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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現代都市] 《他人眼裡的美好》作者:黑蛋白【完結】 [打印本頁]

作者: 酒紅精靈    時間: 2009-2-21 19:44     標題: 《他人眼裡的美好》作者:黑蛋白【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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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聲明

姊妹篇  孩子們的遊戲

關於歌頌愛情這件事(先看過前兩個比較好懂)

他人眼裡的美好--01
建檔時間: 7/30 2008  更新時間: 07/30 2008


  關於愛情與親情,安旭日從來不曾抱持任何不切實際的幻想。

  雖然他的名字象徵了一天的開始,未來與希望,光明璀璨。然而那也不過就是一個代
號,他永遠也不會是旭日,他只是一個想辦法成為旭日的人,成為他人眼中的光明美好。

  他的父親是個權威精神科學者,母親則出於權貴之家,這場婚姻當然不是美好的王子
與公主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純粹只是一場交易。

  婚後他的父母除了必要,並不會特別跟對方相處,也各自有另外的情人。這樣冷淡的
關係還能生出兩個小孩,他也覺得很詭異。

  他和妹妹只差一歲,並不親近。血緣上他們確實是相近的,關係卻比陌生人還冷淡。
對他們來說,兄妹不是可以信任友好的對象,而是競爭對手。

  所以他討厭輸,一旦輸了他就沒有任何價值,就像太陽的光芒不該被掩蓋,他的人生
絕對不允許烏雲。

  坐在校庭裡,秋天的氣候非常燥熱,空氣有點乾燥並不舒服,然而只要有風吹過,就
有種沁人的涼意。

  因此,他還是選擇坐在校庭裡的石椅上,翻閱著不久前拿到的英國詩集。這種書並不
適合在家裡看,風花雪月只是種懦弱跟逃避。

  「安旭日!」甜甜的音質,清亮中帶點撒嬌,從有點距離的地方傳來,他瞇眼看去。

  五層校舍的三樓,一張少女長髮甜美的臉蛋,從窗戶探出來看著他搖手。「安旭日,
午餐吃了嗎?」

  默默闔上書,他有點神經質地蹙眉,瞪著少女略為模糊的臉。「我跟你很熟嗎?」

  他的音質比較高,又偏細,一拉開嗓門尾音就會破碎,讓他很不愉快。聽著他尖細破
碎的聲音,少女哈哈笑起來,。

  「你等等,我現在過去。」無視於他瞬間露出厭惡的表情,少女轉身黑髮在窗邊畫出
漂亮的弧度,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明明可以離開,安旭日卻沒有動,只是看著詩集,帶點神經質地用細長的手指描繪封
面上的圖樣。

  「來,給你。」隨著少女的聲音,一塊麵包被扔到書上,他不悅地蹙起眉,抬頭瞪著
少女。「你一定沒吃飯,幹嘛這樣虐待自己。」

  頑皮地對他吐吐舌,少女在他身邊坐下,描了眼詩集封面。「我以為你不看這種風花
雪月的東西。」

  「哼......」冷默地回以單音節,他用兩指夾起麵包,對少女遙遙。「交換。」

  聳聳肩不以為意,少女將手上僅剩的最後一塊麵包連著塑膠袋一起交給他,換回剛剛
被扔在封皮上的那塊。

  「聽說你要去美國啦!大學也是在那邊讀嗎?」看他終於開口啃麵包,少女圓圓的眼
睛可愛地笑彎。「好吃吧!這可是我特別排隊買來的唷!」

  「嗯......」安旭日咀嚼的動作也帶著謹慎跟小心,隨意地回了單音節,卻不知道是
針對哪一個問題。

  「去美國哪裡?」撕著麵包往嘴裡塞,少女的聲音顯得模糊不清。

  用一貫的步調細嚼慢嚥,當少女拆開棒棒糖含進嘴裡時,安旭日才帶點厭煩地回答。
「不知道,紐約吧!」

  「安旭日,你想去嗎?」說話的時候,棒棒糖就會敲在少女白細的牙上發出輕響,安
旭日的眉心擰得更緊,遲遲沒有開口。

  「小時後,你說過想當個作家呢!那時候我還笑你笨蛋。」少女並不在意,他們從小
一起長大,她很了解安旭日是什麼人。

  「的確是笨蛋,跟我家那個廢物一樣。」嘴唇殘酷地扭了下,長指又一次劃過封皮,
便將詩集扔給了少女。「這種東西,一點價值也沒有,送你。」

  笑嘻嘻地接過詩集翻開,少女看著那整整齊齊乾乾淨淨,連點摺痕都沒有的頁面,讚
嘆地吐口氣。「安旭日,這樣生活你不累嗎?什麼都要贏,高高在上又謹慎小心,連放鬆
一下都不肯。」

  「帥昭安,你知道這種問題我爸爸怎麼回答嗎?」黑色的眼眸有點淡色,從中央慢慢
往外漸層地染上隱約的墨藍。

  不仔細看其實看不出來,確或許是因為這樣他顯得更加冷苛神經質,略白的嘴唇緊緊
抿著,肌膚在陽光下也幾乎沒有血色。

  「你爸爸說的話,有好聽的嗎?」少女含著棒棒糖對他眨眼睛,黑色長髮被風吹過時
輕巧地飄揚起來,搔過安旭日的肩頭。

  「喪家之犬的吠叫。」過為蒼白的臉頰稍稍染上一點紅潤,但依然冷苛地扭著嘴唇吐
出答案。「帥昭安,我像是喪家之犬?」

  扮個鬼臉,少女搖搖頭,把棒棒糖弄出喀喀的聲音。「不像,你很棒。成績優秀、品
行端正、家世良好、運動也萬能,既是學生會主席,也是體聯會幹事,扣除掉冷漠無情尖
酸刻薄,你很完美。」

  「扣除掉負面評價,你很中肯。」看起來是笑,其實只是把嘴唇向上吊了下。安旭日
站起身,拍拍製服西裝褲上的灰塵。

  「回教室嗎?」少女連忙跟著站起來,搖曳的裙襬間可以看到柔軟粉紅色的膝蓋內側
。安旭日大動作地轉開頭,臉頰又多了點色彩。

  「喂,安旭日。」少女似乎沒有發現他的不對,拍著裙襬舔著棒棒糖發出小小的嘖一
聲。

  「快上課了。」沒有回頭,他僵硬的往前走,一邊品味自己的心情。

  的確,是有點害羞,畢竟他是個青春期的十幾歲男孩,但是......腳步不自覺停下來
,接著臉頰被帶著香氣的髮絲搔癢,他微微退開。

  「我可以寫信給你嗎?」少女拿著棒棒糖,紫色的糖塊在陽光下閃閃發亮,舔著嘴唇
的小舌上也帶點色彩。

  「帥昭安,你交過男朋友嗎?」安旭日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問,只是很自然的把
問題說出口。

  「沒有,為什麼問?」

  愣了下,安旭日整張臉脹紅,聲音尖銳的拔高:「我只是問!」

  「幹嘛臉紅啦!」少女哈哈一笑,用力啪了下他的肩膀,跳到他面前。「喂!可以寫
信給你吧?我很擔心你。」

  少女黑色的直髮又長又滑順,在陽光底下有漂亮的真珠光彩,大眼睛俏鼻子粉紅色的
嘴唇,唇角總是可愛活潑地上揚。

  他們是青梅竹馬,家世背景相當,父母也是好友,他是學生會主席、少女是副主席,
課業上也都在前後而已。

  他們很合適,非常合適......

  伸手握住少女纖細的手腕稍稍拉近自己,紫色的棒棒糖有點半透明閃閃發亮,帶著甜
甜的味道混合著少女身上淺淺的香氣。

  「你喜歡我嗎?」他以為自己會心跳加快,可是沒有。就算從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少女
的鎖骨,線條優雅美麗,還帶著一點青澀。

  可是,他沒有感受到任何興奮,儘管臉還是有些燥熱。

  「安旭日,你知道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少女先睜大眼,接著笑咪咪的反問。

  瞬間被問題弄得有些窘迫,他點點頭遲疑了一下右搖搖頭,接著吊起眼角。「你在試
探我嗎?」

  「不,我只是好奇你在想什麼。」拉回自己的手,少女把糖塞回嘴裡,刻意弄出聲響
,讓安旭日不悅地擰起眉。

  「你不要寫信來。」彈了下舌,他不悅地撇開少女往前急行,卻被拉住了。

  「喂!安旭日,活在別人眼裡很幸福嗎?」少女看著他的眼睛,清澈得讓他厭煩。

  「當喪家之犬會比較好嗎?像我那個『弟弟』,成為汙點?」冷冷地扭著唇,他用力
拉回自己的衣襬,瞪著少女。「一張白紙如果滴上了墨汁,你會看到什麼?」

  「墨汁?」看著他有點蒼白猙獰的臉,少女也收起笑容嚴肅起來。

  「是,墨汁。」略為神經質但自信滿滿的眼眸深處閃過一點奇妙的波動,瞪著少女:
「我永遠都是白紙,任何人也無法企及的白紙。」

  微微挑起眉,少女神色微妙地看著他,但是沒有多問任何話,只是聳聳肩。「安旭日
,我跟你交往,如果你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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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BG吧OTZ

好啦,後面必定會玩很開的文開始
歪果人X安旭日

我哪時才會回頭填坑阿[/url]

[ 本帖最後由 云仔 於 2015-2-5 15:11 編輯 ]
作者: 酒紅精靈    時間: 2009-2-21 1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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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眼裡的美好--02
建檔時間: 7/30 2008  更新時間: 07/30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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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高中交往之後,他們就一直在一起。然後,帥昭安也去了美國,直到安旭日為了家
庭及自己光明的前程訂婚後,才在檯面上分手。

  至於「檯面上」這三個字就很奇妙了,安旭日也好,女方也好,他們就只是訂婚然後
為利益結婚,感情方面則另外有檯面下的情人分擔。

  帥昭安就是大家認定的、同意的,相當於小妾那種存在。

  身為「小妾」帥昭安是很安分守己的,反正她跟安旭日都明白,在他們之間,根本沒
有愛情種東西存在。

  縮在沙發上,她含著棒棒糖,翻閱著前幾天編輯剛寄給她的成書,把糖球咬出喀喀的
聲音。

  桌上放著香醇的奶茶,中央空調讓充滿陽光的室內一點也不熱,反而會令人想學貓咪
呼嚕呼嚕的打呼。

  書翻著翻著,帥昭安幾乎快要睡著的時候,碰!的一聲,大門幾乎是快被拆下來那樣
被狠狠推開,接著是夏天依然穿著三件式西裝,帶點纖細的身影撞進門裡。

  跳下沙發,帥昭安看清楚是誰連忙丟下書靠過去。「安旭日?你怎麼了?臉腫成這樣
!」

  「滾!你給我滾!」尖細的聲音激動地拔高,語尾悽慘的破碎,最後用力咳起來。

  愣了下,帥昭安先扶住他發抖的肩膀,發現那雙自信驕傲的眼眸,充滿她沒有看過的
畏懼跟悲傷,慌亂地轉動著。

  「小寶貝,這樣說就過分了,你被打成這樣我也很心疼啊!」這時候才慢吞吞靠上的
高大身影,一手捧心表情誇張地大喊,安旭日抖得更厲害。

  「不要叫我小寶貝!」甩開帥昭安的扶持,他激動地跳起來,揪著頭髮對金髮碧眼的
男人尖吼。

  「那我該叫你什麼?旭日?小旭日?小日日?」金髮男人的表情豐富戲謔,神定氣閒
地踩著優雅腳步靠近,讓安旭日慌亂驚恐地不斷後退。

  「閉嘴!不許叫我!不許叫我!」像被逼到絕境,安旭日抱著頭跪倒,不斷喘氣帶著
哭泣吼叫。「你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要把我那種樣子給爸爸看?你說你愛我!」

  愛?這下換帥昭安愣了下,瞪大眼睛看著金髮男人,剛好捕捉到綠寶石般的眼裡,那
一閃而逝的無趣。

  「安旭日,發生什麼事?」看樣子,如果已連續劇來說,現在已經進入高潮部分,帥
昭安卻無法進入狀況。

  安旭日沒有回答她,只是頹然地縮在地上抽搐著哭泣,讓帥昭安訝異地一時無法反應
,只能小心翼翼地蹲下身拍撫著顫抖的背脊。

  「您就是帥小姐?」金髮男人那雙太過燦亮美麗的綠色眼眸,猛地對上帥昭安。「我
是阿諾德•黑爾,請多多指教。」

  這個......稍稍揚起眉,帥昭安無法判斷這句「多多指教」的意思。倒是安旭日又揪
著頭髮開始尖叫。

  「你立刻滾!我不要看到你!」

  「別這樣,旭日小寶貝,我只是幫你早點向家人坦白啊!關於你愛男人,跟我上床又
很爽這件事。」頑皮地眨眨眼,阿諾德那如絲綢般的聲音,讓安旭日猛抽了兩下。

  「對不起,黑爾先生......」就算在怎麼失控,從來不哭的安旭日不但哭還扯著她袖
口,帥昭安認為自己不能不把事情搞清楚。

  老是期許自己是旭日的男人,今天卻是被天狗吃掉的太陽,帥昭安很久沒有被這樣驚
嚇了。

  「請叫我阿諾德。」又眨眨眼笑著,帥昭安也只能微笑以對。

  「帥昭安,把他趕走!」大概是哭得很慘,安旭日的自尊心不容許被人看見自己的慘
狀,他一直低著頭藏著臉,激動地尖吼。

  「帥小姐,我可以跟旭日小寶貝獨處一會兒嗎?」

  「不要!」安旭日開始驚惶地往後退,抓著帥昭安跟著幾乎跌倒。

  「小寶貝,你的小嘴總是這麼硬也很可愛。我只是關心你臉上的傷。」輕柔低語柔軟
得讓帥昭安都有點不好意思,也提醒了她安旭日受傷的事情。

  說到底,這裡是她家,如果一定要到她家裡拉拉扯扯,可不可以至少讓主人知道發生
什麼事?

  眼看安旭日整個人就要跳起來抓著她逃跑,阿諾德也眼明手快得一把抓過來。這種時
候,如果護著安旭日,帥昭安就必須要承受被當肉墊的危險......這......

  很抱歉,可是帥昭安還是掙開安旭日不緊的抓扯,閃開了。果然就看到阿諾德矯健得
跟頭豹子似,一把扯住安旭日倒在地上。

  「啊......」發出挫敗憤怒的叫聲,安旭日被硬扳過臉,陽光底下左頰如同以往的蒼
白,右頰卻腫起來,青了一整片嘴角還有點血痕。

  「安旭日!」看清楚傷口,帥昭安立刻衝進廚房準備冰袋。

  「很痛?」優雅的手指撫摸過那片青紫,安旭日抖了下肩,蹙起眉卻沒有叫痛,只是
用那雙高傲的眼睛瞪著阿諾德的綠眸。

  「你想怎麼樣?」

  「很痛?」撫摸的手指稍稍加重力道,讓安旭日咬著嘴唇哭出來。「別哭阿,小寶貝
,我只是關心你,痛嗎?」

  「為什麼要......要這樣。」頰上的力道沒有減輕,安旭日喘了幾口氣才強迫自己的
聲音不要發抖。

  「因為我擔心你的傷啊!安老先生打得真用力,你腰上應該也瘀青了吧!」那種太過
溫柔的輕語,讓安旭日厭惡地撇開眼,阿諾德很開心似地笑起來。

  「我是問相片!」一動,腰上的傷就隱隱作痛,安旭日還是用力揮開阿諾德的手,神
經質地尖吼。

  「相片?」剛好拿著冰袋回來,帥昭安訝異地輕呼,安旭日狼狽地抽了下身體,試圖
從阿諾德身下爬出來。

  當然不輕易放人,阿諾德優雅地往他腰上狠捏,隨著抽氣聲安旭日一臉痛苦地倒回地
上。

  「黑爾先生,請不要在我家對我男朋友施暴好嗎?」帥昭安沒有看過這麼脆弱的安旭
日,心裡有點微微搔動。

  因為在一起很久,她知道很多安旭日的小秘密,卻沒有看過安旭日為誰痛哭。因為太
陽是永遠光明璀璨的,沒有烏雲自然也不會下雨。

  「男朋友?」溫醇的聲音微妙地提高,頑皮的綠眼睛來回看看帥昭安又看看倔強地與
他對望的安旭日,有趣地笑出來。「小寶貝,你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聳聳肩,阿諾德終於退開,讓安旭日可以狼狽地爬起來。「告訴我為什麼?又是為了
安落陽嗎?他到底哪裡值得!他明明就只是一個膽小鬼!」

  「不,我只是想分享你可愛的一面啊!帥小姐。」突然被點名,帥昭安挑了挑眉,還
是專心替安旭日冰敷。「不介意的話,一起分享?」

  「我知道安旭日的性向。」嘆口氣,她知道很多安旭日的小秘密,但這些事情她沒有
告訴任何人,包括安旭日。

  「帥......帥昭安......」似乎被嚇呆了,安旭日瞪著眼手上的冰袋差點滑掉。

  「我也知道他這次去台灣是為了誰,所以黑爾先生,能不能請你解釋,為什麼要讓安
旭日受傷?」

   僅僅挑了下眉,阿諾德對安旭日伸出手。「過來,不然我就在這女人眼前強暴你。」

  「黑爾先生,就算你要在我面前強暴安旭日,我還是希望你能解釋。」看著安旭日變
形的臉跟哭紅的眼睛,那種異常的表現讓帥昭安很介意。

  她知道安老先生在這種事情上有多殘酷,就算安旭日是一顆有前途的棋子,這件事也
一樣不可原諒。

  「不用你雞婆!」像被踩到尾巴的野獸,安旭日用力把冰袋摔在地上,身體大力的抽
搐。「你欺騙我!你欺騙我!」

  「過來。」

  明明是輕柔的聲音,卻讓安旭日縮起肩,滿臉不甘願卻還是靠上前,接著被緊緊抱住
,優雅的手掌刻意扣在受傷的部位。

  「帥小姐,打擾了。」完美有禮的一笑,阿諾德帶著安旭日從一直沒時間關上的門離
開,體貼地帶上門。

  嘆口氣,帥昭安蹲下身撿起冰袋,默默地看著水珠低落在冰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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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從落陽篇接續過來的部分
作者: 酒紅精靈    時間: 2009-2-21 19:47

他人眼裡的美好--03
建檔時間: 8/1 2008  更新時間: 08/01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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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粗暴地扔進車裡,安旭日摔得頭昏眼花,身體上的傷跟著痛得他又掉淚。真要說,
並不是因為真的痛得無法忍受,他沒有這麼脆弱。

  他知道這件事不能讓爸爸知道,光看安落陽的下場,他從以前就非常警惕自己。所以
跟帥昭安交往,偷偷喜歡著向境遙直到自己按耐不住為止......

  不應該是這樣的......他的人生應該一切都照他所想的那樣!他是旭日,光明燦爛不
可以被烏雲遮擋!

  眼淚卻忍不住,像是要把他從小到大的部分全部哭完。

  不甘心!而且充滿羞恥!他竟然淪墮落到跟安落陽那個廢物一模一樣!那個懦弱膽小
愚蠢自以為可憐無辜的廢物!

  當他被發瘋似的爸爸一巴掌揮倒時,妹妹幸災樂禍的臉,就在他眼裡搖晃。

  他竟然輸了!在感情上輸給安落陽,在價值上輸給安明月!他不會輸,也不應該輸!

  當爸爸一腳一腳發狂地踢他,甚至拿起書架上的厚皮書砸他,那當下他其實一點也不
痛,只覺得羞恥還有滿滿的不甘心與錯愕。

  他竟然輸了!

  「小寶貝,在想誰?你可愛的『女朋友』?」絲滑的聲音像蛇腹般冰涼,爬上他的脊
椎,造成另一種無以言述的挫敗感。

  「與你無關!」沒有輸!他才沒有輸!「我要回去。」

  只要道歉,年底順利結婚,生下孩子,就不會有人記得這件事!他還是白紙,沒有那
滴墨汁!

  光想到妹妹趾高氣昂滿臉驕傲,他的胃就絞痛起來,眼淚怎麼樣也控制不了,太懦弱
了!

  「回去?安老先生可是吼叫著要把你送去醫院關起來喔!你確定要回去?」閒適地敲
打方向盤,碧綠色的眼眸帶著些許冷酷,掃過他變形的臉。

  「小寶貝,第一次我們相處得多好,你的小嘴硬起來很可愛,可是......太硬了,也
會讓人生氣啊!」

  「我從沒有跟你相處的好!」淚眼模糊瞪起人來其實沒什麼威力,特別是尖細的音質
尖吼起來就會潰散,反而變得好笑可愛。

  所以阿諾德很捧場地笑了聲。「小寶貝,既然你這麼想被關起來,住醫院或住我家都
一樣,我很樂意配合你。」

  一愣,安旭日很快理解阿諾德的意思,肩一聳他迅速伸手去般門把,卻發現已經被鎖
住了。像是嘲笑他的天真與無力,被扳動的門把在空氣中發出乾澀的回音。

  「我從小就從來沒有忘記過,把寵物關進籠子後一定要關好門。」看著阿諾的優雅溫
柔的微笑,安旭日只覺得自己被條蟒蛇緊緊纏繞,直到無法呼吸全身發冷。

  「你......」喉嚨乾澀的發不出聲音,安旭日知道自己不是膽小的人,就算面對爸爸
他也從沒有怯懦過,阿諾德卻超過他神經可以容忍的範圍。「你、你到底為什麼......」

  「小寶貝,我只是認為,美景如果只有一種色彩,太過單調了。」頑皮地眨眨綠色的
眼,寶石般美麗也一般的冷酷。

  咬住唇,卻不小心咬到傷口,安旭日扭起臉。「你不會懂......如果沒有價值的人,
活在世界上根本只是種罪惡。」

  「這是安老先生說的?」挑眉,看著恢復些許冷靜,也可能是因為嚇過頭緊張的安旭
日,優雅的手摸上完好的那半臉頰。

  微涼的觸感不是非常順手,但阿諾德還是來回的撫摸。

  「我絕對不當喪家之犬!」他沒有輸,他還沒有輸!縮在身後的手緊緊捏起,安旭日
知道自己還有挽回的餘地,他可以有很多藉口跟方法解決這件事。

  只要撐過這幾個月,順利結婚生孩子,繼續跟帥昭安維持沒有愛情的情侶關係,他可
以繼續純白無暇像太陽那樣耀眼的活下去。

  跟安落陽那個廢物不一樣,爸爸不會不要他,安家還需要他。

  「小寶貝......你要是在開口要回家,我就把你脫光,在那可愛的小菊花裡在放些小
玩具,丟在馬路上。」碧綠的眼眸一點都不兇狠,反而帶著微笑眨呀眨的,安旭日卻控制
不住全身顫抖。「很有趣不是嗎?」

  「你說你愛我......」當那個字說出口的時候,安旭日狠狠地抖了抖,臉色慘白讓青
紫的顏色更加明顯。

  他早就對「愛」不抱任何希望了不是嗎?親情也好,愛情也好......現在連唯一可以
從帥昭安那邊得到的一點點友情都不可信任。

  不公平......不公平......為什麼安落陽就能得到他想要的?那個怯懦自私的人!

  愛情、友情甚至親情......

  「我愛你啊!」阿諾德溫柔地將安旭日僵硬的身軀抱進懷裡。「只是,不夠愛你而已
。」貼在耳邊的細與溫醇得跟陳年美酒那般醉人,卻也傷人。



※※


  穿著訂製的白色小西裝,規規矩矩的孔雀綠小領帶,遠看是幾何圖樣,近看才發現是
無數可愛的糖果,很適合小孩子搭配。

  宴會很優雅,名流雲集,食物也是一時之選,但對小孩子來說根本沒有意義。

  玩著自己金色的頭髮,因為奶奶喜歡所以特別留長,原本整整齊齊用髮膠往後梳,現
在已經被他玩亂了。綠色的眼睛閃閃發亮地打量著宴會場,小孩子沒幾個,大多數是穿著
澎彭裙洋裝,打扮得跟大人一樣花枝招展的小女孩。

  他不喜歡那種女孩子,還是家裡的米雪兒最好了,臉蛋粉紅的跟草莓一樣,身上香香
的,總是笑咪咪跟他一起玩。

  為什麼沒有男生呢?響身體無聊地在牆上輕撞著,為了玩頭髮脖子呈現奇怪的姿勢歪
著。他開始想回家......

  「走開。」嫩嫩的聲音聽起來跟他差不多大,卻很冷漠,跟冰淇淋一樣。

  眨眨眼,他歪著頭看過去,才發現稍稍有點距離的身側,站著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小
男孩,小小的身體卻顯得很驕傲,好像比他小一點。

  那句走開是對他說嗎?挑起眉,他吐吐舌頭,刻意動也不動。

  「走開。」明明就嫩得跟他不久前吃過的棉花糖一樣可愛的聲音,卻一點都不討喜。

  黑眼睛黑頭髮,皮膚有點太白,連粉色的臉頰上都不太有顏色。雖然長得很可愛,可
是他覺得很討厭。

  「才不要。」

  小男孩可愛的眉毛猛地挑起,露出厭惡的表情。「請你讓開。」

  看著那張生氣的小臉,他卻覺得好像更可愛了......雖然還是不討喜。就這樣讓開,
他也覺得不愉快,為什麼非得讓開?而不是小男孩繞路呢?他並沒把整條走道檔住。

  所以,他繼續歪著頭玩頭髮,假裝對小男孩視若無睹。

  「哥哥。」一樣嫩嫩的很可愛,卻更加不討喜的聲音,跟著一個小女孩出現,粉嫩的
小臉上微笑著,那笑容卻絲毫也不令人喜歡。

  「安明月。」小男孩似乎因為妹妹的出現,顯得有點煩躁,這讓他開始覺得有趣了。

  「爸爸說我們要多認識朋友。」小女孩一邊這麼說,一邊對他友善地微笑,他也故意
釋回善意,乖乖讓出一點點路......說到底,他原本也沒有擋到路啊!

  「哼!」小男孩蒼白的臉隱約染上一點窘迫的紅暈,變得非常可愛。

  「我們可以跟這個小哥哥玩啊!不然好無聊。」小女孩這回開心地靠上前,大概是因
為他不理小男孩卻理會了她吧!

  「好啊!我也好無聊!」他當然沒有異議,應該說當他看到小男孩吊起眼睛,滿臉不
甘心的時候,更樂意這麼做。「一起玩吧!我對這裡很熟喔!」

  「不用了。」小男孩如他所料僵硬得拒絕,高傲地別過頭一眼也不看自己的妹妹。「
我沒興趣做這種無意義的事。」

  那次宴會,在他後來很開心的情緒下結束,卻一直沒再看到那個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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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扭曲的愛情故事


有些人愛人的方法很可悲,卻只能這樣愛啊
作者: 酒紅精靈    時間: 2009-2-21 19:49

他人眼裡的美好--04
建檔時間: 8/3 2008  更新時間: 08/03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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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在多年後再次相見,並還能一眼認出那個醉到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只會抱著酒瓶
縮在桌邊傻笑,超過性感可愛的界線到達蠢笨的傢伙,就是當年那個小男孩,阿諾德可能
比誰都驚訝。

  白皙過度的臉頰,浮著不自然的紅暈,額際有著細細的汗珠,眼睛半瞇著不時稍稍眨
一下。

  略白並不紅潤的嘴唇依然偏白,帶著傻愣的笑容微微噘著,那是邀吻的嘴型,雖然依
照他幼年的記憶,眼前這個東方男人不可能會這有這種想法。

  那分明就是久遠的記憶......他跟那個驕傲的小男孩甚至沒有說上幾句話,為什麼會
這麼快認出來?還這麼篤定?

  原本,會來酒吧只是想在去找好友前稍為放鬆。最近一連串的會議讓他疲勞了很多天
,他想神清氣爽地去跟好友聚聚。

  照理說不應該往那個誰也不想靠近,只差一步就要酒精中毒的醉鬼的靠近。他是打算
放鬆,可不是打算當醉鬼的褓母。

  也許就像多年前他存心欺負那個自傲冷漠、半點也不討喜卻可愛的小男孩,他接近抱
著酒瓶還在吃吃傻笑,試圖舔著瓶口好嚐到更多酒的東方男人。

  「寶貝,一個人?」一靠近男人,他就聞到濃濃的酒味,讓他瞬間懷疑自己是在跟一
個酒桶說話,並不是個人。

  瞇著的眼睛顯然很努力想睜大,卻總是差了一步又瞇了起來。一有陌生人接近,傻笑
中的男人立刻防備起來,但還是稍稍舔著瓶口。

  「等人?」明知道不可能是這個答案,若有同伴怎麼可能喝成這樣,他好笑地看著男
人努力挺起腰,但很快又縮在一起,略瘦的身體稍稍前後搖晃。

  又眨了好幾次眼睛,帶著微笑略俏的唇抿直。儘管像酒桶大於像個菁英,男人還是露
出冷淡的表情,哼了聲轉開眼。

  「你想等誰?」阿諾德的字典裡是沒有「自認倒楣」或「半途而廢」這種無聊的詞語
,他一向是不甘寂寞而且惡劣的。

  隨意跟酒保點了杯馬丁尼,還順便替眼前排回在酒精中毒邊緣的男人點了杯長島冰茶
。這當然是不安好心,不管怎麼樣他都已經被勾起無上的興趣。

  「向......」大概是酒精的催化,男人比他預料的還要早棄守,拋棄酒瓶用雙手握著
長島冰茶,身體搖晃得更明顯。「向......向境遙......」

  聽到熟悉的名字,他稍稍挑起綠眼。「向境遙?為什麼要等他?」

  不知道全台灣有多少人叫做向境遙,又剛好住在台北。不過若是他認識的那位向境遙
......綠眼微瞇,他覺得有點不舒服,男人愚蠢的動作莫名都染上一點骯髒的挑逗。

  「我......我......我哭著求他......」這倒底算不算是回答他問題?不過因為男人
咬著嘴唇努力壓抑卻又哭泣的模樣很迷人,他也就微笑著當聽眾。「他......他不要我,
我這、我這......這麼愛他......」

  「愛?」阿諾得幾乎笑出來,看得出男人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也帶著遲疑。「也許你不
夠愛他,或者他不愛你。」

  愣了愣,男人還是抓著長島冰茶,嘴唇就靠在杯沿向是要溺死自己那種模樣,一邊吸
氣一邊哭。「那個廢物......那個廢物......」

  「寶貝,如果你想要愛,我可以給你很多。」他覺得自己像三流的推銷員,極不誠懇
地推薦自家商品,欺騙神智不清的老太婆。

  「很多?」男人的眼睛卻亮起來,在柔和偏黃的燈光下,隱約透出一種深海的蔚藍色
。「我、我不需要那種、那種......」

  「同情?放心,這當然不是同情。」只是推銷,連同情都說不上。

  當然,他並沒有讓男人察覺到,只是露出風度翩翩的笑容,輕碰了碰男人的酒杯,發
出清脆的噹!一聲。

  「不是同情?」這句話似乎打動了男人,他露出稍微可愛了點的微笑,一口氣把剩下
的長島冰茶都喝完。「請愛我,我很努力,我很努力了......」

  誰不努力?他挑逗地微笑,伸手撩起男人細柔的前髮。那瞬間男人似乎驚了跳,想縮
回身體卻被他快一步勾住腰。

  果然如同想像中的那樣,男人沒有掙扎,因為他說出了關鍵的那個字。

  「請喜歡我,請愛我......不要讓任何人取代我......」男人稍嫌羞澀地伸手回抱他
,柔軟的嘴唇不斷擦過他的耳際,癢癢的很有趣。

  不知道若是醒著,男人會不會因為這幾句話發怒?阿諾德低聲輕笑,將嘴唇貼在男人
潮紅的頰畔,曖昧地輕吻。

  之後,會上床也是理所當然的,雖然有點無聊......他這個年紀對於處男興趣不大,
但看在男人那樣主動又饑渴的份上,他仍然非常享受。



※※


  要弄清楚發生什麼事,唯一的方法還是只能從安家打聽。

  盯著電話很久,帥昭安思考著要怎麼開口才不會在第一時間就被掛電話。

  打給誰當然也很重要,雖然安明月對安旭日有很強競爭心理,恨不得把自己的哥哥踩
在地上踐踏,但對於會危害到自己的事情卻很能忍耐三緘其口。至於安道陞就不用說了,
對於一個「小妾」,他老人家可能連金口都不願意開一下。

  不知道安旭日有沒有問題......她真的很擔心,特別是那個叫阿諾德的金髮男人表現
出來的態度,曖昧又詭異,令人無法理解。

  想了很久,帥昭安還是撥了電話。

  「安明月,請問您是?」懶洋洋又甜膩膩的聲音,讓帥昭安輕笑了聲。「帥昭安?找
我什麼事?」

  親切有禮的聲音立刻變冷,顯得高高在上還有些不耐煩。

  「我想請問一位阿諾德•黑爾先生。」跟安明月並沒有聊天的心情,帥昭安很快直切
重點。

  畢竟沒有弄清楚怎麼回事,她也無從幫助安旭日。被摔在地上的冰袋還在她眼前的茶
几上,安旭日離開前尖銳破碎的吼叫,其實讓她很傷心。

  然而這並不意外。對安旭日來說,她知道的那些秘密就是白點上的黑墨汁,從很久
以前當安旭日還是個可愛的少年時,就對於這些墨點異常排斥厭惡。

  因為他是白紙,純淨無瑕跟旭日一般耀眼,不容許一點錯誤失敗或著半分弱點。

  那頭,安明月嗤的一聲笑出來,聲音放柔幾乎可以看到那帶著微笑擺出同情的臉。「
該不會......我想也是,哥哥一定會去找你,從以前他就這樣,不想面對就逃去你身邊,
一副了不起的模樣卻不過是個懦夫,真辛苦你了。」

  「人都需要放鬆的地方。」淡然回答,雖然她不奢望安明月會明白她的意思。

  「他跟安落陽那個廢物一樣。」安明月細細嬌笑,背景隱約可以聽見女高音高亢興奮
的歌聲。「真好笑,你為這個男人浪費了最好的時光,他卻只愛男人。」

  「這是我和他的問題。」她不奢望安家人能明白安旭日或安落陽的掙扎,而她能做的
也只有在安旭日決定要粉飾太平的時候,繼續當那個「小妾」。

  只是她必須要確定狀況有多嚴重,從阿諾德的態度來看,她不能乖乖的在家等消息。
安旭日自己可能沒發現,但一直看著的她卻很了解。

  對「愛」嗤之以鼻的男人卻相信了另一個男人給的承諾時,很多事情已經無法挽回。

  似乎被她的回答激怒,安明月笑得更開心,女高音的歌聲也變得更響亮。「那你又何
必來問我?這是你跟他的問題,阿諾德•黑爾那個男人,安旭日比誰都了解吧!」

  安家人發洩怒氣的方式都大同小異......帥昭安微微吐口氣,將電話拿遠了些。的確
在女高音或其他背景音的襯托下,安明月的聲音似乎沒有特別提高,還是那樣從容不迫的
樣子。

  「我想要電話。」帥昭安原本就不希望能從安家人身上得到什麼幫助,她只想直接跟
阿諾德對話,確定安旭日平安,也確定那個男人的心態。

  「沒有。」安明月甜甜的聲音飛揚,接著是開心的悶笑。「你可以問安落陽的男人,
他現在還在美國。」

  「哪裡?」

  「醫院。」安明月笑得更開心,最後甚至開始打嗝。「一群廢物,不管是落陽還是旭
日,都不過是追著月亮跑的蠢貨罷了。」

  「以前......」不打算特別道別,但身為朋友帥昭安總得做點事情。「安旭日也這樣
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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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隔了三天的更新XD

蛋白會開始正常的更新的,抱歉喔
作者: 酒紅精靈    時間: 2009-2-21 19:52

他人眼裡的美好--05 H
建檔時間: 8/5 2008  更新時間: 08/05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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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夠愛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依靠在阿諾德胸口,高雅的古龍水氣味,加上一
點沐浴乳的清香,跟向境遙完全不一樣。

  「我......我不懂......」他應該是很堅強的,現在卻沒有辦法控制身體的顫抖。

  安旭日不懂,完全不能理解他聽到的事情。向境遙拒絕他,是為了那個廢物安落陽,
那阿諾德拒絕他是為什麼?因為他不夠愛阿諾德嗎?怎麼可能愛!

  「旭日小寶貝,怎麼了?你想哭嗎?」阿諾德的聲音很開心似的,讓安旭日更加迷惘
,慌張得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我為什麼要哭?」故作冷淡地伸手推開男人,但男人的力氣超出他的意料,竟然把
他抱得動彈不得。「放手。」

  他已經哭過了,悲慘又沒用的哭了一次,絕對不能再哭第二次!

  「你哭起來很可愛啊!我很喜歡你哭的模樣哪!」阿諾德的聲音聽不出來是不是失望
,可是有很多惡意倒是無庸置疑的。

  「你以為我會犯第二次錯誤嗎?」愛情這種東西,根本就沒有意義!他早就明白,這
個世界上除了自己以外,沒有其他可以相信的東西。

  第一次錯可以說是粗心,第二次再錯那就是愚昧。他不是這種沒用的廢物,不會跟安
落陽一樣總是一錯再錯。他已經準備好回去跟爸爸道歉,回到正常的軌道。

  「你犯了十天的錯呢!後來又犯了2天的錯不是嗎?犯錯的小寶貝可愛到讓我想吃下
去啊!」豐潤的嘴唇貼在他臉頰上像吻一樣的輕啃,有點麻癢他厭煩地躲開,又被用力地
扳回來。

  「小寶貝,我知道你喜歡我。」這種自信究竟是從哪邊來的?安旭日蹙起眉,神經質
地瞪著他,尖銳地哈哈假笑了兩聲。

  「我不會犯同樣的錯!」聲音不受控制地揚高,他大口喘氣死命推著男人的胸口。「
你讓我犯錯!你是污點!汙點不應該存在!滾!你給我滾!」

  「我讓你犯錯?」碧綠的眼眸輕輕瞇起,接著浮出一抹接近殘酷的笑容。「小寶貝,
錯誤總是要不斷複習,才不會一犯再犯。」

  「那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你知道。」阿諾德揚起嘴角,金色的髮絲因為他的掙扎稍稍順著筆挺的肩線滑下,
在隔著隔熱紙依然燦爛的陽光下,閃閃發亮。「有些錯誤光靠一個人是沒辦法複習的,就
讓我陪你吧!可愛的小寶貝。」

  蒼白的臉瞬間脹紅,不知道是羞恥還是憤怒。安旭日用力咬著嘴唇,他知道自己該掙
扎,也知道當阿諾德決定強迫他的時候,什麼掙扎都沒有意義。

  「你不要以為......」

  「小寶貝,如果你想說那句『就算你強要我的身體也要不到我心』的台詞,我覺得還
是省點力氣比較好喔!畢竟,車子裡不比舒服的床啊!」頑皮地對他眨眨眼,說出口的話
卻令人不自覺恐懼起來。

  「你......你到底要什麼?」安旭日第一次無法掌握一個人的想法,卻又沒辦法不被
牽著鼻子跑。

  從憤怒,他現在不得不承認自己開始有點害怕。他的世界價值不斷被眼前這個笑瞇瞇
的男人破壞,卻無能為力......如果帥昭安在,是不是就能幫助他?

  「我要什麼?」訝異似地睜大眼睛,接著是爽朗的哈哈大笑。「小寶貝,你忍耐一點
,我不想弄痛你,可是......車子裡的空間畢竟是太小了。」

  來不及掙扎,阿諾德敏捷地抓住他的手腕壓在頭頂上,另一隻手則將椅背放平,人也
跨到安旭日胸膛上,褲襠就正對著他的眼眸,讓安旭日緊張的不知道該把眼睛放往哪裡。

  「咬下拉鏈好好舔,舔得夠濕了你也可以不用太痛。」如絲綢般的輕語滑過耳際,也
滑進身體裡像優雅又陰險的蛇,帶給安旭日麻痺的恐懼。

  不管多不情願,安旭日依然只能忍氣吞聲地仰起頭,咬住冰涼的拉鍊扣。空間並不是
很大,阿諾德又壓在他身上,行動範圍很受限制,雖然咬住了卻不太好往下拉。

  他知道如果示弱,阿諾德會放過他。但是......碧綠的眼眸在金髮下帶著笑,似乎就
等著他求饒。

  連最後的尊嚴都想從他身上剝奪嗎?安旭日轉開眼,把注意集中在拉鍊上,努力往下
。以至於他沒有發現那雙寶石般的綠眸微妙地瞇了起來。

  「小寶貝,你看起來不快樂。」每當他好不容易找到施力點,阿諾德就會故意移動身
體,讓他的唇又滑開去。

  「不要動!」嚐試了四次後,安旭日終於憤怒地吼叫。

  挑眉,阿諾德哈哈笑了笑,終於不再亂動讓他順利咬下拉鏈,露出裡面黑色的內褲,
已經鼓起一大包形狀顯得很明顯。

  緊張地吞口水,安旭日不自覺舔著嘴唇,腦袋一片空白還是強迫自己要思考,到底該
怎麼將龐大的性器從內褲裡解出來,又不至於直接打在臉上。

  幫阿諾德口交並不是第一次,他還是帶點畏懼,心裡也有些不甘心。同樣都是男人,
他並沒有比阿諾德矮上多少,雖然不是很健壯的體格但也比一般男性來的好了。

  為什麼......性器的大小卻天差地別呢?每次替阿諾德口交,他的懷疑自己的下巴會
脫臼。

  「隔著內褲先舔,要是我舒服了,就出手幫你。」

  瞪了男人一眼,安旭日小心翼翼順著性器的形狀輕舔。很快沾了水氣的內褲布料將堅
挺巨大的性器形狀勾勒得更明顯。

  「嗯......小寶貝,你真棒......嗯......」愉悅的呻吟,讓安旭日莫名紅著臉有點
驕傲,帶著沉醉舔得更加賣力。

  小貓般舔舐的動作,隨著越來越激情的氣氛,也狂野了起來。

  「唔......小寶貝,你真是令我驚奇,這麼淫蕩的小嘴竟然從來沒人發現。」幾乎
快要撐破布料的性器被安旭日小口小口咬著,阿諾德額際出薄汗,喉頭繃出完美誘人的線
條。

  「哼嗯......」才想反駁,阿諾德就把下身往他嘴裡壓,堵得他幾乎連呼吸都不順暢
了。

  「想要嗎?」性器在沾溼的布料下,貼著他的嘴唇滑動,弄得他半張臉都蘭被淫靡地
閃著水光。

  不想順著男人的心意,安旭日卻沒有辦法控制自己。他還是忘不了阿諾德說過的,說
愛他......雖然不夠愛,但畢竟還是愛不是嗎?

  「嗯......」無法抗拒也無法忽略身體裡的騷動,他現在強烈的希望被人擁抱。

  「想要什麼?」唇間的巨大男性退開,取而代之是佈滿情慾又帶著壞心的臉龐,貼在
他臉上,彼此的呼吸糾纏在一起。

  「我、我才沒有,我才......我不啊!我......」已經挺起的性器在西裝褲的束縛下
微微發痛,安旭日卻不願意示弱。

  想要做愛的人不是他!是阿諾德,既然如此憑什麼要由他來開口?無論如何,尊嚴絕
對不能被剝奪,他是太陽,東昇的旭日!

  僅僅挑了下眉,阿諾德用膝蓋頂住安旭日已經無法隱藏完全勃起的性器,壞心地又壓
又磨蹭,但一句話也沒說,只用碧眸有趣似地鎖著水汪汪的黑眸。

  「啊......住、住手啊嗯......」甜美的呻吟不受控制地從唇間流洩出,越是忍耐反
應越加激烈,安旭日悲慘的發現自己自尊慢慢的被慾望吞噬。

  「惡劣......你、啊啊!惡、惡呃......」

  「告訴我嘛!旭日小寶貝,你這樣忍著對身體多不好,萬一生病了我也很心痛啊!」
明明是甜言蜜語吧!安旭日卻只覺得羞恥窘迫,在那十天中他曾經很享受,那時候的阿諾
德跟現在也完全不同。

  他絕不開口!絕不!

  用力咬住嘴唇,直到嘴裡嚐到淡淡的鐵鏽味,似乎還混上了一點略鹹的味道。

  「你這真小嘴,真是硬得讓人生氣。」阿諾德滿佈情慾的臉上,染是依點怒氣跟殘酷
,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該怎麼做之前,身體被翻轉180度,褲子也被粗暴的扯掉。「我原
本不想弄痛你的,小屁股要是裂開,我也很傷心。」

  「放......啊啊啊!」怒斥變成悲慘的哀叫,硬被抬高的腰狠狠繃緊著發抖,安旭日
趴在椅背上一邊哭一邊像要斷氣般地喘息,扣著椅背的手指關節都泛白了。

  在沒有潤滑的狀況下,男人巨大的性器殘酷地闖入他身體裡,強硬地撕裂了窄門,淡
淡的血腥味在不太的空間裡散逸開來。

  又急又重的抽插,每一次都幾乎撞散他的身體,退到只剩前端之後再狠狠根盡而入,
內臟幾乎快被撞出身體。

  哭著嘶喊著,安旭日在怎麼不想示弱,他的尊嚴還是被奪走踐踏,被男人逼著說出邀
約及呻吟。

  「啊......不、不行啊啊......」就算痛苦,身體還是達到高潮,哭喊著將椅背射得
一蹋糊塗。

  為什麼會這樣?他很努力,絕對不向安落陽那種只懂得抱怨卻不懂得付出的廢物!憑
什麼安落陽能得到的他卻得不到?

  又被男人翻過身,疲軟的性器被一勾一拉的搓揉,很快又挺起來。身體的疼痛化成另
一種快感麻痺他的大腦。

  「舒服嗎?」阿諾德喘著氣,唇貼著他的唇,碧眸帶笑。

  「嗯......啊、舒......舒服啊啊......」很多疑問都在高張的的激情中消失無蹤,
那一切為什麼都在肌膚的貼近下,一點一點變得淡薄。

  即便連自己是誰安旭日都快要無法思考,身體正在第二次高潮的邊緣,纏繞著男人結
實腰際的腿微微緊繃扭曲,腰也跟著抽搐發抖,男人非常滿意地吻著他笑著。

  又一次達到高潮後,安旭日全身虛脫任由阿諾德進犯,直到幾乎暈厥過去前,才終於
感受到男人喘著氣將滾燙的精液射在自己身體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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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沉又激情的H......

