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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都市] 《藍調未眠夜》作者:風夜昕【完結】(藍調系列第三部)

藍調番外+琴瑟合鳴(秦朗x呂錫鳴)



藍調番外

  “準備好了?”

  深夜裡,停靠在比鄰著熱鬧街區的小巷裡的廂車上,男人壓低聲音,淩厲地視線掃了眾人一眼,車裡加上他總共四男一女,表情各不相同。所有人相互對望一眼,鄭重點點了頭,其實一人似乎有些無奈。

  得到肯定,男人也輕輕點了一下頭,舉起手揮了一下,堅定地下了命令。

  “開始行動!”

  車門猛地被拉開,動作俐落地跳下車的男人回頭看了一眼車上的人後,轉身朝著燈光昏暗的街區走去。

  今晚,是東署掃黃組的行動日。

  這是葉恕行他們這個月的第三次掃黃抓人行動,依舊是老一套的“釣魚”手法,一人前往鎖定的街區裡尋找目標,其他人在後面接應,等目標上鉤之後,一起沖上去抓人。這招雖然有些老套,卻屢試不爽,但也不能常用。

  不過對於葉恕行來說,這都不重要,反正,今天他不是“主角”。

  看著那漸漸遠去的背景,在車裡和其他人一起留守的葉恕行抬起腿搭在前面的椅背上,一邊看著監視器上傳來的影像,一邊嚼著口香糖,偶爾還吹出個小泡泡。

  好無聊。

  從幾個月前開始,一直作為“誘餌”的葉恕行就從這個位置上退了下來,理由很簡單,因為冷冽不准他再幹這種“勾引人”的勾當。

  當時的葉恕行還據理力爭。

  “什麼叫‘勾當’?我這是執行任務!你他媽懂不懂什麼掃黃組的‘任務’?”

  冷冽坐在沙發上,從茶几上擺得很奇怪的牌局裡抬起頭,看著葉恕行很“妖孽”地一笑。

  “我當然瞭解你們掃黃組的任務,而且還親自體驗過。非常的——刺激。”

  他這一說,葉恕行縱有萬般的怒火也瞬間熄滅了。

  冷冽,你就是我人生中最失敗的一次“任務”!

  看著他像吃了憋一樣的不甘心表情,冷冽放下手裡的牌,站起來向葉恕行走了過來。

  “我並不是不讓你去執行任務,”畢竟葉恕行是組長,也是員警,“只是,那種當誘餌勾引人的事,你絕對不能再幹。”

  “什麼誘餌?勾引人?”葉恕行擰起眉,對他的形容很難贊同。

  冷冽眉一挑,似笑非笑地問:“難道不是?”

  但又好像的確是,扮嫖客、妓女或者MB是他們組裡常幹的事,但是葉恕行還是無法認同冷冽的說法。

  “你懂什麼!這也是項光榮的任務,不亞於你們重案組派出的臥底!”

  輕輕哼了一聲,冷冽伸出手緩緩撫上葉恕行的臉,尖指在後者唇上摩挲著,親昵的動作,明明是在笑卻又讓人感覺無比陰森地說:“臥底你更是想也不要想。哪怕是任務,如果再要讓我知道了你還穿得一副騷包樣去酒吧裡釣男人勾女人,信不信我幹得你下不了床!”

  葉恕行嘴一歪。信!可信又有什麼用,他就是不去酒吧裡“釣男人勾女人”,還不是照樣被——

  “老大,江洋進入目標地帶了。”

  今天晚上,出任務的是江洋。自從葉恕行退居二線之後,掃黃的“主力”幾乎都由江洋擔任了。

  江洋是副組長,頭腦靈活、處事冷靜,就是天塌下來也有“臨危不懼”的本色。更何況他“自由”呢!雖然以前眾人嫌江洋形象不好,不過現在看來,穿上西裝帶著眼鏡,神色漠然的江洋還真有幾分壓抑過度的上班族的感覺。

  就算是難得扮次MB,效果也是出奇的好。雖然長得不算出眾,但這禁欲中帶著一點變態氣息的,讓人一看就“會玩”的,鞭子、蠟燭肯定也是小意思。

  “嗯!盯著點,看到有可疑目標靠近通知他一聲——叭!”泡泡碎了,回過頭葉恕行又百無聊賴地看了一眼顯示器上的時間。這個時間,那傢夥應該睡了吧?

  今天江洋扮嫖客,本來他這樣的絕對應該是紅燈區受歡迎的類型,不過最近風聲緊,江洋跟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眉來眼去、胡謅閒扯了好幾分鐘,對方才相信他不是條子,總算答應辦“正事”了。

  車上的幾個人像看電影似的,一個個的心急火燎,終於等到江洋跟著女人進了路邊的小旅館。

  “就是那間旅館!”

  葉恕行看了一下錶,跟著上面的秒鐘一起默默倒數著,直到秒針跟分針重合。

  “出發!”

  四個人打開車門飛快下了車,到了旅館門口,大膽和老鬍先沖了上去,葉恕行和組裡唯一的女隊員阿青留在門口準備攔人。

  過了沒到三分鐘,旅館裡傳來一陣尖叫,滑坡夜空。然後從一扇窗戶裡扔出一把椅子,砸在離葉恕行不到二米的地方。

  “我靠!”塑膠的椅子摔得粉碎,碎片四濺,葉恕行急忙向旁邊躲了一下,然後怒火衝衝地準備沖進去拿人。

  而就在這時旅館裡沖出一個人,落荒而逃的樣子,葉恕行定睛一看,正是他們今天要抓的人。

  “站住!不許動!”

