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海(《舞飛櫻》系列)<《夏之印》前篇>--四方宇{蘭飛、月帝的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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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轉裁庭
南方 轉裁庭
位於古老山腰上的轉裁庭,建築巍偉占地極廣,內部建築更是寬廣奇特,庭內更有無數根頂天大石柱,各呈不同色彩,矗立在難以極目望盡的雄偉高頂下。
這裡是私出妖魔界,沒有領受鑰之印的妖魔,被光城聖院的人捕獲後,受刑監禁或押解回妖魔界的暫監之地。
長久以來,南方轉裁庭仲裁妖魔的罪罰,在妖魔群中視為畏恐之地,由十四星宮神將中的天相主事。
今日一早,轉裁庭便來了一位特別的人,送來了並非罪犯的妖魔,“一切都交給你了,天相。”
站在轉裁庭的大殿上,發白如雪的少女,清麗的容貌似透出幾清清冽,淡紫的雙瞳平日鎖妖魔時,充滿懾人的氣勢,此時卻抹著幾分凝思與憂慮。
“放心吧,在我這裡很安全。”
十四星宮神將中的天相,形貌奇特,棕色短發留著腦後一條小辮子,單耳掛著柱狀的晶石耳飾,另一耳別著細銅鏈繞頸,高魁挺拔的體格,常穿一身深色衣褲、高筒大靴,行事帶點冷硬的強悍風格。
“有你的一句話,勝過任何保證。”白發少女淺揚眉目。
“蒙你春之聖使如此看重,這個托付更是閃失不得。”
“風妖長老剛死,他還年輕難免悲傷,還希望你能多包融。”風妖的哭泣,幾近風嘯回鳴的哀嚎,一般人難抵這樣的銳聲刺耳。
“這幾天我會禁止手下人靠近,放心吧,我不會對他們做出任何懲罪的制裁手段。”見到她安心的綻笑,天相不解問:“你怎麼會和魔界中的風妖一族有淵源?”
“那是遙遠的事了。”憶起那段帶給她快樂,又帶給她心中陰霾的的童年,蘭飛長聲輕歎。“小時候我曾掉到妖魔界,雖有‘無聲之滅’的保護,卻在一次不小心落單時受到妖魔所擒,當時風妖一族的長老救過我也幫過我,當我成為光城聖使時,為著任務的需要曾再見長老一面,沒想到多年後再見,竟會是如此情況。”
“接下來,你想怎麼做?”
“我想親自進行這件事,這是我麼風妖一族長老的承諾。”
“你和月帝的大婚將至,以月帝和大司聖對這聲婚禮的期待,你想親自進行這件任務,只怕難度很高。”
“但是此時此刻,回稟聖院此事,怕是緩不濟急。”
天相認同。“尚末有任何屬於風妖寶物所造成的禍事,現在回稟聖院也一定是暫觀情況,幫助不大。”
“以大司聖的謹慎定也如此,只是我無法坐視明知將有的陰謀,卻還得等著事情發生再說,我想親自走一趟大海,找大海之主舞天飛琉了解此事。”
“‘大海之主’與光城聖院的互動,算不上友好,若要面見‘大海之主’,確實得由十四星宮神將以上的人去進行較好。”他看向她,因為另一件事也是迫在眉睫,“與月帝大婚可是關系你一生的大事,你當真要為此事而缺席?幾天都不願等待?”
“這場人生大事我只缺席一時而非永遠,但若有人以此寶物為惡殺戮,死去的生命是永遠沒機會,相較這一時的缺席,身為光城聖使,我無法不做下這個決定。”
“月帝的震怒、大司聖的跳腳,該在你的考量之內了?”
“大司聖,我有心理准備,而月帝……”
如月輝之華的俊美君王,雖帶著聖君的強硬,對她卻是深情付出,想到此,她斂下眸,內心有股不安的悸動隱掠,因為這位美絕塵寰的君王,一旦動怒,也絕對令人背脊竄寒。
“不用擔心,再怎麼說,我都將成為‘銀月古都’之後,我自會……有辦法解決。”忐忑的潤了潤唇,她轉過身背過手,撐著一派自若。
“飛飛。”
“什麼事?”
“除了為大局著想外,完全不包含你內心也想暫避這場大婚的念頭?”
前方背對的人的身形似乎僵了一僵。
“當、當然沒有,怎麼會呢?!”蘭飛回過身,清了清喉嚨,道:“和月帝大婚對聖院可是關系重大,就算我害怕突然來的大婚,也不會存這種心的。”
“原本你真的在害怕突來的大婚呀!”天相終於確定的環胸頷首,無視她面上刷過一陣慘白的不打自招,只是關切提醒。“以你現在未恢復的靈力,真想親自進行這件事,太危險。”
“無論要付出哪種代價,我都會想辦法先恢復靈力。”
“看來你抱著豁出去的決心,但對方是聖君。”
白發下的麗顏浮出了少見的眉目抽動與不安的吞咽口水。
“真逼不得已得對月帝出手,我根本是犧牲成仁的決心!”
“既然你春之聖使有這樣的決心,身為同伴,就助你一物。”
天相一拍右腿長褲側袋,一根透明長棒針飛出,指向庭內一白雲與玫虹金光浮流的頂天大柱,目光一掠,玫虹與雲白雙光同時如細線般流飛出,繞上透明長棒針。
長指把玩的甩過透明棒針,黃色纏繞白色絲的線光,縛上蘭飛的手腕,隨即消失。
“由‘朝曦天柱’所代的縛定力量,能助你在短時間內定住聖氣之力,只是對方是四大聖君,時間和力量的發揮有一定的限度,再加上你此時難全的靈力,成功與否得靠你自己了。”
第一章 受難的午後
“這個味道怎麼樣?”美麗的庭園中,嬌脆的女聲喜孜孜地遞上一盤充滿乍看鮮艷,細看詭異的食物。
“嗯!”坐在桌面的白發少女,容顏清美,一身深色衣裙,襯得以紫色緞花束綰於後的雪色發絲更為鮮明,眉目此刻斂去幾分平日慣有的輕俏,反透幾分……戒慎。“看起來……不錯呀!”
“你連碰都沒碰,怎麼知道不錯。”身為銀月古都的公主茜莉雅向來任性,此刻更是不滿意的嘟嘴,“你是不是嫌它,認為本公主做出來的食物有問題?”
看她的手不是支在下巴和頰邊就是環胸,一雙眼思量半天,完全不往桌上的食物伸去。
“我只是訝異公主……閒……賢慧到對下廚也有興趣。”蘭飛擠出安哄的笑容,眼下可不好惹這位刁蠻公主生氣。
“本公主向來對很多事都有興趣,我雖是第一次下廚做食物,但我學東西,每個老師都說很好、很快。”茜莉雅驕傲道。“若沒學好,本公主就不眠不休,老師就別想離宮,直到我學好,才讓守衛放行。”
“那老師如果一直沒點頭說公主學好了,不就……別想回家了!”
“當然,本公主還沒學好,回去干什麼!”
“公主真不愧是月帝的妹妹,兄妹倆強人所難的性格……耶,是學事情的企圖心,真是旺盛呀!”難怪很好、很快,誰敢不快快點頭,趕快跑人。
“快吃呀!看看怎麼樣?”茜莉雅催促著。“本公主可是看你最近怪怪的,今天更嚴重了。早上送個風妖到轉裁庭,回來的眉頭簡直是嚴重的打結,而明天可是皇宮儀式開始,新娘這麼不開心怎麼行,才好心下廚大展廚藝的。”
“真是太感謝公主的體貼,我先看看這個擺著花的……灰炭!”
“那是芋麥餅,本公主烤了好久,看起來有一點焦,所以我特別有巧思的點綴鮮花,怎麼樣?不錯吧?”
“只是一點焦呀!”拿起一塊外表干扁、灰黑卻黏稠沾手,還點綴著小花的芋麥餅。“公主,果然好有……巧思,完全賦予了它相當、相當不同的樣貌。”
這道餐桌上常見的食物,此刻完全無法和常識中的印象結合。
在一張少女期待的雙眼下,蘭飛咬下一口,美麗的眉目瞬呈微妙扭動。
“這味道,令人充滿……”
“感動!”美麗的少女拍手雙掌交握,自動替她接口。
“有種喘不過氣的窒息……”只見品嘗的人忽搗著嘴,面色與發色一樣白。
“怎麼了?”茜莉雅瞠大了雙眼,繼而捂著唇,一副受傷的問:“你不要對我說很難吃,那、那本公主一難過,什麼事都記不得,你想問的事情,你想問的事,我、我也不保證記得住!”
在茜莉雅緊張的目光中,蘭飛深吸一口氣,抄過一旁的水壺,猛灌一大口,用力咽下去。
“只、只是噎到了!”用力告訴自己不要再回想方才散在口中的味道,只要想想這口吞下去後,所能得到的代價。
“好吃嗎?”
“不、不錯呀!”忍,忍住胃中的翻湧,想她痛宰腐爛之魔,置身腐敗腥臭中,也不曾讓她皺過一絲眉頭,堂堂四季之首,吞一口怪玩意算什麼。
“那你不多試試其它……”
“公主。”不待她說完,蘭飛已握住她指著桌上食物的手,一雙紫瞳,很定然,深深凝瞅著她。
“你、你有一雙會勾魂的眼,不要這樣看人家啦!”茜莉雅反倒面色一紅。
“公主這麼令人感動,讓我很難……不用這麼誠心的眼神看你。”
“真的嗎?真的嗎?”茜莉雅也回握住她的手快樂直問。“這一餐讓你這麼感動?”
“當然,我為伊爾貝少相感到幸福!”
“關他什麼事?”
“公主萬般嬌貴,竟親自下廚,將來必定是個賢慧的好妻子,伊爾貝少相是公主的未婚夫,會不幸福嗎?”
“你真這麼感覺嗎?”
“當然,這一桌代表公主的賢慧,怎麼能夠一人獨享,一定要和伊爾貝少相共享。”
“可是……我是為你做的,怎麼能叫伊爾貝……”
“能,光城聖院的人個個都是‘有福共享,有難獨承’的訓練,身為光城聖使,我更應以身作則,心意心領,口福自是要同享才熱鬧。”
不待茜莉雅做任何回應,蘭飛馬上命人將桌上的食物撤下。
“等會兒我會找伊爾貝少相一同品嘗公主這份賢慧的心意。”呵呵,直接請伊爾貝一個人解決。
“你、你要刻告訴我,他、他的反應喔。”茜莉雅忽嬌羞的低頭把玩著手指。
“反應?”見茜莉雅受不了她的遲鈍,抬首瞪向收拾起桌上食物的宮女。
“喔,我明白,我會仔細將少相享用時的反應詳細告知公主。”
伊爾貝是好人,但這世上不變的真理是——好人向來吃虧。
“好了,你找我有什麼事?”茜莉雅這才滿意的回歸正題,接著指著她,詭笑道:“是不是大婚要到了,太緊張了?”
為著銀月古都君王將到的大婚,銀月古都可熱鬧了,幾天幾夜川流不息的海內外商人,把無數的名貴珠寶、上等絲綢布疋堆滿整個大殿,還有好多各國遣人送至的奇珍異寶,讓一旁跟著忙碌的侍者宮女都充滿年節般的歡欣氣氛,因為偶爾總會得到一些商人饋贈的稀奇玩意兒。
“咳,我是想問你,關於月帝的一些事。”
“王兄的事?什麼事?”
“就是……咳。”蘭飛又清了清喉嚨,左右望了一下,確定這個屬於公主宮殿的花園,並無侍候在月帝宮殿的下人,應該不會有人通報月帝來找她,才壓低聲問:“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老哥的一些……喜好?”
喜好?“哪方面的?”
“像他日常起居的生活習慣呀!還是有哪些嗜好……公主,你笑什麼?”
“原來你也會擔心喔!”只見茜莉雅又是掩唇詭笑。
“擔心什麼?”
“就是大婚呀!”她搖搖手,要蘭飛別擔心。“王兄看來威嚴,我都很怕他,可是他很喜歡你,不會要你配合他的喜好的。”
“唉,我想彼此多了解一些總是好的,哈哈。”蘭飛掩飾干笑幾聲。“辟如公主知道月帝喜歡的食物有哪些嗎?”
“沒有,王兄從以前就對飲食沒有特殊喜好,清淡的、重口味的都行。”
“從以前到現在都……沒變?”不會吧,少年老成、不苟言笑,連半點喜好都沒有。
“也不是啦,現在有點改變了。”
“真的,那他現在喜歡吃什麼?”
“你喜歡吃什麼,他就會跟著喜歡吃什麼。”
“那他討厭什麼?”
“你討厭什麼,他就討厭什麼羅!”
“公主,拜托你,別跟我開玩笑,你認真想想再告訴我,你那個可怕的老哥……咳,是神聖俊美到舉世無雙的月帝喜好有哪些?”
“我沒跟你開玩笑呀,這段時間,你哪樣食物多吃兩口王兄也就跟著多吃幾口,你沒碰的食物,他就不嘗了。”
“不是真的吧?!”隨著大婚之期逼進,她只煩惱被困在銀月古都,進退不得,再加上她耍詐了幾回想溜出銀月古都都失敗後,和月帝的互動已經充滿微妙的緊繃氣氛,所以和月帝獨處,她戒慎以對,根本沒多留意。
“那他日常起居的生活習慣,有什麼獨特的習慣還是喜好?”