唉......這一對好煩阿(滾動)

阿諾德你這個鬼畜!我要回收安旭日啦!
作者: 酒紅精靈    時間: 2009-2-21 19:55

他人眼裡的美好--06
建檔時間: 8/6 2008  更新時間: 08/06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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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年,他十二歲。

  從他有記憶以來,就叫做阿諾德•黑爾,有兩個年紀稍大的姐姐,跟溫柔高雅的母親
,還有很疼他很厲害卻有些陰晴不定的父親。

  他的家庭很完美,富有、合諧而且準時上教堂,母親跟姊姊們都是教區義工。不管多
忙,父親假日也一定會跟著一起上教堂,所有活動節慶都是全家共同出席,沒有改變過。

  父親對他有很大的期望,總是希望他做到最完美。無論是禮節或是表現,他也總是盡
最大的努力回報父親的期待。

  應該說,他從未讓父親失望過。

  相對之下,母親就顯得很安靜,看到他所有優秀的表現,都只是溫柔地微笑點頭,沒
有特別開心的感覺。他以為這就是母親,舉止合宜連喜怒都表現得很含蓄。

  那一年,他十二歲,終於發現母親並不是合宜含蓄。

  這種事情,在他們這些「上流社會」不算是特例,成功的男人身邊絕對不只一個女人
,有時候甚至不只是女人還有男人或其他。

  他不是母親的小孩,而是父親愛人的孩子。因為母親生完兩個姊姊之後病了一場,再
也無法生育,觀念較傳統的父親於是讓他成了黑爾家有名有份的孩子。

  當然,離開生母時並非那種感人的拉扯哭喊,身為富豪的父親用盡骯髒手段從疼愛他
的生母手上硬搶走他。

  實際上,那是銀貨兩訖的交易,年輕的愛人不慎懷孕剛好是金主期待的兒子,為了大
好人生及未來,他目光短淺的生母以五百萬美金的代價,切斷跟他所有的關係。

  他表現得越好,父親越快樂的同時,母親卻越痛苦。

  那一年,他十二歲,再也忍受不了的母親平靜地拿了離婚的文件,當著他及兩個姊姊
眼前遞給父親,打算做出解決。

  父親只有兩條路可以選:放棄他或者放棄與母親的婚姻。

  身為母親的女人,是很厲害又堅強的,他深刻感受到。母親為了姊姊們的將來,下了
危險的賭注,結果......母親贏了。

  他依然是阿諾德•黑爾,卻不再是黑爾家的下任繼承人,他可以平靜的留在家裡接受
姊姊們給他的施捨,卻不用妄想進入權力中心。

  那一年,他十二歲。發現自己曾經被生母拋棄,又被父親給拋棄了。

  但那其實無所謂,他只是被迫要早點認清楚現實,得更早靠自己努力,該是他的東西
總有一天會回到他手上。

  當他二十九歲那一年,就如他所努力所預料的,龐大的企業依然是他的,曾經拋棄過
他的人,誰也不要想好過。

  『這樣不會比較幸福。』他唯一的好友,從台灣來到德國躲避自己弟弟的向境遙,曾
經這樣勸過他。

  『境遙,幸福的人沒有資格說這種話。』他笑嘻嘻的在兩人的杯子裡添上新的酒,看
著那鮮血般艷紅的酒液,很難不開懷大笑。

  父親,因為他的行動氣得腦中風,那時候的父親正優雅地在品酒,喝得正是這鮮豔如
血的紅酒,後來灑了一身。

  母親跟姊姊他當然也不會將三人敢出黑爾家,沒有那種必要。將他們留在家裡才能達
到他的目的,痛苦又離不開,看著幾乎要到手的東西被他搶走,在他們面前炫耀。

  他覺得這才是幸福。

  『你恨他們嗎?』看著酒杯,向境遙似乎經過深思,才開口問。

  訝異地眨眼,阿諾德一口將酒喝乾。『為什麼覺得我恨?不管是父親還是母親,或者
是兩個姐姐,我都很喜歡他們呀!所以我讓他們永遠留在我身邊,怎麼會是恨?』

  『阿諾德,這樣的愛不痛苦?』

  『很有趣不是嗎?黑爾家不能有醜聞,所以他們會永遠在我身邊,很有趣不是嗎?』
癱瘓的父親、沉默哀傷的母親、對他視若無睹的姐姐,卻不會離開黑爾家,這個他從小生
活的地方。

  『也許。』他喜歡向境遙這個朋友,成熟穩重最重要的是坦白。

  那一次之後,他們沒有在聊過關於對方家裡的事情。


※※


  看著身邊半張臉變形、眼睛紅腫,就算在睡夢中還是不時抽泣的男人,阿諾德有趣地
挑眉笑笑,起身在不太的空間裡把儀容整理好。

  該把安旭日送回安家嗎?反正時間不急,他也樂得慢慢思考。

  依照安道陞的性格,雖然現在厭惡他,卻絕對不會願意跟他撕破臉。所以那時候才會
選擇痛打安旭日,發洩無法對他而來的怒氣。

  真是有意思的家庭,比他那些家人有趣多了。只是,安旭日會乖乖挨打,他多少有些
驚訝。

  關於這點,大概是唯一無趣的地方。

  「嗯......對、對不起......」躺在放平的椅子上衣衫不整的男人突然抽搐了下,接
著皺著臉模糊不清地對著空氣道歉。

  「對不起?」歪著臉刻意回應,在不太明亮的街燈下,安旭日不若旭日耀眼,反而蒼
白的像快要墜落的星星。

  「我......我會結婚......我、我不會再......」已經被咬得傷痕累累的唇又被咬住
,緊閉的眼皮顫抖著,纖麗的眼睫散下無數青影的碎片。

  看得出來很壓抑,似乎忍著不哭泣。

  「再?」很有趣不是嗎?光是看著安旭日這種固執實際上脆弱的模樣,阿諾德心情就
非常愉悅。

  「再......再犯錯......」似乎費盡全身的力氣才終於吐出這三個次,安旭日大大喘
口氣,又抽噎了下,輕聲咳嗽。

  「回去帥昭安身邊,回去你未婚妻身邊......小寶貝,你真是個好孩子。」他討厭「
錯誤」這種用法,一點也不有趣。

  又咳了幾聲,似乎牽動到臉上的傷口,安旭日皺起臉慢慢睜開眼睛。

  「你要回家嗎?」金色的髮絲隨著他的動作擺盪,剛睡醒的蒼白男人稍稍紅了臉,隱
約看的出羞澀,但很快就武裝起來。

  「與你無關。」一動,新傷舊傷讓安旭日痛得跌回原位,不斷大口吸氣。

  「小寶貝,太嘴硬對你沒有好處的,還是......」碧綠的眼眸頑皮地眨眨,他貼近稍
稍發抖的男人耳側,壞心地舔了下被他咬出齒痕的耳垂。「你還想再來一次?雖然車子太
窄不好動,可是為了你我都可以配合唷!」

  「滾!」安旭日慌張的驚叫,忍著痛用力推開阿諾德,顧不得衣衫不整一把拉開車門
,整個人就滾出去,狼狽地摔在柏油路上。

  很痛,骨頭肌肉都快要散開,神經末梢微微地抽搐,他還是用最快的速度爬起身,一
邊整理衣服邊狼狽又憤怒地吼叫:「誰要再一次!這種噁心的事情!你這噁心的男人!」

  「噁心?」跟著踏出車門,阿諾德誇張地捧著心口。「小寶貝,你真是傷人,我對你
可是全心全意的取悅呀!你還用可愛的聲音叫著『好舒服、再來』呢!」

  「閉嘴!閉嘴閉嘴!」安旭日揪著頭髮尖銳地高喊,全身抖得沒辦法站直,歪歪地蹲
在地上。「不要再對我說這種甜言蜜語!我不是安落陽,會傻傻的一錯再錯!」

  「我從來沒騙過你啊!我說我愛你,這是真的。」越過車頂,安旭日縮起來的身體其
實看不清楚,阿諾德卻沒有靠上前的打算。

  「那為什麼還......那些照片為什麼要給爸爸看!」

  「小寶貝,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想讓安老先生承認我們,這很奇怪嗎?」也許他是壞
心眼了點,不過安旭日也不是真的無辜。

  想要愛情又想要隱瞞,魚與熊掌兼得......勾了下唇角,他如絲綢般輕滑的聲音柔柔
地道:「小寶貝,這就是中國人所說的『做賊喊抓賊』嗎?你要問我的愛情,可是你不愛
我啊!」

  「我......」愛是什麼?安旭日緊緊糾著髮絲,幾乎癱軟在地上。

  他知道自己依賴帥昭安,那是友情。他知道自己想著向境遙很多年,那應該是愛情。
他不願意離開家裡,那也許可以說是一點親情......但是,他很清楚關於這些感情,根本
就不值得信任。

  「小寶貝,真不公平對不對?」

  「不要叫我小寶貝......」幾乎是呻吟,安旭日摀著臉,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又哭了。
「讓我回去......相信愛情是我的錯,我不會再犯......」

  他的世界,他的價值,已經被眼前的男人一點一點的破壞。不能繼續下去了!

  「你相信嗎?」阿諾德不客氣的哈哈大笑,眼淚都快流出來。笑得安旭日滿臉燥熱,
氣得怒吼。

  「住口!你給我閉嘴!」

  「安旭日,你想要生活在什麼樣的世界裡?」好不容易停住笑,阿諾德突然一臉正經
,反而讓安旭日無法反應。

  心裡有點失落,他只能乾咳兩聲掩飾。

  「正確完美的世界,沒有你、沒有錯誤。」

  挑起眉,碧綠的眼眸微微瞇起,阿諾德沒有回應,只是趴在車頂上,再次笑不可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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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阿諾德平反一下XD
有些人愛人的方法比較奇怪
其實也是很可憐啦......我老寫這種性格有缺陷的傢伙OTZ
小冬瓜,姐接好想念你阿


明天是七夕,預計會上七夕賀文xd
然後父親節上父親節賀文XD
請大家期待啦(滾動)
作者: 酒紅精靈    時間: 2009-2-21 19:56

他人眼裡的美好--07
建檔時間: 8/13 2008  更新時間: 08/13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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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旭日不懂,為什麼阿諾德要這樣笑。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被影響,他得立刻回
家,回歸他相信的那個世界。

  如果在普羅大眾眼中,他不再特別、不再完美,那他的人生就再也沒有存在的價值!
他努力了一輩子,絕對不能就這樣毀於一旦!

  忍著疼痛爬起身,黑眸硬氣地瞪著笑得臉都被金髮遮去大半的男人,努力將自己的儀
容打理好。「我會自己回去,你不許再出現在我面前。」

  「這可不行。」阿諾德還是笑著,慵懶優雅的手指從濕潤的眼角擦過去。「我與你父
親有生意上的關係,年底你的婚禮,我還是得參加哪!」

  臉色一暗,安旭日動動嘴唇,喉頭發出隱約的聲音,最後卻沒有說話。

  對,年底的婚禮......他會跟妻子生下兩個小孩,給雙方家庭一個交代,然後就可以
自由了。

  一股噁心感猛地從胃部絞痛起來,他緊緊按住冷汗不斷流下。究竟是為哪一件事情噁
心,安旭日強迫自己不要在意,一定是太激烈的性愛造成的後遺症。

  「不需要我送嗎?還是你打算先去帥昭安家住一晚?」雖是這樣問,阿諾德卻已經把
車門關上,僅搖下一半車窗露出碧綠的眼眸。

  看起來像笑,卻又不完全是笑,在略暗的天色下顯得很神秘。

  「不打算送我就別問。」胃部還是絞痛著,頭也跟著脹熱得嗡嗡發想。自己還在期待
什麼?那種無用的感情,他究竟還在期待什麼?

  聽著他尖銳破碎的聲音,阿諾德很開心的笑起來,搖上了車窗。隔熱紙的效果很好,
連一點點輪廓都看不清楚。

  安旭日不自覺瞇起眼睛,強忍著各種疼痛直起身體,目送車子離去。

  然後,當他察覺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在原地發了10分鐘呆。手機在口袋裡微弱地
震動,他沒有接起來,對方也不死心的繼續打來。

  終於,他還是屈服了......其實他常常屈服。

  要成為燦爛的光,必須要捨棄很多東西。喜歡的人、愛看的書還有任性。

  為什麼會突然有這種示弱的想法?這應該是安洛陽那種廢物才會有的,不努力又不肯
死心,任性卻自以為可憐。

  接起電話,他先聽到熟悉的吐氣聲,接著是帥昭安平靜的打招呼。

  「我想住一晚。」他沒有回應招呼,也沒有問帥昭安找他是為什麼,直接開口要求。

  跟阿諾德的性愛很累,身體雖然達到高潮,心裡卻相對的空虛......性愛都這麼類嗎
?他沒有跟其他人嚐試過,像是被回滅之後又重整回來,原來的他已經開始崩壞。

  雖然盡快跟父親道歉是最好的,可是他現在想休息。身體很痛,頭也很痛,眼睛是紅
腫的卻還是隱隱約約的酸楚。

  「好,一起睡嗎?」帥昭安總是這麼問,有時候安旭日累到極點時,希望依賴人時,
他們就會躺在一起,不帶情慾的擁抱。

  「嗯......我好累,明天要回家跟爸爸道歉才行......一起去吧。」安旭日所在的地
方其實只離帥昭安的住所一個路口,但拖著腳步走來卻覺得很遠。

  「為什麼?」不像以往乾脆地答應,帥昭安平靜的聲音,雖然帶甜膩卻讓安旭日心煩
。以前,帥昭安不是這樣的,她活潑、精力充沛,總是咬著棒棒糖發出碰撞牙齒的輕響。

  然而他什麼也沒說,就只是在電話這頭皺眉,沉默了會兒接著深吸口氣。

  「帥昭安,幫我生孩子。」他年底就要結婚了,在那之前......再那之前他希望能碰
一個愛自己的人。

  「不要。」沒有半點遲疑,帥昭安乾脆地拒絕,透過聽筒隱隱約約有牙齒被棒棒糖碰
撞的聲音。

  應該要憤怒的,安旭日卻鬆了口氣,整個人一僵再也沒辦法踏出腳步。

  鬆了口氣?他竟然鬆了口氣!

  「安旭日,你連我的名字都沒有叫過,生孩子不是很可悲嗎?」不知道是否察覺到他
的恐慌,帥昭安帶著嘆息難得主動多說了很多話。「我不想生出必須活在他人眼裡的孩子
,跟你一樣,從來沒有快樂過。」

  「我很快樂!」

  「安旭日,你喜歡落陽嗎?」無視他尖銳的怒吼,帥昭安突然轉換話題,氣息感覺起
來也不是非常平穩,像正在動作中。

  「不要提到那個廢物!」身體的疼痛猛然加劇,安旭日幾乎跪倒在地上。

  擁抱、親吻、溫暖的房間......在台灣的一個月,跟向境遙再一起的每一天,都跟夢
一樣美好,最後也終於跟夢一樣碎掉了......他告訴自己那不值得回想,拋棄他向境遙會
後悔,一定會......

  「你跟我的孩子,就會是落陽......安旭日,那樣不可憐嗎?」

  可憐?安旭日終於在街角跪下,雖著身體尖銳得笑到發抖。「你們都太任性了!不要
用這種無聊的感情妨礙我!」

  「安旭日。」嘆口氣,平靜有力的聲音,讓發狂似的笑聲嘎然而止。「你累了。」

  聲音既透過話筒,也離他很近......近到安旭日驚駭地跳起來,一抬眼就看到帥昭安
站在他眼前,嘴裡含著棒棒糖對他隱約地微笑。

  「你還記得我們交往那一天的事嗎?」

  「不記得......」他只記得帥昭安穿著難看的學生服,卻還是很清秀漂亮,就是咬著
棒棒糖故意惹他。

  很快地整理好情緒,他努力叫自己鎮定,不能再有任何失常的表現。無論如何,他必
須要保持完美!

  「我說:『你需要,我們就交往吧!』之類的話,然後那天你就帶我回去介紹給家人
。」帥昭安收起電話,慢慢說著話接近他,沒有綁起來的黑髮隨著腳步搖晃擺盪,怎麼看
都是甜美的東方小女人典範。

  「嗯......」大概吧,因為帥昭安很適合他,既聰明家世又好,不過現在要匹配他卻
顯得有些不足了。

  所以他有另外的未婚妻,但依然可以與帥昭安保持關係。成功的男人身邊都不會只有
一個女人,這種事男人清楚女人也清楚,女主人需要的只有孩子的繼承權以及正式的地位
。至於丈夫的感情這種微不足道的東西,誰也不想要。

  「我知道你一直都對女人沒有性方面的衝動,我也知道你對向境遙那個男人牽腸掛肚
,對我來說你是很重要的朋友,我們從小就在一起。」帥昭安一直很貼心,從她用中文就
知道。安旭日也一直很喜歡這樣溫柔體貼,絕對不會給他壓力的帥昭安。

  可是他厭惡帥昭安現在說的話,自以為看透他的一切。

  「我會有孩子,絕對不會跟安落陽一樣。」

  「如果,向境遙沒有欺騙你,真的愛上你的時候呢?」停在他眼前五步遠,帥昭安將
棒棒糖拿在手上,紫色的糖塊讓安旭日莫名既懷念又厭煩。

  「沒有如果。」在他的世界中,所有的事情都是絕對篤定的。

  這種不負責任的說法,除了讓自己墮落以外,沒有任何好處。

  「你不明白我在說什麼對不對?」帥昭安苦笑了下,又將棒棒糖放回唇間,一瞬間雪
白的貝齒與染了顏色的小舌,都像回到了很久以前的那一天。

  「我累了。」他只想休息,明天好面對爸爸。

  「我不想看你一直這樣疲累......」帥昭安攏攏秀髮,對他坦率地一笑,棒棒糖碰撞
著牙齒。

  安旭日懷疑自己看到了那雙眼眸裡帶著水氣,可是帥昭安從來不哭的。

  「喂!安旭日,你知道為什麼那天我會答應嗎?」果然,帥昭安眨眨眼,卻沒有流下
眼淚,只是露出一臉懷念。

  「我現在不想談。」

  「因為我喜歡你,女人喜歡男人那種喜歡。」帥昭安說的很輕鬆,安旭日卻驚得往後
退開兩步,色彩略淺的眼眸幾乎瞪得要掉出眼眶。

  「你......你胡說什麼!你......」

  「如果你有覺悟,我願意幫你生小孩。可是,」帥昭安揉揉眼睛,用力咬了咬糖塊。
「我不會讓他成為落陽,他只能在我身邊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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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昭安姊姊......你讓這篇完全偏向BG向了OTZ
現在是怎樣!可是我好愛阿

抱歉到今天才更新,明天就會恢復正常了
日更日更!
作者: 酒紅精靈    時間: 2009-2-21 19:59

他人眼裡的美好--08
建檔時間: 8/14 2008  更新時間: 08/14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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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小孩的事情,帥昭安心裡很明白,安旭日只是一時衝動開口說說,就像過去每一
次對她任性的時候,總會說出很多不合理的要求。

  從交往那一天開始,帥昭安就完全順著安旭日,放任他依靠、撒嬌,然後像個孩子似
的吵鬧說著自己不任性。

  很可愛。大概,全世界只有她覺得安旭日是一個可愛的人,不是男人而是男孩。

  遲來的告白,整整遲了十多年,就算不告白也無所謂。她的確是曾經用「愛情」的眼
光看過安旭日,以女孩的心情愛著男孩。

  但那畢竟都過去了。現在的她對安旭日的感情,嚴格說來比較接近親人。

  所以,她知道自己功成身退的時間快到了,不管安旭日會幸福還是痛苦,曾經是她獨
一無二的位置,已經開始崩壞被瓜分,總有一天什麼也不存在。

  她當然希望安旭日幸福,可是每個人幸福的形式跟過程,都不會是他人能插手的。

  「回家休息嗎?」帥昭安朝發愣的安旭日伸出手,語氣平靜得像是適才的對話不曾存
在。

  看著那隻白皙優雅的手,安旭日連眨了好幾次眼睛,沒有血色的臉更加蒼白,嘴唇動
了動卻沒有發出聲音。

  「你氣我嗎?」乾脆主動牽起安旭日冰涼的手掌,雖然比她寬大卻顯的有些單薄,骨
節摸來異常明顯,稍稍帶著冷汗。

  「你不知道,安落陽沒有資格......他沒有資格被疼愛!為什麼你們寧願疼他?」與
其說是憤怒,安旭日拉高的聲音裡充滿疑惑跟疲憊,看著帥昭安的眼眸焦距似乎飛遠了。

  「我更心疼你,可是你要的不是這種疼愛。」如果她是男人,或安旭日喜歡女人,也
許他們的關係會有不同。

  然而『如果』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我好累......我好累好累......帥昭安,送我回家。」身體很痛,頭也很痛,心口
有一種沉重的黑暗,慢慢的吞噬著他。

  安旭日知道自己不可以示弱,他從來沒有輸過,一直走在正確的道路上,為什麼會變
成今天這種模樣?到底是哪裡錯了?他只是想成功,只是想要自由而已,想要成為耀眼的
太陽,錯了嗎?

  沒有笨的問哪個家,帥昭安用力握緊安旭日冰涼的手,拿起手機叫計程車。

  「安旭日,為自己活不夠嗎?」車子大約十分鐘後會到,兩個人就依偎著站在街角,
看著車子跟行人來來去去。

  帥昭安還是決定要問,安旭日只是低著頭,像是沒聽到似的微微搖晃身體。

  原以為兩人會這樣沉默地等待車子到來,安旭日卻開口了。「我第一次見到向境遙,
是在德國的學會上,那一次我原本不想去,可是那麼好的機會只有廢物才會放棄。」

  「嗯,你說過,我還特別幫你準備了很多調理包。」安旭日是個挑食的人,帥昭安為
了讓他維持正常飲食,花很多工夫在烹飪上。

  「其實很無聊。」偏高的聲音鄙夷地嗤哼,雖然低著頭但可以想像那張臉上帶著多露
骨的不屑。「德國人都是笨蛋,理所當然的事情卻問個不停,沒有令人亮眼的研究,不過
就是拾人牙慧。」

  「這不就是學會的目的嗎?交流意見。」

  「哼!悶死了,動作粗魯、笑聲粗俗,我討厭德國人。」用力咋舌後,似乎動到嘴裡
的傷,安旭日細細的哼了兩聲,帥昭安假裝沒聽見。

  「德國人也是有好的,適合你的人。」阿諾德金髮碧眼薄唇,看來優雅俊秀卻冷漠的
臉蛋在帥昭安腦中閃過,她相信安旭日一定也想到同張臉,原本沒回握的手緊緊扣住她。

  「只有向境遙不一樣,他看起來面無表情,可是眼睛很溫柔......非常溫柔,對著每
個病例,都是用那種眼神看著。大家都說他的聲音沉穩冷漠,可是我聽得出來,他每提到
一個人,聲音就會放緩......對他來說那些人不只是病例。」

  神經質的聲音也變得柔軟,隱隱約約帶著笑意,是帥昭安很久沒有聽過的溫暖聲音。

  「只有我懂他。」像是嘆息,也像是哭泣,安旭日的肩抖了抖,接著大大吐氣。

  「嗯......」輕柔地回應,帥昭安喜歡現在這個總是被安旭日藏起來的小男孩,害羞
、敏感又早熟,充滿渴望卻不知道怎麼撒嬌。

  然後,就這樣長大了。

  「為什麼他不喜歡我?只要是他說的話,我都願意聽......如果他要我解除婚約,我
也願意。」這句話,他對向境遙說過,痛哭著說過,卻還是挽不回男人冷酷的轉身。

  「我會結婚,生下小孩,像爸爸一樣,成功正確的過一輩子。」他不再相信任何沒有
意義的感情,人都只能靠自己活下去,讓他人欽羨、崇拜、畏懼,這樣才是正確的。

  雖然臉還很腫,眼睛也又紅又腫,安旭日還是抬起頭,看著帥昭安露出和過去一樣冷
漠自制的微笑,冰冷也很耀眼。

  「為什麼?」帥昭安心疼地看著他,不敢把自己的疑慮說出口。

  也許,對安旭日來說,這樣一條路是他僅有的幸福。可是,阿諾德會放過他嗎?他又
有辦法在那種火焰般的感情裡全身而退嗎?

  改變的東西,是無法回到原樣的。就算修補回去,那也已經不再是原本的那一個。

  「我不會讓任何人再傷害我,就算是爸爸。總有一天,他會是我的棋子。」向境遙也
好、阿諾德也好,他都不會再被迷惑。

  「是嗎?」手被握得有些疼,帥昭安還是平靜地點頭,看著靠近的計程車。「需要我
陪你回去嗎?」

  「不用,你休息。」手鬆開,安旭日又看了帥昭安一眼,打開停在眼前的計程車門坐
進去,直到遠去為止都不曾再看女友一眼。


※※


  家裡的情況,比他想像的還要來得平靜。僕人依然恭敬有禮,只靠訴他爸爸要他好好
在房間裡休息一段日子。

  安旭日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因為他要結婚了,因為他是大醫院裡屬一屬二明星醫生,
所以爸爸沒有將他關去精神病院,只是要將他暫時軟禁在房間裡。

  換下衣物洗完澡,身體上的傷痕瘀青因為熱水的蒸騰,變得更加明顯。也讓他的肌膚
看起來異常的慘白。

  才走出浴室,淺淺的蒸氣中他看見妹妹就坐在沙發上等他,忍不住厭惡地歪歪唇。

  「大哥。」安明月放下手中的書,笑得一臉親切和善,精心描繪的眼眸裡卻什麼也沒
有。

  「你要說什麼?」即便立刻武裝起來,安旭日也明白現在的自己無法全力對付妹妹,
他很疲憊只想休息。

  「黑爾先生打電話來,爸爸很生氣喔!」摀著嘴輕笑,刻意放軟的聲音讓安旭日全身
不舒服。

  「我跟他已經沒有關係了。」他會讓爸爸知道,他不是安落陽,就算犯錯也不會再犯
,對安家來說還是很有用的。

  「大哥,你果然跟安落陽一樣是廢物呢!」

  「妳沒有資格評論我。」蒼白的臉染上憤怒的紅,安明月笑得更開心,幾乎連故作優
雅端起的杯子都要拿不住。

  「對方可是那個黑爾家的總裁啊!」好不容易止住笑,安明月啜口茶,若有所指的表
情另安旭日感到一股噁心。

  「爸爸不可能贊同這種事。」他總麼會不清楚?當年安落陽被怎麼對待,不久前爸爸
又怎麼痛打他,安明月說的話又怎麼可以相信。

  他們是敵人,無時無刻不想著怎麼將對方踩在腳底,互相陷害也不是一兩次的事情。

  「爸爸當然不贊同,同性戀是病!噁心下流。」漂亮的臉微微扭曲,讓安旭日有種看
到爸爸的錯覺。「可是黑爾家很有用,這種道理你不懂嗎?」

  用力咬住嘴唇,安旭日覺得自己快要無法呼吸,搖搖晃晃地跌坐在床邊,瞪著妹妹神
似爸爸的臉。

  他懂,他總麼會不懂!從小到大,他早就習慣用盡各種手段得到利益,踩著他人踐踏
他人好往更高的地方爬去,成為人人眼中的頂點。

  可是,他從不知道自己有一天會悲慘到需要靠同性的肉體關係,來為家裡建立人脈地
位!他是正常的!他要結婚了啊!

  「爸爸說,你要是沒辦法抓住黑爾家,也不過就證明你的無能,他早就明白了。」紅
唇間吐出的字句向粹毒的利刃,讓安旭日疲憊到極限的精神,再也承受不住。

  他感覺到自己身體裡有某樣東西慢慢崩潰,再也補不回原狀。

  「我明白,請爸爸放心,我會抓緊阿諾德。」就這樣吧!他贏不了爸爸,無論他下過
多大的決心,總會屈服的......

  他是旭日,是燦爛的光芒,卻被被包圍在無邊的黑暗裡,慢慢的等著燃燒殆盡的那一
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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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老頭好像有免死金牌,不知道哪時才能處置到他OTZ

這樣虐真的可以嗎OTZ
作者: 酒紅精靈    時間: 2009-2-21 20:00

[發帖際遇]: 酒紅精靈在巴士上揀到現金100Ds幣.


他人眼裡的美好--09
建檔時間: 8/16 2008  更新時間: 08/16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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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替父親傳完話,安明月似乎心滿意足了,總算離開安旭日的房間,留下散放的書本,
在桌上亂成一片。

  明明累到想吐,頭也嗡嗡作響幾乎要爆炸似的脹痛,安旭日坐在床沿,卻沒有躺下休
息,只是看著滿桌子的書發呆。

  應該要收拾,卻沒有想要動的感覺,靈魂像是脫離了身體飛到遙遠的天際,卻又被地
心引力緊緊抓著無法真正的遨遊飛翔。

  他已經變成安落陽那樣的廢物嗎?他所有的努力在一夕之間都被摧毀了,安旭日到底
是什麼樣的存在?連他自己都快要沒有辦法確認。

  他不該被摧毀的......抱著頭,安旭日在床上縮成一團,發出細弱的呻吟,他覺得自
己快要喘不過氣,不管怎麼張大嘴都沒有用,頭越來越脹心臟跳得幾乎麻痺。

  就算被拋棄,他也一樣可以繼續站在頂點!沒人能瞧不起他,沒人能踐踏他,就算是
爸爸也不行!

  努力深呼吸,好幾次幾乎嗆到,好不容易呼吸順暢了,太陽穴也不再陣陣抽痛,他才
放鬆身體躺在床上。

  該睡了,該好好休息,等醒來他得想辦法跟阿諾德好好談談,接下來要怎麼辦,他要
用什麼方式留住他,又不影響未來的婚姻生活。

  婚姻......迷迷糊糊的腦袋裡隱約浮現模糊的影子,在漸漸空白的腦海裡搖擺,那應
該是他未婚妻的臉......話說起來他幾乎不記得自己的未婚妻長什麼樣子,是不是應該要
好好記得?在不久就要結婚了......

  然而在昏睡過去前,他看得最清楚的卻是一張英俊帶笑,金髮碧眼的男性臉龐。

  這一睡,整整睡了一天半,醒來的時候他看到窗外微亮的天色,用力眨了好幾次眼睛
還是搞不清楚究竟自己身在何處。

  他以為自己應該要是在帥昭安家裡,當他很累的時候都是在那裡休息的,在家裡他沒
辦法好好睡,總是不斷累積疲憊。

  睡得很好,身體不太疼痛,頭也不痛了,他還很羞恥的發現自己唇邊有口水留下的痕
跡。

  又不是小孩子!用力咋舌,他慢慢坐起身,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桌上散亂的書,雖然稍
微整理過但還沒有放回書櫃裡。

  因為他討厭有人動他的東西,所以傭人並不太敢擅自整理他的東西。

  摸起手機,他才發現時間比他以為的要久,大概是他這麼多年來頭一次能在家裡睡這
麼長時間。

  有兩三通未接電話跟未接訊息,他大概猜的出來是誰。回家後他沒有跟帥昭安連絡,
她應該會擔心。

  該回電嗎?思考著,他將通訊紀錄按出來,上面是沒見過的電話。

  這隻手機知道的人不多,扣除家人就只有帥昭安跟向境遙,還有幾個比較重要的客人
。他不認為向境遙會打電話給他。

  時間還很早,回撥也許不太禮貌......才這麼想,手機微弱的震動起來,讓他嚇了一
跳。

  會是誰?不習慣漏接電話,手的動作比頭腦反應得快,儘管仍在懷疑他已經先接起來
喂!了聲。

  對方感覺起來也很驚訝,似乎沒料到這種時間他竟然會接電話,一時間除了呼吸聲,
沒聽到任何回應。

  「請問你是誰?」也許因為剛睡醒,又睡得很久,安旭日的聲音有點軟弱無力帶著嘶
啞,對方輕聲笑了。

  很熟悉的笑聲,他微微繃起身體,幾乎不敢喘氣。

  『小寶貝,你醒的真早。』是阿諾德得體輕柔的聲音,滑順又優雅,在他神經上緩慢
地爬行。

  輕輕一抖,安旭日下意識就想掛電話,但他忍住,只是深深吸口氣,想辦法讓自己的
聲音平穩。「不要叫我小寶貝......你不覺得現在太早嗎?」

  爸爸要他留住阿諾德,具體作法他一點概念也沒有。感情這種事情,他很無知也很畏
懼,雖然曾經義無反顧的付出過一次,最後卻還是......別再想了。

  『似乎有些早。』阿諾德愉快地笑笑,就算透過聽筒依然能感受到他的好心情......
安旭日微微蹙起眉,相對於阿諾德他現在的心情分外低落。

  「清晨六點,非常早。」憑什麼阿諾德能這麼愉快,他卻顯得越來越悲慘?連掛電話
的自由都沒有。

  『你醒了不是嗎?』

  無賴......瞬間,安旭日只能想到這個形容。

  「你......你今天有空嗎?」早點解決阿諾德這邊的事情,爸爸也會願意早點原諒他
,無論如何他都不想讓自己繼續悲慘下去。

  『金絲雀......』阿諾德沒有正面回答他,帶笑的聲音像是唱歌般輕快。『為什麼金
絲雀不想離開鳥籠?』

  「被剪斷翅膀的鳥,總得想辦法活下去。」安旭日明白阿諾德的隱射,神經質的聲音
微微拉高。「如果你沒空就下次吧!我要掛電話。」

  『如果向境遙要你解除婚約,你會照做嗎?』阿諾德似乎還是笑著,聲音卻冷了很多
度,幾乎讓安旭日有被凍傷的錯覺。

  為什麼大家都要問他這個問題?一股厭煩,安旭日終於忍不住揪著頭髮尖叫:「不要
問我『如果』!這種問題沒有任何意義!向境遙不會提出這種要求,他只要安落陽那個沒
有用的廢物!」

  『安旭日,有人跟我聊了點你的事情,很有趣。』

  「有趣?」發出尖銳的笑聲,安旭日大口喘氣,好不容易清醒的腦袋又開始嗡嗡作響
。「你說有趣?阿諾德,你知道我什麼?你懂我什麼?你還打算玩弄我多久?」

  『小寶貝,這是我愛你的方法呀!』誇張的驚呼,讓安旭日笑得更加瘋狂,整個人縮
在床上抽搐。

  他可以想像出,電話那頭的阿諾德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嘲弄他、逼迫他、踐踏他,
而他卻只能任由這個男人崩解他的世界,還得想辦法讓男人維持對自己的興趣!

  「是,我知道。你愛我,只是不夠愛。」邊笑邊喘,安旭日幾乎花盡全身的力氣才把
話講清楚,然後縮進被子裡顫抖。「可是我不能拒絕你,就算我痛狠你,還是要對你的玩
弄表示出感謝。」

  『哦?這個結論真讓人心痛。』他知道這時候阿諾德一定挑起那雙金色優美的眉,碧
綠的眼眸中帶著冷冽的笑意。

  「謝謝你願意玩弄我,謝謝你踐踏我,只要你能給安家利益跟幫助,我很歡迎你來支
解我。」安旭日從來就不是一個膽小怯懦的人,沒有人可以將他無限度的踩在腳底!

  『這句話聽起來真讓人難耐啊!我可以當成是小寶貝的邀約嗎?』阿諾德哈哈笑著,
聲音像是直接滑進他耳中,弄得他全身都煩燥起來。

  「不要叫我小寶貝!」

  又是一陣快意的大笑,安旭日狠狠捏住手機,身體繃得幾乎要抽筋。「不好笑!阿諾
德,我不想對你屈服,可是我需要你的幫忙。」

  『可以,小寶貝都開口了,我沒理由拒絕呀!』阿諾德的回答太輕鬆,讓安旭日瞪著
眼睛愣了下。

  「你打電話來到底是為什麼?」雖然相處的時間不多,安旭日已經很明白阿諾德是什
麼樣的人,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我說了,有人提到你的事,很有趣。』

  「什麼事?」他相信向境遙不會願意跟人談論到他,照片那件事情已經夠了,在他心
理向境遙一直都是那個在學會上對著每個病例露出溫柔眼神的男人。

  『也許我們可以見面好好聊,前天你急著回家,讓我好傷心。』幾乎冷笑出來,安旭
日沒有發現自己無意識地用被子一層一層將自己裹緊。

  「為了做愛?」

  『小寶貝,我們算有愛嗎?也許說性交會比較沒有負擔。』總是這樣,在某些時候阿
諾德會突然冷酷地刺傷他。

  他不在意,反正感情這種東西的確原本就不存在。

  他一點也不需要在意。

  「先說好,這是交易。我跟你上床,你給我利益。」

  『當然可以。只有一個前提。』阿諾德有趣地笑著,安旭日莫名狼狽。『如果你沒辦
法讓我夠愛你,這場交易就只有半年。』

  夠愛他?安旭日哼的冷笑,他們之間還有這種東西嗎?

  「什麼時候見面?」可是他沒有開口拒絕,半年後他要結婚了,半年後有沒有阿諾德
的利益都無所謂了,他要的只是這半年的平靜。

  『我現在過去接你,來個愛的逃亡如何啊?親愛的旭日寶貝。』

  「無聊。」臉頰有點燙,安旭日憤怒地掛斷電話,狠狠將手機摔往床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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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篇噴汁啦!
作者: 酒紅精靈    時間: 2009-2-21 20:04

他人眼裡的美好--10
建檔時間: 8/19 2008  更新時間: 08/19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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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的逃亡......穿著簡單的棉布衣褲,安旭日覺得自己打扮得像是要去慢跑的高中生
,黑髮隨意鬆散著,球鞋有點舊,鞋跟都磨的稍平了。

  他知道自己很認真,這沒有什麼不好,人原本就應該要認真才對。向境遙若願意多了
解他,就會發現他也是有可愛親切的一面,絕對不會輸給安落陽。

  當然,這種事情他都只在心裡暗暗的想,絕對不會開口說出來。

  這是很陽春的逃亡。收線大約才等了一個半小時,手機又響起來,來電顯示是阿諾德
,雖然滿心不願意安旭日還是接起電話。

  『小寶貝,我到了。你想從窗戶跳下來,還是我到大門接你呢?』愣了下,安旭日跑
到窗邊努力往大門方向看,他的房間位置稍後看得並不清楚,但還是勉強看出阿諾德的位
置。

  愣了好幾秒,阿諾德並沒有催促他,只是心情很好地哼著歌,讓他莫名狼狽起來。

  房間的門可以確定爸爸應該是上了鎖,他不打算笨到從房門出去。那也就只能從陽台
順著水管爬下去了......這也就是為什麼他穿得像個高中生,坐在阿諾德名貴的轎車裡,
努力清理衣服沾上的泥土。

  「小寶貝,要是再戴上黑框眼鏡,你就可愛到無人能比了呀!」趴在方向盤上,阿諾
德的金髮像流水般披散,安旭日微微脹紅臉咋舌。

  「不需要對我甜言蜜語,我們不過就是上床的關係。」明知道自己不應該為了簡單的
挑逗就動搖,然而實際看到阿諾德後,他下定的決心都像陽光下的泡沫慢慢消失。

  他明明不喜歡阿諾德,只是有點陶醉沉迷在他的擁抱跟氣味當中罷了......

  「原本,我應該要招待你到我溫暖的家裡,可是這畢竟是一場逃亡啊!」還是趴在方
向盤上笑著,是他們剛認識時阿諾德常常會有的笑容。

  就是這個笑容,讓他卸下心防相信眼前這個德國男人的承諾,甚至在要離開台灣前還
依依不捨地又跑回去見了他一面。

  「要逃去哪?」安旭日翻個白眼,沒什麼好語氣。只有他自己知道這是要掩飾他的心
情,有點甜蜜及非常多的痛苦,卻又無法掙脫出來。

  「交給我囉,親愛的小寶貝,所謂『愛的逃亡』當然要伴隨著激烈的性跟愛啊!」只
有性吧!

  皮笑肉不笑地勾動唇角,安旭日敲敲車窗。「走吧!如果爸爸發現我擅自離開房間,
不會放過我的。」

  「你不怕嗎?」阿諾德有趣地挑起眉,俊秀的臉龐帶著金色的微光,倏地貼近安旭日
的臉,嚇得他猛地彈了下。

  蹙眉,安旭日不懂阿諾德為什麼這麼喜歡玩弄他。「你嚇到我了,這樣滿意嗎?」

  「喔喔!小寶貝,你大大誤會我了,我怎麼捨得嚇你呢?我指的當然是安老先生呀!
」摀住胸口,阿諾德滿臉誇張的悲憤,碧綠的眼眸卻分毫不掩飾笑意。

  「不需要怕。」跟阿諾德在一起是爸爸需要的,也許他擅自離開會觸怒爸爸,但能抓
牢阿諾德一切的錯誤就能被抵銷。

  就算不能又如何?阿諾德不會放過他,對他來說爸爸給他的畏懼不會大過阿諾德帶來
的傷害跟絕望。

  「安老先生也是個有趣的傢伙。」揉揉下巴,阿諾德滿臉爽朗地哈哈笑,安旭日僅僅
回他個白眼。

  「若你開口,相信爸爸也會非常樂意跟你玩玩。」

  沒料到他會這麼回答,阿諾德微微瞠大碧眼,接著放聲大笑直趴在方向盤上喘氣。「
喔!可愛的旭日寶貝,你不需要對自己的父親吃醋,我也是很挑剔的呀!」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安旭日懶得跟阿諾德繼續不著邊際的閑扯,他還記得兩人
見面最重要的目的是什麼。

  「一個適合逃亡的愛人去的地方。」擠擠眼,阿諾德總算發動車子。

  愛人?安旭日輕聲咋舌,卻不想再說什麼了。

  「我以為你會對『愛人』這件生氣呢!小寶貝,你生起氣來的麼樣,真是可愛啊!」
流暢地轉動方向盤,阿諾德開車並不是很專心,碧綠的眼睛大多數時間是看著安旭日。

  略為蒼白的臉上,雖然經過兩天的休息,傷口依然很明顯,雖然不腫了顏色卻開始從
外圍染上淡咖啡色。

  大概再過幾天,他就可以看到安旭日這輩子最醜的模樣......很可愛不是嗎?

  「不要說我可愛。」明知道有反應會讓阿諾德更開心,安旭日還是忍不住拉高聲音抱
怨。

  果然,阿諾德愉快地大笑,還空出一隻手壞心地往他受傷的臉頰摸去。想躲,身體的
反應卻慢了一步,被剛撞上車門,臉頰已經傳來一陣刺痛,他用力咬住下唇不肯叫出來。

  「很可愛啊!只要我說話就會有反應,逗你就會臉紅,欺負你就會生氣,總會為了奇
妙的小事情堅持己見,很可愛啊!」碧綠的眼眸亮得太過,除了有趣之外隱約參雜著更多
情緒,很深很複雜襯的綠眸分外迷人。

  不過對安旭日來說,首要的應該是提醒這個顧著看她的男人專心開車才對。他可不想
跟阿諾德一起死於車禍,看起來簡直像是殉情。

  殉情......肩一縮,他被自己冒出來的想法驚嚇,怎麼會冒出這種無聊的想法!一定
是阿諾德說什麼「愛的逃亡」才讓他這樣胡思亂想!

  「這種事情有什麼可愛?你這麼惡劣,誰會毫無反應。」

  露出微妙的笑容,阿諾德總算專心看著前方,手指輕敲方向盤。這個動作安旭日看過
向境遙做過幾次,有力又優雅,常常讓他的心害羞地跟著那平穩的速度跳動。阿諾德的動
作帶著貴氣,好像他敲的不是方向盤,而是琴鍵等等就會有優揚的音符流瀉出來似的。

   可是他不喜歡,心跳的頻率有些亂,讓他很不愉快。

  「還是會有人無動於衷......安老先生已算是可愛的人哪!」在安旭日以為這個話題
到此為止時,阿諾德淡淡地開口,安旭日胸口猛地一跳,看了他一眼又連忙轉開頭,剛剛
是不是聽到了一點阿諾德心裡深處的小秘密?

  是錯覺吧!忍不住,安旭日又偷偷轉過頭去看了阿諾德一眼,金色的長髮總是瀟灑的
散著卻不會亂,柔順地順著太過漂亮俊秀的臉龐往下,隨著呼吸輕晃。

  這種時候,還是裝傻好了。

  「你提到我爸爸兩次了,若你要的人是他,我可以幫忙引薦。」腦袋有些混亂,發覺
前安旭日隨口這麼說,敲打著方向盤的手指突然停下。

  「這是嫉妒嗎?」

  「請不要胡說八道。」真要他做解釋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這樣說?他......他
只是徒然覺得,應該要讓氣氛不要太沉重。

  不過,他原本就是個嚴肅沉重的人,在醫院時只要經過護理站,原本聊天的護士們就
會突然安靜,就連巡病房時都一樣,病人及家屬突然變得很緊繃,似乎連呼吸都不敢。

  這其實也沒什麼,身為醫生最重要的是醫術,只要能讓病人信賴就好。他需要交際的
人是能給他全力地位的人。

  「你覺得我們該往哪邊逃亡?」阿諾德突然笑了兩聲,換了話題。

  臉頰一陣莫名燥熱,安旭日輕彈舌,帶點煩躁手指敲著膝蓋。「我們不是逃亡,你沒
有決定目的地嗎?」

  「我只有想過要怎麼滿足雙方的性慾,至於地點......」美國的道路直的很討厭,就
算分心看他大清早也不用擔心意外。

  為什麼要這樣笑?移開眼很沒用,安旭日還是沒有勇氣繼續與阿諾德對望,用力握著
膝蓋低著頭數著垂落眼前的劉海有幾根髮絲。

  「除了性慾,你沒有更好的說法嗎?」尖吼的尾音又分岔了,安旭日更煩躁地捏握著
膝蓋。

  「你覺得哪裡好呢?飯店?遊艇?牧場?還是你喜歡更特別的地方?」

  「我討厭海。」那會讓他想到爸爸跟安落陽眼睛的顏色,他沒有的顏色。

  「那就去遊艇吧!」阿諾德輕快地將車子往左轉,聽見安旭日發出憤怒的輕吼時,笑
得更快意。「我的遊艇有些別人沒有的東西,很值得一瞧唷!」

  「我討厭海!」揪著頭髮尖吼,安旭日也知道自己只剩這樣的抵抗,其他什麼也沒辦
法了。

  「你不覺得,在海上可以玩出很多有趣的東西嗎?」後頸被輕柔地摩娑,安旭日顫抖
了下,將頭垂得更低,發出挫敗的咒罵。

  「這是交易......」不這樣說服自己,他又會被阿諾德牽著鼻子走。

  「當然,不過我本人是工作快樂至上主義者。」手指還是在他後頸游移,慢慢的往下
撫摸到背脊。

  快樂至上?腦袋充滿緊張、畏懼、期待跟對自己的憤怒,又被阿諾德適中的力道撫摸
得很舒服,安旭日羞恥的發現自己竟然像貓似的輕哼。

  他討厭海!討厭阿諾德的惡意跟自我!也討厭最近不順心的一切!

  可是......溫厚的手掌回到他頸後,接著撫向髮頂,他也貼著輕輕摩蹭。他一定會被
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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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拖了好多天啊

接下來終於要H啦!鋼琴H!耶!!!!!

我要對《麻雀變鳳凰》致意!

已經回到日本了,所以會恢復日更囉,對不起大家
作者: 酒紅精靈    時間: 2009-2-21 20:14

他人眼裡的美好--11(H)
建檔時間: 8/23 2008  更新時間: 08/23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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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以前,他曾經看過一部電影,講的是很典型的愛情故事,一個有錢的富豪遇上妓
女,雙方為了利益在一起,然後越來越看重對方,終於再也分不開。

  很多年之後,阿諾德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看完那部電影後,將片子燒掉。他羨慕那
個富豪,從不懂得愛人只懂得收購別人公司賺錢,卻從妓女那裡得到了愛情,也付出了愛
情。

  當然,不僅僅是愛情,還有親情、友情很多很多,只是有些東西強求不來,後天能要
到的就只有愛情跟友情了。

  他有個好友,沉默寡言但總是一針見血,看似冷酷其實很溫柔,然而那種溫柔只給特
定的人,身為朋友他能得到的並不多。

  這也是無可厚非的,友情這種東西無關乎獨佔,人的一生可以在許多人身上投注這種
感情。所以他也不過就是幾分之一、幾十分之一或幾百分之一。

  誰能只愛他?只看著他,並讓他心甘情願的付出?像那個富豪,撿到了妓女,得到了
比他的付出還要值錢的回報。

  就這點看來,他纏上安旭日是件錯誤。從本質來看,安旭日跟他一樣,不懂愛也沒付
出過愛,都在追求獨一無二的感情,努力讓自己高高在上。

  只不過他比安旭日成功,至少就高高在上這一點,沒有誰能將他踩在腳下。

  為什麼他會選擇繼續跟安旭日糾纏不清?第一次就是很平常的酒後亂性,了不起就是
他發現了亂性的對象是小時候感興趣,有過一面之緣的男孩。

  他一直都喜歡欺負喜歡的人,看對方生氣、哭泣、無奈最後崩潰,就覺得很開心。因
為這代表他被在乎,所以能被他所影響。

  看著安旭日掙扎,卻又節節敗退,想離開卻又離不開,自己折磨自己並同時被他折磨
,阿諾德覺得很開心。

  是的!非常開心!