  聽到聲音,看到葉恕行他們,男人嚇了一跳,轉身就要往旁邊跑,跑了沒幾步就抓住了一個女人,不顧女人的尖叫掙紮,勒著女人轉過身沖身後的人喊:“別過來!再過來我就啊∼∼∼∼∼!!!”

  威脅的話還沒說完,男人已經被葉恕行一腳踢飛在地,鼻子裡瞬間鮮血直流。

  “我過來了你能怎麼樣?”緩緩放下腿,葉恕行鄙視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不醒人事的人,“瞧你這點出息!我們是掃黃的,你都要來抓人質這一套!”

  “老大∼”其他人也追了過來,江洋一手拿著衣服,臉上有幾個明顯的被抹過的類似唇印的痕跡。

  葉恕行揚揚下巴指了指地上的男人,“看看死了沒有?沒死就拖回局裡,先關一晚上再說。”

  “哇!這肯定要失血過多了!”地上已經快“血流成河”了。

  等安排妥當了,葉恕行這才想起來還有個“人質”呢!一轉身,剛才被挾持的女人仍然坐在地上,不過似乎已經不害怕了,只是表情仍然有點呆。

  “小姐,你沒事吧?”葉恕行走過沖朝她伸出手想拉她起來。女人很年輕,容貌也算較好,穿著打扮非常入時,且從穿戴上來看應該屬於大家閨秀一類的。

  沒伸手,女人盯著葉恕行,愣愣地看著他。

  “小姐?”葉恕行皺了皺眉,收回手回頭叫阿青,“阿青,來看看這位小姐要不要緊?不行的話幫她叫救護車。”

  現在的女人怎麼這麼脆弱!

  兩天之後的早晨,葉恕行在警局門口扔掉了煙頭,晃晃悠悠地進了掃黃組,然後眼前一片火紅,刺得他瞬間眨了好幾下眼。

  “乖乖!誰這麼大手筆?”

  面積不算大的掃黃組裡,一束紅火的玫瑰放在正中央開會用的桌子上。用幾層白色和粉色棉絨紙包著的新鮮玫瑰沾著水珠,朵朵含苞欲放,至少有一百朵,一時間掃黃組滿室飄香。

  葉恕行咂舌。

  眾人相互看了一眼,齊聲說:“那是給你的。”

  “給我的?”葉恕行一愣。第一個想到的是冷冽,才想罵後者死相,卻突然又覺得不對。姓冷的已經好久沒幹過這種浪漫加肉麻的燒錢事了,而且今天早上冷冽也絲毫沒有這種意思。

  疑惑之間,走到花旁邊,果不其然在茶叢中發現一張卡片,拿過來一看,文學性很強的一篇“短文”,濃縮一下大意就是:感謝他那天晚上救了她,如果可以,希望今天晚上能一起吃個飯。

  葉恕行看了一下署名,不認識。但是說到救人,他覺得應該是那天晚上他們出任務的時候,那個被當作人質然後嚇傻了的女人。

  這算什麼?

  “老大,你走桃花運了啊!”大膽在旁邊一臉的幸災樂禍。其他人也跟著笑。

  葉恕行和冷冽的關係,掃黃組的所有人已經心照不宣了。而且比起都是男人的問題,更讓他們難以置信的是那個人竟然是冷冽。不過回頭又一想,能治住葉恕行的,似乎也就是冷冽那樣的吧?這樣的人,剛好是個男人,那也沒辦法了。

  一個女人反過來送男人花,那意圖更加明顯。男女之間,如果男人送女人花還可能因為友情的話,那女人送男人花,那絕對不僅僅是為了友情這麼簡單了。

  桃花運什麼的葉恕行不知道,不過此時此刻,他倒有幾分“造化弄人”的感覺,只想抬頭問蒼天。

  老天爺!這“桃花運”,未免也太晚了——

  “喲?這麼大一束花啊!”眾人抬頭向門口望去,禿頭署長挺著大肚子,雙手背在身後正看著他們笑。

  “這給誰的啊?這麼大手筆!”走進來,像進自己家一樣,署長先湊近聞了聞花香,然後瞄了一眼葉恕行手裡的卡片。

  “喲!文欣啊!我也有個朋友的孫女叫劉文欣呢!”

  葉恕行傻笑一聲,不知應該做何表情。這禿頭好像就是來演戲的,每個動作和眼神都像是事先安排好了的,不知道背地地背了幾遍臺詞了。

  “哈哈哈!”署長仰頭笑了笑,“如果是我認識的那個文欣,你小子就走桃花運了!”

  一番介紹之後,葉恕行知道了,這位文欣可是名門之後,人家爺爺是有名的將軍,父親是高官,母親是豪門之女,一干親戚也是非富則貴,總之連家裡的狗都是名種,身價比他還值錢。

  “小子,她看上你,這可是個機會啊!”到最後,署長才露出本來面目,原來那劉文欣已經向他打聽了葉恕行的情況,人家小姑娘知道葉恕行至今單身,於是決定來個“女追男隔層紗”。

  用力拍了拍葉恕行的肩,署長意味深長地靠近他耳邊說:“人啊!有時候不能光靠拼,良好的人際關係也是很重要的。人在仕途,有時候——嗯!你懂的吧?”

  他懂。葉恕行當然懂,只是現在,他雖然很想告訴署長:他已經是有家室的人了。但是,他只能選擇傻笑。

  和署長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地對笑了半天,最後署長也沒弄明白這小子到底是明白了沒有。不過,這麼好的事,誰不明白那就真是傻子了。就是傻子也能明白!

  葉恕行明白,但是他只能裝傻。

  桃花不是誰都能有的,以他現在這情況,只能算是株“爛桃”了。

  當天下班前跟冷冽通了個電話,後者說他今天晚上有應酬,不回家吃飯,讓他晚上自己解決。

  “不准吃牛肉漢堡!聽到沒?”電話裡,冷冽好聽的聲音帶著淡淡的威脅,卻又像是勾引。弄得葉恕行耳根發癢。

  “嗯!知道了!煩不煩啊!”他吃雞肉的總行了吧!

