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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浪漫言情] 純戀優質新貴------洛瑤【魔鬼男人】 [打印本頁]

作者: sYaN''    時間: 2008-8-23 01:06     標題: 純戀優質新貴------洛瑤【魔鬼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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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戀優質新貴-洛瑤

 

  天﹗眼前這小綿羊絕對是極品的羅莉──
  亮晶晶的小鹿斑比大眼睛搭上羞澀表情,
  加上如棉花糖般軟軟柔柔甜甜的嗓言;
  再順便仰起小臉蛋,無辜的朝他一望──
  天啊∼簡直逼他變身大餓野狼﹗
  他要是沒撲上去就不配當男人﹗
  呃……不﹗應該是︰
  他要是沒好好保護她就不配稱好男人﹗
  無奈他的小綿羊卻一直處在漏電狀態中,
  不僅搭地下鐵被惡少圍,
  就連當個性感女星的幕后雜務員──
  也能被盯上﹗不行﹗他得趕快“出手”,
  將小羊拐回家收藏﹗可英雄救美的下場,
  竟是一覺醒來只剩自己和空蕩蕩的床?﹗
作者: sYaN''    時間: 2008-8-23 0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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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瑤的二三事--羅曼史小說養成篇

  從美國流浪回來后,直到最近洛瑤才老實和之前的同事們招認,自己成天無所事事地賦閒在家是因為、因為--

  因為人家在寫羅曼史小說啦,所以不是在當米虫好唄﹗

  這答案通常會引起友人一陣呆滯,畢竟搖筆杆和洛瑤之前的工作性質差太多了,大家腦袋短路的這段空檔也讓洛瑤有時間多嗑掉一塊巧克力蛋糕。

  待友人回過神,免不了一連串的問題跟著來,諸如︰ 怎么會寫羅曼史小說?什麼時候開始寫的?出幾本了?筆名是……

  總之巴啦巴啦,伴隨著提問告終,眾人一定還會幽幽附上一句,「羅曼史小說?談戀愛的經驗一定很豐富濃?」

  話雖這么說,不過那個眼神--對,就是那在現實生活中見到Keoro軍團從天而降侵略藍星的眼神,是什麼意思啊?(看不懂這句話的讀者可以跳過不用深究,沒關係的,真的。)

  關於這個問題的答案,洛瑤通常會請大家參考金庸伯伯究竟有沒有練過降龍十八掌這類蓋世正功、J.K.羅琳阿姨會不會騎掃把變法術,柯南•道爾要宰掉幾個人才能完成一部作品是一樣的道理。

  夢想是人類創造的原動力啊,孩子﹗

  就讓一切盡在不言中吧,哈哈。

  說起洛瑤看羅曼史小說的歷史,最早得回溯到高中時期,當年看的第一本書書名已然忘記,不過作者倒是記得很清楚,這裡不提,因為事后才發現該書的設定竟是原封不動Copy一某位知名作家的作品,讓原本贊嘆不已的洛瑤心靈很受傷。

  有趣的是,洛瑤看的第二本羅曼史小說竟是BL,也就是所謂的男生和男生戀愛的故事,在當時那個年代,根本沒有出版社會專出這類小說,那本算是超級異類吧?只可惜事后發現,那又是一本Copy自某漫畫家設定的小說。

  雖然連連遭受打擊,不過並沒有減低洛瑤對羅曼史小說的熱愛,那時新月才剛成立不久……糟,這樣是不是自曝年齡了?洛瑤幾乎是看遍各家小說,新月幾位前輩的大作也是陪洛瑤度過漫長聯考生涯的精神糧食。(據聞幾部大作目前正陸續再版中,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要買要快喔﹗)

  至於真正開始動筆,則是到大學時期擺脫了聯考壓力、完成身為學生的階段性任務后才實踐的。

  多年來看羅曼史小說累積下來的心得,讓洛瑤洋洋洒洒地開始敲鍵盤寫稿順便練打字速度,而第一本稿讓洛瑤一輩子難忘的,是在大二暑假、母親生日前一天接到出版社的過稿通知,正式開啟了洛瑤踏入羅曼史寫作的生涯。

  不過學生時代寫小說多是散漫又隨性,故事也是有一本沒一本地慢、慢、磨,直到前陣子洛瑤將自己在新月出版的第一本書《誘戀極品總裁》拿去分送給親友。

  在友人扳著手指頭數數兒下才赫然發現--

  這、這竟是我寫作生涯的第十本書?﹗

  嗚……我居然沒有紀念一下,太可惜了﹗

  還記得學生時代看小說,每每見到作者在書中寫著「這是我的第XX本小說」,心中都不免羨慕一下,而且隨之而來的一定是作者辦贈書活動之類的好康,讓年紀輕輕的洛瑤忍不住拿起明信片試試自己的手氣,看有沒有機會抽到贈書一,不過,至今戰果都仍是零就是了,泣。

  雖然錯過了上一回,希望下次的紀念會是「這是洛瑤在新月出版的第十本書」,為了達成美好的愿景,洛瑤會認真努力的。

  當然,前提是要各位讀者捧場嘍﹗

  謝謝大家,咱們下回見。
作者: sYaN''    時間: 2008-8-23 0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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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南台灣國立C大學的禮堂,在這個週末的午后顯得異常熱鬧。

  充滿濃濃哥德式建築風格的禮堂大門口,似是剛結束了一場演說,年輕學子帶著滿足的笑容魚貫走出,人人手中都拿著一份「放眼國際•創造競爭力」的DM,想來這就是今日演講討論的主題。

  對于即將踏出校門的新鮮人來說,這主題的確能吸引不少熱血青年,更何況今日邀請到的主講人,本身就是「C大之光」新一頁的傳奇人物,身為學弟妹的又怎么能錯過瞻仰前輩的大好機會﹗

  相較于門外的熱鬧,散場后的禮堂后台就顯得清靜許多。

  沈懷德--也就是今天演說的主講人、學弟妹口中的C大之光--當年從資訊工程系取得學士學位后,盡完國家義務即遠渡重洋赴美發展。

  憑借著學生時期努力向大公司毛遂自荐接Case,及多年來穩扎穩打累積起的實力,他在資訊系統競爭激烈的紐約華爾街以黑馬之姿猛然竄出,還不到三十歲的年紀便與美籍合伙人開了一間名聲響亮的資訊公司,接手的業務量之大,更是讓同行看了又羨又妒,不但競爭業務快、狠、準,就連程式設計的功力與精準度都教人望塵莫及。

  所以今天這場「放眼國際•創造競爭力」的演說由他來主講,是再適合不過了。

  結束了成功的演說,沈懷德一個人靜靜地在后台沈澱思緒,站在連接尖塔迴旋向上的樓梯口,他微抬起頭,闔上眼,享受午后陽光透過天井玻璃洒落在頰上的暖意。

  金黃色的光輝,將他穿著淺灰色西裝的挺拔身影拓在古老的磚石牆面上,也讓他本就深邃的五官更為立體,男性剛毅的線條,每一劃每一道,都是深鐫如刀篆刻的痕跡,襯著他一身沉穩內斂的氣息,融合成上帝最完美的作品。

   …… ……

  旋轉樓梯上,傳來一陣輕微的聲響,讓沈懷德微擰了下眉,睜開雙眼。

  正當他懷疑著是否有老鼠出沒時,一張張白色的紙,就這么從塔樓頂端如雪片般的飛落,其中,還夾雜了一聲懊惱的低呼。

  上頭有人?

  抬手擋去了飛落的紙,透過指間的縫隙,他看見了樓頂那張怯怯探出、不意對上他炯黑雙眸后又迅速瑟縮回去的粉嫩嬌顏。

  看樣子,躲在上頭的不是什麼老鼠,而是個……女娃娃?

  這裡怎么會躲個女娃娃?是哪個教職員的小孩嗎?

  「小妹妹, 怎么會一個人在這?這些紙是 的嗎?」

  抬頭對著空氣說話,瞧對方再度怯怯地探頭露出一雙烏溜溜的圓眼,他有些好笑地搖搖頭,轉而看著洒落一地的紙。

  「別怕,快下來吧﹗我幫 一起撿好嗎?」

  語畢,他蹲下體拾起其中一張紙端詳,看著裡頭的內容,他有些詫異地抬眸望了眼樓頂,可躲在上頭的「小女孩」卻早已失去了蹤影。

  環顧散落一地用來應徵工作的履歷表,上頭詳細寫著姓名性別出生年月日和一堆製式化的基本資料,而這個有著奇怪名字,姓「阮」名「阮」的應屆畢業女生,他可以確定絕對不是什麼「小妹妹」了。

  老舊的木製樓梯間,傳來嘎吱嘎吱的聲響,一路蔓延向下。

  「對不起,先生﹗那些、那些履歷表是我的……」囁嚅的語氣,軟軟的嗓言,出自一個個頭小小、模樣也小小的女孩口中。

  快速跑下了最後一格階梯,阮阮微喘著氣息低垂著漲紅的小臉,纖白十指緊揪住衣 ,怎么也沒有勇氣看向他。

  若非眼前的女生和履歷表上的照片是同一人,沈懷德實在很難相信這女孩已成年,而且還是即將畢業出社會的大學生﹗

  那張稚氣未脫的粉嫩臉蛋和活像做錯事被老師逮到的羞澀水眸,她看來簡直和國中生沒兩樣,全身散發著一股青春甜美的氣息,也難怪自己一開始會誤認對方是個十三、四歲的小妹妹了。

  不過瞧瞧她包裹在衣服底下玲瓏有致的身材,雖然個頭不高、臉蛋稍嫌稚嫩,但這副男人看了心動、女人見了羨妒的好身段可不會騙人,明明白白昭示著她已是顆香甜成熟的誘人果實。

  「來,這些是 的?」

  將手中整理好的履歷表交給她,沈懷德斂起探視的眸子禮貌微笑,順口問道︰「 也是來聽演講的?」

  「呃?什、什麼演講?」

  面對他的提問,她一雙晶亮的水眸中一片茫然,讓他一時之間感到微窘。

  看樣子,是他自己多想了﹗

  「對不起,我剛剛不小心在上頭睡著了,原本我只是想上去吹吹風,然後整理東西,沒想到……我、我真的不是故意闖進這裡的﹗」粉臉兒羞紅,阮阮急急忙忙解釋道。

  「放心放心,別緊張,我不會去跟校務長打小報告﹗ 是今年應屆畢業生?真看不出來﹗準備了這么多履歷表,滿有企圖心的嘛﹗相信 一定能很快找到好工作的。」

  「咦?呃……嗯……」

  聽見對方的鼓勵,阮阮有些意外地抬首,很快又滿臉通紅地垂下了頭。

  直到氣氛靜默了好久好久,久到沈懷德開始懷疑她是不是站著睡著了,阮阮才細如蚊聲般吐出了一句「謝謝」,外加九十度的大大鞠躬,然後……然後--

  她竟然轉身就跑了﹗

  「喂, ……」等一等啊﹗

  留人的話還來不及說退場門,他只能望著她倏地轉身落跑,臨走前還沒頭沒腦地丟下一句「對不起」,著實令他傻眼。

  「謀職加油啊﹗」末了,他只能遠遠地對她喊道。

  而收到他善意的祝福的阮阮,腳步微頓了下,一頭輕飄飄的短發卻沒能遮住她紅透的耳根,和一路蔓延至纖細頸項的瑰麗緋色。

  有趣的女孩﹗

  像只容易驚慌害羞的小羊兒一樣,逗弄起來一定挺好玩的﹗

  望著她急急忙忙飛奔離去、半途還差點絆倒的驚險畫面,沈懷德不禁對這個初次見面的年輕女孩感到興味。

  如果還有機會見面就好了……

  當他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心底的期待時,他怔住了。

  「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他搖頭,為自己突來的失常感到好笑。

  「明天就要回紐約,這種事是不可能的﹗」他低喃。

  就算真的再次相見,他也不認為那個容易緊張像只受驚小動物的女孩會記得自己。

  打從一開始,她就連正眼都沒瞧過他吧?

  不知為何,對于這件事,他心底是有點介意的。

  在美國見多了熱情主動的洋妞,難得回台灣一趟,竟讓他遇上這么一個膽小羞怯的女孩,還莫名地牽動了他的心緒。

  還在想著來不及留住的女孩,他眼角余光不意瞄到,一旁與他同高的櫥柜上,露出了半截眼熟的白色紙張。

  「這是……」

  那女孩的履歷表﹗

  將紙取了下來,沈懷德這才發現剛剛整理時,竟漏掉了這張。

  望著佳人已然失去芳蹤的門口,他再次低下頭看著履歷表上詳細的資料,和那張笑得 腆秀氣的大頭照。

  「真是個有趣的女孩。」輕撫過照片上那張帶著笑意的臉,他輕喃,心底竟生起一股莫名的遺憾。

  不可能再見的啊﹗

  真的……不可能了嗎?

  阮阮的惡夢成真了﹗

  打從畢業至今,算來也將近三個月,前些日子和學生時代的死黨們一同出游,眼看幾個好朋友都有不錯的發展,在各自的領域找到一片天,只剩她一個人還成天無所事事地在家裡蹲,她的心情不免一陣沮喪。

  尤其想到家中爸媽的叨念,和厝邊頭尾那群叔伯姑嬸三不五時的關切,她就更難過了。

  「我也很努力了啊﹗為什麼會這樣呢?」

  阮阮小鹿般的圓亮杏眸含著兩泡淚水,以蝸牛般的速度拖行在鄉間小道上,昏黃的路燈將她的身影拉得長長,她低垂著白淨的小臉,望著手中寫滿了長長一串公司行號的名單,粉嫩嫩的唇兒不禁委屈地抿了起來。

  從懷中掏出一支紅筆,用力地將名單上唯一沒有被畫線刪除的公司大大打了一個叉,她忍不住再次嘆息。

  第一百家……

  她已經應徵了一百家公司,也被一百家公司打了回票﹗

  這種「豐功偉業」若傳了出去,相信一定會成為鄉裡間茶余飯后的笑談吧?

  老爸老媽也一定會被她氣死的﹗

  抬頭望著不遠處隱隱透出燈火的四合院農莊,阮阮重重垂下了腦袋瓜,都快沒有勇氣踏進家門了。

  想起等會兒又要面對老媽連珠炮似地追問與責備,她就覺得心頭一陣緊張,可該來得總是會來……

  「唉,只能硬著頭皮回去了。」

  雙手緊緊握拳,她先在外頭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抱著必死的決心,舉步維艱地僵硬朝家門走去。

  然而她才一進入四合院前的晒谷場,就發現有些不對勁。

  向來空曠的場地上,並排著幾輛在她們這種鄉下小地方不曾出現過的高級轎車,屋內傳來老爸小酌后的開心吆喝、老媽熱情的招呼聲,更讓她好奇今天家中是來了什麼貴客,腳步不自覺地加快。

  「哎呀,阮阮 終于回來溜﹗」才剛進家門,眼尖的老媽就喊道。

  頓時,原本熱鬧的氣氛安靜下來,廳子裡十來個人的目光都移到她身上,讓她登時愣在當場、進退不得。

  「呃……嗨﹗」

  她有些僵硬地擠出一抹微笑,可面對自己成為目光焦點這件事,還是緊張得俏臉發白直想掉淚。

  唉,沒辦法﹗

  誰教她天生就膽子特小,又容易緊張呢?

  「 ,阮阮,好久不見了,我好想 呢﹗」突然,一陣嬌滴滴的熱情女聲打破了沉靜。

  聲音的主人款擺著一身和樸實農村毫不搭調的粉紫色夢幻飄逸名牌洋裝,嬌美的臉上掛著甜膩膩的笑容,翩翩來到阮阮面前。

  望著眼前美人看似陌生卻又熟悉的嬌麗臉孔,阮阮有一瞬間的茫然。

  「呃, 是……艾美惠?」瞪大了眼,她終于認出對方。

  可她的稱呼,卻讓眼前嬌滴滴的美人兒不滿地 起了美眸,眼角還微微的抽搐了下。

  「阮阮,我鄭重請 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那個名字,人家現下有個美美的藝名叫做『艾星琳』 不會沒聽過吧?」

  眨巴眨巴著一雙嬌媚大眼睛,纖纖食指轉呀轉著長長的波浪鬈發,艾美惠……呃,不,是艾星琳,全身上下散發出一股濃濃的嬌貴氣息,不忘努力強調自己已然改名擺脫過去那個俗氣到不行的名字。

  相較于全身名牌嬌艷萬分,周身彷佛還散發出閃閃光芒扎得人眼睛睜不開的艾星琳,幾個月來忙著謀職連覺都沒睡好的阮阮,簡直像是路邊不起眼的小石子讓人易于忽略。

  「阮阮 , 還記得美惠……呃,我是說星琳啦﹗ 們國小、國中都同班,感情應該不錯喔?」阮母語氣略顯興奮,抓著女兒自顧自地直說下去。「 知道嗎?星琳現下已經是大明星,拍連續劇粉紅的咧﹗她聽說 畢業后找不到工作,今天特地請她的同事替 安插個工作, 還不快謝謝人家﹗」

  艾美惠要「幫」她?

  阮阮疑遲的目光投向一旁那個不時和那票經紀人、宣傳人員交頭接耳的女人,不能怪她不知感恩,而是--

  從小到大,自己一向只有被艾美惠欺負的份﹗

  不論是上學提書包、午餐貢獻便當、下課代寫作業……這種表面上是「好朋友」,實際上卻是「女王與僕人」的不幸關係,好不容易到了阮阮發憤苦讀考上公立高中,而艾美惠進入專科藝校就讀后終結。

  可如今,惡夢又要重演了嗎?

  「阮小姐, 好,我是星琳的經紀人忠哥,由於公司安排星琳接下來三個月要赴美工作,順道游學,聽說 是C大英語系畢業的高材生,希望能聘請 當星琳的陪讀,當然,如果表現不錯的話,未來也有機會成為正式員工,不知 意下如何?」約莫四十出頭的中年男人向阮阮遞出了名片,進一步說明道。

  「哎哎哎,不用考慮了啦﹗她畢業都三個月了也沒找到工作,我就說女孩子家讀那么多書有啥用?還不如星琳現下多風光﹗」

  阮父砰地一聲拍了下桌大聲說道,讓阮阮難過得垂下了腦袋。

  一旁的阮母也頻頻點頭附和,「就是說啊,難得星琳顧情分,願意提供這么好的機會,阮阮 就給我好好陪著星琳去美國,有什麼事 要多幫星琳擋著,做人要懂得感恩 ﹗」

  「咦?可、可是我……」阮阮猶在掙扎。

  「吼,沒什麼好可是的啦﹗難道 想賴在家一輩子?」阮母沒好氣地斥道,教她一時間無話可說。

  就這樣,在阮阮完全來不及開口反駁的情況下,她被趕鴨子上架成了艾星琳的陪讀小跟班,誠惶誠恐地準備面對接下來三個月未知的命運……

  說陪讀根本是好聽,打從飛機抵達紐約甘乃迪機場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阮阮苦力雜役的悲慘命運。

  即使同行的人除了她之外,還包括星琳的經紀人忠哥和一名宣傳助理妮吉,可會被呼來喚去辦事的,只有她和資歷尚淺的妮吉,兩個年輕女生面對艾星琳那足以塞下一卡車的行李,只能咬著牙硬扛了。

  「天 ,才不過來三個月,大小姐她是把整個家都搬來了嗎?」好不容易合力將最後一箱行李搬下臨時租來的箱型車,晃著一頭時髦的爆炸髮型,妮吉沒好氣地咋咋舌道。

  「妮吉, 別這么說,萬一讓星琳聽到就不好了。」扯扯對方的衣袖,阮阮小小聲勸道。

  「我說阮阮, 的人怎么就跟 名字一樣軟趴趴的?照 這種個性,不被那女人吃得死死的才怪﹗」雖然認識才沒幾天,但妮吉還是忍不住要訓話。

  沒辦法,她就是很看不慣艾星琳仗著自己大牌就對從業人員頤指氣使的態度,尤其遇上了好說話的阮阮,那女人惡劣的本性簡直是變本加厲了。

  「星琳她是頭家嘛。」阮阮仍舊笑笑地軟言溫道。

  「頭家?若要說頭家,那也是忠哥好不好?平平都是人生父母養,憑什麼她就能這樣把人像狗一樣支使?據說在我來之前,那女人已經氣走了好幾任助理和保母了,阮阮 可要撐著點,千萬別被她給氣哭啊﹗我可不想一個人留在紐約伺候那位難搞的大小姐﹗」妮吉不屑地啐了聲。

  「我會加油的﹗」面對妮吉直腸子的評論,阮阮只能苦笑。

  幸好星琳和忠哥已經先走進她們未來三個月的住所,沒聽見妮吉這番口無遮攔的話,要不她們倆恐怕連紐約的街頭都還來不及逛,就得打道回台灣了。

  望著眼前占地廣闊、古典雅致的歐式建築,阮阮不著痕跡地轉了個安全的話題,「這就是我們未來三個月要住的房子嗎?」

  好、好漂亮﹗

  簡直像是拍好萊塢電影才會出現的華美豪宅﹗

  近千坪的開放式庭園碧草如茵、綠樹蓊郁,精心栽植的花兒綻放著嬌艷的色彩,在風中搖曳生姿,而這一景一物,都不過是為了襯托出主宅雅致風韻的配角。

  象牙色調的古典建築矗立其間,如山林清泉般透綠的琉璃屋瓦在陽光下閃耀著溫暖光輝,華美氣派的大理石雕工和樣式繁複的鏤空雕花欄杆,這種精致稀少的作品,說明了這幢宅子的年代久遠,卻在主人的細心維護下展現最完美的風貌,令人忍不住贊嘆。

  「真不賴呢﹗沒想到忠哥居然認識這么大方的朋友,這趟住這兒,也算是賺到了﹗」響亮地吹了聲口哨,妮吉嚼著口香糖說道。

  「咦?這房子的主人是忠哥的朋友嗎?」真不愧是交游廣闊的經紀人,讓阮阮好生崇拜。

  「好像是吧,聽說是個不簡單的人物,好像姓白還是什麼的﹗這次特別透過關係情商他出借豪宅,除了住宿之外,星琳的寫真集也準備在這裡取景。」開始動手搬行李,妮吉邊忙邊與阮阮分享自己得到的情報。

  「是嗎?好棒啊……」唇畔綻出一抹福祉的笑,阮阮覺得自己好像進入童話故事中的場景了。

  「快點動工吧,不然等會兒又有苦頭吃了。」一手拖著一個大行李箱,妮吉率先朝主宅大門走去。

  「啊?哦……我馬上來﹗」從幻想中回神,阮阮手忙腳亂地應道。

  有些吃力地背起一個大行李袋,兩手再各拖著一個三十三 的超大行李箱,個頭不若妮吉高碩的她舉步維艱地開始朝主宅邁進。

  遠遠地,剛整理完后院花圃的沈懷德,看見的就是這好笑的一幕。

  一個有些眼熟、個頭嬌小的女孩死命拖拉著兩箱行李,以龜速前進在離主宅有一段距離的步道上。

  由於步道是以不規則白色大理石鋪砌成,因此行李箱的滑輪在上頭並不方便拖行,只見她搖搖晃晃前進著,眼看腳步一頓就要被那兩只大行李箱壓倒--

  這個似曾相識的畫面,喚起了他的記憶……
作者: sYaN''    時間: 2008-8-23 0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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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是她﹗」

  有些意外,更多的是欣喜,沈懷德怎么也沒想到,自己竟會在距離台灣千裡之遙的紐約見到當初不經意撩撥了他心湖的女孩,見佳人有難,他一把丟下了手中的花鏟,身手矯捷地沖上前去,準備搭救落難小羊兒。

  「哇嗚……咦?」

  原本以為自己會重重與地面來個親密接觸的阮阮,在嬌俏鼻頭撞上一堵濃實又極富彈性的牆后,有些疑惑地抬了起來。

  「 沒事吧?」

  一道溫潤好聽的男性嗓言,緩緩自她頭頂響起。

  「呃?你……」

  雙唇微啟,阮阮 起小兔般圓亮的眼兒,背著陽光,她看不清楚眼前男人的相貌,只覺得他好高好壯,陽光自他周身洒落,彷佛為他鑲上了一層光圈,而她也明確感受到了掌心下微燙的熱度,與光滑結實的男性胸膛……

  咦?男、男性胸膛﹗

  「咳﹗嗯,還滿意嗎,小姐?」沈懷德隱忍著笑意的問話,低啞地傳來。

  「什、什麼……呀﹗」

  腦袋猶處于渾渾噩噩狀態中的她,視線隨著他深沉的眸光,緩緩移向自己白嫩嫩的小手。

  杏眸圓睜,看清了自己的雙掌正曖昧地緊貼在他開襟的夏威夷衫下那黝黑光裸、引人垂涎的健美胸肌上,而她還很自動自發地給人家摸摸弄弄蹂躪起來,她驀地爆紅了雙頰﹗

  「咦?對不起……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手足無措地想要落跑,纖腰卻教人緊緊一扣,哪兒也去不成,只能燒紅了臉蛋淚眼汪汪地高舉雙手做出投降狀,以免再次色欲熏心地染指身材啵兒棒的男人。

  「啊啊啊--對、對不起﹗」她慌亂地頻頻道歉。

  他唇角邪氣地一勾,「無妨,如果 願意讓我摸回來就扯平了。」

  「咦?這、這怎么可以﹗不行﹗」

  瞪大了美眸羞紅了粉臉兒,阮阮這回倒是很迅速地緊緊護住自己豐盈誘人的果實,頭搖得像波浪鼓似地。

  這、這男人,該不會是那裡闖入的色野狼吧?