“沒什麼特別呀!王兄從年少就因為修煉‘言靈’,性格內斂不多話,起居習慣都很正常,想不出什麼可說的。”
“一點都沒有不喜歡的事?討厭的東西?!”聽起來就是一個自虐到喜歡過著苦悶生活的人,為什麼動起感情來,卻這麼火熾,不把人一起燒死不甘心。
“公主,求你認真想一想再告訴我,這對我很重要的。”
“認真想喔……”茜莉雅再側首用力想了想,一擊掌道:“有了!王兄最討厭的一件事!”
“是什麼?”
“你和他唱反調!”指著眼前愕眨著眼的人道:“偏偏你老惹王兄,三件事中定要和他唱兩件,就算勇氣多到滿出來,也不是這麼用吧!”
茜莉雅拋給她一記“拜托你行行好”的眼光。
“只要是你惹他生氣,王兄的臉色會比平常不高興還可怕,周遭的人也會跟著倒霉的。”
“有沒有搞錯呀,你王兄比妖魔還可怕,誰敢惹他!”見到茜莉雅逼來一副你說什麼的臉色,蘭飛馬上佯咳幾聲道:“唉,是充滿……聖君威嚴,我每次見到他,都要認認真真的聽他說話,再誠誠懇懇的回應,誰知道他聽完,都喜歡把眉頭豎起來,不關我的事呀!”
“說你有勇氣又不是,你好像只是對上王兄,都會把自己的責任撇得干干淨淨。”一點都不像傳聞中,決不逃避事情的光城聖使。
“那要看是什麼事呀!遇上你王兄的地位和性格,不是對他負責任就可以了事的。”月帝那麼好說話就好了。“總之,公主再想想,除了剛才說的那些,你王兄的喜惡還有些什麼?”
“不用想了,看看你自己就行了,你喜歡什麼、討厭什麼,王兄都會依你的一切喜好為主。”茜莉雅忽雙手交握,看著她的大眼充滿少女情懷的閃亮。“你快樂的時候他露出難得的笑容,你生氣的時候王兄也不高興,我看他最喜歡的事就是看著你,你的喜怒哀樂都會牽動王兄。”
看到她一派啞口樣,茜莉雅再強調道:“其實王兄雖然威嚴,但他對你,真是深愛在乎到沒話說,千萬不要小看王兄對你的感情,為了你,跟光城聖院同歸於盡他都做得出!”
蘭飛倒吸一口氣!
“你不信呀!”見她瞠目到抿緊唇瓣,連呼吸都吐不出來一樣。“以王兄對你付出的感情,失去你,他一定活不下去,到時人界防守的四大聖君缺了一角,危及整個人界,喔,多麼深重的愛情呀!和整個人界的存危劃上等號,好感人喔!瞧你對王兄、對這世界多重要呀!”
冷汗從蘭飛額角緩緩淌落,寒意沿著背脊竄上,顫抖從指尖開始發作。
“你聽了也很感動吧?!”她光講都覺得好感動,自己的未毀夫伊爾貝少相雖然好,就是太溫文了,從沒有見他有太大的情意動作。
滿腔少女情懷的茜莉雅,已經完全陷入“偉大的愛情”的浪漫意境中,只要愛情至上,其它再說。
“太、太感動了……能夠讓堂堂月帝以我為生活重心,真是令我高興到……眼淚都不知道該不該流。”
“你感動干嘛發抖,還流汗耶!”看著她原本迎風飛拂的發絲,此刻汗濕的黏在耳邊。
“我……從小在一群兄弟在長大,對愛情比較偏向用……寒毛倒豎之後,再流幾滴血汗表達我內心的……感動。”蘭飛硬撐著僵硬的笑容道。
“你、你干什麼?”只見蘭飛伸手拿起桌上的銀色水壺,仰首就灌。
“太感動了,流了太多汗,每次這樣,我就需要很多的冷水安定心靈。”
她的婚姻大事和人界安危劃等號?!她平日除了擒妖魔、、睡覺、泡水,偶爾逞得小惡、使點小壞,老天就要給她這麼大的考驗!
“這壺快被你灌完了。”茜莉雅命人再送幾壺水上來。
蘭飛內心刮起天愁地慘的哀嚎,月帝不動情則已,一動情,反應向來鮮明到令她顫抖,如果她讓這場大婚不能進行……月帝應該不會真的拿人界的安危冒險吧!
“你在想什麼?想到整張臉都糾結一塊,看得旁邊的人都跟著打結。”多影響心情呀!
“你不懂一個高尚、睿智、善良、品格、勇氣集於一身的人,想的事情不是一般人能了解的。”
“你連想事情都愛講笑話呀!”茜莉雅哈哈大笑。“世上有這種情操的人,人生多半坎坷,命運最愛玩弄這種人了,你哪一點像這種情操的人,現在你可是天下最幸福的人了,不但要當一國之後夫婿還是當今地位尊貴又俊美的聖君,對你深愛不已,至死方休。”
茜莉雅的強調,只是更令她拿起水壺再灌一杯,就是因為月帝越愛越在乎,所以她敢做出任何事情,下場一定很堪虞。
身上還有月帝所下的金蛇力量,她的行蹤逃不過月帝的掌握,只要離開銀月古都,馬上就被察覺;要從月帝的掌控下離開,除非是月帝不省人事,此時一個想法掠過腦海。
“難道真的只剩——撂倒月帝!”
“公主,水來了。”宮女再送上三壺水。
“狼心狗肺,你可以喝個夠了!”
從她們的第一次見面是蘭飛冒用貪狼的名義,自稱“狼費”,之後茜莉雅就愛喚她“狼心狗肺”,卻聽到身後傳來匡啷的落地聲!
“你沒事吧,要不要找御醫呀?!”
只見蘭飛手中的水壺掉到地上,雙手捂著心口,一臉惶然的用力喘氣。
“好……可怕,我才只是想而已,馬上渾身起毛悚,呼吸呈現困難狀,尤其失手的的下場閃過腦海,一股黑眩就襲來,太可怕了,不行,這個方法一旦失手,比送死還慘!”
幾乎是念頭才一浮出,月帝那雙犀銳的湛藍雙瞳就已逼到眼前,冷冷猛睨她,透出一種宣告她死期的下場!
以前從不覺得絕世美貌會和可怕有什麼牽連,看過月帝才知道,極度美貌所帶來的震憾,絕對也是極度可怕!
蘭飛已經想抱頭哀嚎,眼角都不經意瞥到花園前方的動向。
“對了,公主,我忽然想起有重要的事,先走了!”她勿勿起身,轉身便要走。
“喂,你還要找伊爾貝共享食物的,想去哪?”茜莉雅拉住她。
“我會去找他,公主等會兒命人將食物送來。”蘭飛只好陪笑,安撫地拍拍她的雙肩,看到後方動靜,神色更驚慌。“不行,我真的有事,不能耽擱了。”
“喂,那邊沒出口,你要往哪……去呀!”
只見蘭飛走沒幾步已用奔跑,而那狂奔的速度,就好像後方有什麼在追趕一樣,跨飛過一道又一道的花叢,沖到一大面籐蔓的綠草牆前,接著拔身躍起,翻身而出,速度、動作,完美俐落得像一門絕技。
茜莉雅和一旁的宮女們全看得目瞪口呆,直到身後傳來問候的聲。
“公主,月影武士來請春之聖使移駕月帝宮殿。”
第二章 同伴的坐視
晴空的天際,星群鑲在刷過天邊深處的邃藍中,陽光在輕風吹拂下,隨著抽絲的雲絮,像會躍動般灑照銀月古都,呈現一片蔚藍星爍的和煦。
“陛下,可是‘地之國’的‘無垠界都’傳來令您憂心的消息?”
銀月古都內的偏殿,伊爾貝少相,見到君王觀閱“地之國”的地皇文告,金發下的雙眉微鎖,忙關切問道。
‘一年內地之國的皇位將傳給新一任繼位者。’
“新一任地皇?!老地皇要退位了?”
‘老地皇年事已高,近年來‘無垠界都’內又接連出了重大的事情,老邁的身心已感無力再肩負重擔,所以新筆擬王族文告給其他聖君和光城聖院
昭告這件事。’月帝輕喟的聲不無感歎。
‘朕一年前見過老地皇,當時他的身軀看來頗為健朗,眨眼間竟已是這樣的結果。’
“‘無垠界都’新一任繼位者,陛下可見過?”
月帝搖頭。‘印象所及,老地皇曾說過,是一位和朕差不多年歲的少年,只是……老地皇說的似有隱情,朕也不曾再追問。’
“看來四大聖君中,除了月帝陛下,將有一位年少便掌大位的聖君了。”
“認真說來,這可算是一件好事,新一任地皇繼位後,當下的四位聖君,每一位都是不滿三十的男子,年輕有為,必當更能攜手為人界共創一番新氣象。”
歷代的四大聖君,年歲的更迭交接,有時彼此的年歲相差極為懸殊,少有像這一代,四位聖君年齡不但年輕且年歲相近。
幾個銀月古都的老臣和皇室長輩說得興致大起。
“待新一任地皇繼位時,其他三位聖君都得親至‘地之國’以示慶賀與祝福,屆時何不邀請天尊、日帝同日而至。”
“這個提議好,同時一見四位聖君的風采,必是一件美事。”
除了百年一會的“三界鑰約”之外,四大聖君極少同時出現,除了身居重要大位,平日各自鎮守人界一方外,更因四大聖君的性格幾乎都偏向內斂少言。但是這一任的聖君正當年輕有為時,或許能有更熱絡的互動。
“又何必等到新的地皇繼位之時,現在最大的美事與喜事,該是月帝陛下要大婚了。就在月帝陛下秋季的大婚之日,邀請天尊、日帝,還有下一任地皇同日共臨喜宴,為陛下的大婚增添一份隆重。”
“不知月帝意下如何?”
‘就依幾位老臣與皇叔們的意思。’
面對將至的大婚,月帝平日淡然少有的表情俊顏,這段時間來,是常見欣悅之情溢於言表。
‘朕會親自擬皇室邀請函,邀請其他三位聖君。’
“這下老月帝可開心了。”
“當然,陛下才登基一年,接著就要大婚了,連連喜事,也了卻他老人家一件心頭事。”
老月帝因開啟妖魔之門而失去一身靈力,卸下“聖君”帝位後,便在皇後陪伴下,常居南方別宮,不再問事,唯有銀月古都大慶典或儀式,才會出現。
“離秋季還有段時間,值得好好研商。”
“現在陛下最高興的就是明晚皇宮內將到的夫妻之儀。”
“這點大家可都清楚,月帝對未來的皇後可是深愛極了,應該恨不得今晚就是了。”
看著幾位老臣子和皇親們熱切討論的調侃,月帝只是斂眸淺笑,一再接受大家的舉杯相敬。
此刻的銀月古都內外,彌漫一片喜氣,眾人都為將到的儀式熱鬧飲酒歡笑。
“月帝。”
三名月影武士來到,對上位的聖君恭敬跪儀後,其中一名趨前低聲稟告著事情。
月帝的眼神微瞇凜起。
銀月古都一處宮殿高處的露天平台,一排由冉雪石精雕的欄桿,在白畫的日光星群交映下,冉雪石綻出獨特的光澤。
坐在欄桿上的蘭飛,手肘撐在曲起的單膝上,支著頰側,迎風而拂的白發下,紫瞳幽凝。
銀月古都的大婚禮儀,先行皇宮內的夫妻之儀後,再行大婚慶典儀式。
與月帝的大婚慶典儀式定在秋季,完成夫妻之儀後,便是在秋季的大婚慶典儀式上,公開接受各國使者與銀月古都百姓的各方祝福。
明晚就是皇宮的夫妻之儀開始,她就得遷進月帝寢宮,整整十天都無法離開,屆時月帝無時無刻不在她身邊,就更難脫身,時間已不多,若來不能想辦法恢復靈力,就只能先選擇脫身再說。
“找誰想辦法好呢?”
她歎口氣,眸光改看向欄桿下方的繁花綠意充滿幻美極致的花圃,在銀月古都獨特的環境與月帝所代表的靈力下,常見朦柔的光點伴著彩蝶紛飛,夢境般的美麗。
“從沒想到我會有羨慕蝴蝶自由自在的一天,以前老覺得有人說什麼能夠像小鳥一樣的快樂飛翔,無憂無慮多好,我都當那種人有問題,日子不夠痛快,也不要牽連給小鳥,現在……”
又是長長歎一大口氣,干脆盤起雙腿,雙手撐著下頷。
“唉,不當小鳥,當蝴蝶就好。”她咕噥噥地望著美景興歎。“話說回來,現在就算找同伴幫忙,搞不好是被出賣。”
想起日前她找廉貞的事,就滿腔嘔;還有大司聖對這場大婚所做的預防動作,簡直超乎她想像,不但手足弟弟冬被調往最北的寒霜之地,連銀月古都之外也有光城聖院的人守護。
“飛飛,你不要越逼近大婚,看起來就越呆好嗎?”正在處理滿桌公文的廉貞,受不了地看向一旁,連坐著都不停發出呼呼呵呵怪聲的蘭飛。
身為十四星宮神將之一的廉貞,向來負責協助四大聖君與光城聖院之間的聯系,更精於有系統將人員規劃,擅長處理繁重的文書作業,派到銀月古都的半年,已成為月帝的得力助手。
“呆!”蘭飛維持始終咧著的嘴,緩緩轉向同伴。“我在笑呀!昨天大司聖親自傳送他尊貴的影像告訴我,要我發出快樂的神態給月帝看,一定要讓月帝感覺到,光城聖院對這件大婚的驚喜與光榮,要我好好笑給月帝看,而且要兼包含展現聖院親切和禮教的微笑。”
所以她一早起床,咧開兩邊唇角後,先推開窗戶,試著對陽光笑一笑,風吹來,嘻嘻咧嘴,走出寢宮後,更是逢人必笑,見人必親切的小幅度揮手,連對飛過的蝴蝶,她也送兩聲呵呵,所過之處,無不散播她的微笑與親切,結果到了中午的時候,宮女和侍都遠遠見到她就避開了。
“你已經笑到逼近詭異了,我都懷疑你是不是大婚給刺激過頭了,你根本是故意藉大司聖給你的命令在發洩吧!”
