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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都市]
《一加一不是絕對值》作者:monolife【完結】(燃燒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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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wish26150
時間:
2009-5-6 1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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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加一不是絕對值》作者:monolife【完結】(燃燒系)
第一章 回見
腦袋裡頭,裝著怪怪的念頭,這難道是我的錯嗎?為什麼我卻覺得,你們這些所謂的正常人,比我還奇怪?
倒立的殷紅嘴唇說,在他的正上方,男孩的臉上下顛倒,質疑的目光俯視著他,在男孩身後,霞光流轉,紅橘黃紫,金光澄澄,宛如諸神的黃昏。
他感覺自己躺在無垠之上,這一片綠光沒有極限,地是碧綠的草原延伸到海天的盡頭,落日的天空著火了,那火光投映在他和男孩的臉龐上,溫溫的,卻又好像什麼感覺也沒有。
左手還是右手?你猜。
男孩向他伸出兩隻拳頭,小小渾圓的手臂,肉肉的指頭,緊握,蓬蓬軟軟的像雲朵一樣,裡面藏著晴天和陰天的命運。
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自己從來就不是一個可以靠運氣的傢伙,沒有一次能成功猜中。
怎麼辦?選哪一個才好?
惡魔會從貪心的人裡尋找對象,利用他們的貪婪和慾望,騙取他們的靈魂喔。這樣大家知道了嗎?所以不可以怎麼樣阿?
老師闔上故事書,幫故事的結局下了一個總結,又問。
男孩開始不耐煩,一隻腳丫子開始在地上踩踏板,答答答!催促他趕快下決定。
所以不可以貪心∼∼
孩子們齊聲回答,老師看著孩子們露出滿意的微笑。
右手。賭了!
撲通撲通,心臟鼓譟的聲音,世界寂靜。
小手攤開的那一剎那,空的,什麼也沒有。
心突然間像是被抽乾空氣的塑膠袋,縮成一團,果然……還是猜錯了。
* * *
郝仁睜開眼睛,刺眼的陽光從窗口射入屋裡,白燦黃亮,帶著濕黏的溫度,熱。
凌亂的桌上,擺滿了圖稿,揉成一團的廢紙團,風一吹就輕輕滾動。
昨夜就在書桌上睡著了,連作業的分鏡圖都還沒有畫完。
把一本不到五千字的劇本,畫成分鏡圖,他花了整整一個晚上,只畫了三分之二。
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同樣的劇本,給一百個人畫會有不同的分鏡風格。
「仁!」
他聽見門外傳來的敲門聲,還有那個熟悉的聲音,來不及整理自己剛睡醒的邋遢面容,仁急急忙忙先打開了門。
照這樣下去,脆弱的木板門就算不被敲壞,也要把租這層樓的其他人給吵醒。這個傢伙,從小到大,都是那麼任性妄為,完全不顧慮別人的感受。
「你又去玩了一整夜?」門一打開,他就聞到Baby身上傳來的酒氣,還有一種,若隱若現的,他不想察覺的味道,墮落而淫靡。
他覺得有一點難受,大概是因為他真的很討厭那種氣味,尤其是當它出現在Baby的身上。
「唉∼∼講得這麼難聽,小玩而已啦!」眨眨眼睛,夢境裡的男孩走了進來,隨手把門關上。
「每次在外面過夜,早上就跑來我這裡洗澡,你當我這裡是賓館還是澡堂啊?」唸是唸,他還是先去外面陽台幫Baby開好了熱水器。
怎麼說呢?他覺得自己簡直有一點自虐,明明很討厭Baby把他這裡當成玩樂後的淨身澡堂,但是如果Baby不來他這裡,自己大概會覺得更加擔心,甚至有失眠的可能。
是不是該去看個醫生?難道自己真的有「M」的傾向嗎?所以才被使喚、利用的這麼甘願。
「我家離學校太遠了嘛!回去再來上課一定會遲到的啦!何況我每次去玩都跟我媽說是在你家過夜,要是被我媽發現我一身酒氣,那不是全穿幫了?唉呀∼∼反正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大好人,你怎麼捨得連我都不幫呢?」Baby把頭靠著仁的胸膛,摟著他的腰撒嬌,這是每回他發現仁有爆發前夕的預兆時,慣用的小計倆。
「人好就活該被你利用阿?你不要以為這招對我百試百靈。」儘管Baby渾身酒氣和煙味,熏得他有一點受不了,他卻仍捨不得把他推開。
完了……自己真的是無可救藥了。仁無奈的在心底嘆了一口氣。
「我沒有以為啊∼∼」因為真的就是百試百靈,他才會每次都拿出來用嘛∼∼看吧看吧!果然不生氣了吧∼∼
看見仁的臉色緩和了,Baby馬上知道危機警報解除啦!馬上又故態復萌。
「仁,我的衣服勒?」身體粘粘的,好不舒服喔。衣服也都是酒氣和Pub裡的煙味,真難聞,難怪仁的臉會這麼臭。Baby把衣服往上一拉,脫下後隨手扔到木頭地板上。
「拿去。你呀!每次幹壞事都拖我下水。害我每次看見姨媽都覺得很心虛,她還以為你是為了做作業或是趕早上的課,才睡我這兒,要是知道你根本就是……」轉身要把換洗的衣物遞給Baby,卻看見他身上斑駁的精采戰績,扭過頭,覺得心裡的火被水潑熄,卻還冒著煙。
儘管萬般無奈,糟糕的是,自己明明都知道這傢伙在做什麼壞事,還老是幫著他掩護,罪同共犯。
「嘖,很誇張對吧?都叫他不要種草莓了,還種了一堆,又不是在開發果園,氣死我了!」Baby拿著衣服走入浴室裡,馬上傳來嘩啦嘩啦的水聲。
「Baby,你有沒有做好安全措施阿?」開口本來想說些什麼,最後卻還是問了每回必問的公式化問題。
為什麼自己要像個老媽子一樣碎碎唸呢?可是除了這樣之外,他已經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了。
從那天起他就都知道了,不是嗎?
什麼時候發現自己喜歡上一個人的呢?最悲慘的情況,應該就是像他這種吧。
高二那一年,他下了課回家,然後媽媽叫他拿東西送去給姨媽,他順便找出Baby想聽的那張CD,一起拿去。
現在想起來,就好像秘密花園一樣,門一打開,看見了另一個世界,只不過,在他的版本裡,是場夢魘。
門只打開了一道縫細而已,就馬上被關上,可是他看得很清楚,Baby在和別人接吻,和……一個男生。
過沒多久,門從裡面打開,那個男生紅著臉走了出來,看也不看他一眼,低頭匆匆走了,身上還穿著跟Baby一樣的制服,看樣子,兩人說不定還是同班同學。
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硬著頭皮走進房間。
「你都看到了?」
「嗯。」不知道該不該承認,最後還是訥訥地點了點頭,誰叫他一向是個誠實的模範生。
「那你……覺得怎樣?」Baby難得有認真詢問他意見的時候,通常,Baby說話的句尾就算是問號也是肯定句或是命令句,大多是告知多過於徵求同意。
「沒有怎麼樣。」從小跟Baby一起長大的,已經被訓練出泰山崩於前也面不改色的本事了。
只是面不改色而已,其實他很清楚,自己的內心有多麼震驚,不只是因為發現Baby喜歡的是男生而已,還有自己奇怪的心情,苦澀而複雜的。
難道,他對Baby不只是表兄弟而已嗎?
這怎麼可以呢……
混亂的思緒,毛毛躁躁地捲成一團,糾結不清。
「呼∼∼這樣就好,我好怕你以後都不想理我了呢!別人就算了,就算是我媽他們發現都無所謂……」Baby知道他不介意後,馬上鬆了一口氣。
「為什麼被我知道就這麼緊張呢?我才是那個對你一點影響都沒有的人吧?」
儘管自己比Baby大了幾個月,輩分上算是他的表哥,不過從小自己才是那個言聽計從的傢伙,被Baby一堆有的沒有的鬼主意牽著走。更何況,這種事情,被父母發現才真的可怕吧?
「因為你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人阿!我爸媽他們就算知道了也不能怎樣,兒子是他們生的,總要認命吧?可是如果你因為這樣就不理我了,我會很傷腦筋的。」果然,平日裡無惡不作的小惡魔,難得地露出苦惱的模樣,儘管只是在證實自己的言論,並沒有真正苦惱的意味在。
Baby對他招了招手,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到床邊,在Baby的身旁坐下。
他感覺一雙柔軟富有彈性的手臂圈住了他的頸項,頰上的觸感也同樣的柔軟而且更加綿滑,Baby的臉頰貼著他的臉頰,從他身上傳來了熟悉好聞的沐浴乳香氣。
「仁∼∼我不知道我還會做出多少可惡的事情,我好像天生就是這個樣子,可是……你能不能永遠不要厭惡我?不要棄我而去……」
「你哪一次闖禍不是我在後面幫你收拾殘局,什麼時候我丟下你自己逃走過?」
有什麼感覺,隱隱約約開始成型,是一種比預感還要強烈的直覺,就要發生了。
「這是你答應的意思嗎?給我一個肯定的答案吧!像契約之類的東西,無論如何都不可以違背喔。」
「契約?都這麼大了,你不會還要我跟你打勾勾吧?反正你知道我不可能變成你說的那樣就好。」
「哈!誰還跟你玩打勾勾這種遊戲,契約有很多種打法啊∼∼」突然,惡魔小孩臉上露出了邪惡又俏皮的神情,眼裡閃著令他毛骨悚然的詭異光芒。
「你想幹麻?」他突然覺得有種陰陰的感覺,好像被野獸盯上的獵物一樣。
「我跟你說喔∼∼我最近阿∼∼可學了不少東西呢!不如我們就來試試吧∼∼」
臉上的眼鏡被Baby一手挑掉,不知道落在床上的哪一個角落。眼前突然變成模糊一片,有一點心慌,心跳的好快,控制不住。
「你不要亂來喔∼∼Baby……嗯!!」
眼前的模糊突然在一瞬間清晰地看見Baby放大的娃娃臉,下一秒,眼前什麼也看不見了。
全身的感官只剩下口腔裡在燃燒,熱辣辣地,一路燒壞了神經,不能思考。
須臾,空氣清涼地灌進身體,他大口大口地呼吸,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呵∼∼技術還不錯吧?我算是天才的等級喔。」
聽著那若無其事,還得意洋洋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麼,竟螫傷了他的心臟,很痛,很痛。
「這就算是我們的契約吧。要記得喔∼∼反悔的話……」
「等等,這還不算吧!只是你單方面的契約而已,我一點回應都沒有。」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只是覺得有一點憤怒。
「耶?好吧,那你想怎麼樣?」一向老實的仁居然有這麼大的反應,Baby小小吃驚了一下,卻覺得很新奇。
「你把眼睛閉起來。」
「噗!你這傢伙……很愛玩老套的遊戲耶。好啦好啦∼∼不要這樣看我,我閉眼睛就是了。」
他看著Baby乖乖地閉上眼睛,一邊忍笑卻又無比好奇的等待他的動作,一種悲哀的感覺油然而生。
如果接吻只是契約的型式而已,如果連這樣神聖的行為,都能夠還不在乎的當作兒戲,那還有什麼是Baby真正在意的事情?
這種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對他來說,別具意義的行為,在Baby的眼裡,雲淡風清。因為不被放在心上,所以,覺得痛心。原本應該是甜蜜的,卻也失去意義。
只是淡淡地,仁輕輕地吻上男孩玫瑰一樣粉嫩的唇瓣,像親吻一朵嬌嫩的花兒,嘴唇碰了碰,就這樣,其他什麼也沒有。
很簡單,很純粹,他卻是鼓起了全世界的勇氣,才能夠完成。
「就這樣啊?」Baby睜開眼睛,有點困惑有點失望地看著他。
「就這樣。我已經跟你約定好了,不會背棄你。」已經再明白不過了,從這一天起,他知道了彼此心情的差異,知道了兩人之間幾乎是沒有可能的命運。
如果你要一個停泊的港灣,那麼我將做不眠的燈塔指引你前來休憩;如果你欲任性闖蕩,那麼我將默默守護於你看不見的身旁;以空氣般的存在,成為你賴以的呼吸,向上的階梯,無怨無悔。
謹以,我的這一生承諾,在我活著的生命裡。
只有這一生而已,因為他完全知道,日後的道路有多麼痛苦而難行,絕對,不會想再忍受到下一個世紀。或許,在這一輩子,就會因為折磨的苦痛而化成泡沫,永遠消失,以免來世仍舊陷入悲劇的苦難。
惡魔會從貪心的人裡尋找對象,利用他們的貪婪和慾望,騙取他們的靈魂……
最後,那個貪心的人,因為對惡魔有所希冀,他出賣了自己的靈魂,成為惡魔的俘虜,在永恆裡失去了自己……
原來,自己沒有自己以為的那麼無欲無求。他想要的東西,就叫做貪心。
* * *
「仁∼∼你在想什麼阿?」
回過神,Baby已經從浴室裡出來,換好了衣服,坐在床沿盯著他奇怪地看。
「沒,沒什麼。要不要吹頭髮?我拿吹風機給你。」仁馬上站起來,拿了吹風機打開,自顧自地幫Baby吹頭髮,下意識的掩飾著什麼。
Baby任由仁幫他吹乾頭髮,有一下沒一下的扳著自己的手指玩。
過了一會兒,仁把吹風機關上,用手撥了撥Baby蓬鬆的短髮,確定頭髮都吹乾了。
忽然,Baby拉住他的手,一轉身,把臉埋在他的胸膛裡,緊緊地抱住他。
心,在一瞬間凍結,然後不斷的漲大又漲大,快要爆炸了一樣。
「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沒有。為什麼這麼問?」被看出來了嗎?應該不可能才對。如果Baby真的發現了,那也不會是在現在,早在更早以前,就應該明白才對。
「哈!我嚇你的,瞧你臉色白成這樣,你該不會真的有事瞞著我吧?」先是大笑,Baby接著露出懷疑的凶狠貌,眼睛拉長成一條線,一副寧可錯殺一百,也不願放過一個的逼供神情。
「我今天早上……做了一個夢。」現在想起來,似乎已經有很長的一段時間,相同的情境就開始重複的出現在他的夢中。
同樣的陽光,同樣的綠色地平線、殷紅的嘴唇、雪白的小拳頭、空無一物的掌心……
「什麼夢?春夢嗎∼∼」微微歪頭,Baby曖昧又調皮的嬉笑,一手很色情的往仁的下半身摸過去。
「我夢見你!」身手飛快握住Baby的小賊爪,郝仁看見Baby聽到他的回答時,驀地錯愕的表情,接著說:「你還記得嗎?你小時候最喜歡跟我玩的遊戲,猜拳頭裡的東西,我這陣子……老是,不,是又再夢到了。」
「啊?」訝異地眨眨眼睛,Baby完全陷入迷霧狀態。
擰起了眉毛,可愛的娃娃臉陷入前所未有的深思模樣,腦細胞運作三七又八分之一秒後,Baby終於得到了心中的答案。
於是,他嘆了口氣,俯身抱住仁,安慰地的撫摸仁的頭髮。
「仁,真是太對不起你了,沒有想到……我居然會帶給你這麼大的傷害。」
「Baby……」仁覺得受寵若驚,他沒有想過Baby會自己醒悟到他喜歡他這件事情,他一直以為,只要自己不說出口,應該就不會被發現才對。
更何況,就算是這樣,Baby又有什麼好抱歉的呢?
他沒有任何錯啊?只是被喜歡而已,接不接受是另外一回事情。幹麻要跟他道歉阿?這一點都不像Baby的性格嘛!突然間,背脊一陣惡寒……
該不會是……有什麼陰謀吧?
「要是早知道,猜不出掌心裡的東西,會讓你覺得自己這麼低能,導致你日後心靈受創無法擁有健全的性生活,我就不會這樣騙你了,仁∼∼真的很對不起。」Baby面有愧色向他再度道歉。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阿?」仁的眉毛急速抖動起來,有不好的預感。該不會……
「我以前都是騙你的,我兩隻手裡根本都沒放東西,你當然老是猜錯阿……」心虛地公佈答案,喔喔……不太妙,仁的臉色好難看喔!
誰說誠實會有好下場的?又不是每個說實話的人都可以當總統,下一次他還是不要那麼誠實好了,不然受打擊的好像還是他可憐的受害者。
「你是說……你以前都是騙我的?」仁突然覺得他的世界突然灰色碎成片片,背景音樂是慘叫聲三秒。
難怪……他就想自己為什麼運氣老是那麼地差,自從跟Baby混在一起之後,做什麼通通就都不對了。
他居然還為了那個肯定猜不中的騙局,陷入這麼長久的迷思之中,至今心靈都還有陰影。
想當初,他第一次猜錯,賭注是把綠油精偷偷摻到班導師的桌上泡的綠茶裡,害得老師上課上到一半,跑出去大吐特吐兼漱口。
Baby在他背後笑到一個人仰馬翻,他心裡則是愧疚的要死。
老師每個人都懷疑,就是懷疑不到他這個品學兼優,一向乖巧木訥的班長身上,以及他身後那個最會裝模做樣,維持表面乖像的惡魔小孩。
他為了這件事情做了一個星期的惡夢,還每天懺悔,在家裡偷偷寫了五十張的悔過書,然後燒給老師。
(老師:你這樣我是收不到的,有這份心就好,我還活著阿∼∼郝同學。)
第二次,他又猜錯了。
那一回,Baby要他幫忙把小胖跟阿瘦的便當內容互換,結果害阿瘦誤吃了小胖的炸雞腿,從此兩個好朋友絕交,老死不相往來。
只是因為一隻雞腿而已阿∼∼竟活活拆散一雙好朋友,搞得他寢食難安兩個禮拜。
因為他這個樣子,Baby說要幫他化解心結,於是每天放學陪他去KFC買炸雞腿,然後偷偷放到小胖家門口,當作是贖罪。
兩個人就這樣每天放學送雞腿去小胖家,連續三個星期以後,小胖告訴他們,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家的狗居然得了高血壓,獸醫說狗狗的營養過剩,要禁止餵食高熱量食物,害得那隻可憐的哈巴狗以後只能吃添加蔬菜的乾狗糧,人家本來是高級牛肉餵養的說……
諸如以上事件,枚不勝舉。
而這一切的一切,居然……都是Baby精心設計好的陷阱!!
天阿∼∼他居然因為這麼蠢的理由做了這麼多可惡的虧心事!一直到現在,他看見以前認識的師長和同學,都還沒有辦法正視他們,內心仍然覺得愧疚不安呢!
想不到阿∼∼他怎麼會想得到……
「你居然……騙我!」心碎阿∼∼他的人生從彩色變成黑白,居然是因為永遠都猜錯的猜拳頭遊戲,導致他整個人生觀受到嚴重的打擊,難受啊∼∼他怎麼可以這樣對他?
「仁∼∼對不起啦!事情都過去了……何況人家又不是針對你,我整的都是別人阿。」瞧瞧這黑心的,說得好像還挺有道理。
「你知不知道!我每次陪你幹完那一堆壞事,我的心裡有多難受阿?我到現在都還會覺得自己真是可惡透頂、十惡不赦的傢伙!不管我扶多少位老人過馬路,捐多少發票、零錢給生命關懷基金會,也不能消除我心中的罪惡感,你居然告訴我,那些全部都是騙我的!」郝仁激動的吼著,這叫他怎麼能夠接受阿?如果是因為自己衰,真的全猜錯,願賭服輸那就算了。
結果勒?這個小壞蛋居然連他都騙!虧他還傻傻的跟著他幹那些「喪盡天良」的蠢事!
「還有!什麼叫『心靈受創無法擁有健全的性、生、活』阿?沒有這種事情好不好!應該是『健全性的生活』才對吧!」連這種時候,還要把他說成少年不舉大不幸的可憐人,不要以為他聽不出他話裡的語病。
「我是這個意思啊∼∼」眨眨眼,繼續裝做無辜貌。
「最好是!」打擊實在太大了……,這樣他以後更沒有臉見那些被整過的師長和同學們了。
對不住大家啊∼∼沒想到他會那麼蠢,一再上Baby這個小惡魔的當。害得大家……喔!往事不要再提!只是叫他如何不痛心?
「仁∼∼」有那麼嚴重嗎?事情都過那麼久了,他只是好玩而已嘛∼∼不要生氣啦!
撒嬌大作戰開始!
第一招,無尾熊式攻擊法。
對準眼前的尤加利樹人,預備備--
啪!Baby跌到床墊上,五體投地,撲了一個空。
「我需要冷靜一下,你讓我好好想一想。」說完,郝仁就轉身步入浴室中,陷入個人的沉思世界裡,不再理會Baby。
早知道……就不要說出來了。看吧∼∼誠實果然沒有好下場。
Baby躺在床上發呆地想,他果然不是當好人的料,以後還是「率性而為」就好。
第二章 從前
出門的時候,天氣很好。
仁住的地方離學校不算太近,卻也不遠,因為通往學校的路上,栽滿了老木,所以兩人去上課的時候,喜歡悠閒的走在樹蔭下,享受這城市裡難得的清幽林景。
雖然沒有對Baby說什麼重話,不過從臉色就可以看得出來,仁還是不太高興。
Baby不明白的走在仁的右後方想,覺得仁真是一個死心眼的傢伙,都已經是那麼久以前的事情了,為什麼還會計較呢?
不過仁的確就是這種人沒錯,喜歡的不喜歡的,十幾年來都沒有改變過,一但認定的事情,就會堅持到底。
如果要說的話,從很多小事情就可以看得出來。
兩人一起出門的時候,仁一定要在靠外車道的位置,因為他覺得這樣Baby會比較安全。
寫作業或是唸書的時候,仁一定是從自己最不拿手的科目開始。
當天能做完的事情,仁一定不會拖到第二天。
人家拜託的事情,如果辦不到,仁絕對不會答應,如果答應了,說什麼他都會想辦法完成。
仁脾氣很好,是大家眼中的好好先生,但那不代表他沒有原則,相反地,仁是一個絕對嚴以律己,寬以待人,而且恪守自己價值觀的人。
跟仁比較起來的話,有時候,他會覺得自己很像一個空殼,裡面空空地,什麼都裝過,可是什麼都沒有。
他不記得,自己有堅持過什麼?曾經為了什麼事情,努力付出過,受傷過、快樂過。也許有,可是他通通都不記得了。
在他的生命裡,唯一恆久存在的東西,歷史最悠久的,大概就是仁了吧!
一直都沒有改變過,永遠都是那樣的感覺。這讓他,稍稍覺得安心了一點。
加快了腳步,讓自己跟上仁的速度,手一抄,把那寬厚的掌心緊緊握住。
仁訝異的回頭看著Baby,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突然很想溫習,跟你一起牽手上學的日子。」揚起笑臉,快樂的童年回憶一下子像泉水一樣湧進腦袋。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小二以後,你就不讓我牽你上學了。」仁也淡淡地笑了。
說也奇怪,那個時候覺得很傷心,但現在卻沒有那麼強烈的感覺了,只是像烙印一樣,還是會記得內心感受過的痕跡。
「因為我覺得自己長大了啊∼∼讓人家牽著手走,很丟臉耶。」好像都是這樣的,一個階段到了,就會下意識的想要藉由某種行為,證明自己的改變。
「那你現在幹麻又要我牽你了?」
「突然間想要嘛∼∼不喜歡的話,你可以甩開我阿。」話是這麼說,可Baby的眼裡,明顯的寫著「有種你就試試看」!七個大字。
不過……仁本來也就不會這麼做。可以的話,最好一輩子都不要放開。
「我沒有不喜歡。」
「仁,天氣很好耶∼∼很適合去兜風,對吧?」
這條寧靜的步道,不管是人還是車,都鮮少。走在濃密的樹蔭下,陽光穿透樹葉間的縫細,橙金的色調裡帶點活潑的綠光。
風很舒服地扶在臉上,青草和樹葉香香的味道,一切都不可思議的令人感覺美好。
「你又想翹課了對吧?絕對不行!我要嚴密的監控你的出席率,要是你被當掉了,我怎麼跟姨媽交代?」
「原來……在你的心裡,我媽比我還重要!我實在太傷心了,我要去藉酒消愁!」說完,Baby轉身就想溜。
剛好,相牽的手適合帶人入懷的舞姿,一伸一拉,溜溜球又乖乖地滾回懷裡去。
「少來這套,你昨天才去喝了一整個晚上吧。不管怎麼樣,你今天一定要好好的跟我去上課。」黑框眼鏡裡反射出銳利的白光,郝仁其實也是一個很難應付的角色。
「仁,你不覺得你應該要先安撫我,對我說:『我最最親愛的小甜心,我怎麼可能重視其他人甚過於你?』諸如此類的話,才對嗎?」被仁禁錮在懷裡,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所以Baby對於這種情形,基本上已經免疫。
仁的懷抱,總是很溫暖的,就算目的是阻止他「幹麻幹麻」,他還是沒有辦法討厭,原來,自己也有這麼奇怪的弱點。
「我最最親愛的Baby,我怎麼可能放你再去玩一個通宵?明天要交的分鏡圖,你一定完全沒有動工吧?上完課以後,你跟我回家做完,不然你別想去任何地方。」基本上,在原則以內的地方,郝仁是很配合Baby的胡鬧的。
「我討厭你。」垮下臉,Baby一下子像是被抽走靈魂的玩偶,一點精神都沒有。
遇上仁的固執,連他都只能投降。就算再怎麼不情願,卻沒有辦法違背。
因為,制約這種事情,是雙面的。在制約別人的同時,自己也會被制約。
「動不動就說討厭,這樣我會傷心的。」老是把喜歡跟討厭掛在嘴上的人,其實說出口的話都不是認真的,他明明知道,可是聽到的時候,情緒還是這麼容易被牽動。
「那你哭給我看。」帶一點開玩笑的賭氣,他承認,他的確就是這麼惡劣的小孩。
一滴水珠,落在臉上,濕濕的,冰涼冰涼,Baby嚇了好大一跳。
「下雨了。」仁鬆開環著Baby的雙臂,拉著Baby的手,開始在樹道上奔跑。
午後的雷陣雨來得很快,剛剛還在悠閒享受陽光的兩人,一下子就成了落湯雞。
冰涼的雨水當頭澆下,本來舒服的微風,夾在雨中,就成了幫兇,平添幾許冷意,寒颼颼。
往學校的方向奔著,跑著,仁突然間停下腳步。
「你幹麻阿?」Baby奇怪地問。
只見仁蹲下起身後,懷裡赫然抱著一隻小小狗,和他們一樣,被雨淋得渾身溼透。
「好可憐,被主人拋棄了。」狗狗傻傻的對著他們笑,猛搖尾巴,明顯是和人類相處過的狗,渾然不知自己被遺棄的事實。
「不要靠近我。」Baby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向後退開了一步。
「怎麼了?」郝仁不明白為什麼Baby會變得這麼不高興,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
「我對狗毛過敏。」Baby露出複雜的神情,咬咬唇,逕自往學校奔去。
「Baby!等等我。」擔心Baby奇怪的反應,卻又不忍心把狗狗丟在原地不管,郝仁最後乾脆懷裡揣著小狗,跟在Baby的後頭奔跑。
過敏嗎?他怎麼都不知道有這種事情呢?小時候他明明還和Baby『逗』過小胖家的哈巴狗好幾次,怎麼會突然間對狗毛過敏呢?
* * *
到學校以後,仁卻發現自己失去了Baby的蹤影。班上,也沒有人見到Baby。
難道是找藉口翹課嗎?郝仁一邊聽教授上課,一邊抄著筆記,內心覺得惶惑起來,不管怎麼說,Baby的反應都太奇怪了。
剛剛抱來的小狗,一來就被班上的女生輪流抱去玩了,因為是博美混吉娃娃的小型犬,又年幼,長得十分可愛又不吵,很討人喜歡。
一節課後也沒見Baby的人影,趁著下課,郝仁拿出手機撥鍵,Baby的手機卻怎麼也沒有回應。
「喂∼∼姨媽,我是阿仁。Baby對狗毛過敏嗎?」既然撥不通,乾脆先問問姨媽,Baby是什麼時候開始對狗毛過敏的。
「沒有阿。怎麼可能,以前我們住在休士頓的時候,還養過吉娃娃呢。只是回國前……」想起了什麼,姨媽的聲音顯得有一點難過:「我們把小狗送給朋友,沒想到小狗竟然追上來,當場被路過的車子輾死了。」
「這樣阿……」
「是Baby跟你說了什麼嗎?那個時候他很生我和你姨父的氣,還做了半年多的惡夢呢。回國以後,我們有想過再給他養寵物,可是他說什麼都不要了。」
「嗯,那我知道了,沒有什麼事情。如果Baby有回去的話,麻煩您跟他說我有事找他。」
掛斷手機後,仁若有所思的看著剛剛抱來的小狗。
是觸景生情嗎?Baby從來沒有跟他提起過這件事情。不過仔細回想起來,Baby的確不太喜歡小型犬的樣子,也沒有看過他特別喜歡什麼小動物。
也許,是罪惡感吧?所以才會感到害怕,不想面對。
就和不倒翁被推倒以後還是會站起來一樣,被制約的人跑得再遠還是會回到原點。我想知道,我是不是也被你制約了呢?
* * *
打開門的時候,Baby就站在外面,換了一套衣服,雙手高高舉著兩大袋的鹹酥雞和便利商店的飲料。
「登登!先吃東西再寫作業吧!」笑得跟沒事人一樣,Baby每次都是這樣的。
好像一台只要重開機資料庫就會被洗掉,變成全部空白的電腦。
「先進來吧。你回家再過來的嗎?」郝仁接過Baby手中兩大袋沉澱澱的食物,一手把報紙撲在房間中央的摺疊矮桌上,才把油膩膩的鹹酥雞放上去。
「我一回家我媽就說你在找我,叫我趕快來你這裡了,好像你這兒才是我家一樣。」Baby從袋子裡拿出玻璃瓶,打開。
「又買酒?」郝仁皺眉,想著是不是要把Baby手裡的酒給沒收,儘管Baby會很不高興。
「酒精成分才5%而已,喝好玩的啦!你看,我還買了水蜜桃、葡萄、藍莓、橘子……好多口味耶!你也喝嘛∼∼跟汽水一樣啦。」
接過Baby遞過來的酒瓶,郝仁猶豫了一下,才就著Baby喝過的瓶口,喝了一口。
的確,跟汽水一樣,只有淡淡的酒味而已。
「我有禮物想送給你。」郝仁放下酒瓶,轉身到後面拿了一個竹籃編織成的小箱子出來。
Baby睜著好奇的眼睛,不住打量卻看什麼也看不出來。
「打開看看。」仁把箱子遞給Baby。
「幹麻沒事送我東西?」疑惑地問,手中的箱子有一點神秘的,會移動的重量,很奇怪。
一打開,Baby馬上沉下臉,把箱子推回給仁。
「我不要。」
「為什麼不要?」仁把箱子裡的小狗抱出來,赫然是白天上學撿到的博美混吉娃娃小型犬,只不過已經被洗得香噴噴而且乾乾淨淨的。小狗狗無辜地睜著圓眼睛,傻呼呼看著推拒的兩人,不知道自己的不受歡迎。
「我不喜歡,你把牠拿走啦!」連看都不願意看,Baby偏過頭,胸口卻是劇烈的起伏,既生氣又不耐煩的模樣。
「因為牠和Lucky很像嗎?」
「是我媽告訴你的?」
Baby詫異又憤怒的眼睛瞪著他看,郝仁很少看見Baby這種反應,那樣的目光有一點將他刺傷,很難受,可是他還是堅持不想放棄。
「Baby,不能老是逃避,你要學習面對,就算你的心感到恐懼。」
「那又不是我的錯!你去跟他們說啊!是他們害死牠的。」激動地大吼,Baby退到床緣坐下。
「當然不是你的錯,但你仍然覺得愧疚不是嗎?」
仁說得沒錯,他的確不能忘懷,因為就某種程度來說,他背叛了Lucky。
如果他沒有因為想要新玩具,就被說服的話,如果他堅持要帶Lucky回國,如果他不為了自己的利益放棄Lucky,牠就不會死。
不會因為捨不得離開他,一路追著被車子撞死。
他其實最恨的是自己,劣質的本性。
「仁……是我背叛了牠,牠才會死的。」所以不能原諒自己,所以才會害怕,不甘心的小狗,追著他跑的可愛模樣,在一瞬間變成長著尖銳牙齒的大怪獸,不斷重複地出現在夢境之中,向他索命。
仁抱緊顫抖著肩膀的Baby,懺悔的孩子,應該得到寬恕。
「再給你自己一次機會。」
「我怕我不行……我不知道怎麼照顧……」明明擁有惡魔的靈魂,可是抬著眼睛露出哀求目光的小孩,眼神竟然可以如此清澈地惹人憐愛。
「我會幫你。」
也許是因為仁的目光太過堅定,令人安心的力量源源不絕的傳來,可以支撐一切的模樣,Baby居然開始軟化。
「那我只負責陪牠玩喔……」身為主人的人說出這種話,其實滿該死的,不過基於說話的本來就不是什麼良家善男,再加上他是被動要求的一方,以及仁無怨無悔的奉獻精神,所以應該不會有人有異議。
「先幫牠取名字吧!以後牠就是你和我的小狗了。」就某種程度來說,仁其實真的很傻,這麼輕易就能夠感到滿足。
因為Baby願意接受他的提議面對過去,因為他們之間有比回憶更真實的共同體,就覺得足夠了。
「呵!說得好像是你和我的小孩一樣,那誰是爸爸誰是媽媽阿?」看見仁這麼興奮的樣子,Baby忍不住笑了,還要壞心的調侃仁,看著他紅了臉訥訥說不出話。
「好吧∼∼就先幫你取名字吧!」深吸一口氣,Baby把仁懷裡的小狗抱過來,耶?原本以為很不容易,做了以後,卻發現其實沒有那麼困難。
恐懼,有時候只是源自想像的心理壓力。
「你要叫什麼名字阿?佞臣?奸商?小壞蛋?不良犬?」抓著狗狗的兩隻爪子逗弄,信心恢復的惡魔,實在令人不敢恭維。
「你可不可以取正常一點的名字?」仁很無言,雖然這的確是Baby的風格沒有錯,不過應該沒有一隻意識清醒的狗,願意被主人取這種不三不四的怪名字。
「不正常嗎?」他覺得很不錯阿……
苦思了一會兒,Baby做出了很慎重地決定。
「仁,我們先吃東西好了,不然鹹酥雞都要涼了。名字嘛……慢慢想沒關係啦∼∼」
「厄……也對。」雖然對狗狗很不尊重,但是沒有辦法,因為鹹酥雞涼了不好吃,所以狗狗啊∼∼你就體諒一下吧!
* * *
兩個人熬了一整個晚上,終於在凌晨完成了教授要求的分鏡圖。
「仁……我不行了。」Baby說完話,咚地,倒在仁的懷裡,陣亡。
「Baby……醒醒啊!不可以睡……我們還要把作業交給教授,才算完成任務。」仁扶著Baby的兩肩,用力搖晃。
「汪汪!」狗狗的插花,應該是沒有翻譯的必要,牠只是想出場。
附註,這個時候的背景音樂是:Jay ——「最後的戰役」
「仁……我想……我是不能跟你去了,我的作業……請你幫我一起……交給教授,這是我最後的請求……」
嘲笑的聲音在風中不斷被練習 這樹林間充滿了敵意
部隊棄守陣地你堅持要我也離去 我怎麼能放棄
「Baby你振作一點,教授是邊點名邊收作業的,你一定要跟我去才可以!睜開眼睛啊你……」
我留著陪你 最後的距離 是你的側臉 倒在我的懷裡
你慢慢睡去 我搖不醒你 淚水在戰壕裡 決了堤
「可是……我真的……不……行了。」說完,Baby緩緩闔上了眼睛。
「Baby——!」仁仰天長嘯,三秒後,冷淡的聲音:「玩夠了吧?趕快起來準備去學校。」
「吼∼∼很煩吶!幹麻要邊點名邊收作業啦!有做就很給他面子了!這傢伙真是欠殺!」一邊罵,還是不情不願地拖著疲憊的身子起來,乖乖地去洗臉刷牙,準備去學校。
「這個方案就是專門為你這種把學校當高速公路收費站,過站付錢就算的人設計的。」說實在,大學同班已經三年了,Baby出席的次數,實在是不能算多,而且全部都是被他壓著去的。
倒也不是不喜歡唸大學,只是討厭坐在位置上乖乖聽課,不過大部分的原因……其實都是因為昨晚玩得太過火,第二天沒有精神上課。
而仁的應對措施,就是硬壓Baby去上課,因為玩了一整玩又被抓去上課的結果,第二天Baby就會留在家裡補眠,不會到處亂跑。能減少Baby出去鬼混的機會,一天是一天,這就是仁卑微的策略。
第三章 投石
一踏進教室,兩個人就成為全班注目的焦點,不過正確的說,目光的焦點應該是Baby才對。
「唉唷∼∼稀客稀客,是什麼風把你給吹來啦?」Doctrine依舊是一身令人注目的黑色系搖滾龐克裝扮,半開玩笑半挑釁的問Baby。
「有資格說我嗎你?你翹的課也沒比我少吧?」Baby也不甘示弱的頂回去,兩人隨即又笑開來抱在一起。
「要死了你,昨天還去喝酒啊?」聞到Baby身上淡淡的酒味,Doctrine摟著Baby的肩,到教室的偏遠地帶坐下,一手揮著和仁打招呼,簡他們也都坐在那附近。
「汽水調味酒啦!昨天被仁壓著畫分鏡表,你想他會讓我喝嗎?」不是抱怨,而是有一點莫可奈何的表情。
「也對,哈……我都快搞不清楚好人是你的守護神還是典獄長了。」Doctrine笑的有一點幸災樂禍的意味,回頭,見好人坐在講桌的正中間第一排:「好人,你那裡離天國太近了啦!坐過來啦!」
「坐你們旁邊很吵。」好人沒回頭,只是擺擺手,言下之意,不必了。
「居然嫌我們吵耶……我們有嗎?」Doctrine轉頭問正在打哈欠的Baby,有一點受傷。
「有,你們連白都吵醒了,你沒看他瞪你們多久了。」簡一說,兩人這才發現,白果然神色怨懟的盯著他們兩個看,平常無神的貓眼,此刻有一點幽怨而陰森。
白的膚色比一般人還要白皙甚至透明,因為是白子的緣故,身上沒有黑色素沉澱,不能曬太陽也曬不黑,他的五官非常清麗,有一對冶艷的貓眼睛,卻經常是無神的狀態,平常看起來總是漫不經心的,十分慵懶。
大部分的時候,他都是靜悄悄的,偶爾會用清晰的氣音插幾句風涼話,是個極為低調,不太有存在感的人,但不知為什麼,從大一開始,他們一群人就自然而然的混在一起,儘管不常膩在一起,卻培養出生死與共的情誼和極佳的默契。
「哇∼∼白,你這樣子好像怨靈喔!不要動……讓我用手機拍下來當顯示畫面。」都這種時候還能說出這麼沒有人性的話,也只有Baby才幹得出來。
而白的回答是,中指一根,然後又趴回桌上繼續睡。
「Baby∼∼你做人會不會太好了一點?」一票怪物中唯一的女性,厄……或著說中性,性格爽朗俐落的簡,反諷。
「簡,你臉上也有巧克力甜甜圈耶∼∼」Baby露出調皮笑容,雙手食指在自己的眼眶邊緣劃圈圈,童言童語就好像幼稚園大班的小孩子一樣可愛。
Baby動作一出,旁邊立即傳來同班女生的尖叫,還有手機拍照的喀擦聲。
「真不知道你爸媽怎麼會生出你這種小孩,都大幾了你?還在裝可愛。」是很可愛沒有錯,不過簡不是一般的女性,不吃這一套。
「大三∼∼」Doctrine和Baby同時伸出三根指頭,一起歪著頭學小孩子說話的語調。
同一時間,喀擦聲此起彼落。
Doctrine雖然不像Baby是天生的娃娃臉,看起來還一副酷酷不愛理人的模樣,但卻很愛跟Baby一起做壞事,演戲裝可愛,是個反差極大的傢伙。
重點是,不知道是因為反差很大的關係,還是因為Doctrine本來就很有姿色,所以每回和Baby一起做什麼蠢動作時,效果也是出奇的好,同樣可愛到不行。
「阿Wei∼∼這裡這裡,總算是來了一個正常人了。」簡揮手向汪嘉衛打招呼,一臉再也受不了Doctrine和Baby的模樣。
「教授還沒來阿?」汪嘉衛在簡的旁邊坐下,也是一臉的疲憊,可見每個人都受到作業的摧殘,無人可免。
「大概還在太空漫遊吧∼∼」Doctrine聳聳肩說,唉……教授還不趕快來收作業,點完名他就要翹頭回家補眠了啦!
「Baby,你的腰包裡裝了什麼,怎麼一直在動?」抬槓了半天,簡突然問,難怪她一直覺得Baby身上哪裡怪怪的,原來是因為他的腰包裡一直有東西在蠕動。
「我新養的狗狗阿∼∼」Baby說著,把原本打開一點留給狗狗呼吸的拉鍊整個拉開,抱出超小隻的博美混吉娃娃無名犬。
狗狗一被抱出來,馬上興奮地搖尾巴,汪汪叫了兩聲。
「哇!」四周傳來女性同胞的驚嘆聲,果然是什麼人養什麼狗,好可愛阿∼∼
「這不是昨天好人帶來的狗嗎?你現在養啦?」簡也忍不住摸摸小狗的頭,雖然牠的主人邪惡,但是狗狗是無辜的,她一向公私分明。
「對阿。」Baby點點頭,把狗狗抱到懷裡,一人一狗,模樣看起來還真有一點相似。
「Baby∼∼我們也想看小狗。」正說著,一群女孩子也圍了過來。
「好阿。」Baby點點頭,轉過身跪坐在椅子上,把懷裡的小狗面向其他人。
結果,抱著狗狗的Baby就像丟到池塘裡的麵包,馬上被魚群團團圍住。
「好可愛喔∼∼!」
「對阿!好好摸喔!」
「喂!妳們摸哪裡阿?」
「我也摸到了!」
「仁救命阿∼∼」
人群淹沒了Baby本來就嬌小的身影,場面一團混亂,而Doctrine和簡幾個人,老早退開一大步,省得被波及,白則是冷眼看著,不時發出幾聲冷笑,擾他睡眠者,活該遭此報應。
「教授來了。」
好人淡淡一句,眾人馬上做鳥獸散,剩下狼狽不堪的Baby,氣鼓鼓地面向講台坐好。
「好可愛喔∼∼」Doctrine偷笑著揉揉Baby的一頭亂髮,馬上被Baby狠狠一瞪,大力拍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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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bluebl 於 2016-6-27 13:51 編輯
]
作者:
wish26150
時間:
2009-5-6 18:20
「搞什麼鬼啦!衰透了!」Baby邊走邊罵,亂糟糟的頭髮早在教授專心上課的時候,整理好了,只是胸腔裡還是一股鳥氣不能散,好孬!居然被一票娘子軍這樣戲弄,以後看他怎麼討回來,通通有給他記著!
「好可愛喔∼∼」Doctrine則是不怕死的還在鬧Baby,一直伸手故意要摸Baby的頭髮。
「不要鬧他了。」好人溫和地發言,不過隱隱中帶有不可違逆的威嚴。
「唉呀∼∼郝先生說話了。」白怪聲怪氣地說,馬上引來眾人一陣大笑。
「哈……反正你平時作惡多端,就當你日行一善嘛!有什麼好氣的?」簡笑著對Baby說,想到Baby被群女攻擊完的狼狽貌,忍不住噗嗤又笑了出來。
「我有事,先走一步了。」汪嘉衛微笑看著大夥兒打鬧,低頭看了看錶,向眾人揮手道別。
「阿Wei掰∼∼」
「掰啦∼∼」
眾人隨意地揮揮手,又繼續朝著校外美食街的方向慢慢走。
「要去吃什麼?」Baby正問著日常性的問題,突然間Doctrine猛拉他的衣角,他轉頭看著Doctrine,一臉不解。
「幹麻?」
「Baby……你好像惹到不好惹的角色了。」Doctrine指指擋在他們一行人面前的高挑男孩子,來人正目不轉睛地看著Baby,完全沒有把其他人放在眼裡。
「X!是前天的那個,他來幹什麼?」Baby一看就覺得不妙,卻奇怪為什麼這人會知道他唸的學校,甚至知道這個時間來堵他的路。
除了經常和Baby一起去夜店玩的Doctrine認識眼前的男孩子,其他人則是不明所以,卻也隱約感覺到情況不對。
「你想幹麻?當初就說好『Nothing more than one-night stand』,你現在來堵我是什麼意思?」Baby也不囉唆,把懷裡的小狗暫時先交到簡的懷裡,自己走上前去。
他人小雖小,不過志氣高,沒在怕。
想不到的是,那人居然二話不說,緊緊抱住Baby,嚇傻了Baby身後的一干人馬,每個人全部不約而同的偷偷把眼珠子轉到好人的臉上。
「你做什麼!」Baby先是嚇了一小跳,接著馬上開始大力掙扎,一把推開他。
「Baby學長,我一直很喜歡你,前天的事情不是巧合,我是故意去那裡等你的,既然你選擇了我,表示你也對我有感覺吧?既然是這樣,為什麼我們不試著交往呢?我是很認真的。」男孩堅定地說,深情地注視著Baby,眼睛裡還是沒有其他人存在。
「唉呀∼∼原來去釣魚的人反而被魚給掉走了。」白恍然大悟地說,簡馬上對他使眼色,要他不要再說了,因為好人的臉色已經夠難看了。
好人喜歡Baby,若不是在裝傻,全世界大概就只有Baby一人不知道了。
「學弟,我幾乎每天晚上選一個,可不只你,要排隊的話,還輪不到你,後面涼快去。」耍狠的時候,Baby真的是翻臉不認人,眼睛眨也不眨地說出這麼傷人的話語。
儘管是好朋友,簡和Doctrine都覺得沒有必要把話說的那麼絕。
不過,迷戀Baby的學弟似乎完全沒有感覺,仍然執著地握著Baby的手不肯放。
「我叫楊璿。」
「我管你叫什麼!總之我不喜歡你,你不要再纏著我。放手,我叫你放手聽到沒有?」Baby板起臉,冷酷地瞪著楊璿。
「好人,你不去幫他嗎?」Doctrine看情況實在不妙,忍不住擔心地問好人,卻見他只是冷著臉,卻沒有任何要上前幫忙的樣子。
「他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擔。」好人說完,便扭頭不再看,也不理會Doctrine和其他人訝異的目光。
他明明都知道,可是真的看見的時候,還是覺得心痛,那個人一直在傷害別人,也傷害他,他不知道自己有什麼資格去叫楊璿走,因為他們都一樣是笨蛋,笨得對一個沒有心的惡魔執著的笨蛋。
而他自己……比楊璿還不如,他甚至沒有說出口的勇氣。
「我聽見了,但是我不會放開你的,永遠都不會。如果你前天晚上沒有選擇我,我或許不會有勇氣來跟你告白,可是你既然願意跟我發生關係,至少證明你對我不是完全沒有感覺的,不是嗎?」在大庭廣眾下,雖然楊璿的音量不大,這一番話說出來也真夠嚇人的了。
「要說有感覺,我對他絕對比對你有感覺。」Baby用力甩開楊璿的手,大踏步走到仁的面前,一把摟住了他的肩膀,墊腳吻上仁的唇。
霎時間,眾人全部驚呆了。
「他沒忘記這裡是公眾場合吧?」Doctrine一手遮住了眼睛,真是不敢看下去了,需要把事情搞得這麼大嗎?
