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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聽見你的聲音)時間的禮物》作者:黃藥絲兒【完結+番外】

《(聽見你的聲音)時間的禮物》作者:黃藥絲兒【完結+番外】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黑暗帝王 您是第2778個瀏覽者
韓劇《聽見你的聲音》的甜蜜番外小故事。

1、原設人物不變,故事按韓劇情節發展。

2、1v1,HE結局,雙處。(上得廳堂、下得廚房、賣得了萌、抓得了賊的英俊深情美少年 vs 吃得了狗糧、打不過小強、秀得了性感、扮得了端莊的機智資深美少女)

3、內容豐富:有含情脈脈秀下限,有溫情十分許真心,有激情四射馬賽克,有危情時刻見真情。

[ 本帖最後由 悠于 於 2017-11-3 02:36 編輯 ]
  
有眼無珠與白目之人畜全都去死   無資格活在這個世界上
勿惹黑闇雙王  雙王勝為王  敗者為寇  敗者唯有死孰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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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開庭結束已是傍晚五點多。法院門口,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緊緊握著彗星的手。
  
  「張律師,真的太感謝你了,你對我們的大恩大德實在無以回報。」
  
  「不用謝,這是我的工作。」彗星禮貌回應。
  
  男人仍然握著彗星的手不放:「張律師,有個問題自見到你第一眼起就想問你了,又怕過於冒昧。」
  
  男人略微停頓觀察彗星的反應,見她一臉疑惑,接著道:「不知……張律師是否還是獨身一人?」
  
  「什麼?」
  
  「我……我的意思是說……」男人支支吾吾道。
  
  不等他說完,一個高大袖長的身影一把將彗星攬入懷中。
  
  「親愛的。」
  
  彗星抬頭,正對上修夏俊秀的眉眼,笑著的眼神中流露著一絲絲不悅的醋意。
  
  「這……這位是?」男人顯然被這個高出半個頭的英俊白皙的少年吃了一驚。(該不會是姐弟戀吧)
  
  修夏正要接話,卻被彗星打斷:「我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再見!」(要是被發現是情侶,會不會被嘲笑老牛吃嫩草)
  
  修夏被她挽著離開,心裡卻夾雜著酸楚。
  
  夏日的傍晚,太陽稀稀落落地透過梧桐樹的葉子灑落下來。彗星挽著修夏的手臂,兩人相依相偎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修夏伸出手踢他遮擋刺眼的陽光。
  
  他明白她心裡的顧忌與不安,她願意不顧年齡與身份的鴻溝和他在一起,已令他感激不已,只要這樣互相陪伴著,就已經是最完整的幸福。他深知不能再奢求太多,但每每看到她臉上的猶豫,聽到她內心的聲音,那種害怕失去的不安感就佔據了心頭。
  
  「今天我在沒有修夏的幫助下獨自完成了一個案子哦!Yes!」彗星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修夏心裡浮起一絲失落,他不喜歡聽她提起「沒有修夏」這樣的字眼,這比所有難聽的咒罵還要令人難過。
  
  「原來是定盜竊罪的,讓我做了無罪辯護,怎麼樣,厲害吧!」彗星把臉貼過去,一臉得瑟。
  
  「嗯!厲害!」修夏露出好看的笑容,「不過,無論什麼時候,不管你是否需要幫助,我都會在你身邊。」
  
  「謝謝你,修夏。」彗星把頭靠在他的胸口,十足的幸福模樣。
  
  修夏想告訴她,不要擔心,我會一輩子守護你,正醞釀著要說出口,彗星的注意力已經落到了馬路對面的冰淇淋店。
  
  「哇!看上去很好吃的樣子,口水都要下來了!」
  
  修夏拍怕彗星的腦袋:「乖乖在這裡等著,我去買。」
  
  「哇!果然好好吃!」彗星大大咬了一口。
  
  「你這裡。」修夏指了指自己的嘴角處,示意她嘴角上沾上了冰淇淋。
  
  「什麼?」(這小子該不會想讓我親他吧)彗星瞇長了眼睛,好像是在說你小子打什麼鬼主意。
  
  修夏傾身上前,低下頭,細碎的劉海掃過她的臉頰。他輕輕在她唇邊啄了一口,吻去她嘴角的冰淇淋,帶著甜甜的清涼氣息。
  
  「大庭廣眾的,怎麼這麼不害臊!」彗星不好意思地捶他。
  
  修夏一把摟過她,露出調皮的壞笑:「那快點回家去吧,到了家裡就不用擔心了。」
  
  「說什麼呢臭小子!」彗星伸出手指點開他窩在她頸窩處的毛茸茸的腦袋,
  
  修夏癟癟嘴,露出無辜的小眼神:「在學校裡天天失眠,回家就可以好好睡覺了。」說著繼續把毛茸茸的腦袋窩到彗星的頸窩處搖啊搖的,撓得彗星直癢癢。
  
  「這些菜都放在冰箱裡,要吃的時候拿出來熱一熱。」修夏邊說邊利索地把菜用保鮮膜包起來,繫著小熊圍裙的他儼然一副家庭主夫的模樣。
  
  「哦……」
  
  「還有,上午我去超市替你備齊了這個星期的『狗糧』,也都放在冰箱裡了。」
  
  「哦……」
  
  「記得一日三餐要準時,葷素搭配要協調,不要每天都吃『狗糧』,知道嗎?」
  
  「哦……知道了。」
  
  「看什麼呢,這麼認真。」修夏噘著嘴湊到坐在沙發前的彗星身邊,「一會兒我就要去學校了,你就沒有一點捨不得嗎?」
  
  修夏所在的警察大學考勤十分嚴格,每月只有一天時間可以回家。這在家的24個小時總是那麼短暫,一眨眼就過去了。
  
  彗星把手上的資料放到一邊,一把捧起修夏白淨的臉:「捨不得,當然捨不得。」
  
  修夏心情大好,嘟起嘴賣萌道:「那就來個kiss goodbye吧。」
  
  彗星大方地在他嘟起的嘴上啄了一口:「mua!」
  
  修夏吧唧一下嘴巴,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他伸手將眼前的人摟進懷裡,低頭吻住她的紅唇,深深輾轉。
  
  「我快窒息了!」彗星伸手去推胸前如磐石般堅硬的他的臂膀,他卻把她擁得更緊了,不斷地吸允、挑撥,好似在品嚐一顆美味的糖果。
  
  彗星的手機很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喂!」彗星終於喘出一口氣。
  
  「你這丫頭是剛跑完一千米衝刺嗎?」點頭那頭傳來久違的聲音。
  
  彗星撩開額前有些凌亂的劉海,用手扇著微微發燙的臉頰。
  
  「喂,你在聽我說話嗎?」電話那頭的聲音再次響起。
  
  「哦,素敏啊。」
  
  「居然還記得我!」素敏是彗星的大學同學兼室友,大學期間兩人比較聊得來,關係自然比其他人親近,只是畢業後各奔前程,漸漸地聯繫也就少了。
  
  「當然咯,最近過得好嗎?」
  
  「托你的福,過得很好。」素敏一直以來性格直爽,「下下周的週六我就要結婚了,張律師有沒有空賞臉來喝個喜酒啊?」
  
  「恭喜恭喜啊!你的婚禮我怎麼能錯過呢!很想看看是哪個男人這麼幸運。」
  
  「話說回來,你找到那個願意娶你的不幸的另一半了嗎?」
  
  「呃……」
  
  「喂,你這丫頭該不會還沒有男朋友吧!」
  
  「別老你這丫頭你這丫頭的,我當然有男朋友,很帥的男朋友!」
  
  修夏在一旁聽得心裡暗喜,連連點頭表示贊同。
  
  「就等你這句話呢。那婚禮的時候把你男朋友也帶來吧。」
  
  「啊?」(如果把修夏帶去的話會不會惹上不必要的非議。)
  
  聽到彗星的心聲,修夏的心情立馬由晴轉陰,微微蹙起眉頭。
  
  「有問題嗎?」
  
  「他比較忙,不確定那天會不會有時間。」
  
  「哦……那如果有時間的話就一起過來吧。」
  
  「好的。」
  
  掛下電話,彗星長噓一口氣。身邊的朋友一個個都結婚了,可是她和修夏的結局會是什麼呢,她不想去想也不敢去想,只要這樣在一起就好了。
  
  不幻想未來,不執念曾經。
  
  見彗星若有所地的樣子,修夏關心道:「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一個朋友要結婚了。」彗星刻意不去看他的眼睛。
  
  她不想多說,他也就不多問,便故意拿起被彗星放在一旁的資料,讓她不要再去想讓人不開心的事:「一起故意殺人案?」
  
  「嗯,檢察院是要以故意殺人罪提起公訴。」彗星果然很好地被分散了注意力,「死者金敏珠在三天前的凌晨三點二十八分死於自己的床上,周圍沒有任何打鬥或者掙扎的痕跡,屋子裡也沒有外人撬入的痕跡,當時屋子裡只有兩個人,一個是長期以來一直與死者分房睡的死者丈夫韓昌友,一個就是死者本人。」
  
  修夏一邊聽彗星的講述一邊快速翻看了一遍資料,道:「關鍵是沒有作案工具。」
  
  「對,如果是自殺的話,死者將利器刺入身體後必然不可能再去藏匿它,可是案中的作案工具顯然被藏匿了起來,所以派出了自殺的可能性。」
  
  「如果按照這個邏輯,要替犯罪嫌疑人辯護的話只能去找其他可能有殺人嫌疑的人,那麼這個人很可能是和他們關係較好的,只有這樣才能在半夜用鑰匙打開屋門進入裡面行兇從而保證屋內沒有撬入的痕跡。」
  
  「我打算明天去犯罪現場看一看,或許能有發現。」
  
  彗星沒有要求修夏的幫助,令他感到悵然若失。
  
  「一切小心。」他輕輕親吻她的額頭。
        
第二章
  彗星在犯罪現場待了整整一天,卻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哪怕是陌生人的一根頭髮絲也沒有。但她從鄰居口中得到一個消息——犯罪嫌疑人是同性戀。她想那個與韓友昌相戀的男人可能會是案子的突破口,至少他存在著因嫉妒而殺害韓友昌妻子的動機。
  
  韓友昌在見到彗星後情緒仍然十分激動,一直有些神經質地念叨著:「人不是我殺的,人不是我殺的,人不是我殺的……」
  
  彗星花了很長一段時間安撫他的情緒,才得以同他展開詢問對話工作。
  
  「韓友昌,你覺得在這起案子中,誰最有殺人的動機與可能性?」
  
  「我不知道。」
  
  「你太太平時有和誰結怨嗎?」
  
  「我不知道。」
  
  「那你太太平時和誰走得比較近?」
  
  「我不知道。」
  
  彗星放下手中的筆,雙手交叉在胸前:「你這樣一問三不知的話,那麼我建議你還是選擇自首獲得寬大處理吧。」
  
  韓友昌情緒激動地拉住彗星的手:「請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殺人,救救我,救救我!」
  
  彗星態度冷淡地看著他,他顫抖著鬆開手,抱住頭,嗚咽著:「我和徐敏珠一直以來各過各的,互不干涉,對於她的事,我真的不知道。」
  
  彗星正色道,「你們兩人結婚十年來沒有小孩,並且一直分房而睡,鄰居都認為你們夫妻有名無實,死者生前的日記本記錄了她對你的種種不滿,這一切都顯示你們夫妻之間感情不和,而這些在法庭上都可以變成讓你成為殺人兇手的證據。」
  
  「不是感情不好,是根本沒有感情。沒有愛也沒有恨,只是兩個各自生活的人。張律師,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根本沒有理由去殺一個和自己沒有干係的人。」
  
  「不管怎麼樣,在法律上你們是夫妻。」彗星繼續問,「橫亙在你們夫妻之間的那個人,是金浩宇?」
  
  彗星提起那個與他有著斷背之戀的男人,不出氣所料,韓昌友面露驚訝之情,轉而陷入深深的悲慟。
  
  「死者認識金浩宇嗎?」
  
  韓友昌機械地搖了搖頭。
  
  「金浩宇平時有無向你傳達嫉妒或者憤恨死者的情緒?」
  
  「不管有沒有,都已經是過去式了。」韓友昌萬分難過。
  
  「什麼意思?」
  
  「三個月前的意外車禍,讓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清醒了。」
  
  「什麼!」
  
  「他現在是植物人。」
  
  彗星本以為這回事案子的一個重要的突破口,至少可以讓審判人員認識到還可能存在其他的嫌疑人,但是現在這條線索斷了。她歎了口氣,沉默了片刻,無奈地問:「那還有沒有其他人有你們家的鑰匙或者可以自由進入你們家?」
  
  韓友昌想了一會兒,說:「只有徐敏珠的母親,她有鑰匙。」
  
  然而,這根最後的救命稻草最後也被否定了。經過崔裕昌的調查,徐敏珠的母親和徐敏珠並無隔閡,兩人母女情深,她母親還因為女兒而一事過度悲傷心臟病發進入了醫院。
  
  「晚飯乖乖吃了嗎?」修夏打來電話。
  
  「嗯……」彗星拖著長音回答,手上捧著一碗『狗糧』毫無食慾。
  
  「怎麼了?案子進展不順利?」修夏明顯感覺到了彗星的消極情緒。
  
  「不順利,特別不順利!」彗星沮喪地說,「所有可能的嫌疑人都被排除了,一切證據都指向韓友昌一個人。」
  
  「完全沒有自殺的可能嗎?」
  
  「這個說辭是最早就被排除的。」彗星歎了口氣,「修夏啊……」
  
  「嗯?」
  
  「想你了。」
  
  「我現在就回來!」這三個字讓修夏頓時心情大好,一股想要回去見彗星的衝動擋也擋不住。
  
  「不要!不想被退學的話就乖乖呆在學校。」
  
  警察學校紀律森嚴,修夏自然知道,離週五放學還有兩天時間,他終於深刻體會到了什麼叫「歸心似箭」,什麼叫「度日如年」。
  
  隨著各種可能存在嫌疑的人被排除,案子也陷入了僵局,彗星坐在韓友昌對面,一言不發。
  
  韓友昌焦急起來,一個勁地問還有沒有救。
  
  「現在的情況對你很不利,如果我為你做無罪辯護,很有可能敗訴。如果你自願認罪,那麼可以從輕處罰。」
  
  「可是我沒有殺人,為什麼要認罪!」韓友昌一拳敲在桌上,發出砰地一聲。
  
  如果修夏在,就可以告訴她該不該相信眼前這個稱自己無罪的男人。
  
  修夏,我該怎麼做?她在心裡問。
  
  「我承認我膽小,我懦弱,我不是一個好丈夫,」韓友昌如自言自語般說著,「我傷害了很多人,他們都因為我而變得不幸。我放不下心裡那個人,我愛他,可是我又害怕世人的眼光,他們的冷眼和嘲笑,都像一座座大山一樣壓在我的心口,每一天都折磨著我,我很努力地想裝作一個完全正常的男人,可是我做不到,在其他人眼裡我就是一個笑話,而在他眼裡,我也成為一個背叛者。」
  
  「世俗的壓力,每個人都會有。」彗星用略帶安慰的口吻說道。
  
  「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後悔莫及這四個字就是我此刻的心情寫照,如果可以重新來一次,我會選擇公開自己同性戀的身份,不利用無辜的女人來逃避非議,努力獲得父母的認可,即使再艱辛,也不必承受良心的桎梏。結婚後的十年來,我每天無不是用安眠藥來讓自己入睡,劑量用得越來越大,噩夢越來越多,就像一副驅殼一般地生存著。」
  
  「這些話,你可以放到法庭上去說,主動承認自己的缺陷比藏著掖著強,或許可以博得陪審員的同情票。」
  
  彗星回到家的時候,熱騰騰的飯菜已經擺在桌子上了,修夏忙碌地在廚房收拾著,修長的身影在溫暖的燈光下折射出美好的輪廓。
  
  「修夏。」
  
  「回來啦!」修夏走上前,輕輕地把她抱在懷裡。
  
  「修夏。」這兩個字,比世界上任何一首歌的旋律都要動聽。
  
  「吃飯吧,來!」修夏接過她的包,推著她走向餐桌。
  
  一桌小菜,兩個人,一盞燈,原來幸福就是這麼簡單。
  
  「棒球賽時間到啦!」彗星把餐盤網桌邊一推。
  
  「我先洗碗。」修夏站起身,正欲收拾,就被彗星像無尾熊一樣地抱住了。
  
  「我洗碗,你看電視,乖。」
  
  「不要,就要和你一起看!」彗星緊緊地從後面圈住他。
  
  修夏投降。
  
  彗星歡脫地一路小跑去冰箱取她自製的創意飲料帽。
  
  「不要!」修夏伸手欲擒住她,卻晚了一步,彗星一經發現了他藏在冰箱裡的各色冰淇淋。
  
  「這麼多冰淇淋!修夏你買的嗎?」彗星看向他。
  
  修夏默默點頭,一副驚喜就這樣被發現了的委屈小樣。
  
  「太好了!今天吃這個!」彗星立馬改變主意,拋棄飲料帽投奔冰淇淋了。
  
  「晚上不許吃,對身體不好!」
  
  「呀呀呀!別和我搶!都融化了!」
  
  「聽話,明天再吃好嗎?」
  
  「等等!」彗星忽然頓住在原地。
  
  「怎麼了?」
  
  「我剛剛說了什麼?」
  
  「什麼和什麼?」修夏滿臉疑惑。
  
  「我剛剛說了什麼!」
  
  「你說要我別和你搶。」修夏乖乖作答。
  
  「下一句。」
  
  「你說冰淇淋要融化了。」
  
  「融化……」彗星陷入沉思。
  
  「怎麼了?」
  
  「我知道了!」彗星腦袋一拍,「韓昌友沒有殺人,徐敏珠是自殺的,沒錯,就是這樣!」
  
  彗星把冰淇淋塞到修下的手裡,說了句要去犯罪現場看看,便提起包匆匆走出了家門。修夏自然不放心她一個人去犯罪現場,緊跟在後保護她。
  
  
有眼無珠與白目之人畜全都去死   無資格活在這個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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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彗星,起床了。」修夏在彗星的房間門口。
  
  裡面久久沒有反應。修夏輕手輕腳地走進彗星的房間,彗星正擺著詭異的睡姿呼呼大睡。修夏暗自偷笑,輕輕地撩開窗簾一角。
  
  他蹲到彗星床邊,托著腮幫子神情專注地看著熟睡中的彗星。
  
  陽光從窗戶一角傾瀉下來,感受到光亮的彗星不情願地睜開眼睛,一睜眼便看到不遠處一雙迷人的眼睛忽閃忽閃地朝她放電。
  
  「呀!樸修夏!誰允許你不敲門就直接進入我的房間的!」彗星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
  
  「我敲門了呀。」修夏一臉無辜地辯解道。
  
  「敲門之後也必須得到我的允許才能進來啊!」
  
  修夏不服氣地聳聳鼻子,用委屈的眼神表示抗議。
  
  「聽到了嗎?」
  
  「哦。」修夏不情願地點點頭。
  
  「那你先出去,我要換衣服了。」
  
  修夏趁她不備一把將她從床上抱起。
  
  「先吃早飯再換衣服吧,牛尾骨湯涼了就不好喝了。」
  
  「不要,我要先換衣服!」彗星騰空踢著小腿彆扭地要下來。
  
  「不要,先吃早飯。」修夏不管她的抗議,抱著她朝餐桌走去。
  
  「呀!樸修夏!」
  
  修夏低下頭,用嘴堵住了她的抗議。
  
  (等一下!我還沒刷牙!)彗星露出糾結的表情。
  
  「不管什麼樣的你,我都喜歡。」修夏看著蓬頭垢臉剛被他從床上撈起來的彗星,一臉認真地說。
  
  彗星仍沉浸在沒刷牙就啵啵的悲傷情緒中,那糾結的小表情直接逗樂了修夏。
  
  從小時候到現在,她對他而言,就是生活的意義。
  
  而她對他,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依賴,好像只有他,能給她想要的幸福。
  
  韓昌友的開庭審理如期而至,公訴方不出所料地提出了死者的記載著各種不滿的日記本、現場圖片、法醫鑒定報告、犯罪現場辦案民警口供、鄰居關於被告人與死者間夫妻關係不和以及韓昌友是同性戀的口供等一系列指向韓昌友就是罪犯的證據。
  
  審判長看向被告席:「被告人韓昌友,你對公訴方提出的證據有無異議?」
  
  韓昌友激動地站起來,被法警一把按在椅子上。
  
  「法官大人,人不是我殺的,請您明鑒啊法官大人!」
  
  彗星小聲地示意他不要激動。
  
  「被告人韓昌友,你對公訴方提出的證據有無異議?」法官又重複問了一遍。
  
  彗星站起來:「我方對公訴方提出的證據的合法性與真實性無異議,但認為上述證據缺乏證明韓昌友就是兇手的關聯性。每一項都是間接證據,不足以令我方罪名成立。」
  
  「本案已經排除了任何可疑人員進入的嫌疑。那麼,在封閉空間內,只有被告人韓昌友與死者金敏珠。倘若死者系自殺,自然不可能再去藏匿作案工具。因此,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被告人韓昌友使用利器殺害與他關係不和的妻子金敏珠後,再藏匿作案工具。」徐度妍義正言辭地說道。
  
