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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主家教)什麼?!她是十代目?》作者:槿静【完結+番外】

《(主家教)什麼?!她是十代目?》作者:槿静【完結+番外】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8734個瀏覽者
文案:

某一天,沢田綱吉遇上了和自己長得十分相似的女生古賀直姬
另一天,獄寺隼人遭遇了一個像是長大版的自己古賀隼人
到了十年後的世界
彭格列十世家族似乎又看到了某個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物
那麼,喜歡以「愛」的名義對十世家族進行調|教
現在以及未來都看不到鮮明立場的古賀直姬
對彭格列家族,到底是敵還是友

搜索關鍵字:主角:古賀直姬(澤田直姬),那個不知道是誰的楠竹sama ┃ 配角:澤田綱吉+守護者,古賀隼人,臨也小靜等無頭,初代以及各種亂入 ┃ 其它:綜漫,家教,無頭騎士異聞錄,40秒後爽歪歪,獵人,黑子的籃球,XXXHolic

[ 本帖最後由 悠于 於 2016-3-23 15:56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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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標,聊天室

  沢田綱吉,並盛中學1年A班的學生,是個在同齡人眼中做什麼都不行的「廢材綱」。而在此刻,坐在電腦前正一臉扭曲地盯著顯示器的沢田綱吉想起了不久前才轉學到班上的古賀直姬,一個長得和自己驚人相似的女生,但是看上去又非常漂亮的女生。

  自從認識古賀直姬之後,沢田綱吉覺得自己的世界多出了很多無法理解被稱之為中二或者變態的人。究其原因,是因為他在古賀直姬以「網路上誰都不知道對方是誰,可以交到很多朋友」的慫恿下,進入了一個群魔亂舞的聊天室。對,就是一個群魔亂舞的聊天室,而他作為其中唯一一個正常人,一直在頑強地奮鬥、掙扎,以求不死!不對,是不要死的太難看!

  至於為什麼會有這種認知,眼前的顯示幕很好地替他做了解釋。

  【棉花糖進入聊天室】

  維多利亞:棉花糖星人都去死去死!!!

  棉花糖:……

  甘樂:晚上好,棉花糖w

  維多利亞:回歸正題,如果你們撿到那本筆記會想做什麼?

  棉花糖:筆記?大家都在討論什麼~

  維多利亞:去死去死去死——

  甘樂:棉花糖先生,我們是在討論如果你撿到一本寫上名字就可以讓對方去死的筆記本[解說完畢=w=]

  維多利亞:你也去死吧!

  甘樂:……

  未來員警:如果是我的話,會寫上犯人的名字。

  甘樂:嚇我一大跳!員警先生原來會寫犯人的名字!好敬業,好崇拜哦*@_@*

  棉花糖:哎呀呀~~員警先生真是個超有正義感的人呐~

  維多利亞:LS的去死去死去死!!!

  不是廢材:維多,你的電腦又中病毒了嗎?

  未來員警:重要的犯人一個個死掉的話,世界上的人都能夠感覺到吧?這樣的話,世上的犯罪率一定會減少。

  甘樂:但是,犯人本來就會去死的事實,員警先生居然願意浪費自己的時間去做這種完全沒有意義的事,這種浪費資源又毫無頭腦可言的……討厭,那樣失禮的話我怎麼好意思說出口~

  棉花糖:以殺止殺,員警先生才是那個最大的殺人犯呢~好可怕:-|

  未來員警:……

  維多利亞:員警先生太天真了~有人就會有好人和壞人,有壞人就會有犯人。要想殺光所有的犯人,員警先生也太貪心了,筆記本的紙都不夠用吧。

  不是廢材:那個,大家能不能不要討論這種如果的話題?

  甘樂:真是的,如果是我的話,我要做什麼呢?對了!把筆記本複製發放給身邊的每一個人吧~這樣的話,大家都可以殺人了\(^_^)(^_^)/

  不是廢材:不、不要說這麼可怕的話啊,甘樂!

  棉花糖:廢材君是害怕了嗎?不怕哦~

  維多利亞:棉花糖星人去死一萬次!!!!

  棉花糖:……

  不是廢材:啊哈,現在的病毒已經進化到去死能直接用一萬次替代了麼?!!

  甘樂:廢材君,你歪樓了。

  不是廢材:……

  棉花糖:哎呀,應該是輪到我說了吧?我的話,會拿去賣了買棉花糖=V=

  維多利亞:去死去死去死!!!

  甘樂:那麼廢材君呢,會用來做什麼?廢材君經常會被同學欺負吧?把欺負你的同學的名字寫上怎麼樣?

  不是廢材:--||這種事怎麼可能會相信啊!!就算看到了也肯定會把它扔垃圾桶吧?!還有殺人什麼的,怎麼可以這麼輕鬆地掛在嘴邊說?!!

  甘樂:啊啊,生氣了~

  棉花糖:呀?廢材君也會生氣啊w

  維多利亞:死了的人為什麼還在飄!!去死!

  未來員警:維多自己呢?

  維多利亞:啊?員警先生你還在——我?當然是想要誰死就把誰的名字填上,比如棉花糖星人。

  棉花糖:……

  未來員警:……

  未來員警:我先下了,大家晚安!

  甘樂:晚安!

  不是廢材:晚安!

  【未來員警離開聊天室】

  棉花糖:晚安!

  【悄悄話】不是廢材:維多,那個,就算是如果,也不要這麼隨便地說殺人啊!

  【悄悄話】維多利亞:我沒有隨便,是在很認真的說。

  【悄悄話】不是廢材:……

  甘樂:啊嘞?維多下潛了嗎?維多——

  【悄悄話】不是廢材:這種事怎麼可能說真的啊!!維多,你快去修電腦吧!

  棉花糖:我覺得利亞醬一定是愛~上~我~了~喲~~~

  甘樂:其實[對手指],人家也是這樣覺得的啦~

  維多利亞:你們怎麼還不去死啊!去死一萬次一萬次!!!

  甘樂:……

  【悄悄話】維多利亞:都去死吧!

  【悄悄話】不是廢材:為什麼我也是?!

  【維多利亞離開聊天室】

  甘樂:那我也下了,晚安!

  不是廢材:我也是,晚安!

  棉花糖:都下了,那我也下吧,晚安!

  【甘樂離開聊天室】

  【不是廢材離開聊天室】

  【棉花糖離開聊天室】

  所以說,對於能夠直白地說出殺人的那些人,真的只有他一個人是正常的!就連本來看著很正直,立志要當員警的員警先生居然也可以說出那麼可怕的話,果然,很可怕啊,這個聊天室!!

  沢田綱吉這麼想著,卻又雙手抱頭滿目糾結地抓扯著上面的頭髮。但是,到底為什麼他沒有退出這個聊天室……依舊是個很可怕的問題。

  時間倒回到沢田綱吉進入聊天室的第二天早上,學校的校門口。

  「早上好,沢田君。」走進校門口十步的距離,古賀直姬的身影從後面追上來,臉上掛著讓同校男生看了臉紅的微笑。

  「早上好,」接收到四面八方傳來的嫉妒的視線,沢田綱吉尷尬地撓了撓頭,同時下意識地拉開與古賀直姬之間過於親密的距離。「古賀。」

  看到沢田綱吉的小動作,古賀直姬像是沒有察覺到一般,又往他身邊靠近了些,一邊如同問候天氣地說道:「昨天的聊天室,沢田君感覺怎麼樣?大家都是很好相處的朋友吧?」

  聽到古賀直姬的話,沢田綱吉的身體一瞬間繃得緊緊的,臉色也微微泛起了一絲蒼白。「那個,」一轉頭,正對上古賀直姬看過來很認真等待的表情,不由乾笑了一聲,低下頭抓緊自己的書包,語氣僵硬地回道,「其實,我對聊天室的情況還不是很熟啦,對大家的情況也不太瞭解。啊哈,就是這樣。」

  「這樣嗎?」古賀直姬手指點了下唇,微微往上抬的臉充滿了困惑的表情,過了一會,又轉回來繼續看著沢田綱吉,歪著頭,沒有說話。

  「古、古賀?」被古賀直姬這樣盯著,沢田綱吉莫名地飆下了一滴冷汗,說出口的話跟著打了個冷顫。

  「但是,聊天室的大家都很喜歡沢田君。」古賀直姬語速平緩而沒有任何波動地陳述道,「對了,甘樂很厲害的哦~」

  「甘樂?」為什麼突然提到一個他根本不想聽到的名字啊!

  沢田綱吉拖著越來越沉重的腳步,沒有重心地走在古賀直姬的右側走上臺階。

  「甘樂是駭客,駭客知道嗎?」古賀直姬停下腳步,結果,沢田綱吉一個踩空,臉貼地的摔在了樓梯上。古賀直姬蹲下|身,但是沒有伸出手去扶這個自己口中的「朋友」,而是繼續以輕鬆崇拜的語調介紹,「就是那種只要知道沢田君上網的ID,就能把沢田君從小到大的資料都查得一清二楚的技術帝,很厲害吧?」

  為什麼要用他的名字做例子啊——

  像是聽到沢田綱吉內心的心聲,古賀直姬作出了回答:「真的是很厲害啊,就在昨天晚上,甘樂用悄悄話問我,說廢材君,啊不,是沢田君你是不是並盛中學的的學生,家裡有個一直失蹤的爸爸。呐?沢田君的爸爸,是真的嗎?」

  於是,剛剛爬起的沢田綱吉又一次仰面摔了下去。

  「說起來,我剛剛進入聊天室的時候,」等到沢田綱吉頑強地再次爬起,古賀直姬漫不經心地繼續補充,「在第二天收到了甘樂寄給我的明信片,沢田君有收到嗎?」

  「嘭!」


目標,日常與非日常

  清晨,枝上的鳥兒「喳喳」地鳴叫起來,向人們傳遞著一天好心情的開始。地面上,拎著書包的學生說說笑笑地走進了並盛中學的校門。教學樓的天臺上,戴著風紀委員袖章的少年低頭俯瞰著腳下的校園,伸手打了個哈欠。

  當指針劃向離上課時間還有半個小時的方位,一名身材嬌小的女生邁著慢悠悠的腳步走進了校門。看到女生出現,走在周圍的一些女生朝著她的方向圍了過去。

  「古賀,今天怎麼只有你一個人來上學?你的那位保鏢呢?」說話的女生在說到保鏢這個人時,腦海中浮現的是一名開著紅色跑車每天接送古賀直姬上下學的高大青年。

  「你說他?」古賀直姬微微一笑,解釋道,「早上起來的時候人有些不舒服,我就讓他在家好好休息。」

  「這樣啊,他沒事吧?」另外的女生擔憂地問起了保鏢的身體狀況。

  「謝謝,只是肚子有些不舒服。」

  接著,瞭解完情況的女生們又回到了原來的隊形,繼續走向了教學樓。

  一路到教室,看到古賀直姬的同班同學都和她微笑地道了早安,相對地,古賀直姬也都微笑著一一回禮。進了教室,又有同學上來問她借昨天的課堂筆記或是家庭作業,古賀直姬都沒有拒絕。

  課堂上,各科老師似乎都偏愛這位新轉學來的學生,一到提問的時間就喜歡讓古賀直姬起立回答,即使古賀直姬沒有舉手。然後,不管是哪一門課程,古賀直姬的回答皆完美得無懈可擊。於是,收穫了同學們欽佩的眼神,也成為了老師眼中的好好學生。

  午休,會有女生前來邀請古賀直姬一起去吃飯,但被古賀直姬以自己帶了便當委婉拒絕。次數多了,知道古賀直姬更為喜歡一個人用餐,女生們也不再對她發出邀請。

  體育課,古賀直姬在上交了一份由正規醫院開出由於身體狀況而不能參加運動的證明後,一直在其他女生和沢田綱吉羡慕的目光中,舒適地站在邊上圍觀班上的活動。

  到了值日日,古賀直姬打掃的時候,被同學認為是保鏢的青年會在她前去倒垃圾的空檔,以最快的速度把她負責的地區打掃乾淨。而在兩人不遠的地方,準備回家的女生會紛紛停下偷偷關注這位青年或是按下無聲的拍照鍵。

  以上,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是屬於古賀直姬在並盛中學一天的日常。

  當然,也會有一些輕微的非日常,比如像今天這樣——在離上課還有十五分鐘的時候,古賀直姬去了教學樓的天臺。

  通往天臺的樓梯上,古賀直姬和風紀委員雲雀恭彌擦身而過。跨出兩步臺階的距離,古賀直姬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那抹消失在拐角隨風揚起的衣角,抬頭邁向了上一步臺階。

  又過了十多分鐘,一名男生急刹車地停在校門口,卻沒有穩住自己的身體,往前撲了過去。結果,正眯眼似乎是在小憩的雲雀恭彌睜開了眼,同時雙手一抬,浮萍拐出現在他的手上。接著,就看到剛剛爬起的男生一臉驚恐地盯著漸漸靠近自己的雲雀恭彌,撐著地的手不斷協調自己的身體跟著往後挪。

  「果然,恭彌是最強的~」用著哼小曲的語調說完,古賀直姬雙手一字張開,突地起身跳上天臺的護欄,一邊如同走鋼絲般晃晃悠悠地交叉走著,一邊又換成了一種失望的口吻搖頭歎道,「但是,沢田君也果然還是差得遠啊,這可不行呢!我那麼愛他們,如果沢田君這麼差勁的話,」說到這,古賀直姬原本溫和的目光倏地變冷,這種冷似遠遠傳遞到了校門口翻滾在地上的沢田綱吉,讓他莫名地打了一個戰慄。「那麼,為了我愛的他們,就讓我更多更多地愛你一些吧,沢田君~」

  尾音落下,古賀直姬原地轉身輕飄飄地落到地上,雙手掖著兩邊的裙角,一蹦一跳歡快地走下了天臺。

  放學後,沢田綱吉拎著書包一臉疲憊地走出了校門。在今天,前天的測試成績出來,他又得了全年級倒數第一,被老師列為拖後腿的重因,被同學認為是累贅;體育課上,跳馬也和以前一樣跳摔了,收穫了一道道嘲笑的聲音和鄙視的眼神;吃飯的時候,平地摔把便當倒扣在了臉上,得到了全年級的關注……

  啊啊,反正他就是個做什麼都不行的廢材,如果不是……真想退學啊。

  沢田綱吉自怨自艾地想著,倏地,在街道的轉彎撞上了對面走來的人,並跌坐在了地上。

  「對不起!」站起身,沢田綱吉看也不看對方,直接彎腰道歉。

  「小哥,光說對不起可不行。」抬起頭,沢田綱吉看到站在對面的是一個身材高大,染了金髮,穿了鼻洞的少年,此刻,正一臉虎視眈眈地盯著自己。

  「對、對不起!」沢田綱吉再次彎腰低頭道歉,劉海遮住的額上已經摻出冷汗,抓著書包的手也在不停地顫抖。

  「都說了只是道歉是不行的啊小哥!」穿鼻洞的青年一把抓起沢田綱吉的領口把他提起,「下次,記得撞人要看仔細,別人可不會像我們這麼有禮貌。」

  這是有禮貌?!

  救命啊,誰來救他啊!!

  「呐,對面的大叔,」就在少年掄起拳頭朝著沢田綱吉的臉揮去的時候,一道清脆的嗓音阻止了少年的動作,循聲望去,一名穿著和沢田綱吉一個學校制服的女生拿著一條鐵棍走了過來,臉上掛著天真的笑容,「你,這是在毆打我們學校的學生?」

  「古賀?!」沢田綱吉震驚地看著古賀直姬,一轉頭,看到少年變得更加興奮的眼神,不由沖古賀直姬大喊,「你快回去,不要管我!」原來古賀真得是個好人啊。

  「哦~自己都管不住還想救人嗎?」說著,少年又把沢田綱吉放回地上,垂下的手重新抬起,「別太得意了,小哥!」

  「呐,大叔沒有聽到我剛才說的話嗎?」古賀直姬一伸手,橫切的鐵棍將少年揮出去的拳頭隔在半空,而離沢田綱吉的面門只有一拳的距離。「雖然我不介意大家都來愛護沢田君,但是,我非常喜歡這張臉,所以,就算它長在一個男人的臉上,我也還是很喜歡很喜歡啊~」

  聞言,可憐的沢田綱吉剛剛從古賀直姬朝自己揮出鐵棍的陰影中爬出,又爬進了這張臉長在一個男人身上的這種莫名的糾結中。

  「哼嗯?」少年轉了轉脖子發出「咯嘣」「咯嘣」的響聲,「完全不懂你在說什麼,但是,看來要先把你解決才行。話說在前頭,我對你這種女孩子,可不懂什麼手下留情。」

  「所以,對於想要破壞這張臉的大叔,我可是非常非常討厭~」古賀直姬跟著拉回鐵棍,握住鐵棍的雙手同時往左右兩個方向一掰,就聽見「嘭」的一聲,鐵棍在兩人驚駭的目光中被掰成均等的兩根。對此毫不在意,古賀直姬笑眯眯地走向少年,一步一個腳印,卻像是踩在少年的心臟上令對方的臉色變得蒼白起來。

  「大叔,我可以請你去死一次嗎?」面對面地注視著少年,古賀直姬的笑容依舊天真無邪,說出口的聲音也是稚嫩如孩童,充滿了不諳世事的直白。

  「今、今天算你們運氣好,老子還有事先走了。」說完,少年看也不看兩人一眼,拔腿跑掉了。

  少年一走,沢田綱吉立刻攤在了地上,臉上是完全的蒼白,身體也像是失了靈魂般沒有任何反應。

  另一邊,古賀直姬在少年走後,手上的鐵棍就被嫌棄地丟進了附近的垃圾桶。聽到「哐啷」的聲音,沢田綱吉機械般的轉過頭去看她。

  「古……賀,你……」你了半天,沢田綱吉還是沒能說出完整的句子,卻也不敢再靠近古賀直姬。

  「難道沢田君真的以為我可以徒手掰斷一根鐵棍?」看到沢田綱吉的反應,古賀直姬知道對方是這麼認為的,不由捂住嘴笑了起來。「我只是和那個大叔開玩笑的,誰知道他這麼笨真得相信了啊。這種東西,玩具店就可以買到了。」

  「玩具店?!」沢田綱吉瞪大了眼,一幅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古賀直姬,過了一會,有些擔憂地說道,「雖然我很感謝你出手救我,但是剛剛的情況真得很危險,那個人一看就是不良少年,你以後……」

  「呐呐,沢田君認為我最後說的那句cos地獄少女的話,是不是cos得很像?」

  「地獄少女?那是什麼?」而且,為什麼會說到這個?

  「我啊,早就很想這麼對人說一次了,是不是很帥?」古賀直姬對沢田綱吉眨了眨眼,「真好玩~」

  「難道,」想到什麼猜測的沢田綱吉結結巴巴地說了起來,「古賀,你該不會以為剛才的一切都是在玩遊戲吧?!」

  結果,古賀直姬認真地回道:「遊戲的名字就叫做地獄少女重臨人間吧!」

  「誒——!」

  後來,古賀直姬以護送的名義,和沢田綱吉一起進了他的家。

  「啊啦,阿綱你帶同學回家了啊。」看到進來的沢田綱吉和古賀直姬,沢田奈奈笑著向古賀直姬表示了歡迎。

  古賀直姬怔愣地注視眼前這位微笑如大和撫子般的年輕媽媽,腦海中一瞬轉過很多早早被深埋在心底的畫面,溫馨的、慈愛的、關懷的、開心的、悲傷的,甚至於最後充滿血色的……

  感覺到眼睛忽然湧起的乾澀,古賀直姬抬起手又似想到什麼慢慢放了下來,口中下意識地對沢田奈奈喃喃了一聲:「……媽、媽媽。」

  ——太好了,您沒事,您就站在我的面前,哪怕……真得,太好了。

  「嗯?」

  「古賀?!」

  低垂下頭,古賀直姬對沢田奈奈行了一禮,「今天打擾了,那麼,我先回去了。」

  沢田奈奈疑惑地看了看她,關心地問:「這麼快就要走了嗎?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古賀,你沒事吧?」因為古賀直姬低下頭的動作,沢田綱吉已經看不清楚她臉上的表情,但是,總覺得對方的聲音聽上去似乎多了一種哀傷的感覺,就好像是在壓抑著不讓自己哭出來。

  「我沒事,謝謝您的關心,失禮了。」說完,古賀直姬不再給對面那兩人問話的機會,疾步走出了大門。

  彼時,一輛紅色跑車停在沢田家的門口,在跑車的邊上,一名身材高大的銀髮青年筆直地站著,碧綠的眼眸一瞬不瞬地望著門口的方向。等到視野中出現了熟悉的身影,青年快步迎了上去,卻發現古賀直姬微笑的表情有了一絲微不可查的裂痕。

  默默地看了一眼青年,古賀直姬伸出手抱住了他,並把頭埋進了他的懷裡。

  心下一震,青年低下頭將古賀直姬溫柔地環住,口中輕輕地喚道:「十代目……」


目標,只穿內褲的少年

  【不是廢材進入聊天室】

  不是廢材:大家晚上好!

  甘樂:晚上好,廢材君!

  維多利亞:晚上好!

  不是廢材:所以,我已經說過不是廢材君了,甘樂!

  甘樂:嗨~廢材君~

  不是廢材:……

  維多利亞:甘樂,今天有新發現哦~

  甘樂:哦哦?是什麼?

  維多利亞:我告訴你啊,今天早上,我們學校有個學生上學竟然裸奔耶~~~!

  甘樂:哦~呼~維多有錄影嗎?求真相圖w

  不是廢材:維、維多!!

  甘樂:說起來,廢材君和維多一個學校呢,那麼廢材君也看到了嗎?是男生還是女生?好想親眼看看呐~嚶嚶~好羡慕好羡慕!

  不是廢材:不、不是那樣的!

  維多利亞:啊,我一不小心說錯了,那個學生還有穿著短褲呢~捂臉,我才沒有看到他的四角短褲是什麼顏色呢[臉紅]

  甘樂:我看到了,你說了哦,維多!不要嘛,這種事不是應該和自己最親密的友人分享嗎?維多,告訴我嘛,快~說~啦~

  【悄悄話】不是廢材:維多,我拜託你了,別、別再說下去了[跪]

  維多利亞:那個男生頭上還會冒火,是真的火炎哦~很厲害吧?

  甘樂:好想看!好~想~看~真是的,我也要去維多的學校啦~

  【悄悄話】不是廢材:維多,不要不說話啊[大哭]放過我吧,真的[淚流滿面]

  維多利亞:甘樂要來的話,我就要準備轉學了呢。

  甘樂:[捧心]維多這是在暗示和我之間的親密關係要結束了嗎?好傷心[淚流滿面]

  【悄悄話】不是廢材:得救了,謝謝你,維多[淚流]

  維多利亞:裸奔的錄影,我其實有拍哦[害羞臉]

  甘樂:真的?!發郵件發郵件啊,維多![期待臉]

  不是廢材:……

  【悄悄話】不是廢材:維多[大哭][淚流滿面]

  維多利亞:哎呀,廢材君明明也看到了的說。

  甘樂:廢材君!是男生就勇敢大聲地說出來吧!還是看到對方的身材你自卑了,所以不肯告訴我?

  不是廢材:我、我……我想對方也不是故意要裸、不是,總之,我認為對方一定是有苦衷才會這樣做的。

  甘樂:不是這麼說的哦,廢材君~凡是有點癖好的人,不是變態就一定是心理陰暗,裸奔誒~~說不定之前在精神病院呆過,好、可、怕!

  甘樂:而且,廢材君說話的語氣一幅認識對方的樣子,莫非是廢材君的友人?[驚嚇臉]

  不是廢材:……

  【悄悄話】不是廢材:維多,雖然不知道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但是,我一定是做錯了!你就饒了我吧[跪地大哭]

  【悄悄話】維多利亞:我都沒有說沢田君告白的事[無辜臉]

  【悄悄話】不是廢材:……我錯了,我真得錯了啊古賀!![淚流滿面]

  維多利亞:今天還有事,先下了,晚安~

  【維多利亞離開聊天室】

  甘樂:維多今天下得很早啊,晚安~

  不是廢材:晚安,那麼,我也下了。

  【不是廢材離開聊天室】

  甘樂:啊嘞?都下了啊。嘛,今天聽到了一個很好的休息,那就這樣吧,晚安。

  【甘樂離開聊天室】

  「十代目,您的電話。」古賀直姬停下關機的動作,伸手把手機接了過來,「是我。」

  「晚上好,小直~」電話那端傳來的是一道與語氣不符的頗為乾淨的男聲。

  古賀直姬站起身對為自己關電腦的青年感謝地笑了笑,一邊握著手機走到了陽臺外面,「臨也君,雖然我現在人不在池袋,也請你不要拿這種昵稱稱呼我可以嗎?那會我讓感到噁心,心情很不好啊~」

  「不行喲,這是我對小直的愛,如果小直拒絕的話,」那邊的聲音微微頓了一下像是在思考,過了一會,嬉笑的聲音響起,「果然還是不行呢。」

  「愛什麼的,你還真是會說啊。」

  「當然,我可是愛著世界上所有的人類。人類什麼的,最喜歡了~~」變得興奮的聲音又提高了一個音階,「所以,小直也要愛我。」

  「不要說傻話了,臨也君明明知道的嘛,我還能跳動的心臟早就被人佔據了~喲~~」古賀直姬拿手機的手肘抵在陽臺,另一隻手的兩根手指成人形在圍欄上移動,玩得不亦樂乎。「自戀也要有個限度啊,臨也君~~我、一樣不喜歡被人試探。」

  「知道小直還是這麼愛著他們,我就放心了。」對古賀直姬的警告視如無睹,那邊的人繼續說道,「啊,小直剛才說的火炎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很感興趣呢。」

  「果然是為了這個才打來的嗎,」古賀直姬輕輕笑了一下,只是嘴角勾出的一個弧度,卻讓電話那端的人仿佛也看到了笑容中透出的惡劣,「可是怎麼辦,我一點都不想告訴你,所以,撒喲娜拉~」

  說完,古賀直姬沒有給臨也半字回復的時間,「啪」的一聲合上手機後,轉身回到了客廳。

  第二天,因為前一天沢田綱吉穿著內褲在校門口向笹川京子告白的事,但凡認識沢田綱吉的學生一看到他來上學,就沖他嘲諷地叫著「內褲男」、「變態」、「閃電告白」之類的話,惹得沢田綱吉大感羞恥。

  「沢田君。」

  一聽到這個溫柔中帶點兒微妙笑意的聲音,沢田綱吉條件反射地繃直身體,然後僵硬地轉過頭掛起笑臉:「早上好啊,古賀。」為什麼又遇上古賀了啊!

  古賀直姬上前幾步和沢田綱吉並肩,「好可惜,今天沒能看到沢田君的英姿。」

  「英、英姿?」

  古賀直姬點點頭,雙手交握地仰頭望著沢田綱吉,表情充滿了虔誠,口中以同樣虔誠的語氣說道:「我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的額頭可以冒火炎誒~不愧是沢田君,好厲害,好厲害~」

  一點都沒有被說厲害的感覺啊,沢田綱吉看著對面那張這麼看都有違和感的臉,內心深深歎了一口氣,反而有種像被說小丑的感覺。「那個,古賀……」

  「什麼?」古賀直姬繼續虔誠地望著沢田綱吉,然後微微睜大了眼,恍然大悟地回道:「沢田君是想問我昨天到底有沒有給甘樂發那份[嘩——]的郵件嗎?」

  聽到古賀直姬的話,沢田綱吉的眼立刻變成了豆豆眼,他都忘記了還有這件事!!