  葉恕行笑得很賊,視線突然掃到角落裡的玫瑰,高級的鮮花就是不一樣,一天了,一點也沒蔫。心裡突然一抖,一種勉強可以稱之為心虛的東西讓他收起了奸笑。

  “那,你晚上早點回來啊——”

  此話一出,掃黃眾所有偷聽的全都酸掉了牙。媽呀!敢情他們組長平時在家就這樣跟冷警官“打情罵俏”的!

  別人被雷得直掉雞皮疙瘩,冷冽卻受用的很。

  “行!我一定早點回來,你別睡。等著我——嗯?”

  這回輪到葉恕行掉雞皮疙瘩了。

  下班時間到了之後,葉恕行難得地整理了一下資料,晚了半個小時才走。其實這個時間才算是警察局真正的“下班高峰”。

  邊走邊想晚上是不是真的吃漢堡,剛出了警局大門,葉恕行還沒想出答案,一輛火紅色的跑車“吱∼”地一聲停在了路邊。

  所有人都被吸引住了目光。法拉利!夠拉風!

  而車門一開,再一看下來的人,葉恕行愣住了。正是那天晚上的“人質小姐”,劉文欣!

  劉文欣一身高級套裝,腳上一雙“紅跟鞋”,窄裙之下包裹出渾圓的臀部,開得恰到好處的領口若隱若現地露出乳溝,光這一身就夠男人狼嚎一聲的了。再加上劉小姐長得很不錯,清純中帶著幾分性感,就是“尤物”的最佳代言。

  如果是以前,香車美人,葉恕行肯定擠破頭皮也要想辦法摸到一樣。不過今時不同往日,一看到這陣勢,他只有想轉身的衝動。

  劉文欣四周看了一眼,最後把目光鎖定在葉恕行身上,微微笑了笑,向他走了過來。

  眾人的視線隨著她的移動而一起聚焦到了葉恕行身上。第一次在警察局大門口這麼受矚目,葉恕行連要露出什麼表情都不知道了。

  “葉先生,你好!我是劉文欣。”美女聲音也夠溫柔。

  葉恕行乾一笑一聲,“你好。”他很久沒應付過女人了,往日那一套全都要忘光了。

  “不知道,你收到我的花沒有?”

  “收到了——”扔牆角了。

  劉文欣似乎很開心,“那今天晚上願意賞臉嗎?我想謝謝你那天救了我。”

  一般如果這時男人再拒絕,那絕對是腦子抽了!要麼是家裡已經有老婆在等他回去吃飯了。

  葉恕行不知道自己屬於哪一種,但看這劉文欣一臉的“少女羞澀”,他也知道這女的的確是對自己有意思。

  名門之後、豪門千金、性感尤物,怎麼看都是塊“肥肉”。但是如今的葉恕行,就好比那出了家的和尚,很多東西,碰不得、摸不得了。

  “劉小姐,我——”剛想著能婉轉一些拒絕對方,署長的聲音突然從一旁插了進來。

  “文欣啊!你來了啊!”

  “張伯伯!”劉文欣沖過來的署長禮貌一笑。

  署長過來拍了拍葉恕行的肩,笑著說:“我們恕行等你好久了!今天一天都心神不寧的!哈哈∼”

  劉小姐一陣羞臊。葉恕行臉都要抽搐了。

  “別站在這兒了,走吧走吧!你們年輕人好好聊聊。”說著狠狠往前推了葉恕行一把。

  葉恕行一個踉蹌差點撲到人家身上來個現場“耍流氓”,穩住身體之後他回頭要說什麼,被署長一個“你給我好自為之”的眼神給打了回去。

  想想也是,周圍這麼多人,眾目睽睽之下,也不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讓女孩子下不來台,找個安靜的地方,當面說清楚也好。而且,眼前怎麼說也是個美女,雖然他不想跟她發展下去,但是吃個飯欣賞一下還是可以的吧?

  心思還是有一點的,於是,斟酌一番之後,葉恕行還是跟劉文欣上了車。

  冷冽,看老子為你犧牲了多少!這麼一個尤物都放棄了!只看不動手!

  劉文欣開車,帶著葉恕行來到一家餐廳。餐廳裡客人不多,卻處處顯示著不凡的品位和氣息,葉恕行知道,這裡是那種只有特別的客人才能進來的餐廳。

  他為什麼知道?因為他跟冷冽常來。

  難道有錢人都喜歡來一個地方?

  入了座,侍應生拿來了菜單。葉恕行也沒客氣,輕車熟路地點了二個平時他喜歡吃的菜。放下功能表之後,劉文欣說:“葉先生很有品位啊∼點的都是這家店裡最有口碑的菜。”

  “哪裡∼”葉恕行客氣一笑,背靠到椅子上,腦子裡思考著要怎麼說。畢竟對方還沒有表明心意,他直接說“劉小姐請你不要喜歡”這種未免也太直接。

  原本交疊的腿換了個位置,葉恕行不知道他微微皺眉深思的動作已經被劉文欣欣賞了半天。

  高大、英俊,而且有氣質,葉恕行那天晚上“英俊救美”的一幕已經深深地印在劉文欣腦中,揮之不去。或許對只見過一次面的男人說喜歡有些“輕浮”,但是如今這個時代,如果有鐘意的不先牢牢抓住,等後悔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葉先生,這樣可能有點冒昧,但是我——”

  “劉小姐,”葉恕行卻先一步開口,“那天晚上的事不算什麼,我是在執行任務——”