「如果說他是我的一切,那麼你對我來說,什麼都、不、是。」Baby一手還勾在仁的肩上,銳利而挑釁的目光,在空氣中與楊璿對上。
「雖然氣氛有一點緊張,但我還是覺得滿感人的。」白的氣音,又不大不小的傳了出來。
「白!我同意。」簡也豪氣地拍拍白的肩膀附和。
同一時間,狗狗也汪汪叫了兩聲,附註,牠純粹是湊熱鬧而已。
再次說明,這是一群我行我素,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怪物,不能用常理來推斷。
「你叫什麼名字?」奇異地,楊璿居然只是冷靜地走到好人的面前,詢問。
「郝仁,仁愛的仁。」郝仁鎮定地回答,可是天知道,他是費了多大的力氣才讓自己保持正常。他的心在燃燒,不知道Baby的話到底意味著什麼?
他的心顫動著,卻不斷的逼迫自己要冷靜,也許只是一種說辭而已,Baby只是拿他來氣這個男孩,利用完了,就會丟棄,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不會真的成立。
「郝仁,我會取代你,成為Baby學長的一切,我一定會。」楊璿執著的目光深沉地看向郝仁。
兩軍對峙,戰火一觸即發。
郝仁只是定定地看著楊璿,眼神裡除了敵意,更多的竟然是同情。
「你錯了,取代我並不能代表什麼,你想得到的東西,我從來不曾擁有過。」右手掌心貼著胸口,裡面的心臟在跳動,自己的,為誰而跳?他清楚的知道;可是那個人的心,他觸碰不到。
沒有意義呀,兩個雙手空空的人,相互爭奪些什麼呢?
貪心的人受到惡魔的誘惑,於是,開始永無止盡的墮落……
* * *
吃完了午飯,大家各自解散,Baby和郝仁一起回到仁租的小屋裡。
「你剛剛幹麻要跟他說那個阿?那是什麼意思?」Baby把狗狗放到郝仁特地準備的竹籃裡,邊問。
說得那麼玄,直接說他們在一起不就可以讓那傢伙知難而退了嗎?幹嘛跟他說有的沒的,真是搞不懂。
「那你自己呢?為什麼說出那種話?拿我當擋箭牌嗎?」有一點無法忍受,這種模式的利用,因為太容易當真,太令人遐想的圈套,他怕自己也會陷落。
「幹麻說得那麼難聽,連這點小忙你都不肯幫我嗎?」Baby皺了皺鼻子,是他慣有的小動作,貼近了仁的胸膛,帶著撒嬌的意味。
果然……只是在利用他當擋箭牌而已,剛剛Baby說的話,全部都沒有意義,而他的心卻仍然為此而白白高興。
「幫你忙……那是一回事,誰讓你沒事親我的?」稍稍讓自己與Baby的距離退開一點,他發現自己最近的自制力有愈來愈低的趨勢,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那哪叫沒事阿?事情可大了!我被一個不知打哪來的傢伙給纏上了耶!何況讓我親一下你又不會少一塊肉。」Baby馬上誇張的大吼起來,嘟噥著不太高興的說。
可是你不知道,我會失去我的心。
「你根本不知道……我在乎的不是那個。」我之所以在乎你吻我,是因為你根本不在乎你吻我,郝仁想,但是Baby卻不明白。
「咦?那你是因為在大庭廣眾下,所以害羞嗎?」戲謔地笑了笑,Baby故意又貼在郝仁耳邊說話。
老實人真好玩兒,他最近發現仁實在很經不起他逗弄,年紀愈大,臉皮愈薄,害他反而更克制不了自己想捉弄他的念頭,真是有一點罪過。
「不是。」又拉開了一點距離,仁板著臉否認,耳根卻有一點發燙。
「難道說……不會吧……你……你覺得我……」就在郝仁以為Baby發現自己對他不尋常的感情時,Baby卻皺著眉,雙手叉腰嘟著嘴問:「我接吻技術不好嗎?」
「很、好。」郝仁說的時候,其實有一點咬牙切齒,自己卻沒有發現。
因為練習的對象並不是他嗎?還是因為這愈是證明了Baby這些年來豐富的歷練呢?他真不想知道。
「那就好,這樣你還有什麼不滿意阿?」先是對自己的高超吻技放心之後,Baby不理解地看著仁。
「我……我只是不喜歡,你用這樣的方法去欺騙一個喜歡你的人。」因為那種心痛的感覺,自己比任何人都更加地清楚,有多麼地痛。
「我沒有騙他阿∼∼我說的都是實話阿。和你比起來,他算哪根蔥阿?」
「Baby……你至少好好跟他說,這樣傷害別人的感情,你難道不愧疚嗎?」
「我沒有要他對我有感情阿?當初明明就說好是一個晚上的肉體關係,是他自己算計我的,他計算錯誤,能怪我嗎?」想到自己居然是別人的獵物,感覺還真是嘔到了極點。
「你不能這樣糟蹋別人的感情。」畢竟那也是一個人的真心。
「那我要出賣我自己嗎?好吧,你要我好好的拒絕他,可以阿。你就充當我的情人,讓他死心。這是我唯一可以做到最溫和的方法,我至少不會直接對他說更殘忍的話。」Baby完全不理解仁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堅持,這麼深的固執,可是他卻發現了這樣的仁很有趣。
好像和平常有一點不一樣了,儘管他經常和仁摟摟抱抱、勾肩搭背的,不過那時候他怎麼都沒有發現,仁這麼容易臉紅,這麼容易過度反應呢?
其實還滿好玩的,這樣的仁,令他忍不住想捉弄,忍不住想對他做一點有的沒有的小動作,邪惡的壞念頭,悄悄發芽中。
「我……」他不想成為Baby陰謀下的幫兇,更厭惡自己的真誠被當作出色的演技,只是……Baby的提議同樣也充滿了誘惑。
如果得不到天上的月亮,掬起水裡的明月,也是愛情最淒美的輪廓。
「仁,幫幫我嘛,你自己答應過不會背棄我的,我們約定過的不是嗎?」軟硬兼施的哀求,Baby其實看得出仁也有一丁點心動。
「那……我應該怎麼做?」終究,還是屈服了,軟弱的靈魂,經不起撒旦的引誘。
「就跟一般情人的相處模式一樣囉∼∼這應該不用我教你吧?反正被那傢伙盯上,我晚上大概也不能出去玩了,那我們就來約會打發時間吧。」聽見仁願意答應,Baby笑得可開心了,他就知道仁不會捨得拒絕他的要求。
既然以後有好一陣子不能出去玩,可也不能委屈了自己呀!由仁來陪他,真是最好不過了。
「打發時間?」原來自己只是用來打發時間的。
「嗯哼∼∼你陪我玩才不會太無聊嘛!何況我不能出去鬼混,你應該比較放心了吧?也不用擔心我在外面出事,你會不能跟我媽交代了。」
「我擔心你又不是因為要向你媽交代。」仁不悅地皺眉。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對我最好了,你最愛我了對吧?」惡魔的眼睛,發出像紅寶石一樣的璀璨光芒,妖異的美艷,令人幾乎睜不開眼。
「……」被Baby這麼一問,郝仁竟然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據實回答,雖然答案呼之欲出的擺在眼前。
「哈哈……仁,你真的很有趣耶!臉皮怎麼這麼薄阿?連這種程度的對白都說不出口,你怎麼跟我演情人嘛?你要學學我啦。」Baby說著,雙手搭在仁的肩膀上,額頭貼著仁的額頭,親暱地。
「仁,我愛你唷,你也會永遠愛我對不對呀?」
好像作夢一樣,他曾經夢寐以求的情景,居然在此刻化為真實,真實?不……其實仍舊只是現實裡的一場夢境罷了,只是……他仍舊感到無比的心動。
「喂∼∼回魂阿!你要接著說:『Baby,我會永遠愛你。』這樣才對嘛!真是很令人擔心耶你∼∼」Baby半開玩笑地說,一隻手還在仁的眼前晃阿晃。
「我會……永遠愛你,永遠……」仁低低的說,像情人的低語呢喃,更像是誓言一般。
就算是假的也好,誰真誰假,反正都已經不重要了,只願此刻的夢境美好。
「真的喔∼∼我們要永遠在一起。」Baby甜甜地笑了,低頭,緩緩地吻上仁的唇。
如果夢境實現了,是否能夠不要清醒,面對,一無所有的現實?
郝仁發現自己的原則在遇到Baby的時候幾乎變得軟弱,他是被惡魔誘惑的浮士德,已經無法回頭。
品嚐著,那罪惡的果,沉醉於,一場不醒的夢。
那親吻,投入了感情的靈魂,就變得真實了。
仁輕輕地吮吻Baby的唇,像小王子對待唯一的一株玫瑰那樣地溫柔,只是想要偷偷地,偷藏一點甜蜜,悄悄地,放到最深最深的心底。
可是誘惑,並不止於此。
Baby輕挑的雙手,已經探到了仁的衣服裡,掌心貼著仁的背脊,蛇一樣地游到上頭,勾著仁的肩膀,更壓向了自己。
靈活的舌頭,並不滿足於仁紳士般的淺吻,早已自行,鑽入禁區裡悠游。
仁不自覺地,撫摸著身下充滿誘惑的肉體,單純的親吻開始歪斜向不單純的發展,順著那誘人的頸項,一點一點的烙下印記。
兩具年輕的軀體交纏著,發燙,只能本能地需索其他,更多更多,超過了灰色地帶的模糊界線,管不了腦海裡微弱的紅色警戒。
耳邊,像天使的聖歌,還是卡門的舞曲,呢喃著最聖潔的墮落,他聽見了,Baby微微輕喘的低吟,覺得自己像是被絲線操控的人偶,不由自主,想要,更多更多。
「嗯∼∼仁……」Baby覺得身體像是被高溫化掉了一樣,只能緊緊攀附著仁,才可以感覺得到自己的存在,這種感覺以前從來沒有過。
他不是缺乏經驗的小孩,甚至該玩的他幾乎沒有一樣少過,可是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仁和其他人會這麼的不同。
僅僅是親吻、愛撫罷了,為什麼自己會比第一次的時候,更像個少不經事的小毛頭,這麼容易感到熱血沸騰而衝動?
只是仁聽見了Baby喊他的名字,卻像突然間被喚醒了一樣,意識到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完全超乎了預期,趕忙一把推開了Baby。
兩個人都被突發的狀況給楞了一下,只是呆呆地凝著著對方,發燙的身體還來不及冷卻方才點燃的滿腔激情,胸口仍在起伏喘息。
怎麼會發展成這種情形呢?郝仁不由得責備起自己失去的自律。看著Baby讓他蹂躪得紅腫的嘴唇,半開的衣襟痕跡斑駁的吻痕,一雙凝水的眼睛不解地盯著他看,竟然下身又是一陣燥熱,他不敢再看。
「仁,你幹麻?我不介意你真的做阿,是你的話,不管怎麼樣都沒關係阿。」被人在重要關頭推開的經驗,Baby還真是從來沒有過,他完全不能明白仁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我有關係!」幾乎是憤怒地,對於Baby這麼不在乎自己的身體,就算對象是自己,他也不能接受。
不管在精神還是肉體上都有著高度潔癖的自己,為什麼會愛上這麼一個絲毫不懂潔身自愛的人呢?
簡直就像是懲罰一樣。
但是Baby見到郝仁這麼憤怒的模樣,卻怔怔地楞了一會兒,自嘲地笑了。
「也對,我忘記你和我不一樣,你喜歡女孩子嘛。」
一瞬間,沸點降到了冰點,滿室無言的沉默,令人難受。
「Baby……」郝仁想向Baby解釋,卻又不知道應該怎麼說,喜歡著一個人,卻不敢說出口,他想自己或許讓Baby受傷了,心也覺得痛,只是兩邊都任憑著傷口淌血;打翻的水杯,不知如何做收。
「不用說了,反正你已經答應過我,在楊璿面前看起來有那麼一回事就好,我要走了。」Baby拿了自己的東西,轉身就走,也不想管自己現在凌亂的衣著,宣示著什麼。
* * *
其實不是在生氣吧。自己也知道,可是不知道在難受什麼。
有一點輪廓像咖啡杯漬,在乾淨的白布上印了一圈抹不去的痕跡,好像看透了,卻又什麼也沒有看清。混亂地,讓人心煩。
「Doctrine,是朋友的話,出來。」落下一句狠話後,Baby掛斷手機,自己一個人,坐在每回心情不好,就會和Doctrine一起出來曬月亮的堤防上。
晚風吹過的時候,身體涼颼颼的,可是Baby卻不覺得冷,他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只是覺得漫長,漫長到讓人遺忘了時間。
「你又幹麻啦?」
一回頭,Doctrine就站在他的身後,頭髮亂遭遭的,看得出來,是一接到他的電話,就急忙趕來。
想也不想,Baby一把將Doctrine拉過來,整個人壓在自己的身下:「跟我做。」
「做什麼?」雙手抵在Baby的胸膛上,Doctrine楞楞地問。他剛才接到Baby的手機,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情,急急忙忙地出門趕來,根本都還搞不清楚狀況,現在,更被Baby的舉動給弄得莫名其妙。
「做、愛,Make、love!」語氣有一點不耐煩,Baby的臉上明顯地寫著——你是小學生阿?連這都聽不懂。
「你有病阿?」Doctrine忍不住驚叫,然後開始掙扎,雙手緊緊護住自己的衣領,活像個被山大王劫色的良家婦女。
「你不要?」Baby一副像是給人家一百萬美金還被拒絕的模樣。
「鬼才要!」Doctrine毫不客氣地回吼。
「我這麼沒有吸引力嗎?」鬆開了扯著Doctrine衣服的雙手,Baby嘆了口氣,頹然地坐到Doctrine的身旁,與他肩併著肩。
「你是從地獄來的,我還不想下地獄。」Doctrine邊整理自己的服裝儀容,順便打理打理剛剛一路飆快車過來的亂髮。
真是嚇死人了,把他叫出來簡直跟叫外賣一樣,一過來就被壓在地上求歡,感情他是應召牛郎阿?
「什麼話阿?你不跟我做,我要跟誰做阿?」說的,還挺理所當然地。
「隨便你啦!果菜市場任君選,小黃瓜最近在特價唷!」擺擺手,標準的愛理不理,語末,突然想起了什麼,Doctrine笑的很是曖昧。
「去你的!思想齷齪。」給Doctrine一記肘子,Baby沒好氣地罵。
「到底是誰思想齷齪阿?當我是24小時電動按摩棒阿你?我對你又沒興趣。」Doctrine也不甘示弱地回道。
真搞不懂,Baby是哪一根神經又不對勁了,有人一來就霸王硬上弓的嗎?更何況他們倆個人,從來就不是可以發生關係的關係阿。
「原來是這樣子。」Baby垂下眼簾,一瞬間明白了。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會覺得心底不是滋味。
「什麼?」風呼呼地吹,把每句話都吹成斷線的字,Doctrine聽不清,只見到Baby好像是被抽空的娃娃一樣,目光中帶著一點細微到極易被忽略地哀傷。
「對我沒興趣啊∼∼」好像不在乎的一笑帶過,可是卻好像心被劃了一刀,很深地傷口。
「這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我們倆壓根兒沒可能。」詫異地,Doctrine弄不懂Baby是在難過個什麼,雖然他知道,這一點Baby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我不是在說你。」Baby露出了「你真是搞不清楚狀況」的表情,好像剛剛說的話都是在對牛彈琴。
「X!那你跟我說個屁!當我是24小時0204喔你?」Doctrine一口氣吞不下去,火颼地冒了上來,不是跟他講話,阿是幹麻叫他出來聽阿?他又不是閒著沒事,喜歡出來吹冷風。
「Good friend嘛∼∼」見Doctrine不爽了,Baby也知道是自己理虧,趕忙摟住Doctrine的肩膀左右搖著,安撫道。
「真是倒了八輩子的楣。」Doctrine扁嘴。
「八成是上輩子沒燒好香。」Baby還像唱雙簧似地,接著Doctrine的話道。
「差不多是這樣了。」點點頭,他大概真的是上輩子欠這傢伙的。
「好啦∼∼請你喝酒。」一手勾著Doctrine的肩,把脾氣來得快去得更快的Doctrine從地上給拉起來。Baby眨眨眼睛,提議。
「說得好聽,是要我陪你喝酒才對吧?」很不屑地回嘴,一眼就視破了惡魔小孩的詭計。
「那走不走?」挑眉,大有去不去隨你的意思,卻更帶著一點玩笑性質的挑釁。
「走阿∼∼廢話。」不然他幹麻半夜出來給風吹。
「你最愛說。」Baby俏皮地回嘴,偷笑。
而Doctrine的反應是,福特三千瓦,白眼一個;懶得再跟Baby一般見識。
* * *
「那……然後呢?」大口灌下一口調酒,吸血鬼(Draculas)馬上被Doctrine吸乾了一半酒液。
Doctrine要努力的深呼吸,才能夠克制住自己狂叫的衝動,不馬上發簡訊、打手機通知全世界。
天阿∼∼好人撲倒Baby耶!這簡直比CNN的今日頭條還要大條。
「他把我推開了。」Baby若無其事的說,可是這種愈是裝得雲淡風清的態度,愈顯得有問題。
「啊?他有病啊?」這下真的是獨家大頭條了,好人不是朝思暮想就等那一刻了嗎?幹麻事到臨頭還把到嘴裡的肉給吐掉呢?Doctrine不禁懷疑,好人如果不是腦子有病,就是「那個」不行!
「你才有病。他對我沒興趣是正常的阿。」Baby瞪了一眼Doctrine,對他的言論嚴重不滿。
奇怪的是自己,明明心裡也對仁的舉動感到不解,甚至有那麼一點,真的只有一點點的憤怒。但是聽見Doctrine這麼說仁,就不由得想跳出來維護他。
「我看是不正常才對。」被Baby一瞪,Doctrine委屈的咬著酒杯,小聲地說。
「你說什麼?」
「我?自言自語。」他死都不會告訴Baby,好人早就對他「居心不良」,因為這種事情,怎麼說都是家務事嘛!說出來又不能確定會有好結果,要是搞砸了,以後大家見面多尷尬啊?
想了想,還是舉起酒杯吞了一口酒,不說為妙。
「瘋子。」Baby見Doctrine欲言又止,不爽地也拿起酒杯,要喝的時候,才發現杯底早已見空,轉頭向吧檯再點了一杯琴湯尼(Gin Tonic)。
「在說你。」Doctrine不服氣地回嘴,活像漫畫裡的小爆龍,一身視覺系的龐克裝,眼睛張的大大地,回瞪著Baby,看起來要多兇有多兇,不過……似乎還是可愛了一點。
「講正經話行不行?」Baby難得停止了和Doctrine你來我往的鬥嘴公式,略帶無奈的央求。
「你先鬧我的耶,真是不講理。好啦∼∼那也沒什麼阿,既然你認為他對你沒興趣是正常的,那你現在是在叫個屁阿?」被Baby這麼一說,好像是自己愛找碴一樣,Doctrine又不服氣了,不過一看Baby一副很欠人給意見的模樣,很識時務地不再做無謂的爭執。
「不知道。」Baby嘆了一口氣,大字型趴在吧檯桌上,無力。
「我看有病的是你。」Doctrine一聽忍不住翻白眼。
就說這兩的傢伙都有病吧?一個明明哈的要死,想上又臨陣退縮。一個覺得人家不該對自己有興趣,卻還在這裡老大不爽的喝悶酒,發脾氣。這不是有病是什麼?
「我只是覺得不甘心而已,大概是這樣。」用下巴敲著桌面,像是和桌面玩點頭遊戲的小吉娃娃,一向奸詐的小惡魔,難得出現了史無前例的迷惘神情,卻還是嘴硬的在幫自己找理由,解釋所有的失常。
「所以我才說你變態嘛∼∼對你有興趣的你不要,對你沒興趣你又唉唉叫,根本是神經病。」Doctrine搖搖酒杯,啜了一口酒,被Baby反覆的態度給惹惱了,乾脆說起風涼話。
「喂∼∼是不是朋友阿你?」倏地抬起頭來,Baby的大眼睛瞪著Doctrine,厲害的是,那雙眼睛明明是在瞪人,卻仍然可以流露出既無辜又哀怨地,惹人憐愛的神情。
「是又怎麼樣?」Doctrine無賴地說,這裡頭壓根兒就沒他什麼事嘛!
要不是朋友的話,他才不會放著寫到一半的作業,三更半夜的跑出來陪這傢伙吹冷風又熬通宵喝悶酒。
他可不像某人有一個萬能小叮噹,隨時會幫自己準時完成作業。
「給點有建設性的建議可不可以?」
「我又不唸建築系,要建設個屁?」正發著牢騷,一見Baby的表情,Doctrine只好認命:「好啦好啦∼∼幫你想。」
「想到了。」Doctrine興奮地大叫,歷時不過三秒。
「會不會太快?」Baby瞇眼,狐疑地,這傢伙真的有認真思考過嗎?
「天才是不需要花時間思考的。」Doctrine屌屌地說。
「你又不是天才。」啐了一口,即使是有求於人,卻依然不留情面的小孩,實在是很欠殺,但這就是Baby。
「那你是要聽不聽阿?」奇檬子又開始不爽了起來,Doctrine兇巴巴地問。
「聽∼∼天才。」適當地諂媚,是生存的藝術,Baby非常明白。
「真是犯賤。」不過什麼人交什麼朋友,Baby的低姿態,還是換來Doctrine毫不留情的回損,才又正經八百地說:「好啦……我的主意嘛∼∼就是——勾引他。」
「Doctrine,你是作業做太多做到『起肖』喔?」聞言,Baby不禁大聲地吼道。
X!這算哪門子的建議阿?Doctrine果然不是當天才的料。
「靠,我的主意多麼有建設性。你想,你之所以會欲求不滿是因為好人他不上你,那你就想辦法讓他上你,上完你不就沒事了?」Doctrine反駁起來,還真應該去唸法律系,瞧他說得多麼有憑有據,振振有詞。
「嘖,你說話真難聽。」
「可是很中肯。」
「我考慮一下。」
「考慮個屁阿?上啦?反正都是你的菜。」就不懂這兩個傢伙是在「矜」什麼?看Baby的態度,他對好人的感情應該也不單純才對。
「我的菜?」Baby疑惑極了。
「唉∼∼你小子宵夜吃多了,偶爾吃點正餐吧。」為官法則,堅持不做正面回應。不過Doctrine這一番話說得倒是苦口婆心。
「可是我怕……」Baby噘起了嘴,皺眉,兩腳開始在半空中踢阿踢,這只證明了一件事情,不是Pub吧檯的椅子太高,就是Baby真的不高。
「見鬼!還有你會怕的事情?」Doctrine又是誇張地一吼,他們這兩人從剛才到現在,已經不知道引起多少人,多少回的注目了,不過當事者的兩個大天兵,似乎完全沒有注意。
「我怕……我這回做得太過分,仁以後再也不會理我,那我怎麼辦?」
沒想到平常天不怕地不怕的無賴惡混,居然也是有罩門的,Doctrine發現今天除了聽八卦之外,還真是收穫良多。
「你放心,他絕對不會不理你,你只要擔心,他不會放過你就好。」猜測著Baby把好人拐上床之後,好人會有各種反應,Doctrine就巴不得叫Baby今晚就夜襲好人。
果然是……什麼人交什麼朋友。
「聽起來沒有好多少的感覺。」Baby皺皺鼻子,又灌了一口酒。
「是這樣啦!幹不幹?」
「幹!」Baby反射性的大聲回答,反正,天底下還沒有他Baby不敢做的事情。
「說話真粗魯∼∼」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們,Doctrine大笑著在Baby的肩頭上給了一掌。
「去你的!還不是你問的好。」反手打回去,果然是天殺的好兄弟,什麼時候都要『互相陷害求進步』。
「反正我話就說到這裡啦!該怎麼做你自己決定吧∼∼」這種事情,說實話他也插不上手的,點到為止,算仁至義盡囉。
「知啦∼∼你就等著瞧吧!」Baby有了目標,反而顯得信心滿滿,大有誓不到手絕不罷休的氣勢。
「呵呵∼∼我拭、目、以、待。」Doctrine聽了,笑得很有深意。低頭啜了一口吸血鬼,再度為自己天才的好主意,笑了。
第四章 引爆
郝仁呆呆的看著門外的人,腦袋裡除了空白還是空白。
昨天他推開Baby之後,懊惱了很久,不知道要怎麼處理才好,他們之間,或著說是他個人對Baby的感情,本來就不單純,但事情會變得這麼複雜,卻是他始料未及的。
他翻來覆去想了一整夜,還是不知道要怎麼像Baby說明自己推開他的原因,又能不洩漏自己心中的秘密。
他猜測著Baby對他可能有的各種反應,漠不在乎、愛理不理,甚至是對他大發脾氣,或是假裝完全沒有發生過,他知道Baby總是愛用這樣的「假裝」來逃避所有不想面對的事情。
只是怎麼也想不到,今天Baby對他會是這樣的表現。
讓我們回到郝仁大腦當機前的三十秒,他聽見了屬於Baby式的暴力敲門聲,馬上從床上跳起來,一路撞倒矮桌椅墊、有的沒的,在金氏紀錄最短的時間內,急忙把門打開。
像是只要晚了那麼一秒鐘,門外的人就會消失不見。
門一開,果然就是他想了一整夜,困擾了他一整夜的人。
郝仁正想開口說點什麼,雖然他其實也不知道應該要說什麼,可是對方完全沒有給他任何主動的機會。
「仁∼∼早安。」Baby甜甜一笑,像是鬆餅上融化的奶油與蜂蜜,雙手摟住了郝仁的頸子,腳尖墊得高高地,身體不由得整個掛到了郝仁的身上,然後就是一記。
一記,這應該是不需要解釋,但我們還是不厭其煩的解說一下,「一記」這兩個字,在本文裡所代表的涵義與發生的過程。
就在那一兆分之一的瞬間,閃電啪地霹中了郝仁的中樞神經系統。
Baby柔軟的嘴唇先是輕輕地在他的唇上擦過來又擦過去,高高仰起臉來,和他鼻頭蹭鼻頭,然後……就有一點超過保護級了。
(嗯?要繼續說明嗎?那好吧。)
其實本來呢,Baby沒有想過要做得這麼的「徹底」,不過對於郝仁完全沒有反應的反應,實在是讓Baby打從心底有氣,難道他真的這麼沒有魅力嗎?
雖然,目標對象是仁,雖然,仁本來就不喜歡男生,對他也沒有興趣,但是,平日夜店裡無往不利的小霸王,猛然間受到這樣的挫折,還是不能接受。
所以甜蜜的清淡早安吻,在Baby「不准你拒絕我」的奇怪信念下,就演變成了兒童不宜的畫面。
Baby主動地探出了舌頭,一切快得讓仁來不及防備,也無力防備。唇輾著唇,交換著靈魂的喘息,就算只是簡單的一個吻,Baby也知道要怎麼才能挑動男人的情慾。
很快地,郝仁就覺得身體的某處燥熱了起來,何況一大清早,剛剛起床,正是每個男人都還「血氣方剛」的時刻,他不得已尷尬地想退開與Baby的身體接觸。
但是郝仁哪是Baby的對手?宛如陷入網上的獵物,他對Baby毫不留情的攻擊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
Baby雙手勾著仁的頸子,一隻腳更不知在何時勾上了仁的腰間,身體緊貼著,下半身有意無意的磨蹭,一下又一下,若有似無的電擊著郝仁脆弱的防線。
好半晌,Baby才鬆手,輕巧地向後躍開了一小步,仰起頭對著郝仁露出無邪的笑容,像個撒嬌的小孩。
「這是早安吻唷。」Baby說著,食指可愛地在仁的唇上點了點,然後很要命的又在自己的唇上緩緩地點了一下。
「一起去吃早餐上課吧。」
比天使還要純潔的笑容,比妖精還要嫵媚的肢體,好像隱約暗示著什麼,卻又無辜而天真地。
郝仁覺得血液裡的紅血球都變成了燃燒的小火球,可是他不能讓這慾火毀了自己和Baby維繫了這麼多年的兄弟情誼,只好故作毫無感覺。
「嗯,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好。」僵硬地轉身,郝仁不知道自己怎麼走進浴室裡,清醒的時候,已經讓冷水溼透了自己。
Baby坐在仁的床上等待,忍不住雙手捂住臉,笑到抽筋。
仁,有、反、應。
他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呢?那麼明顯,那麼火熱的貼著他。
看吧看吧!果然不是自己沒有吸引力的問題嘛!哈∼∼真是太有成就感了,不枉他大清早跑來找仁吃早餐上學。
這個惡魔心性的小孩,正為自己的旗開得勝而洋洋自喜,完全不知道,那廂的郝仁是費盡了多大的意志力,才能把持住自己。更不曉得,大清早的讓一個男人用冷水澆熄自己的慾望,是多麼殘忍的事情。
* * *
頭一回,郝仁覺得教授一張一合的嘴巴,像是被撈到陸地上的活魚,不斷張合著,卻聽不到任何聲音。
他還是坐在Doctrine所謂「離天國最近」的第一排,還是攤開課本努力的抄著筆記,可是說實話,他不知道自己在寫什麼東西,教授說的話,他連一句都沒聽進去。
完全、失常。
郝仁知道自己的症狀很嚴重,可是他沒有辦法不可至自己去想早上Baby的行為,一直到進教室之前,Baby的手都還勾著他的,親密的就好像一對深愛彼此的戀人。
只是……要演戲而已嗎?
那也不需要連私底下都表現得像情人一樣吧?
如果只是為了讓楊璿知難而退,只需要在楊璿出現的時候做做樣子不就好了嗎?
他知道Baby根本不是真的喜歡他,那眼底的捉弄太明顯,明顯藏著某種計劃著的陰謀在閃動,從小到大,每當Baby興起惡作劇的念頭,眼睛就會像星星一樣閃爍。
Baby到底在想什麼?
他無論如何都必須知道,Baby這麼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不然要他每天面對這樣甜蜜的折磨,簡直是要命!
而另一邊,Baby和Doctrine一群人,依舊是坐在最偏僻,最不易「蒙主召喚」的邊疆地帶。
白瞇著貓眼睛,無精打采,一手支撐著下巴,半睡半醒。
簡正用筆記電腦,打著她第N百號的劇本大綱。
阿Wei百無聊賴的轉著筆,桌上有課本,也有最新一期的電影雜誌,他做事一向喜歡雙管齊下,齊頭並進,毫不浪費時間。
沒有人注意到,Doctrine和Baby不尋常的悄悄話。
「然後他怎麼樣了?」
「當然是嗯哼∼∼」Baby攤開手掌,唯獨中指慢慢地向掌心直立起來。
「哇靠!」
「高克群,你有什麼問題嗎?」教授冷眼瞟向Doctrine所在的位置,臉上的表情大有「再混嘛你,說不出理由我就把你當掉」的意味。
「我……沒有問題!只是因為教授您說得實在是太精采了,我忍不住就……『驚嘆』了一下。您請繼續……繼續……」Doctrine扯開一個假到不能再假的笑容,半拍馬屁的混過去。
好在教授今天心情似乎不算太差,沒有存心刁難他,不然可就沒那麼好說話了。
而坐在Doctrine旁的Baby,憋笑憋到內傷,故意把攤開的手掌,那一根豎起的中指,情色的三百六十度搖晃,假惺惺的說:「真的好精采喔∼∼」
「去你的!然後勒?」Doctrine肘擊了一下Baby的肩,還是耐不住好奇繼續追問。
儘管知道好奇心會殺死貓,但無奈好奇也是人的根性,Baby講到正精采,怎麼能不繼續聽下去。
「然後他就去浴室了,出來的時候,連頭髮都是濕答答的。」Baby豎起的中指,做了一個降半旗的手勢。
「靠,你會不會太過分阿?」雖然是這麼說,可是Doctrine的臉上明顯是帶著笑,因為……那畫面,光想就好笑嘛!
一向道貌岸然的好人,也會有慾火焚身,不得不自潑冷水熄火的時候,想到就覺得很滑稽;好在他對Baby這個小惡魔沒興趣,他可不想跟好人一樣,大清早就被整得這麼慘。
不過說起來,好人也有問題啦!反正都被「撩」起來了,幹麻不做呢?真不知道在矜持什麼?
說起來,郝仁和Baby也算是一對活寶。一個喜歡對方卻硬是不說,自己在那裡做無謂的道德掙扎,搞得痛苦的半死。一個喜歡對方自己卻不知道,還很惡劣的大玩假情人真勾引的魅力測試遊戲。
便宜了他這個旁觀者清的局外人,可以看一場免費的精采愛情電影,只不過嘛……希望這會是一個好結局啊。
不然世界上哪裡找來像他們這麼合適的被虐待狂和虐待狂呢?
「我過分?哼!我又沒不讓他做,是他自己不要的。」雖然早上自己的確是挑逗成功了,不過仁還是沒有主動對他做任何行為。這麼一想,Baby又開始覺得不是滋味了。
一種,很不甘心的感覺,油然而生。
沒關係,慢慢來,他有的是方法,他偏要看看仁可以撐多久!
「Baby,你不覺得自己很奇怪嗎?幹麻要那麼執著呢?」Doctrine很故意地問,他當然知道原因啦∼∼不過當事人不知道嘛!
偶爾,他還是會很好心的,算是他間接害郝仁今早「降半旗」的贖罪吧∼∼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我……」本來很理直氣壯的就要回答,但是Baby發現自己張開口,卻沒有辦法說出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
因為連他自己也不明白,他到底在跟仁計較什麼。
「因為是你出的鬼主意阿。不是你叫我勾引他的嗎?」最後,Baby說了一個連自己都覺得很牽強的答案。
「阿?關我個屁事阿?還不是你叫我出主意的,所以問題還是在你身上吧?」想把問題丟給他,門兒都沒有,窗戶也給你鎖死。
開玩笑,他通識課修邏輯學可是高分Pass喔!
「我做事情還需要問理由嗎?好玩不就好了。」被逼急了,Baby兇巴巴地回嘴,活脫脫是一個超級賴皮鬼。
「真是敗給你們了。」Doctrine嘆氣,雙手一攤,算啦算啦∼∼反正是他們小倆口的家務事,就讓順其自然吧!
反正還有一個楊璿在,他們不愁沒有好戲看。
哇靠!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剛踏出教室門口,他們一群人就看見堵在外面等Baby的楊璿。
全部的人,除了阿Wei當天不在場,是經由簡的轉述得知以外,每個人對楊璿都不陌生,而且……懷有莫名的期待。
再次說明,這一票人,嚴格來說沒有一個是正常人,請不要用一般人類的眼光推測他們。
「還OK。」汪嘉衛下了一個簡潔的評語,就外貌和身材上來說,楊璿算得上是很不錯的了。
楊璿沒有好人那麼高,大概一百八十左右,但是和Baby比起來,絕對是綽綽有餘。身材算是瘦長型的,卻不十分地單薄。長相一看就是一個任性的少爺,有一種養尊處優的貴族氣息,乾淨而漂亮,外加絕對的自我中心。
「你也知道Baby很挑食阿∼∼能被他看上的,都不會太差啦!」雖然Baby的狩獵範圍很廣,不過品質要求卻不低,簡很了解地說。
「呵呵……」
大家正靜待著楊璿、好人與Baby間的三國鼎立,不知會是誰先出招?卻不知打哪冒出了奇怪的笑聲。
全部人通通有,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頭戴遮陽帽、太陽眼鏡大熱天裡還一身薄長袖,全副武裝撐著洋傘的白。
「抱歉,我失態了。」白抿唇,稍稍低下了頭,一手半掩著半透明,有好看弧度的唇,仍是克制不了自己腦海中不斷浮出的可笑畫面。
「這種時候拜託你克制一下啦。」Doctrine無力的說,明明就是很緊張的時刻,但是白不知道又自己想到什麼地方去了,居然還可以笑得出來。
白的回應是聳聳肩,歪過頭,還是在為自己不知所以的假想畫面憋笑。
大家決定不再管白的奇特舉動,目光焦點再度集中回「赤壁之戰」的現場。
好人依舊是沉默不發一語,其他人則是標準的「皇上不急,急死太監」,等著好人發表他的愛人專屬權。
但是,好人卻還是定定地站在原地,什麼也沒有做,反而是Baby馬上伸手勾住了好人的手臂,故意貼得死緊表示關係非比尋常親密。
「我不是說了不想再看到你嗎?我跟仁之間,不是你可以介入得了的。」Baby宣示般地說,反而好像被爭奪的是好人,而他和楊璿是情敵一樣。
「我只是想邀請大家一起去吃午餐而已,我已經在Fancy Cafe預訂了七人的座位了。」楊璿故意忽略Baby的宣示,轉而向其他人開口邀約,聰明地,把自己納入了不屬於他的團體之中。
「喔∼∼那家餐廳的金瓜燉牛肉非常好吃呢!法式焦糖瑪琪朵布丁也很不錯呀。我們走吧∼∼」
比任何人的反應都還要快,白的氣音很確實的傳到每個人不敢相信的耳朵裡,Baby睜大著眼睛,用「你沒搞錯吧」的目光看著白,可是白卻好像感受不到似地。
「走阿∼∼我已經在太陽底下站太久了。」白若無其事地用貓眼回首,看了一眼Baby脫臼的下巴,然後再度優雅地轉身,撐著洋傘,一手示意楊璿帶路。
而其他人,竟然也非常合作的跟著白和楊璿走,Baby除了傻眼,還是傻眼,只好勾著郝仁的手臂,悶悶地跟在後頭。
奇怪了,這群傢伙是怎麼一回事阿?
尤其是白,平常不是都一副「生人勿近」的冰山臉,為什麼會答應楊璿的邀約呢?
更何況,這群傢伙應該知道他對楊璿根本沒有意思吧?感情是集體串通了想耍他不成?
「白!你在想什麼啊你?」Doctrine這時也悄悄地走到白的身旁,小聲地問。
「跟你們想得一樣啊。」白吐氣如蘭,微弱的氣音在Doctrine的耳邊飄忽,臉上帶著詭異的笑。
「你們剛剛上課說的話,我都聽到囉。」白還是氣音,不過內容非常令人震驚。
「阿?你這傢伙不是在睡覺嗎?」Doctrine大驚,難怪白會要大家和楊璿一起去吃飯,果然跟他想的一樣。
Doctrine左右看了一下,很平常在談天說笑的阿Wei和簡,簡注意到Doctrine的目光,俏皮地對著他眨了一下眼睛,Doctrine不禁露出了會心地一笑。
看樣子,大家英雄所見略同嘛∼∼
就好像加速化學反應需要催化劑一樣,不管郝仁和Baby認識了多久,大家看了三年沒有變化的單相思也看到膩了,是時候來點刺激的!
當然,不可否認,大家想看熱鬧的成分也絕對超過一半的百分比。
* * *
帶著算計陰謀的午餐聚會,連座位都在算計的範圍之內。
Baby張大了眼睛,看著早已通通有坐定位的每個人,不由得咬牙切齒。
這群傢伙,到底是站哪一邊的啊?怎麼好像全部都被楊璿收買了一樣。
剩下的座位,就剩下楊璿的左邊和右邊,也就是說,無論如何,郝仁和Baby都不得已會被分開坐,而且,沒有選擇的會和楊璿坐在一起。
Baby沒辦法,只好坐在楊璿的左邊,因為他對面坐的好歹是Doctrine,而楊璿的對面坐的是簡,郝仁的對面坐的是阿Wei,唯一一個單人主位,坐的是白,而白的右手邊是阿Wei,左手邊則是郝仁。
這一群人,這個座位的排序,這一桌的氣氛,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都只能用詭異來形容。
好像……帶著某種要掀起風雨的設定。
侍者很快地從開胃菜和濃湯,上到了主菜。
Baby惡狠狠的眼睛一直瞪著Doctrine,無聲地追問:「你們這群傢伙到底在打什麼鬼主意?」Doctrine卻老是裝做沒有看見,故意很開心地和簡聊天。
白和阿Wei也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好像這整張桌子,其實就只坐了Baby、楊璿和郝仁,三個人一樣。
好人還是一句話也不說,默默地吃著東西。而楊璿深情凝視著Baby的目光,卻從來沒有停止過,詭譎的氣氛搞得Baby心裡是愈來愈火大。
「你再看我,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餵Duc!」Baby終於忍無可忍,拿著還插羊肉鵝肝卷的叉子,指著楊璿說。
「Duc?」簡奇怪地問:「是昨天你帶來那隻小狗的名字嗎?」
「他昨天去旁聽了十分鐘法文課,決定了小狗的名字之後,就大搖大擺的走出教室,那個外文老師還搞不清楚狀況,氣得臉都綠了,把全班的人從頭到尾又點了一遍,好險那天他們班沒有人翹課,不然老師大概會以為那個人就是Baby,把他給死當。」郝仁總算是開口了,還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很平常而生活的一段話,卻無庸置疑地,顯示了他對Baby生活大小細節有多麼的了解。
「哇!你這傢伙還真是走到哪裡都是禍害耶∼∼」Doctrine的讚嘆,還真不知是褒是貶。
不過Baby卻完全不理會其他人帶有扯開話題,緩和氣氛意味的閒話家常,叉子又朝著楊璿逼近了三點七公分:「你聽不懂人話是不是?」
「我全部都是你的,你要什麼儘管拿去吧。更何況只是一雙眼珠子罷了,我無所謂。」楊璿眼睛連眨都不眨,就把一長串肉麻,咳!深情的對白給說完了。
全場除了簡興奮地打開筆記型電腦,把楊璿的話一字不漏地列入「愛的經典小對白系列」之外,其他人居然全部拿著著刀叉、湯匙,也不管上頭都還叉著食物,自顧自地笑得人仰馬翻。
白湯匙裡的金瓜(南瓜)一甩就甩到了郝仁的香檳醬淋牛肉捲裡,變成了金瓜牛肉捲,簡的龍蝦肉丟到了Doctrine還沒喝完的洋蔥湯裡,就變成海鮮湯。Doctrine的叉子,差點沒有插到旁邊簡的手指上,阿Wei很給面子的沒有大笑出來,但是他拿著刀子固定美奶滋烤鮭魚,用叉子在切鮭魚。
所有人,只有郝仁和Baby笑不出來。
郝仁冷凝著臉,好似聞所未聞地,把白丟到他盤裡的三公分立方的金瓜,切成了十六等份。
Baby拿著叉子的手,開始有一點握不住,很想笑,很滑稽,可是又很生氣,不知道該表現出哪一種情緒。
「楊璿,你再跟我說這種肉麻兮兮的話,我就拿刀子捅你。」
因為想笑,但是又想表現出憤怒的情緒,加上他那一張怎麼看都可愛的娃娃臉Baby說這番話的時候,居然給人一種嬌嗔的錯覺。
「情話就是說給情人聽的呀?我喜歡Baby學長,我說的話都是發自我的真心,而我的心已經屬於你,再也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答答答答……,簡飛快敲著鍵盤的聲音。
其他人忍不住又是噗嗤地笑了起來。
「算我拜託你閉嘴了。」Baby這個時候只有一種感覺,就是很想死。
天阿∼∼他到底被什麼人給纏上了,這傢伙是莎士比亞看太多,還是他老媽懷他的時候都看瓊瑤精裝大戲做胎教阿?
再讓這傢伙繼續說下去,以後不知道其他人會拿這些智障對白糗他多少天,他一想到就覺得很想殺人。
白停住了笑,恢復正常後,想把自己丟到郝仁盤裡的金瓜給要回來,轉頭一看,那裡哪還有金瓜的蹤影,不知道什麼時候,連郝仁盤子裡的牛肉捲,都變成了牛肉泥。
「效果好像太好了一點。」簡小聲的說,低頭繼續吃盤子理所剩無幾的奶焗龍蝦。
「是不是應該打個電話給消防隊,來滅個火?」Doctrine顫抖著提議,感覺到從郝仁的四周開始散發出不尋常的氣。
「我覺得應該報警才對。」坐在郝仁左邊的白,明顯的確定,隱藏在郝仁四周的怒火,已經衝破最高點,產生了殺氣。
「呵……我覺得甜點可以不用上了,不然下午的課大概會遲到吧,大家是不是該回去上課了?」阿Wei不虧是聰明人,永遠都有好提議。
「回去上課了啦!搞得我一點胃口都沒有了。」Baby嘟起了嘴巴,老大不爽地瞪著所有人,當然,自動省略了楊璿惹禍的深情目光,還有不知道在發什麼脾氣的仁。
「等等,Baby學長,你的嘴角還有東西。」
Baby聽見楊璿講話,下意識的就回頭面對他,哪知楊璿的動作這麼快,靠近,舌尖一舔,就把Baby不小心沾到嘴邊的醬汁給舔乾淨了。
「……」
所有人靜默無聲,只有郝仁還在磨刀,不知道除了盤裡的牛肉泥,他還想切什麼東西。
啪!
Baby楞了七點零七秒後,反手對楊璿就是一巴掌。
眾人再度傻眼,整個餐廳無聲。
「學姊、學長你們先去上課吧,我去結賬。」楊璿笑容可掬地站起身說,好像對Baby的那一巴掌一點感覺都沒有,如果不是他臉上火紅的五指印,沒有人會相信他被人打了一巴掌,還可以笑得出來。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還在猶豫著。郝仁卻唰地站起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仁!」Baby也趕忙拿了自己的側背包,追了上去。
「看樣子,效果非常的好。」Doctrine震驚過後,有感而發。
「既然炸彈走了,我想吃個飯後甜品再走也不遲。」白淡淡一笑,繼續優雅的用餐。
「的確是不怎麼趕時間。」汪嘉衛也點頭同意,繼續切他的鮭魚。
「也對,反正錢都有人付了。」簡一笑,向侍者要求:「麻煩你等一下把甜品送上來。」
一行人,居然很悠閒的繼續享受出賣朋友,不,是撮合朋友所換來的免費法式料理。
作者:
wish26150
時間:
2009-5-6 18:20
第五章 原點
「仁!你等我啦!」
Baby飛快的跑在郝仁的後面,緊跟著他,無奈身高決定腿長還是有那麼一點道理,無論怎麼努力的追,卻似乎永遠都只能看著郝仁漸行漸遠的背影。
慢慢地,慢慢地,不管再怎麼努力,最後還是消失在視線裡。
Baby最後累得再也沒了力氣,管不了旁人的異樣眼光,整個人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剛吃飽就跑步,絕對是不智之舉,事實的證明,就是Baby的胃開始絞痛了起來,臉色慘白地跪坐在原地。
「仁,你這個大渾蛋!」也不管自己痛得半死的胃,Baby氣得把側背包往前一甩,發洩無處可消的怒氣,而且愈想有愈火大的趨勢。
他真弄不懂仁到底在想什麼,被楊璿親又不是他自己願意的,更何況既然是假扮他的情人,郝仁應該做的事情是幫他給楊璿一拳才對吧?
