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閒庭信步而來王者,如同飯後散步一般逛著這個原本就為他準備花園。這裡奇石異草、香花綠樹,那雙平靜無波眸子在掃過階石上半躲著人影,然後轉開。
\"你們家大人在嗎?\"還有十來步遠人影,開口問。
\"大人……大人在。\"暗站起身來連連後退,隨後又跪在地上高聲喊道\"暗參見,我君。\"
司水看著暗玩著這些小把戲,輕笑道:\"暗?他已經知道我來了\"話音剛落,原本緊閉門打開,門內立著屬於過去水族之王,雲海無亮。
\"你來了……\"終於還是來了,無亮心裡不知是鬆了一口氣還是……。無力揮揮手讓身邊那繃如一張弓般暗退下去。
輕邁著步子,到司水面前。看著那雙令他著了魔一般眼眸。好半天,無亮移開視線。
\"近年來好嗎?\"無亮跨開步子,在園內移動。
\"很好。\"不冷不熱司水回映著,跟上步子。
\"這園子,漂亮嗎?\"無亮看著這在幾年前讓自己費盡心思建地方。
司水挑高眉沒有回答他。
\"你為什麼不乖乖呆在雲海當你大人,何苦下這混水吶?你不會以為逝水能成功殺了我k吧……\"如果他當真認為逝水有本事弄到他話,那他好日子就到頭。
若是與他起鼓相當洛水到有可能鬥了幾個回合。
但逝水,那就差太多了。
\"逝水不及戀水,無法與洛水比肩,更不可以與你比,這事我比誰都清楚。\"當年不就是低估了司水能力,落得如此下場。
二人就這樣在這個如畫園子裡站著。
\"司水……你有心上人嗎?不……你生命裡有在乎人嗎?\"啞著聲音無亮低聲問,那語氣滿是落破與無奈。
\"以前沒有,但現在有了,是個笨蛋,很可愛笨蛋。老實\\點呆頭呆腦;沒什麼心機\"。談到心上人時,一直沒有興趣搭話司水開口。
\"是嗎?\"睜大雙眼雲海無亮,暴眼著眼抬頭看著那如春水般溫情四溢人。
心裡閃過,憎恨,悲傷,再來就是絕望。
是什麼樣人,可以進了他那如海底極冰般心,讓他露出那種笑來,那樣形與色笑來。為什麼那個人不是他;為什麼不是他。
雲海無亮知道自己是出色,在幾千人中脫穎而出,在層層陰謀詭計之下勝出活下來,連大陸縱合謀殺也沒有弄死他。
為什麼偏是敗在他手裡。
無論有多少不服氣也沒有用,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了。
如果當初他沒有對他動心,沒有一心想保護著他,現在會不會不同,他自問。
不會,就算時間再來過,他依舊會戀上那雙冰綠眸子,想著讓那如冰般臉上露出一抹笑來,滿足自己那渴望心。
\"他是……誰?\"用盡全身力氣,雲海無亮問。
\"你不需要知道。\"司水冷冷看了他一眼。\"你現在要知道是……死了,你想埋在那裡?\"
\"哼\"雲海無亮冷冷笑了,那雙丹鳳眼更是半瞇著。他笑自己當初怎麼會戀上他,那個冰凍無情如海裡吃食人妖孽。
那個只知在血腥與殺戮中找快樂人。
若只是這樣也就罷了,沒有人進去他心,他依然是海妖、是極冰、是硬石。誰也是看到得不到。
而他現在他居然變成……,那溫柔笑是他不應有,他只能是無情海妖啊!
殺了他嗎?雲海無亮問自己。
不可能,先不管說,一擊之下是否有可能成功,若是不成話,那接下來雲海宮內二百來人會被他親自一個個活刮至死,退後幾步,一道掌風擊出。
常期警戒身體有著自然反射條件,躲開、出掌、回身。身後雲海無亮自己撞了上來,被那掌風掃出,跌在地上,嘴裡吐出了濃黑血液。看著那收回第二擊人,輕笑道:\"你一下你可以放心了。\"隨後閉上眼。
服毒自盡。
\"算你聰明。\"司水看著那濃墨一般血液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這樣也好免得他費手腳。至於逝水那種笨蛋就交給戀水他們去對付好了,要是連他都對付不了。戀水也到頭了。
洛水那隻狐狸不知上那裡去了,這一次回來,到不見他來參見,什麼事都是他暗衛來報。
也許應該給他找點事忙一下,要不然查覺出子閒話,那就不好打翻了,他可是不是其它蠢傢伙。
要是知道子閒有那一手好廚藝,難保他不會天天死纏著子閒不放。
先下手為強吧!找個理由支開他,或許讓他代政不錯。不忙死他,也累死他,這樣他就沒時間來……。
就這樣辦吧!