  劉文欣一愣,隨後點點頭,“我知道。但是我——”

  “抱歉,兩位。”突然出現的侍應生插了句話,把一瓶冰在冰塊裡的紅酒放到桌上。

  葉恕行疑惑地說:“我們沒有點這個——”

  “是那邊的先生送的。”侍應生恭敬地說,伸手指了一下。

  葉恕行順著他的方向看去,臉一白。

  離他們不到十米的位置上,冷冽正在微笑著看著他,身旁還坐了兩個不認識的男人。

  “你的朋友?”劉文欣也注意到了。

  朋友?男人!葉恕行轉過頭,盯著桌上的餐盤。

  巧合什麼的,他已經不想去想了。說白了這就是“背”!冷冽無孔不入的本事他算是見識過了。現在當務之急是想辦法怎麼掩飾過去,冷冽剛才那個眼神,他就知道他生氣了。

  在冷冽法則裡,趁他不在家的時候跟女人出來“鬼混”,不管有什麼理由,那都是死罪一條!

  不!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側過頭看了一眼那瓶酒,葉恕行有一瞬間想,這要是個炸彈說不定還能一了百了。

  “葉先生?葉先生?”連叫了兩次,葉恕行才有反應。

  “抱歉!我去下洗手間。”站起來朝劉文欣點了一下頭,葉恕行轉過身一邊往廁所走,一邊朝那邊的冷冽打眼色。

  幾個眼神飛過去,跟對暗號似的。冷冽只是笑而不應,也不知道看明白他的意思沒有。

  葉恕行在廁所裡足足等了快五分鐘,還沒等來冷冽。

  操!他都表達的那麼“直白”了,難道非要讓他上去拉著冷冽跟他說:你跟我一起上廁所吧!

  正想掏出手機給冷冽打電話,廁所門開了。冷冽終於來了,沒穿外套,簡單的白衫黑褲,仍然魅力不凡。

  葉恕行瞪他一眼,把手機放了回去。剛想吼一聲“你怎麼才來”,突然想起自己的目的。

  “你怎麼在這裡?”他先問。

  冷冽淡淡一笑,走到葉恕行面前,伸出手臂把後者困在自己的牆壁之前。

  “你不覺得這個問題應該是我問的麼?”

  他就知道!在心裡叫了一聲,葉恕行四下掃了一眼,然後壓低聲音說:“我在出任務!”

  冷冽一皺眉,“任務?”

  “嗯!別看現在就我跟那女的,其他人都在外面等著呢!我一發信號他們就沖進來。等會兒你站遠點,傷到你就不好了。”

  “不是前天才剛執行完任務麼?”冷冽略有疑惑地問。

  “嘖!”葉恕行瞪了他一眼,“就不能再執行了?你們重案組難道一年才一次任務麼?”

  冷冽沒說話,靜靜地打量著他。

  葉恕行又說:“別看那女的穿得人模人樣的,實際上是賣淫團夥的主要人物之一,你看她身上那些衣服首飾,全是賣身得來的!嘖嘖!現在的年輕人怎麼就那麼不學好!”搖了搖頭,葉恕行伸手撫了撫額頭,一派痛惜。

  冷冽還是沒說話,只是眼神裡多了一絲笑意,葉恕行抬頭的時候,又消失了。

  “你不信啊?”

  “沒有。”笑了笑,冷冽摸了摸葉恕行的頭,“你說話我怎麼不信。”

  葉恕行剛要稍稍松一口氣,冷冽突然又湊了上來。

  “不過,既然來都來了,就別浪費了。”

  浪費?“浪費什麼?”剛一問,冷冽那“邪氣”的眼神就讓葉恕行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

  “幹什麼?別——唔!”嘴被堵住,葉恕行悶哼一聲,感覺到的冷冽手伸進自己的衣服裡,剛要掙紮就被捏了一下腰側。

  腿一軟,被冷冽連抱帶拖拉進了廁所的隔間裡,來了一場火辣辣的廁所“偷情”。

  “靠!你讓我出去怎麼說啊!”腿軟的葉恕行氣喘吁吁地坐在馬桶上,兩條腿直打顫,咬牙切齒地瞪著“吃飽喝足”狀的男人。

  男人上個廁所上這麼久,便秘啊?

  冷冽彎下腰幫他提上褲子,笑著親了親他的臉頰。

  “沒事。你就說自己拉肚子了。”

  丟不丟人啊!

  “好了你快出去!”葉恕行推了冷冽一把。

  臨走前又狠狠親了他一下,冷冽先出了廁所。

  餐廳裡,劉文欣一臉焦急地看著廁所的文向,看到冷冽出來了,露出明顯地想知道葉恕行哪裡去了的表情。

  冷冽看了看劉文欣,緩緩揚起嘴角,朝後者走了過去——

  沒過一會兒,葉恕行也出來了,確定自己沒有異常之後,回到座位上朝劉文欣一笑。

  “抱歉,我有點——”

  “啪!”一個巴掌打在他的左臉上,葉恕行愣住了。雖然不疼,但是也把他打懵了。

  “你、你這個流氓!”指著葉恕行,劉文欣漂亮的臉已經氣得扭曲。最後狠狠瞪了他一眼,拿起包抽泣著奔出了餐廳。

  葉恕行還愣在原地,完全沒反應過來這一句“流氓”到底從何說起。直到臉上越來越疼了,才回過神,摸了摸被打得的地方,他下意識轉過頭看向冷冽那邊。卻已經不見了冷冽的人影。

  拖著疲憊的身體和一顆受傷心回到家,冷冽正坐在沙發上看書,見他回來了,放下書問:“任務執行好了?”

  執行個鬼!