幹麻丟下自己走掉,還一副憤怒的表情,仁看著他的眼神,好像是他做錯了什麼事情一樣,他哪有啊?真是莫名其妙!
想到生氣的地方,Baby不管三七二十一,又是一陣亂踢,其活力,堪稱是史上最帶勁兒的胃痛患者。
「阿……好痛。」一用力過度,Baby才更覺得自己的胃簡直向被擰毛巾那樣在轉,痛得他冷汗直冒,幾乎說不出話來了。
「Baby學長,你沒事吧?」
看樣子,除了屋漏偏逢連夜雨,衰人還會被雷劈。
Baby看著面前一臉擔心的始作俑者楊璿,真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在自己最需要仁幫助的時候,出現的居然是這個死纏著自己不放的麻煩人物。
「用不著……你多管閒事。」想要凶狠的吼回去,可是他的胃真的很痛,連說話都費力,虛弱至極。
「我帶你去看醫生。」不等Baby抗議,楊璿一把就把Baby抱在懷裡,隨手召了一輛計程車。
一瞬間,Baby好像領悟到了什麼。
楊璿的力氣比他大,不管他現在是不是因為胃痛而虛弱,他都絕對不可能贏過楊璿,可是那一天,楊璿卻是在他身下的那一個。
已經沒有力氣跟楊璿爭辯,要他不要把自己抱在懷裡,也懶得計較楊璿拿著紙巾幫他擦額上冷汗的手,更不理會前面還有一個飆車中的陌生計程車司機。
他突然間很想問楊璿。
「你……是不是喜歡被人上?」
計程車司機的背影明顯僵硬了一秒,然後繼續若無其事的開車。
楊璿沒料到Baby在身體這麼不舒服的當下還會問這種奇怪的問題,也不由得楞了一下,然後瞬間明白了Baby的意思,對他微笑道:「不是。」
「我只是喜歡你,你想要我怎麼樣,我都可以,只要你高興。」楊璿說話的時候,也沒有忘記,手輕輕的撫著Baby的腹部,想減輕他的疼痛。
「你好奇怪。」Baby說完,就閉上了眼睛,緊咬著沒有血色的雙唇,再也沒有力氣說話了。
* * *
到了上課的時間,郝仁還是沒有看見Baby,連Doctrine他們雖然是遲到了半節課,也都回來上課了,沒理由追在自己身後的Baby,會不見人影。
難道,又一個人翹課跑去哪裡鬼混了嗎?
結果下午的課,郝仁還是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Doctrine說他打手機給Baby,卻無人回應,郝仁這才開始擔心了起來,Baby似乎也沒有回家的樣子,可是他不敢告訴姨媽,他找不到Baby。
回到了家裡,郝仁也只是呆呆地坐在床上發呆,這一整天,都好像夢境。
早上是不可思議的甜蜜晴天,到了中午之後就變成悲慘的大雷雨。
說起來,自己其實沒有什麼憤怒的資格吧?Baby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他憤怒的,大概是至今仍然不敢表白的自己。
不管說還是不說,好像都會失去,總有一天,Baby會投入某一個人的懷裡。
也許那個人就是楊璿。
他對Baby很好,那一往情深的樣子,令他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他害怕Baby對楊璿殘忍的時候,好像就是自己說出真心話時,會遭受的命運。
「我又沒要你喜歡我……」
Baby也許會這麼說。
可是看見Baby對楊璿漸漸軟化的態度,他就克制不了自己內心的嫉妒和自我厭惡,為什麼自己沒有說出口的勇氣呢?只能對自己生悶氣,又不想讓其他人看漸失去理智的自己,只好逃離。
突然,郝仁懷疑自己是不是產生了幻覺,才會聽見敲門聲,可是那聲音一直持續,他才肯定是真實的,迫不及待的前去開門。
開門的一剎那,郝仁原本興沖沖的表情,瞬間冷卻。
「Baby學長說他今天想睡你這裡,醫生說他胃炎發作,這裡是藥,還有他不能吃任何刺激性的食物,也不能再喝酒了,你要注意。」楊璿一手攙扶著Baby,把藥袋和Baby交給郝仁,又小心翼翼的叮嚀,才不太甘願的轉身。
「楊璿!」Baby虛弱的靠在郝仁的懷裡,一手扶著門緣,聲音微弱地喊道。
「謝謝。」說出口了,但是卻有一點難為情。
楊璿沒有說話,只是微笑向Baby揮揮手,走了。
郝仁突然間強烈地意識到,Baby對楊璿的態度好了很多,就在一個下午,他什麼也不知道的下午,似乎悄悄地有什麼改變了。
可是那不是他現在應該關心的事情,他現在只擔心突然生了病無比虛弱的Baby。
郝仁攙著到床上躺下,看見他臉色慘白地,心裡突然覺得一陣難受和愧疚,他沒有陪在Baby的身邊,當Baby胃炎發作的時候,他甚至沒有盡到照顧好Baby的責任。
他應該阻止Baby混亂的夜生活,阻止他喝酒的,可是他卻什麼都沒有做到。
「你還好嗎?」郝仁倒了一杯溫開水遞給Baby,用手輕輕地撥開Baby額上的髮絲,溫柔地,自責地。
「不好,很不好。」Baby賭氣地說,瞥過頭不想再看郝仁的臉,想了想,又不甘心的轉回頭,瞪他。
「你知道我追你追得多辛苦嗎?如果不是楊璿,我就搞不好就暈倒在人行道上死掉了。」其實沒有那麼嚴重,不過Baby故意對郝仁這麼說,因為他實在是很、生、氣。
仁從來沒有這樣對待他過,居然丟下他一個人,頭也不回的走掉。
他不想去分析自己那個時候心慌是為了什麼,他不想知道自己為什麼不能忍受仁從眼前消失的畫面,他只是覺得無比的憤怒和討厭。
有一種,即將被遺棄的感覺。
是不是,當年他丟下Lucky的時候,Lucky也感到跟他一樣的害怕和傷心呢?
不想被拋棄,真的不想。
儘管他是這麼可惡的一個人,儘管他曾經壞心地遺棄了Lucky,可是他卻很害怕被仁所背棄。
強烈的想要擁有,強烈的感覺不能失去,這就是他對仁的感情。
他依賴著他長大,習慣了有仁陪著他瘋,喜歡仁包容著他的無盡耐心,也只有仁才能夠克制住他想毀滅一切包括自己的衝動。
就好像鎮守妖魔的封印,如果仁離開他,他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
「對不起。」郝仁看著Baby生氣的模樣,心裡覺得愧疚,恨著失控的自己,也開始懷疑自己真的有能力照顧Baby。
或許從一開始,那個人就不是自己。他只是代替者,等待真正能夠陪在Baby身邊一輩子的人出現而已。
想著,仁突然覺得沒有辦法再繼續承受Baby含怨凝視他的目光,帶著淚光充滿責備的眼睛,於是轉頭,想要離去。
「你敢再走,我會恨你。」
遲疑了,郝仁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為什麼Baby的聲音好像帶著濃濃的哭腔?
他轉身凝視著Baby,卻發現,Baby臉上出現的是前所未見的脆弱神情,像個無助的小孩,卻又要強地,用凶狠的武裝來保衛自己。
「抱我。」Baby張開了雙手,對著他說,倔強而脆弱的將軍,下達了不允許質疑的軍令。
仁上前,緊緊地把Baby摟進懷裡,嬌小的身軀,好像顫抖著,又好像沒有,那雙柔軟的手臂,用力的圈緊他的背膀,像是鎖鏈一樣,扣著他的脈搏與心跳。
「不准放開我,聽見沒有,不然你就死定了。」
不知道為什麼,聽見Baby這麼說的時候,郝仁居然笑了,笑著,可是又有一點悲哀的感覺。
「我不會放開你,除非你自己想要離去。」
不就是這樣嗎?
他一直想要強迫自己不要對Baby持有這種不尋常的感情,不光只是因為他們都是男孩子,反正Baby本來也就是喜歡男性的。
也許他是過於貪心了。
他知道自己對Baby來說意味著一種不一樣的存在,他既希望成為那不可取代的存在,卻又希望能夠擁有Baby的愛,情人之間的愛。
他貪心在兩個角色間徘徊,卻不知不覺的開始忘記自己最初的想法,永遠陪著Baby,永遠守護著他。
他的愛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變質了,因為害怕對Baby來說,情人是隨時可以替換的,但是又貪心地想要擁有情人的地位,因為嫉妒著這些年來Baby身邊出現的每一個男人,所以他開始萎縮了自己的愛。
因為他也害怕受傷,所以才會軟弱的想要放棄,忘記了最初的承諾與約定。
是他不該。
Baby是惡魔,而他,早就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把自己的靈魂出賣了。
所以,不管Baby要和誰在一起,不管Baby做出再怎麼令他難受的事情,他都不能夠恣意的離去。
因為自己把靈魂賣給惡魔的代價即是——永遠陪伴在惡魔的身邊,守護他。
「仁……」
他從懷裡聽見Baby悶悶的聲音,音波穿過了他的心臟,然後傳到了他的耳朵裡。
「嗯,你說……我在聽。」Baby染成咖啡色的柔軟髮絲,有淡淡的柔和香氣,仁輕輕撫摸著Baby瘦小的背脊,一順一順地,像是依循著古老搖籃曲的旋律。
從小到大,每當Baby這樣讓他抱在懷裡,他都會有一種錯覺,彷彿抱得真的是布偶娃娃一樣。
那麼地小,那麼地柔軟而無助,注定要讓人捧在手心,摟在懷裡小心呵護地。
可是Baby並不真的是那麼脆弱的東西,可以讓人一輩子佔有在懷抱裡,他的脾氣和個性,完全和他的外表相反地好強而且不服輸。
在他純真可愛的外表下,內心卻有著無端而來的憤怒,毀滅以及破壞的衝動,利用著惹人憐愛的外貌,進行著自我滿足的可怕遊戲。
他可以看穿Baby轉動的眼珠子裡,密謀的小小詭計,可是卻仍是不由自主的配合Baby,走入他為他特意或是不經意設下的所有陷阱。這樣的他到底是清醒,還是不清醒?
「仁∼∼來玩吧。」Baby稍稍退開了仁的胸膛,眼睛直視著仁,嘴角小小地仰起,快樂而邪惡地弧度。
「你的胃不痛了嗎?還是再休息一下……」仁擔心地問,可是話才說了一半,Baby的食指就輕輕地壓在他的唇上,止住了他未完的語句。
這個場景……很熟悉。
Baby伸手勾著他的頸子,向他緩緩的靠近,仁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感覺眼皮上讓什麼柔軟之物輕輕地一點。
他睜開眼睛,看見Baby精靈的微笑,帶著醇酒的微醺氣息,一瞬間籠罩。
楞楞地,讓Baby像雲朵浮過般地,在他的嘴角和下巴靠耳側的地方,各烙上一吻。
然後,Baby面向著他,仰頭,閉上了眼睛。輪到他了……
這是他們私底下最喜歡玩的小遊戲,扮演某一部電影裡的某一段人物劇情。
仁照著Baby剛剛的順序,嘴唇在Baby連接著長睫毛的柔軟眼皮,微微勾著俏皮笑容的嘴角,隱約帶有清純誘惑的頰側下巴,蜻蜓點水般地各停留了一秒。
然後跟電影裡的一雙主角一樣,不知道為什麼,唇和唇就受到吸引而找到了彼此,陶醉於氣氛營造的迷夢裡,品嚐著甜美的幻覺,屬於愛人的,芬芳的氣息。
兩唇分開的時候,仁感覺自己不只是身體,就連腦袋也熱得發燙,腦漿全部化成了岩漿,無力思考。
「Baby……」仁很想克制自己不要做出像小女生一樣的舉動,就是把雙手手指大開地捂住自己的眼睛,但那的確是他很想做的事情。
不敢看,卻很想看……
Baby輕巧的脫掉了上衣,比跳舞還要好看的姿勢,然後扯開了繫在腰上的皮帶……
那雙清純卻無比勾人的眼睛,一直凝視著他,往極限的極限,不斷地挑戰,不斷地挑逗。
「我去洗澡!」仁知道自己很孬,可還是轉身想逃,知道自己有多麼想要Baby,知道自己會失控做出什麼事情,但是他矛盾地害怕自己真的做了以後,會面對什麼樣的結局。
直覺是落網的野獸,但是僅存的理智驅使他逃避。
「仁……你在發抖喔∼∼」
Baby不知何時,用皮帶套住了兩個人的腰,與其說是皮帶,其實那是一條很長很長的鎖鏈,原本在Baby的腰上繞了好幾圈之後,才用銬環扣住的。
現在,那條被Baby當作皮帶的長鎖鏈,把他們兩人不鬆不緊的圈套在一起。
「現在不要洗,等一下……一起去。」妖精一樣誘惑的甜美嗓音,帶著蠱惑的氣息,在仁的耳邊,像是霧靄裊繞著青山。
仁幾乎是一動也不動地站在床沿,他走不了……
在他還不及反應呆楞的瞬間,Baby從他身後伸出的一雙手臂,已經脫掉了他單薄的上衣,肌膚與肌膚相貼的感覺,更加真實的令他不知所措。
Baby的胸膛貼著他的背,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可以敏銳的感覺到,那不時摩擦著他的兩點微小凸起,呼吸不禁急促地失了節拍。
「不可以逃喔……我會生氣的,很生氣很生氣唷……」Baby右手臂攔在仁的腰上,扣著仁靠近自己,左手已經游上了仁跳動的心臟,手指情色地搓揉,滿意地感覺到仁的乳尖在他的逗弄下挺立。
說話的時候,Baby不但故意在仁敏感的耳邊吐氣,舌尖更故意若有似無的擦過仁通紅的耳垂。
「Baby,你玩得太過火了。」仁想要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充滿威嚴,顯示自己對Baby超過的玩鬧行為,已經產生不悅。
只是,怎麼聽那聲音都帶著燃燒的訊息,已經被勾起了焚身的火。
「呵……我在玩火啊∼∼怎麼可以不過火呢?」Baby笑得像個調皮的小無賴,原本環在仁腰間的臂,趁機解開了他褲頭的扣環,大膽地探進,按在仁早已微微興奮的慾望上,褻玩。
「Baby!不要玩了!」仁嚇得僵直了身體,右手抓住Baby調皮的魔爪,懊惱自己明顯的反應,在Baby柔嫩的掌心不住脹大,心口不一的抵抗,多麼微弱。
「我要生氣了喔∼∼」Baby很惡劣地抓緊了手心,感覺到仁立即的顫抖了一下。胸膛貼著仁的背部,像蛇一樣緊貼著滑行而上,仰起頭,像初生的小野獸,有一點暴力卻不是很有力氣的嚙咬仁的耳側下方。
「Baby……真的不要玩了……」幾乎是哀求了。
這樣的誘惑,連唐三藏都要束手就擒,更何況是一顆心早就獻給惡魔的他呢?他不能夠抵抗的,意志漸漸薄弱,不復存在。
「不玩∼∼」Baby輕笑著說,解開了銬住兩人的鎖鏈,在仁鬆了一口氣卻不由得失落的剎那,卻被一把拖上了床,Baby很快的壓在他的身上,美麗的眼瞳微笑著放出惡魔之光,殘忍而魅惑地雙唇接著道:「不、行。」
Baby低下頭,再度吻上了郝仁的唇,堵住郝仁那些有的沒的莫名其妙不可理喻的拒絕。
沒得質疑,沒得反對,沒得抵抗的,如果他想要,仁就得給。
帶著一點霸道的吻,強迫地索取,強勢的勾引。
如果一定要解釋的話,也許說不出來,為什麼這一切一定要發生,可是就是想,無端地,沒有理由地,因為渴望得到卻不知道自己為何而渴望,因為害怕失去卻不知道何時會失去,所以衝動了,在這一刻,在被毀滅前先毀滅自己。
不管用什麼方法,都一定要擁有,都一定要把仁留在自己的身邊。
Baby知道自己很卑劣,邪惡的血液已經沸騰了,他不肯也不會放過他的,絕對不要!
「嗯……」無法抑制的的呻吟不斷從喉嚨的深處,發出最難耐的喘息。仁從來沒有想過,他和Baby之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連作夢都不敢想。
Baby褐色的柔軟髮絲摩擦著他大腿內側的肌膚,隨著吞吐的動作,仁感覺自己的心像是有千萬隻小蟲在鑽的麻癢,因為興奮而脹痛。
仁咬唇閉上了雙眼,只是就算不看,他也能想像得出Baby此刻的動作,快感從尖端一直到達根部,勃發的慾望受到軟綿舌尖俏皮的挑弄,而誘惑者殘酷的雙手,還配合著含入的動作,玩弄著底端的兩顆圓球。
「嗯啊……」粗啞的喘息益發的濃重,已經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仁……睜開……眼睛。」Baby也喘息著,艱難的命令道,一手扶著仁蓄勢待發的慾望,一手按著仁的肩膀,支撐著自己,緩緩讓自己坐下。
郝仁下意識的聽從,只見Baby的雙頰酡紅,滿載情慾的眼瞳中映著自己的容顏,瞬間就讓他迷失了自己,不自覺的伸出手,撫摸Baby燙紅的粉頰。
「Baby……嗯……」沙啞地低吼,進入的瞬間,膨脹的慾望就被馬上被緊致的吸附,火熱如岩漿的沸點,令仁覺得連自己的靈魂都要融化了。
「仁……啊啊……」雙手搭著仁的肩膀,Baby跪坐在兩側的大腿顫抖著上下動作,隨著一下比一下更深入的刺激,不自主發出幼獸般的微弱哀嚎,一聲聲聽得仁的心緊緊的,更熱血沸騰。
「幫我……」迷濛的眼神,像個孩子似地的央求,Baby拉著仁的手撫上自己的慾望,可愛的娃娃臉這一刻竟透著一股妖異的美艷,嫵媚地極限。
仁完全抗拒不了,他遵照著Baby的要求,撫弄著那與他相同的火熱,一手情不自禁地扣住Baby的後腦,把他拉進自己,忘情地吮吻著Baby高高仰起的頸項,耳邊盡是誘人的喘息呻吟。
抽動著,原始的情慾,壓抑多年的深情,索求著,已經失去了靈魂,將自己獻祭給了愛情。
他想要他,腦子裡只剩下這唯一的想念。
已經無法判斷自己的行為對錯,已經不能思考Baby背後的動機。
後悔是明天的事情,不是現在。
現在只有懷抱裡那真實的肉體,散發著誘人的濃香,一口咬下,就算明知這是墮落的罪惡之果,也不能不落入這甜美的陷阱中。
* * *
陽光的溫度,照在身上,和懷裡的溫暖不一樣,那是另一個人的體溫。
仁睜開眼睛,兩百度的近視,即使不戴眼鏡,還是可以看得清懷中熟睡的容顏。
洋娃娃一樣的長睫毛,微微捲翹,柔和的咖啡色半長髮,由上到下很有層次的凌亂著,可是很可愛。殷紅的嘴唇小小地噘著,像是等待親吻的睡美人,儘管醒來的時候,是和大魔王同等級的生物,然而在熟眠的時刻,看來卻純真的像是來自天堂。
仁只是痴痴地望著,輕輕撥弄Baby那一頭亂蓬蓬的褐髮,像對待愛人一樣。
時間能不能為我在這一刻停留?
想著,然後悲哀的笑了,趁著熟睡的小惡魔還沒甦醒,仁溫柔地在Baby的眼皮上印上一吻。
「嗯……」好像被驚動了,可愛的洋娃娃慵懶地揉了揉眼睛,惡魔復活的前兆。
仁慌忙閉上眼睛假睡,經過了一個荒唐的夜晚,忽然間,他竟不知道該怎麼樣面對這個相處了十五年的男孩。
他猜不透他在想什麼,他怕一切都是自己的自作多情,寧願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問,這是自己最懦弱的時刻,失去了自傲的原則,可是他沒有辦法。
雖然閉著眼睛,可是仁還是可以感覺得到Baby俯身注視他的目光,一根頑皮的手指頭,在他的臉和赤裸的胸膛上,不知道在鬼畫符什麼。
啾∼∼
額頭上被親了一記。
然後是眼皮,然後是鼻尖,然後是嘴唇,然後是喉結,然後是胸口,然後是腹肌,然後是肚臍,然後……
「你要幹麻!」郝仁趕忙坐起身,兩手抓緊Baby的肩膀,阻止他繼續南侵。
「看你什麼時候才要醒阿∼∼」Baby笑得一臉壞樣,看仁緊張的模樣,得意地大笑出聲。
「你……」被識破自己裝睡,郝仁感到困窘,看這傢伙詭計得逞地笑得惡劣,不由得有氣。
玩弄自己,難道真是那麼有趣的事情嗎?
Baby看著仁的又氣又窘的表情,又不禁笑了。
好奇怪,人家不是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嗎?為什麼他們在一起那麼久,郝仁沒有被他帶壞,自己也沒有被郝仁帶乖呢?人果然還是本性難移的,所以他才會一直這麼不乖,老是把仁給氣壞。
「仁∼∼你這樣抓著我,是不是想再多來幾次啊?」本來是要安撫一下仁的,可是看仁那副老實人做壞事被抓包的糗樣,又忍不住想要逗他。
唉∼∼就讓自己下地獄吧!無所謂,反正壞事幹多了,也反正不差這一樁。
「……不是。」仁一聽馬上鬆手,深呼吸後,揉揉自己的眉心。要冷靜,不可以發脾氣,這樣下去真的會早死。
「想要就說啊∼∼不要害羞嘛!」恢復自由的小惡魔,故意用手指在郝仁的左胸口畫圈圈,還不害臊地眨眼睛拋媚眼。
「不需要,謝謝。」扭過頭,郝仁決定不要再理這個邪惡到無以附加的傢伙,男子漢要有說「不」的勇氣,要懂得拒絕誘惑才可以。
「你為什麼不敢看我∼∼是不是因為我沒有臉∼∼」只不過貪玩的小孩卻不肯放過他,還在演著無臉怪的劇情,逗他。
「范凱承,我沒有心情跟你玩。你昨天到底是什麼意思?」按耐不住,他還是想知道實情,為什麼破壞他一直把持的平衡,為什麼要這樣對他?
他不問,Baby就永遠都不打算說,老是這樣不正經,惹得他霎時忘記了被拒絕的恐懼,一發起脾氣來疑惑就脫口而出。
本來還想繼續玩的,但是一聽見仁直呼自己的名字,Baby就知道仁真的在生氣了。
從小到大,仁只有在被他氣到極限的時候,才會直接喊他的名字。
「沒什麼意思阿……」Baby吶吶地小聲嘟噥,做了就是做了嘛,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又沒犯法。還需要什麼理由嗎?
心裡是這麼想,可是他知道說出口,仁一定會更生氣,這個正經八百的道德家,大概不會接受他這種無理由的爛說法。
只不過嘟噥得再小聲,也是逃不過仁靈敏的耳朵。
「沒意思嗎?你玩我阿!」平常好脾氣的人,真的發狠的時候,其實是更恐怖的。
Baby被郝仁這麼一兇,整個人縮了一下,害怕地。
「我沒……」Baby委屈地說,眼框泛潮。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仁對他兇。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平常仁對他太好的關係,所以每回他真的不小心把仁給惹毛的時候,他都會覺得特別的愧疚和恐懼。
「你到底把我當什麼?和你在外面玩一夜情那些人的替代品嗎?」看著Baby扁起嘴,紅著眼睛委屈的模樣,仁不自覺的柔和了語氣,只是心很沉很沉,很傷很傷,他只是用來打發時間的人嗎?
「你不一樣……你和誰都不一樣……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察覺到仁的態度緩和了些,Baby馬上搖頭,主動地貼上仁的胸膛撒嬌。
郝仁看著埋在自己胸膛裡,抱的死緊的Baby,褐色的髮漩還輕輕地搖晃著,溫暖而柔軟的身體貼著他,不禁又開始心軟了。
「我也不想生氣……」仁嘆息,有些放棄地摟住懷裡的嬌小身軀。他只是沒有辦法不追問原因,儘管問了還是徒勞,他也知道。
「你不生氣了嗎?真的不氣了喔?」Baby仰起臉問,一雙微紅的眼睛還寫著擔心。
仁淺淺搖了搖頭,原本的議題已經被轉移了。Baby還是沒有給他任何的答案,卻把注意力放在他是否發怒的問題上。
他不知道這是不是Baby聰明的詭計之一,可是他還是放棄了追問,平息自己的怒氣,只為了安撫懷裡的Baby,只為了不想看Baby真的掉眼淚。
就算他明知道,Baby其實是一個很好的演員,眼淚對他來說只是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道具。
「那我的早安吻呢?」Baby嬌憨地笑問,故意像個等待被親吻的小孩,仰高了頭,嘟起小章魚一樣的嘴巴。
郝仁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輕輕地在Baby粉嫩的唇上一點。
「呵……仁∼∼我們今天去約會吧!我先去洗臉刷牙囉∼∼」得到赦免的小孩,很快地忘記自己犯下的錯,喜滋滋計劃著玩樂的下一步,蹦蹦跳跳地到浴室梳洗去了。
郝仁一個人坐在床上,沉默了五秒,忍不住抱頭。
「我到底在幹麻啊我……」
* * *
和Baby一起出門之後,郝仁還是很介懷,不住地想著。
他到底在幹麻啊……為什麼他和Baby之間會變成這樣?而且完全搞不清楚理由和原因。
他該死的原則,該死的堅持全部跑到哪裡去了?
他覺得自己真的完蛋了,而且是無藥可救的那一種。
見鬼的是,他現在正在情趣用品店,陪著Baby挑選……還能挑什麼?不就是情趣用品嗎?
郝仁垂頭喪氣的跟在活蹦亂跳的Baby身後,他幾百年都沒踏入過這種地方,為什麼要跟著Baby走進來呢?約會是來這種地方的嗎?
更何況……就算他們倆個自己覺得不奇怪,可是店員難道不疑惑嗎?兩個大男生牽著手來逛情趣用品店,不過說不定是司空見慣了吧,還殷勤的向他們推銷新產品。
「哇∼∼新口味!新造型!這個真是有創意∼∼」Baby手上拿著笑臉女店員推薦的新產品,驚嘆地讚美,隨即轉頭揮舞著手上的東西問:「仁∼∼要不要買來試試看啊?」
God!不需要這麼明目張膽吧?
整間店的人,包括其他顧客,從一開始就都在注意他們倆個人,Baby難道沒有感覺嗎?那些曖昧的目光,實在是讓仁覺得很不舒服。
不是鄙視或是什麼地,如果是那些他還不在乎,反而是一種非常好奇而關切的眼光,令他覺得自己好像是Discovery,還是什麼鬼裡被研究的外星生物。
尤其是女孩子的目光……不用那麼地……唉∼∼他不會講。
「隨便你,你高興就好。」不能怪他敷衍,他現在只希望Baby趕快買完,他們可以趕快離開這個要命的鬼地方。
拜託……以後要來可不可以低調一點,不用這樣宣告全世界吧?
「那就……這個、這個和這個∼∼不要,其他全部包起來。」
Baby一開口,郝仁原本低著的頭馬上抬起來,眼睛瞪得跟銅鈴那麼大,只差下巴沒有掉下來,驚愕的看著Baby。
他在一個跟敗家女有關的笑話裡,聽過同樣的台詞。可是當這句話出現在現實生活裡,外加那個人買的東西不是衣服、鞋子,而是情趣用品,他可真是一點都笑不出來。
「好的,那麼刷卡還是付現呢?」女店員笑容可掬到了最高境界,沒有人懷疑她是發自內心的微笑,只不過微笑的原因不明,估計和賣出大量商品沒有太大的關係。
Baby刷卡後,女店員很快地打包東西。
「謝謝您,這是您要的東西。」遞出,兩大袋包裝精美的禮盒,不知道的人還為以為裡面裝的是喜餅。
「仁∼∼來幫我提啦!」Baby完全沒有要自己拿的意思,太重了,他是不幹這種粗活地,雖然買跟用的人基本上都是他自己。
「嗯。」仁低低應了一聲,不情願的走向櫃檯,不知道為什麼,全店裡他尤其不想靠近這個女店員。
「謝謝惠顧∼∼先生,你很『性福』喔!」女店員有禮貌的一揖,音量不大不小,剛好可以讓整間店都聽到。
郝仁斯文的黑框眼鏡裡,眼皮再度撐開到最極限,表情扭曲地搖了搖頭,又禮貌性的點點頭,雙手提了東西,轉身就走。
活了二十一年,郝仁第一次有這種超無言的感覺,好想死……
* * *
剛到家,一打開房門,白色的小身影就咻地興奮的撲了上來。
「Duc∼∼想我了對不對阿?喔∼∼好乖好乖,有買炸雞腿給你吃喔!」蹲下來,Baby先和小狗狗親熱了一翻,一陣耳鬢廝磨後,從速食店的袋子裡撈出一隻油嫩嫩、酥脆脆的大雞腿。
實在是太感人了,這一刻,郝仁雖然手上還提著兩袋和溫馨畫面不搭軋的情趣用品,也不由得眼眶泛紅。
多麼溫馨的小家庭畫面阿∼∼這不就是他夢寐以求的生活嗎?簡簡單單的,很甜蜜也很溫暖。
但是下一秒,郝仁就知道他果然是在作夢,他怎麼會以為Baby這個小惡魔會有那種純情的善良呢?
「Duc,汪他。」把雞腿當作指揮棒,Baby把電視機上的大同寶寶當作是Duc的假想敵,對著Duc下指令。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被雞腿所誘的小狗狗,雖然我們不知道牠內心對於大同寶寶是否真的懷有敵意,但牠的確是有模有樣的朝著大同寶寶狂吠起來。
「Good∼∼Good∼∼Good!」學著「再見可魯」裡訓練導盲犬的誇獎方法,Baby發出類似「固抖」的日式英文發音,快樂地撫摸小狗狗的頭部。
God!人家是用來訓練導盲犬的,這傢伙又是在幹麻阿?
就在郝仁疑惑的同時,Baby卻向他招招手。
「仁,把袋子裡面那個粉紅色的塑膠袋打開。」
雖然搞不清Baby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但是郝仁還是照著做,一打開包裝精美的塑膠袋,只見有一個像是汽球一樣的塑膠物。
「幫我把她吹滿氣。」Baby好整以暇地坐在床緣撫摸小狗狗的頭,一邊發號司令。
這……這不是充氣娃娃嗎?
郝仁臉上一陣發燙,完全弄不清Baby買這種東西,以及要他現在拿出來吹滿氣,是為了什麼?
「好了,你到底要幹麻阿?」郝仁生平第一次拿著這種東西,實在是有一點詭異的感覺,無法想像真的有人會對這種塑膠物質的東西產生情慾。
沒想到Baby把充氣娃娃在地上立好以後,又拿著雞腿指揮棒,對著無知的小Duc下令:「Duc,咬她。」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果然是聽話又衝動的小狗狗,雖然我們都知道牠是在為了那又大又油又酥脆脆的炸雞腿做可敬的努力。
「Duc,停。Good∼∼Good∼∼Good!」訓練有成,Baby很是高興地摸了摸小狗狗的頭。
「Baby,你到底在幹麻阿?」
「訓練寵物阿∼∼」Baby抬頭看向郝仁,笑得很燦爛。
「不是應該訓練牠坐下和握手之類的東西才對嗎?」哪有人一開始就做這種充滿暴力的訓練阿?這是魔鬼集中營吧!
「你不覺得訓練這種東西比較實際嗎?」Baby笑得天真無邪地說,好人聽了卻只是嘴角抽動。
「你買充氣娃娃就只是為了給Duc作特訓阿?」會不會太浪費了一點?沒有這種必要吧?好人皺著眉毛想。
沒想到Baby聽了隨即瞪大眼睛看著他,迅速放下炸雞腿並擦手,同時一間,訓練有成的小Duc啃了雞腿就跑。
「幹麻這樣看我?」仁慢慢退了床緣,被臉色詭異不斷向他靠近的Baby,逼得跌坐在床。
「不然呢?難道你有我不夠,還需要充氣娃娃阿?」問那什麼鬼問題?難道他會是買來給他用的嗎?仁這傢伙……他已經對他很好了,第一次就主動獻上了自己,要是換做其他人,才沒有那麼便宜呢!居然還敢問他這種問題……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浪費錢而已阿∼∼為什麼Baby的臉現在看起來這麼恐怖呢?腦中樞交叉神經開始抽痛,他有不好的預感。
「沒什麼好覺得的,要是輸給充氣娃娃,本少爺以後就不用見人了!」Baby小手一推,郝仁便應聲倒「床」。
「Baby……你……你想幹麻?」他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所有影片中要被圈圈叉叉的那一個,都會用顫抖的聲音來個「明知故問」了,因為他也很沒有大腦的問了。
要是觀眾能夠看見要把人圈圈叉叉的那一個,眼神中不良的慾望,就不會鄙視每一個受害者都愛說這麼老套的台詞了。
儘管知道將要發生的事情,卻還是不願相信,還是懷著期待聽到善良一點的答案,這就是他的心境。
「想幹麻?想壓倒你阿!昨天讓你享受,今天該換我了吧?」哼哼哼淫笑著靠近的,是誰都不會想到一副比較適合當受害者模樣的娃娃臉壞小孩。
睜睜地,仁說不出話來。老實說他還真沒想過,Baby會對他有這種想法……而且這和充氣娃娃又有什麼關係呢?
正確一點來說,如果是不想輸給充氣娃娃的話,應該是要讓自己取代充氣娃娃的功能吧?如果要壓倒他的話,那就會變成取代按摩棒的功能……
等等,現在好像不是用正常邏輯推理來理性思考的時候,因為他眼前興致勃勃的小孩,好像已經失去理智了……
「你放心∼∼我技術很好,絕對沒有痛苦……」
Baby魔魅的語調好像是蠱惑人心的惡魔,一雙眼梢帶俏的眼睛誘人地勾著他的魂,伏在他身前的嬌小軀體,這一刻卻像是極富威脅性的肉食猛獸,而他則是一個善良的待宰的,塊頭大一點卻無力抵抗的草食性動物。
「Baby……你……」已經不知該如何是好的他,伸出手張開口,卻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做什麼。然而他不知道,不代表Baby不知道。
Baby的小手握住了他無所適從的大掌,殷紅柔軟的唇舌包圍了他的指頭,挑逗性的吸吮,在他慌張的想抽回手的時候,立即遭到懲罰性的一咬,宛如電擊。
「仁∼∼不要反抗喔!我會生氣的……你也不想讓我難受吧?」語帶威脅地說,小野獸的牙齒,已經喀嚓喀嚓的從指頭一路啃到了鎖骨,靠在耳邊,半是撒嬌地:「我也想要你嘛∼∼好不好?」
這真是太厲害了……
在這種軟硬兼施,恩威並用,不容反抗,還假意徵求同意的狀況之下,他能說不好嗎?郝仁對一點實在很懷疑,況且……他對這小惡魔是那麼地迷戀,只要是他想要的,自己從來很少有拒絕的機會,就算腦海中的理智尚存,他也不忍讓Baby失望。
「你都要做了,還問我做什麼?」幾乎是有一點自暴自棄的說,就算本能難免產生抗拒的反應,事實上他也不可能真的推開他。
縱然,即使到了他們關係進展到肉體程度的今天,他與他之間依舊是模糊不清,連輪廓也沒有,然而他知道自己已經沉淪了,在這種幾近情人般親暱的曖昧之中,他矛盾地痛苦卻享受著這種殊榮,一刻也不願再多想,寧願刻意遺忘。
「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喜滋滋地笑了,本來就無法無天的小孩,如今更沒有顧忌了。
俯身吻上了仁的唇,Baby的舌頭也靈敏地鑽了進去,柔軟的輕輕地滑過口腔的每一吋,逗得仁不自覺地遺忘了退卻,開始回應,舌頭被輕柔的吮著,帶著綿密的慾望,體溫愈昇愈高。
Baby從來就不安分的小手更是大膽的從下方摸進了他的衣服裡,每一個觸碰都是引誘,點燃了慾望的種子。
「嗯……」膠合的唇瓣輾轉變換著角度,偶爾洩漏出細碎的哼聲,連衣服都等不及脫,隔著、探入,雙雙愛撫著對方的身體。
「阿……」褲子的拉鍊被拉開了,仁不由得驚乎了一聲,雙頰潮紅,感覺到按在他下方,隔著薄薄布料揉弄的小手,比起直接撫摸反而顯得情色意味更加濃厚,沒一會兒就喚醒了他的慾望。
胸口的敏感端點被輕輕地咬扯著,讓Baby的舌頭頑皮地點過的時候,他不由得身體輕顫。
空氣中充滿了情色的慾望氣息,仁閉著眼睛也能感覺到自己的墮落,他完全被引誘了,沉進在肉體的歡愉之中。
儘管是心甘情願,內心的某一個小小角落卻清晰地抽痛。
他跟那些人有什麼不同?
鄙棄著這種沒有感情的肉體享樂的自己,這一秒不也沉醉在相同的快感之中?儘管知道自己只是Baby最近興起的新玩樂,一個打發時間的對象,卻還是沒有辦法阻止自己的陷落。
他不敢想當Baby對一切厭倦之後,他們的關係還能夠恢復到起初最單純的時候嗎?就算Baby可以,可是他又怎麼能?
從一開始自己就對Baby懷有超乎表兄弟的感情了,而在他連最後的防線都潰堤了的現在,他已經沒有辦法想像那種得到之後,卻又必須完全失去的悲哀。
「阿哈……」仁粗喘著,隨著慾望被那柔嫩的小手加速套弄,不住地漲大,快樂而難熬的呻吟,成串地溢出口中。
明明心裡是那麼地痛苦,可是身體卻還是完全沉進在肉慾之中,自動地做出了反應,這一刻郝仁充滿慾望的俊顏,不由得自嘲地露出一絲悲哀的笑。
* * *
「阿哈……」仁粗喘著,隨著慾望被那柔嫩的小手加速套弄,不住地漲大,快樂而難熬的呻吟,成串地溢出口中。
明明心裡是那麼地痛苦,可是身體卻還是完全沉進在肉慾之中,自動地做出了反應,這一刻郝仁充滿慾望的俊顏,不由得自嘲地露出一絲悲哀的笑。
「啊呃……」漲滿地弓,一箭發出,繃緊的身體在瞬間如斷線的木偶鬆脫,仁微微喘息著,有一點失神地望著Baby。
「仁……你看起來好性感喔∼∼」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仁,那平日裡一絲不茍的頭髮,被自己給撥得凌亂了,多了分不羈的野性,因激情而喘息的面容,穩重老成的模樣不復,增添了幾許說不出的迷人魅力,讓人不由心動。
看仁微微紅了臉,Baby笑得更開心了。
俯下身,緩緩地吻著仁的唇,一開始是輕輕地咬著磨著,那和自己一樣柔軟卻更熾熱的唇瓣,耳邊聽著不知是誰發出的細細哼聲,小巧的舌頭就滑了進去,磨搓著仁有一點缺乏經驗的生澀,挑逗起他顫抖地回應。
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特別喜歡跟仁接吻。
明明仁的技巧也不是特別的好,有的時候還會不小心讓牙齒戳到他的舌頭,可是他就是很喜歡和仁接吻,喜歡仁那有一點羞怯卻很溫柔的吻。
好喜歡好喜歡……
「嗯唔……」還戀戀不捨地吻著,卻被輕輕地推開了,Baby有一點不解地看著仁,嘟起嘴巴,很是不滿地。
「有人……有人在敲門……」眼裡也是迷醉地,看著上方噘的高高的殷紅唇瓣,忍住想再繼續脣齒交纏的慾望,腦海中的理智讓一陣比一陣更急促的敲門聲喚醒。
「別管他……」低下頭,想再度感覺那溫柔的纏綿感覺,卻被仁巧妙地躱開了,眉毛一皺,洋娃娃一樣地大眼睛流露出哀怨的眼神,透著粉紅潤澤的小巧嘴唇,噘的高高地:「討厭……」
「不要這樣……我去看看是誰就回來。」像是保證一樣,手撫著Baby粉嫩的臉頰,飛快在自己流連忘返卻是技不如人的可愛唇瓣上,哆地輕啄了一下,慌忙整理了一下不能見人的服裝遺容,匆匆去應門了。
「呵……」忍不住嗤地一聲笑了出來,仁真的老實的好可愛,連這種時候都很有信譽的那種,一副深怕「事情」沒辦成,會惹他不高興的樣子。
可是門一打開,就連還趴在床在數手指等待的Baby,都能感覺到不尋常的氣流,從微微開著的門外,擴散開來,仁像是被急速冷凍了一樣,背影僵了一下,然後放任著打開開可以餵蚊子的門,轉身走了回來,帶著一點不是很自然的笑容。
「Baby,有人來看你了。」
還來不及問是哪顆蒜來壞他的好事,那人的聲音就大老遠地飄了過來。
「Baby學長,你好點沒有?我來看你了。」全場唯一露出陽光燦爛世界美好的笑臉的人,也就只有這一枚不識相的不速之客——楊璿了。
「你來幹麻?」疑惑地瞠著眼睛,全然就是一副不歡迎的樣子,清清楚楚地寫在Baby可愛的娃娃臉上。
「我擔心你,想看看你胃痛好一點沒?我還帶了水果來……」說著,楊璿把手上的超大型豪華加量版高級進口水果禮盒遞給了仁,手上不知打哪兒變出了一大把的花束,深情款款地捧到Baby的面前:「還有這花……是送你的。」
「靠!鮮花素果,你祭墳啊你?」眼睛一瞪,Baby整個人仍舊是懶懶地趴在床上沒動作,壓根兒不想接過那一大把能看不能吃的玩意兒。
要送送現金比較實際好嗎?真不懂得討好人耶……這傢伙……
「你們聊,我去切水果給你們吃。」臉上微微地黯然了,下意識地想避開這種場面,看著他們鬥嘴,自己就會無法克制地想起Baby那天過來的時候,身上的斑斑吻痕,想起這個人和他一樣,也是Baby的戰利品之一……
他承認他在忌妒,這一個比他更誠實更勇敢的男人,也承認自己只是不想面對,不想讓此刻很容易失控的情緒被人發現。
「仁——」Baby喊了一聲,仁卻沒有停下腳步,猶自拿著水果禮盒,去外面陽台的洗手台了,不禁一陣懊惱,感覺很火大。
搞什麼阿!這種時候仁應該要待在他旁邊,摟著他圈圈叉叉隨便都好,宣示一下愛人的所有權吧!
不是說要幫他解決楊璿這纏人鬼的嗎?居然臨陣脫逃,是怎樣阿?
憤怒的眼睛一瞇,銳利的目光又掃到了楊璿身上,恨恨地。
這傢伙……沒事跑來壞他的好事,還使喚仁使喚的這麼順手,當仁是他們家傭人啊?水果拿過去就要幫他切,靠!有種拿這種要削皮又要切的麻煩東西來,是不會先處理好喔……誠意在哪裡啊?真是看不出來!
儘管有眼睛的人都知道Baby是在沒事找碴,但是楊璿卻壓根兒不曉得自己那兒做錯了,昨天Baby對他的態度還轉好了那麼一米米,今天見到他卻完全是見到仇人的表情,分外眼紅啊∼∼
渾身都散發著不悅的怒氣……
「Baby學長……」不過臉皮不是普通厚度的楊璿,還是很有種的繼續拿他的熱臉貼Baby的冷屁股。
「叫魂啊?幹麻?」從床上不情不願地坐起來,雙手環胸,人雖小但是很有氣勢的仰頭瞪著楊璿,也沒想要讓人坐下的意思。
「你身體好一點了嗎?」堆起笑臉,好聲好氣地問,想他平常在家裡可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少爺,凡事有人伺候著,可面對自己心儀的人的時候,他卻一點都不介意比隻螻蟻還卑微。
雖然有的時候也會覺得受傷,也會想問自己,為什麼這麼喜歡他……可是喜歡了就是喜歡了,知不知道原因也沒有什麼差別。
只是每每想著Baby學長,楊璿就會更肯定自己想要得到他的想法,本來就癡狂的心,更加執著了。
「好,你不來就更好∼∼」翻了翻白眼,Baby很不耐煩地說。
仁怎麼還不回來阿……到底是在切水果還是在雕花阿?真是的……不要放他一個人跟這討厭鬼待在一起啦!他不想浪費時間應付他阿!
「Baby,不要這樣沒禮貌,昨天還是楊璿送你回來的。」仁端著切好的水果回來,一打開門就聽見Baby毫不客氣地話語,教養良好的他,很自然地就訓斥起Baby,只不過……那話裡總覺得有那麼一點檸檬的酸味,還帶著點苦澀。
「昨天我就講過謝謝啦∼∼又沒要他雞婆再來看我。」無奈,儘管是從小受到模範生仁的薰陶之下長大,Baby卻依舊是我行我素,完全不把他人感受放在眼裡的壞小孩。
「呵……沒關係,我就喜歡Baby學長直腸子的個性,他這樣也很可愛。」楊璿不在意地笑了笑,從郝仁手裡再自然不過的接過水果,用叉子叉起一小塊蘋果。
「Baby學長,吃點蘋果好不好?」
「可愛你媽啦可愛!搞清楚狀況好不好,你爺爺我年紀比你還大!哪根蔥啊你!」不知道為什麼,一看見楊璿反客為主的從仁手上接過料理好好的水果,看著仁臉色微怏卻什麼都不說,默默的站在後頭,他整個火氣就上來了!