打定主意人加快步子往自己冬宮而去。為著自己往後幸福生活打著小小算盤。可曾想到那千防萬防人,早就已經捷足先登一腳。
洛水覺得現在日子是最幸福,因為每天可以有好吃;吃了玩,玩累了睡,睡了再吃。吃當然是應子閒佳餚,玩當然是玩彌月帝在子閒面前那敢怒不敢言情形。
他這樣整天無所做為閒著,讓他侍衛洛藍都有點不服氣了,哪有人那樣,一邊嫌人家(子閒)笨,一邊又纏著人家做好吃,有時三更半夜還催人起來弄吃。
這像話嗎。雖然,雖然有時他也會有那個衝動了,因為那個大胃王主子把子閒弄菜掃了一個乾淨。
真是太過份,好歹主僕一場自己吃菜,就連湯也不給人喝。
洛水正酒足菜飽窩在椅子上,心裡計量著怎麼才能把應子閒這幾天正在弄那罈子新酒給弄出來喝喝,傳聞他菊下樓百果酒冷冽清口無比,前些天看到他正用其它花兒啊果兒弄出一罈子色如淡金琥珀色酒,雖然他站在邊上流口水,那一向心軟笨傢伙,居然就是不給喝。還說了一大堆什麼,不是時候啊!等可以開時候喝起來更好啊!
哼當他不知道嗎?這個笨蛋想把這罈子酒,送給那個彌月那個狐狸皇帝喝,要不然為什麼釀醇酒顏色是金色,全世界也只有那個狐狸喜歡金色。
哼!看我回去怎麼跟司水那個妖孽說。到時他們相爭,這罈子酒就進他肚子吧!洛水更在美美作著白日夢時,印在應子閒身上魔法烙印,傳來了一陣陣波動。
偏殿中,應子閒剛沐浴完,披著一件袍子,坐在床擦著頭髮。原本虛掩窗戶被打開;他抬起頭張望了一下,又繼續著自己動作。
但一柄利器居然不知何時,頂著他脖子。
應子閒說不怕,這是假,想他大好公民,這一輩子可是沒有幹過什麼缺德事?他輕輕碰著那把劍,吞了一下口水。
小心,輕輕抬著這個從頭到腳被黑布包著人。
「這位大哥,你是不是找錯人了?」身子則小心退開一點。
「我只是一個廚子。」那把劍又近了幾分。
「真,我只是一個廚子」應子閒覺得自己這幾天真是很到霉啊!為什麼這幾天會這樣子啊!他記他沒有做錯什麼事啊!
那個本來好像……不……真很喜歡帶著他彌月泠,這幾天對他態度,可不是用冷冰冰來形容啊!原本一天四頓都會親自來偏殿吃菜。現在就讓其它人送過去。
就連原本喜歡用怪異眼光看他那個絲恩,也沒有來了。真是怪啊!為什麼吶!只顧著自己想法。沒有注意到那持劍人眼神有著激烈矛盾。
殺。
不殺。
看著那劍對自己脖子如此戀戀不捨,應子閒再次小聲開口:「這位大哥,我們往日有冤?」那黑衣人搖搖頭。
「近日有仇?」看那黑衣人還是搖頭。
「那我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為什麼拿著這玩意找我?」指指脖子上那可以見血傢伙。
「既然沒有深仇大恨,你看我們要不要坐下來好好談談,解開誤會啊!如何?我是個手藝不錯廚子。你要不要嘗嘗我手藝啊!」!
應子閒在心裡直叫天,阿彌陀佛希望這個世界人,都是貪吃鬼轉世。要不然小命沒了;雖然沒有什麼雄心大志,但也不想那麼早死啊!
「笨廚子……我要吃東西。」此時,門外那個媚讓人受不了洛水公子聲音響起。應子閒從沒覺得這個平日讓他寒毛立著嗓子,現在居然這樣子動聽。
「哦!」小心用手推開那放著不動劍。那個好像剛清醒過來刺客,動作很麻利翻身從別一邊那窗戶裡躍出了。
好像是竄通過一樣,那個黑衣人前腳剛走,那門就被人打開。
洛水與洛藍移進來。
「笨廚子,你在幹什麼啊?洗澡洗出一身汗來?」洛水撫著他額頭那冷汗。
「洛水,你們要吃什麼啊?」看在他們救了他份上,好吧!破一次例,洗完澡後再一下廚房吧!