  所以他要將安旭日的世界破壞,摧毀安旭日相信依賴的一切,直到什麼也不剩,只有
他為止。

  很棒不是嗎?也許他沒有辦法跟那個富豪一樣,得到愛情也付出愛情。至少他可以擁
有只屬於自己的人,雖然不愛卻離不開,永遠的依賴著他。

  就像父親母親還有姊姊們,永遠都在他身邊,誰也沒有離開。


※※


  那根本就不是遊艇!

  看著碧海藍天下,雪白的船身,亮眼得讓人無法直視,只能瞇著眼勉強瞧著。形狀很
漂亮,船頂是海洋的顏色,充滿地中海風情。

  可是,這絕對不是遊艇!至少跟他認為的「遊艇」不太一樣。

  雖然討厭海討厭船,安旭日還是有幾次被邀請上遊艇的經驗,豪華是豪華卻窄小,他
有聽說過大型遊艇,可是沒有上去過。

  「小寶貝,這當然是啊!遊艇也是有個各種類的。」一眼看穿他的想法,阿諾德哈哈
大笑,握起他的手靠上前。

  「你......一個人需要這麼大的船嗎?」依然被所看到的遊艇驚嚇中,安旭日乖乖地
讓阿諾德牽著,甚至沒抗議他的稱呼。

  眼前的遊艇是一般私人遊艇的兩到三倍大小,分為兩層,幾乎接近小型的客船。

  走上甲板,一名身穿三件式西裝,短髮用髮蠟向後梳理的中年人,恭恭敬敬地鞠躬。
「主人,歡迎回來。」

  「這是我的管家,你需要什麼都可以對他吩咐。」

  完全能理解爸爸為什麼希望跟黑爾家維持親密關係。安旭日小小彈了下舌,蒼白的臉
浮出暈紅。

  太丟臉了!他竟然只穿著一件沾著泥土痕跡的運動服,在這麼華麗的船上根本就像個
不知天高地厚的厚臉皮笨蛋!

  「我要回家。」什麼愛的逃亡,什麼又叫做激烈的性慾,他覺得自己被羞辱了。

  手臂被用力一扯,安旭日及時咬住嘴唇沒有驚叫,整個人卻抗拒不了撲進阿諾德懷裡
。慌亂中剛抬起頭,嘴唇就被含住了。

  「嗯......」緊張地推拒,他眼角餘光還看得見那位黑衣管家,狼狽與不甘心在胸口
沸騰。

  從相遇開始,他就沒能成功推開過阿諾德。

  柔軟的嘴唇被頂開,強悍的舌侵入他青澀的口腔,先舔過整齊的齒列,還惡意地翻攪
敏感的舌下,讓安旭日幾乎乾嘔。

  舌接著被勾住,好不容易掙脫又被拉回去,來回數次後他幾乎無法順利呼吸,終於查
覺阿諾德是刻意玩弄他。

  「嗯嗚......嗚嗚......」用力抓住男人挺拔的肩,奮力地推動想讓男人鬆開自己,
卻徒勞無功。

  胸腔中的空氣幾乎被吸乾,安旭日微微顫抖著軟倒在男人懷裡,大腦裡嗡嗡作響。沒
辦法思考,卻有種想哭的感覺。

  為什麼是他?

  「小寶貝,喜歡鋼琴嗎?」終於稍稍退開,阿諾德還是甜膩地舔著他的唇,絲絨般的
輕笑讓安旭日全身發軟。

  鋼琴?阿諾德的金髮在陽光照射下,燦爛得讓他無法直視,加上深吻過後的缺氧,他
一時間只有對著那雙綠眼發呆。

  「討厭?喜歡?」摟著全身無力的安旭日,阿諾德腳步很輕快,毫不在意安旭日是否
搞清狀況。

  「我學過一些,勉強能在聚會上演奏。」深呼吸幾口,好不容易撫平呼吸,安旭日又
為了虛軟的腿跟不上阿諾德,感到滿心不甘。

  「喔!那真讓人期待啊!」對他擠擠眼,碧眸亮得讓安旭日毛骨悚然。「我想了好久
,終於想到最符合我們『愛的逃亡』中,激烈又特別的性愛地點。」

  「阿諾德,你不要開玩笑!」安旭日幾乎抱頭呻吟,卻還是只能被摟著不停往前走。

  「不,我對你的琴藝也很感興趣呀!介意彈給我聽聽嗎?」

  「聽了就換地方?」連忙提出交換條件,雖然他不奢望阿諾德會有常識到在正常的地
點上他,但總比鋼琴好。

  「小寶貝,這是兩回事。」眨眨眼,阿諾德低頭舔了下安旭日耳垂,呵呵低笑。

  不再試圖抗拒,安旭日嘆口氣順從地被帶進沙龍裡,第一眼就看到放在房間中央的演
奏用大鋼琴,酒紅色的外殼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他第一次看到這種顏色的琴,應該是熱情的,卻莫名有種冷淡......跟阿諾德這個人
一模一樣。

  勾著唇為自己的想法苦笑。除了說這些話之外,他已經沒有任何辦法抗拒阿諾德。

  嚴格說,他沒有抗拒過任何人或事,照著父母的期望,走在他人認為最光明燦爛的路
上,認為自己是陽光......是的,認為自己是。

  死心不見得是件壞事,至少他看清楚了自己的無力。他不是光,只是反射光的那面鏡
子,在他人眼裡閃耀,卻沒有自己的光芒。

  真可悲,被逐步摧毀後,安旭日才慢慢發現自己是什麼樣的人。

  琴蓋已經打開,大概剛剛女僕才清理過,雪白與亮黑的琴鍵,在酒紅色的外殼反光下
,沒有沾染半點灰塵。

  「你想聽什麼?」坐上鋼琴椅,他抬頭就看到阿諾得倚靠在琴邊,金色的長髮散在琴
上,簡直像小時候看過的太陽神畫像,既華貴又俊美,夏日的薄襯衫被陽光一照,肌肉的
線條隱約可見。

  蒼白的臉頰一紅,安旭日連忙低下頭乾咳兩聲。「我會彈的不多,技巧也普通而已,
你要聽什麼?」

  「蕭邦的曲子會嗎?」優雅的長紙緩緩從置譜架邊沿彈跳般敲擊而來,輕快的聲響讓
安旭日的心跳更顯混亂。

  「一點......現在還有印象的只有離別曲。」不過,這種時後彈蕭邦好嗎?眼眸不自
覺追隨著阿諾德的手指,從置譜架一路跳躍上了金色的髮絲,最後落進寶石般的碧眸中。

  猛地垂下頭,安旭日連耳朵都紅成一片。

  「小寶貝,其實......我可以晚點再聽你的演奏。」安靜的時後,害羞的時後,安旭
日是很迷人的,美麗的玫瑰只要剪掉刺,就只是嬌弱的花朵。

  「咦?啊!」來不及反應過來,安旭日就被敏捷如豹的阿諾德攔腰抱起,也不管琴鍵
成受不了太大的重量,將他抱坐在琴上。「住、住手!我不要在這裡,我啊!」

  琴鍵發出不成調的聲響,似乎在嘲笑安旭日的無力。

  推拒阿諾德肩膀的手顯得軟弱無力,修長的腿一開始就被大大拉開,從大腿根部被壓
制,根本合不起來。

  「小寶貝,就算是這樣的演奏,也很迷人呀!」隨著阿諾德壓制的動作,鋼琴又發出
兩三個音,安旭日完全不敢掙扎。

  「不要胡說......」不成調而且粗魯的琴聲,與酒紅色的演奏用外表一點也不搭,安
旭日稍稍在心裡急躁起來。

  輕輕一笑,阿諾德將手移向褲子包住臀部那部位的接縫處。「小寶貝,腿不准合起來
,否則我只好用繩子綁著你了。」

  身體一抖,正想偷偷合起的長腿,只能很恥辱地努力張開。

  「這條褲子質料不錯,可是有點舊了。」優雅的手指順著接縫處撫摸,很愉快的發現
安旭日的腰一抖。

  「你......」緊張地猛吞口水,這種羽毛般似有若無的撫觸,已經讓他的性器有了反
應。

  接著是布料被撕破的聲音,安旭日驚慌地撐起身體,鋼琴立刻發出雜亂的聲響。外褲
先被撕壞了,接著內褲被撥到一旁,存心擠壓著安旭日已經勃起的性器,優雅的手指淫穢
地撫摸微微收縮的粉嫩小孔。

  「阿諾德你啊啊......」來不及斥責,手指就強悍地擠入他乾澀的小穴中,惡劣地轉
動。

  很痛!身體像被撕開了,痛得安旭日忍不住哭出來。

  除了一開始,他們的性愛慢慢染上疼痛......身體崩壞似地向後仰倒,琴鍵又被壓出
不同的聲調。

  因為高度剛好,阿諾德略低頭就能舔到因疼痛抽搐的肉摺。用與手指的凶狠不同的溫
柔,濕熱的舌仔細地一瓣瓣舔著肉褶。

  從外到內,從內到外,甚至連被手指硬翻出來的嫩肉,都甜膩地舔著。

  「嗯啊......啊啊啊......停、停哈啊......」被撐開的大腿內側肌肉都抽搐起來,
安旭日無力地用手拉扯阿諾德的金髮,卻絲毫沒有阻止的力道。

  前端的性器已經因為挑逗漲得快要爆發了,然而卻被繃緊的內褲束縛著,怎麼樣也沒
辦法挺直,委屈地縮著,自然也沒辦法發洩。

  快感跟痛覺奇妙的融合在一起,甚至太過激揚的快感變成另一種疼痛,在腦袋裡沸騰
。再也沒辦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安旭日不自覺在琴鍵上扭動,乒乒乓乓的琴音融入他高亢
的呻吟裡。

  「真美妙啊!可愛的小寶貝......繼續!我要聽更多。」吟唱般滑順的低語,讓安旭
日扭著身體哭喊得更大聲。

  一種空虛在身體裡累積,手只帶給他的疼痛跟充實感,已經再也不法滿足他了。

  「嗚啊啊......阿諾、阿諾德......啊啊......我、我要......」

  「要什麼?」輕柔的細語也喘息著,安旭日努力身手摟住男人的頸子,把自己的身體
靠上去。

  心裡的一部分,對這種性愛感到絕望又噁心,然而他已經無法控制自己了。阿諾德操
控他的身體,而父親則操縱他的思想,安旭日其實從來不存在!

  他已經什麼都不剩了......而且無法阻止......

  「進來!操我!」混亂的腦中只能把最直接浮現的文字化為言語,反正他什麼也不剩
了,又何必在意自己說了什麼?

  「小寶貝,你真懂得取悅我啊!」從鋼琴椅上站起身,阿諾德拉下拉鍊,將滾燙的性
器一鼓作氣頂開柔軟的花瓣,直衝到底。

  「啊啊!會死......嗚嗚......讓、讓我啊啊......」哭喊著甩著黑髮,安旭日死命
抱住男人的頸子,腳趾因為快感都彎曲了。

  隨著激烈的頂動,鋼琴不斷發出聲響,卻幾乎被兩人的喘息呻吟給掩蓋掉。

  身體像是要被貫穿,連靈魂都開始蒸發。眼看快要到達高潮,男人性器前端的肉菱不
停摩擦內壁上的點,安旭日仰著頭像缺氧的魚,除了吐氣幾乎無法吸氣。

  總是差了一點!差了一點!

  以為到達極限,又被頂動上另一個高峰,男人帶笑的唇在他肩上頸上親吻著,交合的
部分發出淫靡的水聲。

  快感不斷累積,每一條神經都敏感到極點,卻依然沒辦法暢快的射出。

  為什麼?為什麼?

  「小寶貝,陪我久一點吧!」男人喘息著低笑,手掌壞心地撫摸上被沾濕的內褲緊緊
束縛著的性器,或鬆或緊的揉捏。

  「啊啊啊啊......」發出悲鳴,安旭日覺得自己快壞了,只要再多一點,他就會死掉


  然而,阿諾德從來都不曾對他心軟,不停頂動磨蹭他敏感的部位。

  會死......一定會死......恍惚間,安旭日對阿諾德露出微笑,暈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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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其實我真的不打算虐的
這對其實很有愛阿(被拖去後巷扁)
作者: 酒紅精靈    時間: 2009-2-21 20:31

他人眼裡的美好--12
建檔時間: 8/23 2008  更新時間: 08/23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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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旭日是被胃痛給痛醒的。

  睜開眼睛的時候,夕陽火紅色的光照射在眼睛上,一時間什麼也看不清楚,反而有種
自己身在火焰中的錯覺。

  原來,夕陽的光輝也是這麼燦爛,美麗、雍容帶著淡淡的哀傷......哼!哀傷......
他什麼時後變成這種風花雪月的廢物了?

  就算他終於發現自己不是太陽,至少還是面能反射陽光的鏡子,他還是可以繼續在他
人眼裡美好!永遠燦爛光明,只要他跟好太陽,不要違抗太陽......

  他才不是太陽!他才不是旭日!這個名字跟本就是諷刺!他甚至比不上那個他瞧不起
的弟弟!

  身體痛到沒辦法動,胃也一陣陣抽搐,安旭日連抓起蓋在身上的薄毯遮住臉的力氣都
沒有。夕陽在他眼中慢慢模糊、搖盪,最後只有一片亮眼的紅。

  該吃點東西,這幾天他連水都沒有喝,又做了太多透支體力的事情......一定是因為
這樣,他的情緒才會不穩定,才會想這那些奇怪的事情,想著「安旭日」是誰。

  努力撐起身體,立刻一陣頭暈目眩,胃裡什麼東西都沒有,他卻還是忍不住反胃,抱
著抽搐的胃乾嘔。

  「小寶貝,睡醒啦?」直到這時後,安旭日才注意到自己腰上還環著另一條手臂,寬
厚優雅的手掌剛好覆蓋在他的胃部,很溫暖。

  怪不得他沒辦法動,原來不只是因為疼痛......苦笑聲,他強撐著身體不肯軟倒,也
不肯看向男人。

  「餓了嗎?」也不在意,阿諾德收緊手臂,將臉貼上安旭日白細的後腰,小口親吻著
。「你睡著時,肚子咕嚕咕嚕的叫呢!吵得我都快睡不著了。」

  「閉嘴!」臉一紅,安旭日尖叫著拍打腰上的手臂。

  這渾蛋!也不想想是誰的錯!身為醫生他可從來不曾忽略過自己的身體管理,固定時
間吃飯,請營養師精心調製的菜單,定時健身。除了抽菸以外,連酒都喝得很少,當然咖
啡茶品也不碰。

  身為醫生,怎麼能連自己的健康都無法負責任?他從來不曾這樣幾乎「糜爛」地過
日子。

  除了做愛就是睡覺......「我要吃東西。」

  「我想也是,你三天沒吃東西了吧?要吃點什麼?先喝湯?」細柔的吻從後腰往上攀
爬,弄得安旭日從心口開始微微發癢,忍不住輕笑出來。

  嘖!笑什麼!蠢蛋!

  「隨你,在這裡我都聽你的。」他只是面鏡子,太陽怎麼轉他就怎麼動,就算是借來
的光彩他也不想放棄。

  「小寶貝,你不多為我笑笑嗎?你笑起來不比你哭的模樣醜啊!」

  身體完全被阿諾德摟在懷裡,空虛的背脊熨上舒適宜人的溫度,心中那種淡淡的空虛
莫名其妙被擠滿了。

  填滿?為自己的想法感到一陣驚恐,這算是依賴還是依......依戀?這種感覺他曾經
有過,那時候跟向境遙在一起,兩個人依偎著時,他就有種充實感,可以放鬆不用緊張,
不用時時刻刻想著安旭日到底應該是什麼樣的才對。

  不一樣!阿諾德怎麼可能給他這種感覺!向境遙很溫柔,安定而且充滿力量,阿諾德
卻完全不同!殘忍、自我、無視於他......

  細柔的吻持續落在他後頸及肩上,很舒服也很恐怖。

  「我......你要我笑我就笑,這是交易。」安旭日不知道自己現在害怕的到底是什麼
?一層一層被剝開後,他什麼也抓不到了。

  「喔!小寶貝,你真傷人。」肩膀一痛,他抽口氣卻沒有力氣推開阿諾德,又被連咬
了好幾口。

  「我餓了......」除了肩膀,胃還是抽痛著。他想抗拒卻沒有力氣,只能乖順地縮在
阿諾德懷裡。「我想喝蔬菜湯,芹菜、萵苣、洋蔥還有一點大蒜打成泥做成的湯。」

  「你的胃現在不能喝大蒜吧!」哈哈一笑,阿諾德坐起身,下巴靠在安旭日肩窩,金
髮像光線般散在兩人身上。「為什麼想喝這道湯?」

  「你小時後沒有喜歡吃東西嗎?」扯動眉心,安旭日連吐好幾口氣,才有點困難地開
口。

  這道湯,他很久沒有喝了,沒想到卻連做法都還記得。簡單卻美味,跟著他想成為詩
人的夢想,一起消失。

  「有,假日時我的母親跟姊姊會一起做麵包,小小圓圓的裡面包著乳酪,剛烤好的時
候家裡充滿了甜美的香氣。」滑順地低語吹進安旭日耳中,他微微抖了下,莫名想哭。

  又是錯覺嗎?他似乎又看到了一點阿諾德心裡的小秘密,藏得很深,像深海裡的寶藏
,一直沒被挖出來。

  只有一個孤獨的國王,守著他的寶藏,每天擦拭卻無人分享,終於有一天連國王自己
都沒忘了這些寶藏。

  為什麼他們總是這樣?阿諾德傷害他,他也默默得忍受傷害,以為自己會崩潰,卻又
在事後溫暖地靠在一起分享彼此心中的寶物。

  周而復始,直到他完全崩壞為止嗎?

  「你的湯呢?帥昭安做給你吃的?」阿諾德用絲綢般滑順的聲音念起好友的名字,
卻讓安旭日像被蛇咬了一口,稍稍抖了下。

  糟了,他一直沒有跟帥昭安連絡,她現在一定很擔心,會不會直接找去家裡呢?爸爸
不討厭帥昭安,卻也稱不上喜歡......對了,他該怎麼回家?」

  「小寶貝,你的小秘密不肯告訴我嗎?」吻著頸側的吻突然變得兇狠,咬得他發出悶
哼。

  「不是......不是小秘密......」痛得忍不住眼淚,安旭日咬住嘴唇抽了好幾口氣才
穩住聲音。「那只是小時候,家裡的傭人為我做的湯,當我不舒服的時候都能喝到。」

  這件事他不想跟任何人說,在面對阿諾德的時候卻隱瞞不住。

  一有了缺口,水壩就會潰堤。他心裡的那層防衛,也崩壞了。

  「她是個很漂亮的女人,特別是頭髮的顏色,像麥芽糖一樣既溫暖又甜美,是個很溫
柔很害羞的女人。」記憶不斷湧現,他以為忘記的那個人影,慢慢浮現在眼前,對他羞澀
的微笑。「可是她後來離開了,留下剛周歲的小孩離開我家,那個孩子後來成為我的弟弟
......可愛的弟弟。」

  「安落陽嗎?原來安老先生也會做善事。」諷刺地低笑,搔癢的感覺讓安旭日厭煩地
甩甩頭。

  「安落陽是爸爸的錯誤,媽媽的恥辱,他根本不該活著的,偏偏他卻活下來。」所以
他討厭安落陽,因為這個「弟弟」的出現,他失去了很多東西,喜歡的人、天真的夢,還
有他曾經相信的人。

  『小少爺,感冒了也還是要喝點湯喔!空腹吃藥對身體不好。』女人總是帶著溫暖的
微笑,深棕色的眼睛暖洋洋的,身上總是帶著好甜的香味。

  『你餵我喝,媽媽很忙,爸爸也很忙,什麼時候會來看我?』

  『小少爺睡著時,夫人跟老爺都來看過您喔!他們最能愛您了。』溫熱的湯看似濃厚
喝起來卻很清淡,鮮甜的滋味總會留在舌根,讓他很舒服。

  『你陪著我,要是爸爸媽媽來了,你就趕快叫醒我!』

  『好的,我會一直陪在小少爺身邊,老爺夫人一來就會立刻叫醒您。』看著女人的笑
容,他總是安心地睡下,滿心期待著被叫醒時可以看到爸爸媽媽......

  「只是我從來沒有被叫醒過。小時候真是傻,爸爸媽媽怎麼有時間應付小孩子無聊的
撒嬌,要站得穩就得有犧牲。」現在的他,完全能夠理解父母的想法。

  與其花時間去哄被傭人照顧妥當的小孩,不如把這些時間用去更有意義的地方。

  身後的男人笑了起來,貼在背心上的胸膛輕微振動,連他的心跳都跟著紊亂起來。「
小寶貝,你放心,我會在你身邊。只要你能讓我更愛你,一輩子也沒問題。」

  一愣,安旭日促眉,側過頭對上了阿諾德燦爛的綠眼。「我不需要人陪,你唯一需要
給我的只是利益,一輩子的利益。」

  「先讓我夠愛你。」阿諾德頑皮地擠擠眼,然後吐了口大氣。「今天我們一起吃吃記
憶中美味的食物吧!我也好多年沒吃過那種小麵包了。」

  「你記得做法嗎?」

  「小寶貝,你不也記得嗎?」碧綠的眼眸垂下,安旭日才發現阿諾德連睫毛都是金色
的,細長美麗他連大口喘氣都不敢。

  「你想過一件事嗎?」總是自信自我,接近殘酷的男人,卻讓安旭日感受到一點點的
悲傷。

  為什麼悲傷?他以為阿諾德不會有這種感情,就像他也從來沒有。

  「如果,人生在美好的時候就停止,不是很好嗎?」綠眸又對上他,光彩奪目的色澤
,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可惜,美好的時光注定只是回憶。」

  稍稍一抖,安旭日轉過頭沒有回答。

  胃很痛......他還是先吃飽再去思考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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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啊......
作者: 酒紅精靈    時間: 2009-2-21 20:32

他人眼裡的美好--13
建檔時間: 8/24 2008  更新時間: 08/24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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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諾德是個像惡魔般的男人。俊美、優雅、充滿男性魅力,溫柔有禮,從不大聲說話
,冷靜理智而且熟知挫折的滋味。也因此他殘忍、自我,輕易的踐踏他人。

  對安旭日來說,這種男人不該是他生命中的伴侶。當漸漸看清自己後,很多過去充滿
自信堅信的事情,他明白那不過是無知的狂妄。

  他以為自己堅強自信,絕不會被任何人事物擊倒,夠堅忍不拔能去完成所有的理想,
一步步踏上權力的金字塔頂端,成為那顆阿蒙之眼,凌駕所有平凡愚昧的人。

  在他的小王國中,他的確是辦到了。

  只要阿諾德願意,一句話、一個眼神,都足夠讓人為他賣命,卻愚昧的以為自己把持
住了。如同他在那初遇的溫柔裡,自以為冷靜卻陷入了萬劫不復裡。

  看著桌上的馬鈴薯泥蛋沙拉,有他討厭的紅蘿蔔切塊。湯倒是照他所說的食譜下去做
成的,只是很多事的加上了南瓜。至於阿諾德記憶中的小麵包......安旭日瞄了眼那張俊
美但稍稍帶點不快的臉龐,感到非常愉快。

  回憶裡的東西一旦化為真實,結果常常令人失望。

  小麵包很香,但他的胃在超過3天未進食的狀況下,暫時還沒辦法吃。馬鈴薯沙拉也
是,於是他默默喝著湯,挑著眼睛注視拿著剛出爐的麵包,在優雅指頭上轉動的男人。

  「你有過這種經驗嗎?」終於撕下一口麵包,從安旭日的位置可以看到融化的乳酪牽
出美味的細絲。

  吞下湯,其實他有點想品嘗看看阿諾德記憶中的這道美食。他從來沒有吃過媽媽親手
做的食物,在家裡一向交給廚師去料理。

  「什麼經驗?」也許因為地點讓阿諾德很安心,從上船之後他們談天的內容越來越豐
富。

  這樣其實不壞,當對某個人的了解越深刻,就越能掌握互相利用的分際......利用嗎
?安旭日沒來由的苦笑。

  湯從口中滑過,流入咽喉,要問他到底跟記憶裡一不一樣,大概就是多了南瓜微甜的
味道,剩下的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了。

  之前跟向境遙在一起時,只要對方有時間都會下廚,海鮮濃湯跟各種口味的義大利麵
,都是他沒吃過的美味。向境遙有很好的手藝,一定不只會做這些料理,卻近乎偏執的在
每次下廚做相同的餐點。

  現在回想,大概因為那是安落陽少數能順利進食的食物。

  如果,她沒有被爸爸趕走,或者安落陽沒有生下來,是不是直到現在都還有人能為他
烹煮他喜歡的食物?帥昭安對他很好,但不擅長做菜,每次下廚都只會茶碗蒸、培根炒飯
跟高麗菜湯,而且都有微妙的焦味......喝著湯,安旭日沒發現自己紅著臉笑著。

  「小寶貝,心情很好啊?」沒有回答他丟回去的疑問,阿諾德將剝開的小麵包放回餐
盤上,另外舀了沙啦。

  一愣,剛含了口湯險些被嗆到,安旭日狼狽地搖搖頭嚥下湯,扯著眉心瞪阿諾德。「
你要說什麼?不要把話說一半,到底是什麼經驗?」

  碧綠的眼眸看著他幾秒,突然亮了起來,接著笑彎。「一直在找記憶裡那個味道,卻
總是找不到,越來越失望到最後甚至恨起那個味道。」

  「沒有,不管是什麼味道,都是食物不是嗎?你麵包剝開就要吃。」面對阿諾德突如
其來的感性,安旭日只覺得莫名其妙。

  不是相同的人,當然做不出相同的味道。他記得阿諾德的母親跟姊姊都還與他住在一
起,如果這麼想吃為何不直接開口要求?

  「小寶貝,你老是注意些殺風景的小地方。」誇張地嘆口氣,阿諾德將散在頰邊的金
髮勾往耳後,倒是沒有異議抓起麵包嚼著。

  這種平和的對話也不錯,原來餐桌是這麼回事。長久以來,他家裡的餐桌並不是拿來
用餐,而是擺設。

  整整齊齊照著時間跟季節的不同換上當季的鮮花,然後搭配骨董瓷餐具,完美得像雜
誌裡的照片,卻從未有人使用。

  爸媽很忙,他跟妹妹根本沒有感情,硬是湊在一起吃飯恐怕會先吐。就算之前跟向境
遙在一起時,也都把食物端到客廳茶几上,廚房那張白色英國風餐桌,他一次也沒用過。

  「我第一次在餐桌上吃飯。」身體跟胃因為湯的暖度舒服起來,安旭日瞇著眼,看著
伸手就可以觸碰到的阿諾德,可愛地吐口氣。

  「沒參加過餐會嗎?」阿諾德挑起眉,滿臉好笑地將臉稍稍湊近他。

  「有......可是......」不一樣......懶洋洋瞇起的黑眼猛地瞪大,安旭日驚惶失措
地幾乎連手上的湯匙都抓不穩。

  不一樣?哪裡不一樣?哪一場餐會不是在餐桌上進行?就算是外出用餐或應酬也當然
得在餐桌上,哪裡不同?

  背脊浮出一片冷汗,內心深處的一角叫囂著答案,他卻逃避不肯面對。

  明明一樣!「我一定是血糖太低,才會胡思亂想......你、你不需要在意。」

  「是胡思亂想,還是......」阿諾德端起酒杯啜了口,微笑得讓他坐立難安。「真心
話?」

  噹一聲,湯匙摔落在半空的湯碗裡,安旭日全身顫抖跳起身,指著阿諾德尖叫:「閉
嘴!不要以為你看透我,你不懂連自己母親親手做的食物都沒吃過的人,你憑什麼懂我!


  「如果我懂,你會覺得自己更悲慘嗎?」阿諾德呵呵笑起來,手指優雅地劃過水晶杯
口,發出不規矩的嗡一聲。

  「為什麼要我更悲慘?還不夠嗎?還不夠嗎?」

  「因為你說我不懂。」碧眸裡的笑容瞬間消失無蹤,只留下純粹冷淡的光采。「你說
安落陽是個自以為悲劇性的存在,這點我很認同。他是高塔裡的公主,等待著王子搭救,
卻沒想過剪下自己的長髮逃走。」

  「那你為什麼要幫他!」照片的事,阿諾德一直不算給他正面的回答,一提起就像被
尖銳的刀具在胸口翻攪戳刺,好不容易暖起來的胃又抽搐起來。

  「我不是王子,而是王子那匹白馬,送他去目的地拯救公主罷了。」簡簡單單一句帶
過,安旭日冷哼聲,瞪著他的眼眸充滿血絲。

  「你是噴火龍吧!踐踏人、攻擊人,永遠孤獨!」

  「所以公主就可以心安理得的躲在高塔上等人拯救嗎?世界上沒有這麼多王子,就算
有也不是大家都這麼閒,有工具有雙腳,就算是裝飾用的大腦也該偶爾使用一下。」冷笑
著挑起左眉,阿諾德端起酒杯晃動,似乎嗅著酒香。

  被凌厲的言詞攻擊得節節敗退,一句反駁都說不出口,只有不甘心在胸口越積越深,
最後只能挫敗地吐出一句:「你根本不懂,少說的冠冕堂皇。」

  「小寶貝,我願意拯救你,開心嗎?」一眨眼,阿諾德又恢復那抹微笑,對著他擠眼
睛。

  「你要什麼?從我身上你到底要什麼?」揪著頭髮,安旭日覺得自己快要到達某種極
限,他一直小心翼翼維持,就算崩壞也保護著的極限。

  很多事,他選擇視而不見,只相信他想相信的,只理解他想理解的,對於每個父親給
他的價值觀都完美的執行遵守,所以他看不起安落陽。

  人生,選擇正確輕鬆的道路不對嗎?

  「我是驕傲,是值得炫耀的孩子,這樣不對嗎?」神經質的聲音越拉越高,語尾不斷
分岔破碎,他還是停不下來。「我不是高塔裡的公主,我跟安落陽不一樣!我努力、認真
,只是為了讓大家尊敬崇拜,不對嗎?不可以嗎?這個世界上大家都在做一樣的事情!」

  「不,這樣很好。這些問題,是問我還是問你自己?」相對於他的激動,阿諾德不變
的冷靜,甚至連不滿意的小麵包都吃得津津有味。

  「我問你!」扯著頭髮的手狠狠搥在桌面上,湯碗跳動了下,湯汁都潑灑出來,而酒
杯則翻倒,紅色的液體將淺綠的桌巾染的鮮血淋漓。

  「若是問我,那問題得回到原點。你憑什麼認為我不懂?」

  「你怎麼可能懂!你有母親,有姊姊......」激動地抓起餐桌上的小麵包,安旭日一
邊尖叫發瘋似地扔向阿諾德。「你怎麼會懂我要什麼?你憑什麼說我是高塔上的公主!我
不需要拯救!我很好!我很好!我很好!」

  被麵包扔到不痛不癢,阿諾德也只隨意揮手擋掉。「如果不是,你為什麼要激動?中
國有句俗話好像叫做『此地無銀三百兩』,小寶貝,你可能埋了上百萬喔!」

  「閉嘴閉嘴閉嘴!」揪住桌巾,安旭日瞪著眼喘氣,刷!一聲把桌巾掀掉,食物餐具
花瓶慘叫著跌在一起。「我要讚美我要崇拜所以我努力,不斷努力,不斷努力!你懂嗎?
你怎麼可能懂!」

  「小寶貝。」依然端坐在椅子上,啜著美酒,冷眼看著桌上杯盤狼藉。「努力不值得
拿來驕傲,那只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過度尖銳的話語緊緊扭繳安旭日的神經,他發出淒厲的尖叫,幾乎連喉嚨都快叫破的
尖叫,緊扯著頭髮跪倒在餐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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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旭日北鼻崩潰了嗎?

我目前還在下探極限中,請保重。
作者: 酒紅精靈    時間: 2009-2-21 20:53

他人眼裡的美好--14
建檔時間: 8/27 2008  更新時間: 08/27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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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斷尖叫,就算喉頭冒出淡淡的鐵鏽味,痛得像被千百根針不間斷的戳刺,叫到他
的五臟六腑都快翻了,還是停不下來。

  是驚恐還是發洩?腦袋裡迴盪著自己的尖叫,像密室般緊緊封閉,聲音也跟著在腦袋
理不斷來回撞擊。眼中所見到的東西都浮動起來,變成不同的色塊,那些色塊從立體變成
平面之後又立體,卻變成另一種東西,摔落在他的感官裡,擠壓著他的神經。

  除了努力之外,他難道做得不夠好嗎?小時候他想當詩人,那時後弟弟對他來說,只
是一個會讓爸爸媽媽生氣的壞孩子,雖然很小很可愛,但那畢竟不是他的弟弟,而是小杜
阿姨的小孩,安家的恥辱。

  他很努力摸索要怎麼做才對。他不想讓爸爸媽媽失望,不想成為家裡的汙點......跟
弟弟一樣,就算哭泣也沒有人當一回事,誰也不對弟弟抱有任何期待。

  這很嚴重!所以他做了決定,要成為成功的人,成為安家的驕傲,然後一直努力到現
在,為什麼要否定他!

  「我沒有要人拯救!我不需要拯救!我可以自己來!」過度的尖叫,讓他的聲音粗啞
破碎,他依然是尖銳地怒吼,卻在桌子下把自己防備地縮成小球。

  帥昭安......熟悉的名字閃過腦海,像溺水的人終於抓到稻草,他揪著頭髮,尖叫終
於稍微停歇,剩下斷斷續續的像呻吟般的輕嚷。

  帥昭安會支持他,就像從小到大的每一次,相信他可以成為詩人,相信他可以當最棒
的孩子,相信他可以成為別人眼中的光......帥昭安!帥昭安!

  「小、小安......小安......」不能哭!絕對不能再哭!

  死命咬住膝頭,他不需要為了阿諾德自以為是的言詞懲罰自己,他所做的努力只有自
己明白,需不需要被拯救也不是外人能置喙的。

  「那你為什麼要這麼激動?」阿諾德的聲音就貼在身邊,安旭日猛地彈起身體,滿臉
驚惶和淚痕,瞪著笑嘻嘻的男人。

  「我沒有激動!」扯著頭髮無可抑制的尖嚷,他用力喘氣,胸口卻像破洞一樣,氣息
一下就消失了。

  「小安是誰?帥昭安嗎?」阿諾德對他擠擠眼,碧綠的眼眸看起來是帶著有趣,安旭
日卻看見其中深沉的暗潮。

  「你到底要什麼?」不肯回答問題,帥昭安是他心裡最後的防衛,他不能讓阿諾德連
這一塊都拆毀。

  事情總要按部就班的來,他要控制自己,不能再失控!他可以的!他能完成爸爸要他
完成的每件事,以前不曾失敗,未來也不會失敗。

  他現在要做的是把握好阿諾德•黑爾,不擇任何手段,他絕對不允許自己無攻而返,
爸爸也不會接受這種結果。

  「小安是帥昭安?」阿諾德垂著眼像是在笑,金色的睫毛在陽光下根根分明非常漂亮
,金色的長髮從臉頰邊滑下,在他眼前微微晃蕩。

  微微顫抖,紅腫的眼睛裡帶著安旭日自己不知道的迷網跟畏懼,他用力咬著嘴唇不敢
回答。

  「小寶貝,這是默認囉!」阿諾德挑著綠眸微笑,學著他將臉靠在膝上。「放心,她
對你這麼重要,我又這麼喜歡你,怎麼會對她亂來呢?」

  「帥昭安......帥昭安跟我有關係。」安旭日發現自己抖個不停,連聲音都跟著顫抖
「你、你為什麼要......我不需要你拯救,我只需要你的幫助,這是交易。」

  「這個話題,我們先放旁邊好了。」阿諾德將手伸向安旭日泛著咖啡色及青色的臉頰
,撫摸的力道讓他並不疼痛,反而有種麻癢的舒服。「你幾乎沒吃東西,剛剛的湯也只喝
了一半吧!」

  「你要什麼?」明知道自己很沒用,安旭日還是在溫暖手掌的安撫下,放鬆了身體,
不自覺貼著手掌磨蹭。

  「我要的東西一開始就說了『更愛你』,我希望你能做到讓我更愛你,這並不難吧!
」俊美的臉貼近他,溫熱的吹息後是柔軟的唇,貼著他的眼瞼。「只要你愛上我,我就會
更愛你。」

  「我......我很喜歡你......」細柔的吻沒有侵略性或情慾,安旭日閉著眼睛,這回
的顫抖不是畏懼,而是害羞。

  他還是被阿諾德牽著鼻子走了......最後的抵抗,只是將頭轉開,讓吻不在落在眼上
,卻改落在了臉頰上。

  「小寶貝,雖然我是個好男人,但對於沒有回報的感情,並不打算付出。」

  吻移向脆弱的耳際,安旭日縮了下肩,卻沒有再次躲開,只是緊閉著眼睛緊張地喘
氣。

  「我......我很喜歡你,如果你要我愛你,我也願意愛你。」他想,阿諾德想聽的應
該就是這種回答。

  但是,愛情到底是什麼?他的父母並不愛對方,他的家族裡、他所看到的長輩,沒有
人是因為相愛而結合,因為那是件愚蠢的事情。愛情一文不值,無法帶來利益,還經常伴
隨毀滅。

  「如果你不恥愛情這件事,為什麼要嫉妒安落陽?親愛的小旭日,你不覺得很矛盾?
」輕撫著臉頰的手掌滑向纖細的頸側,順著肌肉的線條摩娑。

  又不是貓或狗。揮開太過親暱的手,為什麼阿諾德的動作跟言詞總是反差這麼大?他
嫉妒安落陽?哼!嫉妒?他為什麼需要嫉妒那個連家門都回不來,一事無成的廢物?

  「向境遙很快就會發現他選錯人,我才適合他......只有我了解他,從很多年前開始
我就一直注意他。」躲開阿諾德的吻,他看上那雙寶石般燦爛,卻也跟寶石一樣冷硬的眼
眸。

  跟向境遙完全不一樣,看起來溫暖卻冷酷。不像那雙鏡片後的黑眸,在面無表情嚴肅
的臉龐上,卻很溫暖、專注,從來不曾把病人只當成報告上的數據。

  「這是要讓我吃醋嗎?」

  「你會吃醋嗎?你不夠愛我到會吃醋吧!」哈哈一笑,安旭日推開耳邊輕暖的吹息,
不穩地站起來。「我還很餓,如果不介意,我要添湯。」

  「喝得下嗎?」跟著站起來,阿諾德將手撐在桌邊,把安旭日圈在胸前。「我不介意
一口一口餵你,親愛的旭日寶貝。」

  呼吸在垂首與仰望交界處交纏,安旭日蒼白的臉微微脹紅,用手擋著太過貼近的身軀
。「滾開,我不想再為你胃痛。」

  「小寶貝,你這樣會讓我太開心啊!為了我胃痛,多可愛的話。」桌上的餐具被掃掉
,乒乒乓乓摔落在地上,安旭日驚駭地瞪大眼,才暖過的胃又抽痛起來。

  「別開玩笑了!你除了做愛外,沒有別的事好做嗎?」就算他早有心理準備,跟阿諾
德在一起肯定會不斷做愛,可是......至少讓他吃飽休息過。

  繼續這樣下去在阿諾德願意更愛他之前,他先會因為過度疲勞住院。

  而且,他之前才被阿諾德惹的失控,為什麼一轉頭這件事像沒發生過?那顆腦袋裡究
竟在想些什麼?

  「吃飯。湯還有,小麵包也還有,沙拉也不錯。」握住安旭日稍嫌纖細的腰往上一抬
,逼得他不穩地跌坐在桌上,順勢被往深處推,直到曲起的膝蓋底在桌沿為止。

  「你吃還是我吃?」除了冷笑,安旭日也知道自己無法做出更多反抗。

  剛才的激動讓飢餓跟勞累增加不少,他現在雖然冷靜下來,卻有種虛脫的感覺,思緒
在大腦裡像遇到暴風雨那樣飄動,要不是他夠倔強,早已經暈厥過去。

  「這是個有趣的問題,我們可以討論......吃水果嗎?」優雅的手貼在他髖骨兩側,
臉幾乎貼在他臉上,一說話氣息就會從他微微張開的唇間吹入,金色的睫毛像太陽的光線
,幾乎可以數得出來。

  「空腹不能吃水果。」

  「可惜現在不是草莓的季節,不然就可以玩些歷久不衰的遊戲。」擺明不將他潑的冷
水聽進心裡,阿諾德垂著綠眼低笑,額頭就貼著他的。

  歷久不衰的遊戲?輕挑眉,為了不讓自己摔倒在桌上,他伸手輕輕握著阿諾德的肩。
「如果你是指將奶油跟草莓塗在我身上,你還是死心。」

  「喔!寶貝,原來你也看過,我還你為你是那種不會在房間裡偷藏色情雜誌,也不會
在電腦裡清出神秘小空間的好學生呢!」隨著帶笑的低語,阿諾德的唇越貼越近,最後完
全貼在安旭日唇上,舌頭甜膩地舔著他的唇。

  「我、唔......」才開口,旁若無人的舌強悍地擠進他嘴中,舔舐整齊的齒列,讓他
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胃抽痛得很厲害,要是再不吃東西,至少要讓他休息。體力有限,不能繼續透支了,
他跟醫院請的假只有一周,若下周繼續請假一定會傳出不利他的耳語。

  去台灣前,他才剛擠掉競爭者,成為外科主任。成為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外科主任,這
件事當然讓爸爸驕傲了很久,這也是跟未婚妻訂婚的收穫。

  他不能給對手任何機會鬥爭他,將他推下這個位置。

  伸手想推,卻怎麼樣也推不動。靈巧的舌在他嘴中脆弱的每一處勾纏擠壓,太過綿密
的進犯,讓他的舌被吸吮得發麻,分不清是誰的唾液從他端麗的唇角滑下。

  「嗯......嗯哼......」腰被扣住,後腦也被往前壓,讓他有被吞噬掉的錯覺。

  腦中很快只剩一片空白,胸腔裡的空氣被兇狠地抽乾,他根本來不及換氣。

  「啊哈......」當阿諾德鬆開他的唇那瞬間,空氣灌入身體裡帶來一陣顫慄,他幾乎
這樣高朝。

  「小寶貝,其實我還請廚房做了馬鈴薯冷湯。」

  迷離的眼中,只看到阿諾德寶石般璀璨的眼眸,帶著太過亮麗的笑容。他顫抖地喘氣
,沒發現自己早已經被推躺在餐桌上,而阿諾德就跨在他腰上,舉起手擊了兩下掌。

  「你知道的,我捨不得你昏倒,要是真餓壞了身體我會心痛。」

  似乎有誰靠過來,對阿諾德說了什麼,安旭日空洞的神智卻聽不進去。除了阿諾德說
的話他什麼也感受不到。

  「在滿足我欲望的前提下,我當然會讓你吃飽。」

  什麼意思?他迷網地眨眨眼,除了那雙碧綠眼眸,他什麼也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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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啊......大家應該猜到會發生什麼事了

我還記得這篇是要來噴汁的呀!

結果到現在才噴了一點點(嘖)
作者: 酒紅精靈    時間: 2009-2-21 20:55

[發帖際遇]: 酒紅精靈在皇后街摔了一跤, 身上不見了現金5Ds幣.


他人眼裡的美好--15
建檔時間: 8/28 2008  更新時間: 08/28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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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阿諾德端著湯碗對他著眨眼睛時,安旭日腦中很自然跳過許多......許多讓人難以
啟齒的畫面,他不自覺閉上眼睛發抖,卻又沒辦法壓下心裡的期待。

  他等著,阿諾德會用怎麼下流噁心的手段逼他喝掉那碗湯,那都無所謂。重點是他一
定要吃東西才可以,就算是......就算是用......哼!冷湯呢!這早就預謀好了吧!

  「小寶貝......」太過甜膩的呼喚,讓安旭日抖了下,偷偷張開眼睛從眼睫裡看到燦
爛的碧綠。「你真認為我是這種男人嗎?」

  不是嗎?臉一紅,綠眸裡的嘲笑明顯到安旭日從狼狽轉而憤怒,他又被耍了嗎?他都
已經......已經豁出去了!

  「給我滾開!不要坐在我腰上!你父母沒教過你餐桌是用來做什麼的嗎?」伸手要推
,但一看到那碗湯安旭日又把手縮回去,瞪著眼睛怒吼。

  「小寶貝,你對我真好,這碗是冷湯,潑不傷我。」

  直接用白眼看他,安旭日懶得辯解。阿諾德會不會被潑傷他才不在意,他只是不希望
自己身上被弄髒。

  「原本我想用嘴巴餵你,那是一種浪漫不是嗎?溫柔的情人用嘴渡食給動彈不得的愛
人。」阿諾德依然跨在安旭日的細腰上,一手端著碗一手摀著胸口,活似莎翁劇裡的演員


  就算等等突然說出“To be or not to be,that is the question”也不會令人意外
。安旭日自認是學習力不錯的人,這種時候與其對阿諾德生氣讓對方更快樂,不如冷眼以
對,看他打算做到什麼地步。

  當然,現實層面的問題是,他已經沒有體力繼續跟阿諾德玩下去。

  「小寶貝,你真冷靜。明明幾分鐘前還對著我尖叫,連麵包都打過來了。」挑起左眉
,阿諾德扁了下嘴唇,總算從安旭日腰上下去,坐在他身邊。「喝湯嗎?這可是你記憶中
的美味。」

  爬起身,瞬間感到暈眩,安旭日咬著牙忍住。他不能再有任何示弱的動作,在阿諾德
身邊真的很累,小小一點空隙就會招致很大的毀滅,他不能一再被影響。

  「我以為是馬鈴薯冷湯。」放下心來,他才終於有點心情嗅著湯碗裡冒出的香氣。

  「騙你的。一頓飯不需要做兩道湯品。」

  真輕描淡寫......冷瞪阿諾德的笑臉,又瞄眼舀到自己嘴邊的一口湯,安旭日蹙眉沒
有立刻張口。不可否認鬧過一場後,他現在幾乎全身虛脫,熱湯的味道讓他的胃飢渴到快
抽筋。

  「你一邊喝,我們一邊聊呀!總得有力氣才能繼續這場交易,別把我想得這麼冷血嘛
!」阿諾德滿臉受傷的眨眼睛,湯匙就貼在安旭日只張開一條細縫的唇邊,摩摩蹭蹭。

  哼了聲,安旭日張口吞下湯。「你還想說什麼?拯救我?還是你要告訴我你懂得高塔
公主的心情?」

  綠眸因為笑意更加璀燦耀眼,跟金色長髮互相輝映,安旭日差點被嘴裡的湯嗆到,滿
臉通紅的垂下眼。

  如果是這樣平靜的相處,不要牽扯到交易,不要談到他不願意提起的事情,不要針鋒
相對,那真的很棒......乖順地任由阿諾德餵了一碗湯,抽搐的胃終於平撫下來,身體也
暖洋洋的。

  「要吃點沙拉嗎?」

  「嗯......我自己吃就可以。」搶在阿諾德之前把桌上重新擺放的沙拉端過來,馬鈴
薯泥裡混著蛋白跟胡蘿蔔的切塊,安旭日抽了下眉,用叉子挑起紅色塊狀蔬菜。

  「光低頭吃飯太無聊了,我們聊聊天吧!」

  「你......你又要惹我嗎?」防備地瞪著抓起小麵包在手掌中把玩的阿諾德,被回以
有趣的笑靨。

  「不是,只是說個有趣的小故事,關於你問過我的高塔公主。」撕開麵包,涼掉的麵
包中,乳酪顯得沉重,阿諾德卻不在意,塞進嘴裡咀嚼。「我個人是定名為:高塔上的萵
苣王子。」

  「不過就是把公主改成王子。你要說就說,要是我不想聽就離開,可以吧?」

  看著被安旭日挑出來,在一旁的餐盤裡堆起來的胡蘿蔔塊山,阿諾德用手抓過幾塊塞
進麵包裡,一起放進嘴裡。

  「有一個王子,他很頑皮,總是把王宮裡搞得天翻地覆。他很喜歡自己的父親母親還
有兩個姊姊,你知道,小孩子有時候頑皮只是想吸引大家注意。」

  「我不知道。」安旭日將堆滿胡蘿蔔的餐盤推到阿諾德身邊,滿臉冷淡。

  他才不認為這樣有什麼好,如果想讓大人注意,不是應該當乖小孩嗎?當班長、考試
滿分、禮儀完美,不吵不鬧不惹麻煩,存心頑皮的目地到底是什麼?

