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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還珠)還珠之薇然人生》作者:红豆相思【完結+番外】

《(還珠)還珠之薇然人生》作者:红豆相思【完結+番外】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lucy22 您是第27493個瀏覽者
爛漫十旬花最久,曉迎秋露一枝新,
霜風熱雨皆無懼,紫白清香伴世人。
紫薇花,一種平安吉祥的花,紫薇,一個清麗脫俗的女子。她才華洋溢,她善良單純。
只是世事難料,本是千金之軀卻偏偏墮入泥潭,同甘共苦的姐妹,生死相許的愛情原來抵擋不住時間的消磨。
鳳凰涅槃,浴火重生,當重活一世的紫薇回歸人間時,她該如何面對這冷暖人生呢?
眼裡清冷一片,紅唇微動:「誰讓我一時不舒服,我就讓她一世不舒坦!」

[ 本帖最後由 lucy22 於 2015-12-23 15:20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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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有來生

  「紫薇,對不起,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可是你那麼善良,一定可以理解我的吧?阿瑪,額娘,只有我一個兒子了,福家子嗣艱難,你放心,就算納了妾,我的心裡還是只有你一個。」愧疚的話語說的理直氣壯。
  淚雨朦朧中,紫薇彷彿第一次認識眼前的男人,可是天性的軟弱和對愛情的期盼讓她選擇了妥協。
  「紫薇,你怎麼可以這樣,蓮兒那樣純潔善良,你怎麼可以如此傷害她,你知不知道她還懷著我的孩子?你簡直,簡直太惡毒了,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劈頭蓋臉的指責讓紫薇徹底絕望,紫薇不明白曾經一見傾心,二見傾情的男子什麼時候越走遠了,還是自己從來未曾真正的認識過眼前的男子?
  原來曾經的花前月下,海誓山盟終究抵不過時間的侵襲,原來他曾經在慕沙公主面前表露的至死不悔只是因為沒有遇到那個能夠讓他反悔的人。
  那個叫蓮兒的女子,柔柔弱弱,未語淚先流,可就是這樣感覺隨時可能受欺負的女子讓她和爾康之間越走越遠。
  這一次,不過是因為她在向自己敬茶時不小心摔了杯子,今天晚上就等來了福爾康的怒斥。
  撫著手上被燙傷的血泡,看著鏡子裡依舊嬌嫩的面龐,一直沒有掉下的淚珠緩緩流下,那是對愛情的祭奠。
  皇帝退位,新皇登基,一時之間,舉國歡騰。
  「小姐,你沒事吧?」金鎖擔憂的看著十幾年沒見過的紫薇,身穿紅色五彩織金通袖,下面是曳地百鳥鏤金裙,頭上戴著金步搖,似乎與往日清麗的小姐大大不同,眼前的小姐更像是京城裡面隨處可見的那些貴太太,可是眉宇之間對於她的親切,還是可以依稀辨別出。
  腹有千千言,可是等到真的見到人了,卻發覺怎麼也說不口。沒錯,金鎖是自己帶信讓她來的,自從福爾康寵妾滅妻以來,紫薇徹底的從夢境中醒來了,她本就聰慧,脫去愛情的嫁衣,一切近在眼前。她終於明白了當初他們阻止她認父的原因,終於明白了福晉讓爾康納妾的真正原因,一切不過都是因為一個人,那個衝冠後宮的令妃娘娘,不讓認父不過是因為此事是由令妃引起的,納妾也是想要更加鞏固令妃的位置,那個蓮兒恰恰是內務府總管的庶女,深受其寵愛,本來配給人家做正室也是可以的,可是卻偏偏對福爾康一見鍾情,非君不嫁,令妃得知此事當然贊同,內務府,一旦掌握,那無疑會在後宮更加的如魚得水。
  「小姐?小姐?」看著紫薇虛空的眼神,不知怎麼的,金鎖沒有來由的覺得心酸。
  終於回過了神,看著眼見擔憂自己的金鎖,清冷的眼睛裡終究帶了些暖意,「金鎖,這些年你過得好不好?」
  金鎖的神情一僵,隨即笑道:「很好啊,小姐,我現在也當娘了呢!」
  這些年人情冷暖盡嘗的紫薇豈能看不出金鎖的言不由衷,心裡一緊,「是不是柳青對你不好?」
  「沒有什麼好不好的,都這麼多年了,男人嘛,還不就是那樣,有了錢誰不想三妻四妾,不過好在我有兒子,以後就跟著兒子過了也沒什麼的。」金鎖的眼睛裡沒有一絲波瀾,彷彿在說著別人的事情。
  「金鎖……」許久不曾浮現淚意讓紫薇的聲音哽咽了,「對不起,金鎖,這是我欠你的。」
  「小姐……」金鎖有些慌了,拿著帕子擦著紫薇眼角的濕潤,「小姐這是幹什麼,我說過我是小姐的鎖,一輩子都是,我從不曾怪過小姐,這是我自己的選擇,小姐別哭了,對了爾康少爺呢?怎麼沒有見到人?還有東兒小少爺?」
  本來是好意的轉移話題,卻恰恰戳到了紫薇的心房,福爾康,這會兒恐怕在哪個小妾屋裡吧?東兒,紫薇強忍著心痛,那個兒子恐怕早就和自己離心了,可是能怪誰呢?在他最需要母親的時候,她為了愛情拋棄了他,當她失去愛情的時候,她的兒子已經長大到不需要母親了。
  也許是紫薇的沉默讓金鎖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小姐?」
  淡淡一笑,「福爾康在他的小妾那裡,東兒估計在他奶奶那裡。」
  預感成真,金鎖氣急的站了起來,「他們怎麼敢?小姐是金枝玉葉啊,爾康少爺怎麼可以納妾呢?他不是最愛小姐嗎?」
  「為什麼不敢?金枝玉葉又如何,你別忘了,當初他們可是敢偷梁換柱呢!更何況不是還有那一個皇阿瑪的寵妃在宮裡嗎?不過是納個妾,皇阿瑪怎麼會插手呢?最愛,卻不是唯一愛……」紫薇早就心如死水了。
  「可是……」金鎖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覺得事情不對,但是究竟有什麼不對,她卻是說不出來的。
  拍拍金鎖的手,「好了,金鎖,你也不要為我打抱不平了,這是我自己選擇的路,就算錯了,我也只能承受。金鎖,我這次叫你來,是有一件事要拜託你。」紫薇鄭重的看著金鎖。
  「小姐,你放心,金鎖一定會幫你的。」不用問什麼事,金鎖一口答應。
  「傻金鎖。」紫薇後悔了,真的後悔了,看著眼前依舊對她忠心耿耿的金鎖,她心裡堵得彷彿要窒息,同時也更加確定了接下來的要做的事情。
  「金鎖,這是我這些年的體己,你拿著,等東兒需要的時候交給他,但是現在別給,十年後或是什麼時候東兒真的山窮水盡了,你再將這些東西給他。」看著金鎖疑問的眼神,紫薇沒有解釋,「不要問為什麼,你照做就是。還有這兩間地契和鋪子,是送給你的,當初你出嫁時,我也不懂,也沒有準備什麼嫁妝,這就算是補給你的嫁妝了。」說著又將一個小盒子放在剛才的大盒子上面。
  「小姐,金鎖不能要這些嫁妝。」
  拉著金鎖的手,紫薇的眼神堅定異常,「金鎖,如果你還當我是小姐的話,就將這些東西收著。」
  看著金鎖將東西謹慎的收好,紫薇終於露出了笑容,「這樣就好,金鎖,要記住,一定要好好活著。」
  金鎖臨走的時候看著紫薇,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心裡毛毛的。
  「額娘,你找我?」已經十五歲的東兒冷淡的看著自己的額娘。
  溫柔的眼神落在眼前已經丰神玉立的兒子身上,這是自己的兒子,留著自己骨血的兒子,可是也是被福晉教導的幾乎不認自己的兒子,這就是紫薇之所以現在不將東西交給他的原因,因為她知道,現在將東西交給東兒,無疑是將東西交到福晉的手上,無疑是落入福家,而她自己的兒子終究還是一無所得,就算福晉現在寵著東兒,但是也寵著其他孩子,畢竟福家已經不止一個孫兒了,這份寵愛又能維持多久呢?「東兒,你怨額娘嗎?」
  「額娘?」似乎沒想到額娘竟然會問這樣的問題,怨嗎?開始是怨的,後來有了祖母的疼愛,東兒覺得沒有額娘也沒什麼的,就這樣,母子之間的感情越來越淡薄了。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兒時模糊記憶中額娘溫柔恬靜的笑容沒有了,看著眼前殷殷期待的目光,東兒的心裡似乎被針輕輕紮了一下。
  東兒的沉默最終讓紫薇的嘴角浮起一抹苦笑,「額娘知道你是怨額娘的,額娘也怨自己。算了,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呢?東兒,額娘接下來要說的話你一定要記住,將來如果有一天你無路可走了,就去找你金鎖姨娘。好了,額娘累了,你下去吧!」
  東兒疑惑的下去了。
  依依不捨的看著兒子遠去的身影,對不起,東兒,額娘不能再陪著你了,額娘要走了,可是額娘就算要走,也要將那些人帶下地獄!
  熟悉的疼痛席捲而來,看來毒發的時間是愈來愈近了。可是此時的紫薇卻有一種淋漓盡致的痛快,終於一切都要結束了。
  紫薇知道這毒就是福爾康那位純潔善良的蓮姨娘給下的,福爾康知不知道她不清楚,可是福晉是一定知道的,因為那盛有毒藥的湯就是福晉送來的,每次只下一點點,根本就不易察覺,就是御醫恐怕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頂多是體虛之症。可是她們萬萬沒有想到,當自己在後院爭鬥中失去了繼東兒後的一個孩子時,她就向皇阿瑪請旨暗中拜了太醫院院首為師,整整五年,她從一個一竅不通的門外漢到如今的杏林高手,不知付出了多少艱辛。可是就算這樣,等她察覺的時候毒已攻心,她只能暗自壓抑著毒性,因為她要拖著,她的東兒那時才剛剛十二歲,還是孩子,她如果走了,還有誰能保護他呢?那個女人無非是想要正室的位置,那麼要了正室的位子後,接下來是不是會傷害她的兒子呢?她是內務府總管的女兒,陰私手段不知有多少,紫薇只能這樣拖著,為她的兒子拖著。
  後來,未免打草驚蛇,就算明知道是毒,她也一樣喝了下去,然後自己想辦法以毒攻毒。就這樣日日夜夜的忍受著毒發的痛苦,紫薇熬過了三個念頭,東兒已經十五歲了,就算再擔心,紫薇也知道她的身體堅持不住了。
  可是就算如此,她也要讓那些害她的人疼徹心扉,想到這裡,紫薇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如暗夜的曇花,動人心魄,也嗜血陰霾!
  當夜,紫薇閣大火焚燒,明珠格格夏紫薇遇難。
  只是奇特的現象發生了,明珠格格的身體竟然沒有燒燬,那些大火彷彿有生命似的躲開了紫薇的身體,並且紫薇的身體瑩瑩的泛著綠光,一時之間無人敢動。
  紫薇透明的魂魄遊蕩在那些人的上方,她看著福爾康眼裡的愕然,看著那些小妾們表面哀傷,實則痛快的神色,看著那個蓮姨娘驚魂未定的臉,心裡一陣痛快。
  終於,皇上派來的太醫來了,終於,毒藥曝光了。
  沒錯,那種毒藥的確沒人可以看出,就算察覺也是有口無言,只是它和另一種毒合在一起就是鳳凰,鳳凰涅槃,浴火重生,而這中毒雖然中毒過程很是痛苦,但是卻可保證屍身不腐,就算是遇烈火也可保證其完好無損。
  紫薇知道只有這樣才能徹底的將福家這顆最大的毒牙拔去,因為就算皇阿瑪退位了,一時之間他的權利也是最大的,自己中毒身亡一旦暴露,那麼福家就別想遮掩,那位蓮姨娘,包括她後面的人也別想好過!
  影像越來越淡,看著下面僅有的兩個痛苦的人,東兒和金鎖,紫薇閉上了眼睛,一滴晶瑩的淚珠劃過。
  如有來生……如有來生……




☆、重生

  緩緩睜開眼睛,熟悉的佈局,讓紫薇的心裡一愣,自己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還是沒有離開福家?
  「小姐,你終於醒了,金鎖擔心死了!」端藥進來的金鎖驚喜的看著已經甦醒的紫薇。
  眼前的小丫頭大約十七八歲,眉眼艷麗,赫然就是當年的金鎖,「金鎖?」紫薇驚疑。
  「是,小姐。小姐你不要傷心,雖然小燕子已經被誤認為了格格,可是小姐才是真正的金枝玉葉,小姐你將苦衷告訴皇上,皇上一定不會怪罪小姐的。」金鎖將藥碗放下。
  「小燕子被誤認為格格?」紫薇好像有些明白了。
  「是啊,小姐,這次你千萬不要心軟了,雖然小燕子寫信說明了情況,她也是陰錯陽差之下誤認的格格,可是小姐啊,就算是這樣,小燕子也算是搶了您的爹啊,什麼東西都能讓,可是爹是可以讓的嗎?小姐,您一定要拿個主意啊,您想想太太啊,您千萬不要因為一個小燕子就放棄了,那樣小姐以後怎麼辦啊?」金鎖焦急的勸道,一時之間還沒有察覺到紫薇的異常。
  誤認格格,陰錯陽差。紫薇此時基本可以肯定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只是不知為何,她重生了。看著眼前依然青澀的小丫頭,眼裡的淚大顆大顆的掉落。
  「小姐,您怎麼了,您別哭啊,您別著急,咱們再想想辦法,金鎖一定幫小姐認爹的。」金鎖一見到紫薇的淚珠,瞬時慌了神。
  「金鎖,金鎖……」紫薇緊緊的抱住金鎖,彷彿要把一生的委屈哭盡。
  「小姐……」金鎖也只是個不諳世事的小丫頭,此時見紫薇哭得傷心,自己不由得也悲從中來,陪著掉起了金豆子。
  「金鎖,我們都會好的。」是的,我們都會生活的很好,就算沒有爹,就算沒有那個看似高貴的身份。哭了一陣的紫薇堅定的看著金鎖。
  「是的,小姐,一切都會好的。」金鎖慣性的附和。只是眼前的小姐彷彿換了一個人,臉還是那張臉,但是眼睛裡的神采彷彿是天上的星星般閃耀著動人的光芒,金鎖一時之間有些看癡了。
  同時看癡的還有剛剛想來慰問佳人的福爾康,一開始就知道紫薇很美,就如同江南的煙雨,清麗迷人,可是從不知道原來這個溫婉的女子還可以散發出這樣堅毅的光芒,仿若暴雨下的翠竹,任爾東西南北風,吾自巋然不動。福爾康彷彿聽到了花開的聲音,他覺得自己陷進去了,徹底的陷了下去。
  緩和了情緒的紫薇終於注意到了門口的一抹癡癡的目光,眉心微微的蹙起,是他,福爾康!被子裡的手緊緊的攥住,心裡澎湃的情緒終於壓下,「福大少爺!」
  金鎖也注意到了,看看紫薇,再看看門口的福爾康,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退下去。
  「紫薇,你好些了嗎?我說過你叫我爾康就好,什麼大少爺,太生疏了!」福爾康有些不悅的說道。
  爾康?你還當我是那個一無所知的夏紫薇嗎?閨閣女子豈能隨意稱男子的名字,上一世是自己癡,自己傻,以為愛情就是一切,殊不知時間是消磨感情的利器,或者福爾康一開始並沒有愛上自己,看著眼前人癡迷的目光,就是這樣情深不悔的注視讓自己淪陷,可是這當真是情深不悔嗎?也許只是她自己的情深不悔吧!如果當真深情,如果當真深愛,又如何勸她退讓,如何想讓她隱姓埋名?
  低下頭,注視著自己細如春蔥的手指,緩緩的開口,「還是稱大少爺的好,紫薇雖然從小只有母親教導,可是禮儀還是懂得的,大少爺不在乎,紫薇卻不能置大少爺的名聲於不顧。」所以,你也稱呼我為夏姑娘吧!
  可是福爾康硬沒聽明白紫薇的言外之意,一臉感動的對著紫薇說:「我就知道你是那樣的善解人意,紫薇,你不知道你有多麼美好,我見過不少格格,可是從來不曾有一個格格像那樣出口成章,你不知道當你把小燕子的信念出來的時候,我們有多麼震撼,你真的不愧是金枝玉葉!」
  金鎖敏銳的注意到自家小姐對福少爺的態度不如以前了,彷彿冷淡了許多,本想退下的身子止住了。
  紫薇實在不想再面對福爾康的虛情假意,她要好好想想以後的路該怎麼走,可是不管哪條路,紫薇只知道那條路上絕對沒有福爾康!
  手輕輕的扶著額頭,臉上浮現一絲蒼白,「福少爺,我剛醒,頭還有些暈,就不招呼您了。」
  這一回,福爾康終於聽明白了,這是逐了,看著紫薇確實缺少血色的面龐,語帶憐惜,「那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擾你了,你有什麼需要,儘管來找我。」
  「謝謝大公子,金鎖,送!」
  「小姐?」回來的金鎖有些欲言又止。
  「怎麼了?」紫薇看著金鎖的眼睛。
  「小姐,你好像不喜歡大少爺。」
  「我為什麼要喜歡他?」紫薇決定和金鎖好好談談,她記得金鎖好像對福爾康的印象不錯,可是這一世她卻不希望與他有任何的牽扯,不管是她自己還是金鎖。
  「但是大少爺人很好啊,對小姐也很好。」
  「所以……」紫薇鼓勵的看著金鎖。
  「太太臨終的時候之所以讓小姐進京認爹,就是想讓小姐找一個好夫家,金鎖覺得……覺得……」金鎖終究不夠大膽,有些話含在嘴裡始終說不出來。
  「你覺得福爾康就是娘希望中的良人。」紫薇將金鎖的話說出了口。
  看著眼前小姐面無表情的模樣,金鎖有些發慌,「小姐?」
  擦去心頭浮現的冷笑,安撫的對著金鎖笑了一下,「金鎖,你認為他好是不是因為他將咱們帶了回來,這些時日又一直噓寒問暖呢?可是金鎖你要知道,我的爹是當今皇上,他們招待咱們本就是理所應當,更甚至他們在知道咱們身世的時候就應該報給皇上,是與不是都應該由皇上定奪。退一步,就算當時不肯定,在小燕子承認後,他們就應該上報皇上,這是臣子應盡的本分。可是福家是怎麼做的呢?他們用小燕子的命來讓我妥協,而你所說的福大少爺更是不顧我尚在孝期,就公然對我示好,更是不顧我女子閨譽,口口聲聲的將我的名字掛在嘴邊,這就是福家的忠君之道,這就是福爾康的翩翩少年。」
  聽著紫薇緩緩道來,金鎖的臉越來越白,「他們為什麼……」
  「為什麼?你想問,他們為什麼這麼做,對嗎?你只要想想他們口口聲聲提到的人就知道了,令妃娘娘,小燕子是在延禧宮認下的,也許就是因為令妃認下的,那麼這欺君之罪首先就應該懲治的是令妃,而福家是令妃的外家,他們當然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如若不然,找到皇上的滄海遺珠,這是多麼大的功勞啊,他們為什麼還要藏著掖著?」紫薇知道金鎖的性格,如果不把事情解釋清楚,她是不會明白的,更有可能會被人利用,所幸今天一切都講清楚。
  「那小姐,我們現在怎麼辦?我們趕緊走吧,福家太可怕了!」金鎖絲毫不懷疑紫薇的話,也沒有想過紫薇是如何知道這些的,在她看來小姐就是天,小姐的話就是對的,金鎖此時話都說不利索了。
  「不,我們不能走,至少現在不能走。」紫薇看著金鎖的眼睛,竭力讓她平靜下來,「我們現在走了,說不準福家會不放心,那麼他們接下來估計就會殺人滅口了,所以我們現在不能走,我要見見小燕子,以後再作打算!」
  紫薇鎮定的情緒感染了金鎖,金鎖逐漸的冷靜下來,「見小燕子,為什麼?哦,對,咱們讓小燕子帶話給皇上,只要皇上知道了真相,那麼小姐的身份就能得到承認了!」
  「不,我不打算認爹了。」紫薇斬釘截鐵的道。
  「什麼?小姐這怎麼行,這是太太的遺願啊!」金鎖下意識的反對。
  「我娘的遺願是期望我可以過的好,可是金鎖那是什麼地方,那是殺人不傻眼,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啊,我的身份時注定不會被承認的,就是小燕子,皇上不也僅僅封了個義女嗎?我來京城,來認爹,就是想看看那個讓我娘念了一輩子的男人究竟是什麼模樣?就是想問一問他是不是還記得我娘?可惜他不記得了,如果記得,如果他有一絲一毫的理解我娘,那他就應該明白,小燕子絕不可能是我娘的女兒,她和我娘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人,模樣沒有一絲相似,才情更是無一相同,皇上早就忘記了我娘。」如果沒有忘記,和娘親如此相似的自己站在他面前的時候,他怎麼會認不出呢?
  「但是皇上畢竟是小姐的爹啊,他不會不管小姐的。」金鎖雖然也覺得皇上是個負心漢,但是為了自家小姐的未來,還是勸道,畢竟她們現在已經可以算是舉目無親了。
  「只是他不是我一個人的爹,他還是一個皇上,就算想管,有些時候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的,皇宮裡面那麼多阿哥,格格,皇上是管不過來的。」對於乾隆,紫薇的感情很複雜,有著孺慕之情,也同時憎恨他的忘情。當年皇阿瑪對她的確不錯,在小燕子還在的時候,她們是皇阿瑪的心頭肉,小燕子走後,十五阿哥逐漸長大,皇阿瑪就將全部的心力灌注到了十五阿哥身上,當初自己因為福爾康納妾的事情曾經求過皇阿瑪,可是皇阿瑪怎麼說的,男人三妻四妾實屬平常,他讓自己大度一些,是啊,自己怎麼忘了,那個男人就是男人三妻四妾的最佳典範。也許皇阿瑪也沒有想到福爾康他們大膽到寵妾滅妻,也許他是被令妃的枕頭風吹迷了,不管怎麼說,皇阿瑪的確真心的疼過自己,自己永遠也不會忘記當自己的噩耗傳進皇宮時,皇阿瑪傷痛的眼睛,當查清楚真相時,皇阿瑪的震怒。只是皇宮太可怕,她不想再作為一個私生女進去,更不想頂著宮女的名聲進宮。她會進宮的,但絕不會這樣進去!
  也許是紫薇話語中的迷茫讓金鎖觸動,金鎖總算沒有再說什麼。




☆、準備見面

  「小姐,我已經看過了,福家中午的時候會有賣菜的上門來,那時是福晉最忙碌的時候,而且一般福大人和兩位少爺都不會在家。」金鎖從外面進來。
  「很好,等我們見過小燕子,處理一些事情就離開這裡!」紫薇將手中抄寫的佛經放下。上一世,自己竟然在孝期就與福爾康山盟海誓,就算情難自禁,也抵擋不住自己不孝的根源,也許後來有那樣的下場是自己咎由自取吧!
  「是,小姐!」金鎖雖然不是身份明白小姐的用意,可是既然小姐已經有了決定,那麼金鎖一定會無條件跟隨的。
  「永琪,我不管,我一定要出宮去紫薇,我都快要悶死了!」剛剛去爬牆被抓個現行的小燕子要求著。
  「可是你昨天晚上的爬牆行為已經惹惱了皇阿瑪了,雖然他後來是原諒你了,但是你要是再私自出宮,那就是罪上加罪了啊!」五阿哥永琪有些猶豫。
  「是啊,小燕子,你再忍忍,等我們勸說皇上同意了再說!」福爾泰也不願意看到小燕子不開心,小燕子就應該是快快樂樂的,可是惹怒聖顏這件事不是件小事情。
  「我不要,我告訴你們,你們要是不幫我,那我就自己出去,大不了我不做這個格格了,我本來就不是格格!」小燕子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小燕子!」福爾康嚇了一跳,看了看周圍,鬆了口氣,幸好此時下人都被打發下去了,要是這件事情被人聽到那就是欺君之罪啊!想到這裡,福爾康的臉色沉了下來,「今後不要再說什麼不是格格的話了,要小心隔牆有耳,你就算不為自己想想,也要為令妃娘娘想想,為紫薇想想,要是這件事情被人知道了,你就不怕她們受到皇上的怪罪嗎?」
  「什麼隔牆有耳啊,牆上怎麼會有耳朵呢?」小燕子嘀嘀咕咕的小聲反駁,可是看著福爾康陰沉著的面容,終究是沒有大聲反駁。
  「好了,爾康,小燕子以後一定會注意的,你也不要太大驚小怪了。小燕子,你想出宮,讓我再想想,但是你要向我保證,這些天你一定要老老實實的,不准闖禍。」小燕子委屈的樣子終究讓五阿哥不忍心了,雖然知道出宮的風險有多大,可還是答應了下來。
  「耶,永琪,你最好了!」小燕子的臉色瞬時放晴。
  福爾泰看著小燕子高興的樣子也開心的笑了。
  只有福爾康想要說些什麼,可是看著五阿哥對他示意的眼神,還是住嘴了。
  「五阿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出宮?格格是那麼容易可以出宮的嗎?」剛一回到景陽宮,福爾康忍不住埋怨道。
  「我知道這不太容易,可是爾康你看看小燕子,她是那麼渴望出宮,要是我們不同意,說不準她就又會闖出什麼禍來,到時要是皇阿瑪真的生氣了,那就麻煩大了,還不如讓她出宮,見見紫薇,讓紫薇好好勸勸她,她那樣心心唸唸著紫薇,紫薇說的話她一定聽的,總好過她一天到晚大禍小禍的闖著的好吧?」五阿哥已經習慣將福爾康和福爾泰當成兄弟了,壓根就沒有注意到剛剛福爾康的語氣有多麼的以下犯上。
  「就是,哥,你沒看小燕子剛才有多開心!」福爾泰也勸說著。
  她開不開心管我什麼事?福爾康很想回上這麼一句,可是想想紫薇話裡話外的想要見見小燕子的意思,福爾康最終妥協了。
  「紫薇,你今天晚上就可以見到小燕子。」當事情辦妥後,福爾康趕忙向著紫薇邀功。
  此時的紫薇身著一身淺藍色的裙子,頭上僅僅別著一枚白玉簪,通身素淨,臉上更是脂粉未施,可真是這樣的打扮,越發的顯現出眼前人的清理逼人。
  福爾康不知不覺的癡迷道:「紫薇,你真美!」
  聞言,紫薇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白玉般的面龐上浮現出了桃花般的紅暈,眼睛的怒火險些無法控制,想要出口訓斥,可是又想到自己此時所處的環境,可是就這麼被人如此調戲,又不甘心,看了一邊跟著的金鎖。
  要是以前,福爾康如此說,金鎖也不會察覺到什麼,頂多會覺得福大少爺是情衷所致罷了,可是現在在小姐徹底和她講明白之後,金鎖遇事都要思索一番,更是將福家看做了龍潭虎穴,對於福家的種種作為也越來越看不上了,比如說小姐現在還在孝期,可是此時福家送來的衣物全是大紅大綠,金釵金飾的,福家果然對小姐不曾用心,害的現在小姐只敢穿些稍微素淨的衣物,每天給太太抄些佛經來守孝。現在福大少爺又這麼說,這不是明晃晃的調戲嗎?金鎖怒看著福爾康:「福大少爺,請您自重,我家小姐就算不能認爹,可也是好人家的女兒,請您不要侮辱我家小姐!」
  紫薇在金鎖說完就離開了。
  福爾康本來聽到金鎖的斥責心裡有些不悅,可是看到紫薇眼睛裡含著的淚珠,不悅就轉化為了心疼,也自責自己的莽撞了,可是想到剛才紫薇的模樣,又覺得那真是一種多不出來的柔美,自己也是情不自禁啊,又有些為自己感到委屈了。
  夜晚的月光終於灑滿了大地,小燕子穿著一身小太監的服飾,心情又是緊張又是期待又是愧疚的等待著。
  終於在來回幾趟進出紫禁城後,五阿哥將馬車停在了小燕子的身邊,因為有了好幾次的進出記錄,守門的侍衛也沒有多加檢查,更何況車上還有兩個他們惹不起的人物,所以小燕子終於有驚無險的出了紫禁城。
  紫薇坐在福家的大廳上等待著,小燕子,我們終於又要見面了嗎?對於小燕子,紫薇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感覺,心裡酸酸的,又有些惆悵。這個前世自己最好的姐妹,從來都想要幫自己,可往往幫的都是倒忙。幫自己認爹,結果她成了格格,幫自己進宮,結果自己成了包衣奴才,包衣奴才,那是什麼?那是所有滿人的奴才啊!可是紫薇又不能埋怨小燕子,因為她不知道,小燕子就這那樣一個人,她善良熱情,可是也因為她的懵懂無知,這些善良熱情有些時候恰恰會傷害到人,可又讓人無法去埋怨,因為她理解不了,在她看來幫忙怎麼會是錯的呢?可是就算不去怨恨,經歷上一世的悲苦,紫薇也無法將小燕子看成姐妹了。
  看著自己放在膝蓋上的青蔥玉指,月牙形的指甲粉粉的煞是好看,無疑,這是一雙美麗的手,娥娥紅粉妝,纖纖擢素手,說的大概就是這樣一雙手了。這雙手可以畫出世間最美的圖案,可以做出優美的篇章,可以奏出唯美的曲子,娘親用一生的才華鑄造了這樣的一雙手,鑄造了一個純潔善良,琴棋畫無一不精的夏紫薇。重活一世的紫薇已經徹底明白了娘親當初的苦心,這樣一個才華洋溢,乖巧柔順,又對著皇上充滿孺慕之思的女兒,一旦得見天顏,得到皇上的承認,那麼一定會得到皇上的寵愛的,這樣自己女兒一生的幸福就有保證了。所以當初的娘親一個勁兒的強調著她此生的不悔,此生的深情,就是為了將來自己見到皇上的時候,可以將這一切講給自己的父親聽,為自己爭取最大的憐惜。可是怎麼會不怨呢?怎麼會不悔呢?十幾年的等待,外人的嘲諷,不是不後悔,而是不能後悔。因為她還有一個女兒,為了女兒她也只能不悔,她不能教育出一個怨恨皇上的女兒,那麼將來自己的這個女兒就真的毀了。娘親很清楚,皇上一定不缺女兒,可是他也不會拒絕一個對自己充滿親情,同時這個女兒又是自己愧對一輩子的女人所生的女兒。所以娘親當時沒有進京,卻在死後讓自己進京了,如果可能她想自己的娘親也許也不願意讓自己進京,可是不進的話能怎麼辦呢?在濟南,自己的身份被別人看不起,娘親一去,自己就真的孤苦無依了,所以最後娘親用生命賭了一把,可是又擔心自己真的沉醉於她編織的神情中,臨別之際又告訴自己千萬不要做第二個夏雨荷!
  所以就算外人再如何的批判夏雨荷,作為女兒的自己是沒有權利討厭自己的娘親的。未婚生子,世人只知怨怪娘親的不知自重,可是誰又能告訴娘親如何去拒絕一個帝王的求歡呢?誰又能想像得到高高在上的帝王的信誓旦旦會轉瞬即逝呢?
  娘親希望自己一生都可以純真的活下去,可是自己終究讓她失望了吧?純潔善良的女兒是令人喜歡,可是那樣的純潔善良又如何抵擋得住人心的險惡呢?娘親希望自己手可以永遠潔白如玉,可是那怎麼可能,也許從她一出生,就注定了將來要走的路上什麼都可以有,唯有無謂的善良是絕對不可以存在的。
  福家,福爾康的薄情寡義,當初福家對她的利用,令妃娘娘的兩面三刀,這些她統統都不會忘記。
  她知道,令妃娘娘之所以留下小燕子,不僅僅是因為這其中牽扯到她,更重要的原因是她可以利用小燕子來固寵,來打擊皇后!可惜,重生一世的她,會是這場計劃中的意外!
  想到將要做的事情,紫薇微微一笑,令妃娘娘,終日捉鷹,也有可能會被鷹啄了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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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面