  她心底的猜疑,全都明明白白寫在她嬌俏的臉兒上。

  望著她慌亂戒備的模樣,沈懷德不禁在心底嘆息。

  看樣子,這小女人畢業后並沒有長進多少,還是動不動就臉紅緊張,略帶稚氣的小臉也依舊粉嫩,只有那頭鬆軟軟的短發稍微長長了些,輕覆在她紅潤的頰畔,垂落肩頭,勾勒出一股生嫩誘人的女人味。

  「開玩笑、開玩笑的,我可不是色野狼, 用不著這么緊張。」

  強迫自己放開懷中楚楚可憐、僵硬得快成了化石的小女人,他高舉雙手搖頭苦笑。

  能在這裡見著原以為再也無緣遇上的阮阮,興奮、訝異已不足以形容他的好心情,他可不想因為這種小事,嚇跑了自動送上門的可愛小羊。

  「是……是這樣啊﹗」

  她還以為他是說真的呢﹗

  羞紅了雙頰,阮阮戚激地望著讓自己免于摔傷的男人,完全相信了對方。

  而她這種毫不懷疑,全心全意信任著自己的模樣,更喚醒了沈懷德心底的壞壞因子,一股想要逗弄她、調戲她的渴望,全數涌上心頭。

  這就好像當人看到一條可愛無辜的小狗狗,就會忍不住想偶爾寵寵 、偶爾捉弄戲耍 的心情一樣,再加上阮阮似乎完全不記得他了,這讓他心頭微快,更想好好懲罰她﹗

  「 是預定在今日搬進來借住三個月,『維星經紀公司』的員工?」

  看著她聽了他的話后,乖巧地點頭,他心情莫名地又好了起來。

  三個月嗎?

  夠他好好逗弄這個有趣又可愛的小女人了﹗

  絲毫不明白此刻對方的心思,阮阮只是睜著一雙無辜水亮的美眸直望著他,那模樣說有多甜美就有多甜美,簡直誘人犯罪 ﹗

  「來吧,這些是要搬進主宅的吧?」深吸口氣,沈懷德指著散落地上的行李箱問道。

  再不找些事情來轉移注意力,他怕自己就要不受控制地嚇跑小羊兒了﹗

  「呃,是的。」

  阮阮怯怯地點頭,有些意外地看著他彎身提起那些行李。

  「那還等什麼,快走吧。」

  「咦?啊,等、等等我﹗」

  毫不費力地一手提起一個行李箱,他邁開步伐,讓一時間弄不清狀況的阮阮只能乖乖追在他身后,一同踏進了富麗堂皇的古典建築內。

  當兩人帶著最後一箱行李踏入玄關時,宅內傳來一陣女人不滿的嬌斥,伴隨著喀啦喀啦的高跟鞋聲,從裡到外一路殺向門口。

  「阮--阮﹗ 是在摸魚呀 ﹗搬個行李搬這么久,到底是好了沒?我要我的保濕面膜,化妝水,飛機搭這么久,我的臉都干了﹗ ……呃﹗」

  當氣焰高漲、凶巴巴踱到玄關的艾星琳一見到沈懷德,到口的不滿全都梗在喉間,一句也吐不出來了。

  喝﹗好性感的男人呀﹗

  毫不掩飾的大膽視線自他性格深邃的臉孔,一路贊嘆地向下滑過黝黑光裸的胸膛、結實完美的六塊肌,和包裹在牛仔褲下碩長的雙腿,再看看他提著行李的雙臂,蘊藏著力量,遒勁優美的線條,讓她不自覺地舔舔有些干渴的紅唇,投向他的目光也變得迷離。

  雖然是東方面孔,但論臉蛋、看身材,他樣樣不輸那些金髮碧眼的洋人,真是教她心痒難耐到了極點﹗

  只可惜,看著對方一身沾滿草屑泥巴的藍色夏威夷衫和洗白牛仔褲,怎么也不像是個有身分、有地位的人,倒像是--

  「你是誰?這宅子的園丁嗎?」

  收起不滿的情緒,艾星琳食指卷弄著波浪長髮,嬌柔輕問,望向他的眼底,還有意無意地頻送秋波。

  這是她誘惑男人慣用的伎倆,既然自己得在紐約待上好一陣子,偶爾換換口味與挑戰也不賴﹗

  而眼前這個俊帥得不象話的男人,雖然一身窮酸樣,和她過去交往過的富豪小開簡直不能相比,但看在那張性格的臉龐和結實的好身材,就姑且將他列入玩樂的對象之一吧,反正她在紐約的這三個月閑著也是閑著,若不找些娛樂,鐵定會無聊死了﹗

  杵在兩人之間的阮阮沒察覺艾星琳的意圖,滿腦子都在擔心她會不會一時心情不快又給自己找許多麻煩。

  沒辦法,從小被艾星琳欺負到大,饒是阮阮這種溫吞軟調的性子,也因環境的現實考驗被磨成精了。

  「呃,星琳,這位先生剛才好心幫忙搬了行李,他是--呃,他是……」語氣一頓,有些疑惑地望向一旁的男人,阮阮這才發現,自己竟一直忘了問他姓名,真是太失禮了。

  「我算是這宅子的『管理員』吧。」對著她笑出一口潔白美齒,沈懷德決定順水推舟,含糊帶過自己的身分。

  不過,他也沒說謊,關於這宅子一切的大小事情,的確全都由他來「管理」,這樣叫聲「管理員」也不為過吧﹗

  靜靜相視的兩人,完全忘了理會被晾在那兒許久的艾星琳。

  自己刻意的漠視,讓一旁姿態高傲又嬌媚的女人心底頗不是滋味,關於這點,他很清楚。

  那虎視眈眈望著自己的女人,眼光和意圖都太明顯,可惜的是他向來對這些主動投懷送抱的女性沒什麼興趣,說他保守也好、古板也罷,雖然赴美多年,在感情上的對象,他還是比較屬意溫婉羞怯的道統東方女性。

  而身旁的阮阮,正是他偏愛的類型。

  他已經等不及接下來的日子,有了她的出現,生活將會變得多么有趣﹗

  「星琳大小姐,算我拜托 、求求 ,在美國的這段日子別再搞出這么多麻煩來好嗎?」

  這天,阮阮陪著艾星琳才剛從語言學校回來,經紀人忠哥就擺出一副無奈的苦瓜臉,苦苦追在當家紅星身后。

  「什麼麻煩?那些男人都是自動黏上來的,我可沒招惹他們喔﹗」甩甩長髮,從艾星琳嬌嗔的語氣中,不難發現透著一絲絲得意。

  跟在一旁負責幫她提書包的阮阮,只能對忠哥投以同情的眼神。

  到紐約來才不過一個多禮拜,眼前這場景卻已上演了不下數十次,忠哥接下來落落長一串的嘆息和叨念,就連阮阮都聽到會背了。

  「就算他們自動巴上來, 也要懂得拒絕啊﹗別忘了 在台灣惹出的那件事還沒平息,現下不論有什麼動靜,都很有可能會被八卦媒體盯上,怎么能不小心點防范?」

  忠哥苦口婆心的勸著她,讓阮阮想起前些日子妮吉神神祕秘爆料給她的內幕消息--

  「嘿,阮阮 知道嗎?聽說那女人這次來紐約,說好聽點是游學充電,其實啊……」鬼鬼祟祟地笑了兩聲,妮吉俏聲道︰「其實,跟本是因為某雜誌拍到了她和大企業小開有一腿,人家才新婚不久呢﹗艾星琳又是號稱『性感天使』的力捧新星,這事要是鬧大就不好了﹗公司自然得安排她出國避風頭,否則忠哥怎么舍得一連推掉兩、三份戲約放她大假?」

  回想起妮吉的密報,再看看忠哥一臉難堪又莫可奈何的神色,阮阮就算平時回應總慢人家半拍,此刻心裡也有了底。

  看來妮吉所言不假,星琳果真是在台灣發生了什麼事,才會被公司刻意安排來紐約遠離是非圈,只可惜,依目前的情況來看,個性驕縱慣了的星琳就算到了美國,還是很讓人頭疼﹗

  「討厭,他們都那么熱情,我怎么好意思直接拒絕?」一旁,艾星琳和忠哥的爭執還沒告一段落。

  「就是 那種曖昧不明的態度才會惹得一身腥,別跟我說 沒主動對那些男人示好﹗就拿管理員沈先生來說吧, 敢發願自己沒暗示過對方?」她屢勸不聽的態度讓忠哥氣極,口氣難免尖銳了些。

  「你,你提這個做什麼?像他那種不懂情調活像根木頭的男人,我哪看得上眼?」被人刺中心中的痛處,艾星琳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兒去。

  對于她的嗔怒,阮阮很沒同情心地背過身來佯裝整理房間,其實是在偷偷竊笑。

  這幾日來,艾星琳對于沈懷德頻頻示好的表現,全宅子裡只要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出端倪。

  她總愛在他工作的時間,有意無意出現並頻送秋波,偏偏對方硬是對她不理不睬,彷佛種花鋤草換燈泡等事都比她來得有吸引力,教打從出生至今從未被男人忽視過的她顏面掃地,一肚子氣無處可發。

  「哼,我不過是想從他嘴中問出這幢房子主人的事情,對他那種整天臟兮兮的工友才沒興趣呢﹗」她不滿地哼了哼,語氣中那種輕視的味道,不禁讓阮阮皺眉。

  「 想知道白先生的事?我勸 還是別打這主意了,腳踏實地、認分工作最重要,不要整天想這些有的沒的。」

  沒好氣地翻了翻白眼,見多了影劇圈不少名模女星一心想飛上枝頭變鳳凰卻落得工作、人氣兩頭空的下場,忠哥搖頭。

  「忠哥你還說﹗要不是你什麼都不肯透露,我有必要這樣紆尊降貴的去問那個不解風情的木頭男人嗎?」賭氣地哼了聲,對于忠哥的忠告,艾星琳是完全不領情。

  「我也是透過朋友才借到這幢房子,白先生究竟是何方神聖, 問我我也不清楚啊﹗」

  忠哥無奈的搖頭,對于這幢豪華豪宅的主人--傳聞中神祕的「白先生」,他的好奇也不亞于旁人。

  阮阮有些聽不下去了,她軟著嗓言開口勸道︰「星琳, 這樣說沈先生不好吧?」

  打從他們搬進這裡開始,人家沈先生幫了她們不少忙,這樣在背后批評對方,實在太不濃道了﹗

  更何況頭班無分貴賤,若非有沈先生每日的辛勞、為一行人打點張羅一切,她們又怎能安心無憂地住在這個風景宜人、美輪美奐的宅子內?

  「哼,就算他不做,白先生也會請其他佣人來做,他不過是盡本分罷了……倒是阮阮, 好像很在意他喔?」 起了美眸,艾星琳突然問道。

  「咦?我沒、沒有啊……」有些心虛地撇開眼,她不敢承認。

  因為,就連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會對沈先生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種莫名的感覺打從兩人第一天見面,他好心扶了她一把開始,就一直纏繞在她心頭,可她卻怎么也想不起來自己何時曾見過他。

  再說,沈先生應該一直都住在紐約吧?

  這么一來,她就更不可能看過他了,因為這是她生平第一次踏出台灣,又怎么可能見過遠在千裡之外的他呢?

  「阮阮, 這表情--很可疑﹗」

  勾起紅唇,艾星琳微諷地笑道︰「也對啦,想想 和他倒是滿配的,一個打雜的、一個是工友,呵呵。如果真對那男人有興趣, 就去追啊﹗順便看看能不能從他口中問出關於這幢宅子主人的事,知道嗎阮阮?」

  「咦?可是……」無辜地瞪大水眸,阮阮語窒。

  人家,人家她什麼時候說過自己喜歡沈先生了?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沒什麼可是不可是的,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這任務就交給 了﹗」艾星琳說著說著,愈想愈覺得這是個好辦法,就這樣徑自下了決定。

  「但是我沒有……」

  她根本沒有要追沈先生啊﹗

  再說,就算她真的喜歡對方,她也不認為自己有勇氣告白……

  「不不不,現下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猛然發覺自己在胡思亂想些什麼,阮阮撫著有些熱燙的雙頰,用力搖了搖頭,打算再度上訴,只可惜--

  「好了,事情就這么說定了, 趕快找機會跟那男人告白,記得問清楚白先生的事啊﹗我累了要睡美容覺, 快出去吧﹗」

  不客氣地下逐客令,艾星琳只消揮一揮手,阮阮就像只蚊子似地被她趕出了房間。

  「事情怎么會變這樣?」

  眼睜睜看著艾星琳不由分說地當著她的面將房門狠狠關上,阮阮垂頭喪氣、欲哭無淚。

  「事情變得怎么樣?」

  突然,一陣溫朗醇濃的男性嗓言,輕快地自她頭頂響起。

  猛一抬首,她對上沈懷德一雙沉黑的雙瞳。

  「呀﹗沈、沈先生﹗」看著意外出現下此的男人,阮阮神情顯得有些怔愣,更多的是無措。

  糟﹗他……他怎么會這么巧就在門外?

  那剛剛房內的談話,他豈不是全都聽見了﹗
作者: sYaN''    時間: 2008-8-23 01:10

第三章

  寬敞開放的歐式廚房內,氣氛有些尷尬與沈默,只有菜刀迅速切上砧板發出喀喀喀的聲響不斷回蕩。

  「阮阮, 不必太緊張,我不會在意的。」吧台的一端,沈懷德輕啜著香濃熱咖啡緩緩開口。

  明白阮阮單純的思緒又在想些什麼,他干脆先一步聲明,省得眼前的小女人在那裡苦惱半天,瞧她那快狠準的切菜架式,他有些擔心再這樣下去,那把才買不到一周的嶄新菜刀就要被她給磨鈍了。

  可是他這么一說,也等于間接承認了自己將方才房內的對話一字不漏聽了進去,這更教阮阮心虛。

  「真是抱歉,讓你聽到那樣的事。」想起剛才艾星琳毫不客氣的批評,她就覺得對他很不好意思。

  這些日子受到沈先生不少照顧,讓初來乍到的一行人能在這裡安安穩穩的住下,尤其是老被指使東、指使西的自己,更是常麻煩他,而他也總是不厭其煩地盡力幫忙,因此對于今晚艾星琳的批評,阮阮才會如此介意,還一反常態地大膽開口為他說話。

  「沈先生,希望你別將星琳說的話放在心上。」

  「要我不放在心上……有點困難耶。」他佯裝困擾地皺了皺眉。

  「呃,也、也是啦﹗」聽到對方這么直接的回答,她不知所措的垂下了頭。

  對于艾星琳因誤會了他的身分而發表的刻薄言論,沈懷德可以冷笑看待,不過關於另一件事--

  「畢竟,我還滿期待聽到 的告白。」他唇畔揚起一抹壞壞的笑意。

  「嗄?告、告白?哎呀……」被他的話嚇著,阮阮一個手滑,竟一刀劃上了自己的食指。「好痛﹗」

  鮮紅的血液自纖白指尖流淌而出,讓她驚白了一張俏臉。

  「怎么回事?讓我看看﹗」事發突然,連沈懷德也嚇了一跳,只見他一個閃身,人已從吧台那頭來到她身邊。

  「怎、怎么辦?流流流流流血了--」豎著受傷的食指,阮阮僵著一張蒼白的臉兒淚眼汪汪地看著他。

  她她她她--她最怕看到血了啦﹗

  現下手好痛、血也流個不停要怎么辦?

  再這樣下去,她要昏倒了……看著那不停冒出指尖的紅色液體滴滴答答墜落在白色大理石地磚上,她整個人也頭暈目眩了起來。

  「喂,阮阮, 還好吧?」看著她搖搖欲墜的虛弱模樣,他臉色也好不到哪去。

  一邊在心底責怪自己害她不小心受了傷,一邊手忙腳亂地扶著她到吧台坐下,瞧見她像是失了魂似地直盯著冒血的傷處看,臉色蒼白得嚇人,他索性抬手遮去她的視線,並將她受了傷的食指移至自己唇畔,下一秒,張口將她的纖纖玉指含了進去。

  「呀﹗」恐怖的畫面被他一手擋去,阮阮這才回過神,感覺到受傷的指尖傳來一陣刺疼。

  她眨著淚眼,輕呼著想要抽回手,然而纖細皓腕卻被他緊緊扣住動彈不得,只能任憑他擺佈。

  疼痛過后,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觸感,濕滑溫熱的柔軟輕緩纏繞在她的指尖,帶來微疼及酥痒的奇特感受。

  這、這種感覺,該不會是他的--

  「呃,沈、沈先生……你在做什麼?」在心底猜疑不定,被他遮去視線的阮阮,好不確定地小小聲發問。

  「請叫我懷德就好,先生先生的聽起來怪見外的。」依依不舍地放開了含在口中的纖指,沈懷德沉聲說道,他其實很早就想糾正她的稱呼了。

  「啊?哦……好,那,懷、懷德,請問你剛剛在做什麼?」她很順應民意地改口,重新發問。

  她眨了眨重見光明的水眸,滿是疑惑地望向沈懷德端正俊朗的男性臉龐,不明白他這舉動的意義。

  「消毒。」他說得好簡明扼要。

  「咦?可是……這樣能消毒嗎?」面對他的回答,阮阮微怔。

  口水裡面有很多細菌吧?

  而且、而且,這種感覺、這種氣氛--好奇怪﹗

  他到現下還緊握著她的手,是不是忘記放開她了?

  「不趕快做處理,難道 想進醫院縫幾針嗎?」沈懷德嚴肅的表情看來不像在說笑,可她就是覺得疑惑。

  「這個……應該沒有這么嚴重吧?」她被嚇白了小臉,一想到醫生拿針在自己手上縫縫補補,她就快暈了。

  「不善加照料的話,小傷也會惡化, 在這兒乖乖坐好,我去拿藥來幫 包紮。」瞧她被自己嚇得淚眼汪汪活像受虐小媳婦,他有些心虛地別開了眼,依依不舍地鬆開了她的皓腕。

  直到她受傷的食指在重重紗布包裹下卷成了糯米腸,他才滿意地點點頭,收拾藥箱。

  「以後切菜時小心點,別再恍神了。」他不忘提醒。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還不是因為你……」阮阮好委屈地開口。

  明明害她分神的罪魁禍首是他,這男人還這樣大言不慚地教訓起她﹗

  想起他先前那句嚇著她的發言--

  我還滿期待聽到 的告白……

  她忽然覺得自個兒的臉頰微微地發燙。

  同樣憶起先前被打斷的好事,沈懷德揚起唇角,笑了。

  「 不說我倒差點忘了。正好﹗我們再來繼續剛才的話題吧。」他表現得迫不及待。

  「呃?繼續?」

  他們剛剛聊了什麼重要的事,有必要接著繼續下去嗎?

  左思右想也找不出答案的阮阮,只能睜著一雙無辜的水眸望向他,后者則是詭笑地朝她眨眨眼。

  「 不是打算向我告白?我現下人就在這兒,來,別客氣﹗ 快說吧﹗」他好大方的拍拍胸脯說道,還不忘幫她加油打氣。

  「告白、告白?我沒有,沈先生……」

  她在她微微 起的凌厲黑眸下,迅速改口,「呃,我是說,懷、懷德,我想你可能誤會了……」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

  臊紅了臉兒軋澀難言地說著,她不知該怎么向他解釋。

  他們之間簡直誤會大了,沈先生該不會真的聽信了艾星琳的話,以為她偷偷愛慕著他吧?

  天,這種事多羞人﹗

  她她她她--她才沒有暗戀著他呢﹗

  可為什麼這一刻,望著他認真的男性臉龐,她的心會跳得如此激烈,臉兒也像著火似地熱燙了起來?

  「只是誤會一場嗎?唉,虧我還那么期待的說。」好像十分不甘心地深深嘆息,他的回應教阮阮瞪大了美眸。

  期待?是她多想了嗎?

  怎么……她覺得沈先生這句話,好像--有些曖昧?

  「聽 這么說,我真的覺得很遺憾。」

  盯著她藏不住心事的俏臉,沈懷德壞壞地再投下一枚驚爆彈,震得她頭昏眼花之余,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好可愛﹗實在是太有趣了﹗

  望著眼前一臉慌亂無措的可人兒,他在心底偷偷壞笑。

  雖然明知道像這樣「欺負弱小」不是堂堂男子漢該做的事,可一遇上阮阮這種甜軟可口的單純女孩兒,他就忍不住想逗弄一番,惡性頑劣到連他自己也控制不住啊﹗

  「不然這樣吧﹗」反省不到三秒鐘,他再度開口。「 不好意思主動告白,那就由我來說﹗好歹我也是男人,這種小事就由我代勞吧﹗」他好有騎士風范地說道。

  「呃?什麼小事?什麼代勞?」眨眨困惑的水眸,阮阮猶處于狀況外。

  為什麼這男人明明講的是中文,可她卻一句都聽不明白?

  「既然 這么喜歡我,我也沒有女朋友,就姑且答應 的告白,和 交往吧﹗」拍拍她纖細的肩頭,沈懷德好善良好大方地笑著,露出的潔白美齒炫得她眼前一片白花花。

  「對、對不起……請問你在說什麼?」她有些艱澀地開口發問。

  「怎么?我答應了 的告白願意當 男朋友, 太高興了不成?這回應真是誠實可愛得緊 ﹗」他仍是笑得一臉開懷。

  然而被他揉著一頭細柔黑發的阮阮,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她什麼時候跟他告白了?

  為什麼他們莫名其妙就成了男女朋友了?

  事情發展得太過迅速也太過詭異,讓回應總是慢人家半拍的阮阮腦袋完全轉不過來,她只能一臉疑惑地望著沈懷德,卻在他極富男性魅力的俊帥笑容下,悄悄紅了臉蛋。

  早晨,濃郁的咖啡芬芳伴隨著食物的誘人香氣,緩緩自主宅飄來。

  花園涼庭內,沈懷德一雙手迅速地在鍵盤上移動,等修改完成最後一道指令程式,就可以將成果傳送至公司,交給同組人員繼續接下來的工作。

  咕嚕……咕嚕嚕……

  原本專注于電腦螢幕的雙眼,分神地瞥了眼主宅,再望望腕間的手錶,然後又依依不舍地移回手邊的工作。

  「好餓。」撇了撇唇,他開始有些按捺不住了。

  目光再次不安分地由螢幕上移開,這回,他果真見著了等待的人兒正與他相隔約莫五公尺遠的距離,粉嫩的小臉緊張戒慎地盯著他,腳步躊躇不前,好像他是什麼惡質的大野野狼似地。

  「怎么還不過來?」揚起嘴角,微 起眸,他微帶慵懶地問道。

  對于阮阮這樣警戒的回應他早已習慣,唉,誰讓他上回忍不住逗弄了小羊兒一番,卻把人家嚇得避他唯恐不及,對于她防他像防野狼似的舉動,他只能怪自己活該,在心中苦笑了。

  「不好意思,今天有些晚了……呃,你在忙嗎?」端著一盤香氣四溢的早餐和咖啡,阮阮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越過中庭來到他身邊。

  美眸望向桌上的電腦,她有些疑惑。

  這幾日常見到沈先生一大早就在電腦前忙碌,若非他總穿著一身隨性自在的花襯衫配洗白牛仔褲,她真要錯以為他是哪兒來的企業精英,置身在這景色宜人的花園工作。

  「沒,剛好告一個段落,就等著 來了。」揚起一抹帥氣的微笑,沈懷德迅速闔上筆記型電腦,為了一雪之前在小羊兒心中留下的負面形象,他最近可是很努力在營造自己的紳士氣質。

  「呃,等我?」阮阮的表情有些驚嚇。

  這男人……該不會又想捉弄她了吧?

  不能怪她會這么想,自從上回莫名其妙地被指控向他告白后,他就三不五時把她耍得團團轉,雖然都是些無傷大雅的小事,但人都會有趨吉避凶的本能,她自然也不例外。

  每回見到他,她就有一種忍不住想躲得遠遠的念頭,連她自己也沒辦法控制。

  「嘿, 怎么一臉受寵若驚的表情 ?」

  看見她一副想落跑又不得已的可愛表情,沈懷德的紳士風范立即破功,忍不住想捉弄她,看她羞窘得蹦蹦跳的模樣。

  「 這樣,會讓我誤以為 也很想我喔。」他笑得一臉不懷好意。

  「咦?不……我沒有……」她微紅著臉兒好急切地搖頭否認,就怕他真的誤會了些什麼。

  「看 這么強力的否認,還真教人傷心。」黯然垂下眸,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再次誘發了阮阮的同情心。

  「呃,我也不是這個意思。」她有些焦急地安撫他。

  「是嗎?那就表示 心裡也有一點點想我了?」

  「 ?這個……」

  倏地抬起頭,沈懷德帶著惡作劇笑意的眼底哪兒還有半點失落?

