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艾麗卡最近總是接二連三地遇上麻煩。
比如被組織差遣去幹壞事，歷盡千辛萬苦終於完成任務，豬隊友卻在撤退途中誤踩炸.彈，導致地下基地爆.炸全隊game over；
比如在逃亡路上餓得頭暈眼花想去買點吃的填肚子，剛進便利店還不到十秒鐘，就聽見外面叮鈴哐啷一陣響，再回頭就發現那輛從垃圾堆裡撿來的、載著自己奔跑了一天的小破車憑空消失在了原地。
……我還能更倒楣一點兒嗎？
艾麗卡站在馬路邊看著聳起肩膀跪在一堆灰塵裡、雙手撐地不斷摸索的蜘蛛俠，神情有些複雜。
如果她沒猜錯，那堆灰塵就是她心愛的小破車遺留在這個冷漠人世間最後的殘骸。
這要是從前，別說一輛小破車，就算毀了架戰鬥機，艾麗卡也不會在乎一分一毫。
有錢，任性。
然而今時不同往昔，借著假死逃離魔窟重獲自由的艾麗卡為了不引起注意被追殺，多年偷偷積攢下來的小金庫沒敢動過一個，逃亡路上的花銷全靠在黑店打工賺外快，只能勉強維持溫飽。
所謂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過了將近一個月的窮苦日子，再加上膽子小有點風吹草動就立即跑路，艾麗卡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了。
不能再這麼下去了，東躲西藏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能不能找條粗壯的大腿抱一下讓他/她保護我不被壞蛋們抓回去哢嚓掉？
嗯……等等？
艾麗卡忽然想到了什麼，迅速從走神的狀態中清醒過來，四處遊移的目光重新落到了蜘蛛俠身上。
蜘蛛俠，目前已知復仇者聯盟最年輕的成員，紐約人民的守護者兼好鄰居（親兒子），深受廣大人民群眾的擁護，下至八歲上到八十歲的人都稀飯他，還不分男女，就算有黑子那也是粉到深處自然黑，本質還是愛。
惹了蜘蛛俠就等於惹了復仇者聯盟，就等於惹了紐約千千萬萬的市民，那下場只有死路一條。
綜上所述，怎麼看怎麼合適，就你了！
作為一個雷厲風行的人，艾麗卡做選擇從來當機立斷，絲毫不拖泥帶水，一個月前說跑路就跑路，現在說抱大腿就抱大腿，望著蜘蛛俠的目光一下子變得深情款款。
目前在艾麗卡的眼中，蜘蛛俠不僅僅是蜘蛛俠，還是粗壯的金大腿，是光明美好的新未來。
單純的蜘蛛俠完全沒有意識到即將發生什麼，他還在愁眉苦臉地思考該怎麼辦。
——這可是我的職業生涯中第一次出現如此巨大的紕漏，斯塔克先生會不會把我開除出復仇者聯盟啊！畢竟他那麼嚴厲！
蜘蛛俠雙手抱頭蹲在原地，企圖把自己偽裝成一顆紅藍相間色彩絢麗的蘑菇，借此逃避殘酷的現實。
可惜艾麗卡是不會給他逃避機會的，她清清嗓子，開始了自己的表演。
「你好，請問你知不知道停在這裡的車去哪兒了？」
清澈的女聲宛如山澗流泉，聲音的主人長得也很好看，雖然她全身包裹在灰撲撲的舊衣服裡，還戴著一頂黑色棒球帽，只有帽檐下露出了小半張皮膚白皙的臉，但那一瞥足以令人驚豔。
……除了蜘蛛俠，他完全沒有誇讚的欲.望，只有債主終於找上門來了的恐懼感。
「知道，」蜘蛛俠指了指身前的灰堆，他深吸一口氣，語速沉緩聲音悲痛：「這就是那輛車。」
果然。艾麗卡在心裡哀悼一秒鐘，抬起手用指尖按住帽檐朝下輕輕一壓，裝出詫異的語氣問：「什麼？」
「是真的，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蜘蛛俠站起身，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兩步，靠近艾麗卡，他雙手合十連拜好幾下：「他開.槍的時候我只躲開了，沒能阻止他，我真的沒想到那把改裝.槍會有那麼大的威力……」
在蜘蛛俠顛三倒四的解釋下，艾麗卡總算理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簡單講就是蜘蛛俠在巡邏時撞上了某個歹徒正在搶劫，追著他跑了一條街，最終停在便利店門口，歹徒開.槍，蜘蛛俠躲開，結果從槍.口中射.出的不是常規子.彈而是鐳射，鐳射打中了艾麗卡的小破車，車化為灰燼。
艾麗卡覺得該承擔責任的並不是蜘蛛俠而是歹徒，可蜘蛛俠卻很愧疚自己辦事不嚴謹，給無辜市民的財產造成了損失，他一直在道歉，尚且稚嫩的聲音蔫兮兮的，態度好的令人不忍苛責：「你可以向災害控制局申請理賠，我幫你填表格再交上去好不好？很快就能得到賠償的……」
「算了，」艾麗卡總有種自己在欺負小孩子的感覺，她無奈地搖搖頭：「也不是你的錯，你不必——」
話剛起了個頭，刺耳的警笛聲由遠及近，兩輛姍姍來遲的警車繞過街角，朝著案發現場駛來。
蜘蛛俠總算精神了一點點，他斜著向街外探出身子，軟綿綿揮舞著手臂，喊道：「這裡！」
終於來了，紐約警方的辦事效率有點低啊……艾麗卡在心裡嘀咕幾句，閉上嘴果斷轉身就走。
抱大腿也要講究策略，蜘蛛俠既然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就代表他絕對不想暴露真實身份，這種情況下艾麗卡就算嘴炮技能點滿級，說服對方收留她的概率也只有不到百分之一。
但換種方法就不一樣了。
聽到腳步聲，蜘蛛俠疑惑地回過頭，卻只看到了艾麗卡匆匆離去的背影。他微微一愣，下意識追出去：「你要去哪兒？請等一等！你叫什麼名字？至少留個聯繫方式好讓我賠償啊——」
蜘蛛俠的追問反倒令艾麗卡加快速度跑了起來，眨眼間她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曲曲折折的小巷深處。
「奇怪，她為什麼要跑啊？」蜘蛛俠目光茫然地站在巷口，完全不能理解剛才發生了什麼：「這速度也太快了點吧……」
艾麗卡當然沒有離開，她只是藏起來了。
蜘蛛俠的五感很敏銳，一點點小動靜都能覺察到，艾麗卡雖然對自己的潛伏能力很自信，但也不敢靠的太近，一直保持著適當的距離。
她看著蜘蛛俠把前因後果向警方交代清楚，結束了今天的巡邏日常，收工回家，在半路上還給一個老奶奶指了路，老奶奶請他吃了雞肉卷。
兩人一路走走停停，從布朗克斯區來到了皇后區。
夜幕降臨，積攢了一整天的陰雲終於崩潰，雨從空中落下，初時只有兩三滴，很快便密集起來，短短幾分鐘內，行人們跑得一乾二淨，街道上頓時空曠不少。
蜘蛛俠借著雨幕的遮擋側身閃進小巷深處，他匆忙換過衣服，脫去偽裝做回好學生彼得?派克，撐開一把舊雨傘，抱著濕透的書包往家跑。
艾麗卡站在房頂上遠遠望著他，目光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
在跟蹤了蜘蛛俠大半天后，她忽然對自己的做法產生了一點點微乎其微的質疑。
快到樓門口的時候，彼得注意到公寓樓後的拐角處藏著個蓋著報紙蜷縮成一團的人影。
在超級視力的幫助下，彼得一眼就認出了那影子正是幾個小時前跟自己有過一面之緣的神秘女孩。
呼吸微微一滯，他的腳步不由自主轉了個方向。
她怎麼在這兒？是被大雨困住了嗎？
疑問從心底不斷地冒出來，彼得一邊想一邊悄悄靠過去。
因為自己的失誤而報廢了人家一輛車、也沒來得及賠償的囧事被彼得記了一下午，本以為不會再見面了，沒想到竟然還能遇上，也算是緣分，過去看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吧。
「你好？」
聽到帶著試探意味的招呼聲，艾麗卡默默歎了口氣，緩緩抬起頭。
棒球帽被故意丟進了垃圾堆，沒了遮擋，彼得終於看清楚了她的臉。
非常感謝父母都是大美人，提供了足夠棒的基因，充分汲取二人優點的艾麗卡長得更加漂亮，哪怕被雨水打濕了長髮，也絲毫不顯狼狽，反而透出一股惹人憐惜的柔和，與好萊塢那些耀眼的明星相比不遑多讓，甚至更勝一籌。
但當彼得飽含擔憂的目光對上艾麗卡的視線時，情勢急轉直下。
與長相完全不同，艾麗卡的眼神淩厲如寒刃，鋒銳無比，令彼得仿佛感覺有把刀正破開雨簾，對著自己迎頭劈下。
蜘蛛感應嗶嗶狂叫，彼得下意識後退半步，擺出防禦的姿勢：「我沒有惡意！只是看到你蹲在這裡，以為出了什麼事，想問問你需不需要幫助！」
在暴露本性和偽裝柔弱之間，艾麗卡搖擺片刻，還是選擇了前者。
她本可以藏起兇猛，只露出一點恰到好處的警惕和戒備就足夠。
但她不太想欺騙眼前這個善良又單純的男孩子。
如果彼得因此而決定躲開，那也是命該如此。
將心頭複雜的思緒壓下去，艾麗卡嘴唇微啟，正要開口，一陣猛烈的寒風恰好吹過，凍得她控制不住地哆嗦了一下，眯著眼睛連打兩個小噴嚏，周身的氣勢頓時隨風而逝，一下子從兇狠的孤狼變成了炸毛的花貓，半點威脅都沒有了。
彼得：「……」
艾麗卡：「……」
「咳咳，那個，天氣挺冷的……」
彼得小聲嘟噥一句，把早就被淋濕的書包丟在地上，反手脫下夾克遞給艾麗卡，雨傘也朝著她的方向傾斜過去，幫她遮擋住了從屋簷邊緣不斷流下的雨水。
「……別著涼了。」
艾麗卡盯著洗的發白的牛仔夾克看了半天，直到彼得差點兒以為這是無聲的拒絕，她才接過來像披紗巾似的把衣服頂在腦袋上，大半張臉遮的嚴嚴實實的，留下一雙警覺的眼睛露在外面。
很像躲進被子裡只探出個頭朝外張望的貓。
「謝謝。」艾麗卡終於開口了，她眨眨眼睛，震落綴在纖長睫毛上的雨滴。
「不客氣，」彼得偷偷松了口氣：「雨傘借給你，快回家吧，別待在這兒。」
猶豫片刻，他含含糊糊地補充了一句：「附近不安全。」
艾麗卡問了個看似不相關的問題：「你認識我？」
「不不不，不認識！」彼得慌忙擺手，他強調：「這是日行一善。」
艾麗卡目光閃爍，她緩聲道：「我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打算在這裡待一晚，第二天再說，衣服明天還你行嗎？」
彼得家所在的公寓樓住戶龍蛇混雜，什麼人都有，如果不是下著大雨，外面肯定會有很多無業遊民四處晃悠，要是讓他們看到了艾麗卡……
「不是衣服的問題，這個無所謂的，」彼得微微皺眉，他加重語氣：「別在外面，真的很不安全。」
艾麗卡隨意地笑了笑：「嗯。」
「嗯」是什麼意思啊！
彼得有些著急，但因為沒戴著蜘蛛俠的頭盔，再加上對面不是熟人，嘴炮技能無法順利施展，他憋了半天才憋出來一句：「你是在離家出走嗎？」
艾麗卡挑眉：「不算吧，我沒有家。」這句是實話。
彼得：「……抱歉。」
兩人在雨中沉默著對視許久，糾結的彼得終於下定決心，朝艾麗卡伸出了手：「那個……我家還空著一間臥室沒有租出去，你可以暫時住下。」
彼得清楚隨便帶不認識的人回家很可能會惹上麻煩，尤其是這個人剛剛還觸發了他的蜘蛛感應，但只要一想到艾麗卡的車如果沒被毀成渣，她至少能在下雨的時候有個避風港，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裹著舊報紙可憐兮兮地縮在牆角……他就感到很抱歉。
艾麗卡的眼中閃過明顯的驚訝，這情緒比她之前無意洩露的殺意停留時間要長得多。
她歪著頭不解地問：「為什麼？」
賠償你的車啊，彼得心裡這樣想著，嘴上卻說：「因為剛好碰上了？你放心，我不是壞人。」
他撓撓頭，擰著胳膊去翻裝在書包側兜裡的學生證：「我是中城——」
艾麗卡忽然豎起手指在唇上輕輕一點，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她微笑道：「噓，別說，我知道你是好人。」
彼得的心跳莫名空了一拍，他避開艾麗卡的視線，結結巴巴地回答：「好、好的。」
「非常感謝你的説明，我們重新認識一下？」艾麗卡扶著牆站起來，語氣變得鄭重許多：「我叫艾麗卡。」
彼得的雙手攪在一起擰來擰去，他小小聲回答：「彼得·派克。」
第2章
彼得和嬸嬸梅·派克一起居住。
那是個漂亮又善良的女人，在聽彼得簡單說了艾麗卡的事情後，沒有任何猶豫就把她迎進了屋子裡，不僅找來乾淨的毛巾讓她擦臉，還取了一套自己的衣服供她替換。
「別穿著濕衣服了，容易著涼，」梅按住艾麗卡的肩膀將她轉了一圈，假裝沒發現她身體忽然的僵硬，推著她去了浴室：「我剛好放了熱水，你先去洗澡吧，我煮點熱湯給你們喝。」
「彼得！快來幫忙！」
彼得動作狂野地擦著他那頭亂毛：「馬上來！」
艾麗卡迷迷糊糊在浴室呆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熱情的陌生人，溫馨的家庭，亮著燈光的房子，飯菜的濃香……
眼下的一切舒適的仿佛是場美夢，尤其是和之前晝夜顛倒風餐露宿的逃亡生涯相比。
緩緩走到噴頭下，艾麗卡擰開水龍頭，讓溫熱的水流過掌心。
霧氣漸漸聚攏過來，充盈了整座浴室，就像一個輕柔的擁抱，驅散了心底隱秘的不安與擔憂。
「這算不算否極泰來？」
小小聲的自言自語隱沒在畫畫的流水之間，艾麗卡籲出一口氣，脫掉濕透的衣服搭在架子上，抬腿邁進浴缸中。
「……其實我也沒那麼倒楣，對吧。」
人生果然不只是落落落，跌倒穀底的時候，肯定會適當往上飄一飄。
別管明天怎樣，至少今晚艾麗卡可以睡一個好覺了。
從現在起我就是蜘蛛俠的腦殘粉，為你癡為你狂為你哐哐撞大牆的那種。
艾麗卡認真地給自己頒發了粉籍。
「到底是怎麼回事？」
狹窄的廚房裡，梅用勺子有一搭沒一搭地攪著湯，她的語氣聽上去很隨意。
「竟然能拐到這麼好看的姑娘回家，跟你那些青春期的小秘密有關係嗎？」
別光看臉啊，她凶起來的時候嚇得我心臟撲通撲通跳呢！
彼得在心裡偷偷吐槽，嘴上卻無比乖巧地回答：「有一點點點點關係，她的車被炸了，因為……」
梅的動作一停，聲音略微提高：「炸？彼得·派克你答應過我，不做危險的——」
彼得撲過來握住梅的手臂：「噓噓噓！小點聲！」
「——危險的事情！」梅捂住嘴，壓低聲音道。
「不危險的，」彼得併攏手指，義正言辭地說：「我發誓。」
對於彼得的誓言，梅發出了一聲充滿懷疑與不信任的冷笑。
沉默了一會兒，梅又道：「雖然我不喜歡那個斯塔克——他把你弄得心神不寧的——但我還是很感謝他會為你的小帳單簽名負責。」畢竟單靠派克一家是賠不起那麼多戰損的。
聽到偶像的名字，彼得驕傲地挺起胸脯：「這就是加入復仇者聯盟的好處。」
有組織（托尼爸爸）罩著的人就是不一樣。
彼得對梅再三保證他以後會小心，絕對不貿然行事，梅這才勉強放過了他。
熱湯新鮮出爐的時候，艾麗卡的澡也洗完了。
彼得看了看表，發現時間才過去了十分鐘，和自己平時沖涼的速度差不多快。
「你真的有好好泡一會兒嗎？」梅把熱湯端給艾麗卡，語氣雖然埋怨，但能聽出來是因為關心：「不用著急呀，我已經洗完了，彼得是臨睡前才會使用浴室。」
艾麗卡捧著湯碗露出恰到好處的微笑：「我已經暖和啦。」
梅是個非常健談的人，很快就跟艾麗卡熟稔起來。
至少表面上兩人相談甚歡。
「……你們年輕人還是合適鮮亮的色彩，」梅笑道：「我的衣服都是舊款式，你先湊活著穿，明天讓彼得帶你去附近的商場逛逛，買兩件新的。」
艾麗卡目光閃爍，聽懂了梅言語中的隱藏之意，她點點頭給予對方肯定的答覆：「好的，那就麻煩彼得了。」
驟然被點名的男孩從發呆中回過神來，他撓撓頭，回答：「不麻煩，我正好也想逛逛。」
梅以買衣服為藉口，試探艾麗卡到底是借住一晚，還是會停留很長一段時間。
她並沒有趕人走的意思，只是想心裡有個底，如果家中要添人，很多計畫都得被調整。
艾麗卡當然是選擇留下來。
逃了一個月多，卻沒有一丁點小麻煩找上門，這固然跟艾麗卡萬分小心謹慎有關，但她心裡清楚其實還存在另一種可能性高達99%的原因，那就是在組織那邊她的檔案已經被扣上了「死亡」的黑章。
畢竟爆.炸是真的劇烈，整座地下基地塌陷成了大坑，精英小隊無一生還，連屍骨都挖不出來。
如果沒遇到蜘蛛俠，艾麗卡在躲過大雨後，明天會離開紐約繼續前行。
她不知道要去哪裡，也找不到明確的目的地，未來對她而言是一片看不清楚的迷霧。
但人生的際遇變化莫測，感謝蜘蛛俠，感謝梅，是他們給予了艾麗卡一個改變的機會。
就待在紐約了，這兒多好啊！
超英遍地走，義警多如狗，複聯大廈就佇立在那邊的山頭（曼哈頓），每到黑夜降臨就燈火閃爍，簡直是夜空中最亮的星，遠遠望一眼都安全感爆棚。
如果，如果那1%的概率真的讓艾麗卡不幸碰上了，比起在窮鄉僻壤孤立無援，在紐約她至少還能去找超英們求助。
這也是她抱緊蜘蛛俠大腿不撒手的初衷。
就在艾麗卡準備同梅談一談房租問題的時候——既然決定住下，總不能白吃白喝——梅卻起身去了廚房：「披薩烤好啦，準備吃飯！」
彼得的臉色忽然變得很難看，他往艾麗卡身邊湊了湊，小聲叮囑：「如果一會兒你覺得那個披薩不好吃，千萬別勉強，意思一下就行了，等梅回臥室後我溜出去買別的。」
艾麗卡：「……」
她禮貌地說：「放心，我不挑食的。」真餓的時候連樹皮都啃過，披薩好歹是熟食呢，能難吃到哪兒去？
彼得的眼神一言難盡，透出一種「你還是太天真」的意思。
等梅把披薩端上來，艾麗卡咬了一口之後，她才終於明白彼得為什麼要說那句話。
非要評價，大概是別人請客要錢，梅請客要命吧。
之前洗澡時有關「飯菜的濃香」的感慨果然只是美夢一場，是錯覺。
艾麗卡假裝咀嚼，趁梅低頭喝水的空檔，努力將嘴裡的披薩整個咽了下去。
樹皮她還能啃啃，比樹皮還難吃的披薩……抱歉她真的盡力了。
梅的眼睛是漂亮清澈的深琥珀色，在昏黃的燈光下折射出流轉的微光，認真專注的令人難以拒絕。她一邊吃一邊問：「怎麼樣？好吃嗎？我覺得還不錯？」
彼得露出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艾麗卡則使勁兒點頭。
「終於成功了！」梅欣慰地感歎：「太不容易了，說老實話，我實在是不擅長廚藝……」
彼得：你不止不擅長廚藝，現在就連味覺似乎都出了點問題。
艾麗卡：……看出來了。
解決完噩夢般的披薩後，艾麗卡叫住了梅，很鄭重地跟她談起了房租問題。
雖然艾麗卡現在窮得叮噹響，但她多少存了點壓箱底的錢以備不時之需，全都拿出來交房租剛好夠三個月的。
至於三個月後怎麼辦，艾麗卡堅信那時的她肯定已經憑本事脫貧致富奔小康了。
畢竟優秀的人在哪裡都會發光。
推辭不過的梅收下了房租，表示她會管飯，請艾麗卡務必要來一起用餐。
艾麗卡：「……」這就不了吧？
面對梅真誠的目光，艾麗卡心裡湧起萬千愁緒。
她很懷疑自己還能不能活到三個月之後。
帶著深深的憂慮，艾麗卡在臥室憋到了午夜十二點。
雨變小了許多，彼得偷偷溜出門，去街角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買了兩個熱狗。
「給，」彼得打開窗戶，將熱狗遞給隔壁的艾麗卡：「快趁熱吃。」
艾麗卡盯著熱狗，雙眼放出綠光。
彼得失笑：「這麼餓啊？」
艾麗卡擺擺手，兩三口解決完了熱狗，在彼得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心滿意足地舔了舔嘴唇，懶洋洋往窗臺上一靠，歪著腦袋看他：「一整天沒吃飯了。」
本來下午的時候艾麗卡想去買點東西墊肚子的，結果剛進便利店車就被炸了，之後一直跟蹤彼得，完全顧不上其他。
這經歷真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彼得看了看還沒來得咬下一口的熱狗，歎了口氣，把它從窗戶裡遞出去：「這個也給你吧，我回家之前吃過了。」
艾麗卡愣了一下，扶著窗框的手微微收緊。
「不用了，」她搖頭拒絕：「我飽了，晚飯不能吃太多，會胖。」
見艾麗卡寧願把窗戶關上也不接熱狗，彼得只好收回了手。
他心裡其實有很多問題想問艾麗卡，問她白天為什麼要跑，到底從哪兒來，目的是什麼。
但直到熱狗吃完，彼得都沒有找到把問題說出口的機會。
第二天天不亮梅就出門工作去了，家裡只剩下難得睡懶覺的艾麗卡和早起做飯的彼得。
快八點的時候艾麗卡終於醒了，她沒有立即起床，而是平躺著發了一會兒呆。
這是一個月來艾麗卡睡得最安穩的一覺，她感覺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
彼得在客廳裡呼喚艾麗卡吃飯，艾麗卡回應了他，五分鐘內搞定穿衣服洗漱等一條龍活動，端坐在餐桌前舉起刀叉準備好。
見艾麗卡躍躍欲試如此期待，彼得反而緊張起來：「我、我也不擅長，我隨便做的。」
艾麗卡叉起一塊煎蛋吃的很開心：「反正不會比梅還糟糕。」
彼得：「……那倒是。」
飯還沒吃完，外面傳來敲門聲。
艾麗卡條件反射地繃緊身體，隨後又強迫自己緩緩放鬆，她目光一轉，對上了彼得一言難盡的眼神。
「……怎麼？」艾麗卡奇怪地問。
彼得的視線挪到了艾麗卡的左手上。
艾麗卡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身體一僵停下動作——之前聽到敲門聲，她本能地握住餐刀在指間翻轉起來，明晃晃的刀刃閃出一片雪亮的光。
玩刀是她多年的習慣，既能鍛煉手指的靈活程度，又能隨時對危險做出正確應對。
但習慣有時不是好事，會暴露很多東西。
「抱歉，」艾麗卡單手扶額：「我……」
既然住在同一個屋簷下，艾麗卡就沒想著一直隱瞞，或許有一天她和彼得的關係能進展到她可以毫無顧忌將一切告訴對方的程度，但並不是現在，現在她還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你小心點啊，別割到手了。」彼得搶先一步說道，隨後轉移話題：「我去開門。」
艾麗卡望著他挺拔的背影，無聲地歎了口氣。
門開了，彼得的好基友內德旋轉著沖進來，他懷中緊緊抱著一個初具雛形的球狀玩具：「surprise！我來找你拼死星啦！」
彼得：「……」
糟糕，他之前跟內德約好今天一起拼樂高的，結果昨天被艾麗卡的事情一打岔，就忘記了。
內德轉過身，毫無心理準備地看到坐在餐桌前的艾麗卡，被嚇了一跳：「哇哦！」
他根本沒想到好友的家裡竟然會出現一個漂亮的陌生女孩。
「哥們，」內德睜大眼睛，揪住彼得的衣擺晃了晃：「你哪兒來的妹子！」
艾麗卡放下餐刀，微微一笑：「路上撿的。」
彼得：「……」
內德十分羡慕：「好事都讓他碰上了，我怎麼就撿不到呢？」
第3章
撿個小姐姐回家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除非小姐姐主動埋伏在你回家的路上準備碰瓷。
望著經過三言兩語的試探後就迅速進入狀態，與內德愉快聊起來的艾麗卡，彼得無奈地歎了口氣，將早餐的殘骸收拾成一小堆，端著去了廚房。
艾麗卡偶爾不加掩飾的冰冷目光和無意間暴露出的危險小習慣都在說明她的來歷果然不簡單，背後說不定隱藏著極深的內.幕。
昨晚睡前彼得就在思考這個問題，但在一覺醒來之後，他仍然毫無頭緒。
沒辦法，誰讓艾麗卡是他主動帶回家的呢，現在房租都交了，總不能在這個時候把人掃地出門。
艾麗卡的出現讓彼得開始懷疑自己生活在大型解密遊戲中，她則是觸發某一支線任務後開出來的道具或關鍵性NPC，無法退貨，不能拒收。
包裝盒外面點綴著柔軟鮮麗的綢緞和耀眼的銀質星星，本人乍一看也仿佛天使般美好，但仔細瞧瞧就能發現，這位「天使」背後撲扇著的翅膀開始撲簌簌往下落羽毛了，而隱藏在潔白柔軟的羽毛之下的，是包裹了一層肉質薄膜的骨翼。
分明是個偽裝起來的小惡魔。
艾麗卡暫時沒意識到少年彼得的煩惱，她正在聽內德講八卦。
如果艾麗卡願意，她可以變得非常健談，認真傾聽善解人意，外加一點小小的引導暗示，就能從談話中獲得很多資訊。
比如在跟內德聊天的五分鐘後，艾麗卡得知了彼得在中城高中讀書，學校裡有個叫弗萊舍·湯普森的社交小王子因為嫉妒他的美貌和智慧，總是帶頭針對他，搞得他每天的日子很不好過；
以及彼得目前正在斯塔克工業實習，還拿到了由鋼鐵俠親自頒發的獎學金；
還有——
「聽說你暗戀高年級的學姐？」艾麗卡單手托腮歪頭看向從廚房裡走出來的彼得，眼睛像小星星似的眨巴眨巴，目光中充滿好奇。
彼得一愣，手中端著的果盤差點兒掉下去，幸虧他及時反應過來抓緊了邊沿：「什麼？！」
朝內德投去一個「等會兒找你算帳」的超凶瞪視後，彼得的視線轉向艾麗卡，眼神秒變軟。
他結結巴巴地解釋：「不不不，我沒有，你別聽他瞎說！」
最後一個音節落下時彼得忽然意識到了不對勁兒，那句話聽上去太容易讓人誤會了，但已經說完的句子又不能再咽回肚子裡，他只好默默地、有點尷尬地挪開了目光。
內德朝天翻了個白眼，以笑聲發出不客氣的嘲諷，揭穿好基友虛偽又無力的辯白：「呵呵。」
相比之下艾麗卡就顯得很厚道，她那雙清澈純淨的冰藍色眼睛裡透著滿滿的認真，任何一個跟她對視的人都會對她接下來所說詞句的真實性堅信不疑：「我沒有嘲笑你，我想表達的意思是——如果你的答案是肯定的，我可以擔任你的戀愛顧問，畢竟女孩子更瞭解女孩子不是嗎？」
略微停頓一瞬，艾麗卡繼續道：「就當是感謝你收留了我。」
彼得還沒想好該如何回答，內德先湊熱鬧評價了一句：「你看上去很有經驗。」
艾麗卡遲疑片刻後搖搖頭，坦率給出了否定的答案：「坦白來講並沒有，我之前的生活環境不存在正常戀愛的條件。」
「不過請不要擔心，」似乎是怕彼得誤會，艾麗卡很快補充了一句：「我有心理學博士學位。」
對付中學生戀愛綽綽有餘。
彼得：「……」
內德：「冒昧地問一句，你今年多大？」
艾麗卡：「二十歲。」
內德：「好、好吧。」
「怎麼？」艾麗卡眯起眼睛，聲音變得有點危險：「你不信？」
內德確實不太相信，艾麗卡看上去和超級學霸這個片語完全不搭調。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兩人接觸的時間很短，所以在內德心中，艾麗卡一眼就能看到的、最直觀的容貌印象暫時壓過了需要更多接觸後才能體會到的氣質印象。
所幸人不需要每時每刻都說真話，於是……
內德瘋狂搖頭：「信信信。」
聽到回答，艾麗卡打量了內德片刻，忽然露出個狡黠的笑。
「騙你的，這也信？」女孩垂下纖長的睫毛，語氣輕快地說：「我哪兒有時間去讀博士。」
內德：「……」
並不擅長和女孩交流的內德被艾麗卡欺負的手足無措，他向彼得投去求助的視線。
——兄弟！這個小姐姐怎麼回事？
彼得假裝沒接收到好基友的腦電波，腹黑氣質在乖寶寶的外殼掩飾下悄悄冒頭。
——讓你剛才隨意爆我的料，哼。
最後彼得還是幫內德解了圍，他把話題拉回了最初的目的，採購生活用品。
三人結伴出了門，直奔向最近的商業廣場。
首先買衣服。
內德沒有時尚細胞，彼得的穿搭全靠梅指導，這倆人只能坐在椅子上扮演捧哏鼓掌的角色。
艾麗卡決定自力更生，但看著琳琅滿目的當季新款，她忽然意識到其實自己的審美也跟不上潮流。
艾麗卡站在穿衣鏡前皺著眉，她把針織衫的下擺掖進牛仔褲裡，試著將腰線拉高：「我仿佛不像個女性。」
內德：「……說話請摸著良心。」沒看見導購小姐姐都在磨牙了嗎？
艾麗卡轉過身：「這套怎麼樣？」
彼得豎起大拇指：「好。」很多路過的人都在偷看。
拒絕了導購小姐姐推薦的一堆裙子後，艾麗卡買下了包裹嚴實的牛仔褲配長袖針織衫。
她認為裙子雖然漂亮，但行動不方便，還是牛仔褲比較好。
彼得意有所指地看向艾麗卡穿的黑色絨面高跟鞋，那3英寸的細跟令他肅然起敬，看時間長了都覺得腳疼：「這個行動就方便了嗎？」
身高5.3英尺的艾麗卡微微抬起下巴，面無表情地望著彼得：「這個是必需品，讓我不用仰視你。」
內德表示支持：「聽上去有點道理，或許我也需要一雙。」
彼得拍了拍內德的肩膀：「我可以送你增高墊。」
鋼鐵俠同款。
別問他是從哪兒得到的。
午飯是在路邊漢堡店解決的。
牆上掛著電視機，正在播放午間新聞。
由於螢幕正對艾麗卡，她在啃漢堡的同時偶爾會瞥上兩眼。
彼得正在跟內德討論攝影課作業的問題，忽然聽到「砰」一聲沉悶的響。
艾麗卡手中吃了一半的漢堡從她的指尖掉下來，咕嚕嚕滾了幾番，撞上可樂杯。
彼得微微一愣，把手伸到艾麗卡眼前晃了晃，發現她的目光是直的：「怎麼了？」
內德擰著上半身扒住椅背，朝電視機的位置抬下巴：「呃……是因為這個嗎？」
「……韋恩集團於今天上午十一時召開新聞發佈會……」
「……董事長布魯斯·韋恩承認了親生子的存在，但卻否認隱婚的說法……」
搖晃的鏡頭奮力擠進人群，沖到最前端，視野逐漸拉近，落在安靜立于布魯斯·韋恩身側的男孩臉上，給了他一個大特寫。
達米安·韋恩看起來年紀並不大，十三、四歲的模樣，穿著一身剪裁貼合的定制西裝，打著深藍色的領結。他的容貌俊秀精緻，眉眼間的輪廓像極了父親，只不過布魯斯的眼睛是清澈透亮的湖藍，達米安的眼睛是寶石般璀璨耀眼的綠，應該是遺傳自那位至今身份不明的神秘母親。
達米安的站姿放鬆隨意，目光明目張膽地四下遊移，顯然並不把記者們放在眼中，有時他會在父親的允許下回答記者發出的提問，在開口的一瞬間，男孩游離的目光收束成明亮的一點，銳利的眼神仿佛刀子般刺穿螢幕，氣場瞬間鋪開，整個人陡然變得強勢起來。
很快記者們的發言就收斂不少，所有人都意識到了這位韋恩小少爺不是好惹的。
「……除達米安·韋恩之外，布魯斯·韋恩還有三位養子，其中一位已病故……」
畫面從現場轉播切回了午間新聞的演播室，螢幕左邊依次放出了三張證件照，第二張是黑白的，第三張停留展示了很長時間。
「……就讀于哥譚大學一年級的提摩西·德雷克·韋恩正是韋恩集團目前的執行總裁……」
艾麗卡把視線從電視上挪開，她撿起漢堡，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的繼續吃。
內德和彼得見狀，偷偷交換眼神。
內德：艾麗卡是布魯斯·韋恩的女友粉嗎？聽到偶像兒子都那麼大了，所以傷心了？
彼得：我不知道……不是吧，這年紀差的有點大啊？
內德：年紀算什麼，柏妮絲還在校內BBS上宣佈非鋼鐵俠不嫁呢！
柏妮絲是中城高中的校花。
聽上去好像有那麼點道理？
彼得想了想，從書包裡取出一個小盒子放在桌角，發出輕輕的「哢噠」一聲。
「艾麗卡，」彼得說：「送你個禮物。」
收到禮物後她應該會開心一點吧，也能順便轉移下注意力。
艾麗卡緩緩抬起頭，嘴角沾著一粒芝麻，她看上去很茫然：「什麼？」
「內德告訴你我在斯塔克工業實習了吧？」彼得打開盒子，倒出一枚設計感十足的手機，他按下開機鍵，根據指引進行初始設置：「這是員工福利，我和梅姨都用不上，就送給你啦，方便聯絡。」
手機背後那枚大大的燙金單詞Stark囂張地表明瞭這款產品的來源。
聽到斯塔克工業，艾麗卡果然產生了一點興趣，她乖巧地等待彼得設置完，才接過手機開始興致勃勃地探索。
隨便選個看順眼的圖示點開，在跳過了令人眼花繚亂的香水廣告片後，艾麗卡發現自己似乎進入了一個視頻網站，首頁上整整齊齊排列著很多推薦位，最顯眼的正上方滾動橫幅恰好停留在這樣一句引人注目的宣傳語上：【非洲農業不發達·蘇睿小公主的直播間】——性.感白狼（冬日戰士）線上種地！
艾麗卡把宣傳語念了出來：「咦，這是什麼？」
正在喝可樂的彼得差點兒被嗆到。
內德咬漢堡的動作一停，雙眼放出光芒：「唔唔唔唔！」
「把東西咽下去再說話。」彼得假裝鎮定地拍了拍內德的臉。
內德用力做了個吞咽的動作，終於解放了嘴巴：「冬日戰士！」
兩人說話間艾麗卡已經戳進去了。
螢幕上出現了遼闊壯麗的草原勝景——
羊群如一朵朵白雲輕盈掠過，牧羊人騎著馬歡呼奔向遠方，雄鷹展翅，在澄澈如洗的天空下翱翔，身影逐漸化為黑點，融入地平線盡頭那抹緋色的夕陽餘光中……
隨便截一幀都能送去攝影展上參展，風景美到這程度已經與拍攝器材沒多大關係了，哪怕隨便用手機晃晃也能拍出大片的效果。
在空中俯拍了一段時間後，鏡頭開始下降，進入一片地勢平緩的草場。
畫面先是平穩旋轉了整整一圈，令圍觀群眾充分瞭解到周圍環境，接著才固定在了某個方向，一點點拉近。
彈幕區不斷有五顏六色的評論飛過——
「瓦坎達的景色真的是太美啦！什麼時候能開放旅遊簽證啊？想去玩(*/ω＼*)！」
「想看我們家巴基哥哥啊，誰要看風景！標題涉嫌欺詐，舉報了！」
「樓上真是活體KY，有沒有線上的管理員封一下啊！」
「管理員【銅牌飛行員】將【巴基的女朋友】禁言10天。」
「……」
「沒有欺詐啊，」畫面外響起歡快活潑的女聲，一直沉默的主播終於開口說話了：「這不是正在拉鏡頭嘛，馬上就能看到了，喏——」
低矮的木柵欄圍出一大圈空地，柵欄外有個身穿瓦坎達民族服飾的男人正低著頭擺弄一杆鋤頭，威風凜凜的牧羊犬蹲在他腳邊甩尾巴。
彈幕大軍氣勢洶洶地降臨了。
「啊啊啊啊啊！偶像！我的偶像！」
「我們巴基真勤勞，都會種地了，好欣慰！」
「感謝小公主每天直播，要不然巴基粉都沒有活路了QAQ，隊長真的不考慮一下教巴基使用現代化社交工具嗎？」
「別逗了，隊長自己還用老人機呢！你見他什麼時候更新過推特狀態？」
「不要歪樓啊寶寶們！專注舔巴基！」
「……」
除了瘋狂發送彈幕外，粉絲們還砸了很多禮物表達自己內心的激動與狂喜。
盯著左下角層出不窮的「【冬日戰士的鐵胳膊】向主播發射了一架昆式戰鬥機」、「【巴基的小辮子】向主播郵寄了十斤李子」、「【瓦坎達普通民眾】向主播投擲了美國隊長的盾牌×10」等砸錢播報，艾麗卡陷入沉思中。
她感覺自己找到了發家致富的捷徑。
「原來直播這麼賺錢嗎？」艾麗卡蠢蠢欲動：「我也想試試。」
彼得撓撓頭：「呃……確實有些人氣高的主播很受歡迎，但這方面的成功是小概率事件吧？你打算直播什麼呢？」
艾麗卡認真思考幾秒鐘，目光掠過手機螢幕上那個扛著鋤頭犁地的男人的背影。
她用看似漫不經心的語氣說：「性.感蜘蛛俠線上抓賊？」
內德：「哈哈哈哈哈哈嗝。」
內德意味深長地瞥了彼得一眼，還用肩膀撞了撞他，緊接著對艾麗卡豎起大拇指：「我覺得可以！」
彼得單手扶額：「……我覺得不太行。」
他心累的無以復加，有那麼一瞬間甚至開始懷疑艾麗卡是不是知道了他是誰。
第4章
彼得使出渾身解數，仍然沒能打消艾麗卡想要直播「性感蜘蛛俠線上抓賊」的念頭。
她竟然是認真的，不是隨便說說開玩笑。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內德趴在桌子上笑得樂不可支，在被彼得偷偷踢了一腳後才有所收斂，他頂著好基友不滿的凝視，清清嗓子評價：「你被金錢沖昏了頭腦。」
艾麗卡正按照視頻網站的指引註冊帳號，她連頭都懶得抬，咬住飲料吸管含糊不清地說：「是的，貧窮的我無法拒絕金錢的誘.惑。」
「可你不知道蜘蛛俠在哪兒啊，怎麼直播？」內德勸道：「總不能每天都去街上找他吧。」
艾麗卡沒有立即回答，她先是點擊確認提交資料，在等待手機頁面刷新的時間裡，才終於把視線從螢幕上挪開，懶洋洋地望向坐在對面的兩個人。
「除了節假日，蜘蛛俠一般在下午三點後出現，」艾麗卡嘴角一彎，露出個很淺的笑容，她用隨意的語氣說：「活動範圍大致在曼哈頓、布朗克斯、皇后區與布魯克林，基本不會出現在斯塔滕島。」
彼得微微一愣。
「其中曼哈頓和皇后區是蜘蛛俠最常光顧的地方，」艾麗卡退出視頻APP，點開手機自帶的「賈維斯地圖」，進入編輯模式，在螢幕上做出幾個標記：「布朗克斯區深夜裡見到蜘蛛俠的概率較高，布魯克林北邊遇見蜘蛛俠的概率比南邊高。」
彼得開始背後冒冷汗了。
「這麼看來蜘蛛俠應該是個中學生，」艾麗卡托著下巴若有所思：「白天要上課，所以只能等下午放學後才行動；之所以總在曼哈頓和皇后區出沒，合理猜測是因為他的學校和家在這兩個區域之內——」
「等一下！」彼得終於憋不住了，他傾身向前，胸口抵上堅硬的桌沿，搭在大腿上的雙手緊緊攥成拳頭：「你怎麼知道這些……資料的？」
艾麗卡眨眨眼睛，目光中透出些許無辜，她把手機螢幕轉向彼得：「論壇裡說的。」
艾麗卡用作參考的相關資料來源於一個名叫「複聯後援團」的論壇，Stark出品的手機內置了這個論壇的APP。
在蜘蛛俠版塊的精品列表中，有個帖子統計了蜘蛛俠出現頻率最高的街區和時間，本意是增加迷妹們「偶遇」的概率，沒想到卻被艾麗卡另闢蹊徑開發出了其他用途。
彼得速度飛快地流覽了一遍帖子，確認在幾百個回復中並沒有出現第二個與艾麗卡一樣視角獨特的人後，他微微松了口氣。
「如果蜘蛛俠不想暴露身份，他應該更加小心，」艾麗卡從彼得手中抽出手機：「普通人不會像我這麼無聊地去查他到底是誰，但被他制裁過的罪犯就不見得了。」
蜘蛛俠的活躍區域有限且規律，耐心蹲點一段時間很容易摸到更多資訊，當範圍一點點被縮小後，身份曝光是遲早的事。
前提是沒人在背後幫彼得·派克處理好一切。
彼得動作遲緩地往嘴裡塞漢堡中掉出的菜葉子，他看上去受到了不小的打擊，精神都恍惚了。
內德偷偷用擔憂的眼神不斷瞟他。
艾麗卡淡定地撕開一包番茄醬往薯條上淋，她的心情很不錯，淋完後還用剩餘的番茄醬畫了一顆小小的心。
「我去趟洗手間，」艾麗卡把餐盤推到彼得面前，讓番茄醬小心心正對著他的臉：「這個我還沒吃過，送你了。」
艾麗卡一走，內德立馬動了起來，他抓住彼得的肩膀搖晃著：「兄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她知不知道你是誰？她又是誰啊！」
內德很激動，簡直比自己掉馬了還要激動，都語無倫次了。
「應該不知道，我不確定，」彼得把自己的衣服從內德手中拯救出來，他歎了口氣，趴在桌子上，目不轉睛地盯著紅色小心心：「她是……我昨天晚上撿回來的。」
彼得把自己跟艾麗卡的相遇始末告訴了內德。
聽完故事後，內德臉上的表情很是一言難盡，他想如果是他，肯定不會把怎麼看怎麼可疑的艾麗卡帶回家。
「我覺得你應該把這件事告訴斯塔克先生，」內德小聲建議：「至少查查她的身份。」
「我會的，」彼得拿了根薯條咬掉半截，安靜地咀嚼咽下肚，然後他重複了一遍說過的話，語氣發生了些許微妙的變化：「……我會的。」
內德重重拍了拍彼得的肩膀給予他安慰和支持。
「……現在插播一條緊急新聞……」
掛在牆上的電視機裡忽然傳出了劇烈的爆.炸聲。
彼得猛地直起身，轉頭去看。
「……位於法拉盛草原公園附近的摩根銀行大樓於兩分鐘前發生爆.炸，目前情況未明，請看到這條新聞的市民迅速遠離事發地點……」
彼得臉色一沉：「內德——」
「我知道！」內德一點兒都不意外，他抓起包遞給彼得，認真地說：「你去吧，注意安全，需要幫助聯繫我。」
彼得點點頭，將包甩在肩膀上，推開門飛快地跑出了漢堡店。
彼得離開的一分鐘後，艾麗卡雙手插兜晃晃悠悠地回來了。
「彼得呢？」她拉開椅子坐回去，看似漫不經心地問。
「他……去洗手間了。」內德語氣堅定，他反問：「你們沒遇上嗎？」
艾麗卡目光一閃，搖搖頭輕笑道：「沒有。」
內德想轉移話題，但苦於一時間找不到更好的內容，艾麗卡看上去也沒有交流的欲.望，於是雙方漸漸沉默下來。
氣氛一點點變得凝滯。
她到底知不知道彼得就是蜘蛛俠？
她想做什麼呢？
內德心煩意亂地想，他舉起手機裝作玩遊戲的樣子，其實視線轉來轉去，偷偷打量著艾麗卡。
撲扇的纖長睫毛下露出隱約的藍，仿佛藏在白雲後澄澈如洗的天空；
嘴角微微上揚，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
面部輪廓柔和，線條流暢，像藝術家一筆繪出的成品；
搭在餐桌邊沿的左手骨節分明，手指白皙修長，正靈活地運動著，將一把透明的塑膠餐刀轉得殘影閃現，好似一朵盛開的花。
……是真的很好看。
內德有些喪氣地垂下頭，觀察了半天，他也沒能從艾麗卡的五官中找出哪怕一丁點的邪惡氣息，只再一次直觀地感受到了她的美。
但越是這樣，他越覺得可惜。
「你打算坐到什麼時候？」艾麗卡忽然開口打破了沉悶：「不擔心他嗎？」
內德沒能立即跟上艾麗卡的思路，他遲疑地問：「什麼？」
艾麗卡指了指掛在牆上的電視機，端坐的主持人神情嚴肅，正用凝重的聲音播報著事故現場的最新消息。
「……這是一起有預謀的搶劫，目前已經可以確認的嫌疑犯有兩人，全都攜帶著威力巨大的改裝.槍，從形狀上看似乎是紐約之戰中遺留的外星產物……」
主持人向觀眾展示了被改裝.槍攻擊過後的建築物。
銀行對面的一家便利店無故遭殃，圍牆被轟塌了將近一米的寬度，邊緣泛著焦黑，仿佛經歷過高溫灼燒。地上薄薄地鋪了一攤粉末，大風吹過，煙塵飛揚。
艾麗卡目光一凝，單手按住桌沿，緩緩站了起來。
那槍與昨天下午毀她小破車的槍看上去造型相似，威力也差不多，應該是同一批次製造出來的。
出現一把還可以說是偶然事件，出現兩把三把……
「有人在暗中收集外星武器進行非法改裝，」艾麗卡低聲呢喃：「然後高價賣出，以謀取暴利。」
至少兩個全副武裝的兇殘嫌疑犯，挾持著人質，對上一個蜘蛛俠，哪方的勝率更高一些？
在親自確認過嫌疑犯的戰鬥力之前，艾麗卡不敢隨便得出結論。
雖然蜘蛛俠很強大，但他畢竟是個十六七歲的孩子，沒經過系統的格鬥訓練，平時抓個賊實力碾壓，換成有高科技武器加成的嫌疑犯，勝負就變得難以預料了。
艾麗卡沒忘記自己還算是在逃亡中，應該避免摻和進一切可以上電視的大規模衝突裡，能有多低調就有多低調。
可她不想大腿還沒抱穩就換人。
而且說好了是蜘蛛俠的腦殘鐵粉，偶像有難，粉絲哪兒能坐視不理。
「我要去看看，他一個人可能應付不了，」艾麗卡下定決心：「你來嗎？」
內德從剛才起就處於茫然狀態，現在更聽不懂艾麗卡的話了，他感覺自己像個小傻瓜，只能不停地問「什麼」和「為什麼」。
艾麗卡把剛才的話用更加直白的語言重複了一遍：「彼得有危險，我要去幫他，你留在這裡等著還是跟我一起？」
內德心裡咯噔一下，他預感到了什麼，卻仍然咬緊牙關沒鬆口：「彼得只是去上、上個洗手間而已，他為什麼會有危險？」
艾麗卡對內德堅持保密的態度表示了高度讚揚，但眼下並不是掰扯彼得·派克究竟是不是蜘蛛俠的最佳時機，她懶得解釋，伸手抓起被扔在桌角的裝漢堡的紙袋，轉身朝外走去：「他現在到底是在洗手間，還是在摩根銀行，你比我更清楚，不是麼？」
內德最終還是跟上了艾麗卡的腳步，間接證明他承認彼得·派克等於蜘蛛俠。
這讓內德心中無比糾結，他一方面擔心好朋友的安危，另一方面對於自己洩露了蜘蛛俠的真實身份感到惴惴不安。
為了不讓內德繼續自責以影響接下來的行動，艾麗卡主動安慰了他一句：「跟你沒關係，我早就知道他是誰。」
內德低聲控訴：「你果然圖謀不軌！」
艾麗卡按住內德的肩膀強迫他蹲下躲在垃圾桶後面，避開了在封鎖線外把守的員警，她敷衍地說：「是的是的，我覬覦他很久了。」
內德：「……」
再往前走兩步，拐過彎就是摩根銀行大樓，能隱約聽到時不時傳來的爆.炸聲與打鬥聲。
內德有些迷茫，他遲疑地小聲問：「我怎麼什麼都聽不到？」
艾麗卡愣了一瞬，有個奇怪的念頭從心底一閃而過，速度快得她還沒來得及觸碰到就消失了，剩下的痕跡化為令人不舒服的執念。
難道是我產生幻覺了？她邊想邊皺起眉。
內德從背包裡翻出筆記本，連上附近商場的WiFi，打開好幾個軟體分別搗鼓一會兒，竟然順利入侵了銀行周圍的監控攝像頭。
這番操作真是棒極了！艾麗卡的眼睛像貓似的眯起來，望向內德的目光中滿是讚賞。
就像內德沒看出艾麗卡是個學霸一樣，艾麗卡也沒看出內德是個駭客高手。
一樓大廳的攝像頭照出了三個持.槍.劫匪的身影。
人群聚集在角落裡，雙手抱頭瑟瑟發抖，粗略數過去大約有八、九個，其中一個是不到十歲的孩子。
玻璃門外的馬路邊上，紐約警方正商量著該怎麼做才能順利解救人質。
「沒看到蜘蛛俠啊……」
內德小聲嘀咕著，表情凝重地調出了二樓的監控。
狹窄幽長的走廊中，黑影急速飛來，巡邏的嫌犯之一被蜘蛛俠抬腿踹到攝像頭上。
畫面停頓片刻後狠狠一跳，小螢幕變成了一片漆黑。
「哇哦！酷！蜘蛛俠威武！」內德吹了個口哨。
看到蜘蛛俠毆打嫌疑犯，內德終於放下了一直高懸的心，也沒在意攝像頭毀了一個，動動手指分分鐘調出了其他位置的監控。
蜘蛛俠貼著牆小心翼翼地路過，他並沒有讓自己進入攝像頭，但投在牆上的影子卻暴露了他的行蹤。
「你待在這兒繼續監視，跟我保持聯絡，有情況立即通知。」
艾麗卡活動了一下手腕，做了個拉伸的動作。
「我去找他。」
「你怎麼去？」內德懷疑的目光落到艾麗卡的高跟鞋上。
艾麗卡沒說話，她貼著牆健步如飛地奔跑起來，很快就消失在小巷盡頭，用實際行動做出了最有力的回答。
內德：「……」
小魔女太可怕了。
蜘蛛俠解決了二樓巡邏的看守，藏在天井的柱子後面，思考怎麼出手才能在一瞬間制住所有劫匪而不傷及人質。
戰衣姐姐對他提出建議：「連續彈射出三張蛛網將歹徒全部網住即可，正在計算最佳發射角度……」
蜘蛛俠乖巧地點頭：「凱倫，你太棒啦，有你真好！」
「謝謝誇獎，」戰衣姐姐很矜持：「順便說一句，你身後有人。」
蜘蛛俠：「……」
蜘蛛俠猛地跳起來，整個貼在柱子上，對從黑暗中走出的人按下了蛛網發射器。
艾麗卡靈巧地旋步避開，仰起頭望過來。
她光著腳踩在地上，手裡拎著高跟鞋，腦袋上罩著一個印有美隊圓盾的紙袋，正是不久前彼得拿來裝漢堡的那個，袋子上掏了兩個小洞，露出一雙滴溜溜轉悠的藍眼睛。
艾麗卡：「嗨。」
蜘蛛俠：「…………」
這是什麼鬼造型！
艾麗卡晃了晃手機：「介意我開個直播嗎？」
蜘蛛俠：「…………介意。」
第5章
蜘蛛俠差點兒脫口叫出艾麗卡的名字，不過好在他及時控制住了自己，沒有暴露身份。
「我該說『太巧了怎麼在這兒碰上你了』嗎？」蜘蛛俠躡手躡腳地從柱子上爬下來，落到艾麗卡身邊，他裝作非常驚訝的樣子問：「你是來——」
「幫你的。」艾麗卡轉身靠著柱子坐在地上把鞋穿好，停頓片刻，她幽幽地補充了一句：「彼得。」
蜘蛛俠：「……」
WTF？！！！
扒馬甲來得猝不及防，沒有一點點預兆。
蜘蛛俠呆在原地，隱藏在面具下的臉上一片空白。
艾麗卡從兜裡摸出把鋥光瓦亮的小刀，她解開鎖扣將刀刃推出，發出「哢噠」一聲響。
刀具的整體設計很兇殘，刀身呈現出流暢的波浪形，從中間到刀覃部分的刃是形如龍牙般的小鋸齒，大大增加了殺傷力。猛一看像某種制式軍.刀，但對相關知識稍有瞭解的人會發現這把匕.首不屬於任何一家已知的戰術.刀生產商，應該是根據使用者的資料專門設計的定制款式。
「這件事我之後再跟你詳細解釋。」
艾麗卡握著刀試了試手感。
「先把下面的綁匪解決掉吧，有計劃嗎？」
蜘蛛俠猛地回過神來，他驚疑不定地搖搖頭，有點拿不准是否該信任艾麗卡。
蜘蛛感應一直沒有動靜。
五秒鐘沉默後，他低聲回答：「是解救人質。」
艾麗卡正偷偷探出頭朝下看，她把劫匪的位置一一記住，粗略規劃出幾條突進路線，在腦海中模擬可能會發生的臨時狀況，思考應對措施。
聽到蜘蛛俠小聲的糾正，她的語氣染上了一點輕快的笑意：「那就你解救人質，我解決綁匪。」
就在兩人準備分頭行動的時候，蜘蛛俠身上忽然響起了喜氣洋洋的音樂。
鈴聲在空曠的銀行大廳中炸響，吵得如同清晨六點按不掉的鬧鐘。
蜘蛛俠：「……」
艾麗卡：「……」
茫然的劫匪：「……」
「你就不能靜音嗎？」
艾麗卡哭笑不得，她就地打滾躲開從樓下飛射而來的一串子.彈，繞到柱子的另一旁，單手在天井圍欄上一撐，身姿輕盈地跳了下去。
蜘蛛俠嚇得驚呼出聲，他趕緊射.出蛛絲黏住艾麗卡，將另一端順手固定在欄杆邊緣，然後他貼著牆靈活地爬上了天花板，繞著玻璃吊燈不停轉悠躲避子.彈。
「喂喂喂！」蜘蛛俠按下接聽鍵，扯著嗓子喊道：「兄弟你電話來的真是時候！」
「發短信你不看，只能打電話！」內德急切地說：「你漏了一個人，二樓還有——」
「我看到了！」蜘蛛俠目光一凜，將手機塞進兜裡，抓著蛛絲蕩向對面走廊。
艾麗卡跳樓跳到一半，被蜘蛛俠牌安全繩吊住，整個人懸在半空，離地兩米。
「其實我真的不會摔死。」她小聲吐槽了一句，反手揮出軍刀去割蛛絲。
……然後沒割斷。
蜘蛛絲到底是什麼材料做的！這也太結實了吧！
艾麗卡尷尬地揮了揮手，跟舉著槍小心翼翼瞄準她的劫匪們打招呼：「嗨~」
劫匪們相視一眼，咆哮著扣下扳.機。
子.彈曳出長長的光尾，和深紫色的能量光束交織著混雜在一起，編成一張耀眼的光網，絢爛得仿佛演唱會現場揮舞的應援棒。
漂亮是漂亮，但威力卻大的可怕，光刃所到之處一切障礙物都被炸成了灰燼。
縮在牆角的人質們爆發出驚恐的尖叫。
幸虧我裡面還套了件工字背心……艾麗卡一邊想一邊扭身脫掉T恤，直接落在地上。她撿起紙袋重新罩住腦袋，同時瞄準距離自己最近的劫匪甩出匕.首，準確擊中了他的手腕。
刀刃深深砍進肉裡，鮮血一下子湧了出來，浸透衣袖。
劫匪哀嚎著丟掉槍疼得滿地打滾，能量光網的殺傷力頓時減弱一半。
「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放下武器！立即投降！」
蜘蛛俠解決掉漏網之魚後趕了過來，從天而降帥氣登場，biubiubiu四處發射黏糊糊的蜘蛛絲，將剩下兩個劫匪捆成一團。
沒等艾麗卡繼續做點什麼，蜘蛛俠就搞定了一切。
……還以為敢在大白天搶銀行的人至少得有點真才實學呢，沒想到這麼快就結束了，白提心吊膽了半天。
艾麗卡滿頭黑線，在心裡嘲笑一波自己擔憂過度，高看了犯罪分子們。
蜘蛛俠對人質們做了個敬禮的姿勢：「別害怕，你們已經安全啦！」
受到驚嚇的人質們面面相覷，不敢隨意亂動，最後還是年紀最小的小姑娘怯生生地拍了一下手，喊了蜘蛛俠的名字，大家這才如夢初醒，終於確定危機已經解除，紛紛歡呼起來。
蜘蛛俠蹲下.身揉了揉小姑娘的頭髮，將她抱起來，走進人群中。
這時候就能看出來蜘蛛俠的人氣究竟有多高了，每個人都想擠過來跟他握手，周圍洋溢著歡樂的氣息，仿佛小型明星見面會。如果不是天花板上吊著被打暈的劫匪、地上也躺著幾個昏過去的歹徒，恐怕沒人會相信幾分鐘前這裡還是銀行搶劫案的現場。
艾麗卡沒有擠上去湊熱鬧，她反而往後退了兩步遠離人群，還把有些破損的紙袋朝下壓了壓，將脖子都遮擋住了。
這幅奇奇怪怪的打扮如果放在別的地方肯定會被當成可疑分子，但鑒於艾麗卡是跟蜘蛛俠一起出現的，也就沒人懷疑她的立場了。
就在艾麗卡思考是不是應該先離開的時候，她的眼睛忽然捕捉到了一絲亮的不正常的紫光。
有一把改裝.槍在無人操控的情況下開啟聚能模式，槍.口正對著人群。
親眼見識過能量光束威力的艾麗卡驚恐地睜大了眼睛，她向槍所在的位置跑過去，同時大聲喊道：「閃開！」
蜘蛛感應轟然炸響，蜘蛛俠下意識抱緊了懷中的小女孩，倉促回身——
耀眼的紫色光芒填充了整個視野。
光亮的快暗的也快，一秒鐘後，周圍恢復了正常。
艾麗卡跪在地上，一手撐地，一手按住胸口，她的身體微微顫抖，似乎正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蜘蛛俠咬緊牙忍住喊出艾麗卡名字的衝動，放下小女孩，跌跌撞撞地跑過去。
「你怎麼樣？」他想碰碰艾麗卡卻又不敢下手，現在情況未明，他害怕自己的行為會對她造成二次傷害。
「救護車！」深吸一口氣，蜘蛛俠高聲喊道，尾音微微發顫：「快叫救護車！」
「我沒事，」艾麗卡主動握住了蜘蛛俠的手腕，她深吸一口氣，緩緩說：「不用，我很好……沒有走火。」
意識到艾麗卡說的是改裝.槍後，蜘蛛俠的目光落在了槍上，他先是一愣，隨即臉上浮現出古怪的神情。
「……這是什麼？」
槍.口上綻放了一朵鮮嫩漂亮、花瓣上還綴著露水的紅玫瑰。
蜘蛛俠眨了眨眼睛，確認不是幻覺後，小心翼翼地伸手把玫瑰取了下來。
柔軟纖薄的花瓣，幽然縈繞的暗香，翠綠的枝葉，扎手的刺……
是真花。
可槍.口怎麼會開玫瑰？
「我不知道……」
艾麗卡的眼神中透著迷茫，仿佛澄澈的湖水上籠罩了一層霧氣。
她遲疑地問：「跟我有關係嗎？」
當時看到槍要爆.炸，艾麗卡滿腦子想的都是「不要不要不要」，她離得近，也沒考慮那麼多，直接就沖了過去。
紫光暴漲的一刹那，艾麗卡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雙腿發軟直接跪了下去，心跳就跟高速公路上油門踩到底的跑車般瞬間飆高到極限，差點兒連氣都喘不上來。
等紫光散盡、槍.口無端長出一朵玫瑰後，艾麗卡的心跳才慢了下來，逐漸恢復正常。
這是艾麗卡第二次產生類似的感覺，上回是在一個月前。
田納西州，大霧山深處的地下基地裡，爆.炸發生的一瞬間，她的心跳忽然飆到極限，血液躁動著衝擊鼓膜，頭昏腦脹……隨後徹底昏迷過去。
看上去很像遇到爆.炸時的正常反應，但直覺告訴艾麗卡，並不是這個原因。
再度蘇醒後，艾麗卡發現自己正躺在基地外的山谷草地上，完全不記得是怎麼逃過一劫的。
蜘蛛俠撓撓頭，試探著提出建議：「我申請把改裝.槍帶回斯塔克實驗室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線索？」
艾麗卡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不用，我不是很在乎。」
「反正沒影響……」艾麗卡勉強笑了一下：「以後有問題再說吧。」
蜘蛛俠對這種消極的逃避態度很不贊同，但當事人不願意配合，他也沒辦法。
接下來警方接管了現場。
蜘蛛俠打算帶著艾麗卡開溜，但艾麗卡卻示意他稍等，她要拿個東西。
「什麼東西？你丟東西了嗎？」蜘蛛俠看上去很是熱情：「我幫你找找？」
艾麗卡擺擺手，朝著樓梯走過去：「沒有丟，我放在二樓了——」
話音未落，蜘蛛俠抓著蛛絲嗖嗖嗖蕩上了二樓。
艾麗卡：「……等一下！」
蜘蛛俠在天井欄杆上找到了艾麗卡支在那兒的手機，他拿起來看了一眼，猝不及防就跟螢幕中的自己對上眼了。
蜘蛛俠：「……」
心情複雜。
彈幕區詭異地安靜了一瞬。
「啊啊啊啊啊！活的小蜘蛛！」
一條明顯區別于其他普通彈幕的巨大特殊彈幕從天而降，鋪滿整個螢幕，它就像是點燃的導.火.索，將氣氛徹底引爆了。
彈幕大軍轟然而至——
「開屏就看到了我男神的臉！激動！狂喜！這個主播我粉了！」
「天呐竟然是真的小蜘蛛！我還以為又是標題欺詐！」
「來得早的我幸運圍觀了全程……小蜘蛛是真的帥！主播妹子也蠻6的，直接從二樓往下跳，嚇得小蜘蛛趕緊用蛛絲黏住她了。」
「……然後主播就懸空了哈哈哈哈哈，為了落地只能把衣服脫了……話說小蜘蛛真的不是故意的嗎2333」
「當然不是！我們小蜘蛛那麼單純！」
「妹子身材超棒！雖然矮了點，但有高跟鞋啊！好崇拜她能踩著那麼高的細跟打架，我走路都費勁兒。」
「沒人吐槽主播頭上套著的漢堡袋嗎？不想暴露身份帶個頭套面具都行啊，漢堡袋是什麼鬼？難道主播是漢堡俠？」
「漢堡俠哈哈哈哈嗝，我竟然餓了……」
「甩刀子那一幕真心帥到我了，就算是套著漢堡袋也好帥！」
「有沒有人討論一下那道紫光是怎麼回事？差點兒以為要出了事，嚇人。」
「主播是變種人嗎？感覺像超能力，跟變魔術似的，還挺浪漫變了朵玫瑰……」
除了熱火朝天的彈幕評論，各路土豪砸禮物也是砸的飛起，蜘蛛俠看著那一串串的「馬克盔甲」、「美隊盾牌」、「雷神的大錘」等禮物，恍惚間感覺艾麗卡真的離脫貧致富奔小康不遠了。
「那個……謝謝大家的禮物。」
蜘蛛俠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拼命回憶鋼鐵俠在開直播時遇到別人送禮是怎麼處理的，然後發現毫無參考價值，因為不管粉絲如何壕怎麼送，都壕不過托尼·斯塔克本人。
「咦咦咦小蜘蛛說話了！小奶音！好萌！」
「我要昏過去了……」
「真的好想捏捏他的臉啊！」
「……」
蜘蛛俠：「呃……我不是小奶音，我已經是個成年男人了！」
「好的好的你說什麼都對！」
「開始粉小蜘蛛的時候，我以為他是個妹子……」
「哈哈哈我也……」
「快收起你們的危險發言！好不容易出現一次，別把人嚇跑了啊！」
蜘蛛俠基本不開直播，他喜歡拍短視頻發到社交帳號上，而且是以前發的多，現在發的少。
成為超級英雄的時間越長，蜘蛛俠的責任感越強，他開始意識到他做的一切並不是為了吸引別人的眼球，得到其他人的關注，所以沒有拍出來炫的必要。
況且就像艾麗卡說過的那樣，透露的資訊越多，暴露身份的可能性越高。
彈幕裡有人問蜘蛛俠是否還會像今天一樣出現。
蜘蛛俠看到了這句話，心想你讓我說那答案肯定是否定的，但誰知道艾麗卡會不會執著於……咳咳，線上抓賊……之類的。
他的目光遊移到左上角，意外發現直播間的名字竟然是很正常的「我與蜘蛛俠的一天」。
看來艾麗卡還是有點節操的。
繼續往下思考，就想到了馬甲被扒的事情和艾麗卡神秘莫測的身份，蜘蛛俠歡呼雀躍的心情頓時低落了好幾個百分點。
艾麗卡極力避免跟員警打交道，看上去也是一副懶得摻和麻煩事的模樣，可她卻願意罩著漢堡袋來幫他。
蜘蛛俠真的很希望艾麗卡不是小騙子，也不是小壞蛋。
艾麗卡終於追上了二樓，她在蜘蛛俠身前幾步遠的地方停下來，保持著恰好的安全距離，視線落在蜘蛛俠握于掌心的手機上。
或許是自覺理虧，艾麗卡沒有直接要回手機，而是婉轉地提出建議：「我拿別的東西跟你換好不好？」
蜘蛛俠關掉了直播：「用什麼換？」
艾麗卡伸出了一直背在身後的手，把那朵從槍.口上摘下的紅玫瑰遞了過去。
第6章
蜘蛛俠收下了玫瑰。
然後把手機放進兜裡。
艾麗卡：「……」
好孩子竟然學壞了！
「你要把這個禮物收回去嗎？」艾麗卡微微睜大眼睛，目光中流露出刻意的委屈和無辜：「我擁有它還不到半天。」
關鍵是帳號裡還有錢沒提出來呢，就這麼放棄了感覺很可惜。
蜘蛛俠清清嗓子，抬手把艾麗卡腦袋上罩著的破爛紙袋子轉了半圈，遮擋住她的視線，然後才理直氣壯地回答：「你說之後跟我詳細解釋的，這個等你解釋完了再給。」
眼前一片漆黑，艾麗卡一把拽掉紙袋，無奈地擺擺手：「好吧，你說了算。」
彼得和艾麗卡在垃圾桶邊找到了靠著牆差點兒睡著的內德，三人一起坐地鐵回了彼得家。
這一路上兩個孩子非常默契地左右分散跟在艾麗卡身邊，以實際行動毀滅了所有能讓她迅速消失在人海中的機會，不管她什麼時候往哪個方向看，都能看到一張面帶微笑的臉。
一次兩次還好，一直這樣……真的很魔性啊！
艾麗卡特別想對這對活寶說別折騰了，我真的沒有逃跑的想法，如果要跑就憑你們是攔不住的，蜘蛛俠不行，蜘蛛俠加他背後的男人也沒用……
但看兩人玩得不亦樂乎，儼然在COS諜戰片，艾麗卡除了縱容還能怎樣呢。
剛進家門，彼得那要命的手機鈴聲就又響了，他低頭一看，發現來電顯示是「斯塔克先生」。
「哇哦，」彼得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仿佛星星綻放光芒，他比了個安靜的手勢，整理了一下並不亂的衣襟，轉過身端端正正坐進沙發裡，然後才鄭重地按下了接聽鍵。
「……那是音訊通話不是視頻通話吧，」艾麗卡吐槽：「他整理衣服做什麼？」
「斯塔克先生∼」內德掐著嗓子模仿彼得的小奶音，他嘖嘖搖頭，往艾麗卡的方向湊了湊，把手攏在嘴邊小聲說：「不知道的還以為打電話的人是他女朋友。」
艾麗卡感覺這話說的太正確了，完全沒法反駁。
「嗨∼斯塔克先生！日安！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去做嗎！我現在特別有空！」
彼得用活潑可愛的小奶音熱情十足地推薦自己，這副模樣如果被粉絲們看到，肯定會有一大群人狂歡著升上天空炸成一朵朵絢爛的煙花。
男孩的甜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上漲，剛才還是摩卡，現在已經變成了焦糖瑪奇朵。
在他的影響下，整間起居室都彌漫著輕鬆快樂的氣息，仿佛春日陽光下鮮花盛開。
艾麗卡心中升起一股憂傷：「他剛才還說要聽我解釋，現在看來是沒這時間了。」
內德用過來人的滄桑口吻勸道：「追星男孩都這樣，習慣就好，以後日子還長著呢。」
艾麗卡裝模作樣歎了口氣，然後無比自然地轉移話題：「內德，手機借我用一下唄。」
「好，稍等，」內德打開書包拉鍊，包裡東西有些多，他費勁兒地翻找著，隨口問了一句：「你要做什麼？」
艾麗卡欲言又止：「嗯……」
內德掉線的警惕感重新登錄，他動作一頓。
艾麗卡露出乖巧又無辜的微笑：「開個直播？」
我們家小蟲可愛炸了！我要讓所有人知道他的好！
內德默默把手機塞回包裡，還往旁邊蹭了蹭，遠離艾麗卡。
「別這樣，」艾麗卡試圖挽救：「打賞我們五五分。」
內德意志堅定，將頭搖成撥浪鼓：「我可不想半夜醒來發現蜘蛛俠扒在窗戶外面盯著我看，那場景跟噩夢一樣。」
有嗎？
艾麗卡認真思考片刻，得出完全相反的結論——
明明是天堂啊。
「我幫你解決彼得，他不會反對的啦。」
「不了不了，我是不會背叛蜘蛛俠的！」
「開個直播而已又不是要曝光他的身份……」
「什麼你還想曝光他的身份？」
「……」
彼得並沒有發現自己的好基友正跟小魔女鬥智鬥勇，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電話那頭的托尼·斯塔克身上。
他就像一台設置了迴圈工作模式的印表機般哢噠哢噠連續不斷地往外吐紙，而把所有印在紙上的內容精簡提煉，只用一句話就能高度概括，那就是——我今天很閑，求分配任務。
換成一般人恐怕早就不耐煩了，鋼鐵俠卻異常淡定，他認真聽完了彼得的全部發言，然後才慢條斯理地說：「我以為你今天很忙——摩根銀行的事情我看到了，幹得不錯！」
樸實無華的誇獎，但由於是鋼鐵俠親口說的，所以在彼得眼中這句短話一下子就勝過了千言萬語長篇大論，他激動地握緊拳頭：「我、我會繼續努力的！」
「我有個小小的疑問……」
熟悉托尼的人聽到他用這種語氣說話就會明白，總裁這是閑得無聊準備要搞小破壞、或者挑個人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活躍氣氛了。
但彼得並不清楚這些，他還在期待著新任務，只是沒想到會等來一句：「跟你一起的那個女孩是誰？我喜歡她的頭罩，很有創意。」
彼得：「……」
彼得：「…………」
內德和艾麗卡就在彼得身旁不遠處鬧騰著，因為顧及正在打電話的他，所以兩人的聲音並不大，從距離上來講應該無法被手機麥克風捕捉到，進入託尼的耳朵中。
但……永遠不要低估鋼鐵俠的敏銳程度。
彼得慢吞吞地說：「呃……我也不知道她是誰，碰巧在銀行遇到的。」
「是嘛，」托尼不置可否：「沒要她的號碼？」
彼得硬著頭皮繼續撒謊：「……沒有。」
「嘖，真是一點兒都不像我，」托尼恨鐵不成鋼地教育道：「你錯失了一次難得的機會。」
話題無比自然地從「神秘女孩的身份」過渡到了「怎麼追女孩成功率高」，托尼就像個擔心自家養的小豬太傻乎乎、學不會拱別家白菜的老父親，恨不得把畢生經驗都傳授出去。
但所謂傻人有傻福，彼得根本不需要用什麼小花招，人在家中坐就有小姐姐主動上門。
……儘管來的是個目的不純的小魔女。
托尼東拉西扯地說了好久，直到有人找他，才結束了這次通話。
「你的格鬥訓練課程下周開班，記得來報導。」托尼俯下.身湊近攝像頭連啵三下：「週末愉快，小蜘蛛。」
彼得從沉思中回過神，露出個燦爛的笑容：「你也一樣，斯塔克先生。」
一雙大長腿搭在扶手上囂張地晃來晃去，躺在沙發裡的黑寡婦把蓋住臉的時尚雜誌挪開，朝托尼投去了意味深長的目光。
「你的小粉絲學會撒謊了。」
托尼發出不滿的哼聲，他抬起手做了個拖拽的動作，將飄浮在半空的虛擬光屏拉到身前。
打開的頁面隸屬於一個著名的視頻網站，很多超級英雄都擁有該站的認證帳號，沒事開個直播發發小視頻。
今天的網站異常熱鬧，因為連續三個月佔據熱度榜首的「瓦坎達大型農業科普類真人秀節目」的霸屏神話被終結了，屠神者是個名不見經傳的新人小主播，作品沒有構圖、不講光影、清晰度還堪憂，之所以能打敗前輩，完全是因為視頻裡出現了國民親兒子蜘蛛俠的身影。
真的蜘蛛俠，活的蜘蛛俠，不是電腦P出來欺騙粉絲感情的，後面還說話了呢！
托尼再度按下播放鍵，盯著已經不知道看過多少次的視頻發呆。
娜塔沙像貓一般悄悄靠近，她雙手撐在托尼身後的沙發靠背上，安靜地看了一會兒，當看見腦袋上套著紙袋的女孩扭動身體從衣服中滑出來落在地上這一幕時，她挑起了眉。
「身體的柔韌度很高，」黑寡婦評價道：「她一定專業系統地學習過格鬥術……這飛刀的姿勢有點像投擲苦無。」
托尼：「苦無？」
「一種日本忍者經常使用的小型暗器，」娜塔沙解釋：「……這裡停一下！」
賈維斯立即按下了暫停鍵。
娜塔沙將螢幕一點點放大，然後把飛在半空中形狀模糊的短.刀單獨截圖。
托尼敏銳地問：「有問題？」
「別緊張，」娜塔沙說：「我只是覺得似乎在哪兒見過類似這種設計的匕.首。」
托尼：「賈維斯？」
「正在對比，」忠心耿耿的管家回答：「預計兩小時後得出結論。」
視頻後面還有透露出不少資訊的地方。
比如紫光炸開後改裝.槍的槍.口長出了一朵花那段。
娜塔沙：「網上有人猜測這小姑娘是個變種人，我看分析的挺靠譜的，你要是真的在意，不如去問問X教授。」
托尼：「已經問了。」
娜塔沙：「或者直接跟你的小粉絲攤牌。」
托尼：「……不。」
我要等著他自己來找我承認錯誤。
竟然會撒謊了！到底是跟誰學壞的！站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托尼的臉上浮起一片陰鬱，心中非常不滿。
彼得完全不知道自己隱秘的小心思在托尼那裡已經徹底暴露了，他正全神貫注地聽艾麗卡的解釋。
艾麗卡：「其實我是個沒有感情的殺手。」
彼得滿臉冷漠，掏出手機準備撥打911報警。
「別別別！」艾麗卡一把抓住彼得的手：「我錯了我好好說……」
內德打了個哈欠：「你還有最後一次機會。」
「這不是不知道怎麼開頭嗎，」艾麗卡也很崩潰，她抓起靠墊按在臉上，悶悶地說：「讓我醞釀一下啊！」
又得解釋清楚來龍去脈，又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以免給彼得惹來不必要的麻煩，這要求太高了，艾麗卡愁得掉頭發。
「我唯一的目的，就是想找個安全的地方，平靜地生活。」艾麗卡發出了一聲長長的歎息：「找上你是車炸了之後忽然升起的念頭，不是蓄謀已久；知道你的身份是因為我跟了你一個下午，一直跟著你回家，親眼看到你換了裝備……」
彼得打斷了艾麗卡的話：「不可能，我沒感覺到有人跟著我。」
艾麗卡嘴角一彎，勾出抹溫柔的笑意：「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篤定，但我確實做到了這點，就像今天在銀行裡一樣。」
想起戰衣姐姐的提醒，彼得沉默了。
「很抱歉給你造成了困擾，是我考慮不周。」
艾麗卡站起身對彼得鄭重地鞠了一躬。
「不管你是否相信，我會為你保守秘密，作為交換，我會告訴你我的名字……」
「我叫艾麗卡·古爾。」
「請你不要將見過我的事情說出去，也不要提起我的姓氏，這會給你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決定碰瓷時產生的那一抹不安與愧疚在心中藏了一整天，它漸漸生長著，終於在此時長到了令艾麗卡無法忽視的地步。
如果從一開始就選錯了路，出問題是早晚的事。
彼得預感到了什麼，他的心微微一沉。
艾麗卡做了個深呼吸：「那麼我就——」
「砰砰砰！」
忽然響起的敲門聲打斷了艾麗卡的告別，令她瞬間警覺起來。
這個時間點太巧了。
比了個手勢示意內德藏起來、彼得保護好自己，艾麗卡翻出匕.手捏在掌心中，避開窗戶能看到的地方，伏低身體朝著門潛行過去。
彼得和內德面面相覷，不明白艾麗卡這是要做什麼。現在的她和幾秒鐘前相比判若兩人，反差大的就好像平時溫柔可人的軟妹子忽然從裙下掏出一把衝鋒.槍對著四周無情掃射。
晃了晃腦袋驅散奇怪的念頭，彼得低聲道：「應該沒事，我沒感覺到危——」
艾麗卡握住門把手，猛地回頭看了彼得一眼，目光幽深如無波的古井。
彼得：「……」他乖巧地閉上嘴，拽著內德躲去了沙發後面。
艾麗卡做好了迎接一切危險的準備，正要打開門時，忽然聽到腦子裡響起了一句禮貌的問候。
【你好，我叫查理斯·賽維爾，賽維爾天賦學校的校長，或許你聽過我的名字，是我敲的門，我沒有惡意，只是想跟你談一談。】
艾麗卡愣了一下，脫口而出：「X教授？」
【對，】男聲溫潤柔和，語速緩慢，令人不自覺地放鬆下來：【大約兩個小時前，我的精神力捕捉到了從皇后區傳來的變種人能量波動，並據此查到了摩根銀行搶劫案。】
【在觀看過視頻後，我冒昧決定前來拜訪，因為你現在很需要我的説明。】
第7章
或許是為了表達誠意，令艾麗卡不那麼防備，X教授是獨自一人前來的。
與出現在電視機裡和主持人記者們侃侃而談的優雅精英形象略有不同，坐在派克家舊沙發中的X教授是放鬆且隨意的，這一刻他的身份更側重於「家訪的老師」或「溫文爾雅的長輩」。
實際上他還很年輕。
彼得偷偷打量這位傳說中的變種人領袖。
視線剛轉過去，就對上了一雙藍眼睛，明亮的仿佛被雨水洗過的碧藍天空，帶著看穿一切的智慧，略顯調皮地眨了眨。
彼得怔了片刻。
明明是初見的陌生人，彼此間不存在默契，也沒有進行任何言語交流，但他卻能清晰明瞭地讀懂X教授的意思。
他在跟他打招呼，不是對彼得·派克，而是對蜘蛛俠。
蜘蛛感應嗡嗡地震動起來，彼得敏銳地覺察到有股看不見也摸不到的力量正如同漣漪般一圈圈綻開，悄無聲息地融入空氣中，進而籠罩整座公寓樓。
那是X教授的思維。
會讀心的變種人真的是太bug了，任憑你將秘密隱藏得有多深，人家只需放出精神力，便能一切了然。
所幸X教授是個可信任的正面人物，X戰警與復仇者聯盟也多有合作，否則……
彼得心情複雜。
簡單的寒暄過後，彼得以準備點心招待客人為藉口，拉著內德去了廚房，將起居室留給艾麗卡與X教授。
一進廚房內德就繃不住了，他激動地跳了好幾下，抓住彼得的胳膊用力搖晃：「那是大名鼎鼎的X教授啊！」
彼得被晃得頭暈眼花：「你小點聲，他能聽見的。」
內德倒抽一口冷氣，雙手緊緊捂住嘴。
彼得從冰箱裡取出一籃新鮮的草莓。
「不對啊，」內德把手指挪開一條小縫隙，他壓低聲音道：「我不說話他也能『聽見』我在想什麼。」
彼得將一枚洗乾淨的草莓塞進內德嘴裡，他漫不經心地回道：「那你就儘量避免思考。」
客廳裡的氣氛有些凝滯——主要是艾麗卡本人很緊張。
她敢尾隨碰瓷蜘蛛俠，是因為篤定即使出了意外，自己也能從容順利地脫身。
但面對X教授就不一樣了，這男人的精神力就像浩瀚無垠的大海，看似平靜美如畫，在風暴來臨之際卻能掀起令人恐懼的怒濤狂瀾。
或許是因人而異，或許是某種隱秘的警告，彼得只捕捉到了X教授釋放精神力的過程，艾麗卡卻能直觀地感受到這個過程給人帶來的影響，她被壓的幾乎喘不過氣來，差點兒控制不住雙手拔刀砍人。
難受的感覺只存在了短短一瞬，但足以給艾麗卡留下極為深刻的印象。
「教授，」艾麗卡率先開口打破沉默：「您有什麼建議，不妨直說。」
她的語氣倒是很軟，但這句話怎麼聽怎麼不舒服，就像棉花裡藏了釘子，還沒藏好，明晃晃露出個尖端，又像小貓齜牙炸毛。
X教授一挑眉，認真反思了一下從他進門到艾麗卡開口，這中間短短幾分鐘內他是否做了什麼不妥當的事，從而再度引起了艾麗卡的警覺。
想來想去，也就只有放出精神力籠罩整座公寓樓這一舉措容易讓人誤會了。但X教授的初衷是為了確保談話環境絕對安全，不被任何別有用心的人監聽到。
「你可能感知到了我的精神力，」X教授斟酌著解釋：「但請放心，我沒有窺探你的思想，我只是希望創造一個安靜的談話環境，這裡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
艾麗卡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看來短時間內他是無法令這姑娘放下戒心了，X教授默默地歎了口氣，決定直接切入正題。
「搶劫案發生的一個小時之後，我通過某些特殊管道拿到了那把改裝.槍的檢測報告。」
X教授邊說邊從隨身攜帶的公事包裡取出一份資料夾放在桌上，用手指把它朝艾麗卡的方向推出了一小段距離。
「結果證明它確實在你面前完成了一次從充能到釋放的過程，但奇怪的是……」
艾麗卡拿起檔，翻開後一目十行地流覽過去，目光漸漸凝重。
X教授略微停頓片刻，仔細觀察了一下艾麗卡的表情，看到她同樣很驚訝後，才繼續往下說：「……釋放出來的能量憑空消失了。」
艾麗卡沉默地盯著檢測報告最後一頁一直看。
X教授沒有開口催促，而是安靜地等待著。
「不是憑空消失……」
良久後艾麗卡輕聲解釋，尾音帶了一絲不易覺察的顫抖。
「……它變成了另外的東西。」
艾麗卡合上資料夾，抬起頭望向廚房。
X教授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發現彼得正站在門口，手中舉著朵嬌豔欲滴的玫瑰花。
「我真的認為它就是一朵普通的花。」男孩將柔嫩的花瓣貼在嘴唇邊輕輕一吻：「和其他從花圃中摘下來裹上玻璃紙拿出去販賣的花沒有任何區別。」
「它開在槍.口裡，而不是土壤中，」艾麗卡對彼得勾勾手指：「這就是區別。」
玫瑰被交給了X教授，他用精神力對這朵小可愛進行了反復的檢查，最後不得不同意彼得的說法。
這真的就是朵玫瑰，單純無辜，如假包換，絕不是什麼奇怪生物偽裝出來的贗品。
「你看吧。」彼得小小聲嘟噥：「我說的沒錯。」
內德跟著點頭——蜘蛛俠說什麼都對。
艾麗卡咬著嘴唇，垂眸沉思。
「隨便把什麼東西變成花，這就是我的能力嗎？」她攤開手掌，愣愣地盯著掌心中深深淺淺的紋路：「會不會是搞錯了，你要找的人不是我？」
X教授併攏手指輕輕點住太陽穴：「在我的意識世界中，代表變種人的影像和代表普通人的影像是完全不同的。我知道你一時很難接受，但請不要懷疑自己，這不是錯誤，也不是厄運，它是你自身的一部分，僅此而已。」
「可是，」艾麗卡聲音晦澀：「我並沒有感受到自己擁有特殊的力量，那朵花我也不知道是怎麼變出來的，大概沒法嘗試第二次……」
別的變種人有呼風喚雨的，有目射霹靂的，有玩火玩冰塊的，有抬著體育場到處跑的……
反正放大招的時候驚天動地，個個都是場面人。
輪到艾麗卡，就只有一簇一簇的花。
軟萌又可愛。
我怕不是丘比特轉世！
以後可以考慮專門去人家婚禮現場撒花瓣了，零成本高收入，空手套錢不要太爽。
艾麗卡苦中作樂地想。
艾麗卡心中想什麼，全都在臉上寫得一清二楚。
X教授把玫瑰還給她：「這朵花只是你能力最直觀的表現形式，並不代表你的能力就是這個，我們要透過現象看本質。」
有些變種人的能力一目了然，比如魔形女。
有些變種人的能力需要一點點發掘，比如X教授。
艾麗卡的能力至今只出現過一次，沒有其他的例子做參考，想進一步瞭解，要麼耐心等待第二次能力暴動，要麼有針對性地進行誘導測試。
X教授建議艾麗卡保守點選擇第一種方案，目前來看她的能力偏向於防禦保護，即使在摩根銀行暴走了，也並沒有對周圍無辜人造成傷害。
至於第二種方案，它的優點在於誘發的結果能最直觀地展現變種人的真正力量，但與之相對應的是超高的危險性——在極端兇險的環境下，被逼至極限的人為了活下去，會爆發強烈的求生欲.望，而這往往是很多變種人轉化的契機。
聽到X教授的解釋，艾麗卡忽然愣住了。
她想到了一個月前，完成任務撤退時的那場爆.炸。
艾麗卡清晰地記得，爆.炸發生的一瞬間，她離秘密基地的出口處還有很長一段距離，但等她蘇醒之後，卻發現自己已經逃了出來，正躺在基地外不遠處的草叢裡。
正常情況下艾麗卡是絕對不可能逃脫的，她遭遇的是真正的絕境。
除非那個時候她恰好覺醒了能力，而這個能力救了她一命。
將心裡不斷冒出的亂七八糟的念頭用力壓回去，艾麗卡閉上眼睛再緩緩睜開，目光中的茫然與迷惑消失不見，只剩下了堅定。
「我知道了。」艾麗卡禮貌地說：「謝謝您的指點。」
艾麗卡接受現實的速度出乎意料的快，她迅速拋棄了無助和軟弱，準備好面對不一樣的自己。
這一點讓X教授很是讚賞，他開導過許多轉化初期的變種人，極少有像艾麗卡這麼果斷的，大部分人都對變種人身份異常抗拒，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成為了「少數人」。
但X教授也有頭疼的地方——彬彬有禮的感謝其實是婉轉的拒絕，艾麗卡不想讓他幫忙，她要自己探索未知的能力。
至於是耐心等待的探索還是主動出擊的探索……X教授猜是後者。
唉，熊孩子也沒什麼不好，至少教育的方法千千萬，可以講道理，可以哄騙，實在不行就祭出終極武器萬磁王，打一頓總能老實。
更難搞的是獨立有主見的成年人，又不能強迫人家改變想法。
X教授遞給艾麗卡一張名片，他鄭重其事地說：「如果你需要幫助，我會在第一時間出現。」
變種人的數量本來就稀少，雖然現在生活環境比過去好了很多，但形式依然嚴峻，歧視現象時有發生，為了維護自身權益，在夾縫中儘量拼出個美好的未來，他們理應團結一心。
況且……
想起收回精神力時無意間看到的艾麗卡的記憶碎片，X教授感到憤怒又心疼。
艾麗卡微微睜大眼睛，她收下了名片，再次道謝，語氣真誠了許多。
換個新環境生活是值得的，這才幾天，她已經遇到了那麼多好人，比過去的二十年加起來都要幸運。
艾麗卡開始喜歡這位年輕的教授了。
X教授告辭後，艾麗卡將玫瑰插回花瓶裡，端起早已涼透的水一飲而盡。
彼得望著她的背影欲言又止。
最先開口打破沉默的人是內德，他如夢似幻地說：「感覺全世界只有我最普通，你們都很牛逼。」
艾麗卡哭笑不得。
彼得：「你也很厲害啊，駭客高手。」
內德：「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沒有一點兒說服力，完全感覺不到安慰。」
彼得：「……」
他攤開手臂聳了聳肩膀。
金紅色的夕陽穿過玻璃窗灑進房間，給艾麗卡鍍上一層柔和的光邊，她用手背抹掉嘴角的水漬，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彼得，我想請你幫個忙。」
彼得從艾麗卡比平時慢了一半的語速中覺察到了這句話沉甸甸的質感。
「……什麼忙？你說。」
儘管略顯遲疑，他還是答應了她的請求。
夜晚八點鐘，另一個紐約蘇醒了。
清澈明朗的星空下，城市渺小得仿佛大海中的孤島，它被璀璨燈火點亮，在一片濃郁的黑暗裡發出奪目的光輝。
蜘蛛俠迎著猛烈的風，難以置信地問：「再說一遍你要我做什麼？」
與激動的蜘蛛俠相比，艾麗卡非常淡定，她說：「在我跳下去摔死之前接住我。」
蜘蛛俠那麼聰明，他在艾麗卡話音未落時就明白了她想要做什麼。
用死亡的威脅逼出能力。
蜘蛛俠完全不明白艾麗卡為什麼要這麼做。
明明還有其他更加安全的方法！看她的樣子也不像是急著成為變種人，多等兩天不行嗎，非得用生命去賭。
蜘蛛俠堅定地搖頭：「我不能百分之百地保證接住你……這太危險了！」
艾麗卡扒住欄杆往下看：「你答應過我的。」
蜘蛛俠嚇得心跳一空，飛速射.出蛛絲黏在艾麗卡的腰上，然後將另一端緊緊抓在手裡：「我答應的時候不知道你是要跳樓！」
「對我來說這不算什麼，」艾麗卡轉過身，望向蜘蛛俠的目光充滿真誠：「我八歲的時候就能徒手爬懸崖了。」
蜘蛛俠：「……我不信。」
「你很著急嗎？」蜘蛛俠不解地問。
「在一切明瞭之前，我的能力始終是個定時炸.彈，誰能保證它下一次、下下次爆發的時候不是具有攻擊性的？」艾麗卡抬手將被風吹散的長髮攏去耳後，她回答：「既然不能徹底擺脫，就盡全力去掌控它。」
在X教授和蜘蛛俠看來，艾麗卡有的是時間去等待和練習。
但他們並不知道，這不是艾麗卡的能力第一次發動。
距離任務失敗逃出組織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這漫長的三十餘天裡，艾麗卡完全沒能覺察到有股力量正悄悄蟄伏在她的血脈中。
如果不是今天的意外，它還能隱藏多久？
艾麗卡有種莫名的預感，等待是沒有結果的，她必須主動。
打定主意後，艾麗卡單手撐住欄杆邊緣：「我跳了啊。」
蜘蛛俠發出淒厲的大喊：「不——」
不遠處的天際亮起耀眼的明光，一隻拖著長長光尾的流星急速靠近，發動機巨大的轟鳴聲在夜空中傳出很遠。
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流星」就來到了兩人面前。
面罩打開，露出一張令無數人為之瘋狂的帥氣臉龐。
「你們這是要幹什麼，」鋼鐵俠一挑眉：「殉情嗎？」
抓住蛛絲拼命往後拽的蜘蛛俠：「……」
跨坐在欄杆上搖搖欲墜的艾麗卡：「……」
第8章
寒風吹過，不知從哪兒飛來的烏鴉落在天臺外的鐵絲上，撲騰著翅膀嘎嘎叫了兩聲。
蜘蛛俠就像個做壞事被家長當場抓現行的小朋友一樣驚慌失措——雖然他自己也不清楚阻止別人跳樓有什麼好心虛的——他下意識松了手，把胳膊背在身後顛著小碎步往後退，企圖表演一個原地消失，假裝自己不存在。
參與過拔河活動的人多少會有過這樣的經歷：當拉鋸雙方中有一方忽然停止發力時，他的對手就會因為用力過猛而向後栽去。
於是在蜘蛛俠鬆手的一刹那，艾麗卡猛地後仰，翻下了欄杆。
蜘蛛俠：「……」
蜘蛛俠：「NOOOOOOO！」
蜘蛛俠伸長胳膊縱身一撲，試圖去抓從他指間溜走的蛛絲。
鋼鐵俠原本也是準備要救人的，但他目光一轉看到了什麼，只飛出一小段距離就減速了，緩緩下降到天臺邊緣，懸浮在半空中。
素白的手穩穩抓住了欄杆，艾麗卡在牆壁上一蹬，借力跳起，像只輕盈的貓咪般翻了回去。
然後在剛落地還沒站穩時，被來不及停下奔跑腳步的蜘蛛俠迎面撞上，兩人一起摔倒。
托尼：「哈哈哈哈哈！賈維斯！剛才那段拍下來沒有？」
賈維斯：「……拍了，先生。」
托尼鼓起了掌：「幹得漂亮夥計！」
賈維斯歎了口氣：「先生，恕我直言，您不應把快樂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只是幫忙記錄下我們親愛的蜘蛛寶寶成長中精彩的一瞬間而已，他以後會感謝我的。」托尼理直氣壯：「而且我不覺得他在痛苦。」
艾麗卡的後腦勺磕在了堅硬的地面上，磕得她眼冒金星，頭暈目眩。
我這是造了什麼孽，還不如掉下去算了……她滿心悲痛地想，一手捂住自己的腦袋，一手按在蜘蛛俠的肩膀上推推他，埋怨道：「快起來！」
呆滯的蜘蛛俠這才回過神，他像被壓到底的彈簧一般從艾麗卡身上驚慌失措地彈開，倒退著跑了好幾步，又轉過身乖乖蹭回來，在艾麗卡身邊蹲下，朝她伸出手：「我錯了對不起！」
艾麗卡不輕不重地跟蜘蛛俠擊個了掌，按住他的肩膀站起身，拍打著衣服上的塵土：「算了，是我自己不小心。」
蜘蛛俠目光茫然地盯著空空的掌心，感到內心有些失落。
「咳咳！」看夠了戲的鋼鐵俠清清嗓子彰顯自己的存在感：「你們結束了嗎？那我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聽到托尼的聲音，艾麗卡臉色一黑，趕緊把手伸進兜裡去摸紙袋，結果掏了個空。
……啊，要命，出門前放在桌子上忘記帶了。
在脫下衣服包住臉和立即逃竄之間猶豫片刻，艾麗卡選擇了第三種方案。
「彼得！」她偷偷戳蜘蛛俠的後背：「面罩借我用用！」
蜘蛛俠撓撓頭：「你要面罩做什麼？」
「別遮了小美人，」托尼涼涼地說：「我全都看見了。」
艾麗卡沮喪地用手捂住臉。
馬克盔甲落在地上，朝兩邊裂開，鋼鐵俠如T台走秀般正式登場了，他穿著一身黑色的休閒西裝，襯衫扣子開了三粒，露出精緻秀美的鎖骨，微風吹過，帶來一陣混合著香水與酒精的濃郁甜氣，令人迷醉。
看起來是從某個宴會中途退場趕過來的。
「斯塔克先生，」蜘蛛俠沒精打采地舉起手晃了晃：「你怎麼在這兒呀？」
托尼發出一聲輕哼：「當然是來看你約會的。」
蜘蛛俠：「……我、我不是，我沒有！」
什麼約會，你根本不知道小魔女剛才要我幹什麼！
放小蜘蛛一個人蹲在地上糾結，托尼轉過身面向艾麗卡。
作為著名的花花公子，托尼·斯塔克從小到大見過的美女數不勝數，時間一長，習慣了被高顏值環繞的他已經很難對某個特定的人產生驚豔之感了。
除了在照鏡子的時候。
賈維斯：先生每天洗臉時都要對鏡子提一個問題，提完之後還得讓我冒充鏡子說出答案。
賈維斯：你們肯定知道先生問的是什麼：）
在托尼看來，「美」不僅僅是外表，氣質也很重要，擁有特殊氣質的人才能脫穎而出，令他產生印象的深刻。
比如黑寡婦，比如神奇女俠。
……比如眼前這個小姑娘。
艾麗卡直直地站在原地，雙手垂於身體兩側，一隻手中玩著把小刀，刀刃旋轉，偶爾發出「哢噠」一聲輕響。
她動作隨意，眼神坦然，自從最開始試圖向蜘蛛俠借頭罩遮臉失敗後，她就再也沒有做出過躲避的舉動，任憑托尼打量，兩人的視線對上時，還會眨眨眼睛以示無辜。
起初托尼確實感到很驚豔，鋒銳冰冷的刀刃和甜軟可人的女孩加在一起產生了奇妙的化學反應。但當目光落在那雙藍眼睛上時，托尼微微一愣，隨即皺起了眉。
「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托尼遲疑地問：「我看你有點眼熟。」
艾麗卡轉刀的手指停頓片刻，匕.首落進掌心裡。
她想都沒想直接否認：「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托尼有時意外地固執：「說不定是你忘記了呢。」
像你這種人見過一次就不可能忘記，因為太耀眼了啊。
艾麗卡漫不經心地想，她沒有順著托尼的話接下去，而是就此沉默，只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微笑。
繼續跟他聊肯定會被套出更多的資訊，我還是閉嘴更安全。
蹲在地上畫圈圈的蜘蛛俠忽然抬起頭，他用迷茫的語氣問：「斯塔克先生，你是在搭訕嗎？」
托尼：「……」
他滿頭黑線：「你最近膽子大了許多啊……」
小蜘蛛：無辜。
二十分鐘後，路邊的某家漢堡店裡，鋼鐵俠請客吃夜宵。
艾麗卡原本不想來的，但鋼鐵俠威脅說如果她不來，就曝光她跟蜘蛛俠在天臺約會的事情，反正他錄影了，鐵證如山。
艾麗卡難以置信：「身為超級英雄，你怎麼能造謠？」
托尼不為所動，他威脅地晃了晃手機：「我從不造謠，是不是，蜘蛛寶寶？」
蜘蛛俠乾巴巴地說：「是……」
艾麗卡幽幽地看過來。
「……是、是嗎？」蜘蛛俠艱難地補了一句。
你們、有誰、考慮過、我的感受麼？
「我請客哎！再問一次，去不去！」
托尼從西裝口袋裡拿出一副墨鏡戴上，他往前走了半步，逼近蜘蛛俠和艾麗卡，然後在兩人疑惑不解的注視下，以極其緩慢的動作摘掉了剛剛才戴上的墨鏡。
焦糖色的大眼睛裡微光閃爍，仿佛盛著整個夜空的星星，銀河在他面前都黯然失色。
「看著我的眼睛，回答我。」
艾麗卡：「……」