  五阿哥的車子直接駛到了福家,福倫夫婦才知道五阿哥和福爾康他們竟然把小燕子帶出了皇宮,一時之間大驚失色。
  福倫不敢罵五阿哥和小燕子,又不忍心為難自己的大兒子,就逮著福爾泰痛罵:「爾泰,你們真是膽大包天,怎麼不知道和我們商量一下,這樣突如其來,讓我們措手不及,如果有個閃失,可怎麼得了?」
  福爾泰低著頭沒有分辨,倒是一邊的小燕子看不下去了,「好了,福大人,你就不要怪爾泰了,是我逼著他帶我出來的,你要怪就怪我好了!」
  「臣不敢!」福倫惶恐道。
  福倫福晉拉著小燕子的手,也有些驚魂未定,「格格就這麼出來了,宮裡可是安排妥當了?」
  「放心吧,五阿哥已經讓明月扮成我的樣子躺在了床上,不會有事的……」話音未落,小燕子已經衝進了屋內,「紫薇,紫薇,我來了,你在哪兒……」
  五阿哥他們緊隨其後。
  紫薇聽到了小燕子的呼喚,房門一開,小燕子看到了紫薇。
  頓時,所有的愧疚,所有的不安湧上了心頭。
  紫薇看著這樣的小燕子沒有說話,金鎖滿是憤懣的看著呆住的小燕子。
  小燕子注意到了金鎖的目光,裡面的指責讓她多日以來的愧疚達到了極點,還沒等進屋,就跪在了地上,抱住了紫薇的腿,痛哭:「紫薇,對不起,你罵我吧,你打我吧,都是我不好,你對我那麼好,是我對不起你!」
  紫薇的眼中終於充滿了淚水,小燕子,你的確對不起我,可是事已至此,就算打你又能怎麼樣呢?我知道這一切你都是無心的,興許只是想要多享受一下有爹的感覺,可是錯誤已經鑄成,再來哭泣又有什麼用呢?此時的紫薇想到上一世的自己就是這樣看到小燕子的淚水,充滿了感動。輕而易舉的原諒了她,可是現在的紫薇心裡卻沒有感動,只是充滿了無奈,對於小燕子性格的無奈。
  金鎖在旁邊看著也是淚流滿面。
  終於紫薇吸了吸鼻子,將淚意壓下,扶起了小燕子,「小燕子,不要哭了,我明白了,那天在圍場你受了傷,身不由己,這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我不怪你。」是的,我不怪你,因為罪魁禍首不是你,真正坐實你格格名頭的那個人在延禧宮。
  「紫薇……」小燕子看著眼前依然溫柔的女子,有些不敢相信紫薇就這麼原諒了她,同時在心裡也越加的鄙視自己,她搖著頭,「不是這樣的,紫薇,你不明白,其實我有好多機會可以說明白的,可我就是沒有說,剛開始的時候是因為膽小,可是後來……後來……我沒有想到有爹的感覺那麼好,我就想著先當兩天格格,然後就還給你的。可是……可是所有人都告訴我不准說自己不是格格,這是要殺頭的,而且會牽扯好多好多人,我就折磨拖著,就拖到了現在。」
  是啊,是要殺頭的,可是所謂的牽扯好多人,恐怕指的也就是那位溫柔美麗的令妃娘娘吧?周圍還有福家人和五阿哥在場,紫薇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溫柔的擦去小燕子的淚珠,「小燕子,其實我一直在擔心你,也一直想親自和你說清楚。」
  這句話一出,五阿哥和福家眾人面色緊張,是害怕自己攛掇小燕子去和皇上說清楚吧?紫薇心裡冷笑,可是她不會,還珠格格,究竟是還君明珠還是買櫝還珠,總有一天會真相大白的。現在,她不著急,對上小燕子真切的目光,紫薇心下歎了口氣:「小燕子,你聽著,從此以後你就是還珠格格了,不要再說什麼不是格格的話。我們結拜過,我的就是你的,這個格格你既然已經當了,就接著當下去,我來京城認爹,就是想知道那個讓我娘念了一生的男人究竟是什麼樣子,就是想知道我娘一生的等待究竟值不值得?現在你已經給了我答案,我的心願已了。」是的,我已經知道了,我娘一生的等待根本不值得,那個男人早就不記得了,那份唯美的愛情只是我娘一個人的海枯石爛罷了。
  紫薇話裡的無力和彷彿的認命讓福家眾人和五阿哥心頭終於鬆了下來。
  福爾康看著這樣的紫薇,心裡暗暗發誓,自己將來一定要好好對待這個命運多舛的善良女子。
  小燕子睜大眼睛,癡癡的看著紫薇,聽到紫薇讓她接著做還珠格格,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抱住紫薇,「紫薇,我怎麼可以這麼做呢?你才是真正的格格啊,你爹永遠是你爹,我會把爹還給你的,一定會!」
  五阿哥看著小燕子有些語無倫次的樣子,終於走上前來:「好了,小燕子,紫薇,我們時間有限,你們有沒有什麼要緊話還是趕緊說吧!」
  「是啊,小燕子,你難道不想和我說說悄悄話嗎?」紫薇順勢問道。
  小燕子連連點頭。
  三個女孩終於再次聚在了一起,房門剛剛關上,小燕子急急從懷裡逃出幾條項鏈,又拿出了幾個銀錠子,還有好幾個首飾統統堆在了桌子上。
  「紫薇,這些都是皇阿瑪賞賜的,我本來都要拿來,可是我身上只能帶這麼多,皇阿瑪賞了那麼多東西,都是你的,可是我帶出來的有限,你先用著,以後我再拿!」說著又從懷裡拿出來個金鎖,塞到金鎖的手裡:「金鎖,這也是皇阿瑪賞的,我一見到就覺得這就是你的。」
  金鎖將手心的東西扔在了地上:「我不要,小燕子,小姐原諒了你,不怪你了,可是我金鎖不會原諒你,你知不知道這些日子以來小姐掉了多少眼淚,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們現在的處境有多麼危險?只是後半句話終究沒有說出口。
  小燕子聽著金鎖的怨怪,臉色淒楚:「我知道錯了,可是我現在怎麼辦呢?」
  紫薇等金鎖把心裡的怨氣發洩出來,才拉著小燕子坐下,她知道這些日子金鎖憋了一肚子的火,她已經不是上一世純善的女子了,當然知道這個世上對她忠心耿耿,願意為她兩肋插刀的人不是小燕子,而是這個從小跟在自己身邊的小丫鬟,所以紫薇看著金鎖對著小燕子發洩怒火,反正小燕子也不過是被罵兩句罷了,也不會受什麼傷。
  金鎖注意到紫薇的舉動,知道小姐這是要談正事了,也不再說什麼了。
  「小燕子,你告訴我,是誰第一個說你是格格的?」紫薇問。
  「不知道,反正在令妃娘娘那裡醒來的時候,我就是格格了。」小燕子不懂紫薇為什麼這麼問。
  「那又是誰第一個告訴你不是格格要殺頭的?」紫薇追問。
  小燕子想了一下,「是令妃娘娘,那一天我在花園裡問她,如果我不是真的格格怎麼辦,她說以後不准再說不是格格的話,這是欺君之罪,要殺頭的。」小燕子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有時候,小動物的直覺是很準的。
  紫薇終於肯定了,上一世自己只知道小燕子的格格令妃功至偉,可沒有想到原來她是那麼早就知道小燕子不是格格了。難道不是嗎?後宮中的女子哪個不是七竅玲瓏心,小燕子誠惶誠恐的說自己如果不是格格該怎麼辦?那麼令妃一定懷疑了,更甚至有些肯定了,只是自家的那個皇阿瑪啊喜歡小燕子,所以她就將錯就錯了。紫薇心裡恨極,面上卻不顯,上一世慘淡的人生唯一教誨她的就是喜怒不形於色,「小燕子,令妃娘娘對你好嗎?」
  「很好啊,她會給我新衣服,都是大紅色的呢,我喜歡的不得了,她還會給我做金首飾。」小燕子提起金子,笑得瞇起了眼睛。
  紅色衣服,金首飾,原來自己的名聲也許就這麼壞了,孝期穿紅著綠,任誰也會說此女不孝,雖然所謂的民間義女是小燕子,可是後來自己認了爹,那麼這份名聲自然也落在了和小燕子交好的自己身上,好一個善解人意的令妃娘娘,紫薇的臉色變了。
  小燕子自然察覺到了紫薇明顯的變化,「紫薇,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紫薇沒有說話,眼睛裡有著失望。
  小燕子越發著急,「紫薇,究竟怎麼了嘛?你說,只要你說的,我都聽。」
  「你真的都聽?」
  小燕子連連點頭,「當然!」
  「小燕子,你是以我的名義進宮的,也就是說你是以夏雨荷女兒的名義進宮的,我娘剛剛去世不滿一年,你可知道那是要守孝的,守孝期間,不能穿鮮艷的衣服,尤其是大紅色,還不可以戴金飾,那是對死者的不敬啊!」
  紫薇話裡的痛心,小燕子聽出來了,更是不安:「可是我不知道啊,紫薇對不起,我……」
  「小燕子,你不知道,難道那位令妃娘娘也不清楚嗎?難道你沒有告訴她我娘是什麼時候沒有的嗎?」
  「不,我說了,也許?也許令妃娘娘也不清楚吧?」小燕子不敢肯定。
  「不清楚?小燕子,你太天真了,這是常識,令妃久宮中,紅白喜事必定經歷過,她怎麼可能不知道?」紫薇嘲諷道。
  「那……」小燕子糊塗了。
  紫薇知道對於小燕子來說,有些話是需要直說的,也就不和她拐彎抹角了:「小燕子,我沒有見過那位令妃娘娘,可是我很清楚,如果她真的真心待你,就絕對不會讓你在孝期穿紅著綠。」
  「可是她那麼溫柔,就像你一樣……」小燕子還有些不敢相信。
  「那我問你,自從你當上格格之後,是不是與皇后發生了不少矛盾?是不是每一次都是令妃娘娘求情,但是結果你沒事了,皇后卻越來越不受皇上待見?」
  提起皇后,小燕子眼前浮現一張面無表情的臉,打了一個冷戰,「紫薇,你不知道皇后有多可惡,她總是找我麻煩……」
  紫薇阻止了小燕子的喋喋不休,「小燕子,在皇宮裡面,對著你笑的人不一定對你好,對著你嚴厲的人有時候恰恰在幫你。你不是一直羨慕我會識字嗎?這些都是要學習的,你在皇宮裡一定見過不少格格吧?她們一定很美麗,對吧?你也可以做到的,只要你肯吃苦,小燕子是最不怕吃苦的,對不對?你想想,皇后針對你,是不是因為你不要學習規矩?可是皇上准許你不學規矩,令妃幫著皇上縱容你不學規矩,實際上是害了你啊,你想,人家都是要學規矩的,這樣一來,她們就不會和你交好了,她們會覺得你沒有規矩的。小燕子她們都是我的姐妹,也是你的姐妹,你就不想和她們好好相處嗎?」
  小燕子彷彿看到了自己和四格格她們一樣舉止優雅的樣子,歡喜道:「我當然想!可是令妃娘娘……」小燕子也有些懷疑了,畢竟有些時候在路上碰到四格格她們的時候,令妃娘娘好像說過她們太過驕傲,讓自己少和她們相處的。
  紫薇笑了,只要懷疑的種子種下,她也不是真的期待小燕子從此以後規規矩矩的,只要不到處樹敵,不成為延禧宮的槍就好,「小燕子,你聽話,回去以後好好學習規矩,為咱們的娘親守孝,如果實在不懂就向皇阿瑪要求要一個嬤嬤,最好是慈寧宮的嬤嬤,那是太后,也就是我們的奶奶身邊的人,現在太后不在,你跟著嬤嬤好好學規矩,以後太后禮佛回來了,才能喜歡你。不要和令妃娘娘走得太近,也不要和皇后硬碰硬,她們是皇上的女人,你是皇上的女兒,本來就沒有什麼交集的,你只要好好的呆在你自己的宮殿裡就好。」還是有些不放心,「小燕子,你不會讓我失望的對不對,你一定會跟著嬤嬤好好學習規矩的,不會再跟皇后起衝突的,是吧?」
  「那當然,紫薇,你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看著紫薇期待的眼神,小燕子拍著胸脯保證。
  夜色轉濃了,紫薇看著小燕子離去的背影,小燕子,能為你做的,可以為你做的,我都已經做了,以後你好自為之。




☆、回宮

  「金鎖,將桌子上的東西收起來吧,挑上一些沒有標記的,咱們拿著到時把它們當了,也好在外面生活。」紫薇現在已經知道就算自己離開了福家,也是要銀子的,這也是紫薇之所以要見小燕子的原因,一味的清高是無法抵擋住生活的殘酷的。
  「是,小姐。」
  五阿哥將小燕子送到了漱芳齋門口,看到周圍寂靜一片,心裡吁了口氣,就放心的離開了。
  小燕子一路上都是飄飄欲仙的,紫薇說不怪她了,她終於獲得了紫薇的原諒,心情大好,大大咧咧的推開了門,還大聲喊道:「明月,彩霞,我回來了!」
  誰知,腳剛一踏入,屋內燈光瞬時亮如白晝,小燕子咧開的嘴角僵硬在了臉上,因為她看到了怒氣騰騰的皇阿瑪和旁邊幸災樂禍的皇后。
  「真難得啊,你還知道回來?!」
  小燕子嚇得魂灰魄散,皇阿瑪怎麼會在這的?
  「怎麼了,小燕子,皇上在問你話呢!你穿著一身太監服到哪裡去了,誰帶你去的?」皇后掩飾不住好心情,幸好容嬤嬤察覺到漱芳齋不對頭,要不然怎麼會逮個正著,這回看皇上還怎麼偏袒她!
  小燕子看著皇后臉上掩飾不住的笑意,有一股暴虐的衝動,可是想到紫薇臨走時的囑托,最終壓下了心裡的不滿。
  老老實實的跪在地上,「皇阿瑪,我錯了,你罰我吧!」紫薇說過犯了錯一定要對皇阿瑪說實話,千萬不要狡辯,只有這樣才能獲得皇阿瑪的原諒。雖然覺得這樣太窩囊,可是向來對紫薇言聽計從的小燕子還是答應了。
  乾隆和皇后倒是沒想到小燕子這次認錯認得這麼麻利。
  乾隆看著底下低眉順眼的小燕子,心裡的怒火散了一點,語氣緩和了一些:「哦?說說你去哪兒了?」
  「我跟著永琪他們去了福家。」
  「福家?怎麼想起來去那兒了?」
  「皇阿瑪,自從我入宮以來,我就覺得我好像要變成了死燕子,我跟皇阿瑪說過我想出去,皇阿瑪總是不允許,我在宮裡穿最好的,用最好的,吃最好的……可是真的就像是坐監牢一樣啊,我就是想要出去,哪怕是看看街道也好……」說著說著,小燕子當真委屈了,聲音越來越哽咽。
  乾隆的心徹底軟了,是啊,這個孩子從小在民間長大,肯定適應不了皇宮的生活,難得的是這個孩子富貴不忘本,還想著宮外的日子,真是不錯。
  可是皇后不這樣想啊,看著乾隆緩和下來的神色,心裡暗恨,你整天不拿正眼看我的小十二,倒是對著這個私生女卻諸多的體諒,未免太過偏心了。皇后不敢去怪皇上,那麼總可以拿著這個聖寵在握,卻處處不講規矩的小燕子開刀吧!
  「就算如此,還珠格格私自出宮也是大錯,攛掇還珠格格出宮的人也堅決不能輕饒,如若不然,這後宮裡的人有樣學樣,誰想出去了就直接偷偷出去了,這樣還得了!」皇后尖銳的看著小燕子道。
  乾隆的臉色又陰沉了下來,不過這次不是針對小燕子,而是因為皇后,乾隆這人就是這樣,他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恰恰這時,小燕子是他寵愛的,皇后是他厭惡的,乾隆已經心軟了,可是皇后竟然這樣沒眼色,「好了,皇后,你太大驚小怪了,小燕子還小,以後好好教教就是了,別嚇壞了孩子。」
  皇后一梗,險些忘記身份跟乾隆吵起來,對著小十二你怎麼沒有這麼寬容?動不動就是訓斥,動不動就是責罰,越這樣想皇后就越憤懣,要不是因為乾隆是皇上,皇后幾乎都想要怒罵了,饒是這樣,皇后的臉色也不那麼好看,「萬歲爺,臣妾又要忠言逆耳了,無規矩不成方圓,臣妾的小十二犯點小錯,皇上不是照樣處罰了,臣妾並不曾說什麼。還珠格格犯了錯,難道就這麼輕輕揭過,臣妾的小十二犯點小錯,皇上不是照樣處罰了嗎那以後其他阿哥格格犯了錯是不是也可以不罰了?」
  皇后的話也讓乾隆梗了一下,皇后這幾乎就是□裸的指責自己偏心了。心裡越發氣惱,上位者就是這樣,你可以做,但是別人不可以說,乾隆剛想衝著皇后發火。
  小燕子倒是出人意料的開口了,「皇阿瑪,皇后娘娘說的對,什麼規矩什麼圓的,我願意學。」
  此話一出,滿屋靜默。
  實在是太反常了,一向視規矩無無物的還珠格格竟然主動要求學規矩了?
  就連皇后也被如此反常的話震撼的愣在了那裡。
  小燕子彷彿沒有發現這種詭異的情況,她一心想著完成紫薇的囑托,好好學習規矩,下次見面可以讓紫薇好好誇誇她,「皇阿瑪,我想向慈寧宮的嬤嬤學習規矩,紫……」剛想說出紫薇的名字,小燕子隨即想到紫薇囑咐過她不讓她說的,又住了口,生硬的轉到了其他地方,幸好此時的乾隆和皇后還處於震撼之中,都沒有注意,「皇阿瑪,你就同意吧,我也想讓奶奶高興啊!」小燕子總覺得老佛爺繞口,還是奶奶喊得順。
  「奶奶?」乾隆有些反應不過來。
  「就是老佛爺,真不知道為什麼要叫老佛爺,佛爺不是泥塑的嗎?奶奶不是應該是活生生的嗎?」小燕子嘀咕。
  乾隆聽明白了奶奶的意思,同時也聽到了小燕子後面的話,心裡不知該哭該笑,什麼叫泥塑的,可是這也讓乾隆想到了一直遺忘的皇額娘,對啊,要是皇額娘回來發現自己多了個滄海遺珠,乾隆自認為是孝子,可是這件事情他卻是幹得不地道,想著小燕子要求向慈寧宮的嬤嬤學習規矩,乾隆想,自己的女兒就是聰明,只要能得到慈寧宮老嬤嬤的認可,那麼老佛爺回來的時候自己就好交代了。
  皇后對於小燕子要學規矩這件事尚處於意外之中,可是小燕子學規矩對她有益無害,讓她好好知道上下尊卑,並且在皇后看來,慈寧宮是和自己是一條戰線上的,小燕子學規矩肯定會吃苦的,皇后是樂見其成的。
  於是,帝后首次達成共識。
  小燕子學規矩的日子開始了,命運緩緩偏離了既定的軌道。




☆、離開

  終於走出了福家的大門,紫薇緩緩的吁了口氣,抬頭看看天上的太陽,她知道從此她將展開一段新的人生。
  「小姐,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將小燕子那些沒有記號的首飾分批當了,這是銀票,都是小額的。」金鎖將手中的銀票交給紫薇,一臉興奮的模樣,本來她還在擔心她們兩個身無分文,以後怎麼辦,可是自家的小姐就是聰明,想到了將小燕子給的那些首飾給當掉,從宮裡出來的首飾自然是成色極好的,所以金鎖當了不少銀子,竟有一千兩之多呢!
  「很好,金鎖,你拿著這些,我拿一些,我們分開放,以免有什麼意外情況。」紫薇將手中一半的銀票交給了金鎖。
  金鎖小心的接過,謹慎的收起,「小姐,我知道了,那我們現在去什麼地方?」
  「我們往五台山走。」是的,紫薇要去五台山,如果說這個世上還有人可以反駁乾隆,那麼就只有那位現在還在禮佛的老佛爺了,雖然紫薇也並不是特別喜愛這位祖母,畢竟當年她是那樣的看不起她的娘親,尤其後來看到皇后的下場,一向寵愛皇后的老佛爺竟然沒有為皇后說半句好話,後來十二阿哥處境艱難,也不見老佛爺出手幫忙,那時的紫薇已經不復當年的天真,有好些事情已經明白了,她知道老佛爺也許只是利用皇后起到勸諫皇上的作用,畢竟如果她親自出口規勸,那麼就會傷害母子情誼了,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紫薇徹底明白了什麼叫後宮深幽。
  即便這樣,紫薇現在也不得不去求助老佛爺,上一世的宮廷生活告訴紫薇,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更何況老佛爺不是她的敵人,她是她的親祖母,就算再不喜歡她,也不會讓皇家子嗣流落在外,她已經沒有畫也沒有扇子,她有的僅僅是自己肖像母親的面孔,可是那個最應該認出的人都沒有看出來,更何況是從未見過娘親的老佛爺,可是她有著一雙靈巧的手,沒有真的,她可以造出來假的,甚至她有自信可以以假亂真,畢竟上京的半年來她日日夜夜的看著這些東西睹物思人,這些印象早已深刻入腦。
  紫薇想要進宮,因為那是她的應得的,因為她還有太多的放不下,放不下對福家的怨恨,放不下對令妃的埋怨,同時也愧疚於那個當年曾害羞的叫著自己姐姐的十二阿哥,所以她必須回去,只是這一次再也不以那種屈辱的宮女身份進宮了。
  金鎖沒有再問紫薇為什麼要去五台山,她隱隱覺得自家的小姐好像變了,變得更堅強,更有主見了,金鎖覺得可能是因為格格的身份被搶的緣故,可是對於紫薇的這種變化,金鎖是歡喜的。
  紫薇和金鎖的離開一直到晚上,福家才徹底察覺,本來這些日子紫薇一直足不出戶,也沒有流露出要走的意思,福倫夫妻正在思索如何處置這個燙手山芋,殺了她,他們還是沒有足夠的膽量,可是要讓她就這麼離開,福倫夫妻也不敢這麼做,要是這件事情被人知道了,那麼他們福家就是欺君大罪了,可是還沒等福倫夫妻想出妥善的法子,紫薇已經帶著金鎖走了。
  福爾康看著空無一人的屋子,幾乎要崩潰了。
  他無法接受的對著福倫夫妻大喊:「阿瑪,額娘,你們怎麼那麼殘忍?為什麼對這樣一個溫婉善良的女子,你們就沒有一點點的同情,你們一定要把她逼走,你們到底知不知道,她沒有家,沒有小燕子,就連唯一的爹也不得不為了我們委屈的退讓,她什麼都沒有了,你們怎麼忍心就這樣讓她離開?」
  在福爾康的心裡,紫薇一定是被自己的父母逼走的,前兩天,他向福倫袒露了心聲,他喜歡紫薇,他現在還記得阿瑪和額娘當時的話。
  「爾康,你不能喜歡紫薇,她如果是一個普通的民女,那麼將來納她為妾也就是了,可是她不普通,她是龍女啊,你忍心委屈她嗎?」這是福倫的拒絕。
  「是啊,爾康,你別犯傻了,皇上將來一定會給你指婚的,可是他根本就不知道這個世上還有一個夏紫薇,他的親生女兒,無論如何皇上也不會將她指給你的,那麼你要想和她在一起,就只能納她為妾了如果你真的納她為妾了,那麼將來有一天,倘若皇上得知了真相,我們福家就徹底的完了啊!」這是福晉的苦口婆心。
  福爾康沉默了下來,是的,他的婚事要有皇上欽定,皇上根本就不知道紫薇的存在,當然也不可能為她指婚,三媒六聘明媒正娶肯定不行,可是委屈紫薇,福爾康眼前浮現紫薇清冷的眸子,搖了搖頭,紫薇不會答應的。
  此時的福爾康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他自認為是愛紫薇的,那份愛就如江河,每天都波濤洶湧,可是紫薇的身份那麼特別,他又是那麼的身不由主,他陷入了深深的憂慮之中。
  自我遐想的福爾康壓根就沒有想過紫薇會拒絕他,會不喜歡他,在他看來,紫薇對他冷淡是因為女子的矜持,他那樣的玉樹臨風,皇上都曾經稱讚他是文武全才,這樣優秀的自己,紫薇怎麼會不喜歡呢?所以關於紫薇會不喜歡他的可能被福爾康自動屏蔽在腦外。
  但是還沒有等福爾康想清楚這件事情該如何解決,紫薇走了,沒有留下隻言片語的走了,福爾康的第一反應就是阿瑪和額娘逼走了她。
  可是福倫和福晉確實是冤枉的,他們怎麼會希望紫薇走呢?紫薇離開了福家的視線,那就意味著這顆不定時炸彈什麼時候都有可能炸得他們粉身碎骨。
  只有福爾泰對於紫薇的走雖然有些抱歉,可是心裡也不由得浮現幾絲欣喜,畢竟紫薇一走,小燕子的身份就算是徹底的定了下來。
  福爾康衝著福倫夫妻喊完,衝出房門,狂奔而去。
  紫薇和金鎖已經踏上了去往五台山的途中。
  福爾康騎著馬衝到了皇宮。
  小燕子還在水深火熱的學著規矩,有好幾次,看著那位桂嬤嬤面無表情的臉,小燕子差點撂挑子,每每到這時,小燕子總會看到紫薇淚意朦朧的眼睛,終究還是忍下來了。這樣一來,桂嬤嬤臉色也逐漸的好了些。
  可是小燕子不知道一個更大的風暴即將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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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隙