  這情景讓阮阮再次領悟--她又被這男人耍了﹗

  偷覷著她一臉懊惱又委屈的可愛表情,沈懷德接過她手中引人食指大動的餐點,滿意地咋舌,覺得肚裡的饞虫在見到她后更囂張了。

  「謝啦,不好意思每天都麻煩 。」

  話雖這么說,但用餐的速度卻是快得驚人,他三兩下就把盤內餐點解決,看得阮阮有些微愕。

  他……是很餓了吧?

  瞧他一副意猶味盡的模樣,她在心底暗忖,下回還是多準備一些吃的來填飽他的胃吧﹗也許肚子飽了,心情變好,他就不會老將她當成消遣要著玩兒了。

  「不,這沒什麼,最近你幫了我們不少忙,說起來我還要謝謝你呢﹗」慌忙搖頭,對于他的謝意,阮阮軟言道。

  雖然這男人常常捉弄她,但的確也幫了她不少忙,不然光靠她一個人面對星琳三不五時提出的古怪要求,她相信,自己絕對應付不來的﹗

  「別跟我客氣了,倒是 ,今天要出門嗎?」看著她一身外出的裝扮,沈懷德揚起眉問道。

  「是啊﹗難得一天輪休,想出去走走、看看紐約市。」說到遊玩,她興奮地綻出一朵甜美的微笑,讓他一瞬間有些失神。

  來紐約好一陣子了,但每天不是陪著星琳上課,就是幫她打點一些繁雜瑣事,忙得阮阮連自己的時間都沒有,好不容易和妮吉輪班騰出一天時間,就是為了能好好走訪紐約知名的景點,體驗國際大都會的千變萬化。

  「 要去逛紐約市,有什麼特別想去的地方嗎?」

  看她一副開心的模樣,他的心情也不由得輕鬆了起來,順道提出建議,「如果只有一天的時間,從麥迪遜大道一路走到中央公園,再逛到第五大道,這應該是不錯的行程。」

  專為女性量身打造的血拚路線,是所有女人到紐約的夢幻採買之旅,除了需要口袋裡「麥克麥克」,腳力也得夠才行,否則走一遭下來恐怕不只是口袋掏空,就連腿都會軟了。

  「呃,可是我比較想去這裡耶﹗」從小巧背包中掏出一本旅遊手冊,阮阮翻到了注有標記的那頁,送至他眼前。

  「自由女神像、紐約証券交易所、世貿遺址和布魯克林大橋? 想看這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沈懷德看看手中的旅遊書,再望望一旁顯然興奮得迫不及待的小女人。

  這不是一般女人到了紐約會選的行程吧?

  至少,在他認識的女人中,沒幾個人會對這種行程有興趣的,唯獨她……

  「我今天的行程都集中在下曼哈頓金融區,計畫一早搭船去自由女神島,等爬上三百五十四層階梯到了女神頭冠后,再到紐約証券交易所看那種電視上才會見到的熱鬧交易,然後再去世貿遺址和附近的世界金融中心參觀,晚上再去布魯克林大橋看夜景和用餐,不錯吧﹗」眼中閃著晶亮亮的神采,阮阮顯然心情大好,甚至忘了要防備眼前老愛耍著她玩的男人。

  「是不賴,布魯克林大橋的夜景很有名,是情人專屬的好地方。」見她開心,他也跟著點頭附議,一個不壞的點子浮上心頭。

  既然阮阮想去情人著名的觀光景點,一個人未免太過孤單,不如就由他這個護花使者陪伴,好歹他也是她「告白的對象」,雖然說這個頭銜還是他自己硬勘過來的,但該負起的「責任」,他也會一一做到。

  「情人專屬?可是,那不是電影酷斯拉死掉的地方嗎?」眨著疑惑的眸,她殺風景地問,讓沈懷德的笑容凍結在唇畔。

  「……阮阮, 該不會是為了這個而去的吧?」他有些僵硬地問道。

  情人相依相偎在燈火點點橋畔的美麗畫面,正一片片崩碎中﹗

  「是啊,要不是時間不夠,我還想去自然史博物館看那只被踩扁的恐龍骨頭呢﹗」她好期待地說著,顯然已將這列為下次出游的行程。

  「……」深吸口氣,他突然覺得,自己過去可能太小看了眼前的小女人。

  「不要緊,這不是重點﹗」在心底反覆安慰自己,他很快又調整好心態,再次出擊。

  今天的挑戰是要拐小羊兒一起出游才對﹗

  「呃,什麼重點?」看著他變化多端的神色,阮阮小心翼翼地發問。

  沈懷德算計的眸光上上下下打量著她,俊臉上的笑意竟莫名地讓她覺得危險,心中警鈴大作卻還是遲了一步。

  只見他的大掌,堅定不移地搭上了她纖細的肩頭,唇畔揚起一抹極富魅力的笑容,卻教她見子只覺背脊一片涼,全身寒毛都豎起來了。

  「阮阮, 也真是的,想要我陪 一起去玩就直說嘛﹗何必這么拐彎抹角的?既然 鼓起勇氣邀請我了,我就舍命陪女子,和 一道去吧﹗」他大言不慚、好理所當然地說道。

  「邀請你?我沒有……」用力搖著頭,她一臉無辜。

  她什麼時候邀請他一同去玩了?不會吧?沒有吧?

  為什麼他老是曲解她的意思呢?

  「好,事不宜遲,別再拖拖拉拉的,我們走吧﹗」自動自發牽起她的手,他笑得像是偷了腥的饞貓。

  「走?」她疑惑地開口,只差沒尖叫了。

  這男人要帶她走去哪兒?

  他他他--為什麼握著她的手呀?

  淚眼汪汪地被他強行牽著走,阮阮一邊跟在沈懷德身后,一邊努力解開腦袋裡糾纏成一團打死的結。

  這一刻,她真的不明白,究竟是自己語言表達能力有誤,還是眼前笑得一臉得意恣肆的他有問題了?

  她真的好疑惑啊﹗
作者: sYaN''    時間: 2008-8-23 01:12

第四章

  「我今天不想去學校了,阮阮 自己去吧﹗」

  今早在前往學校的途中,艾星琳一句話便打發了阮阮,開學不過一個月,她大小姐已經三不五時蹺課溜去玩樂,就連忠哥都被蒙在鼓裡。

  「看樣子,今天得自己想辦法回去了。」下課后,阮阮孤孤單單站在校門口等了將近一個小時,才不得不喪氣地開口。

  星琳八成是玩得樂不思蜀,忘了還要來接她。她嘆口氣,決定自力救濟搭地下鐵回去,但在此之前……

  從背包中拿出一張清單,上頭洋洋洒洒列了好多項商品,這些全是星琳要她負責添購的一些美容保養品。

  「剛好有時間,就趁這機會去買吧。」

  原本還打算犧牲一天假日去補貨,既然現下得空,阮阮決定先去買齊,這樣一來週末就可以好好放鬆去玩了。

  乘地下鐵來到名牌精品店林立的第五大道,她有些吃力地提著大包小包走在街頭,不明白這條比台北中山北路還擁擠窄小的街道,怎么能吸引如此多的女人為之瘋狂?

  「該買的都買齊了,我果然不應該太貪心……」將沉重的提袋放在路旁,她有些后悔地甩著酸疼的雙手。

  失策呀﹗沒料到這些保養品買多了也挺重的,沒了司機接送,要她一個人將這些東西全搬回去,恐怕有些困難﹗

  「嗨,小妞﹗需不需要幫忙呀?」

  正當阮阮瞪著地上的袋子發愁時,幾名拉丁裔男人悄悄圍了上來。

  「咦?」看著突然靠近的男人們,她有些慌了。

  「小妞,一個人嗎? 是日本人?」嘴裡叼根煙的男人問道。

  「觀光客嗎?要不要跟我們去玩?我知道很多好玩的地方喔﹗」

  看阮阮手中提著大包小包的精品購物袋,料定了她是有錢多金的觀光客,另一個男人朝同伴們使了個眼色,伸手就要搭上她的肩。

  「不,我不是日本人,而且我還有事……你別過來﹗」

  急著想逃離這幾個男人的糾纏,可身形嬌小的阮阮被幾個高頭大馬的男人圍在角落,根本哪兒也去不了。

  從沒見過如此陣仗,她急得快哭了,閉上眼,她想起出國前好友方曉依和夏濃也的諄諄告誡,萬一遇上危急情況,一定要使用「方案A」﹗

  而現下,就是拿出「方案A」的時刻了嗎?

  雖然這么做很失禮又很丟臉,可是、可是……沒辦法了﹗

  「啊--啊啊啊啊啊﹗」

  超高分貝尖叫聲自繁華熱鬧的街頭響起,教來來往往不知情的路人一時間還以為那裡發生命案,個個好奇地循聲望去。

  「喂喂喂, 這女人是哪根筋不對勁了?」幾名男人 著耳朵,表情痛苦地瞪著眼前尖叫不休的東方小女人,頻頻后退想遠離噪音污染,以及路人紛紛投遞而來的質疑目光。

  就是這個﹗趁現下﹗

  雙手拎起沉重的袋子,阮阮一鼓作氣拔腿狂奔,想逃離那群奇怪的男人,可她才跑沒兩步,就很不幸地迎面撞上一堵堅實的男性胸膛……

  「阮阮, 怎么會在這兒?」望著自動投懷送抱的小女人,沈懷德心底有說不出的詫異。

  他和她,可真有緣 ﹗

  平時工作都可遠距遙控,所以他一周難得出面處理一些公務上的重要事宜或出席客戶會議,沒想到這樣也能和她在街頭巧遇,真是太令他意外了。

  「咦?沈先生……」

  乍然見到熟人,阮阮原本緊張不已的心,頓時鬆懈了下來,心情一放鬆,眼眶裡的淚水也像斷了線的珍珠,開始嘩啦啦地落下。

  「怎么了?發生什麼事了?」看見她哭泣,他有些亂了手腳。

  「嗚嗚嗚……他、他們……」她怯怯地指向街道的另一頭。

  順著她的指尖望去,沈懷德一抬眸,就看見街角那幾個神色慌張又心虛的拉丁裔男人。

  「喂,你們對她做了什麼?」 起眸,他口氣冰冷地沉道。

  「沒沒沒、沒什麼﹗我們啥都沒做,不關我們的事﹗」男人們打量了他幾眼,登時頭搖得飛快,極力撇清關係。

  「發生什麼事了,懷德?這小女孩你認識嗎?」不知何時來到一旁的艾略特--也就是沈懷德工作上的合伙人,好奇地問道。

  他的身后,跟著幾名聞聲而來的大樓駐警保全,方才那些小混混恐怕就是看見了這陣仗,才嚇得驚慌落跑。

  「她是我朋友,阮阮, 不要緊吧?」輕聲安撫懷中受驚的她,沈懷德看向她的眼神,有著連自己都沒察覺的溫柔。

  這一幕,可讓艾略特詫異得瞪大了一雙藍眸。

  「你『朋友』?」這個個頭嬌小的女孩?

  「她已經成年了,可不是什麼『小女孩』。」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沈懷德沒好氣的道。

  「真的假的?這也未免差太多了吧,她看起來根本還沒滿十五歲……」藍眸瞄了瞄躲在友人懷中的她,艾略特掀起一道濃眉。

  噢喔,更正﹗

  這小女人雖然臉蛋看起來超粉嫩幼齒,不過那前凸后翹的好身材,可就騙不了人了﹗

  「阮阮, 還好嗎?那些人已經走了, 怎么會一個人在這?艾星琳和司機呢?」沒忘記她們平常上下課都是由專人接送,沈懷德不明白她怎么會一個人在街頭遊蕩,還遇上了麻煩。

  「呃……對不起,我沒事了……」

  稍稍平複了惶亂的心情,阮阮這才發現,自己竟很丟人的在大街上偎在男人懷中,還引來不少旁人側目,教她倏地羞紅了臉兒,有些困窘地想拉開兩人間的距離,卻發現執意得到答案的沈懷德根本沒有放手的打算。

  「那個……能不能先放開我?」她好小聲好小聲地說道,不敢再抬頭面對路人好奇的目光。

  「 先說,怎么會一個人在這兒?」

  瞥了眼她手上提的大包小包,一看就知道是奉某人之命出來買的,可為什麼只有她一個人?司機呢?妮吉呢?至少該有個人幫忙分擔一下吧?

  「嘿,懷德,你要不要先找個地方坐下來再問?這裡人來人往的,不好談話。」瞧見了阮阮眼底的困窘,艾略特好心建議。

  「也好。」是他疏忽了﹗

  一把拉過猶處在怔愣中的阮阮,沈懷德自動自發接去她手中沉重的提袋,帶著她朝另一頭走去。

  「抱歉,艾略特,我先走一步,周五我會進公司,有什麼問題再聯絡。」

  「喂喂喂--」

  還來不及攔阻,人就已經遠去,艾略特瞪著已然消失在人潮中的合伙人,表情有些錯愕。

  「搞什麼呀?真是見色忘友﹗」他皺著眉不滿地咕噥,倏地想起--

  不會吧?難道,那生就一副娃娃臉的東方小女人,就是他這合伙人近日心情異常愉快的主因?

  「啊啊﹗原來如此﹗」

  恍然大悟地拍了下腦袋,直到此時艾略特才明白,為什麼過去自己暗中牽線介紹給合伙人認識的女人,老是約會個兩三次就沒下文了。

  原來……原來沈懷德這家伙喜歡的是溫馴甜美的小可愛﹗

  難怪以往那些火辣美人兒個個含淚忍氣地鎩羽而歸,搞了半天根本不合他味口,全都是白搭。

  「嗟﹗害我和薇瑪那么費勁幫他介紹,看樣子,以後可以不必替他擔心了。」

  雖然名義上是工作合伙人,但艾略特和沈懷德多年交情可是情同兄弟,怎會看不出他最近異常的好心情?

  那模樣分明是有了心儀對象的男人,才會有的表現﹗

  對于沈懷德墜入愛河,早已步入婚姻並擁有完美家庭的艾略特自然也樂見其成,等不及回家通知老婆這個最新消息了。

  「對不起……請問,我們要去那裡?」一路上乖乖被他帶著走,阮阮好困惑地發問。

  「用過晚餐了嗎?」朝身后的小人兒瞥了眼,沈懷德不答反問。

  「咦?還沒……」

  她愣愣地搖頭,經他這么一提她才想到,今天中午也只隨意吃了塊培果裹腹,現下還真有點餓了。

  「那好,陪我去吃飯吧。」瞧她一副餓壞的表情,他有些不悅地說道。

  這小女人光會忙著照顧別人,對于自己的事卻老是排最後,真教人放心不下﹗

  「可是,我還得回去煮菜……」自從到了紐約,全宅子都是由她掌廚,對于他的提議她有些遲疑。

  「那些人自己有手有腳,不必 操心﹗等下打通電話叫他們自己解決就好了。」他口氣有些沖,讓她乖乖噤了聲。

  雖然不太明白眼前的男人究竟在生什麼氣,不過……好像是針對她耶﹗這點阮阮還感受得出來,自然不敢再多話了。

  「有想要吃什麼嗎?」走在前面的沈懷德突然回頭問道。

  「……都可以?」她怯怯地回答。

   起黑眸瞪著她一副受虐小媳婦的模樣,忍耐不過三分鐘,他只能嘆息。

  她一臉的可憐相,好像他是專門欺負弱小的惡霸似的﹗

  「算了,我知道有家不錯的印度餐館,我們上那兒去吃吧。」

  在人潮漸多的下班街頭,他騰出一手緊緊牽住她,教她有些不習慣地望著彼此相握的手,微紅了雙頰。

  他們這模樣……看在外人眼中,真的很像是對情侶吧?

  不時偷覷著身旁高碩英挺的男人,她覺得自己心底小鹿亂撞。

  所謂的男女朋友,就是像這樣嗎?他是認真想和自己交往嗎?

  千千萬萬個疑問在心頭紛飛,阮阮卻沒有勇氣開口,而一旁的沈懷德,又怎會察覺不到她的疑惑?只是這回,他要讓這個遲鈍的小女人自己好好想清楚,未來他與她,究竟能進展到什麼樣的關係。

  在相處了一個月的時間后,他非常希望她能給他一個美好的答案﹗

  而這一切,似乎早已超越了他原本的預期,他卻一點也不覺得困擾,反而還感到無比期待呢﹗

  「不好意思讓你破費了,還要你幫我提這么多東西。」在富有異國風情的餐館中,阮阮感激地向對座的沈懷德道謝。

  直到進了餐廳她才注意到,今天的他和平常很不一樣﹗

  過去總是一身輕便休閑的他,難得換上正式的服裝,一件深色V領衫配上剪裁稱身的西裝外套與長褲,讓他整個人散發出一股極簡時尚的獨特味道,就算身處于人群中,也能吸引眾人的目光,讓人一眼就望見。

  他真的只是受雇看管大宅的「管理員」嗎?

  「這不算什麼,倒是 ,為什麼一個人出門?今天學校沒有休假吧?」沈懷德一句話,打斷了阮阮心底的好奇猜疑。

  「嗯,我只是想順道來幫星琳把東西買齊,沒想到……」望了眼放在他座位旁的一堆提袋,她有些尷尬地笑笑,「我沒想到買一買竟然有這么多。」

  幸好他及時出現,才免除她一個人扛不回那么多東西的窘況。

  「怎么不讓司機載 來?」他皺眉,自然明白光靠她一人,很難帶著這堆大包小包的東西搭地下鐵回家。

  「呃,這個……司機和星琳在一起……」她答得有些為難。

  「那女人該不會沒去學校吧?」一看她心虛迴避的眼神,他心底就猜中了七八分,直截了當地問︰「這不是第一次了?」

  「耶?你怎么知道?」她有些驚訝。

  「嘖,我就知道﹗」見她的回應,他不悅地輕哼。

  他早就發現,近一個月來阮阮回家的時間很不固定,有時甚至不是跟艾星琳一道,其他人總忙著看緊那位嬌貴的大小姐而忽略她,他卻無時無刻都很在意。

  紐約雖是座繁華的國際大城,但藏污納垢的地方同樣不少,一個單身東方女子天黑后去搭乘地下鐵是件多么危險的事,艾星琳可以罔顧她的安危,但連阮阮都不懂得保護自己,這實在令沈懷德氣結﹗

  「來,這個拿去。」

  從口袋中掏出紙筆寫了一組數字,他將紙條遞給阮阮。

  「這是?」望著手中那看似電話號碼的東西,她愣了愣。

  「這是我的手機, 一個人落單不安全,以後再發生這樣的情況,記得聯絡我,我會去接 。」看她一臉微怔的表情,他不放心再道︰「 先把號碼輸進手機裡,免得弄不見了。」

  這的確很像是她會出的狀況﹗

  微紅了臉兒,在他嚴格的監視之下,阮阮顯得有些無措。

  「怎么了?動作快點啊﹗」他催促,過了一會兒,才像是發現了什麼似地危險開口,「別告訴我, 沒有手機?」

  「呃……因為……反正用不太到……」她好努力地解釋。

  其實來紐約后,忠哥為了方便聯絡,是有派給她和妮吉一人一支手機,但因為她很少有機會使用,就被星琳私下A了去。

  「天﹗ 也未免太好欺負了吧?」他無奈地嘆息,而她則是一臉無辜。

  ;這樣吧,這支手機 先拿去用。」從公事包中拿出一支新穎的手機交給她,沈懷德說道。

  「咦?這怎么行﹗」阮阮著搖頭。

  這支手機型式精致小巧,雖然她不是很懂這類產品,但)看就知道價格不菲,這么貴重的東西她怎么能收?

  「別擔心,這是客戶給的測試機種, 放心拿去用吧﹗」明白她在顧慮些什麼,他自有一套方法說服她。

  「客戶?」

  聽見他主動提起,又想到今天在街上巧遇時,他也是和一名西裝畢挺的金發男人走在一起,兩人似乎還有提到什麼工作、星期幾進公司之類的話題,她先前的好奇再次被挑起。

  他的身分,果真不只是個「管理員」吧﹗

  她水亮亮的眸子滿是疑惑地望向他,讓他一時間感到炫目。

  「呃,這個…… 也知道,白先生投資房地產,有不少房子要照顧……當然,也有不少客戶想看房子……」他有些心虛地解釋著。

  「噢。」點點頭,阮阮的回應倒是出乎他意料的簡單,「所以,你今天就是為了見『客戶』才穿得這么正式嗎?」

  她毫不懷疑地接受了他的說詞,讓他松了口氣之余,也不由得覺得--

  她會不會太好騙了點?

  阮阮至今能平安無事長到這么大,若非上天保佑他還真不知道該感謝誰﹗

  認識得愈深,沈懷德心底就愈為她操心,生怕她哪天被人騙去賣了都不知道﹗依她的個性,搞不好還會乖巧得幫壞人數鈔票呢﹗

  「白先生真是個神祕的人呢。」望著他,她側了下頭突然開口。

  她的話、還有那雙彷佛能看透什麼似的雙眼,讓他心頭瞬間緊了緊,停下手邊的動作等著她進一步發問,但等著等著--

  「你還要來一塊嗎?」將一片印度薄餅加好醬料遞到他眼前,阮阮眨著圓圓的眼兒問道。

  「呃,謝謝。」接過食物,他有些遲疑地望向她。

  就這樣?她不追問關於白先生的事?她難道都不好奇嗎?

  「怎么了?我臉上沾到醬了嗎?」被他緊盯著自己下放的眼神弄得好不自在,她抬手撫上微微發燙的粉頰。

  「不,沒有。我只是想, 不問我關於白先生的事?」沈懷德忍不住主動提出。

  「……我應該要問嗎?」反倒是她覺得困惑了。

  「 難道不好奇,不想知道?」

  打從住進大宅的這些日子,艾星琳那女人總是有意無意地纏著他,無非是想從他嘴裡套出關於豪宅主人的事,可阮阮似乎對這未曾露面的白先生一點好奇心也沒有,未免太淡然了吧?

  「還好呀。白先生不想透露自己的隱私,我如果一直追問,你也會覺得很困擾吧?」再看了他一眼,阮阮溫和地笑笑,表情不像是在說謊。

  「呃,這倒還好……不過,艾星琳不是常逼著 去打探?」

  「啊,被你知道了﹗」

  像是做錯事被人抓到的小孩,她微赧地吐了吐粉舌,這可愛的舉動看在沈懷德眼裡,心湖再次漾起一陣波瀾。

  「星琳是有這么提過啦,可是,我真的什麼都沒做喔﹗」她忙著澄清。

  這種事是人家隱私,怎么好隨便打探?所以每回艾星琳向她提起關於白先生的事,她都是敷衍回應,幾次下來艾星琳也不對她抱指望了。

  「阮阮, 有沒有想過,如果 幫艾星琳查出白先生的身分、討她歡心,未來工作可能就會輕鬆一些?」

  她就是個性太單純了,才會一天到晚被欺負,她難道都沒有自覺嗎?

  面對他的問題,阮阮睜著圓亮的美眸凝視著他,安靜了好一會兒,才有些遲疑地開口,「你是不是……不太喜歡白先生這個頭家呀?」

  阮阮提出她觀察后的想法。

  「咳﹗ 怎么會這么問?」沈懷德差點被送入口的食物嗆到。

  「因為,你好像很想把白先生和星琳送做堆。」

  其實,阮阮是想用「出賣」這個字眼的,不過想想這么說好像不太濃道,所以改用較含蓄的說法。

  「送做堆? 怎么會有這種怪想法?」他強烈否認。

  這個可能性光想就讓他全身寒毛直豎,若真不幸發生了,后果……呃,他還真不敢想像。

  「其實星琳除了個性嬌了點,她心地不壞的,人長得漂亮、又能幹,在台灣演藝圈也挺紅的呢﹗只要是男人應該都會被她這類型的女生吸引吧?說不定白先生真的會喜歡上她喔﹗」輕啜著飯后飲料,阮阮陡地說道,一雙眼兒還不時偷覷著他。

  「是嗎?」不知為何,對于她這么無所謂的態度,他的心頭莫名地郁卒了起來。

  「懷德。」正當他悶得有些不快時,阮阮突然開口。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喊他的名,而且,還喊得十分親切順口,教他一時間怔愣了下,方才的煩躁與郁悶全都咻地一聲不翼而飛,唇角也無法克製地想要上揚。

  「嗯?什麼事?」他佯裝鎮定,心,卻跳得飛快﹗

  「謝謝你的手機,我回台灣前會還你的。」她小心翼翼地握著那支漂亮的手機,彷佛也緊握住了他的心。

  「不必不必,這是三頻機, 就算到台灣還是可以使用。」沈懷德好大方地說著,心底卻因為她的提醒而開始煩惱,再過兩個月她就要離去,到時候自己又該怎么辦?

  「耶?可是……」

  他不是說這是客戶的試用機?不用還的嗎?

  「 是我女朋友,還跟我計較這么多做什麼?」以為她在意的是這個,他堅持的道。

  「……」女朋友?

  在心底反覆默念這微感陌生的三個字,阮阮低垂著頭,紅雲悄悄染上她的雙頰,一路向下蔓延至她纖細的頸項,教人忍不住想親吻那誘人的粉嫩。

  她甜美而嬌羞的模樣,看在沈懷德眼裡是如此令人心動,也深深烙進了他的心坎,清晰明艷得讓他再也無法忘懷。
作者: sYaN''    時間: 2008-8-23 01:13

[發帖際遇]: sYaN''販賣軍火, 不小心賺到佣金現金290Ds幣.


