此當他看到球的落點比往常更靠後時,頭皮瞬間發麻,沉浸在驚訝中的大腦飛快轉動著。

  在他的大腦想出解決辦法前,他的身體已經提前幫他做出了決定。

  他的手臂擺動的幅度比以往更大,然後在一個比往常靠後的位置手掌接觸到了排球。他以掌為面,帶著球往前然後用力送出,擊出的球點過網對面兩名攔網隊員的指尖,彈到了底線後的界外。

  落地後,機械丸踉蹌了一下,後背滲出了一層汗。

  雖然見慣了大風大浪,但瞬息萬變的競技場上突然給他來這麼一下,他也是會生理緊張的。

  「扣得不錯。」伏黑朝他伸出了手掌。

  機械丸苦笑著和他擊掌,抱怨道:「給點好扣的球吧。」

  「就是!剛剛我還以為要配不上了呢!」虎杖擠了上來。

  乙骨安慰道:「沒事伏黑,你的想法沒錯,機械丸也成功扣到了球,皆大歡喜。」

  聽著圍成一圈的隊友們嘰嘰喳喳的聲音,伏黑低頭,唇角露出了一絲淺淺的笑意。

  虎杖的開心並沒有持續太久,下一球他就發球撞網送了對面一分。

  看著他沮喪的表情,乙骨笑著利用自己在前排的機會,用二次進攻打了對面一個措手不及。接著,他又和東堂一起將對面的扣球攔下,一點點將分差擴大。

  高專隊員們一個個展現實力,前橋中央的隊員們難免緊張,隊長淺野趕緊讓大家手拉著手圍成一圈,閉上眼睛深呼吸了三次,搶在裁判開口前迅速讓大家調整狀態。

  注意到對面的動作,乙骨又回想了一下這兩輪前橋中央轉到前排的幾名隊員,悄悄拉著東堂耳語了幾句,幾秒鐘後,東堂眼中迸發出異樣的色彩。

  調整好心態後,前橋中央立刻用後排梯次進攻搶回一分,隊員們的狀態看起來也好得不得了,似乎打算趁熱打鐵再來上幾分。

  見此情景,乙骨和東堂卻並不著急。

  輪到前橋中央同時有兩名副攻手在場,其中一名副攻手奧村發球的輪次。

  接起發球後,乙骨毫不猶豫的用和副攻手配合的速度把球送到東堂手邊。對面立刻三人攔網集結在東堂面前,可東堂的打點太高了,三人竟然都沒能夠到球,直愣愣地看著球從他們頭頂越過。

  超手進攻。

  前橋中央的隊員們咬牙切齒地在心裡默念著這個詞彙。

  誠然,單論基本功與隊員們之間的默契的話,高專是比不上他們的,可高專有一點如果用好了,卻是對面很難針對的,那就是身高190cm的東堂。

  前橋中央因為十幾年的沉寂,如今籠絡不到什麼好苗子,場上的正式隊員裡,只有兩名180cm以上的隊員,還是分散在前後兩排的。

  再加上這幾輪裡,經乙骨觀察,對面並沒有彈跳特別優秀的隊員,於是他就建議身高比對面高出10cm的東堂打超手進攻,簡單粗暴的利用身高差搶機會。

  在技巧與配合還不夠老道的高中生賽場上,身高是一道難以逾越的高牆。

  事實證明,乙骨的想法很對,超手進攻在這場比賽完全可行。

  東堂滿意地轉了轉胳膊,「沒白費我使勁地往上夠,這種把球從對手頭頂打過去的感覺太爽了。」

  他扣球的右手握緊,微抬著下巴閉上眼睛,沉醉在全場唯我獨尊的美妙感覺中,唇邊的微笑活像個變態boss。

  受限於身高,估計沒什麼機會體驗超手進攻感覺的虎杖,正圍在摯友身邊追問他感受。秤金次在場下不屑地撇嘴。

  乙骨欣慰地微笑,「幸好那個高度東堂夠得著,能打超手進攻了,接下來我們會輕松許多。」

  可憐的前橋中央隊員們都快要碎了。本就棘手的對手,臨時又多出一個非常危險的技能需要他們防備,這比賽真是沒法打了。


第268章 交戰

  在超手進攻得分後,下一球,東堂又用同樣的方法再得一分。

  眼見高專新招頻出,自己這邊隊員們剛調整好的狀態又被硬生生打蔫了,前橋中央的白馬監督趕忙叫了個暫停。

  東堂美極了。五條悟見他眉毛都快飛起來的模樣,也沒急著打擊他,反正一會暫停結束,可愛的學生們就該見識到對手的厲害了。

  不管怎麼說,前橋中央都是從一縣拼殺出來的霸主,他們可能暫時被高專打蒙找不到狀態,但這種情況並不會持續太久。

  果然,暫停結束後,對面就用一個樸實無華的四號位平拉開,撐過了東堂在前排的最危險輪次。

  他們的招式雖然不新,可不管是一傳的准確率,還是二傳與攻手的配合,亦或者是配合佯攻的副攻手的動作表情,都真實得無懈可擊,幾方綜合下來,倒真讓他們找到了機會扣球,讓高專在邊線攔網出界丟分。

  看到這一幕,五條悟輕輕嘖了一聲,坐在原地沒動。

  剛得分的主攻手西川轉到一號位發球,他的發球斜著切到東堂所防守的邊線,那大拐角怎麼看都像是要出界的架勢。可他的運氣偏偏就是這麼好,司線員旗子下壓,球的落點壓在邊線上,前橋中央發球得分。

  下一球,高專的數次進攻都被對手救起,相應的,前橋中央的球也沒那麼容易落到高專的半場。

  經歷了來回多次的拉鋸後,還是前橋中央的主攻手在邊線找到機會,用一顆打手出界球結束了這場耗時接近30秒的拉鋸戰。

  看著落到界外的球,五條悟挑眉,翹著交疊的腿換了一下,依舊坐著沒動。

  被對面連得三分將比分追平,屬於高專的那根還有些放松的弦瞬間繃緊了。

  開局太順利了,讓他們忘了,能打進春高的隊伍,哪有泛泛之輩。不全力以赴的話,很容易翻車。

  下一球,伏黑和虎杖打交叉,騙過對手攔網後找到一瞬間的空網將球打過球網,終於結束了前橋中央的發球局。

  不高興地抖了半天腿的五條監督,總算重露笑顏。當然,這只是暫時的,因為……

  啪!

  隨著秤金次和機械丸在邊線的攔網,又一次將球攔到界外,兩隊再次回到同分的狀態。

  五條監督終於忍無可忍把腿放了下來。

  他抱著胳膊走到場邊說道:「同學們,拜托你們比賽的時候專心一點,說過多少次了,邊線攔網的手要往場內擺,別杵在那不動,更別穩不住朝外撒。後面你們要是還這樣,我就要踹你們的屁股了。」

  踹……屁股?

  場上的高專同學們齊齊打了個冷戰,不敢想像那「美妙」的畫面。最糟糕的是,說這話的人還真擁有做這件事的能力,哪怕是最桀驁不馴的東堂也反抗不了……

  抱著就算是死也不能讓那畫面出現的堅決心情,場上的每個人都繃緊了神經,不敢再大意。為此,虎杖甚至對自己痛下狠手,重重的在自己的臉頰上拍了幾下,直把臉皮拍得通紅,這才精神抖擻地睜著一雙渾圓的大眼睛瞪著前橋中央的隊員。

  目瞪口呆地看著他一系列行為的新田,顫抖著聲音小心翼翼地朝他問道:「虎杖,你……你為什麼要揍……額,拍擊自己的臉?」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虎杖這個站在場下待命的,為什麼要做出這種莫名其妙「自殘」的行為。

  順平關心地從綺羅羅手裡接過一瓶水擰開,塞到虎杖手裡,「來,喝點水吧。春高比賽的壓力這麼大嗎?」

  感受到身旁隊友們的關心,回過神的虎杖困惑地撓了撓頭:「……啊?」

  在前橋中央穩住局勢後,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都是你一分我一分,雙方緊咬著不放的狀態。

  期間,虎杖又一次嘗試了快攻,被反應迅速的對手攔網,乙骨再次將球交給他,虎杖又用上了拉杆滯空扣球,想要復刻前面的成功,但讓他意外的是,跟隨著他起跳攔網的副攻手也變換了自己的攔網動作,指尖勉強夠到了球,然後後排的隊友迅速配合將球接起組織反擊。

  最後,這一球是由乙骨在二號位扣球,對面攔網出界拿下的。

  前橋中央適應虎杖扣球的速度,讓高專眾人很驚訝。

  在他們前面的比賽中,不乏有木兔、日向、佐久早等天才幾球就看穿虎杖的進攻成功攔網的,但前橋中央這支沒有什麼有名氣選手的隊伍竟然也能這麼快適應……

  這就是扎實的基礎所帶來的脫變。眾人很快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竅。

  沒有傘的孩子只能努力奔跑。天賦是屬於少部分人的,絕大多數人所擁有的,只有經過汗水衝洗所融入身體每個細胞裡的經驗。

  日落月升,寒來暑往,一球又一球練出來的力量騙不了人。

  下一球,伏黑在乙骨的平拉開下找到了一個很好的進攻角度,他快速將球扣出,一道人影卻唰地出現在他面前,直直地將球攔下。

  是來自對面副攻手秋山的單人攔網。

  又是他。伏黑深深地看了幾眼攔下自己進攻的那名副攻手。

  他對這名選手有印像,前面有幾次就是因為他的攔網站位很好,卡掉了伏黑的好幾次進攻機會。這是一個在攔網上嗅覺挺不錯的家伙。

  在虎杖即將轉到後排的最後一輪,他抓緊機會表現,用連續兩次的快攻終於將球扣死得分。

  接著,虎杖的發球局,面對高專的雙人攔網,前橋中央的接應久保嘗試吊球過網,但身高僅次於東堂的秤金次攔網點很高,將球反壓了回去。

  幾乎垂直下墜的球,就這麼直直地撞到了落地過程中無法躲開的久保身上,還先後在他胳膊和胸口上彈了兩下,然後他就倒霉地被裁判判了連擊。

  「不對,第一下應該算攔網,第二下才算觸球,怎麼能是連擊呢?」隊內的主攻手西川在和久保擊掌安慰後抓著他的手不放,一直不甘心地碎碎念著。

  秋山見怪不怪地斜瞥了他一眼,嫌棄道:「還攔網呢,你要不要看看球接觸到久保身體時所處的位置?」

  西川仍舊不服氣地念道:「為什麼身體的其他部位接觸到球也算觸球呢,唉……」

  勉強維持著微笑的淺野勾起的嘴角快要控制不住了。

  如果防守時身體的其他部位不能接觸到球的話,你讓防守方怎麼救球?像倒掛金鉤用腳把球踢回來、網下聳肩膀把球頂起正好送到攻手手邊等等,世界十大防守精彩回顧都會少了不少經典操作。

  當然了,這些話是不能當著西川那家伙的面說出來的,畢竟他從頭到腳都泛著清澈的愚蠢,當著他碎碎念的勢頭和他掰扯,只會自討苦吃。

  接下來,雙方又進入了你一分我一分的僵持階段。

  高專這邊用靈活的二傳手互換,讓前排隨時保持三點攻,再加上虎杖神出鬼沒的進攻、東堂的超手等,一直保持著領先。

  前橋中央那邊,他們依舊穩扎穩打,沒有因為高專花樣頻出的進攻招數而亂掉陣腳。

  他們不急不緩地變換著進攻節奏,數次的長距離強攻後,陡然來一顆輕飄飄落在三米線附近的輕拍球,讓高專的防守猝不及防。

  又或者是幾種進攻戰術交叉使用,讓高專無法鎖定主攻目標,靈活地找角度把球塞過來。

  他們的進攻看起來像呆呆笨笨任人欺負的綿羊,可實際上這卻是一群經驗老到又很有耐心的鬣狗,稍不注意就會被鬣狗群撕碎。

  變化,發生在雙方的比分來到17:15後虎杖的發球局。

  在接起發球後,前橋中央利用背傳拉開攔網,但接應久保的進攻力道少了幾分沒能將球扣死,給了高專反攻的機會。

  乙骨毫不猶豫地把球給到蠢蠢欲動的秤金次,秤金次的強力快攻又快又重地砸到對面自由人身前的位置,反彈起來的球差點把他的鼻血都砸出來了。

  18:15,第一局的下半程,分差擴大到了三分。

  還是由虎杖發球。

  高專抓了一個成功攔網後對手接球失誤的機會,機械丸又快又准地把探頭球按死,將分差拉到四分。

  高專趁熱打鐵,想要敲掉對手更多的信心。

  攔下對手攔網後,拿到球的伏黑想到邊線制造打手出界,眼看球彈到對面身上都要落到界外了,隊長淺野忽然從後面衝了出來,他躺倒在地,一個極限的側身接球,竟然把馬上就要落地的界外球給救起來了!

  也許是隊友靠譜的防守給了力量,前橋中央驚險地奪回反攻的機會,主攻手山內在四號位發起強攻,豪氣地拿下這一球。

  球落地的瞬間,隊員們發出了陣陣興奮的怒吼,大伙抱在一起高興地笑著,不知道為什麼有種劫後余生的感覺。

  剛才,淺野衝出去接球的時候,心裡有種非常強烈的感覺,如果這球他們沒接住的話,他們很可能就大勢已去了。

  為了消除心中隱隱的不安,更是為了自己作為隊長肩上所承擔的責任,他這才拼命去嘗試救球。幸好,他的運氣不錯,球被救回來了,他們搶回了一分。

  下一球前橋中央的發球,他們的接應發出撞到網帶彈過去後垂直下墜的幸運球,高專趕不及救球,分差再次縮小到兩分。

  轉到前排的乙骨突然二次進攻,抓對面的攔網空擋,對手也立刻用快攻回敬了回來,局勢似乎又回到了前半場僵持在兩分的微妙範圍。

  下一球,前橋中央的副攻手奧村發球,他們的自由人暫時換到場下。

  高專怎麼會錯過自由人不在場,對手防守強度下降的機會呢。

  奧村發了顆拐到邊線附近的球,有了前面的教訓,伏黑可不敢賭球會出界,老老實實地去接,但沒接好,讓乙骨不得不跑過來接手,影響到了後續的進攻。

  一傳不到位的情況下,高專的進攻沒能打死,前橋中央的主攻手西川接球反擊,被東堂和乙骨聯手攔回。對面匆忙救球,球高高地彈回網口位置,乙骨馬上跳起想要把球按死,可球被對面擋了一下,繼續徘徊在網口。

  虎杖果斷地伸手緊跟著推了一下,球就這麼在幾雙手的交叉中扭了一下,朝著前橋中央的半場落了下去。

  21:18,距離高專拿到局點又更近了一步。

  正當虎杖舉起雙手准備為自己慶祝的時候,一個格外響亮的聲音搶先一步在一側看台上炸開。

  「東京的各位市民觀眾們,剛才得分的這位就是咒術高專攔網必不可少的頂梁柱,攻手虎杖悠仁!請大家記住這個名字!不久的將來,這個名字一定會名揚全國的!」


第269章 來自青道的應援

  聲音的主人虎杖一聽便知,是打棒球時結識的好友澤村。

  最近放新年假,假期持續到9號,青道棒球部還沒開始訓練,難得有空閑時間,又遇上虎杖他們打進了春高,澤村得知了這個大好消息後,說什麼都要來現場親自給虎杖加油。

  虎杖自然知道今天澤村會來看他比賽,但他想不到澤村會以這樣一種方式出場。

  聽著耳邊那絲毫不遜色於現場擴音喇叭的大嗓門,虎杖這個被誇的主人,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生出了一絲羞恥來。

  「澤村……」

  他正准備跟看見他望過來後興奮地揮舞著雙手的澤村打招呼,就聽見澤村咧著兩排大白牙沒心沒肺繼續道:「虎大將軍加油,來一發轟天炮吧!用你凶殘的猛虎咆哮威懾住對面!」

  虎……大將軍?凶、凶殘的咆哮?

  虎杖張了張嘴,總算明白曾經那些被澤村起外號並當眾喊出來的人到底是什麼心情了。就算他臉皮厚抗造,但這也太羞恥了!

  一直用副很拽的站姿雙手插兜安靜站在澤村右手邊的人,屈尊降貴地伸出一只手,對著澤村的後腦勺重重敲了一下,罵道:

  「蠢村,閉嘴!回去上片岡監督的語文課時好好聽講,別又睡得直流口水!你但凡認真一點,就會知道凶殘這個詞該怎麼用了!」

  「倉持前輩,你怎麼知道我上課睡覺?」澤村難以置信地瞪著一雙大大的丹鳳眼,一秒鐘後扭頭看向自己左手邊安靜站著的瘦高個,憤憤道:「降谷,是不是你告密的!」

  今年新年,存了趕超澤村目標的降谷沒有回北海道,而是留在了東京的爺爺家過節。

  本來,他計劃著是這幾天就提前回學校自己先悄悄練起來,到假期結束後驚艷澤村的,誰知澤村知道他留在東京後,昨天竟然不知道想什麼發短信邀請他來看春高,還說他一並邀請了倉持,到時候幾個人一起過來,就當是團建了。

  本打算拒絕的降谷,在看到倉持和團建幾個字後就改變了主意,於是有了今天這一幕。

  他斜眼瞥著澤村,本想說他上課睡覺這種事不是整個青道棒球部都知道嗎,但轉念想到自己也是上課睡得流口水的一員,自覺自己沒有說這話的底氣,只是搖了搖頭。

  倉持低聲笑罵道:「笨蛋。」

  他老家在千葉,前幾天在家過新年的時候,聽住在周圍的孩子們說附近有棟廢棄的大樓有些古怪,每到傍晚就會升起一陣淺淺的霧氣,直到第二天太陽升起才會消散。

  因為甲子園那陣親眼見識了某些非人生物的威力,他自然而然地把這件事和虎杖說到的詛咒聯系到一起,這次過來,他也是存了找虎杖和伏**忙的心思。

  五條悟在底下將幾人吵鬧的全過程看在眼底,他微笑著衝幾人揮了揮手,「你們來幫我們加油啊?」

  「嗯!」澤村重重點頭,笑道:「五條老師,你們一定要贏啊!瘋狂得個上百分!」

  五條悟失聲笑道:「澤村,排球可不像棒球,只要局數沒夠就能一直得分一直打下去,排球是只要一方率先達到25分,且分差達到兩分及以上,就拿下這一局了,所以一百分是不可能的。」

  說著,他朝熊貓所在的位置抬了抬下巴,「吶,熊貓在那呢,你們可要和熊貓一起賣力地為我們加油哦∼」

  澤村拍了拍胸脯,保證道:「放心吧!我一定會用最大的聲音為你們加油的!」

  這句話不會有假,以你的嗓門,的確能做到。

  在場的高專隊員們齊齊腹誹道。

  澤村和降谷兩人剛走到熊貓身邊,兩人就激動地衝上去熊抱住了熊貓,高興地把自己整個身體埋在熊貓柔軟的身體裡。

  熊貓已經不是第一次被兩人如此對待了,甲子園那會,他還送了兩人一人一只夜蛾親手做的不含咒力的縮小版玩偶呢,那兩玩偶至今還在澤村和降谷家裡好好擺著,正好是初次見面時兩人心心念念的柴犬和白熊。

  不得不說,有的人天生就是活躍氣氛的一把好手,高專的自來水應援團在澤村這個大嗓門加入後簡直是如虎添翼,本就高亢的加油聲直接壓過了拼死抵抗的前橋中央應援團,氣得對面應援團團長牙根癢癢。

  聽著澤村和熊貓配合默契交替喊著,像回到自己家一般自然、熱情的加油聲,虎杖感覺自己的身體有源源不斷使不完的力氣,果然帶勁!

  趁著這股子不錯的手感,虎杖在對面得分搶回發球權後,毫不猶豫地和乙骨配合,打出了一記又快又准的快攻,對手連攔網都來不及。

  他的再次得分,自然又收獲了加入高專應援團的澤村的一連串彩虹屁。聽著那些個不帶重樣的贊美詞,虎杖在隊友們調侃的眼神中羞得老臉通紅。

  22:19,落後三分,前橋中央並不是沒有趕超的機會。

  每一球結束後,無論是得分還是丟分,他們的隊員們都會手拉著手圍成一圈扯著嗓子喊一聲,這個儀式很簡單,可效果卻挺不錯的。乙骨發現,即便他們就差兩分就要拿到局點熱,對面依舊表現得格外冷靜,沒有一個人表現出焦躁不安來,就像落後的一方不是他們。

  就像現在,在接起虎杖的發球後,前橋中央打四號位的平拉開,面對伏黑和機械丸的雙人攔網,主攻手在扣球的時候非常冷靜地選擇挑高把球往伏黑的指尖末梢扣,讓球反彈落到界外。

  強忍著從指尖傳來的痛感,伏黑揉了揉手指緊抿著唇角。

  他是記得五條悟強調過的,邊線攔網時手要朝內擺,但對面狡猾的把球朝他的指尖砸,顯然一開始就是奔著打手出界去的。

  「已經丟掉的球不要放在心上,專心對付下一球。」五條悟的聲音突然傳來。

  伏黑一愣,「是。」

  虎杖在這一球後就和狗卷擊掌交換,下場了。

  腦子裡都是棒球,第一次看排球比賽的澤村疑惑地看了看站在場外和替補隊員一起大喊加油的虎杖,又看了看頂替他的位置站在場上的狗卷,問道:「虎杖打的這麼好,五條老師為什麼要把他換下?」說著,眼睛裡已經替虎杖燃起了真心實意的不甘怒火。

  在他的認知裡,排球的換人和棒球一樣,只要被換下去,這場比賽就沒機會再上場了。想起自己曾經被換下場的經歷,他迅速共情,真心替好友感到不值。

  坐在第一排的倉持一看他這表情,就知道他想歪了。

  他毫不猶豫地抬腳,朝站著的澤村的屁股踹去,「笨蛋,排球的換人規則和棒球不一樣!」說著,言簡意賅地把排球換人規則說了一遍,著重說明了自由人和副攻的輪換沒有限制。

  澤村的笨蛋腦瓜一時間還沒理順這些規則的彎彎繞繞,只是依著他最樸素的價值觀,還是有個疑問橫亙在心頭。

  「為什麼偏偏是副攻手要和自由人交換呀,不換不行嗎?厲害的選手當然是一直留在場上最好啦!」

  倉持在腦子裡把原因過了一遍,科普的話已經到了嘴邊,可他的視線觸及到降谷那和澤村如初一則的疑惑目光後,腦子裡不知怎麼浮現出「清澈的愚蠢」這個形容詞來。

  這兩家伙一年級剛入棒球部那會貧瘠的棒球知識還讓倉持印像深刻,他們這些前輩教導兩個笨蛋的痛苦經歷更是歷歷在目,思及此處,倉持頓時沒了科普的欲望。

  反正說一遍這兩個笨蛋也聽不懂,何必浪費口水!

  他迅速瞪了兩人一眼,凶巴巴道:「你們又不打排球,知道這麼多干嘛?練好你們的棒球就行了!」

  迫於他的淫威,兩位後輩敢怒不敢言。

  發球權換到前橋中央那邊後,乙骨轉到前排,伏黑便插到前排擔任二傳,並把球給到在四號位起跳的乙骨。

  經過將近一局的適應,前橋中央如今基本上用的都是後攔網,看清楚高專的托球方向再行動。

  伏黑考慮到他們攔網的速度,和乙骨配合給了一顆開網球。開網攻的優點就是離球網較遠,相應的離對手的攔網也更遠,留給攻手更多的扣球調整空間。

  乙骨在半空中迅速分析了一番,把球朝著內側攔網員的身側扣了過去,球從他的手邊劃過,落在了對角線的位置。

  下一球,前橋中央像打快攻用速度破局,但球被靈活的狗卷給救起來了。

  伏黑注意到東堂起跳的位置,非常懂事地用最短的路線把球送到他的手邊。

  咚的一聲,大家只覺得眼前一花,球就被東堂幾乎用垂直的扣法砸到了三米線內,匆忙去攔網的淺野毫無辦法。

  東堂本就依靠著身高優勢能打超手進攻,偏偏他還加上速度,配合用上了快攻,讓他的球像高壓炮似的又快又狠地從頭頂砸下來,砸得前橋中央的隊員們沒了脾氣。

  超手進攻這情況是真的沒辦法呀……

  「24:20,高專拿到局點了!」倉持一拍大腿,覺得這局穩了。

  已經被熊貓科普過什麼是局點的澤村和降谷直點頭,手裡的搖花搖得嘩啦啦響,讓熊貓頗為滿意。

  澤村:「衝吧,進擊的高專雄師,轟隆隆地碾壓過去吧!」

  熊貓:「……」

  就是能稍稍安靜一點就好了。下次,還是別帶嘴來了吧,反正加油聲有他們自來水應援團就足夠了,不需要另外吸引注意力了。


第270章 首勝

  第一局自然是高專以五分之差輕松取勝。

  局間休息的時候,澤村一句句讓人聽著就格外羞恥的誇贊,就像和現場的大喇叭比誰的聲音更大似的,一聲聲傳入現場觀眾們的耳中,引的隔壁幾個球場的應援團都好奇地看過來。

  在排球的領地上,認識去年甲子園優勝投手的人不多,大家見他站在熊貓身邊,自然以為他是高專的學生。喜歡熱鬧的,聽著他幾乎不帶重樣的羞恥誇贊聽得津津有味,不愛*熱鬧的則痛苦地捂上了耳朵,嫌棄高專不知道從哪翻出了這號大喇叭。

  也不知道是不是聽多了產生了抗體,高專的男生們倒是挺喜歡他的超大嗓門的加油聲的,尤其是和前橋中央僵持起來的時候,耳邊有著他喊號子似的聲音,大家不急不緩打得越來越有章法了。

  感受到學生們細膩的變化,五條悟心中微動,立馬盤算著怎樣才能讓澤村春高這幾天都來了。

  三分鐘休息結束,第二局很快開始了。

  第二局由前橋中央先發球,他們的站位也和第一局相同,由二傳手淺野在一號位的站位開始。高專則錯開一位,讓參與發球的乙骨站在了二號位開局。

  開局後,高專接連由乙骨扣球打手出界,和背飛東堂二號位進攻,前橋中央三人攔網出界連得兩分。

  不過,乙骨臉上卻沒多少喜色。

  他拉住東堂商量道:「你的超手進攻,是需要充足的起跳高度才能完美實現的,剛才那球你不過是跳得略低了些,對面就摸到了球,看來,他們不會甘心放棄針對你的攔防。」

  「無論是進攻還是攔網,我們都少不了你的力量,一直全力起跳打超手進攻雖然簡單粗暴,但總體收效卻不太劃算。這樣吧,後面你嘗試加入輕拍球和吊球,幾種進攻換著來打,別讓對面抓住了你的進攻習慣。」

  東堂略微一想就答應了。比賽的時候,他還是願意聽幾分乙骨這個隊長的話的。

  不得不說,前橋中央不愧是賽前被媒體評選為本屆大會最冷靜穩定的隊伍,即便落後一局,他們依舊打得不驕不躁,頻頻利用自己扎實的接球基本功將高專的進攻防起,不斷找機會打反擊。

  在他們接應的強攻被對角線位置的乙骨用個漂亮的魚躍救起後,東堂突然的重扣也被抓住他扣球落點的自由人接了起來。

  前橋中央四號位平拉開,不著急起跳的高專前排隊員迅速聚集在右側邊線。面對高專的三人攔網,心思細膩的主攻手山內忽地手腕一轉,將本打算朝斜線扣出去的球朝標志杆和最靠近邊線的東堂的肩膀之間抹。

  他的目標自然不是打直線球,他的實力也不足以支撐他繼續將這球結實扣出去,他想的是把球抹到東堂寬闊的肩膀上,人為制造打手出界。

  結果也的確如他希望的那樣,下墜的球落在東堂的肩膀上立刻彈飛出去,沒給高專挽救的機會。

  這種在網口利用各種小幅度動作找機會的打法,高專非常熟悉,音駒就擅長這個。

  找到了熟悉的感覺,高專也沒急著拉開分差,搶占領先優勢。

  幾球後,高專這邊先是東堂用吊球拿下一分,接著東堂和虎杖這對摯友又默契地聯手攔下對面主攻手的扣球,第一次將分差擴大到兩分。

  不過,前橋中央也追得很緊,他們馬上就用二傳托球甩開攔網和發球破壞高專陣容等方式,把比分又追了回來。

  雙方緊咬著一分分差互不相讓,氣氛逐漸焦灼了起來。

  在這種情況下,兩隊的副攻手接連發球失誤互送一分,接著,前橋中央的主攻手山內也意外的發球出界,再次把發球權送到高專這邊。

  眼見愛將山內都失誤了,白馬監督果斷地用了第一次暫停,讓大家回來老方手拉著手,一邊閉眼深呼吸,一邊聽他講解教導。

  前橋中央暫停調整的效果不錯,再次回到場上後,他們先是用四號位平拉開的輕拍球將比分追平至11:11,接著,東堂的超手進攻被時刻准備著的後排隊員極限救起。在前排三點攻的輪次,他們用後排進攻進行突破,終於實現比分逆轉。

  場上形式一轉,拿著一分微弱領先的一分,成了前橋中央,這也讓他們更敢打了。

  不過,高專也並沒有讓這種情形維持太久,三球之後,秤金次和機械丸的成功攔網就再次讓高專逆轉,拿回了高專的主導權。

  在高專和前橋中央戰得正酣之際,隔了兩個球場的烏野拿到了自己的春高首勝,眾人興高采烈地一回頭,才看到比賽的時候從旁邊一直傳來的震天動地的加油聲是屬於高專的。

  「很好!伏黑的這麼超級無敵螺旋球扣得非常漂亮,對手已經被你的氣勢壓制住了,請再接再厲,不要驕傲!」

  「虎杖同學的攔網動作很漂亮,和東堂同學的配合默契得簡直像親兄弟一樣!」

  「……嗯!東堂同……前輩!我說錯什麼了嗎?你為什麼要惡狠狠地瞪著我?」

  「蠢村!吵死了!你能不能閉嘴安靜點!」

  鑒於某人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想不注意都難,烏野隊員們的視線很快就都落到了那個棕頭發大嗓門的生面孔上。

  菅原:「那是誰?看上去和高專的人很熟。」

  月島皺眉道:「這股子熟悉的感覺……倒是和日向、影山這兩個單細胞生物很像。」

  影山滿頭問號地看過來,秒懂的山口捂嘴笑了起來。

  在大家好奇的時候,倒是日向眯眼盯著遠處那個晃動的異常活躍的人影看了看,很快就認出來了。

  「啊!是澤村!」

  「澤村?」烏野眾人震驚。

  日向看著茫然的大地回過神來,「我不是說隊長。」

  他指著熊貓身邊又蹦又跳的人影,笑道:「那個嗓門很大的人,是虎杖介紹我認識的朋友,來自青道高中的澤村榮純,他是打棒球的,去年隊伍還拿到了甲子園優勝呢!」

  他這麼一說大家就想起來了。

  記性很好的菅原立刻想了起來,「哦,去年八月份虎杖寄過來的雜志上,好像就有他的簽名。」

  田中和西谷眨著星星眼羨慕道:「原來是他呀!能像牛島一樣登上雜志,好帥!」

  緣下:「不知道這次我們有沒有機會上電視和雜志呢?」

  月島皺眉:「就是那個教得你整天說些奇奇怪怪話的人?」

  日向反駁:「才不是奇怪的話呢!月島,你不覺得冰之長城這個稱號比毒舌之類的好聽嗎?」

  月島:「哈?!」

  及時擋在兩人中間的大地靜靜地微笑:「現場隨時會有直播鏡頭移過來,別給我搗亂。」

  日向&月島:「……」

  因著接下來沒什麼安排,部分對澤村好奇的烏野隊員們就跑到了高專的應援席交流感情去了。

  期間,日向和澤村驚喜聲連連,兩個明明是網友初次相見的人,倒是像多年未見的老友,好得都快穿一條褲子了。

  說回比賽,場上兩支隊伍又經過了一段交鋒,虎杖總算是抓住機會用第一節 奏快攻拿到高專的第20分,並將分差拉到2分。

  前橋中央並沒有著急,兩球後,他們先是背飛嘗試甩開攔網,但高專並沒有上當,後攔網死死盯著二傳手的托球方向,這才齊齊行動朝二號位移動。

  再次面臨三人攔網,攻手還是心細如發的主攻手山內,他看了眼被擋著嚴嚴實實的身前兩三米範圍,球沿著斜線位置朝最靠內的伏黑的左手全力扣去,球撞上伏黑左手的手指後彈到網帶上,在上面疾走一段後滾落在地。

  打手出界,21:20。

  隨後,接起發球發起進攻的乙骨,也遭到了對手的三人攔網。

  乙骨放棄被防護得嚴嚴實實的斜線,嘗試拐直線,可惜他扣球的力氣大了些,扣球出界,21:21,前橋中央又一次將比分追平了。

  比賽臨近尾聲再起波瀾,一直處於落後位置的前橋中央似乎迎來了珍貴的轉機。

  山內繼續發球。

  乙骨嘗試吊球抓攔網手身後的空擋,被快步上前的山內和自由人接力救起。不想浪費進攻機會的前橋中央,便嘗試後排進攻,奈何攻手扣球的高度沒能壓下來,扣球出界。

  下一球,變化了好幾種打法的東堂再次使用超手進攻,經驗豐富的自由人拼命將球救起,匆忙中球飛到網口,被跳起的秤金次迅速補扣。補扣的球一頭撞進了山內的懷裡,球不受控制低低地朝著球網飛來。

  前排的西川腦子一片空白,情況緊急,他下意識地抬腳用腳外側將球踢起,效果竟然意外的很不錯,堪比二傳手的托球。後排的山內一見這情況,毫不猶豫地助跑起跳,從後排發起進攻,將這一球結結實實地扣下。

  22:22。

  「竟然還能踢球嗎?」澤村瞪圓了一雙貓眼,一半是驚嘆於那一腳救球的絕妙,一半是對排球規則的驚訝。

  終於找到自己展現機會的日向解釋道:「排球比賽裡,可以用身體的任何部分接球!有幾次,我就是用臉接球的!」

  澤村:「喔!好厲害!」

  影山斜眼吐槽道:「你也好意思說。」

  日向紅著臉(氣的)理不直氣也不撞道:「那、那又怎樣?能接到球就行了!」

  過來看孩子的田中:「日向,這種事就不用說出來了吧……」

  場上,接起對手發球後,東堂再次嘗試吊球,這次因為他進攻的氣勢給的很足,騙過了對面的攔網,總算成功下分了。

  接著,接連用了好幾次平拉開的前橋中央突然打快攻,試圖打高專一個措手不及,但細致的伏黑抓住了副攻手秋山的動作,緊跟著起跳,並在半空中正正好地將球截下,單人攔網得分搶到了局點。

  站在命運的交叉路口,一群十幾歲的少年們再也控制不住臉上的表情,露出了緊張與脆弱。

  前橋中央的白馬監督又一次及時地站了出來,他叫了最後一次暫停,讓孩子們回來後手拉著手深呼吸,自己卻什麼都沒說,只是在暫停結束後孩子們准備回到場上時才叫住了眾人,伸出手放在半空中,等所有人的手掌依次疊上來後,他才收回依次掃過孩子們的目光,大聲地說了聲加油。

  每次訓練開始前都會做的冥想,很好地安慰了隊員們緊張的心情,大家調整好心態再次回到場上,接起發球後,二傳手冷靜地利用背飛甩開攔網,在前排三點攻的輪次,卻由主攻手西川發起後二進攻,突破高專攔網拿下這一分。

  24:23,前橋中央搶回一個局點,他們還有機會。

  自由人下場,副攻手秋山發球。

  秋山有些緊張。前面他有過幾次發球失誤,他生怕這絕對不能出錯的一球,自己又失誤了,那就……

  「秋山!」西川忽然回頭喊了他一聲。總是被大家嫌棄傻裡傻氣的他,此刻臉上的表情無比認真,「就像平時練習一樣把球發出去就行了,有我們陪著你呢。」

  「笨蛋,發球你又幫不上忙。」

  嘴上雖然嫌棄,但他的心卻平靜了不少。

  他深吸了口氣後將球發出,球在隊友們緊張的注視下無驚無險地越過中線。

  乙骨穩穩地將球送到伏黑站立的位置,機械丸在四號位徘徊,伏黑和虎杖配合打短平快,砰的一聲,快攻被後排的西川頂了起來。

  眼看球就要飛到高專這邊,淺野背對著球網起跳,伸手把球從網的另一側搶了回來,接應久保迅速跟上扣球,球被狗卷防起。

  等到反擊的機會,機械丸的斜線進攻卻依舊未能將球扣死,前橋中央嘗試吊球抓防守空擋,被猜到他們可能會這麼做的乙骨救了起來。

  雙方還在拉扯,伏黑的扣球也沒能打死,前橋中央再次拿到進攻的機會。

  四號位平拉開後,山內看著眼前熟悉的三人攔網,他的視線搜尋了一番,又想復刻前面有成功經驗的邊線制造打手出界,但已經在這上面吃過虧的高專怎麼可能沒有防範。

  「別想得逞!」

  虎杖眼神一凜,攔網的手死死擋在那,接觸到球的瞬間朝場內一擺。

  咚!

  球被結結實實地擋在了前橋中央的場地內,高專攔網得分,25:23,高專2:0拿下了他們在春高的首勝。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5-10 14:15

第271章 畢生之敵的相遇

  比賽結束後,高專眾人想著隔壁子場館已經開始了的女生們的比賽,左右剛辛苦賽了一場,需要休息回復體力,就一起過去給女生們加油助威去了。

  至於日向,他和澤村很聊得來,等和虎杖他們打了聲招呼後,兩人就各自甩開同伴,肩並著肩去外面買周邊去了。

  他們在外面逛得不亦樂乎,卻說半個多小時前在子場館比賽的梟谷,就遇上了隊長兼王牌的木兔因為嫌棄子場館的觀眾不如主場館多,現場不夠熱鬧,自己收獲的關注不夠多這個稀奇古怪的原因,陷入了低迷狀態。

  索性,梟谷的隊員們都是身經百戰的,這一兩年裡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次王牌突然啞火的突發狀況,眾人齊心協力挑起大梁,竟然穩穩地抗住了對手密集的炮火,還花樣百出的從對手手裡搶下不少分,看得好不容易打啞了王牌的對手氣得牙根癢癢。

  見隊友們一個個突然變得驍勇善戰,拿捏了飼養木兔前輩的一百種方法的赤葦,及時用「小場館有小場館的好處,這樣就能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木兔前輩你身上」的借口,再加上「高專在主場館弄出一大堆熱鬧就為了吸引鏡頭,我們子場館不用做什麼,鏡頭就能比他們多」稍稍挑撥,木兔立刻嗷嗷叫地滿血復活,在接下來的幾分鐘內殺得對面片甲不留,帶領梟谷贏下春高首戰。

  接替梟谷使用子場館場地的,正是高專的女生們。因為男生們交好,女生們也能和梟谷說上幾句話,野薔薇當即就打趣起木兔上下限極大的表現來了。

  家醜不可外揚,赤葦當即替木兔找借口圓上,左不過是突然狀態不好、體能下降之類的話。

  在梟谷眾人收拾好東西准備退場,女生們放好東西上場熱身的時候,轉場來給女生們加油助威的兩位校長也到了。

  大家都是平平無奇的排球少年們,哪見過開場由校長彈曲調激昂的電吉他暖場熱身的,當即不少收拾好東西准備離開的人都停下腳步轉身,好奇地看著被高專的自來水應援團搖著藍白色搖花圍在中間,正激情彈琴的樂岩寺校長。

  「謔!這位老爺爺老當益壯呀!這麼大年紀了,對搖滾樂還是愛得深沉呀!」

  「這應援陣仗,真氣派。咒術高專有錢呀,第一天的比賽竟然請來了人彈吉他,嘖嘖……」

  木兔也對彈電吉他的人產生了興趣,「那是誰?」

  經理雀田是個百事通,對幾支經常合宿的隊伍的信息非常了解,她一眼就認出了彈吉他的那個正是高專的兩位校長之一。

  「啊,那是高專的樂岩寺校長。聽說他行事嚴肅將規章制度,想不到他私下竟然這麼酷!」

  梟谷眾人皆是一驚,「校長?!」

  驚訝完,他們看向場上高專女生們的臉上就多了幾分艷羨。

  出戰高專的這麼多支隊伍裡,有哪支能得到高專這種校長親自來奏樂加油的榮幸呀。

  在梟谷眾人羨慕高專親密無間的師生情時,場地外的春高紀念品出售處,日向和澤村路遇突發情況。

  「那件T恤,請給我S碼的!」

  就像命中注定的對手,就算隔著高聳的山和廣闊的海,但終有一天會相遇。

  聽見這個聲音的瞬間,正和澤村以及不放心跟來看孩子的山口說笑的日向,幾乎是瞬間將目光鎖定在幾步外某個攤位前站著的少年身上。

  那少年一頭聳立的白發,個頭不高,看著和日向差不多,身上卻穿著某支隊伍的隊伍,顯然也是參賽選手。

  和日向倏地不動的目光一樣,那少年的視線接觸到日向的剎那間,也聚焦鎖定在他身上。

  旁邊的山口和澤村看著突然不動的兩個人好奇問道:「怎麼……你們兩個認識?」

  結果……自然是不認識的。

  但日向的回答也很奇怪,說什麼視線移開感覺就輸了,聽得山口二丈摸不著頭腦,倒是澤村立刻懂了他的意思。

  「我知道那種感覺!就像遇見了畢生之敵!」澤村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咬牙切齒道:「想當初我和降谷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也是這種感覺!」

  山口聽著他咯吱咯吱的磨牙聲,訕笑著不說話。這些有天賦的家伙的精神世界,不是他這種普通人能輕易了解的。

  日向略微一想澤村的話,感覺挺有道理,當即就把自己突然的感覺換成了遇到了命中注定的對手的自我警惕,看向少年的眼神也越發凌厲了。

  對面站著的可是我的畢生之敵,絕對不能輸!

  打量了對面的白發少年幾眼,澤村湊近日向的耳邊,用自以為很小聲,實際上聲音大得幾乎和扯著嗓子喊沒差別的大嗓門說道:「日向,我覺得這是個很危險的家伙。你看他的眼神,像貓頭鷹一樣,無論是埋藏在白天或是黑夜的危險,都逃不過他犀利的雙眼!」

  山口聞言也是看那少年的雙眼,嗯……好真有幾分類似的感覺。

  就是……我們幾個人直勾勾地盯著人家的眼睛看,不太禮貌吧!而且,澤村同學,你對自己的嗓門到底有沒有正確的認知呀,路過的人聽了你說的話,都有停下來看的了!

  倒是那少年很奇怪,竟然還在和日向對視。這就是畢生之敵的氣場與默契嗎?

  在山口尷尬得腳趾扣地,正猶豫著要不要硬拽著日向和澤村趕緊逃離現場之際,突然出現的影山解救了他們。

  「星海前輩,你好。」

  眾人驚訝:「影山,你認識他?」

  等影山說明了原委,眾人才知,眼前這個看著和日向差不多高的少年,竟然是今年的國青隊集訓團的一員。

  能被選入國青隊的,都是優中選優,只掐全國諸多符合要求的尖子中最出色的那茬,而眼前這名叫星海的少年,竟然能頂著這個巨大的身高劣勢入選國青隊?!

  這怎能讓烏野眾人不震驚。

  在日向和山口被星海的來歷震驚得愣在原地時,澤村倒是對星海的學校更感興趣。

  「歐台高校……你來自長野縣!」澤村欣喜地上前和星海打招呼,「我也是出身長野的!這麼說來,我們是老鄉呢!」

  星海被他自來熟的勾肩搭背弄懵了,半晌才看向在場自己唯一認識的影山,「他是……」

  影山:「他是來自青道高中的澤村前輩。哦,對了,他不是打排球的,是打棒球的。」

  澤村自豪地補充道:「去年的甲子園,就是我們青道拿下了優勝!」說著又理了理衣服,胸膛又向前挺了幾分,「而我,就是青道的ACE,是決賽的主力投手之一!」

  以甲子園的國民度,星海自然知道甲子園,因此對澤村也高看了兩眼,當然,也僅僅是兩眼罷了,他平淡地哦了一聲後,很快又將目光投向了依舊直勾勾盯著自己的日向身上。

  他往前走了兩步,明明沒有比日向高出多少,但他卻微抬著下巴,用俯視的角度看著日向,問道:「你打什麼位置?」

  對面這個橘色腦袋的家伙這種身高,常見於自由人位置,但自己莫名其妙響起的同類警報卻讓他不得不在意。

  頂著星海睥睨的眼神,日向迅速道:「副攻!」

  哢嚓,一道驚雷在星海的腦子裡炸開。

  副……副攻?!

  果然,自己的同類警報不會無緣無故響起,原來是個厲害的!

  「身高呢?」他的聲音急切了些。

  「16……5cm!」日向原本猶豫的聲音,在吐出5這個讀音後,立刻變得堅定了。

  正忙著安慰澤村,星海不是輕視他甲子園優勝投手身份的山口,手中動作停了一下。

  唉?日向竟然悄咪咪地往上報告了一釐米……果然,是不想在畢生之敵面前輸了吧。

  幾人眼睜睜地看著星海和日向你問我答又說了一會話後,星海才在同伴的呼喚聲中,帶著一臉「我贏了!」的興奮表情離開了現場,只余下對星海半點信息都沒問到的日向和伸長胳膊不願放星海離開的澤村愣在原地。

  「你小子回來!好歹我們都是長野人吧,你就不對我說點什麼嗎?」澤村憤憤不平的對著星海的背影伸著爾康手。

  山口笑著安慰道:「好了好了澤村前輩,你的厲害我們都知道的。」

  自己的信息被套了個遍,對方卻出了個名字以及參加過國青隊外,自己一概不知,日向想到方才對方那睥睨的眼神,不甘心地找影山套話:「影山,你知道星海前輩多高嗎?」

  明明看著和自己差不多高(甚至可能是他立起來的頭發看起來比較顯高),卻用俯視的眼神看著自己……

  影山想了想:「169cm。」

  「什麼位置?」

  「主攻手。」

  「主……主攻手?!」

  被驚雷炸得裡外皆酥的日向不甘心繼續問道:「摸高呢!」

  影山:「342cm。」

  哢嚓,又是一道驚雷劈在日向的腦子裡。他晃悠了幾下身子,差點沒站住,靠在了身後澤村的肩上。

  這場景當初在國青隊集訓時見過不少次的影山,平靜地提議道:「剛剛來喊星海前輩的隊友不是說了嗎,接下來就是歐台的比賽了,你要是好奇的話,可以現在過去看看。」

  日向拳頭一捏,「走!」


第272章 折磨的聲音

  今年的女排,除了那幾支常年出戰春高的傳統豪強外,又多了一抹新鮮亮色。

  即便高專女排位於場地稍偏僻的子場館,但有樂岩寺校長一手絕妙的電吉他暖場,附近聽見聲音的,還有早些時候沒能趕上高專男生們開場的部分觀眾,大家紛紛聞聲而來,竟將子場館也塞了個半滿。

  等大家看清楚場上正在進行比賽的隊伍都有誰後,注意力便都被隊員們給吸引走了。

  「咒術高專!」

  「原來是她們的比賽呀,難怪應援這麼與眾不同。」

  「IH那會,她們這支新隊伍就出人意料地打到了八強賽,沒想到春高又來了,新人真厲害。」

  「看!替補區站著的就是她們新加入的那對雙胞胎!」

  「謔!又一對雙胞胎,不管是樣貌、身材還是發型都一模一樣,這要是沒有隊服上印著的號碼,誰能分清楚誰是誰呀!」

  「胸前的數字這麼小,比賽瞬息萬變,那麼快的節奏下,我感覺很可能會看花眼。」

  「看花眼又有什麼關系,誰進攻就防著誰不就行了。」

  「說得輕巧。」

  「別的隊伍有一對雙胞胎就已經很難得了,咒術高專倒好……她們上哪找來的這麼多雙胞胎?」

  「誰知道呢……」

  在觀眾們圍繞著高專的女生們熱烈討論的時候,女生們也在場上盡情地展現著自己的實力。

  對手的三人攔網擋在身前,真希毫無懼色,冷靜地拐大斜線,把球朝著最內側的攔網手的手邊扣去,強行利用自己出色的力道和對扣球角度的掌控制造打手出界得分。

  接著對手的交叉進攻被西宮桃猜准位置完美接起,三輪霞和真依默契配合打出快攻,再搶一分。

  站位轉動後,對手用發球破壞高專的進攻陣容,混亂下理子穩住接替二傳手職責,真依看准對手都被真希吸引走的機會,和理子配合打出背飛二號位斜線進攻,殺對手一個措手不及。

  細心觀察的津美紀經過幾次嘗試後,抓准了對手快攻的時機,單人正面將球攔下,靠攔網強硬拿下一分。

  眼見隊友們都如此給力,野薔薇這個顯眼包自然也不甘於人。她在前排的輪次,交叉使用近網的錘式進攻和球路更靈活的開網攻,打得對面每次都要多個心眼看好她起跳時離網的距離再進行選擇。

  偏偏經驗豐富的野薔薇還會時不時地穿插輕拍球和吊球,總之進攻手段防不勝防,讓人難以對付。

  表現如此出色的女生們,自然贏得了現場直播的鏡頭,曾經被黑暗掩埋了姓名的女英雄們,終於走到了璀璨的燈光下。

  歷經數個小時的競爭,春高第一天終於結束。隨著夕陽一並離開的,還有參賽的40支隊伍。

  早上還高高興興參加開幕式的一眾少年們,等到晚上已經少了大半。

  幸好,高專以及和他們關系比較好的幾支隊伍都幸運的留了下來,准備著第二天的比賽。

  高專下一場比賽會遇到的對手,是去年春高打進過前八的千石商,春高歷史最好成績,是好幾年前的四強,是支底蘊不錯的老牌強隊。

  像這種老牌隊伍,各個位置的選手實力都很出色,其中最值得注意的,就是他們的王牌千鶴。

  據說,那是一個實打實的排球呆子,身高185cm,長得高高壯壯的,平時在場下看著木訥少言,可等他上了場,手摸到了排球,他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人活潑了,也敢和隊友交流了,甚至還敢朝對手挑釁……就很奇怪的一個人。

  賽前,五條悟重點圈出了這個人,特意叮囑大家要小心,說這是一個和東堂很像很危險的家伙。

  東堂拒絕承認這一點。

  比高專更倒霉的,是時隔多年再次起飛的烏鴉。

  烏野的對手更棘手,是今年IH的亞軍,來自兵庫縣的稻荷崎,一支有著奪冠實力的種子隊伍。

  他們不僅擁有最接近全國三大主攻手實力的主攻手尾白阿蘭,甚至還有一名和影山一樣被選入國青隊集訓,被他蓋章很厲害的高中二傳手第一人宮侑。

  得知烏野下一場的對手如此強勁,虎杖晚上還特地發消息鼓勵日向,生怕他太過緊張睡不好呢。

  誰知道日向也是個神經大條的,即便下一場的對手是被眾多人看好的熱門奪冠種子,他卻依舊笑呵呵的和虎杖感慨可惜井闥山沒來,不然說不定有機會能看到全國第一和第二同台競技呢。

  虎杖聽他這麼一說,才想起自己隊伍就是干掉了全國第一,搶到一個春高名額的罪惡之源。

  有了自己打敗了井闥山,井闥山曾經又打敗過千石商,所以他們>井闥山>千石商這個大小關系後,本來還有些緊張的虎杖瞬間心情舒爽,當晚陷入沉沉的夢鄉睡得不知道多好。

  1月6日,春高第二天。一大早,剛從寂靜中蘇醒不久的球場就要迎來一場焦點戰,以黑馬之姿爆冷打敗白鳥澤的烏野對上奪冠種子稻荷崎。

  男生們的比賽安排在上午第三場,吃過早餐後就先由五條悟帶著去練習場館熱身。倒是女生們和烏野同是第二場,還是緊挨著相鄰的球場。

  在五條悟的熱情邀約下,今天澤村依舊會來現場給大家加油。

  因著昨天和日向相談甚歡,兩人一起shopping的交情,聽聞今早第一場烏野就有場硬仗要打,澤村說什麼都要來給日向加油,這不,習慣了早睡早起的他,已經早早站到了烏野的看台上了。

  今天,倉持倒沒跟著過來了,他昨天把家鄉那棟廢棄大樓有異樣的情況報給高專眾人後就完成了任務,只有昨天看過排球後感覺挺有趣的降谷跟著澤村一起過來了。

  這裡必須得說一句,今天澤村來給日向加油的決定實在是太正確了,因為誰也沒想到稻荷崎的應援團這麼「極具特色」。

  聽著不遠處又一次突然響起又突然結束的吹奏聲,野薔薇一個不小心差點崴到腳。

  「搞什麼!他們的吹奏聲怎麼這麼響?吵死了!」她不爽地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抱怨道。

  真依也不高興地看著隔壁看台上聲音極具穿透力的稻荷崎應援團,感覺心髒被吵的砰砰亂跳,讓人心煩,完全靜不下心來。

  這就是主場館的不好之處了。現場同時進行著好幾場比賽,各支隊伍的應援團為自己的隊伍聲援這無可厚非,但相鄰的球場受到影響也是難以避免,尤其是像發球這種一緊張就容易出錯的環節,突然被稻荷崎這種節奏感和破壞性極強吹奏聲打斷,真的很容易失誤。

  不過,要說受到影響最大的,肯定還是身為稻荷崎對手的烏野了。因為……稻荷崎的應援團他不講武德,會在烏野發球的時候喝倒彩!

  聽著滿堂的喝彩聲,澤村傻了眼。

  棒球和排球的應援規則不同,棒球比賽嚴格要求了只有在己方隊伍的進攻半局才可以發聲應援,決不允許干擾對手進攻。而排球就沒有這個限制了。

  雖說觀眾不受這個影響,不高興了也會給對手加油,笑話你投得很爛之類的情況,但那都是零零散散的聲音,不像此刻的稻荷崎那樣,是有組織有預謀的,聲音直接壓過了由烏野的教導主任帶領的沒什麼應援經驗的烏野應援團。

  澤村哪看得下去,他自認為自己是個很有領導力的人,昨天又加入高專的應援團,學習到了熊貓總結的豐富應援經驗,他當即就搶過教導主任手裡的擴音筒並將人擠開,然後扯著他那洪亮不輸於喇叭的大嗓門衝烏野的臨時應援團喊道:「來,大家跟著我喊!嘿咦!嘿咦!來一發!吼咦!吼咦!來一個!鳥野,來一個!」

  被他超自來熟的指揮唬住,烏野的臨時應援團成員們下意識地跟著他喊了起來。

  旁邊安靜站著的降谷聽出不對勁來,他戳了戳激情揮舞著手臂指揮的澤村,指著手裡拿著的橫幅上印著的烏野兩個字給他看,道:「你喊錯了,是烏野,不是鳥野。」

  澤村:「……!!!」

  幸好,烏野的學生們對於自己學校的名字還是記得非常清楚的,眼看鳥字就要脫口而出,上百號人猛地意識到不對勁,及時咬著舌頭把即將脫口而出的鳥字給咽了回去。

  同時,被澤村一屁股拱開的教導主任也找到了自己的假發重新戴上,氣衝衝地指著澤村喊道:「這位同學,你好像不是我們學校的吧?好端端的,怎麼跑到我們烏野的應援團來搗亂?」

  「我是日向的朋友!」澤村著急*道,「哎呀,現在不是解釋這個的時候,最重要的是不能讓對面那些陰險的家伙用聲音影響到我們發球!」

  說完,他又指揮著烏野的應援團大聲喊起了口號。

  聽澤村說的很有道理,他又風風火火的立馬投身到應援事業中,左右氣不過的教導主任注意到澤村身邊安靜站著的降谷,他眼神一凜,視線瞬間鎖定在降谷身上,試圖從他嘴裡套出點實話來。

  不擅長與人打交道的降谷:「……」

  他立刻閉上雙眼打起了呼嚕,試圖用熟悉的裝睡逃避回答。

  教導主任:「……」

  你能不能裝得認真一點?心虛得冷汗都冒出來了!

  有了澤村的出手相助,接下來幾球,稻荷崎應援團的喝倒彩聲對烏野的影響小了很多,大家總算找回了一點狀態。

  不過,這和高專的女生們一點關系都沒有,甚至,在加入澤村號大喇叭以及他想出來的那些奇奇怪怪的口號後,女生們額頭上蹦出的憤怒井字符越發多了。

  「金烏展翅,日向,飛吧!」

  日向:嘻嘻,澤村誇我是金烏展翅!

  「完美的配合!這就是山峰為展翅的烏鴉送上的精准助力嗎?讓人多麼感動的默契呀!影山同學,你就是二傳手的NO.1!」

  影山:第一?及川前輩在排序裡嗎?

  宮侑:哈?(冷漠凝視)

  「人們不是失去月亮,因為太陽落下後月亮注定會升起!這位月亮同學,好攔網,再來一球!」

  月島:(羞恥紅了臉)這家伙能不能把嘴閉上?

  聽著以上連珠炮似的完全沒有停歇的奇怪誇贊,越來越暴躁的真依網前一個突然跳起,把飛到網口的冒頭球全力扣下。

  咚!

  球落在地上後高高地彈開,巨大的聲響嚇住了周圍的所有人,差點被反彈球砸到臉的對方自由人更是愣在了原地,半天沒動作。

  隔壁球場的應援較量也停了下來,大家驚訝地看向真依,卻見她緊握著雙拳低頭沉默許久,然後抬頭,展露一個燦爛的笑容,「好爽呀,終於安靜了。」

  有同樣感受的,還有稻荷崎的二傳手宮侑。

  自家的應援團他能指揮著隨時安靜,可澤村那張破嘴可是一直叭叭的根本不帶停的呀,哪怕是他發球的時候也一樣,有一次他就是受到影響發球失誤了!

  野薔薇回憶著剛才那球的力道,嘴角抽了抽,「那家伙怎麼突然發狂了?真嚇人。」

  西宮桃則腹誹真依能忍這麼久,耐力見長了。場下,夏油傑滿意地看著真依點點頭,對她的期望更高了。

  「剛才那球打的不錯。」真希送上了自己的肯定,順便跟大家囑咐道:「不過,比賽現場會遇到各種突發狀況,我們沒能力解決,就只能努力去適應。」

  「大家靜下心來別著急,別被外界環境帶跑了自己的節奏,對手的情況和我們是一樣的,很公平,我們把這當成一次特殊的挑戰來應對就行了。」

  「是。」

  澤村被真依搞出來的動靜嚇出了一雙貓眼,那一球下去,聲音跟降谷那些時速150km的火球一樣嚇人,打排球的女生這麼強勢嗎?

  喜歡看浪漫甜蜜少女漫,身邊遇到的一直都是溫柔類女生的澤村,第一次從女生身上感受到可怕的氣息。

  你有解決辦法,我就有新難題等著你。在澤村用洪亮的聲音,帶領著烏野應援團撕開稻荷崎的喝倒彩攻勢後,他們很快就轉變思路,換了一種方式和澤村打擂台。

  要知道,稻荷崎應援團不僅人數眾多,他們還帶了一整支吹奏部過來呀!

  見單純的聲音比拼壓不過澤村一個頂十個的大嗓門後,稻荷崎立刻轉變思路,在吹奏部的引導下唱起了歌。

  歌曲的調子和口號可不一樣,只要你多聽幾遍,腦子裡就能留下旋律,尤其是上百人齊聲合唱的聲勢,想要干擾破壞還真不容易,澤村嘗試帶了幾次口號,都以失敗告終。

  倒霉催的高專女生們又要受苦了。

  隔著一道球網的斜對面看台,稻荷崎的歌聲排山倒海之勢朝她們壓過來,身後不遠處,一個大號的喇叭叭叭叭的帶著一群人喊著一堆奇奇怪怪又很押韻的口號,就很……折磨。

  她們寧願再和兩面宿儺打一次,都不想受這般摧殘。

  萬幸,女生們並沒有經受太久的折磨,來拯救她們的女英雄到了!

  在澤村所帶領的烏野應援團節節敗退之際,田中的姐姐田中冴子帶領著太鼓隊趕來救援了。

  有了太鼓聲和稻荷崎的吹奏部打擂台,澤村終於能專心的和對面比比誰的聲音更大了。

  而對於耳朵飽受折磨的高專女生們來說,交替的太鼓聲和吹奏聲掩蓋了各種節奏、調子奇怪的口號,她們終於能把雙方的應援聲當成類似樂岩寺校長的吉他聲一樣的背景樂,專心於眼前的對手了。

  野薔薇舔舔嘴唇,雙眼亮晶晶地看著對手,摩拳擦掌,「煩人的聲音被蓋過去,終於能專心打球了。」


第273章 搶人

  不要小瞧了擁有狂暴buff的高專女生們。

  在被糟糕的現場環境吵得腦殼疼後,女生們一個個將怒氣轉化為動力,球扣得啪啪響,很快就拿下第一局。

  在女生們休息結束,准備打第二局的時候,隔壁喧鬧依舊的球場上陡然爆發出一陣激動的嚎叫聲,澤村更是爆發出一陣欣喜的爆鳴,聽得讓人心頭猛地一跳。

  女生們望向計分板,原來是烏野終於找到機會突破稻荷崎的防守,甩開緊咬不放的對手,率先拿下第一局。

  歌姬啃著五條悟帶回來的喜久福,尤在可惜樂岩寺校長日理萬機,今天沒工夫繼續過來彈琴,不然哪還有稻荷崎和烏野的應援團出風頭的機會。

  第二局,對手從開局就想抓領先優勢,搶回一局,但被激起好勝心的女生們死死地按著,沒給機會。

  眼看局勢盡在掌握,下半場當分差擴大到4分的時候,夏油傑更是一口氣換下理子和三輪霞兩名先發,讓早在冷板凳上等得不耐煩的枷場姐妹上場,打起了蓄謀已久的雙姐妹花陣容。

  即便隔壁球場烏野和稻荷崎打得熱火朝天,火星撞地球,可等到高專換上枷場姐妹後,還是吸引了一小波的關注。

  早在拿到選手手冊的第一天,就有不少人期待能在賽場上見到兩對雙胞胎同台競技的罕見畫面,如今真發生在眼前了,眾人的期待可想而知。

  不知道是不是把當初津美紀的那番話聽進去了,菜菜子在拿到春高代表資格的第二天就去染了頭發,把頭發染回了黑色。

  這會兒她和美美子兩個都留著齊劉海,一頭緞子似的柔順長發在頭頂盤成一個丸子,兩張一模一樣的臉頂著如出一轍的穿著打扮,隊友們要不是熟悉她們各自的性格,能從表情中分辨一二,換個陌生人來,不仔細看清隊服上的號碼,乍一看是絕對分不清誰是誰的。

  這也便罷了,偏偏這兩人和已經打出名頭來的男生們一樣,是個多才多藝的,各個位置都能打一打,兩人一會幫著接過一傳的真依托個球,一會跟著同伴們攔網,一會又跑到界外飛身魚躍救個球,哪哪都有她們的身影。

  每時每刻,都能在前排看到她們,如果不認真看清她們身上的號碼,你根本分不清這是從後排上到前排來托球的美美子,還是本就站在前排,能隨時起跳進攻的菜菜子,又或者兩個人都只是個干擾注意力的幌子,真正的殺招藏在另一對雙胞胎身上。反正就……很煩!

  看台上的觀眾們看得目瞪口呆。即便他們站在高處俯視全場,擁有更全面的視角,可隨著場上兩對雙胞胎的交叉跑動,他們沒一會也看花了眼,一時間竟不能快速分辨出真正能參與前排進攻的人到底是枷場姐妹中的誰,更別說一網之隔的對手了。

  這就是雙胞胎選手的可怕之處嗎?眼睛都要花了!

  高專女生們的第二場比賽,就在越打越興奮的菜菜子的怒吼聲中落下帷幕。接下來等待著她們的,就是最艱難的一天兩戰魔鬼第三天了。

  2:0贏下比賽的女生們收拾好東西退場的時候,隔壁烏野和稻荷崎的球場上,還緊鑼密鼓地打著焦灼的第三局決定戰呢。

  當身份換成了觀眾,女生們再聽兩隊爭鋒相對般的應援聲,心情也沒那麼煩躁了,反而從澤村那不帶重樣的起給每個人的外號裡咂摸出趣味來。

  眾人一樂,便尋了幾個空位往烏野的看台後面一坐,連已經上場熱身,准備開賽的男生們那也沒多給一個眼神。

  何止是女生們呢,就連主場館的其他觀眾,也沒幾個將注意力落到准備開賽的高專男生們身上。

  往日受到諸多關注的高專能有今日的冷落,實在了烏野和稻荷崎的比賽太精彩、太跌宕起伏了,看得人不舍得挪開眼。好在男生們也不在意,甚至樂見其成,能安安靜靜地比個賽也不容易呀。

  話不多說,比賽開始。

  千石商的王牌千鶴,果然如傳說中那般,是個場上場下截然相反的人。

  男生們剛見識過他在場下呆呆笨笨,連轉身拿個東西都能撞到人的情景,幾分鐘後,這人就當著虎杖幾人的面一跳三米多高,扯著嘴角張揚地笑著將球從他們頭頂扣過去。

  嘶……這股子瘋勁,倒是和東堂很像呢,虎杖暗想。

  被拿來比較的東堂,盯著對面傻笑的傻大個眼神晦暗不明,能和他的腦回路搭上筋的虎杖一看就知道,他估摸著又想問人家喜歡什麼類型的女生了。

  有了佐久早這個差點把他們當成一群神經病的前車之鑒,虎杖及時拽住東堂結實的胳膊,湊到他耳邊小聲勸說道:「東堂,有什麼話,比完賽再說吧!人就在這不會跑,到時候你想問什麼都行,能慢慢聊!細細聊!」

  他在「慢慢」和「細細」兩個詞上咬了重音,生怕東堂聽不出來,一衝動就直接開口將黑歷史復刻一遍。

  身後假裝互相鼓勵放松心情的其他人,在見到東堂點頭轉身的動作時,也紛紛松了口氣,將提著的心重新放了下來。

  太好了,他們的臉面終於暫時保住了!虎杖干得漂亮!

  可惜,有些臉面今天是注定會失去的。

  這頭虎杖剛把蠢蠢欲動的東堂安撫好,那頭,五條悟趁著場館內暫時安靜了片刻的功夫,揮舞著胳膊扯著嗓子,就衝站在烏野看台最前排的澤村吶喊道:

  「澤村,我們的比賽開始了,你快過來幫我們加油,我們的比賽可不能少了你呀∼」

  澤村在看台上為烏野衝鋒陷陣的場景,現場不少觀眾都看在眼裡,還把他當成了烏野應援團的指揮呢。這會兒五條悟這一嗓子喊出來,不少觀眾都怒目而視,用譴責的銳利目光將咧著口大白牙招手的五條悟扎成了刺蝟。

  這人好不要臉,怎麼還搶起別的隊的應援團指揮來了?還是在隊伍和對手搏命四殺,即將爭奪出勝負的緊要關頭!什麼仇什麼怨呀!

  被怒視的五條監督很茫然。

  大家怎麼這麼看著他?

  不解地搖搖頭,他繼續呲著口大白牙衝澤村招手:「快過來呀,就等你了!」

  原本還對澤村當眾掀了自己假發行為頗為不滿的教導主任,他在和澤村齊心協力對抗稻荷崎應援團的過程中,也產生了惺惺相惜之感,對這個上趕著幫忙的小伙子充滿了好感,哪舍得這個應援助力被別人奪去。

  他當即雙手叉腰,擺出平時在學校教訓學生的譜來,衝著五條悟怒道:「這位老師,你怎麼還搶起人來了?澤村可是我們隊日向的朋友,來給他加油的!你又是澤村的誰,喊他過去他就得去呀?」

  成為焦點的澤村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一雙大大的眼睛唰地變成了心虛的貓眼,可教導主任尤未發覺,自信滿滿地拍著澤村的肩膀為他撐腰道:「澤村,你就放心地繼續給日向加油。有我在,我看誰敢喊你走!」

  五條悟微微一笑:「可是,澤村就是我請過來幫我們隊的孩子們加油的啊。」

  說著他指了指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看台後排的音駒隊員,問道:「吶,音駒的隊員能幫我作證,昨天澤村就在這幫我們加油了。」

  教導主任以及現場觀眾的視線,落向被五條悟指著的黑尾身上,甚至現場直播的攝像頭也有一個跟隨著搖了過來。

  黑尾不想惹麻煩,很干脆地點頭答了個「是」,就微笑閉口不言。

  教導主任難以置信地去看澤村,卻見到他一副心虛至極的模樣,哪還有不懂的道理。

  這臉呀,還是丟到自己身上了!

  眾目睽睽之下,場內最引人注目的大喇叭花落高專,五條監督喜滋滋地丟過去一包喜久福,場上的高專隊員們臉上卻沒一絲喜色。

  自家監督當眾搶人,搶的還是一個幫別的隊加油過程中吸引了一大波關注的熱搜聖體,這種「福氣」可不是他們消受得起的。

  有了搶人這突發環節,場內觀眾們的注意力總算有幾分落到了高專的比賽上,這讓某位白發監督愈發得意自己的隨心之舉,心道自己簡直就是這世界上最棒的監督,竟然為了照顧孩子們想要出風頭的心情,做到如此地步,真真是個好老師呀!

  同時,隨著越來越多的視線落到澤村這個被搶的香餑餑身上,總算有人通過澤村那標志性的大嗓門和各種奇怪外號,明白為什麼看到他有股熟悉感了。

  「那不是青道的王牌澤村榮純嗎?!他怎麼跑來看春高了?」

  「青道……澤村……啊!去年甲子園的優勝隊伍!難怪我聽他起外號有種熟悉的感覺呢!」

  「他一個打棒球的,為什麼會認識打排球的人?」

  「你忘了,高專可是打進甲子園拿到過四強!更何況,高專和青道都是東京賽區的隊伍,肯定是之前交手的時候認識的。」

  「原來是這樣……嘿,高專的人脈還挺廣的,排球這邊好幾支強隊那都說得上話,棒球這邊還和去年的甲子園優勝投手處成了好朋友……」

  「還是選手們厲害啊,有實力到哪都能發光。」

  「確實。我真羨慕高專的學生們,隊內氛圍這麼好,老師又和藹可親。」

  「我記得你妹妹明年就要升入高中了吧,怎麼,心動了?」

  「是。」

  「心動就去看看唄,聽說高專為了搶學生可是給出了不少優惠規則,過了這村可沒這店了。」

  「我立馬讓爸媽看看去!」


第274章 VS千石商(1)

  當眾和其他學校搶起人來,還因此把觀眾們的注意力引了過來……

  要是因為其他收獲關注也就算了,偏偏是因為這麼一個帶著些許孩子氣的原因,高專的男生們倍感丟臉,都不怎麼願意看自家監督,只埋頭專心打球,將滿腔不能嘶吼出聲的心情通過瘋狂進攻發泄出來。

  千石商到底是殺進春高,還曾拿到過春高四強的隊伍,有著不俗底蘊,除了一個個子高挑的一年級副攻手外,其他人都將接球基本功磨煉得很好,遭受了高專的一輪輪強攻後,分差僅被拉開三分而已。

  那個千鶴也是妙人,伏黑只當他在排球上有點痴,可沒想到這家伙能痴到這種程度。

  他十分珍惜二傳手給他的進攻機會,每一球都當成最後一球、最後一分來打。

  二傳手的托球精准無誤送到位也就罷了,就算失誤偏離了位置,他也會拼盡全力去夠到球,想盡辦法調整身體,在有限的條件下努力打出最合適的進攻。

  有好幾次,他盡力將球扣過網後身體失去平衡狼狽地摔了下來,那沉重的悶聲,伏黑隔著球網聽到都替他感覺疼。但千鶴卻像完全沒有痛覺似的,摔下來後一秒鐘也不耽誤,立刻爬起來,第一時間去看自己扣過去的球落到哪了,盡職盡責的很。

  相似的場景,伏黑在日向身上看到過,在黑尾身上看到過,在木兔身上也看到過。這種感覺,被日向稱為熱愛。因為熱愛,所以才會為了目標不顧一切。

  千鶴的進攻又得分了。

  即便二傳手托球失誤,但他依舊憑借著滯空的那瞬息機會極力調整,並趕在自己下落的最後機會將球扣在靠近邊線的伏黑的左手無名指和小拇指上。

  兩根手指猝不及防被蓄滿力道的球砸開,疼得伏黑當即皺了眉。球觸及他的手指後立刻彈開落到了界外,打手出界,千石商再追一分,14:15。

  伏黑試著動了動兩根疼得發麻的手指,折了。他舉手向主裁判示意,早就注意到異樣的綺羅羅拿著醫用膠布,已經站在場外等著他了。

  綺羅羅一邊熟練的用膠布將他把兩根手指纏好,一邊笑道:「這下好了,春高第一個『吃蘿蔔』的人終於揭曉,狗卷後面一個月的臭襪子有人幫忙洗了。」

  自己什麼時候成了賭局中的一環了?

  伏黑挑眉,問道:「幫狗卷前輩洗臭襪子的是誰?」

  綺羅羅看熱鬧不嫌事大,指了指虎杖,「他。虎杖可是經過了一番縝密分析,一口咬定相較之下更身嬌體弱的你,是最容易『吃蘿蔔』的。」

  「身嬌體弱?」伏黑瞪著虎杖咬牙切齒道。

  虎杖忙不迭地擺手否認,「伏黑,這話可不是我說的!」

  「還有,綺羅羅前輩,當初我明明說的是,和其他人比起來,伏黑不如東堂和秤前輩那般身材健碩,能一力降十會,也不如乙骨前輩、狗卷前輩還有機械丸那樣靈敏善變,他性子又軟,碰上事了又死心眼想著自己能抗就抗著,所以之前才動不動就被人揍得吐血,跟童話裡的病美人似的,到了賽場上還這樣肯定第一個吃虧。我這可是科學分析,從頭到尾沒說過身嬌體弱這個詞呀!」

  他不解釋還好,一解釋,眾人包括伏黑的關注點都落到了病美人這個和他完全不搭噶的詞上。

  乙骨努力控制好表情,心想這話聽起來怎麼怪怪的?

  秤金次就沒什麼顧慮,抱著胳膊毫不留情地嘲笑道:「歸納總結起來,病美人……不就是身嬌體弱的意思嗎?」

  伏黑的臉又黑了幾分,他抬起完好的右手朝著虎杖的腦袋就砸了過去,砸得虎杖捂著後腦勺無聲地流淚,卻不敢當著伏黑的面發出任何聲音。

  「大芥。」狗卷拍了拍虎杖的肩膀,安慰了他一番,幸災樂禍被他仔細收了起來,沒在受害者面前露出分毫來,生怕包圓了自己一個月臭襪子的人會被氣跑嘍。

  一番鬧騰,伏黑受傷的手指纏好,眾人回到場上,比賽繼續。

  千石商得分後,站位輪換,剛才扣球得分的千鶴轉到一號位發球。

  千鶴能穩穩坐在王牌的位置上,自然是包括發球的方方面面都練得可圈可點。

  他有一身好力氣,大力跳發又練得如火純青,再加上發球不需要像扣球那樣,需要考慮對手攔網、考慮如何避開防守找空點,只需要把球好好地發過球網,落在對手場地內就行了,附著在排球上的力道自然比扣球還要強。

  在他那不輸東堂幾分的發球力道衝擊下,狗卷的小身板還真不好抗,接球時膝蓋當即就磕在了地板上,球也沒能好好的送到位。

  乙骨心頭一緊,在看到發球被接起來還有調整的空間時才略松了口氣。

  他迅速從等待著的前排朝後跑了幾步,然後雙膝蹲下腰也向後傾,舉起的雙手精准無誤地將球送到虎杖身前。

  比乙骨托球的動作更快衝出來的虎杖,他在跳起後正好等到送到手邊的球。乙骨和他的完美配合搶出了零點幾秒的時間,虎杖將球從一左一右趕來攔網的兩名攔網手中間擊過,快攻得分。

  「老虎插上了翅膀,就像這句話說的那樣,虎杖同學用他的速度和高度告訴我們,對手堅固的防線並不是無法突破的!高專的諸位隊友們,不要辜負虎杖同學辛苦付出的努力,前進!繼續朝對手發起進攻吧——」

  球落地後,還沒等虎杖暢快地怒吼出聲,身後的看台上就有一道高亢的聲音搶在他之前炸開了。

  聲音的主人,這兩天過來看比賽的觀眾們都知道,是趁著新年假受到高專的五條監督邀請,過來給他們加油的青道的王牌澤村榮純。

  那家伙也不知道吃什麼長大的,一連吼了快一個小時,那嗓子還是杠杠的,聲音沒有一丁點弱下去的苗頭。

  站在他身後離得最近的幾個高專自來水應援團成員,覺得自己的耳膜被炸得一跳一跳的,吵得腦殼嗡嗡疼,但站在選手的角度來考慮,這家伙的加油應援又挺有效果的……這大概就是甜蜜的煩惱吧。

  14:16,分差兩分,虎杖發球。千石商利用長背傳拉開攔網,接應在二號位發起斜線強攻,秤金次和機械丸趕到攔網,對手卻考慮到高專的攔網速度,用的是開網攻。

  接應利用遠離球網的距離調整扣球路線,避開攔網將球打到高專後排斜線的夾角處,壓線得分。

  下一球,千石商將球瞄准後排的伏黑,逼迫他來接一傳,讓轉到前排的乙骨來托球,以減少一個高專在前排的進攻點。

  這打法高專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他們也練出了一套成熟的應對辦法。

  這一球,乙骨順著這邊的心思來托球了,不過發起最終進攻的不是前排的秤金次和機械丸,而是藏在秤金次高大身材後面的東堂。

  接著後排梯次進攻,高專再得一分,15:17。

  下一球,千石商的進攻被狗卷穩穩當當地防了起來,可同樣的,高專的進攻也被對手的自由人沒收。雙方拉扯一回合皆無所獲,二傳手選擇再次相信千鶴,將球交給他來破局。

  千鶴面對高專的雙人攔網,數次強攻後陡然改成吊球,在後排隨時准備著的伏黑條件反射地撲倒將球高高救起。

  千石商的隊員們看向乙骨,正准備捕捉他托球的動作,卻意外地發現他在右側攔網落地後並沒有動作,而是選擇原地起跳!

  這……!

