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lcome to the Hotel California
Such a lovely place
Such a lovely face
Plenty of room at the Hotel California
Any time of year, you can find it here
Her mind is Tiffany-twisted, she got the Mercedes bends
She got a lot of pretty, pretty boys, that she calls friends
How they dance in the courtyard, sweet summer sweat.
Some dance to remember, some dance to forget
那天夜裡我不覺中喝得有點過量。我說過,我是個沒有安全感便不會喝醉的人,所以當時的情形只能說明我莫名其妙地覺得韶華可以信賴。走出酒吧的時候是凌晨兩點,我和韶華沿著兩旁都是酒吧的街道走到十字路口去叫TAXI,路邊幾乎無人,只有不同的燈光後面隱約傳出或喧鬧或縹緲的音樂,風很大。我豎起大衣領子挽著韶華的胳膊,幾乎把自己的重量都靠在她身上,腳步飄浮地慢慢走著。我很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
在路口等了十來分鐘才等來一輛出租車,那之前我一直倚著韶華抬眼看路燈。路燈是溫暖的桔黃色。我聽見自己在低聲哼著一首歌,Beatles的Hey jude,斷斷續續地哼到第二遍時,車駛到眼前。
韶華把我塞到車裡,懇切地低頭看我,說,你真的不要我送你回去嗎,你有點醉了。
我沒醉,再見。我笑著關上車門。車開動了。我告訴司機目的地,剛才被風一吹,酒意似乎都上來了,整個人昏沉沉地清醒著。
我聽見一個熟悉的單調聲音,big big world的旋律,聽了半天才驚覺那是我的手機在響。
從包裡摸索了半天終於摸到手機,來電顯示上跳動著兩顆心的圖案。是齊越。
我的酒一下子全醒了。坐在出租車後排座位上盯著手裡的電話發呆。現在可是凌晨兩點啊。他這麼晚打電話給我做什麼?
來不及做思想鬥爭,手指比大腦更快,我按下了接聽鍵。
喂。我說。
電話那頭傳來無聲的沉默,如同另一個世界般死寂。
我又喂了一聲。仍然沒有回應。
我掛斷電話。眼淚突然洶湧而出。從昨晚到現在這是我第二次哭泣了。我痛恨自己的軟弱,更痛恨齊越這個莫名其妙的電話。天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提出分手的是我而不是他,但這僅僅是表面的事實。半年以來他對我明顯的冷淡讓我明白除此以外別無他法,於是在一個月前的那個晚上,也是像現在這樣凌晨從酒吧出來的時候,我打電話給他,說我們分手吧。
他說好。他只思索了一秒半。然後他說晚安,語調平靜得讓我想在那一刻殺了他。
我坐在出租車後座上閉上雙眼,任憑淚水順著面頰滾滾而下,有時候能夠哭出來是好事。欲哭無淚才真正悲哀。之前的一個月,我一直處於惶惶然卻無從發洩的狀態,我總不能對別人說我和交往三年的男友提出分手並且沒有任何理由吧,那樣的話別人一定只會覺得我是個神經質十足的女人。
出租車司機若無其事地繼續開著他的車,我邊哭邊慶幸對方不是個饒舌的人,眼淚流到嘴裡,幾乎沒有味道,這是因為味覺已經被剛才的酒精燒灼得麻木的緣故。
電話又響了。I'm a big big girl in a big big world It’s not a big big thing if you leave me……這個鈴聲是我最近才換的,多少帶有傻兮兮的自勉意味。我聽著鈴聲響到第三遍,拿起電話。
出乎意料的是,來電顯示不是齊越。
是韶華打來的電話。
我接起電話,聽到她溫和的聲音。
你沒事吧?韶華說,到家了嗎?
還在車上呢。我說。
你的聲音怎麼了?
沒什麼。
……你哭了對嗎?
嗯。
傻孩子。她歎息一聲,過了片刻,我聽見她說,別想那些不開心的事了,回家好好睡一覺,明天還要上班呢。
嗯。晚安。
晚安。
我沒有立即掛斷電話,她也沒有。有那麼一會兒,我們都只是傾聽著電話的微弱干擾聲音。我突然覺得很安心,如同在最無助的時候枕著愛人的肩。
謝謝你打來電話。我最後說。 作者: 無名 時間: 2008-2-23 23: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