「笨啊!你真當我是豬啊!」洛水一巴掌拍了下去。
「靠,是你自己說要吃東西啊!」揉著肩,應子閒驚魂未定抗議。
你還不像啊!一個人吃二個人口糧;除了那軟軟巴,除了睡就是吃,還有什麼更像你啊!當然,你比那東東漂亮就是了。不過這幾句應子閒也只敢在腦裡想想。他可是記那個在街上不知死活調戲他豬哥,被整半死不活,說不定下半輩子,還沒有辦法下床吶。
「是我說要吃東西,但是是明天要吃。」洛水丟下前幾天從他嘴裡套出來菜名,一搖一擺像個大老爺模樣出去了。
園外,那從應子閒房裡出來主僕二人正對著那黑衣人離去方向有一句,沒一句聊著。
「大人,要不要當潛在宮裡人查一下啊!」應子閒個性沒有可能得罪人;
「查!查什麼……」洛水帶著一臉笑,看著身邊近侍;
「你晚上是不是吃太多,撐著了?在彌月宮裡有一個黑衣刺客沒有驚動任何人,潛進彌月帝正殿旁偏殿來刺殺一個沒有什麼笨蛋?」洛水加重語氣挑出沒驚動任何人,正殿旁偏殿幾個短句。這麼明顯暗示,讓他心一驚。
「那你說,他是……」
「對」洛水漫應一聲,洛藍也太低估彌月泠了,他宮殿又豈是任何人可進可出。就連一向以智計出名他,為了美食都被困在這個偏殿與花園,不得雷越半步。其它人哪有那麼容易進進出出。
「哦!對了;洛藍如果吃太多,讓你腦子不清醒話,明天開始起,你一天吃二餐吧!其它我包了。」洛水拍拍聽到這話軟了腳洛藍。
「主子,你是吃太多,把我只有半飽,所以腦子不太清楚啊!」
第27章
黑衣人絲恩躍進自己的房間,但另一把由火凝成劍指在他的喉前;絲恩抬起頭---彌月泠。
心裡閃過無數莫名的情緒;他是不是看見了什麼……
如果沒有看見……那為什麼用劍指著他,那如果看見……那為什麼不阻止他!
「王!……」絲恩的臉上沒有一絲愧疚,那雙在黑夜中睜睜發亮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著前面的人。
那劍緩緩的收回來,「絲恩,你為什麼不殺他?」這話在黑夜裡如一道閃電般劃過二人的心頭;
「我……王……我下不了手;」絲恩終於誠實的吐出話;是的!他下不了手,他不是那個孩子啊!不是他!他沒有任何事,可以值的讓他的劍染上血啊!
「我知道,我比你早到一步?」彌月泠背著人說出他晚上也有與絲恩一樣的念頭,差別是他沒有揮出劍。
「絲恩,如果他死了,那這一生沒有人可以的控制、阻止我;如果不殺他,那彌月泠將有一個叫應子閒的弱點。」身為帝王的彌月泠,唯一一次對外人道出自己的心;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這是一道選擇題,答案由絲恩這個王的影子來做。
殺了應子閒,那麼彌月帝王就會成為一個完美無暇的王,就是統一大陸也是指日可待;但他也就成為一個冷血的王;沒有人性、沒有溫情、沒有憐憫、一個徹頭徹尾的君王!現在所有的任性、因權力帶來的傲慢與冷酷都被理智所攔著,若有一日理智消失的話!那麼這個外面溫和手段毒辣的王會整個天下帶進血腥地獄;
絲恩手背上直冒冷汗,無不慶興剛才沒有痛下殺手把應子閒給處理。但……他什麼時間擔負為王做選擇了;
--殺了應子閒,他也難逃一死,彌月帝不會放過殺了他的人,如果那個應子閒真的有那麼重要的話;
--不殺!眼睜睜的看著王淪落嗎?應子閒不是一合格的伴侶,至少不是一個站在帝王身邊的人;先不提性別,單是他對事情的敏感度不高就不行;若帝王出巡,南征北伐那帝后要負起治國的責任,而他這樣的人在朝堂上只要一個回合就可以處理掉,連暗殺都省了;這樣的人是一個好情人;他體貼、溫柔……一個完美的好情人,但那是卻不合適皇朝與帝王;王會被拖累的……
那個人是一個好的愛人,卻不合適王,他身上所有的優點與特質在皇宮都是缺點與致命傷;
絲恩在為殺不殺應子閒而兩難時,應子閒也同樣不舒服,那把威脅生命的劍與人離開了;他還是忍不住的發抖;不是因為怕有人想殺啊!