  「徐檢察官推理得很好,但是,推理只是推理。」彗星看向法官,「我方請求增加臨時證據。」
  
  「什麼證據?」法官露出一臉嫌麻煩的表情。
  
  「這是於本週六晚在被害人也即被告人韓昌友家中發現的製冰器具。」彗星拿出一個呈圓錐形的容器來,「今日上午我方對容器上的指紋進行了提取與對比,實驗報告證實該容器上只有被害人金敏珠一人的指紋。」
  
  「這又能說明什麼?」徐度妍打斷道。
  
  「這說明死者金敏珠自殺的可能性更大。」
  
  徐度妍皺眉。
  
  彗星繼續說:「金敏珠長期以來鬱鬱寡歡,他的丈夫是同性戀這件事確實給她帶來了沉重的打擊,這從她的日記中也可以看出來。事發當晚,金敏珠取出放在冰箱中的錐形容器裡的冰塊,躺在床上後,用冰塊尖銳的一端刺向自己的心臟處死亡。冰塊在事後的幾個小時裡融化蒸發。這也就解釋了為何在案發現場找不到作案工具。」
  
  庭審現場一片安靜,所有人都在聽著彗星替韓昌友做辯護。
  
  「根據法醫的屍檢報告以及相關的司法鑒定,容器的尺寸與死者的傷口剛好吻合。因此,金敏珠系自殺,被告人韓昌友無罪。」
  
  庭下聽審的群眾紛紛點頭表示讚許,尤其是坐在最前面的那幾個穿著校服的法科生,直接拍手稱讚。
  
  「肅靜!肅靜!」法官捶起鎯頭。
  
  庭審結果是韓昌友無罪釋放。
  
  「yes!」彗星暗自竊喜,甚至有些小小的驕傲,表面上仍然做出一副淡定的模樣。
  
  徐度妍不吭一聲地整理好案卷資料,扭頭便走。
  
  回到家裡,勝訴的喜悅想立刻和修夏分享,可是他卻在學校,只能通過短信把好消息告訴他。
  
  「修夏,今天我再一次完美地完成無罪辯護,厲害吧!佩服我嘛?」
  
  不到一分鐘,修夏的短信進來了:「好厲害!你是最棒的!」
  
  隔了一秒,又是一條:「還沒吃晚飯吧?冰箱裡的菜熱一熱再吃哦,不許偷懶!」
  
  隔了兩秒,又是一條:「還有,氣象預報說明天要下雨,出門別忘了帶傘。」
  
  彗星噗嗤一笑,這孩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囉嗦了。
  
  她打開冰箱門,裡面每一盒冰淇淋上都貼著小紙條:「每天只許吃一盒,多吃會變豬哦。」
  
  冷藏的菜上也貼著小紙條:「熱一熱再吃吧。」「葷素搭配營養好。」
  
  修夏的字一筆一劃都寫得很好看,就像修夏的笑容一樣,暖洋洋的。
  
  她忽然想起韓昌友的話:「我愛他,可是我又害怕世人的眼光……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後悔莫及這四個字就是我此刻的心情寫照,如果可以重新來一次,我會選擇公開自己同性戀的身份……」
  
  活在別人眼中真的是一件很累的事……彗星歎了口氣,就好像她也總是很在乎和修夏的姐弟戀會不會變成別人眼裡的笑話。
  
  如果一直在意下去,兩個人都會很辛苦吧。
  
  「呀,張彗星,你要對得起『超越普通人格的無比高尚的人』這個稱呼!」她用大拇指指著自己自言自語道。
        
第四章
  「修夏,你看是這套套裝好還是這條裙子好?」彗星對著鏡子比劃著。在這個難得休息的週末,她從起床開始一直折騰到中午,卻還是選不定一套要參加同學婚禮的衣服。
  
  修夏無語地看了一眼床上堆成山的衣服,再看看眼前這個還頂著從被窩裡鑽出來的亂蓬蓬的頭髮一個勁兒在鏡子前搔首弄姿的彗星。
  
  「你穿什麼都好看。」
  
  「不許這麼敷衍。」彗星十分不滿他的回答,「認真點!嚴肅點!」
  
  修夏拿起套裝對著她仔細對比了一下,認真嚴肅地說:「那就選這套吧。」
  
  「你不覺得它太老氣了嗎?穿在身上會不會顯得我很年上?」
  
  「有嗎?」
  
  「有!」
  
  「那就穿這條裙子吧。」
  
  「可是它太緊身了,不舒服,看上去感覺也很奇怪。」
  
  「衣服挑人的,只要穿在你身上,肯定會好看。」
  
  「真的嗎?」彗星眼睛一亮。
  
  「對啊對啊。」修夏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
  
  「你這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吧。」彗星十分自戀地用手挑了一下她亂蓬蓬的頭髮,隨即又變得懨懨的,歎了口氣,「可是其他人才不會這麼認為呢。」
  
  「只要傳給我一個人看就好啦。」修夏一把攬住彗星的腰,讓她貼近自己的身體,語氣中帶著小小的撒嬌。
  
  「別鬧。」彗星推推他,修夏把他箍得緊緊的。
  
  「修夏,你也得好好選衣服啊。」
  
  「我?為什麼?」
  
  「你要陪我去參加婚禮啊。」
  
  「我去沒關係嗎?」修夏想起彗星之前的猶豫,小心翼翼地問。
  
  「他們邀請你了。」(你是我的男朋友,光明正大。)
  
  修夏大喜,將彗星高高抱起,原地轉了幾圈,踮起腳尖輕輕吻上她的唇。
  
  婚禮當天,彗星穿著白色連衣裙,修夏則白襯衫配西褲,兩人手挽著手走進大堂。
  
  「哇!彗星,好久不見變美了哦!」新娘子一上來就是一個大大的擁抱。
  
  「恭喜啊,今天好漂亮。」看著眼前即將成為他人新娘的美麗的素敏,想起大學時那段青蔥歲月,彷彿就在眼前,卻原來已經分離了那麼久。
  
  「這是你的男朋友吧。」新娘看向站在彗星身邊修長帥氣的修夏,露出一臉花癡的表情,「確實很帥啊,而且還很嫩呢,姐弟戀?」
  
  彗星有些尷尬地笑笑。
  
  「你這丫頭,挺時髦啊!」
  
  「那我們先進去了哦。」修夏牽起彗星的手,禮貌地示意道。
  
  「她這個人就是這樣直來直去的,你不要在意哦。」彗星側過頭輕聲對修夏說。
  
  「只要你不在意就好,我完全沒有關係的。」說著摟緊彗星的肩。
  
  (今天是你的婚禮,也是你的葬禮,我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修夏在人群中聽到某個人的心聲,令他為之一驚,但當他再向人群中找去時,卻已找不到那個一晃而過的身影。
  
  「修夏,坐這邊。」
  
  「修夏。」
  
  「嗯?」
  
  「你在看什麼呢?」
  
  「哦,沒什麼。」
  
  修夏坐到彗星邊上,那一桌都是彗星的大學同學,她們有的已經結婚生子,進度再慢的也已經戴上了閃閃亮的鴿子蛋。
  
  「張彗星,你怎麼這麼不著急呢?」
  
  「是怕小男朋友不能給你安全感?」
  
  「我跟你說,你再這麼耗下去就錯過合適的生育年齡了,高齡產婦可是風險很高的。」
  
  大家帶著對彗星無限惋惜的表情,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彗星只感到心裡有一萬隻草泥馬在咆哮。
  
  「親愛的,你看大家都這麼說了,就別再拒絕我的求婚了好嗎?」修夏連忙替她解圍。
  
  同桌的女人們見彗星有如此帥氣執著的男朋友,不免有些小小的嫉妒,語氣酸溜溜地說:「彗星,你就知足吧。」
  
  言外之意好像是在說作為一個年上女就別再擺架子了。
  
  「別光顧著聊天,吃點菜吧。」修夏把菜夾到彗星的碗裡。
  
  「喲喲喲,真是周到。」老同學邊說邊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坐在她邊上只顧著自己大口吃肉胖子老公。
  
  「看!新娘新郎出來了!」
  
  目光齊刷刷地匯聚到一個焦點上。新娘在父親的陪伴下,穿過五彩花環編製的小拱門,走向站在紅毯另一端的新郎,父親把她托付給他,場面溫馨而感到。一對璧人在婚禮進行曲的伴奏下,緩緩步入禮堂。
  
  (幸福得要哭了。)修夏聽到彗星的心聲,緊緊地握起她的手。
  
  多麼般配的一對,無論是家室、學歷還是身高、年齡,都是百里挑一得登對。
  
  (如果是我和修夏站在一起,還會這麼般配嗎?)
  
  「彗星,」新郎新娘已經過來敬酒,「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彗星這才反應過來,趕忙站起來,舉起酒杯:「素敏這丫頭就交代給你了哦,要是敢對她不好,我們可不會放過你。」
  
  「那是當然,那是當然。」新郎連忙說。
  
  「臭丫頭,現在該擔心的還是你的個人問題吧。」
  
  大家舉起酒杯,一飲而盡。正在這觥籌交錯間,一把銀晃晃的匕首忽然刺向新郎。
  
  「啊!」新娘雙手摀住肚子,鮮紅的血染紅了白色的婚紗。
  
  在最危急的關頭,新郎把新娘擋在了前面。
  
  現場頓時混亂成一片。
  
  是她!那個帶有偏激想法的女孩。
  
  女孩看上去很小,瞳孔裡寫滿了怨恨,她瘋狂地揮動著手裡的匕首,嘴裡神經質地念叨著什麼。
  
  在一片狼藉中,新郎一邊拚命躲閃一邊怒吼:「陸貞賢你瘋了嗎?你這個瘋女人!」
  
  「小心!」女孩的匕首劃向扶著素敏的彗星,修夏迅速將她護在懷裡,用手臂替她擋住了利刃。
  
  「修夏!」彗星驚慌失措。
  
  血液順著他的手臂流淌下來。
  
  「我沒事。」他用受傷的手緊緊地護住彗星,另一隻手一把擒住女孩拿著匕首的手腕,他用力一扭,匕首應聲落地。
  
  保安人員很快趕到現場,女孩被強制帶離現場,她絕望的叫聲響徹整個大廳。親朋好友們趕忙將素敏送去醫院,新郎狼狽不堪地蹲在角落裡,暗色中只能看到他淺淺的輪廓。
  
  彗星焦急地查看修夏的傷口。
  
  「沒事的,別緊張。」修夏安慰她。
  
  素敏在醫院搶救的同時,修夏也在醫院做了傷口清理與包紮。
  
  「還疼嗎?」
  
  修夏搖搖頭,緊緊把她抱在懷裡。
  
  「不疼。」他的右手手臂被紗布纏得硬邦邦的,抱起來特別吃力。
  
  「騙人。」一想到那驚險的一幕,彗星仍然心有餘悸。
  
  「只要你沒事就好。」
  
  素敏的搶救病房外站了很多人,他們都在焦急地等待著,唯獨不見新郎。
  
  「你男朋友沒事吧?」老同學攜著她的丈夫走向彗星。
  
  「問題不大。」
  
  「張彗星,有這麼一個愛你的男人,你真的很幸福。」語氣裡少了份挖苦,眼神裡多了份羨慕。
  
  彗星笑笑,眼睛卻莫名有些濕潤。
  
  「我們還有事先回去了。」
  
  「好,再見。」
  
  老同學剛邁開步子要走,又回過頭來,沖彗星眨眨眼:「姐姐我最後再提醒你一句哦,高齡產婦有風險。」說完一臉奸笑地離開了。
        
第五章
  修夏端著一臉盆水,肩上搭著一塊毛巾,討好地衝著彗星笑。
  
  「幹嘛?」
  
  「幫我洗臉吧。」
  
  「自己不會洗嗎?」
  
  「手都受傷了,怎麼洗啊?」修夏一臉委屈。
  
  「傷的是手臂又不是手,怎麼不能洗了?」
  
  「這隻手完全使不上勁,沒辦法擰毛巾啊!」修夏激動地舉起手,不小心拉扯到了傷口。
  
  「嘶……」他露出很痛的表情。
  
  「不要亂動!」彗星上前握住他的手,前前後前檢查了一下,「沒出血吧?痛嗎?傷口沒開裂吧?」
  
  修夏一臉賣萌討好的小表情,好像是在說「幫我洗臉吧」。
  
  「把臉伸過來。」
  
  修夏乖乖地探出腦袋,長長的睫毛一眨一眨的。
  
  彗星拿起毛巾好好在他臉上蹂躪了一番。
  
  白白的臉蛋上紅撲撲地冒著熱氣,眼睛笑得只剩下彎彎兩條線。
  
  「在想什麼呢?」修夏撥開她故意擋在眼前的毛巾。
  
  「沒什麼!」彗星一邊往後縮去一邊大聲說。
  
  (好想親一口!)可惜她的眼睛還是背叛了她的心。
  
  修夏用單手握住她的兩隻手,慢慢把臉靠近。眼前這個雖然比自己大幾歲的女人,皮膚卻保養得很好,白皙而細嫩,帶著羞怯的紅暈,眼波流轉,柔情似水。
  
  修夏忽然感到心臟跳動得厲害,他鬆開她的手,有些不自然地拿起臉盆和毛巾向廁所走去,轉身之間長長呼出一口氣。
  
  片刻過後,修夏從廁所出來,小臉紅撲撲的,乖乖地坐到正拿著遙控器胡亂地按著電視頻道的彗星身邊。他輕輕側過頭去,點點自己的臉頰。
  
  「怎麼?」彗星一臉疑惑。
  
  「小小滿足一下你對我的非分之想唄。」
  
  彗星嘟起嘴吧,mua!
  
  修夏忽然把臉轉過來,輕輕吻上她的唇。
  
  樸!修!夏!你!耍!賴!
  
  出現在素敏婚禮上的那個女孩叫陸貞賢,她的案子進入到了國選律師事務所,車貫宇成為他的辯護人。
  
  男的移情別戀,女的因愛生恨,一目瞭然的案由,罪證確鑿,只能打同情牌。
  
  「張辯,事發當天你也在場,沒有受傷吧?」車貫宇手裡握著兩杯咖啡坐到彗星對面,把其中一杯咖啡推到她的跟前。
  
  「你看我這樣像是受傷了嗎?」彗星拿起他遞過來的咖啡,不客氣地吸了一口。
  
  「沒受傷就好。」車貫宇笑著點頭。
  
  「這個女的是新郎的前女友吧?」彗星倒是對他們三人之間的矛盾比較關心。
  
  「也不能算是前女友,聽我的當事人說,在結婚前一個星期那個男的還和他在一起,後來男的稱要出國不回來了,誰知竟然是偷偷跑去和其他女人結婚了。」
  
  「真是個人渣!」彗星憤怒地把杯子放在桌上,發出砰地一聲,她真心為素敏感到不值。
  
  「你朋友姜素敏現在怎麼樣了?」
  
  「我昨晚去看過她,因為沒有傷到要害,所以恢復得比較快。」
  
  「那就好,我想向她瞭解一些情況,只是不知道作為被告人辯護人的我會不會被她還有她的親屬打出來。」
  
  「這樣吧,我週五晚上要過去看她,你可以和我一起過去。」
  
  「那太好了!謝謝你張辯!」車貫宇滿臉感激。
  
  「不過記住了,不該說的別說,不該問的別問。」
  
  「是,謹記在心!」
  
  晚上,彗星倒在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吃零食,看著看著困意來襲,她把零食往旁邊一丟,隨手拿了件修夏放在一邊的外套蓋上,很快便睡著了。
  
  「啊!八點半!」待彗星睜開眼睛發現已經過了上班時間。鬧鈴在她的房間裡已經響得快沒電了,可是睡在客廳的彗星完全沒有聽到鈴聲。
  
  「該死!」她一咕嚕跳起來,一封紅色的信封從修夏的外套口袋裡掉出來。
  
  這是什麼?彗星撿起它,把它放進口袋裡,匆匆洗漱一番後急急忙忙地跑去趕公交車。
  
  她在公交車上才打開那封從修夏口袋裡掉出來的信,信封的外面寫著「修夏親啟」,還畫了一張女生的笑臉。
  
  她拆開信封,默默地讀下去:「修夏,你好。今天的太陽很好,你經過我的身邊,穿著乾淨的白襯衫,像一個天使。很久以前,有人告訴我一個有關愛情的美麗傳說。他說天使來的時候,愛也會悄悄降落。我總是望著星空雙手合十默默祈求,但願那天使不要讓我等得太久。直到你的出現,你的溫柔體貼,你的陽光可愛,你溫暖的笑容,你迷人的眼睛,都深深牽動著我的心……」
  
  居然是一封情書!
  
  彗星把信紙放了回去,心裡不是滋味。
  
  在人群中,修夏總是那麼顯眼,被女生喜歡也是很正常的事吧。她這麼安慰著自己,但心裡的另一個聲音卻在說,被女生追求這種事為什麼不告訴我,臭小子一定很享受這種感覺吧,混蛋!
  
  「張辯,一起過去吧。」下班後,車貫宇來找彗星。
  
  彗星正在整理包包準備下班,再一次看到那封情書,小小地咒罵了一聲。
  
  「怎麼了?」
  
  「沒事,走吧。」彗星提起包,筆直朝門外走去,車貫宇緊隨其後。
  
  車貫宇對素敏進行的調查取證超乎意料得順利。這在很大程度上取決於素敏對他所謂的老公的心灰意冷,光是在最危險的時候他把她推到最前面這一件事已經令她心寒,而在瞭解到他還和別的女人有這麼深的瓜葛後,更是對他偽善的行徑感到噁心。素敏覺得他該死,反倒可憐起那個被他一直欺騙的女孩來。
  
  調查取證結束後已經是晚上,車貫宇因為剛剛買了一輛新車,所以執意要送彗星回去。
  
  彗星早先就通知修夏晚上不回家吃飯,他獨自晚飯後便一直在家等著彗星回來,等待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漫長,他從晚上六點開始一直給彗星打電話,可是她的手機一直處於關機狀態,辦公室的電話也沒有人接,他變得有些焦慮起來,這種聯繫不上的感覺實在不好受。
  
  一直到晚上八點半,一輛黑色的轎車緩緩停在門口,修夏透過玻璃窗看到彗星從裡面走出來,焦慮的心情這才安定下來,可是當他看到駕駛座上的車貫宇後,又開心不起來了。
  
  彗星下了車,繞過車頭往家門走去,車貫宇忽然下車,叫住彗星。
  
  「最後還有一句話,想對你說。」
  
  「什麼?」彗星回過頭。
  
  「不管你做什麼選擇,我都支持你,一如既往,只希望你幸福。」
  
  「謝謝,再見。」
  
  「再見。」
  
  修夏手掌一用力,握在他手裡的可口可樂罐頭便噗得被捏扁了,裡面的飲料呈直線狀噴射出來。
  
  「我回來了。」彗星打開門,隨手把包丟在沙發上,伸了個懶腰。
  
  「電話怎麼不接?」修夏背對著她,語氣有些冷淡。
  
  「哦?你給我打電話了嗎?」彗星從包裡拿出手機看了看,「沒電了。我才發現它沒電了。」
  
  「哦。」修夏淡淡地吐出一個字,把可口可樂罐子丟進垃圾桶裡。
  
  「對了,修夏,這個給你。」彗星把情書遞給他,看看他有什麼反應。
  
  「這是什麼?」修夏接過信封,淺淺看了幾行字,「你給我寫的?」
  
  「當然不是,是其他女生寫給你的,我在你口袋裡發現的。」
  
  就知道不是她寫的,字跡明顯不是她的,而且印象中她從來沒有對他這般表白過。
  
  修夏連再讀下去的心情也沒有,直接把它揉成一團丟進垃圾桶。
  
  「你怎麼能這麼辜負人家女生的一片心意。」雖然修夏的做法完全符合彗星的希望,但她嘴上還是這樣說。
  
  修夏懨懨地不說話,逕直走回房間關上門。
  
  一連兩天,修夏除了做飯洗碗乾家務,就是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出來。
  
  彗星探頭探腦地走進他的房間,想看看他究竟搞什麼飛機,修夏一看彗星進來,有些慌張地急忙將電腦合上。
  
  彗星一個箭步跑過去,啪地按住電腦。
  
  「幹什麼?」修夏抬起頭皺眉抗議。
  
  「我還沒問你鬼鬼祟祟地幹什麼呢!」彗星把聲音提高八度,在氣場上完勝修夏。(這小子該不會是背地裡偷偷和給他寫情書的小女孩聯繫著吧。)
  
  「你想什麼呢!怎麼能這麼冤枉我!」修夏急了。
  
  「不想被我冤枉就證明給我看啊。」彗星搶過他的電腦。
  
  「不要這樣嘛。」修夏討饒。
  
  彗星不理,打開電腦,恢復網頁。
  
  「什麼!?」彗星被映入眼簾的詞條驚著了。
  
  修夏把臉深深地埋進臂彎裡,耳根紅紅的。
  
  彗星將網頁一個個地點開來,無不是《高齡產婦的八大風險》、《高齡產婦孕期七不准》、《高齡產婦:當心懷上「問題寶寶」》……
  
  「樸修夏。」
  
  「樸修夏!」
  
  「樸!修!夏!」
  
  「嗯?」修夏弱弱地抬起頭,露出無辜的小眼神。
  
  「你想得會不會太多了。」
  
  修夏又弱弱地低下頭,撅著嘴可憐巴巴的樣子。
  
  彗星走近他,捧起他的臉,卻不知該說什麼。(是不是我的年齡給你產生了困擾?)
  