  「什麼?什麼叫紫薇走了,不見了,這是什麼意思?」好不容易獲得了半天假期的小燕子到景陽宮聽到的第一個消息竟然是紫薇走了。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叫走了,什麼叫不見了,一個大活人怎麼會不見了,紫薇為什麼會走,她明明說已經原諒了自己的,那麼她是不是受到了欺負呢?小燕子難得的開動了一回腦子,於是眼神不善的看著福爾康:「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是不是你們趕她走的?」
  福爾康一臉憔悴,他去過大雜院,去過能去的地方,可是統統沒有找到紫薇和金鎖,她們好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一般,面對小燕子的質問,福爾康也是一臉的懊惱:「我怎麼會趕她走,為了她,我什麼都可以不要,前程,爵位,所有的所有!」
  這番強烈的表白,小燕子好像明白了一些事情,呆呆的看著福爾康。
  五阿哥自從小燕子學規矩之後,就不能隨心所欲的去漱芳齋了,因為那裡有著看門神一樣的桂嬤嬤,這會兒小燕子好不容易出來了,他一直直直的看著小燕子,此時聽到了福爾康的表白,終於晃過神來:「小燕子,你好好想想,紫薇有沒有什麼親戚或是朋友?」總之,不能讓她就這麼離開,看著眼前一臉焦急的小燕子,那樣天真爛漫的小燕子絕對不能受到傷害,紫薇要麼就在自己眼皮底下,要麼就只能斬草除根,只有死人才會永遠的保守秘密。
  「她哪裡還會有親戚,在濟南,她是賣了房子和地來的北京,在北京,她只認識我……對了,還有柳青柳紅!」小燕子彷彿找到了一絲光明。
  「沒有用的,我都找過了!」福爾康失望的回答。
  小燕子眼裡的光彩散去了,好半天,忽然啪的一下打了自己一耳光:「我該死,要不是我搶了紫薇的爹,紫薇一定不會就這麼離開的!」
  「小燕子,你這是幹什麼,不是說了嗎,紫薇的離開和你沒關係!」五阿哥心疼的看著小燕子臉上浮現的紅印。
  小燕子沒有說話,眼裡有著一種豁出去的光芒,「我要去找皇阿瑪,我要告訴他,我不是真正的格格,我要讓皇阿瑪派兵去找紫薇。」
  這一下,不止是五阿哥驚嚇了,福爾康和福爾泰也受驚不小。
  「你怎麼去說,難道告訴皇上,真正的格格已經丟了嗎?那樣我們大家都難逃一死,這可是欺君之罪啊,令妃娘娘,五阿哥,我們福家,還有漱芳齋的所有人,還有當初守衛圍場的侍衛,大人們,他們統統都要死!你忍心嗎?」福爾康下意識的反駁,可是也未免危言聳聽了,其實真正需要負責任的恐怕也只有那位令妃娘娘和福家了,畢竟一個是直接促成了格格的錯認,一個是直接隱瞞了真正的格格。
  可是這些小燕子都不知道啊,她一聽要死這麼多人,雖然她總是說要頭一顆要命一條,但是牽連那麼多人,小燕子還是猶豫了。
  看著小燕子不再鬧了,福爾康也鬆了一口氣,「這件事情我們要和令妃娘娘商量一下,一定要想一個萬全之策!」
  小燕子的話一出,福爾康忽然想到紫薇的出走對福家的影響,對於紫薇的求而不得暫時放下了,畢竟什麼都要先找到人再說。
  「和令妃娘娘商量?令妃娘娘知道我們的事情了嗎?」小燕子想起了紫薇說的話,她說令妃不是好人,雖然小燕子一向信奉紫薇的話,但是那樣溫柔的令妃娘娘,小燕子還是不能想像她是個壞人,但是爾康這句話分明就是說令妃娘娘早就知道了她是假格格,那麼她為什麼不說出來,為什麼一定要自己保證不再說自己不是格格?小燕子心裡存了懷疑。
  福爾泰顯然不知道紫薇之前和小燕子說的話,安慰的看著小燕子:「小燕子,你放心吧,令妃娘娘是站在我們這邊的,她一定會幫我們的!」
  「是啊,小燕子,你就放心吧!」五阿哥也勸說著小燕子。
  小燕子暈暈乎乎的從景陽宮出來,心裡有種怪怪的感覺,他們每個人都讓自己不要擔心,可是卻沒有一個人告訴自己應該怎樣去找紫薇,小燕子總覺得有些事情好像不對。
  這份感覺在晚上令妃來的時候徹底的爆發了出來。
  令妃的身後跟著一干宮女,每人手上捧著一個盤子,上面都是些鮮艷的衣服,還有一些首飾,全部都是金子做的,令妃始終記得小燕子剛醒的時候看到金子時亮晶晶的目光,所以一直以來她總是投其所好,可是後來自從小燕子出宮回來後,對她的態度就不是那麼親熱了,也不怎麼找皇后的麻煩了,令妃問過,知道小燕子去的是福家,見的是那位紫薇姑娘,可是她們也並沒有說什麼啊?那時令妃終於確定了小燕子果然是假的,可是那又有什麼關係,只要皇上寵愛就行了,令妃以為是自己送的東西不夠多,今天在知道那位真格格已經走了,她給福家下的第一道命令就是斬草除根!既然決定放棄了那位真格格,那麼自己就一定要籠絡好這位假格格。
  小燕子瞪著眼前的黃金,還有那一身身鮮艷的衣服,想著紫薇說的守孝,想著桂嬤嬤這幾天教的規矩,想著紫薇的下落不明,看著眼前令妃娘娘依舊溫柔的表情,不知怎麼的,覺得有些刺眼,爾康他們說要去找令妃娘娘商量,那麼令妃娘娘一定是知道紫薇走了,那她怎麼還會笑得這麼開心?
  「令妃娘娘,你是真心對小燕子的嗎?」
  令妃覺得小燕子的語氣好像不對,可是也沒有想到是為什麼,索性點了點頭:「當然,你是皇上的女兒,也就是我的女兒!」
  虛偽,小燕子第一次這麼覺得,你都已經知道我不是真正的格格了,怎麼還可以面不改色的說出這樣的話呢?天生莽撞的小燕子就算已經學了幾天規矩,可還是改不了已經根深蒂固的性子,將一個宮女手上的首飾一拍,托盤瞬時掉了,金首飾撒了一地。
  「小燕子,你……」令妃不知道眼前的女孩發什麼瘋。
  「令妃娘娘你是真為我好嗎?要是真為我好,怎麼會在孝期就送我這些東西,你不會不知道我娘剛剛去世吧?你對我好,所以就讓我成為這不孝之人嗎?」小燕子瞪著眼睛看著令妃,紫薇一走,她覺得自己罪孽深重,急需要一個發洩口,正好令妃就這麼送上來了。
  「這……我……」令妃傻眼了,她沒有想到小燕子然提起了孝期,她是真的忘記了,她一心只想著拉攏這位皇上寵愛的女兒,卻忘記了人倫綱常。
  看到令妃語噎的樣子,小燕子終於相信了紫薇的話,語氣更加不善:「令妃娘娘還是回去吧,我小燕子不需要你假惺惺的!」
  令妃只覺得一片好心被當成了驢肝肺,頓時氣得俏臉微白,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判斷失誤,可是這個果是她自己種下的因,她只能嚥下這口氣,緩和了一下氣息,盡量柔和的對著小燕子笑道:「這件事情是我疏忽了,小燕子你不要生氣,我先回去了……」
  不等令妃說完,小燕子扭頭就走,幸好此時的桂嬤嬤已經回慈寧宮了,否則小燕子的規矩就要回爐再造了。
  可是桂嬤嬤不在,小燕子的性子上來本來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令妃也只能自己氣的內傷的回去了!




☆、邂逅

  不管福家和皇宮裡面是怎樣的鬧騰,紫薇和金鎖倒是一路愜意而來。
  因為有了上一世的經驗,紫薇和金鎖的五台山之旅要輕鬆許多,至少沒有不像來京城時的那麼辛苦。
  紫薇和金鎖雇了一個老實的莊稼漢帶她們上路,一路上也算是平安無事。
  紫薇斜靠在車廂的坐榻上,窗外的陽光映照在她低低的眉眼上,沉靜溫柔的動人心魄,金鎖早就知道自家小姐很美,可是這些日子以來,小姐似乎越發的動人了。
  忽然,馬車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金鎖掀開簾子問道。
  車伕看了一下前面,憨厚的嗓音響起:「小姐,前面好像有人暈倒了。」
  金鎖順著他指的方向看,果然看見前方不遠處有一個小乞丐髒兮兮的倒在路中央,不偏不倚剛好擋住了車子行進的路線,金鎖皺了皺眉頭。
  車伕想眼前一看就是大家出身的小姐恐怕是嫌棄這個乞丐擋路了,趕忙說道:「小姐放心,我這就把他趕走。」雖然有些不忍心,可是世道就是如此,總不能因為這個無親無故的小乞丐惹了東家的不開心吧!
  下去大力揪起乞丐的衣領。
  「等一下……」馬車忽然又有了動靜。
  從裡面伸出一隻手來,那是一雙纖細白皙的手,沒有沒有精心修飾的長指甲,沒有塗得鮮紅的蔻丹,皓腕上甚至沒有佩戴任何的玉鐲珠鏈,卻硬是讓人挪不開眼睛,惹人遐思。
  路人腦中不知不覺浮想聯翩,那該是怎樣的絕世佳人,可是也不過是一瞬間,那只掀開簾子的手就收了回去,同時,柔和的嗓音再次響起:「放了他,金鎖!」
  「是,小姐。」金鎖從車上下來,走到那個乞丐身邊,從懷裡取出一錠銀子放在了剛剛因為車伕的大力已經甦醒的乞丐的手裡,「這個給你,這是我家小姐給你的,看你還年輕好好找個事做做吧!」
  車伕也放開了揪著乞丐衣領的手。
  小乞丐連滾帶爬的,他剛才實在是餓暈了,沒想到竟然擋了路,要是往常一定又是一陣毒打,最不濟也要遭受一頓嘲諷,沒想到……呆呆的望著那輛馬車越行越遠。
  微風拂過,恰好吹起了車簾的一角,清麗絕俗的容顏一閃而沒。
  周圍剛剛還以為有熱鬧看的人們見事情已經解決了,也就散開了。
  這一幕,剛好被坐在一旁茶寮裡面歇歇腳的黑衣男子看個正著,這名黑衣男子擁有強壯健碩的體格,毫無贅肉的線條,厚實憤起的筋骨,如同一隻完美的雄獅,他的輪廓深邃,嘴角的細紋顯示出此人的嚴肅性格,他若有所思的看著那輛普通的馬車離去。
  「將軍,想不到剛剛那小丫鬟的心還挺好的。」一個虎背熊腰的男子咬了一口饅頭,模糊不清的說道。
  「你沒聽她說那是她家小姐的吩咐嗎?」下意識的反駁,可是說完後又自己皺了皺眉頭,是不是小姐吩咐的管他什麼事。他向來不曾注意到什麼女子,對於這種養在深閨的柔弱女子更是不感冒,今天是怎麼回事。
  魯男子沒有注意到他家將軍的異樣,兀自點了點頭:「也是,看來朱校尉沒騙我,這京城的姑娘還真是個個知達理,這裡還沒到京城呢,那兩個姑娘一看就知道是心好的人。」說完,又大口咬了一下饅頭。
  「行了,趕緊吃,吃完了,我們好趕路。」似乎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黑衣男子劍眉蹙起。
  終於魯男子再也不說話了,低頭大口的吃起來。
  周圍終於安靜了,黑衣男子端了一杯茶,靜靜的品著,思索著回京後的事宜,剛剛的插曲彷彿微風吹過湖面,留下了一圈漣漪,可是此時的他不知道這圈漣漪卻是伴隨他終身的。
  紫薇安靜的坐在車上,仔細考慮著怎樣可以不著痕跡的見到太后,又可以不露聲色的將自己的身世透露出去,這是十分關鍵的事情,她知道老佛爺不是普通的女人,一個能從九龍奪嫡中走過,並且最終笑到最後的女人,必然有著她自己的精明,一個弄不好,反而會弄巧成拙,紫薇知道自己必須讓老佛爺認下自己,這樣她才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去,而不是以最卑微的宮女身份去祈求那份關愛。
  可是這個認下,說來輕巧,做起來卻是萬分的艱難,她不可能直接跑到老佛爺面前說自己是真的格格,那樣只有兩種情況,要麼老佛爺不相信,自己是欺君之罪,要死,要麼老佛爺相信,那麼小燕子是欺君之罪,要死,無論哪一種,紫薇都不願意發生,就算無法把小燕子當成姐妹了,此時她卻並不想讓小燕子因她而喪命,況且小燕子活著,將來對於五阿哥,自己那個好五哥的打擊才會越大。
  這一世,她就是要坐實小燕子格格的身份,即便將來她認了爹,小燕子也要是皇阿瑪的女兒,這樣,五阿哥就只能當小燕子的哥哥,如果他想越過這條線,不說皇上,全天下都不會答應。如果說前世自己的不幸,小燕子是無意的幫兇,那麼五阿哥無疑可以算得上是主謀之一,當時的他不可能不知道宮女代表著什麼,可是他還是義無返顧的讓自己以包衣奴才的身份進宮了,明明自己才是他的親妹妹,他卻可以一臉正義的請求自己不要傷害小燕子。這一點,紫薇不會忘,也不想忘,更不能忘。
  愛而不能,這一世,她必定會讓自己的那位好五哥好好嘗嘗這樣的滋味!
  金鎖也沉默的坐在一邊,她知道現在小姐一定在思索重要的事情。
  有些時候,有些事情雖然微小的不足為外人道也,可是它卻能夠影響人的一生,此時的紫薇並不知道,就在這一天,她邂逅了她的命中注定,雖然他們只是擦肩而過,同時,因為她的一個善舉,更是為以後的生活帶來了一場波瀾。




☆、謀劃

  馬車停在了五台山下的一個小鎮裡,車伕就趕著車離開了。
  紫薇抬眼望去,裊裊的晨霧中一座山峰挺立,彷彿還帶著些許的佛光,這就是太后禮佛的五台山了。
  「小姐,我們現在要上山嗎?」金鎖看著出神的紫薇問道。
  「不,現在還不是時候。」紫薇想也不想的就拒絕。
  「小姐,您看這個四合院住您兩位剛剛好,出門就是大街,非常安全,又十分便利。」一名大約四十多歲的婦人熱情的介紹。
  「好的,大娘,我們就租這一間了,麻煩你了。」說著示意金鎖將一錠銀子塞到了婦人手裡。
  婦人的臉一下子笑開了花,「多謝小姐了,奴家就住在隔壁,小姐有什麼需要吩咐一聲就是。」
  紫薇點了點頭。
  婦人看到紫薇臉上帶著一絲疲憊,識趣的退了下去。
  金鎖將帶的東西規整了一下,看著紫薇欲言又止。
  「金鎖,有什麼話就直說吧,你我之間不用這麼氣的。」
  「小姐,咱們不是要見老佛爺嗎?那為什麼不去五台山呢?」金鎖滿是不解。
  「不是我們要去見老佛爺,而是老佛爺派人來找我們。」紫薇篤定的說。
  金鎖不理解,可是看到自家小姐胸有成竹的樣子,也就不再說什麼了。
  幾天後,一切準備都齊全了。
  紫薇正坐在繡架前細細的繡著花樣,陽光灑在她的身上,臉上的細小絨毛微微的帶了些許神聖的光彩,整個人有一種靜謐的美。
  錦緞上已經繡出了雛形,赫然就是小燕子拿給乾隆的江南煙雨圖,紫薇一絲一線,一針一針的細心繡著,三天,整整三天,紫薇幾乎是不眠不休,一幅精美絕倫的江南煙雨圖終於繡成。
  與皇宮中的那幅江南煙雨圖竟然一模一樣,就算是荷花上的那一點露珠都不差分毫,濃淡色彩掌握的極好,那粉色的荷花彷彿是活的一樣,眼睛看著,鼻子裡似乎就聞到了一絲清香。圖的右側繡著一首小詩,只有兩句話,大明湖上風光好,泰岳峰高聖澤長。一勾一劃竟然彷彿是乾隆親做,相識的人一看就知道這是乾隆的筆跡。
  金鎖讚歎的看著面前的繡品,簡直有些目瞪口呆了,她知道自家小姐繡藝高超,可是現在看來哪裡就是繡藝高超啊,這簡直就是神乎其技啊,震驚之下壓根就沒有想過紫薇是如何在短短的期間內女紅就如此突飛猛進的?
  金鎖不清楚,上一世的紫薇在福爾康納妾後,求助無門,乾隆根本就不把男人納妾當成一回事,況且福爾康處處在他面前表現的對紫薇情深意重,就算紫薇偶有埋怨,乾隆心裡的不滿也會在令妃的枕頭風下一一吹散,久而久之,對於自己的這位皇阿瑪,紫薇也就不多報希望了,她知道,皇阿瑪也許在國事上可以稱之為明君,可是在家事上那就是一塌糊塗了。
  此時的紫薇只能將注意力轉移到慈寧宮,如果說現在的後宮中還有一個人可以和令妃抗衡,那就只有自己的這位祖母了,但是因為小燕子,因為太多太多的事情,紫薇和老佛爺就算不是勢同水火,也是相看兩相厭了,為了討得這位太后的歡心,紫薇知道太后喜歡佛經,更喜歡精美的繡品,那一段期間,紫薇日夜苦練,向宮裡的繡娘,向民間的藝人求教,一心一意的苦練繡衣,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明珠格格喜歡女紅,喜歡刺繡,就連宮裡的令妃娘娘和福家都以為紫薇已經認命了,將一腔情懷投注到刺繡上了。誰也不知道就是靠著日夜的苦練,紫薇在太后大壽的時候呈上了一幅萬壽圖的繡品,每一個壽字,筆態字畫,個個不同,打開一看,金光萬丈,這一幅繡品讓紫薇在太后的心中逐漸改觀,也使得福家對她不敢輕舉妄動,畢竟太后不像是乾隆,她也是從那種手段中走過來的。
  就這樣紫薇終於又堅持了幾年,直到太后逝世,就有了下毒事件,可是那時的東兒已經逐漸長大,紫薇最終給予了那些人以沉痛的一擊,就算是以生命為代價!
  至於肖似乾隆的筆跡,那是紫薇從沒有告之別人的秘密,自從得到娘親的遺物,紫薇把滿腔的孺慕之情寄托在那個留有乾隆墨寶的扇子上,有事沒事就拿著磨練,紫薇本就十分聰慧,練著練著竟然將乾隆的字體模仿的不差分毫,這件事情上一世就是小燕子也不知道,因為紫薇覺得那是自己和爹爹的一份秘密,是獨屬於她自己的感情。
  紫薇堅信只要這幅繡品到了老佛爺的手中,那麼她一定能夠認出上面的字跡,稍微調查一下一切就會真相大白,紫薇知道皇上認了個義女的事情,老佛爺一定知道了,就算皇宮裡面沒有留下眼線,那個直腸子的皇后娘娘也一定會告訴老佛爺的,而作為信物的畫和扇子,他們也一定會細細的描述給老佛爺聽,現在只要這幅一模一樣的煙雨圖,這首明顯是乾隆親筆的詩一露面,老佛爺一定會起疑的,只要老佛爺懷疑了,派人去濟南查一查,大概就清楚了。
  紫薇不是沒有考慮過令妃和五阿哥他們可能會派人去濟南滅口,可是當年娘親的事情知道的人太多了,畢竟夏家在濟南也是名門望族,一點小動靜就會引起注意,更何況是未婚生女的大事呢?所以滅口是不可能的,消滅證據就更不可能,除非他們可以隻手遮天到讓整個濟南的人都消失,但那顯然是不可能的。
  他們能做的就是控制自己,或是殺人滅口,畢竟真格格在手,將來如果真的事情敗露,也可以將功補過,如果不能為之所用,那就殺人滅口,人都死了,將來就算有什麼,也可以說是被小燕子迷惑,他們什麼都不知道,福家,令妃同樣會高枕無憂。所以一路走來,紫薇並不常露面,況且天下之大,令妃雖然下了滅口令,福家畢竟只是個大學士,人手有限,根本就不知道紫薇她們往哪裡去了,就是想下手也找不到方向。
  將繡品收起,紫薇又接著繡了幾幅,讓金鎖也幫忙繡了些,然後讓金鎖將繡品賣給了江南繡莊,她已經聽隔壁的那個婦人說了,這個繡莊是本地縣令的妻舅開的。
  紫薇對自己的繡品很有信心,這位縣令據說也是個聰明的,當然知道太后喜歡精美的繡品,經常讓下人搜集一些好的繡品送上武當山,只可惜一直沒有機會找到合適的,畢竟這個地方有些偏僻了。
  現在紫薇只要靜等消息就好,她相信:成事在天,謀事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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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

  早晨風光獨好,尤其是帶著一點點細雨的飄落。
  晴兒一早起來就去幫老佛爺梳妝,只是今天的晴兒明顯有些心不在焉,老佛爺當然看出來了:「晴兒,怎麼了?」
  晴兒一愣,隨即笑道:「回老佛爺,晴兒沒什麼事情,只是想到了昨天那位劉知縣送過來的一份繡品,晴兒長這麼大,見過不少精美絕倫的繡品,可是像那樣逼真絕美的繡做還是第一次見到,晴兒猜想那位繡娘一定有一雙巧手。」
  「哦?那個劉知縣又送東西上來了,他倒是有心了。李嬤嬤,你去將晴兒說的繡品拿上來,讓哀家也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東西讓哀家的晴兒這麼愛不釋手?」
  繡品一呈上來,老佛爺的臉就沉了下去,繡品是好繡品,只是這究竟是有心人為之,還是無意之為就有待商榷了。
  晴兒昨天是晚上的時候才見到這幅繡畫,當時她只注意到了那優美的荷花,反倒沒有在意旁邊的詩作,今天再一細看,頓時,心裡打起了鼓,她當然也知道了皇上最近新認了一個格格,那位格格就是憑藉著一幅煙雨圖和帶有皇上親筆的扇子才得到的認可,她也見到了宮裡給老佛爺送的消息,知道了扇子上的內容,整首詩實在是有些有傷風化,尤其是前面兩句,太香艷了些,今天再次見到這幅煙雨圖,如果說圖是湊巧,那上面的兩句詩恰恰就是扇子上的後兩句,難道也能用巧合來說嗎?
  老佛爺比晴兒想的更多,她是皇上的親娘,當然知道自家兒子的性格,國事上果斷,可就是女人多了些,但是這也不是什麼大毛病,那人嘛,風流一些無可厚非,只是這個兒子在女人上耳根子比較軟,皇后傳來的消息和她留在宮裡的人傳過來的消息統統說明了一件事,還珠格格,令妃功不可沒,憑著一幅畫一柄扇子,皇上就認了女兒,這未免有些荒謬!可是老佛爺再怎麼樣也沒有想過這位格格竟然是假的,在她看來這是欺君之罪,一個小姑娘還沒有那樣大的膽子,雖然心有疑惑,但是也只是怪令妃攛掇皇上把事情鬧得太大,畢竟一個私生女鬧得天下皆知,實在是過了。
  可是今天見到這幅畫,老佛爺一眼就看出上面的字跡是自家兒子的,尤其是畫的一模一樣和同樣的詩作,實在是太過巧合了些,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老佛爺疑惑了,心裡隱隱有了想法,但是又不能輕易確定。
  已經過去了兩個月,紫薇還是每天繡些繡品拿到江南繡莊去賣,平日裡,為娘親抄抄經文,守孝。
  金鎖本來有些浮躁的心情在看到自家小姐的氣定神閒後也徹底的平靜下來了,反正小姐一定有主意,她只要跟著小姐走就好了。
  其實紫薇心裡也是有些忐忑的,這些日子太過風平浪靜了,彷彿是風雨欲來的前兆。她猜測繡品已經到了老佛爺的手中,不然那江南繡莊的主事不會如此氣的對待自己,還再三對前去送繡品的金鎖強調一定要多繡一些好的。但是老佛爺心裡是怎麼想的,紫薇雖然猜測老佛爺一旦知道真相,絕不會讓皇家子嗣流落在外,自家的皇阿瑪子嗣單薄,就算是一個女兒,將來也可以有聯姻的作用,更何況這代表著皇家的臉面,總不能讓皇上的子嗣流露在外的。但是即便如此,在事情沒有塵埃落定的時候,紫薇還是有些擔心的。可是金鎖已經夠緊張了,再說心裡再急躁,對於事情來說於事無補,那麼還不如靜觀其變。
  此時的紫薇不知道,高高在五台山上的老佛爺的臉已經徹底的陰下來了。
  「你確定那位夏雨荷生的女兒叫做夏紫薇?不是小燕子?」老佛爺冷冷的問。
  「回老佛爺,我們怕弄錯,雖然夏家小姐處在深閨,可是當年夏家小姐未婚生育的事情鬧得太大,幾乎要被夏家剔名,但是不知道夏家老先生跟族長說了什麼,夏家小姐就這麼生下了一個女兒,因為是出生在紫薇花開的季節,所以取名夏紫薇,這件事情知道的人很多,就算大家從不曾見過那位夏紫薇小姐,可是名字是不會錯的,我們也看了夏家的族譜,錯不了。還有我們從一些夏家舊日的奴僕手裡找到了一些東西,老佛爺一看即知。」說完,那名侍衛身後就呈上來了一些東西,有一把琴,一些籍,還有一些一看就知是女子練手的繡品。
  細看,那把琴的邊緣刻著贈愛女:紫薇幾個字,翻開籍,裡面有些娟秀的字跡,寫的是讀後心得,下面注上,紫薇留。繡品雖然不是特別出彩,可是也看出下了功夫。這方方面面都正是這位夏紫薇是學過詩,學過琴,也會女紅的,與皇宮裡的那位還珠格格簡直是天差地別。
  想到皇上有可能認錯了格格,想到竟然真的有人膽大包天到混淆皇室血統,老佛爺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老佛爺?」晴兒也被這一連串的意外打擊了,此時看到老佛爺臉色不對,趕忙驚呼。
  藉著晴兒的手穩定了一下情緒,「哀家沒事,哀家倒要看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是誰吃了雄心豹子膽欺騙皇上,欺騙哀家!」老佛爺的臉上浮現了一絲冷酷,她可不相信這件事情是那個十幾歲的小燕子一手策劃的,她不過是個孩子,沒那麼大的膽子,究竟是誰敢撒下這彌天大謊?難道是令妃?看來那個女人心是越來越大了,本來想要讓她和皇后打打擂台,自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現在看來,這個女人是不能留了。她雖然貪戀權勢,可是兒子更重要,因為她的一切都是兒子給的,老佛爺絕不能忍受有人欺騙她的兒子,傷害皇上!
  晴兒看著老佛爺的臉色已經知道老佛爺心裡有了決斷,她向來冰雪聰明,就算是在老佛爺身邊長大,沒有人敢算計她,可是這並不代表她不懂後宮中的爭鬥。看來那位皇宮中的還珠格格是假的了,真正的格格大概是那位夏姑娘,也就是送上這幅繡品的人了。可是那位夏姑娘究竟是故意的還是無心的?如果是故意的,那她怎麼能夠肯定這幅繡品可以送到老佛爺手中?如果是無心的,想到這裡,晴兒對於尚未謀面的紫薇有了一絲同情。
  聽著下面侍衛的解釋,這位夏姑娘已經舉目無親了,上京來就是為了認爹,只是不知為什麼格格變成了小燕子,一個姑娘家,這些日子一定吃了不少苦吧?想到自己還曾經暗暗羨慕過還珠格格的肆意灑脫,畢竟她雖然是愉親王的遺孤,可是那也只是說的好聽,她還是一個孤女,只能依附著太后生存,所以打她懂事起,就知道要討好太后,她能夠做到太后的貼心人,這裡面所受的苦處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要做到適時地察覺太后的心思,這份功力不是一天兩天可以練成的。所以她曾經很是羨慕小燕子的瀟灑,她想如果她的阿瑪還活著,她也可以不用這麼謹慎小心的生存了。但是沒有想到看似天真無邪的還珠格格竟然是魚目混珠?晴兒心下微歎,「老佛爺,那位夏姑娘?」
  「哀家要再看看,已經錯了一次,要是再錯,那皇家可就真成了天下的笑柄了!」老佛爺冷酷的說。
  「是,晴兒明白了。」看來那位夏姑娘還是任重而道遠啊。