「你爺爺我沒空吃你的水果,我正事才做了一半,有興趣你就坐下來看,不然你就給我滾蛋!」跳下床一把拉過呆站在楊璿一旁的仁,粗魯地把仁推倒在床上,繼續剛剛那個被耽擱很久的吻,只是已經失去了那種溫柔的纏綿心情,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憤怒。
粗魯的撕扯著身下沉默不語的仁,像野獸一樣的交纏。
楊璿看了,冷冷地放下了手上的盤子,安靜地走出房間。
「你鬧夠了沒有!」等楊璿關上門,郝仁終於忍無可忍地推開了在他身上肆虐的Baby,喘息地胸膛,燃燒著熊熊的火焰,甚至讓他紅了眼睛。
「我才想問你吧!你幹麻讓他使來喚去的?你忘記你答應過要替我打發他的嗎?現在是怎樣?站在他旁邊跟桃色仲介一樣,你是巴不得把我送給他打包帶走,省得在這裡煩你是吧?」Baby心裡頭也火大著,想也不想地就頂了回去。
「你要讓他走也犯不著拉著我當場演床戲給他看吧!你當我是什麼了你?你就這麼隨便嗎?這樣在別人面前演活春宮,跟路旁交媾的野狗有什麼不一樣!」仁被氣得也口不擇言了,內心的難堪和長久以來對Baby放蕩夜生活的不滿,在一瞬間隨著怒火爆發而出。
「我……對!我就是隨便!我就愛在別人面前演春宮戲!你不想陪我玩,我還不愁找不到人陪嗎?你就待在家吃你的水果吧你!」讓仁這麼一罵,Baby先是一楞,眼眶凝聚起水霧,雙手握緊拳頭,用盡全身力氣更大聲地吼回去後,頭也不回地甩門就走。
耳裡聽見門板撞擊時,發出碰地劇烈聲響。
仁不發一語地坐在床上,眼睛沒有焦距的直視著牆面。
痛苦地閉上了雙眼,感覺淚水已經無法壓抑地濕了臉。
* * *
作者:
wish26150
時間:
2009-5-6 18:21
剛走出仁住的公寓外面,Baby就看見站在對面揚著笑臉望著他的楊璿。
「好巧阿∼∼Baby學長。」
「巧你媽個頭!」毫不客氣地罵了一句,他扭頭就走。
這傢伙,愈看愈礙眼!要不是他的話,自己根本不會跟仁吵架,靠!他長這麼大,還沒跟仁吵過架說,這一回居然真的吵起來了,討厭討厭討厭……現在是要怎麼辦啦!
心裡亂糟糟地,從來沒有這麼混亂這麼不安過,真的一點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以前不管是什麼事情,都有仁幫著他,但是如今吵架的就是他們倆個,他總不能跑回去問仁:喂,現在要怎麼辦?我們吵架了耶……
原來……自己一直都依賴著仁,卻一點都沒有自覺,太過習慣就成了自然。
如果把自己到目前為止的人生劃出一個圓餅圖,大概會有二分之一以上的時間都是和仁一起渡過的吧……
好空虛喔現在……他的人生一下子就少了一半了……
「你一定要對我這麼兇嗎?我也是人,也會難受的……」緊跟在Baby的身後,楊璿難得沒有一副打不死的蟑螂樣,反而露出有一點脆弱,有一點受傷的表情。
在月光下,露出這種傷神表情的楊璿,其實很迷人。
可是聽在Baby的耳朵裡,總是會經常性忽略自己不注意的部分的大腦,很快地就擷取了楊璿某一部份的話語,然後自行組裝成另一句意思完全不同的語句。
對呀……仁……也會很難受吧……
自己出門的時候,仁的表情也好難看的,從來沒有看他這麼激動過呢。
走沒幾步路,就覺得全身好像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力氣全部在剛剛和仁吵架的時候,嘶吼完了,現在渾身的力量就像被抽乾了一樣,很累很累……
於是,Baby往路旁的電線桿一靠,緩緩地蹲坐了下來。
「Baby學長,你怎麼了?是不是胃又痛了?」一看Baby蹲坐在路旁很虛弱的模樣,楊璿著急地小跑步到Baby的身旁。
「痛你媽啦∼∼你很吵耶你。」糟了,連罵人都有氣無力……怎麼會這麼難受啊?
「喂……你到底是在執著什麼啊?我就說了不喜歡你啊……你幹麻不放棄?」看著楊璿在旁邊還是一副緊張兮兮的模樣,Baby很難得地用正眼看著楊璿,認真地問。
「如果可以說不喜歡就不喜歡,那一開始我就不會喜歡你了。」楊璿也在Baby的旁邊蹲了下來,本來是想坐的,但是看看柏油路,想想成千上萬的車輪輾過,鞋底踏過,再想想成千上萬不知名的病菌,最後還是放棄了。
「繞口令喔你?那你是喜歡我什麼?本少爺雖然優秀到連我自己都忌妒自己,但也還不至於讓人死心踏地到這種程度吧?老實說我有時候覺得你真的有病,你不覺得我對你很差勁嗎?」請注意,Baby說這話的時候,是用一種很理所當然,上對下的鄙視語氣,一點覺得自己過分的心理都沒有,完全、沒有。
「我喜歡你對我笑,從我參加新生宿營那天看見你笑,我就覺得自己好喜歡你,然後就愈來愈喜歡,喜歡到一個不行……雖然,真正跟你有接觸之後,發現你跟我想像中的人,差了十萬八千里,可是我還是沒有辦法不喜歡你,就算你對我的態度真的糟到不行。」楊璿看著Baby的目光,眼裡卻仍是寫滿了痴戀,打也打不醒的那種。
「我是故意的,所以別想我會道歉。還有啊……什麼叫做跟想像差了十萬八千里阿?」眉毛擰了起來,這傢伙……好像話中有話。
「我原本以為……你是那種很可愛很可愛……可以讓人捧在手心裡呵護的,像小狗狗一樣的那種,結果沒想到一打聽,你居然是夜店魔王……還是『十七歲的天空』裡面說的『不二睡』的那種人,而且從你那天對我……」不虧是唸大傳的,楊璿連比喻的時候,也很自然地運用了最熟悉的電影對白。
「夠了夠了……這個部分我不想聽,你快轉。」擺擺手,不二睡的大魔王,連重複聽一次「睡」人的過程都沒興趣。
「總之,你就是那種包裝跟內容完全不一樣的產品。明明看起來就那麼可愛,就是那種應該讓人家好好保護,偶爾虐待一下……」露出嚮往的神情,楊璿很投入地說,完全沒有注意到Baby聽了之後扭曲的表情。
「偶爾……虐待一下?」眉毛抖了兩下,嘴角抽了五次,聲音提高了八度半。
「厄……如果你不願意也沒關係,讓你虐待我也心甘情願的!」扭過頭,楊璿很真誠地看著Baby,此情蒼天可表啊∼∼
「本少爺對虐待你這閒雜人等一點興趣都沒有,要虐待我也只虐待我喜歡的人!」說的時候,雙手叉腰,Baby很是驕傲地,雖然這一點都沒有什麼好驕傲的成分在裡頭。
還會令人有一點感傷,被Baby喜歡的人,好不幸啊……居然要把被虐待當成是一種殊榮。
「到現在我還只算是閒雜人等而已嗎?」楊璿難掩落寞地神色,他已經努力了這麼久,卻還是不能打動Baby學長的鐵石心腸嗎?在他的心底,難道自己連個跑龍套的角色都沒有?
「沒有,你高級一點,你是嫌惡人等。」一出現就會讓他很倒楣的那種,現在仔細回想起來,自從楊璿跟他告白的那一天開始,自己就一直衰到現在。
吃飯那一天楊璿親他,把仁給氣跑了,然後自己追出去,然後就胃痛,接著就被笑得很陰險的醫生老頭告知自己有慢性胃炎;今天楊璿跑來探望他,很好,他就跟仁發生了有史以來的第一次爭吵,這傢伙根本是他的剋星吧?
不只會帶衰他,還會剋死他勒……
嘖!這真是太可怕了……生人誤近。
「你難道就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嗎?哪怕只是喜歡一點點也好呀∼∼」近乎是哀求了,楊璿從來沒有對人這麼低聲下氣過。
「楊璿,我不只不二睡,我還不二話,最後一次告訴你,我、不、喜、歡、你,一點點也不喜歡,你可以滾了,不見。」好話他說不出來,壞話他可是說盡了,這傢伙聽不聽他也懶得管了,反正他是不會甩他的。
「Baby學長……」楊璿還想再說什麼,可是Baby連看也不看他一眼,逕自掏出手機,開始打起電話來。
待著也沒意思……楊璿痴痴地又看了一眼Baby,很受傷地走了。
* * *
大約十分鐘過後,一陣急促的煞車聲,讓原本頭一直埋在膝蓋裡的Baby,抬起頭來,看著來人露出了要哭不哭的脆弱神情。
「Doctrine……」
「幹麻露出這種勾引人的表情阿你?」Doctrine怪叫著說,一臉大驚失色地模樣。
「去你的,誰在勾引你?」噘起嘴巴,他怎麼不知道他有做這種事情?
「聊齋裡的女鬼要勾男人,都是用這種裝可憐的表情阿∼∼好啦,你又幹麻了?跟仁鬧脾氣阿?」走到Baby的身旁也一同坐下,Doctrine總算是進入正題啦!
「不是……我們吵架了。」這時候的Baby,完全可以用垂頭喪氣來形容。
「哇?我沒聽錯吧?我要投給水果日報和數字周刊,賺獨家稿費∼∼」Doctrine瞪大了眼睛。哇!還真是最新獨家耶!賺到了∼∼
「Doctrine!我現在很難受你看不出來嗎?」不悅地轉頭瞪了一眼不識相的耍寶大王,Baby的臉上寫著:「老子現在,很不爽!」七個大字。
「不好意思,本人觀察力是薄弱了一點。唉∼∼開玩笑的啦!你沒看我一接到你電話就衝過來了嗎?真是的……老把我的手機號碼當119在撥。」Doctrine說得倒是實話,有時候他真的覺得自己是Baby和仁的「感情顧問」耶∼∼因為大部分的事情,好人都會幫Baby解決,唯有屬於他們倆個人彼此的問題,Baby搞不定就會傳喚他。
這些日子以來,他還真的是24小時隨時待命,隨傳隨到,外加風雨無阻呢∼∼應該要頒一個「備胎好人」獎給他才對。
「陪我去喝酒……」
「不行,你不是有胃炎嗎?禁菸酒咖啡,刺激性食物。」想也不想,Doctrine很快就否決了Baby的提議。
「你怎麼知道?」他不是昨天才去醫院檢查出來的嗎?奇怪……Doctrine怎麼那麼快就知道了?
「那個……實不相瞞,接到你的電話前,好人就打給我了,他說叫我看著你,說你有胃炎,點點點又點點點……對了,好人的聲音很沙啞說,該不會是……你不顧他的反抗就把人家給那個那個,所以你們就吵架了吧?」在講到那個那個的時候,Doctrine很生動的作出了霸王硬上弓的模擬手勢。
嗯嗯……如此一來,就可以解釋這兩個萬年恩愛的表兄弟,為什麼會突然間吵架,又為什麼好人不算是黃鶯出谷,卻也溫淳渾厚的聲音,會變成鴨子打雷了。
「去你的,我昨天就跟仁那個那個了,他的聲音到今天都好到可以去參加詩歌朗誦好不好?哪裡沙啞阿?」給了Doctrine一記肘子,Baby也露出不明白的模樣,仁剛剛不還好好地跟他吵架嗎?聲音可宏亮的勒∼∼
「是喔……那你們是怎樣啦?好好的,吵什麼?何況都那樣了……」搞不懂耶∼∼很好阿……該「做」的都「做」了,也沒有人想反抗,不是皆大歡喜嗎?還能吵什麼?
「說不清,反正……都是那個楊璿害的。可是……可是仁說的也太過分了,他居然嫌我隨便耶!」想到就有氣!原來仁是這樣看他的……
雖然知道自己本來就不是什麼貞節烈男,可是想起那時候仁看他的眼神,心就覺得一陣刺痛,不想讓仁用這樣的目光看他。
「你是滿隨便的啊∼∼」Doctrine點了點頭,對於這一點,他完全贊同好人的觀點阿∼∼無異議,舉雙手通過。
「我至少有挑好不好?」講得他來者不拒一樣,他也沒有那麼隨便好不好?
「就這樣阿?好無聊喔你們……」不過搞清楚了發生什麼事情,Doctrine就開始覺得沒意思了,這樣也能吵……,不就是好人吃醋了,在翻舊帳嗎?
「才不只是這樣勒!他居然敢兇我!講話那麼大聲……我又不是聽不見……」
「那個不是重點吧?我說……你呀∼∼偶爾也替好人想一想嘛!人家對你犧牲奉獻,無怨無悔,簡直可以媲美被掛在十字架上的耶穌一樣偉大了,你什麼時候才會知道體諒他一下?想想他的心情嘛……有時候也站在他的角度看一下事情,你都不是小孩子了,不能老是仗著他寵你,你就任性啊∼∼」Doctrine難得正經,這一席話說得可真是苦口婆心了。
這小倆口老是這樣鬧來鬧去鬧不出個所以然,他都快看不下去了啦……
「我……哪有……」Baby不想承認,可是卻否認得很心虛。
「好了啦……回去看看他吧,你不用說話他都一定會原諒你的,你們吵架最沒戲看了,好人一定現在就在後悔兇你了。」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Doctrine手一伸,也把死賴在地上坐著的Baby給拉起來。
「快回去啦!再站在這裡我也不鳥你喔∼∼我要回家了,掰掰∼∼」安全帽戴上,Doctrine發動機車,當真不管Baby就騎走了。
Baby看著Doctrine遠去的背影,表情複雜地抬頭看了一眼仁住的房間,裡面燈還亮著呢……難道真的還在等自己回去嗎?
想了想,最後還是硬著頭皮上樓了。
原本想要敲門的,可是手一轉門把就開了,原來門根本連鎖都沒鎖,是自己那時候甩上就沒動過的吧?
「仁……」不知怎麼地,看著仁躺在床上的側背,Baby居然有一點忐忑不安,輕輕喚了一聲,卻沒有聽見回應。
還在生氣嗎?
Baby躡手躡腳地爬上床,悄悄地繞到正面看仁在幹麻。
一看,卻不由得征住了。
仁哭過了……
躺在床上的仁已經睡著的樣子,應該是累得所以連燈也沒關,眼睛明顯的有點浮腫,臉上還有半乾的淚痕。
仁居然哭了……是被自己氣哭的嗎?
心裡突然間像是被扭住了一樣的難受,大眼睛很快地湧起了水霧,眼淚也一顆一顆地掉了下來,把自己輕輕靠進仁的懷裡,雙手環抱住他。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氣的,我只是……
「嗯?Baby……你……你回來了?為什麼哭了?」只是累了不知不覺睡了一會兒的仁,醒來就發現Baby靠在自己的懷中,小小的身軀抖動著,大眼睛一眨一眨地落下一串串的淚珠。
很心疼地,用拇指抹去Baby臉上不住落下的淚水,唉……不應該跟他吵架的,自己為什麼就是忍不得那一刻呢?
「因為仁也哭了……」其實不是愛哭的人,如果要哭也一定是有目的的哭,可是這一回,眼淚卻是不受控制地,他停不下來。
「仁……對不起……」哽咽著,一雙手把仁摟得緊得不能更緊。
對不起……我沒想過要傷害你……
反手也把Baby更深更深地摟進懷裡,仁想安慰Baby,可是卻沒有辦法開口,他知道自己聲音已經沙啞,而現在,他更是哽咽地說不出話來……
這是仁第一次看Baby哭的那麼淒慘,好像要把體內的水分都耗乾一樣,他不是沒看過Baby掉眼淚,可是如果要他說的話,他覺得,這才是他第一次看見Baby哭泣,真正的……哭泣,而不是流淚。
* * *
從那天和Baby吵架之後,已經過了一個星期了。
就好像八號颱風過後,海面就恢復了平靜,全然看不出當初的波濤洶湧,這段日子簡直可以說是郝仁自從認識Baby以來,人生中最平靜無波的完美歲月了。
只是對於習慣了狂風暴雨的郝仁而言,這種過度漫長的寧靜,彷彿是一場更猛烈的暴風雨來臨前夕的預兆。
在安詳平靜的海面之下,郝仁心中不安的漩渦不斷擴大……
如果說他之前的生活一直是在地獄的業火裡煎熬,那麼現在他就是踏在天堂那不真實的雲朵之上了,就連他偶爾回頭偷瞄一下坐在邊疆玩手機遊戲的Baby,都會不期然的對上Baby衝著他微笑的眼睛。
嚇得他馬上轉回頭,拿起筆認真地猛抄筆記……就算教授正在講的不過是他先前出國玩的歡樂西遊記。
這真是令人……毛骨悚然阿……
趁著Baby下課和簡跑去買東西吃,好人不得不挖醒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Doctrine,看著Doctrine睡眼惺忪傻呼呼望著他的模樣,好人壓下心中擾人清夢的的罪惡感,提出這些日子以來的疑惑。
「Doctrine,最近Baby……有沒有跟你說什麼?」
「沒有呀∼∼怎麼了?他哪裡不對勁嗎?」Doctrine噘起嘴巴,揉了揉眼睛,露出疑惑的表情。
「嗯……他最近……太聽話了。」好人很認真地點點又點點,不斷地點點頭,表情之莊嚴肅穆,絕對不是在開玩笑的。
「噗!你在說冷笑話喔?他會聽話?」可是太過了解Baby的Doctrine,還是很不給面子,噗嗤地笑了出來。
「我在說鬼故事,他最近乖到連我都覺得……」隨著郝仁凝鬱的表情,驚恐的眼神,週遭的明亮光線,也瞬間陰暗,偶爾還會吹過陣陣陰風。
「見鬼了……」Doctrine運用高度技巧的八連環抖音,伸著手指顫抖地說。
聞言,好人不但沒有大笑,反而還很認真地點了點頭,眼神清楚地寫著:「You got it,man∼∼」
「哇……不會是被附身了吧?那我放學幫你問問他好了,交給我吧!」被好人眼神裡的認真分子給震懾了,Doctrine這下也不由得相信事實,拍拍胸脯,義氣十足地掛保證。
「那就拜託你了。」宛如是交付什麼重大任務的表情,郝仁抿著唇,眼神無限感激地對Doctrine點了點頭。
* * *
為了要得知Baby最近反常行為的原因和目的,Doctrine想了一想,最後決定用最「直接」的方法,在最後一堂課結束後,丟了一張紙條給還在玩手機遊戲的Baby,然後頭也不回地奔出教室,到達校內類似無間道場景的大樓樓頂等待。
十分鐘過後,就在Doctrine懷疑Baby是不是把他給他的紙條當作是用過的衛生紙(因為他真的是拿衛生紙來充當便條紙用的),一邊罵著三字經邊丟進垃圾桶以後,就走人回家了,Baby的聲音就從遠遠處飄近。
「小寶貝,找我幹麻阿∼∼」
一副標準的死痞子小色鬼的調調,這絕對是Baby沒錯了!
「你才是小『寶貝』好不好?不要吃我豆腐啦∼∼還摸……你是性飢渴喔你!」讓人從背後襲胸的Doctrine,怪叫著掙扎,撥開那雙對他上下其手的小賊爪。
奇怪了,Baby除了剛認識那一個月,超愛沒事對他毛手毛腳亂亂來之外,從兩個人變成八拜之交,最佳損友之後,就再也沒有這樣對他過啦?
簡單說,就是對他沒興趣了……
「玩一下都不行,小氣鬼。到底找我幹麻啦?快講,我等一下還要去仁那裡。」在Doctrine單薄的胸膛上又啪啪補了兩掌,玩夠本之後的Baby,擺出一副「有事上奏,無事退朝」的皇帝爺模樣。
「你老是把我當119,偶爾當阿拉丁神燈讓我招喚一下會死喔?耶?你手裡拿的是什麼?」一邊揉著自己可憐的,還沒鍛鍊出來,剛凸起來一點點,就被打平的小胸肌,Doctrine很哀怨地說,眼尖的他還發現了Baby手裡提著的塑膠袋。
「好東西,買來跟你乾杯阿!」想起自己剛剛跑去買來的飲料,Baby很開心地打開袋子,把其中一罐超大紙盒遞Doctrine。
「你不是有病吧?拿林X營牛奶來乾杯?」看著手裡的長方形中量級盒裝牛奶,Doctrine這下也覺得Baby真的不太正常了,乾杯至少該用青X啤酒,或是海X根吧?
「因為我有胃炎嘛……禁煙酒咖啡,刺激性食物阿∼∼」轉開盒蓋,Baby當真咕嚕咕嚕地灌起牛奶來。
「哇∼∼你總算知道怕死了,居然會愛惜你這殘花敗柳的身體。」太稀奇了!醫生伯伯的忠告,Baby不是一向沒在怕的嗎?這一次居然還知道要乖乖聽話喔!還真是活見鬼了勒∼∼
「誰是殘花敗柳阿?你這賣不出去的小魚乾。我是怕被仁發現,到時候他又要難過了好不好?」瞪了Doctrine一眼,Baby故意用手指戳了戳瘦巴巴的Doctrine,嘖∼∼都是骨頭嘛根本……
「我是潔身自愛啦!賣你個頭,我又不是在『Friday』打工的。等一下……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錯吧?是幻覺吧這……你也會在乎仁阿?」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話,Doctrine掏了掏耳朵,打開盒蓋灌了一大口鮮奶,呼∼∼先壓壓驚再說。
「說得是什麼話阿?我當然在乎他……欸∼∼我跟你說喔……」白了Doctrine一眼,Baby突然面有難色,神秘兮兮地。
「你放心我發誓不會跟別人講∼∼」馬上伸出三根指頭,行童子軍誓禮,Doctrine眼睛都亮起來了,耳朵張得大大的,生怕聽漏了一個字。
「不要插嘴啦!」再給了Doctrine一個大白眼,Baby卻突然間扭捏了起來,要講不講的。
三十秒後,原本像隻小河豚的Baby,突然間垂頭喪氣,半哀嚎地說。
「我……我覺得我死定了……」
「死定了?醫生有跟你說什麼嗎?不會吧……難道……你是因為快死掉了,所以最近才會那麼反常?Baby∼∼」難怪人家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Baby是因為知道死期不遠,所以才想好好為他作孽多端的一生好好贖罪吧!Doctrine熱淚盈眶,馬上伸出雙臂擁抱他即將再見的好友。
「去死啦!你才快死掉了。我身體好得很,『親像一尾活龍』∼∼」一掌打在Doctrine的天庭飽滿的額頭上,Baby臉上青筋突起,耍什麼寶阿∼∼這傢伙……
「那你是在『靠夭』喔?」揉揉自己紅通通的額頭,Doctrine嘟著嘴巴不滿的說。
「你就不能好好聽我把話說完嗎?」Baby忍無可忍地說,眼神銳利的可以剖開一座山。
Doctrine慌忙點了點頭,立刻席地坐好,乖乖聆聽,非常之受教也。
「我……我那個……那個……」看Doctrine不跟他嘻嘻哈哈打鬧了,Baby張開嘴巴,想說卻還是結結巴巴地,鼓足了勇氣,最後才小小聲地道:「我好像……真的喜歡上仁了。」
「噗——!」原本想說Baby吞吞吐吐,不知何年何月才會開口,所以趁機喝口牛奶解渴的Doctrine,一口奶吞不下去,當場全噴了出來。
「噁心鬼!拿去擦乾淨啦!林X營很貴耶,浪費我的money。」幸好避的快,Baby抽出一張面紙先擦了擦自己一點事都沒有的袖子,才遞給Doctrine擦嘴巴。
「你……你是說真的喔?真的是真的?」管不了從嘴角滴落地板的牛奶汁液,此刻Doctrine內心的震撼,是屬於核能爆炸的那種。
「真的真的真的……R—E—A—L—L—Y,really,『紅豆紅豆紅豆』……這樣你信了吧?」雙手環胸,真心一再被質疑的Baby,沒好氣地回答。
「Baby……你終於覺醒了!太好了∼∼」Doctrine心裡那一個感動阿∼∼好人的痴心總算花開結果有回報了,他要趕快去發喜帖給大家∼∼
「覺醒?什麼鬼阿?一點都不好,好不好?快點幫我想辦法啦……我很苦惱耶!」一個栗子敲醒不知道在感動個什麼鬼的Doctrine,Baby開始懷疑Doctrine今天是不是喀藥了,很反常耶他。
「這有什麼好苦惱的?你喜歡仁不是很好嗎?」Doctrine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地,摸摸自己今天一直被攻擊的小腦袋瓜,照這個速率打下去,他會不會變成釋迦牟尼阿?
「問題是……問題是仁不喜歡我阿!」Baby皺眉,一臉哀怨。
「他對你這麼好,怎麼會不喜歡你?」想也不想,Doctrine就回嘴。
拜託,好人對Baby好的程度,簡直可以媲美二十四孝了,不要說是替Baby暖被,用身體餵蚊子,就算叫他去臥冰求鯉,他都會義無反顧的去好不好?
「他是對我好,不是喜歡我!你真是搞不清楚狀況耶你……」Baby氣鼓鼓地說,一個拳頭又揮向Doctrine可憐的腦袋,幸好這一回Doctrine早有防備,閃得很快,他才不要變成釋迦牟尼勒∼∼
同一時間,Doctrine的內心OS:吼∼∼你才是那個搞不清楚狀況的人吧……敢說我!
「你又知道他不喜歡你?」Doctrine不以為然道。
今天Baby的火氣很大耶,這傢伙脾氣平常就不好了,今天更是暴躁的像座噴發中的小火山,難道就是因為這檔事在苦惱嗎?
「拜託,我跟仁從小一起長大,我連他的XX的size都知道,他還有什麼我不了的?」講到這個,Baby又恢復原本趾高氣揚的欠扁模樣,驕傲的勒。
Doctrine的內心OS趴兔:掯!你就不知道他喜歡你阿……Q(T ^ T)p
「那……那你現在想怎樣嘛?」一直被那個真正「搞不清楚狀況的人」看不起的Doctrine,內心那個那個不服氣,這個這個嘔阿∼∼扁著嘴,愛理不理的問。
真是難搞的死小孩,要不是他很夠義氣,才不想管他勒∼∼哼!
「不知道……我不想放他走,可是又怕他……他其實是喜歡女人的,你懂不懂?他現在只是拒絕不了我而已……」一臉迷惘的搖了搖頭,Baby竟然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哀傷面容,差點沒讓Doctrine看傻了眼。
總有一天……仁還是會離開自己的,腦海裡不禁總是會冒出現實的殘酷天音,不想面對也不行,愈是害怕失去,就反而愈容易意識到自己失去的可能性。
「他喜歡女人?除非你長胸部……」Doctrine楞了三秒,搞懂Baby內心的魔障之後,忍不住小小聲的嘀咕起來。
「什麼?」
「沒有啦……我是說女人也不過多長了胸部而已,人家有上面你有下面,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仁應該不會計較那麼多啦∼∼你放心!」Doctrine反應很快地露出憨笑,手指頭指指Baby的上面又指指下面,語末還拍拍Baby的肩膀。
「裝笑唯」程度,十把刀。→(讓人想丟他刀的數目)
「Doctrine……你是智障嗎?這種話你也說得出來?能不能講一點有建設性的東西啊?」顫抖著聲音回答,Baby真不敢相信會從Doctrine口裡聽見這麼沒意義的回答,好想把他丟到淡水河去餵大白鯊喔!(如果淡水河裡面還有生物的話……)
「老是叫我講有建設性的東西,就跟你說了我不念建築系嘛!我講得哪裡有錯阿……你不覺得這是非常偉大的開創性理論嗎?好啦好啦……不要這樣看我啦……你讓我好好想一下。」Doctrine本來還挺沾沾自喜的,難得他說出這麼獨到的見解,沒想到Baby不但不贊同,還用一副他是智障的目光看著他,完全刺傷了他脆弱的幼「大」心靈阿∼∼
「范凱承,你願意跟郝仁在一起,一輩子照顧他,相互扶持,無論生老病死,貧賤富貴,至死不渝嗎?」想了想,最後Doctrine握起了Baby的小手,正色地問。
「我願意……喂!你是在『裝笑唯』喔?」Baby先是嬌羞地回答之後,馬上河東獅吼破口大罵!
靠!要不是他平常愛演成了慣性,馬上就給Doctrine一拳,「猴系」!他現在煩惱的整個人都快要抓狂了,還敢跟他開這麼沒有營養的玩笑。這小子,活膩了是吧?
「沒有呀∼∼我只是想先確定你是不是認真的嘛……」Doctrine無辜的眨眨眼睛,馬上退開一大步,和為情所困的暴躁小孩保持一點安全距離,以免「溝通不良」,身心再度「受創」。
「你給我認真一點才是真的,快點幫我想辦法啦!」Baby現在的反應,活脫脫是個得不到想要的玩具就開始鬧彆扭的死小孩,大有一種「得不到我就死給你看」的甩賴成分在。
「想辦法倒是其次……我覺得……你應該仔細思考的是別的事情……」偷偷地又退開了一小步,Doctrine嚥了嚥口水,決定要給自己的好朋友,一點真正有建設性的意見。
「什麼?」被Doctrine難得認真的表情給挑起好奇,Baby張大了眼睛疑惑地問,原本興沖沖的神情卻在一瞬間石化。
頂樓無風,只是……心涼。
* * *
走到仁租的小公寓外面,Baby仰頭看向仁住的小房間的位置,楞楞地,覺得腦袋暈沉沉的有一點恍惚。
慢條斯理的爬樓梯,步伐緩慢的像是七八十歲的老公公,腳下的每一步都好像綁了鉛塊那樣地沉重。
站在仁的房門前,看著熟悉的門牌號碼,腦袋又開始放空,下意識地伸手轉開門把,居然又沒有鎖。
是在等他過來嗎?
悄悄地把門推開了一點,卻裹足不前。
從半開的門縫之中看見,仁挺直宛如憲兵站崗一樣的背影,坐在書桌前認真地翻著書看,還一邊畫重點,在空白處塗塗寫寫附加註記。
眼睛裡裝得都是仁,腦子裡也是,是不是因為裝載的太滿了,連一點運轉的空間都沒有,所以才無法思考呢?
Doctrine在頂樓和自己說的每一句話,此刻又開始在腦海中拼湊成一部老電影,緩緩放映。
不要光想著得到,得到對你來說並不太難,難的是如何珍惜。
珍惜?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所有的事物,在得到之後,下一步就是厭倦,然後丟棄。
仁和那些跟你玩的人不一樣,對你他根本不懂得保留一點自己,如果你只是一時興起,就別讓他傷一輩子……
只是一時興起嗎?老實說像現在這麼強烈的心情,能夠持續多久自己也不能確定。
是喜歡吧?從來不否認自己對仁有很深很深的依賴,很深很深的感情,只是從來沒有想過要把他定位在心中的哪一個區塊。
仁對他予取予求,而他總是貪心地覺得要得還不夠多。
總是不能感到滿足,愈來愈霸道愈來愈專橫的自己,有時候也會覺得討厭,可是仁還是什麼也不說,盡量地滿足他的一切任性。
好奸詐啊……是他還是仁呢?
如果不是仁先讓他產生了依賴,他又怎麼會想盡方法,不顧一切也要把仁綁在自己身旁?
腦袋裡混亂的像是有幾十輛脫軌的小火車亂竄,心裡頭的小火山哧哧地冒著白煙,滾燙的感情像是沸騰的岩漿,一觸即發的危險。腦漿也化掉了,當眼裡都載滿著那個老實人筆挺的背影。
想太多了……Baby對自己說,他本來就不是思考派的哲學家,他只有肉食動物的行動力。
不管怎麼樣,先得到才是重點,順序上而言也是如此的……管他那麼多?
看Baby左腳剛踏進門一步,原本趴坐在牆角窩窩裡的小Duc,搖著尾巴就想撲上來,Baby手掌一壓做了一個「sit」的手勢,Duc馬上聽話地原地臥倒,只有小尾巴還在諂媚地晃呀晃地,晶亮亮的大眼睛等著親愛的主人摸摸牠的小腦袋。
不過這時候的Baby哪還注意得了小寵物的心情,他現在想馴服的是那個擁有一顆他猜不透的心的人類。
在搞清楚自己混亂曖昧的思緒之前,先確定自己已經完全擁有才是聰明人的做法。心總是慢了那麼半拍,遲鈍得讓人一再失去後才知道痛,與其如此,他寧願自私一點,先斬斷所有失去的可能。
臉上突然間讓人嘖地親了一下,飛快回過頭,仁就看見Baby笑得甜到不行的小臉,雙手搭著他的肩膀,曲起腿半跪在他的雙腿之間,小小的身子靠著他的胸膛,把自己無比親暱地偎向他。
「Baby……」放下看了一半大眾媒體研究,仁有些心慌地看著Baby勾著唇角,眼睛滴溜溜瞟過他的臉,然後用手指挑下他的黑框眼鏡,朝他輕輕湊上自己的唇。
「抱我呀……你是唸書唸到大腦當機喔?」噘起嘴巴,Baby不滿地瞪著一點反應都沒有的仁,手指戳戳無數夜晚擁抱著自己入睡的厚實胸膛,比軟糖還Q的觸感,摸得還滿上手的。
不過仁還是傻楞楞地看著他,活像得了老人痴呆一樣,Baby本來就惱著的心情,亦發地煩躁了。
「喂!你不是要我幫你『重開機』吧?喜歡在這裡也可以阿∼∼反正我也沒試過,就來試試看吧!」帶著一點捉弄和洩憤的心態,小手從胸膛上往下一滑,一下子就按在每個男人都很容易失控的地方上,惡意地揉搓起來。
「不要!」仁驚呼一聲,手掌很快地壓在Baby頑皮的小手上,餘悸猶存。
「不要?」精巧的眉毛高高的挑起,盈滿水漾光澤的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睜得大大的,真不敢相信,仁居然會再一次的拒絕自己,而且還是在已經跟自己做過一次之後。
比起使用者在試用之前,連看都不看就說:「我不需要。」這種使用完產品之後,才一臉抱歉地說:「不好意思,我想這大概不適合我。」簡直更加地傷人。
Baby一咬唇,目光幽怨地看著完全不曉得自己幹了什麼好事的仁,原本就水汪汪的眼睛此刻更是波濤洶湧,怒海翻騰,就差沒有指著仁的鼻子哀怨地罵:「你竟敢玩弄我!」
「不要在這裡……好不好?」仁按著Baby似是蠢蠢欲動的小手,紅著臉小心翼翼地要求,原本肅穆溫文的臉龐,帶著一絲羞赧卻是說不出的迷人可愛。
「可以呀……你抱我過去。」冰雪凝結的俏臉瞬間暖化,春風一笑百媚生,低下頭輕咬著老實人早已紅透的耳根,小巧的舌頭像蛇的信子一滑而過,邪惡卻媚人的誘惑。
脖子縮了一下,還不能適應這種直接而曖昧的調情方式,仁抱著Baby走到房裡唯一的一張加大單人床上,彎下腰輕柔地把Baby放到床上,還來不及起身,就讓Baby手腳並用地拖了下去。
「唉!」同一時間,Baby發出負傷幼獸般地悲鳴聲,那個……痛阿∼∼
「對不起對不起……你沒事吧?有沒有壓傷了哪裡?」郝仁沒有想到Baby會這樣做,失去重心的身體就這麼摔在Baby嬌小的身子上,聽見身下的人發出淒厲的慘叫,慌忙站起身,擔心地看著一臉痛不欲生的Baby。
「好痛……仁你這個大笨蛋……你自己看阿?」他闖蕩江湖這麼久,還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哭笑不得的事情,居然栽在仁這個老實人手上,Baby萬般無奈,身子痛,心更痛阿……
他才不要成為中華民國第一個愛愛,愛到被壓死的小男兒,這實在是……太可恥了!
看來不但是小Duc要接受魔鬼訓練,仁也必須好好的調教一番才可以!總不能每一次做這種事情,他都要像遇上母螳螂的公螳螂一樣,冒著生命的危險吧?
Baby眼眶含著淚水,從此立下了「栽培」仁床上功夫的決心。
「我……看?」Baby穿著衣服,也看不出身上瘀青了沒有?他也不知道Baby是被壓痛了哪裡,怎麼看呢?
「你還發什麼呆阿?難道要等我整個人都腐爛了,你才準備把我送去火焚嗎?」這種彆扭的心情其實超級小孩,明明可以自己做的事情偏偏不做,就算覺得痛也不想自己揉被壓疼的地方,硬是要那個一臉無辜的罪魁禍首親自安撫自己才肯罷休。
「不要講這種話,你才不會有事。那……我幫你把衣服脫掉看看……」仁無奈地訓斥,才又小心地徵求Baby的同意。
對於Baby總是可以蠻不在乎地說出哪些會讓自己心頭猶如被針紮過的話語,他即使已經習慣卻不能不在意。
「快一點∼∼很痛吶!」Baby雙手舉高高,一副等著任「仁」宰割的模樣,就在仁把他的衣服拉起來,蓋過腦袋的時候,藏在衣服裡的娃娃臉,卻不禁露出惡魔式地偷笑。
「好像沒有瘀青的樣子,有哪裡會痛嗎?」眼神專注地掃視著Baby赤裸的上身,白皙光滑的肌膚上,連一絲疤痕都沒有,甚至也沒有以往那些紅紅紫紫的斑斑吻痕,細膩宛如初生的嬰兒。
「全身都痛……仁……你光看不摸,怎麼會知道我哪裡被壓傷了?搞不好裡面的血管都碎裂了……」Baby可憐兮兮地哀嚎著,長長的睫毛搧呀搧,蓋過了隱藏在寶石眼睛裡閃閃發光的小小陰謀。
「那我摸啦……痛就說一聲,嚴重的話,我一定要帶你去醫院喔。」完全沒有發現Baby只是在裝模作樣的郝仁,眼神裡的擔心不是騙人的,事實上他很想直接把Baby扛去醫院做全身檢查,順便照個超音波外加X光,要不是Baby很排斥上醫院,他真的會二話不說就這樣做。
Baby聽見仁要帶他去醫院的時候,瞳孔收縮了一下,隨即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忍住爆笑出聲的衝動。
只不過給他壓了一下,哪有那麼嚴重?仁真是的……要不是自己現在心裡另有主意,馬上就把他剝光撲倒,拜託不要那麼可愛行嗎?
「阿……」就在仁小心翼翼的把手輕輕覆到了Baby赤裸的上身,很認真敬業地緩緩輕按著那綿滑而彈性十足的肌膚,還不敢太大力怕把Baby給弄疼了的時候,Baby小小聲地哀叫了一聲。
「是這裡嗎?還是這裡?」有點不確定,仁輕輕地把手在原處按了一下,又輕柔地移回剛才的地方,如同棉花般沒有重量的力道,再輕輕地點了一下,心疼地問。
「這裡……不會痛。」拖得長長的尾音,把仁的心高高的吊了起來,結尾的三個字,卻是讓仁很想給一記北斗神拳的答案。
「那你叫什麼?」耍我嗎?仁的眼神很不悅地瞪著Baby,這該死的小孩,知不知道自己有多擔心阿?這種時候還敢開他玩笑,愛玩也不要拿自己的身體胡鬧好不好!
「阿……沒辦法阿……你按著人家的『那裡』阿∼∼」又是一聲輕輕地,彷若春風的呢喃呻吟,撩得人熱血沸騰。
仁隨著Baby曖昧的眼神定睛一看,手馬上被燙到似地縮了回來。
剛剛光顧著注意Baby臉上的表情,沒發現自己居然按在Baby小小的乳尖上,被他溫熱的大掌兩下摩擦,本來扁平的小突起,在白皙的胸膛上,猶如開在雪地的小紅蕊,暗示性地挺立著。
這下子……他伸手也不是縮手也不是,仁困窘地看著Baby,又心慌地想轉開目光。
「仁,你不繼續嗎?」可是讓他困窘的小惡魔,卻不肯放過他這早已亂了心神的俗世凡人,還眨著無辜可愛的大眼睛,故做天真的問。
* * *
「仁,你不繼續嗎?」可是讓他困窘的小惡魔,卻不肯放過他這早已亂了心神的俗世凡人,還眨著無辜可愛的大眼睛,故做天真的問。
一瞬間,內心湧起了一種異樣的感覺,在被逼到極限的窘迫之中,無端地轉化成悲傷的憤怒。
「耍我真的就這麼好玩嗎?」情勢瞬間逆轉,定定的看著適應不及而一臉錯愕的Baby,兩相對比之下,仁卻是面無表情得太過平靜。
「我……沒有啊……」楞楞地回應,倒不是在裝無辜,他的確沒有心存戲弄的意思……呃……好吧,他有,但是戲弄仁不完全是最終目的,這只是過程中的一點小樂趣,所以就讓他得過且過的否定一切吧。
只不過……怎麼說生氣就生氣了?仁最近的脾氣好差喔,不但晴時多雲偶陣雨,還愈來愈開不起玩笑……奇怪,更年期應該沒有那麼早到吧?還是作業做太多壓力過大,導致情緒不穩定勒……
「這跟更年期還有作業,一點關係都沒有。」青筋突出,仁鐵青著臉回答。
「那跟什麼有關?」咦?不小心說漏嘴了嗎?哎……在仁的面前自己好像藏不住心事呢,想什麼就說什麼了,誠實果然不是好事情。
「我讓你耍了十幾年,也該是時候爆發了吧?」雖然說是爆發,但事實上當事人非常的平靜,甚至可以說有一點冷淡得太漠然。
「所以是針對我囉?」是想吵架的意思嗎?離上次兩人有史以來第一次真正吵架,才隔了一個星期左右,仁就又想跟他翻臉了,這未免也太快了吧?
已經……失去對他的耐性了嗎?
以前明明從來都不會計較他做的任何事情,可是現在呢?好像一不小心就會觸碰到地雷似地。
這代表什麼呢?
眼眶開始凝聚霧氣,有一種自己不想承認的傷感,簇擁著跑進了淚腺裡,儘管如此,還是不想示弱,面無所懼的直視著仁。
說阿……讓他輕耳聽見要被拋棄的殘酷真相,他才不會逃避。
只是,要面對最難忍的失去而已……這根本不算什麼。
「我只是覺得很無力而已,不是對你,是對我自己。」嘆了口氣,感覺自己最近的情緒真的太搖擺不定了一點,為什麼已經不能堅定自己最初的心情了呢?
明明就知道Baby總是長不大,只顧著自己任性的遊戲,也從來沒想過要他改變的,只是為什麼以前可以包容這一切的自己,到如今卻會輕易的失控呢?
好像……又開始貪心了吧?
想打破Baby的幼稚遊戲,逼著他面對現實,面對自己,只是……這根本違背了自己最初的意願,他不是已經決定一輩子默默地陪著他耗,只要能佔據Baby心中,那個最重要卻最不顯眼的位置嗎?
可以當作永遠被依賴的存在,卻從來不要求任何的回報,這是他最初的信念吧?
從什麼時候……開始變質了呢?
Baby的遊戲愈玩愈大,自己卻好像已經沒有那麼多的籌碼可以陪他下賭注了。
只輸不贏,這些年來,他的心也已經傾家蕩產,快要被掏空了吧?
「我聽不懂。」緩緩地搖了搖頭,Baby臉上的表情是難得一見的肅穆,沒有一點玩鬧的成分了。眼淚開始在眼眶裡打轉,感覺好討厭,這次不是自己想哭的,為什麼淚水還一直浮上水晶球的表面?
「你就直說啊!說你不要我了!你討厭我、你嫌我麻煩、嫌我礙眼了!你說啊你!你說給我聽啊……」Baby顫抖著說完,就只是靜靜地看著仁,像是在等待。
你說給我聽……讓我親耳聽見,以後就不會想再依賴你……一定不會了。
可是仁卻一點反應也沒有,比他還要像一座雕像,更加的木然。
臉頰上濕濕的,一摸才知道,乘不下的眼淚已經全部溢了出來。
Baby七手八腳的抹去臉上縱痕交錯的水跡,他沒有哭,現在不是哭的時候,也沒有哭的必要,他幹麻要哭?
可是仁的沉默,卻比什麼都讓自己覺得傷人,剛剛那麼激動的自己,好像傻瓜一樣,在演著一齣無人觀賞的肥皂劇。
怒吼的時候,覺得全世界都是自己的聲音,可是當嘴巴一閉上,就覺得裝載著自己的這個軀體,只剩下空殼而已。
空空的、什麼……都不剩了。
真的不行了……已經撐不下去了。
「你騙我……嗚……你自己答應過我的……」就哭吧……這次是真的想哭了。
已經管不了自己赤裸著上身,畫面會不會滑稽的可笑,蜷縮起身子,Baby抱著膝蓋就開始抽抽噎噎的大哭起來。
太過分了,最討厭就是這樣……
他就知道,只要自己真的開始喜歡上任何東西,他就一定會失去。
「你自己說過不管我怎麼樣……嗚厄……都不會厭惡我……都不會背棄我的……你說謊……」太過分了,仁總是一副誠實模範生的樣子,可是誰都不騙,就只騙他。
偏偏自己對誰都欺騙假裝,就不曉得在仁的面前收拾自己頑劣的尾巴,現在好了,被人狠狠踩了一腳,卻不能向誰喊痛。
他毫無保留的相信他,可是仁卻一直在哄他。
只是哄他而已,耐性磨光就什麼都沒有了,可是自己卻一直在揮霍任性的權利。
如果沒有那麼多的耐心,就不要哄他阿!
現在怎麼辦呢?他已經依賴他了,他已經喜歡上他了。可是呢?仁已經不想理他了,不想陪著他一起幼稚的胡鬧,不想哄他了。
他什麼都沒有了……
像攀爬著籬木生長的藤蔓,失去了賴以維生的支柱,他只能軟倒在地上靜靜的枯萎。
仁比他還可惡一百倍!既然會這樣,一開始就不要招他阿……
「我討厭你……嗚嗚……為什麼要讓我喜歡你?我恨你……我真的恨你……」臉埋在膝蓋裡,聲音破碎了,可是沒有心碎得那麼徹底。
他跟別人是不談感情的,所以自認從來沒有蓄意的傷害誰。
可是為什麼他會喜歡一個真的可以傷害他的人?
太奸詐了……仁先讓自己對他產生沒有辦法割捨的情感,然後讓自己一步一步的掉進他溫柔的陷阱裡喜歡上他。
一點防備都沒有阿!他這次輸得好慘……
「Baby……不要鬧了,我沒有那個意思,我沒討厭你……我是在氣我自己……」看Baby哭得那麼傷心的樣子,他不是完全無動於衷,只是Baby再精湛的演技他都不是沒看過,這一次的程度大概只有百分之八十五,雖然也是會心軟,不過並不至於到心慌意亂。
也許被騙久了,真的是會有免疫力的,祇不過他還是一個甘願自己跳進陷阱的傻瓜而已。
嘆了口氣,還是上前把哭得不成人形的小小孩給摟進懷裡,Baby起先掙扎了一下,最後還是貪戀溫暖地緊緊抱住,繼續失聲抽泣。
「你這個渾蛋!誰跟你鬧了?太奸詐了……嗚……我那麼喜歡你,你卻不喜歡我……」該死的,為什麼自己都恨死了,卻還是這麼窩囊,居然還眷戀仁可惡的溫柔。
從小到大被哄慣了,就成癮了,再也戒不掉了……
「我沒有不喜歡你啊……」用拇指輕揉的抹去Baby臉上的淚水痕跡,仁的語氣溫柔得的確跟哄小孩沒有兩樣。
唉……都知道Baby是在假哭,怎麼自己還是會忍不住心痛呢?