  「不是!不是這樣的!」修夏讀到了她的心聲,立馬果斷地否定。
  
  「我……我只是希望,我和你,可以變成一個家庭。」彗星,我想和你在一起,想娶你,想和你有一個溫馨的小家庭,平平淡淡,幸幸福福,執子之手,永不分離。
  
  「不管未來會怎麼樣……」
  
  不等彗星說完,修夏忽然抱住她,把頭埋在她的頸窩:「未來我們可以自己去創造,讓它變成我們所期盼的那個樣子。」
  
  他知道彗星一直抱著活在當下的心情和他一起生活著,不管以後,不顧從前。可是,他卻不得不去想以後,他想和她有一個美好的未來,每一絲絲她可能會從他生命中消失的念頭都讓他難以承受。當昨晚看到她從車貫宇的車子裡出來,那種不愉快的心情讓他輾轉難眠,即時他知道他們之間沒有什麼,可那種害怕她會離他而去的擔心卻揮之不去。
  
  「不許離開我,好不好?」前半句還是命令式的口吻,後半句又開始示弱。
  
  彗星點點頭,他早已成為她生命的牽絆與依賴,她怎麼捨得離開他。
  
  「以後晚上不許隨便坐男人的車,知道嗎?」
  
  (哈,他這兩天悶悶不樂的原來是吃醋了。)彗星眼裡露出笑意,嘴上卻說:「修夏先生,你管得也太寬泛了吧。」
  
  「就算做了別的男人的車也要提前報備,每五分鐘匯報一下情況,不能讓我聯繫不上。」修夏嚴肅地說,這是他最後的退讓。
  
  「我考慮考慮。」彗星聳聳肩。
  
  修夏忽然逼近她,彗星緊緊閉上嘴巴不讓他得逞,修夏一手反握住她的手,一手捏住她的鼻子,看她能堅持多久。彗星果然沒氣了,修夏趁此機會吻上去,深深地輾轉,彗星漸漸失去了反抗的力氣,乖乖地在他懷裡回應著他。
  
  「成交!」修夏輕輕吻了一口懷中人的鼻子,像是蓋了一個章,宣示著對她的所有權。
  
有眼無珠與白目之人畜全都去死   無資格活在這個世界上
勿惹黑闇雙王  雙王勝為王  敗者為寇  敗者唯有死孰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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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警察大學新一輪的五項訓練中,修夏再一次拔得頭籌。
  
  「修夏,幹得漂亮!」射擊訓練結束後,韓隊長上前,拍拍修夏的肩膀。
  
  「謝謝隊長。」
  
  「自修課來我辦公室一趟,有一個消息帶給你。」
  
  韓隊長一直很看好修夏,這不僅因為修夏在理論課程以及射擊、跆拳道、柔道等各種課程上成績優異,更是因為他在修夏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輕時候那種不服輸的影子,他勇敢,堅強,有毅力,不輕易妥協,這是在很多年輕人身上所缺乏的。
  
  自修課上,修夏敲開韓隊長辦公室的門。
  
  「忠誠!」他立正,敬禮。這是進門前表示尊重的一種儀式。
  
  韓隊長示意他請進。
  
  「修夏,你今年幾歲了?」
  
  「21歲。」
  
  「年輕!」韓隊長感慨道,「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也和你一樣,一股子衝勁。」
  
  修夏禮貌地笑笑。
  
  「家裡三口人?有兄弟姐妹嗎?」
  
  「沒有,只有一個……未婚妻。」
  
  「你小子深藏不露啊哈哈。」
  
  修夏淺淺一笑,不明白韓隊長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
  
  韓隊長也看出了修夏的疑惑,立馬解釋道:「前天韓朝邊界金剛山附近一帶發生6.8級地震,造成了較多的人員傷亡,而且那附近一帶常常發生槍擊案件、領土紛爭,所以非常不太平。學校接到通知,需要三名學生前往支援,除了新一屆學生以外,每個年級各出一名優秀的學生,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你,綜合你在這一年多裡突出的表現,我想你是再適合不過的人選。」
  
  「修夏,你的想法如何?」韓隊長見修夏一直沒有開口,便問。
  
  修夏思忖了片刻,他知道這是一個光榮的使命,可是心裡卻始終有一個放不下的人。
  
  「支援的時間是三個月,如果表現優異的話,三個月回來後可以給你提前畢業的資格。」這是學校的規定,韓隊長認為有必要和修夏說清楚。
  
  「我想再考慮一下。」
  
  「好,下周給我答覆。」
  
  今天是修夏的生日,彗星決定早早回家給修夏一個生日驚喜,還邀請了成彬、忠基一起來給修夏慶生。
  
  彗星回到家後把包一丟,就開始一鼓作氣地吹她從學校小賣部那裡買來的一打氣球。
  
  吹氣球絕對是對肺活量的一大考驗,吹到第九個,彗星就有些氣喘了。
  
  廁所裡忽然傳來一陣詭異的動靜。
  
  有老鼠?!這是彗星第一個閃過的念頭。
  
  她起身,輕手輕腳地向廁所走去,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裡面卻沒有任何聲音了。
  
  難道是幻聽?
  
  這時,一陣水流聲想起。
  
  彗星吃了一驚,來不及多想啪的一聲打開了門。
  
  頓時石化……
  
  映入眼簾的是……修夏完美的沐浴圖。
  
  修夏大驚失色,連忙用手摀住關鍵部位,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彗星傻愣愣地立在原地,像是一個木頭人,嘴裡吹了一半的氣球「啾」地一聲飛了出去。
  
  彗星的眼神掃過修夏寬廣的臂膀、健碩的胸肌、性感的人魚線……不知不覺,落到了某處……
  
  在她花癡目光的洗禮下,某處正有慢慢變大的趨勢……
  
  「數到三,我就拉你進來和我一起洗澡。」修夏咬著牙齒說。
  
  彗星猛然晃過神來,用光速衝出門外,險些撞在門板上。
  
  「Unbelievable!Unbelievable!Unbelievable!……」彗星無限循環著同一句台詞,一屁股坐在吹好的氣球中間,滿臉緋紅。
  
  生日驚喜就這樣變成了生日驚嚇。
  
  修夏洗完澡出來,頭髮濕漉漉的,穿著寬鬆的白色背心和大褲衩,隨意的裝扮難掩他衣服架子一般的好身材。
  
  彗星裝作沒看見他,自顧自地吹著氣球。
  
  「在幹什麼呢?」修夏像是沒事人似的坐到她邊上,和在一旁臉紅紅不淡定的彗星形成鮮明對比。
  
  「在吹氣球啊。」彗星裝出一副認真刻苦努力仔細吹氣球的樣子。
  
  「哦……」修夏低下頭去看她紅紅的臉蛋。
  
  「不許看我的眼睛!」彗星把氣球擋住臉。
  
  修夏將她的身體側過來,又一個吹了一半的氣球啾地一聲飛了出去。修夏慢慢把臉靠過去……
  
  「幹什麼!」彗星伸出一隻腳,抵住了修夏欲貼近的身體。
  
  「對你剛剛的行為,不是應該有點懲罰嗎?」修夏輕而易舉地將她的腳拉到自己的腰間,一下子將她壓在下面。
  
  「不許越界!」彗星義正言辭地抗議,腦海裡卻浮現出修夏紅果果熱騰騰的站在淋浴花灑下的樣子。
  
  「不許再想。」修夏吻住她,鼻息漸漸變熱。
  
  正在這時,兩位不速之客帶著蛋糕、鮮花高聲唱著生日快樂歌破門而入。
  
  此情此景,盡收眼底。
  
  「啊!不好意思打攪了!」忠基說。
  
  「你們在幹什麼?」成彬說。
  
  住在一個屋簷下的兩個人,思想差距咋這麼大捏!
  
  「你們來了啊!」彗星推開修夏,撩了一下額前散開的頭髮,笑著迎了上去。
  
  修夏插著褲袋帶著犯罪未遂的不開心表情,問:「你們怎麼來了?」
  
  「彗星邀請我們來參加你的生日的,誰知道……」忠基一臉尷尬地撓撓頭。
  
  原來是這樣,修夏笑著看向站在一旁強裝鎮定的彗星,心裡感到很溫暖。
  
  「你們在幹嘛啊?」成彬小聲嘀咕了一句。
  
  「彗星要參加所裡的運動會,我在幫助她做仰臥起坐。」修夏聳聳肩,理直氣壯。
  
  可是……運動會裡真的有仰臥起坐這麼一個比賽項目嗎?你不覺得說是站在沙發上練相撲不小心一起摔倒這樣更容易讓人接受嗎?彗星由衷地感歎修夏這種扯淡的能力。
  
  慶生結束已是凌晨一點,修夏負責把喝多了的成彬、忠基夫婦送回家,彗星則在家裡收拾。
  
  「謝謝你,這是我人生中最開心的一個生日。」修夏回來後,從背後環抱住正在洗碗的彗星。
  
  彗星耍壞地把肥皂泡沫粘到修夏的鼻頭上,修夏也不去擦,只是一臉幸福地看著彗星。
  
  「剛剛許了什麼願?」
  
  「希望以後人生中的每一個生日,都和你一起過。」
  
  「彗星,嫁給我好嗎?」修夏的表情變得認真起來。
  
  彗星看著他,一時不知該說什麼。修夏讀懂了她的猶豫,他知道對於結局她還是沒有足夠的信心。
  
  「不需要現在回答我。」修夏露出溫暖的笑臉。
  
  「你現在還是學生,談婚論嫁還早。」
  
  「那等我畢業後,你就會嫁給我嗎?」修夏眼睛一亮,好像忽然看到了希望。
  
  一步一步走來,她對他的愛越來越深,就像他不能沒有她一樣,她如果失去了他,又何嘗不是孑然一身呢?命運的牽連讓兩個人成為相依相靠的伴侶,她曾經後悔過,後悔推開了那扇改變她命運的大門,而這一切卻在今日變成了人生的饋贈。她意識到,十年後,二十年後,三十年後……只有錯過他這一件事,會讓她後悔。
  
  彗星點點頭。她不想錯過他,即使未來不確定,但正如修夏所說,他們可以一起創造未來。眼前這個男人,足以給她足夠的信心和勇氣去和他一起創造未來。
  
  「謝謝你!謝謝!」修夏抱緊她,緊緊的。她是他的一切,從過去到現在,百般珍惜都不夠,從現在到未來,付出所有只為她都在所不惜。
        
第七章
  一整個晚上,修夏都異常清醒,完全沒有睡意。
  
  前半晚是因為太開心,她終於給了他們未來一個充滿信心回答。後半夜則想起韓隊長對他說的支援的事……
  
  想快點畢業,快點娶她,雖說帶著其他私人目的災區支援都是耍流氓,可是一想到支援回來後不用過多久就可以畢業然後讓她變成自己的妻子實在是讓人雞凍不已。
  
  但是轉念一想,三個月時間的分離太過不捨和不安,曾經失去太多,所以格外害怕分離。
  
  陽光明媚的午後兩個人懶洋洋地窩在沙發上看電視。
  
  彗星翹著二郎腿拆開第三包薯片。
  
  修夏趁其不備拿走了她手上的薯片:「不許再吃了。」
  
  「還給我!」彗星奮起搶薯片。
  
  修夏把手高高舉起:「再吃下去就要變成豬了。」
  
  彗星橫眉以對,但一想到修夏如衣服架子般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好身材,再想到自己日益增長的體重,立馬就沒有了吃的慾望。
  
  「真乖。」修夏摸摸彗星的頭。
  
  電視裡的新聞開始報道韓朝邊界的地震災害情況,在一大片一大片的廢墟中,救援隊們正在不遺餘力地進行營救工作。
  
  目睹電視中一幕幕揪心的畫面,原本溫馨的午後氣氛變得有些沉重起來。但是這些畫面卻深深觸動了修夏,一種使命感油然而生。
  
  「彗星,學校推薦我參加韓朝邊界地震災害的支援活動。」修夏忽然開口。
  
  「什麼?」
  
  修夏看著一臉疑惑的彗星,緩緩向她說明了情況。
  
  「你希望我去嗎?」修夏帶著試探的口吻。
  
  「會有危險嗎?」這是她最關心的問題。
  
  「一定不會有事。」
  
  看著電視中傷亡人數不斷增加,數名救援官兵在救援過程中遭遇了境外武裝分子的劫持至今下落不明,餘震仍然頻頻發生。他們都知道,危險一定會有。
  
  「如果你決定去,就去吧。」她知道,這是一項帶有使命感的任務,她不該讓他選擇推卸這份責任,即使萬般不捨。況且她也知道,他是一個執拗的人,一旦決定了的事,就不會輕易改變。
  
  雖然說得灑脫,但修夏還是從她眼中讀到了不捨和擔憂。他不是一個輕易會改變決定的人,但有一個例外,就是她。
  
  「如果你不希望我去,我就不去。」修夏輕輕握住她的手。為了她,自私一點也可以。
  
  「去吧。」她本想說去吧,既然選擇了這一條路,就像一個真正的戰士一樣。那些奮戰在第一線的戰士們,誰沒有牽掛。她不想變成那種喜歡把男人一直拽在身邊的女人,那樣太不灑脫也太沒面子了。只是很多話哽在喉頭說不出口,說到底,私心裡還是不捨得。
  
  她不說,他卻都懂。
  
  修夏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裡,窗外的陽光灑落進來,兩個人久久相依。
  
  一旦決定了之後,時間就變得特別快,轉眼就到了分別的時刻。
  
  修夏原本只想回家和彗星道個別,再送給她一個特殊的禮物,可是彗星執意要將他送上車,拗不過她,只好從了。
  
  列車已經到達了車站,修夏一隻手拎著簡單的行李,一隻手緊緊地將彗星摟在懷裡。
  
  彗星忽然有些後悔之前的灑脫,只有在這離別時刻真正來臨的時候,才感受到她對他的不捨遠遠超出她的想像。
  
  「我不在的日子裡,要照顧好自己,好嗎?」
  
  彗星憂傷地點點頭。
  
  修夏將手伸進口袋,掏出一個寶藍色的精緻小盒子。
  
  「這是什麼?」
  
  修夏不顧車站的人來人往,忽然單膝跪地,打開盒子。裡面是一枚小小的鑽戒,低調而優雅,閃閃的,光影流動。
  
  為這一刻,他已等了千百輪迴。
  
  「等我回來,嫁給我。」明明是肯定的語氣,卻帶著一絲絲懇求。
  
  這短暫的五秒鐘,對他來說異常漫長。
  
  彗星伸出手,他立刻為她戴上戒指,深怕下一秒她就反悔了。
  
  修夏激動地跳起來,連行李都丟在了地上,緊緊抱住她。
  
  「所以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地回來娶我,知道嗎?」
  
  「自從遇見你,我比任何人都珍惜這只有一次的生命。」
  
  列車即將啟動,人群紛紛湧入列車。修夏想這樣擁著她,讓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樸修夏,快上車了。」和他一同前往災區的上一屆學長在車上朝他揮手。
  
  「去吧。」彗星終於狠狠心推開他。
  
  修夏走了沒幾步,又折回來。
  
  「還有一件事,如果碰到陌生的男人搭訕,記得給他看手上的戒指,告訴他你已經結婚了。」他停頓了片刻,有太多不捨的話說不出口,只道了聲,「等我回來。」
  
  初到災地,眼前的景象遠比電視中更震懾人心。一大片的斷壁殘垣,頹敗不堪。三三兩兩衣衫襤褸的災民失魂般地蹲坐在廢墟上,有的在低聲抽泣,有的則只是發愣。不斷有運送救援物資的車輛從廢墟中卡嚓卡嚓地經過,留下漫天塵埃……
  
  很快,修夏便投入到了緊張的救援工作中。這爭分奪秒的救援工作比想像中的還要艱巨得多,他每天只能睡三個小時,還要時時面臨餘震的危險,但是眾志成城,沒有一個人喊累喊苦,救人是第一要務。
  
  修夏走後的兩個月,彗星每天都會從報紙、廣播、電視中瞭解災區的救援情況,那裡的一切信息都牽動著她的神經。在這兩個月裡,那裡的死亡增長率大幅下降,餘震逐漸減少,被劫持的幾名救援官兵已經得到了釋放,發生的一起境外人員發動的槍擊事件中有五名人員受傷,不過均無生命危險。他們除了每天的短信保平安以外,只有過三次電話,最長一次時間是三分零五秒。修夏那邊永遠都是各種雜音,信號斷斷續續。
  
  在開庭的過程中,彗星的手機開始震動起來,是修夏的來電。
  
  照理說,修夏一般都會在晚上給他打電話,在工作時間接到他的電話還是第一次。因為在開庭,彗星並不方便接電話,她只好等公訴方讀完起訴狀後,以上廁所為理由申請休庭片刻。
  
  彗星拿著手機走進洗手間,撥通修夏的號碼,那頭卻傳來語音提示——對不起,您撥的號碼不在服務區內,請稍後再撥。她忽然感到不安,但是連續撥了幾次仍是不在服務區內的語音提示。
  
  休庭的時間不多,彗星再一次回到法庭進行辯護,心思卻始終集中不起來,右眼開始不停地跳。她努力使自己集中精神完成手頭的工作,第一次感受到開庭的時間是那麼的漫長。
  
  庭審結束後,彗星匆匆離開,甚至忘了和被告人打一聲招呼。她開始不停地撥打修夏的手機號碼,但得到的仍是同樣的結果。
  
  「修夏,你千萬不能有事啊。」她一直在心裡默念,腳步越走越快。
  
  
        
第八章
  經過兩個月的奮戰,救援工作已經可以完美地畫下句號,這比之前的預計要快。但是,自然災害雖然遠去,但是人為災害卻頻頻發生,來自境外的暴力分子組織趁著災難之際在金剛山附近進行小規模、突發性的暴力活動,導致部分群眾和救援人員傷亡。
  
  修夏和戰友們一同為受難的群眾發放糧食和其他生活用品,他將一大袋一大袋的糧食抗入簡易的災民臨時居住屋內。
  
  忽然,十米處的簡易屋在一陣爆炸聲後坍塌。
  
  不好!修夏意識到他們是遇到了暴徒。
  
  「快逃!」
  
  在一陣慌亂聲中,一大群災民在戰士的護送下朝屋外逃離。
  
  緊接著又是一聲爆炸,修夏眼睜睜地看著一個母親和她的孩子一起被壓在一對簡易屋坍塌的廢墟裡面。
  
  「快逃!」戰士們有序地指揮著。
  
  修夏衝上前去,救下那對母子。隨著第三聲爆炸聲,人群陷入了恐慌,在漫天塵埃中,很難辨清路的方向,嗆人的煙味刺得人睜不開眼。修夏努力辨認著方向,給慌亂的群眾指揮著,眼睛被煙嗆得流淚。
  
  一直到確保所有人都逃離了簡易屋,修夏才和其他幾名戰士離開。這時,又是一聲爆炸,出口處的房屋被掀翻了,最後一個離開的修夏只感到後背被重物撞擊,狠狠地摔到了地上。他在原地掙扎了一下,腿部開始劇烈地疼痛。
  
  幾名戰士們圍上來,一齊為修夏搬開壓在腿部的橫木。
  
  「一、二、三!」
  
  「一、二、三!」
  
  ……
  
  過了十多分鐘,橫木終於被搬開。
  
  「樸修夏!」
  
  「樸修夏!」
  
  修夏被艱難地扶了起來,他忍著痛,額頭滲出汗來,被送入附近十分簡陋的衛生站。
  
  「左腿骨折,需要上石膏。」醫生粗略地看了一下便下了結論,然後馬上開始給他進行復位 ,打上石膏。
  
  一番折騰,已是深夜,修夏躺在一張十分窄小的病床上,這兩個多月以來,他第一次這麼好好地躺在一張床上休息。
  
  他拿出手機,想給彗星發一條報平安的信息,卻發現手機屏幕已經被壓得粉碎,按鍵也不靈光了。
  
  他不想讓她擔心,於是趕忙向附近的醫護人員借用手機。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被壓在橫木下的那一刻,手機在劃擦作用下撥出了彗星的號碼。
  
  彗星回到家裡後,一邊不間斷地撥打修夏的手機,一邊打開電腦上網查看災地消息。第一則消息便是金剛山附近災民簡易屋發生連環爆炸事件,配圖上那個模糊的身影她再熟悉不過,頓時覺得腦袋嗡的一聲。
  
  是修夏!
  
  她一刻都不願意多等,當即買了晚上前往金剛山的車票。
  
  修夏,我來了!
  
