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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網王)幸村一家的日常》作者:千迦紗華【完結+番外】

《(網王)幸村一家的日常》作者:千迦紗華【完結+番外】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89322個瀏覽者
文案:

本文原名《After Story∼幸村一家的二三事》,又名《看幸村在婚後繼續耍流氓》、《幸村雪野犧牲自己拯救世界脫離腹黑》、《幸村牌包子是如何製作&培養的》

結婚並不是結束,

而是另一段故事的開始。

※ 本文從《(網王)主上養成史》番外I婚禮結束後開始銜接,至於番外II~IV的部分隻會稍稍提及
※ 寫文目的幾乎就是灑糖、放閃光,墨鏡什麼的請自備
※ 因為有被發黃排疑慮,所以可能某些部份必須跳跳跳,若有機會開定製會補齊
※ 想看小包子,請等個六、七章再過來,一開始是幸村和雪野的兩人世界~~~

本篇:《(網王)主上養成史》
番外:《(網王)別樣的戀愛模式》
續篇:《(網王)主上是如何煉成的/主上養成史》

內容標簽:網王 婚戀 穿越時空 青梅竹馬
搜索關鍵字:主角:幸村精市、幸村雪野 ┃ 配角:幸村輝日、幸村嘉月、幸村真星 ┃ 其它:幸村一家、榊一家、立海眾人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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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蜜月時期 I

  在房門口向幫忙自己將酒醉的幸村一起扶回房間的真田道謝後,雪野便將房門關上並帶上鎖,然後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怎麼辦,現在…居然有種幻滅的感覺……
  
  雖然說婚禮前有清美、沙織和榊曜子幫忙大部分的事宜,但由於她還要負責東京新居的裝潢和佈置,而今天一整天她都因為怕出錯而精神緊繃,婚宴的後半段也必須扶著因為酒醉而站不穩的幸村,所以現在的她真的累到對新婚之夜都沒什麼遐想了,只想好好地躺到床上睡到自然醒。
  
  「…雪,很熱……」
  
  聽到了幸村那因為難受而發出的叫喚聲,雪野趕緊拍了拍自己的雙頰、讓自己提起精神,隨後便脫掉腳上的高跟鞋,提著裙子快步走到床邊察看他的情況。躺在床上閉著眼的他正緊皺著眉,試圖解開襯衫領口的扣子,但卻一直無法解開。
  
  第一次看見他酒醉的樣子,雪野一邊好笑地搖了搖頭,一邊坐到床邊幫他解開領結和扣子,等到扣子都解開後,她便將他扶坐起來、讓他的頭擱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後幫他將西裝外套、襯衫以及早就被汗水打濕的汗衫脫下。
  
  在黏在身上的汗衫被脫下時,幸村的眉頭放鬆了些,並且拉著她的手放到自己的皮帶上,「褲子…也要……」
  
  雖然說兩人並不是沒有“坦誠相見”過,但通常在那種時候負責脫衣服的都是幸村,所以聽到他的話,再加上他噴在自己脖子上的熱氣時,雪野忍不住臉紅了起來。
  
  主上,上衣的話我還可以勉強代勞,但是褲子什麼的你就不能自己動手嗎?!儘管在心裡是這樣尖叫的,但是雪野還是讓他重新躺回了床上,認命地幫他解開褲帶脫褲子。
  
  將他的衣服掛到一旁的椅子上後,她便輕聲開口問道:「精市,你會冷嗎?要不要我幫你穿上睡衣?」
  
  「…不要……」
  
  看見他像個孩子般地不停的搖頭,雪野也只能一邊哄著,一邊拿過床上的薄被替他蓋上,隨後才走到一旁的化妝台前坐下,開始拿下頭上的發飾和卸妝。
  
  正當她剛脫下自己身上的禮服、準備換上睡衣時,她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了布料摩擦的聲音,連忙轉過頭去,並且看見本來躺在床上的幸村正掙扎著要下床。她趕緊放下手上的睡衣走上前去扶他,有些緊張地問道:「精市,怎麼了?是想要喝水嗎?」
  
  「不是,」幸村臉色很差地說道,「有點想吐……」
  
  聽到他這麼說,雪野連忙扶著他進廁所,一進到廁所後,幸村便馬上扶著牆吐了起來,看見他這個樣子,雪野有些心疼地撫著他的背幫他順氣,並且在他吐完後遞給他水讓他漱口,用熱毛巾幫他擦汗。
  
  等到將幸村扶回床邊坐好後,雪野便從提包裡找出今天稍早柳生友情贈送的胃片,然後將藥塞入還在酒醉中的幸村口中,「來,咬碎吞下後會舒服一點。」
  
  輕咬了幾下將胃片吞下後,幸村忽然直直看著她,用著十分認真的語氣詢問道:「你是誰?」
  
  他的問題讓本來還在幫他擦額頭上的汗的雪野動作僵了一下,並且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不是吧,敢情你是在醉到不知道我是誰的情況下讓我脫你衣服、喂你吃藥的嗎?!
  
  想起以前看過的同人文中不乏有幸村被人灌醉下藥、和別的女性春風一度甚至讓對方珠胎暗結的情節,雪野就忍不住開始思索以後若是有女人抱著小孩找上門時自己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才不會失了面子。
  
  就在她幻想著亂七八糟地場景時,幸村握住她拿著手帕的手,再度問了一次:「告訴我,你是誰?」
  
  「我是雪野啊,」回過神後,雪野便笑著將手覆上他的,「水…不對,是幸村雪野。」
  
  聽到她這麼說,幸村忽然輕笑出聲,而且笑得十分開懷,隨後他便伸出雙手將她抱進懷中,一邊磨蹭著她的脖頸一邊說道:「再說一次,雪,再說一次,好不好?」
  
  被他剛剛的笑容驚豔到的雪野愣愣地重複了一次:「幸村雪野?」
  
  幸村又笑了,並且在將她抱了更緊的同時吻了下她的臉頰,「果然,幸村雪野比水無月雪野好聽多了。呐,雪,再說一次。」
  
  「幸村雪野……」
  
  臉上又再度被印上一吻的雪野總算反應過來他剛才為什麼會那麼問了,感到好笑又甜蜜的她抬起手來回抱住他,並且也跟著親吻他的臉頰。
  
  與他進行著“再說一次”、 “幸村雪野”這樣的對話快十次後,雪野這才後知後覺地注意到自己的身上僅穿著內衣內褲,並且臉紅了起來,畢竟以前她從來沒穿成這樣在自己房間和浴室以外的地方走動過,所以她連忙與他拉開距離,「好了,時間很晚了,精市你趕快睡吧,明天我們還要早起呢!」
  
  因為懷中空了下來,幸村忍不住皺起了眉,拉住她的手不讓她走,「雪不睡嗎?」
  
  「我先去穿睡衣,馬上就過來……」
  
  「不要穿,」幸村重新將她拉進懷中,手也開始不規矩地撫摸著她光滑的背部和大腿,「這樣抱著比較舒服!」
  
  看見他那一副你不答應我就不放行的樣子,雪野也只能硬著頭皮說道:「好,那我先去洗臉,一會就過來,精市你先睡吧。」
  
  「嗯,我等你。」
  
  確定幸村躺到床上後,雪野便迅速到浴室洗了把臉,又將房間的燈調成昏暗的鵝黃色小燈,然後才爬上床去睡覺。
  
  一感覺到她到床上,本來因為酒精的作用而快睡著的幸村便往她那邊靠去,在她懷中找了個舒服的位子後才滿意地閉上眼。
  
  「真是,」看見他就這麼靠在自己的胸口,臉頰發熱的雪野只能努力忽略他那拂在自己肌膚上的鼻息,並且跟著閉上了眼,「晚安了,精市……」
  
  ---------------------
  
  由於除了自己和幸村外,雙方的家長跟和美也同樣住在飯店,而且也約好說要一起在九點時退房,所以儘管還很想睡,但聽到自己設定的八點鬧鈴響的時候,雪野也只能哀怨地從床上爬起去浴室洗漱,並且在打理好自己後將幸村哄起床,等將還有點宿醉的他送進已放好洗澡水的浴室後,她便趁著這段空檔收拾東西。
  
  過了好一會,幸村這才穿著休閒服從浴室裡出來了,因為洗過熱水澡而精神好了許多的關係,所以在看到雪野正坐在床邊笑著整理昨天所穿的婚紗時,他便笑著走上前去從身後抱住她,「離九點還有點時間,怎麼不再去多睡會?衣服都買下來了,以後要看要穿有得是時間。」
  
  「不了,再睡的話會爬不起來的。」
  
  搖頭說完後,從鏡子裡看見他頭髮還在滴水的雪野便拿過一旁飯店所準備的毛巾,跪坐在床上替他擦頭髮,然後又拿過吹風機來替他吹頭。
  
  整個過程中,幸村都將下巴靠在她的胸前,一臉享受地看著她認真替自己吹頭髮的模樣。
  
  被他那毫不掩飾的注視看到忍不住臉紅,所以在將他的頭髮吹幹後,雪野便直接將手上的吹風機風口對準了他那笑得過於燦爛的臉上。
  
  遭受攻擊的幸村雖然仍是笑著,但環著她的腰的雙手卻突然上移到她的腋下去,讓她驚呼出聲,手也反射性縮了縮,而幸村便趁著這時候拿過她手上的吹風機、隨手丟到床下,然後將她壓到床上,俯身親吻她的唇。
  
  偷襲是犯規的!!雖然是這樣想的,但是雪野卻只是笑著伸出手環住他的脖子,回應著他的吻。
  
  在幸村慢慢將吻移至她的脖頸、手也撫上她胸前的柔軟時,本來安靜到只剩兩人的呼吸聲和布料摩擦的聲音的房間忽然響起了敲門聲,隨後又傳來了和美的聲音:「哥哥、姊姊,你們起床了嗎?大家都在等你們喔!」
  
  聽到她這麼說,儘管再怎麼捨不得,幸村還是立刻從雪野身上下去,並且幫忙她整理衣服。
  
  確認兩人的服裝沒問題後,他便一手拿起小型行李箱和昨天兩人穿的禮服,一手牽起雪野的手,與她一起走出房間。
  
  當他們出去時,幸村一家、榊和沙織都已經在走廊上了,連婚紗公司的人也在。在將禮服交給婚紗公司的人、讓他們洗好後送到神奈川的幸村家後,幸村和雪野連忙朝長輩們鞠躬道歉:「不好意思,讓您們久等了。」
  
  「沒是,」幸村奶奶擺了擺手,並且有些擔憂地看著幸村,「倒是精市你昨晚喝得那麼醉,現在感覺還好嗎?」
  
  幸村對她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嗯,洗了個熱水澡後舒服多了。」
  
  「對了,雪野,」這時候清美忽然將雪野拉到一旁,並且將一個不算小的紙提袋遞給了她,「這是我和你媽媽送給你的新婚賀禮,如果喜歡的話告訴媽媽,媽媽再陪你一起去挑。」
  
  看見她那曖昧的眼神,再加上一旁被點名的沙織還臉紅地扶額、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本來還好奇地想要偷看袋子裡東西的雪野立即擺正自己的視線,努力讓自己保持著臉上的笑容。
  
  趁著所有女性都湊到雪野那邊時,幸村一輝和榊也拿了個紙袋給幸村。在他詢問的注視下,幸村一輝用著嚴肅的語氣說道:「雖然說我們還是希望現在的你們能專注在學業上,但要用與否,還是交由你和雪野自行斟酌。」
  
  聽到他這麼說,幸村大概猜得出袋子裡是避孕用品之類的東西,所以除了道謝以外,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到飯店的餐廳用完早餐後,所有人便各自回家了,幸村一家是由幸村一輝負責開車載回,而幸村和雪野則是搭乘榊和沙織的便車回到他們在東京的住所。
  
  一回到家、整理完行李後,幸村便拿著幸村一輝所給他的袋子坐到正半躺在床邊休息的雪野的旁邊,「雪,這是剛才爸爸他們給我,你看一下。」
  
  「唉?」雪野馬上坐起身來,拿出紙袋裡所放的東西,並且在看到盒子上寫得大大的“Durex”這幾個英文字時瞬間紅了臉頰。
  
  看見她的反應,幸村先是笑了幾聲,隨後才開口說道:「爸爸說要用與否還是要看我們。我想過了,雖然我很希望能有我們兩個的寶寶,但是若是你在大學期間懷孕的話,一定需要請半年以上的長假,更不用說之後還必須照顧寶寶、影響到你念書,所以,我們還是……」
  
  「我其實覺得都可以,」由於已經在上輩子讀了快兩年的大學了,再加上這輩子又重讀了小學、中學和高中,所以雪野對於校園生活什麼的有些興致缺缺,反倒是對養小孩這樣從未體驗過的事情抱了些期待,「是說,若是精市出國比賽不在的話,有小寶寶陪著我好像也不錯。」
  
  聽到她這麼說,本來還有些煩惱的幸村這才放心了下來,決定要順其自然的他乾脆將盒子放到衣櫥裡的某個角落,然後回到床邊抱住她,「雪不打算陪我一起出國比賽嗎?」
  
  「學校應該不會接受陪丈夫出國比賽這樣的請假理由吧,再說了,總感覺請這種假會比懷孕請假還要丟臉,心裡的罪惡感也會比較多……」
  
  看見她邊說邊點頭的樣子,幸村又笑了幾聲,「對了,媽媽她們給你的是什麼?」
  
  「不知道,只不過我覺得應該……」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想起那時候清美和沙織的微妙表情,雪野便覺得最好那東西最好自己私下看看比較好,只不過看見幸村仍是一副我很好奇、我一定要看看的表情,她也只能打開那個提袋,並且拿出裡面的東西。
  
  看著自己手上那三件不同顏色,但都同樣是布料少得可憐、單薄到透明的性感內衣,臉上已經燒到不行的雪野很想挖個洞把自己給埋進去。清美大姊,您這是要玩死我嗎?!沙織媽媽,您怎麼就不阻止她呢?!
  
  和已經僵住的雪野相反,幸村饒有興致地拿起那三件內衣起來看,隨後便拿著其中淡紫色的那件放到她手中,笑著對她說道:「我記得雪今天早上還沒來得及洗澡吧?現在趕快去洗一洗,順便換上這一件看看吧!」
                      

新婚蜜月時期 II

  拖拖拉拉地在泡了半小時的澡、又花了十幾分鐘將頭髮吹幹後,完全找不到藉口可以在浴室裡多待的雪野只好一邊穿上根本什麼都遮不住的暴露內衣,一邊抱怨在她進浴室後便馬上將她換下的衣服拿出去的幸村,然後心不甘情不怨地走出浴室。
  
  她一踏出浴室後,便看到幸村正坐在從餐廳拿過來的椅子上,雙手環著胸一臉滿意地看著自己。
  
  因為他的注視,雪野的臉馬上紅了起來,並且反射性地抬起手來遮住胸口,立刻轉過身去。殊不知,後面的布料反而比前面還少,讓目光一直沒有從她身上移開的幸村眼神變得深沉了許多。
  
  他緩緩站起來走向雪野,伸手將她轉過身面向自己,然後輕輕地移開她的雙手,讓剛才還沒來得及好好欣賞的美景重新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只不過還沒看多久,早就已經臉紅不已的雪野乾脆直接抱住他,將臉埋在他的胸前,「別看了,感覺好丟臉……」
  
  「丈夫看妻子是很正常的,有什麼好丟臉的。」不以為然地說完後,幸村便直接將她打橫抱起到兩人的臥房,並且在將她輕放到床上後立刻壓到她的身上,然後笑著對正在扁嘴的她說道,「好了,雪可是答應我了,今天一整天都要補償我昨晚被搞砸的新婚之夜的喔。」
  
  因為有眾多小說的女主角作為自己的前車之鑒,所以雪野也沒膽說出什麼類似“一整天你行嗎”的話去挑釁他,只能乾巴巴地說道:「新婚之夜什麼的,我們之前不是已經…咳,睡在一起了嗎……所以應該也不需要補償吧……」
  
  「那不一樣,」幸村俯身在她臉上印下一個又一個吻,手也開始揉捏她胸前的柔軟,「那時候的雪只是我的未婚妻,但現在,你是我的妻子。要知道,從我懂事以來,我就一直希望讓你冠上我的姓氏……」
  
  「騙人,哪有人那麼小就在想這種事的?!再說了,我也不記得你小時候有說過類似“我以後要讓雪當我的新娘”這樣的話啊?!」因為他的吻和觸碰,這段話雪野說得斷斷續續的,其中還摻雜著幾聲讓幸村很想直接進入主題的喘息。
  
  「哦?原來雪會那麼晚才知道我的心意是因為這個關係啊。」想起小學和中學時期自己那可以算是悲催的追求過程,幸村就忍不住加重手上的力道,「不過我怎麼覺得即使我小時候就說要讓雪當我的新娘,雪也不會當真、甚至還有可能跟我保持距離呢?畢竟我記得雪可是很嫌棄幸村這個姓氏喔!」
  
  「我才沒有嫌棄…啊……」
  
  這時候幸村忽然將手指探入雪野的兩腿之間,讓本來還想辯駁的她只能緊緊咬著自己的手,不讓自己再發出那樣羞人的聲音。
  
  看見她咬著手指、並且用含瞋的眼眸看著自己時,幸村便笑著將她口中的手指移開,重新吻上她的唇,只不過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因此而停下來,反而還加快了一點。而就在她快要到達頂點時,他忽然抽回自己的手指,並且撐起身體坐了起來脫衣服。
  
  因為他的離開,雪野難受到低聲哭泣了起來,她努力抬起雙手伸向他,用著哽咽的聲音喚道:「精市…精市……」
  
  「好了,別哭了,Yui……」聽到她的叫喚,已經脫完衣服的幸村便馬上覆到她的身上,並且在心疼地吻去她眼角的淚水的同時進入她。
  
  空虛的身體重新被填滿後,雪野再也顧不上什麼矜持,直接抬頭吻上他的唇,雙腿也環住他的腰不讓他再度離開。
  
  可能是因為她難得主動的關係,所以幸村的心情也受到了鼓舞,動作也越來越積極,甚至,還有點欲罷不能。
  
  他的熱情讓體力本來就不好的雪野有些招架不住,在不知道是第幾次時便累到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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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叫來的拉麵外賣擺好在餐桌、將餐具遞給坐在自己對面的幸村後,雪野便一邊用筷子漫不經心地攪弄自己的那碗拉麵,一邊在自己心裡歎氣。
  
  十點多從飯店回來後便和主上在床上…咳咳……不知道到幾點,然後又不知不覺睡到下午四點才醒來,後來洗澡時又因為主上的不節制而整整洗了兩個多小時。而到現在已經六點多了,但卻除了換床單、洗床單外什麼正事都沒做,連晚飯都還是叫外賣……這樣的生活未免也太糜爛了吧!!
  
  想起剛才自己和幸村在浴室裡所做的事,雪野就忍不住低下頭去,試圖掩飾自己的失態。
  
  「雪,怎麼還不吃?面要糊掉了喔。」
  
  「喔,好,不好意思。」聽到幸村的話,本來還在胡思亂想的雪野連忙動起筷子,慢慢將麵條往嘴裡送。
  
  看見她一直低著頭不看自己這裡,幸村挑了挑眉,隨後便笑著說道:「還好,我還以為是我今天不夠賣力的關係,所以雪才一點都不餓呢!」
  
  因為他那帶有暗示性的話語,雪野就這麼被麵條給嗆到了,她一邊咳嗽一邊擺手,「不是,咳,我只是…咳咳……」
  
  「先喝水。」已經從對面坐到她旁邊的幸村拿起水杯為她喝下,然後輕拍她的背幫她順氣,等到她平復之後,他才笑咪咪地說道,「好了,現在你可以說了。」
  
  你怎麼就不能忘記這件事?!總覺得若跟他說是因為今天沒做啥正事而有罪惡感的話,下場絕對會很慘,所以雪野只能說一個不怎麼主要的理由:「沒什麼,只是有點失望,因為之前我就常常在想我們住在這裡的第一頓飯要煮什麼來慶祝才好,結果…卻是叫拉麵來吃……」
  
  「傻瓜。」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髮後,幸村便將她的那碗拉麵移到自己的面前,將面夾到湯匙上,送到她的嘴邊,「來,吃吧。」
  
  雪野扭捏地將頭往後仰了些,「我自己吃,你也快點去吃啦。」
  
  「沒關係,剛剛在你發呆時我就吃得差不多了。」看見她還想要拿回湯匙,幸村便開口哄道,「快點吃吧,今天我喂你,明天我等著吃你做的大餐,當然,你若願意喂我吃,我也很樂意喔!」
  
  我可不可以選擇今天我自己吃,明天你自己吃啊?!雖然是這樣想的,但是還對白天的事情記憶猶新的雪野只敢乖乖順著他的意讓他餵食。
  
  吃完晚餐、並且將湯碗放到門口讓店家去回收後,幸村和雪野便各自拿著書到餐廳開始預習和複習。
  
  由於昨晚沒睡好,再加上今天白天又做了多次的激烈運動,所以書看到一半時,雪野已經從端正的坐姿改為撐著頭看書,並且時不時地打瞌睡。
  
  從眼角餘光看見她這個樣子,幸村便有些好笑地說道:「雪,你要不要先去睡?反正明天的上課內容你已經預習過了。」
  
  「不行!」因為他的話,本來還半睡半醒的雪野連忙打起精神,「一整個週末都沒看書,我會有罪惡感的!」
  
  聽到她這麼說,幸村也不再勸說,只是在看書的同時留意她那邊,一直到她又睡著後,他才無奈地起身,將她抱進臥室,然後再回到餐廳念書,畢竟他和雪野不一樣,雪野已經到學校上了兩個禮拜的課了,但明天卻是他第一天到東大去上學。
  
  將明後兩天的上課內容看了個大概、又將先前落下的又複習了一遍後,幸村才走進臥室。
  
  在看到雪野睡得香甜的樣子時,本來有些疲累的幸村忍不住露出微笑,只不過當他將目光往下移,並且看到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床頭櫃上跑到她懷中的那只名為Seiji的小熊時,他的笑容便僵住的。
  
  雖然說熊是他送的,而且還替他陪雪野度過在英國的那三年,但並不代表他願意那只熊取代他的位子,尤其是在床上的時候,所以他果斷將那只熊從雪野的懷中取出丟回櫃子上,改為將雪野抱在懷中,然後滿足地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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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前一晚很早就睡的關係,所以雪野很早便醒來了。
  
  雖然有些懊惱自己昨晚沒看什麼書就這麼睡了,但是一想起今天幸村早上第一節就有課的事,她便趕緊下床去漱洗,然後才去叫有晨跑習慣的幸村起床。而等到幸村晨跑完回來、沖完澡,雪野也將早餐準備好了。
  
  在將幸村的那一份三明治和牛奶放到他面前時,雪野有些歉意地說道:「因為上星期有點忙,再加上我以為昨天會有時間去超市一趟,所以家裡剩的東西並不多。」
  
  「沒關係的。」幸村有些好笑地說道,「對了,今天中午你應該沒有跟西園寺桑有約吧?到時候我接你去學生餐廳吃飯。」
  
  「我和詩帆是沒有約啦,只不過我覺得精市今天應該沒有時間,畢竟學期已經開始了,你又是第一天去上課,再怎麼說也要開始跟組員討論報告或作業什麼的才是。」
  
  「也是,之前就跟雷討論過了,從美網結束到年底算是我的假期,而我也必須在這段期間內將這學年每堂課規定的上臺報告和要繳的作業完成才行。」想起今年的行程,幸村就有些頭痛,畢竟他本來還想說跟雪野進行幾天蜜月旅行的。
  
  看見他扶額的樣子,雪野便繞到他身後、替他輕輕按摩著太陽穴的位子,「需要我幫忙的話要說喔,雖然我對經濟學的科目一竅不通,但是基本科目和通識課的作業我還是能應付的。」
  
  「好,我知道了。」微笑著說完後,幸村便閉上眼享受她的服務,並且在腦中猜想著幾天後她在知道那件事後的反應是如何。
  
  由於想要早點到學校和教授打招呼的關係,所以在吃飽飯後幸村便準備要出門了。
  
  在玄關換好鞋子後,幸村便笑著對來目送他出門的雪野說道:「我好像能夠理解為什麼新婚夫妻需要蜜月假期了,現在,很捨不得離開雪呢。」
  
  聽到他這麼說,雪野雖然感到甜蜜,但更多卻是哭笑不得。對於晚上就能見面的我們來說,主上你有必要那麼難分難舍嗎?!
  
  站在木質地板上的雪野有些無奈地說道:「現在就這樣了,那等精市出國比賽、需要分開好幾天的時候該怎麼辦呢?」
  
  「也是……」幸村忍不住歎了口氣,隨後才挑眉問道,「對了,雪,不給我道別的吻嗎?」
  
  都說了我們晚上就會見面了,道別吻其實也不用吧?!雖然是這麼想的,但由於剛才聽到他那一聲歎息,所以心軟的雪野也順著他的意吻他,並且任由他將吻加深。
                      

新婚蜜月時期 III

  「怎麼樣,新婚第一周的感覺如何?」趁著上課前沒什麼人的時候,從企管系跨系選了英文系的歐洲文學課的詩帆調侃地問向剛到教室的雪野。
  
  先是環顧四周,確定沒有人注意到她們這邊後,放心的雪野這才歪頭想了想這五天以來的生活,「好像也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和之前在英國住在一起時一樣。」
  
  雖然是這麼說的,但實際上現在她和幸村每天所相處的時間比幾個月前在英國同居的時候還要少。因為如同幸村之前所說的一樣,儘管是開始上學的第一周,但他的生活卻十分地忙碌,每天除了練球的時間外,幾乎都在補落的課業、為這學年的指定作業找資料、和系上的同學討論報告,所以即便是讀同一個學校,雪野和他在學校卻完全沒時間碰面或一起吃飯,有時還因為他要討論團體作業的關係,兩人連晚餐都不能一起吃。
  
  「既然是這樣,那你們好像也沒有必要那麼早結婚嘛,」詩帆掩嘴輕笑了幾聲,「大學時期本來就是要好好享受單身生活的!」
  
  雪野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身為跡部集團未來社長的未婚妻的你說這種話合適嗎?有說服力嗎?」
  
  「當然有,」詩帆的耳朵和臉頰微微泛紅,但還是故作若無其事地說道,「我現在跟景吾正在享受情侶交往的生活。」
  
  交往的生活嗎……雪野愣了一下,並且開始在心裡計算,在發現自交往後她和幸村約會的次數用兩隻手就數的完後,她便忍不住暗暗歎了口氣。
  
  「怎麼了?」從她細微的表情變化猜出她的心情,詩帆又笑了幾聲,「被我說服、後悔沒多享受單身生活了?」
  
  還沒等雪野開口反駁,兩人的對話便因為上同堂課的同學陸陸續續地到教室、並且坐到兩人的附近而將主題換成了待會要上的小說文本。
  
  過沒多久,上這堂課的石川教授也隨著上課鐘聲的結束進到了教室,而他的身後還跟著剛才雪野和詩帆討論的人,幸村精市。
  
  在看見他的那一刻,雪野整個傻愣在座位上,而坐在她旁邊的詩帆則是趁著班上的女生因為幸村的出現而發出的驚歎聲的掩護下小聲問道:「你家那位怎麼會在這裡?」
  
  「我也不知……」說到這裡,雪野忽然停頓一下,然後將臉埋在雙手中懊惱地說到,「我想起來了,精市貼在冰箱上的課表寫說他星期五第一節課是系外選修課,那時候我有問他那是什麼課,可是他都只是笑著,一直都沒有回答我……」
  
  「哦,看起來他是為了給你驚喜所以才特別瞞著你了,只不過你的表情看起來……」更像是驚嚇呢……
  
  努力讓自己去忽視詩帆語氣中的調侃後,雪野覺得自己的腦中好像閃過了什麼事情,只不過卻來不及抓住那一道想法。等等,我好像忘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
  
  就在她回想的期間,教授歐洲文學課的石川教授抬起手來讓班上的人停止喧鬧,然後才笑著說道:「看大家的反應,想必大家都認識我旁邊這位元幸村精市同學是誰了吧。」
  
  「是。」
  
  「既然這樣,那我就讓他自我介紹好了。」說完之後,石川便往後退了一步,將講臺讓給了幸村。
  
  幸村朝他點頭致謝,隨後便面帶微笑地向大家說道:「大家好,我是幸村,之前因為在法國讀書和比賽,所以這個星期才開始到學校上課。由於我經紀人給我的假期只到今年年底,所以第三學期時我也可能會因為比賽和練球的關係而常常缺席,還請大家見諒。」說完之後,他還朝大家鞠了個躬。
  
  就在大家說著不會的時候,坐在最前面的一個女生忽然舉手說道:「我想請問一下,為什麼幸村君會想來選修這堂課呢?」
  
  聽到她的問題,幸村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笑著說道:「因為我的妻子很喜歡外國文學,也常和我說她看完後的心得,所以我希望我也能多瞭解一點,下次的時候能與她一起分享我的意見。」
  
  突然聽見他這麼說,本來還在專心想事情的雪野臉頰開始發熱,而詩帆則是趁著大家發出羡慕的讚歎聲時小聲調侃道:「你家那位對你可真好。」
  
  「是……」訥訥地說完後,雪野馬上逼自己去回想自己到底忘了什麼事,因為她有預感,若是沒想起來的話她的麻煩就大了。
  
  「好了,好了。」在幸村自我介紹完後,石川又再度站到講臺中央維持秩序,並且轉頭對幸村說道,「那個,幸村君,就像我剛才跟你提的,這堂課上有一個上臺報告的作業,每兩人為一組,在第一學期時全班就分好組且安排好上臺報告的時間了,你看看要不要找哪一組還沒有報告的加入?」
  
  他的語音一落,“我們這組可以”的呼喊聲便在教室裡此起彼落,正當幸村打算開口感謝大家好意、說他可以跟他的妻子雪野一組時,石川忽然開口了:「對了,我怎麼忘了,水無月君也是這個學期才開始上課的,應該可以跟你一組。水無月君,你找到你的組員了嗎?沒有的話,要不要考慮看看跟幸村君一組?」
  
  看見石川說完後便看向自己這邊,而幸村也在僵了一下後露出了無比燦爛的笑容時,雪野總算想起自己忘了什麼事情了,她在教務處裡留的學生資料還是“水無月雪野”和“單身狀態”來著!!
  
  回到日本後,為了讓自己的頭髮在拍婚紗照和婚禮時能比較好整理、好看,她便在自家父母不舍的眼神下將自己挺有辨識度的及腰長髮剪到只剩到肩膀的長度,所以即便她的名字和長相都被新聞報紙報導過,學校裡會將她聯想成幸村的未婚妻的人卻沒有很多。
  
  再加上在新聞公佈的婚禮日期前後她都沒有請假早退過,之後也沒見她有跟幸村有什麼互動,所以認為她就是幸村的妻子的人又變得更少了些。
  
  發現到這一點,本來就嫌麻煩的雪野在結婚後便沒有特別去教務處更改自己的名字,也沒有主動說出自己是幸村夫人的這件事。
  
  努力讓自己忽視幸村那過於熱烈的注視以及其他女同學那讓自己拒絕的眼神暗示,雪野思索著自己到底該不該答應。
  
  最後,為了減輕幸村的作業負擔,為了自己未來的和平生活,她便硬著頭皮點頭說道:「嗯,雖然我原本打算加入西園寺同學和望月同學的組別的,但是還沒開始討論,所以可以的……」
  
  「既然這樣,你就跟水無月君一組,報告時間排在期末考的前兩周,可以嗎,幸村君?」見幸村點頭後,石川便笑著調侃道,「安排你跟女生同一組,你妻子應該不會吃醋吧?」
  
  幸村微笑頷首,「不會,她不是會無理取鬧的人。」
  
  石川又笑了幾聲,隨後便示意他去找位子坐下。
  
  道謝完後,幸村便笑著走到雪野坐著的那一排,並且在坐下前用著異常溫柔的聲音說道:「之後還請你多多指教囉,水無月桑!」
  
  從他的語氣察覺他在生氣的雪野只能勉強對他擠出一個笑容,「…彼此彼此……」
  
  由於石川開始講解文本,所以儘管很想要趕緊解釋、讓他能夠從輕量刑,但雪野也只能專心聽著教授的講解,時不時地用眼角餘光看著坐在自己旁邊的幸村,想要從他的表情猜測他的生氣程度,只不過卻因為他一直看著講臺處而觀察不出個所以然。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課時間,雪野以為有機會能夠把話說清楚的,只不過幸村卻微笑朝她點了頭,「不好意思,我下一節有系上的課,必須趕回去才行,所以再跟水無月君好好討論報告的事情,可以嗎?」
  
  「可以。那個……」沒讓她把話說完,幸村便說了聲謝謝,迅速地離開了教室。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雪野懊惱地將臉埋在自己的臂彎裡,然後有氣無力地對詩帆說道:「詩帆,我完蛋了。」
  
  「看的出來,不過我覺得你在解決幸村君的事情之前還有一件事情要處來。」
  
  聽到詩帆用著憐憫的口氣這麼說時,雪野不解地抬起頭來看她,只不過沒過幾秒,她便瞭解了她話裡的意思,因為班上的女同學全都圍了過來,畢竟從剛剛幸村對自己的稱呼,認為她是幸村妻子的人數大概降為了零。
  
  看到大家一臉不厚道、居然自己獨佔的表情,雪野有點後悔搬石頭砸自己腳的行為了。主上,為什麼你的行情好像比結婚前更好了?!以前找我興師問罪的人可沒有那麼多啊!!
  
  --------------------
  
  為了讓幸村消氣,所以上完最後一堂課後,雪野便到商店街和超市買了一大堆食材,打算煮一頓豐盛的大餐作為補償的第一步。
  
  等到她做完晚餐、洗澡去掉自己身上的油煙味後,幸村也剛好回到家,她連忙放下手上擦拭頭髮的毛巾迎了上去,「精市,你回來了,想先吃飯還是洗澡?」
  
  「先洗澡好了,」幸村直接忽略她臉上那帶著明顯討好意味的笑容,一邊說一邊將書包和網球包交給她,然後抬起手來指了指她那還在滴水的頭髮,「你先去吹頭髮。」
  
  「唉?好。」
  
  怕他再生氣,所以雪野便在他進浴室後很聽話地回去主臥室吹頭髮,吹完頭髮後也乖乖地坐在餐廳等他出來。在她等了快半個小時,幸村這才緩緩從浴室走出來,並且來到餐廳。
  
  看見他來了,雪野又是幫他拉椅子,又是幫他盛飯,甚至還在吃到一半時坐到他旁邊,拿過剛才特地弄的烤魚,將魚肉挑好刺後夾到他的嘴邊喂他。
  
  一頓飯吃下來,幸村除了“謝謝”和“味道不錯”外完全沒有說其他話,連她想要開口解釋時他也只是吃著飯,完全沒抬頭看她,他這樣的反應讓她在感到挫敗的同時還十分著急,因為她已經快無計可施了。
  
  看著吃完飯後就直接坐在餐廳看出的幸村,正在廚房區洗碗的雪野忍不住歎了長長的一口氣。說好不吵架、不冷戰的是誰?!主上你不能每次都這樣雙重標準啊喂!!
  
  在將碗洗完擺好後,雪野便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迅速走到他的面前,用著十分嚴肅的語氣說道:「精市,我有話要說!」
  
  抬頭看了她一眼,發現她的表情裡除了認真之外還有一些委屈後,故意不理她、想讓她緊張一下的幸村這才闔上了書,然後側坐面向她,面帶微笑著說道:「好啊,我聽著。」
  
  果然,就像大家說的,追求的時候是寶,娶回家後就變草,有哪個人新婚妻子是像我一樣這麼憋屈的?!又歎了一口氣後,雪野忽然跪坐到地上,然後趴在他的膝蓋上,悶悶地懺悔道:「對不起,精市,我不是故意不承認的,只是回日本後就剪了頭髮、認出我的人很少,所以才沒特別主動跟同學教授們說的。」
  
  「還有呢?」這時候幸村忽然用手指繞著她那有些卷翹的發尾,眼底閃過一絲心疼,畢竟他是除了沙織、清美以外最愛撫摸那長髮的人,而且也是最瞭解雪野是有多寶貝她頭髮的人。
  
  「還有……」雪野想了一會才想到他是讓自己說什麼,「我是想說現在去教務處更改名字會給教授跟同學們造成麻煩,所以原本是打算下學期開學第一天再去改的。」
  
  「唉?我還以為雪是因為自己嫌麻煩才不去改的呢。」
  
  「我怕麻煩的事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的啊。」小聲嘟嚷完後,雪野才無奈地點頭,「嗯,怕麻煩也原因之一,所以…你別再生氣了,好嗎?」
  
  「是可以不生氣啊,」幸村一邊摸著她的頭,一邊笑咪咪地說道,「可是我想看看雪的歉意到底有多少?」
  
  「今天的晚餐還有剛才的懺悔?」
  
  「雪忘了嗎?我可是從今天早上氣到現在的喔。」幸村俯下了身,輕輕舔咬著她的左耳,「本來是想給雪一個驚喜才去修那堂課的,結果到那裡,卻聽到石川教授稱呼你為水無月君,我很生氣、很傷心呢,雪居然那麼不想被人知道嫁給我的事情……」
  
  「我沒有那個意思!」歎了口氣後,雪野便站了起來,硬著頭皮問道,「精市,要怎麼樣才算是表示歉意,給我點提示吧。」
  
  幸村故作苦惱地想了下,然後才露出一個十分燦爛的笑容說道:「睡衣。」
  
  聽到他這麼說,再加上他的表情,大致知道他意思的雪野的臉整個紅了起來。她用著哀求的眼神看著他,只不過他卻只是微笑不語,所以最後她也只能走進主臥室,一邊安慰自己明天是假日、即使折騰到明天睡過頭也沒關係,一邊換上清美買給自己的性感睡衣中粉紅色的那件,然後認命地走出房間,「精市,這樣可以了嗎?」
  
  「還差一點。」幸村讓她坐到自己的腿上,並且將她的手移到自己的肩膀上,然後繼續微笑看著她。
  
  「哪有人這樣欺負自己妻子的?」雖然是這麼說的,但覺得理虧的雪野還是順著他的暗示環住他的脖子,主動覆上他的唇。
  
  在兩人分開後,幸村便與正在喘氣的雪野額碰額、鼻碰鼻,然後笑著說道:「就是因為你是我妻子,所以才這樣欺負你的,別人可不會被我這樣欺負的喔。」
  
  對於他的說法,雪野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那有什麼別人享受不到的特別好處嗎?」
  
  「有啊,」幸村忽然將她打橫抱了起來,然後一邊往臥室的方向走,一邊貼著她的耳朵說道,「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因為熱氣拂到耳朵處,雪野忍不住縮了縮,並且順勢將臉埋在他的胸前。若我現在反悔不想知道還來的及嗎,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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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蜜月時期 IV

  因為早上收到詩帆邀自己到校外一家新開幕的美式餐廳去吃午餐的短信,所以上午最後一堂課結束後,雪野便馬上趕到那家餐廳去。
  
  由於她到餐廳的時候詩帆還沒到,她便從書包裡拿出兒童英語學習教材來備課,畢竟她當初是便是以當自家弟弟佑司的英文家教為條件、接受榊的資助去英國念高中的,所以現在每週一和週四的晚上都會到榊家去吃晚飯兼當家教,而幸村若是沒事的話也會陪她一起去。
  
  「不好意思,雪野,我們教授又拖堂了!」過了一會後,詩帆這才出現在餐廳裡,並且一臉歉意地對雪野說道,「你下午應該沒課吧?」
  
  「沒事,我一點半才有課。」雪野一邊笑著搖頭,一邊將菜單遞給她,而等到她挑好後,雪野便招來服務生點餐。
  
  在服務生離開後,詩帆便馬上開口問道:「雪野,你還打算當“水無月雪野”當多久啊?」
  
  「到這個學期末吧,」說到這裡,雪野忽然想起來一個月前晚上的纏綿,臉不禁一熱,「精市並不反對,畢竟現在這樣我比較輕鬆……」
  
  詩帆皺起了眉頭,「難道你和幸村君都沒有注意最近學校裡的傳言嗎?」
  
  沒發現最近和同學互動時有什麼不對勁的雪野感到有些奇怪,「什麼傳言?已經有人知道了嗎?」
  
  「大家在傳,說你是介入幸村和他妻子的第三者……」
  
  「噗——」從沒有想過是傳出這樣的傳言,本來在喝水的雪野很沒形象地噴出水並且因為嗆到水而開始咳嗽,「怎麼…咳…會…會傳出這樣的話,明明報紙有…有報導過我之前的名字…咳…而且我和精市在學校也沒什麼互動……」
  
  看見她這樣,詩帆連忙拿紙巾遞過去,等到她停止咳嗽、而來送餐的服務生也離開後,她才無奈地說道:「其實傳的範圍很小,大概只有我們商學院那邊,而相信的人大概也只有幾個無法接受幸村君已經結婚的瘋狂球迷而已,你不用太擔心,會跟你說只是讓你注意一下,畢竟雖然是大學生,但還是有可能會做出把人關再偏避地方的愚蠢把戲。」
  
  大小姐,你這樣說會讓我這個曾經掉入這種愚蠢把戲的人感到很汗顏呢!!好不容易緩過呼吸後,雪野才皺著眉問道:「那個…無法接受精市結婚和傳出這種謠言有什麼關係嗎?」
  
  「有,」詩帆邊說邊回想先前和同系的女性友人討論出的結果,「因為只要相信你不是幸村君的妻子,那就代表幸村君跟他妻子的感情並不深,所以他才會只是因為跟你同組討論報告而對你動心。另外,她們自認為她們的條件比你好,和幸村君相處的時間也遠比你這個英文系的人多,所以幸村君既然有可能喜歡上你,那就表示他也有可能喜歡上她們……」
  
  聽完之後,雪野已經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了,「這樣的想法未免也太誇張了吧,真的有可能嗎?」
  