  “嗯——”

  “臉怎麼了?”

  葉恕行頹廢地一屁股坐到沙發上,“不小心撞到了——”挨打還得窩囊啊!

  冷冽雙手環在胸前看著他,片刻後,笑著問:“被劉小姐打的吧?”

  “嗯——”哎?葉恕行嚇了一跳,抬起頭看著冷冽。

  “你、你怎麼知道?”

  冷冽笑得很惡劣,“劉文欣,劉將軍的孫女。她以前是我的相親對象。”只是他沒去而已。

  葉恕行臉憋得通紅,伸了手指指著他,最後憋出兩個字:“我操!”

  原來冷冽一開始就知道,這傢夥故意的!還在一邊看他的笑話!

  “她打我也是你搞得鬼吧?”上個廁所回來就挨一巴掌,他也太冤枉了。

  “你跟她說了什麼?”

  冷冽笑而不語。他只是問那個女人賣多少錢一晚而已——

  “你要演戲,那我就配合你一起演下去啊!”

  葉恕行氣得抓亂了自己的一頭秀髮,站起來朝冷冽撲了過去。要演戲是吧?

  “老子今天就跟你演個動作片!”

  冷冽笑眯眯地伸開雙臂歡迎,先跟葉恕行在沙發上演了場高難度的“動作片”,然後轉換場景,到床上繼續演。

  第二天早上,葉恕行從被窩裡爬起來的時候,發現左手無名指上多了個戒指。

  簡潔的男式婚戒,散發著深沉光澤的鉑金。戴在手上異常醒目。

  愣愣的看著戒指好一會兒,葉恕行有點小心翼翼地脫下戒指,想看看裡面是不是有“I love you”之類的——

  俗是俗了點,不過——眯眼使勁往內圈裡一看,就兩個字:已婚。




藍調番外:琴瑟合鳴


秦朗與呂錫鳴的故事,算是藍調的番外,短小慎入!
內容標籤:強強
搜索關鍵字:主角:秦朗,呂錫鳴│配角:│其它:




琴瑟合鳴(上)

  ‘您好,這裡是秦朗私人心理諮詢診所,抑鬱症請按1,精神障礙請按2,更年期綜合症請按3,心理變態請按4——’

  放下手裡的病歷,秦朗摘掉眼鏡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鐘,他已經錯過了吃晚飯最佳時間,雖然他是個心理醫生,但也同樣非常注重身體的健康,兩者合在一起就是所謂的“身心健康”。

  戴回眼鏡,秦朗理了理桌上的東西,站起來穿上外套拿上公事包和鑰匙出了辦公室,出門的時候關上了燈。

  秦朗的心理診所地理位置有些偏,地方也不大,不過作為一個需要一些私密和絕對安靜的地方,倒是完全沒什麼問題。診所開業將近二年,員工加上秦朗總共也就三位,其中一個職位還是經常換人的實習崗位,“作坊”一樣的規模,卻也順利地營業到現在。

  知道秦朗底細的人都覺得他窩在這間小診所裡太屈才,雖然他還有擔任心理講師的副業,但也是一種對他才能的埋沒。每當有人這樣對秦朗說的時候,他只是低頭推一下眼鏡,然後笑而不語。不管別人怎麼看,他對目前的生活是還算滿意的。

  診所旁邊沒有停車的地方,秦朗下班之後都要走將近五分鐘去附近的停車場拿車,今天他工作結束的有些晚,天已經全黑了不說,連溫度都有點低了。

  秦朗一邊走一邊想著等會兒是去店裡吃飯,還是買些東西回家自己做,五分鐘路程走了還不到一半,或者說根本沒走幾步,前面就被幾個人攔住了。

  三個男人,衣著長相也沒什麼特別,但是一開口那股暴戾氣息就怎麼也藏不住了。

  “你是這間診所的心理醫生?”

  秦朗點頭,然後揚起嘴角說:“抱歉,今天的看診時間已經結束了。”

  “我們不管你什麼時候上班,只想請你現在跟我們走一趟。”

  秦朗沒有過被綁架的經驗,雖然有時候會跟員警打交道,卻也只是上上犯罪心理學課程而已。

  “不知道幾位找我有什麼事?”他在心裡無奈的歎氣,表面上還是很客氣地問,並且笑得很“和藹”。

  其實秦朗長得不算斯文,甚至仔細看還能看出點“邪氣”來。用他一位當員警的朋友的話來說就是學心理學的本身都得多少有點變態。當然,這句話只是針對秦朗的。為了看上去更嚴謹一些,秦朗戴了眼鏡,效果其實不錯,雖然也被人形容過像“斯文敗類”。

  但此時,斯文的形象和職業化的笑容已經讓人認定他是個“軟柿子”,所以對方沒有回答秦朗的問題,而是直接把他架上了車。

  汽車一路飛馳,秦朗坐在兩人中間倒也沒太多害怕和緊張。對方一開口就問他是不是醫生,那麼很有可能是需要他的專業技能。但是如果有人需要治療,卻又不去就診,那就是有難言之隱了。

  簡單分析了一下之後,秦朗開始猜測等下會見到什麼人。不過他也想過最壞的結果,比如對方是個以折磨心理醫生為樂的變態什麼的——

  在秦朗胡思亂想沒多久之後,車停了下來。是一片私人別墅區,地處鬧市邊緣,算是“鬧中取靜”的黃金地段。

  在一幢獨棟小洋房門口,秦朗和其他三個人下了車,然後其中兩個人留在了外面,剩下的一個帶著他進了屋子。

  “等會兒說話小心些,我們老闆脾氣不好,尤其是這幾天——”男人一邊走一邊吩咐,完全把秦朗當成一個文弱書生,半點防備都沒有。

  “撿些好聽話說說,讓他心理舒服了,到時候診金什麼的少不了你的!聽明白了?”