  當修夏借了醫護人員的手機撥通彗星的手機時,彗星已經登上了火車。
  
  「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已關機。」彗星的手機在她長時間的撥打下已經沒電了,她出門得太匆忙,忘了帶上充電器。
  
  「怎麼關機了?」修夏有些擔心起來,他離開的這兩個多月時間裡,她從來沒有關機過。他看著手機屏幕發怔。
  
  「用好了嗎?」
  
  「……哦……好了。」修夏這才反應過來借他手機的醫護人員還在旁邊等著。
  
  這個時間點去金剛山的人不多,彗星上車後發現有很多空的位子,她按照票子上的位置號碼坐上座位後,便開始繼續和修夏打電話,卻發現自己手機沒電了,好在坐在她對面的一個四十來歲的女人有充電器,便借過去用了。
  
  彗星充電後開始撥打那個今天已經打了上百遍的號碼,那頭傳來的仍然是冰冷的不在服務區內的語音提示,打得累了,彗星趴在前面的小桌子上,手機仍然握在耳邊,只是一遍又一遍地聽著語音提示。
  
  難得有一個可以好好休息的時間,修夏卻一直睡不熟,天不亮就徹底醒了。這時候,周圍已經有進進出出的人,修夏叫住身邊一個戰友問他借用手機。
  
  彗星走出列車,天還是黑色的,刮著風,她緊了緊自己的衣服,把脖子往領子裡縮了縮。心急如焚的她沒有片刻停留,快步走著。一個穿著黑色套頭衫的小女孩從旁邊拉住了她。
  
  「姐姐,救救我的弟弟,救救他」小女孩帶著哭腔懇求著。
  
  彗星被她嚇了一跳,她朝著小女孩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一個斷了一隻手的小男孩坐在角落裡,半耷拉著腦袋,有一種奄奄一息的感覺。
  
  「你弟弟他怎麼了?」
  
  「他受傷了,快死了,請你救救他。」大顆大顆的眼淚從女孩的眼睛裡滾落下來。
  
  彗星從錢包裡拿出一些錢來遞給她:「找個人帶他去醫院。」她一直擔心著修夏,沒有心思在這裡做過多停留。
  
  小女孩並不接錢,而是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拉著彗星的褲腿嚶嚶哭泣:「求求你,救救他,救救他,救救他……」
  
  彗星於心不忍,拉起她的手,朝小男孩的方向走去。
  
  感覺到前面有人蹲下來,小男孩虛弱地半睜開眼,喉頭發出乾澀的呻吟,很輕,但是很痛苦。
  
  就在這一瞬間,彗星被一隻大手從後面摀住嘴巴,一股奇怪的氣味撲鼻未來,她才掙扎一下,便失去了知覺。
  
  在山路的顛簸中,彗星逐漸恢復了意識,她的眼睛被布條蒙住了,嘴巴也被貼上了膠帶,手腳更是被結實地捆綁著,絲毫動彈不得。她不知道自己睡去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但她知道自己被綁架了。全身不受控制地發起抖來,拚命掙脫卻是徒勞。
  
  修夏!
  
  修夏!
  
  修夏!
  
  彗星在心底裡呼喊他的名字。她不能確定的他安危,現在卻連自身都難保。她不敢去想最壞的可能,逃出去,是她現在唯一的希望。她強使自己冷靜下來,細心聽查周圍的動靜,除了開車聲和車子的震動聲,她只能聽到一些悉悉索索的聲音。這時,她的手機響了。彗星感到渾身寒毛都立了起來,她動彈不得,只能任由手機響著。腳步聲緩緩向她走進,一隻手蠻橫地拿起她衣服口袋裡的手機。
  
  「彗星!」修夏借用戰友的手機撥通了彗星的電話,可視電話那頭卻遲遲沒有出聲,修夏著急起來,一個勁地叫她的名字。
  
  「找她什麼事?」這頭傳來一個沙啞的男聲。
  
  「你是誰?!」修夏一下子躍起來,渾身細胞都開啟不安模式。
  
  「我是你大爺!哈哈哈哈哈哈哈。」男人吼了一聲,竟大笑起來,隨機電話被他掐斷。
  
  是修夏!彗星可以聽到電話那頭修夏焦急的聲音,他沒事,沒事就好。
        
第九章
  男人的口音和之前遇到過的境外暴徒的口音如出一轍,修夏意識到彗星很有可能在來金剛山的路途中遭遇了綁架,這樣的案例之前也有發生過。
  
  「喂喂喂!樸修夏!你去哪裡?」
  
  修夏因為腿部骨折,根本跑不快,戰友立馬追上了他。
  
  「你現在腿骨折了,骨頭還沒有癒合好,不能亂動。」
  
  「遇到暴徒了,我得去救她!」修夏大力甩開他的手。
  
  「你在說什麼?」戰友繼續拉住他。
  
  「我老婆遇到暴徒了,我得去救她。」修夏的聲音止不住地發抖,「拜託你,幫我把這件事通知隊長,派人過來救人。」
  
  戰友也被這不幸的消息震驚,他急急忙忙地說:「好,我這就去!」一著急竟忘記了修夏還有腿傷在身。
  
  「等一下,你的手機有沒有定位功能?」修夏忽然想到之前他給彗星的手機安裝過定位軟件。
  
  「有,有!」
  
  「手機給我!」修夏一把拿過他的手機,衝了出去。
  
  修夏一邊奔跑一邊用定位軟件搜索彗星所在的位置,全然不顧腿部的骨折。
  
  男人解開彗星眼前的布條和嘴上的膠帶,刺眼的光線令她睜不開眼來。
  
  「喲,還是個美女啊。」男人下作地在彗星的臉上捏了一把,露出一臉懾人的笑。
  
  彗星終於能看清他的樣子,男人戴著黑色的帽子,穿著黑色的夏裝,駕駛位還有一個同樣著裝的司機,只是眼前這個男人更加肥胖一點。在她的對面還坐了四個被捆綁著的人,其中兩個便是在列車大廳上遇到的小女孩和小男孩,原來他們也是被綁架過來的。
  
  「你們要做什麼?」
  
  「不做什麼,只是玩個遊戲。」男人一邊說著一邊把手放到彗星的胸部。
  
  我呸!
  
  男人抹了一把臉,看上去一點都不惱,卻惡狠狠地扇了彗星一個耳光,彗星只感到喉嚨湧上一股血腥味,嘴角滲出血來。
  
  「有追車!」開車的男人吼了一聲。
  
  胖男人不再理會彗星,朝對面的車窗走去,果然看到一輛藍色的大卡車正快速開來。
  
  修夏!
  
  彗星一眼就認出了坐在駕駛位置的修夏。
  
  胖男人從後排座位拿起一桿,朝卡車掃射。
  
  「修夏!小心!」
  
  修夏低下頭,躲過子彈,車窗碎了一地,細小的玻璃飛射開來,嵌進肉裡,生疼生疼。修夏咬緊牙關,將車逼近暴徒所開的白色大巴,狠狠地撞擊,胖男人一個措手不及,差點跌倒,槍支已被修夏一把拿住,他開足馬力,用力一扯,奪過槍支。兩車並行而開,互相撞擊,胖男人發狂般地朝修夏撲過去,修夏用兩隻手扯住他的耳朵,根據之前在警校上課所學,修夏知道耳朵能承受一個人全部的身體重量,於是他用力一扯,胖男人的整個身子都朝車窗外探了出來。
  
  「小心前面!」彗星喊。
  
  修夏回過頭,立馬打開方向盤,和一塊巨型大石擦肩而過,胖男人整個身體撞擊到大石上,從車窗翻落下來。
  
  胖男人在和修夏爭鬥的過程中從褲袋裡掉出一把小刀,彗星艱難地挪過身體,一點一點地磨開捆綁在自己手部的粗繩。
  
  開車的男人知道自己的同伴已經翻落下車,凶多吉少,但是他並不著急,神色自若地繼續開車飛馳。
  
  彗星趁其不備解開粗繩後,又悄悄地替其他被捆綁著的人解開繩索。
  
  「沒用的,最後還是一起死。」男人忽然冷冷地說,彗星從後視鏡中看到他像魔鬼一般的目光,正朝著自己露出寒意。
  
  原來一切他都看在眼裡。
  
  「為什麼要這麼做?」彗星告訴自己保持鎮定,企圖能從語言中分散他的注意力。
  
  「世事不公,生無可戀。」男人緩緩吐出八個字。
  
  對面道路上,出現一輛飛馳而來的綠色裝甲車,是修夏請求的支援部隊到了。
  
  男人卻笑起來,拿出一個黑色的小匣子:「有這麼多人願意陪我一起死,真是一點都不孤單。」
  
  「不好!有定時炸彈!」彗星驚呼。
  
  修夏使勁打過方向盤,將暴徒的白色大巴擠在岩石和卡車之間,暴徒將手上的黑匣子朝修夏晃了一晃,神色自若地說:「不要白費力氣了,我們都還有五分鐘的時間。」
  
  修夏急出一身汗,對著彗星吼道:「快!跳到我的車上來!」
  
  修夏開的是卡車,車裡的人可以跳到車橋上去,但這需要修夏和大巴的車速保持相對一致,否則很有可能造成跳車者的傷亡。
  
  額頭的汗滴落下來,修夏死死握著方向盤,兩車不斷地撞擊著,對面的裝甲車就停在不遠處,與之對峙著,裡面的士兵舉著槍朝這頭喊話,要求對方放棄暴力行為,但是因為車上還有很多無辜的被害人,他們不敢輕易開槍。
  
  「快跳!」修夏喊。
  
  彗星抱起孩子:「我數到三,你們跳過去。」
  
  在彗星的幫助下,兩個孩子紛紛跳到了修夏的卡車上,另外兩個被綁架的人發現車窗難以打開,便取出車裡的滅火設備打碎車窗玻璃,跳了過去。
  
  開車的暴徒意識到車裡的人質已經跑得只剩下一個人了,立馬一個急剎車,他離開座位,撲向彗星,一把揪住彗星的頭髮,槍口抵上她的腦袋。
  
  「彗星!」修夏趕忙踩下急剎車。
  
  裝甲車緩緩靠近,救下卡車上的四個人質。
  
  「放下武器!」
  
  暴徒一把將彗星拉倒副駕駛位,突然猛地一個調頭,朝山頂開去。
  
  修夏和裝甲車緊追在後,暴徒被戰士擊中右臂,方向盤一抖,撞到沿途的大樹上,修夏趁機縱身一躍,躍進大巴內。
  
  彗星左手抄起落在地上的消防設備,朝暴徒的腦部砸去,卻被暴徒一把奪了過來。修夏一下將彗星護在身後:「快走!」
  
  「不!我們一起!」
  
  「快走!!」修夏一邊與暴徒搏鬥,一邊將彗星往後推,在暴徒拿起槍的瞬間,修夏一個踢腿,槍被踢飛出窗外。
  
  時間在分分秒秒地流逝,還剩下一分鐘,定時炸彈即將引爆。
  
  修夏一手扼住暴徒,一手按動車上的按鈕,打開了車門。
  
  「走!」彗星被他用力地推下車。
  
  暴徒猛力掙開,一拳打向修夏,修夏身子向後傾斜,因為腿骨折的緣故,修夏一時站立不穩,摔倒在地,手按在碎玻璃上。暴徒隨即按下按鈕,車門再次關上。
  
  彗星一邊喊著修夏的名字,一邊拚命拍打車窗,她看著修夏咬著牙齒艱難地站立起來,時間還剩下30秒,車子再次被暴徒發動,像脫韁的野馬一般衝了出去。
  
  「修夏!」彗星不顧一切地追了出去,卻被人攔了下來。
  
  「放開我!放開!」彗星咬住那人的手,那人卻紋絲不動,死死不放手。
  
  她眼睜睜地看著車子駛向懸崖,在衝出懸崖的那一刻,發出砰地一聲巨響,刺眼的火光轟地散射開來,一團巨大的紅色火球撞擊著懸崖發出轟隆轟隆的聲音,快速地滾落了下去。
  
  她看著車子在爆炸聲中衝下懸崖,腦海中顯現的卻還是三十秒前,他將她推下車去的那個畫面。時間好像靜止了,直到過了一會兒,眼睛看到的信息才反應給大腦。她只覺得滾滾的濃煙順著她的眼睛進入了她的腦海中,壓抑得她喘不過氣來,心臟也脹得難受,想過去卻邁不開腳步,身子一下子撲倒在地。淚水早已模糊了雙眼,張著嘴卻發不出聲音來。
  
  他說過:「我會一輩子守護你。」
  
  他說過:「過去了十年,我還是認出了你,我還是再一次愛上了你,就算再過去十年,就算再一次失憶,我還是會找到你,重新愛上你。」
  
  他說過:「不論什麼時候我都會在你需要的時候出現。」
  
  他說過:「自從遇見你,我比任何人都珍惜這只有一次的生命。」
  
  他說過:「等我回來,嫁給我。」
  
  修夏和他說過的這些話,一齊消失在一片紅色中。彗星想要跟他一起離去,將身體裡的所有空氣全部化為哭聲散發出來,她難以呼吸,難以思考,頭部劇烈地疼痛,窒息一般,眼前變成一片漆黑。
  
有眼無珠與白目之人畜全都去死   無資格活在這個世界上
勿惹黑闇雙王  雙王勝為王  敗者為寇  敗者唯有死孰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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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彗星再次醒來的時候,躺在一張狹小的白色小床上,周圍有嘈雜的聲音,她一時記不起來發生了什麼,只感到頭痛欲裂。彗星扶著床把坐了起來,一旁的醫護人員看到了,連忙過來。
  
  「這裡是什麼地方?」
  
  「這裡是災地衛生站。」
  
  「我怎麼會在這裡?」彗星喃喃自問,修夏將她推下大巴還有大巴在衝下懸崖那一刻爆炸的畫面湧上腦海。
  
  「修夏!修夏呢!」彗星扯掉手上掛著的鹽水,向屋外跑去,醫護人員攔不住他,和修夏一同前來的警察大學的學長正在走廊上和他人交談,見此情況連忙上來攔住彗星。
  
  「你冷靜點,發生什麼事了?」
  
  「我要找修夏,我要找修夏!」彗星不斷推開他。
  
  「你就是修夏的未婚妻?」不等她回答,學長便知道了答案。修夏捨身救人的事跡已經在短短幾個小時內登上了各大媒體的頭條,他和彗星更是被眾人評為「最美戰地情侶」,還有不少女網友稱他們為「史上第一最萌身高差情侶」。
  
  「你不要擔心,修夏不會有事的。」學長安慰。
  
  彗星費了好半天才聽明白他的意思:「你說什麼?修夏沒事?」
  
  「對,不會有事的。」
  
  「那他……現在在哪裡?」彗星的聲音有些膽怯,但更多的是焦灼。
  
  「就在走廊盡頭的那間病房裡面。」學長朝那頭指了一指。
  
  「等一下,」他再一次叫住急匆匆跑過去的彗星,「進去以後要保持安靜,不要打擾到修夏。」
  
  彗星來到修夏的病房前,心頭緊縮起來,她有些害怕,不知道修夏會變成什麼樣子,但是她知道,不管他變成什麼樣,是斷胳膊斷腿也好,是燒傷毀容也罷,她這輩子跟定他了。
  
  彗星緩緩推開房間門,修夏安靜的睡顏就這樣出現在眼前。他長長的睫毛輕輕地顫動著,頭上纏著繃帶,右手上纏著的紗布滲透出紅色的血跡,左腿被支架固定著,高高抬起。
  
  時間彷彿就凝固在那一刻……
  
  彗星輕輕走過去,不敢驚擾。
  
  片刻過後,有醫護人員過來給修夏更換吊瓶。
  
  「醫生,他怎麼樣了?」
  
  「有輕微的腦震盪,還有就是他在腿部骨折後繼續進行激烈運動,導致骨頭錯位,骨折端分離,很有可能造成骨不連而終身殘疾。」
  
  「那還有方法可以治癒嗎?」彗星焦急。
  
  「方法當然有,可以用鋼板螺釘內固定術或者髓內釘內固定的治療手段,外加飲食和生活習慣上多加注意,而且他是外力作用造成現在的症狀,骨頭本身沒有問題,年紀還那麼輕,骨頭本身的癒合能力就強,治癒的可能性還是比較高的。」醫護人員解答。
  
  彗星這才鬆了一口氣。
  
  彗星坐在修夏的床邊,靜靜地看著他,驚險的一幕幕總是會浮現在腦海裡,這才發現這種平淡的相處是多麼的幸福,對「珍惜」這兩個字,也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彗星不小心迷迷糊糊地打了個盹,睜開眼時發現修夏正衝她眨著眼睛傻笑。
  
  「修夏……感覺怎麼樣了?」這真是一種劫後重生的喜悅。
  
  修夏傻傻地看著她,眼裡是滿足的喜悅:「你真漂亮,嘿嘿。」
  
  (修夏不會被撞傻了吧!他之前失憶過,會不會現在又……為什麼這樣看著我,不會不記得我是誰了吧?)
  
  修夏聽到彗星的想法,嘴角的笑容扯得更開了。
  
  「修夏,這是幾?」彗星比出兩根手指。
  
  「二。」
  
  「那這呢?」她又比出三根手指。
  
  「我又沒有瞎。」修夏有些無語。
  
  「那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誰?」彗星接著問。
  
  「我的老婆。張。彗。星。」修夏一字一頓地說。
  
  「我愛你。」修夏費勁地握住彗星的手,露出蠢萌蠢萌的笑。
  
  彗星的眼淚就這樣奪眶而出。
  
  修夏在衛生站躺了好長一段時間,不過他的英雄事跡已是廣為流傳。他在那短短的三十秒和暴徒搏鬥的時間裡,用皮帶將其雙手綁在車子的方向盤上,在車子即將衝下懸崖之際躍身出窗外。
  
  彗星請了足足兩個月的假來照顧修夏。
  
  「你這是什麼表情?」彗星疑惑地看向一臉糾結的修夏。
  
  「我想上廁所。」修夏表情尷尬。
  
  「來,我幫你。」彗星企圖去攙扶他,卻被修夏攔住了。
  
  「這樣……真的好嗎?」修夏竟然臉紅起來。
  
  「有什麼關係!」彗星一臉豪爽,十足的女漢紙。
  
  「還是……還是換個人吧。」
  
  「幹什麼要麻煩別人,我留在這裡就是為了照顧你的啊。」
  
  修夏露出羞怯的小眼神,死死抱著棉被表示抗議。
  
  「你們小兩口在幹啥呢?」修夏的學長剛巧經過。
  
  「沒什麼。」「他不肯讓我扶他去廁所。」兩人異口同聲。
  
  「都兩口子了還這麼害羞做什麼。」學長奸詐一笑,隨即說,「來,我扶你去。」
  
  學長將修夏送回來後,又說:「還有一件事,我們三個月的支援時間到了之後,就會統一回去,可是修夏腿部有傷,還需要留在這裡繼續治療一段時間,根據醫護人員的說法是還需要再治療一個半月,所以我們會在一個半月後派車接你們回來,你們看怎麼樣?」
  
  「沒問題,麻煩了。」彗星道。
  
  自此之後,修夏就開始了他的斷水生活,因為上廁所這個問題成了他這段時間的噩夢。
  
  世間最珍貴的不是得不到和已失去,而是現在能把握的幸福。有許多事情,你以為明天一定可以再繼續做的,有很多人,你以為一定可以再見面的,於是,在你暫時放下手,或者暫時轉過身的時候,你心中所想的,只是明日又將重聚的希望,有時候,連這種希望都感覺不到,因為,你以為日子既然這樣一天天過來,當然也應該這樣一天天過去。昨天、今天、明天應該是沒有什麼不同的,但是,就會有那麼一次,在你一放手,一轉身的那一剎那,有的事情就完全改變了,太陽落下去,而在她重新升起以前,有些人,就從此和你永別。
  
  這段文字,曾經出現在一篇散文裡,初讀時只覺得有一種似懂非懂的情愫,只有深切地經歷過生離死別,才會發現,把握手中的幸福,是一件多麼幸福而又值得去做的事情。在一起的時候,好好珍惜這份平淡的幸福,生在其中,你永遠不知道它有多麼來之不易,只有失去的時候才看到,其實那最熟悉的才是最珍貴的,後悔,晚矣。
        
第十一章
  修夏做了髓內釘,外加枴杖的支撐,一個半月之後已經可以下地走路。
  
  彗星打包好行李,修夏不放心,還要再檢查一遍。兩人和其他醫護人員道別後,一起離開了災地。
  
  剛出發沒多久,天空便烏雲大作,轉瞬下起大雨來。
  
  彗星和修夏來到指定的地方等著之前聯繫好的司機來接應,司機遲遲沒有出現,連電話也聯繫不上,雨卻越下越大了,彗星一手扶著修夏一手掙著傘,修夏故意用手抵著,好讓雨傘更多地靠向彗星那一邊。
  
  一個小時過去了,彗星的手機終於接到司機的電話,司機在那頭連聲抱歉,稱雨勢過大,高速封道,恐怕今晚很難趕到了。
  
  這雨下得太突然,兩人沒辦法,只好去找附近的小旅館度過一晚,誰知下雨天旅館也是爆滿,只有一家農村房子改造而成的簡陋的旅館還剩下一個房間,無奈只好拎包入住。
  
  房間十分狹小,裡面的擺設也十分簡單,只有一張普通的木板床、一個不到五個平方的洗手間和一台二十世紀才有的黑白電視機,深紅色的電視櫃的一頭門已經關合不上,微微敞開著,裡面放著一把熱水壺和三盒泡麵。人高馬大的修夏在這樣的房間裡要低著頭才不至於撞到天花板。
  