  眾人詫異地將視線轉回到球上,卻發現機械丸不聲不響地跑到了球的下方,快速的把球朝乙骨這邊送,千鶴和副攻手一驚,趕緊起跳想要攔住乙骨的扣球,卻遺憾滿了一步,眼睜睜看著球衝他們頭頂飛過,落在了自家的場地內。

  乙骨羞澀地笑著望了盯著自己瞧的千鶴一眼,這才轉身和機械丸擊了一掌,笑道:「球傳的不錯。」

  高專能托球的可不止乙骨、伏黑和站在替補席的加茂,只要需要,場上的任何一個人都能托球,只不過不同人搭檔起來默契度有所差距罷了。

  技多不壓身,習慣了不進則死的人,學起什麼來都帶著一股子一定要學會學好的狠勁。

  機械丸平靜地搖搖頭,「位置還是偏了一點,下次再調整。」

  乙骨想起他有著十幾年的機械身軀使用經歷,知道他習慣了有機械輔助下的精准把控,對精准度有著嚴格的要求,也就不再多說什麼。

  千鶴被對手們拉著走到人群中時,表情裡還帶著一絲呆。

  他們按住後排二傳,逼迫前排二傳手托球,以達到削減高專前排進攻點的目的落空了。對手用具體的表現清楚地告訴他們,有的是不同的辦法來解決,根本不慌。

  千石商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打擊,接下來讓高專抓住機會陸續又得了幾分,將分差拉到五分。但他們醒悟得很早,在千鶴不要命般的進攻帶動下,他們一口氣追了三分回來,最終以23:25輸掉了第一局。

  也許是下半場全神貫注的和醒悟爆發的千石商纏鬥,高專連烏野和稻荷崎的比賽什麼時候結束了都不知道,還是中場休息的時候聽澤村那個大嗓門伸長了脖子跟他們一通叭叭叭,才知道烏野第三局竟然32:20戰勝稻荷崎,爆冷拿下了本屆春高其中一支奪冠種子隊伍。

  看著已經換上一批陌生選手、喧囂不再的那片場地,高專眾人久久沉默著。

  為烏野高興的同時,他們也為稻荷崎感到可惜。

  誰能想到,IH的亞軍,春高的奪冠種子之一,竟然倒在了春高的第二天,他們的首場比賽上。

  世事無常,哪怕在山巔站久了的老牌豪強,也有崴腳失足的一天。而這,也是充滿了奇跡的體育競技賽場的魅力之一,給予每一個熱愛它的人公平挑戰的機會。

  至於你能不能挑戰成功,榮冠在你頭頂的諸多榮耀並不會告訴你答案,只有汗水衝刷後的結果能決定比賽結束後那是張笑臉還是哭臉。


第275章 VS千石商(2)

  高專和千石商的第二局,以換了強衝陣打法的千石商連得兩分,後又利用其穩妥的接球防線數次防起高專的扣球,拉長戰線再突然利用短落點的輕拍球取得三分領先開始。

  徹底活動開手腳的千鶴,在第二局打得也更凶了,好幾次在網前對上東堂和虎杖的摯友攔網也一步不讓,一次成功避開攔網扣球得分,兩次打手出界,一次扣球出界。至於被兩兄弟結實攔下或有效攔網的球,更是不勝枚舉。

  又是一次站位輪轉,千鶴從後排轉到了前排四號位,高專這輪在前排的則是乙骨、秤金次和機械丸。

  別看千鶴一副傻愣愣只知道埋頭進攻的樣子,他在排球上的直覺還真不錯,只幾輪交鋒,他就試探出乙骨是其中反應最快,對時機的把控最好的人,接下來的扣球就都盡量避開乙骨的攔網,嘗試從秤金次和機械丸攔網的間隙中找機會,這次也一樣。

  在將高專的扣球防起後,迅速組織反攻的千石商將得分的希望又給到了王牌千鶴。

  他們是一支願意相信王牌的隊伍,而千鶴也願意一次次為了隊伍突破自己的極限。

  二傳手和副攻手配合朝四號位方向傳球,副攻手氣勢洶洶起跳揮臂,作勢要扣球,而千鶴則隱在人群中悄悄行動。

  乙骨和秤金次朝最右邊的四號位掃了一眼,沒看到朝前助跑的人影,乙骨留了個心眼,讓秤金次和機械丸去攔副攻手的控球,他則停在附近隨時准備做補救。

  事實證明,他的警覺是正確的。在副攻手揮空從下墜的球正前方一晃而過後,一道身影從副攻手的後方和他交叉跳了出來。

  是千鶴!

  乙骨立刻朝著千鶴跳起的位置蹦了過去,剛落地的秤金次也迅速補了過來。千鶴看准兩人攔網的雙手之間那道狹窄的縫隙,全力將球扣了過去。

  啪!

  球穿梭而去,又快又重地砸在了東堂身前一步遠的位置,東堂來不及上前救球,16:14,千石商率先拿到第16分,主裁判吹哨,第二次技術暫停。

  和第一局的情形截然相反,第二局高專一直處於落後的狀態。千石商用實力證明了春高無弱旅,即便高專因為爆冷戰勝井闥山而聲名大噪,對上別的縣一路廝殺出來代表,他們依舊得全力以赴。

  不過高專一路緊咬著1∼2分隨時都有機會追平反超的區間,絕不讓分差繼續被拉大。

  技術暫停為大家講解戰術的間隙,五條監督愁眉苦臉的直嘆著氣,哀嘆為什麼連著兩場遇上的對手都是和他們球風相克,擅長防守的。

  第一場比賽,他好不容易用「首戰定乾坤」、「第一場表現得太軟弱容易被後面的對手看輕」等理由,再加上比賽中對前橋中央穩定軍心的冥想大法的好奇,以及東堂的超手進攻等調動起大家的積極性,讓大伙以一個還算不錯的表現結束了第一天,可今天怎麼又是這種對手啊!

  合宿的時候,五條悟聽其他監督說過球風相克這件事。

  原本,他是對這種說法嗤之以鼻的。畢竟他本人就是天上天下唯我獨尊,一直站在山巔高不可攀的那個,自然自信自己教出來的學生也是所向披靡,沒有誰能阻擋的。

  不過嘛,和音駒的練習賽打多了,任他的嘴再硬,也不得不承認,和音駒這種防守好、擅長找機會的隊伍打比賽,是真的累。

  他們不怕烏野這種配合好,擅長多點進攻的隊伍,也不怕梟谷這種擁有超一流水准主攻手的強攻隊伍,最怕的就是像音駒這種擅長防守的隊伍。

  也不能說是怕吧,而是對付起來比較……吃力。

  這類隊伍通常都擅長長線作戰,打防守反擊。而高專的隊員們,雖然一個個單拎出來都是不錯的,更有東堂、虎杖、伏黑等專心起來連自己人都害怕的「怪人」,可他們就像冬夜裡的焰火棒,锃亮,漂亮,可燃得也快,一會就滅了。

  身為王牌的東堂更是其中翹楚。

  他本就是隨心所欲的性子,喜歡的是真男人就拳拳到肉,面對面痛快的來一場直接的較量,而不是來來回回好幾個回合都不能把球扣死的折磨,這種激烈度不夠的球,幾球下來就能讓他喪失興趣,失去動力,不負以往的銳氣。

  秤金次也不必說,當初忽悠他入部,就是用的打球猜不到結果很有激情的理由,一旦比賽中沒有能激發起他激情的點,那這場比賽他就能用各種匪夷所思的方式明目張膽的偷懶不盡力。

  伏黑則像個身體裡隱藏了一個雙倍能力增益buff的狂戰士,一旦遇到像木兔、佐久早等強敵,這個增益buff就會被動觸發,勇猛的讓東堂都瞠目結舌。

  不過因為觸發這個buff後,會激發東堂的興趣,引發同隊不良競爭的debuff,經五條監督多次勸說無果後,伏黑平時最多激發b*uff百分之五十左右的能力,不敢隨便火力全開了。

  刨除這三人後,先發的七個人竟然只有乙骨、虎杖和機械丸三個像老黃牛一樣盡職盡責,狗卷則是因為全隊只有他一個自由人,沒有替補的底氣,只得壓抑著自己的天性成為兢兢業業打工人中的一員。

  快速說完需要注意的點後,五條悟看著沒骨頭似的坐在椅子上的秤金次,無奈道:「還是感覺不到一丁點激情嗎?」

  秤金次懶洋洋地搖搖頭。

  遇到的對手多了後,大家的閾值也不斷提高,如今已經不是隨隨便便遇到個厲害點的對手,都能激動得頭皮發麻全力以赴了。

  雖然千鶴也挺厲害的,不過看多了木兔、日向、佐久早等實力出眾的選手的操作後,就很……一般,心髒一點也沒有加速跳動的感覺。

  而且,千石商實在是太能拉扯了,仿佛讓秤金次又回到了和音駒打練習賽時那種陷入沼澤的狀態。

  綺羅羅嫌棄地丟了條毛巾蓋在秤金次的頭上,道:「小金,你現在來電的頻率越來越低了,這樣不好。」

  秤金次不以為意,「就算是打球,也要有激情,當初說好了的。」

  見他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五條悟也煩了他在場上各種悄咪咪摸魚的樣子,干脆喊來加茂申請換人。

  虎杖衝伏黑擠了擠眼,小聲道:「又來了。合宿的時候,每次對上音駒,十次裡有七八次會換成加茂前輩。」

  伏黑沒理會虎杖的眼神,安靜地擦完汗後把水瓶和毛巾整齊放好。

  尺有所短寸有所長,他覺得秤前輩風格外放但很挑對手,擅長對付強攻強防,加茂前輩銳氣不足,但耐心有狠勁,應對善於防守的隊伍游刃有余,這沒什麼不好的。

  於是,在一分鐘的技術暫停結束後,千石商就看到高專的副攻手換了個人。

  「那個5號,他不是補4號主攻手的位嗎?」

  當即就有人發出了疑問。

  「我也記得公開的比賽中,5號一直都是替補主攻手來著……」

  倒是他們的隊長腦子靈光,「嗨,這有什麼奇怪的。沒看見他們這些人一個個都能打打其他位置的,這個5號雖說公開資料裡是替補主攻手,可他上場的那幾次,都是上來分擔壓力,解放前排進攻點,即當攻手又當二傳的。如今他再換換位置,當當副攻手,又有什麼問題呢?」

  千石商眾人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咒術高專這支隊伍,你就不能用常理來看待它,怪得很!

  雖然副攻手換了一個,但加茂身高180cm,只比秤金次矮了幾釐米,他的彈跳力也還算不錯,總體來說對高專前排的攔網並沒有太大的削弱,要是加上攔網積極性的影響,說不定還加強了呢。

  乙骨笑著和他拍了下手,說實話,有個更積極主動還細心的加茂上來和他搭檔,他肩上的擔子也輕了不少,而且能打的戰術配合也更多了。

  虎杖深有同感,在場外衝著後排看著沒什麼興奮度的東堂拍手喊道:「東堂,加茂前輩上場了,在和井闥山的那場比賽中用到的打法,今天終於又能再用了,看你的表現了!」

  一石驚起千層浪,不僅東堂振奮起了精神,就連場內場外都有不少人後背汗毛直立地看了過來。

  終於要再次出現了嗎?那個征服了王者井闥山的極致加速流三二傳打法!

  伏黑恨不得立刻、馬上把虎杖的那張破嘴給縫上!

  只要是湊過他們爆冷打贏井闥山那場比賽的熱鬧,誰不知道他們最後場上有著三個能隨時調轉職能的二傳手,誰不知道他們靠速度和耐力拼贏了井闥山。

  本來,換上加茂前輩已經夠惹眼了,偏偏虎杖那個笨蛋還在這節骨眼上用大喇叭吼出來,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打得什麼算盤似的。

  伏黑的白眼和狗卷幽怨的眼神剛送到虎杖身上,他們身後就有一個更響亮的聲音吼了出來。

  「喔!就是那個戰勝了王者的必勝絕招嗎?」

  澤村也是聽虎杖講起過他們戰勝井闥山的壯舉的,剛剛又在看台上聽了幾耳朵觀眾們對高專的討論,心裡已經熟練地把井闥山和巨摩大畫上了等號,清楚了井闥山在高排中的地位。

  他手裡揮舞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從熊貓那搶來的指揮應援團的小紅旗,板著臉嚴肅的表情中多了幾分欣賞,「甲子園中無弱旅,這句話放到春高也是一樣的。不錯,你們能認真對待春高的每一支隊伍,拿出戰勝王牌的經驗與決心,這樣的你們不勝利,還有誰配贏得勝利!」

  伏黑痛苦扶額。

  這又是個拉得一手好仇恨的。澤村這話說出來,沒看到對面千石商的人眼睛都綠了嗎?!我真是謝謝你呀。

  「可惡,那個大嗓門竟然說我們不配贏!」當即就有名千石商的隊員擼起了袖子,眼神不善地瞪著高專的隊員們了。

  隊長藤田磨了磨後槽牙,氣憤道:「拿出真本事來,讓他們好好看看我們配不配!」

  「沒錯,上!」

  得益於澤村的一番話,場上原本有些沉悶的氣氛一掃而空,呼吸進胸腔的每一口空氣都帶著濃重的火藥味。

  東堂最不爽別人瞪著他了,接收到對手不善的目光後,他當即就用更凶狠的眼神掃過去,嚇退好幾個膽小的。

  主裁判眼見雙方選手針尖對麥芒,都快用眼神干上架了,趕緊朝千石商發球的主攻手示意了一下,吹響了比賽繼續的哨子。

  加茂想著對手還不熟悉他的進攻節奏,便立刻背著手朝身後打手勢主動要球。

  乙骨和伏黑都收到了他的暗號,兩人想了想,很快就同意了他的請求。

  砰!

  高專在接起發球後的一秒鐘,球就從加茂的手中飛快射出,直擊千石商後場主攻手和接應之間的空隙。

  如他所料,千石商沒有他打副攻位置的資料,不清楚他快攻的速度能到什麼程度,因此在有所防備的情況下也沒能趕上攔網。

  而且,加茂還十分謹慎,這一球選擇的是離球網稍遠的開網攻,為的就是萬一對手攔網反應夠快,他也能有機會調整球路將球扣出去,不浪費進攻機會。

  他是使弓箭的,對各種路線的直線進攻把控都很准,又細致地考慮到對手的反應,哪有不得分的道理。

  16:15,分差縮小到一分,摩拳擦掌的東堂轉到前排四號位,由機械丸發球。

  不管是場上的千石商隊員們,還是看台上的觀眾們,大家都緊張地咽了口唾沫,等待著高專接下來幾球的動向。

  來了,在高專換上三二傳陣容後,王牌轉到前排最強的輪次。而且,下一輪那個和王牌配合無比默契的副攻手轉上來後,他們倆還有組合技能!

  這是高專最難對付的幾輪,這也是場館內不少人的共識。

  野薔薇注意到身旁的觀眾,頻頻朝高專男生們所在的場地投去目光,一分鐘前甚至緊張地雙手交叉抖起了腳,她撇了撇嘴干脆站起來,朝自家應援團方陣走去。

  算了,看在他們正處在比賽的關鍵關頭的份上,我就過去幫他們加加油吧。

  哨聲響,機械丸順利將球發出。

  千石商這球打的是四號位平拉開,副攻手在中間晃了一下為千鶴掩護,但沒騙到乙骨和加茂,兩人迅速起跳將千鶴的扣球攔回。

  身後的接應反應夠快把球救了起來,千石商再得一次進攻機會,這次打後三進攻,但副攻手又在前面替主攻手遮掩了一下,讓東堂和乙骨的聯防出現了一道缺口,讓對手抓住這個小缺口把球打了過來。

  不過伏黑一直都在身後走位,及時堵上了這個缺口。

  接球時,他想到這輪前排的三個人都是打進攻的一把好手,他便賭了一把,直接傳球道:「乙骨前輩!」

  乙骨瞬間懂了他的意思,單腳起跳將飛到手邊的球扣對面扣了過去,千石商來不及反應,任由著球落地。

  16:16,追平了!

  「這個機會抓的好!」虎杖興奮地和身旁的順平擊掌慶祝,迫切的想扣上一球,可惜,下一球還是機械丸發球,還沒到他上場的輪次。

  千石商的隊長藤田嘴裡發苦,心裡有說不出的憂愁。

  高專的進攻本就變化多端,現在又換上個能進攻更能組織進攻的加茂,他們更像滑不留手的泥鰍了。

  「沒關系,下一球繼續傳給我。」一張張緊繃的臉中,倒是千鶴還傻呵呵地笑著,「只要你們相信我,我就會得分的。」他堅定道。

  隊友們心間暖暖的,笑著拍他的結實的後背,「你是我們的王牌,當然得拿出全部的力氣和手段來!不過,我們作為你的隊友,怎麼會讓你孤軍奮戰呢,你就瞧好了吧!」

  下一球,千石商的一傳接得非常漂亮,副攻手直接在二傳手身邊起跳想配合打快攻,東堂和乙骨靠在一起准備攔網,起跳托球的二傳手卻身體一扭,觸球的手腕也跟著一轉,將球撥過球網。

  東堂反應快,立刻轉身伸手墊了一下,球飛回網口,被千鶴補扣落地,17:16,千石商破發。

  站位轉動,加茂和狗卷交換下場,興奮的虎杖回到場上來到前排四號位。

  千石商高興於加茂下場,高專又變成了他們熟悉的雙二傳陣容的同時,也頭疼於虎杖的回歸。虎杖和東堂這對討論度很高的摯友搭檔,他們默契無間的攻手或副攻手快球配合,千石商在第一局已經領教過了。

  一個主攻手/副攻手能給出精准度不亞於二傳手的快球配合,雖然此操作僅限於這兩兄弟,但也讓人震驚不已了好嗎。要是誰都能像他們一樣,比賽還用打?這找誰說理去呀。

  趁著對手的關注點都在興奮不已的摯友組身上,在對面抓後排的伏黑發球,按死他托球的可能後,乙骨回敬千石商的二傳手,用二次進攻搶下一分。

  下一球,千石商打背飛,甩開攔網後嘗試用單腳起跳搶時間拼速度,抓到高專防守的空擋,被乙骨的側身將球防起。

  拿到反攻機會,伏黑在東堂的眼神威逼中不得已將球傳給他,東堂豪邁一擊,擊碎千石商的雙人攔網,打手出界不太滿意的拿下一分。

  局勢反轉,17:18,高專領先了。

  被高專連得兩分將比分反超,千石商隊員們被場邊急得頭發都豎起來的自家監督痛罵一頓後都冷靜了下來,擺出架勢和高專拉扯,並在幾個回合後敏銳地抓住機會,將那顆在網口纏綿許久的球扣到高專的後排,撐過了高專最強的輪次。

  隨後,雙方就保持你一分我一分節奏又過了一輪,直到22:23,機械丸再次轉到一號發球位。

  接起高專的發球後,最後時刻千石商還是選擇相信王牌,千鶴接球開網強攻,球在高專攔網三人的指尖彈了一下後遠遠地朝後飛了過去。

  伏黑快步向後魚躍將球救回,加茂將球給到東堂,東堂大力扣殺,球一頭撞到自由人懷裡,翻過中線後朝著高專這邊的界外下墜。

  千石商的二傳手從邊線外的球網下方快速鑽了過去,將球救回,千石商無功而返,再拿到反攻機會的乙骨起跳扣殺,又被對面的自由人救起。

  這次,千石商換了策略,強攻換吊球,高專在網前廢了一番功夫才驚險地將球救起,但同時也失去了進攻的機會。千鶴再接球打中線,狗卷成了高專堅不可摧的防御底線。

  加茂掃了眼對手的防守站位,將球朝四號位托了過去,前衝起跳的東堂盯著那顆落後自己一個身位的球,眼神中透漏著不滿。

  千石商的攔網都被東堂氣勢很足的起跳給唬住,跟著跳了起來,這時候蟄伏許久的伏黑從東堂高大的身影後殺出,頂著東堂不悅的目光用力將球扣下。

  咚!

  球穩穩落地,22:24,高專拿到局點!

  這一球酣暢淋漓,兩隊寸毫不讓打得花光四濺,觀眾們也看得過癮,腎上腺激素瘋狂分泌。

  跑去看別人比賽的女生們,不知道什麼時候都坐回了自家的應援席,一個個把助威棒揮得虎虎生風,看得旁邊的觀眾不寒而栗。

  比賽已經臨近終局,不甘心領先了大半好局卻輸了的千石商,他們轉變思路,讓副攻手和千鶴都佯攻騙高專攔網,二傳手則短背傳和後排的主攻手打後三進攻。

  攻手避開東堂和乙骨的雙人攔網,將球斜著扣到左側邊線處,鎮守此處的狗卷摔在地上將球墊了起來,但因為球速太快,球朝界外飛了出去。

  旁邊的伏黑衝了出來,他徑直衝進隔壁還沒來得及發球的球場,從慌忙躲避的別的球隊的隊員中將球反手拋了回來。

  也許是運氣站在了高專這邊,球拋回來的位置剛好就在網口上方,千石商的隊員自然是想把球攔回高專的半場,但被高高跳起的乙骨搶先一步死死將球按下。

  最終,球落在了三米線內,22:25,高專戰勝千石商,贏得春高第二戰的勝利!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5-10 14:16

第276章 熟悉的場景重現

  春高第二個比賽日,隨著最後一場比賽結束,男女組各自的16強都已決出,這32支隊伍,將在剩下的三天裡繼續朝著頂峰攀登。

  當然了,在前進的道路上,還有個艱難的魔鬼第三天在等著他們呢。

  連續兩日的比賽,身為體力怪的虎杖並沒有感覺到太多疲勞,他甚至在吃過晚飯洗澡前叫上伏黑一起出去夜跑。

  原本虎杖是想叫上順平和他們一起去的,但順平說晚上買些禮物帶回去給媽媽,跟著野薔薇她們吃完飯早早出門去了。

  伏黑一開始也不想跟著虎杖出去浪費時間,今天比賽的時候有幾球他感覺自己處理的不好,還想晚上獨自練會。

  但他們說話的時候被五條悟聽到了,作為一名關心學生身心健康的好老師,五條監督當即就命虎杖夜跑的時候務必帶上伏黑,帶他出去多轉幾圈放放風,別把一個好好的孩子給悶壞了。

  伏黑對某人放風的錯誤用詞嗤之以鼻,但胳膊拗不過大腿,最後還是被虎杖強拽著出來了。

  一月東京的晚上,寒風凜凜,風會找尋衣服上的每一道縫隙鑽進來,凍得你直哆嗦。

  「這麼冷的晚上,干嘛想不開出來跑步吃風?」雖然伏黑跟著虎杖跑了一段路,身體總算暖了過來,不用再縮著脖子了,但依舊無法阻擋伏黑的吐槽。

  完全不受冷風攻擊的虎杖轉過身來,和伏黑面對面背對著慢跑,「晚上跑幾圈有利於睡眠,跑完回去洗個熱水澡倒下就能睡了!」

  聽了這話,伏黑想起了寵物節目裡提到過的,白天多帶寵物出去玩鬧消耗完它們的體力,晚上它們就不那麼鬧騰了,主人也就能睡個好覺了。他覺得虎杖的行為,和養寵物有異曲同工之妙。

  當然了,為了維護他們之間的友誼,這話伏黑咽進了肚子裡沒說出來。

  兩人聊著天又跑了一段路,跑到一個岔路口的時候,伏黑抹了把額頭上冒出來的汗,說道:「就到這吧,回去了,明天的對手很……」

  他的話還沒說完呢,身後一道身影飛快地朝他撞了過來,並在將他撞開後沒有減速,繼續朝著前方岔路口狂奔而去。

  「伏黑!你沒事吧?」虎杖一把扶住差點摔倒的伏黑,怒視著遠去的背影喊道:「喂!你跑步怎麼也不看著點人!」

  兩人剛站穩,從他們身後又傳來一個急匆匆的聲音,「抓小偷!快幫忙抓小偷!前面兩位朋友,那個人是小偷,快幫忙抓住他!」

  虎杖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他扭頭一看,飛快倒騰著胳膊衝他們大喊的日向,和沉默埋頭狂奔的影山正朝他們衝過來呢,定睛細看,兩人身後還墜著一個苦著臉死命蹬著自行車追趕的月島。

  這也是一對放風的,伏黑還有功夫瞎想。

  看日向和影山的穿著,兩人似乎也是出來夜跑的。他們跑的快極了,像陣風,任憑月島在後面將自行車腳踏踩出殘影來了,都沒能追上兩人,距離一點點被拉開。

  日向認出是虎杖和伏黑,他就像看見了救星,隔著老遠指著已經闖過岔路口逃逸的小偷大喊道:「虎杖,伏黑,快抓住那個小偷!」

  在聽清小偷這個詞後,虎杖已經飛也似地竄了出去。

  他靈活地避開岔路口走過的幾個行人,又在追上來的烏野三人的震驚中跳躍避開急剎車撞過來的汽車,手撐著汽車車蓋一個漂亮的翻身落地,在飽受驚嚇的司機的怒罵聲中,朝著逐漸遠去的小偷背影追了過去。

  烏野放風三人組看的目瞪口呆,良久,還喘著粗氣的月島才神色復雜地看向伏黑,道:「你們學校平時還……練武術?」

  這麼危險又復雜的動作,虎杖到底是怎麼做出來的呀?最關鍵的是,看他的表情完全是游刃有余,沒有一丁點正常人遇到危險的後怕!

  日向和影山也直勾勾地盯著伏黑,瞪大了一雙沒見過世面的眼睛,等著伏黑的解釋。

  伏黑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忽悠……啊不解釋。他現在說虎杖喜歡看JackyChen的功夫電影,私底下偷偷模仿著學了幾招還來得及嗎?

  再說虎杖那邊,他追著小偷又跑了一兩百米後,小偷眼見他就要追上自己了,腳下一拐,殺進了右手邊那條人流較少的路,打算拐進居民區繞暈虎杖,再趁機溜走。

  誰知,他臉上陰險的笑還沒來得及收回去,剛拐彎繞到右邊那條路,迎面就撞上一個高了他一個個頭的身影,頭暈眼花的倒在了地上。

  虎杖一見立刻指著他喊道:「快抓住他,他是小偷!」

  被撞了個趔趄的大高個愣了一下,條件反射的一腳將想要爬起來的小偷踹倒在地,然後俯身按住小偷,將他的兩條胳膊牢牢鉗制住,這才搶過小偷手裡抓著的那個棕色皮質女士挎包,看向虎杖說道:「被搶的是……嗯?虎杖,怎麼是你?」

  又是一個熟悉的聲音。

  虎杖震驚地抬頭看去,才發現惡狠狠地踩著小偷後背的人,正是老熟人黑尾,他身後還站著個平靜地啃蘋果派的研磨。

  「虎杖在前面呢,小偷好像抓住了!」日向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很快,第一波追小偷的人也到達了現場。

  風呼嘯著從兩撥人中間吹過,除了中間被黑尾踩在腳底的小偷哎呦呦地叫喚著,兩撥人面面相覷都不說話,氣氛詭異極了。

  黑尾低頭看了看腳下嘗試掙扎的小偷,又抬頭看了眼瞪圓了眼睛的虎杖和難為情避開視線的伏黑,他緩緩笑道:「哎呦,這一幕……好像挺熟悉的。」

  研磨啃了口蘋果派腹誹道:可不眼熟嗎,他和小黑與虎杖他們的第一次見面,就是抓小偷。

  他又復雜地瞥了眼身前的黑尾。而且……小黑現在踩著小偷的動作,怎麼看都很像當初的野薔薇。

  熟悉?

  月島直覺這裡面有故事,但他還記掛著虎杖在路口那驚險刺激堪比拍電影的急停翻越,沒工夫多想,至於日向和影山,這兩個單細胞生物根本沒想到這些。

  「研磨,黑尾前輩,你們怎麼在這?」日向驚喜地和兩人打了聲招呼,這才彎腰盯著地上疼得嘶哈哈的小偷,道:「黑尾前輩,是你抓住了小偷嗎?好厲害!」

  「是呀。」黑尾優雅地理了理衣服,笑道:「正好撞到我手邊了,我就順手幫個忙。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輕輕松松就把人給按住了。」

  「上次?」日向終於聽出不對勁來,「黑尾前輩你以前還抓過一次小偷?」

  黑尾笑著掃了眼伏黑和虎杖,「這你就要問他們兩個了。」

  對上日向和影山好奇的目光,虎杖就把幾人的初見經歷說了一遍,聽得兩個單細胞生物連連驚嘆。

  在他們訴說的過程中,被偷了包的阿姨帶著警察姍姍來遲。

  眾人跟著警察回去簡單做了個筆錄,期間,橫穿馬路差點被車撞到的虎杖,更是被警察叔叔嚴肅地批評了十幾分鐘,但念在他事出有因是見義勇為,又有伏黑和月島兩個看著就很乖巧懂事的幫忙說情做保證,一群小伙子很快就被放了出來。

  再次看到漆黑的夜空,一群人都有種劫後余生的疲憊感,研磨更是早早的蔫了下去,感覺那個蘋果派白吃了。

  「前天那個時間點,我要是沒從門口經過就好了。」受虎杖牽連,聽了警察一通教訓的月島還在獨自懊悔著。

  如果那天他沒有從門口經過,就不會遇見煩惱的緣下前輩,就不會被緣下前輩拜托看著日向和影山,就不會一連好幾天被迫「帶孩子」,就不會在今天遇到抓小偷的虎杖和伏黑,就不會被帶回警局聽一通教訓了。

  幾步外,他的兩個看護對像根本沒有感受到他的痛苦與煩惱,剛手舞足蹈的向虎杖表達完他們看到虎杖那個帥氣的單手撐過車動作的驚喜,打聽他們有沒有學成的可能,甚至還提前為誰能先學會這招暗自較起了勁。

  沐浴在欽佩目光中的虎杖有些飄飄然,他剛准備給兩人露一手,看得著急的伏黑和研磨就先後劇烈地咳嗽了起來,生怕他一衝動暴露了不該暴露的東西。

  鑒於兩人的咳嗽聲太明顯,月島奇怪地看了眼裝作若無其事的伏黑,黑尾也皺眉看著研磨道:「怎麼了,吹冷風感冒了嗎?讓你出門的時候多穿件衣服了。」

  說著嘴裡嘀咕著明天要跟烏野決一死戰,身體一定要保護好等話,推著研磨的後背就打算帶人回去。

  研磨復雜地看了眼黑尾的後腦勺,我還不是為了你著想,你也不想再挨一手刀暈過去吧?


第277章 魔鬼第三天的對手們

  在伏黑和研磨各自擔心之際,正熟練的小學生吵架的日向和影山忽地看了過來,只把准備帶著研磨回去的黑尾看得後脊背發涼。

  「明天!」日向盯著研磨鏗鏘道。

  影山也盯著黑尾補充道:「垃圾場之戰。」

  正滿頭霧水的虎杖想起來明天的第一場比賽,就是烏野和音駒這對「宿敵」時隔多年在春高的再相逢。

  他笑道:「合宿的時候,你們就在期待著能摘春高相遇圓夢,這下子真的夢想成真了,恭喜你們呀!」

  伏黑的嘴張合了一下,心想相逢是好,但比賽結束後注定會有一個離開春高,說恭喜不太好吧?

  但他見兩個烏野的和兩個音駒的都滿臉的興奮,恨不得下一秒比賽就開始,一刻都等不了的樣子,也就沒把話說不來。

  不過,有了這四人的襯托,就顯得面無表情的月島有些格格不入了。

  或許是伏黑的眼神沒怎麼掩飾很好解讀,月島聳聳肩,平靜道:「我才不像這兩個單細胞生物,動不動就興奮得上躥下跳。反正不管對手是誰,比賽都一樣要打,有什麼區別?打贏就是了。」

  黑尾懶洋洋笑道:「這麼自信贏的會是你們烏野?」

  「我們一定會贏!」日向搶答道。

  影山跟著點頭,「我們會一直走下去,即便對手是你們。」

  研磨盯著日向看了許久,認真道:「翔陽,這次好好分出個勝負吧。」

  日向咧嘴一笑:「嗯!」

  「對了。」互相放完狠話,黑尾忽然刁鑽矛頭看向虎杖和伏黑,「我記得你們明天第一場比賽的對手,是狢阪吧?」

  伏黑點頭。

  「他們可不是好對付的。」黑尾輕笑出聲,表情聲音裡都是明顯的看熱鬧不嫌事大。

  影山:「我記得他們的王牌,是全國三大王牌之一。」

  「桐生八,那可是個和佐久早一樣麻煩的家伙。」黑尾揚起笑容道,「那家伙是個怪胎,什麼爛球都能打,別指望能憑攔網封鎖住他。」

  日向:「這麼看來,明天你們的情況更危險啊!」

  月島習慣性冷嘲道:「你替人家擔心什麼,他們可是打敗了井闥山擠進春高的黑馬,優勝隊伍都能斬落下馬,還能怕狢阪?」

  黑尾聽出他話裡還帶著被連累聽了警察一通訓誡的不悅,現在處於無差別攻擊狀態。

  他笑道:「別光顧著說別人呀,你們烏野不也是斬落擁有全國三大王牌之一的白鳥澤嗎,今天更是豪邁地打贏了本屆冠軍最有利的爭奪者稻荷崎,現在的你們可是炙手可熱,備受期待呢。」

  虎杖的情商再低,也聽出了異常。他湊到伏黑耳邊小聲道:「他們是不是在互嗆?總感覺氣氛越來越緊張了……」

  伏黑打了個撤退的手勢,和虎杖一起轉身,道:「天色不早了,明天還有兩場比賽呢,我們先回去休息了。明天見。」說完光速撤退,不給幾人任何反應的機會。

  互嗆的幾人看著越來越遠的兩人身影,面面相覷。一月的寒風呼啦從幾人中間穿過,冷得月島和研磨同時縮了縮脖子。

  天色已晚,反正明天的比賽才是關鍵,不急於一時,便各自回家。

  快走到民宿時,日向猛地一拍腦袋,懊悔道:「虎杖還沒答應教我們武術呢!」

  經提醒,影山也想起剛才被打岔,直到他們各自分開,虎杖都沒明確說會不會教他們那招能在人流和車流中帥氣躲避的絕招。

  「學了又能怎樣,能讓你們比賽的時候蹦的更高?」一腳踏進民宿大門,卸掉身上帶孩子重擔的月島一身輕松,熟練地挑眉勾起嘴角對兩人展開了嘲諷。

  日向和影山異口同聲道:「因為帥呀!」

  月島:「……」

  「果然是單細胞生物!」他低低地罵了一聲,加快腳步走了進去,生怕自己和兩人呆久了,也沾染到了單細胞生物的蠢勁。

  積攢了兩天的疲勞,終於在第三天早上醒來後幾種爆發了。

  每個人起來後,或多或少都會感覺手腳發酸,動起來比以往沉了幾分。就連昨晚活蹦亂跳主動出去夜跑的虎杖,也感覺雙腳有點沉。這種情況下,偏偏今天又安排了兩場比賽,著實要了命。

  吃早飯的時候,虎杖在餐廳見到了哈切連連,雙眼下掛著兩團明顯烏青的脹相。他是昨晚後半夜到的,才躺下不到三小時,天就亮了。

  本來,心心念念著弟弟比賽的他,連續加班好幾天,提前半天完成了任務,想著能早點過來陪虎杖練習的。

  結果春高第一天,五條悟從倉持那得知他老家有棟廢棄大樓有異樣後,他找伊地知問了下,發現脹相剛好在附近出任務,便把這個臨時任務派給了他,讓他順手解決了。

  被通知加班的脹相,當時殺了五條悟的心都有了。

  他忍了又忍,最後還是看在某人是自家弟弟最敬愛的老師的份上,冷心冷面地趕到千葉,完成了那個該死的臨時指派。

  因為臨時通知加班的濃重怨氣,盤踞在那棟廢棄大樓的咒靈遭受了一番慘無人道的折磨,才含恨消失於天地。

  這件事告訴我們,千萬不要招惹社畜!尤其是被迫加班的社畜!

  話題扯遠了,讓我們回到今天的比賽上。

  今天要進行的是十六進八,以及八進四兩輪重要比賽。能留到春高第三天的隊伍,各個都是其中的佼佼者,每場比賽都絕對精彩,其中,男子組這邊又以高專對戰狢阪、烏野對戰音駒這兩場比賽最受關注。

  高專有斬落王者井闥山的赫赫威名,今天的對手狢阪,他們的王牌桐生八和佐久早一樣,是全國三大王牌之一,觀眾們自然好奇高專能否再接再厲,將狢阪也斬落馬下。

  而且,勝者下場比賽很可能對上狀態不錯的梟谷,那又是一場惡戰。

  烏野自不必多說,先是地方大會成功復仇青葉城西,再在決賽爆冷打敗擁有牛島的白鳥澤,搶下進春高的唯一名額。

  昨天,他們又在春高的二回戰中繼續延續奇跡,給了將目標鎖定在冠軍上的稻荷崎一記響亮的巴掌,讓他們罕見的首輪敗退回家。

  烏野如今的關注度,就連狢阪、梟谷這些老牌強隊都不能望其項背,是本屆春高進行到現在絕對的話題之王。

  得知今天的對手是奪冠種子隊伍後,脹相狠狠的替虎杖捏了把汗。臨出發前,他又從緊張不安的狀態中掙脫出來,變成了堅定不移的「會贏」黨,問就是有虎杖在,不可能會輸,把盲目的弟控角色演繹得格外生動。

  至於女子組這邊,高專的女生們今天上午的對手也很棘手,是今年IH的季軍星光學園,她們的二傳手,被評為高排女子組全國第一。

  據夏油傑收集到的情報來看,如果IH准決賽前她們的王牌沒有受傷,以她們的實力,對上新山女子還不知道誰勝誰負呢。

  真希她們不知道擁有全國第一二傳手的星光學園有多厲害,但她們和新山女子交過手,兩相對比,很容易就得出星光學園的陣容強度了。

  而且,緋椿的新山在昨天下午遇到時,還神神秘秘的跟她們說了一句「你們見過帶刀的二傳手嗎」,聽得眾人一頭霧水。

  這個疑問,一直到晚上回來聽了收集好情報的夏油傑解釋,眾人才知道,所謂的「帶刀二傳手」,是指這個叫日笠光希家伙,是個進攻欲望很強,遇到機會,扣球和主攻手一樣狠的怪人。

  得知這個消息的女生們……更興奮了!

  好久沒遇到這麼對她們胃口的對手了,讓她們早早就期待起這場比賽了。

  總之,無論是男生們還是女生們,從今天的第一場比賽開始,就是硬仗。

  當寂靜了一晚上的體育館再次活躍起人聲時,高專眾人迎著晨光踏進了球場。

  昨天,從看台上觀賽的觀眾們口中得知,今天的幾場比賽精彩程度不亞於決賽的*澤村,早早站到了看台最前排的位置,占據好最佳觀賽視角。

  幾個別的隊的選手,借著賽前上廁所的借口,偷偷摸摸的從懷裡摸出一支筆和一個小本子,一邊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一邊小聲地拜托澤村和跟著他一起過來的降谷幫他們簽名。

  開玩笑,自從他們在春高遇到了活的甲子園最佳投手澤村榮純以及威名赫赫的火球手降谷曉後,他們那些在棒球部的好兄弟們,不少都拜托他們幫忙要個簽名,為此又是花費重金,又是應下「割地」條款,為的就是早早拿到未來可能在職棒大放異彩的明日之星的簽名,等著意義和價值翻倍。

  在澤村和降谷簽名簽到手軟的時候,場上,高專第一場比賽的對手登場了。

  虎杖盯著那個身穿1號隊服的身影看了半晌,視線收回後轉到了身旁的東堂身上,然後他驚奇地發現,其他人和他做出了一樣的動作。

  狗卷:「金槍魚蛋黃醬!」

  乙骨看了看桐生八,又看了看東堂,哭笑不得道:「仔細一看,桐生他和東堂的確有幾分相似。」尤其是做出某些表情的時候。


第278章 圍繞第一球的八百個心眼子

  聽見隊友們說他和桐生八有些相像,東堂並沒有太大的感觸,此刻他更在意的是對方那被五條悟多次提醒強調的扣球力量。

  昨晚開賽前分析會的時候,五條悟又拿出了他獨特的讓大家對對手提高警惕的方法——視頻集錦。

  這一下午的功夫,他沒少翻狢阪的比賽視頻,也可能是從更早的時候就開始准備的,這段長達五分鐘的桐生八扣球集錦,被男生們來回看了好多次,那數百次力量感十足的扣球也在眾人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像。

  桐生八的扣球力量,和拿出百分百認真態度的東堂不相上下。這是看完視頻後大家的共同感受。

  作為隊友,東堂的扣球大家都沒少接,從剛開始沒幾個人能接好,到後來人人都能利用好自身優勢穩穩的把球接起來,眾人經歷了好一番磨煉,那段時間東堂那張洋洋自得的臉他們都看吐了。

  更何況,除了與東堂不相上下的扣球力量外,桐生八還是個葷素不忌、什麼惡球都能扣的怪胎,還得了個「扣惡球的桐生」的名頭。

  單不怎麼依賴二傳手的能力這點,就已經能讓這位躋身全國三大王牌之一的明星選手擁有更廣闊的未來了。

  而且,不僅僅是桐生八這位聚集了諸多關注的明星選手,狢阪的其他選手也不容小覷。

  就說他們先發的兩名副攻手雲南和猯望,都是身高190CM的大高個,和自家這邊最高的東堂一樣。面對這對狢阪雙塔,東堂才體會到沒多久的超手進攻樂趣,自然是不會在這場比賽出現了。

  「和幾位攻手比起來,他們的二傳手顯得有些普通呢。」虎杖忽然感嘆了起來,「『扣惡球的桐生』,我想,桐生八他自己應該也不想有個這樣的稱呼吧。如果二傳手的托球能更穩定點的話,或許他的進攻打起來也能更輕松了。你說是不是,伏黑?」

  伏黑可不這麼認為。

  「你的拉杆進攻,也是乙骨前輩和我托球不到位的結果嗎?」他反問道。

  「當然不是!」虎杖毫不猶豫地搖頭,「那是我根據對手的反應,及時做出的調……」

  他忽地停了下來,思索幾秒後合掌一拍,像發現了什麼驚天大秘密,「伏黑,你的意思是,他們二傳手的各種看似不到位的托球,都是他和桐生八默契配合的結果!為了就是打對手一個措手不及,讓對手以為他們托球出現配合失誤,讓他們的攔網松懈!」

  那倒不至於……伏黑暗嘆。

  他道:「誰會在托球的時候故意出錯呀。我的意思是,那個叫臼利的二傳手,他的能力在諸多二傳手中或許是不太突出,畢竟集錦中好些給高了或低了的球是事實,如果不是桐生八出色的個人實力,那必定是失分。」

  「可這樣一個不夠穩定的二傳手,為什麼狢阪還要把他放在正選的位置呢?要知道,狢阪可不是我們這種陣容深度不夠厚的新隊伍,他們是連續9年第30次打進全國大賽的地區一霸,更是IH的四強,這樣的隊伍,吸引幾個天賦不錯的二傳手輕輕松松。」

  「即是這樣,這背後必定有原因。」聽了許久的乙骨開口說道,「我昨晚也找素材看了兩場狢阪的比賽,他們的二傳手在托球上和影山、研磨他們比起來是不夠穩定,但他和隊友們相處很融洽,接球的基本功也非常扎實,不少托球失誤被攔網攔回來的球,他都能拼命救起來,給自己和隊友們補救的機會。」

  「沒有十全十美的隊友,只有綜合考慮最合適的。我想,這就是他還安穩呆在先發陣容中的原因。」

  不僅僅如此,或許還有別的原因。

  昨晚同樣看了幾場狢阪比賽的伏黑暗暗心想。他隔著球網,看著臼利滿那張燦爛的笑臉,總感覺他並不是這麼單純的人。

  在簽完名後重新撿起應援重任的澤村洪亮的加油聲中,高專對戰狢阪的比賽正式開始。

  第一局由狢阪先發球,發球的人,正是剛被伏黑他們討論的二傳手臼利滿。

  狢阪的先發站位,是二傳手在一號位發球的常規站位,而最值得警惕的桐生八目前站在後排的五號位,只要站位轉動一下,他就上到了前排,接下來的三輪就是他的天下了。

  作為應對辦法,高專今天的首輪站位也有極大的調整。

  通常從後排開局的乙骨被調到了前排四號位,東堂緊跟在他身側,站位輪換後,他在前排的輪次剛好和桐生八重合。

  其中桐生八剛轉到四號位、進攻欲望最強的一輪,又同時有著東堂和秤金次兩個認真起來不得了的家伙攔著,還有可靠的乙骨擔任攔網指揮大腦,是五條悟精心調整,為桐生八布下的歡迎儀式。

  感受著五條監督的信任,東堂滿意極了,早早規劃著怎樣讓桐生八成為第二個倒在自己腳下的全國三大王牌。

  至於秤金次嘛,他就不太滿意了。

  誰不想挫挫有著「全國三大王牌」之一稱號的桐生八的銳氣,憑什麼自己這個正兒八經的副攻手、攔網的主力,會和桐生八錯開,只遇上一輪,而東堂葵那個沒腦子的傻大個能三輪全對上?

  聽到傻大個這個詞,東堂差點動手把秤金次揍得滿頭血花飛濺。

  面對他的質疑,五條監督也振振有詞:「誰讓你比賽的時候動不動就沒激情,不好好出力?想要前排的三輪都和桐生八對上?行呀,第一局你給我好好打,表現的不錯,第二局我就調整站位,讓你跟他對上!」

  所到底,還是秤金次上一場比賽沒體驗到激情消極怠工的結果。

  得了五條悟的承諾,秤金次暫時鳴金收兵,摩拳擦掌地准備大干一場,而東堂又不太滿意了。

  要知道,他的站位可是和秤金次隔了兩個位置,秤金次如願三輪都和桐生八對上了,那只有一輪面對面交鋒的人,不就變成他了嗎!

  在東堂和秤金次這對老對手,為了誰能搶下第二輪和桐生八正面交鋒機會而暗中較勁的時候,只有伏黑看穿了偷偷掩飾笑意的五條悟背後打的什麼壞主意。

  要知道,五條悟答應秤金次的,可是「第二局我調整站位,讓你和他對上」,至於具體正面對上幾輪嘛,人家可沒說!

  狢阪是支發球很厲害的隊伍,臼利的發球就是從對角位置飛來,針對伏黑的。

  這一球看起來似乎是為了讓伏黑來接球,從而逼迫前排的乙骨來接手二傳,削減高專前排進攻點的。

  畢竟現在誰都知道,高專是支獨特的隊伍,能打二傳位置的人,先發裡固定有兩個,能讓前排時刻保持三點攻的優勢。想要破解他們的這種優勢,追發後排的二傳,似乎是最簡單有效的辦法。

  但臼利的發球落點似乎計算有誤,落在了狗卷和伏黑之間的位置,兩相比較,自然是狗卷來接球最好了。

  狗卷穩穩地將一傳送到前插到前排三號位的伏黑頭頂。

  看著逐漸下落的排球,伏黑的大腦正在進行著一場頭腦風暴。

  都說狢阪是支發球很不錯的隊伍,但臼利剛才的發球,似乎和他預想中的出現了細微的偏差。

  不過,這也有理由解釋,誰都知道,臼利是個托球不太穩定的二傳手,和桐生八配合的托球他都能給的不到位,發球出現細微的偏差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嗎。

  可是,發球和托球不一樣。

  托球是在時刻運動變化過程中做出的反應,托球質量受到一傳、二傳手自身站位以及攻手跑動起跳的關聯影響,不可能球球都完美無瑕。

  而發球,從主裁判吹哨起,可是給足了八秒鐘的准備時間,場上也沒有任何人對你進行干擾,只需要好好地把球發出來就行了。

  如果狢阪真像大家說的那樣,是支發球很厲害的隊伍,那麼經常發球的臼利出現這麼明顯的失誤就不應該,尤其是還在失誤後露出那麼明顯的懊悔表情……

  關鍵是那個懊悔的表情,緊張表現得是不是過於明顯了?

  伏黑又想到昨晚自己看狢阪比賽視頻時的小發現。

  剛才,臼利的發球看起來似乎是想針對自己的,順利的話,就能讓乙骨前輩來托球了,那麼前排打進攻的人就剩下機械丸和秤前輩。

  可是,因為一點位置偏差,發球讓狗卷前輩接了起來,自己能繼續托球,乙骨前輩也能繼續參與前排的進攻。

  那麼,他身為二傳手,在知道對手會針對機械丸和秤前輩重點盯防的情況下,本該不在進攻考慮範圍內的乙骨前輩豈不成了受到攔網照顧最少的人?如果把球給到乙骨前輩,得分的可能性豈不是很大?

  這應該就是臼利滿的想法吧,伏黑猜測道。

  「機械丸!」

  想到這裡,他毫不猶豫地背傳,把球送到右邊線的機械丸手邊。隨時做好准備的機械丸用力扣擊,接應蝦夷田和副攻手雲南動作迅速地擋了上來。

  好快的攔網速度!

  機械丸一邊感嘆著一邊看著球砸到靠邊的蝦夷田手上彈飛出去,第一球打手出界,高專拿到第一分!

  賭對了!伏黑小幅度的拉弓慶祝,狂跳的心漸漸平穩了下來。

  看狢阪的攔網動作,他們果然打的果然是布局抓乙骨前輩攔網的心思!

  如果讓他們的計劃得逞了,開局這結結實實的攔網得分必定會給大家留下深刻的印像,讓他們忌憚狢阪精確無誤又毫無死角的攔網,後面再對上對面的攔網,他們想要突破打出氣勢,就得付出成倍的努力才有可能。

  與此同時,球網的另一邊,臼利可惜地搖著頭,「哎呀,計劃沒成功呢。得趕緊想想其他辦法才行。」說著,一邊按照站位走到六號位,一邊臉上露出迷之微笑,看得隊友們齊齊打了個冷顫。

  蝦夷田吐槽道:「開始了,臼利又開始一邊露出天真燦爛的笑容,一邊打著壞主意了。他就是個活潑的腹黑嘛。」


第279章 強強對決

  這邊,伏黑言簡意賅的把自己的發現同步給了隊友們。

  得知對面那個笑起來陽光開朗的二傳手,切開一看竟是個滿肚子壞水,心肝全黑了的狡猾狐狸,男生們皆是一怔,立馬把對他們的提防提高了三分。

  不過,男生們並沒有過多地把注意力放到臼利身上,一來站位輪轉後輪到高專發球了,二來,最危險的家伙——桐生八,他轉到前排四號位來了。

  昨晚討論的時候,五條悟就重點提到狢阪是支極看重王牌的隊伍,尤其是這個王牌還賊能得分的情況下,隊友會頻頻把球給到桐生八。

  尤其是他剛從後排轉到前面的輪次,他的進攻欲望會格外強烈。雖然不知道第一局他的第一個前排輪次,有所戒備的二傳手會不會把球給到他,但右邊線的網口是高專重點盯防的位置。

  「來了!毛茸茸看著很可愛,但一口鋒利的牙齒同樣厲害的貉要亮出他們的武器了!」

  澤村不愧是短短兩天就能榮獲春高第一屆大眾評選「外場最佳評論員」稱號的男人,短短幾分鐘功夫,他就從狢阪的校名中獲得靈感,飛快地幫人家想好了外號,還大大咧咧地當著現場直播鏡頭的面喊了出來。

  原本分發給應援團指揮的塑料擴音筒,放在他身後的椅子上寂寞地吃灰,他雙手揮舞著助威棒聲音洪亮如鐘:

  「虎杖!伏黑!你們不要害怕!現在是冬季,而貉是犬科動物裡唯一一種需要吃得肥嘟嘟後冬眠的!牙齒再厲害的貉吃胖了,冬眠了,也沒辦法打敗動物園裡的野獸大軍,衝呀!」

  「貉?冬眠?」虎杖滿頭問號。

  伏黑想了想,狢阪的狢,讀起來和動物的貉一樣。不過,野獸大軍又是怎麼回事?指的……是他們嗎?

  澤村幫忙起的外號,差點讓狢阪的隊員們閃了腰。

  其中較博學雜收的在腦子裡略微想了下跟浣熊長相類似的貉,當即就把腦袋搖成了撥浪鼓,說什麼都無法把他們威武高大的形像,和灰黑色皮毛胖嘟嘟、跑起來肚皮上的小肥肉都能晃三晃的貉關聯上。

  單說桐生八他那走出去能嚇哭小學生的長相,也和可愛的貉搭不上邊呀!

  因鐘愛白熊而格外喜歡看動物圖鑒的降谷,他不知道整天看少女漫的澤村是怎麼知道貉這種動物的。

  面對他的質問,澤村支支吾吾地說出了他偷偷翻過降谷的動物圖鑒的事,然後收獲一記斜眼。

  場上,沒等狢阪的隊員們消化完他們不知道渾身哪斤骨頭跟貉相似的噩耗,機械丸的發球就已經來了。

  如高專男生們猜測的那樣,狢阪進攻的第一球,二傳手臼利選擇交給了桐生八。

  「八!」

  有的人,力量在身體的每一個細胞裡奔流。桐生八跑動的姿勢很矯健,像林間跑動翻越的豹子,在高專前排的三人同時反應朝右邊線靠近攔網的同時,他高高地躍起,結實得手臂已經對准球揮出了。

  啪!

  球從乙骨和秤金次的手間凶狠地撞開,後面的伏黑向後抬手墊了一下,只這一下,他就感覺自己觸碰到球的右手像是被急速飛來的鉛球砸中一般,又沉又痛,讓他懷疑下一秒自己的手就要斷了。

  這就是位列全國三大主攻手的桐生八的扣球。

  賽前,男生們就已經知道桐生八不僅力量出眾,就連彈跳能力也很出色,這麼一個高度和力量同時擁有的家伙,偏偏他的球風格外強硬,完全不懼怕攔網,面對高專最強的一輪三人攔網,他也能憑借著自己的力量搶出一分來。

  「而且,桐生扣球的時候,身體比視頻裡向**斜的更明顯。」機械丸一邊說著一邊模仿著桐生八扣球的動作。

  東堂在他的動作上停留了幾秒鐘,「總感覺他扣球的動作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

  「是不是他學習了某位著名的國際選手的扣法,然後你又正好見過?」虎杖問道。

  「或許吧。」東堂輕聲說著,但心中的疑慮卻仍舊沒有消散,他忍不住又看了眼球網對面的桐生八,越看越覺得那小子對自己的胃口。

  狢阪得分場上站位輪轉後,他們的自由人下場,是副攻手發球,場上同時有兩名副攻手的輪次。

  高專有心想抓對手防守較弱的空擋,但狢阪可不會給他們機會。

  和很多副攻手發球不太在行的隊伍不同,雲南的發球威力還挺不錯的。

  都說狢阪重視體能訓練,把隊員們的下半身力量都鍛煉的很好,依高專來看,狢阪每個人的發球也絕對跟著體能訓練一起被狠抓過,不然練不出這一水的穩定發球。

  雲南追發球的對像,同樣是處在後排的伏黑。沒辦法,誰讓他是打破高專雙二傳打法的最速通道,同時又是後排三個接發球的人裡看起來最好欺負的一個。

  伏黑接起了一傳,自然不能再上前來二傳了。同時,考慮到狢阪攔網的速度,慎重起見,乙骨接過了托球的任務,將球送到了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向他散發著強烈扣球意願的東堂手邊。

  和桐生八一樣,東堂也是狢阪的重點盯防對像,受到了全方面的攔網照顧。

  一看他拿到球,副攻手猯望和桐生八就迅速攔了上來,躍至空中的零點幾秒視線交彙,東堂從桐生八的眼裡看到了絕不後退的決心,0.5秒後,他剛扣出去的球就被兩人舉高的手指絆了一下,接著減速向後飛去。

  有效攔網!

  球觸碰到指尖,身體被胳膊帶著向後仰的瞬間,桐生八就意識到,東堂是個和自己非常類似的力量型選手。

  有人討厭「照鏡子」,也有人欣喜於能在賽場上覓得知音。桐生八暫時不清楚東堂到底是不是那個知音,但他樂見於和東堂展開一場力量的對決。

  狢阪迅速組織起反攻。在這個接應和副攻手都在前排的三點攻輪次,二傳手臼利依舊選擇相信王牌,相信桐生八。

  就像要用桐生八一球球的重炮震懾住對手,在第一球被攔回救起後,反擊的第二球,臼利不死心的繼續送到桐生八手裡。

  高專三人攔網齊上陣,桐生八跳得格外高。這一球最終砸在了東堂的手上,然後啪的響亮一聲後,又快又高地彈飛出去。

  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下一秒屬於高專的看台上就傳來一聲音調極高的驚恐喊聲。

  「啊——」

  怎麼了!

  乍一聽這個有點耳熟但很奇怪的聲音,高專的男生們嚇得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他們立刻扭頭朝看台看過去,卻看見澤村緊緊抱著降谷的一條胳膊,臉色慘白地持續發出尖銳的喊聲,而被他抱著的降谷,高舉著的右手裡,正抓著一顆排球。

  很明顯,剛才彈飛出去的排球,「幸運」的朝著兩人飛去的。再加上桐生八扣球的力道極大,又急又猛彈飛出去的球有腦袋那麼大,直直地朝著面中砸來,任誰都會被嚇一跳。

  熊貓打量著兩人的表情,小心問道:「澤村,降谷,你們沒事吧?」說著把降谷手裡的排球接過扔下去。

  見好多人都被自己的聲音吸引了過來,自覺丟人的澤村用完就丟,連忙甩開降谷,擺出一副爾等凡人不可能輕易嚇到我澤村大人的模樣,好維持自己人前的甲子園優勝投手的臉面。

  努力憋著笑的虎杖收回視線,順便在心裡感嘆桐生八的力量真不錯,打手出界的球竟然可以飛到應援看台,幸虧澤村躲得快沒砸到人。

  一連兩球都是桐生八得分,一時間他風頭無兩,看台上的觀眾們都在討論著他和狢阪,就顯得高專被壓著打沒什麼本事了。這樣可不行。

  「球!」

  「乙骨前輩,給我球!」

  東堂和虎杖一前一後地朝乙骨要球,同時,後排的機械丸和伏黑也在隨時尋找打後排進攻的機會。

  乙骨快速瞄了眼對面的防守站位,朝四號位傳去的球中途停在了虎杖的身前。

  接應蝦夷田和副攻手猯望一左一右朝虎杖正面擋了過來,虎杖瞧著兩道馬上就要交接並攏的鐵壁,又看了看兩人身後擋在他扣球路線上的主攻手本渡,他一改計劃快攻扣出的球,換成了從上方繞過攔網手,落點更靠前的輕吊球,想要抓對手一個措手不及。

  後排的本渡反應也很迅速,他雙膝一跪猛地向前撲倒單手朝前一墊,球朝著網口反彈回來。東堂搶在臼利摸到球前出手補扣,咚的一聲巨響,球幾乎垂直地砸到狢阪的三米線內,然後高高地彈了起來,落到了桐生八的手裡。

  這顆回敬似的重扣球贏得了觀眾們激動的喝彩聲,大家就喜歡看雙方爭鋒相對的刺激戲碼。而桐生八則分了一部分關注到虎杖這個除了自由人狗卷外,高專的其他攻手裡最矮的一個。

  狢阪的平均身高很高,刨除掉自由人,身高179CM的主攻手本渡也墊墊腳的話,狢阪可以說是正選隊員全員180CM以上,兩個攔網的主力副攻手更都是190CM。

  出色的身高,讓他們在面對有一定身高差距的攻手時很具優勢,這也是他們對虎杖這名身高僅有173CM的副攻手不夠重視的原因。

  可沒想到,偏偏就是這個個子在副攻手裡有些矮的選手,給了他們一個驚喜。

  出眾的滯空能力和平衡感,讓他能抓住滯空的短暫時間做出更多的思考,並根據對手的攔網隨時做出進攻調整。

  不僅是改變球路或者扣球換成輕拍球、吊球的那種進攻調整,而是加上縱向變化的考慮。

  桐生八微眯起眼睛,這也是個有本事的家伙。


第280章 王牌對王牌

  下一球,桐生八在前排的最後一個輪次。

  他扣球時瞄准了攔網的三人裡看起來力量最薄弱的伏黑,伏黑在他全力扣球的撞擊下,手向後一挪,呼嘯而來的球立刻掙脫而去。

  「桐生八!桐生八!桐生八!」

  狢阪的戰術執行無疑是成功的,現場觀眾們都被桐生八一球球充滿了力量美感的扣球所征服,不少觀眾都呼喊起他的名字了,讓他看起來似乎成了這片球場的王者。

  站位再次轉動,贏得滿堂彩的桐生八拿著球站到了發球區。

  來了!狢阪最具威脅性的發球要來了!

  高專眾人紛紛深吸了口氣,擺開架勢專注地等待著桐生八的發球。

  後排的乙骨和東堂都俯下身來認真盯著桐生八的動作,尤其是東堂,他雙眼明亮帶著笑意,明顯是期待著桐生八的球往他這邊發。

  可讓所有人都意外的是,桐生八並沒有把球發給乙骨和東堂中的任何一個,而是發給了接球最厲害的自由人狗卷。

  他打的是打擊高專接發球最厲害的自由人,用狗卷都接不住他發球來殺雞儆猴,從而讓高專其他人對他的發球害怕的打算!

  咚!

  一聲極響的聲音後,狗卷癱坐在地上,而咆哮著衝過來的球已經遠遠地彈開。

  狗卷沒能接住桐生八的發球。

  「好!」

  狢阪的隊員們興奮地聚集起來相互慶祝,臉上的笑意怎麼壓都壓不住。

  這麼順利的開局,他們自己都很意外,還以為高專會上來就給他們一顆硬釘子踩呢。

  「沒事吧?」乙骨擔憂地伸手將他拉起,狗卷抿著嘴唇搖搖頭,「大芥。」

  其實,他接球的雙手疼死了,接觸的部位正微漲發燙,得一會功夫才緩的過來。

  他的發球好快好沉。

  在狗卷接過的這麼多發球裡,桐生八絕對能排上前幾名。

  第二球,桐生八依舊瞄准狗卷,而且是緊挨著邊線擦過來的,狗卷身體一側,球再次從手裡彈飛出去。

  2:5,桐生八將分差拉到3分。

  高專半場的沉默,和看台上歡呼的觀眾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桐生八已經連續兩次發球得分了,而且還是從最難的自由人手裡搶下來的。

  乙骨往狗卷這邊挪了一步,想要幫他分擔壓力,但被狗卷擺手拒絕了。

  「腌高菜,大芥。」

  他在向乙骨表示桐生八發球的危險,同時讓乙骨別擔心,他能解決。

  這一球他能住,也必須接住。如果連他這個自由人都接不住桐生八的發球的話,豈不是顯得他們很沒本事?

  才不是呢。狗卷抹了把臉心想,他和他的隊友們是最棒的。

  第三球,來了。

  有了前兩次接發球的失敗,狗卷雙腳邁得更開些,好穩住自己的下半身,球接觸到雙手的同時猛地繃緊向前一挺,被彈飛兩次的球終於向前飛去,雖然落點並不如往常那邊精准,但無疑是個巨大的進步。

  「接得好,狗卷!」

  乙骨動作迅速地跑到球的落點處,把球傳給了等待許久的伏黑手邊。

  伏黑的扣球被狢阪的後排隊員防起,狢阪組織打四號位的平拉開,狗卷在對角線位置等到了主攻手本渡的扣球。將球接起後乙骨立刻組織反攻,虎杖掩護著機械丸在四號位打出強攻,球避開狢阪的攔網和後排的防守,高專終於成功破發,3:5!

  男生們齊齊叫了聲好,各自拍掌鼓勁,剛冒出頭的焦躁不安立刻被按了回去,大家又恢復了意氣風發的狀態。

  在狢阪的副攻手雲南和乙骨各自找機會得了一分後,桐生八輪完後排的三個輪次,又轉到了前排,剛喘了沒幾口氣的高專又要面對桐生八的重炮威脅。

  機械丸的發球被接起,桐生八的第一次進攻被等待許久的東堂和秤金次聯手攔了回去。還沒等兩人高興這次的成功,就見後面的自由人像尾入海的魚,一個漂亮的魚躍從後面將球撈了回來。

  「八!」

  在高專以為這次二傳手總該把球給到接應或者副攻手的時候,卻見臼利雙手一抖,打反邏輯,再次把球給到桐生八。不過,糟糕的是,這次的球他給低了。

  二傳的球給低了,把球按回去就贏了!

  東堂和秤金次想法相同,兩人再次同時起跳,想要把那顆比往常低了不少的托球聯手按死在地上。

  可讓在場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面對這顆明顯給低了的托球,桐生八依舊不願意放棄。

  在高專眾人驚掉下巴的見證中,他將兩步或三步助跑簡化成一步,用距離搶出了速度與時間,趕在東堂和秤金次之前將球從兩人中間擊穿出去。

  咚!

  這一聲悶響,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真真切切的看到了桐生八的才華與天賦。

  他不止是眾人口中只知道用蠻力的「扣惡球的桐生」,掩藏在過於亮眼的力量和彈跳力之下的,還有那份擅長靈活運用自己能力,針對不同情況托球及時做出調整的靈巧。

  令人很意外,他竟然是名糅合了靈巧與強硬的獨特選手。

  「那小子果然厲害!」東堂目光灼灼地看向對方,片刻不曾移開視線。

  現在,他更想打敗桐生八,打敗狢阪了。

  乙骨:「原來,強化體能訓練的效果發揮在了這裡。本屆春高眾人參賽選手裡,估計也就他能做到剛才那一球了。」

  機械丸:「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想要在蓄力不夠的情況下,還能打出這麼強勁的扣球,只有自身力量足夠強,半盤又鍛煉得夠穩的情況下才能做到。」

  平常沒少健身的秤金次難得開口解釋,「下半身沒鍛煉的足夠結實,可支撐不起這瞬間的爆發力。再加上那小子本就不錯的彈跳力,一步助跑下的扣球……嘖,回頭我也試試。」

  乙骨哭笑不得忙開口勸住,「別,秤,你還是別試了,我們的比分還落後呢,穩妥為上。」

  好在說這話的人是乙骨,要是換做伏黑或者誰,秤金次絕對充耳不聞,下一球抓住機會立馬付諸實踐。

  不得不說,當初選乙骨當隊長和二傳手,是五條悟做過的最明智的決定。

  東堂可不是能眼睜睜看著別人比自己更拉風的人,尤其是那個人還是自己的對手,是他想要打敗的人。

  「東堂!」

  一道深藍色的身影從高專的後排殺出,像陣風一樣掠過護衛防守的伏黑,大跨步起跳衝到了網前,不管對面小山似的擋在自己面前的兩道人影,將球從兩人手邊用力扣了過去。

  球避開攔網,走直線重重的砸在了後排副攻手雲南的身前。

  東堂回敬了狢阪一記重炮強扣。身為王牌,他可不允許只有桐生八一個享受掌聲。

  在肉眼可見的超出其他人的力量衝擊下,兩隊王牌受到的攔網關照又加重了,進攻的機會因此也漸漸分給了其他隊友們。

  高專奮力直追,狢阪則用盡手段不讓高專如意,兩隊就這樣緊咬著兩分的分差向前。

  「下一球……又是桐生八發球!」

  再一次站位輪轉後,觀眾們在看到桐生八向發球區走去的瞬間就激動了起來。

  他第一輪的連續發球得分,可是讓觀眾們印像非常深刻。雖說他第二輪發球再次追發狗卷沒能成功,讓高專一球就破了他的發球局,但這並不妨礙大家對他持續的期待。

  這次,桐生八換了追發球對像,從狗卷換成了乙骨。總之,從開局就期待著能接一接他發球的東堂,從來就沒在他的考慮名單上。

  開玩笑,現在就是傻子都知道那家伙的力量和自己不相上下,萬一發球輕松讓那家伙接起來了,豈不是白白浪費了一個得分的機會?

  乙骨你別看他瘦,但跟著五條悟學功夫的人,能差到哪去,力量和反應力更是這些年來南征北戰從血與火裡練就出來的。

  他學著前面狗卷那樣穩住下半身並攏雙手朝著球迎了上去,幸運的是,球沒飛出去被接了起來,不幸的是,位置不太對,斜著差點飛到了界外,幸好有虎杖跑出去把球救了回來。

  不過,高專因此也失去了進攻的機會,無奈的將球墊回狢阪的半場。

  掃了眼球網對面的臼利和狢阪的前排站位,不知道為什麼,伏黑有種非常強烈的對面會打快攻的預感。

  「機械丸!」

  在臼利雙手觸碰到球的瞬間,他猛地出聲叫上機械丸,兩人用最快的速度擋在了接球打快攻的猯望身前,將他扣出的球結結實實地擋了回去,下落的球穩穩地落在了狢阪的場地內,高專攔網得分!

  「精准的預判!」

  機械丸驚喜的和他擊掌慶祝,伏黑卻只看著網對面正詫異地盯著自己看的臼利。

  其實,得出這個判斷很容易。這一輪他們前排的三人分別是機械丸、他自己和虎杖,話說起來比較難*聽,但這一輪的確是他們攔網高度最矮的一輪。

  前幾輪,對面已經經歷過主攻手本渡的各種角度的進攻被他們攔下來的情況,那麼再次等到他們攔網高度不夠的情況下,對面嘗試用副攻手的身高和速度來換得分,也就沒那麼難猜出來了。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伏黑猜中了對面二傳手的心思。那可是個腦子相當活泛的二傳手,腦子裡的鬼主意一個接著一個,必須實時跟新思維路線,才能跟上那家伙的思路。

  下一球,輪到虎杖發球了。

  他運氣好,發了顆彈在網帶上後朝著狢阪進攻線內垂直下落的幸運球,狢阪匆忙救球一傳不到位,軟綿的進攻被高專輕松接起。

  秤金次掩護機械丸打斜線進攻,但這記強攻被狢阪的接應蝦夷田用身體擋了下來,又在隊友抬手墊球的補救下越過中線再次回到高專的半場。

  伏黑加速從二號位衝上前來接球扣擊,剛轉到前排的副攻手雲南朝左側邁了一大步起跳,雙手結實得就像一棟石牆,將伏黑的扣球利落地攔了回去。

  狢阪攔網得分!

  剛和自由人交換下場的另一名副攻手猯望,他在看清楚雲南朝自己比劃的動作是什麼意思後,氣得當場跳起來就要衝到場上和他展開一場近身搏鬥。

  氣死了,氣死人了!

  上一球他才剛快攻失敗下場,馬上,下一球雲南那家伙就用攔網把這一分搶回來了!

  更令人惱火的是,那家伙不僅在嘲諷自己快攻被身高不如自己的人攔下,還嘲諷自己身為副攻手,這場比賽到現在為止卻還沒有一顆攔網得分球!

  「別攔著我,我要跟他好好說說!」

  「猯前輩!你冷靜點!別衝動呀!」

  「喂!別衝出去呀!現在是比賽,這幾輪你在後排!」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5-10 14:16

第281章 覺醒

  狢阪的攔網又快又狠,斷斷續續被攔下好幾球後,高專就開始想別的辦法了。

  又是副攻手雲南發球,機械丸搶著接下發球,伏黑前插將球朝四號位方向托去,虎杖在他身邊起跳去夠球,似乎是打快攻,但球只是從他身前一晃而過,交叉著從他身後跳出的乙骨朝球衝了過去。

  副攻手猯望剛被虎杖的動作騙了跟著起跳,這會兒狢阪以為高專想打交叉進攻,桐生八和接應蝦夷田忙跟著起跳攔網。

  誰知,乙骨也是個幌子,球依然從他手邊飛過沒有停留。原本站在中間偏右位置有意衝到二號位尋找機會的東堂,在狢阪全員盯著伏黑托球的方向,盯著虎杖和乙骨動向時,悄悄繞到了後排的五號位,然後一個加速前衝殺到網前,結實的手臂瞬間發力,將連續晃過兩人的球用力扣下。

  被接連兩次佯攻騙的提早起跳的狢阪前排來不及阻攔,後排的主攻手本渡整個人在球的衝擊下向後倒去,球撞到他的手上卸去全部力道在地上滾著。

  12:13,東堂再次強攻得分。

  這是高專第一次打這麼復雜的戰術配合,幸運的是,他們成功了。

  從乙骨提出自己的想法,到成功執行得分,總共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但不管是伏黑堪稱完美的托球,還是虎杖、乙骨和東堂三人流暢的跑動接力,都默契至極。

  吵歸吵,鬧歸鬧,到了賽場上,高專的隊員們還是非常默契的。接近一年的團隊競技練習,早就讓他們生出了不必言說的默契,他們不再是游走於生死邊緣的孤狼。

  虎杖和伏黑擊掌慶祝的時候才發現,他的掌心濕漉漉地冒出了一層薄汗。

  對上虎杖驚訝的目光,伏**:「同時和三名攻手配合的托球,我也是第一次傳,會緊張不是再正常不過的嗎?」

  虎杖笑道:「因為你總是一副平靜的樣子,要麼就是非常不爽臭著臉的表情,我都沒怎麼見過你緊張呢。」說著還模仿起伏黑不爽生氣的樣子,伏黑臉一沉,抬手就打。

  下一球,由乙骨發球。

  因為這輪是狢阪前排兩點攻的輪次,桐生八馬上也要轉到後排去,高專眾人猜測大概率會是桐生八扣球,於是在球果然朝他送去的第一時間,前排三人攔網瞬間集結到位,嚴防死守終於將他的扣球給攔了下來。

  有效攔網後,後排的狗卷把球保護起來,高專迅速組織起反攻。虎杖和伏黑配合在左邊線吸引火力,東堂從後排直衝前排二號位接背傳打直線,狢阪將球接飛,13:13追平比分!

  落後了將近半局的比分終於追平,高專的興奮可想而知,就連場外的五條悟都忍不住拍起手來。

  乙骨繼續發球。

  這次,桐生八的扣球終於突破高專的攔網傳過來了,但被對角線位置的乙骨將球接了起來。

  球被接起來後還在進攻線後方,乙骨不願讓伏黑浪費進攻的機會,就讓狗卷來把球送到了伏黑的身前。

  伏黑接球扣擊,卻被桐生八和副攻手聯手攔回,機械丸將球保護起來,乙骨長背傳將球送到東堂手邊,東堂重炮強攻撞上狢阪的雙人攔網,球砸到猯望身上順著他的身體往下落,他連忙落地去救球,但球在球網和他手上來回彈了幾下造成連擊,主裁判立刻吹哨將這一分判給高專。

  14:13,高專不僅借由那顆小交叉佯攻大交叉重扣的球拉進和狢阪的距離,同時還給了對手他們能打復雜進攻的印像,讓對面攔網時有所顧慮,從而抓住機會追平比分乃至反超。

  而兩隊的王牌,東風壓倒西風,開局就強勢壓了東堂一頭的桐生八,終於在高專的接連攔網阻擊,以及隊友協助東堂處處開花的情況下,終於被東堂逆轉占據上風。

  但這局比賽才進行到一半,還遠遠不到分出勝負的時候。

  憋了一大口氣的桐生八,在下一球就用他標志性的重炮轟開了高專的攔網,止住了高專的高歌猛進。

  更糟糕的是,接下來又輪到他發球了。

  高專對他的連續針對,反倒把他的脾氣給打出來了,讓他本就厲害的發球更具威力。

  「桐生八又一次發球得分了!」

  像是把被高專反超的不滿全部發泄出來,桐生八發球的力量更強了。他很好的控制著手中的力道,將球壓在一個剛剛越過球網的高度,接球的乙骨只覺得自己像是被一顆炮彈砸中,雙手疼得厲害。

  「嘶!手要斷了!」目睹了全過程的澤村嚇了一跳,臉色慘白雙手遮擋住眼睛,只從指縫中偷偷往下看。

  旁邊的降谷臉色沒比他好多少,雖然一般情況下他才是站在投手丘上朝別人甩炮彈的那個,但此刻的他聽見聲音自動帶入了乙骨的角色,只感覺站在場上手差點被砸斷的人是他,下意識的把雙手塞進口袋裡,輕易不拿出來。

  14:15,剛逆轉的比分又被狢阪反超了回去。

  不能再讓桐生八繼續下去了。

  虎杖打定主意,朝乙骨打手勢要球,想用快攻破局,但臼利結合現場的情況猜中了他們的心思,悄悄跟隊友們通過氣後從正面將虎杖的球給攔了下來。

  分差又被狢阪拉到熟悉的兩分。

  「虎杖,沒關系,下次看好了再試試。」乙骨上前來安慰。

  自從球被攔下後,虎杖就像被攔傻了似的,沉默了下來。

  今天他的進攻打的很不順利,兩位身高190CM的狢阪雙塔似乎是它的克星,只要往那一站就是一堵高牆,輕輕松松就能將虎杖的扣球給攔截下來。甚至因為他們敏銳的攔網嗅覺,有時候虎杖變換打法也能被抓住,著實不輕松。

  虎杖緩緩道:「他們好厲害。」

  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機械丸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不是一個人在場上,放心吧,會有機會的。」

  是的,會有機會的。

  從三月份走到現在,他們每天從早上睜開眼起來就開始辛苦訓練,為的不就是最後能在全國大賽的舞台上打出最精彩的一球,迸發出最璀璨的光芒嗎?

  他抬頭迎著頭頂明亮到刺目的燈光,炫目的光斑裡,舊日的記憶一個個浮現。

  早就下定決心要過不一樣的人生,雖然這是個不拼命也不會死的世界,但輸掉的話很難看,而且……她也會失望的吧。

  聽夏油老師說,她們的目標可是全國第一。作為同在一所學校頂著高專名頭的隊員,他們怎麼能夠落後?至少,不能倒在這裡。

  就像早已陳舊的軀殼突然裂開,一縷亮光透過縫隙鑽進來,輕柔地灑在軀殼內不知何時破殼發芽的那米嫩綠上。

  上吧,不管對手有多強,上!

  「一會,把球傳給我。」

  聽見機械丸少見的堅定語氣,眾人都投以詫異的目光,乙骨考慮了一會,很快就答應了他的請求。

  不知道為什麼,從機械丸的聲音裡,他感受到了希望。

  虎杖則想到了機械丸剛才跟他說的話。

  「我會給你提供掩護的!」他認真道,伏黑接著道:「放心吧。」

  排球是項團隊運動,離不開場上每個人的努力。

  桐生八繼續發球。

  還是帶著他強烈意願呼嘯而來的球,狗卷側身倒地把球墊起,虎杖和伏黑同時衝向右側,只余下空蕩蕩的左邊線。

  臼利和本渡移動著腳步朝右邊線靠,但臼利還記得高專前排還有個叫與幸吉的主攻手,於是留了個心眼注意著四號位的動靜。

  事實證明,他的擔憂是正確的。

  「右邊,快!」

  隱藏在隊友中間的機械丸在右側隊友動作的瞬間衝了出來,他跳得很高,和球網預留出了一段距離。

  狢阪的雙人攔網到位很快,但機械丸沒有猶豫,扣球的手腕只按照原計劃朝右側轉了一點點,球避開內側臼利攔網的手,押著狢阪左邊線將球扣到地上。

  15:16,高專終於破發!

  「好!」虎杖興奮地衝上去和機械丸擊掌,感覺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

  他喜歡這種被眾人圍繞,自己屬於其中一員的感覺,心中塌陷的一角,就像被一塊完美的填充物嚴絲合縫地嵌合上。

  為了自己,也是為了大家,他必須得更努力才行!

  機械丸就像突然覺醒了,在他的努力下,高專和狢阪的分差縮小到一分。

  16:17,機械丸發球。

  他的發球也帶上了狠勁,讓習慣了他之前發球力道的狢阪隊員們一時間適應不過來,一傳沒能傳到位。

  這輪又是東堂和秤金次這對互相看不對眼的兄弟同時在前排的輪次,有了這麼多輪的親身體驗,兩人越來越熟悉桐生八的扣球了。

  他們抓住機會將桐生八的扣球攔回,遠遠飛到後排的球被反應快的臼利高高墊起,隊友再接力將球墊回高專的半場。

  東堂接球四號位發起強攻,被斜線位置的自由人尾新及時救了起來。

  連續幾輪的極致拉扯,徹底將觀眾們的興致吊了起來,就在這時候,二傳手又把球傳給桐生八了。

  「桐生,來一發!」

  觀眾們也不禁為桐生加油鼓勁起來,期待著他能用一發震撼的重炮攻擊,為這場來回拉扯幾輪的對決畫上句號。

  乙骨和秤金次第一時間擋在了他的身前,後排,機械丸堵在了直線球路上。

  桐生八拐斜線嘗試打小斜線,離得比較遠的東堂向右挪了一步抬手起跳,砰!斜著飛來的球正正好撞上他舉高的雙手,被他牢牢地按死在狢阪的球網之下。

  「哈哈!是我贏了!」東堂猛地一甩手臂,完了還不忘朝秤金次的方向遞去一個得意的眼神,裡面是赤裸裸的挑釁。

  哼,沒用的東西,最後還不是靠我才把這球給攔下來了,還想跟我搶攔網的機會?

  秤金次被那顆眼神堵得心口發疼,恨不得踹開其他人清場,立即和東堂展開一場最頂尖的格鬥較量,讓那家伙知道為什麼花兒這麼紅!

  鑒於兩人的眼神越來越凶狠可怖,乙骨是真怕兩人不管不顧當場打起來,忙朝機械丸使了個眼神,一人拉開一個將兩人遠遠隔開,中間又有五條悟聲音涼涼的在場外敲打了幾句,這才讓兩個怒火中燒的家伙冷靜下來。

  稀裡糊塗地看了場熱鬧,狢阪的隊員們對於兩人竟然沒打起來頗感遺憾,一個美味的瓜都到手邊了,竟然沒吃到,嘖!