  好像還有點意思——秦朗垂下眼皮,在心裡笑著想。

  “明白了。”

  男人帶著秦朗上了二樓,在一間房間門口停了下來。敲了兩下門之後,男人直接開門站在門口說:“老闆,人帶來了!”

  裡面有人“嗯”了一聲。男人這才走進房間,然後把秦朗叫了進來。

  房間和裝修和佈置跟整幢房間的感覺差不多,有點西洋式的復古,但偶爾還能看到點中國元素,比如擋在房間中央的這塊屏風,丹鳳朝陽手工繡圖異常精美。

  秦朗看了兩眼,便把注意力放到了屏風後面。剛才聽到他們進來了之後,屏風後面隱約可見一個人影動了動,應該是躺在什麼地方。

  “讓他坐在外面。”屏風後面突然響起了一個低沉的男聲,語氣沒什麼精神。

  嗯?秦朗微微一挑眉。這聲音——呂錫鳴啊——

  呂錫鳴後面這個“啊”字,秦朗自己也覺得別有意味,就是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忍不住揚起嘴角笑了一下。



琴瑟合鳴(中)

  秦朗自認為還算是個不那麼壞的男人,至少他對待工作是絕對認真敬業的。而私生活方面,無論男女他都算得上體貼紳士,但是呂錫鳴實在是個例外。

  呂錫鳴這個男人,對秦朗來說有點難以形容。其實很多年以前,他們曾經有過一面之緣,但只有秦朗記得,因為當時呂錫鳴從頭到尾都沒注意到他。當時秦朗還在國外念書,臨近畢業時在一位有名的心理學家身邊做實習助理,然後有一天,一個東方男人來接受治療。

  那時的呂錫鳴已經有了今天的影子,只是眉宇中還透著一點年少輕狂的感覺。他來之前已經預約過,所以進去的時候呂錫鳴目不斜視一臉的冷漠,出來的時候仍然是同樣表情。心理治療需要一定的時間,患者和醫生反復多次的進行溝通和疏導,但那次之後呂錫鳴再沒有來過。

  秦朗不知道那一次治療對呂錫鳴是否有作用,但也許是天意,或者說只是個巧合,他整理資料的時候看到了呂錫鳴的病歷,僅僅幾行字,像是一種敷衍。當然,也可能是被當成了一個秘密。

  只是秦朗沒想到幾年之後,他都快要成大叔的時候還能再見到呂錫鳴。只是兩人的關係卻發生了幾乎可以說是詭異的變化。

  說熟悉,他們會知道對方只是因為彼此朋友的朋友,中間拐了幾道彎不說,即便是那樣兩個人也感覺是屬於“八竿子打不著”的。

  但是要說他們陌生,卻是更不準確的。因為各自立場不同,他們應該算是“敵人”,但連床都上過不止一次的敵人又算是什麼?難道應該誇他們把性和愛分開處理得很妥當?

  不過,至少在秦朗看來,他和呂錫鳴的關係,說炮友都有點親近了——

  想想他們也有一陣子沒見了,雖然他們也並沒有什麼見面的理由。不過秦朗沒想到,還會碰到今天這麼湊巧的事。

  “你是心理醫生?”屏風後傳來呂錫鳴的聲音,平靜而冷漠。

  幾乎沒怎麼多想,秦朗輕輕嗯了一聲,然後不再出聲。

  沉默幾秒之後,呂錫鳴又說:“希望你的專業水準能讓我信服。”

  這次秦朗則是笑了笑。他相信這一刻他絕對可以算是世界上最少言寡語的心理醫生。

  他不是不想開口,如果可以他真想放棄形象掐住自己的脖子說話,好讓屏風後面的男人察覺不到他是誰。

  而呂錫鳴似乎是在等他開口,畢竟面對一個不想開口的病人,醫生需要主動。

  秦朗當然也注意到了,為了不讓呂錫鳴因為懷疑而直接從屏風後面出來,他走到屏風前的椅子上坐下。這種距離,可以看到對面的人的模糊輪廓,應該是躺在一張按摩椅之類的東西上。

  “那麼——”秦朗壓低聲音,調節出一個微妙的平衡感,“您的病症是?”一般情況下他是不會這樣直接問患者的,但是秦朗知道他每多說一個字就可能會讓呂錫鳴早一點發現他。所以,乾脆直接問。

  屏風後面的人沉默了很久,就在秦朗以為呂錫鳴不會回答的時候,後者卻開口了,而且真沒讓他失望。

  “我不能勃起了。”呂錫鳴聲音有點悶悶地說了一句。

  秦朗愣了一下。如果只是一個普通病人對他這麼說,那他一定會從醫生的角度進行適當的安慰和排解。但這次的對象卻是呂錫鳴,聽到他說“不能勃起”這四個字的時候,秦朗瞬間腦補了很多東西,當然,都是跟勃起有關的。

  雖然他很想裝作沒事好再聽聽呂錫鳴會說什麼,但他終究還是沒能忍住。

  當秦朗只笑出了一聲就憋回去之後,屏風後的呂錫鳴還是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

  “咣”地一聲巨響,屏風應聲倒地。幾乎是同一瞬間秦朗飛快站起來退到了安全範圍,然後看到了咬牙切齒的呂錫鳴。

  呂錫鳴身上穿了件黑色的絲質睡袍,赤著腳,應該是剛洗完澡沒多久,連頭髮都還有點濕。他瞪著秦朗,一瞬間幾乎要到了面紅耳赤的地步。也難怪,任誰碰到討厭什麼來什麼的時候,應該都是這種心情。