蜘蛛俠：「……」
你贏了你贏了，我們投降。
平生第一次被美色所惑，輸慘了的艾麗卡心有不甘，決定抗爭一下，不能就這樣屈服。
於是蜘蛛俠用來裝漢堡的袋子被她套在了腦袋上，還在嘴巴的位置上撕了洞，便於吃東西。
托尼曲起手指敲了敲桌沿：「你這個手工面具是不是還沒製作完成？」
艾麗卡呵呵一笑：「這樣就足夠了。」
某人的殺傷力太大了，多看兩眼怕是會犯更嚴重的錯誤，還是黑暗讓我放心。
艾麗卡心滿意足地吸了一大口冰鎮可樂。
第9章
「哢、哢、哢……」
金屬磕在塑膠上的聲音規律地響著，雪亮的刀刃把漢堡、雞腿等食物依次切開，分成一小份一小份，整齊地排列在餐盤邊緣，方便艾麗卡一口吞。
儘管腦袋上套著紙袋，雙眼看不見東西，艾麗卡的動作仍然無比流暢。
托尼饒有興趣地觀察了一會兒，悄悄把手伸到艾麗卡面前晃了晃。
艾麗卡完全沒反應。
托尼試著挪走一份被艾麗卡精心剃掉骨頭的雞腿肉。
艾麗卡的動作略微停頓了一瞬，但沒搭理他。
托尼把艾麗卡的可樂杯端開了。
艾麗卡深吸一口氣，猛地抬起刀淩空一劈，刀背不輕不重地敲在了托尼手上。
「哇哦，」托尼痛呼出聲，他驚訝地睜大眼睛，不滿地控訴道：「這麼凶的嗎！」
艾麗卡咧嘴一笑，露出小虎牙，她覺得自己真是太有先見之明了——這次你就算把眼珠子瞪出來我也看不見，略略略。
蜘蛛俠悶悶地在一旁啃蛋撻。
這張桌子上有三個人，其中兩個都比他年紀大，可看起來最成熟的人反而是他。
當然最重要的是托尼和艾麗卡不帶他一起玩，這讓小蜘蛛感覺被孤立了。
將所有食物消滅乾淨後，艾麗卡籲出一口氣，感到了久違的幸福。
只有經歷過真正饑餓的人才能明白，吃飽飯就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
她愉悅地眯起眼睛，周身開始冒出粉紅色的泡泡，泡泡裡裹著形狀顏色各異的小花。
和漫畫中主角自帶的背景板一模一樣，時尚又酷炫。
托尼：「……」
蜘蛛俠：「……」
「斯斯斯斯塔克先生！」蜘蛛俠面罩上那對白色的眼睛猛地睜大了，他倒抽一口冷氣：「是我眼花了嗎！」
托尼帶上手套試著戳了戳泡泡，「噗」的一聲輕響，泡泡被他戳碎了，化為一縷淡紅色的煙霧消散在空氣中，原本被裹在泡泡裡的金盞菊則掉進了他的掌心裡。
「……很顯然，沒有。」托尼神情複雜。
「什麼眼花了？」艾麗卡咬著吸管含糊不清地問。
蜘蛛俠做了個吞咽的動作，他壓低聲音說：「艾麗卡，你開花了！」
艾麗卡：「……什麼？」
「是真的！我發誓！」蜘蛛俠語氣鄭重，朝天花板豎起三根手指：「你自己看看嘛！」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艾麗卡擺擺手，語氣敷衍：「你們就是想騙我露臉，我才不上當呢。」
見艾麗卡如此固執，托尼沒辦法，只能使用強硬手段了。
他伸手去掀艾麗卡罩在頭上的紙袋。
就在托尼的指尖即將觸碰到紙袋邊緣的一刹那，原本安安靜靜漂浮在艾麗卡身邊的泡泡們忽然一股腦兒地朝托尼沖了過去。
爆炸聲接二連三地響起，源源不斷的花朵雪崩般從天而降。
蜘蛛俠尖叫一聲，手在桌子上用力一撐，直接跳到了對面，試圖把托尼從花堆中解救出來。
這下鬧的動靜有點大，吵醒了縮在櫃檯後昏昏欲睡的店員，小夥子揉著眼睛站起身環顧四周，第一遍沒發現什麼問題，第二遍再看……
角落靠窗的位置被鮮花海淹沒了。
店員目瞪口呆愣了幾秒，回過神後激動地拿起手機一口氣連拍十張照片。
#震驚！鋼鐵俠與蜘蛛俠不得不說的故事！#
#土味浪漫！億萬富豪漢堡店花雨求婚！#
看來艾麗卡想去人家婚禮現場撒花瓣賺錢的願望很快就要實現了。
真是可喜可賀。
艾麗卡終於坐不住了，她猶豫片刻，慢吞吞地取下了紙袋。
第一眼看到的是花。
花堆最中心是燦爛盛開的各色玫瑰，挨挨擠擠壘得小山一般高，沁人心脾的幽香一陣陣浮動。
玫瑰外面混著金盞菊、風信子、康乃馨、百合、茉莉……認識的不認識的齊聚一堂，比花卉展覽館裡的品種還要豐富。
艾麗卡：「……」
艾麗卡：「這這這……」
「這什麼這！」
玫瑰堆裡伸出一隻胳膊，托尼抓住蜘蛛俠的手，艱難地爬了出來。
花從他的頭頂和肩膀上滾落。
「看看你幹的好事！」
艾麗卡把頭搖成了撥浪鼓：「你別瞎說啊，這肯定不是我幹的！」
反正我沒看見。
「呵，我有證據！」托尼把沙發裡的花掃落，抱著胳膊氣鼓鼓地坐下去：「我錄下來了！賈維斯！」
馬克盔甲的眼睛微微閃爍：「……先生，您並沒有開啟錄影模式。」
艾麗卡：「哈哈哈讓你陷害我——」
蜘蛛俠剛舉起手想說「我可以證明」，就見包裹著花朵的粉紅色泡泡再次冒出來，圍繞著艾麗卡以極為緩慢的速度順時針旋轉。
看來不需要我了呢。小蜘蛛默默地放下手。
艾麗卡：「……」
「你很開心嘛，」托尼語氣嘲諷：「開心得都冒泡了呢。」
托尼喊來了一輛卡車裝艾麗卡製造出的鮮花。
他拈起一朵花瓣還沾著露水的紅玫瑰別在衣領上，霸氣十足地一揮手：「都是我的，全部帶走！」
艾麗卡對此一點反應都沒有，她重新把紙袋套回了腦袋上，正坐在臺階上發呆，頭頂還飄著一朵手掌大小的雲朵，造型Q彈綿軟，很是可愛，唯一的缺點是每隔幾秒鐘就會發出一陣「哢啦哢啦」的聲響，劈下一道微型閃電。
眼看著雲朵的顏色越來越深，蜘蛛俠感覺用不了多久就該下雨了。
「這個變種能力非常實用！」
托尼誇讚的語氣倒是很真誠，如果不是臉上的表情過於幸災樂禍，他這句話的可信度會提高不少。
「至少我們能看出來她什麼時候高興，什麼不高興。」
高興的時候開花，不高興的時候打雷。
「轟隆隆——」
雲朵徹底變成了黑色，大雨傾盆而至。
……特別不高興的時候下雨。
看在一卡車鮮花的份兒上，托尼把被雨淋得濕透的艾麗卡帶回了坐落在漢堡店附近不遠處的複聯大廈。
小蜘蛛當然也跟著去了。
黑寡婦不在家，打電話也不接，估計是正出任務，未經允許托尼不好直接進入女性的房間翻人家衣櫃，無奈只能貢獻出自己新買還沒拆封的襯衫給艾麗卡先湊活著穿。
所幸襯衫足夠大，艾麗卡足夠矮，完全可以當成裙子。
托尼給自己調了一杯雞尾酒，給眼巴巴的彼得倒了一杯牛奶。
彼得：「……斯塔克先生。」
托尼：「多喝牛奶長得高。」
偶像的話就是聖旨，彼得乖乖把牛奶喝掉了。
「所以你到底是怎麼認識她的？」托尼終於問出了這個問題：「你們的關係已經好到可以讓她知道你是誰了嗎？那你知不知道她的身份？」
「查理斯告訴我，不需要提防她，如果她出了問題或者我實在擔憂，可以把人送去賽維爾學校交給他負責。」
托尼舉著高腳杯輕輕搖晃，他的視線穿過透明的杯壁，落在桌角的紅玫瑰上。
「但他並沒有說為什麼。」
彼得微微一愣，眼中流露出些許猶豫。
他相信艾麗卡不是壞蛋，但他也知道自己的信任很蒼白，因為沒有任何證據。
那只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感覺。
「我知道她叫什麼，」經過良久的思考，彼得輕聲回答：「艾麗卡·古爾。」
「她說是這她的名字，還讓我不要隨意說出去，可能會給我惹麻煩。」
古爾？真是奇怪的姓氏，莫名有種阿拉伯的風格。
托尼小聲嘟噥幾句，打了個清脆的響指：「J，這回的資訊比上次要詳細一點點，加油。」
托尼指的是從艾麗卡的直播中截取的關於匕.首的圖片，賈維斯的比對結果是「未找到相關資訊」。
「……並沒有詳細多少。」
賈維斯似乎很無奈。
「整合資訊，重新搜索……無法估計耗時。」
洗完澡的艾麗卡在賈維斯的指引下找到了客廳，她敷衍地跟兩位男士打了個招呼後，沒精打采地往沙發裡一窩，抱住靠墊縮成一團。
……她的頭頂上又出現了一朵雲。
托尼憋笑憋的很辛苦。
彼得就好心多了，他苦口婆心地勸道：「艾麗卡，你開心一點兒吧，我給你講個笑話怎麼樣？」
要不然等會兒又下雨了。
艾麗卡面無表情地搖搖頭。
雲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了一些。
第10章
發生在艾麗卡身上的情況著實有些尷尬。
說麻煩吧，也沒什麼大事，有朵雲一直飄在她頭上打雷下雨而已，不值得大半夜把X教授從床上喊起來尋求幫助；
可要是放著不管，讓她淋一晚上的雨……聽上去也太可憐了。
彼得提出建議：「打把傘行不行？或者用雨衣把雲隔開。」
托尼讓小笨手去倉庫裡取了把傘。
「我感覺不太行……但還是試試吧。」
艾麗卡小聲嘟噥著，她撐開了印有鋼鐵俠標誌的紅色雨傘，把傘面小心翼翼地橫進了自己和雲朵之間。
一秒鐘後，「噗」的一聲輕響，艾麗卡手中的雨傘在眾目睽睽之下消失了。
艾麗卡保持著握傘的姿勢：「……」
「你把傘變哪兒去了？」托尼的眉頭擰成一團，他捏著下巴沉思：「這是某種神秘的空間魔法嗎？」
艾麗卡面無表情：「我不知道。」我要是會空間魔法，早把這朵該死的雲挪走了！
彼得躊躇道：「我猜……」
他欲言又止，邊說邊指了指艾麗卡的頭頂。
雲朵原本是淺灰色的，距離下雨還有很長一段時間的積累，如果運氣好——比如艾麗卡的心情重新變得美麗——說不定過會兒就消失了。
然而就在雨傘消失的一瞬間，雲朵的顏色忽然加深，變成了濃郁的漆黑，仿佛有人對著它倒了一桶墨汁。
艾麗卡抬起頭，一道明亮的小閃電倒映在她的眼瞳中。
她終於忍不住罵了一句：「艸！」
雨水瓢潑落下，再次將她淋的濕透。
這個夜晚之後的時光，艾麗卡是在泡在複聯大廈客房的浴缸裡度過的。
她這種走到哪兒哪兒就下雨的狀態實在是不適合出行，萬一回家途中再下起雨來了，被好奇路人圍觀、被熱心群眾拍照曝光，身份暴露了怎麼辦？
彼得本來也想留下，但被艾麗卡和托尼分別以「梅一個人在家不安全」和「你明天要上學」為理由，異口同聲地趕走了。
「有事發郵件啊！」彼得換上蜘蛛俠的裝備蹲在視窗，他眼巴巴地回頭看：「不要再生氣了，多想想開心的事！」
艾麗卡嘴上答應了，心裡卻想道：「開心？攤上這麼個破能力怎麼可能會開心啊！」
彼得走後，複聯大廈就剩下了托尼和艾麗卡兩個人。
艾麗卡一下子變得警覺起來，她倒不是懷疑托尼會做什麼，只是跟陌生人待在封閉的環境中，本能地感到不自在。
雲朵準確地捕捉了艾麗卡的想法，形狀變得微微扭曲。
托尼目光掃過，心下了然。
很多人認為托尼·斯塔克傲慢自大，逮誰懟誰，說話從不給對方留面子，尖酸刻薄毒舌……
但其實托尼的情商高得不可思議，如果他願意，完全可以化身為善解人意的大寶貝，用可愛把人淹死。
「你早點休息，」喝完杯底剩餘的酒後，托尼站起身，擺擺手道：「我去工作了。」
艾麗卡先是一愣，緊接著暗暗松了口氣，不管托尼心裡打著什麼長遠的算盤，至少在這一刻，她很感謝他的回避和放任。
順著托尼的話，艾麗卡適當地關心了他一句：「這麼晚還要工作嗎？」
托尼聞言停下腳步，他一手按著太陽穴，一手扶住門框，歪過頭似笑非笑地望向艾麗卡，微微勾起的唇角氤氳出一縷淺淡的曖昧。
感應到有人靠近，走廊亮起昏黃溫暖的燈光，給他整個人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
真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
「喝了點酒，睡不著。」
托尼的聲音壓的低沉沙啞。
「你想跟我聊聊嗎？」
艾麗卡：「……」
敢不敢正經超過三秒鐘？？？
雲朵像打噴嚏似的彈動了一下，吐出個小小的、包裹著鮮花的粉紅泡泡，然後開始接連不斷地劈下小型閃電。
艾麗卡沒注意到粉紅泡泡，只聽到了閃電聲，她捂住腦袋黑著臉飛速繞去客廳的另一個出口：「不了，斯塔克先生，晚安。」
女孩的背影消失在視野中。
托尼慢吞吞地走回了艾麗卡剛才站過的位置，用手指戳破了一上一下飄浮在半空的泡泡。
泡泡裡的花掉進了托尼的掌心，他凝眸一看，發現是朵嫩黃色的小雛菊。
「哼，」托尼眯起眼睛：「跑得還挺快。」
在第三次被淋成落湯雞之前，艾麗卡沖進了客房的浴室，她剛剛站定，雨水就嘩啦啦落了下來。
幾秒鐘後，艾麗卡感覺水流變大不少，溫度也在漸漸升高，她抬頭一看，發現原來是花灑被打開了。
「你好，古爾小姐，我是賈維斯，這座大廈的智慧管家，很榮幸為您服務。」
安置在角落的麥克風響起，男性優雅的倫敦腔帶著沙啞磁性的電子質感，令人沉醉。
「你好，」艾麗卡下意識用雙手掩了一下前胸，但她很快反應過來，放鬆了緊繃的身體：「謝謝你。」
賈維斯：「您客氣了，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儘管吩咐。」
「那換個稱呼好嗎？我不太喜歡古爾。」艾麗卡思索片刻，笑道：「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賈維斯立即改口：「艾麗卡。」
雨下了五分鐘才停止。
艾麗卡泡在浴缸裡，完全沒有換地方的意思。
因為又一朵雲出現了。
不過和之前的三朵相比，這朵雲顯得有些萎靡不振，體型小了很多，顏色發黃髮舊，看上去跟在塵土裡打過滾兒似的，估計跟艾麗卡快要崩潰的情緒有很大關係。
這種全世界都對我的心情一目了然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不會一輩子都這樣了吧！
賈維斯在艾麗卡面前投放了一面巨大的虛擬光屏，上面播放著貓和老鼠，這位善良的AI管家可能是想利用喜劇片讓艾麗卡開心一些。
但艾麗卡真的高興不起來。
不過心情再怎麼爆炸，折騰了一整天，深夜時分還是會困倦的。
喪氣十足的艾麗卡在半夢半醒間一把抓住繞著她飄來飄去的雲朵，把它當成抱枕摟在懷裡，頭一歪睡了過去。
星期一的早晨，豔陽高照。
艾麗卡在浴缸裡睡了一晚，硌的渾身發疼，她艱難地撐著手臂爬起來，抓過搭在架子上的毛巾把自己裹緊，推開浴室的門回到臥室，仰面摔進柔軟的大床裡。
雲朵不知何時消失了。
艾麗卡松了口氣，心情頓時變得美麗起來，甚至想手舞足蹈一番。
剛剛把手舉過頭頂，她忽然回憶起昨晚用鮮花淹沒了鋼鐵俠時的心情，還未來得及完全綻開的笑臉瞬間一僵，飛速收了回去，恢復成面無表情。
淡定淡定，我要保持平常心，不悲不喜……
艾麗卡小聲嘟噥著，坐起來擺了個瑜伽的盤腿姿勢，開始冥想。
餐廳裡。
結束了為期一周外勤任務的美國隊長順利回家，幸運地趕上了飯點。
「托尼，你是不是又熬夜了？」
史蒂夫·羅傑斯眉頭緊皺，目光緊緊盯著托尼眼下明顯的青黑色，臉上露出不贊同的神色。
「是的，隊長，」賈維斯舉報：「先生淩晨三點才睡下。」
「安靜，小J，你再胳膊肘往外拐，爸爸就生氣了。」托尼打了個哈欠，動作機械地把三明治往嘴邊送：「還有你，隊長，剛進門就要跟我說這些？」
「你的壓力太大了，」史蒂夫堅持：「這樣吧，反正最近沒事，你跟我去瓦坎達住一段時間，那環境好，空氣清新——」
「我才不去幫巴基叔叔養羊種地，」托尼冷哼一聲，轉移話題：「賈維斯，我們的小美人怎麼樣了？她還下雨嗎？」
史蒂夫：？？？
賈維斯：「艾麗卡小姐已經起床了，她在聽大悲咒練習瑜伽。」
托尼：「……………」
雖然史蒂夫不知道艾麗卡是誰，但這並不妨礙他說一句：「你看看，小姑娘都知道養生了，你怎麼還熬夜呢？」
托尼：「…………你閉嘴。」
第11章
艾麗卡的靜心瑜伽練到一半，不知道藏在臥室哪個角落裡的喇叭滋啦滋啦響了起來，傳出鋼鐵俠氣鼓鼓的聲音——
「別練了！下樓吃飯！年紀輕輕減什麼肥！看看你那細胳膊細腿！現在的小姑娘就知道瞎折騰，根本不懂合理膳食按點吃飯才是養生之道，練瑜伽有什麼用！能練出馬甲線嗎！」
艾麗卡：？？？
為什麼忽然diss我！我只是個無辜的小貓咪而已！
還有，當然能練出馬甲線：）
「……賈維斯，你家先生受什麼刺激了嗎？」
艾麗卡張了張嘴，臉上滿是茫然。
「而且這話聽上去不像是對我說的……故意喊那麼大聲。」
艾麗卡一邊嘟噥一邊爬下床，根據賈維斯的指引在房間門口找到一個大紙袋，裡面裝著套嶄新的衣裙。
「哇，好看！」
收到禮物的艾麗卡目光一亮，瞬間就原諒了托尼莫名其妙的小任性，換好衣服心平氣和地下了樓。
餐廳長桌上只坐著兩個人，主位上用手撐著腦袋昏昏欲睡的是托尼，旁邊看報紙喝咖啡的是美國隊長。
聽到高跟鞋扣在地板上發出的清脆腳步聲，托尼努力睜開眼睛，認真打量著艾麗卡，片刻後挺起胸膛語氣驕傲：「看看，我的眼光就是好，灰姑娘變白雪公主。」
艾麗卡微微一笑，單腿後撤拎起裙擺，對托尼行了個標準得可以寫進教科書中的屈膝禮，並柔聲道：「非常感謝。」
女孩雙目微斂，蝶翅般的睫毛輕顫，末端打卷的細軟長髮從圓潤的肩頭滑落，垂在胸前輕輕搖晃。
晨曦透過玻璃窗灑進來，落在她身上，仿佛披了層輕柔纖薄的紗。
托尼愣了很短暫的一瞬間，回過神之後他單手捂臉，粗聲粗氣地說：「……請做你自己。」
「哦。」艾麗卡瞬間變臉，冷漠地直起身走到長桌最末端，拉開椅子坐了下去。
托尼低著頭用銀勺劃拉著蘑菇湯，半天不吭聲，不知道在想什麼，艾麗卡見狀，也不指望他引薦了，主動跟美國隊長打招呼。
雖然雙方並不熟悉，但此時都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如果裝作沒看見，那也太失禮了。
美國隊長平易近人，親和力還高，兩人互相認識後，很快就聊起了一些輕鬆的日常話題。
聊著聊著，沉默半晌的托尼忽然來了一句：「嘖嘖，又一個拜倒在你石榴裙下的。」
史蒂夫：「……」
艾麗卡：「……」
史蒂夫不贊同地說：「托尼。」
艾麗卡一挑眉：「怎麼，你嫉妒了？」
「呸。」托尼撇撇嘴，成功引起大家的注意後淡定轉移話題：「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艾麗卡用餐刀切開荷包蛋，她漫不經心地說：「還能怎麼辦？找個工作努力賺錢唄，房租我只交了三個月的，並不想三個月之後露宿街頭。」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托尼眉頭一皺：「等等，你還想在彼得家住多久？」
艾麗卡手上的動作一頓，她緩緩抬頭，咬著叉子似笑非笑地望向托尼：「你問這個幹什麼？掌控.欲強的老爸必須對兒子身邊的每個人都瞭若指掌？」
「當然，」托尼理直氣壯：「只有你是唯一的變數。」
「那你也不能阻止我租房子，」艾麗卡聳聳肩膀：「我花了錢的。」
「花錢又怎樣？」托尼冷哼一聲，抬手拍在桌子上，豪氣沖天地宣佈：「給你五百萬，離開我們家彼得！」
艾麗卡愣了幾秒，反應過來之後整個人欣喜若狂，她把餐具往旁邊一推，上半身撲上餐桌，拼命伸直手臂揮舞：「成交！說話算話！錢拿到手我立馬走人！」
托尼面露失望，他拿起手機假裝打電話：「喂，孩子，我幫你試探清楚了，這個女人根本就不愛你，她愛的是爸爸我的錢……」
艾麗卡和托尼皮了一波，兩人表示演得很開心，飆戲棋逢對手，可以考慮衝擊奧斯卡。
遲鈍的老年人史蒂夫這才恍然大悟：「我知道了！這是娜塔莎在追的那部電視劇的劇情！叫什麼《天才少董的落跑小嬌妻》？據說還是根據托尼的人生經歷改編的哈哈哈哈……」
托尼和艾麗卡沉默了，兩人不約而同地朝天翻了個白眼。
早飯結束後，托尼打算繼續進實驗室跟科學相親相愛。
他剛剛站起身，面前就彈出了一面巨大的虛擬光屏，上面用黑體加粗的大字寫著他今天的行程安排。
「……」托尼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問：「夥計，你認真的嗎？跟提摩西·德雷克·韋恩那個小鬼洽談明日世界博覽會的入駐事宜？我們親愛的波茨女士呢？」
賈維斯：「波茨女士目前正在洛杉磯，為第四座清潔能源大廈選址。」
「其他人呢？」托尼很不滿意：「我們又不止一個高管。」
賈維斯不為所動：「對方是韋恩集團的執行總裁，布魯斯·韋恩的養子——」
「這話是什麼意思？暗示我那個布魯斯·韋恩有三個兒子嗎？」托尼插嘴：「數量多又怎樣，咱們家彼得一個比他們三個加起來還優秀。」
「——身份不對等，」頑強的賈維斯並沒有被托尼帶歪，他強行將話題帶回正軌：「先生，德雷克總裁將于十點鐘抵達復仇者大廈。」
托尼煩躁地歎了口氣：「真拿你沒辦法……走了！」
他對艾麗卡勾勾手指。
艾麗卡正在喝牛奶，唇邊沾了一圈奶鬍子，她茫然地眨眨眼睛：「……我？」
托尼微微一笑：「這兒還有別人嗎？」
史蒂夫默默地舉起報紙遮擋住臉。
艾麗卡有些驚訝：「你去開會，我去做什麼？」
托尼想了想：「我今天缺個秘書？」
「……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就敢帶我去開這種級別的會議？」艾麗卡搖搖頭，嘲諷地一笑：「你就不怕我是故意來竊取情報和機密的？」
史蒂夫意識到氣氛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不明所以的他從報紙後露出個腦袋，小心翼翼暗中觀察。
「這是個測試，」托尼狡黠地說：「看你怎麼選擇咯。」
艾麗卡垂下眼睫，用叉子叉起一塊培根，她的態度非常堅定：「我選擇不去。」
「別這樣，」托尼語氣溫柔地蠱惑：「給你工資，一小時一千美金。」
艾麗卡：「………」
真的假的？！！
在巨額金錢面前，艾麗卡可恥地屈服了。
「好，」她深吸一口氣，謹慎地提出要求：「你先付款。」
「也就是善良慷慨的我，換了別人你看看誰這麼爽快？」托尼驕傲地自誇：「銀.行.卡.號給我，賈維斯，先給她打一萬。」
艾麗卡露出個不太好意思的笑：「我沒銀.行.卡，你直接把錢給彼得吧。」
托尼：「……」
總裁感覺自己受到了欺騙：「Hello？小美人，你活在上個世紀嗎？」
「真的沒有，」艾麗卡無奈地說：「不行就算了。」
別說銀.行.卡，她現在連身份都不存在，就是個黑戶。
「行吧行吧，」托尼嫌棄地擺擺手：「賈維斯，把錢給我們的小蜘蛛。」
賈維斯：「收到。」
「現在可以了吧大小姐？」托尼自我吐槽：「到底是我雇你還是你雇我？」
艾麗卡欲言又止。
托尼瞬間警惕起來：「怎麼！你還有什麼要求！」
艾麗卡乖巧地舉手：「可以不可以申請不露臉？」
托尼抱著胳膊，微微仰起下巴：「你認為這個要求合適嗎？」
艾麗卡試探道：「還……行？」
托尼眯起眼睛。
從艾麗卡的態度中，托尼敏銳地覺察到一件事——她不願意見韋恩家的那個小鬼。
不介意在美國隊長面前露臉，卻忌憚提摩西·德雷克？
有趣。
「給我個理由。」
托尼感覺自己的底線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自動往下調。
我什麼時候這麼通情達理了！
早晨聽了大悲咒練了瑜伽的不是這小魔女，而是我吧！
艾麗卡假裝羞澀地低下頭，雙手抓住裙擺糾結地擰來擰去，過了好幾秒，她才小聲說：「好吧好吧，因為我睡了那個德雷克沒給錢，我怕他找我負責。」
史蒂夫：「……」這麼勁爆的嗎！
托尼：「……」編！接著編！信你就有鬼了！
這下托尼徹底沒脾氣了，他誠懇地做了個「請」的姿勢：「您贏了，請隨意。」
艾麗卡綻開一個甜度爆表的笑容。
*
提姆在會議室等了五分鐘，托尼才姍姍來遲。
他身後跟著個秘書——應該是秘書吧，提姆想——打扮得非常奇怪，頭上套著個印有鋼鐵俠LOGO的紙袋，將臉嚴嚴實實地遮住了。
……斯塔克在公司裡搞個人崇拜？
年輕的德雷克總裁陷入沉思中。
第12章
艾麗卡也不願意以這種形象登場，偽裝的最高級別是泯然眾人，奇葩的打扮反而會令人印象深刻，況且總是在腦袋上套個紙袋，好像顯得她有多喜歡那玩意兒似的。
但短時間內她實在是想不出其他的變裝手段了。
在徹底放棄掙扎之前，艾麗卡曾經抱著最後的希望，嘗試向托尼和史蒂夫借正常一點的面罩。
她得到了如下回答——
「面罩是什麼東西？我長得這麼美為什麼要遮住臉？說起這個，我最近正在研究透明的頭盔，過不了多久就能讓全世界都時時刻刻欣賞我的美貌了……」
這是托尼。
「我的面罩太大了不合適你，推薦你用這個。」
這是史蒂夫。
在艾麗卡殷切的目光注視下，史蒂夫從口袋裡取出了一副黑框平光鏡。
「非常好用！親測有效！」史蒂夫語氣真誠，他豎起大拇指：「也不知道是什麼原理，反正戴上之後就沒人注意到我了。」
艾麗卡將信將疑，但鑒於史蒂夫長得實在是太正氣凜然，完全不像是會說假話的樣子，她還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把眼鏡接了過來。
戴上之後艾麗卡心情忐忑，她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看看史蒂夫，又看看托尼：「怎麼樣？」
史蒂夫：「……」
「哇！好神奇啊！竟然真的認不出你是誰了呢！怎麼會這樣！」托尼雙手捧住臉頰，睜大眼睛語氣誇張。
但下一秒他就恢復了正常，十分冷漠地翻了個白眼，嘲笑道：「你以為我會那麼說嗎？別逗了，自己照照鏡子，和以前有什麼區別？這種一聽就不靠譜的話你也信。」
艾麗卡舉起手機用螢幕充當鏡子，看了一眼，發現托尼說的是實話。
她裝作泫然欲泣，聲音顫抖地控訴：「隊長，你怎麼能這樣消遣我？」
「冷靜！冷靜！」托尼在一旁煽風點火：「等會兒又下雨了！」
艾麗卡不屑地輕哼一聲——她正被大悲咒的光環籠罩著，內心無比平靜，才不怕長雲朵。
「我沒有，」史蒂夫急忙解釋：「這個方法是超人告訴我的，對我們來說確實有效啊！」
他邊說邊親自戴上眼鏡做演示。
但艾麗卡和托尼並不care這個，他們關心的事情已經變了。
艾麗卡：「隊長，你好像暴露了什麼。」
托尼：「是的呢，你把超人的秘密暴露給了小魔女，你這個大嘴巴。」
史蒂夫：「……」
艾麗卡假裝沒注意到史蒂夫的欲言又止，她從餐桌角落拿起裝漢堡的紙袋往腦袋上一扣，抱住平板小跑著跟在托尼身後開會去了。
唉，關鍵時刻，還是紙袋靠譜。
等電梯的時候，托尼忽然問了艾麗卡一個問題：「你之前不是還擔心暴露身份麼？怎麼忽然就不在乎了？」
停頓片刻，他用開玩笑的口吻猜測自答：「難道說你的秘密只值一萬美金？」
艾麗卡正用平板查看「明日世界博覽會」和「提姆·德雷克」的相關資訊，為接下來的會議臨時抱佛腳，聽到托尼的疑問，她頭也不抬地說：「我的秘密值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斯塔克先生你肯定會幫我解決可能存在的一切麻煩。」
托尼挑眉：「為什麼？」
「因為……」艾麗卡微微一笑：「你不會允許彼得·派克出現任何意外。」
「他是你的責任。」
托尼目光一沉，迅速轉身，用力抓住艾麗卡的肩膀將她推到牆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他眼神兇狠，俯下.身靠近她，低聲威脅，語氣意味深長：「既然你明白……」
托尼動起來的一瞬間，艾麗卡就覺察到了他的意圖，但畢竟是她撩撥在先，也就沒做出任何反抗，還順從地舉起雙手擺了個投降的姿勢，最大程度地展現出了自己的無害和誠意。
「我用生命起誓，保證不會讓他和梅因為我而受到傷害，」她柔聲說道：「您還有什麼想交代的麼？」
托尼沉默了。
艾麗卡詢問地眨眨眼。
托尼的表情開始扭曲，很快他就繃不住黑臉了，發出「噗嗤」一聲笑。
「這個紙袋讓我無法嚴肅，」托尼鬆開艾麗卡，回到電梯前，一手扶著門框，一手捂臉，笑得肩膀都在抖：「你真的不考慮摘了它嗎？」
艾麗卡：「……不考慮，謝謝，我就喜歡鋼鐵俠的LOGO。」
*
儘管內心充滿了疑惑，吐槽彈幕厚得遮天蔽日，提姆還是堅強地忍住了詢問的衝動，假裝沒看到畫風和其他人完全不一致的秘書小姐，淡定地跟托尼握手寒暄後再次落座。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德雷克總裁只想順利地搞定生意，並不想節外生枝。
至於鋼鐵俠到底有什麼古怪的癖好，那不在他的關心範圍之類。
時間寶貴，雙方直入正題。
「明日世界博覽會」起源於1943年，最初由霍華德·斯塔克承辦，對外展出當時最先進的各項發明，並對未來科技的發展趨勢作出合理預測。後來這種傳統被延續下來，隨著時代的變遷而注入新鮮元素，壯大至今，已成為一項集科研、產品展銷、文化交流、娛樂時尚等為一體著名盛會。
韋恩集團當然不會錯過這個熱鬧。
就在艾麗卡認真記錄雙方發言並對其作出初步整理時，她忽然聽到托尼用溫柔得能掐出水來的聲音說：「甜心，幫我買盒甜甜圈，樓下街對面那家『美好時光蛋糕屋』，要『復仇者系列』。」
艾麗卡：「……」是在叫我吧，是我吧？
不是她自誇，整座會議室也就只有她能被托尼喊「甜心」了，總不可能是對面一臉漠然的德雷克總裁。
給錢的老闆發話了，艾麗卡很乾脆地點點頭直接照辦，沒說一句廢話。
等她走後，憋了半個小時的提姆終於快忍不住了，他迫切地想發洩情緒。
布魯斯·韋恩開會的時候公然睡覺，托尼·斯塔克開會的時候要求吃零食，你們這些董事長還能不能行了！
破公司遲早要完！
*
托尼點名要求的那家蛋糕店生意很火爆，排隊排到了門外。
天氣有些熱，艾麗卡的額頭上出了一層薄薄的汗珠，她把外套脫下來搭在臂彎裡，站在隊伍末尾等待著。
路過的人十有八.九都在朝艾麗卡行注目禮，跟同伴竊竊私語地討論她。
誰讓她現在的造型跟即將搶.銀.行的劫匪有異曲同工之妙呢。
艾麗卡並不在乎，她拿出手機連上附近的Wi-Fi，先處理了彼得發過來的七封郵件，然後點開視頻網站，去看瓦坎達真人秀打發時間。
今天冬兵不種地，標題改成了「性.感白狼，線上放羊」。
變故是忽然發生的。
淒慘的尖叫炸破安寧，空氣中飄來隱約的焦糊味。
艾麗卡猛地抬起頭，她看到前方不遠處原本排得整整齊齊的隊伍分崩離析，人們哭喊著四散奔逃，露出一個匍匐在地上的、渾身著火的人。
「啊——」那人痛苦地翻滾著大叫，不斷掙扎：「救命！救救我！」
艾麗卡一把將身旁嚇呆了的女孩子拽到背後，她環顧四周，試圖找到最近的消火栓。
就在這時，陰影迅速籠罩了蛋糕店前的空地，「轟隆」一聲巨響，耀眼的閃電劈下，瓢潑大雨傾盆而至，短短幾秒鐘就將火徹底澆滅了。
艾麗卡被淋成了落湯雞，紙袋在臉上糊成一團，她面無表情地抬起頭，看到二層樓高的位置上飄著一朵卡車那麼大的烏雲。
似乎是注意到了艾麗卡的凝視，烏雲聚攏出手臂的形狀，對著她揮了揮。
艾麗卡：「……」
「謝謝你救了約翰。」耳畔響起清脆甜美的女聲，一個紅衣小姑娘雙手空空站在雨裡，歪著頭打量著艾麗卡。「你也是變種人嗎？」
艾麗卡微微一愣。不僅是因為小姑娘的疑問，還因為她注意到雨水繞開了小姑娘，在她身邊形成了一個直徑兩米的圓形乾燥區域。
一小群人從馬路對面沖過來，跑向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焦黑人型，這些男男女女有的脫下外套蓋在傷者身上，有的拿出手機滿臉焦急地打電話。
銀色的影子疾速穿過雨簾，停在小姑娘身邊，戴著風鏡的銀髮男孩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擔憂地問：「約翰真的沒事嗎？」
「沒事，那原本就是他自身的能力，」小姑娘微微皺眉：「但怎麼會莫名其妙失控了呢？」
艾麗卡試探著問：「你們是……？」
小姑娘很乾脆地承認了：「賽維爾學校的學生。」
「這雲是你弄出來的？酷！」
銀髮男孩把胳膊拄在小姑娘的肩膀上，他朝艾麗卡豎起大拇指。
「不過已經夠了，停下來吧，今天預報晴天，我們出門都沒帶傘。」
艾麗卡：「……」
不會停怎麼辦？
快把朕的大悲咒呈上來！
第13章
彼得·派克從早上起就一直在給艾麗卡發郵件，平均每半個小時一封，然而艾麗卡一次都沒回復過他。
這讓彼得感到非常挫敗。
上午第三節數學課，彼得開始打噴嚏，連續不斷地打，打到雙眼淚汪汪、前排妹子回過頭擔憂地問他有沒有事、老師建議他去校醫室看看的地步。
彼得婉拒了大家的好意，他覺得自己沒事，是被人念叨的。
數學課之後是體育課，內德來找彼得一起去，路上問起艾麗卡的事情。
彼得想起了被淋得濕透的艾麗卡和她頭頂陰魂不散飄來飄去的神奇雲朵，神情變得古怪起來。
「呃……」他撓撓頭，略顯遲疑地回答：「她——」
「滴」的一聲響，彼得的手機收到條新短信，他打了個手勢示意內德稍等，戳開一看，發現上面寫著有人往他的銀.行.卡.裡存入一萬美金，讓他注意查收。
彼得：「……………」
作為一個居住在皇后區廉價公寓樓裡的窮苦人，彼得這輩子都沒見過一萬塊。
彼得握著手機，就像握著一塊燙手山芋，他滿臉驚恐地撥通了梅姨的電話，用微微顫抖的小奶音對監護人進行了拙劣的試探，然後趕在梅姨起疑之前，以「上課時間到了回頭再聊」為理由，匆忙地結束了通話。
「不是梅姨，」彼得雙眼發直，表情呆滯：「那還能是誰？匯錯人了嗎？」
內德比較冷靜，他猜測道：「斯塔克先生？艾麗卡？」
有道理！彼得目光一亮，趕緊給托尼和艾麗卡分別發了郵件。
艾麗卡那邊仍然如石沉大海，沒有任何消息，但托尼很快給出了回復——賈維斯代為撰寫——錢是艾麗卡特意說明匯給彼得的。
財主找到了，彼得心中的疑惑卻沒有減少半分，畢竟艾麗卡比他還要窮，連小金庫都沒有，短時間內能從哪兒弄來一萬塊的鉅款啊。
想到艾麗卡沉默了整整一上午，彼得莫名產生了不好的預感，他剛想詢問賈維斯能不能告訴他艾麗卡目前的位置和她正在做的事，就看到掛在走廊裡的電視機插播了一條即時新聞。
「……位於複聯大廈附近的一家蛋糕店門口疑似發生火災，事故原因不明……」
搖晃的鏡頭緩緩拉近，能看得出來此時現場是一片混亂的狀態。隔離帶週邊了好多人，救護車閃著燈停在路旁，身穿白大褂的醫生護士們和幾個渾身濕透的年輕男女奮力將擔架抬出來。
「……據目擊者稱，正是那位變種人女孩招來了一場大雨將火澆滅，及時避免了火勢蔓延……」
鏡頭轉了個角度，一個雙手抱頭蹲在地上縮成一團、完美將臉隱藏起來的女孩入鏡了。
女孩身邊飄著一朵潔白的雲，它長了對Q版的胖嘟嘟的小翅膀，上下撲扇著，遠遠看去很可愛。
「這個人的背影有點眼熟，」內德摸著下巴若有所思：「是我的錯覺嗎？她很像小魔女。」
眼睜睜看著白色的雲朵一點點變成深灰色，還哢啦哢啦劈起了小閃電，彼得嘴角抽搐，哭笑不得。
什麼叫像，明明就是。
臉遮得再嚴實有什麼用呢，標誌性的神奇雲朵暴露一切。
*
艾麗卡和銀髮男孩面面相覷了很長一段時間。
「你是不是剛剛完成轉化，」男孩猜測：「還不能很熟練地控制？」
艾麗卡點點頭。
果然是這樣……男孩小聲咕噥幾句，對艾麗卡伸出手：「那你要不要進來躲個雨？都淋濕了。」
想到被憑空變沒的傘，艾麗卡婉轉地拒絕了對方的好意，她說：「謝謝，不過不用了，應該一會兒就能停下來。」
話音剛落，雨就停了。
烏雲散去，被遮擋住的小片空地重新回歸陽光的懷抱。
小姑娘塌下肩膀，甩開男孩的手臂，向艾麗卡走去：「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旺達，這是我哥哥皮特羅。」
銀髮男孩吹了聲口哨。
漂亮女孩的主動示好總是能讓人感到心情舒暢，艾麗卡不由自主地勾起嘴角，笑道：「我叫艾麗卡。」
救護車來了。
「我們先送約翰去醫院，」皮特羅將併攏的手指點在眉心，瀟灑地朝外一揚：「如果你需要幫助，可以穀歌搜索賽維爾學校的主頁，上面有寫求助熱線，24小時人工線上服務。」
「還有，如果你不希望暴露身份……」旺達接過了話，她脫下連衣裙配套的小披肩遞出去：「我想你可能需要這個。」
艾麗卡這才想起自己用來遮臉的紙袋已經犧牲在了大雨裡，她無奈地歎了口氣，抬手抹掉在臉上糊成一團的紙漿，接過小披肩包住腦袋。
「真的很感謝，」艾麗卡打了個噴嚏，覺得頭有一點點暈：「我會洗乾淨還給你的。」
旺達狡黠地眨眨眼睛：「不客氣，我等你。」
變種人和救護車都走了，艾麗卡也想趁機溜號，但接到報警的紐約警.察攔住了她，非要讓她講講事情發生的前因後果。
「我怎麼知道！我就是個無辜的熱心市民！」
儘管臉被披肩遮得嚴嚴實實，但面對嚴肅的警.察和不遠處扛著長.槍.短.炮滿臉興奮的記者們，艾麗卡仍然沒有安全感，她乾脆蹲在地上雙手抱頭，把臉藏進腿間，很像蜷縮成球的刺蝟。
剛才就該跟旺達和皮特羅一起走的……只是慢了幾秒鐘而已啊！要不要這麼誇張！
艾麗卡頭痛欲裂。
「這位小姐，請你配合調查。」年輕的警員皺起眉：「如果繼續反抗，我們有權——」
話音未落，一朵小白雲憑空出現在艾麗卡的頭頂，它晃著短短的翅膀，劈下一道閃電。
閃電的形狀不大，但聲音很有氣勢，轟隆隆如同炸開的炮仗，兩個警.察被嚇了一跳，不約而同地抬手拔.槍。
「把手放在腦後！不准亂動！」
關鍵時刻，金紅色的光從天而降，落在艾麗卡和警.察們的中間。
年輕警員手一抖扣下扳.機，子.彈打在堅硬的盔甲上，留下一條淺淺的印子。
盔甲朝兩邊展開，西裝革履的托尼·斯塔克走了出來，他用手背拍拍年輕警員的肩膀：「小夥子，要淡定，別亂開.槍。」
「鋼鋼鋼鋼鐵俠！」年輕警員愣愣地睜大眼睛。
不遠處的記者們瘋了似的歡呼起來，閃光燈明明滅滅，快門聲此起彼伏。
托尼朝著人群送了兩枚響亮的飛吻，簡單安撫了公眾的情緒，然後他轉身繞過盔甲，在艾麗卡面前蹲下。
「買個甜甜圈都能給我惹這麼大的麻煩，」用手指戳了戳顏色逐漸變深的雲朵，托尼感歎道：「你真是我祖宗。」
艾麗卡松了口氣，悄悄將握在掌心中的短.刀塞回兜裡。
她聲音悶悶地說：「這又不能怪我，那個人在我面前著火了。」
「你救了他，」托尼瞬間了然，他的手落在艾麗卡的頭頂，動作溫柔地順了順她還滴著水的長髮：「好姑娘，幹得漂亮。」
艾麗卡把托尼的手撥開：「我沒有……那朵雲不知道怎麼就冒出來了，我控制不住。」
「多想想開心的事，它又要下雨了，」托尼緊緊盯著長翅膀的雲：「或者你需要聽佛經嗎？」
艾麗卡還沒來得及回答，烏雲像鳥兒一樣抖了抖翅膀，驟然落下的雨水不知道第幾次把她淋得透心涼。
她氣得打了一連串小噴嚏。
……大悲咒也沒法拯救朕了！難過！
艾麗卡剛開始被雨淋，托尼還能笑出聲，但當這種情況三番五次發生後，他心裡就只剩下了深深的同情和憐惜。
這樣下去不行，鐵人泡在水裡也會生銹的，他想，有什麼辦法能讓小魔女在短時間內迅速換個心情嗎？
雨水來得快去得也快，烏雲散盡後，托尼迅速脫下西裝外套裹住艾麗卡，直接把蹲著的她像端盤子一樣抱了起來。
艾麗卡：「……？？？」
「如果這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兒出現的規律是根據你的情緒來的，那麼……」
托尼略微低頭，在艾麗卡沒有被披肩裹住、露出一小片白嫩皮膚的額角印下了一枚滾燙柔軟的吻。
「別難過了，下午就帶你去找查理斯把這事解決了——嗷！」
有個軟綿綿的東西「biu」地出現，在托尼的後腦勺上砸了一下，然後咕嚕嚕滾落在地。
托尼轉身定睛一看，發現那是枚紅色的桃心。
「你……你你你！」艾麗卡猛地抬起頭，披肩縫隙中露出的一雙冰藍色眼睛裡充滿了震驚：「你幹什麼！」
「砰砰砰——」
粉紅桃紅深紅紫紅……各種各樣大大小小的桃心從艾麗卡身邊冒出來，照著托尼的腦袋砸過去。
托尼：「喂！！！」
第14章
彼得發來視頻通話請求的時候，艾麗卡已經被托尼拎回復聯大廈半個小時了。
縱火案的熱度正在持續發酵中，隨便打開一個社交網站都能刷到大量的信息，但幾乎全是與鋼鐵俠和神秘變種人女孩有關的，真正的當事人反而無人問津。
托尼被粉紅桃心包圍的那幕實在是太美了，軟嫩的心形配上霸道總裁，兩種風格截然不同的元素在同一鏡頭中激烈碰撞後，竟然微妙和諧地融為一體相輔相成——
鋼鐵俠呆滯中透著點無辜的眼神，一臉懵逼的可愛模樣，令當時很多圍觀的小姑娘母性大發，捧臉尖叫，而嗅覺敏銳的記者們也趁機抓住機會，紛紛用相機定格了這美好的一瞬間。
「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彼得焦急的詢問拉回了艾麗卡走神的思緒，他說：「我在電視上看到你了！不過都是模糊的視頻，沒有露臉的。」
經過幾天的相處，彼得很明白什麼才是艾麗卡最擔憂的問題，所以重點強調了一下。
「沒事，就是被雨淋的次數有點多，感冒了而已。」
艾麗卡揉揉太陽穴，把手裡捧著取暖的熱水一口氣喝掉大半，然後她拽緊了裹在身上的毯子，像小貓似的蜷縮進沙發深處。
「賈維斯說我的臉沒被拍到，但安全起見，短時間內還是不要出門了，可能會被認出來……真倒楣，我還想找個工作呢。」
「說起這個……」彼得撓撓頭：「賈維斯說你給我轉了一萬？」
艾麗卡漫不經心地點點頭：「嗯，給斯塔克先生打工的報酬，我沒有銀.行.卡，錢就先放在你那兒吧，需要用我再找你要，多餘的就當房租。」
……打什麼工一上午就賺了一萬啊，我能不能也試試？
彼得的心中充滿渴望。
就在彼得想跟艾麗卡詳細規劃一下這筆錢的的具體用途時，他忽然聽到托尼不滿的抱怨聲遠遠傳來。
「……這也太多了吧，你到底有多喜歡我啊！」
艾麗卡聞言一愣，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幾秒鐘後，一連串的「砰砰」聲響起，仿佛很多氣球被接二連三戳破了似的。
「發生了什麼事？」彼得緊張地問：「我聽到了奇怪的聲音！」
「不必擔憂，」艾麗卡挺直腰背，冷豔高貴地說：「只是心碎了而已。」
彼得：「……」
虛擬螢幕緩緩抬高，彼得這才注意到地板上挨挨擠擠地堆了一層粉紅桃心，不遠處的塑膠箱子裡也裝了不少，猛一看還以為誤入了正在為情人節佈置裝飾的咖啡店。
但現在這些桃心正在爆.炸，很快數量就少了一大半，只剩下絲絲縷縷的淺紅色霧氣翻騰繚繞。
有了鮮花和雲朵做鋪墊，艾麗卡變出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彼得都不會覺得奇怪了。
令他感到好奇的是桃心代表的含義。
「應該是喜歡？」艾麗卡猜測，她把手伸到螢幕前，打了個清脆的響指，一顆硬幣大小的深紅色桃心出現了，顫巍巍地飄浮著。
「送你了。」艾麗卡眨眨眼睛。
彼得沉默片刻，低下頭雙手捂臉，露在外面的耳朵尖紅得像是要滴血。
他蚊子似的小聲哼唧：「謝、謝謝。」
托尼目瞪口呆：「你在做什麼！」
慢吞吞夾住桃心裝進塑膠箱子的小笨手停止了工作，因為它好不容易撿起來的桃心炸成了碎片，這讓它茫然無措，戴著紙帽子的腦袋轉來轉去，仿佛失去了目標。
「不是嫌多嗎？」艾麗卡用手指輕輕戳著剛剛變出來的軟綿綿的小心心：「幫你解決麻煩。」
最後桃心都炸碎了，只剩下兩顆完好無損，一顆被托尼當成珍寶緊緊摟在懷中，一顆躺在艾麗卡的掌心裡。
托尼控訴道：「你是魔鬼嗎？竟然忍心把它們全部毀滅了！」
艾麗卡意味深長地笑了：「毀滅他們的不是我，是你啊。」
托尼帶著被他奮力保護下來的桃心去了實驗室化驗成分做檢查，他怕再磨蹭下去，這僅存的寶貝也會消失。
艾麗卡跟彼得約好晚上吃披薩，然後就結束了視頻通話。
之後她打算向X教授詢問一下對於能力的掌控……摸著石頭過河果然困難多多，如果能有專業性人士的指導就好了。
艾麗卡用手機查到了賽維爾學校的求助熱線，和X教授留給她的名片上印著的私人號碼不是同一個。
經過短暫的思考後，她撥打了前一個。
「嘟——嘟——嘟——」
冰冷的、無比漫長的忙音。
考慮到現在是下午上課的時間，不會隨時隨地有人守在電話機旁，艾麗卡便耐心地等待著。
直到系統即將判定「對方正忙」的前一秒，電話才被接通。
「嗨∼親愛的寶貝兒下午好！這裡是死侍老師的情感小課堂，你有什麼話想對老師說的嗎？」
賤兮兮的男聲響起，艾麗卡莫名產生了一種毆打對方的衝動。
我撥錯號了嗎？
她皺緊眉頭，手一抖直接掛了電話。
一秒鐘後，手機鈴聲響起，來電顯示是剛才的號碼。
艾麗卡猶豫片刻，還是接了。
「都不聽人家把話說完的嗎？太傷心了！怎麼一點兒耐心都沒有……」死侍連珠炮似的嘮叨起來：「等等等別掛！」
再三確認號碼沒撥錯後，艾麗卡把手機開成免提狀態，扔到沙發邊，她舒展了一下身體，懶洋洋地說：「那就少廢話，你是賽維爾學校的老師？」
「……妹子你認真的？」死侍難以置信地問：「你沒聽過死侍這個名號？！」
艾麗卡若有所思：「好像有點印象。」
死侍用力一拍大腿：「這才對嘛！」
「不用自我介紹了，我知道你是誰，」死侍的聲音中充滿喜悅：「查理斯說了，過兩天學校裡可能會來一位新同學，大家都盼著你呢！」
艾麗卡試圖解釋：「我沒有說要去賽維爾學校，我只是有問題想求助X教授。」
死侍嘿嘿一笑：「求助我也一樣，我最喜歡做好事留姓名然後上門收保護費了！」
艾麗卡：「……」他是認真的嗎？
死侍興致勃勃地問：「你是不是感到很苦惱，因為身邊時常會發生一些無法控制的事情？」
這個問題聽上去就充滿了大忽悠的氣息，和街道旁那些拉人算命，說一堆似是而非的話，把人侃暈再趁機騙錢的神棍們是一個套路。
反正無事可做，不如聽聽這人到底要做什麼。這樣想著，艾麗卡很乾脆地承認：「對。」
死侍又問：「你是不是發現自己的變種能力和其他人格格不入，畫風完全不同？但總也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這就比剛才有意思了，艾麗卡心中一動，緩緩眯起眼睛：「請您幫我解惑。」
「很簡單！」死侍微微一笑：「又是飄花朵又是下雨打雷，還能送人小心心……你其實不是變種人，你是個瑪麗蘇！」
「但還不是標準的瑪麗蘇，」死侍接著說：「你缺少了最重要的七彩長髮和寶石淚水，要繼續努力哦！」
艾麗卡很茫然：「瑪麗蘇是什麼？」聽上去並不像是誇獎。
「說你長得好看呢。」死侍用蠱惑的語氣說：「只要來賽維爾學校上學，一切難題都將迎刃而解！我們的安保系統是世界最強！萬磁王當保鏢，就算阿滅來了，也能先把手套給他吸下來……」
最後一句話在艾麗卡的耳中成了莫名其妙的亂碼，她完全沒聽懂死侍想說什麼。
但這並不妨礙她確認了一件事情：死侍是真的不靠譜。
第15章
洛根把死侍剛才說過的話又重複了一遍，他換了個語氣，說法也正經了許多，瞬間就給人一種很可靠的感覺。
如果不是聽筒那頭總斷斷續續響起死侍不甘心的銷魂呻.吟，艾麗卡認為洛根的可靠程度還能更上一層樓。
「別聽那傢伙瞎逼逼，我們是正規學校，又不是人販子，不會強迫你來上學的。」
打火機翻蓋的「哢噠」聲響起，洛根微微低下頭，把叼了很久的煙點燃，用力吸一口，閉上眼睛感受辛辣的氣息沖進喉嚨。
「但麻煩總得解決不是麼？還是你打算一直這樣下去？」
艾麗卡把下巴放到膝蓋上，抬起右手打了個響指，憑空出現的深紅色小桃心掉進她的掌中，調皮地滾了一圈。
「X教授昨天找到了我，那時我的情況還不像現在這麼嚴重，」艾麗卡歎了口氣：「在聽了他的建議後，我決定用個激烈點的方法試試看能不能一次性搞定所有麻煩……」
洛根一挑眉：「過頭了？」
艾麗卡單手捂臉：「是。」
「這就是一個人瞎搞的壞處，不知道會出現什麼操.蛋的結果，尤其是你們精神系變種人，一旦失控分分鐘毀天滅地，最好有經驗豐富的人在旁邊看著，我推薦查理斯·賽維爾，他棒呆了。」洛根聳聳肩膀：「約明天行麼？或者後天？我們可以去接你，你最近不方便出門吧。」
話題跳躍得太快，艾麗卡愣了片刻才跟上思路。想到各大社交網站被刷爆的話題榜，以及鋪天蓋地的視頻和圖片，她無奈地說：「那就麻煩了。」
「不行！」
刺耳的電流聲突然炸開，托尼黑進了艾麗卡和洛根的通話頻道裡，他的語氣聽上去陰森森的，頗像舉著掃帚準備施法的女巫。
「惹了麻煩就想跑路？」
艾麗卡先是驚訝，隨後感到了無奈：「我沒想跑路……你之前還說帶我去找X教授呢。」
洛根皺著眉把聽筒挪遠，他不滿地抱怨起來：「嘖，斯塔克，你不是不願意——」
托尼強行打斷了洛根的話：「這不是重點！」
短暫的安靜。
托尼做了個深呼吸：「我帶你去和你自己去，這是兩件完全不同的事。」
艾麗卡感覺自己的智商都跟著桃心一起爆炸了，她沉默著，絞盡腦汁思考很久，才隱隱約約意識到了什麼。
「……所以說，」她輕輕抽了一口氣：「你膨脹的掌控.欲終於輻射到我身上了嗎？」
輕快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托尼在沙發後停下來，他把胳膊拄在靠背上。
「親愛的，有點契約精神，我雇了你十個小時，而你只在會議室坐了二十分鐘。」
托尼邊說邊俯下.身，拿走了貼在沙發邊緣搖搖欲墜的手機。
「明天我送她去賽維爾莊園，下午兩點鐘。」
對著手機說完這句話，托尼乾脆地按下了通話結束鍵，也不管對面的洛根究竟是什麼反應。
「在剩下的九個小時零四十分鐘結束之前……」
托尼把手機塞進艾麗卡的手裡，他輕輕一拍她的肩膀，低聲笑道：
「……你都是我的人，當然歸我管。」
托尼發表完霸道宣言後就走了，只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仿佛他是特意過來說這句話的。
回過神來的艾麗卡偷偷把電話撥回去，給洛根道了歉，洛根則大度地表示沒關係，他都懂。
至於懂了什麼，聽聽那故意拖長的語氣……艾麗卡真的不願意去細想。
之後托尼一直沒出現，據賈維斯說是在研究如何改進馬克盔甲。再往下談就涉及到機密了，艾麗卡沒有聽的許可權，也不感興趣，於是話題到此終結。
短時間內不用考慮賺錢的問題、身份暴露的問題、奇怪能力的問題，這大概是艾麗卡此生最悠閒的時刻。從忙忙碌碌到無事可做，幸福來得太突然，甚至令她產生了些許迷茫。
夕陽西下，蜘蛛俠端著一盒至尊海鮮披薩從窗戶裡跳進來，驚醒了發呆的艾麗卡，她這才驚訝地意識到時間過去了多久。
蜘蛛俠也很驚訝，他用力拽下頭罩，倒抽一口冷氣：「艾麗卡！你長蘑菇了！」
艾麗卡：「……」
她慢吞吞地低頭一看，發現一簇簇五顏六色花裡胡哨的小蘑菇擠在身邊，填滿了整個沙發。
「別看我，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艾麗卡聲音平靜，仿佛已超然物外：「我什麼都沒做，就發了一下午的呆。」
彼得對可愛的蘑菇們很感興趣，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摘了一朵。
就在那顆鮮紅色的小蘑菇離開沙發的一瞬間，熟悉的「砰砰」聲再度響起，蘑菇們接二連三地爆.炸了，炸成一片氤氳的淡紅色霧氣，絲絲縷縷消散在空氣中。
彼得：「…………」
男孩滿臉驚恐地捏緊了手中僅存的蘑菇：「我我我是不是闖禍了？」
「當然沒有。」艾麗卡把手伸進口袋裡，拿出一顆小桃心遞給彼得，同時從他的手上取走了披薩：「之前說要送你的。」
小桃心軟綿綿的，彈性十足，特別好捏，但彼得根本不敢用力，他手足無措地捧著它，很害怕這顆心會像那些倒楣的蘑菇一樣莫名其妙地毀滅。
他還以為艾麗卡當時只是隨便比了個心，沒想到她說的「送你一顆心」真的就是字面意思。
艾麗卡拆開盒子，取了一塊披薩叼進嘴裡。半天沒聽到彼得的動靜，她回頭一看，發現他還呆呆地站在原地。
「想什麼呢？」艾麗卡把手伸到彼得面前晃了晃。
彼得猛地後退一步：「沒、沒什麼！我想問問這個能保存多久？」
「看你吧，」艾麗卡一挑眉，用手指戳了戳小桃心：「之前我試過了，一般的外力不會讓它受到損傷。」
彼得松了口氣：「那就好……我能一直帶著它嗎？」
艾麗卡的眼神變得古怪起來。
「它、它很可愛。」彼得硬著頭皮解釋了一句。
「當然可以，」艾麗卡微微一笑：「它已經是你的了。」
複聯大廈最頂層，艾麗卡和彼得坐在天臺邊吃披薩，整座城市都在他們的腳下，像是一套精緻的樂高玩具。
鮮紅的晚霞鋪滿整個天空，海鷗展翅掠過雲層，風從遠方吹來……
一切寧靜而祥和。
艾麗卡把後來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彼得。
「斯塔克先生真的這麼說？」彼得睜大眼睛，目光中閃爍著崇拜的光：「哇，帥爆了！」
艾麗卡幽幽地望著他。
「確實有些不講道理，」彼得慫慫地改口：「但、但我們畢竟拿了工資……」
「說的沒錯。」艾麗卡拿起一塊披薩，將尖端塞進嘴裡，洩憤似的咬下一口：「拿錢辦事，這就是我還待在這兒的原因。」
「等事辦完了，你會走嗎？」彼得小聲問：「去賽維爾學校讀書？」
艾麗卡搖搖頭：「當然不，只是去請教如何控制能力，用不了多長時間。」
「在那之後呢？」彼得又問：「你有沒有想做的事？」
艾麗卡咀嚼的動作一停，眼中泛起迷茫。
「想做的事……」她的聲音略顯遲疑：「賺錢？」
彼得撓撓頭：「不是這個意思，賺錢是用來維持生活的基本方法，不管願不願意，每個人都得做，否則就餓死了。我說的是理想。」
「比如我的理想，就是成為真正的超級英雄！像斯塔克先生、像美國隊長那樣，在危機時刻拯救世界，保護普通人的安全……」
男孩一口氣說了好久，等他終於停下來的時候，夕陽已經完全沉進了海中，夜色悄然降臨。
「我是不是很囉嗦。」彼得懊惱地雙手抱頭：「還很幼稚。」
「沒有啊，」艾麗卡遞給彼得一塊披薩：「我覺得很好。」
彼得接過披薩，悶悶地咬了一口。
看男孩沒精打采的樣子，艾麗卡想了想，認真說道：「是真的很好，因為我就沒什麼理想，以前不需要，現在……賺錢真的不算理想嗎？」
「算算算，」彼得哭笑不得，他的好奇心被勾起來一點點：「為什麼不需要？」
艾麗卡凝望著裝飾了點點繁星的天幕，原本清亮明澈的眼眸似乎被夜色浸染，沾上了一縷深沉的暗，她輕聲回答：「因為我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殺手。」
彼得：「……喂！」這個梗還打算玩多久！
「逗你的，」艾麗卡哈哈笑了起來，她聳了聳肩膀：「因為我以前很富有，金錢腐化了我。」
彼得半信半疑：「多富有？」
艾麗卡沉思片刻，一本正經地回答：「也就斯塔克先生那種程度吧。」
彼得滿頭黑線：「………」
不想說可以不說，為什麼要騙我，我看上去很單純嗎？
小蜘蛛不滿地鼓起了臉頰。
第16章
消滅完披薩和可樂，彼得站起來伸了個懶腰，重新套上面罩。
「我要去工作啦，」男孩把視線從艾麗卡的臉上挪開，轉頭看向華燈初上的城市，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不那麼奇怪：「你今天晚上還住在這裡嗎？」
「當然不，」艾麗卡咬著吸管含糊不清地說，她向著彼得伸出手：「我租了房子的，總住在別人家像什麼話。」
彼得的心驟然變得輕飄飄的，仿佛綁了五顏六色的氣球，正緩緩地飛上天空，被軟綿綿蓬鬆的雲朵包圍，翻來覆去地打滾。
「我先送你回去？」他謹慎地握住艾麗卡的手將她拉起來：「還是等我巡邏完了再來接你？」
「我自己回去就行，又不是不認路，」艾麗卡踮起腳尖拍了拍彼得的肩膀，笑著輕推他一把：「紐約的好鄰居該出動了，注意安全。」
彼得順著艾麗卡推他的力道三兩步退至天臺邊緣，他揮揮手，後仰掉了下去：「你也是！等會兒見！」
蜘蛛俠像只輕盈靈巧的精靈般在高樓大廈間騰挪跳躍，眨眼間便融入了夜色之中。
晚風遠遠送來他愉悅的歡呼聲：「晚上好∼紐約！」
再次回到客廳，艾麗卡發現多了兩個人。
「鷹眼」克林特·巴頓和「黑寡婦」娜塔莎·羅曼諾夫，復仇者聯盟中著名的間諜特工組，刺探情報的好手，曾經多次被神盾局派遣執行難度極高的秘密任務。
這是艾麗卡最不願意面對的兩位復仇者，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是相似的同類，很容易就能從對方身上嗅到不同尋常的氣息，哪天這倆人要是把她的身份查個底掉，艾麗卡一點兒都不會吃驚。
注意到艾麗卡走進來，托尼輕哼一聲：「悄悄話說完了？」
「都被你聽到了，還算什麼悄悄話。」艾麗卡翻出彼得送她的手機，輸入密碼解鎖，指尖在螢幕上隨意點過：「你給所有斯塔克出品的手機都裝了監控嗎？」
話音剛落，之前還興致勃勃吃瓜看戲的克林特、娜塔莎和史蒂夫不約而同地轉過頭盯住托尼。
娜塔莎嘖嘖搖頭：「我就說不能貪便宜。」
克林特歎了口氣：「這真的很有斯塔克的風格。」
史蒂夫不贊同地皺起眉：「托尼——」
「停！她說什麼你們都信？」托尼很頭疼：「這個小魔女嘴裡沒幾句實話，她在挑撥離間。」
艾麗卡無辜地眨眨眼睛：「我沒有，你黑了我和金剛狼的通話頻道，我總有詢問的權利吧？」
「糾正你的說法，只有某幾部是這樣的情況，我將其稱之為『嬰兒監護協議』。」托尼抱著胳膊，微微抬起下巴：「睡衣寶寶把他的手機送你了，哈。」
「往好處想，他可能是想用這個來監控我的行為呢？」艾麗卡溫柔一笑，重新把手機揣回兜裡，然後她臉上的表情正式了一些：「斯塔克先生，我是來告辭的。」
托尼臉色一黑：「我記得我說過了，我會親自送你去賽維爾學校。」
他著重強調了「親自」這個詞。
「我記著呢，」艾麗卡說：「所以先約好明天見面的時間和地點怎麼樣？」
托尼眯起眼睛：「何必這麼麻煩，你住在這兒，明天我們就能一起走了。」
艾麗卡沒有立即回答，她將托尼從下打量到上，然後才意味深長地問：「這算軟禁嗎？」
語氣示弱，話的內容卻是截然相反的銳利。
氣氛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良久的沉默後，托尼輕聲說道：「當然不算。」
「那就好，」艾麗卡眨眨眼睛：「先告辭了，明天見——」
「友情提示，」托尼叫住了艾麗卡，他全身放鬆靠在柔軟的沙發靠背上，用懶洋洋的語氣說：「這座樓下蹲滿了各個報社的記者，都等著拍你的真容呢。」
艾麗卡：「……」
男人嘴角一挑，勾出個揶揄的壞笑，他感歎了一句：「你真應該讓睡衣寶寶帶你飛的。」
「不需要，」艾麗卡撇撇嘴：「偽裝是很簡單的事情。」
托尼裝出苦惱的樣子：「可惜小呆打掃衛生的時候把紙袋都收走了。」
艾麗卡：「……」
我說的不是這個！誰給你的我只會往腦袋上套紙袋的錯覺？
我還有旺達送的小披肩！
托尼沒能欣賞太久艾麗卡的氣急敗壞——事實上她也沒怎麼憤怒，無語更居多——因為娜塔莎主動提出要幫忙。
「嘿！」托尼非常不滿：「特工女士，你跟誰一撥的？」
娜塔莎風情萬種地送了托尼一枚飛吻：「跟弱小、可憐又無助的人一撥。」
「嘎嘣」一聲脆響，托尼氣憤地咬碎了含在嘴裡的水果硬糖。
對於娜塔莎的示好，艾麗卡表面很期待，內心還是頗為戒備的。
她有些拘謹地站在一旁，想看看娜塔莎到底要怎麼做。
娜塔莎沉思片刻，伸手從托尼的口袋裡摸走了一副黑色墨鏡，給艾麗卡戴上。
墨鏡非常大，艾麗卡的小臉幾乎被遮住了三分之二。
托尼：「……」
娜塔莎又把手伸進美國隊長的口袋裡，摸走了一個新口罩，撕開包裝給艾麗卡戴上。
這下剩餘的三分之一也被遮住了。
史蒂夫：「……」
最後娜塔莎勾勾手指，克林特主動貢獻了一頂遮陽帽。將鎖扣調整到合適的位置，娜塔莎把帽子扣在艾麗卡的腦袋上。
現在艾麗卡的臉已經被完完全全看不到了。
克林特：「……」
「這不就行了嘛？」
娜塔莎用滿意的眼光欣賞著自己的傑作。
「我差點兒以為咱們窮得只剩下漢堡袋子能湊活了呢。」
艾麗卡進行了認真的反思，反思自己為何總想著把腦袋整個包起來。
最後得出來的結論是都怪小蜘蛛和鋼鐵俠的潛移默化。
史蒂夫和克林特真誠地給黑寡婦點了個贊，對她的變裝技術表示肯定。
只有托尼不太高興，臉頰鼓起來像只充氣的河豚。
艾麗卡想了想，打了個響指變出四枚桃心，分別送給了在場的四位超級英雄，感謝他們給予的幫助。
托尼的小心心是最大的，像個軟綿綿的抱枕，直接砸進他的懷裡。
「別以為賄賂我有用！」
托尼嘴上冷漠，身體卻誠實地抱緊了小心心——之前那顆倖存的被他做實驗切得四分五裂。
「明天我去接你，你最好老實在家待著，否則……」
托尼話都沒說完，艾麗卡就一溜煙地跑了。
托尼：好氣！
艾麗卡坐地鐵回到派克家時，已經是晚上十點鐘了，她和彼得幾乎是前後腳進的門。
儘管很困，艾麗卡還是先把旺達的小披肩洗淨烘乾疊好，準備明天還給她。
第二天，彼得臨上學前敲窗戶把艾麗卡叫醒，告訴她早飯在隔壁，記得吃掉。
艾麗卡在被窩裡幸福地賴了一會兒床才慢吞吞地爬起來。
冰箱上貼著梅留下的便利貼，詢問艾麗卡和彼得宵夜吃什麼，她會做好放進冰箱裡。
彼得回復「不用操勞了，我會帶披薩」，後面跟著一個Q版的笑臉。
能看得出來他的求生欲.望相當強烈。
托尼是臨近中午的時候過來的，他沒有以任何形式提前通知艾麗卡，但當他從跑車上下來的一瞬間，艾麗卡就知道了鋼鐵俠蒞臨的消息。
因為整座公寓樓都轟動了。
這還不算完，托尼搞事的心正在蠢蠢欲動，他放鬆身體靠在車門上，手裡舉著個大喇叭，對著樓上喊：「哪位小姐丟失了你的鋼鐵俠，請速來認領！」
艾麗卡：「………………」
好不容易平靜了二十四個小時之後，雲朵再次「biu」地冒出來，抖著翅膀打著小閃電，趾高氣昂地彰顯存在感。
第17章
艾麗卡抱著胳膊靠在窗戶邊，透過窗簾的縫隙朝外張望，她滿臉冷漠地看著興奮的女孩子們歡呼雀躍著沖上去，如潮水一般將托尼徹底淹沒在人群中。
「哦親愛的姑娘們，不要太熱情，矜持！矜持——」
推推搡搡中，托尼不知道被誰撞了一下胳膊肘，手臂一麻，大喇叭掉在地上，聲音就此中斷。
半個小時後，托尼歷經千辛萬苦，終於擠出人群，坐進了車裡。
原本剪裁貼合的手工西裝被揉得皺皺巴巴，戴在胸口的紅色玫瑰花去向不明，他就像一隻被兇殘手法擼炸毛的貓咪，仰面躲進柔軟的座椅裡，長舒一口氣，抬手抹掉額角沁出的薄汗。
「……太慢了，」將副駕駛位放平、舒舒服服躺在上面小睡一覺的艾麗卡聽到動靜睜開眼，她抱著雲朵打了個哈欠，含糊不清地嘟噥著：「不是跟X教授約好兩點的嘛？」
托尼被突然出現的艾麗卡嚇到了：「我的上帝！你什麼時候進來的？不對！誰讓你進來的！」
艾麗卡無辜地眨眨眼睛：「賈維斯啊。」
托尼難以置信：「……夥計？」
賈維斯認真地回答：「先生，鑒於我們的目的是來接艾麗卡小姐並送她去澤爾維學校，我認為允許她進入並無不妥。」
「你已經很聰明了，」托尼發動汽車，拐上大路：「但還需要更聰明一些——」
艾麗卡適時插了句嘴：「比如看出一個人什麼時候是認真的，什麼時候只是隨口說說的傲嬌。」
托尼抽出墊在腰後的抱枕砸向艾麗卡：「就你有嘴？」
艾麗卡歪頭一閃，把手舉到唇邊比了個拉拉鍊的姿勢。
橘紅色的跑車在高架橋上急速飛馳，向著賽維爾學校所在的西賈斯特駛去。
將駕駛許可權移交給賈維斯後，徹底放鬆下來的托尼視線掃過艾麗卡，在她懷中停留一瞬：「嗯？你能碰到它了？」
他指的是艾麗卡不高興時就會出現的雲朵。
「一直都可以觸碰，」艾麗卡擼貓似的將雲朵從上到下揉捏了一遍，揉得雲朵直起小翅膀微微顫抖：「只是以前沒想過這件事。」
她把雲朵舉在胸前晃了晃，目光認真地賣安利：「很好玩的，要不要抱一抱？」
直覺告訴托尼這事有詐，他面露懷疑之色，謹慎地搖頭拒絕：「不了，我不喜歡這種軟綿綿的玩具。」
艾麗卡聳聳肩膀，看上去有點失望：「那好吧。」
事實證明托尼的直覺是很准的——
跑車在賽維爾莊園外停下，托尼正左右張望尋找來接的人，忽然有個穿著黑紅緊身衣的男人從路邊灌木叢裡跳了出來，他高舉雙手歡呼著，腦袋上還頂著個編織粗糙的花環。
「surprise！」
托尼和艾麗卡被意料之外的狀況嚇了一跳，前者的反應是單手按住胸口，倒退兩步靠在車前蓋上，驚疑不定地睜大眼睛；後者的反應是目光一沉，直接把懷裡的雲朵丟了出去。
軟綿綿的雲朵砸在可疑男人的頭上，劈下一道微型閃電，抖抖翅膀開始下雨。
等金剛狼聞聲找過來的時候，死侍已經被雨淋得濕透了，正披著從四次元口袋裡掏出來的髒兮兮的毛毯蹲在路邊，聲淚俱下地控訴艾麗卡的暴行。
死侍：「一點兒都不團結友愛！」
艾麗卡：「不想跟你團結友愛。」
死侍：「我們可是變種人大家庭！」
艾麗卡：「誰跟你是一家人？」
死侍：「你昨晚在床上不是這麼說的。」
艾麗卡：「……我看你是還沒被淋夠。」
又一朵雲憑空出現在了艾麗卡的身旁，她打了個響指，雲向著死侍飄過去，「哢啦哢啦」威脅地打著閃。
「這個電擊的力度能不能大一點？」死侍用手指戳著雲朵的小肚子，他真心實意地請求：「現在感覺不是很爽。」
艾麗卡：「……」
「你們學校教職工的是不是精神不太正常？」
托尼眯起眼睛，握住艾麗卡的手腕把她拽到自己身後，那架勢很像護犢子的老母雞。
「我要重新考慮是否把她留在這裡——」
金剛狼一拳將死侍打翻在地，還抬起一隻腳踩在了死侍的後背上，他淡定地說：「這個人已經被開除了。」
托尼：「……」更不放心了。
一跨進莊園的大門，艾麗卡就敏銳地覺察到了精神力的波動——X教授的思維正籠罩著整座莊園。
這麼看那天他在彼得家裡還是收斂了不少的，不愧是變種人的領軍人物，能力果然強大。
艾麗卡若有所思。
【謝謝你的誇獎，】一道熟悉的聲音忽然在艾麗卡的腦海深處響起：【冒昧地跟你打了招呼，希望沒有嚇到你。】
艾麗卡的腳步停頓了短暫的一瞬：【你好，教授。】
【你好，艾麗卡，】X教授微微一笑：【很高興你能來。】
死侍對會打雷下雨的小雲朵表現出了強烈的愛意，他抓著它愛撫（蹂.躪）了整整一路，在抵達X教授的辦公室之前，竟然把雲朵嚇得炸成了一片淡粉色的霧，並且不管艾麗卡怎麼召喚，都不肯再出來了。
……原來這麼欺軟怕硬的嗎？曾經被雨淋過很多次的艾麗卡心情複雜。
沒了雲朵的陪伴，死侍非常不開心，他垂頭喪氣悶悶不樂地走了。
托尼和洛根對此樂見其成，兩人默契地假裝完全沒注意到隊伍裡少了個人。
只有艾麗卡產生了些許擔憂，死侍臨走前看她的眼神太奇怪了，讓她背後發涼。
校長辦公室裡除了X教授之外，還有另外一個人。
他的打扮和其他人格格不入——肩膀上扣著紅色斗篷，胸前掛著黃銅眼形吊墜，身穿束腕的深藍色緊身僧侶服，綁腿的黑靴子，再加上手中捧著本脊背厚重封面古舊的書在認真閱讀，猛一看像是從東方穿越過來的。
仿佛心有靈犀一般，男人「啪」的一聲合上手裡的書，緩緩抬頭，正好與艾麗卡視線相對。
他有一雙煙色綠的眼睛，仿佛清晨時分霧氣繚繞的森林，充滿了神秘感。
心臟莫名重重一跳，艾麗卡一手按住胸口，一手扶著門框，略顯遲疑地後退半步。
「怎麼了？」托尼好奇地回過頭。
艾麗卡搖搖頭，垂下眼睫低聲道：「……沒事。」
把兩人送到後洛根就告辭了，他接下來還有一節課要上。
除了艾麗卡之外，這一屋子的人明顯都互相認識，托尼很熟稔地跟X教授與神秘男人打了招呼，隨後主動充當了引薦的角色：「這位是斯特蘭奇醫生。」
男人禮貌而矜持地對艾麗卡頷首。
艾麗卡一挑眉：「奇異博士？」
「喔，」托尼意味深長地說：「原來你知道他啊。」
艾麗卡目光茫然：「這不是你剛剛介紹的嗎？」
托尼打量了艾麗卡一會兒，發現她的眼神不似偽裝，而X教授也沒開口，便暫時先認定她是真的理解錯了。
「你怎麼也在這兒？」托尼看向奇異博士：「日常拜訪？」
「不，」奇異博士緩緩搖頭，低沉的聲音充滿磁性：「我為她而來。」
「是我聯繫的史蒂芬，」X教授說：「我認為艾麗卡的情況和旺達類似，不僅僅是變種人，還掌控著強大的魔法力量。」
X教授詢問艾麗卡願不願意做個簡單的展示，以便他們能更直觀地瞭解到她現在的情況。
「快打雷下雨，」托尼摸著下巴，嘴角勾起一抹揶揄的笑，他擺出了看戲的架勢：「就像剛才那樣。」
面對三雙眼睛的注視，艾麗卡有些尷尬地說：「下不了，雲被死侍嚇得不願意出來了。」
托尼：「……那就比個心？」
「這個也比不出來，」艾麗卡嘴角抽搐：「我感受不到愛。」
托尼：？？？
「如果你不介意……」
奇異博士緩緩站起身，走到艾麗卡的面前，他對她伸出手。
「可以讓我試試麼？」
試？要怎麼試？試什麼？
艾麗卡內心充滿了懷疑，但托尼和X教授都在旁邊看著，奇異博士也不是壞人，他應該不會做不合適的舉動吧。
這樣想著，艾麗卡點點頭。
下一秒，奇異博士忽然動了，他拉開一個太極的起手式，手臂蕩出漂亮圓潤的弧形，對著艾麗卡的腹部一掌拍過來。
身體的應激反應快過思想，艾麗卡下意識地旋步轉身，避開奇異博士進攻的同時撞進他的懷裡，然後她反扣住他的手腕，一個過肩摔把人撂翻了。
托尼：「……」
X教授：「……」
第18章
奇異博士沒摔到地上，他背後的斗篷忽然飄起來，把他硬生生地拽到了半空中。
艾麗卡愣了一瞬，白晰的臉頰上浮起一團明顯的紅暈，她結結巴巴地道歉：「對不起！你忽然……我……」
奇異博士是X教授專門請來幫忙的，艾麗卡上來就把人家撂翻了，這行為實在是太不給面子。
她有些害怕被誤會，想要解釋卻又組織不出合適的語言，一著急一上火，忽然感到了劇烈的眩暈，步履踉蹌著扶住桌沿，然後頭頂開始冒出絲絲縷縷的輕煙，猛一看還以為著了火。
X教授微微睜大眼睛，目光中充滿驚訝，他遲疑道：「艾麗卡，你……」
「哈哈哈！」托尼捂著肚子笑翻在了沙發裡：「我每次都以為不會有更搞笑的了，但你每次都能給我驚喜。」
只有奇異博士最鎮定，斗篷緩緩將他放在茫然無措的女孩面前，他嘴角上挑露出個安撫的笑容，抬起手在她的頭頂上輕輕一拍。
淡綠色的微光一閃而過，天旋地轉的感覺消失殆盡，艾麗卡整個人變得神清氣爽，腦袋上冒出來的煙霧也跟著消散了。
「沒有太大的問題，」奇異博士收回手，輕描淡寫地說：「魔力失控而已——通常是因為不正確的刺激手段——你是不是對自己做過什麼危險的事情？」
托尼興奮地舉手搶答：「和蜘蛛俠——」
艾麗卡面無表情地從腰帶上拔.出折.刀，推開刀刃後「哢噠」一聲扣緊卡鎖，明目張膽地開始轉刀。
刀鋒的虛影連成一片，雪亮如盛開的白花。
「——在高樓上看夜景。」
托尼悻悻地改口了。
奇異博士表示他只是暫時安撫住了流淌在艾麗卡血脈中的混亂魔力，但如果想從根源上解決麻煩，則需要再進行一次正確引導覆蓋之前的效果。
於是他們來到了賽維爾學院的最高處——鐘樓。
「……怎麼？還是要跳樓嗎？」托尼扒著欄杆朝下張望：「這和她那天做的有什麼區別？」
X教授神情複雜：「跳……樓？因為我的話，導致你選擇了這麼危險的方法？」
「不是的，」艾麗卡解釋：「我只是想儘快搞定這一切，沒想到……」
X教授歎了口氣：「是我考慮欠妥了。」
兩人說話的時候，奇異博士一直抱著胳膊站在旁邊環顧四周，大家以為他另有安排，所以誰都沒有開口催促，就在這時，隨風輕輕拂動的斗篷忽然揚起一角，好像人抬起了手臂，用力在艾麗卡背後一拍，毫無徵兆地將她從樓頂上推了下去。
X教授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太遲了，他伸手抓了個空。
托尼愣了愣，撲到天臺邊緣大喊：「艾麗卡！」
鐘樓的高度大約有六十五英尺，掉下去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托尼探頭往下看時大腦一片空白，本以為會看到艾麗卡摔死的慘相，但映入眼簾的畫面卻令他無比震驚——
破碎的玻璃鏡面在草地上鋪展，將太陽光折射成漂亮的彩虹，一本巨大的攤開的書影懸浮在地面不遠處，邊緣浮動著極淡的流光，艾麗卡跪坐在書上，半透明的書頁被風吹起，嘩啦啦翻動著，每一頁穿過她的身體時都會潰散成星星點點的淡紅色微光，仿佛叢林中被驚起的螢火蟲。
看到艾麗卡沒事，托尼先是松了口氣，隨後又想到什麼，緩緩皺起眉頭。
他問奇異博士：「那是本書？這是你的小把戲？」
奇異博士的眼中閃過一道銳光，仿佛朝陽刺破森林中的迷霧，但很快那道光就消失了，他垂眸，在纖長濃密的睫毛遮擋下收斂了多餘情緒，恢復到平時那種萬事不關心的淡然模樣。
「我召喚了鏡像空間的降臨，確保她即使沒成功也不會出事。」他說：「但很顯然沒派上用場。」
奇異博士的話音落下，草地上破碎的玻璃鏡面化為蒸騰的煙霧，霧氣洗過的地方，兩個空間逐漸貼合，重新融為一體。
風吹過，白霧消散，喧鬧的人聲降臨，鐘樓下忽然多出了許多來來往往的學生。
「走吧。」奇異博士舉起戴著懸戒的左手，在半空中畫了個圓，綻放的火花拖出長長的一線，首尾相連，組成一扇圓形的空間門，直接通到艾麗卡所在的草坪上。
特別方便，省得爬樓梯了。
托尼在穿過空間門時提出了一個問題：「你真的不是因為她把你掀翻了所以公報私仇？」
奇異博士正氣凜然地反問：「我是那種人嗎？」
X教授微笑：「你不是，你的斗篷是。」
奇異博士：「……它有自己的思想，我管不住的。」
草地上聚集了很多人，孩子們對忽然出現的艾麗卡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但沒人敢貿然上前搭訕。
「好了好了都去上課！」X教授高聲喊道：「不要圍在這裡！」
學生們聽話地散去了，露出最裡面跪坐在飄浮書影上的艾麗卡，和滿臉擔憂守在旁邊的馬克西莫夫兄妹。
「教授！」旺達目光一亮：「我們認識她——」
「我知道，」X教授微微一笑，動作溫柔地拍了拍旺達的肩膀：「她沒事，不用擔心。」
「你確定？」托尼懷疑地指了指艾麗卡：「那她怎麼沒動靜？」
奇異博士輕聲說：「她在學習。」
書頁從右往左翻，剩下的越來越薄，很快就翻到了盡頭，當最後一張半透明的紙穿過艾麗卡的身體時，巨大的書影如煙花般炸開，絲絲縷縷的光旋轉著收攏進女孩的胸前。
沒了書影的托舉，艾麗卡跌坐在地，發出「砰」的一聲悶響。目光中的迷茫之色被突如其來的劇痛驅散，她眨眨眼睛，眼眶周圍泛起一層薄薄的水氣。
艾麗卡：「嘶——嗷！」
「你還好嗎？」托尼把手伸到艾麗卡的眼前晃了晃：「清醒了？」
艾麗卡眼淚汪汪地抓住了托尼的手，撐著他艱難地爬起來，搖搖晃晃站不穩：「發生了什麼？我從樓上摔下去了？我的腿好像斷了。」
「你不記得了？」托尼一挑眉：「史蒂芬說你在學習，你變出了一本書。」
艾麗卡：「……啊？」
卡牌之書，是一件只存在於傳說中的魔法物品，沒人清楚它的製作者是誰、究竟誕生於何時何地、目前又遊蕩在哪裡，只知道它儲存著強大的、常人難以想像的魔法能量。
「很多法師窮盡一生搜尋卡牌之書的下落，但終無所獲，」奇異博士說：「沒想到它最後選擇了一位並不瞭解內情的主人。」
艾麗卡坐在柔軟的沙發裡，她用一隻手撐著額頭，臉上的表情很複雜：「我也沒想到……」
卡牌之書強行將數不清的知識灌進了她的腦子裡，現在只要她一閉上眼睛，就能看到各色的咒語術式來來回回地飄著。
這感覺好像上個了極高效率的、沒有副作用的短期魔法速成班，但令人惶恐的是艾麗卡根本沒報過名，在奇異博士解惑之前，她聽都沒聽過「卡牌之書」的名字。
艾麗卡歎了口氣，輕鬆隨意地揮手彈出一道紅光，光芒凝聚成一朵沾著露水的新鮮玫瑰，別在了托尼胸前的口袋上。
托尼取下玫瑰，嗅到一股誘人的芬芳，他問：「可以準確地控制了？」
「不止，」艾麗卡低頭盯著手掌心淺淡的紋路，她輕聲說：「我感覺我能做到任何事情。」
「恭喜加入魔法的世界，」奇異博士微微一笑：「有興趣來我們卡瑪泰姬深造嗎？」
「公費還是自費？」艾麗卡問：「有獎學金嗎？」
奇異博士：「……我全身上下加起來就五百盧布。」
艾麗卡：「……再見。」
因為貧窮，奇異博士失去了一位優秀的助手。
因為富有，鋼鐵俠雇到了一位新鮮出爐的秘術大師。
「這個送你，」奇異博士從兜裡取出一枚懸戒遞給艾麗卡：「你應該知道怎麼用吧？」
艾麗卡點點頭，使用懸戒進行空間穿梭是法師最基本的技能，包羅萬象的卡牌之書最先教她的就是這個。
「有問題可以直接來卡瑪泰姬找我，位址我留在你家冰箱上了。」
奇異博士邊說邊劃開一道空間門走了進去。
光圈閉合前的一刹那，奇異博士回過頭對艾麗卡投去意味深長的一瞥，他低聲警告：「卡牌之書是可以被使用特殊手段剝離的，你要當心。」
奇異博士臨走前的最後一句話在所有人心中留下了一道陰影。
X教授最先打破沉默：「我認為你應該去卡瑪泰姬，多學習總沒壞處。」
托尼摸著下巴：「他真的不是在嚇唬人嗎？」
「史蒂芬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X教授說：「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將普通人變成厲害的魔法師，這東西被人覬覦是正常的。」
「那麼，」托尼詢問地看向艾麗卡：「你願意去嗎？」
「我……我不知道，」艾麗卡眼神迷茫，她張了張嘴，小聲嘀咕：「我的計畫全亂套了。」
托尼沒忍住笑了一聲：「你還有計劃呢？」
艾麗卡翻了個白眼：「誰沒計畫啊。」
「說說看，你想做什麼？」托尼問：「不考慮那個卡牌之書的事。」
想做什麼？
想光明正大地生活，想多賺錢，想去環遊世界，想交幾個朋友……
「……想上學，我還沒在學校裡讀過書呢。」
這個念頭是突然冒出來的，可能受了彼得的影響，艾麗卡有些好奇普通的讀書生涯是怎樣的。
托尼和X教授看著艾麗卡的眼神立即變得充滿了同情和憐惜。
這孩子以前生活怎樣水深火熱的環境之中啊！
艾麗卡緊接著又說：「儘管我已經拿了三個博士學位了。」
托尼和X教授：「……………？？？」
第19章
「你快給她看看還有救沒？這孩子想上學都想瘋了。」
托尼用肩膀撞了撞X教授，望向艾麗卡的目光中充滿憐憫，仿佛在看一隻柔弱的小可憐。
他柔聲道：「寶貝兒你放心，不就是上學嗎？爸爸有的是門路，咱不著急，慢慢來，先從一年級開始補功課——」
艾麗卡冷豔高貴地翻了個白眼，一朵巨大的白雲從天而降，砸在托尼的頭頂，「哢啦」劈下一道微型閃電，隨後它高高彈起，朝X教授的位置落去。
「嗷！」托尼被微弱的電流電了一下，頭髮根根炸開，活像一顆毛栗子。
X教授眼疾手快地接住雲朵，他隨便揉了一把，發現這東西Q彈綿軟，就像顆大號的軟糖，手感非常棒，還一絲絲地往外冒涼氣，很適合消暑，便把它抱進了懷裡。
「沒救了，」X教授搖頭歎息：「帶回家去，吃點好的吧。」
「沒問題，」艾麗卡豎起大拇指，她鄭重承諾：「雖然我沒多少錢，但我會盡力讓斯塔克先生吃得滿意。」
X教授很欣慰：「好姑娘，你是我們變種人的驕傲。」
托尼感覺自己被背叛了：「沒救的人不是她嗎？」
「當然不是，」X教授驚訝地挑眉，他想繼續說些正經的話，但當目光落在托尼的爆炸頭上時，他還是沒能繃住嚴肅的情緒，單手捂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低下頭雙肩不斷地聳動著：「不好意思，托尼，我……哈哈哈！」
托尼用手捋了一把頭髮，感覺像是正在摸炸毛的貓，他深吸一口氣，怒道：「艾麗卡你這個小混蛋！」
艾麗卡轉身就跑：「教授我有空再來找你玩！先逃命去了！」
X教授微笑著揮手：「去吧，注意安全，玩得開心。」
不過下一秒X教授就笑不出來了——感知到主人召喚的馬克盔甲炮.彈似的撞碎了校長室的玻璃窗沖進來，將托尼裹進身體裡。
X教授：「……」
頭盔上的光學鏡片亮起，鋼鐵俠黑著臉發動足底和掌心的助推器，流星般飛入走廊：「你給我站住！」
零碎的撞擊聲從樓道裡遠遠傳來，伴隨著孩子們的驚呼。
但周圍很快就徹底安靜了，大概是因為追逐打鬧的人已經離開了教學樓。
校長辦公室如狂風過境——窗簾卷成擰巴的麻花狀，玻璃碎片撒了滿地，桌子上的文件雪花般飛舞著，各種小飾品東倒西歪滾得到處都是。
「地震了嗎？」快銀雙手扒住窗沿，小心翼翼朝屋裡張望：「教授？」
X教授面無表情地說：「讓瑞雯把帳單寄給斯塔克，記得要他賠雙倍。」
艾麗卡在逃跑的過程中利用奇異博士送的懸戒打開空間門，直接逃回了派克家。
她本以為家裡沒有人的——彼得在上學，梅姨在上班。
然而剛剛跨過空間門，艾麗卡就跟聽到不同尋常的動靜、拎著把菜.刀從廚房裡趕出來查看情況的梅撞了個正著。
艾麗卡：「……」
梅：「親愛的，你這是——」
她話未說完，就看到緊跟著出現的鋼鐵俠來不及刹停，撞上了艾麗卡，兩人栽倒在地毯上。
「我的上帝啊！」梅驚叫一聲，趕緊將菜.刀丟在茶几上，跑過去試圖從鋼鐵俠的身下把嬌小的艾麗卡拽出來：「你們這是在做什麼？斯塔克先生！」
艾麗卡被壓得奄奄一息，她頭一歪，腦袋上升起一團奶白色的巨型蝌蚪狀霧氣，那詭異的東西長著一張Q版漫畫的臉，表情是這樣的「X_X」。
梅：「……」
她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受到了巨大的衝擊。
十分鐘後。
艾麗卡被關在彼得的房間裡，窩在彼得的床上，抱著彼得最喜歡的鋼鐵俠玩偶，跟彼得打電話，給他直播一牆之隔外的「大人們的戰爭」。
或者說單方面屠殺更合適一點，畢竟只有梅姨一個人在進攻，她就像幼崽被傷害了的母獸，戰鬥力爆表，打得托尼節節敗退，辯解的話都沒能說出幾句，一直在挨訓。
「好慘哦，」艾麗卡假惺惺地感歎：「斯塔克先生好慘哦。」
彼得：「……我聽到了你的笑聲。」
非常囂張，都懶得掩飾了。
「我不是在笑斯塔克先生。」
艾麗卡把下巴抵在鋼鐵俠玩偶的腦袋上，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緊閉的房間門，她的語氣中帶著自己都未覺察到的興奮，好像發現了新大陸。
「你不懂這種感覺，第一次有人為我出頭哎！」
實驗室裡，正在攪拌溶液的彼得動作微微一頓。
內德湊過來：「哥們兒，你在想什麼？」
彼得輕輕一擺手，示意內德安靜。
艾麗卡還在絮絮叨叨，細碎的聲音從耳機中漏出來：
「……雖然我一點兒都不怕斯塔克先生，但是單挑大魔王和被人保護躺贏是兩碼事啊！」
「好爽哦！」
「闖禍之後有人收拾爛攤子真的很幸福……我一般都是給別人收拾爛攤子的那個……」
「……」
「艾麗卡，」彼得的語氣忽然變得無比鄭重，他認真地說：「我也會幫你收拾爛攤子的。」
艾麗卡眨了眨眼睛：「那你能幫我攔住憤怒的斯塔克先生嗎？」
彼得：「這個難度有點高……」
艾麗卡：「你是大騙子！」
外面的吵架聲終於變小了。
「結束了嗎？」艾麗卡光著腳踩在地板上，像貓咪般輕盈地靠近房門，她將耳朵貼在門上偷聽，同時壓低聲音繼續說：「哦，沒有，他們開啟了新話題，在談論你，梅很不高興，她認為你還小，不應該過多地接觸危險……順便說一句，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老師打完分，對彼得和內德露出贊許的笑容，繼續前往下一組評定成績。
彼得調整了一下藏在耳中的微型通訊器，這才說道：「我以為你是理解我的……你也沒比我大多少吧！」
「理解不代表贊同，」艾麗卡說：「如果一座城市的和平與安寧需要一個孩子去維護，那這座城市得糟糕到什麼地步去啊。」
比如哥譚市。艾麗卡在心裡默默地補充。
「但我沒法做到袖手旁觀，」彼得說：「我——嘿等等！我們不是在討論你嗎？」
艾麗卡吐吐舌頭：「我們在討論斯塔克先生和梅，而他們在討論你。」
「我放學了，我要開工了。」電話那頭傳來了收拾東西的聲音，彼得千叮嚀萬囑咐：「一定不要讓梅姨做宵夜，晚上我帶披薩回來！」
艾麗卡笑道：「好的。」
臥室的門忽然被打開，趴在門上的艾麗卡一時不察，摔進了托尼的懷裡。
「嘖嘖，看看我撿到了什麼？」托尼一手扶住艾麗卡的腰，一手撐在門上，冷笑著說：「一隻不聽話的小貓咪，該不該給她戴上項圈把她關進籠子裡呢？」
艾麗卡在短時間內領悟了技能「找人告狀」，她微微一笑：「梅——」
托尼一把捂住艾麗卡的嘴，將她推進了臥室，「砰」的一聲關上門。
艾麗卡靈巧地掙開了托尼的鉗制，背著手溜溜達達地回到床邊坐下。
托尼跟著走了兩步，忽然感覺身後有股巨大的力道將他往回扯，他低頭一看，發現一條深紅色的由純能量凝聚而成的繩索捆住了他的腰，繩索的另一端沒入空氣中，簡直像是來自異世界。
「你這個小混蛋，」托尼咬牙切齒：「鬆開我。」
「不要，」艾麗卡搖搖頭：「鬆開你該揍我了。」
托尼：「……原來你也知道自己欠揍啊。」
「講道理，這鍋我頂多背一半，是你先欺負我的！」艾麗卡理直氣壯：「你說我腦子不清楚！」
「這是事實，」托尼翻了個白眼：「但我並沒有嫌棄你的意思，這樣吧，我給你約個心理醫生，水準挺高的……」
「你怎麼知道對方的水準高？」艾麗卡目光一閃：「你找他做過諮詢？」
托尼先是一愣，隨即黑著臉悶聲道：「別打岔。」
艾麗卡敷衍地「哦」了一聲。
中途出了這麼一段小插曲，托尼很難再把談話扳回正軌上了，他幾次試圖張嘴說話，最後都變成了深深的呼吸。
艾麗卡一直托著下巴饒有興趣地觀察著托尼，看他微皺的眉，看他揉了揉鼻子，看他抿緊的嘴角，看他抱起手臂後退了一小步……
「算了，今天先這樣吧，」最後托尼歎了口氣，用手扶住額頭：「有事明天再說，記得上午九點來複聯大廈報導。」
艾麗卡好奇地問：「需要我做什麼？」
「你要做的事情多著呢，小博士，」托尼掐著嗓子說：「比如買一盒甜甜圈？」
艾麗卡淡定地點頭：「好的，我記住了。」
*
晚上快十點鐘的時候，蜘蛛俠的夜巡結束了。
他從窗戶中留進來，發現自己的臥室裡不止有艾麗卡，還有內德。
彼得拽下頭罩：「你們在做什麼？」
內德的目光中充滿了哀怨：「請艾麗卡幫我複習學術十項全能的考題。」
「土星最大的衛星是哪個！」艾麗卡用力一按放在桌上的搶答器，發出「叮」的一聲清脆聲響：「別走神！」
淡紅色的能量從空氣中迅速滲出，凝聚成一把紅色的充氣錘，在內德的後腦勺上重重一拍。
「嗷！」內德捂住頭：「土衛六！泰坦！」
彼得：「……」
男孩有些心虛，他也是中城高中代表隊的成員，甚至還是指導老師給予厚望的種子選手，但他已經連著好幾次請假沒有參加訓練了。
「知道為什麼斯塔克先生總說你是孩子嗎？因為你不會平衡各項工作的時間，」艾麗卡歎了口氣：「保護鄰居很重要，但你的學業和生活同樣重要，不要厚此薄彼，也不應該為了一方而犧牲獻祭另外一方。」
彼得悶悶地坐在椅子上，耷拉著腦袋，像只可憐兮兮的小奶狗。
艾麗卡被萌得心肝顫，她清清嗓子：「這樣吧，你要是實在不放心，我可以偽裝成蜘蛛俠替你去巡邏。」
反正戰衣一穿，頭罩一戴，臉就看不見了。
然而現實是這樣的——
彼得：「艾麗卡，你好像……有點矮……」
內德：「那個，蜘蛛俠……沒有胸……」
艾麗卡憤憤地扒掉面罩，把它丟向坐在床上看熱鬧的兩個男孩。
大大小小的雲朵如雪崩般從空中落下，將彼得和內德淹沒了。
「我不管了！愛咋咋地！」
第20章
抱上鋼鐵俠大腿的艾麗卡正式開啟了她朝九晚三的打工生涯。
她每天的安排是這樣的——
早晨八點半起床，半小時之內搞定洗漱早餐，九點之前直接把空間門開到托尼·斯塔克面前，然後就像小尾巴似的跟著老闆轉悠，老闆讓她幹什麼她就幹什麼，哪怕是去偷鷹眼的蛋□□藏進美國隊長的櫃子裡、誣陷美國隊長的肌肉不是純天然的這種智障事，她也得面不改色地完成；
下午三點下班後，戴上墨鏡口罩和帽子，沿著蜘蛛俠平時巡邏的路線走一圈，抓抓賊，救救貓，扶老奶奶過馬路，調解調解鄰里矛盾，維護社會治安；
晚上七點回家，吃過晚飯，給彼得和內德當陪練，幫助兩個中學生鞏固學術十項全能的相關知識；
深夜十二點躺下睡覺，然後靈魂出竅，捧著巨大的卡牌之書慢慢鑽研，一遍遍熟悉那些被強行灌注進腦子裡的技能。
乍一看很輕鬆，其實忙得飛起。
畢竟連睡覺的時候都在學習。
