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就在木瓜愣神的時候,言峰綺禮已經率先一步按響了門鈴。遠阪凜轉頭看了過來,看到言峰綺禮的時候,她露出了又放心又防備的表情。
木瓜知道遠阪凜一直不是很喜歡言峰綺禮,因為言峰綺禮從前就不太委婉,說了很多遠阪凜不喜歡聽的話。但目前言峰綺禮的確是遠阪凜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木瓜,你也回來了!」遠阪凜開心的說著,眉目間是不掩飾的歡喜,「我好想你!」
「……凜,好久不見。」木瓜猶豫著露出了笑容,總覺得一陣心虛。
她明明知道的,就是言峰綺禮殺死了遠阪凜的父親遠阪時臣,她也明明知道的,在遠版櫻離開之後,她就是遠阪凜最好的朋友和姐妹。
內心撕裂一樣的痛楚,但是木瓜表面前卻不能露出分毫來,她握緊了遠阪凜的手,專注的看著她:「我也好想你,你還好嗎?」
「我沒問題啦,倒是你……」遠阪凜說著,狠狠看了一眼言峰綺禮,「你要是被他欺負的話一定要告訴我!」
「不會啦。」木瓜說著,靠在遠阪凜肩上,「我真的很想你。」
遠阪凜小大人的拍著木瓜的背,又嚴肅又認真的說:「雖然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但是你一定要開心!我現在……我現在已經沒問題了!所以你要是難過的話,就依靠我吧!」
這麼認真的遠阪凜不知道,她越是這樣,木瓜反而會越發痛苦。遠阪凜的記憶還停留在那時候,她們一起去公園,她到處亂跑,遠版櫻在看花,木瓜坐在不遠處的草地上發呆,遠阪葵在石椅上微笑的日子裡。
遠版櫻走了,遠阪時臣走了,遠阪葵停留在了過去,只有她一個人踽踽獨行。她不知道,被禁錮在過去掙扎著想要走出的,還有一人。
親眼目睹了言峰璃正的死亡,親手放過了殺死言峰璃正的仇人,親眼目睹了言峰綺禮殺死了遠阪時臣,在信任自己的朋友面前隱瞞一切。
明明是能實現人類願望的聖杯,為何現在帶來的只有痛苦呢?無數次的質問,無數次的求索,沒有一次能夠得到答案。
但一定有答案的,這麼多的痛苦和犧牲,必然要有一個答案。
「我會的,謝謝你,凜。」
到頭來,能說的還是只有這一句。
之後的數日裡,言峰綺禮延續了他的繁忙,吉爾伽美什也如同在義大利一樣失蹤去玩自己的,而木瓜就經常去找遠阪凜。
究竟是懷著一種怎樣負疚而心虛的態度呢,木瓜總是想要對遠阪凜好一點,她覺得自己虧欠了遠阪凜。
聖杯戰爭最後的時候,從聖杯中洶湧出現的黑泥破壞了這個城市,木瓜有時候會假裝不經意的經過,然後駐足看著那些巨大的機器在這片廢墟上忙碌著,想要重新建起其他建築。
每當走在這裡,木瓜就會想到那最後時分,言峰綺禮說這就是他自己的願望,這樣的願望,給這個城市留下了這樣的傷害。
懷著一種受虐而贖罪的心理,木瓜被自己的痛苦牽引著,一次又一次來到這個地方,終於有一次,她看到了那個人——衛宮切嗣。
比起從前那個眼神冷漠面容堅定的衛宮切嗣,此時的他就像是泄了氣一樣,沒有西裝大衣,而是穿著浴衣靠在廢墟的不遠處,就像每一個頹廢到了極點的中年人一樣用一種空茫的眼神看著天空。
有什麼東西從他身上永遠的失去了,就如同有什麼東西從木瓜身上失去了一樣,他們都活著,卻又在追尋些什麼。木瓜直直盯著衛宮切嗣,直到他察覺地緩緩轉過頭來,看到木瓜的時候露出了微微驚訝的神色。