  他的反應算是在秦朗的預料之中,很正常。但奇怪的是秦朗覺得他竟然從呂錫鳴這個臭名昭著的男人臉上看到了一絲類似青少年的羞澀——

  那一刻,他是有點罪惡感的。就像開了個惡劣的玩意,捉弄了心靈脆弱的孩子。



琴瑟合鳴(下)

  說呂錫鳴這個男人“臭名昭著”,他自己都不會反對。甚至比起那些恭維,他更喜歡聽這些“真話”。也許比起“罪孽深重”還差那麼一點,但他從來都知道以及確定自己不是個好人,雖然現在比起以前他已經收斂了不止一點。

  現在的呂錫鳴雖然一貫雷厲風行,但是不再兇狠無情。做事依然冷酷,卻不算殘忍。感覺像是快要“退休”一樣,他今年才三十多歲,卻已經有了“垂暮之年”的感覺。

  好像已經得到了全部,又好像失去了什麼,還有些東西他永遠也得不到的。但人生跟他最初預想的並沒有太大出入,但要說讓他意外的,應該就是秦朗。

  那個男人突然出現,用他曾經的病歷威脅過他,之後又像個正義之士一樣跟他過不去!無數次他想把秦朗折磨得跪地求饒,但是還沒有付諸行動,他們卻滾到了床上。

  那絕對是比惡夢更可怕的情形,但是呂錫鳴沒想到自己竟然泰然接受了,並且找到了對他來說秦朗的唯一一個有用的地方:能給他快感。

  但是一次可以是衝動,兩次勉強算是巧合,一而再、再而三的話,怎麼都說不過去了。呂錫鳴每從秦朗身下得到一次高潮,就越來越厭惡這個男人,但是更厭惡自己。而就在他自我厭惡的快要到極限時候,竟然又見到了秦朗——還是在他家裡。

  這是怎樣一種“入侵”?呂錫鳴瞪著突然出現的男人,不知道應該罵秦朗還是罵他的白癡手下。更噁心的是他還告訴了秦朗他不能勃起,而後者的笑聲現在回想起來更是刺耳——

  秦朗突然覺得應該解釋或者安慰一下呂錫鳴,“我不是想嘲笑你,我只是覺得我們這樣見面很——”考慮一秒,他找了一個勉強適合的形容:“有趣。”

  然而他的解釋或者安慰在呂錫鳴看來就是赤裸裸的嘲笑。但是如果現在沖上去和他打一架也並不是個明智的舉動。和秦朗“較量”過幾次,呂錫鳴雖然看不透秦朗的武術造詣有多高,但至少能肯定這男人絕對不是個文弱書生。

  扮豬吃老虎!披著羊皮的狼!用來形容秦朗絕不為過。

  看著呂錫鳴眼神裡的陰狠,秦朗知道他現在在想什麼。

  “我來這裡是為你做心理治療的,可不是來打架的。”攤了攤手,他笑得溫和。

  呂錫鳴冷笑一聲,“你覺得你有資格為我治療?”

  “嗯——”秦朗用“醫生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我雖然是學心理學的,不過臨床醫學也修過一點。而且——”在呂錫鳴開始諷刺反駁他之前,秦朗又說了一句:“大部分男人的勃起功能障礙是由於心理原因。”

  “放屁!”

  第一次被人這樣否定他的能力,秦朗雖然不傷心,但還是覺得有必要為自己證明一下。他走到呂錫鳴面前,然後在後者以為他又要開始跟他鬥嘴的時候,出其不意地伸手探進呂錫鳴的睡袍,一把握住了伏在腿間的分身。

  到底還是醫生,別管是哪個科的,下手絕對又穩又準。

  “你——”呂錫鳴擰起眉,雖然震驚憤怒,但是控制的很好。

  呂錫鳴身上的黑色睡袍很襯膚色,暗紅色的一根從下擺探出來,淫糜得可以。秦朗一隻手扶著呂錫鳴的肩,另一隻手握住男人的那根,像是醫生檢查一樣觀察著。

  低頭看著自己被握住的畫面,呂錫鳴呼吸有點急促起來。秦朗的手指細長,指甲修理的乾淨整齊,健康的每個手指上都有小太陽,連指甲都散發著淡淡的光澤感。這樣的手長在一個男人身上,並且此時正握著另一個男人的性器,說實話,這畫面很刺激。

  “不行?”秦朗像是歎息又有點鬆口氣的感覺,然後揚起嘴角說:“看樣子,挺正常啊。”

  呂錫鳴微微喘息著,有點意味不明地白了他一眼。

  “你倒是挺熟練——”

  這句話,配上他的表情,秦朗突然想到了“風情”這個詞,他曖昧地撫弄著呂錫鳴,低下頭在後者耳邊小聲說了一句:“我的手從來不碰無關緊要的人。”

  呂錫鳴挑眉,這算是甜言蜜語?

  其實就算不是,秦朗也並不常說這樣的話,他在床上很安靜,幾乎從不說多餘的話。雖然和呂錫鳴做過的那幾次他話也不多,但比起其他時候已經算是“聒噪”了。

  比起知道自己不是不行,和因為秦朗的撫弄才硬起來,呂錫鳴不知道哪一個更值得思考。

  “不舉這種事,可大可小,關鍵是你碰到什麼樣的醫生——”秦朗緩慢地一字一句地說。

  “不舉”這兩個字實在太刺激人,有那麼一瞬間呂錫鳴寧願一輩子硬不起來也不想再看到眼前這個男人。但是卻又不得不承認被弄得有些舒服,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像在此時此刻犯了懶,連開口呵斥都不想動嘴。