  「這是最有可能的。」
  
  雖然還是抱持著懷疑和困惑,但因為兩人下午還有課,所以雪野便招呼詩帆先用餐,至於其他事情她打算順其自然,反正最壞也只是讓大家提前知道她和幸村結婚的事罷了。
  
  用完餐後,雪野便和詩帆一起回學校。可能是因為剛才在餐廳的談話的關係,所以一回學校後雪野便開始暗暗觀察周遭的人,並且真的在經過通往商學院的時候後發現到有幾個不認識的女生正湊在一起,一邊偷偷用手指指著自己一邊說著悄悄話。
  
  悄悄詢問詩帆、確定那群女生就是傳出那個不靠譜的謠言的人後,雪野忍不住歎了口氣,然後鬱悶地走回自己所屬的文學院,到下堂課的教室繼續備課。
  
  可能是心裡一直想著要趕快回家和幸村討論這件事,所以即便是自己最喜歡的西洋文學概論,但雪野卻有些心不在焉,甚至還覺得時間過得有點慢。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並且結束了和同組同學的功課討論後,她便立即從提包裡拿出自己的手機,打算打電話去詢問幸村今天晚上有沒有事、大概幾點到家。
  
  只不過還沒等到她按下撥出鍵,教室的前門忽然傳來了班上一位同學的驚呼聲:「幸村君,你怎麼過來了?」
  
  「嗯,我是來找人的。」笑著朝那個人和班上的同學點頭致意後,幸村便往雪野的方向看去,溫柔地喚道,「雪。」
  
  發現所有人都驚訝地看向自己,雪野的臉忍不住一紅,她迅速地將所有的東西放入提包裡,然後小跑步到門口,「你怎麼過來了?」
  
  「傳言的事情西園寺桑告訴我了,她還說你看起來有些擔心,所以剛才我趁著下課時回家一趟。」幸村一邊說,一邊笑著從自己的包裡拿出戶籍本跟印章,「對了,雪的健保卡有帶在身上吧?我怕待會換學生證的時候會用到。」
  
  「嗯,有帶著。」
  
  看著他額頭上的薄汗,不難猜出他是一下課就從商學院那邊趕過來的,一想到他連續兩節下課都這樣跑來跑去,雪野在感到感動的同時還有些歉意,她從口袋裡拿出手帕,微微踮腳替他擦汗,「雖然說擔心,但也沒有急到必須在今天去啊。」
  
  「沒事,我也希望你早點被正名。」等到汗擦得差不多後,幸村便笑著握住她的手,「好了,我們快走吧,行政人員五點就下班了。」
  
  「嗯。」尷尬地笑著向吵著要自己從實招來的同學們說“明天會說”後,雪野這才跟著幸村一起離開。
  
  由於到行政大樓的一路上兩人的手都是牽著地,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雖然以前也經歷過,但面對這樣的注視雪野還是有些不習慣,察覺到她的緊張,幸村將她的手握了更緊了些,微笑對她說道:「我記得今天雪要去爸爸媽媽那裡替佑司補習吧,課都備好了嗎?」
  
  「差不多了,對了,精市今天要一起去嗎?」
  
  「嗯,今天剛好不用討論報告,而且,」說到這裡,幸村忽然頓了頓,並且露出一個特別溫柔的笑容,「我也想觀察看看雪是怎麼教小孩子外語的,以後說不定會用到。」
  
  聽到他這麼說,雪野不解地看著他,直到順著他的目光往下看向自己的腹部時,瞬間瞭解他意思的她後知後覺地臉紅,結結巴巴地說道:「現在說這個…會不會太早了……」
  
  「唉,怎麼會?」幸村故作訝異地說道,「爸爸上次跟我說過,佑司也要開始學第二外語了,再怎麼說我這個姊夫也應該幫小舅子的忙才對吧。」
  
  是我不好,我不應該因為這段日子過得太安逸而忘記主上你腹黑的本質的……雪野一邊歎氣,一邊用著哀怨的眼神看著他,讓他忍不住笑著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臉頰。
  
  由於要在晚餐前趕去榊家,所以換好學生證後,幸村和雪野便馬上回家。
  
  一回到公寓、關上大門後,想起什麼的雪野忽然叫住了正打算替自己放洗澡水的幸村,然後趁著他轉過身時踮腳環住他的脖子,主動吻上他的唇,然後笑著對驚訝地看著自己的他說道:「謝謝,為我趕回家拿戶籍本的事,還有陪我去換學生證的事。」
  
  「謝禮好像有點不夠喔。」
  
  回過神後,幸村便打算抬起手來回抱她索取更多,只不過雪野卻先一步後退到他碰不到的地方,「剛剛你誤導我,所以抵銷了,我先去洗澡了!」
  
  看見她就這麼一溜煙跑進了浴室,幸村無奈卻又寵溺地笑了。
  
  --------------------
  
  「怎麼了?」看見坐在自己身旁的雪野拿著一張紙不斷喃喃自語著,詩帆有些擔心地問道,「該不會是在為待會的報告緊張吧?」
  
  看見她在點頭的同時還一直拿著紙緊張地背誦著,詩帆就覺得有些難以置信,畢竟之前在英國時老師也常常讓她們上臺報告,而每次雪野都是表現得遊刃有餘,上臺時的颱風也很穩健,她從來沒看過她像現在這樣緊張過。
  
  「是因為跟幸村君同組、怕表現不好會連累他的關係?」
  
  「有一部份是,」雪野煩到忍不住抓了抓自己的頭髮,「但最主要還是石川教授那邊,上星期下課的時候他特意將我和精市留下來,說既然我們已經結婚了、默契一定很好,他很期待能夠看到一場標準的演講。為了不讓他失望,所以這一個禮拜每天我都在和精市排練,現在我只希望我待會不要忘詞……」
  
  還沒等詩帆說什麼,不知道什麼時候到教室的幸村將手放到雪野的肩上,輕笑著安撫道:「別想太多,盡力就好,若失誤的話也有“我們才結婚兩三個月”為理由去搪塞石川教授。」
  
  要騙教授得這種事情請不要當著我這個好學生的面說行嗎?!確定雪野有她家丈夫安撫後,滿頭黑線的詩帆直接轉過頭去和其他人聊天去了。
  
  上課鐘響沒多久,石川教授一進教室便讓幸村和雪野準備上臺,而幸村便從容地牽著已經調整好臉上表情的雪野走到臺上。
  
  當站在電腦前的雪野用眼神向在講臺中央的幸村示意簡報已經準備好後,兩人的演講便開始了。
  
  所謂標準的演講指的是對自己的演講和簡報內容十分熟悉,完全不用看稿或是看簡報上的提示,一邊用遙控器讓簡報跑出字,一邊看著聽眾流暢地報告。只不過若是演講者自己用遙控器操作電腦簡報的話,可能會發生連按兩次或者是遙控器失靈的事但卻因為沒看螢幕而沒發現。
  
  為了不讓這種情況發生,幸村和雪野便決定互相支持,一方在臺上報告時,另一方便在一邊幫忙操作電腦,只不過這樣一來,兩人便必須熟記對方的演講內容,知道什麼時候該換下一行,知道什麼時候該跳下一頁,所以剛才雪野才會那麼緊張。所幸,因為負責上半部的幸村表現良好,而雪野她也沒有操作錯誤,所以在輪到她時她也放鬆了許多,得以正常表現。
  
  由於石川給的評語不錯,再加上班上的人的反應也很好,所以雪野這才真正放下心來,並且心情很好地在石川講課時偷偷在桌下將身旁幸村的手放到自己的腿上,用食指在他的掌心上一筆一畫地寫著:“今天晚餐慶祝一下,想吃什麼?”
  
  掌心處所感覺到的搔癢像是沿著手傳遞到心裡一樣,讓幸村突然有種將她擁入懷中的衝動,他深深呼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才反握住她的手回寫道:“吃法國料理,待會我打電話去訂位,只不過……”
  
  寫到這裡,幸村忽然停了下來,讓雪野忍不住偷瞄了他好幾眼詢問下文,只不過他卻沒有回答,一直到下課鐘響、石川也宣佈下課時,他才又抬起手來繼續寫道:“只不過回家後,雪要負責當我的甜點喔!”
  
  主上,你明明是少年漫裡的角色,為什麼總要表現得像少女漫和小言裡的男主角一樣呢?!雖然是在心裡這樣吐槽的,但是想到他平常都挺節制、只會在要假日時這樣要求,所以到最後,雪野只是頂著紅著到不行的臉,輕輕在他手上寫下一個字:“好。”
                      

新婚蜜月時期 V

  「和美、雪野,能夠麻煩去買東西嗎?」整理好主臥房後,清美便下樓對正在打掃客廳和餐廳的女兒和兒媳說道。
  
  看著她遞過來的購物清單,和美的眼睛一亮,「要買的東西比前幾年多耶,這次的年夜飯媽媽要做大餐嗎?」
  
  「說的好像我之前沒讓你吃好東西似的。」戳了戳她的頭後,清美便看向正在拿大衣給她穿上的雪野,「好不容易雪野總算成為我們家的一份子了,當然要好好慶祝慶祝才行。再說了,雪野的廚藝比你好,有她的幫忙當然可以做出大餐。」
  
  聽到她這麼說,雪野只是紅著臉道謝,而和美則是有些不服氣地哼了聲。電視劇都是假的,真的有母親是比較喜歡兒媳而不是女兒的!!
  
  「對了,」想起什麼的和美忽然抱住雪野的手臂,並且換上討好的笑容對清美說道,「媽媽,我待會能不能多買些巧克力和麵粉,然後晚點跟姊姊一起做巧克力蛋糕?」
  
  「別想,」清美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本來跟著父親一起清理庭院和外牆的幸村從落地窗處探頭說道,「我是帶雪回來過年的,不是替你做蛋糕的,你想吃的話我晚點幫你叫外送。雪,外面天氣冷,記得圍圍巾出去。」
  
  「好!」聽到自家哥哥願意替自己付帳買蛋糕,和美很開心地應聲,甚至還狗腿地去拿圍巾替雪野系上。
  
  看見她這麼高興的樣子,被服務的雪野不曉得該不該提醒她傍晚蛋糕店就會關門、並且休假到初三的事情。最後,她只好暗暗決定在購物時偷偷買做蛋糕的材料,然後帶著她一起出門。
  
  由於出門前清美有特別交代要早去早回,所以即便想趁機和雪野在街上多逛一會,或者是找藉口晃到真田家去看真田弦一郎,和美只能乖乖地跟著雪野一起買東西,乖乖地跟她一起提菜回家。
  
  回到家後,和美便繼續跟已經完成庭院整理工作的幸村一輝一起打掃客廳,雪野則是到廚房去幫清美準備年菜。
  
  等到幸村等人忙完了年底的大掃除工作、洗完澡時,清美和雪野也將年菜做好擺上餐桌了。
  
  因為之前在沙織還沒嫁到榊家時雪野都是和沙織坐在一起,所以這次在吃年飯時能坐在雪野旁邊的位子,幸村感到十分滿意,並且高興到不斷夾菜給她,讓清美、和美跟幸村奶奶看得直發笑,而為了不掃他的興,所以雪野也只能儘量吃,一直到吃不下去時才朝他搖頭。
  
  按照幸村家的慣例,吃飽飯後幸村兄妹便接過收拾的工作,讓剛才負責做菜的雪野和清美去洗澡。等到她們洗完澡後,全家人這才一起到客廳看除夕特別節目。
  
  一到客廳時,和美便馬上拉住雪野的手,想讓跟她坐在一起,只不過幸村卻先一步攬過雪野的腰,抱著她一起坐到沙發上,讓和美氣得跺腳,最後只能跑去幸村奶奶的懷中找安慰。
  
  就在幸村一家看電視看到一半時,街上忽然傳來了一陣響亮的叫賣聲:「烤番薯,熱騰騰的烤番薯;天津甘栗……」
  
  「已經八點了嗎?」看了眼牆上的時鐘後,和美便從幸村奶奶的懷中跳起來,「我想吃,還有人要嗎?」
  
  「跟去年一樣,幫我跟你媽媽買一個大的番薯,然後幫奶奶買一些天津甘栗。」幸村一輝一邊說一邊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千元鈔票給她,然後又轉頭看向幸村和雪野,「精市、雪野,你們要嗎?」
  
  察覺雪野想要陪和美一起去,所以幸村便制止了她,自己站了起來,「天氣冷,我陪和美去就了。」
  
  「唉,既然這樣哥哥去幫大家買就好了啊!」說著說著,和美就想耍賴湊回幸村奶奶的懷中,但卻被幸村一把抓住了領子拖走了。
  
  看見他們兄妹倆的互動,全部的人都笑了,清美更是搖了搖頭,「真是,真不曉得他們的感情到底好還是不好。」
  
  過了一會,幸村跟和美便各拿著兩個紙袋回來了。
  
  看見幸村為兩人買回來的除了番薯外,還有上輩子的母親愛吃的糖炒栗子,雪野就覺得十分懷念,所以即使晚餐已經吃飽了,她還是忍不住拿了幾顆,動手剝了起來。
  
  只不過由於以前大多都是母親幫她剝,而那又是快二十年前的事了,所以她剝得七零八落,沒有一顆栗子是完整的。
  
  看見她哀怨地吃著自己剝得碎碎的栗子,幸村好笑地拿過紙袋來替她剝,然後將剝好的完整栗子送到她的嘴邊,「來,啊。」
  
  「嗯,謝謝。」看了附近的大人跟和美一眼,確認他們沒有太注意自己這邊,雪野才紅著臉張嘴吃下。吃下之後,發現幸村還要繼續為自己剝,她連忙向他擺手,「不用了,我只是想嘗嘗味道而已,已經可以了!」
  
  「再吃一個就好。」說完之後,幸村又塞了顆栗子到她嘴裡,然後才拿起自己的烤番薯,一邊慢慢吃著,一邊擁著她繼續看電視,並且時不時將番薯湊到她嘴邊讓她咬一口。
  
  由於和美已經和奈緒子等同學約好要去神社參拜倒數,所以在十一點時她便一邊穿大衣一邊問道:「哥哥,你跟姊姊要不要一起去?」
  
  「不用了,明天我們會和真田他們一起去的。」看到她一臉“我也想去,可是已經跟奈緒子約好了”的懊悔樣子,幸村十分地滿意。
  
  在和美出門後,幸村家的家人相處時間便算結束了,大家都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只有雪野先陪幸村奶奶回房,她因為大掃除的關係而身體有些酸痛,所以雪野先到她的房間幫她按摩。
  
  等到按摩結束、確定幸村奶奶睡著後,雪野這才回到幸村的房間。
  
  看見幸村正坐在床邊拿著素描本不知道在畫什麼,雪野便先去洗漱換睡衣,然後才到床上,從他身後環住他的脖子,越過他的肩膀看向素描本,「精市,在畫什麼?」
  
  「沒什麼,前幾天我們新家的設計師問我想要怎麼裝潢房子,所以我才想說把我的想法畫下來。」
  
  「唉?」雪野有些不解地問道,「不是只要將傢俱換成新的,然後將一樓的一個房間改裝成畫室就好了嗎?」
  
  「雪難到不想要一個書房嗎?」
  
  雪野有些哀怨地說道:「想,可是我喜歡的書精市你又不准我看……」
  
  「偵探小說和外文小說還是可以的,啊,當然,如果雪表現好的話,一些漫畫也是允許你買的。」好笑地側過頭去親吻她氣到鼓起的臉頰,幸村又繼續說道,「而且除了書房外,孩子的房間也要先準備好,庭院也要重新規劃,還有我們的主臥房……對了,我想將主臥室裡的浴室的牆換成透明玻璃,雪覺得怎麼樣?聽說有助於增進夫妻間的感情喔!」
  
  不,我覺得在感情增進前我會先減壽!!覺得自己快要抓狂的雪野努力想著能阻止他的藉口:「還是不要吧,這樣的話以後有孩子的時候該怎麼辦?」你總不會直接跟小孩說這是爸爸媽媽之間的情趣吧?!你總不會在我三十歲時還想看我洗澡吧?!
  
  「說的也是,」幸村一臉可惜地說道,「既然這樣,那就改在浴室裡放一面大鏡子吧,。」
  
  為什麼一個浴室要搞那麼多名堂,普通的浴室不是很好嗎?!雖然是這樣想的,但雪野並沒有說出口,只是將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表示自己的妥協。
  
  「放心,」像是瞭解她的想法,幸村笑著反手摸了摸她的頭,「平時還是會在一樓的浴室洗澡的,畢竟那裡的浴缸比較大,要做事的話還是比較舒適。」
  
  聽到一半,雪野已經放棄去思考他話裡的意思了,以免自己腦充血。又看著他畫一會後,她便改為與他背靠著背,看起了自己從東京帶過來的書。
  
  將主臥房的部分畫好後,幸村這才將素描本收起來,並且笑著轉過身抽出她手中的書放到一旁,然後抱著她一起躺到床上,「我們早點睡吧,明天還要跟真田他們去神社呢,好久沒有全員聚在一起,挺期待的。」
  
  「嗯……」本來就因為看理論書而想睡的雪野胡亂地點頭,並且在他胸前蹭了蹭,「明天要去神社,還要去大家的家裡拜年,初二要回去東京媽媽那邊,初三和初四要回來神奈川這邊招待親戚…怎麼嫁人後過個年就變得那麼麻煩啊……」
  
  「即使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喔,雪!」
  
  儘管雪野很怕冷,但她更喜歡肌膚碰著絲質棉被的感覺,所以即便是冬天,她睡覺時還是穿著睡裙,而她這樣的習慣讓現在的幸村很輕鬆就能將手從她的裙底探入並且覆到她胸前的柔軟上揉捏著。
  
  「不是說要早睡嗎?!」雪野一邊說,一邊抓住他的手不讓他亂動,所以幸村乾脆直接翻身壓住她,讓她著急了起來,「精市,別鬧了,我們現在是在爸爸媽媽的家!」
  
  雖然很想說現在他們不管做什麼都沒問題,但是一想到清美可能會在兩人洗床單或晾床單調侃雪野、讓雪野難為情,幸村也只能忍下衝動重新躺回床上,並且歎了口氣。真是,明明是最後一個假期,卻因為在家裡而什麼不能做……
  
  像是知道他在為了什麼而鬱悶,所以咬了咬下唇後,雪野便微微起身吻了下他的唇,然後縮回他的懷裡,小聲地說道:「那個…我們初五不是要去北海道旅行嗎?那個時候的話就……還有,後天回媽媽家之前,我們也可以先回家一趟……」
  
  「放心,」對於她總是將自己的想法放在首位的個性,讓幸村忍不住將她抱得更緊了些,「別想太多,我們早點睡吧。」
  
  雪野點了點頭,隨後便聽話的閉上眼睛,而沒過多久,她便沉沉睡去,連幸村什麼時候放開她、到浴室沖了個冷水澡後才回來的事也不知道。
                      

新婚蜜月期 VI

  雖然說早就知道自家丈夫的魅力,而且在過去的十年裡有過深刻的體驗了,但是在從剛從登記入住的旅館出來、剛在街上走沒多久,幸村便被一群女性圍住,而這群女性還有老有少時,雪野還是感到十分無奈。
  
  想起兩人打算在午餐前好好在小樽運河旁的步道逛逛的計畫,再看了看圍在幸村身旁的人的人數,她就忍不住歎了口氣。看來…行程要被延後了啊……
  
  就在她思索是否要丟下幸村、自己一個人去逛的時候,她忽然從眼角餘光察覺到幸村給她的眼神暗示,示意她趕快去他的身邊救場時。
  
  可能是難得看到他這樣煩惱的樣子,從結婚後就一直“被欺負、被壓榨”的雪野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當著他的面露出一個十分燦爛的笑容,然後直接轉身快步離去,直到聽不到那些女性仰慕者的吵鬧聲後才開始放慢速度。
  
  雖然只來過北海道一次,雖然那時來的時候是夏天,但可能是因為當初陪自己來的人太過重要,所以對於小樽運河旁的景色,雪野仍舊記憶猶新。她記得,那時候她不顧李嘉的反對,硬拉著她陪自己去坐人力車,儘管上車後沒多久她就後悔了,畢竟這樣被許多遊客們看著的確可以被稱作丟臉;她記得,下車後她們兩個特地回旅館換了衣服,才敢繼續在運河旁逛街,欣賞河景;她記得,後來兩人在一個街角發現了一家名產老店,並且拿著熊肉咖哩的罐頭,新奇地哈哈大笑……
  
  看著結了一層冰的運河河面,雪野忍不住悄聲說道:「沒有人陪著做蠢事的感覺真不好,是不是,Kate……」
  
  就在她還在感傷的時候,她的肩膀忽然被人緊緊地攬住,而下一秒便有道熟悉的聲音在她耳邊說道:「不論你想做什麼,我都會陪你,雪。」
  
  「不行,精市的形象在大眾面前可是很崇高的,若毀了就是我的罪過了。」
  
  雖然之前曾經在雪野和李嘉談話時偷聽過,但幸村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哦,那我在雪的心裡形象是怎樣的?」
  
  「怎麼樣啊,」回想了一下,雪野便開口說道,「開始交往前,我覺得精市很溫柔、很體貼,雖然打球的時候很帥氣,像君臨球場的神一樣,但有時候卻像小孩子一樣,需要人照顧、讓人有些放心不下。」
  
  「那開始交往後呢?」
  
  「開始交往後,雖然精市的優點仍來沒變,但我覺得你越來越愛捉弄人,越來越流氓,越來越小心眼……」
  
  她每說一個,幸村的笑容就燦爛一分,只不過因為顧著走路沒抬頭的關係,她並沒有發現,甚至還在念完之後繼續靠在他的懷中,手也搭在他的腰上,完全忘記要防備她口中那位越來越小心眼的男人。
  
  就這麼安靜地和他走了好一會,雪野忽然又開口說道:「呐,精市,我們以後還是挑夏天的時候來北海道吧,夏天的時候可以看熏衣草田,也可以去十勝吃牛奶霜淇淋,冬天的時候還是往南走比較好,比較不會冷。」
  
  「好,暑假有空我們再來,不過不准吃冰。」幸村拉起大衣裹住她,並且好笑地捏了捏她那鼓起的臉頰,「雪很喜歡熏衣草嗎?喜歡的話下次也可以跟我去法國看看,那邊的熏衣草田也很漂亮,附近還有古堡……」
  
  兩人就這樣一邊聊著天,一邊沿著運河往下走,直到走到一個路口時,雪野忽然拉住幸村的衣擺,然後用手指向巷子裡面,「精市餓了嗎?這條巷子裡有一家拉麵店,是之前來的時候和Kate一起發現的,拉麵和煎餃的味道都很不錯喔!」
  
  看見幸村笑著點頭後,雪野便馬上拉著他走進巷子,並且順利找到五年前和李嘉所發現的那家拉麵店。
  
  一進到店裡,幸村便找了個角落的位子,然後將功能表交給雪野負責。
  
  看見她在點了兩碗拉麵、一份煎餃這樣超過兩人食量的食物時,幸村也只是微笑著不說話,一直到雪野看到服務生送來的東西而張大嘴巴時,他才忍不住笑出聲來,「難得今天雪的食量這麼好,這是好事啊。」
  
  「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怕之後會到其它地方去,所以才想趁機把想吃的都一起點一點的,沒想到東西會這麼多。」說服自己不管怎麼樣都幸村都能幫忙吃、食物絕對不會浪費,雪野這才用筷子夾起一塊叉燒肉吹了吹,然後送到幸村的嘴裡,「好吃嗎?」
  
  對著她期待的目光,幸村笑著點頭,「嗯,味道挺好的。」
  
  聽到他這麼說,雪野十分高興,隨後又夾了幾個煎餃喂他,之後甚至還要求他夾他拉麵裡的鮑魚片給自己吃。
  
  因為自家妻子主動在有外人的時候做出親昵的舉動,所以整頓飯吃下來,幸村覺得很滿足,即便大部分的拉麵和煎餃都進了他的肚子、讓他的胃撐得有點難過。
  
  由於幸村會吃得這麼飽都是自己害的,所以儘管很想要回旅館去睡午覺,但雪野還是陪著他去附近的公園參觀兼消食。
  
  看著穿著淺綠色大衣的雪野在一片雪白的公園裡散步的景象,走在她後面不遠處的幸村有些遺憾地說道:「真可惜,沒有將畫本帶出來,要不然就可以把雪現在的樣子畫下來了。」
  
  「那就待會請人幫我們拍照代替吧,我有帶相機喔!」從手提包裡拿出相機晃了晃後,雪野便有些擔憂地問道,「精市,你現在好多了嗎?要不要我去附近的藥局買消食片?」
  
  「嗯,好多了。雪呢,會冷嗎?」
  
  笑著搖了搖頭後,確定他已經沒事的雪野便轉身繼續往前走。
  
  走沒幾步,她便看到正在公園的另一邊打雪仗的一對姊弟。看著他們好一會,起了玩心的她便蹲下捏了顆雪球,並且在幸村似笑非笑的注視下將雪球丟向了他。
  
  看見雪球順利地砸在他的臉上,雪野忍不住笑了幾聲,然後才想起了自己的處境而轉身逃跑,只不過就像過去幾次一樣,她跑沒多久就被幸村給逮住了。
  
  幸村雙手環住她的腰,俯身笑著說道:「先是留我一個人去應付球迷,又當著我的面數落一堆我的缺點,剛才甚至又丟我雪球,雪越來越大膽了啊?」
  
  「哪有,」因為他在說話的時候還偷偷捏了自己的腰好幾把,讓雪野一邊笑一邊掙扎著,「以精市的能力,剛剛那顆雪球很容易就能躲過的吧,不可以全賴在我頭上!」
  
  直接忽略她的話,幸村又笑著說道:「別擔心,我會等晚上回旅館再慢慢跟雪算帳的,所以現在乖乖讓我抱著。」
  
  乖乖讓你抱著,晚上又要給你補償,要不要讓我那麼虧啊!!雪野嗔了他一眼,隨後便不再掙扎,靜靜待在他的懷裡。
  
  剛吃飽沒多久,再加上有溫暖的懷抱讓自己靠著,所以沒多久她便有些昏昏欲睡,而就在她快睡著的時候,她忽然聽見幸村開口說道:「出來!」
  
  「怎麼了,精市?」
  
  因為他語氣中的冷意與怒氣過於明顯,雪野完全醒了過來,只不過還沒等到他的回答,有一個人影便從附近的樹叢裡走了出來,手上還拿著相機。
  
  由於知道幸村特別討厭別人打擾他和家人的私生活,不論是記者還是球迷,所以為了避免他破壞形像,雪野便將手覆到他的手上,然後儘量客氣地開口問道:「不好意思,請問你是?」
  
  「對不起對不起,」那個人連忙向他們鞠躬道歉,然後十分緊張地解釋道,「因為雜誌舉辦了攝影大賽,而我來這裡取材,正好看到兩位互動的樣子十分符合這次比賽的主題,所以就忍不住拍了下來……真的是很抱歉!!」
  
  聽到他這麼說,兩人放鬆了許多,幸村放開了雪野,然後朝他伸出手,「不好意思,能借我看看嗎?」
  
  「好的好的!」
  
  那個人馬上將相機遞了過去,幸村迅速流覽過了一遍,沉吟了好一會才開口說道:「不好意思,因為一些關係,在那個攝影比賽上我想我和我的妻子無法幫上你的忙。」
  
  「是嗎,那真是太遺憾了。」
  
  雖然真的覺得很可惜,但那個人並不打算強求,正當他打算把相機拿回來、將剛才的照片刪掉,幸村卻又繼續說道:「那個,我看了一遍,覺得你真的照得很好,所以我想冒昧請問一下,不曉得你是不是願意將相機裡的記憶卡賣給我呢?」
  
  「唉?!」
  
  聽到這裡,覺得幸村可以好好處理的雪野便離開到附近的販賣機買熱飲,而等到她拿著飲料回到原處時,幸村和那個人已經談好了生意,並且愉快地聊起了附近好看的景點。
  
  正當那個人得到好的靈感、準備拿幸村付的錢去買新的記憶卡拍照時,雪野便將一罐熱咖啡遞給他,順便祝賀他順利。
  
  在他走了以後,重新牽起雪野的手的幸村笑著說道:「好了,至少今天早上的照片不用再特別請人幫我們拍了。」
  
  主上,你好歹有一點騙人後的罪惡感好不好!!無奈地看了他一眼後,雪野便將手裡的熱奶茶打開遞給他。
  
  順從地喝了一口,幸村便開口問道:「這裡逛得差不多了,雪是想要回去旅館休息,還是到其它地方逛逛?」
  
  「去音樂盒堂好不好?上次因為時間緊湊的關係,還沒來的及去那裡好好看過。」因為剛才的插曲而完全醒來的雪野用著期待的眼神看著他。
  
  「好啊,」幸村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先去音樂盒堂,然後再去北一硝子館看看琉璃製品,看看有沒有適合的東西帶給媽媽他們當禮物。對了,晚上雪想去天狗山看夜景嗎?還是想等明天逛函館時再去函館山上看?」
  
  歪著頭想了一會後,雪野才用詢問的眼神看著他問道:「明天再去看夜景好嗎?出來前我看過旅館的菜單了,今天的晚餐有茶碗蒸和海膽茶泡飯……」
  
  「好啊,這樣正合我意,」幸村在她額邊印上一吻,隨後便牽著她離開公園,「我本來還因為要補償的事情可能必須移到明晚而覺得有些遺憾呢。」
  
  還不承認,明明就真的小心眼到不行了!!因為他的話而臉紅到不行的雪野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步,開始認真思索明天若晚起耽誤到行程時該刪掉哪些景點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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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蜜月期 VII

  開學後沒多久,幸村便因為要參加澳網而離開日本,恢復了四處征戰的職網生活。
  
  與高中三年那種一年只能見個三、四次的情況相比,這樣時不時分開幾個禮拜的生活並不算什麼,而且從沙織再婚以後雪野就是自己一個人住,幸村的短暫離去也只是代表必須暫時回到以前一個人生活的模式罷了,但可能是因為這幾個月以來已經習慣幸村的陪伴的關係,所以在他離開後,雪野一直很不能適應。
  
  為了讓自己不去太過注意那種孤單的感覺,雪野便選擇在幸村離開的時候讓自己的生活忙碌了起來,除了系上的課以及兩堂因興趣而選修的日文系和中文系的文學課外,她還在取得教授們的同意後按照幸村的課表去替他用手機錄下教授說的話跟抄筆記,然後回家後便將錄音檔和筆記發給幸村,讓他能在休息時間複習,而若是碰到和自己的課沖堂或是有事的時候,她便改為在下課時去找那些教授要上課的講義和詢問那堂課的重點。
  
  此外,因為想要減少一個人待在公寓裡的時間,所以在幸村出國比賽時,雪野便會增加到榊家幫佑司練習英文口語能力的次數,週末不需要和同學討論報告時也會回去神奈川陪幸村一家和看看新家整修的進度,或者是到真田家安慰因為父親再婚而有些鬱鬱寡歡的真田左助。
  
  在知道她用這樣的方式來度過自己不在的時間時,幸村感到十分抱歉,所以只能每天早晚傳短信給她,並且儘量在下午時擠出時間來打電話給正準備睡覺的她或與她視訊。
  
  四月的一個週六晚上,在得知雪野是哄左助睡著後才回到神奈川幸村家後,螢幕另一邊的幸村忍不住歎了口氣,「雪,左助已經五年級了,不是小孩子了,你哄他睡覺並不妥當。」
  
  雪野不贊同地說道:「可我記得中學和高中時我也常常哄你睡覺。」
  
  「那不一樣,我們是青梅竹馬,而且我們從小就互相喜歡,所以沒關係。」
  
  看見他一臉理直氣壯的樣子,雪野的嘴角抽了抽,「精市,先不說左助是晚輩、哄晚輩睡覺比哄青梅竹馬睡覺還來的正常這點,我記得我是中學時才發現我喜歡你的……」我敢向天發誓你小時候我只是對你花癡,絕對沒有男女之間的喜歡的!!
  
  「雪難道忘了嗎?那年我們在幼稚園的樹叢裡,你告訴我,你喜歡我。」
  
  看著他那控訴的表情,雪野趕緊努力回想,過了好一會,她這才想起十幾年前為了安慰因為父母注意力都在和美身上而心理不平衡的幸村的自己到底說了什麼話。
  
  儘管很想解釋那句話無關男女之情,只是安慰的話語,但擔心他回來的那天晚上自己的狀況會很慘烈,雪野只能顧左右而言他,趴在桌上看著他問道:「精市明天是幾點的比賽?我要去設定電視。」
  
  在知道雪野看比賽時會替自己緊張後,幸村便禁止她一個人的時候看電視轉播的網球比賽,以免她在沒人阻止的情況下邊看邊虐待自己的手,所以她也只能先將比賽錄下來,等幸村回來時與他一起看。
  
  每次在觀看比賽影片時,雪野總是飽含歉意,一來是身為妻子她卻無法及時取得他的比賽訊息,二來則是她覺得讓他陪自己看比賽是在浪費他的時間,畢竟他在比賽完後一定會跟經紀人和教練群們討論研究。
  
  「早上十點。記得,一定要等我回來再一起看。」
  
  「是是是。」
  
  看見她一臉無奈懊惱的樣子,幸村忍不住笑了好幾聲,因為她不曉得,雖然一開始的確是為了不讓她自虐才讓她錄下影片等自己回來一起看,但後來卻是為了看她專注看著自己比賽的模樣,並且在電視上的自己得分時享受著她的讚美和作為獎勵的親吻,在電視上的自己輸掉比賽時接受她那安慰的擁抱。
  
  「好了」,看見螢幕另一邊明明很困卻強打精神睜眼看著自己的雪野,即便再怎麼不舍,幸村還是輕聲開口說道,「你那邊已經很晚了,趕快去睡吧,晚安。」
  
  「要跟爸爸媽媽他們說話嗎?」聽見他說明天再說後,雪野便順從地點了點頭,「那晚安,精市。」
  
  關上電腦後,雪野便抱著Seiji小熊,躺到幸村的床上,沉沉睡去。而遠在法國的幸村則是從隨身行李箱裡拿出小雪小熊出來緊緊抱了一下,隨後便將小熊收起,拿著球拍走向因目睹這一切而正在翻白眼的伯蘭特。
  
  ---------------------
  
  看著正在播放昨天溫網結束後幸村的採訪,坐在學生餐廳的雪野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精市…看起來怪怪的,好像很累的樣子……
  
  由於兩年多前曾看見過她從電視新聞中發現幸村發燒而緊張的樣子,所以坐在她旁邊的詩帆便開口詢問道:「怎麼了,需要我再出借私家飛機嗎?」
  
  「不用,昨天晚上我有接到精市的短信,他說他下午就會到日本,因為我有課的關係,所以他讓我不要去接機。」沉默了好一會,雪野忽然開口問道,「對了,詩帆,你知道附近哪裡有在賣舒壓效果很好的精油嗎?」
  
  詩帆挑了挑眉,但卻沒有詢問,只是拿過手機輸入店家的位址,然後將找到地圖發給了她。
  
  看著地圖問了幾個問題後,雪野便和她告別去上課了,而四點課程一結束,她便按照地圖去買了幾罐精油,又到超市一趟買了許多食材。
  
  等到她提著大包小包回到公寓時,本來正坐在客廳看書的幸村便馬上起身迎上來,並且在她將手邊東西放下時緊緊抱住她,「我回來了,雪!」
  
  因為這次他離開足足一個月,所以在恭賀他得到溫網冠軍後,雪野便馬上將臉埋在他的胸前不停磨蹭著,「精市,精市……」
  
  「嗯,我在。」聽見她的叫喚,本來因為某些緣故而心情不佳的幸村覺得心頭一暖,低下頭去親吻還在叫著自己名字的唇,由淺至深。
  
  直到像是傳遞完整個月來的思念後,幸村這才捨得離開她,並且與正在喘氣的她額碰額,「雪是想先做飯還是想先洗澡?」
  
  由於每次都是自己這樣詢問的,所以這樣的角色變換讓雪野笑了幾聲,「先做飯,精市就好好看書吧,好了我會叫你的。」
  
  又踮腳給了他一個吻後,她這才拿著食材到廚房區開始做飯。
  
  邊說著這個月在學校的生活、邊吃完飯後,雪野便去整理幸村的行李和做家務了,等到所有事情都忙完後,她這才去洗澡了。
  
  「精市,」將頭髮吹幹後,已經趁著洗澡時想好措辭的雪野便往客廳探頭詢問道,「已經忙完了嗎?」
  
  聽見她的詢問,幸村忍不住挑了挑眉,隨後便將手上的書擺到一旁,起身走向她,「嗯,今天看得差不多了,怎麼了嗎?」
  
  「那跟我過來!」雪野拉著他走進兩人的臥房,然後在他的注視下抬起手來解開他的襯衫鈕扣。
  
  她的動作讓幸村忍不住握住她的手,俯身在她耳邊飽含笑意地問道:「之前雪在我回來的當天不都會特別“忙碌”的嗎,怎麼今天會有空主動拉我來房間,是…又做了什麼會惹我生氣的事嗎?」
  
  不怪幸村會這麼想,因為自從他婚後第一次出國比賽回來就迫不及待拉著雪野進臥房、讓她到隔天都累到中午都無法從床上起來後,每次他一從國外回來,她都會沒事找事做,爭取晚點進臥室,所以今天她這樣主動拉他到臥室,甚至還主動替他脫衣服的行為讓他覺得十分反常。
  
  「說得好像我常常在惹你生氣似的……」雖然因為想起前幾次的事而臉頰泛紅,但雪野還是繼續幫他解扣子,而在將他上衣脫下並且拉掉他的皮帶後,她又將他拉到床邊,然後指著床說道,「精市,趴到床上去吧。」
  
  幸村又挑了挑眉,只不過因為好奇她想要做什麼,所以便在親了她一口後照著她的話做。
  
  在他趴好後,雪野便馬上跟著爬到床上,跨坐到他身上,用跪坐的雙腿支撐自己,一邊俯身替他按摩太陽穴,一邊輕聲哄道:「精市,好好放輕鬆。」
  
  儘管很享受著她的按摩,但幸村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怎麼,難道雪真的做錯事了嗎?」
  
  「才沒有,為了讓精市你能放心在國外比賽,我一直都乖乖的。」雪野翻了個白眼,可是手上的動作卻沒有放慢下來,過沒多久後,她的手便移到他的頭部。
  
  舒服地嗯了一聲,幸村又繼續問道:「那雪怎麼會突然想幫我按摩呢?」
  
  「因為精市看起來很累啊,在昨天你比賽完的訪問中。」這時雪野忽然起身拿過放在床頭櫃上的精油,然後倒在他的頸部繼續按摩著,「雖然在網球上我幫不上忙,不過幫精市按摩放鬆這樣的小事我還是做的到的。」
  
  「果然,還是瞞不過雪啊……」
  
  說完這句話後,幸村便不再說話,而雪野也沒詢問,只是往下開始按摩著他的肩膀和背部。
  
  過了好一會,幸村才又開口說道:「雪,我現在…好像有點找不到目標……」
  
  「什麼的目標?」
  
  「關於網球的,」幸村閉上了眼,「小時候打網球,是為了讓自己熟練並且擅長它;中學時打網球,是為了能夠帶領立海得到三連霸;高中時打網球,是為了讓自己能在國際網球界裡取得一席之地,也是為了得到四大公開賽的冠軍,讓爸爸媽媽們認同我,讓他們知道我有能力照顧你、建立一個家。而最近,我好像不知道該以什麼目標去打網球,所以感覺…有點累了……」
  
  心…累了麼……歎了一口氣後,雪野再度起身拿過擺在床頭櫃上的熱水盆,擰了毛巾替他擦拭著剛才用精油按摩過的地方。
  
  擦拭完、洗過手後,她便回到床上,從他身後抱著他,臉貼在他的背上聽著他的心跳,「我覺得精市應該就有很多目標可以努力吧。你可以為爸爸媽媽他們打球,讓大家知道他們就是養育出你這位著名選手的父母;也可以為我打球,讓別人都來向我請教是怎麼將這樣優秀的丈夫拐到手的;又或者,你也可以為自己打球,讓世界的每個人都知道幸村精市這個名字,讓幸村精市成為體育界的傳奇……唔,對了,雖然說得有點早,不過精市你也可以為我們以後的孩子打球,讓他們可以在外面向人炫耀,炫耀說他們的爸爸是世界知名的網球選手!」
  
  「也是,有這麼多選擇呢,我怎麼又陷入了死胡同了……」聽到她這麼說,幸村忍不住笑了好幾聲,「只不過雪有一點說錯了,我們兩個之間可是我先追求你的喔。」
  
  「那就改為讓人向我請教到底是怎麼讓這樣優秀的男人非我不娶好了!」雪野笑著在他的背上磨蹭了好幾下,「反正精市就好好努力吧,這樣我以後還可以得意地跟孩子們說我給他們找了個好爸爸喔。」
  
  幸村又笑了好幾聲,過了好一會,他才又開口問道:「呐,雪這個暑假跟我一起去加拿大好不好?設立新目標後的第一場比賽,我希望雪能夠看著。」
  
  「好啊,不過比賽結束後要好好陪我喔。」
  
  聽見她毫無猶豫的回答,幸村感到心頭一暖,他翻過身來、讓她繼續趴在自己身上,然後伸手將她的頭攬下,深深地親吻著。
  
  一吻結束後,他便與臉頰微微泛紅的雪野額碰額,笑著對她說道:「作為誤會的賠禮和感謝的謝禮,待會我會好好努力的,我的Yui……」
  
  聽到他忽然改喚自己的昵稱,雪野臉上的微笑突然僵了一下。完蛋了,我應該在確定主上笑了之後就趕緊逃跑的!!
                      