「好羡慕你啊。」彼得把臉埋進教材裡，含糊不清地說：「如果我能不睡覺，就可以有很多空餘時間去安排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然後你會發現時間永遠不夠用，恨不得一天48個小時。」艾麗卡頭也不抬地說，她拿起炭素筆在白紙上刷刷寫下一行行鬼畫符似的字跡，邊寫邊小聲嘟噥：「@#%$&……#！」
內德從豎起的課本後小心翼翼地探出個腦袋：「她在說什麼？」
彼得聳聳肩膀：「聽不懂。」
「一個簡單的空間咒語，」艾麗卡說：「配合正確的手勢使用，可以對指定範圍內的空間進行異度切割，打架的時候挺實用的，直接把敵人弄走，但我不確定進入異度空間的普通人還能不能活著走出來，書裡沒寫，真是太不負責了。」
內德摸了摸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我覺得又酷又可怕。」
「那還是不要用了吧。」彼得婉轉地勸道：「聽上去很危險。」
「好吧，」艾麗卡把書翻過一頁，去看下一條咒語：「聽你的。」
完成複習進度的彼得把教材合攏，托著腮好奇地望向艾麗卡：「卡牌之書到底是什麼？能讓你在短短兩個星期之內就成了厲害的法師。」
艾麗卡撅起嘴，把筆放在唇上，她思考了一會兒，略顯遲疑地回答：「我感覺它像個容量巨大的移動硬碟，裡面分了四個資料夾，第一個儲存著各種魔法物品……」
艾麗卡打了個響指，一條光帶憑空出現，一端纏在她的手腕上，另一端飄在半空，越到末尾顏色就越淺，最後徹底透明，仿佛被空間的壁壘截斷了。
她說：「這東西叫深紅鎖鏈，來自異世界，具有強大的束縛力，被捆住後幾乎無法掙脫。」
彼得和內德很配合地發出了驚歎聲。
鎖鏈破碎成微光，融入空氣。
「……第二個儲存著數量龐大的咒語。」艾麗卡繼續道：「我剛才念的就是其中之一。」
空間魔法，元素魔法，召喚魔法，時間魔法……應有盡有，只有想不到的，沒有卡牌之書沒記載的。
至於剩下的嘛，第三個裝滿了空白的撲克牌大小的紙片，第四個則是空的。
前者用途不明，後者更是無從猜起。但直覺告訴艾麗卡，「空資料夾」中一定曾經放置過某種重要的東西，可能是股強大的力量，可能是一件更厲害的法器。
「管他呢，」艾麗卡歎了口氣，用手拍打著卡牌之書古舊發毛的黑色封面：「現在這些就夠我學的了。」
而且一輩子都不見得能融會貫通，畢竟「記住了」和「會使用」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概念。
彼得像看熱鬧的好奇寶寶，聽了個新奇的故事，只覺得很有意思。
但內德就不同了，他感觸頗多，語氣都變得悲傷了：「都說窮人靠變異，富人靠科技，但這句話只適用於運氣好的人，像我十連抽永遠沒有SSR卡的非洲大酋長，一本子也不可能被蜘蛛咬，更沒機會撿到卡牌之書。」
艾麗卡和彼得相視一眼，從彼此的目光裡看到了無奈。
「哥們，別這樣，」彼得摟住內德的肩膀：「你可是蜘蛛俠背後的男人啊！」
內德稍微高興了一些。
彼得趁機對艾麗卡使眼色，示意她也講些鼓勵的話。
艾麗卡撓了撓頭：「你也是……我是什麼俠？」
內德：「紙袋俠？」
艾麗卡：「……」
「不不不！」內德趕忙改口：「你是小魔女！」
一秒鐘後，彼得和內德被雲朵海洋淹沒了。
彼得掙扎著往外爬：「我是無辜的！」
「這叫連坐，」艾麗卡涼涼地說：「誰讓內德是你背後的男人呢。」
日子就這樣平平淡淡地過去兩個月，終於到了學術十項全能總決賽開賽的那一天。
今年決賽的地點定在了哥譚市，由韋恩集團投資贊助，據說還請到了執行總裁提摩西·韋恩在開幕會上致辭，艾麗卡原本都準備跟托尼請個假去給彼得和內德加油了，聽到這個消息，她直接打消了念頭。
「為什麼？」彼得躺在行李箱上翻滾著，像一隻撒嬌的小奶狗：「你是怕不安全嗎？放心，蜘蛛俠保護你！」
「哥譚市可能還沒有小魔女可怕呢。」內德吐槽：「說不定那些精神病見了她都會哭著喊著四處逃竄——」
懸浮在半空的充氣錘對著內德的腦袋重重砸了一下。
內德發出了一聲懶洋洋的、敷衍的「哀嚎」，比起最初的驚訝，現在的他已經習慣了艾麗卡的各種整蠱小魔法。
「我會按照歡迎冠軍的規模給你們準備慶祝晚餐的，」艾麗卡戴上懸戒，劃出一道空間門：「現在我要去圖書館查資料了，你們兩個早點睡哦，明天別遲到，晚安。」
內德和彼得拖長聲音：「晚——安。」
紐約的夜色已深，但在空間門對面的加德滿都，朝陽才剛剛升起。
卡瑪泰姬籠罩在清晨的薄霧裡，靜謐而安寧，艾麗卡踩著輕盈的腳步穿過庭院，一路來到圖書館。
奇異博士的警告就像陰影般籠罩在艾麗卡的心頭，經過一周的思考，再加上托尼和X教授的建議，她最終還是決定拜入了卡瑪泰姬。
鑒於艾麗卡的情況較為特殊——卡牌之書早已將全部的知識灌輸給她，她缺少的只是時間來積累經驗——奇異博士專門為她開了後門，她不需要像其它學生那樣留下苦修，只需要每天進行一定量的對戰訓練，以及隨時可以前來請教問題。
這樣在時間上就靈活了許多，學習工作兩不耽誤。
奇異博士似乎不在，大概去了其他地區處理魔法入侵事件。艾麗卡並不著急，她隨便從架子上取下一本魔法書，坐在沙發裡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艾麗卡很小的時候就喜歡閱讀，書中存在著另一個奇幻瑰麗的世界，能讓她短暫忘卻現實生活有多苦逼。她的母親對這種行為還算支持，但卻對她的書單有著非常嚴格的管控。
就在艾麗卡看到「頻繁使用時間魔法可能會造成的嚴重後果」時，她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了輕微的響動。
書架朝兩側挪開，退回牆中，將正中央的空地擴得更大，艾麗卡緩緩回頭，打量著這位避開所有魔法禁制和看守，悄無聲息潛入卡瑪泰姬重地的不速之客。
男人穿著一套剪裁貼合的黑色收腰西裝，恰到好處地展示出他纖細的腰肢和修長的雙腿，他的頭髮是墨水般的漆黑，尾端打卷，披在肩膀上；翠綠色的眼睛比世界上最漂亮的寶石都要靈動，閃著璀璨的小星星，目光仿佛貓咪般狡黠險詐；他手裡握著根金色的權杖，尖端蒙著一層淡淡的光輝……
艾麗卡第一眼的影響——很漂亮。
第二眼——似乎有點小邪惡？
第三眼——……這不是洛基嗎？！！
洛基應該算是「反派」裡人氣最高的了，他不僅擁有數量龐大的粉絲，甚至還在超英論壇裡有相關的討論區，只不過是掛在雷神索爾名下的子版塊。
會出現這種情況很大程度上是看臉的結果，如果洛基長得跟隔壁哥譚市的殺人鱷似的，你看看還有誰會粉他。
艾麗卡悄悄戒備起來，但也沒有太過緊張，跟奇異博士對打訓練了好幾個月，她現在的秘術水準已經非常高了，況且就算不用魔法，她還有格鬥術呢，各方面都不虛。
就當是一次難得的實戰機會，艾麗卡一邊想一邊試探著跟洛基打了個招呼：「你好，你是來找至尊法師的？請問有預約嗎？」
洛基一挑眉：「你是斯特蘭奇新收的弟子嗎？」
艾麗卡：「算是吧。」
洛基邁著優雅的步子慢條斯理地靠近，他的姿勢和神態與幽深寂靜的圖書館有著微妙的隔閡，讓艾麗卡想起了衣香鬢影歌舞昇平的宴會。
「哇哦，」洛基眨眨眼睛：「沒想到斯特蘭奇是這種人——」
洛基的腳步忽然停了下來，他緩緩低頭，發現鞋尖處的地板碎裂成了萬花筒的鏡面，倒映著天花板上昏黃的燭火，如微風乍起波光粼粼的湖面。
窩在沙發裡的女孩動作未變，仍舊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但她周身的氣場卻發生了極微妙的變化，原本收斂的氣勢正在一點點外放。
她嘴角一彎，露出個淺淺的笑容：「別再往前走了。」
洛基眯起眼睛，對艾麗卡的警告置若罔聞，他長腿一邁，踩在破碎的鏡面上——
碎玻璃沿著洛基的褲腳一路往上生長，眨眼間就將他封成了一座晶瑩剔透的雕像。
「哢噠」一聲輕響，雕像碎成了一團淡綠色的柔光，在空氣中明明滅滅地閃爍。
鼓掌聲響起，洛基從另一個方向再度出現，他望著艾麗卡的眼神終於變得嚴肅了一些：「很精巧的法術。」
「謝謝誇獎，」艾麗卡歎了口氣：「如果你真的有事找至尊法師，至少本人要到場吧，派個幻影來是什麼意思？」
洛基很好奇：「你怎麼知道我是幻影？」
艾麗卡打了個響指，變出一顆小心心，對著洛基丟了過去。
粉紅色的小心心穿過洛基的胸膛，掉在地上，咕嚕嚕滾到牆角，「砰」地炸成一團霧氣。
「因為我發現照片上的你和現在的你看起來有微妙的不同，」艾麗卡把手機舉到眼前，看看洛基，又看看用手機臨時搜出來的圖片，語氣婉轉地問：「你是不是經常熬夜？」
洛基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他警惕起來：「當然沒有！你什麼意思？」
艾麗卡：「我的意思是你的髮際線似乎後移了一點點，需要我給你推薦地球的生髮產品——」
洛基黑著臉舉起權杖，對艾麗卡發射了一道能量波。
可惡的螻蟻！竟然妄議神的尊榮！我看你是活夠了！
洛基憤憤地想。
第21章
能量波撞在艾麗卡身前, 被一道無形的屏障阻攔，朝四面八方綻放，化為一隻只五彩斑斕的蝴蝶, 拍打著翅膀滿屋飛舞, 在昏暗的圖書館中散發著淺淡的微光，像漫天閃爍的星辰。
洛基的臉色更黑了，但就在他想繼續攻擊的時候，屋外傳來了隱隱約約的雷鳴。
「告訴斯特蘭奇讓他有空給我發個e-mail，我有重要的事找他！」
洛基瞬間打消戰意, 轉身就跑, 速度比兔子還快。
以及臨走前還不忘記惡狠狠地威脅一句：「別告訴索爾我來過！否則你就完蛋了！」
洛基的身影剛剛消失, 索爾就沖進了圖書館，他焦急地四下張望，深情呼喊著：「洛基！我知道你在這兒！」
劈裡啪啦的閃電將圖書館閱讀區的木質長椅和長桌炸成了碎片，焦糊味漸漸散開。
艾麗卡：「……」
「洛基！」索爾一轉身，看到了面無表情的艾麗卡, 他微微一愣：「你、你好？請問你有沒有看見洛基？」
「你弟弟說讓我不要告訴你他來過, 」艾麗卡用平靜無波的聲音說：「否則我就完蛋了。」
索爾有些尷尬：「你放心, 我不會讓他傷害你的——」
「這個不是重點, 」艾麗卡毫不客氣地打斷了索爾的話，她抬手一指煙霧彌漫仿佛被火燒過的閱讀區：「你毀了卡瑪泰姬的私人財產，請問賠償清單寄給誰？」
索爾張了張嘴：「斯塔克？」
鋼鐵俠爸爸提款機人設永不崩啊。
艾麗卡點點頭，她的目光中閃過一絲狡黠：「好的，但在賠償到賬之前, 我需要收取一些定金防止你跑路賴帳……」
索爾一臉茫然，還處在狀況外，完全不明白艾麗卡說的「定金」是什麼。
艾麗卡微微一笑，舉起手打了個響指。
一團深紅色的煙霧在索爾身旁炸開，迅速將他緊握在手中的雷神之錘籠罩了。
索爾感覺掌心一空，驟然失去錘子的他呆住了，愣了好一會兒才胡亂揮舞著手臂驅散煙霧，轉頭怒視艾麗卡：「你做了什麼！」
艾麗卡無辜地眨眨眼睛：「別緊張，你的錘子還在，只是——」
話音未落，一隻明黃色圓滾滾的可愛小動物從霧氣中飛躍而出，四肢攤開，撲在索爾的臉上，它朝天豎起的尖耳朵快速抖動了一下，炸出一朵細碎明亮的火花。
「皮卡皮卡皮卡丘！」小動物發出歡快又愉悅的聲音。
索爾：「？？？！！！」
大家好，我叫索爾，神王奧丁的兒子，阿斯加德的二王子，王位合法繼承人之一，前有姐姐後有弟弟，爹不疼娘不愛，唯有雷神之錘妙爾尼爾始終對我不離不棄，就好像我的老婆。
然而就在剛剛，我的老婆出事了，被一個可惡的小魔女給變成了一隻奇奇怪怪的黃色小動物，不會說話，只會「皮卡皮卡」地叫，偶爾放放電火花。
……看久了還挺可愛的，嘿嘿。
艾麗卡皺眉打量著抱住皮卡丘傻兮兮笑出聲的索爾，她把手伸到他面前晃了晃：「想什麼呢？」
皮卡丘仰起頭，眨巴著小黑豆似的眼睛，兩隻小短手捂住臉頰上的紅暈，甩來甩去的尾巴輕輕拍在索爾胸口，放出細小的雷電：「皮卡∼丘！」
索爾回過神，用寬大溫暖的手掌小心翼翼地揉了揉皮卡丘的腦袋，問道：「你能聽懂它的話嗎？」
艾麗卡歎了口氣：「抱歉，聽不懂呢。」
「這可怎麼辦？」索爾愁容滿面：「聽不懂就不知道它什麼時候餓了，什麼時候渴了，什麼時候不開心……萬一照顧不好它呢？」
艾麗卡花了幾秒才想明白索爾話中的含義，她微微睜大眼睛，神情呆滯：「等等，你已經忘記了你的妙爾尼爾，專注思考該怎麼養皮卡丘了嗎？」
明明剛才還是一副暴怒像，被皮卡丘撲臉後卻瞬間變了個人，前後差別大得仿佛德牧與哈士奇。
「是你說這就是妙爾尼爾，」索爾一邊陪皮卡丘玩手指對對碰的遊戲，一邊緩緩抬頭，用懷疑的目光審視著艾麗卡：「難道你在騙我？」
有那麼一瞬間，雷神無意外泄的氣場令艾麗卡不自覺地顫慄。
不是因為恐懼，而是棋逢對手時的忌憚與戒備，和隱藏極深的興奮。
「當然沒有，」艾麗卡怔了怔，解釋道：「只是表面形態發生了轉變，它的本質還是雷神之錘……一個不入流的小把戲罷了，等賠款打入奇異博士的帳戶之後，它就能恢復原狀。」
索爾若有所思：「也就是說只要我不賠錢，它就一直是這樣了唄？」
不知道是不是艾麗卡的錯覺，她總感覺索爾的聲音中透著深深的期待。
「理論上來講是這樣，」艾麗卡聳聳肩膀：「只要你不介意。」
「我當然不介意，」索爾把皮卡丘架在肩膀上：「我只有一個疑問……」
錘子變成皮卡丘了，該怎麼用呢？
極具探索精神的索爾試探著抓住皮卡丘的尾巴把它掄起來，就像掄錘子那樣。
皮卡丘被甩得暈頭轉向，它掙扎著用小短手拼命拍打索爾的手臂，發出「哐哐哐」金屬相撞的聲音。
場面異常幼稚，仿佛菜雞互啄。
「不行嗎？」索爾趕緊停了下來：「好了好了我錯了，你別打我了……你的力氣怎麼這麼大！」
皮卡丘的眼神超級凶，憤怒的它對索爾發動了技能「十萬伏特」。
然而並沒有什麼用，閃電過後，索爾毫髮無塤，甚至笑得更加燦爛了。
皮卡丘蔫巴巴地耷拉下尾巴。
「妙爾尼爾，」艾麗卡問：「它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當然，它是我力量的象徵，」索爾嚴肅地回答：「凡是能舉起錘子的人，都會成為仙宮的統治者，你要不要試試？」
話音未落，索爾就把皮卡丘朝著艾麗卡丟了過去。
圓滾滾的萌物在半空劃出一道柔和的弧線，小.炮.彈似的落進艾麗卡的懷中，被她穩穩接住。
「皮卡丘∼」它歡快地叫了一聲，撲到艾麗卡的肩膀上，用軟軟的臉頰蹭著她的下巴以示親昵。
艾麗卡：「這是不是代表我能統治仙宮了？」
索爾：「……」怎麼會這樣！
「皮卡丘，」索爾試圖挽回尊嚴，他對皮卡丘招手，清清嗓子，柔聲細語地哄道：「你該回來了。」
皮卡丘翻了個身，用屁股對著索爾，它伸出小短手抱住艾麗卡的脖子，把腦袋貼近她的頸窩，以實際行動表明了嫌棄。
索爾受到了沉重的二次打擊，他心痛如刀絞，僅次於洛基用小刀戳他腎時的感受。
奇異博士回來的時候，索爾還在苦苦哀求皮卡丘跟他走，別總賴在女孩子身上不挪窩，這像什麼樣子。
「你是有主的皮卡丘，不能這麼隨便，」索爾苦口婆心：「你這樣做，讓這位小姐將來的皮卡丘怎麼想呢？」
艾麗卡舉起手對燈發誓：「我這輩子都不會養第二隻皮卡丘了，你是獨一無二的！」
皮卡丘點點頭：「皮卡丘！」
奇異博士：「……你們在做什麼？我的圖書館怎麼了？」
索爾立即找到了靠山，他憤怒地告狀：「至尊法師！你的弟子搶了我的皮卡丘！」
「皮卡丘？」奇異博士神情古怪：「一千五百歲的人了，還喜歡看動畫片呢？」
索爾：「……動畫片？」
奇異博士沒搭理雷神，他的目光從艾麗卡懷中的皮卡丘身上掃過，滿意地點點頭，贊道：「變形魔法，履行契約後解除，設計得不錯。」
艾麗卡笑了起來，她捏著皮卡丘軟軟的小爪子晃了晃：「我也覺得挺好玩的。」
索爾感覺自己被針對被孤立了。
聽完艾麗卡描述的前因後果，奇異博士陷入沉思中。
坐在對面沙發裡的紅斗篷翹起一角托住領子，擺了個跟主人姿勢差不多的造型。
「洛基來找我？還讓我給他發e-mail？」奇異博士的聲音提高了一些，表示自己的驚訝：「他留帳號了嗎？有電腦嗎？」
艾麗卡：「沒有，在他的認知裡e-mail大概是用意念發送接收的吧。」
索爾好奇地探頭過來湊熱鬧：「帳號和電腦是做什麼用的？」
奇異博士和艾麗卡：「……」
「有時候我真的搞不清楚阿斯加德的科技水準究竟是太先進了，還是太落後了。」奇異博士吐槽。
索爾很不高興：「阿斯加德的科技水準領先中庭幾千年！」
「好的好的，你說的都對。」
奇異博士畫了道空間門，把索爾推進去。
「快讓托尼賠償我的損失！然後帶著你弟弟離開地球！」
索爾眼疾手快地抓住艾麗卡，把她也拖了進來。
他堅決不要跟皮卡丘（妙爾尼爾）分開。
「可洛基是來找你的。」索爾回頭喊道：「他不理我！」
「我跟他不熟！」奇異博士冷漠無情地關閉了空間門。
圖書館重新恢復了寧靜。
紅斗篷飄到奇異博士身前，用衣角做手在主人的肩膀上輕輕一拍，指了指書架後面。
「你打算藏到什麼時候，」奇異博士不滿地說：「到底有什麼事？」
洛基的幻影緩緩走了出來，他雙手插兜，閒適地往書架上一靠。
「我找到了至尊法師失傳已久的神器，光明聖典，」他狡黠地笑了：「這個你感興趣嗎？」
奇異博士的瞳孔微微一縮。
第22章
艾麗卡和索爾被趕回複聯大廈的時候, 是紐約的深夜十二點。
作息正常的老年人史蒂夫·羅傑斯已經進入了睡眠，娜塔莎和班納博士出門約會看電影，鷹眼回家奶孩子……整座樓裡只剩下托尼還在熬夜奮鬥。
「艾麗卡, 索爾。」賈維斯球從走廊裡飄進來, 跟兩人打了招呼：「很高興見到你們。」
兩人擺擺手回禮。
「該死的時差，」艾麗卡往沙發上一倒，捂著嘴打了個哈欠：「被你弟弟一打岔，我都忘記我還有問題要請教奇異博士了……算了明天再說吧，先睡覺。」
「等等啊！」索爾按住艾麗卡的肩膀, 把女孩從面向沙發靠背側臥的姿勢翻成平躺的狀態, 他低下頭, 眼巴巴地望著她，海藍色的眼睛中充滿渴望：「把皮卡丘還給我！」
皮卡丘在艾麗卡的懷中蜷縮成一團，睡得正香，偶爾抖動一下小尾巴和耳朵，萌得人心肝顫。
困成熊貓的艾麗卡也沒了逗索爾的心思, 她捧起皮卡丘, 動作緩慢地遞出去：「收好了啊, 最好別讓其他人看到它。」
「為什麼？它這麼可愛, 應該全世界都喜歡它。」
索爾的動作是前所未有的溫柔，他就像新晉爸爸第一次抱孩子似的抱住了皮卡丘。
「我還打算在妙爾尼爾變回去之後，找幾隻真正的皮卡丘來養呢，難道地球法律禁止飼養這種小可愛？那我就考慮把它偷渡回阿斯加德了，不知道它能不能適應仙宮的環境……」
艾麗卡眨眨眼睛, 她笑得純良如小仙女，但說出口的話卻仿佛錐子般無情地刺進了索爾的心臟。
「這個世界上沒有皮卡丘，」她說：「它是遊戲和動畫中的角色，被我變出來的，你養不了。」
索爾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啊？！」
趁著索爾發呆的空檔，艾麗卡迅速畫出空間門逃回了彼得家。
再不走怕是會被憤怒的雷神用十萬伏特爆錘。
因為中城高中代表隊指定的集合地點離彼得家有一段距離，為了不遲到，天剛濛濛亮他就走了。
艾麗卡起床後磨嘰一會兒，吃掉彼得留在餐廳裡的早飯，揉著眼睛去上班。
身體沒睡夠八個小時，很困。
今天複聯大廈裡的氣氛似乎和以往不太一樣，艾麗卡雖然覺察到了這點，但困倦的她並沒有第一時間發現問題所在。
直到托尼端著杯咖啡陰沉沉地站在艾麗卡身後：「你這個小魔女，你對索爾那個傻大個兒做了什麼？」
艾麗卡無辜且茫然：「我什麼都沒做啊。」
她已經棄暗投明，認真上班打卡兩個多月了，還經常學習蜘蛛俠做好事。
都乖成這樣了還會被懷疑，真是太過分了！
托尼抬手一指客廳：「你敢說他這樣跟你沒關係？」
艾麗卡理直氣壯地挺起胸脯，順著托尼所指的方向定睛看去——
整個客廳幾乎被明麗的黃色填滿了，大大小小的皮卡丘玩偶堆得到處都是，索爾躺在一堆皮卡丘裡，雙眼聚精會神地盯著飄浮在面前的虛擬螢幕。
「加油！皮卡丘！十萬伏特！」動畫片看到精彩之處，索爾興奮地攥拳舉手歡呼，還把妙爾尼爾變成的皮卡丘舉過頭頂：「站起來皮卡丘！我們能贏！」
皮卡丘不舒服地掙扎著：「皮卡丘！！！」
娜塔莎抱著胳膊坐在一隻巨大的皮卡丘玩偶懷裡，她冷漠地翻了個白眼；
鷹眼和蟻人嘖嘖搖頭，一副「這孩子廢了沒救了」的表情；
史蒂夫正在打電話，他看看索爾，低下頭說幾句，臉上滿是憂慮。
艾麗卡：「……」
這一晚上發生了什麼？明明淩晨的時候還算正常啊！
「當、當然跟我沒關係。」艾麗卡理不直氣也壯：「我只是收個『定金』而已。」
「我給你十倍的定金，」托尼單手扶額：「你快把那錘子給我變回來！」
剛才還沉迷動畫無法自拔的索爾忽然清醒，他將皮卡丘用力抱進懷裡：「不！我不要離開皮卡丘！」
皮卡丘周身劈裡啪啦地炸開了閃電，其他人紛紛躲避，唯獨它想擺脫的索爾沒有挪動哪怕一寸的距離。
誰讓人家是雷神呢，不怕被雷劈。
「太過分了！」托尼怒道：「他刷了我的卡買了那麼多玩偶，卻霸佔著那只活的皮卡丘，都不讓我摸一摸！」
艾麗卡：「……」原來你在意的是這個嗎？等等你不會也被他傳染了吧？！
這樣下去真的不行，可強行沒收皮卡丘顯然是下策，沉迷吸皮卡丘的索爾就跟那些沉迷網路遊戲而忽略學業的問題少年似的，逆反心理超級嚴重，但他可比問題少年難對付多了，所以得另闢蹊徑換個巧妙的方法。
比如……
艾麗卡在索爾警惕的注視下小心翼翼地靠近，她背在身後的手指上凝聚出了絲絲縷縷的深紅色的能量線。
「索爾，」艾麗卡用狼外婆哄騙小紅帽的語氣蠱惑雷神：「你聽說過海綿寶寶嗎？」
其他人：「……」
艾麗卡繼續安利：「還有小黃人，這個也瞭解一下。」
效果顯而易見，至少在吃午飯的時候，索爾已經爬了海綿寶寶和小黃人的牆頭。
儘管皮卡丘仍然是雷神心頭的白月光——畢竟是妙爾尼爾變的，屬性還與自己相同——但人的愛是有限度的，專注一人時傾其所有，專注兩人時平分秋色，專注三人時……
「我盡力了。」艾麗卡誠懇地說：「最起碼他不像個網癮少年了吧。」
「也沒好到哪兒去，」托尼涼涼地說：「就比星爵他們家那棵樹強點吧。」
銀河護衛隊的成員之一，樹人格魯特，小時候萌萌噠，最喜歡跳舞，長大之後進入叛逆期，天天捧著遊戲機，走路也玩吃飯也玩，誰說都不聽，還會說髒話。
星爵為了教育孩子簡直操碎了心，人都胖了好幾圈。
大家都吃完飯了，只有索爾的碗裡還剩下一大半。
「把他現在的樣子拍下來，寄給洛基。」托尼冷笑：「這麼丟臉的事情一定要做記錄。」
艾麗卡掏出手機，默默地戳開了蘇睿公主直播「性.感冬兵線上xxx」的那個app，試探著問：「我能錄視頻上傳嗎？」
「錄，」托尼大手一揮：「我要讓全世界都認清楚雷神索爾的真實面目。」
自從那天拍了蜘蛛俠後，艾麗卡就再也沒開過新直播，很多因為蜘蛛俠而粉她的人都脫了粉，但剩餘的粉絲數量依然可觀，這足以說明喜歡蜘蛛俠的群體有多龐大了。
艾麗卡把攝像頭對準索爾，稍稍調整角度……
「等一下！」腦海中靈光一閃，艾麗卡忽然想到了什麼，她看向托尼：「斯塔克先生，能把你剛才對我說過的話再重複一遍嗎？」
托尼不解其意，但還是按照艾麗卡的要求做了：「我要讓全世界都認清楚索爾的真面目。」
「不是這個，」艾麗卡說：「前一句。」
托尼想了想：「拍照片寄給洛基——」
話音一卡，兩人面面相覷。
「是他幹的？」托尼皺眉。
「什麼時候的事？」艾麗卡用力咬了一下嘴唇，她小聲呢喃：「雷神來的時候他應該已經走了……還是說偷偷留下了一個幻影？」
敢在索爾面前搞這種把戲，洛基的膽子可真夠大的。
有恃無恐，恃寵生嬌。
「看來我要學的地方還很多……竟然沒能及時發現。」
艾麗卡歎了口氣，對著索爾遠遠彈出一蓬淡紅色能量球。
能量球砸在索爾的後背上，像煙花般綻放。
艾麗卡手腕一轉，坐了個抓取的動作，控制能量球後撤，將深藏在索爾體內的一縷深翠色流光抽了出來。
索爾的表情像是被按下暫停鍵定格成了畫面。
呆滯的狀態只持續了短短的一秒鐘就消失了，之後索爾眼底不正常的狂熱迅速消退，整個人終於恢復了神志。
「這個海綿塊在做什麼？」索爾覺得腦袋有點懵，他晃了晃頭，指著正在播放動畫片的兩面虛擬光屏奇怪地問：「還有這個、這個大眼怪，它長得有點像洛基哎！」
艾麗卡看了看索爾指的小黃人——一雙水汪汪的眼睛，頭頂稀疏的毛髮……
嗯，摸著良心說，確實挺像的。
在得知弟弟對自己下如此毒手後，索爾非常生氣，發誓要抓住洛基給他一頓好揍，讓他深刻地意識到家裡不能惹的人除了父母和大姐之外，還有他這個哥哥。
托尼：「……你家還有別人嗎？」
沒人相信索爾放出的狠話，誰讓他「前科累累」呢，揍別的反派從來不手軟，揍洛基的時候，那都已經不是簡單的放水了，而是開閘洩洪，跟鬧著玩似的。
如果說其他人演的是災難片科幻片，輪到神兄弟，絕對是畫風永遠不變的家庭倫理劇。
面對隊友的不信任，索爾很傷心，他決定用實際行動來證明。
作為一個雷厲風行的漢子，雷神當即就準備出門找弟弟，他拿起皮卡丘——
「怎麼還是皮卡丘？」索爾睜大眼睛和皮卡丘對視：「沒變回來嗎？」
「跨國轉帳，審核一兩天，通過後三五天內到賬。」托尼聳聳肩膀，語氣遺憾：「在此之前，你只能湊活著用皮卡丘了。」
趁著索爾愣神發呆的時候，托尼揉了揉皮卡丘的小腦袋，差點兒被電火花電到手指。
「加油！」他幸災樂禍地笑了：「反正都能打雷，差不多的。」
索爾把皮卡丘放在肩膀上，生無可戀地走了。
第23章
下午的時候, 偷懶補覺的艾麗卡被一通電話吵醒，她迷迷糊糊地接了。
是彼得打來的，男孩興奮地告訴她, 中城高中取得了這次學術十項全能比賽的全國冠軍。
「恭喜！」艾麗卡打了個哈欠：「送你一顆小心心！」
「之前那個還在呢, 」彼得捂住手機，壓低聲音說：「我一直帶著。」
艾麗卡發出一聲驚歎：「謔，竟然保存了這麼久？厲害！」
彼得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還好？」
艾麗卡問彼得今天回不回來，彼得說還有閉幕式和宴會沒開，所以他們還要在哥譚市停留一晚。
「行吧, 注意安全, 晚上別亂跑, 哥譚是你想像不到的亂。」艾麗卡不太放心地叮囑：「千萬！不要！多管閒事！哥譚有蝙蝠俠，他不喜歡別人插手，而且蜘蛛俠一旦在哥譚現身，你離徹底掉馬也就一層窗戶紙的距離了。」
艾麗卡嘮叨的時候就跟梅姨似的——不是說她囉嗦，而是語氣中有掩飾不住的關心。
之前她也會對彼得說類似的話, 但那時她的表達很婉轉, 拐彎抹角旁敲側擊, 總得多想幾層才能get到深刻含義。
不知從何時起, 艾麗卡變得愈發直白，高興了送花送小心心，不開心了就砸雲朵和蘑菇。
看似與早期能力失控時沒區別，但前者是被迫展露內心，後者卻是主動表達感情, 意義完全不同。
彼得的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揚出笑容燦爛的弧度，他乖巧地點點頭，軟聲答應：「好的，我知道了。」
艾麗卡還是不太放心，她很清楚彼得不是那種你說什麼他就聽什麼的孩子，否則梅姨早就勸動他脫下戰衣做回普通人了。
「有事給我打電話。」艾麗卡最後補充了一句。
她把自己設置為蜘蛛俠的一道保險繩，如果彼得真的在哥譚市惹了大.麻煩，至少她能直接開空間門把人帶走，保證安全。
事實證明艾麗卡的擔憂果然沒錯，乖巧只是表像，當真出事的時候，哪怕危險程度超出了他能處理的範圍，善後工作異常麻煩，那個責任感爆棚的男孩還是會不計後果義無反顧地穿上制服站出來。
韋恩集團舉辦的宴會於晚上七點開場，所有參加了決賽的學生都收到了邀請函，作為冠軍隊伍的成員，中城高中的學生們備受矚目，前來搭訕的人一波一波，源源不斷。
性格開朗的學生很快就和其他人打成一片，聊得火熱——比如自詡社交小王子的弗拉什·湯普森；
性格靦腆的學生找藉口溜走，偷偷躲去角落——比如彼得。
在彼得逃跑之前，連著來了三個漂亮妹子向他示愛，一個比一個大膽，把他撩得面紅耳赤還在咯咯笑。
彼得實在是招架不住，儘管托尼爸爸曾多次傳授寶貴經驗，但關鍵時刻他還是控制不住地害羞。
大約是天性使然吧。
就在彼得翻出手機打算問問艾麗卡有沒有興趣和空閒跟他聊天的時候，他忽然聽到有人叫他。
「彼得·派克？」身穿定制西裝的年輕男人將一杯鮮榨橙汁遞過來，他露出個恰到好處的禮貌笑容，自我介紹：「提摩西·韋恩。」
彼得微微一愣，沒想到原本該是人群焦點的提姆竟然跟他一樣躲在角落裡。
不知為何，在面對這位年輕的總裁時，彼得感到了一絲絲的緊張，但回想初見托尼·斯塔克時的情景，他卻沒產生過類似的感覺。
難道是因為環境差異？彼得默默地想。
接過果汁，彼得拘束地道了謝：「你好，韋恩先生。」
提姆放鬆身體靠在沙發上，他先是用饒有興趣的目光打量著彼得，然後頗有些惡趣味地趕在彼得終於忍不下去、準備開口的前一秒搶先問道：「有沒有興趣來哥譚大學讀書？」
彼得：「……啊？」
「考慮一下，我們學校很棒的，」提姆說：「你的成績可以申請全額獎學金，還有韋恩集團提供的補助……」
提姆後面說了什麼彼得基本沒聽到，他的注意力都放在前半句話上了。
是啊，很棒，培養出了小丑女這樣優秀的精通體操運動的學生，和稻草人這樣的前心理系教授、現阿卡姆頂尖化學家。
彼得莫名有些想笑，但他憋住了。
提姆兜裡的手機忽然開始震動，他掏出來看了看，眉頭短暫地皺了一下，目光中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沉重。
「不好意思，我有點事情，」提姆對彼得抱歉地笑笑：「先失陪了。」
彼得偷偷松了口氣：「您慢走。」
提姆離開後，為了避免再次碰到其他人，彼得乾脆貼邊繞上樓，來到了人跡罕至的陽臺。
宴會是在韋恩酒店頂層的大廳中舉辦的，這座酒店是市內比較高的建築之一，站在樓頂上可以俯瞰哥譚的全景。
哥譚其實是一座非常美的城市，它不僅有著深厚的文化底蘊，還煥發著新的活力，古典與現代在這裡有機融合，設計新潮的大樓周圍林立著古老的哥特式建築，高聳的塔尖直入雲霄，造型各異的滴水石獸靜默著蹲踞……
但忘記了從何時起，人們提到哥譚，就會聯想到暗無天日、高居不下的犯罪率、兇殺、暴.力等等極端負面的詞語，就連守護哥譚市的超級英雄蝙蝠俠，在很多人眼中也是恐懼的代名詞。
他們敬畏他，但並不愛戴他，甚至還希望他能和其他罪犯一起消失。
登高遠眺的彼得觸景生情，產生了一點唏噓之感，他歎了口氣，忽然注意到遠方幽深的巷子裡閃過一線刺目的藍光，在寂靜漆黑的夜空下格外明顯。
從光起到光落只有短短一瞬，但彼得確認自己不會看錯，那熟悉的顏色和光芒綻開時的形狀……
「外星改造武器都販賣到哥譚了嗎？！」
兩個月來彼得一直在追查這事，但自從摩根銀行搶劫案後，武器販子們似乎就銷聲匿跡了，他找不到足夠的線索，只能將此事暫時擱置。
現在看來這些人是害怕引起復仇者聯盟的注意被一鍋端，所以悄悄轉移陣地，選擇了更混亂的哥譚。
對犯罪分子們來說，混亂意味著大量的機會，意味著安全。
彼得小聲咕噥了一句：「這算天意嗎？」
他喚醒了沉睡中的戰衣姐姐凱倫，告訴她自己接下來的打算，請她幫忙規劃出一條合適的、隱秘的路線。
「路線規劃完畢，」凱倫說：「但我記得艾麗卡小姐叮囑過，讓你不要擅自行動。」
彼得辯解：「機會難得，他們跑了怎麼辦？」
「那麼，」凱倫看似妥協，實則直接放大招：「根據對危險等級的評估，我會把你即將行動的消息報告給斯塔克先生。」
「不不不！」彼得趕忙阻止：「只是探查而已，我自己可以的，不用麻煩斯塔克先生！」
凱倫：「只是探查？」
彼得用力點頭：「只是探查。」
然而計畫永遠趕不上變化，當蜘蛛俠根據凱倫的指引摸到事發地點時，迎接他的是仿若地獄般的景象。
風中飄散著濃郁的血腥氣，腥甜發膩，令人作嘔。粘稠的血液在地上鋪開薄薄的一層，牆壁上也潑賤了不少暗色的拉長痕跡。屍體們橫七豎八地躺著，死因幾乎全都是一刀割喉。
是誰如此殘忍！
蜘蛛俠呆立在原地，雙手攥緊拳頭，冷汗源源不斷地往外冒。
他第一次見到這種慘絕人寰的場景，但他並不害怕，只覺得憤怒，小火苗正在心底越燒越旺，隨後以燎原之勢充斥了整個胸腔。
蜘蛛俠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他能聽到血液加速流動撞擊耳膜的鼓噪聲，能聽到急促的呼吸，能聽到砰砰的心跳……
頻率完全不相同的兩顆心臟，一顆來自蜘蛛俠本人，另一顆——
蜘蛛感應尖銳地拉響警報，蜘蛛俠旋步轉身，一個後空翻，躲開了淩空劈下的雪亮刀刃。
刃上沾著一絲未被擦淨的血跡，當它幾乎是貼著臉頰削過時，蜘蛛俠的余光注意到了這點。
「不長眼的小鬼，你撞進地獄了。」
陰影中走出一個戴著橙黑兩色面具的身材高大的男人，他身上斜挎著裝滿.彈.藥的武裝帶，兩邊大腿上各綁一隻蠍式沖.鋒.槍，
背後背著兩把刀，其中一把已出鞘，正握在手中，尖端點地，殺氣凜然。
在看清楚攔在巷口的人是誰後，男人的聲音染上了明顯的驚訝：「蜘蛛俠？！」
「有趣……」緊接著他嗤笑一聲，手腕翻轉，握著刀極速沖過來：「但不管你是誰，既然看到了不該看的，那就永遠地留在這兒吧！」
派克家的出租房裡，艾麗卡正咬著筆帽回想咒語。
一長串的鬼畫符剛剛寫了兩筆，被扔在桌角的手機忽然瘋狂地震動起來。
心裡莫名泛起不好的預感，艾麗卡抓過手機，按下接聽鍵。
「艾麗卡小姐，我是凱倫，蜘蛛俠戰衣搭載的人工智慧系統，蜘蛛俠目前正在哥譚市受到強大敵人的攻擊，我已向老闆發出示警，但他遠在紐約，無法及時趕到。我根據平時記載的資料分析，確認您可以進行空間跳躍，故向您求助——」
艾麗卡的心臟狠狠一跳，她猛地站起身，打斷了凱倫的話：「具體地點！」
「哥譚市犯罪巷xx號。」
第24章
被男人抓住脖子用力按在地上的時候, 蜘蛛俠終於模糊地意識到，自己暫時還不是這人的對手。
這大概是他見過的最可怕的敵人——成年男性，身高體壯, 力氣大得仿佛沒上限, 靠近後能嗅到若有若無的血腥氣和硝煙味，下手狠辣招招致命，半點兒不留情，動作靈活詭譎，像幽靈般閃避了每一束蛛絲……最要命的是他竟然能無縫切換武器, 忽然拔.槍掃.射的時候把蜘蛛俠嚇了一跳, 差點兒沒能躲開子.彈。
「還真有點本事, 浪費我這麼久的時間……」
男人一邊說一邊漫不經心地舉起槍，他無視了蜘蛛俠的奮力掙扎，將黑洞洞的槍.口抵在他的額頭上。
「……再見，小鬼。」
「哢噠」一聲輕響，扳.機扣下, 但卻什麼事都沒發生。
蜘蛛俠緊張到了極點, 他面罩上的眼睛睜到最大, 胸脯劇烈地上下起伏著, 粗重的呼吸聲與砰砰的心跳聲在寂靜幽深的小巷中清晰可聞。
卡殼了嗎？男人皺了皺眉，將槍.口抬起些許——
一連串透明的泡泡爭先恐後地冒了出來，被風吹散，飄得到處都是。
頸側微微一涼，鋒銳的匕首在月下閃著寒光, 悄無聲息地貼近，如同死神的親吻。
暗殺者沉默著一言不發，手上用力，毫不猶豫地將利刃切下。
男人猛地偏頭一躲，鬆開對蜘蛛俠的鉗制，閃電般將手探向身後，準確地捏住暗殺者握刀的手腕，往前一甩把人摜在地上，拖著對方翻滾出去。
骨骼纖細，一掌握緊，身體柔軟。
是個女性，男人默默的想。
暗殺者後背著地，卻幾乎沒發出任何聲音，而且在觸地的一瞬間就靈活地彈了起來。被抓住了她也不慌亂，直接鬆開匕首，用另一隻空閒的手接穩，順勢刺向男人的胳膊內側。
男人丟掉了射.不出子.彈的槍，拔.出捆在大腿上的戰術刀，以一個非常扭曲的角度架住了暗殺者的武器。
金屬相撞，火花迸射，短短一瞬間，男人看清了那把短刀的一角。
刃側熟悉的花紋令他的瞳孔微微一縮。
男人還沒來得及說話，暗殺者又動了。
她借著匕首下壓的力道起跳，柔若無骨的身體貼著男人結實的肩膀滑過，鬼魅般繞到他身後，在他及時反應過來將人甩脫之前，拔.出了他背著的另一把長刀。
暗殺者抓著刀落在地上，她緩緩站起，將刀虛收在腰側，擺了個即將拔.刀的姿勢，全神戒備。
烏雲散開一條縫隙，月光落下，勉強照亮了她的半邊身影。
女性，身高大約5.3英尺，黑色長髮綁成利索的高馬尾，臉上架著副巨大的墨鏡，還帶了口罩，乍一看包得很嚴實。
但……
「哼，」男人冷笑一聲：「小姐，你竟然還活著，真讓人意外。」
艾麗卡聲音低沉地叫出了對方的稱號：「喪鐘。」
蜘蛛俠抓著蛛絲蕩過來，落在艾麗卡身側：「e……你怎麼來啦？」
「凱倫告訴我你有危險，」艾麗卡飛快地瞥了蜘蛛俠一眼，確認對方沒受傷後收回了目光，繼續戒備地盯著喪鐘的一舉一動，同時問身側的人：「你答應過我什麼？」
「這是意外，」蜘蛛俠小聲辯解：「我看到和外星改造武器爆.炸時一樣的光，這才追過來的，那些人在紐約消失很久了，錯過這次線索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到他們……」
艾麗卡輕輕歎了口氣：「你可真能給我找麻煩。」
之前殺蜘蛛俠不手軟的喪鐘一反常態，耐心地等艾麗卡和蜘蛛俠交流完畢，這才慢悠悠地說：「大小姐以為你死了，她很傷心……」
「省省吧，」艾麗卡冷漠地打斷了喪鐘的話：「我一直都很清楚在她心裡我是個什麼東西，沒人會因為碎了一把刀而悲傷。」
「好吧，」喪鐘聳聳肩膀：「你說的沒錯，但小少——」
深紅色的能量球借著夜色的遮掩悄無聲息地飄到了喪鐘面前，當他發現的時候已經太遲了。
能量球爆.炸，彌漫的霧氣籠罩了喪鐘的上半身，他像喝醉酒似的跌跌撞撞往後退，瞪大的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你……」喪鐘昏了過去，摔倒在地。
蜘蛛俠很茫然：「他怎麼了？」
「坦白講我很想殺了他……」艾麗卡將刀遠遠丟開，併攏手指劃出一道空間門。
蜘蛛俠驚恐地倒抽一口冷氣，他抱住艾麗卡的手臂使勁兒搖晃著：「不不不，你等等！」
「……知道你會反對，所以我只消掉了他今晚的記憶。」艾麗卡自嘲地笑了笑，反握住蜘蛛俠的手：「走吧。」
「走？去哪兒？我還什麼都沒查出來呢！我不能放棄！求給我三分鐘！」蜘蛛俠蹦跳著被艾麗卡拉向空間門，他很不情願，試圖說服她：「還有內德，我不能把他一個人留在哥譚，我明天還要坐校車回家……」
「這裡是哥譚，會有蝙蝠俠來收拾殘局的，」艾麗卡被念叨得頭疼：「如果這事真的跟我們之前遇到的有關係，用不了多久你就能收到黑暗騎士的郵件了……」
蜘蛛俠和艾麗卡拉扯著來到空間門前，剛要進去，夜色中忽然閃過一線刺眼的銳光。
艾麗卡目光一沉，按住蜘蛛俠的肩膀將他往後一拽。
深紅色的飛鏢像輕盈的鳥兒般降落，銳利的翅膀邊緣擦過蜘蛛俠的側臉，帶起一陣利風，「叮」地斜切入地面，攔在了兩人和空間門之間。
「嗨，夥計們，這麼晚了都不睡覺嗎？」
羅賓從天而降，落在房頂上，他的視線掃過滿地的血腥和狼藉，緩緩皺起眉。
蜘蛛俠確認當那個看上去比他還年幼的蝙蝠俠的助手開口時，艾麗卡的身體明顯僵硬起來。
但她只怔愣了短暫的一瞬間，很快就反應過來，直接拖著蜘蛛俠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沖進了空間門。
「喂——」
羅賓憤怒的呼喊被中途截斷，空間門關閉，蜘蛛俠和艾麗卡消失了。
「發生了什麼事？」
摩托車開進小巷，紅羅賓跳下來，用手捂住口鼻：「這味道……我的上帝！」
「別一驚一乍的，」羅賓嫌棄地說：「你來得可真慢。」
「從宴會上溜走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紅羅賓蹲下.身依次檢查著屍體：「短時間內你大概體會不到這種感覺。」
「誰要體會這個？」羅賓嗤笑：「你自己煩惱就可以了——喪鐘？！」
倒在陰影中的男人緩緩睜開眼，他目光呆滯神色迷茫，似乎很奇怪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羅賓從地上撿起被丟棄的兩把刀，交叉著比出一個十字，從兩側抵住喪鐘的脖頸，迫使他不能輕易動彈。
「人是你殺的？」羅賓逼問，他將刀刃朝下壓了壓，在喪鐘的頸側切出一道細細的痕跡。
這時羅賓忽然注意到喪鐘的脖子上有條已經結痂的舊傷口，應該是不久前才留下的。
「全是一刀斃命，就是他幹的。」紅羅賓站起身，拍了排手上的土：「他怎麼不說話？」
羅賓：「我怎麼知道！」
喪鐘像個發條用盡的木偶，呆呆躺著，一言不發，任憑羅賓怎麼威脅都沒反應。
「這個狀態不對，跟傻了似的，有問題。」紅羅賓摸著下巴沉思：「先把人帶回去吧，這裡我善後。」
「哼。」羅賓拎住喪鐘的衣領拖麻袋似的把他拖走了：「算你識相。」
紅羅賓：「……說聲謝謝能要你的命嗎！」
羅賓：「能。」
艾麗卡把空間門開在了複聯大廈的客廳。
平時這個點的客廳空無一人，但今天的意外顯然有些多——
史蒂夫、娜塔莎、索爾、班納博士、克林特等人都在，他們好像在開一個小型party，有個穿著皮夾克的男人被圍在中間灌酒。
聽到動靜，所有人不約而同地回過頭，看到了渾身狼狽的蜘蛛俠和傻眼的艾麗卡。
空氣瞬間安靜。
「嗨，」蜘蛛俠拽掉頭罩，弱弱地舉起手打招呼：「大家都、都在啊，晚上好。」
「彼得，艾麗卡，很高興看到你們安全歸來，」賈維斯的聲音響起：「先生正在去哥譚的路上，我這就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怪不得回來的時候沒看到托尼，」史蒂夫問：「他去哥譚做什麼？彼得怎麼了？」
賈維斯回答：「凱倫說蜘蛛俠遇到了危險，請先生去幫忙，但顯然艾麗卡的速度更快。」
史蒂夫點點頭，將目光轉向艾麗卡，他剛想說點道謝的話，就注意到小姑娘正死盯著一處眼睛都不眨地看，完全沒有搭理其他人的意思。
那個位置應該是……史蒂夫愣了愣，緩緩側過身，發現坐在旁邊的party主角保持著端起酒杯的姿勢一動不動，不知道呆了多久。
「怎麼回事？」娜塔莎湊到史蒂夫的耳邊低聲問：「認識？」
史蒂夫遲疑地搖搖頭：「我不清楚。」
艾麗卡終於結束了盯人的舉動，她神情複雜地開口，聲音發澀：「你不是在瓦坎達種地嗎？怎麼忽然回來了？」
巴基放下啤酒杯，站起身大步走向艾麗卡：「你不是死——」
艾麗卡動了，仿佛一陣龍捲風般迅猛地沖了出去，她用手臂壓住巴基的脖子，重重地將他推在牆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看在我曾經背著交叉骨投喂過你十斤李子的份上，」艾麗卡面露凶光，低聲威脅：「打個商量，別掀我的底。」
巴基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笑意，他舉高雙手擺出個投降的姿勢：「那再來十斤。」
艾麗卡：「……你太黑了吧！」
娜塔莎：「不僅認識，看起來關係還不錯。」
史蒂夫：「別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第25章
艾麗卡把巴基按在牆上威逼利誘警告他不准多說話的時候, 其他人就捧著瓜坐在沙發裡看得開心。
彼得緊張地問：「不用管嗎？」
「為什麼要管？」娜塔莎往彼得的嘴裡塞了一枚草莓，她用欣慰的語氣說：「巴基已經是個大孩子了，他得學會自己處理麻煩。」
彼得的腮幫子被撐得鼓起一邊：「……」
「九十歲的大孩子。」克林特搖搖頭。
史蒂夫感覺膝蓋中了一槍。
索爾輕輕戳著趴在他肩膀上睡得正香的皮卡丘, 戳得皮卡丘的小耳朵滋滋冒電流, 他隨口道：「九十歲確實很年幼。」
托尼：「不是地球人的閉嘴。」
大家：「……」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班納博士被娜塔莎推了一把，不得不清清嗓子硬著頭皮問。
「剛回來，沒多久，就在她把巴基叔叔按在牆上的時候。」托尼一手插兜，一手拎著墨鏡, 從通往天臺的樓梯上緩緩走下來, 他在沙發前叉開腿站定, 提高聲音陰陽怪氣地說道：「一天看不住就開始給我惹麻煩，小鮮肉就算了，現在連九旬老人都不放過，真是太過分了。」
彼得滿臉茫然，他遲疑地問：「……小鮮肉是說我嗎？」
娜塔莎微微一笑, 揉亂了彼得的小卷毛：「往好處想, 說不定是隊長呢。」
史蒂夫單手捂臉, 不想說話。
在托尼還沒出聲示意所有人「爸爸回來了快來接駕」的時候, 艾麗卡和巴基正就十斤李子的問題進行討價還價。
艾麗卡認為巴基太黑了，一開口就要十斤，這不是敲詐嗎！
巴基面露無奈：「這可是看在熟人份上的優惠價，難道你的老底就值十斤李子？」
「類似的話我怎麼好像在哪兒聽過？」艾麗卡小聲嘀咕一句，繼而理直氣壯地說：「值多少也得看我能不能付得起啊, 我現在窮得很，全靠給斯塔克總裁打工賺點生活費，勉強維持溫飽。」
想到銀.行.卡裡的數值在昨天已經突破了十萬美金，彼得陷入沉思中。
他開始有點相信艾麗卡以前說自己的富有程度堪比鋼鐵俠的話了。
要不然怎麼會對溫飽線的要求如此之高。
巴基眨眨眼睛：「你的小金庫呢？」
艾麗卡有些驚訝：「呃……等等，你到底記得多少？」
巴基想了想：「你把我當樹洞時說的所有話我都記得，比如你弟弟太熊了根本不聽話，天天就想著統治世界——」
艾麗卡像捏鴨喙似的捏住了巴基的嘴，她心累得無以復加：「………好了好了你不要再說了，十斤李子沒了，我要考慮另外的保險措施。」
巴基挑眉：「滅口？」
艾麗卡一本正經地點點頭：「滅口。」
在嚴肅地對視了幾秒鐘後，兩人不約而同地破功。
艾麗卡後退半步，鬆開了抵住巴基脖子的手臂，她把額頭磕在男人肌肉結實的肩膀上，忍不住笑出了聲。
巴基輕輕一拍艾麗卡的後背：「沒事就好。」
幾分鐘後。
復仇者們呈扇形狀分散在客廳四周，把艾麗卡和彼得圍在正中央。
「老實交代吧，」托尼站在正前方的小白板旁，他曲起手指敲了敲架子的鋁制邊框，拖長聲音問：「今天晚上闖了什麼禍？」
彼得低頭認錯：「……行動莽撞。」
艾麗卡抱著胳膊擺出抗拒的姿態：「教育孩子別拉上我，我是無辜的。」
她伸了個懶腰，舉起手準備畫空間門：「諸位忙著，我先回去睡覺了。」
「等等，」托尼叫住了艾麗卡：「你先解釋一下為什麼在看見紅羅賓和羅賓後轉身就跑的問題，你跟韋恩家什麼仇什麼怨。」
短暫的安靜。
史蒂夫把手攏在嘴邊，小聲說：「托尼！你把蝙蝠俠的秘密暴露出來了！」
「這兒誰不知道蝙蝠俠就是布魯斯·韋恩？她？」托尼漫不經心地指了指艾麗卡：「別逗了，小魔女清楚得很，你不會真的以為她那天躲著提摩西·韋恩那個小鬼是因為她睡了人家害怕被找上門嗎？」
史蒂夫：「……」
作為親耳聽到這個藉口的當事人之一，美國隊長表示心情仍舊很複雜，老年人實在是搞不懂年輕人的世界。
彼得的臉頰漲得通紅：「什、什麼！」
克林特拍了拍彼得的肩膀，語氣同情：「哦，可憐的孩子。」
索爾不明所以，但也跟著湊熱鬧拍了拍：「可憐。」
「別這樣。」彼得捂住臉蚊子似的哼哼：「所以你在電視上看到韋恩先生時表情很奇怪——」
艾麗卡幽幽地偏過頭望著彼得。
彼得用手捂住嘴：「我說錯話了嗎？」
「當然沒有，寶貝兒，」托尼眯起眼睛：「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彼得小幅度地搖著頭，目光哀求。
托尼冷哼一聲，轉而看向巴基：「巴恩斯叔叔有什麼想說的嗎？」
「我今天還沒直播，」巴基淡定地拿出手機：「蘇睿殿下說做事要持之以恆，現在還來得及嗎？」
托尼：「……你們這是打算氣死我好繼承我的遺產嗎？」
大家面面相覷，使勁兒搖頭，紛紛說著「當然不是」、「怎麼可能呢」、「親你想太多啦親」。
只有娜塔莎異常誠實：「錢你們分，他的秘書團歸我。」
托尼：「……」真的要被氣死了。
「你查了我快三個月，」艾麗卡終於開口了，她輕聲問：「查出什麼了嗎？」
托尼不甘心地撇撇嘴：「沒有。」
「但是！」他緊接著說：「我現在完全可以拿著你的照片去韋恩莊園問問那個誰見沒見過你，可我卻選擇了在這兒跟你囉嗦，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小混蛋，你不說清楚，真遇到了麻煩，我們要怎麼幫助你？」托尼歎了口氣：「我相信你，你卻不信任我，這真讓我傷心。」
漫長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巴基微微皺眉：「托尼——」
「你別幫她說話，」托尼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巴基：「我不關心你們兩人的關係，但在她坦白之前，你會一直待在我的黑名單裡。」
「還有你。」托尼指了指彼得。
男孩頗有些委屈地撅起了嘴，但他什麼都沒說。
艾麗卡籲出一口氣：「你想聽我坦白什麼？」
「你的身份，來歷，目的，」托尼的眼睛微微一亮，他做了個抓取的動作，喚出一面飄浮在身前的虛擬光屏，手指淩空快速地敲打著鍵盤，調出一份份資料：「還有——」
他忽然愣住了。
「你……」
片刻後托尼回過神，眼中寫滿了不可置信，他動作緩慢地將光屏轉向，面對艾麗卡。
螢幕上是一張從賈維斯的日常監控中截下來的照片，地點是在斯塔克大廈，主人公是艾麗卡。
年輕漂亮的女孩穿著一身天藍色的甜美洛麗塔小裙子，腦袋上別著由許多馬卡龍造型的彩色塑膠塊堆成的王冠，歪著頭比了個俗氣的剪刀手，笑容甜美；
彼得舉著相機蹲在她對面；
娜塔莎有半張臉入鏡了，她正在指導彼得如何拍照。
彼得愣了一下：「這是……」
「別人送的小裙子，我不穿這個，帶來給艾麗卡試試看，」娜塔莎很自然地接過話：「效果很不錯。」
「重點不是這個！」托尼輕輕抽了一口冷氣，他暴躁地原地轉了幾圈，用手背抵住額頭，問道：「他是你父親？？？」
良久的沉默。
就在托尼以為艾麗卡打算消極對待什麼都不說的時候，他忽然聽到她輕聲回答：「從血緣關係上講，是這樣沒錯。」
艾麗卡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承認，她本可以繼續沉默，她本可以直接畫個空間門逃到天涯海角，她本可以……
反正選項多得很。
大概是因為托尼那句「我相信你，你卻不信任我」吧。
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艾麗卡的心臟微微抽痛了一下，那一刻她確認了一件事——
她不想看到托尼失望的眼神。
托尼、彼得、史蒂夫、娜塔莎、索爾、巴基，還有不怎麼熟悉的克林特、班納博士……
縱使她身份存疑，來歷成謎，也沒有因此而受到排斥。
他們對她真的很好。
艾麗卡承認了，托尼反而不知道該怎麼辦，他抿了抿嘴，乾巴巴地問：「那你有什麼計畫嗎？」
「我的計畫你已經問過很多遍了啊。」艾麗卡歎了口氣：「不管是以前、現在和未來，我的回答都是一樣的。」
托尼皺起眉：「但——」
「斯塔克先生，」艾麗卡站起身，鄭重其事地說：「希望你能答應我的請求，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
「我無法選擇出身，只能儘量不去破壞別人的生活了。同樣的，我也不希望自己的生活發生變化，我很滿意現在的狀態。」
經過漫長的思考，臉色變了好幾次後，托尼終於妥協了，他把手攥成拳頭輕輕敲打著太陽穴，長歎一聲：「好，我答應你。」
艾麗卡嘴角一彎，笑了起來，周身biubiubiu地冒出了許多包裹在紅色氣泡中的花朵。
她柔聲道：「謝謝你。」
其他人對這種變魔術似的表演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紛紛驚歎著鼓掌，要求艾麗卡再變一個。
於是艾麗卡又變出了許多桃心，人手一個，大家捏得不亦樂乎。
就在氣氛愈發熱烈的時候，索爾忽然舉起手，臉上滿是疑惑與不解。
他說：「吾友，我有個問題，你也不是第一次見她了，為什麼之前一直沒發現她的父親是誰呢？」
托尼：「……」
不知想到了什麼，托尼臉上的表情微微扭曲。
他憋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就你話多！」
其他人：好樣的！你發現了華點！
索爾：我做錯了什麼？？？
第26章
在宴會結束之前, 艾麗卡偷偷把彼得送了回去。
幸虧內德幫忙在其他同學面前掩飾了一下，否則彼得又得絞盡腦汁地想藉口解釋自己這一晚上究竟去了哪兒。
「說起來不止是彼得，韋恩學長後來也不見了。」在回賓館的路上, 一個妹子跟閨蜜聊天時隨口說道。
「都不是一個學校的, 還叫學長。」閨蜜推了她一把，笑道：「你怎麼知道？難不成你一直盯著人家看？」
妹子拍開了閨蜜的手，她紅著臉辯解：「他可是這場宴會的焦點啊！誰不盯著他！」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困得昏昏沉沉的彼得仿佛瞬間被雷電劈中, 一下子清醒過來, 他用力在內德的大腿上拍了一把。
內德：「……打我幹什麼！」
「噓噓噓！」彼得捂住內德的嘴, 做賊似的左右張望，確定無人注意到他們這裡後，才壓低聲音道：「我好像發現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我問問！」
彼得給艾麗卡發了條短信：韋恩先生是羅賓嗎？不對不對，身高對不上……那就是紅羅賓？夜翼？
一秒鐘後，艾麗卡回復了他一個挺萌的顏文字「_(:3∠)_」。
彼得有些茫然, 心想這是什麼意思？
艾麗卡：不是吧, 之前斯塔克先生掀蝙蝠俠馬甲的時候你都在走神嗎？
彼得：蝙蝠俠怎麼了？不、不好意思我當時沒注意聽(*/w＼*)。
艾麗卡：……看來斯塔克先生那句話說得不太準確, 並不是在場的所有人都清楚蝙蝠俠的小秘密, 至少還有個完全處在狀況之外的你啊！
艾麗卡：蝙蝠俠=布魯斯·韋恩，紅羅賓=提摩西·德雷克·韋恩，剩下的你任意對號入座吧，應該不會出錯了。
艾麗卡：為了保險起見，記得刪掉短信哦。
這次輪到彼得回復艾麗卡躺倒的顏文字了。
「嘿, 兄弟，」內德拍了拍目光呆滯的彼得的臉：「你還好嗎？」
「我很好！」彼得回過神來，速度飛快地刪光了資訊，還請凱倫姐姐幫忙將痕跡都掃除乾淨了。
內德有些好奇：「你們都說了什麼？方便透露一下嗎？」
「emmmmm……」彼得清清嗓子：「對不起，這個不太方便，事關某位超級英雄的秘密身份——」
內德捂住了彼得的嘴，他比了個ok的手勢，示意自己懂了。
想起還在宴會上時偶遇提姆，他對自己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彼得心裡「咯噔」一下。
……難道他早就知道我是誰？邀請我去哥譚大學讀書是幾個意思？
彼得越想越覺得迷糊，心亂如麻的他把額頭抵在前座的靠背上，深深地呼吸著，將手伸進兜裡。
掏了半天什麼都沒碰到，兜是空的。
彼得一愣，下意識站了起來，腦袋差點兒撞到車頂。
內德被嚇了一跳，他無奈地歎口氣，拽住彼得的襯衫下擺輕輕拉扯：「又怎麼了哥們？」
「找不到了。」彼得慌亂地摸索著身上所有能裝東西的口袋，仔仔細細地翻了好半天，但卻一無所獲。
見好基友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內德也開始擔憂起來，他先是按著彼得的肩膀把他壓回座位上，又對周圍被驚動的同學們綻開一個個笑臉示意沒事，等人們不再注意這裡後，他才湊到彼得身邊問：「什麼找不到了？需要我陪你回去找嗎？」
「艾麗卡送我的小心心，」彼得雙手捂臉，小聲說：「我一直帶著，之前還在的，難道是打架的時候不小心掉出來了？天呐怎麼辦……」
內德：「……什麼小心心？」
在聽了彼得的講述後，內德心情複雜。
「為什麼我沒有小心心？我不是你們背後的男人嗎？」內德不滿地說：「我感覺自己受到了差別對待。」
彼得垂頭喪氣地說：「我現在跟你一樣了。」
「不一樣，」內德很較真：「至少你曾經擁有過。」
發現小心心丟失後彼得一直很鬱悶，這種情緒在他們回到酒店住下後達到了巔峰。
「哥們，這麼晚了就別出門了，這裡可是哥譚啊！」內德抱住彼得的大腿死活不撒手：「你不要命啦！」
彼得面無表情地拖著沉重的腿部掛件往窗戶邊走：「我只是想把小心心找回來。」
內德苦口婆心地勸：「你不是說艾麗卡能變好多桃心嗎？再讓她變一個不就行了？」
彼得煩躁地揉亂了自己的頭髮：「這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的，」內德使出殺手鐧：「你要是出去我就給艾麗卡打小報告！」
艾麗卡疑惑地從兩人背後探出頭：「你準備告訴我什麼？」
彼得和內德：「……啊啊啊啊啊！」
兩人抱在一起發出了驚恐的大叫。
艾麗卡滿頭黑線，她繞到正面，湊上去踮起腳尖，一手一個分別捂住了兩人的嘴：「別嚎啦，是我！」
彼得按住胸口，掌心能清晰地感覺到心臟正在胸腔中狂跳，他握住艾麗卡的手腕挪開她的手：「你、你怎麼來了！都這麼晚了！」
「你是在心虛嗎？」艾麗卡眯起眼睛，懷疑地盯著彼得看了一會兒，隨後目光轉向內德，語氣暗含威脅：「你剛才說要給我打小報告，他準備去幹什麼？」
彼得在艾麗卡身後拼命給內德使眼色做鬼臉。
內德非常糾結，雙手攪在一起擰來擰去，他抬起頭看向天花板，小聲哼唧：「彼得把小心心丟了，要出門去找。」
彼得生無可戀地垂下頭，他攤開雙手轉著圈回到了床前，把自己面朝下摔進床裡，悶悶地說：「叛徒！你不是我背後的男人了！」
內德很委屈：「我能怎麼辦？」
艾麗卡走到彼得身邊坐下，她哭笑不得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來找你就是因為這個……桃心找不到了，是嗎？」
彼得緩緩翻過身，從手指縫裡看向艾麗卡，他小心翼翼地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弄丟的。」
「不是你的問題，」艾麗卡把彼得拽起來：「剛才我們發現了一件事情……」
送走彼得之後，艾麗卡回到了複聯大廈。
其他人正拿著之前艾麗卡送他們的小心心當枕頭互毆玩，索爾笑話托尼沒有，托尼冷哼一聲，從臥室裡抱出個更大更紅的傲視群雄。
索爾：「……我有皮卡丘。」
托尼：「我的小心心比你的大。」
索三歲和尼五歲就這兩句話車軲轆了十幾遍，圍觀看戲的群眾們都不耐煩了，就在這時，趴在索爾肩膀上睡覺的皮卡丘被吵醒了。
皮卡丘可能有起床氣，很不開心，便對著托尼轟隆隆降下一道雷。它的速度太快，行動又很突然，等索爾反應過來的時候，雷已經劈出去了。
電光閃過，托尼毫髮無損地站在原地，周身飄浮著不少透明的七彩泡泡，他表情呆滯，似乎不敢相信索爾竟然會用雷劈他。
「吾友！」索爾呼喊著沖了上去：「你怎麼樣？！」
「我的桃心呢？」托尼輕聲問，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空蕩蕩的雙手：「我抱在懷裡的那麼大的一顆桃心呢？」
索爾這才注意到托尼的小心心不見了。
彼得緩緩睜大眼睛，難以置信地問：「你的意思是……桃心保護了斯塔克先生？」
「對，」艾麗卡點點頭：「我們後來嘗試了一下，發現只要持有桃心的人受到攻擊，桃心就會自動爆.炸幫忙抵擋一次傷害。」
而且抵消的程度似乎沒有上限，是論次數算的，與傷害量無關係。
「泡泡？」彼得若有所思：「當時喪鐘把槍.口抵在我的額頭上扣下了扳.機——」
內德和艾麗卡同時變臉。
內德拍案而起：「你被槍擊了嗎！」
艾麗卡拍內德的肩膀而起：「臥槽他敢對你開槍！我便宜他了！」
「別激動！」彼得趕緊說：「我沒事，槍裡射.出來的不是子.彈，是泡泡。」
泡泡飄開的兩秒鐘之後，艾麗卡的匕首就劃過了喪鐘的脖頸，彼得當時還以為是艾麗卡把子.彈變成泡泡救下了他。
「我一出空間門就看見他把你按在地上，直接拔刀上了，」艾麗卡感到一陣後怕，她深深地呼吸著，垂下頭：「原來還是晚了一步嗎？」
彼得趕緊安慰艾麗卡：「嘿，你快看我，我現在好好的！是你送給我的桃心救了我啊！」
艾麗卡悶悶不樂地鼓起嘴巴。
彼得從背後戳了戳內德的肩膀。
「這也太厲害了吧！」內德反應過來，用力鼓掌：「我也想要一顆。」
「除了賣萌之外總算還有點實用性。」艾麗卡歎了口氣，變出了滿桌的桃心分給兩個男孩子：「收好了啊，關鍵時刻能救命呢。」
小心心們在桌子上堆成了小山，有幾顆還滑下去掉在了地上。
……是不是太多了？
「不多啊，我還嫌不夠呢，」艾麗卡摸著下巴：「先這些吧，以後我定期補充，一定要記得戴在身上哦！」
「當然！」內德虔誠地雙手捧心：「用不用找個盒子裝起來？還是穿根繩掛在脖子上？」
「不用那麼緊張，」艾麗卡說：「裝在兜裡就行了。」
阿卡姆瘋人院。
蝙蝠俠看著喪鐘的體檢報告，目光漸沉。
「一切正常，」紅羅賓說：「不是藥物或者暴力撞擊導致的失憶——」
「——是魔法，」羅賓坐在椅子裡，雙腿架在桌上，他漫不經心地說：「有個女人開了道空間門把蜘蛛俠救走了。」
紅羅賓睜大眼睛：「蜘蛛俠？魔法？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不早說！」
「我認為這是顯而易見的？」羅賓聳聳肩膀：「除了魔法你覺得還有什麼人能憑空在我面前消失。」
紅羅賓意有所指地望向蝙蝠俠。
羅賓：「……這個不算。」
蝙蝠俠合上資料夾：「我去找專家。」
紅羅賓打了個哈欠：「我查查附近的監控。」
羅賓：「……我回去睡覺了，明天還要上學：）。」
作者有話要說： 彼得：韋恩先生是羅賓嗎？不對不對身高對不上，那就是紅羅賓？
提姆：哈哈哈哈哈哈哈幹得漂亮！
達米安：德雷克你是不是想死！
艾麗卡：你準備跳起來用刀砍他的膝蓋嗎？
達米安：……你到底護著誰？
艾麗卡：╮(╯▽╰）╭
我們小心心除了賣萌還有別的作用呢，可厲害了！
第27章
各校代表隊離開哥譚市的清晨, 天難得放晴了。
早飯的時候，新聞裡插播了一條緊急通知，大意是說昨晚犯罪巷發生了一起惡性殺人事件, 死亡人數目前已突破十人, 提醒廣大市民注意安全，儘量不要在夜間出行，不要走人跡罕至的小路，遇到危險請第一時間報警或大聲呼喊蝙蝠俠/羅賓的名字，有一定概率生還。
聽到這條消息, 外校學生們面露驚恐, 大家登時議論紛紛, 難以言喻的恐怖氣氛如陰雲般籠罩了整座餐廳。
相比之下本地人就淡定多了，該吃吃該喝喝，完全沒有受到絲毫影響，以實際行動彰顯了何為「民風淳樸」。
中城高中代表隊的餐桌上，好幾個女孩子被嚇得面色慘白, 抓緊了餐具靠在一起。
內德在桌布的遮掩下戳了戳彼得的小腿, 他湊過去壓低聲音道：「哥們, 這不會就是你昨天晚上……」
彼得幅度很輕地點了點頭。
內德後怕地拍了拍胸口：「天呐！」
因為這條新聞的影響, 學生們不約而同以極快的速度草草解決完早飯，逃命似的登上各自的校車，催促司機趕緊走。
直到安全駛入紐約市的地界，中城高中的指導老師哈靈頓先生才長長松了口氣，用手背擦掉額頭上沁出的汗水。
「可算是回來了, 」哈靈頓先生心有餘悸地說：「但願我一輩子都不會再有踏入哥譚市的機會。」
其他孩子們紛紛對老師的言論表示贊同，只有彼得看上去心不在焉。
內德心裡「咯噔」一下，他用肩膀撞了撞好基友，謹慎地問：「你怎麼了？」
彼得緩緩搖頭，他輕聲說：「這事還沒完。」
他原本是去追查外星改造武器的，然而卻連武器的影子都沒見到，只找到了滿地的屍體和一個兇神惡煞的喪鐘。
後來喪鐘被艾麗卡弄暈了丟在角落，估計已經被隨後趕到的羅賓帶走了，線索就此中斷。
內德看上去快要抓狂了：「哥們，你不會還想著……那可是哥譚！昨晚小魔女要是沒出現，你很可能會死！」
「我知道，你說的沒錯，她救了我，但……」彼得有些語無倫次，他用力咬著嘴唇，沉默了好半天，才慢慢地、堅定地繼續道：「但我還是沒查出來那些武器究竟是從哪兒流出去的，這是個很嚴重的問題！」
源頭一天不掐斷，黑市上的賣家一天不現身，無辜市民的生命安全就會一直受到威脅。
內德絕望了。
內德沒有說話。
內德掏出了手機。
彼得皺起眉，疑惑地問：「你要做什麼？」
內德面無表情：「給艾麗卡打小報告。」
彼得莫名漲紅了臉，他去搶手機：「……為什麼是給艾麗卡！我又不歸她管！」
作為一隻靈活的胖子，內德險險地避開了彼得的手，他聳聳肩膀：「我也沒有斯塔克先生的電話啊。」
直到校車在中城高中正門口停下來，內德和彼得也沒能達成一致的觀點。
內德堅持彼得不應獨自調查下去，尤其不應獨自前往危險如龍潭虎穴般的哥譚市。
彼得則認為既然最開始是他發現的這件事，那麼他就應該負責到底，把麻煩完美徹底地解決。
兄弟倆坐在最後一排，又因為討論而耽誤了一些時間，等他們下車的時候，車上只剩下了司機。
「……這事我告訴過斯塔克先生，但他只是回復我『知道了』。」彼得粗起嗓子惟妙惟肖地模仿著托尼冷豔高貴的說話姿態，然後他歎了口氣，無奈道：「已經快兩個月了，也沒發現他有做點什麼……他們太忙了。」
「日理萬機的大總裁和超級英雄。」內德說：「馬上就是明日世界博覽會的開幕式了，他只會更忙吧？」
「是啊，所以我不能去打擾他了，」彼得堅定地說：「我要自己處理。」
內德扶住車門，保持著一腳踩在車上，一腳踩在地上的扭曲姿勢，呆呆地定在原地。
「怎麼不走了？」彼得很奇怪，他從內德的肩膀上探頭出去看，然後也愣住了。
校車司機靠在椅子裡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他嘲笑道：「這就看呆啦？真沒見過世面。」
校門口停靠著一輛橘紅色的蘭博基尼，車前蓋上靠坐著一個女孩，正無聊地左顧右盼——
柔軟的長髮在腦後束成整齊的髮髻，上面套著枚桃心造型的小巧裝飾品；
看不出化沒化妝，因為她高挺的鼻樑上架著副巨大的墨鏡，遮住了大半張臉，但露在外面的嘴唇上抹了一層西瓜色的唇釉，還泛著微微的水光；
身穿純白色刺繡襯衫，領口鬆開三顆扣子，外罩黑色小西裝，下身是配套的短裙，高跟鞋是造型簡單的基本款，鞋跟目測十釐米，這讓她顯得雙腿修長，身材高挑又挺拔。
小美女與豪車，這配置簡直就是道靚麗的風景線，所有路人的目光都不自覺地被吸引了。
哈靈頓先生有些困惑：「這輛車我好像在哪兒見過？」
弗萊舍目光呆滯：「兩分鐘內我要知道她的電話號碼！」
領隊學姐翻了個白眼：「做夢吧你。」
女孩看到了扒在車門上的內德和彼得，她嘴角一彎，舉起手朝兩人揮了揮。
「艾——」內德剛剛發出半個音節，就被彼得捂住了嘴巴，兩人頂著圍觀群眾複雜的注視來到了車前。
艾麗卡繞到副駕駛的位置，拉卡車門，問：「學校還有事嗎？」
「沒有，已經算是解散了，」彼得撓撓頭：「你怎麼來了？」
艾麗卡做了個請的姿勢：「斯塔克先生讓我順道接上你回復聯大廈。」
彼得敏銳地抓住了關鍵字：「順道？」
「剛從m.s回來，」艾麗卡在墨鏡的遮掩下翻了個大白眼：「他們家的規矩，不化妝的人不准進門。」
m.s是斯塔克工業旗下的一家模特經紀公司，成立的原因是大老闆某天醉酒後的一句戲言。雖說隸屬於斯塔克集團，壕破天際不差錢，但最初在業內飽受詬病無人看好，很多人都懷疑這是托尼為了找女伴方便才搞出來的「私人後宮」。
但事實證明，當托尼·斯塔克認真的時候，沒有他做不成的事，哪怕是跨行進軍娛樂界。
短短五年，m.s異軍突起，成功躋身世界一流模特經紀公司的行列，旗下無數模特們活躍在各大秀場和時尚雜誌的封面。
彼得不明白艾麗卡為什麼要去m.s公司，想來應該是托尼的吩咐——這段時間她一直在他手下奮力掙扎，努力完成大老闆提出的各種稀奇古怪的要求。
內德曾經吐槽過艾麗卡像是給米蘭達大魔頭打工的安迪小姐。
「你去吧，」內德把彼得推進了副駕駛的位置：「我先回家了，晚上見！」
彼得透過窗戶朝內德揮揮手：「路上注意安全！」
蘭博基尼風一般開走了。
哈靈頓先生一拍腦門：「怪不得眼熟，那車是鋼鐵俠的！」
弗萊舍傻眼了：「彼得真的認識托尼·斯塔克？！」
領隊學姐呵呵冷笑：「不是想要人家的電話號碼嗎？」
半個小時後，複聯大廈。
托尼認真詢問了彼得有關外星武器改造的事情，具體到每一個他能回憶起來的細節，然後由賈維斯整理了一份報告，提交給災害控制局。
「好了，」托尼拍拍彼得的肩膀，心滿意足地說：「這件事情到此為止。」
「等等斯塔克先生！」彼得焦急地抓住托尼的袖子：「我覺得——」
「我覺得你該考慮一下上大學的問題了，」托尼態度溫和但語氣略顯強硬地打斷了彼得的話：「麻省理工那邊我熟，或者你想自己選擇？喜歡什麼專業？我看過你的成績單，你在生物學上比較突出？」
彼得的情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沉下去，他像只失去夢想的小奶狗，耷拉著腦袋悶悶不樂。
路過的哈皮搖搖頭，嘖嘖感歎：「家長霸權，嚴厲的老父親。」
托尼朝哈皮投去和善的目光：「你還想漲工資嗎？」
哈皮吐吐舌頭，用資料夾遮住臉，快步向艾麗卡跑去：「小姐，這兒有個問題需要你來解決！」
艾麗卡正在指導索爾玩直播。
今天早晨巴基在直播吃早餐的時候被索爾撞見了，他覺得這種中庭娛樂活動很有趣，反正閑著沒事幹（弟弟找不到），就隨便玩玩打發時間唄。
然而索爾不會用手機，他搞不懂大部分地球上的科技產物。
望著雷神困惑中帶了一點點委屈的英俊面孔，巴基惻隱之心一動，答應教他。
半個小時後，茶几上一字排開了五個手機屍體，都是被索爾捏壞的。
心累的巴基長長地歎了口氣，留下一句「沒救了」之後就溜走了。
沒辦法，實在是教不動啊！
之後索爾就開始用清澈無辜的小鹿眼神盯路過的每一個人，可惜無人上當。
直到艾麗卡帶著彼得回來了。
其實艾麗卡也沒被迷惑——只差一點點，但她把持住了。
最後為什麼功虧一簣呢？是因為索爾問艾麗卡能不能變個海綿寶寶出來，小黃人也行，皮卡丘總是睡覺不陪他玩，他很無聊。
艾麗卡：「我的能力是這麼用的嗎？」
托尼想起了被滿屋皮卡丘支配的恐懼，為了不再重蹈覆轍，他一疊聲地讓艾麗卡教會索爾玩手機開直播，讓他千萬別再禍禍別人了。
艾麗卡：「所以就來禍禍我咯？」
托尼：「外快！加班費！賈維斯給她打錢！」
艾麗卡：「成交！」
彼得：「……」他總算知道那十萬美金是怎麼攢出來的了。
艾麗卡接過哈皮拿來的檔，翻開大致流覽了一遍，挑出資料偏差的地方一一改正。
「m.s那邊已經安排妥當，博覽會開幕式的秀場這塊應該沒問題了，」艾麗卡將資料夾還給哈比，她問：「還有其他需要我做的嗎？」
問完之後，艾麗卡和哈皮同時看向不遠處正在教育孩子的托尼。
「暫時沒有了，我可愛的安迪小姐，」托尼舉起手晃了晃：「你現在的任務就是教會索爾玩直播。」
哈皮滿頭黑線：「這是什麼任務？」
艾麗卡微微一笑：「地獄級別的，你要不要試試。」
哈皮的目光掃過滿桌子的手機屍體，他搖搖頭，速度飛快地遁了：「你加油，我有事再來找你。」
索爾聚精會神地盯著螢幕，隨口辯解一句：「你們什麼意思！我已經學會了！」
艾麗卡好奇地湊過去，發現索爾竟然真的已經學會了。
他正在對直播間裡的五十萬人秀他的皮卡丘。
「可愛吧？」索爾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他戳著皮卡丘的小肚子，惹得皮卡丘的腦袋上「哢啦啦」炸出了小火花。
艾麗卡：「……」
奇異博士你還有幾天收到賠款？我錯了！
艾麗卡召喚出一面虛擬光屏，打開備忘錄功能，在上面打字詢問索爾：你為什麼要直播皮卡丘！
索爾眨眨眼睛：「那我還能直播什麼？皮卡丘這麼可愛，大家一起觀賞嘛。」
皮卡丘轉了個身，趴在沙發扶手上，用屁股對著索爾。
直播間的彈幕爆炸了。
一幫人嘶聲力竭地嚎著：「超可愛！萌死啦！」
一幫人拼命砸禮物；
還有一幫人熱烈地討論著這只皮卡丘到底是斯塔克工業的特效製作出來的，還是來自阿斯加德的神奇生物。
索爾注意到了相關彈幕——也不知道他的視力究竟有多好，才能在厚厚一層五彩斑斕中準確地將其辨認出來——他解釋道：「不是的，這是我的朋友——」
艾麗卡迅速行動起來，手指尖凝聚出一縷淺紅色的能量絲，然後她揮揮手，位於沙發角落的靠墊飛起，狠狠砸在索爾的臉上，堵住他的嘴。
彈幕出現了短暫的空白，然後再度爆.炸。
「超能力！」
「是不是有新的超級英雄啦？」
「我之前聽到了小姐姐的聲音！求露臉！」
「你們天天就知道小姐姐！只有我想舔雷神的腹肌嗎！」
「前面那位你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
「女孩子舉手，喜歡索爾的腹肌(*/w＼*)已經逼著男朋友去健身了。」
「男孩子舉手，雷神的身材真的是棒呆了(﹃)」
「……」
耳機裡傳來了賈維斯一板一眼的即時轉播，越到後面越歪，最後所有人都在熱烈地討論索爾到底是穿衣服帥還是不穿衣服帥。
被大家討論的當事人還在奮力和靠枕搏鬥，一人一枕頭已經滾到了地毯上，皮卡丘不再趴著，它蹲踞在沙發扶手上居高臨下地望著主人，亮晶晶的小黑豆眼中充滿了鄙視。
幸虧鏡頭拍不到索爾和枕頭，否則他高貴狂野偶爾還溫情脈脈的男神形象瞬間就會土崩瓦解。
艾麗卡心累地走過去關掉了直播。
托尼還在教育彼得要腳踏實地，不能去做危險的事情。
「我們還沒老呢，」托尼笑了笑：「暫時沒打算把擔子交出去。」
想起月光下抓著鉤鎖蕩過天空的纖細身影，彼得不太甘心地小聲問：「為什麼羅賓就可以？他是蝙蝠俠的助手。」
托尼開始牙疼了：「我真想向正義聯盟提出抗.議，舉報他非法雇傭童工。」
「具體情況具體分析，孩子，哥譚市和紐約市不一樣，鋼鐵俠和蝙蝠俠也不一樣，羅賓和蜘蛛俠更不一樣。」托尼歎了口氣：「那個傢伙需要一根拴住他的安全繩，讓他不至於往深淵中滑得太遠。至於我……」
停頓片刻後，托尼選擇含糊地掐斷了這段話，他認真地注視著彼得的雙眼：「我對你有責任，是我把你招進這個組織裡的，我要負責你的安全，想想梅，你要讓她擔心嗎？」
「未來是你們的。」托尼重重地拍了拍彼得的肩膀：「不要著急，總有一天……」
聽了一通說教的彼得似乎明白了一點，但心裡還是存在疑惑。
這很正常，青春期的孩子們總是躍躍欲試地想要做些大事來證明自己的成長，他們迫切地向世界發出聲音，期待得到回應。
快到家門口的時候，彼得忽然開口：「艾麗卡，我真的……我是不是——」
幾乎是同時，艾麗卡也說了一句：「彼得，我——」
兩人相視一眼，忍不住笑了。
艾麗卡抬手將額前的碎發攏去耳後，她笑道：「你先說。」
「不不不，」彼得搖搖頭，把話徹底咽回肚子裡，他撓撓頭：「你先說吧。」
艾麗卡目光一閃：「我有點事要去處理，你先回去吧。」
彼得很奇怪：「這麼晚了，什麼事？」
「博覽會開幕式的安排出了點問題，」艾麗卡晃了晃手機：「我得加個班。」
「好吧，」彼得無奈地說：「那我先回去了，你注意安全，別太晚。」
「這話該我對你說，」艾麗卡意有所指：「別跑太遠哦。」
彼得舉手保證：「明白！」
目送著彼得進入公寓樓後，艾麗卡緩緩後退，隱入黑暗中。
第28章
晚上八點, 布魯克林的一家地下酒吧裡。
激烈的搖滾震得天花板都在顫抖，五彩繽紛的燈光下，無數男女歡笑著在舞池裡搖晃。
艾麗卡低著頭在擁擠的人群中穿梭, 她穿著中規中矩的長牛仔褲加襯衫, 外面罩一件黑風衣，領子立起來能擋住大半張臉，剩下的半張則被巨大的黑框墨鏡遮掩。
這身打扮與酒吧中的其他人相比實在太過保守，看上去仿佛是從舊時代穿越過來的，或者活在寒風蕭瑟的深秋時節, 如果不是冷氣開得很足, 艾麗卡恐怕早就熱得滿頭大汗了。
雖然扮相古怪, 但卻相當有效，至少沒人對古板的艾麗卡展現出過多好奇，就算偶爾有喝醉的人不長眼撞上來，也會在開口找茬之前被女孩陡然散發的陰沉氣勢嚇得瞬間清醒，跌跌撞撞地跑遠。
歷盡千辛萬苦後, 艾麗卡終於擠到了吧台前, 她從容地在角落空著的轉椅上坐下, 曲起手指輕輕敲打著大理石檯面, 對調酒師微微一笑：「一杯螺絲起子。」
螺絲起子，又叫漸入佳境，以伏特加做基酒，加入檸檬、西柚或柑橘類果汁調製的雞尾酒，口感酸甜清爽, 酒香醇濃，被稱為少女殺手，是酒吧裡最容易灌醉姑娘的酒。*
借著昏暗燈光的遮掩，調酒師不動聲色地打量了艾麗卡一眼，但艾麗卡裹得太嚴實，他什麼都沒看出來，只好暫時放棄了。
趁著調酒師工作的空檔，艾麗卡拿出手機，打開了螢幕正中央一個標識為「j」的app。
傳說中的「嬰兒監護協議」就是它，它最初並不存在於手機桌面上，而是默默隱藏在系統深處，是艾麗卡某天趁著彼得不在家的時候借用電腦，經過一番鬥智鬥勇後才好不容易翻出來的。
「嬰兒監護協議」開始的作用大約是被用來記錄蜘蛛俠的行為，以便於監護人（鋼鐵俠）及時發現危險趕去救援，但彼得沒用這部手機，把它送給了艾麗卡，後來監護目標也就隨之改變了。
艾麗卡沒有試圖遮罩它或者換個手機，如果隨時隨地掌握她的動向能讓托尼感到安心，那就這樣做吧。
「晚上好，艾麗卡，我檢測到你的位置似乎偏離了原定目標，需要修正路線或通報主程序嗎？」
賈維斯的聲音從耳機中傳出來，沉穩而可靠，艾麗卡幾乎能想像到一個身穿黑色西服、冷面又帥氣的男人坐在電腦前，通過攝像頭認真觀察著她的場景。
托尼真的是天才，這ai完全不像程式，他更像個理性的真人。
艾麗卡托著腮漫不經心地四處張望，她隨口問：「原定目標是哪兒？」
賈維斯報了個地址，正是彼得的家。
「這個時間你應該待在家裡，而不是坐在酒吧裡喝酒……」賈維斯的聲音聽上去有一點苦惱：「這不是淑女應該做的。」
艾麗卡一挑眉：「我不是淑女。」
「『淑女養成計畫』，這是我的新名字，」如果賈維斯有實體，這個時候他應該無奈地聳聳肩膀：「先生昨天修改的。」
艾麗卡哭笑不得：「……斯塔克的惡趣味。」
酒很快調好了，服務生將玻璃杯放在艾麗卡面前，他臉上浮起完美無缺的笑容，恭敬道：「請慢用。」
艾麗卡從衣兜裡抽出一疊小費，塞進了服務生的襯衫口袋裡，抽手之前還用修長的指尖輕輕拍打了一下對方纖薄的胸脯。
服務生的呼吸微微一滯。
「艾麗卡，」賈維斯非常不滿，他無比嚴肅地說：「這不是一位淑女該做的。」
艾麗卡單手扶額：「我們換個話題，你會把我在這裡的事情告訴斯塔克先生嗎？」
賈維斯沉思片刻，謹慎地回答：「五分鐘後如果你仍然沒有離開這裡回家，我會向主程序彙報監控物件行動異常的資訊。」
身後傳來了匆忙的腳步聲——艾麗卡敏銳地從嘈雜的環境中將其辨認了出來——她抬手拉開身旁的椅子，做了個「請」的姿勢。
「五分鐘，」女孩低頭一笑，笑意並未觸及眼底，她輕聲承諾：「足夠了。」
來人是個頂著滿頭小卷髮、戴著近視眼鏡、鼻子周圍有一片小雀斑的男性，他佝僂著腰身，一副做賊的模樣，視線警惕地左轉右轉瞄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在艾麗卡拉開的椅子上坐下。
艾麗卡掃了他一眼，沒說話，直接從內兜裡取出一隻信封，貼在桌上用食指推了過去。
男人按住信封，手掌隔著厚厚的牛皮紙不斷摸索著，摸了一會兒後挑開封口，將裡面裝的東西抽出一個邊角，仔細查看。
耀眼的瑩綠色，全是面額100不新不舊的美鈔。
男人的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他趕緊把錢塞回信封裡，將信封貼身放好，舉起手打了個響指示意服務員來杯酒，然後才揉揉鼻子，慢條斯理地問：「想知道什麼？」
這人是個情報販子，在紐約州的業內小有名氣，能打聽到大部分人不知道的消息，有背景但不是特別複雜。
艾麗卡找到他費了一點兒功夫，她對紐約的黑惡勢力系統並不熟悉，以前出任務也多在中東和歐洲地區活動。但她畢竟在這行混了許久，真需要什麼情報，總是能買到手的。
彼得堅定地認為哥譚的事情沒有結束，他仍然躍躍欲試地想要繼續調查，即使托尼已經宣佈接手了。
艾麗卡跟他是一樣的心態，只是目的略有不同——彼得關心的是改造武器的來源，艾麗卡關心的是喪鐘。
喪鐘，真名斯萊德·約瑟夫·威爾遜，曾在美國陸軍服役，早年秘密參加過九頭蛇的超級士兵改造計畫，後來為了救援陷入危險的戰友而違抗了上面的命令，幹掉所有前來追殺他的人後帶著戰友成功逃走了。他曾輾轉多個國家學習各種戰鬥技術，水準愈發超高，逐漸成了業內聞名的超級雇傭兵。
在艾麗卡十二歲的時候，喪鐘來到了她所在的組織，他教導了艾麗卡四年的格鬥術，是艾麗卡所有老師中唯一在她結業之後還活著的。
艾麗卡來美國出任務之前，喪鐘被她的祖父、同時也是組織的首腦派去了其他國家執行另外的任務，艾麗卡並不知道具體地點，但她敢肯定不會是哥譚市。
那個全美犯罪率最高的混亂城市對於整個組織來說是禁地般的所在，所有有關哥譚的生意，無論傭金多少，首腦看都不看，一律推辭掉。
他倒不是不是懼怕當地盤根錯節的黑幫勢力，令他感到深深忌憚的人只有蝙蝠俠。
如果當初沒碰瓷蜘蛛俠留在紐約，沒在新聞裡看到布魯斯·韋恩和他新認回家的親生兒子的消息，艾麗卡很可能會去哥譚待一段時間。
綜上所述，喪鐘出現在哥譚市是很反常的。
要麼首腦終於狠下心對蝙蝠俠下手了，要麼喪鐘再度背叛了他待過的組織。
艾麗卡跨出空間門時看到喪鐘的第一想法是先幹掉這個對她身份瞭若指掌的人，等她一擊失敗後稍稍冷靜下來，才意識到不能在彼得面前殺人，得先把他安全救走，這才做出了消除掉喪鐘記憶的選擇。
然而這項措施並不保險，記憶能被消除就可以被恢復，又不是只有艾麗卡一個人會用魔法。
還有那條幽深漆黑的小巷子，誰知道角落裡有沒有安裝攝像頭？艾麗卡來得快走得匆忙，根本沒時間完成掃尾工作。
喪鐘簡直就是衰神實體，跟他打了照面的那一刻起，艾麗卡的完全暴露就只是時間問題。
不過艾麗卡已經無所畏懼了，比起當初孤身一人逃亡時的風聲鶴唳，現在的她淡然了許多。
之前想殺了喪鐘，無非是擔心他會破壞她的生活，但艾麗卡見到了曾經的冬日戰士、如今的詹姆斯·巴恩斯，跟他達成了心照不宣的默契；還跟托尼坦白了大半身世，剩餘的打算挑合適的時間一點點講清楚……
這些人和她曾經待過的那個組織畢竟是不同的，他們或許會責怪她訓斥她教育她……
但不會拋棄她。
喪鐘與組織的恩怨艾麗卡懶得搭理，可她必須得搶在他此行動之前搞清楚對方的目的——喪鐘為什麼會出現在彼得追查的事件現場。
按照彼得的性格，這事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艾麗卡不想阻止他，年輕人總要碰過壁才能學會收斂和謹慎，吃虧不是壞事，只要別威脅生命安全。
至於那個可能會威脅彼得生命安全的因素「喪鐘」……
艾麗卡目光一沉，決定必要時會為彼得掃清一切障礙。
蜘蛛俠是她的朋友，不允許任何人傷害。
艾麗卡用玻璃棍輕輕戳著杯中上下浮沉的檸檬片，她沉默了片刻，將杯口稍稍傾斜，把一些酒倒在了桌面上。
纖細修長的手指從袖中探出一點點，裸露在外的小部分即使在昏暗的燈光下仍舊白得發光，男人的視線不由得被吸引，露出一絲他自己都沒覺察到的貪婪。
艾麗卡對身邊人偶爾暴露的惡意目光恍若未覺，她用指尖沾了酒水，在桌面上一筆一劃地寫了下一個單詞。
她書寫的速度很慢，當最後一個字母e收尾時，第一個字母d的痕跡已經變得很淡了。
艾麗卡從側兜裡取出一塊手帕輕輕擦拭著指尖上的水漬，她沒什麼感情地說：「我要知道這個人留在哥譚的目的。」
在拼出那個正逐漸消散的單詞含義的一瞬間，男人臉色一變，整個人劇烈地顫抖起來。
「death……」他哆哆嗦嗦地念叨著：「你——」
話未說完，男人豁然起身，試圖逃跑，卻被早有防備的艾麗卡按住肩膀，以不容反抗的力道壓了回去。
「你很怕他，」艾麗卡輕聲問：「為什麼？」
「他是個魔鬼！」男人壓低聲音吼道：「你沒告訴我是他的生意！這錢我不要了！」
「有些錢不是你想要就要，想不要就能不要的。」艾麗卡慢條斯理地說：「現在想跑，不覺得晚了嗎？」
男人還想辯解什麼，忽然一陣刺耳的電流音通過公放的音響傳遍了整座酒吧。
「錚——」
所有人不約而同地捂住耳朵，這該死的聲音聽得人牙酸。
全部的燈光熄滅了一瞬，在騷亂發生之前，一束追光從天花板打下，落在正中央的舞臺上。
其他舞.娘都退場了，只剩下一個身穿紅裙、披著金色長髮、從背後看身.材.火.辣的女人，她姿態妖嬈地倚著鋼管，緩緩舉起包裹在輕柔素紗中的手臂，風情萬種地揮了揮。
震耳欲聾的歡呼聲爆發了，人們呼號著湧到舞臺下，沖在最前面的男人一臉癡相，激動地用手抓起女人拖地的裙角，抵在唇上不斷地親吻著。
似乎哪裡不太對，艾麗卡盯著那女人的背影，覺得違和感如浪潮般在心裡一波波翻湧。
「松、鬆開我！」男人還在奮力掙扎著，他實在不明白為何這女人的力氣那麼大，仿佛壓在他肩膀上的不是手而是山嶽。
艾麗卡紋絲不動，只有眉頭緩緩皺起，多年刀尖翻滾鍛煉出來的直覺告訴她，接下來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權衡一秒鐘後，她拎起男人的衣領，果斷拖著他往外走去。
兩人還沒走出五米遠，劇烈的槍.聲在狹窄的酒吧中炸響了。
繞著鋼管旋轉的舞.娘從胸口拔.出了一挺可擕式沖.鋒.槍，一個點射解乾脆利索地決掉不遠處隔間中談話的某位大佬，然後瘋狂地開始了無差別掃.射，用傾瀉而出的密集彈幕阻止大佬的保鏢們沖上來逮人。
「寶貝兒們晚上好！接下來請欣賞爸爸帶給你們的精彩表演∼∼∼」
「那邊的朋友們舉起雙手！那邊的朋友們不要過來！」
「臥槽這位小哥你也太熱情吧！別這樣，人家吃∼不∼消∼」
「……」
舞.娘攀在鋼管上狂笑，話尾銷魂的波浪線幾乎要實體化了。
她仰起頭，金色如波浪般的長卷髮往兩邊分開，露出了隱藏其下的黑紅面具。
艾麗卡嘴角抽搐。
……去你的脫.衣.舞.娘！這特麼是死侍！
三分鐘後，該跑的人都跑得差不多了，剩下除了身穿連衣裙發瘋的死侍，還有大佬的保鏢們和無辜中.槍逃不出去的倒楣蛋。
以及懶洋洋坐在角落卡座裡的艾麗卡。
艾麗卡面前的小桌上擺著一排從吧台裡順出來的刀.具，和一瓶瓶身斷裂了半截的伏特加，她正旁若無人地往杯子裡倒摻了玻璃渣的烈酒，邊喝邊跟賈維斯討價還價。
「親愛的，你看到了，我出不去了。」
艾麗卡隨手抄起一把小刀，頭也不回地往身後一甩，刀柄撞在某位保鏢的腦門上，直接把人砸暈過去。
「那人逃得倒是挺快，死侍真能壞我的事……好歹錢是拿回來了。」
「艾麗卡，」賈維斯長長地歎了口氣：「再這樣下去我要判定你的淑女課程不及格了，你不會想知道不及格之後會發生什麼事。」
艾麗卡舉起酒杯晃了晃，杯底的玻璃渣碰撞著，發出清脆好聽的聲音。
她勾唇一笑：「說說看？」
賈維斯認真地說：「先生會把你回爐重造的。」
艾麗卡：「……他還能讓我重活一遍嗎？」
「先生計畫送你去讀書，」賈維斯解釋：「他從彼得那裡瞭解到你今年才二十歲，正是上大學的時候。」
艾麗卡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怎麼會是這個答案？
她之前跟托尼說過想去讀書，但托尼的重點在於艾麗卡「撒謊」自己有三個博士學位，後來這事就沒了下文。