而是!
而是……他居然在那生死一線的一瞬間,居然想在臨死前再看到一眼彌月泠,連一向他捧在手心的司水都排在二位;這是什麼情況??
他背棄了司水嗎?他難道愛上彌月冷了嗎?應家人一生不是只看一個人的嗎?為什麼他又會對彌月泠動心,為什麼前些日子沒有查覺到;司水怎麼辦????
應子閒很清楚自己無法丟下司水,但是發現自己喜歡上彌月泠後,他能當什麼也沒有改變就這樣過下去嗎?
不能!心裡的早就有了答案。
司水、彌月泠這二個是他來這個世界裡原因嗎?
司水不會接受彌月泠的……?
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什麼時候他也染上這個壞毛病?
如同現代那些好色的男人們一樣,家裡有妻子,外頭養著情人,總是自我安慰不會出事,一意弧行下去;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啊!最後就算沒有分開,但他們之間那信任與愛情卻消失。
他……不能這樣子……努力的壓下魚和熊掌兼得的無恥念頭,靜靜的坐在床角;看著窗外的月光,一直的發著呆啊!
所正只是喜歡,又不是愛有什麼關係?明天!明天去跟他說,他要回家去了!再住下去菊下樓會關門的。
明天就離開吧!這個念頭卻把他的心給攪的生疼。但再疼也要有個結果因為長痛不如短痛,這才是最明智的;次日起了一個大早,往大廚房裡找了好些食材打量用心的準備一頓好吃的;算是……
算是告別吧!再呆下去,應子閒知道自己保不定心裡那個歪念頭不受控制。加上司水又沒有在身邊;這情況很容易擦槍走火的。
雖然從他的眼晴裡也可以看出這個帝王也許也有一點點的喜歡他,但是二人的差距太大了;這不用人說他都明瞭;應子閒自己的心裡也很清楚。拒絕了來拿食盒的絲恩,然後自己親自送過去。內宮裡高坐的帝王正批閱著什麼?聽到有人靠近沒有抬頭;只是輕道,擺著吧!
「陛下,小民在宮裡也挻久了,加上廚房裡現在那些人做的也差不多,小民想今天就回菊下樓去了。」聽到這聲彌月泠抬起頭來與正在布菜的絲恩相看了一眼。那不明的目光好像在交流著什麼?
「怎麼!本王的宮殿裡住也不舒服,還是侍衛們……」彌月泠起身抹起他。
「不……不是的」應子閒急忙搖搖頭。「是因為……我離開菊下樓好幾個月了,有點不放心。」再加上留下的話,遲早會出事的。
所以還是先走為妙啊!若現在離去,也只是思想出軌,在呆下去說不定,他就連身體帶心也……。那樣就更對不起司水!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他時時刻刻把司水的名字記掛在心裡,就像現在只到那溫和含笑的臉,他就不停的提醒自己,自己是個有家有室的人,身份、地位、錢權都搭不上眼前這個人。
「那好吧!」彌月泠費力的吐出這三個字,心臟像是不受控制的重重的跳了幾個。
「謝謝」艱難的說到,嘴裡不知怎麼的泛起了苦澀的味道,從舌頭一起帶到心中;明明是他先要求離開的,可以腦子裡那股奇怪的想痛哭的感覺還是揮之不去。
低著頭,應子閒慌忙的退出去連頭也不敢抬,生怕眼眶裡的淚滴下來,怪了,明明決定離開的不是嗎?