新婚蜜月期 VIII

  『比賽結束,日本幸村選手獲勝,本屆加拿大大師杯冠軍為幸村精市選手!』
  
  聽到裁判說完這句話後,從看到幸村贏了最後一顆球後就緊緊用手絞著自己外套下擺的雪野便開始跟著其他觀眾一同用力拍著手,並且有禮地向跟自己道賀的人說謝謝。
  
  為了避免記者會圍上來採訪自己、讓幸村還必須分神擔心自己這邊,所以在他上臺準備領獎的時候,雪野便用眼神給他暗示,然後在伯蘭特的幫忙下先一步進到幸村的選手休息室,用自己的筆記型電腦繼續收看之後的採訪。
  
  儘管不是第一次,但在聽見幸村對記者說會獲得冠軍是因為自己的關係,雪野還是忍不住紅了臉頰。由於不希望自己待會會難為情到無法與幸村對視,所以她馬上關上電腦,然後開始收拾東西,順便幫幸村準備待會替換的衣物。
  
  就在她收拾好沒多久,幸村便拿著網球包和獎盃回到了休息室。
  
  看見他將記者和球迷們擋在門外並且上了鎖後,雪野這才從角落的椅子上起來,迎上前去抱住他。
  
  「我全身是汗,會沾到雪的身上喔。」雖然是這麼說的,但幸村還是馬上放下手上的東西,抬起手來回抱住她,並且將臉埋在她的頸窩,聞著她身上的味道。
  
  「反正精市有多帶乾淨的衣服,大不了跟精市一起去淋浴。」笑著說完後,雪野便側過頭在他的臉頰上印上一吻,「真不愧是精市,剛才贏得很漂亮,打球的樣子也越來越帥氣了喔!」
  
  聽到她這麼說,本來就因為她主動的擁抱而心神蕩漾的幸村忍不住伸手扶正她的臉,低頭覆上她的唇。纏綿的一吻結束後,他才不舍地一邊咬著她的唇,一邊叮嚀道:「待會我去洗澡的時候乖乖待著,除了雷以外,不要隨便替其他人開門,知道了嗎?」
  
  「好好,我知道。」
  
  雪野好笑地將他往淋浴間的方向推去,並且將剛剛就準備好的衣服交給他,貼心地替他把門關上,然後才轉身坐回椅子上繼續用電腦看球評對這一季加拿大大師杯的評語。
  
  就在她看到一半時,她便聽到一陣敲門聲,『幸村,替我開個門!』
  
  聽出那是伯蘭特的聲音,雪野連忙過去開門讓他進來,並且在他進來後遞了一瓶水給他,『不好意思,精市在沖澡,應該很快就會出來了。』
  
  『啊,沒關……』
  
  『雷,你來了。』伯蘭特還沒有說完,幸村便從淋浴間裡出來了。
  
  看見他出來了,雪野便馬上將一瓶稍微退冰的運動飲料遞給他,然後在他在伯蘭特的對面坐下後拿過毛巾替他擦頭髮。
  
  對著一臉享受的幸村,伯蘭特先是翻了個白眼,然後才開口詢問道:『幸村,今天下午你們兩位有空嗎?』
  
  『只是安排在附近逛逛而已,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因為這是你婚後第一次帶著妻子一起出國參加比賽,所以很多雜誌都很想趁這個機會採訪你們兩位。』在說的同時伯蘭特還特地看了下雪野的反應,見她並不反對後他才稍稍放心了下來,畢竟這次的採訪算是挺重要的,而只要她同意了幸村也不大會拒絕。
  
  幸村往後看了雪野一眼,見她對自己微笑點頭後,他才歎了一口氣,『幾點?大概要多久?』
  
  『我和他們約四點,整個採訪大概要花兩個多小時,』聽出他語氣中的不情願,伯蘭特趕緊解釋道,『如果不方便的話,我可以跟他們改時間。』
  
  『嗯,沒問題。』說到這裡,幸村忽然換上嚴肅的表情用法語說道,「雷,麻煩先幫我跟他們說一下,我不希望他們太針對雪或者是問太過私人的問題。」
  
  「好,我知道了。」
  
  得到伯蘭特的保證後,幸村便站起身來去拿行李,「既然這樣,我們趕緊把握時間逛逛吧。對了,午餐雪想吃什麼?」
  
  確認所有東西都拿了以後,雪野便上前挽住他的手臂,一邊與他往外走,一邊笑著詢問道:「吃熱狗好不好?這附近有個賣熱狗的推車,上次跟爸爸媽媽他們來的時候吃過一次,我覺得味道挺好的,原本那時候想特別買一個給你嘗嘗的,只不過怕你在比賽期間會吃壞肚子才作罷的。」
  
  「好啊,只不過我一手拿行李,一手要摟著雪,所以雪要負責喂我喔!」
  
  看見他一臉不容反對的笑容,雪野有種很想掩面的衝動。在可能有很多記者跟拍的情況下還打算那麼高調,該說你真不愧是主上嗎?!
  
  ------------------
  
  由於幸村在剛才逛街時就已經耳提面命、讓她將整個採訪交給他主導,所以在與幸村一起走進飯店會客廳、坐到一群記者的對面後,雪野便只是對他們微笑再微笑,並且時不時替幸村的杯子添熱紅茶,除非幸村用眼神示意自己回答,她才會開口說話。
  
  這樣的發展讓目標是雪野的記者們感到很不滿意,所以在迅速問完幸村關於接下來有什麼計畫的問題後,他們便將矛頭指向了雪野,『對了,聽說幸村選手和夫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既然是這樣,為什麼你們到中學快畢業時才開始交往呢?』
  
  『關於這點我也很懊惱呢,』幸村笑著看了明明臉頰微微泛紅卻仍在裝傻的雪野一眼,『因為雪很遲鈍而我們兩個又是鄰居的關係,所以我一直不敢打草驚蛇,怕太莽撞告白會產生反效果,所以一直到確定雪意識到她是喜歡我了以後,我才鼓起勇氣向她告白的。』
  
  說謊,明明是在我意識到後快三個月才告白的!!想起那三個月自己緊張到差點要破壞原則主動告白的複雜心情,雪野就忍不住在桌巾的遮蔽下偷偷捏了幸村的大腿一下。
  
  大概猜得出她的想法,所以在抓住在自己大腿上亂動的手、與之十指相扣後,幸村便當著眾人的面親吻她的額頭作為安撫。
  
  在攝影師拍下幸村特別放送的畫面後,那名提問的記者又再度開口說道:『唉,可是日本那邊有人採訪過以前你們兩位的同學,他們說幸村選手在中學時間接向夫人表白不下五次,可是夫人卻是到中學畢業時才同意交往,這其中難道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嗎?』
  
  聽到他這麼問,幸村挑了挑眉,『我剛才說了,雪很遲鈍的,她沒注意到我那隱晦的告白也是正常的。』
  
  『哦,真的是這樣嗎?』
  
  『請問你是想要問什麼?』
  
  『我想問的是,』那名記者頓了頓,確認幸村臉上還有笑容後才又繼續說道,『夫人難道不是在知道幸村選手會到法國訓練、有可能會成為世界知名的網球選手後才會答應你的交往的嗎?』
  
  『我說的是事實,若是大家不相信的話就算了。』幸村用著空著的手攬住因擔心自己會生氣而看向自己的雪野的腰,語氣冷淡地說道,『還有什麼其他問題嗎?』
  
  『既然這樣,那我想請問一下,今天早上幸村選手曾說過這次會獲勝是因為夫人的原因,這樣是不是代表只要有夫人在場,幸村選手就能贏得比賽呢?』
  
  聽見同一名記者又繼續不怕死的發問,已經不知道該怎麼樣暗中阻止幸村發怒的雪野乾脆抽回自己的手,自顧自地喝起自己的紅茶,而幸村則是坐直了身體,微笑著開口反問道:『為什麼會想問這樣的問題呢?』
  
  『因為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很想知道為什麼幸村選手的夫人不能為了你的勝利而每一場比賽都到場來替你加油呢?』
  
  在說話的同時,那名記者還用著狐疑和譴責的眼神看了雪野一眼,讓她開始低頭沉思他剛剛那番推測的真實性,隨後便因為歉意一直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雙手。
  
  『不好意思,我想先暫停一下。』說完之後,幸村也不等其他人回應,直接站起身走到會客廳另一角落,並且坐到擺在那裡的單人沙發上,一手撐著頭,用深呼吸來平復心情。
  
  看著丟下自己面對記者們的他那面無表情的側面,雪野忍不住歎了一口氣。唉,真的被惹生氣了呢……
  
  對於原本可以和平落幕的採訪居然變成這樣,伯蘭特也很生氣,尤其他在採訪前還特別交代過那些記者們不要太針對雪野、讓幸村生氣的。狠狠瞪了無視他交代的那名記者、而那名記者也被其他想要繼續採訪的記者瞪後,一直靠著牆聽著採訪的他走向正在歎息的雪野,低聲說道:『雪野小姐,幸村那邊能否麻煩你去勸一下嗎?』
  
  朝他點了點頭後,雪野便起身走向幸村,然後在他面前跪到地上,用雙手覆上他的臉,「生氣了?」
  
  幸村仍舊板著一張臉,「雪不氣嗎?」
  
  「你知道我很懶的,有人替我生氣後就不想生氣了。」雪野露出了無所謂的笑容,「倒是第一次看見精市氣到不想講話呢,我還以為這件事只有我才能辦到的說。」
  
  對著她特意裝出的吃醋表情,幸村有些無奈地將手覆到她的手上,「說什麼呢。」
  
  「好了好了,你就別氣了,我都特意過來你這裡,你若是再不笑的話,那不就顯得我這個妻子對你來說一點影響力都沒有嗎?那我未免也太丟臉了吧。」雪野微微起身將臉湊了上去,與他鼻尖碰鼻尖,「還有,說好這次是我們的二次蜜月,你確定要繼續板著臉嗎?」
  
  因為她的話和主動親昵的行為,幸村總算願意露出笑容,並且在她唇上印上一吻,「好,不氣了。」
  
  「那我們回去吧,這次不能再生氣了喔。」
  
  見他點頭後,雪野便站起身來,拉著他一起走回正在等著的記者面前,而這次她並沒有跟著他一起坐下,反而是站在他後面,雙手搭在他的肩上。
  
  『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雖然是這麼說的,但幸村的表情和語氣都沒有半點歉意,『關於剛才的那兩個問題,第一,雪是連我在生病期間都一直陪在我身邊的人,我想即便我現在不是世界知名的網球選手,她還是會樂意和我在一起的。第二,我承認我覺得在雪的支持下我能表現得很好,畢竟從小到現在她就一直是我的精神支柱,但那支持並不僅僅是指在場替我加油而已,對我來說,待在日本替我照顧爸爸媽媽,替我顧著家,時不時地給我電話慰問都是一種支援。』
  
  聽到他這麼說,雪野忽然覺得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原來真的有可能麼,對同一個人再次感到心動什麼的……
  
  在幸村和記者們談論的過程中,雪野一直愣愣地站著,直到訪談結束、幸村開口喚她她才回過神來,「雪,雪?」
  
  「嗯,怎麼了嗎?」對於自己居然發呆成這樣,雪野忍不住臉紅了起來,並且裝作若無其事地問道。
  
  幸村沒有當場戳破她,只是笑著重複剛才的問題:「雪晚餐想吃什麼?」
  
  「唔,聽說這家飯店的自助餐點好像很好吃,而且今天晚上好像是蛋糕之夜……」
  
  見雪野那麼有胃口,幸村也覺得挺高興的,「那就走吧。吃完飯後雪想要做什麼?我記得這附近有家電影院……」
  
  「最近上映的電影有精市想看的嗎?若沒有的話我們可以等到回程的飛機上再一起看以前的片子。」想起幾天前在來加拿大的飛機上兩人依偎在一起看著小螢幕上的電影的情景,雪野臉上的笑容又加了幾分。
  
  「好,都聽你的,」幸村站起身來抱住她,並且低頭輕咬著她的耳朵,「而且正好我今晚很想一直待在房裡,畢竟…這次是我們的重度蜜月,不是嗎?」
                      

兼職父母時期 I

  跟著雪野來到學生餐廳,並且看到早已占了一個空桌等候著、正向雪野揮手的幸村時,詩帆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雪野,你家那位最近好像很不放心你,這幾個星期都跟你形影不離的,是發生了什麼事嗎?難道…有人正在追求你?」
  
  「怎麼可能,你想太多了!」在打哈哈的同時,雪野還是忍不住在心裡埋怨了幸村好一番。
  
  自從上星期六她因為聞到烤魚的味道害喜、被醫院診斷出已經懷孕了兩個月後,幸村和兩家的家長就將她當作未爆彈一樣緊張對待,其中以跟她同住而又是第一次當爸爸的幸村為最,不僅逼著她吃各式各樣的營養食品,禁止她超過十點睡覺,每天電腦只准她使用兩小時、用之前還必須穿上防護衣,而且還不准她一星期下廚超過三次,早餐幸村會處理或是到外面買,而午餐或晚餐的話榊家會派人送飯盒過來。
  
  除此之外,由於幸村最近正在學習中文和中國文化,抱持著寧可信其有態度的他拜託兩家家人在雪野懷孕三個月前都不要告訴其他人這個消息,所以現在雪野也只能努力找個理由去解釋為什麼現在每天中午幸村都要跟她一起吃飯、而兩人吃的飯還是不久前榊家的土井管家送過來的事。
  
  歎了一口氣後,雪野這才和要去找跡部的詩帆道別,然後頂著其他人的注視走向幸村所在的位子。才剛一坐下,幸村便馬上開口詢問道:「今天還好嗎?有沒有像之前一樣想吐?」
  
  「沒有,我很好,」雪野一邊說,一邊將早就放在桌上的飯盒攤開,「跟前兩個多月一樣好。」
  
  聽到她這麼說,正要將筷子遞給她的幸村忍不住長長歎了口氣,在這幾天裡,她已經跟他還有父母們反復強調過前兩個月都沒發生過什麼事、不需要那麼緊張了,甚至還跟他說什麼不用顧忌,想出國比賽就出國比賽,想去俱樂部練習就去俱樂部練習,她會好好照顧自己和寶寶的,讓他很是挫敗。
  
  大概猜得出他的想法,所以雪野便沒有再繼續那個話題,只是開口詢問他今天的課怎麼樣,而他也順著她的意轉移了話題,並且時不時地夾菜喂她,讓周遭女生的感歎聲此起彼落。
  
  吃完飯後,幸村還先送雪野到她下一堂課的教室才回自己的商學院。
  
  看著他離去的身影,雪野的心中湧現出一種複雜的情緒,一來是為了幸村和父母們無微不至的照顧和體貼而感到甜蜜感動,一來則是因為自己好像成為了累贅一樣而有了罪惡感。
  
  下課回家後,雪野就如同前幾個星期一樣,回到家便先去洗澡,然後洗好飯盒邊看書邊等著榊家的人送晚餐過來,而就在她擺好飯盒和餐具時,幸村也從俱樂部那邊完成訓練回來了。
  
  在幸村洗澡的期間,雪野又重新想了遍自己思索了一下午的說詞,只不過就在她打算開口的時候,已經洗完澡、剛坐到餐桌前的幸村卻先她一步開口說道:「今天丸井打電話給我,說是這週六的早上和東大的網球部有一場友誼練習賽,所以想問問我們幾個在東京的中午有沒有空、想要一起吃午飯。我有問真田他們,他們都說可以,雪呢?應該沒有事吧?」
  
  當初考大學時,除了他們兩個外,真田、柳和柳生也同樣考上東京大學,仁王則是跑去東大附近的早稻田就讀,而丸井、桑原和切原則是直升立海大學、繼續留在神奈川。
  
  「嗯,我沒有事。」
  
  「那個,丸井他們說希望能到家裡來吃飯,順便參觀我們的公寓,我明天會勸他們改去餐廳吃飯的,參觀什麼的等飯後來家裡喝茶時再說就好……」
  
  「不用了,讓他們來家裡吧,在家裡大家才比較不會拘束。」看著他不贊同的表情,雪野連忙補充道,「放心,我會做些像是飯卷或壽司這類不會有太多油煙的廖裡的,若是不夠的話,我們也可以叫外賣。」
  
  「可是招待的工作……」
  
  「有你在,不會有事的。」說著說著,雪野忽然從位子上站起來走到他的身後,俯身環住他的脖子,輕聲說道,「我知道,精市跟我一樣,因為第一次當爸爸媽媽的關係所以很緊張,可是讓精市緊張到減少和同學的互動、減少訓練的時間,甚至還不去參加這半年的比賽,這都不是我想要的。」
  
  「雪……」
  
  幸村原本想要說些什麼否認的,只不過雪野卻又再度開口說道:「老實說,當初在知道精市是以結婚為前提來跟我交往的時候,我就在想,我到底要怎麼樣做才能配得上精市、對得起幸村夫人這個身分,一直到婚禮的前幾天,我才有個大概的想法,我能做的事情很少,但至少,我希望能給精市我所有的支持,我也希望自己能做到打理好家裡的所有事,讓精市能夠毫無後顧之憂地去打網球。所以啊,我希望精市能夠放寬心,我真的會好好照顧我自己跟寶寶的,畢竟,我期待這個寶寶的到來期待了很久了喔!」
  
  在她說完這麼長一串話後,幸村在感到感動的同時還是無奈地歎了口氣,他側過身讓她坐到自己的大腿上,一手攬著她的腰,一手覆到她那還未顯懷的肚子上,「我知道雪一直不想讓我太操心,可是我也希望雪能瞭解,就像雪想做個好妻子一樣,我也想做個好丈夫、好爸爸的。我還記得雪說過,生小孩是很痛很辛苦的,比當初我生病的時候還痛,所以我希望我至少能記著雪懷孕時的樣子,看小寶寶是怎麼樣在雪的肚子裡長大的。再說了,我也只能照顧雪照顧到年底而已,明年我還要爭取讓這孩子的出生年份紀錄在歷史上而努力呢,所以,雪難道不能滿足我的願望、讓我在這幾個月裡好好照顧你嗎?」
  
  他一邊說一邊裝出可憐兮兮的表情,讓原本打定主意要堅持立場的雪野完全沒有反擊的能力,咬著唇看著他好一會,她才將臉埋在他的胸前懊惱地說道:「好吧,只不過週六還是讓大家來家裡,畢竟三個月過去很久了,有寶寶的事也該跟大家說了。」
  
  「也是呢,」可能是因為先前聽到了她的告白而且又解決了她逞強問題的關係,所以心情很好的幸村總算鬆口答應了,「畢竟賀禮什麼的還是讓他們有比較長的時間準備品質才會比較好。」
  
  聽到他這麼說,雪野忍不住滿頭黑線。我現在才懷孕三個多月,寶寶的性別也還沒確認,你現在就想著要賀禮會不會太早了啊喂?!
  
  ---------------------
  
  「真田,應該是外送的來了,麻煩你開門拿一下,錢就放在玄關的鞋櫃上。」
  
  「柳,我忘了拿醬油出來了,麻煩你去拿一下,就放在冰箱第二個格子的最左方。」
  
  「仁王,衛生紙沒了,麻煩你到門邊的那個櫃子裡拿一包過來。」
  
  「桑原,湯好像有點冷了,能不能請你拿到廚房熱一下?」
  
  ……
  
  聽到類似的話不斷地從坐在自己旁邊的幸村的嘴裡說出,而且除了他和自己外的人的名字都已經被叫過一輪時,被他攬著腰不讓動的雪野就忍不住抬手掩面。主上,這絕對是我這兩輩子以來見過最惡劣的待客之道,你要自毀賢名就毀你自己的,把我這個立志當最成功的家庭主婦的人扯進去做什麼?!
  
  很顯然地,真田等人也有著同樣的想法,畢竟他們就是看上雪野的傑出手藝和體貼細心的服務才會選擇這裡當作聚餐的地點的,但現在擺在餐桌上的大多是外賣料理,他們當客人的還必須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早知道這樣,他們還寧願選擇外面的餐廳,至少還有人服務。
  
  大概可以從每個人程度不一的糾結表情中猜出眾人的想法,所以在午餐進行到一半、已經充分重溫過一遍中學時指使人權力的幸村這才用著毫無誠意的語氣開口笑著說道:「不好意思,招待不周,只不過現在雪懷孕了,為了不讓她太過操勞,所以只能麻煩你們了,所以還請大家見諒。」
  
  不要把責任推到我身上!!雪野哀怨地瞪了他一眼,只不過出於不能在外人面前讓自家丈夫拂面子,所以她也只能像他一樣朝大家點頭致歉。
  
  聽見她的道歉,原本被“雪懷孕了”這幾個字嚇傻的眾人這才回過神來,其中,第一個反應過來的真田嚴肅地開口說道:「既然是這樣,那可以一開始就跟我們說,我們可以在外面吃,這樣也能讓雪野輕鬆一點。」
  
  看見其他人也跟著點頭,幸村很滿意地跟著附和:「就是就是,一開始我也是這麼跟雪說的,只是她卻不肯聽我的,還一直嫌我太大驚小怪的。」
  
  喂喂,我只承認前面那一個,不要栽贓我!!嗔了他一眼後,雪野這才在大家責怪的眼神下硬擠出一個笑容,「沒辦法,怕會有記者跟拍,而且我希望能將懷孕的事情瞞久一點,所以還是覺得待在家裡比較好……」
  
  「說的也是……」
  
  還沒等真田把話說完,立海中最活潑的切原和丸井便離開座位湊到雪野的身邊,「呐呐,雪野學姊的寶寶是男的還是女的啊?」
  
  「還不曉得,」提起自家小孩,幸村就忍不住露出微笑,並且將手放到雪野的肚子上,「這小傢伙很不合作,產檢時都不肯乖乖張開腿。」
  
  聽到他這麼說,丸井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唉,那這樣的話不就不能開始想名字了。」
  
  「我和雪說好了,是男孩子的話就由我來起,女孩的話則是雪來想名字。」說到這裡,幸村看了雪野一眼,「雪說了,她希望女孩子的名字裡能有“嘉”這個字。」
  
  唉唉,幸村/部長你不會到現在還在吃雪野那位閨密的醋吧?!看著他臉上那哀怨的表情,真田等人都忍不住滿頭黑線。
  
  唯一沒察覺出他話中有話的切原則是繼續興致勃勃地問道:「呐,雪野學姊,現在可以聽見小寶寶的聲音嗎?就是那個…呃……」
  
  「切原君是指胎動嗎?」見他點頭後,雪野才好笑地搖了搖頭,「還不行,畢竟才三個多月而已,現在最多只能用聽診器聽到小寶寶的心跳聲。」
  
  「喔喔!!」
  
  「幸村,雪野桑,」在這時候,柳生忽然開口打斷切原的起哄聲,並且朝坐在主位的兩位舉起自己那裝有果汁的杯子,「恭喜你們。」
  
  聽到他這麼說,其他人也先後拿起自己的杯子,「恭喜!」
  
  對於眾人的祝福,幸村和雪野相識一笑,隨後便也拿起杯子回禮。
  
  等到敬飲料結束,所有人又三三兩兩開始聊天討論時,本來正在夾菜喂雪野的幸村想起了一件事,「對了,我已經開始期待明年大家送給小寶寶的禮物喔,還希望大家不要讓我失望才好!」
  
  不是吧,主上你怎麼現在還心心念念著這個!!看著大家全都傻掉的表情,雪野只能抬手拂額,順便慶倖自己真的沒有將聚會地點定在外面的餐廳,要不然這樣的畫面給人拍去的話,幸村的一世英名也不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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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職父母時期 II

  在懷孕邁入第七個月時,雪野便開始向學校請假,並且跟著幸村一起入住到榊家。
  
  一開始,幸村是打算讓雪野回去神奈川養胎的,但是由於幸村在比賽以外的時間還是要繼續上學的,而且兩方的家長認為在雪野懷孕的期間還是有幸村陪著比較好,所以養胎的地點就這麼被改成了榊家。
  
  確定有人能在自己不在的時候照顧雪野後,幸村本來以為就能這樣放心了,只不過當雪野懷孕八個月時,他卻發現最大的問題來了——現在,他的妻子只能看,不能碰。
  
  照理來說,這個問題應該早在幾個月前就有了,只不過雪野是在懷孕兩個多月才被發現,過了一個多月便到了安全時期,問過醫生也說“適當的運動”是被允許的,而在雪野懷孕第七個月時,他一直在國外訓練和比賽,所以在那之前一直都沒有這樣的問題。
  
  但到了第八個月他比賽回國、重新抱著妻子入睡時,他這才意識到這個問題的嚴重性。
  
  懷中的女人因為懷孕的關係而身材變得豐腴了些,抱起來比以往更加舒服,胸前的柔軟也看起來更加可口誘人,再加上身上除了沐浴乳的香氣外還多了一股奶香……想到這裡,幸村便頭痛地抬起手來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制止自己繼續想下去。
  
  正當他努力做著心理建設、說服自己只要忍到雪野睡著後就能去浴室沖冷水澡時,被他從身後環住的雪野突然伸手握了握上他放在她肚子的手上,「精市。」
  
  「怎麼了,大腿又抽筋了嗎?」幸村一邊說,一邊撐起身順著她的大腿按摩著。
  
  「不是,」看了他一眼後,雪野便又馬上別過頭去,然後結結巴巴地說道,「我身體還好,只是…只是精市你……精市你…又要去沖冷水澡了嗎…跟前幾天晚上一樣……」
  
  聽到她這麼說,幸村愣了一下,然後才苦笑著打哈哈,「原來雪知道啊?是不是前幾個晚上吵到你睡覺了?還是冷到你了?」
  
  「不是,只是從懷孕後我都睡得很淺,之前在家裡時還曾因為外面車子經過的聲音而被吵醒過。」搖了搖頭後,雪野又變回原本結結巴巴的說話方式,只不過這次卻沒有回避他的眼神,「那個…精市,我…我想幫你……」
  
  「唉?」
  
  「我幫你,好不好?」見他完全沒有頭緒自己在說什麼,雪野只能豁了出去,雖然事實上只是音量稍稍變大了一點,「對不起,之前因為難為情的關係而一直沒有提,讓你在二月裡還去洗冷水……」
  
  過了好一會,幸村才一邊替她額前的頭髮,一邊訥訥地說道:「不怎麼冷的,真的。」
  
  見他還在逞強,雪野也只能坐了起來,一臉認真地看著他,「教我,告訴我該怎麼做,雖然…雖然我現在還只做好用手的心理準備……」
  
  看見她說到最後又將頭低到不能再低,而且即使在燈光昏暗的房間裡還能發現到她那紅到不行的雙頰,讓幸村好笑又無奈地搖頭,「你到底是從哪裡學到這些的啊。」
  
  「…小說裡……」
  
  「真是,又趁著我不在的時候看了不該看的東西。」幸村這時也坐了起來,將她的雙手放在手裡摩娑著,帶著期待又猶豫的語氣問道,「Yui真的要學嗎?」
  
  「都叫我Yui了,想臨陣退縮也不行了吧……」
  
  看見她雖然這麼說,但臉上卻帶有害羞的笑意,本來就有些隱忍不住的幸村感到心神一蕩。到最後,他還是順從著自己的本能,帶領著她的手來到自己兩腿之間那已經鼓起的灼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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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雪野感覺到陣痛時是在替幸村過完生日後的一個星期的事。
  
  那時候她正跟著詩織一起坐在榊的琴房的沙發上、看著幸村和榊學習鋼琴的指法,正當幸村已經可以彈出一小段旋律時,本來打算替他拍手的她便感覺到自己的肚子開始痛了起來。
  
  看見一臉從容的幸村在聽見自己喊疼時就緊張到手忙腳亂的樣子,雪野本來還挺想笑或者是拿手機拍下來的,但卻痛到完全無法付諸行動,只能聽著沙織指揮著榊去讓人準備車,然後讓幸村抱著自己到門口。
  
  怎麼坐車到醫院的、沙織吩咐了什麼,雪野完全沒有印象,她只記得自己進產房前所做的最後一件事是大聲制止幸村跟自己進去。她相信自己會這麼做絕對是為了報當初幸村動手術時不讓她守在門口時的仇,絕對不是因為自己曾經看了哪本不著調的言情小說裡提過,男人若看到女人生產的畫面後可能會性冷淡這件事!
  
  可能是因為先前每晚幸村都拖著她到榊家的寬廣後院散步的關係,所以只折騰了兩個小時,寶寶便很順利地被生出來了。
  
  小心從護士手中抱過已經簡單洗好澡、穿好衣服的小嬰兒,看著他用力哭泣的模樣,雪野不顧自己滿臉汗水將臉貼上他的,心中一瞬間溢滿了感動,「輝日……」好不容易,媽媽總算見到你的樣子了……
  
  看見她邊哭邊笑地抱著孩子的景象,在醫生和護士一出產房道賀時就馬上沖進去的幸村也是一陣動容,他緩緩走到她的病床旁坐下,安靜地攬住她的肩膀,臉頰靠著她的頭。
  
  「精市,」過了好一會,雪野才發現到他來了,連忙將輝日抱到他的面前讓他看,「這是我們的輝日喔。」
  
  輕輕地握住輝日那小幅度揮舞著的拳頭,幸村心中有種無法言喻的滿足,甚至還忘記自己曾在雪野的懷孕期間因為雪野的嚴重孕吐而惡狠狠地隔著肚子對輝日說過“等你出來後就好好收拾你”這樣的話。
  
  「嗯,我們的輝日。」笑著說完後,他便側過頭親吻雪野的額角,將他們母子倆一起擁入懷中,「辛苦你了,雪,還有,謝謝你。」
  
  「傻瓜……」
  
  正當雪野想說些什麼的時候,一旁有些等不下去的清美忽然快步走到她的面前,興奮地對她伸出雙手,「雪野一定累壞了吧,讓媽媽替你抱輝日吧!」
  
  看著除了她以外,幸村奶奶和沙織這些長輩也同樣露出期待的表情時,即便十分不舍,雪野還是將懷中的輝日交給了她,「那就麻煩媽媽了。」
  
  接過輝日後,清美便忍不住開始逗弄著,並且像獻寶一樣地將他抱到其他兩人的面前,「媽媽、沙織你們看,寶寶跟精市小時候長得好像!」
  
  「就是就是,我還記得精市剛出生時也是哭得這麼響亮!」
  
  聽著她們的對話,雪野在微笑的同時開始覺得眼皮有些沉重。見她明明眼睛都快闔上卻仍強打精神的樣子,幸村一邊擦拭她眼角的淚痕,一邊柔聲在她耳邊安撫道:「雪就睡吧,輝日媽媽和奶奶她們會照顧好的,我也會看著她們、不讓她們太興奮的。」
  
  「嗯……」聽到他這麼說,本來就昏昏欲睡的雪野這才放心地閉上眼,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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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知道雪野生下小寶寶後,與她和幸村有著深厚交情的真田等前立海隊友便約好一起去東京綜合醫院探望她。
  
  由於他們到的時候幸村正好回家裡去拿換洗衣物,病房裡只有雪野、清美和剛剛喝完牛奶被放回嬰兒床的輝日,所以一群人在向婆媳兩人打完招呼後便都圍到了嬰兒床邊。
  
  輝日本來就繼承了幸村那藍紫色的頭髮和眼睛,而在長開後就變得跟幸村更像了,讓看著他的真田等人都覺得自己是看到了縮水版的幸村一樣。
  
  真田努力回想著五歲時第一次見到幸村時他的模樣,「唔,和幸村長得真得很像。」
  
  「嗯,初步預估,這個孩子長大後會和幸村的相似度達到百分之八十二。」
  
  「噗哩,真沒想到,那麼可怕愛整人的部長小時候居然可能長得這麼可愛又無害!」可能是想到中學時被壓榨的悲慘生活,仁王忍不住在說話的同時伸出手指戳了戳正要閉上眼的輝日的臉頰。
  
  感覺有東西在打擾自己睡覺,輝日皺起眉頭哼哼了兩聲,揮舞著小拳頭試圖打掉騷擾自己的東西。
  
  「哈哈,好像很好玩!」看見他的可愛反應,玩性大發的丸井也跟著伸手戳著他另一邊的臉頰,讓一旁的切原看得很羡慕,也很想動手戳戳那看起來很軟的小臉。
  
  「你們兩個,別玩了!」看著他們居然欺負一個剛出生的嬰兒,桑原連忙出聲制止,而柳生乾脆直接拉住仁王然後把他交給真田去處理,畢竟雖然他們這兩對雙打已經拆夥了,誰也不能確定幸村事後是找一個人算帳還是兩個。
  
  「別擔心啦,傑克,我根本沒出力!」
  
  丸井在說的同時又捏了一下輝日的臉,讓本來就不高興有人打擾自己睡覺的輝日哇了一聲開始大哭了起來。
  
  聽見輝日的哭聲,因為被一群大男人擋住視線、不知道他被欺負的雪野連忙下床走到嬰兒床邊將他抱起,一邊輕輕搖晃著一邊柔聲哄道:「輝日,怎麼突然哭了?尿布沒濕啊。」
  
  「雪野,」忽視了仁王和丸井的求情眼神,真田朝雪野歉意地點了點頭,「不好意思,剛才沒阻止仁王和丸井欺負他。」
  
  聽到他這麼說,這才知道自家兒子臉上的紅不是因為哭的關係的雪野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真是,都多大的人了!」
  
  「沒辦法嘛,」仁王聳了聳肩,「對上幸村時我們只有被打壓的份,現在看到跟他那麼像的輝日小寶寶,就忍不住欺負一下。」
  
  我把精市打包給你,別欺負我兒子!!雖然很想這麼說,但怕他們告狀的雪野最後只是瞪了兩人一眼後,然後抱著輝日回到病床上繼續哄著。
  
  突然間,已經拿著紙袋回來、不知道在外面聽了多久的幸村唰的一聲拉開了病房的門,並且對著嚇傻眼的眾人露出燦爛的笑容,「聽起來,仁王和丸井對我的積怨很深呢。」
  
  被指名的兩人連忙用力搖手,「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一一掃過他們兩個、一臉慶倖和後怕的切原、滿是歉意的真田和其他努力消除存在感的人後,幸村這才將袋子交給一直看戲的清美,然後坐到了病床邊,用著無奈的語氣說道:「既然輝日已經不哭了,那就把他放回嬰兒床上吧,若是讓他養成了被人抱的習慣就不好了。」
  
  雪野不去理他,只是輕聲唱著搖籃曲哄輝日睡覺,畢竟昨天他們才剛跟兩家的家長討論過,等到她出了月子複學後,輝日便交由幸村家照顧,她只有週末時才能見到輝日,所以還沒調適好心情的她每次將輝日抱起來後都捨不得將他放下。
  
  見她這個樣子,幸村也不惱,只是慢慢等著輝日閉上眼後從她手中抱過他、重新將他放回嬰兒床上,然後重新回到病床邊,伸手摟住一臉不滿的雪野,「以後可是媽媽和奶奶幫我們帶孩子,真的讓輝日養成習慣的話會給媽媽和奶奶造成麻煩的。」
  
  看見幸村在雪野向清美道歉時所露出的得逞微笑時,一旁的真田等人都忍不住滿頭黑線。幸村/部長,你自己也吃自己兒子的醋、欺負自己妻兒了,到底有什麼立場可以找仁王和丸井算帳?!
  

兼職父母時期 III

  看著正用著手機的即時視訊功能跟快兩個月大的輝日說話的雪野,從她身後抱著她的幸村就覺得十分鬱悶,因為他覺得他在自家妻子心中的地位已經退居到第二位、輸給他們的兒子了。
  
  一個多月前,由於雪野是回到神奈川幸村家坐月子,所以還要上學的他是一個人留在東京的,週末也因為作業和訓練而沒空回去。原本他以為她會像之前自己出國比賽時一樣、每晚和自己說話直到要睡了為止,結果她每次卻都只是匆匆和自己說幾句話,然後就因為輝日的哭聲而單方面結束了對話。
  
  而在雪野出了月子、回到東京後,原本他以為能在平常日裡兩人能恢復以前的甜蜜生活,但雪野卻忙著補考、補作業、補落下的進度,再加上晚餐後她都會用手機打電話給清美,請清美開啟即時視訊功能,讓她能夠見見輝日、和輝日說話,每晚幾乎都忙到半夜才睡,所以一天下來能分給他的時間實在是少得可憐。
  
  好不容易捱到輝日打哈欠要睡覺了,本來還在哀歎自己地位下降的幸村這才趕緊擠出一個笑容、跟著雪野一起和輝日道別,隨後便在雪野仍一臉不舍地盯著手機螢幕看的時候一個翻身將她壓到了沙發上。
  
  雪野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笑著推了推他,見他不為所動後才將手機放到一旁,抬起手來環住他的脖子,「怎麼了,精市?」
  
  幸村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俯身將臉埋在她胸前磨蹭著,「雪……」
  
  聽見他那飽含怨念的聲音,雪野雖然不解卻仍好笑地拍了拍他的頭,「怎麼了?誰讓你受委屈了嗎?」
  
  「如果我說是輝日的話,雪會怎麼做呢?」過了好一會,幸村才抬起頭來,悶悶地吐出這一句話。
  
  「輝日他怎麼了?」皺起眉頭想了一下後,雪野不確定地問道,「是因為他不怎麼肯讓你抱的關係嗎?」
  
  由於幸村對帶孩子沒什麼經驗,所以一開始跟雪野回去神奈川時,基本上都是看著雪野和清美她們照顧輝日的,造成現在輝日跟他不怎麼親,每次讓他抱著沒多久就開始哭鬧。
  
  「雖然我也覺得那是個問題,不過我想只要等他長大後問題應該就能迎刃而解的。」幸村輕輕吻上她那皺起的眉心,「我現在最困擾的,是我輸給了輝日、已經不再是雪最重要的人了……」
  
  喂喂,你這個結論到底是哪裡來的?!儘管很想賭氣跟他說“既然是這樣想的你就給我起來”,但見他在說完話後又重新靠回自己的胸前、一副我很傷心求安慰的樣子,雪野也只能歎口氣,然後伸手抬起他的臉,用著認真的語氣說道:「對我來說,精市永遠是最重要的,我保證。」
  
  聽到她這麼說,幸村瞬間露出一個笑容,只不過很快又垮下臉來,「可是,最近雪陪我的時間很少,和我說話都是三句不離輝日,週末回神奈川時甚至還陪著他睡覺、留我一個人在房裡……」
  
  看著他那如同變臉的表演,雪野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並且用著猶豫的口氣說道:「我一直以為,我對輝日好的話精市會很高興的,就像每次我看到精市溫柔地抱著輝日或者是對輝日笑的話,我也會覺得很感動一樣。」
  
  「我很高興的喔,真的,」幸村將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並且因為回想起什麼而露出溫柔的笑容,「畢竟輝日是我們兩個的孩子,而且每次聽到雪和媽媽討論輝日和我有多麼像、輝日也跟小時候的我一樣做出什麼動作時,也會有種開心的感覺,只是……大概我就像雪說的一樣,有些方面還像個孩子一樣,會因為雪和媽媽將注意力都放在輝日上而有點心情不平衡。嘛,因為有和美的關係,所以被媽媽忽視我已經習慣了,只是被雪忽視卻是第一次……」
  
  說來說去,結果又是我的問題嗎……歎了口氣後,雪野便微微起身在他唇上印上一吻作為道歉,「對不起,最近一直忙著補考和功課的事,再加上因為沒有親自照顧輝日、總覺得虧欠他很多,所以沒注意到精市的感受,真的很抱歉。」
  
  「那……」幸村一邊說一邊用著期待的眼神看著她,「雪要怎麼補償我呢?」
  
  所以之前說了那麼多鋪陳就是為了這個嗎?!歎了一口氣後,雪野才難為情地別過頭去,「今晚不行,明天我第一堂就有課了,而且還要上臺報告。明天晚上…可以嗎?」
  
  「好吧,那就這麼說定了。」雖然有些遺憾但好歹也達成了目的,所以心情很好的幸村親了下她的唇後便坐起身,改為將她抱在懷中,「既然明天要早起,那現在要去睡了嗎?」
  
  「嗯,報告已經準備好了,而且最近也忙了好幾天。」
  
  看見雪野點頭後,幸村便將她打橫抱起,在她的輕笑聲下將她抱進房間。抱著雪野躺在床上,他滿足地呼了一口氣,「好久沒這樣抱著雪睡覺了,這幾個月來都是我先睡的。」
  
  「對不起,之後除了期中考和期末考,應該不會再這樣了。」這時雪野忽然將臉埋在他的胸前,有些沒頭沒尾地說道,「沒有可比性的,輝日對我來說很重要,那是因為他是我跟精市的孩子,而精市…精市在我心裡是最重要的!」
  
  過了好一會,幸村才意識到她在說什麼,並且緊緊地抱住她,「嗯,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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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正站在臺上宣佈活動開始的主持人,與一群人一起擠在操場上的雪野忍不住歎了口氣,「那個,我們真的不能偷跑嗎?」
  
  今天是週六,也是東大為期三天的學園祭的最後一天,由於先前為了能在今天偷跑回去神奈川看自家兒子,所以雪野便在系上分派工作的時候特別將工作排在前兩天。只不過早就清楚她打算的幸村卻一大早就拖著她到學校,讓她幫忙他所負責的準備工作,而工作完成後他又帶著她去逛學園祭,直到下午還帶著她到操場看熱鬧,不肯放她回家。
  
  「不行,」一直牽著她的手的幸村微笑著搖了搖頭,「我和爸爸媽媽保證過,絕對不會讓你因為結婚的關係而無法好好享受大學的生活,而學園祭也是大學生活裡很重要的一環,我不希望雪在未來為此感到遺憾。」
  
  聽到他這麼說,知道沒戲的雪野只能放棄早點回家逗小孩的念頭,然後一臉古怪地轉頭看向身旁的那群好友,「柳生君就算了,畢竟他是學生會的成員,可是為什麼連真田跟柳君也對什麼告白活動感興趣呢?是也有要告白的對象嗎?」
  
  告白活動是今年學生會所推出的新活動,所謂的告白並不一定是指男對女或女對男的那種告白,也可以是一人做錯什麼事進行告解,只是現在上臺的也只有各系所裡公認的班對而已。
  
  看見幸村那饒有興致的眼神,柳趕緊辯白道:「不,我只是陪柳生來觀察大家的反應而已,而弦一郎則是因為系上的攤位不需要幫忙,所以才跟我們一起過來的。」
  
  「哦?」幸村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我還以為是有女孩子想向你們表達心意,所以特別拜託你們來這邊呢!」
  
  他的語音一落,真的被系上女同學拜託的柳和柳生抖了一抖,而幸村也露出了理解的笑容。
  
  「對了,幸村君,」被他看的有些發毛,柳生連忙扯開話題,「你要不要也上臺對雪野桑說幾句?」
  
  「也是呢。」
  
  見幸村真的往臺上看去,並且一臉躍躍欲試的樣子,雪野連忙緊緊抱住他的手臂,「不行,不准去!我還想低調地度過最後的大學生活!」
  
  認命吧,雪野,自從幸村喜歡上你後,你就跟低調兩個字畫不上等號了!!真田等三人都默默在心裡吐槽。
  
  「財金系三年級的幸村精市君!」
  
  聽到擴音器裡傳來幸村的名字,本來還在閒聊的他們全都往臺上看去,便看到一個女生正雙手拿著麥克風、一臉緊張地站在舞臺中央。因為一直在注意他們這邊的關係,所以見到他們有在注意自己這邊後,那個女生便繼續說道:「我是日文系二年級的矢田美砂,從很久以前就是幸村君的球迷,這次會上來是要恭喜幸村君又獲得了大滿貫!希望幸村君以後能繼續在網球上發光發熱!」說完之後,那個女生便鞠了個躬,迅速地下臺了。
  
  可能是因為看見有人起頭而幸村也看起來沒有產生反感,所以其他崇拜他的女生也都鼓起勇氣上臺了,說的也是恭喜或者是請他加油的話,只有一兩個說的內容有稍上雪野,只不過卻是希望她能給幸村幸福之類的話。
  
  從頭到尾,幸村只是一邊保持著有禮的微笑,一邊用眼角餘光查看雪野的反應,見她只是跟著大家一起拍手,他在松了口氣的同時還有些後悔帶著她過來看活動。
  
  「看起來精市的球迷遍佈了東大的每個院系呢。」聽著每位上臺的女生的自我介紹,雪野忍不住感歎道,「對了,柳君,你現在還有在幫精市統計仰慕者的人數嗎?」
  
  「嗯,如果只看東大的話大概有五百七十一人,只不過我無法區分到底是純粹的球迷還是仰慕者。」
  
  這時候柳生忽然開口說道:「說到這個,我記得前陣子還有人向學生會提出申請,說是要成立幸村君的後援會。」
  
  真田皺起了眉頭,「像這種社團學校會同意成立嗎?」
  
  「即使學校不承認,後援會還是會成立的吧,差別只在於學校有沒有撥出經費贊助罷了。」
  
  察覺到他們每說一句,幸村的臉就黑了一分,雪野就忍不住在一旁偷笑。看見她這個樣子,幸村便用身體做掩飾,暗暗掐了一下她的腰,「幸村夫人,像這個時候你至少應該裝出吃醋的樣子,表現一下你對我的愛嗎?」
  
  因為他並沒有用力,所以對雪野來說就向搔癢一般,讓她在閃躲的同時又笑了幾聲,只不過她很快就收起了笑容,故作嚴肅地咳嗽了一聲,「精市你要知道,信任也是一種愛的表現的。」
  
  聽見她這麼說,本來還裝作什麼都沒聽見的真田等人都笑了。
  
  「財金系三年級的幸村精市君!」
  
  這時擴音器裡又再度傳出幸村的名字,為了保持形象,幸村也只能重新將視線放回臺上。
  
  「我是經濟系三年級的蓮見千晴,其實…其實我從中學一年級時就喜歡上幸村君了!」
  
  注意到這次上臺的女生直接說出“喜歡”這個詞,而且還不是用球迷的身分,台下的觀眾都一陣譁然,而被告白的幸村則是稍稍收斂臉上的笑容,放在雪野腰上的手也緊了幾分。
  
  至於身為被當眾告白的幸村的妻子,她只是一邊看著臺上,一邊在心裡感歎道:喔喔,總算來了個真的告白的!
                      