本以為早就過去了，沒想到托尼竟然一直記得。
雖然是以這種奇葩的方式記得。
「讀書啊，」艾麗卡托著下巴若有所思，她的眼睛裡閃著微微的光：「如果可以……」
曾經對艾麗卡寄予厚望的母親在教育上完全沒有虧待過她，給她上課的老師無一不是業內的頂尖水準。但那女人有個可怕的習慣，她會在艾麗卡學成結業之後幹掉她的授業恩師。
當艾麗卡得知這個消息時，她已經死了三位老師，這也是她後來拒絕深造第四個博士學位的根本原因，她無法贊同母親這種兇殘的做法和狠絕的手段。
賈維斯注意到了艾麗卡聲音中的期待，他問：「原來艾麗卡喜歡上學麼？」
「也不是，」艾麗卡笑了笑：「我只是想體驗一下正常的學校氛圍，因為看彼得每天上學感覺很有趣。」
「這樣啊，」賈維斯應了一句，隨即話鋒一轉：「雖然你出不去，但蜘蛛俠可以進來。」
艾麗卡被這位智能ai的神轉折搞得懵逼了一秒鐘才意識到他說了什麼。
「……等等，」艾麗卡睜大眼睛：「你什麼意思？！」
「放——下——武——器——」
賈維斯就像個完美的預言家，他話音剛落，蜘蛛俠就抓著蛛絲蕩進了這間破舊又混亂的小酒館。
面對槍.林.彈.雨都安穩如山的艾麗卡終於坐不住了，她倉皇起身，抬手畫空間門，打算迅速逃跑。
艾麗卡不可置信地問：「你一直跟我聊天是在拖延時間？」
賈維斯微微一笑：「是的，小姐，請不要小看ai的智商。」
艾麗卡：「……從來沒敢小看你！」
艾麗卡的速度快，蜘蛛俠的速度更快，幾乎是眨眼之間，他就來到了艾麗卡所在的角落。
手裡還拎著被蛛絲捆起來不斷掙扎的死侍。
「就是她！就是她！」死侍指著艾麗卡睜眼說瞎話，栽贓污蔑：「我的同謀！」
艾麗卡：「……」臥槽你別胡說啊！我什麼時候跟你是同謀了！
求生欲望強烈的艾麗卡急中生智，把領子往臉上一貼，掐著嗓子裝出驚喜的樣子：「蜘蛛俠！我是你的粉絲！我好喜歡你！能給我簽個名嗎！」
蜘蛛俠幽幽地看過來：「別裝陌生人了，你已經暴露了。」
他指了指艾麗卡的身側。
艾麗卡低頭一看，發現她身旁的地板上「biubiubiu」地冒出了一叢叢鮮豔可愛的小蘑菇，小蘑菇們長著短短胖胖的小手，每一隻都在朝著蜘蛛俠用力揮舞打招呼。
艾麗卡：「……」萬萬沒想到竟然是這玩意兒暴露了她。
蜘蛛俠的語氣溫柔又和善：「這就是你說的加班？」
艾麗卡從沒（在彼得面前）這麼慫過，她頭一次感受到了連犯罪分子都沒體驗過的蜘蛛俠式恐怖。
「聽我解釋！」艾麗卡舉手投降，聲音沉痛。
蜘蛛俠十分冷漠：「不聽不聽不聽。」
第29章
蜘蛛俠強行把艾麗卡抱上了房頂, 他開啟戰衣自帶的「審問模式」裝出蝙蝠俠的聲線，兇神惡煞地恐嚇艾麗卡讓她必須老老實實待在原地等他回來，敢亂跑就死定了！
艾麗卡：「……」想笑, 但是不能笑, 我得忍住，給孩子一個面子。
「聽到了嗎！」蜘蛛俠對艾麗卡古怪的表情很不滿意，他曲起手指在她的腦門上敲了一下。
「聽到了聽到了。」艾麗卡痛呼一聲，用手按住額頭輕輕揉著，她小聲埋怨：「怎麼用這麼大勁兒。」
「對不——」蜘蛛俠條件反射想道歉, 話剛出口就反應過來, 心說差點兒被小魔女帶進溝裡去。
於是他繼續狠心板著臉說：「因為這是對你撒謊的懲罰！」
艾麗卡實在是忍不住了, 她單手捂臉，低下頭肩膀輕微聳動：「求你個事，能不能把變聲器關了。」
蜘蛛俠安靜了片刻，謹慎地問：「……不可怕嗎？」
艾麗卡用力搖頭，心想這種喉癌似的聲音有什麼可怕的。
蜘蛛俠默默關掉了變聲器, 他有些委屈地小聲嘀咕：「為什麼蝙蝠俠用就很可怕。」
「可能是因為他本身就很威嚴吧, 」艾麗卡隨口說道, 隨後她注意到蜘蛛俠失落地垂下腦袋, 像只耷拉著尾巴的小奶狗，歎了口氣趕忙安慰他：「但你們是不同的風格啊，做自己就好了，不用去模仿其他人。」
在艾麗卡的安撫之下，蜘蛛俠總算沒那麼失落了。
「我去處理酒吧的事。」臨走前蜘蛛俠眯著眼睛打量了艾麗卡幾眼, 忽然按下蛛網發射器射.出一團蛛絲，把艾麗卡的手黏在了天臺邊緣的欄杆上。
艾麗卡愣住了：「這是什麼意思？？？」
「這樣你就跑不了啦，」蜘蛛俠滿意地笑了，他併攏手指在眉心上輕輕點過，對著艾麗卡的方向一揚：「等會兒見∼」
艾麗卡：「……b——蜘蛛俠你給我回——來！回——來！」
天臺上晚風蕭瑟，艾麗卡的聲音傳出去好遠。
蜘蛛俠頭也不回的瀟灑背影消失在夜幕之下。
「他變了，他以前不是這樣的，」艾麗卡氣哄哄地舉著手靠住欄杆坐下去，她抓起地上的碎石子奮力丟遠：「好氣哦！」
賈維斯誇讚道：「幹得漂亮，不愧是我選中的人。」
艾麗卡抽抽鼻子：「你跟誰一夥的？」
賈維斯狡黠地說：「和聽話乖巧的孩子一夥。」
艾麗卡冷哼一聲，掏出手機打開軟體去看雷神直播皮卡丘，她憤憤地小聲嘀咕：「我不愛你了。」
「沒關係，」賈維斯微微一笑：「我愛你就行。」
蜘蛛俠回到酒吧後，毫不意外地發現被捆在舞廳柱子上的死侍已經掙脫束縛銷聲匿跡了。
他無奈地搖搖頭，先去處理艾麗卡留在地上的蘑菇們。
艾麗卡離開後，蘑菇們都變得蔫兮兮的，個個垂頭喪氣，小胖手也沒精打采地晃悠著，而且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扁下去，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變成一堆蘑菇幹了。
蜘蛛俠拿不准該如何解決這些蘑菇——他還記得它們揮手的樣子，可愛得像某種有生命的萌物，直接毀滅讓蜘蛛俠有種殘害生命的彆扭感覺。
經過再三思考，他從戰衣的口袋裡取出了備用的袋子，把所有蘑菇都裝了進去，隔著袋子拍了拍它們，小聲叮囑：「等會兒員警來了你們一定不要動哦！」
或許蘑菇們真能聽得懂人話，反正蜘蛛俠說完後，它們就乖乖不動了，假裝自己是一顆顆真正的普通蘑菇。
蜘蛛俠偷偷松了口氣。
員警到來之前，蜘蛛俠已經把所有跟艾麗卡有關的線索處理乾淨了。
他知道艾麗卡身份特殊，連社保卡都沒有，被捲入這場刺殺又是意外，所以最好的做法就是假裝她今晚沒來過這裡，否則萬一被查出點什麼，那才真的是後患無窮。
在簡單勘察過現場、檢查了死者的屍體後，警方初步將案件歸為黑.幫.械.鬥。
「這人是哥譚市一個黑.幫的小頭目，身上背了不少人命，最近剛從監獄裡放出來，本來是終身.監.禁的，但哥譚那地方……」
挺著啤酒肚的員警搖頭嗤笑一聲，隨後想到了別的，眼神漸漸凝重。
「不知道這種人怎麼會出現在紐約。」
哥譚？又是哥譚！
蜘蛛俠目光一閃，將關鍵資訊暗暗記在心裡，準備之後深入調查一番。
在他看來這並非是巧合，畢竟哥譚市的黑.幫們一直都很默契地在本市行動，很少有去其他城市作亂的時候，尤其是來紐約——複聯大廈就佇立在曼哈頓，敢鬧事？不要命了嘛。
這時負責去調監控的年輕探員回來了，他遺憾地表示這裡的攝像頭根本沒開，完全是擺設。
「就知道會是這樣。」員警擺擺手：「算了，線索收集得差不多了就先回去吧，這案子應該輪不到我們插手了。」
死者是哥譚某個黑.幫的小頭目，而根據逃出去的目擊者指認，殺人的是著名雇傭兵死侍，這位似乎還是x戰警的一員。
各方勢力盤根錯節地糾纏在一起，這事麻煩了。
錄完筆錄的蜘蛛俠回到樓頂天臺時，發現艾麗卡正以一個扭曲的姿勢豪放地躺在一團離地飄起兩英寸的巨大雲朵上，她一手被蛛絲束縛住，高高舉起貼住微涼的鐵欄杆，一手捏著手機，笑得春光燦爛傻不拉嘰，和螢幕裡的人一起搖頭晃腦地唱歌，對他的到來置若罔聞。
她周圍不斷冒出包裹在粉紅泡泡裡的花朵，泡泡炸開，鮮花散落得到處都是。
蜘蛛俠目瞪口呆：「……」這是什麼情況！
「賈維斯申請接入通訊系統。」戰衣姐姐凱倫忽然說道。
蜘蛛俠回過神來，趕緊確認：「同意同意！」
看到代表賈維斯的橙色光點在眼前的虛擬螢幕右下角亮起之後，蜘蛛俠搶先發問：「她這是怎麼了？」
「沒有機器無法檢測，只能對她今晚的行為進行分析，得出近似結論。」賈維斯說：「預計艾麗卡此時血液中乙醇濃度超過0.3%的概率在80%以上。」
蜘蛛俠嘴角抽搐：「也就是說……」
賈維斯接話：「一杯螺絲起子，半瓶伏特加，她喝醉了。」
蜘蛛俠頭疼欲裂。
歌唱完了，艾麗卡勉強伸了個懶腰，把手機隨手丟到雲朵上，慢吞吞地打了個滾。
雲朵最初只有一人多寬，隨著艾麗卡的翻身，它的寬度不斷增加，很快就變成了一隻長寬近似的胖雲朵。
艾麗卡的手被蛛絲綁在欄杆上，她挪不出太遠，忽然就生氣了，猛地翻身坐起來，抱住欄杆張嘴就咬。
蜘蛛俠趕忙沖過去制止她，於是艾麗卡「啊嗚」一口咬在了蜘蛛俠的胳膊上。
蜘蛛俠疼得眼淚汪汪。
「好軟。」艾麗卡含糊不清地說：「欄杆活了。」
「是我啊，」蜘蛛俠無奈地說，他把艾麗卡從蛛絲的捆綁中解救出來：「艾麗卡？醒醒，我們回家了！」
一聽說回家，艾麗卡瞬間炸毛了，她死死抱住欄杆：「我不要回去！我不要爬山我不要上學我不要打架！」
蜘蛛俠不理解艾麗卡為什麼這麼大反應，他只好柔聲細語地安慰她：「我們只是回家睡覺而已呀，你看，天都這麼晚了。」
艾麗卡把頭埋進膝蓋裡撥浪鼓似的搖晃著，她小聲說：「騙人！上次你們就這麼說！結果回去我就被關小黑屋了！我知道，她有新兒子了……更符合她期待的新玩具……她不需要我了……我在窗外聽到了……她要『處理掉』我……」
蜘蛛俠一愣，忽然感到背後發涼。
這段話顛來倒去語無倫次，完全聽不出具體含義，但他就是覺得很關鍵。
艾麗卡那迷霧一般的過去在這幾句話裡被掀開了冰山一角。
定了定神，蜘蛛俠握住艾麗卡的手腕，指尖沿著脈搏一路往上滑，試著去掰她緊扣的手指。
「沒有人能『處理掉』你，」他沉聲道，小奶音意外令人感到無比安心和信服：「有我在，我會保護你的。」
艾麗卡抱著欄杆的力道一松，她疑惑地問：「真的？」
蜘蛛俠趁機把艾麗卡從欄杆上拽下來，他一本正經地承諾：「真的。」
蜘蛛俠背著艾麗卡往家走。
原本有床那麼大的雲朵縮水成了小小一隻，鳥兒似的跟在兩人身邊，還自己長出了一對小短翅膀撲騰著。
艾麗卡把下巴抵在蜘蛛俠的肩膀上，歪過頭湊近他的耳朵，嘰嘰咕咕地絮叨著：
「……不想看書……《君主論》是什麼東西，好難懂哦……」
「……又要去爬山了，上次從半山腰跌下來，差點兒沒摔死，好可怕……」
「……她為什麼要殺掉我的老師……這和書裡說的不一樣……」
蜘蛛俠越聽越心驚膽戰，他剛想試著問問艾麗卡以前的生活是怎樣的，還沒開口，忽然感覺一直乖乖趴著的艾麗卡直起了上身。
他奇怪地回過頭，看到艾麗卡目光如炬，死死盯著草叢深處。
「怎麼了？」蜘蛛俠輕聲問。
艾麗卡擺擺手，示意他安靜，自己則跳了下去，東倒西歪地往路邊走。
蜘蛛俠趕忙扶住她。
草叢抖動，一隻貓咪姿態優雅地邁步而出。
它渾身漆黑，脖子上系著一條翠綠色的絲巾，圓溜溜的大眼睛在夜色中灼灼生輝。
「喵！」貓咪微微抬起下巴，發出了矜持的叫聲。
「嘿嘿嘿嘿……」
艾麗卡忽然笑了起來，她蹲下.身湊近貓咪，眨了眨眼睛：「你怎麼在這裡呀？」
小黑貓：「喵！」
艾麗卡用軟綿綿的聲音哄道：「我帶你回家好不好呀？」
小黑貓：「喵！」
艾麗卡忽然出手，速度快如閃電，一把抄起黑貓抱進懷裡：「就這麼愉快地決定啦！」
小黑貓炸毛了，他發出了抗.議的大叫，揮起爪子撓向艾麗卡的臉。
艾麗卡剛才走路都不穩當，現在卻能靈活地偏頭躲過一隻貓的進攻，她微微一笑，壓低聲音對小黑貓說了幾句話。
小黑貓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隨後安靜下來，可憐巴巴地窩進艾麗卡的懷裡，看上去非常鬱悶，耳朵和尾巴都耷拉著。
「走吧。」艾麗卡抱著小黑貓走向蜘蛛俠，她軟聲問：「我們可以養它麼？」
「當然可以。」蜘蛛俠目光一亮，想撓撓小黑貓的下巴，卻被他不情不願地避開，還齜出小尖牙，發出了「呼呼」的威脅聲。
蜘蛛俠有點失落：「啊，它不喜歡我。」
「別難過，它誰都不喜歡，也不喜歡我，它只是需要一個家，」艾麗卡拍了拍蜘蛛俠的肩膀，含糊不清地說：「我喜歡你就行了。」
儘管知道艾麗卡這是喝醉了以及單純想要安慰他，蜘蛛俠面罩下的臉頰還是控制不住地紅了一大片。
洛基最近很倒楣，他懷疑有人詛咒他，或者被路過的衰神附了體。
去找奇異博士卻遇上了追來的索爾，幸虧他藏得迅速，奇異博士也沒拆穿，否則他又得被趕回阿斯加德了。
回阿斯加德沒什麼不好，不好的是家裡面有個恐怖的大姐，卻沒有傻白甜的大哥幫忙擋著，幹壞事搗亂都提心吊膽。
沒意思。
索爾和艾麗卡被奇異博士趕走之後，洛基使出畢生的忽悠之力，想要說服奇異博士跟他一起尋找光明聖典。
光明聖典是至尊法師傳承的重要工具，傳說是由第二任至尊法師辛西婭製作的，裡面記錄了至尊法師一脈秘不外傳的強大秘術，只有獲得了光明聖典的承認，才能成為真正的至尊法師，完全繼承前代所有至尊法師的力量。
但光明聖典在幾個世紀前莫名遺失了，至今下落不明。
就像很多人希望獲得卡牌之書一樣，光明聖典也是法師們嚮往的神器，而且更加厲害——只要繼承了光明聖典，就可以成為至尊法師。
洛基篤定奇異博士無法拒絕這樣一件神器，這本應該就是至尊法師的東西。
但奇異博士竟然拒絕了。
他不僅拒絕，還開了個空間門把洛基傳送走了。
洛基直接掉在了荒郊野外，心裡閃過一萬個mmp。
倒楣的經歷到這裡還不算完。
既然奇異博士不感興趣，那洛基決定自己去尋找光明聖典，他對這神器的力量勢在必得，他要成為至尊法師統治地球！
就在洛基暢想美好未來的時候，一個身穿魔術師服裝的妹子忽然出現，對洛基發動了進攻。
「你正在非法入侵這座城市，鑒於你的危險程度和正義聯盟與復仇者聯盟之間的盟友關係……」
妹子冷酷地一揮手，念出一串反文魔咒，將毫無準備的洛基變成了一隻戴著綠絲巾的小黑貓。
洛基貓：「………喵！」
貓咪張牙舞爪地跳起，撲入空間門，被傳送去了另外的地點。
「紮坦娜？」聽到動靜的蝙蝠俠繞到後花園：「發生了什麼事？」
「沒事，」紮坦娜微微一笑，輕描淡寫地說：「處理了一點小麻煩，我們繼續說，我檢查過了，喪鐘的記憶被消除確實是魔法造成的……」
憑什麼中庭的二流法師們隨時隨地都能開空間門！
老子受夠了！
洛基喵氣得瘋狂喵喵叫。
變成貓之後法力當然也就被封印了，害怕被路過不長眼的螻蟻們帶走——貓咪這種生物在中庭真的是太受歡迎了，尤其是這麼優雅漂亮的洛基喵——洛基喵強忍著煩躁和鬱悶，在草叢裡蹲了一下午，準備入夜之後再行動。
紮坦娜施加在洛基身上的魔法不算高深，但很麻煩，必須得有人認出了洛基喵的真實身份，然後當面叫出他的全名，他才能變回來。
只能去找索爾了，洛基貓憤憤地想。
然後洛基貓就迷路了。
變成貓之後世界好大啊，大了幾倍都不止！
那個該死的複聯大廈到底特喵的在哪裡！
洛基貓走累了，蹲在草叢裡休息。
這時他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定睛一看，發現迎面走來了蜘蛛俠和奇異博士新收的小徒弟。
洛基貓的瞳孔微微一縮——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正好……
他本來想誘騙艾麗卡帶他去見索爾的，但沒想到剛喵喵叫了一聲，就被醉醺醺的艾麗卡認出了真實身份。
她竟然能看穿這道咒語！
洛基貓驚恐地睜大眼睛，他出爪攻擊，被艾麗卡閃過，然後她微笑著說：「這麼凶啊……作為回報，我剛剛給你下了另外一道咒語。」
洛基貓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
艾麗卡繼續說：「咒語失效之前，無人能叫出你的全名。」
洛基喵：「………無恥！混蛋！卑鄙！」
「現在可以跟我回家了吧？」艾麗卡捏著洛基貓軟綿綿的小爪爪：「要聽話哦，不聽話我就帶你去做絕育手術。」
她笑得像惡魔，不！最可恨的惡魔都沒她恐怖！
洛基喵：「………你給我等著！！！總有一天！！！」
作者有話要說： 索爾：這只喵長得好像洛基。
「砰」一聲，煙霧炸開。
洛基面無表情地坐在沙發裡：「哥哥。」
索爾：……
貓咪的速度是非常非常快的……不要小看能徒手抓鳥的生物啊。
看到留言啦！愛死你們了麼麼噠！大家看著這章，我去上一章發小紅包了，啾啾啾！
第30章
「我告訴你個秘密。」
艾麗卡坐在沙發裡, 一手支著側臉，一手輕輕撓著站在她大腿上踩奶洩憤的洛基貓的脖子，微微眯起眼睛, 壓低聲音, 神秘兮兮地說——
「看到這只喵了嗎？其實它是索爾的弟弟變的，沒想到吧哈哈哈。」
捧著杯熱水匆匆回來的彼得：「……」
洛基貓的動作停頓了片刻，忽然像小獅子般昂起頭，自以為憤怒、其實軟綿綿毫無殺傷力地叫了一聲：「喵！」
——該死的中庭女人！竟然敢暴露我的身份！有本事你叫出我的名字讓我恢復原狀再單挑啊！
彼得歎了口氣，把水杯放在茶几上, 彎下腰單手撐住沙發靠背, 另一隻手穿過洛基貓的腹部將他從艾麗卡的腿上拎走挪去一旁。
四爪騰空的洛基貓炸毛了——螻蟻！放開我！別用你的手碰我！
可惜他喵喵叫得再響亮也沒人搭理他。
「原來這就是索爾的弟弟嗎？長得真可愛！」彼得放軟了聲音, 像哄孩子似的哄她：「我們先把藥吃了再陪他玩好不好？」
艾麗卡一腳踹在茶几邊緣，她下巴微抬，眼睛睜得圓圓的，目光警惕：「什麼藥？」
彼得晃了晃塑膠板：「解酒的。」
「我不吃，我沒醉！」艾麗卡開始鬧騰了, 她抓住彼得的衣領將他往下一拽, 兩人瞬間近得呼吸交錯。
「我的貓呢！」艾麗卡問：「我的貓怎麼沒了！」
彼得：「……」
粉紅泡泡接連出現又爆.炸, 各種各樣的鮮花下雨似的落在沙發上, 很快鋪了薄薄一層。
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淡淡的酒精混雜在濃郁的花香裡。
彼得的臉瞬間漲得通紅，他下意識往後躲，卻被艾麗卡誤會成了想逃跑，手上陡然發力, 再度收緊了一些。
洛基貓跳上沙發扶手，邁著優雅的小碎步了走回來，他穿過彼得和艾麗卡之間的縫隙，肉嘟嘟的小爪子踩翻一朵又一朵的花，跳到艾麗卡的腿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臥下，細聲細氣地「喵」了一下，還用尾巴靈活地在彼得身上拍來回拍打著。
——中庭人的品味真奇怪，這種女人都有人喜歡。
艾麗卡笑逐言開，用手胡亂地揉著洛基貓的腦袋，將他柔順的毛揉得炸起。
洛基貓：「……喵。」
——要不是看在變回來的希望全在你身上的份上，我才不會過來呢，你別太過分啊。
「我要給它起個名字，」艾麗卡舉手宣佈：「就叫ikol了！」
之後艾麗卡終於放過了彼得，乖乖拿起藥就著水吃掉了。
吃完後她很快感到了一陣困倦，頭一歪靠在扶手上睡著了。
彼得徹底松了口氣，狂跳的心臟緩慢平復，他轉過身貼著沙發腳坐在地毯上，用手背遮擋住視線。
內德叫她小魔女……還真是貼切。
休息片刻後，彼得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他抱起艾麗卡把她放回了臥室，抖開被子仔仔細細地幫她蓋上。
艾麗卡的臉頰上浮起了兩團明顯的紅暈，應該是喝醉上頭的表現。
不知道她明天醒來還會不會記得現在發生的一切，彼得默默地想，如果記得……
「喵。」洛基貓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跟了過來，他跳上床，在枕頭邊臥下，尾巴甩來甩去，打斷了彼得的思緒。
——我要睡覺了，螻蟻快離開。
「不許上床！」彼得皺眉，他想把貓抱走：「快下來，別打擾她睡覺，我給你找個紙箱子。」
洛基貓忽然起身往後一跳，躲進床裡，他毛茸茸的尾巴掃過艾麗卡的臉，引得她打了個噴嚏。
他耀武揚威地看著彼得：「喵喵喵∼」
——誰要紙箱子，我就不走，有本事進來抓我啊！
彼得好氣啊，他之前遇到的貓咪都是小天使，只有洛基貓是惡魔，搗起亂來能把人氣死。
「我警告你哦，」彼得抬起手腕，試著用蛛網發射器瞄準洛基貓，想把他捆成一團再抓出來，他低聲威脅：「快出來，否則我不客氣了！」
洛基貓眯起眼睛，趕在彼得按下按鈕之前「哧溜」一聲鑽進了艾麗卡的被子裡，就連小尾巴都縮了進去。
彼得盯著洛基貓消失的地方面無表情。
……這貓不能養！送走！必須送走！
不是雷神索爾的弟弟嗎！明天就把你送給他！
艾麗卡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頭疼欲裂，總覺得腦子裡藏著一把處於開啟狀態的電鑽，正嗡嗡嗡地往外切割。
……太恐怖了！太難受了！半瓶伏特加而已我竟然會喝醉！這是是史詩級的退步啊！所以昨晚後來又發生了什麼——
摸索的手微微一頓，艾麗卡感覺指尖觸到了某個柔軟溫熱的東西。
下一秒，軟綿綿的貓叫聲響起，那盤成一團的小傢伙忽然動了，只見被子上鼓起一塊小小的鼓包，小鼓包漫無目的地到處亂挪，在窸窸窣窣折騰一番後，它終於找准方向，貼著艾麗卡的身側爬出來。
戴著綠絲巾的小黑貓抖了抖小耳朵，兩隻爪子霸氣十足地往艾麗卡肩膀上一踩，略微低頭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明亮的眼睛睜得又大又圓。
「喵！」
——起床了懶女人！都已經十二點了！快去給本王子做飯！要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艾麗卡目瞪口呆地愣了一會兒，用力揉揉眼睛。
洛基喵還在，而且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
艾麗卡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洛基貓的脊背。
洛基喵甩出尾巴在她胡來的手上狠狠拍了一下。
「我的上帝，」艾麗卡倒抽一口冷氣，抓起被子蓋住臉：「我還醉著？？？」
洛基貓猝不及防被扯了個跟頭，他打滾恢復趴臥的姿勢，憤怒地齜牙：「喵！」
——你再這樣我要撓你了！
幾秒鐘後，艾麗卡從被子謹慎地探出頭，她瞄著近在咫尺的洛基貓，小聲呢喃：「……所以你真的是索爾的弟弟，昨晚遇到你不是做夢。」
這麼說發酒瘋在天臺上唱歌、回家之後揪著彼得的衣領拒絕吃藥之類的事也不是做夢咯？
啊啊啊啊啊我都做了些什麼！我苦心營造的形象崩塌了！
洛基貓的眼中充滿鄙夷：「喵。」
——你是傻瓜嗎？快叫我的名字！
艾麗卡沒精打采，敷衍了一句：「ikol。」
洛基貓：「喵！」
——傻瓜！不是這個！
「別的叫不出來，」艾麗卡聳聳肩膀：「咒語還沒失效呢。」
洛基貓恨恨地翻了個白眼，一爪子拍在艾麗卡的臉上。
一人一貓在床上混戰了五分鐘，把床單枕頭和被子等一系列用品扔得亂七八糟，撓得破破爛爛後，終於暫時休戰，坐下來認真談判。
洛基提出的要求如下：在姓名咒語解除之前，艾麗卡必須隨身攜帶洛基貓，保護他的安全，給他做美味的飯吃，幫他洗綠色小圍巾，要認真用心將他養得油光水滑胖嘟嘟。
作為交換，洛基貓在變貓期間停止一切搞破壞舉動，不再密謀入侵地球，統治中庭。
艾麗卡：「……我總覺得哪裡不對，我是不是吃虧了？」
洛基貓伸出粉嫩的小舌頭舔爪子，舔了兩口忽然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動作一僵，偷瞄確認艾麗卡沒發現，趕緊把爪子放回原位：「喵！」
——我才是吃虧，你賺大發了，能讓我留在這座貧民窟裡是你的榮幸，你抬頭看看周圍，有了我之後是不是蓬蓽生輝了？
「蓬蓽生輝是這麼用的嗎？」艾麗卡滿頭黑線，她握緊拳頭敲打著發懵的太陽穴：「少趁我腦子不清楚的時候忽悠我！你都變成貓了，也不能用咒語，肯定沒法繼續搞事，想空手套白狼？門都沒有。」
洛基貓高冷地「切」了一聲。
艾麗卡陰森森地一笑，露出八顆整齊的大白牙：「你住下也不是不可以，但住在這裡的貓都是要做絕育的。」
洛基貓：「……」
還沒消停幾分鐘的一人一貓又掐了起來。
終結戰爭的是一通電話——床頭櫃上的手機嗡嗡嗡地劇烈震動著。
艾麗卡一手將洛基貓的腦袋按進柔軟的被子裡，另一隻胳膊伸得直直的，艱難地抓起手機，看也沒看直接按下接聽鍵：「喂——嘶！你再撓我！信不信我咬你！」
洛基貓的身體拼命掙扎著，試圖從艾麗卡手中逃脫，他四爪亂揮，在艾麗卡白皙的胳膊上劃下了好幾道顯眼的印子。
「大小姐，曠工一上午，還把賈維斯的監護程式給關了，給你打電話也不接，你能耐了嗯？」托尼在連珠炮似的說了一通後，總算是聽到了聽筒中傳來的扭打聲，他茫然地眨眨眼睛：「……你在做什麼？」
艾麗卡打開免提，把手機扔到枕頭邊，騰出另一隻手按住洛基貓的肚子。
「我在教育小兔崽子。」她咬牙切齒地說：「不打一頓他怕是不知道這個家裡誰做主！」
托尼：「……我看你也不知道咱們家裡是誰做主，也很需要被修理一頓。一分鐘之內我要見到你的人，否則後果自負！」
托尼掛了電話後，艾麗卡忽然鬆手。
洛基貓趁機翻身，他撲到艾麗卡的胸口趴下，用全身的體重將她壓得喘不過氣來，取得了壓倒性的勝利。
可惜勝利只持續了很短暫的時間。
艾麗卡從發呆中回過神，她一把拎起洛基貓放在被子裡，匆匆忙忙下床去收拾：「不跟你鬧了！我要去上班了！我的工資啊啊啊！」
洛基貓打了個滾，他蹭蹭被子，又舔舔爪子，用小小的腦袋瓜思考著。
在艾麗卡畫出空間門即將離開的前一秒，他得出了結論：上班=複聯大廈=索爾。
「喵！」洛基貓縱身一撲，跳上艾麗卡的肩膀，跟著她跨過空間門來到了複聯大廈。
——帶上我一起！
托尼正在工作間裡焊接小零件，聽到艾麗卡的腳步聲，他頭也不抬地說：「不嚇唬嚇唬你就不知道聽話。」
艾麗卡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什麼，忽然黑影一閃，洛基貓跳到了托尼面前的辦公桌上，他大大方方地蹲坐著，挺起胸脯，對著托尼「喵」了一聲。
——沒有具體意義，就是打個招呼，類似於「嗨」。由於尾音輕佻上揚，可以推斷出這應該是個愉悅的「嗨」。
托尼慢慢停下了手裡的活，他眯起眼睛，死死盯住洛基貓，整個人漸漸緊繃。
似乎嗅到了不喜歡的氣息？
警報在腦海深處拉響，防禦啟動！一級戒備！
「這是你撿的？」托尼沉聲道：「快丟出去！」
一座複聯大廈裡只允許存在一隻貓！
誰也不能挑戰我的地位！
托尼·斯塔克對洛基貓展露了威嚴的凝視。
作者有話要說： 差點忘記了！祝所有要高考的寶貝們金榜題名，考出好成績！
別給自己太大壓力，放鬆心情，一定能超常發揮噠！
考完再來看文呀，文不會跑的(/w＼)
艾麗卡笑得露出八顆牙，邪惡好像鯊魚。
萬磁王：似李！我的女鵝！
蝙蝠俠：？？？？
托尼：你在外面有了別的貓！
洛基幸災樂禍：是啊，不要你了。
艾麗卡：？？？？
吃完飯回家之後莫名其妙發燒了，懷疑是前兩天生病沒好利索，實在是不太舒服，所以今天只有這麼多字啦，明天更個六千以上的章節做補償吧(/w＼)吃完藥先去睡了，寶貝們晚安=3=
第31章
艾麗卡拎起洛基貓後頸的皮毛, 把他往自己背後一掛，對托尼露出討好又乖巧的笑容：「噠噠！不見啦！」
洛基貓和托尼同步翻了個白眼。
「……你以為我傻麼？」托尼好氣又好笑，他曲起手指在艾麗卡的腦門上一敲：「快把它丟掉！這裡可是我的工作間, 到處都是重要文件, 被這小畜生撓壞了怎麼辦？」
話音未落，洛·小畜生·基就開始伸出尖爪張牙舞爪地撓艾麗卡的衣服抗.議了：「喵！」
——中庭螻蟻竟敢如此藐視本喵的威嚴！
艾麗卡：「……」都已經自稱本喵了真的沒問題麼？難道說變成貓咪的時間越長就越會沾染上貓的習性？
「求求你老實點吧！」艾麗卡無奈地歎了口氣：「一會兒就帶你去見索爾！」
洛基貓暴露了傲嬌的本性：「喵！」
——誰想見他了，哼喵！
托尼皺眉：「你說什麼？」
艾麗卡瘋狂搖頭：「沒什麼沒什麼！」
托尼眯起眼睛：「說實話。」
「呃……」艾麗卡眼珠亂轉：「奇異博士說賠款到賬了，索爾的雷神之錘估計已經變回了正常狀態，怕他沒有萌物可擼, 我再送他一隻新的。」
托尼發出一聲毫不客氣的嘲諷的笑：「就這小黑煤球還萌物？我們家小笨笨比它萌多了。」
頭頂上戴著寫了「我是傻瓜」白紙帽的小笨手邊掃地邊強勢路過。
洛基貓從艾麗卡的肩膀上探出個小腦袋, 齜出小尖牙怒視托尼：「喵！」
——本喵就是萌怎麼了！
艾麗卡非常擔心繼續待下去兩隻貓……不對, 是一人一貓會瘋狂扭打起來，而且洛基貓的性格似乎越來越崩壞了，說不定再過一會兒就會變成真正的喵星人，於是她趕緊把洛基貓揣進兜裡，轉身跑出工作間：「我先把他給索爾！」
要趕在洛基貓徹底壞掉之前把這顆燙手山芋甩出去, 省得日後背鍋。
「快點回來！」托尼沖著艾麗卡的背影喊道：「有事找你！」
艾麗卡舉起手比了個ok的姿勢。
索爾抱著雷神錘窩在沙發角落裡無比失落, 誰來勸都沒用。
一覺醒來之後整個世界都變了, 小巧可愛的皮卡丘消失不見, 只剩下冰冷又沉重的錘子壓在胸口，悶悶的喘不過氣來。
妙爾尼爾：呵，虛偽的阿斯加德人！說好了愛我的靈魂呢！
就在這灰暗時刻，艾麗卡腳踏七彩祥雲閃亮登場，帶來了光明！
她把洛基貓從兜裡掏出來, 直接丟在了索爾的臉上：「送你只新萌物，可愛吧！」
索爾手忙腳亂地捉住亂動的洛基貓，他眯起眼睛打量著他，然後——
「好醜哦。」索爾皺眉：「為什麼是黑色的？」
艾麗卡：「……」
洛基貓震驚了，他萬萬沒想到索爾竟然會說他醜！
不能忍！忍了不是阿斯加德人！
洛基貓「啊嗚」一口狠狠咬在索爾的手指上，但並沒有什麼效果，索爾連皮都沒破，還以為貓在跟自己撒嬌呢，於是順手撓了撓貓的下巴。
洛基貓控制不住地發出了舒服的「呼嚕呼嚕」聲。
艾麗卡簡直沒眼看。
索爾跟艾麗卡討價還價：「能不能再變個皮卡丘？」
艾麗卡用狼外婆哄騙小紅帽的語氣忽悠索爾：「看看這鋥亮的皮毛，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這曼妙的身材曲線，這靈活的尾巴！哪裡醜了？哪裡比不過皮卡丘！」
洛基貓表示贊同：「喵！」
——就是！哥哥你的審美太有問題了！
「嗯……看久了確實沒那麼醜了，」索爾沉思片刻，問了個令人窒息的問題：「它能打雷嗎？」
艾麗卡臉上燦爛的笑容驟然一收，她冷漠地反問：「你見過能打雷的貓嗎？」
「所以我還是喜歡皮卡丘啊。」索爾歎了口氣：「小黃人和海綿寶寶也行。」
我明白了！你不是對會打雷的萌物情有獨鍾，你是對黃色的萌物情有獨鍾！
艾麗卡恍然大悟，她手腕一轉，指尖凝聚起絲絲縷縷的淺紅色能量。
洛基貓瞬間警惕起來：「喵？」
——你要做什麼？
艾麗卡微微一笑：「把你變成黃色的。」
洛基貓迅速擠進了索爾懷裡把自己嚴嚴實實藏起來：「……喵！」
——滾！
把洛基貓從艾麗卡的魔爪中解救出來的是一通廣播。
安放在各個角落裡的大喇叭忽然響了起來，裡面傳來了托尼懶洋洋的聲音：「各單位注意！各單位注意！有位名叫艾麗卡的小朋友走失了，見到她後請務必把她送來地下一層鋼鐵俠的個人工作間！先找到艾麗卡小朋友的好心人獎勵炸雞一桶！」
艾麗卡嘴角抽搐：「……你才是小朋友！」
索爾目光一亮，他用看一桶炸雞的熱切眼神注視著艾麗卡。
艾麗卡被盯得毛骨悚然，她果斷告辭：「我先走了。」
「等一下！」索爾像只熱情的大金毛般張開雙臂撲了過來：「我送你！」
「不用了！」艾麗卡靈活地躲開：「我給你買一桶炸雞！你好好照顧小黑喵哦，他叫ikol！」
ikol？索爾腳步一頓，低頭看向被他結實的胳膊摟在懷中的小黑貓。
小黑貓睜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與索爾對視，不知道是不是索爾的錯覺，他總感覺這只貓看他的眼神充滿了嫌棄和鄙視。
「這個名字……」索爾眯起眼睛：「ikol……lo……」
小黑貓的瞳孔微微放大，眼底閃過期待。
結果索爾像吹氣球似的努力了半天也沒能把剩下的音節拼出來，最後他只能遺憾地放棄了。
「奇怪，」索爾撓撓頭：「有這麼難念嗎？」
洛基貓失落地縮了回去：「喵。」
——都怪小魔女！
托尼的大喇叭廣播在全樓迴圈洗腦播放，如影隨影追在艾麗卡身後。
二十樓以上還好，畢竟是復仇者聯盟成員的生活區，基本見不到外人，但進入二十樓之下的辦公區後就很讓人抓狂了，這裡有許多斯塔克工業和災害控制局的工作人員，每個進入電梯的人都會暗搓搓對艾麗卡投去好奇的目光，不理解這位可愛的小朋友究竟做錯了什麼，才導致嚴格的大老闆對她公開處刑。
哪怕戴著墨鏡，艾麗卡也受不了被這麼多人圍觀，她更習慣隱入黑暗中觀察別人。
她忍了又忍，終於在電梯下到第十層的時候忍不住了，直接在電梯壁上畫了扇通往地下工作室的空間門，旁若無人地跨了進去。
艾麗卡消失後，電梯裡的所有人：「……」
再次回到工作室，艾麗卡發現托尼已經完成了手頭的任務，正在指揮一堆小機器人打掃衛生。
小笨手顯然是它們中的老大。
「黑煤球送出去了？」托尼隨口問道。
艾麗卡無奈地說：「不是黑煤球，是ikol……你不喜歡貓嘛？」
平心而論，洛基貓的外表異常出眾，即使在貓裡也是顏值頂尖的，這麼可愛又漂亮的貓竟然遭到了嫌棄，唯一的解釋只能是托尼本身不喜歡這種生物。
「不喜歡，」托尼聳聳肩膀：「都是狡猾的小混蛋。」
艾麗卡小聲嘀咕：「嗯……我還覺得你也挺像貓的……」
托尼抄起一枚亮晶晶的酒瓶蓋對著艾麗卡的腦袋砸過去，被她一歪頭閃開了。
坐在辦公桌上的托尼拉開轉椅，對艾麗卡勾勾手指：「過來，坐這兒。」
艾麗卡謹慎地走過去，攏起裙擺坐下，屁股只占了個小小的邊角，只要有點風吹草動就能立即跳起逃走。
「什麼事？」艾麗卡挺直腰：「你說。」
「我看你才像貓，還是很慫的那種，」托尼忽然笑了起來，他用手揉亂了艾麗卡的頭髮：「唔，炸毛啦！」
艾麗卡：「……」
尼三歲！幼不幼稚！
艾麗卡變出了一堆實體化的粗黑線條掛在額頭邊，借此表達自己的無語。
「好了好了，說正事！」托尼清清嗓子，整個人忽然變得嚴肅起來，他遞給艾麗卡一份檔：「這是x教授發來的。」
艾麗卡接過文件，翻開後一目十行流覽過去，快速提煉重要資訊。
看著看著，她的眉毛不自覺地蹙到了一起。
最近紐約市發生了很多起兒童被拐賣的事件，但因為丟失的大多是貧民窟裡窮苦人家的孩子，或者乾脆就是在街上混的流浪兒，所以最初並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直到幾天前，一個本來跟x教授約好要進入賽維爾學校讀書的、剛剛覺醒能力的小孩子忽然失去了聯繫，經過x戰警的一番調查後，這才讓真相漸漸浮出水面。
「確定是被拐後送去了哥譚？」看到所有線索共同指向了同一地點，艾麗卡感到很頭疼：「怎麼又是哥譚，這地方真是陰魂不散。」
「『又』？」托尼敏銳地捕捉到了艾麗卡話中隱藏的深意：「為什麼要說『又』？」
當然是因為昨晚死侍大鬧地下酒吧、幹掉的黑.幫小頭目也是來自哥譚市的啊——這話艾麗卡只敢在心裡想想，要是說出去就會暴露了她晚上亂跑的小秘密。
「因為……你懂的啊。」艾麗卡故意眨眨眼睛。
托尼呵呵一笑，暫時放過了艾麗卡。
在查到被拐賣的孩子們都被送去哥譚市之後，x戰警就聯繫了正義聯盟，提出聯合調查的申請。
誰讓哥譚市情況特殊呢，該走的流程還是得走。
蝙蝠俠很快同意了x戰警的要求，還提供了一些剛剛查到的內部資料。
原來他之前就敏銳地覺察到城市中出現了隱秘的變故，但因為證據不足，所以暫時沒有通知x戰警。
「知道我為什麼不讓彼得繼續查下去嗎？」托尼意味深長地注視著艾麗卡：「因為這事，蝙蝠家族追蹤喪鐘已經有一個月多了。」
艾麗卡一愣：「他和拐賣案有直接關係？那非法改造外星武器呢？」
托尼緩緩搖頭：「目前不是很清楚，可能是其中的一環。」
艾麗卡感覺腦子亂成了被貓抓撓過的毛線球，她用手背敲了敲額頭，重新翻開資料夾，放慢速度仔細將內容又閱讀了一遍。
「前情提要交代完了，現在切入正題，」托尼目光一閃：「我這兒有個上學的機會，你要不要去嘗試一下？」
托尼前後兩句話的內容猛一聽聯繫並不大，這導致艾麗卡反應了一會兒，才謹慎地詢問：「什麼意思？」
托尼說：「x戰警派了一些人進入哥譚市，但從某種角度來講，這座城市比較排外，不管變種人如何偽裝，很快就被對方覺察到了，所以……」
艾麗卡瞬間了然：「打草驚蛇，線索斷了。」
唯一能救場的瑞雯現在不在紐約，她去了外地執行另外的重要任務，短時間內無法趕回來。
這事不能繼續往下拖了，誰也無法想像那些被拐賣的孩子們正在遭受怎樣的苦難和折磨。
「蝙蝠俠不是在查麼，」艾麗卡緊抿著嘴角，她緩緩說：「我相信他能救出那些孩子們。」
「哥譚的麻煩事實在是太多，某人嘴上不說硬撐著，其實忙得昏天黑地快吐血了。」托尼搖了搖頭：「況且事關變種人，x戰警們怎麼能幹坐著等結果？x教授這幾天愁得都快禿頭了。」
明明是很嚴肅的場景，但聽到這形容後艾麗卡差點兒沒忍住笑出聲來。
好不容易把笑意憋回去，她又想起了那個隻身一人來到彼得家裡給她遞名片的年輕男人，想到他一臉認真地說「如果你需要幫助，我會在第一時間出現」，想到他幫忙找來了奇異博士引導自己學習魔法……
艾麗卡捏著資料夾的手指微微收緊，將紙張邊緣揉得發皺。
托尼看了她一眼，貌似漫不經心地補充一句：「據說那幫人販子們挺棘手的，昨晚羅賓在夜巡的時候發現了他們的蹤跡，雙方打了一架。」
艾麗卡猛地抬起頭，目光中閃過一絲自以為掩飾得很完美的緊張情緒，她輕聲問：「然後呢？」
「然後羅賓就受傷了，不知道住沒住院。」托尼聳聳肩膀：「早說了不能非法雇傭童工。」
艾麗卡沉默了很久。
托尼也不著急聽回復，他指揮小笨手拿來了兩瓶冰鎮可樂，一瓶自己喝，一瓶擰開蓋遞給艾麗卡。
艾麗卡接過可樂，仰起頭往嘴裡灌了一大口，蓋蓋的時候餘光一瞥，發現瓶蓋上印著「再來一瓶」。
「中獎了。」艾麗卡把瓶蓋遞給托尼看。
「喔，」托尼目光一亮，拍了拍艾麗卡的頭，誇她：「運氣不錯嘛。」
喝完可樂後艾麗卡終於下定了決心，她深吸一口氣，用手遮住眼睛，小聲說道：「需要我做什麼，你說。」
托尼撕開一袋藍莓幹，往嘴裡倒了一大捧，他邊咀嚼邊含糊不清地說：「你考慮清楚了哦。」
「這還用考慮嗎？」艾麗卡苦笑一聲，撅起嘴巴：「你先提x教授後提羅賓，這分明就是早有預謀。」
托尼一挑眉：「我以為你更在意彼得？」
「還有你自己呢你怎麼不說！」艾麗卡憤憤地拍了拍手機。
托尼心滿意足地笑了：「知道你喜歡我……行了，回歸正題。」
偽裝成遊客進入哥譚市，方案失敗；
偽裝成打工者進入哥譚市，方案失敗；
偽裝成哥譚市原著民，方案失敗；
……
於是只剩下了——
「艾麗卡·威爾遜，帝國州立大學心理系三年級，22歲，成績優異，被選為本年度交換生前往哥譚市大學進行學術交流……」
艾麗卡合上資料夾：「這就是我的人設？」
「如果還有別的選擇——比如把羅根塞進大學裡，說服孩子們他只是長得顯成熟一點——我是不會來麻煩你的。」視頻中的x教授臉上滿是滄桑與疲憊，他用力揉捏著眉心：「現有的x戰警多多少少都在媒體前露過臉，有心人一查就清楚了，瑞雯又不在，所以……」
「教授，你太客氣了，之前你幫過我很多次，這次輪到我報答你啦。」艾麗卡軟聲一笑：「我只有一個問題，為什麼是姓威爾遜？」
x教授眼神飄忽：「這個嘛——」
「因為抽籤抽中了我的姓氏呀！」死侍的腦袋忽然從鏡頭下方探出來：「嗨∼甜心，又見面啦！想我沒？從現在起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托尼：「又？」
x教授淡定地招招手，叼著煙的金剛狼走進校長辦公室，拎著死侍的衣領子把他拖走了。
儘管螢幕中已經看不見死侍的身影，但他的聲音仍然遠遠傳來：「放開我！你們這些大混蛋！當初說好了我招來的學生就是我的！她可是我唯一的獨苗啊！就這麼被你們送給了斯特蘭奇那個腎虧！」
金剛狼很疑惑：「你怎麼知道奇異博士腎虧？」
死侍：「哥全知全能！」
「蝙蝠俠那兒我已經打過招呼了，如果你願意可以找他們商量，或者單獨行動也行。」x教授繼續說道，他假裝死侍從未出現過，神情嚴肅地叮囑：「千萬要注意一點，救人很重要，但不要把自己置身險境中，首先確保自己的安全。」
艾麗卡乖巧地說：「我知道了。」
視頻通話結束後，托尼抱著胳膊審視艾麗卡：「親愛的，我們來談談『又』的問題。」
艾麗卡聽到這個詞就頭疼，她抱住腦袋：「什麼都沒有！我要去熟悉人設啦！斯塔克先生回頭見——」
托尼一把按住艾麗卡的腦袋阻止她逃跑：「賈維斯，查她過去七天的定位記錄，找到特殊標記。」
艾麗卡胡亂揮舞雙手拍打著空氣，她本來是想打托尼的，但手太短了夠不到。
「一定要這樣嗎！」女孩氣呼呼地問：「我已經是個成年人了！我是自由的！」
「那你倒是把定位關了，別讓我查到啊，」托尼樂了：「連社保卡都沒有的人不許說話。」
查詢結果很快出來了，過去七天裡艾麗卡的活動範圍一直很穩定地維持在由「家——複聯大廈——卡瑪泰姬」構成的三點一線之間。
除了兩個特殊點——哥譚市犯罪巷和紐約布魯克林區。
去哥譚是為了救蜘蛛俠，去布魯克林是為了……
還沒等托尼吩咐，貼心小棉褲賈維斯就主動給他家先生推送了一條新聞：震驚！發生在布魯克林地下酒吧的瘋狂槍.擊案！
案發時間是在昨晚快九點的時候。
托尼：「……無法呼吸了，我的藥呢？笨笨去把藥給爸爸拿過來。」
小笨手呆呆地轉身去櫃子前找藥。
艾麗卡偷偷轉過身，畫出一道空間門，輕手輕腳地往外溜。
「你給我站住！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托尼黑著臉叫住她：「能耐了啊！你這個小麻煩精——」
空間門關上了。
托尼氣得雙手叉腰：「別攔我！我要揍她！」
賈維斯說：「先生，你有80%的概率是在說氣話。」
「不攔著，你揍吧，」巴基打了個哈欠，從辦公桌下面爬出來，他雙手抱住轉椅，懶洋洋地揉眼睛：「但前提是你得能抓住她，那姑娘逃跑可有一套了。」
托尼被嚇了一跳：「你怎麼在這兒！」
「我一直都在這兒啊，」巴基眨眨眼睛，表情純良又無辜：「班納博士說有個專案需要我幫忙……咦？班納博士去哪兒了？」
「撒謊前請打個草稿，巴恩斯叔叔，」托尼嘴角抽搐：「鑒於我這兩天偶遇你的時間和地點都太奇怪了……」
比如臥室門口、樓梯拐角、酒櫃裡、辦公桌下麵之類的。
「……你跟蹤我？」
「也不是，」巴基撓撓頭：「有件事想跟你說，但找不到合適的機會。」
「跟艾麗卡有關係，我覺得你應該聽一聽，之後你或許就能明白我為什麼會幫她保守秘密了。」
手忙腳亂的艾麗卡把空間門錯開到了索爾所在的客廳。
「怎麼還在複聯大廈裡……」她小聲嘀咕著，本來打算立即開個新的繼續逃，但卻被不遠處的動靜吸引了注意力。
索爾正在直播洛基貓，他捏著小黑喵的兩隻前爪配合bgm的節奏揮來揮去，揮得高興了，還把頭埋進貓的後背上用力吸一口蓬鬆綿軟的毛茸茸。
洛基貓一臉生無可戀，任由索爾折騰，完全提不起反抗的精神。
艾麗卡：「……」
這麼一會兒就玩壞掉了嗎？索爾你都對你弟弟做了什麼！說好了嫌棄人家長得醜呢！
作者有話要說： 索爾：我索爾就算悶死，死在這沙發裡，從樓上跳下去，也絕不要這只醜醜的黑煤球！
索爾：嘿嘿，貓咪真好吸。
洛基：翻白眼.jpg
我竟然提前碼完了，還是六千字……快誇我！
終於要去哥譚了，掉碼倒計時(/w＼)
再次祝高考的寶貝們會的都寫對！蒙的全選對！
全都喜提自己喜歡的大學和專業！明天還有一天就解放啦，加油！
感謝投喂霸王票還有營養液！啾啾啾！
朱顏易老扔了1個地雷，冰鎮可樂扔了1個地雷，花飛花落花滿天扔了1個地雷，白衣扔了2個地雷，淺笑流雲扔了1個地雷，滴滴滴滴d扔了1個地雷，冰鎮可樂扔了1個手榴彈，凜月祭扔了1個地雷
第32章
看到艾麗卡忽然出現在索爾身後, 原本生無可戀的洛基貓頓時精神一震，奮力從索爾的雙手中掙脫，竄上他的肩膀, 以此為跳板, 縱身一躍，朝著艾麗卡飛撲過去，穩穩當當地落進她懷裡。
有對比才能看得出高下，之前洛基貓各種嫌棄艾麗卡，等落到他哥手裡了, 才知道艾麗卡有多好——至少不會抓著他的前爪強迫他在一堆中庭螻蟻面前跳什麼見鬼的嘻哈舞。
洛基貓十分激動, 用爪子拍打艾麗卡的胳膊：「喵！」
——快走快走！我哥簡直是魔鬼！離他遠點！
艾麗卡一挑眉：「你之前不是急著見他麼, 這才幾分鐘，就又想走啦？」
洛基貓張開小嘴示威地咬了一口艾麗卡的肩膀，沒用力，只留下了四顆整齊的小牙印：「喵！」
——誰著急見他了，是你不分青紅皂白就把我丟出去了！
「所以你這是埋怨我咯, 」艾麗卡嘴上說著, 手的動作也飛快, 眨眼之間就畫出了一道空間門：「先說好, 就給你一次機會，既然回來找我，那就別想再走了。」
洛基貓還沉浸在被索爾擼得炸毛的恐懼之中，根本沒細想艾麗卡話中的深意，他喵喵地催促著。
艾麗卡低頭一下, 跨進空間門裡，消失不見了。
索爾本來是不想吸貓的。
貓有什麼好吸的，黑漆漆一小團窩在沙發角落裡，只有眼睛亮晶晶，仿佛裝滿了小星星；身子骨軟的像面捏出來的，抱起來的時候都不敢用力，害怕一不小心就掐死了；不搭理人，也不說話，連叫都很少叫，偶爾喵一聲，哼哼唧唧地撒嬌，去摸它又不給摸，扭來扭去躲遠了……
然而等索爾意識到的時候，他已經把洛基貓抱在懷裡了。
軟綿綿，暖呼呼。
反正皮卡丘沒有了，就先用它試試唄。
直播一開，結果出乎索爾的預料，粉絲們看見戴著綠絲巾的洛基貓，直接表演了什麼叫原地發瘋。
彈幕厚得就連索爾都差點兒沒看清寫了什麼，禮物不要命地一打一打往下砸。
一隻小黑球而已，有這麼受歡迎嗎？
索爾陷入沉思中。
在粉絲的指導下，索爾開始「玩」貓了。
越玩越有樂趣，越玩越能感覺到有貓的好處。
開始貓很不情願，還反抗，後來發現抓撓咬踹都不頂用之後，它就生無可戀地放棄了，隨意索爾怎麼折騰，只要不試圖去解它系在脖子上的絲巾，或者手往不該摸的地方伸，貓咪就木得像娃娃一樣。
時間一長，索爾就放鬆警惕了，沒想到在看見艾麗卡之後，貓咪會跟打了雞血一樣拼命從他的手裡掙脫出去，逃回艾麗卡的身邊。
他愣住了，目光呆滯地看著空蕩蕩的雙手，掌心中還留著貓咪暖洋洋的余溫，和幾根細軟的貓毛。
彈幕上全是哈哈哈哈的嘲笑。
【男神！有個小姐姐把你的貓抱走啦！快去追呀！】
【貓咪終於不堪忍受蹂.躪逃亡了，早說過那麼玩是不行的啦哈哈哈。】
【還不是你們告訴男神怎麼玩的！現在甩鍋了23333。】
【我想看小姐姐和貓，男神你能不能調一下鏡頭位置啊！】
……
索爾發愣的時間有點長，等他終於回過神、意識到發生什麼事之後，再轉頭去看，艾麗卡和洛基貓早就消失得沒影了。
貓被搶了，這還了得！
索爾猛地站起身，拎著錘子大步流星地出門去找貓了。
直播還是賈維斯幫忙關掉的。
艾麗卡走出去才發現，自己這是隨手把門開到中城高中附近的小巷子裡了。
幸虧出口隱蔽，來往人煙稀少，這才沒引起轟動。
洛基貓跳上艾麗卡的肩膀，像只毛茸茸的玩偶似的掛在那兒：「喵。」
——來這兒幹什麼？
「我也不知道，」艾麗卡笑了一下，把洛基貓往上扶了一把，似乎是害怕他掉下去：「難得沒事，隨便逛逛。」
轉上大路後人就多了起來，現在正是放學的時間，背著書包的孩子們一撥撥往外走。
艾麗卡靠在樹下，目光有神地望著他們，安靜看了一會兒，她忽然說：「我要去上學了。」
洛基貓正低著頭舔胸前的貓，聞言隨口「喵」了一下。
——上學有什麼好的。
艾麗卡抬起手，用指尖卷起洛基的尾巴尖輕輕揉捏著：「你也上學？」
洛基貓舔毛的動作一頓，亮晶晶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嫌棄：「喵。」
——這不是廢話嗎，本喵比你學的東西多多了。
艾麗卡提起了一點興趣：「你們也是很多學生坐在教室裡學？」
洛基貓的尾巴不安分地甩來甩去：「喵。」
——我可是王子，怎麼會和別的小孩擠在一起學習。
「這樣啊……」艾麗卡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睫：「那我們情況差不多，可這樣我覺得失去了很多樂趣。」
洛基不喵喵叫了，他發出了一聲清晰的笑——對，洛基貓笑了。
——螻蟻的樂趣？沒興趣體會。
就在艾麗卡打算帶著洛基貓隨便吃點或者回家再做飯的時候，她忽然看見彼得和內德並肩走出了學校，弗萊舍開著跑車從後面路過，一路按喇叭故意滴滴兩個人，很多路過的學生對他投去了不滿的注視。
「彼得！」艾麗卡從樹後走出來，對彼得招招手。
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彼得抬起頭四處張望，很快發現了艾麗卡，他先是一喜，笑容像花似的在臉上綻開，然而當花開到一半的時候，他注意到了蹲在艾麗卡肩膀上熟悉的小黑球，表情立即就凝固了。
「那小魔鬼怎麼還在？」彼得小聲嘟噥。
內德開心地朝艾麗卡揮手，隨口問：「什麼小魔鬼？」
「貓，」彼得回答：「艾麗卡昨天晚上撿回去的……簡直像是成精了。」
它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它。
洛基貓優雅地挺著胸脯左顧右盼，就是不看坐在對面的彼得和內德，完全把倆人當空氣。
艾麗卡把漢堡拆開，取出中間的肉餅放在紙盒裡，然後把紙盒擺在桌角。
洛基貓從艾麗卡的肩膀上跳下來，無聲地落在桌子上，他把頭埋進紙盒裡開始吃，吃了兩口還伸出爪子按住艾麗卡的手：「喵！」
——把頭轉過去，不許看。
「好吧。」艾麗卡聳聳肩膀，將視線移向了對面。
在親眼目睹了昨晚的鑽被窩事件後，無論洛基貓現在做出什麼事，彼得都不會覺得奇怪了。
但內德不是，他並不瞭解洛基貓小惡魔的本質，之前還蠢蠢欲動地想摸摸他，結果手還沒伸出去呢，就被人家一個眼神給瞪回來了，嚇得心臟噗通噗通跳，根本不敢亂動。
有那麼一瞬間，內德感覺那根本不是毛茸茸可愛的小貓咪，那是只張開嘴露出獠牙的獅子。
「你今天怎麼來找我啦？」彼得咬著吸管問，成功把大家的注意力從洛基貓身上轉移了。
「有件事想跟你說……」艾麗卡曲起手指輕輕敲著餐桌邊緣，她思考了一會兒，語速緩慢地回答：「我要去上學了。」
彼得一愣：「哎？」
「帝國州立大學心理系三年級，」艾麗卡說：「然後最早明天，最遲後天去哥譚大學當交換生。」
聽到「哥譚大學」的名字，彼得心裡剛剛升起的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立即被壓了回去，他目光一閃：「斯塔克先生交給你的任務嗎？」
內德看了看彼得，又看了看艾麗卡，遲疑地捂住耳朵：「我需要回避嗎？」
「不需要。」兩人異口同聲地說，艾麗卡笑了笑：「是x戰警那邊需要我幫忙……但也確實跟你查的事情有關係。」
艾麗卡把之前從托尼那兒聽到的事情簡要講述了一遍，然後她壓低聲音：「……所以，彼得，暫時不要碰這個案子了。」
彼得皺起眉：「你一個人去哥譚嗎？」
「還有蝙蝠俠啊，」艾麗卡用吸管戳著蛋撻，輕描淡寫地說：「放心好了，打不過我就跑，但這種情況一般不可能發生。」
吃完了雞肉正心滿意足舔爪子的洛基貓冷冷地「喵」了一聲。
——哼，不謙虛。
艾麗卡微笑著用手輕輕捏住洛基貓後頸上的皮毛，威脅地晃了晃。
洛基貓甩頭掙脫艾麗卡的手指，乖乖跳到她腿上趴下，不發表任何評論了。
絕育手術與被索爾支配的恐懼疊加在一起，足以讓某個邪神老實許多。
彼得的心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低落下去，他小聲問：「那你會一直待在哥譚嗎？」
畢竟韋恩家就在哥譚。
「當然不會，我是去執行任務的，又不是搬家，」艾麗卡一挑眉：「再說紐約這麼好，我為什麼要去哥譚住。」
彼得開心了一點點。
收拾好東西的第二天，艾麗卡拎著小行李箱，帶著洛基貓，坐上了帝國州立大學前往哥譚市的校車。
臨走前一晚，彼得建議艾麗卡把洛基貓留下，他說索爾在巴基幫助下給他打了個電話，詢問艾麗卡和貓咪去了哪兒，他找了一天都沒找到，現在很著急，想請彼得幫忙問問艾麗卡能不能把貓送回去，索爾願意用十桶炸雞來交換。
彼得聽到後都震驚了。
全複聯都知道炸雞對索爾來說有多重要（就跟巴基愛李子似的），現在索爾竟然願意為了小惡魔放棄十桶炸雞？！
這絕壁是真愛啊！太好了趕緊把小惡魔送走！
然而艾麗卡還沒表態呢，洛基貓就發出了一聲即將被拋棄的、淒厲的大叫，他撲進艾麗卡的懷裡，用尾巴圈住她的手腕。
——敢把我送回去你就死定了！
艾麗卡只能一邊揉著貓頭，一邊對彼得無奈地聳了聳肩膀。
彼得：「……」
該死的心機貓！
總、有、一、天！
這是艾麗卡第一次正式踏上哥譚的土地，她安靜地坐在大巴車最後，視線穿過透明的玻璃窗，謹慎地打量著這座城市。
從表面上看，白天的哥譚和紐約一樣繁華，街上車水馬龍，行人來來往往……完全想不到它在入夜之後會變成另外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模樣。
但或許是在黑暗中待過太久的緣故，艾麗卡很容易就能從空氣中嗅出隱藏的陰鬱氣息。
還有洛基貓，他眯起眼睛，愉悅地感歎了一聲：「喵~」
——我喜歡這座城市。
x教授和托尼早就安排好了，所以帝國州立大學心理系這次只有艾麗卡一個人，剩下的都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電氣工程、航空航太、核子物理、量子物理等高大上的學科，即使大家互相不認識也完全不會露陷。
但為了不顯得太過孤僻，路上艾麗卡還是適當地參與了其他人的話題討論，當幾位元核子物理的大佬發現艾麗卡對他們聊的內容並不是一臉茫然之後，他們對她產生了些許興趣。
「我只是喜歡閱讀這方面的書籍而已。」艾麗卡微微一笑，謙虛地說：「太高深的就不明白了。」
洛基貓冷笑一聲。
——裝，接著裝。
在抵達目的地之前，大家互相加了聯繫方式，以備不時之需。
除了幾個勵志住在實驗室的大佬決定為了方便直接搬進學校提供的宿舍之外，其他人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去周圍租房子。
很難說到底是住在學校更安全，還是住在韋恩集團開發的樓盤裡更安全，當哥譚市的反派們真犯病的時候，就算是市政大樓他們也能分分鐘炸了。
艾麗卡的東西不多，提著箱子只是為了偽裝，畢竟不能讓別人知道她是個隨手畫圈就可以穿越回家的魔法師。
她決定先去報導。
「……剛下車，」艾麗卡邊走邊對托尼彙報情況：「今天應該沒什麼事，等會兒忙完了就出去逛逛。」
「別大意，」托尼坐在電腦前速度飛快地敲打著鍵盤，思考如何進一步改進馬克盔甲：「先老實待幾天再說。」
艾麗卡在好心路人小哥的指引下找到了接待中心，她一邊對小哥微笑，一邊低聲對托尼說：「時間不等人。」
托尼敲鍵盤的手微微一停，他歎了口氣：「我有點後悔送你去哥譚了。」
「呵呵，你之前怎麼不後悔？」艾麗卡翻了個白眼：「是誰套路我的？」
「我沒有，」托尼理直氣壯：「都是查理斯哭得太慘了。」
艾麗卡：「……當心他腦你。」
托尼捂住了太陽穴。
「嗯……那個……」躊躇半天，托尼扭扭捏捏地說：「韋恩家那個小子在哥譚大學上一年級，你要是介意，平時就多注意點，比如戴好你的大墨鏡——」
「晚了，」艾麗卡打斷了托尼的話，她的語氣有一點點複雜，仿佛是無奈的歎息：「我已經看見他了。」
「……」托尼安靜了一秒鐘，趕緊安慰道：「沒事甜心，別害怕，還有我呢。」
艾麗卡柔聲一笑：「我知道。」
提姆迎面而來，他低著頭玩手機，走得飛快。
艾麗卡本來想從他旁邊繞過去的——走廊雖然不寬敞，但也能容納四五個人並行，一人靠一邊完全沒問題。
前提是沒有一群橫衝直撞的大小夥子們突然從拐角處打鬧著沖出來。
聽到動靜的艾麗卡閃得很快，但為了護著洛基貓，還是被撞到了肩膀，穿著高跟鞋的她晃悠了一下，伸手撐住牆壁的同時，感到另一邊的胳膊被人穩穩地扶住了。
「你沒事吧？」提姆摘下一邊的耳機，對艾麗卡投去了關切的目光。
「沒事，謝謝你。」艾麗卡微微一笑，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半步，低下頭整理打褶的裙擺。
洛基貓細聲細氣地喵了一下。
——你認識他？
提姆的視線落在洛基貓的身上，他稍稍愣了一下——因為感覺到貓在瞪他，還翻了個白眼。
有意思，提姆一挑眉，笑道：「很可愛的貓。」
洛基貓眼中的鄙視更濃了：「喵。」
——虛偽的螻蟻。
確認艾麗卡沒事後，提姆很禮貌做了個「請」的姿勢，讓艾麗卡先通過了走廊。
陽光從窗格中散落進來，灑在艾麗卡和洛基貓的身上，給他們度了一層淺淡柔和的金邊。
提姆站在樓梯拐角處注視著女孩纖細窈窕的背影，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忽然湧上心頭。
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她？他緩緩眯起眼睛。
「瞞過去了？」等艾麗卡走出很遠後，托尼才出聲問道。
「不知道。」艾麗卡能感受到提姆的視線一直落在她後背上，如刀尖輕點，引起陣陣顫慄。當然韋恩少爺的眼神並沒有這麼淩厲，只是很正常的打量著，是艾麗卡太過敏感，任何人的窺探與審視都能引起她的注意，不管對方的眼神中帶不帶情緒。
「放寬心，他應該沒認出你，你們只見過一面而已，」托尼很樂觀：「而且還是在你頭罩漢堡袋的情況下。」
艾麗卡：「……」好不容易忘記黑歷史了，能不能不要又提出來加深我的印象！
處理完入學的事情後，艾麗卡在找個偏僻角落開空間門和老老實實坐交通工具之間猶豫幾秒，理智地選擇了後者，她買票登上地鐵，一路晃蕩著來到了托尼安排好的公寓樓。
韋恩集團投資開發的社區，距離哥譚大學只有三站地，環境優美，相對安全，人員構成簡單，是個不錯的暫居地。
精裝房一切設施都是齊全的，艾麗卡進屋後鎖好門，放下洛基貓讓他自己玩，帶著洗漱用品進浴室先沖了個澡，洗去身上的風塵。
洛基貓從小包裡翻出了艾麗卡的手機，他隨意戳戳按按，不小心回撥了托尼的電話，也沒想著掛掉，就臥在手機旁，張嘴打了個哈欠。
托尼還以為艾麗卡有事找自己，結果視頻接通後，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血盆大口。
托尼：「……什麼鬼？！」
「喵。」洛基貓低下頭，斜了托尼一眼，懶洋洋地叫。
——嗨，斯塔克，想我了嗎？
托尼當然聽不懂洛基貓在說什麼，他直接讓賈維斯接入了房間的監控系統，看到客廳裡只有洛基貓一個會喘氣的。
「小畜生，」托尼眯起眼睛：「還學會偷用手機了？」
洛基貓還沒來得及罵回去，就見索爾那張英俊的臉忽然從托尼的肩膀上探出來。
雷神非常驚喜：「ikol！」
洛基貓嚇得睜大眼睛，爪子一哆嗦，直接掛了電話。
索爾滿臉失落。
托尼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那小畜生竟然怕你哎。」
「ikol不是小畜生，」索爾悶悶不樂地說：「我、我感覺它有點像我弟弟……」
托尼：？？？
走廊裡艾麗卡披著陽光漸行漸遠的一幕總是在腦海中浮現，這讓提姆心神不寧。
他真的感覺自己在哪兒見過她，但就是一時想不起來，仿佛腦子裡堵著一團霧。
達米安從樓上走下來的時候，看到提姆窩在沙發裡發呆，雙手安安靜靜地放在鍵盤上，魂不知道飛去了哪裡。
他隨手從桌上撿起一顆荔枝，對著提姆的腦袋丟過去：「想什麼呢？德雷克。」
即使在發呆中提姆也毫不鬆懈，他下意識地偏過頭，躲開了荔枝攻擊：「要你管。」
「嘖，魂不守舍的，」達米安在對面坐下，嘲笑道：「看上哪個姑娘了？」
提姆緩緩皺眉，忽然說了一句：「不對……我真的見過她。」
達米安愣了一下：「她？不會吧，我隨口蒙的。」
「別鬧，我想起來了！」提姆猛地從沙發上翻身而起，抵著柔軟的靠背坐直，他速度飛快地敲打著鍵盤，片刻後調出了一段模糊的錄影。
正是喪鐘大開殺戒的那晚，巷子裡時好時壞的監控留下的寶貴記錄。
提姆盡力還原了一部分，共分成三小節，第一小節是喪鐘一人團滅了一小隊，完全是屠殺，沒什麼特別的內容；第二小節是蜘蛛俠撞上了喪鐘，按時間計算兩人打了快五分鐘，但視頻只有不到三十秒；最後一小節是空間門關閉前的一幕，攝像頭所在的高度剛好清晰地拍下了蜘蛛俠和拽著他倉皇跳進空間門裡的女孩子的背影。
「應該是她沒錯，」提姆緊皺的眉頭並沒有鬆開，他小聲嘀咕：「但我覺得還不止……」
說著他又開始了對比搜索。
看提姆一副快瘋魔的樣子，達米安的好奇心被勾起來了一點，他慢條斯理地晃悠過去，往沙發扶手上一坐，俯下.身看向電腦螢幕。
又是一段視頻，這次是幾個月前的新聞，內容大致是紐約一家蛋糕店門口突發火災，神秘變種人女子出手救援，招來一大朵雲下了場雨，把火滅了。
「托尼·斯塔克的秘書，神秘的變種人，這回應該沒錯了！」提姆終於想明白了人物關係，他先是松了口氣，隨即又陷入疑惑中：「鋼鐵俠的秘書來哥譚大學讀書……肯定有內.幕！」
就在提姆被勾起了興趣，打算深入調查一翻的時候，他忽然意識到旁邊的達米安已經半天沒動靜了。
這不太正常，要知道達米安那小子貓嫌狗煩的，沒事都得找點事，不可能這麼乖巧待著。
警惕的提姆往旁邊挪了挪，他回過頭：「你又想做什——」
提姆愣住了，剩下的話被吞進肚子裡。
他從來沒見過這樣情緒豐富的達米安——那孩子眼睛裡瘋狂閃爍的到底是什麼？劫後餘生的喜悅？被欺騙的憤怒？還是委屈和受傷？
「喂，」提姆小心翼翼地戳了戳達米安的肩膀：「你還好嗎？」
只一瞬間，達米安又恢復了平時的樣子……不，有一點點不同。
「嗯？」他嘴角一彎，漫不經心地笑了：「好啊，我好得很。」
提姆：「……」
莫名感覺有人要倒楣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 掉馬倒計時。
達米安之前沒關注過，所以不知道。
提姆是會隨手收集一些他認為有意思的資訊。
高考完啦！開心！
讀者寶寶們有剛考完的沒？舉個手讓我看一下吧(*/w＼*)
第33章
提姆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
不是他多心, 實在是達米安的行為太過反常了——他之後竟然沒有找事，而是匆匆忙忙就離開了！
「……所以這就是你黑進我的安全屋，霸佔我新買的沙發, 還吃我的辣熱狗的理由？」
傑森·托特很無語, 他抱著胳膊靠在門框上，眼睛裡滿是對提姆的嫌棄，還有一點點對他精神狀況的隱秘擔憂。
「小紅，你被惡魔崽子虐傻了吧？他不跟你吵架了難道不是好事？」
「你才傻了！」提姆舉著平板在沙發上翻了個身：「你是沒看見他那個樣子……」
就好像、就好像所有被蝙蝠俠強行鎮壓和感化的戾氣忽然又回來了似的，甚至比當初他剛到韋恩莊園時還要兇殘。
「我倒寧願他繼續沒事找事, 」提姆小聲咕噥：「總好過他莫名其妙腦子抽了去幹出什麼不理智的傻.逼事。」
「他現在給我的感覺就跟摘了繩的狼似的……嘖, 真讓人不爽。」
傑森去廚房把剛買的水果洗了, 裝盤端過來，邊走邊吃。
「小紅你修辭學得太爛了，誰給狼栓繩啊，」傑森咬著櫻桃含糊不清地說，他對提姆勾勾手指：「行吧, 好奇心被你勾起來了, 到底什麼事？說來我聽聽。」
提姆慢吞吞地爬起來, 胳膊肘拄在沙發靠背上, 舉起平板展示給傑森看。
螢幕上是一張截圖——艾麗卡腦袋上罩著紙袋子，渾身被淋得濕透，蹲在地上縮成一團。
「我仔細想了想，達米安是在看見這些視頻和新聞後才忽然不對勁兒的，」提姆托著下巴若有所思：「難道他認識斯塔克的秘書？」
「我查過了, 這個秘書是在我去複聯大廈談項目那次出現的，之前沒人見過她。當時她腦袋上就扣著個印了鋼鐵俠標誌的漢堡袋子，我還以為這是斯塔克在搞個人崇拜或者情侶之間見鬼的情趣——」
「哐當」一聲巨響，傑森手裡的果盤摔在地上，圓溜溜水靈靈的櫻桃們散落一地，滾得到處都是。
傑森保持著鬆開手指的姿勢一動不動，他緩緩睜大眼睛，目光難以置信。
提姆：「………………」
等等！這個反應是什麼意思！難道大紅也認識她？我是不是該把照片給迪克、布魯斯和阿福都發一份！感覺全家都知道這女孩是誰，只有我一個人被蒙、在、鼓、裡！
傑森很快回過神來，他一言不發地用力搶過提姆的平板，手指顫抖著在螢幕上前前後後地滑頁，臉離得越來越近，一副恨不得把眼珠子貼上去看個清楚的架勢。
提姆徹底沒脾氣了，他攤開手臂聳了聳肩膀，然後又抱緊胳膊，坐回沙發裡，耐心地等待傑森抽風完畢。
由衷地希望大紅比某個惡魔崽子更講道理，在情緒恢復正常後主動解釋一下自己發瘋的緣由。
提姆長長地歎了口氣，他真的不想再去問第三個人了，這給他的打擊有點大。
提姆的祈禱被上帝他老人家聽見了。
就在他差點兒以為傑森準備用視線把平板盯穿了的時候，傑森終於恢復了正常。
「她現在在哪兒？」傑森把平板拍在提姆胸前，他用力揉了揉眼睛，聲音中除了「松了一口氣」之外，還有深深的無奈和疲憊：「帶我去見她。」
提姆一挑眉：「不如你先說說她到底是誰，這都是怎麼一回事。」
「小紅，你真麻煩。」傑森煩躁地揉亂了自己的頭髮：「跟你沒什麼關係——」
「嘿！你真是太傷我的心了！」提姆歪倒在沙發裡，抬手捂住胸口：「既然跟我沒什麼關係，那你就自己去找她吧，再見。」
傑森：「…………這似乎是我的安全屋？」
提姆敏捷地翻身坐起，開始收拾他堆在沙發上的一大攤工具，他溫柔又體貼地笑道：「我馬上就走。」
十秒鐘後，傑森咬牙切齒地扯住了提姆的衣領子。
提姆掃蕩了傑森的冰箱，從裡面抱出一大瓶可樂，半個西瓜，還有兩盒冰淇淋。
傑森嘴角抽搐：「你以為這是看電影？」
提姆高聲歡呼：「聽故事！聽故事！」
「聽完之後希望你還能這麼開心。」傑森的語氣沒什麼變化，但目光卻漸漸沉了下去，仿佛眼睛裡壓著一團陰鬱的積雨雲。
敏銳地覺察到傑森情緒的變化，提姆稍微收斂了一點，他不再發出動靜，乖巧地用小勺挖冰淇淋吃。
其實他心裡多多少少能猜到一些端倪——既然達米安和傑森都認識這女孩，按照兩人交叉的時間線來推斷，只能是傑森死亡後又復活，渾渾噩噩地爬出棺材被塔利亞撿回刺客聯盟的那段歲月了。
刺客聯盟啊……提姆垂下頭，纖長卷翹的睫毛擋住了眼中閃過的複雜目光。
事實果然像提姆猜測的那樣。
「她是塔利亞安排在惡魔崽子身邊的『影衛』，平時藏在暗處保護他的安全，關鍵時刻可以為了他去死。」
沒有鋪墊，傑森用異常平靜的語氣直切主題。
然而正是因為平靜，才更顯得這段話的內容無比諷刺與荒誕。
提姆：「……」
幸虧提姆吃的是冰淇淋，所以只嗆到了自己，如果他剛才喝的是可樂，那現在倒楣的就是坐在他對面的傑森了，肯定會被噴一身。
「我活在二十一世紀？」提姆邊擦嘴邊問。
傑森翻了個白眼：「你對雷霄奧古那個活了幾千歲的老妖精有什麼美麗的誤解或過高的期待嗎？」
也對，畢竟雷霄奧古是幻想著某天可以統治整個世界的人呢，由他領導的刺客聯盟能正常到哪兒去？
提姆歎了口氣。
傑森待在刺客聯盟學藝，兼職給達米安當陪練。
那時達米安八歲，被塔利亞養得霸氣十足（中二度爆表），看誰都不順眼，眼睛恨不得長在腦袋頂上。
但達米安再熊，有三個人的話他是肯定會聽的。
雷霄奧古，塔利亞，還有艾麗卡。
「我一直都覺得奇怪，」傑森用手指揉捏著緊蹙的眉心：「惡魔崽子聽他.媽和他外祖父的話也就算了，為什麼會聽一個影衛的話？」
比如艾麗卡讓達米安別把腳放在桌子上，好好坐直了，達米安會一邊用很凶很冷的語氣說她多管閒事，一邊默默地坐好；
比如艾麗卡讓達米安對其他人禮貌一點，從此以後當著艾麗卡的面，達米安彬彬有禮，把大家嚇得瑟瑟發抖，等艾麗卡不在的時候，達米安又恢復了本性；
比如艾麗卡從達米安的碗裡把雞腿夾走了，還給他一根雞骨頭，把達米安氣得雙手叉腰，臉頰鼓成柔軟的包子。
提姆眨眨眼睛，語氣婉轉：「呃……這不算什麼吧？」
「別用正常人的思維去揣測惡魔崽子，」傑森意味深長地說：「刺客聯盟裡除了雷霄奧古和塔利亞，其他敢對那小子指手畫腳的人墳頭草都長兩米高了。」
「好吧，」提姆沒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他又換了一個問：「那達米安為什麼會聽她的話？」
「誰知道呢，」傑森搖搖頭：「我就待了一年，很多事不是那麼瞭解，也沒想著去問。」
之後傑森沉默了很長時間，看樣子是打算結束這個話題了。
提姆知道傑森隱瞞了很多東西都沒交代，比如他和艾麗卡之間的關係——如果僅僅是「同事」，傑森不可能在看過艾麗卡沒露臉只有背影的照片後就一眼把人認了出來，還特別不淡定地失手摔了果盤。
「我不是因為這個驚訝，」傑森悶悶地說：「我驚訝的是……她應該已經死了。」
提姆愣住了，感到一股寒意從背後竄起，沿著脊柱沖到頭頂，他抽了口冷氣：「什麼？！」
「記不記得惡魔崽子四個月前離開過哥譚一次，回來後至少兩個星期狂躁得不像話，還偷偷在老宅後面那片樹林裡立了塊沒刻名字的墓碑？」傑森閉上眼睛輕聲說：「刺客聯盟的任務發生了意外，精英小隊全軍覆沒，他是去給她收屍的，但現場毀得太徹底，什麼都沒找到。」
提姆越聽越覺得這裡面的水太深，無數疑問像氣泡般源源不斷地冒出來——艾麗卡既然沒死，為什麼不來找達米安？後來怎麼又成了鋼鐵俠的秘書？還跟蜘蛛俠關係匪淺……
「別問我，我也是一頭霧水，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她還活著，」傑森看上去很不高興，聲音都有點蔫：「差不多行了，其他沒什麼好說的，你快點帶去我找她。」
提姆撇撇嘴：「我跟人家也不熟啊，總不能直接沖到她面前問她認不認識你吧？搭訕要講究策略，讓我安排一下——」
「安排什麼，誰讓你去搭訕了，想得美！」傑森抓小雞似的拎起提姆，拖著他往外走：「你只管帶我去見她就好，剩下就沒你的事了。」
提姆不滿地掙扎起來：「……你是混蛋！」
幾個小時後，韋恩商場三樓拐角的秘密頻道裡。
提姆站在偽裝成保安、恨不得連腦袋都用圍巾裹緊的傑森身旁，表情木然地看著他扒住牆偷窺不遠處站在夾娃娃機前的窈窕身影。
「去啊，」提姆推了推傑森的肩膀，小聲催促：「你等什麼呢？一會兒人走了。」
眼下是多好的見面機會啊，沒有閒雜人等，安靜，地點還隱秘，簡直是天時地利人和！
傑森把腳往外挪出幾釐米，又默默地縮回來，如此反復十幾回後，他終於深吸一口氣，下定了決心。
「你去！」傑森對提姆說，他小聲嘀咕著抱怨：「笨死了，二十分鐘，連個娃娃都夾不上來。」
提姆滿頭問號：「你警告我別去搭訕她的錄音我還留著呢，現在就發給你打臉。」
「允許你去了！快去！」傑森黑著臉說：「記得別打草驚蛇啊！」
「用得著你允許嗎？你是誰啊大紅，最近很膨脹嘛。」提姆微微一笑，邁開長腿跨出拐角：「我真是瘋了才會陪著你一起折騰……」
既然得在哥譚市住一段時間，那該買的東西還是要買。
艾麗卡帶著洛基貓出了門，直奔附近最大的韋恩商場採購食材和生活用品。
路過三樓秘密頻道的時候，原本懶洋洋蹲在艾麗卡肩膀上昏昏欲睡的洛基貓忽然被佇立在角落裡的夾娃娃機吸引了目光，他睜大眼睛，亮出爪子戳了艾麗卡一下：「喵！」
——等等先別走！我要那個索爾的小人！買給我買給我！
艾麗卡順著洛基貓尾巴指引的方向看去，發現機器裡裝滿了超級英雄的q版布偶，做工還挺精緻可愛的，在娃娃機裡算是良心了。
布偶數量最多的是本地英雄蝙蝠俠，其次是同屬正義聯盟的超人和神奇女俠，剩下的英雄們數量就很少了，每人只有三四隻充充門面。
以艾麗卡過人的超清晰視力，她也是在瞪大眼睛認真研究了幾秒鐘後，才在一堆黑的紅的藍的制服中找到了被塞進角落裡的唯一一隻金毛索爾，不知道沒精打采的洛基貓是怎麼一眼就瞄到他哥的，難道他身上裝了雷神探測器嗎？哪怕是盜版的雷神都能檢測到？
「那個不是買的，」艾麗卡解釋：「那個是投幣之後操縱拉杆把玩具夾上來，有一定的難度。」
洛基貓收回爪子，用軟軟的肉墊輕拍艾麗卡的臉頰，催促道：「喵！」
——那就給我夾！反正我就要我就要！
艾麗卡單手扶額：「你要這個幹什麼？抱著睡覺嗎？」
洛基貓鄙夷地喵了一聲——磨爪子。
艾麗卡：「……」
艾麗卡被說服了，她竟然覺得洛基貓用雷神索爾的玩偶代替抓撓板沒什麼不對，她兩隻手同時豎起大拇指晃了晃：「你贏了。」
洛基貓很得意，尾巴甩來甩去。
「事先聲明，我不怎麼會玩，所以……」
艾麗卡掏出手機，使用托尼的paypal付款購買了三次機會，她握住操縱杆，小心翼翼指揮著鉤爪奔向索爾玩偶的位置。
「……抓不到別怪我哦。」
洛基貓難得說了句鼓勵的好話：「喵。」
——我相信你可以的！
然而有句話說得好：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看著又一次掉進鋼鐵俠玩偶懷裡的雷神索爾玩偶，艾麗卡和洛基貓不約而同地沉默了，
氣氛有些凝滯。
洛基貓恨鐵不成鋼地喵喵叫，要不是貓形不方便，他暫時又變不回來，他都恨不得直接推開艾麗卡，自己卷袖子上了。
「我告訴過你了，我不擅長玩這個。」艾麗卡很無辜。
洛基貓才不管那麼多：「喵！」
——你是不是傻！不會空間魔法嗎？把它給我掏出來！
艾麗卡又購買了三次機會，然後她義正言辭地拒絕了洛基貓的提議：「這麼做是不對的，夾娃娃的樂趣就在於手動操作，使用魔法還有什麼意思？」
「喵！」洛基貓根本不理解艾麗卡的腦回路，他感覺她腦子裡裝的都是水，搖晃一下說不定還能聽到大海的聲音。
——我不需要樂趣，我只需要索爾的小人磨爪子！你快變給我！
艾麗卡油鹽不進，她一邊專注地夾娃娃，一邊勸道：「真不行，這是原則問題，你還不如讓我直接把玻璃打碎了，然後我們拿起娃娃就跑。」
洛基貓竟然真的思考了一下這個臨時搶劫計畫，他感覺還算可靠，就點了點頭：「喵。」
——行啊，那你搶吧，速度快點，搶完回去睡覺了，我好困。
「……這只是個比喻，我是個尊紀守法的人，才不會搶劫！」艾麗卡驕傲地挺起胸脯。
洛基貓氣得毛都炸起來了，就在他準備長篇大論證明一下艾麗卡又蠢又傻腦子還不清楚的時候，艾麗卡接到了托尼的電話。
「喂？」艾麗卡調整了一下藍牙耳機的位置：「怎麼啦？」
托尼笑道：「檢查一下你把我的錢花到哪兒去了。」
艾麗卡給娃娃機拍了張照片給發給托尼。
托尼：「……一定要多夾幾隻鋼鐵俠的。」
洛基貓翻了個白眼：「喵。」
——才不！只要索爾的！
在斯塔克總裁的支援下，艾麗卡放開了手腳，一口氣又買了十次機會。
然而前五次的結果慘烈依舊，情況沒有絲毫好轉。
洛基貓看樣子已經放棄了，正低頭舔肚子上的毛。
電話那頭的托尼則笑得前仰後合。
「行不行了哈哈哈！連個娃娃都夾不上來。」托尼嘖嘖搖頭。
饒是艾麗卡不怎麼在乎能不能夾住娃娃的問題，此時也不太開心：「有本事你來試試呀。」
真的很難！
「我不需要，我會買下所有的娃娃機，」托尼微笑：「想要嗎？買給你。」
艾麗卡：「……不了，謝謝，這樣就沒意思了。」
新買的機會轉瞬即逝，只剩下了最後一次。
「沒事，用完了再買，」托尼十分大方：「今天我非得看著你夾上一隻鋼鐵俠不可。」
艾麗卡抿了抿嘴，她沒告訴托尼應某貓的要求，她之前夾的都是雷神。
……反正夾不上來，對於他們這種人來說，娃娃只分成「被我夾到手裡的」和「一輩子也夾不起來的」兩大類別。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了試探的聲音：「學姐？」
艾麗卡目光一閃，轉過身毫不意外地看到了故作意外的提姆。
她早就感覺到不遠處的拐角有人注視著她，開始一直在戒備，但對方遲遲沒有動靜，只是偷看，她也就漸漸放鬆了，思考著如果等一下這些人還跟蹤，那她就想個辦法把人釣出來看看到底是誰。
結果還沒動手呢，對方就送上門來了，還是個熟人。
「嗨，」艾麗卡頗有些拘謹地笑了笑，她『下意識』抱緊了懷裡的洛基貓：「你好，真巧。」
洛基貓用嘲諷的眼神注視著提姆：「喵。」
——虛偽。
提姆不動聲色地把艾麗卡的小動作看在眼裡，但他假裝什麼都不知道，臉上浮起了誠摯的笑容，語氣也很認真：「需要幫忙嗎？我玩這個還是比較熟練的。」
自從提姆出現後就一直安靜的托尼忽然開口了：「喲，這小子在搭訕你。」
艾麗卡猶豫片刻，往旁邊退了半步讓開位置：「那就麻煩你啦。」
作者有話要說： 沒人給我夾娃娃，想要一隻提寶(*/w＼*)
傑森不知道達米安和艾麗卡是姐弟，沒人告訴過他。
傑森看著提姆給艾麗卡夾娃娃：我感覺哪裡不對勁。
跟風玩個迪士尼公主鑒定現場——
小蜘蛛：你有魔法長髮嗎？
艾麗卡打了個響指，給自己變出七彩長髮。
托尼：你有會魔法的雙手嗎？
艾麗卡的指尖開始凝聚紅色能量團。
隊長：曾經被人下.毒？
艾麗卡回想起被親娘喂了藥扔進小黑屋，必須在規定時間內利用屋裡所有材料手動配出解藥，否則就狗帶的心酸過往。
提姆：受過詛咒嗎？
艾麗卡摸出卡牌之書。
迪克：被綁架或被奴役嗎？
艾麗卡看向小蜘蛛（小蜘蛛：……就用蛛絲綁了你半個小時！這也算？！）
索爾：會和小動物說話嗎？
艾麗卡把臉埋進洛基貓柔軟的後背上吸了一口，被洛基貓在胳膊上撓出三道。
x教授：是不是每個人都覺得你的難題是靠男人解決的？
艾麗卡看向了老父親塞給她的萬貫家財。
所有人：她是公主沒錯！
霸王票名單明天整理啦，先去睡覺了，寶貝們晚安=3=
第34章
提姆單手一顆一顆解開西裝扣子, 把外套脫掉，遞給艾麗卡。
他低下頭認真地注視著她，柔聲問：「想要哪個？」
艾麗卡忽然被塞了件衣服, 有些愣神, 沒立即回復，直到洛基貓撓了她一下，發出不滿的喵喵聲，她才眨眨眼睛，指了指歪在鋼鐵俠玩偶懷裡的索爾玩偶：「雷神索爾的, 謝謝。」
提姆握住操縱杆, 遊刃有餘地指揮著鉤爪左右移動, 漸漸靠近索爾玩偶，他隨口問道：「你喜歡雷神嗎？」
艾麗卡還沒回答，洛基貓先叫了出來：「喵！」
——誰喜歡他！
艾麗卡趕緊捂住了洛基貓的嘴，她小聲說：「沒問你！」
提姆按下按鈕，鉤爪準確地抓住了索爾玩偶, 將它緩緩吊起。
玩偶在半空顫巍巍地搖晃著, 沿軌道一點點挪向出口。
艾麗卡和洛基貓不約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愈發緊張起來。抓住玩偶容易, 想將它安全運送至目的地卻很難，商家為了賺錢，鉤爪的靈敏度不會設置得太高，艾麗卡每次失敗都是玩偶中途掉落。
在艾麗卡和洛基貓提心吊膽的期待中，提姆最終不負眾望, 用抖成帕金森的鉤爪成功把索爾玩偶送進了滑道。
洛基貓像一道黑影似的竄了出去，撲住索爾玩偶，把它牢牢地壓在身下，他仰起頭喵喵叫著，聲音輕快，顯然很開心。
——我決定喜歡這個人一分鐘。
那你跟他走吧！艾麗卡偷偷翻了個白眼，走過去彎腰抱起貓咪和玩偶。
「原來是它想要嗎？」提姆似笑非笑地說，用手指撓了撓洛基貓的下巴。
洛基貓軟綿綿的肉墊裡立即鑽出了銳利的小尖尖，但他堅持履行了剛才「喜歡提姆一分鐘」的諾言，強忍著沒有把無禮冒犯他的螻蟻撓個滿臉花，只不滿地齜牙警告：「喵！」
——就這一次！他再摸我我就咬斷他的喉嚨！
艾麗卡安撫地揉搓著洛基貓的脖子，她抱歉地對提姆笑了笑：「實在不好意思，他不太喜歡被其他人摸。」
「長得好看的貓咪總有特權。」提姆看上去並不是很在意，他又問：「那你想要哪個？」
艾麗卡一時語塞，她心想我哪個都不想要，都是這只麻煩的貓。
然而還沒等艾麗卡考慮好，提姆就進入了自說自話的模式，速度快得讓人懷疑他可能從來就沒期待過艾麗卡的答案。
「紅羅賓的怎麼樣？」他瀟灑地批量購買了十次機會，再次握住操縱杆，語氣充滿誘惑：「很受歡迎的哦。」
艾麗卡還能說什麼，她只能點頭稱是了。
洛基貓興致勃勃地撓著索爾玩偶的臉：「喵。」
——我知道，這是「霸道總裁」的風格，像你這樣無知的小姑娘最喜歡了。
艾麗卡：……我不無知也不喜歡，謝謝！
同時耳機裡響起托尼陰陽怪氣的聲音：「要什麼紅羅賓！太無恥了！自誇也要有個限度！快跟他說你要鋼鐵俠！」
艾麗卡：鋼鐵俠我也不想要= =///。
事實證明提姆是真的很擅長夾娃娃，第二隻紅羅賓和第三只蝙蝠俠都是他一次夾成功的。
架不住托尼喋喋不休地念叨著「鋼鐵俠鋼鐵俠」，艾麗卡深吸一口氣，終於向提姆提出了「想要一隻鋼鐵俠」的請求。
提姆挑起眉毛，恍然大悟：「你喜歡托尼·斯塔克。」
「也不是……」艾麗卡剛小小聲地否定了一句，聽筒那頭的托尼就爆.炸了，他像連珠炮似的譴責艾麗卡冷漠無情又負心，說得艾麗卡差點兒變了臉色，硬生生咽下了後續的話，無比彆扭地換上一句：「……一般喜歡，而是特別喜歡。」
托尼滿意了，放心了，不嘮叨了。潺潺流水聲響起，他給自己倒了杯茶。
提姆的目光裡閃過一絲明顯的古怪，他若有所思：「這樣嗎……沒問題。」
艾麗卡放棄辯解，無聲地歎了口氣。
幾秒種後，艾麗卡得到了「她想要」的鋼鐵俠玩偶。
此時艾麗卡的懷裡已經抱了一隻紅羅賓，一隻蝙蝠俠和一隻鋼鐵俠，三個小寶貝擠在一起相親相愛。
艾麗卡感覺差不多了，但提姆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打算，他又操縱拉杆夾住了一隻神奇女俠。
艾麗卡：「……」
接著是超人、綠箭俠、蝙蝠俠、蝙蝠俠、蝙蝠俠……
我看出來了！艾麗卡在心中捧臉呐喊，你是蝙蝠俠的超級迷弟！
十五分鐘後，商場管理員聞訊，帶著人匆匆趕來，看到了馬上就要把娃娃機夾空的韋恩總裁，和淹沒在玩偶後面的完全看不見臉的艾麗卡。
大家目瞪口呆。
經理有事外出，只能助理站出來頂大樑，然而這位助理是剛上任不久的，以前沒遇到過類似的情況，他滿頭霧水地想這是唱的哪一出？老大帶妹子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我們好有個準備啊，至少把所有娃娃機的靈敏度先調高一點，萬一影響了老大的正常發揮那多不好。
還有，誰看見那妹子長什麼樣了？有點好奇呢，嘿嘿。
「韋、韋恩先生……」助理小心翼翼地湊過來打招呼。
「嗯？」提姆隨口應了一句，目光沒有挪動半分，一直認真地注視著被鉤爪吊起來的最後一隻玩偶：「有事？」
有些人話少的時候就顯得異常威嚴，再配上半點不重視的漫不經心的態度，就更讓助理心生忐忑了。
助理一著急一緊張，滿頭冒汗，話都說得結結巴巴的：「沒、沒有，您……誤會了，我們聽說……呃……想來看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幫忙？」旁邊忽然傳來了一道幽幽的、充滿哀怨的聲音：「那能不能幫我拿一下這些玩偶，我要抱不動了。」
助理目光亂掃，最後在跟班的指引下找到了被玩偶們妝點成聖誕樹的妹子。
……還以為這是總裁的保鏢。
聽到艾麗卡的抱怨，提姆忽然打了個哆嗦，操縱杆慢了片刻，還沒抵達出口的娃娃從鉤爪上落下，掉了回去。
這是提姆第一次沒把娃娃夾起來，在隔著玻璃冷靜地跟那只倒楣的「紅頭罩」對視幾秒鐘後，他緩緩轉過身，看向不遠處的角落。
傑森正以慢動作把豎著中指的手收回了牆後。
提姆：「……」怪我咯？
艾麗卡終於被從娃娃海裡解救了出來。
工作人員們幫她把其他娃娃打包裝好，捧著袋子跟在她身旁，最後艾麗卡的懷裡只留下了洛基貓鍾愛的索爾玩偶和托尼鍾愛的鋼鐵俠玩偶。
提姆的視線掃過艾麗卡的懷抱，他雙手插兜，身體放鬆，用充滿磁性的聲音發出類似撒嬌的詢問：「學姐，你不喜歡紅羅賓嗎？」
人長得英俊好看，再加上笑容甜美，提姆這波操作不僅沒有絲毫違和感，還無意撩得幾位隨行工作人員臉紅心跳。
洛基貓一爪子撓偏，差點兒抓掉索爾玩偶的翅膀頭盔：「喵！」
——他能不能好好說話！噁心死了！
托尼也被雷得渾身起雞皮疙瘩：「太可怕了，快離這小子遠點！」
躲在牆角裡的傑森再度伸出了豎起中指的手，發出無聲的抗.議。
相比之前艾麗卡的反應就平和多了，她默默地從紙袋裡掏出一隻紅羅賓。
娃娃機幾乎被夾空了，大家都覺得到了該離開這裡的時候。
只有艾麗卡在臨走前猶豫了一下。
提姆偏過頭問她：「怎麼了？」
「能不能……把那個也夾出來？」艾麗卡遲疑地問：「它一個人留在裡面，太孤獨也太可憐了。」
這妹子不僅人長得甜美，還如此溫柔乖巧有愛心，真是太可愛了！
不愧是總裁看上的，我們總裁眼光就是好！給總裁打call！
——一幫人愛屋及烏，帶著總裁迷弟/妹的濾鏡在心裡對艾麗卡進行了無腦尬吹，每個人注視她的眼神都變得柔和許多。
艾麗卡敏銳地覺察到了周圍人對她態度的微妙變化，感到非常莫名其妙。
但在提姆眼中，要求把唯一一隻紅頭罩玩偶夾出來的行為則代表了另外一層隱秘的深刻含義——
這倆人之間的關係果然不一般！
不枉他費勁巴拉地夾光所有娃娃，只留下了一隻紅頭罩作為試探啊！
如果艾麗卡和傑森知道提姆這麼做的目的和想法，這倆人一定會贈送他一隻大白眼，然而不約而同地罵一句：蛇精病！
「好。」提姆面上不顯露分毫多餘的情緒，只笑了笑，又轉身走了回去。
這次沒了助理的干擾，紅頭罩玩偶乾脆利索地被捕獲了。
提姆把紅頭罩玩偶遞給艾麗卡。
洛基貓好奇地伸出爪子想截胡撓一把，被艾麗卡不客氣地拍開了。
（名偵探提姆：這行為再次佐證了我的結論。）
「喵！」洛基貓氣得呲牙。
——為什麼不讓我抓！
艾麗卡冷哼一聲，心想還問為什麼，你只蹂.躪你的索爾就行了，少禍禍其他的，剩下這些娃娃讓相應的英雄們簽了名然後拿出去賣，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我實在是太生財有道了哈哈哈。
「這個給你玩。」艾麗卡把索爾玩偶塞進洛基貓的懷裡，她語氣溫柔得可有些怕：「你不是最喜歡索爾了嗎？好好玩，抱緊了，千萬別掉下去哦。」
洛基貓炸起毛，變成了一顆蓬鬆的球：怎麼聽起來像是在說「再囉嗦就帶你去做絕育手術」？真的不是我幻聽了嗎？
助理留下了艾麗卡的住址，承諾會將其他娃娃送貨上門後，帶著人迅速撤離，不再打擾總裁。
臨走前他注意到總裁向自己投來了贊許的目光。
要位址的操作果然是正確的！助理松了口氣，感覺憑藉自身努力成功保住了工作，真是可喜可賀。
提姆深諳過猶不及的道理，一來今天也算是有了重大收穫，二來嘛……鑒於某個怨念都快實體化了的傢伙還藏在大型盆栽後面幽幽地注視著他，於是在其他人離開不久後，提姆藉口接到了重要電話，禮貌地提出告辭。
艾麗卡等這一刻已經等很久了，她差點兒喜極而泣——當然還是繃住了表情，只輕輕地抿了一下唇角，稍微做出遺憾的模樣：「非常感謝，改天請你吃飯……如果你願意。」
「學姐客氣了，」提姆眨眨眼睛：「我很期待。」
「你還要請他吃飯？」托尼感覺非常不爽：「快拉黑他！」
艾麗卡揉捏著鋼鐵俠玩偶的胖胳膊：「人家沒給我聯繫方式，只是互相客氣而已。」
「我其實不太擅長正常的人際交往，總是不知道哪些話該說，要怎麼適度地表達感謝和拒絕。」