「騙人騙人!你這個大騙子!就只會哄我……你從來沒有主動親過我,在床上也是我主動的,你這樣哪裡喜歡我了?我需要的又不是一根按摩棒!」Baby激動的說,反而哭得更大聲了。
被比喻成一根按摩棒的仁,臉上出現了訪間流傳的「小丸子的三條線」,看著一邊大哭,思維卻還是很情色的小孩,內心儘管哭笑不得,臉上卻不敢表現出來。
Baby好像愈來愈會哭了……
從上次吵架真的哭出來以後,已經開始掌握嚎啕大哭的真正精髓了,看來有經歷過的人,演技會磨練得更好,這話說得一點沒錯。
不過這麼個歇斯底里的哭法,就算是假的,也還是很傷身的呀……
「不要哭了好不好?是我不好,我以後會改的。」仁說著,輕輕吻了吻Baby紅艷艷的嘴唇,看著Baby一下子驚呆了,忘記要哭,臉上微微一笑,就柔柔地吻了下去。
這一次,停留得久了許多。
其實要主動親近Baby對他來說並不難,難得是怎麼不讓自己陷得更深,可是現在都已經無所謂了,他想。
反正已經下地獄了,十八層和十九層有什麼差別?
「你真的喜歡我?不是哄我?」就跟煞車之後,車子還是會打滑個幾公尺一樣,Baby止住了哭,卻還是克制不住地抽噎了兩下,有一點不太相信的問。
「你不哭我就喜歡你。」展開一個令人心安的微笑,輕柔的吻去隨著Baby的眼睫顫呀顫,卻依舊固執不掉落的晶瑩淚珠。
眼淚是鹹的,不管它的主人哭泣的時候有沒有夾雜真心,成分都不會改變。
而自己也是一樣的,不管Baby懂不懂得自己的心情,自己對Baby的喜歡也永遠不會改變,就算自己給的是Baby想要的喜歡寵溺,更超乎許多的感情,Baby也是分辨不出來的。
既然如此……那又何妨呢?
與其讓Baby每回這樣哭鬧,搞壞了身體,也許讓自己承受Baby厭倦一切時的心痛,會比較乾脆。
他還是看喜歡Baby調皮時,古靈精怪的壞笑。
比起這種悲情路線的胡鬧,要來得好得多了。
他會努力讓自己變得可以承受,靜靜的等待被厭倦的那一天到來。
* * *
作者:
wish26150
時間:
2009-5-6 18:22
看著面前微笑著的仁,Baby睜著一雙淚汪汪的大眼睛,有一點不敢相信的又眨了兩下。
這樣就喜歡他阿?會不會太輕易了一點?
不管是說話的語氣,對白的內容,抱著他柔聲誘撫的行為,仁的舉動,全部都跟在哄一個幼稚園的小孩沒有兩樣嘛!
「你不哭我就喜歡你」把引號裡的語句,替換成「你乖哥哥就買糖給你吃」,或是「考一百分媽媽就買PS2給你」,試述以上三句在語態和目的性之異同點。
喂……真的當他只有三歲阿?
不要這樣哄他好不好?他只是看起來小,智商並沒有比較少。
「真的嗎?」很可愛地眨眨眼睛,說出這句話的是現年二十一歲,堅持自己還在發育中,自認智商和外表成反比,相信格林童話其實是殘酷的催眠曲,認同佛洛伊德「夢的解析」不是在胡言亂語的正職大學生Baby是也。
「真的。我喜歡你。」用拇指抹去Baby臉上濕濕的淚跡,仁笑得很溫柔地說。
「像我喜歡你那樣的喜歡我嗎?」嘴角微微的勾起,眼睛裡裝滿了期待,而且堅信聽到的回答絕對不會讓自己受到傷害,這種莫名其妙的勇氣不知道是從哪裡而來。
「比你喜歡我還要更加地喜歡你。」仁笑得更溫柔了,是那種勝過春風輕拂,便讓人全身酥軟的笑,很迷人也很真誠,在瞬間就能讓心防上的自衛隊小兵,全部棄甲投降,通通有乖乖變成小綿羊。
「騙人,我不相信。」嘟起嘴巴,剛搭建好的紅色高塔卻一下子垮了下來,在臉上拉成了一條長長的跨海大橋,笑意分明,卻不甘心自己像是輕易被如來佛收服的小猴孫,故意地拉長了聲音:「除非——你證明給我看。」
怎麼證明?
這……應該不需要說明。
因為藏在眼裡的情慾已經燃燒的太過清楚明白,在那殷紅柔軟的唇瓣彎成的小橋裡,數不盡的湖邊春色一覽無疑。
「嗯……」低低的一聲,來不及化成感嘆的呢喃消失在膠合的唇瓣裡。
軟軟倒向厚厚的床被裡,被抱擁的感覺環繞著Baby嬌小的身體,赤裸的背脊接觸的柔軟的床墊,胸膛上壓著溫暖的肉體,美好的感覺就蔓延在這無比溫柔的擁抱裡。
單純的享受著被仁親吻的感覺,淺淺的回應卻不做任何輕挑情色的帶領。
這是仁在吻他,是仁主動的,所以不關他的事情,不需要費盡心思誘惑勾引,想著怎麼挑起對方的情慾來達到目的,他只要乖乖的享受就好了。
仁的吻吶……就和他的人一樣,也是好溫柔好溫柔得沒有一點侵略性。
如果要認真計較的話,在他所遇過的人裡,即便不包括他自己,仁的技巧都屬於有待加強,下一次會更好的那一型。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吶,他就是特別喜歡仁的吻,就像他即使長得這麼大了,還是眷戀著仁這種哄小孩一樣的溫柔一樣,特別是當仁專注地哄著自己。
就算內心裡喊著:「你以為你是在騙小孩阿你!」
扁扁嘴還是會忍不住乖乖地投入仁的懷裡,做一個暫時聽話的好小孩。
好傻喔……為什麼自己一直沒有發現呢?
這種比任何事情都更沒辦法捨棄的心情,這種執著到幾乎會讓人癡狂的感覺,其實就是喜歡而已。
「嗯……呵呵……」感覺到赤裸的肌膚相互摩擦著升溫,一邊偏頭閃躲著仁落在頸側,不是很有力的啃咬,嫩白的手臂卻勾住了來人的頸子,讓仁高溫的身體更偎向自己。
「嘻嘻……啊∼∼」Baby輕笑著,原本勾在仁頸部的手臂,往下一滑,搭在仁的腰惻,突然間吐出了不知是嘆息還是呻吟的驚呼。
「怎麼了?會痛嗎?」第一次執行任務的好好先生,動作已經輕柔到不能再輕柔,超越呵護國寶,聽見耳邊的旖旎低喃還是耐著性子,緩下動作柔聲地問。
「才不會,你不用那麼小心翼翼啦!我又不是一碰就碎,而且……你應該快忍不住了吧?」微微曲起腿,輕笑著用滑嫩的大腿內側摩呀摩,感覺那高熱的柱體繃得更緊,Baby不禁咯咯地笑了起來。
真是的……明明就憋成這樣了,幹麻還要慢條斯理的顧慮他。
不過……這就是仁和其他人不一樣的地方吧?
他終於知道仁有多喜歡他了,仁對他不是沒有慾望的,只是仁總是會把他的一切優先擺到第一順位,所以連帶的也壓抑了自己的一切。
「呃……Baby!」仁短促地呻吟了一聲,隨即漲紅了臉,強忍著自己叫囂的慾望,就是不想傷到他的,可是調皮的小惡魔好像老喜歡和他作對,哪個男人經得起愛人這種百無禁忌的撩撥……
「啊呀——」雖然言行都很情色,但是身體好像還沒取得一致性,碩大的慾望只進入了三分之一,就卡住了。
本來囂張著催促對方的搗蛋鬼,此時也痛得眼淚都掉出來了。
「很痛嗎?那我拔出來……」結果還是擁有「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之大愛精神的模範青年,看了於心不忍,決定緩下自己忍無可忍的慾望,退避三舍。
「不要!不要動……我等等就好了……」Baby含著眼淚,一雙圓潤的手臂卻很固執地按著仁的腰際。
剛剛「撩」仁「撩」得太得意了,忘記把口袋裡的潤滑液拿出來用……虧他還買了新的牌子說,聽說「氣味芬芳,妙用無窮,實乃居家旅行,出門在外,必備聖品」;不過根本沒有派上用場,功效是不是真的像產品推薦上說的那麼好,也就不得而知了。
這……難道就叫大意失荊州嗎?失策阿……
因為對象是完全感受不到侵略性的仁,自己就輕忽大意了,忘記沒有充分的事前準備,就這麼進去還是會痛的……
仁本身是沒有侵略性,可是仁的那裡有……
雖然內心小小哀泣著自己的愚蠢,但是看著仁真的就乖乖遵守紅燈停綠燈行的交通規則,忍耐著自己的慾望,靜靜等他適應,Baby突然間覺得心臟鼓鼓的,又開始有了想哭的衝動。
冷汗緩緩地從仁的額頭滑到臉頰,儘管痛苦可是仁還是咬著牙壓抑自己,深邃的眼眸裡只有對他滿滿的擔心。
「仁……真的好喜歡你……好喜歡……」努力地把自己顫抖著的雙腿攀到仁的腰上,雖然每移動一吋都覺得好疼,扶在仁腰側的手掌也向上移動,緊緊扣住仁值得依賴的寬闊肩膀,手腳同時用力一壓。
仰起頭吻上仁彷彿要回答些什麼的雙唇,把不耐痛的自己所發出的嗚咽聲,全部吞沒在激情而纏綿的吻裡。
「嗯啊……啊啊……」儘管偶爾還是會從相貼的唇縫裡,溢出低沉的呻吟,在曖昧的抽送韻律裡,誰也分不出痛楚和快感的臨界點在哪裡……
第一次覺得在性愛的過程裡,縱情的感官不是全部,甚至自己也不是獨立存在的個體;而是為了要讓另一個人感覺到獨一無二的愛情……
因為這種感覺不是和誰在一起都能擁有的,所以同樣的行為即使可以感受到感官的刺激,也全部失去了意義。
以前的玩樂不管多麼荒唐,無與倫比,也都只是一場關機畫面就會完全消失成黑白的遊戲。
當自己清楚的明白只想永遠跟眼前的這個人在一起,頓時就會替曾經把這種事情當作遊戲的自己感到難為情。
不過也不完全是無可挽回的吧……
好險一切都還來得即……
在難耐的嗚咽呻吟裡,隨著溢發快速的交織頻率……
Baby默默的告訴自己,從今以後,只有這個人而已……
只有仁才可以……
「啊∼∼哈啊……」在短促的吟哦後,快感像是煙花的消滅,緊繃的線在一瞬間斷裂。
相貼合的身體,無比契合地起伏喘息,仁按著床墊支起自己的身體,卻又讓Baby雙手緊抱著,不讓他離去。
「仁……不要離開我……就這樣……」
「這樣你會不舒服吧?而且剛剛……你真的沒問題嗎?」令人沖昏頭的慾望稍稍消退以後,仁不由得擔心起剛剛的激烈運動,會不會對Baby造成所謂的「運動傷害」。
畢竟自己當時被撩得受不了,進去的的確有一點急,即使Baby嘴上說著沒有關係,他還是沒有辦法不擔心。
「呵呵……哪會有問題,你別小看我,我的經驗比你還豐富呢∼∼」看仁那麼緊張的樣子,Baby忍不住調侃,可是話才出口,一看見仁沉下來的臉色,他就知道自己不小心說錯話了。
「對不起……你不要生氣,以後只有你了……我只會和你做這種事情……只有你……」這下子Baby更是變身成無尾熊,死死的抓住尤佳利樹不肯放,急急的湊上自己的嘴唇,親吻著仁的嘴唇、下巴、臉頰,軟軟地道歉。
「我沒有生氣……你不要那麼害怕……」不知道該受寵若驚,還是該無奈才好,看Baby這麼怕他生氣的樣子,他卻覺得自己好像是虐待兒童的壞人一樣,把一個精雕玉琢的小娃娃嚇成這副德性。
實在是……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不過就算是怕他發脾氣,一時安撫他的也好,Baby會說出這種以往根本不可能說出口的話,老實說他的內心還是頗為感動。
「我不會再動不動就兇你了,之前是我有一些事情沒想明白,控制不了我自己,以後不會了,你用不著這麼提心吊膽的,看得我好不習慣。」仁笑了笑,手指磨了磨眼睛瞪大大地小孩的鼻頭,平常鬼靈精怪的,無惡不作,一下子變得那麼乖巧,是想把他嚇出心臟病嗎?
「想什麼?」仰頭故意咬住仁逗弄他的食指,輕輕含住,輕舔吸吮起來,帶著桃花水光的大眼睛,閃爍著誘人地波光粼粼。
「想你啊……想到底要拿你怎麼辦才好……」手指被人這麼情色的吸吮著,仁不禁誘微微的紅了臉,卻還是很誠懇的回答問題,平常人說起來頗具挑情意味的對白,仁說起來卻有一種認真思索,略帶苦惱和寵溺的味道。
「呵呵……仁啊∼∼你的腦子裡好像都只裝著我的事情呢!」放過了捉弄老實人手指的遊戲,Baby聽見仁的回答,忍不住咯咯地笑了,帶著一點說不出的得意。
「你現在才知道阿?從小到大我沒少為你操過心……」這種可以由長輩級的人物來說的話,從六歲就認識Baby的仁口裡說出來,倒也不是完全的不合理,甚至有一點當之無愧的感覺,實在是讓人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悲。
不過看來,當事人的另一方聽了卻異常的開心。
「呵……那我要你以後也只能想我,這裡、這裡……都只能裝關於我的事情。」手指穿過髮絲撫摸過仁的腦袋,頑皮的小手心就貼在心口滾燙的肌膚上,觸動著那有力的節奏。
「你不說也已經是這樣了……」仁做出一副無奈的表情,眼睛卻彎彎的滿是笑意,他是真的很喜歡他,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
能夠像現在這樣擁抱在一起,就算是短暫的幻影,他也很滿足了……
從前,他連想都不敢想的,會有這樣的一天……
和惡魔交心是要付出代價的,他從來沒有忘記,而如今,他只希望自己還付得起。
「Baby……真的要維持這樣嗎?時間久了你會難受的吧?」儘管Baby大大小小的任性,他基本上都願意配合,只不過對這個任性過頭總不懂得照顧自己的小孩,他卻不能不替他多多考慮。
「沒有要一直這樣啊……你可以動嘛。」Baby無所謂的說完,果然看見仁的臉又微微地紅了,伸手勾住仁的脖子,在頰側吻了幾下,探到仁也略略泛紅的耳邊:「還裝……你那裡又硬了耶∼∼」
輕笑著,在仁窘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Baby吻上了仁的唇。
在重複進行的律動裡,除了讓人臉紅心跳的曖昧呻吟,不時夾雜著溫柔如風的呢喃低語……
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你……
第六章 甜蜜
日正當中的午後,太陽像一顆發光的紅蘋果。
Baby趴在軟軟的枕頭上,緊閉的眼簾搧了幾下,緩緩地睜開眼睛,然後又慵懶地闔了一點,光太強了,像是一瞬間要把所有的幸福裝進眼眸中。
頸子微微轉了幾度,看見書桌那一方筆挺的身影,仁的側臉,在光芒裡變得耀眼,有一種聖潔而光明的感覺。
如果是自己的話,絕對不可能有這麼端正的坐姿,大概會像一灘爛泥巴,東趴西躺地,就像現在一樣,賴在床上不肯起來。
意識是清醒的,身體卻連血液都慵懶,流動緩慢。
嘴角慢慢地勾起,一點一點,洋娃娃的眼稍上揚起一點頑皮的弧度。
「醒了?把衣服穿上,一起去吃午餐吧。」感受到背後強烈的目光,仁放下看了一半的書,起身到床前,微笑著把衣服遞給Baby。
「你為什麼沒有睡在我旁邊?」放下原本支撐著臉頰的手臂,咕咚一下,Baby又趴回枕頭裡,下滑的薄被曝露一片雪白的背脊,順著誘人的曲線蜿蜒,消失在起伏的丘陵。
軟軟的,有一點賭氣的聲音。
「因為……我很早就起來了阿。」仁無奈地回答,整整一個上午,他不知道可以做完多少事情呢,既然醒了,就沒有必要一直躺在床上呀。
「我想要醒來的時候可以看見你。」Baby趴在枕頭上嘟嚷著,愈講就愈覺得沒有實現的情境令人充滿遺憾,愈是這麼覺得,就不由得開始想要發脾氣,這就是所謂的任性。
「你現在不是看見我了嗎?」仁笑了笑,瞭然地包容著Baby帶著一點起床氣的無故任性。
不管長到幾歲,Baby起床之後就會像小孩子一樣,開始無理取鬧的任性,老實說真的是一點都沒有改進。
那些人……也可以忍受這些嗎?
已經決定不再計較Baby那些風流韻事的,可是思緒永遠是人無法控制的東西,愈是不希望再碰觸,就愈容易在無意中的某一剎那想起,就好像傷疤一樣,不去看也不會消失的印記。
「那不一樣!我想要你睡在我旁邊嘛……」不悅地噘起嘴巴,Baby翻過身之後還是躺在床上,伸手拉拉下滑的棉被,又忍不住亂踢起被單出氣。
「我一直在你旁邊阿……只是沒有睡而已,這有什麼好發脾氣的?」坐到床邊,看著躺在床上賴著不肯起來,還沒事亂發脾氣的小孩,郝仁也有一點搞不懂自己,為什麼就是覺得這樣的Baby很可愛。
「我想要你抱著我嘛……感覺好討厭,醒來的時候你不在我旁邊。」一把鑽進了仁寬闊的胸膛裡,雙手勾著仁的脖子,連小小的頭顱都埋在仁的頸窩上。
說穿了,其實所有無理取鬧的任性,都只是想要撒嬌而已……
真的有一點不妙了,怎麼會那麼想依賴仁,怎麼會這麼地眷戀仁懷抱的溫暖呢?
這麼喜歡的感覺,是在一瞬間湧現的,還是存積了好久好久,才在這一刻突然地察覺自己的心情呢?也許自己一直在尋找的,就是仁懷抱的溫度,祇是自己一直沒有發現而已。
因為不可能會有另外一個人,給自己一樣的溫暖,所以才會覺得很失望吧……現在想起來,不要說是抱著的時候是什麼感覺,那些人的臉,也都模糊的消失了輪廓。
Baby想著,可是卻沒有一點退卻的慾望,既然這麼喜歡,那就該抱得更緊,不能讓別人搶去,也絕對不接受失去。
仁是我的……這種想法一但形成之後,就會開始害怕,害怕有一天會面臨失去的感覺,儘管是這樣,也沒有辦法了,就像不可能要敷出的小雞變回雞蛋一樣,只能提心吊膽的守護小雞,不要讓老鷹吃掉。
「要抱的話,無論什麼時候都可以阿……趕快穿衣服,我們出去吃飯,下午還有課呢。」揉揉那一頭柔順的褐色半長髮,郝仁把愛嬌的小孩從懷裡退開,雖然心裡也眷戀被依偎著的盈實感覺,無奈自己的理性永遠多過於感性,該做的事情,他從來不會忘記。
「喔……那我的早安吻呢?」不情願地離開了仁溫暖的懷抱,卻又馬上閉起眼睛,把嘴巴高高地噘起,Baby俏皮的樣子活像等待著王子來親吻自己。
「都已經中午了……唉……把眼睛閉上吧。」仁有一點哭笑不得地說,看見Baby不高興地睜開眼睛瞪他,馬上改口,其實也不是不願意,只是還不習慣而已。
「早安,我的Baby。」在那宛如玫瑰花瓣般紅艷柔軟的雙唇輕輕一點,太過芬芳的幸福實在是虛幻的令人不敢相信。
「呵……以後每天都要喔,不准忘記。」Baby說著,手臂勾著仁的頸子,也迅速地在仁的唇上一點。還是點到即止就好,如果玩的太過火的話,就會不想去上課了。
「每天?你又不是每天都睡我這。」更何況,他們也不見得每天都會見面阿。就算課程全部都選的一模一樣,也不是天天都要上課,就算要上課,Baby也不見得堂堂都會到。
「那我就搬過來跟你同居。」一邊穿衣服,Baby想都不想就直接回答。
「Baby……姨媽要是每天都看不到你,會想你的。」光是現在還住在家裡,他就不知道接過多少次姨媽的電話了,每次不回家睡也不講,害他老是心虛地幫忙圓謊,每次聽到姨媽叨唸著好多天沒看到Baby了,他的心裡就會泛起一點酸澀的罪惡感。
「那你就不會想我?」衣服穿好,Baby貼上仁的胸膛,說是質問,看起來卻更像是略帶嬌憨的引誘。
「話不是這樣講……我……我……」心臟一陣劇烈地撞擊,近乎無力。仁看著Baby可愛的臉龐,強烈的悸動衝擊在心裡,他卻不知道應該要怎麼回答,想是當然會想,可是這跟姨媽想兒子的心情又不一樣,如果回答得不好,Baby又不知道會怎樣鬧脾氣了。
「可是我會想你啊∼∼」Baby說著,又像隻無尾熊一樣地抱住仁,臉貼在仁的胸膛上。
「嗯……我們趕快出去吃飯吧……」郝仁覺得自己的血液都集中到臉頰上,熱辣辣地沸騰,吶吶地點點頭,卻連看都不敢看Baby的臉。
Baby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跟他撒嬌阿?以前也不是說不會,可是每次撒嬌都是很有目的性的,而且也沒有這麼甜。
真的感覺好不適應……Baby的改變。
好像他們之間的真的就是情人一樣,這種太過甜蜜的感覺,放在嘴裡就會立即化開,一點也不剩,然後慢慢地,轉變成令人害怕的苦澀滋味。
他也覺得自己有一點鑽牛角尖,明明應該覺得快樂的時候,為什麼反而會感到特別的不安呢?
是所有戀愛的人都會像他一樣,還是只有特別看不清幸福輪廓的自己呢?
即使是在應該感到幸福的時刻,自己卻不敢想像明天能不能像今天一樣。
愛情是多麼虛幻的東西,當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卻還是會忍不住想猜測對方的心意,也許是因為自己一直都不敢相信,Baby的喜歡不只是因為想要依賴他而已。
不管再怎麼樣地從心靈上建設自己,可是害怕失去Baby的心情卻還是這麼地強烈。
當Baby擁抱著自己的時候,當Baby靠著自己的胸膛輕笑著對自己撒嬌,就會希望時間凍結在這一刻就好。
如果時間的長廊一直延續下去,自己就沒有辦法有把握下一刻的風景不會改變。
一直反覆在這樣善變的心情裡,在快樂的時候悲傷,在悲傷的時候想念快樂的遺跡,然後情不自禁地嘲諷可笑的自己,為什麼不能用最單純的心情,去享受戀愛簡單的快樂呢?
即使覺得自己已經喜歡Baby喜歡到最極限了,可是每跟Baby在一起多一秒,就會覺得自己對Baby的好像又多了一些。
然後愈來愈害怕,極力壓制著的感情,到了最後還是會放不下。
* * *
仁陷在自己的思緒裡,自顧自移動腳步,卻從相握的掌上傳來拉力,仁回過神,才發現Baby站在他身後,動都沒動,一雙玻璃珠一樣明亮璀璨的大眼睛,緊盯著他不放。
「怎麼了?」Baby的目光讓他有一點心慌,但他的臉上還是維持著表面的平靜。
「不想去了。」Baby噘著嘴巴說,就這樣站在原地,僵持。
「衣服都穿好了,為什麼不去?」仁走回Baby面前,聲音溫和卻透著威嚴。對他來說,該做的事情就應該好好完成,他不能理解為什麼Baby總是可以有這麼多翹課的理由;如果心血來潮也能算理由。
「那我把衣服脫掉,就可以不去了!」Baby說著當真開始脫起衣服,雙手撩起T-shirt下擺,就往上一拉。
「又在鬧什麼脾氣?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很快地伸手按住了Baby的雙手,阻止他任性的衝動,仁轉過Baby的身子,把他摟進自己的懷裡,讓Baby把腦袋壓在他的胸膛上。
Baby悶悶地不說話,仁卻彷彿可以可見Baby咬著下唇,懊惱的的表情。每次Baby鬧脾氣的時候都是這樣,好像龍捲風一樣,忽然就刮起了旋風,真的要說也不是沒有理由,可是如果你問,他又說不上來。
從小時候就是這樣,衍發到後來,人家還沒問他是怎麼了,他就開始生悶氣,自己懊惱了起來,脾氣也就更暴躁了。
所以當Baby鬧脾氣的時候,仁就會直接先安撫他,久了,好像就變成了一種慣性,也不會想要去追問原因。
「仁……」Baby抓著仁的衣擺,很用力很用力的握在掌心裡,小腦袋洩憤地摩搓著仁的胸膛,眉毛打結了,原本的好心情也打結了,可是他好半天只能擠出這麼一個字。
他不知道要怎麼說,就好像他不知道仁剛剛在想些什麼,卻完全能夠感覺仁起伏不定的心情一樣。
仁也是一樣地,仁總是能知道他的心情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卻都不見得能知道背後的成因。
為什麼會這樣?他們好像永遠處在對方身邊最近卻最模糊的地帶,好像了解,卻又猜不透對方的心,是最熟悉也是最陌生的,可是沒有誰願意承認,包括自己。
「仁,今天不要去上課嘛。」渾濁的心情慢慢地沉澱了一點,轟隆轟隆的腦袋也開始有一了一點運轉的空間。Baby仰起小臉,晶亮的眼睛裡滲出了頑皮的笑。
「為什麼?」感覺到Baby已經不再鬧脾氣後,仁鬆了一口氣,卻沒有輕易的妥協。
「我們去慶祝正式交往吧!」雨後天晴的小孩,開始興致勃勃地計劃起遊玩的事宜,腦海裡開始盤算起,如何揮霍一個燦爛的午后。
「這種事情需要慶祝嗎?還是去上課吧。」仁說完後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Baby怨恨地瞪著他,噘起的嘴巴說明了他有多麼不悅。
「仁,你真的喜歡我嗎?」Baby漂亮的大眼睛裡,載滿了狐疑和怒氣。
「喜歡啊……」就算喜歡得痛苦無比,自己卻仍舊甘之如飴;仁無奈地扯了扯嘴角,卻說不出口。
「騙人,你今天有主動親過我嗎?」雙手交叉環抱在胸上,Baby此刻活像個質問部下的小將軍。
「我剛剛不是親了嗎?」為什麼要問這種問題……有意義嗎?再不去吃飯,等一下上課真的會遲到的。仁低頭看了看腕上的手錶,開始有一點無力。
「我叫你親的。」Baby噘著嘴,二話不說地駁回。
「Baby……我們可不可以不要再浪費時間?」他真的很討厭上課遲到,更不要說是曠課了。郝仁實在不懂,Baby晴時多雲偶陣雨的心情轉變,所從何來?
「和我說話浪費時間嗎?我生氣了。」Baby說完,轉身爬回被窩裡,用棉被蓋住了自己。
「我不是這個意思,Baby∼∼是我不對……」仁無可奈何,只好跟著爬到床上,掀開棉被,繼續誘哄,安撫說風是風說雨是雨的任性小孩。
「你就只會說這一句,你以為這招對我百試百靈嗎?我不接受道歉,除非你用誠意實際解決。」
「實際解決?」他們之間,有什麼需要解決的問題嗎?老實說……就算有他也不能相信Baby會發現。
「我感覺不到你喜歡我,我知道可是我感覺不到,你好像都不會想佔有我。」明明已經在一起了不是嗎?可是他為什麼感覺不到仁對自己和先前有什麼不同?
只是脾氣變得更好了,對他的任性更加的包容,可是寵他這種事情誰都可以做,佔有卻是只能存在於情人間的特權,不是嗎?
幹麻老是壓抑著自己呢?如果仁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會因為太過顧慮他,而無法輕鬆自在,他也會覺得喘不過氣阿……好像都是自己的錯,可是他一點都不懂,仁為什麼會這個樣子?
「Baby……那……我應該怎麼做?」望著Baby堅決的模樣,仁嘆了一口氣,他不知道Baby為什麼會這麼想,可是Baby似乎非常在意,他也只好舉手投降。
「記好喔∼∼親這裡0.5分,這裡1分,壓倒我一次3分,一天如果沒有壓倒我一次到扣10分,一個禮拜結算一次,不及格你就死定了!我要訓練到你把這些東西,都變成條件反射才可以。」Baby伸出纖細嫩白的手指頭,先點了點自己的臉頰,然後是嘴唇,最後還凶狠的警告仁,才稍微滿意地揚起一邊嘴角。
「Baby……你當這是在玩遊戲啊?」仁哭笑不得地看著Baby,實在不曉得這種訓練存在的價值在哪裡?訓練他?Baby當他是Duc嗎?連這種事情也可以拿來玩。
「我很認、真,所以你也給我認真一點,我不是跟你開玩笑,你不要以為很容易噢!我是會反抗的!」Baby說著噘起嘴巴,瞪了郝仁一眼,居然敢不把他的話當一回事,開玩笑?到時候他就讓他笑不出來。
「這樣你就會感覺到我喜歡你嗎?」仁不確定地問,這和他喜不喜歡真的有關係嗎?怎麼想都覺得像是Baby一時興起的惡作劇阿……
「馬馬虎虎啦∼∼至少你有努力,我做人很厚道的。吶∼∼現在去寫約會企劃書給我,你有十分鐘的時間,我肚子開始餓了。」拍拍仁的肩膀,Baby就跑去跟Duc玩了,完全不理會楞在原地的郝仁,就因為他莫名其妙的要求,正面臨人生巨大的衝擊與驟變,心情有多麼的複雜,始作俑者卻和他的愛犬玩得不亦樂乎。
郝仁折回書桌,等他把約會行程安排好寫成一張表,才想起來……不是要去上課嗎?怎麼……改成去約會了,他的堅持呢?跑哪裡去了?
看看腕上的手錶,指針已經超過了上課的時間,看來……還真的是不用去了。
仁苦笑了一下,轉頭看向坐在木頭地板上和Duc玩的Baby,又不禁莞爾。
算了,誰叫他喜歡上的就是一個這麼難搞的小惡魔。
* * *
「Baby……你看這樣安排可以嗎?」仁把密密麻麻的行程表遞給Baby,Baby把Duc用一手抱著,伸出另外一隻手接過行程表,噘著嘴巴眼睛張大大地看得很認真。
「耶∼∼去遊樂園啊?」有一點不可思議的小高音咚咚地滑過。
仁聽不出這是喜歡還是不喜歡,不過他是真的有很認真的考慮過。
如果去看電影或是逛街的話,都是人潮擁擠的地方,真的要幹點什麼什麼,都很不方便,而且可以出手的機會也不多,如果是去偏僻的荒野郊區……咳,登山健行的話,對Baby而言實在是太無聊了,他也不會願意。
兩廂折衷之下,還不如去遊樂園,因為今天是非假日中的非假日,除了翹課沒事做的好朋友,正常來說,不會有幾個上進青年逗留在遊樂園裡蹉跎光陰。
加上遊樂園充滿了驚險刺激的遊樂設備,大部分又都是雙人座,不但可以讓Baby分心,又能夠製造他出手攻擊的機會,實在是非常好的地點。
總體來說,雖然仁對於Baby的計分遊戲千百個不情願,但是只要是決定要達成的事情,他都會用非常認真的態度去思考。
「不想去嗎?」仁有一點緊張地問,腦筋裡開始快速搜索其他適合的關鍵字。
「不會阿∼∼反正很久沒去了,只要是跟仁在一起,去哪裡都好。」Baby輕笑著搖了搖頭,這種話說出來,會相信的人絕對是傻瓜,但即使知道不能相信,聽了還是覺得開心。
「仁∼∼」
Baby伸出白白嫩嫩的小手,好像慈禧太后的那種手勢,仁直覺就握住那柔嫩的小手掌,輕輕一使力,把Baby拉起來,順勢抱進自己的懷裡。
有一點太順便了,仁忽然驚訝地發現,慌忙放開環著Baby的手臂,放開之後又有一點空虛,覺得好像抱著也沒有什麼關係,他是在慌張個什麼呀?真是……做賊心虛……
「仁……我可以帶Duc去嗎?」沒有注意到仁奇怪的行為反應,Baby抱著懷裡不斷搖尾巴的諂媚小狗狗,一邊開心地逗弄著,一邊詢問,模樣乖巧得讓人無法拒絕。
事實上,在合理的範圍之內,仁很少拒絕Baby的任何要求,而且帶Duc出門這種小事情,也實在不需要徵求他的同意,可是這種被依賴和倚重的感覺,卻讓仁倍感窩心。
「可以啊。」仁微笑著點點頭。
「太好了∼∼我好久沒帶Duc出門了呢。」Baby開心地用雙手把Duc抱得高高地,臉頰摩著Duc毛茸茸的小狗臉。
仁看著Baby難得這麼純真的反應,突然有一點動心,悄悄地把手勾在Baby小小的肩膀上,彎下腰把臉湊進了一點,又有一點遲疑,什麼都還沒做,臉就熱得發燙,火燒一樣。
「啊!」就在仁緩慢移動快要盜壘成功的時候,眼前突然冒出一狗頭,搖頭晃腦而來,還伸出紅紅地舌頭,萬分熱情地舔了過來,仁嚇得往後彈開,一顆心撲通撲通,驚魂未定。
「哈哈哈……」然後小惡魔肆無忌憚地大笑了起來,仁突然感覺一陣惡寒,背後瞬間插了千百支箭,臉上也冒出了很多條蚵仔麵線。
「你以為很容易嗎?」Baby笑完以後,揚起那張精緻得如同娃娃般的小臉,漂亮地眼睛挑釁地瞟了他一眼,純真而冶艷,仁又忍不住漲紅了臉。
「幫我抱一下。」Baby突然間把小狗狗遞給他,仁趕忙彎下身小心地接手,就在兩人的手都黏在小狗狗身上的瞬間,Baby仰起臉,飛快地在仁的唇上輕輕一點,然後抱回Duc,笑得何只一個猖狂。
「看到沒有?年輕人,多學學。要是在戰場上,你都不知道死了幾百遍啦。」囂張的壞小孩,說完得意地抱著破壞力強大的天然武器小Duc,耀武揚威地踏著千千萬萬情場受害者的屍體離開。
留下身心嚴重受創的郝仁,在原地深切地自我反省了三十秒。
果然是情場如戰場。他活了二十一年,還真不知道,原來談感情也跟打仗一樣,不但講求出奇不意,還要擬定作戰方針,伺機攻擊,看樣子……他還真的要好好學習學習。
看著那囂張到不行的小小背影,仁下定決心不能再這樣讓心愛的人看不起,於是飛快衝向前,從後方一把抱住移動中的人體,迅速從側面在粉嫩的臉頰上啄了一下。
0. 5分,Get!!!””p(>////0///<)q””
「啊∼∼」Baby伸手貼上被突襲的臉頰,微微地楞了一下,然後嘴角的笑容漣漪般地擴大,墊起腳尖,轉身想摸仁的頭髮,卻只能摸到一點點鬢角,但是心意有到。
「有進步喔∼∼」Baby笑的春花朵朵開,龍心大悅,使人懷疑他的本行其實是賣豆腐的,豆腐讓仁吃愈多愈開心,一副「吃吧∼∼吃吧!是我賺到了」的感覺。
「我會繼續努力的。」仁很認真地說,眼神充滿了上進青年才會出現的熱血鬥志。
一般來說,這種畫面出現在老師和學生之間,上司和下屬之間,我們會說,這是一個十分有前途的好青年,他的努力一定會換得的成功果實一定無限甜美。
然而,這種對話出現在絕對值下才能成立的情人之間,實在是令人好無言好無言。
* * *
當Baby和仁走進餐廳的和室包廂,他就馬上產生了警覺,仁真不虧是模範生,只要是跟得高分的事情,他都能設想得很周全,和室耶……關起門來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仁好奸詐喔!!!””\\\(>////。///<)///””
請注意,說這句話的人,臉上是帶著近乎抽筋的快樂笑臉。
從點餐到開始吃東西,Baby一直都保持著全副武裝的高級戒備,開玩笑!當然不能讓仁這麼輕易就及格阿∼∼就算自己其實是千百個好願意,但是太容易的話,就不好玩啦∼∼
雖然明智的人,都會忍不住想出言警告——請不要把這種事情當成遊戲,但不可否認,大眾的心情其實都很想繼續看好戲……所以,還是讓那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惡魔,繼續胡鬧下去吧。 ∼∼(—/.//—“)>”
一頓飯吃下來,風吹草動,草木皆兵,Baby就像隻神經質的小吉娃娃一樣,一直瞪大眼睛,看見仁有什麼動作馬上就把叉子拿起來,看他沒動作才又隨便插個什麼東西吃下去,有沒有咬碎也不知道。
「Baby,我吃飯的時候不會對你怎樣,你不要這個樣子。」仁很無奈地看向Baby,居然用叉子戳玉米球沾辣椒醬,甜鹹不分就算了,他這樣吃東西根本不能好好消化阿!還沾辣椒,他的胃根本爛到受不了一點刺激了吧?
「你放開我啦!」Baby很緊張地看著仁握著他手腕的大掌,一邊甩著手掙扎,玉米球一下子滾到榻榻米上,可愛地翻了好幾個小觔斗。
「你好好吃飯,不然等一下胃痛怎麼辦?」仁駕輕就熟的把掙扎的小惡魔抱到自己的懷裡,輕易地把扭動的Baby完全固定。
「放開我!放開我!」Baby還在扭,左搖搖右晃晃非常地有節奏。
「不要動!」仁威嚇了一聲,Baby頓時安靜了,然後又不舒服地扭了一下,馬上又不敢動了。
「仁……」Baby眼珠子滑過一邊,悄悄往上瞧,發現仁漲紅了臉,努力地調節著自己的呼吸。
「好好吃飯。」仁很鎮定的說,手臂稍稍鬆開了一點。
「那你怎麼辦?」Baby有一點不好意思地問,又不小心闖禍了,Sorry阿∼∼仁,他這次真的不是故意地啦∼∼ q(>///。///<)p
「不管他,等一下就好了。」仁不在意地說,繼續努力嘗試他的呼吸調節大法。
「很難受吧?我幫你啦∼∼」微微側過身體,只是輕微的摩擦而已,Baby就聽見仁輕輕地倒抽了一口氣,一手勾著仁的脖子,Baby湊上自己的唇,柔嫩的小手輕巧的伸進褲子拉鍊,穿過薄薄的布料裡,技巧性的揉弄。
* * *
「很難受吧?我幫你啦∼∼」微微側過身體,只是輕微的摩擦而已,Baby就聽見仁輕輕地倒抽了一口氣,一手勾著仁的脖子,Baby湊上自己的唇,柔嫩的小手輕巧的伸進褲子拉鍊,穿過薄薄的布料裡,技巧性的揉弄。
「唔嗯……」
貼合的嘴唇找不出一點縫細,隨著Baby套弄得速度愈來愈快,仁的呼吸也跟著濁重,急促了起來。
「嗯!」仁悶哼了一聲,Baby又輕輕吻了仁的唇幾下,然後才把手抽出來,用桌上的餐巾紙擦手。
仁皺著眉心,看著Baby若無其事的模樣,有一點難為情又有一點懊惱,內心的衝擊相當於宇宙大爆炸,他居然在這種地方和Baby做這種事情……完了,他墮落了…… “””Orz
「仁∼∼你幹麻這種表情阿?」Baby單手按著榻榻米支撐身體,向他靠近,仁想都沒想就往後退了一點。
保持距離,以策安全。仁的腦海裡,瞬間跳出了這麼一句至理名言。
「你幹麻?」Baby看他居然嚇得後退,噘起嘴巴,大眼睛很哀怨地看著他。
「我……我……」仁看見Baby露出這種表情,心一下子蛰疼了,有一點手足無措,話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很是尷尬地想靠近又不知道自己在堤防個什麼,腦子一團混亂,忠厚英俊的臉上出現了難得的慌亂。
「汪!汪汪汪汪……」這個時候一旁的Duc突然狂吠了起來,在地板直上打滾。
「怎麼了怎麼了?」Baby轉身很快把Duc抱起來。
「阿!Duc把玉米球吃掉了!仁∼∼趕快倒水呀!」
原來趁著主人在點點又點點的時候,沒事做的小Duc發現了角落裡的玉米球,看起來不錯咬,牠就很客氣地小小咬了一口。
嗯∼∼甜甜的∼∼好好吃噢!∼∼(—////U///////—)∼∼於是,Duc就把玉米球給一口吞了進去。
然後就……
吼∼∼辣死了!!! 〒< ∼∼
仁剛把裝水的小碗公放到桌上,在Baby懷裡滾動的Duc就馬上伸出舌頭,Baby把Duc抱靠近桌子,Duc伸出狗爪子按著桌面,整顆頭馬上鑽進去碗公裡,猛舔著白開水。
「凹凹凹∼∼凹嗚!」Duc清脆的狗吠都變調了,狗腦袋在主人的懷裡磨蹭著。
以目前的科技,我們可以推算出牠可能想要表達的十句話,但是為了節省版面,我們只能公佈可能性較高的前三名。
一、親愛的小主人∼∼你要幫我報仇阿!
這句話因為玉米球已經被Duc吞進肚裡,兩敗俱傷,所以很抱歉,沒能實踐。
二、親愛的小主人∼∼我要喝枇杷膏!
這是因為Duc的嗓子都啞了,牠本狗是非常愛護自己的天籟之音地,所以我們這麼推測。
三、親愛的小主人∼∼我好委屈噢!嗚嗚……(〒 ﹌ 〒)
這句話沒有什麼特色,但是很不幸,Duc就是一隻只會諂媚主人、撒嬌和吃喝拉撒的小狗狗,所以這句才是正確解答∼∼
「笨蛋!誰叫你亂吃地上的東西!變成臘腸狗怎麼辦?」Baby把Duc抱得高高地,仔細地檢查了一下Duc的嘴巴,嗯……好險沒有變成臘腸嘴,真是隻笨狗狗。
「Baby……你是不是應該教Duc不要亂吃地上的東西比較好?」仁苦笑著,順便把榻榻米上的辣椒醬擦乾淨,真是的……連吃頓飯都弄得一團混亂。
「我沒教嗎?」Baby疑惑地問,嘴巴也高高地噘了起來,怎麼可能?這是常識吧!
「你除了教Duc咬人跟吠人,什麼都沒教……」仁很抱歉地戳破了Baby的自以為,也為被冤枉的小狗狗Duc伸張了正義。
(Duc:汪!大主人!感恩你!)
「那你幹麻不教?」Baby噘著嘴巴頂了回去,他不是說了嗎?他只負責玩的嘛!
「我?……我會教牠的。」仁楞了一下,隨即又覺得自己和Baby這樣,好像因為兒子吵架的爸爸媽媽,忍不住微微地笑了,然後點點頭允諾。
「嗯∼∼別忘了Duc你也有份那,你可是負責照顧牠的人噢。」Baby這才滿意地笑了,不過聽在仁的耳朵裡,這句話和「別忘了兒子你也有份」,簡直有異曲同工之妙,相似度直逼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害他忍不住又揚起了嘴角。
兩個人可以有共同擁有珍愛的東西,這種感覺真好。
就這樣,一頓飯吃了快兩個小時才結束,到達遊樂園的時候,都已經傍晚了,售票員乾脆算他們星光票的錢。
「哇噢∼∼好久沒來了說,好懷念噢!」Baby一看見遊樂園裡滿滿的遊樂設施,就忍不住仰頭呵呵笑了起來,好開心阿∼∼都不知道有幾百年沒來這種地方了呢!而且是跟仁一起來的,那種感覺就好像小時候一樣,心裡莫名的就溢滿了感動。
「嗯,真的很久沒來了。那……你想玩什麼?」掌心牽著Baby的小手,看見他笑得那麼純真快樂,仁也跟著微笑著,喜悅的心情跨越了滿足的界線,像汽球不斷擴張,大到令人害怕會一戳就破。
「先玩海盜船吧!」Baby拉著仁的手,小跑步衝到了海盜船的入口,二話不說就把Duc塞給工作人員,唰地溜進座位裡。
不知道是因為遊客太少,還是因為天色漸晚,海盜船上除了他們居然半個人也沒有。
海盜船啟動了,緩緩地緩緩地,愈盪愈高,衝下來的時候,好像心臟都會跳出來一樣。
再度盪到高處的時候,仁想起了自己的任務,一手很快勾住了Baby的小肩膀,低頭吻上那張還在歡呼的小嘴。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海盜船盪來盪去讓人發暈,還是因為上下衝擊的力量讓人心悸,兩個人吻得時候,覺得自己好像吸了大麻一樣,幾乎產生了美麗的幻覺。
雖然沒有真的吸過大麻,但是就算是真的吸了,感覺也不過如此吧……
等海盜船停下來的時候,兩個人也因為缺氧而分開,楞楞地坐在原位上,無法回過神來。
「兩位還想再玩一次嗎?」工作人員沒看見他們剛剛在幹麻,但是防護槓桿都拉開了,見他們還坐在原位上動都沒動,忍不住疑惑地問。
仁還沒來得及反應,Baby一邊輕輕地喘息,不知道是有意識還是沒意識地,頭居然就給他這麼點了兩下。
於是海盜船又出航了……
結果兩個人一連玩了海盜船五次,就算是缺錢的海盜船長也沒有他們那麼勤勞。
* * *
作者:
wish26150
時間:
2009-5-6 18:23
為了平息兩個人太過劇烈的心跳,接下來,趁著星光爛漫,仁帶著Baby去坐摩天輪。
說老實話,摩天輪是很無聊的東西,就是把人關在一個箱子裡,然後轉一圈,如果不是為了看風景,坐在箱子裡的人一定會想——我到底是在幹麻啊我?
摩天輪和電梯的差別,除了造型,就只在於到達的目的地不同,以及看不看得見美麗的風景而已。
但是……很令人無言的,現在坐進去摩天輪裡的兩人一狗,都沒沒有看風景的心情。
仁看著Baby剛剛從海盜船下來以後,就變得紅紅腫腫像果凍一樣粉嫩嫩的嘴唇,想著是不是真的還要繼續攻擊,都腫了耶……雖然還是很可愛,可是好心疼吶。
Baby看著蠢蠢欲動的郝仁,內心在想,可惡啊!仁這奸詐的傢伙,剛剛居然在海盜船上把自己吻得神魂顛倒,不知不覺就給他得了5分,太Easy啦∼∼自己怎麼可以讓他這麼輕鬆就Get、Get、Get……還連Get了五次!qqq(>////﹌/////<)ppp
不可以啊不可以∼∼怎麼行啊怎麼行?
Baby和仁的內心同時都在掙扎和猶豫,Baby想著從現在起一定要好好努力地反抗,仁想著自己不可以再那麼禽獸,至少要讓Baby嫩嫩的可愛的小嘴唇休息一下。
Baby看向仁,仁也看向了Baby,四目相交,底下的Duc因為懼高在原地轉圈圈,兩個人無言地凝視著對方,玻璃窗透入了星光,映在臉上一點微弱的輝煌,仁突然間心念一動,想要把Baby好好的擁在懷裡,一起認真的看風景。
仁剛動了一步,Baby的身體就抖了一下,當仁靠近Baby的時候,Baby就馬上哇哇叫著,在廂內亂竄了起來。
一時之間,天搖地晃,整個廂內都因為Baby不要命的舉動,而震盪。
「Baby!」仁趕忙迅速把亂竄的Baby給抱緊,讓他不能再亂動。
「哇阿∼∼可惡可惡!仁每次都用這招!」Baby氣得直跺腳,超不甘心的。仁就是他的金箍圈阿!他只要被仁這麼抱著,就什麼戲法都變不出來了,有什麼辦法呢?