  「我已經過了聽童話故事的年齡,如果你想把自己的事情告訴我,可以不用這麼拐彎
抹角。」阿諾德為什麼會突然提到自己事情?安旭日心裡又防備起來。

  「不是我的故事,是高塔上的萵苣王子。」

  「隨你。萵苣王子怎麼了?他還沒有在高塔上啊。」白了阿諾德一眼,安旭日小口小
口插起挑光紅蘿蔔塊的沙拉放進嘴裡。

  「他很聰明,總是能將老師交代的功課做到完美,這對他一點都不難,跟喝水那般簡
單。所以國王總是很驕傲的對別人提起王子,相信王子一定可以成為王國的繼承人,最完
美的那個繼承人。」

  「喔......」沙拉做得很清爽,安旭日發現並不會對自己的胃造成負擔,這也是阿諾
德的體貼嗎?

  「王子最喜歡的人是王后,溫柔高雅總是微笑著對誰都親切有禮的王后,所以他努力
想從王后那邊得到更多笑容更讚美,比起國王的讚美,他更希望王后能抱著他對他開懷而
笑。」

  像寶石般冷酷又美麗的眼眸,倒映著陽光的金色光線,柔軟地融化了。安旭日眨眨眼
,有點狼狽地低下頭塞了滿嘴沙啦。

  「王子最喜歡的風景是王后跟兩個公主一起做麵包,笑著聊天的時候嗎?」直覺的安
旭日這麼問,想克制卻發現已經來不及了。

  「對!那是很美的風景,細細的說話聲帶著笑聲,比春天的風還要溫暖。」阿諾德轉
動著叉子,將胡蘿蔔塊切細。「王子想,一輩子都能看到這樣的風景,就很幸福了。他不
在意自己是不是會成為偉大的國王,可是他希望讓王后跟兩個姊姊,都能永遠無憂無慮的
微笑。」

  「我也希望爸爸能永遠對我微笑,讚美我是好孩子。」放下沙拉,安旭日悄悄拉近跟
阿諾德的距離,偷偷將頭枕在挺拔的肩上。

  「可是,萵苣王子有一天被關到了高塔上,他終於知道為什麼王后總是不願意抱他,
總是只對他有禮溫柔的微笑。」

  那是一種接近互相舔舐傷口的行為嗎?安旭日的腰被阿諾德緊緊摟住,金色長髮搔過
他的臉頰,散在他身上。

  他曾經很不屑向境遙在安落陽身上找尋慰藉,找著同病相憐的人,互相安慰彼此的傷
口,卻不願意積極向前。

  可是,他現在卻有種鬆口氣的感覺。

  「王子是國王從壞女巫那邊得來的孩子,身為一個王后、一個母親,她沒有殺死王子
已經是最大的仁慈跟溫柔,她只要求國王把王子關在高塔上一輩子,永遠不要再出現。」

  歲月就這樣流逝,很多年很多年......「高塔上的公主還有老巫婆每天來看他,後來
甚至還有王子騎著白馬出現。而王子......他只有一個人,國王不再出現,王后跟公主們
當然也沒有,拯救他的人一個也不存在。」

  「所以、所以......」用力喘了幾口氣,安旭日的心搖擺在心痛跟防備之間,他不知
道這到底是不是真的,阿諾德的話總是真真假假。

  但他還是伸手摟住阿諾德的脖子,臉頰貼在像太陽光線般的金髮上,笨拙地撫摸。

  「很多年很多年,大家都忘了,王子有一頭金色的長髮,慢慢的長到了高塔下。有一
天王子決定離開高塔,國家是他的不屬於那些背叛他、傷害他、毀滅他所信任一切的人們
的。」

  「我......我不知道要怎麼說......」心口微微泛著疼痛,無法控制也找不到原因,
安旭日緊緊抱著阿諾德,心裡有一部分厭惡自己現在的心軟,但依然無法控制。

  這沒什麼,也不過就證明了,阿諾德吃過一點苦,他也吃過。為了成功,總得犧牲很
多,他不認為自己的犧牲比阿諾德少,所以根本不需要心痛不是嗎?

  「王子成功的離開高塔,將所有他喜歡的人留在身邊,就算再也沒有美好的風景,他
還是要留住。」吐口氣,阿諾德細細笑起來,將臉頰貼在安旭日胸口上,感到微微顫抖。

  「你不嫌故事無聊嗎?小寶貝,你哭了喔!」

  「沒有......高麗菜王子又何必把哪些人留在身邊,討厭的人趕走就好了。」安旭日
不自覺磨蹭著那頭金髮,決心忽略酸澀的眼眶。

  就算他明白阿諾德的想法,懂得阿諾德受到的傷害,那又怎麼樣?人在世界上,終其
一生都是一個人,為了自己活、為了自己排除障礙,就算受傷了也是自己治療,旁人根本
什麼忙也幫不上。

  不需要為了這種事情感傷......不需要的。

  「不討厭啊!對王子來說,那是他所愛的人,他心中永遠留存的美麗風景。與其被遺
忘,不如留下傷疤。」

  「留給誰?為了記得誰?」

  阿諾德沒有回答,只是收緊抱著他的手臂。

  「留下傷疤也是一種愛的方法。」很久後,絲綢般的柔語輕輕搔癢安旭日的耳,他微
微抖了下,睜著眼看著天花板,不肯低垂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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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XDDDDD

對不起,我誤導了大家(挺)

下次噴還是要有點愛比較好
作者: 酒紅精靈    時間: 2009-2-21 20:58

他人眼裡的美好--16
建檔時間: 8/30 2008  更新時間: 08/30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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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阿諾德願意,他會是個非常棒的情人。

  大概是,把心裡的小秘密說完了,他整個人顯得很神清氣爽,碧綠眼眸裡的黝暗消逝
不少。但還是顯得冷硬,太過漂亮的色澤在陽光下燦爛,安旭日怎麼看都覺得像是人偶的
眼珠。

  既然難得氣氛好,他也不會傻到去戳破平和的景像,吃完飯後他也柔順地讓阿諾德摟
著他午睡,醒來時海平面上已經散佈著星辰。

  他很久很久,在決定當個好孩子之後,就沒有去注意那些風花雪月的事情。美好的風
景、輕柔的笑語、溫暖的依偎......

  帥昭安很溫暖,總能在他真正疲累的時候,讓他得到足夠的休息。大概是因為這樣,
他才能支撐到現在,不被自己心理的黑暗壓垮。

  阿諾德說的很多話,其實......冷靜過後他也明白並沒有說錯,但他無法對任何人示
弱,一但示弱就會被撕毀吞噬,這是一個踩著別人的失敗往上爬,不需要感情跟脆弱的世
界。

  是......他心裡知道,對於安落陽他充滿嫉妒。無論他得到多少榮耀,無論他攀上多
少高峰,就算他的人生完全依照爸爸的藍圖去走,他遠永都是被禁錮的。

  安落陽也許失敗,沒有人對他抱持任何希望。然而,正因為這樣,他可以犯錯可以失
敗,可以得到喘息的自由,甚至得到了愛......他很想要,卻得強迫自己不能想的感情。

  安旭日苦笑了下,腰上還搭著阿諾德的手臂,沒有開燈的房間只靠月光照明,朦朧地
像罩在一層紫紗中,一呼吸就能聽見破碎的聲音。

  就算是在這種黝暗下,阿諾德的金髮衣然燦爛奪目。他們面對著面,鼻息互相交纏,
在黑暗中不分彼此。

  不分彼此......安旭日偷偷在心裡數著阿諾德金色修長的眼睫,因為吹息的關係微微
抖動。他心裡總是有兩種情緒在拉扯,極端的理智冷酷,與他以為已經扼殺掉的小時候的
那個安旭日。

  當他偏向其中一邊,就會對另一邊產生罪惡感。不斷說服自己無視罪惡感的結果,就
是經常處於緊繃的狀態......帥昭安都懂,所以他可以安心的在她身邊休息。

  他現在對阿諾德來說,也是這種存在嗎?

  恥笑著自己的天真,心口卻又柔軟得不可思議。他不懂阿諾德的想法,為何告訴他關
於自己的事情,最後下了那樣的結論。

  「傷痕也是一種愛......嗎?」不自覺低聲喃語,阿諾德皺了下鼻,他連忙摀住嘴。

  沒有鏡子,沒有任何住是安旭日的人,所以他不知道自己正在微笑,溫柔又愉快。

  「很開心?」帶笑的呢噥,讓安旭日縮起肩膀,臉上的笑容立刻收斂。「你在想什麼
?」正被數著的睫毛又動了動,接著睜開來。

  碧綠的眼眸在月光下依然顯得透亮,染上一層神秘的黑色。懶洋洋的,帶著有點可愛
的笑意,很像他曾經看過小小的弟弟迷迷糊糊揉著眼睛的模樣。

  緊繃的身體又放鬆下來,他吐口氣將額頭貼上阿諾德的,鼻尖觸碰在一起輕蹭,嘴唇
只要略為噘起就能親吻在一塊兒。

  「為什麼要告訴我你的事?」雖然他不討厭知道,可是安旭日也很了解自己不是解語
花,他不可能像帥昭安那樣撫慰一個人的心。

  一個連自己心裡的傷痕都無能為力的人,如何去幫助另外一個人?

  「我只是想告訴你,我懂你的想法,比帥昭安還懂。」

  眨眨眼,安旭日呵的聲笑出來,噘起唇輕巧地親了阿諾德兩下。「這是代表你更喜歡
我了嗎?還是只為了讓遊戲更有趣?阿諾德,我不知道你的想法。」

  「照你喜歡的解讀。你希望呢?」既然被吻了,當然要回吻才合乎紳士風度。模仿安
旭日的吻,輕柔地將唇貼上,交纏的氣息變得更滾燙。

  「在我身上留傷疤,是希望我不要忘記你嗎?」身體熱起來,想退開又捨不得,最後
只能依戀地貼著炙燙的唇。

  「如果是,你會開心嗎?扣除交易,扣除你要的利益,扣除安老先生的期望,你會開
心嗎?」

  那不是祕密,卻是誰也不願意先說出口的話。

  他們同病相憐。不懂得愛人,卻期待被愛,最後只能把感情建立在現實冷漠的利益上
。最後不是一起毀滅,就是同時得到救贖。

  「帥昭安一定會說這不是愛。」安旭日呵呵的低笑,他覺得自己完蛋了。

  阿諾德傷害他,摧毀他的世界,硬將他從堅固的象牙塔裡拖出來,風吹日曬雨淋,幾
乎讓他就此毀滅。不過只是小小的甜言蜜語,就讓他的心軟得發抖。

  「你覺得呢?還是說,你依然對愛情嗤之以鼻?」

  「我......」唇瓣被細密地吻著,滾燙得氣息不斷吹入他體內,蒼白的臉通紅一片。
「我想我......很快樂吧!」

  阿諾德彎起綠眸,低柔地笑了,他也跟著閉上眼睛,羞澀地微笑。


※※


  帥昭安一直很擔心安旭日的狀況,自從那天分開後,她一次也沒接到安旭日的電話。
這很不尋常,這麼多年總是這樣,每天晚上他們至少會通一次電話。

  是被安老先生軟禁了嗎?無意識地把手機在手掌中翻轉,她想了很久還是不確定要不
要主動打電話去安家。

  醫院那邊說安旭日請了一周假,聽說是因為夏季感冒,為了不到醫院當傳染源,所以
先休息。

  這其實並不讓她意外,安旭日臉上的傷,差不多要一周才會痊癒,安老先生不能允許
丟臉的事情出家門。

  所以,安旭日究竟怎麼了?

  咬著水果棒棒糖,橘子微酸的甜味在舌根變成輕淺的苦澀。不知是第幾次的嘆氣,帥
昭安把糖拿出來,在陽光下轉動著,看著橘色的糖塊稍微半透明一閃一閃。

  總不會是那天的告白嚇跑安旭日了吧?微微苦笑,糖塊在空氣中散發甜甜的香氣,她
吃了好多年,今天卻沒辦法繼續咬著這不變的甜味。

  隨手將糖果用原本的包裝紙包好,她看著手機裡的通訊錄,仍然遲疑不決。

  門鈴這時後卻響了,她愣了下連忙從沙發上爬起來,隨意將散亂的長髮抓到左肩上,
胡亂踩著拖鞋跑去開門。

  啊......應該要先用對講機確定對方的身分才對......

  想是這麼想,她的動作總是快了一步,一把拉開了大門......至少門鍊有上著。

  「帥昭安,你又沒有先用對講機。」帶點神經質略高的聲音,帶著很明顯的責怪,讓
她瞪大眼。

  「安、安旭日!」低呼,她連忙放下門鍊。

  對方勾了下嘴唇,似乎沒有要進來的意思,門外也不只一個人。

  高大的金髮男子對帥昭安挑起眉優雅地微笑,碧眸卻沒有認真地對上她,僅僅是隨意
瞥過。

  「黑爾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男人的手看起來輕鬆地搭在安旭日肩上,沒有特別親密卻無法忽視那種佔有的強硬。
而安旭日看起來也沒有排斥的感覺,蒼白臉上的傷只剩淡淡的咖啡色,很快就會恢復原本
的膚色吧!

  這是說......帥昭安歪著頭,看看男人再看看青梅竹馬,她確定自己大約有五天沒有
安旭日的消息,並不是五年。

  總不會等會兒安旭日會一臉尷尬又故做鎮定的告訴她,他決定跟這個金髮男人私奔吧
!如果是,她應該要有什麼表情才對?

  「我......我想換衣服,然後回家。」尖細的聲音中間一度哽住,乾咳兩聲後才總算
把話完整說完。

  「好。」這種要求身為小妾當然不會拒絕,只是對於阿諾德這個男人要怎麼相處,帥
昭安有點困擾。「黑爾先生需要喝杯咖啡嗎?」

  上次見面時,阿諾德就對她表現出強烈的敵意,這次見面也並沒有比較緩和......甚
至可以說變得更深沉。

  她願意接受敵意,但眼前這兩個人到底有沒有搞清楚彼此的定位?總之,若都先撇過
不談,至少安旭日終於平安出現,她很開心。

  鬆口氣,安旭日對她露出拘謹的微笑。「我以為你會不高興,這幾天我都沒有跟你聯
絡,讓你擔心了。」

  「嗯,我真的很擔心。」如同往常,帥昭安伸手想摸安旭日的臉頰,看起來似乎有點
瘦了。

  手還在半途,就被另一隻男性優雅的手掌給格開。「帥小姐,我不喜歡咖啡,若有紅
茶那就太美妙了。」

  男人格開她的力道稍大,讓她的手腕微微一疼。

  現在是小妾跟小狼狗之間的明爭暗鬥嗎?似乎有哪裡怪怪的......帥昭安揚起嘴角,
反正她很懂得苦中作樂,阿諾德對她的敵意也滿有趣的。

  「請進。安旭日,你要喝什麼?」

  「炒飯好不好?你那有燒焦味的炒飯,這兩天還滿讓人懷念的。」

  「謝謝讚美。」趁阿諾德低頭脫鞋,帥昭安笑嘻嘻的伸手將安旭日細柔的黑髮揉亂。
「開心嗎?」

  「不關你的事!」蒼白的臉一紅,安旭日甩開阿諾德的手,逃跑了。
作者: 酒紅精靈    時間: 2009-2-21 21:02

[發帖際遇]: 酒紅精靈因為發出問題難倒壇主,獲獎金現金50Ds幣.


他人眼裡的美好--17
建檔時間: 8/30 2008  更新時間: 08/30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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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道陞的人生,幾乎是一帆風順。這不是任何人的功勞,也跟運氣無關,一切都是他
自己努力得來的。

  也許,命運只幫他找了個適合當墊腳石的家出生,並給了他互相猜忌的家人。除了互
相利用之外,家人對他來說沒多意義。

  踐踏別人來達成目標,是理所當然。哪個功成名就的人不是踩著無數的屍骨往上爬?

  雖然偶爾會有些意外出現,但那無所謂。他不允許任何人在他的人生中畫下汙點,凡
是汙點就要被去除,白色的紙上不能沾染任何墨汁。若沾到了,就是無條件捨去!

  所以,那年他強迫那個女孩墮胎,沒想到對方卻瞞著他生下小孩。只要是安家的孩子
,就不能在外隨意長大,既然出自他的血緣,就必須為他所利用!未來他會需要很多棋子
,於是在那女人想偷偷帶著小孩逃走前,搶下了小孩。

  只要將孩子登記為他與太太的子嗣,汙點就不存在了。那個女孩,最後會如何?聰明
人都知道跟他做對不會有好處。

  看著電腦螢幕上跳動的數字,安道陞勾出冷淡的微笑,只有手指敲擊著桌面的速度,
讓人感受他的煩躁。

  就算是投資,他也從來不曾錯誤過。一旦曾經出過問題的資產,他就會在最快的時間
理處理掉。但,每當發生這種事他就會想到人生中少數的污點。

  他根本不該把那個賤女人的小孩留下來,當初就應該在那個女人生下小孩後,消滅掉
這個錯誤。他安道陞怎麼可能生出那種有病的孩子?還一路丟臉到美國來。

  還有......安旭日。虧他還曾經把希望放在那個孩子身上,聰明又乖巧,應該是很聽
話的人偶才對。一直到上個月都還是......

  原本只是手指敲打著桌面,不知不覺已經變成用指關節重重捶打。

  男人愛上男人......哼!愛情這種可笑的東西,在男女身上已經夠不可思議而且令人
厭惡了,更何況是在同性之間?這分明就是病!

  他,安道陞的孩子,怎麼可以有這種丟人的病!

  「真殘酷......」拿起桌上放置的糖包,上頭的期限已經超過一天,他嚴厲地蹙起眉
將糖包扔進垃圾筒裡。「不管什麼,都有使用期限......安旭日,也差不多了。」

  污點就該被消除,就算改變也一樣是汙點。安旭日已經沒有資格停留在他完美的人生
裡,當最後的功能使用完畢就能丟棄。

  「老爺。」門被輕敲了兩下,安道陞瞇起微藍的眼眸,瞪著門邊的管家。「少爺剛帶
著黑爾先生到訪。」

  「好好招待黑爾先生,叫安旭日過來見我。」一聽到兒子的名字,依舊清臞的臉上露
出徹底的厭惡。

  他安家的人,卻只懂得自甘墮落,身為男人還賣屁股。這種有辱家門的事情,總有天
要徹底解決。

  「是的。」管家恭恭敬敬離開。

  他關掉螢幕,拿起微涼的咖啡啜了口,太過苦澀的味道讓不耐煩的情緒更高脹。

  不多久,安旭日沉穩但有些太輕的腳步聲,從走廊的底端靠近,安道陞站起來,轉身
面對落地窗及外頭明亮的陽光。

  他不想見到污點。

  「爸爸......」偏高的聲音帶著畏懼遲疑,在腳步聲停下後過了幾秒才冒出來。

  「為什麼不告而別?」交握在後腰上的手,緩慢的敲打著左手手背,安道陞詢問的語
氣幾乎不帶任何情緒。

  很明顯可以感受到安旭日退縮了,就算看不見表情,從玻璃上模糊的人影,安道陞冷
酷地一笑。「既然逃走了,竟然還有臉回來嗎?」

  他知道安旭日是為什麼離開,他可從來沒有要安旭日這麼做,一切都是這個沒有用的
污點自以為是的行動,就算有成果也不過就是彌補不告而別這條罪過。

  「我......我聽說爸爸想跟黑爾家有往來,所以、所以......我去見了阿諾德。」在
玻璃上搖晃的人影,很快鎮定下來,聲音卻依然微微發抖。

  「旭日,你明白爸爸身為精神科學者,絕對不希望家裡再出現像安落陽那樣的錯誤。
」敲打手背已經不能壓抑他心裡的厭惡噁心,不知不覺手指敲上了落地窗,安旭日大力顫
抖了下。

  「是......我明白,那都是......都是......」囁嚅了半天,安旭日還是說不出理由
,安道陞狠狠地搥了下玻璃。

  「旭日!你這是打算告訴我,你跟安落陽一樣嗎?」他早就知道了!從看到那些噁心
下流骯髒的照片時就知道,如果不是因為安旭日有了婚約,又在大醫院工作,還算有點利
用價值,他早就把這個廢物送去精神病院!

  「當然不是!」尖細的聲音揚高,急切得幾乎沒辦法喘氣那樣。「爸爸,我跟安落陽
不一樣!我是為了安家,這是爸爸希望的不是嗎?」

  「希望什麼?被發現我安道陞的兒子,竟然跟另一個男人不清不白嗎?你怎麼不想想
瑪蓮娜的心情!」猛地回頭狠狠一拍桌子,眼尾餘光裡安旭日瘦長的身軀驚跳,連退好幾
步。「你們的訂婚宴還沒有舉行,口頭上的婚約多容易變卦,你會不明白?」

  不穩地又退了幾步,安旭日看起來勉強才穩住沒跌倒,五日前被打腫的臉頰已經消腫
,留下一層淡咖啡色,在蒼白的左頰對比下,依然顯眼。

  「我、我很明白......阿諾德、黑......黑爾先生也建議我先把訂婚宴辦完。」安旭
日猛眨眼,努力要隱藏畏懼顯然徒勞無功。

  之前在他面前意氣風發的安旭日呢?所以說,愛情這種東西到底有什麼意義?不過就
是兩個瘋子!

  「我已經替你敲定時間,下個周末,不用太多人,該知道的人出場就好。婚禮我也決
定提前一個月舉行。」

  「好,我明白了。」連吸幾口氣,安旭日似乎恢復冷靜,抿抿唇:「爸爸,我沒有病
。但若是你的專業判定我該服藥,我會配合。」

  「憂鬱症吧!」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安道陞面無表情地哼了聲。「我會讓人開藥給你
,在婚禮之前你必須痊癒。」

  「好,我明白。」眉頭扯了下,安旭日還是點點頭表示贊同。「我會痊癒,也不會讓
黑爾先生發現,請爸爸不用擔心。」

  「旭日,你必須記得一件事。」重新在他的位置上坐下,安道陞打開電腦螢幕,挑著
微藍的眼看著兒子微笑。「再有錯誤,你就不是我安道陞的兒子,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不
要把自己的前途毀去。」

  「我明白。」點點頭,安旭日看著爸爸平直的嘴角,在心裡苦笑。「爸爸,是否要招
待黑爾先生來訂婚宴?」

  「當然,帥昭安也會參加。」

  「為什麼讓她參加?」蹙眉,安旭日不懂爸爸的意思,帥昭安雖然是被認可的小妾,
但也代表不能浮出檯面。

  「總得讓瑪蓮娜知道帥昭安,她難道連跟正室打招呼的禮節都不懂嗎?」微藍的眼眸
冷酷地瞪像安旭日,他忍著不縮起肩膀,蒼白著臉點頭。

  「是,這是我的疏忽。」

  「你認為還能疏忽幾次?旭日,不要再讓我失望,這次的骨牌該停了!」

  終於還是縮起肩,安旭日緊緊咬住嘴唇,唯一慶幸的只有安明月並不在,省得有人在
他的傷口上灑鹽。

  「好了,離開吧!帶黑爾先生好好參觀參觀家裡,請他留下來吃個便飯。」無論在怎
麼厭惡阿諾德•黑爾這個噁心的變態,但在利益之下,安道陞依然能把持最後的禮節。「
還有,想辦法把照片跟底片要回來銷毀,別留把柄。」

  「我明白......」倉皇地點點頭,安旭日轉身迫不及帶地逃跑。

  為什麼他之前能在爸爸的惡意下若無其事地應對?他現在一分一秒都待不下去!他怎
麼能不羨慕安落陽?得到了犯錯的機會、得到了愛,現在甚至得到了自由。

  而他,只是面對一次又一次的摧毀,什麼也沒有。

  不......這麼說不正確......慌張地離開那道像徵父親的長廊,底端轉彎後是佈置舒
適的會客室,端坐在沙發上優雅喝茶的男人一聽見他的腳步聲,就微笑著挑起碧綠眼眸。

  金色的長髮、璀璨的綠眸,在偏米白色佈置的會客室裡,完美無瑕。

  「小寶貝,說完話了?」放下骨瓷杯,阿諾德慵懶地朝他伸出手。

  幾乎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他深吸口氣跑過去握住那隻手。終於可以喘口氣......光
是在一起他的心就柔軟起來,全身溢滿甜膩的液體。

  他有的,一點點可愛的愛情,慢慢的一定能越來越多!只屬於他,誰也搶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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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寶貝其實會很慘喔

大家應該有感覺了齁
作者: 酒紅精靈    時間: 2009-2-21 21:04

[發帖際遇]: 酒紅精靈在皇后街摔了一跤, 身上不見了現金5Ds幣.


他人眼裡的美好--18
建檔時間: 8/31 2008  更新時間: 08/31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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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說這是女人的直覺也可以......帥昭安看著剛從信箱收上來的訂婚宴邀請函,早就
習慣成自然地拿出棒棒糖咬著。

  總覺得奇怪......非常奇怪......至於奇怪在哪裡?日期是下周的周末,應該是顧慮
到安旭日臉上的傷。

  出席人物上......聽安旭日提過,都只會到親人,盡量低調結束。

  咬著棒棒糖有趣的笑起來。安老先生的「低調」可能跟一般人不太一樣,她想出席者
至少會破40吧!業務相關、權利相關、男女雙方家族相關,相關人士的相關人士,相關人
士的小老婆小狼狗......畢竟連她跟阿諾德都出席了。

  如果當天恐怖分子在會場放顆炸彈,大概可以傾斜美國權力中心三分之一的重量。

  究竟是哪裡讓她覺得奇怪了呢?輕咬著棒棒糖,繃開的碎糖屑有些刮舌。她重新將邀
請看又看了回,最後翻向底面看著上頭那對只見過幾次面的未婚夫妻的合照。

  穿著改良式休閒西裝的安旭日,因為身材的關係雖瘦卻挺拔,稍嫌蒼白的臉色因為珍
珠色的邀請函顯得較有活力。至於女方,則是一身優雅的翠綠色洋裝,輝映著漸層的紫眸
,更加亮眼。

  看樣子應該是之前去看槌球比賽時的相片,儘管只拍了上半身,真要說還是滿完美的
配對。

  手指劃過安旭日拘謹微笑的臉龐,往下是他有禮地搭在女方肩上的手,順勢移向女方
小鳥依人的體態。以歐美人士來說,瑪蓮娜小姐嬌小可人,就算雙方毫無感情基礎,也能
營造出親密青澀的感覺。

  應該要說真不虧是嗎?

  彈彈邀請函,看著那對未婚夫妻的合照,帥昭安豁然開朗。就是這件事情奇怪哪!阿
諾德竟然沒有阻止?

  之前,安旭日不過是到她這邊來換衣服,整個過程當中她除了在玄關偷襲成功過以外
,完全無法接近安旭日。阿諾德總是用獨占欲極強的姿勢,徹底格開她。

  她都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當安旭日說出要跟阿諾德私奔之後,一定要嘲笑一下青梅竹
馬竟然被愛沖昏頭,之後再趁著阿諾德不注意緊緊抱住這個好友,再一次叫他旭日。

  連怎麼轉移阿諾德注意的方法她都想好了,可惜卻沒有實踐的機會。安旭日隔著阿諾
德跟他閒聊了幾句之後,就告訴她要回家的事情。

  大概,只有她覺得安旭日跟安落陽不虧是兄弟吧!那時候,安落陽被關進精神病院裡
時,她還在台灣。

  似乎是因為被拋棄的打擊太大了,有很長一段時間安落陽在恍惚中度過,連她去探望
過好幾次的事情都沒有印象,包括他們聊過的關於爸爸媽媽還有哥哥姐姐的事情。

  就算在崩潰的邊緣,安落陽還是很開心地跟她仔細敘說每一件跟家人在一起的事情,
每一次溫暖、每一個笑容,一回一回的重複,最後告訴她總有天他能回家。

  這對兄弟笨得很一至。雖然安旭日從來不認為自己跟安落陽是兄弟,但卻對家人有相
同的依戀,不管發生什麼事,總想著要回去。

  也許安落陽不夠清楚,但安旭日應該很明白,安老先生對自己的家人沒有任何稱得上
柔軟的感情在裡面。為什麼還想要回去?跟阿諾德私奔可能還好一點。

  阿諾德又為什麼沒有阻止?從他的態度,帥昭安相信自己已經變成假想中的情敵。如
果有這種獨佔欲,怎麼會允許安旭日結婚?

  現在只要阿諾德要求,安旭日絕對沒辦法抗拒的。

  從小認識的好友,帥昭安怎麼會不懂?拘謹、嚴肅自制,有極強的排他性,有禮卻冷
漠,的確是誰也不相信,只把人當成利用踐踏的對象。然而這樣的安旭日,在某方面卻單
純的可愛,只要有人能突破一切心防取得他的相信跟衣賴,要輕易將他搓圓捏扁絕對不成
問題。

  阿諾德到底打算怎麼做?為什麼不阻止安旭日?總不會打算在宴會上當眾公佈他跟安
旭日的戀情吧?

  「那算戀情嗎?」不自覺苦笑著自問,當然沒有人會回應她,而答案......「旭日,
你怎麼想?你完全沒有想過這個可能性嗎?」

  為了安旭日,就算她不想參加,看來也不得不參加了。


※※


  床,是他睡慣的,很舒服也符合人體工學,通常能完全解除他身體上的疲憊,未曾有
過睡不著的情形。

  翻了好幾圈,安旭日吐口氣坐起身,轉頭看床頭櫃上的時鐘,距離他躺下才過了半小
時,還未至午夜......這種時候他通常還沒睡,總是靠在床頭上翻閱醫學報導、雜誌、工
具書或資料。

  但他很清楚,這不是睡不著的原因。最大的原因大概是......蒼白的臉一紅,他猛地
倒回床上拉起被子連頭一起蓋住自己。

  才不是因為阿諾德!他才沒有習慣阿諾德的體溫跟擁抱,一定只是睡眠時間不正常所
以才睡不著!

  裹著棉被又翻滾了一圈,安旭日還是坐起身。這次連眼睛都閉不上,一閉上就會看到
阿諾德金髮披散在身上的模樣,璀璨的碧眼對他露出帶點神秘的微笑......不要想了!不
要再想了!

  縮起身體,把頭藏近膝蓋裡,他不自覺晃動身體......不該這麼依賴阿諾德,他們還
不算真正的相愛,要是他太急躁說不定阿諾德覺得他很討厭。

  就像那時候的向境遙,如果他能忍耐,慢慢的接近,慢慢的釋放善意,也許最後他可
以得到那份愛情。

  人不能一錯再錯。

  但是......裹著薄毯,安旭日腦袋裡在怎麼冷靜,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動作。偷偷看一
下就好,如果阿諾德睡了也許他還可以待久一點,上次來不及數完那修長像金線般的眼睫
,今天可以繼續往下數。

  這真是太墮落了!看看他在想什麼?數睫毛?

  嘲諷著自己,還是停不下腳步。爸爸願意讓阿諾德留宿,就是因為相信他吧!而他現
在做的,無疑是背叛爸爸信任。

  不應該這樣......他是安旭日,自制冷靜絕對不會重複犯錯!

  勉強,他在客房外停下腳步,手握著門把,用盡全部的理智才沒有扭開門把。

  但門還是開了,安旭日來不及放開門把,整個人被順勢往前拉,撞進了有著熟悉氣味
的物體上。

  「小寶貝,這是夜訪嗎?」優雅慵懶的輕笑,讓安旭日轟的全身脹紅,立即往後跳開
,腰卻被早一步制住,又跌回阿諾德懷裡。「對不起,我只是很開心啊!小寶貝,我睡不
著怎麼辦?」

  「你會認床的話,我也沒辦法。」想掙扎,但耳中輕輕撞擊的心跳聲,讓他完全無能
為力。

  「不不,小寶貝你誤會了,我是認人。」

  「認人?」靠在阿諾德懷裡很舒服,他小小哈欠了聲,原本揪著薄毯的手,不知不覺
環上精壯的腰。「你需要有人唱催眠曲嗎?」

  「不完全是。」呵呵一笑,阿諾德低頭將唇印在安旭日細柔的黑髮上,「我只是喜歡
聽小寶貝的聲音啊!」

  「我不會唱歌!」稍稍有些窘迫,安旭日乾咳兩聲,語氣不善地低叫。

  「可是,小寶貝會發出比唱歌更悅耳的聲音。可惜我好久沒聽到了,好懷念呀!」細
柔的吻一個接著一個,明明是落在髮頂上,安旭日卻覺得身體被親吻了。

  「這、這裡是我家......」摟著阿諾德的手更緊,他掙扎地輕聲拒絕......不對,其
實那也不是拒絕,他自己都覺得是邀請。

  心意有到就好。反正他跟阿諾德的事情,爸爸很清楚,就算被撞見他其實也不是那麼
在意。

  他手中握到的小小愛情,一定可以越來越多,直到像安落陽那樣,得到自由!

  「那正好,我家裡一次,你家裡一次......」吻確實往下滑,柔軟的唇擦過他敏感的
耳際,氣息滾燙地吹入他身體裡。「要是被安老先生發現了,怎麼辦?」

  「你要我嗎?」

  「嗯?我應該正在要。」摟在細腰上的手,貼著背脊上的凹陷,往上輕柔地撫摸,直
到纖細的頸子,帶點頑皮地搔著。

  「那就跟爸爸沒有關係了。」從溫暖的懷裡仰起紅透的臉,眼底落入帶笑的燦亮綠眸
,那瞬間安旭日覺得自己願意被毀滅。

  低柔悅耳的笑聲,胸口輕微的顫抖,都帶動他的身體,跟著微微發顫。

  唇落在他額際,接著腰上一緊整個人被拉進房間裡,門在背後關上。「也許我們可以
嘗試,吵到讓安老先生不得不來阻止。」

  「辦得到你就試試看啊!」挑釁地對阿諾德挑眉,如果不這樣安旭日知道自己一定會
緊張到沒辦法放鬆。

  「當然沒問題,如你所願,親愛的小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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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有愛的愛愛要來了!

雖然只有一點點,但總得要有一次吧!
作者: 酒紅精靈    時間: 2009-2-21 21:05

他人眼裡的美好--19 H
建檔時間: 9/1 2008  更新時間: 09/01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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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按摩吧!」將人押在門上,阿諾德頑皮地眨眨眼,露出一口白牙笑得讓安旭日很
想打。

  雖然一副貴公子的模樣,不過安旭日確定,阿諾德比他更沒有情趣。

  面對夜襲的戀人......這應該算夜襲還不算?他雖然到門口,可是門卻是阿諾德打開
的,會進房間也是被阿諾德拉進來,他唯一做的只有從自己房間移動過來讓阿諾德得逞。

  「你為什麼會這麼巧開門?」他很了解自己,就算再怎麼急切,在深夜裡的走廊上又
是偷偷摸摸的時候,不可能踩出腳步聲。

  為什麼阿諾德卻知道他在門外?開門看見是他,也沒有分毫驚訝的表情?

  不該想到的,但一開始想就無法不在意......他確實經常被阿諾德牽著鼻子走,但在
能維持冷靜之後,總會發現些不合理的狀況。

  「小寶貝,你要聽實話還是謊話?」非常標準阿諾德會問出口的問題,安旭日直接丟
他白眼。

  「你想說實話還是謊話?」這從來不是他可以決定的吧?

  兩人貼得很近,從額頭、鼻尖、肩頭、腰及腿,透過不厚的夏季睡衣,他可以感覺到
男人的性器微微挺立彈動。

  原本就通紅的臉頰,在彼此的體溫下浮出薄汗,因為身高的關係他的腰部,其實是貼
著阿諾德的下腹,太有活力的性器不知是存心還是無意,貼他的腹部輕蹭。

  「小寶貝,你總是強悍的好可愛。」碧眸笑彎,從縫隙間可以看道光芒像破碎寶石,
讓安旭日心慌。

  「你說......」他知道自己沒辦法貫徹疑問了,在說深夜有很多事情可以做,不需要
執著在無解的問題上。「按摩是怎麼回事?」

  「喔!小寶貝,你今天積極得叫人驚訝呀!不會明天我醒來後,卻發現睡在身邊的是
某隻報恩的小妖精吧!」

  既然這麼說,手又為什麼這麼大方地拉掉他的睡褲?安旭日緊緊握住阿諾德手臂,下
半身因為猛然接觸到冷氣的冰涼空氣,輕輕顫抖。

  「你最近做過值得被報答的好事嗎?」就算狼狽,他還是要從口頭上討回一點。

  「有,我拯救了你啊!」又對他眨眨眼,綠眸中沒有黝暗後,總是透亮到讓他無顏以
對。

  「哼!誰拯救誰還不知道!你......你幹嘛?」身體突然被轉了個方向,安旭日驚叫
聲,連忙摀住口。

  雖然家裡夠大,隔音效果也夠好,可是他沒忘記阿諾德說過的「要讓他叫到連爸爸都
聽到」......他知道身後正下流地搓揉他臀瓣的男人,很有可能說到做到。

  「小寶貝,你的屁股又白又翹,好好摸啊!」

  溫熱的手掌捧著白嫩的臀肉,先往上抬了抬,接著竟然輕輕拋動。

  「住手!」安旭日及的想回頭阻止,這種動作讓他有很強烈被侵犯的感覺。

  當然沒讓他得逞。阿諾德一手還是捧著臀瓣愛撫,另一隻手則直接壓在安旭日稍瘦的
背上,像釘子似壓得他動彈不得。

  「這是讚美。小寶貝,你不要每次都否認我的讚美呀!」形狀優美的嘴唇貼上了黑短
髮下的頸子,將吻落在髮尾下的肌膚上。

  像吻,又像是啃咬,一口一口輕巧帶著麻癢,留下淺粉紅色的痕跡。

  「今天我不想進去,我們玩玩沒有油的油壓按摩好了。」唇移到安旭日通紅的耳際,
隨著每個字吻著耳垂。

  「什......啊......什麼怪、怪遊戲嗯......」聽到阿諾德的聲明,安旭日不知道自
己到底該開心還是失望。

  不做到最後,代表他不會太疲累,明天不至於頂著熊貓眼面對爸爸,也不至於被抓姦
在床......跟阿諾德性愛,他沒有一次不被弄暈的。但為什麼阿諾德會決定不做到最後?
他很清楚理由絕不是怕他太累,阿諾德一直想要讓他更累。

  他才沒有期待......也沒有失望!只是、只是有點疑惑罷了!

  「我先做一回,小寶貝你要好好學喔!」吻落在他半轉的臉頰上,他微微縮起肩。

  壓在背上的手離開,愛撫臀部的手也移開了。安旭日閉著眼睛靠在門上,身體因為從
深處冒出的熱潮,軟弱無力。

  「你......啊!不、不要......嗯啊......」腰突然被握住,接著是滾燙到幾乎讓他
有被燙傷錯覺的棒狀物,卡進他臀肉間。

  「按摩呀!」背心貼上高溫厚實的胸膛,金髮隨著接近做愛般的前進後退,在他頸側
搔過。

  「啊......不、不要嗚哈......嗯......」細滑的肌膚包裹著堅挺,在他臀縫間滑動
。雖然不是做愛,安旭日還是覺得自己被侵犯了。

  身體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廝磨的位置,不管他怎麼把臉藏在臂彎間,還是敏感的察
覺從男人的性器前端流出體液,將他的臀部沾得更好滑動。

  每次推進,都直到囊帶抵在他臀部下緣,滑下時又總是故意用前端抵在羞澀的穴口,
雖然沒有進入但總會擠入一點,稍稍撐大在他急切的想要更多時,又滑開。

  「舒服嗎?」帶笑的吻落在安旭日發抖的肩頭,他咬著嘴唇搖頭,男人似乎更開心的
咬了他幾口。「等等就換你啦!我好期待啊!」

  「別嗯......別、啊別想啊......」

  男人帶汗的胸口,緊緊壓在他背上,紊亂的心跳撞幾乎像是撞在他胸口上,安旭日浮
起種得意的滿足。

  「真過分......」舌尖輕巧地描繪過他的肩胛骨,仗著人高壯阿諾德握著他的腰就這
樣把他抬高了幾公分,逼得他只能用腳尖辛苦地站立,全身都緊繃起來。「求求你囉!」

  這是要他求吧!

  困難地用手撐住門,安旭日努力顛腳,男人的性器已經不在他臀瓣間滑動,而是惡劣
地抵著穴口,前端微微壓開肉褶,但就是不進去。

  完全遵守一開始的宣言!守規矩得讓人生氣!

  「你、你要我上你也可以啊......」胸前的突點被掐了下,安旭日全身一抖,差點撐
不住身體。

  「小寶貝,我幫你按摩的方式跟你幫我按摩的方式當然不同啊!」又壞心地擰了乳尖
好幾下,最後夾在指間輕揉。「我很想看你『擦槍』哪!你不覺得非常有情趣?」

  擦、擦槍?一邊抗拒快感,一邊又要努力撐住幾乎崩落的身體,安旭日慢了好幾步才
猛地理解阿諾德的意思,紅著臉尖叫:「阿諾德你嗯哈......別、啊......住手!」

  根本沒辦法完整吼出羞憤,阿諾的寬厚的手掌靈巧地游移,向前握住他勃起而且濕透
了的性器。

  「小寶貝,你不擦槍,我就要走火囉!」中文是這樣用的嗎?

  走火的是他的羞恥心吧!安旭日羞憤地回頭瞪了阿諾德一眼,黑色眼眸裡浮出一層水
氣,可憐中帶著倔強,是那種會引起人噬虐心情的模樣。

  「我要去床上......」努力忍著情慾顫抖,把一句話完整說完,安旭日在也撐不住身
體貼著門滑下。

  來不及退開,阿諾德硬挺的性器就這樣整個前端都擠進柔軟的甬道裡。悶哼聲,安旭
日也不自覺發出呻吟。

  「小寶貝......這是報復嗎嗯......」阿諾德立即握住他的腰阻止下墜的動作,性器
從小穴退開時,發出小小的啵!一聲。

  安旭日感受到阿諾德抱著他的手微微緊繃顫抖,忍不住笑出來。「阿諾德,你說過今
天不進來。」

  「那要看你槍擦的好不好。」看似游刃有餘地眨眼,額上讓卻已經是一片汗水。

  唇瓣很自然貼合上,他們擁吻著倒像床鋪,阿諾德在下,安旭日則夸坐在他骨盆上,
兩人挺到微微抽動的性器,輕觸在一起。

  「需要教學嗎?」阿諾德的聲音稍微低沉,每個字都是深呼吸後慢慢吐出。

  「哼......」輕揚眉,同樣身為男人,安旭日第一次有掌握住阿諾德的感覺。「我可
以......」

  不過,臉皮可能沒辦法太厚......

  他稍稍張著唇喘氣,試探性碰觸了下男人比自己要有分量得多的性器......圓潤的前
端因為沾著液體險折射著燈光,分量看起來有點驚人。

  手指才更碰到,就劇烈地跳動了下,安旭日狼狽地縮回手,舔著乾澀的唇一時不敢真
的去碰觸。

  他連自慰的經驗都少的可憐,先前的幾次性愛都是單方面被壓在身下,根本也沒有仔
細看過阿諾德的小兄弟到底長什麼模樣。

  管他什麼模樣!

  眼眸一飄,就對上阿諾德壞心眼的微笑,綠眸閃閃發亮光彩在燈光下流轉,令人既生
氣又迷戀。

  深吸口氣,他半瞇著眼帶點逃避,一把將兩人的性器握進手裡,細腰跟著猛震。

  好燙!

  隔著細緻的皮膚,堅挺又柔韌的肌肉貼著他的,太高的熱度讓他以為自己被燙傷了。

  下腹部累積著一團火焰,慢慢燒上他心口。根本不需要思考,安旭日依照男人的本能
,用雙手握住兩人的性器,開始上下摩擦滑動。

  肉菱不斷改變位置互像頂動,從鈴口流出的體液將兩人下腹都沾濕了。

  不完全是做愛,卻比做愛更刺激。安旭日無法控制地動著腰,甜膩地呻吟著,半閉著
黑眸水汪汪地落在阿諾德碧綠眼眸裡。

  男人的脈動撞擊著他,在滑膩的摩擦下帶出另一種快感。

  「小、小寶貝......動大一點......」總是游刃有餘的男人粗喘,緊緊捏著他白嫩的
大腿,留下明顯的指印。

  「啊啊......」細腰動得更快,為了找尋更大的快感,他用力握緊兩人的性器,似乎
就這樣合為一體。

  「阿、阿諾德哈啊啊......啊啊──」接近崩潰的尖嚷,安旭日全身顫抖地高潮。

  「嗯唔......」男人也悶哼聲,將精液射在安旭日腹上,混著他自己的精液往下滑。

  身體崩壞般倒在阿諾德懷裡,安旭日喘得沒辦法說話,只能用手緊緊抱住現在屬於他
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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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

H完了!很有愛吧!