回到偏殿連飯也不曾吃,急急的打包那少的可憐的換洗東西;強逼著那跑出來的淚水回去。抬頭看到吃的飽飽的洛水二主僕:「那個,我要回菊下樓了,你們是留下,還是一起離開啊!」洛水他們低頭把閃過眼中的那絲光隱下,然後又抬頭到:「當然跟你走啊!要不是這裡有你,我壓根就不想留在這個鬼地方。」
「哦!那你們收拾一下吧!我馬上就要走。」一直沒有吭氣的洛藍馬上消失。洛水則慢悠悠的提過應子閒身上的包包:「走吧!反正我沒有什麼行禮?」
因為在這裡呆了近二個月吧!宮裡的侍衛基本都熟悉應子閒,見他們二人走過也都沒有盤問。
應子閒邊走邊停,東張西望的的樣子惹來洛水的注意。
「笨廚子,笨廚子……你在幹什麼吶?」用雙手端正那張臉很正經的問。
「那個……那個……洛藍上哪裡去了?」洛水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盯著他看了一會,最後莫名其秒的笑了。
「洛藍出去備車」洛水把那包往肩上一丟,拉著應子閒展開身邊,快的離譜的往外宮走去。
當他們二人踏進外宮的地磚時,從空氣中傳來的波動,隱隱的繫在應子閒的身上;爾洛水很清楚的發現這個波動的來源是正殿。
原本一個時辰的路,小半個時辰就出來的;皇宮的守衛很恭敬的讓他們離去。應子閒強忍下心裡的失望,那個人沒有來送行,雖然那個帝王不知道自己喜歡他,但他們是朋友不是嗎?連朋友離開也沒有來送行,真是絕情的人。
自嘲的一笑,垂頭喪氣的跟在洛水的身後離去,十來米處洛藍正與一輛馬車等在那裡。爬上馬車時,心裡間猛然又後悔了,這一次離開,恐怕再也沒有機會見到這個人吧!
「洛水,你們等一下,我去去馬上就回來。」應子閒丟下他們,沿著右邊的城牆往內殿那邊跑去,不知跑了多少;直到胸口傳來疼痛時,他才停下來,彎著腰直順氣。
直到心口不那樣的脹疼時,他對著宮殿很大聲的喊:「彌月泠,我喜歡你!」一聲一聲的喊了數次聽著自己的聲音,被傳的老遠後,他才慢慢的回頭。
看著那在車上等的有些煩的人,靜靜的再一次上去。
馬車就這樣的離去,沒有人注意到原本應子閒站著大叫的地方,那人的身影正立著;
彌月王宮的正殿裡,原本因批閱朝臣的上文的皇卻對著從偏殿的廚房裡找出來的罈酒子發愣著。絲恩站在一邊悄聲提醒到:「陛下,夜深了……」
「我知道了……」沒等絲恩說完,彌月泠丟下手中的筆,往內宮走去。
一如以往的宮殿,如輕煙般的百合香溶進空氣裡與往常沒有什麼不同,但這一夜彌月泠失眠;耳邊淨是那一聲聲的我喜歡你;
碾轉反側彌月泠不經惱紅臉,:「來人?」
門外的應喝聲響起。
「到茶」
「是」門外輕手輕腳的閃進人影,從桌子上到了一杯茶水,捧上前來。原本,就俊美非常的人,因為氣惱紅了臉,身上又披著衫子,在夜明珠的映照下,更是美艷不可方物。
那侍衛受不了誘惑的瞄了他一眼,而這驚艷的動作剛好被喝了一口茶的彌月泠察覺,冷冷的一笑把手中的杯子擁在他人的額頭,連人帶杯子的摔出門外;月光下那杯子化為粉末被血濕成了糊狀;
「拖出去。」彌月泠只是厭惡的皺皺眉,重新扯著床上的錦被又躺下。久久門外才傳來絲恩的一聲歎息;
馬車的洛藍與洛水主僕幾乎想跪下來把應子閒當大神來供著,因為耀月城是大陸最大最繁華的城市之一,加之彌月國的物產豐富,稅收極少,所以各國行商很多;青石板的二側列了二溜攤子,各國各地各城那些特產多的讓人的目不暇接。應子閒只要在街上逛了一趟,就可以買了一些食材來弄一頓好吃的。每頓都不一樣,花色、口味更是無重複的。
那日洛水二人死盯著應子閒,看著他用同一種魚,同樣的幾種調料,做出五道不同口味的菜每一道的都鮮美極了;一想到這味道,口水就不受控制。
洛水在應子閒上車前就發現他怪怪的,綜合耀月皇帝那時時不給他找個小事,想藉機打上場,加之外宮那鎖住應子閒的魔法波動,心裡多多少少都有點明白。