「我只是想抱著你而已,就抱著你,我們一起看風景,不是每天天氣都這麼好的。」仁把收緊的手臂稍微放鬆了一點,抱著Baby在廂內的椅上坐下。
Baby一下子安靜了,仁的擁抱永遠都能讓他安心,胡鬧只是一種樂趣,其實像現在這麼寧靜,也沒有什麼不好。
摩天輪把他們轉到了最高點,窗外的一切都被縮小了,不變的只有身旁陪伴著自己一路走來的那個人,燈火和星光都十分美麗,可是如果沒有了彼此,什麼都會變得無趣。
Baby微微向後一躺,把腦袋枕在了仁的頸窩,把手掌貼上了仁摟在他腰間的掌背。
他想,他可能永遠永遠都沒有辦法再這麼喜歡一個人了。
* * *
玩了一整天,回到仁租的公寓裡,都已經超過十點了,Baby抓著Duc衝進浴室裡,準備幫Duc來個洗刷刷。
仁去陽台將熱水器打開,回來的時候手機就響了。
「喂∼∼姨媽,嗯,Baby在我這裡,他在洗澡,嗯……我知道了,好……沒問題……」仁剛掛斷電話,忽然聽見浴室裡傳來Baby的叫聲,伴隨著「碰」地一聲,把手機隨手放下,仁趕忙打開浴室的門。
「仁!抓住牠!」
仁一打開浴室的門,Duc就想竄出去,他很快地把掙扎中的狗狗抱進懷裡,看見Baby全身只穿著一件小內褲,狼狽地扶著浴缸爬起來。
「可惡的傢伙!居然趁我脫衣服的時候落跑,把牠放進浴缸,我看牠怎麼跑!」Baby恨恨地說,故意把蓮蓬拿起來,在Duc的面前晃阿晃,引得小狗狗一陣顫抖。
「呵,Baby……小狗都怕洗澡的。」把Duc放進浴缸裡,仁從Baby的手裡接過蓮蓬,調好冷水,弄了一點狗狗專用的沐浴乳,輕輕在Duc的身上抹了起來。
「嗷嗷∼∼」像按摩一樣的手法,讓沒用的小Duc很快就束手投降了,四腳朝天地躺在浴缸裡,任仁宰割。
用小量的水幫把泡沫沖乾淨後,仁拿出Duc專用的毛巾,把狗狗擦到最乾,才把Duc抱出浴缸,打開浴室門讓牠出去,結果一轉頭,仁就看見Baby噘著嘴巴,哀怨地看著他。
「我也要你幫我洗澡。」Baby仰著臉說,一臉很不高興的樣子。
「Baby……那個……你……」仁覺得有一點好笑,Baby不會是在忌妒Duc吧?可是Duc又不會自己洗澡,而且看Baby剛剛的模樣,簡直像是在屠狗,難怪Duc會怕成那樣。
仁看著Baby盯著他很堅持的眼睛,覺得好為難,可是又拒絕不了。
「我生氣囉!」Baby瞇起眼睛,開始冒出一點殺氣,嘴巴像小河豚一樣,鼓鼓地,雙手叉在細細小小的腰上;有鑒於發怒的小孩只穿著一條內褲,所以威脅感沒有,喜感倒是不少。
「好吧。」雖然是這樣,可是仁卻沒有辦法忤逆Baby的意思,順從地把自己的衣服也脫掉,同一時間,小河豚氣消了,露出勝利的微笑。
坐在浴缸裡,雖然不覺空間擁擠,但是兩個人沒選擇地必須靠地很近,仁用蓮蓬淋濕了自己和Baby的身體,把沐浴乳擠在手心裡搓出泡沫,看著面對著自己的光滑背脊,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下手。
「仁?」疑惑地轉過頭,Baby就看見仁雙手都是泡沫地看著自己發呆,見到自己轉頭看他,臉竟驀地紅了。
「齁∼∼你看著我在想什麼阿∼∼」Baby乾脆整個人轉過去面對仁,故意用手戳戳仁的胸膛,一張娃娃臉笑得很壞。
「我什麼都沒想,真的……」仁看著Baby愈貼愈近的娃娃臉,慌忙否認,臉卻難以控制地發燙。
「看我這樣你還能什麼都不想,是我沒魅力還是你有問題阿?我要檢查你!」說著一隻小賊爪就往仁的下半身抓了過去。
「不要鬧!Baby……」仁驚慌地捉住Baby的小賊爪,打鬧中兩個人的身體上都不均勻地抹上了一些泡沫,最後不得已,仁只好讓Baby的背貼著他的胸膛,用手臂把他緊緊錮在懷裡。。
「嘻嘻……哈哈哈……」Baby掙脫不了,一隻手悄悄地移動,才剛鑽出縫細,就馬上被仁抓住,看仁緊張成這種樣子,忍不住仰躺在仁的懷裡大笑起來。
「老是胡鬧……」仁窘著臉皺眉地說,又擠了一點沐浴乳搓揉出泡沫,正經幫Baby抹起身體,老實說讓Baby這樣一鬧,他的確是比較沒那麼緊張了,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幹麻要那麼緊張。
又不是沒看過……仁在心底默默地安慰自己。(╯/.//╰)
把滿是泡沫的大掌,輕柔地抹到Baby小小的身體上,從肩膀開始,拉高瘦瘦地手臂,然後是細細的頸子,單薄的胸膛,再把兩個人的距離稍稍分開一點,抹抹沒有什麼面積的光滑背脊。
感覺好像在幫洋娃娃洗澡一樣,什麼都是小小的很精緻很脆弱的,只是手上溫暖綿滑的觸感令人很難忽略,老是提醒著他這是貨真價實的人體。
「呵呵……」Baby把自己的下半身腿上腳上都抹上了泡沫,然後轉身雙手貼上了仁的胸膛。
「我也要幫仁洗。」看起來很認真的樣子,仁感到自己無法拒絕。
那雙總是很調皮的小手正經八百的在他的身上抹起泡沫,仔細的從脖子抹上耳背,然後是鎖骨然後是胸膛然後是小腹,太過正經的像是遊戲,認真扮演地遊戲,認真到一點都沒有踰矩。
Baby的小手很認真的在他的腹部上畫圈圈,一圈一圈,然後揚起臉,衝著他笑。
那一瞬間,仁覺得恍惑了。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摟住Baby的肩膀,貼上那張柔嫩透紅的嘴唇。
親吻了一遍又一遍,他也不懂自己為什麼完全不會感覺厭倦。
溫水沖光了肌膚上的泡沫,但是皮膚上還留存著彼此的體溫,有一點熱熱地,然後散發到空氣裡,失去了溫度,就會想要再向對方索取。
大毛巾很快地擦過身體,擦完了以後還有一半都還是濕淋淋地,可是擁抱著親吻的人還捨不得分開,乾脆不管了,反正不重要。
仁把Baby壓在床上,手掌貼著那張巴掌大的小臉,輕啄著吻了無數遍的唇,然後舌頭就探了過去,攫住和自己一樣柔軟之物,柔柔地吸吮。
Baby將手臂勾在仁的肩膀上,按在仁的背上,好像要把仁壓向自己,可是他根本就使不出力氣。
嗯嗯……有進步喔。
親吻的時候,Baby不自覺地想著,閉上眼睛覺得很享受,幾乎要偷偷地笑了。
可是缺氧的大腦實在是沒有辦法思考,混亂地很多畫面很多想法,通通都像是漂浮在海面上的浮游生物,沒有組織地漂浮。
然後仁轉移了陣地,吻吻他小巧的下巴,然後是頸子然後是鎖骨,空氣一下子透進肺裡,他又可以順暢的呼吸,呼吸過後神智就恢復了一米米。
哎呀!剛剛讓仁拿了幾分了?他都忘記要算了……
第一件擔心的事情才剛晃過腦海裡,從胸口敏感的小點上傳來令人酥麻的感覺。
「嗚嗯……」低吟了一聲,渾身無力了,癱。
然後,好不容易才湊回一點理智,馬上想起了第二件令他擔心的事情,才第一天耶,就被撲倒了,好歹反抗一下阿……自己說過不會太容易地,可是回想起自己一整天的行為,哇,這還不叫Easy?根本就不費力氣阿!
「嗯啊……仁∼∼」腦子在勉強運作的時候,壓在自己身上的人也沒忘記要動作,愈咬愈下面,仁這傢伙扮豬吃老虎,他根本就進步神速嘛……
怎麼辦……他根本一點都不想反抗呀!∼∼(>////。///<)∼∼
好討厭噢……那他的遊戲到底是訂出來給誰玩的阿?要破關居然這麼容易,會不會太沒挑戰性了?
可是……真的很舒服耶……完全不想抗拒……
「嗯……」被慾望操控著,腿打開了又闔上,毫無意識的舉動,濕潤地包腹著自己的口腔,溫暖的讓他快要融化。
自己也才對仁做過那麼一次……仁就全部學起來啦?優等生學習力都這麼高的嗎?難怪仁老是可以拿高分。
「唔……嗯……」胡思亂想只持續了一下下,很快地,Baby就陷入了慾望燃燒的快感裡,什麼都不能思考了。
仁厚實的大掌撫摸著他的身體,被碰到的地方就會熱熱麻麻地,當身體有一部份熱起來以後,其他的地方就會覺得冰涼的不能忍受,忍不住把自己更貼向那具能點燃自己的身體。
一直是燒燙燙的漿糊腦,在大腿被分開的時候,突然間有了一點危機意識。
「仁!仁……等一下啦!」用膝蓋把那健壯的身體隔開了一點,Baby緊張地往後退。
「Baby……」仁看著Baby突如其來的反抗之舉,簡直比死守四行倉庫的八百壯士還要無奈,剛剛不抵抗,都到了這種時候,才想到要掙扎……厄!他是想讓自己早死阿!
同樣都是男人,這小孩是不知道什麼叫做——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嗎?
難道是故意的?不是這麼狠吧!
不過Baby根本沒時間管仁在想什麼,他用腳頂在仁的結實的小腹上,很努力的想從床邊的櫃子裡找出上次買的潤滑劑,記得是丟在這裡沒錯阿……
Baby一邊找,搭在仁腹部上的小腳也不可能完全不移動,就隨著他上半身激烈的翻找動作,腳掌在仁的小腹上上上下下很危險的滑動。
「Baby!」仁倒抽了一口氣,這小孩到底在幹麻阿?要做不做說一聲阿!他就這樣「ㄍ一ㄣ」在這裡,有多痛苦他不知道嗎?
郝仁的內心頭一次陷入了惡魔與天使的掙扎情境,撲倒還是放棄?撲倒還是放棄?撲倒還是放棄?撲倒還是放棄?撲倒還是放棄?撲倒還是……
仁一遍又一遍地反覆掙扎,反覆問著自己,無論是生理還是心理都痛苦不已。
「夠了!」忍無可忍,無須再忍。仁抓住Baby在他小腹上肆虐的腳裸,用勁把人拉了回來,身體也順勢壓了上去。
「哇阿!等……等一下啦!用這個!」千鈞一髮之際,Baby把好不容易找到的玫瑰香潤滑劑塞進仁的手裡。
什麼東西?
仁楞了一下,有一點來不及反應。
「用這個!」Baby噘著嘴巴,眼神充滿堅持。
如果硬要說的話,這種情形就好像砧板上的小魚,自己把磨刀石塞給廚師的道理一樣,小魚的想法是——是男人就把刀磨得銳利點,給我個好死!(>//^//<)
「我真是敗給你了……」搞了半天,就為了找這個東西?仁的內心湧起一陣挫敗感,卻還是依言打開蓋子,擠出透明的膏狀液體,一股濃郁的玫瑰香氣撲鼻而來。
「嗯……好冰……」東西才擦上去,Baby就縮著身體叫了起來。
「你自己要用的……不要扭來扭去!」仁很艱辛地用身體壓制住扭動中的Baby,加快手指上的動作。看著Baby酡紅了小臉,一邊唉叫著,扭動的身體不斷摩擦著他的導火線,他就有一種快要抓狂的感覺。
這小孩到底搞不搞得清楚狀況阿?不斷挑戰他的修養和耐力的極限,他都搞不懂自己到底是在Make love,還是在修練了,這樣下去他想不升天都很困難。
「你快一點進來啦!」Baby到最後居然用拳頭槌著他的肩膀喊,自己不耐煩地發起脾氣了。
喂……到底是誰在拖延時間阿?我都是配合你耶……仁這個時候,真的也有一點火大了,他忍那麼到底是為了誰阿?這過河拆橋的小孩。
火氣一上來,仁想也不想,就一個挺身,把自己送了進去,一杆到底。
「阿!嗚……」不耐痛的小孩,立刻就哀鳴了起來,拳頭擊鼓似地落在侵略者的背上,可惜沒有一點力氣。
「怎麼了?很痛?」仁低低喘息著,難忍卻還是不敢繼續動作,安撫地吻著Baby的唇角下巴,手指伸到後方輕輕地按著。
「粗魯鬼!嗚嗚……不要不動啦!這樣感覺更奇怪……」講話的小孩,語句前後矛盾,一邊罵,又一邊叫人家繼續。
「對不起……我……」看著Baby皺成一團哀怨的小臉,仁又手足無措起來,Baby不等他說完,手臂勾住仁的頸子,吻上了仁的嘴巴。
「笨蛋……嗯……」兩唇開之後,Baby含嗔地罵,可是心裡卻覺得很甜……
雖然每次看見仁這種樣子,自己就會心疼的想罵他笨蛋,可是一想到他是因為自己才會這麼慌亂,就沒有辦法不開心不得意,呵呵……看樣子自己真的很壞,可是他一點都不覺得這有什麼不應該。
他就是喜歡看仁因為他而慌亂的樣子,覺得這種時候的仁特別特別的可愛……
「真的不痛?」仁還是不放心,只是緩慢的抽動著,很溫柔很溫柔。
「很舒服∼∼呵……啊……」Baby很故意地說,馬上就看見仁的臉紅得不能再紅。
這傢伙怎麼會臉皮這麼薄阿?Baby不可思議地想。他還沒有見過有人可以像仁這樣的耶……仁簡直是史上最仁慈的侵略者。
仁有一點懊惱的看了Baby一眼,然後低下頭吻住那兩片誘人的紅唇,禁止Baby這個小惡魔,再說出讓他血壓升高的頑劣之詞。
他還想活久一點,這樣他喜歡他的時間就可以再更長一點,一直一直……沒有休止的那一天。
「嗚嗯……阿阿……」隨著仁加快了衝刺的速度,Baby細細地呻吟著,嗚嗚咽咽地,宛如小動物的哀鳴。
血管裡的血液更像更加濃烈灼熱了,伴著滿室醉人的玫瑰香氣,令人目眩神迷的綺麗,一次又一次的勾引和重複的墮落,好似沒有休止符的旋律。
一直到兩個人都沒有了力氣,仁把Baby抱進懷裡,讓他枕著自己的手臂。
「仁……好喜歡你……」好累噢……Baby其實連眼皮都睜不開了,也許他連自己在講什麼都不知道。
「嗯……Baby……嗯……愛你。」仁說完以後,忠厚英俊的臉上,浮現了一絲淡淡的微笑,然後也累得闔上了眼皮。
* * *
下午的時候,Baby好不容易才醒來了。
「仁……仁?」摸摸床邊空盪盪地,Baby坐起來,眼睛燈塔搜尋了一遍,屋內沒有仁的身影,嘴巴就噘了起來。
仁跑哪裡去了?討厭……
全身還腰酸背痛地,這一次雖然有事先潤滑,但是卻比上次還要更加激烈,Baby一想起昨天晚上,就忍不住又吃吃地笑了起來。
轉頭,剛好瞥見床邊的矮櫃上,有一張字條。
「仁寫的字條……寫什麼……嗯……我叫不醒你,你好像很累……,廢話!也不想想你昨天做了幾次,嗯……我先去上課了,餓的話冰箱有牛奶和蜂蜜蛋糕,我回來買晚餐給你,想特別吃什麼就打給我……呵呵,仁好貼心噢∼∼嗯?順便提醒你,我昨天已經拿了47分,我想我今天就可以及格了,如果不小心破百的話,你說要怎麼辦……」Baby唸到最後一句,眼睛很危險的瞇了起來。
仁這傢伙……對拿高分真的很執著耶……真是……
「少看不起我了!第一天讓你嚐點甜頭而已!你就以為很Easy嗎?告訴你,沒那麼容易!等你回來我就加一條!被我上的話倒扣20分!」Baby拿著字條,整個人馬上變身成超級賽亞人,火氣啪地燒上來。
這個笨蛋!結尾應該寫——「我好愛你」或是「給我最親愛的Baby」之類的吧!誰會在最後還提醒人家自己拿了幾分阿!
「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仁這個大笨蛋!!」
「汪!汪汪……」Duc午睡到一半,被怒吼聲給吵醒,一起來就看見自己可愛的小主人,拿著枕頭玩拳擊。
哇喔∼∼小主人,跟枕頭玩沒意思阿∼∼跟我玩嘛!
「大笨蛋仁!你回來就死定了!阿……我的腰……」動作太過激烈,Baby的腰間一陣酸麻,軟倒回床被裡。
「汪汪……」留下興致勃勃的小Duc,一邊往床上跳著,狗爪子扒著床緣。
很興奮地道:小主人∼∼不要睡啊!來跟我玩嘛∼∼
無奈的是,Baby已經倒在床上撫著腰,沒有一點力氣了。
第七章 試驗
好多天沒有回家了,如果不是因為看見手機上媽咪的索命連環Call,通通被歸類到未接來電,如果不是因為媽咪的訊息超越了簡訊廣告,如果不是仁說晚上會過來陪他,老實說……叫他回家他還真的很不情願。
熱戀就打像闖關到一半的電玩遊戲,是捨不得關機的,不知道什麼叫做厭倦。
「媽咪∼∼我回來了。」Baby推開家門,很熟悉卻又有點陌生的感覺。
「Baby過來∼∼嗯嘛!這麼多天不回來,你乾脆嫁給阿仁當老婆算了。」把孩子摟過來在臉頰上親了一大口,Baby的媽捏捏Baby長到二十歲還是像娃娃的小滑臉,有著說不出的溺愛和想念。
「好阿∼∼妳說的喔!」Baby摟回媽咪,笑得何止是一個燦爛,簡直求之不得。
「Baby學長。」
聲音一出,Baby才注意到客廳還有其他人在,一回頭,竟然是楊璿。
「你在這裡幹麻?」更奇怪的是,這傢伙怎麼知道他家?
「Baby∼∼你學弟找你好多天了,拿了人家東西不還,害這孩子跑了那麼多趟,趕快去拿給他吧。」Baby的媽咪說著,拍拍Baby的臉頰。
「拿東西?我哪……你跟我上來。」Baby正奇怪,看見楊璿帶笑的表情,腦筋很快拐了一個彎,瞪了楊璿一眼,要他跟自己到房間。
「我拿了你什麼?你說阿∼∼」Baby進了房間就坐到自己的床舖上,也不招呼楊璿,毫不客氣地問。
「我的心。」楊璿也不介意,帶著笑容回得很自然。
「我要這種垃圾幹麻?不是跟你說過了,不要煩我。」Baby看楊璿嘻皮笑臉,有點動怒了,好像覺得這傢伙跟蚊子一樣,纏著他就想吸他的血,偏偏一個巴掌又打不死他,愈看愈討厭。
「為什麼你不能喜歡我?」楊璿有一點受傷,看著Baby依舊可愛的娃娃臉,毫無顧忌地說出傷人的語言。
「為什麼我要?」Baby挑眉反問,臉上掛著嘲諷的笑。
「我會對你很好,你要什麼我都會盡力給你。」像是被這個問題給螫到了,楊璿剎那腦筋空白了一下,卻還是勉強地給了個避重就輕的答案。
「不是我喜歡的,我不需要。你為什麼就是聽不懂呢?你過來,我證明給你看。」一點被感動的感覺都沒有,反而愈聽愈煩厭,Baby對楊璿招招手,決定給他更直接的答案。
「我就算抱著你,也不會有心跳的感覺,可是仁只要對我笑,我就覺得什麼都很好。」Baby跪立在床上抱住楊璿,在楊璿因為他的主動而詫異的時候,卻說出無情地話。
「那你為什麼肯跟我上床?」楊璿也憤怒了,那是一種被人重擊到深淵的絕望,而產生的憤怒。
「只是玩一次而已,當初不是說了嗎?是你一開始就對我動歪腦筋,我不跟你計較就不錯了。」Baby想到就有氣,誰讓這傢伙對他存心不良的,還纏著他直到現在,不過就一個晚上,說好了事後各不相干的。
「玩?你玩我?」楊璿覺得血液都衝到腦門了,眼睛紅了,冒出的液體不知道是什麼顏色。
「你也是玩我阿!誰吃虧了?」幹麻說得好像他玩弄他一樣,不是講好的嘛?
Nothing more than one-night stand!拜託可不可以遵守一下遊戲規則啊……還嫌這個世界不夠混亂嗎?不要連他的人生都想搞砸好不好?
「像你這樣的人,會知道什麼是喜歡嗎?你連這個都可以玩,像郝學長那種乖寶寶,哪能受得了你?你們也只是玩玩而已吧?他連你和別人上床都不介意,你們兩個人的愛情也只是在玩遊戲。」楊璿冷笑了一下,眼睛卻冒著火。
「亂講!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Baby握緊拳頭,吼了回去。
那是因為那個時候他跟仁還沒有在一起阿!楊璿根本就不知道,所以他說的話根本不能相信。
可是心裡有一個聲音,他突然發現自己很害怕,他怕仁會嫌棄他曾經那麼荒唐那麼不守規矩。
仁唯一一次和他吵架就是因為嫌他隨便,如果仁真的要和他翻舊帳的話,他也不知道要怎麼辦……
做過的事情,不可能重來,就算懊悔,也於事無補。
「你要賭嗎?」楊璿突然笑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笑。
「賭什麼?」Baby警覺地問,帶著一點疑惑。
「郝仁學長現在就在外面,他看見你跟我在一個房間裡也沒有進來,你要不要試試看?如果我們上床的話,他會不會進來阻止?」楊璿說,眼神銳利的像刀,裡頭血肉糢糊,是自己被切割成一塊塊的心。
「仁只是不好意思打擾我們說話而已……」Baby咬唇,聲音卻微弱得想殘燭上的火焰,幾乎產生動搖。
仁對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呢?為什麼仁從來沒有表現過一點像情人的佔有慾?
上次自己會那麼生氣,也是因為仁沒有幫自己擺脫楊璿,還主動讓出空間,給楊璿和自己。
他發現自己真的很害怕,他想知道仁到底怎麼想的,又害怕那個答案會讓他傷心。
「你們的愛情,難道禁不起一點小小的考驗嗎?就試試看,讓我看看他到底有多喜歡你,我就放棄。如果你還不能放心,我保證我不會真的動你,這樣總可以了吧?」楊璿挑釁的目光,實在讓人受不了。
「試就試,誰怕你!」Baby咬牙,他賭仁會衝進來分開他們。
一定會的吧……仁,你不可以讓我失望。這一次,我輸不起。
***
仁在門外站了很久,當他看見Baby和楊璿在房間裡,雖然他們只是在說話,可是自己卻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進去,是不是不要打擾比較好,說不定是在說很重要的事情。
苦笑了一下,仁不知道他這是在安慰自己還是逃避。
可是半個小時過去了,他們倆個人都還在房間裡沒有出來,仁開始有一點擔心。
看一下好了……
仁想打開門,可是眼前的的門鎖好像灌了鉛一樣地重。
他好像回到了高二時代的那場夢魘裡,害怕著秘密花園裡,美麗的花朵會在開門的一瞬間枯萎。
門打開了。
郝仁楞了幾十秒,很快又拉上門把,短短的幾十秒對他來說,居然漫長過一個世紀。
他站在門外,動不了,走不了,心……全都碎了。
什麼是喜歡什麼是愛?說出來的……都只是空氣裡震動的音波,他早應該知道的,Baby對他的感情,只是依賴。
他在希冀什麼?可笑的是自己,一天比一天相信這幻覺的美麗。
Baby看見了,仁就站在門外,那扇門打開之後,又迅速的被關起來。
仁,沒有進來。
他看見了,可是他沒有進來。
Baby簡直不敢相信,為什麼……為什麼不阻止他,不阻止這一切的發生?是不在乎,還是覺得他就是這麼隨便,可以和任何人發生關係?
仁真的喜歡他嗎?還是根本只是想安撫自己而已?
騙人……他才不想相信!
「夠了!你走開!噁心死了!走開阿!」Baby用力想推開身上的楊璿,他現在只想知道仁是不是還在門外,他想要親口問仁為什麼不進來。
他不想猜也不想承認這就是答案,他要仁親口告訴自己,不然他不會相信。
「你都看到了!你們之間哪裡有愛?哈哈……夠了?我一直忍你!現在你說什麼我都不會聽了!這是你欠我的!不能給我你的心,就用你的身體來還……」楊璿像瘋了一樣,全然不理會底下Baby的反抗。
Baby掙扎的愈是激烈,他的怒火就愈熾,隱忍許久的難堪和心傷,全都在這一刻引爆。
他要讓他跟他一樣痛苦……
* * *
「你亂講!亂講……走開阿!」Baby猛烈地掙扎,他用手槌用腳踢,腦子裡混得混亂得亂,反抗是本能可是沒有思想。
仁真的不喜歡他嗎……他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哄自己而已……
「嗚……你走開阿……我要去問他,我才不相信……」眼淚一顆顆的掉了下來,Baby不知道自己是生氣多一點,還是傷心多一點。
眼前即將被侵犯的自己,好像沒有那麼重要,他只是著急,他想要去問,要仁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讓自己安心。
「為什麼我那麼喜歡你,你卻不願意跟我在一起?像他這樣的人,有資格喜歡你嗎?他根本就不在乎你。」看見Baby哭了,楊璿也哭了,他抱緊了懷裡不斷掙扎的心上人,卻更加清晰的明白,他喜歡的人根本沒有把他放在心上。
而此刻的他們一樣的悲哀,同樣都在傷害以及被傷害。
「我叫你不要再說了!」Baby嘶吼著,一拳打在楊璿胸口上。
楊璿悶哼了一聲,覺得那一拳打碎了他的心臟。
「為什麼……我是真的很喜歡你啊……如果你喜歡的是我多好?我一定不會讓你哭。」楊璿不顧Baby的掙扎,把他的雙手壓制在床上,最後卻只是輕輕地在那張淚流滿面的小臉上,淺淺地印下了一個吻。
嘴唇碰觸到讓淚水濕潤的臉頰,那淚水和自己的一樣鹹,充滿苦澀的意味。
不管是愛人還是被愛,相愛還是不愛,愛情永遠都充滿了令人難以理解的痛苦悲哀。
楊璿最後眷戀地看了Baby一眼,直到淚水模糊了視線,才起身離開了房間。
他也許還捨不得放手,卻更不忍心見到他難受……
楊璿走出房門,看見仁正在下樓梯,他咬牙快步追上那個令他無比忌妒的高大身影。
「進去看他。」楊璿一手抓住了仁的肩膀,看見仁瞧見他流淚時驚訝的臉。
* * *
仁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真的走回來,他想楊璿和Baby之間可能發生了什麼,而自己像是被矇在疑團的烏雲裡,他的內心陰影起伏,時淡時濃,卻猜測不出任何地可能。
打開門以後,仁就看見蜷縮在床角哭泣的小小背脊,抽動得太厲害了,嗚咽聲夾雜著嗆咳聲,幾乎要呼吸不過來。
仁從Baby的身後,輕輕地擁抱他,Baby卻激烈地掙扎起來。
「是我。」仁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開口,他只知道,Baby聽見他的聲音後,立刻停止了掙扎,就這樣楞了幾秒鐘,Baby轉身把哭泣的臉埋進他的胸膛裡。
「嗚……嗚……咳咳……」Baby把仁抱得緊緊的,仁回來了,這樣就好。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楊璿出去之後,他本來也想追出去找仁的,可是他只要一想到仁可能會說出他害怕的話語,可能會露出令他難受的表情,不管是不在乎,還是不信任地,他只要想到,就沒有辦法踏出腳步。
他是個膽小鬼……永遠都只會為自己犯下的過錯後悔。
他不敢面對,逃避著卻又更加地擔心,眼淚再也停不下來,愈哭愈厲害,哽咽得不能呼吸了,哭到連心口都開始抽痛。
他甚至想,是不是會就這樣死掉,這樣是不是比較好……
太沒用了……為什麼自己會這麼沒用呢?
儘管知道逃避沒有用,做過的事情不可能挽回,他什麼都知道,可是就是做不到阿……
幸好仁回來了,他好高興,如果可以就這樣一直抱著仁,可以一直就這樣下去,該多好呢……
不要走吧……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想說的想問的還是一句也沒能開口讓仁知道,Baby最後就這樣哭著,直到筋疲力盡地在仁的懷抱裡睡著。
* * *
睜開眼睛,所見之處是一片無垠的黑暗,他置身在黑暗的空間裡,被這黯淡的顏色完全籠罩。
Baby躺在床上,連起身尋找確認都不用,他知道,仁已經走了。
眼淚又開始很沒用的流出來,他有一種被仁拋棄的感覺,心慌意亂中,是一種很絕望的悲哀。
好不容易,他才從床上爬起來,在黑暗中摸出自己的手機,連燈都不想開。
「Doctrine……我去找你好不好?」自己聲音飄蕩在黑暗的空氣裡,好飄邈好飄邈,就好像不存在一樣。
「我能說不可以嗎?老大。哈阿……現在是凌晨四點耶……」手機那頭,Doctrine打了一個大哈欠,聲音還有一點朦朧,半夢半醒。
「我現在就過去。」老實說,那句好不好是說來參考的,不具實用價值,事情就這樣決定了。
* * *
門鈴聲響起,Doctrine拖著不情願的疲憊步乏,抱著自己患難與共十三年的小毛毯,幫那個時間觀念——零,不該輕易麻煩別人的自覺——沒有的傢伙開門。
「嘩!鹹蛋超人,三更半夜你不去敷面膜,怎麼有空來我家拯救地球?」門一開,Doctrine就嚇到了,頭一次看見Baby哭到連眼睛都腫起來耶。
哇……這下真的是代誌大條囉!
「Doctrine……嗚……」Baby看見好朋友,核桃水庫馬上又開閘了,一把抱住Doctrine,靠在Doctrine的肩膀上就開始狂哭。
「唉呀∼∼不要這樣啦……進去再說……喂∼∼你小心阿∼∼不要把鼻涕弄到我家米粒身上阿∼∼」Doctrine艱難第一邊拖著哭泣中的Baby移動,一邊努力抽出自己的寶貝毛毯。
他昨天才用狗寶貝衣物柔軟精洗過的說,現在還香香的內,不要給他拿去擦鼻涕阿∼∼同學。
「Do啊……Do啊……嗚嗚……Doctrine……」Baby把頭抬起來,想好好說話,可是實在是哭得太厲害了,他連話都說不清楚。
「啊你係故障咻?我帶你去鐘錶店修一下,現在的時鐘品質真差。」Doctrine說著還真的摟住了Baby的肩膀,要帶他出門去。
「嗚……去死啦……」Baby忍不住破涕為笑,順便在Doctrine的排骨上給了一拳。
「我泡熱可可給你喝,你慢慢講吧……我的睡眠時間就賣給你啦,這一次就算你免費啦。」轉身從架子上拿了兩個杯子,Doctrine順便泡給自己喝,哈阿……好愛睏喔,這年頭……想講義氣還真不容易。
「嗚……你哪一次有收到錢?」受到激發的Baby,忍不住又反射性地和Doctrine鬥嘴。
「啊知道還不還錢,我都有在記帳的說……」Doctrine把熱可可端到桌上,推到Baby的面前,把米粒蓋到自己的大腿上,自己也拿起杯子喝了起來。
「去你的……」Baby邊罵邊笑,拿起杯子,黑色的香甜液體上還冒著呼呼的白煙,一口喝下去……說不出的溫暖。
Baby不哭了,他一邊喝著熱可可,把眼淚擦乾,開始告訴Doctrine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知道Doctrine雖然講話超不正經地,可是不管他說什麼,Doctrine都會很認真的聽,就算幫不上忙,也會很努力的想辦法。
Doctrine就是這樣的人,是除了仁之外,自己最能放心依賴的對象。
Doctrine的講義氣,和那種很欠扁的體貼和關心,總是讓他覺得很溫暖,就像手裡這杯熱可可一樣。
* * *
天已經濛濛亮了,但是對於這兩個人來說,只是睡眠的開始。
Baby頭靠在Doctrine的頸窩,手勾著Doctrine的肩膀,他們相互擁抱著彼此,像連體的雙生子。
儘管心頭還紛亂著,但是長時間的哭泣,耗費了他太多的體力,Baby不知不覺也慢慢地陷入了夢境的黑甜鄉裡。
陽光透進窗口,正午的太陽很暖,Doctrine緩慢地睜開眼睛,然後又深深地瞇了起來。
媽阿……睡不飽,頭好痛阿∼∼
Doctrine小心翼翼地撥開Baby摟著自己的雙臂,坐起身來甩甩頭,低頭看著睡著以還在夢中呢喃的Baby。
「仁……嗚嗚……」
就是這個聲音,害他一整個上午都沒睡好,簡直比大悲咒還厲害,Doctrine玩笑地對床上的Baby做了一個虔誠朝拜的動作,然後才下床梳洗。
Doctrine拿起手機,快速地發了幾封簡訊,穿戴好之後,在桌上留了一張字條,回頭看了一眼還在睡夢中流淚的Baby,就出門了。
* * *
午後的Pub裡,成員齊聚,獨缺一雙主角而已。
「你們看看……事情有多嚴重!」Doctrine把腦袋向前傾,瞇起雙眼,環繞眾人一圈。
阿Wei背靠著椅子,調整了一下隨性的坐姿,抿唇點點頭,表示同情,簡和白嘖嘖有聲地伸出手,手指摸摸Doctrine的眼眶。
「好可憐,黑眼圈都跑出來了。」簡嘆息地說,可憐這傢伙上週才跟她要了一打的小黃瓜面膜,消黑眼圈呢,真是……白費工夫。
「何止,眼袋都有了。」白纖細白皙的手指捂著嘴巴,打了一個哈欠,同樣也是睡不飽的人,不過他可不會有黑眼圈的問題。
「眼袋沒有啦!亂講!重點不是這個啦!你們到底搞清楚事情的嚴重性沒有?」Doctrine捍衛了一下自己漂亮的眼睛,開玩笑,黑眼圈就算了,那無損於他迷人的魅力,但是……眼袋,那是什麼東西阿!怎麼可以存在勒?
不過抗議歸抗議,Doctrine可沒忘記自己大費周章地招集眾人,為的是什麼目的。
「嗯……所以呢?把我們叫來又有什麼用?問題是出在那兩個傢伙身上吧。」汪嘉衛搖搖酒杯,啜了一口蘇格蘭威士忌。
「所以……我把他們也叫來了。」Doctrine微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阿!是好人耶!」簡看見門口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一眼就認出了是誰。
「總算來了!阿Wei,那就拜託你了!」Doctrine雙手抓緊汪嘉衛的手,誠懇地託付。
「啊?」汪嘉衛楞了一下,可是好人已經看見死命揮手的簡和Doctrine,朝著他們走來。
好人坐下之後,還是覺得很不習慣,老實說他不是很喜歡這種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場所,雖然大家也只是來跳跳舞、喝喝酒,但他就是不適應,尤其是想到另一個人,是這麼地喜歡在這種場合流連忘返。
Baby……想起他,自己的心臟就像被弓拉扯的弦,一陣沉痛,回憶卻仍然發出悅耳的樂音,他是那麼喜歡看見他的笑,可是現在卻只記得他在自己懷裡痛哭的模樣。
只是一天沒見而已,可是兩個人之間卻好像隔了千萬重的屏障,從最熟悉開始陌生,開始害怕起再見到他,害怕自己會被傷害或是……傷害他。
他選擇了離開,或著說是逃,在自己嚐到心碎的滋味以後,他發現自己更害怕的是這種痴纏不清的愛戀,他知道自己會任由他一次又一次的傷害自己,而且心甘情願,所以他逃。
太痛了,心被撕裂的感覺,如果可以,他一點也不想重來一遍。
他們對彼此而言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呢?
他實在是想不透,十幾年的感情成分太多,複雜到無法清楚的分析,除了愛,也許有更多的依賴,只是……愛情呢?也許在他們之間並不存在。
郝仁想著自己的事情,沒有注意到旁邊的Doctrine和簡猛對汪嘉衛使眼色。
「咳!」汪嘉衛沒有辦法,只好先咳了一聲,吸引好人的注意,準備開場。
「喔……你們找我來這裡,有什麼事情嗎?」郝仁看了看行徑怪異的死黨們,Doctrine以及簡擠眉弄眼的表情,和一派悠然,還不時打呵欠的白,成絕對反比,阿Wei則是肅穆地看著他,欲言又止。
「嗯,你打算跟Baby怎麼辦?」汪嘉衛也不拐彎抹角,他想知道當事人怎麼想。
這兩個人怎麼可以把事情搞成這樣?真是太誇張了。
「我……我不知道。」沒有料到會被問這種問題,雖然這幾個傢伙眼睛這麼尖,他和Baby在一起的事情,就算不說他們也不可能看不出,但是被這麼直接地問,原本就思緒擺盪起伏的他,更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他真的……不知道,想放棄,卻割捨不下,要回頭,卻發現自己一點勇氣也沒有。
只是一直在逃避,心思反覆的盤旋,到最後連自己也捉摸不清。
「你到底知不知道Baby喜歡你啊?」Doctrine看不下去,一拍桌子,身體橫跨了半張桌,盯著郝仁。
「他喜歡我?」郝仁先是楞了一下,然後帶點苦澀的笑了。
「他是喜歡我,可是……那只是依賴。」
在場的人聽了,全部抱頭,克制自己撞豆腐的衝動。
阿∼∼搞不清楚狀況阿!喜歡就喜歡,想那麼多幹麻?Doctrine氣到都快翻桌子了,就是因為這兩個傢伙有神經病,全部都聽不懂中文,才會害他睡不飽,長黑眼圈阿!
你們這兩個笨蛋,辭海拿去背一百遍!你看看上面的「喜歡」是怎麼解釋的!
「依賴不行嗎?從依賴開始產生的愛,難道就不是愛?不然你說,愛應該以怎麼樣的形式存在?」沒有動怒,汪嘉衛很平靜的說,眼神卻直視著郝仁,銳利得可以望穿靈魂。
「沒有那麼複雜吧?」汪嘉衛笑了笑,唇角勾起優雅的弧度,緩和了原本緊繃的氣氛。
說話的時候,他想起了一個人,那個告訴他喜歡有多麼簡單的人,一個很天真的小孩,可是卻比他更懂得什麼是愛。
「就是說阿!不跟你說飯前先喝湯,比飯後再喝湯好的話,你也不知道應該飯前先喝湯吧?我敢說你現在一定還是飯後才喝湯!」Doctrine又拍了一下桌子,萬分激動地說。
「Doctrine……扯太遠了啦……」簡拉拉Doctrine的手臂,把那個比當事人還激動的傢伙給拖回座位。
什麼爛比喻阿……破壞氣氛,人家阿Wei講得這麼有哲理,這傢伙幹麻硬要把文藝版搞成家庭版阿?還飯前喝湯助消化勒……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不過我建議你讓他知道你的想法,也知道他又是怎麼看待你們之間的關係,畢竟……愛情不是一個人可以決定的事情。」汪嘉衛說著,指指入口,就看見Baby站在哪裡東張西望,還不時地揉揉自己紅腫的眼睛,像個被大人拋棄的無助小孩。
有一瞬間,郝仁覺得胸口一陣哽咽,心漲得發疼,他的目光落在剛踏進Pub的Baby身上,然後發現一直想逃避的自己,其實根本離不開他。
Baby站在門邊,沒有看見Doctrine的身影,平常他是無所謂的,可以自己喝喝酒打發時間,可是他現在不能喝酒,也失去了自己玩樂的心情。
仁不喜歡他到這種地方……
雖然心裡還怨著還恨著,仁對自己的不聞不問,可是更多的卻是對仁的虧欠和想念,以前不覺得自己的任性,總是把仁陪在自己身邊,視為理所當然的事情,等到失去之後,才開始發現,那是多麼奢侈的歲月。
「一個人嗎?」一個年輕的男孩子,走向隻身一個人站在門邊的Baby。
「在等朋友嗎?」同一時間,另一方也走來一個男人。
本來就長的嬌小可愛的Baby,因為睡眠不足,長時間哭泣耗弱體力,少了平日裡帶一點囂張跋扈的壞,看起來根本是可以騙人的楚楚可憐,完全能輕易地掀起男人們的保護慾和佔有慾。
不過男人們之所以會這麼自然搭訕的原因,其實是因為這裡是一間Bisexual Pub。
「啊……」Baby搖搖頭,正想拒絕,卻看見一個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人,向他筆直而急切地走來。
是仁?怎麼可能?
緊接著在這個念頭之後的是——被看見了!
Baby轉身拔腿就跑。
* * *
作者:
wish26150
時間:
2009-5-6 18:24
「啊……」Baby搖搖頭,正想拒絕,卻看見一個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人,向他筆直而急切地走來。
是仁?怎麼可能?
緊接著在這個念頭之後的是——被看見了!
Baby轉身拔腿就跑。
「Baby!」仁不知道為什麼Baby要跑,可是他跑,他就追,幾乎是下意識地,緊跟著那個小小的身影奪門而出。
被看到了、被看到了!
Baby的腦海裡不斷浮現這四個字,居然在Pub裡被仁遇見。
天哪……仁一定不會原諒他了!
不可以被抓到,Baby心裡想著,跑得他胃又開始抽痛了,可是他不敢停下一秒。
絕對不可以被抓到,只要沒有被抓到,他就可以否認自己曾經出現在Pub裡。
拜託……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真的不想失去你。
Baby咬緊牙根,忍著胃海翻騰的痛楚,額頭上掉下豆大的汗珠,是冷的,可是他還是繼續跑。
叭——
一輛小轎車衝出來,和Baby在千分之一秒間擦身而過,仁看了心臟都快跳出來了,但是眼前那個不知死活的小孩,居然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打算,還是不停地向前奔跑。
一個追一個跑,他們之間好像日落和月升,沒有碰觸到彼此的一天。
終於,Baby再也跑不了了,他跑進一個死胡同裡,出不去,胃痛的讓他蹲在地上,背靠著牆大口喘氣。
「Baby!你怎麼了?」仁看見Baby抱著肚子蹲在地上,擔心地摟緊他,更怕他又從他眼前消失。
原來想逃避的,不只是他……
而當自己看見另外一個人的逃避,他才知道,原來逃避對另一方而言,是這麼傷人的事情。
「你……你認錯人了。」Baby慘白著臉,咬緊唇,卻猛搖起頭否認。
「Baby!這種時候還想騙我嗎?你是不是胃又痛了?」仁先是皺眉著說,見Baby不舒服的樣子,心就軟了,一把抱起蹲在地上的Baby,走到馬路上,招了一輛計程車。
「不是不是!我說了你認錯人了!」休息了一會兒,Baby的胃已經沒有那麼痛了,他見郝仁要抱他上車,連忙掙扎起來。
「不要胡鬧!你的胃還痛嗎?」郝仁抱著Baby進車,無視於他的掙扎,摸摸Baby蒼白的臉,紅腫的眼睛,看得他好不忍心。
他又讓他哭了……
「不痛了……阿!就跟你說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放我下車啦!」讓仁抱著的感覺是那麼地好,仁對他說話就像以前一樣的溫柔體貼,Baby一瞬間迷惑了,可是一回過神來,他就想起自己剛剛在Pub裡被人搭訕,還被仁撞見的事情,趕忙又死鴨子嘴硬的否認起來。
雖然自己根本沒有再和其他人玩玩的意思,可是就像金盆洗手的小偷一樣,看到警察的時候,永遠都會反射性的做賊心虛。
「不痛的話,我們就回家吧。」仁沒有理會Baby的堅決否認,他直接向司機說了地址,開回他租的公寓套房裡,從上車之後,他的雙手就沒有放開過,緊緊抱著Baby。
他想,他和Baby之間,真的需要好好談談。
Baby被仁緊緊的擁在懷抱裡,聞著自己熟悉的好聞氣息,眷戀的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他好想他……
懷念著溫習著,恍惚間竟然忘記要堅持離開,直到下了車,Baby看著仁拿鑰匙把樓下的鐵門打開,連忙又回頭想跑。
「不要!我不認識你啦!放開我!」沒想到仁很快就跟上,一把扛起他上樓,Baby雙腿亂踢,雙手揮舞,可是不管他的拳頭怎麼樣砸在仁的身上,仁就是無動於衷。
房門被打開了,仁把Baby放到床上。
Baby看見門被仁關上,就跳了起來,想走。
「你真的認錯人了啦!」Baby急急地想出去,卻被仁壓回床上。
「汪汪!」旁邊Duc見到小主人,開心地猛搖尾巴,狗會認主人,這對Baby來說,真是一大敗筆。
「你到底要胡鬧到什麼時候!」仁看Baby不斷否認和自己認識,還一心想走,聲音也不禁大了起來。
他怎麼能讓他走?
他遠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害怕失去他阿!