☆、試探

  「這麼說那位夏紫薇還算是大家閨秀!」聽到侍衛說這位夏姑娘自從搬來後足不出戶,就連賣繡品也是讓小丫鬟出面,老佛爺滿意了一些,只是老佛爺就算知道夏紫薇可能是真正的滄海遺珠,可是對於她的印象也不是很好,在她看來自家兒子總是對的,錯的就應該是別人,如果那夏雨荷是真正的大家閨秀,就不該勾引皇上,不該未婚生子,如果夏雨荷夠自重,那麼就不會有這麼一攤子的麻煩事,可是老佛爺也不想想當時的夏老爺不過是讓乾隆在自家避避雨,後來無意中見到了自己的閨女,然後乾隆又亮出了身份,並給予了承諾,那夏家能怎麼辦?不承寵那就是冒犯龍威,夏家不過是江南大家,怎麼可能與皇權抗衡。[].想著皇上金口玉言,哪裡想得到自家女兒的一生就此虛度呢?
  下面跪著的侍衛已經知道了紫薇的真實身份,有些話老佛爺可以說,他們卻說不得,只能低著頭,盡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老佛爺,您喝口茶,晴兒覺得這位夏姑娘在怎麼說也是皇上的血脈,總會留有皇上的傲骨,當然會是大家閨秀了。」晴兒適時地遞上了一杯茶。
  老佛爺端著茶抿了一口,滿意的看著晴兒,這才是皇家格格,這才是金枝玉葉的氣度,雖然老佛爺當初收留晴兒不過是為了安撫功臣的心,可是隨著年齡的增長,老佛爺也對晴兒養出了感情,畢竟這個姑娘確實乖巧,人老了,身邊有這麼個小輩孝順著,老佛爺很滿意。對於晴兒也生出了幾分疼愛之情,可以說除了乾隆和五阿哥之外,晴兒算是老佛爺的心頭肉了,「還是晴兒乖巧,只要那個夏紫薇有晴兒一半的懂事,哀家就放心了!」
  說到底,老佛爺還是介意著夏雨荷的身份,介意著夏雨荷的未婚先育,有什麼樣的娘就有什麼樣的女兒,她還真是擔心將來這個夏紫薇會做出什麼事來,雖然皇家血脈不能流落在外,可是可以就此病逝啊,只是皇上的女兒實在不多,有一個是一個吧,起碼也能多個和親的籌碼。//尤其是那個小燕子來歷不明,這背後究竟有著怎樣的陰謀,要是夏紫薇真的死了,那麼就太便宜這背後的人了!
  「老佛爺,不如讓晴格格去探探那夏姑娘的底細,看看是怎樣的人?」李嬤嬤知道老佛爺的顧慮,無非是擔心這個夏姑娘不好掌握,出主意道。
  老佛爺眼前一亮,是啊,讓晴兒去看看那個夏雨荷的女兒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是不是堪大用,晴兒向來懂事,一定能辦好這件事的,「晴兒……」
  不等老佛爺說出口,晴兒已經答應了:「老佛爺,您放心吧,晴兒一定不負所望。」
  「好,好,那就好。」老佛爺的心放了一半。
  「李嬤嬤,就是這個地方嗎?」晴兒看著這個普通的四合院,心裡有些同情,本事千金之軀,卻偏偏要於陋室之中。
  「格格,就是這裡。」李嬤嬤確定。
  「嬤嬤,待會兒叫我小姐就好。」晴兒囑咐。
  「是的,小姐。」李嬤嬤知道晴兒為什麼這麼吩咐,畢竟她們算是微服而來的。
  金鎖今天一開門,就看到外面竟然站著一個老婦人,後面還跟著一個長得像仙女一樣的小姐,看穿著,應該也是大富人家,一時之間愣住了。
  李嬤嬤皺了皺眉,這個女孩一看就是個丫鬟,只是長得也太過艷麗了些。
  晴兒倒是一臉和煦的笑道:「請問夏姑娘在家嗎?是這樣的,我在江南繡莊看到了姑娘的繡品,想要討教一二,不知可否方便?」
  金鎖緩過神來,看著對面的主僕二人皆是女眷,又是一臉善意,讓了讓身子,「您請進,我家小姐在裡面。」
  「金鎖,誰來了?」四合院並不是很大,所以紫薇已經聽到了外面的動靜,心裡砰砰的直響,是不是他們來了?
  掀開簾子,恍如隔世。
  那是晴兒,紫薇不會認錯,雖然年輕了一些,可是面容依舊,此時的晴兒沒有為情所苦,還是一樣的高貴美麗,紫薇一直不明白晴兒為什麼會選擇簫劍,如果說以前還可以說晴兒是情衷所致,可是現在的紫薇卻不相信,那樣冰雪聰明,曾經一次次幫他們度過危機的晴兒會愛上簫劍,從此一去不回頭?簫劍雖然長得玉樹臨風,但是畢竟是個浪子,性格又太過衝動,想想,晴兒那時已經二十二歲了,可是老佛爺依然沒有為晴兒擇婿,想來晴兒只是想要藉著簫劍逃離宮中吧?畢竟,如果再不出嫁,晴兒真的就只能陪在老佛爺身邊一輩子。
  晴兒也愣了一下,她曾猜測過這位民間格格一定很美,不然當時皇上就不會為了一個夏雨荷留下那樣的信物,可是從不知道原來一個女子真的可以清麗若此。那股美麗不是淪流世俗的艷麗,而是不沾染塵埃的寧靜,仿若早晨的露珠,晶瑩剔透。眉如青黛,眼如秋水,說是冰肌玉膚也不為過。更難得的是渾身的氣質,真的不像是民間的女子,好像這個女子天生就是公主,顧盼回首間自有一種高貴流轉。
  晴兒心中暗暗讚歎,只是她不知道,上一世紫薇後來因為規矩吃了不少苦,當不再是皇阿瑪放在心尖上的公主時,她就只能努力的學習規矩,讓自己更加符合一個公主的身份。
  就是李嬤嬤看到這樣的紫薇心裡也暗暗點頭,看來這次是老佛爺多慮了。
  「您是……」紫薇假裝迷茫的問道。
  晴兒的笑容裡帶著真誠:「我叫晴兒,前些日子在江南繡坊看到了姑娘的繡品,很是喜歡,我也喜歡繡藝,不知姑娘可否指點一二?」
  「說什麼指點?我本來就是靠著繡品度日罷了,姑娘喜歡,我自當傾力相授。」紫薇笑笑,只是笑容裡有絲苦澀。
  晴兒心下有些明白,恐怕這位姑娘是想起自己被人冒認格格的事情了,心裡更是有些同情,要說開始晴兒可能對這個夏姑娘還心存疑慮,可是現在她卻真的信服了,這樣的人物,這樣的氣質,真的只有皇家血脈可以解釋了。
  晴兒在屋裡四周瞥了一眼,屋內裝飾很是簡單,正好看到正中央的牌位,母:夏氏雨荷。看著眼前少女素淨的衣著,晴兒心裡也跟著有些酸澀。
  「姑娘怎麼一個人住在這裡?」彷彿不經意間的問道。
  紫薇抿了抿嘴角,「我母親去世了,家裡沒有別人了,想著五台山佛光裊裊,就想到這裡來定,順便給母親守孝。」
  「那姑娘的父親呢?」
  「父親?」紫薇低著頭,長長的睫毛掩住了眼裡的情緒,「我沒有父親,從小就沒有。」
  晴兒不再問什麼了,這個時候如果再問下去,那就太不厚道了。
  經過一個時辰的相處,晴兒徹底折服了,所謂格格當如是,她沒有想到一個民間女子教養的格格竟然是琴棋畫,詩詞歌賦無一不精,真是太令人驚訝了,尤其是她的某些學識,晴兒都自愧不如,頗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李嬤嬤也在一邊暗暗點了點頭,看來這個格格是個知理的,畢竟能夠堅持為娘親守孝的女子再壞也壞不到哪裡去,而且從這位格格的話裡話外可以看出,那幅煙雨圖可能也就是這位格格的寄情之作,看來一切都是巧合,這位格格還沒有那樣的心機,這樣老佛爺也可以放心了。




☆、見面

  「晴兒很喜歡這個夏紫薇?」聽著晴兒口中的讚美之詞,老佛爺心裡有些不豫。這個私生女真的有晴兒所說的那麼好,還是做戲給晴兒看,難道她已經猜到了晴兒的身份?那就太可怕了!
  看著老佛爺有些下沉的臉色,晴兒有些小心:「老佛爺,晴兒只是覺得一個姑娘家可以千里迢迢的來找爹著實不易,後來還被人冒認了身份,可是還想著要為娘親守孝,這份孝心著實可嘉。」
  聽到夏紫薇是個有孝心的孩子,老佛爺的臉色緩和了一些,她老了,就是喜歡有孝心的孩子,就算她看不上那個夏雨荷,可是也絕不會允許紫薇不為夏雨荷守孝,這可以看出一個孩子是否良善。
  「李嬤嬤怎麼看?」老佛爺轉向李嬤嬤,晴兒畢竟年輕,還是聽聽李嬤嬤的意見在決定吧!
  「回老佛爺,說實話,那位夏姑娘還真像是皇家格格,就算沒有在宮裡長大,那份通身的氣派竟然和宮裡的格格不相上下,真不愧是皇家血脈!」李嬤嬤此時對紫薇的感覺也很好。
  老佛爺聽到有人誇自己的兒子,也笑了:「罷了罷了,你們既然都說她好,那我就見見吧,雖然她那個娘是個不著調的,但是也畢竟是皇上的血脈,想必是隨了皇上了吧!」
  「老佛爺說的極是!」李嬤嬤拍著馬屁。
  紫薇忐忑的坐在這輛豪華的馬車上,今天早上,家裡突然來了一群人,那位上次來的老嬤嬤帶頭,徹底的亮明瞭身份,說是老佛爾要見她,紫薇就和金鎖被帶上了馬車。
  「小姐?」金鎖看著這麼威嚴的隊伍,心裡有些害怕。
  「沒事,待會兒見到老佛爺,該怎麼說就怎麼說,沒事的。」紫薇心情又緊張又忐忑。
  「是。」金鎖緊緊的攥著自己的手,試圖讓自己可以冷靜下來。
  「你就是夏紫薇?」高高在上的聲音響起。
  紫薇禮儀規範的跪在地上,背脊挺得直直的:「回老佛爺,民女夏紫薇。」
  雖然有些不喜那身柔柔弱弱的感覺,可是看到此時那挺得直直的背脊,老佛爺總算滿意了一些,還算有些傲骨,「知道哀家找你什麼事嗎?」
  「民女……民女不知。」有些猶豫的說道。
  表情一眼就可看穿,看來沒有什麼心機,老佛爺更加滿意了,她可不願意將一個心機深沉的女子帶進皇宮,就算這個女子僅僅是個格格也不行。「你娘是夏雨荷,你是皇上的女兒,對不對?」
  紫薇有些驚慌,似乎十分害怕,心裡卻有些好笑,這是要查探自己的性情了,看看自己是不是貪慕榮華,是不是心機深沉,是不是好掌握,看來老佛爺還是沒有變,就算是親孫女,也要看看這個孫女能不能為她所用,否則她寧願毀了她,於是,更加的形於色道:「民女惶恐,民女不敢!」
  沒有一上來就喊冤,也不是那種急於求成的人,老佛爺的聲音終於緩和下來:「行了,哀家既然這樣說,就有這樣說的憑證,你也不用害怕。」
  「是。」雖然這樣說,可是在老佛爺看來紫薇身子還是有些顫抖,儘管她已經盡量挺直脊樑。
  終於滿意了,有氣度,可是膽子沒有那麼大,也沒有心機,這樣的女子還是可以掌握的,很好。老佛爺再次開口:「你是真的格格,那麼宮裡的那位究竟是怎麼回事?」
  「回老佛爺。小燕子曾經幫助過紫薇,紫薇和她曾經結拜過,後來西山圍獵,她為紫薇帶信,誰知身受重傷,渾渾噩噩就被人誤認為格格。祭天那天,紫薇因情緒激動被福家大公子所救,將身世盡數說出,可是福大人一家說這件事情牽連甚廣,可能會讓皇上為難,也可能會讓不少人喪命。紫薇心有不忍,所以離開了福家,獨自來到了五台山準備給娘親守孝。」整段話下來沒有提一句福家的不是,更是絲毫不提五阿哥,被人誤認為格格,被誰?當時小燕子是在延禧宮被認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罪魁禍首就是誰了。紫薇知道老佛爺現在才找自己,那就是把事情調查清楚了,有些事情她不說老佛爺也知道,五阿哥是老佛爺最寵愛的孫子,紫薇當然不會說五阿哥一句壞話,可是這不代表老佛爺就不知道五阿哥的所作所為。
  一段話下來交代的清清楚楚,又沒有任何怨懟。老佛爺心下十分滿意,她還真怕這位夏紫薇會怨怪皇上和五阿哥,雖然皇上糊塗了一些,五阿哥行事魯莽了一些,可是那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和孫子,她絕不希望有人怨他們。但是也因為紫薇的不願不怪,老佛爺對五阿哥有了一絲不滿,你說說你既然已經知道了真假格格,為什麼不去告訴皇上,想到信箋上所說的事情,看來是被福家迷惑了,可是五阿哥不是別人啊,他是她和皇上看好的繼承人,怎麼可以如此容易受人擺佈?人就是這樣,要是紫薇怪五阿哥,老佛爺就會千方百計的為五阿哥辯解,還會怪罪紫薇不識大體,可是一旦紫薇不怪任何人,那麼老佛爺自己就想的多了,這一想的多了,那就會更加惱怒了,不忍心怪五阿哥,福家就是出氣筒。
  雖然已經肯定了紫薇的身份,但是有些事情該問還是要問,「你說是你娘讓你來找皇上的?」
  「是。」紫薇已經隱隱知道老佛爺要說什麼了,不就是要藉機敲打自己嗎?心裡微諷,為自己的娘親感到悲哀,為了一段愛情,她不止毀了自己的一生,就算在她死後,還要為人所詬病,而那個真正該受到責罰的人,卻無人敢怨怪他的負心。
  「哀家很奇怪,你娘為什麼不來,卻讓你來了?」
  「回老佛爺,我娘一直在等皇上,等不到,所以不敢來,可是紫薇是娘親的心病,為了紫薇的未來著想,娘親在生命彌留之際不得不讓紫薇進京尋求庇護。」意思是,這都是無奈之舉,娘親並沒有什麼陰謀,如果可以,她不會讓自己的女兒進京,只是最後的慈母心讓她這麼做的。
  老佛爺就算再想怪罪夏雨荷,可是人家已經死了,而且說到了那也自家兒子的錯,不來是因為皇上讓她等,她就等,讓女兒來,是因為她要死了,不得不這樣做。老佛爺終於沒有再接著逼問下去,可是想想又覺得不甘心,「哀家既然知道了你的身世,那麼就自然會有安排,你現在也算是皇室中人了,以後不要學你娘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這話一出,就算心裡再有準備,紫薇還是心裡一冷,低垂眉眼,掩去眼裡的惱怒,「是。」
  金鎖一直跪在紫薇的身後,看著老佛爺對自家小姐的刁難,心疼極了,可是想到自家小姐的交代,始終不敢輕舉妄動。同時心裡也對著未來的生活有些迷茫,老佛爺已經如此難纏,那麼進宮後還有那麼多的妃子們,自家小姐將來該怎麼辦呢?
  紫薇一直等老佛爺走後才起身,瞇著眼睛看著五台山上的日光,這還只是第一步,總有一天,她會讓所有人不不敢,不能在她面前侮辱她的娘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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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

  「李嬤嬤,你說這個夏紫薇,哀家該怎麼安排?」要是沒有皇宮裡面那個小燕子,她知道了夏紫薇的存在,讓皇上認為義女也無可無不可,只是皇宮裡已經有了一個還珠格格,還已經祭過了天,就算現在已經知道了那是假的,但是又怎麼能公佈出去,難道要說皇上糊塗了,連自己的女兒都能認錯?所以那個假格格就算死了,也絕不能讓民間得知真相,皇上因為這件事已經落了個風流的名聲,要是再說認錯了,那麼就不僅僅是風流那麼簡單了,可能還要背上薄情寡義的污名,畢竟身為父親連自己的女兒都能認錯,這只能說明他早就不記得了那個為他生兒育女的女人了,所以老佛爺絕對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但是紫薇她已經確認了,的確是皇上的女兒,這個孩子也還算知理,皇上的子嗣本就不是很多,就算是個公主也是有價值的,只是皇上不可能公佈天下說這是自己的私生女,當初小燕子,皇上也認為了義女,就算天下皆知那是帝王子嗣,。何況已經認了一個女兒,萬沒有再任一個的道理,紫薇的身份,難啊。老佛爺皺了皺眉頭。
  李嬤嬤仔細觀察著老佛爺的神情,小心著措辭:「回老佛爺,奴婢認為這位紫薇姑娘畢竟是皇上的親生女兒,萬沒有流落在外的意思。」
  「哀家有何嘗不知,只是皇上的名聲……」老佛爺更加痛恨那個讓皇上做錯事的令妃了,這個狐媚子看來是不能留了。
  李嬤嬤明白了,老佛爺沒有打發這位夏姑娘的意思,相反還是想要認下她的,只是這裡面牽扯著皇上的面子,所以就十分為難了。李嬤嬤看著老佛爺的面容,猛然想起剛剛到五台山,為老佛爺送東西的和親王世子永璧阿哥來,心裡有個主意,眼前一亮,試探的道:「老佛爺,奴婢想這位格格既然是愛新覺羅家的血脈,那麼只要養在愛新覺羅家,那也就夠了。」也就是說不一定要讓皇上認下。
  老佛爺也聽懂了這句話的言外之意,心裡一動,只是養在誰家好呢?養的高了,輩分亂了,養的差了,紫薇雖然是私生女,可那也是皇上的私生女,將來說不准要聯姻的,身份低了,用處也不大了。
  「老佛爺,昨天永璧阿哥可是剛剛給您送過東西的。」李嬤嬤提醒道。
  永璧?弘晝!對,她怎麼把弘晝給忘記了,他是皇上的弟弟,論身份是最合適的人選,只是這件事還是要跟他們商量商量,不過問題應該不大,讚許的看了李嬤嬤一眼,「你把永璧叫來,哀家有事吩咐。」
  「是。」李嬤嬤得令退下。
  「永璧阿哥。」晴兒帶著紫薇四處逛逛的時候剛好遇到這位和親王世子。
  「晴格格。」永璧給了個回禮,眼角剛好看到晴兒身邊的紫薇,眼前一亮,好一個清麗的女子,「這位是?」
  「這是夏姑娘。」晴兒不知道老佛爺怎樣安排紫薇的身份,所以只能這樣模糊回答。
  紫薇雖然不認識眼前的人,但是對於永璧這個名字還是知道的,他是和親王世子,前世自己與和親王一家接觸不是很多,今生也不打算與之結怨,聽到晴兒的介紹,紫薇屈膝行了一禮:「民女夏紫薇見過永璧阿哥。」
  永璧讓了半個身子,沒有受全禮,能讓老佛爺身邊的晴格格領著觀光的女子就算自稱民女,身份也就對不簡單,再說這個女子一身氣度竟然絲毫不輸給晴兒,永璧收起打量的目光,和煦的說道:「姑娘不必多禮。」
  「永璧阿哥,宮裡還好嗎?和親王和福晉還好嗎?」和親王經常進宮給太后請安,有些時候這位永璧阿哥也會跟著來,所以彼此之間也是相識的。此時見到永璧,晴兒也就多問了幾句。
  宮裡?永璧撇了撇嘴,想到那位還珠格格在御花園裡的雞飛狗跳,想到五阿哥不分場合的維護,還有那兩位自稱福大爺,福二爺的兩個人,永璧嘲諷一笑:「我阿瑪和額娘都很好,宮裡嘛,自然是熱鬧無限的。」
  晴兒當然看到了永璧眼睛裡嘲諷的目光,只是因為這些日子老佛爺一直在查紫薇的身世,也就沒有分神去看宮裡的信息,而且早些時候宮裡傳來消息說是那位還珠格格已經開始學習規矩了,老佛爺那時已經打算回去了,也就沒有讓宮裡的人再頻繁的傳消息,難道說宮裡又有什麼事了嗎?
  紫薇也察覺到了永璧的目光,心裡一突,有種不祥的預感,難道小燕子沒有按照她說的做,還是說她又闖了什麼禍了?有心想要問上兩句,但是意識到自己現在身份未明,還沒有那個資格,也就按捺住心裡的焦急,沒有失態。
  所幸晴兒也想到了那位假格格,「是不是那位還珠格格……」
  永璧的眼裡嘲諷更甚,「還珠格格天真率性,深得皇寵,宮裡自從有了這位格格,真是精彩紛呈。」其他的永璧再也不多說了,反正等老佛爺回京後自己可以親自體驗,現在自己就算說的再多,也沒有親眼目睹震撼。
  紫薇和晴兒終於肯定還真是那位還珠格格出了問題。
  桂嬤嬤不是來信說還珠格格正在學習規矩嗎?這是怎麼回事,要是有事,她怎麼不來信告訴老佛爺呢?難道桂嬤嬤出事了?晴兒暗自皺著眉猜測,不得不說,晴兒真相了,桂嬤嬤還真是出事了,至於沒有寫信通知老佛爺,等到老佛爺回京,那就又是另一場風暴了。
  紫薇的心裡對小燕子是徹底的失望了,小燕子,自己已經給過她機會了,看來她還是沒有聽進去自己的勸告,她可以原諒她一時糊塗錯認格格,但是仗著自己假格格的身份還是這樣肆意妄為,那就真的是天作孽猶可為,自作孽不可活了。
  紫薇可以保證不追究小燕子當初的事情,但是不代表當事情揭穿的時候,旁人不會落井下石,小燕子這樣四處樹敵,前途堪憂啊!不過,她當初給予小燕子的那番忠告已經是盡了最後的一絲姐妹情誼了,既然她不知珍惜,那麼就只能自力更生吧!




☆、打算

  「混賬!混賬!」老佛爺將手邊的茶杯打落,臉上陰沉的彷彿要下雨。
  本來見見永璧是想要讓他見見紫薇,然後和弘晝商量一下,看看怎樣將紫薇認成是弘晝的女兒,誰知在和永璧聊天中竟然得知那個宮裡的還珠格格膽大包天到將自己的慈寧宮嬤嬤給打了,這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老佛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身邊的嬤嬤竟然被一個格格打了,這個格格還是一個假格格,當然皇上不知道,但是就算如此,皇上怎麼會糊塗到將桂嬤嬤關了起來,警告她不要惹是生非,什麼叫惹是生非,還不是不想讓自己知道,為什麼不讓自己知道,那就再簡單不過了,自己的這個皇帝兒子無非是怕自己為難那個還珠格格。哼,為難?別說她壓根沒有愛新覺羅家的血統,就是一個真格格,也不過是個私生女,竟然膽大到不將慈寧宮放在眼裡,老佛爺的眼裡殺機一閃而過。
  永璧摸了摸腦袋,皇上啊,這可不關我的事哦,是老佛爺問的,我只不過是照實說罷了,反正老佛爺回宮後也會知道的嘛。永璧絕不承認這是故意的,不過那隻鳥的確不怎麼樣,想到上次進宮,那個還珠格格竟然讓自己給福家的那兩個兄弟賠禮道歉,哼,不過是兩個包衣奴才,還以為穿上華服就是王子了,做夢!!!
  想到老佛爺回宮後的熱鬧場景,永璧不厚道的低頭笑了。
  看著永璧耷拉著腦袋站在那裡,老佛爺誤會了,以為永璧是被自己的怒火嚇著了,想起紫薇的事情,終於壓下了怒火,「永璧,你阿瑪和額娘身體怎麼樣?」
  「阿瑪和額娘身體都很好,就是掛念老佛爺。」永璧收斂了心神回道。
  「弘晝是個好孩子啊!」老佛爺對於以下要說的話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弘晝這個孩子從小養在自己身邊,一向比較孝順,甚至比乾隆更能討人喜歡,老佛爺也是真心把這個孩子當親生兒子看的,有些時候他胡鬧了一些,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只是這次,哎,看來還是要委屈這個孩子了啊,想到這裡,老佛爺的面容更加慈祥了一些。
  永璧瞥了一眼老佛爺的神情,心頭有種不好的感覺,背後有些冷冷的。
  「和婉出嫁也有五年了吧?」誰知老佛爺突然來了這麼個感歎。
  和婉?想到自己的那個妹妹,十五歲就出嫁了,現在的確已經過去了有五年了,永璧心裡一陣難過,想到自家額娘有些時候看著和婉以前的舊物就哭了起來,永璧的眼圈也有些發紅,那是自己唯一的妹妹啊,從小就被接近宮中撫養,連親生阿瑪和額娘都不能叫,最後稚齡的她還被嫁入了蒙古,這一去就是五年,也許今生就再也見不到了吧,永璧的嗓音黯淡了下來:「回老佛爺,是有五年了。」
  老佛爺也注意到永璧失落的表情,雖然對於和婉沒有很深的感情,畢竟老佛爺自己也有親孫女,身邊還有一個晴兒,當然不是很注重這位和婉格格,可是想到這麼多年來弘晝他們就只有這麼一個女兒,還嫁得那麼遠,雖然說宗室女撫蒙古是老規矩了,但是老佛爺對於弘晝他們還是同情的,也許現在再給他們個女兒,權當補償吧,「唉,都五年了,你阿瑪和額娘一定怨皇上了吧?」
  永璧心頭一沉,這是試探嗎?面上更加恭敬:「回老佛爺,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阿瑪和額娘都明白皇上的無奈,宗室女撫蒙古這是規矩,我們和親王府絕不敢心懷怨懟。」
  其實老佛爺真沒別的意思,她就是隨口一說罷了,看到永璧有些惶恐的面容,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這孩子太小心了啊,「哀家想要還給你阿瑪和額娘一個女兒,你想不想再要一個妹妹?」
  還給阿瑪和額娘一個女兒,妹妹?這是什麼意思?永璧忽然想到剛剛在外面見到的那位夏姑娘,難道和那位突然出現的姑娘有關,可是那位姑娘究竟是什麼人,竟然能讓老佛爺親自出口安排身份,看著上面等待回答的老佛爺,永璧也不敢多想,可是就算真的是那位夏姑娘,就算那位夏姑娘表現尚可,身份不明,要往和親王府隨便塞進去一個女兒那也是絕對不行的,就算真的是那位夏姑娘,就算那位夏姑娘表現尚可,身份不明,但是這話還要斟酌:「阿瑪和額娘這些年做夢都想要再生一個女兒,額娘說還是女兒是貼心小棉襖,從小就乖巧啊,可是我們幾個都是小子,阿瑪還說現在只能寄希望於我們多給他生幾個孫女了呢!」
  這話也就是說和親王夫婦想要女兒,但是想要自己生的女兒,老佛爺也有些聽明白了,但是她本來就不打算讓永璧拒絕,也就是說現在只是和永璧說說,然後讓永璧去信給和親王,讓他們心裡有個譜,老佛爺還是笑得很慈祥:「女兒嘛,只要乖巧,不是自己生的有怎麼樣?都是咱們愛新覺羅家的血脈,差不了!」
  「老佛爺說的是?」永璧這次真的有些糊塗了,難道說那位夏姑娘是愛新覺羅家的,可是究竟是誰家的呢?永璧做夢也想不到那個在皇宮中囂張的還珠格格竟然是假的。
  「就是紫薇,這孩子是個命苦的,當初皇上曾經承諾過她的娘親,後來因為國事繁忙就一時忘了,紫薇進京尋父,太過單純又被人騙了,現在格格的身份被人冒認,哀家心有不忍,想著當年皇上帶走了你和親王府的一個格格,今天哀家就做主還給你們一個,怎麼樣?」
  格格身份被冒認,那是什麼意思?永璧靈光一閃,難道說那位還珠格格是假的,想到剛才老佛爺不同尋常的怒氣,那好像不僅僅是因為桂嬤嬤被打了,難道?永璧不敢再想了,這可是欺君之罪,那個頭腦簡單的還珠格格竟然有這麼大的膽子,還是這背後還有人,「老佛爺的意思是這位紫薇姑娘才是真正的滄海遺珠?」
  「這件事情哀家已經查清了,千真萬確。」老佛爺想到自家兒子的糊塗事,臉色還是有些不好看了。
  「那還珠格格?」
  「什麼還珠格格,不過是魚目混珠!要不是哀家懷疑這後面有什麼陰謀,哀家現在就饒不了她!不過現在還是先把紫薇的身份確定一下,本來哀家是想著回宮後在去找你阿瑪,額娘商量的,不過既然你來了,就先給你打個招呼。」老佛爺不容拒絕的看著永璧。
  永璧知道這件事情只能這樣了,幸好那位夏姑娘一看就知達理,怎麼著也比宮裡的那個強上百倍,算了不過就是個格格,要是好的,自家額娘就憑白得了個女兒,要是虛有其表,那麼反正她已經到了適婚的年齡了,到時給她找個額駙,賠上一副嫁妝也就是了,想到這裡,永璧面含感激道:「還是老佛爺想的周到,我額娘這些年來一直就想要一個女兒。」
  這就是同意了,老佛爺剛剛煩悶的心情好了些,又想到那個還珠格格和她背後的人,老佛爺又交代道:「這件事情你私下裡和你阿瑪,額娘說說,給紫薇一個妥當的身份,至於那位還珠格格,哀家自有主張。」
  也就是說紫薇的真實身份不能外傳,永璧心裡明白,這是老佛爺懷疑真假格格事件是有什麼陰謀了,當即點頭表示知道了。
  就此,紫薇的身份初步確定。