木瓜沒想到自己會遇到衛宮切嗣,而同樣的,衛宮切嗣也沒有想到會遇到她。
這一刻的狹路相逢,兩人都不由呆住了,那殘酷聖杯戰爭中所發生的一切都重現眼前。那過往種種就像是昨天一樣鮮明,即使過去了這麼多年,也依舊無法忘懷。
痛苦,受傷,離別,欺騙,死亡,那一切就像是發生在眼前一樣。
「衛宮……」木瓜話音未落,就看到一個小男孩跑了出來,跟在了衛宮切嗣身邊,好奇的看著木瓜。
「老爹,這是你認識的人嗎?」
「嗯,言峰,言峰木瓜。」
那像是回到過去的失重感一下子消失了,木瓜也微微笑了笑,問道:「這是誰呢?」
「我收養的孩子,士郎。」衛宮切嗣平靜的說,兩個戰爭中的敵人就像是老朋友一樣平靜的聊天,「是那場大火倖存者。」
「倖存者嗎?」木瓜又看了一眼那個小男孩,發自內心的微笑了起來,「真好,士郎,能見到你真的太好了。」
不曾經歷那場災難,是不會懂得倖存者對於參與其中的人來說,是一種如何重要的意義的。
這一瞬間,木瓜忽然間覺得,一切都過去了,這一瞬間,千言萬語似乎都已經失去了意義。
已經沒必要再多說了,明明彼此都在那一場鬥爭裡失去了太多,都在追尋著填補內心空洞的存在。
「後來,我去了義大利。」木瓜平靜的說,「綺禮以後會回到冬木市當神官。」
「他對如今的衛宮切嗣已經沒有興趣了。」
「因為你變了,當然,我也變了,綺禮也變了,我們都變了。」
「是啊。」
一陣風悄悄的吹了過來,木瓜看向風來的方向,任劉海在空中亂飛:「一陣好風。」
「明天會下雨吧。」
「說起綺禮……我覺得他有些事情是錯的。」木瓜還是看著遠處說道,「我覺得你大概能夠理解吧,事實上,我有想要守護的東西,所以即使做我不願意做的事情,我也可以忍耐。」
「因為我也是這樣的人。」
「你還是沒有變嘛,衛宮切嗣,即使你已經變了很多,但是你還是有地方不變的。」
兩個人終於面對面,衛宮切嗣笑了起來,這是他第一個有點輕鬆起來的笑:「你也是。」
站了好一會,木瓜看了看天色,發現已經到了該回家的時候了。
「祝你幸福,衛宮切嗣。」說著木瓜看了一眼正好奇看著她的衛宮士郎,微笑著說,「你也要加油,士郎。」
第七章
畢竟是在這個地方呆了三年,踏遍了城市中的一草一木,冬木這個地方,木瓜熟悉的都能聽出這裡電車的鳴笛的不同。
很多街道還是熟悉的,等走進一家從前經常去的小店的時候,木瓜坐在靠窗戶的位置上看著窗外的人來人往。奶油的芬芳,水果的香甜,巧克力的濃厚環繞在這個蛋糕小店裡,令人不由自主的放鬆下來。
有個少年端著她點的蛋糕過來了,放在她桌子前面的時候忽然發出了「咦」的一聲,木瓜不由轉頭看去,看到一個帶著紅白帽子,穿著制服的妹妹頭少年站在她面前。
這個少年是如此的眼熟,木瓜盯著他看了一會,就想了起來:「你是Rider的Master!」
不能怪木瓜這麼說,因為那個英靈給人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而那個總是在Rider的馬車裡,怯怯縮縮的小少年能給人的印象真是太單薄了。
「是我。」韋伯擦了一把頭上因工作而出現的汗笑了起來,「我就是那個Rider的Master,好久不見了。」