第五章

  「星琳……星琳﹗ 起床了嗎?」一大清早來到艾星琳房門口,阮阮小心翼翼地敲門問道。

  今天是艾星琳寫真集勘景、定裝的日子,不少從業人員已經抵達,就等著主角出現才能開工,可大小姐她卻遲遲不見人影,惹得忠哥沒好氣地要阮阮上樓找人。

  在門外喊了十來聲都得不到回應,阮阮開始有些擔心了。

  「該不會是發生什麼事了吧?」她遲疑了會兒,終于決定開門進去看看。

  「星琳?」哇,房裡怎么這么暗呀?

  早晨明媚的陽光全教濃重的窗帘阻擋在外頭,十來坪大的豪華房間內一片漆黑,阮阮只能憑記憶摸索著來到窗邊,刷地一聲拉開了窗帘。

  「唔……」身后,傳來不滿的抗議咕噥,那聲音有些沙啞、有些低沈,怎么也不像星琳平常的嬌氣,反倒像--像是男人的聲音﹗

  「星琳, 怎么了?是不舒服嗎?」

  看著大床上用被子從頭到腳包得密不透風的人球,她有些遲疑,緩緩伸出手想扯開那張薄被……

  「哇啊啊啊﹗」女性尖銳的驚呼,響徹了整幢宅子。

  怎么也沒料到薄被下竟會探出一只男性黝黑的手,一把將她硬扯上床,更過分的是還將她壓在身下東摸西弄,被嚇得不輕的阮阮倏然尖叫出聲,反射性地弓起腳給對方狠狠一踢。

  「哎喲--痛﹗」被一擊命中要害的色野狼發出痛苦哀嚎,疼得滾下了床,也離開了阮阮嚇得不住發顫的柔軟身子。

  「怎么了?發生什麼事了?」

  聽見了阮阮的慘叫,樓下大批從業人員急急忙忙沖了上來,沈懷德自然也在其中。

  那聲尖叫對他來說並不陌生,分明是阮阮出了事,急得他丟下了正在線上和艾略特討論到一半的工作,三步並做兩步地趕來。

  一上樓,他的目光不斷梭巡著心上人兒的身影,同一時間,房內附設的浴室門也砰地一聲被人給推開。

  「搞什麼?一大早吵死人了﹗」擦著一頭未干的發,艾星琳穿著浴袍,臉色不佳地出現下眾人眼前。

  「星琳, 沒事?太好了、太好了﹗」忠哥和一票從業人員見她好端端地站在那兒,都放下了懸著的一顆心。

  「我當然沒事,倒是你們一大群人闖進我房間干么?」瞪著不請自來的大隊人馬,艾星琳遮遮掩掩著尚未著妝的素顏,頗為不悅。

  「呃,我們是聽到尖叫聲,所以……」眾人的目光,這才緩緩移向瑟縮在床上的「肇事者」。

  「阮阮, 沒事吧?」罔顧他人詫異的目光,沈懷德焦急地走向怔坐在床上、臉色蒼白的阮阮。

  「懷德……嗚……好、好可怕﹗」見到熟悉的面孔,阮阮這才稍稍放鬆了下來,猛地撲進他安全溫暖的懷中。

  「別怕別怕,沒事的﹗什麼東西嚇著 了?」低聲誘哄著,他不住安撫受驚的她。

  「阮阮? 怎么會在我床上?」瞪著莫名其妙出現下自己床上的阮阮,艾星琳脫口問道。

  「是啊,阮阮,剛才那聲是 叫的吧?搞什麼弄得大伙這么緊張﹗」忠哥見當家女藝人好好地什麼事也沒發生,松了一口氣之余,臉色不快地質問。

  「喂,你們說話太不客氣了吧?沒見到她嚇得不輕嗎?」沉黯的利眸一一掃過來人,沈懷德冷冷地開口。

  阮阮的臉色有些異樣的蒼白,嬌小的身子還輕顫不止,明顯是被什麼事給嚇著了,這副嬌弱可憐的模樣看在他眼中,讓他感到心疼不已﹗

  同時他也意外著,這群人難道眼中都只有艾星琳那棵搖錢樹,沒看到阮阮被嚇得不輕嗎?為什麼連個基本的關心都沒有?

  「發生什麼事了?阮阮, 還好吧?」唯一和阮阮交情較好的妮吉,自人群中擠了出來,跟著來到床邊安撫。

  「有……有……有色野狼……」微顫地開口,阮阮指著床畔泣道。

  「色野狼?﹗」眾人聞言,都是一愣。

  其中又以艾星琳的神色最為詭異,她干笑著開口,「阮阮, 還沒睡醒嗎?說什麼傻話?這裡怎么可能會有色野狼……喂﹗那個園丁,你在干什麼?」

  她制止的話還來不及說完,就見沈懷德一把掀開褥單,果真在床下看見了阮阮口中的那匹「野狼」。

  「呀﹗真的有人﹗」

  饒是平常大膽的妮吉,此時也被嚇得花容失色,和阮阮雙雙包成一團。

  「混帳,給我出來﹗竟然敢躲在這兒偷襲﹗你是怎么混進來的?」

  硬是將躲在床底下、還半裸著身子的男人給揪了出來,沈懷德氣極地朝男人奉上了幾記拳頭,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長眼睛的大膽狂徒。

  「哇啊﹗別、別打我﹗不關我的事……哇啊﹗救命啊星琳--哇啊啊﹗」被打的男人放聲高喊,教眾人又是一愣。

  「星琳?」大伙質疑的目光調向尷尬站在一旁的艾星琳。

  「這男人 認識?」沈懷德甩甩手,指著蜷在地上的男子問道,神色陰郁得駭人。

  「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啊……我不是故意輕薄那女人的﹗我睡昏頭誤以為她是星琳才會出手……」護著自個兒被打腫的臉頰,男人瞥了眼躲在沈懷德身后的阮阮,頻頻哀叫。

  「咦?星琳,他是 男朋友嗎?」聽了對方的解釋,阮阮這才有勇氣探出頭,恍然大悟地望向艾星琳。

  這么說來,原來這男人是搞錯對象了呀?

  呼﹗害她嚇了好大一跳,還以為有色野狼出現了呢﹗

  「什,什麼嘛﹗是阮阮自己不好,隨便闖入我房間才會造成誤會,你怎么可以動手打人?看,安東尼的臉被你傷成這樣,接下來怎么陪我拍照?」不甚自在地辯解著,艾星琳急忙上前探看男人慘遭毒手的俊臉……呃,現下已經成了一顆浮腫的面團了……還會哀哀叫的那種。

  「天啊,他是安東尼?他是安東尼﹗」望著臉上傷痕累累的男人,忠哥突然抱頭痛呼,一旁的從業人員和妮吉也愣住了。

  「咦?糟……i糟了﹗」阮阮聞言,俏臉一片慘澹。

  「怎么了,阮阮?」察覺她的不安,沈懷德低問。

  「完蛋了,懷德……那個男人,他--他是星琳寫真集的男主角呀﹗」

  而他剛剛,正好把男主角給打成豬頭﹗

  這下明天要怎么開鏡?

  他們真的完、蛋,了﹗

  結果,攝影的工作因為那天的一場誤會,延后了將近兩個禮拜才開拍。

  在這期間,阮阮每天都是戰戰兢兢地過日子,生怕一個不小心又闖了什麼禍,鐵定會被忠哥拿掃把趕回台灣。

  「阮阮,今天又要麻煩 了。」一聲微帶黏膩的呼喚,自阮阮身后響起,讓她感到全身不對勁。

  她緩緩回頭,沒有意外地看見站在她身后的那個男人。

  「嗨,揚柯先生。」她有禮貌地點頭回應,不著痕跡地和對方保持距離。

  「不不不,親愛的阮阮,請 別再那么拘束的叫我,我比較希望能聽 喚我安東尼﹗」他掛著一臉風流恣肆的笑容朝她走近,那身形那姿態,都優雅俊帥極了﹗

  可每次被那雙妮吉稱為「帶電的桃花眼」深情望著,阮阮就覺得自己好像是解剖台上的青蛙,危機感四起……

  「呃,揚柯先……我我我我是說安東尼……」瞪著步步向她逼進的男人,她一退再退,實在覺得很頭疼。

  安東尼•揚柯--也就是那天不幸被阮阮誤認為色野狼,還遭沈懷德痛打一頓的男人--原來他是名中美混血的模特兒,傷勢復原后的臉蛋堪稱俊俏迷人,難怪會被選為艾星琳寫真集中的男主角。

  可不知為何,這男人自從初識那天開始就老愛纏著阮阮,讓她避之唯恐不及,就怕被對方給逮到,一如此刻。

  「安東尼先生,你一會兒就要拍照了,不去準備一下好嗎?」阮阮好努力地想法子轉移對方的注意力。

  畢竟安東尼是忠哥重金聘請來的名模,萬一一個不好惹他生氣,自己工作說不定就不保了,所以面對安東尼這些日子的勾勾纏,阮阮也都只能採取迂迴戰術,能閃則閃、能躲就躲,就是不想被他遇上。

  「準備?該做的我都做好了,現下就等著直接上陣﹗到時候只要把這件浴袍脫掉……」

  安東尼笑嘻嘻地說著,做勢要將身上的白色浴袍褪去,嚇得阮阮急忙 住雙眼。

  「呀﹗別、別脫﹗」限制級鏡頭,她可不想看 ﹗

  「怕什麼?又不是全裸,我都不怕了 還怕,真是清純可愛的東方小美人 ﹗」存心戲弄她,他笑得好不得意,可話才說到一半,就感到背后傳來一陣寒意。

  「喂,你這家伙又在騷擾她嗎?」肩上扛著一把鐵鏟,沈懷德神色下豫地來到一旁。

  他就知道,這男人又不懷好意地纏上阮阮了﹗

  這些日子他已經盡量排開需要進公司的行程,就為了能多換取陪在阮阮身旁的時間,再過不久她就要回台灣,彼此能相處的時間本來就很少了,現下還莫名其妙冒出一個不安好心的安東尼,簡直就在考驗他的耐性,教他益發的忍無可忍。

  「說什麼騷擾這么難聽?不過是交個朋友,大家多認識認識啊﹗」挑高了兩道濃眉,安東尼不悅地回道。

  兩個男人誰也不讓誰地在長廊上對峙著,教一旁的阮阮心急不已。

  自從那天沈懷德打了安東尼后,他們的關係簡直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每次見面就要吵上一回,讓她看了心驚膽跳。

  「交朋友?哼,你只要好好伺候那位大小姐就夠了,別來招惹阮阮。」沈懷德嘲諷地嗤笑。

  全宅子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這小白臉是艾星琳的現任新歡,既然如此,這家伙干么還想來染指他清純可愛的小羊兒?

  對,阮阮是「他的」﹗

  其他人休想覬覦可口的她﹗

  在心底負氣地想著,沈懷德絲毫沒察覺,自己這種毫無理由的獨佔欲,若看在旁人眼裡,也同樣是不可理喻吧?

  但他就是不管,他就是想要她﹗也只要她﹗

  「嘖嘖嘖,好大的口氣啊﹗叫我不要招惹阮阮?請問你是憑哪一點足以使喚我、命令我?你是她什麼人?哼,不過是個臭園丁,有什麼了不起的?這么囂張,當心我一句話就讓你沒了工作﹗」冷下了一張俊顏,安東尼神色變得詭異,脫口而出的話更是字字羞辱。

  「揚柯先生,請你別這樣﹗」一旁安靜許久的阮阮終于鼓起勇氣開口了。

  一方面不忍見沈懷德為了她的事遭人諷刺羞辱;另一方面,則是被安東尼倏變的臉色駭著,她跑到兩個男人中間,試圖阻隔那一波波的暗潮洶涌。

  「阮阮, 干么替那種男人說話?」安東尼板著臉說道。

  「喂,什麼叫『那種男人』?我可是阮阮名正言順的男朋友,你這外人少來攪局﹗」一把摟過了心愛的小羊兒,沈懷德對于阮阮剛才「仗義執言」的表現非常滿意,笑開了俊臉向對方嗆聲。

  「男朋友?你和她?」不可置信的褐眸來來回回在兩人身上打轉,安東尼陰晴不定的神色教阮阮有些不安。

  她不自覺地往身旁的沈懷德懷中偎去,而這樣親昵的舉動看在安東尼眼中,更是礙眼刺目極了﹗

  對于阮阮,他承認自己只是為了貪圖一時的新鮮感才會看上她。

  畢竟自小生長在美國,他很難得有機會碰上如此道統又羞怯的東方女性,阮阮這種一逗弄就會臉紅無措的回應對他來說既新奇又有趣,相較于作風大膽開放的艾星琳,甚至是那些美國妞兒,阮阮身上蘊藏了一種很不一樣的風情,自然也加深了他的挑戰慾望。

  只是沒想到,這小女人身邊竟有個這么惱人的阻礙存在,老是破壞他的好事﹗

  沒好氣的瞪了一眼沈懷德,安東尼才又淡淡開口,「哼,是嗎?阮阮 也太沒眼光,隨隨便便就被這男人給騙了﹗他不過是個園丁,有什麼好?」

  和一個成天臟兮兮的園丁相比,像他這種乾淨清爽的男性,才是女人心目中的理想白馬王子人選。

  「我可不會輕易放棄的,阮阮。」有些負氣地,他撂下了話。

  向來不容人拒絕的他,怎能忍受被個不起眼的園丁比下去?

  忿懣妒忌的火苗自心底竄起,燒紅了他的眼,他不屑地哼了聲,這才高仰起頭,像只高傲的孔雀般掉頭離去。

  「……懷德,你在生氣嗎?」輕扯了下他的衣 ,阮阮小聲地開口。

  由於寫真集的拍攝十分注重隱私,因此不必要的從業人員今日都被擋在拍攝現場外,也讓阮阮得以忙裡偷閑地喘口氣,跟著沈懷德一同來到還在整理階段的后花園。

  他們倆一人拿著一只花鏟,忙著在規劃好的花圃中栽下花苗。

  「生氣?」搖搖頭,沈懷德失笑,「不,我沒有。」

  他心情雖然有些煩悶,但還不到生氣的地步,安東尼那家伙還沒這層功力教他真正動怒。

  「怎么, 以為我會為了那男人的挑釁動怒?」他問,一語道中了她的擔憂。

  「因為……因為揚柯先生的話……」真的很無禮呢﹗

  垂下頭,阮阮對于他今天所受到的屈辱感到難過,同時懊惱自己沒有一副好口才可以替他抱不平。

  「這沒什麼的﹗如果別人無禮的挑釁我都得一一回應的話,豈不是太浪費自己生命了?我還有許多事得做,沒空理會那些無聊的人呢﹗」他笑,笑得十分愜意自得,也讓她跟著心情愉快許多。

  是啊﹗過去她怎么沒換個角度想過?

  與其和一個不懂自己的外人爭辯,還不如拿這些時間做更有意義的事、充實自己的生命﹗

  「好厲害……」她崇拜的目光,直直望向他。

  「呃,阮阮, 說什麼?」

  被她這樣毫不掩飾的目光鎖定,他有些困難地撇開了頭,在心底努力克製著自己--

  不能餓虎撲羊、不能餓虎撲羊……千萬不可以獸性大發啊﹗

  「懷德,我覺得你真的好厲害﹗有主見、有想法,還能貫徹自己的信念,簡直是帥呆了﹗」阮阮緊握雙拳,好崇拜好崇拜地說著。

  聽著她誠摯悅耳的証美,沈懷德的男性自尊也跟著膨脹再膨脹,滿足得無以複加﹗

  她被太陽晒得泛出健康色澤的臉龐,因方才興奮得揮舞花鏟的動作沾上些草屑,整個人看來俏皮可愛,相較平時的羞怯拘謹別有一番風情,看在他的眼底,更是迷醉人心,讓他忍不住想一親芳澤。

  「你和藍璃真的好像呢﹗」

  最後,阮阮開心得下了結論,卻教沈懷德倏地沉下了俊顏,心底什麼迷醉渴望全都被拋到一旁,腦海中只不斷回響著那個陌生的名字。

  「藍離?」他危險地 起眸,心中警鈴大作﹗

  聽這名字,該不會是哪個男人吧?

  是阮阮在台灣的男性友人嗎?還是--還是她的男朋友?

  「懷德,你怎么了?臉色怎么怪怪的?」在一旁偷覷著他變化多端的表情,阮阮小心翼翼地開了口。

  「 說,藍離是 什麼人?」他一臉嚴肅地看著她,等著她的答案。

  「藍璃是我最好的朋友啊﹗她在某些方面也和你滿像的呢﹗像是見敢、有主見、有目標……對了,她現下也在紐約遊學喔﹗只可惜最近工作太忙,我都沒機會去找她……」她開心的扳著手指數著兩人相似的地方,絲毫沒察覺他愈來愈凝重的神色。

  那家伙居然也在紐約﹗

  情勢對自己如此不利,他不由得生起了警戒心。

  「阮阮 該不會……喜歡那個人吧?」他有些艱澀地開口,從沒想過阮阮早已有了心上人,那自己該怎么辦?

  她又把他放在心中的哪個位置?

  「喜歡?嗯,我是很喜歡藍璃呀﹗」點點頭,阮阮這樣直接的回應無非是給了沈懷德重重一擊。

  他忍不住緊握住她的肩,沉聲問道︰「那我呢? 喜歡我嗎?有比喜歡他更多嗎?」

  「耶,你和她?這個……這個根本不能相比吧?」

  沒想到他竟會提出這種羞人的問題,阮阮倏地臊紅了臉兒,低下頭來不好意思看向他。

  「為什麼不能相比?難道在 心中,我就這么差勁嗎?」

  自己竟然連和情敵一較高下的資格都沒有﹗

  這對男人來說,無非是最大的打擊﹗

  「懷德,你在說什麼呀?你是你,藍璃是藍璃,兩個人不一樣啊﹗」有些無措地抬起頭,她不解他為什麼會這么激動。

  「怎么會不一樣?我和他, 只能選一個﹗無論如何我都不能忍受和另一個男人分享 的心﹗」氣惱地低吼,沈懷德狠下心吐出心中的痛楚,可她的回應卻讓他一口氣差點梗住。

  「咦?另一個男人?」阮阮眨著一雙無辜的水眸,小臉上滿是茫然,「那裡有另一個男人了?」她自己怎么都不知道?

  「 不是說喜歡那個叫藍離的男人了嗎?」他切牙忿懣地道。

  「藍璃?藍璃是好姊妹呀﹗人家是女孩子耶﹗」直到現下,她才恍然大悟,明白他究竟在惱什麼了。

  看樣子,這個誤會可大了呢﹗

  「什麼?藍離是女的?」這下子糗了﹗

  可疑的紅雲,悄俏爬上沈懷德麥色的臉龐,一路擴張至耳根。

  「 、 干么不早說清楚﹗」他有些窘地嗆聲。

  「你又沒問,我怎么知道……」她怎會知道他竟誤會了呢?

  見她一臉無辜地回答,沈懷德知道自己臉紅了,而且還是爆紅的那種﹗堂堂男子漢這副模樣簡直是丟人 ﹗

  「嗯,人家她的名字是琉璃的璃喔﹗不過別難過,常有人搞錯的說。」

  安慰地拍拍他的肩,阮阮儘可能維持著同情的神色,可是、可是--

  噢﹗這大男人臉紅的樣子好可愛好可愛好可愛……

  她實在好想笑好想笑好想笑呀﹗

  「 想笑就笑出來吧。」默默地,他認了。

  「啊,你不要難過,我不是在嘲笑你啦﹗只是、只是,藍璃是我的好姊妹,你是我的……嗯……我的情人……」她有些羞怯地說著,覺得自個兒心頭卜通卜通直跳,臉兒也跟著熱燙了起來。

  「所以、所以,我對你的『喜歡』、和藍璃的『喜歡』是不一樣的﹗」

  用盡全部勇氣好不容易說完這段話,阮阮一張嬌顏也已經紅得像顆熟透的番茄了。

  意外的聽見她告白,沈懷德的心情與她同樣歡欣激動。

  他情不自禁地抬手,將沾在她頰畔的泥屑輕輕抹去,溫柔的舉止讓她一瞬間有些失神,旋即低垂下暈紅的雙頰,那嬌艷的緋色比欄杆上盛開的野薔薇更美麗,教他心動難耐。

  他一個傾身,輕輕淺淺地,在她唇上落下了一個又一個吻。

  日頭炎炎,雖然時已盛夏,但他們卻在彼此的唇上,尋到了專屬于春天的甜美氣息……
作者: sYaN''    時間: 2008-8-23 01:15

第六章

  寫真集拍攝工作持續了近兩個星期,終于趕在原定進度內完工,一行勞苦功高的從業人員從傍晚收工那一刻開始,就搬出了事先準備好的香檳與葡萄酒,打算好好慶祝一番。

  雖然阮阮的身分只是個陪讀兼小跟班,但還是被一群熱情又High過頭的從業人員拉了去,不斷慫恿地啜了幾口金澄澄的香檳。

  「不賴吧,阮阮?這東西酒精濃度不高,喝起來也爽口,來,多喝點、多喝點﹗今晚我們一定要喝個夠﹗」活潑的妮吉一手拿著酒杯,一手端著餐盤開心地說,還不忘向她勸酒。

  「唔,這東西是不難喝。」舔舔微濕的唇,阮阮望著已然見底的酒杯,露出了一個恍惚的笑。

  「是吧,是吧﹗既然覺得好喝,那別客氣,再來﹗」這回,妮吉換了杯一九七○年份的葡萄酒給她。

  「真可惜,懷德今天不在……」她有些落寞地嘆息。

  好不容易拍攝的工作告一段落了,可是他今天卻有事外出,來不及參加大家的慶祝會。

  「懷德? 是指管理員沈先生嗎?」

  妮吉好奇地湊了過來,一雙眼睛曖昧地眨了眨,「阮阮, 該不會和那位沈先生……」

  用雙手拇指比了個相好的手勢,妮吉不意外看見臉皮生嫩的阮阮倏地紅了俏臉兒,圓亮的水眸作賊心虛地左瞧右瞧,就是不敢望向她。

  「嘿嘿,果然﹗阮阮,沒想到 也滿不賴的嘛﹗」

  大力拍了拍她的肩,妮吉對她的「表現」頗為讚賞。

  「難得來一道紐約,當然要好好享受一段異國戀曲,這樣回去以後才有值得回味的美好紀念嘛﹗話說回來,阮阮, 和他……製造美好回憶了嗎?」

  「製造美好回憶?」一臉不解地望向妮吉,阮阮迷糊了。

  「 ,真服了 ﹗就是『那個那個』啊﹗」

  妮吉曖昧兮兮地朝她擠眉弄眼,這下子阮阮就算再單純,也明白她指的是什麼意思了。

  「我、我、我們才沒有啦﹗」粉臉兒倏地爆紅,阮阮頭搖得像波浪鼓似地,急急忙忙澄清。

  她和他才相識不過兩個多月,目前進展到牽手親吻都已經讓她臉紅心跳了,如果說真要做「那檔事兒」……

  天﹗不能想不能想不能想﹗

  用力敲敲自己不受控制綺思滿天飛的腦袋瓜兒,她強迫自己刪去腦中那些羞人的想像畫面。

  「還沒有?可是我們下周就要回台灣了,難道 想抱著遺憾回去嗎?再不加把勁可不行喔﹗」睜大了眼,妮吉打氣道。

  經她這么一說,才提醒了阮阮--

  是啊﹗下周他們一行人就要打道回台灣了,那她和他之間,是不是也要劃下句點了呢?

  阮阮的心情,因這即將到來的日子低落了下來。

  怎么辦?直到現下她才發現,自己真的不想和懷德分開。

  這幾個月來他對她的體貼呵護,早已深深篆刻入她的心底,要她以後怎么能習慣沒有他在的日子?

  「 ,阮阮, 不會是對那個男人認真了吧?」看著她失落的神情,妮吉有些不放心了。

  「我……」有些無助地望向妮吉,阮阮不知該怎么對外人傾吐這種私密的內心事,還來不及開口,又被妮吉快速地打斷。

  「 別太死心眼啊,阮阮﹗像這種異國戀曲,不過是成人間調劑身心的遊戲,大家都是抱著好聚好散、輕鬆沒負擔的心情享受而已, 千萬別太執著,不然只會傷了自己喔﹗」安慰地拍拍她的肩,妮吉好言相勸。

  她早該想到,像阮阮這種單純無染的女孩兒,不適合談這類速成愛情,只可惜心已經陷下去,如今又有什麼辦法呢?