兼職父母時期 IV

  就如同大部分言情小說裡的女配角一樣,那位告白的蓮見千晴所說的內容不外乎是怎樣喜歡著幸村,即便沒有得過回復但至今為止寫了多少封情書、送了多少親手做的情人節巧克力給他,在得知他開始和雪野交往甚至是結婚時她有多難過,因為她有自信比雪野更愛他、能夠讓他過得更幸福……
  
  看見她說到最後還哽咽了起來,本來還打算比照前例辦理拍手的雪野已經完全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了,而她相信其他聽眾的反應也跟她一樣。
  
  「雪野。」
  
  聽到熟悉的聲音,雪野反射性轉過頭去,便看到不知道什麼時候跟著跡部過來的詩帆。見她朝自己招手,而跡部也離開她往真田他們那邊走去,雪野便和摟著自己的幸村示意一下,然後走到她那邊,「怎麼了,詩帆?」
  
  「沒什麼,只是擔心你這邊才過來看一下。」詩帆一邊說一邊觀察她,「看起來即使被人當眾挑釁了,你還是沒什麼特別的反應呢。」
  
  「嘛,說不在乎是騙人的,只是不想在公眾場合出醜罷了。」從眼角餘光發現幸村正一臉擔憂地看自己這邊,雪野連忙朝他露出一個笑容,然後才又繼續說道,「詩帆之前應該也有相關的經驗吧?畢竟Narcissus的仰慕者也很多……」
  
  詩帆看了正在和幸村等人說話的跡部一眼,「是啊,曾經有人特地在我面前說景吾是出自於商業聯姻的考慮才和我訂婚,還哭著讓我放景吾自由呢。」說到最後,她還忍不住冷笑了一聲。
  
  聽見她的笑聲,雪野抖了抖,隨後便尷尬地說到:「不好意思,勾起你不好的回憶……」
  
  「沒事,反正後來也因此確認了景吾的心意……」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本來還板著臉的詩帆忽然紅了臉頰。
  
  看見她這個樣子,雪野忍不住露出了微笑,過了好一會才想起幸村還在等著自己,只不過當她一轉身準備回去時,她便因為她所看到的畫面而愣在了當場。
  
  不是吧,主上,你上臺都不用事先說一下嗎?!雪野一邊扶著額頭,一邊往真田他們走去,「那個,在我聊天的期間發生了什麼事嗎?」
  
  在她詢問的同時,詩帆也跟了過去,自然地挽上正在跟真田說話的跡部的手,並且用著困惑的表情看著他。
  
  「沒什麼,」開口回答的是柳,而且他的手上還拿著一台相機在拍攝,「就是看見大家都上臺告白,所以幸村他也想試試看而已。」
  
  不,其實我想問的是,為什麼在我交代他不要上去後他還是上去了?!雪野滿頭黑線地看向臺上那個正從主持人手上接過麥克風的幸村,並且在他朝自己揮手的時候也硬擠出一個笑容。
  
  「英文系三年級的幸村雪野。」
  
  聽到自己的名字,再加上周遭幾個熟人和系上的同學都用著愛妹的眼神看著自己,雪野有種挖個洞躲進去的衝動,只不過到最後只是抓著詩帆的手來減低自己的緊張。
  
  「我是財金系三年級的幸村精市,」幸村對著台下的她露出十分溫柔的笑容,「嘛,雖然有很多事已經在私下跟你說過了,不過還是想趁著大家都在的時候再和你說一次:對我來說,我只在乎是否能成為對你來說最重要的人,而只有你給的,才是我要的愛和幸福……」
  
  很好,這一番話幾乎把之前那一位仰慕者的告白給推翻了,主上你為什麼在為我拉仇恨值的事上那麼不遺餘力啊?!雖然是在心裡這麼吐槽的,但雪野還是因為這番告白而臉紅到不行,連眼眶也開始發熱。
  
  看見她雙手捂著嘴,眼睛還泛著水光,已經從臺上走下來的幸村快步地走向她,伸手將她抱入懷中,「雪,我剛才說的還可以嗎?」
  
  雪野將臉埋在他的胸前不停地點頭,感覺到胸前的衣服傳來濕意,他便不再詢問,只是微笑著摸著她的長髮,安撫她的情緒。
  
  在周遭一片讚歎聲中,跡部難得地跟著附和了句:「嗯啊,幸村,這番告白說得還算華麗。」
  
  「既然這樣,跡部君要不要也上臺說個幾句呢?」看見大家的反應十分良好,身為企劃之一的柳生想錦上添花,讓活動更加熱烈。
  
  聽見他的提議,跡部看了一眼雖然挽著自己的手臂、但注意力卻在幸村和雪野那邊的詩帆,想起她剛才因為幸村的話而露出的感動和羡慕的表情,他微微皺起了眉頭。過了好一會,他才抬起手來撥了下額前的頭髮,一臉自信地說道:「既然柳生你都開口了,那本大爺就賞臉參加一下你們學生會所辦的活動好了!」
  
  當跡部站到臺上時,稍稍平復心情的雪野這才從幸村的懷中抬起頭來,跟著幸村他們一起欣賞跡部的表白,以及告白後跡部和詩帆當眾接吻的畫面。
  
  由於幸村和跡部的告白,讓他們兩對在接下來的學園祭都受到許多注目禮。
  
  可能是感覺到雪野的不自在,所以幸村也不再堅持要待到學園祭結束,在閉幕儀式的篝火舞會上和雪野跳完第一曲後,他便向真田他們說了聲,然後帶著雪野先離開了。對於這樣沒有早多少的提離,雪野也懶得吐槽,只是乖乖地跟著他一起回家。
  
  一到家後,雪野便馬上放開和幸村的手,連鞋子都沒脫就站上了木質地板補足了和他的身高差,就這麼在玄關處摟住他的脖子,主動地將唇覆上他的。
  
  對於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幸村先是愣了一下,但隨即便意識到她是在表達她對先前告白的感動。
  
  收到她心意的幸村一手壓在她的後腦上加深了這個吻,一手緊緊攬著她的腰,並且在接吻的同時一個轉身將她帶回地面,讓她靠在了門上。
  
  感覺到他的吻順著脖頸往下,衣服的扣子也被解開了幾顆,雪野大概猜得出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正當她抬起手準備替他脫掉外套時,他卻忽然停下了所有動作,與她額抵著額,她不解地問道:「怎麼了,精市?」
  
  「再不停下來的話,今天可能就沒辦法回去神奈川喔,」幸村一邊喘氣一邊說道,「雪不是想儘量陪輝日久一點的嗎?」
  
  在丈夫和兒子之間掙扎了好久,最終雪野還是選擇了她忽略許久、並在今天給她帶來感動的前者,她啄了下他的唇,並且在他有些錯愕的注視下露出微笑,「明天早上六點半準時出發回神奈川,可以嗎?若我睡過頭的話一定要叫我起床喔!」
  
  ----------------------
  
  「來,輝日,」坐在清美特別鋪的羊毛地毯上,幸村對著正坐在客廳另一邊的輝日笑著拍了拍手,「過來爸爸這邊!」
  
  第二學期的結業典禮一結束,雪野和幸村便拿著簡便的行李和幾本書直接回去神奈川。雖然說要幫忙清美和幸村奶奶大掃除,但大多數時間他們夫婦倆都是在陪輝日,而在從清美那裡知道輝日在學爬行後,他們便開始陪他一起練習,連對帶小孩不怎麼擅長的幸村也都很有興趣。
  
  「唔……」輝日含著自己的手指頭,困惑地歪著頭看著自家父親,隨後便轉向坐在一旁沙發上縫著圍兜上花樣的雪野,朝她伸出短短肉肉的雙臂,一副要她抱的樣子,「啊啊,Ma…Ma……」
  
  看見他這個樣子,雪野輕笑了幾聲,隨後便放下手上的針線和圍兜,坐到幸村的旁邊,並且拿過幸村特地從國外買回來的小狗布偶對他晃了晃,「輝日,過來爸爸媽媽這裡,這個娃娃就給你喔!」
  
  「喔喔!」看著比自己大的可愛布偶,輝日總算願意抬起屁股,搖搖晃晃地往雪野的方向爬去。
  
  「真是,受打擊了呢,」見他肯動後,幸村便將位子挪到雪野的後面,臉貼在她的背上,「沒想到在我們兒子的心裡,我還不比一個布偶來的有吸引力。」
  
  雪野一手繼續晃著布偶,一手拍了拍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這個布偶可是精市買的喔,輝日喜歡是件好事啊!」
  
  幸村沒有說話,只是將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看著輝日努力地往他們的方向爬的樣子。
  
  好不容易,輝日總算爬到了他們面前,伸手接過雪野遞給他的布偶,抱在懷中不停地呵呵笑。
  
  「這是爸爸特地買給輝日的喔,」雪野將他抱了起來,笑著對他說道,「要親親爸爸來謝謝爸爸喔!」
  
  見他困惑地歪著頭,雪野便側過頭親了幸村的臉頰一下,然後將他抱到幸村的面前。有她做示範,輝日便學著她的樣子,用力地在幸村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達到教學目的的雪野很滿意地將他放回地上、讓他繼續去玩布偶,隨後便拿出手帕替被糊了一臉口水而嘴角抽蓄的幸村擦拭著,「怎麼樣,有沒有感受到輝日對你滿滿的愛呢?」
  
  看見她笑得開懷的樣子,幸村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雙頰,「身為妻子是不能這樣幸災樂禍的,幸村夫人!」
  
  雪野也抬起手捏了回去,「身為丈夫也不可以這樣欺負妻子的,幸村先生!」
  
  一從超市買完東西回來便是看見他們夫妻倆幼稚地互捏臉頰、而九個月大的輝日則是抱著布偶在地上滾來滾去的畫面,清美就忍不住滿頭黑線,「精市、雪野,你們兩個是在玩什麼?!」
  
  自己犯蠢的樣子被婆婆看見了,雪野連忙放開手,紅著臉向她道歉。見她這個樣子,清美也只能朝她擺了擺手,「沒事,反正想也知道是精市先開始的。對了,你們下午不是和絃一郎他們約好見面嗎?」
  
  「嗯,我們約好下午五點在真田家碰面,順便在他們家吃晚餐。」
  
  由於這次有許多親戚都說會來拜訪,幸村和雪野都無法像前幾年一樣在新年期間抽空和真田等人聚會,所以這才將聚會時間提早到十二月底。
  
  「那就早點去吧,剛才我在街上遇到了真田夫人,她說希望能陪輝日玩上一會。」
  
  看了一眼時鐘,發現現在距離約定的時間差沒多少,幸村和雪野便決定立刻就去。
  
  怕輝日會被冷到,所以清美便趁著雪野收拾一些嬰兒用品時替他穿上大衣和手套,最後還幫他戴上了有著小熊耳朵的橘色毛帽。
  
  「好可愛!」看著帶上有小熊耳朵帽子的輝日,雪野就忍不住激動地將他抱起,用臉頰磨蹭他的,讓他癢得呵呵笑個不停。Q版的主上加上小熊耳朵超級萌!!
  
  一旁的清美也自豪地點頭,「我的眼光果然沒錯,這頂帽子真的很適合我們家輝日呢!」
  
  吃夠自家兒子的豆腐後,雪野這才想到要拍照留念,連忙拿出相機拍了好幾張照片,隨後又將相機遞給了幸村,「精市,能夠幫我和輝日拍幾張嗎?」
  
  看見幸村挑眉、儼然就是一副吃醋模樣,清美一邊好笑地搖了搖頭,一邊拿過雪野手中的相機,「還是讓媽媽來吧,你們一家三口趕快站好,若是耽誤到出門的時間就不好了。」
  
  「好,那就麻煩媽媽了。」幸村從善如流,隨後便站到雪野的身後攬住她的肩,低頭對她懷中的輝日說道,「輝日,乖乖地看奶奶那邊喔。」
  
  聽到奶奶這個詞,輝日便反射性轉向清美那邊,讓清美得以順利地拍到照片。見到清美比了個好了的手勢後,幸村便從雪野懷中接過輝日,帶著他們一起出門了。
  
  雖然這不是輝日第一次出門,但他還是好奇地東看看西看看,有時還會指著路過的車子伊伊啊啊地叫。
  
  看著戴著有小熊耳朵帽子的輝日不停地將頭轉來轉去的可愛模樣,幸村也後知後覺地理解到剛才雪野會那麼激動的原因,稍稍低下頭親了下他那白裡透紅的臉頰。
  
  由於輝日早就被雪野和清美養成了你親我我就親你的習慣,所以在被親臉頰後,輝日便習慣性地親了回去,再度成功地弄了幸村一臉口水,也讓他嘴角再度抽蓄。
  
  「唔,Papa?」
  
  發現自己懷裡的輝日正一臉困惑地歪著頭看著自己,幸村壓下想要找手帕的念頭,不解地出聲問道:「怎麼啦,輝日?」
  
  「精市,輝日正在等你誇讚他,因為平常他在回親我跟媽媽時,我們都會對他笑、稱讚他很乖的。」
  
  聽到雪野的解說,幸村忍不住滿頭黑線。他按照她的話笑著誇讚了輝日一番、讓輝日滿意地將注意力重新轉回街景上後,他才轉頭看向捂嘴忍著笑的雪野,空出一隻手來彈了下她的額頭,「雪,以後不要再跟媽媽一起幫輝日培養奇怪的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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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職父母時期 V

  一出教室便看到雪野正站在走廊上、有些焦躁地拿著手機不停地看著,幸村便快步走上前去,「雪,怎麼了嗎?」
  
  看見他出來了,本來還有些無措的雪野頓時安心了不少,連忙開口說道:「那個…剛才媽媽打電話過來,說輝日打了預防針就一直哭個不停,還吵著要找我……」
  
  「既然這樣,那你就先回去吧,我記得你週五下午沒課……」
  
  說到這裡,幸村忽然停了下來,因為他想起上星期他早就跟理財課的組員約好今天晚上到家裡討論報告,也拜託雪野做晚餐、幫他招待同學,而這也是雪野特別過來告訴他這件事的原因。
  
  歎了口氣後,幸村便伸手將她因為擔憂而緊握的雙手放進手中輕拍安撫著,「反正還有真田在,同學那邊我們來招待就好,你就先回去神奈川看看吧,畢竟能讓媽媽特地打電話過來,輝日一定哭得很傷心。」
  
  「可是……」總覺得還是不妥的雪野皺眉想了好一會,然後才不確定地開口說道,「要不我先回去神奈川一趟把輝日帶過來、順便讓他在東京過週末?反正食材和甜點什麼的昨天就準備好了,回來後再處理應該也沒有問題的。」
  
  聽到她這麼說,幸村也皺起了眉,「同時做菜和照顧輝日,這樣你忙的過來嗎?」
  
  「可以的,我們的輝日很乖的!」雪野邊說邊點頭,隨後便將手上裝有筆記型電腦的提袋遞給他,「這個,你可以幫我拿回去嗎?我想馬上去車站。」
  
  見她心意已決,幸村只能接過她手上的東西,然後俯身在她額頭上印上一吻,「嗯,那你路上小心。」
  
  「好,那我先走了。」
  
  由於還在擔心輝日那邊,所以雪野並沒有像以前一樣因為那個吻而臉紅,反而一邊拿出手機打電話給清美,一邊急急忙忙離開學校,然後招了輛車前往車站。
  
  雖然剛才因為幸村而安心了些,但在前往神奈川的電車上雪野還是緊緊地抓著自己的包包,而為了讓自己放鬆而用手機放的音樂也一點都聽不進去。
  
  好不容易就這麼熬到了神奈川車站,雪野便以最快的速度下車,而走沒幾步,她便看到清美正抱著輝日站在不遠處。
  
  「媽媽,我到了!」
  
  雪野馬上跑上前去,而本來只是小聲抽抽噎噎的輝日忽然又開始哭泣,並且掙扎著要往她的懷裡撲去,「媽媽!媽媽!」
  
  聽見他的哭聲,雪野覺得自己的心整個都揪緊了,她連忙從清美懷中抱過他,一邊輕拍著他的背,一邊在他的耳邊小聲說道:「不哭不哭,媽媽在這裡喔,輝日!」
  
  「從一點多打完預防針後輝日就是像這樣一直哭著疼,還吵著要找媽媽,直到剛才我說要帶他來找你才稍稍停了一會。」看見輝日哭得那麼傷心,清美也心疼地拍著他的頭,「明明先前幾次打疫苗時都沒什麼哭的,這次可能是因為想爸爸媽媽的關係才會哭成這樣的吧。」
  
  在安慰輝日的同時,雪野微微朝她點頭道謝,「嗯,這次真的是麻煩媽媽了。」
  
  「好了,你不是還要回家幫精市招呼同學嗎,那就趕快回去吧,」發現這時到東京的電車已經來了,清美連忙裝有輝日的嬰兒用品的提袋交給她,「晚點我會讓和美過去幫忙的。」
  
  「嗯,周日我和精市會將輝日送回家的,到時候再麻煩媽媽您們了。」再度朝她微微鞠了個躬後,雪野便哄著輝日跟她說再見,然後就抱著輝日上電車了。
  
  找了個位子坐下後,雪野馬上讓輝日坐到自己的腿上,並且拿出手帕替緊抓著她胸襟抽噎的他擦眼淚,「媽媽的輝日怎麼會哭的那麼傷心呢……」
  
  聽到她這麼說,輝日又開始哭了,只是嘴裡還不忘了告狀:「奶奶…壞…打針…痛痛!」
  
  「奶奶也很捨不得讓輝日痛痛喔,可是怕輝日之後會生病,所以奶奶才會讓輝日打針的。」雪野努力將自己的用詞簡單化,只不過看見他還是扁著嘴、一臉委屈地看著自己,她也只好放棄勸說,改口哄道,「告訴媽媽哪裡痛,媽媽幫輝日揉揉好不好?」
  
  輝日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左臂,「這裡!痛!」
  
  「好,媽媽幫輝日揉。」雪野卷起了他的衣袖,在揉著他被打針的地方時還輕輕地吹著氣,直到他停止哭泣後,她才放下他的袖子,一邊拍著他的背,一邊輕聲地在他的耳邊哼著歌。
  
  可能因為哭太久哭累了,再加上她的輕拍還很舒服,所以沒過多久輝日便趴在她的胸前睡著了。看著他的可愛睡顏,雪野整顆心都軟了,拍著他的背的力道也更加輕柔了。
  
  因為抱著輝日、肩上背著的提袋也有點重,所以到東京車站後,雪野便招了輛車回家。
  
  她抱著輝日到家裡的時候,幸村的同學們已經到了,一群人正坐在客廳裡討論著報告的內容,她連忙朝大家點頭致歉,「大家好,不好意思,因為一些事回來晚了,我馬上去準備茶點。」
  
  就在大家說著沒關係的同時,幸村也起身上前接過她懷中眨著眼、就要醒來的輝日。
  
  因為看見一個星期不見的幸村,本來每次醒來時都會哼哼發一頓小脾氣的輝日很興奮地揮著手喚道:「爸爸,爸爸!」
  
  「嗯,爸爸在這裡喔。」親了下他的臉頰後,幸村便抬起頭向雪野簡單介紹了下他的那些同學們,然後再她問好後對她說道,「輝日讓我和真田顧,茶點和晚餐就麻煩你了,若忙不過來的話叫外賣也沒關係。」
  
  「放心吧,媽媽說晚點和美會過來幫忙。」
  
  再度向幸村的同學們點頭後,雪野便拿著提袋到客房去放,隨後便到廚房去準備茶點了。
  
  在端熱茶和點心到客廳時,她忽然感覺到有股視線一直在盯著自己看,而且感覺還有些不好,正當她下意識想要看回去時,幸村忽然將手放到她的手背上,將她的注意全都吸引了去,「怎麼了,精市?」
  
  「輝日可以吃蛋糕嗎?」幸村一邊問一邊用含笑的眼神示意著懷中直直盯著自己那份蛋糕看的輝日。
  
  「可以,但是只讓他吃三分之一,要不然等會就沒胃口吃米糊了。」交代完後,雪野忍不住揉了揉輝日他那柔軟的藍紫色頭髮,「小饞鬼,我記得你爸爸和我以前可沒那麼愛吃零食的。」
  
  怕自己待會會心軟多喂輝日吃蛋糕,所以在聽到幸村的笑聲後,雪野便馬上起身回去廚房料理晚餐,而在處理手上的食材的同時,她還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幸村的那群同學、推測剛才到底是誰的目光。
  
  只不過還沒等她開始打量第二個人,她便發現坐在幸村旁邊的女生正看著自己這邊,而那個女生的眼神裡還帶著她很熟悉的情緒,隨後那個女生便又將頭轉回去,試圖要跟輝日玩,但是輝日沒賞臉,寧願低頭扳著自家父親的手指。
  
  那個女生…我記得是叫光永……確認人是誰後,雪野便不再糾結,反而專注地做著手上的工作。
  
  就在她完成了沙拉和三明治時,和美便到了他們家,並且不知道為什麼嘴角開始抽蓄,而正當她打算開口向和美問好時,和美卻用著最快的速度從幸村的懷中抱過輝日,然後到自己所在的廚房區。
  
  「媽媽!抱!」一看到雪野,輝日便馬上掙扎著要到她那邊。
  
  見和美手忙腳亂地想要將他重新抱好,雪野連忙出聲哄道:「輝日乖,先讓姑姑抱輝日,等媽媽忙完再陪輝日玩好不好?」
  
  像是聽懂了她的話,輝日也不再掙扎了,只是嘟著嘴轉過頭去,有一下沒一下地拉著和美的頭髮玩。
  
  確定他不再鬧後,和美這才用著猶豫的口氣開口問道:「姊姊,哥哥不是就讀財金系嗎,為什麼他的小組報告組員會有就讀法律系的弦一?」
  
  「聽精市說是真田想學投資,所以才跨系選他們系上的課的。」在做著壽司卷的同時,雪野從眼角餘光發現到她忽然開始咬著唇,還一臉糾結的樣子,她連忙開口問道,「怎麼了嗎,和美?」
  
  「姊姊,你看,」和美用眼神向她示意著客廳裡坐在幸村旁邊的女生,並且特意放低了音量,「那個女生好像對哥哥有意思,真是,明明哥哥就已經結婚了!」
  
  雖然知道她沒有說實話,但雪野也沒有拆穿她,只是順著她的眼神看去,確認她說的人就是剛才那位光永後,便微笑著低下頭繼續弄壽司卷,「那位是光永桑,畢竟我們結婚的太早,容易被人家認為是衝動下的決定,所以才會覺得精市或我很容易變心吧。」
  
  說是這麼說,可是她知道,儘管她很憧憬漫畫中十八歲、甚至是十六歲就結婚的情節,但是最最認為這是個衝動的決定的人絕對是她。她自知是個無聊、矛盾又很幼稚的人,而她不確定這樣的自己到底能在婚姻這條讓許多相愛的人受挫的路上和幸村走的多遠。
  
  聽見她這麼說,和美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哪裡衝動,哥哥可是計畫了好幾年呢!不自量力的女生,不過哥哥也有不對,明明結婚了還不知道要和其他女生避嫌!」
  
  正當雪野打算說什麼來替幸村辯護時,她們口中談論的那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來到了廚房區,「組別是教授分的,與我無關。」
  
  因為剛才還在說他的事,所以雪野心虛地朝他笑了笑,隨後便低下頭去弄豆皮壽司,不再去理會幸村兄妹之間的鬥嘴。
  
  過沒多久,本來還在跟和美說話的幸村忽然走到她身後環住她的腰,一邊將茶壺遞給她,一邊親昵地用唇在她耳邊摩娑著,「雪,茶沒了。」
  
  「別鬧了,精市,會癢……」
  
  因為手上油油的,所以雪野只能邊笑邊側過頭閃避,但卻給了幸村機會扣住她的下巴,並且低頭吻她。
  
  「喂喂,不要教壞我侄子!」
  
  聽見和美充滿怒氣的話語,再加上輝日的笑聲和拍手聲,雪野覺得自己的腦袋和臉都要燒起來了。
  
  她連忙用手臂推開幸村,對他說了句“待會會把茶壺送過去”、讓他回客廳後,她便再度低頭裝作忙著燒開水,忽視從客廳那裡投射過來的曖昧視線。
  
  因為幸村的“大膽”舉動,覺得沒臉見人的雪野在招待眾人到餐廳、確保他們待會可能會需要的東西都在餐桌上後,便拿著一碗米糊進到客房去喂輝日,讓剛才一直照顧他的和美能夠去外面吃飯。
  
  由於有和美幫忙照顧輝日的關係,在晚飯前幸村他們便已經順利地討論完報告和分配好工作了,所以吃飽飯、感謝幸村和雪野的招待後,眾人便準備回家了。
  
  看了眼時鐘,發現時間有點晚後,本質上還算好哥哥的幸村便開口說道:「和美,我開車送你回去吧。」
  
  正當幸村要去拿車鑰匙的時,真田忽然開口說道:「幸村,我來送和美回去就好,這星期我剛好要回家一趟。」
  
  聽到他這麼說,幸村忍不住挑了挑眉,在真田和一臉無措的和美之間來回看了幾眼後,他便笑著說道:「好啊,那就麻煩真田了。」
  
  努力忽視光永那還黏在幸村身上的目光、跟著幸村一起送走了眾人後,已經累壞的雪野便忍不住長長歎了口氣,「總算結束了……」
  
  「是啊,辛苦你了,雪。」
  
  說完之後,幸村便在雪野的臉上印上一吻,讓她又想起剛才當眾接吻的糗事。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隨後便抱起坐在沙發上的輝日,「輝日,跟媽媽一起去洗澡好不好?」
  
  「好!」
  
  察覺到雪野生氣了,幸村也只能跟著湊上去,用著討好的語氣對輝日說道:「爸爸也跟輝日和媽媽一起洗澡,好不好?」
  
  聽見他這麼說,輝日的小臉垮了下來,「唔,不要爸爸……」
  
  「好,只有媽媽跟輝日去洗澡!」親了下善解人意的兒子的臉頰後,雪野便得意地對正在扶額的幸村說道,「那碗盤就麻煩你收拾了,精市!」
  
  「好,我知道了。」
  
  幸村有些無奈又好笑地揉了揉不給自己面子的輝日的頭,隨後便在他們母子倆進到浴室時卷起袖子去廚房洗碗。
  
  收拾好廚房、洗完澡後,幸村便進到主臥房,坐在床邊問向正陪著輝日看故事書的雪野:「明天雪有空嗎?要不要帶輝日去上野動物園?」
  
  「唉?好啊。」本來也有這個打算的雪野連忙點頭,可是卻突然想到一件事,「你今天已經沒去俱樂部練習了,明天再不去的話可以嗎?」
  
  幸村笑著說道:「可以的,不過周日時可能就要委屈你們看我練球了。」
  
  「這樣也好,正好培養輝日對網球的興趣。」雪野很乾脆地答應了下來,然後便低頭對輝日說道,「輝日,明天爸爸和媽媽帶輝日去動物園看熊熊好不好?」
  
  聽到熊熊這個詞,輝日整個激動了起來,「熊熊!熊熊!」
  
  「嗯,去看熊熊,所以輝日快點跟爸爸說謝謝吧。」
  
  「爸爸,謝謝!」輝日一邊說,一邊在幸村的臉上印上一個充滿口水的吻,然後又不停地叨念著熊熊和其他動物。
  
  因為輝日今天真的哭累的關係,所以雪野沒費多少功夫便將處於要去看動物的興奮狀態的他給哄睡了。
  
  見他睡著後,幸村便將他抱去隔壁的房間,並且用很多枕頭和棉被圍好他的四周,以免他從床上掉下去。
  
  等到他忙完回到房間時,雪野正靠在床邊打著盹,看見她這個樣子,他好笑地將她抱回床上,「既然困了,怎麼不到床上去?」
  
  雪野連眼睛都沒睜開便準確地鑽到他的懷中,並且用臉磨蹭著,「因為我知道精市有話想跟我說……」
  
  幸村先是愣了一下,隨後便露出一個微笑,「嗯,我想跟雪說,當初和雪求婚,是我這輩子做得最慎重的決定。我還想跟雪說,不論過了多久,我對雪的心意是不會變的。」
  
  聽到他說出這樣令人難為情的話,雪野很想裝睡應付過去,但最後還是開口含糊地說道:「我也是……」
                      

兼職父母時期 VI (修)

  因為幸村正在法國參加巴黎大師賽的關係,所以中午的時候雪野便像還沒懷孕時一樣和跡部搶人,讓詩帆和自己一起吃飯,有時候是到附近的餐廳,有時候則是像現在一樣就近在學生餐廳裡吃飯。
  
  看著雪野排隊許久才買回來的炸豬排定食,身為財團大小姐的詩帆忍不住皺起眉頭,「與其吃這種過於油膩的外食,要不要下次我讓家裡順便幫你準備你那份便當?」
  
  「不用麻煩你家大廚了,」雪野笑著朝她擺了擺手,「我只是因為精市不在懶得早起準備便當的,再說了,我也只有這個時候才有機會嘗嘗看我們學校餐廳的暢銷定食!」
  
  看見她興奮地看著冒著熱氣的炸豬排,詩帆只能沒形象地翻了個白眼,然後用眼神向她示意擺在餐廳中央的大電視,「你家那位元又上電視了,應該是又贏了吧?」
  
  雪野順著她的視線看了一眼,隨後便又笑著轉回來對她搖了搖頭,「不曉得,精市不讓我一個人看他的比賽,每次都是我錄下他所有的比賽影片、等他回來後跟他一起看,因為我一緊張就會在手上留下一堆指甲印,而且…他也說他喜歡看我為他著急的樣子……」
  
  都結婚三年多了,還要不要這樣肉麻啊?!出自從小學到大的禮儀,詩帆只能在心裡吐槽,然後拿起筷子說道:「我開動了。」
  
  「那我也開動了。」
  
  雪野也跟著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炸豬排咬了一口,只不過嚼沒幾下,她期待許久的豬排卻突然讓她感到噁心,一股酸氣也隨即從胃湧到嘴巴。查覺到自己快吐了,她連忙丟下筷子,捂著嘴往附近的廁所跑去。
  
  在她吐完、漱完口從廁所出來後,跟在她後面過來的詩帆一臉擔憂地問道:「怎麼了,是吃壞肚子了嗎?」
  
  雪野還沒來得及回答,忽然又傳來一道男聲:「雪野,你怎麼了嗎?」
  
  「真田?」發現說話的人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真田,而且他還皺著眉頭,捂著肚子的雪野不解地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這裡可是女廁門口!!
  
  她的問題真田的耳根因為難為情而微微泛紅,只不過還是很認真地回答道:「剛才和系上同學進餐廳時剛好看到你捂著嘴跑到這裡,所以才跟了過來。怎麼了?是生病了嗎?」
  
  「沒事,」雪野用力地搖了搖頭,隨後便紅著臉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肚子,一臉溫柔地說道,「雖然還不能確定,但…之前剛發現懷了輝日的時候也是像剛才那個樣子……」
  
  聽到她這麼說,由於對生孩子完全沒經驗、從沒想過這個可能性的詩帆和真田驚嚇到微微張著嘴看著她。
  
  過了好一會,將這個消息消化完的真田才乾巴巴地問道:「幸村知道嗎?」
  
  「不知道,我也是剛才才發現的。」因為每次雪野出國後生理期都會產生誤差,而九月初她才剛跟幸村帶輝日到美國,而後來又因為系上畢業公演的籌備工作而忙得昏天黑地,所以即使這兩個月的生理期晚了,她也沒聯想到懷孕這方面上。
  
  暗暗斥責了自己的粗心後,想起什麼事的雪野連忙開口說道:「那個…真田,可以請你先不要告訴精市嗎?我想等確認後再自己跟他說。」
  
  「嗯,好。」
  
  「還有,可以請你幫我處理我那只吃了一塊豬排的炸豬排定食嗎?我覺得我應該不能再吃了。」
  
  「…好……」
  
  跟著雪野回位子拿了她的炸豬排定食後,真田又另外幫她買了麵包和果汁,然後才離開。
  
  為了避免雪野又被食物的味道刺激到,所以詩帆便將便當盒拿得離她遠一些,只是吃了幾口後她便歎了口氣,對著正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麵包說道:「真是,我都還沒結婚呢,你卻又那麼快懷上第二胎了,我本來還打算讓我和你的孩子們定下娃娃親呢……」
  
  「還沒確定呢,」雖然因為她的抱怨而紅了臉頰,但雪野還是笑著說道,「不過如果Narcissus願意的話,以後也可以讓你的女兒和我們家輝日定下娃娃親的!」
  
  皺著眉想了會後,詩帆便搖了搖頭,「那還是再說了,先不說景吾願不願意讓輝日當他的女婿,你捨得讓長得那麼像幸村君的輝日和其他女生交往嗎?」
  
  「唉?」覺得這個問題問得有些莫名其妙的雪野困惑得歪了歪頭,「為什麼這麼問?」
  
  「沒事,是我自己太小心眼的關係。」
  
  看見詩帆她說完後便繼續用餐,雪野也不再追問,只是低頭用著自己簡單的午餐,並開始思索今晚該吃什麼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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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野,既然懷孕了,畢業前這陣子要不要先過來和爸爸媽媽住?」
  
  「不用了,媽媽,我和精市兩個人沒問題的……」
  
  對於後座雪野和沙織的對話,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幸村充耳不聞,因為現在他還是有種難以置信的感覺。
  
  今天剛從飛機上下來後,他本來是想趕快跟特地來接機的妻子回家、狠狠抱住她訴說這幾個星期以來對她的思念的,只不過最後卻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跟著她一起到了醫院、跟著已經在那等候的岳父岳母一起在超音波室外等待,直到醫生向他恭喜,說雪野已經懷孕十周、寶寶是個女孩子時,他才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並且興奮到將她抱起來轉圈,還因此被醫生和榊訓斥。
  
  原本在離開醫院後,幸村是想要將馬上帶著她回家的,但榊卻制止了他、說是有事情要和幸村一輝、清美討論,而且雪野懷孕的事情也該跟他們說一聲,所以便開車帶著他們兩個一起去神奈川。
  
  到了神奈川幸村家後,幸村便小心翼翼地扶著雪野、跟在榊夫婦後面一起走進屋。
  
  一聽見雪野又懷孕了、而且這次是個女孩子後,清美和幸村奶奶都很高興,只不過榊和沙織卻對視了一眼,然後由後者開口說道:「雖然說再幾個月精市和雪野就要畢業了,但是畢業前夕卻是最忙的時候,這樣雪野的身體怎麼吃的消啊。」
  
  她的語音一落,榊便馬上用著責備的眼神看向正摟著雪野的幸村,讓幸村只能放開雪野、正襟危坐地接受他和幸村一輝的訓話。
  
  在他們訓話完並且接連歎氣時,一旁跟著幸村一起坐正的雪野這才小心翼翼地開口說道:「爸爸媽媽不用擔心,我大四修的課很少,懷孕並不會影響太多,而且我也不打算再進修,畢業之後一定會回來神奈川專心養胎的。至於精市……」
  
  發現她看向自己這裡,幸村便接過她的話繼續說道:「我已經申請上神奈川大學的國際經營所了,以後也會和雪留在神奈川。」
  
  發現他們將一切都安排好了,榊和幸村一輝也不好再多說些什麼,只能轉身和沙織、清美討論雪野畢業前的照顧事宜。
  
  見幸村和雪野已經跟榊、幸村一輝談完話了,一直被幸村奶奶抱著的輝日便掙扎著離開她的懷裡,然後跌跌撞撞地往雪野的方向跑去,「媽媽,媽媽,輝日好想媽媽!」
  
  「嗯,媽媽也很想輝日。」
  
  正當雪野打算將輝日抱起來時,幸村忽然伸手攔住她,而幸村奶奶也趕了過來,並且再度將輝日抱到懷中,「不可以喔,輝日!現在媽媽不能抱輝日。」
  
  「為什麼不可以?」
  
  「因為現在媽媽的肚子裡有小寶寶了,再過不久就會有妹妹陪輝日玩了喔!」說完之後,幸村奶奶便對著雪野的肚子笑得十分和藹。
  
  愣了一下後,輝日便用力地搖著頭,並且一邊掙扎一邊向雪野伸手,「輝日不要妹妹,輝日只想要媽媽抱!」
  
  看見他這個樣子,雪野十分心疼,她用眼神向幸村和幸村奶奶示意沒事,隨後便從後者的手中接過快要哭出來的輝日,輕輕拍著他的背,「好,媽媽抱!輝日乖!」
  
  幸村奶奶也跟著安撫輝日,並且對雪野說道:「他大概是困了,所以才這樣鬧脾氣吧。」
  
  看了眼時鐘、發現稍微超過了輝日的午睡時間,雪野便低頭輕聲問道:「輝日想睡覺嗎?輝日陪媽媽去睡午覺好不好?」
  
  輝日用力點了點頭,「好,輝日陪媽媽一起睡!」
  
  笑著親了下他的臉頰後,雪野便朝雙方的父母說了聲,然後便抱著他上樓去了。
  
  一躺到床上後,輝日便緊緊地抓住雪野的手,一張小臉充滿著猶豫,「媽媽……媽媽的肚子裡真的有妹妹嗎?」
  
  「嗯,真的有喔。」看著他又哭喪著一張臉,雪野好笑地問道,「輝日難道不想有妹妹陪輝日玩嗎?」
  
  「想……可是輝日不希望媽媽不抱輝日!」
  
  「放心,不會不抱的。」忽然覺得這麼說有欺騙的嫌疑,所以雪野又修正了下說詞,「媽媽跟輝日說喔,以後媽媽可能有一段時間會很累、累到抱不動輝日,不過媽媽一定會讓爸爸替媽媽抱的,這樣可不可以?」
  
  輝日扁著嘴想了好久,然後才勉強點了點頭,「可以,輝日不想媽媽太累。」
  
  「輝日好乖,媽媽最愛輝日了!」
  
  又親了下他的額頭當作獎勵後,雪野便開始輕拍他的背,哼著歌哄他睡覺了,「團子,團子,團子,團子,團子,團子大家族……」
  
  沒過多久,輝日便睡著了。看著他的睡臉,想著他剛才的話,雪野突然覺得自己有點瞭解前幾天詩帆的那個問題的意思,她忍不住用臉摩蹭著他的,並且悄聲說道:「若哪天輝日交女朋友了,媽媽一定會很捨不得的。」
  
  剛送走岳父岳母、迅速沖了個澡的幸村一進到自己房間便聽到這句話,頓時感到哭笑不得,他放輕動作走到床邊坐下,然後俯身吻了下正一臉捨不得地看著輝日的雪野,「雪在說什麼傻話。」
  
  主上,等之後女兒嫁人我一定會回敬你這句話!!雪野轉過身面向他,雙手勾著他的脖子將他拉下,笑著對他說道:「恭喜,巴黎大師賽的冠軍!」
  
  「嗯,不過明年大概除了四大公開賽外就不會參加其他比賽了。為了我們的女兒,明年我不拿下大滿貫可不行啊。」說完這句話後,幸村忽然與她額碰額,並且用認真的語氣說道,「謝謝你,雪,謝謝你。」
  
  「嘛,我也很謝謝你,精市。」雪野一邊微笑,一邊放下一隻手覆到腹部,「對了,精市覺得“嘉月”這個名字怎麼樣?應該不會很難聽、讓孩子長大後追殺我吧?」
  
  愣了好一會後才會意到她在說什麼的幸村笑著搖了搖頭,「不會,我覺得很不錯,而且…若孩子懂事後不喜歡這個名字的話,你可以賴給我、說是我取的,我保證不會追究。」
  
  「精市真好!」
  
  雖然覺得他這次大方到有些古怪,但雪野還是心情很好地讚美道,並且在他開口要求前便主動獻上自己的唇。                    
  

兼職父母時期 VII

  因為所屬的系所不同,在畢業典禮上雪野和幸村的位子分別是在禮堂的兩側,所以在典禮結束後,雪野便先跟著系上的同學離開禮堂,和早就在外頭等著的榊一家、幸村一家會合。
  
  又拍了張她從禮堂走出來的畫面後,清美才笑著開口說道:「雪野,恭喜!」
  
  「嗯,謝謝媽媽。」
  
  「雪野,」雖然雪野的氣色看起來很好,但沙織還是不放心地問道,「身體還好嗎?會不會覺得累或什麼的?」
  
  雪野笑著向她搖了搖頭,「沒事的,媽媽,昨天還特地早睡了,一點都不累。」
  
  「媽媽!」這時候一直乖乖待在幸村一輝懷中的輝日忽然開口了,並且像獻寶一樣地將剛才清美幫他買的粉色桔梗花束遞給她,「這個給媽媽,媽媽畢業快樂!」
  
  雖然知道這些話一定是清美或沙織教的,但雪野的腦中還是出現了“我家兒子果然就是聰明”的想法。由於現在已經懷孕六個月了,所以她只是接過花束,然後親了下他的臉頰,「謝謝輝日,媽媽很喜歡。」
  
  「我們的輝日真的很聰明呢,」清美也湊了過來從幸村一輝的懷中接過輝日,一臉得意地說道,「剛才在門口看到有人在賣花束,便一直嚷著說想買一束送給你,而這束桔梗也是他自己挑的喔!」
  
  就在她贊同地點頭的時候,原本站在榊身旁的佑司也跟著走上前來,並且將手上的玫瑰花束遞給了她,「姊姊,這是送給你的,恭喜你畢業了。」
  
  「謝謝。」雪野笑著低頭聞了下花的香味,「第一次收到的花居然是兒子和弟弟送的,也算是一種新奇的經驗吧!」
  
  聽到她這麼說,在場的五位長輩加上和美跟榊佑司全都吃驚到愣住了,其中以清美為最。過了好一會,她才用不確定的語氣開口問道:「雪野,你的意思是精市從來沒有送過你花?不管是交往期間還是婚後?」
  
  大略回想了一下後,雪野便點了點頭,「對,印象中精市只送過我一盆仙人掌,而且還是在我們中學的時候送的。怎麼了嗎?」
  
  看見她一臉疑惑的表情,清美有種想要將她摟進懷中的衝動,只不過因為抱著輝日而作罷,只能用著慚愧的語氣說道:「對不起,雪野,都怪媽媽我沒有好好教好精市!」
  
  儘管對於吐槽幸村的事上不遺餘力,但由於真田也沒送過花給自己,所以和美難得地沒開口,只是同情地看著雪野,然後在心裡默默抱怨道:會打網球的男人果然遲鈍、不體貼到不行!!
  