「真是好久不見。」木瓜答道,看著韋伯堅定的面容,不由自主的說道,「你和以前真的完全不一樣了。」
韋伯笑了起來:「謝謝你。」
其實他們也就是只見過一次而已,但是此時卻因為有著同樣的經歷而惺惺相惜起來。
「韋伯,你在偷懶嗎?快來幫忙!」不遠處的店長喊道,催促韋伯快回去。
「馬上就去!」韋伯拉了拉帽子笑著回答,對著木瓜點點頭,「抱歉,我還在工作。」
「沒關係,正好我可以趁著你離開用一點也不優雅的方式吞掉這個蛋糕。」
但是吃完了蛋糕木瓜依舊沒有走,等到韋伯打工時間結束之後,他們兩個人一起走了出去。
「眨眼之間已經過了這麼久了……最後,Rider怎麼樣了?」
「Rider他與Archer戰鬥,結果失敗了。」韋伯坦然的回答,「Archer很強。」
木瓜想到在聖杯戰爭中死去的人,想到那個聖杯,不由說道:「……其實,聖杯並不是什麼願望都能實現的。」
「我想不是那樣的。」韋伯說道,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彩,「即使最後我沒有得到聖杯,但我已經實現了我的願望。我要證明,證明Rider的出現並不是毫無意義的,他絕不止是那短短的幾天,他不止是一個英靈……」韋伯說著,不由哽咽起來,但是他的眼神卻前所未有的堅定,「我……我一定會證明,他改變了我。」
這麼說的時候,韋伯充滿了信心,木瓜只是看著他就像是得到了力量,覺得聖杯戰爭裡不光是壞事一樣。或許這本來就不是一件壞事,只是人類無法控制的貪婪讓原本是好的事情變得壞了起來。
但就算如此,還是在其中有著不能抹殺的美好的一面。
原本是那麼的懼怕著回到冬木市,但是真正回到了這裡的時候,木瓜卻發現自己的心情竟然是那麼的平靜,就像是回到了自己的故鄉。
那些過去的,以為刻骨銘心的就這麼溫柔的沉澱下去,當經過暴雨疾風重新撥雲見日的時候,才發現陽光竟然溫暖如斯。
要向前看,也只能向前看,否則那些悲痛的過去又有什麼意義呢?也許韋伯正是懷著這樣的想法才想要走到更前方的地方去,他從聖杯戰爭中得到的是一種力量。
兩人最後交換了電話號碼和郵箱,約好以後也要聯繫之後就互相告別了。
回到家裡之後,木瓜看到了感覺上已經好久不見的吉爾伽美什。
「吉爾哥哥,晚上好!」禮貌的打了招呼,木瓜就把買回來的蛋糕放在了桌子上,「哥哥要一起來吃嗎?」
吉爾伽美什慵懶地躺在沙發上喝著言峰綺禮收藏的紅酒,伸出手就一把掐住木瓜的臉:「你又忘了本王的姓名了嗎,小姑娘?」
「你不要掐我的臉!!」木瓜用力掙扎起來,痛的眼淚差點掉下來,但是她怎麼樣都掙不脫吉爾伽美什,只能含著淚可憐兮兮的撒嬌,「放開我嘛。」
……結果臉上被掐的更重了。
好半天吉爾伽美什才鬆開手,將酒杯放在了桌上閒散的站了起來,問道:「本王不在的時候,綺禮都做了些什麼?」
木瓜心中戒備,卻微笑起來回答:「綺禮每天都很忙哦,據說是處理冬木市那次火災的後續,吉爾哥哥你呢?我好久都沒有見到你了。」
吉爾伽美什看了木瓜一眼,只是一眼就讓木瓜產生一種自己完全被看透的毛骨悚然之感,她緊張的心尖發酸,但還是執意轉移話題:「說起來,哥哥你回來是為了什麼呢?」
「即使已經獲得了肉體,但我的行動還是要魔力支撐的。」金髮的王者這麼說著,表情卻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惡意,「你猜綺禮會怎麼做?」