“千萬不要誤會,我很認真的在感受人生大喜的歡樂。”
“真這樣的話,你的微笑干嘛看到月帝就僵了,獨獨對月帝你不笑,多對月帝笑一下,大家都好過。”也不會害她時常被大司聖關切,軟硬兼施的告訴她,讓這對新人有良好的感情互動,是她在銀月古都的任務之一。
“我是想笑呀!看到月帝笑容自然停住,擠也擠不出來,有什麼辦法!”她攤手,“不過這樣也好,否則莫名其妙對月帝亂笑一通,月帝反而不相信我的認真。”
“認真!你有嗎?”廉貞扯唇哼道:“對這場大婚?還是對月帝?如果不是靈氣未恢復需要月帝,我看就算大司聖的命令,你也會反抗到底,想辦法閃人吧!”
“喲喲,你這話說得好像我只是在利用月帝恢復靈氣,身為光城聖使,我怎麼會是這樣無情無義的卑劣小人呢!”
“最好是真的。”她又不是第一天認識蘭飛。“我沒像你這未來的皇後這麼閒,尤其你和月帝的大婚,各國送來無數的賀文得回復,你有事找我就快說吧!”
“呵呵呵,嘻嘻,當然有事呀!”
“我說飛飛,如果你繼續笑這種三長兩短的聲,先出去笑完再進來說話,我沒興趣和癡呆的人說話。”
“好呀,廉貞,十四星宮神將,除了紫微之外,可都算是光城聖使的部下,敢指著上司說癡呆,小心本聖使行文司律庭,記你一條不敬罪,可有你受!”蘭飛眉目豎揚,眼神嚴正,言詞浩然道。
“喔,終於像樣了,趁你正常的時候,趕緊說你的來意吧!”廉貞對她的發威只有拍手,一副洗耳恭聽。
“唉,是這樣的,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如果……我想小小延遲一下和月帝的大婚,或者稍稍晚個一段時間再舉行大婚,你覺得……用什麼方式對月帝說……會比較無害?”
“你再說一次!”
“就……小小延遲一下大婚,你待在月帝身邊有段時間了,如果從月帝的喜好下手再和他開口,會不會有效?”
“有、當然有效。”廉貞點頭。“你等會兒就去對月帝講,不用太久,馬上看到大司聖他老人家親自沖到銀月古都來,押著你立即大婚!”
“果真行不通嗎?”
“月帝什麼性格你自己比我還清楚,什麼時候了,竟想延遲大婚!”
見她垂喪著神情,支著顱側不語,廉貞忍不住輕歎。
“飛飛,就當是替你自己深埋內心的迷惘找一個證明的機會,而且以你對感情的遲疑和不確定,不如交給比你確定的另一半解決吧!”
廉貞看得出,蘭飛對月帝雖動情,心卻還處在彷徨中。幼時,父母的分合和遠古神魔“無聲之滅”共處的際遇,在她心中埋下的陰霾太深,面對月帝強烈的情感,還有連續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讓對感情向來遲鈍的她來不及適應,偏偏這些事,是同伴也無法插手。
“我只是希望能更理清自己心中的感受再接受……大婚。”
只是月帝和大司聖以刻不容緩的的速度令她無從反抗,同時,她身上所中的魔力得有聖君之力才能淨化,月帝就更希望以大婚來進行此事。
“至少你親口回應了月帝的感情,雖然月帝太強硬,大司聖又顯然太過度了,但是對感情被動又猶豫的你,這或許才是解決之道。”廉貞在說的同時,忽想到什麼似的,轉為駭然問道:“你千萬別告訴我,在這當頭,你才上演那種很老、很老的故事橋段,打算發表很震撼、很震撼的驚人內幕!”
“你在說什麼呀?”
“就是你突然在大婚前發現自己愛的不是月帝,而是某個周遭一起長大的同伴,還是……慢著,真正和你一起長大的只有——夏,千萬不要告訴我,你喜歡上皓星那個雙面痞子了!”
“胡說什麼呀!你沒問題吧?!”換蘭飛以看瘋子的神情看著她。“拜托你千萬別學莎婷那個浪漫過頭的家伙,自己創造故事,我如果會喜歡上小火球,何必現在才發現,我只是對大婚這種事覺得進行得太快了,希望多點時間緩沖心情一下。”
“飛飛呀,你自己都清楚,現在你的大婚對象是月帝,月帝是誰呢?他是鎮守人界的四大聖君之一。喔,問題來了,那四大聖君有什麼了不起呢?為什麼連人界上父都得禮讓他們呢?”廉貞笑笑。
“因為就是宰了四個光城聖使都不夠賠一個聖君,知道多崇高了吧?!”仿佛是教導一個不懂事的小孩般,維持著大姐姐式的親切笑容,努力的把常識敲進無知者的腦袋中。
“沒必要把人人尊崇的光城聖使講得這麼沒價值吧?賠不了‘一個’聖君,總可以賠條手臂還是大腿吧!”何必強調得這麼天差地別,多傷人自尊呀!
“總之呢,勸你乖乖地等大婚到來,別想太多了,尤其想偷溜到銀月古都,別說現在靈氣不濟的你沖不破月帝的結界,就算出得了,月帝一感覺到,月影武士馬上出現攔下你,再不然,還有這個!”廉貞抽出一卷蓋著聖院大印的公文遞給她。
“聖院發來的公文……跟我有關嗎?”見廉貞雙眉揚高地等著她看,蘭飛猜測地攤開文卷。“天同和巨門要到銀月古都來了!”
蘭飛大喜驚呼。“太好了,有他們在,有什麼想法,勝算也多一份了。”尤其天同向來最幫她。
“好什麼,看完整篇公文再說吧!”
對廉貞受不了的異樣臉色,蘭飛疑惑的蹙眉,繼續將後半段公文看完。
“不會吧!”這一看完,她面色大驚。
“就是!大司聖派了天同和巨門鎮守銀月古都一百裡外,就算你沖破結界,以現在的你,中了魔氣之力的身軀,沒有月帝的淨化,出了銀月古都靈力便流失,要撂倒其中一個都是吃力,更何況是兩個人,好好認命吧!”
“太過份了!”光想,蘭飛都還很不平。“我怎麼說都將是銀月古都之後,這種做法根本是監禁犯人!”
記得她這麼吶喊時,廉貞只是冷冷回應。
“非常高興你了解自己的身份了,你的監禁日期就是到大婚之後。”
“太可惡了!看來此時此刻,同伴中,會不計後果幫我的,只有貪狼了。”
蘭飛伸了伸懶腰,從欄桿上跳下後,改為背往後一靠,雙手手肘撐著及腰欄桿,仰首看著銀月古都獨特的白晝環境。
“若真在大婚前跑人,我對不起的將是對月帝的承諾與感情,還有銀月古都上下的人員;但是……風妖們所遇到的人絕非尋常人,這件事也充滿疑問的蹊蹺,而且風妖長老為此而死……”
兩相為難,若她現在上稟光城聖院派人調查的話……
“尚末有任何屬於風妖寶物所造成的禍事,現在回稟聖院也一定是暫觀情況,幫助不大。”
天相的話,在在提醒著她;而這非她想要的解決方式,距明晚時間已不多,容不得她再三心二意、憂柔不決。
“最早和貪狼的婚約若弄假成真或許也不錯,至少不會為這麼多糾糾葛葛的事事煩心。”
她閉眼感受一下陽光,讓輕風平緩煩燥的內心。
情愛困擾多,每次想起這些,盡是雙親過往所造成的憾事,要她說真正能維持長久的關系,或許是手足之情了,至少心理上不會覺得有什麼不確定的分合感受。
手足之情嘛,分了還可以祝福對方,心裡也不會有太痛苦的復雜,男女之情,一個不好,心陷得復雜,太糾葛了。
“以此想來,或許小狼才是最適合當我丈夫的人。“貪狼在進光城聖院時,年齡最小,卻與她最投緣,雖愛哭哭鬧鬧的撒嬌,對她的話和事,始終二話不說幫到底。
‘看著朕,將你剛剛的話再說一次。’
忽在腦海響起的聲,嚇得蘭飛驀然睜開眼,半仰首靠在石欄桿的身軀卻無法起身,而是被驟俯而來的力量給定住,耀入眼中的發絲,像月輝般傾灑而下。
第三章 月帝的妒火
“月、月帝?!”
‘把剛剛的話再說一次。’幾近絕色般的俊顏,犀得而迫人地俯鎖住她,拔挺的身軀,幾乎將她整個俯壓到及腰的欄桿上。‘貪狼在你心中是這麼重要的人?重要到讓你連想事情都會喚他!’
“這……”望著那嚴厲的神態,深沉睨鎖的藍瞳,向來口舌伶俐的蘭飛不禁有些言詞打結。
‘說!’月帝哪容她有片刻的遲疑,駭人的神態更加俯視她,命令道。‘貪狼在你心中是什麼地位?’
“是……是……是——我不曉得要怎麼說你才相信的關系!”蘭飛雙掌交橫在面容前,像要擋去他可怕的迫人逼視。
幾乎閉緊眼屏息的蘭飛不敢睜眼,須臾,沒聽到月帝任何聲息,她不禁張眼偷偷從指縫中望出。
只見月帝厲色稍斂,拉開她的手,輕撫著她的發問:‘天同、天相、貪狼在你心中是一樣的地位嗎?還是獨獨曾和你有過婚約的貪狼,特別不一樣?’
這、這不會是什麼問話的陷阱吧?!
“他、他都是同伴,頂多貪狼很聽我的話,像小弟一樣。”她謹慎道。
‘只有如此?’
“我和貪狼像……姐妹一樣。”想起貪狼的德行,哥兒們當下硬生生轉口成姐妹。
‘難道大神官說的是真?’
“席斯又說了什麼?”蘭飛緊張的拼命搖手。“月帝,你很清楚,他說的話,十句中有九句半不能聽,另外半句是吹牛的。”
尤其席斯和大司聖連手一同“促”成她和月帝的大婚,也負起當大司聖眼線,“監管”她在銀月古都的一切。現在的他可是得意極了,不但得了一堆貴重寶物的賞賜,出入更有侍者服侍,經常穿梭在宮中擺大神官的派頭。
‘你認為大神官說的話是假的!’月帝的面色轉沉。
“席斯的話要能聽,除非天地逆轉互換位置!”蘭飛用力強調。“大神官專講些聽起來好像很真,仿佛親耳、親眼聽過、見過一樣,事實上,我根本不可能會有他說的那種行為和心境!”
死席斯,已經將她春之聖使的名聲和人格給造謠到扭曲再扭曲,演變再演變,現在一些窮鄉僻壤已經在盛傳更不堪的流言——春之聖使身中魔氣,必須吸干聖君靈氣才能回復正常!
‘大神官說你心中對朕的愛是真,更是真心回應朕的感情,只是從小在一堆男性同伴中成長,對手足之情和男女感情的適應還需要時間,這些全是假的——’
呃!
‘你心中對朕根本沒有愛,對朕的感情並非真心?’
好、好可怕!被握住手腕的蘭飛,仰望幾乎與她鼻眼相對的月帝,那股從瞳中深處爆出的火力,幾乎要灼上她。
看著月帝駭人的神色,蘭飛心中哀嚎——“席斯,你改變興風做浪的風格也要打聲招呼呀!”
這是不是叫做——“以假話蓋實話,再突然以實話陷假話成真!”該死的臭席斯!
“月帝——不是你認為的……”
話還未說完,月帝已吻住她,雖是帶著強硬的態勢,唇舌卻是充滿溫柔地探吻。在月帝緊密的纏吻中,蘭飛在他唇中微吟,舌瓣維持了好一會兒的深深交纏。
‘朕還會不了解大神官的性格嗎?’不曾離開的唇息,廝磨在微啟的紅唇上。‘朕只是不高興你老是對朕的話言行不一。’
“月帝……”
‘朕說過,從轉裁庭回來後,要到朕身邊來,為何讓月影武士找不到人。’
“我……回來就遇上公主,邀我一同去品嘗她的手藝,所以才延誤時間。”在那流連的啄吻中,蘭飛有些心虛回應。
‘既然如此,從茜莉雅那裡離開後,你便該來見朕,為何現在卻在這?’
“因……因為沒去見你,你必然生氣,就……先坐在這想辦法,看怎麼讓你……不生氣。”她努力想出正當理由,歉意說著。
‘既然知道朕會生氣,就別再做惹朕生氣的事。’月帝執起她的手輕吻,隨即看著她的手腕有些蹙眉。
“月帝!”想起天相給她的兩道“朝曦天柱”的線光,蘭飛一驚,情急伸臂環勾住眼前人的頸項,主動對上那雙近在咫尺的邃藍雙瞳。“我、我……”
說不出任何理由,只好換她主動貼上月帝的唇,效仿他方才的纏吻回應。
“我只是突然想主動……親你!”蘭飛緊張朝他笑笑。
‘那朕可希望你常常有突然的主動。’
月帝綻露難得的笑容,將她擁入懷中撫著她的發絲。
‘明天皇宮內的夫妻之儀的儀式將開始,你可知道,朕等這一天等得心焦。’
被月帝擁在懷中,聽著他灸熱的言語,蘭飛內心滿懷復雜,只能回擁住這臂膀的主人。
‘飛飛,朕不希望你怕我,朕希望你心裡若真有事能直接對朕說。’
“月帝,我……”蘭飛在他懷中抬首。
‘怎麼了?’