「嗚……你為什麼就不能假裝不認識我?你一定要這樣揭穿我嗎?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昨天沒有,剛剛也沒有……嗚嗚……可是我現在跟你說,你也不會相信我了…………」眼看自己完全被識破了,沒有退路,Baby坐在床上,眼淚就噗嗖噗嗖地掉了下來。
愈想愈傷心,仁真的連一點機會都不給他,他以後要怎麼辦?連一點挽救的法子都沒有了……
就要被討厭了……
「你聽我說……」仁這時候才知道Baby在害怕什麼,他看著Baby已經哭得紅腫不堪的大眼睛,還像是壞掉的水龍頭一樣,不知節制地哭著,感到著急又心慌。
「你說吧你說吧……」Baby吸著鼻子說,眼淚還是掉個不停。
「那你聽我說阿!你把耳朵遮著,我說給誰聽?」仁無力地拉開Baby蓋在耳朵上的手掌,Baby的手也很用力地遮回去。
「你說你的!我不想聽嘛!」我才不要聽你說你不要我!Baby哭著,知道自己又開始任性,可是他就是不願意聽見,仁的嘴裡說出這種會讓他萬劫不復的話。
「你怎麼可以不聽?那我說了有什麼意義?你聽著!我喜歡你,從……從很久很久以前,從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開始,我就喜歡你了!」仁使勁拉開Baby的雙手,最後乾脆把他雙手拉高,壓倒在床上,費盡力氣地吼出自己想說的話。
說完,臉上一陣通紅,鬆開手。
「騙人……那你為什麼這樣對我?」Baby不敢相信地搖頭,坐得筆直,看著面前的仁,答案太出乎意料,他喜歡聽可是不能接受,這太不真實了。
「因為……我不相信,你也喜歡我。」仁很辛苦,才能讓自己說出口,那是他的心魔,讓他一直裹足不前,讓他一再猶豫遲疑,傷害彼此,不能相信。
「啊?你……你再說一遍。」Baby張大了眼睛,吶吶地說。
「因為我不相信,你也喜歡我。」仁漲紅了臉,又再說了一次,羞愧難當。
「你去死好了啦!我說了好幾百遍!你居然一次都沒有聽進去!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了!我不喜歡你我幹麻老讓你上我!你當我真的那麼飢渴阿?我從來沒有跟誰說過我喜歡他!你、你……我最討厭你了!我……討厭你、討厭你、討厭你……」沒想到自己會得到這樣的答案,原來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情,仁根本就沒有當過一回事,都是自己在自做多情而已。
太過分了!他就這麼不相信他嗎?他是那麼認真,每說一次,雖然看起來很像是隨口撒嬌而已,可是……他每一句都是發自肺腑的!這個大混蛋!居然都沒聽進去!
「不,你喜歡我……」仁堅定地看著Baby,他現在真的相信了,Baby有多喜歡他,不管那是以什麼為基礎,但是他是那樣地在乎他和需要他。
這樣……就夠了。
「對……我他媽的喜歡你,喜歡到想殺死我自己。」Baby說著,自動地投入仁的懷抱裡,收緊了一雙藕臂。
完全沒有辦法抗拒,什麼頑強的否定都是屁,他就是喜歡仁,喜歡到已經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自己。
心臟像是被電擊強烈地顫動了一下,又麻又痛,可是心反而雀躍而清醒,仁也收緊了手臂,懷裡溫熱的肉體,散發著誘人的濃香,那不是一種具體的氣味,而是一種感覺。
低頭吻上像李子一樣鮮甜的臉頰,嘴唇碰觸到幾絲柔軟的頭髮,仁用手撥開垂在Baby耳邊的髮絲,輕柔地吻著那可愛的耳朵。
他有把他吃下去的衝動,像是野獸渴望香甜的血肉,是一種敵擋不住的誘惑,是生理的,更是心理的。
尾聲
雖然心裡爆發的慾望是猛水開閘,但仁的動作卻是溫文地。
順著耳朵的弧度,嘴唇吮吻輕啄著Baby耳後到下巴弧線,點了一下和自己一樣相同柔軟的嘴唇,尖尖小小的鼻頭,直挺挺的鼻樑,因為他而哭泣得活像小兔子的漂亮眼睛,伸出溫熱濕軟的舌頭,用舌尖愛撫著腫脹得發疼的眼皮。
感覺Baby抓緊他肩膀的小手,顫抖地縮緊了一下。
仁揚起唇角,Baby睜開眼睛凝視他,無聲地脫去彼此的衣服,赤裸地坦承以後,本能的向對方靠近,環抱著唯一能給自己溫暖的軀體。
只要仰起脖子,纏綿的吻便會落下。
這是一種無庸置疑的幸福,只屬於兩個人的。
緩慢的動作愈來愈急不可待,想擁抱、想親吻、想貫穿與被貫穿的想望,在心裡滿滿發漲。
仁輕柔的吻過Baby的下巴和頸子,在小巧而性感的鎖骨那裡停留,然後分離,對著意亂情迷的愛人笑了笑,眼睛突然發現一抹微微泛紅的小印記,在鎖骨之下,近胸口之處。
Baby也發現了,不管想怎麼狡辯,可是那看起來都是激情過後才會留下的,民間俗稱吻痕,又稱小草莓的印記。
怎麼會有這種東西?誰幹的?
一時之間,Baby腦筋空白,一點印象都沒有,急得他都快哭了。
Baby伸出一隻手遮住了一個,卻要命的發現,這樣的痕跡不只一個。
媽啦!到底是誰阿?該不會是Doctrine有夢遊症,在他睡著後對他性侵害吧?
「這不是……我沒……」他想解釋些什麼,還沒說話,仁就強硬地吻上他的唇。
和仁接吻是享受的,可是Baby現在的心情,就像含冤未雪的嫌疑犯,他想著怎麼平反,害怕著法官判他死罪,擔心都擔心死了,他哪有心情享受阿?
他才不想好不容易確定心意,卻又害仁誤會了,可是仁為什麼不讓他解釋呢?
「仁……仁……你、你聽我說……啊、啊……」等仁好不容易結束了一個漫長令人窒息的吻,Baby喘息著,困難地想解釋,但是仁卻沒有給他一點多餘的時間。
感覺後方有異物入侵的時候,儘管不是沒經驗,Baby還是不適應的叫了出來。
溫熱的手指快速地抽動著,和他的主人的吻一樣,帶著一點急切和粗魯,但隱隱中還是透著一股溫柔,捨不得傷了他。
「嗯啊……」巨大的灼熱取代了手指,貫穿了身體,Baby張口,聲音就自然地浮出了喉嚨之外,不能算是慘叫,但是充滿了苦楚,壓抑的、無意識地呻吟。
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在強大的衝擊之下,就剩下燃燒的感官,應該是快慰的,卻不得抒發,心揪著,猜不透仁的心裡在想些什麼。
從來沒有一次,在性愛的過程中,讓他緊繃得像快要斷掉的弦,那是心情上的壓力,充滿了著急,可是卻又無能為力,無助得讓人想哭。
想哭想哭,已經習慣了哭泣的眼睛,想著就泛紅了,霧氣一滿,雨水就唏唏地下了。
「啊啊……嗚嗚……仁啊……」Baby抽咽著,一手抓著仁晃動的胳膊,卻老是抓不勞,另一手扭緊了被單,抒洩著自己難受的情緒。
「不哭……好像我欺負你一樣……」仁喘息著說,吻上Baby濕潤的臉頰,眉眼卻是在笑。
「嗚……仁……嗯嗯……」邊哭邊吵還要邊呻吟,一個人實在好忙好忙,Baby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才好了。
下肢熱的發燒,交纏著繚繞,無助的擺盪,雙手就只能更緊更緊的攀附,仁厚實的背膀,抓緊抓緊,晃動中,汗濕的身體和手心,一瞬就滑開了。
心好慌好慌,慾望卻仍是慾望,兩頭燒著,一個人的心就那麼大而已,怎麼承受得了,好煎熬。
喊停喊不出口,想說也說不出來,還來不及辯解,梗在心底,一根刺挑得肉疼,心不踏實,肉體還飄搖,這真是太糟糕。
整整一個晚上,Baby停止不了他的胡思亂想他的擔心他的害怕,眼淚沒忘記要掉,抽泣著呻吟著,話說不全,也就永遠都只能喊著仁的名字,太糟太糟。
當狂風暴雨驟然而止,Baby趴在仁的胸膛上,哭哭咽咽得都還停不了。
「弄痛你了嗎?怎麼一直哭?」雙手捧著枕在自己胸膛上的那顆小腦袋,仁吻了又吻,很是心疼。
「你幹麻都不讓我解釋?」Baby含淚控訴著,不過連動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又哭又喊,元氣大傷阿……
仁這傢伙平日裡好好的,老實得讓他若不是親身體驗過,都要懷疑仁是不是性無能了,今天卻一回合接著一回合,還會換招式……害他都沒時間說話。
該不會這傢伙是冒充的吧?還是被什麼……附身了……好恐怖!(> 0 <)
「解釋什麼?」仁笑吟吟地問,抱緊了懷裡嬌小的身軀,微微翻個身,側擁在一起。
「一開始你看見的……的……」居然結巴了,Baby心裡又亂了起來,說什麼?他也不知道那些痕跡打哪裡來阿,可是……可是不說清楚的話……
「哈哈哈……你到這時候還沒想起來阿?那是我前天留下的啊。」仁終於忍不住大笑出來了,Baby的反應真的是可愛到讓他受不了。
好像壞事做太多的壞人,連自己哪一樁幹過那一樁沒碰都不知道,別人的帳他也傻呼呼地認。
「你……你……」Baby氣到字字顫抖,話都說不好了。
仁知道……仁一開始就知道,知道那些印記所從何來,知道自己從剛才到現在一直在擔心什麼。
阿∼∼!悶悶悶悶悶悶悶悶、悶死了!!!
「討厭鬼!」怒極了,Baby背過身,不想再看見那可惡的傢伙。
李連杰說的沒錯,長得愈老實的男人,就愈會騙人!(請參考李兄演地電影——倚天屠龍記)
「Baby∼∼逗你玩的嘛,不要氣了。」從背後把好不容易才挪離自己一米米的小身子,不費吹灰之力地雙手攬回來,貼著那滑嫩的背脊,把頭埋進Baby纖細的頸窩。
「你很好阿!你現在敢玩我了,我玩不過你。」氣死了!簡直是恥辱阿……他居然被仁,被一個自己平時吃得死死的老實人,給玩弄得那麼徹底。
恨死了!男人的眼淚不值錢阿!
「還不是你自己太愛玩,連身上的痕跡是誰的都記不得。」
聽見背後仁低沉的聲音這麼說,Baby背就僵了。
他嫌他,他還是不肯原諒他……
「不過……以後你的身上除了我之外,不會有別人留下的痕跡了。」仁說著收緊了在Baby腰間的雙臂,佔有的保護的,盡在不言中。
那溫醇耳語裡帶著的笑意,一瞬間讓冬雪都融化了,心裡暖得,冒出了青芽,癢癢的,有點竊喜有一點惱恨。
「哼,那你就看緊一點,我是不保證的,得看我心情好不好。」Baby轉過身,故意不甘示弱地冷哼,然後咬咬仁的頸邊鎖骨。
「呵……你放心吧,我保證,比八百壯士死守四行倉庫還認真。」仁說完,不期然地聽見懷裡的Baby竊竊地笑了。
「聽起來好糟。」雖然這麼說,可是Baby卻笑得比什麼都樂。
「那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就算被你倒扣昨天沒做的十分,我的成績也破佰了呢!今天剛剛好結算。」仁喜滋滋地說,優等生對於自己永遠地拿高分,有異常的堅持和驕傲。
「難怪……你剛剛做得那麼賣力……」Baby這下笑不出來了,他摸摸自己酸痛到半死的小腰肢,一股哀怨地恨意就湧出來了。
「仁你這個大笨蛋!!我最最最討厭你啦!!」把雙手括在仁的耳邊,Baby發現這一句話要比喜歡和愛更容易說,讓他用盡全力嘶吼都可以。
結果和開始,說得還是同一句話,本質這種東西,果然是很堅強的基因,不會因為愛情輕易改變地。
只是心情,卻從此轉變得徹底,還是因為那個人而晴時偶陣雨,卻有著旁人嚐不到的甜蜜。
——The end
記得當時年紀小
永遠都記得那個時候,你對我說…………..
* * *
過年,是團聚的時節,是熱鬧的,是歡慶的。
過年,其實是很吵的。
就好像現在一樣,只有六歲大的仁,看著另外兩個表兄弟阿光和阿亮掙著玩一台遙控汽車,沒有興趣加入的他,悄悄地退出了戰場。
他左右看了看,旁邊大表姊琪琪,二表姊蓉蓉,和小表妹香香正在玩家家酒,小表妹香香瞧見他站在旁邊發呆,向他招了招手,咧開剛換牙的大嘴巴,笑嘻嘻地問:「阿仁哥哥,要不要跟我們玩?你可以當我的小Baby唷。」
仁嘴角抽續了兩下,僵硬地扭了扭頭,他已經滿六歲,都上幼稚園大班了,對於重新當個小Baby,一點興趣也沒有,更別說要當他媽媽的還是自己才剛換牙的小表妹。
他仰頭看了看,大人們都在聊天,一邊喀瓜子一邊看電視,談得東西跟電視節目的內容卻一點關係都沒有,一旁還有兩張麻將桌,坐著許多認識的不認識的親戚和外婆的好鄰居,大家推著小板子洗牌,你一張我一張的打打吃吃,玩得不亦樂乎,而他卻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才好。
其實,仁很喜歡外婆家熱鬧的氣氛,比起除夕在爺爺奶奶家裡略帶嚴肅的氣氛,外婆家不但親戚多、同齡的小孩多,外婆還會煮一大鍋的甜湯,準備好多好多豐富的零食、玩具,等他們回去。
想到外婆煮得甜湯,仁的口水就快要流出來了,今天煮得好像是桂圓八寶粥吧?外婆煮的桂圓八寶粥最好吃了,香甜綿密,米粒滑過舌尖,會一嚼再嚼,讓人捨不得吞下肚的那種。
想著,仁決定走到廚房,去乘一碗八寶粥來吃吃。
剛踏進廚房,仁就被嚇得傻傻地楞在原地,只見一個小小的身影,拿著長長的杓子,站在高高的凳子上,東搖西晃地,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
「小心!」仁不禁高聲喊到。
「阿?」站在缺了一腳的板凳上搖晃的小小孩,居然還就著凳子的超迷你面積,原地轉了半圈,手裡還甩著長杓子,面向他露出疑惑的表情。
「!」仁很快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心臟差一點就要從胸口跳了出來。不只是因為這個他從來沒有見過的陌生小小孩,長得簡直像是童話故事裡最美麗的小公主,更因為那在凳子上左右搖晃的身影,幾乎快要摔下來啦!
「妳不要動,我來幫妳!」仁喊著,沒命地向前衝,突然間覺得自己好像是拯救被關在高塔上美麗公主的小騎士,全身充滿了力量,他從來沒有一刻感覺到自己竟是那麼地強大,這種有一點虛榮的小小榮耀感,膨脹了他。
「啊!」
但是在現實的版本裡,拯救公主的騎士,卻被高塔給掩埋,仁一手還舉高高地掙扎抖動,全身被凳子死死壓在下頭,因為劇烈的疼痛,發出好大一聲的慘叫,這不是什麼美好的童話,在他身上發生的,活脫脫就是一齣史上無敵大悲劇。
很好,他,至少是個悲劇英雄;他自以為是地想。
「阿哈哈哈……哈哈哈……」
當他聽見那比風鈴還好聽的清亮笑聲,他才想起自己拯救公主的任務沒有完成,那麼,公主勒?公主在那裡?
公主就坐在他旁邊的餐桌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捧著肚子無情地大笑著呢。
很好,他,不是什麼英雄,只是一個悲哀的小丑;他終於認清現實了。
「可惡!」奮力把壓在身上的凳子推開,他當然不會奢望坐在餐桌上看他出醜的小公主會幫他一把,沒有騎士會向自己原本要施救的對象伸手求援的,就算他會被噴火龍殺死也一樣。
只不過當他站起身看著依舊笑個不停的小公主,內心卻被一種不知名的羞憤和難受鼓得漲漲地,他微微紅著眼眶,要自己不可以流露出受傷的感覺,高傲地轉身就要走。
「Hey!You!Wait!」
奇怪,小公主是從外星球來的嗎?在唸什麼外星語阿?
仁覺得很奇怪,可是沒有停下來的打算,剛剛實在是太丟臉了,他要去找一個地方好好療傷一下。
「僕(不)要……丑(走)!我……我要掉(跳)下去囉!」
嗯?隱約聽懂了小公主模糊的破中文,仁一轉身,果然就看見原本坐在參桌上的小公主,此刻站得高高地,一副要往下跳的模樣。
媽呀!仁飛快奔向餐桌。
「唉唷!」兩個人都同時哀嚎了一聲。
「妳……妳沒事吧?」其實小公主整個人是拿他當人肉墊子,坐在他身上的,當然不會有什麼事情,只不過因為混亂中,兩人的額頭碰撞在一塊兒,仁才會這麼緊張地問,一邊伸手幫對方揉額頭,檢查嬌嫩的她還有沒有那裡受傷。
「嗯?泥(你)沒系(事)吧?」又露出了那種疑惑的神情,接著小公主微微一笑,學著他的動作幫他揉起額頭。
「沒,沒有。可是妳一個小女生,怎麼可以做這麼危險的事情呢?這是要被打屁股的!」先是受寵若驚地紅了臉,搖搖頭回答,仁突然間想到,小公主這種自殺式行為實在是太要不得了,於是擺出平日裡教訓堂表弟妹的模樣,正經八百地訓話起來。
「嗯?」又是一個皺眉,經過了很深很深地思考,小公主好像才聽懂了他所說的話,然後,很不高興地嘟著嘴對他抗議:「我才不是小女生!」
「哦……」小公主嘟嘴的樣子也好可愛喔!這到底是誰家的小孩子啊?以前怎麼沒有見過呢?真的好可愛……等等!不是小女生?難道她年紀比他還大嗎?不會吧……明明看起來比小表妹看起來還小還可愛的說,難道她跟大表姊一樣大嗎?
就在一個不知道「姊弟戀」這個名詞的六歲小孩,思考著關於姊弟戀的實際可能的時候,他卻必須面對人生更加殘酷的衝擊。
「你有小雞雞吧?」看起來優雅可愛天真無邪……芭拉芭拉點點點的小公主,一開口說的卻是這麼一句驚世駭俗的話。
「有……啊……」第一次被女生這麼直接的問,還是這麼可愛的小女生,雖然年齡可能比他大,他還是忍不住臉紅紅地點點頭。
「我也有!所以我是男、生。I am a boy,see?」驕傲地昂起頭,指了指自己咖啡色吊帶褲下方,小公主,不……是驕傲地小王子說。
「什麼?」不會吧……不可能……怎麼會這樣……騙人……亂講……所有能想過的關於否定的詞彙從仁的腦海中飄過去,全部寫出來一定會讓他的幼稚園老師特高興,但是現在仁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不系(信)?要幹幹(看看)嗎?」從仁的身上站起來,從小公主變身成小王子的可愛小小孩,很大方地解開右邊吊帶褲的扣環。
「不用了啦!」仁很快地按住了那雙努力掰開扣環的小手,臉蛋又開始不由自主的變得紅通通了。
「泥系(你信)了?」
「嗯嗯。」很不情願地點了點頭,明明看起來就是個小公主阿……
「嗯,哪泥氣窗當(那你去裝湯)給我喝。」解決完性別認同的大問題,是該解決民生問題的時候了。
「喔,好。」很快爬上另外一張比較穩的椅子,從火爐上的大鍋子裡裝好兩碗八寶粥給……小王子和自己,仁突然間發現自己怎麼會被使喚的這麼甘願,這傢伙是哪跟蔥阿?敢這樣使喚他……
「泥(你)幾醉(歲),叫暇(什)麼……迷(名)字?」想不到,先提問的人,居然是大口大口嚼八寶粥的小王子。
「我六歲,我叫仁,那你呢?」
「我也六歲,我媽咪叫我Baby。」
「Baby?」仁看著那張嬌小可愛的娃娃臉,捲捲的長睫毛,紅潤潤的小巧嘴巴,直挺挺的小鼻樑,真的很像小娃娃一樣,永遠都不會長大的樣子,也不能想像長大之後會有什麼改變。
宛如永遠都不會長大的娃娃……
「嗯~」小王子甜甜的笑開了,那可愛的笑容,居然讓仁好端端的又紅了臉。
「可是你看起來好小喔,一點都不像六歲……你會不會很容易被欺負阿?要不要我來保護你?」不知道為什麼,他居然開始為一個初見面的陌生小小孩擔心,可是一想到眼前笑得很燦爛的小……王子,真的很難更正,被一拳打趴到地上的畫面,他就覺得心臟很痛很捨不得的感覺。
就像念中班的時候,見不慣大班的壞小孩欺負小狗狗一樣,很想保護牠……
「保副(保護)是什麼意思?」把最後一口八寶粥吃完,湯匙擱在碗裡,就隨手放到地上了。
「就是有人想揍你的話,我就幫你打飛他!有人敢讓你哭,我就……我就把他也弄哭!」腦海中其實也想不到什麼更具體的說法,隱隱約約覺得就是這個樣子了。
說到底,他還是沒有放棄當「小公主」的專屬騎士,雖然他現在要保護的,其實是個尊貴的王子殿下。
「丁幾來(聽起來)……梗不做(很不錯)的樣子……」眼珠子滴溜滴溜的轉呀轉,Baby白白嫩嫩的小臉上,紅艷艷的小嘴巴,很開心的拉開了一個叫做「滿意」的弧度。
「哪泥(那你)以後就保副(保護)我吧。」
「嗯嗯。」很開心點點頭,仁把Baby擱在地上的碗一起放到洗碗槽,然後拉著他一起走出廚房。
「你想玩玩具嗎?」指著地上堆得像小山的玩具,仁看著Baby期待地問。
「我要玩那個……」Baby直直走向了阿光和阿亮的兒童修羅場,從他剛剛進去廚房到現在,兩個人打來打去還是還沒有分出高下。
不過一見到有外人來分食,兩兄弟的危機意識就來了。
阿光死死地抓著遙控車,阿亮則是緊抱著遙控桿,兩個人死瞪著Baby。
「仁∼∼我要玩……」Baby仰頭看向仁,拉了拉仁的衣擺說,完全,沒有把比他高的那兩兄弟,擺在眼裡。
這一個不是滋味啊∼∼儘管年紀小,阿光和阿亮兩兄弟也知道,什麼叫做歧視,很明顯,眼前長得可愛到一個不行的矮冬瓜,壓根兒沒把他們兩兄弟放在眼裡。
「玩什麼?你長得跟香香的洋娃娃一樣,你應該去跟他們玩辦家家酒才對。」阿光率先反擊了,維護小男兒的珍貴尊嚴。
「對呀!去玩辦家家酒啦你!」阿亮很快地附和,兄弟同心,齊力斷金!
「泥載(你才)玩辦掐掐(家家)酒!」Baby被氣得鼓起紅通通的腮幫子說。
「哈哈哈……他講話好奇怪喔……」
「哈哈哈……好像『阿斗阿』在說話喔……」
以上不管哪一句是阿光說的,哪一句是阿亮說的,他們都很成功了惹毛了脾氣本來就不是很好的Baby。
「Go to the hell!」Baby生氣地罵著,一人給了一拳,還順便補踹了好幾腳,把兩人手上的遙控汽車,和遙控桿,全部通通有給搶到手。
「嗚……你給我打!我要跟我媽媽講……」
「嗚……把玩具還給我……」
以上不管哪一句是阿光說的,哪一句是阿亮說的,全部都是他們兩兄弟共同的心聲。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仁根本還來不及反應,腦海中只驚竄出「他好像根本就不需要我來保護吧」,隱隱約約的想法,還沒來得及成形,就看見Baby把遙控汽車丟到地上,然後開始放聲大哭了起來。
「別哭……別哭……」仁很著急地用手抹去Baby臉上的淚水,眼看著阿光和阿亮兩個人手牽手心連心,一副要跑去跟大人告狀的樣子,仁心裡一急,只知道不能讓大人責怪Baby,想都不想馬上跑上前把阿光阿亮給抓了回來。
「你們不要去講!」仁警告意味濃厚地說。
「為什麼?阿仁偏心啦!」
「阿仁喜歡洋娃娃!」
以上不管哪一句是阿光說的,哪一句是阿亮說的,全部都說中了仁難為情的心情。
「管你勒!阿亮我們走!」
「走!」
「不可以!」就在阿光和阿亮再度手牽手心連心,準備共同去告狀的時候,仁很快地給了他們兩兄弟一人一記拳頭,把兩人雙雙打倒在地上。
「哇阿∼∼阿仁打人阿!」
「哇阿∼∼阿仁偏心洋娃娃啦!」
就在這麼個哭哭鬧鬧的混亂局面,本來一直沉醉在無關電視的高談闊論,與方城之戰的大人們,總算也注意孩子們的戰爭了。
「唉呀~怎麼啦?怎麼啦?」連外婆都過來了……可見代誌真的大條了。(事情真的鬧大了)
「哇阿∼∼阿仁打人阿!」
「哇阿∼∼阿仁偏心洋娃娃啦!」
阿光和阿亮兩兄弟,繼續重複著沒有創意的台詞,這跟作者是不是偷懶一點關係都沒有,你不能要求兩個幼稚園的小孩,在哭泣的時候還要變化告狀的詞句。
總之,以上都是他們兩兄弟最真誠的心聲,發自肺腑絕無虛假阿~~~
那麼虛假的是誰勒?等一下就知道了……就算現在知道也請不要破梗吧。Orz
「阿仁!」阿仁的娘阿,很難為情但是大公無私的出來主持正義了。儘管是親戚妯娌,儘管是小孩子的戰爭,沒有好好處理還是會家破人亡的,祖有名訓,不得不慎。
「我買冰淇淋回來囉!咦?怎麼都在哭阿?Baby怎麼啦?過來媽咪這兒。」很巧在這時候回來的,是比所有人都提早回娘家過節,剛帶著Baby從國外搬回來住的,剛剛出去買冰淇淋,現在剛剛好回來的,Baby的娘是也。
「對不起阿……好像是我們家阿仁……」很不好意思地先開口替不肖子代為道歉,這場面看起來,沒哭的那一個,很明顯地就是兇手了。
「媽咪∼∼搭(他)們壞壞基(欺)負Baby!搭(他)們叫我氣(去)玩辦掐掐(家家)酒!不給我玩晡晡車∼∼」嘴裡雖然是是喊著媽咪,一雙柔軟的小手臂抱著的,小小的頭顱往裡栽的卻是仁的胸膛,圓嘟嘟的小手指的方向則是阿光和阿亮兩兄弟,好你個敵我分明阿!
這種場面,不需要解釋,從弱肉強食,以及達爾文物競天擇的進化法則,在場大人們很快組織好了兒童版食物鏈。
Baby←阿光阿亮←仁。附註,箭頭代表欺負的意思。
再進化一點解釋,就是阿光阿亮欺負Baby,仁去幫Baby,所以扁了阿光和阿亮,說明完畢。
「唉呀……真是的,怎麼這樣就打架呢?不可以喔……要相親相愛阿∼∼」
分不出來是在罵誰的話,很官僚的說法,因為羅生門裡各說各話,也不知道該死的是誰就對了,所以聰明的大人知道,乾脆不要管他,有主持公道就對了,至於公道在哪裡?自在人心。
草草的三言兩語之後,結案。
結局是,Baby手裡拿著遙控汽車,和仁手牽手心連心,走到屋外的小空地去玩了,留下阿光和阿亮,坐在原地乾瞪眼,你看我我看你,還搞不太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
自那天起,郝仁就知道他多了一個從國外歸國的小表弟,儘管祇小他幾個月而已。
自那天起,Baby就知道所謂的保護,是指有人會幫助你狐假虎威做很多壞事情。
自那天起,阿光和阿亮就知道,美麗的花兒是有毒的,美麗的人兒也是有毒的,知人知面不知心,人性真是……好黑暗阿∼∼我哭!(T。T)
──end.
作者:
wish26150
時間:
2009-5-6 18:25
被寵壞的女王 a
教育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孩子能疼,不能寵。這一點,Baby的拔拔麻麻通通都銘記在心。
再說了,懷孕的時候,Baby媽聽得還是莫札特潛能開發音樂,看得還是大愛頻道呢!
那麼……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呢?
Baby爸和Baby媽看著自己驕縱、脾氣壞,但是卻還是好可愛好可愛的獨生子,內心再度無語了。
「唉∼∼Baby的爸,我去打電話吧。」看著那雙水汪汪閃著動感光波的大眼睛,寶寶的娘,剛剛強化完的心肝,就又不中用地軟趴趴了。
「Baby的媽,孩子不可以寵,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還叫阿仁過來,不好吧……」寶寶的爹雖然意態堅決,但其實言語中已經透露了降意,他只是在猶豫而已。
「唉……每次都這樣,是不太好意思,說起來,我們這裡離姊姊家也太遠了一點,既然Baby那麼喜歡跟阿仁在一起,不如我們搬家吧。這樣他們小學也可以一起讀,表兄弟相互有個照應。你說好不好?」寶寶的娘看著自己的獨子這麼依賴姊姊的兒子,內心不禁感嘆起來。
真是一個寂寞的孩子阿∼∼都怪媽媽沒有給你生幾個兄弟姊妹,實在對不住你阿。
「嗯,也好,那我明天就去找房子吧。妳去打電話吧,不然這孩子一直不肯睡,生理時鐘會失調的。」剛剛說孩子不能寵的到底是誰呢?積極的爸爸已經忘記原先堅持的立場了。
十五分鐘之後,Baby爹載著外甥回家,秉持著宅急便的精神,快狠準地送貨到府。
「Baby∼∼」六歲半的郝仁,打開房門,就看見躺在床上瞪天花板,不睡覺的壞小孩,壞小孩轉過頭來,用一雙光燦燦的大眼睛看他,粉粉圓圓的小臉,就漾起一抹可愛的笑。
「仁∼∼你抝(好)慢!」軟軟的童音,比起同年齡的小孩,更不清楚的咬字發音,很理直氣壯的抱怨著。
完全沒有想到現在的時間,深夜十一點,任何一個聽話的好寶寶都不會睜開眼。
「姨丈已經開很快了,下次要找我,可以早一點嘛。我都已經睡著了呢,你害姨丈一直跟我和我媽道歉,我看了真是怪怪地,好不舒服。」仁拍拍Baby小小的肩膀,Baby就往牆裡退過去一點,把棉被掀開讓仁一起睡。
「我嘟(突)然就想你了嘛!」Baby噘起嘴巴,不高興地皺眉,卻更用力地抱緊了仁,盡往他懷裡鑽。
仁聽了沒有說什麼,可是嘴角卻不自覺地高高勾起。
「棉被蓋好,不然會感冒的。」一隻手臂給Baby拿去當枕頭睡,明知道第二天一定會麻到受不了,但他卻一點也無所謂,用空閒的另一隻手,拉高了棉被,裹緊彼此,雖然Baby小小的身體幾乎被他攏在懷裡,暖著,但他還是不放心。
「呵呵……坎帽(感冒)我就轉(傳)染給你∼∼」沒心肝的小惡魔咯咯地笑著,故意抓緊表哥的肩膀,小腦袋貼了過去,暖暖的鼻息,在幾乎貼面的肌膚間對流。
「壞小孩……」仁笑著不閉也不躲,單手鑽進棉被裡,搔Baby的胳肢窩。
「哈哈哈……阿∼∼哈哈……」怕癢的小孩就在被窩裡竄動著身體閃躲,愈是閃愈是覺得癢得難耐,不禁一直發笑。
「好了,不玩了,再玩你又不想睡了。」仁很有分寸地停下攻擊,緊緊在抱好懷裡亂動的Baby,不讓他再繼續鬧下去。
一直到Baby闔上眼皮,沉沉進入夢鄉,仁環抱著Baby的雙臂,沒有再鬆開手。
b
也許我從那個時候起,就想一直把你抱在懷裡。
仁想著,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Baby在他的懷裡隨意地更換了一個姿勢,找著一個舒服的好位置,懶洋洋地趴在他的胸膛上。
「我想取消了……」軟綿綿的聲音說,慵懶地愛嬌地還帶著一點疲憊。
「取消什麼?」赤裸的胸膛讓細細的髮絲掃過,微微麻癢,仁微笑著問。
「為了我可憐的小腰肢,我要取消積分遊戲啦!」Baby說著,不滿地用拳頭槌了一下仁的胸口。
恨死了……仁這傢伙一定是為了得高分才故意做那麼多次的,嗚……腰好酸喔!
「好阿。你腰還會酸嗎?我幫你揉揉……」仁對此沒有什麼意見,反正一開始就是Baby自己說要玩的,他也只是「積極配合」而已。
低笑著,看Baby一臉很哀怨的模樣,仁把手掌貼到愛人的背腰上,力道適中的揉捏,舒緩腰部的痠疼。
「嗯嗯……仁……以後不准再用剛剛那個姿勢,不然你就死定了。」舒服地輕哼著,突然想到造成他酸痛的主要成因,Baby不禁咬牙切齒地警告。
「嗯?你說哪個?」仁揉著Baby的腰,一時沒意會過來。
「最後那個啦!討厭!」打了仁胸口一掌,Baby氣得磨牙,乾脆一口一口地咬著仁的肩膀洩恨。
「呵……你怎麼跟Duc一樣,開始喜歡咬人啦?對了,今天有你的包裹喔,你又訂了什麼東西?」絲毫不介意自己的肩膀,讓小愛人拿來磨牙,郝仁手上使力著,邊說話,按摩的動作也沒停下。
「阿!東西寄來囉?幹麻不早講?我等很久了耶,在哪裡?」倒是接收到訊息的小傢伙,興奮地坐起來,一掃方才嬌軟無力的模樣。
「喏!這麼大包,你到底買了什麼阿?」郝仁起身把包裹拿出來,用刀片劃開包裝,才遞給Baby自己拆。
「呵呵……那還用說,當然好東西啊∼∼」Baby笑吟吟地,迫不及待的拆開已經被割開的防水油紙,打開膠帶粘結處,也被刀片劃開的紙箱;仁不管什麼時候,都是超級體貼,又細心呢。
「好東西?」郝仁疑惑地看著那笑得燦爛的娃娃臉。
「你看你看∼∼有沒有很可愛!喔喔∼∼好軟喔!摸起來也好舒服,觸感真好。」只見Baby拿起一個很像多拿滋先生賣的波堤的東西,球球連成的圓環,彈性很好,而且一捏就會扁下去,放開就復原,十分柔軟。
「這些玩具,是買給誰的阿?給Duc玩的嗎?」儘管質感很好,但是這些東西看在仁的眼裡,怎麼看怎麼像玩具,不過造型都很特別,顏色也很鮮豔,坊間並不常見。
「給Duc玩?噗……哈哈哈……會不會太浪費阿?這很貴耶!我幹麻特地上網從國外訂這種東西給Duc玩阿?」Baby像是聽到什麼有趣的笑話,拿著「偽波堤」笑得人仰馬翻。
「汪汪!」在床下打轉的Duc,不知道是因為聽見玩具要給牠玩,還是抗議Baby說給牠玩太浪費,朝著坐在床上的兩人,叫了幾聲。
「那你訂這要幹麻阿?」仁不解地問,他真的看不出來,這些玩具有需要大費周章,花高額運費,從國外「進口」的價值。
聽見仁的問題,Baby露出很曖昧的笑容,放光的眼睛盯著他瞧,就在仁被Baby瞧得內心有一點毛骨悚然的時候,Baby把東西又放回箱子裡,聳聳肩。
「沒有阿∼∼收集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歡收集一些奇奇怪怪很可愛的小東西。」Baby邊說,就把東西放到仁特別給他準備的衣櫃下層,仔細地收好。
那些東西……到底是什麼?又有什麼用途呢?
仁疑惑地望著Baby收東西的抽屜,Baby沒有上鎖,只是隨意擺著,他從來也沒有打開看過,因為他覺得這是基本的尊重。
可是在一起這麼久了,他還是難免會有一點疑惑,不是不信任,只是因為太關心,所有關於愛人的一切,他都希望自己知道,想要懂他,懂得比誰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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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仁的疑惑,在不久之後,得到了解答,儘管過程有一點曲折,答案有一點驚人。
某一天上午,郝仁接到了阿Wei的電話,那時候Baby還躺在他身旁呼呼大睡,仁接起手機,那頭的阿Wei聲音氣急敗壞,劈頭就是一陣不客氣地數落。
這小孩,又亂闖禍了。
仁嘆了口氣,看向身旁有天使睡顏的小可愛,唉……他怎麼會壞呢?只是不太懂得分辨事情的輕重好壞罷了。
「阿Wei,對不起,不過Baby他絕對不是故意的,他其實很單純的。」低聲下氣地道歉,對於這種收尾的動作,仁已經有一套應付被害者申訴的訣竅了。
「單純?你叫我相信一個有好幾張情趣用品店VIP貴賓卡的傢伙單純?你腦子不是有病吧你!反正你叫你們家那隻給我小心一點,再敢招我的人,我就要他……」
那頭隱約聽到力陽的聲音,阿Wei才草草地結束了通話,不然看阿Wei這麼生氣的狀態,大概會吼到他耳膜振破為止。
「唉……怎麼老是招惹別人呢?真是不乖。」仁再度無奈地嘆息,看著睡得正香的甜美容顏,輕輕地吻了吻,那在睡夢中也俏皮地噘著粉嫩紅唇,把Baby嬌小的身軀摟入懷裡,靜靜躺著。
雖然已經被吵醒了,但是卻不想起身,不想離開他。
有些美好的事物,會讓人擁有之後就捨不得放,但他卻覺得Baby更像是嗎啡,嚐過之後,就會上癮,而他,是一輩子戒不掉,也不打算戒掉的。
就算……是這麼麻煩的負擔,可是扛著,卻總不知道沉,更不知道累。
「不過你什麼人不好惹,怎麼老是招惹到阿Wei?」郝仁想到,又嘆了一口氣,卻不是因為可憐的被害人,反而是為Baby這加害者擔心起來。
真要把阿Wei惹毛了,那男人是很可怕的。
即使已經過了好一陣子,郝仁想起上一次的事件,還是會感到餘悸猶存。
那一天,他和阿Wei剛好一起去辦事,坐在阿Wei的車上,他閒來無事,就打給Baby看看小傢伙在幹麻。
不打還好,一打他差點沒有嚇破一顆膽。
Baby居然跑到力陽家去,兩個人不知道在搞什麼鬼,手機那頭還隱約可以聽見曖昧的呻吟聲。
那時候他看見阿Wei乍然變色的鐵青面孔,還來不及難受Baby是不是故態復萌,又到處拈花惹草,第一個念頭就是出聲警告Baby,要他趕快離開力陽家。
後來狀況更恐怖,居然手機裡竟然傳來Baby的驚呼,接下來就一點回音都沒有了,嚇得他要阿Wei疾速飛車,直奔力陽家。
等他衝進去,把Baby從快爆發的阿Wei面前帶出來,那渾然不知自己闖禍的小孩,還抱著肚子,開心地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這小孩到底知不知道,剛才的景象有多危險阿?
惹火了那男人,他可是會拿出電鋸來殺人的,到底有沒有搞清楚狀況阿?
「哈哈哈……我在想……這次力陽不知道會不會成功阿∼∼噗……哈哈哈……」真的搞不清楚狀況的小惡魔,還開心地很,腦海裡想著邪惡的陰謀,不知道有沒有得逞。
一直到上了計程車,聽完整個事件經過,郝仁幾乎都快驚愕到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你幹麻要騙力陽,讓他更想對阿Wei……」噢……天阿!這小孩居然連這種事情都可以玩,他還有什麼不敢玩的?
居然教唆力陽去壓倒阿Wei,不要說那個所謂的特訓,根本是在吃人家豆腐了,讓力陽對於這種「不可能的任務」,存有希望,本身就是最嚴重的錯誤。
「我哪有騙他阿?除了跟你之外,和其他人,我多數是把人家**的那個阿∼∼」已經過了兒童時期,卻還是童言無忌的傢伙,無所謂的開口,看見仁的臉色瞬間陰暗了,才知道自己又口快,說錯話。
「仁——」
好巧,計程車就在這時停到他和仁同住的小公寓,仁打開車門馬上就走,Baby趕忙丟了一張五百元大鈔,也不等司機找錢,跳下車,追了過去。
「仁∼∼對不起嘛!仁∼∼」在樓梯間裡,Baby好不容易追上郝仁,從身後緊緊抱著,說什麼也不肯放開,一邊用甜甜的無辜嗓音,直喊得人心軟。
「你不要生氣啦∼∼我不是故意要說這種話的,你知道的……」
從背後抱住自己的小傢伙,開始用腦袋頂著自己的背脊磨蹭,聲音像是撒嬌的小貓咪。
「我不是生氣,我是在想……我好像真的有一點過分。」仁嘆息,皺著眉頭,臉紅紅地說:「我是在想……我是不是應該讓你……不然每次都是我,你畢竟也是男人,也會想……」
就是因為想得太入神了,才會忘記付車錢,忘記要等身後的Baby。
糟糕……他不是故意要一直佔Baby便宜的,只是很順其自然就發展成那樣,他都沒有想過,既然沒經驗的力陽都會想對阿Wei……,那經驗那麼豐富的Baby,又怎麼不會呢?
「噗……哈哈哈……仁你在想什麼啊?我才不會在意這種事情。因為是仁阿……就算會痛我也願意。」往樓梯又站上好幾階,正面摟著仁的腰,Baby笑得很開心。
仁真的是好可愛喔∼∼好可愛好可愛好可愛……(>////。///<)
居然會在意這種小事情,還會因為這樣就臉紅∼∼
「會、會痛嗎?」一聽見會痛,仁馬上就緊張了,是他太粗魯了嗎?那之前Baby怎麼都不說,都做那麼多次了……
「怎麼會?仁動作那麼溫柔。呵……都是你在包容我,偶爾也讓我『包容』你阿∼∼」利用階梯之便,Baby輕輕靠到仁的胸膛上,嘴唇貼著仁的耳朵說話,頑皮的舌尖,若有似無的滑過耳垂。
不知道是因為Baby煽情的動作,還是因為那性暗示濃厚的言語,仁益發地漲紅了俊臉。
「以前是以前,以後……嗯……都是你的……」勾住仁的脖子,Baby小臉湊過去,攫住仁的舌頭,在樓梯間,恍若無人的吮吻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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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為什麼會想到這裡呢?
看著Baby在睡夢中,不知世事的天真睡顏,仁不禁又紅了臉。
伸手輕輕撫摸Baby柔嫩的臉頰,撥開幾綹散落在額前的髮絲。
這麼窩心的小傢伙,這麼甜這麼可愛,怎麼可能有多壞呢?只是長不大,頑皮了一點而已。
已經中毒很深的郝先生,這個時候就算Baby變成鬼娃娃恰吉,拿著菜刀到處砍,他都不會覺得是Baby有問題的。
曾經受過的苦難,都不是苦難,只要那個人喜歡上自己,就會輕易地把被折磨的過往,什麼都忘記。
別人遭受的苦難,都不是苦難,只要那些厄運沒有在自己在乎的人身上降臨,在愛情裡盲目的遊民,就是這麼地偏心。
「嗯……仁……」好不容易睡醒了,Baby睜開迷濛的眼睛,就看見仁滿臉溫柔,微笑著注視自己。
「仁∼∼」撒嬌著,把原本已經密無間隙的身體,又偎近了幾分。
所謂的零距離,在情人之間,不達到合而為一,就不能成立。
「怎麼怎麼啦?」親吻著Baby光潔的額頭,仁又把身體側轉了一點,抱著Baby柔聲地問。
「好喜歡好喜歡你喔∼∼」Baby露出了一個可愛到蘋果都會掉下來的微笑,邊說嘴巴就湊過去,啄啄仁的下巴,然後仰高,讓仁吻他。
雞皮疙瘩阿∼∼各位觀眾。
情人之間不只是肉麻當有趣而已,連對話都會自動降低等級,變成天線寶寶的Repeat關鍵字兒童用語,像是卡到唱盤的音響。
而燃燒系之中,又以這一對為最。
「仁仁仁∼∼我想吃冰淇淋∼∼」Baby興沖沖地衝到冰箱前面,還沒有打開,就被仁從背後抱回來,遠離冷凍發電機。
「還沒有吃早餐,不可以一大早就吃冰。」仁把Baby轉過來,正色地說。
這小孩前陣子才因為作息不當和愛喝酒,把胃都搞爛了,怎麼可以再胡亂吃東西呢?
「阿∼∼可是都快要中午啦。」噘起嘴吧,Baby開始耍賴起來,像小孩子一樣,配合那張長不大的娃娃臉,叫人不心軟也難。
不過,我們郝先生不是那種沒有堅持的爛好人,他的品格操守非常驚人,屬於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類型。
「吃完飯才可以吃,乖啦∼∼」說完,又撫慰性地,親親小愛人的粉唇。
「嗯……」被親的人,非但沒有抵抗,還自動地微啟雙唇,伸出舌頭,和對方嬉戲。
拜託……這不在本番外所要描寫的重點裡啊!兩位不要太過分囉……(—口—)已經夠甜了……再這樣下去會有人得糖尿病的。
「呵呵……」好不容易才雙唇才分開,Baby看著仁,曖昧地輕笑了起來。
「嗯?」仁攬著Baby,看著他笑得可愛,卻不明所以。
「去吃飯啦!難不成吃我就可以飽阿?」Baby臉不紅氣不喘地說著露骨的話,娃娃臉上美麗的大眼睛一瞟,波光燦燦,比什麼都還嫵媚動人。
讓Baby勾著手指頭出門的郝仁,下場是,回來的時候又買了三桶的Hagen Dazs冰淇淋。
兩個人窩在暑假新搬入的小公寓沙發床上吃冰淇淋,因為是兩個人一起合住的,空間比好人之前的小套房更寬敞一點,已經可以容得下一張雙人大的沙發床了,一床兩用,功能全面,剛剛好。
明明是兩個人,卻只拿了一桶冰淇淋,和一隻湯匙,甜蜜中的小情人,出現的這種舉動,絕對和懶惰或是裝乞丐沒有任何的關係。
這種微妙的道理,就好像一個人孤單的時候,喜歡假裝有人陪伴自己說話一樣,兩個相愛的人,反而會努力的把自己和對方,從思想到生活行為上,變成一個人。
隨著湯匙的起落,紙桶裡的抹茶冰淇淋,剩下最後一勺。
「你吃。」郝仁想也不想就開口說,他陪Baby吃冰只是怕他吃太多,會肚子痛而已。
Baby卻笑著搖搖頭,把最後一匙冰淇淋,送進仁的嘴裡,然後貼上自己的唇。
冰淇淋在嘴裡融化,一陣清涼,抹茶的清香伴隨著甘甜的滋味,滑過味蕾。
冰淇淋已經在嘴裡完全融化了……
但是對於熱吻中的兩人而言,還有比冰淇淋更值得細細品嚐的滋味。
隱約中,有人發出了細微而曖昧的低吟,Baby的雙手主動地攬上了仁的脖子,把身體更偎向對方,側著腦袋,變換接吻的角度。
小小的胸口急促的喘息起來,一下一下地撞擊著另一副厚實的胸膛,Baby就著地心引力倒向沙發,環著仁的一雙手臂卻摟得更緊,拉著仁和他一起躺下。
這樣的深吻卻仍不能感到滿足,Baby調皮地曲起腿,用膝蓋摩蹭仁,很快地就聽見了對方急促的粗喘,仁懊惱的低咒了聲,已經不能溫文以對,略嫌粗魯地脫去Baby身上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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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裸的身體相互磨搓著,擠在狹窄的沙發上,相擁的身體不能再更緊密地依偎,指尖愛撫過肌膚,像是電流打開了每一個細胞,使感官變得無比地敏銳。
「嗯∼∼仁……快點啊……」急促地呼吸,讓慾望主宰的身體不能繼續等待,充滿情慾的粉頰艷若桃李,催促著,發出渴望的呻吟,Baby纖細的長腿勾上仁的腰,小手在仁的胸前挑逗的撫摸。
「去床上。」慾望高燒中還能保持著一點理智的男人,有非常可貴的意志力和不屈不撓的精神,抱起赤裸的愛人,感覺小腹上抵著對方半甦醒的慾望,仁的臉上不禁有一點微紅。
移動的同時,感覺到對方的慾望因為與自己的小腹時不時的摩擦,更加興致高昂,但令人臉紅心跳的卻是那個頑皮的小惡魔,故意同時發出誘人的呻吟,毫不避諱地坦露自己得到快感。
真是要命!