只是一個疑問,但是木瓜還是不由緊張起來。
聖杯戰爭裡她曾經被告知過這樣的規則,英靈其實也是可以從Master之外的途徑取得魔力的,比如說人類的靈魂生命力什麼的。如果是從前的言峰綺禮,木瓜根本就不用擔心這一點,但是如今……
內心掙扎了一下,木瓜終於下定決心,對著吉爾伽美什招招手:「你過來。」
吉爾伽美什壓根就沒有理會她,木瓜乾脆自己走了過去,咬住嘴唇,掙扎了片刻才能用撒嬌一樣的口氣說:「你蹲下來嘛哥哥。」
帶著看透一切的微笑,吉爾伽美什蹲下來,此時他的高度與木瓜差不多,木瓜雙手壓在吉爾伽美什肩上,湊過去親他的嘴唇。
雖然沒有真正用過這種方式的補魔,但是木瓜記得似乎應該是□交換。木瓜用舌尖頂著吉爾伽美什的嘴唇,半天之後他像是玩笑一樣張開口,兩人舌尖相處,卻沒有絲毫浪漫的情緒。
回路開放,共振,牽引。
魔力如同流水一樣從多向少湧去。
第八章
也許是吉爾伽美什身為英雄王的魔力太過於龐大,所以過了好一會都沒有補完。
木瓜覺得自己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她吸了一下口水,卻像是吮吸對方的嘴唇一下,頓時臉一下子紅了起來。於是木瓜紅著臉很冷靜的推開了吉爾伽美什,說道:「補充這些應該足夠你行動一段時間了,下次缺少的話再來找我就好。」
吉爾伽美什挑起木瓜的下巴,這動作在他做來卻有一種深沉的壓迫感,令木瓜些微的羞澀消失無蹤:「為王奉獻是必然,但是木瓜喲,你可不像是這樣的人。」
「我還記得你說過,你有著一個朋友,是很重要的朋友。」說到這裡木瓜已經完全鎮定下來,她坦然的看著吉爾伽美什,「這世上有重要存在的並不止你一人,我也有。」
「你這是要阻止綺禮嗎?」吉爾伽美什愉悅的笑了起來,「看來你也發現了他內心的渴求。」
剛才都沒有猶豫過的木瓜忽然露出了掙扎的神色,她緊緊皺起了眉,說道:「我覺得並不是那樣的,一個人生來是沒有善惡的,形成善惡的是後天影響,我覺得他現在有點錯,但是也不是不能改……」
「哦。」吉爾伽美什哂笑,對此不置可否,「你很像我見過的一個人。」
這可是第二次聽到這樣的話,第一次是在聖杯戰爭中聽到一個老妖說的。這次由一個年代更久遠的英靈說出來也就沒什麼奇怪的了。
木瓜微微一笑自嘲道:「可能是我長的比較返祖呢。」
這句話讓吉爾伽美什眯起紅色的眼瞳,他盯著人的眼神令木瓜想到的就是高高在上的王者,即使內心中生出了毛骨悚然的感覺,但是木瓜還是升起了和吉爾伽美什討論王道的興趣。
「說起來,哥哥你是一個怎麼樣的王呢?」
「身為臣民,只需要仰望王,尊崇王便可,你這樣的疑問根本毫無必要。」
這麼一說,木瓜才想到奴隸社會和封建社會的王都是想讓手下的臣民變成傻逼,尊王並信仰就夠了,頓時理解了吉爾伽美什的想法。說到底並不是她問的問題怎麼樣,而是吉爾伽美什根本就不把她當做是平等的存在,所以壓根不在乎她有什麼想法。
不過這時候要是突兀的結束話題那也有點糟糕,木瓜微微想了想就又坦率的看向吉爾伽美什。
「因為我把哥哥當做是朋友才問的,」木瓜笑嘻嘻的補充一句,「當然哥哥可以不把我當做朋友也無所謂。其實對你這種王我並不是很喜歡,我比較欣賞的是那種士大夫與天資共治天下的類型,你讓我覺得有點剛愎自用。」