甜完了,請大家準備換口味啦
作者: 酒紅精靈    時間: 2009-2-21 21:06

他人眼裡的美好--20
建檔時間: 9/2 2008  更新時間: 09/02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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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房門被敲了敲,安明月總是那樣帶著笑,又甜又膩卻讓人不舒服的聲音,
讓安旭日不悅地蹙眉從資料後抬起頭。

  為了明天上班可以盡快進入情況,他今天很努力地在翻閱一個多月來的病例跟報告。

  阿諾德離開前惡劣地在爸爸面前吻他,應該要把持住卻總是把持不住,他熱切地回吻
,直到幾乎缺氧才不得不分開。

  他知道爸爸肯定氣得臉色發青,而安明月則幸災樂禍地看著他微笑。

  『周末見了。』阿諾德燦爛的碧眼溫柔地凝視他,嘴唇輕巧地摩擦他的唇。

  誰都沒有說,但他們很清楚,現在並不想離開對方。終於不再互相傷害,所以想在一
起很久很久。

  可是,阿諾德有工作,他也有工作,短暫的分別並不致於無法忍受。

  「有你的信。」安明月大方地走進他房間,一邊笑咪咪地揚起手上的牛皮信封袋。「
真有趣,這是間偵探社。」

  冷淡地看著妹妹在對面的沙發坐下,他隨手將沒吃的茶點推過去。「與你無關,我以
為你應該要為了訂婚宴的禮服忙碌。」

  「禮服?」安明月眨眨精心繪製的眼睫,嬌滴滴地笑著。「哥哥,你什麼時候也關心
起我了?真讓人害怕,這可以說是愛情的魔力嗎?」

  看著茶點,又看看妹妹,安旭日皮笑肉不笑地勾起唇。

  「你知道,心情好的時候,我很願意施捨。」

  細緻的眉一挑,安明月臉色微僵,很快又堆起笑。「哦?那你是不是也需要我的施捨
?如果爸爸看到這信封裡的東西,會怎麼樣?」

  怎麼樣?安旭日放下手中的資料,抱著手臂像後靠在椅背上,瞪著安明月讓他噁心的
得意笑容。

  為什麼他要有弟弟妹妹?安落陽那的廢物姑且不提,安明月在眼前轉得讓他很心煩。

  「你真想知道?」白細手指無聊地敲著臉頰,他也許不太會應付阿諾德,但要應付安
明月還綽綽有餘。

  「好想知道,特別想請爸爸一起了解。」安明月總是那種甜滋滋的笑容,浸糖浸蜜卻
甜得太過噁心虛假。

  這種無聊的小心眼......安旭日鄙夷地扭起唇角。「請自便,我也很想知道爸爸看到
這份資料後,會怎麼處置你。」

  「我?」安明月哼了聲,笑容瞬間消失。「哥哥,你以為這樣能唬得了我嗎?關於我
的事,你會關心到找偵探社?我看,這大概是關於你那位阿諾德吧!」

  「我當然不會為了你浪費時間。」厭煩地丟去白眼,安旭日揮揮手。「你拿去吧!我
想爸爸對於傑諾•史萊恩跟你之間的關係會很有興趣。」

  精心妝點的臉瞬間鐵青,安明月瞪大眼幾乎連呼吸都忘記了,嘴唇微微顫抖,抓著牛
皮信封的手緊緊揪起。

  「你......你為什麼......你......」

  「阿諾德至少是黑爾家的主人,史萊恩呢?你可是爸爸重要的棋子,女人在婚姻上的
附加價值一向比男人高,我真期待爸爸的表情。」雙手十指交疊放在翹起的膝上,安旭日
一派輕鬆地微笑,偏細的聲音很悅耳卻讓安明月抖得牙齒微微碰撞。

  「算你狠!」總是嬌笑可人的表情完全崩壞,安明月尖吼,狠狠將信封摔在桌上。「
你最好不要有把柄落在我手上!」

  「謝謝關心。」冷但地瞄了眼信封,安旭日懶洋洋對妹妹勾唇。「把點心吃完再走也
不急,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多謝。」扭著嘴唇冷笑,安明月轉身敗逃。

  確定了妹妹走遠,安旭日大大吐口氣,迅速抓過牛皮信封拆開。

  他背上其實早被冷汗浸濕,若不是踩中了安明月最在意的地方,恐怕他私下的小動作
就要曝光了。

  雖然他很討厭這個妹妹,多少還是有點過意不去......當然,歉意這種東西,有就好
不需要因此影響到自己。

  抽出一疊資料,安旭日仔細翻閱,每個字都細細讀過好幾遍,少少10頁的資料,當他
看完抬頭時,時針已經移動了兩格。

  長長吐口氣,他疲累地捏捏鼻梁,眼睛的酸澀應該是疲憊的關係......資料上清清楚
楚記載的事情,鉅細靡遺到讓他後悔為什麼要委託這間全美最有聲望的偵探社。

  他手中有小小的幸福,像剛出生的雛鳥。很脆弱但很溫暖,可是一不小心就會死亡。

  很久沒抽菸了......

  起身從書桌抽屜裡找到菸盒,裡頭還剩三根。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不再抽菸?跟
向境遙在一起那段時間,他明知道對方討厭菸味,還是無法自制......即使未曾提過,但
他知道阿諾德討厭菸味,跟向境遙一樣。

  他無法為暗戀了多年,想盡辦法接近的男人戒菸,卻為一個酒醉後的錯誤不再碰菸。

  浮出苦笑,咬住菸點上火,熟悉的尼古丁進入肺裡,讓他莫名想咳嗽。壓下剛開始的
搔癢,很快他又習慣了這苦澀的味道。

  回到桌邊拿起資料跟牛皮信封,又一次迅速瀏覽上頭的文字,他單手揪著頭髮哭泣似
地笑起來。

  沒有持續很久,尼古丁讓他極快鎮定下來。

  拿著火柴、菸及資料走到陽台上,下午2點多的太陽正烈,不遠處的海反射著亮眼的藍
光。

  他拿下嘴邊的菸,抽出一張資料將菸頭靠上,不一會兒紙的一角冒出紫煙,很快變成
小小的火苗。

  資料一張張被紅艷的火舌吞沒,變成焦黑的灰飄落在陽台大理石上,接著在風中消散
......

  點上新的一根菸,他摸出手機按下熟悉的號碼。

  雖然待看的資料多不可數,但他現在沒有心情看。就算不看也無所謂。身為主任,自
然有秘書及其他一心想往上爬的小兵願意替他分擔這種零散的工作。

  訂婚宴前,他要做許多準備,為了自己、為了父親,最重要的是為了阿諾德......輕
輕彎起唇,他對著接通的電話裡甜美的『喂』,像要哭出來似笑不可抑。

  『你想見我嗎?』多年來不變的聲音依然沒有對他幾乎上氣不接下氣的笑大驚小怪,
很平靜地問道。

  「我只想跟你說話。最近在寫些什麼?」背靠在陽台欄杆上,現在的他沒有辦法注視
那跟爸爸的眼眸一樣的藍色海面。

  『一隻小綿羊的故事。』隨著帥昭安的輕語,總是可以聽見糖果敲在牙齒上的輕響。

  「小綿羊?」安旭日一直很想問卻總是沒有問出口,為什麼帥昭安會走上寫做的路?
他還記得以前他們年輕時,帥昭安意氣風發的告訴他,要成為女醫生。

  “我要去非洲當醫生,你不覺得能幫助那些人很美好嗎?”白色襯衫、深藍色百褶裙
,細柔的髮絲被風吹動,少女伸手稍稍按住額際的髮,歪著頭對他笑。

  結果成為醫生的是他,而靠筆桿生活的卻是帥昭安。

  『對,寫給小孩子看的。你不要看不起小綿羊,雖然看起來胖胖笨笨的,其實很凶暴
,眼睛還是橫的新月,很驚悚吧!』

  「是嗎?」不知道該回答什麼,他對於小綿羊的故事沒有興趣,對於橫的新月也沒有
求知慾。

  『你想聽嗎?』帥昭安輕輕的笑著,還刻意把棒棒糖碰撞牙齒的聲音弄大。

  「不想。」直覺回道,安旭日深深吸口氣,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問帥昭安。「帥昭安
,如果我訂婚失敗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離開美國?」

  笑聲倏地消失,只剩下帥昭安平穩輕淺的呼吸聲,緩緩的在他耳邊迴響。

  「你說你愛我女人對男人哪種愛我很需要。」急切地把一句話說完,當中連換氣都沒
有,然後用力喘氣。

  『不要。』平淡的回答讓安旭日先愣了下,接著......鬆了口氣。

  他狼狽地脹紅臉,有種被帥昭安完全看透的難堪。「為什麼?你說你愛我,甚至願意
一輩子當見不得人的情人,為什麼?」

  『有隻小綿羊,他很可愛又溫柔,最喜歡交朋友,希望長大以後可以成為畫家。他常
常用他的小羊蹄沾著花揉碎後的汁液,在白色的石頭上畫畫。有一......』

  「我不想聽你的故事。」安旭日微微拉高聲音,尖銳地打斷帥昭安。「我決定離開爸
爸,離開安家,你不為我開心嗎?」

  『安旭日,我很擔心你。』帥昭安深深嘆口氣。

  「凡事都要有準備,如果訂婚失敗,我非離開安家不可。」緊緊握住話筒,他眼裡可
以看到房間裡到處是他書本資料,沒有一樣是對他人生毫無意義的。

  必要的東西與不必要的東西,他一向分得很清楚。

  所以就算離開了,也不值得傷心。房間裡雖然充滿了必要的東西,卻沒有他喜歡的或
心愛的東西。

  『為什麼會失敗?因為阿諾德?你打算承認你們之間的關係?那又為什麼問我要不要
陪你離開?』

  沒有一個問題是安旭日回答得出來的,他死命咬住嘴唇,嘴裡嚐到些微腥味。

  「我需要你......」沉默了很久很久,安旭日近乎呻吟地勉強自己回答。

  『你變了,從不再叫我小安之後,你又變了......旭日,我不擔心你的堅強,只擔心
你的王國總是一次又一次的崩壞。』

  崩壞?像被按下了開關,安旭日發出神經質的笑聲,扯著頭髮跪倒在地上。

  無法控制無法停止,他不斷笑著直到全身抽搐,嘴裡嚐到些微鹹澀,他還是緊揪著頭
髮笑不停。

  電話那頭,帥昭安又嘆口氣。『如果你需要,我會陪你。』

  就像當年他們交往時那樣,帥昭安輕聲卻堅定地回應他。安旭日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
是哭還是笑,他只能緊緊抓著電話,喃喃重複著「謝謝」與「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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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篇是訂婚了......
也差不多要往尾聲前進
結局可能不是太甜蜜美好
請大家小心服用喔
作者: 酒紅精靈    時間: 2009-2-21 21:07

他人眼裡的美好--21
建檔時間: 9/3 2008  更新時間: 09/03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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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總是這樣,當你一天天數著希望日子快來,卻怎麼數都覺得遠。但當你希望他稍
為停留時,總是一眨眼都到達了。

  原以為一周很久,他有很多時間可以慢慢思考慢慢準備,卻在想見到阿諾德,跟希望
維持這種思念的現況中,眨眼及至。

  安旭日一直覺得白色燕尾服穿起來,像是盛裝打扮的小丑。而他現在就打扮得像個失
意的街頭藝人,不但穿著白色燕尾服,領口袖口還用細緻的金絲刺繡,絲綢的白色領巾上
,也用銀灰的色彩在邊緣刺繡裝飾。

  站在休息室裡,他連逃避看到自己的蠢樣都沒辦法。

  為什麼三面牆都是鏡面?而唯一不是鏡面的牆卻是落地窗?這種房間的設計不是很奇
怪嗎?讓人完全無法安心休息。

  繞著房間中央的沙發組踱步,他覺得自己培養不出足夠的勇氣面對訂婚這件事情。

  很久以來他從未懷疑過這件事情的必要性,他是社會菁英,金字塔頂端的人,當然需
要婚姻來延續維持自己的優勢。

  瑪蓮娜是個好人選,家世背景雄厚、本身也受過良好的教育、重點是他們對婚姻有同
樣的認知。

  關於兩個家族的結合,以及利益、權力的交換融合,無關乎任何柔軟的感情,不需要
對對方的感情負責任,但能在外人面前營造完美的形像。

  他的焦躁,其實並不是來自於訂婚這件事本身。

  休息室的門突然被打開,他立即停下腳步蹙起眉瞪著門邊。「帥昭安,為什麼你總是
不敲門?」

  穿著高雅的水藍色禮服,帥昭安笑咪咪地對他吐舌頭,嘴唇帶著水光,他想一定是剛
剛才含完糖的關係。

  年過三十的女人,為什麼還這麼喜歡吃糖?

  「差不多了,你有話想對我說嗎?」走進休息室帶上門,安旭日還聽見門上鎖的聲音
。他的心,也跟著猛跳好幾下。

  「我......」他知道帥昭安指的是什麼,然而現在他還是說不出口。「你等等別吃得
太豪邁,別人會以為我對你不好。」

  「我真不懂,食物明明很美味份量也足夠,為什麼每個人都像動過縮胃手術,光舔味
道就會飽嗎?」帥昭安輕輕翻白眼,滿臉不以為然。

  他很感謝帥昭安沒有逼問他任何事,就算是那天他任性要求,帥昭安依然不曾問一句
。比起家人,他有時候真的感到對不起這個好友,他究竟影響了她多少人生道路?

  「還有多久?」然而他現在沒辦法平靜的跟帥昭安說話,一邊問問題他也垂頭看著手
錶。

  在五分多鐘訂婚宴會就要開始,他現在是不是該去準備?

  「阿諾德來了,聽說帶了有趣的東西當賀禮,你爸爸看起來很得意。」當帥昭安用到
「你爸爸」這個詞時,代表她已經受不了安道陞老先生的囂張。

  安旭日僵硬地苦笑,他當然清楚爸爸會多麼驕傲虛榮。

  「你該去會場等我進場,這時後不要讓人覺得你不懂輕重。」再不久,服務人員應該
就會來敲門請他去宴會廳門口等待新娘,然後兩人一起進入宴會廳開始這場訂婚宴。

  他不希望帥昭安不合時宜地出現在他的休息室,還落人閒話。

  在削肩禮服下圓潤漂亮的肩膀一聳。「好吧,讓我最後問一句,如果要離開美國你想
去哪裡?」

  「......小綿羊最後到哪裡去了?」

  「某顆星星上。」

  看著帥昭安對自己嘆氣,安旭日僅僅高傲地挑起眉,沒做任何回應。


※※


  訂婚宴的流程非常順暢,一切像排練過無數次。安旭日跟瑪蓮娜在宴會廳門外碰頭,
兩人有禮地微笑,接著自然地牽起對方的手,像他們是相戀多年的戀人,一切終於修成正
果。

  中型宴會廳裡大約有50人左右的賓客,雖然不是婚禮但還是找來了兩個打扮成花精靈
的小花童,走在他們前面灑花瓣跟糖球。雙方的父母都到齊......安旭日早就忘記自己多
久沒有同時看到爸爸跟媽媽。

  一切都像在夢中進行,不知不覺他交換了訂婚戒指,沒有互相套上就只是交換放了戒
指的盒子。然後兩人一起坐在主位上,接受親朋友好的祝福及很不出色的表演。

  安旭日的視線一直很克制地不要落在阿諾德身上,但那非常難。

  金色的長髮在水晶燈光下還是燦爛耀眼,用一條黑絲帶在頸後紮成一束,然後隨意散
下。一身隨意的鐵灰色西裝,同色系的領結,碧綠的眸色顯得搶眼。

  極為醒目,其他賓客像是路邊的雜草,專為突顯阿諾德的顯眼。

  典型日耳曼人的五官完美俊秀,帶著安旭日很喜歡的微笑,配合上眼神根本就是光明
正大在挑逗他。

  安旭日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臉紅,只能一直叫自己移開視線,過不了多久又轉回阿
諾德身上,心口微微為了這種偷情似的興奮緊張,急促地跳動。

  「黑爾先生,聽說你帶來了有趣的小禮物要跟大家分享。」宴會進行道中段之後,安
道陞敲敲酒杯,帶著完美的微笑看著阿諾德。

  「的確滿有趣。」接受大家的視線,阿諾德優雅地站起身,頑皮地擠擠寶石般的綠眸
。「就希望不要是我敝帚自珍了。」

  會場的燈光慢慢暗下來,在主位的右斜方放下一塊螢幕,安旭日的胸口狠狠揪緊,他
幾乎沒辦法呼吸。

  「我很意外跟安旭日先生成為朋友,為了祝福他的婚姻美滿,身為好友當然要用男人
的方式給與慶祝。就從我們如何認識開始好了。」微暗中,阿諾德的笑容依然顯眼,金髮
像陽光般閃耀著。

  緊張地抓過水杯,水要滑近咽喉前被哽住,安旭日用盡全身的力氣才沒有真的咳出來
,只能狼狽地瞥望阿諾德更開心的笑容。

  他不是真心的微笑......或者說,那不是好心的微笑。每當阿諾德準備傷害他時,都
會不自覺露出這種燦爛耀眼,卻不帶任何感情的笑容,像是阿諾德不是個人只是某個機器
驅動的軀體。

  屏氣凝神等待開始,就算已經有心理準備,安旭日依然因為第一張照片全身顫抖。

  那是他......衣衫不整地跨在阿諾德腰上,腰部被結實的手臂摟著,潮紅的臉頰很直
接說明他們在做什麼。

  安旭日聽見瑪蓮娜微微抽口氣,是宴會廳裡唯一的聲音。

  「黑爾先生!你這是!」頭一個反應過來的,是安道陞。

  他憤怒地跳起來,瞪視隨意慵懶的阿諾德,像是用盡所有力氣才終於克制住沒有把高
腳杯扔過去。

  「禮物。」有趣地聳肩,阿諾德優雅地將雙手交疊,挑起單邊眉毛。「安道陞先生,
我很好奇你現在打散如何斷尾求生。」

  「斷尾求生?」鞍到聲緊緊扯著餐巾,全身緊繃得發抖,憤怒壓抑的低吼。

  「沒錯......斷尾求生。」阿諾德依然一派優雅,甚至還端起酒杯對安旭日搖搖。「
你想否認我跟旭日的關係,卻仍邀請我參加這場無聊的宴會,倒是幫我省了不少工夫。」

  「黑爾先生,我不知道你拿出這種合成照片的原因在哪裡,我們應該是合作夥伴。」
薑是老得辣,安道陞雖然氣憤到恨不得殺了阿諾德消氣,依然努力擠出扭曲的笑容試圖解
決事情。

  他不願意這場聯姻失敗,但也不希望跟黑爾家的合作破裂。

  「合成照片嗎?」阿諾德輕柔地笑出聲,綠眸對向在瑪蓮娜身邊臉色慘白,但意外鎮
定的安旭日。「旭日小寶貝,這是合成照片嗎?」

  所有賓客似乎都還沒從照片得驚嚇中回神,也可能是打算觀察行情勢,免得選錯邊。
所以尚未有人開口,只是很一致地看像安旭日。

  因為白色燕尾服顯得膚色更不健康的男人,繃緊了身體,筆直的挺著胸,連根頭髮都
沒有亂掉。

  「不......這不是合成相片,我是個無法愛女人的男人。」深吸口氣,安旭日發現自
己比想像中冷靜,偏高的聲音平穩得接近冷漠。

  瑪蓮娜又抽了口氣,接著是女方父親用力皺起眉,拘謹冷漠但藏不了憤怒的聲音:「
安道陞先生,請問這是怎麼一回事?」

  「安旭日!」

  冰涼的液體在臉上散開時,安旭日僅是閉上眼睛,避免酒精跑進眼中。

  「安老先生,現在就激動太早了啊!我還有更精彩的東西呢!」阿諾德爽朗地哈哈笑
,像是這一切都只是安排好的鬧劇,而他也不是主導人。

  「黑爾先生,很抱歉,希望你離開。」這是安道陞最後的冷靜,要不是在宴會場,他
一定要安旭日附出代價!

  「繼續,請繼續。」回應的是安旭日,他已經默默將臉上的酒擦乾,但前髮已被沾濕
,帶點無辜地垂在額上。

  「小寶貝,你看起來像個殉道者啊!」阿諾德瞇著眼睛,像是笑又像是惡意地扭唇。

  「阿諾德......你愛我嗎?」站起身,這個問題安旭日問過很多回,從嘲弄、期待、
逃避、確定到......

  「小寶貝,我當然愛你。」總是那樣輕鬆地微笑,誓言從阿諾德嘴裡出來,比呼吸還
自然。

  苦笑,安旭日深吸口氣,坦然地看著阿諾德。「我知道你愛我,只是不夠愛而已....
一直不夠愛。」

  「這點,我無法否認。我們之間,沒有足夠的催化到我願意夠愛你。」簡直像繞口令
,阿諾德自顧自笑起來。

  「我知道......你不可能夠愛我,因為......」用力咬住嘴唇,安旭日轉頭看著憤怒
到雙眼充滿血絲,卻因為地點時間問題強忍著不衝上前痛揍他的爸爸,露出像哭的笑容。
「萵苣王子不是壞女巫的孩子,而是壞魔法師飼養可憐的村姑所生出來的孩子。」

  「安旭日!立刻閉嘴!」安道陞在也無法忍受,粗魯地踢開椅子,一巴掌往安旭日臉
上揮。

  白色人影被打得倒在桌上,杯子倒成一片,瑪蓮娜尖叫著挑起來往後躲。

  「我的父親,安道陞,在做販嬰這個事業!」不是尖叫,也不是神經質的怒吼,安旭
日只是用盡全身的力氣,把他所看到的報告上的資料嚷出來。

  「對。」阿諾德不再微笑,冷淡地點點頭。「而我,就是他賣掉過的孩子,三千八百
公克,純日耳曼血統的男嬰,三百萬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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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大家喘氣,謝謝合作唷
作者: 酒紅精靈    時間: 2009-2-21 21:07

他人眼裡的美好--22
建檔時間: 9/4 2008  更新時間: 09/04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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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阿諾德的告白,宴會場終於騷動起來,賓客之間相互交頭接耳,安旭日從眼角餘
光可以看見瑪蓮娜皺著細緻的眉頭,厭惡地縮在父母身邊瞪他。

  很有趣......安旭日彎起唇輕笑,他竟然能明白瑪蓮娜的心情,不是因為販嬰這件事
情厭惡安家,也不是因為他喜歡男人,而是因為他失去了應有的價值,連帶影響了她的價
值。

  現在的竊竊私語,到底有多少是真心感到驚訝,或者為了販嬰及他的性愛照片感到厭
惡?這裡光鮮亮麗的上流社會,他眼裡的光明美好,正確的價值觀念,如今只讓他忍不住
想發笑。

  「不要血口噴人!黑爾先生,旭日病了不代表你就能欺負安家的人!那張照片絕對不
是旭日願意拍攝的,你要怎麼給我交代?」安道陞的吼叫已經完全失去該有的冷靜,在外
人面前總是高雅有禮的表情,扭曲得誰也不願意看。

  「我沒有病。」慢慢撐起身體,臉頰上火辣辣的,但比起之前的傷要好得多。

  一聽見安旭日開口,安道陞瞪起眼,肩膀一動看來又準備動手了。

  「安老先生,也許你願意先解決我這邊的問題。」阿諾德一派輕鬆地支開安道陞的注
意力。「也許我們可以聊聊您那個......嬰兒工廠?」

  「我不需要為子虛烏有的事情做解釋,倒是黑爾先生你要怎麼解釋對安家的侮辱?」

  「侮辱?是指......」阿諾德輕挑單邊眉,放下手中的酒杯,優雅慵懶的用手指在杯
沿上滑動。

  「這種下流得事情,我不想弄髒自己的嘴!」完全失控的尖吼卻反而讓阿諾德很開心
,碧眸笑得彎起來。

  「那是我自願的。」輕嘆口氣,安旭日知道與其讓阿諾德亂說話,他不如把事情攬到
自己身上。

  「閉嘴!你這個沒有用的廢物!我安道陞沒有你這種孩子!安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似曾相似的怒罵,讓安旭日幾乎笑出來。

  「爸爸,我不一定比你丟臉。至少,我沒有犯罪,最多就只是像你說的:我病了。」
他是安旭日,安道陞曾經最驕傲的兒子,成功、幹練,站在金字塔頂端,該反擊的時候他
不覺得自己該客氣。

  「閉嘴!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渾蛋!」安道陞抓起倒在桌上的酒杯就往兒子臉上砸。

  瑪蓮娜發出尖叫,女方家人連忙彈起身閃避,反倒是安旭日動都沒動,任由酒杯砸在
臉上發出鈍響,一陣刺痛從眼角蔓延開,摔壞的玻璃破片再跌落在桌上及地上。

  「旭日!」帥昭安驚叫聲,決定不管安旭日是不是會生氣,跑上前用手帕按住冒血的
傷口。「你幹嘛不躲!」

  當然,她還想問阿諾德,既然要瞪她為什麼不阻止安道陞?非要把事情搞成這樣?現
在是上演家庭倫理悲歡劇嗎?

  「這樣就扯平了......」輕輕握住帥昭安的手,安旭日冷靜的微笑。「我會離開安家
,至於您的事情......我想阿諾德應該也會同意我這麼做,把資料寄給調查局。」

  「你!」安道陞沒有想過一向順從的兒子會這樣桶他一刀,過度震驚下他反而無法做
出任何反應,只能握著拳全身發抖。

  「你都知道?」絲緞般的輕語,讓安旭日挺直的身軀微顫,他更用力握住帥昭安,努
力撐著微笑。

  「是,我知道......但那不是存心的,我原本只想多了解你怎麼從高塔裡逃出來。」
說得好聽是愛,但說白一點......安旭日自己都不確定那到底是不是愛。

  他願意承認跟阿諾德的關係,他也願意親手毀掉自己相信的世界......如果讓阿諾德
做了這些事,他總有一天會怪罪他,所以......

  「我想不只你不夠愛我,也許我也不夠愛你。」這麼說才是最好的吧!

  練習過很多次的微笑,不能勉強、不能僵硬,也不能看起來像在哭。安旭日知道自己
辦得到。

  這是他到手的愛情,只有一點點,非常溫暖地握在掌心,絕不放手!想要得到目地,
總是要做點犧牲的,他一輩子都這樣走過來,所以無所謂。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阿諾德優雅地聳肩,然後一如往常頑皮地對安旭日擠眼。「
對愛情嗤之以鼻的人,怎麼可能懂得附出這種感情?」

  安旭日看不出來阿諾德真正的感情,從來就不曾看出來過......所以他只能微笑,扯
下脖子上可笑的領巾,拉著帥昭安離開。

  從主桌到門口的距離其實一點也不長,走起來卻像是一個世紀那麼久,特別是從阿諾
德身邊經過時,熟悉的古龍水氣味讓他幾乎無法踩出下一步。

  紅色的地毯上還之前灑落的花瓣跟糖果,每踩一步奇妙的觸感很像在夢境裡的感覺。

  他的人生經歷過三場夢境,年幼時活潑天真,相信自己可以成為一個詩人,相信爸爸
媽媽會在半夜回來偷親他的臉頰。第二場是很長的夢,他以為自己成為太陽,努力而且獲
得成功,除了自己以外沒有任何東西重要,除了權力他不信任柔軟的感情。

  現在,他走向第三場夢......人們的眼睛都看著他,對他露出驚愕甚至厭惡鄙夷的目
光,在不長的走道上像走了半生的時間,然後推開了門,燦爛的陽光從大片玻璃牆外射入
,他沐浴其中。

  「我愛他。」拉著帥昭安在走廊上奔跑,安旭日知道爸爸現在沒有心力對附他,他們
可以很順利的離開。

  「我知道。」帥昭安回握好友顫抖的手,雖然現在看起來很像浪漫的私奔,不過現實
向來比較單調一點。

  男主角正跟女主角敘述他對另一個人的愛意,而女主角則擔心自己會因為跑太快踩到
裙襬。

  「所以我不可以說出來。」身為外科醫生,安旭日很注重體力的維持,就算一邊跑一
邊回頭說話,他的氣息幾乎沒有亂掉。

  「旭日,不說出來他不會知道。」帥昭安有點擔心,阿諾德不若安旭日以為的那麼不
愛,卻也不夠感性到會發現安旭日的真心。

  錯開後,還有機會再相見嗎?

  回應她的只有像哭一樣的微笑,還有安旭日自己都沒有發現的,終於落下來的眼淚。


※※


  一開始是未婚媽媽之家,收容未成年的少女,讓她們有地方可以順利生下孩子,然後
告訴他們小孩會被好家庭領養。

  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的平衡異常微妙,比如又窮又年輕的少年少女,有極強的生產力
。然而所謂金字塔頂端的菁英,卻常有不孕症或者生不出繼承人的困擾。

  有需求,就會出現供應。

  從原本的未婚媽媽之家,慢慢得為配合金字塔頂端的消費者,嬰兒們也需要像寵物那
樣有血統證明書才行。

  也就是說女方的血統不能太糟糕。

  很多聰明年輕美麗的女孩,考上了大學卻沒有能力應付時,安道陞找上了他們。各種
國籍血統都有,付出高額的費用後,少女們像配種的動物,一張張照片送到那些「成功人
士」的手中,讓他們挑出自己喜歡的類型,然後受孕。

  合法來說,這是代理孕母,只是卵子不一定來自「成功人士」的夫人,也不一定全然
是「人工受孕」。

  上流階層總有很多花樣可以玩弄下層階級的美女,這是一個「供需平衡」的世界。

  這不過就是工廠的生產線,母親對孩子沒有感覺,所以輕易的出賣。父親對孩子與其
說期待,不如說需求,所以願意付錢。

  一個孩子最多只值4百萬美金,比某些稀有寵物價格還低。

  這就是他的價值,阿諾德•黑爾,三百萬美金。

  『我不能讓來路不明的你,搶走屬於我的世界。』當他得知這個事實時,決定從母親
那邊求證,而得到這個答案。

  『我比您手上的婚戒還廉價哪!』他一派悠哉地哈哈笑,只有自己知道抽緊的胸口幾
乎無法順利呼吸。

  母親沒說什麼,只是默默拔下戒指,轉過頭一眼也不看他。

  每個人都說自己的世界被他毀滅,這是他愛人的方式......因為,他從一開始就沒有
屬於自己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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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開了(滾動)
所以,這很微妙......可能結束也可能不結束
本來想結束在這裡,後來想想就讓他們談談黃昏之戀也不錯啦(囧!要多黃昏啦!)
XDDD 不是啦,總得要有理由讓他們能再一起啦
分開一段時間其實不錯啦嘿嘿
前面大部分是旭日視角,既然阿諾德已經解謎完,那接下來就是他的視角了
作者: 酒紅精靈    時間: 2009-2-21 21:09

他人眼裡的美好--23
建檔時間: 9/5 2008  更新時間: 09/05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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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安旭日從他身邊走過去的時候,他不自覺將目光投去。就算穿著一身可笑的白色燕
尾服,還有複雜到幾乎掩蓋住「安旭日」這個人的金色刺繡,依然有種小小的光芒,很溫
暖也很羞澀,讓他移不開眼。

  然而安旭日沒有看他,雖然冷靜的腳步微微慢下,在與他擦身而過時,淺色的黑眸稍
稍浮出一層水光,可愛到讓他想動手把人從帥昭安手裡搶過來。

  沒有停下、沒有轉頭,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堅定地走到門邊,推開那白色典雅的
門扉,沐浴在陽光下。

  他垂下眼笑了,太過耀眼的男人讓他無法直視,他還是喜歡之前那個豎著毛虛張聲勢
,神經質卻很可愛的安旭日,沒這麼耀眼,只要他多花點心力,總有一天會把他當成全部
的世界。

  但這是一個沒有犧牲就沒有收穫的世界,他從來不曾對安旭日隱瞞過任何一件事,只
要提出疑問他就會照實回答。

  對於「愛情」這件事情,他有渴望、有需求,也懂得付出與收穫,所以他是真心愛著
安旭日,就算是現在,就算安旭日是安道陞的長子,他依然愛著。

  愛,但是不夠愛。

  這是他想了一輩子的事情,從12歲那年到現在,已經二十多年了,他不認為自己應該
要被愛情沖昏頭,放棄計畫了一輩子的事情。

  當然,初遇是意外......他沒想到會在酒吧遇到喝醉的安旭日,那當下他也沒把醉醺
醺顯得格外可愛的男人,跟資料照片上那面冷漠神經質的人想在一起。

  所以,他才會不小心付出了愛情。

  他達到自己的目地,安旭日也照他預想的利用了他,離開安道陞,開始有自己的光芒
。他知道安旭日迷戀他,沒有什麼比喜歡自己的人更好操控。

  西裝內袋裡傳來小小的震動,阿諾德微挑眉,又看了一眼臉色鐵青的安道陞,優雅地
點點頭。「安老先生,我想你應該很樂意我離開,那就在此告辭了。」

  儘管安旭日最後的告白跟逃離稍微超出他的預想,不過一切都仍稱得上完美。

  「我不會放過你!」跟安旭日接近微高的聲音顫抖緊繃,像是被人掐著脖子,費盡力
氣才從牙縫裡擠出來。

  無所謂地聳肩,他哈哈一笑,轉身踩著剛剛被安旭日踩過的花瓣及糖果碎屑離開。

  走廊上面對著一整片玻璃牆,稍遠的地平線上可以看見湛藍的海水顏色,跟天空的分
界像染上一層薄霧。

  安旭日推開門看到這片景色時,想的是什麼?阿諾德覺得自己應該知道,但又不確定
,此外他也不需要去確定。

  一切都到此為止了。

  深深吐口氣,他才從內袋裡拿出震動的手機。「尤迪特,事情都辦完了嗎?」

  『當然,你交代我的事情哪件不是妥妥當當?恐怕上帝也沒辦法讓你這麼有求必應,
請稱呼我完美先生。』清澈又年輕的聲音嘻嘻哈哈的,帶點可愛中透出慵懶,阿諾德挑起
眉輕笑。

  「好吧!吾友,我親愛的完美先生,我這邊也是好消息。」

  『安道陞嗎?他現在應該像死人吧!啊哈!不能當場看到真是我的損失,難得我還貼
心地把那麼有趣的資料給了他驕傲的兒子。』總是不能安安靜靜的做一件事,電話那頭除
了輕快到幾乎跳出話筒的回應,還加上非常震撼的音樂聲。

  奧夫的《布蘭詩歌》首章,正在耳邊轟然巨響。

  稍稍將話筒拿離耳邊,就算這樣音樂聲依然明顯。他下意識左右看看,視線猛地停在
左邊走廊的底端,一身高雅水藍色禮服的女性優雅身形上。

  「黑爾先生。」女人朝他親切地微笑,遲疑了下還是舉手對他招招。

  他並不喜歡帥昭安,太冷靜、太精明,而且跟安旭日非常的接近。如果今天他要安旭
日從他跟帥昭安身上做選擇,恐怕不一定會贏。

  安旭日的世界並沒有被他毀掉,基石太過堅強了,只要帥昭安在,安旭日的世界永遠
都能保持住最後的底線,不可能為了他旋轉。

  「黑爾先生,也許身為小妾跟小狼狗,我們可以和平共處。」看他站著微笑不動,帥
昭安也無所謂地靠上前,但很小心不太接近。

  「你們私奔了不是嗎?」直接掛斷手機,這種時候不適合讓布蘭詩歌當配樂。「旭日
小寶貝呢?」

  「我們約在機場見,總是要分頭回家拿行李。」帥昭安聳聳肩,習慣性含著糖的菱唇
微微噘了下。「黑爾先生,我只是想跟你說,離開美國後旭日打算跟我回台灣待一段時間
,這是我住所的電話地址,還有我的電子郵件。」

  看著絲綢手套包裹的纖細指間那張字條,阿諾德冷下表情,碧眸像冰塊般清澈得令人
心驚。

  「為什麼要給我?」

  「嗯......你不打算繼續愛安旭日嗎?」帥昭安也沒有縮回手,歪著頭對阿諾德眨眼
睛。「也許你很不以為然,可是在我看來,你跟旭日都不像自己說得那麼不愛。」

  「帥小姐,假若你想當諮詢師,個人建議你還是多訓練敏感度。」碧眸瞥了眼字條,
又移上帥昭安極東方古典的臉龐。

  「我只是說出我看到的。」對輕柔細語裡的刀槍劍棍毫不在意,帥昭安反而露出阿諾
德從沒看過的明朗笑容,帶著少女活潑的氣息對他吐舌頭。「你跟安旭日很像,所以我懂
。」

  這應該是笑話,阿諾德扭了下唇。他並不認為自己像安旭日那樣看似冷漠其實太過感
性,不理智也不夠沉穩,很容易被情緒帶著走。

  所以很可愛,可愛到他一直想成為安旭日的世界。

  「如果你堅持,我沒有意見。」看著那隻仍舉著的手,阿諾德聳肩,終於抽走那張字
條。

  「帥昭安!」女性尖銳的怒叫從身後很是時候的傳來,他沒有回頭,卻看到帥昭安臉
上的微笑突然變成憐憫,很快又收拾掉。

  「安明月,對不起我要走了。」她提著裙襬退開,不知道是基於什麼心情,阿諾德突
然壞心地一笑,伸手扯住她。

  距離並不遠,高跟鞋踩在地毯上的悶響很快就衝過來,接著是清脆的巴掌聲。

  「你竟然帶走哥哥!安家從來沒對不起你,你這樣報答我們?立刻把他還來!」安明
月激動的臉色通紅,精心妝點的臉雖然不至於太扭曲,卻很嚇人。

  因為阿諾德的壞心,被搧了一巴掌,帥昭安只能捂著臉頰,苦中作樂的假裝旁邊有攝
影機,現在正在上演最受歡迎的台灣連續劇,總有一幕會輪到她甩人巴掌。

  不過,該說清楚的話還是要說清楚。

  「對不起,我才是被帶走的那一個。更何況我這麼愛旭日,絕對不可能離開他。」這
句話一出口,同時有兩個人變臉。

  帥昭安覺得自己真像周年慶的百貨公司,為了拍賣都跳樓了。

  「你這個賤女人!」安明月抓狂尖叫,手又揮過來。

  第一次被打是不小心,第二次被打就是遲鈍。帥昭安雖然還被阿諾德揪著,但人是有
兩隻手的。

  姿勢有點不順,但要抓住還是可以。她不自然但準確地擋住安明月的巴掌。「抱歉,
我不喜歡痛。」

  「你......」

  「你以為你能在安旭日身邊待多久?」阿諾德強悍地打斷安明月的尖吼,輕描淡寫的
卻跟蛇一樣令人不安。

  「這個問題是用什麼身分問?」

  狠狠揪起眉心,所以他討厭帥昭安這個女人,太聰明、太尖銳,讓他非常不好控制。

  「真不討喜。」他誇張地嘆口氣,鬆開帥昭安改制住安明月。「他知道你做的事嗎?


  「已經知道答案的問題,何必要問?像我就沒問你會不會找來。」帥昭安優雅地後退
一步,然後對他吐舌頭。「掰掰。」

  目送水藍色的人影輕快地遠去,阿諾德厭煩地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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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諾德篇OTZ
昭安姊接!請嫁給我!\( ̄ε(# ̄\)☆╰╮o( ̄皿 ̄///)
作者: 酒紅精靈    時間: 2009-2-21 21:10

他人眼裡的美好--24
建檔時間: 9/8 2008  更新時間: 09/08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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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車上,阿諾德交叉著手臂看窗外,在路上轉了幾次之後,車子駛到離海最近的那
條公路上,極像電影裡的場景,公路稍過去是巨石裸露下削的海岸線,因為天氣很好藍色
的波紋參雜一些白,一盪一盪在巨石上散開。

  在美國他不喜歡住旅館,總覺得會被綁手綁腳,所以買了艘遊艇住在上頭。

  安旭日說他討厭海......一抹微笑在唇邊上揚,這種小事情何必記如此牢?他從來不
是多愁善感的人。

  手機又在內袋裡響起來,他懶懶拿起來瞄了眼來電顯示,碧眸驚訝地瞠大。

  他以為自己很冷靜,直到手肘敲上車窗傳來一陣麻疼,忍不住苦笑。「我以為你不會
打電話給我了呢,旭日小寶貝。」

  一聽見他的聲音,那頭傳來小小的輕哼,有點不以為然又有點撒嬌,讓阿諾德支著額
頭笑不可抑。

  『不要笑!我......我是要跟你說......說......』神經質的聲音可愛地拉高,語尾
卻又羞澀地吞吞吐吐,他可以想見那張白皙臉上是怎樣故做強悍。

  「為什麼打電話給我?」還是笑著,但該問的問題阿諾德也不打哈哈,他不認為安旭
日在說出那種話之後還會跟他有連繫。

  也許他們彼此相愛,但最愛的人最終還是自己。

  已經結結巴巴的尖細聲音,立刻噎住似,短促地叫了聲,接著是急促的喘氣。

  他喜歡安旭日的喘氣聲,特別是趴在他身上時,又羞恥又渴望,紅著臉頰又努力要把
持理智最後潰堤。好幾次讓他差點放棄自己的計畫。

  「小寶貝,你這樣喘我就懂了,事不宜遲我們立刻開始。」

  『立刻開始什麼?』隨著狼狽但努力鎮定的輕語一起透過話筒的是有點吵雜的人聲,
他似乎聽見安旭日小小彈舌。

  「你不是想跟我來場『電愛』嗎?說吧,小寶貝,你現在進行到哪一階段了?需不需
要我喘兩聲助興?」

  『阿諾德!我不是打電話跟你玩這種變態無聊的遊戲!』安旭日怒吼,白皙的臉上一
定透出豔麗的粉紅色。

  「那是為什麼?」上一秒輕挑,下一秒嚴肅,像來是阿諾德最讓人捉摸不透的特質,
從以前母親及姊姊就因此不是很能掌握怎麼跟他相處,只有他自己知道,這是因為他格格
不入,所以特別能保持冷靜跟理智罷了。

  又像被掐住,安旭日發出「呃!」一聲,呼吸聲加重,甚至可以感到微微的顫抖。

  為什麼帥昭安會說他們一樣?阿諾德並不開口催促,只是有點無聊地看著窗外藍色的
海洋在太陽底下閃閃發亮......太過耀眼,跟他所在的地方完全不同。

  『我......』喘息聲變得更清楚,相對得吵雜的人聲模糊,他想安旭日應該是把話筒
緊壓在耳邊。『我,我是想告訴你,我......我要去台灣。』

  原本慵懶的坐姿,不知不覺挺起,阿諾德也跟著把話筒壓在耳上。「小寶貝,為什麼
特別告訴我你跟帥昭安私奔的地點?這是要我去搶走你嗎?」

  他還是若無其事地笑著,心口卻微微繃起。

  『你不打算做的事情,就不要輕易說出口!』安旭日總是非常認真,虛弱的聲音猛地
尖銳嚴厲起來。『我、我很認真要告訴你,如果......如果......總之我在台灣!』

  「我不會去找你。」搶在電話掛斷前,阿諾德淡淡地應了聲。「安旭日,你認為我們
還可以繼續像過去那樣在一起嗎?」

  『我只是......只是想,也許我們可以是朋友,畢竟你讓我......』

  「安旭日,你是這種天真無邪的人嗎?你說了,我不夠愛你,你也不夠愛我,為什麼
要打這通電話?」他並不想這樣咄咄逼人,但心口總有股煩躁。

  他對安旭日不可能再更深的感情,安旭日也不可能更愛他。他毀了那個小世界,卻當
不成安旭日的世界。

  所以該到此為止。

  『我要去台灣一段時間,我會在台灣,在帥昭安家裡,我會在那裡......』偏高的聲
音是他沒聽過的輕柔,像包含了某種決心。『我不知道為什麼要打電話給你,可是我還是
打了......你不會更愛我,我也不夠愛你,可是......我還是打了。』

  「安旭日,如果我告訴你,那些資料是我特別讓人寄給你的呢?」煩躁越積越多,安
旭日的行動已經超出他控制的範圍,也完全打破他對安旭日的預測了解。

  不應該這樣!

  母親跟姊姊厭惡他,但還是對黑爾家抱有企圖心,所以留在他身邊,一日一日的痛苦
卻無能為力。他從來不曾預測錯任何人的行動!安旭日如他所想的使用了資料,逃離了安
道陞,也如他所想逃離了他。

  為什麼打電話來?又為什麼說這些話?

  『總之,我會在台灣。』深深吸口氣,安旭日儘管聲音微顫,聽起來卻很冷靜,阿諾
德微微蹙起眉。

  「我明白。」先掛是電話的是他,看著窗外的海與天,扭著唇笑了。

  先是帥昭安,接著是安旭日,他們兩人到底對他抱有什麼想法?為什麼像是篤定了他
一定會找過去?

  為什麼要去找?安旭日並不是被他逼得走投無路,因為帥昭安還在,根本不需要對他
友善。

  宴會上的照片......他不相信安旭日看了能不氣他。

  什麼樣的人會在他踐踏過後還願意心平氣和的打電話來找他?母親當年看著他反噬時
,平日的溫婉優雅在那瞬間完全消失,扯著頭髮怒吼,眼裡充滿血絲像恨不得殺了他。

  倒是姊姊們比較冷靜,看著他的眼神與過去一般冷漠,沒有特別多什麼感情,冰藍色
的,清澈到會讓人心痛。

  可是他們還在他身邊,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只要他在德國就會一起用餐,甚至重要的
日子還會開宴會慶祝。

  猛然想起什麼,他傾身敲敲與駕駛座的隔板。

  「是,請問主人有什麼吩咐?」

  「母親的生日快到了,今年的禮物目錄都送到了嗎?」他知道母親厭惡他,這麼多年
那雙藍灰色的眼睛幾乎不曾正面看過他。

  可是他喜歡,人的記憶很微妙,比起痛苦的記憶,快樂的記憶比較長久。就算是現在
他還是經常想起小時候母親摸他的頭髮,點頭微笑稱讚他做得好時的情景。

  「是的,已經都送到船上。」

  點點頭,他又交抱手臂懶懶地倒回椅背上,因為壓到了衣襬,微微傳出沙沙的聲音。
輕揚眉,他伸手從口袋裡摸出張字條,看得出是慌慌張張從餐廳櫃檯便利貼條上撕下的,
但折得很整齊。

  他沒有打開,但也不至於要扔掉。

  小小整齊的字條,帶著一點女性香水的味道,甜甜的像水果,的確充滿帥昭安的風格
。忍不住哼了聲,稍稍捏緊了字條。

  安旭日那尖細微顫,但帶著覺悟的輕語在腦中徘迴。阿諾德厭煩地晃晃頭,將字條塞
回口袋裡。

  他想要的東西,會不擇手段去得到,至於犧牲掉的東西,他也不會在花心力去回想。

  就算只是一點點,他犧牲了對安旭日的愛意,如此而已。

  至於安道陞會不會就這樣消沉?殘忍的微笑淡淡地浮上唇邊,他做事向來是趕盡殺絕
,不過是小小醜聞怎麼能滿足他?