這二日他費盡心思的逗他開心,除了想要好吃的外,其次還是不想應子閒喪命;先不說彌月那個皇帝會怎麼樣,但是被司水知道他的情人移情別戀那個後果,怕是那海域裡又要多一個人被吊著活生生的餵魚吶!笨蛋是個廚子,他應該給別人做吃的,而不是被別人吃的,要不然他活著就沒有價值了;離開時第一天,應子閒心情不好沒有自己動手的打算;宿店的食物讓他們吐出來並發誓餓死也不吃一口;接下來的主僕二人餓過三頓後,終於受不了;洛水命著洛藍去買一些廚房的傢伙什,放在車上以備等一下應子閒心情轉好,大發慈悲的動手弄幾種小菜給他們填填肚子,大神,真是想念在去國界的路上,一天可以吃上四五頓。
而應子閒的悲傷似乎隨著離皇宮越遠而漸漸少去,雖然他這樣努力的壓下心頭的不痛快對身體不好,但是管他吶!那是司水的事。他洛水只要應子閒維持現狀,不停的上街淘東西,回來就有好吃的。
可不……瞧!那沒多少心眼的笨廚子回來,手上還提著一條魚也。
「笨廚子,這種不能吃啊!」看著應子閒手上提著的那魚,他是水族之人當然清楚這種魚一般在水深的地方,身上有著微量的毒,雖然吃不死人,但是味道奇差;魚身上那鱗片,又刮不掉,所以這種魚就算被抓到了,也會被丟掉。
沒有人的。
「我知道,你只是想試試,我記的在家以前見過一種魚的製法,說不得這可以一試?」食譜記著,在長有芬芷這種植物的清水河裡有一種魚,傳說此魚色呈粉紅長著裙尾,白天不出來活動,只有在月色極好的夜晚游出來衝著月亮跳著。那如女子的圓裙般的尾巴更是美麗無比。
這種被人稱為月光的魚,身上有毒,長了一種很奇怪的鱗片。這種魚稀少之極,若不是那寫這食譜的人在後記裡寫著親品其肉、湯,月光魚出水,易死、一旦死後腥臭無比,毒可巨;據譜上記著此魚熟後肉色呈胭脂紅色、質鮮美少刺、細膩如膏脂、入口即化帶著芬芷的花香;其湯色乳白、鮮香無比,世間無魚可與之並肩;還記著調料只可添姜與蔥多則失魚原味,不可多食;這種魚,應家歷代都去找過,只有湖北的一種(魚字旁)回魚,有些類似。但武昌魚是極鮮美,卻及不及食譜上記。
書上還有記錄,那魚身上的毒可能是與芬芷這種植物相剋的,所以只有在有那植物的河邊的才可以食之。
應子閒不停的讓自己忙碌,一有空就上街去,找些小東西弄些調料之類的,這五六天走下來,他身邊多了好幾中調香的植物,都可以入菜的。
今天,他就拿著銀幣去剛路過的那個鎮子,買食物,因為洛水說了,接下去的鎮子可就沒有這樣的熱鬧了。在碼頭邊看到那剛上岸的魚,就想著乘著新鮮弄打包幾條。在那小魚小蝦堆裡看到這魚,顏色不好,那鱗片更是怪的;聽到那船主的介紹這魚鱗片刮不掉,難弄味不好,才想起在食譜上見過這種類似的魚;興沖沖的買了,回到露營的地方;想試試是不是如書上記得的那樣。
起灶洗鍋的讓洛水二人去後面一輛車裡找出要用的東西的;說來可笑,那主僕加應子閒三人只呆一輛馬車,到後來為了路上有好吃的,加了一輛採買了整整一輛車的用餐與乾貨。
操刀,將手上那奄奄一息的魚洗淨,把姜拍醉蔥切段上盤和著那葉露酒,往鍋上清蒸,小心的在一旁等待著;那合著的鍋蓋原本傳出一種很怪的味道,不香,不鮮,但也稱不上臭;
沒想到一聽到水沸聲時,那怪味好像被什麼東西綜合了一般,變的的鮮香無比;這味道讓原本臉上帶著疑惑的二人,貼的更近了,快把鍋前的應子閒都給擠開了。
第28章
而事實上,應子閒也真的被擠開了,擠出去的不是一點點;這一次的露營地是搭在路邊不遠處的稀樹林邊的,離那馬道不遠;聞到這美味的平均每三輛馬車中有一輛馬車派下人打聽詢問的。
就這樣子人越聚越多,而應子閒更是被擠到外圍去;圍成圈的人正交頭接耳的打探著這鍋裡煮著什麼?被香味誘的無法自制的洛水二人盯的可是死緊;
頭也不回的問:「笨廚子,什麼時候可以吃啊!」
「我真的餓了。」
這句應子閒沒有回答,因為他根本就沒有聽見;等不到答案的人轉頭被那一張張好奇饞嘴的臉給下了一大跳;
「笨廚子……讓開,你們幹什麼吶?」
「這裡了」站在最外圍擠不進去應子閒搖搖手;洛藍在主子的一個眼神下,排開了一條路把那人拉回來。
「可以吃了」只到這綸音,洛水一個閃身就消失在空中,再一眨眼手裡多了二個盤子。
「給」
那個鍋蓋終於被掀開了,那噴出的香氣讓洛水伸長脖子,狠狠的吸了一口;鍋底那盤裡,一條銀白色魚更是躺在那裡用她的香味招人吶!