見她欲言又止,月帝俯唇貼在她額上,柔聲道:‘從你要求親自送風妖到轉裁庭時,神態就不對,你想對朕說什麼?’
“月帝,我希望這場大婚能不能……”
她急切的拉住月帝的雙臂,卻又在看到那雙深凝的眼瞳時,說不出口。
‘飛飛,無論你說什麼,朕都不會生氣。告訴朕,你在想些什麼?’
“月帝,我希望你知道,我不是不知道你的付出、你的感情。也許一開始我曾有過……抗拒的想法,對大婚……直到剛剛我還想著以拖延回避。”見他皺眉,她忙道:“可是請你相信,我絕不是不喜歡你,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接受這麼快的演變。”
月帝一笑。‘朕清楚,也知道你回應朕的心是真誠的,就因為你對感情是這樣的性格,朕才會這麼強硬,你若因此對朕埋怨,朕接受。’
“不是、不是這件事……”蘭飛搖頭,道:“月帝,魔界的風妖一族對我意義不同,小時候我掉到妖魔界,風妖的長老曾救過我,現在救我的長老死了,風妖一族的寶物又下落不明,我沒有辦法坐視這件事,所以……”蘭飛低眸不語。
‘你希望朕答應你延後大婚,讓你親自進行這件事?’月帝問道。
“我知道你會生氣,可是……”
‘飛飛,’月帝捧起她的面頰。‘朕無法再冒著任何與你之間的事生變,為什麼你不能先答應朕,完成朕心中的願望呢?!’
“月帝的願望?”望著那雙藍瞳,有如銀月古都鑲嵌星群的邃藍,幽美到讓她幾乎要跌進那雙瞳海中。
‘朕的願望就是能將一身朝氣與活力的你,快一點擁在懷中。’
輕吻的唇落在她的眉眼上。
‘身為光城聖使是你已負的天命,朕只希望銀月古都之後這個頭銜,能為你帶來多一層保護。只有你成為朕的皇後,面對你的一切安危,朕就更有立場出手保護你。你能明白朕對你的心,能明白大婚對朕而言有多重要的意義嗎?’
“月帝……”對他將自己看得如此重於一切,蘭飛動容之余也對自己想做的事感到掙扎。
‘另一方面,飛飛,朕想要你想到快瘋了,難道你感受不到嗎?’
金發下的俊顏,藍瞳如焰炯亮,幾乎要以凝視為鎖般的困住她,令蘭飛有些不知該如何以應的調開眸光。
‘別再對朕要求任何要離開朕身邊的話,好嗎?’月帝握著她的下頷,要她看著自己,直視的眼幾乎是要將話烙進她瞳底。‘朕是絕不會讓任何人、任何事,影響這個大婚的進行,包括你。別再惹朕生氣,好嗎?飛飛。’
連著兩次輕柔的問話,卻充滿身為王者的警示,蘭飛抿緊不語的唇。
‘看來不回答,已是性格倔然的你最大的回應了。’
月帝只是淡揚唇畔,伸臂將她再次擁入懷中,蘭飛心中更加忐忑與復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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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個鵝黃輕紗罩在衣胞外,真是美極了。”
拿著一襲鵝黃罩紗,廉貞在鏡前比試,一旁站了無數的宮女,捧著各種名貴衣物、寶石和各類精雕華美的用品。
“飛飛,你說這樣搭起來漂不漂亮?”她興奮的回頭問盤腿坐在一旁啃水果啃得很有勁的人。
“漂亮。”
“那再帶上這個紫寶石的花冠,是不是更亮眼?”
“亮眼。”
“哇,這組七彩晶瓶內裝的香粉,每一種顏色都散發不同的花香。”廉貞倒出來灑些在手上深深的聞著。“這個灑在身上,一定很魅惑人,你覺得呢?”
“不錯。”蘭飛繼續拿另一種綠果子啃。
“喂,夠了!”廉貞沒好氣的將東西交給宮女。“到底是誰要大婚呀!明明是拉我幫你一起看明晚要移放到月帝寢宮的東西,怎麼會是我在挑這些東西,你這懶散不帶勁的模樣,像要大婚的新娘子嗎?還是一國之後呢!”
“我想你的眼光比我好,一切交由你來。”
拿起一串葡萄摘下一顆往上彈,張口接住。
“你知道要挑這些東西,我經常作不下任何決定的,總覺得每一件都是精品,不曉得怎麼搭配好。”
對挑衣服還是女孩們愛用的物品,她向來不在行。平時在光城聖院內,莎婷偶爾會幫她,還有她那貴為一國王子的手足老弟冬,也比她知道她適合穿什麼,其它大部分就是屬於她負責的紅層獵魔者中的女性獵魔者在幫她打點。
“這倒是,從在光城聖院,只要沒任務,你除了泡水、睡覺比別人勤勞以外,在銀月古都你多增加了發呆和惹月帝不高興,這樣看來,你的功能還真是不多呀!”廉貞眉尾余光橫睨去。
“我還會吃東西呀!東西好不好吃我知道的。”蘭飛不服氣道。
“那就行行好,做好你唯一會的事,繼續無所事事養胖、養好氣色,從明天開始一根寒毛都別少,以免你什麼閃失,惹得月帝大怒,拖累周遭人。”
就見廉貞干脆直接接手,指揮宮女進行。
“這套和那三套都收進大婚儀式要穿的箱內,那五套擺進皇宮儀式要穿的,記得每天要以輕淡的花香熏這些美麗的衣服。”
“廉貞大人,這些寶石呢?”
“全收進這邊的箱子中,飾品收進那一邊。”
在廉貞俐落的指揮下,不一會兒,眼前堆得像一面牆的豪華紅木箱,每一個木箱都烙著皇族金色圖紋,蘭飛看得驚呼。
“這些都要送往月帝寢宮?!”
“身為銀月古都之後,皇家陣仗向來是盛大隆重的。”
經常代表光城聖院在各個聖君身邊協助,又在銀月古都待了大半年,廉貞經手無數公文與宮廷儀式,深知這些行頭陣仗。
“不要以為這叫奢華鋪張,對皇族而言,有義務呈現給他的子民們屬於皇家的威嚴與尊貴,進行的儀式必不辱歷代的傳承。”
就在蘭飛認真聽著時,宮女領著一個男子進來。
“啟稟蘭飛大人、廉貞大人,轉裁庭派人送東西來給蘭飛大人。”
“天相派來的?”蘭飛蹙眉。
“反正還有各種搭配的寶石得挑,你不能幫忙就正好讓開點。”廉貞直接推開她,繼續進行。
來人朝她行屬於光城聖院的下屬之儀。
“蘭飛大人,這是天相大人命小的送來給您的東西。”來者將一個掌心大的小瓷盒呈上。
“這是……”蘭飛疑惑的打開瓷盒,不禁怔住。
瓷盒中是一朵粉色櫻花,晶瑩惕亮,這是當初冬集朝霧晨露凝化成冰櫻,秋賦予轉化的顏色,夏以獨特的火炎之力煉化成,三人在她第一次嘗試領軍星宮神將和聖院軍隊,取回被妖魔占領的城鎮時,合力以其法力特性做成一朵冰晶櫻花,送給她當禮物。
直到某一次的執行任務再遇風妖長老時,她將這樣看重的隨身之物,送給了在她幼年時救過她的風妖長老。
“這是蘭飛大人送到轉裁庭的年輕風妖拿出,是風妖長老身後的遺物之一,天相大人說應與蘭飛大人有關,特命小的送來給你。”
“替我轉達天相大人,非常感謝他。”
“天相大人還要小的告知,海上的村落近來並不平靜,日前光城聖院收到消息,有一個小漁村一夜之間,村民全部失蹤,卻滿地血腥與心髒。”
“失蹤?!”
“由於事情詭異,天相大人命小的轉達此事,請蘭飛大人一切小心。”
第四章 大神官的獻計
漫步在林蔭幽徑下的蘭飛,心情隨著越漸西移的太陽,越感沉重。
風妖長老將冰晶櫻花帶在身上來到人界,定然也是抱定自己有不測時,讓身邊的人帶此物請她相助。日前拖命到銀月古都而身亡,除了希望月帝能開啟通往妖魔界的封印之門,應該也是希望她能出手相助吧!
可見風妖一族失落的寶物有多麼重要,連長老都已喪命,她能置之不理嗎?能安心的完成自己的大婚?
‘朕無法再冒著任何與你之間的事生變,為什麼你不能先答應朕,完成朕心中的願望呢?!’
“月帝……”
‘朕是絕不會讓任何人、任何事,影響這個大婚的進行,包括你。別再惹朕生氣,好嗎?飛飛。’
這一生還真沒遇過這麼難決定和擺平的事,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現今的情況——處境兩難,連力量也兩難。
“別說離不開銀月古都,現在光要怎麼得回靈力都是一大問題,又不是中毒,吃個什麼藥還是沐浴聖光可恢復。”而是魔氣藏在體內發作,害她屬於聖氣的靈力流失。遠古神魔的魔力媲美魔皇大公,魔界君王這麼好對抗,就不會耗個幾千至萬年。
“這麼猛的力量,要承受得住也該是大司聖以上的人,干嘛給我這麼偉大的考驗。”
她要能接神魔之力,早就想辦法做掉大司聖自己當算了,還會被可惡的老頭用盡手段困在這苦惱。
“現在找蒼替我想法恢復靈力也遠水救不了近火。”
況且蒼完成父親蘭紫佑的遺願走了一趟靈界後,便交她一枚麟紋圖形的戒指,行蹤再次成謎。據說魔皇大公命人尋找,卻不再下追捕的命令。
“難道我能去求月帝現在就對我干什麼嗎?真干了那種事,再白癡都知道我想干什麼了,以月帝的脾氣,已經下了警告給我,知道我的企圖,會放過我才怪,根本是沒事找監牢給自己坐!”蘭飛已經是苦思到喃喃自語的哀怨。
其實一切的關鍵全在月帝身上,大司聖想困住她的手段算什麼!只要她能從月帝身上得回靈力,再想辦法讓月帝在那段時間感覺不到她的靈氣,脫身就有望!
以她多年智勇擒妖魔的能力,再加上天相的兩道“朝曦天柱”之力,一定有辦法……
“喲,這不是未來的銀月古都之後嗎?聽說你今天無視月帝的命令,讓月影武士滿宮殿的找你,果然要成為一國之後的膽量就是不一樣,連月帝下令都不在乎呢!”一個熟悉的聲,半調侃地壓著低聲,像要顯現沉穩一樣從身後傳來。
聽到這個聲音,蘭飛翻了翻白眼,真是連頭都不想回,但她知道在這敏感時刻,對這個興風作浪不遺余力的家伙得更小心應對。
“好說了,知道會遇到現今銀月古都最風光的人,特別在這等你大神官,好一仰你……越來越金光閃閃的風采。”
才回頭,就見刺眼的亮直逼而來,炫得人滿眼花。
“金黃色的神官禮帽、水晶腰帶,雙肩鑲寶石鏈墜,大神官的行頭真是越來越叫人……驚歎吶!”到底藉機趁她的大婚詐了多少權貴貢獻神殿的“祈福金”?
“這些小行頭哪比得過月帝將賞賜給他的皇後,那堆積如山的珠寶,多少國家上貢來的稀世奇珍呀!可惜,卻不見你將哪樣帶在身上。”
“本聖使對當稀世奇珍的活動展示架沒興趣。”
蘭飛嘴角有些抽搐,眼前從石階上走下的席斯,從頭到腳一身閃閃發亮,金銀雙線在深紫綢的大神官服上,繡出氣派的豪華聖紋,頭上頂著金飾所雕成的陽光額冠,各色水晶、寶石綴得一身光輝燦燦。
身邊還有四名約十二、三歲的小男孩,個個皆一身神學院內新進者的淺褐素服,兩名較年長的,捧著快占他們半個身高的藍底鑲金邊的大經書,另兩名左右兩旁摻扶著席斯下石階。
從月帝和蘭飛的大婚底定後,不只大司聖受到月帝的重禮,連在銀月古都的席斯也受到頂級待遇,聽說是對神學院在這椿大婚的辛勞表達敬意。
明明大婚的是她,要面對月帝的也是她!為什麼好處都是別人享,她就是像待宰的小羔羊一樣,等月帝料理她,太不公平了!
“大神官,您慢行,這石階地面較陡。”
“這邊的石階較潮濕,小心滑倒。”
小男孩們小心侍奉這位閃閃發亮的大神官。
“嗯,你們兩個小心摻本神官,另外兩個把本神官等會兒要用的誦讀的‘南瑰經’捧好,多少人等著本神官朗誦這本名貴的經文,再聽聽本神官的福音之口,解說裡面的學問意涵。”
“是的,大神官。”
“等會兒開課朗誦時要好好聽,只要聽懂本神官福音中的精髓,將來成就可不得了。”
“這四個是神殿新進的學子嗎?”怎麼看來像席斯的隨侍者。
“不算是,他們是本神官在銀月古都的暫時學生,他們的雙親表達,希望這些孩子能跟在本神官身邊,學得做人做事的道理。”
“跟你學……做人做事的道理!”什麼時候天理倒過來寫了,小人當道到這等地步。
“來,見見眼前這位傳言中,不但是光城聖使的四季之首,還將是銀月古都之後呢!”