  母親說,他總是毀掉每個人辛苦建立起來安心而且驕傲的世界。

  多幸福!有屬於自己的地方,有歸屬。多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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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阿OTZ

媽阿OTZ  好難寫
作者: 酒紅精靈    時間: 2009-2-21 21:12

他人眼裡的美好--25
建檔時間: 9/8 2008  更新時間: 09/08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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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震耳欲聾的音樂聲,是柴可夫斯基的1812序曲,剛好來到大砲轟然作響的時刻,整個
船艙都發出微微振動的聲音。

  阿諾德單手支靠在門框上,瞇著綠眼帶點厭煩跟無奈,看著捧著馬克杯,盤腿坐在他
的沙發上、穿著他的襯衫、甚至還開了他的下酒菜的青年。

  在青年左側單人沙發上則是一身西裝筆挺,連黑色髮絲都一絲不苟,優雅長指輕劃著
玻璃杯口的男人。

  等到大砲聲過去,阿諾德才吐口氣:「尤迪特,不要又穿我的襯衫。」

  「啊!這是一種情趣呀!畢竟我們也曾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偶爾回味一下不是挺好
的?而且你的衣服穿起來很舒服。」輕快活潑的笑語在音樂聲中完全沒有被掩蓋,青年可
愛地歪著頭啜口手上的飲料,接著跳下沙發。

  襯衫下當然是沒看到西裝褲或短褲一類,白皙筆直的腿從下襬延伸出來,阿諾德僅挑
了下眉。

  驀然回想起安旭日的身體,修長的腿偏瘦但結實,肌膚摸起來的觸感分外順手,一興
奮就會染上淺紅色,腳趾更常因快感扭曲。

  「境遙,你覺得呢?」刻意忽略尤迪特,他現在不是很有心情玩。同時也對向境遙的
出現感到奇怪。

  「真過分,有了新人忘舊人,你要知道舊人的好啊!配合度高、默契也好,重點是全
身上下你都很熟悉呀!」音樂依然震得人連呼吸都有點停滯,尤迪特卻仍舊開口就停不下
來,吱吱喳喳的,最後以飲料終結。

  「你看起來不好。」有力的聲音稍稍被過大的音樂聲吞沒,阿諾德垂下眼呵呵一笑。

  「境遙,我們都成了安旭日的前男友,這種狀況在中文裡可以稱之為『表兄弟』嗎?
」仍倚靠在門邊,阿諾德有些挑釁,碧眼抓著黑框眼鏡後的黑眸。

  嚴肅地蹙眉,向境遙將手中的飲料一飲而盡,確實將玻璃杯放回桌上才回應。「不,
我跟安旭日沒有發展到肉體關係,沒有愛情的狀況下,我不可能跟他有肉體接觸。」

  「真可惜,他很棒的唷!只要小小逗弄一下,就會發出很好聽的叫聲,每次就讓我差
點高潮啊!」支著額,金色的長髮就順著身體傾斜的弧度滑下,隨著笑搖盪。

  「你不是跟他分了嗎?特別要我把安道陞的情報寄給他,你甚至還連自己的出生證明、
血統證明書都寄過去。他不都照你想的用了?怎麼心情看起來不太好?」尤迪特又縮回
沙發上,眨著紫羅蘭色的大眼睛滿臉好奇,讓他看起來又小了幾歲。

  「好吵。」隨意將長髮撥回肩後,阿諾德總算踏進起居室裡,找出音響遙控器,回歸
平靜......耳朵似乎還有點嗡嗡聲迴盪著。

  「平常你都會配合我玩玩呀!難得事件結束,我也好久沒有跟人上床了,你知道這樣
對身體很不健康。禁慾真是天底下最莫名其妙的一件事。」捧著馬克杯吐舌頭,尤迪特語
氣自然得讓向境遙不以為然之際還是露出淺笑。

  「你勾勾小指,願意上你的人多的是,你要上人也不缺。」走向吧檯,金色長髮在兩
人眼裡耀眼的像金線,微微跳動但又有著奇妙的緊繃。

  尤迪特挑起眉看了向境遙一眼。「境遙,你愛人也是安道陞的孩子,他聽到消息了嗎
?」看樣子阿諾德的心情不是普通的不好,尤迪特也不打算去捻虎鬚。

  「他不是。」向境遙平穩地看著尤迪特靈活紫眸,薄唇扭起。「他跟安道陞沒有任何
關係,也不需要知道。」

  「這倒是。阿諾德,你打算怎麼處治安道陞,雖然我認為讓他身敗名裂也夠了,不過
他在美國的根基恐怕沒這麼不穩喔!畢竟跟他交易過的人不少。」

  吧檯傳來細微的液體流出酒瓶時的咕嘟聲,就算只是背影,阿諾德的動作依然優雅流
暢。「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不會有永遠的敵人。」

  「如果你是指安道陞會找的那個人,我想你應該可以達到目的。他那些朋友會出面的
應該不多,無論如何他總是個東方人,安道陞最後還是得找上他吧!」尤迪特彎著唇嘻嘻
笑,半張小臉都躲在馬克杯裡。

  「阿諾德,你決定了?」向境遙沉穩溫柔的聲音,讓阿諾德微微蹙起眉。

  他一直很喜歡這個朋友,穩重、成熟、理智,談起天來非常愉快,他很樂意當向境遙
特別的友人。

  可是今天卻有點煩躁......安旭日總是會提到他跟向境遙在一起的事情,那種懷念害
羞的表情,現在像根魚刺討人厭的扎在喉嚨上。

  「莫非我表達的不明白嗎?那些照片,並不是白白出借給你使用,我們算各取所需啦
!」回頭,舉起酒杯搖搖,接著一口喝下。

  他平常並不太空腹喝酒,更遑論是烈酒。燃燒般的液體從喉頭滑過,接著一路燒炙入
胃部,全身的血液瞬間沸騰開來。

  有種快感,心頭的鬱悶也稍稍淡去,但喉頭的魚刺卻依然牢牢卡著。

  「各取所需......」向境遙遲疑地點點頭,吐口長氣。「假如你確定就好。」

  「我不需要對安道陞有任何心軟,尤迪特也不想吧?」端著放有冰塊、酒瓶酒杯的托
盤,阿諾德在向境遙對面坐下,碧眸卻直接對上尤迪特。

  沒料到自己會被點名,貓般的紫眸無辜地眨眨,接著狡獪地彎起。「問我的話,這點
上我當然是跟你同一陣線,安道陞那種人不需要同情,我的人生他也需要負責。」

  「這點嗎?」向境遙像是低沉地悶笑,鏡片後的黑眸犀利的令阿諾德燃起淡淡不快。

  「吾友,不要抓尤迪特的語病,他可是我重要的完美先生。」

  嗤嗤竊笑,尤迪特把小小的身體縮起來,寬大的襯衫下襬只露出可愛圓潤的腳指頭。
「別這樣阿諾德,你也是我重要的朋友,境遙也是啊!所以,我當然有另外一點要考慮,
不然怎麼有資格當你的完美先生?安旭日你打算怎麼處理。」

  「跟他無關了吧!安旭日的剩餘價值,今天已經全部利用完,你認為我需要再花心思
去想這個問題嗎?」冰塊很完美地放進酒杯裡,連半點聲音也沒發出來,阿諾德輕鬆地擠
擠眼,但綠眸深處的幽暗,讓尤迪特吐吐舌頭。

  「逼太過並不好。」向境遙感覺得到今天的阿諾德對他有點敵意,即便如此身為朋友
,有些話總是該提醒。「留個退路,當你想時還能擁抱他。」

  「我並不想,他對我而言,已經夠了。」閒適地倒滿酒,一口氣喝完。琥珀色的液體
稍稍從端正的嘴角滑落。

  「好吧!那,我就不再派人盯著安旭日囉?他好像跟他那個青梅竹馬的女朋友回台灣
,總不會哪天就結婚了吧!」

  「他不會。」阿諾德揚起眉帶著嘲諷,「就算他想,帥昭安也絕對不願意。」

  「所以你才這麼放心?」向境遙了然的語氣,莫名讓阿諾德感到微慍。

  為何非得要談到安旭日?就算提到,也只需要談自己掌握住安旭日,控制著他的一舉
一動達到最後的目的。拒絕婚約、反擊安道陞,全部都出自於安旭日的手。

  他做的只是點起火,旁觀一切發生。最多,他就是公布了張無關痛癢的照片。

  就算安道陞想反擊,也拿他沒辦法,畢竟從頭到尾這都是一場被設計的父子相殘。很
完美,不枉費他佈局,陪著安旭日玩甜美的愛情遊戲......

  胃有點灼燒,阿諾德還是不動聲色,招來就在門外待命的管家。「晚餐就蔬菜湯。」

  「是,請問主人需要麵包嗎?」管家很機靈的沒有問哪種蔬菜湯,倒是尤迪特露出驚
訝的表情。

  「哇!阿諾德,你什麼時後喝起這種東西了?以前境遙煮的濃湯,你連碰都不碰呢!
這不是會安旭日喜歡的東西吧?」

  聽起來像是愚蠢衝動的發言,但對尤迪特的了解,阿諾德只是挑著眉微笑,一句話也
不說。

  突然想念起湯的味道,那一天他跟安旭日彼此吞著記憶中最美味的食物,他又一次感
到絕望吞噬自己,嘴裡的麵包及乳酪味到沉重得發苦。但是安旭日卻小口小口,謹慎但滿
臉溫柔地吞下湯。

  他很嫉妒,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嫉妒。安旭日找到記憶中的美好,而他卻只有越來越沉
重的絕望。

  所以他說了些過去的事,然後把絕望發洩到安旭日身上。

  為什麼不怪他?為什麼還是打電話給他?相同的疑問,一直掛在心裡,怎麼樣也揮不
去。

  他的心沒有這麼多空間放置這種無謂的感情跟疑惑,那除了讓他無法專心對付外面的
世界以外,還會讓他唯一的立足點有破壞的危險。

  他沒有自己的世界,只有最後的堡壘,孤立無援地在心裡。

  其實,萵苣王子並沒有逃出他的高塔,他只是把高塔改建的固若金湯,當著他荒蕪世
界裡孤獨的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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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諾德(掩面)

你!你不要這樣啊啊啊啊
作者: 酒紅精靈    時間: 2009-2-21 21:12

他人眼裡的美好--26
建檔時間: 9/10 2008  更新時間: 09/10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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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境遙很早就告辭了,他的目的原本只是要確定阿諾德的心情是否平復,再說醫院裡
還有最掛心的人在,向境遙原本就不可能久待。

  儘管覺得這種比較很無聊,阿諾德還是偶爾會不由得感到自己被忽視。就算他現在對
向境遙感到莫名煩躁,可也仍希望是他獨特的人。

  這就是朋友與戀人的不同吧!

  「下周我跟落陽要回台灣。」離開前向境遙意有所指地看著他,低沉有力的聲音清楚
得讓他有些厭惡。

  「安落陽住院可住真久,可憐的小東西。」誇張地驚呼,當然碧眼中的冷酷完全不是
那回事。「你確定要跟他在一起?他不是能陪你一輩子的人。」

  他不知道為什麼向境遙會喜歡上安道陞不承認的孩子,那個白皙纖細幾乎像幻影一樣
透明的男人,連意志力跟勇氣也如單薄的晨霧一樣,陽光一照就會消失。

  若是他遇上了安落陽,也許現在心裡就不會有這種淡淡的愧疚。因為安落陽絕對不會
承認跟他的戀情。雖然安道陞不願意承認這個孩子,安落陽卻真不虧是那個自私老傢伙的
兒子。

  「評判他人總是比較容易。」向境遙揚起薄唇,平淡的輕語。「而我要求的也不是一
輩子。」

  不是一輩子?挑起左眉,阿諾德扭著唇角哈哈一笑。「境遙,你什麼時後變得這麼婆
婆媽媽?如果不求一輩子,為什麼要幫他到這種地步。」

  越是交談越是煩躁,最後阿諾德總是懶洋洋的柔語,在自己不曾發覺的狀況下低吼。

  「我愛他。」短短三個字,簡潔有力而且非常老套無趣,要不是向境遙的聲音夠悅耳
,阿諾德覺得自己會笑出來。

  「好吧!總有天你會玩膩這個遊戲。」這是偽善,自以為是的愛情然後假裝自己是殉
道者那樣付出,完全就是為了往悲劇前近的戲碼。

  也許他不夠懂愛,但是他總是在愛。愛情這種東西,哪有向境遙表達出來的美好,可
能看在很多人眼裡感到感動,那也不過就是戲劇效果。

  「等愛蜜莉女士過完生日,來台灣找我吧!上回沒能招待你。」

  他當然懂向境遙話裡的意思,但只是笑笑沒有拒絕。如果大家都認為他應該要去台灣
找安旭日,那也不好意思讓觀眾失望,但他不負責結果。

  確定向境遙離開,他才回頭對沙發上天真無邪捧著馬克杯,其實正在啜飲雞尾酒的青
年一笑。「今晚住下嗎?」

  「我是這麼打算呀!好不容易境遙離開了,我們也很久沒有相親相愛,你不覺得現在
是好時機嗎?來吧!回味一下舊人的美好。」尤迪特細聲偷笑,紫眸靈活地轉呀轉,看起
來天真又不懷好意。

  「言歸正傳了。」靠上前,阿諾德隨手抽掉尤迪特捧著的杯子,得到太過可愛的扁嘴
。「過去當過安家『生產線』的女性資料都查清楚了嗎?」

  「大致上。」攤攤手,尤迪特吐口長氣。「我知道你想找證據,可是親愛的阿諾德,
你要明白一件事情,找出我或你的母親可能有困難,畢竟年代太久,而且那時候電腦並不
普及,很多資料都遺失也不齊全。」

  「三十五年前嗎......」就著馬克杯口,將剩下的殘酒喝乾,是以伏特加為基調的雞
尾酒,味道偏甜但恨清爽,卻不是一般叫得出名字的調酒。

  「這件事我沒跟境遙提過,但他應該猜得到片斷。阿諾德,他很擔心你哪!我也很好
奇,找出親生母親到底為什麼?三十五年沒見,她也不是因為愛你才生下你,何必自己找
傷害。」吐口氣,尤迪特抱著膝蓋輕清左右搖晃身體,圓潤可愛的趾頭收放著。

  「你不會想知道嗎?三十五年前,我們的母親是安道陞的第一批『生產線』,他們這
幾十年來睡得好嗎?」也許調酒的後勁比他想的強烈而且快速,阿諾德覺得大腦開始發熱
,無數的光線在空白的腦海中迅速來回躍動。

  「不會。」有著完美娃娃臉的男人露齒一笑,眨著靈活的紫眸。「人總是要往前看,
我個人認為處置安道陞比較重要,你要證詞的話最早已經有二十七年前的資料,我認為非
常足夠。」

  「你不想知道自己是誰嗎?」甜甜的調酒味還殘留在口中,慢慢染上似有若無的苦澀
。從十二歲那年他就想這個答案想瘋了。

  他是誰?身上留著誰的血緣?母親當然跟他沒有關系,那父親有嗎?曾經他以為有,
在他相信管家給他的解答時,他以為自己是父親與愛人的孩子。那現在呢?當初父親到底
是用什麼方法決定要他的?

  「你有更簡單的方法,直接拿頭髮去做DNA檢測,何必咬著這個事件不放?就算不知
道你的母親是誰,也無法否認你在黑爾家的地位。」尤迪特大大吐口氣,將臉頰貼在膝頭
磨蹭,滿臉不以為然。「聰明人有何必在這種小事情上放不開?我真不懂你哪!」

  「我做了。」多年前他讓人做了DNA檢定,回想起看到報告那瞬間,阿諾德按著眉心
低笑。「有,我跟爸爸有血緣關係,我的確是黑爾家的孩子。可是我想知道方法。」

  「好吧!我盡量查。」放棄繼續勸說,尤迪特攤攤手,輕巧地跳下沙發,貼到阿諾德
身邊。「阿諾德,真的不用我繼續盯著安旭日嗎?你一點也不在意他是不是會跟那個女人
結婚?」

  「他會嗎?」輕聲低笑,先是帥昭安的字條,接著是安旭日的電話,最後連向境遙都
拐彎要他去台灣。

  「我認為,當你這樣強烈的否定時,就已經跟過去都不一樣了。去台灣之前,你根本
不在意安旭日,有時候我故意提起你還會忘掉呢!」盯上那個神經質的男人不是一兩天的
事情,尤迪特可是把一切的變化都看在眼底。

  要是真的不在意,幹嘛想盡辦法否認?阿諾德可是那種冷靜到接近無情,一邊對你親
切的同時拿刀狠砍,最後還能假裝自己是發現人,唬得被砍的人感謝他。

  「關於我的感情事件,大家真是太關心了。」碧眸頑皮地眨眨,阿諾德將馬克杯放回
吧台上,接著又倒滿一整杯伏特加。「這是獎勵。」

  「你要我喝完嗎?」尤迪特驚駭地瞪大眼,馬克杯裡的液體完全滿到表面張力為止。
「阿諾德,何必這樣浪費酒?你要求我的事情,我向來做得很完美吧!」

  「當然,你是我的完美先生。所以才用『這個』當獎勵。」圓弧形的平面似乎只要再
一滴就會完全潰堤,阿諾德笑得很開心,尤迪特臉色則相對慘白。

  當然,他可以選擇不要喝,可是阿諾德就可能會趁半夜把跟這杯等量的酒偷偷灌近他
嘴裡......這種事情,也不是沒發生過,害他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敢碰酒。

  認命的吐口氣,醉酒跟嗆死他還是選擇前面好了。「我把安旭日身邊的人撤回來就是
了,這是你的選擇,到時後不要怪我喔!」

  看著尤迪特像小貓般,將嘴唇貼在杯延小口啜飲酒液,白色的肌膚透出淡淡粉紅,長
長的眼睫遮蓋住紫色的大眼睛。髮色是偏黑的咖啡,跟安旭日偏淡的黑髮有些許相近,長
度都恰好在領口上方,露出一截白皙纖細的脖子。

  他跟安旭日只喝過一次酒,初次見面的那個酒吧。已經醉到連自己得名字都說不清楚
的男人,像隻被主人拋棄的小貓,可憐兮兮地垂著耳朵,舔著淺碟子裡的牛奶殘渣。

  當然,那時候安旭日舔的是已經喝乾的酒杯,雖然罪得那樣厲害,臉頰紅得像火燒,
黑眸水汪汪地卻沒有焦距。在那種狀況下,男人的理智某方面還是掌控著他,意猶未盡地
舔著杯口,卻不再試圖續杯。

  「跟著也無所謂。」順手把尤迪特的髮揉亂,傳出兩聲嗆到的輕咳。

  他跟安旭日勉強要說,才認識了兩個月,為什麼分開後還要打電話給他?

  兩個月能改變什麼?安旭日從不了解愛,從高塔裡的公主,反射光芒的鏡子,到最後
有了自己的光芒。也許他毀掉了安旭日的世界,但那是安旭日的選擇。

  為了建立新的世界,為了自由。所以安旭日利用他,毀掉了自己岌岌可危的世界,沒
有留戀地離開。

  既然如此,又為何要對他表現得藕斷絲連?

  如果是貪圖他給的一點愛情、一點甜美,現在的安旭日大可以另外去找尋能給他更多
愛情的人。阿諾德自己很清楚,他反覆、冷靜、也許愛著安旭日但更想毀滅他。

  因為這是他愛人唯一的方法。成為所愛的人的世界,父親母親跟姊姊們,都是這樣留
在他身邊。他曾以為自己可以成為安旭日的世界,那種以為也不過就是小小的動搖。

  「這是說,你要繼續觀察安旭日囉?打算什麼時候去台灣找他啊?」抬起頭,尤迪特
小巧鼻尖上沾了一點濕意,又輕輕打了兩個噴嚏。

  「嗯。」

  沒有理由,只是或許哪天他會真去台灣找安旭日。

  「境遙跟我都覺得,你太冷靜理智,想很多卻不太相信直覺,為什麼可以不理會明明
很清楚的事實?老是用理智控制不是很累嗎?」總算可以捧起馬克杯,尤迪特鬆口氣,轉
著大眼睛小口啜飲。

  「別這麼說,我也不完全是理智啊!」阿諾德挑起眉哈哈一笑,這是只有他自己明白
的小秘密。

  就算只有一點點,他還是控制不住,愛上了安旭日。接著,就該好好的壓下這無聊的
感情。

  他在自己的堡壘裡過得很好,不需要燦爛的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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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扭到我快要寫不下去了(掩面)
作者: 酒紅精靈    時間: 2009-2-21 21:13

他人眼裡的美好--27
建檔時間: 9/12 2008  更新時間: 09/12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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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的很矛盾,體貼的時候很體貼,自我的時候很自我,任性的時候恐怕沒有人拿
你有辦法。阿諾德,你知道嗎?小孩子才會這樣。』

  說這句話的人有一雙紫色大眼,年齡跟他相同,外表卻年輕了10歲不止,娃娃臉得非
常過分。他們同病相憐,很早就認識了,但在處理這件事情上有決定性的不同。

  尤迪特很安於現狀,只希望安道陞得到相對應有的懲罰就足夠,至於家人的異樣眼光
,或者從小到大的被排斥,倒是一點也不放在心上。

  『無所謂呀!至少他們養大我,沒殺了我還給我一份好工作,只是我更喜歡自己創業
就是了。換個角度想,沒有血緣關係,用非法手段得來的孩子與親生子女相較,他們的選
擇並沒有錯。』

  與他的狀況不同,尤迪特的養父母原本無法生育,所以想盡辦法買來了一個孩子。

  命運經常在這種時候開玩笑,尤迪特三歲時,養母竟然懷孕了。第一個孩子是女兒,
那時兩個孩子得到的關愛並不會差太多,然而七歲那年出生的小弟,就徹底改變尤迪特的
命運。

  從關愛於一身的寵兒,成為立場尷尬的魚刺。

  該說他們的命運有異曲同工之妙嗎?兩個人在高中開始同校,友誼持續到現在。但面
對這件事情上,他們永遠也無法理解對方的想法。

  阿諾德總認為尤迪特太溫和了,那根本就是一種偽善。

  而尤迪特也總是說他像個孩子,在某些方面單純的不可思議,所以更加執著。

  當然,這是個人意見,阿諾德從不太放在心上。就算他是哭鬧玩具的小孩好了,那也
是因為他真的非常喜歡。

  因為業務關係,阿諾德一年裡待在德國的時間並不多,他也很清楚只要他在母親跟姊
姊們就會感到鬱悶。

  因此除了特定的節日之外,阿諾德盡量不要待在家裡。不過母親及姊姊們的生日、聖
誕節、復活節、新年他都一定會回去待上兩周。

  距離上次,他多久沒有回家了?

  從車窗可以看到洛可可式雕花大門,因為車子流暢的轉彎從眼前一閃而過。陽光在銀
灰色的花樣上折射出亮眼的光芒。

  接著就是整裡的極為美麗的庭院。因為母親的興趣,院子裡有灌木組合的小型迷宮,
還有四季花卉排成的幾何圖樣。

  涼亭、噴泉,鵝卵石鋪成的小路,主屋後頭是一小片樹林及溫室。

  從大門口又開了五分鐘的車終於到達主屋前,灰色大理石堆砌的階梯,從墊高半層樓
的大門口一左一右呈現合抱的半圓型往下直連接著車道。

  四個穿著整齊黑色洋裝,外罩白色圍裙的女僕役,已經在階梯口站定,畢恭畢敬低著
頭直到車子停妥為止。

  在司機開門前,阿諾德先開了車門。因為比預定的時間要來得早,陽光尚未淡去,耀
眼的撒落。

  「母親還好嗎?」他總是在母親生日當天到家,這也算是禮物吧。

  「阿爾,好久不見,旅行辛苦了。」從階梯最上頭,優雅自制的女性聲音,淺淡地回
應了他的問題。「您的禮物我已經收到,很謝謝您,每年都為我花心思。」

  「不,這只是阿爾的小心意,母親喜歡嗎?」阿諾德抬頭,碧眸溫柔地彎出微笑。

  一身合宜寶藍色洋裝,搭著象牙白的刺繡披肩,挺直著身軀的女性站在階梯最上層,
一手輕扶扶手,一手則拘謹地橫在腹前。

  泛白的淺金色髮絲梳得一絲不苟,連一絲紊亂都沒有。

  「是的,我非常喜歡。看來有人告訴過您,我最近迷上了田園生活。」黑爾夫人溫和
的灰色眼眸落在阿諾德身上,既不冷淡也不激情,和煦如風。

  「那是非常有品味的興趣哪!母親。」

  「請進來吧!您也三個多月沒回來,先歇息一下等您較不疲累了再開飯。這樣的安排
您認為如何呢?」黑爾夫人稍稍退後一步,做出優雅的邀約姿勢,稍薄的唇彎起完美的弧
度。

  「當然,母親您是今晚的主角,一切由您安排。」輕快地點點頭,阿諾德才總算踏上
階梯。

  「那就請您先歇息吧!八點開始意下如何?」

  直到了黑爾夫人身邊,阿諾德拉出稍遠的距離。「我沒有意見,母親這樣決定那就這
樣吧!」

  看著他的動作,黑爾夫人的灰眸微微波動了下,但很快又恢復相同溫和的模樣,淺笑
。「再一次歡迎您回來,旅程辛苦了。」

  無論是真心或是客套話,阿諾德都有懂鬆口氣的感覺。

  這裡畢竟是他的家,他小小的堅固的世界。


※※


  台灣很熱,而且今年颱風特別多。眼看已經步入九月了,偏偏又來了個強颱,讓安旭
日有點鬱悶。

  「你想,颱風天我們兩個該怎麼過好?」帥昭安咬著糖,一遍又一邊翻閱著外送單,
每張照片都很美味,價格也美味得很。

  「颱風天有外送嗎?」安旭日輕輕驚呼了聲,他不知道台灣的服務業已經做到這種地
步了,不危險嗎?

  「理論上是沒有啦!我只是看照片解饞。你想,我不會做菜,你當然也不會呀!」這
是第三遍翻看菜單,安旭日小小吐口氣也跟著靠過去。

  「我們可以買便當,之前來台灣我對便利商店的便當很有興趣。」

  「張嘴。」帥昭安突然把外送單全部塞進安旭日手裡,太過認真導致同一時間無法思
考兩件事,安旭日乖乖把嘴巴張開。

  有點分量,頗為堅硬的球型突然塞近他嘴裡,吃了驚反射性咬住,牙齒傳來微微痠痛
,接著是很甜的味道充滿口腔。

  「先含糖果好了,我們可以慢慢思考,真的不行還有調理包可以吃。」帥昭安一臉得
逞的壞笑,刻意把糖果咬得喀喀響。

  既酸又甜的味道,很像葡萄但又像柑橘類,安旭日微微蹙起眉,但沒有吧把糖吐出來
。這好像是他幼稚園大班後,第一次吃糖。

  以前,小杜阿姨口袋裡總會放著不同的糖果,在他還相信爸爸媽媽愛他時,每天下午
放學回家,小杜阿姨都會拿糖果哄他。

  甜甜香香的味道,跟小杜阿姨身上的香味一樣,所以他很喜歡。

  那時候他常常等著爸爸媽媽回家等到很晚,小杜阿姨也會偷偷塞顆軟糖給他,安撫著
說:『等主人夫人回來,親小主人臉頰時,我一定會偷偷叫醒您的。』

  他的世界曾經美好溫柔,像每個孩子相信的一樣。所以當小杜阿姨離開後,他再也沒
辦法吃糖,所有的味道都變得苦澀難以入口。

  「昭安,你記憶中最美味的食物是什麼?」離開阿諾德是他自己的選擇,之後打電話
給阿諾德也是。

  也許他很傻,叫自己不要想卻怎麼樣都會回憶起每個片段。他曾經有兩次小小的窺視
到阿諾德的心事,一直非常在意。

  「這也是阿諾德問過你的嗎?」總是一針見血,安旭日狼狽地脹紅臉,低下頭猛咬糖
果。

  「你也真是的,在意幹嘛離開?你要表白呀!相信我,阿諾德比你還彆扭遲鈍,你別
奢望他會懂。」有時候帥昭安覺得自己根本就是媽。

  「光是我在意又沒有意義......」手指不自覺扭在一起,可以的話他也不想搞到這樣
。可是,在那種狀況下,他只能否認自己超過想像以上的喜歡阿諾德。

  他不想厭惡阿諾德,也不希望阿諾德說出任何「不愛你」這種話。

  「好吧!可是你事後又打電話給他。」當然,聽到這件事時帥昭安大吃一驚,莫名有
種女兒出嫁的感慨。

  「你記憶中最美味的是什麼?」一陣窘迫,安旭日神經質地拉著聲音尖嚷,白皙臉龐
紅的快燒了。

  「你呢?阿諾德呢?我很好奇耶!」帥昭安拿出糖果,吐吐被染色的舌頭,對著簡直
像貓一樣全身毛都豎起來的安旭日擠眉弄眼。「說嘛!說嘛!媽媽很好奇耶!」

  「誰是誰的媽媽?」直接丟白眼過去,安旭日更用力咬糖塊,喀喀聲迴盪在耳中。「
我就是蔬菜濃湯,以前小杜阿姨常做的。」

  「味道如何?」

  「很好喝,反正我也不太記得小杜阿姨當初做出來是什麼味道。」就像糖果的味道,
小時後不太記得酸味,後來變得苦澀後也完全不碰了。吃到現在為止,嘴巴裡還不就是糖
果味。

  「阿諾德呢?」很無趣但是務實的回答,帥昭安有點無聊地撇唇。

  「他說......失望。總是跟記憶裡的不一樣。」到底阿諾德在追尋什麼樣的味道?安
旭日到現在還是無法理解。

  「他追求的是味道嗎?」帥昭安挑起眉,細聲像朝笑那樣嘿嘿笑。「他是個比想像浪
漫的男人,你們真互補。」

  「浪漫嗎?」安旭日做出古怪的表情,接著沉默地啃他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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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差不多該讓他們見面了
作者: 酒紅精靈    時間: 2009-2-21 21:19

[發帖際遇]: 酒紅精靈因為發出問題難倒壇主,獲獎金現金50Ds幣.


他人眼裡的美好--28
建檔時間: 9/15 2008  更新時間: 09/15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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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家人的餐聚對阿諾德來說,是一種享受。豐富而且多層面的享受。

  首先,他並不喜歡一個人用餐。那是小時後養成的小習慣,就算是下午茶時間,也總
是有姊姊們陪著他。

  當他們年紀還小,姊姊對他非常疼愛,小心翼翼幫他剝麵包、調奶茶,在他啃著點心
時說故事給他聽,最後替他擦拭小手跟嘴角。

  十二歲那時儘管母親強迫父親摘除他的繼承權,但依然很認真照顧他,姊姊們也盡量
若無其事的對待他,依然是有人陪著他吃每一餐。

  一個人吃飯是很寂寞的,因為工作在外他不得不經常一個人用餐,至少回家時的每一
餐,母親及姊姊們也都會在。

  第二,雖然母親已經不下廚,但只要他回家就會命令廚房照著之前的食譜做幾道他喜
歡的菜色。

  不管是真心也好客套也好,他並不討厭餐桌上出現自己喜歡的食物。特別是一餐下來
得要吃上兩個多小時,總是咬著討厭的食物不是太令人難過了?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一個身為他的父親的男人,在多年前被他氣得中風入院,
好幾次發作導致半身癱瘓的男人,也會出現在餐桌上。

  坐著輪椅,曾經叱吒風雲的黑爾前當家,現在只是一個包著尿布,沒人照顧就會活不
下去,歪著臉及身體,連眨眼都得用盡力氣,口水不時流淌出嘴角,雙眼無神的老人。

  從一開始,父親還會對著他怒吼甚至砸東西,試圖要挽回自己的權勢。到無法說話,
只能歪曲著五官怒瞪他,直至像枯萎的老樹,毫無生氣的坐在輪椅上任人安排。

  相較起母親姊姊們偶爾會露出的厭惡及不甘心,他更開心於觀察父親的變化。

  他身上有著父親的血緣,也有父親冷酷無情、未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狠心。雖然從未詢
問過母親,但他很清楚,與其說父親因為母親未能生出男孩感到失望,不如說鬆了口氣。

  父親是很強烈的民族主義者,相信德國人是全世界最優秀的種族,並以自己的純德國
血統自豪。

  但為了策略聯姻,父親娶了有英國混血的母親。想必,這件事情對父親是個折磨跟煎
熬,光榮的黑爾家就要由英國雜種繼承。

  愚昧得非常有趣。

  在父親眼裡,他最重要的意義是「純種」,無暇的血統、完美的基因,無關乎他的能
力、性格或意志,只是一個工具。

  看著這樣的父親一年一年枯萎,在他腳下卑微,那種滿足沒有任何快樂可以取代。

  所以他很期待每一次餐聚,包括今天。母親的七十歲生日,

  通常在餐聚上阿諾德並不太說話,他喜歡靜靜地聽母親跟姊姊們的對話,這些日子的
大小事,重要的不重要的,會有種專為了他而說的錯覺。

  「阿爾,您覺得呢?」偶爾,母親會突然看向他,溫柔有禮地詢問他的意見。

  「這是件很有趣的事情,貝琳達姊姊決定怎麼處理?」剛才的話題是大姊最近學瑜珈
時遇到的男性,離過婚的單親父親,似乎很有追求的意思。

  放下餐具,一頭跟阿諾德相同金髮的美人優雅地擦拭唇角,動作像畫般美好但也慢得
讓人不安。「我尚未決定,這件事情應該要得到你的贊同。」

  贊同?阿諾德微微愣了下,下意識看向父親的方向。

  癱倒在輪椅上的人毫無法應,只有身體偶爾的慣性抽搐,僕人正小口的將湯餵近半張
的口中。

  名門黑爾一族嗎?是啊,他們出生就不是個人,而代表整個家族。儘管與其他親戚很
少聯絡,但這種事情總是會經過他裁決。

  「貝琳達姊姊對那位男士的看法是?」看來這次回家應該是母親姊姊期待很久的,與
其打電話聽他討厭的聲音,不如把事情拖延到他回來再解決。

  「我的看法嗎?」貝琳達跟母親一樣挺直著身體,先側首看了下妹妹,才又用灰色的
眼眸注視弟弟。「我的看法並不重要,米歇爾先生是電子科技公司的董事長,如果雙方能
合作會有極多利益。」

  「這是您沒有拒絕他的原因?」阿諾德發現自己吞不下口中的食物,稍稍不愉快地促
起眉。

  「是。」貝琳達回答的很快,像是經過多次的排練,背熟了台詞。

  「如果這是公事,這幾天我都在家裡,也會去公司露面。你將米歇爾先生的優勢分析
出來,在會議上提出。」放下餐具,阿諾德學著姊姊優雅緩慢的拭嘴,看著姊姊蒼白的臉
微笑。「我會讓大家評估可行性。」

  「你要把我的私事放到公開場合討論!」

  「不,您自己說了,我親愛的貝琳達姊姊,您不拒絕米歇爾先生的原因是為了公司考
量。」抱起雙臂,阿諾德一臉有趣地看著姊姊由白轉青的臉,母親則低著頭,二姊緊握住
大姊的手冷淡的看著他。

  「婚姻如果不能給家族帶來榮耀或利益,就沒有實行的必要!」貝琳達依然回得很快
,一邊怒吼一邊喘氣,但每個字都講得饒舌又清楚。

  「所以我需要智囊團的評估。」雙手一攤,阿諾德優雅優溫柔的輕語。「親愛的貝琳
達姊姊,這不是私事,這是業務。我必須要評估是否值得。一個黑爾本家的長女,下嫁給
不匹配的人,至少要有足夠的利益來平衡,這不就是你要跟我報告的事情嗎?」

  「這是黑爾家的私事!」貝琳達忍無可忍地跳起來,狠狠拍桌,灰色的眼眸幾乎要沸
騰。「每場婚禮都必須由你認可,要是你認為米歇爾不好,我會拒絕!」

  「這些台詞,您們三位排演了多久?」由下而上注視姊姊的眼眸,很明顯看到其中一
閃而逝的狼狽瑟縮。

  「你根本不懂愛人。」終於還是撕破臉,貝琳達冷靜全失的對他怒吼,灰色的大眼滾
出淚水。「我愛米歇爾!就算他有個七歲的孩子,我還是想跟他在一起!你根本不懂!」

  「如果您一開始就這樣告訴我......」緩緩從椅上站起來,阿諾德絲緞般輕柔的低語
帶著令人神經末端緊抽的寒意。「親愛的貝琳達姊姊,你已經得到我的首肯了。現在請告
訴我,到底誰不懂?」

  「你打算說這是我的錯嗎?」桌上的手緊緊握成拳,不習慣怒吼的聲音在語尾破碎,
讓阿諾德愉悅地笑起來。

  有一個人也總是愛用不適合尖叫的聲音對他怒吼,雖然是個年過三十的男人,依然令
人覺得可愛。他喜歡聽著那神經質的尖吼,在語尾破碎的時候,還伴隨上噎到似的輕咳。

  「貝琳達,向阿爾道歉,相信他會願意原諒你。」母親平靜地開口,灰眸迅速望了眼
阿諾德,略薄的唇緊緊抿起。

  「我沒有錯!我只是......我只是......不想米歇爾的寶貝成為被拒絕的藉口。」挺
直強硬的身軀慢慢縮起來,哭泣著發抖。「這是我的私事啊!為什麼需要別人的讚同!」

  胸口微微抽了下,阿諾德吐口長氣,嘲諷地灣起唇。「如果你是當家就好,是嗎?」

  「我是當家?」貝琳達愣愣地抬起頭,臉上的妝被淚水沾的有些糊,瞧起來異常狼狽
。「這句話什麼意思!」

  「親愛的姊姊,很抱歉,我搶走了你的權位。」

  餐廳的空氣瞬間凝結起來,黑爾夫人默默放下餐具,看似平靜一次次擦拭著唇角,握
著餐巾的手指都泛白。

  貝琳達瞪著灰眸,眼淚依然掉個不停,整個人卻僵直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有嘴唇
滑稽地開開合合。

  「愛人這種小心軟非常有意思,我不討厭也不排斥,你的事情更與我無關,想要的東
西難道不試著努力去取得嗎?如果你想要,我願意施捨一點。」

  碧眸緩緩從母親而後兩個姊姊,最後回到貝琳達身上,灰色與藍灰色的眼眸,跟他燦
爛的眸色全然不同。

  「不需要你施捨!」貝琳達崩潰地吼叫,被緊揪著的桌巾隨著他的動作移動,餐具發
出輕響東倒西歪。「無論你說什麼,我都要嫁給米歇爾,就算被逐出黑爾家。」

  「假使他的價值夠高,你又何必緊張?」阿諾德無奈似地攤手,滿臉遺憾。「貝琳達
姊姊,這麼輕易就放棄黑爾這個名字,不是太可惜了嗎?說不定連男人也留不住。」

  「那是你沒有遇到,你一輩子也遇不到......」跌坐回椅上,貝琳達倒在妹妹肩上痛
哭,黑爾夫人平靜地看著阿諾德接近冷酷的表情。

  「阿爾,如果您願意請看在我的面子上,對這件事情重新考慮。」

  「母親也同意這件事情?為了貝琳達姊姊還是為了黑爾家?」

  「這是個母親,為自己孩子的請求。」遲疑了會兒,黑爾夫人才帶著嘆息,躲開了阿
諾德燦爛的綠眼。

  「好,我明白。要怎麼辦就交由母親您全權負責,至於我......」輕聳肩,阿諾德優
雅地舉起酒杯,裡頭的酒已經灑去大半。「母親祝您生日快樂,原諒我今晚先行告退。」

  僅剩下一口左右的酒,滑進嘴哩,是母親跟姊姊們喜歡的偏甜冰酒,帶點滑順但稍嫌
甜膩,緊緊撅住他的咽喉,幾乎喘不過氣。

  「阿爾,非常感謝你。」

  放下酒杯,阿諾德忍不住苦笑。「這是我的榮幸,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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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糟糕了
作者: 酒紅精靈    時間: 2009-2-21 21:20

[發帖際遇]: 酒紅精靈販賣軍火, 不小心賺到佣金現金120Ds幣.


他人眼裡的美好--29
建檔時間: 9/15 2008  更新時間: 09/15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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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多年來他頭一次在餐聚未結束的狀況下先行離開。他喜歡很母親姊姊們在一起,
也許待久了總有天他們能恢復到過去那段日子。

  這當然是奢求也是笑話,時間不可能回頭,在他身畫下的痕跡永遠都會存在。

  小小的堡壘無論多堅固,終於還是有崩壞的一天。也許不是現在,但出現傷痕之後,
崩毀只是遲早的事情。他向來這樣撕毀別人的世界,小小的裂痕,招致無可挽回的局面。

  孤傲的國王就算明白脆弱的城堡無法支撐下去,依然要表現得尊貴驕傲。

  優雅的行禮,阿諾德不急不徐退出餐廳,眼尾餘光似乎看見母親站起身,動作有點快
但也只是站在原地,沒開口也沒有挽留。

  這是怕他將三人趕出這個家嗎?他不會這麼做。他不懂愛人嗎?不,他懂,所以他用
自己的方法去愛,盡他最大的努力。

  大理石地面鋪著地毯,花紋是簡潔但熱情的地中海風格,吸收掉他所有的足音,長長
的走廊上安靜無聲,只有他自己的呼吸聲,平靜悠長。

  很大的房子裡,什麼也沒有......站在樓梯上,向下可以看見大廳的一半,阿諾德特
意選擇這座樓梯。

  小時候姊姊說過,結婚的時候要穿著禮服從這裡離開家,一定要有長長的裙襬,花瓣
彩帶跟小糖球,把整個大廳裝飾得夢幻漂亮。

  『阿爾,你要陪我走喔!』是哪一個姊姊這樣抱著他說?

  陪著走在黑爾家的最後一段路,因為他是她們最疼愛的弟弟,如果家裡只剩下他一個
人,她們一定會很擔心。

  『阿爾要一起嫁過去!』真幼稚,阿諾德對記憶中的自己冷笑,跟姊姊們疼惜又有趣
的笑臉疊合,慢慢扭曲。

  貝琳達結婚時,會從這裡離開嗎?會幸福嗎?

  「那跟我毫無關係。」


※※


  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10月,天氣還是稍嫌悶熱,下午的陽光很強,曬在身上沒
有夏天那樣疼痛的感覺,黃昏像老照片的顏色,安旭日總會跑到附近公園散步。

  剛開始帥昭安會陪著他,後來他強烈反對這種模式。

  不討厭跟帥昭安邊走邊聊,可是他很討厭突襲的棒棒糖。

  不管哪種口味,吃起來都是那樣又甜又酸,葡萄有柑橘系的酸味、草莓有牛奶的甜味
、橘子有汽水的甜味,汽水卻有葡萄的酸味,他被迫把每種口味的吃過一輪。

  某天他散完步回家,還在路上買了帥昭安喜歡的洋菜凍,玄關多了兩雙沒見過的男鞋
......說沒見過不正確,應該說他也許見過但記憶並不深。

  是帥昭安的朋友嗎?

  休息一段時間後,帥昭安已經開始新的工作,美國方面的邀稿不斷,台灣方面也已經
找上門,這也是她不再強要跟著散步的原因,家裡經常會有出版社的人進出。

  小心翼翼經過客廳,拉門沒有拉上,切過去的位置剛好可以看到客人的後腦勺,麥芽
糖色的髮絲在幾乎同色系的夕陽下,閃耀著不可思議的光芒。

  一呆後,安旭日蹙起眉。這種顏色的頭髮他只看過兩個人有,而這兩個人都不該出現
在他眼前。

  「旭日,你回來啦!」也許是關門的聲音,也可能是他突然停下的身影太明顯,帥昭
安輕快地招呼他。

  「嗯,你要吃點心嗎?」遲疑了下,安旭日心不甘情不願地走進客廳,沙發上太過纖
細的身軀猛地一縮,另一側的高大男人立刻伸手輕柔地摟住。

  很礙眼......煩躁地彈舌,安旭日拉著聲音直入主題:「為什麼安落陽會在這裡?」

  「哥......哥哥......」回過頭的半張側臉,依然太過蒼白接近透明,但臉頰上已經
浮現淺淺的紅潤,微藍的眼眸驚慌地浮動。

  「嗯......」隨意回以單音節,安旭日思考了下,決定走上前坐在帥昭安身邊。

  不管怎麼說這裡還算是他半個家,安落陽不過是個客人,他不需要為了討人厭的客人
要自己迴避。

  「洋菜凍耶!旭日,你越來越體貼了,媽媽好欣慰。」

  又是媽?安旭日無奈地瞪了對自己頑皮眨眼睛的帥昭安,才又迅速看了眼對面沙發上
的兩人。

  就算是簡單休閒服,向境遙也能穿出一種貓科動物的優雅。黑框眼鏡下的黑眸溫柔地
凝視神色不安的安落陽,長指體貼地在緊繃的肩上揉捏。

  安落陽慢慢吐口氣,露出帶點羞澀的微笑。

  這是示威嗎?安旭日繃緊身體,挺直背部,撐起屬於他的尊嚴跟高傲。曾經愛過的男
人就在他面前跟最討厭的弟弟親暱互動,能忍著不怒吼已經是他的極限。

  「有事嗎?」

  「是......是這樣的,我、我想跟哥哥你道謝,那個時候我......」他一開口,安落
陽又縮起來,每講幾個字就下意識咬咬嘴唇,臉頰上的紅潤越褪越淡。

  又是一副受害者的模樣!安旭日沒耐性的冷哼,他真不懂為什麼向境遙會喜歡上安落
陽?如果這麼想要成為某個人的英雄,為什麼他不行?

  全世界的悲痛不是只集中在一個人身上,他也是咬著牙一路努力走過來,阿諾德也是
,所以他永遠也看不慣安落陽那種受害者的自憐。

  「不需要,那不是為了你。」他只是展現風度,向境遙不選擇他無所謂,他會証明比
起安落陽他更值得。

  似乎又被他的態度驚嚇,安落陽睜大無辜的眼眸,急促地眨了幾下,才用力點頭。「
我......我知道,我也明白哥哥你說的,我不值得,也總是太自私。可是我還是很想謝謝
你。」

  「謝我什麼?沒在向境遙面前揭露你的虛偽惹人厭嗎?」聲音慢慢拉高,最後面成神
經質的尖叫。「你不許用這種施恩的態度對我!既然已經得到你想要的東西,就不要出現
在我面前!」

  「旭日,冷靜一點。」手被帥昭安緊緊握住,安旭日瞪大眼,粗重的喘氣,像突然被
走神智的木偶娃娃,無神地看著帥昭安。「旭日,這不是落陽的錯。」

  一口一口喘氣,腦袋卻呈現缺氧的狀態,從太陽穴開始泛痛,像被錐子猛扎在腦裡傳
出金屬碰撞般的迴響。

  無力的晃著頭,他回握帥昭安的手。「對不起......對不起......我應該已經不在意
了......」

  他不再是反射陽光的鏡子,也不是孤獨世界的國王,他好不容易掙脫束縛自己的枷鎖
,為什麼一遇到安落陽就克制不住?

  他現在可以得到所有安落陽可憐兮兮求來的東西,用他的方式,光明正大去追求。

  「不要將你得不到的憤怒投射到落陽身上,阿諾德沒來找你,而我們也找不到他。」
沉默不語的男人總算開口,有力低沉的聲音讓安旭日抖了下。

  哪是種被看透的狼狽......蒼白的臉猛然脹紅,但卻出乎意料的並沒有被踩傷的怒吼
。只是緊緊抓著帥昭安,小口小口努力平撫呼吸。

  「阿諾德......阿諾德沒跟你們連絡嗎?」尖細的神經質輕語還有點顫抖,緊繃的聲
線聽起來岌岌可危。

  「他消失了。」向境遙的聲音太過有力太過沉穩,短短四個字像壓縮的空氣撞擊在他
胸口上。

  「消失?」無法立即反應,安旭日只能傻傻地重複一回。

  「我以為他會來找你,可是聽帥小姐說,他從來沒有給過你消息。」

  為什麼要給他消息?他們最後一次聯絡還是他鼓起全部的勇氣打去的電話,阿諾德只
告訴他時間不可能回頭,他們無法像過去那樣親密。

  他當然知道時間不可能回頭,他也不希望時間回頭。現在的他很好,自由獨立而且懂
得去愛人。

  因為有那些過去,所以他愛上阿諾德。

  輕輕搖頭,他咬著嘴唇咬得淡淡的腥味滿溢口中。

  「我一直等他打電話給我,可是沒有。」深深吸口氣,他對上向境遙有力的黑眸。「
你們誤會了我對他的重要性。」

  「是嗎?」

  電話鈴搶在安旭日回答前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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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老梗啦

大家都猜到電話是誰吧
作者: 酒紅精靈    時間: 2009-2-21 21:21

他人眼裡的美好--30
建檔時間: 9/16 2008  更新時間: 09/16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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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為主人,帥昭安滿臉歉意起身接電話。留下三個男人繼續大眼瞪小眼,安落陽顯得
非常不安,充滿歉意。向境遙還是面無表情,但寬厚的手掌溫柔地貼在落陽背上輕撫。

  安旭日緊皺眉心,瞪著安落陽惶惶不安的表情一眼,很快就躲開了。

  就算是要詢問他阿諾德的去向,為什麼要連安落陽都來?難道還希望他對安落陽和顏
悅色的順便泡壺茶,假裝彼此盡釋前嫌嗎?

  「訂婚宴上的事情,我......我很遺憾......」相較於他的冷漠敵意,安落陽儘管異
常緊張,依然努要說些什麼。

  一句話踩到了安旭日的痛腳,他拉高聲音怒吼:「閉嘴!那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那
是安家的事情,你不需要假惺惺覺得抱歉!」

  語尾不斷分岔破碎,喉嚨都痛起來,安旭日還是無法克制的尖吼。

  這是他的事情,不需要任何人評斷或同情。他做了選擇,然後實行,得到也許不完全
滿意但不令人後悔的結果。

  「不,我只是......」安落陽慌張地想解釋,可是才開口就被瞪得什麼聲音也發不出
來。

  「暫停!」肩膀被猛拍一下,安旭日不悅地回頭帥昭安,發現她手中握著電話。「旭
日,是找你的。」

  找他?安旭日感到疑惑,但還是接過電話。「喂?我是安旭日,請問您是哪一位?」

  『小寶貝,好久不見了。』有絲綢般質感的笑語,讓安旭日從沙發上跳起來,蒼白的
臉頰染上與氣憤不同的紅。『誰惹你生氣啦?小寶貝你真可愛,小小逗一下你就會尖叫呢
!』

  「阿諾德!你在哪裡?」

  『我想想,這裡該說是哪裡呢?跟台灣時差大約是八小時左右,正是神清氣爽的早晨
。』阿諾德感覺起來心情很好,安旭日卻緊張地捏緊電話。

  「你......向境遙說你失蹤了。」一想到男人,就連帶想起他討厭的弟弟,冷淡地瞥
去眼,他不想讓安落陽有評估他的機會。

  『失蹤?不不,親愛的小寶貝,我只是度假。』阿諾德低低笑著,接著電話裡雜音變
大,像海潮聲又帶著些模糊不清的對話聲。

  海邊?阿諾德那艘遊艇嗎?