☆、啟程

  「永璧阿哥。」老佛爺已經決定要立刻回京了,紫薇去找晴兒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路上剛好又碰到了永璧,紫薇已經知道了老佛爺的打算,她也知道這是最好的安排,想到命運終於從此刻不同,但是要去面對從不瞭解的人,紫薇的心裡還是有著幾分忐忑,看著這個即將成為她哥哥的人,心緒有些複雜。
  永璧沒有等紫薇做完禮就將她扶起來了,現在他們的身份已經基本確立,那就是兄妹,所以也就不像那天那樣避開了,微笑道:「不必多禮了,我們馬上就要成一家人了,你是叫紫薇吧,我以後就叫你紫薇了。」
  永璧溫和的話讓紫薇的心情放鬆了些,「是。」
  永璧看著紫薇還是有些拘謹的神色,也沒有再說什麼,畢竟人都是需要相處的。
  晴兒看著紫薇安靜的將東西裝進箱子裡,想著她已經被認為是和親王的女兒,這就是所謂的大難之後必有後福吧!和親王雖然為人比較荒唐,但是家裡環境很是清淨,府內只有一個嫡福晉和兩個側福晉,這在親王中算是比較少的了,至少要比皇宮中勾心鬥角的環境好得多,並且和親王這些年來只有和婉公主這麼一個女兒,還被皇上抱走了,現在紫薇成了和親王的女兒,想必生活是沒有什麼問題了,將手中的東西放進箱子裡面,「紫薇,和親王福晉是個好相處的人,你不用擔心。」
  對上晴兒關心的眸子,紫薇心下感動,笑了笑:「謝謝你,晴兒,我知道了,永璧阿哥看起來就是好相處的人,福晉想必也是一樣的人。」
  晴兒撲哧一下笑了,「你還叫永璧阿哥啊,你應該叫他哥哥了啊!」
  紫薇也笑了起來,「一時改不了口啊。」
  相較紫薇和晴兒的輕鬆,老佛爺那裡就比較沉重了。
  想到回京後將要發生的事情,老佛爺是既急切又憤怒。她都不用到外面打聽,想必皇上風流的傳言已經傳遍天下了,祭天?虧他想的起來,讓一個私生女去祭天,他就不怕先帝在天上痛罵他?可是老佛爺心裡更怪罪的卻是那個攛掇帝王的令妃,要不是她進讒言,皇帝不可能那樣糊塗。而對於屢次寫信來告狀的皇后心裡也有了諸多不滿,當初她力保讓烏拉那拉氏登上後位,就是看中她秉性耿直,並且也不是很得帝寵,這樣一來,她也就是佔了一個皇后的位置,對於皇上又沒有多大影響,皇上還是聽她的,而當需要進言的時候,又有烏拉那拉氏衝在前面,這樣也不會傷了母子之間的情誼,算得上是一舉數得的事情。所以在宮中的時候,老佛爺也願意給人一種寵著皇后的現象,但是現在看來這個皇后耿直是耿直,就是太沒用了一些,要是她也能夠多得寵一些,說不定事情不是這個樣子。
  這就是上位人的通病,當事情發生時,他們總是先從別人身上找原因,而忽視了自己的失誤。沒發生事情的時候覺得皇后不得帝寵好控制,一發生了事情卻又怪她太不得帝寵,不能扭轉乾坤。
  「老佛爺,咱們真的不給皇上去個信嗎?就這麼突然回去不好吧?」李嬤嬤心裡還是沒底,她知道老佛爺的意思,無非就是要等到快進京的時候告訴皇上,讓皇上沒有辦法做準備,當然也要突擊看一下那個還珠格格,可是到時要是皇上和老佛爺起了衝突,皇上不會對老佛爺怎麼樣,可是他們這些伺候的人恐怕就落不得好了。
  「給皇帝去信,然後讓他做好準備?哼,皇帝現在是被人蒙蔽了,哀家這次就是要突然回去,就是要讓他們措手不及,哀家倒要看看究竟是誰操縱了這一切,看看那個假格格究竟是怎麼回事?」老佛爺想也不想的就拒絕。知子莫若母,她瞭解皇上,要是她真的給皇上去了信,那麼知道她回去的也就不僅僅是皇帝,還有那個假格格了,他們一定會做好準備,說不準那些人還會攛掇著皇上再做些什麼事情讓她承認這個格格,哼,想到倒美!
  李嬤嬤的臉苦了下來,可還是不死心,「要不老佛爺,咱們給皇后去了信?」皇后雖然經常得罪皇上,可是也是最忠於皇上的,只要皇后知道了,那麼皇上也就知道了。
  可惜這個打算依然是行不通的,李嬤嬤能想到的事情,老佛爺當然也意識到了,可是她沒有猜到李嬤嬤的真實想法,只是認為李嬤嬤擔心自己突然回去讓宮裡沒有準備,到時要是哪裡出錯就不好了,可是老佛爺要的就是這個毫無準備!聽到李嬤嬤提起皇后,第一次嘲諷的笑笑:「皇后?哼,原來以為不過是耿直,誰也想不到竟然是個蠢笨的!哀家走的時候是將後宮交給她了,可是她是怎麼做的?短短半年,宮裡雞飛狗跳,又鬧出來了一個私生女,私生女就私生女吧,還是個假的?唉,算了,雖然蠢笨了些,可是大概也是皇宮裡唯一待皇上真心的人了。」老佛爺感歎。
  這話李嬤嬤不好接,只能賠笑道:「奴婢也覺得皇后雖然過於耿直了些,但是奴婢這些年看來,這後宮裡啊,也就這個主子的手比較乾淨了,對皇上最是忠心。想來還是老佛爺有眼光,挑中了娘娘當皇后。」
  「就是這個過於耿直了,所以才會不得帝寵。」要不然,興許事情就不會變成這樣了,老佛爺這時反倒希望皇后可以學學委婉說話,這樣也可以更好的勸諫皇上。
  李嬤嬤此時是徹底的不能接話了,這種話老佛爺可以說,而他們卻是連議論都不可以的,堂堂國母又豈是奴婢可以議論的,就算不得寵也一樣。
  老佛爺也沒指望李嬤嬤和她同仇敵愾,畢竟皇后還是一國之母。
  不再理會低著頭的李嬤嬤,老佛爺閉目想著怎樣替皇上收拾了這個爛攤子。
  不管是誰,膽敢迷惑皇上,如此明目張膽的欺騙皇上,老佛爺的手攥緊了,臉上一片陰霾,她絕不會放過!那個還珠格格不過是個小嘍囉,不足為懼,關鍵是這件事後面究竟隱藏著怎樣的陰謀,她怎麼也不會相信一個市井混混有那麼大的膽子敢犯這種欺君之罪。沒錯,老佛爺已經知道了小燕子的真實身份,可是她太過輕敵了,小燕子的確沒有那麼大膽子犯欺君之罪,可是問題是在她犯的時候,她根本就不知道這是欺君之罪。這也就注定了將來小燕子和老佛爺的對決精彩紛呈,也埋下了小燕子日後下場的火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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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宮前夕

  「哎呀,小燕子,你到底有沒有認真聽我說?」五阿哥看著小燕子一臉漫不經心的樣子,心裡有些著急。
  「聽著呢,聽著呢,你不就是說要我等老佛爺回來後好好巴結巴結她嗎?放心,皇阿瑪我都搞定了,還搞不定一個老太太?」小燕子對於這個永琪嘴裡的這個厲害的老佛爺不以為意。
  「小燕子,不是巴結,是孝順。」五阿哥聽著小燕子直率的話,其實心裡很認同,只是他認同是小事,能夠得到老佛爺的認同才是大事,不過現在那個夏紫薇已經不見了,渺無音訊了,對小燕子的威脅總算沒有了。
  「哎呀,那不是一回事嗎?永琪,你帶我出去玩好不好,前些時候,那個老妖婆可把我欺負慘了,你帶我出去玩好不好?」小燕子口中的老妖婆就是桂嬤嬤,可憐的桂嬤嬤一直在老佛爺身邊伺候,宮裡誰不給她三分顏面,當初皇上讓她教這位還珠格格規矩的時候,她還是不願意的,不過皇命難為,剛開始小燕子想著紫薇的話,著實下了一番苦功夫,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本來就不是這種有毅力的人,後來再加上令妃三不五時的來探望,五阿哥的噓寒問暖,就算知道也許令妃不懷好意,可是小燕子也實在吃不了這種苦了,在眾人的攛掇下,某一日,小燕子的忍耐終於到達了極限,將桂嬤嬤給打了。
  「小燕子,唉,算了,我們去跟令妃娘娘說一聲,然後就出去,可是回來後你一定要好好的將老佛爺的喜好記清楚,她可不是皇后,皇阿瑪都要給老佛爺面子的,你上次還打傷了慈寧宮的嬤嬤,幸好有皇阿瑪罩著,可是你一定不能再在老佛爺面前出錯了,知道嗎?」看著小燕子可憐兮兮的樣子,五阿哥也心軟了,他向來對小燕子都下不了狠心,幸好老佛爺還沒有回來的意思,算了,先讓小燕子好好玩玩,回來再教她也是一樣的。
  「好啊,好啊,我們去看柳青,去看柳紅,我們去會賓樓!」小燕子喜笑顏開。
  「好,你高興就好。」五阿哥以為這不過是一場再簡單不過的出宮一日游,可不知今天他們真的是撞到了。
  「什麼?你再說一遍?」乾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佛爺不是在五台山嗎?怎麼就在城外了?
  「回皇上,老佛爺的車駕可能馬上就要回京了。」九門提督硬著頭皮稟報,本來他也不相信的,畢竟宮裡沒有一點消息傳出來,可是看著儀仗的樣子分明就是老佛爺的,確定之後他就來向皇上稟報了。
  「回京了?為什麼沒有人向朕稟報?他們是幹什麼吃的?」乾隆震怒。可他不知道老佛爺一路回來就已經警告過那些官員,不准向皇上稟報,她要給皇帝一個驚喜,這是人家母子之間的事情,幾個官員當然不敢自討沒趣。至於老佛爺身邊的侍衛早就得過老佛爺的警告,誰也沒有膽子向皇上洩密,畢竟他們人數眾多,皇上就算知道了,也是法不責眾,可是如果真的向皇上洩了密,老佛爺一查也就查出來了,到時候皇上也不可能為了一個小侍衛和老佛爺鬧彆扭,到時吃苦受罪的還是那個告密的人,何苦來哉?於是就有了老佛爺給乾隆所謂的驚喜。
  「皇上,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還是趕緊去迎接老佛爺吧!」高無庸提醒乾隆,他有一種預感,宮裡要變天了。
  「對,通知令妃……不,讓皇后帶領後宮眾人跟著朕去迎接老佛爺。」乾隆差點一時順嘴就說出了令妃,幸好最後想起了皇后,要不然恐怕不等回宮,老佛爺就要發作了。
  「容嬤嬤,快,趕緊準備,老佛爺回來了。」皇后是真正的驚喜。
  「是!」容嬤嬤也一臉喜色,沒辦法,這些日子,坤寧宮可是被延禧宮欺負慘了,自從延禧宮那位懷了身孕後,皇上現在連初一十五都不來了,那個漱芳齋的還珠格格本來以為學規矩轉性了,誰知道竟然經桂嬤嬤給打了,更讓人不可置信的是皇上竟然將桂嬤嬤軟禁在慈寧宮,不准她們向老佛爺告狀,太匪夷所思,好在,老佛爺回來了,娘娘的好日子就要來了。「娘娘,這次您一定要把握住機會,好好的整治整治那些個狐媚子。」
  皇后穿衣的手一頓,眼裡帶了些苦澀的味道,「本宮也不指望皇上能夠待本宮怎樣了,本宮只希望本宮的小十二可以好好的。」小燕子進宮的這些日子,與其說皇后在針對小燕子,不如說是在向乾隆發洩心中的不滿,憑什麼你對一個私生女都那麼好,卻對著本宮的小十二不是鼻子不是眼的,那也是你的兒子啊!
  「娘娘,您可不能喪氣,以前,咱們是沒辦法,可是現在老佛爺回來了啊,只要有老佛爺坐鎮,任誰都不能越過娘娘去!」容嬤嬤看著皇后憔悴的面龐,心裡就是一片心疼。
  「本宮知道了,就算不為本宮,為了本宮的小十二,本宮也要爭下去!」被容嬤嬤這麼一說,皇后的鬥志又回來了。
  「什麼?你說老佛爺已經到了宮門外了?」令妃手中的茶盞掉了。
  「回主子,老佛爺的確已經回來了。」底下的奴才戰戰兢兢的回答。外人都道令妃娘娘溫柔可親,誰也不知道這位主子不過是面慈心狠,生怕自己有什麼地方說錯了,引得主子責罰。
  令妃的臉色有些不好看,老佛爺不是說在五台山祈福嗎?怎麼會突然回來了,難道說那件事被老佛爺知道了,可是想到那位夏紫薇至今杳無音訊,令妃又覺得不可能,只是老佛爺為什麼回來呢?
  「娘娘,您還懷著小阿哥呢,現在可不能傷神。」臘梅勸道。
  是啊,本宮現在懷著小阿哥呢,就算有什麼事,老佛爺也會看在孩子的份上輕輕揭過的,令妃的手輕輕的撫摸著已經微微隆起的肚子,臉上的神色已經淡定了下來:「來人,伺候本宮更衣,本宮要去迎接老佛爺了。」
  被老佛爺突然回京的消息一時鎮住了,令妃竟然沒有再第一時間想到五阿哥和小燕子,等她想起來的時候,恰恰就鬧了一場大笑話。




☆、接駕

  「爺,奴才可找到你了,您趕緊回宮吧,老佛爺回來了。」小順子終於在會賓樓找到了忙得熱火朝天的五阿哥和還珠格格。
  五阿哥和小燕子正在幫著會賓樓刷漆,猛一聽到老佛爺回來了,手裡提著的油漆桶猛然就掉在了地上,「小燕子,小燕子,快下來,我們要回宮了,老佛爺回來了……」
  小燕子正在樓梯上刷油漆,聽到五阿哥的呼喚,一時著急,腳下一下子就踩空了,就這麼的從樓上掉了下來,手裡提著的油漆桶也飛向了上方。
  「小燕子!」五阿哥幾乎嚇得魂飛魄散。
  飛上前去,就抱住了小燕子,正好被落下的油漆撒了一身。
  來不及清洗了,拉著小燕子,匆匆給柳青交代了一句,就走了。
  「哥,不會有什麼事情吧?」柳紅擔心的問,其實她一直不知道小燕子怎麼會成了還珠格格,民間說那是皇上在濟南的私生女,可是小燕子從小在京城長大,怎麼會成了皇上在濟南的私生女呢?可是看著小燕子開心的笑顏,和五阿哥肯定的神情,柳紅就將這種疑問深深的埋在了心底,只要小燕子開心就好。
  「應該不會有事的,不是還有五阿哥嘛。」柳青的語氣帶著濃濃的不敢肯定。
  「五阿哥,天,你們怎麼弄成了這個樣子?」一直焦急的等著的福爾康看著眼前狼狽的兩人吃驚的問道。
  「別提了,怎麼樣,老佛爺呢?到哪了?」五阿哥焦急的問道。
  「已經到宮門口了,咱們趕緊去吧,要不就來不及了。」福爾康也著急了。
  「可是總不能這個樣子吧?」五阿哥看著小燕子的身上就可以聯想到自己的樣子了。
  「沒有時間換衣服了,衣冠不整總比不到要好,你可是老佛爺最寵愛的孫子,要是沒有第一時間去接駕,說什麼也說不過去,還有小燕子,這個還珠格格要是在老佛爺回京的第一天就沒有在接駕隊伍裡,你想想老佛爺會怎麼想?」
  「我不要,那個老太婆一定很厲害,我不要去……」小燕子一臉的抗拒。
  「不行,小燕子,爾康說的對,咱們必須去,而且必須現在去,要不然就真的來不及了。」五阿哥也不等小燕子拒絕,拽著她就往前奔。
  「皇額娘辛苦了。」乾隆皇帝帶著文武大臣和一干宮妃站在宮門口迎接老佛爺。
  仔細的看看皇帝的神色,嗯,還不錯,老佛爺的心情總算放鬆了些:「為大清祈福,為皇上祈福,哀家不辛苦。」
  眼睛掃過一眾妃嬪,著重在令妃微微鼓起的肚子上看了一會兒,「令妃有了,辛苦了。」
  令妃眼睛裡閃過一絲驕傲,含情脈脈的看了皇上一眼:「能夠為皇上開枝散葉,是奴婢的福氣,奴婢不辛苦。」
  口口聲聲的奴婢,目的是引起乾隆的憐惜。
  可惜卻讓本就對她不滿的老佛爺更加厭惡了,一口的奴婢,一臉的小家子氣,當著哀家的面就敢勾引皇上,私底下還不知道怎麼狐媚呢?這不禁讓老佛爺想起了曾經的年貴妃和那個高貴妃,同樣都是身份卑微,同樣都是一身嬌弱,可是她們卻一個霸道的搶走了她的丈夫的全部寵愛,一個讓自己的兒子處處跟自己作對,這兩個人都是老佛爺深惡痛絕的人物。現在的令妃無疑就是第二個年氏,第二個高氏!
  這也是令妃忘形了,原本老佛爺在時,她還可以謹記著自己的身份,爭寵什麼的從不在老佛爺面前,這也是老佛爺容忍她至今的原因。可是老佛爺走了,後宮中,皇后是個直性子,從來不討皇上喜歡,她頗有一種翻身當主人的感覺,老佛爺回來了,習慣一時就沒有改過來,等發現老佛爺微冷的眼光時,令妃才意識到糟了,可是已經晚了。
  「皇后消瘦了些。」老佛爺將手伸給了皇后。
  原本因令妃肚子有些抑鬱的皇后此時一臉受寵若驚的接過老佛爺的手,皇上自然攙起了老佛爺的另一隻手,一起向宮內走去,晴兒尾隨其後。
  至於紫薇,老佛爺說不想打草驚蛇,讓永璧先帶著她回和親王府了。
  令妃哀怨的看了一眼皇上,可惜皇上只顧討好老娘,沒有注意。
  變故就在此時發生,啪的一下,兩個花裡胡哨的人摔在了老佛爺和皇上面前。
  老佛爺嚇了一跳,皇上險些就要喊抓刺。
  「老佛爺吉祥,永琪給老佛爺請安!」五阿哥頂著一張油漆臉充滿感情的看著老佛爺,只可以那詭異的顏色大大的給這份感情打了折扣。
  「小燕子也給老佛爺請安!」小燕子一路被永琪拉著跑,這會兒還是有些透不過氣。
  原本還在奇怪怎麼沒有見到自己引以為傲的孫子,這會兒這個孫子就以這麼匪夷所思的方式出現了,看著面前與以前判若兩人的孫子還有旁邊這個一看就沒有家教的女子,老佛爺不用想就知道這就是那個還珠格格了,剛剛緩和的臉色也沉了下來:「哀家不吉祥!」
  乾隆看著面前狼狽的兩個人也皺了皺眉頭,可是看著兩個孩子可憐兮兮的樣子,終究是於心不忍了:「皇額娘,您剛回來,一定累了,咱們先去歇歇吧!」
  「皇帝!」知道皇帝這是在給這兩個人求情,老佛爺心裡有些不滿。
  「老佛爺,皇上說的對,這一路風塵僕僕的,晴兒一直擔心您的身子骨,現在回到了宮裡,您還是好好歇歇,至於有些事,這也不是一下子就能辦成功的不是嗎?」晴兒勸道。其實剛剛看到小燕子和五阿哥的時候,晴兒也嚇了一跳,這是以前那個風度翩翩,孝順純善的五阿哥?看著面前被油漆掩埋的五阿哥,晴兒還真的有些難以置信,只是看著皇上的意思,想必是不想追究的,尤其是現在文武百官還在的情況下,晴兒還真怕老佛爺一時氣急就這麼和皇上槓上,那麼等老佛爺清醒過來一定會後悔的。
  老佛爺看了一下晴兒,注意了一下環境,的確,現在不是說這件事的時候,人太多了,所謂家醜不可外揚,算了,反正回了宮後有的是時間,這樣一想,老佛爺也就順著乾隆的意思往宮裡走去。
  五阿哥的心裡吁了口氣,看來這一關是過了,可惜五阿哥放心的太早了,真正的考驗還在後面。




☆、前序

  「小燕子給老佛爺請安!」在五阿哥三番四次幾近明示的暗示下,小燕子終於不情不願的跪下向這個她心目中可惡的老太太請安了。
  老佛爺是什麼人?那是從九龍奪嫡中走過,並成功的讓兒子登上帝位的女人,她怎麼會看不出小燕子的勉強,剛剛強壓下的怒火此時再次升騰,眼裡含著冷漠,嘲諷道:「哀家當不起還珠格格的請安!」
  「老佛爺,還珠格格天真活潑,沒有心機,是這皇宮裡最純潔的人,您千萬不要因為某些人的挑撥而對小燕子心存成見啊!」五阿哥看著老佛爺臉色已經陰沉的要下雨了,此時也顧不得什麼了,一時心急張口就為小燕子求情,壓根沒有想到他的這一句話算是將後宮中所有人都得罪了,什麼叫小燕子是皇宮中最純潔的人,那其她人就不純潔,就滿腹心機了?這一句算是把老佛爺也囊括了。尤其是五阿哥說著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眼睛明顯的看著皇后,這是什麼意思?這不是明擺著指責皇后就是那個挑撥的人。
  皇后的臉色都發青了,對著五阿哥明目張膽的挑釁目光,一股火直衝腦門,聲音也越加冷硬:「五阿哥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五阿哥是暗示老佛爺本宮說了什麼不成?還珠格格屢次破壞宮規,現在更是在老佛爺的接風大典上鬧出了這種洋相,難道老佛爺就能不管不問嗎?無規矩不成方圓,五阿哥身為皇家阿哥,更應該以身作則,而不是包庇縱容!」
  「永琪只是不忍心小燕子束縛了天性,至於皇后有沒有做過其他事,那永琪就不知道了。」五阿哥這些日子衝動慣了,當著老佛爺的面就這麼頂撞了皇后。
  「你……簡直沒有規矩,老佛爺您看看,五阿哥簡直就被那個還珠格格迷惑了。」皇后氣得臉都有些發紅,但是也難得的聰明了一回,
  她沒有直接指責五阿哥,而是將矛頭對準了小燕子,五阿哥是老佛爺最寵愛的孫子,這一點皇后就算再不想承認,它也是事實,那麼就能解決一個是一個,這是在此之前,皇后和容嬤嬤定好的對策。
  乾隆本來對五阿哥暗指皇后也有些不滿,不過他不是相信皇后,而是老佛爺向來的表現是喜歡皇后的,更何況老佛爺剛剛回來就算皇后想要說什麼也沒有時間,所以乾隆第一次沒有站在五阿哥的一邊,只是當皇后又把規矩擺出來的時候,乾隆的眉頭皺了起來,看著和五阿哥爭論的皇后,乾隆越發的不待見了,堂堂一國之母和繼子針鋒相對,真是沒有容人之量,他壓根忘記了是誰先挑釁的:「好了,永琪還小,有些話也是有口無心,皇后你身為一國之母就應該大度些,不要就為了一些小事叨擾老佛爺,至於小燕子,有些規矩是不怎麼合格,可是她天性純真,朕也不忍心束縛了她。」前半句是對皇后的譴責,後半句是對老佛爺的解釋,也是間接的為小燕子求情。
  皇后的臉色頓時蒼白如雪,早就見識過皇上的偏心,可是當這樣的情況再次上演時,她還是忍不住心如刀絞,不僅是為自己,更是為永琪,皇上對自己的小十二什麼時候和顏悅色過?什麼時候真心疼愛過?這樣的丈夫,這樣的父親,她的小十二將來可怎麼辦呢?
  令妃扶著肚子,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老佛爺一直沉著臉看著這一幕,永琪對皇后不敬的言語,皇上的求情她都聽到了,也因此更加厭惡這個小燕子,在她看來都是這個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出來的女混混,她將自己想來聰慧孝順的孫子和英明神武的兒子迷惑了,但是她不能就這麼將事實告訴皇帝,她倒要看看究竟是誰操控了這一切,他究竟想幹什麼?
  老佛爺已經認定了,真假格格的背後一定有陰謀,而令妃就是首要懷疑對象。
  想到這裡,老佛爺的目光轉向了從剛開始就一直安安靜靜站在那裡的令妃,眼裡閃過晦暗不明的光:「好了,皇帝既然這麼說了,哀家就不追究什麼了,可是皇后說的也對,這後宮終究是要將規矩的地方,還珠格格的規矩實在不過關,這樣吧,從今以後,令妃就算是還珠格格的母妃了,以後就由令妃教還珠格格規矩吧!」
  乾隆沒有想到老佛爺這次這麼好說話,一心認為是自己的額娘心疼自己所致,對老佛爺更加恭敬。
  皇后的眼睛裡有著明顯的失望,和五阿哥的欣喜遙相呼應。
  「臣妾一定會像對待親生女兒一樣好好的待還珠格格。」令妃驚喜的接下這個餡餅,還珠格格勝券正濃,自己和皇上的關係又進一步了,沉醉在喜悅中的令妃沒有意識到老佛爺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裡深沉的冰冷。
  「那就好,以後還珠格格就交給你了。」似乎是累了,老佛爺說完這句話,就讓眾人下去了。
  皇后張嘴想要再說些什麼,容嬤嬤拉了拉她的胳膊,順著容嬤嬤暗示的目光看去,皇后剛好看到了皇上警告的目光,終究臉色灰敗的下去了。
  小燕子剛出慈寧宮的大門就歡呼了起來。
  聽著小燕子的歡呼聲,老佛爺冷冷的笑了,哀家就是要把你們綁在一起,哀家倒要看看你令妃究竟想要幹什麼?環顧了一下四周,「桂嬤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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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合一