  「嗯……不要緊的妮吉,我沒事, 別替我擔心。」

  不想讓別人為她操心,阮阮強撐起一抹笑,「我想去洗手間, 去玩吧﹗好不容易工作結束,今晚大家都要玩個痛快不是嗎?」

  「嗯, 確定 沒事?」妮吉還是有些不放心,不過另一頭鬧得正瘋的伙伴已經在高呼她的名字了。

  「我很好, 快去吧﹗」

  而她,也需要一個人靜一靜,冷卻一下被酒精催化的腦袋。

  朝對方擺擺手,直到妮吉的身影沒入喧鬧的人群中,阮阮這才一個人緩步移往寂靜無人的宅后庭院。

  只是單獨走在幽暗花園步道上的她,絲毫沒察覺一道不懷好意的危險身影,正無聲無息地接近……

  「嗚--」

  從來沒想過,身處在自己熟悉的環境中也會遭人襲擊,因此當阮阮纖細的頸項猛地讓人給狠狠勒住時,她嚇壞了﹗

  用盡全身力氣掙扎卻敵不過對方強大的力道,她覺得自己的腦袋快因極度缺氧而爆炸了,耳朵彷佛能聽見血液流動的聲音和自己驚慌的心跳,不住擺動掙扎的手腳也漸漸失去力道。

  「給我乖乖安分點﹗」耳畔,突然響起一陣惡聲惡氣的警告。

  原本掙扎不休的她猛地瞪大了美眸,認出了這個熟悉聲音的主人。

  是安東尼•揚柯﹗

  竟會是他?﹗

  知道了壞人的身分,阮阮紛亂的腦袋突然冷靜了許多,回想起出國前好友曉伊芳曾耳提面命教過她幾招防身秘技,像這種危急時候,就是「方案B」派上用場的時刻了﹗

  「哼,不錯嘛﹗像這樣乖乖聽話不就沒事了?要不是 老愛拿喬,身邊還跟了個低俗又礙眼的家伙,老子我早就上了 ﹗」張狂地說著淫穢語言,安東尼似是發現了阮阮的安靜與配合,略微放鬆了勒在她頸上的手臂。

  濃重的酒氣隨著他的話一陣陣飄入阮阮鼻端,教她難過噁心得想吐,可她仍然努力打起精神,偷覷著最適切的那一刻--

  就是現下﹗

  「喝﹗」

  伴隨著一聲嬌斥,她以鞋跟狠狠踩上了他的腳,趁對方痛得松手之際,她迅速蹲低了身子,逃開了頸上的箝製,右手手刀使勁往身后男性的「重點部位」揮去,讓防不勝防的安東尼驟然爆出痛呼哀鳴,雙手 著受害部位跪倒在地、冷汗直流。

  「Fuck﹗ 這臭婊子竟敢攻擊我﹗我今天非捉到 好好教訓一頓不可﹗」赤紅著雙目,他有些吃力、搖搖晃晃地起身,朝她撲去。

  「呀啊--救命啊﹗」

  驚慌地喊叫,阮阮用盡全力在廣大的庭院狂奔逃命。

  連接主宅的路被惡人阻去,她只能選擇往后門的方向逃逸,身后面目猙獰恍若著魔般的安東尼緊追著她不放,宅內震耳欲聾的音樂和歡呼掩去了她的求救聲,這一刻,阮阮絕望的發現全世界彷佛再沒有人能來拯救她﹗

  嗚嗚嗚……為什麼這個園子這么大?

  懷德你在那裡﹗救命呀﹗她快要沒有力氣了……

  「叭叭叭--」

  尖銳的汽車喇叭聲在暗夜中突兀地響起,她一拾眸就是一道刺目的車前燈炫花了她的眼,腳步踉蹌之余,她恐懼得緊閉上眼,不敢想像下一秒自己即將悲慘地成為輪下亡魂……

  「嘎吱--砰﹗」

  令人寒毛直豎的恐怖煞車聲響回蕩在寂靜黑夜,伴隨著接下來的重物撞擊聲,形成一股駭人的氣氛。

  阮阮緊閉上眼,認命地等待疼痛到來,卻在聲響消失了好一會兒后,才覺得不太對勁地悄悄睜開了眼兒。

  「天啊﹗阮阮 沒事吧?」

  才張開眸,出現下她眼前的,就是一臉焦急擔憂的沈懷德。

  「懷……懷德?」她有些不敢置信地開口。

  上一刻才在呼喚的人,這一秒就出現下她眼前,還滿臉關懷擔憂地望著自己,若非頸間還隱隱傳來疼痛的感覺,她真要以為自己是死掉上了天堂,才會見著她最想念的人。

  「不要緊吧, 有沒有怎么樣?有被擦撞到嗎?」

  面對他一連串關心的問候,阮阮只能一徑搖著頭,哽咽得說不出話來,恐懼與委屈的淚水,在這一瞬間湧入了她的眼睛,隨著她頻頻搖頭的動作不受控制地拚命往下落。

  「 有沒有事?有沒有受傷?」

  他不安地檢視著她全身上下,溫柔的手輕撫過她的臉頰,彷佛在對待易碎的珍寶般小心翼翼。

  「不……我沒事……沒撞到……」

  她松了一口氣之余,這才猛然想起--

  既然她安安好好沒被碰著,那剛剛那聲撞擊又是從哪兒來的?

  「……救……救命啊……」痛苦虛弱的呼喊,緩緩由一旁的草坪傳來。

  「啊,是他﹗」

  那個不幸被撞的傷患,就是剛才緊追她不放的惡棍安東尼﹗

  先前恐懼的記憶一一浮現腦海,阮阮害怕地揪緊了沈懷德的衣袖,眼底流露出無助與倚賴。

  「別怕,我已經報警、也叫了救護車,他死不了的。」瞪著不遠處哀鳴不斷的傷患,沈懷德冷冷說道。

  死不了,但斷條腿或斷只胳膊恐怕就不一定了﹗

  「你們發生什麼事?為什麼那家伙追著 不放?」

  今晚他結束冗長的會議駕車歸來,遠遠地就看到阮阮熟悉的嬌小身影飛奔在廣闊的草坪上,逐漸朝車道而來;而緊追在她身后的瘋狂男人正不斷咆哮做勢要捉她﹗

  這情景讓他心頭一擰,想也沒想地就加快行車速率朝兩人前進,不料阮阮竟會直接沖上車道,讓他在危急之下只能急轉方向盤險險避過她,卻不幸撞上了追在她身后的安東尼。

  「他……他喝了酒,醉了……要抓我……說、說……」再度紅了眼眶,只要一想起今夜有驚無險的情景,阮阮就忍不住全身打顫。

  她怎么也沒料到,彼此熟識的人竟也會有變臉的一天,而且還如此可怖駭人,簡直和惡鬼沒有兩樣﹗

  「沒事的,別再想他了﹗有我在, 不會有事的……別怕﹗」

  將她輕顫不止的身子擁入懷中,沈德懷緊摟著她不住低聲安撫,凌厲的眼神冷冷掃過不遠處痛苦哀嚎的男人,再緩緩瞟向猶在熱鬧笙歌、絲毫不知道外頭髮生了什麼大事的主宅……

  結果,這晚的慶祝宴是在警方上門、眾人錯愕,加上救護車喔咿喔咿作響下提前結束的。

  寫真集才拍攝竣工,就爆發了男主角強暴未遂又意外被車撞成重傷的醜事,令忠哥頭疼不已,忙著打越洋電話和總公司討論因應對策,其餘從業人員也都訕訕地各自解散,以免不幸被掃到颱風尾。

  「對不起,懷德……給你惹出了這么大風波,又害你撞壞了車……」歉疚地望著他,阮阮有些不安地開口。

  「為什麼這么說?真要道歉,也該由那個罪魁禍首來說, 也是受害者啊﹗」收拾好藥箱,沈德懷憐惜地看著她泛起勒痕的頸項,和身上大大小小的擦傷,這些全都是她為了逃避安東尼的追逐造成的傷口。

  「可惡,就這樣放過那家伙,未免太便宜他了﹗」氣憤地握緊了拳頭,他沉聲說道。

  「呃……還好啦﹗我想,他未來應該不敢再犯了﹗」想起今晚被包紮成木乃伊芳抬上救護車的安東尼,阮阮中肯地下結論。

  安東尼自豪的臉因著地時的衝擊力道太強,被摔得鼻骨斷裂腫成豬頭,將來恐怕還得靠整形醫師的幫忙才能勉強恢復過去俊俏的臉蛋,這對靠面子吃飯的他來說,應當是最大的報應吧﹗

  「阮阮, 就是太善良了,才會老是吃悶虧﹗這樣下去可不行,以後有我守護 ,絕不會再讓 被欺負了﹗」寵溺地撫弄著她細柔的發絲,沈懷德目光誠摯地說,認真的模樣彷佛是在起誓,教她有一瞬間的怔愣。

  以後,有他守護著她……

  他是認真的嗎?

  他的承諾,讓她想起今晚妮吉說的話--

  像這種異國戀曲,不過是成人間調劑身心的遊戲,大家都是抱著好聚好散、輕鬆沒負擔的心情享受而已, 千萬別太執著,不然只會傷了自己喔﹗

  是嗎?真的是這樣嗎?

  那懷德現下對她所說的,也只是一時的感性,並不是長久的誓約吧?

  即使明知如此,但她還是覺得好開心、好福祉……就算只能擁有一天、就算只能擁有一晚,她還是想緊緊掌握住這份甜蜜的感覺,並永遠永遠將它記在心底,藏在回憶深處。

  所以,她必須鼓起勇氣﹗

  為了能在離開紐約、離開他之前製造一段美好的回憶,她下定決心,這次她一定要擺脫過往的羞怯膽小、主動向他開口--

  「今晚,我可以去你那兒嗎?」

  暗示的話就這樣脫口而出,阮阮直到話已溜出嘴后,才感覺自己的臉頰像是著火似地漸漸滾燙了起來。

  也許是今晚發生的意外,害她的腦袋暫時當機;也許是酒精的催化,讓她展現了生平最大的勇氣。

  總之,她竟然真的說退場門了﹗

  她的一顆心卜通卜通跳得飛快,感覺好像就要蹦出自個兒胸口,羞怯無措的明亮水眸不停地左瞟瞟右瞄瞄,就是沒有勇氣望向身前佇立不動、遲遲沒有回應的他。

  他會答應嗎?還是會拒絕?

  自己這么直接的說退場門,會不會太大膽了?會不會嚇著他了?會不會讓他覺得很輕浮又沒有教養?會不會會不會會不會……

  無數的問號在心頭飛呀飛,阮阮覺得好尷尬、好丟人。

  萬一懷德根本沒有這個意思而拒絕了她,那她--那她還不如撞豆腐自殺,或是到后院挖個洞把自己埋了算了﹗

  訝然地望著眼前大膽示愛的小女人,沈懷德挺拔的身子僵直了好一會兒,才確認不是自己幻聽,而是眼前顯然羞窘指數已達破表的阮阮,切切實實地提出了令他心跳加速、全身發燙的曖昧要求。

  「天……」他不禁呻吟出聲。

  她難道不明白,這樣的邀約對男人來說是多么危險又惑人?饒是聖人君子聽見了,恐怕都要化身成一頭餓野狼,撲向她這頭甜美可口的小羊兒,更何況他只是個再平凡不過的男人﹗

  「呃,那個……如果你不方便……請當我什麼都沒說﹗我、我先走……呀﹗」

  聽見了他的呻吟,並將之誤解為他的困擾,羞窘到極點的阮阮忍住快要奪眶而出的淚,佯裝無所謂地向他說道,隨即轉身就想落跑,卻被他有力的臂膀一把勾住纖腰,下一秒,整個人被擁進一副溫暖結實的胸膛裡。

  「阮阮, 確定自己在說什麼嗎?」

  額抵著額,沈懷德濃重的氣息輕拂過她柔嫩的臉龐,沉黯黝黑的目光灼灼地鎖住了她的人,也鎖住了她的心。

  「我、我當然知道……」她在他熾熱的視線下紅透了雙頰,卻仍是鼓起勇氣用力點頭。

  「老天﹗ 知不知道,這么做是在勾引我﹗」嗓言微啞地喘了口氣,他表情有些痛苦,掙扎地嘆息。

  「我已經成年了,就算……就算勾引你,也是我自願的﹗」阮阮好認真地說道,那明明羞怯不已卻又硬要逞強的嬌俏模樣,是如此甜美的誘惑,會令每個男人瘋狂。

  而沈懷德,自認是逃不過她這純真卻又致命的吸引力了﹗

  健臂一伸,他一把抱起她輕巧嬌小的身子,看著她頰畔透著紅艷誘人的色澤,一路蔓延至纖細的頸項,一股激越的衝動讓他無法再冷靜按捺,邁開步伐朝私人小屋走去。

  「到時候才后悔,可來不及喔﹗」他強迫自己對她發出最後通牒。

  因為,他深愛著她,不希望她事后反悔或是難過﹗

  打從第一次相遇,他就明白阮阮是個單純可愛的女孩兒,原本只是抱著有趣逗弄的心態接近她,從不曾預期自己竟會栽心在像阮阮一樣清純女孩的手中,可偏偏愛上就是愛上了,和她相處的時間愈多,他愈是享受這樣輕鬆自在、毋需勾心斗角的完美互動。

  「我、我才不會后悔……你也不可以﹗」將羞紅的小臉埋入他的頸間,引起他背脊一陣渴望的顫栗,阮阮同樣對他提出警告。

  可這看似撒嬌般的呢噥,聽在他耳中,反倒成了最誘人的挑逗,成功勾引了他的心、他的魂,幾欲為她瘋狂燃燒了﹗

  一路上,阮阮被心愛的男人溫柔地抱著,來到專屬于他的木造小屋,淡淡的木頭香味混雜著青草的氣息,一如他身上的味道,總教她放鬆了一顆心,也眷戀著一份情。

  能夠和他在一起,她覺得自己臉兒發燙、腦袋發暈,心情更像棉花糖般甜絲絲、輕飄飄地,充滿了福祉愉悅的感覺。

  「再給 最後一次從我身邊逃跑的機會……然後,我就一輩子都不會放開 了﹗」目光熾熱地與她對望,沈懷德溫柔地將她放在柔軟的大床上,即使全身上下都極度地渴望著她,他仍是秉持著最後一絲理智。

  「……一輩子嗎?聽起來,很讓人心動呢﹗」

  唇畔,揚起甜美的微笑,阮阮微側著頭伸長了雙臂,溫柔地纏上了他的肩、他的頸,也纏入了他的心。

  這一刻,他再也忍不住地低吼出聲,一把將渴望已久的小羊兒壓倒在床上,引來她帶著羞怯笑意的輕吟。

  靜謐的夜,情意正炙的小屋內,不時傳來情人間最甜美純粹的私語,濃烈的吻伴隨著肢體熾熱的交融,引燃的火花焚盡了彼此的理智,也將淬煉出愛情最真最美的元素。
作者: sYaN''    時間: 2008-8-23 01:16

第七章

  昨夜,他和她,竟然真的「做了」﹗

  阮阮紅撲撲的臉兒很沒勇氣地埋在薄被下,掙扎許久后,只見她悄悄探出一雙水眸,左看右看,呀﹗果真瞧見了身旁猶在沉睡的男人﹗

  「懷德……」以氣音小小聲、小小聲地呼喚著男人的名,見他睡得深沉,她這才放鬆地呼了口氣,蠕動著身子從薄被下鑽了出來。

  「睡得真熟呀﹗一定是累壞了吧?」

  伸出纖纖玉指輕輕搔刮著他冒出新生胡碴的下巴,她自言自語的呢喃才說退場門,就忽地爆紅了雙頰。

  唔……他昨晚之所以會「累壞」,她好像也應該負起一部分責任喔?

  僵住了身子,她將自己熱燙的臉兒埋入香軟枕頭中,無聲地發出一連串羞赧哀鳴。

  她這樣是不是太不知羞了?

  才縱情了一夜,現下竟又滿腦子都是昨晚兩人纏綿的畫面……噢,不行不行,再這樣下去,她恐怕會忍不住偷吻身旁睡得正熟的男人﹗

  誰讓他的睡相這般無防又迷人呢?她實在好想偷偷親一下……

  在心底為自己受誘惑的心努力找藉口,阮阮躡手躡腳地靠近熟睡中的他,輕輕地、淺淺地在他頰畔落下一個吻。

  「唔……」

  睡眠遭受小小的騷擾,沈懷德無意識地側了個身,懷中抱著一顆大枕頭蹭了蹭,繼續沉睡。

  「好可愛……好像小狗……」悄悄掩唇,她笑彎了一雙圓眼兒。

  熟睡中的沈懷德,少了平日的精悍,多了些柔和的味道,略長的劉海覆蓋住他光潔飽滿的額,更為他增添些許孩子氣。

  「啊,時間不早,該起來了﹗」

  貪看著身旁的男色,待阮阮回過神來望了眼床頭柜上的電子鐘,這才發現時候不早,她得進主宅準備早餐才行。

  望著遍地凌亂的衣物,想起昨夜的激情,她羞紅了臉兒努力尋找著屬于自己的「失物」,並順便為他整理衣服,這才發現,昨晚懷德穿的全都是價格不菲的名牌西裝。

  只因為她昨晚真的被嚇壞了,才會沒有注意到,她現下仔細一看,他所的衣服、搭配的領帶,甚至是皮鞋,全都是星琳三天兩頭瘋狂刷卡膜拜的國際知名品牌。

  「只是『管理員』嗎?」阮阮側了側首,唇畔的笑意漸漸消失。

  回頭看了眼床上的男人,再望望自己手中折迭整齊的衣物,她環顧這間初次踏入的小木屋,典雅的裝潢與擺飾品,精致程度絕對不亞于主宅,如果說,這裡真如沈懷德所言,只是頭家提供給員工的宿舍,那么她只能說,那位頭家也未免太大方了吧?

  縱然身體上有了親密的關係,是不是也能代表心靈上的接近呢?望著沉睡的他,她感覺自己心頭空空的,好像……好像少了些什麼﹗

  戀愛不是會使人滿足嗎?

  可為什麼她現下卻覺得整個人空蕩蕩的,彷佛心底有一個破洞,怎么也填補不起來,像這種情況,她又該怎么辦呢?

  「算了,不能想太多﹗這樣會惹人生厭的﹗」用力敲敲自己的腦袋,阮阮不斷提醒著自己。

  也許在懷德的心中,真如妮吉所說,是想追求一段好聚好散、輕鬆沒有負擔的成人戀情,那么,昨夜主動勾引他的自己,更應該謹守遊戲規則,不該有多餘的奢望,否則只會造成他的困擾而已。

  而她,並不希望他困擾﹗

  她希望自己留給他的一切回憶,都能夠是甜蜜而美好的,一如他在她心底的形象般完美無瑕。

  「只剩一個星期了……」再過一周,她和他也許就再不會見面了。

  「就算你真有什麼祕密,也不重要了吧。」伸手輕撫著他一頭濃密的黑發,阮阮露出一抹帶有淡淡苦澀的笑。

  是啊﹗她只要好好把握這剩下來的短暫時間,多收藏一些屬于他的美好回憶,這樣就夠了……真的夠了……她應該要學會知足才對﹗

  至於昨夜情濃之際,他曾說過的一輩子,她會將這些專屬于他的珍貴回憶,藏在心深處,一輩子牢牢記住的。

  默默打理好了一切,阮阮再次望了眼床上熟睡的男人,這才緩緩步出了小屋。

  「 ,阮阮, 到哪兒去了?我找 找好久呢﹗」

  才離開沈懷德的小屋,阮阮就在花園內見到焦急朝她跑來的妮吉。

  「怎么了,什麼事這么急著找我?」看著她氣喘吁吁的模樣,阮阮一邊拍撫著她的背,一邊疑惑地問。

  「 還不知道嗎?忠哥昨晚向總公司報告安東尼的事,結果高層十分震怒,認為寫真集男主角的醜事萬一牽扯到星琳會影響聲譽,所以下令要求全員今天就得回台灣,現下機票都已訂好,大家都在打包收拾東西了。」

  「什麼﹗怎么會有這種事?」

  自己竟然今天就要離開紐約了嗎?

  意外的消息來得太快太突然,讓阮阮有些無措,原以為至少還有一周的時間,能讓她盡量製造和懷德在一起的美好回憶,怎知事與愿違……

  「啊,阮阮, 昨晚該不會是和他在一起吧?」妮吉望著她的眼神有些曖昧,一手悄悄指向了她的頸項,「有『証物』喔﹗」

  「呀﹗」羞紅了臉兒,阮阮一手 住自己的頸項,回想起昨晚他不斷輕 著她的肩、她的頸……

  天,羞死人了﹗

  一定是在那時候留下了吻痕吧?

  「嘿嘿嘿,好樣兒的﹗沒想到 手腳也滿快的嘛,這么一來就了無遺憾,可以帶著美好的回憶離開嘍﹗來,快走吧﹗」一手拉過阮阮,妮吉帶著她朝主宅方向前進。

  了無遺憾……

  是嗎?真是這樣嗎?

  只擁有了他一夜的情愛,自己真的就能福祉滿足、帶著毫無眷戀的心情離去,回到沒有他在的台灣?

  「不,我沒有辦法﹗」頻頻搖首,阮阮低道。

  她知道,自己根本做不到妮吉說的那種灑脫,更不是陪人家玩成熟戀愛遊戲的那塊料,可是現下后悔似乎已來不及,因為她早已墜入了那張纏著誘人甜絲的情網,陷在其中無法動彈了﹗

  離開了懷德的身旁,她沒有辦法不想他、沒有辦法不去惦念著他,她甚至連自己的思緒都沒有辦法控制。

  「阮阮, 還好吧?臉色有點糟喔﹗上機前最好吃顆暈機藥,免得不舒服就難熬了。」瞥了眼她蒼白的神色,妮吉說道。

  「咦?可是……」聽見要搭機返台,阮阮望著另一頭的小木屋,縱有滿心不舍也怯懦得開不了口。

  「沒什麼可是了啦﹗大家都在等 ,再不快點忠哥會發飆的﹗」妮吉急道,可當她一回頭,看見阮阮那張泫然欲泣的小臉,她沒辦法視而不見。「吼,真拿 沒辦法,舍不得的話,給 五分鐘快去和他道別吧﹗」

  撫著隱隱作痛的額際,她對小孩和愛哭的女人最沒抵抗力了,可瞪著眼前遲遲沒有動作的阮阮,妮吉不覺好奇,「怎么, 不快點把握時間去和情郎話別,還在這兒磨磨蹭蹭做啥?」

  「我……」

  看著明顯不耐的妮吉,再望向遠處的小木屋,阮阮有些遲疑了。

  也許,這場突來的意外,就是她和他離別的最好時機﹗

  與其面對分手時的尷尬,還不如就這樣默默的離去,讓愛在最完美的時候結束,對彼此都好吧?

  「不必了,我們走吧。」拉著一旁的妮吉,阮阮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頭也不回地說道。

  「咦?真的嗎?這樣好嗎? 真的不去和他說一聲?」

  一連串的問話自身后傳來,阮阮都只是無言的搖頭再搖頭,生怕一回首就會克製不住地想朝有他的小木屋飛奔而去,那一切就前功盡棄了。

  她不想讓他厭煩,更不希望在他心底留下不好的印象。

  就這樣吧﹗

  在心底這么說服自己,最後,她連一聲再見都沒有留給他。

  就這樣安靜無息地離開了。

  不見了--阮阮竟然不見了﹗

  今早,當沈懷德莫名自夢中驚醒,發覺身旁早已空蕩無人的那一刻,心情就像是從雲端急速墜落一般。

  「該死﹗」摸著身旁已然冷卻的被褥,他倏地翻身下床,懊惱著自己竟會睡得如此深沉,連她什麼時候離去的都不知道。

  找遍了小屋裡裡外外,都沒見著佳人芳蹤,他有些焦躁地爬梳著頭髮,眼角余光驀地瞄向衣櫃旁整整齊齊收妥的衣物。

  那是他昨夜穿著的西裝……

  既然阮阮臨走前還願意為他收拾衣物,那是不是代表,她並非因為后悔昨夜和他發生了親密關係才離開,而是……在害羞?

  「這的確像她會做的事。」唇畔緩緩揚起一抹笑,沈懷德腦中浮現阮阮因羞赧而雙頰酡紅的嬌俏模樣,胸口又是一陣怦然心動。「這時候,她應該回主宅去了吧?」

  早已摸清阮阮每天的工作行程,通常這個時間她應該會在伺候艾星琳那個難纏的大小姐用早餐,一想到這兒,他微蹙起眉,這些日子將阮阮的辛苦看在眼底,他實在不能忍受再見她被欺負。

  艾星琳那個女人、還有她的經紀人都一樣,吃定了阮阮溫和好說話的個性,總愛派給她一堆額外的工作或雜事,不但讓她成天忙得團團轉,也害他沒機會和心上人好好談情說愛。

  說來說去,他就是不滿他「個人專屬」的阮阮時間被人搶了去,心底對那些閑雜人等的不滿指數顯然有愈來愈飆升的趨勢。

  「我得好好想個辦法才行……」他滿腹心機地沉吟。

  疾步走在連接主宅的石板路上,沈懷德支手摩挲著下顎,那一臉的算計若讓人瞧見,恐怕會嚇得對方退避三舍。

  只是這一路走來,別說是人影了,就連半點人聲都沒有,這反常的情況讓他有些疑惑地皺超眉頭。

  「怎么會這么安靜?」他心底暗忖,只覺得頗不習慣。

  環顧四周,久違了的鳥叫虫鳴取代前幾日吵雜的人聲,卻讓他心頭隱隱生起一股不好的第六感,不自覺加快了步伐,到最後,他幾乎是用跑的直奔主宅,就怕心底的擔憂成真--

  「該死﹗這是怎么一回事?」

  用力推開主宅大門,瞪著空蕩蕩的屋內,良久良久,他才爆出一聲不雅的低咒。

  不只是阮阮,就連整個主宅都人去樓空,靜悄悄得彷佛昨夜發生的一切,甚至是與阮阮的相見,都只是他的美夢一場;玄關的矮幾上靜靜躺著一封信函,是忠哥屬名要留給屋主白先生,感謝他這些日子友情贊助出借豪宅,和一些官腔的客套話。

  「可惡﹗我要這做什麼﹗」

  用力揉爛了手中的信函,沈懷德不死心地上上下下找了一回,甚至仔細翻遍了阮阮的房間,最後,只能滿心氣懣地承認--

  是的,阮阮走了。

  連一句再見、一個解釋都沒留給他,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消失,在和他上了床的隔天。

  心底,突然覺得自己是一個被人玩弄后拋棄的可笑丑角,他不敢相信,自己竟會被阮阮那個負心小女人給拋下﹗

  而且還是狠狠地,不告而別的那種﹗

  「這個世界變了嗎?」

  無言地站在空蕩蕩的大宅,他受到了嚴重的打擊。

  原以為單純可愛的小女人,現下居然成了吃干抹淨不負責任的落跑情人,他實在不明白,阮阮那小女人究竟在想些什麼?