  修夏打開櫃門,拿出泡麵。
  
  「要吃嗎?」他向彗星示意。
  
  彗星湊上去一看,價格竟然出奇地高,簡直就是敲詐啊。她搖搖頭,但是肚子的咕咕叫卻出賣了她。
  
  「還是吃點吧,別餓壞了。」
  
  「哦。」
  
  兩人靜靜地等著泡麵燙熟,然後頭碰頭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修夏把自己泡麵的蔬菜包倒到彗星的泡麵碗裡,滿足地看著彗星吸泡麵。
  
  「覺得我秀色可餐嗎?還不快吃。」彗星抬頭,嘴角還留著半條泡麵。
  
  修夏作勢要去咬掛在彗星嘴邊的泡麵,彗星啾地一下吸了進去。
  
  看著彗星喝完最後一口湯,修夏小心地將自己只吃過一點泡麵推到彗星眼前:「還要嗎?」
  
  「你不吃嗎?」
  
  「我不是很餓,你餓的話就把這碗也吃了吧。」修夏的笑容永遠是那麼溫和,就像在他的心裡,彗星永遠是第一位。
  
  「我已經飽了,你快吃吧。」長途跋涉,怎麼會不餓,彗星自然知道他的心意。
  
  吃完泡麵後,兩人開始討論晚上應該怎麼睡。
  
  「只有一張床……」彗星皺皺眉。
  
  「不要擔心,我睡地上,你睡床上。」
  
  「那怎麼行,你還有傷在身,還是我睡地上吧。」
  
  「我不同意,絕對不行!」修夏語氣堅決。
  
  「那怎麼辦?!」
  
  「就按我說的,我睡地上,你睡床上。」
  
  「不行,我怎麼能讓你一個傷病人員躺地板呢。」
  
  ……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一直糾結到睡覺時間還沒有定論。
  
  修夏看看時間,二話不說躺在地上,任憑彗星怎麼拉他都紋絲不動,真是鐵了心要睡地板啊。
  
  彗星對他勸導再三都無濟於事,便有些小小慪氣地管自己上了床,關了燈。
  
  可是畢竟修夏有傷在身,彗星還是放心不下,就這樣在床上躺了十多分鐘後,彗星拍拍床沿:「睡著了嗎?」
  
  「沒有。」修夏清醒得很。
  
  「要不我們一起睡?」
  
  「好啊。」修夏不自覺地露出歡快的語氣,一下子從地板上站了起來,連枴杖都沒有用上,更別說彗星的攙扶。
  
  真不知道是什麼給了他這麼大的能量……
  
  修夏十分利落地睡到彗星邊上,黑暗中,她看不到他那開心樣。
  
  要是看到了,修夏一定會被踢下床的……
  
  修夏忽然從後面環抱住她。彗星感到後面貼上一具滾燙的胸膛,狠狠給了他一個手拐:「不許過來!」
  
  「那麼小的床,我也沒有辦法啊。」修夏委屈地說,接著又信誓旦旦地保證,「放心,我只是這樣抱著你。」
  
  得到彗星的默許後,他把她抱得更緊了。
  
  夜半時分,彗星忽然從夢中驚醒,看到修夏仍然好端端地像嬰兒一般睡著,才安下心來,告訴自己這只是一個噩夢,都過去了。
  
  「怎麼了?」
  
  「做了噩夢,吵醒你了嗎?」
  
  「沒有。」修夏用長臂把她環抱在胸膛。有她在側,怎麼可能睡著。
  
  彗星像小貓一樣地在他懷裡縮了縮,將手環在他的腰間,軟軟的頭髮掃在他的頸部,癢癢的。
  
  深愛的女人就這樣躺在自己的懷裡,這對於修夏這種年輕氣盛的男人來說真是一大考驗啊,簡直比抗震救災還要折磨人。
  
  修夏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身體的溫度也在一點一點上升。
  
  「彗星。」他輕輕喚她的名字,聲音乾啞。
  
  「嗯?」彗星微微抬頭,黑暗中可以看到她迷濛的睡眼,猶若脈脈水光瀲灩,將修夏看得更加心神蕩漾。
  
  修夏忽然低下頭,強勢撬開她的牙關,氣息炙熱而強烈,彗星一下暈了頭,伸手去推他,他身上的肌肉均勻而強健,掐都掐不動。修夏更是動情,一隻手捉住她的手腕,一路攻城略地。
  
  剛剛是誰說要睡地上的!
  
  剛剛是誰說放心我只是這樣抱著你的!
  
  「大騙子!」
  
  嘶……
  
  彗星不小心踢到了修夏做了髓內釘的左腿,疼得他臉都皺到了一起。
  
  「沒事吧?」彗星趕忙打開燈,檢查他的傷勢。
  
  修夏卻不說話也不喊疼,只是呆呆地看著彗星,彗星檢查了一會兒覺得並無大礙,這才感覺在修夏的目光所及之處傳來一陣涼意,下意識地低頭一看,真是大吃一驚,不知何時她的內衣扣子已被解開,露出一片春光。
  
  彗星趕緊將被子這在胸前,大喝一聲:「你個流氓!」
  
  修夏臉蛋紅紅的,強行收起劍拔弩張的情思,像做錯了事的小孩似的拉拉彗星的衣袖:「不要生氣嘛。」
  
  「說好的約法三章呢!」這是他們住在一起後定下的規定,全部內容可以概括成八個字—— 一條純潔的三八線
  
  「對不起。」修夏理虧,只好認錯。
  
  彗星不理他,關了燈背對著他兀自睡了。
  
  修夏抱抱她,拉拉她的頭髮,都得不到回應,只好乖乖地摟著她睡,嘴角卻還掛著一絲得逞的笑。
        
第十二章
  回到燕州後,生活一如往常,過去這三個多月的時間,就彷彿一場夢。
  
  差不多有三個月沒有上班,彗星手頭上的工作早已堆積如山,同事再見到她後無不呈現出五彩紛呈的表情,申常德律師一邊裝著假牙一邊抖動著眉毛深沉地看著款款走進來的彗星,緩緩地說:「你還活著?」
  
  崔裕昌正抱著一大摞資料進來,看到彗星後激動萬分,丟下資料跳起來,給背對著他的彗星一個結結實實的熊抱,彗星著實被他下了一跳,只見他一邊抹著激動的眼淚一邊說:「張辯,你終於回來了。」
  
  彗星拍拍他安慰:「讓你擔心了,我沒事。」
  
  崔裕昌熱烈地點頭:「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我終於不用一個人干兩個人的活了。」
  
  ……原來這才是他激動的原因,彗星一臉無語地繞開了他。
  
  車貫宇開完庭後才回來,身後居然還跟著徐度妍。車貫宇見到彗星也很是激動,拉著她的手搖個不停,一直問:「沒事吧?還好嗎?我看了新聞真的很擔心你……和修夏。」
  
  「當然沒事。」彗星試圖想抽出被他握著的手,誰料被徐度妍搶先了一步,她踩著高跟鞋啪嗒啪嗒走過去,一下打開車貫宇的手,冷聲說:「快點,我沒閒工夫等你念舊情。」
  
  車貫宇竟然著急起來,連忙解釋他和彗星只是普通的同事關係。
  
  「我也沒工夫聽你說閒話。」徐度妍雙手交叉在胸前,十足的御姐范。
  
  車貫宇聽話地說了聲「好」,然後屁顛屁顛地走到自己辦公室,打開抽屜,將一袋用黑色塑料袋盛這的東西遞給她。
  
  徐度妍拿著東西轉頭便走人,只留下一縷淡淡的芬芳。
  
  這兩個人好奇怪……彗星露出一臉探究的表情看向申常德律師,申律師只是對著她擠眉弄眼了一下,實在不知道他想表達什麼意思,倒是崔裕昌忽然歌興大發,高唱了一曲Westlife的《Nothing is impossible》:「no matter what they say,when it comes to love,nothing is impossible……」
  
  修夏骨頭癒合得很好,已無大礙。他在警察大學修完了最後的課程,緊接著和上一屆的學長們一同開始了實習工作,按照就近原則,修夏被分配到燕州市警察廳,開始參加反扒工作。修夏憑藉著特殊的本領,只要一看到嫌疑人的臉就可以辨認出他是不是小偷,同事們和領導對他的工作能力表示十分肯定,並希望他畢業後可以成為燕州市警察廳的正式一員。
  
  畢業當天,韓國總統出席警察大學畢業及錄用典禮,並發表正式演講,樸修夏等數名表現優異的學生,由總統正式授予「總統獎」,並親自為他們頒獎。畢業晚會也是精彩紛呈,被授予「總統獎」的學生單獨出了一個表演節目——唱跳《trouble maker》。修夏雖然運動能力很強,可是跳舞卻難倒了他,手長腳長的他跳起舞來就像是在做體操,外加配上一張極力思考舞蹈動作的認真臉,看上去十分呆萌加搞笑。這段舞蹈視頻後來也成了彗星的取樂法寶,每看必笑cry。
  
  畢業後,修夏繼續留在燕州市警察廳工作。由於實習期間表現突出,修夏被安排到毒品緝查隊。稽查隊的隊長金在宇是一名光環纏身的總警,立功眾多,榮譽眾多,憑靠自己的實力,不到四十歲便爬到了總警的位置。
  
  修夏進入工作不到一個星期,警察廳便開展了一次大規模的秘密緝毒行動,修夏每天都是早出晚歸。於是趁著週末,修夏決定陪彗星去挑選、試穿婚紗。
  
  「這個週末?」
  
  「對!就這個週末!」修夏態度堅決。
  
  「這麼急幹嘛?」彗星啃了一口蘋果斜睨了他一眼。
  
  修夏討好地湊上來:「去吧去吧,我真的等不及了。」
  
  週六一大早,修夏便早早地催彗星起床、洗漱。修夏之前就在網上篩選出了比較好的婚紗店,提前預約好之後,帶著彗星一家一家地看過去。
  
  彗星選好婚紗後,在店員的帶領下走入了試衣間。
  
  穿婚紗絕對是一個技術活,彗星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搞定。
  
  「我覺得這裡好像太緊了。」彗星指著胸口對店員說。
  
  店員一笑,說:「張女士,我們這款婚紗是有增胸效果的,你看看鏡子裡,是不是很挺。」
  
  過了好一會兒,彗星終於出來了。
  
  她穿著如夢幻般的白色婚紗,純白的裙擺,點綴的蕾絲花邊,柔柔的輕紗為這份美麗蒙上了朦朧的色彩。這一剎那間的芳菲似乎定格成了永恆.純美的顏色讓人不忍觸碰,彷彿一切都會在彈指一瞬中飄逸沾染。她如同墜落凡間的仙子,那樣纖塵不染,那樣美麗動人。
  
  彗星看著不遠處有些傻呆呆的修夏,看著他的表情漸漸的改變,從最開始的眼前一亮,到後來慢慢裂開嘴傻笑,再到後來紅了眼眶。
  
  「你這是什麼表情?」彗星走到他的跟前。
  
  修夏低下頭,用手摀住眼睛。
  
  彗星打趣:「我懂了,你一定是想說『果然,你選了最貴的那一套』,對吧?」
  
  「對吧對吧?」
  
  修夏搖了搖頭,卻不說話。幸福來得太突然,他有些措手不及。
  
  「要不然,你一定是在想我明明是C—cup的,怎麼一下子變成了D—cup,對吧?」
  
  修夏仍是搖搖頭,他忽然緊緊抱住彗星,低聲在她耳邊溫柔的說:「老婆,你好美。」
  
  彗星在他懷裡得意地笑。
  
  回去的路上,修夏一直處於自樂狀態,牽著彗星的手,時不時地發出嘿嘿嘿的笑聲來。
  
  「別犯傻了。」彗星戳戳他。
  
  修夏聽話地收起傻笑,一本正經地看向彗星:「你剛剛說什麼C什麼D的,是什麼意思?」
  
  (你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啊?)彗星朝他投去懷疑的眼神。
  
  修夏換上嚴肅臉:「我是真不懂!」
  
  彗星甩一甩劉海:「沒文化,真可怕。」
  
  「你就告訴我吧。」修夏請求。
  
  「我。偏。不。」彗星說一個字搖一下頭,一副很得意的樣子。
  
  修夏撅撅嘴,拿她沒辦法。
  
  週日一大早,修夏便接到工作電話。
  
  「樸警衛,我是韓必勝,秘密緝毒行動收到關於毒販地點的最新線索,速速過來。」打電話過來的是韓警衛,他也和修夏一樣來自警察大學,已經工作了三年了。
  
  「好的,馬上過去。」
  
  修夏不忍心打擾睡得正酣的彗星,於是在冰箱上留了一張黃色便簽紙,便匆匆趕往單位。緝毒大隊全體警員匯合並且分工明確後,趕往毒販所在地,一名毒販立馬緝拿歸案,還有一名毒販因為有槍在身,容不得警員靠近,並且趁機逃跑。警員們舉槍緊追在後。
  
  毒販慌不擇路,竟然跑進居民區。
  
  一位大媽正拎著菜籃子回家,卻感覺身後有人亦步亦趨地跟著她,很是不安,回頭一看大吃一驚,竟是一個滿臉是血的男人。
  
  大媽嚇得腿都軟了,哆哆嗦嗦地說:「你……你……為什麼跟著我?」
  
  男人示意她放輕聲音,並且懇求道:「有人追殺我,可不可以讓我去你家避避難?」
  
  大媽倒退了幾步,害怕極了:「誰……誰追殺你?我替你報警。」
  
  男人急了,連忙打斷她:「不許報警!就讓我在你家躲一會兒!」
  
  大媽嚇壞了,撒腿就跑,菜籃子裡的菜灑落了一地。男人因為有傷在身,跑不快,沒能追上大媽。大媽跑進家門後連忙把門鎖了起來。在門背後站了一會兒壓壓驚,發現男人仍坐在她家門口沒有要走的意思,便一手抱起兩歲半的孫子從後門悄悄溜了出去。
  
  大媽敲開彗星家的門,彗星正頂著剛起床的雞窩頭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快!快報警!有個滿臉是血的男人坐在我家門口。」
  
  「你是哪位?」彗星一臉疑惑地看著眼前這個一手抱著一個小男孩一手拎著一個空的菜籃子的火急火燎的大媽。
  
  「我是剛搬到這裡住的你的鄰居,就住在你對面。快!快報警!」
  
  修夏見到毒販跑進的居民區正是他和彗星所住的地方,不免擔心起彗星來,立馬打電話給她讓她注意關好門窗不要讓陌生人進入。
  
  彗星見大媽十萬火急的樣子不像是騙子,便拿起手機準備替她報警,正在這時修夏的電話進來了,裡面的聲音有些焦急:「彗星,你沒事吧?」
  
  「沒事啊……」彗星很是疑惑,這一大早的怎麼所有人都緊張兮兮的。
  
  呃……「一大早」只是她的以為,其實當時的時間是中午一點。
  
  「那就好……注意關好……」
  
  修夏還沒說完,就被彗星打斷了:「等等,也不是完全沒事。」
  
  修夏被她搞得緊張了起來,心跳都加快了好幾個八拍:「有什麼事!?」
  
  「一個大媽在我們家裡,說她家門口坐著一個滿臉是血的男人,讓我給她報警。」
  
  「她家住在哪裡!」
  
  「就在我們家對面。」
  
  「嘟嘟嘟嘟……」
  
  「喂喂喂……怎麼掛了?」彗星對著手機自言自語。
  
  不到一秒鐘,對面傳來警車鳴笛聲和槍擊聲。彗星和大媽一齊探出頭去看,看到那個大媽所說的滿臉是血的男人正被修夏壓制在地上,緊接著被拷上手銬,押進了警車。
  
  「修夏……」彗星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不過剛剛應該擔心的時候她完全沒走心。
  
  「啊突嘛!」小男孩很興奮地揮起手來。
  
  「什麼?」彗星看向大媽尋求這火星語的解答。
  
  「哈哈,他是說奧特曼。」大媽見危險已過神情大為舒坦起來,「點點只要一看到了不起的人,都會這麼說。」
  
  她的修夏是了不起的人,彗星雖然自豪,卻也開始擔心起他工作中的安危來。
  
        
第十三章
  彗星下班回家後,修夏還沒有回來,最近這段時間他總是加班加得很晚。
  
  彗星拎著一袋從超市買回來的骨頭走進廚房,開始燉骨頭湯。自從修夏骨折後,彗星常常在網上搜索有助於骨頭癒合的各種菜譜,然後將能駕馭的菜式在家裡做給修夏吃。
  
  彗星將湯在廚房燉著,自己則拌好速食「狗糧」捧到電視機前一邊看著電視以便解決晚飯,
  
  吧嗒,門忽然開了。
  
  想起自己進門後忘了上鎖,這下難道是進賊了?彗星渾身警覺起來。
  
  只見一個頂著西瓜頭,個子還沒桌子高度的肉肉臉小男孩反背著手,一副小大人的樣子有模有樣地走了進來。
  
  是之前那位剛搬到對面居住的大媽的小孫子!彗星立馬認了出來,鬆了一口氣。
  
  「奧特曼小朋友!」彗星向他招招手。
  
  小男孩一本正經地走到她面前,煞有介事地說:「我叫點點。」
  
  「哦,點點小朋友,你好啊。」彗星捏捏他肉嘟嘟的臉。
  
  小男孩一臉認真地看向她:「卡嚓卡嚓。」
  
  「什麼?」這個小傢伙又開始蹦火星語了。
  
  「卡嚓卡嚓。」他再次認真地說。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請問有見到我外孫嗎?」大媽站在門口張望。
  
  「啊,在這裡呢,進來吧點點外婆。」
  
  「不好意思啊,給你添麻煩了,我一眼沒見著,這小子就跑沒影了。」
  
  「沒事啊,點點很可愛。」彗星繼續蹂躪他的臉。
  
  「卡嚓卡嚓。」點點鍥而不捨地說。
  
  「他說什麼?」彗星向點點外婆求助。
  
  「他在討零食吃哈哈。」點點外婆把點點抱起來,「乖,回家吃晚飯了。」
  
  點點不屈服地扭動起小身板,向彗星伸出肉嘟嘟的手,帶著哭腔說:「阿姨,卡嚓卡嚓。」
  
  彗星被他逗樂了,從櫃子裡拿出餅乾:「來,點點過來卡嚓卡嚓。」
  
  點點破涕為笑,歡快地奔向彗星。
  
  「真是不好意思了。」點點外婆有點難以招架住自己的小外孫。
  
  「沒事的,以後可以多帶點點來玩哈。」
  
  修夏所參與的緝毒行動一開始便成功抓獲重要嫌疑人,查取了一噸多的冰毒,可謂出師大捷,著實是好事。可是這成功來得太輕易,又不免讓人生疑。這本是一次秘密行動,公眾並不知曉,卻在開始沒多久就收到匿名線索,這個匿名提供線索的人是誰?難道有內部人員走漏了風聲?
  
  修夏在回來的路上一直思考著這個問題。一開家門,便看到一個小肉球在喂彗星吃餅乾。
  
  「修夏,快過來,這是我們的新鄰居點點外婆,這是點點。」彗星開心地向修夏招手。
  
  「你好。」雙方互相禮貌地打了招呼。
  
  「啊突嘛!」點點豎起大拇指,向修夏投去崇拜的目光。
  
  修夏卻不知道點點在說什麼,只見這坨小肉球一頭扎進彗星的胸口蹭啊蹭的。
  
  這小子的福利居然比我還好。修夏一臉悲憤。
  
  「咦?什麼味道?」修夏向四周嗅了一嗅,吸進一鼻子焦味,大大打了一個噴嚏。
  
  「嗯?」彗星也跟著聞了一聞。
  
  「你在燒什麼嗎?」修夏一邊問一邊走向廚房。
  
  「嗯,我再給你燉骨頭湯。」
  
  一到廚房,修夏想死的心都有了。一大鍋所謂的「骨頭湯」已經只剩下黑黑的骨頭沒有湯了,他趕忙熄滅火,要是再不及時,恐怕這鍋「骨頭湯」就該爆炸了。
  
  整個廚房都煙霧滾滾,白色的廚房壁瓷磚已經變成了黑色,修夏一邊收拾一邊被嗆得不停咳嗽。
  
  彗星意識到自己闖了禍,一個健步飛奔過去,卻也被嗆出眼淚來。點點外婆本想幫忙一起收拾殘局,只是廚房太小她又幫不上什麼忙,為了不給他們添亂,便帶著點點道別後回家了。
  
  「我又搞砸了。」彗星十分愧疚,「菜譜上說骨頭湯有助於骨頭癒合,我就試著做了,上面寫著要燉一個小時左右,誰知道……唉……」
  
  想起來,彗星第一次做高壓鍋燉雞蛋時候險些把高壓鍋燉出一個洞,第二次的豆漿儼然變成了一碗豆漿渣,第三次做酥魚的時候用掉了兩瓶醋,那叫一個酸啊,她還非讓修夏把酥魚的骨頭也吃下去說是可以補鈣,害得修夏又不得不喝下一瓶醋來軟化卡在喉嚨裡的魚骨頭。
  
  「又不是什麼大事,沒關係的,別不開心。」修夏一邊收拾一邊安慰彗星。
  
  「下次我一定會時刻關注,保證不再發生類似情況。」彗星懊悔。
  
  「不用不用,下次要做什麼我來做好了。」修夏趕忙說。他知道即使不發生類似情況也會發生其他意外情況的。
  
  「該死。」彗星十分懊惱,
  
  修夏從後面環抱住她:「謝謝你,願意為我這麼做。」
  
  他知道她一向不愛下廚,願意為了他走進廚房,已經很是感動,怎麼還忍心去怪她呢,為她收拾殘局,那也是甘之如飴的。
  
  晚上,彗星盤腿坐在沙發上研究菜譜。
  
  修夏端著切好的水果拼盤過去,看到彗星還在研究菜譜,連忙將菜譜從她手中抽了出來。
  
  「還給我!」
  
  「不要再看了。」修夏把菜譜高高舉起,彗星跳起來也夠不著。
  
  修夏看著彗星一跳一跳的樣子,得意地笑:「其實不用研究什麼菜譜,我知道吃什麼最補。」
  
  「吃什麼?」彗星放棄了跳高運動。
  
  修夏把菜譜往旁邊的沙發一丟,一下子將彗星公主抱起來,彗星被他妥妥地放在沙發上,掙扎著欲起來,卻被他輕而易舉地壓制得動彈不得。
  
  「到底是吃什麼啊!」彗星只能用眼神掃射他。
  
  修夏伸出舌頭輕輕舔了舔嘴唇,慢慢將身體傾斜過去,在她耳邊緩緩說:「吃……你……」
  
  耳畔低低的聲音格外有魅惑力,彗星臉蹭地紅了。
  
  修夏輕輕咬了一口她的鼻子:「每天吃一口,我就會身體棒棒。」
  
  「別鬧。」彗星紅著臉沒好氣地拍向他的胸膛。
  
  修夏嗤嗤地笑,又輕輕咬住她的嘴唇:「張彗星是全世界最好吃的補品。」
  
  彗星伸手撓修夏,修夏怕癢,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
  
  他一把抓住彗星調皮搗蛋的手,露出壞壞的小眼神:「讓我看看,你是C的,還是D的。」
  
  (你不是不知道麼!)彗星用眼神掃著他。這小子竟敢扮豬吃老虎,哼!
  