  在各自的王牌受到最多的攔網照顧後,兩隊都有意識的變換進攻戰術,讓其他攻手頻繁地參與到進攻中,以分擔王牌的壓力。

  緊咬著一分的分差,兩隊你來我往交替得分,互不相讓。

  「是吊球!」

  狢阪的二傳手臼利發球的輪次,秤金次的快攻被自由人接起,接應蝦夷田被秤金次和機械丸雙人攔住,他一改進攻方式吊球過網,機械丸網下飛快地將球保護起來,球飛到網口,有限的空間內不管是乙骨還是伏黑都來不及趕到,可球的高度又不適合扣擊,秤金次便想吊球。

  奈何雲南看穿了他的意圖,在球高出網帶的瞬間,他就雙手用力按下,速度快得球只留下一道殘影。

  「哦——」

  屏住呼吸一顆心全撲在比賽上的觀眾們發出一聲驚呼,原來是在球即將落地的瞬間,狗卷從後面撲了上來,用手背將球和地面隔開,搶在最後一刻將球救了起來!

  就在附近的伏黑趕緊將球送到已經在四號位網前起跳的乙骨手邊,乙骨揮臂扣球,咚!球避開攔網和後排防線,落在了狢阪的場地內,20:20!

  站位輪轉,又輪到機械丸發球,而桐生八也從後排轉到了前排。

  有了前面的攔網得分,東堂和秤金次兩兄弟這會是摩拳擦掌、蠢蠢欲動,打算再攔他一球。

  狢阪的這些隊員們也算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但像這倆兄弟牛皮糖一樣的難纏程度,絕無僅有,只此一家。

  有時候,他們甚至感覺這兩兄弟看桐生八的眼神,不是看對手的那種,而是一個行走的榮譽獎牌,打贏了他,就能榮譽加身,順帶氣死另一個。

  可惜,這一球是背傳給二號位的接應蝦夷田的。

  在高專的有意引導下,直線球路被狗卷封死,逼著他打斜線,而中線和大斜線位置,又分別有伏黑和機械丸防守。

  最終這一球被機械丸接了起來,秤金次快攻空網得分。

  21:20,高專領先的這一分,很快就被桐生八給搶了回去。

  臨近第一局局點,雙方打得越發焦灼了,偏偏這時候又輪到了桐生八發球。

  「還有三分,還有三分就拿下這一局了,虎杖,你們一定要加油啊!」連續喊了兩天,澤村的大嗓門一點沙啞都沒有,依舊那麼洪亮。只不過聽聲音有細微的顫抖,明顯是緊張了。

  同為競技體育的選手,高專眾人的感受他是最清楚不過的。現在高專遇到的情況,和他第九局下半隊伍落後一分,可投手是西東京最強的成宮鳴一樣災難。

  場上,東堂輕笑一聲提高聲音說道:「弟兄們,打起精神來,桐生的球沒接住的話,這一局就危險了。」

  現在是22:22,同分,如果讓桐生又一次發球得分,狢阪的氣勢會瞬間起來,而且他們還占據了一分領先的優勢,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嘁,不用你提醒我們也知道。」秤金次譏笑道。

  虎杖用力一拍掌,雙手交疊摩擦著舔了舔唇,「來吧,我已經做好了准備!」

  「嘟!」

  主裁判吹哨,桐生八等了兩秒這才助跑將球拋起。

  一聲沉重的擊球聲,球越過中線竟然朝著東堂飛了過來!

  怎麼回事?是失誤還是刻意為之?

  高專眾人懵了一下,也就期待了許久的東堂興奮的迎著球沉下身來。

  終於輪到我來接你的球了!

  東堂興奮著,激動著,期待著,幸福的感覺太沉重,但他的雙手繃的夠緊,穩住身體的下盤也足夠穩,這才不至於在桐生八的大力跳發衝擊下向後倒。

  但球也並沒有如他預想中那般乖順地飛到已經在前排就位的乙骨頭頂,而是亂飛到其他地方,乙骨不得不飛快地迎著球跑出來。

  一傳遭到破壞,乙骨在這位置的傳球讓狢阪有充足的時間調整攔網,機械丸的扣球被結結實實地攔下,22:23,狢阪攔網得分。

  「嘖。」

  秤金次看著東堂涼涼地嘖了一聲,他什麼都沒有說,但嘲諷的意思強到網對面的桐生八都聽出來了。

  東堂有些尷尬,但他拒不承認是自己的問題,還斜眼瞥著抱著胳膊站在場外的秤金次冷笑:「換你來,球都估計接不起來,呵。」

  桐生八:「……」

  你們不是隊友嗎?為什麼你們看起來更像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必須搞下去一個的死敵呀!

  他不懂,但他大受震撼。

  被震撼感動著,桐生八又一次走到了發球區。

  其實,他的想法很簡單,既然他的發球在狗卷和乙骨那不怎麼討便宜了,那為什麼不試試還沒結果他發球的東堂呢?

  從東堂身上討到了便宜,這一球桐生八繼續瞄准了他,可東堂是個要面子的人,怎麼可能讓對方連續兩次把自己當成突破口。

  他將全部心思都放在衝到手中的圓球上,只知道使力氣的雙手難得細膩地卸去附著在球上的力道,再將球朝著心念的位置送去。

  一切都是溫和的,桐生八引燃火星的炮彈,經東堂的雙手再飛出去後變得格外乖順。

  高專的前排經常都是三名攻手在線,每次進攻交由誰來打出都是一次艱難的抉擇,十分考驗二傳手的判斷。

  但,這次卻不一樣,有人提前幫伏黑做出了選擇。

  在球剛停在伏黑的頭頂准備下落的時候,就有一道身影攪動著氣流衝到了他距離他一步外的位置高高跳起。

  那是虎杖。

  蓄力起跳的剎那間,虎杖偏頭看了他一眼,兩人目光交彙,下一刻虎杖的視線就迅速挪開了。

  雖然視線交彙的時間很短,但伏黑看清楚了這眼神裡包含的情緒。

  虎杖在跟他要球,不是請求,而是要求。這一球,他想扣,他勢在必得。這樣的眼神多是在東堂那裡見到,虎杖身上卻很少看見。

  沒有太多想法,伏黑也不知怎的,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球就已經被他用最短的距離直直地送到了虎杖的手邊,一個只要他揮動的手臂到位就能將球扣出去的距離。

  兩人配合的速度太快,臼利只來得及抬手,球就已經從他手邊飛了過去,而且虎杖擔心他會碰到球給狢阪將球救起的機會,扣球是手腕還輕輕拐了一下,打向了左邊,落在了副攻手猯望的身後。

  快攻得分!因身高不夠被攔了一整局的虎杖,終於在這局臨近尾聲的時候再次打出了快攻!

  他暢快地揮動著手臂喊了起來,感受著破開的氣流輕柔包裹住自己手臂的柔軟觸感。

  速度,沒錯,是速度!這不是他的極限,他還能更快!

  「哎呀,是完美毫無瑕疵的負節奏快攻。」五條悟露出了一抹淺笑,雙眼裡全是對學生的欣賞,「這傻小子總算開竅了。」

  雖然東堂認為這一分最大的功臣就是接起桐生八大力跳發的自己,但他也不得不承認,這一球虎杖扣得漂亮極了,勉強算是第二功臣吧。

  「Brother,扣得好!這一球看得我也心癢難耐,很想試試能不能攔住了。」他笑著伸出手和虎杖擊掌。

  兩只手啪的一聲相擊,虎杖咧著口小白牙笑道:「東堂,你沒有機會的,我還能更快!」

  東堂看向他的眼神更深邃了。

  這眼神伏黑十分熟悉。每次他拿出十成十的本事的時候,東堂就是用這種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他的。

  機械丸:「不奇怪。每天晨跑的二十圈,都是虎杖最先跑完的,甚至他加跑兩圈結束,竟然是和跑得最慢的新田同時衝線的。」

  「而且,聽伏黑之前說起過,虎杖來高專前的速度就很快了,50米只用三秒就能跑完。雖然擯棄受**後體質不再特殊具有強化能力,但身體強度依舊比一般人要強。我只是好奇,為什麼你到現在才在速度上有所突破?」

  虎杖撓著頭似乎有點難為情,「大概是身邊的同伴一個個都很強,所以我就平平常常的就很好了。畢竟這裡沒有人需要我去拯救,我也不需要在眾人的簇擁下死去什麼的……所以,平平常常就好。」

  「哈?」伏黑真的很想撬開他的腦子看看裡面都是些什麼。

  「也就是說,之前你一直都沒有竭盡全力,一直在偷懶?」秤金次找到了下次自己沒有激情時光明正大偷懶的理由了。

  虎杖慌忙擺手否認,「不是!我以前一直都有拼盡全力和大家一起努力的!」

  「只不過以前努力的是那個平平常常的你,不是簇擁著陽光肆意發揮的你,對吧?」伏黑涼涼道。

  虎杖:「呃……」

  「好了,還有兩分,大家一起加油搶下來吧!」乙骨伸出手放在中間,虎杖飛快地搭了上來,很快,一只只手疊了上來,「加油!」

  桐生八覺得高專的人很奇怪。

  自從那個叫虎杖的副攻快攻得分後,那群人就湊到一起快速交流了一番,臉上的表情來回變化著,怪得很。

  站位轉動,由剛得分的虎杖發球。

  接起發球後,打習慣了大力扣球的狢阪竟然打起了吊球,高專一時不察,讓他們鑽了空子,狢阪率先搶到局點。

  又輪到腹黑的臼利發球了。

  這次,他大大方方的將球朝伏黑敲去,伏黑不得已接球讓乙骨托球,乙骨背傳將球送給二號位的機械丸,蝦夷田和雲南聯手將球攔回。

  狗卷和伏黑接力救球,最後乙骨將球墊回狢阪場地的時候,不甘心花了點小心思,將球朝著邊線飛去甩去。

  狢阪沒想到失去退路的情況下,乙骨竟然還敢耍小心機,臼利忙不迭地朝邊線撲了過去,將球搶救了回來,只不過他用的力氣比較大,球直接飛過中線回到了高專的場地。

  機會球!

  高專的所有人眼睛都亮了。

  伏黑毫不猶豫的將球托給乙骨,乙骨掄圓胳膊把球從跳起來攔截的雲南和蝦夷田頭頂扣過去,球穿過後排自由人伸出的手臂落在了地上。

  一左一右站在狢阪底線的兩名司線員同時將旗舉起,很遺憾,乙骨的扣球被攔網逼的略微高了些,貼著底線落到了界外的位置。

  高專沒能搶回這個局點,23:25,由狢阪拿下第一局。


第282章 女子組

  當男生們好不容易結束完第一局時,相隔了好幾個場地的球場最深處,女生們也正面臨著一場苦戰。

  她們的對手星光學園不愧是今年IH的季軍獲得者,在王牌養好傷歸隊,隊伍實力恢復到全盛狀態後,她們幾乎是以摧枯拉朽之勢拿到了地區代表資格,春高的前兩場比賽也沒什麼壓力的贏了下來,是本屆春高女子組冠軍強有力的爭奪者。

  昨天,女生們比賽的時候,她們還偷偷來刺探軍情了呢。

  球鞋和場地摩擦得咯吱咯吱的場上,隨著星光那位實力能在全國主攻手排名中位列前五的王牌和泉芽衣的一記直線扣殺,星光拿下一分,發球方調換,接下來輪到星光的二傳手日笠光希發球了。

  日笠的發球很厲害,能發一手非常漂亮的高轉速壓線球,每當你以為這顆球會出界的時候,等你回頭一看,球剛剛好停在對角或邊線上,唉,就是逗你玩,氣的人心裡直窩火。

  剛開始高專的女生們還願意賭一賭發球出界,可被日笠的壓線球耍了幾次後,她們的火氣也上來了,甚至想過不管三七二十一來球就接,不挑食。

  奈何……日笠根本不給她們機會呀!

  昨天新山提到過,日笠是個喜歡冷不丁扣一球的「帶刀二傳手」,她的扣球質量甚至比得上不少正經攻手,是名非同尋常的選手。

  這全得益於她那從職業排球隊退役的媽媽的親自教導。

  從小耳濡目染,練就了日笠在排球上的精妙技術和敏銳的判斷力,發球、托球、接球、攔網等基本功也練得格外扎實,那顆被媽媽手把手磨煉出來的高轉速發球更是難倒了不少選手。

  前面高專就是嘗試每一顆球都去接,奈何日笠的發球轉速很高,接球的手沒擺好的話,很容易就接飛,尤其是日笠發球還喜歡時不時的變換位置找邊線,女生們需要隨時根據她的發球位置變化找落點調整站位,匆忙之下處理起來並不容易。

  「這次一定會接住的!」菜菜子背對著隊友們低聲呢喃著,默默為同伴們加油。

  因為今天的對手星光的整體身高比較高,得分的主力王牌和泉身高180CM,另一名主攻手古川身高175CM,兩名副攻手的身高也接近180CM,整體高出高專一截。

  為了減少球被攔下來的可能性,提供更強的進攻火力,同時也提高高專的攔網高度,中場的時候,夏油傑便用身高高了理子一個頭的菜菜子把她換下。

  對此,理子也頗為無奈,誰叫她長得不夠高呢,氣死了!

  目前場上的比分是17:21,她們落後4分。

  星光今天的狀態太好了,進攻點有王牌和泉芽衣、主攻手古川咲提供源源不斷的活力覆蓋,防守端有自由人夏目晴香、萬金油型接應江口美雪為隊伍兜底,給同伴提供放肆的底氣,網口還有鹿乃千夏和千本風花兩位副攻手撐起一道保護屏障……

  這場比賽打到現在,星光只在真希身上感受到一絲威脅。但高專只有一個真希,每個人的站位又是不停轉動的,真希不可能一直在前排,球也不可能一直傳給她,星光也不會傻到不對她進行重點盯防。

  4分,現在還是有追上的可能的,前提就是日笠這一球不讓她又一次發球得分,否則17:22落後5分,而星光又即將拿到局點……這想要追上就更難了。

  為了提升接到日笠發球的成功率,站在前排二號位的真希也下到後排和野薔薇、西宮桃、真依她們一起接球,四個人分散站開,兩邊的邊線位置也能很好的顧忌到了。

  主裁判吹哨,日笠手中的球轉了轉,沒動。

  她屬於幾乎把八秒准備時間耗完才行動的發球類型,配合上她那手神乎其神的壓線發球技術,等待的每一秒鐘,對於迎接發球的防守方來說都是壓力的翻倍增加。

  在八秒准備時間即將耗盡的時候,日笠動了。

  球是朝著左後方的野薔薇砸過來的,又是個貼邊線的球。

  野薔薇知道,自己這是被人當成軟柿子來捏了,誰讓前面她有兩顆發球沒能接起來呢。

  而且後排站著的幾個人裡,西宮桃是自由人,除非挑釁或是過於自信,沒誰會傻到衝自由人發球。至於禪院姐妹,一個二傳,一個主攻,都是對面親眼見過接球基本功不差的,相較之下,可不就是她這個暴脾氣看起來最好突破嘛!

  她故意做出一副被針對的憤怒目標,裡面還糅合了幾分緊張,可接球的手卻極穩,不動如山地化去發球中大部分的旋轉,搖搖晃晃地將球送到前排真依的位置。

  菜菜子和真希都是進攻欲望很強的攻手,星光在兩人手底下吃了不少虧,這次是看好了兩人,隨時准備調整攔網的。

  星光在攔網上想比於高專更具優勢,如果能提前在攔網上將她們按死,後面防守也能輕快不少。

  猜到她們盯防的重點會放在一左一右兩名攻手身上,真依干脆和津美紀配合打第一節 奏快攻。

  對面的自由人夏目晴香也是個經驗豐富、嗅覺靈敏的,她及時向前一步將本該扣到她腳邊的球接了起來,為隊伍爭回反攻的機會。

  二傳手日笠突然背傳,將球交給習慣掄大臂扣球的王牌和泉。

  和泉芽衣,位列高校女排主攻手排名前五,具體名次因為還未同其中一位交過手,大概在三、四名浮動。

  她身高180CM,彈跳力好,喜歡掄大臂式的奔放扣球,使得她的扣球很有力量,不太好接。

  當然了,她也不是只會從頭到尾掄大臂,身為奪冠種子隊的王牌,她的腦子也很靈活。

  前面一直打強攻的她,在面前的球路被高專的三名前排封的死死的後,她陡然五指朝上將球一挑,球從菜菜子她們的頭頂翻了過去。

  後面的西宮桃向前魚躍撲倒在地上,球被她救了起來砸在網上彈了回來,網前站著的津美紀立刻蹲下將球墊起,真希目視著被救起的球的高度,忽地向後一步單腳起跳,將這顆在星光看來最佳進攻機會已經喪失該回傳過來的球猛地扣到了她們的場地。

  18:21!

  其實,在真希將球扣過來的時候,星光不是沒有挽救的機會,只不過站在斜對角位置的日笠判斷這顆球會是扣球出界,所以在球飛到自己身邊的時候側身讓開了,誰曾想,這竟是顆幸運的壓線球。

  本想用壓線發球得分的日笠看著球的落點哭笑不得,這就叫終日打雁,卻叫雁給啄了眼,這一球倒是她看走眼了。

  「哎呀,竟然被騙了,對面的運氣真好。」她抹了把汗搖頭嘆氣,接著嘴裡又是些隊友再加油給點力,攻手把球按死就不會這樣之類難懂的話,聽得星光的隊員們煩不勝煩。

  「光希,吵死了,你快閉嘴吧!」

  「不聽不聽,和尚念經,我感覺一場比賽下來,我的頭都要被你給念大了。」

  「好好一個光希,偏偏張了張嘴,唉……」

  碎碎念的日笠很快遭到了隊友們的一致鎮壓。

  她這人技術出彩實力出眾,性格又好,很受大家歡迎,朋友遍布高排界,只一點不好的就是……她嘴太碎了,嘚吧嘚吧的說個不停,一場比賽下來,單*聽她的聲音都能組一場話劇了,隊友們也是深受其害。

  野薔薇倒是挺喜歡她這性子的,在高超的球技加持下,她朝日笠遞去了好幾個欣賞的眼神。

  得分後站位輪轉,輪到真希發球了。

  和日笠一樣,真希的發球局也是星光最如臨大敵的輪次。她的發球力量大、球速快,同樣不好接。

  被真希發球盯上的是和泉,她接球的動作雖然狼狽,一傳也不夠精准,但接起來了,主攻手古川邊線扣殺被真依防了起來。

  西宮桃接手後排托球,菜菜子右邊線進攻被攔網結實攔下,她到底不如對手經驗豐富,被對面猜准了她想打的球路,不給她一丁點機會。

  隨後,星光用背傳和快攻陸續又得了兩分搶先拿到局點,在此情況下,站位轉了一輪後又轉回了日笠身上。

  手握局點,這次日笠沒有讓隊友們失望,她發出了一顆落點在對角線位置的大力跳發壓線球,急速飛來的球一路避開高專眾人重重地壓在兩條邊線相交的對角上,真依扭頭看著距離自己好幾個身位的落點,無可奈何地聳了聳肩。

  球威如此重的發球……那家伙竟然還隱藏了部分實力,這就是全國排名第一的二傳手的實力嗎?嘁,無論在哪,她都討厭天賦高的人。

  至此,女生們緊隨著男生們的腳步,也輸掉了自己在春高第三天第一場比賽的第一局。

  他們的對手如此強悍,春風得意,初出茅廬的高專想要贏過他們,還需要付出更多更多的努力。

  在女生們換場地准備第二局的時候,不遠處男排的場地上,高專對戰狢阪的第二局開始了。


第283章 你們到底是隊友還是對手啊?

  此刻,屬於高專和狢阪的場上比分是1:2,站在發球區的是高專的秤金次。

  雖然輸掉了第一局,但五條悟看在秤金次和東堂都打的像模像樣頗為積極的份上,還是變動了站位,讓兩人各自都有兩輪對上桐生八的機會。

  這樣一來,少了一輪機會的東堂,和不滿自己拼死拼活還是不能三輪都如意的秤金次都鬧了起來。

  腦袋靈光的五條悟眼珠子一轉,鬼主意來,立馬指著兩人都能參與的發球輪次,嘴裡振振有詞道:

  「你們也見識了上一局桐生八的大力跳發有多得意,好幾次接連發球得分,贏得了滿堂喝彩。我可是特地給你們留出這個表現的機會才這麼安排站位的,能不能比過那小子,可就全看你們自己的表現了。」

  虎杖和機械丸幾個頭腦「單純」的,信了五條悟的這番鬼話,把他當成了絕世好老師,感動得一塌糊塗。

  東堂和秤金次身為局中人,熱血上頭也沒多想,輕易信了這番鬼話。

  只有伏黑和加茂幾個,看著五條悟那張得意洋洋的臉面容扭曲,欲言又止。

  無恥啊,五條悟還是一如既往的無恥!

  至於乙骨,他雖然聽出了話中玄機,但身為隊長,為了尊敬的老師的顏面和隊友間的和諧友愛,他只低頭,強忍著笑閉口不言。

  秤金次有身好力氣,也是大力跳發的類型,但他不常發球,這一球發的中規中矩,飛到了狢阪的自由人尾新正面上,被對方輕輕松松接了起來。

  一傳精准到位,二傳手臼利毫不猶豫的背傳將球送到桐生八手中,桐生八重炮轟開高專的雙人攔網,狢阪再得一分,1:3。

  站位一轉,輪到桐生發球了。

  看著桐生的身影頗為幽怨的東堂,當即就朝乙骨使眼色,示意這一球他來扣。乙骨生怕他的動作被對方察覺,趕忙悄悄打手勢敷衍過去,讓他別搞出大動靜。

  可他們的互動還是被腹黑的臼利看了個清楚,他立刻招手和後排的蝦夷田耳語了幾句,再由蝦夷田扭頭小聲叮囑桐生八。

  得到臼利消息的桐生八,毫不猶豫的追發乙骨,斷了他前插托球的可能,且發球的位置稍稍靠前了一點,逼得乙骨跪在地上前傾著身子堪堪趕上這一球。

  趕是趕上了,但一傳卻沒處理好,球直直的超前飛,撞到球網才停下。

  站在網前的虎杖看著突然撞入視線的球,不等大腦反應,身體就已經自然而然地蹲下將球接起。而且因為這是第二次觸球,為了不浪費進攻的機會,他下意識的選擇相信離他更近還自信朝他大喊的東堂,把球朝二號位托了過去。

  這一球應對的匆忙,球給的高度有點低,不太好打進攻。

  但因為東堂提前給乙骨透了口信,早早做好了進攻的打算,就在進攻線附近徘徊,因此當球托過來的瞬間,東堂也學著桐生八那樣一步助跑起跳,再加上他一米九的身高,在蓄力不夠的情況下也趕上了這一球,打出了力量不錯的進攻,成功得分。

  「哦!一步助跑!」

  「扣球力量不錯呀。」

  「哈哈,高專的王牌也學著桐生八一步助跑進攻了!不錯不錯,兩名王牌也較起勁來了,精彩!」

  在大家熱情地討論著兩名王牌的爭鋒相對時,桐生八回憶著剛才那球撞到自己雙手上時那獨特的旋轉,雙眼猛地迸發出一道精光。

  「怎麼了,八?」臼利看他半天站著不動,關心地走過來問道。

  桐生八揉搓了幾下手指,隔著球網盯著東堂道:「他的扣球也很能轉。」

  聽到這個答案,臼利頗為意外地多看了東堂幾眼。能得到桐生八如此評價的人可不多,其中最受他關注的當屬白鳥澤的牛島若利。

  「怎麼,那家伙的扣球和牛島差不多厲害?」他笑問道。

  球類運動大差不差,旋轉越快越難處理,但不是人人都能打出讓人忌憚的高旋轉,需要好一番練習。

  桐生八搖頭,「左撇子和右撇子還是不同的。」因為扣球時施加力的方向是相反的,自然旋轉也有細微差別。

  臼利一挑眉,懂了。

  不管是身高還是力道,對面那個叫東堂的或許和牛島差不多,至於扣球的旋轉威力嘛,還是牛島更勝一籌。沒看見第一局的時候八還沒有這評價嘛,看來是剛剛那一球才把獨特性打出來了。

  而在網的另一側,拿著球走到發球區的東堂看著自己扣球的右手若有所思。

  他沒有錯過桐生八接球時一閃而過的眼神,看來,這個旋轉對付狢阪也很有用啊。

  之前為了提高對上井闥山的成功率,他潛心研究了一段時間佐久早和牛島的扣球,一番折騰下倒也研究出了點成果,但總感覺扣球時不夠痛快,他便在東京地方大會結束後棄用,改回了原本的打法。

  後來,還是看了好半天熱鬧的五條悟終於良心發現(其實是被偶爾有時間關注男生組近況的夏油傑察覺出不對勁給教訓了一頓),才點出牛島和佐久早的經驗並不完全適用於東堂,幫著他一起改進,最近才有所收獲。剛才那一球,機緣巧合下,竟然讓他有種融會貫通之感。

  從臼利那得知東堂的球多了個很能轉的特點後,狢阪的隊員們對東堂的戒備更深了。

  知道東堂和自家王牌一樣,都是力量型選手,大力跳發威脅性很高,因此他們的接發球站位比起正常情況整體向後退了一步。

  東堂注意到這點細微的變化。

  別看他長得牛高馬大,渾身肌肉遒勁有力一看就是個有把子力氣卻沒腦子的人,但偏偏他粗中有細,不僅觀察細致,還悟性很高,是個難得長腦子的「傻大個」。

  他發球時特地動作大開大合,做出一副用盡全力要用力量破除一切障礙的模樣,可擊球的瞬間卻收了不少力道,狡猾的把球瞄准狢阪的左前場空位。

  狢阪的自由人尾新是個反應快的,他看到球飛來的方向,第一個超前撲了過來,驚險的將球接起。因為一傳位置不好,高度也不夠,臼利托球的高度和位置都不太好,主攻手本渡面對攔網只好改成吊球,想試試看有沒有機會,卻被伏黑和虎杖聯手攔回。

  副攻手雲南下意識地抬手將下落的球墊了一下,球平行著朝右邊線飛去,臼利再想去救球卻已經來不及了。

  借著這兩分,高專追平了被狢阪開局接連兩分拉開的分差,3:3平。

  接下來便是你來我往互不相讓的交鋒,雙方緊咬著一分來回調轉著彼此的攻守位置。

  東堂在四號位強攻,拿到6:6平後,站位轉動,秤金次又一次拿著球來到了發球區。

  不過,這次他就沒那麼幸運,他發球下網,送了狢阪一分。

  「呵。」東堂毫不猶豫第一時間送上了自己的嘲諷,「你發球的時候能不能認真點,大家好不容易追回來的分數都讓你送出去了,嘖。」

  他嘴上說著大家,但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大家指的是他自己,上一分就是他打下來的。

  秤金次自然是黑了臉,一記冷冷的眼刀子立馬甩了過去,卻扎不透東堂嘲諷的厚臉皮。

  兩球後,輪到東堂發球了。

  換位站在場外的秤金次也學著前面東堂的樣子,賤兮兮地朝他喊道:「有些人可要認真點,發球時可別手抖,送掉了大家好不容易追回來的分數。」

  東堂拿球的手當即一抖,要不是主裁判正好吹響了哨子,以他的脾氣,他高低得走到替補區衝著秤金次踹上兩腳。

  咚!

  「好呀!」

  一聲悶響後,隨即傳來狢阪隊員們擊掌慶祝的聲音。

  東堂的臉黑如鍋底。

  他發球出界了。

  「哈哈哈哈!」

  下一秒,從替補區就傳來一陣幸災樂禍的笑聲。

  東堂冷眼瞥去,那個扶著順平的肩膀捂著肚子樂不可支的人,可不是秤金次嘛。

  被東堂那足以殺死人的恐怖視線波及,又被秤金次的大掌按在原地的順平慘白著一張臉根本不敢動。

  蒼天啊,誰來救救他!

  「我說你們兩個……」五條悟捂臉嘆氣,根本不敢對上好奇看過來的狢阪隊員們的視線。

  雖然他也是個灑脫不喜條條框框的,可他也要臉呀(伏黑:真的嗎?我不信)!大庭廣眾的,你們生怕別人看不出來,比起隊友,你們更像不小心入錯隊並了肩的宿敵嗎?

  伏黑看著眼前這熟悉的一幕,感覺無比心累。

  合宿的時候,他還看過烏野的月島和日向、影山這三個一年級的笑話,感嘆東堂和秤前輩雖然也會比賽的時候拌拌嘴,但無傷大雅,可現在……這兩組人根本不分伯仲嘛!

  接收到主裁判那一言難盡的眼神,五條監督清了清嗓子,不得不站出來制止了兩人的言語攻訐,挽救他們學校岌岌可危的臉面。

  國中三年級的同學們馬上就要升學考試挑選學校了,可不能因為這個把好不容易招攬過來的生源嚇跑了,他們高專還是一所師生同學間和諧友愛的好學校!


第284章 一個普通人的堅持

  因為腦子裡已經留下了高專的人都不太正經的印像,所以見多識廣的狢阪眾人親眼見證了一場高專隊員反目成仇的畫面也沒太驚訝,反而生起了遠離他們的想法。

  沒看見他們家應援席上那個聽說過來幫他們加油的澤村上躥下跳的同時,口中蹦出無數稀奇古怪的話嗎,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靠近高專的影響竟恐怖如斯!

  他們隊裡可都是好孩子,可不能讓對面給帶累壞了。

  於是,在高專眾人不知道的時候,他們已經遭到了嫌棄。

  「抱歉伏黑,你來!」

  桐生八的發球輪次,他追發乙骨,乙骨一傳沒能處理好,伏黑第一時間過來接手。

  前排的另外兩名攻手是虎杖和東堂。

  因著前兩球是乙骨的突襲扣殺以及攔網拿下的,眼見自己馬上就要轉到後排去,這三輪前排輪次還沒得分的東堂立刻高聲要球,同時還不忘用眼神威脅伏黑,讓他識相點。

  沒少被他威脅的伏黑,如今也練就了一身能抵御殺人視線的皮糙肉厚防御層。

  他沒理會東堂的眼神,眼角余光瞥見虎杖快步上前的動作,立刻心有靈犀的將球送過去,啪的一聲,在對面做出反應之前飛快地將球扣下。

  又是一次非常成功的快攻。

  「那小子跟點燃了小宇宙一樣,速度突然就提了上來。」臼利碎碎念著。

  「怎麼,你又想出坑他的主意了?」本渡問。

  「怎麼能叫坑呢?」臼利不滿的為自己正名,可惜旁邊聽到的幾人每一個信的。

  他聳了聳肩,目光停留在伏黑身上,「我倒是想想出個絕妙的點子搓搓對面的銳氣,可我感覺……那家伙好像能看穿我的想法。」

  大家來了精神,「哦,竟然有人這麼早就看穿了你腹黑的本質?」

  雲南:「都說同類相吸,說不定那家伙和你是一類人呢?」

  眾人的目光紛紛投向他。臼利摸了摸下巴掛著一抹笑,「說不定就是這樣。」

  其他人:你不是說自己不是腹黑嗎,怎麼就承認了?

  「這球發的好!」

  沒能如願扣到球的東堂,把滿腹怒氣都發泄到接下來的發球中。隨著一聲劇烈的摩擦聲,東堂的發球撞到了後排桐生八的手裡。

  本著自己過得不順心,別人尤其是自己的對手也別想好好的原則,東堂故意追發桐生八,球在他手中彈了一下,再加上他墊球的力道,兩相結合,球徑直飛到網口,伏黑快速跳起下扣,電光火石間就將球按死的狢阪的進攻線內。

  「漂亮!」

  虎杖高興地和伏黑擊掌慶祝,卻因為使得力氣太大把伏黑的右手手掌拍得火辣辣的疼,被伏黑抬腳對著屁股踹了一腳。

  自覺剛才那分是自己拿下來的,東堂得意洋洋的又走到了發球區。

  桐生八可不會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這次,東堂的發球被他穩穩的接了起來。

  這輪是狢阪前排只有主攻手本渡和副攻手雲南兩點攻的弱輪,雲南的快攻被高專防起後,第二次進攻本渡換成了吊球,想要抓高專防守的空位,但沒能如願。

  東堂別看他個子高大,但接球的本事卻錘煉得很不錯,他及時的魚躍倒地,完美的將球救了起來,就是……倒地的聲音大了些,聽的人心肝一顫,擔心這場地被他的一身鐵骨給砸壞嘍。

  等狢阪把高專的扣球救起後,第三次拿到球的臼利再次選擇相信主攻手本渡,又把球送到了他的身前。

  這次,本渡沒有辜負他的期望,他把球扣到了虎杖的一只手上,球遠遠地彈開落到界外,打手出界,狢阪得分,12:12。

  隨後,秤金次快攻搶回發球權,狢阪的接應蝦夷田的球路被高專抓住攔網攔下。下一球,桐生八的大斜線重炮扣球被東堂救起,伏黑和機械丸打背飛單腳進攻,卻被狢阪及時防起。

  球在雙方場地內晃了一圈後,狢阪打快攻想匆忙中搶時間用速度突破,但伏黑猛地向前魚躍,整個人騰空將球再次墊了起來,贏得觀眾們的喝彩聲。

  雙方隊員皆熱血沸騰,事必要將這顆能增加隊伍士氣的一球拿下。

  乙骨從中路殺出,踩著進攻線向前騰跳,伏黑手腕一抖,球精准送到他的手中,狢阪那邊只有一個副攻手雲南及時跳起攔網,球砸到了他的一只手上遠遠地彈開,飛到他身後右邊線界外的位置。

  15:12,短短兩分鐘內,高專連得三分,最後還拿下了被雙方拉扯爭執了好一會的球,大大地提振了士氣!

  狢阪的監督可不想在這時候和高專硬碰硬,他果斷叫了暫停,提點隊員們的同時,也想用暫停中斷高專一往無前的勇猛狀態。

  笑得見牙不見眼的五條監督,猛猛地誇著自己心愛的學生們,東堂和秤金次這對死對頭也趁機為自己稱取第三局對上桐生八的輪次。

  對於把還沒拿到手的東西提前許諾出去沒有一點心理負擔的五條監督,自然是滿口答應了下來。

  很快,暫停結束,一群面色凝重的狢阪隊員們重新回到場上。

  在接起伏黑的發球後,桐生大喝一聲朝二傳手要球,同時整個人像只勇猛的獅子,朝著左邊線的網前就衝了過去,那破釜沉舟般的氣勢嚇了高專眾人一跳,秤金次和機械丸下意識的朝他那邊挪動。

  在他們接連得分將分差逐漸拉大的過程中,狢阪也很焦急吧,尤其是桐生八。

  他是隊長,是王牌,是隊伍的靈魂,在隊伍接連受挫的時候,他這個靈魂、核心當然得站出來穩定軍心,用一發強勁有力的扣球來將士氣重新拉回來。

  對面就是這麼想的吧?

  桐生八在心裡冷笑。

  「蝦夷田前輩!」

  那顆在現場百分之八十的人都猜測會托給桐生八的球,就這麼出乎意料的背傳給到了再二號位起跳的蝦夷田手邊,他接球避開乙骨的攔網,打直線將球扣在界內。

  15:13,狢阪終於打破伏黑的發球局!

  是,桐生八是隊長,是王牌,是狢阪隊裡受到最多關注的明星隊員,擁有在隊伍艱難時候打破困境的能力,剛才那一球交給他來扣,他或許也能拼盡一切讓隊友們如願。

  但,也是因為前面的那些原因,他受到對手的照顧也是最多的,那種情況下,無論對手是誰,都勢必不會讓他輕易得逞。

  得分和有風險的得分還是不一樣的。

  再說,排球可是項團隊運動,場上並肩作戰的有六個人,桐生八不是孤勇英雄,他有能分擔重任的戰友。

  成功破發的狢阪隊員們聚集在一起叫喊著慶祝,每個人交換著擊掌鼓勁,低迷的士氣重新振作了起來,每個人容光煥發又是一柄擦淨灰塵的利劍。

  一鼓作氣,下一球東堂的重炮扣球遭到了狢阪的有效攔網,桐生八抓住機會打了個打手出界得分。

  隨後,高專在快攻被攔回後,不甘心桐生八一個人獨自暫放光芒的東堂終於要到球,他用球轟開狢阪的雙人攔網,彈飛出去的球落在底線上,16:14。

  也不知道是不是復刻前面的經歷,下一球輪到秤金次發球的時候,他不小心用力過猛發球出界,又一次把東堂剛得的分送了回去,氣得東堂黑了臉抬腳就要朝他這邊走來,被乙骨和虎杖兩人死死拽住這才作罷。

  高專這邊發球不行,狢阪這邊可就截然相反了。

  因為,桐生八單手抓著球走到了發球區。

  是的,又輪到這家伙發球了。

  在東堂黑沉的臉色中,桐生八發了一顆直襲機械丸和狗卷之間的大力跳發球,只是因為這球球速太快,兩人都沒能碰到球。

  桐生八又一次發球得分。

  乙骨對兩人安慰了一番,比賽繼續。

  這次,機械丸找好位置,終於把球接了起來,虎杖和東堂一左一右將乙骨夾在中間作掩護,乙骨續上將球托給伏黑,但伏黑的扣球被狢阪雙人結結實實地攔下,狢阪攔網得分16:17實現反超。

  這下子,東堂的臉更黑了,衝著替補區站著的秤金次就揮了揮自己砂鍋大的拳頭,心裡的怨氣直衝天際。

  看看,都怪你這蠢貨!要不是你送出去的那幾分,我們好不容易拉開的分差也不至於這麼快被對面給追上!

  被埋怨的秤金次也悔不當初,決心如果他們還有下一場比賽的可能的話,他一定要好好表現,絕不出錯!

  被秤金次「送」掉的比分,最後還是要東堂搶回來的。

  下一球,當東堂在左邊線網前起跳等到球後,狢阪的人都以為他會用力道強悍的扣球砸開狢阪的攔網,為隊伍尋找生機。

  哪知道,他朝著靠邊的猯望手上輕輕一抹,用輕拍球制造了一顆打手出界球。猯望來不及調整,被他成功碰瓷,破了桐生八的發球局。

  看夠了秤金次那連三歲小孩都不如的發球,也看夠了桐生八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東堂決定用自己那完美無缺的發球讓所有人都見識見識什麼才叫真正的高水平發球。

  結果就是……他的高水平發球被桐生八接了起來……

  更可恨的是,在前排只有兩點攻攻擊力不足的情況下,桐生八那家伙自接自扣,後隊友配合打後排的梯次進攻。

  機械丸和伏黑被前排的副攻手給騙到了,但虎杖及時跑過來補位,竟正正好擋在了桐生八扣出的球的正面,一個人將這球給攔了下來。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那時候自己會跑過去,但就是有種隱約的感覺在催促著他趕緊行動。

  這就是傳說中厲害的選手會有的直覺嗎?哈哈!他也是個厲害的副攻手了!

  剛被狢阪反超的比分,又被高專追了回來,局勢又回到了僵持階段。

  但這樣是不行的。

  幾球後,當站位又轉到秤金次發球的時候,五條悟毫不猶豫的換人。

  「炸彈終於被甩開了。」看到換上來有些羞澀的順平,東堂頗為感慨的松了口氣。

  虎杖忙不迭的給自己的小伙伴加油:「順平,你終於上來了!加油,一口氣得個10分吧!」

  順平哭笑不得,「真得上10分,這一局比賽早結束了。」

  虎杖定睛細看比分,20:19,可不是沒有10分的操作空間嘛。

  他也不可惜,從善如流的改了目標,「那就5分吧!」

  也不知是不是這幾天受了澤村的大嗓門的影響,虎杖說話的風格也有向他看齊的趨勢,那嗓子一扯就是網對面都能輕易聽到的程度。

  「哈?10分?5分?高專是把我們都當成不會動的木頭樁子了嗎?」

  狢阪的隊員們立刻群情激奮了起來。

  「換上來的那個,是他們會發跳飄球的那個?」

  「哼!會跳飄球又怎樣,一分都不讓他們得!」

  「對,一分都不讓他們得,加油!」

  「加油!滅了對面囂張的氣焰!」

  得益於虎杖大嗓門的反向助攻,等順平拍著球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就驚訝的發現網對面的狢阪隊員們都睜著一雙猩紅的眼眸盯著他看,就像目光森冷的獵食者。

  順平:「……」

  不慌不慌,把比賽當成練習時一樣就好了,平常心平常心……

  虎杖還在不停的扯著嗓子給他加油,乙骨和伏黑也聲音輕柔地安撫著他,讓他別緊張。聽著隊友們的聲音,順平狂跳的心髒詭異的安靜了下來。

  他深吸了口氣,身體這才按照成千上萬次練習的感覺動了起來。

  和順平遙遙相對站在後排五號位的本渡,他看著搖搖晃晃朝自己這邊飛過來的球,心中預測了一下這顆緊貼著邊線的球接下來的路線後,當即讓開身位喊道:「出界!」

  但讓他失望的是,球搖搖晃晃地落地後,竟然剛好壓在界內。

  「好!」

  「漂亮!」

  「是壓線球,那小子運氣也太好了吧!」

  觀眾們激動了起來,誰不知道跳飄球難練、難接又難控制,像剛才那顆沿著直線晃悠著飛過去還剛好壓線的跳飄球,只能用運氣來解釋。

  「沒關系,下一球看好就是了。」

  狢阪的隊員們也是這麼認為的,其他人紛紛安慰著本渡,本渡本人也沒放在心上。

  畢竟他們看過高專的比賽錄像,順平的三種跳飄球他們也細細的研究過,錄像裡都沒出現過這種劍走偏鋒貼著邊線晃過來的。再說,以高中生的水平,還沒有能把跳飄發球做到指哪打哪的,所以只能是運氣。

  真的是幸運女神偶然眷顧了順平一次嗎?

  當然不是。

  第一球就順利得分,順平好不容易平靜的心又劇烈地跳動了起來。他從笑著的隊友們的懷抱中掙脫開,抱著球走到底線後這才低頭在球上親了一口。

  他才一開始就知道,他沒有虎杖、東堂他們那樣的運動天賦,他只是個普通人,有的只有時間和努力。

  從去年三月開始一直到今天,八個多月287天,每一天他都在錘煉打磨跳飄球這唯一一件武器,無數的時間與汗水,終於淬煉出了這件武器最鋒利的寒芒。

  心間燃燒起一團小小的火,溫暖的熱度傳遍四肢,順平感覺自己的身體更舒展自如了。

  第二球和上一球不同,是顆飛向狢阪後場接應蝦夷田位置的斜對角飄球。

  看著球飄過來的高度又想了想球穿行的距離,蝦夷田感覺這球有可能飄出界,但他又想到被本渡誤判的上一球,猶豫了一瞬,他還是決定把球接起來,不去賭。

  但就是這一瞬間的猶豫,球已經飛到他的身前,沒時間留給他調整站位了,球的高度不管是上手接球還是下手接球,都很別扭不順手。

  已經是這樣的結果了,他一咬牙,干脆在球即將撞到身上之前側身讓開,賭球會飄出界去。

  可惜,又讓他失望了。

  球在他咬牙切齒的內心吶喊中壓在了對角線內。

  又是顆壓線球。

  那家伙到底是次次都運氣好,更好發了壓線球,還是……

  狢阪的隊員們打了個冷顫,不敢想下去,卻又不得不為這個最壞的打算准備起來。

  支持高專的應援團和觀眾們都快樂瘋了,連續兩顆壓線球,他們只當今天幸運女神站在了高專這邊,只有坐在高專休息區的五條悟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的小花田裡又一朵花開花了。

  在狢阪全體如臨大敵的神態動作中,順平的第三球來了。

  當大家都將目光瞄准狢阪後半場的兩個邊角時,那顆斜著越過球網晃晃悠悠的球卻猛地下沉,朝著進攻線的位置落了下來。

  糟糕,這次是前場突然下沉的飄球!

  桐生八心頭一緊,趕忙向前撲去,可惜還是沒能趕上,讓球落地了。

  這下次,觀眾們的喝彩聲快要把球場的天花板給掀翻了。

  三分,高專換上來的替補發球員,竟然用跳飄發球從狢阪手裡連續搶下三分!而且,這三球狢阪連球皮都沒能碰到!

  一時間,不僅順平狀態火熱,就連現場的氣氛都在支持著高專,狢阪的監督不得不用掉最後一次暫停機會,再次試圖用暫停來影響順平的好狀態。

  暫停的時候,順平一個人緊緊抱著球安靜地站在人群外,其他人都不敢和他說話,生怕自己破壞了他良好的手感和心情。

  五條悟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嚴肅著張臉提醒道:「接下來不管順平的球發在哪個位置,狢阪都一定會想盡辦法把球接起來,你們都做好准備攔網和接扣球,別讓他們把發球權搶回去!」

  說著他看向虎杖,道:「現在的比分是23:19,距離你和順平約定好的分數還差兩分,大家加油,爭取讓順平用發球拿下這一局!」

  「好!」

  「衝呀!」

  「交給我吧!」

  大家眾志成城,准備為了這個豪言壯舉好好拼上一把。

  「嘟——」

  「兩隊隊員,請盡快回到場上。」主裁判催促道。

  一直安靜低著頭的順平唰地睜開了雙眼。

  雙方隊員重新在場上站定,桐生八作為隊長看著隊友們大喊一聲:「就這一球破發,加油!」

  其他人齊聲:「哦!」

  哨聲再次響起,順平拍了幾下球,向前緩步加速將球拋起,球在空中劃過一道斜線越過中線,然後在中途被一雙手截住。

  是桐生八!

  在球准備繼續朝對角線位置飛去時,他向後退了一步,中途截胡,在球的高度尚可的時候用上手接球的方式把球接了起來。

  狢阪眾人看到了希望,陷入泥潭般的棋子紛紛動了起來。

  這是被順平用跳飄發球連續壓制三球,將分差拉到4分後,狢阪破局的關鍵。

  如此關鍵的一分,會由誰來扣球,高專眾人心裡都有答案。

  「八!」

  攔的就是你,桐生八!

  高專的三名前排瞬間在桐生八的面前集結起跳,桐生八一番計較,打算打直線,從虎杖這個攔網最低點嘗試突破。

  蘊含著暴烈力道的扣球徑直撞上虎杖的十指指尖,但他緊咬牙關硬挺著沒有動,同時雙手謹記著五條悟的教訓朝場中央擺。

  咚!

  站在虎杖身後護衛隨時准備接漏掉的扣球的伏黑,沒有等到球,球被虎杖硬生生甩回了狢阪的場中央,高專攔網得分!

  這次,觀眾們的喝彩聲更響亮了。順平的發球統治還在繼續!

  局點,他竟然撐著拿到了局點,還能繼續發球!

  順平激動得雙手都是顫抖的,望向虎杖的眼神裡都是難以置信的欣喜。

  虎杖笑著鼓勵道:「順平,最後一分,拿下它!」

  順平激動地點點頭,極力將興奮與緊張壓下。

  還有一分,還有一分他就完成和虎杖的約定了!還有最後一分,他們就贏下了第二局!

  哨聲再次響起。

  順平顫抖的雙手緊緊掐著手裡觸感粗糙的排球,他閉上雙眼吸了口氣,這才猛地睜開雙眼發出這局比賽自己的最後一球。

  「邊線球!」

  「本渡,別賭,接起來!」

  錯過一次的本渡上前來接球,左右飄忽的球讓他一時間拿不准下手的位置,等球觸碰到他雙手的瞬間,他使力想要把球往前帶,但球根本不受他控制,朝左彈到了界外滾遠了。

  「嘟嘟——」

  順平做到了,25:19,高專拿下第二局!


第285章 隊友間的「壓迫」

  在換人的時候,沒有誰能想到,順平和虎杖兩人的戲言竟然真的能實現。

  那可是狢阪呀,實力算起來和梟谷、井闥山這些強隊不相上下,竟然能被順平用跳飄發球一連砍下5分!

  當然,其中不乏順平將跳飄球磨煉得指哪打哪的緣故,就是普通的跳發球,有這樣的精准度都能跟對手好好拉扯一番。

  再加上隊友們給力,攔下了中途桐生八的扣球,沒讓他中斷順平暢快的發球,這才有了這難得的一幕。

  這次局間休息的幾分鐘,無疑是屬於高專的主場,大家聽來聽去都是有關順平的討論,這個之前沒什麼關注度的名字,終於在此刻揚名於春高賽場。

  狢阪和高專各*自贏下一個小局,很快,決定誰能進入下一輪的第三局比賽又要開始了。

  鑒於第二局的站位和發球安排效果都挺不錯的,第三局,當狢阪給出從二傳手臼利站在一號位開始發球的站位安排,高專便調整了一下,讓自由人狗卷替換虎杖站在一號位的站位開始,只要一轉,就是第二局熟悉的伏黑發球的輪次。

  第三局一上來,雙方就是你來我往打的不可開交的狀態,比分死死的咬住,怎麼也拉不開。直到伏黑在邊線制造打手出界得分,來到東堂的發球輪次。

  因著上一輪發球自己失誤發球出界,被秤金次那家伙好好嘲諷了一回,東堂可憋著口氣呢,就等著在自己的發球輪裡找回面子來。

  「這次可別又手抖失誤了∼」秤金次懶洋洋、賤兮兮的聲音從場外飄過來,東堂聽了當場拳頭硬了。

  他收斂心神靜下心來准備發球,球啪啪的在腳下拍著。

  去他的冷靜,用球錘爛那家伙的臉!

  他雙眸一冷,發球時用了十成十的力道,不過發球的高度倒是讓他控制得很好。

  至於那個他想用球錘爛臉的家伙……咳咳,為了隊伍團結,我們就不要繼續八卦了。

  他的發球還是衝著桐生八去的。沒辦法,誰讓對面就桐生八的仇恨度最高呢。

  到底是同類型的力量型選手,雖然東堂的大力跳發中附加了獨特的旋轉,但天賦不錯的桐生八很快就適應了這點,並找到了解決辦法,花點心思將球穩穩的接了起來。

  這輪是狢阪前排兩點攻的弱輪,本渡的進攻被高專防了起來,兩隊各自嘗試一輪進攻後,都沒能將球扣死,狢阪這邊就加入後排進攻,讓桐生八也動了起來。

  但接了桐生這麼多顆扣球的高專可不是吃素的,在狗卷又一次將他的扣球接起來後,虎杖掩護秤金次四號位進攻,狢阪攔網打手出界。

  被高專接連得了兩分後,臼利拿出了兩局比賽雙方都沒用過的二次進攻,想打高專一個措手不及。

  沒想到,伏黑隨時盯著他的動向,及時起跳將球按下,9:7將分差拉到2分。

  小心思被伏黑猜了個准准的,臼利有些為難的長嘆了口氣:「那家伙真敏銳,我還以為對面不會猜到我會這麼做呢。」

  本渡笑道:「終於遇到對手了。」

  「哈哈,沒想到對面那家伙也是個腹黑吧!」

  雖然判斷失誤,讓高專得了機會將比分拉開,但狢阪隊內的氛圍還是挺不錯的,大家齊心協力一起把比分追回來。

  高專這邊,虎杖也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伏黑似乎對狢阪的二傳手格外了解,好幾次都預料到了對方下一步的打算,一番感慨後,他更堅定了自己好好配合隊友行動的決心。

  「好,桐生,干得漂亮!」

  當然了這兩分的分差,很快就在桐生八又是重炮進攻,又是甘當掩護為隊友創造機會下迅速被追了回來。

  不過,還沒等他們高興多久呢,只見雲南一個發球下網先送上一分,接著,轉上來的另一名副攻手猯望的快攻也被高專看穿正面攔下,一分鐘內,狢阪的兩名副攻手就接連失誤,將好不容易追平的比分又送了回來。

  如此表現,狢阪的監督自然氣得不行,站在場邊中氣十足的足足罵了兩分鐘,嚇得場上的一眾隊員們身上的皮都緊了緊,生怕被點名挨訓。

  甚至連另一邊半場的高專都無辜受到了波及,總感覺那罵聲有一部分是衝著他們來的……

  狢阪強就強在,擁有一名排名在全國三大王牌之內的主攻手,無論什麼樣的情況,都有人站出來帶領他們破局。

  在桐生八邊線強攻打手出界得分後,站位一轉,他拿著球站到了發球區。

  他的發球呼嘯著從乙骨的身邊擦過,壓著底線落地了。

  狢阪的應援團立即歡呼雀躍了起來,又是發球得分。

  好快的發球!以普通人的動態視力來看的話,差點捕捉不到。

  高專眾人習慣性地圍上來對著乙骨安慰了一番,又各自加油鼓勁後再次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排開陣線。

  第二球,乙骨側身倒地將球接起,伏黑背傳,東堂右邊路接球扣殺,但球的高度沒能壓下來扣球出界,12:13,狢阪反超比分。

  「抱歉。」東堂難得開口道了聲歉,聽得場下的秤金次都驚訝的挑眉。

  雖然他主動道歉了,但大家都知道他古怪的性子,不敢開口,生怕自己日後會成為那只被惱羞成怒追責的雞,也就他的好兄弟虎杖不怕這個,笑容燦爛衝他道:「沒關系東堂,我會幫你把這一分搶回來的!」說著還秀了一把結實的肱二頭肌,表示自己有這個實力。

  伏黑看了這二傻子一眼,暗道是你自己找死的,下一球果然托給了他。

  虎杖也果然沒有辜負大家的期望,快攻打手出界得分。

  狢阪漸漸也適應了虎杖的速度,能跟上他的進攻了。剛才那一球要不是虎杖的滯空能力強,最後把球朝上瞄准攔網手的指尖調整了一下,結果還真不好說。

  13:13追平比分,破了桐生八的發球局,看著樂呵呵拍著東堂的後背笑著給他鼓勁的虎杖,其他人都覺得他身上有種不知死活的美。

  被摯友鼓舞的東堂笑得「很開心」兩排大白牙齜了出來,在冷調的白熾燈下泛著森然的寒光。

  他開心,他都快開心死了。該死!他可是王牌,這樣的表現可不行!

  所有人都看出了東堂迫切想扣球的欲望,包括對面的狢阪。

  這種情況下,對面肯定會對他重點盯防,伏黑無論如何都不敢托大把球給到他的。

  於是,頂著東堂足以殺人的威脅目光,伏黑和後排的機械丸配合打起了梯次進攻,壓力山大的拿下了這一分。

  站位一轉,桐生八在二號位豪邁的強攻又斬獲一分,帶著觀眾們的贊賞聲走到了發球區。

  有對手用行動當面「挑釁」,東堂的臉色都不用去看,別提有多難看。

  乙骨哭笑不得,他可不敢讓東堂繼續這麼下去,還有一輪東堂就要轉到後排了,他敢肯定,要是東堂這輪沒能扣上球的話,後果一定不堪設想。

  最後,還是善良又溫柔的隊長乙骨站了出來,把閃耀的機會給到了東堂。

  虎杖和伏黑在乙骨給出的暗號指揮下,在左邊路做足了場面功夫吸引攔網活力,乙骨則一個靈巧的長背傳,將球送到東堂的手邊。

  終於等到扣球的機會,東堂就像匹狂奔的野馬,唰地一下就衝了上去。

  咚!

  避開單人攔網的球聲音響亮地砸在了地上,落地的東堂張開懷抱仰面迎著頭頂炫目的白熾燈光。

  啊,舒服了!

  看到他這樣,伏黑的嘴角止不住地抽搐著。

  至於嗎……

  待狢阪快攻得分後,搶回發球權的他們輪到二傳手臼利發球了。

  琢磨出伏黑能猜准自己心思後,臼利的發球就一直盯著後排的乙骨,打破高專的雙二傳輪換打法,逼著伏黑頻頻去托球,減少他進攻的機會。

  前幾輪伏黑都是順其自然接手托球的,不過這次換了一下,讓狗卷來了。

  合宿期間從音駒身上學到自由人托球這招後,狗卷回去也練了好久,把這招也學會了。

  他從進攻線後方向前起跳,雙腳騰空的過程中將球朝衝到二號位網前的伏黑那邊給。

  狢阪的攔網調整的也很快,眨眼功夫兩道人牆就在伏黑眼前架了起來。

  有機會!

  他眼尖的在騰空的過程中,抓到了靠邊攔網的蝦夷田他向內擺的雙手比自己把球送過去的時間早了零點幾秒。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他學著虎杖拉杆進攻的模樣迅速調整球路,將原本准備從兩人頭頂頂過去的球換到直線位置,輕輕地推了過去。

  眼前一覽無遺,再無障礙,球輕飄飄地落在前排攔網的蝦夷田和後排准備接扣球的桐生八之間,17:17。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5-10 14:17

第286章 波折頻起的後半局

  虎杖一眼就認出伏黑的這一球借鑒了自己的進攻動作,當即在場外叫嚷了起來,聽得伏黑心煩地扭過頭去,一眼就沒往他那看。

  第三局的戰況,比之前兩局更激烈,兩隊死死咬住比分,一分都不讓,分差一時間就沒被拉開到2分的時候。

  這頭,桐生八剛強攻打手出界得分,那頭,高專就在快攻被攔回後眼疾手快的把球救起,准備組織第二次進攻。

  不過,因為狢阪攔網的力道給的比較足,高專這球救得並不容易。等伏黑站在底線附近把機械丸好不容易救回來的球往回托時,情急加上距離較遠力道給的比往常重了幾分,球飛速靠近,眼見著竟然是要直接衝過球網朝狢阪那邊飛過去了。

  每分必爭的局面,高專哪能讓狢阪得了這個反攻的機會。

  東堂看著球飛躍過來的路線和高度,感覺自己可以試一試。

  這麼想著,他也是這麼做的。

  他這一下跳得格外高,手臂也繃直了盡量延長向上的距離,就為了能努力夠到那顆下墜的球。

  網對面,蝦夷田和桐生八哪還不明白他的意思,紛紛朝中間靠攏,想要阻攔他可能扣過來的球。

  距離更近的蝦夷田和東堂的身高有8公分的差距,身高差不多的桐生八離得又比較遠,再加上兩人攔網的動作比東堂遲了半拍,等東堂好不容易夠到球並把球朝前輕拍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在伏黑托球的慣性以及東堂輕拍的助力下,球避開走上前防御的雲南,直直地落到了底線附近的界內。

  東堂都要被自己的聰慧機敏給感動哭了。

  這顆絕大多數人看來都沒有得分機會的球,他竟然還能拿到分數,他果然是個天才!

  「天才!東堂你太棒了!」升級成誇誇小能手的虎杖又在場外歡呼雀躍,聽得東堂通體舒暢,朝自己的摯友遞去好幾個得意的眼神。

  狢阪也沒有在這球上糾結太久,直到高專盯死了前排的桐生八,他們干脆讓桐生八在前面吸引火力,又有副攻手猯望的快攻當幌子,實則讓接應蝦夷田發起後三進攻,成功騙走高專攔網砍下一分。

  前兩局中,每次輪到桐生八和東堂兩位王牌的發球輪次都十分精彩,觀眾們被他們各種充滿力量和速度的暴力發球美學迷得不要不要的,都期待著這一球能見證更精彩的發球。

  誰知道在雙方隊員逐漸適應兩人的發球後,這一輪兩門重炮直接發球啞火了,幾乎沒什麼直接發球得分的情況,讓觀眾們無比失望。

  三球後,戰至20:20的情況下,狢阪接應蝦夷田在二號位的進攻被乙骨和秤金次捕捉並成功攔下,終於將這一分落後被狢阪牽引了十幾分的分數逆轉,21:20拿著一分微弱的領先,將主導權抓在自己手中。

  狢阪自然從中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如今比賽已經來到了終局,任何一分都有可能影響到比賽的結果,決不能出現差池!

  不想高專拿到優勢,擁有更好的心態來搶局點,狢阪當即就用快攻將比分追平。

  21:21,雙方又回到了同一起跑線。

  狢阪的自由人下場,是副攻手雲南發球,場上同時有兩名副攻手在場的輪次。

  在東堂的大力進攻被接起後,狢阪也把反攻的機會交給自家的王牌桐生八。在副攻手猯望的掩護下,桐生八避開高專的雙人攔網,把球往高專的後排轟。

  狗卷及時出現在球的落點處,將這顆不亞於炸過來的炮彈救了起來。

  砰的一聲,接球的狗卷倒地向後滾了一圈,救起的球直飛向中線,秤金次看著飛過來的球原地一跳,搶在對面碰到球之前把球死死按了過去。

  22:21!

  場外,虎杖和澤村的慶祝二重奏還沒響起呢,場上,東堂就輕笑了一聲,視線轉到秤金次身上打量著,意義不明。

  在秤金次被他這莫名其妙的目光盯得忍不住想要發火時,就聽見東堂語氣裡帶著點自傲道:「原來,你對我還是挺崇拜的。」

  秤金次:???

  東堂眼中的自傲加深了幾分,「剛才那顆球的打法,和我前幾輪的那顆球一模一樣。」

  說著又深深看了秤金次一眼,就像在說「男人,我知道你崇拜我,我已經看穿你了」,看得秤金次直犯惡心。

  秤金次:這人有病吧!呸,自戀!

  發球權回到高專這邊,又轉到秤金次發球了。

  因著現在的比分是22:21,極大可能是秤金次的最後一輪發球,五條悟理所當然的把順平又換了上來。

  上一局末尾,順平的連續數球發球得分直至一錘定音的收尾表現實在是太驚艷了,贏得了在場所有觀眾的心。

  因此在他登場後,如雷般的掌聲立刻響起將他包圍,他當場就羞紅了臉,肢體僵硬同手同腳的差點都不會走路了。

  和觀眾們的期待截然相反,對面的狢阪眾人看到順平登場後,臉上紛紛多了慎重的表情。

  無他,上一局被這個叫吉野順平的連續發五顆跳飄球實在是太落他們狢阪的威名了。

  更可氣的是,他們原本可以將影響控制在三分的,可那一球他們還是下意識的有點猶豫了,把希望和壓力都壓在桐生身上,導致對手猜到他們的動向,把桐生的扣球給攔了下來。

  回去後他們就集體好好反思了這一點,因此才會有第三局的全面開花式進攻,將齊心協力破釜沉舟做到極致。

  有了前面的大成功,這次順平站在發球區時心態特別的穩定,完全沒有腿軟、手抖、眼前模糊等緊張過度的症狀。

  「嘟!」

  哨聲響。

  球被順平輕輕擊出,被小心控制力道和角度的球,在整個飛行過程中幾乎沒有旋轉。

  原本靠近右邊路向前飛行的球,在越過中線後忽地一拐,朝站在中間前排的副攻手猯望身前的大片空地急墜。

  猯望猛地朝前一撲,他的雙手觸碰到了球,可惜沒能接起,球彈到球網上落地了。

  順平發球得分!

  「抱歉,下一球我一定能接起來!」被隊友拉起來的猯望愧疚地發誓。

  桐生八沉聲安慰道:「別自責,下一球還不知道他會發哪個角落呢,大家都做好准備。」

  「是!」

  「沒問題!」

  「狢阪的榮光,可不能被我們給辱沒了,瞧好了吧!」

  23:21,分差被順平拉開到兩分,再一球高專就拿到局點了。

  哨聲響,看台上的應援聲戛然而止,順平繼續發球。

  這次球還是沿著右邊路邊線飛出的,只不過球在越過中線後並沒有拐向左邊偌大的位置,而是死壓邊線,朝著守在後邊的主攻手本渡而去。

  本渡眼神一凜,他朝側邊邁了一步,交叉繃緊的雙手以一個相對靜止的狀態迎上撞過來的排球。

  接住了!

  看著再次飛起來的球,臼利欣喜的背對著球網跑過來托球,場上的所有攻手也同時向前跑動參與到進攻准備中。

  是同時間多位置差進攻。

  會是誰來扣球呢?

  看著網對面根本無法從表情和動作中分辨出真正扣下這一擊的狢阪隊員們,高專眾人只得各自分散展開,同時盯緊二傳手托球的方向。

  來了,是背傳,二號位的桐生八!

  虎杖和東堂瞬間就位,和桐生八同時起跳擋在他的身前。

  誰知,球從他的手邊晃過,在距離他一個身位緊貼著邊線的位置,被從後面殺出的接應蝦夷田錯開攔網把球扣出。

  斜對角位置站著的順平瞄到朝自己急速飛來的殘影,他沉下身子去接球,宛如鐵錘般的扣球在落到他的手中後反彈著又撞上了他的下巴,將他錘倒在地後又以一種流星飛逝的速度彈飛到界外。

  虎杖見他倒在地上好半天都沒起來,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畫面,瞪圓了眼睛驚恐地衝了過來,「順平!你還好吧?你有沒有缺胳膊少腿呀!胳膊沒被扣球砸斷吧!腦袋沒有變笨吧!」

  桐生八:?

  狢阪其他隊員:哈?

  說實話,被接應的全力一球砸倒在地,順平的確疼得有幾秒鐘的大腦空白。雖然蝦夷田的扣球力道不如桐生八,但那也是一個一流強隊接應的全力一擊,力道不可謂不重。

  但他被虎杖從地上拽起來對著臉一頓揉搓後,被球暫時撞出去的腦電波不堪受辱又重新回到了身體。

  他趕緊抓著虎杖的雙手婉拒了他的好意,又向走過來關心自己的同伴們展示了自己的無礙。

  不過……

  「抱歉,這輪我只拿到了一分,接下來還是要靠你們了。」他自責道。

  伏黑:「不,你的這一分很關鍵。就是因為有了這一分,我們終於和狢阪拉開了差距。臨近結束的這一分十分寶貴,我們不會浪費你的努力的。」

  乙骨也笑道:「順平,你就在下面為我們加油吧,我們會贏的。」

  順平把頭重重的一點,「嗯,我一直都相信你們能做到!」

  虎杖把手按在他的肩頭,「錯了,不是你們,是我們!」

  東堂把手伸到中間,「既然這樣,那就為了我們的勝利加油吧。」

  一只只膚色不同的手搭了上來。

  「加油!」

  又輪到麻煩的桐生發球了。

  他的力氣就像永遠用不完,比賽進行到現在,他的發球依然又快又沉,乙骨接球的手都差點穩不住朝下沉。

  前排的伏黑站出來托球,背傳的球從虎杖手邊劃過,停在右邊路跳起的東堂手中,東堂揮臂避開雙人攔網打大斜線。

  對角線位置桐生八正等著呢,他向前彎腰伸手將球接起,球彈飛到場地的另一邊,臼利幾乎是使出了自己吃奶的勁趕到球的位置將球往回托。

  已經用了兩次觸球機會,再加上球的位置和高度並不好,狢阪只得把球墊回高專的半場。

  高專四號位平拉開,這次伏黑的扣球卻被狢阪的自由人給保護了起來。

  忙中不生亂,狗卷一直在注意著球和狢阪幾名主要得分手的位置,這才有了副攻手猯望的快攻打出的瞬間,狗卷就已經在正確的位置站著,一頭把呼嘯而來的球墊了起來的畫面。

  剛才趕到中間位置支援攔網的東堂,他退後了幾步,在乙骨托球的瞬間向前助跑起跳。

  原本一左一右夾著他同時朝球網衝過去的伏黑和虎杖,在跑到球網前的起跳點後先後停下了動作,各自盯防他們的臼利和本渡也跟著停下腳步,將目光迅速落到聲勢浩大的東堂身上。

  猯望跟著東堂一同起跳攔網,可驕傲任性的東堂這一球甘當綠葉,掩護著從他身後殺出的機械丸。

  錯開攔網的機械丸毫不猶豫地大力扣球,砰的一聲,後排的蝦夷田將球接飛。24:22,高專拿到了局點!

  見桐生八沒能在他的最後一個發球局中用「殺人發球」大殺四方,緊接著上來發球的東堂來勁了,自顧自的和人家比了起來。

  「看我的小高之星絕命跳發!」

  離他最近的乙骨聽到這句話,差點崴了腳。

  讓東堂失望的是,他的小高之星絕命跳發並沒有難倒已經是接他發球熟手的桐生八,狢阪的進攻戰線有條不紊地運行了起來。

  「是快攻,快!」

  「虎杖!」

  隨著乙骨和伏黑提醒的聲音響起,虎杖第一時間擋在了打快攻的副攻手雲南面前。

  因著這一球臼利給的低了些,雲南扣出的球直接砸到了冒頭的虎杖臉上,接著向後遠遠地彈開。狗卷追著衝了出去,沒能把球救回來。

  伏黑的動態視力不錯,他清晰地看到了球砸到虎杖臉上的瞬間對方那扭曲變形的臉。

  他不放心地走過來,把蹲在地上埋著頭的虎杖拉起來去看他,然後看到一張疼得齜牙咧嘴醜到不行的臉。

  雲南見自己的扣球砸人家臉上了,他愣了一瞬,趕緊從網下鑽過來關心道:「抱歉,你沒事吧?」

  主裁判見選手可能受傷了,也趕緊示意暫停,讓隊友把虎杖扶下去檢查有沒有大礙,需不需要暫停。

  檢查的結果……自然是無礙的。

  虎杖皮糙肉厚的很,就連兩面宿儺對著他一頓狂毆都能活下來,更何況是被一顆小小的排球砸中呢?

  見學生沒事,某位性格惡劣的監督毫不猶豫地掏出了手機,對著虎杖那張鼻子泛紅疼得表情失控的臉一通狂拍。

  伏黑恨不得提腳衝著他狠狠踹上一腳。

  哪有學生落難,老師在旁邊幸災樂禍的?!

  還是悄悄找關系把他的教師資格證注銷了吧。

  因著虎杖的臉沒能將球攔住,狢阪追回一個局點,24:23。

  高專擺開陣型,准備迎接二傳手臼利的發球。

  他的發球不像前面的桐生八和東堂,是溫和卦的,於是高專也把接桐生八發球時特意後退的站位調整回常規狀態。

  可在球發出前,高專也沒想到他的發球竟然能這麼靠前呀。

  不知道是不是緊張了,這一球他壓的比較低,球在網帶上彈滾了一下,越到高專的半場後直直地落了下來。

  看著飛快下落的球,距離最近的秤金次忽然福至心靈,他斜向前伸出左腳整個人側趴在地上鏟了過去,破罐子破摔的對著球就要踢,竟然真幸運的把球踢了起來!

  球在空中回旋著劃過一道弧度,位置還在高專的場地內!

  伏黑從後側方殺出,趁著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迅速扣殺,砰!

  隨著一聲結結實實的球被扣到地板上發出的轟聲,高專2:1驚險贏下強敵狢阪,打入八強!


第287章 雙胞胎共征賽場

  大家都有預感,結果即將揭曉,但誰也沒能想到會是以這麼戲劇性的一幕結束。

  秤金次球網下的那一腳,是怎麼做到的?

  還有伏黑,他的反應也太快了,球剛高出球網足夠的距離,就被他眼疾手快的朝著狢阪的半場按了下去,狢阪的三名前排根本沒來得及反應。

  「喔!完美的一腳!就憑這一腳,你去踢足球一定也很不錯!」澤村的聲音在比賽結束的第一時間就響了起來。

  這次,大家對他的評價倒挺贊同的,這顆無論是位置還是高度都精准完美的墊球,竟然是踢出來的……

  將心中古怪的感覺壓下,高專的男生們衝到場上團抱在一起,笑著慶祝他們的又一場勝利。

  他們打進八強了。接下來就是四強,准決賽以及……決賽!

  沒有人忘記他們剛開始定下的目標,既然已經走到這裡呢,距離那座最高的山峰越來越近,他們怎能不拼一把!

  與此同時,球場最深處靠牆的那個場地上,高專女生們的比賽才打到第三局還沒結束。

  相較於男生們恨不得把一身力氣全部用上的發球和扣球,女生們在戰術和技巧上的運用更多,有不少連續防御雙方反復拉扯的畫面,綜合下來進度自然比男生們那要慢一些。

  遺憾輸掉第一局的高專女生們,積極總結失敗經驗,第二局減少日笠直接發球得分,盡量把每一球接起來爭取反攻的機會多點開花,終於為自己爭取到了第三局決勝負的機會。

  第三局,星光盡量避開和高專打長線拉扯,而是把球往高專攔網手的指尖打,制造攔網打手出界以及網口突然變動,小球取勝,至局中,已經取得了三分的領先。

  這種局面下,夏油傑用美美子將三輪霞換下,第一次在正式比賽中派出兩對雙胞胎陣容。

  在用盡技巧也無法從星光手裡爭取到優勢後,他選擇了最後一條路,相信自己教出來的學生們,相信兩對雙胞胎之間隱隱的默契,用與生俱來的默契出其不意地搶出絕佳的進攻機會,來為大家的勝利做最後一搏。

  「哇,真的長得一模一樣呢!」日笠伸長了脖子,看著枷場姐妹照鏡子似的一模一樣的兩張臉嘖嘖稱奇。

  對於高專派出兩對雙胞胎陣容的決策,星光眾人和觀眾們的反應是一樣的,震驚、疑惑、欣喜,然後轉換成吃瓜的心態。

  雖然高專是她們的對手,但這並不妨礙她們吃瓜的熱情。

  枷場姐妹都是美人,且在菜菜子將頭發染回黑色,又理了個和美美子一樣的發型後,兩人不做表情並肩站在一起的時候,幾乎就跟照鏡子一樣,不看背號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試問兩個長得一樣的大美人站在你面前,你真的能做到心如止水毫無波動嗎?

  再說了,賽前,星光可是把高專的情況摸得一清二楚,自然知道IH之前枷場姐妹根本沒在高專的隊伍裡露過面,兩人是在那之後才入隊的新人。

  從菜菜子登場後的表現來看,枷場姐妹的實戰經驗和其他隊友有一定的差距,將兩人換上場還不一定對高專有好處呢。這種情況下,她們自然有心情吃瓜。

  「雖然都是雙胞胎,但仔細看兩人的神態動作,還是能看出一個活潑強勢,一個安靜溫和的」和泉盯著枷場姐妹看了半晌,用她那扣球時敏銳度驚人的動態視力迅速看出了枷場姐妹的不同。

  當然了,這僅限於兩姐妹情緒外漏以及大家記住各自背號的情況下。

  江口:「誰是姐姐誰是妹妹嗎?」

  「雙胞胎分什麼姐姐妹妹的。」夏目不在意地聳聳肩。

  日笠:「禪院姐妹也是雙胞胎,不也分了真希是姐姐,真依是妹妹。按照她們的先例,活潑強勢的8號菜菜子應該是姐姐,安靜溫和的9號美美子是妹妹。」

  和泉:「為什麼?」

  日笠:「通常來說,姐姐對妹妹有保護欲,為了保護妹妹,姐姐會努力讓自己更厲害更強勢,讓別人沒辦法欺負自己的妹妹。因為,如果我有妹妹的話,我就會這麼做!」

  鹿乃笑道:「歪理一大堆。」

  在換人的時候,旁邊的觀眾得知高專同時派上兩對雙胞胎後,有不少都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朝這邊走了過來。

  好奇心不僅貓咪會有,人也有,而且強度還不輸給貓咪。

  隔壁幾個剛結束完比賽的球場看台上,觀眾們正猶豫著接下來要看哪場比賽呢,就看見三三兩兩的不少人都朝最深處的那個球場那趕。在強烈好奇心的驅使下,更多的人加入人流,成為了吃瓜的一員。

  很快,中斷的比賽繼續。

  這輪是星光的副攻手千本風花發球。

  接起發球後,真依果斷的一個短距離背傳,讓剛登場的美美子用扣球來和星光打招呼。

  枷場姐妹同在真依的背後,看著面前兩張一模一樣的臉,星光眾人有一瞬間的錯覺,以為自己眼花看人都出現殘影了,等到美美子的快攻落地,她們才清醒過來,是高專新換上場的副攻手出手了。

  枷場姐妹入隊後,因著自由人、二傳手以及兩個主攻手的位置實在穩固,不是隨便就能替換的,夏油傑就讓兩人重點練習接應和副攻手兩個位置。

  後來又因著東堂提出的「六邊形戰士」設想,兩人又跟著真依學了托球,跟著西宮桃學了如何准確判斷對手扣球的方位的全面覆蓋型接球大法,朝著全面發展的方向一路狂飆。

  幾個月下來,其他位置兩人也能打一打,但還是接應和副攻手的位置打的最順手。

  沒辦法,因著兩人比理子和三輪霞長得高些,在對手整體高度比己方高的時候,還是需要換上她們提提攔網高度的。

  當然,有得必有失,高度上彌補了部分,防守的整體嚴密度上自然就遭到了削減,需要夏油傑這個監督酌情選擇。

  14:12,美美子剛秀完實力,接下來輪到菜菜子發球了。

  「桃,要辛苦你了。」等待發球的時候,真依回過頭衝著西宮桃溫柔的說道。

  枷場姐妹的防守經驗不如她們豐富,肯定會成為星光的突破口,西宮桃作為防守的核心,自然需要多費點心。

  西宮桃點頭,「我知道的。」

  真希笑道:「你就放心吧,我和西宮都在呢。而且,你也別小瞧了菜菜子和美美子,這幾個月她們可沒白練。」

  菜菜子發球,星光將球接起後打背傳,主攻手古川二號位打斜對角果然瞄准了菜菜子。

  因為早有預感,本就和菜菜子站得很近的西宮桃在看清托球方向的瞬間,就迅速的和菜菜子交換了站位,將球墊了起來。

  拿到反攻機會,真依將球給到了同在二號位的野薔薇,星光雙人有效攔網將球保護起來,主攻手古川的再次扣球被真依帶著美美子給擋了回去。

  仔細的再次將球保護起來後,日笠和從後排起跳的和泉打配合,開網打了一個近距離的輕拍球,想抓高專中間的防守空檔,西宮桃眼疾手快上前將球墊起。

  墊起來的球靠近球網,真依眼見機會這麼好,她直接上手吊球,避開反應過來的古川,將這一分拿下。

  14:13,高專漸漸追了上來。

  菜菜子再次發球。

  因著早早存了比較的心思,她的發球是比照著真希學的。雖然力量上比不上真希,但那股子氣勢和球風還是有八成像的。

  和泉接球時出了點意外,球沒能送到前排日笠的位置,經驗豐富的星光隊員們也沒驚慌,自由人夏目冷靜地站出來托球,而且給球的目標還是二傳手日笠。

  像是回應前面真依的吊球,她高高地躍起,揮臂扣球的動作干脆利落的比不少主攻手都漂亮。啪的一聲,球從慢了半拍起跳攔網的野薔薇頭頂飛過,重重地砸在了菜菜子身前。

  「漂亮的扣球。「真希由衷地感慨。

  真依橫了她一眼,「你站哪邊呢?」

  真希:「棋逢對手,你不高興嗎?」

  真依冷漠道:「我眼裡只有贏。」

  能多贏一場美美的出現在電視上,誰想輸呀。再說了,她們還沒遇到新山女子呢。

  野薔薇滿意地點頭,「不錯,就是這種想法!兩分而已,輕輕松*松就能追上,菜菜子你也別放在心上,加油衝!」

  美美子心想:這家伙好有活力,果然是為了能出名拼了。嘖,真庸俗,不像我們,是為了夏油大人。

  站位一轉,和泉芽衣又轉到了前排。

  美美子的站位剛好和她對上,如果星光拿到反攻的機會由和泉扣球的話,美美子就會和她正面對上。真依擔心她會成為星光扣球的突破口,還細心的提醒了她一遍攔網的手勢。

  當然,高專這邊真希也轉到了前排四號位,提高了高專前排的進攻強度。

  但星光從源頭上殺死了高專的種種設想,古川發球直接得分。

  她的發球瞄准了後排中間的菜菜子,菜菜子將球接飛。

  16:13,分差又拉到3分了。

  三輪霞和理子生怕她心態失衡,忙不迭的大喊著為她和美美子加油。

  她們果然被當成突破口了。菜菜子咬牙暗想。

  「下一次,我一定會接住的!」她咬緊後槽牙一個字一個字地擠出來。

  真希贊道:「很好。你能說出這話來,說明你還有想贏的心。既然這樣,那就好好總結失敗的經驗,春高的每場比賽都是不能輸的戰鬥,別讓監督和我們信錯了人。」

  「是!」

  她和美美子當然不能讓夏油大人失望。

  星光的第二輪發球,果然還是衝著菜菜子來的。不過這次,菜菜子在剛才西宮桃的指點下調整好了自己接球的動作,有驚無險的把球接了起來。

  禪院姐妹接力,面對星光的三人攔網,真希在四號位拐小斜線,球撞上最靠裡的和泉的手上彈飛出去,16:14。

  美美子的發球沒什麼威脅性,星光用短平快迅速殺了一分。

  站位轉了一輪後,又轉到日笠發球了。

  這一輪,美美子和西宮桃交換下場,高專後排接球的陣容都是先發的熟練工,野薔薇熟練朝左邊邁了一步壓低重心,在靠近邊線的位置將球接了起來。真希又一次強攻突破,拿下一分,17:15。

  真希大力跳發,找對角位置的和泉,高速飛過來的排球砸到了和泉的腳邊,直接發球得分。

  下一球,星光順利把球接起,菜菜子和津美紀封鎖住古川扣球的斜線方向,古川迫不得已打直線,收力打輕拍球,想讓球落到直線球路上攔著的真希身前。

  真希可不會讓她如願,她向前魚躍把球墊起,菜菜子熟練且迅速地衝到二號位單腳起跳,背飛接球扣殺,成功避開攔網扣球得分。

  憑借著自己的雙手拿下追平比分的一分,菜菜子激動極了,和場下的美美子隔空擊掌,然後討賞的眼神又飄到了夏油傑身上,夏油傑回以一個贊許的微笑,更讓菜菜子渾身充滿了力量,恨不得狂得十幾分,讓夏油傑的贊賞來得更猛烈些。

  真依在旁邊看得眼皮直跳。

  有信仰的人真可怕,這會兒怕是監督說什麼她們都會答應吧。

  真希繼續發球,這次星光快攻破局,中止了高專的高歌猛進。

  站位一轉,美美子也轉上來了,又是姐妹倆同在前排的輪次。

  在星光的發球被接起後,美美子的背快球被後排的和泉快速向前救了起來,隊友們接力挽救,三次後球又回到了高專的半場。

  這一次,真依還是選擇背傳,把球給到枷場姐妹所在的方位。

  因著兩姐妹外表看上去一模一樣,為了不混淆兩人,星光全員謹記兩姐妹的背號,盯防准備攔網的時候也全程把視線聚焦在兩人背號上。

  「9號!」

  網前,古川大喊了一聲,副攻手鹿乃跟著美美子起跳攔網。

  可美美子只是從球邊晃過,原本站在她右手邊的菜菜子從她背後交叉跑過,將球避開意識到高專打背交叉戰術迅速起跳攔網的古川的雙手,將球扣出。

  後排的千本下意識地伸手墊了一下,球高高地彈到界外的位置,江口幾步衝出去在貼牆的位置把球救了回來,球高高地越過中線回到高專的半場。

  高專迅速組織進攻,這次美美子和野薔薇站到了同一方向,星光也隨之將盯防的重點換到了左邊路,只讓鹿乃盯著右邊路的菜菜子。

  但,真依卻還是背傳,打得還是短平快,只不過這次打快攻的人換成了迅速切過來的菜菜子。

  沒有誰說過接替接應位置的替補不會打快攻,什麼位置都練過的雙胞胎,偶爾交換場上的職能又有什麼不可以的呢?