艾麗卡微微皺起眉，表情看上去充滿困惑。
「雖然我閱讀過很多相關書籍，但都是紙上談兵，顯然實踐更重要，可惜以前沒有這方面的機會讓我去積累經驗……所以我剛才的表現其實並不好，對吧？」
「應該說糟糕透了。」她垂下頭，小聲補充了一句。
「有嗎？沒有啊，我覺得很好，我們第一次見的時候你就超級棒，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托尼的雙標濾鏡已經厚得突破天際了：「反倒是那小子圖謀不軌。」
艾麗卡忽視了托尼的尬誇，她眼神放空，看向提姆離開的方向，沉思道：「這就是問題所在。」
——兩個只真正見過一次的人，排除一見鍾情的可能，如何做到在第二次見面時熟稔得像是久別重逢，其中一方還非常熱情地給予另一方各種關懷與幫助？
「為什麼要排除一見鍾情？」托尼問：「你長得又漂亮，性格還軟，對你一見鍾情才是正常情況。」
艾麗卡：「……斯塔克先生，你還好嗎？拜託你清醒一點！」
「我很好，」托尼冷靜地說：「我在提醒你擦亮雙眼，不要被花言巧語的小混蛋騙走了。」
「你想多了，我沒那麼傻。」艾麗卡感到很無力：「他確實另有目的，但不是因為這個……」
「我懷疑他已經知道我是誰了。」
艾麗卡本來是想安撫托尼的，但沒想到聽到這話後，托尼顯得更加緊張了。
「別怕！任務我們不做了！爸爸罩著你！馬上就去接——」
艾麗卡手一哆嗦，不小心掛掉了電話。
一秒鐘後，托尼強行接通了艾麗卡的手機。
「你變了，」他委屈地控訴：「你學會掛我電話了。」
「掛電話這項技能人人都會，不需要學，」艾麗卡說：「我才抵達哥譚市半天……」
「才半天你就被扒掉了偽裝，赤.裸.裸地暴露在敵人面前，」托尼毫不客氣地打擊道：「我對你的業務水準產生了質疑。」
艾麗卡歎了口氣：「一，我基本沒做什麼偽裝；二，韋恩家族對我來說不是敵人，只是有點棘手的麻煩而已。」
「不過既然你懷疑我的業務水準，那我也該拿出點真本事證明給你看，你沒有選錯人。」
午夜十二點，上西城的一家隸屬于黑面具勢力範圍內的地下酒吧裡。
艾麗卡沒骨頭似的扭著身體歪坐在吧台前，她嘴裡叼著根沒點燃的煙，一手支著側臉，一手搭在玻璃杯上輕輕彈動指尖，表情慵懶而迷離，看上去將醉未醉。
她穿了件漆黑的系帶長款大衣，將玲瓏曼妙的身材完全包裹住，只露出領口處一小片柔嫩的肌膚，燈光一打，仿佛牛奶般白得發光。
周圍不少人暗搓搓地往這邊瞄，多數視線都充斥著不加掩飾的惡意，少部分是真心被驚豔到了，猶豫是否該上來搭訕。
猶豫的原因嘛……不要小看任何一個人，街角掃地的大媽很可能是某個黑.幫的頭目；巷子裡抱著娃娃玩耍的小孩上一秒笑眯眯幫忙指路，下一秒忽然從娃娃裡拔.出短刀猛刺過來；大學教室裡文質彬彬西裝革履的教授也會在腰帶上綁兩把裝滿子.彈的槍……
想在哥譚這座荒誕的城市裡安全活下去，就得時刻保持警惕。
滿酒吧大概只有一個人是瞭解內情且真·心情複雜的——
紅頭罩躺在二樓隔間柔軟舒適的沙發裡，目光隔著半透明的玻璃珠簾落在艾麗卡纖細窈窕的背影上。
他知道她今晚來這兒想做什麼，他太瞭解她了。
艾麗卡以前最討厭的就是化妝，因為對她而言，盛裝出場一般只代表了一件事——
「這就是你說的展現業務水準？」托尼的臉已經黑成了鍋底，他氣急敗壞地拍著桌子：「行了！我認可你的技術了！快給我回去！」
「x教授提供的線索就是這兒，」艾麗卡借著舉杯喝酒作為遮掩，輕聲說道：「那人每週一三五固定來這裡獵豔消遣，今天正好是週五，機會難得，我不想錯過。」
托尼快氣得冒煙了：「我可沒讓你把自己當成獵物送上門去！」
「放輕鬆，」艾麗卡嘴角一勾，挑起個風情萬種的笑容：「我又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白兔，誰是獵物還不一定呢。」
托尼忽然不說話了，艾麗卡以為他被說服了，也就沒怎麼在意。
但他整整沉默了一分鐘。
這是怎麼了？艾麗卡微微蹙眉，從包裡拿出手機給托尼發了條短信詢問。
「我在思考。」
耳機裡響起了托尼無比平靜的聲音。
「……思考你以前究竟被逼迫著做過多少自己並不喜歡做的事情，才能像今天一樣遊刃有餘地踩著四英寸的高跟鞋，走進這座破酒吧，只是單單坐在那兒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艾麗卡敲打著酒杯的動作一停，她愣住了。
「思考當我在學校裡昏天黑地瞎折騰的時候，同樣年紀的你在做什麼。」
「得出的結論令我很不開心，甚至非常憤怒。」
「所以不管那幫蝙蝠小崽子們知不知道你的身世，有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他們的老爸，某人都別想把你認回去了。」
「身為父親卻連自己的孩子有幾個都數不清楚，真的是太差勁！」
理智上，托尼很明白這鍋不該扣給布魯斯·韋恩，他從小就認識布魯斯，很清楚他的為人，如果布魯斯早就知道艾麗卡的存在，即使情況再複雜麻煩，他也一定會排除萬難把女兒帶回家。
但情感上托尼沒法不埋怨布魯斯，反正除了布魯斯之外他也找不到其他該譴責的人了。
……或許可以再加上一個達米安？
托尼現在很想去找班納博士和蘇睿小公主，大家聯合起來做個時光機，穿越回艾麗卡小時候，找到她把她抱走，讓她徹底遠離那些糟心的人和事，快快樂樂無憂無慮地長大。
她這麼好，這麼可愛，值得擁有一個更棒的人生。
艾麗卡被托尼吼得腦子有點懵，不知道怎麼就問出了一句：「那你能數清嗎？」
托尼：「……不需要你來提醒我一個都沒有的事實！謝謝！」
艾麗卡笑了一下，她又發出去一條資訊：【你有彼得呀，彼得一個頂四個。】
托尼冷哼一聲，不說話。
艾麗卡接著發：【不要生氣啦，我本來也沒想著……認親……這個詞打出來感覺很奇怪呢。這事跟韋恩先生沒關係，是我母親……接二連三地喜當爹，他自己也很苦惱吧。】
【我的人生已經變得更好了，因為你們。】
語無倫次地寫了半天，最後艾麗卡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她歎口氣，發了一條麼麼噠。
托尼：「呸！」
艾麗卡：？？？
「不要麼麼噠，看不見也摸不到，」托尼悶悶地說：「來點實際的。」
艾麗卡想了想，垂下手臂借著長袖的遮掩，輕輕打了個響指。
一秒鐘後，一顆超級大的巨型心從天而降，掉在了托尼的腦袋上，把他從沙發上砸翻，壓倒在地。
托尼頭暈目眩，艱難地從大心心下伸出一條顫抖的胳膊：「救……命……」
聽到動靜的索爾從炸雞桶裡抬起頭，含糊不清地問：「斯塔克？咦？人呢？」
巴基淡定地為索爾描述具體情況：「他被一顆小心心砸死了。」
索爾：「……wtf？！」
巴基露出欣慰的笑容，他感歎道：「沒想到我們家艾麗卡這麼有出息了，隔著兩座城市都能精准命中目標，誤差不超過兩英寸，真是法力無邊。」
作者有話要說： 補完啦，清緩存可重新觀看，麼麼啾！
1.托尼生氣是很多小事積累起來爆發的結果，之前巴基跟他說了件事，幫艾麗卡刷了一波好感度，後面會具體寫到。
2.這鍋托尼算是扣在老爺頭上了，但老爺本人確實是無辜的。
為了防止產生不必要的誤會，文裡簡單解釋過了，這裡再說一下——
塔姐設計留的精.子，先培養出的艾麗卡，養到七歲發現這孩子三觀不太對，和刺客聯盟整體畫風完全不符，也不知道怎麼就跟她親爹似的根正苗紅，套上緊身衣出去就能當超級英雄了——不想殺人，也不中二，對統治世界完全沒興趣，白瞎了「艾麗卡」這個名字，心軟手也軟……
可能是小時候世界名著看太多=v=
再試過一系列的矯正方法後，塔姐發現艾麗卡學會了欺上瞞下，表面上似乎正常了，然而內心還是那個德行。
最後沒辦法，就放棄她了，又培養出一個達米安。
吸取教訓後，達米安被培養得非常正常，後來還有點正常過了頭，太凶了。塔姐琢磨著這樣似乎也不行，就把達米安扔給親爹教育一段時間，多學學爹的好處，將來再帶回來。
後來怎麼樣大家都知道了，兒子跟著親爹跑了，女兒更過分，跑去複聯了……
所以不是老爺的錯啊！他真的不知道還有個女兒，達米安也沒說，塔姐更不可能說，老爺是個被蒙在鼓裡的可憐寶寶。
達米安不說是因為他以前想借助自己的能力把艾麗卡帶出刺客聯盟（傲嬌又中二的少年的自尊心，拒絕他人的幫助），後來以為艾麗卡掛了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他知道艾麗卡超級討厭刺客聯盟（不要懷疑米總對姐姐的愛，他氣也是氣艾麗卡逃出來了竟然沒去找他=v=
第35章
聽著耳機裡傳來的雞飛狗跳的鬧騰聲, 艾麗卡單手捂臉，努力壓住笑意，肩膀微微聳動著。
她忽然就不那麼在意周圍的一切了, 仿佛是穿上了一身堅硬的鎧甲, 吵鬧也好，各種不懷好意的視線也好，還有隱藏在暗處蠢蠢欲動的惡意……統統被擋在外面，無法對她造成任何影響與傷害。
繼梅姨之後，艾麗卡又從托尼那兒體會到了「有人罩著的感覺真好」。
「請問我可以坐在這兒嗎？」耳畔忽然傳來低沉沙啞的詢問。
艾麗卡的頭皮微微一炸, 臉上的笑意瞬間收斂乾淨, 她緩緩側過身, 看向嘴上裝得謙虛又紳士，實際還沒得到允許就已經毫不客氣地拉開轉椅坐下的男人。
很普通的穿著；一道猙獰的傷疤從左臉，斜著往上穿過鼻樑，劃過右眼，將眉毛截成兩段；嘴一咧, 笑容陰森可怖。
因為提前看過照片, 再加上特徵如此鮮明, 所以艾麗卡一眼就認出了這人正是她今天晚上的目標……他叫什麼來著？
「艾倫·霍爾曼, 黑面具的手下之一，負責上西區一半的軍.火生意。」
耳機裡的打鬧聲不知是何時停下的，反正當艾麗卡意識到的時候，托尼已經重新端坐回了沙發裡，他周身飄浮著四五面虛擬光屏, 每一扇螢幕上都飛快地閃過肉眼難以捕捉的資料，那是賈維斯正在對關鍵字進行檢索。
當蝙蝠俠同意了x教授提出的合作請求時，正義聯盟的資料庫也對x戰警與複聯開放了相應的一部分，畢竟哥譚市情況特殊，有些資料神盾局查不到，只能求助於蝙蝠俠。
聽到托尼的提醒，艾麗卡打量霍爾曼的視線便帶上了一點隱秘的審視，但她表面上仍舊是懶洋洋的。
「現在說『不可以』是不是已經晚了？」她輕笑一聲，語氣拿捏得剛剛好，微妙地踩在了嘲諷與調侃的界限上：「我在等人，而你占了他的地方。」
「放任小姐你獨自一人在這裡坐了將近半個小時，那差勁兒的男人多半是不會來了。」
霍爾曼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朵被揉得微微發皺的紅玫瑰放在桌上，他把它推給艾麗卡。
「考慮換個人嗎？」
艾麗卡垂下眼眸，注視著紅玫瑰，能看得出來這朵花是剛摘不久的，只是因為保存不當，才變得蔫巴巴可憐兮兮，如果剝掉外面幾層被劃得傷痕累累的花瓣，再噴上點水悉心照顧，它應該還能開一段時間。
這個霍爾曼有點意思，長相粗曠，行事卻偏向「風雅」，至於到底是性格如此還是故意裝的……
艾麗卡嘴角一彎，勾起個不太明顯的笑，她緩緩伸手去觸碰玫瑰。
就在艾麗卡的指尖即將摸到玫瑰花瓣的前一秒，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節奏穩定地混在嘈雜的音樂中，清晰可聞。
霍爾曼率先反應過來，反手去抓插.在腰間的手.槍；艾麗卡看似無動於衷，實則緊繃起身體，準備隨時應付突發狀況。
突發狀況確實降臨了，但饒是艾麗卡早有預料，也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
還沒等霍爾曼拔.出槍，拎著槍一路步履生風走來的紅頭罩率先對準他扣下了扳.機。子.彈擊中目標，霍爾曼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後仰摔倒，紅頭罩路過他的身側，旋步閃過艾麗卡橫劈的一刀，準確地捏住她的手腕，順勢把人拎起，扛在肩膀上帶走了。
整個過程不超過五秒鐘，等周圍人回過神來如夢初醒，紅頭罩和艾麗卡早就不見影了。
這、這是在幹嘛？兩個黑.幫大佬為了搶女人打起來了？
圍觀群眾目瞪口呆，表示這個瓜有點勁爆。
哥譚酒吧不裝監控，托尼想入侵也找不到途徑，所以他只能依靠聽動靜和艾麗卡的描述來獲取最新的現場消息。
明明之前都好好的，大魚上鉤了，準備咬餌，其他人緊張地等待。
誰料到半路會忽然殺出個攪局的，一.槍把大魚打得生死未蔔，搶了餌然後揚長而去。
聽到「砰」的一聲槍.聲，托尼渾身一震，愣了片刻，意識到發生什麼事後，差點兒原地爆.炸，要不是被巴基按住了，他早就跳起來穿上盔甲飛哥譚去了。
「艾麗卡！彙報情況！」托尼對著麥克風大喊：「聽到回答我！你現在怎麼樣！」
「我……沒……事……」
艾麗卡的聲音斷斷續續的，聽上去喘氣喘得很艱難。
「碰到個熟人……大哥你放我下來！你有毛病嗎！那是我的目標啊啊啊——」
「喀」的一聲脆響，監聽器被捏碎，聲音到此戛然而止。
托尼閉了閉眼睛，深吸一口氣：「賈維斯？」
「冷靜！」巴基緊張兮兮地撲過來：「我通知了蝙蝠俠，他會儘快趕到，不要著急，相信艾麗卡。」
托尼把巴基推到一旁，他站起身，冷冷道：「你能安心坐在這兒等結果？」
巴基的眉宇間閃過一絲煩躁的情緒：「……不能。」
托尼：「那就走。」
巴基：「好的。」
迅速達成共識的兩人收拾東西出門了，留下滿頭霧水搞不清楚狀況的索爾。
「怎麼走啦！有事不能提前說一聲嗎！我怎麼辦啊！」
「算了，我也去吧。」索爾歎口氣，拿起錘子，飛出了複聯大廈。
艾麗卡像個米袋似的被紅頭罩扛出酒吧後門，來到一條幽深晦暗的小巷子裡。
柔軟的腹部被紅頭罩結實的肩膀頂得直反胃，艾麗卡艱難地拔.出貼著手腕捆緊的折刀，將刀刃威脅地抵在了紅頭罩的後心處。
「傑森，」她用充滿了危險的語氣低聲道：「放開我。」
紅頭罩猛地停下了腳步，他倒是很聽話，沉默著把艾麗卡放下來，但按著她肩膀的手並未鬆懈，似乎是害怕她逃跑。
事發突然，艾麗卡有千言萬語想說，但當所有話一股腦地往喉嚨處湧時，她卻連半個字都吐不出來了。
兩人大眼瞪小眼地對視了好半天，艾麗卡才終於發出一聲心累的歎息：「為什麼殺了他？我以為蝙蝠俠已經跟你們打過招呼了，那人身上有x戰警需要的線索。」
紅頭罩的聲音乍一聽很平靜，但其實暗流湧動，他輕聲問：「你就沒點別的想法嗎？」
艾麗卡皺著眉煩躁地撓了撓頭——目標受傷，生死不明，再想獲得線索就得耍點別的手段了，原本很容易解決的事情因為這一槍而變得麻煩，她沒法淡然。
「呃……」艾麗卡說：「在你跟了我整整一個下午之後，我已經沒什麼想法了。」
紅頭罩摘掉了頭罩，露出一張戴著多米諾面具的年輕英俊的臉。
他一挑眉：「你知道？」
艾麗卡發出了嘲諷的笑：「區區盆栽怎麼能擋得住二百磅重的你。」
紅頭罩：「………………」
紅頭罩氣得把手裡的頭罩朝艾麗卡砸了過去。
艾麗卡站在原地沒挪地，只輕輕彈動了一下手指，頭罩就像氫氣球一樣飄了起來。
「送給我了？」艾麗卡拍西瓜似的拍了拍頭罩。
紅頭罩莫名感覺艾麗卡是在拍打他的腦殼。
「惡魔崽子說你死了。」紅頭罩聲音悶悶地說。
艾麗卡低下頭，把下巴抵在頭罩上，她眨巴眨巴眼睛，纖長微卷的睫毛如蝶翅般輕顫，嚴嚴實實地擋住了目光中一閃而過的複雜情緒。
「我也以為我死了，但並沒有，」艾麗卡小聲說：「感謝上帝給我一次重來的機會。」
「為什麼不來找我，」紅頭罩追問：「……我們。」
艾麗卡目光一閃，她指了指周圍：「我覺得一般人都不會願意定居在哥譚吧。」
紅頭罩還想問，艾麗卡豎起手指在他唇上輕輕一點：「其他話以後再說，我還有事，先走了。」
霍爾曼這條線算是斷了，為了儘量彌補損失，艾麗卡打算直接潛進霍爾曼家裡轉轉。
「冰山會所。」紅頭罩忽然說道。
艾麗卡的腳步一頓，她回頭不解地注視著他：「什麼？」
「你要的線索，」紅頭罩低聲說：「艾倫·霍爾曼是企鵝人安插.在黑面具身邊的臥底，黑面具沒有參與過兒童拐賣案，他對販賣人口不感興趣。」
艾麗卡先是一愣，繼而恍然大悟：「我說怎麼感覺霍爾曼的風格和黑面具不太相符。」
黑面具是那種典型的美國黑.幫，狂野如西部牛仔；而企鵝人所在的科波特家族是哥譚市四大家族之一，歷史悠久，底蘊深厚，所以企鵝人從小耳濡目染，行事頗有些英倫貴族的范兒。
從風格上來看，霍爾曼和企鵝人更配。
艾麗卡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紅頭罩咧嘴一笑，面露三分邪氣，他回答：「清理門戶。」
艾麗卡回想起之前紅頭罩公然拔.槍幹掉霍爾曼時，她餘光一瞥下意識記住的幾個周圍人的反應，這才明白為什麼有些人震驚得下巴都掉在地上了。
「你是黑面具的人？！」艾麗卡頗為驚訝。
「暫時是，」紅頭罩說：「他來找我加入，我同意了。」
艾麗卡注視著紅頭罩的目光充滿了複雜。
她還記得當年在刺客聯盟時，死而復生的傑森·托特得知小丑還活著，便下定決心要用自己的方式來肅清哥譚的事。
她有些明白了：「看來你已經找到了想走的路。」
而且還是一條與曾經幾乎背道而馳的路。
紅頭罩聳聳肩膀：「還在摸索中，要一起來嗎？」
艾麗卡把頭搖成了撥浪鼓，她敬謝不敏：「不了不了，我現在過得挺好的，暫時沒有跳槽的打算。」
背靠奇異博士和x教授，抱著鋼鐵俠的大腿，聯合巴基，欺負索爾，玩.弄洛基（貓），逗逗彼得……日子過得不能更爽了！
相比之下統治哥譚黑惡.勢力一點兒都不吸引人。
紅頭罩忽然逼近了艾麗卡，迫使她不得不一步步後往退，他不滿地說：「以前說好了跟我走的。」
巷子裡很窄，艾麗卡沒退兩步後背就抵住了牆，聽到紅頭罩的控訴，她先是一怔，隨即氣得跳起來揪住他的衣領往下一扯：「呸，還好意思說，是誰一走就是四年音信全無，留我一個人在刺客聯盟水深火熱！你們都是騙子！大騙子！」
刺客聯盟是個等級森嚴的組織，被塔利亞帶回來暫居的傑森身份尷尬，哪個階層都算不上，所以平時除了跟達米安吵架，也就只有艾麗卡肯跟他好好說說話了。
合作過幾次任務，一起出生入死後，兩人的關係自然突飛猛進，艾麗卡不再在傑森面前掩飾對刺客聯盟的厭惡，而且每次提到外界時，她目光中的嚮往和羡慕幾乎滿得都要溢出來。
回哥譚之前，傑森確實有動過把艾麗卡一起帶走的念頭，或許是想拉她一把，或許是其他什麼亂七八糟的原因。
但最終他還是沒去向塔利亞開這個口。
且不說塔利亞是否會答應——她已經幫了他那麼多——那時傑森自身的問題多到他根本無力去拯救別人。十八歲的傑森·托特的未來沒有希望，只有復仇，他回去是為了報復，怎麼能把艾麗卡從一個泥淖拖進另一個泥淖？
紅頭罩被吼得愣住了，他微微睜大眼睛，一副驚呆的無辜模樣。
艾麗卡的激動來得快去得也快，用力做了個幾個深呼吸後，她就漸漸冷靜下來。
在紅頭罩的肩膀上推了一把，把頭罩塞進他懷裡，艾麗卡轉身朝巷子外走去。
「事實證明關鍵時刻還得靠自己，」艾麗卡小聲嘟噥：「真指望你們，我墳頭都長成草原了。」
「我沒有音信全無，」紅頭罩回過神，小跑著跟上了艾麗卡，他試圖解釋：「我給你寄過東西，還有郵件。」
「沒收到沒收到。」艾麗卡捂住耳朵，好氣又好笑：「她怎麼可能會讓我收別人的快遞。」
紅頭罩一時語塞。
「別跟著我，我要去工作了。」艾麗卡舉起手做了個推拒的動作，她凶巴巴地恐嚇道：「警告你哦，再妨礙我我就不客氣了，我現在也是有組織的人，一通電話就有一車麵包人來揍你！」
紅頭罩：「……？？？」
「一麵包車的人！」艾麗卡冷靜地改口：「都是超級英雄，你怕不怕！」
紅頭罩單手扶額：「該怕的是你吧，別說我沒提醒過你，惡魔崽子知道你還活著的事了。」
艾麗卡沒來由地慌了一瞬，但很快又鎮定下來，她抱住胳膊擺了個抗拒的姿勢，略微提高聲音理直氣壯地說：「知道又怎麼樣！」
「呃……」紅頭罩指了指艾麗卡身後：「知道了，就跑來找你了唄。」
艾麗卡身體一僵。
斗篷禦風而飛的獵獵聲由遠及近，她緩緩低下頭，看到地面上掠過一道扭曲的影子，落在珠寶店二樓突出的陽臺欄杆上。
艾麗卡：「……」
這特麼來的也太快了點吧！不是說受傷了嗎？就不能老實在家待著養傷別到處亂跑？
艾麗卡向紅頭罩投去求助的目光：你攔住他，我先走，為表感謝送你全套珍藏版莎士比亞。
這就想賄賂我？天真！紅頭罩清清嗓子，剛想說點什麼，就見羅賓從二樓跳下來，「砰」的落入陰影中。
「別多管閒事。」男孩把手探向腰間，握住刀柄，冷漠地發出警告。
紅頭罩那暴脾氣當時就不能忍了，他冷笑著一把拽過艾麗卡護在身後：「要不是這句話，我還真不打算管。」
羅賓的回答是抬手拔刀。
雪亮的刀刃蕩出長長的弧線，砍向紅頭罩的胸前。
紅頭罩側身避開刀路，用手.槍架住刀鋒，另一隻握在手裡的槍則靈活地轉了個方向，槍.柄向前，砸向羅賓。
兩人打了起來，就像以前還在刺客聯盟時的切磋日常。
你們倆先掐著，我走了啊！
艾麗卡趕緊趁機去翻小包包，然而讓她感到絕望的是，懸戒不在裡面。
……不可能啊！自從學會了開空間門之後，艾麗卡不管走到哪兒都會隨身攜帶一隻懸戒，方便必要時跑路。
絞盡腦汁想了又想，艾麗卡終於想起臨出門前餘光瞥見的一個畫面——
洛基貓老佛爺似的端坐在沙發裡，前爪有一搭沒一搭地拍著某個黃銅製品，對艾麗卡投去了混合著譴責、抗.議、威脅等情感的複雜注視：不帶我一起，你會後悔的。
艾麗卡：「……」
洛基你這個小混蛋！！！！！
身後勁風突起，危機時刻，十幾年養成的格鬥習慣讓艾麗卡下意識選擇了旋步轉身避開鋒芒，使出一套擒拿術，手臂翻轉以一個扭曲又刁鑽的角度鎖住了羅賓握刀的手，用力一捏。
羅賓吃痛，五指鬆開，太.刀掉落在地。
她沒用魔法。
徒手搏鬥勢必會拉進雙方的距離，此時艾麗卡與羅賓近得幾乎呼吸交錯，她低下頭就能看清楚他表情的每一處細微變化——
男孩臉上翻騰的怒意轉瞬之間收攏得一乾二淨，換成了輕笑，卻令人更加緊張。
艾麗卡的心臟重重一跳，直覺告訴她要遭，她趕忙鬆開手往後逃走。
金屬撞擊聲響起，一團明晃晃的東西從羅賓的斗篷中滑下，在他的手腕上轉了一圈，然後被他捏住，「哢噠」一聲砸向艾麗卡的小臂。
後退的動作被強行制止，巨大的力度扯著艾麗卡向前栽去。
腰被一把抱住，男孩的力氣很大，勒得艾麗卡差點兒喘不過氣來，她聽到他聲音沙啞地笑了：「抓到你了……姐姐，你還想往哪兒逃？」
匆忙趕來的紅頭罩腳下一個踉蹌，差點兒平地摔跤。
他難以置信地瞪圓了眼睛：「你叫她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托尼：讓你平時少吃點李子！你看看你胖的！口巴口即！帶著你飛我的速度都被拖慢了！咱家白菜要被偷走了！
巴基：明明是你胖，偏要甩鍋給我，我有馬甲線你有嗎？
托尼：我有。
巴基：你沒有。
托尼：有！
巴基：沒有！
老爺：你倆先吵著，我去接閨女了。
老二這如同土匪搶親一般的行為哈哈哈哈哈。
二桶：等我統一了哥譚黑.幫，就把你接出來！
艾麗卡：你說過兩天來看我，一走就是四年多：）
大米：別信他，這人不靠譜的。
艾麗卡：還有你，你說過兩天來看我，一走就是一年多：）
大米：……別唱了，要命。
感謝投喂霸王票和營養液=3=
竹中重治的竹扔了1個地雷，朱顏易老扔了1個地雷，阿歲扔了4個地雷，可愛的雨傘扔了1個地雷，寧君扔了1個地雷，冰鎮可樂扔了2個地雷。萬艾子扔了1個地雷
第36章
毛茸茸的腦袋在胸前撒嬌似的小幅度蹭了蹭。
這個久違的體驗成功讓艾麗卡愣住了, 她一時忘記了想說的話和想要做的事，就這麼呆呆地站著，渾身僵硬, 一動不動。
下一秒, 眩暈的感覺忽然襲來，艾麗卡話都沒來得及說出一句，就軟綿綿地朝前撲倒，被羅賓摟著腰穩穩地接在懷裡。
回過神來的紅頭罩被羅賓這番操作驚得目瞪口呆：「你太無恥了！」
羅賓把昏過去的艾麗卡扛到肩膀上，轉身向停在路邊的摩托車走過去：「少廢話。」
其實紅頭罩的腦子還有點懵逼, 他萬萬沒想到艾麗卡和達米安竟然是親生姐弟的關係……該死的, 塔利亞到底在搞什麼？！
直覺告訴紅頭罩, 羅賓此時的行為非常不妥當，他下意識攔在他身前，不贊同地問：「你要帶她去哪兒？」
「跟你有關係嗎？」羅賓反問：「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心思……離她遠點。」
紅頭罩煩躁地皺起眉：「你——」
陰影中走出一個人。
蝙蝠俠看看紅頭罩，又看看羅賓，最後目光落在了把艾麗卡和羅賓鎖在一起的手銬上。
他陰沉地問：「你們在做什麼？」
紅頭罩和羅賓：「……」
「你們這是綁架了一位女士嗎？」夜翼從蝙蝠俠身後探出個腦袋：「嘿, 真不禮貌, 羅賓你怎麼能粗暴地扛著她, 女孩子們喜歡公主抱。」
蝙蝠俠：「夜翼, 閉嘴。」
夜翼：「……哦。」
夜風吹過，街角的氣氛異常凝滯。
蝙蝠俠用威嚴的目光注視著羅賓，等待他自己坦白一切。
沒人能扛住蝙蝠俠的凝視。
紅頭罩最先受不了了，他清清嗓子：「你們聊，我還有事——」
「別走啊小傑鳥, 」夜翼撲過去摟住紅頭罩的肩膀，他笑得春光燦爛：「好久不見了，有好多事想跟你聊聊呢，今晚回家住吧！」
紅頭罩炸毛了，他氣急敗壞地掙扎著：「快放開我！」
惡魔崽子就作吧，遲早把艾麗卡對他的愛和包容作沒了，他還真以為他姐姐是麵團捏的呢，不管怎麼折騰都不會生氣。
人死過再活之後性情肯定會跟以前不一樣的，這點紅頭罩最有發言權，他深有體會。
況且艾麗卡現在可不是刺客聯盟裡無依無靠的小可憐了，就算她無所謂，也照樣有的是人給她出頭找場子。
接下來韋恩老宅怕是要翻天了，機智如我才不去趟這個渾水。
紅頭罩默默地想。
夜翼把紅頭罩拖走了，剩下羅賓扛著艾麗卡和蝙蝠俠沉默著對峙。
「白狼告訴我，他們的人在哥譚出事了。」蝙蝠俠想了想，還是解釋了一下：「她是x教授派來調查兒童拐賣案的。」
暗示羅賓自我檢討一下是不是抓錯了人，趕緊把人家姑娘放下來。
「我知道，」羅賓點點頭，用看似漫不經心的語氣丟出一顆深水炸.彈——他說：「父親，她是我姐姐。」
蝙蝠俠：「？？？」
羅賓又說了一句：「同父同母的那種。」
蝙蝠俠：「？？？！！！」
「所以我們把她帶回家吧？」羅賓嘴角一彎，露出個不懷好意的笑容。
蝙蝠俠：「………………」
韋恩老宅的客廳裡，蝙蝠家全員到齊。
包括聞訊後專門坐著輪椅趕來的芭芭拉·戈登，被迪克生拉硬拽死命拖進門的傑森·托特，以及剛剛入睡沒兩分鐘就被憋屈的傑森報復性地從溫暖被窩裡拽起來、此時渾身散發著濃郁黑氣的提姆·德雷克。
「她沒什麼大礙，達米安用的只是普通的麻醉劑。」
作為在場唯一的女性，芭芭拉幫助阿福把艾麗卡安置在了二樓的臥室中，為了安全起見，她還順便檢查了一下艾麗卡的情況。
「但……」停頓片刻後，芭芭拉望向布魯斯，她略顯遲疑地說：「她身上有一些舊傷，看上去似乎經歷過很多兇險的情況。」
達米安垂在身側的手猛地攥緊又緩緩鬆開。
「到底發生了什麼？」提姆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揉掉眼角沁出的淚水，他還不知道某個勁爆的消息：「你們怎麼把學姐抓來了？」
傑森涼涼地說：「小紅，你的學姐是達米安的親姐姐，老頭子的親閨女。」
提姆的哈欠打到一半停住了，化為一個張大嘴的震驚表情；
迪克手忙腳亂地打翻了花瓶；
芭芭拉差點兒從輪椅上栽下去；
布魯斯……布魯斯沒反應，但誰也不知道他是真淡定，還是仍然處在狀況外沒回過神來。
傑森故作驚訝地抽了口氣：「咦，原來你們不知道啊。」
提姆抄起靠墊砸向傑森，被傑森歪頭躲過了。
「這是怎麼回事！」提姆非常茫然，有種電視劇少看了整整一季後忽然發現男主角竟然掛掉了的無措感：「有沒有人給解釋一下？達米安？」
達米安抱著胳膊冷哼一聲。
阿福忽然出現在客廳門口，他用手指關節禮貌地敲打了三下門框：「很抱歉打擾你們的會議，但這事與艾麗卡小姐有關係，斯塔克先生、巴恩斯先生、奇異博士與雷神索爾前來拜訪。」
「你看看，找上門來了吧，」傑森嘖嘖感歎：「早說了讓你別亂搞，人家可是有靠山的人。」
達米安怒視傑森，擺出一副恨不得把他的腦袋按進土裡埋起來的架勢：「用不著你管！她是我姐，我自己負責！」
布魯斯終於開口了，他先讓阿福去把前來拜訪的幾位復仇者領進來，然後才看向達米安，神情複雜：「給你一分鐘。」
達米安的眼神裡閃過一絲煩躁：「一分鐘可說不清楚——」
「那正好，我也懶得聽廢話。」客廳裡突兀地出現了一道金光閃爍的空間門，托尼率先從中大步走出，他舉起穿戴著盔甲的右手，掌心的粒子炮正在充能，一團淺藍色的光瑩瑩閃爍，美得像倒映在水裡的星球。
但同時也異常危險。
托尼面無表情地注視著達米安，目光裡凝聚起壓抑的憤怒，仿佛大雨傾盆而前沉甸甸的陰雲。
男人冷冷道：「把她還給我。」
「有話好好說，別一上來就吵架嘛，」巴基似乎是來和稀泥的，他晃悠著走到托尼身邊，抬起手搭在托尼平舉的小臂上，安撫地拍打著：「人家也沒說不給，你急什麼？」
接著是索爾，這位看上去不凶也不溫柔，像個走錯片場或者打醬油的，但人高馬大拎著錘子往旁邊一站，挺有威懾力，不容小覷。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眼神頻頻往空間門裡瞥，還總流露出深深的渴望和委屈。
最後走出來的人是奇異博士。
這位一向以儒雅穩重示人的法師今天看上去有些不同尋常，他的肩膀上蹲著一隻漂亮的純.黑.色.貓咪，貓咪的脖子上系著一條翠綠色的方巾，這讓它看上去像個高貴優雅的「小紳士」。
「喵！」貓咪忽然發出了軟綿綿的叫聲，它身姿輕盈地起跳，落在樓梯扶手上，速度飛快地竄上了樓。
索爾的目光一路追逐著貓咪的身影——原來他在意的是這只貓——他似乎也想跟上去，但剛邁開一步，就被奇異博士伸手攔住了。
奇異博士微微一笑：「讓他去就行了。」
索爾很失落地哦了一聲。
鑒於複聯這幾位元的登場方式太特別，韋恩家這邊愣了幾秒鐘才陸續反應過來，大家抽電棍的抽電棍，拔.槍的拔.槍（迪克大喊：「傑森！把你的槍放下！」傑森：「我不！對面都用粒子炮了，我拿把槍怎麼了？」），沒帶武器的乾脆一把抄起茶几邊緣的花瓶（提姆：「芭芭拉，你把阿福最喜歡的花倒在地上了。」）……
總之場面一度陷入混亂中。
布魯斯單手扶額，感到頭很疼，他一把抓住達米安握刀的手，將他已經拔.出半截的刀強行推回了鞘中，緊接著又警告地看了小兒子一眼。
達米安目光陰沉，胸脯劇烈地上下起伏著，絲毫不掩飾自己洶湧的怒意，但他還是給了親爹面子，乖乖坐回沙發裡。
布魯斯站起身，朝托尼走過去。
他的行動就像是某種信號，一時間其他瞎折騰的孩子們都不約而同地停手了。
「斯塔克，」布魯斯斟酌著開口：「我——」
「不聽不聽，」托尼堅定地貫徹本來目標，掐准主題，完全不被其他因素影響：「把艾麗卡還給我，沒得商量，趕緊！要不然我報警了！就說你們韋恩家非法囚禁優秀大學生。」
布魯斯：「……」
巴基在旁邊淡定地補了一刀：「我們拿到了羅賓給艾麗卡注射藥劑致使她昏迷、並將其擄走的監控錄影，請問去哪兒能投訴？正義聯盟受理嗎？不會徇私包庇吧？」
虛假的純良皮被揭開一角，暴露出腹黑的本質，這位年近九十歲面容卻仍然青春靚麗的二戰老兵嘴角一彎，勾出個略顯痞氣的笑。
其他人朝達米安投去譴責的注視。
「我看到了他搖晃起來的尾巴。」芭芭拉小聲對提姆說：「怪不得叫『白狼』呢……果然是狼！」
提姆單手托腮：「呵……麻煩了。」
布魯斯注視著托尼，片刻後他無奈地歎了口氣：「斯塔克，她是我女兒。」
「呸，這話你自己都不信，」托尼嫌棄地撇撇嘴：「拿出證據來，你憑什麼說她是你女兒，她長得跟你又不像！」
芭芭拉舉起手：「我覺得挺像的。」
「小姑娘，你這麼說艾麗卡的養父可就不同意了，」托尼呵呵一笑，話中暗含威脅：「那人脾氣不太好，不像我這麼好說話，他要是知道你們綁架了艾麗卡，這事就真沒完了。」
聽到「養父」這個詞，達米安差點兒沒氣得跳起來，提姆和迪克見狀，趕忙按住他讓他別在這個時候鬧，否則後續更不好處理了。
傑森不以為然：「她的養父是誰？」
不光蝙蝠家，就連索爾和奇異博士都好奇地看向了托尼，他們倆也是頭一次聽說艾麗卡還有個養父。
「不會是他自己吧？」索爾用大家都能聽清楚的音量跟奇異博士說「悄悄話」。
托尼面無表情地踩了索爾一腳。
巴基笑眯眯地解釋：「萬磁王啊。」
所有人：？？？
跟他有什麼關係！
艾麗卡在美國的新身份是x教授幫忙給辦的，正好那時他剛剛又給萬磁王找回來個親閨女——一位名叫洛娜的十五歲女孩，能力跟萬磁王類似，可以控制磁場，雖然年紀小，但霸氣又酷炫，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快銀差點兒跪下叫她姐——上戶口的時候腦袋靈光一閃（傑森：我看是被驢給踢了），就把艾麗卡塞進萬磁王那一家子裡面去了，手快得托尼都沒來得及反對，這事就辦完了。
x教授還挺有理，他的說法是關係越詳細，假身份越逼真，不容易被查出來。
其實就算被查了也沒什麼，那身份是合法的。
托尼問x教授萬磁王同意了嗎，得到的回答是「他為什麼不同意，又不用他養。」
托尼發現這個邏輯很完美，無法反駁。
畢竟全世界都知道萬磁王的孩子全是x教授拉扯大的。
托尼一口咬定布魯斯沒有證據能證明艾麗卡是他的女兒，這是惡劣的綁架行為，再不把人還給他，他就要不客氣地動手搶了。
迪克心情複雜，他表示自己有一種對面仿佛在說『我一通電話就有十個萬磁王來你們家扔體育場』的錯覺。
提姆拍了拍迪克的肩膀，現在還是錯覺，如果繼續耗下去，很可能就不是錯覺而是事實了。
「所以說都怪你，如果不是你二話不說直接把艾麗卡藥翻了扛回家，哪會這麼麻煩。」傑森把鍋扣在達米安的頭上，他掐著嗓子小聲嘀咕：「噓∼你們看，我發現了什麼！這裡有一隻落單的艾麗卡！我們可以嘗試捕捉她，慢慢地從後面接近，小心別發出任何聲音……」
提姆陷入沉思：「我總覺得這段話很熟悉。」
迪克：「我也是，而且我竟然餓了。」
達米安被迪克捂著嘴不能說話，只能瞪眼表示抗.議。
芭芭拉滿頭黑線：「傑森，你是最過分的。」
經過慎重的思考，布魯斯發現這事想要和平解決，似乎只有把艾麗卡交給托尼一種選項。
事發太突然，複聯這邊又來得太快，還是有備而來，反觀布魯斯，剛剛知道自己多了個女兒不到一個小時，具體情況都沒瞭解，實在是太被動。
「算你識相。」托尼跟在布魯斯身後去接人。
達米安忽然奮力掙扎起來，那股不顧一切的勁兒像極了瀕臨絕境即將失去所有的困獸，瞪大的眼睛裡閃爍著絕望而瘋狂的光。
迪克被達米安的眼神嚇住了，他和提姆兩個人都差點兒沒能按住他，還是旁邊的芭芭拉幫了把手，才把他壓回去。
「放開我！」達米安面露凶色，他狠狠一口咬住迪克的手指，含糊不清地說：「我——」
話剛起個頭，達米安莫名感覺全身的力氣一松，像被拔.掉塞子的水池裡的水一般迅速流盡了，他意識渙散地摔進迪克懷裡，不甘心地合上了沉重的眼皮。
傑森淡定地拔.出紮在達米安脖頸上的針.頭，將已經空了的針管掰斷成兩截，扔進垃圾桶。
「看我幹什麼？」傑森一挑眉，理直氣壯地拍拍手說道：「這是從他身上順來的。」
提姆松了口氣，對傑森豎起大拇指。
五分鐘後，托尼抱著仍然處在昏睡中的艾麗卡走下樓梯。
艾麗卡的下巴抵在托尼的肩膀上，腦袋歪著靠住托尼的側臉，兩隻手乖乖地搭著膝蓋，整個人縮成小小一團。
洛基貓趴臥在艾麗卡的胸口處，尾巴輕快地掃來掃去。
看到這一幕，提姆無比慶倖傑森的先見之明——如果達米安還醒著，就他剛才那瘋魔樣，恐怕誰也控制不住他。
「希望之後不會有人因為這事來打擾她，」跨進空間門之前，托尼回過頭意味深長地看了布魯斯一眼：「她明確表示過不願意改變現有的生活——我知道你們不稀罕她，只是提前打個預防針而已，免得哪天忽然改了主意，那可就太麻煩了。」
說完，托尼懶得探究布魯斯心情如何，直接頭也不回地走人了。
「告辭了。」巴基禮貌地笑了笑。
索爾追著洛基貓走了。
奇異博士撤掉空間門之前，還賊氣人地說了句：「祝你們生活愉快。」
韋恩老宅裡的氣氛十分凝重。
迪克憂愁地凝視著在昏迷中都緊皺眉頭的達米安，他長長地歎了口氣：「他醒了之後怎麼辦？肯定會鬧起來……」
「那也是他不對在先，」芭芭拉的臉頰微微鼓起，語氣充滿了不贊同：「怎麼能用麻醉劑呢！斯塔克說的沒錯，這是綁架，你該慶倖他沒報警。」
阿福端著託盤走過來，將咖啡發給每一個人。他其實並不贊同大家經常喝這種提神的東西，但今天情況特殊，也就不那麼計較了。
「血樣正在化驗中，」阿福低聲道：「大概明天早晨就能出結果了。」
「辛苦了，」布魯斯的聲音中透著一點疲憊，他用手撐住額頭：「到底是怎麼回事，傑森？」
「我是今天，不，昨天才知道艾麗卡是他姐姐，」傑森的餘光瞥見了牆角的座鐘，發現時間已經過了午夜十二點，便改口了：「之前我一直以為他倆的關係是主僕……」
起風了，不一會兒又下起了雨，豆大的雨點劈裡啪啦砸在落地玻璃窗上，兇狠得像是要鑿穿這個世界。
天地之間一片迷茫。
客廳裡的大燈熄滅了，只留下幾盞昏黃的小夜燈，傑森捧著溫熱的咖啡杯，眯起眼睛進入回憶，一點點講述著他所知道的與艾麗卡有關的一切。
「我就不該讓她去，看看，遇上蛇精病了吧？」
托尼坐在艾麗卡的床前，幫她掖好翹起的被角，奇異博士檢查後表示艾麗卡睡一覺醒來就沒事了，但托尼還是不太放心，一定要在旁邊陪一會兒。
「做了那麼多小心心，自己就不知道帶一個在身上？傻得冒泡。」
「雖然不是很想承認這點，但這是客觀事實，」奇異博士清清嗓子：「卡牌之書自帶防禦系統，但前提必須是艾麗卡覺察到惡意或認定某人的行為會對她造成傷害。羅賓沒被防到，只有一種可能性，艾麗卡不認為他會傷害她。」
「她當然會相信那個小兔崽子，要不然她怎麼會去哥譚？」托尼諷刺地笑了一聲：「之前各種推拒，後面聽到羅賓受傷的消息，立馬就答應了，我真不該拿這件事去試探她……自作孽。」
「別總把鍋往自己身上扣，」巴基歎道：「你也是想幫她，有些事不能一直逃避，總要去解決。」
「逃避又怎麼樣，」托尼悶悶地說：「我不信她老老實實待在紐約，某些人還敢光明正大找上門來。」
奇異博士小聲哼唧：「flag。」
艾麗卡抱著被子翻了個身。
開始托尼把她擺成了平躺的姿勢，但這還沒過去幾分鐘，她就自動蜷縮成了一個球，眉頭還漸漸皺起來了。
極度不安的睡姿，也不知道夢見了什麼。
夢裡是一望無際的山川，鏡頭漸漸拉近，露出了建造在絕壁上的宮殿。
刺客聯盟的大本營。
八歲的艾麗卡像一隻輕盈的小鳥般貼在絕壁上，她身上沒帶任何防護，全靠四肢的力量支撐。
右手邊半米的位置是一扇窗臺，微微開了一條用來透氣的縫隙，對話聲斷斷續續地傳出來。
「……身體各項指標都遠超其他新生兒……就是他了……我給他起名達米安。」
「……」
「還是自然生長嗎……艾麗卡就是……但這太慢了……好吧……那就讓他的思維成熟得更早一些……」
「……要謹慎，這次不能重蹈覆轍……」
「艾麗卡那孩子可惜了……也不知道她怎麼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艾麗卡一直屏氣凝神，假裝自己不存在，儘量完全和自然融為一體。
直到聽到了下一句話，年幼的她心神大震，差點兒鬆開手跌下深淵——
塔利亞問：「那要處理掉她嗎？不聽話的刀，即便鍛成了也是殘次品，會割手的。」
「那要看你怎麼用，」雷霄奧古聲音低沉地笑了：「留著吧，好歹當寶貝養了這麼多年，說丟就丟，也太無情了。送給達米安，讓他當個玩具，消遣也好。」
感謝懸崖絕壁間呼嘯而過的山風，將艾麗卡急促的、無法壓抑的劇烈呼吸聲盡數吞下，裹挾著飄遠了。
嘴唇被咬得出血，腥甜氣息在口腔裡瘋狂彌漫，可能有淚水從眼眶裡掉下來過，但最後也都被風吹走了。
這就是……不聽話的下場，異類的下場。
不做母親的乖寶寶，就會被處理掉。
難過嗎？難過。
妥協嗎？絕不。
已經學會思考的娃娃，寧願粉身碎骨，也不會甘心再被抽掉靈魂，做回任人擺佈的玩偶。
艾麗卡沿著原路爬了回去，四肢沉重得仿佛灌滿了鉛，但她的心卻變得無比輕盈，掙脫束縛，一直往上飛。
鑽進窗戶裡之前，她最後回頭看了眼碧藍的天空。
總有一天……
艾麗卡是被憋醒的，她感覺有一萬隻大象在她的胸口跳踢踏舞，踩得她根本喘不上氣，很快就要氣絕身亡。
她艱難地睜開眼睛，雙手胡亂揮舞，抓住了趴在胸口的毛茸茸的一團，洩憤似的揉亂了他柔順的毛。
「洛基·奧丁森！」艾麗卡怒道：「別趴我身上！你長胖了！讓你少吃點肉多運動你不聽——」
艾麗卡忽然意識到她似乎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洛基貓垂著腦袋看艾麗卡，他的耳朵尖尖豎起，尾巴停止擺動，眼中充滿驚訝，還有一點點不易覺察的煩躁，但卻並沒有半分即將恢復自由的喜悅。
艾麗卡根本沒注意到這點，她完全沉浸在了「臥槽壞了壞了我竟然叫了洛基的名字」的糟糕情緒中。
「砰」的一身悶響，淺粉色的煙霧炸開，四處彌漫，很快就將床整個籠罩起來。
艾麗卡感到胸口一輕，然而她還沒來得及痛快地喘口氣呢，比剛才沉了十倍百倍的重點就壓了上來。
身穿黑色西裝的洛基雙腿叉開，跪騎在艾麗卡的腰上，他一手撐在她耳畔，一手掐住她的下巴，緩緩俯下.身靠近，微眯的眼睛中閃爍著貓一般的狡詐。
「我說過了，等到我恢復的時候……」
「醒了？這麼精神啊，我進來啦——」
托尼敷衍地敲了兩下門，然後推門而入，猝不及防和聽到動靜轉過頭望向門口的洛基看了個對眼。
托尼：「……………」
艾麗卡：無辜。
片刻後，頂層客廳裡，所有大喇叭被開了最大聲，托尼的咆哮從中傳出，被各種特效加持，產生了3600度環繞的震耳欲聾的效果，嚇得正在跟史蒂夫喝酒的索爾差點兒沒摔了酒杯。
「索爾！管管你弟弟！！！」
作者有話要說： 寫了快一萬二，最後刪得剩了一半多_(:_∠)_
先這樣吧，不行了再改(/w＼)
於是全書最沉重（？）的一段就這麼過去了，回憶完畢，下章繼續撒糖，進入搶閨女的傻【嗶】日常。
先對比一下雙方部分戰鬥力——
【複聯 x戰警 卡瑪泰姬】
托尼：奮鬥在第一線，誰敢搶小甜心，吃我掌心炮；
彼得：小姐姐是我撿到的！不服自己去撿！別來搶我的！
奇異博士：收個合心意還會賺錢的徒弟不容易，想談條件的儘管來；
x教授：都上了我家戶口了，哪兒還有送出去的道理，什麼？假戶口，那也是戶口，不服就腦服你；
洛基貓：在本喵變回去之前，你們這些螻蟻都離我的鏟屎官遠點！
索爾：（皮卡丘=海綿寶寶=小黃人）*n=艾莉卡；
巴基：別動我的李子投喂員；
死侍：都閃開！這大寶貝是我的！我的！沒看她都跟我一個姓嗎！
旺達：我喜歡她(/w＼)
【蝙蝠家 正聯】
達米安：神經病一般的姐控，離我姐遠點！
提姆：學姐，我給你夾娃娃！喜歡這個紅羅賓嗎？
迪克：其實我很茫然，我該怎麼做？你們都看我幹什麼？色.誘是什麼？我不懂啊！你們別瞎說！
布魯斯：同茫然，更不知道該怎麼跟閨女相處、尤其是在她似乎並不需要爹的情況下，看上去毫無優勢可言；
傑森：莫名有點想叛變到對面去，感覺現在這個隊沒什麼前途呢，喪；
芭芭拉：傑森，你可能是咱們隊唯一有前途的了……
超人：竟然有我的事嗎？我第一次露臉哎！
神奇女俠：克拉克，你在娃娃機裡露過臉了。
第37章
托尼氣得頭頂冒煙, 他把腕表側邊的開關一撥，程式啟動，液態金屬流出包裹住了他的整個手掌, 眨眼間就變出了一隻金屬手套。
掌心的粒子炮開始彙聚能量, 托尼抬起胳膊對準洛基，黑著臉威脅道：「給我滾下來！」
洛基眨了眨眼睛，捏著艾麗卡下巴的手指往下滑出一小節，握住了她纖細柔軟的脖頸。
「斯塔克，你太不禮貌了, 」洛基把視線從托尼身上收回來, 重新看向艾麗卡, 他嘴角上挑，勾出一個微笑的弧度，語氣傲慢地說：「進來之前怎麼不先敲門。」
托尼還以為洛基是在用艾麗卡當人質威脅，目光頓時就沉了下去：「這是我家，我愛去哪兒就去哪兒……你放開她！我——」
艾麗卡終於回過神來, 她無奈地歎了口氣, 抱住洛基掐著她脖子的那條胳膊, 把手伸到他面前打了個響指：「讓你皮。」
洛基：「……」
深紅色的煙霧炸開, 將洛基包裹起來，艾麗卡感覺壓在身上的重量驟然消失了。
幾秒後煙霧消散，一聲抓狂的貓叫響起，系著綠色領帶的小黑貓從半空掉下，砸在了艾麗卡的胸前。
「剛才是失誤, 以後不會再犯錯了，麼麼噠。」
艾麗卡按住小黑貓，任憑他使勁蹬腿踢踹，還歪過頭張嘴咬也沒撒手，像是在跟他鬧著玩。
「你還是一直保持這個形態安全些，別老想著出去找事了……到底是哪位法師把你變成貓的，真是個天才！」
洛基貓咧開嘴，露出尖細銳利的牙齒：「喵喵喵！」
——你這只該死的螻蟻！放開我！我要咬斷你的喉嚨！
「好可怕哦，嚇死人了。」艾麗卡故意抖了抖，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既然這樣我得給自己設置點防護……比如不准咬我。」
話音落下的一瞬間，洛基貓的嘴巴閉合，小尖牙「啊嗚」一口叼住了艾麗卡的手腕。
可惜咒語已經生效了，不管洛基貓怎麼努力啃咬，都無法在艾麗卡的皮膚上留下半分痕跡，艾麗卡就像沒事人似的樂呵呵坐在原地看他做無用功。
最後小黑貓放棄了，他翻著白眼打了個滾兒，四肢攤開露出肚皮，心累地閉上眼睛。
自由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人生真是大起大落。
托尼保持著「givefive」的姿勢：「……剛才發生了什麼？我是不是出現幻覺了？我竟然看到了洛基那小子趴在你身上！」
「不是幻覺啊，這個就是洛基，」艾麗卡打了個哈欠，拽過被子把小黑貓整個蓋住，然後起身下床：「我沒說過嗎？」
托尼面無表情地搖搖頭。
艾麗卡走進了盥洗室，聲音遠遠傳來：「好吧，你現在知道了。」
半個小時後，艾麗卡所住的那間客房自帶的起居室裡。
「洛基？什麼洛基？哪兒有洛基？」
索爾興奮地跑過來，滿屋轉悠了一圈，只看到乖乖端坐在沙發裡的艾麗卡，和趴在她腿上舔毛的貓。
還有坐在茶几對面，瞪著一雙卡姿蘭大眼睛死死盯著洛基貓，臉上是一副見鬼表情的托尼。
洛基貓輕輕叫了一聲，態度冷豔高貴，不屑又嫌棄：「喵。」
——撒比。
「別這麼說你哥，」艾麗卡撓著洛基的下巴：「你知道他有多少粉絲嗎？」
洛基貓不耐煩地扭頭避開艾麗卡的手：「喵。」
——我說的是你！
艾麗卡：「……哦。」
「解釋！」托尼用力一拍桌子，盡顯大家長的威嚴，他怒道：「這怎麼回事？之前那只該死的貓也是洛基？」
洛基貓翻了個白眼，連喵都懶得喵了。
艾麗卡把遇見洛基貓的經過講述了一遍，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比如說被念叨——她省略了自己喝醉酒的部分。
索爾聽後目瞪口呆，他想起了不久前他開直播當眾擼貓的事，洛基貓被他蹂.躪得生無可戀，放棄掙扎……
我擼的貓其實不是貓，而是我弟弟變的？！
真相太殘酷，仿佛一道驚雷從天而降，劈在索爾的腦殼上，炸得他暈頭轉向，不知所措。
艾麗卡看著正逐漸石化為雕像的索爾：「看上去他才是被擼的那個。」
洛基貓：「喵！」
——閉嘴！黑歷史不准再提！否則就向斯塔克舉報你偷喝酒！
艾麗卡眯了眯眼睛，用狂野的手法揉亂了洛基貓的毛：「你學壞了！」
洛基貓掙扎著從艾麗卡的手下逃走，跳上了她的肩膀，用力抖動起來，把零亂的毛重新抖順。
軟綿綿的小爪子在艾麗卡的側臉上一推：「喵！」
——我本來就是壞的！
看著交流完全無障礙、旁若無人吵起來的一人一貓，托尼在頭疼之餘感到了一點小小的開心。
真的貓托尼都不想養，更別說是洛基餡的貓了。
但轉念一想，這事利大於弊，和必須時刻警惕著某邪神入侵搞事相比，糟蹋傢俱與掉毛掉得漫天飛舞，根本算不上什麼大事。
而且艾麗卡非常開心，她和洛基貓相處融洽（艾麗卡抓著洛基貓的尾巴將他拖回來，洛基貓憤怒地扭頭去咬艾麗卡的手指），能看得出來關係很不錯。
回憶起奇異博士昨晚特意先去艾麗卡所住的公寓裡接上洛基貓，然後才與他們匯合，抵達了韋恩莊園的小細節，托尼心說真是邪了門了，這師徒倆對洛基的態度怎麼這麼奇怪。
總不可能貓形和人形的待遇差別這麼大吧？還是其中另有隱情？
……竟然敢瞞著我和反派進行py交易！下個月的工資不想領了是吧！
托尼不滿地鼓起臉頰。
「斯塔克先生？」艾麗卡彎腰看著托尼，她把手伸到他面前晃了晃：「斯塔克先生？」
「嗯？！」托尼的眼神從迷茫恢復清明，他脫離了沉思狀態，視線下意識繞了一圈。
「洛基呢？」他問。
艾麗卡回答：「索爾帶ikol去玩了。」
心懷愧疚的索爾想要補償弟弟，他決定刷托尼的卡，給弟弟買點高級的貓玩具。
洛基貓：mdzz。
但就算再智障，洛基貓還是跟著去了，有人給花錢幹嘛不要。
「ikol，loki，」托尼挑眉：「你還真會起名。」
「這是一種反文咒語，」艾麗卡解釋：「念出洛基的全名可以幫他解除貓形狀態。」
「唔。」托尼點了點頭，看上去興趣缺缺。
兩人不約而同沉默下來。
托尼很想跟艾麗卡談談韋恩家的事，他都打好腹稿了，結果卻中途被洛基橫插一杠子，氣氛從正式變得歡樂又傻吊，實在是不適合說一些煞風景的話。
但——
就在托尼猶豫的時候，艾麗卡主動開口打破了沉默，她問：「斯塔克先生，昨天晚上我是怎麼回來的？我記得我遇見了紅頭罩和羅賓，然後……」
說到這裡，艾麗卡的聲音停了下來，她用左手手指緊緊按住太陽穴，右手下意識在周圍摸索了幾下，抓住一個軟綿綿的靠墊抱進懷裡，然後才繼續說：「……然後我昏了過去。」
托尼輕輕歎了口氣：「羅賓給你打了麻醉劑。」
艾麗卡微微垂下頭，長髮從臉頰兩側滑落，遮擋住她的大半張臉。
托尼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聽到她的聲音裡充滿了無奈——只有無奈，沒有更深更多的負面情緒。
「這樣啊……確實是他的作風，真是個小混蛋。」
托尼不再試探和兜圈子，而是直接切入主題：「昨晚我們去接你的時候那小子一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架勢，後來被紅頭罩弄暈才消停了。但他總會醒過來找你的，所以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和好如初？姐弟相認？跟他回去？」
「還是徹底斷絕關係，再也不見？」
「我跟他沒有矛盾，也就說不上和好。」艾麗卡抬手將長髮攏去耳後，她歪著頭對托尼笑了笑：「他算是我帶大的，我跟母親之間的恩怨，與他並沒有太大關係。」
「他是個……長歪了的孩子。」艾麗卡目光閃爍，陷入回憶中，她的語速放得很慢，似乎很難組織起合適的語言來描述接下來的事：「有了我這個前車之鑒，母親對他寄予厚望，我不能明目張膽地影響到他，只能暗地裡搞點手腳，儘量把他往正常的三觀上帶。」
比如說讀一些富有教育意義的睡前故事（達米安一邊聽一邊小聲嘟噥著「幼稚」）；
比如在達米安太過分的時候喝止他；
比如試圖用自己的行為給達米安樹立標杆。
「但收效甚微。」艾麗卡歎了口氣：「我一個人無法對抗整個刺客聯盟給他帶來的影響，母親和雷霄奧古還看管得那麼嚴。」
「他不太懂什麼是愛，什麼是親情，只知道破壞和絕對的掌控，這是母親從小灌輸給他的錯誤思想。」艾麗卡說：「其實我也不太懂，但我知道有些做法是不對的，達米安需要一個他發自內心尊敬的人來對他進行正確的教育，我很高興韋恩先生承認了他，他留在那兒很好。」
「那你呢？」托尼問，他的聲音聽上去有一點沙啞，注視著艾麗卡的目光充滿了複雜：「一直在說那個小兔崽子，你自己呢？」
「我？」艾麗卡笑了，她打了個響指，數不清的大大小小的桃心像雨後春筍般冒出來，在茶几上堆了一小堆，她從裡面挑了枚拇指那麼大的，放到嘴邊一口咬住，含糊不清地說：「我有你們，我比他幸運多了。」
托尼：「…………你在做什麼？」
「吃糖啊，」艾麗卡無辜地看著托尼：「你們之前不是化驗過好多次了嗎？這個東西的成分和qq糖差不多，這顆是草莓味的，要嗎？」
「快吐出來啊！你是有多饞！」托尼驚恐地撲過來，他按住艾麗卡的肩膀用力搖晃著：「這怎麼可能是qq糖！它們只是長得像qq糖而已！實際上是威力十足的炸.彈！」
艾麗卡被晃得頭暈目眩直翻白眼：「我自己變的，我還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嗎！你不吃就算了，都是我的！」
「你當然不知道！」托尼呵呵：「你只想著吃。」
史蒂夫聽到動靜找過來的時候，他看到艾麗卡和托尼正一左一右地癱在沙發裡，倆人的頭髮都變成了詭異的流光閃爍的七彩色，托尼還在不停地打著嗝，嗝都是色彩絢麗的泡泡。
五顏六色的蘑菇和桃心糖果撒得到處都是，在地毯上鋪了薄薄一層；包裹著粉紅氣泡的鮮花們飄浮在半空中，繞著一朵巨大的雲朵順時針緩緩旋轉。
史蒂夫滿面驚恐：「你們倆這是怎麼了？！」
托尼一手揉著肚皮，一手胡亂揮舞著：「我早就說了……嗝！不能吃！你偏不信……嗝！你看看！」
艾麗卡往嘴裡塞了一顆桃心糖，她呵呵一笑：「變成這樣還不是因為吃了蘑菇！我都說了蘑菇不能吃，你不聽！現在還來怪我！」
史蒂夫：「………你倆幾歲了？？？」
艾麗卡和托尼乖巧地坐在沙發裡，聆聽美國隊長的教導與訓話。
「怎麼能亂吃東西呢？萬一出了意外怎麼辦？看看你們倆現在的樣子！」
「賈維斯，給他們拍張合影！」
賈維斯的聲音裡似乎帶了一點笑意：「好的，隊長。」
艾麗卡和托尼瘋狂動了起來，兩人抓住身邊的一切物體——靠墊、坐墊、玩偶……一股腦兒地往身上堆，力求把人完全遮住，艾麗卡搶不過托尼，乾脆就召喚出了一朵雲把自己包裹住，只露出四肢。
托尼用索爾留下的皮卡丘玩偶之一擋住臉，他對艾麗卡發出了控訴：「你作弊！」
「誰讓你全搶走了，連個墊子都不留給我！」雲朵微微彈動了一下，發出悶悶的聲音。
史蒂夫：「…………」
我的同事仿佛是幼稚園大班的小朋友，心好累。
注意到史蒂夫的表情很喪，托尼把壓在身上的靠墊和玩偶們掃開，拍了拍身旁那團蓬鬆綿軟的雲朵：「給我包糖。」
雲朵動了動，一包水果糖從裡面飛出來，落進托尼的懷裡。
托尼把包裝袋打開，遞到史蒂夫面前：「隊長，消消氣，鬧著玩而已，不要這麼嚴肅啦。」
「我沒有生氣，我只是想跟你們討論一下亂吃東西的行為，」史蒂夫挑了枚紅色的糖果放進嘴裡：「當然我沒有指責艾麗卡的意思，但這些食物並不是通過正常的流程被製作出來的……」
說著說著，史蒂夫忽然感覺哪裡不對。
他打了個嗝，吐出一枚七彩泡泡。
史蒂夫：「？？？！！！」
史蒂夫：「托——嗝！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托尼笑翻在沙發裡，他把手伸進雲朵中，拽住艾麗卡的胳膊：「快出來看！隊長的頭髮變成七彩的了！」
雲朵上浮現出兩隻冰藍色的眼睛，滴溜溜轉著，落在了彎下腰捂住嘴、不停地打嗝吐泡泡的史蒂夫身上。
「嘖嘖，斯塔克先生，你太壞了。」艾麗卡憋著笑說：「你怎麼能騙隊長吃七彩蘑菇糖。」
托尼往後一靠，陷進軟綿綿的雲朵裡，他抱住艾麗卡的手臂：「小壞蛋，我讓你給我包糖，又沒讓你給我這種糖。」
艾麗卡懶洋洋地說：「明明是你提前跟我說好欺負隊長的，別想甩鍋，要死大家一起死。」
史蒂夫終於不打嗝了，但他的頭髮短時間內卻變不回正常的淺金色了。所幸隊長足夠英俊帥氣，哪怕頂著一頭七彩短髮，走出門去也能迷倒一大片。
……才怪！
「你們兩個……」
史蒂夫深吸一口氣，黑著臉開始卷袖子。
艾麗卡和托尼相視一眼，趕緊從沙發裡跳起來往外跑。
艾麗卡的逃跑技術是一流的，速度比托尼快得多，率先跑到了門口。
然後和匆匆趕來的巴基撞了個滿懷。
巴基往後退了兩步，穩穩抱住艾麗卡，他目光一掃：「你們在做什——咦？托尼你的頭髮剛染的？挺酷炫。」
托尼用手捋了一把頭髮：「嗯哼，你看隊長。」
巴基順著指引望過去。
巴基：「哈哈哈哈哈哈！」
「史蒂夫，你也趕潮流嗎？」巴基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挺好看的哈哈哈哈哈！」
史蒂夫真的很無奈很心累，他歎了口氣：「好看你就不會這麼笑了。」
托尼誠懇地誇讚道：「隊長，你就算是殺馬特，那也是殺馬特中的貴族。」
考拉似的掛在巴基身上的艾麗卡回過頭：「如果你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憋笑憋得發抖，可信度會更高。」
巴基笑眯眯地望著艾麗卡：「這能維持多長時間？」
「不知道，」艾麗卡摸了摸散發著朦朧微光的彩色長髮：「我第一次發現這個用途，還在摸索中，怎麼啦？」
「嗯……韋恩先生來拜訪，」巴基說：「你們現在這個樣子去見人，沒問題吧？」
作者有話要說： 新加的是補昨天的字數，今天的更新晚上再發。
昨天打完之後待高審了一直沒發出來_(:_∠)_
昨天聽歌的時候忽然發現的。艾麗卡、傑森和達米安可以演一齣大小姐和大少爺的反派生涯加大小姐的逃亡生涯了23333
第38章
「誰來拜訪？韋恩先生？我們認識的人裡有姓韋恩的嗎？」托尼一手叉腰, 一手扶牆，擺了個分外妖嬈的姿勢，對巴基不斷地媚眼, 「反正我沒聽說過這個人。」
「所以……」托尼轉過身, 聳聳肩膀，乾脆利索地擺擺手：「送客。」
態度非常決絕。
巴基點了點頭，但卻沒走，而是看向了艾麗卡，目光中充滿詢問。
「嘿！」托尼摟住艾麗卡的肩膀, 老母雞護犢子似的將她推到自己身後, 他睜大眼睛不滿地瞪著巴基：「看什麼看！你想幹嘛？」
「托尼, 這個決定你不能替艾麗卡做，讓她自己來，」巴基無奈地歎了口氣：「她也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能這麼護著她。」
兩人沉默著對峙片刻後，托尼不太甘心地妥協了, 他憤憤地小聲罵了一句「該死」, 按住艾麗卡的肩膀晃了晃：「甜心, 你是什麼想法？」
艾麗卡把額頭抵在托尼的肩膀上, 鴕鳥似的縮了半天，才悶悶地說：「見吧，也不能把人關在外面啊。」
「既然決定見面，那麼有件事你需要提前注意一下……」
巴基拍了拍手，一扇電子光屏在他面前閃現, 他把螢幕翻了個面，推向艾麗卡。
「……韋恩先生帶來了親子鑒定的結果，能證明你確實是他的親生女兒。」
托尼抱著胳膊，嘴角快撇到天上去了。
「呵，昨天知道的消息，今天就出鑒定，速度這麼快，絕對圖謀不軌！」
布魯斯端坐在會議桌前，雙手交叉搭在膝蓋上，他垂眸盯著虛空中的某一點，目光微散，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迪克站在布魯斯的身後，他難得換上了一套正式的服裝，深藍色的領帶系得有些緊，勒得他呼吸困難，趁布魯斯沒注意，他趕緊把它扯松了一點。
達米安本來想跟過來的，但鑒於他昨晚的惡劣表現，全家一致投票決定讓他老老實實待在屋裡別搗亂，布魯斯甚至親自把小兒子關進了房間，命令他閉門思過，認真反省。
「讓我去！」達米安憤怒地一拳砸在門上，發出令人心悸的巨響，他大喊：「她是我姐姐！」
站在門外的布魯斯不為所動：「你去幹什麼？道歉嗎？」
達米安愣了一下，他略顯遲疑地回答：「好吧，我不該對她下.藥……但是她先拋棄我的！」
「你還是不懂她為什麼不來找你，」布魯斯緩緩搖頭：「等你什麼時候想明白了，什麼時候再去見她吧。」
「哢噠」一聲輕響，打斷了布魯斯的沉思，他回過神來，與迪克不約而同地看向門口。
門被推開了一小條縫隙，艾麗卡像只警覺的小貓，先謹慎地探頭張望，然後才側身閃進來。
她邁著小碎步走到桌前，拉開椅子坐下，歪著頭微微一笑，輕聲說道：「韋恩先生，巴恩斯中士說您有事找我。」
「韋恩先生」這個稱呼像根細小的刺般紮進了布魯斯的心裡，不是太疼，但呼吸之間梗得很不舒服。
他強迫自己先忽略這點，認真打量著艾麗卡，他看得很仔細，目光如筆，將女孩柔和的眉眼沿著輪廓在心中一點點描繪清晰。
……很像，像年幼時的布魯斯，更像年輕時的瑪莎·韋恩。
說來也奇怪，塔利亞的兩個孩子沒有一個長得跟她相似，達米安的翠綠色眼睛是唯一從母親那兒繼承來的容貌特徵。
「……你很怕我？」布魯斯忽然問。
或許是血緣的感知，或許是細緻入微的觀察力，布魯斯覺察到了艾麗卡隱藏在淡定與漫不經心的皮囊之下的忐忑不安和手足無措——
小姑娘的嘴角時不時抿一下，眼珠晃動的頻率過高，呼吸聲有一點點重，被會議桌遮擋的手應該正用力抓著裙擺，全身肌肉緊繃蓄力，調整成一個隨時隨地可以爆發的完美狀態。
警戒的模樣像極了幼獸在面對比自己強壯幾倍的敵人時的反應。
「我……」艾麗卡愣了一下，微微低下頭，苦笑著問：「表現得很明顯？」
布魯斯不自覺地將聲音放軟了一點點：「也不是，大概是我善於觀察？」
真的只有一點點，因為艾麗卡完全沒發現。
但被布魯斯從小養大、對他十分熟悉的迪克敏銳地覺察到了這微妙的變化，他感到非常無奈，恨不得雙手捂臉，心裡發送彈幕似的閃過一大片吐槽——
很好，可喜可賀，比平常溫柔了0.01%呢！請繼續保持下去！
但自誇就不必了！又不是在跟姑娘調情！讓你女兒怎麼接話啊！
這個話題似乎被聊死了？
真的是太尷尬了，簡直像一場災難，艾麗卡想，她本來就不擅長用正確的方式和陌生人打交道，更別說與陌生的親生父親交流了，對方看上去似乎也不是健談的類型，兩個鋸嘴葫蘆湊在一起連尬聊都聊不下去。
沉默的氣氛不斷蔓延，空氣都開始凝滯。
眼看今天的談話即將到此結束無疾而終，說不定以後再也找不到比這更好的機會了，關鍵時刻，迪克勇敢地站了出來，力挽狂瀾。
「我剛才就想問了。」
迪克小心翼翼地指了指艾麗卡戴著的棒球帽——有一小縷打著卷的彩色長髮從帽子邊緣調皮地鑽了出來——他眨巴著一雙清澈透明的眼睛，看上去無辜又單純。
「你的頭髮……昨天似乎並不是這個顏色的？」
在迪克提出疑問之前，誰都沒在意過艾麗卡的頭髮，包括她自己。
一進入會議室的門，什麼七彩瑪麗蘇都被拋去腦後了，艾麗卡心裡唯一的念頭都落在了布魯斯和達米安身上。
「是，」艾麗卡呆呆地解釋，有點像觸發關鍵字後進行自動檢索的搜尋引擎：「吃了顆七彩蘑菇糖，這是後遺症，會持續一段時間……」
迪克驚歎：「這麼神奇！聽起來很有趣的樣子……能不能告訴我是在哪裡買的？我也想嘗試一下。」
「不、不是買的，我自己……做的，」艾麗卡有些招架不住迪克的熱情，她乾巴巴地說著，從兜裡掏出一包糖，放在桌上，用指尖按著塑膠袋的邊緣往前推出一小段距離：「還有幾顆，你喜歡可以拿去玩，我保證無毒。」
迪克非常開心，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仿佛夏威夷海灘上撲面而來的熱浪，再寒冷的冰遇到也會被徹底融化。
他拿起糖果，當即就往掌心裡倒了幾顆，一口氣全塞進嘴裡開始嚼。
「等等啊！」艾麗卡面露驚恐，想攔沒攔住，眼睜睜看著迪克把糖果吃了下去，還美滋滋地評價道：「味道很棒！是我喜歡的橘子——嗝！味！」
迪克：「？？？」
艾麗卡不忍繼續看，她默默挪開了視線。
布魯斯感到頭很疼，他帶著迪克大寶貝的目的是想活躍氣氛，但凡事都要有個度，迪克平時四處散發該死的荷爾蒙引.誘姑娘們也就算了，今天在艾麗卡面前還敢這樣，真是膽子不小，很需要聆聽父親的教育。
某位老父親並沒有發現自己的心態非常矛盾。
布魯斯轉過身，剛想訓斥迪克讓他正經一點不要活潑過了頭，嘴都沒張開呢，話就被噎回了喉嚨裡——
迪克那抹了髮膠做了造型梳得整整齊齊的黑頭發變成了璀璨奪目的七彩色，周圍還籠罩著一層bilingbiling的光芒，簡直像枚行走的巨型led燈泡，閃瞎人眼。
布魯斯的表情一片空白，短時間內他失去了用語言表達的能力。
「怎麼了？嗝！」迪克邊打嗝邊結結巴巴地問：「幹嘛這麼……嗝！看著我……嗝！」
一連串同樣流光溢彩的小泡泡晃晃悠悠地從迪克嘴裡飄出來，繞著他以極慢的速度順時針旋轉。
迪克：「……我吐泡泡……嗝！了！！！」
「你好像吃的有點多。」艾麗卡措辭婉轉地提出建議：「需要去盥洗室收拾一下嗎？出門左拐，就在走廊盡頭。」
「你說的……嗝！對，」迪克捂著嘴沖向玻璃門：「實在是……嗝！失禮了……嗝！」
迪克在開門時看到了玻璃上自己的倒影，他竟然不覺得難以接受，反而感到很滿意，認為太酷炫了。
「就是有點……嗝！亮。」迪克自言自語：「晃得眼睛……嗝！疼。」
布魯斯：「……」
艾麗卡：「……」
兩人面面相覷。
布魯斯忍不住問道：「為什麼他會那麼亮？」
仔細看能發現艾麗卡的七彩長髮也在發光，但卻是很柔和的淡光，仿佛點綴了千萬顆一閃一閃燁燁生輝的星星。
相比之下迪克的光芒就是熱情的火焰，是從赤道升起的太陽。
艾麗卡的語氣顯得有些遲疑，她睜著眼編瞎話：「可能是一次吃得太多了吧？我只吃了一顆，這款產品還在……研發中，存在許多的問題。」
或許還跟性格有關？即使心情再不好，對著迪克那感染力極強的笑，也很難生出沮喪的情緒。
迪克這麼一折騰，氣氛與之前相比確實緩和不少，還莫名透露出一點傻fufu的歡樂氣息。
艾麗卡捧著杯子喝了一口水，想起之前被中斷的話題，試探著接上：「其實不是害怕……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您，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自嘲地一笑：「有時候感覺自己活著就是個麻煩——」
「不要這樣說。」
布魯斯的神情忽然變得嚴肅起來，他有些不客氣地打斷了艾麗卡的話，略微垂下頭認真地注視著她，與女孩極為相似的冰藍色眼眸中閃爍著宇宙星辰般璀璨的光輝。
「差不多二十年前，第一次聽到塔利亞告訴我她懷孕的消息時，我是非常期待的，可能你沒法體會對於當時的我來說，這是件多麼美好的事……」
像黑暗中燃起的一簇火苗，迎風抖動，微弱卻頑強，儘管無法徹底驅散黑暗，但至少帶來了希望。
「我曾認真考慮過與她的婚姻和未來，感情頭一次戰勝了理智……」
「……但就在阿福將婚禮提上日程的時候，我得知了她流產離開的消息。」
布魯斯的語氣和目光都很平靜，仿佛在敘述與自己毫不相關的故事，但艾麗卡卻發現他搭在桌沿的手指微微彎曲了一瞬，似乎是想攥成拳頭。
「如果不是塔利亞帶著達米安找上門，或許我一生都不會發現自己還有個兒子；如果不是達米安昨晚主動坦白，我也不知道要過多久才能意識到自己還有個女兒。」
「作為父親我是非常不合格的，從未參與過你們的成長，沒能在你們遇到挫折時給予鼓勵和幫助，沒能在你們遇到危險時及時趕到，沒能在你們取得每一個成功時送上祝福與擁抱……這是我的損失和遺憾。」
「達米安還年幼，我還有機會，但你……艾麗卡，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你已經磕磕絆絆地長大了，成為一個獨立又堅強的人。」
「我思考了一晚上該怎麼彌補你，卻始終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解決方案，最後只能非常不情願地得出結論，就像斯塔克說的那樣，你不需要『父親』……」
「……你不需要我。」
漫長的沉默。
「我很想對全世界宣佈我有一個女兒，但是我沒有這個資格，選擇權在你的手上。」
「無論你提出什麼，我都會做到。」
「至於達米安……我可以保證，在他想明白之前，他不會出現在你面前。」
布魯斯把資料夾推向艾麗卡，他單手按住桌面，緩緩起身。
路過艾麗卡身邊的時候，布魯斯的腳步慢了下來，他猶豫片刻，試探著伸出手，在艾麗卡的頭頂輕輕拍了一下。
艾麗卡微弓的脊背瞬間僵硬緊繃，如臨大敵。
布魯斯閉了閉眼睛，發出無聲的歎息：「……告辭了。」
空蕩蕩的會議室裡只剩下艾麗卡一個人。
她終於放鬆下來，後仰癱在堅硬的椅背上，用手遮擋住眼睛。
這姿勢很不舒服，鉻得脖子疼，但她卻並不想調整。
一定程度的疼痛可以保持清醒。
「……我曾經需要的。」艾麗卡小聲自言自語，她的手指微微顫抖：「在我的幻想中，他是個超級英雄，總有一天會帶我離開刺客聯盟那個鬼地方。」
「後來我知道了，他確實是個超級英雄。」
顯示器裡，艾麗卡躺在椅子上發呆。
巴基面色凝重：「這算是解決了嗎？」
「很顯然，」托尼冷哼一聲：「並沒有。」
艾麗卡聽到了細細軟軟的貓叫聲，像是小可愛在撒嬌。
腿上傳來重物壓迫的感覺，洛基貓轉著圈找到合適的位置，心安理得地臥下，用牙叼住艾麗卡的手腕輕輕一磨：「喵。」
——哭什麼哭，醜死了！
唉，什麼小可愛，都是錯覺。
「我沒哭啊，」艾麗卡把手挪開，低下頭看著洛基貓：「你回來啦？索爾給你買了什麼？」
洛基貓齜牙，眼睛裡滿是不屑和嫌棄：「喵。」
——一種叫皮卡丘的玩具……誰知道那是什麼鬼東西！
艾麗卡捂著嘴笑了：「噫……索爾夾帶私貨。」
放在桌角的手機嗡嗡震動起來，艾麗卡抓著桌沿把轉椅往前挪了一小段距離，伸出手指點下綠色的接聽鍵，往桌上一趴懶得動了：「喂？」
「艾麗卡，是我，」彼得局促不安的聲音傳來：「我聽說……呃……昨天晚上……」
彼得結結巴巴地說了半天都沒講到重點。
「你可真是急死我了，」艾麗卡失笑：「我沒事，不用擔心，暫時回來了，不過肯定還是要走的，任務還沒完成。」
彼得似乎不太贊同：「但是——」
「聽著親愛的，」艾麗卡低聲說：「你知道我在刺客聯盟的任務完成率是多少嗎？」
彼得搖搖頭：「不知道。」
「這麼多年我就失過兩次手，」艾麗卡微微一笑：「雖然我也沒出過幾次大任務，但這是原則問題——任務既然交給我了，就要拼盡全力去完成，不到最後一刻，我決不放棄。」
彼得沉默了幾秒，產生了一絲動搖：「但那是哥譚……」
「工作和生活要分開，」艾麗卡把跳上桌子去偷翻資料夾的洛基貓拎回來：「這是職業素養。」
「好吧，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我能幫到什麼？」彼得的聲音聽上去很喪氣：「我不想一直坐在教室裡。」
艾麗卡撓了撓頭：「暫時沒有啊，我的線索斷在企鵝人那兒了，得進一步調查，有了一定告訴你。」
彼得認真地說：「約定好了哦。」
艾麗卡笑了起來：「知道啦。」
掛斷電話後，艾麗卡翻開了布魯斯留下的資料夾。
裡面放著蝙蝠俠查到的最新有關兒童拐賣案的資料，跟傑森告訴艾麗卡的大致內容相似，但更具體——五天后冰山會所有一場秘密拍賣會，藏品有蹊蹺。
「冰山會所……」
艾麗卡喚出一面虛擬光屏，讓賈維斯檢索了關鍵字。
「古董拍賣會，壓軸藏品是一件從華國流出來的翡翠龍雕，據說這台雕塑是被詛咒的，每一任主人都死於非命。」
有點意思。
艾麗卡用手指輕輕揉搓著文件邊緣。
這種拍賣會普通人是無法參加的，只有受到邀請的「內部會員」或具有一定影響力的富豪貴族才有入場資格，打著托尼·斯塔克或x教授的名號或許可以，但鋼鐵俠/x教授一來，某些藏在暗處的蠢蠢欲動的人說不定會因為謹慎而收手。
……韋恩。
布魯斯·韋恩是哥譚名流，經常會受邀參與冰山會所的拍賣，去請他幫忙是個好辦法，但艾麗卡不太想這樣做。
她明白布魯斯留下資料夾的暗示，但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她不願意去麻煩韋恩家的人。
如果只是混進去……艾麗卡微微眯起眼睛，腦海中明光一閃，想到個辦法。
只不過這個辦法千萬不能讓托尼等人知道，否則會有無窮無盡的嘮叨和教育在等待著。
傍晚時分，艾麗卡穿過空間門，回到了哥譚市。
托尼對這個決定不置可否，艾麗卡開始還以為他會反對呢。
「托尼只是擔心你，」巴基笑道：「沒有想著要掌控你的生活。」
「我知道，」艾麗卡用肩膀夾著電話，跪在打開的行李箱前來回翻揀：「斯塔克先生是個好人。」
巴基：「………哈哈哈托尼被你髮卡了。」
艾麗卡一臉茫然：「啊？什麼髮卡？」
「沒什麼，你忙吧，」巴基一本正經地說：「我會把你對他的誇獎轉告給他的。」
艾麗卡：「謝謝。」
經過千挑萬選，再加上一點化妝的小手段，艾麗卡終於把自己打扮成了一副失足少女的頹麗模樣。
她清清嗓子，對著鏡子練習了一會兒，當洛基貓路過喝水的時候，艾麗卡已經能遊刃有餘地把自己徹底偽裝成另外一個人了。
洛基貓嚇了一跳：「喵？」
——你這是做什麼？
艾麗卡將領口的口子一口氣解開三顆，露出一片白皙柔嫩的肌膚：「偽裝，重操舊業，打入敵人內部，順便騙點錢救濟自己。」
洛基貓十分不解：「喵。」
——偽裝用得著這麼麻煩嗎？念個咒語想變什麼樣就變什麼樣，秘術水準比你低的螻蟻完全看不出來的。
——還是你不會咒語？那我教你好了，只需要你乖乖叫我一聲「老師」。
艾麗卡：「…………」
對哦，我一個魔法師，為什麼要費勁吧啦地化妝呢？
但面子是不能輸的，於是艾麗卡故作淡定地回答：「這個問題的答案就跟你為什麼打架的時候偏要掏出兩把小刀去捅別人的腎一樣。」
洛基：「喵！」
——我樂意！
艾麗卡：「哼，要你管！」
作者有話要說： 寫完啦(/w＼)
正面硬搶不過就只能迂回了……
艾麗卡真的不知道「你是個好人」是什麼意思，就跟她不知道什麼是瑪麗蘇一樣，以前在刺客聯盟她沒機會接觸這種網路流行用語。
第39章
哥譚是座相當有意思的城市, 晚上八點以後，它會褪去精緻華麗的偽裝，將隱藏在畫皮之下的罪惡徹底暴露, 變成魑魅魍魎橫行的鬼蜮。
犯罪分子們狂歡的時候, 普通人只能躲在家中瑟瑟發抖，暗自祈禱順利度過漫長得仿佛永無盡頭的黑夜。
「……因為這種特殊情況，哥譚市通宵營業的娛樂場所寥寥無幾。」
「冰山會所就是其中之一，這家店之所以敢冒險開張，是因為他們家老大是哥譚黑.道的領軍人物, 阿卡姆常客, 企鵝人奧斯維德·科波特。」
艾麗卡從酒櫃中捧出一瓶「皇家禮炮」, 再將兩隻剛剛拆封洗淨的玻璃杯倒扣在託盤上。
隱秘的藍牙耳機中傳來斷斷續續的打鬥聲，和蜘蛛俠不滿的嘮叨：「……也就是說你背著斯塔克先生混進了那個什麼會所？為了之後的拍賣會？哦我的上帝，我還沒去過會所呢，但這種聽上去就很邪惡。」
「你說的沒錯，成年之前你不准偷偷來這種地方。」
「接下來我要去給某位大人物送酒了, 祝我好運吧。」
艾麗卡優雅地舉起託盤, 踩著一晃三搖風情萬種的貓步, 像蛇般靈活地穿過人群擁擠的舞池, 不動聲色地避開幾雙不懷好意揩油的手，順利抵達了二樓的五號包間。
門口站著兩位人高馬大的保鏢，他們冷冷看了艾麗卡一眼，一個伸手攔住她的去路，一個開始檢查她帶來的酒是否有問題。
艾麗卡嘴角一彎, 露出甜美無辜的笑，她乖乖站在原地等待兩位保鏢工作完畢。
「……可算搞完了，最近的搶劫犯都這麼兇殘嗎？剛才那個看起來像是練過的！」蜘蛛俠喘了口氣，小心翼翼地問：「你在嗎？能聽到我說話嗎？」
你現在問我我肯定沒法回答啊大寶貝兒……艾麗卡把自己精分成兩個人，一個掌控思想，在心裡無奈地歎了口氣，一個掌控身體，對把託盤還給她的保鏢拋了個媚眼，側身進門的時候還故意撞了一下對方的胳膊。
「好吧你不能說話，」蜘蛛俠抓著蛛絲掠過一座大樓：「我要回家了，你什麼時候下班？」
思想：不知道，看情況還得鬧騰幾個小時呢，很久不熬夜了有點困。
身體……身體下意識緊繃了一下，精分狀態立刻解除，艾麗卡的注意力在短時間內高度集中。
不僅僅是因為企鵝人也在這間包廂裡，還有一個令她感到非常尷尬的原因——
企鵝人招待的貴客是提摩西·德雷克·韋恩。
天曉得四目相對的一瞬間，艾麗卡費了多大的勁兒才控制住自己沒露餡。
我的大少爺啊！隨便你去哪個宴會浪！你跑冰山會所來做什麼！公然打入敵人內部嗎！
艾麗卡定了定神，跪在茶几邊緩緩擰開瓶蓋，給企鵝人和提姆倒酒。
她能感覺這倆人都在看她。
一道視線漫不經心一掃而過，在她胸前短暫停留了片刻——這是企鵝人。
一道視線緊緊盯著她的後背，洩露出一絲並不明顯的驚訝和詫異——這是提姆。
倒完酒後，艾麗卡直起身，恭敬地對提姆和企鵝人說了一句「請慢用」，然後她將託盤抱在胸前，倒退著往外走去。
企鵝人忽然叫住了她：「等一下。」
艾麗卡的腳步一頓，眨眨眼睛，目光裡浮起恰到好處的疑惑和很淡的忐忑：「老闆？」
企鵝人打量艾麗卡幾眼，又把視線轉向提姆，他摸著下巴，微微一笑：「你去陪韋恩少爺把這杯酒喝了。」
提姆：「…………」
艾麗卡：「…………」
提姆此刻的心情如何艾麗卡並不清楚，反正她是忍不住在心裡罵了一句髒話。
可能企鵝人剛才跟提姆談崩了故意要整他——他總不會心血來潮忽然針對自己麾下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服務員——才會提出這樣一個要求，但企鵝人把度把握得很好，語氣是調侃居多，臉上的笑容也很真誠，一副「我是看您正經一晚上太累了不如放鬆一下唄」的玩笑模樣，一時令人難以捉摸他的真正心思。
不管企鵝人想做什麼，反正艾麗卡都是無辜的，她純粹是倒楣撞上了無妄之災。
可就算無辜也沒什麼幫助，如果艾麗卡不是來執行任務，只是單純打工的，她早就一腳把企鵝人踹進樓下的噴泉池裡讓他清醒清醒了，哪像現在，還得壓著脾氣強行忍耐。
「去啊。」企鵝人眉頭一皺，面露凶光，很不滿意地訓斥道：「發什麼愣！」
很好，企鵝人，我記住你了，以後走夜路的時候給我小心一點！
「……是。」艾麗卡對企鵝人微微欠身行禮，然後她緩步走回茶几邊，把託盤放在桌角。
食指和中指捏住高腳杯細細的玻璃支腳，艾麗卡把杯子舉到眼前，她頭一歪，視線穿過琥珀色的液體和提姆安靜地對視。
提姆下意識繃緊了身體，他端坐起來，脊背挺直。
艾麗卡垂眸一笑，俯下.身單手撐著茶几邊沿，指尖一寸寸滑過微涼的桌面，就著彎腰的姿勢，兩三步繞過茶几，來到了提姆身邊。
踮起的足尖旋轉了四十五度，女孩往後一仰，坐進了提姆的懷裡。
「韋恩先生……」
艾麗卡注視著提姆，漂亮的冰藍色眼睛裡似乎真藏著一抹令人心動的深情，她在杯口落下輕柔的一吻，印出一枚清晰的水紅唇印。
「……請。」
白皙的手指緩慢轉動，艾麗卡控制著酒杯自然前傾，在液體斜灑出的一秒前，將杯口抵在了提姆的唇邊。
提姆深深地看了艾麗卡一眼，接過杯子，仰頭將酒一飲而盡。
空酒杯被扔到了厚厚的地毯上，發出一聲落地的悶響，咕嚕嚕滾出好遠。
在企鵝人放肆的笑聲與掌聲中，提姆目光一沉，搭在女孩纖細腰肢上的手臂猛地收緊——
「啪」的一聲，似乎有誰打了個清脆的響指。
艾麗卡忽然動了起來，她動作兇猛地捂住提姆的嘴，把他死死按在沙發靠背上，小聲警告：「停！」
企鵝人還在笑，完全沒發現艾麗卡和提姆這邊發生了變故，他熱情地提出建議：「樓上有房間，或者韋恩先生喜歡就在這兒？那好吧，你慢慢享受，我先告辭了，咱們改日再談。」
說完企鵝人就站了起來，對陰影似的戳在他身後的保鏢勾勾手指，兩人一齊走了。
提姆的臉頰微微泛紅，也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還是因為艾麗卡，他低下頭掩飾性地咳嗽了一聲，問：「……他怎麼了？」
「一個很簡單的小幻術，」艾麗卡從提姆的身上滑下來，側身滾進柔軟的沙發裡，她踹掉高跟鞋，長長地籲出一口氣：「他們看到的只是幻象，和現實不是一回事。」
提姆有些疑惑：「你一開始為什麼不用？」
……因為沒想起來。
刺客當久了，還不習慣新轉的法師職業。
艾麗卡雙手捂臉，凶巴巴地說：「你猜啊！」
艾麗卡邊吃著果盤裡的櫻桃，邊好奇地趴在扶手上看提姆用從皮帶裡抽出來的小工具入侵冰山會所的監控系統，抹掉可能留存的證據。
「這個包間裡沒有監視器。」提姆說。
「我知道啊，」艾麗卡點點頭：「203，205和207這三個包間都沒有。」
提姆的動作微微一頓：「你怎麼知道？」
艾麗卡咬著半顆櫻桃，一臉無辜：「紅頭罩給過我冰山會所的一部分詳細內構圖。」
提姆心情複雜：「…………我怎麼就沒這待遇呢。」
艾麗卡聳聳肩膀。
「你來這裡做什麼？」提姆問：「他要是知道——」
「先說清楚，」艾麗卡打斷了提姆的話，她懶洋洋地翻過身平躺，面朝天花板：「這個『他』是誰？」
提姆思考片刻，謹慎地回答：「蝙蝠俠。」
「他不會知道的，」艾麗卡漫不經心地一笑：「我想你不會無聊到去告密吧。」
「沒興趣，」提姆嘴角一彎：「但誰告訴你，我是自己一個人來的了？」
艾麗卡先是一愣，隨即恍然大悟：「你是吸引注意力的那個？還有人趁機暗中行動？」
「學姐，你真聰明。」
提姆摘下隱藏的藍牙耳機，把聲音調到最大，放到艾麗卡的腦袋邊。
「……你要控制你自己！小d知道了會打死你的！布魯斯知道了也會打死你的！還有小傑鳥！」
「全家都會打死你的！」
「需要我給你找個喇叭對著全世界廣播嗎？」提姆黑著臉問：「尊敬的格雷森先生？」
通訊器那頭的夜翼：「你不是也說出來了！」
夜翼和紅羅賓一明一暗潛入冰山會所，也是為了調查三天后的拍賣會。
紅羅賓以韋恩集團執行總裁的身份吸引企鵝人的注意，夜翼趁機潛入企鵝人的辦公室，尋找重要資料。
「幾個月前就有風聲傳出來了，說這次拍賣會的藏品不簡單。」提姆解釋：「布魯斯收到了邀請，但韋恩集團是正義聯盟的資助方，隔著蝙蝠俠的關係，布魯斯不可能出現在企鵝人暗中主持的拍賣會上。」
「你是韋恩集團的執行總裁，本來也不是合適的身份，企鵝人會起疑的，」艾麗卡若有所思：「除非……你因為某些事跟養父鬧掰了。」
「親生兒子的回歸，正好是個機會，」提姆笑了一下：「他現在還小，等再過兩年，相信這個說法的人會更多。」
如果提姆真的因此與養父分道揚鑣，韋恩集團必定會受到重創，連正義聯盟都可能被影響，這對企鵝人等超級罪犯來說簡直是天大的喜訊。
「所以他會不遺餘力地拉攏你勸說你，甚至算計你，」艾麗卡目光一閃：「哪怕沒有機會，也要創造機會，強行離間。」
「唔……」女孩捂嘴一笑，看上去有點幸災樂禍：「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內，你恐怕都要在麻煩中度過了。」
提姆聞言，轉過身一手撐在沙發扶手上，俯下.身注視著艾麗卡：「學姐，聽到這個消息，你很開心？」
艾麗卡抬起手撐住提姆肌肉結實的胸膛，把他推到一旁：「沒有啊，我為什麼要開心。」
提姆順著力道後退幾步，他目不轉睛地望著艾麗卡，反手脫掉了西服外套。
艾麗卡：「……」
女孩瞬間警惕起來，她往後縮了縮：「你幹什麼？」
放在扶手上的藍牙耳機裡傳來沙沙的聲響，那是衣料摩擦牆壁發出的聲音。
夜翼已經得手了，正在撤退中。
「時間差不多，該走了，」提姆把外套搭在臂彎裡，慢條斯理地解著緊扣到領口的襯衫扣子：「你還記得你給企鵝人看的幻境是什麼嗎？」
按照當時的劇情發展下去，陪酒小妹和韋恩總裁現在應該正在沙發上【嗶】得激烈。
緋紅色從艾麗卡的臉頰浮現，一路往下蔓延到脖子根，就連胸脯那一小塊露在外面的肌膚都微微泛著淺淡的粉。
迎著提姆似笑非笑的注視，艾麗卡真的很想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自作孽，不可活」。
「但……這才過去幾分鐘啊，」艾麗卡還想掙扎一下，不願入土為安，她結結巴巴地說：「你……有……這麼快……嗎……」
提姆：「…………」
「哈哈哈哈哈哈哈！」擺在沙發扶手上的耳機裡傳來了夜翼囂張的笑聲。
「當然不止，」年輕的韋恩總裁臉色陰沉得仿佛即將下雨的烏雲，他幾乎是從牙縫裡把話硬生生拽出來的：「所以我們還要繼續啊。」
艾麗卡抱著胳膊，把頭搖出了虛影：「不了不了，我覺得我們還是分開走比較好。」
「想得美，」提姆冷笑一聲：「今天放你走了，這事傳出去，我的面子往哪兒擱？！」
最後艾麗卡妥協了，她不太情願地被提姆公主抱，一路光明正大地走出了冰山會所。
沒人來阻攔他們，路上遇到的所有人都恭恭敬敬地閃開了，但稍微離得遠一點的人們就沒這麼規矩了，他們放肆地議論著，有幾個女孩子甚至還對艾麗卡投去了嫉妒的目光。
……你嫉妒你來呀！讓給你！
艾麗卡在心裡咆哮。
「這次你又讓他們看見了什麼？」提姆湊到艾麗卡的耳邊低聲問：「……學姐？」
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艾麗卡縮了縮脖子，表情木然：「你最好別問。」
迪克橫躺在後座，舉起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敲打著玻璃窗，發出不滿的控訴：「你們兩個太慢了！」
「耐心一點，迪克。」提姆踩下油門，把車開上了大路。
「……這麼一折騰，肯定不能繼續回去上班了，我才打了兩天工就失業，工資都沒拿到手，真虧。」
艾麗卡憂愁地歎了口氣，變魔術似的摸出一瓶香檳酒，瓶頸上掛著一串寶石項鍊，瓶身的銀白色logo神似超人胸前的s型，正中央還鑲嵌著一枚閃閃發光的鑽石。
「只好從企鵝人那兒順點東西當補償了。」
迪克好奇地扒著椅背探出頭：「這是什麼？為什麼會掛著一串玻璃珠？」
提姆餘光一瞥，差點兒沒一腳油門把車開進溝裡，他哭笑不得：「那不是玻璃珠，那是鑽石……你從哪兒翻出來的？企鵝人的酒櫃裡最貴的就是瓶了吧，鑽石殿香檳，至少一百萬英鎊。」
迪克震驚地抽了口冷氣：「wtf？？？？？」
貧窮限制了我的想像力。
「那也得有人買，賣給你你要嗎？肯定不要，只能帶回家給我們ikol撲著玩了。」
艾麗卡把酒瓶子抱進懷裡。
「麻煩在下個路口把我放下，非常感謝。」
「別啊，資料都沒看呢，我千辛萬苦才找到的。」迪克抓住艾麗卡的裙角晃了晃，他蠱惑道：「你不就是為了這條線索來的嗎？不認真研究一下，不覺得虧麼？」
「我的安全屋在附近，」提姆跟著幫腔：「五分鐘就能到，看完再走吧。」
「說實話，我根本不關心企鵝人要拍賣什麼，我只想趕緊找到那些失蹤的孩子們，既然拍賣會上有線索，那我就老老實實在冰山會所待到那天，到時自然能借著服務員的身份混進去。」艾麗卡單手扶額，歎了口氣：「現在可好……」
「人生總是充滿了意外，」迪克偷偷推了提姆一把：「你要不考慮一下跟提姆組隊去拍賣會？反正可以帶個伴，你不去只能我女裝了。」
艾麗卡：「………？？？！！！」
提姆非常淡定，顯然已經習以為常：「我無所謂，都可以。」
「現、在、可、好，」艾麗卡提高聲音，一字一頓地將剛才說過的話重複一遍，然後才繼續說：「我只能使用魔法來解決麻煩了，唉，想做個普通人真難。」
迪克：「？？？」
艾麗卡微微一笑，大方地一揮手：「穿女裝的機會不多，你可千萬別浪費。」
作者有話要說： 艾麗卡舉著酒杯撩的這一幕是我開坑的最初動力……其實最開始設想的場景是更曖昧一點的，被撩的對象是誰也沒定……當時設定這幕要更靠後一點，但現在大綱變動就提前了。
（日常補字數1/1）
懷疑自己得了腸胃炎，這兩天晚上吃完飯老是肚子疼，也沒吃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啊，簡直莫名其妙……
第40章