  不管皇宮裡是怎樣人心詭譎,風雲變化,紫薇迎來了重生後的重大轉折。
  時間回溯到兩日前。
  「民女給老佛爺請安。」恭敬的向著上面掌握著自己命運的老佛爺跪下,雖然老佛爺已經暗示會給自己一個身份,而且貴為和親王的嫡女,可是紫薇憑著上一世和老佛爺打交道的經驗,知道此時她絕不能表露出任何的喜悅,,在身份沒有確定下來,她必定要守好自己身為民女的本分。
  果然老佛爺滿意的笑了,口中卻道:「你這孩子,哀家都已經告訴過你了,你不是什麼民女,你是和親王和福晉的親生女兒,當初只不過是你出生下來身體比較弱,有大師說必須遠離父母十八年,並且不能被告知世人,所以這麼些年,外人才不清楚和親王府還有一位格格,不過現在好了,你的劫難過去了,以後就可以回家了,哀家也為你感到高興啊!」這就是老佛爺最終想到的辦法,至於將紫薇的身份定位和親王福晉所出,而不是側福晉,完全是永璧看著自家額娘從和婉出嫁後就鬱鬱寡歡的面容 ,想著自己觀察的守禮的紫薇,想著也許紫薇的到來可以緩解一下額娘對於和婉的思念,而老佛爺那裡呢,主要歸功於這幾日紫薇的伏小做低和處變不驚,一個嫡女的身份也不過是老佛爺一句話的事情,更何況和親王府來信並沒有拒絕這件事,紫薇的身份就此算是定了下來。
  「紫薇謝老佛爺恩典。」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經基本確定了,可是紫薇絲毫不敢放鬆,面上還是一派雲淡風輕。
  老佛爺心裡暗暗點頭,不愧是皇家血脈,就算有一個不著調的娘,可畢竟是皇帝的女兒,這一身氣度還真是常人無法比擬的。語氣越發溫和:「嗯,這些年你也吃了不少苦,你阿瑪和額娘也一定很想你,回京後你就跟著永璧直接回和親王府吧,不用跟著哀家進宮了,骨肉團圓是關鍵,等過幾日跟著你額娘來看看哀家就好。」
  紫薇知道老佛爺這幾天一直在懷疑真假格格的事件一開始就有預謀,有陰謀,而且她懷疑這一切可能就是令妃設計的,她又是籠絡五阿哥,又是在皇帝身邊放一個深受皇寵的女兒,這是要幹什麼,老佛爺陰謀論了。雖然真假格格是陰錯陽差,但是這裡面也絕對少不了令妃的推波助瀾,後面還有福家的知情不報,老佛爺其實也並沒有冤枉他們,所以紫薇並不打算打消老佛爺的顧慮。對於小燕子是不是會受到波折,紫薇也不打算理會了,她可以不計較上一世因為小燕子而受到的苦楚,因為那一切也並不是小燕子故意的,可是如果說全無芥蒂,那也是不可能的,我不殺伯人,伯人因我而死,小燕子沒有想過害自己,可是自己確實因為她受了不少的罪,今世,紫薇已經給過小燕子出路,只要她老老實實的作為夏雨荷的女兒活在乾隆的身邊,只要她規規矩矩的當這個格格,那麼就算事情暴露 ,她也不過是個錯認罷了,但是小燕子壓根就跟規矩無緣,還珠格格大鬧皇宮的戲碼一再上演,也徹底斷絕了她的後路。
  也許紫薇的潛意識裡也清楚的知道小燕子的性格,所以才指出了這樣一條對於小燕子來說極難走的路,如果小燕子真的做到了,真的為自己的娘親守孝了,真的成為了一個合格的皇家格格,那麼這一切就是上蒼的意願,紫薇在將來事情爆發時也會為小燕子真心的求情,畢竟她的敵人從來不是小燕子!
  可是小燕子就是小燕子,永遠也變不成舉止優雅的天鵝,紫薇不知道心裡是失望還是慶幸,但是紫薇知道她和小燕子的姐妹緣分算是徹底的結束了。
  和親王府,看著一身藍衣,款款下拜的紫薇,清麗的眉眼,行動間流蘇的輕擺,和親王福晉吳扎庫氏彷彿看到了當年的和婉,那時的和婉也喜歡藍色,乖巧懂事,雖然自從被皇上抱進宮後再也不能喊自己一聲額娘,但是從每次的行禮中可以看出孩子發自內心的孺慕之情。如果說和親王福晉一生中有什麼遺憾的話,那就是和婉,這個唯一的女兒,從小沒有養在身邊,長大後又被選去和親,終年都見不到一面。
  「額娘,紫薇妹妹還跪著呢!」永璧扶著和親王福晉的胳膊提醒。
  「是,是,紫薇快起來,在自己家裡不用拘禮。」和親王看著自家福晉傷感的模樣,知道她是想到了和婉,心裡也是一陣酸楚,和親王和福晉的感情很好,府裡只有兩個側福晉,這還是當年雍正爺賜下來的,不能不收,可是這並沒有影響和親王福晉的地位,和親王府的孩子基本全是和親王福晉所出,從這一點上就可以看出,所以此時看到福晉傷心,縱然自己也有感傷,可還是轉開了話題。
  「對,聽你阿瑪的話,回家了就不用拘禮了。」和親王福晉也反映了過來,對於氣質酷似自己女兒的紫薇心裡燃起了一種親切感。
  接著紫薇又見過了和親王的兩個側福晉章佳氏和崔佳氏,都是老實本分的人,和親王和福晉感情很好,兩個側福晉也許剛開始會有爭寵,只是這些年來看著和親王和福晉感情越發濃郁,她們爭寵的心思也淡了下來。
  緊接著就是和幾個兄弟見面,永璧,之前已經相處過了,還有還有三阿哥永璸,四阿哥永琨,五阿哥永瞨,六阿哥永□,其中永璧,永璸,永琨,永□的母親都是嫡福晉吳扎庫氏,永瞨今年十六歲,母親是側福晉崔佳氏,章佳氏曾經也有過一個兒子,只是沒有養大。
  對於這個新出現的姐妹,幾個兄弟的態度也都十分和善,畢竟和親王府唯一的格格被皇上抱走了,又已經出嫁了,所以現在紫薇算是和親王府唯一的格格了。這其中尤以五阿哥永瞨和六阿哥永□最為開心,他們一直羨慕別人家裡都有姐妹,可是自己家裡只有純男性成員,現在從天上掉下來了一個這麼好看的姐姐,兩人現在已經盤算著什麼時候在和人聚會時一定要好好的炫耀一番。
  因為和親王的幾個孩子全部都是在福晉身邊養大的,所以兄弟幾個感情都很好,永瞨和永□又相差不過一歲,兩人感情尤其好,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中看出了自己的心思。
  可以說,對於紫薇,和親王府是歡迎的。
  和親王本來對紫薇的身份還是有些芥蒂的,可是看著眼前的女孩,落落大方,渾身的氣度竟然與皇宮中的格格也不差什麼,尤其是渾身溫婉的氣質像極了自己那個無緣的女兒和婉,和親王的心猛然軟了下來,罷了,都是上一輩人的錯,沒有必要讓孩子承擔本不該她承受的苦難,就當是補償福晉吧!當初皇兄搶走了自己的一個女兒,自己現在搶他一個,想到皇兄對宮裡那個假格格千寵百嬌的,忽然想看看當他知道自己寵錯了人後會是什麼表情?想到這裡,和親王很不厚道的笑了。
  總之,相較於宮裡的雞飛狗跳,和親王府內是一片其樂融融!
  「老佛爺,是奴婢辜負了老佛爺的重托,奴婢該死,冒犯了還珠格格!」桂嬤嬤步履有些不穩的跪在老佛爺的面前。
  「皇帝當真因為那個小燕子打了你?」老佛爺不敢置信,她現在關心的已經不是桂嬤嬤說的小燕子有沒有學好規矩,而是皇帝因為一個格格,還是一個冒牌的私生女打了她的嬤嬤。好吧,就算皇帝不清楚,認錯了,但是就算是為了真正的皇家格格,皇帝也不該這麼做,要知道,老佛爺不在宮中,桂嬤嬤就代表著慈寧宮,代表著老佛爺的臉,皇帝竟然為了一個野格格,打傷了桂嬤嬤,也打了老佛爺的臉面,這是老佛爺所不能容忍的。
  桂嬤嬤並不懼怕此時老佛爺的怒火,因為她知道老佛爺此時最恨的人是那個將皇宮攪得亂七八糟的還珠格格,聲音平緩的敘述著當初的事情。
  本來在見過紫薇後,小燕子著實老實了一段期間,規矩也老實的學了一些,與令妃和五阿哥的關係也因為要學規矩遠離了一些,可這一切都源自於小燕子對紫薇的愧疚和習慣使然,所以當她知道紫薇離開了,這個監督的力量沒有了,身邊又有令妃的巧舌如簧,五阿哥和福家兄弟的關懷備至,小燕子當初因紫薇對他們的一些芥蒂自然就沒有了,而她的本性也就暴露了出來。
  當桂嬤嬤再拿著學規矩的條條框框約束小燕子時,長久以來的壓抑和不滿終於令矛盾爆發了。
  「格格,您不能這麼吃東西,您要一小口一小口的吃。」小燕子剛咬了一口雞腿,桂嬤嬤的訓斥就來了。
  小燕子撇撇嘴,本姑娘不吃了,本姑娘喝湯總行了吧!
  「格格,喝湯是不能發出聲音的,請您從新來一次!」
  「格格……」
  隨著桂嬤嬤一遍一遍的糾錯,小燕子想到令妃娘娘曾經無意中說過這個桂嬤嬤是慈寧宮的老嬤嬤了,向來十分尊重皇后娘娘,小燕子憤怒了,看著桂嬤嬤面無表情的容顏,果然和皇后很是相似,本來就因為學了一上午規矩而一肚子不滿的小燕子終於爆發了,東西也不吃了,一隻腳踩在凳子上,雙手一掀,桌子上的東西就這麼乒乒乓乓的掉在了地上,濃眉倒豎:「你是什麼東西,敢這麼教訓姑奶奶?告訴你,姑奶奶已經忍你很久了,姑奶奶早就知道你是皇后的人,說,是不是皇后讓你這麼這麼姑奶奶的?」
  桂嬤嬤是老佛爺的貼身嬤嬤,在後宮這麼多年,已經很少這麼被人指著鼻子罵了,更何況這個人還是一個私生女,當即氣得臉色發白,可終究記得面前的這個人是皇上寵愛的格格,低眉垂眼,面無表情:「格格,請慎言!注意規矩!」
  一提規矩,小燕子彷彿被踩了尾巴的貓,渾身都炸起了毛,「不要跟我提規矩,我小燕子沒有規矩這麼多年也照樣過了,我知道你們就是想拿著規矩來欺負我小燕子,告訴你我小燕子可不是好欺負的!」說著,將手邊的茶碗摔在了地上。
  「格格,請注意儀表!」桂嬤嬤不理睬小燕子的叫囂,伸手想要將小燕子踏在凳子上的腳搬下來。
  變故就這麼發生了,小燕子以為桂嬤嬤想要動手,一腳就踢了過去,可憐桂嬤嬤一把年紀就這麼被踢了出去,腰撞著了椅子上,扭了。腿也因為磕在了桌子邊緣,發出了一聲脆響,就這麼倒在了地上。
  小燕子沒想到這個看似很厲害的老嬤嬤竟然這麼不經打,看著她在地上呻吟,忽然想起皇阿瑪曾經說過這個嬤嬤是老佛爺的心腹,讓自己好好招呼她,心裡終於有些害怕了,二話不說就跑了,想當然,當然去搬救兵了,而這個救兵就是五阿哥,而五阿哥出的主意就是先一步把事情告訴皇上。
  於是整件事情就變成了小燕子嘴裡的:「皇阿瑪,你讓我回民間吧,我就是學不會規矩,我知道他們都看不起我,那個桂嬤嬤整天拿著規矩說事,不讓我吃飯,這個不行,那個也不行,我不過稍稍推了她一下,她就躺在地上不起來了,皇阿瑪,你別讓我當格格了,我不要當這個格格了,不是格格的時候我還能吃飽飯,當了格格連飯都不讓吃了,嗚嗚……」
  所謂惡人先告狀當如是,可是沒辦法,乾隆就是相信,於是什麼也沒查,就這麼禁了桂嬤嬤的足,並特意下了旨意,允許自己的開心果可以不學規矩,沒上沒下,沒大沒小。
  桂嬤嬤就這麼被糊里糊塗的禁足在了慈寧宮,皇上還特別警告她,不許她向太后老佛爺告狀,躺在病床上忍受著疼痛的桂嬤嬤滿心都是憤懣,好在老佛爺彷彿是心有靈犀似的,竟然提前回宮了?不管因為什麼原因,桂嬤嬤已經打定了主意,絕對不會讓還珠格格好過!
  這就是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
  桂嬤嬤陪伴老佛爺多年,自然知道什麼對這位從一個府邸格格爬到當今太后位置上的女人來說什麼最重要,那就是權利,而權利怎麼來的,就依賴於皇帝的尊重,現在皇上打了自己是小事,可是因為還珠格格打了自己,那對於老佛爺來說就不是小事了,想著還珠格格那天囂張的叫罵,桂嬤嬤眼裡一道精光閃過,奴婢也是有尊嚴的,「老佛爺,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無能教不會還珠格格,本以為格格長在民間,總要比宮裡的格格健壯一些,就按照教導宮裡格格的法子引導了還珠格格,哪裡知道還珠格格誤會了奴婢,竟然以為奴婢是故意為難格格,就向皇上哭訴了,皇上氣怒之下才教訓了奴婢,都是奴婢的錯!」
  口口聲聲的認錯,可話裡話外可沒有認錯的意思,人家宮裡嬌養的格格就是這麼過來的,憑什麼你一個宮外的格格就這麼嬌氣受不了了?
  果然,老佛爺聽後氣得渾身發抖,自從她當上太后,還沒有人敢這麼拂她的面子,就算是當年衝冠後宮的高皇貴妃,在自己眼前也是恭恭敬敬的。「這還得了,皇帝呢?哀家倒要問問他還有沒有把哀家放在眼裡!」
  晴兒的眼睛閃了閃,「老佛爺,您先喝口茶,晴兒想皇上大概也是不瞭解情況,而且皇上一心以為這個還珠格格是自己的滄海遺珠,正是滿心內疚的時候,老佛爺何必為了一個假格格傷了母子之間的和氣呢?等皇上知道了真相,讓皇上自己去處置不是很好嗎?」
  老佛爺就著晴兒的手喝了一口茶,隨著晴兒的訴說,發怒的腦袋漸漸冷靜了下來,是啊,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現在和他扛上確實不明智,就為這麼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女騙子傷了母子之間的感情確實不划算,只要皇帝知道了真相,到時恐怕第一個饒不了她的就是皇帝。想通了這點,老佛爺神情緩和了下來,看著面前的晴兒,語氣親暱:「還是哀家的晴兒冰雪聰穎,也不知道將來有誰有福氣能得了去?」
  「那是,晴格格這樣的品貌也只有老佛爺才□的出來。」知道這件事情已經不能繼續追究了,但總歸是在老佛爺的心裡埋下了一個釘子,桂嬤嬤也見好就收,順著老佛爺的話語接了下去。
  「老佛爺!」晴兒羞紅了臉,跺了跺腳,跑了出去。
  老佛爺含著笑意看著晴兒跑出去,心裡盤算著什麼時候給晴兒挑一個文武雙全的額附,但是也要等到將這個假格格事件徹底解決了。老佛爺已經在考慮什麼時間告訴皇帝這件事了,她決不允許皇帝被一個假格格牽著鼻子走。
  坤寧宮,皇后有些心事重重的坐在椅子上,「容嬤嬤,你說老佛爺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令妃真的也將老佛爺籠絡住了?」
  容嬤嬤對於老佛爺將小燕子掛在令妃的頭上這一舉措也甚是不解,可還是開導道:「娘娘無須擔心,老佛爺是什麼人?哪能這麼輕易就被籠絡的?依奴婢看,老佛爺必定是有自己的深意,而且,就還珠格格那個樣子,即使不掛在令妃頭上,那也是那一位的人,況且,還珠格格闖禍的本事可是有目共睹的,到時有令妃頭疼的時候!」
  闖禍怕什麼,只要皇上寵著,又有什麼大不了的?但是皇后心裡也清楚容嬤嬤是擔心自己亂想,也就不再說什麼了,只是面上終究還是有一絲苦澀隱藏其中。
  延喜宮的令妃志得意滿的撫著自己的肚子,想著自己的小阿哥出生的場景,想著將來有一天自己身披鳳冠的情景,眼中一片憧憬之色。
  現在自己有了身孕,太醫已經說了這一胎八成是個阿哥,本來以為老佛爺回宮會有一番刁難,可沒想到被一個餡餅砸到了腦袋上。還珠格格現在幾乎可以說是皇上心尖上的人物也不為過,有了還珠格格的幫襯,自己還有五阿哥,將來還有自己的親生兒子,這日子怎麼想怎麼美妙……
  可惜此時的令妃不知道天下從來沒有白吃的午餐,餡餅有些時候並不是那麼好吃的,因為它可能是有毒的。




☆、進宮

  「桂嬤嬤,紫薇什麼時候進宮?」老佛爺漱完口,問。
  「老佛爺,您放心吧,奴婢昨天晚上去傳的旨,今天,薇格格一定可以趕上嬪妃覲見時候進宮的。到時讓大家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皇家血脈,那可不是一個小混混可以比的上的!」桂嬤嬤邊說邊把佛珠掛在老佛爺脖子上。
  「哎,哀家本來想緩緩的,可是你們也看到了,皇上那個態度,簡直是要把那個小燕子寵上天了,皇后又是那樣的一個性子,哀家真是擔心,將來事情真相一旦揭發,皇上會受不了啊!」說到底,老佛爺最關心的還是自家兒子,小燕子,令妃,根本不是關鍵!
  「老佛爺,您放心吧,今天諸位娘娘就會見到紫薇,老佛爺您呢,再把話裡話外的意思透露一下,娘娘們都是聰慧過人的,想必是會明白一些的,這樣在皇上的耳邊時不時的說一些,皇上在在宮中見到紫薇,紫薇那樣的一個女孩子,一定會很得皇上的眼緣的,畢竟父女天性啊!這樣就算到時皇上知道了那位還珠格格是假的,心裡也會舒服一些吧!」晴兒溫柔的替老佛爺錘著肩膀。
  聽了晴兒的話,老佛爺臉上總算露出了笑容:「還是晴兒知道哀家的心啊,哀家就是這個意思,皇上會錯認小燕子,一定是奸人蒙蔽,等他見到紫薇,就會發覺那才是他的女兒。」可惜,老佛爺實在是高估了自己的兒子。
  桂嬤嬤雖然沒有老佛爺那麼樂觀,做奴才最重要的就是能夠察言觀色,憑著她在皇宮這些年對皇上的瞭解,皇上就是那種一條道走到黑的人,狂妄自大已經成了習慣,恐怕事情不會如老佛爺所願了。可是桂嬤嬤當然不是傻子,不可能現在提出來觸老佛爺的霉頭,陪著笑:「老佛爺□出來的人哪有錯的?看看咱們晴格格,那可真是老佛爺的貼身小棉襖。」
  「這話說的好,哀家愛聽。」老佛爺的心情已經放鬆了很多,打趣著臉色越發羞赧的晴兒。
  「紫薇,你不用緊張,天塌下來都有阿瑪頂著,不要怕啊!」和親王弘晝對著這個天上掉下來的女兒是千叮嚀萬囑咐,真是害怕這麼個如花似玉的女兒再被皇兄搶了,要知道這兩天福晉的心情好的不得了,這次進宮自己可是在福晉面前下了軍令狀的,一定要把女兒完整無損的帶回來,雖然這個女兒就是皇兄的,可是誰讓他搶了自己的一個女兒呢,誰讓他自己認錯了女兒呢?
  紫薇看著面前的紫禁城,眨眨眼睛,狠狠的將眼淚逼回去,想著臨行前額娘--和親王福晉的種種囑托,心裡一陣柔軟,人與人之間也許真的是有緣分的,就像是她和和親王一家,明明都是淡漠的人,可是偏偏在幾天的時間裡相處的如同親人一般,彷彿冥冥之中有一隻手在牽引著一般。
  「就是,紫薇,你千萬不要怕,最關鍵的是千萬不要答應在皇宮裡住下啊,這裡面的人都是會吃人的!」和璧也趁機交代,生怕好不容易得來的妹妹進一次皇宮就沒了,畢竟這也不是第一次了。
  和親王啪的一下打了兒子的腦門一下,「胡說什麼呢?有些話是能說出口的嗎?」惡狠狠的瞪了還想說什麼的兒子一眼。
  永璧縮了縮脖子,終於不再說話了。
  和親王回過頭來,又換了一張和藹可親的面龐,其變臉速度讓人歎為驚止,「不過紫薇啊,你哥哥的話也沒錯,皇宮可不是個好地方,咱千萬可不要在裡面長待啊!」
  看著把自己當成小孩子對待的阿瑪和哥哥,紫薇的心裡剛剛因為紫禁城湧上的陰霾散去了不少,眼裡還有著淚花,不過這次卻是溫暖的,堅定的,紫禁城,我回來了,這次,我要要回我的姓氏,我是愛新覺羅紫薇,我要堂堂正正的坐愛新覺羅家的格格!




☆、身份確定

  朝陽緩緩升起,明明是婀娜的少女身影,和親王弘晝卻總有種心酸的感覺,這個女兒該不會又是一去不復返了吧?
  「阿瑪,這個妹妹不會再次被搶了吧?」永璧擔心的看著自家阿瑪。
  「哥,你真是的,誰要敢搶紫薇姐姐,咱們搶回來就是了嘛!」永琨不屑的瞥了自家哥哥一眼,真是的,以前怎麼不知道哥哥這麼膽小,哼,誰敢搶小爺的東西,小爺加倍奉還!
  「就是,就是!」和永琨年齡相近的永璔附和。
  「哪涼快哪呆著去,大人說話小孩少插嘴!」對於這兩個弟弟的霸道性格深有體會的永璧也沒有和他們解釋什麼叫做皇命不可違,就算那高高在上的帝王是他們的親叔叔,可那也先是皇上,然後才是叔叔,但是永璧並不想讓自家弟弟這麼早知道這一點,反正他在,如果可以,他真心的希望自己的家人可以永遠這麼無憂無慮,瀟灑自在的生活下去。
  「不行,我得去找皇兄!」一直在糾結這個女兒會不會一去不復返的弘晝壓根沒有注意到這幾個兄弟之間的談話,他不用想也知道老佛爺一定是見識到了皇兄對那個還珠格格的寵愛,所以才會在什麼都沒有準備的情況下讓紫薇露面,看看皇兄的態度,如果皇兄能夠認出來,當然更好,不過這絕對不可能,弘晝暗自腹誹,就憑自己對皇兄的認識,皇兄估計也就是知道自己曾經和大明湖畔的一個叫夏雨荷的女子有過那麼一段露水姻緣,至於那個女子長什麼樣子,自家皇兄肯定是沒有印象的,所以就算夏雨荷站在皇兄面前,皇兄都不一定會認出來,更何況僅僅只是和夏雨荷長相相似的紫薇呢?弘晝倒是一點也不擔心皇兄第一次見面就知道那是自己的女兒,從而將紫薇留在宮中,只是老佛爺必定會想辦法將紫薇留下來,一來可以想要借此削弱一下皇上對小燕子的寵愛,二來也可以看看小燕子他們的反應,看看他們是不是真的有什麼陰謀。但是這樣一來,紫薇可就是一個活靶子了,皇宮豈是如此簡單的,左不過是一個私生女,就算到時真的有什麼損傷,只要皇兄沒事,老佛爺是不會計較的。
  想通了這一點的和親王更加著急的去見皇上了,務必要趕在皇上給老佛爺請安之前將皇上攔下,先將紫薇是和親王女兒的名分確定下來,這樣皇上金口玉言,就算老佛爺此時想要反悔也不可能了,雖然這樣挺對不起皇額娘的,但是紫薇那個孩子乖巧懂事,和和婉像極了的性子讓弘晝將剛剛升起的對老佛爺,皇上的那點愧疚立馬拋到了九霄雲外。
  「皇兄,皇兄,你等等我啊……」
  向來安靜的皇宮突然爆發出一聲呼喚,乾隆身子一頓,隨即恢復正常,這都要歸功於小燕子是不是的一些大聲喧嘩,和小燕子那種驚起天上飛鳥無數的嗓門相比,和親王的聲音實在是小了一點,但是為什麼乾隆總覺得心裡有些毛毛的,「高無庸,這些天有沒有什麼人惹著弘晝,他不會是又想著辦葬禮了吧?」對於這個不著調的弟弟,乾隆還是很喜歡的,不著調好啊,不會威脅自己的皇位,所以他也樂意作出一些兄友弟恭的樣子來,可是太不著調了,有時就不那麼好了,一不順心就要辦喪禮這種毛病,偏偏弘晝還理直氣壯的說自己沒錢了才需要辦喪禮收一些額外收入的,襯得大清朝的和親王是有多窮啊,你還不能說,你一說,他就生病,接著就是太妃的無語流淚,皇額娘的安安責怪,沒辦法,誰讓乾隆和弘晝從小是易母而養呢?對太妃,乾隆是有感情的,對弘晝,老佛爺也是有感情的,更甚至是縱容的,所以往往事情的結局就是不了了之,有時弘晝還會來敲詐敲詐自己的銀子,哎,自己提出來都覺得丟入。
  和親王弘晝有一個舉國皆知的怪癖,這一點高無庸當然知道,高無庸更知道的是皇上對這弟弟雖然有一定的戒心,帝王都是多疑的,但更多的卻是寵愛,他當然不可能笨得去說和親王的壞話,「皇上說笑了,和親王向來和善,又貴為親王,誰會不長眼的得罪他呢?」提都沒提這位和親王與眾不同的愛好!
  不管乾隆心裡是怎麼猜測的,和親王弘晝終於站在了乾隆的面前。
  「弘晝,朕可事先告訴你,國庫現在空虛的很,朕沒銀子!」所以就算你要辦喪禮,朕也是不出銀子的。
  暗自翻了個白眼,你沒銀子,騙誰呢?每天流水一般的賞金延喜宮和漱芳齋的東西敢情都是不花錢的垃圾嗎?不過弘晝本來就不是為這這個來的,但是現在嗎?和親王的心裡轉了一個彎,臉上流露出一股悲哀:「皇兄,臣弟就算是想要辦喪禮,也沒有人哭靈了啊!」
  「永璧他們怎麼了?」乾隆的臉上鄭重了起來,難道是永璧他們出事了?
  「那些混小子又不是女兒!」和親王理直氣壯的反駁,敢情咱們這位和親王的靈是需要女兒來哭的。
  提到女兒,乾隆終於想到了和婉,那個和親王唯一的嫡女,心裡小小的愧疚了下,也不能怪乾隆,當時誰也知道和親王竟然只有一個女兒的命,和婉從小被抱進宮中,自己也有女兒,對這個隔了一層的侄女也不是特別寵愛,長大後又嫁進了蒙古,本來乾隆還覺得沒什麼,畢竟愛新覺羅家的女兒和親蒙古的多了,自己的女兒和敬不也和親了嗎?但是此時聽到弘晝提起,這才意識到,和親王,自己的弟弟,唯一的女兒就這麼讓自己給奪走了。
  看著皇上面上的尷尬之色,弘晝適可而止,「也許是上蒼可憐臣弟,這次出宮,臣弟竟然見到了臣弟丟失多年的小女兒。」
  「小女兒?」
  「是,」和親王摸摸腦袋,有些不好意思,「皇兄也知道臣弟喜歡玩,前些年和婉剛進宮,福晉心情不是很好,臣弟偷偷帶著福晉出去玩了一圈,誰知道福晉那時已經有了身孕,為了這個孩子,臣弟在外停留了好長過一段時間,但是也是臣弟粗心,孩子剛出生沒多久,臣弟就把她弄丟了,這一次因緣際會,臣弟去接老佛爺,永璧竟然見到了那個孩子,雖然長大了,可是那眉眼,那氣度,還有那孩子身上的信物,都切切實實的是皇家血脈啊!皇兄,您應該能體會吧?」畢竟你不就是憑著一件死物認了個格格嗎?再說,我也沒說錯,紫薇確實是皇家血脈嘛!只不過不是我的女兒,而是皇兄你的女兒,但是你搶了我一個女兒,還我一個,也是應該的,所以,嘿嘿,本王絕對沒有欺君!
  「朕當然知道那種感受!朕當時一看到小燕子,朕就有一種特別的感覺……」此時的乾隆完全沒有意識到和親王口中的多處疏落,堂堂親王和福晉如何能離京長達一年之久,孩子丟了如何不去找呢,反而是若無其事?其實乾隆並不糊塗,只是這份睿智只體現在國事上,家事方面,乾隆的感性往往多於理性,他壓根就沒去想自己的弟弟會騙自己,他騙自己幹什麼,就想要個女兒,還是個半路上的,好吧,既然弘晝要個女兒,這個女兒還是沒什麼背景的,真假有什麼區別呢?更何況這和小燕子和自己是多麼想像啊?朕和弘晝果然是兄弟啊!就連認女兒的方式都一樣。
  「皇兄,皇額娘已經把紫薇,就是臣弟的女兒宣進宮了,您看,現在是不是把紫薇的名分定一下?」故意誤導乾隆,壓根就不提老佛爺為什麼宣紫薇進宮。
  乾隆也不負眾望,你看皇額娘都認可了,朕還有什麼猶豫的呢?「高無庸,去宣旨,今和親王找回失散多年的女兒,此女貞靜嫻淑,特封為和碩和薇格格!」
  「奴才領旨!」高無庸雖然覺得事情不對勁,可還是明智的選擇閉嘴。
  此時的老佛爺還打算著讓皇上好好看一看,好好想一想究竟誰才更像是他的女兒的主意,她自己的兒子已經將後台拆了。
  弘晝看著高無庸遠去的背影滿意的笑了。
  乾隆對著弘晝滿含笑意的眼睛,心裡終於覺得怪怪的了,可也想不出究竟怪在哪裡,也就不在意了,以致於後來每每想起此時的決定總是咬牙切紙的埋怨弘晝的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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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女初見