  不知道是秦朗的逼迫還是呂錫鳴主動,兩人同時一個向前一個向後,一點一點的退到了呂錫鳴剛才躺的按摩椅上。

  找到了支撐點,呂錫鳴終於可以放心地接受秦醫生的“治療”。

  秦朗的手從男人早已經勃起的性器上緩緩移到了後面,低頭在呂錫鳴脖子上輕輕吸吮著,在後者看來這是比親吻更色情的動作。

  他們為什麼會做這種事?這個問題其實同時困擾著秦朗和呂錫鳴。相互吸引不確切,有欲望也不算是,兩人沒到隨時隨地對任何人都能發情的地步,也不是饑不擇食。

  秦朗對呂錫鳴做這種事,有點像是教訓的感覺。而呂錫鳴則有些類似於“自暴自棄”。

  兩個年紀都能算得上大叔的男人還在考慮這種問題,著實有些汗顏。

  但是每當這種時候,兩人又好像覺得什麼事都無所謂了,等到激情褪祛之後才覺得不可思議。

  當呂錫鳴分開腿跪坐在秦朗身上,扶著他的性器往自己股間的入口送的時候,秦朗依稀想起了他們第一次做愛的情形。算不上香豔,但的確很刺激,看著一個強勢的男人在你身下呻吟喘息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而且很能刺激性欲。

  而當兩人做到最激烈的時候,呂錫鳴低聲叫了一聲:‘冷冽——’

  秦朗停了一下,但也僅僅是幾秒鐘,然後動得更激烈了。那一晚他把呂錫鳴折騰得厲害,後來想想就像是不服輸的孩子一樣,天真的可愛,傻得讓他自嘲。

  當身體像是被劃開一樣的痛楚一閃而過之後,呂錫鳴舒了口氣,那種腫脹充盈的感覺填滿了體內,帶出一陣陣讓人心悸的快感,只是剛開始就已經這麼強烈了。他已經很久沒有和別人上過床,但說是無法勃起,似乎還有一點原因是他沒有欲望。

  呂錫鳴想慢慢動起來的時候,秦朗突然雙手扣住了他的腰然後用力向下頂了一下。

  “唔!”呂錫鳴發出一聲又似痛苦又似愉悅的悶哼,瞪著秦朗。

  秦朗把他用力按在自己腹上,揚起嘴角很色情地笑著說:“想要舒服,就叫聲好聽的。”他真的很少這麼惡劣,對呂錫鳴所做的絕對稱得上罕見。但是又很自然,好像他骨子裡這點“惡人”的精華一股腦的全貢獻在了呂錫鳴身上。

  呂錫鳴似乎也沒想到他會這麼說,但是又好像記起了秦朗就是這麼個人。都做到了這一步,現在認輸是絕對不可能的。深吸一口氣,感覺到男人又硬又燙的東西在體內顫動著,他突然心情莫名的好。

  揚起嘴角,他微微眯起眼低頭看著秦朗。呂錫鳴是個成熟男人,露出這種表情讓人有點“驚心動魄”的感覺,秦朗還沒有欣賞透徹,身上的人彎下腰湊到耳邊,小聲地叫了一聲——

  “秦朗——”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的發音有些模糊,秦朗兩個字低聲呢喃出來像是“情郎”一樣。

  秦朗不是沒被人這樣揶揄過自己的名字,但是呂錫鳴是第一次同他開這種玩笑。或者說——是調情。

  兩人無聲對望了一會兒,最後竟然同時笑了起來。幾乎又同時在心裡罵了一句:這該死的默契。

  秦朗一手扶著呂錫鳴的腰,另一隻手撫摸著他的光裸的臀。而呂錫鳴雙手撐在秦朗的胸口,後者的胸膛遠比他斯文的臉有攻擊性,汗水從緊實的肌肉上滑過,不知是誰先開始,兩人貼在一起慢慢摩擦起來——

  那年呂錫鳴來接受心理治療,因為他睡不著覺。但並不是失眠症,因為精神壓力太大,連自己的睡意都無法控制。這個男人一直活在血腥中,那份檔案上寥寥無幾的幾行字,卻像是呂錫鳴青年時期的寫照。一個身份特殊的人,連病歷都不能完整。

  秦朗突然覺得他可能是在同情呂錫鳴,完全純粹的是在精神上。但是他又並不是個同情心強的人,而呂錫鳴也絕對不需要他同情,即便是現在。

  他們是男人,有欲望需要發洩,但誰也不欠誰,你情我願,完全在平等的地位。呂錫鳴應該一直明白這一點,或者也有可能是“破罐子破摔”,但終究是個灑脫的人。

  不愧是在道上混的——秦朗突然揚起嘴角笑了笑。呂錫鳴察覺到他的分神,皺了皺眉,伸手揪住了他的頭髮。

  “你如果想當根按摩棒我沒意見,但也請敬業一點,按摩棒我還能選個尺寸更大的——”

  秦朗皺了一下眉,隨後笑了一下。那笑容太過詭異,呂錫鳴剛察覺到整個人就被抱住,然後秦朗一翻身,兩人一起掉到地上。

  “啊!”呂錫鳴叫了一聲,其實被壓在下面的是秦朗,但是後者還插在他身體裡的性器卻因為突然的墜落而進得更深,讓他那一瞬間有被捅穿的感覺。

  “按摩棒能讓你這麼舒服麼?”秦朗笑著拍了一下他微微發抖的屁股。

  呂錫鳴整個人癱在秦朗身上,喘息著罵了句難聽的粗話。

  秦朗終於奪回主動權,抱著他動了起來。先是緩緩幾次進出,然後便大力抽送起來——直到深夜,才結束了“治療”。

  天亮之後又是新的一天,管那麼多做什麼。

  這是秦朗和呂錫鳴這兩個沒有一點相似之處的男人之間,唯一相同的信條。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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