第288章 逆轉

  星光算是看明白了,首次完整登場的枷場姐妹就是高專藏起來的一記奇招,兩人都是好幾個位置都能打的萬金油類型,想要不讓對面討到便宜,只能同時看死兩姐妹。

  或許是得分的激動,接下來菜菜子發球時沒能壓好發球的高度,球一頭衝到界外,送了星光一分,18:19。

  野薔薇不爽地嘖了一聲,但她還記得現在是比賽,還是決定誰能繼續留下來的第三局,只是對著菜菜子提醒了幾句。一向不高興被人管著的菜菜子也抿著嘴答應下來,難得沒有反駁。

  下一球,轉到前排的真希被三人攔網封鎖住進攻路線,她拐斜線,嘗試抓小斜線位置的縫隙,球被和泉的手彈開飛到界外。

  後排補空位的自由人夏目腳程飛快地追了出去,將球救回。

  明知機會不太好,但和泉還是想試試,她本就彈跳力不錯,這一跳一扣,球撞上真依和美美子攔網的手指向後彈開,釘崎把球保護起來,真依看准機會背傳,美美子吊球把球從攔網的和泉和日笠頭頂略過去。

  她看得很清楚,在確定托球方向的瞬間,原本在球網另一端的前排副攻手鹿乃後退到後排,跟著隊友們一起防備美美子可能打斜線,原本後排的幾名隊員也在三米線後隨時准備接扣球,留下和泉和日笠這道攔網高牆後面大片的空地。

  這是一個得分的好機會。正是看清了這點,美美子才把扣球改成吊球的。

  自由人夏目是最先反應的,她在看到美美子改換手型後就飛快的從後面衝了出來,腳程快的趕上了這突然的吊球,趕在球落地前的最後一刻將球墊了起來。

  身經百戰的星光迅速動了起來,組織反攻,日笠背傳和從後排衝上來的古川打後二斜線進攻,菜菜子反應慢了半拍沒能接住球,球彈飛出了界外。

  18:20,星光連得兩分,差距又被拉開。

  圍成圈互相加油鼓勁的時候,野薔薇忍不住和真希嘀咕:「她們的自由人太能跑了。」

  剛才那隔了兩三米的距離,虧得她能追上。

  星光畢竟是IH王牌負傷沒能登場也獲得季軍的強隊,每名隊員的個人實力都不容小覷。

  「她們的二傳手也很厲害。」真希還注意到了發揮了重要作用的日笠,「在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左邊路,驚嘆於自由人的極限救援有多厲害時,她迅速分析場上形式,組織讓隊友從防守較弱的右邊路突破……」

  「對場上站位布局和時機的把控,以及那一手和隊友配合無比默契的精妙傳球,不愧是二傳手中的第一人。」

  真依不爽地哼了一聲,也不知道是聽見真希誇對手感到不快,還是單純的煩了正喋喋不休,看起來和同樣話癆的澤村是兄妹的日笠。

  「左邊路,雙人!」

  「一、二……跳!」

  真希自然不會給星光繼續拉開分差將她們甩開的機會,她在四號位面對星光的雙人攔網打直線強攻破局,球撞開網對面兩人攔網的手,硬生生從中間擠了出去。

  19:20。

  下一球,西宮桃下場,副攻手美美子發球。

  將美美子中規中矩的發球接起後,星光瞄准防守實力較為薄弱的美美子打快攻,球撞到美美子雙臂和身體直線的夾角,改變方向朝著前方的真希飛去。

  真希沒什麼表情變化的雙手舉起托球,星光記得真依也打過進攻,在注意津美紀的同時分了一部分精力給她,但真希最終的托球方向是津美紀所在的左邊。

  「中路!」

  和泉和日笠又一次同時起跳攔網,可津美紀從球邊一晃而過讓開身位,踩著進攻線衝出來的野薔薇開網扣殺,拿下這一分!

  「漂亮!」落地後的津美紀拍著自己顫巍巍狂跳的小心髒激動地喊了一聲。

  嚇死她了。

  天知道剛才她起跳後發現自己揮出的手臂距離球還有一段距離時,她有多緊張,她還以為是自己和真希適配失誤了呢!

  幸好她反應夠快,聽見身後傳來的動靜意識到是打戰術配合就連忙讓出了位置,不然就要和野薔薇撞上了!

  真依也踱步到真希身邊,表情怪異地看了她好幾眼,這才勉強道:「這球托的不錯,算你運氣好。」

  「這可不是運氣好,是實力。」真希自信道。

  真依:「……」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

  20:20,幾分鐘前剛被星光拉開的微弱差距,轉眼就又被高專追平了。

  「芽衣!」

  黃藍相間的排球在空中旋轉穿行著,和泉從左邊線界外位置斜著助跑殺出,用招牌的掄大臂強攻對上高專的攔網,打手出界得分,20:21。

  站位轉動,又輪到日笠光希發球。

  這次,她選擇穿對角,球從真希面前穿過,壓著右邊線落地。又是她的招牌壓線跳發直接得分。

  後排接球的野薔薇、西宮桃和真希三個又調整了一番接球的站位,警惕心持續提高。

  至於原本也可以下撤到後排接球的接應位置,因著現在打這個位置的是菜菜子,她還不是發球十分狡猾的日笠的對手,出於穩妥起見,眾人讓她留在前排,反倒是真依後退了幾步,卡在中間這個前後都能隨時支援的位置上。

  眼見高專的接球陣容主打一個穩字,日笠嘖了一聲,隨便挑了個角落把球發出,野薔薇蹲下接球,收縮的防線即刻前移,真希化成其中最鋒利的一把刀,破開星光的防守陣線搶下一分。

  站位一轉,真希發球。

  真希的大力跳發破壞了星光的一傳,也打散了她們原定的戰術。

  有更多的攔網准備時間的高專,有效攔網將星光的扣球轉為了己方的反攻,野薔薇抓住機會拐小斜線攔網打手出界得分。

  22:22,熟悉的追平。

  真希的第二顆發球走的是斜線,這次和泉穩穩的把球接了起來。星光背飛,接應江口二號位斜線避開攔網扣球得分。

  22:23,比分越來越逼近結束了。

  一模一樣的兩張臉可以不去看,只用號碼來區別誰是誰,可當這兩個甚至連位置職能都能互換的人站到一起,將二傳手夾在中間,你覺得球最後會到誰的手裡?

  此刻,星光的三名前排就面臨著這個抉擇。

  看著以同樣的步伐和速度朝網前衝過來的枷場姐妹,已經見識過兩姐妹靈活的進攻的星光隊員們是雙眼一刻都不敢眨,生怕眨眼的瞬間就錯失了攔網的最佳時機。

  從雙胞胎同步的動作中判斷不出答案,左邊路的野薔薇也有人盯著,正當剩下兩名前排焦急地等到著真依托球的時候,雙手舉高跳起來作勢托球的真依卻左手朝著星光的半場輕輕一撥,突然出手了!

  二次進攻如果被對手察覺的話風險性很大,真依在賭,幸好,她賭贏了。

  網前分散站開分別對著枷場姐妹的古川和鹿乃在看見真依動作的剎那間,下意識跳起來,高舉的雙手朝中間並攏想要把球攔住,可偌大的空位讓球輕松穿過。

  後排的和泉眼眸一顫,猛地朝前撲了過來想要把球救起,到底是慢了一步,眼睜睜地看著球在自己面前彈跳著。

  23:23,依舊難分勝負。

  看台上不管是兩方的應援團成員,還是過來吃瓜看熱鬧的觀眾,都將一顆劇烈跳動無法平靜的心高高地提了起來。

  菜菜子轉到後排發球。

  星光想要打快攻的意圖被高專捕捉到後,面對真依和美美子的雙人攔網,身高接近180CM的副攻手鹿乃改成吊球,球落在兩人的身後,魚躍向前的西宮桃沒能趕上救球,23:24,星光搶先一步拿到局點。

  局面對高專很不利,若是不能成功突破得分,她們就止步於此了。

  在星光的應援團無法抑制的激動加油聲中,哨聲響起,主攻手古川拿著球走到發球區。

  她的發球位置比較靠後,力量也挺不錯,但幸好,菜菜子接起來了。

  真希從四號位發起的強攻被自由人夏目接起,王牌和泉芽衣避開攔網將球扣到進攻線附近,幸好西宮桃及時趕到把球救起。

  離的近的菜菜子迅速跑到界外接力,不用托球的真依難得和真希一起來回跑動著尋找著進攻位置。

  雙胞胎之間或許真的存在心靈感應吧,反正在菜菜子衝出去救球的剎那間,美美子心底隱約有種感覺,球會送到她的手裡,菜菜子希望這一球由她來扣。

  沒有道理的預感應驗了。

  當星光把防守的重點放在得分希望最高的真希身上時,球卻從她面前晃過,連真希都被騙過了。

  球穿行而過行至中間時,高高跳起的美美子用力揮臂擊球,球避開趕來攔網的和泉,削著邊線落地了。

  為了避免球被後排的古川和江口救起,美美子扣球時還特地轉腕把球往右邊扣,得虧她運氣好,球剛好壓在了邊線上,沒有出界。

  24:24,高專一步踏空掉入懸崖的危機暫時得到緩解,救回一條命的女生們激動的互相擊掌慶幸著,拿下這分的枷場姐妹更是受到了所有人的照顧,在她們反應過來前被大家挨個摸了腦袋。

  野薔薇感覺力量重新回到了自己體內,她單手叉腰,另一只手拍著菜菜子的肩膀中氣十足道:「干得漂亮!一口氣贏下來吧!」

  「別動手動腳的。」菜菜子嫌棄地躲開。

  真希笑著伸出手,大家的手依次搭上,齊聲響亮地喊了聲口號。

  輪到美美子發球了。

  因為臨近比賽結束的特殊局勢,還擔憂著自己不太好的發球,美美子拿球的雙手都是汗津津的,在褲腿上擦了好幾下才勉強讓手掌保持干爽。

  「嘟——」

  突然響起的哨聲嚇了她一個機靈,菜菜子察覺到她的緊張,立刻轉身小聲地安慰著她。

  有驚無險,菜菜子緊張之下發出的球在網帶上磕了一下,但還是順利地向後飛去。

  前排的副攻手千本接球快攻,一對一盯防她們的津美紀和真希一左一右的朝著中間攔了過來,津美紀的一只手正好擋在了球襲來的方向,被她按了回去。

  攔網得分,25:24,形式反轉,高專拿到局點了!

  這次,被揉腦袋的大功臣換成津美紀了。

  菜菜子又一次站到了發球區,有了上一球的成功,這次她的心情平穩了不少。

  有了上一球副攻手快攻的失敗,這次,星光把決定命運的一球交給了王牌和泉。

  高專早猜到後排一左一右站著的菜菜子和美美子會成為對面進攻的突破口,於是在看清托球方向的瞬間,津美紀也從前排撤下來協助防守。

  枷場姐妹不是笨蛋,被針對多了,兩人的實戰經驗也越積越豐富,因此,當這球朝著菜菜子飛來的時候,她調整出最好的接球姿勢卸去直衝而來的球上旋轉的力道,把球往前墊。

  真希露出獠牙猛力扣擊,星光攔網打手,球向後遠遠地飛了出去,朝著底線位置落去,自由人夏目向後側身摔去伸長胳膊去夠,球毫不留情的落地,26:24,高專抓住機會逆轉贏下比賽,殺入八強!


第289章 我們之間的氛圍是不是不太對勁?

  男生們到來時,正好看到了真希跳起扣殺的最後一球,當即叫起了好。

  魔鬼第三天的上午,男女生都頂著身體的疲勞收獲今天的第一場勝利,如此好消息,老師們自然不會虧待他們,已經成功晉升為排球部春高之旅臨時領隊的歌姬,當即就用校長、老師們友情贊助的活動經費為大家訂了一頓美味營養的大餐,為孩子們下午的比賽積蓄力量。

  能稱得上大餐的,自然色香味俱全,讓人聞了、看了恨不得當場流口水,恨自己怎麼不是高專的學生。

  木兔和日向這對師徒就是其中的代表。

  因為幾所學校有合宿的情誼在,得知大家都是活下來的幸運兒後,午飯大家就坐到一起吃了。

  插播一件事。

  烏野和音駒時隔多年的垃圾場之戰,最終以再次騰飛的烏鴉獲勝結束,落敗的音駒前不久剛走,心情復雜的虎杖幾人還去跟研磨、黑尾他們道別了呢。

  雖然遺憾,但終究還是圓夢了。烏鴉和貓終於又一次站在了春高的同一個賽場上。下一次再相遇,就是另一批少年的故事了。

  「你們高專外出比賽的盒飯都這麼豐盛的嗎?」木兔盯著虎杖盒子裡源源不斷散發著濃郁香味的牛肉,不爭氣地吸溜著口水,委屈巴巴的眼淚從嘴裡流淌成河。

  師父如此,徒弟也不妨多讓,日向眨巴著的星星眼就沒從高專豐盛的餐食上扒下來過,「喔!不愧是有底蘊的豪門學校,經費就是足!」

  他們這幾所經常跟高專合宿的學校,大家玩得熟了,自然就從高專眾人嘴裡打聽出了「學校傳承千年」、「隱世宗族」、「底蘊深厚、資產頗豐」、「古法教學」、「新舊改革」等字眼。

  被修「閉口禪」的狗卷成了他們眼中宗族神秘傳承的像征,古板講究禮儀的加茂成了世家涵養的最佳典範,五條悟這個身兼古老宗族家主身份卻異於常人的監督,自然是新舊相融的完美代言人,深受不知情的其他學校學生們敬佩。

  不管其中有多少誤會,咒術高專在其他幾所學校的學生們看來,都是一所充滿了神秘色彩底蘊深厚的好學校。

  而在看到今天高專眾人這頓比原本就挺不錯的盒飯還要豐盛的午飯後,其他人心中羨慕的酸唧唧淚水更是流淌成河流了。

  虎杖哪見得朋友受苦呀,他聽著耳邊源源不斷的吸溜聲,當即就把飯盒裡的肉夾出幾大塊分給了日向、影山幾人,還說「吃!不夠再夾!」反正歌姬老師今天高興,大手筆布置的菜色分量比平常多出許多,他還吃不完呢!

  「好兄弟!」日向喜笑顏開地接受了。

  高專其他人一笑,也紛紛把自己的飯盒退出來和大家分享,就連女生們也不例外。梟谷和烏野的其他人見了,也跟著把自己的食物拿出來和大家分享,眾人欣然接受,一時間午飯的氛圍格外和諧熱鬧。

  午飯間,日向和影山這對老冤家不知道又因為什麼吵了起來,還拉上虎杖和伏黑來為自己當裁判,說要比一比誰想把各自飯盒裡的十個丸子吃完。

  虎杖聽了有趣,不想當裁判,想要加入他們當參賽選手,還攛掇著伏黑一起下場比試。

  咱們光風霽月的伏黑自然不屑做這種既不優雅又很幼稚的事,他毫不猶豫地拒絕了虎杖的提議,連同裁判的事也一並否了,和冷笑出聲的月島、山口、不想摻和進去的赤葦一起挑了個安靜的角落,遠離大團的喧囂。

  最終,裁判一職還是由喜歡看熱鬧的木兔接了過去。

  「准備好了嗎?」他面對三人站著,表情無比認真,視線依次掃過幾人後忽地揮下右手:「開始!」

  一聲令下,各自攏了十顆丸子進飯盒裡的三人目光入電,夾起丸子就往嘴裡塞,一口一個吃的飛快。

  影山眼角余光瞥著日向和虎杖,他見日向嘴裡嚼得飛快,已經消滅完三顆准備朝第四顆下手,他囫圇咽下嘴裡還沒嚼完的,埋頭到飯盒邊,改成用筷子扒拉,一口氣吸入兩顆同時嚼吧。

  日向也有樣學樣扒拉了起來,幾個呼吸間就又炫了三顆進嘴裡,虎杖倒成了進度最慢的那個。

  這哪成呀,他也埋頭扒拉了起來。

  但不同於烏野二人組的暴風式吸入,他采用的是精細化提速法,一口一個,但加快了咀嚼頻率,以每三秒一顆的速度迅速消耗著自己飯盒裡的丸子,很快就趕上了同時嚼好幾顆但明顯吞咽速度慢下來的日向和影山。

  「加油!加油!日向快吃呀,影山他要追上你了!」

  「影山,超過他!第五百……五百七十八次勝利就在眼前!」

  「贏了五百七十八次的是日向,影山比他落後一次,是五百七十七次。」

  「唉?哎呀,不管這些了,日向影山你們都加油啊,可別輸給外人了!」

  「哼!我們高專的人一個頂倆,虎杖快吃,讓他們見識見識你這個美食品鑒家的厲害!畢竟你可是兩面宿儺的手……哎喲!真希姐,你打我干嘛?」

  真希笑眯眯地看著野薔薇,眼中寒芒掃過她的頭皮,「什麼美食品鑒家?虎杖他之前吃什麼了嗎?我怎麼不知道?」

  反應過來的野薔薇期期艾艾,老實閉緊了嘴。真依掩唇譏笑,枷場姐妹毫不留情地嘲笑出聲。

  呆瓜三人組的比賽逐漸白熱化,大家的加油聲也越發緊張響亮了起來,津美紀看著大伙玩鬧成一團其樂融融的樣子不禁笑了出來。

  她拉著理子、三輪霞兩個捧了一捧草莓到旁邊吃著,視線在人群中轉了一圈,在後面靠牆的角落裡看見了和月島、山口、赤葦他們安靜聊天的伏黑。

  看著幾人身上不同顏色的隊服,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拿起放到嘴邊的草莓也忘記吃了。

  「我記得……下午惠他們的對手是……梟谷吧?」她猶豫著問道。

  三輪霞和理子頓覺手裡的草莓也不香了。

  「對呀!烏野也就算了,下午男生們的對手不是梟谷嗎?這會我們跟梟谷的人有說有笑玩得這麼開心……這合理嗎?」理子皺眉。

  三輪霞干笑了兩聲,「大家都是朋友……」這個理由連她自己都沒辦法說服。

  是呀,大家和梟谷是好朋友,可下午的比賽,男生們和梟谷是奮力廝殺二者只能存活一個的排他競爭者關系,更別說IH那會梟谷還打敗了男生們,斷了他們去全國大賽的希望,他們和梟谷可是需要復仇的老對手!

  就算大家後來成了好朋友,在春高這個重要的賽場上,在即將上演的大戰前,他們作為彼此對立的競爭對手,至少做做表面功夫,放放狠話什麼的,給春高一點基本的尊重吧!

  「怕什麼,反正到時候不管是輸是贏,丟臉的都不是我們。」聽見她們討論的野薔薇不在乎地擺擺手,真依白了她一眼,提醒道:「我們是一所學校出來的。」

  理子囁嚅道:「對手就該有對手的樣子……」

  「那又怎樣?」野薔薇笑道,「到時候我們拿了冠軍,誰還在乎連四強都拿不到的廢物男生們?」

  不小心聽見這話的其他人:額……不愧是你!

  看著自信滿滿的野薔薇和與對手相談甚歡的弟弟,津美紀掩面嘆氣,總感覺這一幕要是被別人注意到了,肯定又要激起一波討論。

  經過一番激烈的角逐,最終還是虎杖的精細化提速法更勝一籌,以略勝烏野二人組半顆丸子的速度贏下這場莫名其妙的比試,日向和影山的第N場比賽兩人均為獲勝,戰績不變。

  野薔薇說漏嘴提到的虎杖美食品鑒家的名頭,也被真希以他喜歡吃各種稀奇古怪的食物,尤其喜歡吃手指餅干糊弄過去了。

  雖然因為這點收獲了一眾詭異的注視,但可喜可賀,虎杖之前獨特的「小癖好」沒有暴露。

  讓女生們沒想到的,本以為忘了下午的對手是誰的虎杖,竟然在分開的時候衝著木兔放狠話了!

  「師父,下午的比賽,我會拿出百分之兩百的專注度認真的和你打一場!」他如是說道。

  木兔一怔,繼而笑道:「好呀,我等著你的火星燃燒式的精彩表現!虎杖,可別讓我白期待了!」

  日向愣愣地看了他們半晌,也擠進師徒圈子放狠話道:「雖然我們下午的對手是歐台,但……但我們也一定會贏的!師父,虎杖,你們都加油,希望晚上再見時你們都還活著!」

  影山疑惑道:「什麼叫還活著?不活著難道死了嗎?」

  日向:「我的意思是師父和虎杖都留……不對!你們是對手,注定只有一個能留下來,唉……」

  月島嘲笑道:「你的腦子才跟上嗎?嗤∼」

  「你是在嘲笑我嗎?!」

  「很明顯是呀。」

  野薔薇滿意地一點頭,衝津美紀笑道:「瞧,對手該有的緊張感不就來了。」

  津美紀噗嗤笑了出來。

  何止是緊張感呀,繃得都快打起來了。


第290章 -

  「喲,熟人呀。」

  女生們往外走准備去跑步熱身的時候,就遇到了迎面走進來頗為拉風的緋椿一眾人。

  瞧著新山衝她們擠眉弄眼的模樣,野薔薇好奇道:「你這是什麼表情?」

  新山上下掃了一眼她們,感嘆道:「星光可是今年的奪冠熱門,想不到你們竟然打贏了她們……嘖嘖,厲害呀!」

  「恭喜你們。」賽琳娜也祝賀道,和活潑的新山比起來,她就老成穩重了許多,不愧是有大將風範的隊長。

  「哼,那是,我們可還想著找新山女子復仇呢。」野薔薇揚著下巴得意道。

  停頓一瞬,她眼珠子轉了轉,忽地看向緋椿眾人,問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們今天下午的對手……就是新山女子?」

  剛剛還笑著恭喜高專的一眾緋椿選手們,笑容裡多了幾分無奈與苦澀。

  昨天她們還在看高專和星光的熱鬧,甚至打賭猜誰會贏,誰能想到,今天就變成高專看她們自己的熱鬧了。

  雖說昨天看到分組表的時候,她們心中就隱隱猜到今天下午可能會和奪冠實力同樣不差的新山女子對上,但想到新山女子上午的對手也是IH的八強之一,也有幾分獲勝的可能,心裡就報了幾分僥幸,哪曾想……唉。

  不過,她們緋椿也是幾支奪冠熱門隊伍之一,狹路相逢勇者勝,對上新山女子,誰勝誰負還不一定呢!

  野薔薇臉上升起笑容,踱步走到緋椿人群中,那吃瓜看熱鬧的表情就差抓一把瓜子嗑起來了。

  「哎呀,這可怎麼辦呢,要是新山女子被你們給提前刷下去了,我們豈不是沒了復仇的目標?」

  緋椿眾人哪聽不出她話裡濃濃看熱鬧的興奮勁,這活生生就是只披著人皮上躥下跳的猹呀!

  「哼,你就嘚瑟吧!」新山橫了她一眼,「等我們打贏了新山女子,再來削你!唉,不對。」

  她眼眸一轉,又笑了起來,「我們在B組,你們在A組,咱們要想對上,只有決賽。B組這邊,新山女子是最難對付的那個,只要我們打贏了她們,准准決賽應該沒太大問題,就是不知道你們……哈哈不知道能不能打進決賽呢?」

  得益於當初緋椿主動邀請高專參加合宿,高專有了和不少強隊一起學習練習的機會,因此兩隊隊員們之間的關系還挺深厚的,像這樣的玩笑話說出來也不會不高興。

  真希:「放心吧,決賽的兩個名額,絕對有我們的一份。至於你們嘛,就加油先過了新山女子這一關吧。」

  石井故作傷心道:「唉,前幾天還叫人家小甜甜,轉眼就變了嘴臉,真無情呀。」

  「誰叫過你們小甜甜了,別污蔑。」理子哭笑不得道。

  緋椿的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眾人也沒再多聊,很快分開。

  春高充滿了不確定性,雖然說不起來不太厚道,可緋椿和新山女子兩支強隊對碰,對於剩下的其他隊伍來說是件好事,就連高專這邊夏油傑也拜托歌姬關注著緋椿和新山女子的比賽直播,第一時間把賽況視頻下載下來的同時標注好重點,以備後續。

  沒錯,女生們的目標沒變,一直都是攀上最高的那座山峰,捧起那座承載著榮譽的冠軍獎杯。

  和女生們抱有同樣復雜心情的,還有高專的男生們。

  估算著時間離開練習場重新回到比賽場館時,他們遠遠就看見正在木兔的帶領下圍繞著場館外慢跑熱身的梟谷一眾人。

  注意到他們過來的身影,木兔還特別熱情的衝他們打招呼,一點也沒有即將交手廝殺的對手該有的樣子。

  「唉,這一幕好熟悉呀。」想到合宿期間的點點滴滴,虎杖禁不住發出一聲長嘆。順平也有同感地點頭,「是呀,上次IH東京地方大會的時候,還是他們把我們淘汰出局的,也不知道這次的結果會怎樣。」

  乙骨:「剩下的八支隊伍裡,除了被分到另一個半區的烏野外,也就梟谷和我們知根知底,他們的特別和絕招我們都知道,同樣的,我們的長處和短板他們也知道的一清二楚。這樣也好,最後能影響比賽結果的,就看各自的表現了。」

  東堂摸著下巴來了興趣,「木兔那招用胸膛接球的操作,我還挺感興趣的,比賽的時候遇到相似的情況,我也試試吧。」

  自己做出了如此絕妙的操作,木兔怎麼忍得住不炫耀呢?午飯的時候,眾人聽了不下十遍木兔親口講述自己是如何機敏又帥氣救場,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來了。

  聽了他這話,機械丸和加茂當即就皺眉看向他,欲言又止。

  我們不是說木兔的這個操作不帥,但東堂你想要復刻,是不是要看具體情況?咱就是說……你能不能穩重點,八進四的單敗淘汰賽呢!對手還是做出了正版操作的梟谷、木兔本人!

  其他人不敢隨便開口,也就秤金次皮糙肉厚又戰鬥力強不怕他,挑眉嘲諷道:「你還是別了,我怕你的操作太下飯,會成為我們隊的黑歷史。」

  東堂反*唇相譏:「發球專門給對面送分的人也好意思開口說話了?」

  秤金次目光凶狠的上前一步,道:「你再說一遍?」

  東堂一點也不帶怕的向前一步,縮短距離道:「這場比賽你准備送幾分?」

  又來了。

  伏黑和順平幾個齊齊往後退了一步,生怕一會兩人打起來的血濺到了自己身上。

  熱心的虎杖還打算當和事佬,讓兩人暫緩衝突一致對外,結果就因為不小心走到了兩人中間,左右臉頰分別挨了一拳……

  這真是個悲傷的故事,我就說了要站遠點吧。

  幫虎杖抽紙巾堵住流血的鼻子的伏黑暗暗心想。

  春高進行到現在,留下來的都是各個小組的佼佼者,每一場比賽都充滿了看點,再加上高專和梟谷有老對手再相聚的復仇buff在,吸引了不少觀眾坐在他們的看台上。

  「喔!好多人呀!」

  木兔對今天的觀眾人數非常滿意,熱身的時候不止一次看向看台上,甚至還為了回應大喊出自己名字的觀眾們,孔雀開屏的展示各種自己擅長的球路,成功勾起一波波興奮的尖叫聲。

  赤葦很欣慰,有這些觀眾在,這場比賽木兔前輩應該不會出現頹喪狀態了……吧?

  事實上,木兔的精神狀態確實不錯,聽著耳邊一聲聲喊著他的名字的加油聲,他感覺自己現在就是世界的中心,他能打十個!

  了解到兩隊淵源的觀眾們也興奮了起來。

  「來了來了,老對手重逢,高專的復仇戰!也不知道這次高專能不能雪恥?」

  「我更看好梟谷!木兔在本屆春高的表現太好了,到底是誰說他狀態不穩定的?我看他都有機會競爭全國王牌前三排名了!」

  「這就誇張了吧……」

  「唉,我希望高專能贏。因為……我希望明天還能看到他們那只大大的、萌萌的、軟軟的熊貓!我也想要一個這樣的熊貓,昨晚我還夢到自己脫光了整個趴在它身上的,柔柔軟軟的真的好舒服!」

  「別嚎了,別嚎了!小聲點,這很光彩嗎?作為你的朋友,我感覺很丟臉!」

  「我只是喜歡皮膚貼著毛茸茸的玩偶的觸感而已,為什麼聽你嫌棄的語氣,好像把我當成了某種變態?」

  因為當初熊貓應援團團長的獨家采訪做的太成功的緣故,再加上甲子園結束後沒多久夜蛾校長就在某位白發監督的資助下開了一家毛氈玩偶店,每天都有不少客人聞訊趕來,生意火爆,至今觀眾們都深信,熊貓那碩大的黑白色毛絨身體內,隱藏的都是那個面容清秀愛笑的可愛男生,絕不是妖怪成精了。

  既享受了做毛氈玩偶樂趣又賺了一大波錢的夜蛾校長,轉頭就把賺到的錢分成好幾部分,一部分打給了辛勤搞事業的「好兒子」熊貓,另一部分買了更多的做毛氈的材料,日夜不停,手裡的毛氈戳針都快戳出火星子了。

  事到如今,購買了家有一寵毛氈店出品的買家們,都不知道自己買回去的精美毛氈玩偶,是出自那位照片掛在咒術高專官網、面容嚴肅凶悍的校長。

  在觀眾們嘰嘰喳喳的討論聲中,雙人隊員背號展示結束,比賽即將開始。

  賽前的猜拳環節中,乙骨猜贏了木兔,搶到了接發球的開局優勢。

  在站位安排上,梟谷采用的是從二傳手赤葦開始發球的站位,開局前排三點攻想辦法迅速取得比分優勢。

  而高專這邊,五條悟采用的是王不見王的打法,特地錯開東堂和木兔兩個,讓他專心進攻,不讓兩人有機會在網前相遇,生怕東堂好勝心上來,真的做出開場前他說出的那番話來。

  而且,因為高專獨特的「雙二傳」配置,他們的前排總是三點攻,大小輪並不明顯,不用考慮太多自己的弱輪碰上對面攔網強的輪次該怎麼辦的情況。

  等待發球的間隙,木葉看著網對面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和身邊的尾長開說道:「都說最好的比賽狀態,就是把它當成一場練習賽,我看我們現在的狀態就是這樣的。」

  說著他瞥了網對面一眼,嗤笑道:「看著對面那群經常見面的家伙,根本緊張不起來。」

  木兔笑著,眼眸裡像有兩團跳動的火焰,「那就把這場比賽當成是我們和高專的最後一場練習賽吧。我有預感,這一定會是場精彩絕倫的比賽!」

  拿著球站到發球區的赤葦心中也有著類似的想法。

  木兔前輩已經三年級了,這是他參加的最後一屆春高,我不會讓木兔前輩停在這裡的。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5-10 14:17

第291章 強中自有強中手

  老對手重逢,可換了個場地,心境還是不一樣的。

  高專的首次進攻,被知根知底的梟谷輕松地接了起來。

  拿到反攻機會,赤葦沒有把球給到身後像脫韁了野馬似的衝向網前高高跳起的木兔,而是將球托給了左邊路的木葉。

  秤金次迅速並過去和機械丸一起攔網,狡猾的木葉改成吊球拿下第一分。

  兩支隊伍都對對手的所有招數了如指掌,這場比賽才剛開場,氣氛就被隊員們接連的強勢表現給炒熱了。

  這頭,高專抓住木兔轉到後排、梟谷前排攻勢還能抗住的機會,接連兩顆背傳球砍下兩分的分差。

  那頭,木兔轉上來後砰砰幾球扣得格外爽快,死咬住比分不讓高專有機會繼續擴大優勢,同時在他轉到後排後也不甘寂寞,在一次化解完東堂的高點強殺後,他終於纏著赤葦要到了一顆球,氣勢洶洶的從後排發起攻勢,6:6將比分追平。

  瞧著他那自得的模樣,木葉幾人覺得一只熱情上頭的木兔,總好過一只垂頭喪氣、嫣兒吧唧、沒什麼精氣神兒的木兔,也就沒管他。

  沒辦法,誰叫自家隊長兼王牌是個厲害卻幼稚不自知的家伙呢。這能怎麼辦,只好哄著唄。

  木葉:這不對勁,總感覺在帶老么……

  也許對手是高專這個老熟人的緣故,木兔扣完球還笑容燦爛地朝網對面的對手詢問感受,試圖從對手的角度繼續欣賞自己的帥氣表現。

  東堂最見不慣比自己還囂張的家伙了,這能忍?

  他當即就和自己的好兄弟虎杖來了一波絕妙的配合。

  木葉站在網前,他分別掃了眼同時朝網前跑來的虎杖和乙骨,右邊路的乙骨有鷲尾看著,猿杙盯著虎杖,他要是打快攻,自己能隨時以最快速度趕過去支援攔網。

  只不過……他覺得這兩人都是佯攻。

  視線掃過就像突然出現在場上的東堂,他高大的身影從虎杖背後衝出,向相反方向的網前彎曲雙膝跳來。

  他們打的是交叉!

  在看清豹子般矯健衝來的東堂身影的瞬間,他就得出了這個結論。

  任由猿杙跟著虎杖一同起跳,他自己則緊盯著東堂的動作移動。

  朝兩人飛來的排球靠近虎杖了,他揮動手臂用力扣球……扣中了!

  木葉懊惱地回頭,只看見在地板上上下彈跳的球。

  高專的千層套路呀。

  先是虎杖和乙骨分列兩邊,同時助跑進攻的常規分散對手攔網的跑動路線,接著虎杖最先起跳看似要打快攻,可觀察細致的木葉卻注意到了刻意隱藏在虎杖背後交叉著跑動的東堂。

  東堂葵那是誰呀?咒術高專的王牌,攔網、進攻、發球、接球樣樣出色的全能型選手,一個比木兔還要囂張的家伙,在場上存在感強得令人無法忽視。

  這樣一名選手,當木葉注意到他的動作後,怎麼不警惕呢?

  也就是從這一刻開始,梟谷就掉進了高專的陷阱裡。

  不是什麼後交叉戰術,假作佯攻掩護的副攻手虎杖,才是這次進攻的真正攻手。

  他出色的滯空力是這一球成功的關鍵。

  在等來球後,迅速分析清楚眼前的形式後,他果斷地調整扣球的方向,避開面前攔網的猿杙和右手邊後撤下去幫著赤葦一起接扣球的鷲尾,把球扣到了左側被東堂的跑動吸引走注意力來不及後撤的木葉以及發球的副攻手尾長之間的空地上。

  不管是時機還是距離的把控都完美無瑕的一球,虎杖滿意到不行,就是……東堂的臉有點黑,一直用危險的寒光一寸寸地刮過伏黑的身體。

  他還等著在木兔面前大展身手,蓋過那家伙的風頭呢,結果……

  被瞪著的伏黑很緊張,很忐忑,但他緊繃著面皮強作鎮定的抗住東堂的殺人視線走開了。

  沒關系,怕什麼,我是為了隊伍,為了大家,而且正比賽呢,難道那家伙還能在電視直播中、在眾目睽睽之下又把我揍得一臉血?

  想起某段慘痛的經歷,伏黑感覺自己的額頭隱隱作痛,他扶了扶額皺起了眉,應該……不會吧?

  幸好,沉浸在摯友間的默契中的虎杖還在上頭期,他笑容燦爛地衝東堂伸出手掌,「不愧是你,東堂!我們的配合太完美了!這一分是我們一起拿下的!」

  立刻被誇爽了的東堂拍上他的手掌,「那是當然,我們可是bestbrother!」

  伏黑:「……」

  你們高興就好。

  兩隊緊咬著比分,比賽繼續。

  輪到機械丸發球時,他瞄准了剛轉到後排的木兔。

  這顆球他壓得不錯,越過中線後一邊下墜一邊朝木兔旋了過去。

  木兔看著逐漸逼近越來越低的排球,有限的反應時間裡,他迅速排除了蹲下來用下手接球的方式來接球的選擇,就像上一場比賽靈機一動做出用胸膛接球的操作那樣,幾乎是出於身體本能地抬起腳,用右腳內側鞋面把撞上來的球踢了起來。

  這一腳,放在任何一場比賽裡,都是值得剪出來反復欣賞的美技操作,現場觀眾當即齊齊「哇」了一聲。

  「好漂亮的一腳!」

  「位置還這麼精准,比很多一傳都接得好!」

  眾人的視線隨之落到站在網前准備托球的赤葦頭頂,紛紛笑了起來。可不是嘛,不遠不近,位置剛剛好,這一腳當真踢的秒啊!

  這一突發情況沒有影響到梟谷的進攻組織,赤葦串連起左邊路的猿杙拿下這一分。

  「哇!木兔前輩又開發出新的接球技能了!好帥!」虎杖盯著木兔冒出了星星眼,看他那模樣,恨不得立即學習實操。

  伏黑白了他一眼,「你清醒一點,這種球,實力和運氣缺一不可,別衝動。」

  有個躍躍欲試的東堂已經夠令人煩心的了,他可不想麻煩的家伙又增加一個。

  網對面,球落地後,木兔這個接發球的比猿杙這個扣球得分的還要激動,衝上來就熊抱住了他和赤葦,嘴裡還呱呱不停地問隊友們他帥不帥。

  隊友們還能怎麼辦,只能包容他了,好聽話跟不要錢似的堆上來,如果木兔有尾巴的話,這會兒尾巴早就翹上天了!

  木兔是得意了,梟谷隊內的氛圍也越發和諧友愛了,可高專這邊就截然不同。在東堂的持續低氣壓下,伏黑和虎杖幾個都老實地閉上了嘴,生怕自己不小心觸了眉頭。

  這種情況下,也就秤金次不怕死地溜達了上去,眼神裡都是看熱鬧的調笑,嘚吧嘚吧地看著東堂嘲諷道:「你瞪著我們有什麼用?有這力氣,朝對面使去呀,人家正等著你呢哈哈!」

  伏黑眼前一黑,秤前輩,你就上點心,姑且為了大家暫時閉了嘴吧!

  「咳咳!」

  五條悟沉穩威嚴的咳嗽聲突然響起,他板著張臉特意指了指秤金次和東堂,表情動作裡全是警告。

  每次比賽,他光盯著隊裡的兩個硬茬,讓他們別把隊友當成對手就已經很頭疼了。

  唉,學生們太有實力但不夠聽話也不好呀。

  在五條監督的強力鎮壓下,危險的痛擊我方隊友的行為,幸運的沒有在賽場上發生。

  下一球,虎杖和東堂想要復刻之前交叉佯攻的成功,再搶一分,可這次虎杖的快攻被梟谷識破給攔了下來,9:10梟谷實現了分數的反超。

  兩球後,東堂轉到後排一號位的輪次,機械丸在前排四號位的扣球被斜對角的自由人小見春樹救了起來,高專沒有被副攻手的配合起跳給騙到,三人攔網集結在木兔面前。

  一時間,無論是直線還是斜線球路,木兔都沒有找到太好的機會,他干脆改成吊球抓三人身後的空擋,這個不錯的機會卻被從後面撲上來的乙骨給掐滅了。

  乙骨及時魚躍把球救起,東堂接手托球,把球給到與自己默契無比的好兄弟虎杖。

  兩人就像提前用腦電波交流過似的,提前起跳的虎杖在空中接到了精准送到手邊的排球,完成了兩人的空中接力。

  虎杖用最快地速度將球扣向梟谷的進攻線,砰的一聲,球結實落地,11:11。

  「又是他們兩個。」木葉沒忍住低聲嘀咕了一句,木兔聽見後笑道:「是他們的話一點也不奇怪,他們可是摯友!他們的雙人配合還是這麼完美找不到突破口,唉……」

  木葉嘴角控制不住地抽了抽。

  那種友情大部分靠莫名其妙出現在腦子裡的一堆不存在畫面來加深的摯友嗎?

  看著因羨慕出現微弱沮喪苗頭的木兔,赤葦掐准時機站出來指出道:「不,木兔前輩,他們的配合還是能抓到破綻的,你看他們的上次假交叉配合,不就被我們抓住了虎杖的快攻給攔下來了嗎?」

  察覺出木兔的眼神有了動搖,赤葦又添了把火,「而且,木兔前輩,我覺得你今天的表現簡直太棒了,去競爭全國王牌排名前三也絕對沒問題!」

  他又指了指場邊一台正對准他們的攝像機,認真道:「難怪剛才那台攝像機一直對著木兔前輩你拍呢,原來是想讓電視機前的觀眾們更好地欣賞到木兔前輩你精彩的扣球呀!」

  身後的猿杙、木葉幾人佩服的衝赤葦豎起了大拇指。

  要論隊內能最快順好木兔毛的人,絕對當屬赤葦呀!幾句話功夫就化解了一場可能發生的危機,簡直手到擒來,易如反掌!

  被誇舒服了的木兔有多可怕?單看他面對高專的三人攔網時是如何表現的就知道了。

  在虎杖和東堂綻放光彩的下一球,梟谷前排兩點攻,副攻手尾長的快攻被機械丸給擋了回去。

  把回彈的球保護起來後,梟谷再次組織進攻,這次的攻手是左邊路的木兔。

  木兔斜向助跑衝到網前,身體與球網形成一個135°的傾斜角,面朝著斜線球路的方向。

  高專的前排攔網迅速三人集結,一堵寬闊的高牆擋在了他的面前。

  側著身體的木兔卻猛地扭轉手腕,在伏黑攔網的雙手從面前劃過朝裡擺的瞬間,他抓住滯空的最後機會,把球往伏黑擺開的胳膊和標志杆之間的夾角塞了過去。

  從刁鑽角度削過來的球,與虎杖探過來嘗試救球的手擦肩而過,球碾著邊線落地彈開,是顆極限位置的直線球!

  此刻,高專每個人腦子裡都浮現出了同一句話:可怕卻讓人尊敬的對手。

  其中,以伏黑的感受最為深刻。

  梟谷作為他們最早接觸到的強隊,是他們真切了解高中排球的一扇窗、一位亦師亦友的特殊存在,而木兔作為其中的靈魂人物,他們最早接觸到的全國王牌實力排名前五的選手,也一直是他們衡量其他明星選手實力的標尺。

  可或許是彼此的關系太親近,木兔的性格又格外不著調的緣故,高專眾人在賽場上遇到他時,總是不如面對其他明星選手那般小心謹慎。

  剛才那一球算是徹底打醒了大家,讓每個人都意識到木兔的實力並不止以前他們所了解到的那般簡單,這可是個潛力無限的家伙。

  通常來說,邊線攔網時,為了防止攔網出界,攔網手在攔網時雙手會有一個朝裡擺的動作,好讓攻手想要制造攔網出界或者打手出界的球攔到場地內,剛才,伏黑就是這麼操作的。

  可木兔這個直覺驚人的家伙,他竟然抓住了伏黑攔網往裡擺快了半拍的失誤,用自己招牌技能之一的極限直線球砍下了這一分。

  這可是三人攔網下的一分呀!

  而且,他也太會抓時機了吧。

  伏黑低頭無奈嘆氣。

  自己就失誤漏出了這麼小的一個破綻,竟然就被他給抓住,撕開了攔網的一道口子。

  「好帥!」沒能救到球的虎杖,眼睛裡沒有懊惱,反而星星眼的真誠誇贊起了木兔。

  他的嗓門這幾天被澤村給帶跑偏了,響亮的網對面的木兔聽得一清二楚。

  木兔回頭看著他眨眼道:「這麼帥的扣球,你們攔得住我嗎?」

  謔!對手的挑釁都跳到臉上了!

  虎杖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沒錯,這家伙剛才一直趴在地上呢),堅定道:「能!放馬過來吧!」

  場邊替補區站著的加茂提醒道:「虎杖,這一輪你在後排,要和狗卷交換回來了。」

  虎杖:「……」

  秤金次食指交叉捏了捏,同時脖子左右扭動發出一連串響亮的喀嚓聲。他盯著木兔笑道:「下一球,就讓我來會會你吧。」

  木兔身體自帶的警報器,在秤金次說出這句話後響了起來。

  「我等著你。」他道。

  赤葦發球。

  鑒於右邊路的木葉是個每個位置都有點水平的選手,眼睛也毒,伏黑不想和他撞上,便把球給到了四號位的乙骨。

  乙骨的扣球被梟谷的後排接了起來,進攻的機會給到木兔,秤金次如約來攔他的扣球。木兔拐小斜線,加入到接球隊列中的機械丸早早站在小斜線球路上防備著呢,當即就把送到懷裡的球給墊了起來。

  救起的球被伏黑打遠線再次送到乙骨面前,木兔和尾長跟上攔網,並有效地將球截住,後面的自由人小見把球送到赤葦身前,赤葦依舊選擇今天手感不錯的木兔。

  砰!

  木兔的攔網撞上了乙骨和秤金次攔網的雙手,有效攔網。

  「狗卷前輩接得好!」伏黑一個短距離的背傳將球給到位於二號位的機械丸,機械丸避開雙人攔網扣球得分。

  木兔和秤金次隔著球網深深地對望了一眼。

  這次,在兩人的交鋒中,秤金次沒能將木兔的球結實攔下,同樣,木兔也沒能完全避開秤金次,兩人姑且打平,但他們都知道,這場較量還會持續下去。

  「伏黑!」乙骨背傳把進攻的機會給到伏黑,伏黑用單人時間差錯開梟谷的攔網扣球得分,15:15。

  狗卷和秤金次交換下場,虎杖發球。

  秤金次和木兔的視線隔著球網在空中交彙。

  接起發球後,梟谷的第一次進攻發生在左邊路,木兔打直線強扣,這次靠近邊線站著的虎杖終於摸到了球,總算避免了讓球落地的局面,不過球卻失控飛到了梟谷半場界外的位置。

  前排的伏黑看到球飛去的方向,他迅速繞到邊線外從球網下方轉了過去,反手把球墊了回來,險之又險的三次不下球把球送到了梟谷的半場。

  梟谷又拿到了進攻的機會,虛晃一招讓副攻手尾長佯攻騙攔網掩護木兔進攻,救完球迅速跑回來的伏黑又和機械丸、秤金次一起擋在了木兔的面前。

  這一次,直線球路被伏黑的身體擋了個嚴實,沒有任何機會,迫不得已,木兔只能拐斜線。而斜線位置,秤金次早就在等著他呢。

  秤金次拿出了自己開領域抽大獎的專注度,提前預判了球扣過來後的種種可能,然後在球過來的瞬間出手,兩條手臂像結實的鐵條,把球朝著梟谷的場地內按了回去。

  咚!球落地了,赤葦沒能救到球,秤金次如願攔下了木兔的扣球!


第292章 燃起來了

  看死對頭出風頭,就像有數不清的螞蟻在身上爬,難受得抓心撓肝的。

  東堂現在就是這種感受。尤其是看到秤金次故意對著他露出的那張洋洋得意的笑臉,氣得他恨不得立刻衝上前給那家伙撕爛嘍!

  不過,木兔今天的狀態實在是太好了,即便幾十秒鐘前才被人攔下一球,等機會再次送到他面前時,他還是毫不猶豫地上了,並打出了一顆超帥的小斜線球,沒有給高專任何反應挽救的機會。

  16:16雙方又一次平分後,不甘心讓死對頭一個人出盡風頭的東堂,他在等來難得的後排進攻的機會時表現得特別英勇,這一球扣得虎虎生風,球飛過時都出現了破空聲,硬生生用自己的力量和速度斬獲一分。

  接著,機械丸的發球局,在木兔轉到後排後,赤葦連續托給副攻手尾長兩球,想要在快攻失敗後出其不意的再找機會,奈何高專這輪前排是東堂、乙骨和秤金次三個不管是身高還是攔網速度都不錯的家伙,後排又有狗卷和伏黑隨時兜底,這兩次進攻都被輕松化解。

  連續進攻未果後,赤葦和木葉配合打背飛,想要甩開攔網找得分的角度,可機械丸的站位很不錯,剛好把球墊起。

  等來反攻的機會,在不情不願卻演技精湛的秤金次的掩護下,東堂重炮扣球再斬一分!

  秤金次向來是最討厭這個輪次的。每每想起要給東堂打掩護進攻,他就覺得自己髒了。

  所謂勢均力敵的對手,就是前腳高專才一口氣稍微將分差拉開點,但後腳就被梟谷給追了回去。

  在木葉扣球得分搶回發球權後,自由人小見和轉到前排的副攻手鷲尾交換下場,輪到另一名副攻手尾長發球。

  他發了一顆彈在網帶上的幸運球,站在網下的虎杖趕緊上前把球墊起來,可情急之下用的力氣大了點,球直接越過中線飛到了梟谷的半場。

  赤葦迅速組織起反攻,猿杙在四號位的斜線進攻卻被伏黑接起,接到托球的東堂被梟谷的三人攔網擋住,他嘗試吊球,球卻被對面聯手給推了回來,無奈,高專只得收縮防線把球保護起來再尋機會。

  反攻的機會還是給到了後退兩步再次助跑起跳的東堂手邊,伏黑希望他能用無往不利的力量為隊伍殺出一條路來。

  這次,梟谷的攔網的確沒能阻攔東堂的扣球,可他們的大後方防線成功保住了這一分的希望。

  「赤葦,接得好!」

  在看到赤葦接完球後,單手撐地以右膝蓋為軸在原地轉了180度迅速爬起來的一系列流暢動作,木兔由衷地贊嘆了一聲。

  說話期間,他的動作沒有停,抬頭緊盯著球同時快速朝前跑動著,身影跑出了一股勢在必得的感覺。

  木葉自然而然地站到了球的落點處臨時充當二傳托球,他雖然也抬頭望著那顆逐漸下落的排球,可眼角余光瞥見的那道身影卻怎麼也無法忽視。

  知道了知道了。

  他輕笑著嘖了一聲,舉起的雙手輕柔地將球托起。

  請吧,王牌大人。

  朝著左邊線飛去的排球,在副攻手猿杙迅速晃過騰出位置後,被一道從他身後殺出的身影全力扣下。

  咚!

  球從東堂的手邊擦過,落在了他身後的那一小片空地上,18:18!

  「木兔今天的表現令我很驚訝。」

  當場上梟谷的隊員們正圍成一圈極力地贊美著自家的王牌時,看台上兩名站著看了好一會的中年男子驚訝地討論了起來。

  如果影山在這的話,就能認出來這兩人正是國青隊負責教導他們的教練。

  雲雀田教練目光中帶著欣賞地看著木兔道:「一直以來,木兔都會給人一種不成熟的不穩定感,可本屆春高以來尤其是今天的這兩場比賽,我不得不承認,他的變化很大,這樣的他,總算能真正稱得上有大將風範了。」

  另一名教練也笑道:「確實,以前他總會莫名其妙的因為沮喪而發揮失常,可今天的他身上有種專注感,全部身心都放在比賽上。」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地笑了起來,「說起來,在木兔身上,我感受到他是真正的享受比賽,而不緊緊是在乎比賽的輸贏。喜歡雖然並不是能讓人百分之百的變強,可想要成為一名頂尖的排球選手,對排球沒有喜歡卻是一定不行的。」

  雲雀田:「木兔……現在我對他期待起來了。」

  場上,緊張的比賽還在繼續。

  梟谷有效攔網搶到反攻的機會,卻被同樣激發起熱血的高專攔網攔下。

  隨後,在乙骨接起扣球後,一直老實配合打進攻的伏黑突然二次進攻,打了梟谷一個措手不及,鷲尾反應過來想要把球接起,幾人一番努力卻還是沒能如願。

  借著這突然的一擊,高專終於搶到一分的領先優勢,並努力保持不讓梟谷有機會追平。

  「接得好!木兔前輩!」

  三球後,在接起秤金次的快攻後,赤葦用背傳暫時甩開高專的攔網,把得分的希望寄托在木兔身上。

  「左」乙骨和秤金次迅速到位擋在木兔面前,同時為了封鎖死木兔打直線球的可能,乙骨攔網的站位不惜非常靠近標志杆,拼著可能誤觸的可能也不想給對面那個狀態越來越火熱的家伙打出驚艷表現的機會。

  將直線球路封鎖死後,高專將後排防守的重點都放到了右側,而木兔面對三人攔網,直線球路又被封鎖死的情況下,他決定用反彈球調整,再次尋找機會。

  他的計劃很完美,可在執行的時候出現了點小失誤……他扣出用作調整的反彈球,不知怎的正正好地砸到了冒出個腦袋的秤金次的臉上……

  雖然是調整球,可為了隊友們更好接住彈回來的球,木兔還是用了點力氣的,雖然比不上正兒八經的扣球,可球這麼近的距離兜頭砸過來……還是有點疼的。

  秤金次悶哼一聲,如此突發情況下,他竟然還下意識的用臉把球朝對面頂了一下,好讓球更快更遠的落地。

  反正砸都砸了,疼也疼了,還不如利益最大化,直接頭槌……哦不對,這應該叫臉槌,直接把這分拿下!

  在場的人都被他的干脆果斷給嚇住了。

  這是個狠人呀!都疼得叫起來了,竟然下意識的反應是用臉拿下這一分嗎?你們高專的人也太拼了點吧,你們不成功還有誰能成功呀!

  球噠噠落地後,主裁判瞪大眼睛緊張地看著捂著鼻子蹲在地上的秤金次,關心道:「同學,你怎麼樣了?受傷了嗎?需要換人去醫務室處理一下嗎?」

  這可是腦袋呀!可別砸出了什麼好歹!

  木兔也惴惴不安地從網下鑽過來,搭著秤金次的肩膀小心問道:「你還好吧?」

  「沒事。」秤金次捂著鈍疼的鼻子在木兔的攙扶下站起來,「我很好,不用換人!」

  開玩笑,他都這麼拼了,要是換人了他豈不是虧了?最重要的是,他下場了,某人就更得意了!這怎麼可以!

  他用手指在鼻子下按了幾下,很好,只是疼,沒有血流出來,沒有換人的理由。

  他若無其事朝五條悟點點頭,然後在主裁判擔憂的目光中生龍活虎地原地跳了幾下,向大家展示自己真的沒事,可以繼續留在場上。

  危機解除後,東堂背著手晃悠了過來,對著他咋舌,「看在你用臉給我們得了一分的份上,我就勉強承認你還算有點本事吧。」

  虎杖眼皮猛地跳了幾下,他一把抱住東堂的胳膊,趕在秤金次暴躁開口前把人拽到旁邊,「啊!東堂,現在的比分已經是22:20了,我們領先兩分耶!不如一口氣拿下第一局,別給木兔前輩他們機會吧!」

  好一招禍水東引!

  梟谷一眾人皮笑肉不笑的直磨牙。

  「木兔,你的徒弟看不起你呢,你怎麼說?」木葉假笑道,「作為我們的王牌,本屆春高全國主攻手排名前五的選手中唯一還存活的一個,贏的希望就在你身上了。」

  笑話,今天木兔的狀態這麼好,他們當然是瘋狂吹捧拍馬屁,讓木兔那家伙再瘋點,最好一口氣打到25分拿下第一局!

  作為多年配合默契的隊友,梟谷的其他人迅速跟上,好聽的話跟不要錢似的砸向木兔,吹得木兔仰著頭雙手叉腰,別提有多自得。

  「交給我吧!」他自信道。

  看著他站在原地插著腰一動不動的模樣,作為團隊的大腦還保持著冷靜的赤葦不得不提醒道:「木兔前輩,高專拿到了發球權,要換站位了,你……你這幾輪在後排。」

  木兔:「……唉?」

  木葉生怕他一沒注意又進入了沮喪模式,忙搭著他的肩膀湊近小聲鼓勵道:「沒事,轉到後排也能打進攻,今天你不是打了幾次不錯的後排進攻嗎?」

  「沒錯!」木兔又來了精神,摩拳擦掌的樣子還能再打十個。

  兩隊各自經過一番安撫後,比賽繼續。

  期待著能在後排大顯身手的木兔沒能等來托球,前排的副攻手尾長接球快攻得分,22:21。

  沒關系,下一球,木兔安慰著自己。

  下一球,在虎杖的起跳掩護下,東堂強攻打手出界得分,23:21。

  接發球方對調,在接起高專的發球後,赤葦沒有理會在左側躍躍欲試等待機會的木兔,而是背傳把球托向右邊路。

  「右翼!三人攔網!」

  高專的前排三人迅速集結,跟隨著猿杙的動作起跳攔網,可他揮動的手臂並沒有觸碰到球,他從球網前斜著晃過讓開一個身位,後排,卡著進攻線躍進的木葉剛好和高專的攔網錯開節奏將球扣下,砰的一聲,扣出的直線球壓在邊線上,23:22!

  球呢?木兔迷茫地伸長了脖子,說好的球呢?

  和木葉慶祝完的赤葦略一側頭,余光瞥見游離在人群外的木兔已經被掛在面前的胡蘿蔔徹底吊起了胃口。他的唇畔勾起一抹淺笑,背對著的手終於打出了一個木兔期待已久的暗號。

  來了!木兔的眼睛亮了起來。

  高專的進攻非常果斷,伏黑在虎杖的掩護下打交叉進攻,一次將球扣死,沒給梟谷反*攻的機會。

  24:22,高專率先拿到局點!

  現場的氣氛再次繃緊,手握局點高專將梟谷逼到了懸崖邊。不過,梟谷眾人的表情卻很平靜,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緊張,因為大家都知道,有一個人已經快按耐不住了。

  好飯不怕等,站位再次交換後,木兔期待已久的機會終於送到了面前。

  「木兔前輩!」

  等很久了吧。

  伏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右翼,三人攔網!」

  眨眼的功夫,三道高牆佇立在木兔的面前。

  木兔卻很冷靜,他的視線在面前搜尋一番,很快找到了突破口。

  嘿!來嘗嘗我的超級無敵極限小斜線球的厲害吧!

  他轉動手腕把球朝著內側位置扣了過去,球從最內側的秤金次面前劃過,然後擦著網帶朝斜下方削了下去,重重地壓在進攻線內的地方。

  「HEY!HEY!HEY!看到了嗎,這就是排球第一指的威力!」木兔雙手抬起擁抱著觀眾們的歡呼。

  「木兔!木兔!」

  被深深震撼了的觀眾們激動地呼喊著他的名字,現場回蕩著他的聲音。

  好厲害……

  正面對上木兔扣球時眼神的伏黑,渾身戰栗著,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覺從心底冒出來。

  今天的木兔很不一樣,他……就像在發光。

  「每個領域都會有群想著巔峰攀爬的閃閃發光的年輕人。」伏黑聽見虎杖感嘆的聲音在自己背後響起。

  他回頭看過去,對上了虎杖那雙亮晶晶充滿了異樣光芒的眼睛,「好想立刻再接一顆木兔前輩的扣球呀,可惜,我要轉下去了。」虎杖遺憾地嘆了口氣,和小跑上來的狗卷擊掌完成交換,笑道:「雖然今天的木兔前輩很厲害,但我們也不差!狗卷前輩,伏黑,你們要加油,我們可是領先一分呢,千萬別輸了!」

  「嘿,brother,你不為我加油嗎?」東堂插嘴問道。虎杖燦爛應道:「嗯,東堂,你還大家都加油,就這一球吧,這一球拿下來!」

  「好!」

  「你一個後排的,搶什麼風頭。」秤金次小聲嘀咕,到底按捺住了,沒在這要緊的關頭和東堂吵起來。

  而球網的另一面,在梟谷眾人圍在一起慶祝打氣的時候,赤葦衝著大家鼓勵道:「木兔前輩的狀態很不錯,如果能把球保護起來拿到反攻的機會,我們還有贏的機會。」

  木兔止不住地點頭:「沒錯沒錯!」

  小見笑道:「放心吧,我們都會給木兔創造機會的!」

  木兔:「很好很好!」

  木葉:「既然你都從開局帥到現在了,最後的三球你也給我穩住了!」

  木兔:「好的好的!」

  猿杙:「木兔怎麼了,干嘛一直這麼說話?」

  木葉:「高興傻了吧。」

  「嘿,你們不覺得這樣說話很有高手的高冷風範嗎?」木兔反問道。

  眾人:「……」

  果然是腦袋壞掉了。

  主裁判吹響可以發球的哨聲,赤葦緩緩將球拋起,他瞄准的是後排接發球的伏黑。

  在拿到局點即將拿下一小局的關鍵時刻,穩妥起見還是由乙骨過來托球。

  前排少了一個進攻點的情況下,即便有秤金次做掩護,乙骨的背傳也沒能騙到梟谷的攔網,找不到很好扣球機會的機械丸改成吊球,球卻被木葉給按了回來。

  「很好!伏黑你這球接得太及時了!」虎杖在場下急得嗓子都快喊劈了,緊張得恨不得自己上來幫著接球。

  伏黑把球保護起來,乙骨再給球機械丸,和赤葦交換站位站在斜對角的自由人小見把機械丸的扣球好好地接了起來,木兔接住赤葦精確務必的背傳托球打直線,東堂已經等在了直線球路上。

  在這球開出前,東堂就有種預感,木兔還會扣球,因為今天的木兔狀態太好了,這麼好的狀態,沒有人甘心浪費。

  於是,在球被梟谷接起來後,他就等在了左邊線附近,等待著冥冥中的預感成真。

  在球從自己手邊和標志杆之間擠過去的時候,乙骨的心髒劇烈地跳動了幾下,可等他猛地回到看到身後那道熟悉的高大背影時,緊張的心髒瞬間安定了下來。

  他驚喜道:「東堂!」

  東堂的唇邊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和我想的一模一樣!

  他繃緊並攏的雙臂朝球贏上去的同時,還清晰浮現著梟谷那瞬間站位的大腦急速轉動著。

  這輪,他們前排的攻手分別是乙骨、機械丸和某個不必多提的家伙。而對面的前排是木兔、尾長還有木葉。

  木兔是靠直覺打球的家伙,木葉狡猾得很,而身高191CM的尾長又是梟谷攔網的最高點。

  如果讓乙骨來扣球,木兔加尾長的攔網並不好突破,而且隨著乙骨在扣球上的表現越來越亮眼,梟谷已經加強了對他的攔網重視度,球可能會被攔下。

  如果打背傳讓機械丸來扣球,他的直線球效果不如斜線球,而梟谷的斜線位置又有赤葦和自由人兩個接球最好的隊員看守著……那快攻呢?

  這個念頭剛一升起就被他給否決了。

  秤金次正面對著的攔網手可是身高最高的尾長,他那191CM的身高,稍稍墊腳跳一跳就能比別人更快地趕上攔網,如果被梟谷猜中打快攻,被攔下的風險還是很大的。

  各種可能都想了一圈,東堂都覺得這樣的進攻打出來極大可能會被眾志成城的梟谷給攔下來,變成他們反攻追平的號角。

  別問,問就是男人的直覺。這種直覺曾多次把他從詛咒手裡救下來,他很樂意相信自己的直覺。

  倏地,他眸光一亮,腦中快速閃過一個決定。

  回頭盯著球的動向的秤金次,忽然對上了東堂的視線。雖然兩人每天不吵上幾句不舒服,可電光火石間,他竟然鬼使神差地讀懂了東堂眼神裡的含義!

  不是吧……

  秤金次的瞳孔猛地一縮,雙眼裡全是難以置信。

  在他懷疑東堂的腦子是不是壞掉的同時,自信地勾起唇角的東堂已經把球朝他這邊送了過來。

  盯著那顆朝自己飛速撞來越來越近的排球,秤金次的眼睛裡充滿了絕望。

  不要啊,你不要過來啊!

  「太好了,對面接球失誤了!」

  看著那顆朝著秤金次急速撞過去的排球,梟谷眾人看到了希望,迅速跑到網前准備在網口把球截下來。

  「不要啊——」

  場外,虎杖以為東堂接球失誤,著急地發出了暴鳴:「秤前輩!快!快把球搶回來!」

  別喊我,我真的很絕望。

  聽著隊友們著急的大喊,看著越來越近的排球,秤金次生無可戀地背對著球網起跳,伸長了的胳膊後仰著把大半越過球網的球給撈了回來。

  而在場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網口的搶球大戰的同時,沒有人注意到接一傳失誤的東堂起身後立刻就朝前急速助跑,然後卡著進攻線向前高高跳起,並在空中完成了和互相看不順眼的死對頭秤金次的配合,將剛好送到手邊的排球朝著球網對面用力扣下。

  咚!在梟谷的前排剛搶完網口球趕不上下一輪攔網的間隙,東堂的扣球毫無阻攔地落到了梟谷的場地內。


第293章 耀眼的木兔

  十秒鐘前,沒有誰會猜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梟谷猜不到,高專自己人也想不到。

  畢竟誰會想到東堂如此大膽,眼見木兔的狀態越來越火熱,梟谷有趕超逆轉的勢頭,他就干脆果斷的用「接球失誤」誤導了梟谷隊員們的判斷,並難得屈尊降貴的和看不順眼的秤金次合作,錯開攔網搶時間拿下了這一局的最後一分,沒有給梟谷繼續反抗的機會。

  無論是有意為之的「接一傳失誤」,還是在沒有提前打招呼的前提下,讓默契可以說是一點都沒有的秤金次來當他的中轉站,協助完成這次進攻,這都是非常冒險的。

  可結果已經擺在面前,一次冒險換來了第一局的勝利,高專眾人慶幸之余,也不由的用調侃的目光打量著表情各異的自家雙塔。

  帥氣的一錘定音拿下最後一分的東堂,自然是滿臉驕傲地迎接觀眾們的歡呼與掌聲,時不時的還在觀眾們的起哄聲中擺出健美先生的pose,秀出自己兩條胳膊結實的肌肉線條。

  至於秤金次,他早在球落地的瞬間就一臉晦氣地扭頭大跨步衝回了自家休息區,一連灌了好幾口水都沒能讓表情好看點。

  他感覺自己徹底髒了。

  他竟然和東堂葵打配合了!

  雖然當時情況緊急,他是被迫的,可當他意識到自己秒懂對方用眼神傳遞出來的意思後,他感覺天都塌了。

  夭壽了!他竟然和東堂葵那家伙心有靈犀?!

  不!他絕不承認這一點!這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

  當綺羅羅頂著其他人希冀的目光,幾句話從秤金次那套到他心情不佳的原因後,其他人全都繃不住了,五條悟和綺羅羅更是死死地咬住下嘴唇,生怕自己一張嘴,爽朗的笑聲就成裡面冒出來。

  憋笑憋得太辛苦的後果,就是第二局比賽終於在綺羅羅的殷殷期盼中開始時,他的肚子……笑抽筋了……

  我們體貼的五條監督當即就擰開一瓶水遞了過去,如沐春風道:「來,喝口水恢復點體力繼續笑。」

  綺羅羅:「……」

  我真是謝謝您。

  讓我們把目光轉到梟谷這邊。

  雖然遺憾輸掉了第一局,但梟谷從監督到隊員們的心態都挺不錯的。

  從第一局的戰況可以看出,今天大家的狀態都挺不錯的,尤其是木兔,沒有莫名其妙進入沮喪模式,也沒有因為打某種球路打得太嗨從而遺忘另外一種進攻球路,這場比賽簡直是完美開局!

  要不是他們最後被東堂故意做出來的接一傳失誤的假像所誤導,這一局不會這麼快結束的。

  從第一局結束就被自家監督和隊友們的贊美聲所包圍,自信心爆棚的木兔感覺自己就是球場上的王,一刻都不想離開球場。

  第二局雙方的站位並沒有發生變動,高專依舊采用東堂從後排五號位開始的站位安排,通過他在前排的三輪強攻盡快搶占優勢。

  木兔也是打出氣勢了,梟谷在接起發球後,赤葦堅定的把球交到了他的手中。面對三人攔網,木兔找刁鑽角度壓直線,後排的東堂將球接飛,梟谷拿下第一分。

  發球權交換,輪到木兔發球。

  他的發球飛到了伏黑面前,伏黑完美的將一傳送到位,並在東堂這門重炮轉到前排極具存在感的情況下,讓其充當吸引火力的工具,自接自扣,從後排突破得分。

  站位轉動,秤金次沒太大威脅性的發球被接起,梟谷打四號位平拉開,猿杙的斜線扣球被接球熟練工伏黑墊了起來。

  拿到反攻機會,東堂終於等來了自己表現的機會。

  他的右臂驟然繃緊發力,扣出的球就像顆蘊含著狂暴能量的炮彈,徑直撞上了梟谷的攔網,巨大的衝擊力下,球朝著底線遠遠地彈開了,後面的自由人小見撒丫子根本追不上。

  高專2:1才得意了兩球,接下來梟谷就通過木葉的背飛,以及右翼的攔網得意連砍兩分。

  接著,木葉的一顆發球又遇到機械丸和狗卷搶著接飛到他們中間空地的發球,亂中出錯,球沒能接起來,木葉直接發球得分。

  梟谷的狀態不錯,像塊海綿一樣瘋狂吸收經驗飛速成長的高專也沒差到哪去,雙方互不相讓,誰也別想甩開對方。

  「木兔前輩!」

  赤葦就像後背長了眼睛,同時拿著尺子丈量過距離般,精准的把球送到了木兔的手邊。

  和梟谷打了這麼多場練習賽,高專眾人也練就了一身肌肉記憶似的攔網能力。在球往木兔所在方向飛去的同一時間,乙骨和秤金次立刻趕過去攔網。

  因著前不久有過一次攔網誤觸標志杆的犯規丟掉一分,乙骨攔網時有些謹慎,和標志杆革出了一小段距離。木兔正是抓住了這道小小的縫隙,把球擠了過去拍到乙骨的胳膊上,制造打手出界得分。

  站在後面等著木兔打直線,准備帥氣的把球接起來的東堂撲了個空。他微眯起雙眼,盯著木兔腦海中有了個想法。

  幾球後,東堂轉到右邊路二號位的輪次,他等來了一顆背傳球。

  他看了看擋在面前攔網的赤葦和鷲尾,又越過赤葦看到了他身後守在直線位置的木兔。

  熟悉的進攻點,熟悉的防守站位,不同的攻手,他勾唇一笑,毫不猶豫的拐腕打直線。咚!被他極力壓下控制距離的球又快又沉地砸到了木兔的面前,然後反彈著重重撞進他懷裡。

  雙手抱著球的木兔雙眼亮晶晶地看向東堂,「HEY!不錯的直線球!不過,還是我的更帥點哈哈哈!」說著扭頭,精准定位到人群中的赤葦,喊道:「赤葦,給我來顆完美無瑕的托球,我要給東堂展示一下什麼才叫最完美的直線球!」

  赤葦:「……」

  木葉黑了臉,「拜托,你能不能別把自己想干什麼大聲喊出來呀!」

  他痛苦地扶額,就沒見過賽場上主動給對手提供情報的。

  看台上,跟著澤村過來給高專加油的降谷,悄悄捅了捅喊得忘乎所以的澤村。比賽的時候主攻給對手透題的人,這兒還有一個。

  有了木兔這個大漏勺在,被更嚴密盯防的木兔自然不好托球給他,為了減少球被攔下的可能,梟谷甚至不敢把球傳給被連帶著盯上的副攻手鷲尾,用後排進攻撐過了這一輪。

  感受到木兔那格外幽怨的眼神,赤葦尷尬地咳了一聲,寬慰道:「下一球,木兔前輩,下一球!」

  得了保證,木兔心滿意足了。

  兩球後,那顆沒能打出的極限直線球終於從木兔手裡打出,東堂和隊友們一番接力,可惜沒能把彈到界外的球墊回來。

  有了木兔的帶動,梟谷其他人也越來越敢打,幾球後,先是猿杙的快攻被高專攔網出界,接著,接起高專進攻的梟谷網前吊球,伏黑為了救球誤打誤撞造成連擊犯規再失一分,10:13梟谷領先兩分。

  後續,高專雖然憑借攔網追回一分,可接下來木兔的小斜線球和直線球陸續突破高專的攔網,機械丸也在一次反攻中,扣球不小心誤觸了標志杆再丟一分,至此,11:15,梟谷一口氣將分差拉到了4分。

  眼見目前的陣容有些阻擋不住梟谷勃發進取的攻勢,五條悟立刻叫暫停換人,機械丸下場,換上讓進攻陣容更靈活的加茂。

  「來了,三二傳提速打法!」

  聽聞高專打敗赫赫有名的井闥山殺進春高後,不少隊伍都好奇的去看了決賽的比賽錄像,因為知道了高專獨特的獲勝秘籍。

  「同樣是第二局打到一半的時候,同樣是用加茂替換與幸吉……」木葉笑道,「今年東京地方大會最著名的一戰,要在這裡場景復刻了。」

  那場比賽,梟谷是看了的,不過地方大會結束後他們就沒和高專合宿打過練習賽,因此並沒有親身體驗過。

  不過,有這麼多練習賽的底子在,他們也深諳高專每名選手的特點,心中並沒有太多波瀾。

  赤葦道:「我們不是井闥山,這場比賽的結果也不會和當初一樣的。」

  「沒錯!」木兔挺著胸膛自信道,「有我在呢!如果你們沒有把握把球扣過去的話,就把球都傳給我吧,我會一球又一球全部拿下的!」

  他的話說的帥氣,可下一秒就遭到了隊友們不滿的抱怨。

  「木兔,你什麼意思?是看不起我們嗎?」

  「就是。什麼叫沒把握把球扣過去的話?我們當你的隊友很差嗎?」

  「我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明明我們一起經歷了這麼多……」

  木兔傻眼了,「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木葉低頭擋住彎起的嘴角。

  哼,平常總是我們哄著木兔這個傻子,偶爾也該反過來了。

  高專的換人初見成效。

  在加茂換上來的第一球,梟谷眾人盯著他擔心他隨時會發起進攻時,高專巧妙地那他當誘餌牽制住梟谷的攔網盯防,東堂從他身後跳出打梯次進攻,12:15搶回一分。

  緊接著,木兔在二號位的進攻,在直線球路被封鎖的情況下想拐小斜線,被在場下盯著他研究了大半場比賽的加茂抓住熟悉的角度將球攔下再追一份,13:15。

  眼見僵局就要被加茂給盤活了,赤葦選擇相信王牌,相信木兔,球又一次送到了他的面前。

  這次,木兔沒有辜負隊友們的期望,沒有忘記前面自己說過的話,他的全力一擊重重地撞到了高專的攔網上,球遠遠地彈開,高專攔網打手出界,13:16梟谷得分!

  木兔高舉著雙臂,迎上了笑著朝自己跑過來的隊友們,「HEY!HEY!HEY!看見了嗎?這就是平凡的我的扣球!我說過的,我會得分的!」

  其他人沉默一瞬,歡喜的衝木兔撲了過去,「你這個混蛋,這哪裡平凡了!」

  場邊,五條悟難得皺著眉站了起來,看向場中的眼神裡多了絲擔憂。

  很快,他的擔憂就應驗了。

  砰!

  一顆急速飛過來旋轉著重重壓在底線上的發球打破了寂靜。

  「發球得分!」

  「謔!木兔這場比賽的狀態絕了,這場比賽不用看了,絕對拿下了!」

  「到底是誰說他狀態不穩定了?謠言!全都是謠言!」

  至此,木兔狀態好得一發不可收拾,帶領著隊伍以六分的分差穩穩拿下第二局,沒有給高專任何喘息的機會。

  截止到目前,雙方各自拿下一局,決定著各自命運的關鍵,就落到了第三局上。


第294章 各自表現

  賽場上,當一方手感打出來了,另一方想要壓下去就沒那麼容易了。

  第二局,在木兔越打越勇猛的情況下,高專曾經奇招贏下井闥山的三二傳加速流打法暫時沒看到效果,而且,他們換上順平嘗試用跳飄發球追分也沒奏效。

  沒辦法,兩隊這麼熟了,合宿期間梟谷眾人幾乎是看著順平把跳飄球越練越熟的,練習賽的時候也接過不少只要判斷對了基本的方向,順平的跳飄球就相較於其他隊伍更容易接起來。

  反正,決定兩隊誰能留到春高第四天的關鍵,全都在第三小局了。

  第三局是梟谷先發球。

  出於第二局直接發球得分的暢快與自信,在木兔的強烈請求下,第二局他還參與發球,並順位頂替赤葦成為第一個發球的。

  高專這邊的站位,五條悟也吸取了前兩局的經驗做出了番調整,分別讓秤金次和東堂兩名個子最高、手臂力量也不錯的正面對上木兔,期望通過這兩輪的面對面碰撞,提高己方對木兔的攔網成功率。

  「木兔——」

  當主裁判吹哨示意第三局開始時,現場呼喊木兔名字的觀眾聲音又變多了。

  沒辦法,上一局他的表現實在是太亮眼了,就像統治球場的王者,這讓信奉強者為尊的觀眾們怎能不熱血沸騰,不為之瘋為之狂為之哐哐撞大牆呢?