  看到沢田綱吉的反應,古賀直姬微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擔心,那麼重要的東西怎麼可能不付一點代價就輕易郵給甘樂呢?」

  「哈啊?」這是在告訴他完全有可能會郵件給甘樂嘛!不對,原來古賀真得有錄影啊啊啊!!「那個……」

  「抱歉,我還有事先走一步。」說完,古賀直姬不給沢田綱吉任何反應的機會,踏著愉快的腳步離開了。

  「這到底算什麼啊?」沢田綱吉抱頭呆愣在原地,只要一想到古賀直姬有可能把自己最糟糕的一面到處郵件給學校的學生,就覺得自己的世界一片黑暗,看不到一點光明。啊啊,果然還是不應該來學校啊。

  不久之後,古賀直姬從同班的女生那裡聽到沢田綱吉被劍道部的人強行拉去了道場,說是劍道部主將持田劍介無法忍受沢田綱吉以那麼變態的方向向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告白,要求和沢田綱吉以劍道一決勝負。

  等女生轉述完畢,古賀直姬搖頭拒絕了對方邀請自己一起去圍觀的好意,一個人默默地去了學校儲存櫃。

  等到這場被傳得沸沸揚揚的決鬥落下尾聲,圍觀的人群也都退去的時候,古賀直姬拎著一個紙袋慢悠悠地出現在道場。此刻,道場內唯一留下的是剛剛和心中愛慕的女生笹川京子成為朋友而激動不已的沢田綱吉。

  注視著一身內褲裝扮,臉上掛著傻兮兮笑容的沢田綱吉,古賀直姬直接把手上的紙袋扔了過去。

  突然被東西砸到臉上,沢田綱吉終於從笹川京子的美夢中回過神來,瞥到滑落在手上的紙袋,抬頭看向正前方,「古賀?」

  對上沢田綱吉的視線,古賀直姬又恢復了笑容,雙手背後笑眯眯地走到他對面,「沢田君,裸奔是會被風紀委員咬殺的哦。」

  「呃!」

  「還有,我能不能拜託你一件事呢,沢~田~君~」棕褐色的眼眸一瞬眯起,古賀直姬在沢田綱吉害怕地點頭之後,細聲細語地說出了自己的請求,「下一次,請你別再用這張臉做出像剛才那樣的表情,這會讓我感到很困擾的啊~而且,讓它長在一個男人身上,已經是件很可憐的事了,所以,請你也好好地多愛護它一下吧,可以吧?」

  說到最後幾個字,沢田綱吉感覺到了一種出現在裡包恩身上的氣息,很恐怖。然後,他的雙腿做出了最直接的反應——顫抖。「我,我知道了。」但是,他完全沒有聽懂這是什麼意思啊TAT

  「真是好孩子,」對於沢田綱吉的配合,古賀直姬笑著伸出雙手在他的臉頰輕輕拍了幾下表示自己的滿意,「那麼作為獎勵,紙袋裡的東西就免費送你了,要好好珍惜啊。」

  沢田綱吉低下頭有些顫抖地打開紙袋,發現竟然是一套制服,不由驚訝地看向古賀直姬,卻聽到對方又道:「對了,謝謝你讓我看了一場有趣的比賽,這樣一來,甘樂會更感興趣的吧。那麼,我先回教室了。」

  「!」

  然而,就在古賀直姬準備離開道場的時候,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小嬰兒從上面的走廊跳了下來,落在古賀直姬的正前方,「ciao』s~」

  古賀直姬歪頭看了他一眼,隨即蹲下|身將裡包恩緊緊抱住,一邊不斷拿自己的臉去蹭,一邊興奮地嚷道:「哇!好可愛的小嬰兒。」

  看到小嬰兒的出現,剛剛穿上上衣的沢田綱吉慌慌張張地走到兩人身邊,「裡包恩——」

  「啊啦,是沢田君認識的人嗎?卡哇伊~」能夠再見到你,真是久違了。

  「再不放開我,一槍崩了你哦!」說話的時候,裡包恩手上已經多出一把手槍,對準了古賀直姬的腦門。

  「裡包恩!這種東西不要隨便拿出來啊!」沢田綱吉緊張地去看古賀直姬的表情,發現對方根本沒有什麼害怕之類的情緒,反而滿眼興奮地盯著裡包恩的手槍,並用驚歎的語氣贊道:「現在的玩具槍好逼真啊,沢田君知道是哪買的嗎?如果身上也備一個,下次再遇上那天的不良少年就不用怕了啊,沢田君。」

  沒有理會沢田綱吉聽到話的表情,古賀直姬把裡包恩平穩地放回到地上,伸手輕輕揉了他的頭,溫柔地說道:「小嬰兒剛才的氣勢很足哦,我啊,剛才差點被嚇到了呢。」

  裡包恩神色平靜地望著古賀直姬,手中的手槍慢慢變成一隻綠色的動物跳到了他的肩膀上蹲著,「古賀直姬。」

  「如果小嬰兒想找我玩的話,我會很歡迎的,但是現在,」古賀直姬站起身,對裡包恩抱歉地笑了笑,「我要回去上課了,下次再見,可愛的小嬰兒~」

  「被逃掉了。」望著古賀直姬離開的背影,裡包恩淡淡地說道。

  古賀直姬,本來是池袋來神中學二年級的學生,在一個半月前轉學到並盛中學,並主動要求倒退一級就讀現在的一年A班。成績優秀,身體「孱弱」,性格良好,是蠢綱在學校僅有的「朋友」,但是,怎麼看都……很可疑。

  若無其事地收回目光,裡包恩一腳用力地踢向沢田綱吉的鞋頭,「蠢綱,你太弱了,給我繼續努力!」

  「誒——!」

TOP

目標,獄寺隼人

  「早上好,古賀。」

  合上儲存櫃的動作微微一頓,古賀直姬轉頭看向站在對面的山本武,溫柔的淺笑泛起在臉上,「早上好,山本。」

  「聽說今天會有新的轉學生到我們班級,」山本一邊把東西塞進儲存櫃,一邊和等在旁邊沒有離開的古賀直姬聊了起來,「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傢伙,到時候邀請他加入棒球部吧。」

  「並沒有聽說轉來的學生是男生還是女生,女生的話,恐怕不太合適。」

  「啊哈,說得也是,真期待對方是個男生啊。」山本笑著撓撓頭,另一隻手合上了儲存櫃。「說起來,古賀真得很厲害,上次的測試又是全班第一。我的話,完全不行。」

  「沒有這樣的事,」古賀直姬上前跟上山本的腳步一起走向教室,口中不帶任何高高在上的語氣寬慰道,「山本不是不行,只是比起學習你更喜歡棒球不是嗎?所以,只能專注在一件事上的話,也是沒有辦法的。」

  聽到古賀直姬的話,山本有些驚訝地看了看她,隨即大笑了起來,「古賀,原來你也很有趣啊,雖然感覺像是在替自己找藉口,不過,還是謝謝你。」

  古賀直姬微微一笑,沒有再說什麼話。來到教室,一向遲到的沢田綱吉竟然已經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惹得後到的學生頻頻把目光投在他身上,有些男生則專門繞到他身邊打趣直到上課鈴聲響起。過了一會,班導帶著一位銀髮少年走進了教室,然後在女生們發出「好帥」的嘀咕聲中作了介紹,「這位是從義大利留學的轉校生——獄寺隼人同學。」

  被介紹的少年從進門開始就繃著一張嚴肅的臉,表情看起來有些兇惡,就像是平日裡看到的那些不良少年。而對這份感知尤為強烈的是坐在古賀直姬後面的沢田綱吉,只是和獄寺隼人的視線對上一會,就覺得有無數惡意的目光全部集中在自己一個人身上,不由低下了頭。

  結果,看到沢田綱吉逃避似的行為,獄寺隼人臉上的表情更加得不耐煩了,並直接向著他所在的位置走了過去。「你的位置是在那邊,獄寺同學。」

  對班導的聲音充耳不聞,獄寺隼人雙手□褲袋,瞪著沢田綱吉走到了他的座位,接著,一腳勾翻了旁邊的課桌,又哼了一聲才走回到自己的位置。

  什麼嘛,只是四目相對而已。沢田綱吉從地上爬起,內心憤憤不平地抱怨道。然而,伸手去扶起課桌的時候,發現課桌的邊緣出現了一雙白皙的手。抬起頭,是古賀直姬看似親切的笑容,「謝謝。」

  「你好像忘記了和我的約定呢,沢田君。」鬆開手的一刻,古賀直姬以極為陰冷的聲音笑著提醒了如此一句。

  約定?完全不記得有和對方做過什麼約定的沢田綱吉慘白著臉愣愣地看向已經轉回去的古賀直姬,身後又感覺到從某個方向投來的不亞于古賀直姬帶給自己壓力的視線,一節課便在坐立難安的感覺下熬過了。

  「古賀,你覺不覺得新來的轉學生好像在哪裡見過?總覺得很熟悉的樣子。」課間,坐在古賀直姬右側的女生轉過來和她討論。

  「是這樣嗎?」古賀直姬垂下眼想了一會,搖了搖頭回道,「我沒有這種感覺,我們學校都沒有國外的留學生轉來吧。」

  「說是這麼說啦,但是……嘛,算了,反正獄寺君很帥,怎樣都無所謂了。」

  「嗯。」

  下午,在其他學生們忙於部活的時候,教學樓附近正在發生一起熱烈地投炸彈活動。參與活動的雙方是早上剛剛轉來學校的獄寺隼人和又變成內褲男的沢田綱吉。此刻,獄寺隼人口中叼著一根煙,手上不斷冒出炸彈扔向沢田綱吉,到最後丟出的炸彈把自己也蓋進了被炸的範圍。對此,沢田綱吉不再躲避飛向自己的炸彈,而是奮身將獄寺隼人丟出的炸彈一個一個用手拍滅直到最後一根。

  「是我看走眼了,您才適合當Boss!」在沢田綱吉茫然的表情下,獄寺隼人雙手跪地,對著他無比恭敬地說道,「十代目首領,我願意跟隨您!有什麼事情請儘管吩咐!」

  看著這戲劇化的一幕,站在天臺的古賀直姬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差不多,也該到了。」

  在古賀直姬落下最後一個字的瞬間,帶著風紀委員袖章的少年來到了現場,清冷的眸子淡淡地瞥了一眼周圍被炸出坑的地面和躺了一地的炸彈後,眯起轉向沢田綱吉和獄寺隼人,浮萍拐隨之出現在手上,「破壞風紀,咬殺!」

  「雲雀前輩,那個,等等!」沒了死氣之炎支撐的沢田綱吉開始狼狽地開跑。

  「你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失禮的傢伙!混蛋!竟敢對十代目動手,我饒不了你!」炸彈重新出現在手上,獄寺隼人一邊追上沢田綱吉方便保護,一邊回頭把炸彈扔向雲雀恭彌。

  「哼嗯~膽子不小啊,草食動物!」

  「哇——」

  「十代目——可惡!」

  「怎麼辦怎麼辦~~」天臺上,看著下面不斷被雲雀恭彌咬殺的沢田綱吉和獄寺隼人,古賀直姬雙手展平在欄杆上興奮地一蹦一跳,洋溢在臉上的表情充滿了無法言語的幸福和快感,「看到你們能夠不斷地變強,我真是太開心了~所以,為了讓我能夠獲得更多更多的開心,你們要變得更加強大才可以喲~不然被咬死的話,我也會很困擾的~啊啊,我果然是太愛你們了~那麼,親愛的恭彌也要繼續努力~~」

  「喲西!」又看了一會,古賀直姬雙手一拍,在裡包恩往上看來之前跳下了欄杆,「今天的訓練就到此為止,大家都很努力,我非常滿意喲~」

  「是錯覺?」古賀直姬離開沒多久,裡包恩的身影出現在了天臺,看著空無一人的天臺,裡包恩低低地喃了一聲。「不過,雲雀恭彌……」

  第二天,沢田綱吉在出門的拐角遇上了路過的獄寺隼人,然後在獄寺隼人熱情和愛戴的目光下,兢兢戰戰地和他一起走到了校門口。腳步穿過校門的時候,一輛紅色跑車馳停在校門口。

  看到這輛跑車出現,走在附近的學生紛紛停下,一致轉向主駕駛的車門。女生的目光,充斥著滿滿的期待和仰慕,男生的目光,交替著羡慕和嫉妒。而站在天臺上那位巡視學校的少年,在車門打開的一刻,眯起眼輕哼了一聲,扭頭轉向了別處。

  紅色的車門被打開,一名戴著墨鏡的青年穿著一身熨得筆挺的黑色西裝邁出了自己那一雙修長的腿,接著在女生們臉紅捧臉地注視下走到後座,一手拉開車門,另一隻手放在胸前,神色恭敬地彎下腰將坐在裡面的女孩迎出了座位。

  「隼人,」女孩雙腳落地後,微仰起頭看向對面比自己高了30公分以上的青年,嘴角勾著淡淡的笑容,「你這是在cos塞巴斯蒂安?但是,我覺得凖人比塞巴斯蒂萌多了~」

  被誇獎的古賀隼人微低下頭,面色略紅地回道:「我看見直姬大人最近一直在看黑執事的漫畫,所以……」

  「我很喜歡哦,隼人~」古賀直姬微笑著肯定古賀隼人的cos成果,「不過,我最喜歡的還是隼人。」

  聞言,古賀隼人滿臉感動地注視著古賀直姬,即使雙眼被墨鏡遮住,但從其中散發出的光芒,依舊清晰地傳達給了在場看到的每一個人。只是,在圍觀的學生眼中,這對有著鮮明身高差的男女發展成現在的畫面,視覺上的衝擊不可謂不大。

  隼人?!

  聽到古賀直姬對青年的稱呼,獄寺隼人下意識地停住腳步回頭,下一刻,含有些許迷茫的視線緊緊鎖在古賀隼人身上,同時在心底湧起一種沒來由的排斥和親切夾雜的矛盾感覺。這個男人……

  獄寺隼人皺了皺眉,垂下的手開始不受控制地蠢蠢欲動。

  「怎麼了,獄寺君?」

  沢田綱吉的聲音入耳,獄寺隼人立刻放下了心中的疑惑,滿面笑容地轉回去看著沢田綱吉,「十代目,您有什麼吩咐嗎?」

  黑線劃下,沢田綱吉僵硬著臉看了看周圍的同學,發現沒有人把目光放在兩人身上後,安心地松了口氣,「那個,獄寺君,我不是什麼十代目。再說了,我也不會去當那個什麼首領。」

  「十代目……」

  「所以我不是說過了嘛,不要叫我什麼十代目啊!」沢田綱吉連擺雙手拒絕獄寺隼人的稱呼,「你這樣,讓我怎麼在同學面前說話,尤其是京子。」

  沒有聽到沢田綱吉後半句幾乎喃喃的話,獄寺隼人不解地望著他,「十代目,您剛剛說什麼?」

  這個人,完全不能溝通!沢田綱吉耷拉下肩膀,垂頭喪氣地轉身。

  看到沢田綱吉要走,獄寺隼人後腳準備跟上,卻看到那邊的銀髮青年在這個時候也往自己的方向看了過來,便又停了在原地。遠遠對望,兩個人之間的視線像是被連成了一條直線絞著,彼此看到的唯有對方一人。


目標,天臺

  到最後,古賀隼人也沒有往獄寺隼人的方向走過去,淡淡看了一眼之後,便又轉回去目送古賀直姬,等到再也望不見古賀直姬的背影時,轉身坐回了跑車的駕駛座上。

  「獄寺君也對古賀的保鏢感興趣嗎?」注意到獄寺隼人對古賀隼人那邊的關注,沢田綱吉開始介紹起古賀隼人的身份,「雖然不是很清楚,不過,那個人每天都會來學校接古賀,據說可能是做保鏢的。」

  「勞您為我解釋,非常感謝,十代目。」

  「都說了不要這麼叫我啊。」

  「是,十代目。」

  之後的幾天,獄寺隼人都沒有在學校撞見過古賀隼人,慢慢地,把當初那份怪異的感覺給拋開了,只一心一意地追隨沢田綱吉。

  「看來是忘在車上了。」整理課本的時候,古賀直姬發現熟悉的便當盒沒有帶來,才想起早上和圍觀的同學打了個招呼而忘記從車上帶出來。這時,隔壁班的男生在古賀直姬班上的走廊,透過窗戶沖裡面的人喊了起來。

  「山本他想要從屋頂跳下去!」

  「你們說的山本……是我們班上的那個?」

  「就只有他是不可能會這麼做的!」

  「有些事是不能開玩笑的!」

  「他昨天一個人留下來練習棒球,好像把手給弄骨折了。」

  接連不斷的對話傳入耳中,古賀直姬隨手把課本翻到一邊,站起身在眾人無法察覺的情況下以極快的速度趕向了天臺。到了天臺,只見一大群學生圍在前面,口中說著「不要開玩笑」之類的話。繞過人群,古賀直姬看到了獨自一人站在護欄外面的山本,右手果然纏著繃帶。

  「抱歉啊,我是說真的。」聽到身後同學的勸解,山本武淡笑著說道,「如今棒球之神拋棄了我,我已經一無所有了。」

  「不會吧?!」

  「你是當真的!!」

  「呐,山本武同學,」這時,古賀直姬出人意料地出現在了山本武的身邊,「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嗎?」

  「古賀?」山本武愣了一下,隨即緊張地說道,「站在這裡很危險!我的話,你不用勸了。反正我做什麼都不行,就連最值得驕傲的棒球都沒辦法了,這樣的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啊。」

  「誰說是來勸你的,山本武同學?」古賀直姬看著山本武,笑著歪了歪頭,腳下同時往他所站的位置靠近了一步,「想死的話,就讓我來幫你一把,我想你應該不會介意的哦,山本武同學?」

  古賀直姬的低語,遠離護欄的學生們聽得並不真切,都以為她在努力地勸解山本武。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幕,讓在場的所有人和慢半拍趕到的沢田綱吉驚駭地捂住了胸口,感覺心臟也跟著停止跳動了一般。

  護欄這邊,古賀直姬在說完的一刻,伸出右腳在山本武的腳腕上輕而有力地一踢。猝不及防的山本武當即失去平衡,身體朝著下方直直地跌了下去,但在雙腳快要離地跌出天臺的刹那,古賀直姬用自己的右腳和右手穩住了山本武搖搖欲墜的身影。

  「呼——」

  「太可怕了!」

  「蠢綱,」看到沢田綱吉害怕得都不敢去看天臺的蠢樣,裡包恩恨不得拿槍斃了這個比前一個弟子還要廢材的彭格列十代目候選人,最終在心裡為自己歎息了一聲,上前踢向了沢田綱吉的臉頰,並在沢田綱吉呼痛抱住腦袋的時候,晃出了手上的槍支,「你不是想作為朋友去幫助他的嗎?現在被人搶先一步了呢,所以,快去給我搶回來!」

  「你到底在說什麼啊,裡包恩!」聽到裡包恩不負責任的話,沢田綱吉語氣高昂地反駁,「我在說了那樣的話之後怎麼有臉去見山本?既然古賀能夠勸住山本,這不是最好的結果嗎?說什麼搶,現在都什麼情況了!」不過,沢田綱吉在這個時候忽然想起了因為要購買新的炸藥而暫時離開幾天的獄寺隼人,如果獄寺君在的話,也會比現在好很多吧。

  「廢材綱就是廢材綱,」裡包恩不為所動地說道,落向沢田綱吉的目光轉回了古賀直姬身上,「古賀直姬,可不是你看到的這麼簡單。」

  「古賀是我的朋友,裡包恩!」雖然會在聊天室和其他人一起逗弄他,在學校也會對他說些惡作劇的話,但是,是他的朋友。

  「那你就能肯定對方也把你當朋友?」

  「當然!」

  對於沢田綱吉毫不猶豫的答案,裡包恩沒有再開口。

  再回到護欄,山本武在經歷剛才生死一線的驚心後,掛在臉上的笑容不知不覺就淡了下去,再看向地面的表情也顯得不那麼平靜了。

  「山本武同學,死,其實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是吧?」古賀直姬抬頭認真地看著山本武的眼睛陳述,放在對方身上的手和腳並沒有因此收回,依舊維持著讓山本武搖搖欲墜往下傾斜的姿勢,「只要我的手一松,『啪』一下,山本武同學就再也睜不開眼睛了喲~」

  「古、古賀。」即使在前一刻還想著自殺的山本武,在聽到古賀直姬以說笑的方式形容後,也不由滑下了一滴冷汗。「你剛才的行為真得很危險,如果因為我這個無用的人讓你遭遇什麼意外的話……」

  「這麼說,山本武同學是怕了?」古賀直姬微地挑起眉,看向山本武的表情充滿了不理解的困擾,口中用著同樣困惑的語氣說道:「這怎麼可以?明明是說想要自殺的人,如果在這裡退卻的話,剛剛所做的一切不都成了笑話嗎?想死的話,還是死得快一些會比較痛快哦,山~本~武~同~學~」

  這一次,山本武是真的開始冒冷汗了,因為古賀直姬說話的神情看上去很認真,一點都不像是為了勸自己打消自殺念頭而開的玩笑。而且,山本武隱隱有個預感,如果自己點頭的話,眼前的這位同班同學會立刻鬆手把自己送下地面。

  「看起來不妙啊。」其他人或許聽不太清楚古賀直姬的話,裡包恩是一字不漏地把她的話給納入耳底,「蠢綱,再不過去,山本武可是會被古賀直姬推下天臺的喲!」

  「裡包恩——為什麼這種時候你還能開玩笑啊!古賀怎麼可能會把山本推下去!」雖然沢田綱吉還沒有看到古賀直姬勸解的成效,但是,絕對不會去懷疑古賀直姬的初衷,「古賀一定可以的!」古賀不像他這麼廢材什麼都做不好,在同學裡面人緣又好,肯定能做到的啊。

  「……」古賀直姬,比他想像中對蠢綱的影響更大,不妙啊。

  「怎麼樣?有決定了嗎,山本武同學?」古賀直姬重新湊近山本武,護在山本武身上的手慢慢挪動著,似是隨時都有可能在下一刻鬆開,「我是不知道你為什麼要自殺,但是我知道有很多人想要努力的活下去卻沒有人給他們這個機會,是不是很不公平?所以,我啊,認為山本武同學下去陪他們的話,對他們就公平了呢~~」

  「直姬大人!」就在古賀直姬鬆手的時候,折回學校替她送便當的古賀隼人從人群後方沖到了護欄。

  耳邊回蕩著古賀直姬剛才說的話,古賀隼人神色擔憂地來到古賀直姬的身後將她環進自己的懷抱,低沉的嗓音帶著微微的顫抖,然而懷裡的人卻抖得比他更厲害,就像在壓抑著什麼,「直姬大人,已經夠了。」

  「隼人……」放在山本武身上的手和腳隨著古賀隼人的話收了回來,古賀直姬微微側過臉,密集的劉海垂下遮住了那雙棕褐色的眼眸,「抱歉。」

  「呀嘞呀嘞,你哭了呢,直姬,我都沒有哭呐~」

  「咳咳,我一點都不痛,而且很高興呐。以前一直都是直姬和大家在照顧愛哭的藍波大人,這一次,我不會再被笨蛋獄寺說沒用只會逃跑了吧?」

  「其實,我很高興今天陪在直姬身邊的是我自己,我什麼都不會做,又只會哭只會逃跑,如果換成笨蛋獄寺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的話,就太浪費了呐,直姬也肯定會更傷心的……」

  「沒關係的,我在哪裡都可以過得很好,所以你看,我真得沒有哭呐。」

  「……這樣的話,我……就可以吃到……媽媽做的飯了,所以,我很高興,很高興……嗯,我最喜歡直姬和大家了,這麼多年的照顧,謝謝……」

  「但是,忍不住了啊。」身體發出的顫抖慢慢平復下來,古賀直姬緊緊扣著指甲,口中欲要飆起的符號又在倏然間消去,「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聞言,古賀隼人伸出一隻手順了順古賀直姬的長髮,一邊溫柔地回道,「這不是直姬大人的錯,我瞭解,比任何人都瞭解。」

  「啊嘞?」看到某個傳聞中的保鏢出現在面前,又和古賀直姬嘀嘀咕咕地說著什麼,山本武莫名地松了口氣。

  與此同時,看到場面變得安靜下來,圍觀的學生有些開始交頭接耳,有些拿出手機「劈劈啪啪」地按著鍵。而裡包恩,則瞅准這個空檔,一腳把沢田綱吉踢到了護欄這邊。

  於是,茫茫然然被送到護欄的沢田綱吉在眾人驚奇的目光中扶著護欄站了起來。

  看了看山本武,又看了看依舊保持著親密姿勢的古賀直姬兩人,沢田綱吉乾笑著揉了下自己的頭髮,隨即有些結結巴巴地對山本武勸道:「那個,山本,我昨天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其實,我這個人很差勁的,說什麼只要努力就不會後悔之類的,明明我連一次努力都沒有付出過。」

  「原來是你啊,沢田君。」聽到起因是沢田綱吉的緣由,本來低垂著眼的古賀直姬抬起了頭,似笑非笑的笑容揚起在臉上,「沒想到沢田君還有這種才能,我真是小看你了。」

  糟糕,完全說不下去了!

  沢田綱吉剛剛聚集起來的勇氣一下子全部瀉了下去。

  「啊哈,阿綱你不用介意啊,這是我自己的決定,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飽受古賀直姬驚嚇的山本武已經放棄了再說什麼自殺,只是看到圍繞在沢田綱吉和古賀直姬兩人之間的有些詭異的氣氛,笑著開了口。

  「不,不是這樣的。」似乎是山本武的話給自己帶來了勇氣,沢田綱吉繼續說了下去,「我這樣的人並沒有什麼資格來勸你,但是,如果山本你就這樣走了的話,家裡的親人肯定會很傷心,也會很痛苦的吧?」

  「沢田君太過操心了呢,山本武同學既然決定了,肯定是已經想過在他死後……」後面的話,在古賀隼人抬高墨鏡目含關心地注視下,古賀直姬別過頭沉默了下來,「我們走吧,隼人。」

  「等等,古賀,」看到兩人要走,山本武出聲把人叫住,但見古賀直姬沒有要回頭看自己的意思,忙把要說的話吐了出來,「今天的事非常謝謝,另外,我還想問下,古賀是在生我氣嗎?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叫我『山本武同學』,感覺很生疏的樣子。」

  「我沒必要生一個想死之人的氣。」

  這麼明顯的事竟然還說沒有?!

  「阿綱,我也很感謝你,你果然很厲害啊!哈哈!」被山本武沒有修飾的稱讚,沢田綱吉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餘光瞥到古賀直姬和古賀隼人並肩離去的背影,笑容頓住。古賀,應該沒事吧,看起來和平時差別很大的樣子。

  「古賀直姬,」樓梯口,裡包恩等到古賀直姬的身影出現後,出聲問道,「要不要加入阿綱的家族?」

  悄然回握住古賀隼人的大手,古賀直姬一邊目不斜視地邁下臺階,一邊淡聲回道:「我拒絕。」

  這麼直白的拒絕,果然是知道些什麼。

  轉身,裡包恩望著遠處和沢田綱吉相談甚歡的山本武,心中因古賀直姬而起的情緒立刻消減了許多。嘛,勉強通過吧。


目標,山本武

  【維多利亞進入聊天室】

  維多利亞:晚上好。

  甘樂:晚上好,維多~

  棉花糖:利亞醬,晚上好~

  不是廢材:維多,晚上好。

  未來員警:晚上好。

  甘樂:誒——~啊嘞?好奇怪~~今天的維多……

  甘樂:維多、維多~掉線了?

  不是廢材:……

  未來員警:確實可疑。

  棉花糖:哎呀呀~我進入聊天室的樂趣就是看利亞醬每次都充滿熱情地讓我去死~~利亞醬?真的不在了嗎?好遺憾,好悲傷[捂臉]

  甘樂:這麼說,棉花糖先生原來是M屬性啊[托腮]雖然一早就猜到了,但是親口承認的話,還是讓我嚇了一大跳。

  不是廢材:M屬性?這是什麼?

  未來員警:廢材君的話,可以把這理解為受虐狂的意思。

  棉花糖:討厭啊~當著本人的面這麼說,不過,如果是利亞醬的話,無所謂哦~~因為,我最喜歡利亞醬了~

  【悄悄話】不是廢材:維多,你沒事吧?[擔憂臉]

  【維多利亞離開聊天室】

  【悄悄話】不是廢材:……

  甘樂:維多果然是掉線了,好可惜[微笑]話又說回來,棉花糖先生是個意外相當坦誠的人啊,怎麼辦~我忽然發現自己好像喜歡上了棉花糖先生[臉紅][心跳]

  棉花糖:啊啦啦~甘樂醬的節操是被吃掉了嗎?作為利亞醬的友人,居然在這個時候覬覦身心都屬於利亞醬的我,莫非……是在準備上演背叛者的悲劇?那麼,以日本的武士道精神來說,甘樂醬還是先準備切腹吧[認真臉]

  甘樂:好過分~~~好可怕~~~棉花糖先生,為什麼能夠說出這麼過分的話[淚流]但是,比起切腹,我更喜歡看別人切腹,棉花糖先生要來一發?

  未來員警:其實,甘樂也是M屬性|吧。MVS|M的話,廢材君認為會產生什麼變化?

  不是廢材:[冷汗]那個,我們還是繼續討論剛才的話題吧。

  甘樂:剛才?誒——我們不是在討論M嗎?

  未來員警:另外,廢材君也可以瞭解下S屬性,雖然從理論上來說,廢材君你是不會有這方面的才能。

  不是廢材:我才不要成為那麼奇怪的人,還有,S型什麼的,比起M一定更奇怪!

  棉花糖: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嘛~利亞醬最美了,為了利亞醬,我變成什麼M都可以呢[捧心]

  未來員警:真是個相當忠誠的M啊,棉花糖。

  甘樂:所以,我才喜歡上棉花糖先生了啊[臉紅]

  棉花糖:如果甘樂醬肯切腹的話,我或許會考慮哦~~

  甘樂:真是殘忍啊,棉花糖先生。

  【悄悄話】不是廢材:那個,甘樂,可以打擾你一下嗎?

  【悄悄話】甘樂:廢材君是想問維多的事嗎?

  棉花糖:彼此彼此。

  【悄悄話】不是廢材:為什麼會知道?!

  【悄悄話】甘樂:那麼,再讓我來猜猜,廢材君是想問我是不是維多出了什麼事?

  【悄悄話】不是廢材:!!

  【悄悄話】甘樂:果然~廢材君不是和維多是同一所學校嗎?今天發生什麼特別的事了嗎?

  棉花糖:大家都不在了?不說話了啊~

  未來員警:在忙。

  棉花糖:這樣啊,那我先去買袋棉花糖=w=

  【棉花糖離開聊天室】

  未來員警:有事先下了,晚安。

  【未來員警離開聊天室】

  【悄悄話】不是廢材:這個,怎麼說呢?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和這個有關……今天我們學校有人想要跳樓,維多就跑去勸人了,之後就變得有些怪怪的,也沒來上課。

  【悄悄話】甘樂:奇怪,我認識的維多是個連看到死人都會微笑的人喲~廢材君,你確定那個人是維多?

  【悄悄話】不是廢材:甘、樂!不要拿這種事來和我開玩笑!

  【悄悄話】甘樂:明明我只是在說實話而已[委屈]

  【悄悄話】不是廢材:啊!不對,甘樂你這麼說,原來是和維多在現實見過面嗎?

  【悄悄話】甘樂:那個人是維多認識的人?

  【悄悄話】不是廢材:呃,是。

  【悄悄話】甘樂:原來如此,謝謝你了,廢材君~~下次也讓我們好好合作吧w

  【悄悄話】不是廢材:合作?什麼意思?

  【悄悄話】不是廢材:甘樂?

  【悄悄話】不是廢材:掉線了嗎?甘樂?

  【悄悄話】不是廢材:甘樂,如果你知道什麼的話,請給我留言,拜託了。

  彼時,遠在池袋的某棟房子內的某間房間,一名黑髮少年目光灼灼地盯著放大在電腦螢幕上的一張照片,正是早上發生在並盛中學教學樓的天臺上的畫面——古賀隼人從後抱住古賀直姬阻止她鬆開放在山本武身上的手。靜靜地看了一會,少年仰頭伸了個懶腰,一邊伸出腳蹬了一下地板,然後帶著椅子連連轉了幾圈,伴隨著一道低低淺淺的笑聲,似是找到玩具的興奮又似發現秘密的悶笑。

  「又發現一個了喲,小直~這一次,是騎士還是……獵物呢,真是期待啊~~」

  第二天,山本武在學校附近看到從旁邊開過的紅色跑車,立刻加快速度跑向了學校。等進了學校,又一路疾跑向教室,最終在二樓的走廊上看到如同散步在後花園的古賀直姬。

  「直姬!」古賀直姬腳步一僵,轉回頭,山本武從後面快步走上來,微微喘著氣卻笑得一臉燦爛。

  面色平靜地一掃,古賀直姬像是沒有看到一樣,若無其事地回頭繼續走路。

  「直姬,昨天老師說你身體不好請假了,現在怎麼樣?不要緊了吧。」同樣像是沒有看到古賀直姬表達出的淡漠,山本武快步走到她的身側,關心地問。結果,古賀直姬再次無視了。對此,自認為是讓朋友生氣理所當然會被如此對待的山本再接再厲地又開了口:「那個,直姬果然還是在生我的氣吧?抱歉,你把昨天的我看成是個笨蛋就好了,哈哈,我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想不開跑去天臺,總之,我現在已經清醒了。」

  「山本武同學,」轉頭對上的就是依舊燦爛的笑容,古賀直姬挑了挑眉,右腳向著山本的方向挪近一寸,「從早上開始就精力過剩這樣可不好喲~」

  「啊哈,直姬看起來也很有精神啊。」山本武抬高手揉了揉後腦勺,「我每天早上都會晨練,直姬要不要也一起?」

  「山本武同學的手還沒好吧?」口中這麼說著,古賀直姬卻握住了山本武的另一隻手的手腕,然後捏著他的手腕往外一翻,嘴角勾起的笑容充滿了不加掩飾的惡劣味道,「還是,你想這只手也跟著一起廢掉?」

  「直姬,我……」

  「讓開!」鬆開握住手腕的手,古賀直姬冷聲截斷山本武的話,看向他的目光波瀾不驚,「我沒有和你一起同行的理由。」

  「但是,我有想說的話。」山本武反手拉住古賀直姬的手,並走到她的前面將她攔住。

  「真是固執啊,山本武同學。」沒有急著甩開山本武的手,古賀直姬微微眯起眼,淡淡的笑容重新揚起在臉上,一邊用著讓人起雞皮疙瘩的溫柔語調一字一句說道,「現在,不橫移出你的身體的話,再過一秒,我會讓它直接橫在地上!」

  「啊哈哈,直姬想怎樣就怎樣吧,我是不會讓開的。」山本武仿佛從古賀直姬沒有甩開自己手的動作中,得到了一種莫名的鼓勵,棕色的眼眸沒有一絲退讓地直視了過去,臉上也雖然還在微笑,卻讓人一眼就感覺到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的認真成分。「我啊,老實說在學校裡並沒有什麼朋友,但是昨天……直姬和阿綱都可以算是朋友了吧,是吧?所以,我在這方面沒什麼經驗,如果直姬你覺得我哪裡做得不行,就直接告訴我吧。」

  「以為說這種話就可以我說過的話嗎,山本武同學~~」說完的一瞬,古賀直姬被山本武握住的手一記反手,十分輕鬆地將山本武摔倒在了地上。然而,即使被摔得橫躺在地上,右手也傳來讓人難以忍受的疼痛感,山本武在面對古賀直姬從上面俯視過來的眼神時,仍舊掛著笑容,沒有一絲芥蒂。

  「朋友什麼的,請不要這麼輕易地說出口。」說話的同時,古賀直姬屈起右腿,單腳從山本武橫躺的身體上跳了過去,「朋友的媽媽要是知道了,會哭的喲~~」

  「直姬,」這一次,山本武沒有再出手攔下古賀直姬,只是用以低沉下來的嗓音在她背後低低地說道,「如果有什麼傷心的事,雖然我也幫不上什麼忙,但是,說出來肯定會好些吧。我……」

  「閉嘴!我不是說過了嗎?朋友的媽媽會哭的啊~」古賀直姬加快腳步地走向前,但在下一刻,停了下來,在她前方不足一米的地方,雲雀恭彌曲腿坐在窗臺上,搭在膝蓋上的手已經晾出了自己慣用的武器——浮萍拐。

  「你,很強。」雲雀恭彌走下窗臺,看向古賀直姬的目光充斥著濃濃的戰意,上揚一個弧度的嘴角也顯示出了此刻頗為愉悅的心情。「在把那個男人咬殺之前,你似乎能夠讓我稍微快樂地玩一下。」

  「抱歉,」看著漸漸走近的雲雀恭彌,古賀直姬淡淡地回道,「今天我沒什麼心情。」

  聽到古賀直姬的話,雲雀恭彌漂亮的丹鳳眼隨之眯起,「也就是說,下次就沒關係了。那麼,我會再來找你的。」自認為沒有饑渴到和沒有戰鬥欲望的人戰鬥,雲雀恭彌收起浮萍拐瀟灑地走人了,也不管山本武橫躺在走廊是否違反了自己經常掛在嘴邊的風紀。

  繼雲雀恭彌之後,古賀直姬也離開了走廊,唯有山本武繼續躺在地上做著艱難的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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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標,賭約

  「古賀,」課間休息的時候,沢田綱吉用筆敲了敲古賀直姬的後背,等對方轉過來的時候,對上那雙看不出表情的眼睛,撓著頭髮有些緊張地問,「你還在生山本的氣嗎?那個,雖然我不知道你在生什麼氣啦,但是,你這樣對山本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一個早上,沢田綱吉圍觀了不知多少次山本武想找機會和古賀直姬說話,卻被古賀直姬或無視或利用別的同學避開的結果。其實,沢田綱吉私底下並不認為一個道歉值得做到這種程度,但是,道歉的對方是京子的話,沢田綱吉用餘光看了一眼笹川京子的位置,他也會這麼做的吧。

  「我為什麼要和一個陌生人生氣呢,沢田君~」古賀直姬無辜地眨了眨眼,隨即起身彎腰附在沢田綱吉的耳邊低語道,「自己的事都顧不上還來管別人的事,沢田君也真是悠閒啊。」

  「我自己的事?」沢田綱吉疑惑地看了看重新退回到座位上的古賀直姬,一轉頭,就看到笹川京子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自己這邊,不由擔憂地暗想對方不會是對他和古賀之間的關係產生了什麼誤會。

  啊啊,他就知道和古賀不能好好說話,結果,還是變成了現在這種糟糕的情況。

  「十代目,是不是這個女人對您做了什麼?您請放心,我現在就幫您解決。」時刻關注沢田綱吉情況的獄寺隼人,在發現沢田綱吉用一種困擾的表情看著古賀直姬後,疾步趕到沢田綱吉的座位並從身上掏出幾枚炸彈。

  「獄、寺君,」慢半拍反應過來的沢田綱吉無力地站起攔住獄寺隼人,「古賀沒有對我做什麼,還有,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不要對我用那種稱呼啊——」這傢伙,居然直接在教室裡用炸彈!果然很可怕!