“見過春之聖使。”
四名純真未褪的小男孩朝她快樂行禮。
“大神官,您得再抹一次養須水了。”其中一個摻扶的小男孩拿出一個裝著液體的小水瓶。
“乖,拿來。”席斯馬上倒了些獨特的液體擦在已冒了些小胡渣的嘴上。
“你養胡子干什麼?”看起來和陰險小人的相像度更近一步了。
“舉凡充滿有智慧的威儀者,都要有點胡子襯托他們的穩重。”不忘再按摩一下嘴角,讓他長出來的胡子充滿光澤。“想像一下,以我有格的造型配上嘴上的胡子,覺不覺得充滿那種歷史記載的一代聖者風范?”
“完全不覺得!”
“來,給你們當場上一課,看眼前活生生的例子,哪怕是光城聖使,將要當一國之後的人,眼光也不代表獨到,證明了身份和眼界不成正比,這樣的智慧絕不是學習的典范。”席斯馬上機會教育一樣地告知身旁的小侍者。
“知道了,大神官。”
四名小男孩馬上受教的點頭,看向蘭飛的目光果然多了幾分看教材的打量。
“真是好個做人做事的道理,我有事,不奉陪了。”蘭飛抽搐著眉角,內心做下決定,等她成為銀月古都之後,第一個絕對拿神殿的大神官開刀。
“聽說你早上送風妖往轉裁庭,回來後讓月帝找不到人?”席斯卻拉她到一旁探問。“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很重要的事?”
“不就是送個風妖到天相那裡走一趟,有什麼事會逃過你大神官的耳目。”蘭飛給他一個沒啥起伏的笑容,極力一派平淡。“如果想知道什麼新鮮大事,只怕我這提供不來。”真沒心情跟這家伙閒扯。
席斯不死心,詭笑再問:“以你平日一身活蹦亂跳的朝氣,沒有靈力很痛苦吧?”
“會嗎?”蘭飛用力大笑從牙關迸話給他:“在銀月古都,籠罩在月帝和同伴相害的威力之下,有靈力也是作廢,呵呵呵,我真的要走了。”
“我看你剛剛眉頭皺到快鎖成雙球,怎麼可能沒事。別怕,告訴我,以我倆的交情,我當然是幫你的。”
“你是幫我的?!”面對席斯那張小胡渣下笑瞇瞇的神態,蘭飛嗤鼻大笑。“不錯,有趣了,狼開始說它不嗜血是吃素的。”
“耶,我和廉貞、天同他們不一樣,我這個人對同伴的義氣有個優點,充滿開通與不僵硬,完全視時間環境與需要而生,是機動而有彈性的。”
“你想說什麼?”
“我怎麼說都當過月帝的老師,很了解他的性格,想早點恢復靈力,以你只會泡水、昏睡、擒妖魔的腦袋,是想不出太有用的方法,不如聽聽聰明人的意見。”
“感謝建言,本聖使想不出好方法,也不覺得你席斯大神官能想出什麼好法子。”
“這就錯了,在這種情況下,想早一步恢復靈力,只能用最傳統的老手法。”
“什麼手法?”
“瞧瞧這東西。”他從衣袋內拿出一個掌心大的小水晶瓶。
“這是什麼?”蘭飛皺眉的端詳小小水晶瓶內竟延展一朵小紫花,花蕾泛著淡黃光暈。
“以*魔氣經過大自然之氣,粹煉出來的幻精花液。”
“*?!”她愕怔!“要這東西做什麼?”
“做什麼!”好像她問了多好笑的話。“當然是給月帝喝呀!”
“你是說對月帝下迷藥?!”
“就跟你說,只能用最傳統的老手法,而且這個東西應該叫‘迷幻春藥’。”
只見她眉目俱瞠地看著手中小瓶,像對他的建議充滿震驚。
“不讓月帝倒下任你宰割,怎麼成功?而且倒下還要月帝有欲望可以讓你得逞,否則你有很高桿的技巧,將月帝的肉體玩弄到充滿欲望嗎?”
席斯一副你省省吧,卻見到她一臉迷惑的皺眉,不禁強調的問道:“你不會不知道,為什麼要經過‘深入的結合’,借聖君納大自然的靈氣之體,淨化你體內深埋的魔氣吧!”
“我……”
“身為四季之首的春代表的繁衍、生機和朝氣,別跟我說你不知道!”
看著席斯一臉若說不知道,將是很可笑的荒繆,當下激起蘭飛昂鼻一揚首。
“哼,誰不知道這種道理,只是講出來太尷尬了,而且身為光城聖使,我不好用這種東西。”
笑話,這麼多年的聖使生涯,逮*的時候,也撞破好幾次妖魔化身為俊帥男子或妖*子,要*人界美麗的少男或少女,場景經常是男女一身赤裸裸的抱纏在一起,這簡單,她會的;再不然月帝對她做過的,她在他身上照演一遍也行。
“何必這麼嚴肅呢,就當是借天地萬物之靈,增進愛人間相處的情趣,沒那麼嚴重的。”
“天呀,你怎麼能夠到這種程度!”
“怎麼樣?”
“不是一般無恥,是很無恥!”這種人竟然是出自光城聖院的大神官。
席斯馬上以大神官的高高威儀,朝她嚴正表達。
“無恥是一種超然的人格,非到一定等級的修養,常人修練不到。身為大神官,為解世人之苦,我勇於嘗試各種人格,還有酒、色、財、氣、賭的的試煉。”
仿佛聖環在他頭上綻放,一手貼在胸口的聖徽上,抬眸迎向陽光,仿佛降世的偉人。
“只有對這些了解透徹,才能拯救迷途的世人,身為聖職者,我願意為世人嘗盡人間的墜落,直接用我的身心感受酒色財氣的摧殘,哪怕被世間最萬惡的金錢砸死也不悔。”
“聽起來真是委屈你了。”
“哪裡,我這個人就是志向崇高,非常願意為世人看情況再付出。”
“感謝你機動而有彈性的正義,只可惜要我對月帝下這種東西,不可能!”蘭飛直接將這瓶獨特作用的水晶瓶交還給他。
“怎麼會不可能,是下這藥有困難?還是對月帝下手有困難?”
“都很困難吧!尤其這瓶玩意兒還是魔氣粹煉出來。”
“放心吧!各種魔氣特性,經過大自然之氣粹煉,很多都能用於人界的藥理或者生活上。”
人界很多“獨偏商販”就是專門集各類妖魔的魔法特性為交易。
“我當然清楚,但這畢竟是魔氣粹煉的,月帝根本不可能碰這種東西。”
四大聖君,對魔氣何其敏感,就算經過大自然之氣粹煉,終歸源出魔性,一般人沒問題,可是身為四大聖君的月帝根本不可能會碰。
“光要他碰都難,更不用說喝下了!”
“這還不簡單,你只要倒在瓶子裡,喝一半後再拿給月帝喝,我保證月帝絕對喝下去。”席斯再放回她手上。
“我干嘛做這種沒禮貌的事,喝一半東西才拿給人喝。”對一般人都沒禮貌了,更何況是對一個君王。
“嘖,堂堂光城聖使,對感情的認知與腦袋,竟然都指向愚蠢與無知!”席斯誇張攤手,顯然對她的無知很歎息。
“找死的話,就繼續把話說下去。”
“我說飛飛呀,不要只會擒妖殺魔就好,有時間摸索、摸索‘愛情’這個東西,了解一下情人之間那種親匿的微妙。只要是心愛之人碰過的東西,那種感覺完全不一樣,尤其動情之後,只要和心上人一分開就思念著,折磨的思念想起來都是甜的。每當入睡,想到情人的身影,陶醉就浮漾心頭,簡直……”
“席斯,你還沒當大神官以前是干什麼的?”
“唉,這是個令人感傷與感動的過去。”他馬上一副情聖上身的模樣,手指掠掠金色禮帽下的發。“我曾經是個背著小琴弦,游歷各國,專門帶給女子幸福與愛的旅游詩人。我的才華和英俊,風靡多少女子,連已為人婦的王公貴人,都想要得到我。為避免無數女子爭奪我而爆發戰爭,再加上我向來高潔的人格,只好奉獻自己進入光城聖院。”
“可是你之前賭蠃我手中的錢時,才說你是稱霸各國的賭中之王,各國無論王公貴人還是富商都拜倒在你腳下,只為學習你神乎其技的賭術,釀出好幾次的血光之災,為避免有人再為了爭奪你神奇的賭技而受傷,只好帶著這份天妒的才華罪惡進入光城聖院。”
幾次交手,她微薄的身家都敗在席斯手中,賭術高不高她感覺不出,但詐賭是絕對沒錯,只是她還沒抓到。
“一個偉人的才華,怎麼會只有一種呢!”
“欺騙少女感情和詐賭是才華?”
“去,是愛情情聖和稱霸各國的賭中之王,什麼欺騙少女和詐賭。”席斯用力糾正她,不忘慨歎自己的偉大情操被人污名。“世間人的狹隘觀造就多少庸俗,和俗人對話真是辛苦本神官了。”
蘭飛懶得理他,只是看著手中晶瓶,認真思考這件事的可行性。
“我說這還需要想嗎?做就對了!”
她狐疑地打理他再瞧瞧手中小晶瓶,濃濃的不信任。
“我這次絕對是本著義氣在幫你的,要是你覺得這是在制造事端看熱鬧也行,反正對你也有幫助。如果這還不夠激起你想進行的動力,那就改個欲望一點的來刺激,難道你對月帝一點遐想都沒有?”
“對月帝……遐想?!”
“月帝那身容姿長得之美,世上難尋,還是聖君的身份,難道你一點都不好奇在那身威嚴的帝服下,究竟是怎麼樣的身軀嗎?”
“帝服底下的身軀……”
蘭飛不禁想起兩人第一次的相見,初時誤將他當成女子,直到看清他站在河中的赤裸身軀,才知道眼前的絕塵佳人竟是男子!
“不用說了,一看你這模樣就知道,沒有想法,對不對!”席斯直接下定論的朝她搖頭、搖手。“活著就要先學習不浪費,有這樣俊美過人的未來丈夫,連半點遐想都沒有,簡直是奢侈暴殄天物,本神官向來引導迷途的世人,趁這次下手,拿月帝練習點*,玩弄一次就知道樂趣在哪。”
“玩弄月帝一次!”這是她連想都不曾想過的事。
“難道你還希望有第二次嗎?”席斯攤手,表示這他可沒辦法,“以月帝的性格栽一次之後,大概就很難有第二次,所以你只能把握這一次的機會摧殘個夠。”
蘭飛只是看手中晶瓶,忍不住想著優雅高貴的月帝,看來冷淡內斂的外在,抱著她時卻充滿火熱的情意,哪怕習慣月帝如絕塵“佳人”般的俊美容姿,每當看到他眺望遠方晴空的側顏,風吹揚起他的金發,天生威儀的王者氣息和俊美,還是令她看呆片刻。
他們雖還沒有正式的關系,但月帝幾乎看遍撫遍她的身軀,而她卻幾乎不算真正看過或碰過月帝的身軀……那身豎起的高領帝服裹住修挺的頸項,記憶所及,他衣服下的身軀就和他那絕塵的美貌一樣。
如果她真的對月帝做席斯說的事,月帝向來內斂的神情會出現什麼反映?她看過月帝抱著她熱息低撩,撫著她的身軀時,俊美的面容神態高亢,最親密的便是“荒魁之原”那一次,之後,他像隱忍著欲望般,不願在大婚之前讓她恢復靈力!
如果她能撩動他體內緊繃的欲望,換她端詳月帝的神態,不但能恢復靈力,又有報復的痛快,誰叫月帝的聖君身份、地位和性格,害她處處受制,在大司聖命令下,她不能亂來!
反正離開銀月古都就已是惹下他的大怒,那就一次到底,試試席斯說的,不暴殄天物的玩弄一次,最重要的是,她要恢復靈力!
當好奇心被勾起,心中那股動力就控制不了的振揚起。
“嗯!”蘭飛認真地豎起思考的雙眉。
一旁的席斯已經再次悠哉的抹上他的養胡水,知道未來有熱鬧好瞧了。
第五章 宮殿的異樣
迎著清風,環胸站在高塔上的人,淡紫雙瞳深睨眼前綺燦美景,卻充滿凝重,望著整個銀月古都隱於虛空的結界,秀美的眉目更顯憂思。
天、地、日、月,四大聖君的國界向來封守的結界甚強,整個結界只依聖君所有的能力特性而不同,日月雙帝引引日月之輝化為其力,天尊、地皇則是納天地靈脈浩氣為其所用。
天都的“虛涯邈城”和地之國的“無垠界都”,其中,以地之國的“無垠界都”較為奇特,不以天際所下的結界,但整個地表脈動幾乎盡為地皇聖君所握。
縱是光城聖院的大司聖,置身四大聖君的國度內,就算想突破結界離去,只怕也難。
現在的她一舉一動都在監視下,唯有像一般百姓一樣,通過城門才能出了聖君的國度,所以要混出去得喬裝。
首先要想辦法對付的,便是掌握這一切的月帝。要先解決能感應到她靈氣的月帝,難道真要一不做二不休,將月帝——
“主人,你的表情好猙獰!”一個嗓音嬌細有若孩童口音的聲,在旁道。“看起來好可怕!”