  「樸!修!夏!」
  
  彗星一聲喝,修夏果然不敢再亂動,只能賣萌地向她討好:「讓我再咬一口,好不好?」
  
  「快點下去。」彗星才不吃美男誘惑這一套。(怎麼辦,快要抵抗不住了……)可是眼睛還是不賣了她。
  
  「就一口嘛,好不好?」修夏賣萌再度升級。
  
  「你……」
  
  「啊突嘛哥哥。」一個幼稚的童音瞬間讓一上一下的兩人石化。
  
  兩人回頭,看見小肉球正眨巴著純潔的大眼睛在不遠處不明所以地看著他們。
  
  「點點……」彗星推開修夏。
  
  「我也要卡嚓卡嚓。」點點鑽進彗星懷裡,撒嬌地蹭啊蹭。
  
  鄰居居然來了個小色鬼。修夏看著自己的領地被他人佔領,有一種晴天霹靂,五雷轟頂的感覺,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將點點從彗星懷裡抱出來:「來,叔叔帶你吃餅乾。」
  
  「不要,我要阿姨抱。」
  
  「叔叔抱。」
  
  「不,我要阿姨抱「
  
  「叔叔抱。「
  
  「不……「
  
  ……
  
  「啊突嘛哥哥,我要灰灰。」修夏終於成功地讓小肉球把注意力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灰灰!」
  
  修夏大致還是聽懂了小肉球的火星語。他將小肉球扛到肩頭,兩手扶著他:「飛咯!」
  
  「灰咯!灰咯!」
  
  整個屋子裡都飄滿了小肉球銀鈴般的笑聲。
  
  兩名毒販落網後,緝毒警察開展訊問工作,修夏和韓必勝一組負責對其中一名進行訊問。
  
  在訊問過程中,毒販一問三不知,讓工作難以開展下去。金隊長得知情況後,表示親自來和毒販進行交流。毒販和金隊長結束了長達一個小時的交流後,中斷的訊問工作再次進行下去。毒販的態度有了三百六十度的大轉變,不僅問之必答,而且承認了全部罪行,稱自己是主犯。
  
  「你的意思是說,這一系列的製毒、運毒、販毒都是你們安排的?」
  
  「對,都是我們。」(只要全部承認了就會沒事的)
  
  「還有沒有其他主犯?」
  
  「沒有了。」
  
  「你們這一系列毒品交易的頭子是誰?」
  
  「就是我們兩個,全是我們幹的,所有人都是聽我們的指揮。」毒販一口氣說。(為了保命,我只能這麼說。)
  
  訊問工作在再次開始後進行得十分順利,兩名犯罪嫌疑人人統統認罪,口供一致。可是,修夏卻從他們的眼睛裡看到了不一樣的事實。
  
  
有眼無珠與白目之人畜全都去死   無資格活在這個世界上
勿惹黑闇雙王  雙王勝為王  敗者為寇  敗者唯有死孰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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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經過公安與檢察院,一個多月之後,彗星成了其中一名毒販李尚正的辯護人。
  
  李尚正對於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對於彗星的態度也是不冷不熱的,完全不像是一個可能面臨死刑的犯罪嫌疑人。
  
  「就是我做的,沒什麼可說的了。」他翹著二郎腿,有些漫不經心。
  
  「如果事實如你所說,那麼我會從你自首等情節為你辯護,爭取減輕你的刑罰。」
  
  李尚正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好像是在說「就憑你?」
  
  「我建議你提供同案犯的信息,幫助警方早日破案,這樣對你減刑有幫助。」
  
  李尚正聳聳肩:「案子已經破了,就是我們兩人幹的。」
  
  「李尚正,我是為你服務的辯護律師,這一點你要搞清楚。」彗星把筆往旁邊一方,正色說。雖然李尚正承認了罪行,但是他對於很多細節問題都無法一一交代清楚,存在漏洞。
  
  「謝謝,不過我的生死,不是區區一個你可以決定的。」李尚正說得也甚是從容,有一種完全沒把彗星放在眼裡的感覺。
  
  對於這宗社會影響較大的緝毒案的告破,修夏也一直心存懷疑,即便如此,他卻拿不出證據來,只能拜託彗星在開庭排期上盡量靠後,為他爭取更多的時間調查。
  
  「樸警官,村民舉報附近工廠制假煙,我們進去一查,發現可能存在毒品!」
  
  修夏聞言,立馬向隊裡反映情況,並組織人員前往搜查。
  
  破門而入後,在場的韓昌秀因為帶著護目鏡,另有鼓風機宏大轟鳴的煩擾,並未聽到外邊的敲門聲,等警察破門而入時,倉促失措地被抓個正著。現場的情景堪稱驚心動魄,「工廠」的其中一間屋中擺滿了各種容器,有過濾器等器物,還有刺鼻的氣息。民警在現場發現了大量的製毒原資料,以及目不暇接的製毒工具。用來裝原料的大型汽油桶,就有11桶之多。之後通過估算,這裡的成品、半成品一共有近1噸。
  
  在警方搗毀工廠,搜查證據的過程中,一名同案犯在見到身穿警服的警察後跳窗逃跑,由於他非常熟悉地形,所以警方沒能將其捉拿歸案。不過,根據對韓昌秀的訊問,警方得知此人是製毒工廠的老闆——蘇政赫。
  
  「除了老闆蘇政赫,還有什麼其他同案犯?」警察問道。
  
  「我只見過蘇政赫,其他人倒沒見過。這個廠裡一般很少有人會過來的。」
  
  「從現在我們搜查到的證據來看,1噸多的毒品,很有可能會叛逆無期徒刑或者更嚴重的。」
  
  「死……死刑嗎?」韓昌秀的聲音顫抖,明顯是受到了驚嚇。
  
  「想要戴罪立功,還是聽任處置,你自己看著辦吧。」警察說。對付犯罪嫌疑人,他們可是有一套。一般情況下,只要看到犯罪嫌疑人對即將面臨的刑罰產生畏懼之情,那麼只要告訴他們好好配合警方工作,戴罪立功以期減刑,犯罪嫌疑人都會好好配合警方的訊問工作,在自保的前提下向警方透露更多的線索。
  
  「警察,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犯的罪這麼嚴重,可不可以原諒我這第一次。」韓昌秀顫抖著求情。
  
  「那就要看你的表現了。」
  
  「警察,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會告訴你!不過我也只是一個小兵,大人物真的不熟悉,碰到的人也不多,只是完成交付的任務而已。」
  
  「那你再想想,除了老闆,還見過誰?」
  
  韓昌秀瞇著眼睛仔細思考起來,過了一會兒,他說:「我想起來了,還見過一個來取貨的。」
  
  「叫什麼名字?」
  
  「這個……」他面露難色,「這個我真的說不上來。」
  
  「長什麼樣子?」
  
  「具體樣子我也記不大清了,高高的,黑黑的,有點禿頂。」
  
  「這批貨運到哪裡?」
  
  「警察,這個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個小兵,老闆讓我幹這個我就幹這個,老闆讓我幹那個我就幹那個,也不敢多問。」
  
  訊問工作結束後,隊長金在宇總警針對此次搗毀製毒工廠工作召開全隊會議。
  
  會議上,辦案警察匯報了此次工作的情況。金在宇總警仔細聽取了匯報。匯報完畢後,韓警衛問:「隊長,我建議對在逃的蘇政赫進行上網追逃,爭取盡早捉拿歸案。」
  
  金在宇點燃一根煙,吸了一口,不緩不慢地吐出一個字煙圈,說道:「韓警衛,此時不宜操之過急。」
  
  「您的意思是?」
  
  「此次行動意義重大,可能還會有其他同案犯,所以,我們不能打草驚蛇。一旦上網追逃,那麼其他同案犯必然會潛逃躲避,更不利於我們盡早結案。」
  
  「那我們在這段時間需要做什麼?」
  
  「繼續對證據、犯罪嫌疑人展開調查工作,尋找案子的切入口。」
  
  會議結束後,修夏叫住剛剛訊問韓昌秀的警察,向他瞭解了一些具體情況,並提議帶他過去見見犯罪嫌疑人。
  
  韓昌秀被帶了出來,修夏坐在他對面。
  
  修夏一邊翻著桌子上的資料,一邊思索著這前前後後的事情。
  
  他抬起頭,問道:「在剛剛的訊問中,你提到見過運貨人,對嗎?」
  
  韓昌秀點頭:「對。但是具體已經回憶不起來了,只見過一次。」
  
  「那次他們運走了多少貨?」
  
  「很多,半個倉庫的都被運走了,好像有……1噸左右吧。」
  
  修夏停頓了一會兒,又問:「如果給你再次看到他的樣子,你還能認得出來嗎?」
  
  「應該……可以吧。」他說得有些猶豫。
  
  修夏轉身回辦公室,從裡面拿了十張照片,一一擺放在他的眼前。
  
  「這裡面,有你說的那個人嗎?」
  
  韓昌秀仔細地辨認照片,一張一張慢慢地看過去,看到第七站的時候,視線久久地停留在上面,過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說:「好像和他長得有點像。」
  
  那張照片上的人的辯護人,正是彗星。
  
  「你再仔細看一看,確定了再說。」
  
  韓昌秀瞇著眼睛看了會兒,說:「確定了,就是他,他就是那個運貨的人。」
  
  在彗星即將為李尚正進行第二次辯護的時候,因為韓昌秀的供述案子有了轉折。
  
  原本兩個案子是獨立的,李尚正和另一名犯罪嫌疑人自願包攬了所有的罪行,彗星只能從減輕刑罰的角度替他辯護,但是,現在有證據證明李尚正等兩人並非主犯,那麼該案件完全可以進行補充偵查。
  
  彗星在開庭時提出了相關證據,檢察院方的徐度妍對此很難得地和彗星持有相同看法,因此向法院提出了補充偵查的申請。
  
  修夏將兩起案子向金在宇作了匯報。當金在宇得知李尚正等兩人的案子被退回補充偵查後,仔細地翻看了一下案卷材料。
  
  他抬起頭,表情有些嚴肅:「既然有牽連,那就好好查實。」(該死!)
  
  他雖是這麼說,但修夏卻從他的眼睛中看到了一些不安。
  
  「金隊長,我建議對蘇政赫進行上網追逃,只有他歸案了,案子才可繼續進行偵查。」
  
  「這個我之前說過了,不能打草驚蛇,還是按原計劃行事吧。」(現在只能拖延時間了,一旦過了補充偵查期限,我們提供不出證據的話,事情也就過去了。)
  
  難道……修夏看著他的眼睛,心生懷疑。
        
第十五章
  「韓警衛,今天對李尚正的訊問由我和你一起吧。」修夏找到韓必勝。
  
  「好啊,今天大家都外出辦案了,我正愁找不到人呢。」韓必勝爽快答應。
  
  「待會兒不管我問什麼,你都不要做什麼表情。」兩人拿著紙杯和資料,一邊走一邊說。
  
  韓必勝一頭霧水。修夏笑笑,兩人一道走進了訊問室。
  
  「又見面了,李尚正。」韓必勝一把拉開椅子,將杯子和資料放在桌子上。
  
  李尚正歪著腦袋,眼睛看著地板,不說話。
  
  「關於之前的販毒案,因為有其他證據證明該案存在其他主犯,所以檢察院申請補充偵查。今天,由我和韓警衛對你進行訊問,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訊問了,希望你能好好配合我們的工作。」修夏開場說。
  
  李尚正仍是歪著腦袋,聽了修夏的話,從鼻子裡發出哼的一聲。
  
  「好好回答,聽到沒有!」韓必勝狠狠瞪了他一眼,厲聲道。
  
  修夏打開資料,仔細翻了一翻,心裡卻是在想怎麼才能讓他說出真相。韓必勝已經將製毒工廠以及韓昌秀的照片擺到他的眼前。
  
  「說說看,這是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李尚正聳聳肩膀。
  
  「照片上的人,你有沒有見過,老實說!」
  
  「沒有。」(他答應過我,只要我什麼都不說,就不會有事。)
  
  「你看清楚了!」
  
  「我沒見過這個人。」李尚正繼續否認。
  
  「那這個人,你總該見過吧?」修夏從資料裡拿出一張照片。
  
  「這……這個不就是……」韓昌秀指著金在宇的照片有些結巴。
  
  「對,就是他。」修夏表情從容。
  
  「你……什麼意思?」(莫非他知道了什麼)
  
  「或許你還不知道,在這裡,每次訊問都會有視頻記錄,攝像頭就在那裡。」修夏指了指牆角處安置的攝像頭,「包括每位警員的辦公室,也都會有監控,想要調查一個人,實屬易事。」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難道金正警已經自身難保了?)
  
  「你要清楚,一個人的承諾是最不堪一擊的,尤其是當自身難保的時候。」修夏看向他的眼睛,看到他眼裡潛藏的恐懼與不安。
  
  李尚正不說話,雙腿卻不自覺地微微發抖。
  
  「那個說保你沒事的人,有可能就是最後那個狠狠刺穿你心臟的人。」
  
  「不會的!不會的!」李尚正忽然情緒有些失控,他用拳頭砸向桌子,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以你現在的罪行,判處死刑的可能性是很大的,你要考慮清楚。」
  
  「他說我會沒事的!你讓他來跟我說!讓金在宇來跟我說!」
  
  「你覺得,他還會想再見你嗎?」修夏輕輕牽動嘴角。
  
  李尚正情緒激動,最終被押了回去。
  
  結束訊問後,韓必勝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樸警衛,你剛剛……剛剛說的是什麼意思?」
  
  「正如你說見。」修夏輕輕歎了口氣。
  
  「金正警他……有問題?」
  
  「這個只有找到製毒工廠的老闆蘇正赫,才能知道。」
  
  「怪不得……他一直阻止我們上網追逃……」韓必勝像是在自言自語。
  
  「韓警衛,上網追逃系統的登錄權限,在你那裡吧?」修夏問。
  
  「對,在我這裡。」韓必勝頓了頓,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修夏,修夏朝他點點頭,似是達成了一個共識。
  
  修夏回到家已經是深夜,看到彗星正側著身子躺在沙發上,電視機還開著,遙控器已經滑落到地上。
  
  隨著修下腳步的走進,彗星「嗯嗯呀呀」地呢喃了幾聲,皺著眉頭,好似在做一個噩夢。
  
  修夏蹲在她跟前,輕輕撥開她眼前細碎的劉海。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將她抱到床上,彗星卻忽然醒了。
  
  「修夏。」她輕輕喚他的名字。
  
  「乖,去床上睡覺。」修夏像對待小孩似的捏捏她的臉。
  
  「不要。」彗星拉住他的收,「我剛剛做噩夢了。」
  
  修夏知道她曾經常常做噩夢,那個給她和他的人生帶來陰影的人總是會出現在她的夢裡,伴隨著那些讓人害怕的過往和恐懼的遐想。
  
  「沒事的,有我在。」他把她擁在懷裡,輕輕拍拍她的背。
  
  「我夢見我掉進糞坑裡了。」
  
  修夏的手一瞬間停在空中。呃……真是一個噩夢。
  
  「然後怎麼也爬不上來,惡臭熏得我難以呼吸。」
  
  「你聽到我說的了嗎?」彗星見修夏沒反應,從他懷裡探出腦袋來。
  
  卻見修夏正用兩隻手指勾起她丟在沙發上的一雙襪子,在她眼前晃了一晃:「是這個味道嗎?」
  
  彗星沒好氣地一把扯過他手上的襪子:「當然不是!」(丟人,丟人,丟死人了!)
  
  修夏寵溺地摸摸她的腦袋,一把將她公主抱起:「去睡覺了,乖!」
  
  他把她放到床上,替她蓋好棉被。
  
  「你今天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彗星迷濛著睡眼問。
  
  「今天緝毒工作有了一些進展,所以工作晚了。」
  
  「是我代理的那個嗎?」彗星問。
  
  「嗯。」
  
  本以為她還會感興趣地再問些什麼,卻聽到她傳出輕微的鼾聲來。
  
  真是說睡著就睡著啊。他笑笑,替她掖好被角,輕輕關上了房門。
  
  蘇正赫被追拿歸案。
  
  金在宇完全沒有料到他的下屬會超越職權工作,或許是他們在調查中對他產生了懷疑。
  
  金在宇走進辦公室,面無表情,大力將桌子一拍:「韓警衛,是誰給你的權利讓你這麼做的!」
  
  韓必勝低頭認錯:「對不起,我也只是想盡早結案。」
  
  金在宇沒有時間和他再說什麼,當務之急是和蘇正赫對好嘴。他揮揮手,示意韓必勝出去:「把蘇正赫帶進來,我要親自訊問他。」
  
  修夏在蘇正赫被帶進金在宇辦公室之際,在他的口袋裡悄悄放了一個迷你竊聽器。
  
  「我想我可能要被降職了。」韓必勝沮喪著臉坐到修夏對面。
  
  「事情會有轉機的。」
  
  蘇正赫環視了一圈,把頭探過去,壓低聲音說:「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對金正警產生懷疑的?」
  
  從什麼時候開始?從剛開始秘密緝毒就被人提供匿名線索開始,就覺得好似有人在操控著局面,直到李尚正等兩人在與金在宇單獨談話後一改之前的態度大包大攬了所有罪名,便開始有所懷疑,到後來的草草結案、阻止追逃等一些列行為,更加加深了他的懷疑。還有一點——修夏可以聽到別人聽不到的聲音。
  
  當然,這最後一點,修夏自然不會對他說。
  
  「我已經盡力保你了,可沒想到事情還是發展到這個地步。可能現在有些人已經對我有所懷疑,所以我不能在明顯的做出任何舉動,現在我們要做的,是對好嘴,盡量幫助你逃避或者說減輕法律的制裁。」
  
  竊聽器的錄音正在電腦上播放,這是金在宇在見到蘇正赫時的開場白。
  
  在之後的錄音中,金在宇一直在為蘇正赫出謀劃策,他們企圖通過嫁禍的方式讓他人背罪,並且想要製作偽證逃脫干係。
  
  這段錄音出現在法庭上,成為直指金在宇的有力證據。曾經功勳顯赫的緝毒科金在宇正警,在一片唏噓聲中鋃鐺入獄。
  
  一起重大的製毒、販毒案件就此告破。
        
第十六章
  作為李尚正的辯護人,彗星代理的這起案子獲得了起死回生的成功。
  
  「彗星!Bravo!」車貫宇看上去似乎比勝訴的彗星還要開心,他伸出手示意她high five。
  
  彗星隨便地在他手上拍了一下。
  
  車貫宇繼續在她周圍打轉:「要不要吃個飯慶祝一下?」
  
  「嗯?」
  
  「好的,那就這麼定了!」車貫宇大手一拍,「今天我請客!」
  
  面對一番好意,彗星也不好拒絕,本來晚上也沒什麼事,便和事務所的同事們一起來到一家正規經營的大排檔。
  
  「車辯開那麼好的車,怎麼就帶我們來這裡吃啊?這裡算得上一星級嗎?」崔昌裕調侃。
  
  「你別看不起這裡,這裡的東西都很地道很好吃的。」車貫宇大大讚揚了一番這名不見經傳的大排檔,「而且這裡的啤酒可以無限量暢飲,今晚大家不醉不歸!」
  
  在大家的一番起哄聲中,車貫宇接起一個電話,聲音忽然變得柔聲細語起來。
  
  「大家先點起來,我去接一個人。」接完電話車貫宇便匆匆離開了。
  
  「誰啊?」彗星戳戳崔昌裕的手臂,八卦地問。
  
  崔昌裕皺皺眉頭:「難道是她?」
  
  「她是誰啊?」
  
  正問著,那個「她」便出現了。
  
  徐度妍穿著鮮黃的職業小套裙,踩著白的的高跟鞋咯登咯登地走了進來,身後跟著的車貫宇完全像一個小跟班。
  
  「果然是她……」崔昌裕暗自竊喜地喃喃自語道。
  
  彗星終於明白了什麼。
  
  「坐。」車貫宇替她拉開椅子,等她坐下後才在她旁邊坐了下來。
  
  菜一份一份地上來了,車貫宇打開啤酒,給每個人都倒上一點,然後舉起酒杯:「來來來,大家乾杯!」
  
  眾人一起站起來,酒杯碰撞。
  
  車貫宇請了清嗓子,說:「今天大家聚在一起,為兩個事。一個,恭喜彗星成功完成辯護工作!」
  
  大家都在等著他說第二個事。
  
  車貫宇果然不負眾望,繼續興致盎然地說:「還有一個,就是我,和度妍……」
  
  他說這濃情蜜意地注視著她,一隻手摟過她的腰。
  
  「說快點啊!」崔昌裕急了。
  
  「我和度妍,決定下個月結婚了!」
  
  「進展這麼神速!」眾人驚呼,連申常德律師都差點把假牙噴出來。
  
  因為這雙喜臨門,整場飯大夥兒都是興致高漲,既回憶過往崢嶸歲月,又暢想未來美好前程,一杯接一杯,整場飯下來,大家都喝得有些高了,尤其是本來就不勝酒力的彗星,喝到一半已經趴在桌子上直說胡話了。
  