「竟然將王權分薄給手下,這樣的王已經失去了作為王的尊嚴。」吉爾伽美什不屑一顧的說,「所謂王,就是天下獨一無二的存在。」
「但是即使是王,本質也是人,也有人的缺點,就連你也曾經害怕死亡不是嗎?」
「雜種,用你淺薄的思想得出一個答案就開始得意了嗎?」
「按理來說我應該就是雜種。」木瓜調皮笑了起來,眨眨眼後退著,「五胡亂華之後,漢人十室九空,據說純種的漢人是黃皮膚丹鳳眼,你看我臉比你白,眼睛比你大,睫毛比你長,我當然是雜種,雜種好自豪有木有!」
吉爾伽美什還沒來得及說話,木瓜就瞎開心的自己跑掉了,就像是占了天大的便宜一樣沾沾自喜。
吉爾伽美什還是遠阪時臣的Servent的時候,木瓜覺得和這個人相處也就是那樣吧,但是當他成為了言峰綺禮的Servent的時候,木瓜就覺得面對他就開始各種不會說話起來。
究其原因,大概還是因為言峰綺禮殺死遠阪時臣的時候,吉爾伽美什就在一邊,而身為Servent的他竟然沒有阻止言峰綺禮。
這一次他沒有阻止言峰綺禮,那麼下一次呢?下一次有人想要殺死言峰綺禮的時候,他會不會阻止呢?
即使這樣想不太好,但是木瓜有時候還是會偷偷覺得,如果吉爾伽美什阻止的話,也許事情就不會這個樣子了。有這種想法,她怎麼和吉爾伽美什相處的好呢?
並不是不會討巧賣乖的,也不是不懂這個英靈所歡喜的話題是什麼,只是無法接受這個存在而已。
……當然這種事情才不會表現出來。
總之就這樣快快樂樂的過了幾天之後,言峰綺禮就像是他匆匆的自義大利飛來一樣又飛了回去,當然一同回去的還是木瓜和吉爾伽美什。
亞平寧半島的風景依舊秀麗多姿,當飛機穿過雲層逐漸降落,碧樹白牆連成一片,竟是美不勝收,即便是已經在這裡生活了一段時間,但是木瓜還是不由自主的沉迷在與中國完全不同風格的景色裡。
但對於言峰綺禮來說,到這裡似乎並不是多麼愉快的樣子,他毫無表情的把行李放好之後,就馬不停蹄的去教會總部了。
對於這種兢兢業業又能幹的部下,想必是個人都會覺得非常好用,木瓜自己就一直覺得需要一個這樣的男朋友,當然她對言峰綺禮真是毫無男女之情,只是把對方當做是哥哥而已。
由於離開的時間還是有點長,即使有鐘點工的幫助,木瓜還是花了好一段時間才整理好了自己家。
這之後木瓜才去了自己以前經常去的公園,結果才進去就看到蹲在公園樹下的那個小男孩,他一臉不高興的說:「你來遲了。」
木瓜嘿嘿笑了,跑著抱住了小男孩開心的說:「我好想你呀!你有沒有想我?」
小男孩還是一臉不開心的不肯說話,木瓜於是反客為主道:「這麼久,你都不肯想我嗎?你真是壞人。我雖然不得不到日本去,但是回來之後還是來找你,你都不肯想我嗎?」
「我也來找你啦。」小男孩嘟囔著,「可是我連你家在哪裡都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你家在哪裡嘛。」木瓜笑嘻嘻的回答,「今天我們玩什麼呢?」
「我這次回家,周圍的人都有女朋友了,你來當我女朋友吧。」
這是告白嗎?木瓜一呆,覺得這個年紀有點早,但是她也就是身體年紀小罷了……
反正這個年紀的談戀愛不就是兩個小孩子一起玩泥巴嘛,木瓜於是點點頭,非常草率的答應了眼前這個小男孩的交往申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