  「既然十代目你都這麼說了,那就沒辦法了。」獄寺隼人有些不甘地收回炸彈,接著走到古賀直姬這邊用腳踢了踢她的課桌,「女人,如果你敢對十代目不利的話,我一定繞不了你!」

  「我會隨時歡迎你的,獄寺君~」

  「嘁!如果不是十代目……」用威脅地眼神看了古賀直姬一會,獄寺隼人轉身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一邊不忘對沢田綱吉表達自己的衷心,「十代目,如果您有什麼需要的話,請不要客氣,儘管吩咐我去做吧!」

  聽到獄寺隼人的話,沢田綱吉很乾脆地把臉趴向了桌子,不敢去看笹川京子會用什麼眼光看待自己。

  到了第四節體育課的時候,古賀直姬離開了大眾部隊,一個人走上了天臺。來到天臺,古賀直姬直接跳上了護欄,然後雙手張開,身體向著下面一點一點傾斜。看起來無比危險的動作,但在古賀直姬微笑的表情下,就像是在玩什麼悠閒的小遊戲,簡單而又充滿著樂趣。

  「古賀直姬。」從天臺上直接出現的裡包恩看到這一幕,平靜地喚了一聲,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擔憂之色。

  「是小嬰兒你啊,」古賀直姬將跌下去的身形穩住挺直後,轉身向著裡包恩的方向一跳,恰好跳到了裡包恩對面的位置。「特意來天臺是找我有什麼事嗎?」

  「你對山本自殺的事很在意?」裡包恩肯定地問道,隨即不等古賀直姬做出回答,看著她的眼睛繼續說了下去,「早上在走廊的時候,你對山本那一摔,看起來下手很重,但是對山本的傷勢不會造成任何影響。你對他們,果然很在意。」

  「這麼說,我做的一切都被小嬰兒你洞察了嗎?」古賀直姬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下一刻,雙手背後往後跳退了一步,露出滿不在乎的笑容說道,「但是,那又如何?」

  「這樣嗎。」略一沉吟,裡包恩抬起頭正色道,「那麼,我直接說了,你到底是什麼人?對阿綱的事又知道多少?」

  「如果我說全~部~都知道呢?」感覺到裡包恩瞬間變化的氣勢,古賀直姬狀似害怕得往後又退了一步,「騙你的喲~沢田君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我又怎麼可能知道?而且,如果沢田君有什麼秘密的話,也不可能會告訴我啊。」

  「看來你是不會說實話了。」

  古賀直姬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那我們來打個賭如何?」沒有給古賀直姬拒絕的機會,裡包恩一錘定音道,「如果你和雲雀恭彌交手敗在他手上,就要加入蠢綱的家族。」

  「真是狡猾啊,小嬰兒。」嘴上這麼說著,古賀直姬並沒有拒絕裡包恩的賭約,卻也沒有直接應下,「如果有機會交手的話,我會記得你今天說的。」

  「那個男人是不會讓你有逃避的機會的。」扔下這句,裡包恩腳下所站的位置如同升降機,帶著裡包恩一起將回了地底。不一會,天臺只剩下古賀直姬一個人。

  「啊啦啦,好像被小看了呢。」注視著裡包恩消失的位置,古賀直姬輕輕地笑了,但在視線掃向操場的時候,笑容倏地斂下。這時,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打開一看,是來自池袋的折原臨也。「是我。」

  「果然,小直還不知道呢。」折原臨也的聲音對古賀直姬來說,即便只是平靜地陳述,都會有一抹興奮的笑意摻雜在裡面。「很快,我們就可以再會了~」

  「難道說臨也君你在來神終於呆不下去被趕出來了?那可真是不幸。」古賀直姬一邊回著電話,一邊走下了天臺,「那麼,如果想轉學到並盛的話,請提前通知我一聲。」

  「哦呀,小直這是在拒絕我的邀請?不行呢,怎麼說我們也是最親密的友人啊,不能同甘共苦,一定可以共用幸福不是嗎?」對古賀直姬的質疑沒有絲毫的不滿,折原臨也笑著又道,「我啊,對小直所在的並盛中學可是相當感興趣,還有那位和小直長得像是雙胞胎的沢田綱吉君~」

  邁下臺階的腳步一頓,古賀直姬的另一隻手慢慢卷起一縷長髮纏繞在指間把玩,「真是了不得的情報,新聞界缺少的就是像臨也君這麼有才能的記者,要不要考慮一下?」

  「我可是因為愛著小直,才會想要瞭解小直身邊的所有人和事。」

  「我很感謝你,臨也君~~」

  「那麼,請期待我們再會的那一天,小直~」

  「古賀,終於找到你了。」古賀直姬剛剛掛下電話的時候,同班的同學氣喘吁吁地跑到了她的對面,「班主任讓你去一趟辦公室,好像有什麼話要對你說。」

  聽到這個通知,古賀直姬下意識地想到了折原臨也的電話,口中笑著道謝:「我知道了,謝謝你,井野同學。」

  來到教師辦公室,古賀直姬在班主任的身邊看到了獄寺隼人的身影。「老師。」

  看到古賀直姬,班主任彎起眼笑了,「你來得正好,古賀,我剛要對獄寺君解釋找你們過來的原因。這一次,校長聯繫了東京的其他幾所學校準備辦一個數學競賽,比賽的場所在我們並盛中學,參加的人選不限年級,每個班級有兩個推薦名額。」

  「老師的意思是這次的數學競賽是所有年級混在一起的比賽嗎?」知道獄寺隼人不會提出疑問,古賀直姬頗為體貼地問道,雖然兩個人都不太在乎這種問題。

  「是的,」班主任點點頭,「競賽的時候,所有學校的學生不分年級都在一個考場,考試的題目也都是一樣的。不過,一個學校只有三個名額,但是老師我是這樣想的,既然每個班級都有推薦名額,以你們兩個的成績還是可以去試上一試,雖然不一定出線,多些經驗總是好的。」

  「我會參加的,老師。」作為一名合格的優等生,古賀直姬自然不會拒絕。

  「我也參加。」至於獄寺隼人會答應下來,大約是看不慣古賀直姬一直在沢田綱吉身邊打轉,想要挫挫對方的銳氣。

  「很好。」看到自己的學生勇於挑戰,班主任笑得很欣慰,「學校的選拔賽在後天舉行,可能有些倉促,但是老師相信你們一定能夠做好充分的準備。」

  「是。」

  走出辦公室,獄寺隼人沒說什麼話直奔操場追尋自己認定的十代目。古賀直姬看了一眼,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直姬,一起回家吧。」放學後,山本武逮著落單的古賀直姬說道。

  古賀直姬沉默地看向山本武,眉越皺越緊。

  「那邊的同學,我認為你現在還是不要開口會比較好哦~」聽到這道熟悉的聲音,古賀直姬猛地轉過去,雙手插在褲袋,身穿一身連帽休閒服的黑髮男生映入眼簾,清俊的臉上掛著平和的微笑。「小直現在的心情,很不好啊。」

  「啊嘞?你好像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山本武疑惑地看向朝兩人走近的男生,又回頭轉向古賀直姬,「是直姬認識的人嗎?」

  「真是給了我一份好大的『驚喜』呢,臨也君!」沒有直接回答山本武的問題,古賀直姬在折原臨也距離兩人一米的時候,兀地把山本武拽到自己身後,同時將手上的書包往身前一擱,正好擋下折原臨也從手中變化出來的折疊小刀。「不過,這就是你的見面禮?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學乖啊,臨也。」

  「因為一次都沒有贏過啊。」


目標,競賽

  「呀——並盛中學和我想像中的很不一樣呢。」折原臨也單腳跳上前面的花壇,然後轉身面朝遠處的教學樓一陣全面打量,口中則用著沒有任何感情意味的口吻感歎道,「原來小直的學校是這個樣子的,一直想要親眼看上一次。啊,滿足了。」

  這個時候,學校的學生已經走得差不多,山本武也在看到折原臨也一副想要和古賀直姬私下單聊的表現後,離開了學校。到現在,還滯留在學校的除了古賀直姬,大概也就風紀委員的那些部員。

  「哦呀哦呀,真是可怕的眼神。」接收到來自下方的視線,折原臨也低下頭看向古賀直姬,臉上做出一副相應害怕的表情,「但是,小直那個時候看起來確實很不耐煩的樣子啊。為了那位山本武同學的安全,我覺得你應該要嘉獎我哦,小直~~」

  聽到折原臨也的話,古賀直姬溫柔地笑了,一邊跟在他身後跳上花壇,一邊走向前溫聲細語道:「可是,我認為該擔心安全的是臨也君你自己。」說完,古賀直姬抬腿一腳掃向折原臨也。「話說在前頭,並盛可不是來神,可以讓你隨意胡來的地方喲~」

  「從以前就發現了,小直你在這方面相當執著。」後跳避開古賀直姬的攻擊,折原臨也一邊甩出自己的折疊刀,一邊觀察古賀直姬表情變化的喋喋不休地說道,「如果感到麻煩的話,直接把山本武同學推下天臺不就好了?像現在這樣覺得無法原諒做出自殺行為的山本武同學,又忍不住給予對方『溫柔』態度的小直,真是矯情得讓我很失望。啊,對了,如果繼續放任下去,萬一山本武同學發生什麼意外,小直一定會想,當初沒有和對方鬧彆扭就好了。然後,就會覺得所有的錯都是自己造成的,對吧?難怪在那個時候,你那位騎士一直用很擔憂的眼神看你,原來如此。」

  「你果然還是沒有學乖呢,臨、也、君~~」說話的同時,古賀直姬將折原臨也手上的折疊刀奪了過來,另一隻手揪著折原臨也的衣領將他逼迫到與自己持平的高度。四目相對,古賀直姬拿著折疊刀在折原臨也的臉頰邊緣來回遊移,直視的目光是折原臨也只在很久之前見過的冷寂,「我說過了吧,我討厭被試探,更討厭被你觀察。」

  「我很清楚啊。」折原臨也毫不在意幾乎戳進皮膚的折疊刀所帶來的威脅,回視古賀直姬的目光依舊平靜如水,甚至在眸底深處染上了一絲頗為愉悅的笑意,「因為,我就是喜歡這樣的小直,就和新羅一樣~不過,不用在意,我已經做好了面對被激起憤怒的小直的任何反應的準備,畢竟,我就是為了這個目的才會跑到並盛與你再會,所以,怎麼樣我都可以忍受。」

  結果,古賀直姬聽到折原臨也的最後一句話後,拿開了抵在他臉上的折疊刀。「臨也君啊,既然你大老遠地跑來參觀並盛中學,那麼,在你回去之前,先享受一下這所學校的『特產』吧。」尾音落下,古賀直姬把折原臨也按進了花壇內的鮮花叢中,又把折疊刀扔在了他的手邊。

  做完這一切,古賀直姬拍了拍手,一邊低頭俯視暫時不能動彈身體的折原臨也微笑著說道:「臨也君,請一定要好好享受。」

  「並盛中學的特產……嗎。」伸手摸到邊上的折疊刀收起,折原臨也輕笑了一聲,並沒有因為身體的不能行動而產生沮喪或是後悔之類的情緒。等到雙腿能夠挪動的時候,折原臨也在仰望的視野中看到一位戴著風紀委員袖標的男生朝著自己的方向走了過來,立刻從地上跳起站定。「在來神的時候,小直明明很討厭風紀委員的。真是,又讓我吃了一驚。」

  「破壞學校建設,咬殺!」

  彼時,被折原臨也念叨的古賀直姬坐進了紅色跑車的後座。當車子開動的時候,古賀直姬回頭往學校花壇的方向望了一眼,神色晦澀難明。

  幾天之後,學校數學競賽的出線名額貼在了公告欄上。於是,知道這一期競賽規則的所有學生,在看到佔據三分之二名額的學生是同班的兩個一年級生,都在驚訝中深深記住了一年A組獄寺隼人和古賀直姬兩個人的名字。除此之外,參加選拔賽的二年級和三年級紛紛表示那兩位根本不是人來的吧,雙雙帶個滿分出線是在暗示他們這些高年級的前輩弱爆了麼。當然,這些話也只是在彼此間流傳,如果流傳出去就顯得更弱了。

  不過,最開心的當屬一年A組的班主任,原本只是抱著讓學生歷練的心態,結果,意外拿了個好成績,惹得其他年組的老師紛紛投來羡慕的眼神。對此,這位班主任笑眯眯地一一收下了。

  「古賀真得好厲害,現在別班的女生都羡慕我們班有你和獄寺君這麼厲害的人呢。」

  「是啊,我們班這次都出名了。」

  「就是,雖然我們班本來就有些出名,不過,這次是不一樣的。」

  為什麼要往他身上看啊?!

  被圍在古賀直姬身旁的某個女生暗示性地看了一眼,沢田綱吉深覺無辜地別開了視線,正對上同樣被男生圍成一團的獄寺隼人鑽空看過來的目光,笑容中帶著些許靦腆。

  這邊也是,那邊也是,這麼厲害的人居然都是他的朋友,這在以前想想都覺得不可能,而且,京子也成為了很好的朋友。但是,啊啊,和那麼出色的人在一起,果然會覺得很有壓力啊。

  「十代目。」注意到沢田綱吉似乎陷入低潮,獄寺隼人撥開人群走到了他的位置,低頭關心地問,「您沒事吧?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沢田綱吉連忙搖頭,「沒有,對了,我還沒有恭喜你。祝賀你出線,獄寺君。」

  「謝謝您,十代目。」獄寺隼人揉著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其實,是題目太簡單了,如果是十代目的話,也一定能夠拿到名額的。」

  「哈……哈。」對於獄寺隼人的高看,沢田綱吉只有黑著線乾笑著當沒聽見。

  「古賀,獄寺君,恭喜你們選拔出線。」在圍觀的人群淡去後,笹川京子走過來對兩人恭喜道,「哥哥都沒有出線,你們兩個好厲害呢。」

  「謝謝你,京子。」

  「大哥?誒?!京子,大哥他也參加了選拔嗎?」大哥不是只對拳擊社感興趣嗎,原來,成績也很好的嗎?這麼一想,沢田綱吉覺得自己更廢材了。

  「嘁,那個草坪頭不過是來湊熱鬧的吧。」

  「獄寺君——」會被京子聽到的啊。「京子,獄寺君不是那個意思,那個……」

  笹川京子搖頭笑了笑,「沒關係,哥哥本來就是因為班上沒有人參加競賽,然後就去報名了。」

  「原來是這樣啊,呵呵,果然是大哥的作風。」

  很快地,到了幾校聯合競賽的這天。因為學校的不同,並盛中學把競賽的時間定在了下午一點。等到離考試時間還有半個小時的時候,來參加競賽的學生陸陸續續地踏進了並盛的校門。而古賀直姬,選在剩下十分鐘的時候進了學校。

  「這位同學,你不能把這盆仙人掌帶進考場。」

  「它是我的幸運物。」

  踏上考場所屬的樓層,古賀直姬在樓梯口聽到了來自考場的如上一段對話。


目標,規則

  走近幾步,古賀直姬看到和監考老師對峙的那名學生,是個擁有有180公分以上身高的男生,左手纏著繃帶,手上捧著一盆仙人掌,此刻正毫不退讓地反駁:「考試只規定不能攜帶與考試相關的物品,並沒有說不可以帶仙人掌吧,老師?」

  「我已經說過了,不管它是幸運物還是什麼,都不能帶進考場。」監考老師頓了頓,仰頭看著這位在身高上帶給自己無限壓力的學生,又道,「還有,如果沒有受傷的話,也請同學你把手上的繃帶拆了。」

  聽到這句話,已經走到兩人身邊的古賀直姬注意到男生微微皺了下眉,表情看上去似乎有些糾結還有些對老師話中的不理解。接著,古賀直姬聽到男生非常乾脆地回答了一句「啊,確實是受傷了」,惹得對面的監考老師把準備好的話生生咽了回去,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

  「你叫什麼名字。」

  「老師這麼問,難道是打算以這個理由取消我的參賽資格?」說話的時候,男生的表情流露出對並盛中學教師品質質疑的神色。於是,監考老師垂在兩邊的手很不爭氣地一陣顫抖。

  對此,古賀直姬饒有興趣地又打量了男生一眼,卻在轉瞬對上男生看過來的目光。綠色的瞳孔,隔著一層鏡片看不出太多的感情|色彩,感覺只是單純對別人投注在自己身上注目禮的回應。

  微微一笑,古賀直姬取出學生證準備進場時,一道低靜的嗓音從身後響起:「真太郎,發生什麼事了?」

  轉過頭,古賀直姬看到一個紅色短髮的男生慢步走過來,雖然身高不高,表情看上去很平靜,全身上下也沒什麼特別惹人注意的特質。但是,接觸到對方眼睛的一刻,古賀直姬從中感覺到一種特別的壓勢。

  「啊,赤司,」綠間真太郎回頭看了一眼,左手揚了揚手上的仙人掌說道,「這位老師說不能把它帶進去,還讓我把手上的繃帶拆掉,但是,考試的規則並沒有這一條。」

  「所以,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赤司征十郎走上前,口中語速平緩地說道,「讓你今天不要帶它一起過來。」

  「今天的晨間占卜……我知道了,好吧。」在與赤司征十郎的平視中,綠間真太郎還沒有把自己想說的話完整的說出口便先妥協了。伸手推了推眼鏡,綠間真太郎托著仙人掌走到供學生放置物件的桌旁,另一隻手將桌面清理出一塊乾淨的地盤,然後小心翼翼地把仙人掌放了上去,又轉回頭認真地看著監考老師問道:「如果出什麼意外的話,老師是有責任的吧?」

  「真太郎,」不帶任何命令的語氣叫住綠間真太郎,赤司征十郎把他隔開站到了監考老師對面,「仙人掌就按老師說的留在外面,不過,真太郎的繃帶因為某些特殊原因不能拆掉,這樣可以吧,老師?」

  哼嗯~很厲害的掌控力呢。

  看到監考老師在赤司征十郎沒有修飾語的陳述下恍如被蠱惑般點下了頭,並表示兩人可以進去考場後,古賀直姬手指點上唇,淡淡的笑容化開在臉上。「老師。」

  「進去吧。」檢查完古賀直姬的學生證,監考老師恢復笑容地說道,「考試加油。」

  「謝謝老師。」

  走進考場,古賀直姬在第二排第三個的位置停了下來,右手按上桌面,低聲喚道:「幽。」

  被叫到名字的平和島幽面無表情地抬起頭,看到對方是古賀直姬,沒有露出一絲意外的表情,木然得就像站在眼前的是一個被擺放在櫥窗內精緻的木偶,開口的聲音也是淡淡的沒有起伏:「日安。」

  「靜雄沒有來嗎?」

  「哥哥,」平和島幽微微頓了一下,「不知道。」

  聽到平和島幽的回答,古賀直姬微笑著把手放到對方頭上輕輕揉了一下,「幽也要加油哦。」

  平和島幽乖巧地點點頭,臉上沒有被摸頭的不滿。古賀直姬笑了笑,才走向寫有自己名字的座位——第三排第四張課桌。坐定後,古賀直姬在第一時間感覺到了來自後方兩個不同方向投來的視線,而其中一道目光帶來的氣息是她相當熟悉的,另一道……

  古賀直姬順著視線回視過去,是之前在走廊上遇到的那位叫做赤司征十郎的男生,此刻目光對上,赤司征十郎面色平靜地露出一抹微笑。

  回以一抹相同色彩的微笑,古賀直姬轉回了正前方,這時,從門口又走進一名學生,是個上上下下散發出「優等生」「家教優良」氣質的男生。接著,男生徑直朝著古賀直姬的位置走了過來,坐在了她前面的這個位置。

  夜神月,古賀直姬轉著手中的筆,嘴角揚起的笑容多了幾分興味,沒想到還是個初中生,真是讓人意外。

  另一邊,折原臨也看到古賀直姬對自己的注視視若無睹,眯起眼笑了。下一刻,不再關注古賀直姬,轉而打量起坐在教室內的其他考生。默默掃了一圈,折原臨也的視線最終定格在紅發的赤司征十郎身上。

  看樣子是帝光的學生,意外得不錯呢,果然,即使是無聊的競賽也會有些不一樣的存在,沒有拒絕是正確的。

  不同于折原臨也觀察人類的打量,坐在最後一排角落的某個戴著眼鏡的男生,每接觸到別人看過來的眼神就把頭埋下一分,慢慢地,額頭上冒出了一滴滴冷汗。拿出手帕擦了擦汗,男生又摘下眼鏡擦了擦鏡片。重新戴上後,男生對上了折原臨也掃過來的視線,另一隻手下意識地捂上腹部的位置,人跟著趴倒在桌上。

  「考試要求都已經寫在黑板上我就不多說了,現在我把考卷發下去,大家都好好努力吧。」考試鈴聲響起後,另一位監考老師走進了教室。

  開考前,在場的學生都是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等拿到試卷一看題目,一個個都變了臉色,有的甚至冒起了冷汗。當然,能從各個學校拿到名額的也不是什麼泛泛之輩,雖然這次考題有些意外得難,但在答題的時候都沒有過多的猶豫,不過,也有更快的——五十分鐘後,坐在古賀直姬前面的夜神月起身走到講臺交了卷子,當即引得下面一片譁然,還有突加的緊張感和壓力。

  「老師,我可以走了嗎?」看到還在對著考卷發呆的老師,急著趕時間的夜神月暗暗皺了下眉,開口問道。

  聽到聲音,監考老師才似反應過來,連連點頭,「啊,可以了。」

  夜神月離開以後的十分鐘,赤司征十郎、折原臨也和獄寺隼人三個人就像是約好了一般,一起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交卷途中,獄寺隼人特意繞到古賀直姬的位置,留下一記挑釁的輕哼聲後,走上了講臺。對此,古賀直姬繼續認真地做自己的答卷。

  又過了十多分鐘,古賀直姬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成為了這場考試第五個交卷的人。走出教室沒多遠,古賀直姬不經意地一個回頭,看到了某個很久不見的人出現在足球場上,正徒手掰掉了球門的一根門柱朝著對面的人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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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標,平和島靜雄

  靜雄和臨也……嗎。

  靜靜地站在走廊上,古賀直姬遙遙地望向遠處那兩道一追一避的身影,沉寂的眼眸忽地閃過一抹亮光。很有趣呢,希望不會那麼快被發現。

  這麼想著,古賀直姬轉身走下樓梯,向著足球場的方向走了過去。來到足球場時,古賀直姬在外面的跑道上看到了佇立在一旁的赤司征十郎和獄寺隼人兩個旁觀者,一個左手托著右手,手指輕輕摩挲著下巴像是在思考什麼,另一個緊緊皺著眉,看不出在想些什麼。

  毫無疑問,兩個人會出現在這裡完全是被裡面的兩位所吸引,至於球場上從未見過面,對彼此而言都是陌生人的兩位為什麼會起衝突並跑到足球場上……

  古賀直姬直接把問題的根源轉向了手持折疊刀,一臉興奮的折原臨也。此刻,球門上的另一根門柱也被平和島靜雄徒手拆了下來,正拿著它當武器毫不猶豫地砍向沖自己嬉笑的折原臨也。

  相比之前和古賀直姬的對峙,折原臨也現在的身手表現得更為靈活,往往會在門柱近身的前一刻往後跳開。但在之後,折原臨也會用只有彼此雙方才聽到的聲音開口挑釁,於是,被刺激到的平和島靜雄以更加強勁的力量進行下一次攻擊,然後再被對方逃開、挑釁、攻擊,如此反復。

  這樣是不行的喲,靜雄。

  看到平和島靜雄的攻擊再一次被折原臨也化解,古賀直姬暗暗搖了下頭。你的優勢可不在這裡,不過,果然是臨也君啊,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已經看出靜雄的本質,確實了不起。但是,光是看到也是不行的呢,臨也君。

  「現在的中學生,真是厲害。」冷不防地,赤司征十郎的聲音響起在耳邊,古賀直姬轉過頭去看,對方的視線並沒有看向自己這邊,摩挲下巴的手不知在什麼時候放了下去。「我想,這只是個別現象。」

  「個別現象嗎?」赤司征十郎微笑著看過來,明明不帶任何意味的口吻,卻讓古賀直姬有種被看透的詭異感。「帝光中學二年級,赤司征十郎。」

  沉默了一會,古賀直姬微微淺笑,從善如流地回道:「並盛中學一年級,古賀直姬。」

  面對赤司征十郎,古賀直姬想起了自己曾經對那個人說過的一句話——有些人,我們不能因為他們沒有強大的力量而小覷他們,也許,對付他們反而要比對付那些強大力量的人付出更大或更多的代價。

  「古賀桑認識那位元拿刀的男生吧。」

  「他是來神中學的學生——折原臨也。」沒有任何的遲疑,古賀直姬很乾脆地出賣了折原臨也的資料。

  「很有意思的一個人。」頓了一下,赤司征十郎拿出手機看了看,抬頭對古賀直姬告別,「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下次有機會再見,古賀桑。」

  「下次再見,赤司君。」

  目送了一眼赤司征十郎離去的背影,古賀直姬走向了獄寺隼人所在的位置,「獄寺君盯得這麼仔細,是在擔憂沢田君的安危嗎?」

  「十代目的事與你這個女人無關!」獄寺隼人炸毛地叼起一根煙,雙手同時夾著幾枚炸彈,「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正好十代目不在這裡,就讓我把你一次解決了,免得給十代目添麻煩。」

  看到冉冉升起的煙霧,古賀直姬歪頭眨了下眼,語氣疑惑地說道:「啊嘞?好奇怪的說,居然會是獄寺君你和我的氣場不合。」下一刻,被點燃的炸彈紛紛投向古賀直姬。漫天的炸彈迎面灑下,古賀直姬掛在臉上的笑容不減分毫,腳下邁開一步,卻是直接繞到了獄寺隼人的背後,一隻手搭上他的肩膀,另一隻手在他反應不及的情況下拿掉了叼在他口中的香煙。「明明我和隼人最好了,居然對我出手,真是,好開心呢~」

  「你這個女人,不要把我叫得那麼親熱!」感覺不到肩膀上傳來的壓力,仿佛隨時都能甩開放在上面的手,但是,獄寺隼人發現自己竟然一步都不能往前邁。「你接近十代目果然是有目的的!」

  「往後扔的話,傷到的人會是你自己喲,獄寺君。」瞥到獄寺隼人複又拿出的炸彈,古賀直姬好心地提醒,右手則把玩著香煙來回轉動,「獄寺君很緊張沢田君吧,這樣的話,不會看不出沢田君對獄寺君其實是害怕,不想親近的。」

  聞言,獄寺隼人猛地身體一僵,口中強硬地回道:「你不要妄想離間十代目和我之間的感情!!」

  古賀直姬輕笑著鬆開放在獄寺隼人肩膀上的手,腳下交叉著重新走到獄寺隼人的對面。抬起眼,獄寺隼人驚怒交加的表情映入眼簾,垂下的手雙雙握成拳頭緊緊攥著,古賀直姬不由笑得更為明媚。「獄寺君,果然很清楚,但是,這麼為沢田君考慮的獄寺君會被對方拒絕接受呢?讓我想想,唔……獄寺君轉學來的第一天,用中國的話來說,可是給了沢田君一個好大的下馬威,而以沢田君的性格,這個畫面一定會在他的心裡留下一道抹不去的陰影。既然有陰影,獄寺君又經常表現出一幅不良少年的模樣,想要好好上學的沢田君不能接受也是理所當然的。還有,獄寺君你啊,動不動就對人扔炸彈,這一點,我想沢田君會感到非常害怕的喲~」

  「你……!」獄寺隼人不是不想大聲狠狠地反駁回去,並讓對方承認自己是十代目最親近的左右手,但是,他同樣不能否認這個女人說的一切。每次靠近十代目的時候,十代目臉上的不自然,他當然是看得很清楚,只是,「我和十代目的事,還輪不到你來評斷!」

  結果,古賀直姬露出失望的表情搖了搖頭,手上的香煙跟著扔回了獄寺隼人身上,「獄寺君還是不明白啊,沢田君不喜歡的究竟是什麼。不過,這都和我沒什麼關係啦,對了,像現在這樣悠閒地呆在這裡不去守著你的十代目真的可以嗎?沢田君好像沒有獄寺君這麼能幹呢,要是被什麼不良少年欺……呀嘞呀嘞,真是個心急的孩子,那麼接下來,是到你了嗎,恭彌?」

  沒有再去看匆匆跑掉的獄寺隼人,古賀直姬把目光轉向了早已晾起浮萍拐走來的雲雀恭彌。然而,在雲雀恭彌趕到之前,折原臨也和平和島靜雄的戰鬥場地轉移到了古賀直姬的身後。

  就算是對陣怪力男,小直你也可以輕鬆應對嗎。

  折原臨也看到古賀直姬沒有回頭便輕鬆躲過平和島靜雄原本揮向自己的攻擊,仿佛透著光的眼睛更亮了。

  「臨也君,擅自更改別人的目標是個很不好的習慣。」古賀直姬以詠歎調的語氣說道,又把頭轉向因被設計而用抱歉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平和島靜雄,「靜雄,打架的話,學校外面的街道會更適合。嗯,不用介意臨也君,這個人的話,靜雄怎麼玩都沒問題哦~即使用上你的全力,都沒有問題。」