  清美的話和大家忽然變得奇怪的目光,雪野有些不明所以。唉?怎麼回事,我剛才說得有什麼不對嗎?!
  
  「雪!」
  
  聽到幸村的叫喚,雪野下意識回過頭去,只不過還沒等她開口說些什麼,早已讓沙織幫忙抱著輝日的清美卻先一步走向幸村,手指穿過他手上拿的一大堆花束用力戳著他的胸膛,「精市,老實說,你是不是從以前到現在都沒送過雪野花?連隨便路邊摘朵花都沒有過?」
  
  「唉?」對於這個指責幸村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點了點頭說道,「好像是這樣,怎麼了嗎?」
  
  對於幸村這個喜歡植物和園藝的人來說,比起送花,他比較傾向送可以存活比較久的盆栽。
  
  另外,小時候還沒有喜歡上園藝的他也曾經在經過河堤時想摘幾朵漂亮的小花送給雪野,但雪野卻和他說河堤邊的小花小草都是靠野狗野貓的排泄物才有足夠的養份生長在那裡的,甚至還讓自己不要隨便走在河堤邊、以免踩到什麼不該踩的東西。從那之後,他便再也沒那樣的想法,也再也沒有踩在河堤旁的坡道上過了。
  
  「真是,真不曉得雪野怎麼可以忍受這麼沒有情調的你這麼久……」親耳聽見他這麼說,清美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吐槽了,只能重新回到幸村一輝身邊,靠在他身上平復大受打擊的心情。
  
  因為懷孕的關係而腦筋轉得慢半拍、這時才知道大家反應為什麼這麼大的雪野連忙開口幫還不知道為什麼會被罵的幸村說話:「媽媽誤會了,是我跟精市說不用的關係他才沒送的,畢竟處理枯掉的花束是很令人捨不得的!」
  
  雖然從她說話的表情裡看得出來其中沒有任何勉強,但身為女性的清美和沙織還是有些無法接受。
  
  過了好一會,榊才在沙織求助的注視下開口暖場:「好了,既然沒事的話就走吧,我已經預訂好餐廳了。」
  
  因為在典禮前早就拍好了照片,所以清美也贊同地點頭,只不過和美卻忽然拉住她的手,乾巴巴地說道:「媽媽,那個……」我還想和絃一說幾句……
  
  「忍耐一下,」清美拍了拍她的手背,並且在說話的同時用眼神暗示了下幸村一輝的那邊,「今天是家族聚會,晚點再打電話過去吧。」
  
  為了不增加自家父親對真田的反感,和美只能不甘不願地應了聲,「喔……」
  
  決定要去餐廳後,榊和幸村一輝便先一步離開去開車,而其他人則是悠閒地移動到校門口準備搭車。在走之前,幸村將手上的花束交給和美拿,自己則是從沙織的懷中接過輝日抱著,然後一手抱著他,一手扶著雪野,一家三口就這樣慢慢地跟在其他人的後面。
  
  「媽媽,」儘管是在幸村的懷裡,但輝日還是伸手抓住了雪野的衣袖,「媽媽今天好漂亮!」
  
  在日本的大學畢業典禮上,男生大多是穿著黑色西裝,女性則是穿著和服或女袴,而今天雪野也穿上了帶有櫻花圖樣的粉色女袴,因為懷孕而特別剪短的頭髮上也戴著同色系的櫻花發飾。
  
  「謝謝。」看了一眼幸村後,雪野便用調侃的語氣問道,「那爸爸呢?」
  
  聽到她的話,輝日連忙跟著說道:「嗯,爸爸今天也很帥!」
  
  「謝謝輝日。」雖然知道這句話是順便說的,但幸村還是親了下他的臉頰。哄完兒子後,他便看向雪野,「對了,如果要打個比方的話,雪會覺得自己是什麼植物呢?」
  
  不明白為什麼話題會轉到這,但雪野還是認真的想了一下,然後才用不確定的語氣回答道:「按照花語來看的話,大概是…藍玫瑰吧……」
  
  藍玫瑰實際上是不存在的,市面上有的都是由白月季染色而成的,所以其中一個花語便是:奇跡與不可能實現的事。對她這個穿越者來說,能出現在這裡、和幸村在一起,本來就是個奇跡。
  
  「藍色玫瑰?應該就是大家所說的藍色妖姬吧。」喃喃自語完後,幸村便又改口問道,「雪的感覺還好嗎?我有幫你帶衣服過來,到餐廳後就找個地方換上吧,那樣會比較舒服。」
  
  對於他這樣沒頭沒尾地轉移話題雪野也沒追問,只是靠到他身上,滿足地應了聲,「嗯,聽你的。」
  
  -------------------
  
  畢業之後,幸村和雪野便搬回了神奈川,只不過大部分的時間還是跟幸村一輝他們一起住,一來是因為雪野懷孕,平時需要人看照,二來則是因為輝日快兩歲,不是懷著孕的雪野能夠一個人照顧的了的。
  
  雖然因為幸村奶奶和清美都不准自己做家務而很不好意思,但像現在這樣每天可以和輝日一起的生活還是讓雪野覺得很開心。
  
  至於幸村那邊的感受則是完全相反,原本他是打算好好享受開學前這段不需要上學、不需要出國比賽的假期的,像是和雪野一起逛畫展或博物館,像是和雪野一起待在房裡看書……之類的。
  
  只不過身為計畫中的主角之一雪野卻一點都不配合,每次要出門,她一定會帶著輝日,所以最後兩人能去的地方也只有公園、水族館或者是網球俱樂部;每次一在家,她的身邊一定會跟著輝日的小小身影,讓他都不能製造兩人的獨處時間。
  
  在某次雪野到輝日的房間哄他睡覺、並且打算留在那裡陪他一起睡時,幸村終於忍無可忍地一起到輝日的房間,等到他一睡著後便馬上將雪野抱回他的房間。
  
  輕輕將她放到床上後,幸村便側身躺下,一邊捏著她的鼻子,一邊用著哀怨的語氣說道:「雪,你不覺得你最近陪輝日的時間都比陪我的時間多很多嗎?」
  
  雪野一臉無辜,「唉,有嗎?」
  
  「有,」幸村不滿地咬了下她的唇,「要不要我算給雪聽?」
  
  看見他這個樣子,雪野忍不住輕笑了幾聲,隨後才低頭摸了摸肚子,「沒辦法啊,因為輝日不管外表和個性都和精市你很像,我怕他會像你小時候一樣,擔心我們以後只會喜歡嘉月、不再喜歡他了。而且精市你也必須承認,你跟媽媽、奶奶最近越來越常對著我的肚子和嘉月說話了。」
  
  儘管很想告訴她自己當時最主要是擔心她會因為和美而不理自己,儘管因為她的話而對自家兒子產生了點愧疚,但最後幸村只是伸手抱住她,並且在她胸前蹭了蹭,「今天是三月十四日,原本我還想好了一整天的行程、打算送給雪一份難忘的情人節的回禮的……」
  
  「我以為我們已經說好、不會拘泥於節日的。」雪野好笑地摸了摸他的頭髮,「而且現在的我很嗜睡,不適合待在外面一整天的,所以也不算浪費吧。」
  
  由於找不到可以反駁的地方,幸村也只能長長歎了口氣,隨後便稍稍起身從床頭櫃上拿了個小禮物盒,將它放到雪野的手中,「這是給雪的情人節回禮之一。」
  
  「唉?謝謝。」笑著道謝後,雪野便就著躺著的姿勢將盒子給打開,盒子裡面裝的是一個鑰匙圈設計、將盛開的鶴望蘭用樹脂凝起來的工藝品,做工十分精緻。
  
  看著那朵鶴望蘭,雪野愣愣地問道:「是因為媽媽先前的話才特別送這個的吧。這是精市親手做的?」
  
  「嗯,看著網上的說明做的。」至於中間失敗了多少次、毀了多少朵鶴望蘭,幸村並不想提。
  
  現在總算知道為什麼前陣子他常常一個人窩在隔壁的雪野心裡湧現一股感動,過了一會,忽然想起什麼的她有些不確定地問道:「為什麼會想送我鶴望蘭?之前精是問我會把自己比喻成什麼植物時,我記得我回答的是藍玫瑰……」
  
  「嗯,我記得很清楚,所以我也給自己做了個藍玫瑰的,」幸村一邊說一邊從口袋裡拿出用樹脂凝好的藍玫瑰鑰匙圈給她看,「送給雪的,是代表著我的鶴望蘭喔。」
  
  聽見他這麼說,雪野忍不住將那朵鶴望蘭從盒中拿出,笑著用臉頰邊磨蹭著,「總覺得好幸福喔,以後我會好好珍惜“精市”的!」
  
  讓她再磨蹭一會後,幸村才從她手中拿過那個鶴望蘭,將它和自己的那朵藍玫瑰連同盒子一起放回床頭櫃上,然後又側躺回床上,笑咪咪地看著還一臉笑意的雪野,「看起來雪很高興呢,不曉得我有沒有獎勵呢?」
  
  你不都說那是回禮了嗎,為什麼還會要獎勵這東西?!雖然是這樣想,但剛才那朵鶴望蘭所帶來的感動太大,所以雪野便笑著伸手摟住他的脖子,並且用唇覆上他的。
  
  綿長的一吻結束後,看見幸村仍不滿足地咬著自己的唇,還喘著氣的她只能主動開口問道:「精市…還想繼續嗎?可是現在只能……」
  
  「我知道,」幸村打斷了她的話,隨後便執起她的雙手,並且在手背上各印上一吻,「所以要麻煩你了,Yui……」
  
  雖然話是自己提的,但雪野還是有種被人設計的錯覺。主上,你就承認你是蓄意許久的,連剛才那朵鶴望蘭都是為了這個才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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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職父母時期 VII

  在幫輝日清潔好牙齒後,清美便笑著揉了揉一直乖乖配合自己得輝日的頭,「好了,輝日的牙齒變得好乾淨喔!」
  
  「謝謝奶奶!」輝日在說話的同時附上了大大的笑臉,「奶奶,輝日可以去找媽媽了嗎?」
  
  「嗯,可以去囉。」
  
  看見清美點頭後,輝日馬上就邁著短小的腿往浴室外面跑,即使她在後面喊著不要用跑的,他還是沒有放慢腳步,踉踉蹌蹌地跑向客廳,並且撲上去抱住正坐在沙發上在跟和美說話的雪野的大腿,「媽媽!媽媽!」
  
  雪野一邊摸著他的頭,一邊笑著問道:「輝日刷好牙了啊,有沒有跟奶奶說謝謝?」
  
  「有,輝日很乖!」輝日蹦著小腿小胳膊爬到沙發上,然後窩在她的身邊蹭了蹭,「媽媽,爸爸打電話過來了嗎?」
  
  現在的幸村正在法國參加法國公開賽,所以這陣子晚上他都會用手機跟他們母子兩人視訊。而即便比較黏雪野、即便白天時沒嚷著想爸爸,但對於這樣的見面方式覺得十分新奇的輝日一到晚上都很期待幸村打電話過來。
  
  正當雪野要回答還沒時,放在桌上的手機正好響起,她連忙伸手拿過手機按下按鈕,然後笑著對出現在螢幕上的幸村說道:「好巧,剛剛輝日才在問精市你為什麼還沒打電話來呢。」
  
  幸村一臉歉意地說道:「嗯,不好意思,因為跟雷討論了下明天採訪的行程,所以晚了點。對了,雪今天的狀況怎麼樣?嘉月有乖嗎?」
  
  「嗯,今天嘉月很乖,狀況跟昨天一樣好。」說到這裡,雪野忽然將手機拿到低一點的位子、讓一直努力探著頭想要看螢幕的輝日也能夠看到幸村,然後一邊摸著他的頭,一邊說道,「輝日今天也很乖喔,今天還自己拿湯匙吃飯呢!」
  
  看見雪野和輝日的臉上都帶著同樣的得意表情,遠在世界另一端的幸村也忍不住笑了,「是嗎,我們的輝日好厲害喔,回家後爸爸會帶上次那種好吃的巧克力給輝日的!」
  
  「除了巧克力,還要Ma…唔,Ma……」
  
  看著輝日一臉苦惱、用力思考的模樣,雪野先是示意一旁的和美拍了一張照,然後才開口提醒道:「是馬卡龍。」
  
  「對,」輝日點了點頭,「輝日還想吃馬卡龍!」
  
  「好,爸爸會帶回去給輝日的。」
  
  由於就快到輝日的睡覺時間,而且雪野也因為懷孕的關係而嗜睡、睡覺時間也提早了許多,所以又和幸村說了幾句話後,雪野便結束了對話,並且在和美的幫忙下牽著輝日上樓回平時她和幸村所住的房間。
  
  就像前幾天一樣,輝日先是在那張比雙人床還要大一些的床上翻滾了下,然後才慢慢地爬到雪野的旁邊躺下,並且用著那雙和幸村一樣的藍紫色眼睛直直看著她,「媽媽,爸爸做錯事了嗎?為什麼這幾天奶奶都在說爸爸不好?」
  
  「奶奶是因為擔心媽媽才這麼說的,爸爸其實沒有不好喔,」雪野溫柔地摸著他的頭,「為了拿回比賽的獎盃送給妹妹作生日禮物,爸爸現在正在法國努力喔。」
  
  「送獎盃給妹妹?」
  
  「嗯,輝日出生的時候,爸爸也為了要送給輝日的獎盃而很努力地比賽喔。」
  
  輝日疑惑地歪了歪頭,「有嗎?那給輝日的獎盃在哪裡?」
  
  「在隔壁的家裡,總共有四個,明天媽媽帶輝日去看好不好?」
  
  「好!」
  
  高興的應了聲後,輝日忽然想起了什麼,本來的笑臉又垮下來了,讓雪野有些不解,「怎麼了嗎,輝日?」
  
  「爸爸他…是不是比較喜歡妹妹嗎?」輝日有些欲言又止,「爸爸之前和輝日說過,要輝日以後記得對妹妹好……」
  
  雪野伸手將他抱進懷中,與他臉貼臉磨蹭著,「嗯,爸爸很喜歡妹妹,但是也很喜歡輝日喔。」
  
  「唔,可是……」
  
  看見他還在糾結,雪野便開口說道:「嘛,如果爸爸真的比較喜歡妹妹也沒關係,媽媽也比較喜歡輝日,這樣好不好?」
  
  「好!輝日也比較喜歡媽媽!」得到自己想要的保證,輝日高興地親了雪野的臉頰一下。
  
  在他的額頭上回印上一吻後,雪野便開始拍著他的背,「該睡了喔,輝日。」
  
  「嗯,媽媽晚安。」輝日乖乖地閉上眼睛,並且在她的哼歌聲下,慢慢進入夢鄉。
  
  ------------------
  
  雖然說法國公開賽和溫布頓網球賽的時間十分接近,但由於雪野的預產期只剩下三個星期就到了,所以幸村還是在奪得法網冠軍後回了日本一趟。
  
  他一回到家,已經和“知心姐姐”雪野諮商過、建立起即使爹不疼還有娘愛的輝日便馬上纏了上去。
  
  幸村一開始以為他是等著自己買的巧克力和馬卡龍,所以便馬上從手上的袋子裡拿出東西交給他,並且拍著他的頭笑著說道:「記得一天不要吃太多,要不然牙齒會痛喔!」
  
  「謝謝爸爸。」
  
  看見輝日在接過東西後並沒有跑去找清美或幸村奶奶幫他打開包裝,反而是繼續張著他那和自己相似的眼睛巴巴地望著自己,幸村不解地問道:「怎麼了,有什麼東西爸爸忘了帶嗎?」
  
  「不是喔,」站在一旁的雪野一邊扶著肚子,一邊笑著說道,「輝日是想看你要送給嘉月的獎盃。」
  
  「是這樣啊。」因為先前有在視訊中聽她提起先前她和輝日的睡前談話內容,所以馬上就會意過來的幸村便打開了行李箱,然後將在法國公開賽上所贏得的獎盃拿給輝日看,「來,就是這個。」
  
  輝日努力用雙手舉著那個獎盃,然後轉過頭去跟雪野說道:「媽媽,可以現在去隔壁放獎盃嗎?」
  
  「可以喔。」
  
  聽到雪野這麼說,幸村便先將行李放到一邊,然後與她同時牽起輝日的手走去隔壁。
  
  在原水無月宅整修之後,雪野便將這幾年幸村所贏的獎盃放到了一樓的書房裡,並且特別將他在兩人結婚那年所贏得的大滿貫獎盃放在一起、在輝日出生那年的獎盃放在一起,而屬於嘉月的那一塊地方現在只放著澳網的獎盃。
  
  因為輝日的身高構不到,所以幸村便將他抱起、讓他親自將獎盃放上去。看著兩個放在一起的獎盃,輝日忽然歪著頭看向幸村,「爸爸,為什麼妹妹的獎盃只有兩個?」
  
  「因為還有兩個比賽還沒開始,爸爸之後才能把獎盃拿回來。」回答的人是雪野,她笑著摸了摸輝日的頭,「輝日不用替嘉月擔心,爸爸和媽媽都不會偏心的,輝日有的,嘉月就會有;嘉月有的,輝日也會有。」
  
  聽到她這麼說,輝日用力地點了點頭。看見他放心下來後便開始打哈欠、揉眼睛,幸村和雪野連忙將他帶回去隔壁幸村家,而幸村奶奶很快便迎上來將他帶回房間去睡午覺。
  
  確定輝日有人顧後,幸村便先扶著雪野到二樓房間,然後才拿換洗衣物去沖澡。在沖完澡回房間時,他便看見雪野正跪坐在地上替自己整理行李,便忍不住歎了口氣,「怎麼還不睡?不是已經到你午睡的時間了嗎?」
  
  把最後一件的衣服放進行李箱後,雪野才抬頭笑著說道:「在等精市啊,畢竟接下來幾個星期也沒機會和你一起午睡。」
  
  「真是……」
  
  幸村有些無奈地伸手抱起她、讓她坐到床上,隨後他想起了剛才幸村奶奶交代的事,匆匆忙忙地離開了房間,過了一會,他便拿著一盆水和一條毛巾回來,並且對著一臉不解的她解釋道:「既然雪還不困,那我就先幫雪按摩好了。奶奶說了,懷孕的人洗澡時會很不方便洗腳的部位,而且腿部的血液迴圈會不好,所以我想說讓你的腳多泡熱水比較好。」
  
  說完之後,幸村便將水盆移到雪野的腳下、讓她踩著,手裡也拿著毛巾開始替她擦拭著腳。
  
  看著他專注的樣子,雪野的心裡泛起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感動:這個男人,為了自己放棄了師資、資源最好的東大和國外的知名大學,選擇留在神奈川就讀研究所。這個男人,現在正半跪在自己的面前,替自己擦拭著腳、按摩著自己的小腿……
  
  「雪,這樣會不會……」本來是想要詢問她水溫是否過熱,但一抬頭便看見她正愣愣地看著自己掉著淚,幸村著急地問道,「怎麼了?肚子哪裡不舒服嗎?」
  
  擔心他會罵自己傻,所以雪野一邊用手背擦掉眼淚,一邊搖著頭,「沒事,只是突然想到剛才居然忘記阻止精市抱我,我現在可胖了……」
  
  「還好啊,」幸村先是捏了捏她的腿,又抬起手捏了捏她的臉,「感覺雪除了肚子外,其他地方都沒有長肉。」
  
  唉?是因為當初在設定體質時將體重定在四十七公斤以下的關係嗎……就在雪野沉浸在產後不需要特別減肥的得意想法時,她感覺到幸村的手忽然跑到了自己的腰上,然後是臀部,然後是胸部……
  
  「精市,不要再玩了!」
  
  因為手被抓住了,而雪野的表情也因為惱羞成怒而出現紅暈後,幸村也只能乖乖放棄吃豆腐的念頭,繼續替她洗著腳。
  
  讓她的腳泡了十分鐘的熱水後,幸村又拿了條幹毛巾幫她把腳擦乾,然後才將水盆跟毛巾拿走。
  
  在他回來時,被訓話過一遍的雪野這次有乖乖地躺在床上等他,他滿意地俯身吻住她的唇,直到她喘不過氣時才離開,並且摸著她的頭笑著說道:「我回來了,雪。」
  
  「歡迎你回來,精市。還有,恭喜你得到法網冠軍!」
  
  聽到她這麼說,幸村這才有種回到家的感覺,心滿意足的他在這時也躺到了床上,從她身後抱住她,並且撫摸著她的肚子,「嗯,我順利地為我們的嘉月拿回第二個獎盃了。」
  
  「對了,精市,有件事我想和你說一下,」因為他的話雪野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連忙轉頭對他說道,「在嘉月還沒有出生前、在輝日還沒有懂事或喜歡上嘉月前,不要再跟輝日說類似要對妹妹好、要保護妹妹這類的話了,我怕會引起輝日的反彈。」
  
  「會嗎?」幸村回話的語氣帶了些不以為然。
  
  「會的,」雪野捏了下他放在自己肚子上的手,「你也不想想,你小時候吃和美的醋吃了多久,更不用說輝日現在才兩歲,比你當時還小三歲。」
  
  察覺到她的不滿,幸村只能磨蹭了下她的頸窩,討好地應聲道:「好好好,在教養孩子的事情上雪說什麼我都會照做的。」
  
  總覺得聽起來好敷衍……雖然是這麼想的,但雪野只是側過頭瞪了他一眼,讓他只能轉移話題:「好了,雪趕快睡吧,要是輝日醒來看不到你就不好了。」
  
  「嗯,」見到他這樣子,雪野也不再玩了,只是往後緊貼在他的懷中,並且握著手,「精市,我想聽你唱歌……」
  
  「好。」
                      

心心相印時期 I

  睡完午覺、並且過了起床氣的那段時間後,恢復平時樣子的輝日便蹦蹦跳跳地跑到幸村和雪野的房間,用力拉了拉正坐在床邊和幸村說話的雪野的裙子,「媽媽,媽媽,一起去看卡通!」
  
  雪野笑著揉了揉他的頭髮,「怎麼了,輝日今天不想去看爸爸練球嗎?」
  
  「不想去……」輝日一邊說一邊小心偷瞄一眼坐在書桌前的幸村,「爸爸雖然願意說明每個動作,但是只肯讓輝日揮拍。」
  
  看見自家兒子居然當著自己的面告自己的狀,幸村有種想要把他拉進懷中打屁股的衝動,只不過看見雪野的眼神暗示,早就約定說將兒時教育交給她負責的他只能歎了口氣,然後一邊在心裡想著之後要像妻子討什麼安慰,一邊不動聲色地轉過頭去繼續看書。
  
  而這邊的雪野則是拍著旁邊的床、讓輝日爬上來,然後才拉著他的手說道:「記不記得媽媽和你說過,媽媽和爸爸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事?」
  
  「記得。」
  
  「偷偷跟輝日說喔,」雪野俯身湊到他的耳邊,笑著小聲說道,「爸爸五歲的時候才開始學網球,那時候的爸爸比你大三歲,可是也被教練要求揮拍揮了兩個多月喔。」
  
  「真的嗎?」輝日很驚訝地喊道,只不過想起剛才她說的是悄悄話,所以連忙用雙手捂著自己的嘴,直到確定幸村沒在注意自己這邊才在床上站了起來、學著雪野的樣子踮腳在她耳邊說道,「那爸爸小時候有不高興嗎?」
  
  「沒有喔,爸爸每次都認真地做著揮拍的練習,因為爸爸很想把網球學好。」
  
  「唔……」輝日似懂非懂地應了聲,隨後便重新坐回床上,低頭看著自己的膝蓋不說話。
  
  「輝日不是常說以後要像爸爸一樣、成為厲害的網球選手嗎?如果輝日真的這麼想的話,那就要認真練習喔。」看見他默默地點頭後,雪野便笑著伸手揉了揉他的頭,「沒關係,我們可以明天再開始好好練習吧,今天爸爸他很忙,所以輝日先跟媽媽下樓去客廳好不好?媽媽想陪輝日看卡通。」
  
  「好。」已經在心裡下定決心的輝日用力點了點頭。
  
  因為擔心雪野下樓梯會出意外,所以幸村先半扶半抱著她下樓後才又回房間看書。
  
  到了客廳、陪輝日看電視看了沒多久,雪野忽然感覺肚子一陣痛,她原以為是肚子裡的寶寶在動,而且距離預產期還有兩個星期,所以並沒有特別在意,只不過這陣痛持續太久,而且越變越痛,讓她覺得十分奇怪。
  
  看見她雙手扶著肚子、緊咬著雙唇,而額頭上還開始冒汗,坐在一旁邊陪他們看電視邊畫插圖的清美連忙放下手上的筆和素描簿,然後快步走到她的旁邊著急地問道:「怎麼了,雪野?肚子不舒服嗎?是開始陣痛了嗎?」
  
  「…嗯……」
  
  「沒事的,媽媽現在就去開車,馬上載你去醫院,你等一下!」說完之後,清美便拿著車鑰匙匆匆忙忙跑走了,途中順便和同在一樓的幸村奶奶說了聲、請她過來幫忙看照雪野。
  
  「媽媽,你怎麼了?」
  
  聽見輝日帶著哭腔的問話,雪野這才發現他已經被她們的反應嚇到站了起來,並且不知所措地抓著自己的衣服。她連忙對他擠出一個笑容,「輝日,幫媽媽去樓上叫爸爸,說媽媽現在要去醫院一趟。」
  
  「好!」
  
  就在他跌跌撞撞跑到二樓時,幸村奶奶趕過來了,看見雪野正扶著沙發慢慢站起來,她連忙上前扶著她,邊帶著她往門口走邊安撫道:「沒事的,雪野,只要去醫院就好了!」
  
  看著每個人都比她這個當事人還要緊張,雪野忍不住苦笑了下,「我知道,放心吧,奶奶,這也不是第一次……」
  
  就在兩人快到玄關時,幸村也從樓上跑了下來,並且一邊從幸村奶奶手中接過雪野,一邊開口說道:「奶奶,不好意思,我剛讓輝日回客廳,他就麻煩您照顧了!」說完之後,他便直接將雪野打橫抱起,帶著她坐上清美的車。
  
  在去醫院的路上,幸村一直和雪野說話、轉移她的注意力,而沒抱著她的手也時不時替她擦著汗。
  
  等到了醫院後,他也是直接抱著她下車,並且在護士推來移動病床、送她到產房時一直握著她的手,直到產房前才鬆開。
  
  在門關上前努力擠出一個笑容來讓幸村安心後,羊水已經破了並且痛到不行的雪野這才咬著自己的手來轉移自己的注意,直到被移到床上後才改為緊緊抓著床邊的扶手。
  
  正當她做好準備、打算按照醫生和護士的指示開始用力時,她的腦袋裡忽然出現了一道熟悉的聲音:“在你原本的世界裡,你的好朋友出了車禍,現在正在昏迷中,而在確定她是否能存活下來前,你必須跟她一樣失去意識。”
  
  “唉?!思嘉她……”還沒來得及向路西法詢問自家好友的狀況,肚子再度傳來的疼痛提醒了雪野一件事,讓她馬上改為在心裡詢問道,“那這個孩子…如果現在就沒意識的話,我的嘉月會怎麼樣?!”
  
  “我答應過你,會讓你的丈夫和孩子一生平安健康,所以會等到你生下她的。”
  
  “是嗎,這樣就……”有了路西法的保證後,雪野便完全放心了下來,專心按照護士的指示調整自己的呼吸和用力的時候。
  
  過了一個多小時,雪野這才將嘉月給生了下來。
  
  因為以後可能無法親自照顧嘉月,所以在護士還沒幫嘉月洗掉身上的血污前,她便馬上要求護士將嘉月抱到自己身邊,並且請他們先不要讓幸村他們進來。
  
  看著很有精神地大哭的嘉月,雪野十分不舍地低頭親了下她的臉,「對不起……」媽媽可能沒有辦法看你長大……
  
  「不好意思,既然我這邊還要縫合,那能不能請小姐你先將孩子抱給我丈夫和婆婆看看?我想他們在外面應該已經等到開始擔心了。」
  
  「好的。」
  
  又再看了嘉月一眼後,雪野這才將她交給護士,讓她把嘉月抱出產房,以免幸村和清美他們會因為自己出事而忽略了嘉月剛出生的喜悅。
  
  當門再度被關起來,雪野就像用盡力氣一樣,緩慢地閉上了眼睛,迎接隨之而來的黑暗。
  
  「醫生,即使注射了藥劑幸村夫人的血崩狀況還是沒有好轉!」
  
  「該死,井手,快去血庫調A型血過來!」
  
  在聽見因為突然趕來的一些醫生和護士進到產房時從裡面傳出來的話時,本來還高興地逗著清美懷中的嘉月的幸村完全呆在了當場。
  
  過了好一會,他才愣愣地開口問道:「媽媽,剛剛他們在說什麼?」
  
  「不用擔心,」雖然同樣因為那些話而擔心雪野的狀況,但是清美還是連忙安慰道,「你想想,雪野從小到大都沒出過什麼事,這次也會沒事的!」
  
  「嗯……」
  
  看見他還是一臉沉重的樣子,清美只能將懷中的嘉月交給一旁的護士、讓她送嘉月去嬰兒室,然後才從位子上站了起來,「我去打電話給榊先生、告訴他們嘉月已經生出來的事,精市你就在這裡等著。」
  
  幸村並沒有回話,只是雙手緊緊握拳,眼睛則是直直看著產房上面刺眼的紅色燈。
  
  過了一會,清美回來了,而幸村一輝和榊夫婦也在她回來後沒多久分別趕到了醫院。
  
  「雪野她現在怎麼了?」
  
  「現在還不曉得,」清美搖了搖頭,「剛才只有拿著血袋的護士出入過一次而已,我們找不到機會去詢問。」
  
  「怎麼會這樣,我的雪野……」
  
  聽到她這麼說,沙織忍不住緊緊纂著自己的提袋,看見她這個樣子,清美連忙上去握住她的手,和她一起坐在位子上等候結果。
  
  又再過了一個多小時候,產房的門這才又再度打開,緊接著一群護士也推著移動病床出來,而上面還躺著昏迷不醒、臉上毫無血色的雪野。
  
  在門開的那一刻馬上站了起來的幸村連忙快步走到病床邊,並且伸手握住雪野的手。好冰…為什麼會這麼冰……
  
  「不好意思,幸村先生,」因為他擋住了路,護士們只能出聲說道,「現在幸村夫人必須仰賴氧氣罩呼吸,我們必須馬上送她到病房裡。」
  
  「對不起,那就麻煩你們了。」
  
  幸村一輝立刻上前將幸村拉開,然後拉著他一起去向正從產房走出來的醫生道謝。
  
  「高谷醫生,所以我女兒現在已經沒事了嗎?」
  
  「嗯,雖然剛才一度休克,但經過一番搶救後總算救回來了,只不過現在的情況還有些不樂觀,不能太掉以輕心……」由於上午才完成一個手術,剛才又連午餐都來不及用就臨時被叫過來急救,所以現在高穀的臉上出現了疲憊的神色,「不好意思,我先去和負責幫幸村夫人產檢的吉川醫生拿產檢資料,之後再到幸村夫人的病房和你們說明幸村夫人現在的狀況,可以嗎?」
  
  看見他這個樣子,儘管很想上前詢問雪野的情況,但是榊和幸村一輝也只能朝他鞠躬,「是,那就麻煩你了。」
  
  「爸爸、媽媽,」在高穀離開後,從聽到他說雪野的狀況不樂觀後便一直面無表情的幸村忽然開口說道,「我先去病房看雪。」
  
  聽到他這麼說,清美和沙織也馬上跟了上去,而榊和幸村一輝則是打電話到家裡報告一下雪野和嘉月的情況。
  
  到了病房,看著雪野被護士們戴上了氧氣罩,左手臂裡埋入了兩根針管作注入點滴用,下半身也插了導尿管時,幸村完全不知道該作何反應。為什麼會這樣?當初我剛做完手術後也沒有這樣過……
  
  「對了,你們要不要在醫生過來前先幫幸村夫人擦澡呢?」
  
  「好,我馬上去弄熱水。」
  
  從知道雪野的預產期後,清美便準備好了雪野到時候住院所需的生活用品,所以聽到護士這麼說,她便馬上拿著從家裡帶來的水盆進到病房的衛浴室裡,而沙織也放下自己的包包過去幫忙。
  
  在她們到衛浴室、而護士也暫時離開後,幸村像是忽然失去支撐一樣,重重地坐到病床邊,並且將雪野的手執起,放到自己的頰邊。不會有事的,對不對,我的雪……
                      

心心相印時期 II

  自從雪野陷入昏迷後,幸村每天都會到醫院去看她,跟她說話,幫她換衣服擦澡,將嘉月從嬰兒室那邊抱過來放到她的身邊,也執意留在醫院過夜陪她,因為他不想讓她一個人待著,他怕她會在半夜醒來時發現自己在陌生的地方而不知所措。
  
  雖然能夠理解他的想法,但看見他的臉色越來越差,深怕他也會跟著倒下來的幸村家的長輩和榊家的長輩便在第三天下午強制他回家休息,改由沙織留在醫院陪著雪野。
  
  心不甘情不願地跟著幸村一輝、清美回家後,幸村本來想要隨便馬上洗個澡、然後直接到隔壁房子的畫室裡一個人靜一靜,只不過他們才一打開門,早就聽見車庫裡傳來的聲音的輝日便馬上從客廳沖了出來,撲上去緊緊抱住幸村,「爸爸,媽媽她……」
  
  看見幸村的臉一瞬間沉了下來,被嚇到的輝日馬上噤了聲,並且怯怯地退了幾步。
  
  「精市!」清美拍了下他的肩膀,語氣裡滿是責備。
  
  因為她的話而回過神來的幸村這才注意到輝日的樣子,他長長歎了口氣,隨後便蹲下了身,將手放到輝日的頭上,「對不起,輝日,是爸爸不對,爸爸不應該對輝日這麼凶的。」
  
  輝日用力地搖了搖頭,然後才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那爸爸,媽媽她…醒來了嗎……」
  
  「還沒,不過媽媽會醒來的。」在說服他的同時也說服自己,最後那句幸村說得非常重。看見他就要開口問自己是什麼時候,幸村連忙將話題扯開,「對了,輝日洗過澡了嗎?」
  
  「還沒有呢,剛才奶奶本來打算帶他去洗澡的,正好哥哥你們回來了。」跟著一起從客廳出來的和美替他回答道,「對了,爸爸媽媽你們應該還沒吃飯吧?我馬上去熱一熱飯菜……」
  
  看見她就要往廚房走,清美馬上開口說道:「不用了,和美,我去熱就行了,你今天才剛考完期中考,趕快去好好休息,至於輝日,你去跟奶奶說精市會負責帶他去洗澡。」
  
  「那輝日就跟爸爸去洗澡吧。」
  
  聽到她這麼說,幸村也只能抱起輝日往浴室走,並且替他洗頭洗澡。
  
  因為之前替輝日洗澡的大多是雪野,所以幸村的動作有些笨拙,只不過輝日還是乖乖地站著讓他替自己洗頭,即便有水滴到眼睛裡也只是自己揉眼睛。
  
  替輝日洗完澡後,幸村便將他抱進到水只放一半的浴缸裡,讓他在自己洗澡時玩一會水,直到在洗完澡後,幸村才將他抱出來,用浴巾替他擦身體。
  
  「爸爸,」在穿衣服的時候,本來一直安靜站著的輝日忽然開口問道,「輝日想去看媽媽…可以嗎?」
  
  聽到他這麼問,幸村手上的動作先是一愣,隨後才輕輕地說道:「嗯,明天爸爸帶你去看媽媽跟妹妹。」
  
  穿好衣服後,幸村便又牽著他一起到餐廳去吃飯,只不過因為雪野的事情,他的胃口並不是很好,吃了一半便放下碗筷,直接上樓回房間,坐在書桌前攤開研究所課程的書,努力將每個字看進腦袋裡。
  
  好不容易看完了一個章節,幸村這才將書闔起來,並且抬起手來扶額,長長呼了一口氣。真是…怎麼會花這麼久的時間……
  
  正當他打算起身回到隔壁時,房間門口忽然傳來了輝日的聲音:「爸爸……」
  
  「怎麼了,輝日?」
  
  看見已經換上睡衣的他正緊張地靠在門邊朝房間裡探頭,手上還拿著自己送給他的小狗布偶,幸村連忙起身走向他,而到了門口,他這才發現清美跟和美也在。
  
  在自家奶奶和姑姑的眼神鼓勵下,輝日鼓起勇氣開口問道:「爸爸……可以陪輝日睡覺嗎?」
  
  由於清美跟和美兩人一直用著“如果你拒絕輝日你就完蛋了”的眼神看著自己,所以幸村只能開口確認道:「輝日想和爸爸睡嗎?」
  
  「想!」
  
  看見他一直不停點頭,幸村只能抱著他進房間,而在確定幸村會照顧他後,清美跟和美便放心地離開了,走之前還替他們關上門。
  
  在將他放到床上,並且陪他一起躺下後,幸村便一邊拍著他的背,一邊開口問道:「怎麼突然想跟爸爸睡呢?」
  
  「一個人…好害怕……」輝日忽然將小狗布偶丟在一邊,改為緊緊抱住他,並且將臉埋在他的懷中,「爸爸,輝日好想媽媽……」
  
  感覺到胸前衣服所傳過來的濕意,幸村也只能伸手回抱住他,在他小聲哭泣時替他拍背順氣,過來好一會,幸村才開口用著沙啞的聲音說道:「放心,媽媽很快就會醒了。媽媽不是答應過輝日嗎?她說在生下妹妹後,會好好抱抱輝日的,媽媽她…從來沒有說謊騙輝日,不是嗎?所以輝日要乖,不要再哭了,要不然媽媽醒來後知道自己害輝日哭了,會生自己的氣的……」
  
  「…好,輝日不哭……」
  
  聽到他這麼說,輝日趕緊吸了吸鼻子,並且抬起手來用力地擦眼睛。看見他這個樣子,幸村連忙從床頭櫃那裡拿過紙巾,拉開他的手替他擦眼淚,又拍著他的背安撫了幾句。
  
  因為睡覺時間到了和哭過的關係,所以沒過多久輝日就睡著了。
  
  看著他即便睡著了還是緊抓著自己的衣服,幸村只能放棄起來換睡衣的念頭,繼續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
  
  雪,每次輝日哭的時候,你不是都比媽媽和奶奶她們還要心疼嗎?既然這樣,那就快點醒過來吧……想起了雪野臉色蒼白地躺在病床上的畫面,幸村忍不住抬起了手臂遮住了自己的雙眼。
  
  ------------------
  
  由於在雪野因生產血崩、現在正陷入昏迷這件事曝光沒多久,伯蘭特代表幸村向溫網的主辦方說明比賽他會如期參加的事也被報導了出來,並且伴隨著各種不同的評語:有的稱讚幸村那公私分明的職業操守,有的說幸村冷血,居然連妻子重病了還要去和人爭奪名與利,有的則是在猜測幸村和雪野的感情不睦的同時責備幸村不厚道,畢竟再怎麼樣雪野也替他生了兩個孩子……
  