  緊緊將電話壓在耳上,他幾乎是小跑步離開客廳,躲進房間裡。「阿諾德,你到底在
哪裡?」

  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權力這麼問,阿諾德肯定也不會給他完整的答覆。那天之後阿諾
德就想撇清他們之間的關係,假裝一切不存在了,不管是誰愛誰都不存在。

  『蘇格蘭,我有座古堡,聽說紅杏出牆被凌虐殺死的伯爵夫人靈魂,每夜都會出現。
』總是那樣不在意的甚至戲謔的笑聲,讓安旭日有些不愉快。

  「大家很擔心你。」

  『寶貝,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別提大家吧!我會吃醋呢!』電話那頭,阿諾德一定又
做出誇張的表情。

  安旭日嘆口氣,抓過薄被把自己包起來。「阿諾德,我討厭自己懦弱,也討厭示弱。
你知道,那沒有任何意義,像安落陽那種人我就非常厭惡。」

  『為什麼突然這麼說?』明明隔著冷硬的機器,輕柔的細語卻像在耳邊,吹著溫暖的
氣息讓他全身發抖。

  「我不討喜,也不懂得撒嬌。帥昭安最近老說我是他的小孩,母愛這麼充沛怎麼不去
領養個孩子來玩?」好不容易等到阿諾德的電話,安旭日以為自己會什麼也說不出來,閒
聊卻自然地滑出唇間。

  其實他們沒有這麼親密,在一起那段時間,不是性愛就是衝突,除了少數兩三次,他
們從不談論自己。

  阿諾德哈哈笑起來。『旭日寶貝,多個媽關心你不好嗎?你可以撒嬌,請她煮蔬菜濃
湯給你喝。』

  「她不會做菜,所以一直餵我吃糖。她那些五顏六色的棒棒糖,我現在都快忘記葡萄
該有的味道。」小小嘖了聲,明明不喜歡糖,但一想到那個味道口中卻有點懷念。

  『小寶貝,別這麼可愛,我會想對你亂來的唷!』

  「你還願意嗎?」哼了聲,安旭日更緊得握住電話,掌心都感到微微疼痛。

  沉默了下,阿諾德發出響亮的像親吻的聲音。『小寶貝,我想啊!只要你不拒絕,只
要你不討厭我毀了你的世界,我當然願意。』

  「你沒有......」咬咬嘴唇,上頭還有剛咬出的傷,刺痛讓安旭日有種想哭的酸澀。

  『沒有?』

  「你沒有毀了我的世界,是我自己的選擇。我想要自由,我想要你,是我自己不要那
座象牙塔。」

  語尾的每個字,安旭日都費盡力氣不要讓哭泣的鼻音被聽見。遇到阿諾德他經常會哭
泣,就算不傷心不痛苦也還是會不自覺落淚。

  這回,阿諾德沉默了很久,只有呼吸聲配合上隱約的浪潮聲,在安旭日耳邊像水波般
,一圈一圈迴盪。

  安旭日不敢先開口,只用薄被把自己綑得更緊,連呼吸都設法不要太大聲。

  等待的時間一定沒有他覺得的長,但全身肌肉都緊繃的酸澀,安旭日還是一聲沒吭。
他不想催阿諾德,他想讓阿諾德知道,無論如何他都願意等他。

  『小寶貝,說個故事來解悶吧!』隨著笑聲,阿諾德終於開口,有種莫名的清爽。

  「說故事?」又是故事?鬆口氣之後又立刻緊繃,安旭日微微鼓起臉頰。「我不想說
故事,我不認識高麗菜或萵苣,也不知道王子跟公主為什麼用一隻破鞋子當信物。」

  『你可以說大野狼吃掉小綿羊的故事。在吃法上我們可以思考如何標新立異。』

  「為什麼我覺得你這句話有別的意思?」臉頰猛地脹紅,安旭日無法克制拉尖聲音。

  『不不,小寶貝,這只是一點小小的妄想罷了!比如大野狼該怎麼把那隻愛畫圖的小
綿羊吃光的故事。』阿諾德哈哈大笑,安旭日羞得差點摔電話。

  「不要笑!昭安才沒有寫什麼......那不是我!」

  『小寶貝,為了你我願意當大野狼啊!來吧,你打算怎麼被吃?舒服一點的還是更加
舒服的?』

  安旭日終於摔電話了。

  摔是摔了,瞪著在床上滾了兩三圈的話機,安旭日深深感到自己沒用,一遇上阿諾德
就兵敗如山倒。

  沒等話機完全停下來,他又伸手抓起話機壓在耳邊。阿諾德笑得很開心,也許是他們
認識以來笑得最真誠的一次,安旭日也跟著輕聲笑。

  隔著電話,他們沒有說話,就只是笑著然後沉默,感覺對方的呼吸像貼在自己身邊,
輕柔的吹拂髮絲,在耳際搔癢。

  「阿諾德,雖然我討厭示弱,但不排斥有人對我示弱。」如果在阿諾德身邊,他一定
會伸手緊緊抱住。

  人在寂寞痛苦的時候,能被緊抱感受另一個人的溫暖,是極為美好的一件事情。這一
切他以前不懂,現在懂了。

  『小寶貝,你太耀眼了。』

  「當然,我是旭日。」阿諾德又大笑,他卻聽出笑聲帶了一點隱約的壓抑。「阿諾德
?你還好嗎?」

  『你喜歡英國嗎?』如同往常,阿諾德又開始閃避話題,安旭日嘆口氣,下意識點點
頭,才想到隔著電話看不見表情。

  「滿喜歡。」大概在美國圈生活過一段時間的人,都會對英國有種憧憬的想法吧?相
較於忙碌緊張的美國,英國感覺上就悠閒又優雅。

  『這裡是威爾斯的某個小鎮,可以看到海,海灣就在腳下。』聽到海,安旭日還是不
自覺蹙起眉,他一直討厭自己眼睛的顏色。

  「聽起來很棒。」但為了配合阿諾德,他願意學習喜歡海洋。

  『你說你要我。』

  「對,我要你,我喜歡你,這樣不好嗎?」在訂婚宴上他不敢說,寧願讓兩人的關係
停留在美好的回憶。「我以為不說,我可以握住那小小的一點愛情,就在我掌心裡,很溫
暖。」

  『為什麼又說了?』如果不是隔著電話多好!安旭日好想貼著阿諾德的身體,感受溫
度跟熟悉的氣息。

  「你會嘲笑我,說我不可理喻。可是,小小的愛情在心裡放久了,如果沒有消失就會
......會......」一時間想不出適合的形容,安旭日煩躁地扯著頭髮。

  『成長茁壯嗎?』阿諾德倒是幫他說了,接著如他所料哈哈笑。『感覺上是在培養奇
怪的生物,小心哪天被吞掉啊!』

  「已經被吞掉了。」他回了個輕哼。

  腦中回想起帥昭安之前聊天時對阿諾德的評語『他是個比想像中浪漫的人哪!』,他
是看不出來,大概因為相較之下他其實比較務實。

  「阿諾德,我可以去找你嗎?」務實的人要怎麼跟看似務實本質卻浪漫的人相處?恐
怕他不應該是等的那個人。

  『來個小遊戲吧!讓我相信你真的要我。』

  「我會找到你,請你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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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要收尾了
作者: 酒紅精靈    時間: 2009-2-21 21:21

他人眼裡的美好--31
建檔時間: 9/17 2008  更新時間: 09/17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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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一個人嗎?」偏高的聲音帶點鼻音,打了兩個噴嚏,金髮男人呵的聲笑出來


  接近11月的海風有點強,再過不久就會開始飄雪。早晨七點多,海面上鋪著一片燦爛
的金黃,跟男人的髮色互相輝映。

  「嗯,現在是一個人。」隨意休閒的打扮,褲管捲到膝蓋,手上提著鞋子,冰冷的海
水把陽光一波波送到男人腳邊。

  「好冷......」除了眼睛以外,身形稍瘦的男人全身都裹在毛料裡,他伸出手有點無
奈。「昭安說這樣很可愛,年過三十的男人穿著毛球怎麼會可愛?」

  帽沿滾著灰色毛邊往下蓋住額頭,圍巾下也垂著兩顆白色毛球,連手套邊沿都也是毛
茸茸的。

  「難得來海邊,不吹吹風?空氣很清新吧!」金髮男人還是笑不可抑,握住朝自己伸
來的手,隔著一層厚布料,總有種不太滿足的感覺。

  「清新到我頭都痛了。」安旭日小聲抱怨,如果不是說過他會找到阿諾德,何必在這
種深秋的清晨到冷死人的海邊?房子裡的暖氣多舒服。

  「散步?」碧綠的眼眸在晨光中也染上金色,安旭日微微臉紅,又有點不開心。

  看到他出現,一點都不覺的意外嗎?平靜得像他們兩個五分鐘前才在一起喝咖啡。

  「我找到你了。」握緊阿諾德的手,小心翼翼在不踩濕鞋的狀況下靠上前。「你沒有
話想對我說嗎?」

  「我以為你會花更多時間。」知道他討厭海也討厭把自己弄髒,阿諾德牽著安旭日走
到波浪到不了的地方,沾濕的腳在沙地上留下足跡。

  「我已經花很多時間了。」小小哼了聲,握著阿諾德的手又更用力。「要是不快點你
就會離開了對吧?」

  那天放下電話,他第一件事情就是跟過去在美國的幾個同事取得連繫,以前建立起來
的人脈多少還是有用,雖然可以請向境遙幫忙,但他並不想。

  這是他跟阿諾德的約定,所以要靠自己去找。中間一度遇到瓶頸,難怪向境遙他們找
不到阿諾德,首先阿諾德不是用任何與黑爾家有關的名義買下房子,第二是那根本也不是
古堡。

  他很緊張,好幾次胃痙攣。阿諾德沒有說會等他多久,也許一天、一周、一個月,甚
至下一秒就反悔離開,讓他永遠也找不到。

  所以他最後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一家一家打電話確認。總算阿諾德沒有騙他地點,
從電話中就能聽見海浪聲以及那句『海就在腳下』,大大縮小搜尋範圍。

  「小寶貝,你這樣我會傷心啊!我是這麼冷漠的人嗎?」抓起安旭日的手抽掉手套,
阿諾德擺出可憐兮兮的模樣,把臉貼在暖暖的掌心磨蹭。

  很冰涼,所以安旭日把自己的臉也貼過去,額頭碰著額頭,鼻尖蹭著鼻尖,微燙的氣
息交纏在一起。

  「我不知道你是怕我不找還是擔心我找不到......你應該要多信任我一點。」

  「親愛的旭日寶貝,我不擔心啊!你說過的話每一句都努力實現,除了我親你抱你的
時候那些可愛的『不要』。」

  噘起唇就能親吻的距離,但誰也沒有跨過那條線。親密卻又微妙的疏離,那種緊繃像
是早一步呼吸或慢一步喘息都會崩毀。

  「不驚訝嗎?」決心先忽略掉阿諾德的調戲,安旭日還是不懂為什麼他說話總是這麼
下流。

  「我很驚訝呀!」空著的手開始解下安旭日脖子上的圍巾,每拉開一些就往自己脖子
上纏,彼此間的距離靠著一條圍巾越來越近,體溫更舒服的熨燙在一起。

  「看不出來。」臉頰染上狼狽的紅,安旭日下意識往後躲開了點,很快又靠回來。

  「不,我真的很驚訝。安旭日,你為什麼會找來呢?我可是把你踩在腳下踐踏的人喔
!」貼近的唇只需要微微動作,就會一次一次觸碰,溫度、氣味還有烈酒般的眩暈。

  「關於這點,我要很老實的說,你真是個很爛的男人。」

  蜻蜓點水的吻漸漸無法讓人滿足,安旭日調整了下位置,努力想加深吻,卻都被阿諾
德技巧犯規給解除。他忍不住低聲問候了下對方家人。

  「這點我不否認,我只會用這種爛方法來表達我的愛跟佔有啊!你應該懂的,我一次
也沒有隱瞞你。」阿諾德發出被取悅的愉悅低笑,壞心的重吻了安旭日幾下再躲開。

  「你要我試著讓你更愛我,還有效嗎?」

  「安旭日,為什麼要做到這種地步?雛鳥心態嗎?」這回阿諾德退開,卻被安旭日緊
緊伸手抱住。

  「隨便你說。雖然我不像昭安那樣擅長照顧人,也不懂得怎麼當解語花,可是我願意
聽,你知道我的耐力!」

  回應的是阿諾德開朗的大笑,然後被緊緊抱住。

  「我很清楚你的耐力。」阿諾德的嘴唇就靠在安旭日額上,氣息從帽子的縫隙吹入。
「你是第一個來找我的人。」

  被抱得有點痛,阿諾德還是越摟越緊,安旭日幾乎沒辦法順利呼吸,毛球被擠壓在兩
人身體間,很該死的在他鼻下亂搔。

  小小噴嚏了兩聲,在換氣的時候還不小心吸進絨毛,接著是一連串的噴嚏怎麼樣也停
不下來。

  「哈......哈啾!放哈......放哈啾......開我......」

  「不要。」壞心地擠著綠眸,阿諾德故意抓起毛球在安旭日鼻下亂搔。「小寶貝,你
淚汪汪的模樣真是可愛到讓我心痛啊!」

  「哈啾哈啾哈啾!阿諾哈啾......哈啾......」不但沒辦法講話,連喉嚨都跟著痛起
來,安旭日氣憤地掙脫男人,扯下圍巾往海裡扔。

  柔軟的毛料被風吹出優美的線條,往阿諾德背後飛去,又因為毛球的關係,很快的墜
落在沙地上亂滾。

  摀著紅通通的鼻子跟臉,眼淚被風一吹冷得刺骨,安旭日又噴嚏好幾下才勉強忍住。

  「為什麼來找我。」被先聲奪人,安旭日瞪著眼睛,剛要出口的怒吼硬生生梗在喉嚨
,又嗆了好幾下。

  「我說了,我要你。」勉強平撫呼吸,聲音裡的嘶啞卻掩蓋不掉,安旭日帶著憤怒猛
踢沙灘。「不要問同樣的問題,我這邊的疑問呢?」

  「什麼疑問?」阿諾德攏了下金髮,彎下身撿起鞋子,才往安旭日靠近。

  「如果我沒來,你會跑掉對吧?」沒了圍巾,風吹得安旭日臉頰凍得發痛,淚水就這
樣乾在臉上,他只能不斷用手去搓臉。

  「是有這個打算,度假也度夠了,家裡還有事情需要我處理,原本打算兩天後回德國
。」牽起安旭日沒帶手套的那隻手,中斷的足跡繼續蔓延。

  「為什麼打電話給我?」剛見面的激動已經被噴嚏毀光了,安旭日開始務實的找答案
。並不是他不願意等,而是他知道自己不管怎麼等阿諾德都不會主動說,必須要問才行。

  問了,接下來才是等。等到了,就可以聽。

  他不知道自己能給阿諾德多少幫助,在面對自己這件事情上面,兩人的心態有很大的
不同。

  「只是好奇。」陽光下的碧眸閃耀著不可思議的光芒,神清氣爽的對他微笑。「小寶
貝,你是第一個來找我的人。」

  「你想聊這件事嗎?」心裡隱約感覺到什麼,卻只抓到浮光掠影。安旭日遲疑了下,
緊握阿諾德手背微涼的手,謹慎地發問。

  「現在不是時候,我們之間不到這種地步。」輕易的就用理智把人區隔在外,上一刻
熱情下一刻冷淡,果然是阿諾德。

  「我會讓你更愛我。」

  「為什麼?」

  「因為我愛你,這種事不是理所當然嗎?」輕蹙起眉瞪了眼阿諾德,得到略為驚訝的
回視,搞得他大為尷尬。「不要這樣看我!這種事很奇怪嗎?」

  「你變太多了,如果不是這種語尾會亂分岔的尖叫,我會以為有人偽裝成小寶貝你呢
!」阿諾德滿臉誠懇,讓安旭日非常想一巴掌揮下去。

  當然,他永遠都停留在想,不可能去實踐。

  「不要提分岔,我討厭吼叫。」這句話卻還是神經質的尖叫,安旭日狼狽地脹紅臉,
用力甩脫阿諾德的手,卻又被牽回去。

  「從你嘴裡聽到『我愛你』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人總是要學習,不然大腦會萎縮。」不耐煩的腳步越來越快,阿諾德總是能配合他
用同樣的速度往前走。

  「你打算怎麼拯救我?親愛的旭日王子?」終究還是切入了重點,安旭日猛地停下腳
步,低頭看著阿諾德沾滿沙的腳掌,剛自己的鞋尖微微觸碰在一起。

  「你需要嗎?」

  「你不是來了嗎?」輕聲的笑,跟海風混在一起,吹得安旭日眼眶微微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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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太天真了
所謂的峰迴路轉就是這種狀況吧!
以為要結局了,硬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呀OTZ
阿諾德親媽還要出場呢(掩面淚)
作者: 酒紅精靈    時間: 2009-2-21 21:22

他人眼裡的美好--32
建檔時間: 9/18 2008  更新時間: 09/18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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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頭髮留長了。」

  屋裡的暖氣終於讓安旭日不再冷得發抖,全身毛茸茸的裝備取下後,大衣裡是嚴肅的
黑色高領毛衣。

  分別時細柔的黑髮乾淨俐落,而且略顯無趣地保持在頸上的長度,瀏海也只是稍稍覆
蓋額頭。

  現在髮尾的長度已經蓋住纖細的頸部線條,瀏海也略長的稍遮住眼睛,安旭日不耐煩
地伸手去撥。

  「本來想剪,可是昭安說她想看我頹廢一點是什麼樣子。」又是帥昭安。

  阿諾德浮出淡淡的嘲笑,看著安旭日規規矩矩將帽子手套都疊好才交給一旁的僕役。

  「醫院裡能留這麼長的頭髮嗎?」對安旭日勾勾手指,先得到一個含怒的很瞪,接著
才不甘不願的貼近他身邊,小心翼翼的靠在他肩上。

  黑色的髮絲跟看起來一樣柔軟,滑過指間的時候有點毛躁,觸感極為有趣。不只個性
像小貓,連毛髮都像。

  「休息中。」輕哼兩聲,安旭日看來不太喜歡有人玩他的頭髮,但也沒有拒絕。「不
要跟昭安一樣,想玩頭髮可以完自己的,你們明明都是長髮。」

  「你每句話裡都有帥昭安。」壞心的扯了下手中的髮絲,安旭日痛哼聲,啪!的拍開
他的手。

  「沒有每句話,我只提到她幾次。」

  「帥昭安餵你吃糖、像你的媽、說你穿毛球很可愛、不准你剪頭髮。小寶貝,你要明
白,我是個愛吃醋的男人啊!」到底是不是吃醋在定位上很微妙,但他喜歡看安旭日羞紅
臉,又不甘心的樣子。

  是有點不舒服,帥昭安在安旭日的人生裡佔有太重要的位置,重要到他不自覺想問:
假如他跟帥昭安同時落水,安旭日會救誰?

  「什麼怪問題......」小小彈舌,阿諾德才發現自己竟然問出口了。

  既然問了,那當然要得到答案。「小寶貝,這可是千古最常被拿來提問的問題,只要
答對了,連報社記者都能在天上飛。」

  「不要騙我沒看過超人。」直接丟白眼,安旭日推開阿諾德,縮到一旁的單人扶手椅
上。「我會救昭安。」

  「喔。」胸口隱隱揪了下,但阿諾德還是一臉無所謂的聳肩。「真是的,小寶貝你好
傷我的心,這時後不是應該要甜言蜜語嗎?」

  「昭安不會游泳,可是你會吧!那我救你幹嘛?」安旭日頭痛的按住太陽穴,用力嘆
口氣。「而且,就算我說要救你,你也不會相信。」

  「你真了解我。」高大身軀硬是擠上單人椅,把安旭日圈在懷裡,頭就枕在稍窄的肩
上,金髮散了一身。

  總覺得阿諾德有些地方不一樣,去又說不上哪裡不同......安旭日又嘆口氣,被束縛
住的手臂只剩手指可以自由,拉過一縷金燦的髮絲把玩。

  「玩過捉迷藏嗎?」

  「小時候玩過。」椅子雖然不小,但擠兩個男人依然太侷促。阿諾德抱得很緊,金色
髮絲在安旭日臉頰上輕搔著。

  「你當過最後的孩子嗎?躲起來,誰也找不到你,偷偷笑著從窺視孔看當鬼的孩子越
來越多,大家滿臉不甘心但就是找不到你。」

  「我當然是最後被找到的人。」

  阿諾德呵的笑出來,抱在安旭日細腰上的手,輕輕撫摸腰側敏感的部位。懷裡的人跳
了下,很快忍下不動,然而沒摸兩下又抖了抖。

  很努力要體貼,不過對方卻不太領情,硬是要一次又一次故意摸得他無法忍受。「住
手!」

  「不舒服嗎?」手掌摸到衣襬,徘徊了下後大方摸近去。

  安旭日肯定很怕冷。厚毛衣下還穿著一件薄棉衣,暖暖的體溫透過衣料摸起來很舒服
,但有點不滿足。

  「你還沒說捉迷藏怎麼了?」被抱得死緊,安旭日根本沒辦法阻止阿諾德亂來,只能
在他撫摸的時後努力要不反應太大。

  「從來沒有人找到過我,很有趣吧!」得意的笑聲悶在毛料裡,安旭日不確定自己是
不是聽見其中的壓抑。

  「一開始大家會很努力的找,每一張桌腳都翻、每個櫥櫃都打開,甚至連不可能的地
方都抱著嘗試的心態去找尋。接著就開始辱罵,激將法。遊戲開始變得認真,鬼紅了眼非
找出我不可。」手掌已經貼在肌膚上,輕柔地順著身體曲線滑動,癢得讓人難受。

  腰部的肌肉有點緊繃,安旭日努力忍耐不要有太大的反應,然而阿諾德根本就是為了
挑戰他人的極限而出生,手掌換成手指,輕畫輕點腰部敏感的肌膚幾乎抽搐。

  「阿諾德!」捉迷藏的話題還沒結束,安旭日已經再也沒辦法強迫自己忍耐。

  「小寶貝,關於這個話題,我們可以在吃飯的時候好好聊。現在應該可以有更有趣的
活動。」柔軟的嘴唇貼上安旭日帶點紅暈的臉頰,太過溫柔的親吻。

  「你是禽獸嗎?」尷尬地吼叫,拒絕僅僅只到這種地步。

  毛衣很快被脫掉,接著是裡層的棉衣,儘管室內開著暖氣,光著身體還是有些涼。微
瘦的身軀抖了下,渴望與人肌膚相觸的慾望讓安旭日第一次主動替阿諾德脫衣。

  「今天讓人很想被擁抱是嗎?」碧眸裡微微透出驚奇,正在解安旭日腰帶的手停下,
有趣地看著不熟練的動作努力要把衣服從他身上扯下。

  真的,那不是脫或者除去。大概是害羞的關係,顫抖的手力道很大,根本是在撕毀一
件衣服。

  「閉嘴!不要講話!」神經質的尖叫在衣物怎麼樣都卡在他左臂上不肯合作時,轉換
為帶著羞憤的咒罵。「不要夾著手臂!你不能合作一點嗎?」

  雖然學過中文,不過阿諾德當初跳過了髒話這一環,現在有點後悔。

  安旭日咒罵的時候一定會用中文,從抑揚頓挫判斷,絕對不是「該死的」這種程度,
可能已經到「下地獄」這種境界。

  「小寶貝,今天就交給你囉!」終於把左臂舉起方便安旭日將他剝光,阿諾德趁機在
發紅的臉頰上吻了下,壞心地眨眨眼。

  「交給我?」光脫個上衣,安旭日就覺得耐性用光了。他帶點洩憤意味,重重把衣物
扔在地上。「你......你不是說......你!」

  「不不不,小寶貝,今天恐怕跟你想的不太一樣,我說了很想被擁抱喔!」看著那又
羞又氣,卻又帶點期待的臉龐,阿諾德哈哈大笑。

  「你知道我想什麼了?」輕彈舌,安旭日不滿地抱起雙臂猛瞪阿諾德。

  「上人其實很累哪!你想想,身為一個男人要是比對方早到達高潮,那不是很丟臉嗎
?」

  裸裎的肌膚輕觸在一起,隨著呼吸有時貼近有時稍離。蒼白的臉頰也跟著越來越紅,
但依然瞪著眼注視那張俊秀但絕對不懷好意的臉。

  「你問我嗎?」又羞恥又憤怒又狼狽,安旭日用力一推阿諾德,跳下椅子。

  每一次性愛他都是到達好幾次高潮,這句話怎麼聽都向是朝笑他。「你要是這麼累,
我很樂意跟你互換!」

  「沒問題啊!如果小寶貝你這麼想,我很樂意配合。」

  「呃......咳咳咳......」太過驚訝,安旭日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親愛的小寶貝,如果你想終結處男,我當然義不容辭。」長長的腿在椅子上交叉,
手肘靠在膝上,長指支著下顎的動作,有種誘惑人的優雅。

  無言以對了......

  當安旭日發現時,他跪在扶手椅前,一手握著阿諾德金色的長髮,放在嘴邊小口吻著
,互相注視的眼眸完全無法移開。

  「你知道,偶爾我也會想讓人擁抱,機會難得喔!」從柔軟的嘴唇中吐出的細語更加
輕軟得不可思議,安旭日情不自禁湊上前,吻了一下又一下。

  「不要......」沒有加深的吻,一直只是停留在嘴唇的觸碰,卻比之前的每一次更加
濃烈甜美,大腦像點上了火燒成一片空白。

  「不要?」隨著吻,阿諾德往前傾,長臂撈上略細的腰。「小寶貝,機會不掌握是無
法回頭唷!」

  「這次不要。」呵的輕笑,反倒讓阿諾德有點狼狽了。

  「這次?」

  「對,這次不要。我有很多機會,等到我想要的時候,你不能拒絕。」手臂環上男人
的頸子,突然使力往下拉。

  前傾而重心不穩身軀完全無法抵抗地心引力,一下就被拉倒摔在安旭日身上。

  「你什麼時候會想要?」

  嘴唇很快又貼在一起,下半身處碰到一起之後,難耐地互相摩蹭。

  「很快,但不是現在。」長腿也環上阿諾德精壯的腰,安旭日咬了口他的唇。「今天
的確很適合擁抱。」

  呵呵低笑,阿諾德覺得自己應該算被反將一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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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沒能讓阿諾德在這邊受

下一章應該是H啦!
作者: 酒紅精靈    時間: 2009-2-21 21:23

[發帖際遇]: 酒紅精靈參加慈善晚會, 捐款現金46Ds幣.


他人眼裡的美好--33 H
建檔時間: 9/22 2008  更新時間: 09/22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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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肌膚緊緊貼在一起,比起他略低的體溫,阿諾德的溫度高的會燙人,輕鬆的棉衣前襟
是大V領,稍稍露出了結實的肌肉,線條明顯漂亮,但不會讓人覺得噁心。

  穿這樣的衣服在海邊散步,為什麼體溫還是比他高?

  帶著一點不甘心,安旭日往就貼在唇邊,線條優美的肩膀咬下。

  小小的刺痛帶著麻癢,阿諾德嗤的一聲低笑出來。「小寶貝,你怎麼能這麼可愛呢?
不欺負你我一定會睡不著覺呀!」

  「不要把問題推到我身上!」意識到自己引出了什麼,安旭日脹紅臉吼叫,手狠狠的
敲打寬厚的討人厭的肩。

  「小寶貝,雖然我明白『打是情、罵是愛』這種道理,但也許下次比較好。」安旭日
吊著眼睛飆出一串咒罵,敲打的手改成捏掐。

  不管是哪一種抗拒,阿諾德都很難不笑得滿臉得意。儘管安旭日是個偏瘦的男人,畢
竟是個男人,要是存心要掙扎,他也得花上一番工夫才能完全壓制住。

  這就是情趣呀!

  嘴唇壞心的在那張尷尬羞憤的臉上亂親,發出啵啵的親吻聲,刻意留下口水的痕跡,
讓安旭日憤怒的尖嚷。

  「阿諾德!如果你不想做愛想要摔角,我很樂意奉陪!」長腿往阿諾德腹部踢過去,
但被接得剛剛好,在驚呼中被往外拉開,高大的身軀卡進腿間。

  「這兩種活動不同嗎?」

  「閉嘴!不要問我!不要......你、你......阿諾德!」當皮帶被抽掉後張牙舞爪也
有極限。

  安旭日覺得自己快要因為羞憤昏過去了。「不許用皮帶綁我的手!」

  「你不覺得我的技巧很好嗎?不會痛,但也睜脫不開。」難道他還要讚美嗎?安旭日
奮力掙扎,卻只是讓兩人貼合的部位越摩擦越滾燙。

  「你嗚......」嘴唇被緊緊吮住,先舔著下唇,接著是上唇,輕柔得讓他什麼兇狠的
話也說不出來了。「你......你太卑鄙了......」

  貼合後分開,不濃烈也不像過去的掠奪,卻溫柔得讓安旭日閉起眼睛,沒有勇氣注視
貼近的燦爛綠眸。

  氣息交纏,隨著每一次呼吸,都充滿對方的味道。阿諾德身上有種海水的鹹味、清爽
的沐浴乳香味,還有淡淡的古龍水味道,像烈酒那樣清凜卻又濃烈。

  舌尖被輕輕勾動,安旭日微微縮起肩,軟軟的哼了聲,偷偷睜開眼睛。

  綠寶石般美麗,帶著笑意及一點不懷好意的眼眸,是他唯一能看到的。「阿......阿
諾德......」

  這是他除了醫學術語之外唯一會的德文單字,聲音在舌尖上滾動的方式,常常會讓他
有種很想很想流淚的感覺。

  他不會對阿諾德說這件事,永遠都不會。雖然爸爸做了那麼噁心的事情,讓阿諾德痛
苦到現在,但他其實是很樂意這件事發生。

  如果不是這一切錯誤,他身邊就不會有阿諾德這個男人,他會永遠在象牙塔裡,自以
為是陽光,卻只是反射光芒的鏡子,隨時能被丟棄。

  「嗯......」笑著應聲,觸碰的舌頭交纏在一起,被拉近阿諾德口中,輕輕啃咬重重
吸吮,像要吞下安旭日。

  「嗯......唔......」呼吸不太順暢,安旭日幾乎要窒息了。

  吻開始變得濃烈而且失控,舔舐他口中每一個柔軟處,含不住的唾液從他的唇角滑落
。強悍的舌深入到他幾乎嘔吐的位置,似乎只要在一點點就能完全將他吞下肚。

  赤裸的胸膛緊靠在一起,隨著急促的呼吸兩個心跳聲慢慢融在一起,有力的撞擊彼此
的胸口。

  下半身當然也已經一發不可收拾,阿諾德捨不得鬆開安旭日顫抖的唇,一次又一次將
試圖退縮的舌勾回自己口中,貼著舌側緊緊勾纏。

  只有吻絕對不夠,他的手也往下扯起安旭日的牛仔褲。

  單手要扯牛仔褲的褲勾有點難,阿諾德帶點急躁扯了幾下除了讓自己更心癢之外,並
沒有扯掉什麼。

  沒辦法了。

  用力吻了下,他才不甘願的結束讓安旭日幾乎窒息的吻,兩人唇間牽起唾線,總是顯
德蒼白的嘴唇被吻得紅腫,無力地張著小口喘氣,不知道是習慣還是緊張或者是阿諾德極
為希望的「不滿足」,色澤豔麗的舌尖小小舔過濕潤的唇,劃過整齊的齒,帶點顫抖。

  「小寶貝,你這是叫我更努力吃到連骨頭都不要吐嗎?」還是忍不住貼上去,小口小
的親著,雖然姿勢有點難過,唇間嘗到的淡淡甜味可以彌補一切。

  雙手動作果然很快,牛仔褲一下就連同內褲一起被扯掉,早已經因為吻而挺力的分身
在空氣中微微抖了下,前端因為體液顯得份外淫靡。

  「閉......閉嘴......」長腿下意識地要縮起,但只夾住阿諾德精壯的腰,一驚慌反
而把對方的下身往自己性器上壓。

  「啊......」連忙鬆開腿,結果並沒有比較好,直到會陰的部分全都暴露在那雙碧眸
前。

  「小寶貝,如果我不溫柔可以嗎?」有點粗重,太過急促的吹襲貼在耳際,像吻又像
舔,一陣麻癢讓安旭日的性器又跳了下。

  「你溫柔過嗎?」手還被皮帶捆著,就像阿諾德說的並不緊但絕對爭脫不開。

  他想伸手擁抱男人,卻辦不到,有些賭氣地將手掛上阿諾德脖子,往下壓。金髮美麗
的滑落,散在他臉頰兩旁,像簾幕般遮擋了所有外面的一切,像剩下兩個人的世界。

  綠眸頑皮地眨眨,阿諾德呵呵低笑。「沒有哪!也許下次可以很溫柔,你要不要賭賭
看?」

  「你以後都要很溫柔。」什麼下次?安旭日輕哼,他豁出去這麼多,小小要求一點也
不過分。

  「好,我會很溫柔,直到你痛恨溫柔這件事情。」到底是調笑還是甜言蜜語?安旭日
並不很能分辨出來。

  阿諾德躲開他的眼,將臉貼在他肩上,用舌頭舔吻。

  沒有花時間在愛撫上,從阿諾德在他耳邊的喘息,感覺上已經無法再多忍耐一點,所
有的耐性在長指沾著唾液,輕柔的鬆開小穴後告罄。

  有力的突入,讓安旭日發出小小的哀鳴。不是疼痛,就是有點不舒服,身體被撐開,
不屬於自己的溫度還有心跳就這樣完全沒入身體裡。

  似乎擔心他疼痛太久,阿諾德沒有立刻抽出,只是動著腰將前端頂在柔軟的腸壁上,
小小畫圈。

  「啊......嗚嗯......啊啊......」與之前帶著疼痛的快感不同,有種苦悶的不滿足
感在體內不斷累積,像搔到癢處卻又差了點,想抱怨但出口的卻是不成調的呻吟。

  「不好嗎?」阿諾德的聲音也顯得緊繃,並不特別熱的室內,額際上的汗水一顆顆往
下滑,落在安旭日染上豔麗紅色的胸口。

  已經過度敏感的肌膚,連風吹過去都幾乎可以達到高潮。當汗水落在胸口時,每一滴
都讓安旭日輕抖,發出模糊的嗚耶。

  身體只是相連在一起,體溫、心跳、呼吸的頻率,全都同步的感覺,比快感還更強烈
的麻痺他的大腦。

  堅挺的性器依然頂著體內的一點輕戳,有時只是磨蹭,慢慢往他敏感的部位移去。

  「不......不行......嗚啊啊......」太過強烈的感覺讓安旭日浮起腰,身體緊繃著
抽搐,掛在阿諾德頸上的手可憐地勾纏著美麗的金髮。

  「你可以去......」微啞粗喘的低語從耳廓吹入,安旭日發出崩潰似的哭喊,長腿緊
緊環著阿諾德的腰,把精液灑在兩人腹上。

  「啊啊......嗯......」身體的痙攣無法停止,而男人在也忍不住動了起來。

  前端不停重頂在那點上,仍發抖的身體已經跟著擺動起來。

  不是第一次性愛,不是第一次沉溺無法自拔,阿諾德也同樣壞心,總是想辦法要弄到
他高朝失控,然後貼著他的臉頰耳際又吻又舔,接著是唇......

  他們不是兩個人,而在融在一起的同一個人,終於找到被撕毀的那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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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拖了三天的H
我對不起大家
作者: 酒紅精靈    時間: 2009-2-21 21:23

他人眼裡的美好--34
建檔時間: 9/23 2008  更新時間: 09/23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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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旭日是被電話聲驚醒的,並沒有響很久,聲音也不特別擾人,大概是因為阿諾德很
快的起身,讓他的睡姿突然不平衡,整個人也就醒了過來。

  抓著薄毯滾過半個身體,成為背對男人的睡姿。隱約聽見阿諾德低聲的輕笑,臉頰上
被輕觸了兩下,他無法克制不臉紅,暖氣強的讓他全身燥熱不已。

  「喂?」特意壓低的聲音很快從他身邊離開,阿諾德走起路來幾乎沒有聲音,他只能
從模糊的對話聲判斷阿諾德的位置。

  聽起來像是重要電話,安旭日又轉回去,偷偷睜開眼睛。

  因為是躺在地上的關係,視角較低,所以他只看到阿諾德腿的部分,隨著低語慢慢的
左右踱步,偶爾停下來時,也顯得煩躁輕敲拍子。

  誰的電話?腦袋還有點模糊,縱慾過度畢竟是不好,他現在全身痠痛也就罷了,意識
還沒辦法集中。

  就算如此,安旭日還是很敏感的察覺事情不對勁。

  抓著薄毯又滾了一圈,視線裡焦躁走動的男人停了下來,急促的低語也慢了,慢慢朝
他走近,蹲了下來。

  綠色的眼眸對上他的,帶著一些溫柔跟複雜,他小小吐口氣,伸手撫摸燦亮的金髮。

  手指跟髮絲纏繞在一起,手也被輕握住,修長優雅的手指搔著他的掌心,有點癢但還
可以忍受,所以安旭日沒有躲開。

  沒有打擾阿諾德的電話,只是移動著將頭靠在他腿上,蹲姿有點高,他枕得並不舒服
。也許是稍稍皺了下眉,阿諾德又笑了。

  空著的手撐住安旭日的頭,阿諾德改為坐姿,腿曲起的角度讓安旭日靠得恰好,不會
亂滾也不用想辦法撐起身體。

  電話依然在進行,安旭日完全聽不懂德文,但阿諾德絲緞般的聲調,讓他一直覺得冷
硬的語言變得像吟詩般優美。

  說話時身體的震動,總會傳到他身上,帶著溫厚的共鳴,不知不覺眼睛又閉上了。

  「餓了嗎?」前髮被撥動,引起些為搔癢,安旭日搖搖頭,伸手摟住阿諾德的腰。「
再等我幾分鐘。」

  「嗯......」金髮貼在頰上輕蹭,同時混合了兩個人的味道,臉頰又滾燙地紅起來。

  果然幾分鐘之後,阿諾德收線,一闔上手機就遠遠將手機丟開,還搞不清楚怎麼回事
,臉頰被捧起,嘴唇下一刻就被緊緊封住。

  與其說是吻,不如說是小孩子看到喜歡的東西總要放到嘴裡咬,還微腫的唇輪留著,
咬完下唇換成上唇不斷重複,最後甜膩的用舌尖舔吮。

  「怎、怎麼了?」好不容易找到空隙,安旭日連忙用手隔出一點距離。

  他不討厭這種親暱,但不喜歡阿諾德表現出來的不安定感。以前他從來不覺得阿諾德
有不安全感,銅牆鐵壁般的防護,似乎可以靠自己存活在世界上,跟他總尋找著別人認同
的人生不同。

  阿諾德身邊的人應該都這樣認為吧!完美、冷靜、理性、強大,幾乎所有成功者的形
容詞無論好壞都在他身上找到實踐。

  為什麼願意讓他發現這種不安全感?這會讓他很虛榮,卻又擔心是不是自己想太多。

  「是尤迪特。」依然輕巧地落下一個又一個吻,嘴唇貼合又分開的觸感分外美好。「
小寶貝,我好想吞掉你啊!」

  「你剛剛吞不夠嗎?」安旭日丟去白眼,他剛剛可是被做到昏過去又醒過來好幾次,
好歹給他休息的時間吧!

  「小寶貝,剛剛明明是你吞掉我。」綠眸好無辜的眨呀眨,然後是欠揍到挑戰人理智
極限的微笑。「下面那張小嘴真飢渴,我都好怕精盡人亡呢!」

  瞪大眼,安旭日憤怒的尖吼:「閉嘴!給我閉嘴!你就不能正經一分鐘嗎?」

  好想揍!抱在阿諾德腰上的手緊捏成拳,遲疑了半天最後依然沒出手,只是轉過頭躲
著不讓阿諾德親。

  哈哈大笑,親不到安旭日的唇,阿諾德就啵啵猛親紅透的臉頰,

  「你好煩!不要親了!」被弄得沒辦法,安旭日只好再轉回頭面對他,嘴唇又被偷吻
了好幾下。

  「小寶貝,英國感覺如何?」終於不再偷襲那張紅腫的唇,阿諾德小心地握住安旭日
的細腰,將人往上整個摟進懷裡。

  「很冷......」除此之外安旭日也不知道自己能有什麼別的印象,他風塵僕僕趕來,
直接就跑去海邊找阿諾德,弄丟了圍巾後結束被吹到全身發疼的海邊散步,一進室內就做
愛。

  感覺雖然不至於到糟糕透了,卻很墮落。

  「你知道尤迪特嗎?尤迪特•雅布克,我在德國的好友,跟你的帥昭安一樣。」語尾
微妙的加重,安旭日輕挑眉帶點無奈。

  不管他怎麼說,阿諾德對帥昭安的敵意都沒有降低,反而越來越深......以後他想見
昭安的時候,是不是得找藉口偷偷去?

  「尤迪特先生怎麼了?」這個名字他其實有些印像,但有些事情這時候已經不需要再
深究了。「我以為你不接朋友電話。」

  「因為你來了。」阿諾德眨眨眼,將臉貼在混合上他的氣味的纖細頸側,像小動物一
樣親暱地舔著。

  第一時間沒辦法理解阿諾德的回答,慢了幾秒安旭日啊!的驚呼聲,整個人紅成一片
。這......這種甜言蜜語也說得太自然了!讓他,完全沒辦法平靜以對啊!

  「你......你......咳咳......」聲音不小心拉得太尖,不但破碎還嗆到,他丟臉的
把臉躲起來,忍耐很久的拳頭也終於槌上阿諾德。「不要若無其事的說這種話!尤迪特先
生說了什麼!」

  「我想想......關於我的母親,親生母親的消息。」帶著笑無所謂地認他搥打,反正
那種力道只比搔癢重一點,阿諾德很樂意當情趣看待。

  動作突然停了,阿諾德察覺到懷裡的人猛地緊繃,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小寶貝
,你認為我該去找她嗎?身為我母親的那個人。」

  明知道安旭日的緊張原因,阿諾德依然不改壞心的詢問。

  稍瘦的身軀猛地抖了下,躲在他懷裡的臉慢慢抬起,原本紅潤的臉頰又退回蒼白。「
我......我也許不太方便多說話,可是無論你打算怎麼做,我都會陪著你。」

  「一直?」莫名有點罪惡感,阿諾德將那張努力微笑,卻只換得扭曲表情的臉壓進懷
裡,輕吻著柔軟髮絲。「會一直嗎?不管我去哪哩,不管我是誰,一直都在嗎?」

  「嗯,一直。」細弱的聲音悶悶的但極為堅定,阿諾德低聲笑起來。

  「我打算去見她,我想問她為什麼要用300萬美金賣斷我的人生。」無法不在意,尤
迪特也好,向境遙也好,所有熟識的朋友,大家都不贊成去找那個給他一半血統的女人。

  尤迪特接受自己的身世,接受自己曖昧不明的存在。然而他不行,該愛他的人卻賣了
他,身體裡有一半的基因來路不明,這樣的他怎麼可能完整?

  「好。」

  「然後,也許我會擁有真正的家人,也許什麼也沒有......你知道,最慘也不過就是
這樣。」他可以靠理智控制絕大部分的事情,只有這件例外。

  終於找到了,母親是什麼樣的人?在他腦海裡想到的母親總是溫柔有禮的微笑,平淡
得像開水那樣。

  「你還有我。」緊緊抱住阿諾德,安旭日忍住眼淚,努力不讓聲音顫抖。「我會一直
在你身邊,就算你不要我。阿諾德,你是我的。」

  「這句話真不錯......」呵呵低笑,撫摸著纖細背脊的手掌停在細腰上輕揉,舒緩了
一些肌肉的痠麻。

  「哼,這不是開玩笑,就算要養你我也還辦得到。」迅速抬頭瞪了阿諾德一眼,卻被
綠眸緊緊抓住再也別不開。

  「這也不錯呀!新時代的好男人應該要配合老婆的喜好,如果你喜歡工作主外,我也
樂意在家泡茶看書欣賞電影順便散步呀!」

  噗的聲笑出來,安旭日又好氣又好笑的瞪著阿諾德。「主內不是應該要包辦家務嗎?
你的生活也太優雅清閒了。」

  「這是儲備體力呀!你想想,如果平常做家事太累,晚上的家事就容易做不好,萬一
不小心把你做昏,卻沒有體力抱你繼續探索極限,那不是很糟糕嗎?」

  低聲咒罵幾句,安旭日狠狠咬了阿諾德肩頭一口。「你給我節制點!」

  笑嘻嘻地認他咬,阿諾德小狗似用臉頰磨蹭安旭日髮頂,緊抱的手幾乎要把空氣從他
略瘦得身體裡擠光。

  「陪我一起去?」

  「嗯,在哪裡?」有點難過,安旭日還是乖順的毫不掙扎。

  「就在倫敦,我們等會兒就出發。」再也無法繼續等待,這一天他到底等了多久?

  「好。」仰頭輕吻了吻阿諾德頰側,「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絕對不會讓你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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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出現了......

如無意外,下篇完結吧!如有意外,會多個結尾(翻滾)
作者: 酒紅精靈    時間: 2009-2-21 21:24

[發帖際遇]: 酒紅精靈看到路邊的乞丐, 施捨了現金15Ds幣給乞丐.


他人眼裡的美好--35
建檔時間: 9/24 2008  更新時間: 09/24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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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場貧乏到了極點的會面,對方甚至只約在會員制的沙龍個室,旁邊還有個做指
甲的彩繪師。

  阿諾德的母親有跟他相同的綠眼,這是安旭日初見到那個面無表情,但美麗年輕的女
性的第一印象。

  有個35歲的兒子,看起來才只有40出頭的模樣,不能不說保養得宜,先天條件也非常
好。難怪會被選擇上是嗎?