  木兔顯然也很享受這種被贊美聲包圍的感覺,不停地衝四周的觀眾們揮手。

  這引起了暗路監督的警惕,按著木兔的腦袋嘮叨了好一通,生怕他一熱血上頭,又出現只會扣小斜線,把直線球忘得一干二淨的情況。

  出人意料的是,被按著腦袋提醒的木兔沒有得意忘形,反而收斂起笑臉,用赤葦他們看得都心驚的無比認真的表情緩緩道:「我是王牌,梟谷的王牌。」

  木葉呆愣了會,嫌棄道:「說什麼廢話,你不是我們的王牌是什麼?」

  木兔:「只是忽然想起,和大家相處的時間不多了,春高結束後,我們就要分開了。」

  「一直以來,我給人的感覺都是比較依賴大家的王牌,今天,我就做回一個正經的王牌吧。」ヾ

  真誠永遠是最有效的必殺技,梟谷眾人當場被感動得愣在原地。

  小見嘴角噙著抹微笑抹淚道:「不知道為什麼,有種孩子終於長大了的感覺。」

  猿杙拍了拍他的肩膀,點頭道:「我懂。這番話竟然是木兔說出來的,心情好復雜啊。」

  木葉站在他們倆身後嘴角直抽抽,一副欲言又止的便秘表情。

  在場這麼多人,只有赤葦的表情還算正經,實際上他平靜無波的表情之下,也是一片波濤洶湧。

  木兔前輩……

  回憶起和木兔相處的點點滴滴,赤葦更堅定了開局的想法。

  要贏,他想和木兔前輩的最後一次春高繼續贏下去,直至最後!

  都說狀態來了,誰也擋不住,第三局開始後的第一球,木兔發了顆直襲高專左邊線底線角落的發球,伏黑向後倒地想要去夠上,可惜沒能夠到。

  「HEY!HEY!HEY!狀態絕佳,根本擋不住!」贏得開門紅,木兔笑出了兩排大白牙。

  乙骨拍了拍手掌,俯下身喊道:「別著急,下一球接住!」

  高專眾人齊聲應道:「哦!」

  在氣氛的感染下,觀眾們隨著木兔拋球的動作喊了起來:「哦……嘿!」

  砰的一聲,球飛躍中線朝著伏黑和加茂的中間壓了過來,兩人紛紛向中間靠近,不過是加茂在前接球,伏黑落後他一個身後,在他身後保護著,隨時准備在他接球失誤後做補救。

  這輪,高專的前排是虎杖和東堂這對摯友還有靠譜的乙骨隊長,鑒於梟谷對東堂和乙骨這兩名攻手的盯防很嚴格,接球前乙骨就和大家商量定好了進攻計劃。

  在加茂接起發球後,伏黑幾個跨步上前幾步站在進攻線附近准備托球,前排,摯友組在左翼尋找進攻機會,乙骨在右翼伺機而動。

  但,前排三個攻手全是佯攻,真正的危險藏在後面。

  加茂自接自扣,在東堂和虎杖的掩護下從後排發起進攻,成功打亂梟谷的攔網安排扣球得分。

  下一球,乙骨的發球。

  木葉的背飛球被斜對角位置的乙骨接了起來,東堂的反攻被梟谷的雙人攔網有效截住,自由人小見極有預見性的等在底線上,正正好將反彈落到後面的球給墊了回去。赤葦突地和副攻手鷲尾配合打快攻,用速度搶下這一分。

  在伏黑背飛追回一分後,場上站位轉動,虎杖走到了發球區。

  他的發球不太穩定,啪的一聲把球拍在了球網上,發球下網,送了對面一分。

  東堂盯著球看了會,然後猛地一轉身,朝著尷尬撓頭道歉的虎杖大步走了過去。

  這表情,這動作……不好!

  乙骨打了個激靈,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追了過去,抓住東堂抬起的右手的同時擋在了虎杖身前。「東堂,別衝動!在直播呢!」他壓低聲音咬重音提醒道。

  伏黑也第一時間想到了某些不太友好的回憶,身體條件反射的向後退了半步。

  可當他眼角的余光掃到周圍圍繞著球場架著的幾台高清攝像機後,他後退的動作停了下來,然後在深吸了口氣後走到了虎杖身邊,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將自己的力量傳遞到對方身上。

  他道:「別糾結,只一球而已,下次注意就好了。」

  被伏黑的手支撐著,虎杖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剛才東堂又想扇他巴掌了!

  想起東堂那與眾不同的讓人清醒冷靜的方式,他忍不住往伏黑身邊縮了縮,「東堂……」

  「高專的隊員們怎麼了?」觀眾們發現動靜陸續看了過來。

  虎杖擔心觀眾們察覺出異樣,機智地抬手和東堂舉起的右手擊掌,臉上也擠出個笑來,做出副隊友間友好互動的模樣,嘴裡還說著:「……哈哈,東堂,你們加油!別被對面給嚇住了!」

  乙骨接收到暗示,手裡使了點力氣把東堂拖走,「放心吧,我們會努力的。」

  太好了,一場危險又被化解了。

  高專這邊發球失誤,網對面的梟谷,木兔也抓緊自己在前排的輪次,用少用的吊球抓住了高專防守的空擋。下一球,木葉又借著背傳甩開攔網的機會,打斜線再得一分。

  4:6後,東堂和乙骨接連的三次進攻都被梟谷的攔網攔回,狗卷就像一尾靈活的魚,在高專的後半場四處穿梭,連續兩次極限救援,為高專保留調整進攻的火種。

  接連幾次長線進攻後,虎杖接球快攻結束了梟谷的連續得分,高專也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把分差緊咬在一分。

  緊張的追分過程中,秤金次和東堂這對老冤家也逐漸放下了芥蒂,秤金次打配合也越來越順手了,好幾次佯攻表現得格外真實,偏得網對面一愣一愣的,讓東堂好幾次抓住機會扣球得分。

  雖然能打配合了,但兩人似乎對擊掌慶祝還接受無能,得分後兩人只是隔著好幾個身位遠遠地看一眼,那別扭的模樣看得乙骨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表情,生怕一個不小心笑出來讓兩人直接原地暴起。

  梟谷的一分領先保持了很久,直到臨近中場,東堂在虎杖的配合下打交叉得分,13:13將幾分追平。接著,梟谷的快攻遭到高專的有效攔網,高專打背傳,東堂二號位強攻破網得分,終於逆轉反超。

  下一球,梟谷四號位平拉開,主攻手猿杙的扣球被後排的狗卷接起,拿到反攻機會的高專連續兩次進攻,第一次球被攔回來後被伏黑保護了起來,第二次換成二號位的東堂扣球,梟谷雙人攔網跟上,球被結結實實的攔了回來。

  因著高專悄悄提速,場上比賽的節奏很快,一球接著一球扣得又快又狠,觀眾們的眼睛都快跟不上球了。

  高專好不容易逆轉爭取來的比分領先並沒有保持太久,三輪站位交換後,梟谷先是用四號位平拉開戰術由木葉將比分追平至16:16,接著下一球,在化解高專的進攻後,拿到反攻機會的梟谷由前排的副攻手打掩護,木兔發起後三進攻,豪邁地再次搶回領先地位。

  16:17,木兔繼續發球。

  東堂在四號位的強攻被梟谷雙人攔網攔回,高專調整再進攻,虎杖的快攻一頭撞上和他同時起跳的木葉手臂上,梟谷攔網得分,16:18!

  「沒關系,我們還有機會!」察覺到場上的氛圍逐漸偏向梟谷,乙骨及時站出來穩定軍心。,同時借著挨個和隊友們擊掌加油打氣的機會,悄悄囑咐了伏黑和加茂幾句。

  等下一球來時,高專隊內承擔著串聯起進攻線的三人快速行動了起來,加茂一傳到位,伏黑前插到前排三號位托球,一個短距離的背傳,把球托給了身後和虎杖同時助跑起跳的乙骨手邊,和他配合打背快拿下這一分,切斷了梟谷連續得分的勢頭。

  「來了,高專獨有的混沌打法。」攔網失敗的木葉撇嘴隔著球網瞥著和隊友們慶祝的乙骨,「二傳手都能放開手腳打主攻位置了,現在打打快攻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沒錯,剛才乙骨用的是副攻手常用的第一節 奏短平快攻。

  加之另一側同時還有虎杖和東堂兩名攻手分別以不同的節奏助跑起跳,伏黑托球出手前,梟谷根本猜不中球最終會被送到誰的手中。

  而且,乙骨這個正經二傳手來打快攻,落在了大部分選手的知識盲區,托球出手的那短暫時間,只要思緒有片刻的分散,就來不及跟上攔網了。高專這次還是占了奇和快的優勢,下次,梟谷眾人有了心裡准備,就沒這麼容易上當了。

  「你們不覺得這樣很有意思嗎?」木兔雙手叉著腰,還是一派自信滿滿的模樣,「對面的每一次進攻,都有無數種可能,只要眼疾手快抓住了托球的方向,或者和對面心有靈犀,你才能把球成功攔下來,太有挑戰性了!」

  木葉無力地翻了個白眼,嘀咕道:「估計只有你會這麼覺得了。」

  赤葦:「其實也沒這麼難,最基礎也是最有效的一招,就是看准托球的方向。我們練習了這麼久的托球,我相信大家能做到的。只要我們做好了防守,減少丟分,扣球得分的事……」他的目光落到了木兔身上,「木兔前輩,交給你了!」

  安撫木兔前輩的注意事項第三條:必須時刻為木兔前輩提供情緒價值,讓他感覺自己是被需要的,自己是球場上的焦點。

  雖然今天的木兔前輩格外靠譜,但該做的准備還是要做好,不能打無准備的仗!

  梟谷的其他人也在日復一日的相處中練出來了,當他們聽到赤葦說出這番彩虹屁後,他們立刻熟練的接上話茬,不帶重復的好話嘩啦啦地兜頭倒向木兔。木兔聽後又挺了挺胸膛,感覺自己胸口印著的代表著隊長下劃線的數字更鮮艷了。

  破了木兔的發球局後,乙骨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落在邊角位置的發球破壞了梟谷的一傳,梟谷忙著救球三下未攻。

  機會來到高專這邊,伏黑在虎杖的起跳掩護下在四號位發起進攻,梟谷的雙人攔網到達得很迅速,伏黑的扣球撞上猿杙的小臂,球彈回到高專的場地內,梟谷攔網得分。

  下一球,伏黑和虎杖打背交叉,搶回一分。可接下來,在防起梟谷的進攻拿到反攻機會後,加茂面對著梟谷的雙人攔網嘗試吊球,卻被主裁判少見的吹了持球犯規,梟谷再得一分,18:20。

  排球是項不能持球的球類運動,球只要在手中多停留一會,就有可能被嚴格的裁判吹持球犯規。因此,像籃球比賽中各種帥氣的拉杆上籃,都不可能在排球中出現。

  今天,負責高專和梟谷這場比賽的主裁判就比較嚴格,剛才加茂不過是吊球時球在指尖略微多停留了一會兒,不認真看都可能意識不到,但還是被他眼尖地吹哨抓出來了。

  有了這次*示警,五條悟也出言提醒大家,讓所有人注意不要持球,一時間,場上好長一段時間都沒人打吊球了,就怕自己倒霉被主裁判吹了。

  加茂被吹持球犯規後,站位轉動,輪到梟谷的副攻手鷲尾發球。

  他的運氣不太好,發球壓得太低沒能越過球網,高專眾人高興地慶祝了一聲,驅前站著准備防御梟谷的進攻。

  這輪,木兔還在前排,球先送到了他的手邊。

  東堂的攔網站位正好和他對上,肩負起了攔網主力的重責,將木兔的直線球路封鎖得密不透風。斜線位置,乙骨和秤金次的攔網站位也十分巧妙,並不好抓機會。

  見狀,木兔轉換策略想打反彈球重新給己方一次調整進攻的機會,但高專攔網的手比他想像的還硬,球撞上東堂和乙骨的手後,竟然反彈得比他想像得更遠。

  後面隨時接應的赤葦一屁股坐下來,身體向後倒,同時手朝著右側伸過去把球墊了起來。

  發現情況不妙的木兔落地後第一時間去救球,他滑鏟著衝出界外單手把飛遠的球往回墊,球越過中線飛到高專半場。

  東堂接球打斜線強攻,轉速極高的扣球撞上對角線位置的猿杙後高高地彈了起來,自由人小見快速後退幾步到底線外把球往網前拋。木葉不甘心地開網強扣,球被高專的後防生命線狗卷給穩穩救起。

  雙方各自挨著球網打了幾輪進攻與防守,兩隊隊員們在場地上來回奔跑著,最後還是主動提速的高專在混亂中率先抓住了自己的節奏,由秤金次快攻贏下這場鏖戰。

  下一球,加茂發球。梟谷吸取了上一球的經驗,牢牢把控住防守和進攻之間的節奏,用長短線交替進攻來頻繁拉扯高專的防守陣線,直到高專的站位出現漏洞,被木葉抓住一擊必中。

  比分20:21,梟谷全體隊員的狀態不見絲毫的下滑,依舊銳利得像把出鞘的劍。

  五條悟想了想,叫了暫停讓大家把節奏放緩,接下來穩扎穩打,和高專慢慢磨,每球必爭。

  又輪到木兔發球了。

  他的發球依舊很有力量,加茂接發球時位置略微偏了些,但問題不大,伏黑調整了下站位把球往四號位送。

  那個方向,虎杖兩步助跑起跳,東堂從他身後朝著相反的方向繞過去,看樣子就是想打快攻。網對面,木葉和尾長猶豫了一瞬,還是由木葉跟著虎杖起跳,尾長則盯著即將起跳的東堂。

  唰,飛出的球停在了最近的虎杖頭頂,虎杖揮臂快速扣球,黃藍兩色旋轉凝成一團在空中留下一道模糊的殘影,發現不妙斜撲過來攔網的尾長還是沒能趕上,虎杖扣出的球從木葉和他舉高的雙手中間穿過,快攻得分21:21追平!

  「好!」一道洪亮的聲音驟然在高專眾人耳邊炸開。

  眾人循聲看過去,一眼看到了舉著面碩大的高專校旗來回揮舞著的脹相。他的臉漲得通紅,很顯然,剛才那聲幾乎要把頭頂明亮的白熾燈震落的喊聲,就是他喊出來的。

  發現自家弟弟也看了過來,脹相手中的動作一頓,很快,那面旗搖得更歡了。

  「悠仁,加油!一定要贏啊!」他又大喊了一聲,整個球場都回蕩著他的聲線略微發顫的聲音。

  感受到哥哥傳遞過來的力量,虎杖咧開一口大白牙衝著脹相笑道:「嗯!我會的!」

  目睹了一場兄弟間的溫馨相處,被擠到角落的熊貓咬著搖花欲哭無淚。

  「嗚嗚嗚,我才是應援團的團長,我才是應援團的C位……可惡!我會把我的位置給搶回來的!」他堅定道。

  比賽繼續。梟谷的四號位平拉開沒有騙來高專的攔網,猿杙拐斜線的球被攔了回去,梟谷調整重新組織進攻,木葉吊球過網,伏黑身後的加茂魚躍撲倒地上把球墊起,伏黑起跳扣球,球劃過梟谷隊員們攔網的指尖飛到界外。

  22:21,高專比分反超。

  梟谷在老成的赤葦的組織下鼓舞了番士氣,有條不紊地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

  「木葉前輩!」

  接起發球後,赤葦的一記精准背傳,和衝到二號位單腳起跳的木葉配合打背飛,避開高專的雙人攔網拿下一分。

  接著,高專接起發球後也打背傳,赤葦和鷲尾趕到攔網,伏黑瞥了眼梟谷斜線後排已經站好隨時准備接扣球的幾人,又看了看距離左邊線有段距離站著的木兔,果斷決定拼一把打直線。

  他轉腕扣球的動作很快,赤葦看到想伸手過來阻攔,球已經先一步筆直壓了出去。

  「左翼!」赤葦著急地大喊,木兔朝左垮了一大步撲在地上,球撞到他的手上飛了出去,23:22。

  發球權換回到高專這邊,場上站位轉動,狗卷和秤金次交換下場,又輪到虎杖發球了。

  心裡想著比分,虎杖心中隱隱有了猜想,他才扭頭朝五條悟所在的方向望過去,正好看到對方在朝他招手。

  「我們換人發球。」五條悟一邊笑眯眯地朝虎杖招手,一邊把按在順平肩膀上的手輕輕往外推了推。

  「高專想用跳飄球搶局點嗎?」觀眾們緊張了起來。

  觀看了整場比賽的部分觀眾有些擔憂,「上一局那個6號換上來後,感覺他的發球沒有對梟谷產生太大的威脅,一分都沒拿到就下去了,這次會不會……」

  「沒擔心,那一球應該是高專運氣好接住了。我看過高專的其他比賽,這個6號會的跳飄球可不止一種!」

  「這樣啊,那我可得仔細看看了。」

  在觀眾們的好奇與期待中,在網對面的梟谷眾人逐漸提高的警惕中,順平上場了。

  「順平,加油啊!」

  被替換下的虎杖緊張的在場邊替他加油。

  順平微笑著點頭,「嗯,我會努力的!」

  然後轉身,一只手緊緊捂著心髒劇烈跳動著的心口,一步步堅定地走向發球區。

  啪嗒,工作人員把一顆排球扔向他,他伸手一把抱住,深深凝視著手裡黃藍相間的排球。

  像他這種經歷的人,能遇到虎杖、遇到高專每個人,逃離過去,真的太幸運了。

  因為身邊的每個人都很強,所以一直以來他能為大家做的都十分有限,他能做的,就是在賽場上用自己的表現為大家得分。

  雙眼眼神陡然變得犀利,順平抱著球轉身,目光直指正前方白色的球網網帶。

  現在……上吧!


第295章 難分勝負的終局

  雖然第二局梟谷依著熟悉順平的發球,只一球就破了高專用跳飄發球追分的企圖,但賽場情況瞬息萬變,他們也不清楚這次會有怎樣的發展,因此每個人都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嚴陣以待。

  順平抱著球,目光掃過梟谷的接球站位的同時大腦也在快速轉動著。

  他的幾種落點不同的跳飄球中,兩種分別壓著邊線和底線的發球,穩妥起見,梟谷應該會每球都接,不賭出界了。這樣一來,發球得分的概率就下降了不少。

  雖然順平也可以賭飄忽的球對面不好接會接飛,常規的左右小幅度晃動的跳飄球同理,但現如今的情況下,他還是更想選得分概率更高的那種。

  想定了計劃,可以發球的哨聲正好響起,順平緩緩吐了口氣平復好氣息。

  「大家小心!」在順平將球拋起的瞬間,赤葦心頭猛地一跳,立刻大聲提醒道。

  「我們會看好的!」極靠近左邊線的自由人小見立刻回應,守著另一條邊線的主攻手猿杙向後退到靠近底線的位置,也跟著點點頭。

  他們兩個鎮守邊角的是防守的主力,誰也不知道順平的發球是直直的壓著左邊線落地的,還是越過中線後劃過對角線落到右邊角,這兩種球都不好處理,必須小心。

  為了補上他們兩個靠邊站位空出場中間的大片空地,這輪在前排四號位的木兔也下撤到後排參與接發球。

  在梟谷眾志成城嚴陣以待之際,順平的發球越過中線來了。

  站立在進攻線後方的赤葦,他第一個注意到球越過中線後下墜的幅度很大,立刻向前撲了過去,後面的木兔並沒有比他慢多少,也緊跟著衝上來了。

  「是前場急墜的飄球!」

  「赤葦!快!」

  「加油,靠你了!」

  赤葦因為站到比較前,因此幸運的在倒地後沒多久手就觸碰到了球。

  可,這是顆飄球,是下手接球兩只手齊齊用上都不一定能接好的飄忽不定的發球,更別說現在只用一只手了。

  時間就像定格在此刻,赤葦痴痴地盯著那顆遠離自己控制的排球,眼角酸澀異常。

  這顆球落地了,高專就搶到局點了。

  現在是第三局,手握兩分領先占據局點,高專的隊員們狀態這麼好,發球的還是順平……是不是沒機會了?

  球唰的一下就不受控制的斜向彈開了,失落的心情剛在赤葦的胸腔中蔓延,他就看見左後方有道人影撲了上來,離球越來越近。

  他雙眼亮了,「木兔前輩!」

  木兔的速度很快,他一個蹬地撲了出去,伸長的左手在空中觸碰到了飄出界外的球。他救球的動作很帥,但還是沒能把球救回來。球彈出界外落地了,順平發球得分!

  24:22,高專搶到了兩分局點!

  「順平!」

  幫助隊伍搶到局點的順平被跳上來的伙伴們研磨了,大家摸著他的腦袋笑得很開心。

  而球場的另一邊,救球失敗的木兔快速從地上爬了起來,一轉身看到背後還呆呆的保持著趴在地上救球的動作的順平,他幾大步走回來朝順平伸出右手,「這是怎麼了?我們還沒完呢,你是不是放棄的有點早了?」

  赤葦呆滯的雙眼重新有了神采,聚焦在木兔身上,可依舊呆呆的。

  木兔主動握了上去,一把把他拽起來,說道:「你是覺得這場比賽很重要,絕對不能輸,而你剛剛漏接了一顆可能會影響到比賽結果非常關鍵的球,所以你才格外無法接受,覺得對不起我們這些三年級的嗎?」

  赤葦低著頭沉默著。

  看到他這副模樣,木兔難得表情嚴肅語氣冷冽道:「你是不是想錯了?這場比賽有什麼特殊的?我們一路走來打過的那些比賽,有哪場不是必須贏的?」

  「春高是單敗淘汰制,我們一路走來的每一步,都是絕不能倒下的一步,難道你直到現在才想明白嗎?」

  赤葦著急解釋道:「不是,木兔前輩,我只是……」

  只是不想現在就結束,不想這麼快和大家分開……

  木兔在他後背上重重拍了兩下,笑道:「既然不是,那一會就給我來顆精妙絕倫的托球吧!」

  不等赤葦回到,他又雙手叉腰哈哈笑道:「我可是王牌!決定做回一個平凡的正經王牌的我,為的可不是希望得分,希望能贏。既然已經站在球場上了,那當然是絕對能贏!」

  「赤葦,我現在能贏的預感可是200%!所以,給我托顆好球吧!」

  無論相處了多久,赤葦還是會感慨,木兔光太郎的確是個絕無僅有如此獨特的人,這樣的木兔前輩,他實在沒辦法拒絕他的要求。

  「好,木兔前輩,我會把球精准地送到你手裡的!」

  在旁邊聽了半晌,被木兔的一番「兔言兔語」激得心潮澎湃,好不容易才平復好心情的木葉吐槽道:「我說你們要不聲音再大點?這樣對面也能清楚地聽到你們的打算了。」

  木兔:「木葉,你是笨蛋嗎?為什麼要讓對面聽到我們的計劃?難道……你是高專派來潛藏在我們隊裡的臥底?!」

  木葉:「……」

  老天呀,來道天雷劈醒這笨蛋吧!

  順平的第二次發球,是顆飛向斜對角壓著右邊線的飄球,梟谷眾人被這道空中急轉彎球戲耍了一番,守著邊線的猿杙倒還記得自己的任務,拼盡全力把球給墊了起來。

  赤葦追著那顆歪歪扭扭彈起來的球撲倒在地上,右手手掌緊貼著地面,這才勉強趕上把球保護起來。

  球高高地飛了起來,因為救球太匆忙,位置來不及調整了,便由木葉從後排發起進攻,嘗試找角度把球打過去,不浪費進攻的機會。

  高球不好的點,就是落下來太慢,對手有充足的反應時間來組織攔網。高專的三人攔網瞬間在球網中間集結,死死的擋在木葉的面前。

  木葉扣球的球砸到了人牆上彈了回來,小見側身把球墊起來。赤葦還記得自己答應過木兔的話,他眼觀八路用最快的速度把球精准地送到木兔起跳後的最佳擊球點。

  咚!

  甩開秤金次又避開高專雙人攔網的球,靈活的從人群中穿梭而過,落在了一小塊空地上。

  木兔揮舞著高舉的右臂,肆意笑道:「HEY!HEY!HEY!就是這種感覺,再來一球!」

  24:23,高專用順平的跳飄球搶分殺死比賽的計劃破滅,梟谷追回一個局點!

  「木兔!」

  現場的觀眾也被木兔的表現所感染,一個個激動地呼喊著他的名字,球場裡陷入了一種名叫木兔的狂熱氣氛中。

  赤葦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現在的感受,他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做到了,木兔前輩真的做到了!

  他明亮的眼睛盯著木兔,就像在看一顆夜幕中誰與爭鋒熠熠生輝的星星。

  「可惡,風頭全都被木兔那家伙搶走了。」木葉淺笑著說道,「我們再不努力的話,這場比賽真就成了他一個人表演的舞台了。」

  其他人看著木兔紛紛點頭。

  站位轉動後,輪到副攻手鷲尾發球了。但因為他有過發球失誤的先例在,保險起見,梟谷換人發球。

  重壓之下,梟谷的替補發球員的發球中規中矩,沒什麼好說的。高專接起發球後,就四號位平拉開打起了強攻,赤葦和木兔攔網到位很快,有效攔網將球截下,然後把球送到副攻手尾長手邊打快攻,搶下這一分。

  24:24,梟谷追平了!

  本就被木兔所感染的觀眾們更激動了,用越發洪亮的聲音為梟谷加起油來,現場仿佛成了梟谷的主場。

  「感覺我們像是動畫裡的反派。」聽著耳邊源源不斷為對手加油的聲音,東堂還有功夫開玩笑。

  乙骨苦笑,這可不太妙。要知道,動畫裡的反派最後都……

  「反派最後都會被主角消滅的,難道,你認為我們會輸嗎?」乙骨心裡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秤金次打斷了,他又一次站到了東堂的對立面和他反嗆。

  東堂雙手抱胸斜睨著他,冷哼一聲道:「如果我們被打成了反派,那當然是一不做二不休,做最囂張的那個反派,把主角給掀翻啊!有實力的人,不管走到哪不管成了什麼角色,都無法阻擋他的光芒!」

  加茂在後面小聲嘟囔道:「這副表情,確實很囂張,笑聲也很像反派。好了,現在誰還分得清我們和反派的區別?」

  伏黑和乙骨無力地點頭,含淚把反派的頭套套上。

  下一球,接起發球的高專打背飛,加茂在二號位接球斜線扣球得分,木兔緊接著就用一顆超級小斜線球把比分又追平了。

  25:25,兩隊還是難分勝負。

  輪到木兔發球了。

  他直擊底線的大力跳發破壞了高專的一傳,但動作敏捷雙手靈巧的伏黑把球穩定了下來,並精准的把球送到前排自己看好的位置。

  重新上到前排的虎杖和東堂打交叉,虎杖的起跳揮臂騙到了木葉的跟隨起跳,但他只是虛晃一招,球從他面前劃過,在略過他一個身位後,被從後邊殺出的東堂朝著直線用力扣下。

  一道熟悉的身影閃到了球的落點處,他左腿伸長放平右膝彎曲將身體重心放低挪到右側,交疊握住的雙手繃緊小臂朝著球迎了上去。

  「接得好,木兔前輩!」

  赤葦心中一喜,熟練地調動起梟谷的反攻機制,把球送到遠離人群空曠的左前場,讓猿杙搶下這一分。

  25:26,梟谷反超了!

  「木兔!木兔!木兔!」

  作為接起東堂的扣球,給隊伍爭取到反攻機會的大功臣,觀眾們又大聲呼喚起木兔的名字。

  「大家也稍微給我們加加油呀,嗚嗚嗚……」虎杖被觀眾們的區別對待傷到了,含淚哭唧唧。

  好大哥脹相這哪能忍,當即和澤村聯手,兩人捏緊擴音筒一人一邊,吸足了氣後指揮著高專的自來水應援團嘶吼了起來。

  「加油高專高專衝衝衝!衝呀高專高專轟轟轟!來一發!來一發……」

  戰火從場上的選手們蔓延到了看台上各自的應援團,已經到了生死關頭,高專的自來水應援團也拼了,一個個吼得脖子臉頰脹紅,聲音都嘶啞變了調。

  身為隊長的乙骨也站了出來,聲音慷慨激昂地給同伴們做著最後的喊話。

  「我們還沒有輸,我們還有機會!只要把對面的發球接起來,我們就還能進攻!源源不斷的進攻,這不就是我們最擅長的嗎?」

  「IH地方大會的時候,梟谷是擋在我們面前,徹底擊碎我們打進全國大賽美夢的隊伍,這次在春高再相遇,這麼難能可貴的機會,大家難道不想復仇嗎?」

  「想!」虎杖嗷嗷叫著立刻響應,其他人的眼神也火熱了起來。

  「很好!」乙骨放心地咽了口唾沫,把右手伸了出來,「那大家就拿出和詛咒戰鬥時的狠勁來吧。」

  虎杖快速把手搭上去:「會贏的!」

  伏黑:「嗯。」

  狗卷:「鮭魚鮭魚!」

  加茂:「先接起木兔的發球,然後……拿下!」

  虎杖:「好簡短的計劃!不過,一定沒問題的!」

  東堂最後才慢悠悠地把手搭上去,笑道:「電視劇裡,通常到這種時候都會有一個能肩膀起全隊希望的英雄登場,那個英雄就是我!哼,你們就看好了我是怎麼拿下這場比賽的吧!」

  場邊,和順平、新田站在一起的秤金次,盯著場上圍成一圈的隊友們皺眉道:「他們湊在一起嘀嘀咕咕些什麼呢,這麼久還沒說完?」

  很快,比賽繼續,還是木兔發球。

  他的發球果然還是如乙骨所猜測的那樣力道很足,伏黑費了番力氣才把球給接起來。

  左翼,東堂的跑位被梟谷看得很死,不容易找機會,加茂就背傳讓乙骨找機會得分。

  梟谷的防守重點壓在了斜線上,從前到後都將乙骨可能打的路線安排的明明白白,乙骨咬牙打直線,球被緊挨著邊線等著他的自由人小見接了起來。

  大家都是老朋友,梟谷自然也對高專的種種進攻路數有所提防,甚至剛剛乙骨的那顆直線球,就是在他們的攔網引導下故意逼過去的。

  把球救起後,梟谷迅速組織反攻。

  當眾人的視線都落在四號位後方時,赤葦通過一記背傳把進攻點調到了與之相反的二號位。木葉快速揮臂進攻,球從虎杖和東堂舉起阻攔的雙手之間穿了過去。

  加茂側向跑了幾步,後仰的身體極力穩住,抬手朝著快落地的球墊了一下把球墊起,旁邊的狗卷迅速調轉方向追了出去,把改變方向飛出去的球反手拋了回來。

  兩人接力的極限救援,總算把球救了回來,乙骨不想浪費機會起跳扣球,球被梟谷三人攔網攔回。

  剛爬起來沒多久的加茂又一次魚躍出去把球墊起,場上亂成一團,伏黑因著加茂的倒地不好第一時間過來,乙骨又離得比較遠,距離最近的東堂自然而然地接過了托球的任務。

  在他背後,虎杖和乙骨在球網兩側同時朝著球網衝了過去。

  東堂看著逐漸下落的球,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段記憶。

  那是一個櫻花飄落的季節,被風吹落的櫻花花瓣被風順著室內體育館半開的窗戶,送入支起一道球網的臨時排球場內。

  暖黃色的夕陽從大開的門湧進來,斜拉出站在一大筐排球旁邊的東堂那高大的身影。

  「虎杖,夠了。」

  東堂緩緩放下手裡的球,空曠的球館木地板上,七零八散滾了一地的球。

  被叫停的虎杖落地單膝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連續揮動扣了幾十顆球的右臂肌肉隆起,覆蓋了一層細密的汗珠,正輕微抽搐著,跳動出一片斷斷續續的陰影。

  「就到這裡了嗎?我的極限就到這裡了嗎?」

  虎杖深埋著腦袋,聲音在腦袋和地板之間有限的空間內反彈滾動著,聽起來悶悶的,像隔了層鼓皮。

  「東堂,如果我的扣球還是這樣的話,我就永遠也無法突破攔網,無法突破阻攔我的那道高牆。」

  他的聲音聽起來如沉到了海底,失落極了。

  東堂用力把手裡的排球扔回球框,抱著胳膊突然喝道:「虎杖,抬頭,站起來!」

  「當初,我向高田告白被拒絕,是你過來安慰我,帶我一起去吃的拉面。現在,你陷入了困境,輪到我來帶你走出來了,brother!」

  「重新振作的第一步,抬起頭,站起來!」

  「排球是項永遠向上的運動,如果你連抬頭站起來都做不到,那麼後面的一切你就更不可能做到了。所以,現在站起來!」

  在東堂一連串能把球館震得抖三抖的喊聲中,虎杖抹了把臉快速站了起來,「你說的對,我們繼續吧!」

  東堂滿意地重新抓起顆球拋到球網上方,「起跳扣球的時候腦子裡不要只想著超過攔網,你的目光重點不是網對面的人,而是你面前的球!」

  「跳起來,去夠到那顆球,不管它有多高,去努力夠到它,然後把它狠狠的超對面扣過去!」

  「還記得我們的目標嗎?一顆球都扣不過去,你還怎麼和我一起稱霸男排,制霸春高?!」

  陽光撒在了高高跳起的虎杖身上,出現在東堂腦海中的記憶也同步到了虎杖的腦海中。

  他幾個大跨步衝到網前,喊道:「來吧,東堂,讓我們一起制霸春高!」

  東堂嘴角噙著一抹笑,手腕輕輕一抖,球唰地送到虎杖的身前。

  「來吧brother,讓我看看你能做到的極限在哪。」

  木葉:「中路,快攻!」

  其他兩名前排迅速集結到位,三人同時跟著虎杖起跳。

  場邊,機械丸看著虎杖拔地而起的高度睜大了眼睛。

  「……好高!」

  怎麼跳得這麼高?

  木葉三人意識到不妙,幾人咬牙調整好身體姿態堅持,竭力讓自己能在空中多呆零點幾秒。

  虎杖這次不僅跳得比以往都高,他騰空的姿態也控制得很好,收緊的核心讓他能更好對抗地心引地,為自己下落多拖延一會。

  滯空的剎那間,在虎杖的視線中,網對面的一切仿佛都放滿了速度,一幀幀龜速播放中他找到了扣球的最佳角度,把球狠狠地扣了過去。

  砰!

  利用突破後的彈跳高度和優秀的滯空能力錯開攔網後,虎杖這又快有狠的一擊沒有受到任何阻攔,狠狠地砸在了地上,26:26!

  「好!」

  「虎杖——」

  「我的天哪,好帥!」

  安靜的球場再次炸開了鍋,在兩隊隊員各自精彩表現的感染下,觀眾們都不知道該支持誰更好了。

  「悠仁!」脹相喊得眼角濕潤,手心攥著的帕子都濕了大半條。

  這樣的弟弟他沒見過,親眼見證如此意氣風發的弟弟是如何突破成長的,如何能令他不激動?

  木兔喘了幾口粗氣從地上爬起來,拍著身上的灰塵說道:「看來對面也拼盡全力了,我們也不能落下,加油!」

  「加油!!」

  兩支隊伍都拼到精疲力盡,可誰也不想這時候輸給對方,讓所有的努力付之東流,只好激發出最後的一點能量盡力一搏。

  咚!

  梟谷改用交叉戰術騙過高專的攔網,又得一分,26:27!

  順平:「這種關頭,木葉和副攻手也站出來了。」

  機械丸:「都已經拼盡全力走到這了,誰想輸呢?」

  兩人話音剛落,場上加茂一發「精確制導」的扣球斜跨過梟谷的球場壓在了另一邊的邊線上,27:27!

  「好精確的卡點,他上輩子是弓箭手嗎?」木兔眨巴著一雙大眼睛驚嘆道。

  木葉:「別嘀咕了,下一輪你就轉到前排了,給我來幾顆漂亮的扣球!」

  木兔把胸膛拍得乓乓響,「交給我吧!」

  然後……赤葦背傳了,猿杙後二進攻扣球得分,跑出個虎虎生風的木兔水靈靈的成了吸引高專攔網的幌子。

  在木兔一邊跑位攔網,一邊衝著赤葦抱怨球沒傳給他時,乙骨出其不意用吊球拿下一分,28:28。

  比分逐漸增加,可兩隊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左翼,三人攔網!」

  梟谷的球又往木兔所在的方向送過去了,東堂大喝一聲,乙骨和秤金次立刻用最快的速度趕到。

  面對人牆的阻隔,木兔找好角度堅定地把球扣了過來。

  直線球!

  東堂眼神一凜,手迅速擺過來想要攔截,蓄滿力道的扣球在他指尖磕了一下,改變球路後遠遠地彈向底線外的地方。

  本來預估好球的落點准備上前接球的狗卷剎住前衝的腳步,腳踝一轉立刻朝著底線奔去。

  他像一道閃電,一路疾行去嘗試接住一顆萬裡之外的流星。

  28:29,高專攔網打手出界,梟谷得分!

  場上的站位再次變動。

  好消息是,木兔轉到後排了。壞消息是,發球的人是他,而且梟谷的其他隊員得分能力並不差。

  「嘟!」

  哨聲響起,木兔的發球飛向後排伏黑和加茂之間,加茂上前一步將球接起,伏黑將球托給早就用眼神對他進行過威逼的東堂。

  東堂的扣球被尾長和木葉攔回,兩撥力道的互相撞擊,讓球發出一聲響亮的拍打聲,然後球在球網上方高高地飛了起來。

  好機會,一定要把球搶過來!

  兩支隊伍同時生出了相同的心思。

  球網兩端剛落地的兩隊人馬火急火燎的再次起跳,一番爭搶後,球被搶奪動作最蠻橫的東堂給奪了回來,伏黑立刻行動將球托給穩住心神還呆在二號位的乙骨,乙骨快速揮臂扣球,網對面,猿杙的單人攔網根本無法阻止乙骨的扣球,29:29高專再次追平!

  「好!」

  場邊,看激動了的五條悟也忍不住揮臂拉弓叫了聲好。

  部分代入感極強的觀眾,已經緊張得開始搓手了。

  「還不能分勝負嗎?哎呀,看得我都開始緊張得抖腿了。」

  「我也是。不過,應該快了吧,就要上30分了。」

  「乙骨前輩,發顆好球!」虎杖扭頭衝著乙骨大喊。

  乙骨笑著衝他點點頭,球在地上來回拍打了幾下,這才稍微平復好急速跳動的心跳。

  「鷲尾前輩!」

  接起發球後,梟谷試圖用快攻突破,高專嚴守陣地,球一頭撞到了狗卷的懷裡,乙骨快步過來接應。

  前排,東堂和虎杖所在的右翼受到了攔網的重點盯防,伏黑所在的左翼只有木葉一個人盯著,比較容易突破,但隊友隨時能用最快速度趕到支援。

  所以……要快!

  乙骨朝伏黑遞了個眼神,視線交彙間,伏黑隱約明白了乙骨的意思。

  激烈的比賽進行到這裡,身體的疲勞已經累積到臨界點了,可伏黑卻感覺自己的狀態還很不錯。

  他向前兩步助跑,左腳用力一蹬地,在他跳到最高點的時候,球剛剛好送到了他的手邊。

  看清楚乙骨托球的方向,猿杙用最快速度朝這邊移了過來,舉起的雙臂想要和木葉形成合圍之勢。

  啪!

  球從兩人即將合攏的雙手間掙脫衝破穿了出去,球落地了!30:29!

  「好啊!伏黑!」虎杖激動地衝過來熊抱住他,乙骨一邊笑一邊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提醒同伴們道:「別激動,比賽還沒結束,還要再得一分才能贏呢,繼續保持住!」

  「嗯!加油!爭取這球結束比賽!」

  「沒錯,不能繼續拖下去了,抓住機會速戰速決。」

  乙骨又一次站在了發球區。

  發球目標無需猶豫,果斷選定後排中間的木兔。

  小心控制高度的跳發球朝著木兔砸了過來,木兔雙膝跪地身體前傾把球接起,赤葦和木葉打背傳,乙骨反應極快地把扣球墊起,可球卻改變球路向後飛了出去。

  旁邊的狗卷想也沒想轉身追了出去,向後躺倒的同時左手朝著球網的方向用力一擊,球越過中線回到梟谷的半場。

  「機會球!」

  梟谷的進攻線再次動了起來。

  三名前排各自尋找著位置助跑起跳,可在高專的前排先後跟著起跳後,球越是由著從後排跳上來的木兔扣下的。

  狗卷耳聽八路眼觀八方,他在看清托球方向後就率先排除了位於二號位的木葉,將進攻人員鎖定在二傳手的左翼。

  而當木兔的身影從副攻手鷲尾背後殺出時,他的心頭就生出了一股濃濃的危機感。因此,在木兔把球扣過來的瞬間,他撲倒在地上把朝著己方防守空檔的球給墊了起來。

  「接得好,狗卷!」乙骨松了口氣,把球送往東堂身前。

  等待許久的東堂高高跳起,揮出的右臂像柄結實得鐵錘,朝著梟谷的半場狠狠錘了過去。

  啪的一聲脆響,球撞上了梟谷的攔網,然後朝著高專右翼界外的地方飛落。

  「球!快救球!」支持梟谷的觀眾們都傻眼了,紛紛跳起來指著球跺腳大喊。

  赤葦的身影從對面殺了過來,奔著球直衝過去。

  球只要還沒落地,比賽就沒有結束。我能救起來,我們還沒結束!我還要和木兔前輩和大家繼續走下去呢!

  一幀一幀的慢速播放中,飛奔過來的赤葦向前縱撲,伸長的右手在空中夠到了球,他心中一喜,反手把球拋了回來。

  成功了,他救到球了!

  他揚起笑容,一邊快速站起來一邊扭頭去看結果。

  「嘟嘟——」尖銳刺耳的哨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的心中生出一絲不好的預感,心瞬間涼了半截。

  他身體僵硬地扭頭看過去時,正好看見木葉抓著球站在原地低頭的動作。場邊,主裁判也表情嚴肅地打著手勢,示意他救回來的球非法穿越高專的場地,這一分由高專拿下。

  被刻意壓制的疲憊感立刻湧上身體的每一個角落,赤葦失去所有氣力躺在了地上。

  比賽結束了,他們的春高結束了。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5-10 14:17

第296章 -

  一場劇烈運動結束,身體陡然放松下來,先前被刻意忽視的疲勞感就從身體深處驟然冒了上來,將人壓垮在地。

  赤葦躺在地上,連根手指頭都不想動彈。

  怎麼就突然結束了呢?如果……如果那球自己再接好一點,他們……是不是還有翻盤的機會?

  「……赤葦?赤葦!」

  木兔的臉突然出現在他面前,赤葦回過神來定睛看著他,木兔一邊伸手把他拽起來一邊抱怨道:「你在想什麼呢,我喊了你好半天你都沒聽見。」

  赤葦順著力道站起來,垂著頭輕聲道:「沒什麼,有點累……」

  「看來你的體力還不行啊,你看看他們!」木兔轉身指著高專眾人笑道,「他們一個個可還都站著呢!」

  被手指著的高專一眾隊員們,每一個躺倒坐下的,只有滿場到處跑到處滾累極了的狗卷雙手撐著膝蓋彎腰喘著粗氣。

  東堂抱著胳膊衝著木兔微揚了下下巴,「我們再打一場比賽也沒問題!」

  虎杖也笑嘻嘻地跳出來道:「我們每天早晚都有一個20圈,跑完才能做後面的事。每天這麼跑,早就習慣了!」

  話剛說完,他突然反應過來這不是合宿是春高,他們剛把梟谷淘汰出局了,他們似乎不該對著梟谷的人笑的……習慣真的害死人呀。

  反應過來的虎杖唰地收起了笑臉,表情尷尬又懊悔,感覺自己就是動漫裡得意洋洋一副醜陋嘴臉的反派。

  「抱歉,木兔前輩,我不是……」

  「恭喜你們!」木兔笑著朝虎杖伸出了右手,「雖然我們輸了,但這場比賽我打得很開心,祝賀你們!」

  赤葦怔怔地看著他,「木兔前輩……」

  見虎杖傻楞著不說話也不動,木兔主動握上了虎杖的手,抓住使勁晃了晃,視線依次從高專其他隊員們臉上略過,「到底是從東京賽區出來的,後面你們也要好好表現,可別給我們丟臉了。尤其是你,虎杖!你可是我的徒弟,我們師門現在就剩你還存活著,一定要堅持到最後呀!」

  虎杖臉上有了動容,他重重地點了下頭,「嗯!我會的!」

  木兔前輩這樣真像個隊長。赤葦看著眼前這一幕,不禁發出了感慨。

  心中懷揣著微妙的酸澀感,赤葦還沒來得及等這股感受蔓延全身,他就被木兔猛地拽過來摟住肩膀,同時後背猛地一痛,是木兔蒲扇般的巴掌落了下來。

  「赤葦,後面我肯定還是會繼續打排球的。至於梟谷……就交給你了。」

  和剛才灑脫的聲音不同,此刻木兔微微沙啞的嗓音裡帶著明顯的失落與不舍,聽得赤葦心酸更甚。

  「木兔前輩……」

  主裁判又吹了聲哨,「兩隊選手列隊握手!」

  看台上,梟谷的應援團哭作一團,少部分不甘心的抹著眼淚朝隊員們喊:「木兔!赤葦!木葉……」在把選手們的名字挨個喊了一遍後,才哭嚎道:「大家別難過,你們表現得很好!真的!你們每一個人都很好很好,你們是大家的驕傲,我們會記住你們的!」

  部分被觸動的觀眾也停下離開的腳步,為梟谷的選手們送上掌聲。

  「你們打得很不錯,比賽很精彩,明年春高我還會來給你們加油的,梟谷!」

  木兔怔楞了片刻,和同樣呆住的赤葦對視一眼,哈哈大笑道:「看來,我轉變成為一名正經王牌的表現,贏得了觀眾們的認可!」

  赤葦的喉嚨間像被塞了團濕軟的棉花,他深吸了口氣,使勁衝破堵在喉嚨口的阻塞感,這才咬牙點頭,「嗯!木兔前輩你今天真的很棒!」你一直都是我們信任的王牌啊。

  高專先一步列好了隊,虎杖站在隊列裡盯著梟谷的人看了半晌,忽然道:「不知道為什麼,贏了比賽我卻沒有感覺到高興。」

  伏黑瞥了他一眼,收回視線,「那是因為你跟他們太熟了。你們不僅僅是對手,還是朋友。除了決賽兩兩相對實在沒辦法,沒有誰喜歡在賽場上親手淘汰自己的朋友。」

  虎杖垂下眼眸,「你說的對……」

  「對什麼對!」

  「啊!東堂?!你不是站在隊尾嗎?你什麼時候站到我旁邊的?」

  東堂只抱臂瞧著他,直把他盯著渾身不自在,這才冷哼一聲,說道:「遇到梟谷有什麼不好的?你們是不是忘了,春高是單敗淘汰制,只有真正的強者才能留到最後。」

  「我們在八進四才遇上梟谷,不就說明我們和梟谷的實力都很不錯嗎,進入都打進了八強?就算這場比賽我們沒遇上他們,只要繼續比下去,遲早會遇上。難不成你們還希望我們或者梟谷早早淘汰不成?」

  虎杖把腦袋搖成了撥浪鼓,「不不不,當然不是!」

  伏黑也沉默地搖頭。

  「那不就是了。」東堂鄙視著兩人,「嘰嘰歪歪跟個鵪鶉似的,一點也不像個男人。」

  嘰嘰歪歪虎杖&伏黑鵪鶉:「……」

  和諧的和梟谷告別並接受了一波祝福和鼓舞後,走出球場的高專得知了一個令他們十分意外的消息。

  烏野在八進四淘汰賽中輸給了長野賽區的歐台高校,只獲得了八強榮譽。並且在比賽的過程中,日向還因為生病發燒不得不下場治療,缺席了這場他喃喃數日的「小巨人」稱號爭奪戰。

  得知這個消息後,虎杖當即就沉默了。

  因為性格相近又出生同一「師門」的緣故,兩人格外玩得來,日向也早就把當初自己為什麼會來打排球的原因跟他說了好幾遍,甚至昨晚睡前兩人互發消息的過程中,日向也數次表達了自己想要和歐台的星海好好爭一爭「小巨人」這個稱號的心願,可結果卻是……

  伏黑讀懂了他的沉默,猶豫了片刻,抬手在他肩膀上輕輕拍了拍。

  造化弄人。

  明明那麼渴望,最後卻連競爭的機會都殘忍剝奪了。

  「一會我們去看看日向吧。」他輕聲道。

  「伏黑。」

  「嗯?」

  「我們打進四強了。」

  「對。」

  「也就是說,後面只有兩場比賽了。」虎杖抬頭看著他。

  伏黑點頭:「沒錯。」

  虎杖:「那這兩場比賽,我們全都贏下來吧。不知道為什麼,現在我好想贏,一場都不想輸。」

  數秒的寂靜後,伏黑的聲音再次響起。

  「嗯,那就贏吧。不遺余力,不留後悔。」


第297章 -

  在男生們懷著復雜的情緒和梟谷告別的同時,高專的女生們也眼睜睜地看著和自己亦師亦友的緋椿被新山女子2:1送走。

  春高第三天,戰況升級,高專男生女生們熟悉的隊伍一支支離開,八支四強隊伍誕生。

  春高第四天,高專男排2:1再斬強敵犬伏東,和另一個半區的黑馬一林會師決賽。女排這邊,高專的女生們一路拳打腳踢,硬生生靠幾乎全員強攻的可怕氣勢衝到了決賽,如願將在決賽和老對手新山女子再掰掰手腕。

  當天比賽結束後,男女排兩支隊伍同時晉級決賽的消息,讓咒術高專這個名字再次引爆全國。大街小巷裡,到處都有人在討論著這所突然冒出來的高中。

  乘著這陣東風,早有先見之明的宣傳部長——我們的歌姬老師,立刻放出了早就准備好的招生宣傳視頻,還逐一跟學生們打好招呼,讓他們用自己的個人賬號轉發,擴大宣傳。

  看著宣傳視頻中自己出現的畫面,高專的一眾學生們才明白,一個月前五條悟帶著夏油傑和歌姬三個人嘻嘻哈哈地抓住他們挨個錄像是為了什麼。(硝子因為工作太忙並未參與到本次宣傳視頻的拍攝工作中)

  短暫的吐槽放松完後,高專的學生們又投入到對明天對手的了解中。

  女生們這邊,新山女子是老對手了,先發陣容並未發生改變,女生們又格外記仇,早就把這支當初在IH中將自己狼狽打回來的隊伍中的每一個人都牢牢記住了。

  男生這邊就復雜點了。

  首先,一林是支全新的隊伍,這是他們第一次殺進春高,和高專一樣,是純血黑馬,能找到的資料甚少。

  不過,五條悟早就注意到八強隊伍中的這個陌生面孔,在他們的准決賽打完後,立刻就壓著全體成員坐到了看台上,一個不落地觀看排在他們後面的一林對戰歐台的比賽。

  不得不說,幸好五條悟讓大家全程觀看了這場比賽,否則事後翻看比賽錄像的感受,哪有現場觀看來得如此深呢。

  如果說,打敗了烏野的歐台是支底蘊深厚、實力強勁的無短板全明星戰隊的話,那麼爆冷戰勝他們的一林,就是那支熱血漫裡將努力做到極致後,每個普通人都能代入的為了夢想全力以赴的黑馬隊伍。

  他們沒有像星海光來這樣實力驚艷到足以突破身高的限制,被選入國青隊參與集訓的明星選手,也沒有像白馬芽生這樣身高突破兩米的高塔,更沒有外籍教練手把手教學,他們有的只有曾經付出過的努力,有的只有成千上萬次的練習培養出的默契與熟練度,他們……更像是個奇跡。

  完整的看完一林和歐台的比賽後,高專的一眾學生們才真正理解了五條悟曾說過的那句「競技場上從來不缺奇跡」是什麼意思。

  當比賽開始後,一切紙面實力的比較都將失去作用,只有隊員們面對每一球時做出的選擇和配合才能決定最終的成績。競技賽場上看的是哪知隊伍能將平時練習的100分水平盡可能高的發揮出來,不管你賽前有多厲害,比賽的那一刻沒發揮出來、沒發揮好都是白搭。

  在這場紙面實力懸殊的較量中,正是一林幾乎百分之百地發揮出了自己的水平,場上的六個人就像共用一個大腦似的完美配合,這才驚險地打敗了擁有奪冠面相的歐台,拿到了晉級決賽的資格。

  同樣身為本屆春高的黑馬之一的高專男生們,他們在研究完一林陣容後,不少人都輾轉反側夜不能寐,第二天一早醒來,各個眼眶下帶著明顯的烏青。

  「你們昨晚是集體出任務去了嗎,黑眼圈這麼重?」虎杖剛走進餐廳,就聽到了野薔薇毫不留情的嘲笑。

  虎杖瞥了她一眼,指著她那與自己同款的黑眼圈反問道:「那你呢?你不也是睡不著?」

  野薔薇心虛地抬手想要擋住自己的黑眼圈,手才抬到一半想起該看的都看到了,遮住也沒用,干脆改變方向,朝著虎杖的腦袋狠狠錘了一拳,「閉嘴!」

  「啊……又打我!」

  餐桌前,伏黑優雅地啃掉最後一口烤香腸,放下刀叉,又優雅地端起喝了半杯的咖啡輕啜一口,問對面坐著的真希,「今天,有信心嗎?」

  今天,女生們的對手可是曾打敗過她們,被諸多媒體預測可能奪冠的新山女子。

  真希啃掉手裡最後一口面包,笑道:「必須拿下。我們沒日沒夜地練習了好幾個月,為的不就是今天嗎?」

  坐在隔壁桌的真依戲謔道:「還不如先擔心你們自己吧。兩匹黑馬在決賽回合,到底誰才是那顆奇跡之星……哈哈,可別到時候我們捧著冠軍獎杯坐在觀眾席上,看著你們輸了比賽狼狽地趴在地上痛哭流涕。」

  今天的兩場決賽,女排安排在前面,男生在後。

  伏黑嘴角一抽,大家明明出自同一所學校……算了,都成學校特色了。

  一個小時後,春高決賽現場。

  沉寂一晚的橙色球場,隨著兩個即將登頂全國上千支隊伍的冠軍誕生,再次人潮洶湧熱鬧了起來。

  「傑。」走到球場門口的時候,五條悟叫住了即將帶隊走進去的夏油傑。

  夏油傑回首看他,「嗯?怎麼了,悟?」

  五條悟左手食指勾著外套反搭在肩膀上,右手食指微微勾下架上鼻梁上的墨鏡下拉,露出一雙如延展開的天空般碧藍的眼眸。

  「夏油教練,女生們就交給你了。記住,要打出我們咒術高專女排的風采,讓孩子們能在冠軍采訪的時候好好出次風頭!」

  夏油傑勾唇笑道:「我是不是應該說『保證完成任務,監督』?」

  輕松愉悅的氣氛,似乎帶著兩人回到了高中的青蔥歲月。

  五條悟的笑容擴大了幾分,「沒錯。夏油教練,如果你順利完成任務的話,我作為你的監管者,不介意為你跟上面的幾個老頭說說好話,稍微縮短點你的刑期。」

  野薔薇和虎杖偷偷咬耳朵:「他開始無恥的利誘了。」

  伏黑悄悄翻了個白眼,腹誹道:他什麼時候不無恥了?

  滿心滿眼都是敬愛的夏油大人的枷場姐妹更是氣得當場跳腳,要不是有真希和乙骨兩位靠譜的隊長拽著,她們當場就要衝到五條悟面前揍他了。

  作為被利誘的對像,夏油傑沒感受到丁點被利誘的喜悅。

  「五條監督,感謝你讓我想起我現在還是服刑者的身份。為了報復你讓我想起這些被遺忘的痛苦感受,故意讓女生們輸掉怎麼樣?」

  五條悟哈哈大笑,夏油傑也跟著笑了起來。兩人對視一眼,同時轉身,帶著各自的隊伍朝著相反的方向離開。

  「觀眾朋友們,現在入場的就是本場決賽的另一支隊伍——咒術高專!讓我們用最熱烈的掌聲歡迎她們!」

  隨著現場解說高亢聲音響起的,是現場觀眾踩著高專女生們入場的腳步逐漸攀高的歡迎聲。

  春高的最後一天,比賽進行到最精彩的時刻,可惜青道的新年假已經結束,澤村和降谷已經趕回去參加新年的第一次訓練了。

  少了一門大喇叭沒關系,全體到齊的高專教師陣容補齊了這一點。

  這會兒,四散在觀眾席的諸位高專教師們,正抱著一沓招生宣傳冊子挨個分發給觀眾們呢,聽見自家學生們入場的動靜後,他們齊齊停下手裡的動作,欣慰地望向場中。

  去年三月,高專棒球部和排球部成立之初,誰會想到五條悟這家伙帶著一幫孩子們竟然真的做到了。

  決賽這種萬眾矚目的時刻,賽委會難得采用了和國際賽事一樣的隊伍列隊站成一排,單個選手逐一介紹上場的出場模式。

  期待這一刻許久的野薔薇總算過了一把被鏡頭包圍、萬眾矚目的癮,她享受地站在場邊距離最近的那台拍單人近景的鏡頭前,衝著鏡頭拋了好幾個媚眼,極力展示出自己最完美的一面。

  排在她後面的理子見她久久沒有向前挪動,在真依的冷眼示意下,尷尬地小跑上去,雙手搭在野薔薇的肩膀上,半拖半拽的把人往場上拖。

  野薔薇怕電視機前的觀眾和星探們還沒充分感受到自己的魅力,掙扎地扭頭朝鏡頭伸著手,嘴裡還嚷著「我昨晚想出來的pose還沒擺完呢」、「別拽我!影響我展示最完美的面貌了」之類的話,那不舍的模樣,像對被活生生拆散了的情侶。

  「臉都丟盡了!」真依痛苦捂臉咬牙憤憤道。

  與此同時,已經在場上站定的新山女子隊員們,好幾個伸長了脖子看向高專隊尾的方向,「那就是她們後加入的那對雙胞胎姐妹?哇,真的長得一模一樣唉!」

  「廢話,雙胞胎不長一樣?」

  「有花,你沒聽說過異卵雙胞胎嗎?異卵雙胞胎長得就不一樣。」

  「啊……我現在想起來了。」

  一支隊伍裡同時有兩隊雙胞胎的特殊情況,讓性子沉穩的天內葉歌也不由的好奇了起來,「雙胞胎之間,果然有更深的默契嗎?」

  隊長畑山聞言看向她,道:「不管她們上多少對默契十足的雙胞胎,主要我們能把練習時的狀態百分百發揮出來,那冠軍就一定是我們的。」

  天內葉歌:「是,我會加油!」

  「嘟——」

  隨著一聲清脆又響亮的哨聲響起,高高坐著的主裁判嚴肅地將抬起的手臂揮下,並又一次吹響了哨子。

  本屆春高女排決賽,正式開始!


第298章 -

  「觀眾朋友們,春高女子組新山女子對陣咒術高專的決賽正式開始,第一局由新山女子先發球,咒術高專接發球。」

  「新山女子的發球員,是她們的二傳手菊池。她們采用的是二傳手從一號位開始的常規站位,兩名副攻手居中,接應吉田在前排四號位,隊長畑山和二年級的明星王牌天內葉歌對角線站位。」

  「另一側的咒術高專,她們采用的是二傳手錯開一輪,從前排二號位開始的站位,第一輪讓個子更高,攔網比較穩定的副攻手津美紀正面對上畑山,無論是進攻還是防守都很有力量很穩定的隊長真希從旁輔助。」

  「同時,這兩名選手也能在後排的天內葉歌轉到前排後,承擔起防守她扣球得分的重擔。可以看出,咒術高專的監督非常信任她們兩個,把防守的重任都放在了這兩名隊員身上。」

  另一名解說接話道:「是的。而且我們能看到,今天咒術高專的先發陣容也做出了調整,原本的先發3號天內理子選手今天沒有出場,而是由8號枷場菜菜子頂上。」

  「我想,咒術高專的夏油監督這麼安排的原因,還是考慮兩隊的平均身高差異,希望能通過換人來提高己方的攔網高度。」

  「沒錯,165CM和176CM可是相差了11CM呢,在面對新山女子平均身高接近180CM的陣容時,還是需要考慮到巨大身高差的影響的。而且,菜菜子選手的進攻欲望比理子選手強,換上她後,或許更能匹配咒術高專強攻敢打的球風,說不定會出現意想不到的效果呢。」

  正經介紹說完,趁著選手還沒發球,解說語氣輕松地換了個話題,笑道:「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再看到咒術高專同時派兩對雙胞胎出戰呢?」

  「很有可能呢。她們在對戰強敵星光的時候,就將兩對姐妹花同時派上場,並發揮出了不錯的效果。新山女子的實力同樣不容小覷,說不准後面美美子選手就上場了。」

  「哈哈,那觀眾朋友們可以從現在就開始期待起來了。好,選手將球發出,目標直指生面孔菜菜子,不過菜菜子接球的動作很干脆利落,一傳的質量還不錯。」

  場上,在接起發球後,就立刻被真依送到了真希手中。

  網對面,新山女子也猜到了球大概率會給到真希,因此將攔網的重點放到她身上,三人藍網上瞬間集結。

  幸好,真希也考慮到對面會對她嚴防死守,因此起跳的位置距離球網有一段距離,開網攻在擊球的瞬間改變球路方向,拐出一道銳利的弧線,試圖從斜線突破。

  在球飛衝過去後,新山女子的自由人從旁邊殺出將球救起,其他隊友接力把不受控制的球保護下來墊回高專的半場。

  電視直播中,解說的聲音短而急促,渲染出一絲緊張感。

  「新山女子三次無攻,機會又來到了咒術高專這邊。球還是給到真希,真希扣球……漂亮!得分了!」

  「可以看出,她的扣球力道和速度都很不錯,這一球新山女子的後排根本來不及跟上。」

  「是的,咒術高專這邊,王牌真希的狀態很不錯,現在站位轉動,天內葉歌上到了前排,接下來就看她的表現如何了。」

  「樂岩寺校長,該您上場了。」在真依走到發球區接住工作人員拋過來的排球的同時,看台上,熊貓嚴肅地回頭望了樂岩寺一眼。

  已經將電吉他跨在身上的樂岩寺點頭跨下一步,來到看台的最前排站定,然後撥動琴弦。

  與常規應援截然不同的樂聲瞬間響徹整座球館,在場的所有人包括高坐在裁判椅上的主裁判也忍不住循聲望去。

  「哇!是那位會彈搖滾曲的酷帥老頭!」

  「什麼酷帥老頭,人家是咒術高專的校長!」

  「啊?!抱歉抱歉!」

  夏油傑一聽,就詫異地挑眉。

  場上,菜菜子表情有點不確定的就近湊到野薔薇身邊,問道:「那老……老爺爺彈吉他的時候,是不是用上了咒力?」不然就靠他這麼一把小小的電吉他,又沒擴音的,聲音怎麼可能傳遍整個球館。

  野薔薇點頭,「嗯,用了一點點。真想不到,樂岩寺校長人這麼好,竟然願意為了我們使用寶貴的咒力。」

  菜菜子不理解,「用什麼咒力呀,連接上音箱不就行了?」

  野薔薇白了她一眼,「你傻呀,春高應援規則上寫了,除了塑料擴音筒外,不准使用任何擴音設備干擾到正常比賽。」

  津美紀:「那樂岩寺校長這是在作弊?」

  西宮桃:「沒錯。」

  真希笑道:「咒術師的本事,怎麼能叫作弊呢?」

  眾人齊齊停下,表情詭異地豎起大拇指。

  絕。

  發球區,真依將球在地上重重拍了兩下,撇了撇嘴。

  雖然樂岩寺校長的應援很帥氣,但真的太顯眼了,就是個顯眼包嘛。

  在樂岩寺校長的激情應援鼓舞下,在真希用強攻展現自己的實力後,高專的士氣似乎被帶動了起來,先後用快攻和守住防線後的快速反攻組織能力接連得分,真依也趁著菜菜子二傳托球的機會,出其不意的打背傳,扣球拿到一分,將分差拉開到兩分。

  而新山女子這邊,天內葉歌不愧是被諸多媒體所關注的明星選手,在被高專摸清進攻習慣,又有快速攔網盯防的情況下,她還是獨自砍下隊伍的前兩分。

  高專換上菜菜子先發的效果,到目前來看還是挺不錯的,她抓住機會扣球拿到一分。

  防守端,在津美紀和真希都轉到後排的輪次,她也能抗住壓力抵擋住新山的進攻,給隊友爭取到打反攻的機會,在比賽前期就一口氣將分差拉到三分。

  高專來勢洶洶,作為本屆春高的奪冠熱門,新山女子自然不會坐以待斃。當比分來到7:4時,她們的第一波集中反擊,開始了。

  「釘崎選手的開網攻打得不錯,新山女子攔網打手出界,這樣分差就被拉到三分,接下來還是副攻手伏黑發球。」

  「天內選手的腰線球被咒術高專後排的真希接了起來,她們打快攻,漂亮!自由人接得好,站位恰到好處。」

  「球又傳到二號位方向……天內只是佯攻,後排的接應吉田把球扣下,是高專的二傳手真依接得一傳,雙胞胎姐妹花位置調轉,真希來托球……哎呀,可惜,釘崎選手還是沒能把這球扣死。」

  「隊長畑山把球保護起來,球傳到了……二號位,是打背飛!天內的扣球很快,得分了!」

  「在雙方各自纏鬥一番後,最後還是新山女子利用好了攻防角色轉換的間隙打了個位置差,由天內選手拿下這一分,中斷了咒術高專高亢的進攻節奏!」

  新山女子的應援團立刻發動了,歡呼雀躍地為場上的選手們加油,悄悄和對面看台暫時歇了吉他聲的高專暗暗較勁,現場成了她們的主舞台。

  下一球,天內轉到後排發球,隊長畑山上到了前排四號位。

  高專接起發球後,釘崎和三輪霞在前排吸引攔網活力,真希從後排發起進攻,但新山女子的防守做的很嚴密,後排的隊員將球接起。

  畑山面對三人攔網改成吊球,高專全力搶救,球在網口被好幾雙手從兩個截然相反的方向推來推去,混亂的搶球大戰打亂了雙方的站位,新山女子趁機攔下野薔薇的扣球,7:6再得一分。

  「該死!」野薔薇不甘地一揮手。四個月後,她又一次被同一個對手攔住了。

  真希拍著她的肩膀安慰,「冷靜點,別衝動,好好找機會,我相信你能做到的!」

  「這是一定的。」野薔薇咬牙道。

  雙方分差縮小到一分,天內繼續發球。

  她發球找的還是後排接發球能力較差的菜菜子,菜菜子接球的手一抖,沒能將球送到位。

  「抱歉!」她的心猛地一跳,可看到衝過來的那道身影,她又安定了下來。

  「我來。」真依快速跑到球的落點處,輕巧地將球精准送到三輪霞手裡,三輪霞快攻沒能將球扣死,新山女子拿到反攻機會。

  一番互相拉扯後,現場情況又重現了上一球在網口爭球的場景。不過,這次是畑山憑借著自己比野薔薇高出一個頭的身高優勢,把球從野薔薇的頭頂推了過去。

  野薔薇快要氣死了。挑釁,這是赤裸裸的挑釁啊!

  「快救球!」她急得大喊。

  距離球最近的菜菜子急急忙忙跪倒在地上去救球,情急下接球的手沒控制好方向,球平平的超旁邊飛了出去。

  旁邊的西宮桃本打算靠近接應她的,這下子球照臉衝了過來,她下意識地一抬手,球徹底失控落在了地上。高專救球失敗,7:7,新山女子一舉將比分追平。

  屬於新山女子的看台,這下子更熱鬧了,球館裡充斥著的全都是給她們加油的聲音。

  整齊劃一的應援聲中,一連串炫酷的音符撕破封鎖驟然殺出,是樂岩寺。

  分發完招生宣傳小冊子的高專教師們,統一雙手抓著助威棒列隊站成一排,在熊貓的指揮下整齊的大聲給女生們加油。

  真希看到隊列中七海那張了無生氣的臉就忍不住想笑,他臉上就差明晃晃刻著「我不想加班」、「好丟臉」幾排大字了。

  她收起笑容轉身,唇角卻沒壓下,朝著隊友們鼓勁喊道:「老師們都這麼支持我們了,我們得再努力一點才行。」

  野薔薇雙手握在一起捏的哢哢響,表情可怕得像個反派,道:「來吧!下一球,一定能得分!」


第299章 跨過去!

  下一球天內夜歌發球的力道用的很足,西宮桃沒接好一傳,球直接朝旁邊的菜菜子那邊飛了過去,迫不得已,菜菜子過來托球。

  鑒於前面真依也用一記結結實實的扣球給了對面一個教訓,因此這次新山女子在准備攔網時沒忘加上一個她。

  作為隊伍陣容齊全下後來的,枷場姐妹一開始練的就是哪個位置都能打的萬金油角色,菜菜子余光朝網對面一掃就清楚了對面的打算,果斷把球送到三輪霞手邊,快攻破局得分。

  終於成功打破天內葉歌的發球局,雖然快速拉開的分差被對手追平,可高專眾人沒著急,冷靜地尋找著機會。

  一球後,津美紀的快攻被攔網攔回,釘崎把球保護起來後菜菜子再次托球,在真希遭到重點盯防的情況下,菜菜子和真依抓機會打背飛,將球從匆忙補救的兩名新山女子的前排中間穿過得分。

  「這球打得漂亮!」

  「你的托球給的也很不錯。」

  在真依和菜菜子擊掌互相交流感受的時候,野薔薇背著雙手踱步過來,在真依被她古怪的眼神看的就快受不了的時候,她才擠出一句:「行啊,你現在的扣球越來越像模像樣的了,後面也繼續保持啊。」

  真依張口就像嘲諷回去,可話到嘴邊才反應過來,野薔薇這好像……是在誇自己。

  她斂眸嘀咕了句什麼,重新抬起頭,驕傲地揚著下巴從野薔薇面前走過。

  隨後,真依的發球局,對面四號位平拉開,天內葉歌的扣球被真希和津美紀聯手截住,球在兩人頭頂彈跳下墜,高專七手八腳一番救援,球終於安全回到對方半場。

  這次,對面的進攻點換到了二號位,接應吉田的扣球也遭到了菜菜子和津美紀的雙人攔網,並將球給攔了回去。

  隊長畑山把球墊起讓二傳手重新組織進攻,神經高度緊張得三名高專前排隊員,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死死地盯著對面的動作。

  真希雙目炯炯有神,忽而喊道:「右邊,津美紀!」

  「是!」

  訓練有素的津美紀立刻趕到和她同時起跳,她們盯著新山女子的比賽錄像研究了千萬遍的成果,終於在此刻發揮出了功效。

  「攔網成功!」電視直播裡,解說的聲音格外激動高亢,「這一輪裡,咒術高專連續貢獻出了三次質量不錯的攔網,直至第三次,終於成功將天內葉歌的扣球攔下,攔網得分!」

  「是啊,可以看出她們自去年八月份在IH輸給新山女子後,回去一定是對著那場比賽的錄像勤加練習了數月,才會有如今這般對新山女子選手們扣球的熟悉度。」

  這一輪的幾次攔網,同樣激勵了高專的全體成員。能攔住對面的球,就說明她們有了減少對面得分的手段,不再像上次那樣有心無力了。

  新山女子也發現高專不好對付了。

  不過,她們作為本屆春高女子組的奪冠大熱門,硬實力在手,並不懼怕對手。

  比賽過程不如預期,她們的監督甚至沒叫暫停,直接由隊長畑山趁著發球前的短暫時間交代了幾句,隊員們就散開了,可等到真依再次將球發出,她們迅猛的攻勢就壓了上來。

  「很漂亮的交叉進攻,騙過了咒術高專的攔網。看得出來,新山女子改變了進攻思路。」

  老牌強隊的優勢,這時候就凸顯了出來。

  從全國各地收羅選拔出來的優秀人才,再加上雄厚師資、教學力量培養下練就的豐富進攻體系,能讓她們非常靈活的根據比賽情況隨時改變打法,還能配合得如此默契,成功騙過對手的攔防。

  這種情況下,雙方經過了一段時間的鬥法,結果發現誰也奈何不了誰,比*分還是沒拉開。

  這邊,「真希起跳扣球……打手出界,13:13將比分追平!」

  「天內葉歌的直線球被高專的後排隊員接起,菜菜子的進攻同樣被墊了起來,這回合雙方的進攻都沒能把球扣死。新山女子重新調整進攻,背傳……接應吉田扣球……啊,球被攔回來了,咒術高專成功攔網再得一分,14:13!」

  「下一球,新山女子的快攻沒能如願突破著地,真希在二號位的扣球也遭到了對手的有效攔網。新山女子重新組織進攻,天內的扣球正好被對角位置的釘崎接了起來,釘崎的位置站得很好啊。」

  「機會來到了咒術高專這邊,真希再扣……對面的自由人接得非常漂亮!二傳手趕緊衝過來托球,球給到中間打快攻……攔住了!來自副攻手伏黑津美紀的單人攔網,攔得非常漂亮!」

  「是呀,位置剛剛好,攔網的手也非常硬,毫不留情的把新山女子的快攻給攔下了,這樣比分就來到了15:13,分差再次被拉開到2分。」

  「這次咒術高專的口號打的一點也沒錯,這場比賽對於她們來說就是復仇戰,從她們每一球的表現可以看出,對對手研究得十分透徹,這麼看來比賽的結果還真不好說。」

  「哈哈,那就讓我們一起拭目以待吧。」

  在高專一連串的精彩表現後,那邊,新山女子也不甘示弱開始追分。

  「在接應吉田的扣球被接起後,重新爭取到反攻機會的新山女子改打快攻,終於得分中斷了咒術高專的發球局。」

  「下一球,咒術高專的釘崎選手進攻沒能成功,新山女子背傳進攻,得分了!現在是15:15,比分又一次持平。」

  「新山女子的副攻手佐藤繼續發球。咒術高專這次選擇背傳,讓二號位的菜菜子打進攻,可對手的攔網來的很快,天內夜歌和副攻手有花的攔網像張大網把球蓋下,攔網得分!15:16,新山女子比分實現反超!」

  「哇哦,不愧是決賽,兩支隊伍一上來就打得不可開交,難分上下。」

  「是呀,不僅是我們兩位解說,就連現在的觀眾朋友們也熱情高漲,時不時能聽見觀眾朋友們為選手們送上的掌聲與歡呼聲。這,就是體育競技的魅力!」

  新山女子的追分能力太強,夏油傑擔心會被對面抓住機會一口氣甩開,果斷叫了暫停把大家喊回來指點,同時也期望暫停能稍微打斷對面專注的狀態。

  「來,喝水!還有毛巾。」理子和美美子兩人十分熟練的挑起了經理的活,給每個人派發水和毛巾。

  等夏油傑抓緊時間和大家交代完回頭,這才發現兩人正用羨慕的眼光直勾勾地看著場上的同伴們呢。

  他笑道:「你們也別著急,決賽可是五局三勝制,對手的實力又這麼強,很可能會打滿五局,你們不妨保持好熱身狀態,我可能隨時會讓你們上場。」

  「真的嗎?」理子驚喜道,就連向來安靜的美美子也雙眼亮晶晶地看著他。

  夏油傑笑著再次點頭,「真的。這個冠軍獎杯,我希望是我們所有人一起將它托舉起來的。」

  「好!」

  場上,真希她們突然叫好了起來。

  原來,是對面的副攻手發球下網,16:16,比分又一次持平了。

  美美子高興道:「看來,是夏油大人你的暫停起效果了。」

  夏油傑失笑道:「一次失誤而已。想要贏,最主要的還是看我們自己的發揮。」

  後面很長一段時間,就是雙方互相鬥法。

  那邊,天內葉歌強攻打手出界拿到一分,這邊,真依就找角度用輕拍球錯開對面防守將分數追回。

  你用後排進攻打攔網節奏差,我就快攻用速度突破,雙方一直糾纏雙雙突破20分大關,還是沒能拉開差距。

  「穩住,再來!」

  在真依的扣球被攔回來後,西宮桃小心的把球救起來,菜菜子一個短距離的背傳將球送到距離自己一個身位的野薔薇手邊,野薔薇出手如電迅速將球扣下,網對面的畑山沒來得及阻擋,球落地了,21:20。

  「好!」野薔薇痛快的為自己叫了聲好,動作一點也不溫柔地抹了把臉上的汗,衝真依挑眉笑道:「扣球上,你還得加點油。」

  「抱歉,我是二傳手。」真依翻了個白眼走開。

  嘁,跟二傳手顯擺上得分能力了,白痴。

  下一球,對面前排兩點攻的輪次,畑山在前排吸引攔網,由天內葉歌從後排發起進攻得分。

  換發球後,真希強攻突破攔網打手出界得分,對面則用背飛甩開攔網,繼續將比分咬死在22:22的平分上。

  越到後面越不能急,真依組織進攻時考慮得越發謹慎了,菜菜子這個新的進攻點在察覺到對面多分了幾個眼神到她身上後,真依就立刻警覺了起來,當機立斷停了把球給她的想法,轉給將球送到距離自己最近的津美紀手邊,快攻搶下這一分。

  在看到與菜菜子相對站位的副攻手有花慢了半步的攔網動作後,真依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看來對面是順著這局她給球的習慣,猜到了她更傾向於把球給到表現不錯的菜菜子,這才逐漸將攔網的關注點移到菜菜子身上。

  目前比分23:22,這輪站位轉動後,就輪到津美紀發球了。

  這時候,夏油傑申請換人發球,由美美子替換下津美紀。

  「美美子,來顆好球!」菜菜子扭頭衝她加油道,其他人也紛紛給她加油鼓勁。

  看台上,樂岩寺雙眼緊盯著美美子手裡的動作,同時右手放在琴弦上緩慢波動著。

  旁邊,熊貓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抓著助威棒的雙手隨著樂岩寺撥動琴弦的動作緩慢收攏,然後在音符越來越急越來越響的時候,猛地把手中的助威棒一抖,屏住呼吸等了許久信號的自來水應援團立刻齊齊敲響了手裡的助威棒,聲音如山倒海超場上壓去,震得站在場上的選手們都能感受到地面抖了三抖。

  「哇,什麼動靜!」有花嚇了一跳,捂著怦怦直跳的心髒驚慌地望向看台。隊裡,除了畑山和天內外,其他人的反應都跟她差不多,顯然受了不小的驚嚇。

  天內看著眼前一片蕩漾的深藍色海浪,喃喃道:「好厲害的應援……」

  「真狡猾!」接應吉田憤憤不平道,「在我們接發球的時候來這麼一手,他們是故意搗亂嗎?居心不良!」

  她的話音剛落,就見高專的應援團在熊貓的指揮下慢慢停了下來,而樂岩寺的吉他聲也越來越慢越來越小聲,直至主裁判吹響可以發球的哨聲,吉他聲才徹底消散。

  對面還……挺有禮貌的?

  在新山女子隊員們的嘀咕聲中,美美子將球發出。

  「我來!」心跳還沒平穩的吉田大喊一聲上前接球。

  也許是腎上腺激素產生了效果,又或許是她的思緒還沒徹底從高專震撼的應援中脫離出來,她接一傳的力道稍微給大了點,球徑直朝球網衝了過去,看樣子是要越過中線了。

  「抱歉!」

  「沒事,下次注意!」

  二傳手側身面對著球網起跳,伸長的胳膊越過球網把球中途攔截了回來,身旁已經起跳的副攻手有花空中接力將送到手邊的球扣下。

  後排防守的真希剛好站在附近,她側身勾手把球墊起,美美子接力把球托給前排的野薔薇,野薔薇錘式扣球,斜著將球砸到新山女子的進攻線內,24:22,高專拿到局點!