  一直到很多年後,慈寧宮裡的人還記得初次見到那位後來在紫禁城創造了無數驚奇的女子時的情景,少女從門外盈盈走來,一襲藍色旗袍,當真是眉如遠黛
  ,膚若凝脂,頭上挽著一支碧玉七寶玲瓏蘇,翠綠水滴耳環,簡單之極的組合,卻偏偏給人一種說不出來的高貴。這倒算了,反正後宮裡面從來不缺美人,可是如
  果這個美人不單單只是美呢?如瓷般細膩白潔的肌膚,漸漸的下巴,大大的杏眼,彎彎的黛眉,帶著一種江南煙雨的婉約,可是那眼角眉梢的堅韌,又帶著一種不
  容忽視的驕傲,這樣的女子,緊緊的抓住了眾人的眼光。
  慈寧宮剛剛還在說笑的娘娘們也沉默下來,看著老佛爺慈眉善目的對著這位少女,少女偏偏又是這樣一番出眾的長相,這該不會是老佛爺從哪個家族裡面挑的
  人選帶進宮來伺候皇上的吧?
  一瞬間,大家的心裡都有些不是滋味,本來宮裡有了個令妃,大家就只能喝喝湯,老佛爺去五台山後,皇后雖然戰鬥力強悍,但是影響力太小,後宮幾乎成了
  令妃的天下,好不容易盼著老佛爺回來了,今天本來大家卯足了勁兒準備攛掇著皇后讓令妃吃不了兜著走,誰讓她昨天又明目張膽的劫人了呢?不過這個槍手當然
  不能是自己,因為皇上的怒火惹不起啊,可是不是有皇后嗎?你看替罪羔羊都找好了,鋪墊也已經進行的差不多了,沒看到令妃已經有些坐立不安了嗎?但是突然
  之間慈寧宮來了個疑似情敵的美人,這是什麼情況?不過更需要擔心的是皇后娘娘吧,誰都知道皇上不待見皇后,皇后的唯一支持者就是老佛爺,如果就連老佛爺
  都不支持皇后了,那麼……幾個妃子已經偷偷的看皇后的臉色了。
  果然皇后的臉上沉了下來,就連身後的容嬤嬤都是一臉緊張,難道老佛爺當真要放棄自家娘娘了?那娘娘該怎麼辦呢?我可憐的皇后娘娘啊……
  「紫薇給老佛爺請安,給皇后娘娘請安,給各位娘娘請安……」笑不漏齒,眉眼彎彎,盈盈向眾人見禮,袖搖點點流瀉,映著雪白細膩的肌膚更加晶瑩剔透,整
  個人有著說不出的清麗脫俗,天生的美人胚子,再配上這樣的風姿,要真的進了宮,還不知道要如何得寵呢?眾位娘娘的面色都不是那麼自然了。
  皇后看著眼前的女子也不得不讚一聲美人,只是這樣的女子要是真的進了皇宮,恐怕是可惜了,但是隨即自嘲一笑,如果這當真是老佛爺的打算,那麼自己拿
  什麼反對呢?自身都難保,又如何關心得了別人呢?
  其實紫薇從一進門就發現了那一身明黃的皇后娘娘,與上一世一樣的不苟言笑,可能第一眼會讓人覺得冷漠。如果說上一世紫薇有什麼心懷愧疚的話,那就是
  這位皇后娘娘,明明是大清朝最尊貴的女人,可卻因為她和小燕子徹底的失去了君心,最後堂堂一國之母竟然不能入皇陵,僅僅是以貴妃的位分下葬,死後還不得
  享受祭祀,而這僅僅是因為一個青樓女子,自己的皇阿瑪啊,有時候冷漠起來真的很讓人心寒,不管怎麼說那拉皇后也是他的妻子啊,他竟能狠心至此……其實在
  有了東兒後,紫薇已經漸漸的明白了那拉皇后的所作所為,尤其是在那幾年嘗盡人情冷暖的時候。作為一個繼皇后,那拉氏注定是悲哀的,前面有一個深得帝心的
  富察皇后,後面那拉皇后就算再怎麼做,也不會超過死人的,更何況那拉皇后本來就是滿蒙貴族之女,自小的規矩在那裡,自然學不會其他妃子的嬌柔造作,妻子
  就應該是端莊的,太后老佛爺也正是看中了那拉氏的規矩才不顧皇上意願將其立為繼皇后,這就從根本上讓那拉氏不得皇上的喜歡,因為這個皇后不是自己願意立
  的。那拉皇后在失去丈夫的心後,唯一所能依靠的就是子女,可是她一生兩子一女,最後僅留一子,自然千方百計的維護著,皇上不喜十二阿哥一直都是那拉皇后
  的最痛,輸給其他阿哥便罷了,可是皇上竟然會對小燕子和自己寵愛有加,這就讓那拉皇后更加憤懣,難道堂堂大清嫡子竟然比不上外面女子生的女兒嗎?所以她
  處處針對她們,不僅僅是因為規矩,更是為了兒子的委屈,為了兒子的地位,本來就不得帝寵,要是皇后自己再不去爭取,那麼十二阿哥就真的保不住了,只可惜
  ,皇后是性子太急,她的方式用錯了,她總是想著向皇阿瑪講道理,可是在這個世上你最不能講道理的就是皇上,因為皇權就是道理!
  看到皇后的臉色,紫薇知道皇后此時一定是誤會了,沒辦法,誰讓那拉皇后的心裡話全寫在臉上了,看看周圍的娘娘們,就算剛開始有些不自然,可也只是一
  瞬間的事情,這時一個比一個和藹和親,溫柔的看著自己的不就是上一世有著仙子之稱的令妃娘娘嗎?
  「紫薇,起來吧,慈寧宮不是別的地方,都是一家人,以後不用太拘束。」老佛爺看著這樣的紫薇很是滿意,看吧,這才是皇帝的女兒,那個小燕子算是哪根蔥
  ?皇帝倒是一看到紫薇,肯定會想起什麼的,到時一切就好辦了,就算想不起什麼,也不要緊,只要把紫薇留在宮裡,小燕子一定會露出馬腳,本來還想放長線釣
  大魚,看看那位還珠格格背後究竟有什麼陰謀,可是皇上的態度讓老佛爺心驚,人都是有感情的,老佛爺怕這件事如果真的慢條細理的辦,到時皇上真的和那個假
  格格有了父女之情,到時捨不得處置她,那怎麼辦?所以紫薇一定要留下,雖然可能對紫薇不公平,因為這樣一來她就是一個餌,說不準還會喪命,可是想想自己
  的兒子,老佛爺覺得還是兒子更重要一些,再說保護父親,本來就是子女應盡的責任!
  老佛爺的話一出彷彿映證了大家的猜想,嬪妃們紛紛看向皇后。
  皇后的臉色已經有些發白了,背也不再那麼挺直,如果老佛爺真的放棄了自己,那麼永琪,她的兒子,她僅剩的兒子該怎麼辦?在這個處處都是陷阱的皇宮裡
  ,身為嫡子的永琪該怎麼辦?
  可是老佛爺接下來的話終於讓皇后的臉色恢復了常樣,「這裡在座的都是你的長輩,皇后,以後你就把紫薇當成是你自己女兒看待就行了。」
  長輩,女兒?這意思是老佛爺不會把這個女子收進後宮,皇后的背挺直了,「是,皇額娘放心,臣妾一定會照顧好紫薇的。」
  令妃的心也放下了,本來她還一直擔心這是老佛爺為皇后找的幫手,實在是這個女子的長相太像皇上會喜歡的類型了,偏偏還一身的卷氣,如果真的進了宮
  ,自己可真要下力氣對付了,誰不知道皇上喜歡吟詩作畫,可是自己的學問偏偏不是很好,所幸自己的溫柔小意,皇上還是很喜歡的。看著眼前的紫薇,只要不進
  宮,那就好,「這位姑娘長得可真水靈,是誰家的格格啊?臣妾對她真是一見如故,似曾相識呢!紫薇,要是用空,儘管來延喜宮坐坐。」
  紫薇輕輕的將手從令妃的手中抽出,並沒有說話。
  「令妃對紫薇一見如故嗎?聽說你對還珠格格也是一見如故,想來你一見如故的人可真多!紫薇她是咱們愛新覺羅家真正的格格,你還懷著身孕,又照顧著還珠
  格格,紫薇,以後你還是不要打擾令妃的好。」老佛爺的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是。」紫薇溫順的回道。
  在場的除了皇后,誰的腸子裡不是七拐八繞的,愛新覺羅家真正的格格,那麼難道還有假格格嗎?純妃她們的心思活泛了,看來老佛爺帶這位紫薇格格進宮別
  有一番用意了,可是誰也沒有猜到那位假格格竟然是小燕子,畢竟皇上對小燕子的寵愛在那裡擺著,小燕子的囂張還歷歷在目,你說你要不是真格格,你敢那麼有
  恃無恐嗎?可惜幾位人精似的娘娘終究低估了小燕子的膽子,這個世界上還真就是有這樣膽大包天的人。
  紫薇的態度和老佛爺的話讓令妃身子一頓,隨機恢復正常,反正自己身邊已經有深得帝寵的小燕子了,老佛爺也肯定是不會喜歡自己的,看來這個紫薇格格一
  定是站在老佛爺那一邊的,拉攏不了就算了,來日方長嘛!「老佛爺說得是,不過為皇上綿延子嗣本來就是臣妾的職責,臣妾一點也並不覺得辛苦,還珠格格也是
  天真爛漫,皇上和臣妾都喜歡的不得了。」
  「是嗎?你和還珠格格倒是真投機!」老佛爺還是一臉淡漠。
  「皇上喜歡的臣妾都會喜歡。」意思就是說她是因為皇上喜歡才喜歡的,所以有什麼事找皇上去。
  老佛爺當然也聽明白了,就是聽明白了,才更加生氣,這是仗著皇上和哀家叫板啊,這兒子還沒生下來呢,就膽敢如此放肆!老佛爺心裡對令妃更加不滿了,
  本來還想看看令妃究竟知不知道小燕子是假的,可是現在看來知不知道已經不重要了,令妃不能留了,心大了啊!
  「皇上駕到……」
  一聲通傳讓慈寧宮瞬時春天到來,各位娘娘臉上都露出甜蜜的笑容,燦爛的如綻放的鮮花,一時間慈寧宮百花綻放。
  老佛爺當然知道後宮女子的心思,她們也不過就是想要多爭取一下皇帝的注意,多獲得一些帝寵,從而懷上子嗣,這一輩子也算是有了保障,這也無可厚非,
  只是看看還是板著一張臉的皇后,就算眼睛裡有著一絲喜意,還是顯得古板了些,將天生的美貌硬生生的壓下去了一些,難怪皇上不喜歡。可是後宮就是需要這樣
  敢說的皇后,她也需要這樣的一個中間人來說一些可能會影響母子情分的話勸誡皇上,也罷,只要皇后聽話,還是保著吧!
  「兒子給皇額娘請安。」
  「弘晝給皇額娘請安。」
  得,原來後面還有和親王,這一下各宮娘娘們都識趣的退下了,畢竟和親王就算是皇上的親弟弟,那也是外男啊,只有皇后才是他的正經嫂子,自己嘛,還是
  識趣些吧,但是偷偷的瞪一兩眼還是可以的,誰讓和親王偏偏選在這時候來呢,要知道後宮女子那麼多,見到皇上的機會本來就有限,現在還被和親王插了一腳。
  和親王暗自摸摸自己的鼻子,對諸位娘娘的怨念視而不見,真佩服皇兄可以應付這麼多女人,還是自己家裡好啊,多清淨!
  皇后倒是也想走,但是被老佛爺留下了,有些事情皇后還是應該知道,可是看到乾隆身後的弘晝,老佛爺才想起自己是把紫薇認在了弘晝的名下,本來是顧及
  到皇上的面子,誰知一路走來,民間格格的故事已經鬧得人盡皆知,皇上哪還有什麼面子,而且皇上對小燕子太好了,好的讓老佛爺決定還是讓紫薇進宮,再靜觀其變好了。
  「弘晝怎麼來了?」老佛爺想著一會兒告訴弘晝自己的打算。
  「哦,是朕讓弘晝跟著的,聽說弘晝剛認回來的女兒給皇額娘請安了,朕就讓他一起來了。」乾隆也注意到弘晝旁邊一身藍衣的少女,嗯,不錯,看起來是個安靜的性子,氣質也不錯。不過女孩子活潑一點更好,小燕子也很好。希望乾隆在知道真相後還能由衷的說一句小燕子也很好。
  紫薇靜靜的站著,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麼緊張,雖然上一世她有些心驚皇阿瑪對那拉皇后和十二阿哥的無情,但是無可否認皇阿瑪對自己是真的好,只是後來自己讓他太過失望了,令妃有把持著後宮,她幾次求見都沒有得到允許,可皇阿瑪逢年過節還是賞賜自己,這也是福家一直不敢真正把自己怎麼樣的原因,直到後來自己用死來向皇阿瑪喊冤,皇阿瑪當時的震怒,懊悔,紫薇現在想來還是心痛。可是為什麼皇阿瑪會認錯女兒呢?明明自己和娘長得那麼像啊,其實真正的原因就是皇阿瑪根本就沒愛過娘親吧,娘親只是他旅途寂寞的一點調劑吧?所以才會遺忘的那麼徹底!所以皇阿瑪啊,這一生紫薇不要當您的女兒了,當您的女兒太累了,只是不管您還記不記得我的娘親,大明湖畔夏雨荷,她不能無名無份的飄蕩在大明湖邊,這是您欠我娘的!
  「弘晝的女兒?」老佛爺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兒了。
  「是啊,皇額娘,我們不是在五台山上已經說好了嗎?」所以您想反悔也晚了,紫薇這麼好的孩子怎麼能成為後宮的棋子呢,我已經失去了一個女兒了,這一個說什麼也不能思女之情留在宮裡,可惜,計劃是趕不上變化的。
  「皇額娘放心吧,朕當初帶走了弘晝一個女兒,現在朕還他一個,朕已經封了紫薇,是叫紫薇吧?朕封了紫薇為和碩格格,按照和婉她們的名字,紫薇改名為
  和薇,現在旨意估計已經到和親王府了。」乾隆覺得自己真是孝順,在額娘沒開口前,就把事情給辦了,只可惜速度太快了,以後連反悔的餘地都沒有。
  「你……」聽到皇帝提到和婉,那也是在自己身邊長大的孩子,就這麼嫁到了蒙古,看看弘晝可憐巴巴的樣子,再看看紫薇,罷了罷了,反正這也不是非得紫薇不可,權當是全了弘晝夫妻的思女之情吧!只是但願皇帝不會後悔……
  乾隆覺得自家皇額娘看著自己的眼神有些怪怪的,可是也說不出怪在哪裡。
  就連一向耿直的皇后也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兒,先是憑空出了個還珠格格,後來又冒出了和親王的女兒紫薇格格,以後還會不會再冒出另一個親王格格?不得不說,皇后娘娘您真相了……
  可是容不得皇后多想,一個消息徹底的將皇后的理智擊垮了。




☆、受傷

  「皇上,不好了,十二阿哥昏倒了……」
  「什麼?」皇后猛地站了起來,一時之間只覺得天崩地裂!
  「娘娘,您怎麼了?娘娘,您可去千萬不要有事啊,十二阿哥還等著您呢!」容嬤嬤焦急的扶著快要暈厥的皇后娘娘。
  「對,永琪,本宮的十二……」十二阿哥的名字總算讓皇后清醒了。
  「怎麼回事,十二阿哥究竟有沒有事?太醫呢?請了嗎?皇后,咱們趕緊去看看!」老佛爺扶著桂嬤嬤的手焦急的說。
  「皇額娘,您別急,永琪不會有事的,咱們現在就去看看!」皇上雖然不喜永琪,總是覺得他缺乏嫡子氣度,當然還有一點就是他的嫡子都死了,他認為自己是沒有嫡子緣的,所以對這個嫡子自然就敬而遠之了,況且還有一個他自認為聰慧孝順的五阿哥,平日裡他就更看不上永琪了,但是這並不代表他不在乎這唯一嫡子的性命。
  紫薇心裡一凸,這一次該不會還是跟小燕子有關吧?
  弘晝也是面帶焦急,說實話,雖然十二阿哥的資質不是很高,但是貴在忠厚,□□還是一個很好的儲君人選。其實在和親王弘晝看來,十二阿哥可是比皇兄整天在嘴裡誇著的那個五阿哥可好的多,至少他不會把一個混混當親妹妹對待,讓自己的親妹妹流露街頭,弘晝可是壓根就不相信五阿哥會不知道小燕子是假的。
  「永琪……」皇后在看到十二阿哥蒼白的躺在床上的一瞬間,眼淚就流了下來。
  皇后罕見的柔弱倒是讓乾隆多看了兩眼,原來一向堅強的人流起淚來也是別具風情啊!乾隆,你可以更渣一點嗎?兒子還在床上躺著呢,老爹在這邊倒是有閒心欣賞美女了。
  「太醫,十二阿哥怎麼樣了?」看著十二頭上綁著的紗布上的點點血紅,老佛爺有些觸目驚心的感覺。
  「回老佛爺,皇上,皇后娘娘,十二阿哥已經沒有大礙了,一會兒甦醒了就好了。」這麼多大人物在這裡,太醫萬分慶幸十二阿哥的傷沒事,要知道,皇室之中最常見的就是遷怒,而這遷怒的對象就是診治的太醫。所以說皇家的飯碗不好端啊,風險太高!
  「到底是怎麼回事?」放下心來的老佛爺終於想起來要追究原因了。
  在十二阿哥身邊伺候的小太監,宮女啪的一聲就跪了下來,瑟瑟發抖。
  「都抖什麼?沒聽到老佛爺的問話嗎?」乾隆有些不耐煩的看著眼前的幾人。
  「回皇上,是……是還珠……」終於一個小太監在重重目光的壓迫下戰戰兢兢的回答。
  果真是小燕子,紫薇不知道此時是該怨恨小燕子的不爭氣,還是在可笑小燕子的膽大妄為。難道她當真以為自己是真的格格了嗎?傷害皇子,尤其是中宮嫡子是什麼罪名,小燕子不知道,難道那位一直和小燕子形影不離的自己的那位好五哥也不知道嗎?
  「皇阿瑪,皇阿瑪,你怎麼在這兒啊,小燕子要死了,你救救小燕子啊!」小太監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聲呼救打斷了,這呼救的人大家都很熟悉,就是五阿哥永琪。
  「永琪,你在胡說什麼?什麼小燕子快死了,本宮的小十二被她害的現在還沒有醒,她能有什麼事?你們不要想著編個謊話過去,這件事情就可以這麼輕易的瞭解!」皇后此時已經被十二阿哥的受傷沖昏了頭腦,一聽說這件事情跟還珠格格有關,五阿哥又跑過來喊冤,肯定是為小燕子脫罪想的辦法,一時恨極,就先於老佛爺和皇上出口斥責了。
  老佛爺倒罷了,還可以體諒皇后愛子心切,可是乾隆就不一樣了,一看到皇后不分青紅皂白的訓斥自己最寵愛的兒子,他就有些不樂意了,剛剛因為皇后的眼淚對皇后升起的一些憐惜之情這會兒也不見了。永琪不是沒事了嗎?皇后還想怎麼樣?再說那個小太監語焉不詳的,又不能肯定是小燕子做的,皇后怎麼可以那麼武斷的就認為是小燕子做的呢?小燕子那麼天真爛漫的孩子怎麼可能做這麼惡毒的事情呢?乾隆的心裡倒是更擔心永琪口裡說的小燕子要死了是怎麼回事?「皇后,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不要妄下評斷!注意你一國之母的氣度!」
  「皇上!」皇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沒有查清楚,難道那個小太監沒有說請楚嗎?還珠,還珠,不是小燕子是誰?皇上難道到了這個時候還要包庇小燕子嗎?皇后快氣暈了,幾乎又要忠言逆耳了。
  「皇后,你先別急,哀家也想聽聽永琪說的小燕子快死了是怎麼回事。」老佛爺知道如果再讓皇后說下去,勢必要引起皇上的不滿,那麼這件事情就算真的是那個小燕子的錯,也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皇后娘娘,您怎麼可以這麼誤會小燕子,十二明明是自己貪玩掉進了河裡,小燕子為了救十二,自己也淹著了,現在還是一副虛弱的樣子,太醫說可能會發燒呢?也許還會轉化成風寒也說不定呢?」永琪一臉悲痛和失望的看著皇后,彷彿皇后是多麼不知道感恩的一個人。
  永琪說的話,皇后一個字也不信,手一指剛才說話的小太監,「你,你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小太監這會兒想死的心都有了,你說你們大老闆們爭鬥,,為什麼要牽連我們這些小?這裡的每一個人自己都得罪不起啊……「奴才……奴才沒有看清!」
  小太監不得已縮著脖子回了一個模稜兩可的話,皇后氣得臉色發白,「你……」
  「好了,皇后,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吧!難道你還不相信永琪的話嗎?這孩子一向孝順,難道還會騙你不成?小燕子救了十二,你不感激就算了,還恩將仇報,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還有哪一點像個母儀天下的皇后!」不管皇后信不信,皇上反正是相信了永琪的話,對皇后的不滿更甚了,你看小燕子救了十二,你不感激就算了,怎麼還能恩將仇報呢?皇上對皇后的態度不耐煩極了。
  「好了,皇帝!」老佛爺同樣不相信永琪說的小燕子快死了的話,但是永琪是自己最寵愛的孫子,想必是不會騙自己的,看來還是受到了那個小燕子的迷惑,但是皇上對皇后的苛責也太過了。
  「皇額娘,你也看到了,皇后實在是太過分了,朕還要去看看小燕子,皇后,你自己好好反省,順便教教十二,朕不指望他像永琪一樣文武雙全,起碼不要那麼淘氣!」
  皇上的最後一句話將皇后的背脊徹底的擊彎了,皇上,十二是不是真的在你心裡一點地位都沒有,你就真的那麼厭惡我們母子嗎?
  就連老佛爺此時都對皇后充滿了同情,身份高貴又怎麼樣,她當時雖然僅僅是府邸格格,規矩擺在那裡,先帝爺也從來沒有給過她這樣的難堪,可是皇帝畢竟是自己的兒子,不能讓皇后就這麼冷了心,「皇后,皇帝的話你也不要放在心裡,皇帝只是一時著急,說話沖了些罷了。」
  只可惜這世上有句話叫做覆水難收,人的心一旦受了傷,即使彌補了疤痕依然存在。
  此時的皇后雖然不至於對乾隆絕望,失望已經盈滿了心頭。
  紫薇一直站在旁邊,什麼話也沒有說,雖然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可還是依然對乾隆感到失望,對小燕子感到失望,原來自己的忠告小燕子終究沒有聽進去。紫薇根本就不用瞭解事情的經過,也可以猜到真相,一定是小燕子魯莽將十二阿哥撞進了湖水了,又讓十二阿哥磕在了石頭上,後來一看闖禍了,五阿哥他們合夥想了個法子來讓小燕子過關,畢竟撞傷一個阿哥不是一件小事,而這個法子就是裝病!
  弘晝看著這一場鬧劇,再看看床上躺著還沒有知覺的十二阿哥,第一次覺得自己的這個哥哥實在是糊塗透頂了,看來以後還是多多照顧一些十二阿哥吧,自家的皇兄看來是指望不上了。
  「弘晝,你先回去吧,讓紫薇在宮裡陪哀家一段時間。」本來準備讓紫薇回去的老佛爺又改變了主意,她忽然很想看看那個還珠格格在看到紫薇的時候會是什麼表情,還有永琪,到底知不知情,雖然心裡一再的讓自己相信永琪是無辜的,是被蒙騙的,但是永琪的態度實在是讓人放心不下。
  「皇額娘……」弘晝還是擔心紫薇。
  「阿瑪,我想留下。」紫薇開口。看著躺在病床上一臉蒼白的永琪,紫薇彷彿看到了東兒,不管怎麼樣,上一世自己算是欠了十二阿哥的,那麼今生就把虧欠的人都彌補了吧!紫薇至今還記得後宮那一臉純善的孩子,還有皇后娘娘病逝後,那一臉冷漠的少年。
  「弘晝,放心吧,哀家一定會將這個女兒完好無損的還給你。」老佛爺保證。
  和親王就算再不願意,也只能獨自回去了。
  最後再看了看一心照顧十二的皇后和容嬤嬤一眼,老佛爺帶著紫薇回到了慈寧宮。
  「晴格格放心,您手上的傷不是很嚴重,只要摸幾天藥就好了。」太醫收好藥箱剛要離開,正好碰到老佛爺回來。
  「晴兒怎麼了?」老佛爺覺得今天真是不順,哪裡都有人受傷。
  「太醫先下去吧!」晴兒走上前來攙扶老佛爺。
  太醫看了看老佛爺,老佛爺揮了揮手。
  太醫拎著藥箱迅速撤離,誰知道一會兒老佛爺會不會發怒,還是先遠離危險區的好。
  隨著晴兒的敘述,老佛爺和紫薇終於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雖然和紫薇的猜測有些出入,但是也相差無幾。
  原來今天一早,晴兒去御膳房給老佛爺端些點心,走到假山旁邊的時候,忽然聽到一聲嬌笑:「永琪,你追不上我,你來追我啊!」
  還沒等晴兒意識過來,一道黑影從天而降,晴兒手裡的盤子脫落在地,自己也被撞倒了,手掌蹭到了石頭上。
  「呀,你沒事吧,對不起,對不起,我沒看到你,你是哪個宮的宮女?」晴兒定睛一看原來是大名鼎鼎的還珠格格。
  很顯然,當初慈寧宮裡的一面之緣並沒有讓小燕子記著晴兒。
  「小燕子,你慢一點,皇宮裡不要用輕功。」五阿哥的聲音似乎近在咫尺。
  「呀,永琪追來了,我要走了,我是小燕子,你以後有什麼就報我還珠格格的大名,我罩著你!」邊說邊急著往前面跑。
  「小……」晴兒的話還沒有說完。
  砰地一聲,帶著小太監和宮女的十二阿哥就被小燕子撞進了湖裡。
  「天啊……」晴兒慌了,趕緊吩咐人下去救人。
  小燕子傻眼了,也急著要下去救人,剛好五阿哥追來了,看到小燕子這麼冷的天要往湖裡跳,拚命的阻止,可是不知怎麼回事,拉車之間,小燕子還是掉進了湖裡,最終下水的人還得多救一個小燕子。
  「原來這就是小燕子要死了的真相!」老佛爺的臉已經陰沉的快要下雨了。這個小燕子簡直就是個災星,誰跟她撞上誰倒霉,還有永琪,這個孩子是怎麼回事,就算把小燕子誤認為自己的親妹妹了,難道十二就不是他的親弟弟嗎?還是哀家和皇上都看錯了人?不到萬不得已,老佛爺還是不願意相信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會幫著小燕子欺騙自己。
  紫薇看著老佛爺的臉色,心裡歎了一口氣,小燕子啊小燕子,陰錯陽差的進了皇宮,不知道究竟是幫了你還是害了你,不管怎麼樣,我能做的,不能做的都為你做了,你,自求多福,這一生我不會再為你的錯誤買單了。
  而此時的小燕子壓根不知道她早已在老佛爺的黑名單上了,經過皇上的好一番安慰,她此時已經有些飄飄然了。
  本來剛剛把十二阿哥撞下湖裡的時候,她心裡還是很忐忑的,就算後來她也掉進了湖裡。今天爾康和爾泰又不在身邊,商量的人少了,小燕子總是很害怕,五阿哥說要先去找皇上認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是他們得到的消息竟然是皇上和老佛爺和皇后在一起,所以後來五阿哥才想出了這麼個法子。
  十二不是受傷了嗎?那麼小燕子也受傷了,還是救十二受的傷,這樣一來,小燕子不但無過還有功。反正自己只要搶在前面告訴皇阿瑪,皇阿瑪肯定是會信自己的,至於那些知情的小太監,小宮女們,他們怎麼有膽子反駁阿哥的話。可惜五阿哥忘記了,在這群知情的人裡面還有一個人,她既不是小太監,也不是小宮女,她就是太后身邊的晴格格。
  所以注定了謊言有被拆穿的時候,不是現在,就是未來。




☆、愛終究成絕望

  兒子蒼白的面孔,額頭滲出的血花,烏拉那拉景嫻的心一陣一陣收縮般的疼痛。丈夫不喜自己,她當然知道,因為她佔據了皇后的位置,因為她是他的皇阿瑪親自賜予的,目的就是為了壓制當時太過受寵的高氏,所以從一開始,他們的這場婚姻就不是當時還是寶親王的皇上所樂意的。
  只是皇上啊,就算你再不喜歡景嫻,那永琪呢,他是你的親生兒子啊,你怎能絕情至此!難道就因為那個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在濟南等了你一生,她的女兒就是寶,別人的孩子就是草了嗎?可是這後宮中又有多少女人耗費一生的青春的在等待呢?難道真的是近在眼前的不值錢,遠在天涯的掛心間嗎?
  猶記得大紅蓋頭初掀起的時候,自己面對俊逸的丈夫那種羞澀的心態,那時自己是喜歡著這個丈夫的,儘管他為了後院的女人冷落了自己,可是額娘說過女子要以夫為天,就算心裡再不願意,她也從沒想過要去陷害別人。皇上啊,你可知道,你心中潔白無瑕的高氏曾經讓你痛失兩位嫡子,你心中大度寬容的富察氏,曾經給你的嬪妃下過絕育藥?
  皇上,你可曾記得景嫻也曾經是嫻雅的,是什麼時候變得鋒銳起來了呢?不是初當皇后的時候,是自己在痛失一子一女的時候,那樣柔軟的身體在自己的懷中一點一點的變涼,而自己卻無能為力,沒有經過的人是永遠也無法體會那樣的痛楚的。查,一定要查,可是查來查去,卻最終因為牽連甚廣,就連老佛爺都一臉悲傷的阻止自己再查下去了。
  可是自己又怎麼甘心,那過早夭折的孩子又怎麼甘心?最終偷查的結果卻最終擊敗了景嫻一向的高傲,原來在這所後宮中不是你想要獨善其身就可以的,更何況她已經做到了皇后的位置,倆個孩子的先後病逝竟然和後宮的每一個娘娘都或多或少的有些牽連,原來自己已經成了眾人急於推倒的攔路虎了。
  也就是從那一刻起,她開始變得剛硬,把永琪當成眼珠子一樣的護著,為了永琪,就是皇上的面子,她也不會給,她只能用剛強來掩飾脆弱,她要讓後宮的人知道,就算她這個皇后再不受寵,她還是皇后,她的兒子就是嫡子,那些想要動手的人也得掂量掂量,她已經什麼都沒有了,還害怕什麼呢?永琪要是出事,那麼她會不稀魚死網破!還有一點,反正皇上已經表明了不喜歡自己這個皇后,那麼自己就只能依賴太后,做太后希望自己做的皇后,這樣就算以後自己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太后應該也會看在自己的面子上照顧好永琪吧?
  只是今天,皇上的態度讓皇后心涼,那麼太后的放任就讓皇后絕望了。
  五阿哥的不尊嫡母,皇上和老佛爺都看到了,卻共同的選擇的忽略,五阿哥話裡的漏洞,想必老佛爺也是知道的,可還是選擇了看不見,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皇上和老佛爺已經基本上確定五阿哥為儲君人選了,那麼她的永琪該怎麼辦?她並不一定要永琪登上那個位置,如果可以選擇,她反而更希望永琪做一個富貴閒王,可是無論是誰登上那個位置的人都不能使五阿哥,就憑他和令妃走的那麼近,一旦他得勢,那麼永琪這個嫡子一定是沒有活路的。
  看看今天,這還沒有怎麼樣呢?永琪在他的心中已經不如一個半路認的妹妹了,要是以後……
  皇后簡直不敢想像,為母則剛,為母則強!以前認為老佛爺可以為自己,為永琪留一條後路,可是現在看來,人啊,還是要靠自己,老佛爺的心中最重要的始終是皇上,然後是五阿哥,再然後是……自己,永琪?恐怕排在最後了吧?
  容嬤嬤看著皇后越來越蒼白的臉,心裡將小燕子與五阿哥再次咒罵了幾百遍,可還是要打起精神來安慰皇后:「娘娘,您放心,太醫不是說了嗎?十二阿哥沒事,只要醒來就好了。」
  「沒事?現在是沒事了,以後呢?」皇后冷笑。
  「娘娘?」容嬤嬤覺得皇后的表情有些不對勁兒。
  皇后冷眼看了一下周圍伺候的人,揮揮手,「你們下去吧,本宮和容嬤嬤照顧永琪就可以了。」
  「娘娘……」容嬤嬤已經肯定自家娘娘是有什麼決定了。
  「容嬤嬤,他們是不是覺得我很蠢我是不是很失敗,我的小五,小十三都走了,現在就連十二,我也護不住,我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皇后的目光在十二阿哥的臉上流連。
  「娘娘,您千萬不要這麼說,老佛爺不是說了嗎?皇上不過是說錯話了,您是皇后,十二阿哥是嫡子啊,是大清朝最尊貴的皇子!您的好日子還在後面呢……」
  「容嬤嬤,這話你相信嗎?呵呵,皇上不是說錯話,而是說了真話,他心裡的真話,在他心目中本宮比不上他的令妃,本宮的兒子比不上五阿哥,至於老佛爺,看似對本宮最好,可是在面對五阿哥的時候,你看她為本宮說話了嗎?他們已經有了決定了。」皇后的聲音裡透著疲憊。
  「娘娘的意思是?可是五阿哥非嫡非長啊!」容嬤嬤有些驚疑不定。
  「那又怎麼樣?你別忘了,五阿哥曾經被先皇后收養了一段時間,論身份也算是半個嫡子了。更何況這些年皇上處處表現出對五阿哥的寵幸,恐怕也是為了五阿哥在朝中立威了。」皇后越分析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
  「這,這可怎麼辦?娘娘,五阿哥可是令妃那一邊的,這些年咱們已經和延喜宮勢同水火了啊!」容嬤嬤焦慮了起來。
  「本宮知道,以前本宮一直覺得就算太后對本宮不是十分真心,起碼也要八分,這樣就算到時候有什麼事情,至少能保住本宮的永琪,可是今天本宮算是看明白看,什麼八分,恐怕連兩分都沒有,咱們的太后老佛爺不過是把本宮當成了勸解皇上等得棋子,有些話她說出來會傷了母子之間的情分,所以就由本宮來說。想必在太后的心中,本宮很蠢吧?可是她怎麼也不想想,就算是再蠢的女人,後宮十幾年的生活還不夠磨練的嗎?更何況本宮也是由滿蒙貴族教養長大的,什麼陰謀詭計沒見過?從來不用不代表本宮不會,本宮只是一直在做太后希望的皇后樣子,為的就是給永琪謀一條生路!可是,現在……」皇后的眼裡閃過狠厲,「既然唯一的生路已經斷了,本宮就要自尋生路!」
  「可是十二阿哥的性子?」容嬤嬤有些猶豫,實在是十二阿哥被皇后娘娘保護的太好,性子太過純善,這樣的性子怎麼能夠爭得過其他阿哥呢?
  「本宮沒說是本宮的小十二。」皇后當然知道十二的性子,本來小孩子嘛,磨一磨還是可以的,可是皇后不願意讓兒子摻和到這裡面來,因為風險太大,成功便罷了,可是不成功呢?那就是玉石俱焚了,她總要為兒子留一條退路,不管怎麼樣,她的目的並不是讓永琪登上那個至高無上的地位,她只要永琪一生平安富貴。
  「娘娘是說十一阿哥?」容嬤嬤只能想到養在皇后身邊的十一阿哥永瑆。
  「永瑆?」皇后的眼裡嘲諷的一笑,當時淑嘉皇貴妃不就是抱著這樣的心態求的皇上的同意將永瑆放在自己的名下嗎?佔著半個嫡子的名分,將來好伺機而動,要說永瑆其實的確是個好人選,只可惜小小年紀心機太深,不管平日裡為了什麼,他和十二並不親近倒是真的,雖然她對永瑆沒有像對永琪那麼用心,可是吃穿用度還是從不缺少,只可惜人的心啊,並不是捂捂就能熱的。永瑆雖然沒有了額娘,可是還有三個親哥哥呢!
  「那是……」容嬤嬤看出了皇后的不以為然。
  「三阿哥永璋。」皇后說出了自己的決定。
  容嬤嬤皺起了眉頭,說實話她對這個三阿哥的印象實在不是很深。
  皇后當然知道容嬤嬤的詫異,但是她並不打算解釋,因為她還要再看看。其實之所以會選擇永璋,完全是因為當時御花園的一幕。
  當時永琪可能是跑的太快了一下子摔到了,幾個阿哥就在旁邊,可只有三阿哥將永琪抱了起來,雖然只是個小小的動作,可看到這一幕的皇后分明看到永璋的眼睛裡對永琪有著同情和關愛。
  本來永璋的同情讓皇后心裡很難過,她的十二明明是嫡子,有什麼值得人同情的,可是看到阿哥們都是三三兩兩的,只有永琪一個人孤零零的,皇后最終還是轉身離開了。
  三阿哥永璋當時因為在富察皇后的靈位前哭的不是很用心而遭到乾隆的訓斥,但是畢竟沒有出繼,他就還是皇子,還是名正言順的長子。而因為永璋的不受重視,純妃對這個兒子的關愛就少了很多,畢竟她還有別的兒子,永璋的年紀也和永琪有一段距離,將來要是他繼位也算是名正言順,而且永琪的年齡小,並不對他造成威脅,最重要的是,這麼多阿哥裡面,只有永璋會時不時的關照一下永琪,這從永琪平常常說的三哥就可以知道。
  容嬤嬤拿著帕子輕輕的擦了擦十二阿哥的小臉,語氣裡帶著歎息「就算三阿哥再好,可是也比不上自己的親生兒子啊,只是十二阿哥……唉……」
  「容嬤嬤,本宮知道你的想法,只是本宮從來沒想過讓十二登上那個位置,本宮在皇宮中這麼多年,已經看明白了,皇上的那個位置雖然萬人之上,可也是寂寞的,本宮怎麼忍心讓永琪忍受那樣的孤獨和寂寞,永遠的生活在猜忌和不信任之中。本宮只希望他可以一生安樂,只要繼位的阿哥是個孝順的,那麼本宮就是皇太后,只要有本宮在,永琪就永遠不會出事!再說,咱們的籌謀要是失敗了,永琪沒有牽扯其中,皇上也會留給永琪一條生路。」皇后已經想好了。皇上,不要怪臣妾,臣妾在皇上身上愛過,怨過,可是從不曾恨過,臣妾不想永琪出事的時候,再在皇上的身上體驗恨的感覺。
  皇后和容嬤嬤對視一眼,看向窗外,陽光透過窗稜灑進來,可沒有一個人覺得溫暖。
  也許這個決定會讓自己萬劫不復,可是為了永琪,即使成魔又怎樣?皇后的手慢慢的攥起,皇上,老佛爺,你們真的以為烏拉那拉家沒人了嗎?出了兩代皇后的烏拉那拉家沒人了,這不是笑話嗎?
  皇后和容嬤嬤一心為永琪盤算著,也為以後的出路思索著,誰也沒有看到病床上那小小的孩子顫動的睫毛,和眼角迅速隱沒的淚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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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阿哥