“你家主子我在思考,這個表情叫嚴肅,人類的詞,不會就不要亂用。”
嗟。
“主人從早上送風妖往轉裁庭,回來見過月帝後,臉色就一直嚴肅的思考到現在,嘎,是不是出了很嚴重的事了?”
“你總算長大一點,懂得察顏觀色了。”
看著自己的座下聖獸賽達,蘭飛大有長輩看到晚輩成長的欣慰,蛇頭鳥身的它,身軀龐大至極,心智卻還是人界孩童的階段,每回見面老吵著要人陪它玩。
“嘎——”聽到贊美,賽達馬上鼓著雙翅,驕傲地再次說著自己的發現。“賽達還知道,主子看到月帝時會有兩種表情,好好玩、好好玩——”
“兩種表情!”蘭飛馬上橫眼過去。“連你都能看得出來?”
“賽達看得出來——賽達看得出來——從主子的笑容就可以看出來了!”
“我笑容出什麼問題?”她下意識揉了揉雙頰。
“主人只要面對月帝,就會出現臉皮繃得緊緊的笑容,眼神不是很空茫就是很閃爍。可是月帝一轉身,主子馬上就擠出很猙獰的鬼臉……嘎,賽達說錯了,是很嚴肅在思考的表情。”
看到主人警告的眼神,賽達乖巧的改說法。
“就是因為主人笑得太奇怪了,和平常都不一樣,所以賽達一下就看出來了。”
以前主人的笑容不是開心大笑,就是面對妖魔時的哼鼻冷笑,可是只要一面對月帝,它就會看到主人用力將兩旁唇角上勾,要笑不笑的,好像咬牙在抽搐。
“有這麼明顯嗎?不會大家都看出來了吧?!”難怪廉貞說她越接近大婚之期,笑得越逼近詭異了,簡直用笑在發洩還是掩飾什麼。“看來假笑、諂媚地陪笑真是一門不對我味口的事。”
“嘎——主人是光城聖使,四季之首,不但身份尊崇,更是膽識過人,為什麼要陪笑?”
“哈、哈、哈,身份、膽識……”蘭飛環胸仰天大笑幾聲,沒好氣斜睨。“你認為四季之首和四大聖君相較,誰的身份高?”
“嘎?!”
“本聖使能將擒妖殺魔、一拳擊斃為惡者的膽識用到聖君身上嗎?”她敢對月帝亮這種膽識,大司聖會要她亮小命!
“賽達不懂、賽達不懂?”長長的蛇頭甩來晃去。“主人為什麼要和聖君比身份、膽識?”
“唉,你現在的年齡心智很難理解,身為光城聖使集光榮、尊嚴、驕傲於一身,卻遇上作威作福的上司,勾結皇族權貴,威逼欺凌一個崇高無助的聖使就范——”蘭飛越說,雙手十指扭動,眉眼跟著糾結,像在痛陳一件多麼慘無人道的事。“導致一個崇高的聖使,純真的心靈受創,無瑕的身心開始了解什麼叫胃痛與憂愁,這樣的苦處與難受,你怎麼會懂!”
“聽起來就是很可惡的事——賽達懂——”座下聖獸馬上展現領悟力,與主人同聲一氣。“堂堂光城聖使為了天下人付出,竟還要被可惡的人算計,淪落到身心受創,下場是悲壯犧牲。壞人勾結陷害正義的人,賽達當然懂——”很多人界故事都教過。
“嗯,懂就好。不枉主子我平時這麼疼你。”只是也太誇張了,身心受創、悲壯犧牲?!
“主人講的是哪一代的聖使,賽達一定要去墓碑前致意。”身為光城聖使的聖獸,它一定要對前人的遭遇有同仇敵愾的靈性。“這幾代沒聽說有什麼心靈純真又無助的聖使,嘎——賽達又懂了——是不是三代前的——記得蝶迦羅跟賽達講過歷代聖使的故事,三代之前有一個非常偉大的聖使,他……”
“賽達。”蘭飛冷冷喚道。“趁你家主子我暴力還在可以控制的邊緣,沒叫你開口千萬不要再給我開口。”
“嘎、嘎——”
“閉嘴!”橫眉冷瞪大蛇頭一派含冤不解的跳腳樣。“心智不夠成熟,機靈、動作總該有聖獸的模樣,懂得看主子的臉色行事吧!現在,安靜。”
賽達龐大的鳥軀馬上乖乖縮翅,大蛇頭垂在主人肩旁,不敢妄動。
“知道不知道你家主子我現在正面臨一件攸關人生的大事,一個不好,面對的難關將會是我有生以來最大的考驗,還在那玩鬧!”
她責備地看到,賽達將鳥頭垂得更低,“不錯,你多少長大一點了。”以前念幾句,椰子大的淚水馬上掉下來淹她,從蝶迦羅不在之後。倒是收斂了幾分哭鬧的稚氣。
“唉,就算我今天能如願闖出銀月古都,到‘西海雲台’見到‘大海之主’,甚至找到風妖一族的寶物,完成風妖長老的遺願,未來也一定不好過。”
以計謀欺瞞月帝不說,如果真使出令月帝難堪的計謀脫身,從大海回來之後,一定會有很可怕的後果和陣仗等著她,光想就替自己的下場哀嚎……
“問題是如果不照席斯說的方法進行,大概也很難恢復靈力和離開銀月古都,唉。”正陷於沉思時,忽聽下方傳來驚嚷!
“下、下雨了——好大點的雨——”
椰子大的雨點打得下方的人慌忙地四下逃竄。
“賽達呀,主子我剛剛在想很嚴肅、很嚴肅的事情,需要安靜,不是罵你,乖孩子,不要哭,呵。”
馬上擠出母愛的笑容,用力安撫。干嘛最近大家的習性都改變,不但席斯整人方式變了,連她的座下聖獸從外放的哭鬧改為“默默垂淚”,她真是辛苦呀!
“想想你家主子我目前的處境,比你還想哭呢!”
蘭飛忽遙望遠方陽光輝映星辰的虛空,神態不勝唏噓般,賽達不禁跟著望去。
“想我春之聖使面對再可怕的妖魔,也不曾有半點退卻,領千軍萬馬,沖鋒擒妖破魔障,本聖使眉頭一點都不皺,卻栽在小人當道——還有同伴相害——天理、天理何在!”
“主人這麼不想要大婚進行嗎?”
“倒也不是這麼說,只是心中有道自己過不去的關卡,總感覺這一切很不真實,再加上風妖的事,我不希望在這樣的心境下完成自己的人生大事。”
“要不要跟月帝跪下去,拼命哭喊求情,也許月帝會心軟。”以前在靈界時,蝶迦羅說過,月帝喜歡主人,只要主人用對方法,月帝不會為難她。
“只要關系到取消大婚,我不論哭著說、跪著說、趴著說,月帝都絕對會讓我改用托夢來說。”
“嘎——嘎——主人學到新法力了——”賽達天真的鼓動雙翅歡呼。“主子會托夢——嘎——”
“耍笨呀!這意思是說,如果我好膽敢講取消大婚,就是找死了!”
“一講取消大婚,主人就會沒命呀!”
“差不多!”先不說月帝會給她什麼“問候”,光大司聖那一關就有她排頭吃。
賽達驚恐的再鼓鼓雙翅。月帝美到人間少見的模樣,雖然沒什麼笑容,但不像這麼殘暴,而且看到它都會拍拍它的頭,命人拿它愛吃的東西給它。
“跟沒命差不多,而且你家主子我看到那雙藍眼一瞇起,和那張完美到不見人性的唇一抿,我就覺得很多事都可以改天再說。”
“嘶——原來主人膽小——膽小——沒勇氣——”聽完這幾句,賽達得出結論。
“賽達!”蘭飛嚴聲一吼,眼神瞪去,馬上又見到縮翅開始垂首的大蛇頭,椰子大的淚光開始閃動,只好硬生生地咽回要罵的話。“呵呵,乖,主子我是有事叫你辦,不小心大聲了一點點,沒事。”
“嘎——什麼事——什麼事——賽達一定替主人辦到最好。”一聽主人有事交代,賽達馬上又情緒振奮搖晃蛇首。
“今晚月偏西南的時刻,到銀月古都北方廢棄的神殿等我。”鎮守北邊城門的是不屬於皇宮內的軍隊,較不會認出她的容貌。
“明晚就要舉行皇宮內的夫妻之儀的儀式了,月帝會讓主人離開銀月古都嗎?”
“這你不用管,大人的復雜你不懂,入夜在那等我就對了。”
“主人……”賽達又猶豫的開口。
“還有什麼問題?”
“萬一一直沒見你來,賽達要等多久才能確定你偷跑成功?”
一陣無言伴著輕風拂過,蘭飛始終環胸看著前方皇宮主殿,慢慢回頭開口:“你很趕時間嗎?是你主子我決定人生大事重要,還是你白等一夜重要!說——”
“賽達懂了——賽達懂了——嘎——”賽達再天真都知道看到主人那一臉殺色騰騰的臉色,自己該說什麼。“賽達一定等主人到太陽升起,主人一定會成功!”
“很好,馬上給我回靈界養足精神,入夜後若沒見到你,以後你就當只自立自強的聖獸,自己另外找主人吧!”
“賽達馬上回去養神——我的主人一定會成功!”賽達高呼口號後,趕緊展翅飛離。
高塔上只剩環胸看著皇宮主殿好一會兒的蘭飛。
“就算要誘月帝喝下摻著藥物的東西,也得要有腦筋,我如果現在突然拿給他,不被懷疑才怪。”她拿出小晶瓶,迎著陽光,裡面透著黃光的紫花越見綻放。
“只有原來就在月帝寢宮內的東西才不會啟人疑竇,潛進去將這玩意兒下在月帝寢宮內的水壺中,今晚再找理由到月帝寢宮,假裝想找他說話,自然的倒杯水給他喝,到時……不任我胡作非為都難!哈哈!”
這方法越想越不錯,搞不好不須動用到天相給的兩道線光之力。
“只要冷靜行事,沒什麼不能成功的,月帝再怎麼地位崇高,也不過是個年紀比我小的少年,有什麼好怕的。論世事的歷練與計謀,哪有我平日在外行走厲害。”
越想勇氣越振奮,甚至忍不住開始在腦海浮現一幅“俊美無雙的少年聖君,任她染指宰割”的畫面。
高塔上的白發人兒堅定抿唇躍身而起,消失在虛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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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月古都正中最豪華、典雅的一座宮殿,總是彌漫著一層威嚴與神秘,殿外永遠是層層守衛與守護在君王身邊的月影武士,殿內卻一反常態的不見任何侍衛,四大聖君的寢殿,幾乎個個皆如此。
因為聖君身上所帶的聖氣,每天皆需納天地日月中屬於自己的靈氣特性,幾代傳承,早已將聖君所居的地方化為最天然的聖氣結界,非但妖魔完全進不得,連有半絲不屬於聖君承認的氣,都很難進入。因此四大聖君的寢殿內,幾乎是不會有任何守衛。
當白發身形步上鋪著淡光月暉的長廊時,面對眼前層層像月色煉化的紗光飛拂,蘭飛舉步走上長廊。
她身上有月帝所下的金蛇,這是月帝執意放到她身上的氣,此刻倒幫了她。
長廊的盡頭是一道烙著銀月古都皇徽的大石門,蘭飛深吸一口氣閉眸感覺月帝放在她身上的氣,回想幾次在月帝懷中,貼身感受到的那份月輝氣息與脈動——
“櫻影凝形——化月之華——”
她巧借月帝之氣,再引眉心未出的封印聖氣,雙手指掌打出結印,粉紫輝澤緩緩綻出,接著竟慢慢轉變成淺淺的月暉光華,將氣鋒匯於單指中,月華射向石門的皇徽中心,大石門應聲而開。
“看來身在銀月古都內,身上有月帝所烙下的氣,懂得擅用了挺方便的。”
走進這間邃廣的寢宮,寧謐的氣息中,柔雅的淡黃輕光由上空漫灑,寢殿中央的上方不見屋頂,而是像以月光凝化成的片暉,層疊交錯,呈現半露天的透明。仰首可眺望銀月古都的天際,白畫、陽光交映星辰的光芒照耀,穿透堆疊的片月之華,灑下滿室朦淡柔。
月帝的寢宮她來過幾次,每次皆月帝伴隨,從來沒像此刻單獨一人,感覺有點奇特,總覺得寢殿內不只她一人一樣。
寢殿周遭有獨特的深色石長柱,因為是月帝所居,站在其中,連挺立的石柱也充滿主人威嚴的沉斂氣息般,什麼人住的地方,果然是跟那個人的性格很像,一點活耀的朝氣都沒有,她撇撇唇的想。
來到靠近床鋪邊的一道長形落地大鏡前,蘭飛不得了的湊近瞧。
“這面鏡子還是一樣光亮照人。”之前這面鏡子就很吸引她的目光。
鏡邊鑲著古銅邊框,上下左右還嵌著四種不同顏色的寶石,鏡身光亮到不染半絲微塵與印子。
“這四顆寶石分明每顆都灌注了月帝的鎮守靈氣和聖印的封印力量,一定不是一般的鏡子。”
她曾詢問月帝,月帝卻只是微笑,沒有回答她的疑問,只說這鏡子與她有間接關系。
“間接關系?”