  除此之外,媒體們還去採訪幸村和雪野的親友,詢問他們對幸村的行為有什麼看法。
  
  榊夫婦還好,畢竟兩人的工作場所是媒體不大能隨意進出的學校,而榊家主宅也警衛森嚴,所以並沒有什麼影響。但幸村夫婦那邊就有些困擾,每次只能用點頭致意作為回復,因為即便他們想要解釋幸村執意要參賽是為了和雪野的約定,但在雪野還昏迷的情況下這樣的說詞並沒有什麼說服力。
  
  至於幸村他們的朋友真田等人,雖然他們在面對媒體的詢問時大多是替幸村說話或是沉默不語,但在幸村出發到倫敦的前一天,他們還是一起去雪野所住的醫院找他要說法。
  
  「幸村,在雪野還沒恢復意識就出國去參賽,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一到病房、向清美打過招呼後,作為領頭人的真田便馬上開口問道,語氣中責備和質問的成份居多。
  
  「我以為你們早就知道了,」坐在床邊椅子上的幸村握著雪野的手,俯身將唇湊了上去,完全沒有回頭去看真田他們,「我和雪約定好了,我要為我們的嘉月贏回大滿貫,若是我不去的話,等到雪醒過來後一定會生我的氣的……」
  
  「即使是這樣,但是……」
  
  站在真田身後的柳本來也想說個幾句,可是這時候枕在沙織腿上午睡的輝日忽然醒了過來。他慢慢地從沙發上坐了起來,看著真田等人眨了眨那雙和幸村一樣的眼睛,然後在清美的提醒下用著稚嫩的聲音一一打招呼:「姑夫、柳伯伯、柳生伯伯、仁王伯伯、丸井伯伯、桑原伯伯、切原叔叔,午安。」
  
  沙織微笑著拍了拍他的頭,「輝日好聰明,伯伯叔叔們的名字全都記得。」
  
  「嗯,」輝日點了點頭,「輝日還記得跡部伯伯、詩帆阿姨和手塚伯伯!」
  
  說完自己記得的所有名字後,他便跳下沙發,碰碰跳跳地到幸村那邊,掙扎著要坐到他的膝蓋上。看見他這個樣子,幸村便將雪野的手放進被子裡,然後將他抱起來。
  
  「爸爸,」扭了扭屁股、讓自己坐得舒適後,輝日便仰頭看著他問道,「為什麼姑夫、伯伯叔叔們要來?是來看媽媽和妹妹的嗎?可是妹妹昨天回家了……」
  
  「不是喔,他們知道明天爸爸要去比賽,所以特地來替爸爸加油的。」
  
  「好可惜,妹妹很可愛的,雖然很愛哭……」
  
  看見想要炫耀妹妹但卻失敗的輝日一臉失望地垂下頭,幸村拍了拍他的頭,「沒關係,晚點伯伯叔叔他們就會到家裡看妹妹的,而且輝日可以順便練習揮拍給姑夫看喔。」
  
  「可以嗎?」
  
  發現輝日看向自己,真田抬起手壓了壓自己的帽子,「啊,可以。」
  
  「對了,之後兩個星期真田應該要回東京吧?這可真糟糕,最近因為我的關係,輝日的網球學習停了好一會……」
  
  「我有空!」「我可以幫忙。」「我可以教!」
  
  說話的分別是丸井、桑原和切原,其中以丸井和切原的語氣特別熱切,畢竟能夠教自家部長的兒子網球是件很難得的事。
  
  「那就麻煩你們了。」看見他們在自己向他們點頭後就開始分配教學時間,幸村便轉回頭看著輝日,「輝日,之後每天除了跟媽媽說話、照顧妹妹外,還要好好跟伯伯叔叔們練習網球喔。」
  
  「好!」
  
  點了點頭後,輝日便看見清美向自己招手,他便馬上從幸村的大腿上爬下去,然後跑到她的身邊,吃她喂向自己的真田等人帶過來的草莓蛋糕。
  
  「幸村,」看見輝日到旁邊後,柳便用著只有他們幾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你真的要在這時候去參加溫網嗎?在這種情況下,即使你沒去,雪野醒來後也不會生氣的。」
  
  「即使雪不會生氣,但對雪或對我來說,都會是一個遺憾。」
  
  「那至少向媒體解釋一下,」柳生皺著眉說道,「如果再不對外說明原因的話,媒體對你的評價只會越來越低的……」
  
  聽見他的話和其他人的附和勸說,幸村只是淡淡地說道:「那是我跟雪的約定,沒必要和別人解釋。」
  
  因為說服不了他,而在輝日吃完蛋糕後清美也打算帶他回家,真田等人只能跟著他們兩個一起去幸村家看嘉月。
  
  在人都走了後,幸村便去鎖上病房的門,到衛浴室裡裝了一盆熱水出來,然後小心避過雪野身上的插管替她脫下睡衣,然後一邊替她擦拭身體,一邊輕聲說道:「對不起,我知道雪習慣每天洗頭,只不過現在並不方便,等你醒來後可不要生氣。」
  
  「雪,明天我就要去倫敦替我們的嘉月拿回最後一個獎盃了,要替我加油喔。輝日說他每天都會來看你還有照顧嘉月,然後每天打電話告訴我,讓我不要擔心……果然孩子的教育要聽你的才對,我們的輝日真的很懂事,媽媽和奶奶,還有嚴格的爸爸,他們也是這麼說……」
  
  「對了,輝日那孩子還說,他要像我一樣,每天陪你說話,我有點擔心,若是你一直沒有回答他,他會有多傷心…就像我現在的心情一樣……」最後一句話,幸村說的很輕,輕的像耳語一樣。
  
  替雪野穿上乾淨的睡衣,讓她重新躺回床後,幸村便把毛巾丟回水盆裡,脫下鞋子躺到病床上,將手放到她的腰上輕輕攬著,頭靠在她的胸前,「雪,怎麼辦,我…並不想去……」若是你在我離開的時候出了什麼事,我絕對不會原諒我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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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心相印時期 III

  雖然是抱著要完成約定的想法才在雪野昏迷不醒的時候前往英國的,但由於雪野的病情並不穩定,甚至還一度心跳停止而送往急救,所以幸村在這屆溫網的表現並不盡理想。
  
  所幸在快要輸掉比賽的時候,跡部難得不顧形象地對著正要發球的他說雪野的昏迷指數升高的消息,並且提供了跡部集團的私人飛機,讓他得以在反敗為勝後馬上回日本、在雪野蘇醒之前趕到醫院。
  
  在雪野給醫生檢查過、確定沒什麼問題後,從她昏迷後便極度壓抑自己的感情的幸村便忍不住抱著她像孩子般的大哭。
  
  由於擔心幸村被人看到哭泣的樣子會尷尬,所以幸村夫婦和榊夫婦便退出病房,留下他們夫妻倆和正好在沙發上午睡的輝日待在病房,直到幸村的情緒平復下來後,他們才又回到病房。
  
  因為幸村夫婦回去接嘉月過來給雪野看看、順便將雪野醒來的消息告訴幸村奶奶、和美跟真田他們,所以回到病房的只有榊跟沙織。
  
  看見雪野已經換了睡衣,現在正就著水杯喝幸村喂著她的水,沙織便坐到另一邊的床邊,一邊用手幫她梳理著頭髮,一邊關切地說道:「雪野會餓嗎?剛才我們去問過醫生,他說你現在可以吃流質的東西,要不要媽媽去外面買湯來給你喝?」
  
  「不用,」雪野搖了搖頭,並且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才剛醒來沒多久,現在不怎麼餓。」
  
  「是嗎,那就好。」沙織忽然將手覆到她的臉上,直直看了她好一會,隨後便伸手輕輕地將她抱進懷中,用著哽咽的聲音說道,「太好了,總算是沒事了,先前真的是嚇死媽媽了!」
  
  聽見她這麼說,雪野愧疚地抬起手來回抱住她,「對不起,讓您擔心了,媽媽,還有榊先生。」
  
  看見她邊說邊看向自己這邊,站在沙織身後的榊也伸出手放在她的頭上,「沒事就好,而且也不是你的錯。」
  
  「嗯。」由於在結婚、生了輝日後就很少被當成孩子,雪野蒼白的臉上泛起了紅暈。為了轉移自己的難為情,她只能開口轉移話題,「對了,媽媽有沒有幫我問醫生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我好想回家好好洗頭、泡熱水澡!」
  
  因為她的話,沙織忍不住破涕為笑,並且輕輕捏了捏她的鼻子,「才剛醒呢,高谷醫生說你必須在多住一個星期觀察病情,而且營養液也要再打一晚。」
  
  在雪野醒後,她身上的管子便只剩下手臂上還注射著營養液的針管,其他都被拔掉了。
  
  「唔……」
  
  看見她垂頭喪氣的樣子,沙織好笑地摸了摸她的頭,「都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怎麼還這麼孩子氣呢。」
  
  哪有,不能洗澡對女人來說不是很嚴重的事情嗎……雪野一邊在心裡反駁,一邊轉頭看向正在沙發上睡覺的輝日,眼神也越變越柔和。
  
  「我剛跟媽媽說了,」剛才稍稍離開病房打電話的幸村在這時候走了進來,「媽媽說晚上帶嘉月回來時會順便帶魚湯過來的,所以還爸爸媽媽不要擔心。」
  
  「那就好。」在說的同時,沙織注意到了躺在沙發上的輝日抬起手來揉眼睛,便笑著說道,「啊,輝日醒了呢。輝日,媽媽的病已經好了喔,快點讓媽媽看看你。」
  
  「媽媽好了?」聽到她這麼說,本來還睡眼惺忪的輝日眼睛一亮,並且在看到她身後的雪野時跳了起來,「媽媽!」
  
  看見他這個樣子,榊馬上將他抱到雪野的身邊,而他也在到病床上後整個人緊緊抱住雪野,「媽媽,媽媽,媽媽,輝日好想媽媽!」
  
  「嗯,媽媽也好想輝日。對不起,媽媽讓輝日擔心了……」
  
  聽著他的哭聲,雪野心疼地緊,只能不停地哄著讓他別哭,只不過他卻只是邊搖頭邊繼續哭,而且還一直巴著雪野不肯放手,讓雪野、幸村和榊夫婦都哭笑不得。
  
  看見他這個樣子,雪野只能在無奈替他拍著背的同時,用嘴型對幸村無聲地說道:“果然是父子,輝日和精市一樣都很愛哭呢。”
  
  幸村挑了挑眉,隨後便跟著坐到床邊,一手攬著雪野的肩,一手摸著輝日的頭,並且趁機在雪野耳邊悄聲說道:「雪能夠沒事,本來就是值得喜極而泣的事情……」
  
  感覺到自己的眼眶又熱起來了,雪野連忙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往後靠到幸村的懷中,含糊不清地抱怨道:「傻瓜……」
  
  ---------------------
  
  由於覺得麻煩清美和沙織這兩個長輩十分地不好意思,所以即便醒來後身體還很虛弱,而且腳動起來也不利索,但從第三天開始,雪野能做什麼都會自己做,若是她們想幫忙的話她也會以要趕快活動身子爭取早點回家為藉口拒絕,就連洗澡也是。
  
  儘管瞭解她的想法,但是讓她一個人進衛浴室裡洗澡什麼的清美和沙織並不怎麼放心,最後只能讓跟她同輩、又是她丈夫的幸村進去陪她。
  
  在雪野洗完頭、沖完澡後,幸村便直接將她從衛浴間裡將她抱出來放到床上,然後拿過一旁的毛巾和吹風機來幫她弄幹頭髮。
  
  因為這時沙織帶著輝日出去外面逛、病房裡只有他們兩個,所以在幸村替自己吹幹頭髮後,雪野忽然低頭緊抓著自己的睡衣,用著奇怪的口氣開口問道:「精市,在這個月裡我的外表或體重有變很多嗎?」
  
  「唔,除了頭髮長到肩膀的長度、體重比懷孕前輕了些外,其他都沒什麼變,」說到這裡,幸村抬起她的頭,對她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雪還是跟之前一樣美喔。」
  
  聽到他這麼說,雪野在臉紅的同時皺起了眉,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可是,精市你……」為什麼在剛才幫我洗澡時沒有像以前一樣動手動腳的?
  
  按照幸村的“前科”來看,他並不是那種會顧及場合的人,連上次剛生輝日住院的時候,他也會在幫她擦澡時東摸西摸,所以這幾天他居然規規矩矩地幫她洗澡,讓她真的覺得很反常。
  
  就在她鼓起勇氣打算再度開口時,已經將毛巾和吹風機收拾好的幸村忽然抱住她躺到床上,然後輕輕用手指彈了下她的額頭,「傻瓜,你的病才剛好,現在只要專心養身體就好了,其他的都不要多想。」
  
  「唉?」
  
  「若是落下病根就不好了。」看見她還是一臉困惑的樣子,幸村只能低頭在她唇上印上一吻,「我對雪的感情永遠不會變,知道嗎?」
  
  對著他那認真的眼神,雪野只能將臉埋在他的胸前,輕輕應了一聲。
  
  就在兩人這樣相擁沒多久時,病房的門忽然被人打開,「媽媽,外婆跟輝日有買媽媽最喜歡的鯛魚燒回來喔!」
  
  聽見輝日和自家岳母的聲音,幸村連忙一個翻身下床,然後在轉身向沙織微微鞠躬道謝後一把抱起了輝日,顧作樣子地湊到他臉旁邊聞了聞,「輝日剛才剛外婆去吃蛋糕嗎?」
  
  「嗯,」誠實地點頭後,輝日馬上補充了句,「輝日很乖,只吃了個最小的蛋糕,不會吃不下飯!」
  
  幸村又挑著眉看了他好一會,直到他被看到扁嘴、快要哭著找雪野或沙織求救時,幸村才笑著將他放到床上,「好了,還不快把鯛魚燒給媽媽,要不然冷掉就會變得不好吃了喔。」
  
  「好,」聽到他這麼說,輝日便將剛才一直緊抱在懷中的紙袋交給雪野,「媽媽,爸爸說要趕快吃!」
  
  「謝謝輝日。」摸了摸他的頭後,雪野便接過紙袋,拿出一個有些被壓扁的鯛魚燒來。
  
  因為最近才開始吃些易消化的固體食物,所以她不敢吃太多,正當她想像以前一樣剝一半分給幸村時,她忽然注意到輝日直直盯著自己的動作,便想逗弄他一下,「輝日,媽媽想分一半給爸爸,可以嗎?」
  
  輝日有些失望地垂下了頭,「唔…好……」
  
  看見他這個樣子,雪野、幸村和沙織都忍不住笑了幾聲。
  
  在將一半交給幸村後,雪野便又將自己那一半鯛魚燒剝了一小塊送到輝日的嘴裡,「怎麼樣?輝日覺得好吃嗎?」
  
  「好吃!」輝日一邊說,一邊用著期望的眼神看著她手中剩下的鯛魚燒,只不過看沒多久後他便想起那是自家母親愛吃的東西,轉為看向幸村手上的。
  
  注意到他的視線,幸村先是對他笑了笑,隨後便三兩口將那一半鯛魚燒給吃完了,「嗯,輝日說的對,真的很好吃喔!」
  
  因為他的舉動,輝日又開始扁嘴了,就在他去找雪野求安慰時,不知什麼時候帶著嘉月和雪野的晚餐出現的清美抬起手來敲了幸村的頭,「兒子不是讓你這樣欺負的!」
  
  「媽媽,您來了。」沒有被抓包的心虛,幸村看著她懷中抱過熟睡的嘉月,「唉?這時間點嘉月不是都會醒著嗎?」
  
  「剛才帶嘉月去打小兒科那裡打預防針,現在哭累了睡著了。」說完之後,清美便將嘉月交給迎上來的沙織,然後去哄正對自己舉著雙手、要自己抱的輝日了。
  
  沙織一邊抱著嘉月湊到雪野身邊,一邊感歎地說道:「唉,我記得雪野以前打針時都很勇敢、不會哭的。」
  
  聽到她這麼說,雪野只是笑著低頭親了下嘉月的額頭,隨後便用嘴型對幸村說道:“看起來嘉月也遺傳到她爸爸的愛哭喔!”
  
  對於她的調侃,幸村笑而不語,隨後也跟著坐到床邊抱著她一起聽沙織回憶雪野以前的事情。
  
  因為沙織必須趕回東京去,所以又聊了幾句後便離開了,留下幸村一家子待在醫院。
  
  在雪野吃完清美從家裡帶過來的魚湯和蒸蛋,而且也跟著後來也醒過來的嘉月說了一會話後,清美便打算帶著兩個孩子回家,畢竟雪野只是配合他們的時間提早用晚餐,而且她帶來的晚餐也只有雪野一個人的份,其他人還是要回家去吃飯的。
  
  看到幸村完全沒有跟清美他們一起離開的打算、仍舊坐在病床邊,雪野忍不住推了推他,「精市,你也回去吧,現在是下班的顛峰時間,媽媽一個人帶著輝日和嘉月會忙不過來的。」
  
  幸村想了一下,隨後便猶豫地開口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先開車載媽媽他們回去,晚點再……」
  
  「不用了,我一個人沒問題的,精市就好好在家裡休息吧,」雪野邊說邊將手覆到他的臉上,用拇指摩娑著,「最近都有淡淡的黑眼圈了呢,精市可別忘了,你是還要參加全美公開賽的喔!」
  
  聽到她這麼說,幸村皺著眉看了她好一會,確定她不會改變想法後才無奈地歎了口氣,側過頭在她的掌心印下一吻,「既然這樣,有什麼事情就打電話給我,要睡了也是,知道了嗎?」
  
  「好好好,我知道。」
  
  又雪野唇上印上一吻後,幸村這才抱起輝日,跟著正在偷笑的清美離開。
  
  環顧了下突然間安靜下來的病房,雪野先是歎了口氣,隨後便拿過放在一旁的外套披上,緩緩起身下床。
  
  從床頭櫃的抽屜裡拿出先前特地讓幸村帶過來的木質首飾盒後,她便慢慢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並且拿出李嘉留給她的友誼項鍊,放在掌心裡摩娑著。
  
  「謝謝你,思嘉,謝謝你。」看著刻在鏈墜後面的“F.F”字母,她悄聲地說道,「願神永遠庇佑著我們倆,讓我們能平安健康直至回歸主的那一刻。」
                      

心心相印時期 IV

  從相約來探望自己的真田等人口中知道了外界對於幸村之前參加溫網的反應後,雪野便讓幸村去聯絡伯蘭特,說是要和他討論一下這件事,所以伯蘭特在解決完幸村留在英國的爛攤子後,便馬上趕到日本,帶著一籃新鮮水果去探望雪野。
  
  雖然幸村一直反對雪野直接和媒體對話,尤其是她還沒養好身體的時候,只不過在和伯蘭特以及跟媒體應對比較擅長的榊討論後,雪野還是決定在出院的前兩天在病房裡接受訪問,一來是因為雪野現在的身體並不好、讓她在家裡招待記者們並不方便,在幸村家裡進行訪問的話也會麻煩到幸村奶奶和清美,二來則是因為以醫院為採訪和拍照地點的話,比較能夠引起記者和大眾的同情。
  
  在幸村取得醫院方面的同意後,伯蘭特便選擇了一家報導風格比較不會太犀利、以往在報導關於幸村的新聞也是偏向他在網球場上的表現的雜誌社來進行採訪。
  
  將名片分別給了半坐在病床上的雪野、跟著側重在床邊將手搭在雪野腰上的幸村,又再簡單向他們介紹自己和攝影師後,女記者池澤便回到了位子上,微微朝雪野鞠了個躬,「首先,先在這裡恭喜幸村夫人康復。」
  
  雪野微笑著朝她點了點頭,「謝謝,都是托醫生還有大家的福。」
  
  「哪裡。」看了眼自己的本子後,池澤才開口問道,「那個,聽其他媒體的報導,幸村夫人是因為生產後血崩才會昏迷快一個月的,是嗎?」
  
  「嗯,是的,只不過先前產檢的結果都顯示沒問題,我在懷孕和生產時也沒有感覺什麼不對勁、完全和懷第一胎的時候一樣,所以後來在生下女兒後聽見護士們說我血崩時我嚇了一跳,而且聽說精市和父母也和我一樣。」說完之後,雪野還轉頭看向幸村,而他也朝她點了點頭。
  
  「不好意思,因為後來關於幸村夫人的消息醫院方面都沒給回應,所以我想請問一下,聽說幸村夫人在昏迷期間曾經一度休克急救,是真的嗎?」
  
  因為對自己昏迷後的事情並不怎麼清楚,所以雪野只能看向幸村,而他則是緊緊握住她的手,然後才淡淡地說道:「嗯,就在我在英國參加溫網半決賽的時候。」
  
  「唉?」池澤先是愣了一下,隨後便皺起了眉頭,「既然是這樣,為什麼幸村選手還能夠這麼鎮定地參加決賽呢?照常理來說,在聽到親人病危的時候,不是應該立刻趕回日本的嗎?」
  
  「雪休克急救的時候我的父母都很緊張地守在急診室前,直到雪沒事送回病房後他們才打電話告知我的。」
  
  說到這裡,幸村有些說不下去,因為不管怎麼樣,對於自己在雪野昏迷時出國去比賽、在知道她一度休克後還繼續留在英國的事,他還是感到十分愧疚和心虛。
  
  感覺到與自己相握的手忽然多了幾分力道,雪野連忙拍了拍他的手,並且對他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然後才笑著說道:「這是我和精市間的默契,若是他在知道我沒事後還回來,我醒來之後可是會生他的氣的!」
  
  她的話讓已婚的池澤覺得十分難以置信,「所以,對於幸村選手在夫人您昏迷時還去比賽的事情,夫人也覺得沒關係嗎?」
  
  「嗯,沒關係的,畢竟精市是先和我約定好、要為我們的女兒拿下四大公開賽的獎盃的,」雪野一邊與幸村對視,一邊微笑著說道,「若因為我的關係讓精市沒參加比賽的話,我會覺得很遺憾、很對不起精市和我們的女兒的。」
  
  池澤不解地皺起了眉,「對不起幸村選手?」
  
  「那麼早就有了孩子是我的決定,所以我並不希望因為我懷孕的事而耽誤到精市的比賽,精市他正處於運動員的黃金時期,應該是在網球場上發光發熱的。」
  
  聽到她這麼說,池澤沉默了好一會,然後低頭在自己的本子匆匆寫下一些字。
  
  又再問了幾個問題,並且請幸村和雪野跟後來被清美帶過來的輝日和嘉月拍下一家四口的照片後,池澤便和攝影師一起離開了。
  
  因為清美要去買些東西,而輝日也說要去,所以很快病房裡便只剩下幸村、雪野和醒沒多久又睡著的嘉月。
  
  低頭親吻了下雪野懷中的嘉月後,幸村忽然從雪野的身後抱住她,沉默地將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
  
  看見他悶悶不樂的樣子,大概知道他在煩什麼的雪野往後靠到他的懷裡,然後空出一隻手往後拍了拍他的頭,「精市應該是怕我會覺得遺憾,所以才堅持在我昏迷的時候出國比賽的吧,對不起,精市當時心裡一定很難受吧。」
  
  「沒什麼,」幸村將她抱得更緊了一些,「我也很抱歉,沒有在你生病時好好守在你身邊……」
  
  雪野側過頭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下,然後便笑著說道:「換我了,對不起,精市,原本我還打算在畢業後就陪著精市到各國參加比賽的,只不過現在有了輝日和嘉月,可能必須等到他們都上中學的時候了。」
  
  看見剛才認真的道歉居然被她三言兩語弄成了輪流道歉的遊戲,讓本來還有點鬱悶的幸村忍不住揚起了嘴角,「那現在又換我了,對不起,雪,之後有一段時間要讓你一個人留在日本照顧孩子們了。」
  
  「嘛,只要之後精市記得不要錯過孩子們在學校重要的活動就好。」雪野笑著說道,「好,現在又該我了,對不起,最近習慣睡久一點,出院之後的前幾天可能要麻煩精市做早餐了!」
  
  幸村抬起手板著她的下巴轉過她的頭,深深吻住她的唇,直到離開後才笑著開口說道:「沒問題,只要雪不嫌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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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雪野出院之後,幸村和雪野又再幸村家裡住了兩三天,然後才帶著輝日和嘉月一起搬回隔壁自己家。
  
  對幸村和雪野來說,這樣的生活跟之前東京的生活並沒有改變多少,只是雪野要多照顧輝日和嘉月,晚上也要時不時起床替嘉月喂牛奶、換尿布,以及到輝日的房間替他蓋被、調整睡覺的位子。而幸村也是要在不用上學念書和練球的時候也會幫忙照顧兩個孩子,而晚餐前也會陪輝日一起到後院的網球場練習揮拍和發球。
  
  而只有兩個多月大的嘉月就不用說了,由於先前幸村和雪野就有帶著輝日一起回家裡住過,所以他並沒有因為改了環境而住的不習慣,反而因為能常常跟自家母親在一起而高興了好久,只不過每天晚上都會因為吵著要跟雪野一起睡而會跟幸村大眼瞪小眼上一陣子,然後因為抵不過睡意睡著、被幸村抱回他的房間。
  
  一開始的時候,幸村奶奶和清美都會時不時過來看他們的狀況,或者是帶些菜肴來給他們加餐,直到後來看見雪野一個人就能將家裡打理好、照顧好兩個孩子,而且氣色也越來越好,她們才改為讓幸村和雪野他們隔個四五天就帶孩子到家裡吃晚餐,或者是在雪野出去買東西時幫忙照顧嘉月,有時候幸村奶奶想孩子的話,她也會自己過來他們家看孩子、陪他們玩。
  
  照這樣看來,一家四口的生活早就步上了正軌,但雪野卻覺得很不對勁,非常的不對勁,而這個不對勁的感覺便是來自於幸村。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個月以來幸村這一次好像將自己的練習量增加了不少,晚上洗澡時她替他準備的熱水好像也沒用多少,而雖然會對她摟摟抱抱親親摸摸,但晚上時卻是抱著她睡覺,但卻沒有睡覺以外的動作。
  
  儘管對床第之事並不太熱衷,可是雪野還是忍不住猜測是不是因為自己太胖或太瘦的關係才讓幸村失去了興致,直到她某次半夜醒來發現幸村不在床上,而之後回來身上卻帶著冷意時,她才轉為猜想是自己之前昏迷給幸村帶來的陰影太大,讓他到現在還在擔心自己的身體狀況。
  
  又再觀察個幾次、發現真得很有可能是自己猜想的那樣後,雪野便趁著週五幸村去學校上課時準備了些東西,又在傍晚幸村回家前將輝日和嘉月帶到隔壁幸村家、請清美幫忙照顧他們一晚,然後頂著清美那曖昧的眼神回到自己家繼續準備的工作。
  
  「我回來了!」
  
  聽到幸村的聲音,本來還在擺碗盤的雪野連忙從餐廳出來,一邊伸手接過他手中的背包,一邊開口說道:「歡迎回來,精市。」
  
  「輝日呢?」因為沒看到每天都會跟著出來迎接自己的兒子,幸村覺得有些奇怪,「是因為我今天要和教授討論論文、沒時間教他網球而在鬧彆扭嗎?」
  
  雪野努力用著自然的語氣說道:「不是,因為看你最近練球和準備論文題目好像有點累,所以便請媽媽和奶奶幫忙照顧一晚。」
  
  「嗯,是有點累,偶爾像這樣重溫一下之前在東京的兩人生活也不錯。」幸村先是愣了一下,隨後便笑著說道,「那雪今天是要像上次那樣幫我按摩嗎?」
  
  「不是,今天準備了別的。」說完之後,雪野便馬上轉身回餐廳繼續擺放碗盤。
  
  因為今天沒有練球的關係,所以幸村便先跟雪野一起用餐,然後又到書房整理了下今天和教授討論的內容才去浴室洗澡。
  
  當他洗完頭、清洗好身體,正準備像之前一樣開始沖冷水時,他忽然聽見浴室的外間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而沒幾秒後毛玻璃的門外便出現了一個人影,「精市,我進去了喔。」
  
  「唉?!」還幸村還沒反應過來,門就被拉開了,而下一秒已經將頭髮盤起、只圍著浴巾的雪野就這麼出現在他的眼前。
  
  看著她那白皙的脖頸、鎖骨、手臂以及修長的雙腿,幸村忍不住吞了口口水,隨後便馬上將視線固定在她的臉上,故作若無其事地笑著問道:「雪怎麼進來了,是打算陪我一起洗嗎?」
  
  「不是,我是來幫精市擦背的!」
  
  硬著頭皮說完後,雪野便馬上拉著他坐到小凳子上坐下,然後繞到他的身後跪了下來,拿過一旁的毛巾開始替他擦背,而擦沒多久後,她又將毛巾放到一旁,改用手開始幫他按摩著背部和肩膀。
  
  感受著她的手在自己背後來回遊移著,幸村開始感到口乾舌燥,而自己的身體也變得越來越熱,他用著沙啞的聲音問道:「雪怎麼突然想幫我擦背按摩,應該不是真的因為我最近太累的緣故吧?」
  
  「嗯,這只是一部分……」雪野忽然停下了按摩的動作,並且解開浴巾,直起上身抱住了他,「我知道精市在擔心什麼,但我現在是真的沒事了,而且……我也很想念精市!」
  
  鼓起所有的勇氣說完最後一句話後,她便直接將臉埋在他的背上,不趕再多說一句話了。
  
  因為她最後那句話,再加上感覺到她胸前的柔軟就這麼貼在自己的背上、隨著呼吸起扶著,而她呼吸的氣息也在同時搔癢著自己的背,本來還想繼續隱忍的幸村無法再壓抑下去了,他馬上轉過身去將微愣著的她緊緊抱進懷中,然後深深吻住她的唇,直到她快要呼吸不過來時才結束那個吻。
  
  在她還喘著氣的時候,他低下頭一邊輕咬著她的肩膀,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道:「真的可以嗎?我可能…會像之前剛比賽回來時一樣喔……」
  
  「嗯,可以……」
  
  得到她的保證後,幸村便將她抱起、讓她靠在牆上,而唇也重新覆到她的唇上,隨後是脖子,鎖骨,就這麼一直慢慢往下……
                      

心心相印時期 V

  因為在東京的榊一家經常讓沙織作為代表打電話給雪野、和她說大家都很想念輝日和嘉月,而且詩織也和她約見面,所以在幸村帶著全美公開賽冠軍獎盃回來的那個週末,她便跟幸村一起帶著兩個孩子回娘家。
  
  趁著幸村在後院網球場教小舅子佑司網球,榊家其他長輩也在那裡陪兩個孩子玩的時候,雪野便跟前來拜訪的詩帆在二樓的陽臺喝下午茶聊天。
  
  「這個,」詩帆將一個紅色信封放到了桌上,然後雙手推到了雪野的面前,「到時候還請和幸村君準時出席,放心,婚宴上不會邀請媒體的。」
  
  本來跡部和詩帆的婚禮應該是辦在兩人剛大學畢業的時候的,只不過那時詩帆的爺爺忽然過世,而西遠寺家為了舉辦喪禮以及處理財團裡各式各樣的事情,這才會拖到了十月。
  
  從信封裡拿出邀請函,看著上面跡部和詩織穿著禮服的合照,雪野發自內心地露出開心的笑容,「恭喜你,詩帆!」
  
  詩帆的臉微微泛紅,為了掩飾自己的難為情,她拿起了茶杯喝了口茶。
  
  看見她這個樣子,雪野便開始詢問關於婚禮的事:「婚禮上詩帆是穿白無垢還是婚紗呢?」
  
  「婚紗,而且本來我還想請你們家輝日來當花僮的,只不過家裡的人說還是請親戚的孩子比較合適。」
  
  「沒關係,輝日現在還小,若是讓他當花僮的話我還要在旁邊看照、無法好好觀看婚禮,而且他以後還是有機會的,就在真田跟和美的婚禮上。」說到這裡,雪野笑了幾聲,「忽然很期待呢,輝日那孩子穿上西裝的樣子,或者那時候嘉月的年紀也可以當花僮了!」
  
  完全就是個傻媽媽樣……無奈地搖了搖頭後,詩帆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對了,前幾天忍足君來找我借照片,說是要製作在婚禮上播的影片,只不過…總覺得到時候的效果不會比那時你跟幸村君的影片來得好,畢竟你們的影片時在是太難得了……」
  
  說到最後,她的語氣裡除了羡慕外,還帶了些遺憾。
  
  在幸村和雪野結婚典禮上所播放的影片裡,除了他們剛出生沒多久所照的照片是分開兩張以外,其他都是兩人一起合照的,有只會爬的幸村正坐在才三個月大的雪野的旁邊、兩人手握著手的照片,有一歲多的幸村為坐在兒童座椅上的雪野吃飯的照片,有兩人從幼稚園到中學的入學儀式、畢業典禮及其他各式各樣活動的合照,還有兩人在榊和沙織結婚時拍的“偽結婚照”,另外,影片到最後還放上的幸村當初和雪野告白、以及在溫網上求婚的片段。
  
  同時記錄著兩人成長和感情發展歷程的照片,不落俗套的告白和求婚話語,而背景音樂又是著名英文情歌《Love To Be Loved By You》,讓出席婚禮的賓客都看得十分地感動,只不過能像他們這樣從小認識到大、還能一直保持堅定感情的情況真的是少之又少,其他人即使想要模仿他們的影片還不一定模仿的來。
  
  對於她的話,雪野覺得十分地不以為然,「那是你們的結婚影片,最重要的是你和Narcissus的感覺吧,而且,其實我覺得不論影片最後到底製作成怎麼樣,詩帆你也一定會和別人不一樣的感觸的。」
  
  「我覺得這些話由你來說最沒說服力!」這時候詩帆忽然長長歎了口氣,「真是,婚禮上的賓客有一半是一樣的、都是景吾和幸村君中學時同期的網球部選手,在你和幸村君之後結婚的壓力好大……」
  
  「其實,以Narcissus對華麗的追求,你們的婚禮應該也會令人印象深刻才是,詩帆你真的不用擔心太多。」
  
  沒去理會她的話,詩帆難得毫無形象地趴到桌上,「不只這樣,你在前幾個月時不是接受了一家雜誌的採訪嗎?因為你那時候說的話,那名女記者到最後還說你是“以夫為天的傳統女性”、“平成的大和撫子”,網路上也有許多男性留言說羡慕幸村君,也讓我感到很苦惱,我自認為我做不來你這樣……」
  
  聽到她這麼說,雪野感到哭笑不得,當初會那麼對池澤記者那麼說,除了因為她本身的觀念傳統外,也是因為她心理年齡比幸村大上二十歲,她覺得自己能跟他在一起已經算是讓他虧了,而兩人會那麼早有孩子也是她決定的,所以她才會希望幸村能夠盡情打網球,儘量不讓他因為家裡的事情煩心。
  
  另外,最最重要的是,即便幸村在她懷孕時出國,他仍舊每天定時打電話來噓寒問暖,回來後也會對她加以補償,而就是因為幸村的態度如此,她才會毫不猶豫地說出那樣的話。
  
  「不用像我這樣也沒關係,」想到這裡,雪野好笑地伸手拍了拍眼前這位疑似婚前憂鬱症患者的頭,「畢竟每對夫妻都有每對夫妻相處的方式,而且Narcissus就是喜歡詩帆你這個樣子才選擇你的,不是嗎?你就不要想太多了,專心準備做最漂亮的新娘就好!」
  
  聽見她這麼說,儘管還是有些鬱悶,但詩帆卻重新坐好拿起自己的茶杯喝茶,「對了,其實這次會特別約你見面還有另一件事。」
  
  「嗯,什麼事?」
  
  想了下措詞後,詩帆才用著尷尬的語氣問道:「那個…之前曾經聽人說過,幸村君他…嗯…記憶力很不錯,所以我在想他會不會還記得當初在你們的婚禮上被砸奶油和被灌醉的事,並且在我和景吾結婚時臨時為我們增加一些餘興節目。」
  
  雪野乾巴巴地笑了幾聲,「這個,我之後會去問問精市的,如果他真的想做什麼的話我會阻止他的。」而且剛才你的用詞其實可以不用說的那麼委婉的……
  
  「那就麻煩你了。」詩帆朝她點了點頭,畢竟按照青學的幹、立海的柳以及其他負責調查其他學校的人所說,幸村絕對是同期中最最腹黑計仇的人,連讓跡部吃虧過的不二都略輸他一籌,所以像這樣的事情一定要先做好預防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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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沙織捨不得讓跟雪野小時候很像的嘉月回去,而且她也私心希望輝日能夠留下來陪佑司多玩一會,畢竟他現在因為接受了繼承人的訓練課程,行為舉止也開始穩重內斂了起來,只有在跟輝日一起玩的時候才表現得像八歲的小孩子一樣,所以當幸村和雪野打算告辭回神奈川時,沙織便開口說希望能留兩個孩子下來、讓他們在東京多待一會。
  
  跟著沙織有著同樣想法的榊曜子也跟著點頭說道:「也是,佑司那孩子長大後就變得像他爸爸、越來越不可愛了,就讓這兩個孩子多留幾天陪陪我們也好。」
  
  雖然理解她們的想法,但一想到要跟兩個孩子分開幾天,雪野就忍不住猶豫了下,「可是……」
  
  察覺到她在動搖,沙織便再接再厲地說道:「就當作是給你還有精市兩個人放個假,你們兩個就趁機好好休息,或者是約個會也可以,可以嗎,雪野?」
  
  「既然這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一旁聽著她們對話的幸村伸手攬住雪野的肩膀,帶著她一起朝她們微微鞠躬,「那這兩天就麻煩奶奶和媽媽了!」
  
  重新站好後,雪野先是瞪了他一眼,然後便去跟輝日交代一番,讓他這幾天好好聽沙織她們的話、並且要幫忙照顧嘉月,如果想回家的話就告訴沙織他們。
  
  覺得雪野還有說下去的趨勢,早就已經將東西拿好的幸村只好一邊婉拒榊要派車送他們回去的打算,一邊將她半拖半拉出榊家。
  
  看著一出了大門便馬上戴上鴨舌帽和粗框眼鏡的幸村,雪野只能在心裡吐槽他賣孩子換取約會的行為,然後無奈地問道:「真是,精市都不會捨不得孩子們嗎?」
  
  「會啊,只不過畢竟難得有機會能夠和雪約會,所以並不想錯過。」也替她戴上帽子後,幸村便對她露出了微笑,「雪有想去哪裡嗎?」
  
  對著他的笑容,雪野完全沒有拒絕的能力,只能伸手挽住他的手臂,用臉頰磨蹭著,「精市決定就好,你想去哪都跟你去!」
  
  「嗯,那我們先在街上逛逛,再找家餐廳吃晚餐,之後再回神奈川看場電影,好嗎?」
  
  見她笑著點頭後,不想浪費時間的幸村便拉著她往街上跑,直到到了有人潮的地方才停了下來。
  
  因為先前住東京時常常和詩帆一起逛街,所以儘管是路癡,但還記得幾家店在哪裡的雪野便帶著他到幾家男性服飾店挑衣服和領帶,而在幫他買了幾件衣服和西裝後,她又拉著他去販賣幼兒衣服的店。
  
  看見她在幫自己跟孩子們買了衣服後就直接往書店的方向去,幸村忍不住歎了口氣,隨後便拉著她往女性服飾店的方向走,並且在她開口拒絕前先一步說道:「雪不能剝奪我的樂趣,我可是也想幫雪挑衣服的。」
  
  「也是,」想起了今天尚早收到的那封喜帖,雪野也就隨著他了,「必須要再買件小禮服在詩帆的婚禮時穿。」
  
  「唉?西園寺桑和跡部君結婚的日子已經定下來了嗎?」
  
  「嗯,就在下個月。」
  
  說到這裡,雪野忽然想起了詩帆的交代,正當她打算開口詢問時,店員已經迎了上來,她也只能暫時擱下,跟著店員一起去看小禮服。
  
  買完衣服、又去書店逛了下後,幸村先去了一趟宅配店托運他們買的東西,然後才帶雪野去吃晚餐,而由於沒訂位,又剛好是在晚餐時間,所以最後他們是在吧台的位子跟別人擠著吃飯。
  
  「不好意思,」幸村有些歉意地對雪野說道,「先前有一次跟系上的同學討論報告時就是來這裡吃飯,我覺得這裡的義大利面味道很不錯,所以一直想帶雪過來吃一次。」
  
  雪野笑著搖了搖頭,「不會,這樣的經驗挺好玩的。」
  
  因為幸村安排的行程裡還有看電影這一項,所以兩人並沒有聊太多,只是專心吃著面,而就在吃到一半時,雪野這才意識到自己居然又忘記了詩帆交代的事,連忙放下叉子問道:「對了,精市,在詩帆和Narcissus的婚禮上,你應該不會做什麼吧?」
  
  「嗯?例如什麼?」
  
  看見他笑得一臉燦爛的樣子,雪野就知道了答案絕對是肯定了,她無奈地抬手扶額,「為什麼?我以為我在我們結婚後的隔天就補償過精市了……」
  
  「雪記錯了喔,」幸村朝她搖了搖食指,「那是補償我無法在婚禮的當天晚上做什麼的遺憾。」
  
  主上,為什麼你算帳時項目要分得那麼細啊?!做人偶爾糊塗點不是很好嗎?!努力壓下吐槽他的衝動,雪野用著請求的口氣說道:「那如果我拜託精市不要做什麼,精市會答應嗎?」
  
  「唔,雪的請求很難拒絕呢。」幸村裝出一副苦惱的樣子,「那…雪願意補償我嗎?畢竟那時候我還被灌醉和砸奶油,感覺真的不怎麼好呢……」
  
  「所以,精市打算取消看電影的行程嗎?」咬牙切齒地問完之後,雪野便馬上吃了一口義大利面,想藉由那美味來轉移自己想臨陣退縮的衝動。
  
  這時幸村忽然伸出食指,輕輕碰觸她的嘴角,然後當著微微愣住的她的面將沾了點醬汁的食指放入口中。用紙巾擦了擦手後,他才笑著對臉已經紅起來的雪野說道:「沒有喔,雪又忘了,這兩天輝日和嘉月都不在家,我們明天還是兩人時間喔!」
  