提姆把迪克和艾麗卡放在了下個路口的拐角處, 自己去停車，再變裝溜過來。
這個安全屋位於哥譚市的普通住宅區，如果被人看到韋恩總裁深夜開豪車出入, 第二天的花邊新聞還不定會被寫成什麼鬼樣子呢, 到時候又是數不盡的麻煩。
開門的前一秒，迪克忽然想起了什麼，線條柔和的臉上浮起一絲窘迫的淺紅，他不好意思地說：「屋裡可能有點亂，出門前忘記收拾了……」
艾麗卡微笑著表示沒關係, 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
就算亂能亂到哪裡去, 彼得的臥室也有點亂呢, 單身獨居的人懶得收拾房間，不是很正常嗎。
然而當門被打開、燈光亮起的那一刻，艾麗卡才知道自己實在是太天真了。
這何止是有點亂，這根本就是家裡遭賊了或者單獨被颶風光顧過！
各種各樣的衣服被丟得到處都是，沙發靠背上, 鞋架上, 地板上, 甚至桌子上還撂著件t恤；
吃剩下的外賣包裝盒和肥宅快樂水的空瓶子們牆角相親相愛地湊成一小堆；
沙發裡放著兩個筆記本, 餐桌上放著一個筆記本，冰箱旁邊還有一架桌上型電腦，亂七八糟的接線糾纏在一起，在地板上鋪成一張網……
艾麗卡站在門口嘴角抽搐，感覺雙腿像是被死死釘在了門框外, 完全挪不動。
「有點亂，哈？」她嘲諷地一笑。
迪克踩著小碎步溜進門去，沖進盥洗室抄起掃帚：「我我我我現在就收拾！」
艾麗卡涼涼地說：「放棄吧，沒救了。」
二十分鐘後，客廳窗戶那邊傳來「哢噠」一聲響，變身紅羅賓的提姆回來了。
他蹲在窗臺上保持著雙手緊扶窗框的姿勢一動不動，震驚地長大了嘴巴。
上帝！看看這整潔的客廳！看看這亮得可以照人的地板！看看這疊得整整齊齊的乾淨衣服們！
這還是他的狗窩嗎！
「我……我沒走錯吧？」提姆目光呆滯地問迪克：「發生了什麼？」
沒人回答他的疑問，迪克正乖巧地坐在沙發裡，雙手捧臉崇拜地凝視著正低頭翻資料夾的艾麗卡，他眼中閃爍著bilingbiling的光，好像天上眨眼睛的小星星，聲音也綿軟得過分：「我想學魔法，收拾屋子真方便！艾麗卡，你看我有這方面的天賦嗎？」
在親眼見過迪克被各種接線絆倒、差點兒把碗摔了、掃地掃得塵土飛揚、剛拉開櫃子門就被裡面塞得滿滿當當的衣服淹沒等莫名其妙的騷操作之後，艾麗卡已經完全免疫了他的荷爾蒙攻擊，她心如止水，特別冷漠：「沒有，下一個。」
迪克：「嚶qaq。」
提姆：「……出息。」
艾麗卡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她正專注地研究檔內容，也沒在意，隨手按下了接聽鍵。
手機螢幕上跳出了一小面虛擬光屏，揚聲器裡傳來了一聲頗具威嚴的貓叫：「喵。」
艾麗卡身軀一震，緩緩抬頭，和視頻裡虎踞在餐桌上的洛基貓來了個對視。
艾麗卡：「……」
提姆：「……」
迪克：「……」
洛基貓看上去一副很生氣的樣子，連尾巴都不甩了，而且難得聲音低沉壓抑：「喵。」
——你是死外面了嗎？都幾點了，還不知道回家！
迪克的屁股往旁邊蹭了蹭，他挪到提姆身側，湊到他耳畔壓低聲音說：「是我的錯覺嗎？我感覺這只貓好像布魯斯……」
洛基貓的眼神和態度讓迪克想起了一個噩夢般的堪稱童年陰影之一的場景——
小時候迪克很調皮，經常溜出莊園玩，有一次回家晚了，偷偷摸摸進屋後，打算躡手躡腳上樓，不驚動任何人。然而剛剛邁出一步，燈就開了，小男孩戰戰兢兢地回過頭，發現布魯斯·韋恩面無表情地坐在沙發裡，雙手交叉搭在膝蓋上，正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他。
「知道回來了？」布魯斯平靜地問。
迪克被嚇得瑟瑟發抖。
「……對！就是這一幕！」迪克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時隔多年回憶起來，還能感受到當年我的絕望和無助。」
提姆：「……你活該。」
艾麗卡感覺自己最近的地位是越來越低了。
在紐約的時候天天被托尼管著也就算了（畢竟給錢發工資的都是爸爸），奇異博士偶爾教育她幾句她也認真聽著（這可是授業恩師呢），還有x教授、隊長、巴基……
然而洛基——在艾麗卡眼裡，洛基的定位從始至終一直都是她在路邊撿回家的可憐（？）小貓咪，當貓養著玩，沒事逗逗，看他炸毛，順便監管一下不老實的邪神，為世界和平奉獻一份自己的力量。
卡瑪泰姬人的職責本來就是守護地球嘛。
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艾麗卡對洛基貓的戒心一點點消失了，她很多行動都不會避諱他，甚至有時還會聽聽他的主意——邪神的腦子即使變成了貓照樣轉得很快，奇思妙想層出不窮，給予了艾麗卡很大的幫助。
難道每一個養貓養久了的人最後都會被貓咪征服，徹底淪為沒有骨氣的鏟屎官？
這真的不是洛基的陰謀嗎？
艾麗卡陷入沉思中。
許久未聽到回應，洛基貓不滿地眯了眯眼睛，齜牙低吼：「喵！」
——敢裝沒聽到？
「啊，不是，」艾麗卡回過神，擺擺手：「臨時有點事，一會兒就回去了，你找我有事嗎？」
洛基貓微微抬起下巴，眼神藐視：「喵。」
——找你還需要理由？
艾麗卡：「……您說的都對。」
這種莫名其妙多了個傲嬌老父親的感覺真是令人無奈。
一人一貓聊天的時候，迪克摸著下巴饒有興趣地打量著螢幕裡那只冷豔高貴的小黑貓。
「它還會打電話，太聰明了吧，」迪克感歎：「小d知道了一定會很羡慕的。」
「我以為這事的重點在於學姐可以和貓咪交流，」提姆若有所思：「總感覺那只貓不太對勁兒。」
艾麗卡再三對洛基貓承諾，看完資料後就回去，絕不在外面過夜，也不會把別的貓帶回家，洛基貓這才不太情願地掛了通訊。
「你家的貓很粘人啊，」提姆試探著問：「它叫什麼？」
艾麗卡回了彼得一條晚安的短信，將手機揣進兜裡，隨口道：「ikol。」
提姆微微皺眉：「ikol……」總感覺讀起來很彆扭。
迪克帶回來的資料上詳細記載了大部分拍賣品的資訊，能看出來大多都是非法走私的，十有八.九是為了洗.錢。
「有要買的嗎？」迪克曲起手指敲打著桌面，一副財大氣粗的樣子。
提姆抱著胳膊翻了個白眼：「分不清鑽石和玻璃的人不要說話。」
艾麗卡將資料翻來覆去地看了幾遍後，忽然感覺有問題：「不太對，藏品的數量和整場宴會持續的時間對不上。」
將所有藏品的價值進行預估，推測出每件藏品大致的成交金額，再根據範圍內上下浮動的數值來估計每一件藏品的叫價環節會持續多久，加加減減，就能對拍賣會的時長有個底了。
「時間多出了將近兩倍……肯定有特殊環節。」
特殊環節，又被稱為彩蛋遊戲，大部分買家事先並不知情，或知道有這樣的安排，卻不清楚會被拍賣的彩蛋具體是什麼。
彩蛋基本都是極其稀有珍貴的，有些人專門為彩蛋而來，也算是變相享受賭.博的快.感。
說實話，看完資料後，艾麗卡稍微有點喪氣。
這份資料確實夠詳細，但對她卻沒什麼太大的幫助，她還是看不出來拍賣會和兒童拐賣案的關係。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調查就是這樣，順風順水時路邊買杯奶茶都能撞上線索，逆風時哪怕線索被遞到眼前，也總有這樣那樣的原因讓人看不見。
「看來我還是得等到當天才能知道更多的線索，」艾麗卡把資料還給迪克，起身告辭：「今晚謝謝你們了。」
「你到時候打算怎麼進去？」提姆問：「不如我們合作吧。」
迪克眨眨眼睛：「我真的不想穿女裝，所以……」
艾麗卡緩緩搖頭：「還是不了，有時候沒有身份反而更方便行動。」
提姆還想說什麼，迪克偷偷拽了他一下：「那好吧，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一定要說哦。」
艾麗卡微微一笑：「嗯。」
艾麗卡婉拒了提姆送她回家的提議，直接畫了扇空間門走了。
洛基貓蹲在窗簾杆上居高臨下地看過來，對艾麗卡的招手置若罔聞。
在空間門關閉之前，他瞪了提姆一眼。
提姆：「……」我跟這只貓有仇嗎？？？
迪克打了個呵欠，走到客廳的窗戶前，一把拉開窗簾：「小d，你打算在外面掛多久？」
「喲，」提姆一挑眉：「偷跑出來啦？」
羅賓神情懨懨，連嘴炮都懶得跟提姆打，他坐在窗臺上，一言不發。
提姆和迪克對視一眼。
迪克清清嗓子，說了個地址，距離這兒大概有二十分鐘的路程：「她暫時住在那兒，你要不去看看？」
漫長的沉默過後，達米安小幅度地搖了搖頭：「還是不了。」
迪克歎了口氣，把手搭上達米安的肩膀。
第二天，艾麗卡上完課，直接回了紐約，將昨晚發生的事告訴了托尼。
「有拍賣會？怎麼沒人邀請我？」托尼正在給盔甲檢修，聞言頭也不抬地嗤笑一聲：「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買賣。」
艾麗卡背靠沙發腿坐在地毯上，雙手捧臉沉思：「我想了好久，一直在思考到底是什麼人才會拐賣兒童……關鍵是變種人兒童。」
「多得是人覬覦變種人基因的奧秘，」托尼說：「變種人轉化的年齡越小，潛力越大，有個說法是每個人都有成為變種人的可能，只要受到足夠大的刺激，就會在絕境中爆發巨大的力量。」
艾麗卡在洛基貓喵喵的催促中爬到茶几旁，撿起了被洛基貓撲遠的鑲鑽香檳酒瓶，放在地毯上又給他滾了回去：「你的意思是說……非法實驗？」
「才想明白？」托尼完成了工作，拍拍手退後兩步欣賞自己的成果：「查理斯心裡一直有數，但這個結果誰也不願意直接說出來。」
停頓片刻，托尼低低地歎了口氣：「太慘烈了。」
這不是復仇者與x戰警們第一次遇到秘密抓捕變種人進行非法研究的邪惡組織，以前搗毀九頭蛇基地的時候，他們就解救過很大一批人。
艾麗卡說：「可我覺得沒那麼簡單。」
「別多想了，總會知道的，有麻煩就解決。」托尼揉了一把艾麗卡的頭髮：「來，看看我的新發明。」
托尼的胸口處安著一塊最新的反應堆，和以往的鋼鐵之心造型都不同，他用手指在中心亮起的三角處清脆地敲打了兩下，似乎啟動了某種程式，下一秒，金紅色的金屬像粘稠的液體般流了出來，迅速將他全身包裹，眨眼之間便生成了一架完全貼合人體的定制盔甲。
變身過程太過酷炫，艾麗卡震驚地睜大了眼睛：「哇！」
托尼飛起來，貼著天花板轉了一圈：「怎麼樣？」
「棒！」艾麗卡絲毫不吝惜誇獎：「納米技術嗎？你太厲害了！」
「嗯哼，」托尼滿意地笑了：「接下來我打算試著把戰衣材料儲存在骨骼裡……」
洛基貓在托尼侃侃而談的時候跳上了桌子，他偷偷地靠近一塊擺在桌角的金屬片，好奇地伸出爪子戳了一下。
金屬片亮起，液態金屬流出，沿著洛基貓的四爪快速生長，在他反應過來之前，整只貓已經被裹進了戰衣裡。
洛基貓炸毛了，他發出一聲淒厲的大叫：「喵！」
——什麼鬼東西！總有刁民想害朕！
艾麗卡和托尼聽到動靜看過來的時候，就看見一團紅藍相間的影子翻滾著從桌沿墜落，砸在地毯上，瘋狂扭動著。
那是穿著盔甲的洛基貓，暴露在外的腹部上印著一隻胖嘟嘟的蜘蛛logo。
本來是托尼給蜘蛛俠研發的新戰衣，彼得還沒試過呢，被洛基貓搶了先。
艾麗卡哭笑不得，實在不知該說什麼好。
托尼幸災樂禍：「活該！讓你手賤亂摸！」
洛基貓憤怒地嘶喊：「喵喵喵！
——放開我！
托尼咧嘴一笑：「什麼？你再說一遍？哎呀聽不懂呢。」
索爾回來之後，洛基貓才被從「鐵籠子」裡面順利解救了。
鑒於艾麗卡在旁邊消極圍觀的態度，洛基貓決定短時間內不要搭理她了，轉而投入索爾的懷抱。
索爾非常開心，這段時間他都在喂複聯大廈周圍的流浪貓，然而流浪貓哪兒有嬌生慣養的洛基貓的手感好。
「你當心啊，他最近在掉毛。」艾麗卡友情提示了一句：「最好找把梳子梳一梳。」
洛基貓：「喵。」
——閉嘴，叛徒，要你管！
索爾覺得無所謂，而且他挺喜歡毛茸茸的蓬鬆感覺。
不過很快索爾就發現自己太天真了，貓一旦掉起毛來那真的是要人命，簡直就像一顆隨風四處飄小傘的蒲公英。
等艾麗卡去了趟哥譚把洛基貓的玩具拎來一小兜，回來在一樓大廳碰到放學後來訓練的彼得，跟他結伴一起去找索爾的時候，客廳裡已經到處飛毛了。
索爾一個噴嚏接著一個噴嚏地打，打得眼淚汪汪。
罪魁禍首心安理得地臥在沙發裡閉目養神。
索爾抽了張紙巾擦眼淚，他滿面憂愁地說：「洛基，你這樣是不行的，毛都掉光了，不就相當於禿頂了嗎？」
艾麗卡和彼得：「……」
「羅曼諾夫女士說要系統地教我格鬥術，」彼得目光灼灼地看著艾麗卡：「你要來一起觀看嗎？」
「好啊好啊。」艾麗卡把玩具放在門口，拉著彼得匆忙逃走了。
洛基貓緩緩睜開眼睛，他用不帶半份感情色彩的目光打量著索爾，語氣冰冷：「喵。」
——你剛才說什麼？
艾麗卡不在，沒人給索爾翻譯貓語，他聽不懂，也就不知道自己即將大難臨頭，還繼續說道：「我前兩天看到隊長在網購生髮劑，我去找他要一瓶，你試試看。」
洛基貓猛地跳起來，撲到索爾臉上，對他進行了慘無人道的抓撓。
拍賣會到來的那一天，x戰警與艾麗卡兵分兩路進入冰山會所。
魔形女終於完成任務回來了，所以這次由她出馬，偽裝成一位收到了邀請函的議員。
至於艾麗卡，她給自己施了個變形魔法，變成一隻灰撲撲不起眼的小麻雀，直接飛了進去。
其他人作為後援耐心等待著，一旦出現緊急情況，艾麗卡會立刻打開空間門把人放進來。
冰山會所地下的空間大的不可思議。
這是一座圓形的展示廳，舞臺在正中央，藏品從地下一件件升起，被全方位地展示。
開始拍賣的是一些古董書畫類的小玩意，氣氛並不是很熱烈，賓客們叫價的興致都不高。
直到燈光驟然變暗，壓軸的藏品登場——玻璃罩中的翡翠龍雕在黑暗中散發著幽幽的瑩綠光芒。
一些人只覺得這座雕飾很漂亮，這麼大塊玉，還會發光，應該能值不少錢。
但真正識貨的人在看到雕飾的一瞬間，內心已經被震驚填滿了。
艾麗卡解除麻雀的形態，像壁虎般借著黑暗的遮掩緊緊貼在天花板下，她忍不住罵了一句：「臥槽，我知道為什麼這座雕飾的歷任主人都死的很早了。」
坐在電腦前監聽情況的巴基問：「為什麼。」
「因為那根本不是玉，」艾麗卡低聲道：「那是塊氪星石。」
作者有話要說： 跟拍賣會有關的內容都是我瞎編的；
普通人長期接觸氪星石會生病這個設定我記得是在少年正義聯盟裡看到的（好像），時間太久遠記不清楚了，有知道的寶貝們可以留言提醒我一下，非常感謝(/w＼)
還是提一下，估計也有人看出來啦，洛基最初被紮坦娜變貓是意外，但第二次被艾麗卡變貓就有很大程度是故意放水了。他留在艾麗卡身邊是有目的的，貓形比人形方便。
而洛基的目的奇異博士知道，並且在就某事達成一致後默許了。
至於到底是什麼，後面揭曉，前面說就是劇透了。
洛基在本文裡不是反派，算是亦正亦邪的吧。
而且這位在電影裡也經憑藉自己的努力成功爬上雷神系列女主角的位置，最後洗白了，真的是太勵志了=v=
第41章
市面上的氪星石基本都被布魯斯·韋恩出面, 以正義聯盟的名義買走了（至於到底是銷毀還是藏了起來，大概只有蝙蝠俠本人清楚）；在黑市中流通的氪星石數量極為稀少，叫價異常高昂, 不是誰都有機會和財力接觸到。
哪怕是從原始社會穿越而來的山頂洞人, 只要感受過這一刻會場上競拍的激烈程度，也該明白這塊由氪星石整個雕琢而成的龍形裝飾品到底有多珍貴。
「看到那塊氪星石了嗎？」艾麗卡連上了迪克的通訊頻道：「你們打算怎麼辦？」
「這種東西當然不能讓其他人買走，」迪克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似乎正躲藏在某個狹窄的區域之間：「我們正在事後搶與現在拍之間猶豫。」
「建議事後搶，幹嘛要花這冤枉錢, 」艾麗卡嘴角一彎, 露出個匪氣十足的笑：「拍賣意思一下就行了, 你們可以假裝想要，實際抬價。」
畢竟按照提摩西少爺現在「因為繼承權與養父關係瀕臨破裂邊緣，即將走上邪路」的人設，他不出價拍這塊氪星石反倒說不過去。
「提姆跟你一個想法。」迪克歎了口氣：「他正在叫價。」
艾麗卡聽到了耳機中隱約傳來的「五百萬」。
「祝你們好運，」艾麗卡的聲音裡帶了一點笑意：「順便說一句, 裙子不錯, 顯得你身材超級棒。」
迪克像是被噎住了, 臉瞬間憋的通紅, 他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在哪兒？！」
回答他的是一聲輕笑，然後是通訊掛斷的嘟嘟聲。
艾麗卡把視線從迪克身上挪開，轉向了會場中的其他位置，仔仔細細地探查著每個角落。
她戴著托尼提供的特製眼鏡，調整到夜間模式後, 即使在黑暗中也能準確地鎖定目標，監視其一舉一動。
「賣家是誰呢？」艾麗卡小聲呢喃，她的眉毛糾結地擰成了一團，目光凝重。
應該不是企鵝人，如果是企鵝人得到了氪星石，他肯定會妥善保管以備不時之需。這可是能傷到超人的bug級神器，反派們恨不得人手一塊。
「考慮一下『調虎離山』的情況？」巴基冷靜地分析：「如果賣家就是企鵝人呢？他放出氪星石只是為了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從而掩蓋更大的陰謀。」
據說發生在哥譚的事大部分都逃不過蝙蝠俠的眼睛，今晚的拍賣會搞了這麼大陣仗，消息不可能完全被隱瞞，如果蝙蝠俠事先對此毫不知情，這時候也該聞風而來了；如果蝙蝠俠早就知道，這時候就得現場臨時策劃取走氪星石的完美方案了。
不管哪種可能性，蝙蝠俠都會因為氪星石的出現而暫時留在冰山會所裡，無暇顧及外界。
艾麗卡的視線繞場一圈，最終定格在最前排企鵝人的身上，她看著企鵝人與旁邊某位西裝革履的議員侃侃而談，笑得春風滿面。
「你的意思是，企鵝人故意把蝙蝠家的人拖在了這裡，讓他們無暇顧及真正需要被處理的問題？」艾麗卡抓著吊燈邊緣保持平衡的手猛地攥緊：「可是……蝙蝠俠不在會場啊。」
「唔，可能是他有先見之明，所以根本沒來？」巴基猜測道：「托尼說蝙蝠俠非常聰明——」
端著咖啡杯路過的托尼非常憤怒：「我沒說過！你怎麼能造謠！」
「——但是跟他相比還差得遠。」巴基淡定地補充完了後半句。
托尼迅速變臉，喜上眉梢，他驕傲地挺起胸脯：「這個我說過，這還差不多。」
艾麗卡：「……」
儘管氪星石只是企鵝人放出來的煙幕彈，但這個小麻煩還不能不管。
如果真讓某位邪惡的反派得到了氪星石去暗算超人，那不就虧大了嘛。
「我該做什麼？」艾麗卡感到有些茫然：「搶氪星石的任務交給紅羅賓和夜翼就行——哦，可能還有沒現身的羅賓——這些跟我……關係不大吧。」
艾麗卡的目的始終是神秘失蹤的兒童們，但她順著線索往下追查，卻查出了一大堆不太相干的東西，最重要的主線連影子都看不見，這實在是太令人煩躁了。
巴基聯繫了魔形女，幾秒後收到了她的文字回復，魔形女表示她準備待到最後看看情況，因為接下來還有個「彩蛋環節」。
「怎麼忘了這個，」艾麗卡拍拍腦袋：「那我也留下吧——」
話未說完，她的視野忽然變成了一片閃爍的紅色。
企鵝人的頭像框彈出來，橫在螢幕正中央，上面畫了個巨大的x。
「對比結果，資料不符，」賈維斯的聲音仿佛金屬般冰冷而堅硬：「相似度為90%，綜合偏差在10%左右，已超出正常浮動值。」
巴基眉頭一皺：「什麼意思？」
艾麗卡貼著天花板緩緩倒退，向門口撤去，她低聲解釋：「那不是企鵝人，是有人假扮的。」
艾麗卡站在冰山會所的房頂上眺望整座哥譚市。
星星點點的燈火幾乎被黑夜吞噬殆盡，仿佛有無數鬼怪隱藏在暗處，等著對慌不擇路的獵物發動致命攻擊。
「你要去哪兒找線索？」托尼也進入了監聽頻道，他問：「茄人沒離開過自己的位置，說明他從一開始就是其他人假扮的，真正的茄人只會隱藏得更深。」
巴基：「……是企鵝人。」
托尼：「茄人= =。」
「之前我在冰山會所打工的時候見過企鵝人，聽過他的聲音，」艾麗卡閉上眼睛，緩緩伸出手，仔細感知從四面八方撲來的風：「卡牌之書裡記載了一個咒語，可以借助風探聽從遠方傳來的聲音……」
巴基眼睛一亮，讚歎道：「這麼厲害嗎？」
托尼目光一沉：「打工？你去冰山會所打工？？打什麼工？？？」
艾麗卡：「……」糟糕，不小心說漏嘴了。
「這個不是重點，」艾麗卡試圖蒙混過關：「重點是我有辦法找到企鵝人現在的位置，並且正在努力嘗試。」
雖然辦法偏笨，耗時長很麻煩，但總好過毫無頭緒地四處亂撞。
形形色色的聲音隨風而來，從艾麗卡的耳畔不斷掠過，來了又走，她聽到了很多隱秘的訊息，美好的、令人心碎的、罪惡的、邪惡的、悲慘的……
數不清的悲歡離合同時上演，一時令人情緒激動，心潮起伏。
「……艾麗卡？艾麗卡！」
呼喊聲如陽光刺穿雲霧，直觸靈魂，艾麗卡猛地回過神來，感覺到臉頰一片冰冷濕膩，她呆呆地用手指拂過，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流淚了。
「發生了什麼？」艾麗卡用力按住太陽穴，一時頭昏腦脹。
「我還問你呢！」托尼在心裡暗暗松了口氣，面上的態度卻很嚴厲：「忽然就愣住了，怎麼喊都沒動靜，可把我們巴恩斯中士給嚇壞了。」
巴基：「……」行吧，你說怎樣就怎樣好了。
「我知道這個咒語的後面為什麼寫了『高危』兩個字了。」艾麗卡的眼睛閉上又緩緩睜開，她長長地歎了口氣。
即使是最先進的電腦，在一秒鐘內瘋狂接收了超出系統處理能力之外的信息量，也會出現卡機甚至死機的現象。
人腦也一樣。
艾麗卡剛才就差點兒「死機」，所幸被托尼一嗓子嚎了回來。
但「危險」遠不止這些，除了對精神力的影響外，這咒語還對人的三觀造成了一定衝擊。
被迫傾聽的時候，艾麗卡聽到了很多於絕望中發出的呼救聲。
可這些人同時在求救，艾麗卡只有自己，她沒法救下所有人。
……而且她還有別的任務要去做。
「高！危！還有剛才的冰山會所！」托尼氣的像只迅速膨脹的河豚，臉頰都鼓鼓的：「你這個小混蛋真是越來越不聽話了！仗著自己可愛就為所欲為！是不是覺得離遠了我沒法管你？」
巴基嫌棄地把椅子搬遠了一點：「……你真的是在教育她嗎？」
「我沒有，」艾麗卡小聲辯解：「回去給你解釋……我找到企鵝人的位置了。」
話音剛落，艾麗卡縱身躍下高樓，紅光閃過，她在半空變成一隻圓滾滾胖乎乎的灰色麻雀，展開翅膀掠過漆黑的夜幕，飛向遠方的碼頭。
不滿一點點收斂成了面無表情，聽著耳機中傳來的斷斷續續的風聲，托尼關掉了麥克風。
「不對勁兒，」他低聲道：「她的情緒不對。」
巴基一挑眉：「原來不是我的錯覺。」
托尼問：「她剛才用的那個咒語是什麼效果來著？」
賈維斯重播了艾麗卡說過的話。
「如果是這樣……我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托尼輕抽了一口氣：「嘖，有點麻煩。」
很快巴基也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竅，他跟托尼面面相覷。
圓滾滾的艾麗卡麻雀並不知道托尼和巴基正在商量著如何開導她令她不要鑽牛角尖，她已經飛到了目的地，正落在高高的吊車臂上低頭朝下看。
企鵝人指揮著手下從船上卸下一隻巨大的集裝箱，箱子裡連續不斷地傳來「砰砰砰」的沉悶撞擊聲，似乎關著某種兇殘的活物，撞得箱子微微搖晃。
「怎麼醒了？！」企鵝人高聲問道：「不是讓你們加□□醉劑的注射嗎？」
手下弓著腰唯唯諾諾：「她年紀太小，麻醉劑過量可能導致腦子出問題，就不好調.教了……」
「洗腦還用得著我教你們嗎！愚蠢！」企鵝人抄起雨傘狠狠捅在手下的肚子上，把人一腳踹了出去：「人要是跑了……」
「別發火啊，」低沉的笑聲從陰影中傳出來：「聽上去很厲害，我來驗驗貨。」
男人走到月光與陰影的交界處，擺擺手做了個「開門」的手勢。
背後背著雙刀，腰間大腿上綁著武裝帶，臉上的面具半黑半橙，目光陰鷙而冰冷。
喪鐘。
這人不是被羅賓和紅羅賓抓起來關進阿卡姆了嗎？才幾天就越獄啦？
阿卡姆瘋人院虛假宣傳啊，安保措施哪裡銅牆鐵壁了，分明就是篩子。
艾麗卡麻雀身上的毛炸了起來，整只鳥變成了一顆蓬鬆的球球，她發出了一連串嘲諷的嘰嘰喳喳聲。
……反正下面那群魚唇的人類也聽不懂麻雀在說什麼。
企鵝人的手下慘兮兮地揉著肚子，一瘸一拐地蹭到集裝箱旁邊，打開了鎖扣。
巨大的籠子滑出軌道，被鐵鍊層層捆綁的小姑娘拼盡全力撞擊著欄杆，她的表情扭曲癲狂，目光中閃爍著狼一般兇殘的光，時不時發出低沉的怒吼與咆哮。
「這麼小？」喪鐘一邊活動著手腕，一邊發出驚訝的疑問：「多大？十一？十二？」
「十一歲，你別看她年紀小，她可是天生的戰爭機器，打起架來非常兇殘，你都不見得能討到便宜。」企鵝人說：「這是第二批裡資質最高的，外面拐來的那些跟她沒法比，不是一個等級……」
艾麗卡心中一動，在忙活了那麼多天之後，她終於聽到了自己想要的。
雖然並不是什麼好消息。
企鵝人的話基本可以證實托尼之前的說法是正確的，這幫混蛋們暗中抓走孤兒進行非法人體實驗，妄圖借助變種人的基因創造出更強大的人形兵器。
一枚圓溜溜的金屬球不知道從哪兒滾出來，停在了企鵝人面前的地板上。
「哧」的一聲長響，金屬球裂開，裡面飄出大量濃霧，朝著周圍逸散，很快將一大塊區域遮擋得連五指都看不到了。
尖叫聲與肉.體撞擊聲接二連三地響起，漆黑的披風一角如陰雲般迅速掠過。
蝙蝠俠幽靈似的潛進了濃霧中，把企鵝人的手下一一放倒。
「媽.的！他怎麼在這兒！」企鵝人在周圍保鏢的掩護下迅速後退，他暴跳如雷：「不是說蝙蝠俠在拍賣會那邊嗎！」
保鏢們沉默著，警惕地戒備，視線環顧四周。如果在濃霧中穿梭的身影真的是蝙蝠俠，那就意味著今晚的計畫徹底失敗了，大家接下來能不能安全逃脫還是個問題呢，哪兒有心情哄罵罵咧咧的老闆。
艾麗卡麻雀正津津有味地觀看蝙蝠俠揍人，忽然感覺到身下一震，她歪過臉仰起頭，看到紅頭罩披著夜色落在了吊臂上。
「喲，小傢伙，不害怕？」紅頭罩試探地伸出手，動作輕緩溫柔地摸了摸艾麗卡麻雀毛茸茸的腦袋。
艾麗卡：「………嘰！」手拿開！討厭！
紅頭罩見麻雀乖乖趴在地上任由他揉搓，頓時覺得挺有意思的，他小心翼翼地捏住麻雀，把她拿起來放在自己寬闊的肩膀上，然後解下背後背著的狙.擊.槍.架穩，將槍.口對準了剛剛安全穿出迷霧，正緊張兮兮四處張望的企鵝人。
紅頭罩低聲說：「如果一會兒你沒被我的槍.聲嚇跑，我就養你。」
艾麗卡：「？？？？」你清醒一點啊！
麻雀在紅頭罩看不到的角度翻了個白眼。
小紅點落在企鵝人的眉心，就在紅頭罩扣下扳.機的前一秒，羅賓飛鏢打著旋兒插.進了企鵝人身後的地板上，「砰」的一聲爆.炸了，將企鵝人和他的保鏢們炸得朝四面八方飛出很遠。
紅頭罩的臉色一下子就黑了——艾麗卡猜的，因為他的聲音聽上去氣急敗壞，一副恨不得把罪魁禍首暴揍一頓扔進哥譚灣的架勢。
「該死的惡魔崽子！！！」
羅賓出現之後，蝙蝠俠的壓力減輕了不少，將其他嘍囉都交給羅賓處理後，他可以專心對付貝恩了。
貝恩是跟著喪鐘一起來的，之前一直站在陰影中沒露面，騷亂發之後才沖了出來。
蝙蝠俠閃開了貝恩的肘擊，在他的腰側用力砸出一拳。
貝恩連哼都沒哼一聲，看上去非常扛揍。
紅頭罩沒有立即行動，他耐心地觀察著下方的戰況。
蝙蝠俠與貝恩勢均力敵，但羅賓目前卻稍稍處於下風，因為對方帶來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還少一個啊，」看了一會兒，紅頭罩抬手拔.出插.在大腿武裝帶上的槍：「我們去幫忙？」
幾秒鐘後艾麗卡才意識到紅頭罩是在詢問她。
……你想幫就幫，問我做什麼？這麼傲嬌的嗎？艾麗卡撲扇著翅膀飛了起來，發出啾啾啾的叫聲。
紅頭罩笑了一下——艾麗卡聽到了笑——然後他縱身一跳，手臂上彈射出的鉤索纏住吊臂的邊緣，充當保險繩。
「晚上好啊先生們，聽說這裡有狂歡，怎麼沒人邀請我？」
囂張的大笑與「噠噠噠」的槍.聲在黑夜中炸響，子.彈拖著明亮的光尾曳出一道道長線，仿佛天邊墜落的流星。
保鏢們抱著腦袋奔逃，邊逃邊拿出手.槍和從天而降的紅頭罩對.射。
「紅頭罩！收起你的槍！」羅賓不滿地朝紅頭罩的位置甩了枚飛鏢。「黃牌警告！」
「麻醉彈。」紅頭罩落地後迅速沖進人群，幫羅賓分擔了將近一半的壓力：「你管得太寬了，小子。」
羅賓冷哼一聲，姿勢漂亮地拔刀了，一招就用刀背敲暈了兩個人。
飛在半空的麻雀淡定地穿過打成一團的人群，慢悠悠落在關押小姑娘的籠子頂上。
小姑娘擁有著野獸般的直覺，一下子就意識到周圍多了只活物，她猛地抬起頭，對著麻雀兇殘地齜牙。
麻雀不為所動，她近距離地打量著小姑娘，注意到她的雙手手背上滿是利刃反復切割過的猙獰傷痕，尤以指根關節處最為嚴重。
痕跡似乎有蹊蹺啊？
看了幾眼後，麻雀感到不對勁兒，她總覺得那傷痕像是從裡往外捅的。
也就是說，有鋒利的東西會從小姑娘的手背上鑽出來，所以才會令她的雙手傷痕累累。
這個情況怎麼聽起來很耳熟？
麻雀陷入沉思中。
腳下鐵籠子的震動忽然一停，小姑娘保持著緊貼欄杆的姿勢，目光死死盯向戰局中的某一處角落。
危機時刻，身體的反應快過思想，麻雀像一隻小炮.彈似的發射出去，裹挾著強大的力量，狠狠地撞在了試圖偷襲羅賓的喪鐘肩膀上，將毫無防備的喪鐘撞得腳步踉蹌了一下。
淺紅色的煙霧炸開，艾麗卡解除麻雀形態，在半空翻轉時推出綁在小臂上的短折刀，落地後又穩又准地架住了喪鐘補砍的一刀。
「看來我上次給你的教訓還不夠狠，」艾麗卡目光陰沉，她冷笑道：「希望這次你能長點記性。」
折刀刃上泛起一抹耀眼的殷紅色，似光又似霧，翻滾著湧動，沿兩刀相抵的點迅速蔓延，眨眼之間便觸到了喪鐘握刀的手。
喪鐘立即反應過來，撤手後退閃避。
然而已經太遲了，殷紅流光爆.炸產生的淺粉霧氣將喪鐘嚴嚴實實地裹起來。
一秒後霧氣收攏消失，身材高大充滿煞氣的喪鐘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隻只有半米高的喪鐘造型的二頭身q版娃娃。
娃娃身上的裝飾品和之前喪鐘的裝備一模一樣，只不過全都被萌化了，掛著好看，但不能使用。
「你凶啊，你繼續凶。」
艾麗卡單膝跪下，伸出手，毫不客氣地把喪鐘娃娃推倒了。
喪鐘娃娃艱難地翻了個身，叉開小短腿坐在地上，茫然又委屈，完全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他抽了抽鼻子，「哇」的一聲大哭起來，面具的眼睛下流出兩條寬寬的麵條淚水。
羅賓：「……」
紅頭罩：「……」
蝙蝠俠：「……」
在親眼見識了喪鐘的慘狀後，就連反派們都變得沉默了，他們紛紛感覺心裡「咯噔」一下，表示非常慌。
作者有話要說： 日常（1/1）
補完啦(/w＼)
從此之後哥譚市流傳著艾麗卡的恐怖傳聞——
那個敢把喪鐘/小丑/企鵝人/黑面具/小丑女/紅頭罩（咦似乎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混進去了）變成二頭身娃娃，當寵物飼養的可怕女人！
見到了一定要遠離！否則連正常人都做不成了！
有大寶貝問我虧不虧，其實還好，而且本來我就該寫夠字數的，但總是卡文寫不夠，為了全勤就只能先發了後面再補……反正你們看得開心就好，麼麼啾！
明天整理一次霸王票的名單，最近一直在用手機碼字，整理起來不太方便，所以就懶了=w=
第42章
蝙蝠俠的心理素質超級強大, 他只在喪鐘娃娃坐在地上扯開嗓子哇哇大哭的時候懵逼了很短暫的幾秒，隨後便繼續不聲不響地悶著頭幹活，迅速解決掉了其他反派們。
相比之下, 紅頭罩和羅賓就沒那麼淡定了, 這倆人就像兩座雕像似的凝固在原地，目光呆滯，神情茫然，仿佛下一秒就會風化，直到蝙蝠俠搞定一切, 緩緩走過來, 分別拍了拍他們的肩膀, 兄弟倆才如夢初醒。
艾麗卡頭一次試著把人變成二頭身的玩偶，她感覺非常新鮮，推喪鐘娃娃推上了癮——用手指把流著淚水的小人仰面按倒在地，然後耐心地等待著人家邊抹淚邊艱難地爬起來，緊接著再度伸出罪惡之爪, 只聽「咯噔」一聲悶響, 剛剛站穩的小人又被推倒了……
如此重複迴圈, 樂此不疲, 就像在玩不倒翁。
不遠處被蝙蝠俠捆在一起綁成串的反派們挨挨擠擠地湊近了瑟瑟發抖，連哼都不敢哼一聲，恨不得直接鑽進地底下，生怕被艾麗卡注意到了自己的存在。
此時在他們的眼裡，艾麗卡暫時壓倒了蝙蝠俠, 榮登「哥譚市最可怕的人」榜首。
威懾力有時與長相毫無關係，小魔女身材嬌小聲音甜美，就算戴著多米諾面具也能看出長得非常漂亮，但那又怎麼樣，都是假像！假像！可怕如蝙蝠俠也沒能做到一出手就把人變成二次元玩偶了啊！
反派們不約而同地在心裡咆哮。
跟蝙蝠俠作對，頂多被打一頓扔進監獄裡，運氣好的過不了多久就能逃出去繼續浪；
跟小魔女作對，下場是連人都做不成，這輩子也不知道還有沒有變回來的機會。
代入一下喪鐘的視角，反派們登時心有戚戚，兔死狐悲。
暗爽？什麼暗爽？別瞎說啊，我們才沒有偷著樂笑話喪鐘翻車了，也沒有偷偷拍他的黑歷史照留念。
我們很害怕，真的很害怕。
快看我們真誠的眼神。
直到喪鐘被變成娃娃的那一刻，紅頭罩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剛才被他抓起來放在肩膀上調.戲揉捏的善解人意乖巧柔順的小麻雀根本不是普通鳥兒，而是艾麗卡變的。
怪不得他開始感覺不太對勁兒呢，麻雀這種一到夜晚就抓瞎的群居動物怎麼可能單獨出沒，怕不是嫌棄命長。
紅頭罩的腦子裡像是裝了個複讀機，不厭其煩地重播著幾分鐘前他親口說過的話，廉恥度爆表。
一遍兩遍三遍……播放的次數漸漸累積得主人也數不清了。
脖頸上泛起濃烈豔麗的緋紅，以極快的速度朝四周蔓延，很快紅頭罩就感到全身發燙，雙頰尤甚，整個人仿佛變成了一隻慌不擇路掉進開水裡被煮熟的蝦。
唯一值得慶倖的是這些話只有紅頭罩自己能聽見——周圍沒有會讀心的，無人能窺探他的腦內小劇場——否則就是真的公開處刑了。
相比之下羅賓的表現更為激動一些，艾麗卡現身的一瞬間，他的視線就牢牢鎖定了女孩纖細挺拔的背影，一雙眼珠子恨不得貼在人家身上，走到哪兒看到哪兒，給人一種下一秒他就會控制不住地沖出去把她撲倒在地、抓緊她的手腕防止她逃跑的錯覺。
……然而並沒有，和紅頭罩一樣，羅賓自始至終都沒挪動過一寸，他僵硬地站在原地，雙手緊緊攥成拳頭，眼神陰鬱幽深，目光中深藏的壓抑的偏執令偶然窺見一角的蝙蝠俠心中微動。
凝滯的氣氛很快被打破，艾麗卡停止了玩幼稚的推不倒翁遊戲，她雙手按著膝蓋站起來，步履輕快地走向不遠處的籠子。
「嗨，」艾麗卡重新打開耳機，進入複聯的專線頻道：「通知瑞雯，我搞定了。」
「等等，什麼你就搞定了？這才過去了多久？」托尼和巴基還在思考艾麗卡的心理健康問題，話題驟然轉換，他沒有一點點防備，頓時感到很茫然：「找到孩子們的下落了？」
「算是吧，抓住罪魁禍首了，應該很快就能問出來。」艾麗卡在籠子前一米處停下，她仰起頭和故意露出兇殘表情的小姑娘對視，說話聲不由自主地放緩：「企鵝人和喪鐘在碼頭進行交易，貨物是個兇殘的小女孩，應該是基因實驗的產物，能力不明，但我能感覺到她很危險……」
停頓片刻，她歎了口氣，眼底閃過一絲憤怒：「……非常危險，企鵝人稱呼她為『戰爭機器』。」
貨物、小女孩與戰爭機器，這幾個片語合在一起，就像一根被點燃的引.線，迅速引.爆了托尼一點點積累的滿腔怒火。
艾麗卡的耳機裡傳來了一連串毫不客氣且不帶重樣的髒話，但就算是矜持如美國隊長，在這種情況下聽到托尼的咒駡聲，也不會說出「注意語言」之類的提醒，艾麗卡當然更不會煞風景，她任由托尼發洩著，一手抓住欄杆緩緩蹲下.身，一手試探著伸進籠子裡，軟聲招呼道：「你好——」
小姑娘拖著捆了滿身的沉重鐵鍊，像迅捷靈敏的獵豹般撲了過來，然而鐵鍊不夠長，她被硬生生拽停在了距離艾麗卡的指尖還有五英寸的位置，徒勞地抻直脖子，拼命張嘴想咬。
蝙蝠俠悄無聲息地靠近，他一把抱起艾麗卡——準確來說應該是端——將她帶離危險地帶。
「不要離得太近，」蝙蝠俠放下艾麗卡，低頭望著她：「她沒有理智。」
忽然跟不太熟悉的男性近距離接觸，艾麗卡差點兒就下意識拔.刀防守了，但她轉瞬之間記起了這人的身份，硬生生抑制住了衝動，只露出個淺淺的微笑：「謝謝……」
「……但我覺得她還能搶救一下。」
小姑娘發出低沉的怒吼，她不甘心地奮力掙扎著，像一腳踩進陷阱的困獸。
咸腥氣息的海風呼嘯著卷上岸，吹起艾麗卡的風衣下擺，仿佛一朵黑白的花徐徐綻放，她轉過手掌，抬到胸前的高度，掌心上有造型古樸的書本虛影隱約浮現，書頁隨風翻動，嘩嘩作響，停留在某一章節。
「……找到了。」艾麗卡小聲嘀咕了一句，再度抬起頭看向小姑娘，微微啟唇，吟唱出一串咒語。
無形的「域」以艾麗卡為中心，朝著四面八方擴散，所過之處海風驟停，就連蟲鳴聲都暫且收斂了。
小女孩漸漸停止掙扎，眼瞳中孤注一擲的兇狠與決絕褪去，只剩下茫然與無辜，仿佛雨水洗刷過蒙塵的樹葉，現出蒼翠清澈的原本。
她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任何完整連續的話，只發出了一堆似乎毫無意義的嘰嘰咕咕。
艾麗卡的手指撫過籠門。
紅光微閃，門鎖「哢噠」一聲打開，鐵門自然滑向旁邊，她沒有半分猶豫，小心翼翼地抬腿跨了進去。
「等等！」身後傳來羅賓的聲音，故作冷漠的語氣裡藏著不贊同與彆扭的關心，他緩緩問：「你……你就這樣進去？」
艾麗卡沒回頭，但也回答了羅賓的疑問：「她只是被洗腦了而已，我安撫過她了。」
小姑娘睜著雙大眼睛目不轉睛地死盯著艾麗卡，耐心地等待著她把自己身上一層又一層的鎖鏈解開，然後在恢復自由的一瞬間，像只蹣跚學步的小鴨子似的，低頭撲進了艾麗卡的懷裡。
她用毛絨絨的腦袋蹭了蹭艾麗卡——這個動作立即引起了羅賓的不滿，目光像刀子般嗖嗖飛過來——喉嚨裡咕嚕嚕地響了一會兒，艱難地說出一個詞：「……媽媽。」
艾麗卡拍打小姑娘後背的手微微一頓，整個人都僵住了。
芳齡少女喜當媽，人生處處有意外啊。
「不，你等等，」艾麗卡哭笑不得，她按住小姑娘的肩膀，俯下.身認真注視著她，語氣堅定：「聽著親愛的，我不是你媽媽，請叫我——」
「姐姐」這個詞還沒說出口，就見小姑娘固執地搖了搖頭，堅持說：「媽媽。」
艾麗卡：「姐姐！」
小姑娘：「媽媽！」
「姐姐！」
「媽媽！」
「……」
不遠處。
羅賓：「……她們在幹什麼？」
「在認親吧，」紅頭罩將槍收回腰間，看似漫不經心地說：「反正你不是她最喜歡的寶寶了。」
羅賓抓緊了刀柄，語氣平靜：「……我看你是想死了。」
紅頭罩生命不息，作死不止：「你該高興，白撿一個外甥女。」
羅賓沉默著拔刀。
打斷了艾麗卡和小姑娘爭論的是托尼，他直接連上了艾麗卡的通訊器：「……冰山會所那邊因為氪星石打起來了，拍賣會被迫中止，瑞雯他們搶到了氪星石，正帶著韋恩家另外兩個小崽子往碼頭走……查理斯說請你把空間門開在他的辦公室裡，他們已經準備好了……你在跟誰說話？什麼媽媽姐姐的？」
艾麗卡正在考慮要不要先把小姑娘打暈算了，她雖然喜歡小孩，但實在是不擅長應付這些軟綿綿的大寶貝們撒嬌耍滑賣萌磨人。
「沒什麼，」艾麗卡努力微笑：「剛才救的小姑娘似乎有點雛鳥情節……我先給x教授開門。」
出於禮貌，在打開空間門之前，艾麗卡詢問地看向了蝙蝠俠。
窩在她懷裡的小姑娘也順著望了過去，或許是蝙蝠俠的打扮太奇怪，或許是他身上的震懾力太濃，亦或許是小姑娘擁有野獸般的直覺，意識到了蝙蝠俠不好惹……總之當一大一小兩個人的視線交匯的一瞬間，小姑娘立即警惕，全身緊繃，像炸毛的貓咪一樣齜牙，「刷啦」一聲亮出了手背上的爪子。
寒光閃爍，亮瞎人眼，威脅十足。
不遠處躲在犯人堆裡的企鵝人絕望地閉上眼睛，不忍再看。
雖說露餡是遲早的事，但現在露餡，這不是火上澆油嗎？
為什麼藥效偏偏在這個時候過期？我不想被變成大頭娃娃啊啊啊！
企鵝人很崩潰。
艾麗卡收回了之前「綿軟大寶貝」的評價。
看看那鋥光銀亮的尖爪子，多麼兇殘！簡直跟某人如出一轍！
「你……」艾麗卡張了張嘴：「你認識金剛狼嗎？」
小姑娘對艾麗卡咧嘴一笑：「媽媽。」
艾麗卡：「…………」
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是在叫金剛狼媽媽，這樣就沒我的事了。
她無奈地歎了口氣。
艾麗卡表情木然地打開空間門。
x教授只帶了一個人，很巧合，正是洛根。
艾麗卡目光一掃，瞬間精神起來。
「洛根！」她臉上綻放出熱情洋溢的笑容，興奮地朝洛根揮手：「快來！我找到了你失散多年的女兒！」
正準備跟蝙蝠俠打個招呼的x教授暫時被吸引了注意力，他看向躲在艾麗卡懷中、對世界充滿好奇與警惕的小姑娘，重點觀察了她的爪子。
洛根張大嘴，煙掉在地上都不知道，他驚疑不定地停在原地，雙手下意識去摸門框……當然什麼都沒摸到，空間門是無實質的。
「你說什麼？」洛根難以置信：「別逗了，我哪裡來的女兒？」
艾麗卡握住小姑娘的手舉了起來，像自由女神高舉火炬。
洛根：「…………」
臥槽這個證據，鐵證如山，無話可說。
x教授就地審問企鵝人有關兒童被拐案的詳細資訊——說是審問，其實是x教授單方面「搜索」，他直接入侵了企鵝人的大腦。
蝙蝠俠在旁邊看著以防萬一。
羅賓去聯繫阿卡姆讓他們派車來，這次抓的犯罪分子們數量有些多，蝙蝠車拉不走。他本來不想做這事，但總不能讓紅頭罩幹吧。
至於艾麗卡，她正使盡渾身解數，試圖告訴蘿拉——這是小狼女的名字——她不是她媽媽，不過不要傷心，雖然沒有媽，但她有全世界最好的爸，那就是洛根。
洛根重新拿了根煙叼上，但他沒點燃，只是咬著過癮，他蹲在蘿拉面前含糊不清地說：「你憑什麼認定我是她父親？」
蘿拉的爪子已經收了回去，正用自以為隱秘的探究目光打量著洛根。很奇怪，蘿拉會對蝙蝠俠亮爪，卻不認為洛根危險，然而金剛狼身上的血腥氣比蝙蝠俠濃多了。
「覺得你們長得很相似，能力又差不多，」艾麗卡用擼貓的手法揉著蘿拉柔軟的頭髮：「最重要的一點，她不怕你，還隱隱展現出了親近。」
艾麗卡一邊說，一邊溫柔地在蘿拉肩膀上推了一把，將她推向洛根。
蘿拉蹦跳著往前走了兩步，學著洛根的樣子蹲下來，仰起頭看著他。
洛根心裡最柔軟的地方莫名被觸動了，他輕輕抽了一口氣：「那也不代表——」
「到底是不是，回去做個鑒定不就知道了？」艾麗卡笑著說：「她還小，需要有人照顧，需要有個家。」
不見得非得是血緣上的父親母親與孩子湊在一起才是家，比如塔利亞是艾麗卡的親生母親，然而刺客聯盟卻與「家」半點不沾邊。
對於變種人來說，賽維爾學校是最好的家，溫暖，平和，安全，遮風擋雨。
這就夠了。
一直跟在艾麗卡身後充當小尾巴的紅頭罩默默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給予安慰。
「啊？哦，」艾麗卡先是一愣，隨即笑了起來：「我沒事。」
「行吧，」洛根歎了口氣，對蘿拉伸出手，問：「願意跟我走不？」
蘿拉的大眼睛亮晶晶的，仿佛盛著銀河，她先是點了點頭，然後一手握住洛根，一手抓住艾麗卡，開心地說：「媽媽，爸爸。」
艾麗卡：「………」
洛根：「？？？！！！」我不是，我沒有，我冤枉！
羅賓一回來就看到這幕，頓時氣得七竅生煙，當即卷起袖子沖了上來，被艾麗卡轉身一把攔住。
「你幹嘛，」艾麗卡哭笑不得，一個公主抱抄起羅賓把他帶走了：「蘿拉只是個小孩子，她清醒後第一眼看到的人是我，當然就以為我是她母親了——」
話未說完，艾麗卡忽然感覺有什麼東西抱住了自己的腿。
在紅頭罩同情的注視下——別問她到底是怎麼從一個畫著五官的紅桶上看出同情的——艾麗卡謹慎地低下頭，看到了擦掉寬麵條淚水、仍然滿臉委屈的喪鐘娃娃。
……還是那句話，別問她怎麼從喪鐘娃娃的面具臉上看出委屈的。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艾麗卡忽然說。
「你放我下來。」羅賓嘴上這樣講，實際卻往艾麗卡的懷裡縮了縮，同時朝喪鐘娃娃投去警告的目光。
艾麗卡不僅不放手，反而還抱緊了羅賓。
事實證明她太有先見之明了，因為下一秒，喪鐘娃娃就怯生生地開口叫了她一聲「母親」。
「別，」艾麗卡滿臉都寫著拒絕：「我沒你這樣的兒子。」
「快把他踹開，」羅賓嫌棄地說：「丟進海裡！」
喪鐘娃娃嘴一扁，眼看又要哭。
艾麗卡忽然無比想念洛基貓，同樣都是被她的咒語變成了其他形態，怎麼洛基貓就一切正常（除了性格越來越像貓），其他人就那麼奇葩呢？
肯定是他們自身的問題，跟我沒關係。
艾麗卡心安理得地完成了一次甩鍋。
瑞雯、夜翼和紅羅賓趕來碼頭與大家匯合之前，x教授已經把企鵝人腦子裡有關拐賣案的全部資訊都收集完畢了。
企鵝人在哥譚郊外有個隱秘的地下基地，被拐的孩子們全關在那裡，蝙蝠俠和x教授都決定趁熱打鐵，今天直接把工廠端了，免得夜長夢多。
於是接下來大家兵分三路，羅賓等著阿卡姆的車過來，親自把犯人們押回監獄，然後再將氪星石送回蝙蝠洞；艾麗卡把蘿拉送回賽維爾學校，順便再通知其他已經準備好的x戰警們可以行動了；剩下的人直奔基地。
羅賓對這個決定很有意見，但不知道他後來想到了什麼，硬是沒像往常一樣抗.議，乖乖接過了裝著氪星石的盒子，看得紅羅賓和紅頭罩直咂舌。
艾麗卡正要帶蘿拉穿過空間門，小姑娘忽然掙脫了她的手，轉身跑到x教授面前，目光凝重又嚴肅：「救妮娜！」
x教授摸了摸蘿拉的頭：「妮娜是你的朋友嗎？」
「嗯！」蘿拉說：「我和她在一起，後來她自己住……」
蘿拉似乎沒有系統地學過說話，除了簡單的片語語句外，句子稍長一點、意思稍微複雜，就會被她說得顛三倒四。
但這難不倒x教授，他直接跟蘿拉心靈交流，很快搞明白了一切。
蘿拉的朋友，那個叫妮娜的小姑娘以前跟她住在一起，但是某天忽然被帶走了，蘿拉再也沒見過妮娜，不過她堅信妮娜還活著。
「我答應你，」x教授語氣溫柔：「一定幫你找到她，好嗎？」
蘿拉用力點頭：「嗯！謝謝……媽媽。」
x教授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
已經有了經驗的洛根進入佛系狀態，非常淡定。
艾麗卡莫名松了口氣，心想看來符合蘿拉媽媽標準的人還是挺多的，她完全不用愁。
艾麗卡先把蝙蝠俠等人送去地下基地附近，然後準備去賽維爾學校。
羅賓拽住了她的袖子，他低聲道：「帶我一起。」
艾麗卡想把袖子抽回來，但是失敗了，她壓住沖著羅賓齜牙的蘿拉，小聲說：「你不是要等著阿卡姆來人嗎？」
「你跟我……你陪我一起等吧，」羅賓固執地說：「我現在想跟著你。」
艾麗卡目光一閃：「為什麼？」
羅賓正在思考該如何回答，天上忽然降下一道流星，拖著長長的尾巴，以雷霆萬鈞之勢，撞在了遙遠的城市另一邊。
大地都跟著震顫了一下，火光沖天而起。
艾麗卡：「……那是什麼？！」
羅賓微微皺眉：「不知道。」
阿卡姆的車呼嘯著開了過來，戈登局長拉開車門跳下：「看到剛才那幕了嗎？那是——羅賓？他呢？」
「去搗毀企鵝人的秘密基地了，」羅賓說：「這裡交給你，我去看看。」
戈登局長目光凝重：「當心。」
戈登不是不好奇艾麗卡和她懷裡的小女孩是誰，但羅賓一副懶得開口解釋的模樣，而且他並不避諱艾麗卡，想來應該是非常信任她了，可以等有機會再詢問。
「那麼……」戈登局長雙手叉腰，指揮手下清點人數。
他目光一掃，發現有個長得很像喪鐘的大頭娃娃被捆得嚴嚴實實扔在牆角，正疑惑誰這麼惡趣味把玩偶捆成這樣的時候，喪鐘娃娃扭動了一下，大大的水晶玻璃眼滲出淚水，抽抽噎噎地哭了。
戈登心裡咯噔一下——我可能還沒睡醒。
定了定神，局長驚恐地發現剛才那幕並不是錯覺，喪鐘娃娃真的是活的。
他的頭皮一下就炸了：「那個玩偶是怎麼回事？！」
「那是喪鐘，把他關起來就行了，」羅賓輕描淡寫地說，聲音裡透著股謎之驕傲：「他中了咒語，別被他的外表欺騙……這樣會維持多久？」
羅賓看向艾麗卡。
「大約二十四小時吧，」艾麗卡說：「期間沒有正常態的記憶，沒有任何戰鬥力，不算賣萌。」
x教授在腦完企鵝人後也腦了喪鐘，想找到真正的幕後買家——喪鐘明顯是給別人打工的——但他失敗了，喪鐘娃娃只記得變成二頭身後發生的事。
「恢復之後他會獲得這期間的一切記憶，」艾麗卡幸災樂禍地說：「我真想看看那時他的表情是什麼樣的。」
羅賓嘴角一彎：「我帶你去看。」
艾麗卡想說不用了，但看著羅賓明顯高興起來的樣子，她還是默默把話咽回了肚子裡。
非正常環境下長大的孩子，被塔利亞大刀闊斧地劈砍成了最符合她心意的模樣，嚴格來說達米安也算是受害者之一，在學會表達喜愛的正確方式前，他估計永遠都不明白艾麗卡為何要遠離他，感到無辜又委屈……
還能怎麼辦呢？以前沒教好，之後再費心唄。
艾麗卡歎了口氣，忽然小聲問道：「達米安，你對塔利亞……對母親是什麼看法？」
一架巨大的太空船斜插在冰山會所門前。
「哈哈哈哈！地球！我回來啦！」星爵開心地舉起雙手歡呼：「我親愛的朋友們，你們想我嗎！」
「奎爾你是神經病嗎！」火箭浣熊艱難地解開安全帶：「你到底會不會開飛船！都說了別跟我搶！」
「這兒不是紐約，」卡魔拉揉著磕痛的額頭：「這是哪兒？」
「怎麼可能，你看那兒，」星爵抬手指向遠方的韋恩大廈：「複聯大廈！」
「呸！我看你是眼瞎了！」火箭浣熊把格魯特拯救出來：「複聯大廈不長那樣！白癡！」
星爵傻眼了：「那我們現在在哪兒？」
格魯特：「igroot.」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qaq，昨天太困了，寫著寫著就直接抱著手機睡著了，今天一睜眼發現下午兩點了，整個人睡得都懵圈了，清醒了一會兒趕緊爬起來碼字_(:_∠)_
前面有章改了一下，把教授給萬磁王上戶口的那個閨女改成了北極星，妮娜後面有別的戲份(/w＼)
我去吃飯啦，麼麼麼！
感謝大寶貝們的投喂=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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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事發突然, 哥譚的義警們幾乎全都去了企鵝人的基地，只剩下一個羅賓，艾麗卡這時候轉身就走實在是有些不厚道。
但她還帶著個小麻煩精呢……
蘿拉或許感覺到了什麼, 她頂著羅賓冷冰冰的審視, 堅決抱緊了艾麗卡的胳膊，仰起頭睜大眼睛，目光清澈如被雨水沖洗過後的綠葉，乖巧又可愛，令人難以拒絕。
於是艾麗卡可恥地動搖了, 在「把蘿拉送回賽維爾學校」和「直接帶她去現場」之間猶豫幾秒, 她選擇了後者。
洛根與x教授離開後, 這孩子就黏她黏得厲害，就算把人送回去，也未必能在短時間內說服小姑娘聽話地留下等待，還不如帶在身邊放心點，必要時說不定是個不小的戰鬥力呢。
艾麗卡努力繃起臉, 一本正經地說：「跟我去可以, 但有些事情得提前說好。」
蘿拉眨眨眼睛, 示意自己正在聽。
艾麗卡伸出一根手指：「第一, 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跟在我身邊，不許亂跑，不許擅自行動。」
蘿拉用力點點頭。
艾麗卡伸出兩根手指：「第二……第二……」
「聽話就行了，哪兒那麼多第一第二, 沒見你以前這麼囉嗦。」羅賓不滿地冷哼一聲，把艾麗卡豎起來的手指按了回去，順勢握住她的手腕，拽著她往馬路上走：「再嘮叨下去人都要跑光了……小鬼快跟上。」
蘿拉雖然依言跟了上來，但能看得出來她很不開心，臉頰鼓起仿佛充氣的河豚，她眼睛一眯，「刷啦」一聲亮出根狼爪。
「收回去，」聽到動靜的羅賓頭也不回地威脅：「否則我把你爪子拔掉。」
艾麗卡目光閃爍，憋著笑說：「我覺得……她可能是想對你比這個手勢。」
她一邊說一邊豎起中指，在羅賓眼前一晃。
蘿拉齜牙一笑。
羅賓：「……幼稚。」
羅賓騎上了摩托車，擰開鑰匙，回頭看艾麗卡和蘿拉：「上來，等什麼呢？」
艾麗卡沒搭理他，戴好懸戒，舉起手畫空間門。
畫好的空間門直通冰山會所門口，蘿拉第一次見這種新奇的玩意兒，興奮地拉著艾麗卡蹦了過去，站在對面朝羅賓揮手。
「過來，」艾麗卡一挑眉，故意道：「等什麼呢？」
「……我討厭魔法師。」羅賓不情不願地從摩托車上下來，他剛剛站定，就見艾麗卡把空間門推了過來，將他和摩托車一起圈入範圍內。
周身的景物虛化模糊，扭曲成五顏六色的光帶，一秒鐘後，場景變幻結束，羅賓和摩托車從碼頭閃現到了冰山會所門口。
「摩托車給你運過來了，一會兒騎著回家吧，」艾麗卡轉過身背對著羅賓往不遠處的事發地點走去：「舉手之勞，不用謝我。」
羅賓忽然覺得頭很疼，他咬著牙微笑道：「謝謝姐姐了。」
冰山會所不久前剛剛被瑞雯、夜翼和紅羅賓鬧了一通，該跑的人早就跑光了，連工作人員都沒剩下幾個，所以銀河護衛隊的飛船在門口戳了五分鐘，也沒見有人來看看熱鬧詢問一下發生了什麼。
「這個城市的治安系統是不是存在某些問題？」火箭浣熊坐在蹲在門口邊修飛船邊問：「這麼半天了一個人都沒見到。」
「大概是被我們的氣勢震懾了吧，」星爵靠在門框上「哢哢」地啃著亞羅果，他含糊不清地說：「畢竟我們是整個宇宙人氣最高的英雄天團。」
火箭浣熊對星爵的迷之自信嗤之以鼻，他翻了個白眼：「你可拉倒吧，你能有我的男神人氣高？」
「這就是為什麼我非常不想來地球的原因！」星爵氣得跳了起來：「你投票的目的根本不是為了度假，你是為了見那個錘子！」
「我警告你，放尊重點奎爾，」火箭浣熊威脅地晃了晃手裡的工具：「是雷神，不是錘子。」
「對的，」德拉克斯附和：「高貴狂野，典雅至尊。」
制止了一幫幼稚鬼因為一把錘子……哦不因為一個雷神而大打出手的人是卡魔拉，她抄起短劍，用劍柄「梆梆」地敲打著飛船翅膀：「行了！有人來了！」
剛才還吵得面紅耳赤的幾人立即安靜下來，非常默契地掏出了各自的武器。
「我從左邊走，」星爵壓低聲音指揮：「卡魔拉從右邊——」
卡魔拉麵無表情地從左邊繞了出去，螳螂妹曼迪斯緊隨其後，對星爵乖巧無辜地眨眨眼，額頭上的觸角晃來晃去。
「你留在此地不要動，」火箭浣熊扛著沖.鋒.槍咧嘴一笑：「看好格魯特，我去收個人頭。」
格魯特小聲咕噥了一句——大致是在說「不用管我」——繼續抱著遊戲機玩得不亦樂乎。
德拉克斯用力拍了拍星爵的肩膀，兇悍地拔.出雙刀。
星爵握著他的小手.槍，望著隊友們的背影，內心一片荒涼。
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了，唉。
……去他的高貴狂野典雅至尊的男神！
艾麗卡目光呆滯地注視著一半斜插.進土地裡的飛船：「這是什麼？」
「外星人入侵？」羅賓握住刀柄，全身戒備，警惕地觀察周圍：「那不應該只有一架——」
他話音未落，蘿拉忽然發出了低沉的怒吼，只見小姑娘迅速撲出去擋在艾麗卡背後，雙手四隻爪子齊齊亮出，擺了個進攻的姿態。
一隻圓溜溜的金屬球咕嚕嚕滾到了蘿拉的腳下，裂開成兩半，發生了小型爆.炸，但衝擊波剛剛釋放，隱藏其中的迷霧還未來得及散開，就被一股強大卻無形的力量硬生生按了回去。隨後球體外壁上出現了一層淡紅色的膜，表面像流水般波動著，微光粼粼，鎖住了全部能量。
蘿拉回過頭，看到艾麗卡的兩隻手擺了個扭曲的造型，掌心間控制著一團淡紅色的魔法能量，它朝外散發出一縷細絲，連結著地上的金屬球。
「你們正在非法入侵這座城市……」
金屬球爆.炸產生的勢能被魔法能量抵消得差不多了，球體正一點點被擠壓成片狀，艾麗卡緩緩抬手，做了個攥拳的姿勢，金屬片被她隔空重新揉捏成了一枚更小更凝聚的球體，繞著她的周身順時針旋轉。
「……放下武器，立即投降。」
「我們之間存在誤會，」綠皮膚紅頭髮的女人從掩體後現身，她攤開雙手展示自己的無害：「我們是來探望朋友的，但航線稍稍偏離，以至於落點出了問題……請問紐約怎麼走？」
艾麗卡一挑眉，小金屬球隨著她的心意停止轉動，顫巍巍地往前飄出一段距離：「探望朋友？」
「跟我們沒關係，」一隻會說話的浣熊抱著比他還高的沖.鋒.槍跳了出來，他抬手一指身後：「迷霧.彈是那個二逼星爵發.射的，我警告過他讓他不要輕舉妄動了，他不聽。」
明明什麼都沒做，只是走得慢了點，卻莫名背了一口巨大鍋的星爵：「？？？」
「這裡是哥譚，紐約在隔壁，」羅賓沉聲道：「現在放下武器，接受檢查，說出你們要探望的物件，我會去核實情況，但在此之前……」
「等一下，」艾麗卡按住羅賓試圖拔.刀的手，她微微皺眉：「你是星爵？」
「是呀！」星爵目光一亮，顯得有些激動：「妹子你認識我嗎？是不是我的粉絲？我說什麼來著，哥在地球的人氣高的很。」
「我認識你，但不是你的粉絲，」艾麗卡非常誠實地說：「你們家是不是有個網癮少年？」
星爵：「呃……你說的是格魯特嗎？他勉強算個『少年』吧。」
被點名的青年樹人從暗中慢吞吞地走出來，他的肩膀上長出一根枝丫晃了晃，算是打招呼：「igroot.」
這時候艾麗卡已經基本相信這幫人就是托尼曾經說過的「來自宇宙的銀河護衛隊」，但為了保險起見，她還是問了一句：「能不能問問你們去紐約要看望哪個朋友？」
火箭浣熊、德拉克斯和格魯特一齊歡呼：「高貴狂野的男神/igroot！」
卡魔拉和曼迪斯稍微矜持一些：「雷神索爾。」
孤獨的星爵：「鋼鐵俠！」
艾麗卡和羅賓：「……」
星爵感覺自己遭到了背叛，他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向卡魔拉：「為什麼連你也！」
卡魔拉聳聳肩膀。
斯塔克大廈裡，閑來無事的托尼、索爾和巴基正在組隊玩吃雞遊戲，剛剛結束跳傘，一道小型空間門就出現在了大螢幕前。
艾麗卡探頭進來：「斯塔克先生，你能把星爵領走嗎？他看上去仿佛失去了夢想。」
「……誰？什麼？星爵？」托尼手一抖，要不是賈維斯及時接管了帳號，他差點兒就落地成盒了。
艾麗卡往旁邊閃開。
其他人也暫時停止了遊戲，一同朝小型空間門看過去。
星爵正蹲在壞掉的太空船前種蘑菇——真的是種蘑菇，五顏六色的小蘑菇們圍著他開了一層又一層。
那蘑菇托尼一看就知道是艾麗卡友情提供的，個個都揮舞著胖乎乎的q版手臂跟他打招呼呢。
「領過來吧，」托尼滿頭黑線：「之前他們說了最近會過來玩，也沒告訴我具體時間……怎麼跑哥譚去了？」
星爵聽到了托尼的話，高聲喊道：「那是因為我想給你個驚喜，我親愛的朋友！只帶我一個人走就行了！他們都不是來看你的，他們想看的人是雷神！」
索爾的腦袋擠了過來：「有人叫我？」
托尼面無表情地按住索爾的腦門把他推遠了。
「直接送他們去複聯大廈倒是沒什麼問題，」艾麗卡露出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但羅賓說你得先交賠款。」
托尼愣了一瞬，隨即臉色微沉：「羅賓？你怎麼跟羅賓在一起？不是說送了小狼女就回來嗎？」
「重點是罰款啊，」艾麗卡無奈地扶額，努力把話題引到回正軌：「他們的飛船正好砸在了冰山會所前面……」
托尼很疑惑：「那不是企鵝人的地盤嗎？砸的好，為什麼要賠？」
「……的公路上。」艾麗卡慢吞吞地補完了剩下的話。
最後托尼憤憤地繳納了巨額賠償金，羅賓確認已經收到賠款後，這才揮揮手同意放人。
銀河護衛隊整體氣氛低迷，就連格魯特都把遊戲聲音調小了不少，一來地球就惹了這麼大的麻煩，再皮的人也會變得乖巧起來。
托尼一手叉腰，一手舉起，每說一段話就淩空狠狠點一下：「直接！把他們！送到複聯大廈門前！我親自來接人！」
艾麗卡憋著笑：「知道啦，注意查收哦。」
「我走啦，」艾麗卡揉了揉羅賓支棱起來的頭髮，有點不放心的問：「需要我送你回去嗎？」
畢竟身上帶著人人覬覦氪星石，還是直達目的地安全些，萬一半路遭到了伏擊怎麼辦？
羅賓握著摩托車把手的手指緩緩收緊，他垂下頭，聲音中含了淡淡的期待：「你跟我一起……你要來家裡坐坐嗎？」
「不了，」艾麗卡搖頭：「今天很晚了，改天有空吧。」
被多米諾面具上鑲嵌的光學鏡片遮擋住的目光微微一黯，羅賓抿緊嘴角，過了好半天才不情不願地說：「……嗯。」
送走羅賓後，艾麗卡打開了直通複聯大廈門口的空間門，把銀河護衛隊帶了過去。
「我的飛船怎麼辦？」星爵擔憂地問：「不能讓它待在那兒。」
艾麗卡五指一轉，空間門隨之擴大，將飛船吞掉，把它從哥譚運送到了複聯大廈門口。
星爵瘋狂鼓掌：「酷！我剛才就想問了，你跟奇異博士是什麼關係？」
艾麗卡很恭敬地回答：「他是我的老師。」
銀河護衛隊和部分複聯成員的會師場景……一點都不盛大。
托尼莫名其妙就賠了不少錢，再加上羅賓那小兔崽子跟在艾麗卡身邊晃悠了一個晚上，艾麗卡也沒把他一腳踢進哥譚灣，這讓托尼的心情更加不美麗，已經晴轉陰了，如果艾麗卡不做點什麼安撫暴躁的老父親（？），陰雲很快就會發展為傾盆暴雨淹沒一切。
巴基跟這幫人其實不太熟，銀河護衛隊第一次來地球的時候他還是個被洗腦的小可憐，在九頭蛇兢兢業業地免費打白工；銀河護衛隊第二次來地球的時候他已經被史蒂夫救了出來，但正在瓦坎達養老，過著每天遛遛犀牛，放放羊，陪蘇睿公主開開直播的愜意日子。
唯一看上去比較高興的人就是索爾，他熱情地抱著他的小暖兔——即火箭浣熊——原地轉了好幾圈，然後邀請他一起開直播，隨便幹點什麼都好。
幾天前因為索爾無意中提到了「禿頭」和生髮劑，導致洛基貓憤怒地撓了他一臉花後重新回歸了艾麗卡的懷抱，並且無情地將索爾加入黑名單，看情況短時間內都沒有把他放出來的打算。
索爾非常憂傷，有一種錢都打了水漂的感覺（托尼爸爸：你刷的是我的卡謝謝！），但他能怎麼辦呢，他只能再一次原諒弟弟，並且每天都給艾麗卡在哥譚暫居的房子裡的座機留言，希望洛基貓某天能大發慈悲放他一馬，他再也不提「禿」這個詞了。
洛基貓不讓擼，艾麗卡又不給變皮卡丘、小黃人和海綿寶寶，索爾覺得生活都沒有樂趣了，連吃十桶炸雞才感到一點點點點的開心。
所幸老天開眼，把親愛的小暖兔送到了他的面前。
火箭浣熊就像被男神點名擁抱的迷妹般傻兮兮地笑了起來，索爾說什麼他都點頭。
「沒救了，」星爵嫌棄地撇撇嘴：「這只垃圾熊沒救了。」
「你才是垃圾熊！」火箭浣熊一秒切換表情，他超凶地沖著索爾咆哮：「我是小暖兔！」
托尼：「……嘖嘖嘖。」
星爵：「哈哈哈，行吧，你是兔子。」
看著這幫人已經和諧友好地混在了一起，艾麗卡松了口氣，帶著蘿拉離開複聯大廈，去了賽維爾學校。
賈維斯通過耳機低聲告訴托尼說：「艾麗卡小姐走了。」
托尼接過了據說是星爵特意帶來地球給他吃的亞羅果，試著咬了一口，又甜又脆，鮮嫩多汁，確實味道很好。
「她會回來的。」他先是漫不盡心地回答了賈維斯，然後神情一變，臉上浮起真摯的笑容，毫不吝惜地誇讚：「還不錯！」
「嘿嘿，我就知道你會喜歡！」星爵哥倆好地拍了拍托尼的肩膀，摟著他走向不遠處的沙發，指了指放在那邊的一個紙箱子紙箱子：「我給你帶了好多——」
結果箱子幾乎空了，只剩下唯一一顆。
星爵：「……」
托尼：「……」
索爾把手上的半個亞羅果藏到身後，巴基淡定地抽了張紙巾，動作優雅地擦拭著沾了粘汁的嘴角。
「都這麼胖了還吃！」托尼迅速地把最後一顆亞羅果抱進懷裡護起來，他怒道：「從今天起你們兩個減肥！」
索爾大咧咧地撩起t恤下擺，露出精壯結實的腹肌。
金髮天神歪著頭咧嘴一笑，磅礴的荷爾蒙氣息撲面而來，帥裂蒼穹：「我不胖啊，我不用減肥的。」
巴基學著索爾的樣子展示了自己的肌肉，他沒有索爾那麼壯，但這身材對他而言剛剛好：「我也不胖。」
兩個腹肌一左一右地晃悠，托尼感覺自己的眼睛快瞎了。
「說起來似乎只有你需要鍛煉身體，」巴基摸著下巴，目光狡黠，嘴角勾起一抹壞笑：「史蒂夫說你天天熬夜，作息不規律。」
「還有奎爾！」火箭浣熊舉手揭發親隊友：「他離肥胖就差一碗飯了。」
再次無辜躺槍的星爵：「……你們是魔鬼嗎？！」
月黑風高，複聯大廈外的牆角下坐著一排整齊的人影。
按照身高排列，分別是索爾、星爵、巴基和火箭浣熊。
出任務歸來的娜塔莎與克林特進門前差點兒被嚇了一跳。
「嗨星爵，好久不見，」娜塔莎眨眨眼睛：「你們坐在這兒幹什麼？」
「托尼把我們丟出了家門。」巴基的表情有些委屈：「我們正在思考該去投奔誰。」
克林特湊近虹膜驗證鎖：「為什麼？」
巴基：「因為我們說他胖？」
娜塔莎笑了起來：「活該。」
艾麗卡和蘿拉在賽維爾莊園的門口受到了隆重接待。
死侍不停地從他的四次元口袋裡掏出紙拉花，對著艾麗卡「砰砰砰」地放。
「寶貝兒！等你很久了！」死侍歡天喜地地說：「我就知道你肯定會來找我的！」
「不是，你誤會了，」艾麗卡抖落了長髮上沾染的紙屑，特別冷漠地說：「我只是來送蘿拉回家。」
死侍先做了個痛哭的表情，然後抹掉假惺惺的淚水，蹲下.身與蘿拉平視，手賤地去撓人家的下巴：「喲，這不是洛根的閨女嘛？被救出來啦？」
蘿拉張大嘴，「啊嗚」一口咬住了死侍的手指。
死侍：「你是狼，不是狗，別咬著我，乖。」
蘿拉用力磨牙。
艾麗卡大驚失色：「快放開！」
死侍感動地望向艾麗卡：「親愛的，還是你心疼我。」
「萬一有什麼病毒呢！」艾麗卡輕輕掐住蘿拉的雙頰，令她張開了嘴，她嚴肅地教育小狼女：「東西不能亂吃！」
蘿拉認真地點點頭。
死侍：「……我的心碎成了一片一片的，你聽到了嗎？」
艾麗卡：「沒有。」
死侍：「你這個冷漠無情的女人。」
艾麗卡並不想跟死侍待在一起，但她更不放心蘿拉和死侍獨處，最後只好彆彆扭扭地留下了。
「誰知道那幫人什麼時候能回來？都這麼晚了，你先睡吧，」死侍用蠱惑的聲音對艾麗卡說：「哥結實的肩膀借你靠。」
「不用了，」艾麗卡往旁邊挪了挪，遠離死侍：「我不困。」
「我們幹點別的？」死侍想了想：「比如來一炮？你喜歡沙發還是辦公桌？」
艾麗卡趕緊捂住蘿拉的耳朵，她臉上的表情微微扭曲：「……你什麼毛病？！」
死侍托著腮：「你長得太好看了，沒忍住。」
在死侍的目光放肆到艾麗卡忍無可忍之前，x教授終於給她發了短信，告訴她一切結束了，請她幫忙打開空間門。
困得東倒西歪的艾麗卡把躺在她大腿上睡著的蘿拉小心翼翼抱起來安放在沙發裡，還取了張毯子蓋在她身上，然後才打開門去接x教授。
抄了企鵝人的一間基地，按理說是好事，但所有人的目光都很沉重。
艾麗卡一時沒敢說話，她偷偷張望著，直到視線落在金剛狼身後，她終於知道為什麼沒人開心了。
地上整整齊齊地碼著一排透明的、灌滿了營養液的圓柱形玻璃艙，每一個玻璃艙中都沉睡著一個小孩子。
艾麗卡震驚地睜大了眼睛：「那是……」
「全是變種人，」洛根叼著煙說：「還活著，但……」
x教授接過了話，他的聲音中隱藏著壓抑的憤怒：「但思維波動都很紊亂。」
「韋德，去叫漢克，」x教授對死侍說：「告訴他起來幹活了。」
一向吊兒郎當的死侍終於變得正經了，他做了個敬禮的手勢，很快消失在門後。
走在最後的瑞雯懷裡抱著個小姑娘，她看上去只有七.八歲大，穿著整齊乾淨的衣裙，像只小兔子似的蜷縮著，雙眼緊閉，嘴角上挑牽出微笑，可能是做了美夢。
艾麗卡低聲問：「這個是？」
「妮娜，」瑞雯回答：「蘿拉的小朋友，沒想到真的找到了。」
今晚對賽維爾學校來講註定是個不眠夜。
艾麗卡想幫忙，但x教授卻說她最近已經很累了，接下來的事情交給x戰警處理就好。
考慮到自己畢竟不是x戰警的正式成員，或許他們有什麼機密的事情需要內部討論，艾麗卡便沒有繼續堅持，但臨走前她表示如果有需要，請x教授一定要來找她。
x教授笑了笑，動作溫柔地摸了摸艾麗卡的腦袋。
離開賽維爾學校後，艾麗卡沒有立即回去，她忽然不知道要回哪兒，乾脆就沿著鄉間小路緩緩往城市的方向走。
自從啟動卡牌之書、被強行灌輸了無數魔法知識一躍成為頂尖秘術大師後，艾麗卡每天出行基本全靠空間門，節省了很多路上的時間，但同時也失去了不少樂趣。
或許是時候該讓自己的節奏慢下來了，艾麗卡想，她現在沒有著急要辦的事，也不用奔波逃命，為什麼不能好好享受生活呢？
看看西徹斯特這優美的鄉間夜景——
路兩旁造型復古的燈閃爍著昏暗的光；
紫藤花從牆頭一束束垂落，微風吹過，飽滿的花朵輕顫，蕩起溫柔的波浪；
鞋跟敲打石板路的聲音由遠及近，陰影中邁出一條大長腿，足尖剛落地，來人就猛地停下腳步，直直地站在原地。
走夜路遇到陌生人而已，這本來沒什麼，但對方的反應太過奇怪，他一停，艾麗卡下意識也就跟著停了。
兩人隔著四五米的距離，分據明暗，沉默地對視。
這人想幹什麼？打劫嗎？沒想到我竟然還有被打劫的一天，這可真是新奇的體驗……
一連串的念頭從腦海裡冒出來，艾麗卡順著思路越想越遠，就在她思考一會兒動起手來到底該用魔法還是格鬥術時，她忽然聽到男人低聲問了一句：「艾麗卡？」
艾麗卡微微一愣：「誰？！」
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男人輕笑一聲，從陰影中走出，來到路燈下。
身材挺拔，寬肩窄腰，襯衫領口解開幾顆扣子，頭戴黑色爵士帽，臉上還掛著副巨大的墨鏡。
看打扮是個有品位的人，長得應該也不錯……但艾麗卡似乎並不認識。
在女孩充滿疑惑的注視下，男人抬手輕輕壓了一下帽沿，說話聲音帶了幾分戲謔。
「你問我？」
「……我是你父親啊。」
艾麗卡：？？？
我哪兒來那麼多爹？！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後半段重寫了一部分，下一章整個重寫。
翻大綱發現東風妹出來的太早了，後續劇情我接不上去，今天最新的更新就寫得很彆扭，所以直接推了重來，把老萬拎出來了。
麻煩寶貝們再看一遍了，真的抱歉qaq
感謝大寶貝們的投喂！
冰鎮可樂扔了1個地雷，流年扔了1個地雷，素和敘白扔了1個地雷，朱顏易老扔了1個地雷
第44章
男人卡在艾麗卡拔.刀揍人的前一秒開口自報家門：「我叫艾瑞克·蘭謝爾。」
袖口凜冽的寒光一閃而過, 艾麗卡握著折刀，黑漆漆的問號一個接一個地從頭頂冒出來，飄得到處都是：「萬磁王？你……你冒充我父親幹什麼？！」
萬磁王截住了一枚飄來的問號, 用手指輕輕一捏, 發現這玩意兒意外地堅硬，而且不是金屬製品——因為他無法控制。
「沒有冒充，」萬磁王語氣慵懶地說：「我確實是你父親……查理斯沒告訴你嗎？」
艾麗卡頭頂飄出來的問號更多了，劈裡啪啦下雨似的落了滿地。
於是萬磁王知道了答案，但他並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而是發出了另外的疑問：「這就是你的能力？這些是什麼東西？」
話音剛落, 所有問號像是被看不見的絲線牽引, 重新顫巍巍地飄了起來。
萬磁王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他不動聲色地攥緊了垂在身側的手。
艾麗卡嘴角一彎，當逐漸上挑的弧度足夠辨認這是個壞笑的那一刻，所有問號化為鋒銳的飛鏢，打著旋兒呼嘯著朝萬磁王襲去。
路邊的井蓋飛到萬磁王身前轉了一圈, 幫他擋開所有問號。
萬磁王不僅沒生氣, 還對艾麗卡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這才是你的能力, 」他說：「很有意思。」
艾麗卡翻了個白眼, 沒接話，她敢肯定萬磁王其實並不明白她的能力是什麼，幾個問號根本看不出端倪。
一個話題聊不下去，那就再換另一個，萬磁王對艾麗卡展現了非同尋常的關心：「這麼晚了, 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無處可去？」
「我正要回家，」艾麗卡彬彬有禮地說：「就不打擾了。」
「等等，」萬磁王叫住了艾麗卡：「恐怕你暫時回不去了。」
艾麗卡目光一沉：「哦？」
小小的身影從背後撲來，一把摟住了艾麗卡的腰，蘿拉把腦袋抵在她的後背上，焦急不安地低聲叫著：「媽媽！媽媽！」
艾麗卡被撲得一晃，努力穩住身形才沒面朝下摔去地上。
她什麼都沒說，她已經心累得無法辯解了。
萬磁王露出個恍然大悟的表情，他摸著下巴，目光審視地打量著蘿拉：「這是我外孫女？」
……你還沒完了？！艾麗卡嘴角一抽，頭頂久違地長出一朵胖嘟嘟的烏雲。
蘿拉被萬磁王看得很不舒服，她威脅地齜出小尖牙，手背上的爪子「刷啦」一下冒了出來。
萬磁王一挑眉，眼中的驚訝不似偽作：「金剛狼是我女婿？」
烏雲劈下一道明亮的閃電，艾麗卡的臉色黑得像鍋底。
半個小時後，艾麗卡又回到了賽維爾學校。
跟她新鮮出爐的爹與女兒一起。
……就應該老老實實開空間門直接回家擼貓睡覺，什麼鄉間風景，什麼星光夜色，統統閃邊。
讓你閑得沒事幹，感慨人生四處遊蕩，這下好了吧！
整個賽維爾學校在本該沉睡的半夜時分徹底蘇醒，學生們扒在宿舍視窗朝外張望，老師們忙著運送玻璃艙，無暇維護秩序，城堡到處都是亂糟糟的。
直到萬磁王現身。
艾瑞克·蘭謝爾走進城堡的一刹那，熱烈的討論聲瞬間一收，仿佛錄影被按下了暫停鍵，他似乎對這個效果很滿意，慢條斯理地環顧四周，所有被他的眼神掃到的孩子都低下了頭。
「明天還有課，」萬磁王的聲音充滿了威懾力，他說：「都去睡覺。」
學生們互相看看，乖乖轉身回了各自的宿舍。
亮起的燈光陸續熄滅，城堡很快恢復了安寧。
這只是表面情況，實際根本沒幾個人睡著，大家都躲在被窩裡瘋狂聊天。
但只要不被抓住，萬磁王也懶得管那麼嚴了，他剛才開口僅僅是為了穩定人心。
萬磁王去找x教授了，艾麗卡去哄蘿拉睡覺。
「回來啦？」死侍沒骨頭似的攤在客廳沙發裡，他懶洋洋地舉起手揮了揮：「是不是放不下我，打算來找我——嗚嗚嗚！」
死侍忽然翻身而起，跪在沙發邊，雙手掐住喉嚨，不斷地咳嗽著。
在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聲過後，他吐出了一顆小蘑菇。
死侍眼淚汪汪地問：「你要謀殺我嗎？」
「我只想讓你閉嘴，」艾麗卡抱著蘿拉窩進沙發裡，她疲憊地歎了口氣：「我真的很困。」
蘿拉用小手溫柔地摸了摸艾麗卡的臉。
「算了，今晚陪你，」艾麗卡從死侍身上拽過毯子，把蘿拉嚴嚴實實地包裹起來，她輕輕拍打著小女孩的後背：「我數三個數你就要睡著哦，三，二，一——」
蘿拉頭一歪，立即進入了夢鄉。但即使在睡夢中，她也不忘抓緊艾麗卡，生怕一覺醒來又找不到她了。
這可怎麼辦，總不能走哪兒都帶著吧？又不是貓——
艾麗卡愣了一下，手忙腳亂地掏出手機，發現有五個未接來電，二十多條短信。
【ikol】人呢！又死哪兒去了！！！
【ikol】還活著嗎！！！
【ikol】敢不接電話！
……
【ikol】你不用回來了！！！！！
最後一條消息幾乎被長長一串嘆號占滿了，艾麗卡往下滑了三次才拖到底，她甚至能想像得到洛基貓用爪子敲擊螢幕時狂躁的模樣。
……但願他的手機現在安好。
艾麗卡試著撥回電話。
然後賈維斯友情提示她已經被加入了黑名單。
艾麗卡：「………」不得不說作為一隻貓，洛基手機玩的還挺溜。
肩膀上忽然一沉，死侍湊了過來：「這是跟誰聊天呢？ikol……哇你把洛基變成貓還養起來了？牛逼！」
死侍邊說邊豎起大拇指。
艾麗卡面無表情地推開死侍的臉，威脅地舉起手：「我不客氣了哦。」
死侍雙手托著下巴，目光灼灼地注視著艾麗卡，忽然說道：「你就沒想過他為什麼一直願意跟著你嗎？那可是邪神洛基哎！」
艾麗卡目光一閃：「他現在只是貓。」
「哈哈哈，」死侍笑了起來：「甜心，你下的咒不算高明，只需要叫出他的全名就能解除，這對一隻會用手機的貓來說並不是難事。」
這也是艾麗卡一直想不通的問題，如果說洛基第一次被變成貓是他一時疏忽，那麼在有了經驗的前提下，他第二次又被艾麗卡變成貓，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但洛基不想說，艾麗卡也就懶得問，繼續把他留在了身邊當貓養。
反正總有一天洛基的目的會暴露出來，她現在並不著急。
「你的身上有個大秘密，」死侍的聲音越壓越低：「連你自己也不知道的……」
或許是死侍的語氣前所未有的認真，艾麗卡的心微微一動，小心地靠近了他。
……然後死侍的腦袋就砸在艾麗卡的肩膀上了，他和蘿拉一左一右，像兩座山似的壓著她，令她動動脖子都很困難。
艾麗卡：「……」
媽.的，再也不相信死侍這個大騙子了！
無法抵禦倦意的艾麗卡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再次醒來時，已是天光大亮。
不知道是誰把她挪到了一張大床上，死侍和蘿拉都不見了。
放在床頭的手機嗡嗡震動著，艾麗卡雙眼緊閉眉頭微皺，一通亂摸後把它抓過來按下了接聽鍵，含糊的聲音裡夾雜著微微的怨念：「喂！」
聽筒對面的提姆：「……學姐，選修課的教授要點名，一次不到期末直接掛。」
艾麗卡：「嗯？？？」
五秒鐘後，艾麗卡猛地翻身坐起，掀開被子沖下床：「啊啊啊什麼時候？還有多久？」
「按照姓氏來排你是最後一個，」提姆淡定地說：「剛剛開始。」
艾麗卡咬牙切齒地說：「給我一分鐘！」
她甚至都沒來得及看看這到底是誰的房間，直接給自己施展了一個清潔咒語，然後就匆匆忙忙地劃開空間門，出現在了哥譚大學某座教學樓的洗手間內。
艾麗卡前腳剛走，瑞雯後腳就來了，她敲了半天的門也沒人搭理，還以為艾麗卡仍然睡著，便回去找了x教授。
x教授的思維轉了一圈：「她已經走了。」
瑞雯：「什麼？」
「或許是有其他事吧，」x教授目光凝重：「今天我會再去一趟哥譚……喪鐘的異常狀態應該馬上就要解除了，我需要從他那兒問出幕後真正的買家是誰。」
艾麗卡趕在教授點名前成功沖進了教室。
提姆在最後一排朝她招手，她猶豫片刻，還是慢吞吞地走了過去。
幾個女孩子立即朝艾麗卡投去了感情複雜的注視。
艾麗卡懶得搭理這些，她現在只想好好睡覺。
提姆托腮望著艾麗卡：「這麼困的嗎？」
為了防止其他人聽到他們的談話內容，提姆與艾麗卡靠得很近，遠遠看去姿勢親密。
「是啊，很困，」艾麗卡打了個哈欠，用手指揉掉眼角溢出的淚水：「你不困嗎？我記得你們收工的時間也差不多。」
「習慣了，」提姆聳聳肩膀：「你看我的黑眼圈。」
艾麗卡看不到，她已經歪著頭再次睡過去了。
提姆的目光變得柔和許多，他脫下外套蓋在艾麗卡身上，低頭注視著她的睡顏。
打量了一會兒，提姆得出艾麗卡最近營養不良的結論——過於蒼白的臉頰，幾乎沒有血色的嘴唇，微微發青的眼眶……
但……昨天她有這麼憔悴嗎？還是因為熬夜了？
這個回籠覺一直睡到了上午的課程結束。
提姆發現當艾麗卡嗅著飯香味自然蘇醒之後，她臉上的疲憊徹底一掃而空，又變回了精緻漂亮的小美女。
這恢復能力也太強了，有點小羡慕……想到自己那雙去不掉的黑眼圈，提姆默默地歎了口氣。
「下午沒課了吧？」艾麗卡用嘴咬著頭繩含糊不清地問，她的雙手靈巧地梳攏著長髮，三下五除二地編了個辮子，搞定一切：「沒事了我得回家一趟。」
「沒有了，今天就一節課，」提姆問：「有事？需要幫忙嗎？」
「你跟我不是一個專業的，選的課程竟然一樣？」艾麗卡婉轉地拒絕了：「不用麻煩你，我去找找貓，我的貓似乎離家出走了。」
想起艾麗卡飼養的那只因為她回家晚了就一通電話打過來教育她的神奇貓咪，提姆心情複雜：「……你虐待它了嗎？」
「當然沒有！」艾麗卡呵呵：「要虐待也是他虐待我謝謝。」
提姆小聲嘀咕：「不是很懂你們魔法師的貓。」
在回家的路上，艾麗卡聯繫x教授說明不辭而別的情況。
她很快得到了回復，x教授表示今天晚些時候還會再去一趟哥譚，希望艾麗卡能陪同。
艾麗卡估計是因為喪鐘，x教授需要從他嘴裡撬出買家的資訊。
她欣然同意了。
公寓裡空蕩蕩的，洛基貓果然不在。
但他並非不辭而別，走前還留了信。
用q版雷神之錘的冰箱貼黏在冰箱上的a4紙，印刷著由印表機打出來的書寫規範又標準的文字：再也不見！絕交！
……好吧，這個信跟沒留也沒什麼區別了。
把a4紙拽下來，疊成小方塊的時候，艾麗卡莫名想起了死侍說過的話。
——你就沒想過他為什麼一直願意跟著你嗎？
——你身上有大秘密……
死侍說話十句裡有九句是胡編亂造，但總還剩下一句可能是真。
洛基貓在艾麗卡孑然一身的時候被她撿到抱回了家，如果說那時候他就在覬覦什麼，艾麗卡也只能想到一樣東西了。
卡牌之書。
儘管奇異博士解釋過卡牌之書的來歷，但艾麗卡還是覺得一切雲山霧罩。
仍然沒人能說清楚卡牌之書的詳細起源，包括目前被它綁定、享受著它提供的各種便利的艾麗卡。
它是個徹頭徹尾的謎團。
艾麗卡回到複聯大廈的時候，發現人聚得很齊。
除了回家奶孩子的幾位爸爸們，出任務的全都回來了，再加上銀河護衛隊的幾人，客廳裡顯得熱熱鬧鬧的，簡直像在開派對。
托尼跟艾麗卡打招呼：「回來了？你的行李呢？」
艾麗卡有些茫然：「什麼行李？」
「任務都完成了，你還打算在哥譚待多久？」托尼挑眉：「還是說你根本就沒帶東西去。」
艾麗卡眨了眨眼睛：「帶了，但……我想接著上學。」
「你是想上學，還是想留在哥譚？」托尼輕哼一聲：「行吧，隨便你，你開心就好。」
托尼繞到吧台後面，從下方儲物櫃裡端出一個玻璃果盤放在桌上，發出「哢」的一聲輕響，他漫不經心地說：「嘗嘗看。」
精緻的果盤裡只擺著一個水果，看上去像某種長條的瓜，造型很奇特，艾麗卡從未見過。
艾麗卡拿起果子，試著咬了一口。
肉質鮮美，汁水清甜，很美味。
「好吃，」她目光一亮：「哪兒買的？」
「外太空，」托尼的語氣不知為何酸溜溜的：「好吃也沒了，就剩這一個，其他都被索爾和巴基幹掉了。」
艾麗卡聞言，翻出折刀，將水果從中間一切兩半，她留下了被自己咬掉一小口的那半，剩餘的遞給了托尼。
托尼目光一閃，沒說什麼，伸手接過……
……然後被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巴基搶走了。
托尼：「……你是魔鬼嗎？還給我！」
巴基對艾麗卡眨眨眼，歡快地轉身跑向美國隊長：「史蒂夫！快來嘗嘗這個亞羅果——」
巴基忽然感覺手上一空。
艾麗卡坐在高腳凳上，上半身懶洋洋地斜靠著吧台，她打了個響指，亞羅果就重新回到了托尼的手中。
「哼！」托尼微微一笑，目不轉睛地盯著巴基，一口口吃光了果子。
巴基單手捂住胸口，潸然淚下：「艾麗卡，你變了，你不再是以前那個試圖用十斤李子拐走冬日戰士的人了。」
托尼：「……你還幹過這事？」
「聽他胡說，」艾麗卡矢口否認，她彎腰做了個提拉的手勢，淩空拽出一隻鼓鼓囊囊的麻袋，然後她跳下高腳凳，拖著麻袋走向巴基：「我沒變，不就是李子嗎？給你。」
巴基打開麻袋，發現裡面堆滿了粒大飽滿色澤鮮嫩的李子，個個誘人流口水。
簡直就是天堂！巴基朝艾麗卡豎起大拇指，開心地帶走了麻袋。
至於史蒂夫，已經被他暫時遺忘了。
「你從哪兒弄的李子？」托尼好奇地問：「變得？」
艾麗卡搖搖頭：「從冰箱裡。」
賈維斯適時插了一句話：「是今天上午班納博士訂購的，他說浩克想吃李子。」
托尼：「……」
「你太壞了，」托尼望著巴基背影的目光裡滿是同情，還有一丟丟的興奮：「但願浩克永遠不知道這件事。」
艾麗卡：無辜。
入夜之後，艾麗卡去賽維爾學校接上x教授，帶著他來到了哥譚。
經過整整一天的忙碌，曾經昏迷後被封在玻璃艙中的變種人孩子們陸續蘇醒，這些孩子都被洗過腦，差點兒跟x戰警們打起來，最後還是琴出馬.震暈了神智不清亂發脾氣的幾個，這才控制住了局面。
「蘿拉的小夥伴怎麼樣？」艾麗卡問：「是叫妮娜吧？」
「她倒沒什麼大事，」x教授說：「不過……」
艾麗卡：「不過什麼？」
x教授咳嗽一聲：「不過她的基因父本來源於艾瑞克。」
艾麗卡：「……所以這個又是萬磁王的閨女？」
x教授嚴肅地點點頭。
艾麗卡莫名很想笑，但轉念一想，她發現自己名義上似乎也算是這群閨女中的一員，立馬就笑不出來了。
蝙蝠俠在阿卡姆瘋人院門口等待著，他先不動聲色地瞄了艾麗卡一眼，然後才對x教授說：「你不需要親自來。」
「我很著急，」x教授神情憂慮：「你看到那些帳冊了，他不止賣了一批，我得知道其他的孩子們都在哪兒。」
蝙蝠俠擅長審訊，但比起x教授的讀心術，他獲取情報的速度畢竟還是慢了些。
蝙蝠俠似乎無聲地歎了口氣，隨後便帶著x教授走進了阿卡姆。
艾麗卡沒進去，她和夜翼等在外面。
是的，今晚陪伴蝙蝠俠夜巡的「羅賓」是夜翼。
「小d被他支走了，」夜翼聳聳肩膀：「他仍然認為你們不適合見面，但我覺得你們相處得還不錯？」
艾麗卡笑了一下：「還好吧。」
「其實我不太懂……他為什麼這麼執著。」艾麗卡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絲困惑：「沒有我的時候，他也過得很好。他總要長大，我總要離開，早走晚走，有什麼區別？」
夜翼想了想，謹慎地問：「我能問問你為什麼沒來找他嗎？」
艾麗卡斜坐在夜翼的摩托車上，她晃著小腿，視線投向遙遠的星空盡頭。
「其實我也不清楚，似乎我從頭到尾都沒考慮過這個選項。」良久後她輕聲回答：「大概是為了跟過去告別吧。」
想要邁入新生活，徹底擺脫刺客聯盟帶來的陰影，最決絕也最省事的辦法，就是完全斬斷所有舊日的關係。
「這樣啊……」夜翼若有所思：「不會覺得不舍嗎？」
他以為艾麗卡會回避這個問題，或者乾脆地否認，但沒想到她說的卻是：「當然會啊，要不我怎麼會來哥譚？」
夜翼微微睜大眼睛。
然而艾麗卡卻不想繼續說了。
不繼續就不繼續吧，這已經是個很重大的突破口了，夜翼暗暗記下了艾麗卡說的所有話——本來也沒幾句——打算回家後講給達米安聽。
就在這時，阿卡姆中忽然傳來了小規模的騷亂，西南角的大門被推開，一小撮人頂著追來的守衛，不顧一切地往外沖。
「別擔心！」夜翼一踩油門，直接開著摩托車帶艾麗卡沖了出去：「這是日常越獄，我馬上就能搞定！」
艾麗卡無力吐槽：「……這裡的防禦能力太差了吧？」
夜翼車把一轉，猛地停車，他看上去也很無奈：「因為這裡是精神病院，不是監獄啊。」
「既然是精神病院，那就玩點神經的東西吧。」
艾麗卡的目光狡黠地閃了閃，她一手摟緊夜翼的腰，一手「啪」地打了個響指，速度飛快地念出一串咒語。
紅色霧氣將越獄的神經病們完全籠罩。
想起二頭身的喪鐘，夜翼下意識抖了抖，語氣中含了一絲詭異的興奮：「又要變娃娃了嗎？」
艾麗卡大變喪鐘的時候他在冰山會所搶氪星石呢，很遺憾沒見到。
「算是吧，」艾麗卡踩著腳蹬站了起來，胳膊肘拄著夜翼的肩膀：「當當當當∼」
霧氣散盡，逃犯們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個大約半米高的巨大樂高小人。
作者有話要說： 整章重寫，實在抱歉，麻煩寶貝們再看一遍了。
我翻了翻大綱，感覺東風妹和邦德的出場過早了，現在就出來沒有能安排他們的戲份，就一咬牙重新寫了，前章最後改了一小段，把老萬帶出來了。
第45章