什麼意思?在這之前,她沒見過這面鏡子呀!就在蘭飛側首回想時,寢殿內上空灑下的月暉光澤已變,輕亮的白光中轉為帶著一絲淡橘般的色彩,顯示日已西移,黃昏的晚霞將至。
“還是趕緊做我的事要緊。”
她朝牆邊的深灰長石桌走去,上頭有綠琉璃的水壺和水杯,另一旁牆面堆了座小山高的箱子,全是明天皇宮的大婚儀式要用的東西,白天廉貞替她整理的東西大概已放了一半進來。
用力壓下心中罪惡感,她拿起壺蓋想將藥倒下去時,心頭異樣的感覺再次浮現,蘭飛猛然回頭,依然不見任何聲息與人影。
她再背過身,紫瞳卻滴溜溜的警戒打量,總感覺暗中有人注視她的舉動!
“鎮定,別自己嚇自己,月帝現在在大殿上接見慶賀大婚的外國使者,不可能在這。”況且只要她沒離開銀月古都,身上的氣還在月帝感應內,是不可能會驚動月帝的。
“振作一點,放點東西就緊張成這樣,一點光城聖使的勇氣都沒有,稍晚還怎麼進行更重要的!”
蘭飛替自己打氣後,將手中的小水晶瓶倒入壺中,看到小紫花在壺中暈散開,才滿意的收起瓶子,尚不察寢殿內,向來漫灑的月暉輕澤已斂去,更不知身後的石柱已開始流散出七彩虹光。
“接下來就等晚上。”在她驕傲揚手而笑時,嘴角的僵硬也瞬間凝住,因為眼角余光已瞥到周遭不一樣的氣流。
別說身形僵立,揚起的手停住,心跳也如失速般急擂,不可能是月帝!不可能是月帝!月帝在大殿上,那是——
蘭飛猛地轉頭,對上一雙金色眼珠!
金色眼珠的主人揚開優雅絢麗的羽彩,虹光氣流隨著展開的羽彩而飄動。
“火凰?!”
她訝異的看著眼前的金彩鳳凰,月帝登基時,她代表光城聖院親手獻上的吉祥獸!
火凰發出宏亮的昂鳴,蘭飛這才發現它美麗的長長鳥尾一半還在鏡內。
“原來這面鏡子是另一個通道!”
月帝以四顆灌注力量的寶石,將鏡子連結另一個空間,讓火凰隨時可出入待在身邊。
當火凰以長長頸子磨蹭著蘭飛的面頰時,顯對將它帶來銀月古都的人還記得,且甚有好感。
蘭飛回神。“咳,既然大家認識,那就好說話,一看也知道我沒啥惡意,就當沒見過,讓我……”
話還沒說完,火凰再對上她的眼,已從金色轉為焰亮的火紅,迫人的燦亮像從對視的眼瞳沒入意識,蘭飛只感一陣金光的迷霧像由腦門罩下——
不好,她……太大意了!
失去意識前,只見長石桌上綠色琉璃壺內的水,在火凰再次優雅揚開的羽彩中,壺內的水連她所下的藥,全部蒸散於空氣中。
虹光匯聚在昏睡的白發身形下,將昏迷的人兒送至垂紗後的大床上。
當火凰的身形消失於鏡內時,寢殿內月暉的輕澤再次漫灑,恢復寧謐。
直到夕陽的雲霞染紅天際,黑幕罩下,整個皇宮尤為找不到蘭飛而慌亂時,來到寢殿站在床邊的俊逸身形,邃藍的雙瞳凝鎖著床褥中昏睡的白發人兒。
第六章 詭計真的得逞?
甜酒香氣從口中淌下喉嚨時,蘭飛在熱息的輕吻中轉醒。
“月帝……”
她緩緩睜開眼,看到身旁的月帝,外袍已褪下,高領的帝服松開微敞,手中端著一杯酒,顯是方才喂進她唇的酒。
‘朕若問,你為何在朕的寢殿內,你會對朕說實話嗎?’
“呃!”
見到眼前那雙熟悉的藍色眼瞳中浮現一抹深沉,蘭飛愕然想起自己的所在之處,才起身,卻被月帝傾身睨鎖的目光給定在當場。
‘不打算回應嗎?飛飛。’
迎視月帝帶著慍色的面龐,蘭飛知道他已猜到自己的企圖。
見她抿唇不語,月帝忽將手中的酒仰首飲盡。
“月……”
對他再次俯來的唇,蘭飛下意識退著身,卻在那微瞇起的警告藍瞳中藏起無措,閉眼接受覆上的唇與甜蜜酒液。
‘朕該問:這場大婚令你如此排拒嗎?是因為朕,還是你內心根本就不想要?’將酒杯放到床邊的古銅架上,月帝逼視的眼瞳轉為凌厲。
蘭飛倔然迎視,最後別開頭。
‘飛飛!’月帝嚴喝道。
“我不想回應你!”蘭飛依然不看他。“你明明懂我不是這樣想,卻還是——”
‘朕不懂!你總是認為朕該懂你,朕也確實懂你,但朕已經越來越無法接受,你不停想離開朕的舉動!’
“我、我只是想早點恢復靈力!”她回首,迎向他打量的眼神,事已至此,她必須裝到底。
‘明晚就要舉行皇宮的夫妻之儀,你認為朕會相信你這種說法?!’
“失去靈力令我無助,我希望……能在舉行儀式前,像以前一樣……建全!”
月帝挑起一邊疑惑的眉。
“這種事總不能要我在大家面前對你說。”她硬著頭皮面對月帝莫測的眸光。
‘只為了一天之差,對你真這麼重要?’
月帝托起她的下頷,端詳她面容上所透露的真實。然而那異常輕柔的聲調,卻令佯裝堅定的蘭飛,內心開始有些發毛。
“是……是呀!”
月帝鎖視的眼瞳更見深幽,隨即閉了閉眸,再看向她的視線透出威凜。
‘對朕,你越來越會謊話連篇!’
“月帝!”
‘可以,今晚朕就恢復你的靈力。’月帝忽淺揚唇角道。‘但是,明晚皇宮要舉行的夫妻之儀就直接改在今晚吧!’
“什麼?!”蘭飛訝然!
今晚要開始皇宮內的夫妻之儀!
‘重點就是寢殿內的儀式,其他在神殿內的行儀依然在明天。’月帝再次握住她的下頷,宣布道:‘朕會在寢殿內布下聖印結界,你不但天天能陪在朕身邊,直到秋季大婚之期,都別想再出這個寢殿了!’
月帝說罷起身,打算吩咐下去,開始進行在寢殿內的儀式。
“不要——月帝!”蘭飛躍下床擋在月帝身前。
‘你今晚果然是為了逃離朕而來嗎?’她的反映令月帝憤怒。‘只可惜,由不得你!朕無法再容忍你這樣的違抗。’
“冒犯了,月帝!”
蘭飛指掌凝光按上另一手腕,當腕上的“朝曦天柱”的線光浮現,月帝俊美的面龐出現少見的微怔。一切僅在眨眼間,當線光被她從指尖拉出時,瞬間便已朝他眉心貫入!
‘你——’月帝一掌按上眉心,怒撐雙眉,因為從眉中產生的熱正在壓制他!‘這是……‘朝曦天柱’的縛定之氣——飛飛——
“那、那只是暫時定住你的力量,不會傷害你!”
‘放肆!’
叱厲的聲隨著他怒然伸來的掌要抓住她,嚇得蘭飛連退幾步,卻又見月帝一聲激吼,舉步維艱般的按緊額頭,踉傾著身軀。
“月、月帝!”
蘭飛擔心得要上前,隨即發現白天見到的七彩虹光再次從周遭石柱圍繞過來!
“火凰!”
見到石柱中的那面長形落地大鏡,光可鑒人的鏡面已經開始透出迷霧般的亮白——火凰要出來了!
“枷鎖卷咒——”
蘭飛揚手,一卷古銅卷紙凌空攤展,隨著她舞動的指令繞向長形大鏡,暫時封住火凰的出路!
再回首便看到倒臥於床上的人,她大驚奔去。
“天御……”
蘭飛小心的趨前探看床上的人,拂開金色發長,只見那俊美的面龐上,閉緊的眉頭緊鎖,天生的王者之傲令月帝尚在抗拒著。有生以來,從不曾遭人反制的暗算,尤其還在自己的寢殿!
“月……月帝、月帝……”蘭飛不確定的喚,聲中有些顫意。慢慢地,她發現那緊皺的雙眉已舒緩開,連氣息也轉為低緩。
月帝……真的倒下了?!她顫抖的輕輕推了推月帝,床上的金發顱首毫無動靜。
“呃……我成功了?我成功了——我真的成功了!月帝倒下了!”
驚喜、惶恐、不安同時交織而來,她連續自問到確定自己不是在作夢,當下第一個念頭閃過——
“快跑!”她跳下床,沖出垂帳紗幕。
不一會兒,敏捷的身形又沖回垂紗內,看著床上的人,用力深呼吸。
“我發什麼瘋!耗這麼大的危險,當然要得回靈力才行。冷靜、這個時候一定要冷靜!”
她再次小心爬上床,觀察月帝,此時的他完全就像在睡夢般,毫無令她忐忑的眼神與“言靈”威脅。
金發下的面容,秀麗無雙的眉目,天然花色的雙唇,凝如月光幻化的優美容姿,哪怕看慣他的蘭飛,在細細端詳時,還是充滿贊歎。“傾城絕色的少年聖君”向來是世人對這一任的月帝那身絕寰儀姿所稱頌的話。
“嘩!月帝無論側看、正看、隨便看一看,果然就是美到像夢幻雕出來的一樣,多不真實呀!”
蘭飛趴到他側面斜瞧,再俯到他正面端詳,隨即再伸手摸一摸他精致眉眼。嘿,確定月帝真的可以任她囂張的感覺真好。
……難道你一點都不好奇在那身威嚴的帝服下,究竟是怎麼樣的身軀嗎?她想起席斯說的話。
“帝服底下的身軀!”她看著修長頸項上原就微敞的衣領,潤了潤唇。“反正月帝脫我的衣服都這麼不客氣,脫他的衣服不過是禮尚往來!”
馬上開始解開月帝衣領上的絆扣,剝下他身上的威嚴帝服,隨著越漸敞開的衣物,蘭飛從原本的緊張,轉為驚呼的好奇。
“果然不愧是美絕天下的容貌,連肌膚都這麼光澤、漂亮。”將他身上的衣袍全拉開,幾近冰肌玉膚的身軀袒露無疑,伸手撫上那光滑的胸膛。
“哇,簡直是不見瑕疵,還滑膩到這麼好摸……月帝的身上有大自然的氣息,沒想到連肌膚都有清新香味。”
蘭飛忍不住貼上他胸膛,細細聞著那份溫暖的清雅。
“聞起來、摸起來就好像氣味紛芳,很好吃的軟果子一樣。”
她舔了舔那細致的肌理,再用力吸一口,只見冰肌的雪膚馬上烙出一個紅印子,不禁玩心大起連連吸吮,印下七、八個紅印子。
“嗯,抱著月帝,用力親月帝的身軀,跟他身體交纏在一起,力量就會過來了嗎?”她從月帝身上起身,環胸努力想。“問題是月帝昏睡著,怎麼讓他身上可以淨化我體內魔氣的靈力,度過來給我呢?”
……而且倒下還要月帝有欲望可以讓你得逞,否則你有很高桿的技巧,將月帝的肉體玩弄到充滿欲望嗎?
“席斯這話分明是說也要月帝的身體充滿欲望,才能恢復我的靈力。”她擊掌。“想一想也是,充滿欲望的身體是一種在體內蘊藏的力量,這樣抱在一起才比較能夠讓力量度過來,一定是這個道理。”
看著眼前半裸著身軀的月帝,想起月帝抱著她、撫著她時,呼吸開始混濁、急促,身體的熱意也像要穿透衣服感染她一樣,偶爾坐在他懷中的蘭飛,能感覺到他身下的昂挺欲望。
“下半身是欲望的罪惡根源,小火球那個風流鬼就說過,他最愛美艷成熟的貴婦,每當她們靠上,他就覺得下半身充滿欲望的力量。”
在“荒魁之原”時,她曾用腳背抵在月帝的重要部位上,威脅月帝要讓他絕後,結果反而更加讓月帝欲望高亢。
這是每次老聽小火球和破軍他們鬧在一起講述獵艷歷史時,偶爾遇上個性火辣、認真的女子時,就會威脅說要讓他們絕後,他們總感歎女人狠起來的絕勁。
“看來是要讓月帝身下欲望發洩出來才行。”
她馬上解開月帝腰上的緞帶,要褪下他身上的衣物。
‘飛飛!’
一道冷厲的怒聲幾乎是在她腦中迸炸開,嚇得蘭飛從床上跌下來!
月帝沒被她撂倒?!驚弓之鳥的她正想轉身沖出,卻又在一個喝令中給拉住腳步!
‘你敢——敢離開朕身邊,朕絕不會輕饒你……唔……’
蘭飛回頭,這才發現床上的人依舊閉著眼,眉目皺撐著,抿起的唇角也有些輕顫,像在與清醒掙扎。
“朝曦天柱”所代的縛定力量,能助你在短時間內定住聖氣之力,只是對方是四大聖君,時間和力量的發揮有一定的限度……
看來月帝只是短暫昏迷,意識漸漸清醒後,身軀依然受“朝曦天柱”的縛定力量所制,無法動彈。
“月帝,你……不要緊吧?”蘭飛再爬上床,小心探問。
金發下的面容,眉目似乎微抽了一下,唇畔沒有方才的輕顫,呼吸聲也緩沉,像是還在昏睡。
難道剛才是月帝尚末清醒的意識在說夢話嗎?還是月帝一直都在昏睡中,是自己嚇到做夢?
“月帝?”她伸手想撩開垂掩在他俊顏上的金發,看清楚月帝的神態。
‘飛飛。’
“呃!”月帝不但醒了,聲音聽來比方才還堅定些,她嚇得縮回手。“你……你能動了嗎?”