  我叫永琪,是乾隆朝十二阿哥,擁有著據說最為尊貴的身份,因為我的額娘是這個世界上最尊貴的女人,雖然我並不清楚尊貴代表著什麼,可我卻不喜歡,因為從小就沒有兄弟和我一起玩,我身邊的太監,宮女告訴我,那是他們在嫉妒我,可是我有什麼好嫉妒的呢?
  我崇拜我的皇阿瑪,因為他是那麼的高大,那麼的不可一世,只是皇阿瑪好像不喜歡我,我見到過皇阿瑪教五哥法,練劍,可是他卻從來沒有教過我,每一次我站在他面前的時候,他總是冷冷的看著我,有些時候卻又不知在想些什麼,只是回過神後,他會更冷的看著我,時間久了,我就有些怕他了,他也就更不喜歡我了。
  我不太喜歡我的皇額娘,因為我總覺得所有人都不喜歡和我一起玩就是因為我的額娘是皇后,為什麼額娘要當皇后呢?還有皇額娘一向很嚴肅,她總是在催促我學習這個,學習那個,還禁止我和誰誰玩,我很少見到皇額娘的笑容,就是面對皇阿瑪的時候,皇額娘也很少笑,哦,對了皇額娘也很少哭,一點都不像皇阿瑪其他宮裡的娘娘,眼睛裡好像隨時能滴出水來,有些時候我在想是不是娘娘們的眼睛也要不時的喝水,要不然怎麼感覺隨時要哭呢?
  我只看到過皇額娘的三次眼淚。
  第一次,是五姐姐病逝的那一天,皇額娘痛哭失聲,撕心裂肺的痛哭彷彿失去了天下至寶,緊緊的抱著五姐姐已經沒有溫度的身子不肯給人,哪是的自己才三歲,只記得皇額娘的痛苦和懷中五姐姐蒼白的不見一絲血色的面孔,接著容嬤嬤就將自己抱走了,依稀記得自己還問容嬤嬤,為什麼五姐姐不起來陪永琪玩了?容嬤嬤怎麼回答的呢?記不清了,只感覺脖子裡好像下雨了。
  第二次見到皇額娘的眼淚是在五歲的時候,剛剛滿月的十三弟不知怎麼了高燒不斷,最終沒有挺住,也和五姐姐團聚去了,這一次皇額娘沒有大哭出聲,她只是披散著頭髮看著已經沒有呼吸的十三弟默默的流淚,那時容嬤嬤也是要把自己抱下去的,可是不知為什麼,自己總是覺得要是就這麼走了,會再也見不到皇額娘的,於是自己硬是走到了皇額娘的身邊,緊緊的挨著皇額娘,皇額娘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呆呆的看了自己片刻,便把自己緊緊的抱住了,那時自己鼻子一酸,母子倆都哭了起來。
  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見過皇額娘的眼淚,倒是經常聽到皇阿瑪和皇額娘又吵架了,大多數都是因為一個人令妃娘娘。
  不知道皇額娘和容嬤嬤為什麼那麼討厭令妃娘娘,明明令妃娘娘總是很溫柔很溫柔,有些時候還會給自己一些好吃的點心,可是只要自己提起令妃娘娘,皇額娘總是很生氣,容嬤嬤總是很無奈的看著自己,所以他以後看到令妃娘娘盡量繞著走,他不想惹皇額娘生氣,可是也不願意看到令妃娘娘傷心。
  直到這一天,上房很早便下課了,他正想著去坤寧宮找皇額娘吃早飯,剛走到湖邊,就聽到一聲:「啊,永琪來了……」
  還沒意識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被一個大力撞進了湖裡,然後頭好像是撞上了哪裡,身上一疼就暈了過去。
  緊接著他好像聽見太醫的聲音,還有皇額娘的哭泣,他真的很想說,皇額娘,你不要哭了,永琪沒事,因為你的眼淚總是讓永琪覺得心裡疼疼的。
  然後好像是五哥來了,他在說什麼?小燕子姐姐救了自己,雖然當時沒有看清人,可是聽也聽清了啊,不是小燕子姐姐把自己撞進湖裡的嗎?怎麼變成小燕子姐姐救了自己呢?皇額娘不相信是對的,本來就不是真的,雖然自己也沒有想著要怪小燕子姐姐,但是好孩子是不能撒謊的。
  皇阿瑪怎麼可以相信五哥的話,明明不是這樣的,還有皇阿瑪為什麼要那樣說皇額娘,為什麼要說自己淘氣?永琪的頭越來越痛,最終沉睡了下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還是睜不開眼睛。卻已經可以聽到皇額娘和容嬤嬤的談話,他一直靜靜的聽著,恍然間彷彿明白了許多,又彷彿有什麼東西失去了。
  原來自己眼中的美好都是皇額娘為自己堆造的,怪不得阿哥們不願意和自己玩,因為自己太像個小孩子了,皇宮裡哪裡容得下孩子?怪不得三哥有時會看著自己歎氣,大概他也覺得自己是這個皇宮裡的異類吧?
  原來皇額娘多少次的委曲求全都是為了自己,自己在皇額娘堆砌的城堡裡快樂無憂的長大,卻還在埋怨這個城堡堆砌的太好?睫毛顫了顫,我努力的想睜開眼睛。
  皇額娘想讓三哥繼位來保自己一世榮華,可是容嬤嬤說得對,三哥有著自己的兄弟,有著自己額娘,他怎麼會真心對額娘呢?就算有真心,他又怎麼能在知道讓額娘前半生為了自己的安危委曲求全,後半生為了自己的安樂殫精竭慮呢?
  愛新覺羅永琪,你該長大了,你的皇額娘在哭泣,你聽到了嗎?
  眼角的淚一閃而過,皇額娘,是永琪不孝,讓您操心了,您處處為永琪著想,永琪又怎麼能讓您的後半生還要仰人鼻息?您放心吧,兒子會努力的!
  勝了,咱們母子一世榮華,敗了,大不了和五姐姐和十三弟團聚去,世上既然已無可畏懼之事,那麼又有什麼好怕的呢?




☆、聰明反被聰明誤

  十二阿哥的事情,老佛爺還沒有來得及將真相告訴皇上,宮中就瞧瞧流傳著一個讓老佛爺差點氣爆了的謠言。
  「聽說了嗎?福大爺要當額附了。」
  「可是四格格不是已經許配給富察大人的兒子了嗎?」
  「哎呀,不是四格格,是養在老佛爺身邊的晴格格啦。」
  「對呀,對呀,我也聽說了,聽說晴格格在五台山的時候和福大爺看雪看星星看月亮,聊了一晚上的天呢!」
  「桂嬤嬤,給哀家查,一定要查,哀家倒要看看究竟是哪個吃了雄心豹子膽敢污蔑哀家的晴兒。」那個福爾康算什麼,不過是個包衣奴才,也敢肖想晴兒!
  「是!」桂嬤嬤領完旨,氣勢洶洶的下去了。
  「格格,真沒想到那個福少爺竟然是這樣的人,他不是喜歡格格嗎?怎麼會又跟晴格格傳出這樣的緋聞。」金鎖一臉忿怒,可是也知道這是皇宮,這樣的話也只是在私底下和紫薇這樣說,哦,現在應該稱之為和薇了,不過名字也只是大家私下裡叫叫,紫薇的名字已經叫習慣了,和薇不過是正式的稱呼罷了。
  紫薇看著金鎖憤怒的樣子,這樣的金鎖讓她的心裡感覺暖暖的,但是也確實不太適合皇宮,本來上一次紫薇就沒有打算帶著金鎖進宮,可是這個傻丫頭說什麼也不放心自己,在和親王府學好規矩後就讓和親王福晉給送進來了。紫薇淡淡一笑「傻丫頭,你以為他當真看中的是你家小姐的這個人嗎?」
  紫薇早就明白了,也許福爾康是真心喜歡當初的紫薇的,只是這份喜歡裡也摻雜了太多的東西,有利用,有功名……
  「格格有什麼不好?格格琴棋畫樣樣精通,格格溫柔賢惠!」金鎖一臉的理所當然。
  「那晴格格有什麼不好?」和薇反問。
  「晴格格,晴格格是很好啦,可是……」可是明明是小姐先的啊!但是看著面前格格的臉,金鎖怎麼也說不出下一句。
  「金鎖,我和福爾康,和福家沒有任何關係,你一定要記住這一點。」紫薇將金鎖拉著坐下,鄭重的告誡。
  「格格,奴婢明白的,來的時候福晉再三叮囑過了。」
  晴兒這兩天的日子不怎麼好過,她雖然對福爾康有些好感,可也僅僅是有些罷了,她是老佛爺教養長大的,在後宮之中本來就很少見外男,與福爾康不過就是多見了幾次面,都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說上話也不過是剛去五台山的時候,福爾康送東西給老佛爺,可以僅僅是路上碰見說了兩句而已,真的只有兩句,她怎麼也想不明白怎麼回到宮中就變成她和福爾康看雪看星星看月亮了一晚上了?
  「晴兒?」看著再次走神的晴兒,紫薇有些擔心。對於晴兒,上一世紫薇是可惜的,明明是真正的天潢貴胄的格格,卻最後只能跟著簫劍浪跡天涯,不是說簫劍有什麼不好,只是一個江湖浪子怎麼也和宮中嬌養的蘭花是不相稱的。這一世,沒有了她夏紫薇,晴兒會選擇福爾康嗎?這樣冰雪聰明的晴兒真的會看上福爾康嗎?
  「啊,哦。」晴兒回過神來,將打亂的絡子重新理順。
  「晴兒,宮裡的流言?」想著這些日子晴兒對自己的好,紫薇實在是放心不下。
  「這個?」晴兒有些不好意思。其實剛開始知道流言的時候,晴兒也是憤怒的,可是事情已經這樣了,還能怎麼辦呢?再說福爾康她好得還見過面,確實是風度翩翩,皇上也幾次三番的在老佛爺面前誇讚過他。少女情懷總是春,此時的晴兒根本沒有意識到福爾康的包衣身份。
  「晴兒,這可是關係到你一輩子的大事啊,可千萬不能馬虎的,你一定要考慮清楚。」紫薇看著晴兒的神色有些著急了。
  晴兒看著紫薇眼裡毫不掩飾的關懷,微微一笑,恰如一朵綻放的雪蓮,純潔清純,「我知道的,紫薇,可是事情已經這樣了,福爾康,皇上也是說過文武雙全的……」說道最後,晴兒的聲音越來越低。
  紫薇是真的急了,看來晴兒是真的動心了,可是她自己受過的苦又怎麼忍心眼前的少女也去嘗試一番呢?「什麼叫事情已經這樣了,不過是幾句流言罷了,只要你不去理會,自然就會有新的流言代替,晴兒你有沒有想過這個流言是怎麼起來的,是誰發佈的?她有什麼目的?你說愛新覺羅家的格格,難道還要嫁入包衣家嗎?」
  「包衣?」晴兒似乎想到了什麼,本就是冰雪聰明的性子,只是以前沒有人和她說過,這才一時想偏了,這時仔細一想,晴兒就明白了,不用說,這一切肯定是福家發起的,很有可能還有宮裡的娘娘參與,比如延喜宮的那位,目的嗎?不言而喻,當然是為了抬旗,愛新覺羅家的格格不能嫁給包衣奴才,那麼抬旗就好了嗎?好歹毒的心思,竟然拿自己的一生來做賭注。晴兒的臉色發白了:「我……」
  紫薇握住晴兒的手,「晴兒,沒事,你應該去跟老佛爺說說,老佛爺是不會害你的。」紫薇不得不承認,老佛爺也許對任何人都有私心,但是對於晴兒這個自己一手帶大的女孩還是真心的疼愛的。
  「對,還有老佛爺。」晴兒彷彿找到了主心骨,真誠的看著紫薇:「紫薇,謝謝你!」
  這一刻,兩個女孩子的友誼悄然而生,可是人事無常,誰也不知道以後會怎樣,至少他們此刻是真誠的。
  「已經查清楚了?」
  「回老佛爺的話,流言是從一個御膳房的小太監口中傳出的,現在已經畏罪自殺了。」
  「哦,死了,倒是一了百了了!」老佛爺瞇著眼睛,心裡無比憤恨,想著晴兒剛剛哭紅的雙眼,心裡已經將延喜宮千刀萬剮了幾百回了。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可是這種事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令妃,還真是拿自己當回事了。
  桂嬤嬤看著老佛爺的面色,心裡默默的為延喜宮的那位祈禱。
  可惜令妃沒有和桂嬤嬤心有靈犀,此時人家正不遺餘力的勸說乾隆賜婚:「皇上,這幾日,咱們皇家可能要有喜事了。」
  「哦?」乾隆挑眉,攬著愛妃的腰。
  「是晴格格,前些日子,晴格格在五台山的時候,您不是讓爾康給老佛爺送東西嗎?這兩個孩子看對眼了啊!」
  「晴兒?」乾隆有些意外。
  「皇上,您看,既然兩個孩子已經兩情相悅了,咱們還是成全了吧!」令妃的手輕輕的撫著乾隆的胸。
  「只是老佛爺?」乾隆還是有些猶豫,晴兒是老佛爺的眼珠子,他怎麼著也要和老佛爺商量商量。
  令妃眼裡神色一閃而過,身子放軟,撩撥的乾隆更加心猿意馬:「皇上,爾康可是您親口誇獎的文武雙全,和晴兒難道不般配嗎?再說爾康也算是自家親戚,老佛爺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乾隆心裡一想,對啊,爾康就像自己的子侄一樣,配給晴兒,老佛爺想必也不會反對的。的,乾隆也選擇性的忘記了福家的身份問題,「一會兒朕就和老佛爺去說。」
  令妃終於心滿意足的伺候起皇上來。
  「皇帝很喜歡那個福爾康?」老佛爺笑著問,只是眼睛裡沒有笑意。
  可惜乾隆沒有發現,「皇額娘,爾康也算是朕看著長大的,也算是朕的親戚……」
  「哀家怎麼不知道皇家什麼時候有了個包衣奴才的親戚?」老佛爺終久忍不住嘲諷。
  「額……」乾隆這才想起福家似乎是包衣奴才的身份,臉上也有一些尷尬。
  「令妃也喜歡福爾康?」老佛爺沒有理會乾隆的尷尬,接著問。
  「是啊。」乾隆不知道老佛爺的用意。
  「既然這樣,哀家聽說令妃娘家哥哥還有一個女兒,正到適婚年齡,令妃又那麼喜歡這個福爾康,哀家做主了,將令妃的侄女許配給福家,締結□之好。」
  乾隆傻眼了:「可是爾康喜歡的是……」
  「皇帝,婚姻講究是是門當戶對,難道魏家和福家不相配嗎?」老佛爺淡淡的反問。
  乾隆終於沉沒了,再也說不出讓晴兒嫁給福家的話,他再遲鈍也看出老娘生氣了,算了,反正皇額娘說得也對,婚姻不就是門當戶對嗎?令妃又那麼喜歡爾康,這回真成了一家人,應該會高興的吧?
  殊不知,有些人就是想要攀附那一份門不當戶不對的婚姻。
  「爾康,令妃娘娘真的這樣說?」福倫福晉喜出望外。
  「當然,額娘,您就等著晴兒給您敬茶吧!」福爾康意氣風發的說道。
  「好,爾康,不愧是阿瑪的好兒子!」抬旗有望啊,福倫也滿意的點頭。
  福爾泰羨慕的站在一旁。
  可是接下來的聖旨卻讓這場喜悅來得快去得也快!
  「怎麼會是魏家女兒?」福家傻眼了。
  「一定是皇上搞錯了,我去找令妃娘娘!」福爾康拿著聖旨就要往外衝。
  「回來,什麼搞錯了,皇上的聖旨一出,那就是事實!」福倫總算還有一些理智。
  相對於福家的傻眼,令妃才是真正的得不償失,她的這個侄女年芳十四,正是好年華,長得又好,她正準備將爾康的事情辦完後就求皇上將她指給五阿哥,也好給自己在宮裡找個幫手,可是這一下,全亂套了!尤其是聖旨上專門寫上的門當戶對的好婚姻,硬生生的像一個巴掌打在了令妃的臉上。
  宮裡誰不是人精一樣?慈寧宮的話早就傳出去了,這不,一會功夫,就由不少娘娘前來祝賀,無外乎是恭賀令妃娘娘為自家謀得了份門當戶對的好姻緣!令妃的牙都要咬碎了,還要陪著笑臉。
  紫薇安靜的繡著帕子,滿意的看著上面的蓮花,令妃娘娘,戰爭才剛剛開始呢!




☆、皇上不可靠

  紫薇跪在地上默默無語,她沒想到事實竟然會這麼快的被皇上發現。
  今天一早,老佛爺問她真的不打算認回皇上了嗎?她還沒有回答,這句話就被剛剛到來的皇上聽了個正著。
  乾隆臉色複雜的看著眼前的少女,這個他原本以為是弘晝女兒的的少女竟然變成了他自己的親生女兒,而那個被自己捧在手心裡的少女卻是假的。
  「你說你是夏雨荷的女兒?」乾隆即使不願意承認自己認錯人了,可也不得不承認眼前的少女比小燕子更有皇家風範。
  「是,紫薇出生在八月,正是紫薇花開的季節,所以我娘把我取名為夏紫薇。」紫薇此時也說不清自己是什麼心情,激動有之,期待有之,可是也不是那麼強烈,對皇阿瑪,她依然存在著孺慕之情,畢竟皇阿瑪雖然對不起娘親,對她這個女兒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可是被皇阿瑪辜負的不是別人,是將自己一手帶大的親娘啊!這一世心思清明的紫薇沒辦法做到絲毫不怨,更何況,做皇上的女兒太累了,紫薇已經倦了。
  「那麼你的信物又是怎麼到的小燕子手上的呢?」乾隆基本已經相信了,畢竟自家皇額娘剛才已經將一系列的證據擺在了自己的面前,可是該問的還是要問清,這一次千萬不能再錯了。
  紫薇將與小燕子的初識,小燕子陰錯陽差的進宮一絲一毫不帶任何偏頗的講了出來,彷彿只是一個說故事的人。
  「即便是這樣,那個小燕子也是犯了欺君之罪,當時沒有來得及說還情有可原,可是之後呢?那麼多日日夜夜為什麼不說?皇帝,這次你可不能再維護她了!」老佛爺打斷了紫薇的敘述,害怕皇帝再次心軟。
  「皇額娘,您放心,如此膽大妄為之徒,朕絕不輕饒!」乾隆也很憋屈啊,你說朕認個女兒,還以為來了個開心果,誰知道是個騙子,欺騙了朕純純的慈父之情啊!
  「高無庸,傳旨,讓那個小燕子速來慈寧宮問話!」乾隆氣極了。
  「不,等等……」老佛爺阻止了。
  「皇額娘?」乾隆不明白自家皇額娘的意思了,膽敢冒充皇家血脈,為什麼不立刻處置了呢?
  可是老佛爺心中還有另一番計較,處置小燕子容易,可是小燕子背後的人呢?老佛爺可不相信這麼大的事是小燕子自己策劃的。當然還有一點,老佛爺沒有說,那就是五阿哥,老佛爺跟乾隆不一樣,乾隆時皇帝,他的精明都放在了國家大事上,後宮中就難免的糊塗一些,可是老佛爺那可是在後宮中生活了一輩子的時間,什麼樣的事情沒見過?五阿哥永琪對小燕子實在是太好了點,幾乎什麼時候都可以看到他們在一起,如果五阿哥不知道小燕子是假的,可那種眼神讓老佛爺實在是有一種不妙的感覺,如果知道,那麼這個小燕子會不會再次成為高氏一流?
  沒辦法,老佛爺實在是對當初的高皇貴妃記憶深刻,當時皇帝多少次為了她忤逆自己,要不是高氏早死,老佛爺估計自己都要氣死了。
  所以對於皇帝的下一任繼承人一定要是個孝順的,還不能是個為了女色就沖昏頭的,這一點至關重要,她還想要過你見舒坦日子呢?乾隆,那是沒辦法,誰讓她就這麼個兒子呢?可是她不是只有一個孫子啊?雖然他們一直屬意的是五阿哥永琪,但是這也不是一成不變的,所以,永琪啊,你千萬不要讓哀家失望……
  「皇額娘?」皇上的呼喚將老佛爺的神色召回,「皇上,你忘了嗎?你已經將紫薇的身份確定了,她是和親王的女兒,這會兒見了小燕子,你要說什麼?」
  「可這明明是朕自己的女兒!弘晝……皇額娘,您怎麼可以幫著弘晝?」乾隆看著嫻雅的紫薇是越看越喜歡,實在是這些日子乾隆也被小燕子的雞飛狗跳弄得有點頭大,現在猛然看到這麼個舉止有度的少女,尤其這還是自己的女兒,就忍不住的喜歡,這才想起,原來這個女兒已經在皇額娘和弘晝的暗示下,自己親自將她貼上了和親王女兒的標籤。
  「哀家幫著弘晝?哀家是幫著你,你難道要讓天下都知道皇帝左認一個女兒右認一個女兒?」老百姓才不會管你是不是認錯了呢?
  「朕……」乾隆不說話了。
  「哎,紫薇,委屈你了。」乾隆滿懷愧疚的看著紫薇。
  「皇上,紫薇不委屈。」真正委屈的是紫薇的娘親,只是想必您也沒有勇氣給娘親一個名份吧?沒關係,皇阿瑪,您終久會給娘親一個應有的名分。
  「好了,皇上,紫薇雖然認在了弘晝的名下,好得也是咱們愛新覺羅家的子孫,以後有的是機會補償,哀家想知道的是皇后做錯了什麼,你把鳳印交給了令妃掌管?」一想起這件事,老佛爺心裡就有氣,本來她還不知道,今天早上嬪妃請安的時候無意中說起來,她才知道她的好兒子又做了什麼好事?
  「這個,皇額娘,您也知道,皇后的性子實在是太沖了,好幾次仗著身份對令妃處罰,令妃
  又懷著身子,朕不忍心皇家子嗣有礙,就將鳳印交給了令妃,也好讓皇后好好的反省一番!」乾隆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皇后管不好後宮,朕就換個能管好後宮的人。
  「哦,交給令妃就穩妥了,要真是穩妥了,那這個假格格是怎麼認的,不就是令妃左一個眉毛像,右一個鼻子像的認下的?哀家倒不知皇家血脈是單憑長相就可以相認的?」
  是啊,朕之所以認下小燕子可不就是令妃攛掇的嗎?朕就說嘛,朕是那麼英名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連自己的女兒都認錯?都是令妃的錯,所以說,令妃娘娘啊,皇上是靠不住的,那就是一個渣。乾隆想通了,覺得鳳印留在令妃手裡還真不好,看來令妃還是沒有什麼主心骨的,鳳印還是給皇后吧,雖然皇后整天的忠言逆耳,可是有些話還只有皇后敢說,雖然他不怎麼喜歡聽:「皇額娘說得對,朕一會兒下旨將鳳印收回。」
  「不用了,哀家覺得令妃撫育兩位皇女,還要打理宮物著實辛苦,特命皇七女由恭妃撫養,皇九女由穎妃撫養,歸鳳印與皇后,暫閉宮門,好好養身子,並為哀家和皇上頌經祈福,直至生產。」 老佛爺將早就做好的決定說出。
  「皇額娘,這……」會不會有點重了?乾隆有些猶豫,他還是沒想到令妃和假格格有關,只是以為令妃跟自己一樣被蒙蔽了,雖然有遷怒,但是也不至於要禁令妃的足那麼嚴重。事實上令妃的確不清楚小燕子是假格格,可是有那麼點預感卻是真的,畢竟小燕子剛開始總是話裡話外說自己不是格格該怎麼辦?她們都是人精,怎麼會猜不出這之後的潛台詞,可是還珠格格的無比受寵讓令妃忽略了心裡的疑慮,不是真格格,能那麼受寵?所以其實禁令妃的足也不是很冤,因為這個假格格確實是令妃一手促成的。
  「皇上別忘了,哀家要是置令妃一個欺君之罪也是可以的,畢竟假格格是在延喜宮認下的。」現在只是禁足已經算是便宜她了 。
  皇上想了想,還是算了,反正禁足也不是很嚴重的懲罰,所以令妃悲劇了。
  於是令妃就在延喜宮莫名其妙的丟了鳳印。
  令妃面容慘淡的接下桂嬤嬤的懿旨,心頭如泣血般疼痛將握了兩年的鳳印交給桂嬤嬤,這枚鳳印代表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利,有了這枚鳳印,即使貴妃也要捧著她這個妃子,除了那個有名無實的皇后,哪個敢給她臉色看,如今這榮耀沒有了,她小心守護的權利還是失去了,皇后幾次三番的求懇,也不如太后的一句話。
  心裡著實感到疼痛的令妃直到七格格被人抱起,哭鬧出聲,這才想到她的兩個女兒也要被抱走了,這兩個女兒雖然不是她期待的阿哥,但終究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一想到七格格才幾歲大,九格格剛落地月餘,這一被抱走就要叫別人額娘,恐怕等些時日連她都記不得了,這讓她如何不心痛,那是她的女兒啊!
  令妃跪在地上痛哭,柔弱的身軀、蒼白著面孔看著女兒被抱走,彷彿傷心欲絕,可是如果有人在近處觀看,就會發現,令妃的眼神更多流連在那金光燦燦、四四方方,刻有飛鳳的印璽盒子上,那裡面是她非常熟悉的鳳印啊!
  待慈寧宮人馬陸續出了延僖宮,閉了宮門,令妃渾身氣的發抖,在臘梅、冬雪小心翼翼的攙扶下站起身來,明月、彩霞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知道她們主子娘娘此刻的心情不好極了,嚇的一句話都不敢說。
  令妃揉著胸口,坐到塌上狠狠的瞪視著她身邊這四個大宮女,眼中都是刀子,沉默片刻才厲聲道:「去打聽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老佛爺怎麼會生那麼大的氣。」
  本來老佛爺回宮,她就知道鳳印她是捂不熱了,可是竟然連兩位格格都被抱走了,這問題就大了,雖然只是兩個格格,不是她期盼的阿哥,可是那也是一份倚靠啊,老佛爺這是對她進行警告呢,更何況還有禁足,朕要是禁足要生產,估計皇上早就忘了她了,畢竟後宮中每天都有美女,不行,她要好好的想個法子。
  皇后也一臉迷惑的接下了鳳印,「容嬤嬤,你說老佛爺是不是打算幹什麼?」畢竟老佛爺回宮有段日子,現在才將鳳印送回,還將令妃給禁足了,這會不會透露著什麼信息。
  「娘娘管那麼多幹什麼,反正鳳印回來了,十二阿哥現在也懂事多了,娘娘以後的日子會好起來的。」容嬤嬤滿臉含笑。
  其實鳳印並不算什麼,鳳印、鳳印,只有握在中宮真鳳之手,它才有了統馭六宮的權利。。a
  只是皇上太過偏心眼兒,要不然魏氏千辛萬苦得到的,也不過是塊沒有任何價值的玉疙瘩    不過沒有鳳印,娘娘畢竟覺得有些掣肘現在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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