  修夏接到車貫宇的電話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一聽說彗星喝多了,馬上就趕了過去。
  
  見到彗星的時候,她正東倒西歪地被車貫宇和崔昌裕扶著,三個人都臉紅紅的,走路打飄。
  
  修夏從他們手中接過彗星,背起她往回走。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咯卡卡卡!」彗星心情甚好地揮著手在他背上唱歌。
  
  「怎麼喝了那麼多呢?」修夏把慢慢從他身上滑下去的彗星又往上送了送。
  
  「修夏,你知道嗎?」彗星兩隻手扒拉在修夏的眼前,搖搖他的腦袋。
  
  「別著遮我的眼睛,看不到路了。」修夏吃力地把她的手從眼前撥開。
  
  「修夏,你知道嗎?」彗星說著手又不安分地扒拉住他的劉海。
  
  「知道什麼?」修夏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問。
  
  「你知道這個世界有多奇妙嗎?」彗星說完報以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我不知道,你說說看。」
  
  等到彗星笑完,她偏著頭在他耳邊說:「你知道嗎……知道嗎……嗎?車貫宇居然要結婚了。」
  
  「總要結婚的,你總不能讓他一直單戀著你終身不娶吧。」不知怎麼的,只要從彗星口裡說出車貫宇的名字,修夏莫名就會產生醋意。
  
  「他……他居然要……要嫁給……徐度妍。」
  
  「所以聽到他要結婚這個消息,就喝悶酒喝了那麼多嗎?」
  
  「……嗯……%#¥%……」彗星支支吾吾地說了一串鳥語,就把頭靠在他的背上,吧唧了一下嘴巴,使勁地蹭了一蹭。
  
  修夏背著她一路走回家,反正她看不到他的表情,所以不必掩飾此刻小小吃醋的心情,一副氣鼓鼓的樣子。
  
  只要手一放開彗星,彗星的身子就會像泥鰍一樣滑下去,修夏費了好大的頸才取出鑰匙開門。
  
  他把她放在床上,蹲下身去,脫下鞋子和襪子,又拿來溫熱的毛巾替她擦臉擦手。
  
  昏黃的燈光下,她的胸口輕輕地起伏著,伴隨著均勻的呼吸。修夏嚥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替她解開衣服扣子。
  
  「嗯……」彗星伸出手,勾上修夏的脖子。
  
  忽然間,兩人間的距離變得那樣近,她的呼吸撓在他的臉上,癢癢的。
  
  修夏明顯感到自己的身體產生了異樣的反應,心跳和呼吸的頻率逐漸趨於爆表。
  
  他殘存的理智促使他將自己的脖子從彗星的手中解救出來,誰知彗星完全不領會他的心情,抱住他的手墊在自己的頭下,還妥妥地翻了一個身,呢喃著說:「嗯……這樣比較舒服……」
  
  修夏無奈又無語,只好奉獻出一隻手,傻傻地在床邊陪著她。
  
  清晨的陽光灑落進來,伴隨著一陣宿醉後的頭痛,彗星不情願地睜開眼睛。修夏正趴在她的床邊,細軟的劉海在光線中染上了一層金色,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的,奶白的皮膚如嬰兒一般。
  
  這個人真討厭,怎麼曬都不會曬黑。這是彗星的第一個念頭。
  
  他怎麼會在這裡!我是怎麼回來的!昨晚發生了什麼!這是第二個念頭。
  
  彗星推了推修夏,見他微微翹起長長的睫毛,睡眼惺忪:「你醒了。」
  
  「樸!修!夏!你為什麼會在我房間裡?昨晚我喝多了嗎?發生了什麼?」
  
  「嘶……先讓我的手出來。」修夏露出痛苦的表情。
  
  彗星這才發現她的腦袋下面還墊著修夏的手臂。
  
  彗星一抬頭,修夏感到整隻手好像都不會動了,他好不容易抽出手來,使勁甩了幾下,手臂上好像有成千上萬隻小螞蟻在啃噬似的,直發麻。
  
  「昨晚……沒發生什麼吧?」
  
  「怎麼可能沒發生,該發生的都發生了!」修夏沒好氣地回了一句,一想到昨晚她因為車貫宇要結婚喝了那麼多酒心裡就不是滋味。
  
  修夏邁著大長腿一邊甩手一邊走了出去,留下彗星一個人在房間裡發愣。
  
  「修夏……」早餐的時候,彗星用手肘抵他。
  
  修夏看向她。
  
  「你是開玩笑的吧?」
  
  「什麼?」修夏早就讀出了她的心聲,明知故問地說。
  
  「昨晚……」
  
  「昨晚我是認真的。」
  
  彗星一臉黑線:「可是我衣服都還好好的啊。」
  
  「我本來就對你的衣服沒興趣。」修夏看了她一眼,淡然地咬了口麵包。
  
  「我們……真的……嗯?」
  
  「什麼真的?」
  
  (這個傢伙居然裝傻!!!!)彗星正要發作,修夏早已洞察到了,他起身拿起空盤子:「我去洗碗。」
  
  只留彗星一個人坐在空空的餐桌前很抓狂。
  
有眼無珠與白目之人畜全都去死   無資格活在這個世界上
勿惹黑闇雙王  雙王勝為王  敗者為寇  敗者唯有死孰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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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難得清閒的週末,彗星卻一直處於魂不守舍的狀態,把洗面奶當牙膏用,穿反了拖鞋也沒發現,甚至走路的時候還摔了一個狗啃泥。
  
  此刻,彗星正表情嚴肅地端坐在沙發上,拿著空調遙控器對著電視機按著,渾然不覺地看著廣告。
  
  修夏看不下去了,拿過她手上的遙控器放到一邊,又拿起電視機遙控器開始調頻道。
  
  「吃點水果吧。」他將切好的西瓜遞到她的嘴邊。
  
  彗星機械地咬了一口,繼續呈現發呆狀態。
  
  修夏漫無目的地按著遙控陪著她發呆。
  
  「stop!」看到電視裡的某個帥哥,彗星像是忽然清醒了。
  
  電視裡正放著最近紅遍亞洲的大熱男星的老劇——《擁抱太陽的月亮》。
  
  修夏原本是不愛看偶像劇的,不過這個帥哥最近實在太火熱,他也有所耳聞。
  
  電視鏡頭切換到男主和女主的對白,出現一個大大的特寫,男主正深情款款地看著女主,說:「寡人在過去八年,從不曾有過一次移情別戀,生活在這花叢般的宮中,要守住一份純情,需要多麼強大的意志力和體力,你可知道?」
  
  修夏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
  
  電視裡的男主仍在說著:「熱血男兒的一個個不眠之夜,你怎能理解。運動是必需的,絕對是必需的。」
  
  彗星不由自主地將目光投向修夏。(修夏也是熱血男兒吧……)
  
  在彗星持續的目光下,修夏終於忍不住了:「不許再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
  
  他說完一仰頭喝掉了一杯水。
  
  「修夏,你去哪裡?」彗星看向朝門外走去的修夏。
  
  修夏回頭:「我要去運動了,運動是必需的。」
  
  「啊突嘛哥哥,這裡有一封你的信。」點點正在信箱門口玩耍,看到修夏出來就笑著跑上去像無尾熊一樣抱在他的腿上。
  
  修夏一邊用手扶著他一邊去拿信。
  
  「是外太空的來信嗎?」點點眨巴著大眼睛。
  
  修夏看到信封上的字跡後,笑容卻凝固了。
  
  「是怪獸叔叔的來信嗎?」點點仍然在發揮著他的想像力問著,修夏卻感到一絲不安。
  
  「不是說去運動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彗星問,眼睛卻仍是盯著電視機屏幕。
  
  「嗯,太累了就回來了。」修夏隨聲附和了一下,走進了房間。
  
  他坐在書桌前,打開檯燈,撕開信封,取出裡面白色的信紙。
  
  「祝你們結婚快樂。」白色的信紙上赫然寫著七個紅色的大字,最後的署名是「一位老友」。
  
  彗星在門外喊了修夏好久,都沒見裡面有反應,只好穿上拖鞋去房間裡找他,卻見修夏坐在幽暗的檯燈下,眉頭緊鎖,神色緊張。
  
  「怎麼了?」
  
  聽到彗星的聲音,修夏小小嚇了一跳,趕忙趁其不注意將一本厚厚的書蓋到信封上。
  
  「沒什麼。」雖然這麼說,修夏的心裡卻很是忐忑。
  
  「剛剛婚慶公司的人打電話過來,說明天可以去佈置一下婚禮現場。」
  
  「嗯,我明天正好有空。」修夏說著,攬住彗星的腰,輕輕把頭靠在她的肚子上。
  
  這樣的姿勢彷彿特別能引起彗星的母愛,她摸摸懷裡這顆毛茸茸的腦袋,柔軟的頭髮如小孩一般。
  
  那些黑暗的記憶有時候還是會不經意的浮現,莫名地緊張,莫名地害怕失去。或許那真的只是一封來自許久不見的老友的信,可是這熟悉的字跡卻讓他想起那個給他和她帶來所有不幸的那個人。沒有誰可以阻止我給你幸福,他在心裡說。
  
  第二天一大早,修夏就去查了閔俊國的近況,得到的消息卻十分令人震驚。
  
  閔俊國在三個月前因為食道癌擴散而保外就醫,治療兩個月後無效身亡。
  
  「他真的死了?」修夏不放心地又問了一句。
  
  「肯定是真的,樸警衛。」
  
  修夏經過各方確認後,終於相信閔俊國死了,在震驚之餘,他也感到安心不少。即使那封匿名來信真的來自於閔俊國,也不會對他們產生任何威脅。
  
  佈置完婚場地已是晚上,彗星和修夏便在一家中式小吃店裡吃晚餐。
  
  「我要吃蛋炒飯,別放蔥,別放蛋。」彗星指著菜單對服務員說。
  
  服務員露出一臉為難的樣子。
  
  「我看……要不吃點別的吧?宮保雞丁?冬瓜燜鴨?梅菜扣肉?」修夏說。
  
  「那我要火腿肉鬆炒飯,別放蔥,別放肉鬆。」
  
  「小姐,那我建議您選擇火腿炒飯。」服務員說。
  
  「好的。」彗星爽快地把菜單遞到他的手上。
  
  一頓飯下來,彗星不光吃了火腿炒飯,還吃了兩大隻雞腿和一盤宮保雞丁,修夏被他超強的戰鬥力震撼了,弱弱地問:「還要嗎?」
  
  彗星甩了一下劉海,從容地說:「不要了,我減肥。」
  
  「啊!今晚的星空真美!」回去的小路上,彗星張開雙臂,盡情地享受空氣中清新的味道。
  
  「明天一定是個好天氣……你,做什麼?」
  
  彗星正彎著腰脫高跟鞋:「我要把它們脫掉,今天穿了一天,累死了。」
  
  「不能光著腳走路,會被路上的小石子劃傷的。」修夏制止。
  
  「沒關係,我小時候常常光著腳在小路上跑,已經練出來了。」
  
  「不行,會著涼的。」修夏走上去,蹲在她的前面,「上來吧,看看吃了那麼多以後我還背不背得動你。」
  
  彗星果然不客氣,一下子跳到他的背上。
  
  「嗯,看來還是背得動的。」
  
  彗星咯咯笑:「我本來就很輕的。」
  
  修夏回頭看她,露出委屈的小眼神:「可是……走不動。」
  
  彗星沒好氣地一掌拍在他背上,喊了聲:「駕!」
  
  修夏隨即一個箭步衝了出去,嚇得彗星死死抱在他的身上閉著眼睛直說:「慢一點!呀!樸修夏!慢一點!」
  
  婚禮舉行在即,可是前幾晚,修夏總是反反覆覆地做著同一個噩夢。
  
  他夢見彗星穿著純白的婚紗,微笑著走向他,可是當他抱住她的那一瞬間,她的後背沾滿了紅色的血,仍然有源源不斷地鮮血從她身上流出來,她漸漸在他身上失去了力氣,純白的婚紗染成刺眼的血紅。還記得幾年前,他也做過極其相似的夢,夢裡彗星穿著白色的連衣裙,非常漂亮,他抱住她,親吻她,但是彗星突然暈倒了,他的手上全是她的血。而這個夢之後的不久,彗星便遭遇了閔俊國的綁架。
  
  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他一直這樣對自己說。
  
  「怎麼了?」彗星過來關心地問。
  
  修夏馬上抱住了她。
  
  「是不是準備婚禮的事太累了?還是工作上有什麼問題?」彗星摸摸他的頭。
  
  修夏搖搖頭:「不是。」
  
  他緊緊地抱住她:「只是想這樣抱著你,永遠不分開。」
        
第十八章
  夜晚的酒店燈火通明。
  
  彗星和修夏的婚禮將在酒店最頂層的旋轉餐廳舉行。
  
  他們的婚禮賓客不多,到場的唯一有親戚關係的人是修夏的舅舅,他確實是一個稀客,大抵是因為現在的修夏已是今非昔比,不再是當年那個拖油瓶了,甚至在今後可能還會有需要修夏幫忙的地方,所以舅舅不再像從前那樣如躲瘟疫一般躲著他。其他的賓客都是熟悉的朋友和同事。
  
  婚禮現場佈置得簡單而溫馨,前來參加婚禮的親友們不管相熟與否,都在友善地交談著。彗星這邊的朋友們都興趣甚濃地打量著新郎官,小聲議論。
  
  「新郎好帥,是我喜歡的類型!」
  
  「腿真是又長又直!」
  
  「真是好看得讓女人都嫉妒了。」
  
  「還是嫉妒彗星吧,那麼有艷福。」
  
  ……
  
  化妝師很用心地替彗星做最後的補妝,
  
  「餓了嗎?」修夏穿著黑色的燕尾服,站在椅子後面看著鏡子裡妝容精緻的彗星。
  
  「不餓。」雖是這麼說,肚子卻咕咕咕叫個不停。
  
  修夏早早準備了餅乾,他示意彗星先墊墊肚子,彗星卻執意不肯吃,怕吃花了妝容。修夏走了出去,再回來時手上拿著一盒牛奶,他將吸管□□去,遞給彗星:「給,吸著喝就可以了。」
  
  彗星接過牛奶,一小口一小口地吸。
  
  無論何時何地,他總是想得比她周全。
  
  婚禮即將開始,修夏和婚禮主持人一起在台下靜候吉時。
  
  「今天你大哥怎麼沒來?」等候的時候,主持人為了讓新人可以不緊張,便找了個話題和他聊天。
  
  「什麼大哥?」修夏卻被問得一頭霧水。
  
  「就是一個月前來找我核對你們婚禮流程的那一位。」
  
  修夏募得緊張起來:「你說的那個人……長什麼樣子?」
  
  「那個人說是你的大哥,我以為是你讓他過來的呢,怎麼你不知道這件事嗎?」主持人一臉疑惑。
  
  「那個人……是不是少一隻手?」修夏的聲音低沉起來,充滿了戒備。
  
  主持人皺著眉頭仔細想了一想,若有似無地點了點頭:「我記得好像是……戴著黑色的皮手套吧……」
  
  「你沒關係吧?」主持人彷彿也被他緊張的情緒所感染。
  
  正在這時,吉時到了,婚禮的樂曲適時響起。主持人鎮定了一下情緒,清了清嗓音,用眼神示意修夏和他一起上台。
  
  修夏對自己說閔俊國已經死了,不能再作怪。可是隨著婚禮樂曲的漸響,那些被塵封起來的記憶和情緒,像是毒藥一般蔓延開來。
  
  在主持人煽情的敘述中,紅毯那端亮起一束追光,穿著純白如雪的婚紗的彗星正站在光束下。他看向她,高高盤起的秀髮配上淡雅精緻的妝容,美得彷彿置身於夢境之中。
  
  她走向他,淺淺的笑容是滿足的幸福,長長的裙擺層層疊疊,猶如雪月光華流動輕瀉於地,是那樣的美麗。
  
  他佇立在原地,看著她款款向他走去,心裡不斷地祈禱,祈禱著一切都是真的。
  
  悠揚的樂曲變得嘈雜起來,甚至傳出尖銳的金屬摩擦聲,轉而,樂曲的聲音消失了,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彗星啊……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這是彗星媽媽臨終前的聲音,一段被剪輯過的死前遺言,響徹整個大廳。
  
  「去憎恨那些折磨你的人。」被歪曲的言語,帶著陰森的氣息。
  
  場面變得難以控制,人群躁動。彗星停住了腳步,她站在紅毯中央,純白的婚紗也停止了飄動,像是靜止了一般。她難以置信地看向修夏,眼神中有慌亂和驚恐,她看到修夏正神色緊張地朝自己奔來。
  
  就在那一瞬間,燈暗了,場地陷入一片漆黑。
  
  「彗星啊,媽媽有禮物給你……可是太累了,上不去……媽媽在一樓等你……」
  
  仍是彗星媽媽的聲音,黑暗中令人不寒而慄。
  
  熟悉的人都知道彗星媽媽已去世多年,有幾個膽小的女生嚇得哭了,還有的人拿出手機來照明,現場亂了套,眾人慌亂得不知所措。
  
  多虧有修夏的警察同事在場,及時穩定了現場的秩序,並且在酒店工作人員的帶領下,扳上了電閘。
  
  燈光再次亮起,所有人都仍然留在原地,這裡的一切都是原來的樣子,短短幾十秒的時間,卻彷彿經歷了漫長的驚恐。
  
  只是……新娘不見了。
  
  修夏已經急紅了眼,簡直要瘋了,頭上都是汗,他大力撥開人群,尋找彗星的蹤影。
  
  「彗星啊,來陪媽媽吧。」
  
  隨著音響裡再次傳出的彗星媽媽的聲音,外頭傳來一聲巨響,隨即炸開了鍋,修夏第一個跑了出去,廳內的其他人也紛紛向外頭湧去。
  
  「發生什麼事了?」他抓著賓館工作人員,聲音控制不住地顫抖。
  
  「電梯急墜!」工作人員也是驚恐萬分。
  
  修夏發狂般地按開對面的電梯,當電梯在最底層打開門的那一霎那,他只感覺到渾身都失去了重心,不能思考也不能呼吸。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廢墟,電梯因為急墜的巨大衝力,將地下車庫撞出一個巨大的凹陷來,玻璃碎了一地,有一位老人因為被玻璃砸傷,躺在紅色的血泊中抽搐。許多人在周圍跑來跑去,他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麼,彷彿大腦已經停止了運轉。他只意識到有人從他的旁邊跑出去,喊著:「彗星呢?彗星在電梯裡面嗎?」
  
  「我們正在及急救員和善後處理,請您冷靜一點。」工作人員急匆匆地回復。
  
  「你說的真輕鬆!」車貫宇一拳砸在工作人員的臉上,被緊跟其後的人拉住了。
  
  所有人都彷彿失控了。
  
  修夏想邁動腳步,卻發現身體已經不再受大腦的控制,一下子跌到在地上,之前的噩夢和眼前的景象反覆交疊在一起,頭痛欲裂,心痛難忍。
  
  「彗星……彗星……」他不自知地念她的名字,手捂在心口上。
  
  韓必勝和其他的同事上前攙扶修夏,他將他們重重地推開。他一遍一遍地念她的名字,腦海裡卻響起彗星媽媽的聲音:「彗星啊,來陪媽媽吧……彗星啊,來陪媽媽吧……彗星啊,來陪媽媽吧……」
        