  她是后悔和他發生關係嗎?還是發現她根本不愛他,只是寂寞想找人來陪?又或者她是被嚇著了,所以才會不告而別?還是發生了什麼重大的事,讓她匆忙離去時忘了和他說再見?

  無數個理由、無數的藉口在心底反覆出現,沈懷德煩躁地甩了甩腦袋,驀地雙手握拳下定決心--

  「可惡﹗管她有什麼天大的理由,我都要親自把那小女人抓來問個清楚﹗」

  與其在這裡胡亂猜測,還不如將當事人逮來好好拷問一番﹗

  追緝逃愛情人的第一步,他拿起手機撥了幾通電話,一方面聯絡艾略特,交代行方順道分發工作;另一方面則是動用了些私人關係,買到最近一班直飛台灣中正機場的機票,草草收拾了幾件衣物和工作要用的筆記型電腦,接著立即驅車直奔機場。

  抱著誓在必得的決心,沈懷德揚起一抹狩獵的笑,他要親自飛去台灣,捉回那只膽敢拋下他落跑的小羊兒﹗
作者: sYaN''    時間: 2008-8-23 01:18

[發帖際遇]: sYaN''不小心在路邊揀到一個信封, 發現裡面原來有現金20Ds幣.


第八章

  幾乎是一上飛機,阮阮就開始后悔了。

  望著窗外景物逐漸縮小再縮小,直到放眼望去全是一片雲海晴空,她才緩緩垂下了眸,任由淚水悄悄地滑落。

  怎么辦?才分開不過六小時,她就已經開始想念懷德了,想看他陽光的笑臉,想念他寬濃的胸膛,更想聽他風趣的談吐、溫柔的情話,和偶爾傳來的貼心簡訊……

  「簡訊……啊,手機﹗」

  驀地想起那天他給她的手機忘了歸還,她急急忙忙拿下隨身背包,果真在裡頭找到那支型式精巧的手機。

  「呼,幸好是在關機狀態,不然就糟了。」被空服員發現的話,她恐怕就得被趕下飛機了吧?

  不過,如果被趕下飛機,說不定就不用和懷德分開,也不用忍受這種長相思的苦了﹗在心底傻傻地幻想,她總不能克製地想起他來。

  自己怎么這么糊塗,竟忘了將這樣貴重的東西還給他了﹗

  不過……

  「如果偷偷留下來,他應該不會生氣吧?」無比珍惜地捧著那支伴她渡過兩個多月美好日子的手機,她有些不舍。

  那天懷德的確說過,就算日后她回台灣,手機也不用歸還,既然如此,她是不是可以私心一點將它留在身邊,當做是對他的一個紀念?

  因為,除了心底那些美好的回憶外,她連一項屬于他的東西都沒有,縱有滿腹相思,亦無處憑寄。

  再度陷入想念的思緒,阮阮痴望著窗外一片空曠的天空,開始覺得自己的心,在離開了懷德之后,也變得空空蕩蕩了起來……

  桃園  中正國際機場

  推著大包小包的行李走在機場入境大廳,夾道歡迎的人潮再次讓阮阮見識到艾星琳在台灣火紅的程度。

  幸好身為一個不起眼的小跟班,她被忠哥安排在最隊伍的最尾巴,才能安心地慢慢推著沉重的行李車,毋需理會前頭緊追著大明星不放的瘋狂人潮。

  「讓開讓開、別擋路﹗」

  「別、別推我……呀啊﹗」

  不知是哪家性急的媒體搶著做SNG連線,攝影師龐大的身軀砰地一下擠開了阮阮,差點讓她野狼狽地栽了個跟頭,幸好某位善心的路人及時搭救,健臂一伸攔腰抱住她不穩的身子,否則丟臉可就丟大了﹗

  「呃,先生,謝謝……你可以放開我了……」

  望著環在自個兒腰間遲遲不肯鬆開的男性臂膀,阮阮有些怔忡,只覺得……這情景怎么讓她感到好熟悉呀?

  有些疑惑地抬起頭,她這才發現,出手相助的人竟是、竟是--

  「嗨,看到我有必要這么意外嗎?」沈著一張俊帥的臉孔,沈懷德睨向懷中說不出話來的小女人,心情顯然不是很愉悅。

  背著他偷偷摸摸跑人,嗯?

  這小女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敢睡了他之后拍拍屁股走人,把他當成用過即丟的牛郎舞男嗎?

  他不把她追回來好好教訓一番,他就不姓沈﹗

  「懷德﹗」難以置信地尖叫,可阮阮人單勢薄的聲量怎敵得過前頭瘋狂的影迷?因此,她激動不已的呼喚只有身旁的男人才聽得清楚。

  「嗚嗚嗚……人家、人家好想你……嗚嗚嗚……」激動興奮過后,她的淚水又不受控制地嘩啦啦掉了下來。

  「喂喂喂……」瞪著懷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可憐兮兮的小女人,沈懷德有些弄不清狀況了。

  明明是她自己走人,未留下只字片語,害他氣得一肚子火,同時也急得跳腳﹗

  可當他千裡迢迢追到了台灣,她又一副闊別多年相思成狂的哀怨模樣,害他想罵也罵不退場門,只得僵立在機場大廳,承受來來往往人潮的異樣眼光之余,還得不斷安撫懷中哭成花貓的小女人。

  「嗚嗚嗚……懷德,我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抽抽噎噎地,她偎在他懷中好可憐地說道。

  「搞什麼? 不是后悔了、想從我身邊逃開嗎?」摟著香馥柔軟的嬌軀,他暗惱地悶聲道。

  只要一想到這個可能,他的心情就像是跌到了谷底。

  阮阮也許是后悔和他發生關係、也許是后悔對他許下一輩子的諾言……無數的也許、無數的可能,在他心底匯聚成一個不安的黑洞,將彼此曾有過的美好與甜蜜全都掩蓋吞沒。

  「后悔?我沒有﹗你怎么……怎么會這么想?」好用力好用力地搖著頭,阮阮猶閃著淚光的眼兒無辜地望向他。

  「不然 希望我會怎么想? 表現得夠明白了不是嗎?」氣惱地攫住她小巧的下巴,沈懷德惡狠狠地指控。

  一早醒來,發現繾綣一夜的女伴竟不聲不響地消失,還未留下只字片語,他除了這么猜測外,還能有什麼想法?

  他從沒料到,自己竟會成了別人一夜情的對象,而始亂終棄的負心人竟是阮阮這看似溫柔嬌弱的小女人,真是氣煞他了﹗

  「沒有﹗我不是……」

  她只是不想造成他的困擾呀﹗

  可為什麼情況似乎和妮吉說的有很大的出入?懷德又為什麼會一路追來台灣,甚至比她們還早一步抵達?

  「不管是不是,一切都不重要了。」很是惡霸的開口,瞪著懷中一臉心虛又不安的她,他緩緩揚起今日的第一抹笑,只是,那笑容看起來頗危險邪惡的就是了。

  「既然我們睡都睡過, 也承諾會跟著我一輩子,那么,接下來就是履行約定的時候了。」他慎重的宣告,讓阮阮錯愕得瞪大了一雙美眸。

  「呃?履行約定?」

  這……這話是什麼意思?她怎么聽不太明白?

  「怎么,難道 想跟我說, 打算毀約?」微 起眸,他危險地問著。

  「不,只是……那不是只是說說而已?」阮阮好不確定地囁嚅道。

  這一切,怎么都和妮吉說的不一樣?

  他對她,不是只想單純地談一場好聚好散的成人戀愛嗎?一輩子在一起的承諾,不也是激情之下盲目的誓言嗎?

  可為什麼……為什麼懷德看起來一副很認真的模樣,害她都開始心虛,好像自己成了欺騙別人感情的壞女人。

  「 、說、什、么?」聽了她的回應,沈懷德炯黑的瞳眸中閃爍著噬人的火光,怒極的話一字字從齒縫中迸出。

  這該死的小女人好大的膽﹗

  竟敢把他誠心誠意、掏心掏肺的誓言當成「隨便說說」而已?

  他得費好大的勁,才能克製住自己發痒的雙手,不要捏上這小女人纖細的頸子。

  「耶?難道不是這樣?可是妮吉說……」阮阮覺得自己好像被人耍了。

  「妮吉?」捕捉到她話中的關鍵人物,想起那個總是奇裝異服、瘋狂又愛玩的女孩,沈懷德挑起一道眉,「她跟 說了些什麼?」

  面對他的質問,這回她不敢再有隱瞞,好委屈地將妮吉教導她的「成人戀愛遊戲守則」一五一十地告訴他。

  「……所以,這些都是她跟 說的?」聽完了她的招供,他沉冷地開口,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嗯,是啊。」她怯生生地點頭。

  「然後, 也全信了?」他又道,很努力地深吸了幾口氣。

  他的臉色好像愈來愈鐵青、語調也愈來愈寒涼了,阮阮開始有些后悔,自己似乎不該這么誠實的說。

  「對、對不起嘛……我又沒有經驗……」所以才會傻傻的讓人給騙去﹗

  阮阮好無辜地眨著水眸委屈道,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教沈懷德心底縱有再旺盛的怒火,也滋地一聲被澆熄了。

  「算了,我又沒真怪 , 就別再哭了。」一把將眼淚再次落下的她擁入懷中,他無力地嘆息。

  是了,之前他一直想不透,單純的阮阮怎么可能突然轉了性,原來是有只該死的狗頭軍師在那裡亂出鬼主意啊﹗

  「老天, 別再哭了﹗」無奈地低喊一聲,他再也忍不住地俯下頭,吻上懷中的淚人兒。

  「……唔﹗」軟嫩嫩的唇教人給奪去了發聲權,阮阮只能瞪大了一雙哭得紅通通的兔兒眼,望著近在咫尺的男性俊顏。

  一個吻,帶著些許焦心、些許急切以及滿滿的相思,纏綿濃密地交融著,直到許久過后,氣息微亂的兩人才依依下舍地結束這一吻。

  「這樣……安靜多了。」意猶末盡地輕舔著唇,他嗓言略沉地說道。

  「什、什麼嘛﹗你在說什麼呀?」她不滿地微嗔。

  羞紅了臉兒,阮阮這才發現人來人往的機場內,不少好奇的目光投注在他倆身上,教她困窘得只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討厭﹗這裡是台灣又不是紐約,大庭廣眾下熱吻簡直羞死人了﹗

  「還敢抗議? 以為是誰害我急得食不下咽、馬不停蹄地從美國一路追來台灣?嗯? 說話啊﹗」捏捏她軟嫩的粉頰,沈懷德佯怒地哼道,一席話堵得她啞口無言,心頭卻有一股甜絲絲的感覺緩緩生起。

  原來,他和她都是一樣的呵。

  同樣為了這份感情焦慮緊張、小心翼翼卻又懷抱著渴望,這項認知讓阮阮放下了原本高懸著的一顆心,那夜相依相屬的甜蜜感覺再次回到她心頭,也讓她鼓起勇氣、下定決心,再也不會膽小得錯放眼前的真愛﹗

  「對不起,懷德﹗」看著眼前俊顏微恙,怎么也掩不住眼角疲憊的男人,她知道,自己欠他一句道歉。

  「哼, 以為一句道歉就能補償我嗎?」佯怒地哼了聲,他故意說道。

  「那不然……」美眸轉了轉,阮阮踮起腳尖附在他耳畔小小聲地、紅著臉兒大膽地向他提出了超華麗的「補償計畫」。

  「這樣,你說可以嗎?」末了,她微側著腦袋,好無辜、好誘人地征詢他的意見。

  「嗯,聽起來……還不賴﹗」

  用盡全身力氣把持著自己,不要像頭餓壞的饞野狼一樣,在大庭廣眾下撲倒自動送上門的小綿羊,沈懷德壞壞地勾起唇,一把攬過她的纖腰,朝機場退場門直奔而去。

  「呀,懷、懷德﹗」阮阮有些驚慌地低叫,卻無法撼動身旁的男人一分一毫。

  她還在工作中,他的舉動會不會太明目張膽了點?

  「既然這是 的提議,我們就快點回到 住的地方吧﹗」迫不及待地宣佈,他不理會旁人好奇的目光,大步邁向他期待已久的美好未來。

  「咦?我住的地方?可是……」她有話想說。

  「沒什麼好可是的,我快等不及了﹗」無視于小豐兒的掙扎,他大手一揮,攔了輛計程車就想走人。

  艾星琳那女人的行李早交給別的從業人員,阮阮現下可是完完全全屬于他,他才不會放過這個大好機會呢﹗

  「但是,懷德……我在台北住的是員工宿舍耶﹗」遙望遠去的工作同仁,阮阮無力地嘆息。

  在台北,除了公司安排的員工分租宿舍,她根本沒有地方可去,但懷德一個大男人怎么可能跟著住進去?偏偏自己又窮得連飯店旅舍都付不起,不然至少還能幫他找一個棲身之所,這個問題讓她傷透了腦筋。

  「哦?是這樣嗎?」

  然而沈懷德聞言卻像是沒事兒的人似地,一點也不在意,表情看起來……好像還有點兒竊喜?

  「不然這樣吧, 那裡不方便,那就讓我們直奔『我』的住所吧﹗」他好大方地建議。

  「咦?你的住所?」瞪大了美眸,阮阮無言。

  他連在台北都有住處?未免太神通廣大了吧﹗

  「是啊﹗這段時間, 就來搬來我的住處吧。」像個正牌地主熱情地招待外來客,沈懷德開懷道,讓她一時間有些分不清,究竟誰才是土生土長的在地人了,和他一比,自己好像遜掉了說﹗

  「到你那裡住……」腦袋一轉,她粉臉兒驀地紅透。

  這樣,是不是就是所謂的「同居關係」呀?

  「怎么, 不願意嗎?」一雙深情款款、魅力十足的黑眸,掃向身旁猶疑不定的小女人,他極力誘拐她進野狼窟……呃,不﹗是他環境優美整潔舒適的台北住所。

  「嗯,如果你方便的話。」

  微微地、幾不可見地輕點了下頭,阮阮的回複雖然又輕又淺,可仍讓他聽了個清楚。

  他滿心歡喜地擁緊了害羞的她,從紐約飛往台灣途中的那些心慌、焦躁全都一掃而空,因為她羞澀表達出的情意而誤會冰釋,也讓他在心底發願,再也不錯放這個讓他心疼又心動的小女人了﹗

  于是,就在分離了三十個鐘頭后,沈懷德和阮阮,再次在距紐約數千公里之遙的台灣相見,也即將展開兩人初體驗的同居生活。

  失策﹗這真是天大的失策﹗

  雖然能夠同住一個屋檐下,但沈懷德卻沒好氣地發現,他和阮阮真正能培養感情的時間仍是少得可憐,而這一切問題的肇因,依舊在于艾星琳那個麻煩的女人身上。

  「對不起,懷德,我又回來晚了。」

  晚上十點多,阮阮拖著有些疲倦的身子回到住所,小臉上滿是歉意。

  「別這么說,吃過飯了嗎?」

  微笑地搖搖頭,他心疼地上前,見她聞言點頭才放下一顆心,接過她手中抱著的文件與牛皮紙袋。

  這些日子阮阮忙著幫艾星琳整理在紐約時的心得與照片,為的就是趕在游學話題退燒前,憑著艾星琳的知名度出版一本《星琳紐約游學日記》,這書雖然美其名為艾星琳私房日記,但實際上裡頭的文字大多是由阮阮和出版社人員合力編寫完成,至於在紐約三天兩頭就蹺課不見人影的女主角,充其量只是負責提供遊玩時的照片罷了。

  「 還在忙著幫那女人編日記嗎?」沈懷德皺了皺眉。

  「沒辦法,星琳她行程太滿了,沒空啊﹗不過寫這些東西也挺好玩的喔﹗」拿出今天定下的文字稿獻寶,阮阮笑得一臉滿足。

  「我看這內容,全都是 的游學日記吧?」翻了翻手中的稿件與插圖,他啞然失笑。

  難怪這小女人會做得這么起勁,原來她把自己的經驗全寫進日記,其中還包括了他帶她去走過的景點,和出游時發生的一些小插曲,內容生動活潑挺像一回事,只可惜這書最終還是得掛上艾星琳的名字出版,身為幕后功臣的阮阮卻連名字也不會寫上……

  「忠哥和星琳都說隨我發揮,所以我就忍不住多寫了一點,嘿嘿﹗」似是十分得意地吐吐舌,對于署名這件事她倒不是很在乎。

  「 呀,做得開心就好﹗」深知她這種不愛搶功勞的性子,沈懷德只是沒轍地笑了笑,寵溺地揉揉她的發,旋即又皺起眉問︰「這么晚回來,怎么不打通電話要我去接 ?」

  「這裡是台灣,我一個人不要緊的;再說,你不也在忙嗎?」看了眼他擺在桌前的筆記型電腦,阮阮微笑。

  打從在紐約時,他就時時伴著那台筆記型電腦,連到了台灣都帶在身邊,那裡頭應該有很重要的東西吧?

  是……有關於他的「祕密」的東西嗎?

  阮阮心底這么猜測,卻沒有勇氣開口問他。

  「呃,還好……只是一些工作上的聯絡,不是什麼要緊的事; 比較重要嘛﹗」心虛地左瞟右瞄,這時候他終于發現,自己當初一時興起隱瞞了真實身分,竟造成了現下有口難言的窘境。

  見到他的遲疑,她垂下了眸,軟言又道︰「你不用特意來接我下班啦﹗更何況你要來也是坐捷運,多不方便?還要多花一個人的車錢。」

  懷德在台北沒有車,若真要每天接送她上下班,也只能陪著她搭捷運,多花時間和金錢。

  再說,她也不想成為處處倚賴著他的女人,因為她好怕終有一天,他會厭倦了自己,發現他值得更好、更精明的女性,而不是像她一樣個性膽小又沒有什麼才華特長的女人……

  無意識地緊揪著自個兒衣 ,阮阮心底還是有點在意,懷德那個隱藏的祕密究竟是什麼?為什麼他從來不肯對自己提起?難道,是因為她還不夠資格知道嗎?一想到這裡,她的心情不免有些失落。

  「看樣子,我該去租一輛車來用。」沒察覺到她的異樣,沈懷德開始很認真的思考代步工具的事。

  「咦?這樣未免太花錢了,平常有什麼事搭公車、捷運就好,這裡交通方便,用不著多一筆支出,租車怎么看都不劃算 ﹗」聽了他的考慮,阮阮搖著雙手極山反對。

  「不劃算?我倒覺得很值得。」只要能多一點時間和她在一起,這投資怎么算他都穩賺不賠。

  「還是不要吧﹗你在台灣這段時間,錢省點花,如果有什麼困難也可以跟我說一聲,雖然我不一定能幫得上忙……」她有些心虛地垂下了頭。

  據懷德所說,這個位在台北市中心繁華地段的大廈住宅,也是那位神祕的白先生借給他的住處,由於安東尼惹出的風波末平,白先生建議他休假避避風頭,因此他才藉這個機會追來台灣找她。

  現下的她,不但白住人家的家,若連其他事都要麻煩到懷德,那她真會覺得自己太沒用了,即使他不會和她計較,但她仍十分介意。

  「錢的事小 別擔心,我養得起 的﹗」重重在她粉頰上落下一吻,沈懷德自負地笑著。

  這小女人還真是小瞧他了﹗老是忙著擔心這兒、擔心那兒,卻不明白最讓他放心不下的,反倒是她自己。

  「我、我才不需要你養。」有些不自在地垂下了頭,她嬌嗔了聲,露出半截染上紅雲的頸項。

  「是嗎?我卻想養 一輩子呢﹗」壞壞地在她耳畔低語,男性溫熱的吐息輕拂過她敏感的頸側,引來她嬌軀微顫的誘人回應。

  雖然兩人的關係已進展至甜蜜同居的階段,但阮阮總還是會為他出其不意的偷吻與挑逗羞紅了粉頰,小女人的嬌態也在此時表露無遺,沈懷德愛極了她這可愛的回應,帶著點羞怯與情挑,每每勾弄得他心痒難耐,只想餓虎撲羊﹗

  而他,也的確這么做了。

  「哎呀﹗」輕呼一聲,她因為他突來的偷襲紅了臉蛋。

  一把勾過纖柔的腰肢,他深邃炯黑的眼底閃著壞壞的光芒,教她一抬首,驀然明白他心底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懷、懷德……我才剛回來……」她有些羞怯地推拒,感覺自個兒的心卜通卜通跳得飛快,水眸左瞟右瞟就是不好意思望向他。

  「我想 一整天了﹗」將臉埋入她柔嫩的頸側,鼻端輕嗅著淡淡的芬芳,他難以自拔地沉道。

  雙臂一個使勁,他將她嬌小的身子橫抱了起來,大步朝主臥室走去。

  「今晚,睡我那好嗎?」男性低沈醇濃的嗓言像是烈酒一般醉人,輕輕淺淺地在她耳畔響起,彷佛在勾引著、誘惑著她。

  雖然兩人同住在一個屋檐下,但平時仍是分房而睡,始終沒有越雷池一步,這是他對她的體貼,只是也常苦了他自己夜難成眠 ﹗

  面對他今晚令人臉紅心跳的邀約,阮阮有些遲疑、又有些心動,只見她轉了轉美眸,終在他渴盼的目光下輕輕頷首。

  「Yes,太好了﹗」笑得像是吃到糖的孩子,他一聲歡呼,迫不及待地將懷中佳人拐回房內,動作之迅捷直讓她臊紅了身子。

  「懷德,你別這么急啦……」房內,不時傳出她又羞又窘的低吟。

  「可是我等好久了﹗」他委屈的話語響起,總引得她一陣嚶嚀。

  隔著房門,濃烈的私語,醞釀出滿室春意,專屬于情人的夜,也才正拉起序幕……
作者: sYaN''    時間: 2008-8-23 01:19

第九章

  阮阮沒想到,才沒兩天,沈懷德竟真的租了一輛轎車,開始他的溫馨接送情計畫。

  雖然覺得有些過意不去,但對于他的心意,說不感動是騙人的,畢竟有哪個女人能夠拒絕得了心愛男人溫柔地大獻殷勤?

  再說,這些日子她的確是忙得天昏地暗,連跟懷德好好相聚的時光都少得可憐,就算他體貼得沒有任何埋怨,但就連阮阮自己都快忍受不了,現下至少每天能多相處一些時間,這對她來說,已經感到十分滿足。

  帶著甜蜜的心情踏入公司,她才進門,就遇上一臉打量的艾星琳,被對方毫不客氣地一把拉進人少偏僻的樓梯間。

  「呃,早啊,星琳。有……有什麼事嗎?」面對她詭異的目光,阮阮有些戒慎。

  自從在紐約發生了安東尼事件,艾星琳對阮阮的態度就糟到了極點。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安東尼和她是一對的,但那男人卻偏偏對阮阮起了歪念,還把事情鬧到連警方都趕來關切,經紀公司為了避嫌,索性撤掉寫真集內所有男主角出現的鏡頭,教原本話題性十足的寫真集頓時失色不少,這口氣,教一向自視甚高的艾星琳怎么咽得下?

  若非還需要阮阮負責完成游學日記的編寫,恐怕早就將她Fire掉了﹗

  「今天早上是誰送 來公司的?」艾星琳嬌問的語氣有些不善。

  「這……很重要嗎?」不知為何,阮阮就是不想直接告訴她。

  想起剛到紐約時,艾星琳有意無意挑逗沈懷德,想要藉此套出豪宅主人白先生的事,阮阮就覺得有股酸意悄悄自心底冒了出來。

  她承認自己是在吃醋,因為她不喜歡見到星琳纏著懷德,更擔心若是讓星琳發現了她心底猜想的那個「祕密」……

  「怎么了,問一下都不行嗎?」沒料到向來好欺負的阮阮竟會回嘴,艾星琳詫異地挑了挑眉,旋即不死心地又道︰「最近我聽人說 沒搬進員工宿舍,反倒住進了高級住宅區,是怎么回事?阮阮, 該不會一來台北就釣上了哪個凱子吧?」

  「什、什麼?」睜大了美眸,她不敢相信星琳竟會這么說她。

  「哼,難道不是嗎?說不定當初也是 主動勾引安東尼的吧﹗」譏諷地嗤道,艾星琳瞪向她的眼神中,有著她陌生的妒意。

  男友移情別戀還鬧出糗聞進了醫院和警局,這件事對艾星琳來說是個恥辱,就算她和安東尼之間不過是玩玩而已,但被她從不放在眼中的阮阮比了下去,怎不讓她記恨于心?