  「好!這一球打的太漂亮了!釘崎!!」

  歌姬興奮得就像這球是她扣下的一般,比場上的野薔薇還要高興,聲音大的就連野薔薇都聽到了回頭看過來望著她笑,和她互比著誰也看不懂的手勢。

  與此同時,網對面……

  「抱歉抱歉,都是我的一傳沒處理好,不然有花的球就能得分了。」吉田著急地道歉,同時還不忘抱怨道:「都怪對面的應援,這麼突然嚇了我一跳,接球的時候我的心跳都還沒平復呢,不然……」

  「吉田。」畑山喊住她,「別抱怨。比賽的時候,我們會遇到各種各樣的情況,甚至是噓聲,難道每次你都要抱怨嗎?」

  吉田尷尬地閉了嘴。

  畑山緩緩將手伸了出來,「與其抱怨,不如做好自己。下一球大家都冷靜點,爭取把分數追回來。」

  一雙雙手搭了上來,「是!」

  「美美子,就像上一球那樣,再來一次!」菜菜子握拳舉起晃了晃,表情認真的就像要把搶走她們敬愛的夏油大人打跑似的。

  美美子一點頭,在哨聲響起的下一秒將球拋起發出。

  「左翼,三人攔網!」

  這輪,對面是二傳手在前排,天內葉歌在二號位的兩點攻輪次,高專早就看死了天內葉歌的動作,因此三人攔網到位非常快。

  「高專的攔網組織的很快,天內的扣球被攔回去,自由人把球墊起來二傳手重新組織進攻。這時候不能急,要看好對手的攔網位置。」

  「是的。尤其是這輪新山女子前排缺少一個進攻點的情況下,或許可以嘗試後排進攻。」

  新山女子的選擇和解說建議的一樣,是由副攻手掩護,隊長畑山從後排發起進攻。

  這種情況,高專同樣有所准備。

  真希上前一步單膝跪地將球墊起,真依過來托球,三名前排各自尋找著最佳的進攻位置。

  新山女子一時判斷不出誰才是最後的攻手,只得把注意力放到真依的托球上。

  「左翼!」

  副攻手和天內葉歌迅速趕到野薔薇面前,跟隨她同時起跳,兩道高牆拔地而起,牢牢地擋在她面前。

  牆不會自己裂開倒下,只有……跨過它!

  野薔薇咬牙穩住自己騰空的身姿,揮出的手忽地收力,五指朝上輕輕推了下球,球從攔網的兩人頭頂劃過一道小小的弧線下落,後面的吉田驚恐地睜大雙眼撲了上來,還是沒能觸碰到球。

  25:22,高專女生們贏下第一局!


第300章 奮力直追

  新山剛走到通往室內體育館的那條短走廊,就聽見一陣劈裡啪啦熟悉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

  她停下腳步愣了一下,接著想到了什麼,略微有些落寞的臉上多了絲笑,抬腳朝球館裡跑去。

  「賽琳娜,我就猜到會是你!」她停在門口,笑著看向裡面獨自對著牆拍球練習的高大身影。

  賽琳娜抱著球停了下來,驚訝地看向她,然後迅速反應過來,「監督也找你回來商量大學的事了?」

  「是啊。」新山雙手插兜腳步輕快地走進去,然後在賽琳娜面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有好幾所大學想要搶我呢,不過我早就有想去的了。倒是你……」

  她欠身湊近賽琳娜笑問道:「你這個未來一定會去國家隊的明日之星,想必找你的學校更多吧,估計是我的好幾倍?」

  賽琳娜平靜地報了個數,新山氣得跳了起來,「什麼?竟然這麼多!」

  她磨著牙,憤憤道:「我跟你們這些天才拼了!」

  賽琳娜被她的耍寶逗笑了,冰冷的臉上難得多了絲笑容。

  「對嘛,你這張臉笑起來多好看,整天冷著真是白瞎了。」新山眼珠子一轉,向賽琳娜發出了挑戰,「上了大學,我和你就成了對手,咱們之間肯定少不了一戰的,到時候我肯定會給你點厲害瞧瞧的!」

  賽琳娜點頭,「嗯,我會贏你的。」

  「什麼?你對自己這麼自信嗎?可惡,我還就不信我一次都贏不了你!」

  「好,我等著。」

  「你……你你……」

  新山逗趣夠了,又從地上撿了顆球抱著重新坐下,雙手一邊抱著球滴溜溜地轉著,一邊故作平靜道:「今天好像是春高決賽吧?」

  賽琳娜看了她一眼,「嗯。」

  新山:「也不知道高專她們和新山女子的比賽打到哪了。算起來,高專還是我們教出來的徒弟呢哈哈,想不到我們這個師父八強出局,教出來的徒弟倒是和打敗我們的對手在決賽相遇了。賽琳娜,你說這算不算教會了徒弟,餓死了師父?」

  賽琳娜又看了看她,猶豫了半晌還是建議道:「你要是實在好奇,可以看直播,手機上就可以看。」

  「誰說我想看她們比賽了!」新山還在強嘴。

  賽琳娜看了她半晌,把自己的手機拿了過來,點開春高直播界面後,直接把手機塞到了新山的懷裡,「那這算我強迫你看。」

  「不要,我不看!」新山一邊搖頭連連拒絕一邊擺手推拒,結果後面手機卻不知怎麼的就到了她手裡,被她穩穩地拿著。

  面對賽琳娜無奈的眼神,她梗著脖子還在死鴨子嘴硬,「既然你態度這麼堅決,一定要我看,那我就……就勉為其難稍微看一眼吧。」

  賽琳娜更無語了。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什麼!第一局高專贏了,但第二局19:25大比分輸給了新山女子?最最重要的是,第三局一上來,高專就落後對面4分?!」

  新山驚恐到破音的喊聲引起了賽琳娜的好奇,她湊近看向屏幕,就看見野薔薇扣球出界的慢鏡頭回放,隨之而來的,就是切回來的正常比賽畫面右下角清晰的2:6的比分。

  高專是那個2,新山女子是那個6。

  賽琳娜蹙眉道:「根據第二局的分差判斷,應該是新山女子的好狀態延續到了這一局,同時按住了高專靈活進攻的點。」

  「是呀,IH那會,新山女子就是在攔網上把釘崎她們吃得死死的。剛才的慢鏡頭回放裡,釘崎她明顯是想抬高扣球路線避開攔網的,可惜高度拉得太過,沒碰到對面的手,唉,可惜了。」

  合宿的時候,兩人聽當事人講述了她們在面對新山女子攔網時的絕望與無奈,同時也親身體驗過高專根據新山女子的高攔網做出調整後的扣球,覺得高專再次碰到新山女子的情況不至於這麼糟糕。

  賽琳娜輕輕拍拍新山的肩膀,安慰道:「別擔心,只是暫時的落後罷了,高專她們會有辦法調整反超的,不然你以為她們第一局是怎麼贏下來的?」

  護仔老媽媽心態上頭的新山緊張不減,還咬著手指皺著眉,「希望吧……釘崎、真希……你們可得加把勁啊!」

  讓我們回到比賽現場。

  隨著綿綿不斷給新山女子加油的助威聲環繞球場,天內葉歌又一次托著球走到了發球區。

  真依彎腰站在網前,背在身後的手悄悄打了個手勢。

  接收到暗號後,西宮桃接力菜菜子,抵著進攻線雙腳起跳在空中完成托球。

  是快攻還是……

  網對面二傳手菊池腦子裡的想法還沒過完,她就見一道人影從迎著球跳起的三輪霞背後殺出,朝著三輪霞相反的方向跑去,並在錯開一個身位的地方起跳扣球。

  菊池和副攻手有花匆匆向著中間並攏攔網,球唰地從兩人中間穿過去,真依交叉進攻得分,同時3:6破了天內葉歌的發球局!

  「好!」理子拉著身邊的美美子擊掌慶祝,力氣大到美美子的手掌紅腫發燙,帶著絲絲麻麻的疼。

  體育競技就是這樣,能讓你在現場觀賽時腎上腺激素不受控制的隨著精彩的比賽而不斷飆升。

  成功破發後,雖然新山女子立刻就用快攻將這一分追了回去,可接下來的兩球,高專抓緊真希、津美紀兩名強攔網隊員在前排的機會,先是通過三人攔網成功將畑山的扣球攔下,又通過攔網逼球路,讓接應吉田為了避開攔網,不小心將球扣到界外,一口氣追回兩分,5:7將分差縮小到兩分。

  你的盾牌加厚加高了,我的長矛自然也磨得更加鋒利了。

  在高專的攔網成功率不斷攀升後,新山女子隊員們的扣球也做出了調整。

  「4號佐藤快攻,高專雙人攔網……好強悍的力量,球直接敲在高專攔網的手臂上,然後順著兩名隊員身體和球網之間的縫隙鑽了下來。」

  「可惜了,高專的攔網位置和時機都抓的不錯。」

  「是呀,禪院姐妹動作起跳攔網的動作,就像一個人控制做出來的一樣,這就是雙胞胎的默契嗎?」

  「哈哈,也許是吧。雖然高專這次沒能攔網得分有點可惜,不過站位轉了一位後,和真希配合默契的伏黑也轉上來了,雙胞胎加上配合默契的隊友,說不定下一球就有機會了。」

  在後排的野薔薇接起發球後,真依掃了眼網對面的站位,心中數個想法閃過,最後,她跳起托球的右手忽地一手,同時左手把球朝網對面撥了過去。

  是許久未用的二次進攻!

  真依的想法很簡單,不僅是這場比賽,就連准決賽上,她整場比賽都沒用過一次二次進攻,這種情況下,或許沒有人會想到她會突然打二次進攻吧?

  在她緊張地期待著得分時……咚!

  網對面迅速跳起一道身影,拔地而起高如山岳,雙手堅鐵似的牢牢將球按下。

  是對面和真依對位站著的副攻手佐藤。她捕捉到了真依搜尋機會時的眼神變化,並用最快的速度把球給攔了下來。

  「哎呀,可惜了,真依選手的二次進攻,被新山女子的4號副攻手佐藤給結結實實攔了下來。」

  「二次進攻是這樣的,用得好就是讓對手防不勝防的突襲,可一旦被對手察覺到你想打二次進攻,那這樣的球就是排球新手也很輕易就能攔下來的,畢竟它是撥球,沒有扣球的力道,球路上也沒什麼改變。」

  「真依選手還是著急了點,新山女子的攔網嗅覺非常敏銳,很顯然,她們並沒有被真依頻頻在攻手和二傳手兩個身份之間來回調換的招數騙到,時刻都在防備著她。」

  「這是很穩妥的打法。既然我知道了你進攻陣容變化非常靈活,那我就以不變應萬變,盯好你每個人就是了。」

  「是的,新山女子的這種打法普通隊伍並不好復刻,需要全員的基本功都非常牢靠才行。」

  「你太著急了。」在真依驚惶地垂下頭來反思的之際,真希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接著一雙溫暖的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不過也沒什麼大礙,一分而已,接下來交給我,我會追回來的。」

  野薔薇敬佩地看著她,「真希姐,你說這話的時候好帥!」

  真希笑道:「接下來我的表現會更帥。」

  津美紀和三輪霞交換了個眼神,「不愧是隊長,聽到這話我總感覺她一定會做到的,心都安定了下來。」

  「是呀,有真希在真的太好了。」

  菜菜子抿了抿唇,擠上前來,「還有我!無論如何,我都要讓夏油大人成為最厲害的教練!所以,我們決不能輸!一會球也朝我這傳!」

  真依好不容易生出來的一絲感動瞬間縮了回去,她嫌棄道:「你整天除了夏油教練,還關注什麼呀?」

  「夏油大人就是最好的!」

  「……沒人說他不好。」

  沉重的氣氛一時間又輕松了起來,場外的夏油傑也松了口氣後退了回去。

  比賽繼續接起發球後,真依也聽了真希的話,把球送到她的身前。

  真希揮臂扣球,球被網對面的畑山和副攻手佐藤攔回,菜菜子向後大跨步跑去,把彈飛到底線附近的球奮力救起,真依瞥了一眼場上情形,雙唇緊抿著,又一次把球交給了真希。

  她心裡喃喃道:既然你讓我相信你,那你就扣球得分給我看,讓我知道我沒有信錯人,你也不是在騙我。

  畑山一邊跑一遍喊道:「右翼,三人攔網!」

  三道高牆拔地而起,遮天蔽日地擋在真希的面前。

  一切都慢了下來,逐幀播放的視野足夠她看清兩雙手之間的那道狹小縫隙。

  就是你了!

  真希瞄准副攻手和接應之間半顆球大小的縫隙,轉動手腕把球朝那用力扣了過去。

  透著一絲微弱光芒的高牆被撬開一道更大的口子,越來越多的陽光透過縫隙照了進來,破門的球掙脫束縛遠遠飛走,自由人疾馳的腳步追不上地心引力,球落地了。

  「哦——」

  野薔薇激動地衝上來和真希熊抱在一起。

  雖然聽真希語氣堅定地說把球交給她,她會得分,可當球衝破三人攔網落地的那一幕真的發生後,她還是抑制不住的激動,一股戰栗感從後腰竄上頭皮,酥酥麻麻的。

  「哇!好漂亮的扣球,這一球來的太及時了!」

  解說們也被真希那衝過三人攔網的強攻給震撼到了,聲音裡都帶上了輕微的顫抖。

  人總是這樣,在讀書的年紀羨慕大人的成熟與所謂的自由,又在長大成人後懷念校園時光的單純與熱血。

  看著場上不斷超越自己的選手們,兩名解說感覺自己都變年輕了。

  「連續兩次進攻被對手的攔網攔下,分差逐漸被拉開,這種情況如果繼續下去,不僅高專後續不好追分,對隊員們士氣的打擊也是極大的。」

  「沒錯。這種危機情況下,隊長兼王牌真希站了出來,連續兩次強勢進攻,最後更是正面突破了對手的三人攔網,砍下這難能可貴的一分!這下子,隊友們的自信心找了回來,一掃頹勢,下一球也會更好打了。」

  「是的,接下來就看高專如何應對對手的反擊了。」

  下一輪,輪到真依發球,對面天內葉歌轉到前排四號位,前排三點攻的輪次。

  真希琢磨了會,招呼大家湊近分析道:「天內葉歌又轉到前排來了,對面很可能會讓她跑動佯攻騙攔網。菜菜子,你盯緊二號位。」

  菜菜子:「嗯。」

  真希復又看向津美紀,「津美紀你和我重點盯緊中間,小心快攻,同時隨時准備支援邊線,至於天內夜歌,有我防著。」

  津美紀點頭,「沒問題。」

  還有,「你們後排也注意站位,隨時准備接漏過去的球。」

  「好!」

  高專分工明確,一切有條不紊,一點也看不到分數從開局就落後的焦急。

  不得不說,真希對戰局的把控推測准確度還是很高的,下一球對面果然拿天內葉歌吸引攔網活力打快攻,津美紀有真希提醒一直小心著,第一時間就和真希跳起攔網,將球死命按了下去。

  9:11,高專攔網得分!

  接連得分,分差也重新拉回到2分這個隨時都能追上的區間,野薔薇又重新自信了起來,嚷嚷著她不會讓對面的扣球落地。

  調整好心態臉色也好看起來的真依,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嘲諷弧度,難得沒有張口譏諷,大家七嘴八舌的單方面「放狠話」,額頭上微微沁出汗珠,每個人都是朝氣蓬勃的樣子。

  「小心後排!」

  見上一輪進攻沒能如願得分,下一球新山女子改打後排進攻,讓副攻手在前排掩護畑山進攻。

  西宮桃後退一步找到落點將球墊起,越打越猛的真希再次接背傳打大斜線。

  球飛快劃過眾人視線,觀眾們只捕捉到一道殘影。

  緊盯著球壓下位置的兩名司線員同時將手中的旗子下壓,真希扣球得分!

  「又是她,又是禪院真希!」

  「在她的帶領下,落後4分的高專連追三分,10:11已經將分差縮小到1分了!」

  「這就是過關斬將殺入決賽的隊伍,這就是決賽的舞台,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

  「是啊,這五分鐘高專給我們帶來了太多的震撼,不知道下一球她們是否還能延續好局面,將比分追平呢?」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5-10 14:17

第301章 向上吧

  親自感受著真希帶領下高專的反抗力,新山女子不得不承認,現在的高專和去年相比,果真大不一樣了。

  「這幾個月她們到底經歷了什麼,變化好快?」菊池咋舌道。

  不僅接球防守和攔網練了起來,就連IH那會還沒入隊的那對雙胞胎,如今決賽先發上場面對她們,竟然也能有不俗的表現……

  「她們該不會是把所有時間都花在訓練上了吧?」

  吉田不小心說出了真相,不過此刻誰也不知道。

  咒術高專獨特的秘密部門完成使命轉明崗的經歷,給了高專學生們免除文化課、一心撲在排球上的優越條件。

  再加上高專是寄宿制,學生們吃住都在學校,省去了來回奔波的辛苦,一通算下來,幾乎可以說高專所有人每天都是拿著三倍於其他學生的時間來練習,厚積薄發,如此往復,進步怎麼可能不快?

  互相嘀咕了幾句了,新山女子隊員們又迅速把注意力放回了真依的發球上。

  探明高專攔網的反應速度後,這次她們用出了同時間多位置差進攻,盡可能的減少高專對攔網位置的判斷。

  在無法第一時間鎖定攔網下,被研究了透徹的天內葉歌再次接球揮臂扣球,真希和津美紀的攔網如影隨形,她轉腕打出一個刁鑽的角度,避開雙人攔網和側邊後退兩步准備接球的菜菜子,把球扣在了進攻線內。

  她不愧是新山女子一二年級中最出類拔萃的一個,當得上明日之星的稱號。

  中斷高專接連得分的不利局勢後,高專打背傳,但菜菜子的扣球被攔網捕捉到扣下,新山女子再得一分,10:13。

  菜菜子不甘心,真依也願意再給她一次機會,下一球就還是打背傳把球托給她。這次,菜菜子的扣球倒是順利避開了攔網,可對面的隊長畑山又站了出來,把她的扣球接了起來。

  拿到反攻機會,球迅速傳到天內葉歌身前,津美紀帶著菜菜子飛快趕到攔網,有效攔網球被截住後跌,禪院姐妹接連出手,釘崎左邊線接球扣殺,新山女子攔網失誤出界,11:13。

  這邊,高專好不容易追回一分,下一分鐘,對面就節奏極快的利用快攻和吊球連搶兩分,11:15,又把分差拉到了4分。

  這一局從開場起,高專就一直陷入被動,處於辛苦追分的環境中,如今比賽過半,夏油傑覺得不能再這麼繼續下去了,便叫了暫停。

  「我很高興大家在從頭到尾被對手壓制的情況下,精神狀態還能這麼積極健康,這很不錯,保持住。」他先是誇贊了大家的狀態,接著開始了細致的講解分工。

  「接下來的攔網上,重點盯著畑山和天內兩個主攻手,比賽進入後半段,她們這種長續航的核心型主攻手的威脅力才剛剛顯露出來。至於其他人的扣球,後排來接。經過這麼久的接球練習,我相信你們能做到的。」

  眾人沒有反對紛紛應下。

  夏油傑又想起前面幾輪菜菜子和西宮桃兩人同時靠近接球,卻誤以為對方會出手導致球落地的失誤,他分別點了兩人名字,問道:「還是現在定下來比較好,到時候你們到底誰來接球?」

  西宮桃毫不猶豫地舉手,「我來吧,你可以找機會看看能不能打後排進攻。」後面半句是對著菜菜子說的。

  不管是前排後排,不管在什麼位置,隨時想好怎樣進攻,這個想法如今已經深入到高專每一個人的心中。

  菜菜子一口應下。

  夏油傑:「也好,這一輪真依在前排,如果她來托球的話,前排少了一個進攻點,而釘崎又一直受到對面的攔網照顧,真希又讓人忽視不了,菜菜子你上的話,沒准得分的機會是最大的。」

  真依:「那一會有機會我試試。」

  夏油傑:「還有發球,除了菜菜子外,真希你這邊也要注意。如果對面傲慢點,擔心我們會打後排進攻的話,那很可能會追發你,讓你來接球,從而拖慢你參與進攻的腳步,然後再用攔網封鎖前排。」

  真希:「是,我知道了。」

  夏油傑:「進攻上,你們大膽的放開手腳來打就是了,別怕出錯,進攻才能得分,才能贏!接下來的防守上,我也會更多地給出我的判斷,你們注意聽。當然了,我們的對手不是外國人,你們能聽到的話她們也能聽到,所以要小心她們之後的微操。」

  「是!」

  暫停很快結束,比賽繼續。

  有了夏油傑對各種可能發生的情況的全面預判梳理,當大家看到發球又一次飛向菜菜子和西宮桃之間時,大家有條不紊的按照自己提前想好的路線行動。

  西宮桃毫不猶豫的一大步跨過去把球接起,真依也在她接發球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對面的攔網站位,她主動上前准備托球,側對著球網就位的同時還悄悄給菜菜子遞了個眼神。

  知道她想法的隊員們立刻行動了起來。

  這輪前排唯一的主攻手野薔薇在二號位,衝向距離她背後一個身位的位置。副攻手三輪霞在真依身前,托球打快攻最近最快捷的位置。而四號位後方,還有一個急衝上來,氣勢洶洶騰步起跳的真希。

  三個進攻點,不同的進攻節奏,還都是給機會就能得分的選手,新山女子不敢大意,原本聚集在一起的前排迅速散開盯防。

  真希在左邊線拖住了副攻手有花,三輪霞的起跳又騙到了二傳手菊池的跟隨起跳,真依再向後背傳。

  沒有參與接發球,在隊友的跑位下悄悄隱藏起自己的菜菜子突然從野薔薇的背後殺出,網對面畑山往右挪了一步和落地後立刻再次起跳的菊池張開雙臂跳起攔網,菜菜子找准後排站位的空點把球扣了過去,球落地得分!

  看台上,樂岩寺炫技似的彈了一串節奏越來越快的音符。

  在觀眾們聽得屏住呼吸擔心老爺子會不會彈得手抽筋厥過去時,鏘的一聲,頂到最高點的音符突然炸開,就像是把前面支持高專的觀眾們堆疊起來的對姑娘們的擔憂一口氣全部引爆,觀眾們心中郁氣全散,爆發出無比的熱情為高專姑娘們叫起了好,用自己最大的聲量支持了她們。

  野薔薇對眼*前的這一幕滿意得不得了,她加入排球部,為的不就是能上電視,能聽到別人對自己山呼海嘯般的瘋狂支持的聲音嗎?

  她右手握拳貼在胸口位置,激動垂淚道:「嗚嗚嗚……值了!」

  真依嫌棄地瞥了她一眼,聽見旁邊菜菜子在和西宮桃嘀咕:「校長好時髦好厲害!他以前也這樣嗎?看樣子完全想像不出來!」

  作為秉持著對自己人也別透露出自己咒術信息的前京都咒術高專學生,西宮桃也是在去年姐妹校交流會上才知道自己校長能力的,並沒有比其他人早多少。

  對此,她只能拋給菜菜子一個神秘的「懂的都懂」的眼神,沉默著不說話。

  也有不少觀眾被樂岩寺圈粉,還在後面用自以為很小聲的聲音八卦,「看老爺爺彈吉他的手這麼流暢這麼穩,他年輕的時候肯定在搖滾圈混的很開!不知道他加入的樂隊叫什麼名字呢?」

  這人的朋友遲疑道:「老爺爺的胡子都白了,皮膚也皺著跟脫水的橘子皮一樣,他曾經的樂隊搭檔應該跟他的狀態差不多吧,甚至有可能已經安息了……」

  本來聽見誇獎還挺高興的樂岩寺:「……」

  和他關系還不錯,知道一部分情況的夜蛾差點沒繃住笑出來。

  咳咳……據他所知,樂岩寺的樂隊自從其他成員接連去世後就一直在招人,可惜,至今依舊無人響應。

  這是一支只有吉他手的孤獨樂隊。

  閑話少說,讓我們重新關注比賽。

  下一球,在化解對手的進攻後轉為反攻後,對真希上一個輪次的表現印像深刻的新山女子,毫不猶豫的把盯防的重點放到了轉到前排的她身上。

  這種情況下,高專不客氣地掏出快攻,13:15再搶一分。

  釘崎繼續發球。

  這輪是對手前排兩點攻的輪次,她們想用快攻搶分,可二傳手給球的動作有點明顯被高專抓住提前布防,輕松把副攻手的扣球接起。

  真希扣球遭三人攔網,密不透風的牆把球攔回,高專的隊友們把球保護起來重新組織進攻。

  三輪霞在右邊線的進攻被對手迅速跟上攔網,快攻機會流失,她五指朝上改成吊球。不過這輪攔她的副攻手佐藤和隊長畑山都是一米八的大高個,她的吊球也被佐藤用指尖給扒拉了回來。

  球擦著球網落下來,三輪霞剛落地就著急去救球,她也足夠幸運,球被她墊了起來,還飛過了球網,落到了球網另一側界內的位置。

  因著當時新山女子的防守重點全在右翼,陡然飛到左翼的球距離太遠她們趕不上,高專幸運的抓住了這一分,14:15將比分追了上來。

  這都能得分?

  別說對手了,就高專自己人都難以置信,一個個的看了球的落點好一會,這才興奮地衝上來和三輪霞擊掌擁抱。

  三輪霞的臉蛋紅撲撲的,她激動地握著拳看著伙伴們,道:「我感覺我們有機會追平!」

  「廢話!這還用感覺?是一定能追上好不好!」野薔薇興奮嚷道。

  真希:「爭取拿下這一局。」

  「沒問題,上!」

  網對面,新山女子隊員們的臉色越發凝重了。

  咒術高專,這個對手不好對付。

  「小心四號位!」

  在對面接起發球,二傳手就要把球給出時,場外夏油傑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場上的隊員們沒有質疑他的判斷,真希和真依迅速靠了過去,和三輪霞一起舉高雙臂擋在了接球准備扣殺的畑山面前。

  前方所有球路被擋了個嚴實,迫不得已,畑山抬高扣球角度,打算制造打手出界。

  場上局勢瞬息萬變,她的計劃有一定的可行性,可當球真的扣出來時,卻又和想像中的畫面出現了差異。

  她的扣球角度多了一分,導致球飛出去時根本沒碰到高專攔網的手指,高坐在左側中央的主裁判距離最近看的一清二楚,畑山扣球出界,15:15高專追平比分!

  幾分鐘的時間,被對手連追四分將比分追平,新山女子的監督再也坐不住了,連忙叫了暫停把大家叫回去。

  高專這邊,夏油傑也趁機把大家的接球分工又明確了一遍,盡可能的降低丟分的可能性。

  對面監督的指導效果立竿見影,暫停結束回來,趁著高專的攔防重點全在畑山身上,二傳手菊池出手,首次使用二次進攻,成功打了高專一個措手不及,打破野薔薇的發球局。

  雖然發球權被對手搶了回去,不過高專高歌猛進的勢頭並沒有被打斷。

  真依給出四號位高球,真希助跑蓄力充足,起跳高度也在對手的激發下再創新高。迎著三堵人牆,她用最強的力量把球扣出,高速射出的炮彈擊中人牆後並沒有止住前進的勢頭,它掙脫手指的挽留繼續向後急速飛去。

  咚!球在新山女子場地的上方劃過一道長長的弧線,落在了底線後方界外的位置,下一秒,追上來救球的自由人倒在地上,指尖沒能觸碰到落地的球。

  接下來的幾分鐘內,雙方互相激烈較量,你用強攻破我攔網,我就用吊球或者後排進攻抓你攔網空檔,比分交替增加纏連不止。

  高專這邊有了夏油傑的場外提示,丟分確實少了。不過他的指揮對面也能聽到,於是,一次畑山就在高專趕來三人攔網的時間,盡力吊了顆距離攔網手很近的吊球,將分差擴大到兩分。

  此時,還沒有人知道這一分將至關重要。

  「真依被雙人攔網盯上了,她的位置不太好,但她聰明地改成了吊球,球的落點距離攔網手還非常近,讓後排防守斜線扣球的天內葉歌來不及趕到救援,看來她學習了前面畑山的近距離吊球啊。」

  「是的,這兩顆吊球的質量非常接近,都是讓對手來不及防範的。現在是21:22,雙方好像進入了交替得分的循環中了。」

  「沒錯,按照這個趨勢,下一球又該輪到新山女子得分了。」

  兩名解說說著說著,自己都忍不住笑出來了。

  沒辦法,兩隊比分咬的太死,又臨近局點,已經好幾輪交替得分了。

  幾秒鐘後……

  「畑山四號位強攻,高專雙人攔網……啊!攔網出界,可惜了!」

  「唉,這一球要是攔下來,循環就能被打破,高專就又能追平了。」

  「是呀,太可惜了,看球的落點,就差一點點就壓到線上了。」

  臨近局點,解說們自發的站在落後的高專角度考慮破局辦法了。

  「沒關系,看高專的反擊吧,現在的比分是21:23,她們還有機會。」

  「嗯,最強進攻點真希還在前排,看看她能不能憑借自己的力量和技巧,為隊伍帶來奇跡吧。」

  有著擋住最強進攻手的默契在,真希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攔防照顧。

  不過,身為王牌就要擁有不怕攔網一往無前的勇氣,更要有突破攔網能得分的實力。

  熟悉的三人攔網,熟悉的困境,她的目光在幾處位置劃過後,扣球的手腕就偏了一個角度,把球朝著最靠近左邊線的畑山的右手小臂輕輕拍了過去。

  直線球?

  畑山第一反應就是真希想打直線,抓壓線得分的機會,她立刻控制手臂擺了過去。

  等到球撞上她的小臂彈出去時,她才意識到自己想錯了,真希從一開始想的就是打手出界。

  「22:23,真希從左側突圍的決定做的太正確了!」

  「是的,而且……果然還是高專得分了。接下來輪到妹妹真依發球了,她的控球還不錯,希望她的發球能為隊伍帶來打破僵局的機會吧,不然……」

  解說擔心的問題,真依自然也清楚,可這輪新山女子後排參與接發球的三個人,全都是接球基礎優秀的老手,經驗豐富,失誤概率很小,她精心挑選的偏向邊線的發球還是被畑山穩穩的接了起來。

  「背飛!」

  在真希和津美紀盯緊天內葉歌的時候,夏油傑的提示及時響起,真依和西宮桃迅速調整站位,一前一後掩護著將扣球接起。

  津美紀的快攻被猜中攔回,雙方在網前用小球戰術纏鬥了一番,未分勝負,最後還是二傳手菊池突然把球向後給,配合畑山打後排進攻抓高專聚集在前場回防不及時的空擋拿下這一分。

  22:24,在前兩小局雙方各自拿下一局的情況下,新山女子又一次率先拿到局點了!

  「球!」野薔薇在左翼舉手大聲要球。

  真依身體微微後仰給背傳,球從津美紀的手邊劃過,被突然跳出來的菜菜子垂直扣下。

  23:24,菜菜子交叉進攻得分!

  「再來一分!加油再來一分!」

  熊貓緊張得都快暈過去了,手裡的兩根助威棒被他捏得咯吱響,還是脹相看不下去,怕助威棒被他捏爆嚇到其他人,借口搶了過來。

  23:24,新山女子依舊手握局點,下一球只要得分就能拿下這一局。

  如果這一局又被對面拿下,雙方勝局累積就是1:2,高專想要贏得話,後面兩局都必須拿下才行,沒有退路,壓力極大。所以,最好的結果就是高專贏下這一局。

  場上的氣氛緊繃焦灼,壓力都來到了高專姑娘們這邊。

  偏偏這一輪還是津美紀發球,西宮桃被換下,場上沒有自由人的輪次。

  在綜合考慮了美美子和理子兩名替補和津美紀這個副攻手,她們各自在發球和防守上的表現後,夏油傑沒有選擇換人發球,而是讓接球技術扎實的津美紀繼續留在場上。

  主裁判吹哨,高專可以發球了。

  津美紀很緊張,心髒狂跳不止。全場寂靜中,她深呼吸了兩下,在八秒的發球准備時間即將耗盡前才把球拋起擊出。

  極度想要拿下這分的新山女子也全員行動了起來,她們為了不讓高專鎖定攔網目標,又用出了同時間多位置差進攻,畑山從後排跳出第一次扣球,真希後撤半步把球接起。

  「真依!」

  「知道了!」真依快步跑到她身邊托球。

  好不容易有了反擊的機會,追平比分的機會就在眼前,野薔薇怎可能放過。

  她抬頭看著球兩步助跑起跳,開網打斜線進攻,副攻手有花的手觸碰到球抬高了球向後飛出的角度。

  必須接住,否則對面就要追平了!

  在眾人忐忑之際,一道人影向後衝了出去,魚躍撲倒在地上把球往回墊。

  是畑山!

  二傳手菊池激動得眼眶濕潤,她雙腳離地在空中把球輕柔托起。

  「葉歌!」

  天內葉歌眼神堅定的高高跳起,揮出的手臂堅硬如鐵,被她的右手手掌擊中的球急衝出去,穿過高專層層封鎖落在了地上。

  23:25,新山女子拿下第三局,1:2踩著高專的半邊肩膀爬上了春高之巔的山腰!


第302章 何為英雄?

  最糟糕的情況,還是發生了。

  小局比分1:2,連贏兩局的新山女子士氣正佳,高專沒有一絲退路,想贏只能拼盡全力,將一切做到最好才有翻盤的可能。

  姑娘們最難的挑戰,現在才剛剛開始。

  「不知道釘崎她們現在打得怎麼樣了?」從練習場回比賽場地的路上,虎杖一直在擔心著女生們的情況。

  伏黑慢悠悠地跟在他後邊,道:「這個時間點才通知我們回去,至少沒有出現3:0橫掃的情況。」

  「也是。」虎杖高興了些,「不過,這樣釘崎她們豈不是要和對手拼第四局第五局?」

  伏黑停了下來,像看傻子似的看著他,「你該不會預判釘崎她們能3:0奪冠吧?」

  虎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乙骨捂嘴輕笑道:「新山女子的實力在高中女排裡,是和男排這邊的井闥山、梟谷、稻荷崎、歐台等強校同一級別的,在決賽遇到這些對手可不好對付,打滿五局是很平常的事。」

  虎杖:「我這不是對釘崎她們抱有很高的期待嘛!我有種預感,她們一定會贏的!」

  「悠仁,那你對我們的結果有沒有預感?」走在最前頭的五條悟聽見動靜扭頭過來笑問道。

  「有!」虎杖毫不猶豫道,「我們也會贏!」

  五條悟理了理衣服,「哎呀,那我要開始准備奪冠發言稿了。」

  秤金次表示懷疑,「老師,你竟然沒有提前准備?」

  五條悟:「這種東西隨便花點時間想想就行了,干嘛要這麼早做打算?」

  伏黑無語,就知道這家伙的性格還是這麼欠揍。

  他抬頭看著天邊大朵大朵蓬松的雲朵,腦海裡是昨晚津美紀和他說過的話。

  「惠,我來了這裡遇到大家後,才發現自己竟然可以這麼厲害,你也不那麼別扭了,真好啊。」

  「那就約好了,明天我們都拿冠軍。沒做到的那個,就包了往後一年的家務,沒問題吧?」

  伏黑握拳,唇角微微彎起一道弧度。

  家務什麼的,他可能沒機會做了。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春高決賽場上,高專女生們和新山女子的決賽已經打到了第四局。

  「高專接發球失誤了!」

  狀態不減的新山女子在第四局一上來就火力全開,開局就用後排進攻以及前排攔網封走位逼得野薔薇扣球出界,連斬兩分。

  後續,她們不斷放大自己的優勢,在網口用小球和高專纏起來,再伺機抓高專的防守空檔,迅速將分差又拉到了三分。

  這種劣勢情況下,菜菜子接天內的發球又出現失誤,球直接越過球網回到了新山女子的半場,將進攻的機會拱手讓人。

  對面半場,站在網前的副攻手有花見球飛回來了,她毫不客氣地跳起補扣,想將這分收入囊中。

  另一邊,在她起跳扣球的同時,津美紀也跟著跳了起來,並且她舉起的雙臂正正好撞上了有花補扣的球,球被津美紀按了回去落在地上,補扣失敗,高專攔網得分!

  「喔!位置與時機都恰到好處的攔網,來自咒術高專的副攻手伏黑津美紀!」

  「這種網前補扣球因為是突然狀況,通常很難攔到,但伏黑選手她做到了,精准無誤的攔網,可以看出她的注意力高度集中,身體的反應也很快,這才在對手動了的第一時間跟著起跳。」

  「是的,她不愧是高專前排攔網的頂梁柱,前幾局她和隊友們也貢獻出了好幾次精彩的攔網,相信這球也能給隊友們帶來極大的鼓舞。」

  「沒錯,接下來期待高專隊員們的表現吧!」

  用精彩表現封鎖對手的奇襲,津美紀可以說是阻止對手順勢高歌猛進,挽救隊伍士氣繼續頹靡的大功臣。球一落地,她就收獲了隊友們熱情的愛的抱抱。

  野薔薇笑得合不攏嘴,拍著津美紀的後背笑道:「你就像電影裡的超級英雄一樣,唰的就站了出來,這一球攔得太漂亮了!我看呀,至少五分鐘內,對面看到你在網前都會擔心受怕的!」

  「這倒不至於。」真依白了她一眼,「不過,對你的攔網反應有所顧忌倒是有可能。」

  野薔薇撇嘴,「不都一個意思。」

  真希笑著開口,不給兩人繼續爭辯的機會,「既然機會已經擺在了我們眼前,那就抓住它,一口氣把落後的分數都追回來!」

  「好!」

  下一球,畑山在四號位的扣球遭到了真希和津美紀的聯手阻擊,雖然球觸碰到兩人的指尖後改變球路彈飛落地,打手出界,可畑山依舊心驚於高專攔網的反應速度。

  站位轉動後,新山女子的二傳手轉到後排發球,前排接應上來後二點攻轉為三點攻。而高專這邊,真希轉到後排,野薔薇上到前排,開始自己的進攻輪次。

  野薔薇的個子碰上畑山的高點攔網相對較吃虧,於是,接起發球後真依背傳把進攻機會給到右邊線的菜菜子。

  菜菜子和野薔薇的性子差不多,都是打順手後越打越瘋的類型。她熟練地避開攔網把球朝著斜對角扣過去,可惜對手的防守站位很好,把她的扣球接了起來。

  野薔薇進攻的時候高度不太夠,反過來對手從她這邊打突破也比其他位置更容易。

  高專猜對了對手的心思,三人攔網用最快的速度集結在畑山面前,畑山咬牙把球從野薔薇的頭頂吊過去,後面的西宮桃早有准備,上前一步把球墊起。

  接下來的十秒多時間,球在網口被數雙手來回拍動撥弄著,球的每一次下落,都引得看台上兩隊應援團和觀眾們倒吸一口涼氣,等選手們有驚無險的把球墊起來後,大家高高提起的心這才慢慢放下來,如此反復,就像坐過山車一樣刺激。

  又一次網口搶球,野薔薇和菜菜子兩人組不敵對面的主攻加副攻的組合,球被推了過來向後落去,野薔薇急得大喊:「球!西宮!球!」

  「急什麼。」真依把球墊起,西宮桃接受托球,退居後排暫時被眾人以往的真希突然跳起殺出,把托高的球用力扣了過去。

  球從網前副攻手和接應兩人跳起向中間靠攏的兩雙手之間穿了過去,後面的自由人前邊在協助隊友們接網前漏過來的球,站位比較靠前,真希的扣球砸過來的時候高度比較尷尬,她不管是上手接球還是下手接球都很別扭,而且真希的扣球速度極快,她的雙手才剛抬起來,球就撞了過來,帶著她的身體向後倒的同時彈飛出去,不給隊友們後續挽救的機會。

  「漂亮!連續數顆網口的小球鬥法後,真希在後排抓住機會打長線,搶下了這一分!」

  「嗯,這次短線變長線的機會抓的很不錯,對手的三名後排都聚集在前半場參與協防,沒來得及退回到後場。看來,高專是亂中有序,隊員們的思路都很清晰呀。」

  「沒錯,要論進攻,本屆大會估計沒有哪支隊伍比咒術高專要更積極主動的了,和她們打比賽,千萬別給她們抓到機會。」

  目前比分9:11,拿到發球權站位轉動後,西宮桃和三輪霞交換下場,由津美紀發球。

  這一輪,高專後排缺少自由人這個堅實可靠的防守中心,新山女子極大可能會把津美紀當成突破口,頭腦清晰的真希當即就讓大家小心二號位接應打背飛。

  她的猜測沒有錯,對面果然這麼做了。

  「觸球一次!」

  早有准備的三輪霞和野薔薇攔網觸碰到了球,被改變球路的球朝著斜對角靠近右邊線的位置飛了出去,津美紀連忙調整方向追出去把球墊起。

  真希上前托球,在對手攔網聚集在右邊路的時候,真希一個短距離的背傳,把球送到起跳的三輪霞手邊,三輪霞避開副攻手單人攔網把球扣在地上,10:11!

  「高度是不是低了些?」真希敏銳地察覺到三輪霞扣球的動作有瞬間的不自然。

  三輪霞點頭,「嗯,是低了一只手的寬度,不過還好,在可接受的範圍內。」

  真希:「這次是對面攔網沒來得及趕上,要是再多個人攔,這球說不定過不去了,下次我再調整調整。」

  聽到這番對話的菜菜子,沉默地豎起了大拇指。

  還是津美紀發球,這次對面換快攻了。

  二傳手和副攻手的配合很完美,野薔薇根本來不及反應,但真希及時補了上來,把穿過來的扣球墊了起來。

  等到反攻機會,野薔薇嗷嗷叫地就衝了上去,又當著雙人攔網氣勢洶洶地把球扣了過去。

  球撞上攔網隊員的手臂後止住勁頭垂直下墜,幸運的從攔網手身體和球網中間的縫隙擠了下去,吉田心髒猛地一跳,忙抬腳用腳背去嘗試把球給勾起來。

  可惜,她的運氣差了些,球是彈了起來,可彈到的卻是高專的場地這邊,11:11,高專一舉追平比分!

  連丟三分沒了優勢,新山女子的監督見隊員們表情都變了,打得也有些亂了,忙叫了暫停把人都喊回去聽訓。

  夏油傑看了眼不遠處繃著張臉的新山女子監督,提醒大家道:「一會暫停結束,你們要小心兩邊線攔網時,別被對面找機會拿攔網出界分。」

  野薔薇:「她們又想故意制造打手出界?」

  夏油傑:「最快重塑隊伍士氣的辦法,就是暫停一結束就立刻得分,正好對面前排也擁有得分的條件。」

  真希:「你是指天內葉歌?」

  夏油傑笑道:「畢竟是二年級就被不少職業隊伍寄予厚望的明日之星,由她來砍下這一分,中斷我們連續得分的勢頭,是最好不過的選擇。」

  真希思索片刻,「沒關系,讓她扣就是了。菜菜子還有釘崎,你們攔網時盡量往標志杆靠,把她打直線的可能徹底逼停。真依,你和我一起守住斜線區域,來球就接,把反攻的希望守住!」

  夏油傑笑著看真希將任務布置下去,沒有出言打斷。

  排球是項一個人無法進行的比賽。

  他的這些學生們都很聰明,賽場上的判斷不比他這個老師差多少,他很樂意讓大家一起思考,討論出最佳的應對辦法。

  高專完全抓准了對手此刻的心態,等到暫停結束,看到天內葉歌真的接球扣殺的時候,野薔薇差點沒忍住笑出聲,立刻雄赳赳地攔了上去,然後……沒攔住。

  「真希姐!」

  「不是說交給你嗎?」真依把扣球接起來,毫不留情的展開嘲諷。

  野薔薇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真希笑著把球托給菜菜子,菜菜子的扣球撞上天內葉歌的攔網彈到右邊線界外的位置,12:11,高專高歌猛進的腳步還沒停止!

  「別急!扣球和攔網的時候看准了再出手,別急!」嘴上喊著別急,新山女子監督的臉急得都通紅冒汗了。

  「嘿!嘿!嘿!」菜菜子和野薔薇笑著互相擊掌三下,被對手用身高壓制的憋屈都一掃而空,叉腰抱胳膊的動作別提多得意。

  「我感覺咱們還能繼續得分!」野薔薇斬釘截鐵道。

  菜菜子抱著胳膊挨著她,挑眉笑道:「一會球給我,我拿下它!」

  津美紀和三輪霞笑著拍手鼓掌,稱贊兩人的自信與樂觀,真依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了。

  「這局才剛打到一半呢,就已經驕傲得把尾巴翹起來了,你們小心一會摔跟頭。」

  野薔薇:「呸呸呸!哪有你這樣詛咒自己隊友的?」

  真依:「我說的是實話。當一個人開始驕傲自滿時,是他距離失敗最近的時候。」

  「知道了!你別說了,聽著就晦氣!」

  有了真依唱反調潑涼水,上頭的野薔薇和菜菜子很快冷靜了下來,專心於網對面三名前排的走位。

  新山女子接起發球後打背傳,接應吉田的扣球被高專雙人攔網攔回,被攔回的球被她落地後下意識地屈膝下蹲墊了起來,被墊高的球飛過球網來到高專的場地。

  三輪霞沒料到球這麼快又回來了,但長期練習鍛煉出來的身體反應,在她大腦轉動前就出手了。

  球唰的又飛到了球網正上方,距離最近的菜菜子跳了起來。

  因著菜菜子也能打二傳,給隊友們托球組織進攻,網對面的新山女子隊員們只當她想反手把球勾回來,配合隊友進攻。這一球自己這邊反應又慢了一步,來不及搶球,只得專心准備防住對手的進攻。

  可沒想到的是,菜菜子不是搶球,她膽子大著呢,直接進攻,雙手把球按了下去!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網對面的人還保持著當時的動作僵在原地呢,球就已經落地了。

  13:11,連得5分,高專進攻的腳步還沒停止!

  解說A:「菜菜子的機會抓的很好,她副二傳手的身份迷惑了對手,讓新山女子在混亂中暫時對她放下了戒備。」

  解說B:「是的,這一球太可惜了。連丟5分,目前的情況對新山女子來說很不利呀,這種泥石流般的連續失分,即便是奧運場上的選手們,心態也會受到影響,更何況是群高中的孩子們。不知道前島監督會不會再叫一次暫停,幫助隊員們調整心態呢?」

  前島監督的答案,是不暫停。

  兩球前才叫過一次暫停,當時已經把該說的都說了,再叫一次暫停也是相同的問題。

  目前這個情況,只有場上的選手們支棱起來,憑借著自己的力量拿下一分才能真正破局,否則說再多也是白搭。

  畑山感受到隊友們的心態隨著一次次丟分出現了變化,她努力穩住自己的心態,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一絲猶豫,不斷給大家鼓舞士氣。

  「機會球!」

  「左翼!」

  畑山的鼓舞暫時還未發揮出效用,二傳手菊池和副攻手佐藤的配合出現失誤,球差點沒能打過球網,高專等來了機會球。

  野薔薇喜笑顏開地跳起,掄圓了胳膊像用錘子砸釘子似的把球用力扣了過去。扣出的球急速地從副攻手舉起的雙手中間傳了過去。

  這是一次明顯的攔網失誤。

  「耶!」野薔薇自豪地揮臂吶喊。

  這是她本場比賽扣得最爽的一球。

  14:11,高專徹底打亂了對手的節奏,反超掌握優勢。

  不能再繼續這樣下去了。

  看著隊友們低下頭來那一張張迷茫的臉,天內葉歌不斷地告訴自己,不能再繼續這樣下去了。

  畑山整理好心情,剛准備強打起精神來說些什麼,天內葉歌就搶先一步站了出來。

  「別低頭,別放棄!我們可是掌握小局領先的一方!」

  她的聲音裡仿佛有著讓人信任的魔力,吸引著隊友們抬起看向她。

  「就算這一局輸了那又怎樣?即便輸了,我們還能和高專打第五局,還能和她們繼續爭一爭冠軍的位置。」

  「輸掉這一局,讓對手2:2追平,又一次回到同一起跑線,這已經是我們目前能想像到的最糟糕的情況了,不是嗎?」

  其他人仔細想了想,好像……還真是這樣!

  見同伴們眼底的迷茫與不自信少了些,天內葉歌繼續道:「既然輸掉這一局這個糟糕的結果我們都能接受了,那麼接下來的半場比賽,我們何不振作起來放肆的和高專鬥一鬥?反正贏了是大賺,立刻殺死比賽,輸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還有最後一局呢。」

  「……對呀,最壞的結果就是輸掉這一局了,拼一把!」

  「對,和她們爭一爭!」

  天內葉歌的臉上終於多了絲笑意,「好!那一會球盡管往我這給,我答應你們,我一定會拿到這一分的!」

  她十分清楚,暫時讓大家振作起來已十分難得,可只有結結實實的一分才能徹底找回大家的自信,所以……她必須站出來!

  畑山的手落在天內葉歌的肩膀上輕輕捏了捏,「葉歌,靠你了。」

  天內葉歌沒有說話,只是回了一個堅定的眼神。

  她剛才鼓勵隊友們的聲音不小,除了最後那句讓二傳手把球給自己的話外,其他話高專眾人基本都聽到了。

  「不愧是高中女排裡最被看好的選手,這種永不放棄的精神狀態……很好。」真希感慨道。

  野薔薇:「跟她做隊友,應該挺不錯的。」

  真依:「人家已經放出狠話了。」

  真希雙手猛地一拍,「那就看看誰更厲害了!」

  「右翼,三人攔網!」

  天內葉歌的扣球被高專攔了回去,新山女子將球保護起來再次組織進攻,球繼續給到天內葉歌。

  跳躍,就是陸生的人類向上探索天空時,為自己插上的第一雙翅膀。

  第二次起跳的天內葉歌,跳得比第一次還要高。遠處天花板上亮起的兩盞白熾燈,在透視效果下,就像一對插在她背後的翅膀,瑩瑩發出光芒。

  咚!手掌和高速運動的排球相撞,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受撞擊改變飛行方向的排球抬高角度,繼續向後飛去。

  「真希!」

  人如何和球比拼速度,轉身急衝出去的真希沒能趕上下落的球,14:12,新山女子終於中止了高專連續得分的勢頭,搶回了屬於自己的節奏於驕傲。

  「啊啊啊——」

  隨著這來之不易的一分響起的,是場上新山女子隊員們激動的叫喊聲。

  不容易,太不容易了。

  前面那仿佛看不見盡頭的連續丟分,是她們人生中度過的最漫長的十分鐘。

  一直以來都是天之驕子的她們,第一次感受到了如此沉重的挫敗感。

  好在,一切都過去了,陰霾的天空終於迎來了金色的陽光,她們的回擊現在才剛剛開始!

  「天內,干得漂亮!再來一球!」場外的前島監督也激動地跳了起來,那手舞足蹈的模樣,完全看不出他是個六十多歲的老人。

  野薔薇抹了把額頭上細細密密的汗珠,看著對面喊道:「再來!」

  新山女子的隊員們眼神一凝,「來就來!等著吧!」

  「球給我!」

  野薔薇一個蹬地騰空飛了起來,很快,三道高牆在球網的另一側拔地而起。

  直線球被對方的攔網死死擋住根本打不過去,迫於無奈,野薔薇只得打斜線球,嘗試把球的落點控制在邊線內。

  咚,司線員將棋子舉起。

  很可惜,球的落點距離邊線僅有幾指寬的距離,野薔薇扣球出界,14:13。

  僅一球,新山女子就找回了自己的狀態。

  下一球,她們打背傳,接應吉田在二號位接球進攻,真依和三輪霞趕去攔網,攔回的球卻落在了界外。

  場上形勢再度發生變化,高專攔網出界,新山女子再得一分,14:14。


第303章 機會是留給不服輸的人

  一場精彩的比賽,就需要對手都竭盡全力,貢獻出自己最佳的表現。

  接連吃了好幾個虧後,高專吸取經驗,先是真依用單人時間差錯開對手的攔網,再收力打輕拍球抓防守方中間的空擋得分。

  接著,攔網時高專充分學習對手的成功案例,三人攔網封鎖天內葉歌的斜線球路,將她逼到直線,導致對方的扣球觸碰到標志杆犯規丟分。

  真希滿意*地抓著真依擊掌慶祝。

  用夏油傑的話來說,這是合理利用比賽規則,對手能不能得分,全看她扣球的本事強不強。強的話後面還有個西宮桃來兜底,沒控制好球路的話……請看天內葉歌的親身演示。

  「她們真無恥,竟然明晃晃地偷學!」吉田郁悶地控訴著高專這種當著正主的面,一比一復刻招數的無恥行徑。

  天內葉歌哭笑不得地安慰她道:「好了好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下次我再調整一下,不會再讓她們的預想如願的。」

  她是說到做到的。話剛說完沒多久,天內葉歌就接連在網前和後排拿到兩分,重新轉到前排的畑山也在和高專展開網前小球纏鬥時抓住了機會,兩步助跑起跳突然打長線,突襲再下一分。

  這一球後,場上比分來到16:17,落後的新山女子再次實現反超。

  這時候,一同站在前排的禪院姐妹站了出來。

  先是津美紀和真希煞有其事地走位,讓對手稍微動動腦子就能想出兩人的跑動路線可能是打交叉進攻。

  等對面的前排攔網有像左邊線靠近的動作後,原本在右邊線還沒動作的真依就後退了一大步,唰地兩步助跑衝到網前,把隊友送到手邊的球避開單人攔網扣到地上。

  知道自己上當受騙了,可新山女子也沒法子,誰讓高專的進攻陣容太靈活多變了,防不勝防。

  站位轉動後,新山女子前排依舊是兩點攻,真希和津美紀熟練地在右邊線等到了畑山的扣球。

  兩人有效攔網將球截住後,守在兩人身後的真依及時把球高高墊起,西宮桃上前接手托球,真希強攻對手攔網打手出界,18:17。

  下一球,新山女子快攻破局將這一分追回來,高專立刻就用吊球找回場子,新山女子不甘於人後,立刻也回敬了一顆吊球,19:19,雙方比分依舊沒能拉開。

  解說A:「背傳,釘崎在二號位的進攻被新山女子猜中了,雙人攔網將球攔回!後面的自由人及時把球保護起來,二傳手真依重新組織進攻……球還是給到主攻手釘崎,釘崎再扣……球雖然突破了攔網,但沒能扣球,新山女子把球接了起來,現在是她們的機會球。」

  解說B:「新山女子這邊誰來扣球?看來隊友們還是更相信天內啊。的確,不久前隊伍被高專連續得分壓制得士氣不振時,就是她的頑強表現破了高專的發球局,為隊伍重新找回了狀態,球交給她一點問題也沒有。」

  解說B:「天內扣球……哇,高專的雙人攔網跳得很高呀,現在已經打到第四局了,可她們的狀態還像第一局一樣好,可怕的續航能力!」

  解說A:「球飛了出去,界外球!等等,天內葉歌似乎對判罰結果提出了異議,她認為對手攔網時手指應該是觸碰到了球。主裁判在球網的另一側,可能看得不清楚,但第二裁判距離最近肯定沒看錯,他肯定了主裁判的判罰,沒有觸球,天內葉歌就是扣球出界,比分20:19沒錯!」

  解說B:「雖然通常情況下,高校排球是不允許對裁判的判斷發起挑戰的,但像這種兩位裁判聚在一起討論幾句就能確定的情況,還是沒問題的,尤其是這還是春高決賽的舞台,全國數千支隊伍艱難廝殺了幾個月才踏上的最高舞台,在時間完全充裕的情況下,裁判們對判罰還是很謹慎的。」

  解說A:「沒錯。比較對於很多孩子來說,能來春高的機會僅此一次,裁判們也不想辜負了孩子們的期待與付出。」

  不同於天內葉歌的懊悔,高專這邊,剛才參與攔網的野薔薇和三輪霞則完全是慶幸。

  真依看了眼兩人的表情,故意湊上來笑道:「幸好你們個子比天內葉歌矮,全力跳起後手還是短了一截,不然這球就讓對面得分了。」

  野薔薇怒從心中起,抬腳就要踹過去,「你什麼意思,是在暗示我矮嗎?!」

  真依笑嘻嘻地閃身躲開,「這是明示,好嗎?哈哈哈哈!」

  「……可惡!你給我站住!」

  三輪霞:「……」

  嗚嗚嗚,我果然還是不夠高嗎?

  「停停停,你們兩個給我停下!」真希趕在主裁判吹哨前把兩個幼稚的家伙按住,然後又按著兩人的後背一起朝眼神不善的裁判鞠了一躬以示歉意,這才強忍著眉心的跳動把人趕回自己的位置上站著,「給我老實點,比賽才到最關鍵的時候,你們還是想想怎麼得分吧。」

  兩人對視一眼,切了一聲齊齊扭開頭。

  得益於兩人的玩笑打鬧,隊裡其他人看到這一幕,感覺就像回到了平時訓練的時候,剛因為比分上了20分,這局比賽臨近賽點而產生的緊張感,也因為這熟悉的一幕而消解。

  下一球,是野薔薇發球。

  因為剛剛真依的嘲笑,憋著口氣的她發球的手一點都沒抖,球在空中劃過一道流暢的拋物線後落在了對手的場地。

  新山女子這邊,二傳手菊池有意讓剛丟分心懷愧疚的天內葉歌重新找回狀態,於是把球托給了她。真希盯著天內葉歌抓了一整場比賽的攔網,這一球她當然也不會錯過。

  不用她開口,真依心有靈犀地趕過來幫忙。

  禪院姐妹聯手,天內葉歌剛拐開真希的攔網朝斜角扣過去的球,就撞上了真依舉起的雙臂。

  咚的一聲,球被結實地按了回去砸在地上,禪院姐妹攔網得分,21:19!

  「攔得好!」野薔薇高興地拍手。真依回頭衝她挑眉,「看到了嗎,這才是優秀的攔網。」

  又來了……

  三輪霞熟門熟路的在野薔薇暴起前擋在兩人中間,「別吵架,別吵架!21:19,我們領先兩分了!還有3分才拿到局點呢,我們先確立一個小目標,搶到局點怎麼樣?」

  野薔薇瞪著真依,拍開三輪霞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憤憤道:「哼!什麼局點不局點的,都打到這了,當然是一口氣拿下這一局了!」

  真依毫不害怕地繼續挑釁,「那你可要好好發球,別一會發球下網,給對面送分了。」

  「你閉嘴!這絕對不可能發生!」

  看著真依聽到野薔薇的怒吼後哈哈大笑的模樣,真希心情復雜地看著她,「你何必總是逗她呢?」

  真依聳聳肩,「好玩啊。」

  真希:「……」

  我不理解,但大受震撼。

  下一球,在前排兩點攻,天內葉歌被攔網盯死,副攻手快攻又被攔回的情況下,重新組織進攻的新山女子打起了後排進攻,畑山的扣球差點就落地了,得虧野薔薇的反應夠快,在身體來不及調整魚躍過去救球的情況下,她直接一條腿掃過去,用掃堂腿把球給重新踢了起來。

  菜菜子嘴角抽了抽,忙上前托球,並誇到:「好球!踢足球你也一定是名優秀選手!」

  野薔薇得意一笑,「那是自然。」

  解說A:「哎呀!想不到釘崎選手竟然是用這種辦法把球給接起來了,好腿法!」

  解說A:「最後的進攻果然交給了真希,真希起跳扣殺,高度還是這麼完美,完全沒有受到體力消耗的影響啊。新山女子雙人攔網……打手出界,22:19!」

  解說B:「很完美的一次反攻。話說前幾天,高專男排的一場比賽上,他們也貢獻了一次精彩的用腳踢球的精彩救球表現吧?當天的精彩賽事回顧中,有特意剪出來,我影響非常深刻。」

  解說A:「對,我想起來了,是有的。而且,你仔細回想一下,會發現他們掃腿踢球的動作特別干脆漂亮,就像是格鬥比賽裡出來的選手一樣,你有沒有這種感覺?」

  解說B:「有!我還以為只有我是這種感覺呢!奇怪了,從公開資料來看,咒術高專此前是一所小範圍教學的宗教類學校,為什麼它的學生一個個看起來似乎有點功夫在身上呢?難道說……他們的日常課程還包括空手道、跆拳道之類的拳腳功夫?」

  解說A:「哈哈!今天咒術高專的兩位校長也來到現場為孩子們加油了,沒錯,就是現在鏡頭前這位拿著電吉他的老爺爺和他旁邊那位嚴肅的大叔。一會比賽結束後,對這麼問題感興趣的記者和觀眾們,可以親自找他們尋求答案。」

  電視機前的觀眾們被兩位解說的話勾起了好奇心,恨不得立刻知道答案,可惜,時間未到。

  接連幾球未下分,反倒被高專抓住機會打反攻得分後,新山女子的隊員們在場外前島監督的叫嚷聲中終於冷靜了下來,理智分析高專的走位,終於成功預判抓住了真希這個進攻點,三人攔網得分,破了野薔薇的發球局,重振士氣。

  隨後,真希的斜對角強攻被對方的自由人救起,得到機會球的畑山開網強攻,突破了禪院姐妹的攔網封鎖,再得一分22:21。

  比分越是臨近局點,場上的氣氛越是焦灼,觀眾們都不敢大口呼吸了,生怕自己呼吸間用的力氣稍大了點,就可能成為扇動翅膀引起颶風的那只蝴蝶,影響到場上選手們的比賽。

  也就兩隊的應援團這時候還掐得起勁,聲音忽高忽低此起彼伏的互不相讓。

  樂岩寺也是被對面看台的孩子們逼出了絕招,在高專暫停討論戰術的間隙,他用一連串逐漸飆高的音符徹底卡住了觀眾們的呼吸,鎖住了所有人的關注。

  等他的最後一道音符在空中炸開,被硬控了十多秒的觀眾們這才忽地將胸腔中憋了許久的一大口濁氣噴出來,然後激動的為老爺子的絕妙彈奏獻上掌聲。

  兩位現場解說也是第一次在春高的賽場上聽搖滾樂,那十多秒的解說空白以及樂岩寺停下後兩人的驚呼聲,無一不表明他們也被樂岩寺給圈粉了。

  暫停結束回來,當真希又一次被雙人攔網堵上時,她改變思路打吊球,並精准地把球的落點控制在兩名攔網手身後一步遠的位置。後面的天內葉歌救球失敗,高專得分23:21。

  站位轉動,真依發球。

  新山女子前排兩點攻的輪次,畑山在前排飛快跑動吸引高專的攔網火力,同時副攻手佐藤掩護著天內葉歌從後排跳出將球扣下。

  「桃!」

  「交給我!」

  西宮桃朝右跨了一步將飛向她和真依之間的球墊起來,真依短距離背傳將球送到真希手邊,她用托球搶出來的時間作用在了真希的扣球上,網對面僅有一人來得及跳起來攔網,真希利落地避開她扣球得分!

  解說A:「24:21!咒術高專率先搶到了局點!」

  解說B:「在被對手連下兩局逼到退伍可退的懸崖邊後,高專的選手們沒有氣餒,沒有慌張,依舊保持著積極樂觀的態度不斷得分反超對手。現在,終於讓她們抓住了可以追平小局比分的機會!只要再得一分,她們就拿下這一局,和新山女子回到了同一起跑線,只要再得一分!」

  解說A:「同樣,對於新山女子來說這一分也非常關鍵。她們現在是手握兩小局勝局的優勢,如果她們沒能守住這一局的話,那她們還需要再和高專打最後的決勝局,這對她們來說肯定是不利的,最好的結果就是拿下這一局。」

  解說B:「是呀,雙方各自都有不能輸的理由,就看下一球選手們怎麼表現了。」

  最關鍵的時刻來了。

  因著前面有天內葉歌的那番話打底,這會兒新山女子的隊員們的心情倒還平和。輸了就輸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還有最後一局嗎?她們要是真的這麼害怕輸,全程懷揣著擔驚受怕的心情來打球,那才是真的完了。

  隊員們聚在一起手搭著手喊了聲口號,聲音平穩響亮,聽不出一絲緊張不安。

  真希:「真依,來顆好球!」

  將球在地上拍了拍,真依道:「喂,別隨便給我增加壓力啊,萬一我手抖了怎麼辦?」

  野薔薇:「開什麼玩笑?你可是……」玩槍的。

  最後半句話消失在觀眾們的加油聲中。

  在她成功收獲真依甩過來的一個「白痴」的眼神後,主裁判吹哨,球被拋了起來。

  解說A:「是同時間多位置差進攻,看來新山女子也是拼了!」

  解說B:「場上所有攻手同時用這球一定是自己來扣的信念向前跑,高專一時間根本無法分辨球最後到底會交給誰。」

  解說A:「沒錯。高專的進攻令人眼花繚亂,可新山女子的進攻體系同樣復雜多變,可以從場上任何一個地方發起進攻。」

  解說B:「來了!是快攻!高專的攔網沒來得及趕上,24:22,新山女子追回一個局點!」

  解說A:「二傳手進攻點抓得特別好,而且她在把球給出去前還有一個向網對面看的動作。為什麼我會注意到這點呢,因為和她對位的副攻手伏黑她是跳起來擋在二傳手菊池面前的,而且起跳的時間點也略微早了半拍。」

  解說B:「原來是這樣。用同時間多位置差進攻的同時,二傳手再做出想二次進攻的假像,那對手一定會懷疑她們的同時間多位置差進攻可能是個幌子,真正的殺招其實是二傳手的二次進攻!畢竟前面菊池就用二次進攻拿到過一分。」

  解說A:「是的,這就是排球比賽的魅力,每一球都是雙方布局決策與實力的比拼!」

  「抱歉,我沒想到她是故意用眼神引導來誘騙我提前起跳的。」津美紀的聲音很是懊惱。

  如果她沒被對面二傳手騙到,那她和真希同時攔網,沒准能把那球給攔下來。

  真希:「沒關系,我們還有兩個局點的領先呢。」

  真依:「再說了,就算你沒被她的眼神騙到又怎樣,對面照樣可以打背傳或者後排進攻,同時間多位置差進攻本來就很難防守,別太放在心上。」

  野薔薇和菜菜子小聲咬耳朵,「想不到從她嘴裡還能聽到一句正常的話,真難得。」

  為了能在嘈雜的環境中讓菜菜子能聽清自己的話,野薔薇此刻的小聲也是音量提高了不知道多少的加強版,耳聰目明的真依聽了個明白。

  「什麼叫難得聽到句正常話?」

  「你看看,又來了。這尖酸刻薄的模樣,一點也不受歡迎。」

  菜菜子冷笑道:「你確定不是因為真依比你更受歡迎,所以你才嫉妒每天和她吵?」

  野薔薇被踩中痛腳,「哈?我嫉妒?開玩笑,老娘比她可愛漂亮多了!」

  西宮桃:還說不是嫉妒……

  真希無奈擋在幾人中間,「你們怎麼又吵起來了,能不能消停點?最後一分大家努努力拿下來吧,別拖了,我可不想再輸給對面一次。」

  野薔薇迅速跟上轉移話題,她摩拳擦掌道:「交給我吧,看我怎麼帥氣的一錘定音!」

  她把胸膛拍得震天響,真依可不會慣著她,尤其是她的那聲喊得賊響,連網對面的都聽見了,就是傻子都知道盯著點她了。

  排除一個選項後,真依把球給到二號位的菜菜子打背飛,球被新山女子接了起來,畑山接球強攻,巨大力量的衝擊下,球直接從真依手上飛了出去。

  真希快步追到隔壁球場把球墊了回來,津美紀緊張的把球墊回網對面,三下無攻結束了這輪球。

  「機會球!」

  副攻手掩護著接應在四號位發起進攻,菜菜子和津美紀趕去攔網沒能攔住,後面的西宮桃險之又險的把球救了起來。

  「加油!菜菜子!」

  騰空的菜菜子揮動手臂用力把球扣下,網對面兩雙手蓋了過來,像張張開的網朝她兜頭蓋了過來。

  球被攔回來了!

  看著在兩股力道的衝擊下高高彈起來的球,菜菜子蓄力跳到最高,雙手輕柔地托住球。

  「再來!」

  野薔薇感覺自己身體的每個細胞都充滿了力量,她三步助跑順勢跳起,在她的頭冒出球網的瞬間,她感覺網上面的空氣無比清新。

  就是這種感覺!

  咚!

  疾馳的球避開網對面匆忙合上來的兩雙手,結結實實地砸在了地上。

  25:22,高專拿下第四局,2:2平!


第304章 努力的結果

  對於新山女子來說,她們失去了一個很好的結束比賽的機會,而對於高專才說,她們終於再次爬到了和對手同樣的高度,又有機會能和對方公平地角逐冠軍了。

  不知是被現場的氣氛所感染,還是被孩子們不服輸的精氣神所振奮,夏油傑感覺自己冰冷的血液也逐漸溫暖了起來。

  「最後一局,三輪你和美美子換一下,讓她上。」

  等和新山女子交換完場地後,夏油傑立刻把自己的決定說了出來。

  為了適應比賽中的各種狀況,平常練習的時候她們也會提前做好各種准備,他這麼一說三輪霞就懂了。

  她沒有被換下場的不甘,雙眼中反而閃過一道亮光,高興道:「是!菜菜子,美美子,最後一局給對面瞧瞧你們的厲害吧!」

  枷場姐妹依次和她緊握了下手,堅定道:「你就看著吧,我們不會讓你的期待被辜負的。」

  理子派完一圈的水和毛巾,又捧著兩個大盒子擠了上來,「來來來,蜂蜜檸檬誰要?」

  真依想起曾經在所謂的「蜂蜜檸檬」上吃過的虧,下意識的連連搖頭拒絕,「不不不,我不要!」

  理子知道她想到了什麼,哈哈大笑道:「放心吧,這次的蜂蜜檸檬是歌姬老師親手准備的,歌姬老師你們還信不過嗎?」說完還扭頭朝看台上揮舞著搖花的歌姬擺手打了聲招呼。

  聽到這次的蜂蜜檸檬是出自歌姬之手,吃過酸到離譜,苦到啞口,檸檬切都不切就整個放進蜂蜜水裡泡的種種痛苦折磨的眾人,這才略微放下心來,但還是在津美紀這只小白鼠捻起一片嘗過確實沒踩雷後,這才陸續伸手。

  時間過得飛快,眾人剛啃完一片蜂蜜檸檬,感覺夏油傑的叮囑還沒說幾句,主裁判就有吹哨示意大家上場了。

  夏油傑無奈地止住話頭,視線依次掃過眼前這群朝氣蓬勃的孩子們,欣慰道:「已經最後一局了,這局結束,結果就都分曉了。為了你們的夢想,去吧,去大鬧一場吧。」

  真希再次將手伸了出來,視線依次從隊友們身上滑過。

  「上電視,收獲最多的關注。」這是看著野薔薇。

  「好好享受一次社團帶來的快樂與刺激。」這是看著津美紀和理子。

  「做一次不普通的人。」這是對著三輪霞說的。

  「讓夏油教練成為最厲害的人。」這是枷場姐妹的心願。

  「還有……」真希的視線最後從真依和西宮桃身上滑過,然後左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和大家收獲一次又一次的勝利。」

  她擲地有聲道:「只要贏了這一局,前面說的一切都能實現!所以……上吧!」

  一只只手毫不猶豫地疊在一起,「加油!」

  短短幾分鐘的局間調整,不僅給了場上兩隊的隊員們休息調整的時間,也給了兩邊看台上那些快要把嗓子都喊啞了的兩隊應援團緩口氣的機會。

  一場比賽,在戰鬥的可不止場上的選手們,還有周圍那麼多大聲吶喊支持著她們的校友和觀眾們。

  解說A:「暫停結束,歡迎各位觀眾回到春高女子組決賽的現場。隨著選手們的再次登場,看台上的應援團也繼續為選手們加油鼓勁,想要將自己的支持通過聲音傳遞給選手們。」

  解說B:「新山女子的百人應援團聲音和動作整齊劃一,喊出來的加油口號很有氣勢!咒術高專這邊也不妨多讓,在樂岩寺校長的吉他聲的帶領下,教師天團和應援團唱起了校歌,用歌聲來擊破對手整齊的喊聲,非常有趣呢。」

  解說A:「哈哈,是的。本屆春高有了咒術高專的加入,不論是場上的選手們還是看台上獨特的應援方式,都讓人耳目一新呢。」

  解說B:「對了!前幾天還有去年甲子園奪冠隊伍青道的王牌來現場為高專加油呢,聽說那位澤村同學和虎杖同學、伏黑同學是好友,這次是特地應邀過來給好友加油的。一位知名的高校投手出現在春高的舞台上,棒球和排球……有種結界被打破的感覺呢。」

  解說A:「你是不是忘了,咒術高專的男排還是去年甲子園的四強獲得者呢,這是一支神奇的隊伍。好了,廢話不多說,讓我們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姑娘們身上,主裁判吹哨,比賽開始!」

  解說B:「決勝局是15分制,由新山女子的二傳手菊池先發球……哇!漂亮!高專一上來就用快攻打了新山女子一個措手不及,拿到第一分!」

  解說A:「高專決勝局的陣容也發生了變化,她們換下了前四局表現還不錯的副攻手三輪霞,換上了另一對雙胞胎中沒上場的枷場美美子,是罕見的雙雙胞胎陣容!剛才快攻得分的,就是新上場的美美子。」

  解說B:「看過高專上一場比賽的觀眾應該知道,她們的這兩對雙胞胎各具特色。和穩定先發從未缺席的禪院姐妹不同,後加入的枷場姐妹的定位,更類似於兩顆可隨便替換場上任意位置的萬能螺絲釘,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她們不能打的位置和進攻!」

  解說A的聲音忍不住興奮了起來,「這下有好戲看了。」

  結合前面四局的情況,夏油傑對決勝局的開場站位又做了一番調整。

  因著加入了枷場姐妹這兩名定位更靈活多變的選手,她們陣容強輪和反輪的區別也變得模糊不清了。

  於是,開局的站位調整上,夏油傑著重於針對對手的兩名強力主攻進行攔網封鎖,讓攔網質量更穩定的禪院姐妹以及津美紀,每個人至少保障有兩輪能對上畑山和天內葉歌。

  站位輪轉後,輪到新上場的美美子發球了。

  雖然正式比賽經驗不多,可美美子意外是個很能穩得住的人,發球又是她和菜菜子練習最多的一項,在新山女子的應援團故意制造噪音干擾的情況下,她穩穩的把球發了出來,雖然不夠有球威,但也無功無過。

  接起發球後,新山女子的隊員們迅速動了起來。有天內葉歌在左邊線牽制的情況下,接應吉田在二號位打斜線得分。

  隨後,高專也有樣學樣,放任真希猛虎撲食般衝到前排騙到了對手的大部分注意力後,野薔薇後三進攻得分。

  高專再接再厲,站位轉動輪到真希發球時,她力道不減的發球破壞了對手的一傳,從而連鎖反應影響了二傳的質量,讓天內葉歌沒能將這球扣死。

  順利拿到反攻機會,野薔薇激動地衝了上去,打手出界得分,3:1!

  高專如此順利的搶到開門紅,急得新山女子的前島監督在場邊插著腰來回走動,嘴裡也一刻不停地喊著「冷靜」、「打高點」、「後面的在干嘛,你睡著了嗎?找准站位!」等等,恨不得拎個喇叭放在嘴邊。

  好在,他快急出燎泡的喊話還是起到了效果。

  先是天內夜歌的強攻終於成功突破攔網,接著,她們的前排攔網也抓住了菜菜子,將她的扣球給攔了下來。

  一分鐘內,原本落後兩分的開局馬上追了回來,3:3平。

  「沒關系,再來!」

  「大家小心,看好了再扣球!」

  「加油加油!」

  借著互相加油打氣的功夫,枷場姐妹互相對了個眼神,然後朝身後的隊友們打了個暗號。

  身後收到暗號的三名隊友心中了然,面上的表情卻沒有絲毫的變化。

  有了計劃,等到天內的發球再次飛過來時,真希搶上前一步,把飛到她和真依中間的球接了起來。真依則趁著球飛起來的功夫快步衝到前排殺到了美美子和菜菜子中間的位置,同時野薔薇也在左邊線舉手大喊:「給我球!」

  從進攻方位來說,同時有著副攻手和主攻手的左邊線無疑是攔網的重點方向,於是,網對面前排中間站位的菊池跟隨著美美子的移動向左邊線靠近,和副攻手有花一起守著左翼,留著最靠譜的畑山單獨看著右翼的菜菜子。

  高專前排的三人齊齊朝著網前衝過去起跳,球落在真依雙手中,沒有片刻停留又被她使出的輕柔力道再次托起。

  「右翼!」

  是背……不!不對!

  咚!

  非常短暫的間隔,一聲沉悶的敲擊聲馬上響起。

  解說B:「哇哈哈哈哈……漂亮!來自8號擔任接應位置的枷場菜菜子選手的快攻!沒錯,這發快攻是從接應手中打出來的!」

  解說A:「我好像明白夏油教練決勝局讓枷場姐妹全都上場的原因了。」

  解說B:「哈哈,我也知道了。不過,我不搶你的風頭,還是你來為觀眾們解答吧。」

  解說A沒有廢話,解釋道:「前面我們提到過,和分別專職二傳和主攻手的禪院姐妹不同,枷場姐妹是兩顆可以放在任何位置的萬能螺絲釘,雖說這場這場比賽她們一個是接應,一個是副攻手,但沒人說她們倆不能交換職能呀?」

  「這也就是說,當她們同時在前排的輪次,兩人同時在網前起跳,而二傳手又位於兩人中間的時候,她們的對手面對的是雙快攻的魔鬼選擇!快攻主打一個出其不意,用速度搶在對手攔網反應前扣球得分,有了這個獨一無二的雙快攻打法,新山女子的攔網會非常頭疼。」

  解說B笑著補充道:「不僅是這對雙胞胎在前排的輪次,只要她們任何一人在前排,轉到後排的那個在前面那個助跑起跳的時候稍微往前走幾步,這兩張一模一樣的面孔就能給對面帶來隱形的攔網壓力。」

  「畢竟,排球比賽站位轉動非常頻繁,球沒動起來都很容易弄錯站位,更別說當球動起來場上情況瞬息萬變的緊張時刻,誤以為她們倆還都在前排的失誤是有可能發生的。」

  說完,兩名解說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解說B:「夏油教練的腦子一定很靈活,這種促狹的戰術我還是第一次在春高賽場上見到呢。」

  解說A反問道:「你以前難道見過一支隊伍裡同時有兩對雙胞胎?還是球風完全不容的雙胞胎?」

  解說B忙搖頭笑道:「這麼罕見的陣容,我也是第一次見呀。」

  在兩名解說的插科打諢中,場上的雙方已經開始了下一球的纏鬥。接起對手的扣球後,高專的吊球也沒能抓到空檔被後排的天內葉歌也墊了起來。

  反攻機器馬上動了起來,畑山直衝四號位網前,野薔薇和美美子趕過去攔網,畑山壓直線搶分成功,4:4。

  場上站位轉了一輪,又輪回了首輪發球的菊池。

  連續吃了高專「雙二傳」陣容的虧後,菊池的發球瞄准了後排的菜菜子。

  夏油傑早猜到了對方會想利用追發後排能托球的人,從而達到削減前排進攻點的目的,因此早就商定了飛到中間的球盡量讓旁邊的隊友來接的計劃。

  可這球不行,它是直奔著菜菜子來的,根本不給西宮桃和野薔薇幫忙的機會。

  「我來!」為保證得分的成功率,真依接手托球。

  她快步追了上來,一個跨步蹬地跳起來,看似是為了能快點追上飛快下落的球,好給隊友扣得更舒服的托球。

  實際上,她在跑過去的過程中就已經將網對面的防守站位記在心裡,然後在手觸碰到球的瞬間,她接觸到球的手腕猛地朝網對面新山女子的場地壓了過去。

  噠!真依抓了個很好的機會,二次進攻得分!

  哇!觀眾們的喝彩聲與掌聲緊跟著響了起來。樂岩寺也激動得把身上平整的上衣脫了下來掛在腰間,露出裡面那件黑色的繡著骷髏頭的炫酷T恤,五指則飛快的在琴弦上撥動出一串流暢高亢的音符。

  甚至連戴著副墨鏡一直抱著胳膊嚴肅坐在位置上的夜蛾校長,也終於抑制不住激動的心情跳了起來,搶過旁邊七海手裡沒怎麼甩動過的搖花瘋狂地搖動了起來……

  生源,源源不斷的生源正在朝他們湧過來!學校轉型有救了!