原本深色的魚身變的銀白如雪,那用刀也刮不下來的鱗片,被應子閒輕輕的用筷子一夾,整張都取下來提出盤外。那魚被筷子分成了二半,一人一半連湯帶薑片往二人的盤裡擱去。
洛水眼看著那帶尾的一大截子落入洛藍的盤子裡,那心疼的勁兒;小孩子一樣指著那盤子說:「他的比我大。」應子閒左右想看幾眼。
「胡說!魚尾巴沒有肉不能算的。真笨!魚最好吃的就是魚頭,沒建識」丟下這半句話,又轉身去忙活其它的事了,他可不絕不想信的這就半條魚可以把二個大胃王給吃飽了。
很沒品,洛水二主僕沒有形象的吃的絲絲有聲,不管也不顧及旁觀者;
看著洛水咬著原本就沒有多少肉的魚頭,應子閒不停的歎息啊!他那是在吃肉,不是在吃魚頭。至古以為,以魚頭為湯的最多,因為傳說那營養全在頭裡。
其中以黑魚(那種頭大身小)、名魚(魚字旁)二種魚,煲湯最是理想,將豆腐切丁,加入幼黑木耳加了嫩筍。那做出來的魚頭湯會讓人把自己的舌頭給吞下去,應夫人那手魚湯可是絕了的,是應氏父子的最愛。
對於吃的方面中國可以說是最講究的一個國度了。古時還有傳統,相親宴時上一盤魚,一盤雞看新人從哪裡下筷;若那新人吃魚從魚頭下手,吃雞成胸脯下筷,那男方的可就得算算自己的家檔,古話說,為官三代才懂吃穿,這可是戶高貴人家小姐。
魚頭最為營養,其次是魚肚子;因為這幾個地方的肌肉有運動是活肉,咬起來有滋味著吶。
對選材精道應家人都本著寧少,寧鮮、寧遲、寧貴;一定要做出最好吃的佳餚來。
「這位小哥,你這是用什麼魚做出來的?」旁觀者者們擠上來拉著應子閒。每人一句話,都把應子閒叫暈了,更不要說現在時不時的有人扯他頭髮,讓他轉頭回道;又有人拍他的肩引他的注意讓他轉過去頭。
當然,應子閒他們想安靜的趕路是不太可能了,因為不少人打聽他們從哪裡來的?心軟的笨廚師經不起別人的強求,硬是在洛水的反對下,做了幾盤子小菜,每輛車分上一盤子,只求他們放手讓他走人。順便也為菊下樓打了幾下小小廣告吶!
在接下去的路上,洛水的那二輛子後面也跟著好幾輛的車子。同他們要幹什麼?他們只是笑著說同路,同路。
洛水支使暗衛回菊下樓去報信兼整理房間,讓他住下去。那雷拿到那信件時與菊下樓大大小小的夥計們那個狂歡啊!你想主人都走了那麼久了,連帶著那些貴族們也來少了;最重要的是他們想那個愛笑的好人了。
當然還時正在用菜的商客們有福了,雷他們決定這一餐菊下樓請了。接著,雷派人去跟三總管與幾位貴族老爺打聲招呼,一是應子閒平安的要回來了,二是他們可以來消費;
小雨樂滋滋把這個好消息送到後頭去,跟奴兒與愛茵斯他們分享;
綠然他們與奴兒到是興奮異常,唯獨愛茵斯安安靜靜的站在一邊,因為他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他是什麼人!什麼也不是?
那他為什麼又要在這裡?他自問;可是如果不在這裡的話,他又應在哪裡。不!哪裡是他可以呆的。
在這裡有好幾個月了吧!
不用擔心背後的暗箭;不用擔心有人會拿來玩意似的戲弄;每天都可以活的自由自在的;原來這才是一個人應有的生活;這就是他們說所幸福吧!