剛把人放到床上,手裡就接到一罐潤滑液,還來不及驚愕,比如——動作這麼快?這些東西平常都藏在哪裡阿?諸如此類的問題,床上誘人的男孩就不滿地扭動身體,用腳指在他的下腹畫著圈圈催促。
沒有哪個男人受得了這種挑逗,尤其是面對自己喜歡的人的時候。
仁連忙握住那纖細的腳踝,被抓到的小惡魔也不掙扎,反而配合地張開了雙腿,水燦燦的大眼睛眨了眨,動人的眼波流轉,無聲地邀請。
心震了一下,雖然他並不覺得自己會是那種容易讓精蟲衝腦的男人,可是面對以逗弄他失控為樂的壞小孩,他的確也沒有辦法保持冷靜。
無論如何,都不能忘記做好前戲,在能力所及的範圍內,他都不想讓他受到傷害,可這小沒心肝的,似乎總是不懂,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也不知道自制這兩個字,還老喜歡拉著他一起瘋。
「這種時候你還可以分心阿?」埋怨的聲音一出,仁就讓Baby一個翻身壓到了身下,騎在他腰上的少年,可愛的娃娃臉露出了微嗔地不悅表情,搭在他胸膛上的手,順勢一滑,握住了他最害怕的地方,那張明媚的笑臉語帶威脅地說:「我要懲罰你。」
「嗯…………」無法抑制地輕哼出聲,呼吸也變得低沉而急促,血液急速匯聚到下身,受到那雙滑嫩且技巧十足的小手挑逗,腦筋頓時就停止了運轉,無法思考,一陣一陣的快感像是電流,使男人發出了更加難忍地呻吟。
那雙手是世界上最知道怎麼折磨男人的手,一會兒上下撫弄,一會兒下移揉搓,一會兒又跑到頂端畫圓,指尖曖昧地滑動,一下子快,一下子慢,而他只能任由那雙手玩弄操控。
但光是這樣似乎還不夠,折磨人的小惡魔並不滿足於這種「基本」的手法,他舔舔嘴唇,唇上一下子泛起誘人的光澤,粉紅色的舌頭像條靈活的小蛇,帶著魔鬼的引誘。
有著純真童顏的小魔鬼,先是低下了頭,舔舔甜蜜的受罰人顫抖的雙唇,然後是胸前挺立的兩點,順著完美腹肌中心那無形的直線,一路滑向小腹,愈來愈低。
「啊……」顫抖的呻吟帶著一點壓制的難為情,其實是享受的,卻也是折磨的,在溫暖潮濕的口腔裡,感覺自己被吞吐著上了雲霄,粉紅色的小蛇並沒有忘記目的,依然頑劣地尋找墮落的蘋果,在狹窄被填滿的空間裡還要遊走,無疑是對感官的另一種挑動。
在瀕臨爆發的邊緣,那最會折磨人的小手再度出現,惡劣地箝制他,從溫暖退出,空氣的乾燥和寒意,在對比下鮮明,這果然是一種懲罰。
「嗯……啊……」從那個折磨人的行兇者口裡,卻聽見了帶有痛楚的呻吟,一雙小手顫抖地撐在受罰人的腹上,緩緩納入了慾望的凶器。
那宛如青澀果實的纖細身體,卻有著驚人的成熟魅力,散發著熟透地果實的芳香,隨著無聲的節奏上下晃動,引發一次比一次更深入的快感,在撞擊中獲得至高無上的撫慰。
「仁……嗯阿……仁……」明明是施行人的一方,卻睜著霧氣濕潤的大眼睛,露出無辜彷彿受害的表情,帶著泣音的呻吟,使得情慾以一種野火燎原的型態騷動。
一直處於被動的仁,伸出雙手與腹上的小手十指交扣,支撐那幾乎承受不住的纖細身體,轉而掌控了攻勢。
在斷斷續續的吟哦中,摟抱那看似搖搖欲墜的小小身體,下身依舊親密的接合著,一個轉身就調換了上下位置,開始了更猛烈的攻擊。
分不清是誰比較主動,大量勞動的身體,最後疲憊的相擁,躺倒在柔軟的床被裡,空氣中還散發著濃厚的情慾氣息。
懷裡的壞小孩愛嬌地打了一個呵欠,沉沉地垂下眼皮,明明就累了,卻還是不老實,被子底下的小手,還懶洋洋的在他的大腿和小腹上游走亂摸,仁只能露出無奈卻縱容的微笑。
「仁……後天媽咪要我跟她去花東渡假三天呢,你跟我去嘛∼∼」帶著睏意的聲音,依舊是令人無法拒絕,霸道卻又撒嬌的語調。
「嗯,好啊。」對於愛人的要求,基本上不會拒絕,也幾乎完全沒有拒絕過的郝先生,二話不說就輕易的答應了。
只是情人間的承諾總有不能兌現的時候,輕易出口的答應,也會有反悔的一刻,不過……這卻是當事人完全始料未及的小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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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仁看著手上的工作表,手指在眉心推呀推,覺得實在頭痛。
牆上的時鐘,指針分秒必爭地滴答走,算一算,Baby也快回來了,但是自己卻還沒想好,該怎麼開口。
回想起阿Wei方才拍拍他的肩膀,故做沉痛地說:「你保重。」他的唇角反射性地勾起一個無奈的苦笑。
「啊啊啊∼∼好痛苦!」抱頭吶喊,一向有原則的好好先生,陷入自作孽不可活的地獄之中。
看看手裡滿滿的紀錄片工作表,想想答應Baby的花東老人之旅,腦漿就有沸騰的趨勢,爆開爆開,炸出一片轟轟烈烈的花海。
是自己拜託阿Wei,問易導能不能讓他跟著幫忙的,現在剛好易導要拍主題紀錄片,需要人手,正是可以去見習的大好機會,不去,實在可惜。
可是……他也答應了Baby,要陪他和姨媽去參加老人團的花東之旅,如果不是他要陪著去,Baby那個小沒良心,哪可能理會姨媽的提議,不去,對不起Baby。
「啊啊啊∼∼要崩潰了!」抓著手裡的工作表排期,郝仁再次爆走!
崩潰的邊緣,手機鈴聲響起,良心不安的郝仁立刻驚坐著跳起。
「我是Wei,我剛剛忘記給你Baby託我拿的東西,我現在在你家樓下,下來跟我拿吧。」
掛斷手機,郝仁匆匆地走下樓梯,一打開鐵門,果然就看見阿Wei的車開過來,時間算得真準。
「阿Wei!」朝著車裡的人揮揮手,來人把車停下,高大挺拔的身影走向自己,手上拿著一個簡單的紙袋。
「什麼東西?」接過厚重的紙袋,郝仁不禁疑惑。
「打開看看。」汪嘉衛忽然曖昧不明地一笑,笑得頗有深意。
「Baby幹麻買這麼多玩具?這幾片DVD又是什麼?卡通嗎?」打開紙袋,裡頭盡是包裝精美的可愛小物件,柔軟的橡膠材質,糖果一樣鮮豔的色澤,和先前Baby從國外訂購的那些東西差不多。
聞言,汪嘉衛忍不住露出不可思議又好笑的表情。
「郝先生,你以為你們家的小惡魔幾歲阿?玩具?卡通?哈!」忍不住要嘲諷地笑,全世界大概只有這個人,會相信他們家的那個混世大魔王,其實是沾了墨水的純潔小天使。
好想唱「揪林菜」的歌給他聽,天使,魔鬼,傻傻分不清楚。
拜託……眼睛掙開可以嗎?
「不然是什麼?」郝仁一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的模樣,顯得更加老實可欺。
「吶,教學影片——入門、進階、黃金進階升級版;這些——輔助教學道具,這本是百科說明書,用法嘛∼∼大同小異;身為你的朋友,義務性的奉勸你多讀點書,多看點光碟增長見識,多換幾個『姿勢』,不然你們家那個喜新厭舊的花心鬼,遲早會膩的。」像是展示藥品使用的護士,汪嘉衛把每樣東西,都從紙袋拿出來,說明完後才放回去,語畢,又語重心長地在郝仁的肩膀上,啪啪兩下。
「啊?」不是裝傻,郝仁是真的聽不懂,阿Wei……這是在說什麼和什麼阿?
「愛他,就要給他最好的,天天更新、保持刺激。我話只能說到這裡了,你好自為知吧。」啪啪,再兩下,汪嘉衛對郝仁點點頭,不浪費時間多說其他,瀟灑的走了。
「阿?」可憐我們一向聰穎的優等生,這一回就是不開竅,看著袋子裡的東西,一頭霧水,邊研究邊走上樓,沒見著那個給予忠顧者,臉上情不自禁抽搐的笑,預告著某種不詳的預兆。
Baby還沒回來,郝仁看著那一袋東西發呆,最後乾脆把所謂的初學者教學影片拿出來觀賞,最多——就是紙黏土教學影片嘛∼∼沒什麼大不了的。
誰知道等DVD開始播放,畫面一跳出來,郝仁就完全傻眼了。
「啊?」從這聲驚嘆以後,直到影片播放完畢,郝仁的嘴都沒闔上過。
僵硬地把下巴推回原位,郝仁用顫抖的手取出光碟收好,然後打開所謂的教學百科大全,手上一邊玩著形狀可愛的小玩具,等他終於注意到上頭的英文說明寫著什麼,雙手燙著似地,把「玩具」丟開。
當他聽見門鈴聲時,馬上七手八腳,光速把東西回歸原位,勉強鎮定心神去開門。
不用說也知道是誰,明明有鑰匙,但卻總愛按門鈴,要他開門,除了那個愛撒嬌的小可愛,還能有誰?
這一開門,郝仁再度傻眼,下巴掉下來不說,眼珠子也快滾出來了,機械性地眨眨眼睛,又用力地用雙手揉眼睛,還是覺得很驚。
「帥哥∼∼不請我進去坐阿?要我做什麼都可以喔∼∼」某個穿著火辣迷你短裙和小可愛,兩腿裹著黑色網襪,腳穿長靴,身型纖瘦沒胸部的大眼睛美少女,手指勾著金色長髮,一手搭在他的胸部上,嫵媚地說。
「Baby……」喔!天那!這小子又在搞什麼鬼了?郝仁打開門讓來人進來,卻覺得心跳開始加速,呼吸開始困難,好難受……再這樣下去,我還剩多少年可以活?
「Darling∼∼」配合著郝仁調笑,Baby雙手按著郝仁的肩膀,跳到他的身上,用穿著性感黑網襪的雙腿,纏在他的腰上。
「又在玩什麼了你?」抱著Baby坐到沙發床上,對於穿著短裙,還敢大剌剌跨坐在自己身上的少年,著實——非、常、無、奈。
「販賣春天∼∼在你沒看著我的短短三個小時,我墮落了!」Baby嬌笑著說,一臉地不正經,看郝仁好笑又無奈的模樣,笑得更加開懷。
「那費用怎麼算?」無力地笑了一下,郝仁還是很配合地,照著Baby的遊戲玩。
「你說呢——」湊近老實人的耳朵,Baby伸出小巧的舌頭,輕輕的滑過,帶著情慾的中性嗓音,黯啞地露骨暗示:「讓我快樂的話∼∼就只收一點點唷……」
在引誘意味濃厚的軟嫩尾音裡,一雙手悄悄地按上了他不設防的堡壘,突如其來地放肆挑逗、攻佔,充滿情色地褻玩。
「啊……」一隻小手就輕易地讓高牆倒下,郝仁癱躺在沙發床上,仰視騎在他身上雌雄同體的中性美少年,一瞬間又一瞬間,感到心理與視覺的極度錯亂。
「好玩嗎?」
雙手被抓著探進短裙裡,那是自己一輩子都沒可能做的事情,郝仁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是在手指觸摸到裡頭貨真價實的蕾絲內褲和網襪時,涮紅了臉。
「嗯……動嘛∼∼不然我要加收小費喔!」抓著別人的手,伸進底褲裡的傢伙,滿足地呻吟後,居然還瞇起眼睛不悅地威脅,這個世界快要沒有天理了。
「我覺得我該去買人壽保險了……阿……我真的會被你玩死。」被某個功力早就超越人類極限的性愛高手,愛撫、親吻,極盡所能的挑逗之後,郝仁不禁有感而發。
「呵……怕死阿?放心,我一定會讓你快樂得上天堂的。」輕輕地咬了咬愛人英挺的鼻子,順著日落的軌跡,沿著那條看不見的地平線,一路啃咬到直豎的日晷,賣力地擺動舌尖,吸舔。
聽著耳裡,那壓抑的,禁慾的,卻無力控制的低沉呻吟,俊美的童顏上,揚起一絲得意的微笑,更加努力地滿足,伸長了舌頭,一道一道的舔過,雙手並用,分不清是搓揉,還是撫摸。
「有我在……一定不會讓你無聊的。」說的人,娃娃臉上泛起了美麗又冶艷的驕傲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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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關鍵字的人,高大的身體,卻發冷似地一震,在地球的彼端,是無日的黑夜,被巨大的陰影籠蓋。
原來——我是一個無趣的人!
在桃色姿勢中的郝仁兄,周圍的環流氣息,卻宛如受到打擊的友藏爺爺,陷入黑暗的暴風雨,無助的黑線世界裡。
「有我在一定不會讓你無聊的」等於「沒有我你就會很無聊」等於「因為我是一個有趣的人」等於「所以你是一個很無趣的人」,以上公式,ABCD位置互換,答案不變,等式恆成立。
所以……我是一個無趣的人、無趣的人、無趣的人啊啊啊——
有看過櫻桃小丸子的人都知道,受到打擊的友藏爺爺心靈有多麼地震驚,只能抱頭落入黑暗的漩渦裡轉呀轉。
「怎麼了?」這股強烈的外圍環流,機靈的小孩也察覺到了,察覺到了,卻又猜不透發生了什麼?
按在敏感部位的手,被仁輕輕的撥開了,只見他落寞的站起來,把衣著整理好,陰鬱的背影面向他。
「Baby,我……我明天不能跟你去花東了,我……有工作要做。」仁掙扎了一下,終於痛下決心開口。
「為什麼?你明明先答應我的!」把金色的假髮扯下丟開,衣著凌亂的平胸美少女,也不管衣服敞開露了一半的胸口,咻地在床上站起身,雙手叉腰,氣鼓鼓地質問。
「可是我在更早以前,就拜託阿Wei這件事了,這是原則問題,因為巧合違約,我很抱歉。」雖然一本正經地說著冠冕堂皇的理由,但心裡卻隱約知道不是這麼一回事。
仁悲傷地看了一眼氣憤的Baby,左手悄悄按住心口,因為——It`s hurt!我的心受傷了。(T^ T)
Baby,對不起。
請你體諒我,給我一點時間,我要為你改變我自己!!
以上是郝仁兄的內心自白。
但是,Baby似乎完全感受不到某人的用心良苦,那個百分之一百,只顧眼前的現實主義者,此刻已經像超級賽亞人一樣,完全爆發、能量全開。
「去你的原則!仁是超級討厭鬼!不守信用的大混蛋!」握著拳頭,憤怒地朝著食言的討厭鬼大吼,這樣還不夠,不解氣,Baby開始在屋裡尋找可以發洩的東西。
「Bbay!不可以!」
鬧鐘、檯燈、杯子、課本、手提電腦……,只要Baby拿起任何東西要摔,郝仁就得馬上衝過去,把東西搶回來放好,最後乾脆從背後環住Baby把他抱起來,帶回床上。
「混蛋!放開我!」手腳並用的亂踢亂槌,卻還是掙不開,Baby都快氣炸了。
汪!汪汪!
聽見旁邊小狗的叫聲,這才想起Duc的存在,Baby瞇起眼睛,轉頭威嚴地下令。
「Duc!咬他!」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一陣驚天動地的狂吠。
壓制和抗爭中的兩人,同時轉頭,疑惑地看著在床下,猛跳猛抓猛吠,想要撲上來,幫助主人的忠犬Duc,無奈——只是徒勞。
汪!汪汪……愈喊愈沒力。
呼呼……嘿嘿嘿……最後癱在床下,吐著舌頭直喘。
「Duc,累了去旁邊躺。」不由一笑,郝仁對著那隻想助肘為虐的可憐忠犬道。
嘿嘿……只見某隻小型犬,搔搔脖子,搖搖尾巴,轉身走掉了。
「Duc——」Baby氣得驚呼,這隻沒義氣的笨狗,他的主人是誰啊?養狗不教,余之過。恨阿——浪費他那麼多隻雞腿,訓練牠,不中用的傢伙。
一轉頭,看見眼前噙著笑的男人,Baby氣得血都要噴出來了。
「你就會欺負我——你不去我去幹麻?我不要去了……我要跟媽咪說,你欺負我∼∼」話一出口,剛剛還瞪著眼睛,一副要殺人的凶狠樣的小孩,眼睛就紅了,可憐兮兮地抽著吸鼻子,宛如史上最無辜的受害者。
「Baby……」雖然明知道這眼淚都是假的,都是騙人的,郝仁還是忍不住心疼,連壓著Baby的力道的減輕了,心太軟、只恨自己心太軟。
「說!你要怎麼補償本少爺?」下一秒,那個紅著眼睛掉眼淚的受害者,已經翻身把他壓在身下,兇巴巴地活像土匪,果然——不值得同情。
「隨便你想怎麼樣都行,但是……你一定要跟姨媽一起去花東才可以。」咬牙,為了完成自己的蛻變,無論什麼樣的犧牲,都是值得的!
「為什麼?你就這麼想敢我走?」Baby委屈的扁起嘴巴,但是郝仁並沒有忽略娃娃臉上兩道凶狠的目光。
如果答案是對的話,下場一定會很可怕。
「不是這樣的,你現在和我住在外面,很久沒回去家裡了吧?姨媽會想帶你去花東玩,其實是想和你多一點時間相處,你不去的話,她會很難過的。」想起每次姨媽找不到Baby,總是打自己的手機,問Baby在幹麻?有沒有好好吃飯?好久沒看見Baby,要他有空帶Baby回家云云,他的內心就感到一陣愧疚,覺得是自己把姨媽的兒子給搶走了一樣。
雖然……就算沒和自己在一起,Baby也是一個貪玩不愛回家的小孩。
「你還真替我媽咪著想∼∼」嘟著嘴巴,從Baby瞇著思考的眼睛裡,看不出來情緒,只見他沉吟了一會兒,才高抬著驕傲的下巴說:「好吧!不過——你知道你該怎麼做吧?」
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應該說,從剛才起,眼皮就一直跳沒有停下來過。
「我……你要我怎麼做?」怎麼對白開始像是脅迫就範的情色劇情阿?郝仁的額頭上,冷汗開始滑下來。
「哼哼∼∼我要什麼你做什麼,不要想反抗我阿∼∼不然……我會不記得我答應過你的話。」在標準的壞人式笑法後,壓在仁身上的Baby,雙手很迅速的地撥開了仁的衣服,瞇起眼睛道:「我要讓你明天下不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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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郝仁在鬧鐘驚魂的非自願狀態醒來。
「噢……啊嘶……」剛試著坐起,就疼得他忍不住低吟,腰腹,還有那個被使用過度的地方,都疼得難以忍受,全身就好像筋脈盡碎了一樣,又殘又廢。
忍不住低頭看向那個睡得香甜的始作俑者,只見對方在他沉默的注視,悠悠然地轉醒,慵懶地打了個呵欠,眨眨濃密的眼睫,睜開眼睛回望他。
「仁∼∼你昨晚表現得真好!」那個人這麼地說,然後坐起身給了他一個熱情的舌吻,一副吃飽喝足的模樣,抹抹嘴巴,哼著歌起身梳洗去了。
結果等他梳洗完回來的時候,自己還趴在床上,掙扎著無法下床。
「仁∼∼你怎麼還不起床阿?這樣你工作不會遲到嗎?」那個人眨著圓亮濕潤的黑眼瞳,天真無邪地問他,很是關心的模樣。
「我……」以下的話,他無論如何說不出口。
沒想到,自己居然也會有被人做到起不來的一天,無論從身高還是從體型比例上而言,這種下場都太丟臉了!
就好像一個一百二十斤的筋肉男,指控身高不超過一二零的小正太說「他欺負我」一樣,讓人無法相信,也不願意承認。
「媽咪已經到車站了說,我也要搭計程車趕快過去了∼∼仁也要趕快起來,不要再賴床囉!掰掰∼∼」那個人這麼地說,露出甜蜜的笑容,親親他的臉頰,小蝴蝶一樣的飛出家門。
留下床上半身不遂,哭笑不得的男人。
「Baby……果然是故意的。」床上的男人,握緊了雙拳,臉上卻只有無奈與縱容。
說要讓他下不了床,果真就讓他起都起不來,搞了半天,不就是還在氣自己臨時爽約嗎?
居然用這種變相的方式整他,真是孩子氣的傢伙。
想著,郝仁搖搖頭,居然還笑了。
雖然這個代價是大了一點,但是他完全不後悔。
無論如何,三天之後,他一定要成為一個,讓Baby刮目相看的男人!
* * *
拖著幾乎筋疲力盡到近乎殘廢的身體回家,郝仁累得直接癱在沙發上,一副魚死在沙灘上的模樣。
「不行不行!我要振作起來才可以。」用力拍拍臉頰讓自己清醒,像年邁的老人一樣行動緩慢的去浴室洗澡,然後出來泡泡麵,拿出阿Wei給的光碟,開始努力學習。
「啊∼∼請用力一點吧!主人。」
臉上青筋抽動著,郝仁顫抖著手,筷子上的泡麵好幾次滑回碗裡。
這個叫初級版啊?這麼誇張的劇情,還有動作……需要把事情搞得這麼大嗎?
看著SM調教光碟,郝仁很勉強才沒有動手取出影片,雖然感到很痛苦,但既然下定了決心,還是要努力把它看完才可以!
他一定要在Baby回來之前,把自己改造成一個「有趣」的人!
如果對Baby而言,玩SM遊戲就叫做有趣的話……
等到第三天,看到高級進階版,郝仁已經可以做到面無表情,坐懷不亂的境界了。
「啪!叫我伯爵!」拿著從Baby的專屬櫃子裡翻出的小皮鞭,郝仁一板一演地跟著影片學習,小鞭子揮完左邊揮右邊:「再叫大聲一點!」
呼∼∼擦擦額頭留下來的汗滴,要當虐待狂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調教事業果然是高難度的任務,哥哥有練過,小朋友不要學。
影片都學習得差不多了,郝仁於是開始挑選想要使用的道具。
「果然是不可貌相。」把玩著那一堆看起來跟高級玩具沒有兩樣的小東西,郝仁到現在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怎麼看都是玩具嘛……色澤鮮豔、觸感柔軟又可愛,要不是有阿Wei給的說明書大全,他還真不知道居然有那種用途。
設計他的人……到底腦袋裡都在想什麼阿?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會用就好!
想到這裡,郝仁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短短三天他就已經學得差不多了,真的要叫他學習機器,SM小博士了,說起來他還滿有天份的嘛∼∼
果然,人只要一認真起來,沒有辦不到的事情。
汪汪!
聽見旁邊傳出狗吠聲,郝仁轉頭就看見Duc很有興趣的模樣,朝著他直搖尾巴。
「不行,這不是給你玩的。」一想到當初他以為是給Duc的玩具,郝仁完全可以理解Baby笑得那麼誇張的原因,現在知道這些東西用途的他,完全不能把Duc和這些東西連結在一起。
汪汪!
Duc不死心,在他身旁轉圈圈,討好地舔他的手。
「真的不行,你想玩的話,至少要變成人才可以。」郝仁無奈的說,如果Duc可以變成人類的話。
不過一般來說,只有為了報恩變成人類的動物,應該沒有為了想玩SM道具,而變成人類的例子吧?
汪!
Duc不爽地吼了一下,搖搖尾巴走掉了。
那個小小的背影,頗有「小氣鬼,不理你了」的意境。
郝仁嘆口氣,笑了。
果然是什麼人養什麼狗……
Duc∼∼跟我一起祈禱你的小主人趕快回來吧!
希望他會喜歡我為他準備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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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碰碰!的腳步聲,憤恨地踩在階梯上,宛如酷斯拉的登陸。
來人連從行李袋裡,取出鑰匙的動作都很粗暴,鑰匙被不溫柔的小手從袋底抽出,唰啦啦地,鑰匙與鑰匙之間發生了無可避免的暴力撞擊。
「媽的,放我鴿子就算了,我回來還不來接我。工作忙?等你回來……你就知道!」鑰匙粗魯地插進鑰匙孔,鑰匙孔還來不及喊痛,就被硬生生的扭開,轉開門把的人,用腳踹開大門。
屋裡漆黑一片,果然不見人影。
「氣死我了!」冷清的屋子,對比Baby心中的滿腔怒火,洩憤地把行李隨地亂丟,關上門,正想開燈……一塊布料捂住他的口鼻,嗆濃的味道撲鼻,腦袋感到一陣暈眩,接著眼前一黑,不醒人事。
***
電燈還沒打開嗎?
睜開眼睛,還是漆黑一片,甩甩暈眩的腦袋,Baby想起身開燈,才發現自己手腳被綑綁住,根本動彈不得。
靠!搞什麼?是誰整我?
腦子裡還在思考這個問題,封閉的視覺,靈敏的聽覺,Baby感到床上微微下沉,有人緩緩地朝他靠近。
黑暗中,毛細孔全面擴張,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一隻手摸上他的身體,太過直接的接觸,讓他發現自己原來已經渾身赤裸。而那隻手,與其說是手,不如說是很堅硬的金屬,冰冷鋒利的感覺,在他細膩的肌膚上,輕輕地滑阿滑阿。
媽阿∼∼Baby無法克制地渾身顫抖起來,幾乎想罵髒話。
「這位……手很冰涼的帥哥還是辣妹,你、你要不要考慮先放開我,我們有話慢慢說嘛……我都不知道你是誰,姦屍也不會有快感嘛∼∼先放開我啦∼∼我保證我很乖。好不好嘛∼∼」Baby擠出甜蜜又可愛的微笑,開始撒嬌。
冷靜,冷靜,對付這種莫名其妙闖進別人家,把人綁起來亂來的變態,要採取柔情的攻勢,讓我們先平心靜氣的動之以情!
圈圈叉叉正方形!去你的死變態!在心裡握拳怒吼完以後,Baby的表情終於祥和許多。
郝仁坐在旁邊,臉上掛著溫柔的可以扭出水的微笑,如果不是他的裝備之齊全,與某三個字的特殊身份雷同的話,大家還真看不出來。
此三字即為——性、變、態!
讓我們在這緊張刺激,間不容髮的時刻,為您插播郝先生的內心世界。請注意,郝先生此刻戴著佛萊迪金屬手套的手,還在無情的騷弄底下赤裸的小Baby。
真奇怪,說要去海邊玩,怎麼皮膚還那麼白?一定塗了不少防曬乳和隔離霜吧。白得跟水梨似的,又嫩又軟,都過二十的人了,皮膚居然跟小嬰兒一樣,不去代言「SK兔for man」真是太可惜了……
唉唉……看這平坦的小肚肚,到底有沒有好好吃飯阿……
嗶嗶——
郝先生的心靈世界,因為太過家常,不符合本限制級節目,所以被消音。
如果Baby有眼,不,是眼睛沒有被蒙住的話,看見他的親親愛人穿著這麼正式的SM裝扮,內心卻可以想著跟早安你好X視新聞,一樣平和的內容,一定會氣得嘔血數升,恨鐵不成鋼地。
搞什麼鬼阿?真是變態!
沒有回應,那知該死的毛毛手,只是一直摸來摸去。
Baby的耐性一向不太好,沒幾下他就整個爆發了。
「放開我啦!你X的……嗚!」才罵了一句,嘴巴裡就被塞了東西。
嗚嗚……上天保佑,不要是我上個禮拜丟在床底下的襪子。
就在Baby內心飲泣,默默祈禱的時候,卻發現口中的東西很柔軟,他試著咬兩下,居然還有甜甜的汁液流出來,充滿了水果的香味。
香、蕉?
腦海中突然出現具體的畫面,在自己某次無線網路海外採購的戰利品中,有一個香蕉形狀的情趣用品,把蕉皮的蓋子拔開,裡面軟軟的白色果肉橡膠,用力一擠,就會有乳白色的可食性點心,整個很意淫還要裝可愛的道具。
媽阿∼∼這傢伙不是拿我買的情趣用品來對付我吧?
Baby皺著一張小臉,努力在腦海中回想自己買過的戰利品有哪些……
跑馬燈衝衝衝,無數圖像在腦海中一晃即逝。
嗚∼∼他買得太多了,在那個傢伙拿來對付他以前,他不會知道自己究竟還買過什麼。
這真是太殘酷了……Baby黯然神傷的同時,內心默默祈禱自己不要買什麼太奇怪的東西。
不過,這好像……根本不可能。因為不奇怪不買,也是他的購物宗旨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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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詭異的狀況,那些被他封箱的收藏品,好像一個一個跳出來,藉由在他身上使用,來與他相認一樣。
嗚嗚嗚!媽的,本少爺不拍恐怖片啦∼∼
他現在知道騷擾他的變態不是手很冰涼,而是戴上他買的佛萊迪手套了,嗚∼∼這個東西不是為了用在他自己身上而買的嘛,這傢伙倒底知不知道,收藏也是一種美好,不是什麼都需要拿出來用的嘛……放回去啦!拜託!
「阿……」冰冷銳利的刀指滑過胸前的小點,Baby不禁低呼了聲,身體也微微地顫抖。
在緊張中更加敏感的身體,只要稍稍被刺激,就會不自覺的做出更煽情的反應,Baby突然痛恨起自己不爭氣的身體。
「嗯嗯!嗯……」不要!用力閉上雙眼,Baby極力抗拒自己有反應,但是溼熱的吻和靈活的舌頭在身上舔吻的感覺,依然清晰。
一下一下,逐漸地往下逼進,一隻溫暖粗糙的大手,握住了他蜇伏的慾望,手只有節奏地摩搓,溫熱得像火爐的口腔將他包覆。
媽的!Baby翻手抓住床單。
不可以……仁……你在哪裡?趕快回來啦!貞操這種東西是你在意,又不是我在意的。你的江山你自己保嘛……嗚哇!救命阿∼∼
奇怪,一般來說舔幾下就會反應熱烈的傢伙,居然過了這麼久,還是平心靜氣的遵循地吸引力,真是太不尋常了。
仁停下動作,看著死魚一樣閉著眼睛,進入靈修狀態的Baby,優等生的大腦開始分析問題點。
難道……是因為自己?
臉上拉開一條長江,仁壓抑不了心底的狂喜。自己原本沒想那麼多的,想不到自己以為是角色扮演的遊戲,居然逼真到讓Baby相信,而且還為了自己死守山河。
到底該拿這個小傢伙怎麼辦才好呢?到現在居然都沒認出他來,不過這可能是因為自己的演技太好。算了,看在他這麼乖的份上,給他一點獎勵吧。
把塞在Baby嘴上的偽香蕉給拔出來,丟到床邊,仁低頭輕輕地啄起Baby帶著果香的唇。
溫柔的吻落在他的唇上,很熟悉的觸感和方式,Baby腦袋突然灌了水泥,傻傻得不知道要不要回應。
「張嘴……」耳邊傳來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
仁?是仁嗎?怎麼可能……
雖然腦袋還是在遲疑,不過嘴巴倒是很自動地張開,配合掠奪者的索取。
「嗯……嗯嗯……」有一點不太對勁,仁不會用這種方式吻他才對。
Baby微微皺眉,男人的舌頭在他的口腔裡翻攪,力道野蠻的吸吮,好像要抽出他的靈魂,這種狂暴的吻,不像是仁會有的模式。
可是,剛剛那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這個壓在他身上,對他上下其手的傢伙,到底……是誰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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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腦一片混亂,身體更熱了,火熱的吻從雙唇移至下顎,瞬著頸線的弧度,咬阿咬到了肩胛骨,然後停在胸前,用靈活的舌頭大玩花樣。
「嗚嗯……阿阿……」手腳被綑綁,即使感到胸前的麻癢,也沒有能力推開對方,只能微微扭動,表示抗議卻無力閃躲。
「仁……阿嗯∼∼是你嗎?」扭動的肢體,有著不自覺的挑逗韻律,微微顫抖的聲線,一跳一跳地勾起人潛藏的嗜虐慾望。
「你說呢?」充滿笑意的聲音輕柔的令人心悸,百分之一百心理變態的語調,惹得底下的受害羔羊一陣心驚肉跳,小小的身子也抖啊抖,嚇出了一聲冷汗。
好變態的傢伙,不可能會是仁吧……可是那個聲音怎麼愈聽愈耳熟?
一向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小惡魔突然間陷入困境,心靈迷惑,肉體脫序。砰砰砰的心跳加速之後,一直沒有停。
「仁?不要鬧了啦……人家才剛回來,你都不想我的?」目前手腳被綑綁,極度害怕的受害者──運氣很背的「貝」先生,決定賭上一把,使出他拿手的裝可愛撒嬌。
一般性而言,即便(只有)如大型哺乳類動物,例如:仁。也會禁不住心軟,然後任由他擺布,屢試屢靈,百試不爽。
空氣突然變得很安靜,一點聲音都沒有,宛若月黑黑心慌慌的境界,Baby的一顆心也七上八下地跳了起來。
他是不是說錯什麼了?
鏡頭轉到這時的郝先生,他正呆呆地看著他們家的小寶貝,內心的OS是──好可愛。
真他媽沒創意的台詞,你都講了十幾年了,還不換一句,不要逼我們給你舉紅牌阿∼∼仁兄。
但是已經達到入魔境界的郝先生,一時半會還是沒辦法轉回來。
高等生的內心充滿了疑惑,為什麼掛個可笑的仿馬賽克眼罩的Baby,還能像個小天使一樣純真可愛呢?(只有你這麼認為。) ( ̄ 。  ̄|||)
讓他原本準備好的邪惡心靈都純潔了起來,幾乎寧願讓Baby來SM他,也不願去「傷害」他。(都到這個地步,不要跟我說你舉不起來了。) 凸”(〒 口 〒) ”凸
好,讓我們平心靜氣的繼續SM下去。
為難的表情在郝仁的臉上出現了三十秒,為了貫徹他「一路走來始終如一」的信念,他的心就算有動搖,也還是要堅持下去。
所以他在很突然的狀態下,按上Baby完全沒有防備的要害的手,順理成章的繼續動作起來,就好像壽司師傅握他的壽司、拉麵師傅桿他的麵條般,那麼地自然。
「呃!」一個急抽氣,Baby簡直不敢相信,這傢伙真的是個性變態耶!連打個招呼都沒有,就做他自己的事,喂,身體好歹是他的,商量一下,有禮貌一點行不行阿?
現在不是計較打招呼這種小事的時候,雖然拿貞潔牌防已經沒有可能,還是該要捍衛一下自己的貞操,就算是為了仁,也不能那麼隨便讓人家搭便車。
「你放開我!死變態!」儘管他那麼地努力扭動掙扎,甚至想來個側踢腿,無奈渾身被綁得結實,他所做的也不過是在砧板上彈跳兩下,就又回到原位,什麼也不能改變。
「啊!」突然加重的力道,讓他立刻安靜下來。
算了……貞操與我如浮雲,拿去人安樂,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為了下半輩子的性福,這點屈辱算什麼?
仁阿∼∼說到底我還是為你著想的,你千萬不要生氣喔。
一邊在做心理建設,屬於雄性動物很誠實的身體,也逐漸地復甦起來。
為什麼這傢伙的動作跟仁那麼像阿……真的很難不興奮耶。(〒 ﹌ 〒)
算是世上排名前幾名的悠哉被害者的Baby,一邊當作是「叫外賣」,一邊努力放鬆自己。
但是……這傢伙同一個動作也做太久了吧?是沒有別招喔!
而這時候的仁,心情則是非常的緊張──糟糕……大字報的字太小了……我看不到下一個步驟是什麼?
瞇著眼睛好不容易知道下一個動作要幹麻的腳踏實地慢慢來青年,才拿出新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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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個傢伙因為身心放鬆過度,差一點就要完全放空的時候,肚皮上冰涼的物體,讓他忍不住縮澀了一下。
不會是要玩塞進冰塊這種低級的遊戲吧?
唯有某方面才記憶過人的壞小孩,腦海中立刻重溫了一遍自己看過的SM黃片,腹部上的寒意立刻循環至全身,忍不住開始發抖。
「不要弄掉了。」完全是沒有魄力的諄諄叮囑。
這個變態,實在是太厲害了……我完全猜不透他阿……
噢嘶──好冰!什麼鬼阿……遭受折磨的小惡魔,此刻已經有了哭的衝動。
不要讓他知道那也是他買的東西,他不想知道不想知道……
「幹……啊啊∼∼咳咳咳……嗚嗯……」不是想罵髒話,只是想問問這是要幹麻,但是接下來的事情才是滿清十大酷刑的真諦。
雄性生物最禁不起撥弄的地方正被撥弄著,那種愛理不理,卻又愛不釋手的把玩手段,才讓人感到一陣酥軟。
怎麼那麼變態啦……可是自己卻很有感覺,唉唉∼∼所以這就是他想哭的地方啊∼∼媽啊∼∼他其實還滿享受的耶,不會吧……
「啊啊……」扭動,無法克制的扭動,那吸舔的動作太粗魯太粗暴,在那種被凌虐的恐懼之中,居然很有快感,這才真的是完蛋……嗚∼∼死變態……人家不要啦!
大幅動作的扭動,果然沒有好下場,肚臍上冰涼的圓球,就這樣滑落。
老實說在腹上冰涼,腹下滾燙的狀態下,冷熱交戰實在不好受,圓球這麼一掉,還真是解脫啦解脫。
但是竊喜不過五秒鐘,Baby立刻感受到暴風雨的陰霾,皺起了小臉,身體抖抖抖,咬唇開始裝可憐。
「我不是故意的……」如果對象是仁的話,這招應該有用吧?雖然還不能肯定來人真的是仁,但是Baby的心中還是存著投機的心態。
「不是跟你說了,不要弄掉的嗎?」平靜得過分的聲音,冰冷得令人感覺可怖。
一根棍棒似的東西,從小腿貼著,滑上了大腿,並且在大腿內側畫著圈圈。
Baby整個人緊張了起來,縮著身體,卻因為被綁住,所以只能做做樣子。
「真不聽話。」
很熟悉的台詞一說出來,嫩嫩大腿內側立刻感到一陣刺麻滾燙。
「阿阿!」顫抖著身體,腦筋空白過了五秒之後,才反應過來,那根棍子原來就是——電擊棒,而且他還記得造型是巧克力棒。
嗚嗚……他的兒童玩具,殺傷力真的好強,果然是一分錢一分貨。
巧克力棒又在大腿上畫圈圈,Baby身子一僵,眼淚立刻滾到眼眶,準備出閘。
「不要……嗚∼∼不要……」沒有辦法的恐懼讓人低頭,Baby猛烈地搖晃著腦袋,害怕地掙扎,哭腔也愈來愈濃。
「怕什麼?很舒服的……」具有電擊效果的巧克力棒,伸到了異想不到的可怕地方。
「嗚!不要!我不要……」很想哭很想哭,可是慾望的中心卻因為對方技巧十足的舔弄,益發昂揚。
「啊啊∼∼」下一秒他的驚叫聲嚇到了自己。
「不是跟你說不要弄掉了嗎?誰叫你這麼不聽話呢?」聲音還是溫柔的可以,可是卻讓人想顫抖。
「啊∼∼嗚嗯……」完全沒有辦法的慘叫,顫抖的身體側曲著,只能緊閉著眼睛咬唇忍耐。
全身乏力的被人托抱起來,本來就被綁住的雙手被迫舉高,然後高高的吊起來,勉強能站著的高度,繩索在身體上繞阿繞,整個人像粽子一樣被綁了起來。
這下Baby真的害怕了,他覺得這個變態是在玩真的了。(因為之前都在搞笑Orz)
看見Baby在微微發著抖,美麗的身體在空中劃著誘人的曲線,仁微微一笑。
嗯,他果然是喜歡玩這種遊戲。(你從哪裡看出來的?)
然後輪到自己戴上道具類似變裝舞會的黑眼罩了,老實說,他個人覺得戴上去像「超人特攻隊」,真不知道這種形式是誰發明的。
練了很久很久的口號,在這個時候終於要派上用場了,拿出基本配備皮鞭蠟油,說明書上寫著「凡用過必不留痕跡」,為了保險起見他自己還試用過,證明除了會有一點痛,有一點燙,完全不留疤痕。
「叫我男爵!」鞭子在空氣中劃過咻的一聲,並沒有落到被害人的身上。
嗚……嗯?噗!好想……好想笑……這傢伙是哪裡派來搞笑的阿?救我……我會笑死!
本來還覺得很可怕的Baby,情緒一下子反差太大,很想笑……可是不想被發現他在偷笑,不然大概會刺傷那傢伙的自尊,萬一又電擊可是會死人的。
結果鞭子揮了十幾下,都沒有落到他的身上,那傢伙肯定是有近視。
下不了手……仁在旁邊悄悄的嘆息,他居然在愛的小皮鞭這一關手軟了,這真不像堅持完美的他,剛剛拿電擊棒的狠勁跑哪裡去了?還是他天生適合使用電擊棒呢?
算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結果在補償心態的作用下,仁不知不覺竟然把手上的蠟燭都用完了。
哀號了半天的Baby虛弱地掛著,渾身蠟跡斑斑。
「太沒人性了……」Baby喘息著,淚水一直含在眼眶,吸吸鼻子,倔強地不肯掉,感覺手被放了下來,然後推倒,趴在床上。
手腳上的束縛一下子鬆開了,只是雙手卻又被套上了柔軟的圓環,綁在一起。
虛軟無力的身體,讓人從床上扶了起來,半跪在床上,雙手高舉過頭,Baby只能仰高了上身,緊貼著依偎身後的人。
空氣中散發著香甜誘惑的氣息,冰涼的手指在Baby的後方塗上軟膏,無情的捅入抽出,伴隨著他顫抖的哀嚎。
男人開拓完了,一手扣住他的腰,緩緩地把自己推入他的身體,他卻還是只能依偎著他,從喉嚨裡發出細碎的一絲呻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接著Baby單薄的身體開始承受一系列猛烈的撞擊,除卻扣在他腰上的手,男人的另一隻手,也繞到前方,撫弄著他濕潤的前端。
「舒服嗎?」耳邊低沉粗喘的聲音問。
Baby瞠大了還是只能看見一片漆黑的眼睛,先是點頭,然後急速的搖頭。
「很難受?」那個始作蛹者居然還有臉問。
「嗚嗯……你放開、放開啊……」瀕臨爆發前夕的慾望,被一圈一圈的套環給束縛,柔軟的套環,恰恰好的鬆緊,在前後擺盪的動作裡,扮演著催情和限制的功用,舒服又殘忍。
「很想哭嗎?」討人厭的聲音又問。
Baby賭氣地搖頭,淚水卻盈滿了眼眶。他長這麼大還沒有受過這種情慾煎熬,可惡的傢伙……
「那就哭吧。」彷彿知道他的表情,看透他的心情,當男人帶著嘲諷和鼓勵的聲音這麼說,Baby幾乎忍不住要大哭起來,但他只是緊咬著唇。
「嗚啊……啊啊……嗯、嗚嗚……」他無助卻要強的反應,似乎讓施虐者更加興奮,並且欲罷不能,翻來覆去換了好幾個姿勢,一次比一次更用勁,更粗暴,以一種會把靈魂撞出身體內的力道。
直到最後,被束縛的慾望才得到解放, Baby沒力氣地癱軟在床上,連掀開蒙住眼睛的眼罩,那點力氣也都沒有。
眼罩被揭開的時候,他虛弱無力地望著前方,本來沒有焦點的眼睛突然間瞳孔縮小。
DV?全部都被拍下來了!
Baby瞬間有了殺人的衝動。
他的第一個反應卻是用被綁住的雙手,去抓起DV,眼看就要摔到地上──
男人的手掌握住了DV,一手環住他的肩膀,他忿恨地抬頭──
「仁?」剛剛在一瞬間跪起的爆發力,完全喪失殆盡,全身癱軟。
「Surprise!」溫文儒雅的臉上竟是溫柔地笑,伸手往他的身上的繩結一拉,全身的束縛就立刻解開,跟拆禮物一樣似地。
Surpri--se?
「討厭……」Baby皺起臉扁嘴,仁立刻把他抱進懷裡。
「好玩吧?」
好玩?他都快被嚇死了……
「要玩不會跟我講,幹麻嚇人?」不是很有力的一拳,鎚上了寬闊的胸膛。
「怕你知道就不好玩了。」說話的人很認真。
下巴枕在仁的肩上,Baby看著那些剛剛折磨他的小玩具。
沒錯!果然是馬賽克眼罩、巧克力電擊棒、束縛波堤、愛的小皮鞭、會消失的蠟燭……
疑,這個……這不是恐怖的急凍人水晶球,上面還有惡魔米奇的圖案,這個他都忘記放到哪裡去的東西,竟然被這傢伙給翻出來了……好懷念喔∼∼
「你很認真耶。」Baby煞有其事地說。
「對阿……因為我怕我太死板了,你會膩。」揉揉Baby的頭髮,仁微笑。
「嗚……仁這個笨蛋,就算你永遠用同一個姿勢,我也不會嫌棄你呀!笨蛋……」Baby抱緊了仁;一直強忍的淚水,在這一刻不是因為懼怕或是疼痛,而是因為感動而墜落。吸吸鼻子又補充:「不過偶爾還是要換一下比較好。」
「傻瓜,只要讓你高興……我做什麼都可以。」仁一出口,完全是讓人很想丟鬆餅去沾的甜言蜜語,還一邊用拇指拭去Baby的淚水。
「我好感動……」繼續會讓人蛀牙的愛的抱抱之後,Baby提出了他的疑惑:「既然要玩,為什麼不用乳夾阿?」
「你的乳夾全部都是大閘蟹或是鱷魚,我沒辦法接受……」仁無奈地回答,用那種東西他會笑場。
「笨蛋∼∼」Baby大笑著摟住仁的脖子,然後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對鱷魚乳夾,說:「我不會笑場,讓我夾你!」
「Baby──」仁大叫。
那天是他第一次覺得Baby真的有一點點點點點……的恐怖。
──end.
作者:
styz2749
時間:
2009-5-8 21:09
很好看歐
謝謝分享~~
作者:
100
時間:
2011-9-5 18:53
很好看歐
謝謝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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