  「星琳, 這么說……太、太過分了﹗」

  被對方刻薄的言語傷得不輕,阮阮既羞惱又委屈地回嘴,反而引發艾星琳更深的怒意。

  「 用不著再裝了,阮阮,其實我全都看到了﹗」不悅地嗤笑了聲,艾星琳尖銳地說道。

  「看到? 看到了什麼?」阮阮一頭霧水地問。

  她自認為行得正坐得端,沒什麼不可告人的祕密,就不明白艾星琳為什麼一副抓到她把柄的得意模樣。

  緩緩勾起描繪精致的紅唇,艾星琳 起美眸哼笑道︰「今早送 來的男人,就是幫白先生管理豪宅的那個雜工吧?老實說, 是用什麼方法把他勾引來台灣?還是 也在覬覦姓白的那個凱子?哼,真沒想到 的心機這么重,過去倒是我小看 了﹗」

  「覬覦白先生?」

  阮阮一臉無辜,心中更是無奈極了。

  沒想到都過了這么久,星琳還沒有忘記那位神祕的白先生啊?

  不明白她究竟是著了什麼魔,為什麼會對一個素未謀面的男人如此執著,阮阮只能難以理解地搖頭。

  可艾星琳的執著,卻也讓她心頭蒙上一層不安的陰影,尤其此刻,艾星琳更是以一副不懷好意的美眸虎視眈眈地直盯著她瞧……

  「阮阮,別忘了今天是誰給 這個工作機會,若不是我, 搞不好還在老家那個窮鄉僻壤找沒頭路呢﹗至於那位白先生,是我先看上的,我絕對不會把他讓給 , 休想再跟我搶﹗」惡狠狠地撂下話,艾星琳一把扯住阮阮的手,將她往一旁的雜物倉庫拉去。

  「再?星琳,我從沒跟 搶過……」對她沒頭沒腦的指控,阮阮嚴正抗議,對方卻偏執得什麼都聽不進去。

  「沒有?那安東尼怎么說?我已經失去了他、失去了致顥,絕對不會再讓任何人搶走我看上的男人﹗」她忿忿說道。

  此刻,艾星琳眼中有著阮阮不曾見過的失意與挫敗,那充滿怨懟的容顏也教她心頭感到一涼。

  星琳口中的致顥,就是當初妮吉口中那名與她鬧出緋聞的已婚企業小開吧﹗

  看星琳如此激動的情緒,這段戀情她似乎仍舊難以忘懷……

  「星琳, 想干什麼?」

  阮阮吃痛地低喊,艾星琳緊抓著自己不放,力道之強連她修長的水晶指甲都掐入手臂了,疼得阮阮淚珠在眼眶裡打轉。

  「干什麼?我受夠了忠哥成天盯著我管東管西,受夠了這間公司淨想從我身上撈錢,也受夠了成天在螢光幕前賣笑的生活﹗難道我不值得更好的嗎?憑我的條件,就算嫁入豪門成為少奶奶也不為過吧?為什麼大家都想阻止我、都只會妨礙我呢﹗」

  「星琳, 不要這樣……」

  頻頻搖首,阮阮擔憂地看著她妒火愈熾的雙眸,艾星琳充滿憤恨的眼神讓她有些心驚,而她接下來的話,更令阮阮害怕。

  「阮阮, 也一直在看我笑話吧?想偷偷從我身邊搶走白先生, 很得意是嗎?但我不會讓 稱心如意的﹗」

  「星琳? 想干什麼?」被人步步逼退,阮阮驚慌地開口。

  「 休想再來妨礙我的人生了﹗」

  怨毒一笑,艾星琳重重往她身上一推--

  「不要﹗星琳﹗」

  不知道為什麼,整個上午沈懷德都有一種坐立難安的煩躁感。

  「怎么了,懷德?Case進行得十分順利,怎么你還是一副不滿的樣子?」

  視訊那頭,熬夜加班與他開越洋會議的艾略特好奇地問。

  「沒,只是覺得有些悶。」搖搖頭,沈懷德也不明白自己今天是怎么了,老是心神不寧。

  「該不會是搞不定你那個可愛的小女友吧?怎么,是『某方面』不協調嗎?」壞笑地 起藍眸,艾略特說道。

  唉唉唉,他這個平日精明干練的合伙人,一談起心上人就像變個人似的,讓他看了都好想趁機捉弄一下,要不然往后可就沒機會了。

  「嗤,你管好自己就好了,光顧著說別人,當心等會兒薇瑪讓你睡書房﹗」不甘示弱地還擊,沈懷德一臉自信的笑,果真回複過往的元氣。

  舉起雙手作投降狀,艾略待以一副算我怕了你的表情嘆笑。「看樣子你精神好得很,算我多事,你可別在薇瑪面前長舌啊﹗」

  「當然……」

  沈懷德話才回到一半,大門卻傳來開鎖的聲音,引起他的注意。

  「怎么了?」察覺到他的不對勁,艾略特跟著問道。

  「好像有人來了。」疑惑地蹙起眉,沈懷德搖頭。

  這時候,阮阮應該在還在公司吧?可大門的鑰匙他只給阮阮一副備份,若不是她回來,那又會是誰?

  「要我先結束連線嗎?」艾略特詢問。

  「不,請你先在線上等等……」朝對方比了個稍候的手勢,沈懷德自長沙發椅上起身,朝玄關步去。

  同一時間,屋內的大門也被打了開來--

  「艾星琳?怎么是 ?」

  瞪著不請自來的意外訪客,沈懷德俊臉上滿是詫異,旋即又想到,「阮阮呢?她沒跟著 回來?」

  遲遲不見理應出現的心上人,沈懷德轉而望著艾星琳手上那串眼熟的鑰匙,可愛的松鼠型式鑰匙圈是當初自己在中央公園買來送阮阮的,現下怎么會落到這女人手上?

  「好久不見了,難道你都不對我說聲歡迎嗎?」

  如入無人之境,艾星琳環顧著這間位在高級地段的昂貴住宅,絲毫不理會他眼底的排拒之意。

  「阮阮人呢?她的鑰匙怎么會到 的手上?」追在艾她身后,他終于忍不住一把拉住她沉聲問道。

  「阮阮?你就只想到她嗎?」對于他視若無睹的態度,她愈見不滿,款擺著身子緩緩朝他身前晃去。

  「 對她做了什麼?為什麼她沒跟著回來?」不安的疑慮浮上心頭,他焦急的神色看在她眼底,只覺得刺目。

  雙臂趁其不備勾上他的頸項,她嬌柔地吐氣,試圖誘惑。

  「想要知道她在哪兒?只要你老實告訴我關於白先生的事,我就回答你。」甩著手中的鑰匙圈,艾星琳滿腹心機地笑道。

  「白先生?」 起黑眸,用力推開纏住自己不放的她,沈懷德忍受心底浮起的那抹厭惡感,終于明白她在打什麼鬼主意,「 就真那么愛錢,連一個沒見過面的男人都可以這么念念不忘?」

  「哼﹗我早打聽過,白先生現年才不過三十來歲,早已晉升年收入數百萬美金的電子新貴,像那種既年輕又有財力的男人我才看得上眼,只要你老實告訴我該怎么找到他,我也懶得和你這個雜工多說半句話。」不屑地瞥了眼對方,她高傲地道。

  三番兩次地遭受對方無情的排拒,她怎么也無法相信,在沈懷德的眼中,自己竟會連那個姿色平平活像個娃兒似的阮阮都不如?為什麼他可以接受阮阮,卻總是推拒著她?

  像他這般俊帥的男人雖然不可多得,但憑借著她在演藝圈內的廣闊交游,想找還怕找不著?男人光只有臉蛋是不夠的,真正足以吸引她的還是那種擁有龐大勢力與財力的男人﹗

  而那名神祕莫測的白先生,就是最上乘的人選,即使長相其貌不揚,只要有足夠的財富與權勢,她也不會介意那么多的。

  「可惡, 這女人﹗快告訴我阮阮究竟在哪兒?」氣憤地沖上前,沈懷德用盡力氣才能克製自己不對她動手。

  「你先跟我說關於白先生的事﹗」艾星琳頑固地堅持著。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時,一旁的筆記型電腦傳來艾略特的聲音--

  「懷德,發生什麼事了嗎?我聽到爭吵聲……」有些擔心他這合伙人的狀況,艾略特疑惑地問道。

  「那就是白先生嗎?」

  聽見一連串陌生的英語,艾星琳美眸倏地移向一旁的電腦,見獵心喜的她在沈懷德還來不及阻止前,就沖向螢幕前,以她略顯生硬的英文開始自我介紹了起來,這可苦了聽得一頭霧水的艾略特。

  「咦, 是誰?呃,小姐, 說什麼我聽不懂……懷德人呢?這是怎么回事?」只聞他困擾的聲音不斷自電腦那頭傳來,向沈懷德發出求救訊號。

  「喂, 這女人﹗」

  瞪著全神貫注在電腦螢幕前的女人,沈懷德懶得再多做理會,此時此刻他滿心掛念的都是心上人,對于不幸受難的艾略特,他也只能抱持著歉意與滿滿的同情,很沒義氣地拋下對方了。

  抄起車鑰匙和手機,當務之急是找到阮阮,一種不安的感覺持續在心頭擴大,讓他幾乎慌得失去理智﹗

  「快呀、快接電話呀﹗」

  以快速鍵撥打了阮阮的手機,他焦躁地在電梯前來回踱步,可電話那頭卻遲遲沒有回應,更增添了他心底的寒意。

  「沒辦法了,只好用這個來找……」

  將與阮阮同款的精巧手機撥按幾個鍵,話機螢幕上頓時出現如衛星定位地圖般的畫面,上頭還有兩個不斷閃爍的紅點,正分別代表了他和阮阮的所在位置,這個擁有多項奇怪功能的手機,是他為客戶獨家研發的新產品,只是他怎么也沒料到,自己竟也有使用到的一天,而且還如此迫切的需要。

  「讓我看看,阮阮現下人在哪兒……在哪……呃?」

  焦急的情緒不斷啃蝕著他的心,生怕遲了一步,阮阮就會發生什麼萬一,可正當他專心一致地研究著手機上略顯複雜的地圖時,他卻疑惑地發現,螢幕上那兩個閃爍的紅點正以極快的速度接近中,直至重迭合而為一……

  叮﹗

  隨著電梯門緩緩開啟,沈懷德才抬頭,就見到阮阮與他同樣心急的面容,出現下自己眼前。

  「阮阮?」他有些詫異,更多的是驚喜。

  「懷德﹗」她則像是松了口氣似地撲進他懷中。

  「太好了﹗ 沒事﹗」

  「太好了﹗你沒事﹗」

  這回,相擁的兩人異口同聲道出了心底的話。

  「怎么回事?我正急著去找 , 怎么會弄得一身野狼狽?」微微拉開距離,看著她沾滿灰塵的衣物與臉龐,他擔憂地問。

  而阮阮也同樣焦急地開了口,「你不要緊吧?星琳她有沒有來這?有沒有對你怎么樣?」

  沈默地對視了一會兒,他們才雙雙嘆息。

  「果真是艾星琳那女人搞的鬼吧?」看了眼一身野狼狽的小情人,他沒好氣地說道,暗自決定這回絕不輕饒那女人。

  「星琳今天不知是怎么了,突然發怒搶了我的鑰匙,然後把我鎖進雜物倉庫,騙我說說了這裡的位址就會放我出來,我說了,她卻丟下我走了,我喊了好久都沒人發現,又想到她說要來找你,我怕她對你……呃,對你做出『什麼事』,所以才急得爬窗子逃出來。」

  尷尬地拍拍自己滿身灰塵,阮阮這才發現自己一身的臟污全沾上了他米色休閑衫,此時此刻兩人的模樣恐怕都有些好笑。

  「就憑那女人, 以為她能對我做出『什麼事』?」 起眼,對于她對自己的小覷,沈懷德頗有微詞。

  「我擔心她會對你亂來嘛﹗」她很認真地說道。

  艾星琳覬覦懷德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身為他現下的正牌女友,她自然會不安,更何況--如果自己心底的猜測無誤,那艾星琳就更不會放過眼前的男人﹗這情形要她怎么能乖乖坐以待斃?自然是費盡力氣也要逃出來保護屬于「自己的男人」﹗

  「倒是星琳呢?她真的來找你了嗎?有對你怎么樣嗎?」

  心急地上上下下打量起他,嗯,衣衫完好無缺,儀容也整整齊齊,應該沒發生什麼事。

  這項認知讓阮阮大大松了口氣,那明明白白寫在小臉上的擔憂與心情,教沈懷德見了哭笑不得。

  敢情這小女人是把他當成手無縛雞之力的弱男子了?

  就憑艾星琳一個女人,真想要對他亂來恐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可見到她一副認真趕來想保護自己的模樣,他心底仍是莫名地泛起陣陣漣漪,一種甜蜜的滋味沁入骨髓之中,美好得讓他忍不住揚起唇畔的笑。

  「艾星琳那女人恐怕還在折磨艾略特吧?也該是時候給她點教訓了﹗」

  危險地勾起唇角,沈懷德原本柔和的神情倏然一變,摟著阮阮緩緩朝屋內走去……

  「姓沈的,你這是在威脅我?」

  女人尖銳的嬌呼,回蕩在屋內,艾星琳不可置信的美眸瞪向眼前的男人,再看看一旁默默不語的阮阮,氣急敗壞的轉向她質問,「阮阮, 也幫著這男人設計我嗎? 膽子真是愈來愈大了啊﹗」

  「星琳……」

  皺了皺眉想替自己辯駁,可阮阮的話還來下及退場門,就被一旁看不下去的沈懷德打斷。

  以保護者自居的他,怎么可能任由艾星琳在自己眼前撒野欺負阮阮,自然是要趁著這個機會,好好教訓一下這囂張已久的惡女。

  「設計?艾小姐這話未免言過其實,這一切事端全都是由 自己惹出,怎能怪到別人頭上?這豈不太冤枉人了﹗」

  不屑地哼笑了聲,沈懷德不留情面地犀利批評,見艾星琳被說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滿意的再道︰「剛才發生的事,全都經由視訊傳到了我朋友那頭,也都被錄了下來,相信以艾小姐的身分,絕對不會希望事情曝光或流入八卦媒體手中吧?」

  「你,你想怎么樣?」自知理虧,艾星琳戒慎地問道。

  「很簡單,從此以後別再來打擾我們,也不許在工作上為難阮阮。」他提出了交換條件。

  「前一個條件還行,可工作上的事什麼叫為難?事情辦不好自然得負責,真要有什麼不滿,也只能怪自己笨手笨腳﹗」艾星琳毫無悔意的嘲諷不但令阮阮覺得難堪,也惹火了沈懷德。

  「 說什麼?﹗」他沉怒道。

  「等等,懷德。」

  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背,阮阮終于鼓起勇氣為自己發言,「沒關係,反正我早就想辭職,就趁這個機會走吧﹗」

  與其為了那么點微薄的薪資每天受人使喚羞辱,她寧可多花點時間充實自己,重新來過。

  「 要辭職?阮阮, 想清楚了?」他略感意外。

  雖然是詢問的口氣,但任誰都聽得出來沈懷德語氣中的竊喜。

  阮阮離職就會留在家,那不就代表了未來兩人相處的時間將遽增?天,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也是難能可貴的好機會呀﹗

  他已開始在心底摩拳擦掌,發願一定要善用這段時間把小羊兒牢牢守住,最好順道拐回紐約,再也不放開。

  「 想走就走,到時候可別再叫 爸媽來跟我哭訴說找不到工作,求我安插個職務給 。」艾星琳恨恨說道。

  「我保證不會了。」阮阮只是淡淡地回應。

  這種靠關係得到的職務,她做得也覺得心虛,她決定下回她一定要靠自己的力量去找到一份好工作,也讓遠在鄉下的父母放心,別再為她牽掛。

  「哼,最好是這樣﹗」不屑地笑了,艾星琳壓根不看好她。

  反正經過這些日子的風波,她也不想再見到阮阮這個礙眼的女人﹗

  至於說打擾他們?哼﹗要不是為了問出白先生的身分背景,她哪需要這么紆尊降貴來跟他們這種人接觸?

  可沒料到今天不但先是認錯了對象,還被這男人側錄下自己的丑態,這回她不認栽也不行﹗

  不過--

  瞪著眼前一副恩愛模樣的男女,一個惡意的計謀悄悄在她心底成形。

  臨走前,她不懷好意地勾起一朵笑花,哼道︰「阮阮, 失業又和男人同居,這種關係若讓 老家的父母知道了,恐怕不太妙喔﹗」

  「星琳, 、 想做什麼?」睜大了美眸,阮阮心頭一顫。

  見阮阮一臉緊張憂心,沈懷德跟著蹙眉,口氣沉道︰「 最好別想亂來,別忘了我們手上的東西可是很搶手的﹗」

  「緊張什麼?只不過是提醒 一聲罷了。」故做無辜地聳聳肩,艾星琳眨眨眼說道,心底可不這么想。

  落在沈懷德手中的東西,她大可以請忠哥出面解決,鬧多了緋聞的她早對這些小事不甚在意,反正新聞鬧愈大、曝光率愈高,后頭有經紀公司負責收爛攤子,她習慣了。

  可阮阮不同 ﹗

  任性地辭掉了工作,又和來路不明的野男人住在一個屋檐下,這事若讓老家務農保守的父母知道了,阮阮恐怕會被打斷腿吧?

  「這 可怪不了我了,阮阮。」艾星琳惡意地笑了。

  等著瞧吧,她絕不會讓他們這么好過的﹗
作者: sYaN''    時間: 2008-8-23 01:20

[發帖際遇]: sYaN''在大街上撿到現金100Ds幣, 飛快的跑回家躲著.


第十章

  「懷德。」送走了麻煩的女人,阮阮站在突然安靜下來的客廳裡,輕聲開口。

  「嗯?」面對她的低喚,沈懷德挑眉。

  「我覺得星琳她……可能會做出一些不好的事﹗」

  感受到了對方深沉的怒意,依她多年來對艾星琳的了解,她不會傻傻地相信對方這么簡單就放棄了。

  「我也這么認為。」對于她的顧慮,他也有同感。

  他心底不忘慨嘆,難得阮阮也機靈了起來,這算是個好現象吧?

  「怎么辦?這些事如果讓我爸媽知道……」光想就全身寒毛直豎,她苦著一張俏臉向他求救。

  「別擔心,我們只要搶先一步就行了。」自信滿滿地說道,事情意外的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卻正中他下懷,讓他總壓抑不住唇角的笑。

  「呃,搶先一步?」

  懷德的意思,該不會是要她去爸媽面前自首吧?

  「放心,我保證沒問題的﹗」重重在她粉嫩的小臉上啄了一口,沈懷德笑得好自負。

  「真的嗎?」她遲疑地問道,換來他無言地頷首。

  摸不清他心底打的如意算盤,猶在迷糊中的阮阮仍是決定相信他,乖乖順著情人的安排行事。

  現下大難當頭,只要有人能幫她解決爸媽那關難題,要她做什麼她都心甘情願了﹗

  阮阮怎么也沒想到,沈懷德的解決方案竟然如此勞師動眾。

  此刻,端坐在老家三合院正廳,她一雙心虛的水眸不安地覷了眼前座表情嚴肅的父母,再望望身旁的沈懷德和他特地商請而來的裡長、鄉長等大人物,她真要覺得打從上回艾星琳大駕光臨后,她家這小戶農莊再沒如此蓬蓽生輝過。

  瞧,就連爸媽都顯得有些無措。

  雖然還是端著一臉嚴肅的表情、腰杆子直挺挺地坐在前頭,但老爸的嘴角已經開始微微抽搐、老媽也是眼角直跳,同生活在一個屋檐下這么久了,她這做女兒的又豈會看不出爸媽的緊張心情?

  「奇怪了?這男人一點也不像是水電工呀?」

  「是啊是啊, 沒看到外頭停的那輛黑頭車,很氣派 ﹗水電工可以賺這么多錢?不可能啦,一定是那裡搞錯溜﹗」

  「對呀﹗連裡長、鄉長都來幫忙提親,這男人不簡單,阮家這個小女兒撿到好女婿了,呵呵呵……」

  大門口,一群聞風而來的鄉親父老、叔嬸阿姨正好奇地探頭探腦,就算隔著一段距離,阮阮依舊能清楚聽見外頭傳來的連聲贊嘆,教她有些不安地臊紅了臉兒,美眸俏悄再移向身旁的男人。

  而他,則是回給她一抹篤定而安心的笑。

  「雖然準備得有些匆促,但我向 保證過,沒問題的不是嗎?」低頭在她耳畔輕語,沈懷德自然流露出的親昵小動作,教她不自在地赧紅了嬌顏。

  打從今兒個一早,沈懷德就突然拉著她去選購了新裝和禮品,一開始她還搞不清為何要妝扮得如此正式,現下才知道--原來、原來他是要拉著自己回老家提親的﹗

  天﹗她怎么也沒想到,他的「解決方案」竟會是這個,真教她既喜又憂,心頭紛亂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還好嗎? 看起來很緊張喔,阮阮。」察覺到她的不安,他微笑地嘆了口氣。

  看樣子,今天這突來的安排對身旁的小女人來說,的確有些太刺激了,但沒辦法,他已經按捺不住了。

  追著她從紐約回到台灣也好一陣子,手邊的公務都處理得差不多,遠在美國的艾略特也已怨聲載道地下了最後通牒,要他快快回去接手工作,但,他就是放不下阮阮﹗

  他怎能一個人孤孤單單地回去,每天過著沒有她在身邊的日子?

  不,絕對不行﹗

  在回紐約前,他一定要把阮阮這只小羊拐上手,名正言順成為專屬于他的女人、他的妻子。

  嗯……妻子、沈太太……這個稱謂還真是動人 ﹗

  自我陶醉于滿腦子美好的未來遠景,沈懷德溫柔的神情、迷人的笑容再次風靡一票婆婆媽媽。

  「哦﹗很英俊 ……」

  「一看就知道是個好丈夫,阮阮真的是賺到了﹗」

  阮阮不意外聽見外頭再次傳來三姑六婆的痴迷贊嘆,就連老媽--

  瞧自個兒娘親也是一臉「丈母娘看女婿、愈看愈滿意」的模樣望著懷德,阮阮不得不承認,他不經意營造出的優質新貴形象早已博得年長女性一致好評,每個見了他的媽媽級鄉親都對他頻頻點頭贊不絕口,這可大大出乎阮阮的意料之外,也讓她稍微放下了一顆懸蕩的心。

  「少年欽,你是認真的嗎耶?」一旁的阮父,終于開口說出今天第一句話。

  打從沈懷德上門提親的那一刻起,阮父就一臉嚴肅地沈默了許久,和他平日熱情好客的作風大不相同,讓阮阮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生怕自己和男人交往又同居的事實會讓生性保守的父親抓狂,不過……

  看樣子,爸爸並沒有很生氣,那雙內斂的眼中,彷佛還透著一抹幾不可見的欣賞,再加上地方上的裡長、鄉長和一些重要人士都一起來幫著敲邊鼓,阮阮想,也許今天他倆真能平安順利地度過吧?

  「當然,我對阮阮是認真的,希望伯父伯母放心把她交給我。」

  沈懷德緊握著阮阮的手,一臉深情誠懇的模樣,霎時迷倒眾生,獲得外頭師奶團的一致好評,那股熱情加油打氣的勁兒,只差沒當場綁了阮阮丟進他車廂裡去了。

  這一刻,阮阮真覺得自己會被那群三姑六婆出賣……

  「要我們放心,你也該拿出證明,可以讓阮阮日后生活無虞。」不受老婆大人頻頻暗示的眼神動搖,阮父再次威權地開口。

  阮阮感動得望了眼父親大人,在老媽和鄉嬸姑婆一面倒的情況下,就只有爸爸還能保持清醒與理智,對這次的提親嚴肅以對,好歹,這可是關係到她一輩子的福祉啊﹗

  「伯父伯母說得是,這是晚輩的名片,晚輩目前從事資訊科技產業,與人合伙成立的小公司也有幸在美國華爾街股市上柜……」一連串的自我介紹讓眾人愈聽愈瞪大了眼,就連身旁的阮阮也愣住了。

  「濃,在美國開公司,是有錢人 ﹗」

  「賺到呀、真的是賺到﹗沒想到阮家這個傻女兒也能找到好女婿﹗」

  「和星琳一樣,飛黃騰達溜﹗」

  外頭的驚嘆聲連連,裡邊阮阮的心情卻很複雜。

  和沈懷德在一起這么久,對于他的身分她心裡自然也有底,相信絕不像他口中說的豪宅管理人那么簡單,但她沒想到……真實情況和她的猜測,竟還有這么大一段距離﹗

  她還以為、還以為他只是--

  「少、少年 ,以後我家這個不成材的女兒就交給你了﹗」

  「對啊,阮阮這孩子雖然腦袋不太精明,但當個賢妻良母還不成問題……」

  一旁的阮父阮母笑得一臉和藹可親,忙著和準女婿打好關係。

  「爸、媽﹗」

  這一刻,阮阮真覺得自己像是市集裡的菜頭,在一陣討價還價聲中被老爸老媽半買半相送地豪爽出賣了﹗

  「謝謝爸媽,我一定會好好照顧阮阮的。」無比誠摯地開口,沈懷德摟著心愛小女人的香肩,朝兩位老人家承諾道。

  聽聽,他這下連稱謂都改了,叫得好不親熱,一直乖乖任憑大家決定了自己終身大事的阮阮,終于要忍受不住了﹗

  「等、等一下……」她鼓起勇氣開口,可微弱的音量完全無法引起旁人的注意。

  此時此刻阮家三合院內早已擠滿了聞風而來的鄉鎮居民,道賀聲連連、贊嘆聲不絕于耳,哪有人有空注意到準新娘子的不滿?