  幸村精市,你真是夠了!!詩帆,你到底要怎麼補償我?!被刺激到完全不想說話的雪野只是朝他點了點頭,然後便低下頭,食不知味地吃著剩下的面。
  
  吃完飯後,兩人便牽著手,慢慢散步到車站,搭電車回神奈川。
  
  在電車上,雪野便用著手機搜尋了一下現在上映的電影,跟著幸村一起看著簡介和影評來挑選電影,最後兩人決定看一部由經典小說改編的愛情文藝片。
  
  由於電影的內容是在講述一個十八世紀的貴族夫人和她的情人的故事,所以雪野忍不住笑著問道:「精市不怕我看了後也會萌生要掙脫婚姻的束縛、向外發展真愛的想法嗎?」
  
  雖然很想回答說自己更怕她是想要掙脫婚姻、然後推著自己到外面去發展“禁斷戀情”,只不過幸村卻是笑咪咪地反問道:「唉?雪的真愛難道不是我嗎?」
  
  「是是是,」因為自己明天的下場還要由他來決定,所以雪野並不敢耍嘴皮或是開玩笑,只是靠在他的肩膀上小聲說道,「精市一直都是,以後也會是。」
  
  幸村將手放在她的腰上,「嗯,對我來說也是如此。」
  
  又過了十幾分鐘,電車便抵達了神奈川。
  
  一走出車站後,幸村忽然深深吸了口氣,然後開口詢問道:「雪今天會很累嗎?我突然想在看完電影后去海邊看看。」
  
  雪野笑著點頭,「好啊,我早就想試試看晚上時赤著腳在海邊散步了!」
  
  想像著那個畫面,幸村也笑了,「聽起來挺不錯的,若是雪的腳濕了,我會負責背雪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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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心相印時期 VI

  按理來說,在跡部和詩帆的婚宴上,幸村和雪野應該是要和榊坐在一起的,但由於賓客還有其他同期的各校網球選手,所以他們兩個便被分到了立海的那一桌,而在他們那桌除了他們兩個和其他七個正選外,和美跟柳生葉月兩人也與他們同桌。
  
  因為和美一到場的時候,仁王、丸井和切原便用“部長的妹妹”來稱呼她,讓她很不高興地反駁說她是以真田的女伴的身份過來的、要他們不要再這樣叫她。
  
  聽到她這麼說,仁王忍不住挑起眉,笑著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葉月,「那葉月醬是以柳生妹妹還是我的女伴的身分過來的呢?」
  
  看見他雖然是在問葉月問題,但卻暗中用著挑釁的眼神看著自己,柳生推了推眼鏡,隨後便直接對葉月說道:「葉月,我們換個位子。」
  
  因為不想惹自家哥哥生氣,所以無奈地用了個活該的眼神看了仁王一眼後,葉月便迅速地跟柳生換了位子,改為坐到柳生和柳的中間。
  
  看見仁王開始對柳生動手動腳、軟硬兼磨地要求他將位子給換回來,其他人都忍不住笑了,而在笑完後,雪野便好奇地看向沒有女伴的那些人,「對了,其他人怎麼不帶女伴來?」
  
  柳作為代表回答道:「畢竟她們跟跡部君、西園寺桑都不認識,就這麼冒然帶她們來有些不好意思,而且她們也會感到不自在。」
  
  「也是呢,」幸村點了點頭,隨後便開口提議道,「要不要約她們晚上過來?大家一起聚一聚,順便互相認識認識。」
  
  丸井高興地出聲附和:「部長這個主意好!之前就聽人說赤也交了女朋友,我早就想看看是怎麼的女生了!」
  
  突然聽到他這麼說,本來正在喝飲料的切原差點將飲料噴了出來,他連忙放下杯子大聲問道:「丸井學長,這件事是誰告訴你的?!」
  
  「就以前跟你同班的冰室啊,他說上個月你參加你們班的同學會時一直跟他們炫耀說你的女朋友有多麼可愛,連我們其他人的女朋友都比不過她!」
  
  看見除了雪野和葉月以外的人都用著不善的眼神看著自己,切原連忙用力擺手,「我才沒有這麼說!我絕對沒有這麼說!」
  
  「你再解釋也沒有用,赤也,我們到時候自己看就知道她到底有沒有那麼可愛了。」
  
  聽到仁王也這麼說了,幸村便開口問道:「所以這件事就這麼決定了嗎?如果大家都可以的話,那我就打電話去訂位了,這附近有家酒吧挺不錯的,價格比其他的酒吧還要便宜上一些,而且也有提供簡單的餐點和小菜。」
  
  「我們是都沒問題啦,」桑原抓了抓頭,「只不過部長你和赤也沒關係嗎?」
  
  從高中開始,切原也跟日本的網球俱樂部簽約,成為職業選手,雖然戰績和世界排名沒有像幸村那麼厲害,但在日本也算是十分有名。
  
  「嗯,那裡有提供包廂,只要我和赤也不要一直出入就好。」
  
  就在他們事情定下來後沒多久,而其他人也匆匆到外面打電話給女朋友後,會場裡的音樂便響起來了,而跡部和詩帆也出現在門口,在大家的掌聲下踏著緩慢優雅的步伐進入會場。
  
  看著一臉幸福地挽著跡部的手的詩帆,雪野忍不住露出微笑,並且喃喃說道:「真的是太好,詩帆……」
  
  「是啊,」因為在場有專門吐自己槽的和美在,所以幸村便湊到雪野的耳邊小聲說道,「跡部君和西遠寺桑他們絕對會像我們一樣幸福的!」
  
  雪野笑著朝他點了點頭,「嗯。」
  
  在主婚人跟新郎新娘的好友代表致詞完後,飯店的人員便開始上菜了。
  
  看著正在幫雪野取菜的幸村,切原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對了,部長和雪野學姊怎麼沒有帶輝日?」
  
  「嗯,雪本來也想帶他來,只不過媽媽說他還小,怕他會哭鬧或是什麼的,所以就留他在家裡、讓他跟嘉月一起玩。」
  
  聽到幸村這麼說,雪野不贊同地小聲反駁道:「輝日其實很乖,從不會無緣無故亂哭鬧的。」
  
  「好,我們的輝日和嘉月都很乖,」幸村笑著揉了揉她的頭,隨後便夾了一小塊龍蝦肉放到她嘴裡,「所以雪也要乖,待會除了敬酒的時候可以喝一小口外,其他時候都不可以碰任何含酒精的飲料,知道嗎?」
  
  被拿來跟自家孩子們相提並論,雪野的臉羞得紅了起來,她連忙低下頭去吃之前幸村放到她盤裡的菜,完全不敢抬頭去看其他人。
  
  至於真田等人,包括早就習慣幸村這樣旁若無人的親昵舉動的和美,都忍不住在心裡吐槽:拜託一下,你們兩個,這個是別人的婚禮,你們不要隨便亂放閃光好不好啊喂!!
  
  在他們用餐用到一半,已經換了禮服的跡部和詩帆便開始一桌接一桌地敬酒。
  
  由於跡部他們已經給二十幾桌敬過酒了,而且還在屬於冰帝的那幾桌被整,所以在到幸村他們那桌時跡部已經有點微醺了。
  
  「恭喜你們,跡部君、西園寺桑。」幸村頭一個站起來對他們兩個舉起酒杯,而其他人也馬上跟著他一起舉起酒杯,說著類似的祝福話。
  
  看見雪野只抿一口便放下酒杯,跡部忍不住挑了挑眉,「Eris,你的酒量不是很好嗎,怎麼只喝這一點?」
  
  「是我不讓她喝的,」幸村對著他露出十分燦爛的笑容,「如果跡部君也願意喝下等量的酒,我想我應該會允許她喝的。」
  
  知道照這樣的條件自己一定會比雪野先醉,跡部只能放棄,「算了,今天這特別的日子本大爺就不你們計較了。」
  
  「雪野,」暗暗看了眼幸村臉上的笑容,詩帆小聲地在雪野的耳邊問道,「上次跟你說的那件事……」
  
  想起那天之後的慘烈,雪野僵了一下,隨後才尷尬地笑著說道:「嗯,沒問題了。」
  
  「那就好。」詩帆伸手輕輕抱了她一下,「謝謝你,雪野,謝謝。」
  
  聽到她這麼說,雪野忽然愣了一下,隨後便抬起手來回抱住她,「要幸福喔,詩帆!」
  
  「嗯。」
  
  在跡部帶著詩帆離開前往下一桌敬酒後,重新坐下來的雪野便緊緊攥著自己的手。思嘉,若可以的話,真希望能有機會參加你的婚禮,祝福你……
  
  「雪,怎麼了?」察覺到她的異狀,幸村將手覆在她的手上,「身體不舒服嗎?」
  
  看著他那有些擔憂的臉龐,雪野連忙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我沒事。」只要有你在,我會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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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知道幸村和雪野要趁著週末帶輝日跟嘉月回娘家,想去探望已經到東京警署實習的真田的和美便跟清美說了聲,然後拉著雪野的手臂、央求他們送她一程。
  
  到了榊家後,她又想說中午時間快到了、便想送便當過去給真田,所以就和沙織借了廚房和食材,並且請雪野抽空在一旁指導她的廚藝。
  
  想著和美這樣只給真田送吃的不好,雪野便利用指導和美的空檔跟榊家廚房的傭人一起做了些日式點心,讓她順便一起送去給真田的同事們。
  
  好不容易忙完、並且目送著和美跟土井管家一起離開後,雪野這才回到了沙織和幸村他們所在的二樓偏廳。
  
  在偏廳左邊擺放沙發的地方,幸村正在教佑司英文,而輝日則是窩在幸村的懷中看著他手上拿著的英文書;在右邊鋪著地毯的地方,沙織將嘉月放在地毯的一邊,而自己則是跪坐在另一邊用著玩具吸引她往自己的方向爬。
  
  看見正不停搖著手中波浪鼓的沙織,雪野好笑地說道:「媽媽,人家都說七坐八爬,嘉月現在才七個月大而已,怎麼會爬呢?」
  
  「怎麼不會,當初你跟精市也是剛滿七個月就會爬了。」沙織不贊同地說道,「對了,最近你開始給嘉月吃副食品了嗎?」
  
  「嗯,前幾天我試著喂了點果汁和米糊,她還挺喜歡的。」
  
  「是嗎?那我晚上準備一點。」
  
  發現嘉月真的只是坐在地上晃著頭不動,沙織便改坐到她身邊,將她抱到懷中哄著她說話。
  
  過沒多久,由於佑司必須去上鋼琴課,所以便先一步離開偏廳,而在他走後,本來還窩在幸村懷中的輝日便馬上跳下沙發、撲上去抱住雪野,「媽媽,有甜甜的味道!」
  
  雪野笑著俯身摸了摸他的頭,「嗯,剛剛媽媽跟姑姑做了些點心,輝日想吃嗎?」
  
  「唔,輝日肚子很飽,晚點還可以吃嗎?」
  
  「可以喔,媽媽做了很多。」
  
  輝日先是高興了下,隨後便因為聽到嘉月的伊伊啊啊聲而又開口問道:「那可以分妹妹吃嗎?」
  
  「妹妹還太小,不能吃。」想起他之前還想著要喂嘉月吃布丁和蛋糕的事,雪野連忙打消他的主意,「不過輝日好棒喔,願意將自己的點心分給妹妹吃!」
  
  「嗯,輝日有聽爸爸的話,哥哥要保護妹妹,有好東西也要分妹妹!」說完之後,輝日還轉頭看向坐在沙發上的幸村想要求表揚。
  
  聽到他這麼說,雪野忍不住用著責備的眼神瞪了幸村一眼。不是跟你說了不要隨便跟輝日說這些嗎?!
  
  「又沒關係,」幸村站起身走到她的身邊將輝日抱起舉高高,「我們的輝日很懂事的,對不對?」
  
  「喀喀!對,輝日很乖!」
  
  輝日高興到一直呵呵笑著,看見他這個樣子,原本乖乖待在沙織懷中的嘉月不淡定的,她開始扭動著身體,並且朝著幸村伸出短短肉肉的雙臂,「啊啊…Pa…Pa……」
  
  「嘉月也想要玩嗎?」看見她這個樣子,幸村便笑著放下了輝日,然後改為抱她起來舉高高,而她也不停地揮舞著手臂喀喀笑。
  
  「精市,不要再玩了,嘉月該睡午覺了。」幸村跟嘉月玩沒幾次後雪野便出聲制止,隨後便抱起了被幸村放下後就跑來抱住自己的輝日,低頭親了下他的額頭,「輝日跟媽媽去睡午覺好不好?」
  
  看見他點頭後,雪野便抱著他到沙織特意替他準備的幼兒房睡覺,而幸村也抱著嘉月跟在他們兩個後面。
  
  可能是因為雪野哄小孩的技術比較好,也可能剛才嘉月因為舉高高遊戲的關係而精神抖擻,所以在輝日已經睡著時,幸村還在奮戰中,他不停地哼著歌、拍嘉月的背,但是嘉月卻一直不肯睡覺,只是抓著他的手指搖晃著。
  
  「真是……」看著幸村用眼神所發出的求救信號,雪野好笑地上前接過他懷中的嘉月,湊到她的軟嫩的臉頰邊輕聲哄道,「嘉月,怎麼不睡覺呢?要睡多一點才會快點長大喔!」
  
  雖然聽不懂她在說什麼,但拉著她一縷頭髮輕輕玩的嘉月停下手的動作,睜著眼睛看著她,「啊啊…Ma……」
  
  「嘉月要快點睡喔。」
  
  雪野一邊哼著搖籃曲的曲調,一邊輕拍著她的背,而過沒多久,嘉月便開始打哈欠,眼睛也慢慢闔了起來。
  
  確定她睡著後,雪野這才把她放到床上,輕輕將自己的頭髮從她手中取出,然後才跟幸村一起離開房間。
  
  一出房間後,幸村便從雪野的身後抱住她,用唇磨蹭著她的頸窩,「還是雪厲害。」
  
  不要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忘記剛才的事情了!!雪野斜眼瞪了他一下,只不過看見他仍舊笑著抱著自己,她也只能無奈地解開他的手,隨後挽著他的手一起回偏廳找沙織。
  
  在他們跟沙織聊天聊沒多久後,和美已經送完便當回來了,並且加入他們的談話。
  
  聽見幸村和雪野正在詢問沙織這附近有沒有什麼地方可以帶輝日和嘉月去玩時,想起答應人家事情的和美忽然身體一僵,然後乾巴巴地開口說道:「那個…姊姊,剛剛我去警署時恰巧遇上了手塚爺爺,然後…我答應他說會請姊姊你帶輝日和嘉月到他們家給他看看的……」
  
  「真是的!」,幸村沒好氣地用指關節敲了下她的頭,隨後便看向一旁的雪野,「雪,怎麼辦?」
  
  雪野一邊揉了揉撲到自己懷中的和美的頭,一邊好笑地說道:「反正我們剛才也沒答應說要帶輝日他們去哪裡,去手塚家拜訪一下也沒關係。」順便再刺激一下手塚爺爺、讓他去對手塚逼婚∼∼
  
  「好吧,那就這樣吧。」察覺她的意圖,不懂她對青學的怨念到底是哪裡來的幸村無奈地笑了笑,只不過在看到自己答應後一旁的和美便露出松了口氣的表情,他便涼涼地說了一句,「和美,你想要的那只新手機用自己的零用錢買吧!」


心心相印時期 VII

  「來,嘉月,到爸爸這邊來!」
  
  「啊啊,Papa!Papa!」
  
  「好厲害,已經能夠爬那麼遠的距離了,真不愧是爸爸的嘉月!」
  
  看著幸村興高采烈地舉起才爬行沒超過十步的嘉月,不斷地親吻她的兩頰,並且在她親回來、糊了他一臉口水時也沒有像兩年前時那樣嘴角抽蓄而是輕笑出聲,讓剛才買完菜回來、路過客廳的雪野忍不住滿頭黑線。主上,有人偏心偏成你這樣的嗎?!
  
  轉過頭去確認在客廳另一邊的輝日並沒有注意到幸村他們那邊、反而還高興地聽幸村奶奶說故事後,松了口氣的雪野這才放心地回到廚房。
  
  「雪野回來了啊,」看見她手裡提著大包小包,清美連忙迎了上去接過她手上的東西,「不好意思還讓你跑一趟。」
  
  「沒事的,媽媽。」笑著搖了搖頭後,雪野去洗手,並且開始了料理的動作。
  
  看見她在切完菜後並沒有進行下一步,反而繼續拿著菜刀不知道在想什麼,第一次見到她這樣子的清美覺得有些好笑,「怎麼了,雪野?在想什麼這麼專心?」
  
  「沒什麼,我只是忽然覺得“女兒都是父親上輩子的情人”這個說法真的有幾分真實性。」
  
  聽見她這麼說,清美忍不住笑出聲來,「唉,雪野這是在吃醋嗎?精市若是知道的話一定會很高興!」
  
  「不是,」雪野搖了搖頭,並且一臉嚴肅地說道,「我只是擔心輝日那孩子會心理不平衡,畢竟精市的偏心表現得太明顯了。」
  
  雖然對於這樣的回答有點失望,但是發現她是真的很擔心這件事,清美便抬起手來摸了摸她的頭安撫道:「放心吧,精市其實也很喜歡輝日的,只是表現的方式比較不一樣。就像以前我剛生和美的時候一樣,你爸爸也是表現得比較疼和美,只不過精市從沒有認為他偏心、對和美也很好,反倒是我自己在吃醋,所以雪野你也不用太擔心,輝日那孩子一定不會誤會的。」
  
  不,當初精市其實是很介意的,只不過媽媽您不知道而已!!想起和美剛出生前後自己每天都要想不同理由去安慰他的那段日子,雪野不禁更擔心了,只不過為了不讓清美也跟著自己煩惱,她只能對她笑了笑,然後繼續料理的動作。
  
  吃完年夜飯、洗完澡後,因為負責晚餐而比其他人晚洗澡的清美和雪野這才回到客廳,加入其他人看綜藝節目的行列。
  
  看見她們回來了,幸村奶奶露出了微笑,畢竟上了年紀的人最喜歡的就是看著一家人和樂團圓的樣子。想起最近這幾年家裡的成員增加了不少,讓她那些同個老人會的朋友都很羡慕他能夠四代同堂,她的嘴角更上揚了些,並且忍不住拉過雪野的手拍了拍,「這幾年辛苦雪野了,為家裡添了兩個成員,還將兩個孩子教得那麼乖!」
  
  突然聽見她這麼說,雪野臉紅地低下頭,有些難為情地說道:「哪裡,都是靠奶奶和爸爸媽媽的幫忙。」
  
  「不過,」幸村奶奶忽然看向坐在自己旁邊的和美,「和美現在也跟人訂婚了,再過幾年就不能跟我們一起吃年夜飯過除夕了,想想真讓人難過啊。」
  
  聽到她這麼說,和美連忙紅著臉黏著幸村奶奶撒嬌、哄她開心,至於臉已經完全黑了的幸村一輝那邊,雪野先是低頭在懷中的輝日耳邊小聲說了幾句,將他放到地上。
  
  腳踏到地面上後,得到自家母親指示的輝日便馬上跑跑跳跳到幸村一輝的面前,並且笑著抱著他的膝蓋,「爺爺不要生氣,以後除夕輝日會陪著爺爺的!」
  
  「嗯,」雖然對自家兒子很嚴厲,但是對孫子卻很疼愛的幸村一輝微笑著將他抱了起來,「爺爺聽輝日的,不生氣。」
  
  聽了他們的對話,再加上發現幸村奶奶剛才那番話是說來逗自己的、現在正在偷笑,而清美和幸村則是一直用著調侃的眼神看著自己,和美惱羞成怒地跺了跺腳,並且在外面傳來番薯和糖炒栗子的叫賣聲後就馬上拿著錢包和鑰匙跑出門了。
  
  看見她這個樣子,雪野好笑地和其他人說了聲,然後拿著幸村遞給她的外套追了出去。批上幸村外套的她走向正站在叫賣車旁邊的和美,微笑著詢問道:「和美點好了嗎?」
  
  「我點了奶奶、爸爸媽媽和我的,哥哥和姊姊的還沒點,因為我不知道輝日和嘉月想不想吃。」
  
  「那和美有買天津甘栗嗎?」見和美點頭後,雪野便又對老闆說道,「不好意思,麻煩老闆再給我們兩個小的烤番薯。」
  
  拿著老闆遞過來的三個紙袋,和美本來想先付錢的,但卻被雪野搶先了一步,她笑著對和美說道:「這錢包是精市的。」
  
  聽見她這麼說,本來還有些不好意思的和美瞬間釋然了,「我待會會記得跟哥哥說謝謝的!」
  
  兩人拿著東西進去後,和美便負責將東西分給長輩們,並且在將番薯拿給幸村一輝時向他撒嬌了一番,而雪野則是將自己買的其中一個小番薯遞給幸村,並且將另一個剝好皮、喂到重新回自己懷中的輝日的嘴邊,「輝日要吃慢一點,不要被燙到了。」
  
  「好的,媽媽。」說完之後,輝日鼓起腮幫子用力地朝番薯吹了幾下,然後才開始吃。
  
  看見自家父親和哥哥都在吃著自己沒看過的東西,幸村懷中的嘉月開始扭動身體,伸手要去拿他手中的番薯,「Papa…啊啊啊……」
  
  「好,爸爸知道了,嘉月等爸爸一下喔。」怕她會被番薯燙到,所以幸村趕緊將她抱緊了些,然後苦惱地看向一旁的雪野,「雪,這個嘉月可以吃嗎?」
  
  「嗯,應該可以,等我一下。」
  
  雪野先將懷中的輝日放到沙發上,然後到廚房拿了嘉月用的小碗和小湯匙過來,她從幸村的番薯剝了一小塊放到碗裡,用湯匙磨成泥後才弄了一點喂向嘉月。
  
  「好吃嗎,嘉月?」幸村好笑地問向懷中的嘉月,見她喀喀笑著,他便接過雪野手中的碗,然後拿著湯匙逗她玩。
  
  見幸村在喂完後又剝了一小塊番薯放到碗裡磨成泥,雪野連忙制止道:「精市,不要喂太多,嘉月今天已經吃太多東西了。」
  
  「好好,我知道,就只再喂這一點。」
  
  深知待會若是嘉月再用哀求的眼神看著他的話,他一定會再喂,所以雪野只能無奈地歎了口氣,然後轉過頭去看向輝日。
  
  輝日見到她頭轉回來了,便將自己吃了一半的番薯舉到她的面前,「媽媽要不要吃?」
  
  「謝謝輝日,但是媽媽剛才已經吃很飽了,所以現在吃不下。」
  
  「唔……」輝日低頭想了一下,隨後便開口說道,「那就留給爸爸吃,爸爸剛剛分了一半給妹妹,一定沒吃夠!」
  
  聽到他這麼說,幸村奶奶十分高興,她向輝日招了招手,然後在他到她面前時摸了摸他的頭,「我們的輝日好乖好孝順,這麼小就會替爸爸著想。來,曾祖母替你剝栗子!」
  
  「嗯,謝謝曾祖母!」
  
  看著窩在幸村奶奶懷裡張嘴吃著栗子的輝日,已經將嘉月交給雪野照顧的幸村只一邊搖頭,一邊拿起輝日吃剩的番薯來吃。
  
  對於性格跟輝日最像的他來說,他十分清楚輝日是因為不想再吃番薯了,才會願意將東西讓給別人,順便再說幾句話讓長輩們給他更好吃的東西,只不過這一招幸村他自己小時候也用過,所以他也不好揭輝日的底,以免破壞了自己在大人面前的形象。
  
  在客廳待到九點半時,雪野便先帶著輝日去刷牙,然後跟清美一起帶著兩個孩子到樓上去睡覺,等到他們睡著後,兩人才又回到客廳繼續看電視。
  
  像往年一樣,到十一點時和美便穿上大衣和圍巾,準備到神社跟朋友去拜年,只不過這次她有真田當她的男伴,而在她離開後,其他人也都各自回房了。
  
  由於幸村先去刷牙,所以雪野一個人先回到兩人的房間,在等著幸村的同時躺到床上看著一本她還沒看完的英文小說。
  
  幸村一回到房間便看見這樣的景象,他那穿著無袖睡裙的妻子正趴在床上翻著書,而可能是因為讀到什麼有趣的情節的關係,她的臉上正帶著微笑,而她那雙白皙修長的雙腿則是在半空中來回晃動著。
  
  感覺到有些口乾舌燥的他慢慢走到床邊,並且伸出手準確地抓住她的腳踝,然後慢慢地俯身壓在因為被嚇到而打算回頭的她的身上。他一邊輕舔著她的耳垂,一邊低聲問道:「雪閱讀到什麼有趣的內容,也說給我聽聽……」
  
  聽到他的問題,本來只有臉頰微微泛紅的雪野整張臉都紅了,她迅速地將小說闔了起來,擠出一個笑容說道:「並沒有什麼特別的!」
  
  「說謊。」幸村放開她的腳踝,改為一手環著她的腰,一手從她睡裙的領口探入揉捏著,「雪知道吧,說謊是要接受懲罰的喔!」
  
  整個身體被壓住的雪野無法反抗,只能緊緊抓住他在她胸前亂竄的手,「等…等一下,精市!這裡是爸爸媽媽的家!」
  
  「那我們就小心一點……」
  
  幸村不為所動,只是將她轉過身,然後低下頭覆上她的唇深深親吻著。知道阻止不了他,雪野也只能抬起手來環住他的脖子,回應著他的吻。
  
  正當幸村解開自己上衣的扣子、手也順著她的腿往上撫摸著時,忽然一陣哭聲從門外傳來。
  
  聽出是嘉月的哭聲,雪野便將愣住的幸村從自己身上推開,拿過自己的薄外套披上,然後在他哀怨的注視下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道:「別那麼不高興嘛,精市,在哭的可是你的小情人,難道你都不心疼嗎。再說了,她應該是因為剛才吃太多番薯、現在尿布髒了,所以才會哭的的!」
  
  聽到她這麼說,幸村也開始有些後悔自己先前的舉動,只不過他還是挑著眉問道:「我的小情人?」
  
  「是啊,人家不是都說女兒是父親上輩子的情人嗎?」說完之後,雪野便馬上跑出房間,一來是怕幸村追殺,二來則是怕吵到清美他們。
  
  看著她匆忙中關上的門,被留下的幸村只能哀怨地躺到床上,在等她回來的期間,他的手無意間碰到了她剛才在看的書,想起剛才她的反應有些奇怪,他便好奇地翻到她夾著書簽的那頁。
  
  迅速翻了下前後幾頁、知道她剛才反應會那麼大的原因後,幸村便將書放到床頭櫃上,一臉愉悅地靠在窗戶旁的牆上。
  
  過沒多久,幫嘉月換好尿布、替輝日蓋好被的雪野便回來了,她先是站在門口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確定幸村沒有生氣後才慢慢走進房間,「精市,怎麼沒有躺在床上休息?」
  
  「沒事,只是看見快十二點了,所以便想看看能不能從這裡看到神社的情況。」幸村一邊說一邊朝她招手,並且在她順從地過來後從她身後抱住她,與她一起看向窗外。
  
  雪野有些奇怪地抬頭問道:「以前不就知道看不到了嗎?最多只能聽見敲鐘的鐘聲。」
  
  「是沒錯,但總想看看,畢竟我們現在才二十幾歲,若是新年倒數就這麼直接睡過去的話感覺有些奇怪。」幸村在這個時候忽然低頭咬住她的耳朵,「所以我想好好和雪討論下“小情人”的問題,我可以認為雪是因為我對嘉月好而在吃醋嗎?」
  
  我該說真不愧是母子嗎……雪野無奈地看著窗外的夜空,「不是,精市那麼喜歡嘉月,我這個母親也與有榮焉,只是我還是有些擔心輝日,怕他會覺得你偏心。」
  
  「放心,輝日那邊我會處理好,不會讓他有那種想法的。」幸村一手環著她的一腰,一手將她剛穿上的外套脫下丟到一旁,然後拉下她左肩上的吊帶,啃咬著她的肩膀,「至於小情人什麼的,我一直認為我上輩子的情人也是雪呢,所以我才會在出生後沒多久就認定了雪啊。」
  
  不,上輩子我是在現實世界,所以你的情人絕對是嘉月來著,跟我無關!!因為不能說出來,所以雪野只能在心裡默默反駁。
  
  「既然雪也默認的話,那我想我們就來處理另一件事吧。」幸村將她帶到了書桌邊,然後在她耳邊輕聲用英文說道,『書房裡的兩人緊緊地相擁接吻著,不知不覺間,兩人來到了桌邊,他讓她扶著桌沿,拉下她的褲子,從後面進入了她,兩人就著麼合二為一……』
  
  聽到他這麼說,雪野整張臉都紅了起來,她難為情地叫出聲來:「你…你看了我的小說!!」
  
  「嗯,我看了。」幸村表現得十分坦蕩,「看雪剛才看得那麼高興,我覺得雪應該很想試試看才對。」
  
  雪野立刻否認道:「我才沒有,那本小說只是看著玩的!」所以不要老想著栽贓我!!
  
  「唉?可是我很想,怎麼辦?」幸村將想要遠離書桌的她拉回懷中,臉埋在她的頸窩磨蹭著,「從我們結婚前,甚至是交往之前,有好幾次在雪來我房間的時候,我的腦中總會浮現許多畫面,其中就有像剛才那一段情節所描述的場景那樣的,所以,我很希望能趁這個機會跟雪一起完成我先前的願望呢!」
  
  被他緊緊抱住而跑不了,而且知道自己有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會按照他的話做的雪野忍不住在心裡吼道:用撒嬌的語氣說這樣的話是犯規的,主上!!
                      

心心相印時期 VIII

  因為嘉月還不滿一歲,即便在幸村難得不用去學校也不用出國比賽的春假期間,他和雪野並不方便帶著孩子們出國或者是到北海道、九州等較遠的城市玩,只能在神奈川、東京和千葉這幾個城市晃。
  
  由於春假的最後一天剛好碰上真田休假回神奈川,而和美又怕自己一個人過去真田家會讓幸村一輝不高興,所以便拉著幸村和雪野一家四口一起過去。
  
  接待著他們五人到客廳後,美代子便高興地從雪野的懷中抱過嘉月,親昵地與她額頭碰額頭,「才幾天不見,嘉月這孩子長得和雪野越來越像了呢!最近看見她和輝日時,我總會想起精市和雪野你們第一次來我們家的樣子。」
  
  想起就是因為那天便是自己第一次和雪野起衝突後和好的契機,幸村忍不住伸手握住坐在自己旁邊的雪野的手,並且在她不解地看向自己時對她露出微笑。
  
  就在雪野想要開口詢問的時候,坐在他們對面的左助忽然站起來走到美代子的旁邊,然後朝雪野問道:「姊姊,能讓我抱一抱嘉月嗎?」
  
  看見他一臉躍躍欲試的樣子,雪野好笑地點了點頭,「可以啊。」
  
  雖然左助之前沒抱過嘉月,但也常常逗著在父母懷中或者是躺在嬰兒床裡的嘉月玩,所以對他有印象的嘉月在被他從美代子的手中接過抱好後,便對他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啊啊!」
  
  「真的跟姊姊長得好像喔!」因為她的反應,本來還小心翼翼的左助像是受到鼓舞了一樣,也放心地開始跟她玩。
  
  「左助,若是抱累的話可以將嘉月放到地上沒關係。」
  
  在雪野看著左助和嘉月玩的時候,不高興自家妹妹居然跟其他的“哥哥”玩得這麼開心的輝日跑到了她的身邊、鑽到她的懷中,「媽媽,為什麼左助哥哥會叫媽媽姊姊呢?」
  
  「這個啊……」
  
  對於這個問題,雪野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反而是一旁的幸村微笑地替她說道:「沒什麼,只是你左助哥哥他不小心叫錯了。」
  
  「唉?」輝日做出了一個誇張的驚訝表情,「左助哥哥不是比輝日大很多嗎,怎麼還會叫錯呢?連輝日都沒有叫錯叔叔和伯伯的名字。」
  
  「嗯,我們的輝日很聰明!」
  
  你們一個女兒控、一個妹控夠了,別忘了我們可是在別人家的地盤!!對著仍舊保持微笑的美代子歉意地笑了笑後,雪野便忍不住抬起手來扶額,並且在手的掩飾下用眼神對滿頭黑線的真田做了個暗示。
  
  接受到她的眼神,為了轉移大家注意力的真田只能突兀地開口說道:「對了,幸村,要不要和我去道場切磋一下劍道?」
  
  即便覺得他選擇劍道而非自己擅長的網球是別有居心,但因為有看見雪野剛才的小動作,所以幸村答應地很爽快,「可以啊,只不過我很久沒有練習了,待會還請真田手下留情喔!」
  
  見他答應後,真田便帶著他先去更衣室換衣服,而其他人則是又稍坐了會才起身打算前往道場。
  
  為了避免輝日待會又跟幸村一起說出什麼奇怪的話,所以在要離開客廳的時候,雪野便到左助的身旁將嘉月抱回來。只不過在抱的時候,她忽然發現左助看起來好像有些不對勁,而且還用著奇怪的眼神看向自己。
  
  她不解地皺起了眉,但是在看到美代子給自己的眼神暗示後,便改為將嘉月交給了和美抱著,又哄了輝日幾句、讓他先跟著其他人去道場。等到所有人都離開後,她才走到一直都沒有動的左助旁邊坐下,溫和地開口問道:「左助有心事嗎?是不是立海大附中那邊待得不習慣?」
  
  「不是,」左助搖了搖頭,「因為叔父和嬸嬸才剛畢業沒多久,所以老師們都知道他們,對我還算挺照顧的。」
  
  「那…左助有事情想跟我說嗎?」
  
  對著她微笑的臉,左助猶豫地問道:「姊姊,當初你在知道你母親跟榊先生交往的時候,心情是怎麼樣的呢?」
  
  雪野愣了一下,「唉,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
  
  「那個,」沉默了好一會,左助才繼續開口說道,「前陣子爸爸打電話回來,說是他現在有個交往物件,還希望在他下個月調回來神奈川的時候讓我和那個人見個面……我…其實很不想去,也不希望媽媽的位子就這麼被一個陌生的人給取代……」
  
  聽到他這麼說,雪野先是歎了一口氣,隨後便伸出手握住他的,輕聲對他說道:「我跟你說喔,左助,以兒女的身分來說,雖然我很愛我的爸爸,但同時我也不希望我的媽媽一直孤單一個人。我知道,即便我沒和精市結婚,我也很可能會因為求學或者是工作的原因而無法陪伴在我媽媽的身邊,所以我希望她能找個愛她的人陪著她、照顧她。」
  
  見他還是難以接受,雪野又繼續說道:「左助還記得去年我生病的事情吧?那時在醫院養病的時候我曾經想過,若我真的無法醒來的話,我其實是希望精市再婚的,因為我不想輝日和嘉月沒人照顧,他們還那麼小,絕對是需要母親的照顧的,而且我也不想精市沒有人陪或者是沉浸在悲傷之中。」
  
  左助顯得十分難以置信,「為什麼?難道姊姊就不怕幸村叔叔或是輝日他們忘記你嗎?」
  
  真的碰上那個時候,或許…反而是件好事……想到這裡,雪野的心裡忽然升起了一股感慨,過了一會才對左助露出一個微笑,「我記得左助的媽媽過世的時候左助才兩歲吧,跟去年輝日的年紀一樣,可是左助不是也沒有忘記你的媽媽嗎?而且你的父親不是也隨身帶著你母親的照片、每年也都帶著你媽媽喜歡吃的東西去掃墓嗎?」
  
  「嗯……」
  
  「反正不管怎麼樣,你都不用想太多的,左助,」雪野抬起手來揉了揉他的頭,「不想讓那個人取代你母親的地位的話,那以後你叫她小姐或阿姨就好,不想和她住在一起的話,那就繼續留在這裡就好,知道嗎?你的曾祖父和爺爺奶奶一定也很希望跟你生活的。」
  
  「嗯。」聽到她點出自己其他選擇,本來還在鑽牛角尖的左助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心情也輕鬆了點,並且有心思想到其他的事,「姊姊,我能抱你一下嗎?」
  
  想起幸村之前的吃醋話語,雪野先是猶豫了下,然後才伸手抱了左助一下,「放心,什麼事情都能夠解決的,以後可不要自己一個人煩惱、讓你爺爺奶奶們擔心,知道嗎,左助?」
  
  「好,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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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左助也要練習劍道,所以在離開客廳後他便到了更衣室去換衣服,而雪野則是直接去道場。
  
  在她進去時幸村和真田已經換上劍道服、穿上護具,而且已經就定位準備開始過招了,為了不打擾他們,她便刻意放輕了腳步走到美代子他們那邊。
  
  一坐下後,她便馬上對朝自己看過來的美代子露出一個令她安心的笑容,然後伸手抱住已經從美代子懷裡掙脫、跑向自己的輝日。
  
  「媽媽!」輝日一臉興奮地看著她說道,「爸爸穿成這樣子好帥!」
  
  「爸爸待會會更帥氣,輝日可要專心看喔!」雪野摸了摸他的頭後,便將他轉過身、讓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看幸村和真田比賽。
  
  雖然說幸村對於劍道並不算擅長,但由於真田的本意也並非要打敗他,所以兩人過了好幾招後真田才拿下了一分。
  
  他們那還算精彩的切磋讓輝日看得一愣一愣的,過了好一會,他忽然用著下定決心的語氣對雪野說道:「媽媽,輝日也想要學劍道、變得像爸爸和姑夫那麼厲害,可不可以?」
  
  聽到他這麼說,雪野愣了一下,她稍微思索了下措詞,然後才溫和地笑著開口說道:「可是媽媽記得之前輝日說要跟爸爸學網球、讓自己變成像爸爸那樣厲害的網球選手,也想跟爸爸學畫畫、讓自己能夠將爸爸媽媽和妹妹畫的很好看。還有,之前輝日到外公外婆家的時候,不是也跟想要跟外公學鋼琴,然後跟外公一樣彈出很好聽的曲子嗎?」
  
  輝日不解地歪了歪頭,「輝日不能每一個都學嗎?輝日想和爸爸一樣,會打網球,會畫畫,會彈鋼琴,還會劍道!」
  
  「可以喔,輝日想學什麼,爸爸媽媽一定會讓輝日學。」雪野抬起手來摸了摸他的頭,「可是媽媽想讓輝日知道,爸爸雖然會很東西,但是最厲害的只有網球和畫畫而已。爸爸他雖然會彈鋼琴,但是爸爸只會彈兩首曲子,不像外公那麼厲害、可以彈好多好多曲子;爸爸會劍道,但是爸爸從來沒有贏過姑夫。」
  
  「唉?」
  
  像是要印證雪野的話一樣,這時候真田躲過幸村的劍並且當面給他一擊,以壓倒性的分數贏得比賽。
  
  輝日驚訝地張大了嘴,然後用著難以置信的眼光看向雪野,「為什麼爸爸會輸?」
  
  「因為同時學那麼多東西的話會很累的,所以爸爸小時候便決定專心學習網球和畫畫,等到學完有剩下的時間,他才學其他東西的。」雪野低頭親了下他的額頭,「媽媽希望輝日不要太累,只要專心學習一、兩樣輝日最喜歡的東西就好。」
  
  「唔……」
  
  輝日似懂非懂地歪著頭看著她,正當他打算開口詢問時,輸掉比試的幸村已經拿掉頭部的護具、慢慢走到他們這邊了,笑著對輝日說道:「輝日想不想試試看?真田曾祖父說可以借輝日木劍喔。」
  
  聽到他這麼說,輝日便馬上將剛才想問的問題拋到了腦後,並且離開雪野的懷中、蹦蹦跳跳地去找正在當真田和左助的裁判的真田弦右衛門了拿木劍玩了。
  
  在自家兒子離開後,幸村便在雪野的身旁坐下,一看見他,本來還乖乖待在和美懷中的嘉月忽然開始不安份地扭動身體,朝幸村的方向伸出短短的雙臂揮舞著,「Papa,抱!抱!」
  
  看見她這個樣子,幸村馬上笑著伸手抱過她,並且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只不過因為他剛才和真田切磋了下劍道留了汗,還被護具悶了好一會,他的頭部有一些汗味,讓嘉月聞得很不舒服、哼哼掙扎著要離開。
  
  好笑地看了被嫌棄的幸村一眼後,雪野才伸手抱過她哄了幾聲,然後便將她放到地上,讓她爬行探險去了,畢竟偌大的道場裡只有真田和左助在切磋、真田弦右衛門在教輝日握劍而已,她只要注意嘉月沒有爬到他們練習的區域就好。
  
  察覺到她在注意嘉月的同時還時不時看向輝日那邊,幸村便微笑地開口問道:「剛剛雪在跟輝日說什麼?」
  
  「沒什麼,只是因為輝日剛才說想要學劍道、變得和爸爸一樣厲害,所以我跟他說不需要太累,只要專心學幾樣就好。」說到這裡,雪野忽然擔憂地皺起眉頭,「輝日年紀還小,我是不是太早跟他說這個了?可是我又擔心他之後兼顧不來那麼多才藝會感到很挫折……」
  
  看見她這個樣子,幸村伸手攬住她的肩安慰道:「沒事的,我們慢慢和他說就好,而且有雪這個好母親在,即使輝日未來真的受到措折,他也會很快就恢復的。」
  
  「嗯。」對他回以一笑後,心情輕鬆不少的雪野忽然傾身靠近他用力聞了一下,「唔,精市身上的汗味真的有些重喔!」
  
  聽到她這麼說,幸村挑了挑眉,「怎麼,雪也嫌棄我嗎?」
  
  「又誣賴我,先前你比賽留更多汗的時候我都願意抱你了,」因為在場還有其他人在,所以雪野放低了辯駁的聲音,「再說了,先前我因為生病而快一個月沒洗澡沒洗頭時,精市不也沒嫌棄我,所以我怎麼會為了這點味道而嫌棄你呢。」
  
  她那討好的話讓幸村聽得十分開心,他四處看了一下,確定都沒人注意他們兩個這邊後,他便低頭啄了下她的唇,「我聽得很高興喔,雪。」
  
  因為他突然的舉動,讓雪野的臉迅速紅了起來,她用力地瞪了他一眼,隨後便起身快步走到要爬到輝日練習拿竹劍的嘉月那邊將她抱起,用鼻子磨蹭她的來轉移她的注意力,「姑夫家的道場很大、嘉月很喜歡對不對?嘉月想不想跟爸爸媽媽練習走路啊?」
  
  她一邊說一邊帶著嘉月到幸村旁邊,跟幸村一起各牽起嘉月的一隻手,讓她能夠站起來。
  
  雖然說是讓嘉月練習走路,但現在連站都站不穩的她也只會亂踢而已,只不過由於幸村和雪野會時不時將她舉起地面,所以她玩得十分開心,連要跑去找輝日要竹劍的事情都忘了。
  
  因為嘉月現在穿的衣服是清美和沙織特地替她挑的,衣服所附的帽子上有兔子的耳朵,所以看見她被幸村和雪野舉起、她的雙腿也順便縮起的時候,和美忍不住拿出手機替他們拍了張照片,並且笑著對美代子說道:「嘉月這樣子很像兔子呢,真可愛呢!」
  
  「是啊,還是小孩子能穿的衣服比較多,而且不管怎麼穿都可愛。」感歎地說完後,美代子便笑咪咪地看向她,「現在左助也大了,以後就麻煩你了喔,和美。」
  
  「唉唉唉?!」伯母為什麼扯到我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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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心相印時期 IX

  留在真田家用完晚餐後,幸村一家四口跟和美便向他們告辭回家,而真田也被美代子推出來送和美他們。
  
  看見和美有人陪,而且一離開真田家後她就一直用眼神給幸村暗示讓他趕快把他家人給帶走,所以被輝日感染、難得有了對自家妹妹好的一點念頭的幸村便和雪野一起帶著輝日和嘉月往河堤的方向走,然後讓真田單獨送和美回幸村家。
  
  因為是春節的最後一天晚上,所以有許多家庭或是公司團體都到河堤附近的公園舉辦賞櫻大會。
  
  「媽媽,」看著許多人都坐在地上吃東西和聊天,甚至還有人拿著麥克風在唱歌,被幸村和雪野牽著、走在兩人中間的輝日疑惑地開口問道,「他們是在做什麼?」
  
  雪野笑著說道:「大家是來看櫻花的,大家一起看漂亮的櫻花,一起吃飯聊天,是件好玩的事情喔!」
  
  歪了頭想了一下,輝日便不解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幸村,「那為什麼我們跟爺爺奶奶沒有過來看櫻花、吃東西?」
  
  「對不起,」一手抱著嘉月一手牽著他的幸村歉意地說道,「因為爸爸要上學,只有這幾天休息,而且如果我們來看櫻花的話,那就沒辦法帶輝日去動物園,也沒有辦法去外公外婆家、真田奶奶家玩了喔!」
  
  「唔……」由於平時雪野都有對他說幸村為了買玩具和好吃的東西給他跟嘉月而有多辛苦,所以輝日並沒有抱怨什麼的,只是低頭想了會,然後又抬頭問道,「那明年爸爸放假的時候我們可以來嗎?」
  
  因為他的乖巧懂事,雪野伸手將他抱了起來,獎勵性地親了下他的額頭,「嗯,可以喔。明年爸爸媽媽就帶輝日和妹妹一起過來,媽媽還會做輝日最喜歡的炸雞塊,好不好?」
  
  「好!」輝日高興地環住她脖子,興奮地詢說道,「那邀爺爺奶奶一起去可以嗎?啊,媽媽還要記得做布丁,妹妹好像很喜歡吃!」
  
  聽到“布丁”兩個字,一旁的嘉月也激動地揮舞著雙臂,「布丁!布丁!」
  
  看見她這個樣子,幸村有些哭笑不得地用食指點了點她的額頭,「明明連爸爸媽媽的音都發不好,怎麼布丁這個字卻說的那麼准呢?真是個小饞鬼,不知道是像誰呢!」
  
  看見他說到最後還用著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向自己,雪野忍不住挑了挑眉,「唉?不要賴我,精市可別忘了,從小到大我只比較喜歡吃奶油口味的鯛魚燒而已,所以這一點一定是遺傳精市,不信的話我們可以回家問媽媽!」
  
  「好啊,我們回去問問。」
  
  空出手捏了下她的鼻子後,幸村便將嘉月給她抱,自己則一手抱過比較重的輝日,一手搭到她的肩上,在扶著她的同時還小心隔開她跟賞櫻的人潮,不讓不喜歡和陌生人有肢體碰住的她被人推擠到。
  
  在欣賞完夜櫻並且拍了幾張照片、一家人正準備離開河堤公園的時候,輝日又看到有人拿著麥克風在唱歌,所以便再度開口要求了一條:「明年來看櫻花的時候,媽媽可以唱歌嗎?媽媽唱歌很好聽,比那些人都還要好聽!」
  
  還沒等雪野開口,幸村便先一步回答道:「不行喔,媽媽唱的歌只有爸爸…還有輝日跟嘉月才可以聽喔!」
  
  「喔,對!只有我們才能聽!」
  
  看見輝日一臉贊同點頭的樣子,雪野就忍不住抬起手來扶額。主上,這麼忽悠你兒子你都不會心虛嗎?!還有,你剛剛那個停頓怎麼想就怎麼奇怪啊!
  