  「我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話,」折原臨也挑了挑眉,餘光時刻注意著越走越近的雲雀恭彌,「小靜是吧?沒想到會是小直的朋友,那就讓我們好好的相處吧。」

  「不要用這麼噁心的名稱叫我,臨、也、君!」

  「果然,小靜和小直是的朋友。」

  「所以,臨也君你還是繼續陪靜雄比較好,」古賀直姬不緊不慢地走上前,將想要靠近雲雀恭彌的折原臨也攔在原地,「不過,為了大家能夠友好地相處,你的刀我先收下了。」說完,古賀直姬拿著剛剛到手的折疊迎向了雲雀恭彌。

  「今天,我的心情不錯哦。」


目標,跑酷

  「看來你是不會讓我過去了,」發現自己被隔絕在外面,雲雀恭彌揚起浮萍拐往前一站,雙眼戰意盎然地盯著古賀直姬,「一起的話,就先從你開始咬殺。」

  古賀直姬甩了甩手中的折疊刀,微微笑道:「如果做得到的話。」

  「哼嗯,很有自信嘛。」雲雀恭彌勾了勾唇,腳下一提速度,提著浮萍拐沖向了古賀直姬。但在浮萍拐直臨面門的前一刻,古賀直姬收起了折疊刀,靠著雙腳往後滑移滑出了雲雀恭彌的攻擊範圍。見此,雲雀恭彌輕哼了一聲,勾起的嘴角微微上翹,腳下著力躍起,一個飛撲再次攻向古賀直姬。「你就只會躲嗎?」看到古賀直姬一直在閃躲自己的攻擊而沒有絲毫出手還擊的打算,雲雀恭彌有些不悅地眯起了眼,「還是,你只有這種程度?」

  「委員長不也是?如果你的攻擊能夠傷到我的話,我也只能出手了。」嘴上這麼說,這一次古賀直姬卻沒有後退,反而主動跑向雲雀恭彌。只是,在雲雀恭彌以為能夠正面較量時,騰空跳起落在他的雙肩上,又一個後空翻回到原地,手上拿著重新折疊開的小刀,眸中笑意盈然。

  「嗯,現在看上去舒服多了。」古賀直姬邊打量雲雀恭彌邊點頭滿意地說道,「很久沒有理過發了吧,恭彌?前面的頭髮都遮到眼睛了,我最喜歡的就是恭彌的眼睛,這樣可不行呢。」

  聽到古賀直姬的話,雲雀恭彌低下頭,腳邊果然躺著幾縷髮絲,而他,一點都沒有察覺到對方是在什麼時候出的手。抬起眼,雲雀恭彌的臉上已經沒有笑容,「我要將你咬殺在這裡!」

  「這刀不錯啊,下次去問問臨也君在哪買的吧。」對雲雀恭彌的決定置若罔聞,古賀直姬低頭認真地端詳手中的折疊刀,口中不時發出一些讚美的詞彙。等到感覺到來自雲雀恭彌戰意中彌漫出的一絲殺意,古賀直姬終於有了反應——折疊刀脫手而出,朝著雲雀恭彌的正臉飛去。

  「一樣的招數對我是沒有的。」瞥見古賀直姬再次騰空跳起,雲雀恭彌的臉上閃過一抹嘲諷,腳下往後一退,左手一橫,將射來的折疊刀擊落,另一隻手仰面抽向近身的古賀直姬。結果,浮萍拐被古賀直姬借力跳到了他的後方。轉過身,雲雀恭彌微微睜開了眼,本該被擊落在地上的折疊刀,此刻正躺在古賀直姬的掌心,上面粘著幾根頭髮。

  「很軟呢,恭彌的頭髮。」古賀直姬拿起粘在刀上的頭髮對雲雀恭彌一陣感歎,觸及到對方皺起的眉頭,眨眼笑了笑,「不喜歡我這麼叫你?沒關係,只要恭彌你拿出自己的實力,怎麼樣我都隨你哦。」

  下一刻,雲雀恭彌舒展開眉淡淡地笑了,「幹得不錯呢~接下來,我要上了。」

  十多分鐘後,跑道上迎來了另外兩個圍觀者——平和島幽和同一個學校的三年級前輩路人甲同學。此時,雲雀恭彌和古賀直姬依舊在跑道上纏鬥。只是,一個披在身上帥氣的外套破了好幾道口子,頭髮微微淩亂;一個人笑眯眯地身上沒有任何一處傷口,乾淨整潔地不像是在打鬥,到像是在自家的庭院散步。

  雖然沒有外在的傷口可見,看起來不是很激烈也沒有什麼危險性的樣子,但是對路人甲同學來說,只在電視或電影中見過的高危險和高難度動作,卻被兩個中學生活生生地表演在自己面前,不由瑟縮了下身體。「平和島,這裡太危險了,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那是哥哥的朋友。」平和島幽語氣平靜地解釋,臉上的表情從看到兩個人的打鬥開始,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誒?是靜雄的朋友?!」得到解釋,路人甲備受考驗的心臟突然平穩了起來,目光自然而然地轉向雲雀恭彌。「原來是靜雄的朋友啊。」是那個人的話,就沒什麼好奇怪的吧。

  「不是,哥哥的朋友是直姬姐姐。」沒有去看路人甲同學的視線,平和島幽像是知道對方隨之而起的驚訝,出聲給予肯定:「直姬姐姐很厲害的。」

  這種超乎常理的景象出現在一個柔弱的女生身上,用這麼淡然像是在談論天氣的口吻表達,真的沒問題嗎?

  路人甲同學覺得自己剛剛平復的心跳又劇烈地開始跳動,甚至於,比剛才猶有過之。

  平和島家的人,果然不管是誰,都是難以理解的人。其實有時候,比起力大無窮的哥哥,他認為在任何情況下都能用同一種表情表達感情的弟弟才是最可怕的那一個。「那個,雖然是平和島認識的人,刻對方是並盛中學的學生,還是回去比較好吧。」

  「前輩有事的話,可以先走。」

  「這……樣嗎?說起來,好像確實忘記了還有事,那我就先走一步了,回頭學校再見。」

  「再見。」

  這邊,路人甲同學前腳離開,那邊,古賀直姬後腳停止了攻擊。

  對上雲雀恭彌被打斷興致露出的不滿之色,古賀直姬雙手合起折疊刀,一邊用著帶有幾分撒嬌意味的口吻懶洋洋地說道:「我不想和恭彌打了,好無趣。」

  「你說什麼。」

  「因為,」把折疊刀塞進外套的口袋,古賀直姬微仰著頭撇了撇嘴,「恭彌太弱了啊~」

  聞言,雲雀恭彌倏地收起浮萍拐,轉身走出了古賀直姬的視野,只留下一句「我會把你咬殺」的決定。

  彼時,在並盛的某條街道上,折原臨也和平和島靜雄先後跳過看板,翻過高牆,越過大樓間隙……地面上,路過的行人紛紛望向不斷追逐的兩人,臉上有驚歎、仰慕、嚮往等神情。其中,某個看板的下方,沢田綱吉滿頭冷汗雙手抱頭蹲在地上,身體似乎還在輕輕顫抖。在他身後五十米之外的路燈下,戴著眼鏡的紅發少年面向路燈弓著身體,雙手捂著肚子,一張臉幾乎貼在了燈柱上面,冷汗涔涔。

  【甘樂進入聊天室】

  維多利亞:晚上好啊,甘樂~

  甘樂:大家,晚上好~

  未來員警:晚上好,甘樂。

  不是廢材:甘樂,晚上好。

  維多利亞:呐,大家知道嗎?今天在並盛街看到兩個中學生在街上跑酷,超厲害的說!

  未來員警:跑酷?現在的中學生可以做到這種程度嗎?

  不是廢材:[冷汗]

  甘樂:誒~~~?!跑酷啊,我也好想看~~真羡慕維多,一直可以看到這種驚喜![羡慕臉]那麼,是怎麼樣的人?

  維多利亞:這樣是不行的喲,甘樂~啊,說起那兩個人,一個人可以徒手掰斷路邊的看板哦,是不是很厲害?另一個人嘛,完全不行了啊,在被這樣一個超人襲擊,怎麼可以手腳完好無損?至少也要斷根手指,當然,能夠廢了那雙腳是最好的[微笑]是吧?大家也這麼覺得吧。

  不是廢材:維多,你到底在想什麼啊?[冷汗]

  未來員警:但是,維多說得不是沒有道理。如果能夠徒手掰斷看板是事實的話,他的對手沒有特殊的能力而安然無恙,本身就是個問題。

  不是廢材:……

  甘樂:哦呀~維多很喜歡超人呢,怎麼辦?[托腮]決定了!我也要喜歡超人[臉紅]哈哈哈,我最、最喜歡超人了=w=我以後一定、一定要好好疼愛超人先生~~

  維多利亞:超人先生都是正義的化身!!所以,作為對手的邪惡勢力一定會被砸死!被手下召喚回來,再被砸死!如此迴圈直到死透了三途川都裝不下為止~~

  甘樂:……

  不是廢材:……維多,你最近到底在看什麼動畫?!

  維多利亞:一個廢柴是如何被嬰兒虐待到爆衫並奔跑在晨間大道上的奇怪動畫喲~

  不是廢材:……[冷汗]

  未來員警:我對你的品味接受不能。

  甘樂:好有趣[捧臉]順帶一提,廢材君你今天晚上一直在飆冷汗哦w很冷嗎?

  不是廢材:……話說回來,甘樂,你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這樣好嗎?

  未來員警:甘樂是在說反話吧,我有一種甘樂你其實很討厭超人的感覺。

  甘樂:討厭[害羞]員警先生是在羡慕超人先生有愛慕的人是在妒忌吧?但是,我確實不喜歡員警先生這種類型的人,雖然頭腦很好。不過,如果員警先生在偷偷暗戀我的話,哎呀呀,我從來沒有想過這種事,好難為情[捂臉]

  不是廢材:[冷汗]員警先生應該不是這個意思,甘樂。

  未來員警:甘樂也不是我喜歡的類型,請放心。

  甘樂:嗯嗯,我放心了w啊,我要向棉花糖先生學習,從今天開始,我要把自己的心和身都交給超人先生[害羞]

  維多利亞:再提這三個字,殺了你喲,甘樂~~

  甘樂:呀~維多好可怕!棉花糖先生救命!

  【棉花糖進入聊天室】

  棉花糖:大家晚上好=w=

  不是廢材:……

  未來員警:……

  維多利亞:去死去死!都去死!!

  甘樂:謝謝你,棉花糖先生。

  棉花糖:?大家的反應都好奇怪。

  棉花糖:利亞醬,為了讓我感受到你對我深深的愛意,請再對我多說幾遍去死吧[諂媚笑]

  不是廢材:……

  維多利亞:甘樂,我可以請你去死一次嗎?

  甘樂:都是因為維多每次都很熱情地歡迎棉花糖先生,棉花糖先生才會熱戀上你的[無辜臉]其實,我覺得維多你和棉花糖先生很般配,真的。

  未來員警:也有這麼一種說法,因愛生恨,有多恨就有多愛,所以,其實我附議甘樂的說法。

  棉花糖:[感動臉]利亞醬你果然是愛我的,你看,連他們都看出來了,所以,跟我一起回家吧[期待臉]

  不是廢材:……不是吧?!難道維多真的?

  甘樂:都過了一分鐘沒有說話,那應該是默認了,沒想到,維多竟然真得喜歡棉花糖先生啊。

  棉花糖:謝謝,到時候我會給大家分喜糖的~~~

  不是廢材:喜糖?!會不會太快了!

  未來員警:維多也有可能是斷線了。

  甘樂:沒有哦,我有看到維多線上。

  未來員警:……我也沒有想到。

  「隼人,快來把我抱住!」

  古賀直姬的聲音太過嚴肅,以至於古賀凖人驚愕的同時,臉頰有點不受控制地開始發熱。疑惑地來到古賀直姬的身後,古賀隼人在自己敬愛的十代目臉上看到了一種名為扭曲的表情,不由呆愣了一下。「十、十代目,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怕自己忍不住把電腦砸了!」此時,因為電腦突然死機而卡住一段時間的古賀直姬,正雙眼死死地盯著聊天室上的記錄,說出口的語氣和臉上有種相同的扭曲。

  原來是這樣……

  古賀隼人伸出去想要抱住古賀直姬的手僵了一下,隨即縮了回來,「十代目,您喜歡砸的話,我再幫您多定幾台回來。馬上要用也沒關係,我現在就幫您去定。」


目標,折原臨也

  在聊天室提及的跑酷的當天傍晚,當事人之一的折原臨也回到池袋率先去了川越街道上的一座大廈。走進大廈的最上層,折原臨也剛要伸手敲門,一名和他身高差不多穿著白大褂的少年打開了門,但在看到門口站的人是折原臨也後,臉上的欣喜立刻被微弱的失望取代。

  「真是少見,臨也你竟然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再次光臨寒舍,難道是上次的傷口裂開了?」說到傷口,白衣少年低落下去的情緒忽地回升了幾許,一邊讓出通道讓折原臨也進屋。

  「啊,看起來似乎是裂開了。」不同于白衣少年眸底暗藏的興奮,折原臨也在提到傷口時,表情少見地多了幾分懊惱。直走到客廳的沙發上躺下,折原臨也雙手一攤掛在沙發背上,口中有些無奈地嚷嚷道:「果然不該去招惹小直的。」

  「哦~你去找直姬了。」白衣少年合上門回到客廳正好聽到「小直」的名字,「那麼,傷口也是直姬弄出來的?不過,以直姬的性格來說,臨也你沒有躺著等救護車來救你真是幸運啊,所以,對方是誰?」

  「我也不知道他應該算什麼人呢。」折原臨也仰頭望向頭頂的天花板,嘴角微微揚著,「越來越有趣了啊,新羅。」雲雀恭彌、山本武、沢田綱吉……都是並盛中學的人,這麼看的話,那時候會轉學去並盛並不是心血來潮,而是已經確定了目標。並盛,你想要得到的是什麼呢,小直?

  「興趣什麼的,我是不知道啦,但是,我知道你的手如果再不好好治療的話,直姬會高興地跑回池袋探望你。」說著,被稱為「新羅」的岸谷新羅撩起了折原臨也的衣袖開始檢查他的手臂,「啊,差點忘了,你今天是去直姬的學校參加考試吧,果然是被嫌棄了嗎?」

  「遇上了一個戰鬥狂熱分子。」想起雲雀恭彌,折原臨也不由想起了那天被對方一雙浮萍拐抽在地面上或牆上的畫面,嘴角掛起的笑容淡了下來。「真是討厭,我和這種喜歡以武力解決問題的人最合不來了。」

  「那麼是遇上了另外一個狂熱分子?」檢查完折原臨也的雙手,岸谷新羅直起身肯定地問道。「恭喜,你手上的傷口雖然裂開了,但是不會斷,放心吧。不過,你不介意我在你身上做個小手術吧,臨也?」

  「只要你別給我整些亂七八糟的實驗,我無所謂。」看到岸谷新羅似乎在發光的眼睛,折原臨也開口拋出自己的聲明,「今天遇到太多合不來的人,所以,就算是新羅,也要小心哦~~」

  「我知道了,那我先去準備一下。」扔下這句,岸谷新羅不再招呼自己的友人,轉身離開了客廳。被留下的折原臨也,雙腳抬起交疊擱在茶几上,右手拿出手機進入了另一個以「奈倉」為馬甲名的聊天室。

  【奈倉進入聊天室】

  奈倉:大家,晚上好。

  四月一日:晚上好,奈倉先生。

  次元魔女:晚上好w

  奈倉:啊嘞?魔女小姐今天看上去很開心的樣子,發生什麼好事了嗎?

  次元魔女:嗯,喝了很多酒,很開心。

  四月一日:……真虧您現在還這麼清醒。

  奈倉:這樣啊,那個,我最近有在煩惱一些事,覺得很困擾。

  四月一日:誒?是什麼樣的煩惱?

  奈倉:怎麼說好呢……我認識的一個女生,她不喜歡人類或者說是游離在人這個範疇,但是,為什麼她又會喜歡上一些人類呢?為什麼呢?我很困擾啊,對於這個問題。

  四月一日:……不明白。

  次元魔女:也許不是游離在外,而是她本身的存在不屬於這個世界,而那些人,遇上了是偶然,被她重視是必然的結果。

  四月一日:您又在說些讓人聽不懂的話了。

  奈倉:魔女小姐說得這麼肯定,好像知道很多的樣子,這是魔女的魔法?

  次元魔女:並沒有什麼魔法,只是一種偶然和必然的結果,就像你和她之間的相遇是必然的。如果沒有互相遇上,就不會有現在的你們。

  奈倉:魔女小姐果然知道得很多啊,那麼,你到底知道多少呢,親愛的魔女小姐?

  次元魔女:啊啦啦,我現在餓了呢,四月一日君~~

  四月一日:所以,不是讓你不要喝那麼多酒嗎!真是麻煩,好啦,你別再靠過來了,我知道了。

  【四月一日離開聊天室】

  奈倉:或者,魔女小姐是有什麼忠告給我?

  次元魔女:不管是什麼,你們之間羈絆已經成形,將來會發生什麼,我也很好奇。

  奈倉:真是不負責任的說法,不過,今天就先到這裡吧。非常感謝你喲,魔女小姐~

  【奈倉離開聊天室】

  如果小直的存在不屬於這個世界,他和她的相遇又怎麼會是必然。魔女的話,果然還是不能相信。不過……以魔女小姐本身的神秘來說,他和小直的相遇是必然的結果,而小直不屬於這個世界的話,在他的身上,和並盛的那幾個人之間會有什麼特別的聯繫麼,還是說……

  想到這,折原臨也笑著歎了口氣。就算是他,也不想這麼快再次和小直再會呢,現在,還不是時候。但在下一刻,折原臨也撥通了古賀直姬的電話,電話被接起的一刻,古賀直姬的聲音有著幾分明顯的失望,「沒有被靜雄揍到爬不起來,你的運氣還是一如既往好得讓人羡慕啊,臨也君。」

  「你說錯了呢,」折原臨也的另一隻手拿出了備份的折疊刀放在指間把玩,「我沒有受傷都是多虧了小直你的照顧,如果沒有小直的幫忙,也許我真得會被那位委員長揍得爬不起來哦~好遺憾啊。」

  「所以說,臨也君你不行啊,想說笑話也要找個笑點高一點的才好笑嘛。」古賀直姬的聲音微微頓了一下,又道,「想把靜雄推給委員長讓自己圍觀,不得不說,過了這麼久,你會得也只有這一套了。」

  「讚美的話,我就不客氣地收下了。」展開的折疊刀對準電視機的螢幕蠢蠢欲動,折原臨也轉了個身繼續說道,「其實,作為小直的友人,我非常得擔心小直。一直這樣下去,我認識的小直總有一天會改變,到那個時候,我不知道自己是會更喜歡小直呢還是會……相當討厭小直。」

  「沒關係。對我來說,臨也君的喜歡比其他人對我的討厭更加讓我困擾,另外,我非常不介意幫臨也君你重溫一下過去的某些記憶,如果臨也君真的喜歡我的話,為了讓陷入低潮期的我高興起來,一定會願意自我奉獻的,是吧?」

  「作為信徒,會願意奉獻一切。」

  「那真是糟糕,因為臨也君你的話太過虔誠讓我的胃有了些意見,所以,就到這裡吧。」

  「又被掛了,情報到手的話,也沒關係了。嘛,小直就是這樣才讓人愛不釋手∼」自言自語地念叨完,折原臨也收起了手機,拿著折疊刀的手把刀橫放在眼前。在燈光的照射下,狹窄的刀面清晰地映出了折原臨也的黑色眼眸,此刻,熠熠生輝。

  「話又說回來,臨也你和直姬會走到一起,啊,抱歉,我好像用錯詞了。」路過客廳的岸谷新羅突然說起了兩個人之間的事,「你們會成為朋友,很讓我意外。」

  「這不就像新羅你和我會成為朋友一樣嘛?」折原臨也轉過頭去岸谷新羅,手中的折疊刀已經放回口袋,「是理所當然的事啊。」

  「是嗎,」岸谷新羅聳了聳肩,「我記得那個時候臨也你倒是經常會光顧我這裡,哈哈,也許可能是我記錯了。」

  那個時候,其實是指半年以前古賀直姬還是來神中學學生的時候,在這之前,折原臨也剛剛經歷了拿刀刺傷同學——岸谷新羅的一起意外傷害事故。等到新學期開始,古賀直姬轉入了來神中學,而折原臨也,因為暑假的這起意外,從暗中自我游離在人群之外圍觀變成了真正被排除在人群之外的圍觀者。

  「那個時候……嗎,小直可是非常討厭我呢~~」

  經由岸谷新羅的說起的話頭,折原臨也想起了古賀直姬同自己說的第一句話。

  半年前,折原臨也遇上了眼中沒有人類存在的岸谷新羅之後,又發現了新轉來的古賀直姬對待同班同學的態度和岸谷新羅非常相似,甚至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更加淡漠。於是,心中不可抑制地開始了對古賀直姬的觀察。結果,在一次體育課前的課間休息,遠遠走在古賀直姬身後的折原臨也被古賀直姬神速地一腳勾翻在地上。然後,古賀直姬沒有給折原臨也任何開口的機會,自己也沒有說上一字半句,只是沉默地單方面地把折原臨也狠狠揍了一頓。最後,這一節體育課的出勤,折原臨也在缺席的名額上占了一位。

TOP

目標,十年火箭炮

  「直姬,我啊,最近又和人打架了。」

  「是嗎。」聽著電話那端響起的有些低落的聲音,古賀直姬淡淡地應了一聲,另一隻手對糖果店的老闆接連指了幾種糖果,「又受傷了?」

  「還算好吧,比起以前的話。」那邊的人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突然沉默了下來,又過了一會,用比剛才更為平靜的聲音說道:「只是,最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跑來惹我生氣的傢伙越來越多,身手也比以前更厲害了,我……快要克制不住那股力量了,我到底應該怎麼辦,直姬?」

  「就這些夠了。」對老闆說完,古賀直姬把手機換到另一隻耳朵旁邊,「怎麼辦?就算是問我,我也給不了你答案啊~而且,最初拒絕我提議的那個人不正是靜雄你自己嗎?不會是忘了吧。」

  「我知道!這種事我當然知道,但是……」暴躁的聲音重新恢復平靜,還有些低悶,就像是把臉埋進了手掌。「你說幽是不是也在害怕我?雖然問他的時候說不怕,表情看上去也不像是在說謊,但是,真的不會嗎?如果我真得控制不了的話,總有一天連幽都會傷害的吧。」

  「真是疼愛弟弟的好哥哥啊~先等一會,」看到糖果已經被包裝完畢,古賀直姬放下手機,取出錢包結帳。「那麼,你想證明什麼?被弟弟害怕著卻因為親情的關係而只能裝作若無其事面對的哥哥?還是因為可愛的弟弟想要改過自新的好哥哥?」

  「不是,啊啊,和你說這些的我,真像是個笨蛋。」說完,那邊的人懊惱地笑出了聲。

  「哦哦~~你稍微有點自知之明了呢,靜雄。」無視老闆臉上有些微妙的表情,古賀直姬來到專供行人休息的長椅上坐下,另一隻手拆開一支棒棒糖含入口中,「不過,你的成長確實讓人驚訝,這麼快就要控制不住體內的力量。你啊~好像就是為了打架才被生出來的一樣,無論如何禁錮,都會飛出加諸在身上的牢籠。所以,比起一邊嚷嚷著討厭暴力一邊又在拼命地打架,還是坦白一些比較好喲~~或者,你其實想告訴我的是,你在內疚?對那些被你用暴力對待的人們。」

  「不要開玩笑了啊,靜雄。」古賀直姬伸舌在棒棒糖的表面舔了一圈,臉上沒有一絲笑意,嘴角勾出的弧度帶著森冷的寒意和濃濃的嘲諷。一眼望去,此刻的古賀直姬仿佛整個人沒入了一片黑雲之中,讓人不敢直視。「在你決定出手的那一刻,這些多餘的感情已經被你自己剝奪了。想要變強的話,只有繼續往前走,即使你的腳下踩了別人的屍體。」

  「……喂,你沒事吧,突然說這種話。」

  「呐,靜雄,」古賀直姬低頭看著手上的棒棒糖,在陽光的照射下,上面暈染了一層淡淡的光芒,「還記得當初找我要回力量時說的話嗎?」

  「我知道了,謝謝你,直姬。」

  收起電話,古賀直姬仰頭靠向椅背低笑了起來,「真是個單純的傢伙~不過,臨也君也是,這麼久沒見以為你多少會有些進步,沒想到,還是和以前一樣的惡趣味。嘛,也只有靜雄了。」

  等到手上的棒棒糖舔完,古賀直姬拎起放在一旁的紙袋,慢悠悠地走向了住宅,但在通往沢田家的街道路口看到了一個手裡捧著小箱子,背上背了一個穿著牛奶裝嬰兒的少年,臉上戴著一副厚重的眼鏡。此刻,少年正偷偷摸摸又小心翼翼地扶著圍牆一步一步靠近沢田家的住宅,表情充滿了忐忑。

  「那個……」

  「啊——!!」

  聽到陌生的聲音響起在後背,少年猛地嚇了一跳,手上的箱子跟著跑出一個弧度。慌慌張張地把飛起的箱子抱住,少年顫抖地轉過身,卻發現叫住自己的是個和自己差不多年齡的女生,微微笑著,看起來頗為親切,還有些面熟。「你、你好,有、有什麼事嗎?」到底是在哪裡見過?

  默默地收回落向小嬰兒的目光,古賀直姬微笑著對少年反問道:「你是上個星期來我們學校參加競賽的同學吧。」

  「上個星期?」少年一愣,隨即露出恍然的表情,點頭應道,「是、是的。」

  「到這裡來是有什麼事嗎?」

  「誒?」少年垂下腦袋躊躇了一會,抬起頭小心地看了她一眼,又低下頭去看拿在手中被捏得皺巴巴的紙條,「那個,我在找……」說著,報上了紙條上的地址。

  「這不就是沢田君的家嗎?原來你是要去沢田君家,」聽到少年報出的地址,古賀直姬驚訝地眨了下眼,接著揚眉一笑,「那我帶你過去吧。」

  聞言,少年抬起眼用一種頗為糾結的目光躲躲閃閃地看著古賀直姬,良久,在古賀直姬以為不會得到回復的時候,細若蚊蠅的聲音緩緩響起:「那個,請問你認識一位元叫裡包恩的人嗎?」如果認識的話,交給這個人就好了吧,不然,不知道會不會遇上什麼奇怪的人。

  古賀直姬很乾脆地搖了搖頭,「抱歉,我只認識沢田君。」

  「這、這樣啊。」 少年重新低下了頭,想要說出口的拜託怎麼也冒不出喉嚨,然後在自己也搞不清的狀況下,茫茫然地跟著古賀直姬走去了沢田家。等進了沢田家的大門後,瞥到穿著比基尼的女人躺在躺椅上後,招呼也不打一聲,掉頭跑回了門外。

  古賀直姬默然地看了一眼少年的背影,回頭,裡包恩已經從自己的躺椅上走到了自己面前。「ciao『s~」

  「日安,小嬰兒~」

  「你喜歡吃糖?」掃到古賀直姬拿在手上的紙袋,裡包恩陳述地問道,並沒有急著問對方跑來這裡的目的。

  古賀直姬目光微地一頓,淡淡地說道:「算是吧。」

  裡包恩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再要說些什麼,聽到庭院外面傳來一陣嘈雜聲,便轉去了事發地。對此,古賀直姬沒有跟上去,而是一個人在院子裡逛了起來。沒多久,就聽見一陣「砰砰」「嘭嘭」的響聲,之後,離開的幾個人相繼回到了院子裡。

  「是誰在砰砰的啊?」聽到動靜的沢田綱吉推開玄關的門走了出來,「萬一搞壞了名聲,我怎麼去學校啊?!」說完,沢田綱吉看到了一幕想讓他抱頭狂跑的畫面,穿著牛奶裝正在大哭的小嬰兒從自己的頭頂摸出一個紫色圓筒,對準自己落下的時候腳下一絆,手上的圓筒跟著跌飛了出去,最後,砸中了站在一旁冷眼旁觀的古賀直姬身上。「怎麼辦?!!十年火箭炮砸中了古賀,我到時候要怎麼和她解釋啊?啊啊!!藍波——」

  十年火箭炮——波維諾家族代代相傳的武器,被打中的人會和十年後的自己相互對換,時限五分鐘。

  由火箭炮帶出的粉色煙霧漸漸淡去,一抹身影從中邁了出來。雖然還沒有看到走出來的人的相貌,但是,在輕輕落下的腳步聲入耳時,沢田綱吉下意識地聳動了下喉結,面部表情十分緊張地望著越來越清晰的身影,豆大的冷汗隨之從額上滑落。


目標,十年後

  好……厲害的氣勢!這真的會是十年後的古賀嗎?

  望著那道越來越清晰的身影,沢田綱吉緊緊抓著門框。

  不同于沢田綱吉莫名的緊張,裡包恩,現掌管十年火箭炮的藍波和長髮美女碧洋琪俱都露出了好奇的神情,唯一和沢田綱吉有共鳴的則是先前背著藍波的少年。只是,比起沢田綱吉,少年表現得更為緊張,全身都在發顫,一邊再次按下家裡的電話,一邊不住地往後退。

  等到煙霧徹底散去後,出現的是一名身材高挑,相貌和沢田奈奈十分相似但是更為精緻,有著一頭漂亮長卷髮的大約二十多歲的女人。互相打量了一秒,來人眯起眼,目光平平地遠遠瞟了沢田綱吉一眼,然後轉身。

  好、可怕!