  真希笑著上前和真依擊掌慶祝,順便問道:「你怎麼想起來打二次進攻?」

  真依朝網對面看了一眼,撇撇嘴道:「前幾局我因為太過著急二次進攻被對面按回來後,後面就沒再動過這方面的心思了。都到決勝局了,我猜對面估計以為我會受那次失敗的影響,不敢再試,我就反其道而行之,想不到真成功了。」

  「原來如此。」真希笑著在她的腦袋上揉了一把,「不錯,繼續保持。」

  真依捂著自己被揉亂了的頭發,看著她的背影惱怒道:「可惡!你干嘛?!」

  下一球,天內葉歌的強攻扣球沒能落地,後面的野薔薇卡准位置把球接了起來。真希強攻被攔回後再接津美紀的快攻,終於突破了對手的攔網再下一分。

  「葉歌!」

  雙人攔網天內葉歌拐斜線,高專攔網打手出界,新山女子追回一分,6:5。

  接著,雙方保持著這種交替得分的頻率又打了幾球後,8:6高專先拿到八分,雙方互相交換場地。

  換完場地回來,不知道是不是不熟悉這邊半場的緣故,菜菜子發球失誤下網,送了對面一分,8:7。

  場上站位轉到第三輪,菊池發球,高專這邊真希強攻打手出界得分。

  轉到下一球,新山女子前排三點攻的輪次,她們打背快球避開攔網得分,9:8。

  在這種比分一直沒被拉開太多的情況下,新山女子的副攻手佐藤發了顆撞到網帶上發生彈跳的網前幸運球。津美紀撲上去救球,球撞到球網上彈回來正好又砸到了她身上,*無意間造成了連擊,9:9,新山女子就這麼將比分追平了。

  抱著幸運女神都站在自己這邊的好心情,新山女子的下一球打得格外積極。

  真希的斜線強攻撞到了發球的副攻手佐藤正面,巨大力量的撞擊下,球她沒能接好,高度低了些。可二傳手菊池的速度很快,她從旁邊衝了過來,在快要靠近的時候猛地單膝跪地滑了過來,然後保持著這個姿勢把球高高托起。

  四號位的高球,這給足了高專組織攔網的時間。以真希和津美紀為主的三人攔網擋在天內葉歌面前,將她的扣球給攔了回去。

  後面的畑山反應迅速地把球墊起,二傳手再接上將球托給副攻手打快攻,菜菜子和津美紀一左一右向中間靠近攔網,球從兩人舉高的雙手間穿了過去,9:10,新山女子反超比分了!

  決勝局打到15分就結束,可沒這麼多的調整時間,夏油傑立刻叫了暫停。

  他道:「沒問題,你們前面打得很好,接下來這樣……」

  30秒的暫停轉眼就結束了,當女生們擦完汗再次回到場上時,一道熟悉的聲音隔著觀眾們嘈雜的聲音遠遠地傳來。

  野薔薇驚訝地在四周搜尋了一番,才終於在場館黑壓壓的入口處看見了不停朝她們揮手的虎杖,旁邊還有幾個昏暗環境中面容模糊但身形一看就知是誰的身影。

  野薔薇:「是男生們,他們終於過來了。」

  津美紀一眼就辨認出了伏黑的身影,在注意到她的目光後,伏黑往前走了幾步,從黑暗中走了出來,讓津美紀能更好的看清自己。

  她笑道:「等我們打完,就輪到他們了。」

  「那我們可得加把勁。」野薔薇道,「我們可是打了賭的,現在他們還在那看著,我們要是輸了,豈不是很丟臉?」

  其他人也贊同地點頭,「沒錯,為了那個賭局也必須贏!」

  男生們的到場,讓不能輸的理由又多了一個,女生們紛紛打起了精神,身體深處逐漸湧上來的疲勞又重新壓了回去。

  「好呀,真希姐!」

  暫停結束一上來,真希就用力道和打點高度於開局沒差多少的高質量扣球轟開了對手的攔網,拿到一分。

  10:10追平比分後,對面的快攻沒能落地,得到反攻機會的高專把球給到菜菜子,菜菜子在二號位打斜線球,新山女子雙人攔網跟上,球砸到攔網隊員的手上彈到球網的另一側飛到界外,對面攔網打手出界,高專再得一分11:10。

  真希繼續發球。隊友的表現也激勵了她的發球,她用一顆靠近邊線的高旋轉大力跳發破壞了對手的一傳。連鎖反應導致二傳手沒能給出高質量托球的結果,就是天內葉歌的扣球沒能扣死,給了高專接起來的機會。

  菜菜子接上打背飛,對面雙人攔網沒能趕上,12:10,暫停回來後高專連得3分!

  這次,輪到對面叫暫停了。

  夏油傑猜測暫停回來,對面會嘗試打後排進攻,畢竟前排兩點攻的輪次,天內葉歌受到攔網重點照顧,局面確實不好打開。

  暫停回來後,對面果然如他猜想的那般打得後排進攻。即便前排時刻盯著,後排西宮桃和禪院姐妹早有准備,可畑山作為新山女子的主心骨,實力並不是吹出來的。

  她在發現高專猜到自己會出手將攔網快速聚集過來後,她靈活地在空中改成了向上的輕拍球,將球從三人攔網的頭頂推過去後,球輕輕落在了高專前後排防線圍成的包圍圈內。

  這才是勢均力敵的對手。

  站位轉動後,又是枷場姐妹同時在前排的輪次,高專也故技重施打起了雙快攻。

  但這次,給向右翼菜菜子的球卻被新山女子的雙人攔網跟了上來,啪的一聲,球落地後卻是落在了界外,與邊線僅有幾指寬的距離。

  13:11,高專手握兩分領先更接近局點,可新山女子的表現卻讓高專眾人不敢大意。

  她們太強了。自己這邊稍微出現點錯漏,立刻就會被她們抓住撕開一道口子。

  下一球,畑山和副攻手佐藤在前排吸引攔網,天內葉歌後三進攻,西宮桃倒地接球,還是無奈接飛。

  接著,高專的進攻回合,枷場姐妹打背傳的想法太急切被新山女子察覺出來迅速組織攔網,美美子的扣球倒在了對手的三人攔網上。

  13:13,轉瞬間對手就將比分追平了。

  「別著急,大家冷靜點慢慢來。」真希拍著手提醒大家別著急。

  菊池將球發出,熟悉的針對後排菜菜子的發球。

  菜菜子將發球接起,真依將球給到真希,真希強攻打斜線,對面的自由人及時頂上把球接起,但方向沒控制好朝著球網飛了過去。

  這一球二傳手不好組織進攻,新山女子三下無攻將球墊回到高專半場。

  「機會球,再來!」

  球給到二號位的菜菜子,網對面雙人攔網跟上,菜菜子為了避開攔網得分,球路避讓得有點球,扣球出界了。

  13:14,連追三分的新山女子不僅反超了比分,還比高專更快一步搶到了局點。

  她們的應援團激動地跳了起來,冠軍就在眼前了!

  解說A:「新山女子拿到局點了!高專很危險,但她們並不是沒有贏的機會,絕對的王牌真希還在前排!」

  解說B:「是的,對於高專來說還不到放棄的時刻。」

  看台上,熊貓更起勁地指揮著應援團大聲喊口號,試圖通過聲音把力量傳遞到場上的女生們身上。

  教師們也緊張了起來,灰原都雙手死死地掐住了七海肌肉緊實的胳膊上,疼得他表情失控又掙脫不了,無奈地仰頭望天。

  「釘崎!真希姐!你們加油啊!絕對不能輸!」虎杖雙手攏在嘴邊大吼了一聲。

  重新退回到陰影裡的伏黑也緊緊攥著手,嘴裡輕輕地溢出一句:「加油。」

  是說給津美紀的。

  夏油傑也在陰影中看到了衝自己打手勢加油的五條悟。

  聚在一起加油的時候,真依用手捂著嘴快速說了一句話,話音落下,除了真希外的其他人紛紛震驚地看著她。

  真依沒理會大家懷疑的眼神,堅定道:「按我說的來。」

  停了幾秒鐘,又補充道:「相信我。」

  真希拍了拍菜菜子的後背,趕著大家散開,笑道:「就這麼做,我也相信她能做到的。」

  真依目光閃爍地看向她,嘴唇動了動,到底還是沒說什麼,不過兩人對視的眼神中已經將一切都說盡了。

  解說A:「決定高專命運的一球,開始。發球一如既往還是找後排的8號菜菜子,不過旁邊的釘崎過來把球接了起來。」

  解說B:「這次高專的前排能保持三點攻了,那麼球最後會被交給誰呢?是得分能力最強的真希?還是和右邊線的菜菜子打背……唉?真依為什麼會在這個位置起跳?球竟然托給了真依?是快攻!竟然是快攻!」

  解說A:「哈哈哈哇哦!每當我們以為高專不會再有驚喜的時候,她們就會出其不意的給我們響亮的一巴掌。出自二傳手的快攻,你能相信嗎?」

  解說B:「要不是我親眼所見,我絕對不會相信!沒想到解放出雙手在進攻端有了不錯表現的真依,她竟然還能打快攻!」

  解說A:「其實,仔細想想好像也沒什麼不可能的。二傳手可是要和隊裡的每名攻手培養默契,類似的快攻球不知道托了多少顆,可能快攻球的軌跡早就印在了她的心裡,所以她才能如此自然地打出來吧。」

  答案和解說猜想的沒太大出入。

  自從排球部成立後,真依每天陪著隊內這群家伙翻來覆去的練習配合,這種痛苦在枷場姐妹入隊後更是翻倍了!有時候為了能讓經驗太淺的枷場姐妹能更好地理解配合,她還需要親身上陣來演示進攻姿勢,一來二去的,她都成熟手了,只是從沒在正式比賽中打過而已。

  這次要不是面對新山女子這麼難纏的對手,她可能不會冒險用出來。畢竟對面實力太強了,她這麼稚嫩的快攻,要不是有個出其不意在,很容易就會被對面給攔下了。

  「對面的新招數還真是用完一個接著一個,讓人根本想不到。」

  與此同時球網另一側,新山女子的隊員們也在隊長畑山的召集下聚在了一起,表情復雜地討論著剛才真依的快攻。

  聽了幾句同伴們七嘴八舌的討論後,畑山及時打斷了大家繼續將注意力放在對手身上、沉溺已經過去的失敗上的行為,道:「過去的就過去了,別太糾結。而且,球來了我們攔網接球就是了,只要球沒落地,那就拼盡一切去追上再找反攻的機會。」

  聽著她那熟悉的略顯冷淡的聲音,眾人不安的心反而迅速穩定了。

  沒錯,創造未來的機會在她們自己手上,只有去努力了才能達成想要的結果。

  「加油!加油!加油!」

  美美子雙手抱著球走到發球區,菜菜子擔心她緊張,還回過頭來給她喊話加油,說完還衝她比了個鬼臉。

  笨蛋,緊張的人明明是你吧。

  在心裡偷偷罵了菜菜子一句,略微有些緊張的美美子拍了拍球,等主裁判的哨聲響起又過了幾秒鐘才將球拋了起來。

  夏油大人,我們會贏的,我們一定會讓你成為最厲害的老師的!

  「接得好!」

  「球,給我球!」

  兩道要球的聲音分別從球網兩側響起,菊池眼角余光注意到高專的攔網站位,背傳把球給到二號位的接應吉田,吉田扣球被津美紀和真希聯手攔了回來。

  解說A:「好!後排的隊長畑山及時把球保護了起來,新山女子重新組織進攻,還是給到二號位!球一頭撞進了後排的釘崎選手手上,這是高專的反攻機會。」

  「真希強攻……自由人的站位很好呀,真希的扣球同樣沒扣死,球被墊了起來。天內葉歌四號位的高球,高專三人有效攔網!球的反彈彈得有點遠,但幸好隊友追出去把球給救回來了!」

  「球又一次給到了真希,果然到了這時候還是要相信王牌的力量。新山女子的攔網就位很快,真希改成了吊球……哎呀,沒能成功,球被新山女子接起來了,天內葉歌再次進攻……攔網成功!」

  「來自真希和真依兩姐妹的攔網,攔回去的球被副攻手吉田抬手攔了一下,可惜追出去的隊長畑山沒能把球救回!讓我們恭喜咒術高專!」


第305章 丟臉雖遲但到

  這場漫長的比賽終於結束了。

  這是場上很多累得氣喘吁吁的選手們腦子裡的第一反應。

  等熊貓和歌姬他們激動的喊聲傳進耳朵裡後,高專的女生們這才意識到,她們贏了,她們……是冠軍!

  「啊啊啊!贏了!我們贏了!」理子和三輪霞興奮地從場外衝了上來,那速度快得比她助跑起跳的時候還要快。

  野薔薇剛撐著雙膝站起來,就被急衝過來的理子給熊抱住了。身體的疲勞讓她對身體的掌控力下降,巨大的衝擊力下,她沒站穩,帶著理子一起向後倒了下去。

  在她身後,緊挨著她正准備把累癱在地上的西宮桃攙扶起來的真依,就這麼被她給壓倒了。

  旁邊勻氣平穩呼吸的真希看見這麼一大串人倒了下去,下意識地伸手想要拽一把,結果她也受到了連累,被這股力道順帶著一起帶倒了。

  一聲驚呼,幾個人團成團摔在了一起,因為受連累的人一個接著一個,倒在地上時占了好大一塊面積,還不小心誤傷了比賽結束的哨聲一響起就累得攤倒在地的菜菜子,驚得她尖叫了一聲,大喊「我的腿!」

  慶祝冠軍誕生熱鬧喧嘩的球場裡陡然陷入寂靜,大家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倍感丟臉的美美子重重地閉了閉眼,然後迅速後撤幾大步退到場外和夏油傑站在一起,假裝自己不是那伙人中的一員。

  來不及救援的三輪霞和津美紀低頭整理了下表情,這才上前將幾人扶起,一邊憋著笑一邊關心道:「怎麼樣,你們沒事吧?」

  像被點了穴的觀眾們這才恢復了行動能力,霎時間,球館裡笑聲響成一片,就連兩位解說都捂著肚子哈哈大笑,調侃高專眾人這是高興過頭,手腳都不受自己控制了。

  好不容易在同伴們的幫助下站起來,野薔薇聽著四周停不下的笑聲,從脖子到耳朵根全紅了。

  她氣惱地推了一把身旁捂著胳膊哎呦叫疼的理子,埋怨道:「都怪你!如果不是你這麼急地衝過來,我就不會摔倒了!」

  理子自知理虧,委屈巴巴地捂著胳膊低著頭。

  真依抬了抬自己那條被壓到的小腿,冷笑道:「不就贏了場比賽嗎,至於激動成這樣?少見多怪。」

  同為無辜遭殃的受害者,菜菜子看不慣她這副清高自傲的模樣,反唇相譏道:「是呀,我們少見多怪,那你剛剛悄悄拉弓慶祝是怎麼回事?」

  又是熟悉的吵作一團,三輪霞再次熟練地擼起袖子擠到中間調停。

  網對面看了好一會的新山女子隊員們驚得瞪圓了雙眼,連觸手可得的冠軍丟了的難過心情也被衝淡不少。

  二傳手菊池難以置信地喃喃道:「我們是怎麼輸給她們的?」她們這副樣子,完全看不到丁點默契嘛!

  其他隊友的心聲和她一樣。

  誰能來告訴她們,對面到底是怎麼做到場上配合默契,場下互相看不順眼,一不爽就橫眉冷對,嘴上功夫不饒人的?

  看了好一會熱鬧的主裁判趕緊吹了聲哨子,斂去笑意重新繃著張臉道:「列隊,雙方隊員握手!」

  他才不會承認剛才自己也笑出了聲。

  一雙雙手從球網下方伸了出來握在了一起。

  真希握住的是天內葉歌的手。

  在她打算放開的時候,天內葉歌用力。抓住沒放,真希疑惑地看過去,發現天內葉歌正認真地看著自己。

  她好奇地一挑眉,天內葉歌努力擠出絲笑來,「恭喜你們拿到了冠軍!你們很強,和你們打比賽很痛快。」

  真希矜持地笑著,「謝謝。」

  天內葉歌猶豫了片刻,還是鼓足勇氣開口道:「和八月份那次相比,你們各方面進步都非常快,能告訴我你們是怎樣訓練的嗎?」

  怎樣訓練的?

  剎那間,真希的腦海中閃過了這四個多月以來的點點滴滴。

  她們每天從早上睜開眼就開始訓練,一直練到夜深人靜,累到能倒頭就睡。從去年三月剛建部時對排球還一竅不通,到如今拿到高中排球的最高榮耀,她們付出了很多。

  毫無疑問,她們這個冠軍,是用汗水和努力換來的。

  她們的天賦不算太差,和其他老牌隊伍相比只缺少時間的沉澱罷了。

  感謝學校在她們這批學生身上,還沒有沿用普通學校需要學習教考文化課的教學方式,時間完全屬於她們自己。這幾個月以來,她們夜以繼日地埋頭苦練,雖然大家每天嘴上喊苦喊累,可沒一個人退縮。

  畢竟,和身為咒術師時體會到的絕境和痛苦相比,訓練的這點兒苦根本不算什麼。只要能挨過這幾個月,就有很大機會能實現自己的願望,這太劃算了。

  真希低頭輕笑一聲,復又抬頭看著天內葉歌,道:「我們沒找到捷徑,也沒什麼特殊的訓練方法,最多每天固定和男生們打幾場練習賽,大家就是傻傻地練習,從早練到晚。幸好,這個結果沒有辜負我們流過的那些汗水。」

  天內葉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笑道:「我知道了,謝謝。」

  握手結束,真希帶領著隊友們排成一排,面對著兩側看台分別鞠躬致謝,感謝她們的自來水應援團、感謝觀眾們對她們的支持。

  野薔薇笑得開心極了,她看到不止一台攝像機在對著她們拍。

  回憶著前幾天賽程結束後,她晚上回看電視報道時,屏幕裡自己那高高跳起扣球的帥氣單人慢放鏡頭,心想這次自己的鏡頭一定特別多,比賽的時候她可是有還幾次精彩的破網表現!

  對了,還有賽後采訪!哎呀,一會采訪到自己的時候,她該怎麼說呢?她美滋滋地想。

  因為還有一場男子組決賽要打,頒獎儀式統一在兩組冠亞軍隊伍決出後再進行。

  因此,致謝完畢後,女生們就手腳麻利地收拾東西准備離開,將場地騰給男生們。

  「太厲害了,你們太厲害了!」

  男生們剛被准許入場,虎杖就一邊喊著一邊眼淚嘩嘩地朝野薔薇衝了過來。

  野薔薇還有剛才被理子撲倒的陰影,她麻溜地一閃身避開了嗷嗷叫著衝過來的虎杖。

  虎杖沒剎住腳,吧唧撞到了後面剛從高高的裁判椅上下來的女子組決賽的主裁判。

  主裁判:「……」

  哎呦!我的老腰啊!

  主裁判心裡苦呀。

  他年輕的時候也是打排球的,因為傷到了腰才無奈轉職成了排球賽事裁判的。

  這些年來的精心養護,他的腰已經沒什麼大礙了,沒想到虎杖這猛地撞過來,差點把他的老腰又撞出內傷來了!

  這些孩子太莽撞了,動作也沒個輕重的!

  看著面前愧疚不已、緊張得直冒汗的虎杖,主裁判想了會還是心軟地揮了揮手,叮囑了虎杖幾句就無奈地捂著自己的老腰離開了。

  野薔薇很不厚道地在旁邊捂著肚子哈哈大笑,果然,看別人出醜比自己出醜要美妙多了!

  虎杖委屈巴巴地看了她一眼,蹲在地上可憐兮兮地畫著圈圈。

  自己怎麼會認識這麼群人?

  伏黑再次對自己所處的人際圈產生了懷疑,趕忙低頭遮住自己的臉快步走了過去。

  五條悟雙手插兜慢悠悠走了過來,「悠仁,你還在這干嘛?趕緊去熱身練習。」

  趕著隊伍裡這群小子都走了後,他這才晃悠到正指揮著女生們准備離開的夏油傑身旁,笑道:「恭喜你呀夏油教練,恭喜你帶領著女生們拿到了冠軍,幾位老爺爺們絕對會感動得眼淚汪汪的。」

  說著他又湊近了一點,拉下墨鏡,用那雙湛藍澄澈的眸子盯著夏油傑道:「你距離自由又更進一步了,高興嗎?」

  夏油傑微微一笑,「高興呀,怎麼不高興。不過……」

  「我想知道,這次如果男生們沒拿到冠軍的話,你還會不會無恥的把隊伍的功勞攬在自己身上呢?」

  五條悟做出一副難以置信地模樣,「你怎麼會這麼想呢?我身為咒術高專排球部的監督,自然有關心隊員們練習成果的職責,至於搶奪別人功勞這種行為,實數無稽之談!」

  夏油傑:「是無稽之談亦或是其他什麼,你我心知肚明。」

  理子彈出個腦袋來,「你們怎麼突然用不正常的語氣說話了?有古怪!」

  五條悟按著理子的臉把她推回去,「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乖,你們的比賽已經結束了,快去休息吧,接下來輪到我們男生們大展身手了!」

  被劃分到小孩子那桌的理子憤怒大喊:「可惡的白頭發,你是再說本大小姐是小孩子嗎?!」

  五條悟掏了掏耳朵,「好吵呀∼」

  又用胳膊肘推了推夏油傑,「喂,快帶你的隊員們離開,這裡是我們的場地了。」

  夏油傑:「……」

  虎杖小心翼翼地湊到伏黑身邊,小聲道:「我覺得五條老師有時候挺無恥的。」

  伏黑很想翻白眼。

  還用你覺得,這不是無恥得挺明顯的嗎?而且,他是有時候嗎?那個白頭發眼罩男明明一直都這麼無恥!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5-10 14:17

第306章 一林高校

  在高專男生們上場熱身的時候,他們本場比賽的對手也正在場外觀察著他們。

  「嘖嘖,這精神面貌,不愧是打贏了井闥山、狢阪還有梟谷的黑馬。」

  「嗨,我們也是黑馬,別緊張,別緊張。」

  「哇!東堂葵的打點好高!扣球也好重!接他的重炮,手臂真的不會斷掉嗎?」

  「放心,我們有古川前輩在呢!對不對前輩?」

  「沒錯,就像押井說的那樣,放心吧,我會穩穩地守住後防線的。」

  「押井這個戰鬥狂,肯定激動地恨不得比賽馬上開始,好和對面比一比了。」

  「高木,說得好像你不期待似的。對面能打二傳位置的人可不止一個,以你那對自己高標准高要求的性子,絕對在心裡不知道拿自己和對面對比了多少回!」

  「嗯嗯!」

  「嗯你個頭呀!織田你個悶罐子這會兒怎麼也湊齊熱鬧來了!」

  「哈哈!誰叫你早上搶了他最喜歡、特意留到最後才吃的奶油面包。」

  「我……」

  「松崗,為什麼你從早上起來就是這副愁眉苦臉的模樣?難道……你昨晚又去附近的神廟抽御神簽了?還是不好的結果!」

  被稱為松崗的少年苦大仇深地點點頭,眉心皺在一起的八字眉都能夾死蚊子了。

  「嗯。抽簽的結果不太好,說我們……」

  「啊啊啊!我不要聽!不要聽!只要我沒聽到,就當我不知道這件事!」

  旁邊的隊友們也止不住的嘆氣,「唉,松崗,昨晚吃飯的時候石原前輩就跟你說了別去神廟占蔔,你怎麼不聽呢?」

  「齋藤,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迷信得很,每天結束必定要為後一天的運勢蔔上一卦,不然心裡就不踏實。」

  「哈哈哈……松崗蔔的卦也是時准時不准的,說不定這次就不准呢哈哈……」

  「高木,你別越說越沒底氣呀!這樣更讓人心慌!」

  聽著隊友們因為松崗的一卦而心神震蕩,隊長石原柏為穩定軍心趕緊站起來拍了拍手,把大家的注意力都拉到自己身上。

  「大家別太在意松崗蔔到的結果,排球可是以實力定勝負的比賽!大家辛苦練習了這麼久,難道現在覺得自己比不上對面了?」

  他的超級大迷弟,二年級的接應齋藤院光立刻回應道:「當然不是!我們可是打敗了奪冠大熱門歐台殺入決賽的超級大黑馬!」

  給自己的迷弟送入一個贊許的眼神,石原柏露出兩排大白牙,綻放出一個格外陽光有活力的笑容,然後揮了揮握緊的右拳,信任的目光從隊友們身上逐一劃過,堅定道:

  「沒錯!咒術高專是黑馬,我們也是黑馬,黑馬對上黑馬,為什麼最後贏得人不可能是我們呢?我相信,只要大家每個人都把自己的最好狀態發揮出來,我們一定沒問題的!」

  隊裡後防線的定海神針,副隊長打自由人位置的古川真守也補充道:「是的,我們沒必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先不說松崗的御神簽結果,落在其他人身上大部分是不准的,就算真的有效果,難道大家甘心束手就擒,看著對手奪冠嗎?」

  隊友們齊聲大喊:「不甘心!」喊得脖子上青筋暴起,臉都漲紅了。

  古川滿意地點頭,「是呀。我們付出了這麼多努力,怎麼可能甘心。就算神真的判定了我們本場比賽會輸,那我們也要拼盡一切、耗盡最後一絲力氣去爭取過了,才能坦然地接受命運。所以,最後一場比賽,讓我們不顧一切地上吧!」

  「加油!我們一定沒問題的!」

  默默觀察隊員們情況的日野監督欣慰的連連點頭,收回了自己准備干預的手。

  哎呀,隊裡有陽光開朗、性子堅定的隊長石原和沉穩冷靜的副隊長古川真的太好的,不然按照松崗那三天運氣差五天必倒霉,十來天才蔔到一好卦的結果,隊員們的精氣神早就被打擊沒了。

  嘖,昨晚還是該直接住到松崗房間裡,片刻不離身地看著他,不給他有去神廟抽御神簽的機會才是的。

  一林這邊響亮的喊聲嚇了虎杖一跳,他略一遲疑,扣球的節奏就沒跟上下落的球,落地後直接被落下來的排球正中頭頂。

  五條悟表情嚴肅道:「悠仁,決戰在即,別分心!」

  虎杖一凜,立正站好,「是!」

  朝一林那邊掃了一眼,東堂勾唇輕笑,「不愧是能爆冷打敗歐台的隊伍,竟然沒嚇到他們。」

  說著又高高地跳起,全力將五條悟拋過來的球扣下去,發出一聲響亮的悶聲。

  排在他身後等著扣球熱身的秤金次很想衝他翻白眼。

  難怪你一直騷包的展示自己的彈跳力和力道呢,原來是想恐嚇對手呀。呵,幼稚的想法。

  十五分鐘後,決賽雙方熱身結束,選手均已入場,各自的站位也已確定,比賽即將開始。

  本場比賽的兩位直播實況解說,依舊是剛才解說女子組決賽的那兩位。

  兩人詳細專業地介紹為兩支隊伍的情況後,裁判和工作人員就位,比賽正式開始。

  解說A:「觀眾朋友們,本屆春高的最後一場比賽,男子組決賽一林對戰咒術高專,黑馬與黑馬的對決正式開始!」

  「首先發球的,是剛剛拿到女子組冠軍、現在又要競爭男子組冠軍獎杯的咒術高專。」

  「他們的對手,是半決賽爆冷戰勝奪冠大熱門鷗台高校的一林高中,這是一場絕無僅有的黑馬與黑馬的對決!」

  解說B:「一林的首輪站位,是二傳手在後排六號位,兩名副攻手對角站位的布局,讓自己後排沒有自由人的輪次,正好避開高專最強進攻點東堂葵在前排的時候。看來,一林是打算和高專打拉扯站了。」

  解說A:「是的。除了自由人古川和二傳手高木外,隊長石原柏、主攻手押井泉、二年級強力接應齋藤院光,他們的接球技術都很扎實,能為隊伍提供很好的反攻機會。現在就看第一局的情況,是否如日野監督所期待的那樣了。」

  解說B:「主裁判吹哨,乙骨跳發,隊長石原上來接球,沒問題,一傳質量不錯。球給向四號位,是平拉開,第一球給到了一林進攻欲望最強烈的押井泉。」

  解說A:「可以看出高專對一林還是有研究的,他們猜到第一球大概率會給到押井,直接三人攔網快速到位了!直線球路被封鎖得很徹底,押井只能打斜線,押井扣球……哎呀,很可惜,第一球他失誤了,扣球出界,高專拿到第一分!」

  「可惡!」押井懊惱的用力甩了下手。

  隊長石原笑嘻嘻地走過來拍了拍他的屁股,「沒關系,別放在心上。用力拔蘿蔔是沒錯的,偶爾力氣用的太猛摔個屁股蹲而已,下次精准一下絕對沒問題!」

  小迷弟齋藤立刻跟上:「沒錯沒錯,押井前輩加油!」

  高木:「又來了,石原的奇妙比喻和對他絕對維護的騎士齋藤。」

  自由人古川笑道:「高木,早該習慣了。」

  「押井,剛才那球你太緊張了,球沒壓好。」提醒完押井後,他又在大家圍上來後叮囑道:「對面的攔網到位速度很快,大家別害怕會被攔下,像以前那樣大膽進攻打出我們的風格就是了。如果扣球被攔回來了也別著急,我們想辦法重新組織進攻。」

  「好!」

  「沒問題。」

  感受過東堂和虎杖這對好兄弟攔網的高度和氣勢後,下一球,一林換成了二號位,背傳斜線突破,順利得分。

  第一球的前半局,是雙方隊員互相試探彼此實力的過程。

  在見識了虎杖快攻的速度後,一林也給高專展示了一番他們出色的防守實力。

  解說A:「一林前排兩點攻的輪次,押井在二號位的進攻被高專雙人攔網攔回,但他們後排防守隊員們的反應速度很快,迅速將攔回的球給保護了起來,重新組織進攻。」

  「可惜的是,他們的快攻被東堂給接了起來,高專的機會球。機械丸四號位遭遇雙人攔網改成吊球……自由人救得漂亮,向前魚躍在空中就把球給墊了起來!二傳手托球,是後三進攻,前排的副攻手騙到了高專的攔網,石原順利突破扣球得分!」

  輪到一林的主攻手押井發球,他盯上的目標是個子高大、看著就不太靈活的東堂,看來他想測測東堂接發球的實力。

  可惜,東堂是個追求完美的人,他決不允許自己存在短板,在賽場上成為對手突破的目標,因此早就將接球技術也練得爐火純青。

  他知道自己力氣大,因而在接球時特地收了部分力氣,小心地讓球飛到自己想要的位置。機械丸在前排二號位接背傳球打對角線,一林的攔網沒能跟上,3:2。

  這球之後,場上站位輪轉,東堂轉到了前排。

  一林全員緊張地咽了口唾沫。

  他們知道,自己本場比賽的第一道挑戰,來了。


第307章 王牌就該有王牌的樣子

  「來了!關乎這局一林的戰術安排是否成功的關鍵節點出現了!」

  隨著東堂陰惻惻的目光透過球網射向對面半場,直播裡兩位解說的聲音也興奮了起來。

  「東堂,是真正的王牌的話,這幾輪一定能得分!」

  在東堂把脖子和手指轉得哢嚓響的時候,一道格外響亮的聲音穿透現場的應援聲和觀眾們的討論聲,鑽進了他的耳朵裡。

  解說B:「哦,剛剛喊話的,是剛拿到女子組冠軍,和場上的高專選手們同出一校的高專女排隊長禪院真希,其他隊友們也在看台上給場上的男生們加油。」

  「相信看過上一場比賽的觀眾們對真希選手的印像還很深刻,她和東堂選手一樣,是隊伍裡不容置疑的王牌!看來,真希選手是想給自己的同伴一點壓力啊。」

  解說A:「看東堂選手的表情,他似乎接下了真希選手的挑戰。就是不知道他們這麼直白的計劃,一林會怎麼選擇呢?是直接三人攔網封鎖東堂,還是擔心高專這只是個煙霧彈,真正的殺招是前排的另外兩名隊員?」

  解說B:「我們考慮這麼多的前提,是高專能拿到反攻的機會。可別忘了,*下一球可是高專發球。」

  解說A:「哈哈沒錯,太期待東堂的扣球隊長一林的防守陣容了,我都忘了發球輪次了。」

  場上,秤金次看著一副志在必得表情的東堂,譏笑道:「白痴嗎?大大咧咧的把球會傳給我的消息告訴對手,是生怕對面不會攔你嗎?」

  東堂滿不在乎地笑了笑,「真正的王牌是不會懼怕任何攔網的。」

  他瞟了眼秤金次,意有所指道:「只有那些實力不濟的人,才會怕這怕那,連要顆球都不敢。」

  秤金次臉一沉,「你……」

  「好了好了,機械丸馬上就要發球了。」乙骨作為隊長趕緊過來鎮住場子,「趕緊到你們各自的位置上去,注意站位,別站錯了。」

  秤金次的眼刀子不甘的往東堂身上剜了一眼,這才在乙骨的催促下悻悻走開。

  真希在看台上將整個過程看在眼裡,她戳了戳野薔薇放聲笑道:「有沒有覺得,他們倆在場上的模樣,跟你和真依的相處模式一模一樣?」

  坐在後一排正跟西宮桃聊天的真依,聽見這話直接翻了個白眼。

  誰跟下面那倆傻大個一樣了?

  野薔薇也不願意承認這個,她隨便敷衍了一句,眼珠子在周圍來回轉動尋找著理子的身影,試圖借找她說話這個理由,從可怕的真希身邊逃離。

  她一扭頭,看見理子和黑井兩人腦袋挨著腦袋,正捧著台相機在後面盯著屏幕吃吃地笑著。

  「她們在看什麼呢,笑成這樣?」她隨口問道。

  津美紀:「比賽的時候,黑井幫理子抓拍了幾張她給我們加油的照片,我看過了,很可愛,有電影裡閃亮登場的啦啦隊隊長的感覺,理子看了也很滿意。」

  「電影……啦啦隊隊長……」嘴裡念著這兩個詞,野薔薇有點吃味。

  最近她都在電視裡出現這麼多次了,怎麼還沒星探主動聯系上自己呢?難道鏡頭裡的自己還不夠完美嗎?

  嘟的一聲,主裁判示意可以發球的哨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嚴陣以待准備接發球的一林的隊員們很氣憤。

  剛才真希的喊話他們自然聽到了,也注意到了東堂接受挑戰的神情動作。正是這樣,他們才氣憤。

  對面什麼意思?明明是他們接發球的進攻輪次,為什麼東堂葵一副他一定能反攻得分的模樣?是看不起他們一林嗎?

  懷抱著一定要讓網對面那群自大的對手後悔的心情,一林的隊員們一個個嗷嗷叫的往球網衝。

  「注意了!是同時間多位置差進攻!」乙骨冷靜提醒一聲,同時視線在一林的幾名攻手身上來回跳轉,迅速回憶著這幾名選手的資料。

  這輪,一林的前排是有二傳手在的兩點攻輪次。

  前排的主攻手石原柏是一林的隊長,雖然性格開朗活潑稍微有點跳脫,但實力和人格魅力都足以鎮住一眾隊友,是隊裡穩定的得分點。

  副攻手松崗雖然迷信,每天抽一支簽經常抽到不好的簽從而看上去總是一副喪喪的沒什麼動力的模樣,可他189CM和東堂差不多的身高,為他進攻得分提供了極大的保障。

  然後就是後排的押井泉和齋藤院光。

  押井的實力他們前面已經領教過了,他是個性子火爆,不怕攔網,進攻欲望極強的攻手。

  而齋藤是名強力接應,在前排的輪次得分能力很強,他又是隊長石原的頭號迷弟,要是石原再給他加加油打打氣,他還能爆發小宇宙,運氣好能打出令人拍案叫絕的絕妙扣球來。

  總之,這兩人後排進攻的可能性也極大。

  既然每個點都可能發起進攻,一時間分辨不出誰會最後出手,那還是盯緊二傳手托球的方向吧。如果他們前排沒攔住,後排還有狗卷、伏黑和機械丸三個非常靠譜的隊友呢,別擔心。

  二傳手高木出手了。

  乙骨眸光加深,迅速起跳,東堂和秤金次也從兩邊往中間靠了過來。

  「中間!注意了!」

  乙骨這是提醒後排的對手們小心一林打後排進攻。

  果然,直衝到網前的副攻手松崗並沒有扣球,球被二傳手高木往三號位後一個身位送了過去,是後三進攻。

  「伏黑!」

  「放心,我來。」

  解說A:「高專的防守站位很好,伏黑把一林的後三扣球接了起來,高專拿到反攻機會了!」

  解說B激動地搶說道:「還記得剛剛真希選手的喊話嗎?球會不會給到東堂呢?」

  場上,一林的隊員們在看到伏黑把球接起來後,心髒忍不住一顫,響起了東堂看向他們那陰惻惻後格外傲慢的眼神。

  東堂葵要出手了嗎?

  可是……萬一這是對面故意造出的聲勢,為的就是誘騙他們把注意力全放到囂張的東堂身上,從而忽略了前排另外兩名攻手呢?

  尤其是乙骨,他雖然還占著二傳手的位置,但比賽的時候,他可沒少扣球得分。

  腦子裡雖然還有顧慮,可看著東堂氣勢洶洶前衝的模樣,一林的三名前排還是用最快速度往左翼這邊靠。

  「副攻手秤的起跳沒能騙到攔網,球給到了東堂!一林迅速三人攔網集結!」

  解說的聲音都提了起來,他們想看到的一幕出現了!

  擋在東堂身前的三名攔網手的身高均在180CM以上,最高的松崗更是只比東堂矮了一釐米,三人就這麼跳起來,真像一面結結實實無法翻越的高牆。

  不過,東堂是誰呀?那可是哪怕面前是堵用銅汁鐵水澆築建成的鋼鐵長城,只要能實現目的,那也能徒手一拳拳把它砸個稀巴爛的主。

  騰空的彈指間內,他迅速用目光規劃好了路線,然後揮出的手臂用最大的力道將球扣了出去。

  拐著小斜線殺出去的球,撞上了最右側攔網的副攻手松崗的手臂。

  因著東堂使的力道格外大,球撞上他的手反彈出去的力道和很大,劃過一道長弧線後就飛到了隔壁球場一林無法救援的位置。

  一林攔網出界,東堂扣球得分了!

  解說B:「做到了!他做到了!」

  兩名解說比本人還要激動,喊聲都快把小小的直播室給掀翻了。

  實在是他們解說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像東堂這麼囂張的選手,最離譜的是,他還有囂張的實力。

  解說A:「在對手提前知道他會出手,並且三人攔網的情況下,東堂選手還能正面突破得分,這場硬實力的對決,還是東堂更勝一籌啊。」

  秤金次看到東堂那張洋洋得意的臉,就覺得牙酸。

  他抓住球網不滿地瞪著對面,「你們攔網再給力一點呀,手得這樣往下壓。」

  一邊說著,他還一邊給對面演示了正確的攔網手型,看得本就懊惱這球失誤沒能拿下的一林選手們摸不著頭腦。

  不是,這人有病吧。他們不是對手嗎,為什麼要指導他們攔網呀?

  「抱歉,他一激動就喜歡找志同道合的選手交流比賽經驗。」乙骨神色尷尬地快步跑過來,捂著還打算叭叭幾句的秤金次趕緊走了。

  救命,這場比賽他太難了。隊長可真不是人當的!

  幸好,這場艱難的比賽從這之後開始,漸漸變好了。

  自從發現自己正面三人攔網也沒能攔住東堂後,一林的隊員們似乎被嚇住了,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出現了好幾次失誤,被高專抓住機會一口氣把分差拉到了3分。

  一林的日野監督見這樣不行,這可是決賽呀!於是,他趕緊叫了暫停,把隊員們全都喊回去臭罵了一頓,正副兩位隊長也嘰嘰呱呱對著隊員們送出了一碗又一碗的雞湯。

  等暫停結束回來,一林眾人的狀態果然好了不少。

  先是又一輪前排兩點攻的輪次,隊長石原面對乙骨和秤金次的雙人攔網四號位強攻突破,豪邁地拿到一分。

  緊接著下一球,在東堂扣球的時候,石原和副攻手松崗一起順利將球給攔了回去,首次完成對東堂的正面封鎖,極大地提振了士氣。

  連追兩分11:10,一林與高專的分差縮小到1分,但高專沒有著急,他們之間的較量還長著呢。


第308章 拿下第一局

  這一分,高專沒給一林追上的機會。

  他們先是按照現有的節奏和對面見招拆招的鬥法,不給對面拉長戰線打突襲的機會,然後乙骨見時機成熟,就在自己轉到前排且伏黑不方便二傳的輪次,突然二次進攻,打了對面一個措手不及。

  被高專這樣拿下一分,一林自然是不服氣的,尤其是齋藤,他聽到自己最敬愛的隊長向大家說抱歉,將丟分的責任歸到自己攔網沒跟上後,一顆心就跟丟進油鍋裡翻來覆去炸了好幾遍似的,難受得很,說什麼都要替石原把這分給搶回來!

  因為這輪又是一林前排兩點攻的輪次,而前面他們打後排進攻的效果不錯,於是,在前排副攻手的掩護下,他們故技重施,讓得分欲望最強的齋藤來扣這一球。

  「後排,小心!」

  伏黑:「我來,放心。」

  他壓低重心,一雙手輕柔地化解飛衝過來的排球上附著的力量和旋轉,穩穩的將球送到前排的目標位置。

  網對面,參與攔網的石原掃了一眼,將盯防的重心放在了東堂身上。

  這家伙又轉到前排來了!

  他沒有忘記東堂面對他們三人攔網時,那依舊自信進攻的模樣,還有球扣過來時撞到他們手上的衝擊力。

  簡直像頭擁有蠻力的熊!

  對手一個兩個的都將關注放在自己最討厭的人身上,秤金次又不是瞎子,自然注意到了。

  他不爽地嘖了一聲,兩步助跑起跳的同時扯開嗓子聲如洪鐘地喊了一聲:「球給我!」

  東堂不屑地瞥了他一眼,緊跟著喊了一句,「球!」然後跳得比秤金次還要高。

  伏黑很無語,他連個眼神都沒往那邊給,果斷地彎腰向後仰,背傳。

  快速從右邊線外衝到網前的乙骨揮臂,避開攔網的副攻手將球扣在界內,15:12。

  乙骨滿意地露出一個笑容,扭頭向兩人道:「你們兩個接連開口要球,把對面攔網隊員的關注都吸引了過去,很不錯的掩護!」

  東堂&秤金次:「……」

  場外的虎杖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但他怕兩人惱羞成怒拿他泄憤,趕忙捂住嘴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

  哈哈哈笑死他了!東堂和秤前輩哪裡是掩護哦,兩人明明是又互相較上勁了。

  在一林的隊長石原面對雙人攔網,用吊球追回一分後,高專繼續保持自己的節奏,先是讓虎杖利用自己優秀的滯空力避開趕上攔網的副攻手松崗,拿到一分。

  接著,他們又發揮了自己不錯的攔網反應速度,趕上了一林的背傳球,雙人攔網在左邊線將齋藤的扣球攔下,攔網得分。

  一分又一分,高專一點點積累著自己的優勢,並在己方拿到第20分的時候,將分差擴大到了4分。

  眼見第一局局點臨近,一林自然不肯束手就擒。

  解說A:「後二進攻!東堂的反應很快,他抬手去攔,手碰到了球,但正因為這樣改變了球路,自由人狗卷快速追了出去……哎呀,可惜了,一林追回一分,20:17!」

  扣球得分的押井笑得得意極了。他拍了拍低眉垂眼的松崗的肩膀,問道:「吶,現在你還覺得我們今天危險了嗎?」

  雖然高專很厲害,一點點的將分差拉到了4分的程度,可他們並不是沒有反抗的力量。看,只要配合默契,對面攔網成功率最高的一輪,他們也能砍下分來。

  松崗看了眼掛在牆上的電子計分板上的比分,依舊喪喪的道:「分差還有三分呢,先追平再說吧。」

  押井泉一噎,「松崗,你就看著吧,我們一定可以的!」

  「沒錯!」齋藤又跳了出來,「半決賽我們已經創造了一次奇跡,現在將這個奇跡延續下去沒什麼不可能的,你說對不對石原前輩?」

  石原滿意地看著深得自己真傳的後輩點頭,「沒錯,三分而已,眨眨眼就追上了,加油!」

  「加油,上!」

  場外的日野監督滿意地扯著嗓子吼:「沒錯!就是這股子精氣神!臭小子們,給我全打起精神來衝!別怕!對面又不是吃人的老虎,就算是,那你們也要把自己當成比他們更厲害的母老虎,知道嗎?!」

  「母老虎?」五條悟大為震撼,想不到一林的監督竟然有如此令人敬佩的精神。

  真是個可敬的對手啊。

  他也來了精神,放下翹著的腿站起來,一改往日吊兒郎當的模樣,中氣十足喊道:「可愛的同學們,你們現在面對的是一群齜牙咧嘴飢餓可怕的母老虎,放松警惕的話,可是會被對面拆骨入腹的。」

  「比母老虎更厲害的,是非洲大草原上枯水季獨自帶著幼崽捕食的母獅子,你們就把球當成母獅子身邊那只絕對不能受到傷害的幼崽,大膽地跟對面上門挑釁的母老虎決一勝負吧!」

  愛敬師長的虎杖同學立馬跟上:「非洲大草原上的王者之戰,來吧!我們絕不逃避!」

  「獅子和老虎嗎?」東堂腦海中勾勒出兩者流暢結實得肌肉線條,眼眸中的戰意逐漸攀升。

  伏黑:……三個白痴!

  解說B:「哈哈哈!兩位監督很有趣呢,竟然把自己的隊員們比作母老虎和母獅子。不過,保護孩子的母老虎和母獅子的確很凶猛,你說是獅子更厲害還是老虎更厲害?」

  解說A:「這就要看兩隊隊員們各自的表現了。好的,一林的二傳手高木發球,高專一傳到位四號位平拉開……東堂的強攻被後排的自由人接了起來!」

  「可以看出東堂的扣球力道很大,就連自由人都沒能很好地把球穩住,高木趕緊過來接手……哎呀,一傳質量影響到了二傳,高專瞬間三人攔網集結,左邊線的齋藤見扣球的機會不太好就改成了抓球,東堂的個子最高,他將齋藤的球給拍了回去!」

  「球朝著邊線落了下去,落地後的齋藤和後排的押井同時去救球,但押井判斷這球出界了,跑到一半收手了,而齋藤卻是在繼續衝過去想要把球接起來的過程中,和押井發生了碰撞,似乎高專在將球攔回的過程中,球觸碰到他了。」

  解說B:「是的,球的確碰到了齋藤沒來得及收回的手,所以才會發生輕微的球路改變。很可惜呀,一林沒能把球救起來,高專攔網得分,21:17。」

  分差重新變成了4分。

  接下來是乙骨發球。

  一林進攻避開右邊線東堂這個攔網高點,背傳從二號位發起進攻。

  伏黑和虎杖的攔網觸碰到球改變了球路,狗卷的反應速度很快,他立刻轉身大跨步向後跑了兩步,然後猛地蹬地魚躍,身體撲在空中的過程中把球往回墊了起來。

  解說A:「自由人狗卷的完美魚躍救球!高專反攻的機會來了,乙骨把球給到破網強攻最出色的東堂,一林雙人攔網跟上,東堂扣球……得分了!」

  解說B:「哎呀,高專的這兩輪反攻打的很精彩呀,狠狠挫了一頓一林的銳氣。目前的比分是22:17,分差5分,高專距離拿到局點僅剩2分,雖然一林還存在追上的可能,但以高專目前的狀態來說,有點難了。」

  解說A:「是的,乙骨繼續發球。不過,看起來一林並沒有放棄掙扎,押井四號位強攻,球避開高專的攔網,漂亮,質量很不錯的小斜線球!」

  解說B:「押井同學激動地看著隊友們發出了怒吼,似乎想通過喊聲告訴隊友們別放棄,他們還有機會。這就是押井泉,一林隊伍裡最意氣風發,不懂得害怕後退的攻手!」

  高專用虎杖的一記迎頭快攻,回應了對手不屈的意志。

  下一球,一林的二傳手高木轉到了前排,又是兩點攻的弱輪。

  在好幾次前排掩護後排進攻得分後,這次一林換成了讓前排的副攻手織田和二傳手配合打短平快攻,高專沒趕上攔網,球落地了。

  場上接連的兩次快攻得分後,接起發球的高專打四號位平拉開,乙骨扣球打手出界,24:19,高專拿到了局點,擁有巨大優勢。

  看台上觀賽的野薔薇滿意地點頭坐下,「這才像樣嘛,還以為他們會丟掉第一局呢。」

  這局進行到一半的時候,一林一度就要追平比分了,看得野薔薇抓心撓肝急得不行,恨不得以身替之,直接自己上場。

  為此,她還收獲了真依的好幾記白眼和冷言冷語的嘲諷,兩人差點就要在看台上打起來。

  幸好,周圍全是高專的老師,幾個大人動動手指就把兩人按在了座位上,又快又准,連翻身動彈的可能都沒有。

  知道這一局大勢已去,可一林還是不願意隨便結束。

  在和高專艱難地拉扯了好幾個回合,觀眾們的脖子也隨著球在兩隊半場來回轉了好幾次後,一林的隊長石原終於找到了一個機會,打輕拍球穿過雙人攔網,讓球落在高專的防守包圍圈內。

  這已經是第二顆落在他們前後排防守包圍圈內的輕拍球了。

  乙骨皺著眉盯著地上的排球看了半晌,悄悄記在心裡,打算這局結束後找五條悟商量一下。

  解說A:「高木想用發球找高專的兩位二傳的計劃沒能成功,高專的攻手們迅速行動了起來,東堂四號位接球強攻……後排的壓線球,25:20,沒有意外,高專拿下第一局!」


第309章 替補發球員

  經過第一局的交手,兩支隊伍都對自己本場比賽的對手實力有了一定的了解。

  觀眾們看完第一局,也意外地發現,雖然本屆春高闖進決賽的兩支隊伍,不是以往他們所熟知的任何一支豪門強隊,只是兩匹幸運的黑馬。

  可無論是之前憑借著打敗井闥山拿到春高代表資格的咒術高專,還是准決賽爆冷贏了奪冠大熱門歐台、首次殺入決賽的一林,這兩支隊伍在決賽中的表現,竟然都不輸那些傳統豪強。

  「看來,是我們看走眼了呀。」有觀眾如此感嘆道。

  跟他一起過來的友人戲謔道:「怎麼樣,是不是感覺自己老了?」

  那觀眾笑了幾聲,「有點。不過,挺好的,春高也終於刮起了一陣不一樣的旋風。看著兩匹黑馬決戰春高之巔,熱血得就像在看漫畫呢!」

  兩人笑了幾聲,沒多久,場上第二局比賽開始了。

  第二局是由一林的二傳手高木先發球的。

  高專這邊則是兩個副攻手占據斜對角,二傳手乙骨則在前排二號位的站位開始。

  接起發球後,東堂立刻發起猛攻,但被一林雙人攔網攔回,高專把球保護起來重新組織進攻,乙骨在二號位找到機會斜線球拿到第一分。

  對高專的進攻又增進了了解,接下來,一林好好發揮了自己扎實的基本功優勢,你一分我一分地緊咬在高專後面。

  然後,乙骨的第二輪發球,在乙骨用大力跳發成功破壞了一林的一傳,影響到後續進攻陣容展開後,獨自一人站在網前的副攻手松崗和二傳手高木,向展露了一手及其漂亮的配合。

  解說A:「高專的大力跳發質量不錯,破壞了一林的一傳。同時,因為一傳不穩定其他隊友擔心想要隨時接應,而接發球的齋藤倒地也在一定程度上干擾到隊友們的進攻跑位,看看一林是否要放棄這回合的進……嗯?!」

  「二傳手向身後托球了,球給到的是距離球網最近的副攻手松崗!」

  「松崗一步助跑起跳,側身對著球網揮動手臂,用這種非常規的扣球方式把球扣到高專的半場,得分了!」

  解說B:「他剛剛完全沒看網對面吧?手臂直接順著身體的另一側方向掄了過來,好漂亮的快攻!二傳手和他的配合也很有默契!」

  解說A:「是呀,默契。昨天在半決賽遇到歐台,一林就是憑借著無與倫比的默契和毅力贏下來的,可不要小瞧了這支幾乎算是默默無聞的隊伍。」

  松崗扣球的時候,虎杖就站在網前和他正對位,是距離他最近的。

  當松崗幾乎一米九的高個子隔著球網朝他壓過來的時候,他想要立刻起跳攔網,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剛才明明那個副攻手和二傳手都是背對著球網的,可他們配合起來就像共用一個大腦似的,迅速又果斷。

  他笑了舔了下唇,「好厲害!」

  目前比分4:5,高專落後一分,為了不讓一林趁此機會繼續將分差擴大,下一球,高專發起了兩輪猛攻,但都被一林看似驚險實則穩妥的防守給接了起來,但同時,他們的進攻也都化解在以狗卷和乙骨為核心的後排防守中。

  兩支隊伍你攻我防不斷交換著彼此的身份,緊張的十幾秒過去,虎杖等到了進攻的機會。

  「中間!」

  押井和副攻手織田一左一右的舉起雙手朝著中間靠攏,虎杖騰空穩住身形,努力讓自己多在空中停留一會。

  以這小子的滯空能力,去打籃球拉杆上籃的動作一定能做得很漂亮!

  跳到空中攔網的片刻時間裡,押井還有功夫在腦子裡吐槽虎杖。

  給虎杖的托球,乙骨和伏黑向來會給高點,為的就是能讓他發揮自己出色的滯空力,面對攔網有更多調整球路的時間。

  三個人的空中對峙,最終還是虎杖更勝一籌,以高出雙人攔網的高度將球扣了過去。

  「我來了!」

  下一秒,網對面一道格外高亢的聲音響起,即將落地的球也被魚躍上前的那道人影高高墊起。

  「押井!」

  二傳手高木的反應很快,他衝上來跳了起來,在空中完成托球,將球用最短的距離,送到了意識到這是個機會落地後立刻又原地起跳的押井手邊。

  咚!

  又快又准的扣球穿過虎杖舉起的雙手,狠狠地砸在了他身後的地上。

  「他們的配合真好。」伏黑走過來拍了拍虎杖的後背以示安慰,「簡直像一個人似的。」

  虎杖的眼睛亮亮的,「是吧!我都懷疑他們是不是共用一個大腦!這兩球的配合太漂亮了!」

  「你們兩個的眼神不錯!」

  令他們沒想到的是,剛扣球得分的押井泉聽到他們說的話,竟回過頭來豎起大拇指給兩人點了個贊。

  瞧他那咧著口小白牙笑眯眯的模樣,看來是對自己的表現滿意極了。

  伏黑忽然覺得,這人和虎杖挺像的,尤其是笑起來的模樣,透著一股子……傻氣,褒義的那種。

  借由著這兩次配合默契的得分,一林如願將分差擴大到兩分。

  如同第一局的復刻,拿到分數領先的一林穩扎穩扎,想要一分分慢慢將分差擴大,這次換成高專極致防守瘋狂追分了。

  嘗試了幾球,發現一時間無法打破和高專的平衡,一林的監督日野心生一計,在己方副攻手松崗轉到一號發球位時馬上換人。

  現在的比分是10:8,高專落後兩分,他們想盡辦法也沒能再將分差擴大,如果繼續這樣下去,說不准很快就會被高專揪住他們的失誤追回來反超,他們必須做點什麼!

  「一林上替補發球員了?」真希感興趣地直起腰身體前傾,更靠近場上,「這個替補有資料嗎,擅長什麼?」

  「百科全書」三輪霞將本屆大會的選手資料遞了過來,薄薄的冊子已經翻到了真希想要的那頁。

  真希將冊子上小方格裡的照片,和場上那張平平無奇的臉對上了號。

  「11號,替補主攻手大谷健一郎,身高178CM,摸高……」

  看完一林換上來的替補發球員的資料,真希摸不著頭腦,就很……平平無奇的一名選手。

  見真希臉上果然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三輪霞悠悠道:「別看這個人不管是身高、彈跳還是其他什麼的都很平平無奇,但他的運氣很不錯。

  「運氣?」

  其他幾個女生好奇地湊了過來,就連最不愛湊熱鬧的真依,都悄無聲息地前傾著身子往這邊靠了靠。

  三輪霞:「是啊,我剛剛上論壇翻了下一林的資料,發現有和他們交手過的選手主動爆料,這個11號雖然僅作為替補發球員上場過幾次,可他的運氣很不錯。」

  「明明發球的力道很一般,可球要麼被判定會出界卻剛剛好落在邊線上,要麼准備接球的兩個人撞在一起,剛好錯過接球的時機,再或者會出界的球,接球一方卻鬼使神差地接了起來……」

  野薔薇倒吸一口涼氣,目光深沉地摸著下巴道:「看來這個人身上果然有點好運在……哼!我倒要看看,他的發球對上虎杖他們會是什麼結果!」

  「健一郎,就看你的了,加油!」

  「放心吧健一郎,以你的……肯定沒問題的!」

  對大谷健一郎的迷之好運還毫無所知的高專男生們,正好奇地觀察著一林的先發隊員們,在那名替補發球員上場後臉上露出的放松的笑。

  這個11號發球很厲害嗎?

  虎杖認真思索著。

  他的目光掃過大谷那略顯纖細的身材。

  沒什麼肌肉,不是力量型選手,看來應該不是很有球威的大力跳發,那他走的就是順平這種跳飄球嘍?

  自以為找到答案的虎杖,很快把自己的猜想同步給了隊友們。其他人的想法和他一樣,大家也就以跳飄球的應對方法,來准備接發球了。

  可當球發出越過球網飛過來的那一刻,熟知跳飄球應該是怎樣的高專眾人都愣住了。

  不對呀,跳飄球是幾乎不轉的。

  看著這顆慢悠悠旋過來沒什麼奇特的發球,他們的大腦難得地停轉了片刻,可身體還是有肌肉記憶地動了起來。

  唉,不對,這球是不是會出界呀?

  伸出手准備接發球的狗卷,看著球飛過來的高度和偏轉角度有些遲疑。

  但接球的時間就這麼點,並沒有給他太多思考的時間,他也來不及低頭再確認一遍底線的位置,出於判斷不准的球就全接的原則,他還是伸手把球墊了起來。

  等他接完球低頭一看,不由後悔地嘆了口氣。

  以他雙腳站定的位置和接球時球的高度來測算,如果他沒出手讓開的話,球應該是會飛出界的。

  事已至此,在糾結已無用,狗卷趕緊甩開腦子裡的懊悔,將注意力放回到比賽上。

  在接起發球後,機械丸在四號位的斜線扣球沒能扣死,被一林的後排接了起來。

  拿到反攻機會,一林迅速快攻破網得分,11:8,如願打破高專維持的平衡。

  「是這個11號的好運氣發動了嗎?」野薔薇沒注意到狗卷接完球後低頭確認的動作,可真希看到了,她猶豫道:「應該是吧……」

  「健一郎,好球,再來一顆!」

  反攻得分目的達成的一林先發隊員們高興極了,高專的人不清楚,他們還不知道嗎,健一郎是有點好運氣在身上的,剛剛那球能得分,絕對和健一郎有關!

  聽到隊友們的誇贊,大谷健一郎羞澀地笑了笑,雙手抱著球小跑著又站到了發球區。

  這次,球還是朝狗卷這邊飛過來。

  他看著這顆和上一球相差無幾的發球,又在心裡劃線測算了一番,趕緊讓開身位,乙骨了然幫他喊道:「Out!」

  令兩人大跌眼鏡的是,在球落地後,站在底線兩側的兩名司線員同時將手中的旗子下壓,是壓線球,界內!

  而且,他們自己轉身時也看到了,球的的確確是壓到邊線了的,即便是球皮蹭到了點,那也是壓線,算界內球。

  隔著遙遠的距離也能清楚看到乙骨和狗卷臉上那難看的表情,女生們哪還能不知道呢,一林的這個替補發球員,運氣是真的好!


第310章 我們也換人發球

  日野監督沒想到,放大谷上來發球的效果這麼好。

  本來他只打算干擾一下高專的進攻節奏,看看能不能得一分把分差再擴大一分的,沒想到大谷竟然給了他這麼大一個驚喜,8:12,一口氣直接把分差擴大到4分了!

  他們的機會來了!

  日野監督摩拳擦掌,臉上的笑容扯得越發猙獰可怖,活像影視劇裡剛布置下一個巨大陰謀的反派大boss,看得旁邊的幾個替補隊員們瑟縮著互相抱在了一起。

  其中一個膽子大的開口問道:「監督,大谷他發球這麼厲害,為什麼第一局的時候你不換他上來呢?」

  要是上一局換他上來發球了,他們是不是就不會輸掉了?

  「運氣這東西都是用一點少一點的,還是憑自己的實力打下來的分數更靠譜。」

  日野瞥了眼身邊的幾名替補,語氣深沉地解釋著。

  「再說了……你以為第一局那種情況是換大谷上來就能解決的嗎?我們和對面可是差了5分!整整5分!我還沒傻到會覺得大谷的發球能在對面手裡連續拿到5分!」

  他的咆哮聲剛落下,就聽見場上咚的一聲,原來是連續吃了兩虧的狗卷看准位置把發球接了起來。

  見狀,日野無奈地嘆了口氣,知道大谷在本輪的作用已經發揮殆盡了。

  他深吸口氣,雙手叉腰朝場上的隊員們喊道:「攔網!一定要給我攔死對面,右邊!右邊二號位!」

  聽見自家監督憤怒的咆哮,押井趕緊跑過去和防守右邊線的織田一起起跳,擋在准備扣球的伏黑面前。

  「惠,加油啊!」

  嘈雜的應援聲中,津美紀溫柔的嗓音飄入伏黑的耳中。

  然後,野薔薇格外響亮充滿力量的喊聲也蠻橫地撞了進來。

  「伏黑,這時候就別裝酷了,給我狠狠的把球扣過去!裝酷的悶騷男在賽場上一點也不帥,趕緊給我改掉!」

  跳到最高點的伏黑眼角一抽,心裡剛生出的點溫情被破壞殆盡,一口氣憋在胸腔內差點沒讓他岔氣。

  都說了他沒裝酷!

  還有*,能不能別這麼大聲的在公眾場合抹黑他呀?

  也許是被野薔薇的喊話給氣到了,旁邊的虎杖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伏黑像只被氣鼓了的河豚,凶狠地朝著球揮出了巴掌。

  咚!

  一道殘影閃過,伏黑扣球的球避開一林的雙人攔網,以幾乎貼著球網削下去的刁鑽小角度壓在了一林的進攻線內。

  無可挑剔的小斜線球!

  虎杖張圓了嘴驚訝地看向伏黑,「喔!伏黑,這球扣得太棒了!你終於又爆發小宇宙了嗎?」

  「什麼爆發小宇宙,你最近又在看什麼中二的漫畫?」伏黑嫌棄地轉身,扣球的手卻忍不住摩挲了幾下,回味著剛才的手感。

  剛才那球的感覺……挺不錯的。

  「超級小斜線球……」

  一堵厚實的人牆擋住了伏黑的去路。

  是東堂。

  伏黑有了不好的預感。

  東堂目光灼灼地看著伏黑,喉嚨裡溢出幾聲充滿危險的笑聲,「你這個隊友,總算沒那麼無聊了。」

  想起曾經的某些不太美妙的經歷,伏黑緊張地往後退了一步。

  就是因為這家伙的這種態度,他在比賽的時候都不敢隨便全力以赴了。

  東堂沒理會他隨時准備逃走的動作,又向前邁了一步,「我們來比比怎麼樣?看這場比賽最後我們誰得分更多?」

  他沒有說輸了會怎樣,可伏黑卻知道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

  「哈哈,某個白痴又開始找自己隊友的麻煩了嗎?」

  秤金次陰陽怪氣的聲音從場邊傳了過來,東堂冷眼掃過去,就看見他抱著胳膊站在替補區,笑得別的有多高興。

  乙骨生怕他們當場打起來,趕緊擋在兩人中間抬手按住東堂,「這是決賽的第二局,我們現在可是落後一林4分。」

  當隊長真的好累,有一群不好管教的隊友就更心累了。

  因為高專得分破發,一林的替補發球員大谷又被換了下去,而五條悟見對手用換人發球一下子把分差拉到了4分,他想了想,剛好下一球輪到虎杖發球了,干脆他也換人上來發球,看看能不能把分數追回來。

  等他和主裁判確定完換人的選手號碼後,就看到自家半場上,隊員們之間的氛圍格外緊繃,東堂、伏黑還有秤金次幾個人的表情各有不同。

  這場景見過太多次了,他現在只需要掃了一眼,就基本知道是什麼情況了。

  「葵,專心比賽。要是因為你們隊友之間鬧脾氣導致比賽輸了,我可是會狠狠懲罰你們的哦∼」

  想起這位不著調監督曾經用到他們身上那些奇奇怪怪的懲罰手段,即便是最桀驁不馴的東堂也不得不暫時服軟。

  有個強到完全無法戰勝的老師,你除了聽話還能怎麼辦?

  虎杖高高興興地和順平拍掌完成了交換,「順平,加油,看你的表現了!」

  順平:「嗯!」

  「來了來了,那個很會發跳飄球的上場了。」

  看到高專的換人動作,一林和現場的觀眾們都伸長了脖子,想要看看這個叫吉野順平的到底是何方神聖。

  解說A:「哦?即一林換人發球後,高專也換人了!看過高專前幾場比賽的觀眾,對吉野同學應該有印像,他的跳發球可是很不錯的,還有好幾種不同的飄球類型可以選擇,經常讓對手摸不准落點。」

  解說B:「看吉野同學發球就是種享受,總感覺他的發球行雲流水非常絲滑,不知道私底下練了多久呢。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吉野同學抱著球冷靜地站在發球區的樣子,我就感覺高專目前落後的3分完全不必放在心上,他們一定能追上來。」

  解說A:「看來,這又是一場兩名替補發球員之間的較量了。在我們見識過大谷選手的發球後,接下來讓我們對吉野選手拭目以待吧。」

  「主裁判吹哨,吉野同學沒有停頓立刻將球發出,球越過中線後左右搖晃著朝著一林的後排隊員飛了過來。自由人古川和隊長石原同時朝球挪動了過去,看看是誰來接球,要小心別撞到了……哎呀,剛說完兩人就撞了,而且球也沒接到落地了。」

  解說B:「剛才那球本來自由人想接的,但在他雙手接觸到球的前一秒,球突然又往左飄,飄到了更靠近石原的地方,兩人都著急去接球,於是發生了相撞。」

  解說A:「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正常發球都可能撞到一起,何況是落點飄忽不定的跳飄球呢。」

  一林今年一路廝殺到決賽,飄球自然也是見識過的,但再次見到這顆就連發球員都無法知道落點會在何處的發球,他們依舊心裡發怵。

  打排球禁止使用魔法!最討厭接這種長了腳會跑的發球了!

  經常關鍵時刻替補上場發球,如今的順平也練就出一顆強大的心髒了。

  他重新走到發球區,冷靜地接過工作人員跑過來的擦拭趕緊的排球拍了拍,等哨聲又一次響起後,這次他停頓了幾秒鐘,等一林隊員們的忐忑心情逐漸升起,他才將球發出。

  球橫跨整個球場,從高專的右邊線沿著斜線對角在空中劃過一道拋物線,飛向了一林的左邊線角落。

  因為這道弧線拐得特別大,球飛過來的高度看起來又比較高,怎麼看都像會拐出去的模樣,防守左後方的齋藤猶豫了片刻還是讓開身位讓球過去,然後……球壓著兩條邊線的夾角落地了。

  「界內球!」

  「他運氣真不錯,球竟然壓到了線上,又是發球得分!」

  熊貓聽到隔壁觀眾席傳來的聲音,將手裡的助威棒揮舞了起來,「才不是靠運氣,這是順平的實力!」

  「哇!」那觀眾看一只接近兩米的熊貓在跟自己說話,他咧出一口小白牙笑得跟朵太陽花似的,掏出手機搓了搓手,「那個……可以合個影嗎?」

  順平的第三次發球,一林嘗試去把球接起來,可惜接飛失敗了。

  自此,憑借著順平連續三次發球得分,高專12:12追平一林,日野監督苦心拉扯出的比分優勢化為烏有。

  一林的第四次接發球嘗試,總算成功了。雖然石原拼了老命接起來的球一傳質量很差,球在他的頭頂打轉,可至少接起來了不是?

  為了不浪費石原辛苦爭取來的機會,高木跑過去托球的速度前所未有的快。

  「球!」

  前排的兩名攻手押井和織田,他們助跑起跳的動作都特別堅定充滿了信念感,讓人看了就相信球一定會送到他們手中,高專自然也把攔網的重點放在了他們身上。

  誰知道,即便是在這種情況下,一林的大腦——二傳手高木依舊非常冷靜,他由著兩個前排攻手又喊又叫的熱血往前衝,球卻借著織田的掩護給到發起後三進攻的齋藤手邊,由他將球扣下。

  高專的攔網被錯開,齋藤的面前一覽無遺,讓他順利拿下這一分。

  12:13,一林沒有給高專逆轉的機會。

  下一球,乙骨和機械丸分別從球網的兩端發起兩輪強攻,但球都被一林的後排隊員給救了起來,其中一次還是自由人衝到界外向前魚躍的空中美技救球。

  球在場地兩邊來回穿梭了幾次後落到了球網上方,高專和一林同時起跳在球網上方展開了一場推球大戰,最終還是一林技高一籌,將球推過高專的半場,拿下這一分。

  12:14,一林撐過了順平的跳飄球挑戰連得兩分,又將分差拉到兩分。

  隨後,兩隊你一分我一分來回交換得分發球,這種平衡一直持續到18:19,輪到虎杖發球。
作者: 悠于    時間: 2025-5-10 14:18

第311章 一林的決心

  這一輪,虎杖的運氣不錯,球砸到了齋藤最佳接發球位置稍靠前的地方,齋藤沒來得及調整,單膝跪地向前快速撲倒,這才把球接了起來,可一傳的位置卻是沒能把控好了。

  一傳遭到破壞後,二傳手高木急急忙忙地趕過來托球,連帶著影響到了後續的進攻,高專三人攔網跟上將球堵在網口,幾雙手在球網上方來回爭搶撥動著,最終是秤金次憑借著一股子蠻力,將球從對手的手指縫裡拍了過去,拿下這一分。

  19:19,高專又一次頑強的將比分追平,以一個平分無落後壓力的姿態和一林爭奪這一小局的勝利。

  虎杖繼續發球。

  押井的背飛被高專的雙人攔網追上,可惜高專攔網出界,一林得分。

  下一球,秤金次中路快攻打突襲,卻被對面那個無處不在的自由人給及時接了起來。

  拿到反攻機會的一林,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打起了快攻,但高專的自由人狗卷也不是吃素的,球又一次被高高墊起。

  本輪高專的第二次進攻,乙骨和機械丸分別在球網兩側尋找進攻的角度,可伏黑卻耍了個心眼。但兩隊各自的進攻都未能成功的情況下,第三次進攻伏黑竟然還是選擇打快攻,又一次將球送到了秤金次手邊。

  這次,秤金次沒有辜負他的期望,將球扣到了一林的場地內。

  一林的隊員們苦惱地看了看扣球得分正微笑和隊友慶祝的秤金次,又看了看再次轉到前排的東堂,這一左一右站立的兩人就像兩尊大佛,都是攔起網來賊狠的狠角色。

  大家聚在一起商量了幾句,迅速定下了前排主攻手和副攻手掩護,後排進攻突破攔網的計劃,也順利地將這個計劃成功實施了,再次搶下一分,但高專立刻又用背飛把這分給追了回去。

  21:21,一番你爭我鬥下來,比分還是沒能拉開。

  眼見局點越來越近,雙方打得越發不可開交了。

  解說A:「押井的斜線強攻被高專後排的與選手接了起來,攻守轉換,高專反攻,球毫無疑問給到了前排的最強進攻點東堂手裡,一林雙人攔網,東堂強攻……哇!隊長石原拼了,他把球接了起來,隊友快救救!」

  「二傳手高木衝了出去,他一個漂亮的雙膝跪地向前滑行,把即將下落的球給救了回來,但是進攻不好打了呀。」

  「唉?隊友似乎不想這麼輕易放棄,押井選手助跑起跳進攻,高專三人攔網……押井試圖抓球過網,球被個子最高的東堂用指尖給勾了回來,但隊友松崗及時跳起補扣,球落地了!」

  解說A越說越興奮,球落地的瞬間他還激動地抬起巴掌朝大腿猛拍,結果……拍中了膝蓋挨著膝蓋坐在旁邊的解說B,疼得對方當場眼角沁出了淚花。

  一林的隊員們高興極了,天知道剛才東堂把球頂回來的時候他們有多絕望,心髒都差點停跳了,幸好松崗及時出手,沒讓對面連得兩分逆轉比分,把士氣給搶走。

  「好樣的松崗,這才是我們一林雙子塔真正的實力!」石原樂呵呵地拍著松崗的屁股誇贊著他,旁邊的高木總覺得雙子塔這個稱號有點熟悉,他略微一想,黑著臉道:「隊長,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雙子塔這個稱號是人家狢阪的兩位副攻手的吧,你怎麼挪用了人家的?」

  石原被揭穿了挪用稱號的事,臉不紅心不跳,「是又怎麼樣,我這是激勵,是對松崗和織田美好的期待,希望他們也能像狢阪的人一樣出色有名氣!」

  說著,他又雙眼亮晶晶地看向松崗,「你看,只要我們拿出不服輸的勇氣來,就算抽到不好的簽也沒事,照樣可以憑實力和命運鬥一鬥!所以,松崗,忘記你那該死的下等簽,拿出破釜沉舟的決心在網前和對面大干一場!」

  松崗依舊是那副喪眉搭眼的模樣,他指了指後排的發球區,語氣平靜道:「輪到我發球了。」所以,和對面在網前大干一場什麼的,不關我的事。

  石原:「……」

  小迷弟齋藤滿懷期待地看著他,「石原前輩,我呢我呢?我還在前排呢,你有什麼鼓勵的話跟我說嗎?」

  活脫脫一只搖晃著尾巴求摸頭的小狗狗。

  「一林高中更換場上選手。」

  日野監督又換人發球了。

  眼看這局就要結束了,他不想浪費一次發球的機會,大膽的選擇再次換人發球。

  因為松崗前面已經有過一次換人下場再上場的經歷,所以本輪他被換下去後,如果後續隊友沒能在他轉到後排的三輪輪次裡結束比賽,他本局也不能再上場了。

  這是日野監督的一場豪賭。

  輸了,高專手握兩個勝局,牢牢掌控主導權,輕松拿捏沒有丁點退路的他們。

  贏了,他們就和高專各自握著一個勝局,雙方後續幾局再交手決勝負。

  怎麼看都是松崗發球,讓他後續能繼續留在場上比較穩妥,但經過這輪前面好幾球的較量,日野監督已經咂摸出高專是支適應性很強的隊伍,一成不變繼續和對面打下去討不到什麼好,還不如他們大膽點,像前面換大谷上來發球那樣,主動尋找破局的機會。

  膽子小一味尋求穩妥的隊伍,在春高可走不到這麼遠。

  「哦?又換人發球?」五條悟目睹一林的選手交換,對他們那位看起來大大咧咧、實則心思細膩的監督興趣陡增。

  這次一林換上來的,是一個叫平川的二年級替補主攻手,看日野監督和隊員們和他說話時的態度,以及這名選手上場時那沉穩的心態,想來一林是把他當成下屆隊長來培養的。

  他的發球精准度不錯,但力量和旋轉略微差了點,再加上本輪高專後排接發球的幾個人都是基本功扎實的好手,輕易就把球給接了起來。

  這次進攻的機會,伏黑給到了前排四號位的機械丸,一林雙人攔網封鎖斜線,斜後方又有隊長石原和二傳手高木補上空缺,機械丸眼光一轉,就打算把球朝直線抹,制造打手出界。

  被他輕輕送出去的球撞上齋藤的肩膀,朝著界外飛了出去。在機械丸等待球落地的時候,一道陌生的人影從齋藤背後殺出,斜著撲倒在地上,單手把即將落地的球給墊了起來!

  是替補上場發球的10號平川。

  不愧是預備隊長,接球的技巧不錯。

  伏黑感嘆了一聲,跑去右邊線和虎杖一起攔網迅速發起反攻的押井,押井強攻打手出界,球遠遠地彈到界外,一林拿下這一分!

  日野監督興奮地一揮拳。

  21:23,成功拉開比分了!

  他雙手叉腰,自信又回到了身上,「平川,這球接得好!押井你的扣球也很有力量,繼續保持,大家加油拿下這一局!」

  這一分拿到手,一林的隊員們也各個像吃了大補丸,渾身充滿了干勁。

  其中以石原這個隊長最激動,挨個給場上的隊友們定制了一句專屬的加油祝福語,聽得齋藤這個小迷弟感動得嗷嗷叫。

  乙骨覺得自己這個隊長也得說點什麼。

  他想了想,「大家別著急,保持好自己的節奏冷靜面對,我們還有機會!」

  虎杖:「乙骨前輩,你這話……跟對面的感染力完全不是一個量級啊。」

  乙骨薄臉微紅。

  他本就不是個擅長言辭的人,這……不如他向對面的隊長學習學習?

  沒等他開始揣摩石原剛才的那大段話,主裁判就吹響了發球的哨聲。

  他迅速行動了起來,調整站位把隊友墊起來的發球托起,精准送到幾秒鐘內自己快速決定的位置。

  「伏黑!」

  接發球時悄無聲息躲藏在虎杖身後的伏黑,他趁著沒有人將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時切到了右邊線界外的位置,然後三步助跑快速衝到網前起跳,咚的一聲,急速飛出的球避開一林的防守隊員們砸在地上彈開,22:23!

  「又是那個能能傳能扣樣樣全能的伏黑!」押井憤憤道。

  高木:「他今天給人的感覺就像一把開刃的匕首,鋒利無比,和他前幾場比賽的溫吞表現截然不同。」

  石原:「畢竟是決賽了,肯定要有不一樣的面貌,你們也是,要像人家學習,我們可不能被比下去了!」

  隊友們哀嚎一聲,「石原/隊長,你又來了。你總是這麼活力滿滿的樣子,就不會累嗎?」

  自由人和替補發球的平川做了交換,接下來的幾球對於一林來說至關重要。

  站位轉動後,高專這邊輪到虎杖發球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和日野監督較上勁了,五條悟竟然也跟著換人發球了。

  「喔!五條老師果然不服輸,這是方方面面都要和對面比一比了!」虎杖雙眼亮晶晶的被加茂給換下去了。

  加茂想到上場前五條悟對他說的話,嘴唇就不由自主地微微勾起。

  這種發球,交給他是發是最正確的選擇。

  解說A:「繼中場,兩隊先後換上替補發球員改變場上局勢後,雙方再次復刻當時的情形,又一次派上各自的替補發球員了!」

  「一林的替補發球員雖然沒能用發球干擾到高專的進攻,但在後續的防守戰中,他用自己的及時救援為隊友帶來了反攻的希望,拿到一分。現在,輪到高專的替補發球員加茂出手了,不知道他會有怎樣的表現呢?」

  五條悟給加茂布置的任務,是一顆精准飛到一林後排主攻手齋藤和自由人古川之間稍前一步位置的發球,落點要求如此苛刻的發球,也就只有用慣了弓箭的加茂能做到了。

  經過兩局的觀察,五條悟看出來了,那名叫齋藤的二年級攻手,雖然學著他最尊敬的前輩石原那樣,性子活潑開朗很敢打,但也因為承受著不想讓前輩失望的壓力,後排的幾輪接球時總有種緊繃的感覺,動作放不開,生怕失誤沒接住球。

  現在的比分是22:23,兩隊的比分緊咬著不放,一林全隊一定很迫切的想要拿到局點,搶下這一局。

  著急好啊,著急才會出現失誤。五條悟的目的,就是讓加茂用發球把對面的失誤引誘出來。

  加茂是個很好的執行者,他精准無誤地達成了五條悟的要求,將球送到了齋藤和古川之間的位置。

  至於為什麼不直接點瞄准齋藤一個人?

  當然是齋藤本人的接球實力也不錯,下意識的反應也可能把球給接起來,而一顆兩個人都能過來接的發球,才能最大程度的引發混亂。

  局點,只要拿下這分就搶到局點了!