計謀失敗!蘭飛惶恐而警戒的打算豁出去,反正事已至此,不會更糟了,就以殘存的力量硬沖出銀月古都拼一拼。
‘你……握住朕的手。’月帝的聲在她腦海裡道。
“握住……你的手?!”
‘只要你主動握緊朕的手,朕不怪你今晚的行為。’
“真的?”以月帝的聖君尊嚴和性格這簡直是不可能的!
‘朕非但不怪你,你希望的事,朕也可以如你之願。’月帝平和的聲,聽不見方才的怒意。‘朕總能要求你主動握住朕的手,讓朕感覺你的心意吧?’
“月帝!”他的話,令蘭飛不禁為自己今晚所做出的事難過,正想將手放上他掌中,卻又在碰上手指時停住。
‘飛飛?’
“我想握上你的手,將是一道封印力量定住我吧!”
月帝沒睜開的眉頭沉豎起,蘭飛知道她說對了,也更確定,此時的月帝真的動彈不得,才會想誘她主動陷入封印。
“月帝已經警告的事,是不會容許人違逆的,今晚我的行為,你根本氣死了,才不會原諒我!”知道他真的無法動彈後,蘭飛干脆躺到他身旁,支著顱側,先前的戲玩之心再回。“我一旦握上你的手,我想直到大婚前,你都不會讓我離開寢殿半步吧!”
‘別逼朕做出手段!’月帝的聲轉為冷沉。
“喔,那就是說更要把握現在,趁你還不能做什麼時,換我先對你做出什麼手段羅?”蘭飛在他胸膛撫畫著,指尖蓄意繞著他的乳首打轉,果真聽到他不穩的呼吸聲,有了玩弄他的好主意。
“我想起有個好東西,雖然白天被火凰打擾沒成功,但是,瓶內還剩一點,正好對月帝你試試看。”
月帝沒回應,逐漸回復清醒的意識,縱然身軀還無法動彈,甚至連眼都還無法睜開,但眉宇中,王者那份不怒而威的沉斂已透顯。
“這可是大神官專門拿給我,要我下在月帝你身上,知道是什麼嗎?”她未來不好過,也絕不會讓席斯好過!
金發下的俊顏依然沉斂著眉,不說話的月帝最令她難猜測也最危險,蘭飛決定將虎須捋到底。
“不猜也好,畢竟*魔氣經過大自然之氣,粹煉出來的幻精花液,是直接喝下最能知道效果。”
‘飛飛,你可想過做下這些的後果。’
“知道,一定很慘的嘛!”聽到他再次傳來的聲,蘭飛認命的趴在他胸膛。“反正你都不會放過我,那我不如一邊滿足我的好奇心一邊恢復靈氣。”
拿出尚余一些小紫花殘瓣的小晶瓶,放到月帝唇邊。
‘住手!’月帝低喝。
蘭飛倒是笑了,紫瞳燦亮,每次出任務,遇上難纏的對手,她有計謀出手時,充沛的精力總是瞬間活躍在她眼中。
“天御,別老是這麼嚴肅,卸去一身帝服威嚴的你,一定很值得期待。”她將花液全倒進他口中。
幻精花液一入喉,月帝的胸膛立即劇烈起伏。
‘飛飛……’
胸膛上原本只是好玩游撫的柔荑,更加大膽的撫摸。
“看來那個花液真的很強,還是月帝擁有聖氣的聖君之身,一旦被這樣的藥氣侵入,效果是一般人的加倍。”蘭飛心中猜測的想。
看到還困在“朝曦天柱”的縛定之力中的月帝,全身敏感到輕微一個撫摸都幾乎要震顫著身。
衣襟大開下的身軀,在月輝耀灑下,幾乎可見雪色的肌理因體內被藥力催發的欲望而緊繃,而至泛出一層薄紅。
金發下的俊美面容也因此更顯一股絕艷,看得蘭飛怔凝。
‘唔……’
紫瞳感到新鮮極了,隨即好奇的紅唇,效法他曾對自己做過的,往他的頸項一路吻下,灼熱的氣息幾乎從月帝急促吞咽的咽喉中滿溢出,直至紅唇舔吮那淡玫色的乳首,嘶啞的淡吟隨著悸動流竄身軀。
‘飛飛——’月帝帶著切吟的聲,低吼在她腦海中。‘住手,否則朕絕不會放過你——’
“好呀,我看現在的你怎麼不放過我!”
蘭飛更加肆無忌憚的探入他身下的衣物內,打算對他身下,隔著衣物都可看出勃發的欲望大加折磨。
她決定徹底執行席斯說的,把握這一次的機會催殘個夠,因為這一輩子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
最重要的,除了帶有幾分報復心外,她實在太想看高高在上的月帝,在她手中慘敗的失控模樣!
指腹碰上那昂挺的欲望,才輕握住,便感覺到當中的火熾更加高漲的碩大。
蘭飛玩弄的搓摩,得意抬首,想看月帝被她折磨到狼狽呻吟的窘態,卻迎上一雙已然睜開的,燃著一片怒欲焰火的藍瞳,狠狠睨鎖住她!
……只是對方是四大聖君,時間和力量的發揮有一定的限度……
呼吸像停住了,思考也瞬間空茫了!
此刻的蘭飛說是魂飛魄散也不為過,因為月帝不只睜開了眼,一掌還握上了她的腰際,一生從沒像此刻膽怯到心髒都要跳出胸口。
‘朕——絕不會饒你,春之聖使,蘭飛!’
有生以來,她喊出最不爭氣的話——
“救命呀——”
嚇得蘭飛想從月帝身上翻下,卻感到腰身一記抓力,將她甩進床的內側。
“飛飛!”
一身金發凌亂散撒,幾近赤裸的身軀僅著外袍,與身下即將爆發的欲望,還有,親自開口,不再以意念傳達的聲,雖非“言靈”,卻在在對已經屏息的蘭飛構成一幕駭人的凌遲畫面!
“你認為朕現在有沒有辦法讓你好看?!”
她完了!她完了!
尾聲 不解的情事
‘你以為你走得掉,以為朕會讓你離開嗎?’
床幃內兩具糾纏的赤裸身軀,修挺緊釘住想掙扭的嬌軀,床沿與床下全是一件件被扯落的衣裳,緊覆的唇帶著重重的吮吻,既要折磨也不給她有什麼喘息的機會。
“唔——”
在那瘋狂的抱擁與撫摸中,蘭飛無法脫身。
清醒後的月帝以聖氣化去她下在體內的幻精花液,但蘭飛覺得他展現的欲望根本無須幻精花液。
“呃!”他的指掌忽探索她的腿間,甚至探指的深入幽處。“不要,月帝——好痛!”
‘朕還沒真正做出讓你痛的事!’
他切喊,身下傳來他火熾的欲望重抵上她的!
“你想做什麼——”
不曾有過的感覺讓蘭飛惶恐至極,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求他不要什麼,只知道這完全不像他在“荒魁之原”同樣氣她欺騙時所做的,今晚的他是帶著失控的狂滔大怒!
‘做什麼!你不是想恢復靈力,想要到不惜對朕做出如此的事——’月帝捉緊她的雙腕箝在頭頂上。‘朕如你所願恢復你的靈力!’
“不要、我不要!”他是真的要恢復她的靈力,還是只是要折磨她?!
‘為何不要!’月帝眼瞳怒瞠。‘朕不會容忍你一再的拒絕——’
“月帝……”蘭飛咬著唇,在他身下喘息的道。“我知道你很生氣,至少……放開我的手,讓我可以抱住你的頸子,我就不會這麼……害怕。”
這個要求令月帝一怔,蘭飛卻趁這一瞬用力推開他,奮力脫身要爬起,馬上被月帝抓住腳踝。
‘飛飛,你簡直不可饒恕——’
恨極、怒極的聲與力量,隨著她的驚呼與被拉住的腳踝又跌撲到床褥中,當她回首時,腕上再次浮現線光,指尖勾起第二道“朝曦天柱”的線光,朝月帝而去——
“啊!”
對著那驟俯而來的身軀,蘭飛驚慌閉眸,以為第二道線光沒射中,嚇得連眼都不敢再睜開,因為這下真的完蛋了!
‘飛飛……你是屬於朕的,不准離……開……’
月帝覆上的身軀,忽聲調不穩的唇吻上她緊閉的眉眼後,便不再有動靜。
“月帝?”
蘭飛緩緩睜開眼,發現身上的人一動也不動。
“暈、暈過去了。”
她松口氣,看著月帝就在眼前的眼眸,愧疚與難過不禁洶湧而來。
“月帝,對不起。”她輕吻眼前人的額際。
同時,蘭飛疑惑的想,“男女情愛交歡”這回事,是不是和她想的不一樣?
男子不就是勃起後發洩出就好了嗎?為什麼剛才月帝像要從她根本不敢置信的地方進入她體內?!
你不會不知道,為什麼要經過“深入的結合”,借聖君納大自然的靈氣之體,淨化你體內深埋的魔氣吧?!
“難道……‘那件事’一直不是我想的這樣嗎?”
她一直覺得撫摸、探索、親吻盡彼此的身軀,發洩出欲望的熱力後就是了!
遇到月帝前,她根本對這些事沒想法、也沒研究。對她而言,這些事情多半會從那些哥兒們的同伴聚集閒聊時,開始互虧、互損的比戰績中偶爾聽來。
只是男歡女愛她向來懶得多聽,再加上對她而言,那不是什麼生活上必需要的,她經常聽前面就翹頭了。等她再回來時,對方已講完翻雲覆雨之後佳人在懷的驕傲。
擒*也就看到肢體交纏在一起,她幾乎就直接出手擒魔,看來下回應該觀察還是請教他人一下過程。
“不能多想,時間不早了,得改變裝扮才行。”
推開身上的人,蘭飛看著那秀麗的眉目,再次俯唇印上他的額,
“月帝,只要風妖的事辦好,無論你要怎麼責罰我,我都願意領受。嗯……當然,我希望你的責罰明快一點,別只是瞪著我,‘言靈’要動不動的,那真的好折磨。”
說完,再印下一吻後,拉起綢被替他蓋上。
想到近來有很多商隊進城,還帶著表演歌舞的戲團奔波各國。他們常在晚宴後,趕在午夜前出城,她可以混入其中。
幸好明晚皇宮的夫妻之儀,送進了很多華麗的新衣服,蘭飛趕緊從那些名貴的箱子內翻找,拉出一件艷色衣袍和薄色罩紗,打算扮成歌舞的表演者。
要離開前,想到月帝的怒火、想到未來,她掙扎的留下一張交代的信,不確定那是否能多少平息月帝的怒氣。又看向床幃,蘭飛想了想再進到垂紗內。
當月更高掛時,寢殿內已不見那白發的身形,枷鎖卷咒也不在落地大鏡前,而是改由一道櫻花封印取代。月光映照下的大床,覆在月帝身上的被子已不見,月帝優雅而修長的身軀上,原本只是頸項與胸口上印有幾個蘭飛吻上的痕跡,現在已滿布密密麻麻的紅印子。
離去前的蘭飛想:雖然這一夜的折騰,她感到自己已恢復了。但靈氣這東西沒人嫌多,喂飽一點也好,反正月帝昏倒了,應該不會計較她從頭“吃”到尾。
說實話,月帝的肌膚還蠻好品嘗的,“冰肌玉膚”親起來還挺過癮的。
後記
《星月海》是蘭飛、月帝的番外篇,內容描述蘭飛、月帝在《月光下的飛櫻》之後的故事(《夏之印》之前)。初時還有一堆人將它當成是《月3》。它不是《月3》喔,而是這系列的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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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飛絕不是逆來順受的性格,經歷什麼,事後也一定和同伴說,因為她的神經完全不是那種內向、沉默多愁的。
遇上快樂與不爽快的事,對同伴,她大多直率坦言,所以她和月帝的初相遇而導致後來的結果,在“光城聖院”內早已不是什麼秘密。
記得以前有讀者認為她不會將這種事說出去。對她而言,和月帝的相遇,最早開始,是定位在倒楣,惹上不該惹的,再加上後來到“銀月古都”的演變,以她的性格,當然會和同伴發洩個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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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之印》內,蘭飛對皓星講述她撂倒月帝,“摧殘”月帝的過程,是帶點輕描淡寫與“吹虛”的隱瞞,因為失去“魂神之軀”,嚴重的“童稚任性”,靈氣又比之前只是流失還糟糕;以當時,她是孩子性重又不認輸的性格,絕對不會和夏明講在“摧殘”月帝的過程中,她飽受驚嚇,只會想高談她做的“戰績”。
現在她一旦動用大靈力,會有短時間內退化到如幼童般的哭鬧,除非月帝透過“魂神之軀”度靈力給她,這些都是在《夏之印》內的故事 。
沒看過《夏之印》的,就等2008年底,版權回歸後,我再重新設計、規劃成大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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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之印》中,蘭飛離開銀月古都往大海時,中了屠村魔人的殺手鑭,遇到大海之主和無聲之滅救她,有讀者不解無聲之滅為何不替她解開體內的魔氣?
這是因為蘭飛在和“荒魁之原”,純粹中“遠古神魔”的魔氣不一樣,“無聲之滅”為了救她,用了“魂神二分法”之後,為保住她繼續承接光城聖使封印的聖氣,不適合再由一身強大魔氣的她幫忙,所以“無聲之滅”將蘭飛交給“大海之主”,希望“大海之主”以“浪·濤令”的浩瀚聖氣幫她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