  只是輕飄飄的一記眼神,沢田綱吉卻覺得自己像是墜入了萬丈深淵全身無法動彈,心跳不由「怦怦」地劇烈跳動。作為共鳴者的少年已是不堪地跌坐在了地上,拿在手上的手機也摔出落在了大腿上。

  「古賀直姬。」看著氣勢和十年前完全是兩個層次的十年後古賀直姬,裡包恩皺起了眉,但在下一刻,素來冷靜的表情一瞬破裂,怔怔地盯著古賀直姬燃起在額頭的死氣之炎。

  不等裡包恩發出疑問,十年後的古賀直姬忽地騰空而起,朝著十年前的古賀宅急速飛去。只一會功夫,身影便消失在眾人面前。

  「老、老媽!我看到一個女人飛、飛起來了!!我、大概……不行了……那個女人還會冒火啊啊!!老媽?!!」

  「哈哈哈!我是你美麗的大姐,老媽說她已經不想再跟你瞎扯了,她去買東西了。」

  「什、麼?!我……」

  「哎呀,正一你也變得很會開玩笑了呢,大姐我放心了。我和朋友還有約,就先掛囉。嘟嘟——」

  「喂!喂!」

  低頭看著仍舊發著「嘟嘟」聲的手機,入江正一滿臉灰敗之色,身後的背景是密密麻麻的黑線。

  「裡、裡包恩!我沒看錯吧,那個,那個是……」終於能夠挪動自己身體走動的沢田綱吉快速地跑到裡包恩身邊,「古賀怎麼會?!你不是說那個是打了死氣彈才會有的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完全不能理解!!」

  「閉嘴,阿綱!」

  碧洋琪也在看到古賀直姬額上的火炎時騰地從躺椅上站起,望向對方離去的方向的目光充滿了懷疑和驚愕,「裡包恩,那個孩子,該不會是……?」

  恢復平靜的裡包恩伸手壓了壓帽檐,「撒……」

  彼時,十年後的古賀直姬在古賀宅的門前落了下來。門口,古賀隼人不時張望著街道等候出門買糖的古賀直姬。結果,看到了遠久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自己面前,一時怔愣在原地,口中則驚喜地問道:「十代目,您的身體……恢復了嗎?」

  十年後的古賀直姬沒有回答古賀隼人的問題,只是定定地注視著他。然而,映在眸底的那抹深沉和無法言明的沉痛壓得古賀隼人幾乎喘不過氣來,好半會才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再次開口:「十代目,您怎麼了?是出什麼事了嗎?」

  「隼……」

  「嘭!」

  「隼人?」從十年後回來的古賀直姬發現自己回到了家門口,神色疑惑地看了看隼人,「剛才,是十年後的我麼?」

  古賀隼人微微一愣,隨即應了聲「是」,同時又追問了一句:「十代目,您剛剛是去了十年後?」

  「嗯,這個給你。」把紙袋放到古賀隼人慌忙伸出的手上,古賀直姬不發一言地進了內院,雙眉緊緊皺著。過了一會,少見地露出了一絲遲疑,問道:「隼人,你說有沒有可能……不,沒什麼。」

  最後出現的那道氣息,會是你……嗎,阿骸……

  入夜,古賀隼人將切好的水果端上書房,發現屋內一片漆黑,唯一的亮光是從窗外灑下的月光,而古賀直姬一反常態地沒有坐在電腦前,曲膝坐在了窗臺上。此刻,正拿著一塊手帕擦拭左手上的指環,側臉埋在傾下的長髮間,讓人看不清楚臉上的表情。

  這枚指環……

  古賀隼人邁著沒有聲響發出的腳步把水果盤放到了書桌上,口中淡笑著說道:「十代目,您是在懷念那個時候的事嗎?」

  「懷念?你說錯了喲,隼人~」古賀直姬不帶任何感情帝嗤笑了一聲,一邊拿起指環對準窗外的月亮轉了一圈,然後似滿意地點了點頭。「我只是不想等會踩上去的時候,髒了我的鞋底。」

  「……」

  「十代目,如果您想多踩幾腳的話,請用我的代替吧。」說著,古賀隼人雙手繞到腦後解開了掛在脖子上的指環,雙手捧著來到古賀直姬面前遞上,「不管踩上多上次,都沒關係的,請用吧,十代目!」

  「嘁!你多管閒事了呐,隼人。」將拋起的指環納入掌心,古賀直姬輕輕跳下窗臺,「下不為例。」

  「是,十代目。」視線瞥到古賀直姬重新把指環系在脖子上,古賀隼人輕輕笑了。不過,十代目真是越來越喜歡彆扭了,不,就算是彆扭的十代目也都是最完美的。但是,能夠像現在這樣,真是太好了。「那我先出去了,十代目。」

  古賀隼人走後,古賀直姬走到書桌前坐了下來。打開檯燈,柔和的燈光照在靠近燈源的右手上,一枚刻著「VONGOLA」的指環倏地從食指上浮現而出。低頭注視著這枚指環,古賀直姬伸出另一隻手輕輕撫摸,低垂的劉海在眼上留下一層陰影,密密得遮住了那雙眼眸流露出的神情。

  少刻,古賀直姬動作急切地拉開抽屜在裡面一陣翻找,又在指間碰觸到糖球的一刻,皺緊的眉緩緩舒展。拆開糖紙,古賀直姬閉上眼把糖球含入口中,腦海中不禁閃過被十年火箭炮打中之後的畫面。

  時間倒回到下午,在經歷了十年火箭炮的傳輸,古賀直姬從一陣粉色的煙霧中踏步走出,隨之映入眼簾的是一名微微淡笑著的黑髮青年,對方的五官相當清秀,並散發著一種柔和容易親近的氣息,但在對視時,那雙看似溫和的眼眸像是染上了一層濃霧,蘊藏著看不見的危險。

  在青年的身邊大約隔了一米的距離站有另一位橙發青年,穿著一身黑色西裝,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溫和的淺笑。相似的笑容,在這人的身上卻有一種讓人發自內心感到溫暖的治癒,同時,青年透出優雅意味的站姿,比起前者又多了一份紳士的可靠感。

  此刻,這兩位有著相似卻又截然不同的青年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古賀直姬一人身上。對此,古賀直姬轉頭把周圍的景物掃了一圈,發現自己現在身處池袋的60樓大道上,便又轉了回去。

  「哦呀~雖然聽說過很多次,但我還是第一次親眼看到這麼神奇的東西,果然相當作弊啊。」說著,黑髮青年沖古賀直姬一揚手,「下午好,以前的小直~~」

  古賀直姬沒有說話,把視線移向了另一位青年。對上古賀直姬的目光,青年有些無奈地笑了笑,腳下邁前幾步走到古賀直姬的對面,「這是十年後的世界,不過,看起來不用我解釋,直姬你對現在的情況也很瞭解。」

  「瞭解?」古賀直姬眨眨眼,隨即展顏一笑,抬腳踢向青年的膝蓋,「我當然瞭解,就像我知道自己即便過了十年,也不可能讓沢田君你這麼親密地稱呼我為『直、姬』,所以,沢田君你果然學壞了嗎?臨也君也是,長得比以前更討人厭了,這種逆生長,我最喜歡了呢。」

  「小直能夠喜歡,」注意到古賀直姬在沢田綱吉避開膝蓋上的攻擊時變化的表情,折原臨也一邊笑嘻嘻地說著,一邊往旁邊退開了幾步,「是我的榮幸,我也最喜歡~小直了,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前的你。」

  「這麼廉價的事真虧你能說得如此神聖,臨也君。」不冷不淡地刺了折原臨也一句,古賀直姬雙手握拳欺身攻向沢田綱吉,口中笑著贊道:「反應變不錯了啊,沢田君。」

  對於古賀直姬的反應,這位已經成為一名合格而優秀的年輕教父露出一抹帶著些許苦澀的笑容,手上卻沒有一絲猶豫地擋下對方的攻擊,一邊又用著對待友人的溫柔口吻問道:「為什麼會這麼想?十年的交情,直姬以為不值嗎?」

  「我剛才說過了吧,那是不可能的。」發現沢田綱吉回擊得遊刃有餘,古賀直姬眯了眯眼,「那麼,不惜挨揍也要和我套近乎的沢田君你的目的是什麼?十年前的你可沒有這麼囉嗦讓人煩。」

  「這種事,明明問我就可以了啊,小直。」折原臨也在沢田綱吉回答前先開了口,餘光瞥見沢田綱吉眼中一閃而逝的銳利,往後一跳,語氣歡愉地繼續說道,「這位BOSS大人為了小直你,從遙遠的義大利找到了這裡,重點嘛,非常關心小直你和那位未老先衰的……啊,是叫白蘭的少白頭之間的友誼。」

  聞言,古賀直姬的右手倏地出現一柄長劍。

  沒有再理會對面的沢田綱吉,古賀直姬筆直沖向了折原臨也所在的位置,看向折原臨也的目光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波動。

  「一上來就這麼熱情,小直對於喜歡的表達還是直接得讓我無法不著迷啊。」尾音滑落,折原臨也的右手甩出慣用的折疊刀擋下古賀直姬砍下的長劍,腳下不斷地向後滑移。「這麼看的話,小直也是相當得喜歡那位少白頭,這讓我稍稍有點介意了呢。」

  「那就先去地獄等他吧!」說完,古賀直姬抬起的腳用盡全力踹上折原臨也的小腹,並在折原臨也的身體倒飛向身後牆壁的時候,欺身上前,劍尖直抵他的喉頭。目光冰冷地盯著折原臨也面帶微笑的臉龐,古賀直姬伸手把劍往前一送,卻見對方的視線越過自己的肩頭看向了沢田綱吉,臉上掛著抱歉的笑容,「沢田君,看來我們的交易很難達成了,小直的反應你也看到了,回頭我會把定金還給你的。」

  於是,本該刺進折原臨也皮膚的長劍急轉方向,帶著淩厲的劍風掃向了站在一旁宛如坐在歌劇院欣賞歌舞劇的沢田綱吉。

  「折原君,如果下次還能再見面的話,要不要考慮到彭格列發展?」當面被人坑了一把,沢田綱吉笑得依舊不露破綻,面上也不見對「敵」的緊張感,從容得仿佛即將到來的長劍只是一把沒有威脅的玩具刀,「我非常欣賞你這種面臨困境可以靠幾句話就脫困的能力,非常優秀。」

  最後一個字落下,幾乎刺到沢田綱吉鼻尖的長劍和古賀直姬的聲音一起在「嘭」的聲響中,被粉色的濃霧取而代之。

  「kufufufu~好像來晚了一步呢~」


目標,姐弟

  第二天早上,沢田綱吉被裡包恩用爆炸催醒並用非常手段驅趕到了古賀家的門口。看著沒有合上的大門,沢田綱吉滿頭黑線地回頭看向遠遠站在自己身後的裡包恩,「裡包恩,真的要這樣嗎?在學校問不可以嗎?而且,你是怎麼知道古賀家是在這裡的啊?!」

  「快進去,不想死的話!」說完,趴在裡包恩身上的列恩出現在了他的手上,綠色的身影若隱若現。於是,對列恩懷有濃重陰影的沢田綱吉無奈地轉回去,邁出的腳步抬起又放下反復幾個來回之後,才踏進了大門。「但是,沒有敲門就這麼進去有些不禮貌吧?」

  「你不是說你們是朋友?是朋友的話,就不用介意了。」跳上沢田綱吉的肩膀,裡包恩用一種滿不在乎的語氣說道。

  「雖然這麼說,可還是……」後面的話,在看到古賀直姬的身影消了音。不遠處,古賀直姬閉著眼靠在椅背上,一隻手撐在扶手上支著臉頰,臉上有著少見的疲倦,眉頭輕皺。等到兩人靠近時,閉著的眼睜開一半,倦意從臉上消失,皺起的眉也跟著舒展。

  「ciao』s~」很強的戒備心呢。

  「早、早上好,古賀,抱歉,沒有敲門就擅自闖了進來。」

  「呀~這不是沢田君嗎?」古賀直姬抬起手揉了揉眼,口中略帶驚訝地打著招呼,微微笑著的臉看不出是歡迎還是介意,但在下一句話冒出後,沢田綱吉知道古賀直姬對此相當介意。「啊嘞?好奇怪,沢田君居然會知道我家在哪裡,難道……啊!沢田君你是跟蹤狂?!好可怕~」

  「不、不是這樣的,古賀。」明知道古賀直姬是在故作誇張,沢田綱吉還是忍不住替自己辯解,「是裡包恩啦,他讓我過來的。」古賀的反應果然很奇怪,沒有問他十年火箭炮的事,看上去也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可是,就是這種平靜的反應讓他覺得比捉弄他的時候更加可怕。古賀……是不是真的知道些什麼。

  聽到沢田綱吉的話,裡包恩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他一眼,隨即轉向古賀直姬直白地說道:「早上去學校,阿綱就拜託你了。」

  結果,出乎沢田綱吉的意料之外,古賀直姬沒有任何猶豫地答應了下來。

  「十……直姬大人,」走出客廳的古賀隼人瞥到庭院內多出的兩人立刻改口,「家裡來客人了嗎?那上學的時間?」

  「沒關係,沢田君會和我一起去。」

  「我知道了。請您在這稍等一會,我現在就去把車開出來。」對沢田綱吉兩人微微頷首,古賀隼人走向了車庫。

  不一會,紅色的跑車出現在庭院。

  古賀隼人打開車門將古賀直姬迎進後座,才客氣地轉向沢田綱吉邀請他進車。躊躇地愣了一會,沢田綱吉在裡包恩不耐的提醒下,拘謹地坐進了後座。

  「感覺很像。」車門合上,裡包恩轉移到了古賀直姬的肩膀上若有所思地低喃一聲,複又對沢田綱吉喝道,「你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呢,蠢綱!」

  「誒——?為什麼又是我?」大聲反駁完,沢田綱吉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前面開車的古賀隼人,又小心地看了一眼古賀直姬的反應,發現對方非常安靜地坐著,不由在心底湧起了幾分擔憂。今天的古賀,好奇怪,安靜得就像是另外一個人,難道是說?!在十年後的世界發生了什麼事嗎?怎麼辦,他還沒有想好要怎麼和古賀解釋啊!「那個,古賀……」

  「小嬰兒想說什麼就直接問吧,」沒有等沢田綱吉把話完整地說出來,古賀直姬忽地開口截下他的話,「開車的話,這裡到學校沒有多少時間呢。」

  「那我就不客氣了。」就在沢田綱吉還在猜想裡包恩會說什麼的時候,裡包恩沒有停頓地問出了聲,「你為什麼會死氣之炎?」

  竟、竟然直接問了!沢田綱吉雙手抱頭,垂下的眼根本不敢去看古賀直姬的反應,只是拼命地在心中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死氣之炎?那是什麼?」古賀直姬無辜地眨了眨眼,「我不知道哦,小嬰兒。不過,如果是說沢田君裸奔時候出現的火焰,很漂亮呢,我非常中意~」中槍的沢田綱吉把腦袋垂得更低了,臉上是滿滿的窘迫之色。

  「不打算說實話嗎?」早就料到古賀直姬不會這麼容易配合,裡包恩很有耐心地繼續磨道,「一個本來是中學二年級的學生為什麼會在轉來並盛中學的時候要求倒回去上一年級,並且要求分在阿綱的班級,又在轉學的第一天主動找上阿綱?作為一名優等生,會找上阿綱這樣的廢材做朋友,我很懷疑。更讓我介意的是,你對阿綱的事比我更瞭解。」

  「哼嗯——」古賀直姬側過頭看向坐在自己肩膀上毫無彆扭的裡包恩,勾起的嘴角微微上揚,「那我可以理解為這是在吃醋嗎?」下一刻,由列恩變成的手槍直抵在古賀直姬的腦門,與此同時,古賀隼人踩上了刹車。

  「裡包恩——有話好好說,不要這麼激動啊!」

  「閉嘴!」

  「但是……」

  「被說中之後就開始惱羞成怒了嗎?做人還是誠實一點比較好啊,小嬰兒。」通過車內的後鏡,古賀直姬用眼神阻止了古賀隼人的舉動,一邊繼續以悠然的口吻挑戰裡包恩的承受力,「放心,我對沢田君完全不感興趣,要說興趣的話,唯一的目的就是……」

  黑色的手槍重新變回綠色的身影,裡包恩站起跳到副駕駛的座椅上平視古賀直姬,黑色的眼眸沉靜如水。「是什麼?」

  「真是……突然被逼著說出真相,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會緊張啊,因為,」語氣一頓,古賀直姬側了側身轉向已經不知道用什麼表情表達自己感受的沢田綱吉,放在膝蓋上的右手隨之抬起輕放到沢田綱吉的頭上溫柔地揉著他的頭髮,然後,在沢田綱吉起雞皮疙瘩的時候,用一種複雜而深沉的語氣解釋,「因為,我和沢田君你是同父異母的姐弟啊。」

TOP

目標,試探

  「姐弟?!!」不可置信的高喊聲從車內飄到了外面,引得與跑車擦身而過的行人好奇地回頭看了一眼。車內,沢田綱吉猛地站起身,卻在下一刻呼痛地揉著腦袋跌回到了座椅上,睜大的雙眼怔忡而又茫然地盯著古賀直姬。「你是說,你是……不可能!那個男人……不對,所以說那個男人一直沒有回來是因為在外面……這麼想的話,也不是沒有可能。但是……果然是個非常糟糕的大人!這讓媽媽怎麼辦啊,乾脆永遠都別回來了啊!!」

  「冷靜點,阿綱。」這麼安慰沢田綱吉的裡包恩做出的行為則是,一腳把沢田綱吉的臉踢向車窗的玻璃上,「太難看了!」收回伸出去的腳,裡包恩重新坐回到副座,平視古賀直姬的目光已經沒有剛聽到時的錯愕,映在眸底的是深深的戒備。「真是會說啊,上一次,也是知道自己不會輸給雲雀恭彌才答應賭約的吧,是我小看你了。」

  「賭約?雲雀前輩?這是什麼啊?!」沢田綱吉揉著被壓扁的半邊臉問道。「還有,裡包恩你這麼說的意思是,古賀剛才說的話都是騙人的?真的嗎!」

  「這樣麼,」瞥到裡包恩眼中完全的否定,古賀直姬歪頭皺了皺眉,然後勾上沢田綱吉的脖子把他拉到自己的臉側,手指指著沢田綱吉的臉說道,「小嬰兒覺得我和這張臉長得不像?要看清楚哦,我可是非常相信小嬰兒你的專業判斷。」

  駕駛座上,古賀隼人將偏離的軌道拉回正道。

  「那麼,證據呢?」無視了被古賀直姬勾得呼吸不暢的沢田綱吉,裡包恩淡淡地問,「沒有證據的話,你想怎麼說都可以。」

  「證據嗎?」在沢田綱吉憋得整張臉都紅了的時候,古賀直姬終於鬆開了勾著他的手,另一隻手順了順自己的長髮,雙腿交疊而起,笑眯眯地看著裡包恩反問,「小嬰兒不都看到了嗎?隼人。」

  聽到古賀直姬的叫喚,古賀隼人會意地把車停在路邊。

  對上沢田綱吉一副被弄暈的模樣,古賀直姬伸手指了指後車鏡,上面倒映著獄寺隼人叼著香煙,手拿炸彈,對跑車緊追不捨的畫面。「是獄寺君,他好像很擔心你的樣子呢。」

  「獄、寺君?」回過神來的沢田綱吉趴上玻璃往後面看了看,「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從車子發動的時候開始跑的吧,」沒有移開和裡包恩之間的對視,古賀直姬不疾不徐地說道,「獄寺君的運動能力真的很不錯,不過,沢田君你就差得太離譜了,多少也要振作一點才行啊。畢竟,獄寺君用著很尊敬的眼神看著你,太差的話,會很丟臉的吧?」

  「啊哈,我先下去看看獄寺君是不是有什麼事。」說完,沢田綱吉像是逃離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跌跌撞撞地下了車。

  「是姐弟的話,你更沒有理由拒絕成為阿綱的家族成員。」隨意地掃了一眼沢田綱吉的身影,裡包恩從善如流地把話題引回原來的討論,「如果你想做個不稱職的姐姐,就是敵人。」

  「真是相當過分的話,加入什麼的,不是應該以個人意願為主嗎?」古賀直姬往後一靠,口中淡漠地補充回道,「抱歉啊,我對拼命這種努力,非常得討厭。開車吧,隼人。」

  「難道,」對於古賀直姬的決定沒有絲毫的介意,裡包恩眯起眼頓了頓,意味深長地落下後半句話,「你在羡慕蠢綱?」

  聞言,古賀直姬的目光倏地一凝,隨即挑眉笑了笑,反問道:「沢田君嗎?其實,我在羡慕小嬰兒你喲~為什麼的話,因為,小嬰兒的話,做什麼都會被原諒的吧。比如說,『砰』——把手槍對準某個人的腦袋往上一開,哈哈,開玩笑的,再怎麼樣我也不可能會對沢田君出手啊。」

  「你……」瞥到古賀直姬眼底流露出的某種瘋狂,裡包恩沉默了下來。於是,互相的試探也在話不投機中不了了之。

  「直姬,」體育課走去操場的路上,山本武從後拍上了古賀直姬的肩膀,大大的笑容漾開在臉上,「你和阿綱發生什麼事了嗎?阿綱看起來很奇怪的樣子。」

  「沢田君?」想起沢田綱吉踏進教室之後都不敢拿正眼直視自己的表現,古賀直姬笑著搖了搖頭,「我對這個不太清楚,大概是沢田君昨晚上看了什麼恐怖片,或是因為作業才沒有精神吧。」

  「哈哈,阿綱的話,很有可能啊。」山本武輕聲笑了起來,「不過,直姬如果有什麼煩惱的話,我雖然幫不上什麼忙,但是,如果只是聽眾的話,應該還算合格吧。」

  「嗯,我知道。」

  「那我先過去和他們匯合了,回見。」

  上課鈴聲響起,在列隊整隊之後,體育老師宣佈了課堂內容——男生留在操場上踢足球,女生去往體育館活動。解散後,古賀直姬拒絕了其他女生的邀請,走到跑道外面的雙杠跳了上去。

  坐在雙杠上,古賀直姬遠遠地望了一眼沢田綱吉幾人,伸手掏出了口袋內的手機。

  【維多利亞進入聊天室】

  維多利亞:下午好。

  維多利亞:誰都不在嗎?

  棉花糖:抱歉,剛才去洗臉了,但是,醒來第一眼看到的人是利亞醬,以後的今天就是我的幸運日了=w=

  維多利亞:去死!!!!去死!!!

  【維多利亞離開聊天室】

  「隼人?」看到螢幕上顯示的來電,古賀直姬有些疑惑地按下了通話鍵,「是我,有什麼事嗎?」

  「十代目,」古賀隼人異常低沉的聲音比平時聽上去多了幾分猶豫,還有一分微不可察的擔憂,「剛剛接到情報,彭格列的門外顧問……首領……」聽到古賀直姬這邊一瞬紊亂的呼吸聲,古賀隼人停下了後面準備說的話。

  「說下去。」仰頭望向蔚藍的天空,古賀直姬抓著雙杠的手慢慢用力。

  「是。在一個小時之前,門外顧問的首領抵達了東京機場。」

  「我知道了。」掛下電話,古賀直姬垂下了眼,「你啊,幫我惹了一個相當討厭的麻煩,十年後的我。」此刻,雙杠的周圍除了古賀直姬之外,沒有一個人,如果有人在的話,可以看到古賀直姬握著手機的手在微微地發顫。「終於,要見面了……嗎,爸爸。」

  直姬……

  從早上開始就注意到古賀直姬和沢田綱吉兩人變化的山本武,在發現古賀直姬接了個電話後表現得有些異樣,停下了奔跑的腳步。

  「棒球笨蛋,給我好好接著!」被三人緊盯的獄寺隼人看了看因為跑快一步而摔倒的沢田綱吉,不甘心地把球挑高,從對手的頭頂拋飛給了唯一有空隙的山本武。結果,一直注視著古賀直姬的山本武反應慢了一拍,被飛向後腦勺的足球撞倒在了地上。

  「山本——」

  「喂?你沒事吧?」

  「山本,振作一點!」

  「你這個混蛋!」獄寺隼人一把撥開圍在山本武身邊的男生,伸手拽著山本武的衣領把他的上半身坐直,「不要在這裡裝死給十代目添麻煩,快起來!」

  「獄寺君!快、快鬆手啊,你這樣,山本會不行的。」沢田綱吉後怕地看著獄寺隼人抓著山本武的衣領上下搖晃,冷汗蹭地滑下,「那個,是不是把山本送醫務室比較好?」

  「太沒用了,這樣的傢伙怎麼能夠成為……」

  「大家,快點把山本扶到醫務室吧。」

  「切~既然是十代目您的要求,也只能這樣了。」

  到最後,因為醫務室空無一人,古賀直姬被拜託留下來照顧暫時昏迷的山本武。

  站在病床旁邊,古賀直姬彎下腰注視著躺在床上的山本武,微卷的長髮隨之落在了山本武的臉上。過了一會,一記低不可聞的歎息消散在空中,古賀直姬緩緩抬起右手撫上山本武的臉,修長的手指一點一點描繪著上面的輪廓。「黑手黨的遊戲,並不是你想像中得那麼有趣,通關失敗,也不是一句重新開始就可以血滿繼續打怪的。那個時候,明明知道的吧,為什麼……」

  說到一半,古賀直姬騰地站起走到了門口。拉開門把,古賀直姬回頭對著床上那張染上一層淡淡的紅暈的臉笑道:「既然醒了,再繼續裝睡是想要等我和你告白麼,山本~~」

  沒有去看山本武的表情變化,古賀直姬往前踏出一步,轉到後背的手同時把門合上。

  走了幾步,古賀直姬拿出手機看了一眼螢幕上的時間,唇邊的笑意逐漸淡去。十年後的世界……嗎,到底……

  想到十年後的自己最先做的事是趕去見古賀隼人,甚至不惜在沢田綱吉等人面前暴露死氣之炎,古賀直姬的眼神越來越冷,宛如實質的殺氣彌漫在周圍,即便是躺在房間內的山本武都感覺到了這股殺氣轉而立刻下床。

  「沢田君,果然是你太弱了嗎?不行啊~」


目標,沢田家光

  下午離部活還有一節課的時候,古賀直姬走出了校門,抬眼看到不知在附近站了多久的古賀隼人,皺起了眉。對面,古賀隼人看到門口出現的古賀直姬,提步疾走了過來。「不是說過今天不用過來接我了嗎?」

  「直姬大人不想坐車的話,我可以陪您一起走回去。」古賀隼人笑容燦爛地回道。

  目光頓了頓,古賀直姬把頭轉向另一邊,「不是還有自己的工作?」

  「沒關係,工作的話,什麼時候都可以。但是,直姬大人對我來說是最重要的,不管是在什麼時候。」

  感覺到古賀隼人話中的滿足感,古賀直姬放緩了走路的腳速,平視前方的雙眼染上一層看不見的陰影。等到古賀隼人走上來和自己並肩,古賀直姬淡聲開口:「呐,隼人,如果沒有我,或者我對你們來說沒有那麼重要的話,過去的一切是不是就不會……」

  「您在說什麼,十代目?!」

  古賀直姬揚起的手攔下了古賀隼人後面的話,腳下往右側的方向一轉,溫和的表情一瞬冷下,對著拐角那邊的方向說道:「偷聽別人的話可不是一個紳士該有的行為,小嬰兒。」

  激動的情緒頃刻從臉上退去,古賀隼人一臉抱歉地看向古賀直姬,「對不起,直姬大人,我……」

  「不是隼人的錯,是我大意了,明知道小嬰兒在跟蹤還對你說了這樣的話,抱歉。」將責任攬到自己身上,古賀直姬直視著從圍牆上出現的裡包恩,嘴角上揚一個弧度,「小嬰兒的身手不錯啊。」

  「你也不錯。」沒有吝嗇自己的讚美,裡包恩對古賀直姬的警覺給予了肯定,「不過,你的自信看起來是自大呢。」十代目?據他所知道的黑手黨家族在這一代除了彭格列是第十代之外,似乎沒有第二個家族,到底是什麼人。

  「自信還是自大,這可不好說。」古賀直姬往裡包恩身後的方向望瞭望,「小嬰兒是不是在等什麼人?我和隼人的時間並不像小嬰兒你這麼充裕。」

  「你想在這裡談?」裡包恩暗示了離兩人不遠的並盛中學。

  「如果是小嬰兒你的意願的話,我完全不介意。」

  如果蠢綱變得這麼難對付就好了。

  看到古賀直姬的淡定,裡包恩不免拿沢田綱吉和她做了個比較,而得出的結論,果然是對沢田綱吉的訓練還不夠。「你看起來知道很多的樣子,是有自己的情報系統?」

  「隼人,我們有這東西嗎?」古賀直姬回頭茫然弟問向古賀隼人。

  古賀隼人神色肅穆地搖頭回道:「沒有。」

  「你看,」古賀直姬轉回視線對裡包恩雙手一攤,「隼人這麼說的話,肯定沒有小嬰兒你說的什麼情報了。那麼,我們就在這告別吧。」

  古賀直姬一動,古賀隼人便跟著邁出了腳步。

  沒有開口阻攔兩人的離開,裡包恩抬頭遙遙望向某個方向。

  剩下的就交給你了,家光。

  十分鐘之後,在通往古賀宅的一條必經的街道上,一名頭戴安全帽,穿著一身相對比較落魄衣服的大叔嚷著「釣魚~釣魚~」迎向了漸漸走近的古賀直姬和古賀隼人。

  相遇的一刻,古賀直姬立刻錯開了與大叔之間的對視,腳下向左一轉,就要往回倒走,但被身旁的古賀隼人拉住了手。抬頭去看,古賀隼人輕輕搖頭,握著的手微微地用力,「直姬大人,您可以做到的,我相信。」果然,那件事對十代目的影響還是太大了嗎。

  「隼人……」

  「呐,小姑娘,大叔我可不是什麼壞人啊。」察覺到古賀直姬想要逃避自己的舉動,原本驚訝于對方和自己的妻子沢田奈奈有些相似的長相的沢田家光,笑著主動走向了兩人。「哈哈,放心放心,大叔不會對你做什麼奇怪的事。」

  聽到沢田家光充滿不正經的語調,古賀直姬急躁的心慢慢平復下來,重新轉身,期待而欣喜的笑容洋溢在臉上,反手握著古賀隼人的手開始禁不住地顫抖,口中卻用著羞澀的口吻說道:「抱歉,第一次正面看到爸爸,所以,稍微有點害羞。但是,終於見到了爸爸,太開心了~嗯,非常開心。現在,爸爸是來接我回家的嗎?」

  雖然聽裡包恩提過相關的情報,但是親耳聽到,沢田家光的感覺還是有些微妙。不知道是錯覺還是別的什麼,對上這個女孩的眼睛,心中就會湧起一種沒來由的親近感,讓他有股莫名的衝動想要靠近這個女孩,就好像是……

  「啊哈?可大叔我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有了你這麼大的女兒,可愛的兒子倒是有一個。」收起心中的雜想,沢田家光有些困擾地回道,「雖然我和奈奈曾經想過生一個更可愛的女兒,啊,和小姑娘你一樣可愛的話,我會很高興有這麼一個女兒。」

  「爸爸果然不認識我呢。」這麼說著,古賀直姬低垂下了眼,適時地向沢田家光傳達了一種無聲的失落。「那麼,等爸爸認識我之後,我再來見爸爸吧。」說完,鬆開握著古賀隼人的手,蹦蹦跳跳地從沢田家光的身邊擦過。

  見此,古賀隼人禮貌地對沢田家光行了一禮,追著古賀直姬的背影趕了過去。

  「真是個奇怪的孩子,但是,」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沢田家光伸手在頭上揉了一圈,臉上流露出和剛才完全不符的精明之色,「如果是演戲的話,就太糟糕了。」想到和古賀直姬擦身而過之際感覺更加清晰的親近感,沢田家光徒然升起了另外一種猜測。「還是說,我在自己也不知道的時候,真的和人生了一個女兒?不不,奈奈,我是絕對不可能會背叛你的,你要相信我啊!」

  「媽媽,哇——」

  聽到女兒的哭聲,這位年輕的媽媽立刻把手捂住女兒的眼睛,牽著她快步從正在詮釋「猥瑣」是什麼意思的沢田家光身邊匆匆離開了。

  不久,並盛森林的某處,沢田家光隨意地坐在一棵樹下,在他的旁邊,裡包恩端著一杯咖啡悠閒地抿著。

  「怎麼樣?」

  沢田家光輕輕笑了一下,腦海中浮現了古賀直姬那種酷似沢田奈奈的臉,「被叫『爸爸』了,如果真的是我和奈奈的女兒該有多好~我啊,一直想要有個和奈奈一樣可愛的女兒。」

  「家光,」裡包恩放下咖啡,「這可不像你的作風。」

  「不像是敵人,」被裡包恩用鎖定的目光看著,沢田家光正了正色,「雖然很難解釋清楚,不過,有這種感覺吧。啊,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過,我對自己做出的判斷有絕對的信心。」

  聞言,裡包恩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臉上的表情是一貫的淡然。「對了,不打算去見媽媽了?難得的機會哦。」

  「現在還不是時候。」語氣一頓,沢田家光似是想起了什麼,忽然用一種凝重的表情對裡包恩說道,「另外,在我離開的時候,聽到有人從復仇者監獄逃出來了,逃往的方向似乎是日本。」

  「……我知道了。」復仇者監獄?看起來又是一件棘手的事呢。「話說回來,古賀直姬,真的不是家光你背著媽媽在外面和別的女人偷生的小孩?」

  「裡包恩——千萬不要在奈奈面前說些不負責任的話啊你!」

  「撒~」

  彼時,古賀直姬獨自一人閑晃在並盛街上,視線盯著手機螢幕上的聊天室頁面。

  Shalnark:無論這件事的結果如何,在當時的情況下,你做出的決定就是以自己意願出發的選擇。而選擇這種東西,即使帶來的結果是錯誤的,也不能否定,因為否定了它就是在否定你自己。一個想要否定自己的人,還不如早點死掉會更好呢。