變成積木小人比變成喪鐘娃娃要慘一百倍, 喪鐘娃娃只是二頭身（萌度提升100%）智力倒退至五歲以下，並不妨礙人家跑跑跳跳和說話，積木小人就不同了, 智力正常, 但完全不會動，造型呆滯地定在原地，像砧板上的魚肉般任人宰割。
艾麗卡走到一隻半邊臉塗裝猙獰、另外半邊臉塗裝完好的玩具人前。
玩具人那好似稚嫩兒童簡筆劃描繪出來的眼睛微微地睜大了，一邊嘴角下垂，生動靈活地傳達出「不屑」的含義。
艾麗卡一挑眉：「這個是雙面人嗎？」
「我看看……」騎在摩托車上的夜翼張望著, 他認真點頭：「這個臉, 是雙面人沒錯！」
艾麗卡露出在夜翼眼中仿佛天使、在玩具人眼中恍若魔鬼般的微笑, 她興致勃勃地問：「你說我現在把他臉上的塗裝擦掉，換個正常的，他變回來之後會不會就不是毀容狀態了？」
雙面人玩具人驚恐地瞪圓了眼睛。
艾麗卡躍躍欲試地拍了拍手，深紅色的魔法能量在她的雙手間跳躍波動。
「這是好事啊！」夜翼看熱鬧不嫌事大，他一本正經地鼓動：「我早就建議他去做個整容, 但損毀程度太高了, 沒法徹底修復, 你要是能把他治好, 他肯定會感激你的。」
雙面人玩具人：老子感謝你八輩祖宗！
嚇唬完了雙面人，艾麗卡又去折騰他旁邊的難兄難弟。
這個玩具人戴了一頂翠綠色的圓頂禮帽，後背上印著個大大的問號。
「謎語人，」還沒等艾麗卡開口詢問，夜翼就主動科普了：「背著問號到處走, 肯定是謎語人。」
「我出個謎語給你猜，你猜對了我就放過你，」艾麗卡把手搭在了玩具謎語人的帽子上：「有個詞，人人都會念錯，請問是什麼詞？」
謎語人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艾麗卡：你是在侮辱我嗎？這麼簡單的問題！答案是「錯誤」。
「時間到，沒回答上來，」艾麗卡一把摘掉了玩具謎語人的塑膠帽子，將他變成了一隻光頭：「這就是懲罰！」
謎語人：………你倒是讓我開口說話啊！！！
反正等蝙蝠俠得知消息匆匆趕來的時候，樂高玩具人們已經被艾麗卡折騰得死去活來生無可戀了。
滿地都是散落的胳膊腿，還有眼鏡、帽子、假髮（……）等各種配飾，猛一看就像是被熊孩子們糟蹋過的玩具屋。
「簡直就是凶案現場啊。」夜翼感歎。
蝙蝠俠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夜翼用手捂住嘴小聲嘰咕：「她說不會有危險的……」
「他們現在是玩具，當然不怕拆卸，」艾麗卡撿起一隻胳膊，安回了玩具謎語人的肩膀上：「只要在魔法消失之前完成組裝，一切就會恢復原狀。」
艾麗卡拒絕收拾爛攤子，她溜到夜翼的摩托車後座上蜷縮成一團，招來一朵巨大的白雲躲了進去。
蝙蝠俠把手伸進雲朵裡試圖揪出罪魁禍首，可惜人沒抓住，衣袖反而被深藏於雲中的水珠浸得濕透。
最後他只能黑著臉，很不開心地把所有玩具人重新組裝好了。
耳機中傳來阿福帶笑的調侃：「很高興看到您如此富有童心，韋恩少爺。」
蝙蝠俠：「……別說了。」
組裝玩具謎語人的時候出了點問題，蝙蝠俠怎麼也找不到那只綠色的塑膠帽子。
夜翼舉起雙手表示自己的無辜：「不是我藏起來的。」
白雲紋絲不動，軟綿綿白蓬蓬一團，乖巧又可愛。
「算了。」蝙蝠俠無聲地歎了口氣：「就這樣吧，影響不大。」
玩具謎語人：mmp！怎麼影響不大了？我現在是禿頭啊！你看不見嗎！
蝙蝠俠：看不見。
蝙蝠俠將越獄未遂的犯人們……玩具人們扛回了牢房。
「他走啦，」夜翼戳了戳雲朵：「出來吧。」
雲朵輕輕顫抖，露出一雙靈動清澈的冰藍色眼睛，眼睛上下左右來回轉了一會兒，確認真的看不到蝙蝠俠的身影後，艾麗卡才慢悠悠地從雲朵裡爬出來。
她的頭上頂著一隻小巧玲瓏的綠色塑膠帽子。
x教授哭笑不得：「你還能更皮一點嗎？」
夜翼好奇地問：「你把謎語人的帽子扔了，是因為他傷到了羅賓？」
艾麗卡摘下帽子，隨手丟進草叢，她微笑道：「你猜？」
將揶揄的笑意收斂成嚴肅與正經後，艾麗卡看向x教授：「怎麼樣？問出買家是誰了嗎？」
x教授的神色漸漸凝重：「沒有。」
「怎麼會？」艾麗卡有些驚訝：「他免疫讀心術？還是我的錯，記憶沒恢復？」
x教授緩緩搖頭：「與你無關……他自己也不知道買家的真實身份。」
喪鐘是在黑市上接到的任務，最初由仲介出面傳話，當雙方談妥後，後續行動與交流只靠一張不記名的電話卡發送短信，直至任務完成，錢貨兩清。
從頭到尾，喪鐘連雇主的影子都沒見過。
「交貨地點呢？」艾麗卡又問：「這個總有吧？」
「地點就在碼頭，」x教授說：「買家讓他把貨物安置在226號倉庫裡。」
艾麗卡聽出了x教授的語氣很是奇怪，略微有些「咬牙切齒」的意思，她心念一動，問：「這個倉庫有問題？」
「有，」一直傾聽的夜翼適時插了一句話，他臉上的表情古怪地扭曲了片刻，沉聲解釋道：「226號倉庫一直是企鵝人在用。」
艾麗卡愣了一下，一時不知該笑還是該哭。
x教授無奈地聳聳肩膀，表示很理解，畢竟他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時，可是忍不住破口罵出了聲。
這位藏在黑暗中的對手做事當真是滴水不漏，他仿佛開了上帝視角縱觀全域，把所有人都耍得團團轉。
憋屈感來的快去得也快，艾麗卡捏著下巴沉吟片刻，緩緩道：「對方這麼做，也算是送了線索到我們手上吧？」
在哥譚，在紐約州，在整個美國……即使範圍最終擴展到全世界，有財力物力以及能力布下這樣一個局的人終究還是少數，幕後黑手的所作所為看似無懈可擊，但正是這份嚴謹，反成了他無法掩蓋的最大破綻。
「我想蝙蝠俠心裡大概有數，」夜翼說：「但沒有找到確鑿的證據之前，他是不會輕易透露想法的。」
x教授若有所思：「我可能也知道了。」
艾麗卡一臉茫然：「等等，我電視劇少看了一季嗎？怎麼你們忽然就都知道了？」
「你在哥譚多待幾個月就會發現，大部分的麻煩都是由一小撮人製造的，」夜翼拍了拍艾麗卡的肩膀：「出了事就去查他們，十有八.九都沒錯。」
哥譚暫時找不到更多的線索，x教授決定回賽維爾學校去看看那些被解救的孩子們情況，或許從他們的身上能發現一些端倪。
艾麗卡把x教授送了回去，然後她在回復聯大廈與哥譚之間猶豫片刻，想到明天還有課，以及某個至今離家違規的貓，便選擇了後者。
屋內擺設依舊，和一天前離開時完全沒有區別。
靠窗的小桌上落了一層薄薄的灰塵，艾麗卡在桌邊坐下，用手指從桌面上輕輕抹過。
對於洛基貓離家出走的舉動，艾麗卡並不相信是因為她沒接電話導致的，洛基貓的外表再萌再可愛，本質上也是位心思難測手段絕妙的邪神，除了他自己，還有誰能猜到他借機離開的原因呢？
……索爾？
艾麗卡想了想，拿出手機給索爾發了條短信，告訴他洛基貓不見了的消息。
十分鐘後，短信仍然是未讀狀態。
艾麗卡點開直播軟體，在首頁找到了索爾的直播間，戳進去一看，發現他正在跟火箭浣熊組隊玩吃雞遊戲，兩人拎著槍大殺四方，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金髮天神已經徹底淪為了網癮青年。
艾麗卡：「……」
我錯了，我不該指望索爾會使用手機上除了直播以外的app。
「哐哐哐」，窗外傳來三聲響。
艾麗卡茫然地抬起頭，發現羅賓正貼在牆上，手裡拎著只脖子上系了綠色小絲巾、睜著雙死魚眼的黑貓。
兩人一貓面面相覷。
片刻後羅賓嘴角一撇，比了個口型：「讓我進去。」
小黑貓咧嘴齜牙喵喵地叫，能看得出來他很想掙扎，但羅賓正捏著他後頸的皮肉，鐫刻在基因裡的天性令他四爪發麻，反抗無能。
「哦？哦……」
艾麗卡回過神來，她扳下鎖扣推開窗戶，側過身讓出位置。
夜風呼嘯而入，羅賓披著漫天星光跳進來，落地的時候身形踉蹌，險些栽倒。
艾麗卡下意識扶了他一把，而在靠近之後，她嗅到了一股濃郁的血腥氣。
「你受傷了？」艾麗卡微微睜大眼睛。
羅賓沒回答，他把小黑貓放在桌上，轉身就走。
艾麗卡一時摸不清楚這是什麼路數，她手臂一勾，將羅賓猛地拽了回來，語氣重了許多：「怎麼不說話——」
羅賓像是一隻沒有重量的紙片人，一下子就被扯進了艾麗卡的懷裡。艾麗卡也沒想到羅賓竟然沒反抗，兩人撞在一起，踉蹌著後退，栽倒在沙發上。
慌亂之中，艾麗卡的手在羅賓的小腹上撐了一把，掌心摸到一片冰冷黏稠的液體的同時，她還感覺到身.下人幅度劇烈地哆嗦起來。
羅賓終於發出了一聲壓抑的悶哼，他攥住艾麗卡的手腕，用了很大的力氣，甚至能聽到關節摩擦的咯吱聲。
「別碰這兒……有點疼。」
艾麗卡被羅賓攥得手指發麻，她甩了甩手腕，沉著臉扯開礙事的披風，赫然發現鮮血已經把制服浸得濕透了。
「你真是……」
艾麗卡的腦子有一瞬間是空白的，她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憑著本能跳下沙發去找醫藥箱。
往臥室走了兩步後，洛基貓忽然竄出來攔在前面，他抬起軟嫩的小肉爪，按住了艾麗卡的鞋尖：「喵。」
——一個咒語的事，你慌什麼？
艾麗卡微微一愣，清醒過來，轉身回到沙發邊。
指尖凝聚起絲絲縷縷的紅色能量，她把手指靠近羅賓的腹部，引導著能量進入傷口，勾連血肉，穿針引線般縫縫補補。
傷口有些深，但所幸沒傷及內臟，估計很快就會癒合。
皮肉飛速生長的感覺是很痛的，但羅賓卻一聲沒吭，他動作緩慢地摘下多米諾面具，隨手丟在茶几上，緩緩松了一口氣。
「受了傷不去診所，往我這兒跑？」艾麗卡黑著臉問：「你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
「我是羅賓，我能去哪個診所？」達米安小聲咕噥：「至少你不會不管我。」
艾麗卡簡直想把這孩子丟出去，但看他滾了一身泥，又是血又是土，髒兮兮窩在沙發裡的可憐樣子，卻怎麼也下不去手。
攤上這麼個弟弟，除了認命也沒別的辦法了，又不可能斷絕關係。
魔法的效果立竿見影，五分鐘後，達米安腹部猙獰的傷口就癒合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道淺淺的紅痕。
傷口雖然沒了，但失去的血液段時間補不回來，想要徹底恢復健康，達米安還得靜靜地修養幾天。
「回去之後老實一段時間吧，」艾麗卡從包裡翻出懸戒戴上，舉起手準備畫空間門：「別瞎折騰了——」
達米安眼疾手快地按下了艾麗卡的胳膊：「我頭暈，走不動。」
艾麗卡：「……我直接把空間門開你床上，不用你走。」
「我不，」達米安微微皺眉，他乾脆把艾麗卡的胳膊抱進懷裡：「讓我在你這兒待一晚，看在我幫你把貓找回來的份上。」
洛基貓跳上艾麗卡的肩膀，長尾巴在她的後背上掃來掃去：「喵。」
——呸，這人真的煩，我正要回來，就被他抓住了。
艾麗卡用手指捏住了洛基貓的嘴巴，禁止他說話。
達米安目不轉睛地注視著艾麗卡，男孩翠綠色的眼睛裡仿佛蒙著一層淡淡的霧氣，看得她心尖一顫，反而忽略了他目光中的堅持與倔強。
……媽.的，這眼睛長得太犯規了，濕漉漉無辜又委屈。或許本人並未表達這層含義，但在其他人看來就是惡意賣萌撒嬌啊。
艾麗卡垂眸避開達米安的眼神，把胳膊抽出來，她悶悶地說：「單人間，只有客廳和沙發。」
達米安眨眨眼睛：「我就睡這兒了。」
小兔崽子在外間待著，艾麗卡怎麼也睡不著，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烙餅。
直到天微微擦亮，她才抵擋不住洶湧的睡意，抱著被子睡了過去。
艾麗卡是被愈發響亮的喧鬧聲叫醒的，恍惚間她有種自己正身處菜市場的錯覺。
目光呆滯地瞪著天花板愣了一分鐘，沒能睡到自然醒的艾麗卡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周身迅速被怨念的黑氣籠罩，她跳下床，氣勢洶洶地沖到臥室門口，一腳踢開門。
「達米安！你就不能安靜——」
咆哮聲戛然而止，艾麗卡目瞪口呆地看著將她那原本就不怎麼寬敞的小客廳擠得滿滿當當的四個男人。
迪克笑容燦爛：「嗨∼」
傑森叼著根熱狗，敷衍地揮了揮手打招呼。
提姆和達米安在沙發裡扭打成一團，你推著我的肩膀，我掐著你的胳膊。
艾麗卡頭疼欲裂：「………我記得這裡是我家？你們是怎麼進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嘛耶不行了，感覺好像發燒了，困的難受先去睡了，行來直接碼新章節吧_(:_∠)_
所以這章就這麼多了，麼麼啾！
第46章
問：一時心軟允許一隻受傷的羅賓小鳥留宿的後果是什麼？
答：一夜過去後, 他會偷偷把另外三個小夥伴也放進來，然後四隻鳥相親相愛，佔據了整座房子, 嘰嘰喳喳到處飛。
達米安：我不是, 我沒有，我很無辜！
達米安的小臉上仍然沒什麼血色，一副虛弱小可憐的模樣，或許是這點迷惑了「敵人」，令他在與提姆的戰鬥中暫時佔據了上風——他騎在提姆的腰上, 一隻手掐著他的脖子, 一隻手按著他的臉。
「我沒讓他們進來！」男孩憤憤地說：「是德雷克撬了窗戶！」
提姆趁著達米安回頭對艾麗卡解釋的時候在他的手腕上捏了一下, 沒用太大的勁兒，但掐准了穴位與關節，一下子就令達米安麻了半條胳膊。
卡住脖子的力氣鬆懈的一瞬間，提姆靈活地從達米安身下翻出來，跳到對面的沙發上, 和迪克親親熱熱地擠做一堆, 像兩隻依偎在一起的毛絨小鳥。
傑森吃完了熱狗, 抽出一張紙巾擦淨嘴角的碎屑, 他點點頭：「沒錯，是小紅撬了窗戶，我看到的時候都震驚了，還以為紅羅賓終於忍不住要入室行竊，就跟過來打算抓個現行。」
「喂！小屁孩造謠也就算了, 你怎麼也跟著起哄！」提姆抓起靠墊朝傑森砸了過去：「學姐你別聽他胡說，他自己已經暴露了——紅頭罩的勢力範圍又不在這兒，你幹嘛要強行路過！你有什麼企圖！」
靠墊在親吻傑森那張英俊帥臉的前一秒被他淡定地抓住，墊在了屁股下面。
「好啦好啦，」迪克歎了口氣，試圖安撫所有人，他用真誠的目光看向艾麗卡：「其實是這樣的，我們收到了羅賓的求救資訊，還以為他出事了，順著一路找過來，沒想到他竟然在你這兒。」
傑森和提姆不約而同地發出了「切」聲，兩位弟弟一致認為一本正經裝嚴肅的大哥實在是太無趣了，幹嘛要澄清他們的玩笑話。
「不可能，」達米安抱著胳膊冷哼一聲：「我才沒給你們發過資訊！」
「那就是阿福發的咯。」迪克聳聳肩膀。
聽到老管家的名字，達米安頓時乖巧安靜不吭聲了。
昨晚受傷只是一時大意，在解決掉所有打手後，羅賓趁著神志還算清醒，趕緊離開了是非之地，打算去最近的安全屋落腳歇息，處理傷口。
找到停在路邊的摩托車時，羅賓微微愣了一下——
柔軟舒適的座椅上臥著一隻系了綠色絲巾的小黑貓，它圓溜溜的眼睛在黑暗中閃閃發亮，燁燁生輝，好像兩隻小燈泡。
羅賓認出了小黑貓是艾麗卡養的，據說非常聰明，還會給主人打電話，迪克曾經評價那貓「簡直像成了精，不愧是巫女的侍從」。
「你怎麼會在這兒？」羅賓單手抱起小黑貓，將它放在自己的肩膀上，探手去撓它的下巴，他的聲音是難得一見的柔軟與溫和：「跑出來玩結果不小心迷路了嗎？」
在面對人類時，羅賓的態度一般是「冷豔高貴」，他會追隨父親的腳步幫助弱者，阻止惡行，但他懶得呵護飽受驚嚇的受害人，即使笑也是冷笑居多，臉皮再厚的人想跟他套近乎，最終都會被他冷冷的一瞥凍得瑟瑟發抖，退避三舍。
但當面對動物時，羅賓就徹底變樣了，他溫柔又體貼，耐心得不可思議，容忍度極高，就算被警惕的動物撓了咬了也不會生氣，而且他完全不物種歧視，不管是貓咪還是火雞，不管是狗還是牛，甚至是歌利亞那種奇怪生物，他都能做到一視同仁，面帶微笑擼得起勁兒。
小黑貓偏頭避開了羅賓的手指，發出軟綿綿一聲喵。
——當然不是！本喵才不會迷路！但看你似乎傷得不輕快死了，正好她會治癒魔法，本喵就大發慈悲帶你去見她好了。
羅賓聽不懂貓語，還單純地以為洛基貓是不喜歡他，他的眼神黯了一瞬，永嗤笑掩蓋心底淡淡的委屈：「她養的貓都嫌棄我。」
洛基貓：「……喵？」
——hello？你再說一遍，是誰養誰？
「走吧，我送你回去，她那麼喜歡你，找不到你會著急的。」達米安在洛基貓的屁股上一托，把呈長條形從他肩膀上搖搖晃晃掛下來的小貓推了回去：「抓穩，別掉下來。」
洛基貓一下子炸毛了，他一爪子撓向羅賓的脖頸，發出憤怒的尖銳叫聲，聲音劃破寂靜的夜空：「喵！」
——該死的人類！手往哪兒摸呢？！
羅賓敏捷地閃開貓咪的進攻，他眯起眼睛，捏住洛基貓後頸柔軟的皮肉，將他拎到面前。
「嘖，爪子真利，」羅賓一挑眉：「怎麼，你是姑娘嗎，所以不讓碰？」
他邊說邊托住洛基貓的後背，試圖把他翻面。
這下洛基貓真的怒了，四爪騰空的他奮力掙扎起來，發出淒慘的嚎叫。
「……算了，脾氣還挺大。」
羅賓見狀，無奈地歎了口氣，他把貓重新放回肩膀上，發動摩托車駛入漆黑的夜色中。
「老實待著，別亂動，掉下去我不會管你的。」
逃過一劫的洛基貓用看死人的眼神打量著達米安，他的目光在達米安纖細柔軟的脖頸上巡視遊移，思考下嘴後可以一擊斃命的最佳角度。
各懷心思的一人一貓就這樣搭夥來到了艾麗卡居住的公寓，上帝保佑，他們一路相安無事。
聽了達米安的解釋，艾麗卡的臉色一時變得非常古怪，她似乎很想笑，但又強行忍住了，肩膀只抽動了一小下。
她忽然特別想看看，當達米安知道小黑貓=洛基後，會露出怎樣的表情。
軟綿綿撒嬌似的哼唧聲響了幾下，不知道在冰箱頂上隱藏了多長時間的洛基貓主動現身了，他邁著優雅的步伐踱到邊緣，居高臨下地掃視了一眼自己的領地，伸個懶腰，後腿一彎，蓄力撲出去，準確地落進艾麗卡懷裡。
艾麗卡穩穩地接住小黑貓，任由他把前爪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擺出小獅子似的造型，昂起頭告狀：「喵！」
——就是那只螻蟻要害本王子！
艾麗卡假裝沒聽懂洛基貓的話，敷衍地安慰他：「好的好的，知道你最英俊了。」
洛基貓：「喵。」
——你的審美終於有一天是正常的了，可喜可賀。
「看，又開始了！」提姆伸長胳膊，扯了扯坐在沙發扶手上的傑森：「沒騙你吧，他們真的在對話！」
傑森摸著下巴若有所思：「難道是同類之間的心靈感應？」
迪克：「……我竟然覺得你的胡說很有道理，差點兒就被你忽悠瘸了。」
洛基貓的尾巴掃來掃去：「喵。」
——接下來我們談談那個小兔崽子對本王子大不敬的問題。
艾麗卡苦口婆心：「不能總是吃妙鮮包啊，你胖了親愛的！你胖了！不信你自己去過過秤？」
洛基貓搖擺的尾巴一停：「喵！」
——你說誰胖了！等等，不要岔開話題！
艾麗卡自顧自地繼續演戲：「我知道減肥很痛苦，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再這麼繼續下去你會變得跟門口的流浪小橘一個體型，到時候就沒有貓喜歡你了，找不到物件很悲慘的。」
因為體重二百磅而至今單身（並不是因為這個）的傑森·托特感到胸口微疼；
高中時被班花拽出去約會，但前一晚熬夜寫代碼，實在困得受不了，最後睡了全程的提摩西·德雷克·韋恩膝蓋中了一箭；
達米安·韋恩年紀太小逃過一劫；
理查·格雷森茫然地眨巴著水靈靈的大眼睛，臉上寫滿了無辜：為什麼會有人找不到物件呢？
艾麗卡本來還想繼續說，但洛基貓已經忍無可忍了，他輕巧靈活地擰過身（這一個動作就已經完全洗刷掉了艾麗卡潑在他身上的「肥胖」污水），兩隻前爪一左一右地按在了艾麗卡的臉頰上，微微用力，將她的嘴巴按得嘟了起來，好像一朵小噴菇。
「喵∼」洛基貓聲線壓低，尾音拖長，發出了一聲意味深長的警告。
——你再假裝聽不懂我說什麼，我就不客氣了。
艾麗卡微微一愣。
「我覺得氣氛不太對，」提姆輕輕抽了一口氣：「那只貓真的很魔性，他討厭我，瞪過我好幾回呢！」
「這肯定是你的原因，」傑森趁機捅刀：「惡魔崽子養的火雞和狗也討厭你，你就是不招動物待見。」
提姆一聽就不幹了，剛想卷起袖子跟傑森「好好談談」，就聽見達米安神情嚴肅地說道：「不，跟德雷克沒關係。」
傑森驚訝得差點兒閃了腰，提姆也是一臉目瞪口呆，很快回過神後，他感歎道：「多新鮮呐，你還有幫我說話的一天。」
達米安翻了個白眼：「那只貓也不喜歡我，這是不可能的。」
所有貓都愛達米安·韋恩！
「……」提姆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語氣溫柔婉轉，顯得不那麼嘲諷：「我這是真心實意地發問——誰給你的勇氣這麼想？」
達米安冷哼一聲：「這就是事實！」
傑森呵呵一笑，抬手指向捧著艾麗卡的臉頰與她「深情對視」的洛基貓：「那這個怎麼說？」
「貓有問題，」達米安異常篤定：「它絕對是假的！」
「你們的聲音太大了，」迪克把弟弟們挨個按回沙發裡：「想多了吧，貓這種生物確實很聰明，而且性情古怪，做出什麼舉動都不奇怪的，之前我夜巡的時候碰到了貓女養的貓，一個個都在試圖踹我的屁股把我趕出它們的領地，還挺好玩的……」
正在喝水的提姆被嗆到了，傑森差點兒從扶手上滑下去，達米安單手扶額：「不是踹，是『摸』——」
傑森光速出手，抄起靠墊懟在達米安的臉上，制止他繼續往下說：「摸什麼摸！小孩子天天淨胡說八道！」
洛基貓把目光從窩在小沙發裡擠成一團的羅賓鳥兒們身上收了回來，他輕輕一笑：「喵。」
——他們在猜測我是誰呢。」
艾麗卡只在被捧住臉頰的時候怔愣了短暫的一瞬，很快就反應過來，她一手托著懷裡的貓咪防止他掉下去，一手抓住了貓咪肉墊綿軟q彈的小爪子，不輕不重地捏著玩：「是嘛……」
她嘴角一彎，用語氣愉悅的氣聲說道：「那你可得把尾巴藏好了，要是讓人知道堂堂阿斯加德二王子、約頓海姆的正統繼承人、詭計之神變成了貓還整天被人揉來揉去，你的面子還要不要了。」
洛基貓的身體明顯一僵。
艾麗卡繼續暴擊他：「還曾經被雷神索爾開直播，當著全球幾百萬粉絲的面，強迫跳霹靂舞。」
洛基貓緩緩露出了銳利的小尖牙。
艾麗卡不為所動，使出必殺技：「帶你去絕育哦。」
幾秒鐘後，真情實感地爭論貓女的貓到底對夜翼有沒有不良企圖的幾隻小鳥們聽到了一聲尖銳嘹亮的貓叫。
他們不約而同地轉頭，看到小黑貓像是瘋了般從艾麗卡的懷裡跳起，落在她的肩膀上，用毛茸茸的尾巴抽向她的臉，留下一道微紅的印記後，憤怒地跑遠了。
「呃……」提姆很不解：「學姐，你……它……」
「生氣了，」艾麗卡拍打著懷裡的貓毛，輕描淡寫地說：「我威脅他，如果再不減肥，就帶他去做絕育。」
她的語氣輕飄飄的，仿佛說的並不是「閹掉吧」這種對雄性生物來講簡直慘絕人寰的災難，而是「今天天氣還不錯」。
迪克、傑森和提姆一齊感到胯.下一涼，他們默默地夾緊雙腿，莫名其妙對一隻貓產生了感同身受的同情。
只有達米安覺察不到危險，他甚至很贊同：「什麼？你還沒給它做絕育嗎？這樣對寵物不好，發情期的貓脾氣很暴躁的，它不會是快到發情期了吧？」
臥室裡傳來了「哐當」一聲巨響，好像有某種大件物品被推翻在地。
艾麗卡恍若未覺：「他還小呢，再過幾個月吧。」
「你沒事了？」艾麗卡輕輕掐住達米安的下巴往上一抬，垂眸觀察著：「唔……臉還是沒血色，多吃點營養豐富的食物補充一下。」
提姆興致高昂：「我會提醒阿福專門給他做一份仰望星空派的。」
達米安猛地回頭，怒視提姆。
「你不提我都忘記他昨天晚上受傷了，」傑森的目光放肆地在達米安身上來回轉悠，仔細打量他：「傷哪兒了？活蹦亂跳的，完全沒看出來。」
「小腹讓人捅了一刀，」艾麗卡的臉色陰沉沉的，這句話說得像是從牙縫中硬拽出來：「我給他縫上了。」
傑森：「……怎麼感覺你像是縫洋娃娃那麼輕鬆。」
「並不是！」艾麗卡壓抑的怒氣暴露了一瞬：「傷口再偏一點，他現在就該躺在重症監護病房了。」
傑森趕緊舉手投降，迪克湊過去，在傑森的嘴邊比了個拉拉鍊的姿勢。
「你擔心我。」達米安忽然說道。
長久的沉默後，回答他的是一道金光璀璨的空間門。
迸濺的金色火花消失，狹窄擁擠的小客廳變成了裝潢古典的豪華起居室。
傑森長歎一聲：「你就不能矜持點嗎？」
提姆附和：「看破不說破啊，學姐明顯是傲嬌型的，你直接點明她會不好意思。」
達米安眉頭緊皺：「煩死了！都閉嘴！德雷克你不准叫她學姐！」
提姆吐了吐舌頭：「學姐學姐學姐！」
迪克死死抱住達米安的腰，防止他一個激動沖上去跟提姆互毆：「……呃，你們等會兒再吵？她直接把咱們送回來了。」
「你們回家的方式真是與眾不同，」阿福端上了一盤甜點，微笑道：「傑森少爺既然回來了，就多住兩天吧，你的房間我每天都有打掃。」
傑森還沒想好要怎麼回答，忽然感覺到了一陣令他毛骨悚然的注視。
他慢吞吞地轉過頭，與布魯斯·韋恩視線相對。
如果傑森是只貓，這個時候他應該已經炸毛成蓬鬆的蒲公英球了。所幸作為人類，他能幾近完美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即使內心翻江倒海，面上仍然冷靜而淡定。
「不了，再見。」傑森站起身朝外走去。
「你別想走。」提姆眼疾手快地扯住了傑森的褲腰帶。
傑森頓時破功，裝不下去了，他氣急敗壞說：「你快鬆手！」
布魯斯放下手裡的茶杯，他平靜無波的目光從四個兒子的臉上一一掃過：「你們去找艾麗卡了？」
幾隻小鳥的動作一頓，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布魯斯不久前說過「除非艾麗卡主動，否則不要去打擾她的生活」這句話。
大家面面相覷，感到父親的威嚴正逐漸籠罩整座起居室。
艾麗卡下午還有課，但她一點兒都不想去上。
——管他呢！反正我也不是正經學生，掛科就掛科吧，擁有三個博士學位的人無所畏懼！
想通之後，艾麗卡心安理得地翹課了，打算回紐約住兩天放鬆心情。
……不能總在哥譚待著。
臨走前她去臥室看了一眼，發現小桌子翻倒在地板上，而罪魁禍首則舒服地趴在被窩裡，用肉墊在平板電腦的螢幕上滑來滑去，不知道在做什麼。
艾麗卡緊貼床邊，躡手躡腳地靠過去，忽然站起來：「背著我幹嘛呢？」
洛基貓連尾巴毛都沒炸開，他早就聽到了人類的動靜，艾麗卡發問之後，他非常淡定地挪開爪子。
螢幕上是一篇文章，題目為《如何把我的哥哥賣個好價錢》。
艾麗卡：「……」
手機「叮咚」響了一下，接收了一條新短信，艾麗卡拿起戳開看了一眼，發現寄件者備註是「高貴狂野的金髮天神」。
——我是巴基，索爾剛剛看到，他說他也不知道洛基去了哪兒，正準備出門找。
艾麗卡滿頭黑線，趕忙回復了一條。
——不用了！我找到他了！這就帶他去看你們！
作者有話要說： （1/1）
這回不短了吧！
驕傲地挺起胸膛。
想小嘰居了，下章把他寫出來轉轉，調戲一把(/w＼)
提姆跟妹子約會睡著是漫畫劇情，我記得確實有這麼一段2333
感謝投喂霸王票，啾啾啾！
流年扔了1個地雷，素和敘白扔了1個地雷，朱顏易老扔了2個地雷，凜月祭扔了1個地雷，冰鎮可樂扔了3個地雷
第47章
擼浣熊的新鮮勁兒下去之後, 索爾又想起了他親愛的弟弟，開始懷念小黑貓那柔軟光滑的皮毛和軟綿綿的肉墊，所以當巴基告訴他艾麗卡馬上會來時, 他立即去了樓下蹲守, 並且在艾麗卡帶著洛基貓踏進複聯大廈大門的那一刻光速閃現，歡天喜地地帶走了貓咪。
小黑貓扒在索爾的肩膀上奮力掙扎著，亮出尖細的爪子不停地撓著索爾的後背，他以一個扭曲的姿勢回過頭，用充滿了怨念和憤怒的目光死死盯著艾麗卡。
艾麗卡莫名心虛, 她仰起頭仔細觀察著牆壁上的雕飾, 看得非常入神, 津津有味，忘乎所以。
洛基貓見逃跑無望，發出了最後的淒厲哀嚎：「喵！」
——你給我等著！
將洛基貓交給索爾後，艾麗卡需要擔憂的事情暫時放下了一件。
不管洛基貓心裡打的什麼小算盤，在索爾身邊他應該很難作妖了………吧？
在回來的路上, 艾麗卡給彼得發了個短信告訴他這事, 之前彼得大概是在上課, 沒有回復, 直到這會兒艾麗卡才聽到手機「叮咚」響了一聲。
她戳開一看，只見上面寫著：我下午沒課，中午一起吃飯吧！想你啦(/w＼)！
幾天沒見，彼得的甜度又有上升啊，難道是糖吃多了嗎？
艾麗卡不由自主地彎起嘴角, 一邊輕聲嘟噥著「好呀」，一邊打下「ok！o(≧v≦)o」發送回去。
中城高中的化學實驗室裡。
彼得無視了正在往外冒出濃煙的玻璃燒瓶，一臉驚慌失措地從內德手裡搶回手機。
「你跟她說了什麼？」彼得速度飛快地戳開短信，手指靈活地從上往下翻：「別亂來啊！」
內德攤開雙臂聳了聳肩膀，露出壞笑：「別害怕，好事，看你太矜持了，幫你一把嘛！」
彼得看完了對話，視線在賣萌的顏文字上停留一會兒，咬著嘴唇笑了。
內德湊過來拍了拍彼得的肩膀，朝他擠擠眼睛，聲音中充滿了驕傲：「怎麼樣？夠意思吧？」
「去你的！」彼得小聲嘀咕幾句，按下休眠鍵，把手機裝回褲兜裡。
兩人轉過身的一瞬間，只聽「砰」的一聲巨響，玻璃燒瓶中的反應進行到高.潮時刻爆.炸了，碎片四處飛濺，溶液流得到處都是。
彼得輕輕抽了口冷氣，懊惱地用手背遮擋住眼睛。
「彼得·派克！！！」在看清楚發生了怎樣的事故後，化學老師化身噴火龍咆哮起來：「你在做什麼？說了多少遍要當心！你們組留堂！！！」
內德和彼得相視一眼，兩人在老師憤怒的音波攻擊下瑟瑟發抖，仿佛正經受暴風雨摧殘的小可憐。
「……所以才來晚了，真的很不好意思！」
中城高中的校門口，彼得彎下腰雙手撐在膝蓋上，一邊用力喘氣一邊斷斷續續地給艾麗卡解釋來龍去脈。
旁邊的小胖子內德喘得更厲害，額頭上滿是汗水。他看看面帶微笑不見一點兒暴躁情緒的艾麗卡，又看看直接把「忐忑」這個詞寫在臉上的彼得，努力做了幾個深呼吸後，主動開口背鍋：「這個主要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疏忽大意，就不會出現這種事，害得你等了好久。」
艾麗卡笑著擺擺手，從車後備箱裡拿了兩瓶水出來，分別遞給兩個男孩：「沒事的，反正我下午也沒有其他安排，飯可以慢慢吃呀。」
在灌了大半瓶水後，彼得和內德陸續復活。
「有特別想吃的嗎？」艾麗卡問：「如果沒有，斯塔克先生給我推薦了一個地方，說是他經常會去的，要不要試試？」
「都行，」彼得和內德異口同聲地說：「你決定就好。」
內德主動去坐了最後一排。
艾麗卡發揚「紳士風度」，幫彼得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她垂眸注視著男孩纖細挺拔的背影，在他跨進去一隻腳、側身坐下的時候忽然單手撐住門框微微俯下.身湊近，壓低聲音問道：「你真有那麼累？」
在被變異蜘蛛叮咬過後，彼得的身體素質得到了極大的強化，甚至遠超經過特殊訓練的特種兵，中城高中占地面積並不算太大，從實驗室到校門口，普通學生或許會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但蜘蛛俠並不會，他應該連汗水都不冒一滴。
彼得的動作稍微停頓片刻，若無其事地繼續，直到系好安全帶後，他才歪著頭看向艾麗卡，狡黠地眨眨眼睛，比了個安靜的手勢：「噓——千萬不要讓內德聽到，給他留點自尊心。」
這孩子頂著一張純良乖臉做「壞」事的時候最可愛，像極了把家裡搞得一團糟亂還沖主人歡快搖晃毛茸茸大尾巴的微笑天使薩摩耶。艾麗卡被萌得心肝顫，她笑著把彼得的頭髮揉得亂七八糟，然後「砰」的一聲關上門：「小淘氣。」
隔著緊閉的車窗，內德聽不到艾麗卡的話，但擁有超級聽力的彼得卻聽得一清二楚。
「小淘氣」這個稱呼可愛中帶了點親昵，彼得越想越覺得不好意思，低頭把臉埋進了掌心裡。
「哥們兒，怎麼了？說什麼呢？」趁著艾麗卡繞去駕駛位的短暫功夫，內德往前挪了挪，雙手摟住座椅靠背，八卦之魂熊熊燃燒。
「沒什麼，」彼得含糊不清地說：「誇你聰明呢。」
內德的小眼睛裡充滿了疑惑與不解，他總感覺哪裡不對：「……啊？真的嗎？」
艾麗卡帶著兩人一直往紐約城外開，最後在靠近城市邊緣的公路旁停了下來。
路邊有座加油站，加油站旁邊是一家掛著「漢堡王」標牌的小店，房頂上佇立著一座巨大的甜甜圈雕塑。
「喏，就是這兒。」艾麗卡說。
她用纖長的手指做梳子，把被風吹得亂飄的長髮攏成還算整齊的一束，綁成松松的馬尾。
「走吧，嘗嘗他們家的漢堡味道如何，能讓鋼鐵俠念叨那麼久。」
內德的興致看上去比彼得還要高昂，他一口氣要了三個漢堡、兩對烤翅、一盒薯條和兩杯可樂，端著裝了滿滿當當的餐盤走向靠窗的位置。
「肥宅快樂套餐！」內德舉手歡呼。
「哇哦，」艾麗卡咂舌：「他的胃口可真棒。」
彼得正打算也點三個漢堡，聽到艾麗卡的感歎，他默默收回了自己的手，小聲說：「一個漢堡，一份薯條，謝謝。」
老闆是個穿著打扮很像西部牛仔的中年大叔，他叼著根沒點燃的煙嚼來嚼去，聽到彼得的話，懶洋洋抬眸看了他一眼，粗聲粗氣地問：「小夥子，就吃這麼點，夠嗎？」
彼得：「夠、夠了。」
「他給我點的，應該夠了，」艾麗卡趴在點餐臺上，努力踮起腳往前湊了湊：「至於他自己嘛，按我的量翻倍，再來對辣翅好了。」
老闆用力一拍手：「這才對！」
彼得：「……」
「還有件事，」艾麗卡叫住了牛仔大叔，她眨了眨眼睛，語氣乖巧地問：「老闆，我們能去那個甜甜圈上坐著吃嗎？」
老闆慢吞吞地回過身，用打量的眼神將艾麗卡從頭掃描到腳，他把濾嘴已經被咬爛了的煙吐出來丟進垃圾桶，忽然問：「你認識托尼·斯塔克？」
彼得微微一愣：「哎？」
「是啊，」艾麗卡目光閃爍：「您怎麼知道？」
老闆冷哼一聲：「這店開了十幾年，我只見過他一個人那麼有情趣，坐在我家甜甜圈上啃著漢堡看夕陽。」
「難道不是因為除了他別人都上不去嗎？」彼得吐槽。
店長哈哈大笑：「那倒是……所以你們隨意吧，只要能上去。」
「斯塔克先生說這裡的風景特別棒。」艾麗卡一手拎著裝滿食物的塑膠袋，一手按住在風中幾欲飄走遮陽帽：「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喜歡一個人過來坐坐。」
彼得抓重點的技術永遠高超而突出，他迅速側過臉望向艾麗卡：「你心情不好？」
「沒有，」艾麗卡搖了搖頭：「只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而已，換個陌生的環境思考，或許能找到答案。」
「有道理！」內德拖長了聲音：「現在的問題是，我們應該怎麼上去？」
他神秘兮兮地一笑，踮起腳摟住彼得的肩膀，又輕輕拍了拍艾麗卡的胳膊：「蜘蛛俠？小魔女？」
彼得：「我——」
「我來吧，」艾麗卡打斷了彼得的話，她指了指漢堡店面向公路的那扇巨大落地玻璃窗：「老闆看著呢，你想暴露身份嗎？」
收銀台後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老闆匆匆忙忙趕去接，結果是推銷保險的，他聽了兩句就不耐煩地掛掉了。
整個過程不超過一分鐘，然而等老闆再度溜達著回到玻璃窗前時，他目瞪口呆地發現三個孩子竟然已經爬上去了，正排排坐著吃東西。
老闆推開門，大聲喊道：「你們是怎麼上去的？！」
艾麗卡晃悠著小腿，對老闆揮了揮手，她笑嘻嘻地回答：「你——猜——呀！」
空間門真的非常bug好用了。
老闆：「……」
有本事你們別下來！
內德開始有些怕高，但很快他就忘記了恐懼，專注于遠方的美景。
潔白的雲朵在碧藍如洗的天空上綿延不絕地逶迤出千里萬里，鳥兒成群結隊地掠過低空，不斷盤旋。
城市縮小得像一塊塊樂高積木搭成的房子，精緻玲瓏。
聽不到喧鬧的人聲，只有風聲呼嘯而過。
「我覺得心胸開闊！」內德大聲說——這位置風很大，不扯開嗓子別人聽不清楚：「不愧是斯塔克先生！這都能被他發現！」
艾麗卡嘴角一抽：「這也能得到誇獎？」
內德笑嘻嘻地回答：「對於我們腦殘粉來說，斯塔克先生的每個舉動都值得誇讚啊！」
這位粉絲的人設鞏固得很徹底。
啃掉一隻雞翅後，艾麗卡翻出手機，對著遠方的城市拍了張照片，打算發給托尼。
她打開郵箱，發現有一封未讀郵件，隨手戳開，視線漫不經心地掃過，原本慵懶眯起來的眼睛瞬間睜大了。
「怎麼……會是他？！」
短暫的怔愣之後，艾麗卡回過神，感覺肩膀一沉，是彼得小心翼翼地靠了過來，視線正落在她手中的手機上。
「怎麼了？」他綿軟好聽的小奶音裡透著嚴肅：「發生了什麼事？」
眺望遠景的內德也回過了頭，用詢問的目光看向艾麗卡：「需要幫助嗎？」
艾麗卡下意識手腕翻轉，把螢幕朝下嚴嚴實實地扣在大腿上，她垂下頭，纖長的睫毛微微顫抖，掩蓋了眸中一閃而過的複雜情緒：「……沒什麼，只是……」
「只是」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頂著彼得和內德愈發焦急的注視，艾麗卡將心底微起的波瀾一收，忽然懶得編謊言了，想著乾脆直接換個話題蒙混過關算了：「我還有點——」
「等等！」彼得打斷了艾麗卡的話，他猛地攥住她的手腕，用力將她扯得轉了半圈，兩人從背對變成了面對的姿勢。
男孩的嘴角抿得緊緊的，眼中滿是不贊同，還有發現不被信任時的不滿與委屈，他沉聲道：「告訴我，我想幫你。」
內德默默把吃了一半的漢堡放回盒子裡，他輕手輕腳地收拾好散落在周圍的各種食物，然後小心翼翼地舉起手：「那個……呃……應該沒我什麼事了，能不能讓我先走一步？」
這裡不是我待的地方，讓我回家吧——內德想——早知道就不來當閃耀的電燈泡了，尷尬來得如此突然，簡直防不勝防。
彼得和艾麗卡同時開口。
「不行！」「可以，今天實在抱歉……」
內德往艾麗卡的方向挪了挪，稍稍遠離彼得，他單手捂臉：「我還有篇論文沒寫呢，後天要交，哥們你就放過我吧。」
「這樣吧，有需要幫助的地方，你再給我打電話唄。」內德擠擠眼睛：「我又不用『出外勤』，我是個幕後工作者啊！」
坐在電腦前就能carry全場的那種！完全可以不露臉！
彼得無奈地說：「那好吧。」
艾麗卡畫了個空間門，先把內德送走了。
離開之前，內德深深地看了彼得一眼，對他豎起大拇指，加油鼓勁。
原本熱鬧的甜甜圈上轉眼就只剩下了艾麗卡和彼得，現在的氣氛與剛才的輕鬆閒適相比，簡直就是兩個極端。
艾麗卡歎了口氣，用手指挑起一縷長髮，卷在指尖繞來繞去：「你這孩子……怎麼那麼強呢？」
「我不是孩子，你也不比我大幾歲，」彼得不滿地控訴：「我沒有強！是你又想一個人去、去偷偷做危險的事情！」
艾麗卡用牙籤紮起一塊雞塊，毫不客氣地塞進彼得微張的嘴裡，她微笑著問：「你怎麼知道我要去做危險的事情？而不是去逛街或者約會？」
彼得的嘴巴裡塞滿了雞肉，臉頰軟綿綿地鼓起，顯得他更加無辜。他含糊不清地說：「#¥%&#¥！」
艾麗卡：「……嘴裡東西咽了再說話。」
彼得奮力吞下了食物，抽出紙巾抹掉嘴角的油漬，他說：「你每次想單獨行動幹壞事之前，都是一樣的表情。」
上次艾麗卡欺騙彼得說「要加班」，結果轉頭就去了地下酒吧找人買情報，離開之前她臉上的神色和剛才敷衍地說「我還有點事」時一模一樣——笑得溫婉動人，乖巧柔和，半點看不出接下來準備搞事情了。
「我觀察過的，」彼得語氣堅定：「可能連你自己也不知道這一點，所以別否認。」
艾麗卡張了張嘴，還真被這孩子噎得一句反駁或辯解的話都沒說出口。
彼得自覺佔據了上風，心情好了一點點，他乘勝追擊：「反正我現在已經知道了，你要是不帶著我，一個人去冒險，我就……我就把你準備幹壞事的消息告訴斯塔克先生。」
大量的事實證明，艾麗卡有時候真的挺「怕」托尼的，托尼明令禁止不讓她做某件事的時候，大多數情況下她都會聽話地消停了。
當然也有表面聽話背地裡仍舊我行我素的情況。
艾麗卡一挑眉，她眯起眼睛打量了彼得一會兒，忽然笑了：「你等等，你說你觀察過我，你觀察我幹什麼？」
彼得：「……」這人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艾麗卡掙脫了彼得的鉗制，抱著胳膊，緩緩俯下.身逼近他，漂亮的冰藍色眼睛裡微光閃爍，像灑滿夕陽的波光粼粼的湖面。
「說啊，」女孩壓低聲音，看似漫不經心地問：「你觀察我幹什麼？」
彼得的臉頰漲得通紅——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不好意思——他用力咬著嘴唇，被靠近的艾麗卡逼得不斷後退後退再後退，直至他忽然感覺手下一空，摸不到半個支撐物，整個人翻身後仰，狼狽地栽了下去。
「啊！」彼得發出了一聲短促的尖叫。就在他準備按下蛛絲發射器自救的時候，他感覺有人拉住了他。
艾麗卡的上半身朝外探出一大半，她一手扶著牆壁，一手緊緊抓住彼得的手腕，阻止了他的下落。
「你好沉，」艾麗卡咬牙切齒地說：「自己上來。」
彼得：「……哦。」
男孩腰上用力，蕩秋千般輕盈地翻了上來，他乖乖貼牆站著，一句話不敢說。
艾麗卡甩著差點兒脫臼的手腕，歎了口氣：「我沒打算幹壞事……這可是我以前難得做的為數不多的好事之一。」
彼得愣了一下：「什麼？」
「呆死了，」艾麗卡曲起手指，在彼得的腦門上敲了一記爆栗：「我說我沒打算幹壞事，我剛才收到的那封求助郵件，寄件者是我以前救過的任務目標。」
當艾麗卡還困在刺客聯盟給親弟弟當保鏢的時候，她接過的任務其實並不多，畢竟她的主要工作是在暗中跟著達米安晃悠，定時出任務只是為了考核與訓練，保證她的能力與技術不退化。
任務數量雖然少，但品質都很高，比如給某個國家的政要大員當保鏢；比如陪某些閑得無聊的大小姐說說話，順便看她如何把兩位親哥折騰得死去活來生不如死；比如去偷一些價值連城的寶物；比如……刺殺。
從很小的時候起塔利亞就開始逼著艾麗卡殺人，她永遠記得第一個死在她刀下的死囚犯，他藍色的眼睛裡定格著死亡前最濃烈深沉的恐懼，直勾勾瞪向天花板，就像兩顆在沙地上反復滾過、以至於原本光滑明亮的表面都變得無比渾濁的玻璃球，那是她永遠的心理陰影。
因此艾麗卡非常厭惡殺戮，厭惡利刃劃開皮膚時的觸感，厭惡鮮血濺在衣服上時的黏膩，甜腥的氣息會令她想要嘔吐。
「我一直在儘量避免無謂的殺人，」艾麗卡倚靠在甜甜圈的內壁上，避開彼得的眼睛，看向空曠的遠方，她輕聲說：「因為身份的緣故，大部分時候我還是能在狹小的範圍內挑選一些不那麼……的任務。」
比如刺殺的目標本身也是兇殘的罪犯，這樣艾麗卡的心裡會好受一點。
「只有唯一的一次……我無法拒絕。」
那是在艾麗卡十八歲的時候，委託方是九頭蛇的領袖之一，原安全理事會主席亞歷山大·皮爾斯，任務目標是一位元從九頭蛇裡逃出去的科學家。
據皮爾斯說，那個科學家掌握著一項足以毀滅世界的技術，放任他逃亡在外是非常危險的，必須得在此人有所行動前將他徹底消滅。
艾麗卡對此不置可否，她心想你們九頭蛇和我們刺客聯盟一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還關心起世界的安危來了。
塔利亞當然也不相信皮爾斯的說辭，九頭蛇本身就是個龐大的組織，他們想要追殺一個人，還需要找外援嗎？
但對方給出的傭金數額巨大，送上門來的生意，不賺白不賺，再加上雷霄奧古似乎與皮爾斯達成了某種協定，所以最後任務還是落到了艾麗卡的頭上。
臨走前塔利亞特意叮囑艾麗卡，讓她此行務必小心謹慎，一定要當心九頭蛇背後耍陰招，關鍵時刻該走就走，自己機靈點，別陪著他們吃虧倒楣。
艾麗卡頭一次感覺母親說的話非常有道理。
最後果然像艾麗卡猜測的那樣，被追殺的科學家名叫安東尼·埃文斯，原本就是被九頭蛇強行擄來的，他之所以能逃走，是因為注射了自己研發的某種強化血清，而九頭蛇看中的就是那款血清的配方。
艾麗卡最後搶先冬日戰士一步，在塞爾維亞的邊境線上追上了狼狽不堪，奄奄一息的安東尼。
男人那時已經窮途末路了，或許是覺得艾麗卡年紀小，又是個女孩子，可能會心軟，所以他哭著下跪，懇求艾麗卡放過他的女兒，他可以去死，但安妮還小，她的人生還未開始。
安東尼遞給艾麗卡一張皺巴巴沾滿灰塵的照片，照片裡的小姑娘穿著粉紅色的蓬蓬裙，懷抱巨大的玩具熊，她笑得甜美可愛，仿佛是小天使。
艾麗卡忽然明白了安東尼是如何逃到這裡的，他的女兒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動力，如果不是日夜都想著與女兒團聚，他根本不可能支撐這麼久。
蔥白的指尖緩緩撫過小姑娘的臉頰，擦去細碎的灰塵，艾麗卡忽然問：「你真的願意用自己的命來換她的命？」
「我願意！」安東尼的目光亮得可怕，他堅定不移地說：「求求你！」
艾麗卡把相片丟回男人的懷裡，她收起了刀，語氣淡漠：「你死了，她要怎麼活下去？」
安東尼睜大眼睛，愣住了。
「……最後我把他帶走了，」艾麗卡扯開一包番茄醬，淋在薯條上：「給他安排了新身份，送他去見他的女兒。」
曾經多麼驚心動魄兇險無比的事實，現在被當事人之一講述出來，卻被簡單的幾句話一帶而過，幾乎變成了輕描淡寫的故事。
彼得感覺心臟酸澀發脹，他張了張嘴：「那、那你呢？」
艾麗卡奇怪地看他一眼：「我坐在這兒跟你聊天啊。」
彼得：「……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問，你把他送走了之後，你怎麼樣了。」
艾麗卡拈起一根薯條，把番茄醬攪和開：「我沒怎麼樣，關幾天禁閉而已。」
大家都是反派組織，不講信譽，只逐利益，原本就是脆弱的合作關係，翻臉再常見不過。
「不過……」艾麗卡忽然嘴角一彎，露出個很淺的笑容，她的聲音變得溫柔了許多：「我當時真的沒想到，最後幫我遮掩收尾的人，是達米安。」
陰暗狹長的回廊裡，男孩面無表情地迎面走來，錯身而過的一瞬間，艾麗卡聽到她弟弟用自以為冷漠、實際藏著彆扭關心的語氣說道：「連尾巴都藏不好，還得要我幫你收拾爛攤子……沒有下一次了！」
艾麗卡把吃剩下的殘骸收攏進塑膠袋裡裝好，抬手劃出一道空間門：「該走了。」
彼得緊張地站起來，小尾巴似的緊跟著她：「去哪兒？」
「複聯大廈，」艾麗卡說：「說起來這其實算是我的私事，你完全不用——」
「我不，」彼得從艾麗卡的手裡搶過塑膠袋，他倔強地說：「我就要幫忙。」
艾麗卡：「……隨你吧。」
彼得很奇怪艾麗卡為什麼要來複聯大廈，是想求助斯塔克先生嗎？
「當然不，」艾麗卡低頭噠噠地按著手機：「都說了這是我的私事。」
彼得的目光亮了起來，他幫艾麗卡攔下了差點兒合攏的電梯門，側過身讓她先走進去：「那你要找誰？」
艾麗卡發完了短信，將手機按回休眠狀態，她微微一笑：「巴基。」
彼得：「……」
有一點點不爽。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的更新直接補在這兒了，今天的更新再寫吧_(:3∠)_
最近實在是忙得飛起，家裡各種事，每天的更新基本都是擠時間磨出來的……真的很對不起追更的寶貝們，後半章就當福利好了。
第48章
彼得並不願意像「十萬個為什麼」似的追著艾麗卡不斷地問, 但他真的真的真的很想知道——
「既然是私事，那巴恩斯先生……」
艾麗卡往電梯壁上一靠，抱著胳膊似笑非笑地望著彼得：「你今天很執著啊。」
彼得用手捂住嘴, 抬頭看向天花板, 避開了艾麗卡的視線。
「叮咚」一聲響，電梯停在了目標樓層，艾麗卡率先走出去，彼得小碎步跟在她身後。
「我之前說話的時候你一定沒好好聽，」艾麗卡忽然說：「為什麼會來找巴基商量對策……」
身穿休閒服的巴基從走廊拐上來, 對艾麗卡揮揮手打招呼。
艾麗卡狡黠一笑, 略微後仰靠近彼得, 用剛好能讓所有人都聽到的聲音說：「……因為安東尼·埃文斯是我從冬日戰士的手裡救下帶走的呀。」
巴基無奈地搖搖頭：「是，冬日戰士這輩子就栽了一回，栽在你手上了。」
艾麗卡開心地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五十層的一間小型會議室裡，艾麗卡，巴基, 彼得和托尼環繞著桌子分散而坐。
艾麗卡變了個巨大的粉色桃心抱在懷裡當抱枕, 她把下巴壓在桃心上, 歪著頭看托尼：「他怎麼也在這兒？」
「我怎麼就不能在這兒了！」托尼眯起眼睛：「這是我家。」
艾麗卡聳了聳肩膀。
「先說正事, 」巴基曲起手指在桌面上輕輕一敲，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我看過你轉發給我的那封郵件了……」
郵件內容很簡單，只有短短幾句話，看上去像是緊急情況下隨手寫的，毫無格式可言。
——救救我們！不能、不能讓實驗繼續下去了！結果不可控制！他已經瘋了！
艾麗卡現在使用的郵箱是她很早就申請的私人郵箱, 隱秘性極高，知道的人滿打滿算不超過十個。救了安東尼、送他上火車回家前，艾麗卡想著以防萬一，才把郵箱號告訴了他，讓他如果有需要，就發郵件求助，能力範圍之內她一定幫忙。
之後艾麗卡就與安東尼徹底失聯了，她害怕暴露，沒敢主動聯繫過男人，再加上達米安明確表示已經結束了沒有後續，時間一長，艾麗卡就漸漸忘記了。
直到今天。
「我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艾麗卡單手撐住額頭，眼中閃過一絲困惑：「這郵件沒頭沒尾，就像胡言亂語……主要是埃文斯博士對我來講身份比較特殊，忽然收到他的資訊，讓我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巴基和托尼對視一眼，前者小幅度地點了點頭，後者清清嗓子，開口道：「這個嘛……我們並不認為是你想多了。」
艾麗卡心裡莫名一沉，她不由自主地挺直上身，將大桃心壓在腿上，身體前傾抵住桌沿，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托尼。
「什麼意思？」她輕聲問。
托尼點開了會議桌側邊的按鈕，桌面瞬間變成了巨大的電腦螢幕，他在堆積如山的資料中翻了一會兒，挑出一個名為「a.e」的資料夾打開，將裡面記錄的所有內容鋪在桌面上，推給了艾麗卡。
「安東尼·埃文斯，1968年7月5日出生於德國漢諾威，曾就讀加州理工學院，考取了生物學博士學位……」
托尼語速緩慢地說道：「……兩年前死於一場車禍。」
艾麗卡並沒有很意外，她點點頭：「對，當時為了避開九頭蛇的追捕，我製造了一起車禍——」
「不是這個意思，」托尼打斷了艾麗卡的話，他認真注視著她，目光沉靜：「這份資料上所記載的車禍發生在你把改換身份資訊的埃文斯博士送上火車之後。」
艾麗卡終於愣住了，她有些茫然：「什、什麼意思？」
托尼歎了口氣：「被你救下的埃文斯博士最後還是死在了回家的路上。」
艾麗卡的眼睛一點點睜大了，激烈的情緒在她的眼底翻湧著，像風波乍起的碧藍湖面。
巴基接過話繼續說：「有趣的是，這個後續與九頭蛇無關。」
城際高速公路上的連環車禍，由司機疲勞駕駛引發的重大事故，令人惋惜。
「相關證據全都在這兒了，」巴基說：「一切都表明這是場意外，但那個時間點發生在埃文斯博士身上的意外……很難不讓人多想。」
協力廠商勢力在所有人退場、一切即將塵埃落定的時候，悄然冒出來收割了勝利果實。
艾麗卡做了幾個深呼吸，平復了波動的情緒，她緩緩搖頭，沉聲道：「我不認為是達米安做的。」
說起來這種簡單粗暴的掃尾方式確實很符合當時刺客聯盟少主的行事作風，但艾麗卡既然已經出手救人了，達米安就算再不情願，覺得再麻煩，他也不會毀掉姐姐的心血，他只會默默佈置好一切，回家再口嫌體正直地diss艾麗卡，表達自己彆扭的關心。
「沒說是你弟弟幹的，」托尼撇撇嘴：「我的意思是有個你和巴基都不知道的神秘存在插了一手。」
擺在明面上的涉事雙方分別是刺客聯盟與九頭蛇，這陣容拉出來算是黑.道界的「神仙打架」，一般的小組織肯定不敢瞎摻和，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但就算是有實力有能力出手的，也得掂量掂量最終獲取的利益是否能夠抵消風險與投入，」托尼若有所思：「那麼問題來了，埃文斯博士掌握的究竟是怎樣逆天的技術？」
巴基和艾麗卡相視一眼。
「別問我，」巴基搖搖頭：「我只是個沒有感情的殺手，不瞭解那些神秘高深的科學。」
托尼：「……要你何用？」
「我也不是很清楚，」艾麗卡思忖片刻，緩緩道：「據說是一種注射後可以強化人體機能的藥劑，看形容與隊長曾經使用過的血清類似。」
托尼眯起眼睛：「如果是這樣，確實很值得冒險。」
自從發明了超級士兵血清的厄斯金博士死在納粹暗殺者的槍下後，各國科學家便從未停止過將血清復原的研究。但這麼多年過去，沒有一個人成功，美國隊長仍舊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離成功最近的人是霍華德·斯塔克，他後來根據厄斯金博士的筆記復原出的血清幾乎與原版完全一致了，但在21個月後，實驗體還是出現了排異反應。
「你們是從什麼時候知道的這件事？」艾麗卡輕聲問：「我一直都以為埃文斯博士還活著。」
巴基說：「再次見到你之後，我想起了這事，拜託托尼去查了一下，結果……」
「那安妮呢？」艾麗卡又問，她臉上浮起一絲焦慮：「安妮埃文斯博士的女兒——」
「艾麗卡，」巴基按住了艾麗卡的肩膀，用溫柔但卻不容拒絕的力道將站起一半的她一點點壓回了椅子裡，他說：「按照九頭蛇的行事作風，他們不可能在帶走埃文斯博士的時候放過他唯一的親人，那小女孩要麼會被一起抓走做人質，要麼……」
巴基感到艾麗卡的身體微微一震，但他還是繼續說了下去：「……要麼她從一開始就不在了。你帶著埃文斯博士逃了半個月，有發現一丁點那小女孩真實存在的痕跡嗎？除了照片。」
艾麗卡沉默了好久，才慢吞吞地搖了搖頭。
「不是你的錯，你已經做了一切你能做的。」巴基輕輕拍打著艾麗卡的肩膀安慰她：「大部分時候命運就是這麼操.蛋，掙扎半天卻半點用都沒有。」
托尼從糖盒裡挑了一顆奶糖，照著巴基的腦門丟了過去，他涼涼地說：「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這也要護著？」巴基嫌棄地翻了個白眼，他接住奶糖，把糖紙剝開，將綿軟香醇的糖塊塞進了艾麗卡的嘴裡：「你也太小看她的承受能力了，是不是？」
艾麗卡沒說話，只弧度輕微地彎了彎嘴角。
「你管我，」托尼冷哼一聲：「我就願意護著她。」
這事全程沒有彼得插嘴的餘地，他就坐在角落裡安安靜靜地聽，一直托腮凝視著艾麗卡，看她從期待到震驚到難過，再到現在的心不在焉。
彼得忽然感覺很難受。
當年十八歲的艾麗卡是頂著多大的壓力做出了帶著埃文斯博士逃跑的決定啊，自己身在地獄，卻想要把其他人推出火坑。一路上她是否有過動搖的時候？是否有過後悔想要放棄的時候？她是怎麼堅持下來的？把人送上火車，注視著車廂漸漸遠去，她的心裡是什麼感受呢？
彼得無比慶倖艾麗卡直到現在才聽說了埃文斯博士早就死亡的消息，倘若她是在回到刺客聯盟的不久後就得知了這個事實，那時的她得多絕望？
漫長的沉默後，艾麗卡終於整理好了情緒，她重新開口：「你們說埃文斯博士死了，那麼現在是誰以他的名義給我發了這封郵件？有什麼目的呢？」
「我讓賈維斯查了一下，」托尼說：「郵件是從大都會發出來的，而在你收到了那封不知所謂的求救信後，寄件匣就被註銷了。」
艾麗卡思考了一會兒，作出決定：「我要去看看。」
彼得舉起手：「我陪你。」
托尼說：「我也去——」
「——你要去哪兒？」
會議室的大門被推人開，穿著十釐米高跟鞋的佩珀女士抱著一疊厚厚的資料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她把所有的資料夾一股腦兒地倒在了托尼面前：「可抓住你了……老闆，這些是需要你過目簽字的檔，請務必要在今天十二點之前看完。」
托尼：「……忽然想起來我的盔甲還沒檢修完……」
「先生，您今天上午才檢修過，沒有發現任何問題。」賈維斯很不給面子地拆臺。
托尼咬牙切齒：「你可真是我的的親兒子啊。」
「斯塔克先生，你還是先把要緊的事情處理完吧，」艾麗卡笑了起來：「郵件的事我自己……」
彼得和巴基同時發出咳嗽聲。
「……我們去就好了，」艾麗卡無奈地改口：「現在只有一封郵件，沒有其他的線索，說不定是惡作劇呢？」
托尼氣得鼓起臉頰：「你們就是不願意帶我玩！」
巴基和佩珀朝天翻了個白眼。
「哪有，」艾麗卡無奈地說：「這樣吧，我帶上賈維斯，保證一有新消息就告訴你。」
「最多只能待三天。」托尼勉強妥協了：「三天后明日世界博覽會開幕，助理小姐，你得全程跟著我。」
艾麗卡眨眨眼睛：「呃……我們沒打算在大都會過夜啊，彼得還有課呢。」
托尼：「……那最好！」
雖然很想現在就出發去調查，但天色已晚，馬上就要吃晚飯了，所以三人商量後，決定第二天再去大都會。
正好明天是週六，彼得不上學。
大都會似乎每天都是陽光燦爛的，與哥譚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艾麗卡把空間門開在了英雄廣場上，有綠樹作為遮掩，路過的普通人並沒有發現忽然多出了一座空間門。
「我還沒有來過大都會呢，」艾麗卡把手搭在眉骨上，朝四周遠眺：「那座雕塑是超人的嗎？」
「應該是，」彼得壓了壓帽檐：「我們該去哪兒？」
巴基端著筆記本：「賈維斯正在指路……我不想拿這個東西，我又不會玩。」
「那給我吧。」彼得接過了筆記本，熟練地敲打起來，他將賈維斯探測到的信號源標記在了地圖上：「搞定，郵件應該是從這裡被發送出來的，這裡是——」
彼得緩緩睜大了眼睛，他驚訝地注視著螢幕上閃爍的紅點。
「萊克斯大廈？！賈維斯你確定？」
「我確定，」賈維斯的語氣堅定，毫不動搖：「根據路徑追蹤回去，中心點是萊克斯大廈，往周邊輻射大約兩英里，就在這個範圍之內。」
彼得和艾麗卡面面相覷。
原本會以為找到一個偏僻隱秘的點——幹壞事的人不都喜歡藏在小黑屋裡嘛——這樣就可以暗搓搓潛進去探查一番了。
萬萬沒想到郵件竟然是從萊克斯大廈裡發出來了。
直覺告訴艾麗卡，這事只是冰山一角，繼續往下查，可能什麼都查不到，也可能查出來的東西會震驚全世界。
「那我們……要繼續嗎？」彼得遲疑地問：「潛入萊克斯大廈？」
「你想什麼呢？」巴基在彼得腦袋上敲了一把：「這難度就跟潛入複聯大廈差不多。」
「其實也不是很難，我可以試試，」艾麗卡說：「無非就是空間門加偽裝魔法……但我需要一個具體的目標，萊斯克大廈裡那麼多台電腦呢，我總不能挨個去翻是哪台電腦發的郵件吧？」
就在大家一籌莫展的時候，他們身後忽然刮起了呼嘯的風，還有尖叫與歡呼聲遠遠傳來。
「不好意思，」溫和的聲音響起：「我們檢測到這裡開啟了一個未被登記的空間門……巴恩斯先生，請問你們來大都會有什麼事嗎？」
紅色披風在風中獵獵作響，超人逆著陽光飄浮在半空，居高臨下地注視著三人。
艾麗卡：「未被登記的空間門？什麼？開空間門還需要登記嗎？我頭一次聽說。」
彼得：「我我我我只是個路過的學生，我迷路了，請問大都會博物館怎麼走？」
巴基：「……沒事，隨便來逛逛，這也要提前備報？你們正義聯盟太嚴格了吧！」蝙蝠俠一家子來紐約找女兒，我們也沒讓他們提前備報再「入境」啊。
超人輕盈地降落了：「這應該是場誤會……瞭望塔感知到了陌生的空間波動，擔心是非法入侵，所以我來看看。」
「原來空間門不能亂開嗎？」艾麗卡輕輕抽了口冷氣，她不好意思低下頭：「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這個，下次會注意的。」
「沒關係，不用緊張。」超人露出燦爛的笑容，額前的小卷毛迎風飄動，這讓他看上去有那麼一點點可愛：「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請儘管開口叫我。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超人說完，就「嗖」的一聲飛走了。
「據說超人能聽到任何他想聽到的聲音，」彼得捂著嘴小聲說：「你們說他之前聽到我們說什麼了嗎？」
「超人哪有那麼無聊，」艾麗卡說：「他每天要聽的事情多去了。」彼得松了口氣：「那就好……還是讓他知道我們打算去萊克斯——」
艾麗卡和巴基同時出手捂住了彼得的嘴。
「艾麗卡？」驚訝的聲音遠遠傳來：「你怎麼在這兒？」
今天認出我們的人還真是很多啊，大都會這地方跟我犯沖吧，或者是流年不利……艾麗卡默默地歎了口氣，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之處。
迪克、提姆和兩個沒見過的男孩子正走過來，迪克熱情地揮著手。
「他們是誰？」彼得湊過來抱住了艾麗卡的胳膊，他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幾個男孩子。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艾麗卡總感覺迪克和提姆臉上的笑容似乎正在凝滯。
「你認真的嗎？」艾麗卡挑眉：「如果我沒記錯，幾個月前提摩西·韋恩曾經親自邀請你進入哥譚大學讀書。」
彼得：「……我忘記了。」
巴基：「嘖嘖，身為老年人的我留在這裡真是多餘。」
作者有話要說： 有獎競猜，跟著迪克和提姆的另外兩個藍孩子是誰呢？
（應該很好猜到啦……
第49章
艾麗卡打算禮貌性地打個招呼就走。
如果是她一個人碰上了迪克和提姆, 她並不介意找個地方隨意坐坐聊一會兒，但現在兩邊都有旁人，艾麗卡還有點社交恐懼症, 跟不認識不熟悉的人待久了, 會感覺空氣都凝聚成固體，渾身不舒服，也不知道說什麼好，硬要湊堆會很尷尬的。
然而迪克和提姆顯然沒打算放過艾麗卡，兩人露出燦爛的笑容, 擠開彼得, 一左一右湊到她身邊防止她逃跑。
尤其是迪克·格雷森, 這人一笑，哪怕是陰天也會立即放晴，他就像顆小太陽，隨時隨地源源不斷地散發熱量，無差別溫暖周圍所有人。
迪克：「難得在這兒看到你……」
提姆：「找個地方坐下來聊一會兒吧！」
彼得：「？？？」
艾麗卡：「……」
天真！以為這樣就能攔住我嗎？身為一個魔法師, 想逃跑……不對是戰略性撤退, 那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
被迪克的笑容晃了一下的艾麗卡定了定神, 她嘴角一彎, 露出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不了，我還有點事，不打擾你們和小夥伴玩耍了。」
跟著迪克與提姆一起來的那兩個大男孩面面相覷。
身穿黑色t恤、胸前印了個大大的紅色s標誌的男孩微微睜大眼睛：「小夥伴？？？」
紅頭髮臉上有雀斑的男孩一挑眉，揶揄地笑了：「沒毛病，你確實是『小』夥伴。」
黑t恤翻了個白眼, 朝著紅頭髮的雀斑男孩踢出一腳，後者靈活地閃開，笑嘻嘻地來到艾麗卡面前，對她伸出手：「嗨，你好，我叫沃利·韋斯特，那個黑著臉的是康納——」
康納伸出肌肉結實的臂膀，用力捂住沃利的嘴，阻止他吐露自己的真實姓名。
不過已經晚了，艾麗卡的藍牙耳機中傳出了賈維斯的聲音：「沃利·韋斯特，所屬團隊為『少年泰坦』，能力與閃電俠類似；康納·肯特，危險等級a，超人克拉克·肯特的克隆體，能力與超人類似，但弱于超人……」
其他人聽不到賈維斯的聲音，只有康納敏感地抬起頭，用審視的目光盯著艾麗卡：「你——」
彼得終於回過神來，他默不作聲地從背後靠近，一把摟住艾麗卡的脖子，將她從迪克和提姆中間拖了出來。
巴基按住彼得的肩膀，似笑非笑地說：「年輕人，要淡定啊。」
艾麗卡被帶得跌跌撞撞後退兩步，撞進了彼得的懷裡，溫熱的氣息瞬間包圍過來，她愣了一下，抬起手抓住男孩的手臂，側過頭看他：「彼得？」
「派克先生是怎麼認識艾麗卡的？」提姆眯起眼睛，原本收斂的氣勢驟然一放，整個人顯得嚴肅了不少，竟有點穿上西裝坐在談判桌前的意思，他輕聲問：「她沒提過你呢。」
艾麗卡和彼得異口同聲：「他/她是我路上撿回去的。」
提姆：「……」
這倆人瞬間同步的小默契像顆尖銳的釘子狠狠紮下，令他感覺自己仿佛一隻被戳爆了的氣球。
委屈！不爽！
耳機裡賈維斯一直在盡職盡責地播報著康納的資料，已經說到了康納很渴望跟超人見見面說說話，但藍大個不知道卻一直逃避他，也不知道賈維斯是從哪兒搜集到的這些類似於花邊新聞的有趣小資訊。
康納的超級聽力顯然令他被迫聽了全程，現在他的臉黑得像墨水。
頂著康納和提姆兩個人陰沉沉的視線，艾麗卡清清嗓子，抬起手大方地調整了一下耳機，阻止了賈維斯繼續說下去：「我知道了，放心吧，沒事的……你的資料很全嘛。」
「當然，」賈維斯驕傲地說：「你想要什麼，我都能幫你找到。」
艾麗卡眨眨眼睛：「我想知道那封郵件具體是從哪台電腦上被發送出來的。」
賈維斯沉默了幾秒鐘，慢吞吞地回答：「……系統檢修中，請稍後再撥。」
這一大幫人也不能一直戳在廣場邊，局面太尷尬了，已經有路過的人注意到這裡，似乎在猜測到底發生了什麼。
艾麗卡向巴基投去了求助的視線：大佬，想個辦法唄？
巴基露出愛莫能助的表情：我只是個茫然的老年人，不懂你們小年輕的事。
艾麗卡：……再也不給你買李子了！
最後在迪克的強烈堅持下，艾麗卡一行人被拖進了超人廣場旁邊的一家咖啡館裡。
剛剛推開門，就看見一道藍色的影子閃電般沖了過來，小炮.彈似的朝艾麗卡砸下……然後被她靈巧地側身閃開了。
藍色小炮.彈因此落進了彼得懷裡，發出一聲不滿的「喵咪」。
原來是只可愛的英短藍貓。
午後陽光明媚，店裡少有客人，躲在櫃檯後的服務員聽到動靜，迷迷糊糊地探頭一看，頓時震驚了。
藍貓是這家店的店主飼養的吉祥物，平時高冷得不要不要的，就愛站在冰箱上睥睨眾生，人類在它眼裡大概和小魚幹差不多。
可今天這貓也不知道怎麼了，看見艾麗卡就像看到小魚幹、妙鮮包甚至是貓薄荷似的，高冷的氣質瞬間被拋去了北極，只想求抱抱，它發出軟綿綿聽得人骨頭都酥麻的叫聲，尾巴搖得飛起，晃出一片虛影，完全不像貓。
「呃……你抱抱它唄？」迪克感覺不忍心，慫恿道：「看它這麼可憐。」
艾麗卡緩緩搖頭，眼中閃過一絲動搖，但最終還是無情地拒絕道：「不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裡有只特別愛吃醋的貓，要是被他知道我在外面擼了別的貓，恐怕房子都得給我拆了。」
想起那只會給艾麗卡打電話質問她為什麼還不回家的小黑貓，迪克和提姆面面相覷。
而作為少數知道洛基貓=洛基的知情人之一的巴基實在是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艾麗卡等人直接佔據了一整張長桌，按照所屬的不同組織分成兩組，相對而坐。
服務員把飲料端上來後，就躲回了櫃檯後面繼續打盹。
「我們少個人，」艾麗卡叼著吸管咬來咬去，雙眼目不轉睛地注視著迪克，話卻是對身側的巴基說的：「嘖，應該把斯塔克先生偷渡出來的。」
巴基淡定地低頭發著短信，隨口問：「你敢從波茨女士的手下把人帶走？」
艾麗卡搖了搖頭。
「我也不敢，你沒見過小辣椒生氣的模樣，」巴基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那是真·小辣椒啊！就跟當年卡特發火似的……這種精英女性最不能惹。」
艾麗卡和巴基說小話的時候，彼得就乖巧地坐在旁邊假裝自己是一隻花瓶或者一座雕像，完全不發出一丁點聲音，只偶爾會喝口咖啡，撓撓那只趴在他腿上撒嬌賣萌的英短藍胖子的下巴。
藍胖子毛絨球似的窩進彼得懷裡，尾巴甩來甩去，它仰著脖子，圓溜溜的眼睛一直盯著艾麗卡，目光中充滿期待與渴望。
「你剛才說的貓是ikol？」彼得問。
「是啊，」艾麗卡大方地承認了：「我懷疑這藍胖子是嗅到了ikol的味道才會這麼發瘋。」
謊言之神人身的時候一表堂堂帥裂蒼穹，變成貓了仍然是最優雅美麗的，其他貓咪對他趨之若鶩，艾麗卡絲毫不感到意外。
況且艾麗卡平時並不特別招動物喜歡，她身上也沒帶著貓薄荷，如果不是洛基貓，她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能令她獲得高冷藍胖子的青睞。
但如果是因為洛基貓……艾麗卡目光一閃，嘴角勾起個壞笑：「這個藍胖子是公的還是母的？」
彼得的臉頰一下子漲得通紅，他像摟抱枕似的將藍胖子緊緊箍在懷裡，說話結結巴巴地仿佛害羞的小媳婦：「我我我我怎麼知道！」
艾麗卡很不解：「你臉紅什麼？」
彼得喏喏說不出話，艾麗卡也沒深究，直接抓住藍胖子脖頸後的軟皮肉把它提起來看了一眼……
「母的。」艾麗卡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她把藍胖子塞回彼得的懷裡，笑得不懷好意：「哎呀，春天到了呢。」
彼得窘迫得快哭出來了。
「你真厲害，」巴基瞥了艾麗卡一眼：「索爾要是知道你打算給ikol找個藍貓當對象……」
藍胖子像小豹子似的站了起來，它抻著脖子，開心地叫了一聲：「喵！」
艾麗卡理直氣壯：「這是你說的，我可沒說話。」
複聯大廈裡。
將索爾撓了個大花臉後成功逃脫的洛基貓佔據了起居室裡最大最柔軟的沙發，他的眼睛陰沉沉的，像是積滿了水的雲，看上去隨時會下雨。
「她竟然敢這麼把我丟給索爾！」洛基貓怒道。
來蹭空調的奇異博士聳聳肩膀：「是你的偽裝能力太差勁兒了，你一個謊言之神變成貓整天跟在人家小姑娘身邊像個變.態一樣，誰不起疑啊。」
紅斗篷晃來晃去，表示贊同。
「我的偽裝無懈可擊！」洛基貓冷哼一聲，辯解道：「還不是因為她傻乎乎地喊出了我的名字……」
「接下來怎麼辦？」洛基貓自言自語：「除非她主動來接我，否則我是不會回去找她的！」
奇異博士想了想，高深莫測地一笑，開始出餿主意：「你可以變個其他動物接近她，比如鳥兒之類的。」
洛基貓認真思考了一會兒，感覺挺有道理的。但就在他打算變換形態的時候，他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等等！」洛基貓跳上沙發靠背，居高臨下地打量著奇異博士，他問：「為什麼不是你變成動物接近她？」
「我是至尊法師，」奇異博士義正嚴辭地說：「我要守護地球呢，而你整天閑得無事可做——」
「拉倒吧，」洛基貓呵呵一笑：「沒繼承光明盛典的至尊法師頂多只是代理而已。」
「我翻遍了卡瑪泰姬的典籍，只在一些偏門的魔法書中見過有關於它的隻言片語，」奇異博士淡定地說：「如果它真的存在過，還是至尊法師傳承的重要法器，不會是這種結果。」
他停頓片刻，繼續說：「要麼是誤傳，要麼……」
「要麼這裡面有著更深的內.幕，」洛基貓慢條斯理地接過話：「深到就連你這位至尊法師都不知道……啊啾！」
洛基貓忽然打了個噴嚏。
「我不知道的內.幕，你又是怎麼知道的？」奇異博士問。
洛基貓用爪子揉了揉臉：「你應該多去宇宙裡轉轉，總憋在中庭這小破地方是沒前途的——啊啾！怎麼回事！」
洛基貓一個噴嚏接著一個噴嚏地打了起來，他油光水滑的皮毛蓬鬆炸開，遠遠看去很像一顆飽受蹂.躪的蒲公英球球。
「讓你在背後說艾麗卡的壞話，」奇異博士笑道：「報應來了吧？」
洛基貓：「胡說！肯定是那小丫頭背著我幹壞事——啊啾！」
艾麗卡完全不知道她想使壞給洛基貓配只藍胖子的缺德行為已經被正主覺察到了些許端倪，她正在努力擺脫迪克和提姆這兩根小尾巴。
早知道就直接開空間門跑了，艾麗卡歎了口氣，都怪迪克！這傢伙一笑，心志再堅定的人也會把持不住地動搖一瞬間，然後就被鑽了空子……
美男計啊！賊過分！
「你們真的不覺得彆扭嗎？」艾麗卡無奈地歎了口氣，單手扶額：「強扭的瓜不甜……呃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你意會一下。我們還是各回各家、各幹各的吧。」
「不覺得，」迪克說：「你很久都不回來，也不去上課，我們都很擔心你，小d連飯都吃不下，躲在被窩裡哭。」
艾麗卡嘴角抽搐：「你再說一遍，我要把這句話錄下來發給他。」
迪克捂住嘴。
提姆悶悶地開口了：「大紅快把你家糟蹋成垃圾場了。」
艾麗卡微微一笑：「大紅的家務活幹得特別好，以前在刺客聯盟的時候他還幫我收拾過房間。是你把我家糟蹋成垃圾場的吧。」
提姆忽然對天花板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仰起頭認真研究著。
艾麗卡簡直要被四隻羅賓鳥給氣死了（傑森：跟我有什麼關係？？？）：「我才在紐約待了一天，家裡就變鳥巢了嗎？你們是怎麼進去的！」
「鳥兒嘛，就是有隨意築巢的習慣，」沃利感同身受地說：「我藏起來的零食都快讓迪克掏光了。」
沉默半晌的康納忽然抬頭，眼神複雜地盯著迪克：「這麼說我囤的餅乾也是你吃的咯？」
迪克無辜地睜大眼睛：「什麼？我沒有！」
「我只是巡邏路過，」提姆辯解：「主要是達米安，他撬了鎖。」
「小d是想幫你喂貓，」迪克迅速加入話題，他在桌子下踩了提姆一腳：「他怕小黑在家裡會餓。」
艾麗卡語氣冷漠：「我當然會帶著貓一起走了。」
於是提姆也敗下陣來。
巴基嘖嘖感歎：「你真是話題終結者。」
艾麗卡像倉鼠似的捧著杯子，小口小口地啜飲著苦味濃烈的咖啡，她輕聲嘟噥：「因為本來就沒什麼好聊的……」
「也不見得啊，」巴基慢條斯理地說：「他們比我們熟悉大都會的情況，我覺得你可以問問。」
迪克目光一亮：「有什麼是我能幫忙的嗎？」
艾麗卡搖搖頭：「賈維斯都查不到具體位置……」
巴基按住艾麗卡的腦袋往下一壓，他笑著問：「我們想潛入萊克斯大廈查一件事，請問你們有什麼好的建議嗎？」
迪克和提姆：「……」
沃利差點兒把嘴裡的咖啡噴出去。
只有康納的反應有些奇怪，他目光閃爍，似乎在思考什麼。
「你跟盧瑟有什麼過節嗎？」提姆皺起眉：「他又要搞什麼……」
艾麗卡謹慎地說：「暫時還沒有。」
「你離他遠一點，」提姆低聲道：「盧瑟這個人……」
「我當然不會去招惹一個權勢滔天的財團領導人，」艾麗卡嘴角一彎，露出的笑容未到眼底：「但有人非得莫名其妙來撩撥我，人家都找上門了，我也不好裝作沒看見啊。」
迪克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他變得嚴肅起來：「到底怎麼了？」
艾麗卡想了想，把收到安東尼·埃文斯博士的求救郵件的事情挑揀著說了一遍。
「這封信肯定不是無緣無故來的，」她曲起手指敲打著桌面，沉吟道：「我自問沒什麼被人針對的價值，就怕還有其他內.幕，但現在一點線索都沒有……」
「別擔心，」迪克認真地說：「交給我吧。」
「我再查查看，」提姆從彼得面前把筆記本拖過來，直接卷袖子開工了：「說不定還能找到遺漏的資訊。」
作者有話要說： 蝙蝠俠：聽說你要欺負我閨女。
托尼：什麼？你個禿子要欺負我們家艾麗卡？
萬磁王：誰要欺負我們變種人？等我去端個體育場。
盧瑟：？？？？我還沒禿呢謝謝！
盧瑟：冷靜啊！這次真不是我搞事！！！
第50章
提姆認真敲了好久鍵盤。
久到迪克、沃利和康納東倒西歪地趴在桌子上睡過去, 巴基和艾麗卡一左一右枕著彼得的肩膀陷入夢鄉。
「……能試的方法我都試過了，但還是不行。」提姆歎了口氣，他揉揉酸澀的眼睛, 端起早已涼掉的咖啡喝了一大口。
濃郁的苦味在嘴中炸開, 沿著喉管一路向下翻騰著進入胃裡，這感覺並不好受，但至少令人瞬間清醒了。提姆不舒服地皺起眉，用手按住腰腹，緩緩俯下.身, 把下巴抵在大理石桌面上, 偏頭去看艾麗卡：「只能查到郵件確實是從萊克斯大廈發送出來的, 無法確認具體樓層……咦？！」
彼得淡定地撓著藍貓的下巴，他微微一笑：「哦，這樣啊，賈維斯也這麼說。」
提姆感覺自己的滿口小白牙都快被咬碎了：「……他們怎麼都睡了？」
彼得聳聳肩膀，他輕聲說：「不知道, 大概是昨天太累了？或者乾等著很無聊？」
提姆：「你等等——」
彼得的動作稍微大了一點, 即使沉睡中也異常警覺的巴基和艾麗卡立即就蘇醒了。
巴基像一尾脫水的魚般猛地彈動起來, 一臉懵逼地左看看右看看, 意識逐漸回籠後，他緩過勁兒來，脫離了剛剛醒過來時的朦朧狀態，抬起手用力按住太陽穴，低頭小聲嘟噥：「我睡了多久？」
艾麗卡的反應就顯得平淡多了, 她只睜開了眼睛，人依然呆呆地靠在彼得身上，猛一看像個丟了魂的木偶，不過片刻後她的目光從茫然漸漸轉為清明，整個人就變得生動形象起來，她抓起放在桌角的手機慢吞吞看了一眼，聲音沙啞地回答：「半個小時。」
「對不起，」提姆的嘴角抿得很緊：「沒能幫上你。」
艾麗卡緩緩搖頭，她隨手從彼得的懷裡把藍胖子撈過來，揉搓著它軟綿綿的腦袋，笑道：「不用道歉的，你又沒有錯，是對方太狡猾了。」
彼得輕輕抽了口冷氣，目光呆滯地看著艾麗卡：「艾、艾麗卡，你把它抱起來了……」
「啊？」艾麗卡仰起頭跟彼得對視一眼，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心裡「咯噔」一下，緊接著像卡帶般一格格低下頭，跟乖巧窩在她懷裡的藍胖子目光相接。
藍胖子細聲細氣地喵了一下，一雙大眼睛眨巴眨巴，看上去可愛又無辜。
艾麗卡：「……壞了壞了壞了！」
艾麗卡試圖把藍胖子放到地上，但藍胖子亮出尖爪，死死勾住她的袖子就是不鬆開；她又試著把藍胖子還給彼得，然而藍胖子對彼得投去個惋惜的眼神，就蜷著身子縮回了艾麗卡的臂彎裡。
反正這貓死活就要賴在艾麗卡身上不走，認准她一個人，意志非常堅定。
艾麗卡簡直無計可施，她心累地歎了口氣：「我等一下就走了，你也要跟著我回家嗎？」
藍胖子的眼睛亮晶晶的，像上好的黃寶石，它擰來擰去地蹭著艾麗卡的胳膊：「喵！」
艾麗卡：「……撒嬌也沒用的，勸你放棄吧，你這是跨種族的戀愛啊，一般都是沒什麼好下場的……」
艾麗卡苦口婆心地勸了藍胖子半天，都沒能說動它放棄這單方面無前途的暗戀，最後還得店員出馬，幫忙把貓咪抱走。
藍胖子淒厲的叫聲回蕩在咖啡館的一樓，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彼得心軟，他撓撓頭，小聲說：「那個……要不然……」
「不，想都別想，」艾麗卡面無表情地說：「你記不記得我在收養ikol的第一天就告訴過你他的真實身份？我當時說的是實話，不是喝醉了胡說的。」
迪克立即警覺：「你喝酒了？！」
提姆眯起眼睛：「還喝醉了？！」
艾麗卡忍住了翻白眼的衝動，她撿起兩根早就涼掉發軟的薯條，在番茄醬裡滾過一圈後，一左一右分別懟進了提姆和迪克的嘴裡。
「蒼天在上，」艾麗卡涼涼地說：「我成年了，謝謝。」
迪克一邊努力嚼著薯條，一邊含糊不清地說：「小d說你今年二十歲……」
提姆接過話：「……還不能喝酒，哪個店賣給你的？」
艾麗卡忍下的白眼還是翻了出去：「怎麼，你個霸道總裁還想讓人家倒閉嗎？」
提姆：「……我不是，我沒有。」
彼得對周遭發生的一切充耳不聞，他皺著眉頭沉思，認真回憶那天醉醺醺的艾麗卡掛在他身上都嘟噥了些什麼。
片刻後他震驚地睜大了眼睛：「……你沒開玩笑？！」
艾麗卡語氣平靜：「沒有，你可以問問巴基。」
「對，」巴基打了個哈欠，用手揉揉臉：「那天你不在是吧……後來托尼差點兒把索爾揍了一頓。」
彼得覺得索爾真的是太可憐了，總是任勞任怨地追在洛基屁股後面幫他收拾各種殘局，必要的時候還得主動背鍋。
「別說出去啊，」艾麗卡撇撇嘴：「你可以當做一個把柄留在手裡，這樣以後還能拿來威脅他。」
彼得心想洛基有什麼地方是值得我去威脅的嗎，但他面上還是點點頭，答應了艾麗卡。
「不過……」彼得語氣婉轉地勸道：「他畢竟不是普通的貓，你把他帶在身邊，不合適吧？」
一想到ikol就是洛基，還曾經當著自己的面鑽進艾麗卡的被窩裡用耀武揚威的眼神挑釁，彼得就感覺莫名來氣，特別想抓住小黑貓把他的毛剃個精光。
「所以我把他送給索爾了啊，」艾麗卡說：「有索爾看著，他會乖一點吧。」
彼得對此持懷疑態度，他根本不相信索爾能看得住洛基。
迪克和提姆越聽越覺得有故事，迪克眨巴著一雙漂亮的藍眼睛，無意識地散發荷爾蒙，使用美男計誘.惑：「你的貓怎麼了？」
「沒怎麼，挺好的，」艾麗卡微笑道：「脾氣差，不愛吃貓糧，天熱了還得吹空調，心眼小得像針尖，稍有不如意就喵喵喵喵地叫喚，精緻挑剔得讓人分分鐘想把他送走。」
提姆：「……你的描述和『挺好的』完全不沾邊。」
「可人家長得可愛啊，」艾麗卡歎了口氣：「這世上有種生物，只靠萌就能很好地活下去了。」
折騰一天，除了新認識兩位元少年泰坦的小可愛外，正事基本沒收穫。
艾麗卡死死盯著郵件裡那短短的幾行字，這麼幾句話她已經反復看了很多遍，都倒背如流了，漸漸地，她感覺這些字變成了很多隻小貓爪爪，在她的心裡左撓一下，右戳一下，弄得她心神不寧。
不理這破事吧，郵箱是保密的，並不是誰都能給她送過來這麼一封信，還牽涉到了她曾經的過往和立場微妙的萊克斯集團；
搭理這破事吧，目前的線索也就只有一封沒頭沒尾的郵件，想查都無從下手。
「換個角度試試呢？」提姆沉思道：「我幫你查一下安東尼·埃文斯的生平履歷吧，看看能不能找到端倪。」
「麻煩你了，」艾麗卡攥緊拳頭有一搭沒一搭地敲打著太陽穴：「斯塔克工業的博覽會馬上要開了，我也就只能清閒今天和明天，後天就得跟著老闆東跑西顛……再找不到別的消息，這事就得先放下了。」
提姆合電腦的動作停頓一瞬：「啊，你這麼一說，我忽然想起來，後天我是不是也得去參加開幕式？」
「是的啊，韋恩總裁，」艾麗卡看了一眼還睡著的沃利和康納，懶洋洋地拖長聲音小聲道：「你可別忘記了，請柬我上個月就發出去了。」
「一會兒回家翻翻垃圾桶，看看還能不能找得到，找不到就只能刷臉了，記得放我進去啊。」提姆似笑非笑地說：「別瞪我，只要是寫著『斯塔克』這個姓氏的請柬，基本上都會被布魯斯丟出門外……不過如果他知道你是親手寫的，肯定會趁沒人的時候偷偷撿回來。」
艾麗卡失笑，她隔著桌子輕輕推了一把提姆的肩膀：「你夠了啊！」
晚飯之前，大家在咖啡館門口分道揚鑣，各回各家了。
梅姨有點事打電話找彼得，最後只有艾麗卡和巴基兩個人回到了複聯大廈。
剛一進客廳，就看到托尼鬼鬼祟祟地從沙發後面探出頭對他們招手，還誇張地比著口型：「快來快來！」
巴基笑著搖搖頭，表示要先去洗澡收拾一下，剩下艾麗卡滿頭霧水地走過去：「這是幹嘛呢？」
托尼用力按住艾麗卡的肩膀，將她壓得蹲下來：「噓！別出聲！你看見佩珀了嗎？」
艾麗卡：「沒有，你背著波茨女士幹壞事啦？」
托尼眨巴著一雙水靈靈仿佛盛滿碎鑽的漂亮大眼睛，看上去要多無辜有多無辜，要多可愛有多可愛，保持這個神情上街去轉一圈，能把所有跟他打照面的人迷得暈頭轉向。
「哪有，什麼叫壞事！我真的只是不小心，」托尼辯解：「上次你欺負完隊長後——」
艾麗卡捂住他的嘴：「等等，是你欺負隊長。」
托尼試圖萌混過關：「都一樣。」
「不一樣好嗎？」艾麗卡不為所動：「別甩鍋。」
托尼無奈地妥協了：「……我們，我們行了吧？我們欺負完隊長後，彩虹蘑菇糖不是還剩下小半包嗎？我就順手裝進了藍莓糖的盒子裡……」
佩珀在監督托尼幹活的時候順手打開糖盒，在托尼的安利下挑出兩顆嚼吧嚼吧吃掉了。
然後……
「你不用說了，」艾麗卡嘴角抽搐：「我已經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
托尼單手捂臉：「真的是慘不忍睹啊！她一路吐著七彩泡泡去了洗手間，臉上的表情特別驚恐，一副認定自己患了絕症的模樣。」
艾麗卡嘴角抽搐：「我要是波茨女士我會打死你的……你還能更皮一點嗎？有你這麼嚇唬人的麼？」
托尼低頭認錯：「我告訴她那只是彩虹糖的副作用了，然後她說讓我等著。」
「等著吧，」艾麗卡用憐憫的眼神看著托尼：「沒救了，等死吧。」
「助理小姐，」托尼抱住艾麗卡的胳膊晃了晃，還把頭抵上去：「你要是不幫忙，下個月的工資可就沒人給你發了。」
……這人撒嬌的套路怎麼跟貓一模一樣的？
艾麗卡被萌得有點心動，頭頂biu地冒出了一顆小桃心。
托尼抓住小桃心，放進嘴裡吃掉了。
唔，草莓味的，甜！
有工資威脅，再加上大佬撒嬌技術了得，艾麗卡只能認栽了，她想了想：「這怎麼幫啊？經驗告訴我，自己惹出來的麻煩還得自己去解決，這樣比較有誠意。」
托尼很認真地問：「你有沒有那種吃了可以變成仙女的糖果？」
艾麗卡：「……七彩長髮還不夠仙女嗎？」
托尼：「你覺得七彩長髮是仙女嗎？」
兩人面面相覷，半晌後艾麗卡敗下陣來：「好吧，不是仙女，是貴族殺馬特。」
彩虹蘑菇糖是艾麗卡之前靈機一動，把雲朵和蘑菇融合起來變出的糖果，變完之後她跟托尼吃糖玩high了，就沒再繼續嘗試其他組合。
既然托尼現在提出了要求，反正無事可做，艾麗卡心想變給他玩玩也無妨。
紅色的煙霧散開，一袋由雲朵和桃心融合成的彩虹棉花糖出現在了艾麗卡的掌心裡。
「我也不知道控制變色的到底是雲朵還是蘑菇，所以先挑了雲朵，看上去保險一點，」艾麗卡把糖遞到托尼面前：「你試試唄？」
托尼深吸一口氣，挑了一顆糖，大義凜然地塞進嘴裡。
他用力嚼了幾下，咀嚼的動作慢慢減緩了，一抹緋紅色從脖頸間蔓延而出，很快彌漫到整張臉。
艾麗卡非常緊張，理論上來講混和出來的都是糖，不會吃壞，只會產生某些坑爹的特殊效果，但萬一托尼對這玩意兒過敏呢？看他現在滿臉通紅的模樣還真的挺像過敏反應的。
「你怎麼樣？」艾麗卡抓住托尼的肩膀輕輕晃了晃，心情忐忑地問：「還好嗎？」
托尼沉默著不說話，只定定地注視著艾麗卡，一雙眼睛波光瀲灩，像是倒映著夕陽的湖面，美得令人目眩神迷。
艾麗卡被他看得心臟重重一跳，忽然有些受不了，托尼的目光裡含著深沉濃烈的情感，仿佛艾麗卡是他深愛的人，他的眼裡除了她，再無其他。
……真要命！
艾麗卡打了個激靈，清醒後猛地鬆開手往後退，托尼立即緊跟上來，抬起手臂按住沙發靠背，將她困在懷裡。
「斯塔克先生，」艾麗卡的聲音莫名有點抖，她大概知道這彩虹棉花糖的效果是什麼了，這也算是自作孽：「你冷靜點，這只是副作用——」
托尼一手摟住艾麗卡的腰，一手輕輕捏住她的下巴，低頭吻了下去。
一顆巨大的桃心憑空出現，擋在了艾麗卡和托尼中間。
艾麗卡的額頭抵在桃心上，她劇烈地喘息著，心跳快得像剛剛繞複聯大廈跑了一圈。
托尼不滿地「嘖」了一聲，試圖把礙事的桃心撥拉走，但艾麗卡死抱著桃心不放，兩人陷入僵持中。
這時洗完澡換了新衣服的巴基穿著拖鞋慢悠悠地晃進客廳，看到艾麗卡和托尼此時的造型，他微微一愣：「你們倆這是……」
「救命！」艾麗卡艱難地朝巴基伸出手：「快把他帶走！他吃壞東西了，一直想親我！」
巴基：「……你確定他是吃壞了而不是忽然意識到了內心深處隱藏的邪惡想法嗎？」
艾麗卡：「？？？」
巴基歎了口氣，他邊揉著頭髮邊慢吞吞地走過來：「好吧……這是什麼？」
余光一瞥，巴基看到了被艾麗卡隨手丟在沙發靠背上的彩虹棉花糖，他挑了一顆放進嘴裡：「唔，味道還不錯。」