  不知為何,他想起自己的母親,東方人總是看起來更為年輕,白皙的肌膚上只有眼角
嘴角有細細的皺紋,妹妹偶爾會帶著嘲笑對他說:「媽媽看起真完美,怪不得爸爸願意忍
受她除了花錢以外的無能。」

  這種事情安旭日一直不太放在心上,一年裡能見到媽媽的次數,恐怕兩隻手去數還剩
不少,在訂婚宴上看到媽媽前,將近半年沒有面對面相處。

  其實他是不懂阿諾德非得見到生母的執念,無論身上有誰的血統,現在擁有的才是最
重要不是嗎?但他沒有提出任何質疑,只是在見到對方時,微微握緊阿諾德的手。

  「佩特爾太太,日安。」回握了下他的手,阿諾德滿臉笑容地對自己的母親彎身。「
您願意見我深感榮幸。」

  「你說你是......偵探?」佩特爾太太輕輕扭了下跟阿諾德形狀類似的漂亮嘴唇,完
美但嚴厲的面孔,帶上一絲厭惡的嘲弄。

  安旭日小小吐口氣,深覺得基因真是太奇妙了。

  硬要說,佩特爾太太與阿諾德的五官拆開來有不少相似,但組合起來就是全然不同的
模樣,卻露出幾乎完全相同的神采。

  總不會自己跟爸爸也有相似的地方吧?偷偷的,他垂下頭厭惡地對自己的想像咕噥聲
。以前他會很開心讓人一眼即知他是爸爸驕傲的兒子,現在只擔心阿諾德會因此討厭他。

  「是,這是我的名片。」阿諾德瞇起美麗的綠眸微笑,從懷裡拿出名片遞上前。

  佩特爾太太輕挑眉,燦爛得沒有任何雜質的綠眸看了眼指甲彩繪師,對方連忙停下手
中的工作接過名片,轉交給她。

  淡淡的厭惡在安旭日心口湧現,他想伸手握緊阿諾德,然而剛剛才分開的手實在也不
適合這麼快又牽在一起。

  也許阿諾德並不想太早讓母親知道自己的性向。

  「尤迪特•雅布克?我聽過這個名字,原來是你。」隨意瞄了眼名片,佩特爾太太就
將之扔在桌上,綠眸低垂專心地看著自己的指甲。

  「原來夫人聽說過敝人,這真是天大的榮幸。希望不是什麼壞名聲。」頑皮地眨眨眼
,阿諾德神情態度都完美得讓安旭日覺得不舒服。

  思考了下,他還是伸手握住阿諾德的衣角。

  「扒人隱私、唯恐天下不亂,從別人的不幸裡換取金錢。」佩特爾太太冷笑了笑,典
型德國人稍嫌嚴肅的面孔冷酷地扭起。「你找我什麼事情?我不記得佩特爾家有被你這種
吸血蟲要脅的祕密。」

  「不,夫人您誤會了,委託我的人是德國的黑爾先生。」特別加重黑爾兩個音,佩特
爾夫人明顯地繃起身體,精心繪製的眉緊蹙起還來。

  「黑爾?喔......梅,你先離開。」指甲才繪完三片,佩特爾夫人卻縮回手,壓低聲
音強硬地命令彩繪師離開。

  有點驚訝地看看她,再看看阿諾德,指甲彩繪師很快地收完工具離開,阿諾德也大方
地拉過一張椅子,在佩特爾夫人面前坐下。

  「看來夫人對黑爾先生還有點記憶是嗎?」輕柔的笑聲很像他們相識初期時那樣完美
、體貼卻隱藏傷害,安旭日有點不舒服地清清喉嚨,但也知道這種時候沒有他插嘴的余地


  他不喜歡阿諾德武裝起來,為了目地強迫自己不擇手段,慢慢轉換成理所當然。帥昭
安說過,阿諾德是個比想像中浪漫的人,他也這麼覺得。

  誰會在秋天的早晨在海邊散步?當他出聲跟阿諾德打招呼前,其實已經注意他一會兒
了。

  碧綠的眼眸帶有一種奇妙的神采,看著金色陽光跟深藍的海,什麼防備也沒有,顯得
非常享受,嘴角不知道想到什麼微微彎著淺笑,像是風景的一部分。

  所以安旭日一時間不敢出聲,他深呼吸了好幾次,都怕一開口會破壞掉那種毫無防備
的美好。那算是他第一次這麼深刻的窺視到阿諾德這個人。

  「嗯,還有點記憶。」佩特爾夫人扭曲唇角,碧眸毫無感情地瞪著阿諾德。「你要多
少錢才願意閉嘴。」

  沒有立刻回應,阿諾德沉默了兩三秒,才嗤的一聲笑出來。「不不,夫人您誤會了,
這可不是要脅呀!」

  「30多年前的事情,你要說服我不是要脅?我也有我的做法。」嘴唇的扭曲只是一瞬
間,冷酷的話語配合上幾乎沒有表情的臉,充滿惡意。

  從安旭日的角度,可以看到阿諾德半張臉,碧綠的眼眸微微瞇了下,嘴唇上依然是老
神在在的笑容,絲毫沒有被動搖。

  「佩特爾夫人,實際上是關於您的兒子,也就是目前黑爾家的主人,阿諾德•黑爾先
生。」

  「他不是我的兒子。」優雅又高貴的德國腔英文,用字用詞大概可比美文法書上的舉
例,聲調並不強硬,氣勢卻很強。

  「佩特爾夫人,實際上我們已經調查過,您與阿諾德•黑爾先生有血緣關係。35年前
的代孕販嬰組織近日也已經......」

  「他並不是我的兒子。」佩特爾夫人強硬地打斷阿諾德看似悠閒的絮語,浮出一抹冷
笑。「請不要毀謗我的名聲,代孕?販嬰?我好歹也曾是貴族之後,這種丟臉的事情怎麼
可能發生。」

  「您就是這樣說服自己,用那300萬美金讀完大學,心安理得的過這35年歲月嗎?」
絲綢般的低語帶著笑意,安旭日蹙起眉貼過去緊緊按住阿諾德的肩膀,很快被反握住。

  握著他的力道極強,骨頭突起的部分開始微微泛疼,甚至可以感覺到阿諾德隱忍的顫
抖。

  「佩特爾夫人,我們有證據。」安旭日不知道自己這時後開口對不對,但這時後似乎
不該讓阿諾德開口。

  他知道阿諾德討厭失控,也知道阿諾德強硬完美的防衛一但出現裂孔就會崩潰,總之
,先緩衝一下總是好的。

  「證據?」佩特爾夫人嘲諷地哼笑,跟阿諾德一模一樣的碧眸瞪向安旭日。「身為當
事人,我不就是最好的證據?我不曾有過那個兒子。」

  「夫人,有時候說話要留點餘地比較好唷!太過強硬的話,只會綁死自己而以。」阿
諾德呵呵笑道,滿臉誠懇體貼,但握著安旭日的力道卻是失控的。

  很痛,痛得人忍不住悶哼。安旭日很想俯身抱緊阿諾德,但這是屬於他的戰爭,誰也
不該插手。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也不需要將你無聊的威脅放在心上。很抱歉,雅布克先生,我
要送客了。」

  「親愛的媽媽,你不覺得我的眼睛完全遺傳自您嗎?」悶笑兩聲,阿諾德站起身,嘲
弄地對佩特爾夫人眨眼。「假如你需要更多的證據,也許願意提供一根頭髮給我做DNA檢
定。」

  那瞬間,佩特爾夫人的臉色一變,碧眸猛然瞪大,塗著美麗色澤的嘴唇扭曲地顫抖,
喉嚨深處發出嗆到似的單音節。

  「看來,我似乎不是與您這麼無關呀!佩特爾夫人。」愉悅地笑著,阿諾德走上前,
在夫人慘白的臉上親吻。「母親,初次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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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應該要咬著牙,一次飆個5千字硬完成他......
5千字可能不夠(掩面)
作者: 酒紅精靈    時間: 2009-2-21 21:26

[發帖際遇]: 酒紅精靈買了一個饅頭吃, 花了現金22Ds幣.


他人眼裡的美好--36(完)
建檔時間: 9/25 2008  更新時間: 09/25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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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淡淡的親吻,讓佩特爾夫人在舒適的椅子上猛抽了下,才描繪好三片指甲的手反射性
推開阿諾德,還沒完全固定的顏料在寬闊肩頭留下痕跡。

  「真傷人,我以為母子會面該更煽情一點。」笑著滿臉無所謂地看看肩上的痕跡,阿
諾德優雅地退開兩步,對夫人攤手。「頭一回親眼看到自己的兒子,感覺有趣嗎?」

  「你想問我什麼?」既然人已經站在眼前,佩特爾夫人也不再否認,但表情依然嚴肅
冷淡,碧眸裡的厭惡並沒有因此減少。

  「為什麼要賣了我?」低笑幾聲,阿諾德猛地收住笑,用與佩特爾夫人幾乎一模一樣
的神情,冷酷地看著她。

  「為了300萬,你不也知道?」夫人嘲諷地哼笑了笑,對花掉的指甲投以比阿諾德更
多的關注。「為什麼找來?黑爾先生說過,你絕對不會出現在我面前。」

  「為什麼?」

  安旭日不確定自己是否聽見阿諾德輕聲抽氣的聲音,從他的角度只看得到寬闊的背,
僵硬、完美的挺直。

  為什麼要讓自己受傷?阿諾德當初抱著什麼樣的希望來見自己的母親?當看到那雙一
樣的眼眸、神似的神情時,心裡又在想什麼?

  心口緊緊的抽起,他想撲上前擁抱阿諾德,帶他離開佩特爾夫人。這個說著自己逃出
高塔的王子,孤單寂寞把自己變成孤傲的國王,卻被古老的城堡禁錮了。

  手動了動,離阿諾德明明伸手可及,安旭日最後卻忍著不動。

  不知道為什麼他想起手術過後的病人,有很多人在復健的時候,因為家人給的扶持太
多,常常事倍功半,甚至有些人只痊癒了六七成。

  他知道自己會永遠陪在阿諾德身邊,但是卻沒辦法替他戰鬥。像帥昭安那樣,只能陪
著看著......

  『我曾經覺得我像是為知更鳥守墳。』不久前帥昭安開玩笑似地抱著他這麼說,臉藏
在陰影裡,他什麼表情也看不到。

  應該是哭了吧......像他現在這樣,心口抽搐著,卻無能為力。

  「我不明白你找來的原因,的確我當初為了300萬生了你,但並不是你的母親。」將
碧眸又移向阿諾德,佩特爾夫人抿了抿形狀漂亮的唇。「不過既然你都找來了,身為生下
你的人,我願意盡最後的責任。」

  「最後的責任?」阿諾德有趣似的笑了,又攤攤手。「好吧!如果這樣就足夠了,我
很想知道是什麼樣的責任?」

  「你來找我就是為了質問我,既然如此我會全部回答,絕不欺瞞你。」高高在上的語
氣,讓阿諾德哈哈大笑起來。

  「喔!親愛的母親,這真是有意思極了。」摀著額頭,阿諾德笑得全身震動,金色的
長髮跟著美麗地波盪著。「您應該還有一句話沒說,聽完後我該怎麼做?」

  「我不是你的母親,就算你身上有我一半的血統,這也只能說明我花了300萬出賣自
己的基因。」優雅地從椅子上站起身,佩特爾夫人對阿諾德露出第一個不帶嘲弄挖苦的微
笑。「35年前的事情我不後悔,你也別認為能摧毀我。這是我對你最後的責任,請你不要
再出現在我面前。」

  「這種交換條件聽起來不錯。」聳聳肩,阿諾德的聲音有些啞,聽不出來是笑得太開
懷還是過度壓抑緊繃。

  「你要問什麼?」

  輕笑兩聲,阿諾德沒有回答,只是看著那張陌生又熟悉的臉,慢慢疊合上另外一張溫
柔微笑但有禮疏離的面孔。

  「不,我並不打算問什麼。」哈哈一笑,阿諾德優雅地對佩特爾夫人躬身。「謝謝您
今天願意見我,告辭了。」

  「為什麼?」佩特爾夫人驚奇地瞪大眼,隨即露出懷疑的神采。

  阿諾德知道她想到了什麼,忍不住放聲大笑。「不不,我絕不會再出現在夫人面前,
我已經得到答案了。謝謝您,願天父保佑你!」

  安旭日這時候才靠過去,很快被阿諾德攔腰摟住,力道大得似乎抓出瘀青了。輕聲悶
哼,但沒有掙扎,他知道阿諾德現在需要抓緊救生的浮木,避免自己被痛苦吞沒,他很樂
意當浮木。

  「什麼答案?」佩特爾夫人在這種時候,卻反而不肯放棄了,也許是認為自己的誠意
被踐踏,冷傲的聲音又一次阻擋住兩人的腳步。

  握在細腰上的手猛力縮緊,安旭日可以感受到貼在背上的身軀隱約地顫抖,極為壓抑
緊繃。他不認為讓阿諾德繼續待下去是好事,但來不及做出反應,阿諾德已經回頭,看著
佩特爾夫人微笑。

  「您不是我的母親。」明明是帶笑的輕語,完美無缺的用詞,安旭日卻知道阿諾德快
要超過極限了。

  「佩特爾夫人,我們告辭了。」他伸手緊緊摟住阿諾德的頸子,將金髮的頭顱壓進自
己肩窩。

  緊繃的身軀稍稍放鬆,摟著他的手也放鬆了一點力道,但還是握得他很痛。

  「對我來說,那三百萬才有價值。」佩特爾夫人在他們轉身快要走出個室門時,淡淡
地這麼說了一句。


※※


  回去的路上,阿諾德一看著窗外不說話,握在安旭日腰上的手也不曾放鬆,兩個人依
偎著靠在車門上。

  司機帶著擔心,偷偷從後視鏡窺視兩人,幾次和安旭日的眼眸對上,露出了詢問的眼
神,他都只是搖搖頭。

  「去機場。」不知道是第幾個紅綠燈時,阿諾德總算開口,簡潔冷淡地命令,仍然看
著窗外。

  「回德國嗎?」安旭日直覺這麼問,但他心裡卻並不認為這會是正確答案。

  「不......你認為去哪裡好?」帶著一抹淺笑,阿諾德將視線落在他身上,碧綠的眼
眸反射著陽光,帶上一點微金黃,美麗得太過空洞。

  安旭日沒辦法回答,只能緊緊擁抱阿諾德。

  表面上看起來雖然沒有改變,但實際上卻已經什麼都不同了。也許找到生母是阿諾德
堅持下去的最後防衛線,摧毀後他現在踩著的到底是什麼樣的世界?

  「去台灣好了,向境遙在,昭安也在,有你的朋友跟我的朋友,但是誰也不認識我們
。」小口小口親吻著線條優美的下顎,慢慢的摩搓上柔軟的唇。

  「聽起來不錯。」阿諾德輕笑著回吻,然後不再說話。

  為了辦簽證,他們又在英國多待了一些時間。阿諾德總是在一大早到海邊散步,隨著
時序改變,安旭日怎麼樣也沒辦法勉強自己吹海風,只能穿著整齊坐在玄關等阿諾德。

  淡淡的海潮味很適合阿諾德,金色長髮晃動的時候總為嗅到這種清凜的氣味。有點鹹
澀,卻不讓人討厭。

  然後有天,阿諾德撿了隻小貓回來,他們的台灣行又延後了。

  那是隻雪白色的小貓咪,大概才三個月大,左耳跟四肢腳掌的地方是淺淺的咖啡色,
眼睛是碧綠的,跟阿諾德一模一樣。

  洗完澡,小貓被吹得蓬蓬鬆鬆,看起來雖然瘦了點卻非常可愛,粉紅肉球的小腳掌不
怕生地在兩個人類身上亂踏。

  「如果眼睛也有一圈咖啡色就更可愛了。」阿諾德搔著小貓咪的肚子,綠眸愉悅地瞇
著,安旭日忍不住跟著笑出來。

  「在眼睛黑一圈有什麼好?又不是被打了。」

  「小寶貝,這也是一種樂趣呀!」優雅完美的手指從小貓肚子滑到毛茸茸的背,似乎
覺得不太舒服小貓抗議地喵喵叫。

  「完全聽不懂你的意思。」皺皺鼻尖,安旭日抱著手臂溫柔地注視阿諾德壞心地捉弄
小貓,然後被反擊的貓爪攻擊。

  還真是玩得不亦樂乎是嗎?

  總是守在起居室外頭的管家,很驚奇地聽見裡頭傳出小貓喵喵叫跟男人放鬆愉悅的笑
聲,不知不覺的也放鬆了表情,彎起唇角。

  旅程一延再延,連聖誕節都到了。

  長大了不少的小貓已經非常黏人,總是貼在安旭日或阿諾德腳邊磨蹭徘徊,一看見他
們坐下立刻就會跳上他們膝頭,撒嬌地喵喵叫。

   因為阿諾德奇怪的堅持,小貓沒有被取名字,大家都只能小貓小貓的叫。

  「阿諾德,有空嗎?」平安夜那天下午,安旭日好不容易在書房的角落找到搔著小貓
肚子,不專心地翻閱雜誌的男人。

  「很多。」碧綠的眼眸頑皮地眨眨,阿諾德放下雜誌抱著小貓站起身。「親愛的小寶
貝,雖然時間還早,我不介意跟你提早去天國玩玩喔!」

  「把小貓放著,洗完手後到廚房來。」丟顆白眼,安旭日已經習慣阿諾德永遠改不掉
的下流調笑,每次都要生氣也未免太累了。

  聳聳肩,阿諾德放下小貓,很快的洗好手來到廚房。安旭日穿著圍裙,正在揉麵糰,
麵粉的香氣讓他稍稍打個噴嚏。

  「過來幫忙。」

  幫忙?阿諾德有點抗拒,從幾樣材料他推測出成品會是什麼,卻不懂安旭日為何要這
麼做。

  「小寶貝,我不知道原來你還有做菜這樣興趣。」站在廚房門邊,阿諾德笑嘻嘻的,
卻動都不動。

  「這是禮物,來!把濕布蓋到麵糰上。」他不靠近無所謂,安旭日從善如流靠近他,
把剛揉好的麵糰連同器具塞進阿諾德手中。「聖誕快樂。」

  「真是有創意的禮物不是嗎?」苦笑,阿諾德只能接過麵糰照著做。

  小時候,他也都會跟著母親還有姊姊們一起做麵包,那時候他常常弄錯份量,麵團總
是濕濕黏黏的糊在小手上。總是溫柔微笑的母親只在那時候露出苦惱的表情,輕輕擰他的
小鼻尖,耐心地替他將手弄乾淨。

  他會跟姊姊們聊天,假裝自己聽得懂每一句對話,擺出小大人的模樣......淡淡笑了
,碧眸一抬起就對上安旭日的眼眸,在燈光下是深棕色的,溫暖又溫柔。

  他知道這幾個月大家很擔心他,安旭日幾乎一步也不離開他身邊,除了早上的散步。
管家也將僕役的動線做過調整,幾乎沒有打擾到他的生活。

  待在英國其實很難受,他的生母在這個國度,卻否定了兩人的關係。原來,母子關係不
是天生決定的。

  「向境遙跟我提過安落陽,他說安落陽問過『他到底是誰?安落陽又是誰?』這種存
在主義的問題。」安旭日的表情微微沉下,噘起唇哼了聲,阿諾德笑著湊過去用吻安撫。

  「不要提到他,這種問題有什麼好問的。」不管怎麼說,安旭日對這個弟弟還是親不
起來。

  「我也想問......到底我是誰?這個問題很有趣不是嗎?我應該是阿諾德•黑爾,然
而現在的我真的是我嗎?」

  「為什麼要想這種問題?」安旭日貼過來,因為手上沾著食材的油膩,只能用鼻子蹭
他的鼻尖。「你就是你,不管你是誰,都是我的。」

  「小寶貝,你這樣我會害羞呀!」安旭日一定從來沒有發現他說的話有多甜美,阿諾
德垂下眼呵呵笑,身體都發熱了。

  從麵團開始做起,到麵包完成,剛好是晚餐時間。

  熟悉的香氣飄盪在整個屋子裡,看著那形狀與記憶中近似,氣味也相同的小麵包山丘
,阿諾德遲疑了很久都沒有伸手去拿。

  他一直在期待找到記憶中那種味道,卻總是一在失望......到現在他已經分辨不出自
己到底是愛著還是恨著這個美味。

  「雖然不會完全相同,不過總能是個新開始。不是你母親跟姊姊們做的,是我們一起
做的味道。」看出他的遲疑,安旭日脹紅著臉很快的這樣說完,抓起麵包撕開。

  這句話他想很久了吧!阿諾德壓抑不了笑聲,也終於伸手拿起一塊麵包。

  小貓像是被香味吸引,磨蹭到安旭日腿邊喵喵叫著撒嬌,被抱起放在膝頭撕下一小塊
餵近牠嘴裡。

  從外脆內軟的麵包中心,流出融得恰到好處的乳酪,阿諾德記得自己最喜歡看著乳酪
牽起細絲的樣子。

  晚餐在沉默中進行,但氣氛並不鬱悶,只是誰都不願意開口打破這種安靜。

  「下次再一起做吧!」撕開第三塊麵包,阿諾德才打破一切靜默。

  「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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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終於寫完了!
我盡量把想寫的都寫出來,但是畢竟紙短情長啊!
有些放在番外會比較好
至少他們終於走過風雨也成長了,身為媽我好感動啊
感謝大家!
作者: 酒紅精靈    時間: 2009-2-21 21:27

他人眼裡的美好番外--剪髮(上)
建檔時間: 9/27 2008  更新時間: 09/27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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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諾德的髮色接近純金,只要有一點微光,就會反射出燦爛的光采。摸起來的觸感也
很好,細細的並不粗糙,稍微有些捲度,撫摸的時候會纏繞在手上,安旭日很喜歡這種感
覺。

  不幸的,小貓也喜歡玩阿諾德的頭髮,像穿著靴子似的腳掌經常在阿諾德睡在落地窗
前或沙發上時,把那頭燦爛美麗的長髮當毛線球玩。

  安旭日嘗試著要幫小貓戒掉這個興趣,絕對不是因為他嫉妒或獨佔欲什麼的,小貓玩
著阿諾德長髮時,收著爪子的小腳輕撥輕撩,踩過來又踩過去最後滾成一團的模樣,總是
可愛得讓他好想拿相機出來拍照。

  他擔心的是總有一天,小貓會被阿諾德的長髮纏住。可是,他又捨不得要阿諾德剪頭
髮,而小貓的習慣改正計畫也總是在太過可愛的動作中,無疾而終。

  不知道是第幾次失敗,安旭日抱著膝蓋,看著小貓開心的一邊喵喵叫,一邊在阿諾德
鋪散的長髮上跳來跳去,幾經掙扎後他選擇了拿相機拍照,而不是抱走小貓。

  去台灣的計畫已經不斷往後延,兩人很快在英國迎接相識後的第二個夏天。雖然懷疑
阿諾德為什麼可以離開德國不工作這麼長的時間,但安旭日從來不曾開口問。

  畢竟他自己也完全沒工作,靠著存款跟阿諾德很神奇的管家在生活。

  在天氣開始炎熱的某天午後,阿諾德總是喜歡在看得到海的那面落地窗前午睡,特意
鋪上木質地板,整個房間的擺設都是原木色系,除了兩個矮書櫃之外,就是隱藏式音箱,
可以利用隔壁書房的音響設備。

  房間的左側是突出去的三面窗,架高的窗台空間很寬敞,足夠讓他們兩人依偎在一起
,不過最近擺上了一盆常春藤。

  安旭日陪著阿諾德睡了幾十分鐘後就醒了,看著窗外在夏日陽光下閃閃發亮的海浪,
突然興起散步的興致。

  看看阿諾德放鬆的睡顏,還有小貓趴在窗台上呼嚕呼嚕曬太陽的模樣,安旭日決定自
己去走走。

  當然,這個決定導致的後果,真的完全超出他的想像。

  不過才離開短短的幾分鐘,真要算的話是二十五分鐘,安旭日學著阿諾德喜歡的方式
,脫下鞋踩在海浪拍打得到的沙灘上,感受冰涼的海水帶著沙粒搔癢腳底。

  曾經不喜歡的海,現在還是不太喜歡,但偶爾的親近其實還不錯。

  冬天的海風雖然讓人無法忍受,夏天卻相反的很舒適,帶著常留在阿諾德長髮上那股
微微鹹澀但清爽的氣味,不過海還是藍得讓他不舒服。

  這大概就是他永遠也沒辦法喜歡弟弟的原因,爸爸的藍眼睛,他與妹妹都沒能遺傳到
,最多就是比一般東方人的眼珠顏色要淺了點。

  曾經他當著爸爸最驕傲的兒子,卻得不到最像爸爸的部分。這種不甘心,也許會一輩
子跟著他吧!

  一個人散步畢竟還是稍為寂寞吧!看他又胡思亂想了......離開家也都將近一年,他
一次也沒聽到關於家裡的事情,偶爾獨處時雖然也會想到,但對那個家他其實已經沒有任
何留戀了。

  平時,陪著阿諾德散步時,兩人會沿著沙灘一路往前走到底部的崖壁再回頭,一個人
他倒不想怎這麼遠,雖然海風吹著並不太炎熱,心裡卻總是掛念著小貓跟阿諾德。

  不知道誰會先醒?如果是小貓先醒過來,現在應該正在玩阿諾德的長髮。如果反過來
,小貓現在應該被阿諾德逗得睡不著吧!

  所以他很快就折回頭......只是顯然還不夠快。

  回到被管家暱稱為「午睡房」的房間時,陽光不刺眼的灑在原木色系的溫暖空間裡,
跟他離開前沒有很大的差別,只是落地窗前的人影跟窗台上的小貓,都不在他熟悉的位置
上。

  安旭日第一次知道自己可以笑成這樣。

  真的是捧腹大笑,抱著肚子整個人縮在門邊,笑得被口水嗆到還是停不下來。管家總
是在附近,永遠不急不徐的腳步聲卻顯得著急,很快的靠近扶住他的肩膀。

  「安少爺?請問您還好嗎?」

  很好......安旭日一邊大笑,一邊顫抖地點頭,肚子的肌肉已經抽痛到過,可是他真
的克制不了啊!

  「小寶貝......你笑起來很可愛,但是能不能下回再笑給我看?」阿諾德無奈的聲音
插入大笑中,也引去了管家的目光。

  「主人......呃......」那瞬間,總是冷靜有禮的管家,臉皮抽了下,發出像笑聲一
樣的輕咳。

  「哈哈哈......對、哈哈對不起......」努力忍下笑,最主要的原因還是腹部肌肉實
在抽搐得很痛苦。

  可是一抬頭,安旭日又抖著肩膀笑起來。

  「好吧,為了小寶貝,這點醜丟起來還算有價值。」似乎認為阿諾德不夠丟臉,小貓
這時候也可憐兮兮地喵喵叫起來,身體在金色的髮絲間扭動。

  想當然,安旭日更是笑得停不下來了。

  真的不是他壞心,雖然他很想上前解救阿諾德跟小貓的危機,可是誰能在看到美麗的
金色長髮跟小貓糾結在一起,雙方都露出慌張無奈又帶點疼痛的模樣時,還能保持冷靜?
至少他跟管家都沒辦法。

  「主人,真的很抱歉。」總算,專業大過一切,管家努力深呼吸了幾次之後恢復冷靜
,才靠上前打算幫忙從亂髮裡解救咪咪叫不停的小貓。

  「我剛試過了,結的很緊,恐怕要用剪刀剪開。」阿諾德單手抓著小貓,無奈地搔著
牠的鼻頭,一半以上的髮尾到中段部分,在小貓身上繞了兩三圈。

  「喵喵喵......」跟金髮糾結在一起的腳掌努力想揮開逗弄的手指,但每動一下,眼
看好不容易鬆開一點的頭髮,又更亂得纏上去。

  「剪掉嗎?」這下安旭日笑不出來了,他一直很愛阿諾德的長髮,燦爛的金色,細柔
的觸感,雖然很令人害羞,但是當做愛的時候敏感的肌膚背髮絲搔過時,他常常會不自覺
達到高潮。

  而且,他無法想像阿諾德短髮的模樣。

  「原本就是為了許願留的頭髮,現在已經不需要了。」就算頭皮被扯得有點痛,阿諾
德還是壞心地搔弄小貓的鼻頭跟耳朵,惹得小貓不斷喵喵抗議。

  「許願?」安旭日對阿諾德總是這樣輕描淡寫地拋出讓他驚訝的秘密這件事,還是很
不能習慣。「你又看了什麼奇怪的書?留頭髮跟許願有什麼關係?」

  「小寶貝,其實你可以直接問我許什麼願,我會告訴你的。」對上那雙戲謔的碧眸,
安旭日脹紅了臉。

  「我才沒興趣!」他有這麼容易被看透嗎?狼狽地瞪了阿諾德一眼,他很難克制不拉
尖聲音。「杜魯,你幫我拿剪刀過來!」

  「這......」管家遲疑了下,他也認為剪掉比較快......不,應該說不剪不行了,但
也很清楚安旭日現在只是氣頭上。

  「立刻去!他要剪我會好好替他剪!」

  「是。」輕輕嘆口氣,身為管家他實在不方便多說話,只是難免有點同情安旭日,完
全被摸透而且吃得死死了呀!

  等管家退出房間,安旭日才靠近阿諾德,伸手托住小貓扭動的身體。

  「小寶貝,你真的不想問嗎?」既然小貓換手了,阿諾德也就不客氣的把手環向安旭
日的腰,兩人一貓緊緊貼在一起。

  「有什麼好許願?你總是做這些沒意義的事情。」當然很想,可是安旭日就是拉不下
臉問。

  「不能這麼說,至少這頭長髮很有『情趣』呀!」

  一愣,安旭日幾乎尖叫。「阿諾德!你知道!」

  「不不,話不能這樣說,我只是發現你很喜歡我的頭髮,在特定的時後會更喜歡而以
。」綠眼無辜地眨呀眨,安旭日卻恨不得把自己藏起來。

  「閉嘴!什麼而以!你、你知道多久了!」

  「大概從你第二次抓著我的頭髮在臉上摩擦時,我就發現了......」雖然中間隔著不
斷掙扎喵喵叫的小貓,阿諾德還是將唇貼上他泛紅的耳際。「小寶貝,喜歡我的頭髮愛撫
你嗎?」

  「討厭!」想躲,又怕會勒到小貓,安旭日除了氣憤的尖叫外,只能任由阿諾德得寸
進尺地肯啃著自己的耳垂。「你等著,看我設計什麼髮型給你!」

  「沒問題,小寶貝要我等,我當然會開心期待啦!」耳垂被輕輕咬了口,安旭日縮起
肩膀,羞憤地低聲咒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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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集剪不完......

下一集乾脆順便滾床單吧
作者: 酒紅精靈    時間: 2009-2-21 21:30

他人眼裡的美好番外--剪髮(下)
建檔時間: 9/29 2008  更新時間: 09/29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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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待?安旭日雙肩顫抖,心裡不斷想著要往阿諾德臉上打,但就如同過去的每一次,
永遠都停留在想像。更別說他現在手裡還抱著可憐兮兮的小貓。

  應該要硬下心腸糾正小貓的習慣才對,為什麼他遇到阿諾德跟小貓就會輕易心軟呢?
以前在醫院裡時,他知道護士跟實習醫生們都在背後偷偷稱呼他惡魔。

  該要求的部分絕不放水,沒做到完美之前不輕易讚美。畢竟,醫生是攸關人命的工作
,雖然他只是為了名聲權利,但不犯錯是基本吧!應該說這種事情沒有犯錯的機會。

  就像小貓跟阿諾德的頭髮......耳垂被阿諾德一下又一下的啃咬,環要腰上的手也開
始不規矩的貼著脊椎的凹陷撫摸,他很難忍住輕軟的呻吟。

  很想拍開那隻越來越過分的手,可是耳朵邊小貓喵喵叫的聲音提醒他手不能亂放,阿
諾德看起來也不打算接手過去。

  「不要吃我豆腐!」怒吼完全沒有氣勢,反而因為鼻音顯得像撒嬌。

  「我吃的不是豆腐,是小寶貝啊!」每當這種時候,阿諾德就會以外國人的身分刻意
曲解語意,而且還用力的在他臉頰上親出聲音。

  「你等一下就知道後悔怎麼寫。」安旭日覺得阿諾德根本是仗著頭髮夠長,小貓雖然
跟金色長髮纏得難分難解,但依然有相當大的移動空間。

  所以他被緊緊抱在阿諾德懷裡,滾燙的體溫從背上整個包覆下來。

  「小寶貝,你不想聽聽看我可愛的心願嗎?關於這頭長髮。」細語隨著輕吻落在髮際
,安旭日只能投降地吐口長氣。

  「什麼願望?阿諾德,有時候我真懷疑,你為什麼沒有成為一個藝術家。」越來越熟
悉之後,安旭日經常覺得阿諾德浪漫的不可思議,他這輩子沒有看過有人真的會用蠟燭在
沙灘上排出兩顆相依偎的愛心,不是空心,是實心的。

  那是新年禮物,看到的瞬間與其說感動,安旭日比較想知道究竟動員了多少人力,才
能讓蠟燭燃燒的長短差不多。

  面對這個問題,阿諾德還是笑著親他的髮絲,沒有做任何回答。要是回答了,他可能
也會困擾吧!

  「好吧!阿諾德,到底是什麼願望?」

  「啊......杜魯,你來的正是時候,小貓跟我的頭皮都痛到沒感覺了吧!」

  突然被點名,管家原本打算躲在門外的身影不得不站出來,恭恭敬敬的靠上前。「主
人,安少爺,請問需要杜魯幫忙抱著小貓嗎?」

  「不用,你可以退下了。」小貓被阿諾德接手過去,發出像是抱怨的咪咪叫,跟金髮
纏在一起的前腳不滿的在有限的空間裡揮動。

  安旭日當然只能接過剪刀,看著管家用完美無缺的表情姿態退開,心裡開始掙扎。

  剪掉阿諾德的頭髮嗎?陽光下,金色的髮絲閃閃發亮,沒被纏住的半邊髮絲散在他身
上,輕搔著頸側敏感的肌膚,很舒服也很令人害羞。

  「小寶貝?」 「喵喵喵......」安旭日突然有種想偷偷逃掉,躲避拯救小貓跟剪阿
諾德頭髮的責任。

  「小寶貝,頭髮要留長很快呀!」臉頰又被親了,安旭日有點彆扭地低著頭,把手上
的剪刀放開後遠遠推向房間的一角。

  「小寶貝......」阿諾德苦笑不已,他倒是一次也沒想到自己的頭髮對安旭日這麼重
要。「這麼喜歡我的頭髮愛撫你嗎?」

  「哼......」身體動了下,安旭日像是要去拿剪刀,卻又忍下了。

  「旭日,別這樣嘛!如果你喜歡,我可以再把頭髮留長,今天先把小貓救下來好嗎?
」一聽到自己的名字,縮起來的身體猛的一抖,安旭日抬起頭,羞憤地瞪了阿諾德一眼。

  只在這種時候叫他的名字!太過分了!

  阿諾德無辜地眨眨綠眼,小貓在金色的髮絲中也跟著無辜地眨著與阿諾德一樣眼色的
眼睛,討好地咪咪叫。

  安旭日深深感覺到,如果阿諾德有孩子,肯定就是像小貓這樣的孩子。而他,面對其
他人都能冷漠疏離,偏偏就被這對貓父子吃得死死的。

  「要不要留長跟我沒有關係!」不甘心,安旭日揪著頭髮尖叫,還是不肯把剪刀拿回
來。「你自己剪,小貓我抱。」

  他知道自己很沒用,說了多少威脅都會敗在對阿諾德的迷戀上,看著那頭純金色的漂
亮長髮,他真的一刀也剪不下去。

  「可是我覺得外科醫生的手比較巧。」阿諾德永遠不可能乖乖抱著小貓,優雅的指頭
輕搓小貓圓滾滾的肚皮,逗的小貓扭來扭去,他才發出有點不舒服的哼聲。

  「知道痛了?不要再玩小貓了!」安旭日受不了地尖叫,要伸手抱過小貓,卻被躲開
。「我是外科醫生,並不是理髮師。」

  「旭日,你想,與其我自己亂剪,把頭髮弄得跟狗啃的,不如你動手比較漂亮呀!」

  話是這麼說嗎?安旭日瞪著眼,用力彈舌。「我剪就是了!你不要後悔!」

  「放心,只要是小寶貝下的手,就算是變成朱元璋頭我都甘心情願!」

  「我完全不懂你的比喻!」除了丟白眼,安旭日已經拿阿諾德一點辦法也沒有了。

  慢吞吞的撿回剪刀,安旭日發現自己的手竟然在抖......他連第一次拿手術刀都沒感
到恐懼過,大大小小的手術沒有進行過上千也有好幾百場了,現在竟然在發抖......

  無藥可救了......他真的無藥可救了。

  「旭日?」絲緞般輕柔悅耳的聲音帶著一點點討好,讓他根本除了臉紅外連掩飾的吼
叫都叫不出來了。

  「把小貓抱緊,不要再逗牠了。」

  剪下第一刀的時候,安旭日相信自己是整個房間裡最心痛的人。金色的髮絲在刀鋒上
斷裂,輕軟的垂下,隨著小貓得到解放的前爪搖來晃去。

  他聽到自己抽氣的聲音,還有阿諾德不知道是有趣還是無奈的吐氣聲。

  可以確定的是,小貓很開心,不斷揮舞著前爪想要踩阿諾德的肩膀。當然,為了安全
起見,阿諾德抓住小貓的爪子,揉著粉紅色的肉球。

  「不要玩。」安旭日覺得自己快哭出來了,他竟然為了阿諾德的頭髮想哭......未免
太丟臉了!

  喀擦喀擦喀擦,又三刀之後,小貓身上的髮絲通通被剪開,不等阿諾德幫牠把纏在身
上的斷髮清乾淨,就開心地在地上滾來滾去,享受好不容易又回來的自由。

  「小貓好像真的很喜歡我的頭髮啊!」阿諾德寵溺地看著小貓用肉掌撥動地上跟身上
的斷髮,像是那些頭髮根本不是從他身上剪下來的。

  「我也很喜歡。」看著被自己剪的參差不齊的金髮,安旭日咬著嘴唇,終於還是哭出
來了。「你這個渾蛋!」

  「旭日......不過就是頭髮......」沒想到他會哭,阿諾德愣了下,露出驚惶的神色
。「再留長就好了,為了你留長不好嗎?」

  「本來就要為我留長,阿諾德,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情,你是我的!不管是頭髮、指甲
、皮膚每一滴血!全部都是我的!」丟下剪刀,安旭日改糾住阿諾德的衣領,讓兩人的貼
近直到額頭相碰為止。

  「我知道,所以我也很抱歉啊!」回摟著安旭日的細腰,阿諾德滿臉無辜地垂下眼,
唇角卻抽動的很厲害。

  他很想受安旭日的獨佔慾,也很樂於被獨佔,可是......「你明白的小寶貝,我越喜
歡你,就會越想欺負你呀!」

  這是一種情趣,他實在沒辦法改掉。

  「所以,小貓會纏成這樣,是你故意的?」安旭日不是笨蛋,很快抓到重點。白皙的
臉上瞬間染上憤怒的嫣紅,揪著阿諾德衣領的手指都用力得泛白了。

  「不......也不是......嗯......」碧眸偷偷看了眼安旭日,很快又躲開,抱在細腰
上的手不規矩的亂摸,被用力拍掉。

  「阿諾德•黑爾!你計畫多久了?從發現我喜歡你的頭髮開始嗎?你給我說!」安旭
日尖叫了又尖叫,就算語尾破裂到喉嚨都痛了,他還是沒辦法克制的尖吼。「你這個渾蛋
!你這個他媽的大渾蛋!」

  小貓被怒吼嚇得一溜煙逃出房間,蹭到了總是守在門外的管家腿邊,可憐地喵喵叫。

  「乖,小貓少爺,辛苦您了,讓杜魯餵你吃點餅乾牛奶當下午茶吧!」房間裡已經吵
成一片,阿諾德的辯解總被怒吼打斷,身為管家確定裡面不會發生人身意外後,抱著小貓
離開。






  晚餐的時候,管家也好、女僕也好,大家都有志一同絕不往阿諾德的方向看,避免自
己克制不住。

  外科醫生的手的確很巧啊!管家也終於弄懂什麼叫做「朱元璋頭」,原來是短短的三
分頭,再貼上狗皮膏藥嗎?

  當然,身為提供狗皮膏藥的幫兇,管家正在思考,要不要在盡忠職守的這40年裡,第
一次請假回家鄉避風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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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諾德......小寶貝逼急了,也是會跳牆呀!(指)
作者: 酒紅精靈    時間: 2009-2-21 21:31

他人眼裡的美好番外--剪髮之後
建檔時間: 10/2 2008  更新時間: 10/02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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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裡,安旭日其實已經不太生氣,只是一時拉不下臉罷了,而且他現在鬧脾氣最主要
的原因並不是阿諾德設計他,而是自己竟然一氣之下把那頭金髮給剪光了。

  他現在心痛死了,阿諾德卻全然不在意,剛洗完澡的短髮上帶著水光燦燦發亮,就算
是短短的三分頭,色澤依然美麗得不可思議。

  腰上圍著浴巾,隨意用毛巾搓著短髮上的水珠,動作的時候沒擦乾的水珠在漂亮結實
的肌肉上滑動,在稍微昏暗的燈光下像文藝復興時期的雕像那樣。

  不管是長髮還是短髮,阿諾德都端正得過分,俊秀的臉龐不因為可笑的髮型打折扣,
反而因為沒了頭髮更突顯出五官的立體貴氣。

  他發現自己竟然沒勇氣直視阿諾德的臉。

  「小寶貝?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發現的時候,阿諾德已經坐在他身後,把他抱近還帶著點濕氣,溫暖寬厚的胸膛裡,
學著小貓那樣,小口舔著他的頸側。

  輕縮起肩,白皙臉龐順間脹紅,但沒有躲開,反而往赤裸的胸膛裡縮去。

  阿諾德身上的味道,跟他身上的幾乎一樣,同樣的沐浴乳、同樣的洗髮精,又有跟他
不一樣獨特成熟的氣味。

  「沒有......我氣我自己......」阿諾德喜歡欺負他不是最近才開始的,從認識起就
是這副德性,他早該要習慣才對。

  安旭日一直知道自己的獨佔慾很強,之前對向境遙心動的時候,他也是想盡辦法趕走
安落陽,每天窩在向境遙家裡,把那間公寓當做自己的王國。

  那時候他對向境遙的愛意當然是完全比不上對阿諾德,所以就算是一根頭髮,他也不
想失去。

  冷靜想想,這其實很可怕不是嗎?

  「小寶貝,頭髮會長長的,願望實現之後,本來就應該剪掉。」討好的輕舔變成挑逗
的吸吮,溫熱的氣息不斷吹拂在敏感的肌膚上,腰既不自覺感到痠軟。

  「哼......」用力推開阿諾德,安旭日轉身瞪著他。「絕對不准再剪頭髮!除非我想
剪!」

  攤攤手,阿諾德倒是沒有意見。

  左看右看了下,安旭日小心翼翼靠上前,抱住阿諾德的脖子,將臉貼在短短的髮上,
輕柔的磨蹭。

  「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

  毛茸茸的觸感,其實很舒服,因為髮質很細軟的關係,還沾著水氣時幾乎整個貼在頭
皮上。蹭了又蹭,最後將臉整個埋起來。

  「我知道。」輕摟住他的細腰,細微的吻跟溫暖的氣息,一起落在腰際。

  「騙人,你知道為什麼還要設計我?阿諾德,我好愛好愛好愛你,比你想像的要多很
多。」

  因為認真所以更加甜美,阿諾德將臉貼在安旭日的腹部,隔著薄薄的T恤舔著肚臍四
周。

  「我知道,所以才剪頭髮......」

  愣了下,安旭日發現自己笑出來,又因為挑逗的舔舐,氣息不穩的低低喘息。

  「巧言令色......」可是,他知道自己被安撫了。

  阿諾德像舔到奶油的貓,得意又撒嬌地在他腰側又蹭又吻,弄得他又羞又氣,後悔自
己被輕易安撫。

  「你要補償我......」真的非常懷念以前的長髮,阿諾德太過分的時候,可以直接扯
那頭金髮拉開人,現在卻只摸得到毛茸茸的觸感。

  「當然,小寶貝說什麼我都配合呀!」T恤的下襬被拉高,濕潤滾燙的嘴唇直接貼上
他的肌膚,身軀不禁輕顫了下。

  「你答應的,絕對會做到?」既然沒頭髮可以抓,安旭日只好改為捧起阿諾德的臉,
燈光下性感的唇上帶著水氣,在自己腹側牽出情色意味很重的銀線。

  蒼白的臉已經紅到沒辦法更紅了,大腦因為各種原因沸騰著,但他卻定現在這個時候
,他絕對比這一年多來的任何一秒都清醒。

  對!他們在一起都一年多了,除了中間幾個月的失聯外,每一天、每一秒他們都在一
起,超過260天的相處,一萬六千小時、九十三萬多分鐘,累積起來的分量很重很重,他
的愛情就是這麼重。

  那麼阿諾德對他的愛情呢?獨佔之後,就想被獨佔,越深重的愛情,越希望得到回應
,阿諾德已經不是他剛到英國時那個寂寞的國王。所以,他也要索取一些該有的報償。

  燦爛的綠眼經常帶著嘻笑似的情緒,不過偶爾無辜的時候,總會讓他不斷把底線往後
拉。

  現在那雙眼眸就帶著討好跟無辜,明明是個快要四十歲的男人,憑什麼對他裝無辜,
偏偏他老是吃這套......鴕鳥的用手摀住那裝太過美麗的眼眸,安旭日才安心地吐口氣。

  「小寶貝,我答應你的事情曾經沒做到過嗎?」腰被男人緊摟著,掌心可以感受到眼
睫輕眨時的搔癢。

  「沒有......可是你說過『不夠愛我』這種話,老實的讓人生氣。」以為不在意的事
情,想起來其實還是很在意,話脫口而出後,安旭日自己都莫名窘迫起來。

  原來他還在意這句話......不對!他本來就要在意!阿諾德到底有沒有更愛他?還是
跟之前一樣而已?

  似乎沒料到他會重提這個話題,阿諾德唇邊的笑意消失,變得嚴肅起來。

  「對不起......」在沉默之後,安旭日聽到輕輕的這樣一句。

  胸口被戳了一下,他的手還是緊緊摀著阿諾德的眼睛,但俯下頭吻著那張性感的豐唇
,嚐到一點點鹹味。以為是自己哭了,直到手掌觸到一股濕意,才發現眼淚是阿諾德的。

  「阿諾德......」不是第一次看到他哭,卻是第一次這麼慌張。「別這樣,我、我已
經不在意了,別哭好嗎?別哭......」

  腰上的手臂緊得讓安旭日很難順暢的呼吸,他不敢掙扎,只是捧著阿諾德的臉,小口
親吻著濕潤的眼角。極近的距離裡,碧綠的眼眸像是水潭般,幾乎讓他迷醉。

  卻後依然全面臣服......「我真的被你吃得死死的,先愛上的那個人吃虧是吧!」

  「別這麼說嘛!親愛的旭日,吃虧就是佔便宜。」眼淚還是不停滑下,阿諾德卻已經
恢復調笑,只是鼻音稍重了點。

  嗤的聲笑出來,安旭日輕咬了口阿諾德鼻尖,然後把人推開。「你說的,吃虧就是佔
便宜。」

  多虧這句話喚回他最後的理智。

  爭脫開阿諾德的懷抱,安旭日彎著眼睛微笑。「那就讓你占便宜好了,別忘了你答應
我的事情。」

  「什麼事?」很快的擦去眼淚,那種迅速讓安旭日不滿地嘖了聲。

  「這個禮拜,你不准碰我、不准吻我,就算我碰你吻你也不可以回應。」哼!老虎不
發威都把他當病貓看了嗎?

  阿諾德是他的,不管是身體還是心理,就像他完完全全屬於阿諾德一樣,他想要相同
的愛情。

  俊秀的臉瞬間扭曲了下,阿諾德張著嘴一句話梗在喉頭,輕咳了兩聲。

  「你說你會答應我的,這也是我對你愛的表示呀!」迅速貼過去在阿諾德唇上吻了下
後退開,安旭日學著他無辜的模樣眨眼睛。「晚安。」

  「今天開始嗎?」

  瞄了眼時鐘,剛過午夜。

  安旭日爬上床在自己的位置上躺好後,才細聲回答。「明天開始。」

  當然,接下來這一天,阿諾德很徹底的運用自己最後的自由,徹徹底底在床上滾了一
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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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你不要逃跑啊啊啊啊啊


公開番外到此為止囉,剩下兩篇番外就不公開了
在此下台一鞠躬
接下來就是全力填躲貓貓跟時不知了★,*:*•\( ̄▽ ̄)/•:**°★
作者: 隱若≧﹏≦    時間: 2009-2-21 23:00

[發帖際遇]: 隱若≧﹏≦不小心在路邊揀到一個信封, 發現裡面原來有現金20Ds幣.


沒了喔∼@@
很好看@@只是會難過= =
作者: doctrine    時間: 2010-3-7 23:09

好好看喔!
感謝分享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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