  維多利亞:選擇和自我之間的關係,你似乎搞錯了,Shalnark先生。

  Shalnark:所以,維多你根本不需要別人的安慰不是嗎?不過,對於你們這種普通的人類,會出現後悔之類的情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那麼,與其後悔當初做下的決定,不如去殺掉那個讓你做出選擇的人。剩下的時間,就可以做一些讓你覺得會得到安慰的事。這樣的話,心情也會好很多吧。

  【維多利亞離開聊天室】

  能夠簡單地殺掉就好了啊。

  合上手機,古賀直姬仰頭閉了閉眼。

  此刻,混跡在人群中走在古賀直姬對面的街道上的某個鳳梨髮型的少年停下了腳步,裸|露在外的藍色眼眸越過周圍的行人看向了古賀直姬,慢慢地眯起,一絲笑意劃過唇邊。

  下一刻,古賀直姬落下腳步後,周圍的環境兀地一變,取而代之的是一塊墓地,四周彌漫著一層層淡淡的霧氣,讓人看不清墓碑上的姓氏,也看不清那個倒在某塊墓碑前面的男人的臉。

  面對突如其來的變化,古賀直姬沉默地一步一步走向男人,雖然看著前方,眼中卻沒有倒映出任何的身影,變得漠然的臉仿佛一灘死水,激不起任何漣漪,全身的氣息在也這一刻給人的感覺除了死寂還是死寂。

  終於走到男人身旁,男人的臉依舊模糊不清,但是,胸口被貫穿心臟的傷口清晰地映入了古賀直姬的視線,耳邊同時響起了和那一天一模一樣的話:「讓你看到老爸這麼遜的模樣,真是抱歉啊,直姬。但是,能夠再一次這麼近地看到你,多少也有點值了吧。」


目標,回憶

  「kufufufu~不是術士就能這麼快把我的幻境破掉,你看起來不錯呢。」街道兩旁的行人依舊在走著,古賀直姬和藍發少年的位置卻從原來的地方轉移到了街頭巷尾的某個角落,只是此刻,藍發少年捂著腹部弓著身子跪倒在地上,原本握在手中的三叉戟滾落在腳邊。悶哼了一聲,少年抬起頭看向站在對面沒有一絲生氣的古賀直姬,露出了遮在發間的另一隻瞳孔中映著「六」字的紅色眼睛,一邊伸手擦去了涔在嘴角的血漬。「你是並盛中學的學生?」

  然而,少年得到的回答是古賀直姬離開前拋下的一句沒有任何聲調起伏的「作為術士,沒有人教你不要隨便探測別人的精神意識嗎」的話。垂眼笑了笑,少年握住三叉戟站起身,並轉身望向古賀直姬離開的方向,手指摩挲著轉移到指間的血漬,笑著低喃:「對術士很瞭解麼,真是,多麼強大的力量,只可惜,是個女人……」這麼想著,少年似乎還能感覺到古賀直姬剛才加諸在自己身上的強有力的攻擊,連帶著傷口開始隱隱作痛。

  另一邊,古賀直姬回到街上後不久,無意識地坐上了開往池袋的電車。

  下了電車,古賀直姬沒有去看周圍的環境,木然地融在去往60樓大道的行人中,就好像是被設定好了路線的機械,除了到達目的地,沒有除此之外多餘的動作和表情。

  就算是你,這一次也不能原諒了啊,阿骸。

  「是不是在想當初如果死掉的那個人是自己就好了?畢竟天才的哥哥和做什麼都顯得平凡無比的弟弟,其他人更喜歡的會是作為天才的哥哥吧。」

  「沒有,不是這樣的。」

  「但是,不管你付出多大的努力,在別人的眼中永遠都比不上已故的哥哥,那些人就會不自覺地說出『留下來的人是哥哥就好了,弟弟根本就是個麻煩』之類的話,啊,原本就是因為哲平君你的鬧彆扭才出的意外吧?」

  「……嗯。」

  「那麼,一直期待哥哥成長的父母,多少也會對你產生怨恨吧,即使表面上不說,在私下裡呢?」

  從販賣機後方傳來的對話令古賀直姬收回了往前邁出的腳步,臉上開始波動的表情陰晴不定。

  「就是因為爸爸你說就算自己出事也絕對會保護好媽媽,我才會放心把媽媽交給你的,結果,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我知道我沒有任何怪你的權利,本來我就……可是,整整一個隊的人,只有……爸爸你一個人毫髮無損地讓我看到,這種事,我做不到啊——」

  「門外顧問的工作並不是正面戰鬥,也請爸爸你體諒作為女兒我的心情,我……很抱歉。」

  「呐,自從討人喜的哥哥故去之後,父母之間的爭吵是不是變多了?看你驚訝的表情,果然變多了啊。那麼,在那之後,父母對於你的期望也越來越大了,經常會拿哥哥的標準要求你?哼嗯,又猜對了~這樣的話,我有一句很過分的話想要對你說呢。」

  「是、是什麼?」

  「現在的你,在父母的眼中到底是誰呢?也許,在不斷地要求做到哥哥那種程度的你,在他們的眼中已經變成了『哥哥』。呵呵,不要用這麼不可信的表情看著我,因為,自己的父母再也沒有真正地叫過你的名字不是嗎?這個,不是哲平君曾經對我說過的話嗎。」

  「我……」

  「所以,嗯,我也是這麼認同哲平君的,與其活在另外一個人的陰影下一輩子逃脫不出,還不如就這樣死掉好了。」

  明明說的不是一件事,為什麼會突然想起那些以為根本不會再出現的回憶,爸爸?

  恍惚間,過去某些被塵封的記憶似一幅幅畫閃過古賀直姬的腦海中。

  「讓你看到老爸這麼遜的模樣,真是抱歉啊,直姬。但是,能夠再一次這麼近地看到你,多少也有點值了吧。」

  「有半年多沒見過面了呢,哈哈,不要露出這種自責的眼神,老爸沒事的。這不是直姬的錯,我啊,年紀大了,會出現意外也是理所當然的。」

  「不要對我說如果沒有和我鬧彆扭就不會讓我出現意外這種話,你是老爸引以為豪的女兒,能夠看到女兒對自己任性,我其實是很開心的。糟糕,把你惹哭了,等會去見奈奈,一定會被說欺負女兒了。」

  「呐,直姬,老爸也要對你說一聲『對不起』,當初不負責任地把彭格列交給你,讓你面對了這麼多連我都無法面對的事,抱歉……女孩子的話,果然還是應該被當成公主一樣的生活,可以無限地任性和撒嬌比較好。如果再有機會成為老爸的女兒,當然如果你還願意的話,老爸……一定會讓你成為我和媽媽最開心的公主……啊,就這麼約定了。」

  「撒,哲平君現在有決定了嗎?」

  耳邊的聲音再次想起,古賀直姬重新邁出腳步,卻是轉向了販賣機的後方。走了幾步,雙手插在褲兜,一隻腳曲起踩在牆面上,嘴角掛著猶如惡魔般微笑的折原臨也映入眼簾,在他的對面,是個穿著來神中學制服的男生,正雙腿跪在地上低著頭,左手上拿著一把水果刀,刀尖指向自己心臟的方向。

  臨也,讓人想起糟糕的回憶是要付出代價的。

  微笑著,古賀直姬從暗處走到了兩人面前,「又在做不道德的慫恿了啊,臨也君。」

  「沒有這種事,小直。」看到本應該在並盛的古賀直姬出現在池袋,折原臨也露出了意外的神情,貼在牆面的腳跟著放了下來。「難道是說小直你知道我正在思念著你,所以特意從並盛來到池袋給我一個驚喜?」看起來心情非常不好,比過去的某個時候還要不好呢,小直。

  「古、古賀?」一直維持著剛才那個姿勢的少年慌慌張張地轉過頭看了看古賀直姬,接著,收起水果刀對折原臨也說了聲「謝謝」後,踉踉蹌蹌地從古賀直姬的身邊跑了出去。

  「關於剛才的話題,正解喲,我啊,現在非常非常地『思念』著臨也君你。」說話的同時,古賀直姬掄起出現在手中的長劍對準折原臨也砍了過去,沒有任何的章法和花俏,直白地表達了想要借此洩憤的快要失控的情緒。

  「但是,我對小直你的這種表達方式非常地苦手啊。」跳上販賣機的頂上避開正面砍過來的長劍,折原臨也苦惱地看著追著自己準備跳起的古賀直姬,「說起來,小直你的劍很漂亮,以前都沒有見過,這是新的武器?」一邊說著,一邊動作利索地跳上了附近的圍牆。

  「你以為我是靜雄嗎,臨也君。」古賀直姬縱身在空中翻了個轉身落在折原臨也前面半米不到的距離,泛著冷光的長劍滑過對方送到手上的折疊刀削去了一片綠葉大小的衣袖,「跑酷這種,也只有靜雄才合適。」

  「小直果然知道啊,那麼,是說小直和小靜之間的關係比起我更好嗎?」無暇顧及不知飄落在哪個方向的碎布,折原臨也主動對古賀直姬發起了進攻。「對了,小直今天這麼熱情是本來心情就不好,還是因為我和哲平君說的話讓你想起了不好的回憶?」

  下一刻,折原臨也被古賀直姬踢飛砸在了附近的看板上,而手上的折疊刀掉在了和自己完全相反的位置。折原臨也扶著看板輕咳了一聲,身上的衣領被古賀直姬擰在了手中。對上那雙似乎波瀾不驚的眼眸,折原臨也知道古賀直姬刻意壓抑的情緒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不由把頭往右側一歪,神色愉悅地笑了起來。

  「所以讓小直你留在來神一起玩的啊,你看現在,」備用的折疊刀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另一隻手上,折原臨也用一種可惜的口吻表達了自己的遺憾,一邊不動聲色地將折疊刀送向古賀直姬的身體,「沒有我就完全不行了呢。」

  過肩摔被扔在了地上,折原臨也像個沒事人一樣轉過身站起,餘光掃到又一把掉落的武器,雙手攤了攤,臉上掛著一成不變的笑容,但在那一抹笑意中藏著一份把人看透的銳利。「好可惜,我還在想如果小直你沒有發現的話,說不定這一次我要成為真正的殺人兇犯了~」

  面對折原臨也強悍的身體狀況還有似乎永遠說不完的話,古賀直姬皺起了眉。

  「小直也不用一再證明我對小直你的重要,不如我們來探討一下剛才的話題?以我對小直你的瞭解,肯定是我和哲平君的話讓你有了不好的回憶……」沒有把話完整地說完,折原臨也受到了古賀直姬連續地拳頭攻擊,並在最後像踢足球一樣踢到了另外一塊看板下。

  「哦呀哦呀,變成剛開始認識的小直了。」真是有趣,到底是遇上了什麼竟然會讓小直的性格倒回了過去,人類,真得很有趣啊。小直也是,以為那些騎士之類的已經是極限了,沒想到……只要是受到刺激還是因為特定的人才會改變呢?小直的過去……「猜到了~小直在意的是父母這個詞對吧?然後以小直你總是會無端冒出自責情緒的表現來看,父母中的誰,因為小直的關係而變沒了,這樣的話,小直心情不好我可以理解了。」非常想要知道。

  「臨也君理解的話,就請你去死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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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標,靜臨

  夜幕降臨,一輛黑色機車駛向了池袋60樓大道,而這輛看起來非常普通的機車在不久的將來,成為了流傳在池袋的都市傳說。機車的主人是個戴著黑色安全帽,把整個身體都藏在黑色騎士裝的人,或者,其實用人影來形容更合適。因為,如果是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看到的話,會很自然地把對方看成是一個人影。

  等到機車停下,走下機車暫時還分辨不出是男人還是女人的車主並沒有摘下安全帽,就這麼戴著走到了躺在地上連動根手指都困難的折原臨也身邊蹲下。感覺到籠罩在頭頂的陰影,折原臨也慢動作地睜開眼,看到黑色騎士裝,微微扯動下了嘴角,「這一次是真得完全不行了,要麻煩你啦,搬運工~」

  「是遇上什麼意外了嗎?」

  「人影」沒有開口說話,左手拿出一台PDA,在螢幕上打下了這行字湊到折原臨也眼前。

  「啊啦,搬運工這是在關心我嗎?這樣的話,我會被新羅妒忌的呢。」折原臨也只是輕微地笑了幾聲,極難忍受的痛楚便從小腹那邊傳了過來,笑聲便跟著戛然而止。「我現在恐怕連站都站不起來,所以,嗯,麻煩你了。」

  聽到這番話,「人影」沒有再表示什麼,收起PDA,回到了機車上。接著,一團黑色似霧氣形成的影子從地底移向了折原臨也,然後越來越多的黑影纏上了他的身體,直到把他的上半身困成一個繭。

  對此,折原臨也沒有露出一絲驚慌或是驚訝的表情,像是早就料到了會在自己身上出現的遭遇。

  成繭後,折原臨也的身體由黑影牽頭,慢慢移向了機車的位置,最終被拖著坐到了「人影」的後面。

  這時,「人影」又像是記起了什麼,下車面向折原臨也,抬起在半空的雙手,浮現在上面的黑影慢慢聚攏成一頂和頭上差不多款型的黑色安全帽。

  「抱歉,我的手好像也動不了了,能拜託你幫我戴上嗎?」

  看著「人影」手上的安全帽,折原臨也晃了晃被黑影隔絕在外面,像是沒了骨頭在支撐的手,有些無奈地要求,臉上卻沒有一點無奈的模樣,反而笑得很很滿足的樣子。

  「人影」頓了頓,將手上的安全帽替折原臨也戴上。

  坐回前座,「人影」架起機車,車身沒有發出任何引擎響動的聲音,載著折原臨也飛快地消失在了60樓大道附近。

  十幾分鐘之後,某高級公寓,岸谷新羅聽到門口響起的腳步聲音,立刻停下手中的動作,轉身跑向前廳,伸手轉動門把。門開,「人影」和懸浮在半空的折原臨也進入視野,岸谷新羅揚起笑容迎向「人影」,緊緊鎖住「人影」的目光沒有分出半點視線給看上去就快支撐不住的折原臨也。「賽爾提~歡迎回來。」

  被稱為「賽爾提」的「人影」點點頭,同時指了指被黑影拖著的折原臨也,取出PDA寫道:「他看起來受傷很重的樣子。」

  「沒關係,是臨也的話。倒是賽爾提,明明已經到了休息的時間,又麻煩你出去工作,我這個合住人有點過意不去呢。」

  「我沒有關係,你還是看看你朋友吧。」

  收起PDA,賽爾提指揮黑影把折原臨也放到沙發上後,走向了自己的房間。

  在賽爾提轉身的一刻,岸谷新羅看向她的目光才肆無忌憚地露出癡迷的神色。一直到對方的身影消失在視野,岸谷新羅才回過頭去看已經從繭中解脫的好友。

  「現在才想起我,新羅你真是過分啊。」

  「在賽爾提和臨也你之間做一個選擇,這不是理所當然會看到的結果嗎?」絲毫不覺為了喜歡的人拋棄友人有什麼不對,岸谷新羅微笑著來到沙發。

  蹲下|身粗略地檢查了一番折原臨也的身體,岸谷新羅抬起頭,用一種意外夾雜著驚奇的眼神注視著折原臨也,口中用著與之相近的語氣歎道:「真是久違的傷口啊,不過,比起半年前,直姬看起來變心軟了。如果是半年前的直姬的話,骨折的恐怕就是你的腳而不是這只沒什麼用的左手了,腹部的攻擊也只是讓你暫時沒有行動能力。真得,變溫柔了呢,直姬。」

  「小直下手的時候,我可是完全看不到你說的溫柔哦,新羅。」

  「說起來,臨也你為什麼這麼執著地想要找直姬麻煩?」說起這個問題,岸谷新羅的表情變得頗為困擾,「我明白你觀察人類的情節,但是對直姬個人,這種關注是不是有些太過了?哎呀,我不是在質疑你的行為,只是臨也你對直姬的觀察都沒有出現過厭煩的情緒,不是非常少見嗎?」

  「新羅你這麼說,是在暗示我和你之間的友情宣告完結了嗎?」身體依舊不能做出大幅度的動作,折原臨也把頭歪了歪,目光帶有某種暗示性的意味瞥向賽爾提離開的方向,「畢竟,從過去到現在,我也一直在觀察新羅。」

  「我也是到了今天才知道臨也你也會彆扭啊,哈哈,開玩笑的。」想起賽爾提希望自己在學校結交很多朋友,過一種正常人的生活,岸谷新羅俯下身雙手交疊捂住了折原臨也的嘴。等到確定折原臨也不會說出一些讓彼此都為難的話之後,岸谷新羅鬆開了自己的手。

  看著完全沒有傷患自覺的折原臨也,搖了搖頭說道:「你今天又怎麼去招惹直姬了?對方是個女孩子,多少也收斂一點怎麼樣?好了,我現在去準備一會手術需要的東西,有什麼需要的話,不要給賽爾提添麻煩哦。」

  聞言,折原臨也笑而不語,一邊動作遲鈍地掏出在戰鬥中依然保持完好的手機。

  【奈倉進入聊天室】

  奈倉:晚上好。

  次元魔女:晚上好。

  奈倉:啊嘞?就只有魔女小姐一個人在嗎?

  次元魔女:嗯,因為感覺到奈倉今天似乎有什麼需要,在這裡等你=w=

  奈倉:確實有個疑問想請魔女小姐幫忙。

  次元魔女:嗯?

  奈倉:是關於上次魔女小姐說的不屬於這個世界之類的話,是說有其他的世界存在這個意思嗎?

  次元魔女:啊啦?我有說過這種話嗎?

  奈倉:不能說?

  次元魔女:如果能夠遇上某種偶然,也許會看到呢[微笑]

  奈倉:這樣……嗎,今天也非常感謝。

  次元魔女:不客氣。

  【奈倉離開聊天室】

  把手機收回口袋,折原臨也仰頭看著頭頂的天花板,勾在唇邊的笑容不再是平時那種只是微笑的表現,多了幾分微妙的違和感,讓人看了有種在笑與不笑之間徘徊的矛盾感,非常不舒服。

  這時,門口忽地響起了敲門聲。

  為了避免打擾正在休息的賽爾提,岸谷新羅急忙跑出去開門,隨之走進來的是單手捂著肩膀在不斷流血的平和島靜雄。

  「呀~這不是小靜嗎?晚上好。」

  「原來你也在啊,臨、也、君!」

  接下來的發展,是突然不去管流血的肩膀的平和島靜雄掄起了附近可以碰到的不知是什麼物體砸向了沙發上的折原臨也,而躺在沙發本來行動不便的折原臨也也在突然間恢復了行動能力,極為危險地躲過了擦過臉龐的衣架,橫飛出去的衣架戳穿了前方的玻璃窗,整塊玻璃「嘩啦」從中間開始碎裂,最後散落在地板上。

  至於岸谷新羅,忙著對想要走出房間一探究竟的賽爾提強調沒有什麼事故發生,並表示現在這種看起來很激烈的運動是時下學生最喜歡表達朋友間友誼的行為方式。於是,賽爾提在表達了「現在的孩子真是奇怪」之後,又回到了房間。

  而這起表達友誼的交流事件的最終結果是,過了整整一個星期,由「甘樂」建立的聊天室的成員才看到這位創建者的身影。

  【甘樂進入聊天室】

  不是廢材:啊!甘樂,好久不見。

  甘樂:啊呀,廢材君的感情,我在螢幕這端都感覺到了喲~但是,不好意思,我現在還在深深喜歡著超人先生[捧臉]

  不是廢材:……

  未來員警:甘樂在現實中遇見了超人先生?

  甘樂:[驚訝]不愧是員警先生,這都猜到了,好厲害[鼓掌]

  維多利亞:甘樂,你的打字速度不錯啊。

  未來員警:維多這麼一說,甘樂你發資訊的速度比以前慢了很多,你的手,現在不方便嗎?

  不是廢材:誒?甘樂你的手出了什麼意外嗎?

  甘樂:討厭,廢材君怎麼可以咒我。我聽說,想著咒別人的人,最後都會把詛咒應驗在自己身上喲~所以,廢材君你最近還是小心一些會比較好。

  不是廢材:=囗=我只是在關心你,甘樂,你真的沒事吧?

  甘樂:就算是廢材君你有事,我都不會出事的,放心。

  不是廢材:沒事就好。

  【悄悄話】甘樂:小直那天的表現真是狠心得讓我到現在都覺得心痛啊。

  【悄悄話】維多利亞:至少甘樂你的心臟到現在還好好地活動著。

  不是廢材:對了,再過幾天,我們學校會舉辦學園祭,聽說會有很多節目,有點期待啊。

  未來員警:學園祭?原來廢材君會期待這種團體活動嗎?我以為廢材君你會討厭的。

  【悄悄話】甘樂:因為它還要為小直你跳動啊~話說回來,那天的事,小直還沒有給我答案。

  不是廢材:沒有的事,不,確切的說如果是在以前,大概……哈哈,員警先生也是學生吧,你們學校沒有活動嗎?

  維多利亞:要不要試試——下次讓你四肢不全喲~

  不是廢材:——維多?!你怎麼了?突然說這種話,出什麼事了嗎?

  未來員警:維多是在和甘樂私聊?

  甘樂:好可怕!!救命啊!!((((°囗°))))!!

  維多利亞:那麼,就把日子約定在我們學校的學園祭吧。

  不是廢材:什、什麼約定?

  維多利亞:當然是怎麼把人分肢,廢材君也可以旁觀學習哦,免費的=v=,員警先生也一起來吧。

  未來員警:我現在還不能答覆你。

  不是廢材:維多,你最近是不是又看了什麼奇怪的漫畫?

  甘樂:如果在那之後,維多你能給我想要的答案的話,我無所謂。

  維多利亞:好啊,我會成全你的。

  棉花糖:我才走開一會大家已經聊了這麼多0 .0,學園祭,好啊,我也想早一點看到利亞醬,讓你面對面地感受到我對你強烈的愛意。

  【維多利亞離開聊天室】

  不是廢材: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啊?!不明白——

  未來員警:那麼,我也下了。

  棉花糖:利亞醬離開是因為甘樂你的關係吧,這樣不行呢[托腮]欺負了利亞醬,我可是會十倍討回來的,所以,還是先切腹表示下歉意如何?

  甘樂:明明是看到棉花糖先生,維多才會走的,所以,要切腹也是棉花糖先生呢。

  不是廢材:那個……我還有事,今天先下了,晚安。

  棉花糖:哼嗯——誰都不在的話,正好可以和甘樂你好好聊聊。

  甘樂:這也是我想說的。


目標,奇跡的世代

  學園祭的當天,並盛中學的校門口迎來了一波又一波的學生,夾雜著其他學校的學生,尤其以現在踏進門口穿著帝光中學制服的一眾少年最為搶眼。一眼看過去,每個人的頭髮發色都不一樣,又除了個別人之外,每個人都擁有一副足以讓人仰視的傲人身高,特別是紫發的少年,目測約有2米高的巨人身高。

  「說起來,為什麼我們今天要來這個以前都沒有聽過名字的並盛中學,小赤仔?」站在赤司征十郎身旁,紫原敦耷拉著還沒有睡醒的眼,口中含著一根剛拆開的美味棒,咬字含糊不清地問道。

  「紫原君,前不久赤司君和綠間君在並盛中學參加了數學競賽。」提醒的話,像是憑空般出現在幾人當中,循聲看過去,視線一陣空白才似看到一個慢慢變得清晰的身影——黑子哲也,看上去溫和又覺得沒什麼表情的少年。

  「我知道了,」緊挨著黑子哲也的黃瀨涼太掛起燦爛的笑容接過話題,「這所學校參加競賽的那兩個一年級生和小赤一樣得了滿分吧,相當厲害的兩個一年級啊。」

  「怎麼樣都無所謂,快點走吧。」注意到越來越多的人把視線往他們這邊聚攏,青峰大輝有些不耐煩地甩了甩手。

  「那麼,先去哪裡?」綠間真太郎推了推眼鏡,問向居中位置的赤司征十郎。

  「我聞到章魚燒的味道了,去那邊吧,小赤仔。」沒有等赤司征十郎回答,紫原敦伸出手指向某個方位,眯起的眼微微睜開了一些。「小赤仔?」

  赤司征十郎點點頭,帶著幾人朝著紫原敦所指的方向走了過去。

  一路走過,並盛的學生對這幾位身高和長相都占了高品質的少年投以極高的關注。對此,幾人視若無睹地直走向漸漸傳來章魚燒所特有的香味的攤位。不過,相比紫原敦露出期待的表現,其他人的表情比較淡薄。

  「啊——藍波?!你怎麼也來了?還有一平、碧洋琪、風太……大家怎麼都一起來了?」快要達到目的地的時候,眾人聽到一記包含了多種情緒的大喊聲,下意識地轉過頭,看到了一群比己方更為惹眼和熱鬧的小團體——雙手在頭髮上亂蹭,顯得很慌亂無措的橙發男生,在男生身邊團團轉一臉擔憂表情的銀髮男生,扛著棒球棒笑得很爽朗的少年,穿著牛奶裝不斷從亂蓬蓬的頭髮裡掏東西的小嬰兒,追在他身後紮著一隻馬尾的小嬰兒,微笑著看著倆小嬰兒追逐的小男孩,還有蹲下|身,一臉紅暈地看著坐在橙發男生肩膀上穿著西裝的小嬰兒的櫻發成年美女。

  「現在的玩具做得好逼真,」看到牛奶裝的小嬰兒從頭髮裡掏出一顆炸彈,黃瀨涼太對黑子哲也如此感歎時,那顆炸彈被另一個小嬰兒踢飛了過來,擦著額邊的頭髮滾落在身後幾米之外的距離,然後發出一記響徹的爆炸聲,並且在原地留下一個深坑。於是,黃瀨涼太的笑容僵在了臉上,過了一會,乾笑著揉了把頭髮,繼續對黑子哲也感歎:「真得很逼真呢,小黑子,連投擲出去的效果都有了啊,哈哈。」好危險!!

  「黃瀨君,你的聲音在發抖,沒事吧?」感覺到隊友動作間帶出的僵硬,黑子哲也抬起頭,用著依舊沒什麼表情的臉看著黃瀨涼太表達了自己的關心。

  聽到黑子哲也的話,黃瀨涼太剛想用感動的表情回視過去表示「沒事」的時候,那邊的小團體再次響起了最開始的男聲:「藍波!這裡是學校,不要隨便把炸彈拿出來玩啊,如果炸到了人,你讓我以後在學校怎麼混啊?!一平……算了,大家還是去另外的地方轉轉吧。剛才的事真得很危險啊,被風紀委員看到的話,大家都會沒命的,知不知道啊?我說——藍波!」

  「十代目!」

  「啊哈,現在改玩什麼了?我也來參加吧。」

  「黃瀨君,你沒事吧?臉色突然變得有點差。」黑子哲也困惑地眨了眨眼,隨即轉身又道,「我們還是快點過去和大家匯合吧,他們已經走開很遠了。」

  經由黑子哲也的提醒,黃瀨涼太才發現本來是走在一起的其他人,不知在什麼時候居然把他們兩個甩出了一大段距離。所以,剛才的那些,大家都沒有看到的嗎?

  想到這,黃瀨涼太也不知道自己應該用什麼樣的表情面對走在前面,一副茫然不知情模樣的黑子哲也。「那個,小黑子,等等我。」並盛中學,果然是個厲害的學校啊。

  「啊,小青峰,你搶了我那一份。」到手的章魚燒被青峰大輝從旁邊截走,紫原敦不滿地對他抱怨了一聲,眯起的眼同時又睜開了一點,帶著一種銳利地目光盯著青峰大輝,「下次的話,就碾爆你喲,小青峰~」

  青峰大輝無所謂地笑了笑,一邊揚手朝慢步走上來的黑子哲也揮了揮手,「哲,快點。」

  「大輝,」赤司征十郎把手上的章魚燒遞給一旁巴巴地望著「廚師」的紫原敦,口中叫著青峰大輝的名字,「你現在變得很清楚哲也的位置了。」

  「這不是當然的嘛?我現在和哲可是搭檔。」

  「啊。」

  「對了,剛才你們有聽到什麼爆炸的聲音嗎?」唯一遠離攤位的綠間真太郎小心地護著手上的青蛙玩偶避免和來往的學生摩擦,忽地目光一頓,視線凝結在從攤位外面一層走道上走過的一群飛機髮型,像是不良少年的男生,沉默而生硬地轉道,「這個學校的學生,很多元化。」

  「唔……什麼多元化?」塞了一個含入口中,紫原敦順著綠間真太郎的視線看過去,卻沒有看到什麼人影,反在轉回來的時候,發現黃瀨涼太身邊的黑子哲也不見了。「小黑仔不見了。」

  同一時刻,黃瀨涼太停止了往前走的腳步,在原地不停地轉圈找尋著黑子哲也的身影。

  不一會,帝光的幾位和他匯合。看著沒什麼表示的隊友,黃瀨涼太雙手合十一個彎腰低下頭,「大家,對不起,我把小黑子弄丟了!」小黑子……

  「黃瀨君,我在這裡。」黃瀨涼太立刻轉身準備一個飛撲,但在看到黑子哲也身邊出現的陌生少年後,硬生生的頓住了往前傾的身體,「啊嘞?這是小黑子你的朋友。」看起來有些不好相處的樣子。

  「只是認識的人。」

  「折原君,」赤司征十郎從後走上前,看向折原臨也的目光微微笑著,「又見面了。」

  而同樣在上次競賽上留意過折原臨也的綠間真太郎,看到折原臨也和黑子哲也一起出場,心中閃過一絲詫異,面上則不顯一點異色。

  「帝光的各位,日安~」折原臨也友好地對眾人打了個招呼,含笑的眼眸不著痕跡地越過眾人望向了幾人身後的位置,「赤司君是受到了誰的邀請過來的嗎?」

  「折原君……」

  赤司征十郎後面的話被一陣「哐啷」的聲音淹沒,而聲音的來源——一根用來支撐帳篷的鐵柱,從後面某個位置穿了過來,斜插在了黃瀨涼太腳邊不遠的位置。低頭看到刺穿地面形成一道裂縫的鐵柱,黃瀨涼太的後背開始發涼,耳邊跟著響起了一道幾乎咬著牙蹦出字的話語,充滿著殺氣:「看到你活蹦亂跳地出現在這裡,真是幸運啊,臨、也、君!」

  喂喂——並盛只是個普通的中學吧,現在這樣……到底是想怎樣啊?嗚嗚~~~是拍電影麼?

  「哇哦!群聚在這裡,是想一起被咬殺麼!」


目標,學園祭

  黃瀨涼太憋著就要滑下的冷汗轉過身,抬起的眼還沒看清楚說話的人是誰,對方已經來到了黑子哲也的對面,走過自己身邊的時候,旁邊的鐵柱一起被拔出帶了過去。

  這個,真的是中學生……嗎?!不可能的吧,其實那根鐵柱並不是他想的那樣,只是個偽劣產品?

  越想越覺得有此可能的黃瀨涼太視線一轉,轉向了自己的一眾隊友——黑子哲也的臉依舊是那副看不出他在想什麼的表情;青峰大輝,目光飄向了某個掛著一幅巨大海報的攤位;紫原敦的手上永遠不缺零食,半眯的眼一幅很沒精神的表情和黑子哲也的表現其實相差不多;綠間真太郎,隔著眼鏡也看不到太多的表情變化,只是手中的幸運物被捧得更緊了;赤司征十郎,微笑的表情沒有一絲破綻。

  所以,結果只有他一個人覺得這個學校的學生不正常嗎?!