第十九章
  因為不能確定急墜的電梯裡面是否有人,所以消防隊員正在努力地進入廢墟中,試圖撬開電梯門,但是由於巨大的衝力,電梯門已經變形了,撬開起來十分費勁。
  
  「我看到那個新娘朝電梯那邊過去的。」
  
  「如果真的在裡面,電梯門打開後那情景該多麼觸目驚心啊。」
  
  「是啊,肯定不成樣子了,我不敢去看。」
  
  兩個女人在修夏不遠處小聲議論,他感到渾身發冷,張開嘴卻發不出聲音來。
  
  「不會有事的。」車貫宇來到修夏身邊,他對修夏說,也像是對自己說。
  
  修夏握著雙拳,手心滲出細細密密的汗。
  
  有過分離,有過生命攸關,也曾經迷失過、拚命過、傷痛過,可是沒有一次,是這樣的無助,好像什麼都不能做,只能眼睜睜地等待命運的安排。
  
  「彗星!」車貫宇的聲音。
  
  這兩個字瞬間加快了修夏的心跳。他回頭,看到徐度妍從樓道裡面走出來,眼神黯淡下來,卻在心灰之時瞥見拐角處緩緩而下的那一抹純白。
  
  他飛快地站起來,卻不敢上前,緊握雙拳,在心裡用力地祈禱。
  
  一兩秒鐘的時間,那襲白紗已經完完全全展現在他眼前,清秀的臉龐仍然帶著驚魂甫定的表情。她雙手撐著裙擺,緩緩地走下來,淚水卻迷糊了雙眼。修夏跑上去,一把抱住她,喜悅的淚水奪眶而出。
  
  在場的所有人都露出欣慰的表情。
  
  「當看到電梯墜下的那一刻,我的腦袋裡只出現一個畫面,就是你的臉。」
  
  聽了彗星的話,修夏將她擁得更緊了,像是鄭重地許下一個生死與共的承諾。
  
  時間回到電梯急墜之前。
  
  彗星在聽到媽媽的聲音後,整個人就如失了魂,跌跌撞撞地衝出了廳堂,在電梯門打開的那一刻,正好被因為工作原因而遲到的徐度妍碰到,度妍拉住剛要進電梯的彗星。
  
  「張彗星,你這是要逃婚?」
  
  「放手!」
  
  「早知如此,我就不必那麼匆匆趕過來了。」
  
  就在這一瞬間,電梯門合上了,緊接著發出尖銳的金屬齒輪摩擦的聲音,電梯轟地一聲直直往下墜去。
  
  兩人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
  
  「或許媽媽還活著,我要下去。」彗星回頭跑向另一台電梯。
  
  度妍攔住她,將她拉到樓梯口的拐角處。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按著彗星的肩膀。
  
  「我聽到媽媽說她在一樓等我。」
  
  「張彗星!你清醒一點好不好!」度妍神情冷靜,語氣卻不善,「你的媽媽已經死了。以我推斷,這是一次惡意的搗亂。」
  
  見彗星不說話,她繼續說:「拜託你用正常的思維思考一下好不好!如果剛剛你走進電梯,就成了一起蓄意謀殺案的被害者。」
  
  彗星終於冷靜了下來:「難道是……閔俊國?」
  
  提到這個久違的名字,彗星不禁汗毛倒立。
  
  如果是他,那修夏不會有事吧?……
  
  「喂!你要去哪裡?」
  
  「我要去找修夏!」
  
  大廳裡已經沒有了修夏的蹤影,彗星提起裙擺,匆匆下樓。
  
  修夏啊,不要有事,千萬不要有事!
  
  她的腦海裡全是他的臉,其他一切都變得不再重要。
  
  這是閔俊國留給他們的最後的禮物。他仔細記下了婚禮的流程,進行聲音剪輯和變音,提前控制了設備,直到死的那一刻,他都沒有忘記復仇,這一生,在怨恨中結束。
  
  這件事著實給修夏造成了很大的人生陰影,於是他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做晚飯。
  
  「我要做飯了,在我的視線範圍內活動,知道嗎?」
  
  「不要,我又不是小孩子。」彗星抗議。
  
  修夏無奈又可憐兮兮地看向她。
  
  彗星妥協:「我就在這裡看電視,行了吧。」
  
  看電視。
  
  「過來,過來。」修夏盤腿坐在沙發上,伸開長長的胳膊。
  
  見彗星沒動靜,他只好自己挪動屁股湊近,把臉擱在她的肩膀上,雙手環住腰。
  
  這小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粘人了。
  
  洗澡。
  
  「好了,我要去洗澡了。」
  
  「嗯。」
  
  「那你還不鬆開手。」彗星拍拍他環在腰間的手。
  
  「哦。」修夏不情願地鬆開,目光卻一直忠犬般地跟隨著彗星。
  
  彗星拿好睡衣,走進浴室,剛要關門,門背後卻被一隻手抵住了,一眨眼的功夫,修夏側身鑽了進來。
  
  「幹什麼?」
  
  「我們一起洗吧。」修夏露出陽光般的微笑。
  
  「不要,出去出去。」彗星推他。
  
  「我是為了保護你的安全!」修夏一臉正義。
  
  「洗個澡又不會怎麼樣。」
  
  「哦……」修夏挫敗。
  
  睡覺。
  
  「不早了,我們去睡覺吧。」修夏搖搖彗星的手臂。
  
  「看完這一集再睡吧。」
  
  「我困了。」修夏癟癟嘴。
  
  「那你先去睡吧。」
  
  「呀!樸修夏!」沒想到修夏會直接乾脆利落地關掉電視機,一把抱起窩在沙發上的彗星,踢開房間的門,直接丟到床上。
  
  「你幹什麼!」面對欺身而來的修夏,彗星一副完全沒有做好準備的樣子。
  
  修夏親了親她的額頭:「乖,睡覺。」
  
  嘴角咧得太開,看出他此刻真是心情格外的好。
  
  「那個……我今天……不大方便哦。」
  
  「什麼?」
  
  「女性的特殊時期,你懂的。」彗星作出糾結的表情衝他眨眨眼睛。
  
  「在想什麼呢,」修夏彈了一下彗星的腦門,「思想怎麼這麼不健康。」
  
  彗星氣結。(難道你沒有一點想法嗎?)
  
  「嗯,我只想抱著你好好睡一覺。」
  
  這小子居然又讀她的想法。
  
  那是多少年未變的夏天,宛如未知的光年、未知的季節,大片墨綠色的林蔭遮掩了少許斜灑的夕陽,地面看似忽暗忽明雜然交錯,他們的命運從那一刻開始交錯,當驚慌、仇恨、畏懼通通都褪了色,留下的只有一顆守護一生的心。
  
  為了要遇見你,我連呼吸都反覆練習。
  
  為了要守護你,我願意忘記自己所有的疼,把自己摔碎的心拋在寒冷的街上,用僅剩的一點體溫去溫暖你。
  
  謝謝你愛我,謝謝你讓我留在你身邊守護你愛你。思念你,是十五年前就開始做的事。守護你,是遇見你以後直到生命的盡頭都要做的事。
  
有眼無珠與白目之人畜全都去死   無資格活在這個世界上
勿惹黑闇雙王  雙王勝為王  敗者為寇  敗者唯有死孰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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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這次的夏威夷蜜月之行,從路線選擇、行程安排到訂機票、訂酒店都是由修夏安排的,彗星只要負責好好玩。
  
  夏威夷的風景果然是名不虛傳,湛藍的天空、白色的雲朵、碧藍的海水、銀色的沙灘、茂盛的雨林,好一派旖旎的熱帶風光。
  
  兩人入住在威基基海灘附近的麗晶飯店,從房間的窗戶望去,可以看到一大片湛藍的海水,大人和小孩在海水邊嬉戲,茂密的椰子樹在海風中搖曳。
  
  修夏脫下T恤,換上泳褲,帶上游泳眼鏡。
  
  「塗點防曬霜吧,別曬傷了。」彗星提醒。
  
  「你幫我塗吧。」修夏屁顛屁顛地把防曬霜拿了過來。
  
  彗星倒了滿滿一手,在他全身上下塗了個遍。
  
  「你不是在吃我豆腐吧?」修夏一臉認真地問。
  
  「你想多了。」彗星掐他,精壯的肌肉讓她根本掐不進去。(這小子身材真好!)
  
  修夏沾沾自喜。
  
  「我的比基尼呢?」彗星問。
  
  「喏,在這裡。」修夏去了過來。
  
  面對這件土黃色的連體緊身衣,彗星黑線。
  
  「怎麼這麼醜!」前些日子她因為要把蜜月期間的工作都提前完成,所以整天加班加點,購置旅遊用品的活就由修夏包攬了,誰知這個傢伙居然買了這麼一件其醜無比的游泳衣。
  
  「這件衣服不露點,很好啊。」修夏在買的時候完全是按照怎麼保守怎麼來,他才不想讓彗星被其他人看了去。
  
  「可是你看看人家的比基尼,再看看我的,不覺得很low嗎?」
  
  「我才不去看人家的呢,我只看你。」
  
  (這個傢伙有時候還是蠻大男人的嘛。)
  
  彗星無奈地換上這一身土黃。
  
  「等一下。」
  
  「怎麼?」彗星回頭,只見修夏將一條天藍色的紗質披肩披在她的身上。
  
  「為什麼要披著個?」彗星皺眉。
  
  「不能讓你曬黑了。」修夏笑笑,攬住她的肩,「走吧。」
  
  彗星不會游泳,所以修夏一直保護在她的左右。
  
  「好了,不用管我了,我自己可以的。」彗星見修夏老是陪在她的旁邊不能游開去,覺得會讓他挺不盡興的。
  
  「怎麼能不管你呢。」
  
  「沒事,我抓著繩子,不會游開去的。」
  
  修夏用力拉了拉繩子,挺牢固的,還有救生圈保護著,心想應該安全,便說:「好,那我就去游一圈,然後就回來。」
  
  「去吧去吧。」彗星催促。
  
  修夏一圈游回來後,彗星果然還在老地方像小鴨子似的拍打著水面,看上去的樣子好好笑。
  
  彗星見到修夏,很開心地朝他揮手,誰知一個浪頭劈頭蓋臉地打了過來,她一下子被衝力衝進了水裡,只剩下兩隻腳在水面上踢。
  
  修夏見狀,賣力一蹬,趕忙過來營救。
  
  「還好吧?」他緊張地問。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對不起,早知道就不去游一圈了。」修夏自責。
  
  「咳咳咳……沒事……咳咳咳……」
  
  修夏一個勁地替她拍打後背。
  
  下午,彗星實在覺得這件土黃色的比基尼太醜,加上自己本身就是旱鴨子,所以換上漂亮的露肩裙子和大大的太陽帽,決定在沙灘邊走一走,走得累了,便在兩棵椰子樹之間繫上一個睡袋,悠閒地躺在睡袋上休息,睡袋隨著微風左右搖擺,愜意十足。
  
  夕陽西下,落日的景觀十分壯麗,染紅了半邊天空。成群結隊的海鷗從海平面飛過,留下一條淡淡的痕跡。
  
  回到房間,兩人決定先洗澡再吃晚飯。
  
  「你先洗吧,我要休息一會兒。」彗星說。
  
  「躺了那麼久還要休息嗎?」
  
  「讓你先洗就先洗嘛。」
  
  「哦……」
  
  修夏撅撅嘴,拿起換洗的衣服走進廁所。
  
  「彗星!」
  
  「嗯?」
  
  「幫我拿一下短褲。」
  
  彗星微微將廁所門打開一條縫,用食指勾住他的短褲送進去。
  
  「快來拿。」彗星甩了甩,沒想到看到鏡子裡他正光著身子用剃鬚刀刮著臉。
  
  修夏從鏡子裡看到彗星的側臉,彗星趕忙撇開目光,裝作什麼都沒看到的樣子。
  
  他伸出手,握住了彗星的手,稍一用力,便將她拉了進來。
        
番外(二)
  雖是在一起住了很久,夏天的時候他也會偶爾打個赤脖,可是像今天這樣坦誠相見的,還是第一次。
  
  (冷靜,冷靜!)彗星嚥了口口水,將視線牢牢鎖定在他的胸肌上,不敢上移更不敢下移。
  
  花灑中的水沙沙地灑下來,讓廁所漸漸形成一層薄薄的水霧,帶著好聞的沐浴露的味道。
  
  他的聲音混雜在水聲裡,不是那麼清晰,嗓音有點沙啞:「我愛你……」
  
  心跳從沒有那麼快過,卻還是強裝鎮定:「快去洗澡,別磨磨蹭蹭的。」
  
  雖是這麼說著,卻還是在他步步往前的腳步下,退到了水流裡。水漸漸打濕了裙子,貼在她的身上,露出了所有曲線。
  
  他攬住她的身子,低下頭去,含住了她的唇。
  
  溫熱濕潤,呼吸燙人。
  
  他的沙灘褲被徹底淋濕了,濕漉漉的貼在大長腿上,卻在中間支起一個小帳篷。
  
  她用盡最後的力氣推開他:「不要鬧了。」
  
  「嗯……」他雖是這麼說,卻將她摟得更緊了,令她根本無法動彈。他吻得更深,唇齒蹂躪,意亂情迷,瞬間,從未有過的酥麻和心悸貫穿了她所有神經。
  
  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燙人的氣息在唇齒間流轉。
  
  「修……修夏……」
  
  就在說話的時候,他的手已經沿著她的身體滑下來,有些大力地提起她的裙擺,伸向裡面。
  
  第一次覺得手和腳都開始有些發軟,兩側都是玻璃,完全找不到著力點,她只能緊緊摟住他的脖子,他的皮膚真心好,又滑又有彈性。
  
  「彗星?」他叫她,卻沒有停下動作,聲音在潮氣中有些發燙,蠱惑人心。
  
  她剛要回應他,卻被他一把托了起來,將她的身子抵在身後潮濕的牆面上,有些微微發涼。緩慢地進入,溫熱的水流自上而下,還有他自下而上的動作,斷斷續續地撞擊著她的身體,侵蝕著兩個人的意識。
  
  她爬上床的時候,感到渾身無力,好像全身的骨頭的都要散架了,頭一沾枕頭,就困意襲來,迷迷糊糊中,只感到後腦勺有個人一直在拿著吹風機吹著她濕漉漉的頭髮,熱熱的風掃過她的臉頰,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大半夜,彗星被餓醒了,才想到還沒有吃晚飯,她側過頭,看到修夏正摟著她睡得正熟,便也不忍心叫醒他。
  
  「餓了嗎?」正打算忍忍繼續睡,修夏卻醒了。
  
  「嗯。」彗星瞥了他一眼,背對著她。(#¥¥%&……%&×)
  
  修夏通過她的眼神,只讀到一大串激動的亂碼。他飛快地坐起來,不過一會兒,燈亮了,彗星瞇了好一會兒才適應光線。
  
  「早知道你會餓,我一直保溫著呢。」他邊說邊像變戲法似的拿出了一盒批薩、一盒紫菜包飯、一盒蝦球、一袋溫熱的牛奶。
  
  「你什麼時候買的,我怎麼不知道?」彗星喜出望外,肚子也很配合地咕咕咕叫了幾聲。
  
  「你睡著了之後。」修夏笑笑,笑容如陽光一般明媚。
  
  彗星的臉染上一層淡淡的紅暈,她哦了一聲,不客氣地吃起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修夏正神清氣爽地坐在落地窗旁邊的椅子上寫東西。
  
  「寫什麼呢這麼認真?」彗星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嚇了修夏一大跳。
  
  他趕忙合上日記本:「別這麼嚇人。」
  
  「哼,就是要嚇死你。」彗星不悅地皺皺鼻子。
  
  修夏討饒,帶著無辜的眼神:「你這是要謀殺親夫嗎。」
  
  彗星不說話,只是用力地點點頭,咯咯笑。
  
  「好,那要死就一起死。」修夏露出邪惡的小眼神,一下將她公主抱起。
  
  最後的最後,彗星只想弱弱地說一句:「臭小子!竟敢扮豬吃老虎!」
        
番外(三)
  好基友一輩子篇:
  
  彗星下班進門,樸星星一路小跑屁顛著過去抱住她的大腿:「麻麻,誰是世界上最美麗的人?」
  
  彗星滿懷期待地問:「誰呀?」
  
  樸星星認真地說:「是點點哥哥。」
  
  修夏走到一旁,壞笑:「嘿嘿,很失望吧。」
  
  彗星沒好氣地拿包打了他一下,星星正義凜然地張開雙手站到修夏前面:「麻麻!不許再欺負粑粑!」
  
  彗星一把抱起擋在修夏前面的點點:「哇,怎麼這麼重!」
  
  「終於知道平時抱著他我有多辛苦了吧。」修夏聳聳肩,平時出門都是他一手牽著彗星一手抱著點點,看上去完全是一派輕鬆。
  
  彗星揉了揉星星的頭髮:「樸星星小朋友,媽媽和點點哥哥比,誰比較漂亮?」
  
  星星看著媽媽猶豫了很久,終於很為難地開口了:「麻麻,你告訴我要做一個誠實的孩子的。」
  
  「對,要誠實,所以呢?」
  
  「點點哥哥漂釀。」星星喏喏地說。
  
  彗星不服氣:「點點哥哥是男孩子,不能用漂亮來形容。」
  
  「不對,點點哥哥是女孩紙。」星星煞有介事地說。
  
  「為什麼說他是女孩子?」彗星問。
  
  「因為我看過他尿尿了。」
  
  「什麼?」
  
  「男孩子尿尿都是站著的,女孩子尿尿都是蹲著的,點點哥哥是蹲著的,所以點點哥哥是女孩紙。」
  
  「……」彗星黑線。
  
  「麻麻,以後我要娶點點哥哥。」
  
  不等彗星回答,修夏已經一把拎起星星,回到房間好好教育了。
  
  粑粑的小忠臣篇:
  
  彗星下班回家後,從幼兒園把星星接出來,今天修夏要加班,所以母子倆打算外頭吃一頓。
  
  幼兒園的門口碰到一個法官,臨走時兩人握了一下手。
  
  沒想到點點一個箭步竄出來抱住那個法官的大腿就咬了下去。
  
  「你幹什麼點點!」彗星嚴厲地呵斥,一把拉開了他。
  
  點點閃著淚光委屈地說:「粑粑說,看到有人碰麻麻的身體那就是壞人。」
  
  法官尷尬地笑笑,道了別。
  
  彗星無奈地歎了口氣:「咬人是不對的,知道嗎?」
  
  「粑粑說如果麻麻碰到壞人,就可以咬!」點點振振有詞地說,閃著不屈又倔強的小眼神。
  
  餐廳裡,點點開始一粒一粒地吧啦。
  
  「快點吃。」
  
  「沒有粑粑燒得好吃。」
  
  「天天吃爸爸燒的,偶爾也可以吃點別的。」
  
  「別的都沒有粑粑燒得好吃。」
  
  「不吃就長不大哦。」彗星嚇唬他。
  
  點點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開始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慢點吃,別噎著!」
  
  「點點舔了下飯碗,說:「只有吃多多才能變成英雄,像粑粑一樣的英雄。」
  
  「點點變成英雄之後要做什麼呢?」
  
  「要保護麻麻,粑粑說,以後麻麻就由我們爺倆保護!」
  
  真是三句話不離「粑粑」……好吧,雖然還是蠻感動的。
  
  爭寵篇:
  
  彗星和修夏一起在菜市場買菜。
  
  「樸正警,上次多虧了你,我丈夫才得救了。」一個女人看到修夏熱淚盈眶。
  
  「這是我的職責所在。」修夏回答得倒是很淡然。
  
  女人一激動,在修夏拎著的大袋子裡裝了滿滿一袋蔬菜,一邊裝一邊說以後買菜就找她,絕對保質保量。
  
  買菜回家後,星星和點點玩得正嗨,彗星走進房間,準備換上居家服,剛摸上扶手,就被他從身後摟住了。
  
  彗星回頭:「讓我先換衣服。」
  
  修夏微微一笑,一隻手撐在門上,低著頭看著她:「換吧。」
  
  彗星拍了一下他的手臂:「非禮勿視!」
  
  修夏忽然低下頭,吻住她的嘴唇,她的手從他的背部落到腰間,有些心虛地躲著,直到他一直將她退到牆角處,無路可退。
  
  「小朋友還在外頭玩呢。」彗星有些緊張地說。
  
  「他們玩他們的,我們玩我們的。」修夏笑起來,格外好看,雙手不自覺地摟緊了她的腰。
  
  彗星輕輕環住他的脖子,主動將唇送了上去。
  
  (……以下過程請自行腦補……)
  
  「麻麻!粑粑!麻麻!粑粑……」星星在門外邊敲門邊叫。
  
  該死的臭小子!
  
  彗星拉開房門:「星星?怎麼了?」
  
  「麻麻,我錯了。」星星露出羞愧的表情。
  
  「你怎麼錯了?」彗星問。
  
  這個臭小子壞了我的好事,當然錯了!修夏暗自想。
  
  「剛剛麻麻和粑粑進家門的時候,我沒有問好,」星星一邊吸著手指一邊說,「對不起……」
  
  修夏扶牆,用手按住太陽穴。
  
  「來,媽媽買了冰淇淋,我們一起吃好不好?」彗星拉起星星的手往外走去。
  
  「好!」星星開心地跳起來。
  
  「我也要吃!」修夏醋意值直線飆升。
  
有眼無珠與白目之人畜全都去死   無資格活在這個世界上
勿惹黑闇雙王  雙王勝為王  敗者為寇  敗者唯有死孰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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