但為什麼,他的心裡還是覺的空空的,找不到位置;
看著周圍的人那高興的樣子,而他怎麼也高興不起來!?默默的轉身離去。
離應子閒離開已經有七八天了吧!耀月皇宮可以用水深火熱來形容,從廚師們做的菜沒有應子閒的好吃,到侍衛站的太直,像柱子一樣;等等很多的理由,讓彌月泠開始炮轟所以經過眼前的人。
絲恩無聲歎息!那個只會用笑臉來應付所有人所有事的王上哪裡去了?應子閒才是離開不是嗎?只要他願意,隨時都可以召回來的。
可每每又慶興自己沒有動手殺了他,要不然彌月泠可不是那樣好好的叫罵幾句。當把宮殿裡所有擺飾,用具痛痛快快的全部拍碎後,彌月泠終於下決心要把應子閒搶回來。
要是他不肯回來……哼!由不得他。至於他的情人,那個看了讓頭痛噁心的,就讓洛水消失就可以;雖然難對付但是如果有必要的話,他願意動用,幾十年前各國為了對付水族而準備的利器;殺死他,子閒也許會傷心,但他會讓慢慢的忘了他的。到時他們就可以快快樂樂的過日子,對了在耀月城內也弄一家菊下樓,讓他天天泡在哪裡弄人高興。
不顧著頭上還戴珠玉蕩漾的皇冠,他現在只想把應子閒找回來,像珍藏最珍貴的雪晶般好好的藏在自己的深宮裡。對了!先的把宮頭裡那些見不得人的事處理了,在子閒的心裡,他可是一個溫和的、有作為的明君啊!
對!一定要讓這個形象好好的保持著。
這一頭更心著雜七雜八的事,而彌月泠真正的情敵,司水正在開心把在那寶庫裡挑著禮物,各國歷代送來的珍奇古玩,各色古懂器具;
一件件的挑出來,一件件的比較著,想著子閒會喜歡那一種禮物。那紅的如血般的珊蝴笄子,閃著幽幽暖光的海裡明珠、那小巧精緻的短劍。
對了這個……
這個也要……
還有那個……再帶幾匹上好的布料過去。
興沖沖的收拾著大堆的日用品與禮物,司水終於開始了回家之旅。好幾大車的東西,讓他想快也快不起。
子閒,他的子閒,好幾個月沒有見面的情從。一想到這裡,司水高興的不能自制;
洛水這幾天過的十分開心,雖然從昨天下午開始起,有了無數的跟屁人;但也沒有多損他的好心情;真的,只要追上來的不是那個狐狸王,其它的情況他都能應付。
只是那個笨傢伙想清楚的話,恐怕他洛水得對面二個強者,一個是司水、第二就是彌月泠了;
一個怪他辦事不利,另一個覺的他多餘是個攔路石,所幸的事他擔心的事沒有發生。真好!大神保佑啊!就這樣平平安安的回菊下樓去,那日後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賴在菊下樓白吃白住了;
當天晚上,他就跨下臉來了,那個不要臉的狐狸追來了,遠遠的看見那踏著樹枝而來的金色人影;
哦!
大神,為什麼你不讓他繼續當個呆瓜啊!至少,至少也應讓他把應子閒交到司水手裡再讓他想通啊!這還讓不讓他過舒坦日子了。
無奈的拉下臉跳下車子,也敲敲另一輛車裡的洛藍,趕快迎上去;
「不知陛下深夜到此,有何指教?啊!不會是我們家的笨廚子,偷了你們皇宮裡的東西吧」很努力的打著哈哈,為了保住後半輩子的美食,洛水做起事來比以往什麼時候都用心賣力。
「本王來這裡,要帶走他的。」一襲皇袍的彌月泠露出他顯為人知的一面;那王者的氣范與氣度確實不是一般人所能及的。
原本一路風塵的趕來,第一個想看的人就是那應子閒;卻被這個礙事人攔住,要不是不想在心上人面前大開殺戒,壞了自己的形像;他在彌月王都的範圍內何需如此忍氣吞聲;
「他,那個笨廚子嗎?陛下,你可能記錯了,他可是我們水族之人啊!」洛水搖搖那顆讓眼前人覺得可恨的腦袋;
「他身上沒有水族的水澤之息,怎麼可以是你水族之人,哼!恐怕是你想先下手獨佔他。」那人帶著一臉的陰險的笑道;絲毫不怕的把傳說中的真面目露出來。
陛下,你是沒有猜錯,但那個人不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