  看到黑子哲也從容地從掄起鐵柱的男生和折原臨也中間走回己方部隊,黃瀨涼太的內心無限悲涼了。這時,聽到赤司征十郎用著尋常的口吻提醒大家往後退,下一刻,戴著風紀委員袖章的男生的一雙浮萍拐從旁邊抽向了前面的那個男生。

  匆匆對上的一瞥,黃瀨涼太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種尋到獵物的興奮,禁不住一抖。

  「那個……」再看到折原臨也出現在手上的折疊刀擋住了砍過來的鐵柱,黃瀨涼太覺得自己有必要說些什麼話來緩解一下,但是,開了口又不知道這個時候說些什麼比較適合。

  「嗯,勝利之前,籃球場在最後一秒被隕石砸到也是有可能的。」一個恍神,黃瀨涼太聽到了黑子哲也有些突兀的話,轉過去看,赤司征十郎對著黑子哲也點了下頭。「那個,小黑子你在說什麼?」好像被排斥了誒?

  「哼嗯?你看上去對破壞並盛中學的風紀很感興趣,正好,我現在正想找人咬殺!」

  「為什麼在池袋的小靜會出現在這裡?」

  「這個問題應該由我來問你吧,臨、也、君!」

  雖然不想過分的把注意力分散到那邊的三個人身上,黃瀨涼太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看,好、兇殘!!

  叫折原臨也的少年蹭地跳上了附近某個帳篷的屋面,回頭對地面上的少年露出了一抹挑釁的笑容;鐵柱被擋下來的少年徒手掰斷了風紀委員的一隻浮萍拐後,追著折原臨也跳上了帳篷屋面;廢了一隻浮萍拐的風紀委員,追著前面的兩個人也跳上了屋面。

  「小綠間,你和小赤上次來這所學校參加競賽也是這樣的嗎?」這所學校的學生到底都是什麼人啊,這也太誇張了吧!嗚嗚,帳篷都可以徒手拆掉的人……好可怕!

  「今天的晨間占卜,」綠間真太郎說話的時候,目光似若無意地在黃瀨涼太臉上頓了頓,「不宜出行的星座,雙子座排名第一。」果然,今天不宜出行啊。

  頓時,黃瀨涼太的表情轉變成了「=囗=」型,隨即掩飾般地笑出了聲,一隻手大力地拍上了青峰大輝的肩膀,「小綠間,占卜之類的,我可是不信的呢。」

  然而,青峰大輝一個不察,被黃瀨涼太用力過猛的拍肩動作給弄得一個趔趄,不由沖他嚷道:「你幹什麼,黃瀨?」

  「啊,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小青峰。」

  「黃瀨君,你在緊張什麼?」

  「小黑子……」為什麼大家都要用這種不正常的眼神看著他啊,明明不正常的是那幾位吧!而且,大家看到這種不合常理的畫面,不應該是互相坐下來一起討論現在的緊急情況現場麼,為什麼一個個看上去都這麼鎮定啊?!

  「好餓啊,小赤仔。」嘴上抱怨著餓的紫原敦其實手上剛剛拆開了一袋薯片,咬下一口,紫原敦的視線從折原臨也三人身上收了回來,「剛才找小黑仔,我的章魚燒還沒有吃到誒。」

  「你這傢伙,不是已經吃了赤司的那份?」

  「你是有意見嗎,小青峰?」

  「哈啊?」

  赤司征十郎低頭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開口的瞬間,青峰大輝和紫原敦停止了對峙,「剛才路過一家炒拉麵,就去那邊吧。」

  尾音落下,黃瀨涼太第一個回應,快步從最後一排走到了最前的位置,那急切的模樣就像是身後被什麼人追一樣。

  「小靜,隨便折騰別人學校的東西,是會被討厭的喲~是吧,風紀委員長?」

  「我啊,看到你出現在我面前就渾身不舒服,所以,你還是去是死吧,臨也君!」

  「破壞風紀,我要把你們一起咬殺在這裡!」

  啊啊,他什麼都沒聽到,沒聽到。

  如此催眠的後果就是,只顧前進的黃瀨涼太和隊友走散了。原地轉了一個圈,黃瀨涼太苦惱地揉搓自己的頭髮,「誒——??大家都去哪裡了?」

  至於為什麼會出現走散這種意外,似乎是因為風紀委員的出現,本來鬆散的走道突然變得擁擠。漸漸地,不止是黃瀨涼太,綠間真太郎和黑子哲也一起走離了隊伍,並忘記了目的地,走到了抽獎獎品是玩偶的攤位;接著是青峰大輝,目的非常明確地奔向了先前看到的巨幅海報,實際上是奔著海報上寫的一行小字——各種經典寫真集,不容錯過。

  於是,到最後繼續按照原定計劃奔向拉麵的只剩下赤司征十郎和紫原敦兩個人。

  等到黃瀨涼太找到赤司征十郎說的炒拉麵,紫原敦正坐在裡面吃著拉麵,而赤司征十郎……

  黃瀨涼太微微睜大了眼打量著和赤司征十郎一幅相談甚歡的女生,然後拿出手機看了看上面的時間。以前沒發現小赤有這方面的愛好啊,才十多分鐘的時間,對方還是個看起來很可愛的女生。

  「小赤~」黃瀨涼太歡樂地跑上前招手,又對赤司征十郎旁邊的女生露出友好的微笑,「小黑子他們呢?」

  「走散了。」赤司征十郎簡單地解釋了原因,轉聲對女生介紹道,「這是我們部的黃瀨涼太。」

  「初次見面,我是古賀直姬。」

  「日安,古賀是並盛的學生?」沒有看到古賀直姬穿制服,黃瀨涼太猜測地問道,隨即,得到了對方肯定的答覆。「那古賀的班級沒有什麼活動嗎?」終於遇上了一個普通的學生,嗯,這才是中學生嘛。

  「鬼屋吧,」語氣一頓,古賀直姬把話題轉回了赤司征十郎這邊,「赤司君剛才說看到臨也君和我們學校的風紀委員遇上了?」

  「還有上次在操場上看到的那位平和島君。」

  聽到赤司征十郎的話,古賀直姬微微眯起眼,正待說些什麼,熟悉的聲音從門簾外面響起:「喲,原來小直你在這裡,我可是一直在找你呢。」

  這個聲音?

  黃瀨涼太笑容微地一僵,慢轉回去,折原臨也的身影走了出來。掛在臉上的笑容明明看上去像是朋友間問安的那種微笑,卻讓人有種不想與之直視的感覺。

  「剛剛聽到的消息,臨也你似乎替我好好招待了靜雄一番。」注意到古賀直姬微微變化的笑容,黃瀨涼太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是這樣的嗎,臨也君?」

  「知道是小直邀請的小靜,我一定會更加友好地招待小靜。不過,小直單獨對小靜發出邀請,這種親昵的表現,我會想要表達自己的妒忌也是理所當然的吧。那麼,小直是要替小靜抱不平,還是那位風紀委員長?」

  越來越聽不懂了。

  黃瀨涼太默默地去看隊友,紫原敦還在享受炒麵,赤司征十郎則用一種觀察的眼神頗有興致地圍觀著。這種對比,難道是說他作為新轉正的正選還是太弱了嗎?

  「我只是想兌現上次和你的約定。記得的吧,下次再見的時候,就讓臨也你試試四肢不全的滋味。」四肢不全……?不是他想的那種意思吧,不是吧。

  「嗯,記得啊,所以,我來見你了,小直~~」

  接下來的發展,黃瀨涼太覺得即使是違背小赤的意願,也絕對絕對不應該答應作為團體活動到並盛中學半日遊啊!!並盛中學的學生,沒有正常的學生了啊!

  就在黃瀨涼太因為古賀直姬發生變化而思維發散的時候,看到前一刻沖向折原臨也的古賀直姬在下一刻直愣愣地注視著對面在賣棉花糖的攤位,準確的來說是那個站在機器面前準備接收棉花糖的銀髮男生。

  大概是一秒的停頓,黃瀨涼太看到了古賀直姬空空如也的右手出現了一把寒光凜凜的長劍,最後在意識還能思考的一刻,畫面定格在了被古賀直姬一劍砍成一半的機器,還有受到驚嚇堪堪躲過這一劍的少年。

TOP

目標,白蘭·傑索

  在機器被砍成一半之前,銀髮少年的另一隻手正拿著手機在聊天室發出一條「利亞醬,我到了你們學校,快來給我一個『愛』的迎接吧=w=」的資訊。結果,剛剛按下發送鍵,少年發現一波鎖在自己身上的殺氣直逼而來,下意識地收回往前伸出的手往旁邊一退,一把一看就知道非常鋒利的長劍貼著臉頰擦過砍向了前方。

  接著,還在轉動的機器很沒品質地被砍成了兩半,控制機器的男生也被突如其來的變化嚇得癱軟在地上,隨即驚恐地看著拔出長劍轉向少年一臉殺氣騰騰的古賀直姬,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不是說古賀因為身體方面的原因,從來沒有參加過任何劇烈運動嗎?那現在這個拿著不是模擬品,武力值直逼雲雀恭彌的女生到底是誰啊?!!

  不過,現在的古賀直姬已經沒有閒暇的視線去關注同校的學生如何看待自己,拔出長劍之後,繼續砍向了少年。

  而少年,也就是在聊天室以「棉花糖」為馬甲來自義大利的白蘭·傑索,在古賀直姬第二次沖向自己的動作中明白對方的目標就是自己,往後退的速度一瞬加快,一邊用著並不流暢的日語問道:「這位同學,我剛剛從國外回來,應該和你沒有什麼結仇的過去吧?」如果利亞醬的學校的女生都是這麼彪悍的話,利亞醬會對自己有那種表現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果然還是利亞醬更可愛啊。

  聽到白蘭的話,古賀直姬嫌惡地皺了下眉,然後腳尖點地,借著一旁的攤位躍上了帳篷上面,再之後一個翻身跳躍,反超在了白蘭面前。

  「同學,我只是來觀光的。」白蘭冒著冷汗步步急退,口中扔不忘提醒古賀直姬兩人之間的無冤無仇。「對待來自遠方的朋友,同學你的舉止是不是不夠禮貌?我可是專程來你們學校看朋友的喲~」

  古賀直姬依舊沒有開口,手中的長劍隨著白蘭的後退步步緊逼,直到劍尖抵住白蘭喉嚨讓他退無可退的一刻,皺緊的眉才舒展開了一些,只是,看向白蘭的目光,刺骨的冰冷逐漸轉成宛如實質的殺氣。「就算你死了,我失去的那些也都賠不回來,但是,你不死,就更加沒有意義了。」

  說完,古賀直姬就要將長劍刺進白蘭的皮膚。

  「古賀。」熟悉的聲音帶著和平時完全不一樣的氣場叫住了古賀直姬,即便是古賀直姬,也在聽到這聲叫喚後無意識地停住了手上的動作,轉頭看過去,只穿內褲的沢田綱吉額頭冒著橙色的火炎來到了身邊,單手握住了往前送的長劍,和火炎變得同色的雙眸看上去多了幾分平時不可見的氣勢。

  「十代目,我來幫您!」慢沢田綱吉一步的獄寺隼人拿著炸彈追了過來,表情充滿了莫名的興奮。

  「獄寺幫阿綱的話,我就來幫直姬吧。」走在獄寺隼人身後的山本武完全一幅不明現場狀況的天然笑著,「比賽的話,還是二比二比較公平嘛。」

  「你這個棒球笨蛋,不要在這裡妨礙我和十代目!讓開!」

  「哈哈,獄寺你太認真了。阿綱也沒有拒絕我,大家一起玩才開心啊。」

  「你這個混蛋!」

  看著和山本武扛上混戰走到另一邊的獄寺隼人,古賀直姬不著痕跡地往幾人身後的方向望了一眼,沒有看到藍波幾人後,面無表情地轉向沢田綱吉,一字一句地問道:「你是來阻止我的嗎,沢、田、君?如果是的話,就算是沢田君也不行,所以,請你不要妨礙我!」

  「哎呀呀,你是來救我的嗎?」白蘭語帶感激的話打斷了沢田綱吉想要開口說的話,低頭看了一眼脖子上的劍,又看了看明顯是來維護或是保護自己的沢田綱吉,小心翼翼地擦著劍尖把自己的身體挪移了出去。「看到你,我對這個學校又有希望了,嗯,謝謝你~」

  聞言,沢田綱吉視線微地一頓,複又直視古賀直姬,點頭回道:「啊,我也是一樣,如果古賀想要這個人的命的話,我一定會阻止你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

  「沢田君,你知道嗎?」暫時越不過沢田綱吉去找白蘭的麻煩,古賀直姬將自己的不滿毫無保留地對沢田綱吉表露了出來,「沒有實力而做出的許諾,只是一句讓人恥笑的大話。」

  「是嗎。」沢田綱吉淡淡地應了一聲,伸手拎住白蘭的衣領,帶著他一起往人少的空地跑去。

  見此,古賀直姬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站在某頂帳篷上面的裡包恩,追向了沢田綱吉。

  在兩人之後,獄寺隼人連忙停住和山本武的內杠,轉身跑向了沢田綱吉離開的方向。在他的身後,跟著笑容滿面的山本武。

  那把劍……是術士嗎。

  望著快要消失在視野中的背影,裡包恩離開了現在的基地,並沿著另一種路線趕上了沢田綱吉幾人的腳步。

  「啊啦,好像被小直遺棄了。」折原臨也語氣幽怨地抱怨了一聲,漾開在嘴邊的笑容笑意越來越深,把玩在手上的折疊刀上下做著垂直運動。「真是讓人困擾啊,赤司君呢,要一起過去嗎?」從國外趕來……好像發現了不得了的東西。

  「那個,小赤,小紫原還沒吃完拉麵呢。」被古賀直姬彪悍的武力值震驚到的黃瀨涼太終於緩過神,耳邊聽到折原臨也對赤司征十郎發出的邀請,立刻截下他的話,滿懷期待地看著赤司征十郎表明立場。

  赤司征十郎回頭看了看對這邊完全沒有反應的紫原敦,略一沉吟,對黃瀨涼太說道:「涼太,你留下陪敦。」

  「不用了,小赤仔。」正當黃瀨涼太心懷感恩準備一口答應的時候,紫原敦從座位上站起走了過來,「我已經吃完了。」

  「小紫原,我完全沒問題可以陪你在這裡慢慢吃,真的。」他不要一起過去啊,這裡的學生真的沒有正常的啊!!能夠砍斷機器什麼的也就算了,居然還有暴露癖穿著內褲的男生,重點的是對方的額頭居然可以冒火啊!!這個,真得很誇張,很危險啊小紫原!!

  「已經吃完了?」無視了黃瀨涼太的心聲,赤司征十郎在得到紫原敦的肯定之後,一錘定音,帶著兩人和折原臨也一起離開了。

  一路上,黃瀨涼太沒精打采的落在最後面,中間的紫原敦「哢嚓」「哢嚓」地吃上了薯片,帶頭的赤司征十郎和折原臨也則志趣相投地扒拉著某些意味深長的話題。等到了能夠看到古賀直姬等人的身影時,黃瀨涼太驚悚地發現所有標上「危險」的人物不知在什麼時候聚集在了一起。

  距離四人百米之外的地方,周圍原本搭建的帳篷一頂頂殘破地平躺在地上,帳篷內的各種器具也都散亂碎裂地鋪滿在附近;而呆在裡面的學生,早已經逃離得遠遠的圍觀在遠處,都一副敢怒不敢言地模樣望著混戰在一起的雲雀恭彌、平和島靜雄、沢田綱吉、獄寺隼人、山本武、白蘭、古賀直姬一群人。

  至於幾個人究竟怎麼混戰在一起的,對於並盛中學所有的一切異常執著的雲雀恭彌來說,一切都不是問題。

  「沢田君看起來要倒楣了,真遺憾。」得空用手機進入聊天室看上一眼的折原臨也收起了手機,看向古賀直姬的目光越過了她的身體飄向了只靠身體本能躲避各種攻擊的白蘭,口中話鋒忽地一轉,問道,「說起來,赤司君是什麼時候和小直成為朋友的?」

  「認識折原君的那天。」說話的同時,赤司征十郎的視線鎖向了某個角落的裡包恩。

  「那天就成為朋友了嗎?」折原臨也頗感意外地感歎了一句,「我就沒有赤司君這麼好的運氣,小直……」

  彼時,混戰的這一邊,古賀直姬的長劍砍斷了雲雀恭彌僅剩的浮萍拐,右腳將獄寺隼人投過來的炸彈一一踢飛,另一隻手輕輕給了沢田綱吉胸口一掌將他逼退,然後帶著收勢回來的長劍直沖向被平和島靜雄波及到跌倒在地上的白蘭。

  喂喂?!這不是來真的吧?這樣子的學生,這所學校真得沒問題嗎?不是什麼培養特殊工種的那種學校嗎?

  眼看著古賀直姬的長劍就要往白蘭的脖子上一抹,黃瀨涼太想要別開視線卻像是中了魔一般移不開,只能屏住呼吸一瞬不瞬地盯著,胸口的心跳一記快過一記。

  「啊!」紫原敦倏地叫了一聲,半眯的眼帶著一種渴望的眼神望著突然出現在視野的藍波手上的棒棒糖,「那個包裝,我很久都沒有在那家糖果店看到了。」

  聽到這話的黃瀨涼太又一次在內心悲涼了。

  下一刻,某個身影以誰都沒有發現的速度飛快地踢了藍波一腳,接著,摔倒在地上的藍波從頭髮裡掏出了十年火箭炮。還沒有對自己使用,紫色的箭筒砸中了剛把長劍刺進白蘭皮膚的古賀直姬。


目標,落幕

  在沢田綱吉幾人混戰的時候,黑子哲也還在抽獎的這邊等待和抽獎扛上的綠間真太郎。看到綠間真太郎大有不把一等獎抱回去就誓不甘休的模樣,黑子哲也走上前一步,開口說道:「綠間君,已經二十分了,差不多我們也該回去了。」

  「二十分?」綠間真太郎的聲音微妙地拔高了一個音階,隨即伸手推了推鏡架乾咳一聲,「是嗎,已經這麼久了?」這麼說著,綠間真太郎的手還是伸向了搖獎的轉盤,並在攤主的微笑下繼續投下了搖獎需要的硬幣。

  「謝謝惠顧!」

  十分鐘之後,綠間真太郎心滿意足地抱著最終搖到的安慰獎——小型泰迪熊玩偶和黑子哲也離開了搖獎區,並在找尋隊友蹤跡的十字路口遇上了一邊走路一邊翻看寫真集的青峰大輝。

  面面相覷,綠間真太郎似掩飾地把小熊往青蛙的方向擠了擠,青峰大輝則毫不在意地繼續翻著寫真集,正大光明得讓人誤以為是認真學習的好學生。至於黑子哲也,兩個人幾乎下意識地忘了這位隊友的存在。

  等到三人聽到打鬥的聲音追著趕過來的時候,混戰的現場除了赤司征十郎等人的圍觀者之外,幾乎看不到其他學生,不管是本校還是其他的學校,就像被人刻意清理了一番。茫然地掃了一眼,綠間真太郎和青峰大輝帶著黑子哲也走到了赤司征十郎的隊伍中,卻正好撞上從粉色煙霧中走出身影的十年後古賀直姬。

  「這個……幻覺還是魔術?」

  經歷太多的結果就是黃瀨涼太雖然在內心無比地震驚,但在臉上的表情已經不會像剛開始那樣太過誇張和無措,說的話也不再結巴,也很清楚地表達了自己想要表達的意思。不過,黃瀨涼太想著想著,思維又開始混亂了,對於「被一個小圓筒砸中,人在一陣煙霧中消失又走出來,卻成了一個成年版」這樣的事實,還是有一點兒不能理性地接受。

  「越來越有趣了啊。」

  「折原君很清楚?」一瞬間地驚愣後,赤司征十郎轉向了折原臨也,在折原臨也笑得有些恍惚的表情中看到了某些異樣,「對方是古賀?」

  聽到赤司征十郎肯定的語氣,折原臨也眯了眯眼,「赤司君也有同感?」難道,這就是小直你選擇並盛中學的原因?真是意外的大發現,比我預想得更有趣了,到底……要不要也轉來並盛大家一起玩呢?

  另一邊,對於十年火箭炮產生的突發狀況,已經見識過十年火箭炮的獄寺隼人和山本武頗為鎮定,但是,對上古賀直姬近似于沢田奈奈的長相還是愣了一會,倒是山本武比較直接地問出了疑惑:「直姬,你現在看起來和阿綱的媽媽好像啊,你們不會是什麼親戚吧?哈哈,你現在的氣勢很厲害呢。」

  這個白癡!

  獄寺隼人一邊用著警惕的眼神看著古賀直姬走到死氣之炎消耗完畢的沢田綱吉身邊,一邊對山本武的天然在心中嘀咕了一句。「十代目,您沒事吧?」

  「沒、沒事。」跌倒在地上恢復清醒的沢田綱吉緊緊地撐在地面上,抬頭對上獄寺隼人的關心,儘量用著沒有顫抖的聲音回道。

  沒事才是不可能的啊,啊啊,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啊!這可是十年後的古賀啊,而且,現在死氣之炎也沒了,這讓他怎麼辦啊?!裡包恩,這麼關鍵的時候怎麼又不見了!不行啊,十年後的古賀太可怕了。

  「哼嗯~~我好像看到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了,那個,你們不會想要把我滅口吧?」因為換人的關係,白蘭的脖子上已經沒有那把威脅生命的長劍,只有上面滲出的血滴依稀證明著剛才的險境。「哈哈,我是個良民,什麼都不會說的喲~」

  聞言,古賀直姬直接無視了白蘭,波瀾不驚的眼眸掠過沢田綱吉的身影飄向了裡包恩所在的角落,一邊意味不明地對沢田綱吉冷聲說道:「沢田君,你真是幸運呢。」擁有了一個好老師。

  「誒?!!」

  「就算你是十年後的那個女人,我也會在十代目面前把你打敗!」

  「我會替你加油的,獄寺!直姬現在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附近,暫時停手的平和島靜雄和雲雀恭彌一同把目光投向了古賀直姬,一個有著微許的驚訝,一個充滿了興奮。

  「你是……直姬?」

  「十年後的話,你應該更強了!」

  收回視線,古賀直姬淡淡地看了兩人一眼,誰都沒有理會地直奔向折原臨也所在的位置。

  看到古賀直姬離開,沢田綱吉連忙喘了幾口氣緩神,然後想起了被遺忘在一旁的白蘭,語氣急促地催促白蘭馬上離開這裡。最終,由忠於沢田綱吉的獄寺隼人不忍自己的十代目好心落空,強拉著白蘭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彼時,折原臨也笑著主動迎上了古賀直姬,縮至袖口的折疊刀若隱若現。「果然,小直最在意的那個人是我吧,我很榮幸。」

  下一刻,折原臨也的身體在眾人來不及反應的情況成了一道「美麗」的抛物線,並且消失在了視野可見的範圍。於是,作為普通人的黃瀨涼太立刻把古賀直姬列為心中最危險的女生,沒有之一。而這一次,黃瀨涼太終於不再是一個人,綠間真太郎的兩隻玩偶從手上滑落了下來,青峰大輝停止了翻頁,紫原敦拿著薯片久久沒有響起「哢嚓」聲。剩下的,黑子哲也和赤司征十郎至少在表面表現得頗為鎮定。

  與此同時,沢田綱吉深深後悔沒有留下獄寺隼人,只有朝著山本武身邊的位置挪近再挪近,額上滿是冷汗。

  當然地,非一般人類的平和島靜雄和雲雀恭彌兩人,表情始終如一。

  至於罪魁禍首的古賀直姬,若無其事地收回了伸出去的腳,注意到赤司征十郎看過來的視線,意外地對他微微頷首,才回身走向了沢田綱吉。

  「十年前的我,你不是她的對手,十年後現在的我,你更不是我的對手。」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只是陳述的一句話打消了雲雀恭彌想要一決勝負的念頭,古賀直姬幾步走到了沢田綱吉對面,「遇上了,就把上次的帳一起算了吧,沢田綱吉君。」

  「上次?你在說什麼啊,古賀?我們怎麼可能……」裡包恩——都到了這個時候,怎麼還不出來啊!

  「哈哈,藍波大人知道你,你就是上次那個在蠢綱家,和他一樣會冒火炎的傢伙!藍波大人都知道呐~~」

  突然響起的聲音令古賀直姬停下了準備對沢田綱吉出手的動作,轉回頭,看到一蹦一跳走過來的藍波,緩緩移開了視線,複又一言不發地走開了,並朝著折原臨也降落的位置邁進。

  「得……救了!」謝謝你,藍波。

  「蠢綱,哈哈,你又沒穿衣服!藍波大人要告訴媽媽~不穿衣服的蠢綱,哈哈~~」

  「藍波——」

  「要把衣服借給你嗎,阿綱?」

  「不。不用了,謝謝你,山本。」

  「今天就到這裡,我們回去吧。」望著古賀直姬離開的背影,赤司征十郎對自己的隊員說道。

  「啊。」

  同一時刻,某個在並盛中學天臺若隱若現的身影響起了一道「kufufufu~」的笑聲,接著,本來就模糊不清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了天臺。

  另一邊,在一個誰都不曾注意,能夠將混戰等一切狀況盡收眼底的偏遠位置,終於還是應邀趕來參觀並盛中學學園祭的夜神月駐足在原地沉默了很久很久,然後,帶著微妙的表情走出了並盛中學。

  當天傍晚,古賀宅內,古賀隼人看著打從學園祭回來就沒有從自己身上離開過視線的古賀直姬,染上紅暈又因為被看得時間太久而淡去紅暈的臉再次微紅了起來,「十代目,我臉上有什麼不得體的東西嗎?」說完,伸手摸上了自己的臉,表情帶著幾分困惑和茫然。

  然而,出乎古賀隼人的意料,回到家一句話都不曾開口的古賀直姬在自己開口之後,猛地撲過來將他緊緊抱住,抱在身上的手同時不可抑制地在發顫,似乎是在害怕著什麼。不由地,古賀隼人的心提了起來,眼中佈滿了擔憂。

  「十代目,」口中溫柔地喚著對古賀直姬的尊稱,古賀隼人放在臉上的手轉到了古賀直姬的腦後勺,動作溫柔地梳理著穿過指間的長髮,「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沒關係,我會一直陪在您的身邊,不管遇到什麼。」

  「對不起,隼人,對不起……」

  「……十、代目?」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十代目……


目標,不存在的未來

  十年後的五分鐘

  熟悉的煙霧散去,古賀直姬皺眉地收起了手中的長劍,抬頭看過去,不再是上次的60樓大道,而是一間二層的辦公套房。客廳的沙發上,折原臨也雙腿交疊地坐著,茶几上擺了一張棋盤,卻是有些怪異地擺著黑白的棋子、將棋和象棋三種不同的棋子。

  聽到身邊的動靜,折原臨也的兩根手指捏住桌上的一隻步兵棋子放上棋盤,鎖在上面的目光並沒有因為突來的變化沒有移開。棋子落地,折原臨也笑著緩緩出聲:「歡迎再次回來,十年前的小直。」

  「你看上去已經習慣了。」

  「並不是習慣,」手指勾翻王將的棋子,折原臨也輕笑一聲,糾正了古賀直姬的判定。「我只是誠實地接受小直會回到過去的事實而已。」

  「是嗎?」感覺到折原臨也身上相對于普通人更加平和的氣息,古賀直姬下意識地皺起了眉,腳下向著沙發走過去。「那麼,可以告訴我吧,為什麼每一次過來都能看到臨也君你呢?」隼人又不在……嗎。

  「因為,」充斥著笑意的口吻微微一頓,棋盤上,黑色的棋子只差一枚就能將王將困在中間,折原拾起最後的一枚黑子,繼續說了下去,「十年後的小直和我,是同居人啊,所以,不管幾次,都一定會見到的。」

  「太心急了,小直。」本該落下棋盤的黑子抬起抵住直線砍過來的長劍,折原臨也微笑著轉向面色不太好看的古賀直姬,身上的氣息依舊平和沒有破綻。「不過,這也是十年前小直最可愛的地方,也是我,最喜歡的地方~」

  「隼人呢,在哪?」對上折原臨也展現出和上一次完全不同的實力,古賀直姬沒有繼續進攻。

  「如果小直是指你那位騎士的話,已經消失了。」

  「消失是什麼意思!」長劍逼近一寸,古賀直姬眯起眼問道。

  折原臨也收回抵住長劍的黑子落向棋盤,被困住的王將一轉眼無路可退。手指點上王將,王將的正面被重新翻轉過來,「消失了啊,在5年之前。」說完的一刻,折原臨也手撐著棋盤一個後空翻,翻到了沙發的後面。在他離開的同時,真皮的沙發被長劍從中劈出一道裂痕。

  「所以說,小直你太心急了啊。」說著,折原臨也掏出自己的手機點了某個郵件的通話鍵,並按下免提鍵,聲音傳出的瞬間,古賀直姬的攻擊頓在了原地。「是誰?」

  「下午好,小雲雀~」

  「再讓我聽到你用這個稱呼,就算是在新宿,你也逃不了。」

  「嗨嗨,我知道,不過現在,」折原臨也勾了勾唇,轉頭把手機遞向古賀直姬,「想要和你打聽一個人——古賀隼人。」

  「問一個五年前就不存在的人,想要被我咬殺麼,折原臨也。」

  「你看,」把手機交到古賀直姬手上,折原臨也雙手一字攤開,對她露出了一個無辜又顯得有些委屈的笑容,「我啊,從來都不會對小直你說謊,不管是十年前的你,還是十年後的你。」

  「十年前?」捕捉到關鍵的字眼,雲雀恭彌的聲音再次從手機那端響起,「哼嗯~原來如此。」

  古賀直姬怔了怔,隨即低下頭盯著手上的手機,一陣沉默後,在雲雀恭彌相應等待的沉默中開了口:「五年前就不存在……是什麼意思?」

  「不能理解日語的話,你身邊的草食動物很願意為你解釋。」沒有多餘的解釋,雲雀恭彌直接把電話掛了。在他掛後沒多久,握在古賀直姬手中的最新款手機被捏成了碎片,慢慢又成了一堆碎渣散落在地上。

  「不是喲,」看也沒多看一眼報廢的手機,折原臨也眉眼含笑地注視著古賀直姬,慣用的折疊小刀出現在指間轉著,戴在上面的指環再看一眼似乎比之前模糊了許多,口中用著一種特別的語調說道,「只是消失,嗯~就是那種找不到屍體也找不到人之類的,說起來,小直你那位騎士的消失就好像是……進入了另一個空間。」

  最後一句被刻意地放緩速度以便清晰地傳入古賀直姬的耳中,果然,聽到這話的古賀直姬眼神微動,表情也不再是剛才濃到化不開的死寂。「臨也君這麼清楚,我是不是可以這麼認為,這中間大部分的功勞都是出自你的手?」

  「真是可怕~不過,」看著越走越近氣息逐漸不穩的古賀直姬,折原臨也的眼中充滿了欣賞還有一種微妙的滿足,「差不多也該到了吧,五分鐘的限制。」

  「嘭!」

  「歡迎回來,直姬。」

  十年前的古賀宅,古賀直姬對古賀隼人表露出失態之後,並沒有說出自己在十年後的遭遇,也沒有給古賀隼人繼續追問的機會,沉默地進了自己的書房。這一次,一直到第二天天亮,古賀隼人都沒有看到書房裡的人走出房間一步,房間內的燈也一直都是暗著沒有開。

  這種感覺……

  看著緊閉的書房,古賀隼人緊握成拳的手輕輕捶在旁邊的牆壁上,低垂下的臉,表情陰沉得可怕。

  就好像又回到了那個時候,十代目……

  十年後的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惡!如果,是那個人的話,這一次,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你再傷害到十代目,絕對不會!