  「慢著……我覺得這件事……」阮阮猶在努力掙扎。

  望著喜上眉梢的爸媽,再看看身旁忙著討好未來岳父岳母的沈懷德,阮阮覺得自己嚴重被忽略了﹗

  她可是今天的女主角耶,為什麼沒有人問過她的意見?

  爸媽不睬她,就連懷德也是,連要提親這么重要的事都沒事先和她商量過,就好像、好像--

  好像她非嫁定他不可的樣子﹗

  她都還沒跟他好好討論一下,關於他隱瞞了自己真實身分的事,這男人一副吃定了她的模樣,就算她脾氣再好也不免惱了。

  「等一等、慢著--通通給我安--靜﹗」氣呼呼地大喊出聲,阮阮前所未有的魄力,讓眾人都愣住了。

  「怎么了,阮阮?」

  一旁的沈懷德最先回過神,忙著安撫表現異常的小情人。

  「阮阮﹗ 一個女孩子家,怎么能講話這么大聲﹗」阮母狠狠地給她使了幾個眼色,就怕笨女兒這么一吼,嚇跑了難得的超優質好女婿,還不忘向沈懷德干笑道︰「呵呵呵,沈先生您別介意,這孩子臉皮薄,八成是不好意思了啦,哦呵呵呵……」

  「我、我又沒說要嫁﹗」覺得委屈的阮阮,終于說出心聲。

  她此言一出,頓時嚇傻了屋內屋外一大票人,而最受打擊的,莫過于滿意一切進行順利的沈懷德了﹗

  「啥?阮阮 在講啥瘋話﹗」阮父阮母急得滿頭大汗。

  「本來就是嘛﹗人家又還沒說要嫁他……」鼓起勇氣不向惡勢力屈服,阮阮難得發起脾氣來。

  「阮阮? 不舒服嗎?」看著她小臉委屈的模樣,沈懷德捺住性子關心地問道。

  阮阮對他,明明也有情意的,可為何在這節骨眼說不嫁?

  嗯……看樣子,他得單獨和這突然執拗起來的小女人好好談談了﹗

  肩並著肩,走在夜涼如水的鄉間小道,經過了一天的忙碌,沈懷德和阮阮卻各自懷著不同的心情。

  「阮阮……」沈默了好一陣子,沈懷德才低聲開了口。

  今天中午提親卻意外遭到女主角駁回的慘事,讓他記掛在心一整天了,卻一直找不到機會和阮阮談,終于趁著晚飯后的時間拉她一同出門散步,兩人才能獨處喘口氣。

  「嗯?」有些心不在焉地應了聲,秋風吹過收割后的稻田,夜的涼意教阮阮不自覺的瑟縮了下肩頭。

  「穿上吧。」

  脫下體上的薄外套,他將衣服輕覆上她略顯單薄的肩。

  「我不用……」本想拒絕他的好意,但剛到口的話卻又讓他駁回。

  「穿著,要是著涼就不好了。」他有些霸道地說。

  垂下頭,望著覆蓋在肩頭過大的男性外衣,阮阮忽然覺得眼眶有些熱熱的,良久,她才小小聲吐出了一句謝謝。

  「為什麼不同意我們的婚事?」這回,沈懷德不再按捺,單刀直入道出了困擾他一整日的問題。

  「婚事?你又沒有跟我求過婚。」直到好一會兒,她才不情願地開口。

  這一刻,他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向來溫順得像頭小綿羊般的阮阮,那語調、那口氣--怎么都讓他覺得她是在賭氣?

  有些意外地瞪著身旁低頭不語的她,他忍不住笑出聲,「天﹗阮阮,難道 是在怪我這個?」

  沒想到呀沒想到﹗她竟是在為了這事鬧脾氣呢﹗

  「 早說嘛,我還以為 不想嫁我呢﹗」他松了口氣地嘆笑。

  實在沒想到像阮阮這樣乖順的小羊兒,偶爾也會意外的教人傷透腦筋呢﹗

  「這,這是一生只有一次的機會耶﹗怎么可以是自己討來的?」覺得有些委屈,阮阮微紅了眼眶,這下可讓他急得手忙腳亂了。

  「喂喂喂, 別哭啊﹗我承認是我不好,一切都準備得太匆促了,但我也是急著想把事情辦妥,所以才……」他焦急地辯解。

  要不是艾星琳突然冒出來攪局,他原本也沒料到會這么快就會上阮家提親,只不過他也私心承認,對這意外的進展他是挺樂見其成的,只是沒想到會下小心忽略了阮阮的心情﹗

  「不光是這個,你什麼都不肯跟我說,我的事你卻什麼都知道,這不公平﹗」斗大的淚珠像斷了線似地嘩啦啦落下,阮阮不哭則矣,一哭就教人頭疼又心疼 ﹗

  「唉,阮阮,這只能說一切都是天意……」支手撫額,他真不知自己該哭還是該笑。

  關於他為什麼會這么了解她……這一切,全拜這小女人自己所賜呀﹗

  只是,她應該完全沒印象了吧?

  「什麼天意?」面對他的嘆息,她疑惑地問。

  「 果然不記得了。」他無奈地笑道,抬手拂過她頰畔的發絲,動作輕柔而眷戀,「在 去紐約前,我們見過的, 忘了嗎?」

  「我們之前見過面?我怎么不記得?」阮阮訝然地瞪大了美眸。

  「C大,假日的禮堂,從天而降的履歷表……這樣 想起來了嗎?」一手勾起了她纖巧的下顎,沈懷德低喃道。

  他每說一句,就教她粉臉上多添一分驚訝。

  「啊﹗那、那個人……是你?」她好遲疑地開口。

  「沒錯,正是在下。」他好大方地回答。

  「天﹗怎么會這么巧?」

  怎么也沒想到,當初偶然遇見的男人竟會是他,阮阮訝然的心情自是不可言喻。

  「更巧的是,那天 離去后,我又撿到一張 遺漏的履歷表……」

  「咦,我的履歷?那、那你都看了嗎?」想起自己在裡頭寫的東西,她不自覺的刷紅了臉蛋。

  「當然﹗ 的那份自我介紹--寫得可真詳細呢﹗」沈懷德玩味地笑道。

  他之所以會對她的私人資料、家庭背景,甚至是個性喜好都摸得這么透徹,除了幾個月來的朝夕相處外,她當初遺留的那份履歷表也功不可沒。

  「你、你怎么能偷看人家的履歷﹗」燒紅了臉兒,她窘道。

  「怎么?履歷表就是要讓人看的啊﹗」

  對她的指控不以為意,他聳聳肩,隨即一掃先前的嘻笑悠閒,正色道︰「至於我的事,一開始沒有對 坦白,我誠摯地向 道歉,希望 能原諒我這一回。」

  「呃,你怎么說到這個?」面對他難得正經的態度,她有些不適應。

  「就是關於我真正的身分……」有些躁悶地搔搔頭,他突然不知該如何向她解釋。

  「你是指,那位神祕的白先生其實就是你的這件事?」沒待他開口,阮阮卻先說了。

  「嗄? 知道了?」

  他愕然地瞪大了眼,今天雖然遞了名片,也向阮家父母說明了自己的工作與狀況,但並未提及他就是白先生這回事。

  這么說來,她是怎么知道的?

  她又是何時看穿這個祕密的?

  「這件事,其實我早就猜到了,只是你一直不肯對我坦白,我也就沒有多問。」垂下了頭,阮阮輕輕淺淺的話中淨是委屈。

  她一直在等著他對她坦白呢﹗

  可他卻遲遲沒有動作,害她以為自己在他的心中還不夠分量,才會讓他拚命瞞著自己,一如瞞著旁人。

  「我不是故意瞞著 的,而是不知該怎么開口,怕說了 會生氣﹗」沈懷德有些焦急地辯解,旋即又想到--

  「話說回來, 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他自認偽裝得十分成功,就連忠哥、艾星琳那群精于算計的人都沒看穿,向來少根筋的阮阮又是怎么發現的?

  「什麼時候?就是那次街頭巧遇,你替我解圍又請我吃飯那晚。」側首想了想,她回道。

  「 這么早就知道了?」聽了她的答覆,他有些愕然。

  「因為想起你的中文名字叫懷德,翻成英文的話,不就念成『White』了嗎?」她好理所當然地分析道。

  這小女人竟然這么早就猜著了他的身分,卻一直悶在心底誰也沒說?

  「不過,那時也還只是猜測啦﹗倒是之后愈觀察愈確認……只是我沒想到你除了是神祕的白先生,還是間大公司的頭家,真了不起呢﹗感覺也離我平凡的世界好遠……」

  別人羨慕的好背景、好身分,看在阮阮眼底,彷佛成了令她傷腦筋的問題,害得沈懷德忙著撇清。

  「沒啦,什麼頭家,只不過是合伙人之一,老實說我那間公司也不大,就幾個員工而已……」這話說得連他都有些心虛,不過為了安撫抗婚的小情人,他豁出去了﹗

  「真的嗎?可是i……」她還想說些什麼,卻教他突來的舉動給打斷。

  「之前 說,我沒有正式向 求婚,那么現下,阮阮, 是否願意嫁給我為妻呢?」單膝跪在鄉間小徑上,趁著晚風輕拂、虫鳴唧唧的秋夜時分,沈懷德自口袋中掏出早已準備好的戒指,上演一場遲來的求婚戲碼。

  「懷德﹗」

  看著那只在月光下閃耀柔和光輝的寶石戒指,再望向他臉上無比誠摯認真的表情,阮阮漾紅了嬌顏,眼底也泛起了福祉的淚光。

  「這是我特別為 選的月光石,它給我的感覺就同 一樣,柔和甜美得教人心醉,也請 答應我,讓我有幸擁有 這束月光,直到天長地久……」

  超浪漫求婚宣言,隨著晚風輕送在迷人黑夜,阮阮感動不已地望著心愛的男人,福祉喜悅的情緒蕩漾在心頭,彷佛下一刻就要滿溢出來,甜蜜的淚水早已決堤,輕淌過她因嬌羞而緋紅的雙頰﹗

  「快﹗快給他點頭啊﹗」

  「說『耶素』,快說『耶素,愛杜』啦﹗」

  「噓……你小聲一點啦……」

  浪漫時分,幾聲殺風景的對話自收割田地的稻草堆后傳來,打斷了有情人的求婚進行曲。

  該死,是哪個不識相的家伙?

   起黑眸,沈懷德凌厲地瞪向發聲地點,俊帥的臉龐因隱忍而微微抽動。

  「爸、媽、三姑,五姨、六叔、七伯?你們一大群人躲在稻草堆后做什麼?」倒是阮阮先認出來人,臊紅了臉兒問道。

  「啊哈哈,沒啦﹗今晚天氣好,出來散步散步,少年 別理我們,繼續、繼續啊﹗」一群年紀加起來超過三百歲的老人家,打哈哈地笑道,全都心虛地從稻草堆后走出來。

  看著爸媽叔嬸們一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模樣,阮阮就覺得無力。

  不過最無力的,還是求婚遭人打斷的沈懷德。

  虧他費盡心思營造了如此完美的氣氛與浪漫求婚詞,結果呢?

  「阮阮, 還沒回答我。」沈懷德好哀怨地幽幽開口。

  如果他今年抱不到美嬌娘,全都是這群壞事的老人家害的﹗

  「啊,對喔﹗」

  同樣想起先前被打斷的「正事」,阮阮轉頭望向身后的他,卻差點被他一臉深閨怨婦的表情給逗笑。

  「懷德,你別這么難過嘛﹗我又沒要拒絕你……」微紅了臉兒,她輕輕柔柔地說道,垂首玩弄著自個兒指尖。

  「那 就是答應嘍﹗」聽她這么一說,他的精神全都來了,語帶興奮地確認。

  「嗯。」幾不可見地微微頷首,阮阮的如蚊鳴般的話聲方落,纖手就教他給握了去。

  「那,快戴上戒指, 就不能反悔了﹗」像個吃著了糖的孩子,他歡喜地說道,溫柔而慎重地將戒指套進她的無名指。

  銀白色的月光石,在夜色下閃耀著柔和而迷人的光彩,一如眼前的小女人,似清泉、似月光輕輕拂過他的心房,曾幾何時進駐在心的最深處,教他再也無法割舍遺忘……

  而他,今夜終于有幸能留住這抹動人的月光。

  懷中緊緊擁著令他心動又心醉的小女人,沈懷德在心底暗暗發願,他一定會將阮阮守在身邊,做他一輩子的珍藏﹗
作者: sYaN''    時間: 2008-8-23 01:21

尾聲

  努力付出,是不會白費的﹗

  沈懷德堅信這一點,努力贏得了小情人的含羞點頭,同意了他的求婚;至於阮阮--在離台前一周,她也因為先前的付出,接獲了一份意外的委托。

  「就是這樣,阮阮,我現下工作的經紀公司也想替旗下藝人出本結合時尚與旅遊的寫真書,頭家看過 之前替星琳編的游學日誌覺得風格下錯,編輯也很推薦 ,所以想以短期約聘的模式,請 幫忙完成這個Case。」連鎖咖啡廳內,妮吉一邊攪動著手中的摩卡冰沙,一邊忙著游說。

  「可是阮阮要和我回紐約去了。」一旁,硬是跟來插花的沈懷德面無表情地開口。

  不是他壞心想要破壞阮阮難得的工作機會,而是眼前這女人,就是當初慫恿阮阮不告而別的罪魁禍首,教他怎么可能放心單獨讓阮阮見她?

  如果可以,他巴不得將妮吉列入拒絕往來清單,小心翼翼隔離開來,免得教壞他家小羊兒。

  「 ,沈先生……呃,不,還是我應該叫你白先生?這Case阮阮大可在紐約完成也沒問題,畢竟現下網路這么發達,隔海作業也不是難事,絕不會耽誤你們的行程的啦﹗」討好地笑著,妮吉今日身負重任,提出華麗條件說服顯然已經心動的阮阮。

  可沈懷德卻沒這么好說話﹗

  「不耽誤行程,也會影響其他啊﹗」只見他沒好氣地咕噥著,任誰都嗅得出語氣中那心不甘情不願的醋勁。

  好不容易能將阮阮拐帶回紐約,原本還以為從此以後可以過著只有兩人的甜蜜蜜生活,沒想到……

  真沒想到臨要出國前,還冒出這種專壞人好事的程咬金﹗

  沈懷德滿腹怨懟可想而知了。

  「 ,別這么說嘛﹗阮阮的能力受到肯定,這是好事一件啊﹗更何況沈先生回美國后工作那么忙,一定沒空時時刻刻陪著阮阮,她找點事情做才不會無聊嘛﹗」說到這兒,妮吉的話頓了頓,因為想起當初待在紐約的那段日子,這男人還真看不出來那裡忙了。

  每天拿著花鏟四處閒逛的模樣,一點都不像個開公司的頭家,害她真以為他只是個小小不起眼的管理員。

  就連艾星琳事后聽到消息,得知沈懷德就是那位她千方百計想搭上線的神祕白先生,都氣到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那副痛失良機的扼腕神情讓人看了就想笑﹗

  唔,說到這個,該說是阮阮有眼光還是好狗運呢?竟能在不經意間釣到這么一尾大魚,算她厲害呀﹗

  「唉,果真是傻人有傻福呢。」啜了口冰沙,妮吉喟道。

  「該說是善有善報吧﹗」將她的話聽了清楚,沈懷德為心上人抱不平。

  「這個……」妮吉無語。

  還真虧這男人說得退場門啊﹗

  想起阮阮在紐約時,常被他耍得團團轉,可現下他卻如此大言不慚地開口,妮吉覷了眼一旁猶在狀況外的阮阮,佯笑地撇了撇唇,不想跟吃醋中失去理智的男人計較。

  「說到善有善報,我倒比較相信惡有惡報呢﹗」 起眼詭笑著,她突然想到了某個八卦可以和阮阮分享。

  「呃,什麼?」眨著圓亮的美眸,阮阮問道。

  「阮阮, 聽說了最近星琳的情況嗎?」她神神祕秘地開了口。

  自從阮阮離職后,她也受不了地丟了辭呈,現下才會在另一家經紀公司擔任宣傳職務,但對于業界藝人的動向,妮吉自然比阮阮清楚。

  「唔,我有看到星琳接演了幾部新戲,角色範圍……呃,也滿廣的……」點點頭,阮阮講得含蓄。

  「不就是演壞女人嗎?還真適合她呢﹗」一旁的沈懷德則是勾起嘴角哼道。

  不過,影壇美女改走壞女人路線,這條娛樂新聞近日還炒得頗熱鬧,艾星琳的表現也受到不少影評人士讚揚,直說演技逼真、表現可圈可點,頗有晉升一線女星的架式呢﹗

  「別這么說啦,懷德﹗星琳她其實也很努力,才能得到今天的肯定的。」阮阮中肯地道。

  雖然艾星琳的手段有些激烈、個性有些糟糕,但不能否認她的強烈企圖心和毅力,才能讓她在現實殘酷的演藝圈內爬升到今天這個地位,不過,阮阮也由衷希望,未來不會再遇上這號每每讓她頭疼的麻煩人物了。

  「是啊,星琳根本不用『演』就可以把那種角色表達得很好了﹗不過,更有趣的事是在后頭……」刻意賣個關子,妮吉嘿嘿笑了幾聲,那模樣像極了童話故事中的壞巫婆。

  「咦?發生什麼事了嗎?」見妮吉一臉神祕,阮阮順從地發問。

  「今天新聞不是才在說嗎?星琳演的那個壞女人角色,應廣大觀眾要求不能有好下場,所以最後出家告解去了,艾星琳那女人還為戲落發、哭得亂七八糟﹗」妮吉語氣興奮地說道。

  「為戲落發?﹗」阮阮有些吃驚。

  因為以星琳那樣愛美的個性,怎么能接受剪去自己一頭飄逸動人的長髮?阮阮簡直不敢相信。

  「這倒是敬業啊﹗」沈懷德倒是風涼地笑了。

  「嘻嘻,這 就有所不知了,其實啊……」

  眼睛瞄了瞄四周,確定無人偷聽,妮吉才又小小聲地開口,「什麼為戲落發,都只是說好聽的﹗事實上,據那名不幸成為她新助理的女生所說,星琳是因為英文不靈光,錯把進口除毛膏當成護發乳擦在頭上,才會造成頭髮掉光光,整整哭了三天三夜呢﹗這情形連忠哥和導演都傻眼了,只好叫編劇趕快改個劇情,不然戲拍不下去啊﹗」

  妮吉的勁爆小道消息才剛報完,沈懷德已忍不住連連干咳,差點被入口的咖啡嗆著,就連阮阮也是一臉錯愕,想笑,卻又深深覺得像這樣落井下石好像太壞心了點。

  不過--

  錯把除毛膏當成護發乳?

  這等蠢事萬一被八卦媒體知道,鐵定會成為流傳千古的笑柄吧﹗

  「強,真強﹗虧那女人還在紐約游學了三個月,阮阮,當初真是辛苦 了﹗」沈懷德同情地望向身旁的阮阮,能幫艾星琳安然混到結業,現下想想還真是一項不簡單的任務啊﹗

  「總之,事情就是這樣,也算幫我們出了口怨氣﹗至於這件Case,阮阮 好好考慮一下,如果合作愉快的話,未來也許還有很多機會呢﹗」臨走前,妮吉不忘做最後的游說。

  直到那五顏六色的誇張身影消失在咖啡聯鎖店門口,阮阮才輕嘆了口氣,望向身旁一臉沈默的男人。

  「懷德,你不希望我接這份工作嗎?」

  雖然平時回應不太靈光,但今天阮阮仍然可以感覺得出他的不悅。

  「不是工作的問題,而是我不喜歡那女人。」輕哼了聲,他吃味的表情像個心愛的玩具被人搶去的孩子。

  「那女人?你是指妮吉嗎?」微微側首,阮阮奇怪地問道,不明白妮吉是那裡惹到他了……啊﹗

  「懷德,你該不會還在為以前『那件事』生氣吧?」她有些心虛地看了眼他酷酷的表情。

  「當然。」沈懷德答得斬釘截鐵、毫不留情。

  「那個……事情都過了這么久,你就別再生氣了嘛﹗再說,其實我也有不好……」怯怯地扯扯他衣袖,她自首道。

  「 也知道錯了?」瞥了眼身旁告解連連的小女人,他哼道。

  雖說妮吉那女人不該灌輸阮阮一堆錯誤的理念,但說來說去,真正聽個三言兩語就相信別人的小傻瓜,才是最應該教訓的﹗

  「我知道了啦﹗我發願再也不會這樣了﹗」乖乖地舉起右手,她好有誠意地說道。

  「以後,別人的胡言亂語 還會隨隨便便就相信嗎?」

  「不會﹗」阮阮搖頭。

  「那 以後不會再亂懷疑我了?」勾起唇,他壞壞地追問。

  「再也不敢了﹗」她好用力地再搖頭。

  「未來我說的話 都會聽?」他又道,野狼爪悄悄搭上她的肩。

  「是。」只見小羊順從地回答,乖巧的表現真是可圈可點。

  「那今晚回去,我想……」輕附在她耳畔 地私語,沈懷德一臉好計得逞的饞笑。

  而一旁原本安靜聽著他軟語要求的阮阮,粉嫩的臉兒倏地燒紅,一路向下蔓延耳根,「咦--咦咦咦?什麼?這怎么可以﹗」

  睜大了美眸瞪著身旁壞笑不已的他,她又羞又窘。

  瞧她那一臉羞赧的表情,不難猜出他又向她提出了什麼樣不合理的提議﹗

  「為什麼不行? 不是答應未來都會聽我的嗎?」言猶在耳,他仗著先前她的承諾賴皮道。

  「可、可是這種事……」她好委屈地小小聲抗議,又擔心引起旁人的注意。

  天,這男人的提議簡直是太邪惡了﹗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對她提出這種要求嘛?

  坐立不安地臊紅了身子,在沈懷德熱情使壞的目光下,阮阮只覺得全身像著火了似的,心兒卜通卜通疾跳,彷佛就要躍出了胸口﹗

  「這種事又不算什麼。」不懷好意地湊近了尚在猶疑不定的小羊兒,他壞壞地笑著。

  「但是……」她還在做垂死前的掙扎。

  「沒什麼好但是的,不聽話要接受懲罰喔﹗」

  「呃?懲罰?」

  毫無防備的水眸望進他閃著算計的瞳眸中,她心中登時警鈴大作﹗

  「懷、懷德,你想做什麼?」頻頻退后直到角落,她好不確定地發問。

  這裡是公共場所,四周都是人耶﹗

  他該不會想……

  「我想做什麼?當然是重新教育一下不聽話的情人啊﹗」說得好理所當然,沈懷德那過分燦爛的笑顏和他正準備干的勾當,實在非常不相符﹗

  「不、不可以﹗」她無力地抗議,卻遭到他完全否決。

  「有什麼不行?」他好惡霸地開口,一語方休,熾熱的唇已覆上她的。

  「唔﹗懷德……嗯……」

  阮阮在他強烈的攻勢下失去了發言權,她只能羞澀地緊閉起眼,感受自他唇上傳來的熱力與愛戀,教她渾沌了腦袋,也喪失了一切反抗的動力……

  十二月的台北,寒涼的天候飄著絲絲細雨,可屬于情人的季節,正挾著濃濃的暖意熱烈地展開,讓甜蜜蕩漾在城市的每個角落﹗


  【全書完】


  看到這裡,是否仍然覺得意猶未盡?還想再知道更多關於極品魔鬼男人的浪漫戀曲嗎?請看--

  ﹡洛瑤花園系列586魔鬼男人之一《誘戀極品總裁》

  ﹡洛瑤花園系列596魔鬼男人之二《傲戀絕色男模》
作者: KSF    時間: 2008-8-23 01:27

糟糕>"<

精神越來越好了~
作者: sYaN''    時間: 2008-8-23 01:32     標題: 回應 KSF 第 14 篇文章

為什麼精神越來越好呢?
我卻好累唷><
作者: KSF    時間: 2008-8-23 01:52

不知道耶^~^"?
作者: sYaN''    時間: 2008-8-23 01:54     標題: 回應 KSF 第 16 篇文章

算了....反正所有魔鬼男人系列都已經post完
我就去睡覺囉^^晚安
作者: sister153381    時間: 2008-8-23 13:58

好看呢~
謝謝分享~
作者: 琰月    時間: 2010-6-17 19:53



這個男主的身分這麼好猜暸~~

怎麼可能猜不出來阿~~

不過那個星琳也很誇張
作者: emma00258    時間: 2010-6-18 02:10

女主角好可愛的感覺~
作者: s151692    時間: 2010-6-18 03:05

這系列都不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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