  等待發球的時候,齋藤的腦子裡一直回響著這句話。即將拿下這局追平對手的心情,讓他心跳加快,抑制不住的緊張了起來。

  腦子裡的雜念太多,這就導致看到球朝自己身邊飛過來的瞬間,他立刻懵了,身體條件反射地朝著球那邊移動過去。

  因為一林這輪前排又是兩點攻的輪次,為了增加得分的可能性,後排的兩名攻手也要積極地尋找進攻的機會,於是自由人古川就想著自己過去接發球,讓齋藤能更好地跑位參與進攻。

  哪知道,等他邁步平移過去剛准備接球,右手邊突然有道力量撞了過來,讓他的身形晃動了一下,差點摔在地上。

  古川的心髒猛地一跳。

  糟了!

  幸好,他這個自由人是見過大風大浪的,為了能成為讓隊友們放心的後防線,他日夜苦練,什麼突發情況都提前練習過,各種姿勢怪異的接球方式信手拈來。

  即便接球的重心被打破,但一瞬間的慌張後,他立刻調整好心態和動作,大喝一聲「齋藤」,將意識到自己闖禍了心生惶恐的齋藤喝止住,然後單手向前把球給墊了起來。

  單手接球的精准度,怎麼也不如雙手接球,高木迅速跑過來接手,然後一個短距離托球將球送到從後排發起進攻的石原手邊。

  即便一傳差點失誤丟分,可一林組織進攻的節奏依舊很有章法,石原如願破網得分,一林再下一分搶到局點!

  「唉,可惜了。」加茂遺憾地搖搖頭,和狗卷擊掌交換下場了。

  「抱歉,是我心急失誤了。」齋藤低著頭,忐忑地等待著隊友們的責備。

  「的確是你的錯。」副隊長古川繃著張臉,朝他的腦袋上輕輕拍了下,「你那一下子撞過來,差點讓我閃到腰了。」

  不知道是誰沒憋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很快,笑聲蔓延成一片,只剩下心懷愧疚的齋藤不知所措地抬起頭看向大家。

  石原收起笑臉,抱著胳膊故作嚴肅道:「看吧,平時我就讓你多和古川交流交流,看看誰來接這種球,甚至把球全部丟給他都沒問題,可你就是逞強不願意。要知道,我們的古川可是無所不能的!」

  後面越說越離譜了。

  古川笑著抬腳輕踹了一腳他的屁股,「全部丟給我來接,是想累死我嗎?還有,什麼無所不能,我又不是排球之神,拜托你不要再給我增加不必要的光環了。」

  兩名隊長互相拆台鬥嘴,齋藤也慢慢放下心中的愧疚笑了出來。

  古川見狀,滿意道:「這才對嘛,不失誤的比賽是不可能的。我們能一路走到現在,靠的是大家團結一心、越挫越勇的決心,而不是戰戰兢兢一失誤就要死要活的忐忑。」

  「我們打的可是充滿了希望與朝氣的高中排球,又不是失誤和得分關乎收入的職業聯賽。高中生就要有高中生的樣子,對下一球永遠充滿希望,這才是春高該有的面貌。」

  齋藤眼淚汪汪地把頭一點,「嗯!」

  能和大家一起打進春高,真的太好了!

  「哎呀,好感動的一番話呀,我都被感動哭了。」耳朵尖聽到這番話的某位白發監督,拿手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淚。

  綺羅羅知道他的性格,撇嘴道:「五條老師,你其實是忍不住快要笑出來了,這才假裝感動用手擋住勾起的嘴角吧?」

  五條監督感覺自己被可愛的學生傷到了心。

  「怎麼會呢,我是這種人嗎?」說著期待的目光投向了虎杖。

  這下子,就連虎杖都不能睜眼說瞎話了,他點點頭沉痛道:「老師,我看到你嘴角的笑了!」

  這時候你怎麼笑得出來呀!

  22:24,對面拿到局點,我們快要輸掉這一局了,你倒是快想辦法呀!

  辦法是沒有的。

  剛灌上雞湯話療buff的一林士氣大漲,他們看穿了秤金次的快攻,將他的扣球給攔了回來,一口氣拿下這一局。

  至此,高專和一林各自手握一個勝局,繼續著他們這場旗鼓相當的決賽。


第312章 絕不認輸

  「准備好了嗎?」熊貓表情嚴肅地抬起手來。

  真希等一眾女生們齊齊點頭,舉起了手裡的兩根助威棒,道:「准備好了!」

  熊貓:「1、2……干掉對面來一球!一球接一球不要停!」

  在樂岩寺的吉他聲伴奏中,女生們扯著嗓子引領著龐大的自來水應援團喊了起來,為陷入鏖戰的男生們加油。

  場上,男子組的決賽已經進行到第三局下半了,目前比分17:16,高專領先一分。

  自第二局被一林一鼓作氣拿下後,高專從第三局開場就朝對手發起了猛攻,誓要拿下這一局。

  別小看了決心堅定的人,開場時高專全員那磨牙吮血,凶狠得恨不得從一林隊員們身上咬下一塊肉來的模樣,嚇了他們一跳,導致他們幾乎是被高專壓著來打,一下子就被拉開了4分。

  後來,還是日野監督見隊員們都開始接連失誤了,他趕忙叫了暫停,把隊員們全叫回去臭罵了一頓。

  效果立竿見影。

  被罵醒了的一林隊員們重新冷靜了下來,穩扎穩打,一分接一分的把落後的分數給追回來,這才有了如今的比分。

  在高專如狼似虎的應援聲中,一林的二傳手高木將球發出。

  後排的伏黑沒能躲開接了一傳,乙骨不得不上來托球。

  讓東堂和虎杖在前排吸引火力,乙骨和後排的機械丸配合打後三進攻,可一林前排攔網的盯防非常仔細,沒被輕易騙過去,將機械丸的扣球被擋了回來。

  高專也不著急,平穩地將球保護起來繼續組織進攻。

  這次,乙骨的托球還是和上一球一樣,把球往中間給,但這次虎杖不再是佯攻。

  咚的一聲,他扣出去的球毫無阻擋地落在了地上,高專得分,18:16。

  這是高專在進攻端做出的改變。

  知道東堂這個王牌受到了對手的重點照顧,他們就增加了後排進攻的使用頻率,讓對面猜不透他們的進攻點會在哪。

  他們可不是一支只會依賴王牌的隊伍,隊裡的每個人都是不可或缺的重要戰力。

  下一球,乙骨發球。

  高專在右邊線將主攻手押井的扣球有效攔截,球在虎杖和東堂的手中磕了一下,繼續向後飄了過去,然後在斜對角被機械丸反身墊了回來。

  伏黑在四號位接到托球揮臂進攻,為了讓球避開網對面舉高雙臂攔網的松崗和齋藤,他將球扣出的角度稍稍太高了點,哪知道球沒能壓到邊線直接飛出去了,扣球出界,這一分記在一林那邊,18:17。

  「伏黑,扣球的時候你是在睡覺嗎?往下壓呀,扣這麼高,你是揮大棒打本壘打嗎?」野薔薇的抱怨又從看台傳了過來。

  這是直播……

  伏黑忍了又忍,在強大的自制力下,這才讓自己沒有開口反駁野薔薇。

  拿到發球權後,接下來又輪到副攻手松崗發球了。落後一分,想到上一局自己兩次換人發球都起到了不錯的效果,日野監督一拍大腿趕緊和主裁判說了換人的事。

  這次他換上來發球的,是更穩重的平川。

  高專開局那可怕的氣勢讓他隱隱有種感覺,如果讓大谷上來,很有可能討不到什麼好還會丟分,讓更穩重的平川上來或許會更好。

  雖然這感覺也沒好上多少。

  老練的平川小心地控制著力道,發了一顆落在高專前場的球,乙骨愣了一瞬,單膝跪地向前把球墊起來,旁邊的狗卷趕忙過來幫忙把球向前遞。

  一傳和二傳都沒做好,第三下觸球的進攻自然不能打好了,機械丸想也沒想立刻改成了吊球,想要看看會不會運氣好讓球落地。

  結果……當然是沒這麼好運了,他的吊球被撥了回來。

  感觸靈敏的狗卷出現在最恰當的位置,輕巧地把球墊起,伏黑將球托到虎杖手邊,一林的攔網如影隨形又一次及時跟了上來。

  不過,他們的運氣不太好,被他們攔回的球平直的斜飛出界,一林攔網出界,高專得分19:17。

  就連運氣都不站他們這邊嗎?

  日野監督看著那顆落在界外的球有些喪氣。

  他就知道自己的感覺不是沒由來的。

  不過,他的沮喪也沒維持多久,別忘了,一林的隊長可是個不一般的人。

  「都哭喪著張臉干嘛?我們可是連續攔住了對面兩次!兩次啊!」

  石原的語調上揚,把兩次兩個字咬得格外重,說話的語氣裡還帶著一股子「你們怎麼不笑啊」的不理解,聽得網對面的虎杖也老臉一紅。

  咳咳,不要這麼大聲的把他的扣球被攔回的事喊出來呀,好丟臉!

  一林的隊員們,是知道自家隊長是個擅長從不一樣的角度解讀出美好的人。

  尤其是腦回路逐漸往石原靠攏的小迷弟齋藤,他立刻就讀懂了石原話裡的意思。

  「是呀,剛才對面的兩次進攻都被我們的攔網給擋回去了,這說明我們不僅能看破對面的進攻招數,就連攔網的速度也能跟上了,這就不用害怕對面不知道從哪發起的進攻了!」

  他驕傲地挺了挺胸膛,「果然,我們還是很強的!就連本屆高專最強的黑馬,我們都能和他們堂堂正正地掰掰手腕哈哈哈!」

  嗯,這個角度的解釋很不錯。

  一林隊員們還有日野監督的心情重新明媚了起來。

  虎杖嘴角抽了抽,碎碎念道:「不用這麼妄自菲薄,你們也是本屆春高讓人無法忽視的一匹黑馬呢。

  就這樣你一分我一分場上的站位又轉了三輪後,被高專分散了一整局進攻壓力的東堂終於再次發威了。

  他梆梆兩記重扣下去,一林的前排攔網和後防線都沒能抵擋住,被他接連拿到2分,22:19將分差拉到3分。

  眼見局點臨近,一林想要奮起直追卻無能為力,最終25:22結束這一局,高專手握兩勝局占據優勢。

  也因為這局打得太順利,順平和加茂兩人都沒機會上場替補發球。

  沒辦法,隊友們一個個都像餓狠了的狼,看見球都一個個眼珠子發綠地撲上去,哪有機會讓他們上場。

  1:2落後一局,一林為了提高拿下第四局的成功率,在發球輪次上做了番改動,讓力量更強的石原和齋藤加入到發球輪中,想要在發球上找找有沒有得分的機會。

  無獨有偶,我們的五條監督也是這麼想的。

  他不想男生們和女生們一樣打滿五局,想要干脆在這局就殺死比賽直接奪冠,於是就把蠢蠢欲動的東堂和本場比賽打得很有攻擊性的伏黑也放在了發球輪上。

  拿到本局首輪站位的兩位監督臉都綠了,很有默契的在心裡罵了對方一句老狐狸。

  雖然對石原的力量有一定了解,可當機械丸接起他的發球時還是有些不適應,一傳給的不大精准,但好在還在可控範圍內。

  高專的首輪進攻,前排分別是伏黑以及虎杖、東堂這對摯友。

  有東堂在前排的輪次,他永遠是受到攔網盯防最多的人。

  有他分擔壓力,球自然在虎杖的掩護下飛到了伏黑的手邊。

  伏黑避開網對面個子最高的副攻手松崗,將球斜著扣了出去,球撞上一同攔網的齋藤的手指彈飛出去,一林攔網打手出界,高專拿下第一分。

  直到此刻,伏黑才感覺落在自己身上那道存在感極強的視線挪開了。

  不去看他都知道,肯定是東堂。

  那家伙可是放出話來要和自己比一比。

  第三局前半場要不是有五條悟壓著,他才不會就這麼甘心的充當一個吸*引對手注意的靶子。就這樣好多歹說的哄著他,後半場他還是瀕臨暴走,五條悟這才不得不松口讓他痛快地扣球。

  於是,好不容易就要追上比分的一林就倒霉了。

  伏黑不自在地抖了抖身子,慶幸自己剛才那球得分了,不然還不知道東堂那家伙在心裡會怎樣記上自己一筆呢。

  發球這個一分一換的戰場,此刻終於迎來了它的國王。

  站在發球區單手抓著一顆排球的東堂是如此想的。

  他緩緩將抓在手裡的排球平舉起,直直的對著網對面屏息靜氣盯著自己的對手們,臉上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助跑,起跳,擊球,這三個動作如此簡單,可直接發球得分卻不是人人都可以的,那是因為,發球也是角度與力量綜合計算的結果。

  誰說打排球不需要動腦子,說這話的人永遠都成不了一名優秀的排球選手。

  在哨聲響起的0.1秒後,東堂已經在大腦裡計算好發球的最佳角度和揮臂施加在球上的力量,干脆利落啪的一聲將球擊出。

  接東堂那些無比暴力的扣球都接麻了的一林隊員們,對他的發球自然不敢大意,紛紛如臨大敵地看著球飛來的方向。

  站在落點附近的幾人還默契地往中間靠近幾步,就為了一旦隊友失誤了,他們能隨時支援。

  東堂挑選的目標,是一林的靈魂——隊長石原。

  擒賊先擒王,想要徹底打倒對手,就將他的傲骨打斷,如此事半功倍的手段他還是知道的。

  無疑,石原就是一林的靈魂支柱,是這支隊伍不可或缺的人物。

  想想,如果這支隊伍中最樂觀的人都被打擊得失去信心了,那其他人還有和他們對抗的勇氣嗎?

  他臉上的笑容被真依看在眼裡。

  作為曾經的同伴,她對東堂那些惡劣的心思一猜一個准。

  目光瞥向接發球接飛了倒在地上,笑著被隊友們拉起來的石原,真依抬手掩住嘴角的笑意。

  真有趣。不知道一會這位隊長還笑不笑得出來呢?

  掉一分顯然還不至於打擊到一林這位過分樂觀開朗的隊長,不過沒關系,東堂有的是耐心慢慢折磨他。

  依舊是瞄准他的大力跳發,石原感受到球撞上自己雙手的力道,都要以為自己被顆炮彈擊中了。

  怎麼這麼重?這家伙的皮囊下面,藏著只大猩猩嗎?

  他艱難的穩住手型把球往前拋,可沉重的球卻並不如他意,只在騰飛到他身邊兩步範圍內,不得已,高木趕緊過來接應。

  觸不及防被打亂了進攻節奏,高專有充分的時間來分析對手的進攻點會在哪,並趕到攔網。

  「二號位!」

  伏黑喝了一聲,和機械丸迅速趕去攔網,齋藤的扣球撞到兩人手心,被伏黑擺動手臂甩到一林球網中心的位置。

  高專攔網得分,3:0!

  見自己的發球局沒被破除,東堂勉強接受了這個結果,可下一球發出時,手裡用的力道又增加了幾分,讓被針對的石原苦不堪言。

  撐住!他必須撐住了,不能倒!

  石原一直在心裡這樣告誡著自己。

  他無比清楚現在場上的情況。

  比賽場上,有時候是輸是贏,可能就差一口氣罷了。

  這口氣憋住了沒泄,頑強的和對手鬥到底,那麼他們還有贏的希望。可如果這口氣早早泄了,那麼等待他們的無疑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輸。

  而且,咒術高專真的無法戰勝嗎?

  他們雖然先後打贏了井闥山、狢阪還有梟谷,可說到底,他們也不過是一支今年才突然出現並嶄露頭角的新隊伍罷了。

  從前兩局看下來,他們還是能和高專掰掰手腕的,畢竟,強如歐台,都被他們在半決賽中斬於馬下,他們一林又是什麼善茬嗎?

  石原從來沒覺得他們一林很弱,從始至終,他跟隊友們說的目標,都是春高冠軍這座獎杯。

  都已經走到春高這片橙紅色賽場了,如果連奪冠的念頭都不敢想一想的話,當初還不如不來呢。

  甜美的勝利,永遠屬於那些敢用想像、勇於嘗試觸碰的勇者。

  他們都已經走到決賽了,怎麼可能放棄!

  來吧!就算你用球砸死我,我也會頑強地站在這片賽場上!

  在心裡大喝了一聲,石原用出吃奶的勁把球給墊了起來。

  「我不會認輸的!」

  「石原前輩!」

  「好!接得好!」

  球被他踉踉蹌蹌的接了起來,這球接得並不好,高木趕過來托球的時候,整個人雙膝跪在地上,腰也向後極力壓著,這才把球重新托了起來。

  一定要打過去!一定不能讓石原前輩的努力白費了!

  起跳騰空的齋藤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他絕對不能失誤。

  機械丸、伏黑還有虎杖迅速趕了過來,三人攔網!

  前後左右都被擋了個結實,他找不到把球扣過去的縫隙。

  不,還有一個位置。

  他將目光瞄准了面前三雙高舉著的手臂上方大片的空間。

  瞄准他們的手指制造打手出界不就行了?

  說干就干,他立刻抬高了手腕,將球瞄准伏黑的指尖扣了過去。

  伏黑的動態視力了得,再加上他肩負部分二傳手的職責,為了能做好和隊友們的配合,他的觀察能力也逐漸鍛煉出來了,只消一眼,他就看穿了齋藤的目的。

  在球即將撞上來的那一個,他倏地將雙手往下一縮。沒了他的阻擋,那顆被刻意抬高球路的扣球,就這樣毫無阻攔的往後飛去,在空中劃出一道長長的拋物線後遠遠的落在了界外。

  怎麼會這樣?

  齋藤當即就慘白了一張臉。

  他讓大家失望了,也白費了石原前輩的努力……

  「石原前輩,對……」

  「不要說對不起!」

  在齋藤剛要把對不起說出來的那一刻,石原迅速打斷了他的話。

  他笑道:「要是每次比賽,誰一失誤就說對不起,還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那比賽還打不打呀?而且,我們是人,又不是機器,怎麼可能不失誤?」

  齋藤緊抿著嘴唇低垂著頭,還是不敢看他。

  石原笑嘻嘻地雙手捧起他的腦袋,兩根大拇指按著他的嘴角往上一提,硬生生給他提出個不倫不類的笑來。

  「小齋藤,你是不是太看不起我了?你覺得我接不起那個大塊頭的發球?」

  齋藤趕忙搖頭,「不是!石原前輩你這麼厲害,肯定能接起來的!」

  「那不就成了。」

  石原笑著拍了下他的腦袋,然後環顧了圈隊友們,笑容依舊燦爛的將自己的胸膛拍得咚咚響。

  「你們就放心大膽的進攻吧,接發球的事就交給我,我和高木一定會好好的把球送到你們的手邊,絕不會讓你們白跑一趟,我可是隊長!」

  他那沒有絲毫陰霾的燦爛笑容,還有那聲隊長給了其他人無限的勇氣。

  這一年以來,一直都是這個人支撐著他們在一次次跌倒後重新爬起來。

  能有這個一個隊長,真的太好了。

  能和他一起打排球,是他們遇到過的最幸運的事!

  副隊長古川也板著張臉寬慰道:「放心吧,還有我在呢,不會放任他一個人孤獨的被對面的發球給敲死,你們就放心的准備接球進攻吧。」

  說著又挨個點評起了他們這幾球的走位失誤,聽得大家痛苦地哀嚎了起來。

  場上凝重的氣氛煙消雲散,一林又找到了平時訓練的輕松感覺。

  「看來,你的計劃失敗了。」秤金次抱著胳膊站在場外涼涼的朝著東堂說道。

  他同樣看出了東堂的目的。

  東堂不在意地笑了笑,「看到他這麼能扛,我更興奮了。」

  望著他臉上那越發變態的笑容,秤金次挑眉,在心裡罵的很髒。

  旁邊以同樣的姿勢站著的加茂瞥著他的表情,問道:「我很好奇,為什麼一直以來你和東堂都不太對付?如果是因為當初爭奪四棒的事,可最終四棒的人選是虎杖,而且這件事過去這麼久了,你們……」

  不至於這麼記仇吧?

  秤金次掏了掏耳朵,嗤笑一聲道:「怎麼可能是因為爭奪四棒這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察覺到順平和新田也好奇的把腦袋湊了過來,他繼續道:「歸根究底,我和他都是不可一世唯我獨尊的人,最看不慣的,就是有人比我還會耍帥。」

  加茂了然地點點頭,隔了一會,他看了眼斜側方某個位置,又問道:「既然這樣,那為什麼不見你們針對五條悟?」

  那可是全高專最不可一世唯我獨尊的人了,就連兩位校長和上面那些老爺爺老奶奶都管不了他。

  秤金次掏耳朵的動作一頓,像看傻子似的看著他反問道:「你打得過他?」

  自此,這個話題結束。

  場上,在經歷了石原的一番雞湯灌輸後,一林全體爆發,主攻手押井終於強攻得分了!

  被碾進塵埃裡的士氣迅速攀升,隊員們的自信心又回到了身上。

  而接下來的攔網得分,更是讓他們有了重新和高專鬥一鬥的決心。

  解說A:「哇!左邊線的雙人攔網得分!短短30秒時間,一林就連續拿到2分,那個自信的一林又回來了!」

  「接下來還是由二年級小將齋藤發球,後排的東堂把發球接起後……打快攻!得分了!」

  解說B:「秤選手不僅個子高身板結實,他的彈跳力和爆發力也很不錯,那突然的快攻一林根本沒反應過來球就落地了。」

  解說A:「是啊,高專又開始打快攻了。他們這個兩名二傳手隨時都能切換成進攻狀態的陣容實在是太靈活了,前排隨時都保持著三點攻的優勢,時不時還會和後排隊友配合,一林根本不知道該防守哪個點,這給了前排攔網很大的壓力。」

  「高專的伏黑選手將球發出,這一輪一林的二傳手在前排,是兩點攻的弱輪,看看會不會打後排進?果然,後二進攻!背傳給的非常果斷,位置和高度也很完美,押井扣球……得分了!」

  兩輪快節奏的攻防,雙方各自進賬一分,目前比分5:3,一林落後2分。

  下一球,東堂轉到了前排,和乙骨、秤金次同在前排,是高專前排高度最高的一輪。

  伏黑抓住了一林警惕害怕東堂的心理,背傳把球給到二號位的乙骨,乙骨的斜線進攻被斜對角的副攻手織田接了起來。

  一林反攻打後三梯次進攻,球的落點比高專想像的更遠,伏黑匆忙轉身去救球,一番手忙腳亂下無攻將球送回一林的半場。

  把球保護好再進攻的一林轉換進攻思路打快攻,不想撞上了眼明心細的乙骨,乙骨單人攔網將球攔回,6:3!

  下一球是秤金次發球。

  扣球和發球還是有不一樣的,發球有充足的准備時間,更容易發力,等押井的雙手接觸到球時,他詫異的發現秤金次的力量竟然這麼強!

  因為沒做好准備,他的一傳沒處理好,球反彈著竟然飛到了球網上方。

  「探頭球,搶!」

  兩隊在球網上方展開了搶奪,還是背對著球網的二傳手高木更靈活,右手手指把球輕巧地一撥,球就飛了回來,迎上了陪跳而上的副攻手松崗,松崗快攻跟上,咚!快攻得分!

  在伏黑斜線球拿下一分後,場上的站位轉了一輪,又輪到東堂發球了。

  看到他那熟悉的單手抓著球對准自己的動作,場上的一林隊員們紛紛緊張地咽了口唾沫。

  麻煩又來了。

  「石原……」

  「別擔心!」石原抬手制止了隊友的關心,「我會把球接起來的。」他堅定道。

  「哎呀,那個大猩猩又來發球了!」

  看台上部分觀眾帶入了石原,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旁邊的友人看了眼他手裡被扇得嘩啦響的選手手冊,「你很熱嗎?」

  那人猛扇了幾下,「熱!我的心燒得慌!看到東堂葵的球飛過來,我都感覺接球的那個人手臂都要斷掉了,真的沒事嗎?」

  友人很無語,「你這誰都能輕松代入性子什麼時候能改改呀?」

  場上,東堂將球發出。

  石原沒有食言,他把東堂的大力跳發接了起來,而且比上一輪接得更好。就是一傳還是沒能准確送到二傳手的位置罷了。

  一林的所有隊員們動了起來。副攻手織田朝著球網衝了過來,眼看就要蓄力起跳了,網對面的伏黑也跳了起來,他卻沒有跳,剎住腳步停在了原地,同時二傳手高木背傳把球給到二號位網前的齋藤。

  他們打的是背飛。

  齋藤和二傳手的配合出現了點小問題,因著匆忙調整站位托球准備時間不太夠,再加上又是背傳,視野受限,二傳手給出的球稍微靠前了點,齋藤扣球的動作不太順手。

  這種情況在比賽中經常出現,齋藤很自然的掌心向上,五指托著球把球頂過球網。

  抓球的速度比扣球慢多了,給了機械丸更多攔網調整的時間。

  他看准了球送過來的時機,雙手對著球猛地蓋了過去,軟綿綿的球立馬調轉方向釘在了一林的場地內。

  機械丸單人攔網得分,8:4,分差被高專拉到4分了!

  兩位解說皺著眉,真情實感的替一林擔心了起來。

  解說B:「哎呀,現在的情況對一林來說很不妙啊。」

  解說A:「開場沒多久就被拉開4分,這對一林的士氣是個極大的打擊,日野監督也叫了暫停,希望他能想出辦法改變場上的局勢吧。」

  被寄予厚望的日野其實也沒更好的辦法,他看得出來,孩子們已經竭盡全力做到最好了,而且他們的信心並沒有被磨滅,他們眼裡還閃爍著戰勝高專的渴望。

  這是石原和古川的功勞。

  這性格一熱一冷的兩名隊長,支撐起了一林的一片天。

  他欣慰地看著自己最驕傲的兩名隊員,抓緊時間給大家查缺補漏,順便讓大家喘口氣回復體力。

  最後,在暫停結束大家又要上場的時候,他叫住大家,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春高的最後一場比賽,一起放肆地瘋一回吧!」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著將手搭了上去。

  石原笑道:「我們可是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況下闖進決賽的黑馬,最後不管是拿到冠軍還是亞軍,都是打破校史的飛躍進步,不虧!」

  齋藤:「沒錯!輸了是亞軍不愧,贏了拿到冠軍血賺,不管怎樣我們注定校史留名,所以……衝呀!」

  暫停結束回來的一林,找回了自己的節奏。

  他們穩扎穩打的和高專粘了起來,你一分我一分的緊咬在高專後面,不給高專繼續拉大比分的機會,然後在一次反攻中等到了高專攔網出界。

  10:3,接下來是屢遭針對的石原發球。

  他不愧是一林的定海神針,心態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甚至跳發的力量還悄悄加了幾分。

  人會在挫折的磨煉中收獲成長,他接了東堂這麼多顆大力跳發,借鑒經驗改良發球什麼的有什麼問題呢?

  解說A:「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石原的發球速度好像快了,與選手沒能接好一傳,球朝著球網上方飛了過去,是探頭球!」

  「一林的接應齋藤起跳補扣,高專的自由人狗卷撲倒地上把球救起,但因為球的高度沒給夠,二傳給的也不是太好,看高專後續怎麼處理。」

  「這球交給了東堂,一林三人攔網,東堂收力打輕拍球……押井的反應很快,他挪動了自己的左手不讓東堂把球從自己身邊抹過去,球被推回來了!」

  「球壓著邊線落在了高專的場地上,一林攔網得分!10:8分差2分,他們的情況好起來了!」


第313章 比賽怎麼少得了驚險刺激

  從開局隊裡的頂梁柱石原被針對,再到大家被壓著打得落後4分,一切的心酸在這接連的兩分終於得到了宣泄。

  看吧,對手還沒那麼可怕,他們還有還手的力量!

  本就被隊長的樂觀所激勵的一林隊員們,此刻結結實實的漲了一大波士氣,一個個的感覺自己渾身充滿了力量,還能和高專大戰三百回合!

  在這種自信心充盈的心理影響下,哪怕接下來高專接連得了2分,再次把分差拉到4分,也沒能動搖他們奮起直追的決心。

  高專剛得的兩分,一分來自東堂的扣球打手出界,另一分來自他的發球直接得分。

  嗯,沒錯,東堂的發球再次瞄准石原這個倒霉蛋後,他又一次接飛丟分了。

  不過,在經歷了前面一系列的心理鬥爭後,此刻的他比五分鐘前的自己的更強更打不倒了!更別說,還有一群恢復了自信心的隊友們第一時間上來安慰他,一林的氛圍好著呢∼

  就是因為他這樣,東堂看向他的眼神更加火熱了。

  不要誤會,這不是欣賞與敬佩,單純是碰見一個抗揍對手的興趣罷了。

  至少,目前還是這種心理。

  就是因為知道他的惡劣,真的對一林心生敬佩的伏黑才越發替對面擔心了起來。

  真的沒事嗎?最後不會搞出人命來吧?

  (緊張地看惡徒一眼)(擔心嘆氣)(再看一眼可憐的受害者)(應該……沒事吧?)

  在這兩分後,石原就像打不死的小強一樣,又一次以懶驢打滾的不雅姿勢在地上翻滾一圈,勉強把東堂的「奪命跳發」給接起來。

  高木趕過來托球,二傳的質量還是不太好,一林的這輪進攻沒能扣死讓高專後排的狗卷給接了起來。高專反攻撞上了一林的雙人攔網,一林攔網得分,12:9。

  隨後,一林的發球輪次,伏黑的前排進攻被一林接起。一林反擊打快攻未能成功,高專接一傳的位置沒能卡好導致球接得不好,第二次觸球也用來調整了,最後只能打後排進攻。

  這前後兩次的調整,給了一林分辨進攻方向的機會,他們立刻三人攔網跟上擋在伏黑面前,伏黑的扣球沒能突破,一林攔網得分,12:10。

  「好!」

  一聲暢快的怒吼從圍成圈的一林隊員們中間爆發出來。

  這下子,在場所有人都知道,他們要朝高專亮出獠牙了。

  接下來的五分鐘內,雙方陷入了交替得分的僵持階段。

  在一林用快攻搶回一分,又輪到石原發球的輪次後,虎杖和東堂這對腦回路清奇的摯友將托球的乙骨夾在中間,同時朝著球網助跑衝了過去。

  一林沒看到前一場女子組決賽上,高專的枷場姐妹花是如何利用雙快攻來擾亂對手攔網的,但他們的反應夠快,當東堂快攻球扣過來時,落在後面的高木速度過快,他啪的向前一步單膝跪在地上,將削過來的扣球險之又險的墊了起來。

  墊起來的球唰的朝著旁邊石原臉上飛了過去,幸好石原反應夠快,身體一矮蹲了下來,雙手將球朝前墊起。

  這時候想要最大可能的拿分,速度必須快,這也是他把球給到距離最近的齋藤手邊的原因。

  他們都是彼此熟悉的老隊友了,在高木把球接起來的第一時間,前排的三名攻手就各自找位置准備進攻了。

  齋藤見最敬愛的石原前輩把寶貴的進攻機會給到自己,巴巴的就衝了上去,氣勢洶洶的掄臂把球釘在對面的場地內……自然是不可能的。

  一傳和二傳接了勉強,再加上石原托球的質量到底不如高木,而高專又有所准備,雙人攔網立刻跟上,齋藤的扣球立時就被攔了回來,石原趕緊上前再把球保護起來,繼續組織第二輪進攻。

  第一球被伏黑和虎杖給擋了回來,第二球輪到正牌二傳手高木來托球,他繼續把球給到齋藤,主打一個「你以為我對齋藤失望了,可我就是相信他願意讓他再試試」,又把球送了過去。

  這次,齋藤沒再讓隊友失望了,他小心地操控著球,讓它從伏黑的胳膊和標志杆之間穿了過去,冒險打直線壓線拿到這一分。

  14:13,落後4分的大劣勢,不知不覺間被一林追到僅差1分了。

  比賽的節奏很快,秤金次暴起快攻搶下一分後,一林回敬以同樣的招式,也用快攻拿下一分。

  東堂用「奪命跳發」折磨石原,石原就用一次次標准的魚躍將他的扣球接起,讓他得分的過程徒增一波波曲折。

  在石原又一次接起東堂的扣球後,一林迅速組織反攻,他們暴脾氣的主攻手押井避開伏黑和虎杖的雙人攔網,扣了一記釘地板的強攻球,用如此強勢的表現,宣告一林終於將比分扳平,15:15!

  別看只是幾分的分差,可這幾分卻是一林花費整整半局才艱難跨越的一道鴻溝,代表著他們又有了和高專爭奪春高冠軍的資格,這怎能讓他們不激動。

  看場上一林的隊員們全都激動得紅了脖子紅了臉互相抱在一起的模樣,兩名解說也深有感觸。

  解說A:「在經歷了開局隊長被發球針對的接連失利後,一林的隊員們在隊長的鼓舞聲中重新站了起來,互相扶持著一點點追上了高專的腳步。此刻,他們又再次站在了同一個起點上,這局的勝負還猶未可知!」

  解說B:「體育競技的魅力就在於此,你永遠也猜不到下一秒會發生什麼,只要你不願意放棄,就還存在奇跡!」

  高專也心驚於一林的韌性,在五條悟的指令下收起來打,進攻之間多了絲謹慎,不再像前面那樣肆無忌憚了。

  一林自然也感受到了高專戰術的轉變,但他們沒有急著加快自己的進攻步伐,而是繼續穩中推進,穩妥扎實得就像他們曾經失去過什麼似的……

  就這樣又過了一段僵持階段,兩支隊伍你一分我一分的,比分19:19依舊沒被拉開。

  日野監督瞥了眼計分板上鮮紅碩大的比分,見自家副攻手織田又轉到後排准備發球了,趕緊把身邊的大谷推了過去,跟主裁判報備換人發球。

  這局馬上臨近局點了,該想想辦法打破平衡了。希望大谷的好運氣能給他帶來驚喜吧。

  「是那個運氣不錯的小家伙呀。」看到大谷怯生生地小跑上場,五條悟摸著下巴略一思索,給場上自家的孩子們下達了不管什麼球都接的指令。

  這時候就不要和對手賭運氣了。

  臨近末尾的發球得分,可不僅僅只是那一分的意義,它對隊伍士氣的提升極大。

  雖然他相信孩子們的心態不會被這一分所影響,可這一點點對比賽的正向影響,他也不想給到對手。

  得了五條悟的命令,後排的狗卷、機械丸,以及下撤到後排協助接發球的東堂都做好了准備。

  也不知道是不是大谷身上的確帶著點奇幻能力,明明有了心理准備,可機械丸接球的時候還是發生了點小意外,導致送出去的球飛得有些遠,直直的朝著球網另一側過去的。

  乙骨哪顧得上其他的,立刻背對著球網起跳,伸出的胳膊反向向後,在不觸碰到球網的情況下越到一林的場地把飛過去的球給夠了回來。

  通常這種情況下,都是副攻手和背身夠球的二傳手配合打進攻的。

  因為對手忙著和二傳手搶球,攔網有空檔。

  而且,如果己方的二傳手成功把球給搶回來了,最佳進攻位置和時機,都非中路快攻不可。二傳手只要把球勾回來往身旁一送,隊友就能立刻扣球,不給對手落地再起跳攔網的機會。

  秤金次就是如此操作,和乙骨配合拿下這一分。

  「哎呀!大谷的發球竟然沒得分!」日野監督十分可惜。

  剛才看高專一傳失誤他還以為破局的機會來了呢,哪曾想對面那麼厲害,硬生生把球給搶回去了。

  拿下這分後,輪到高專的副攻手發球了。

  五條悟猶豫了一會,還是沒有像一林那樣換人發球。

  一則,他覺得孩子們本局表現得都挺不錯的,不破壞比賽節奏讓他們保持原狀繼續打下去,還是能拉開分數拿下來的。他相信大伙。

  二則,今天秤金次的狀態挺穩定的,前面的發球也沒出現過失誤,還因為和東堂如出一轍的大力跳發差點給對手造成了麻煩。

  此刻一林已經和他們打了四局了,體力消耗嚴重,此時正是他們容易出錯的時候,如果秤金次能發球得分,這會是對一林士氣的極大打擊,後續還能聯合東堂持續對他們施加壓力。

  害怕是人的本能反應。

  當你連續好幾次在這種速度和力量都給足的發球上吃了虧,即便你再怎麼調整自己的心態,被球砸痛的雙手還是會替你記住這種害怕的感覺。

  解說A:「高專沒有像一林那樣換人發球,還是由副攻手秤來。他的發球球質挺重的,和東堂類似,不愧是身型相似的兩名力量型選手。」

  「秤的發球瞄准的……還是石原!石原這輪是在前排的,但他下撤到後排協助隊友接發球了,於是又一次成了這個接大力跳發的倒霉蛋。」

  「被東堂的發球磨煉了一整局,如今的石原駕輕就熟,已經能很好的把這樣的大力跳發球接起來了,看來秤選手要失望了。」

  「球被接起來,二傳手組織進攻……中路快攻!漂亮!20:20,比分咬得很死,完全不給機會拉開。」

  秤金次有些懊惱,他覺得自己挑錯了追發球的目標。

  都怪東堂葵那個白痴!

  他暗罵道。

  都是他一球又一球的喂給對面的隊長,這才把那人接發球的本事給磨煉起來了。

  他憤憤道。

  遇事不決罵東堂葵准沒錯,那個白痴!

  「阿嚏——」東堂打了個十分響亮的噴嚏。

  虎杖嚇了一跳,忙關心道:「東堂,你是感冒了嗎?」

  東堂搖搖頭,然後狐疑地扭頭注視著走到替補區重新抱著胳膊沉默站著的秤金次,沒察覺到對方表情異樣後,他才把頭轉回來。

  奇怪,總感覺剛才有人在背後罵他。

  沒能在發球上找到打破僵局的機會,高專立刻把希望轉移到接下來的進攻上。

  接起石原的發球後,乙骨靈巧地背傳把球送到二號位的東堂身前,東堂揮臂扣球,球撞上了趕來攔網的齋藤和押井手上彈了回來。

  高專把球保護起來重新組織進攻,這次突破口變成了左邊線的四號位。

  伏黑兩步助跑起跳扣球,這次一林的攔網到位更快,前排三人全部集結擋在他面前。

  這次的扣球依舊沒能突破高牆被攔了毀了,不過這次高專的運氣就沒這麼好了,球落在了地上,一林攔網得分。

  20:21,落後了快一局的一林反超了!

  在場上選手們振奮人心的表現下,看台上他們的應援團也加大應援馬力,更大聲更熱情的為他們喊起了口號。

  「一林加油!」

  「干掉高專,一林你們可以的!」

  「就是這樣,黑馬二號可不會遜色於黑馬一號!」

  觀眾們也難得真情代入了,無比熱情的投身於應援事業中。

  對手奮起直追並成功反超,給高專全體敲了一記重錘。

  情況好像逐漸脫離他們掌控了……

  真依眯了眯眼,「他們該不會輸掉這一局吧?」

  她的聲音很小,可恰好周圍的應援聲停了下來,讓她的這句話能被身邊人清楚的聽清。

  野薔薇當即瞪了過去,「你瞎說什麼!就不能說點好的嗎?」

  真依微微動了動嘴,到底沒說出什麼來。

  場上,石原繼續發球。

  因為比分反超的激動,他抱著球的雙手都在輕微顫抖著。

  日野監督對自己這位得意弟子格外了解,當即喊了他一聲,順便送過去一記警告的眼刀子。

  被自家監督嚴厲的眼刀子刮了一圈,石原很快冷靜了下來,深呼吸了幾下平復好心情,繼續發球。

  高專想讓這一分效果最大化,球毫不意外的給到了東堂這裡。

  東堂全力扣球,早早盯上他動作的石原沉下重心雙手接球,巨大力量的衝擊下,他沒能穩住身形摔了個屁股蹲,球也遠遠地飛了出去,目標是左邊線屬於高專那邊半場界外的位置。

  一林哪裡願意舍棄自己好不容易爭取到的優勢地位,左前方的押井第一時間衝了出去,一蹲身從球網下方界外那一小片區域通過,衝向下墜的球,反手把球墊回自家場地。

  飛回來的球位置比較靠後,但石原還是決定試一試。

  他抬頭看著逐漸下墜的球加速助跑,在進攻線後方起跳騰空,高專三人攔網同時起跳拔高,石原瞄准幾人攔網的手指將球平平地扣出去,球便擦著虎杖的手指飛了出去。

  高專攔網打手出界,一林再得一分,20:22!

  兩級反轉,機會來了!

  日野監督雙眼炯炯有神,叉腰罵人也更得勁了。

  哎呀,那時候是不是換順平上來發球更好呢?

  五條悟反思起自己的指揮失誤來了。

  不過,他不是會輕易後悔的人,很快他就把精力放在了指揮場上隊員們上,並協助東堂抓對手漏洞用打手出界追回一分。

  下一球又輪到東堂發球了。

  或許是吸收了秤金次追發石原失利的經驗,這次他沒在盯著可憐的石原了,而是把目標瞄准了本輪下撤到後排協助接發球的齋藤身上。

  齋藤看到球朝自己飛過來的那一顆,嚇得心髒都快停跳了,下意識地繃直雙臂迎上去。

  他接東堂發球的經驗不如石原那麼豐富,球急速朝著球網上方飛了過去。

  糟了!失誤了!

  所有人的心都涼了一截,織田趕緊起跳,和想要把球推回來的伏黑和虎杖展開推球大戰。

  球在球網上方被幾雙手推來推去,混亂中押井翻過手掌朝著反方向壓下手腕用力一拍,球貼著球網滾了下來,落在了高專的場地內。

  一林拿下這一分,21:23。

  啊!太好了,幸運女神站在他們這一邊!

  害怕得冒出一身冷汗的石原總算松了口氣,狂跳的心髒終於能放下來了。

  不等一林從劫後余生的感受中反應過來,乙骨和秤金次用一個完美的第一節 奏快攻搶回一*分,22:23。

  一林也是徹底打出了底氣,他們用快攻回敬,高專攔網跟上,可惜攔網的手沒能及時壓下,球平直地彈到了界外,高專攔網出界,一林得分,22:24。

  一林拿到局點了。

  誰能想到,開局被東堂用發球壓制得這麼慘的一林,竟然反超率先搶到了局點。

  在全場飄揚著給一林加油的聲音中,五條悟皺緊眉頭朝順平招了招手。

  解說A:「還是快攻!秤選手用連續的快攻再拿一分!只要好用,對手根本攔不住你!」

  「高專追回了一個局點,目前比分23:24,但他們的情況依舊危急。」

  解說B:「沒錯,一林只要再得一分就拿下這一局了,高專不能失誤。而且,我記得接下來輪到高專的副攻手秤發球了吧,看來,他們准備換人了。」

  解說A:「你猜的果然沒錯,話音剛落,高專就更換選手發球了,被換上來的是跳飄球發的很不錯的吉野同學。」

  解說B:「哎呀,讓吉野同學上來發球的策略很妙呀,他前面上場的時候,可是連續拿下了4分,一口氣把落後的分數全追了回來。想來,這時候換上他來發球,他單就站在那裡,就能給一林造成不小的心裡壓力吧。」

  解說A:「哈哈哈,看來,五條監督很擅長使用心理戰術呢。」

  兩名解說的猜測沒有錯,看到順平上場的那一刻,一林的所有隊員們以及日野監督的臉全綠了。

  一輪發球得4分的表現太驚人了,他們可經不起順平再來一輪呀!


第314章 絕不後退

  兩名解說的猜測沒有錯,看到順平上場的那一刻,一林的所有隊員們以及日野監督的臉全綠了。

  一輪發球得4分的表現太驚人了,他們可經不起順平再來一輪呀!

  日野監督很慶幸自己還有最後一次暫停的機會沒用,他立刻叫了暫停把隊員們喊回來做心理建設。

  可不能讓大家伙就這麼上場,會出大問題的!

  看著孩子們一張張慘白的臉,日野干巴巴地說了幾句,沒有起到絲毫效果。

  他張著嘴停了下來,目光不自覺地轉向對面站著的石原。

  一直以來,除了隊員們把石原當成隊伍的支柱外,他又何嘗不是這樣呢。

  這個孩子太懂事了,性格又這麼樂觀,就像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能打倒他似的,讓人忍不住去相信他。

  似乎感覺到了他目光的重量,垂眸不知在想什麼的石原抬起頭,看著他努力扯起嘴角笑了笑。

  石原他……

  日野意識到石原的不對勁,皺著眉剛想問他,就聽見石原開口說道:

  「我初中的最後一場比賽,在和對手相差3分,只要再拿下最後一分就能贏下來的關鍵時刻,我因為太緊張掉了鏈子……」

  「隊友們把寶貴的進攻機會交給我,我卻沒發揮好讓對手給攔了回來,後續更是沉溺在關鍵時刻失誤的懊悔中,導致接連失誤……那顆球距離我這麼近,就算換個只訓練了一個月的新手上來也能接住,可我卻……沒接住。」

  他的聲音無比干澀。

  「那場比賽後,很多人都跟我說沒關系,但我清楚的知道,是我這個不該掉鏈子的時候掉鏈子的隊長辜負了大家的信任。」

  「石原前輩……」

  石原抬手打斷了齋藤的寬慰,日野監督定定地看著他。

  這是他們所不知道的故事。

  他正想著要怎麼開口勸慰石原,對方卻嘴角上揚,迅速把臉上因為回憶而引出來的失落與悔恨通通壓了回去。

  「從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來的道理,我還是懂的。在那之後,我勤加鍛煉,像躺在床上一邊看恐怖片一邊墊球練習,在全速跑完800米,肌肉發酸、心髒狂跳的狀態下立刻練習扣球和發球等,就這麼練習了大半年,等我進一林的時候,我已經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變了。」

  日野監督恍然大悟,難怪新隊員入隊後的第一次練習賽,這小子就穩重得可怕,原來是這麼鍛煉出來的!

  其他人也是滿臉敬佩之色。

  「你們是不是好奇,我為什麼在這時候說這個?」回憶的負面情緒徹底從心裡消退,石原笑著一握拳,像是把希望抓在手中,「我是想告訴大家,你們盡管放開手腳去打,不管你們失誤多少次,我都會站在你們後面,成為你們最堅實的後盾!」

  「有把握不住的球,讓我來接!有擔心突破不了對面攔網的球,讓我來扣!我這個隊長,不會再讓大家失望了!」

  真誠是最大的必殺技,在場眾人頓時都被感動得眼淚汪汪的,齋藤更是雙手死死地抱著石原的胳膊哭嚎著「石原前輩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去死」、「要扛大家一起扛」之類的話,聽得石原滿頭黑線。

  古川保持著微笑一直看著他倆,石原敏銳的從他的笑容裡感受到一絲寒意。

  他緊張地咽了口唾沫,問自己的副隊長,「古川,你……你怎麼這麼看著我?」

  古川:「把握不住的球全給你接?那我這個自由人算怎麼回事?要不要退位讓賢讓你來干?」

  石原:「呃……」

  古川:「這麼喜歡耍帥?」

  石原開始冒冷汗,「不是……」

  古川:「我們的隊長大人果然很有領隊風範呢,都領悟到為了守護同伴獨自戰死沙場的氣概了,甚至厲害到能一人單挑對面全隊,包攬接球和進攻所有活計了。」

  石原:「……」

  近距離觀看副隊長狂懟正隊長,其他看熱鬧的隊員哈哈大笑,馬上要面對艱難挑戰的忐忑與緊張也被他們拋在腦後。

  虎杖好奇地伸長脖子看過去,只看到對面那止不住的燦爛笑容。

  「對面說什麼了,怎麼突然笑得這麼燦爛了?」

  五條悟嘖嘖稱奇,「哎呀,你們遇到了個厲害的對手,這份心性太難得了。」

  「怕什麼,我們有順平!」虎杖拍了拍順平的肩膀,「別緊張,你一定沒問題的!你可是我們的殺手锏!」

  順平微笑道:「我不緊張,我的身前還有你們呢。」

  暫停結束,比賽繼續。

  順平走到發球區,接過了工作人員扔過來的排球在地上拍打了幾下。

  這一球對於兩支隊伍來說都至關重要。

  一林已經拿到了局點,如果他們能接住順平的發球並成功發起反攻,那他們就拿到兩個勝局和高專戰平,將在決勝局中再和高專爭奪冠軍獎杯。

  如果對面沒有接住……

  手握局點卻讓對手發球得分的打擊可不小,追平比分的高專在順平的跳飄球持續施壓下,一口氣逆轉贏下來的希望很大。

  一切,就看一林接下來的表現了。

  直播間的兩位解說反復調整著嘴邊的麥克風,將他們的期待與緊張掩藏在這個尋常的舉動中。

  本輪一林的三名後排隊員從右到左分別是二傳手高木、自由人古川和主攻手押井。

  高木要托球組織進攻,一向是上前躲在前排的副攻手松崗那高大的身影背後的,為了補上他的位置,在前排二號位的石原自然而然的下撤到後排接球了。

  因為跳飄球落點飄忽不定,順平又是個前場球和後場球能靈活運用的發球員,為了提高接球成功率,一林的接發球站位落錯開來,以照顧到場上的每一個角落。

  見多了這種場景,順平的心態倒還平和。他在心裡反復模擬了多次從不同角度用不同擊球方式把球發出後可能出現的情況,這才在聽到哨聲後緩緩吐了口氣,將球拋起發出。

  擔心發顆落點在後場的飄球,容易被對手用上手接球輕松破解,順平發的是顆前場急墜的球。

  再次近距離面對這顆魔球,即便有了心理准備,一林的隊員們還是免不了一陣慌亂。

  解說A:「二傳手高木衝出來把球墊了起來,斜飛出去的球正好撞在了旁邊的隊友松崗身上。松崗下意識的伸手想要去觸球,但被高木大聲喝止了,球被高木墊到了高專的場地。」

  解說B:「幸好松崗想去觸球時被高木喝止了,不然他就連擊犯規,這分要判給高專了,真是太驚險了!」

  解說A:「沒錯。一林三下無攻後,機會來到了高專這邊。高專這輪前排的進攻實力很強啊,不僅有東堂這門個子高力量又強的重炮,還有和他配合無間的副攻手虎杖、靈活多變六項全能的隊長乙骨。」

  「二傳手將球送到了東堂身前,毫無疑問,他是這次進攻的最佳人選。東堂接球四號位強攻……斜對角的押井把球接起來了,球彈得好高,可想而知東堂扣球的力量有多強!」

  「一林這邊會選擇誰來進攻呢?是背傳,機會給到了隊長石原!高專雙人攔網迅速到位,石原瞄准的是斜對角替補上場發球的吉野同學,他知道,這是高專這輪留給他們最好的突破口!」

  看到球朝自己飛過來的瞬間,順平發現原來自己竟然可以如此冷靜。

  在他前十七年的生命中,他一直都是退讓的、受欺負的那個。

  可自從認識了虎杖,來到了高專,從一場光怪陸離的冒險中回歸平凡後,他才發現,原來平凡普通的日子並不討厭,也有種種別樣的樂趣。陰郁瘦小的他也並非無一技之長,他也有讓同伴們敬佩自豪的力量。

  他想,除了獵奇恐怖電影外,他或許也喜歡上打排球了吧。

  既然如此……

  他的雙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這一次,他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喜歡的東西,絕不會讓自己成為隊友們的拖累,絕不讓對手將自己再次打倒!

  他一遍遍回憶著虎杖帶著他練習接球時的動作,雙膝下沉不斷將重心放低,然後……

  咚!

  猛烈的撞擊下,他努力穩住手型把球往前帶,同時身體在這股力道的衝擊下自然而然地倒下去,然後順勢向後翻滾一圈卸去力道,防止受傷。

  伏黑驚喜的迎著球跑過去,「接得好,順平!」

  他半蹲著身體後仰,用最短的距離背傳把球送到乙骨手邊,乙骨的目光在一林的場地內快速掃了一眼,扣球的角度向下改點了,想要將球扣在對手前排攔網與後排接扣球的防守包圍圈內。

  石原的觀察很細,他在捕捉到乙骨探尋的目光後,心中就隱隱有了預感。於是,在發現乙骨扣出來的球向下的角度略微直了些後,他立刻朝前撲了過來,險之又險的把球給接了起來!

  解說A:「漂亮!石原的魚躍救球太及時了,高專想抓防守漏洞的想法破滅了!」

  球在網前劃過一道長弧線,松崗的掩護性起跳騙到了虎杖的陪跳,精明的東堂跟著乙骨快速挪到了右邊線對面接應齋藤的面前。

  兩道高牆擋在齋藤的面前,他卻沒有絲毫的膽怯。

  他揮出的手臂像蓄滿力的弓箭射出,用力將球擊出。

  「給我……讓開!」

  球急速撞上兩人的指尖,略一停留又繼續向後飛了出去。

  後排的伏黑和機械丸同時朝著球衝了過去,球卻在他們眼中毫不留情地落地了。

  「23:25,一林高中拿下第四局,和高專戰平!」

  「在高專派出殺手锏,讓吉野同學用跳飄球來阻擊對手後,一林還是頑強地抗住了這波洶湧的攻勢,邁出了他們和高專爭奪冠軍最艱難的一步!」

  「接下來,兩支隊伍將在第五局決勝局中決出最終的勝者!觀眾朋友們不要離開,稍事休息後精彩繼續!」


第315章 決賽完

  世界上最令人高興的事,就是本以為沒希望了,卻又絕處逢生,不僅反殺出一條生路,還如預期達成了自己的目的。

  現在的一林,就沉浸在這種巨大的欣喜中。

  隊員們全都圍繞在最後扣球得分的齋藤身邊,一雙雙手摸著他的腦袋臉頰,臉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好小子!關鍵時刻你真出力呀,我們沒白疼你哈哈哈!」

  「還有高木,幸好當時你及時叫住我沒讓我去碰球,不然……」

  「那種情況,別說是松崗你了,就算是我也會下意識的想去救球的。」

  「這種話應該換成石原來說,押井你就算了。」

  「啊?為什麼換成我就算了?我接球的技術很差嗎?」

  「呃……不差不差!東堂葵那記重扣你就接得很不錯!要不是你撐住了,還沒有我們後面的反攻呢。」

  「所以說,石原……我們不能沒有你啊!當時要不是你及時的向前魚躍,那顆球說不定就落在地上了!你做到了,你果然做到了!我再也不說你說大話了!」

  「啊啊啊!我們還有希望!我們還沒輸!第五局!第五局!」

  「吵死了押井,炸得我耳朵疼,離我遠點。」

  「高木你……」

  一群笑著互相分享喜悅心情的男高中生中,唯有拿下這一分的大功臣齋藤將視線落到石原身上,然後嘴巴一扁。

  「嗚嗚嗚……石原前輩,我沒讓你失望!我還能和你一起打球!」

  石原大驚失色,「這是怎麼了?好好的,怎麼還哭起來了?」

  其余人頗為嫌棄地互相努嘴使眼色。

  嘖嘖,齋藤他還是這麼粘著石原,像個小孩子一樣。

  任由著隊員們分享喜悅的日野監督見狀趕緊站了出來,打斷了齋藤黏黏膩膩像敬愛的前輩「表忠心」的行為。

  「孩子們,還有最後一局等著我們呢,抓緊時間准備吧!」

  一林隊員們目光灼灼,連打四局身體內積累的疲勞也被他們拋在腦後。

  「是!我們已經迫不及待了!」

  和一林這邊的昂揚態度截然不同,高專這邊就安靜了許多。

  不過大家都沒沉湎在第四局的失利中,而是理智地總結完這一局做的不好的地方後,就默契地圍成一圈等待著五條悟的指導。

  五條悟很欣慰,看著眼前這群冷靜理智、勝不驕敗不餒的孩子們,那種自家孩子長大了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他笑著說:「我很高興看到你們能在失敗後還能保持一顆平和心,那我也廢話少說,直接進入正題。我有一個想法……」

  「夏油大人,他們能贏嗎?」看台上,有些失望的菜菜子雙手托腮問著身旁的夏油傑。

  夏油傑雙手抱著胳膊翹著一條腿坐著,放在五條悟身上囂張得不可一世的動作,在他身上卻顯得如此優雅有氣度。

  在看到場上的局勢自進入20分後陡然一變,一直落後的一林抓住機會一舉反超搶下局點,甚至最後一舉拿下這一局,他的表情也沒什麼變化,唇邊依舊保持著那抹淡淡的笑。

  聽到菜菜子的問話後,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呢,就聽見坐在她們後一排的野薔薇把腦袋擠了上來,惡聲惡氣道:「你這不是廢話嗎,當然能贏!」

  她盯著虎杖和伏黑的背影,嘴裡壓得咯吱響,捏在一起的雙手中也傳來一陣令人脊背發涼的哢嚓聲。

  「他們要是敢輸,我一定會嘲笑死他們,然後讓他們感受一下欲生欲死的感覺!」

  在場眾人用腳後跟想也知道,她話裡的「欲生欲死」一定跟拳腳、暴力和疼痛有關。

  真依翻了個白眼,小聲吐出句「暴力女」。

  不出意外,這句吐槽又被野薔薇聽見了,兩人迅速言語交鋒,罵作一團。

  真希抱著胳膊坐在離兩人最近的地方,根本沒有勸架的意思。

  笑死,春高都結束了,咒術高專女子排球隊當場解散!她不是這群家伙的隊長了,看熱鬧都來不及,最好打起來,打得熱鬧些才好。

  「和你們當隊友真丟人!」菜菜子丟下這麼一句話,又眼巴巴地望向了夏油傑。

  夏油傑好脾氣沒計較自己被人打斷的無禮,他的視線落到場上的五條悟身上,笑道:「放心吧,不會輸了,因為,他可是五條悟呀。」

  聽著他話裡對五條悟無條件的信任,菜菜子和美美子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嫌棄。

  該死!還是得想辦法把五條悟那討厭的家伙干掉才行!世界上最閃耀的人,有夏油大人就夠了,不需要其他人來搶奪光芒!

  「嘟嘟——」

  場上,主裁判又吹響了哨子。決賽的最後一場,要開始了!

  第五局是高專先發球。

  五條悟想開局充分發揮東堂對對手的威懾力,同時又保留他的發起輪次,增加得分的機會,就把東堂放在了後排五號位,伏黑在一號位發球的站位。

  對手一林的想法和他們類似。

  日野監督覺得上一局兩名主攻手的發球表現不錯,這一局便還是保留了石原和齋藤的發球輪次,由二傳手高木站在一號位的站位開場。

  上一局一林最後一球的激勵效果,延續到了這局的開場。

  一林隊員們眾志成城,在一傳沒給到位飛到網口的情況下,二傳手高木背身單手將球勾回,然後在高專雙人攔截快攻的時候,球卻從副攻手的手邊略過,奔向四號位接應齋藤的身前。

  齋藤動作利落地避開機械丸將球扣下,拿下第一分。

  在打破常規思維搶下第一分後,他們又排開陣容和高專拉扯了起來,最後在左邊線堵到了東堂,成功將他的球攔了下來,拿到本場的第二分。

  決勝局連下兩分,其中一分還是從最棘手的東堂手裡搶下來的,一林全體別提有多高興,齋藤激動的咆哮聲在球館內回蕩,就連總是喪喪的松崗也難得舒展開眉頭,表情輕松了起來。

  石原笑著衝他擠眉弄眼道:「現在你的預感怎麼樣?還是下下簽嗎?」

  觸及到自己的專業領域,松崗的表情復又認真了起來。

  「已經抽到的簽是改變不了的。但我知道一句話,人的力量是無限的,只要我們堅持不放棄,我們就有改變不好未來的希望。」

  眾人詫異,「想不到松崗竟然能說出這麼有哲理的話來?」

  一林這邊隊友和諧,高專那邊的師生氛圍也格外「融洽」。

  五條悟不知道從哪要來了個擴音筒攏在嘴邊,一手叉腰衝場上喊道:「葵,你是累了嗎,所以才扣不動球了?要不,我換你下來休息會吧?」

  這……

  其他人小心翼翼地看向東堂,東堂咬著後槽牙用力抹了把臉上的汗,喊道:「不用!」

  接著,五條悟又將矛頭指向其他人,挨個挑了他們這兩球中的錯處,只把眾人聽得面紅耳赤,恨不得用線縫上他的嘴,讓他別再嚷嚷了。

  受到了自家監督「愛的激勵」,高專隊員們格外有動力,東堂當即就發狠扣了一發重炮,成功轟開高專的攔網拿到第一分。

  接著,東堂和乙骨在網前將一林的扣球攔截住,虎杖及時跟跳,將飛在網口的球補扣過網搶到第二分。

  又是兩球後,輪到東堂發球了。

  上一局他盯著對面隊長發球的戰術,到後面已經漸漸沒太大效果了,加上這一輪雙方站位有所調整,石原換到了前排,在後排的是自由人和押井、齋藤兩名攻手,他的視線在押井和齋藤之間轉了轉,最終落到了二年級的齋藤身上。

  一林也不是吃素的,開場前日野監督在定站位的時候就想到了這種可能,特地叮囑押井和古川幫忙盯著。

  這會兒看到球朝著齋藤飛了過來,距離更近的古川想也沒想立刻出聲提醒,同時邁步靠近將球接起。

  最難的一步搞定,進攻機器開始轉動。

  石原和織田在二傳手高木正面不同節奏助跑起跳,虎杖和伏黑盯緊他們兩個的動向同步跟隨,機械丸也往中間靠攏。

  此時,高木向後背傳,押井突然躍出配合打後二進攻,一分入賬。

  發球威脅性最大的東堂都未對一林造成太大的威脅,接下來的幾分鐘時間,雙方進入了僵持階段,直到東堂的第二輪發球到來。

  幾秒鐘前,東堂剛憑借著網前一顆小斜線球得分,此刻場上的比分6:6平,決勝局進行到現在,還看不出哪一方勝算更大。

  這會兒,東堂已經不想頭鐵再去測試對面的自由人到底有多靠譜了,他轉變了發球的目標,將球朝著左邊線壓,創造一個押井獨自一人應對發球的環境。

  他成功了,押井接發球的手抖了一下,球朝著左邊線界外方向飛了出去,高木快步追了出去把球救回,後續隊友的進攻也沒能將球扣死,被高專輕松接了起來。

  拿到反攻機會,虎杖快攻跟上,用速度拿到這一分,7:6。

  見自己的目的達成,東堂的臉上這才多了絲喜色,發球也繼續沿用這個套路。

  這次,押井接發球的手穩住了,一林打後三進攻的目的卻被乙骨看破將扣球接了起來。

  因著乙骨接了一傳,伏黑出來接手二傳。

  緊張的攻守異位過程中,沒有人注意到伏黑喊了句「來」,只當他是隨口一說。

  畢竟賽場上情況變幻莫測,隊友之間為了互相加油鼓勁也會時不時地喊幾句,除了確定位置的關鍵字眼外,誰會在意這沒頭沒腦的一個字?

  在一林眾人都盯著虎杖和機械丸的動作時,沒有人注意到東堂悄無聲息的在場上跑過一道弧線插到後排虎杖和機械丸的中間,然後在伏黑出手托球的瞬間兩步加速助跑,把朝自己托來的球用力扣在了一林的場地內。

  這是高專提前制定的計劃,信號就是伏黑的那句來。

  比賽的時候難免會有「三點攻永動機」遭受破壞的時候,前排另外兩名攻手被死死盯住,由後排的隊友奇招突破是最有效的。

  類似的計劃,高專還有好幾個,呼喚不同的攻手配合還有不同的暗號,主打一個有備無患。

  借著這次成功突襲,高專拿到第八分,8:6兩隊交換場地,一林也在換完後叫了暫停。

  決勝局是15分制的,可沒這麼多機會讓隊員們慢慢調整,被拉開兩分分差情況已經有些不太樂觀了,必須立刻調整。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五條他藏著什麼壞主意。」真希盯著五條悟那張笑臉篤定道。

  津美紀意外道:「壞主意?應該不會吧……」

  她又朝一林那邊看了眼,請嘆了口氣。

  想不到還是打到第五局了,這支叫一林的隊伍也好厲害,能打進春高的隊伍果然沒一個是好對付的。

  真希語氣不變道:「你就看著吧,答案估計很快就揭曉了。」

  解說A:「暫停結束回來,東堂繼續發球。球飛到後排押井和齋藤中間,被接發球更嫻熟的押井把球接了起來。」

  「四號位平拉開,石原斜線進攻,對角站位的狗卷把球接起,高專打背傳,一林有效攔網把球截住,隊友嘗試吊球……狗卷的救援很及時,球又墊了起來!」

  「雙方在網前纏鬥,高專反吊球,隊友把球保護起來,副攻手快攻,得分了!一林突然的快攻結束了這綿長的一球!」

  解說B:「看來日野監督暫停後的指導起了效果,你看,立刻就得分破了東堂的發球局。」

  解說A:「是呀,這樣一來比分8:7,一林暫時咬住了比分,沒給高專繼續將分差拉大的機會。只要他們死死咬住,就還有追上來的希望。」

  解說B:「哎呀,一林換人發球了!」

  解說A:「在這個時間節點換人發球,是想讓球風更穩重的平川用發球來尋找得分的機會嗎?」

  場上剛輕松一點的氣氛,隨著一林的換人又緊繃了起來。

  乙骨不自覺地皺起了眉。

  這個10號發球的精准度很高,很擅長找角度發球,有點麻煩……

  他忽地握拳,不管怎樣,這一球必須拿下,不能給對面增長士氣的機會!

  平川果不其然用發球做文章。

  他發了一個落點稍微靠前,飛到東堂和下撤接球的機械丸中間的球,這是想故意制造混亂,讓兩人同時擠上前來救球,從而亂中獲利得分。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開局前五條悟已經料想到會有這種情況,再考慮到東堂的性格,早早就和大家敲定了這種情況讓誰上去接球,因此,看到球朝中間飛過來,東堂眉毛都沒動一下,只稍稍往前靠了一步,以便隨時支援。

  因為球的落點靠前,機械丸是撲在地上單手把球墊起來的,一傳完全沒送到位,還需要伏黑跑過來托球,但好在經過他的一番調整,沒有影響到進攻的質量。

  機械丸從左邊線外衝到網前將球扣出去,押井站在原地抬手向上把球一墊,球高高地飛了起來,遠遠地飛到了球網上方。

  秤金次和機械丸一同跳起來想要把球往對面推,網對面,高木和石原也和他們杠上把球往這邊推,混亂中,還是有一股子蠻力的秤金次更勝一籌把球推了過去。

  一林的隊員們急匆匆把球救起後,二傳手把球往後給,拉開距離好讓隊友能起跳扣球。

  高專雙人起跳有效攔網,狗卷有先見之明的等在底線附近,將彈過來的球往前墊。

  他墊回來的力氣稍微大了點,球又一次朝球網靠近,乙骨趕忙側身靠近球網起跳,然後在對手緊盯著他正面對著的機械丸和秤金次的時候,單手托著球把它往後一撥,就送到了只有一個人防守的伏黑面前。

  機會千載難逢,伏黑避開副攻手的單人攔網將球釘在一林的場地內。

  9:7,一林換人發球想要追平比分的計劃破滅!

  解說B:「哇哦!二傳手和攻手絕妙的配合!這一手單手背傳實在是太妙了!」

  解說A:「沒錯!那一瞬間,我也以為高專是要打快攻了,沒想到竟然是背傳!這就是場上任意一個點都能發起進攻的好處,對手根本不知道該攔哪個方向。」

  「可惜的是,一林換人發球追分的目的沒能達成,目前的分差還是2分,不知道他們接下來會怎樣調整呢?」

  解說B:「嗯?高專也提出換人發球了!」

  「換誰上來?」

  觀眾們也好奇地伸長了脖子。

  「是那個會跳飄球的嗎?」

  「肯定是他!」

  「那個加茂的發球也挺不錯的,精准度很高。」

  「是飄球!是那個會跳飄球的上場!」

  安靜一瞬的球館內重新喧嘩了起來,觀眾們熱烈地討論著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情況。

  「伏黑他是攻手吧?竟然換下發球還不錯的攻手,這時候換上替補發球員?」

  「我記得,前面有一局,也是一林換完人發球後,緊接著高專也換人發球了,兩位監督今天是杠上了嗎,怎麼總是這樣?」

  而即將接發球的一林隊員們,臉色只僵硬了一瞬,很快又恢復了自然。

  在經歷了上一局最後那球的驚險一幕後,如今的他們已經無所畏懼了。

  既然那一球他們最終能夠化險為夷,那這一次他們也一定可以!

  場上幾人互相看了看,最後大家的視線全落到了隊長石原身上。

  「這次,我們可不會只讓你一個人表現了。」

  這話明顯是玩笑,眾人立刻笑作一團。

  石原捂著笑疼的肚子,說道:「好呀,這次我就大發善心,把出風頭的機會讓給你們了。」

  和虎杖並肩站在替補區的加茂,忽然聽見身邊嘰嘰喳喳的聲音消失了,他奇怪地看過去,就看見虎杖直勾勾地看著一林的隊員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怎麼了?」他問道。

  虎杖:「沒什麼。我只是覺得……他們之間的氛圍很好,總是開開心心的,我能感覺到,他們真的很喜歡排球,挺好的。」

  「那你呢?」加茂反問道,「你的笑容也多了很多。」

  見新田一副「你是不是腦子有病」的表情看著自己,加茂解釋道:「雖然你之前也挺喜歡笑的,只不過,我隱隱有種感覺,最近,你的笑容輕松了不少,笑得更開心了,就像……找到了什麼。」

  虎杖一愣,他低頭認真思索了片刻,復又抬頭,在看台中精准找到脹相。

  在看到對方發現他看過來,笑著朝自己揮了揮手後,他笑道:「嗯!可能是我發現打排球真的很有趣吧,尤其是和大家一起朝著一個目標而努力的感覺,很棒!」

  在過去的時間裡,他遇到過很多人,多了很多朋友,他經歷過死亡,也曾親眼看著諸多條生命消散。他笑過,哭過,也絕望過,短短的一年,就快速把人生幾十年的滋味都品味完了。

  如今再回頭,他終於理解當初五條老師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了。

  平凡啊,竟然如此美好,希望又是那麼璀璨耀眼。

  「我希望我們能贏,我希望我們能是冠軍!」他道。

  加茂仔細觀察了他片刻,笑道:「會的,我們會贏的。」

  一陣突如其來的掌聲和叫好聲打斷了他們,幾人抬頭看去,原來是順平發球得分了!

  虎杖一喜,忙提高聲音給順平加油鼓勁。

  以樂岩寺和熊貓為首的自來水應援團,也加緊彈吉他喊口號了。

  順平的發球還是沒能復刻一輪4分的榮光,下一球就被對手把球接起快攻得分破解。

  不過,沒關系,五條悟的計劃已經實現了第一步,場上的比分也來到了10:8。

  雖然分差還是2分沒有被繼續拉大,可發球直接得分對士氣的傷害實在太大,一林隊員們臉上的笑這會兒都快掛不住了。

  解說A:「在接起高專的扣球後,一林反攻,因為高專的雙人攔網不好突破,押井改成吊球。」

  「雙方你來我往的在網前拉扯了起來,為了方便救球,雙方的進攻戰線不好拉開,球在網上方被兩隊隊員來回托舉拍打。一林再次吊球……伏黑將球墊起,乙骨來托球……不!是二次進攻!他突然發力,二次進攻將球撥向一林的場地內,一林沒有預防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解說B:「哎呀,這一分丟的……一林的情況不太妙了啊。」

  11:8,分差三分,任誰都能意識到,現在的局勢對於一林來說很不好*。

  決勝局到15分就結束,高專距離這個目標僅差4分,一林追分的難度很大,但,還有希望。

  解說A:「屋漏偏逢連夜雨,高專又換人發球了!看來五條監督是打算踩著3分的分差,用發球來繼續對一林施加壓力啊。」

  解說B:「雖然這樣對一林來說有點殘忍,但如果他們能撐住破了加茂同學的發球局,不僅能給他們增長一大波士氣,提振隊友們的信心,同時……高專這邊也沒人可換了。」

  解說A:「沒錯,這對一林來說,即是挑戰也是機會,就看他們能不能抓住了。」

  「你也上來了。」機械丸笑著和上場的加茂擊了一掌,加茂衝他點點頭,走動發球區接過了工作人員扔過來的排球。

  解說A:「哨聲響,加茂將球發出,他發了一顆落點稍微靠前的球,即便石原的反應再快,一傳還是受到了影響。」

  「二傳手上來調整組織進攻,球給到二號位所在的齋藤手中,齋藤打直線……伏黑把球接了起來!」

  「很好,乙骨上前搭把手組織反攻,而其他的隊友們則同時動了起來,朝球網跑去,是同時間多位置差進攻!」

  「球給向的是距離更近的替補發球員加茂!加茂後排進攻,得分了!高專的多點進攻還是這麼防不勝防,一林的防守需要注意的點太多了,根本照顧不過來!」

  解說B:「12:8,分差繼續被拉到4分,一林……必須加油了啊。」

  直播鏡頭裡,前來給排球部加油的一林學生們,部分已經難受的將頭埋在雙膝上,不敢再看。還有一些人雙手合十,睫毛顫抖著祈禱了起來。

  絕望的情緒在一林中蔓延。

  「別低頭,別這麼早就放棄!」

  石原大喝一聲,將同伴們喝醒。

  他走到隊友們面前啊,挨個將他們低垂的腦袋掰起,一邊動手一邊罵道:「比賽還沒結束呢,一個個就喪眉搭眼的,這樣能贏才怪呢!全給我打起精神來,別逼我踹你們屁股!」

  已經挨了他一腳的齋藤,捂著自己的屁股委屈嚷道:「對對對!趕緊踹他們!憑什麼只踹我一個!」

  其余人紛紛朝他甩眼刀,旁邊的押井更是強笑著一手捂住了他的嘴。

  「閉嘴吧,就你會嚷是吧?」

  這可是直播,真讓石原挨個踹他們屁股,豈不是丟死人了?

  有了這兩人打岔,其他人的心情也好了起來,笑著調侃起他們來了。

  見大家的狀態又好了起來,同樣忐忑的石原這才略微放下心來。

  他將雙手分別搭在隊友們身上,看著大家笑道:「還記得我們前面說過的嗎,贏了拿到冠軍血賺,輸了亞軍也不虧,不管什麼名次,都影響不了我們名留校史!既然如此,你們還顧慮什麼?放開手腳打就完了!」

  其他人抬起頭互相看了看。

  唉……好像是這麼沒錯。

  日野監督欣慰地連連點頭,「說得好!說得好!」

  主裁判提醒道:「一林,暫停結束,隊員們請盡快回到場上!」

  剛剛,日野監督用了第二次暫停機會,讓石原能好好的發揮他心靈雞湯的威力,幸好,石原行不辱使命,把大家的戰鬥又激發了出來。

  日野:「別怕,像母老虎一樣嗷嗷叫地衝上去就是了!」

  隊員們:「……」

  我們並不想當母老虎,謝謝。

  比賽繼續,還是加茂發球。

  這次,靈魂支柱石原又一次站出來,把發球穩穩地接了起來。

  隊友立即跟上,背飛避開攔網追回一分,12:9。

  「球給我!」

  東堂越打越像一個球場暴徒,惡狠狠的朝乙骨要完球就往球網衝,那股子狠勁配合上他臉上的獰笑,活生生一個扛著大砍刀朝受害者追過來的變態殺人犯。

  一林的攔網隊員頂著巨大的心理壓力跟上攔網,可惜沒能攔住,13:9。

  站位一轉,又輪到東堂發球了。

  一林兩眼一黑,總感覺睜眼閉眼,他們無時無刻不在遭受對面那個大猩猩的摧殘。

  這次,遭受東堂大力跳發炮轟的,是可憐的齋藤。

  他接球的雙手順著身體的反應往前一頂,球遠遠地飛了出去,正飛到了網上,然後被跳起的伏黑眼疾手快的補扣到地上。

  14:9,高專拿到局點了!

  雖然知道自己大概率沒了奪冠的希望,可一林的隊員們看著那顆黃藍相間的排球,心中卻憋著口氣不肯就這麼放棄。

  監督說過,排球場即戰場,主裁判的哨聲一響,只要球還沒落地,那就不能停下。

  比賽還沒結束呢,球還沒落地呢,自己怎麼能夠停下!停下的話,對得起那些年流過的汗與淚嗎?對得起那些支持自己的聲音嗎?

  疲軟的身體中又生出了一股力量,一林的隊員們發起了最後的衝鋒。

  解說A:「後二直線進攻!哇哦,押井選手打出了一顆質量很高的壓線直線球!14:10,他們還沒有放棄,他們還在努力!」

  「下一球輪到副攻手發球了,他們沒有換人上來,讓織田繼續發球。」

  「高專接起發球,四號位平拉開……與同學的斜線球被後排接起,反攻的機會,球給到……給到隊長石原,石原四號位強攻,高專雙人攔網……打手出界!追出去的自由人沒能救回球,一林又得了一分,14:11!」

  「連追2分,一林用他們的進攻告訴大家他們還沒放棄!那麼下一球會怎樣呢,他們的絕望反擊還能得分嗎?」

  在全場緊張的注視中,副攻手小心翼翼的把球再次發球。

  他的語氣不錯,球沒撞上球網或者飛出界,中規中矩的被東堂接了起來。

  解說A:「高專打快攻,秤選手的扣球力量很強,押井接完球後,球翻過球網,遠遠的朝著界外飛了過去。石原的反應很快,他從球網下方穿了過去,他追上來球,他把球墊回來了!」

  「押井起跳扣球,球在前排攔網手上磕了一下,後面的自由人狗卷把球再次托起,主攻手四號位進攻……」

  別結束。

  齋藤狼狽地撲在地上,幸好,球被他接了起來。

  拜托了,別結束!

  他在心裡默默祈禱著。

  在他期待的目光中,球被二傳手送到了他最尊敬的石原前輩手中。

  逆著頭頂的幾盞大燈,石原就像插上隱形翅膀的天使,浮在空中。他用力揮臂將球扣出,啪,球撞上機械丸和秤金次的攔網。

  齋藤期待的目光黏在遠去的球上。

  拜托了,落地吧,得分吧。

  一雙手出現在他的視野中將球抄起。

  「伏黑!」

  乙骨身體後仰把球送出,伏黑兩步助跑蓄力起跳,兩道高牆在網對面拔地而起。

  「伏黑,加油啊!」

  「惠——」

  知道了,吵死了。

  伏黑一咬牙,手臂拐出一個角度將球切著球網扣了下去。

  咚!

  球落地了。

  15:11,比賽結束。

  「啊啊啊!贏了,我們真的贏了!」

  虎杖和新田咋咋呼呼地衝上來一把抱住伏黑,差點沒閃著他的腰。

  「腰……我的腰!」

  「哎喲,我的臉,誰抓我的臉了?」

  大家興奮地抱作一團,慶祝著勝利的喜悅,就連東堂和秤金次也難得放下芥蒂,笑著抓著對方的手靠近撞了下對方的肩膀。

  氣喘吁吁跌坐在地上的一林隊員們,羨慕地看著一網之隔慶祝的高專,久久沒有動作。

  石原勻了會氣,爬起來朝同伴們伸出雙手,問道:「怎麼樣,我們要不要也稍微慶祝一下?這可是春高的亞軍耶。」

  齋藤的眼淚唰地一下就流了出來,「哇啊啊!石原前輩,我還是好不甘心呀!明明冠軍就在眼前,距離這麼近!」

  「哎呀!你的鼻涕蹭到我身上了!」

  「這時候就別在意這些了。」

  「押井,你竟然也把鼻涕眼淚蹭我身上,你是不是故意報復?」

  「哈哈哈!竟然被你看穿了,再蹭一下!」

  「別!住手!古川,快救救我!」

  看著場上又笑又鬧情況不一的別樣場面,野薔薇摸著自己拍疼的雙手,笑問道:「女排和男排都拿到了冠軍,你們說,我們是不是春高歷史上第一支雙料冠軍隊伍啊?」

  其他人一愣,紛紛將頭扭向三輪霞,求助道:「快查!三秒鐘我要知道結果!」

  三輪霞驚得差點摔了手機,「啊?三秒鐘?!」

  夏油傑也被她們逗笑了,笑著笑著,他的視線對上了正好看過來的五條悟的目光。

  視線在空中交彙,兩人會心一笑後又分開。

  「悟,恭喜你,你的願望達成了。哦,不對,應該叫……五條監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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