  第二天,在學園祭當天飽受心理考驗的沢田綱吉還沒來得及為古賀直姬的遲到高興,就聽到班主任一筆帶過了古賀直姬請假不來上課的事,高興的心情立刻變成了擔憂。

  昨天的古賀,看起來有點奇怪,應該不會有事吧。

  這麼想著,沢田綱吉一整堂課都走神了。下了課,沢田綱吉在自己周圍掃了一圈,偷偷的拿出手機進入了聊天室的介面。

  【不是廢材進入聊天室】

  不是廢材:早上好,大家都在嗎?

  甘樂:早上好,廢材君~

  未來員警:早上好。

  棉花糖:呀~原來大家都在啊,早上好=w=

  不是廢材:!!大家都不在上課嗎?維多不在嗎?

  甘樂:廢材君問這個問題不覺得很奇怪嗎?都已經出現在這裡了,已經不需要再說什麼了吧。

  未來員警:廢材君這麼問是指維多今天上課缺席?

  棉花糖:誒~?那為什麼利亞醬不在[淚目]我可是為了利亞醬才這麼早上來的,利亞醬,求出現~~

  【維多利亞進入聊天室】

  不是廢材:……維多!!

  未來員警:……很熟悉的場景。

  甘樂:哎呀,維多你竟然……[捂臉]唉,真是讓人傷心的同調。

  棉花糖:利亞醬~~好高興,我們之間終於心有靈犀了[感動]利亞醬,我昨天去了你們學校哦,但是,好——可——怕!!你們學校的女生!!竟然對因為愛慕利亞醬你而來到這所學校的我,揮出了一把劍!好過分!!求安慰~~利亞醬!

  不是廢材:……!!

  甘樂:原來棉花糖先生遭受了如此可憐的待遇,真是可憐啊,棉花糖先生。

  未來員警:你辛苦了,棉花糖。

  棉花糖:利亞醬~~求安慰!我都沒有看到利亞醬,太過分了啊那個男生!

  不是廢材:誒?!!男生?

  棉花糖:雖然遇到的女生很可怕,但是,更過分的當然是不讓我去相見利亞醬的那個男生!太過分了啊!

  甘樂:那還真是遺憾,希望棉花糖先生你下次還能擁有這樣的好運=w=

  不是廢材:啊嘞?維多掉線了嗎?

  【悄悄話】不是廢材:維多,今天沒來學校是身體不舒服嗎?不要緊吧?

  甘樂:在的喲,維多的話~

  【悄悄話】不是廢材:維多?

  維多利亞:看到甘樂你這麼快就能坐在電腦前聊天,四肢不全的約定,看來我做得遠遠不夠啊。

  不是廢材:維多?!不要再開這種玩笑了啊!

  棉花糖:利亞醬,只對甘樂一個人有回應,是打算拋棄我了嗎[淚流滿面]

  【維多利亞離開聊天室】

  甘樂:哦呀哦呀,棉花糖先生被徹底無視了呢~這樣的話,我和維多之間親密的友誼又回歸到了唯一,太好了!非常感謝你,棉花糖先生。

  不是廢材:那個,雖然有點遲,但是……棉花糖,你現在沒事吧?呃,我是說在學園祭上。

  棉花糖:嗯,沒事呢,就是……對不起大家,被利亞醬拋棄的我要下線了=V=

  【悄悄話】甘樂:不介意的話,棉花糖先生聽我說完一句再下吧。

  【悄悄話】棉花糖:哦?是有什麼秘密想要和我分享嗎,甘樂先生。

  【悄悄話】甘樂:不是什麼秘密,就是想告訴棉花糖先生你,其實已經和維多見過面的事實。

  不是廢材:那個我也要下了,要上課了。

  【悄悄話】甘樂:廢材君,知道黑手黨嗎?

  【悄悄話】不是廢材:誒——?!黑、手、党……甘樂知道這個的嗎!

  未來員警:甘樂在昨天也去了學園祭?

  甘樂:是的,員警先生,難道說,員警先生也去了?好狡猾啊,員警先生。

  未來員警:有事下了,再見。

  【悄悄話】棉花糖:甘樂你果然是個相當惡劣的人啊~那麼,先說聲再見吧。

  【未來員警離開聊天室】

  【棉花糖離開聊天室】

  【悄悄話】甘樂:廢材君果然知道嗎?

  【悄悄話】不是廢材:不,我對這個完全不瞭解,抱歉,我先去上課了。

  【不是廢材離開聊天室】

  甘樂:今天,大家都很配合,非常高興呢~~很期待在……

  甘樂:越來越熱鬧了,好興奮~~

  甘樂:人類果然最喜歡了!嗯,謝謝今天的大家,我對你們每一個人都很喜歡喲~

  甘樂:所以,大家差不多也是時候回應對我的愛了,我會等待的~

  下一刻,聊天室的記錄被清除之後,甘樂離開了聊天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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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標,池袋

  「直姬大人,路上小心。」

  古賀直姬微笑頷首,轉身走入了並盛中學的大門。在她身後,古賀隼人靜靜地注視著逐漸消失在視野的背影,掩在墨鏡下的綠眸閃過一抹擔憂。

  距離學園祭已經過去將近一個星期,古賀直姬也在學園祭的第二天變回了以前的摸樣,但是,對古賀直姬瞭解極深的古賀隼人從某些細微的舉止中發覺了敬重的十代目對自己多了一分莫名的緊張,總像是在擔憂著什麼。不光如此,古賀隼人還發現從那天之後,古賀直姬對沢田綱吉等人的關注降低了很多,幾乎把閒暇的時間都花在了自己的身上,雖然不是不喜歡這種獨處的感覺,但是……

  古賀直姬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後,古賀隼人又沉默地望了一會才回到自己的車上離開。

  紅色的跑車疾馳而去,走在教學樓走廊上的古賀直姬轉回頭,臉上的微笑一點一點淡了下去。

  到了教室,古賀直姬聽到不少同學在談論本校的風紀委員。這幾天,風紀委員大約是走了黴運,不但遭遇了喜歡拔人牙齒的不明人士落得重傷住院,而且遭遇了來自池袋放話挑戰雲雀恭彌的不良少年落得骨折住院,於是,在擔憂自身安全的同時,並盛中學的學生開始猜測他們的風紀委員長是會先解決不明人士還是不良少年。

  「京子。」

  被叫到名字的笹川京子抬起頭,「有什麼事嗎,古賀?」

  「最近這段時間,讓你家哥哥多注意一些。」

  聽到古賀直姬的話,笹川京子茫然地眨了眨眼,但見古賀直姬並沒有想要解釋的打算,笑著接受了對方的好意,點頭回道:「謝謝你,古賀,我會讓哥哥小心一點的。」

  「古賀,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一直留意笹川京子的沢田綱吉聽到古賀直姬對她說的話,立刻聯想到最近的意外,在古賀直姬回到座位後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難道是你這個女人做的!」

  「嘛,不要激動,直姬是不會做這種事的啦。」看到獄寺隼人做出攻擊的姿勢,山本武抬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記打斷他的攻擊。「不過,如果直姬你知道什麼的話,就和我們說說吧,也滿足下我們的好奇心,哈哈。」

  「與其擔心別人,不如擔心一下自己怎麼樣,沢田君~」拉開椅子,古賀直姬笑著對沢田綱吉挑了挑眉,「沢田君的膽子一直都比別人小呢,要是不幸遇上了,嗯~想想都會替沢田君擔心呢,如果趕不上救護車的話。」

  「你這個女人是在咒十代目嗎?我饒不了你!」看到沢田綱吉不知道因為聯想到什麼而變白的臉色,獄寺隼人一下激動了起來。「十代目,請您放心,這一次我絕對會幫你把這個女人解決在這裡的!」

  「獄、寺——不用了,古賀沒有惡意的。」被古賀直姬說得開始認真考量自己安全的沢田綱吉,聽到獄寺隼人的話,忙開口阻止,一邊乾笑著轉向古賀直姬,「那個,獄寺不是這個意思,你別誤會啊古賀。」如果真的在教室裡不合的話,大家以後要怎麼看我啊,尤其是京子,啊啊,拜託你們千萬不要在教室裡動手啊!!

  「誤會什麼?」平淡的口吻令沢田綱吉的心猛地提起,又見古賀直姬彎下腰靠向自己的臉,目光看上去有種特別的冷,「我可都是為了沢田君你的安全,太弱的話,一旦被……是沒有重啟鍵讓你從頭再來的喲~所以,沢田君要記得感恩。」

  「你這個女人,對待十代目太失禮了!」

  「不要衝動啊,獄寺!」

  「直姬,」在沢田綱吉勸阻獄寺隼人的時候,山本武開了口,「那個,我知道你很厲害啦,但是,在不知道對方是誰之前,還是多少注意一下吧。我不是在懷疑直姬你的能力,總之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

  「謝謝。」

  但是在第二天,沢田綱吉等人沒有看到古賀直姬出現在學校,同時聽聞了雲雀恭彌隻身去了池袋,似乎打算去解決那些挑釁風紀委員的不良少年。

  「古賀直姬的話,我知道在哪。」從地底浮出在地面上的裡包恩端著咖啡對正在天臺閒聊這事的沢田綱吉幾人說道,「她在池袋。」

  「池袋?難道是和雲雀學長一起?」

  「池袋啊,我好像還沒有去過池袋呢,不如大家也一去看看吧?」

  「那個女人最好呆在池袋都不要回來了。」

  「想去池袋?」裡包恩選擇性地無視了沢田綱吉和獄寺隼人的話,目光直視一臉笑嘻嘻看不出真實表情的山本武,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那就這麼決定了,一起去池袋。」

  「你在說什麼啊裡包恩!我們現在還在上課,你想讓我們翹課嗎?」結果,被裡包恩鄙視地看了一眼,用著理所當然的口吻回道:「反正阿綱你在學校上課的時候都在走神,沒走神也聽不懂老師在說什麼吧?比起這個,當然是家族成員更重要。」

  「等等!家族成員是什麼意思?啊啊,你不要隨便給我塞人啊,我根本就沒有說過相當什麼黑手黨的首領吧?古賀可是女孩子,你就不要給我添亂了啊!啊——」說完的一刻,沢田綱吉被面無表情的裡包恩一角踢在護欄上。

  「十代目!您沒事吧?不方便的話,我來背您走路吧。」

  「不、不用了,我沒事。」

  最終,在裡包恩的□下,一行三人外加一個小嬰兒的組合奔向了池袋。

  到了池袋,裡包恩把眾人引向了雲雀恭彌所走的路線,但在經過60樓大道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身影從旁邊一條街巷竄了出來,接著,一台自動販賣機把這道身影砸壓在了地上。見此,沢田綱吉抱頭蹲在了地上,眼睛瞪得大大的。

  相當強大的破壞力,如果加以引導的話……

  一眼認出被壓的是折原臨也之後,裡包恩的視線越過他望向了身後更遠的位置,若有所思。

  「哈哈,池袋的人原來都是這麼有趣的嗎?那個人,不是直姬認識的人嗎?」說著,山本武走向了推開販賣機若無其事爬起的折原臨也,「直姬認識的果然都是些和她一樣厲害的傢伙呢,你好,你知道直姬現在在哪裡嗎?」

  折原臨也悶聲咳了幾下,抬眼對上山本武的視線,有些意外地笑了笑,「原來是你們幾個啊,不過,我現在有點忙,完全不知道小直也到了池袋。」剛把話說完,平和島靜雄的身影殺了過來,口中習慣性地念著折原臨也的名字,手上舉著路邊順手拆走的看板,引得路人紛紛側目看來。

  「抱歉,我先走一步了。」回頭看了一眼殺氣騰騰的平和島靜雄,折原臨也斜向跳開一步,一邊從口袋摸出手機,一邊疾速消失在了幾人面前。被留下的山本武揉了揉頭髮,看著平和島靜雄從身邊擦過,笑著感歎了一句「原來都是池袋的人啊,兩個人都好厲害」。

  「阿綱,給我起來!」

  「你也都看到了啊,那個人被自動販賣機砸中了吧?但是,完全沒事啊,這一點都不正常吧?!還有那個人,自動販賣機都可以徒手舉起來扔,太可怕了!」明明上次徒手掰斷看板就已經夠可怕了,居然還能舉起自動販賣機,池袋的人,真得很可怕啊——古賀認識的到底都是什麼人啊?!

  「十代目,您看他們兩個人不順眼的話,我馬上就把他們一起滅了。」

  「……」

  「哈哈,他們兩個人都很厲害的,獄寺你一個人沒問題嗎?」

  「和你沒關係!十代目,只要您點頭……」

  「我們還是去找古賀吧。」

  然而,被裡包恩認定在池袋的古賀直姬其實並沒有出現在池袋,而是在去池袋的路上被上次偶遇的藍發少年攔下了,並在對峙的過程中,遇上了仍然逗留在並盛的白蘭少年。


目標,切爾貝羅

  彼時,古賀直姬正和六道骸對峙在並盛森林,戴在手上一直用幻術掩去身形的指環清晰地裸|露了出來,卻不止是刻著「VONGOLA」的指環,還有另外一枚仍舊看不太清楚模樣的指環。對面,六道骸看到露出的兩枚指環後,目光在第二枚指環上微微一頓轉向了古賀直姬的雙眼,「哦呀哦呀,只是這麼小的東西就是你用來對付我施展幻術的道具嗎?很了不起呢~」

  「難道不是在說你的幻術很弱嗎?」左手摸著右手上的第二枚指環輕輕揉著,古賀直姬沉下眼,反問道。

  同時,距離兩人不遠的地方,白蘭手捧一袋棉花糖,笑容燦爛地遠遠望著兩人,紫羅蘭的眼眸半眯而起。利亞醬……嗎,比我想像得更好呢~~嗯,留下來的決定是對的,雖然某個人讓他稍微有些不爽。

  「是不是太弱現在還不好說,不過,」對於白蘭的氣息,不是弱者和沒有防範意識的六道骸和古賀直姬自然都注意到了,只是,此刻的兩人都懶得去顧及一個看起來沒什麼威脅的弱者。看著古賀直姬,六道骸紅色的眼睛慢慢凝結出一個「四」字,「有一點讓我很在意,你看起來對我的幻術非常熟悉,在上次之前是在哪裡和我交過手嗎?」不同於上一次的輕鬆,這一次,對方的反擊在他施術之前就攻了過來,而他施展的幻術,對方也像是早已熟知一般總會比他早一步還擊回來。這種感覺……

  「如果幻術是你僅有的攻擊手段,」鬆開指環,古賀直姬走上前一步,原本平穩的氣息逐漸變得強盛,就連腳下鬆軟的泥土顆粒混著塵埃一起懸起浮在了周圍半空,並隨著古賀直姬的走動漂浮移動。「就太弱了喲,黑曜中學的少年~」

  「kufufufu~或者我該說,一切的功勞都是那枚指環?」

  「撒~」

  接下來,兩人以現在的白蘭不可預見的速度交起了手,不同的是,古賀直姬沒有拿出慣用的長劍,一直在徒手和六道骸過招。然而,廝打中傳出的悶哼聲大都來自六道骸的口中,留意到這一點的白蘭,吞咽棉花糖的速度慢了下來,漾在唇邊的笑意越來越濃。

  「如果彭格列的十代目是你的話,我的計畫就要糟糕了。」六道骸抬起手背抹去嘴角流出的血絲,看向古賀直姬的目光欣賞中帶著幾分遺憾,另一隻手握著三叉戟輕震地面,眼中的「四」字跟著轉變成了「三」。

  「蛇?」無數的蛇憑空掉落在面前,古賀直姬手指點唇,對著六道骸笑著搖了搖頭,「不行啊,只是這種程度的話。」說完的一刻,古賀直姬無視了阻攔在前面的蛇群,幾乎是瞬移般出現在了六道骸的對面,並一腳正中他的小腹。「所以說,少年你太弱了啊~」

  「啪啪啪」的鼓掌聲兀地響起,轉過頭,白蘭從一旁的樹後慢步走出,夾在胳膊內的棉花糖重新拿在手上,臉上笑意盈盈。「不愧是利亞醬,相當厲害啊,真得很讓我中意。」

  看到白蘭,古賀直姬身上的殺氣開始密集,甚至於比上一次看到他的時候更甚。

  見此,白蘭故作後怕地往後退了幾步,但是,手上仍然不斷地往口中送著棉花糖,「很可怕啊,利亞醬每次看到我都這麼熱情,就算是我,也會喜歡得受不了~~」

  「那就去死吧!」

  話音落下,一瞬出現在手上的長劍疾速旋轉直射向白蘭。乍見熟悉的長劍,白蘭躲避不及,彎腰後仰貼著劍身避過一擊,但在直起身後,飛向後方的長劍一個反身,繼續追向了白蘭。

  臉色微變,白蘭捏著手中的棉花糖,腳下步伐淩亂,雖然狼狽,卻又一次躲過了長劍的攻擊。

  冷哼一聲,古賀直姬身上的殺氣忽地淡了下去,右手抬起,正要有所動作時,六道骸捂著腹部的位置走了回來,額前的碎發將藍色的眼睛完全遮住。

  「kufufufu~古賀直姬,我對你越來越有興趣了。」對白蘭的存在繼續視而不見,六道骸直走向古賀直姬,「為什麼手下留情,你看上去很著急離開的樣子不是嗎?難道是說看見這位之後,又不想走了?」

  古賀直姬沒有回答六道骸的疑問,招手將飛出去的長劍收回,然後帶著劍一起殺向白蘭,但在逼近的一刻,兩名粉色長髮帶著眼鏡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從某棵樹上跳下,擋在了古賀直姬的前面。

  「讓開!」

  「抱歉,這個人你不能傷害。」

  切爾貝羅!

  古賀直姬皺緊了眉,右手上的第二枚指環忽明忽暗,口中冷聲喝道:「讓開!不然連你們兩個一起算上!」

  切爾貝羅兩人聞言面面相覷,回頭再看向古賀直姬,其中一人出聲問道:「可否借一步說話?」

  「讓開!」

  「利亞醬,沒關係的喲,我是不會離開的,所以,」白蘭揉捏著手上的棉花糖,頭往右側一歪,笑眯眯地打岔道,「這兩位姐姐既然有話和你說,聽一下也無所謂,我一定會等利亞醬你回來的,畢竟,我會來到日本就是因為利亞醬你的緣故,放心吧~」

  「這邊請。」

  目光在兩人臉上一陣流連,古賀直姬沉默地跟著其中一個走開到附近。停下腳步,古賀直姬緊緊地盯著切爾貝羅。

  「古賀大人,」看到古賀直姬複又皺起的眉,切爾貝羅維持著古井不波的表情繼續說道,「如果您還想回到原來的世界,最好不要太過介入這個世界的事,一旦發生什麼變故,後果……」

  「你們還真是沒有什麼不知道的啊。」最初的震驚平靜下來之後,古賀直姬忍不住出言嘲諷,「太過介入是指什麼?後果?有什麼後果不是還有你們切爾貝羅嗎?與我何干!」

  「難道古賀大人您不想回去?」

  古賀直姬沉下了臉,對面切爾貝羅又道:「只要您願意多等一些日子,必然會有回去的可能,但如果對白蘭大人下手,您在那邊的守護者……」刻意的停頓在古賀直姬的長劍抵至肩膀上而沒有說下去,「越來越會說大話了,只是一枚指環的繼承者,死了再找一個不難吧?何況是你們切爾貝羅!」

  「如果古賀大人您一點都不在意的話,我們也沒有辦法。」

  似是威脅的話擱下,切爾貝羅沒有再開口說些勸解的話,而古賀直姬也沒有再提白蘭的事,一劍削斷了她耳邊的長髮,轉身往森林週邊走去,同時扔下一句冷冰冰的命令:「後面那兩個人就交給你們了。」

  「是,古賀大人。」

  離開並盛森林,古賀直姬一陣漫無目的地亂走,最終還是按照原計劃趕去了池袋。等到了池袋,在60樓大道看到的是一片混亂,衣衫褶皺的雲雀恭彌和同樣褶皺的平和島靜雄纏鬥在一起,不時夾雜著一群不良少年的群攻,中間,再一次內褲裝的沢田綱吉到處遊走,又有獄寺隼人忙乎地投擲炸彈,還有山本武用棒球做道具抗打周圍的攻擊,並有一群比不良少年更加危險更加厲害,看上去像是社團出身的人群,分分合合,打得非常忙碌。

  「ciao』s~」率先瞥到古賀直姬的身影,裡包恩來到她的對面,「你來晚了,古賀直姬。」

  「小嬰兒覺得很瞭解我?」視線往社團的人群身上掠過,古賀直姬微笑著抬了抬眼,「但是很遺憾,我對現在的畫面完全不感興趣,那麼,先走一步。」

  望著古賀直姬毫不猶豫離開的背影,裡包恩伸手壓了壓帽檐,轉回身繼續盯著混戰場內的變化。

  「晚上好啊,臨也君~」遠離60樓大道的時候,古賀直姬撥通了折原臨也的手機,「現在在哪?」

  「哦呀,小直你已經到池袋了嗎?說起來,小直你最近回來池袋的頻率想到高呢,是因為想念我所以克制不住地想要回來見我嗎?」

  「臨也君是覺得小靜一個人還不夠嗎?」綠燈亮起,古賀直姬在其他人怪異的眼神中單腳跳著穿過了斑馬線,「太貪心了啊,明明池袋都不夠用了,居然還敢把手伸到並盛……嗯嗯~我知道了,是臨也你覺得什麼都不帶就去見新羅不好意思了吧,沒關係,我會幫你達成這個願望的。」說著,古賀直姬輕輕跳上了一旁的圍牆,腳步交叉一晃一晃地走著,接著往牆的另一邊跳下,頭微微仰起。斜對面四樓靠窗的位置,折原臨也正坐在上面,手上拿著一架望遠鏡。「找到你了喲,臨、也、君!」

  「哼嗯——我還以為小直你會先去保護那位委員長。」望遠鏡中出現古賀直姬的身影,折原臨也掛斷了電話,單手托著下顎,嘴角上揚。果然,動了那位委員長大人,小直就會立刻奔來池袋,但是,和預想得稍微有些不一樣。那位委員長,會幫他好好照顧小靜的吧~

  「臨也你很悠閒啊~」

  下一刻,「砰」的一聲,折原臨也的身影帶著破碎的玻璃一起飛出了窗外。咖啡廳內,古賀直姬一腳踩在滾落在地上的望遠鏡,然後一邊望著折原臨也成抛物線的軌跡,一邊蹦跳著狠狠踩著已經成碎片的望遠鏡,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讓圍觀到這一幕的其他顧客紛紛避開甚至倉皇結帳逃離咖啡廳。


目標,無頭

  夜幕降臨,折原臨也成「大」字型躺在地上,身上的衣服被利器劃破多處,顯得極為狼狽。在他附近,古賀直姬正拋玩著他的折疊小刀,一陣把玩之後,走到他跟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臨也君,我說過的吧,我討厭被試探!」

  「不是試探,」折原臨也咳嗽著聲音反駁,看向古賀直姬的目光明亮而充斥著笑意,「我只是在更多地瞭解小直你而已,如果小直你也想的話,不管做什麼我都無所謂哦,就像現在這樣。」

  古賀直姬眯了眯眼,另一隻手取出手機按下通話健,「新羅,是我。」

  「啊,是直姬你啊,有什麼事嗎?」聽到來電的是古賀直姬,新羅的聲音帶上了幾分意外的感覺。

  「想向你確認一件事。」刀刃在路燈下折射出鋒利的光芒,古賀直姬把刀放在眼前轉了轉。

  「什麼?」

  「今天晚上你有時間吧?」

  「嗯,今天晚上沒有約定。」似乎是猜到了什麼,新羅的聲音變得有些興奮。

  「那麼,晚上的時間我約了。」忽地,一道暗芒閃過,古賀直姬手中的折疊刀同時投擲出去,將正面襲上的小刀擊落。蹲下|身,古賀直姬的手緩緩伸向折原臨也的脖子。

  「是臨也嗎?我知道了,放心吧,不管多重的傷都沒關係,」頓了頓,新羅的聲音跟著拔高一個音度,「今天晚上,爸爸也在。」

  就快掐上脖子的手在這句話落下後收了回來,古賀直姬重新站起身,「這樣的話,就交給伯父了。」

  「沒問題。」

  電話掛斷,折原臨也的表情在知道新羅父親也在的時候終於有了些許變化,轉頭再看向古賀直姬的目光有了幾分無奈,還有幾分挫敗,口中卻說著與電話毫不相干的話題:「明明小直在以前都沒有和他們有過接觸,這麼緊張他們,好像認識很久關係又很好的樣子。哎呀,這種照顧,我都嫉妒了~」

  「話太多了,臨~也~君~」

  「小直到底想對他們做什麼?如果他們和你的騎士遇上……咳!」

  十幾分鐘之後,古賀直姬扔下看上去幾近沒有生息的折原臨也回到了混戰這邊。而在不久前,這邊的混戰也終於平息了下來,只是地面上躺了一地姿勢各一的不良少年和社團成員,相對地,沢田綱吉一群人都毫髮無傷地站在地上,但是,雲雀恭彌和平和島靜雄兩人卻轉移陣地繼續打了起來。

  環掃一周,古賀直姬向著沢田綱吉等人的位置邁進。看到她回來,沢田綱吉快步迎上前,「古賀,裡包恩說剛才看到你出現在這裡,沒遇上什麼事吧?」

  「沢田君這麼精神地站在我面前,也讓我有點意外,那邊地上躺著的,」說著,古賀湊近沢田綱吉的臉,壓低聲音繼續說道,「可是池袋出了名混社團的人,如果被他們上頭的組織知道了,不知道會遇上什麼意外呢。」

  「誒——?!社團的人!」不會吧?啊啊,為什麼只是來池袋找人還會遇上這種事啊!怎麼辦,這些人以後不會到學校來找他們報仇吧?!哈哈,一定是他想多了,不可能的。剛這麼安慰自己,沢田綱吉的耳邊又聽到古賀直姬猶如夢靨般的聲音:「如果在想他們不可能知道沢田君你在什麼學校的話,就錯了喲~因為,大家都穿著學校的制服。」

  於是,沢田綱吉面色蒼白地僵在了原地,隨後跟上的獄寺隼人立刻對面色不對的沢田綱吉擔憂地噓寒問暖。山本則沒有一點危險意識地對古賀直姬感歎道:「直姬,你來晚了,剛才我們玩得很熱鬧呢。」

  「時間剛剛好,你在附近?」

  這時,一輛白色的麵包車停在幾人面前,車門推開,古賀隼人從駕駛座上走下來,「直姬大人。」

  古賀直姬微微頷首,回頭面向裡包恩發出邀請:「上車吧。」說完,不等幾人做出回復,在古賀隼人拉開車門之後率先坐了進去。

  見此,緩過神來的沢田綱吉目光遊移不定地盯著合上的車門,遲疑地問:「古賀是在邀請我們一起回去嗎?」總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走吧,阿綱,今天運氣不錯呢。」

  「十代目,我扶您過去,難得這個女人還有一點用處,不要浪費了。」

  「啊哈——」不要浪費?!被古賀聽到會變麻煩的啊!「裡包恩,我們坐古賀的車真的沒關係嗎?裡包恩?」誒!居然已經進去了!到底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啊!

  吐槽完,沢田綱吉和高高興興的山本武還有一臉嫌棄地看著麵包車的獄寺隼人挪了過去。

  坐上車,沢田綱吉立刻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撲面而來,不由低下頭看向自己的鞋面。

  「直姬,你家的車不錯啊。」沒有留意沢田綱吉的異樣,山本武對車內的佈置一陣打量發出了感歎。「裡面也比我想像得要寬敞很多。」

  「嘁,沒見過世面的傢伙!」

  「哈哈,我以前確實沒有坐過麵包車,這是第一次,所以有點興奮。」

  面對山本武認真的解釋,獄寺隼人默了,然後轉向沢田綱吉,「十代目,您沒事吧?」

  沢田綱吉搖了搖頭,一邊扯了扯獄寺隼人硬加在自己身上的外套,「那個,古賀,雲雀前輩也在池袋,我們是不是……」

  「沢田君你的裸奔癖好還是沒有變啊,」不冷不淡地回了一句打斷沢田綱吉後面的話,古賀直姬接著剛才的問題對裡包恩回道,「小嬰兒,之前說好的事現在才反悔,不覺得太遲了?」

  「直姬你和小嬰兒做了什麼約定嗎?」下一刻,山本武的整張臉都湊到了車窗的玻璃上,「直姬,池袋的人真得很厲害啊,你們看,那邊穿黑衣的人,他的頭掉下來了還能走路誒,好厲害!」

  聞言,其他幾人下意識地轉向車窗,古賀隼人也配合地把車速減了下來。

  車窗外,山本武口中的黑衣人,脖子以上的部位果然沒有了頭,只有一縷縷黑煙。在他的腳邊,帶著黑色頭盔疑似頭的東西靜靜地躺著。對面,一群青年顫抖著手閉著眼揮刀沖向黑衣人。倏地,盤踞在地面牆面的黑影凝聚在黑衣人手中,慢慢變成一把巨大的黑色鐮刀。

  「這個一定是外星人。」看到黑衣人沒有頭部還能正常的走路和揮刀,古賀隼人精神一震,語帶激動地猜測道,卻完全沒有注意到身邊的沢田綱吉已經全身發抖,臉色灰白得說不出話。「沒想到真得能夠遇上外星人。」

  「是啊,他的武器也很厲害。」山本武的聲音落下,外面的黑衣人已經把青年打趴下,並撿起地上的頭盔按在脖子上,再扶起倒在路燈下的黑色機車,接著沒有發動任何引擎疾速離開了幾人的視野範圍。「那個頭盔,原來是他的頭啊,真想過去交個朋友,一定很有趣。是吧,阿綱?」

  「你這個棒球笨蛋不要和我搶。」

  「有什麼關係嘛,大家可以一起交朋友啊。」

  「誰要和你一起啊。」

  「哈哈,反正獄寺你對他也有興趣不是嗎?」

  ……

  當天晚上,一路回到並盛,沢田綱吉的精神一直處於渾渾噩噩的狀態,據可靠消息,做了一晚上的噩夢。

  第二天,並盛中學到校的學生又比前一天少了幾位,而風紀委員陸續住院的消息傳來,使得在校的其他學生人心惶惶的,到處都能聽到議論襲擊的聲音,連帶上課的老師都是一副精神不太好的樣子。

  古賀又沒來上課,……大哥也住院了,不過,幸好和雲雀前輩一個學校!

  趴在桌上,沢田綱吉看著笹川京子的空位慶倖地想道。

  「十代目,今天那個棒球笨蛋沒來上課,太好了,說不定也被揍進醫院了。」獄寺隼人笑容燦爛地來到沢田綱吉身邊,語氣充滿了幸災樂禍。

  「誒?山本沒來?!」沢田綱吉驚訝地轉身往山本武的課桌看去,才發現那個位置並沒有坐人,連忙從座位上站起,「山本請假了嗎?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十代目您不用擔心,雖然那個笨蛋白癡了一點,但是,多少還有點自保能力吧。」看到沢田綱吉發自內心的擔憂,獄寺隼人有些不太情願地安慰道。「好吧,既然十代目您這麼擔心的話,等會放學一起去他家看看好了。」

  「呐呐,聽說了嗎?雲雀前輩今天去找另一波肇事者了。」

  「真的嗎?太好了!雲雀前輩的話,就不用我們再擔心了。」

  「是啊,能和雲雀前輩一個學校,真是太幸運了!」

  「我說,那個女人該不會和雲雀那傢伙有什麼勾當吧?這兩天一直一起失蹤。」

  沢田綱吉茫然地眨了眨眼,「古賀和雲雀前輩?哈哈,不可能的,我從來沒見過古賀和雲雀前輩說過話,只是巧合而已,一定是這樣。」古賀和雲雀前輩……這兩個人如果一起的話,想想都覺得很可怕!

  然而,獄寺隼人的猜測也算對了一半,此時此刻,雲雀恭彌和古賀直姬都身處在黑曜中學,不過,前者一路打著走進了教學樓內部,後者轉向教學樓的腳步在察覺到身後跟蹤的山本武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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