  因為在心裡吐槽著自家丈夫,所以她沒有注意到幸村在經過一棵櫻花樹時腳步忽然停了一下,然後才稍為加大了腳步跟上她們母女兩個。
  
  一回到家,雪野便很快地幫嘉月洗好澡,交給幸村去照顧,然後才帶著輝日去洗澡。等到輝日玩水玩夠了,她才回主臥房去接手照顧嘉月,讓幸村能夠好好泡個熱水澡。
  
  由於知道自家母親吹頭髮要花比較多時間,所以在頭髮吹幹、穿好衣服後,輝日便主動拿著娃娃玩偶到床上陪嘉月玩,直到雪野收拾好,他才抱著自己最喜歡的小狗玩偶、趴在床上大聲念著雪野最近買給他的繪本上的字。
  
  雪野則是一邊聽他念的對不對,一邊拿著玩具逗著嘉月,只不過沒多久嘉月變直接拿找她手上拿著的兔子玩偶,然後抱著它在床上不停地邊喀喀笑邊滾來滾去。
  
  看見她這個樣子,雪野只能任由她去著玩、並且在她快要滾到床邊時將她拉回來,其他時間則是糾正著輝日的發音、在他看見不會的字時提醒他。
  
  洗完澡的幸村一上樓便聽到自家女兒歡快的笑聲,他便好笑地問道:「你們在玩什麼啊?」
  
  雪野無奈又好笑地聳了聳肩,「沒有,是嘉月自己在玩,我也不知道她怎麼能一個人玩得那麼開心。」
  
  「我們的嘉月好乖,都不需要爸爸媽媽擔心!」幸村馬上上前將嘉月抱起來,在她的臉頰上親了親,隨後又開始跟她玩舉高高的遊戲,讓她笑得更歡了。
  
  因為記得先前的教訓,所以跟她玩個沒幾次後,幸村便將她交給雪野,轉而抱起了一旁已經放下書、一臉期待地看著自己的輝日,在將他舉高的同時開口誇讚道:「我們家的輝日也很厲害,爸爸以前三歲的時候也沒有認識那麼多字呢!」
  
  輝日開心地笑了好幾聲,然後才在幸村停下動作時摟著他的脖子問道:「爸爸小時候沒讓媽媽教你嗎?」
  
  看見幸村當著孩子的面對自己投以哀怨的眼神,而在他的影響下輝日也用著疑惑的眼神看著自己,雪野忍不住咬牙切齒了起來,「因為媽媽那時候也很小、認識的字也不多,怎麼能教爸爸呢。」
  
  「對喔!」
  
  又在跟兩個孩子玩了會後,雪野便開始哄他們睡覺,因為今天玩了很久、活動量略大,所以很快就睡著了。將孩子分別抱到他們的房間後,幸村和雪野便回到主臥房。
  
  看見幸村並沒有直接躺下而是坐在床邊,本來已經準備睡的雪野很主動地坐了起來,開始替他按摩肩膀,「怎麼了,今天和真田切磋劍道很累嗎?」
  
  「還好,跟平時練習網球的時候一樣。」
  
  享受了下她的服務後,幸村忽然一個轉身,伸手將她抱起,讓她坐到自己的大腿上,然後將臉埋在她的頸窩,「在更衣室換衣服的時候左助和我說了,你那些用來安慰他的話……」
  
  左助,不帶你這樣賣隊友的!!雪野歎了口氣,隨後便抬起手來回抱住他,有一下沒一下地撫著他的頭髮。
  
  就這樣讓她抱了好一會,幸村又悶悶地說道:「呐,雪…真的是那樣想的嗎?」
  
  「嗯,我真的是那麼想的喔,而且我想,若是換作精市的話,也一定會和我有同樣的想法吧。」沒等他回答,雪野又繼續說道,「嘛,雖然現在說的那麼輕鬆,但我想到時候我一定會很捨不得的,非常非常的捨不得,就像中學三年級那年一樣……」
  
  儘管知道她說的是實話、換作是自己也會有同樣的想法,但幸村還是覺得很鬱悶,只不過在聽到最後一句時,他忽然抬起頭來問道:「中學三年級那年?」
  
  「是啊,」雪野邊說邊用臉在他的胸膛磨蹭著,「精市還記得吧,那部小時候我帶著和美看的動畫?」
  
  「呃,雪,你小時候帶著和美看了很多動畫,多到我不記得你指的是哪一部……」
  
  「就是那部有庫洛卡的《魔卡少女櫻》啊,」從幸村的表情確定他想起來後,雪野才又繼續說道,「那部動漫裡面的女配角曾經這麼說過,她說,只要她喜歡的人能夠找到比跟她在一起更幸福的事;她說,如果喜歡的人喜歡她,她當然很高興,不過她覺得讓對方幸福才是最幸福的事。第一次聽到她說這番話時,我真的覺得很感動,也希望自己能夠做到像她那樣,或者該說,我覺得連小學四年級的她都可以做得到了,我也一定可以的,只不過在中學三年級時發生了那件事後,我才知道我做不到……」
  
  聽到這裡,覺得有些不對勁的幸村忽然將她放到床上,並且壓在她的身上,想要好好地看清楚她的表情,「等一下,雪!難道我中學三年級時做過什麼會讓你產生那種想法的事情嗎?」
  
  雪野搖了搖頭,「跟精市無關,是我自己鑽牛角尖、連續好幾個月都做了一樣的怪夢。」
  
  「什麼夢?」
  
  「我夢到了精市交了女朋友,還在介紹我們認識的時候改叫我“雪野”,由於那個夢,我才知道我喜歡精市的事,而且也是那個夢,我才知道我做不到誠心祝福精市的事情,因為每次夢醒的時候,心都很痛,後來甚至還嚇到不敢睡覺……」
  
  「雪是什麼時候開始做那個夢的?」
  
  雪野歪著頭思考了一會,「大概是精市你們完成三連霸的那天晚上開始,不過一開始夢的內容都不記得,只是睡醒後都會覺得有點累,後來去U-17的基地探望精市時才想起來夢的內容……唔…基本上夢的內容都差不多,只不過每次精市介紹給我的女生的樣子和名字都不一樣,啊,但是那些女生的長相和名字都很漂亮喔!」
  
  對於她特別強調這點幸村有點哭笑不得,只不過他這時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所以當初雪會昏倒就是因為那個夢嗎?」
  
  看到本來還一臉輕巧地講故事的雪野在自己問了問題後便開始眼神飄移,幸村便曉得了答案,他心疼地俯身吻了她,「傻瓜,這種事情只要問我就可以解決了,為什麼硬是要把自己弄得那麼狼狽呢?」
  
  「嘛,」雪野乾巴巴地笑了幾聲,「跟精市沒有在發現自己喜歡我後就和我表白的理由一樣吧,怕說了就連青梅竹馬都沒得做了。」
  
  「那後來又為什麼想開了?」
  
  「因為在昏迷的那時候夢到Kate了,」想起自家好友,雪野的表情變得柔和了許多,「她說你是喜歡我的。」
  
  既然只要是李桑說的你就願意信了,那我當初還去和她取經做什麼,讓她去當說客不就好了?!有些後悔自己當年沒有好好運用資源,幸村忍不住低頭啃咬著她的脖子來彌補自己的那幾年間接告白失敗的挫敗。
  
  「別鬧了,精市!」雪野紅著臉推了推他,「明天是新學期的第一天,你要去上課的!」
  
  「嘖!」幸村無奈地翻了個身,改為將她抱在懷裡,就這麼抱了好一會,想起一件事的他便開口說道,「對了,雪,我想要趁著輝日還沒去上幼稚園之前好好地帶他和嘉月去不同的國家看一看,所以我想要提早從研究所畢業。」
  
  雖然也想讓輝日和嘉月去不同的地方體驗看看,但是雪野還是擔心地說道:「可是這樣精市不會太累嗎?想要從研究所畢業至少要先完成論文的。」
  
  「放心吧,論文我已經完成一半了,只要不去參加法網的話,剩下的應該能在暑假前完成。」看見她仍是不放心地皺著眉,幸村好笑地啄了下她的唇,「要對自己的丈夫有信心,知道嗎?」
  
  知道無法改變他的決定,雪野只能無奈地回答道:「是是是,這幾個月我會好好支援你的,有需要我幫忙的話要跟我說,查資料或是收及問卷什麼的我還能做。」
  
  「這樣的話,那明天就請雪幫我一個忙吧,」幸村忽然將手放到她的大腿上撫摸著,並且邊咬著她的耳朵邊小聲說道,「雪知道的,我需要雪的鼓勵才能好好開始寫報告的……」
  
  「明天請媽媽他們顧孩子的事你自己去拜託媽媽!我去看孩子了!」
  
  將他的手拍掉後,臉紅到氣急敗壞的雪野便迅速地爬下床,打算在看完兩個孩子的狀況後直接留在輝日的房間陪他睡。
                      

心心相印時期 X

  一到了下塌的飯店房間、將因為時差的關係而呼呼大睡的兩個孩子放到床上後,累到坐在沙發上的幸村忍不住歎了口氣,「其實,我最想讓孩子們第一個看看的地方是法國的,可是之前因為我們兩個都在讀書的關係,只能趁著暑假帶輝日跟我們一起去參加全美公開賽,但這次明明可以在我參加法網時帶他和嘉月一起去的,可是卻拖到了溫網你才肯答應……」
  
  「不是跟精市你說過了嗎,」將行李放好後,雪野也來到了沙發邊,將頭枕到他的腿上,然後對他翻了個白眼,「法網舉行的時候你是向學校請假去參加的,哪有人一邊請公假一邊帶妻小去國外旅遊的?講出去也不好聽。」
  
  幸村捏了捏她的鼻子,「都跟你說我和教授們報備過了,而且他們都不介意了,雪野就是愛操心。」
  
  能介意嗎?前陣子我還聽說你們學校要給你頒個榮譽校友的……雪野沒好氣地將他的手移開,「那先讓他們來英國看看有什麼不好的?這裡我可是住了三年多,而且精市你也住了快兩個月!」
  
  「也是,雖然剛來的前兩個星期有些鬱悶,不過後來過得還挺好的。」
  
  想起剛來英國的那段日子,幸村忽然將手放到她的嘴邊,用手指描繪著她的唇型,讓她覺得有些難為情,畢竟他們可是和兩個孩子待在同一個房間裡,儘管輝日和嘉月都睡得很熟。
  
  「那個…嗚……」
  
  就在雪野打算開口制止幸村的時候,他卻將手指伸進她的嘴裡,用指尖輕輕刮著她的舌,讓她整張臉都紅了起來。主上,不要動作越做越兒童不宜好嗎!你兒子和女兒都在場啊!!
  
  反省了下自己剛才不該這樣毫無防備地躺下來後,雪野便稍微用力咬了下他的手指,趁著他因為吃痛而不動的時候將他的手拿開,然後迅速坐了起來,咬牙切齒地拿手帕擦拭著他的手,「你就不擔心輝日或嘉月突然醒過來、問我們在做什麼嗎?!」
  
  「為什麼要擔心?父母親的感情很好對孩子們來說是件好事吧。」幸村一邊笑一邊將她抱自己的腿上,抬起手來扣住她的下巴深深親吻著。
  
  雪野一開始還推了他好幾下,直到看見他向自己挑眉時才放棄掙扎,無奈地身手環住他的脖子回應著他的吻,以免他一個不滿意又要做出什麼更出格的動作。
  
  一吻結束後,幸村便與她額碰額,用著歉意的語氣說道:「對不起,這幾天要讓你一個人顧著孩子們,要不我讓雷去幫你?」
  
  「哪有人讓經紀人做這種事的?!」雪野感到哭笑不得,「放心吧,我們的輝日很乖很懂事,會幫我照顧嘉月的。再說了,比起孩子,我覺得還是媒體比較難應付,你還是讓伯蘭特先生留下來幫你吧。」
  
  又討論下接下來的行程後,幸村和雪野便輪流去洗澡,等到打理好自己後,雪野便在幸村打電話聯絡伯蘭特的同時哄兩個孩子起床,畢竟現在英國是白天,若是再讓他們睡下去的話晚上又睡不著了。
  
  因為知道輝日比較好哄,所以雪野先叫他起床,並且在他扁著嘴揉眼睛的時候好聲好氣地在他耳邊說話安撫他,一直到確定他的起床氣已經沒了後,她便將他交給已經講完電話的幸村,讓幸村幫他洗澡換衣服。
  
  解決完一個後,雪野便開始叫另一個起床氣比較大的,她將嘉月抱到懷中搖晃著,「嘉月,嘉月,快點起床囉,不可以再睡了!」
  
  由於這是第一次有人在自己沒睡飽時吵自己睡覺,起床氣本來就大的嘉月十分地不高興,開始放聲大哭了起來,「不要!不要!」
  
  雪野一邊拍著她的背替她順氣,一邊在她耳邊哄道:「醒來之後,媽媽帶嘉月和哥哥一起去吃點心,好不好?有嘉月最喜歡的布丁喔!」
  
  聽到“布丁”兩個字,嘉月停止了哭泣,用著含著淚的雙眸看著她,「布丁?」
  
  說起床氣大這點是像我我認了,但是這樣的吃貨屬性絕對跟我沒有半點關係!!在心裡默默反駁一干親朋好友說嘉月和自己很像的話後,雪野好笑地拿出紙巾替她擦眼淚,「嗯,吃布丁,所以嘉月先跟媽媽去洗澡、換上新買的洋裝去吃布丁好不好?」
  
  「好……」
  
  雖然因為布丁的關係而不再哭了,還任由雪野將自己抱到浴室去洗澡,但嘉月還是繼續扁著嘴來顯示自己的不高興,直到洗完澡換好衣服,雪野又替她綁了漂亮的雙馬尾後,她才露出笑容。
  
  雪野一邊輕輕捏了捏她的鼻子,一邊挑著眉看了看正在跟輝日說話的幸村,「真是,你這個脾氣到底是遺傳誰啊……」
  
  「這點真不好說,」幸村一臉困擾地回看向她,「雪以前其實也常常使小性子的。」
  
  「可是按照頻率來看精市使性子的頻率比較高吧!」
  
  聽不懂兩人對話的嘉月只是對著他們呵呵笑,然後笑著朝幸村伸手,「爸爸抱,吃布丁!」
  
  「布丁要等一下才能吃喔,」抱過她後,幸村便笑著對她說道,只不過看見她的臉因為自己的話而垮下來了,捨不得看自家女兒哭的他馬上又加了一句,「為了補償嘉月,爸爸的那一份也給嘉月好不好?」
  
  嘉月點了點頭,「好,爸爸…不說謊!」
  
  跟她勾了勾手指後,幸村便把她放到地面上,讓輝日帶著她在房間裡探險,然後轉身抱住正用不贊同的眼神看著自己的雪野,好聲好氣地哄道:「別生氣,偶爾讓嘉月吃多一點布丁也沒什麼關係,而且,我會答應的最主要原因也是捨不得讓雪在這麼累的時候還要費心去安慰嘉月啊!」
  
  雪野擺明就是不信他的說詞,只不過她秉持著要對孩子們說到做到的教育理念,所以只能抬起手來捏他的臉頰出氣,「為什麼精市你總愛這樣雙重標準呢?你女兒想吃個布丁你就允許,而我想吃個冰品什麼的你卻從來沒答應過!果然啊,上輩子的情人就比這輩子的好……」
  
  「冰和布丁不一樣,吃太多的話對女生的身體不好的,我以後也會對嘉月下禁令的。」幸村將她的手移到自己的腰上,低頭在她唇上印上一吻,然後好笑地說道,「你看,還說嘉月跟你不像,不是都一樣愛計較、愛耍小脾氣嗎?」
  
  「後悔的話精市可以再去找個不愛計較、不愛耍小脾氣的,然後讓她給你生個同樣乖巧的女兒啊。」雪野一邊捏著他的腰,一邊得意地笑著對他說道,畢竟這幾天他是在準備比賽的期間,一般來說都會沒有精神和心思做其他事,再加上他們是跟孩子們住同一個房間,她完全不怕他會做什麼懲罰動作。
  
  看見她一臉得瑟的樣子,幸村有些無奈卻也慶倖著她每次被自己“秋後算帳”過後卻都不記取教訓的個性,他低下頭咬著她的耳朵,「不是你,我不要,不是你生的,我也不要,知道了麼,雪……」
  
  被他的話和舉動弄的有些腳軟的雪野緊緊抓住他的衣服,「嗯……」
  
  「真乖,」幸村獎勵似地吻了嚇她的額頭,隨後又在她耳邊說道,「晚點我會打電話回去給媽媽,請她在我們回國後照顧輝日和嘉月兩三天,讓我們兩個好好休息休息,交流交流一下!」
  
  還沒等驚嚇到目瞪口呆的雪野反應過來,輝日忽然牽著嘉月跑了過來,「爸爸媽媽,有人按門鈴!」
  
  「好,謝謝輝日和嘉月!」親了下雪野的臉頰,又拍了拍兩個孩子的頭後,幸村便前去開門。
  
  從對話中得知來的人是伯蘭特後,回過神來的雪野便馬上收拾了下自己的表情,隨後帶著兩個孩子過去,對著他們說道:「快點跟伯蘭特先生打招呼,用英文。」
  
  「Hello, Mr. Ber…Bertrand……」
  
  雖然說得坑坑巴巴,發音也有點不准,但是輝日還是有禮貌地說完了,而嘉月因為年紀還小,只短短說了句“Hello”,不過還配上了鞠躬的動作,所以整體來說還算得宜。
  
  看見兩個孩子,伯蘭特本來還挺嚴肅的臉和緩了許多,他伸手揉了揉他們的頭,微笑著用有著口音的日文說道:「你們好,輝日、嘉月。」
  
  打完招呼後,兩個孩子便退回了雪野的旁邊,乖乖地聽著幸村和伯蘭特討論完接下來的練習與比賽行程。
  
  看見幸村在說完話後便拿著球袋要出去,嘉月連忙跑了上去抱住他的腿,著急地問道:「爸爸,去哪?」
  
  幸村蹲下來與她平視,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爸爸要去練習打網球啊,之後贏了比賽再跟媽媽、哥哥陪嘉月玩。」
  
  嘉月還是緊緊抱住他的腿不肯放,「可是…布丁……」
  
  「媽媽帶嘉月去吃,這次嘉月可以吃兩個布丁對不對?」見她不再抱住幸村反而是對自己用力地點頭,雪野笑了幾聲,然後出聲提醒道,「來,嘉月和輝日都去親爸爸一下,跟爸爸說加油!」
  
  「爸爸加油!」
  
  看著兩個孩子照自己的話做,而幸村邊和他們揮手邊跟伯蘭特離開後,雪野便收拾了下東西,然後帶著兩個孩子到飯店的餐廳吃下午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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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要雪野一個人在人那麼多的觀眾席上照顧輝日和嘉月有些困難,所以在幸村進行預賽和半決賽的時候,她並沒有帶著兩個孩子去球場看比賽,反而是和他們在倫敦觀光,讓他們看看自己之前住了三年的城市,直到幸村打決賽的那一天,她才跟兩個孩子待在幸村的專屬休息室,一邊看著電視上的轉播,一邊跟孩子們替幸村加油。
  
  雖然對正式比賽還是一知半解,也聽不懂裁判和解說員的話,但經由雪野的翻譯和簡易解說,輝日大概知道幸村是領先的,一直在沙發上又笑又跳,口裡也不停喊著加油,而可能是覺得好玩,嘉月也跟著他一起跳一起笑。
  
  可能是被兩個孩子感染情緒的關係,所以在裁判宣佈幸村獲勝,而幸村也做了個勝利的手勢時,雪野也從位子上跳了起來,不停地拍著手,然後抱著兩個孩子原地轉圈。
  
  在幸村拿著獎盃回來後,雪野便馬上將輝日抱到他的面前,而輝日馬上在幸村的臉頰上親了一下,笑著對他說道:「恭喜爸爸得到冠軍!」
  
  幸村高興地揉了揉他的頭,「謝謝輝日!」
  
  將輝日放下後,雪野又將嘉月抱起來,而嘉月也乖乖地在幸村臉上親了一下,然後苦著臉說道:「恭喜爸爸,可是,爸爸…臭……」
  
  「真的很臭嗎?」
  
  幸村將她抱到懷中,一邊搔她癢一邊湊近她問道,直到她笑著說“不臭”後,他才滿意地將她放到地上,然後接過雪野遞過來的衣物去沖澡了。
  
  沖完澡、又跟伯蘭特討論好接下來接受採訪的時間後,幸村便帶著雪野他們到街上,逛著先前雪野一個人不好帶他們去的地方,像是杜莎夫人蠟像館和白金漢宮這樣需要走比較多路、需要保持安靜的地方。
  
  等到逛完今天安排完的行程後,幸村和雪野本來打算帶兩個孩子去吃晚飯的,但在去的途中,本來乖乖讓雪野抱著的嘉月看見到一家店擺在櫥窗的陶瓷娃娃,便開始掙扎了起來,「媽媽,那裡!去那裡!」
  
  由於現在嘉月還太小,幸村和雪野帶他們去的地方基本上是在介紹輝日有認識,她比較像是在走馬看花,陪他們走過場,所以看見她這個樣子,本來牽著輝日的幸村便笑著說道:「難得嘉月那麼有興趣,那我們就去看看吧,雪。」
  
  看見他從自己懷中抱過嘉月後便走進那家店了,雪野便只好牽著輝日跟了上去。
  
  「先說好,不管再怎麼喜歡,嘉月只能挑一個,知道嗎?」
  
  交代完嘉月,又用眼神囑咐幸村不能心軟後,雪野便牽著輝日去非娃娃區的地方逛。
  
  「輝日想要什麼也可以說喔,」看見輝日新奇地看著店裡賣的瓶中船和馬車模型,雪野便笑著摸了摸說道,「嘉月有的,輝日也會有。」
  
  聽到她這麼說,輝日歪著頭看著那些瓶中船許久,然後才搖了搖頭,「不用,媽媽回去買故事書給輝日就好。」
  
  「好,媽媽一定會記得的!」
  
  在心裡默默記下看能不能靠著詩帆的關係跟有做瓶中船興趣的樺地要一個後,雪野便抱著他去找幸村他們。
  
  幸村和嘉月那邊,在含著手只想了許久後,嘉月選擇了一個有著金色卷髮,穿著粉紅色宮廷禮服的陶瓷娃娃。
  
  看見她指著那個陶瓷娃娃說著想要,幸村便笑著指了下自己的臉頰,「親爸爸一下,爸爸就買給嘉月。」
  
  嘉月很聰明地在他兩頰都各印上大大的吻,感到很受用的幸村便二話不說拿起那個她喜歡的娃娃去結帳。
  
  抱著裝著娃娃的盒子,嘉月心滿意足地跟著幸村他們一起去吃飯,甚至在看見晚餐的盤子裡出現自己不喜歡的胡蘿蔔時,她也乖乖地吃了兩三口。
  
  由於今天已經逛過很多地方了,所以吃完晚飯後,幸村和雪野便帶著兩個孩子回飯店房間,打算明後天再帶他們去哈洛德百貨公司和倫敦眼這些地方。
  
  可能是因為太開心的關係,兩個孩子在洗完澡後一點都不累,反而還興致勃勃地吵著要看雪野的筆記型電腦裡的動畫。
  
  在幫他們設定好電腦後,雪野便坐在兩個孩子的中間陪他們一起看,只不過因為這幾天她都是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在觀光,而害怕兩個孩子會吵到幸村、影響他比賽,到了晚上回飯店房間也是由她一個人陪兩個孩子玩,照顧他們的起居,所以看了沒多久的動畫,因為幸村比賽結束而放鬆下來的她就這麼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從眼角餘光察覺到她睡著了,本來還在用電視看球評的幸村連忙關上電視,對兩個孩子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將雪野打橫抱起放到床上。
  
  替她將被子蓋好後,坐在床邊的幸村俯身親吻了她的額頭,悄聲對她說道:「這幾天辛苦你了,雪。」
                      

心心相印時期 XI

  因為中午左右真田等前立海隊友們會來家裡,慶祝柳求婚成功、順利成為准新郎的事,所以吃完早餐後沒多久,雪野便將兩個孩子交由幸村照顧,然後去超市和市場買了一堆食材。
  
  就在雪野回到家、待在廚房料理的時候,本來正在客廳聽幸村念故事書的輝日忽然跑進了廚房,抱住她的腿,「媽媽。」
  
  因為手上還在忙著做三明治,所以雪野無法摸他的頭,只能笑著看著他問道:「輝日怎麼過來了,爸爸不是在客廳說故事給輝日和嘉月聽嗎?難道爸爸說得不好聽?」
  
  輝日搖了搖頭,「沒有,爸爸說得很好,輝日只是過來看媽媽在做什麼。」
  
  「媽媽在做午飯啊,昨天爸爸不是告訴輝日今天伯伯叔叔們都會過來嗎,」想起昨天他說的話,雪野又補充了句,「放心,媽媽記得輝日要吃炸雞塊,只不過那要熱熱的才好吃,所以媽媽晚點才會弄。」
  
  「那媽媽現在在做什麼?」
  
  「媽媽現在在做三明治,做完之後媽媽就要開始弄壽司了。」看到輝日的眼睛正直直盯著自己已經做好的餐點和其他已經料理好的食材,所以雪野便笑著拿著其中一塊蝦仁放到他的嘴裡,然後笑著彎下腰與他鼻子磨鼻子,「回去陪嘉月聽故事吧,明天媽媽一定好好陪你們,好不好?」
  
  「好!」輝日含糊不清地回答完後,便心滿意足地離開廚房了。
  
  就在輝日離開沒多久,而雪野也剛做好三明治、打算包壽司時,嘉月也蹦蹦跳跳地來進廚房,抱著她的腿,仰著頭用軟軟的聲音說道:「媽媽,嘉月也要蝦!」
  
  「唉?哥哥告訴嘉月了啊。」雪野先是愣了一下,隨後便好笑地將一塊蝦仁放到她的嘴裡。
  
  「謝謝媽媽!」如願地吃到蝦後,嘉月便又高興地碰跳出廚房了。
  
  「這對兄妹感情可真好,都不會藏私的。」
  
  對著她離開的背影好笑地搖了搖頭後,雪野便準備開始包壽司卷,只不過就在她包壽司的期間,輝日和嘉月又輪流來了廚房兩次,並且仰著頭期待地看著她,她也只好再拿弄成章魚形狀的小香腸和一小撮醋飯喂他們。
  
  看著嘉月第三次離開廚房的背影,雪野覺得幸村再怎麼樣應該也發現這兩個小孩的舉動、不會再讓他們過來了,但是正當她放心下來要繼續料理的時候,輝日又過來了,而且他還牽著嘉月一起過來,「媽媽!」
  
  對著他們兩個巴眨的眼睛,滿頭黑線的雪野已經顧不了滿手的油膩,直接抬起手來扶額了。你們兩個都來了,那你們的爸爸現在是講故事給誰聽啊?!
  
  沒有注意到她糾結的表情,嘉月仍是像前兩次一樣拉了拉她圍裙的裙擺,然後指著流理臺上的雞蛋捲,「媽媽,這次嘉月和哥哥要吃那個!」
  
  「我就想說為什麼他們為什麼會輪流消失不見呢,」看見這個場景,跟在他們後面進廚房的幸村好笑的說道,「原來是聞到香味跑過來雪這裡啊,看起來雪的廚藝越來越厲害了,連在客廳的兩個孩子都聞的到!」
  
  聽到他這麼說,雪野忍不住狠狠地瞪了他一下,「精市,我們不是說好你負責陪孩子玩的嗎?為什麼他們會一直過來?這樣我要怎麼在中午之前將所有餐點弄好?!」
  
  「雪生氣了啊,」幸村笑著走上前,並且拿過紙巾替她擦了擦額頭上所沾到的油漬,然後順手環住她的腰,「別擔心,若東西不夠的話,再打電話叫外賣就好了。」
  
  不,今天我一定要為四年前的事情雪恥,誰叫外賣我跟誰急!!用重新洗了手後,雪野便一邊包著豆皮壽司,一邊沒好氣地說道:「你趕快帶兩個孩子回客廳吧,放動畫片給他們看的話,他們應該可以比較專心一點。」
  
  幸村只是繼續抱著她,然後笑著看向輝日,「輝日會放動畫片對不對?所以輝日先回客廳放動畫片給嘉月看好不好,爸爸馬上就過去。」
  
  「好!」
  
  乖巧地點了點頭後,輝日本來馬上就要牽著嘉月離開,可是嘉月卻不肯放開拉著雪野衣擺的手,繼續巴巴地望著她,「媽媽,嘉月要吃那個。」
  
  看見她這個樣子,雪野歎了口氣,隨後便用筷子將雞蛋捲弄成兩半,一半喂給她,一半喂給輝日,「記住喔,這是午餐前最後的,誰再過來的話,下午就沒有點心吃了喔!」
  
  「好……」又乾巴巴地看了桌上其他的食物一眼,嘉月這才乖乖地跟著輝日離開。
  
  看著兩個小孩手牽手離開後,本來還乖乖抱著雪野的幸村忽然親了下她的側臉,讓她差點將手上的醋飯掉到地上,「很久沒有看到雪做菜的樣子了呢,還是一樣好看。」
  
  「這麼說也是沒有辦法彌補剛才沒顧好孩子的事喔。」雪野斜眼看了他一下,隨後便將手中捏扁的米粒塞進豆皮裡,順手放到他的嘴裡。
  
  迅速將嘴裡的東西咀嚼後吞下,幸村便俯身在她的耳邊用著曖昧的語氣說道:「這樣的話…晚上我任由雪處置怎麼樣……」
  
  主上你夠了,這樣的高興的是你,虧的還是我!!瞪了他一眼後,雪野認命地踮起腳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這樣就夠了,精市趕快去客廳吧,我不放心他們兩個單獨在那裡。」
  
  「好吧,那這裡就麻煩你了,對不起,不能你分擔一些工作。」又在她的唇上印上一吻後,幸村才離開了廚房。
  
  因為之後兩個孩子都沒有再回來,所以雪野很順利地在真田等人到家裡前將所有餐點都製作完成。
  
  如同雪野的預料,在看見滿滿一桌賣相可口的餐點時,真田等人馬上一掃三年多前到幸村家聚餐的糟糕印象,並且迫不及待地坐到餐桌旁開始取用自己喜歡的食物。
  
  雖然說兩個孩子已經會自己拿湯匙吃東西了,但是還是需要有人幫忙夾取食物、將食物弄成小塊,所以雪野難得沒有坐在幸村旁邊的位子,反而是坐到輝日和嘉月的中間。
  
  看見她都在忙著喂兩個孩子,自己卻什麼都沒吃,本來還在跟大家一起聊天的幸村便開始幫忙幫嘉月夾取她指定的食物、替她弄小塊,還時不時夾菜到雪野的碗裡。
  
  「雪野,你自己也吃點吧,輝日就由我幫忙照顧就好。」看見幸村的舉動,坐在輝日另一邊的丸井也開口說道,並且動作熟練地將一塊薯餅到輝日的碗裡、用筷子切成丁。
  
  因為想起丸井他有兩個年齡與他差很大的弟弟、應該有很多照顧小孩子的經驗,所以雪野便順著他的好意開始用餐和加入大家的談話,只有隔一段時間查看那兩個孩子的狀況。
  
  「柳,已經定下婚禮的日子了嗎?」放了一個章魚小香腸到嘉月的嘴禮後,幸村便開口問道,「我和赤也可能必須提早跟我們的經紀人說一聲,而且其他人應該也跟我們一樣需要早一點將行程排出來。」
  
  「嗯,已經和飯店定好在十一月二十二日了,喜帖下個月就會發給大家,還麻煩大家空出時間參加。」
  
  看見柳臉上微微上揚的嘴角以及其他人臉上曖昧的笑容,雪野忍不住發出自己在得知這件事後的感歎:「沒想到柳君會是你們之中第二結婚的人,我原本一直猜說是柳生君、仁王君或者是桑原君的,畢竟柳生君和晴香桑、仁王君和葉月、桑原君和理佳桑都是從高中就開始交往的……」
  
  「我和理佳可能還要再等一會,」桑原一邊抓了抓自己的頭,一邊難為情地笑著,「我希望等存下買房子一半的錢再跟她求婚。」
  
  「我和晴香大概要等到我從醫學院畢業才會結婚。」不失優雅地將一個壽司放到嘴裡咀嚼吞下後,柳生又繼續說道,「至於仁王那邊,葉月現在還太小了,我希望她能夠多看看,畢竟她認識的異性實在是太少了,不需要那麼早就定下來。」
  
  雖然很想動手掐死說這番話的柳生,但是鑒於他是自己未來的大舅子,而且自己能不能跟女友結婚還要征得他的同意,所以仁王在硬擠出一個笑容的同時,還討好地夾了一堆他愛吃的東西到他的碗裡,「那搭檔,你至少給個期限吧,什麼時候葉月醬才算是大到可以結婚了呢?」
  
  「至少等到她二十五歲。」
  
  「不是吧,搭檔,你二十歲就和你女朋友同居了,為什麼葉月醬卻要等到二十五?!」
  
  聽到他們在進行無意義的數字爭吵,其他人乾脆轉過頭去各聊各的,而丸井甚至還拿著食物在逗弄輝日,「來,輝日,只要說你最喜歡的伯伯是丸井伯伯,丸井伯伯就把這塊你最喜歡的炸雞給你好不好?」
  
  「啊啊!丸井學長太奸詐了!」坐在丸井旁邊的切原不淡定了,他跟著離開位子湊到輝日的面前,手中的筷子也夾了著炸雞,「輝日不要理丸井伯伯,只要你說最喜歡的是切原叔叔,切原叔叔就會把這塊炸雞給你喔!你看,這塊是不是比丸井伯伯的還要大?」
  
  歪著頭看著他們兩個一會,輝日便直接轉向雪野,並且伸手拉了拉她的衣服,「媽媽,輝日想吃炸雞!」
  
  「好。」看了眼瞪大眼睛的丸井和切原,雪野好笑地夾了塊炸雞給輝日,然後笑著詢問道,「輝日可以告訴媽媽,輝日最喜歡哪個伯伯或者是叔叔嗎?」
  
  聽見她的問題,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到輝日身上了,畢竟因為幸村和雪野結婚的比大家都還要來的早,而左助又跟大家的年紀差沒多少,所以大家對於輝日這第一個晚輩十分的疼愛,也都很希望能成為他最喜歡的伯叔輩。
  
  「唔,」輝日低著頭想了好一會,然後便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大聲說道,「每個伯伯都一樣喜歡!」
  
  對於這樣的答案,讓起了攀比心思的眾人都歎了口氣。沒想到才三歲多而已就能夠說出這樣每個人都討好的答案了,該說真不愧是幸村/部長的兒子嗎!!
  
  「那嘉月呢?」幸村笑著用手指點了點嘉月的鼻子,「嘉月最喜歡哪個伯伯或叔叔?」
  
  「最喜歡的伯伯?」嘉月先是歪著頭看著他一會,隨後便很高興地說道,「嘉月最喜歡不二伯伯!」
  
  「唉?!」
  
  聽到她居然選擇只見過兩三次面的不二,立海眾人的臉全黑了。過了好一會,身為父親的幸村便代表眾人、嘴角微抽地開口問道:「嘉月為什麼最喜歡不二伯伯?這裡的每一位伯伯和叔叔都有陪嘉月和哥哥玩過,而且也有送過嘉月和哥哥禮物啊!」
  
  「可是…」嘉月委屈地扁了扁嘴,「不二伯伯跟爸爸很像,不二伯伯的眼睛是藍色的,很漂亮!」
  
  聽到她這麼說,感覺自己以前曾經聽過類似話語的幸村滿頭黑線地看向正在傻笑的雪野,而看見他的舉動,其他人也大概知道了理由,柳甚至還喃喃說了一句:「該更正資料了,嘉月與雪野的相似度應該是百分之九十三點六才對。果然,就像輝日遺傳到幸村的個性一樣,嘉月也遺傳到雪野的個性甚至是審美觀了……」
  
  先將不二列入拒絕往來戶,又似笑非笑了看了雪野一眼、並且從她那一副“死定了”的表情確定她收到了自己要找時間翻舊帳的訊息後,幸村便用嘉月剛才吃最多吃得最開心的豆皮壽司引誘著她說道:「那嘉月可不可以告訴爸爸,在這裡的叔叔伯伯中,嘉月最喜歡哪一個呢?」
  
  「這裡的?」含著手指看了眼正努力朝自己笑或是做出滑稽動作的真田等人後,嘉月笑著便伸手指向仁王,「嘉月最喜歡的是仁王伯伯,仁王伯伯幫嘉月綁的辮子好漂亮!」
  
  被自家搭擋比下的柳生面無表情地推了推眼鏡,「居然連只有一歲多的女孩都誘拐,仁王君,你還挺有本事的嘛!」
  
  「可惡啊,雅治,」丸井不甘心地搖晃著一臉得意的仁王的肩膀,「你居然用這一招,太奸詐了!欺負我只有弟弟沒有妹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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