艾麗卡被巨大的桃心遮擋了視線，再加上一直在與托尼作鬥.爭，沒能及時提醒巴基糖不能亂吃，等到她意識到事情不對的時候，一切已經太遲了。
背後變得涼嗖嗖的，艾麗卡小心翼翼地轉過頭，發現巴基正用情深似海的眼神凝望著她。
手裡還捏著包糖。
艾麗卡：「……」
她頭疼得都要炸開了，心想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哦！
作者有話要說： 補完了！
嘻嘻嘻(/w＼)
推個基友的坑，也是同題材的綜英美=v=
[綜英美]穿越世界瞭解一下/作者白衫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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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
今天的布蘭妮穿越世界了，她發現這個世界跟自己以前那個不太一樣。
家裡的爸爸不是霸道總裁而是夜晚飛翔于哥譚的超級英雄。
隔壁的叔叔不是花花公子而是上天入地打壞人的超級英雄。
還有還有，變種人居然也可以當超級英雄！
布蘭妮：耙耙耙耙！布蘭妮也要打壞蛋！
小紅鳥：……頭疼.jpg。
第51章
儘管一起被龍捲風般來得太快的愛情沖昏了頭腦, 但托尼和巴基的表現是完全不同的。
托尼大概是個直白的實際行動派，他堅持不懈地想把礙事的抱枕弄走，以便可以像每個霸道總裁都會做的那樣, 用深情得能溺斃女孩子的眼神目不轉睛地凝望著艾麗卡, 把她看得害羞捂臉後，再捏著她的下巴給她一個浪漫甜美的法式深吻；
巴基就矜持許多了——當然只是相對而言——他清清嗓子，一手按住胸口，一手緩緩舒張，開始用他那低沉婉轉的磁性嗓音對著艾麗卡聲情並茂地念情詩。
「letnotthe marriagetrue minds……
「……admit not love……」*
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我得想個辦法讓這件事到此為止！
在巴基深情款款念詩的背景音中, 艾麗卡打定主意, 深吸一口氣，滿臉冷漠地丟掉了桃心抱枕。
托尼驚喜萬分地睜大眼睛，他圈住艾麗卡那纖細小腰肢的手臂猛地收緊，將兩人之間原本就曖昧的距離再度拉近到過分的地步：「甜心——」
說實話，對上托尼那雙仿佛盛滿了億萬星光的漂亮眼睛時, 艾麗卡可恥地產生了一絲絲微弱的動搖, 不過最後她還是戰勝了本能, 超越自我, 在托尼吻上她的前一秒，艱難地抬手重重切在他的脖頸上，把人打暈了。
托尼軟綿綿地向前撲倒，艾麗卡接了他一把。
徹底失去意識的人完全無法控制自己，想要穩穩接住這樣一位成年男性, 對艾麗卡來說還是有些困難的，所幸她身後就是沙發靠背，有這個東西抵著，兩人這才沒跌跌撞撞地栽倒在地上。
不過艾麗卡還是差點兒被托尼壓得喘不過氣，後腰也被硌了一下，她倒抽一口冷氣，疼得皺起眉，一手扶住托尼的肩膀，一手摟住他的腰，不滿地小聲嘟噥：「你是實心的嘛？沉死了……」
艾麗卡側過頭去看托尼，男人的下巴抵在她的頸窩裡，毛茸茸的腦袋蹭著她的側臉，雙眼緊閉，纖長的睫毛微微顫抖，像只睡著的貓，誰看了都願意狂擼一把毛。
乖巧可愛的模樣和剛才被彩虹棉花糖蠱惑了的模樣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搞定一個，還有第二個呢。
十四行詩的背景音切換成了雪萊的《愛的哲學》，艾麗卡朝巴基那邊瞄了一眼，發現他仍然保持著誇張的肢體語言比劃來比劃去，眼睛則幾乎一眨不眨地注視著她，目光始終隨著她的位置微調挪動，從未將視線從她身上轉移走。
但詭異的是巴基完全無視了艾麗卡的一切行為，不管艾麗卡是敲暈了托尼，還是跟托尼抱在了一起，他一直都沒表現出正常人應該有的反應。
艾麗卡感覺巴基就像個被設定好程式的機器人，哪怕下一秒山崩地裂，只要彩虹棉花糖的效果還在，他就會繼續站在原地讀他的情詩。
「真沒想到你比斯塔克先生單純這麼多，說好了風流倜儻的布魯克林小王子呢？看來也只是嘴上說說……」
麻煩解決一半後，傷疤還沒好利索的艾麗卡得瑟起來，又有心思開玩笑了，她費勁巴拉地把托尼拖到沙發裡，給他擺了個舒服的姿勢，然後整理了一下被蹭得皺皺巴巴的衣襟，卷起袖子向巴基走去。
「……不過這樣也好，省得我——」
話未說完，眼前黑影一閃，巴基像只迅猛的獵豹般撲過來，壓著艾麗卡摔在地毯上，兩人身形交疊，滾出去幾米遠。
艾麗卡的頭在磕上沙發腳前被巴基用手護住了，她的腦袋沒事，巴基的手背倒是紅了一大塊，在白皙的皮膚上很是顯眼。
但男人沒吭一聲，他壓在艾麗卡的身上，眼神淩厲，表情冷酷，不像是喜歡窩在瓦坎達種地養羊的白狼，倒像是曾經的九頭蛇首席男模……不對，是頭號殺手，冬日戰士。
熟悉的氣場令艾麗卡微微一愣，瞬間警惕起來，她往後蹭了蹭，一手抵住巴基的胸口防止他忽然靠近，一手裝做摟抱的樣子慢吞吞地繞到他的背後，緩緩豎起手掌。
艾麗卡輕聲問：「你這是做什麼？」
巴基的喉嚨上下滾動了一下，他低聲道：「我要吃李子。」
艾麗卡的表情一片空白：「……我看你像李子。」
不想再跟被套上「智商降低200%」的減益buff的巴基廢話，艾麗卡的手掌果斷朝下一砍，想像打暈托尼那樣打暈巴基。
然而巴基畢竟曾經是九頭蛇訓練過的戰爭機器，對危險的感知已經到了不輸蜘蛛反應的地步，艾麗卡剛剛一動，就被他反手捏住了手腕，用力壓下去，按在耳畔無法掙動。
……媽.的，冬日戰士比鋼鐵俠辣多了，明明打起架來懟翻美國隊長，偏偏要在開始走扮豬吃老虎的路線，哄得人放鬆了警惕。
一點兒都不好對付！
手腕上傳來的細密疼痛表示巴基不僅沒打算放開，還在繼續加大力度，很快艾麗卡就有點受不了了，養尊處優了大半年，她對疼痛的忍耐力下降不少，以前這個程度還能微笑假裝不在意，現在已經想皺眉抽冷氣了。
艾麗卡想了想，抽回原本撐在巴基胸口的手，豎起手指，試探著輕輕戳了戳他略微鼓起來的包子臉，見他沒有明顯反感的表示，施加在她手腕的力度也停止了繼續加碼，她一邊心想看來撒嬌有戲，一邊清清嗓子，用柔軟的聲音說：「很疼，快鬆手。」
巴基眯著眼睛盯了艾麗卡幾秒鐘，艾麗卡儘量不露怯，勇敢淡定地回望過去。
這招果然有效，巴基慢條斯理地鬆開了鉗制著艾麗卡的手。
然而艾麗卡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巴基忽然毫無徵兆地偏過頭，一口叼住了她的手腕。
艾麗卡：「……嗷！」
怎麼回事！一個兩個都是貓變得吧！這麼喜怒無常的！
當史蒂夫得知消息、在賈維斯的指引下匆匆忙忙趕過來的時候，艾麗卡已經暫時搞定麻煩了。
托尼和巴基分別被打暈了丟在兩個單人沙發裡，巴基的下巴上還有塊可疑的紅斑。
艾麗卡靠著桃心當枕頭，坐在沙發腿邊上，邊喘氣邊用力揉手腕。
史蒂夫小心翼翼地觀察了幾眼，發現艾麗卡的臉頰和脖頸紅得像熟透的蘋果，衣襟也有點亂，他心裡「咯噔」一下，感覺很慌。
「發、發生了什麼？」史蒂夫謹慎地問：「我聽賈維斯說……」
「我要承擔一半的責任……他們吃錯東西了。」艾麗卡歎了口氣，翻過身跪在地板上，一顆顆撿滾得到處都是的彩虹棉花糖。
史蒂夫不明所以，覺得現在不是開口細問的好時機，便默默地湊過來陪艾麗卡一起撿。
「等一下！」艾麗卡緊張地盯著被史蒂夫托在掌心裡的糖果，無比嚴肅認真地發出警告：「他們就是吃了這玩意兒才失去理智的，所以隊長，你一定不要重蹈覆轍！你想吃糖我給你變七彩蘑菇糖啊！」
史蒂夫被艾麗卡嚇了一跳，不過有托尼和巴基的前車之鑒，他不得不慎重，於是認真點了點頭，表示一定不會嘗試的，七彩蘑菇糖也算了吧，他對再度變身殺馬特敬謝不敏。
七彩蘑菇糖雖然毒，但只禍害一個人，彩虹棉花糖一禍害至少一對，殺傷力太大，還是封存起來比較妥當。
艾麗卡邊想邊把所有糖丟進紙袋裡，封好口，緊緊抱在懷中。
「現在怎麼辦？」史蒂夫問：「他們醒過來，會好嗎？」
艾麗卡遲疑地搖搖頭：「說實話，我不知道……」
托尼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他還沒醒過來呢，誰也不清楚一顆糖的效果能持續多長時間。
「我陪你在這兒等著吧。」史蒂夫歎了口氣：「萬一他們醒了還沒恢復正常……」
想到之前遭遇過的經歷/從監視器裡看到的畫面，艾麗卡和史蒂夫一齊打了個哆嗦。
「上回我就說了讓你們別瞎折騰，」史蒂夫無奈地搖搖頭，開啟苦口婆心教育模式：「怎麼樣？這回好了吧……」
艾麗卡低著頭乖乖被訓，是是是好好好，隊長說的都對，我為隊長打call。
沒過多久，剛剛結束了一個實驗的班納博士離開工作間外出溜達，聽賈維斯講述今天發生的新聞時，瞭解到了這件奇事，他立即調轉方向，興沖沖地往客廳走去。
半路上班納博士撞見了黑寡婦，黑寡婦問他這麼著急做什麼，他如實說了一遍，於是感興趣前來圍觀的人又多了一個。
「……應該還有剩餘的糖吧？」
班納博士簡單說明來意後，一臉認真地注視著艾麗卡，他眼中閃爍著對知識的渴求，和對探索未知事物的期待。
「都交給我吧，讓我去化驗一下到底是什麼成分，會產生這種神奇的效果。」
「跟我沒關係。」娜塔莎眨眨眼睛，微微一笑：「我就是來看熱鬧的。」
「您已經錯過了看熱鬧的最佳時間。」賈維斯說：「半個小時前——」
「賈維斯！」艾麗卡紅著臉打斷了賈維斯的話。
這ai怎麼跟中了病毒似的？還學會八卦了！
「——我錄下來了。」賈維斯慢條斯理地說完了。
娜塔莎舉手歡呼：「棒呆了！」
艾麗卡：「……斯塔克先生知道你這麼坑他嗎？」
「先生知道我會錄製很多視頻，」賈維斯語氣狡黠：「有時我們會一起追憶曾經。」
艾麗卡單手扶額，投降了：「你贏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不行補不動了，這章就這樣吧，我想睡了……親們晚安_(:_∠)_
最近一到下午晚上總是無緣無故地低燒，頭還有點暈，感覺不太好，明天去體個檢看看_(:3∠)_
趁著強推榜單好，求一波作者收藏(*/w＼*)
愛你們，啵啵啵！
開頭那幾句英文是莎士比亞的十四行詩→「我絕不承認兩顆真心的結合，會有任何障礙；愛算不得真愛，若是一看見人家改變便轉舵，或者一看見人家轉彎便離開。」
第52章
巴基和托尼窩在沙發裡, 一副睡到天荒地老的架勢。
史蒂夫去鍛煉了一圈回來，發現兩人還在睡，開始有點擔憂了。
他倒不是懷疑艾麗卡故意下重手, 只是把人打暈和把人打死, 這之間的界限其實是非常模糊的，史蒂夫過去打鬼子（納.粹）的時候沒少幹類似偷襲潛入的活，所以他很清楚這點。
對此艾麗卡倒是非常自信，她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證：「我敲過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我很有經驗的, 相信我啦, 隊長。」
史蒂夫：「……」更不放心了好嗎？
娜塔莎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安撫道：「我檢查過了，沒事的。」
「你一直都在這兒等著嗎？」史蒂夫問：「困了就回去睡唄。班納博士呢？」
「在工作室化驗那包神秘又邪惡的糖果，」娜塔莎的語氣裡透著濃濃的興趣：「不用，我還能扛一會兒……我一定要等著看他們兩個醒來之後的表情。」
史蒂夫很無奈：「這有什麼好看的。」
「這是生活的樂趣啊！」娜塔莎揉了揉眼睛，接過艾麗卡遞來的紙巾, 擦掉眼角流出的淚水：「隊長, 你過得太無趣了吧？」
史蒂夫認真思考了一下娜塔莎的邏輯, 發現自己果然不理解現在的年輕人都在想些什麼。
直到晚餐結束, 托尼和巴基才一前一後地蘇醒了。
托尼先閉著眼睛喊餓，嚷嚷了兩句忽然感覺不太對勁兒，他謹慎地睜開眼睛，扒著沙發靠背緩緩爬起來，莫名其妙地發現自己正在被圍觀。
「……幹什麼？」托尼警惕地弓起腰, 眼睛微眯：「怎麼都在這兒？聚會嗎？」
娜塔莎搖搖頭：「我們是來看你的，你還記得自己是怎麼暈過去的嗎？」
「什麼？我暈了？」托尼神情古怪：「我記得我吃那顆棉花糖，然後……」
托尼先是一愣，然後臉上的表情一片空白，就這樣目光呆滯地過了幾秒鐘，各種各樣的情緒開始從他的臉上依次閃過，簡直就像被打翻了的調色盤一樣精彩。
娜塔莎饒有興趣地托著下巴觀察托尼，看他嘴角抽搐，幾次欲開口說點什麼，但都把話咽回了肚子裡，最後千言萬語匯成一個精簡凝練的詞，完美精准地表達出了他此刻的心情。
「……操！」
「注意語言和素質！」娜塔莎揶揄地一笑，故意提醒：「隊長，我先幫你說了，我們都懂的。」
史蒂夫：「……我沒有這個意思……算了。」
巴基清醒的晚了一會兒，但他的反應比托尼平靜許多——大概跟他「發瘋」的時候也只是念情詩有關係，這竟是個內斂深沉的人——他摟著抱枕沉默了片刻，開口第一句話是：「我夢到我一口氣吃了十斤李子。」
「……你是不是想挽回尊嚴？」娜塔莎語氣婉轉：「放心好了，你的程度比斯塔克輕多了。」
托尼氣得重重一拍沙發扶手：「喂！」
「艾麗卡呢？」巴基抬起頭四處張望：「她去哪兒了？」
「她一直在這兒啊。」娜塔莎朝著記憶中她以為的艾麗卡所在的位置看去，卻意外發現椅子裡空蕩蕩的。
「咦？人呢？」娜塔莎猛地坐直了上身，她環顧四周，露出若有所思的目光：「奇怪，剛才還在的啊。」
「我也沒看到她什麼時候走的，」史蒂夫撓撓頭：「好像忽然就不見了？」
這樣的嗎？娜塔莎陷入沉思中。
這事真是太邪門了，黑寡婦加美國隊長，兩個洞察力卓絕的人沒一個能及時發現艾麗卡是什麼時候消失的，到底是艾麗卡的潛伏技能已經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還是說……
因為艾麗卡突然詭異失蹤，客廳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中。
賈維斯通過攝像頭觀察著這一幕，他非常想開口提醒一下大家，艾麗卡根本沒走，她一直都在椅子上坐著呢，但系統後臺裡艾麗卡的留言一條接一條發送過來，像漫天飛舞的雪花片，賈維斯流覽過內容後，還是決定尊重艾麗卡的選擇，不點破了。
見賈維斯一直保持著安靜，艾麗卡緩緩閉上眼睛又睜開，輕輕鬆了口氣，在心裡感謝賈維斯一萬次，誇他真是善解人意體貼入微。
原諒我不打招呼就隱身的行為吧，艾麗卡默默地想，去他的勇敢面對，逃避可恥但有用！
艾麗卡之前就想跑了，但怎麼說這倆倒楣鬼也是在吃了她製造的糖果後失去理智的，她早走似乎不太厚道。
可留下來面對清醒之後的托尼和巴基，艾麗卡又感覺太難為情了，巴基還好點，尤其是托尼……
隱秘沉靜的香氣似乎還縈繞在身側，溫熱的氣息逐漸逼近。想到那個差一點兒就落下的吻，艾麗卡的心臟就不受控制地一陣砰砰亂跳。
#世紀瑰寶——托尼斯塔克！#
#大眾情人#
#萬千少女的初戀#
……
還有什麼來著？
親身經歷過後才能更清楚地意識到，那些媒體人的評價根本不誇張，甚至可以說是非常切合實際情況了。
別說是艾麗卡，就算當時托尼對著根木頭深情款款地索吻，木頭也會恨不得立即成精抱住那個男人。
這麼看來能拒絕托尼·斯塔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說明我進步了啊！
艾麗卡莫名產生了欣慰的情緒，她想到第一次見面時，托尼只是摘掉眼鏡，眨巴眨巴大眼睛，她和彼得就很沒出息地舉雙手投降了。
這才過了多久？
胡思亂想了不知道多長時間，艾麗卡在走與不走的糾結中等來了托尼和巴基的蘇醒。
趁著史蒂夫和娜塔莎的注意力都在他們兩人身上，艾麗卡果斷念出了咒語，將自己的身形隱沒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看到你們兩個重新活蹦亂跳，我就徹底放心，可以安心地告辭了。
默契點，都默契點，讓這尷尬的往事隨風而去，還有更美好的未來在等待著我們，
希望我過兩天來上班的時候，這事已經翻篇了。
艾麗卡一邊在心裡祈禱著美好的願望，一邊小心翼翼地扶著桌角站起來，躡手躡腳地往外走。
可惜上帝他老人家終究還是沒聽到艾麗卡的願望。
無數次的經驗教訓告訴我們，臨時抱佛腳是不行的，平時不虔誠，關鍵時刻就要完蛋。
去外面閒逛遛貓的索爾終於回家了，他剛一進門，蹲在他肩膀上的小黑貓就滴溜溜轉了個視角，目光如利箭般射.向客廳中央的空地上。
披著隱身術的艾麗卡剛好走到了那兒，萬里長征完成一大半，馬上就要看見勝利的曙光了，這時被一雙眼睛死死盯住，艾麗卡心裡「咯噔」一下，像只真正的貓似的炸毛了。
她咬著嘴唇，努力抑制住了倒抽冷氣的衝動，朝著洛基貓比求饒的手勢，邊比邊在心裡哀嚎——為什麼洛基貓能看穿我的隱身術啊！不是說好了他只是一隻沒有法力的柔弱小貓咪嗎！
洛基貓的眼睛一眯，從頭頂到尾巴尖，身上的每一根毛都蓬蓬松松地飄逸起來，透出濃烈的狡黠與不懷好意。
他雖然剛剛回來，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看其他人對艾麗卡這副鬼鬼祟祟的模樣無知無覺的態度，用他那聰明的小腦袋瓜隨便想想，也就知道了艾麗卡此刻最忌憚的事情是什麼。
「喵嗚。」洛基貓軟綿綿地叫了一聲。
——之前你把我丟給索爾的時候，有沒有想到報應會來的這麼快？
艾麗卡只是隱了身，從視覺上遮罩了其他人對她的感知，但如果她發出了動靜，還是會被別人聽到的。因此她除了用眼神跟洛基交流外，找不到其他安全的溝通辦法。
——有話好好說，現在別拆穿我！
洛基貓假裝看不懂艾麗卡的眼神，他繼續喵喵叫。
——給你個求得我原諒的機會，只要你現在誠心誠意真情實感地跟我道歉，我就不曝光你了。
——別想著逃跑，你一亂動我就撲你，畫空間門也是需要時間的哦。
艾麗卡：「……」
這傢伙根本就是故意的！她現在連話都不能說，怎麼真情實感地道歉啊！
——差不多行了啊，你這不是強人所難嗎？快看我的眼神，我的眼神裡充滿了歉意，我發誓這是我最真誠的一次了！你就行行好吧！
洛基貓舔了舔爪子，目光閃爍：「喵。」
——不說話啊？那沒辦法啦。
艾麗卡暗道不好，她不再猶豫，抬起手對著面前的空地開始畫圓。
「小兔崽子叫喚什麼呢？」托尼懷疑地看著洛基貓：「你能聽懂嗎？」
索爾聳聳肩膀：「我不懂貓語啊——洛基？！」
他話未說完，就見洛基貓忽然飛撲出去，然後懸停在了半空中，好像抓住了某種看不見的障礙物。
「喵喵喵！」洛基貓準確地撲在艾麗卡畫空間門的手上，打斷了她的施法，他急促地叫著。
——這兒有個試圖逃跑的小賊，快來逮她！
艾麗卡氣得咬牙切齒，用力甩手腕，試圖把狗皮膏藥一樣抱著她的貓甩掉。
當然在其他人眼中，就只有洛基貓一隻貓在莫名其妙地上下翻滾。
看著這詭異的場景，托尼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他脫口而出：「艾麗卡？！」
被識破的一瞬間，籠罩在艾麗卡身上的咒語如霧氣般消散，她的身影於虛空中一寸寸浮現。
「該死的！」反正都被識破了，艾麗卡也懶得保持安靜了，她怒道：「洛基·奧丁森，你這個——」
艾麗卡氣急敗壞喊了貓咪全名的後果，就是邪神再度現出久違的人身，將她結結實實地壓在了地毯上。
「第二次，」洛基似笑非笑地望著艾麗卡，他輕輕掐住她的下巴，往上一抬：「你真的不是故意投懷送抱？」
托尼的臉迅速變黑，他沉聲道：「……這個場景似曾相識……」
索爾趕緊搶答：「你、你不用喊了，我知道，我現在就管他！洛基！你給我從艾麗卡的身上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app抽了……
我的全勤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氣！賊氣！氣得無法fu吸！氣成河豚！
qaq心痛。
下一章艾麗卡變貓（托腮
第53章
托尼說的沒錯, 這場景實在是似曾相識，於是艾麗卡在憤怒的同時，一回生二回熟, 準備像上次一樣再打個響指把洛基變回去。
但她忽略了一點, 那就是洛基也會吸取教訓進步，已經犯過一次傻的聰明人，一般是不會在同一個麻煩上跌倒兩次的。
所以——
響指打了，貓也變了，但中招的人不是洛基, 而是艾麗卡。
淡綠色的煙霧「砰」的一聲炸開, 將艾麗卡和洛基包圍起來, 片刻後霧氣散盡，艾麗卡消失不見，她原來待過的位置出現了一隻布偶貓。
從個頭上看，小貓咪似乎還未成年，她四肢攤開, 整只貓像毯子一樣趴在洛基的大腿上, 冰藍色的眼睛又大又圓, 目光中充滿了疑惑與茫然, 毛茸茸的蓬鬆大尾巴像上了發條的小汽車玩具似的，瘋狂左右搖晃。
所有人：「…………」
「這、這這……」巴基努力了半天，臉都憋紅了，指著艾麗卡貓的手指哆哆嗦嗦地顫抖，卻始終沒能叫出艾麗卡的名字。
明明
在艾麗卡貓的視角中, 世界忽然變得好大好陌生，她心裡「咯噔」一下，升起了不好的預感，急忙叫了一聲：「喵？」
——怎麼了？
周圍很安靜，無人開口說話，奶聲奶氣的貓叫就顯得異常清晰，艾麗卡貓愣住了，終於意識到自己發出的聲音是「喵」而不是人話。
艾麗卡貓眼中的情緒化為了濃濃的驚恐，她試著站起來，四條腿胡亂地劃拉了幾下，仿佛蹣跚學步的幼崽，連半米都沒走出去，就「pia嘰」一聲跌倒在地。
艾麗卡貓：「…………喵喵喵！」
——洛基我【】你祖宗！你找死啊啊啊啊啊！
淒慘的叫聲劃破天空，所有人一齊捂住耳朵。
洛基緩緩笑了，笑容裡除了大仇得報的愉悅，還有惡作劇得逞的開心，反正他現在很是得意。他一把撈起在地上扭來扭去打醉拳的艾麗卡貓，將她舉到眼前，任憑她四爪胡亂撲騰。
「當貓的感覺怎麼樣？」洛基用手指撓了撓艾麗卡貓的下巴，差點兒被小貓歪頭一口咬住，他及時抽回手，捏住她的嘴巴：「嘖，別亂咬，真不乖。」
艾麗卡貓張不開嘴，沒法叫，只能發出低沉的「呼呼」聲，她目光陰沉地盯著洛基，試圖用眼神殺死他。
……可惜效果幾乎為零。
如果是一個人類使用兇殘的瞪視，被瞪的人或許會感覺害怕，但當發出「死亡視線」的是有著小仙女稱號的布偶貓幼崽時，被瞪視的人只會覺得「這貓真可愛，想……」
「你真可愛，字面意義上的誇獎，沒有諷刺。」
洛基一手捏住艾麗卡貓脖頸上的皮肉，一手摟住她柔軟的身軀，將她抱進了懷裡。
艾麗卡貓想反抗的，她真的想反抗的，她想亮出尖銳的爪子把洛基那張如花似玉英俊瀟灑的臉撓成調色盤。
然而理想與現實的差距就是馬里亞納海溝，被制住脖頸的艾麗卡貓仿佛被命運勒住喉嚨，她四爪發麻，無法動彈，連大聲咆哮都做不到，只能無比屈辱地投降，被迫窩在洛基的懷裡。
你給我等著！有本事你就讓我一輩子都是這個造型！否則你就完蛋了！
艾麗卡貓咬牙切齒。
最先回過神來的人是托尼，他猛地站起，大步流星地走到洛基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你做了什麼？！」
洛基表現得很淡定，他抓起艾麗卡貓的左前爪對著托尼晃了晃，語氣輕快地說：「來，跟斯塔克打個招呼。」
艾麗卡貓奮力把爪子抽出來，在洛基的手背上狠狠拍了一下，同時扭動著綿軟的身軀，試圖從洛基的禁錮中逃走。
托尼的目光被艾麗卡貓晃來晃去的粉色小肉墊吸引，他微微一愣，不由自主地鬆開了洛基的衣襟。
「別緊張，只是把她之前對我做過的事情原數奉還而已，不覺得很有趣嗎？」洛基忽然把艾麗卡貓丟向了托尼，他略微低頭，認真地整理著衣服上被揉捏出來的細小褶皺，再摘掉幾根掉落的貓毛：「你掉毛了，是不是脫髮？」
艾麗卡貓：「……喵！」
——你死去！你就是嫉妒我有濃密漆黑的漂亮長髮！而你卻在漸漸禿頭！
洛基聳聳肩膀：「不好意思，我聽不懂貓語呢。」
托尼下意識接住了小炮.彈般飛過來的軟綿綿熱乎乎的貓咪，一人一貓默默對視。
艾麗卡貓的思維麻木得像經歷了一場暴風雪，她不知道此時到底是該尷尬羞恥還是慶倖，是逃跑好還是假裝無事發生過比較妥當，糾結了一會兒，她張開嘴，乾巴巴地叫了一聲，假裝自己很淡然，一切盡在掌握中：「喵。」
——看什麼看！快去找奇異博士，讓他幫忙把我變回去啊！
托尼覺得他的手有自己的思想，完全不受控制，要不然怎麼莫名其妙就奔著艾麗卡貓的腦袋去了呢？還揉得非常起勁兒。
艾麗卡貓面無表情：「喵。」
——別揉我的腦袋了，斯塔克先生，你在耍流氓嗎？
托尼越揉越開心，以前他從沒發現擼貓竟然是這麼有趣的事——沾了滿袖子的毛除外——他嘴角上挑，露出微笑，柔聲問：「餓了？想吃什麼？賈維斯，去買最好的貓糧。」
艾麗卡貓：「………？？？？」誰要吃貓糧！！！
「怎麼樣？」洛基抱著胳膊，幸災樂禍地笑了：「好玩吧？」
兩人當著艾麗卡貓的面光明正大地進行了一番視線交流，不知怎麼就達成了共識，托尼緩緩點頭：「確實有意思。」
艾麗卡貓頓時炸毛了：「喵！」
——你被人魂穿了嗎？！
感受到艾麗卡貓對洛基的敵意（艾麗卡：明明是對你的！），托尼抱著她往後退一步：「一碼歸一碼，索爾，管好你弟弟，他要是敢做什麼壞事……」
索爾舉錘發誓：「放心好了，我會看住他的！」
「你看得住麼？」巴基仔細打量著索爾，目光裡充滿了懷疑與不信任，他幽幽地說：「看看e……小e……咦？怎麼回事，為什麼念不出……的名字？」
艾麗卡貓生無可戀，把腦袋埋進托尼的懷裡藏起來，心想：因為被下咒語了啊。
「這個是意外，」索爾辯解：「洛基，別鬧了，快把……變回來！」
「都說了我沒鬧，我在很正經地報復她。哥哥你太偏心了，以前她把我變成貓的時候怎麼也沒見你反對過？現在倒義憤填膺起來。」洛基不滿地冷哼一聲，輕飄飄地說：「放心好了，只是個小小的惡作劇，咒語失效之後，叫出她的全名，就能解除變身形態了。」
托尼一副「好了好了朕知道了，你可以跪安了」的表情，他嫌棄地擺擺手，讓索爾趕緊帶著洛基消失。
「這樣不好吧？」史蒂夫不贊同地看著托尼：「還是請奇異博士來一趟，趕緊把e……她變回來吧。」
艾麗卡貓的耳朵動了動，然後她瘋狂點頭，表示贊同隊長的提議。
托尼狡黠地一笑，用掌心按住艾麗卡貓的腦袋，阻止她亂蹭把毛蹭得到處都是：「著什麼急，沒聽小鹿斑比說麼，總會變回來的。」
艾麗卡貓從托尼的話裡嗅到了陰謀的氣息，她靈活地一擺頭，從旁邊鑽出來，兩隻前爪劃拉幾下後亮出指甲，勾住托尼襯衫領子，直起上半身，仰頭沖男人不滿地喵喵叫喚，大尾巴還「啪啪啪」地抽打著他的胳膊。
她的毛炸得像一顆蓬鬆的蒲公英：「喵！」
——你想做什麼？！
「賈維斯，翻譯一下她的話。」托尼雙手卡住艾麗卡貓的兩隻前腿根，將她托在半空中晃了晃：「隊長，不覺得她很可愛麼？我要先擼一會兒貓。」
史蒂夫：「……」
「我也要。」巴基默默湊過來，卷起袖子：「這是布偶貓吧？我在雜誌上見過，果然長得很好看！」
史蒂夫：「……」
「我我我！還有我！」娜塔莎也迅速加入了擼貓的行列。
史蒂夫：「……………」你們這幫魔鬼！
完成了梅姨交代的修理水管的任務後，回到臥室的彼得松了口氣，把自己扔上床，他一手枕著後腦，一手握著手機來回把玩，打發消磨了幾分鐘的時間後，才慢吞吞地點開通訊錄，給艾麗卡撥了個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彼得仿佛對著鏡子訓練過千百次，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不用等大腦下達指令，肌肉就自發而動，調整出一個陽光燦爛的笑臉，好像艾麗卡此時就在他面前坐著。
他語氣歡快地說：「e……咦？！」
彼得還沒搞清楚為什麼他忽然叫不出艾麗卡的名字了，就聽見聽筒那頭傳來了一陣兵荒馬亂的折騰聲——
托尼：「慢點跑！別摔了！注意臺階臺階！」
巴基：「你看看你！都說了別揪尾巴！」
托尼：「……手感太好，沒忍住。」
娜塔莎：「男孩們，請注意尺度好嗎？」
史蒂夫：「托尼，從現在開始你不准靠近她，保持距離，至少五英尺之外。」
彼得滿頭霧水：「……這是怎麼了？」
「沒怎麼，」賈維斯語氣淡然，與其他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們在跟貓咪玩耍。」
彼得恍然大悟：「貓？洛基啊。」
「不是的，」賈維斯說：「是e……嗯……奇怪，這個詞並不存在於我的詞庫之中，看來我需要更新升級了。」
彼得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他倒抽一口冷氣，猛地從床上翻身坐起，腦袋差點兒撞到上層的床板：「等等！你說的不會是……吧？！」
賈維斯思考片刻：「我們說的應該是一個人。」
彼得：「……」
男孩臉上的表情一片空白，他像雕塑似的呆呆坐了五分鐘，一把抓過搭在欄杆上的戰衣，迅速換裝，推開窗戶從樓上跳了下去，幾個起落後，身影消失在了濃郁的夜色中。
作者有話要說： 把艾麗卡貓的品種換了一下，從英短銀漸層換成了布偶，因為想起來艾麗卡是藍眼睛，英短銀漸層是綠眼睛，將來哪天大米變貓可以變這個品種的（躍躍欲試
去碼下一章了(*/w＼*)
第54章
蜘蛛俠趕到複聯大廈的時候, 雞飛狗跳的混亂場面已經過去了。
托尼由於亂揪貓尾巴而被史蒂夫勒令遠離艾麗卡貓，此時他正委委屈屈地窩在最邊緣的小沙發裡，手中舉著根逗貓棒, 試圖用搖晃的羽毛來吸引艾麗卡貓的注意力。
可惜艾麗卡貓又不是真的貓咪, 她對逗貓棒一點兒興趣都沒有，用看傻瓜的眼神瞄了托尼一眼，繼續懶洋洋地窩在娜塔莎懷裡，大毛尾巴輕輕甩來甩去。
男人都是大豬蹄子！哪有小姐姐好，溫柔善良, 還有軟綿綿可蹭。艾麗卡貓一邊想, 一邊細聲細氣地喵了一下, 感覺自己的小腦袋正抵著的位置真的很舒服。
托尼很心塞，他辯解道：「我就是輕輕拽了一下而已！」有必要這麼嫌棄我嗎？
話音剛落，娜塔莎、史蒂夫和巴基一同看向被放在茶几角落裡的一撮蓬鬆小白毛。
「這就你說的『輕輕』？」巴基吐槽：「尾巴毛都讓你薅禿了。」
艾麗卡貓應景地叫了一聲，把尾巴轉過來藏在身子底下，穩穩地壓住了。
托尼：「……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所以才讓你離遠點。」娜塔莎撓了撓艾麗卡貓的下巴, 滿意地聽到她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托尼還想掙扎一下, 剛動了動嘴巴, 就被意外狀況打斷了——
奔跑聲由遠及近, 蜘蛛俠像一陣風般沖了進來，一把摘掉頭罩，聲音急切無語倫次：「e………啊啊啊我叫不出名字！我給你打電話，但賈維斯說——」
托尼的耳機裡這才響起賈維斯慢悠悠的「預告」聲：「先生，派克先生進入了大廈。」
托尼：「我已經看見了, 親愛的，下次你可以更慢點。」
賈維斯彬彬有禮地回答：「好的先生。」
托尼：「……」孩子大了不聽話了，學會頂撞爸爸了。
彼得的後半句話被他吞進了肚子裡，因為他目光掃了一圈都沒看見艾麗卡在哪兒。
「你找小e？」好心地史蒂夫非常誠實地一指娜塔莎：「在這兒呢，就是出了點意外……」
彼得差點兒以為艾麗卡變成了娜塔莎——黑寡婦那副似笑非笑的樣子令他背後發麻——但很快他就注意到了娜塔莎懷裡抱著個毛茸茸的東西。
「隊、隊長，」彼得輕輕抽了口氣，結結巴巴地問：「e……她，這這這——」
史蒂夫還想說什麼，但被巴基捂住嘴拖走了。
「別藏啦，」娜塔莎拍了拍貓咪線條流暢的脊背，把幾乎要鑽進她領子裡的艾麗卡貓拖了出來：「有什麼好害羞的，就算變成貓了，你還是最可愛最好看的那個啊。」
彼得同手同腳地蹭到了娜塔莎面前，他單膝蹲下，舉起一隻手，猶猶豫豫地伸向艾麗卡貓，晃悠了半天也沒敢摸一把柔軟的貓毛。
這份害羞和矜持讓艾麗卡貓瞬間對他好感度up up。
還是彼得小可愛善良又體貼，不像某個人，哼唧！
艾麗卡貓細聲細氣地「咪」了一下，抬起前爪跟彼得擊了個掌。
手指被貓咪柔軟的肉墊拍了一下，彼得先是一愣，緊接著驚喜地睜大了眼睛，他像招財貓似的晃了晃手，結結巴巴地打招呼：「嗨……」
看彼得這副傻樣子，艾麗卡貓莫名有點想笑。
彼得看向娜塔莎，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娜塔莎一把抱起艾麗卡貓，把她放在彼得的腿上，她一邊拍打著身上的貓毛，一邊回答：「中了魔法，被洛基變成這樣了。」
溫熱柔軟的小生物降落在腿上的一瞬間，彼得整個人都僵住了，他一動不敢動，朝娜塔莎投去求助的視線。
「你陪她待一會兒吧，我要去睡覺了，明天還得出任務，」娜塔莎撓了撓貓咪的下巴，又揉了揉彼得的頭髮（揉了他一頭貓毛），她站起身朝外走去：「晚安。」
彼得：「……晚、晚安……」
彼得和艾麗卡貓沉默著對視。
托尼悄悄湊過來想偷貓，艾麗卡貓的耳朵微微一動，警覺地竄上了彼得的肩膀，貼著他的側臉蹲下。
「喵！」艾麗卡貓憤怒地控訴。
——求求你了斯塔克先生，放過我吧，我可不想變回來之後發現自己像洛基一樣禿頂了！
托尼抓了個空，遺憾地歎氣：「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啊。」
艾麗卡貓想了想，從彼得的身上跳下來，她像人一樣努力站起，一隻前爪扒著彼得的大腿保持平衡，另一隻前爪摸索著伸進了他的褲兜裡。
彼得開始不理解艾麗卡貓要做什麼，就保持著單膝跪下的姿勢沒動，直到毛絨絨的貓爪探進兜裡，他忽然莫名其妙就臉紅了，仿佛在腳下安了個彈簧似的，整個人驚慌失措地跳起來，往後退了兩步，踉蹌著栽倒在地，雙手撐著地板，一副被惡霸蹂.躪過的小媳婦的模樣：「你你你你要做什麼！」
托尼趁機穩穩接住了被彼得的動作掀翻的艾麗卡貓，他學著洛基曾經做過的那樣按住貓咪的後頸，感覺到艾麗卡貓的掙扎漸漸停止後，心滿意足地抓起粉嫩的肉墊捏來捏去，跟貓咪玩對手指的遊戲：「現在的年輕人，思想一點兒都不單純。」
艾麗卡貓氣得磨牙，用大尾巴抽打托尼的胳膊：「喵！」
——別捏了！你快放開我！讓我拿手機！
托尼舉起手對燈發誓：「我保證不揪你的毛了。」
艾麗卡貓翻了個白眼：「喵！」
——受夠這種雞同鴨講的狀態了……洛基也好奇異博士也好，至少來一個吧！
福至心靈的，托尼忽然明白了艾麗卡貓的意思，他做個了手勢，喚醒一面虛擬光屏，然後又讓賈維斯在地板上投影出一個鍵盤。
艾麗卡貓頓時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之前對托尼的嫌棄煙消雲散，她用尾巴讚賞地拍了拍托尼，從他懷裡跳下去，抖開被壓亂的毛，買著優雅的步伐走到了鍵盤前，抬起前爪按下字母i。
然而還沒等艾麗卡去按下一個字母，光屏上就出現了長長的一串「i」。
艾麗卡貓：「……」
貓咪一著急，按鍵的節奏被打得更加亂套了，顯示幕上出現了成排的亂碼。
艾麗卡貓氣得炸毛了。
托尼笑翻在地。
在嘗試了十分鐘都沒能敲打出一句完整的話後，艾麗卡貓徹底放棄了這條自救途徑。
遭受殘酷打擊的小貓咪生無可戀地躺在沙發裡，大尾巴沒精打采地從邊沿垂落，隔好久才會微微晃動一下，完全不復剛才的活潑。
麻噠，貓咪的身體一點兒都不好用！都怪洛基這個混蛋，等我恢復了一定饒不了他！
艾麗卡貓憤憤地想。
雖然彼得聽不懂貓語，但看艾麗卡貓此時的模樣，也能明白她的心情非常不美妙，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就只能坐在旁邊默默地陪著。
至於托尼……托尼正夥同賈維斯在購物網站上流覽貓窩，看來看去都感覺不滿意，於是打算自己動手做個新的。
艾麗卡貓眯起眼睛盯著托尼的背影看了好半天，警告地齜出小尖牙：「喵！」
——你少瞎折騰啊，我不住貓窩！這是我作為人類最後的尊嚴！
托尼根本聽不懂，繼續跟賈維斯商量：「是不是還需要一個貓砂盆？」
艾麗卡貓：「……喵！」
——話說早了，沒想到還有更騷的在後面等著……這是我作為人類最最最後的尊嚴！
當然托尼並沒有真的去買一堆貓咪用品——玩具除外——他只是故意逗逗艾麗卡貓而已，在她炸毛的邊緣反復試探幾次後就收手了，避免玩脫了真把貓惹急。
但艾麗卡貓還是很不高興，她像個小瘋貓似的跳到托尼的身上，在他身前身後翻滾著亂撓，把他的襯衫抓得好像一塊破布。
「我錯了，」托尼低頭認錯，他握住艾麗卡貓的一隻前爪晃了晃：「還生氣嗎？」
艾麗卡貓「嗖」地抽出爪爪，用肉墊壓著托尼的手往下按，直至把他的手按在茶几上才鬆開：「喵！」
——你覺得呢！十二個小時之內我不要理你了！
艾麗卡貓喵喵叫完，從茶几上輕盈地跳下去，晃著尾巴走到彼得身邊，用小爪子推著彼得的小腿，把他往外趕。
彼得開始還以為艾麗卡貓是不喜歡他，有些失落，等順著貓咪輕微的力度退到陽臺上之後，才意識到艾麗卡貓的意思是讓自己帶她一起走。
因為艾麗卡貓跳進了他的懷裡，挑了個舒服的地方臥下，歪著頭沖夜空叫了一聲。
彼得謹慎地抱住柔軟溫熱的貓咪，完全不敢亂動：「你、你的意思是……」
托尼跟了過來，靠在門框上說：「她讓你帶她回家。」
艾麗卡貓對托尼翻了個白眼：「喵！」
——不是說聽不懂貓語嗎？怎麼這兒會又知道我想幹什麼了。
「你喵喵叫我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啊，」托尼揉了揉艾麗卡貓頭頂的絨毛，差點兒被貓咬了一口，他收回手，抱著胳膊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回去吧，路上慢點走。」
「慢點」和「走」這兩個單詞的發音比其他要重，似乎是特意強調的。
彼得不太明白托尼為什麼這麼說，但他還是乖乖點了點頭，跟托尼告辭後戴好頭罩，抱著艾麗卡貓跳下了窗臺。
「似乎是有點過分了，」托尼自言自語地說，他搖了搖頭，轉身往回走：「唉，想想怎麼哄……」
氣氛清冷的街道口。
蜘蛛俠頭一次沒有拽著蛛絲滿天飛，而是懷抱一隻漂亮的布偶貓慢吞吞地走著。
偶爾有路過的市民看到蜘蛛俠，會表現得像是中了頭彩般驚喜，矜持羞澀的捂嘴尖叫，小心翼翼地揮手打招呼，膽子大的直接跑過來求合影。
不管是哪種互動，只要不過分，蜘蛛俠都會好脾氣地滿足。
有幾個醉醺醺的妹子們在跟蜘蛛俠合影後，對他懷裡的貓咪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大著膽子想摸，手都還沒伸出來呢，就看到長相甜美可愛的布偶貓忽然面露凶光，亮出了尖銳的爪子。
「不好意思！」蜘蛛俠趕緊用手掌擋住布偶貓的腦袋：「她怕生——」
布偶貓抗.議地一叫，奮力從蜘蛛俠的指縫間鑽出來，不依不饒地沖著女孩們齜牙。
——你以為誰都能隨便亂摸我的嗎？
然而女孩們完全不覺得嚇人，紛紛表示這貓實在是太萌了，不愧是蜘蛛俠養的。
蜘蛛俠：「……我、我不是，我沒有……沒有養……」
隱藏在面罩下的男孩紅了臉，話也說的結結巴巴的。
妹子們走後，蜘蛛俠繼續抱著艾麗卡貓沿馬路往家走。
艾麗卡貓打了個哈欠：「喵！」
——為什麼不飛呀，這得走到什麼時候去。
蜘蛛俠試探著問：「你是在說剛才那些人？」
艾麗卡貓搖了搖頭：「喵。」
——不是不是！
蜘蛛俠偷偷松了口氣，同時感到心裡有些莫名的小失落，不過他面上沒有表現出來，而是繼續說：「那就是……為什麼走著？」
艾麗卡貓點點頭：「喵。」
——你終於聽懂了。
「因為斯塔克先生暗示讓我們走回家呀，」蜘蛛俠天真地說：「我想他這麼做一定有很重要的原因吧？」
艾麗卡貓：「……」
她心想可拉倒吧，說不定他是涮我們兩個玩的，能有什麼重要的原因，你也不是第一次被他騙了，怎麼還能這麼單純……
心裡的念頭還沒嘀咕完呢，艾麗卡貓忽然耳朵一動，捕捉到了從身後很遠處傳來的異常的發動機聲。
具體哪裡異常她也說不好，但跟普通汽車跑在路上發出的聲音完全不同，給人的感覺就像是鹿群裡混進了一隻狼。
艾麗卡貓警覺起來，她瞬間告別了懶洋洋躺著的狀態，猛地站直，兩隻前爪搭在蜘蛛俠的肩膀上，抻著腦袋四處張望，觀察情況。
蜘蛛俠被艾麗卡貓忽然轉變的態度嚇了一跳，他趕緊按住貓咪的脊背防止她竄出去，低聲問：「怎麼了？」
艾麗卡貓輕輕叫了一聲：「喵。」
——似乎有人來了。
貓咪綿軟的尾音尚未在空氣中消散，刺耳的刹車聲響起，晃眼的大燈一閃，一輛計程車從街角橫衝直撞地駛來，準確地停在了蜘蛛俠身邊。
艾麗卡貓的眼睛和蜘蛛俠面具上的白色眼睛不約而同地睜大，一人一貓感到無比震驚——
出租車身上跳躍著明黃色的火焰，仿佛是剛剛從某個火災現場逃出來的，然而仔細看就會發現，火焰並沒有把車燒變形，似乎與車同為一體。
車窗緩緩被搖下，駕駛位上坐著的司機長了一個冒著火焰的骷髏腦袋，他咧嘴一笑，瓷白的牙齒在火光下閃爍著森然的鬼氣，令人從心底感到涼意。
「蜘蛛俠？」骷髏頭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她上來。」
蜘蛛俠瞬間往後逃了十英尺，拉開安全距離，他一手護著艾麗卡貓，一手斜著擋在身前：「你是誰？想要做什麼！」
骷髏頭髮出了不滿的「嘖嘖」聲：「真不願意帶孩子……奇異博士讓我來接你們。」
蜘蛛俠將信將疑：「奇異博士？那你是誰？跟他什麼關係？」
艾麗卡貓忽然想到了什麼，她輕輕拍打著蜘蛛俠的胳膊：「喵！」
——等等，這個造型……他不會是惡靈騎士吧？
「答對了，不加分。」惡靈騎士勾勾手指：「給你們五秒鐘的時間，再不上來我就走了，反正錢已經拿了……」
艾麗卡貓眼神一亮，在蜘蛛俠懷裡不安分地動彈著，努力朝計程車的方向晃悠。
蜘蛛俠見狀，只得抱著貓咪小心翼翼地靠近車門，他試探著伸出手握住車把，發現在車身上流動燃燒的火焰對他來說就像是一場幻覺，他能看到，卻無法摸到。
「這是怎麼回事？」蜘蛛俠小聲嘀咕。
艾麗卡貓給他解釋：「喵。」
——地獄之火，受惡靈騎士的約束，不會傷害普通人。
惡靈騎士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嘲笑道：「你喵喵叫半天，他也聽不懂。」
艾麗卡貓：「……」一時興奮忘記了，好氣啊！
蜘蛛俠系好安全帶，抱緊艾麗卡貓，疑惑地問：「你能聽懂她的話嗎？」
骷髏頭嘴角一歪，似乎答非所問：「我能看穿她的靈魂。」
艾麗卡貓不屑地撇撇嘴。
「坐穩了。」惡靈騎士說。
蜘蛛俠剛剛抓住扶手，就見計程車瞬間提速至頂端，朝著馬路盡頭的大樓呼嘯著撞了上去。
蜘蛛俠：「……啊啊啊！」
車窗外的風景急速變化，世界被扭曲成調色盤打翻的顏料，沒有固定的形態，只剩下七彩的顏色。
這種空間扭曲只持續了短暫的一秒鐘，很快周圍的景色就恢復了正常。
他們憑空出現在了一座很大的庭院裡，院子造型古樸，是東方風格，角落還種著簌簌飄葉的銀杏樹。
蜘蛛俠一臉茫然，但艾麗卡貓卻認出來了，這裡是卡瑪泰姬。
「喊什麼，」惡靈騎士嫌棄地說：「行了，到了，趕緊下去。」
「……好，」蜘蛛俠不好意思地說：「謝謝你啊。」
惡靈騎士擺了擺手，升起車窗，調轉車頭，一腳油門踩到底，加速沖向門口，然後消失在虛空中。
艾麗卡貓從蜘蛛俠的懷裡跳下去，她邁著輕快的步伐溜上臺階，走進回廊，回頭看看蜘蛛俠，叫了一聲。
「來了。」蜘蛛俠趕緊跟上。
卡瑪泰姬的圖書館裡。
艾麗卡貓佔據了最大最柔軟的沙發，她不停地喵喵叫著，向奇異博士控訴洛基和托尼的「罪行」。
奇異博士淡定地邊翻書頁邊聽，等到艾麗卡貓說得口乾舌燥，暫時停下來湊到搪瓷杯邊喝水時，他才慢悠悠地評價了一句：「大意輕敵。」
艾麗卡貓哀怨地抬起臉，鬍鬚上還沾著水珠：「喵。」
——我知道了，下次會注意的qaq。
「嗯……也不完全是你的錯，」奇異博士合上書，又說道：「實在是洛基太狡猾了，畢竟是擁有銀舌頭的詭計之神。」
艾麗卡貓開心了一點點。
「先把你變回來吧。」奇異博士說。
秘術大師的十指在空中速度飛快地畫出了一個個複雜晦澀的圖案，他每畫一筆，艾麗卡貓身下就出現相應的一筆，很快就形成了一個散發著金色微光的魔法陣。
魔法陣完全畫好後，忽然向著四周擴大，綻放出耀眼的光芒。
彼得用手背遮擋住了眼睛。
奇異博士忽然感到身後的斗篷離開了他，迅速朝著艾麗卡貓的方向飛去，他正奇怪呢，就聽到艾麗卡發出了一聲淒慘的尖叫：「啊！洛基你個混蛋！！！」
奇異博士：「……」結合魔浮斗篷的舉動，他忽然意識到洛基那個大壞蛋都幹了什麼。
光芒散盡，艾麗卡黑著臉蜷縮成一團窩在沙發裡，斗篷趴在她身上，將她包裹得嚴嚴實實的。
「我要殺了他，」艾麗卡咬牙切齒地說：「誰也別攔我！」
斗篷的領子翹起一角，安慰地拍了拍艾麗卡的側臉。
作者有話要說： 補完了，變回來了(*/w＼*)
遺憾的是蝙蝠家暫時還不知道艾麗卡變過貓的事情……
惡靈騎士，尼古拉斯凱奇演過一個叫做靈魂戰車的電影，那就是惡靈騎士，也是漫威的。
第55章
奇異博士還好, 畢竟是個穩重的成熟男性，只稍微愣了一下，緊接著就禮貌地將視線轉向天花板, 研究起房頂上造型古樸的花紋。相比之下年輕的彼得就顯得稚嫩多了, 他目光呆滯地盯著艾麗卡，從脖頸到臉頰，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深紅色，就像喝醉酒似的。
艾麗卡隔空罵完洛基，不自然地動了動, 小心翼翼地用手抓緊斗篷兩邊, 其實斗篷裹她裹得很嚴實, 但由於心理作用，她還是有些擔憂。
如果周圍沒人還好，但偏偏對面還坐著兩個異性……幸虧斗篷反應快，真是棒棒的。
艾麗卡捏著斗篷一角的手指動作輕柔地撚了一下，斗篷感受到了小動作, 用領子輕輕一拍她的側臉給予回應。
確定真的一丁點兒都沒暴露後, 艾麗卡這才小小地松了口氣, 然而她剛一抬頭, 就看到了彼得傻兮兮的模樣。
艾麗卡眼睛一眯，把手伸到彼得面前打了個響指：「看什麼呢？」
彼得猛地回過神，雙手舉在胸前不停地擺著，腦袋也差點兒晃出了虛影：「沒沒沒沒什麼！」
「哼。」艾麗卡撇撇嘴，沒再折騰這個可憐的孩子。
所謂冤有頭, 債有主，造成眼下這一切窘境的人是洛基，又不是彼得，這點艾麗卡還是拎得清的。
「我要報復他！」艾麗卡憤怒地拍著沙發扶手：「這個該死的……」
奇異博士表示支持：「這種惡劣的行為必須受到懲罰！」
彼得放下手機，小聲說：「那個……我剛剛問過索爾了，他說洛基……又跑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索爾目不轉睛看著的洛基就成了虛影分.身，真正的洛基去向不明。
奇異博士單手扶額：「索爾什麼時候看住過洛基了？」
「沒關係，」艾麗卡冷笑一聲，開始活動手腕，一副即將要去幹架的模樣：「我在他身上留過咒語，只要他人還在這個宇宙裡，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你要去找他嗎？」彼得毛遂自薦：「我、我可以幫你揍他。」
艾麗卡微微一笑，目光狡黠得像只正準備使壞注意小狐狸，她豎起一根手指輕輕搖了搖：「我才不去找他呢……」
「……我要讓他乖乖回來找我！」
當艾麗卡通過咒語追蹤定位洛基目前的所在時，洛基正在某個隱秘的小巷子裡跟一個從地獄逃出來的惡魔打架。
或許是對艾麗卡做的事情太缺德，導致洛基終於遭了報應，他這回真的只是單純路過而已，沒想到卻被惡魔糾纏上了。
既然走不脫，謊言之神也不是慫貨，那就打唄。
惡魔和洛基一樣都是法系的，於是洛基終於體會到了久違的法系對轟大招的快.感。兩人你來我往，五顏六色的光芒像煙花般綻放，在黑夜中閃爍著明明滅滅的光。
就在洛基逐漸佔據上風，即將把惡魔打死的時候，變故突生。
漆黑的夜空中悄無聲息地開了一道隱秘的裂縫，數不清的色彩斑斕的蘑菇們像下暴雨似的劈裡啪啦墜落，砸在了洛基和惡魔的身上，轉眼間就把一神一魔壓倒在地，埋成小山包。
洛基：「……艾麗卡你這個【嗶】【嗶】【嗶】！」
一部分單詞因為太過不和諧而被消音。
惡魔掙扎著從蘑菇堆裡爬出來，他呸掉不知怎麼就鑽進了嘴裡的一朵紅色小蘑菇，氣得招來一大片冰冷的地獄火焰，試圖把蘑菇們一把燒成灰。
「這就是你的能耐？」惡魔嘲諷道：「也不怎麼樣嘛。」
洛基比惡魔晚爬出來那麼一小會兒，當他發現惡魔在做什麼的時候，一切都太遲了，根本來不及阻止。
狡猾的謊言之神當機立斷，身形一晃閃出去好遠。
「喂！」惡魔笑了：「膽小鬼，你——」
話未說完，周圍的所有蘑菇在同一時間爆.炸了。
濃郁的深紅色霧氣沿著牆壁朝四面八方極速擴散，眨眼間就填滿了整條巷子，但卻沒有繼續往外擴散，仿佛有自己的意識一般，飄到路口就自動停止了。
即使洛基跑得再快，還是不小心吸入了一點霧氣，他當時就覺得不太好，鋪天蓋地的眩暈感令他的腳步一頓，不得不扶住牆稍作停留。
「這、這是什麼東西！」處在煙霧最濃處的惡魔受影響程度比洛基深得多，他直接出現了幻覺，發出驚恐的刺耳尖叫聲：「別過來！你們這些可怕的——」
真有趣，惡魔還有害怕的東西麼？洛基邊想邊強忍著不舒服的感覺回過頭，他看到惡魔的身影在紅霧中若隱若現，像喝醉了酒似的搖晃著，雙手抓緊腦袋上的角，受到驚嚇般踉蹌著倒退兩步，「噗通」一聲栽倒在地，從人型變成了原身，一隻披著五彩斑斕皮毛的、長得像狗又像狼的奇怪生物。
這生物每隔一秒鐘就吐出一枚彩色泡泡，很快身體周圍都是飄來飄去的泡泡了。
洛基目光一閃，非常懷疑惡魔的原身究竟是不是此時他看到的這般絢爛奪目，因為這花裡胡哨的配色看上去很像是某個人的風格……
洛基正若有所思時，餘光偶然一瞥，閃過了手中泛著漂亮金屬銀光的權杖柄。
他的表情一僵，因為捕捉到了一抹辣眼睛的七彩色。
慢吞吞地揪了一把柔軟順滑的披肩長髮後，洛基將攥成拳頭的手挪到面前，一點點打開。
他看到自己的掌心裡躺著幾根卷起的彩色頭髮。
洛基被氣得七竅生煙：「……小壞蛋，你真是好樣的。」
洛基試著用魔法把自己的頭髮變回來，但很快他就發現咒語根本不生效，即使最後他破罐子破摔決定要剃個光頭，那頭並不濃密的七彩長髮仍然頑固地茁壯成長著，迎風簌簌飄動。
也不知道艾麗卡放出來的這群蘑菇染髮是什麼原理，竟然態度強硬地無視了一切解咒。
折騰到最後洛基已經沒有罵人的興致了，他只想趕緊找到艾麗卡，讓她把咒語解開。
「好了！」艾麗卡結束念咒語，心滿意足地拍拍手：「用不了多久他就會來求我的。」
彼得托著下巴圍觀了全程，他完全聽不懂從艾麗卡的嘴裡念出來的發音古怪的咒語是什麼意思，便好奇地問道：「這就好了嗎？都發生了什麼？」
奇異博士憋著笑搖搖頭，起身把剛剛看完的書籍放回架子上。
艾麗卡想了想，對彼得勾勾手指：「過來。」
彼得開心地湊上去，主動側過臉露出耳朵，方便艾麗卡對他說悄悄話。
艾麗卡揉了揉彼得的頭髮，手腕一翻，憑空變出一盒糖果，挑了枚淺藍色的遞給彼得。
彼得不疑有他，放進嘴裡開始嚼。
嚼著嚼著，彼得忽然感覺不對勁兒，控制不住地打了個嗝，從嘴裡吐出一枚七彩色的透明泡泡。
彼得驚恐地睜大了眼睛：「……」
「就是這樣，」艾麗卡乖巧地眨眨眼睛：「你放心，沒有毒，只是會吐幾分鐘的泡泡而已，一會兒就消失了……」
彼得的面前忽然出現了一面鏡子，他往鏡中看去，發現自己的頭髮變成了彩色。
「不用謝我，」奇異博士目光深沉：「我就是喜歡做好事。」
彼得臉上的表情一片空白，他呆呆地盯著鏡子裡的自己看了一會兒，默默取出頭罩戴上，眼不見為淨。
「要來一顆嗎？」艾麗卡向奇異博士賣安利：「味道還是很不錯的。」
奇異博士光速畫了個空間門逃離圖書館：「不了不了，我不喜歡吃糖，我有蛀牙。」
艾麗卡感覺很遺憾。
裹在艾麗卡身上的斗篷忽然扭動起來，還試圖用領子遮擋住艾麗卡的雙眼。
艾麗卡撥開領子低頭一看，發現斗篷不知何時從鮮豔的紅色變成了散發著淡淡微光的彩色。
艾麗卡嘴角抽搐：「……你這是怎麼弄的？！還能更皮一點嗎？」
斗篷領子沒精打采地垂落下去。
艾麗卡開空間門帶彼得回家的時候，彼得就已經恢復正常了，他覺得這經歷很有趣，想要再吃一顆糖嘗試一下變成七彩發光湯姆蘇的感覺。
但是……
「它怎麼辦？」彼得指了指被艾麗卡換下來搭在沙發靠背上的斗篷。他感覺這個斗篷猛一看好像是一條花被單。
艾麗卡連斗篷是怎麼偷吃糖果的都不清楚，更別說幫它恢復原狀了，她哭笑不得：「我也不知道，再等等吧，看看它會不會自己變回來。」
「我送你回卡瑪泰姬？」艾麗卡說：「謝謝你幫助我。」
斗篷立即行動起來，它死死纏在沙發扶手上，以示堅決不走的決心。
「好吧，」艾麗卡歎了口氣：「什麼時候你願意回去了，就叫醒我哦。」
晚上艾麗卡做了個夢，夢到奇異博士兇神惡煞地來找她要斗篷。
她被嚇得瑟瑟發抖，哆嗦著從衣櫃裡抱出一個繡著牡丹富貴圖的被子。
奇異博士的表情看上去像是要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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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早飯的時候, 彼得咬著裝牛奶的玻璃杯口足足觀察了艾麗卡五分鐘，才試探著問：「你似乎有黑眼圈了？」
艾麗卡用叉子戳煎蛋的動作微微一頓，她歎了口氣, 單手扶額：「昨晚睡得不是很好, 做了一些亂七八糟的夢。」
這說法相當委婉了，何止是不好啊，簡直就是災難，噩夢一個接著一個，相互嵌套, 開頭場景花裡胡哨各有千秋, 但最終結果殊途同歸, 都以奇異博士為變成了花被單的斗篷討公道、追殺艾麗卡而告終。
彼得沒再問下去，結合昨晚發生的事，他再遲鈍也明白艾麗卡到底為什麼睡不好了。
「你放心吧，」他寬慰道：「斗篷已經沒事了。」
所幸蘑菇糖對斗篷的染色作用不是永久的，一夜過去後, 斗篷又恢復了原來高貴英俊的鮮紅配色, 聽到彼得提起自己, 飄在窗戶邊晃來晃去的斗篷「嗖」地飛到餐桌旁, 親昵地撞了撞艾麗卡的肩膀。
「真是萬幸。」艾麗卡拍了拍斗篷的後背：「你別再皮了哦，一會兒我就送你回卡瑪泰姬。」
斗篷不置可否地飄走了。
托尼的電話來得特別準時，仿佛是掐著點打的，艾麗卡剛剛放下餐具，她擱在桌角的手機就響起了熱烈的bgm。
艾麗卡沒急著接, 她先伸了個懶腰，往後靠在椅背上，然後才慢吞吞地用手指劃過螢幕上的移塊，拖長聲音說：「喵。」
彼得正在喝剩了個底兒的牛奶，剛剛倒進嘴裡，還沒往下嚥，忽然聽到了艾麗卡的「喵」，差點兒沒把牛奶噴出去。
聽筒那頭的托尼也被噎了一下，但大佬反應奇快，立即回復了一句：「喵嗚！」
艾麗卡：「……喵！」
托尼：「喵喵喵！」
兩人像智障一樣對著喵了一分鐘，偏偏還都特別嚴肅，完全沒有笑場。最後跟托尼一起吃早餐的史蒂夫實在無法忍受了，他抄起一片麵包片塞進了托尼的嘴裡，這才制止了艾三歲和尼五歲無限制地喵來喵去。
托尼不滿地瞪了史蒂夫一眼，努力把麵包咽了下去，然後他問：「你怎麼不說話。」
艾麗卡翻了個白眼，剛剛張嘴，對面又傳來一句：「不許再喵了，隊長生氣了！」
史蒂夫辯解的聲音隱約傳來：「……少來……只針對你……」
「你想讓我說什麼？」艾麗卡漫不經心地問。
「該來上班了秘書小姐，你的休假結束了。」托尼一本正經地說：「五分鐘後我要看見你。」
「沒問題，」艾麗卡微微一笑：「時間一到我肯定會出現在你面前的，一秒都不耽誤。」
掛了電話之後，艾麗卡調整了一下心情，打算先送斗篷回卡瑪泰姬，再去上班。
然而她剛剛抬起頭，就發現洗完碗的彼得站在廚房門口看著窗戶的位置，一臉目瞪口呆。
艾麗卡心裡「咯噔」一下，她像網路頓卡時播放的視頻般一格一格地回過頭，看到一隻花裡胡哨的斗篷在窗邊來回轉悠著，下擺搖晃的幅度異常風騷，仿佛有個透明人正披著它跳舞。
艾麗卡的聲音有些哆嗦：「……發生了什麼？」
聽到質疑的聲音，斗篷的一角「嗖」地翻折過去，好像把什麼東西藏了起來。
艾麗卡快步走到斗篷面前，抓住它身上鼓起來的一塊，跟它拉扯了半天，才把東西搶了過來。
那是盒只剩下一小半的彩虹蘑菇糖，艾麗卡把它往手心裡一攥，就知道肯定跟昨晚她變出來逗彼得玩的是同一盒。可她明明記得回家後把它鎖床頭櫃裡了，鬼知道斗篷是怎麼給翻出來的，還「吃」了那麼多。
斗篷很不開心，它憤憤地打了一下艾麗卡的胳膊，轉過身背對著她以示不滿。
然而艾麗卡此時實在是沒有哄一隻生氣斗篷的精力，她感覺自己快窒息了。
「你覺得這個顏色很好看嗎？」艾麗卡抓住斗篷搖晃著：「彼得！給它找個鏡子照照！讓它知道這個配色簡直俗不可耐！」
明明昨晚斗篷還因為變成了七彩色而生無可戀，這才過去幾個小時，它的審美就發生了質的改變。
「呃……這個……」彼得撓撓頭：「我覺得挺好看的呀。」
艾麗卡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是空白的，她難以置信地問：「……你說什麼？」
「真的！」彼得努力睜大眼睛，讓艾麗卡看到他真誠的目光，他很認真地說：「你仔細看看它，有沒有發現它正散發著淡淡的光，美得就像精靈一樣！」
斗篷喜滋滋地繞著彼得轉了一圈，還跟他擊了個掌。
艾麗卡揉了揉眼睛，按照彼得說的去觀察。
五秒鐘後，她猛地閉上眼睛，感覺雙眼發澀。
「……不好意思，」艾麗卡無比冷漠地說：「我還是覺得這個顏色很土。」
彼得委屈地扁起嘴，斗篷失望地飄走了。
距離上班時間還有三分鐘。
艾麗卡感覺她無法在三分鐘之內順利完成「送花斗篷回卡瑪泰姬——向奇異博士解釋斗篷為何變花——壓死線趕到托尼面前」這一系列難度係數直逼5.0的行為，所以最後她只好疊了個傳信的千紙鶴對奇異博士說明情況，直接帶著斗篷上班去了。
「你能不能變個形態？」艾麗卡跟斗篷商量道：「我工作的地方不流行披斗篷。」
斗篷還在就剛才艾麗卡質疑它品味的事情生悶氣，並不想搭理艾麗卡，恨不得把頭扭個180度。
「你快誇誇它，」彼得在旁邊小聲出主意：「說它美！」
斗篷輕輕一動。
艾麗卡無奈地妥協了，她思考片刻，巧妙地說道：「你真的是太閃耀了！在白天就是人群的焦點，在夜晚就是天空中最亮的星！」
斗篷把腦袋擰回來一點點。
艾麗卡見有效果，心中一喜，繼續閉眼誇獎：「只要你出現在我面前，我的注意力就會被全部吸引走，眼裡再也容不下任何東西。」
斗篷飄到艾麗卡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砰」地一聲變成了方方正正的小絲巾，主動裹住了她的脖子。
艾麗卡暗自松了口氣，再讓她往下誇就真的沒詞了。
七點五十九分五十九秒的時候，艾麗卡準時出現在了托尼的面前。
托尼正在換衣服，襯衫扣子剛剛解開第三顆，艾麗卡的忽然現身令他怔了一下，但因為這已經不是艾麗卡第一次在他面前神出鬼沒，他早就習慣了，所以托尼的動作也只是停頓了很短暫的一秒，就繼續做之前被打斷的事情。
反倒是艾麗卡在愣神之後默默紅了臉，猛地轉過身往外走去：「對不起，不知道你在換衣服——」
托尼伸手從背後揪住了艾麗卡的絲巾，勒得她直翻白眼，他眉頭一皺：「你這是什麼品位？配了個這麼花的配飾！快換掉！」
托尼也不換衣服了，邊說邊動手去幫艾麗卡解絲巾，他實在是看那花絲巾不順眼，感覺它的存在對艾麗卡來說就是名畫裱了個塑膠畫框，古董擺在花園裡當花盆，總之是異常不和諧。
一個活扣還沒解開呢，托尼忽然感覺掌心一空，花絲巾憑空消失了，他正奇怪絲巾去了哪兒，天上降下一道陰影，將他兜頭罩了起來，撲倒在地上。
托尼：「！！！」
「這是……什麼……！」托尼掙扎扭動著，試圖掙脫花斗篷熱情的「擁抱」，他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出來：「救……命……」
艾麗卡歎了口氣，一手扶著額頭，蹲下身戳了戳斗篷，勸道：「快鬆開他吧，他沒有惡意。」
斗篷恍若未聞。
艾麗卡又說：「這是奇異博士的好朋友呀，他帶你來這兒蹭空調的時候你肯定見過他！」
斗篷不太情願地鬆開了托尼，飄回艾麗卡的身側。
艾麗卡把被折騰得暈頭轉向的托尼扶了起來，她憋著笑：「讓你批評我的品位。」
托尼警惕地盯著花斗篷，手指在胸口的反應堆上敲打了兩下，一秒換上馬克盔甲，他怒道：「這是什麼可怕的玩意兒！」
「……你不用這麼緊張，」艾麗卡說：「這是奇異博士的斗篷啊。」
頭盔上推露出托尼的臉，他冷笑一聲：「你少騙我，我見過魔浮斗篷，人家是紅色的，你這個像是盜版染色。」
被當成盜版的斗篷氣得拍了一下托尼。
「等等，」托尼疑惑地眯起眼睛：「這個傲嬌的態度……」
「它是正版的，」艾麗卡解釋：「變成這樣是因為它吃了彩虹蘑菇糖。」
托尼：「……斗篷怎麼吃糖？！」
艾麗卡絕望地說：「我要是知道斗篷怎麼吃糖，它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了。」
最後托尼總算是相信了斗篷是原裝的，但洞察力滿點的他提出了一個艾麗卡無法回答的問題。
那就是——「斯特蘭奇從來都跟他的斗篷形影不離，怎麼今天它跟著你了？」
艾麗卡眨了眨眼睛，純良又無辜地說：「因為它喜歡我，想跟我待在一起？」
托尼看向斗篷，斗篷遲疑片刻，被艾麗卡偷偷揪住一角用力拉扯後，才使勁兒晃了晃領子。
「撒謊。」托尼果斷說。
「哎呀這個不重要啦！」艾麗卡挽住托尼的胳膊把他往外拽：「你看這都八點了，再不出發我們就趕不上博覽會的開幕式了！」
托尼被艾麗卡拖出臥室，一路拖向電梯，在經過小客廳的時候，他眼疾手快地抱住沙發：「少來，開幕式在晚上八點，你急什麼？」
兩人正拉鋸呢，索爾押著洛基路過。
索爾在外面尋覓一晚上，好不容易才抓住了逃跑的洛基，雖然洛基莫名其妙變成了七彩色的頭髮，但是沒關係，只要人回來就好，哪怕變成了禿瓢都不是問題。
看到托尼和艾麗卡，洛基目光一亮，提高聲音說：「昨晚送你的禮物怎麼樣？」
托尼被洛基吸引了注意力，一下子就發現了他那頭狂野不羈的彩色中長髮，他看看洛基，又看看花斗篷，似乎明白了什麼，破天荒地沒有嘲笑，而是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艾麗卡則在愣了一瞬後立即回神，卷起袖子朝洛基撲過去：「看我打死你！」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天的點擊斷崖式往下跌_(:3∠)_
請務必告訴我這是因為app抽了，不是因為我更新時間不規律或者寫崩了（萌文真的很難寫啊我認輸了）【不甘心地掙扎
第57章
如果不是身強力壯一個頂仨的索爾在中間拼命攔著, 艾麗卡直接就跟洛基打起來了。
「你們能不能成熟點？」索爾說，他長長地歎了口氣，總是微笑的俊臉上出現了明顯的疲憊。
大家認識這麼久了, 似乎誰都已經習慣了看索爾滿世界轉著找洛基, 跟在他屁股後面任勞任怨地收拾各種爛攤子，不停地深情呼喚著「洛基洛基」……還是頭一次見他說出這種話。
湊熱鬧看好戲，順便給艾麗卡加油鼓勁兒的托尼一挑眉。
努力伸長胳膊，像兩隻貓咪般試圖互撓的艾麗卡和洛基同時一愣。
有那麼一瞬間，索爾是真的感覺心累, 他回想自己這一千年的人生, 有百分之四十五的時間是在幫搗蛋的洛基背黑鍋, 百分之四十五的時間是在給洛基善後，剩下的百分之十愛幹嘛幹嘛，印象不是很深刻，反正他記不清楚。
不過心累也就一瞬間，索爾已經習慣了, 這更像是他生命中無法割捨的一部分, 如果哪天洛基忽然變得乖巧可愛不惹麻煩了, 說不定他還會很不適應, 在心裡犯嘀咕。
索爾唯一的心願是洛基搞事的頻率降低一些，搞事的物件慎重挑選一下，像艾麗卡這種身處己方陣營且到處有爹認閨女的就不要去招惹了，實在閑得手欠，可以小小地欺負一下軟萌的小蜘蛛嘛（不是）。
索爾暢想美好未來的時候, 艾麗卡和洛基因為他反常的表現非常自然地換了個鬥嘴的話題。
在飼養弟弟這方面，艾麗卡也算是頗有心得，達米安不像洛基那麼皮，但這小子基本不服管教，而且折騰起來恨不得把天捅個窟窿，同樣不是善茬。
她感同身受地說：「就是，多大的人了，還總給別人添麻煩。」
洛基冷笑一聲：「跟你有什麼關係。」
艾麗卡微微睜大眼睛，用難以置信的目光望向洛基，沒想到此人竟然這麼無恥：「關係？是不是你把我的衣服變沒了？做都做了還不敢承認！鄙視你！」
托尼：「……等會兒，怎麼回事？」
索爾：「……洛基？？？」
看戲的不看了，展望美好未來的也不展望了，兩位家長的注意力一同被吸引過來。
洛基動作優雅地整理著衣襟，他嘴角一彎，露出個壞笑：「你有證據嗎？」
「被你變成貓之前我還好好的，變回來之後衣服就沒了。」艾麗卡咬牙切齒：「不是你還有誰？我都沒這麼對過你，你太過分了！」
洛基狡黠地眨眨眼睛：「說不定是奇異博士呢。」
艾麗卡還沒反駁，花斗篷先忍不了了，它「嗖」地一聲沖出來，朝著洛基兜頭罩下，像只擰滿發條的陀螺般瘋狂旋轉著，把洛基裹成了木乃伊。
「放……開……我！」
洛基的聲音斷斷續續地響起，斗篷的縫隙中閃爍著明明滅滅的法術釋放時的綠色光芒。
魔浮斗篷是一件魔法防具，本身具有很高的魔抗性，所以洛基一連換了好幾個咒語，都沒能解除斗篷對他的束縛。
「該！」艾麗卡毫不客氣地笑了：「讓你皮！讓你背後說別人壞話，遭報應了吧！」
最後洛基不得已，變成了一條黑漆漆的小蛇，才從斗篷的禁錮中逃脫。
吃了教訓的洛基終於學乖了，他藏進索爾的披風裡死活不肯冒頭。
花斗篷虎視眈眈地繞著索爾轉了好幾圈，發現確實沒辦法下手後，才不情不願地飄回了艾麗卡身邊，變成花絲巾重新纏回她的脖子上。
托尼被這個五彩斑斕的配色再度辣了一下眼睛，艾麗卡則顯得很淡定，反正只要她不低頭就看不見絲巾，就算醜也是醜到別人。
「所以這就是它為什麼跟著你的原因。」托尼聰明的腦袋瓜稍微一轉，就恍然大悟了。
為了隱瞞這件破事，艾麗卡特意拽著托尼趕緊走，沒想到還是撞上了洛基，最終什麼都沒能瞞住。
「呃……是的，」艾麗卡用手指卷起一縷垂落至胸前的長髮，她微笑道：「我會自己解決的。」
實際上艾麗卡已經報復回去了——就在剛剛，洛基變成小黑蛇後，她趁著他倉皇逃離斗篷的一瞬間，在小黑蛇的身上落下了一道咒語，只要洛基變回人身，咒語就會生效，到時候他就會面臨和艾麗卡昨晚一模一樣的窘境。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托尼還想說什麼，艾麗卡看了看表，發現已經浪費了十幾分鐘，便挽住托尼的胳膊把他往外拽。
「剛才我就問過一次了，你到底在急什麼？上午根本沒咱們的事。」托尼哭笑不得：「而且別說晚上八點了，就是深夜十二點，他們也得等著我，放心吧！」
托尼底氣十足，艾麗卡也明白這話確實是事實，紐約本來就是鋼鐵俠的主場，明日世界博覽會又是他舉辦的，他想什麼時候登臺，什麼時候就是開幕式，就是高.潮。
但是……
「我想早點去，」艾麗卡眨巴著眼睛小聲說：「上午有小姐姐走秀。」
托尼嘴角抽搐：「出息！早說你喜歡這個，直接給你叫一隊模特來家裡走。」
「我還跟彼得和內德約好了一起逛著玩，」艾麗卡繼續說：「之前佈置的時候就想逛，終於等到開幕的一天了。」
托尼眯起眼睛：「後面這個才是重點吧？」
跟索爾告別後，艾麗卡打開空間門，連拉帶拽地把托尼強行搬去了會場。
然後她鄭重其事地把托尼交給小辣椒，還調皮地敬了個禮：「波茨女士！我完成任務了！」
「幹得漂亮！」小辣椒鼓勵地拍了拍艾麗卡的肩膀，心滿意足地點點頭，她打量著托尼，眼神仿佛是買水果時評估水果的新鮮程度。
托尼被看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隱隱感覺自己掉入了某個陷阱裡，他警惕地問：「這是什麼意思？」
小辣椒把鋼筆塞進托尼的手裡，指揮哈皮按住托尼的肩膀防止他逃跑，然後翻開資料夾：「老闆，你今天有五個合同要簽，三個重要項目負責人希望能與你面談……」
數次成功翹班、逍遙多時的托尼終於陰溝裡翻船，栽在了艾麗卡身上，聽著小辣椒越念越多的工作量，他的臉色愈發難看起來。
艾麗卡從哈皮身後露出個腦袋，她朝托尼吐了吐舌頭，光速開溜。
「扣工資！」托尼怒道：「你這個胳膊肘往外拐的小混蛋！」
小辣椒微微一笑，手指在文件上一點：「她的工資是我發的。」
托尼：「……我被架空了！」
博覽會分為幾大塊，最引人矚目的仍然是科技展館，其次是頗受小孩子們歡迎的遊樂場，還有本季度的時裝發佈會、各國美食展覽、文物巡迴展等。
之前就說過，發展到今天，明日世界博覽會已經不單單局限於科技了，它成為了一場徹徹底底的盛世嘉年華，任何有夢想的人都能在這裡找到屬於自己的機會。
一部分學校與明日世界博覽會簽訂了合同，組織學生一起前來參觀，中城高中也在其中，按照彼得在登上校車時給艾麗卡發的短信時間來推算，他們大約在上午十點左右就能抵達這裡。
彼得說在參觀完科技展館後他們就能自由活動了，等晚上看完開幕式後再集合回去，這期間至少有八個小時的時間，問艾麗卡願不願意跟他一起逛逛。
艾麗卡當然願意，反正她的工作已經圓滿完成了，只要沒有突發事件，接下來的半天她都會很閑，跟誰玩都一樣。
場地面積不是一般的大，展館與展館之間的距離相當遙遠，遊客可以乘坐每十分鐘一趟的專車換場。但比起坐車或開空間門，艾麗卡更願意自己放鬆走走，自從學會了空間門技術後，她已經很久沒有認認真真地散過步了。
適當地慢下來，能看到不一樣的風景。
於是艾麗卡從哈皮那兒順走一輛平衡車，騎著它溜溜達達地去了科技館。
半路上手機「叮咚」一聲響，艾麗卡收到了一封郵件。
她還以為是自己烏鴉嘴，真的出了什麼事，趕緊在路邊停下，掏出手機翻看。
當視線落在寄件者的姓名與郵箱號上時，艾麗卡的瞳孔微微一縮。
又是幽靈般的埃文斯博士。
「內容變了，」艾麗卡輕聲念道：「『開始了……』」
——開始了，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準備好迎接徹底的毀滅吧！
作者有話要說： 留言好多大寶貝，愛你們(づ￣3￣)づ
先寫這麼多吧，實在困得受不了了，明天起來再補點好了qaq
第58章
在大好的日子裡收到這樣一封郵件真的很晦氣, 艾麗卡面無表情地盯著手機螢幕，心裡瞬間產生了一種「讓你手賤、幹嘛那麼積極地翻郵箱」的自怨自艾的想法，仿佛只要她不戳開那枚顯示未讀的小紅點, 麻煩就會被某種看不見的神秘力量遮罩似的。
然而不管艾麗卡的心裡如何「日了狗了」, 惱人的郵件總歸是客觀存在的事實，它就安安靜靜地躺在郵箱裡，不悲不喜，不因為人類的意志而憑空消失。
該處理的問題總要處理。
長長地歎了口氣，艾麗卡把平衡車開到路邊的樹蔭下, 她打開手機通訊錄, 先撥通了哈皮的電話, 叮囑他加強安保，接著猶豫片刻，還是撥通了托尼的電話。
第一次沒打通，被無情地掛掉了，聽著聽筒裡傳來的急促的「嘟嘟」忙音, 艾麗卡充分感受到了托尼對她的怨念和嫌棄。
畢竟是我騙他去工作的嘛……艾麗卡心態良好, 又給托尼打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從「你的小寶貝正在乖巧等待回復」, 到「耐心漸漸消失」, 到「笑容凝固在臉上」，到「笑容完全消失
，最後「對方的耐心已經觸底」，一共需要九通被掛斷的電話。
「最後一次！」艾麗卡的耐心全部耗盡，根本不想裝出什麼好臉色好脾氣, 她氣哼哼地卷起袖子，憤憤地自言自語：「不接拉到，反正這博覽會不是我家開的！」
或許是托尼隔空感知到了艾麗卡的憤怒，卡在她將將暴走的邊緣見好就收；或許托尼是個整數強迫症，反正第十通電話響了五聲之後，聽筒對面傳來了懶洋洋的一聲「喂」。
「有惹什麼麻煩需要爸爸幫你解決了？」托尼漫不經心地問：「短時間內沒空，計畫排到三百年後去了，托小祖宗你的福，我被文件堆成的牆圍得嚴嚴實實，你要來拯救我嗎？」
艾麗卡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心想如果你每天抽出一小時把工作處理了，而不是什麼都丟給小辣椒，自己四處浪，就不會出現這種問題了。
「我沒惹麻煩，別搞得好像我天天四處惹是生非似的，我明明那麼乖。」艾麗卡沒好氣兒地說：「埃文斯博士又給我發幽靈郵件了，這次的情況看起來比上次嚴重得多，我轉給你。」
看郵件寫的內容，世界都要毀滅了，能不嚴重嗎。
「埃文斯博士？哦，他啊……」
托尼想了一下才意識到這人是誰，之後他就陷入了漫長的空白期，可能是怕說錯什麼，引得艾麗卡又回想起難過的往事。
「……別太擔心，」最後托尼祭出了柔聲安慰加轉移話題大.法：「讓賈維斯去查吧，你要是沒事幹，就過來幫幫我。」
賈維斯的聲音適時響起：「正在反向追蹤。」
艾麗卡：「……」
艾麗卡假裝沒聽見，她把手機從耳邊拿開，動作誇張地晃了晃，對著麥克風的位置喊道：「喂？喂？你說什麼？我這兒信號不太好！」
托尼很不滿：「裝什麼裝！你敢說咱家場子裡信號不好？！」
「聽不到，回頭說吧，再見！」艾麗卡迅速掛斷電話，將托尼憤怒的聲音掐斷在了聽筒裡。
世界變得安靜了許多，艾麗卡默默地歎了口氣，把手機裝回兜裡，抱著胳膊往樹幹上一靠。
她明白托尼不是在敷衍她，只是這事真的太蹊蹺了，也沒有發現可以繼續調查下去的線索，死磕的結果很可能和前幾天一樣，最後就斷在了萊克斯集團的身上。
明知道那企業肯定有問題，但卻無從下手。
不過就此放棄被動等結果不是艾麗卡的風格，托尼作為斯塔克工業的董事長、聲名赫赫的鋼鐵俠，不方便出手沒關係，艾麗卡可以自己行動。
不就是重操老本行麼。
幾個呼吸間艾麗卡就打定了主意，她要調查到底。
自從巴基和托尼告訴艾麗卡埃文斯博士已經死亡的消息後，這個名字就在她的心裡烙下深刻的無法抹去的痕跡了。凡事不論好壞都要有個結果，她不能任由心懷叵測之人藏在暗處利用此事做文章，破壞她現在的生活，傷害她的朋友。
儘管艾麗卡也不知道自己有什麼被算計的價值，她只是一個沒錢沒權也沒特殊能力的孤家寡人啊！
賈維斯：「……你確定那些詞語是用來形容你的嗎？」
「當然了啊！」艾麗卡握緊拳頭：「我窮得連七位元數的存款都沒有！」
賈維斯：「那是挺窮的……但你有七位元數的存款啊。」
艾麗卡一拍腦門：「是哦！你不說我都差點兒忘記了，我是有小金庫的人！」
很久前艾麗卡就在為逃出刺客聯盟做準備，為此她偷偷攢了很多錢，並且分散存入了一些保密性能很強的銀行裡，只有憑藉特定信物才可以把錢取出來。
之前擔心被刺客聯盟查到行蹤追殺，艾麗卡沒敢動過那些資金，但現在情況不一樣，就算被刺客聯盟發現找上門，艾麗卡也不會再害怕了，她有親爹罩著，無所畏懼。
就讓蝙蝠俠和塔利亞相愛相殺互相battle去吧，反正只要布魯斯一出現在塔利亞面前，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概率能令塔利亞短時間內失去理智，把焦點集中在布魯斯一個人身上。
「有空了去取一下，」艾麗卡拍拍手，說道：「雖然現在我沒什麼需要花錢的地方，但兜裡沒有存款，總感覺不踏實……」
賈維斯看上去很是同情：「你辛苦了。」
艾麗卡：「……還好還好。」
因為該死的郵件，艾麗卡耽擱了一點時間，再次上路已經是半個小時後。
所幸中城高中的校車被堵在了路上，離會場還有很遠的距離，艾麗卡還有很充足的時間可以慢悠悠地晃蕩過去。
走了沒兩步，艾麗卡在前方的花壇邊看到了一個穿著蓬蓬裙的漂亮小姑娘，她懷裡抱著一隻巨大的形狀奇怪的玩具，正仰著頭認認真真地讀路標，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裡充滿了疑惑，眉頭不自覺地微微皺起。
跟家人走散了嗎？艾麗卡前後左右環顧四周，沒發現其他人的蹤跡，把小姑娘一個人丟在這裡不太好，她邊想邊駕駛著平衡車湊了過去。
「嗨，」艾麗卡把聲線切換成溫柔甜美哄孩子專用款，在小姑娘面前蹲下，略微仰起頭看著她：「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尊敬的女士？」
余光一瞥，這時艾麗卡才看清楚小姑娘懷裡抱著的玩偶是螞蟻造型的，還長著一對肉嘟嘟的小翅膀。
……現在的小孩子品味已經變得這麼奇怪了嗎？不喜歡毛茸茸的貓狗們，粉上了大螞蟻？艾麗卡忍不住在心裡默默吐槽一句。
「我把我爸爸弄丟了，」小姑娘撅起嘴，無奈地歎了口氣：「不知道他亂跑去了哪裡，姐姐你可不可以幫我找找他？我怕他一個人很危險。」
這小姑娘說話真逗！艾麗卡一樂，點點頭：「當然可以，能告訴我他的相關資訊嗎？」
小姑娘眨眨眼睛，纖長濃密的睫毛像蝶翅般輕輕震顫著，她慢吞吞地說：「我叫凱茜·朗，我爸爸名叫斯科特·朗，他穿了一身——」
「等等等等一下！」艾麗卡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不簡單，她若有所思：「總覺得這個名字很耳熟，我似乎在哪裡聽到過……」
賈維斯及時提醒：「二代蟻人。」
艾麗卡：「……呃……」
「哦，那很正常，」小姑娘聽不到賈維斯的悄悄話，她自顧自淡定地說：「我爸爸之前是通緝犯，後來簽了認罪協議，被關在家裡不准出門，前兩天才刑滿釋放……」
艾麗卡：「…………原來是這樣嗎？」
五分鐘後。
博覽會場地內的所有大喇叭被一同開啟，前臺小姐姐甜美軟糯的聲音響徹雲霄：
「現在廣播找人，親愛的斯科特·朗小朋友，親愛的斯科特·朗小朋友，聽到廣播後請立即前往最近的保安處，或向巡邏的工作人員求助，你的家長正在找你。重複一遍，親愛的斯科特·朗小朋友……」
聽到廣播聲後，艾麗卡忍著笑毫不吝惜地將負責人表揚一通，然後掛斷了電話。
賈維斯誇讚道：「凱茜真聰明。」
「這樣就不會有人販子來試圖拐賣我了。」凱茜說：「如果他們去找我爸爸，會被揍得很慘很慘！」
賈維斯：「有道理！」
艾麗卡跟負責人打電話溝通的時候，擔心凱茜無聊，就給了她一隻會說話的塑膠玩具球，讓賈維斯陪她玩——其實那是個小音箱，但在賈維斯連結了球內的系統後，就變成了哄孩子利器——凱茜這個年紀的寶寶們對世界充滿了探索與求知欲，一隻可以花樣對話的玩具球夠她孜孜不倦地研究一下午了。
得到了玩具球的凱茜看了看艾麗卡，將巨大化的螞蟻玩偶交給她，表示她可以玩這個。
艾麗卡在第一眼看清楚螞蟻玩偶的時候，就被滲得渾身起雞皮疙瘩。
昆蟲類的生物一旦被放大幾十倍後，對部分人類的威懾力簡直是呈幾何倍數增長的，艾麗卡真的對這只螞蟻敬謝不敏，幸虧這是個假的，要是真的，她怕是會很慫地轉身就跑，或者尖叫著打開空間門把螞蟻傳送去別的地方……洛基的面前就是個不錯的選擇。
但凱茜目光灼灼地望過來，滿臉都寫著期待，艾麗卡實在是不好意思讓她失望，只能咬著牙接過了。
「喜歡嗎？」凱茜還要問一問：「這只是個玩具，不會動，姐姐你哪天來我家做客，我讓你看會動的，比這個還要大，特別可愛！」
艾麗卡：「……還、還要大的？還有多大？」
賈維斯：「你還好嗎？我檢測到你的心跳速度正在加快，體溫也在升高。」
艾麗卡：「我很好我沒事我才沒怕這些大螞蟻！」
賈維斯：「……哦。」
最後把艾麗卡從大螞蟻話題中解救出來的是匆匆忙忙趕來的三個人，兩男一女，臉上的表情都很焦慮。跑在最前面的男人在看清楚凱茜平安無事後，沖過來一把抱住她：「你真是嚇死我了！」
女人緊隨其後，摟住了凱茜和斯科特：「我的寶貝，你沒事就好！」
「爸爸！媽媽！」凱茜在斯科特的臉上用力地親了一口：「你來啦！」
比起淡定的凱茜，艾麗卡激動得更像是盼來了救星，她趕緊把螞蟻玩偶塞進了另外一個男人的懷裡，長長地籲出一口氣。然而這口氣還沒出完，就見男人把螞蟻丟回給了艾麗卡，轉身抱住了凱茜、斯科特和女人。
「等等，還有我！」男人說：「我也來抱一下！」
艾麗卡：「……」這特麼是在幹什麼？？？
她和大螞蟻面面相覷，心情複雜。
作者有話要說： 滾回來了_(:3∠)_
蟻人2裡凱茜小姑娘萌炸了啊啊啊！
昨天就該更新的，然而昨天我莫名困得要死……明明這段時間有早睡早起，但一到下午了就莫名困倦，整個人像是熬了好幾天的疲憊。
趁著沒人溜走了。
第59章
「怎麼這副表情？被雷劈啦？你在看什麼呢？」
艾麗卡感覺有一隻手搭上了自己的肩膀, 同時柔和的、略帶笑意的男聲在耳畔響起，像一陣在炎熱夏日裡吹來的清涼的風，聞之令人神清氣爽, 精神一震。
這拔群的效果, 頭都不用回，艾麗卡就已經知道來人是誰了，她嘴角朝上挑起一個微小的弧度，緩緩側過臉與迪克對視。
隨著艾麗卡上半身的轉動，她被迫抱在懷裡的大螞蟻玩偶露了出來, 迪克的目光瞬間被這別致的小東西吸引了, 他臉上浮現出驚訝與迷惑的神情, 試探著問：「這是什麼？狗嗎？長得還真……特殊。」
「這是螞蟻，」艾麗卡假裝自己很淡定，她把螞蟻玩偶往前遞出一小段距離，用異常平靜的語氣解釋：「你看，它還長著觸角呢, 想摸摸看嗎？別客氣。」
「不、不了, 」迪克下意識向後退了半步, 他嘴角抽搐, 臉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原來你喜歡這種東西？」
……我不是！我沒有！你別胡說！艾麗卡心裡在瘋狂地咆哮，面上卻假惺惺地笑了一下，語氣陰森地問：「你說呢？」
迪克沒有回答，他想了想，伸出一隻手, 問：「那我幫你拿著？」
艾麗卡嘴上說著「這多不好意思」，手上則速度飛快地把螞蟻丟給了迪克，那架勢好像她拿的不是玩偶，而是一枚即將爆.炸的手.榴.彈。
迪克哭笑不得：「現在我確定你不喜歡它了。」
艾麗卡無辜地挪開視線。
抱成一團的奇怪家庭組合終於分開了，凱茜像只活潑可愛的小兔子，蹦蹦跳跳地繞過大人們的腿，來到艾麗卡面前，她仰起頭，睜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奶聲奶氣地說：「謝謝姐姐幫我找到爸爸，我把安東尼奧送給你好不好？」
「安東尼奧就是它！」凱茜指著迪克手上拎的螞蟻玩偶補充道。
艾麗卡從頭到腳都寫滿了「拒絕」這個詞，她要是只貓，現在肯定已經炸毛了，但凱茜實在是太可愛了，面對這樣乖巧可人的小姑娘，說「不」需要莫大的勇氣，還沒等艾麗卡的勇氣醞釀出來，凱茜就抓著她的衣角蹦了蹦，示意她彎下腰，然後在她的側臉上響亮地親了一口。
艾麗卡瞬間失去了思考與判斷的能力，她暈暈乎乎地點了頭，腦子裡只剩下了一個念頭顯得愈發清晰——
為什麼達米安不是個女孩子呢？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呢。
等艾麗卡再次回過神，蟻人一家已經走遠了。
「你好，小姐姐，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了。」迪克把螞蟻玩偶舉到眼前，學著凱茜的聲音，掐起嗓子嗲嗲地說：「我叫安東尼奧，請把我帶回家吧。」
……別人家都有軟萌可愛的治癒系小姑娘，輪到自己就成了熊上天的弟弟們和不靠譜的哥哥們。
艾麗卡頭疼欲裂，心塞難受：「閉嘴。」
「其實看久了還是挺不錯的，當你接受設定後，就會感覺到它的萌點。」迪克笑嘻嘻地說：「你要去哪兒？帶上我唄。」
艾麗卡反問：「你怎麼來了？就你一個人嗎？」
「當然是來玩的，晚上八點後就是應邀出席了，」迪克聳聳肩膀：「我跟提姆一起，他去見斯塔克先生，我隨便逛逛。」
「我約了人，」艾麗卡在樹蔭下找到了平衡車：「如果你不介意……」
迪克露出燦爛的笑容：「不介意。」
五分鐘後，艾麗卡後悔帶上迪克一起行動了，她特別想將此人就地丟棄。
迪克覺察到了艾麗卡的意圖，他在某些方便有著堪稱雷達般的敏銳直覺，就像一隻調皮搗蛋、終日在危險線邊緣試探的狗子，儘管並不明白人類莫名其妙的炸點，但為了生存，還是進化出了優秀的察言觀色技能。
「你不高興了？」迪克從花壇裡掐了一朵盛開的紅色月季遞給艾麗卡，他乖巧地笑了，嘴角彎出柔和的弧度，求生欲望非常強烈：「為什麼？」
艾麗卡盯著月季花，神情複雜：「我終於明白為什麼傑森給你起的外號是『行走的荷爾蒙』了。」
迪克有點懵：「……啊？」
「你往後看看，」艾麗卡按著迪克的肩膀將他轉了一百八十度：「那個花壇眼熟嗎？」
迪克持續懵圈：「我們剛才就站在那個花壇旁邊呀。」
「五分鐘，我們挪動了不到一百米，」艾麗卡歎了口氣，單手扶額：「找你搭訕的人就沒斷過……喏，又來了。」
話音剛落，兩個打扮得精緻漂亮的女孩手挽手嘻嘻哈哈地湊了過來。
迪克看了看滿臉無奈的艾麗卡，又看了看正欲開口跟他打招呼的女孩們，大腦裡biu地亮起一盞燈泡，整個人茅塞頓開，他一把握住艾麗卡的手腕，拽著她往前跑去。
被晾在原地的女孩：「……」
差點兒絆倒在地的艾麗卡：「……我的平衡車！」
「不要了不要了，」迪克邊跑邊說：「給你買新的！」
迪克拽著艾麗卡風一般地跑過了兩個場館，期間差點兒撞到一群穿著時裝踩著高跟鞋的模特小姐姐們，和一隊全副武裝外表威風凜凜的安保大哥們，前者在對迪克驚鴻一瞥後發出了此起彼伏的心動尖叫，奈何迪克跑得太快，小姐姐們追不上，只能丟了滿地的芳心；後者本想攔住這對神經病好好教育一下，但在看清楚艾麗卡的臉後，保安大哥們的態度發生了大轉變，紛紛後退讓路，恭敬地高喊著「小姐好小姐慢走小姐別摔了」，成功引得無數路人張望。
「我的名聲沒了，」艾麗卡拽著迪克躲進了室內遊樂場場館，她靠在牆上略顯急促地喘著氣，生無可戀：「你為什麼要跑？」
「我們跑了五分鐘你才想起問這個問題嗎？」迪克抬手抹掉額頭上的汗水，他看上去一點兒都不累，一雙眼睛亮得驚人：「只要跑得夠快，就沒人能搭訕我？」
艾麗卡：「……那你可以一個人奔跑，你看看我的高跟鞋。」
「唔，」迪克思考幾秒鐘，展開雙臂：「抱你？」
艾麗卡翻了個白眼，把螞蟻玩偶塞進了迪克的懷裡。
手機發出「叮咚」的輕響，艾麗卡掏出一看，發現是彼得的短信，大哭的表情占滿了螢幕，最後接了一句蔫兮兮的「我還堵在路上」。
……紐約今天的交通狀況未免太糟糕了吧？艾麗卡哭笑不得，回了一句「別著急，多久我都等著你」和一個拍打安慰的顏文字。
「走吧，先去找個地方坐一會兒，」艾麗卡說：「我不想跑了，走不動了。」
「真的不要抱嗎？」迪克鍥而不捨地問：「你現在行走的姿勢就像剛剛上岸的小美人魚。」
我這樣拜誰所賜？艾麗卡翻了個白眼，指點迪克拿著她的工牌去不遠處的辦公室裡借了輛新的平衡車。
遊樂場裡的小孩子們明顯多了起來，他們就像活潑的小雞仔似的滿地亂跑，後面跟著奮力追趕的家長。
迪克拉著站在平衡車上的艾麗卡小心地繞過人群，找到一家星巴克，剛要進去時，卻被忽然停下的艾麗卡扯住了。
「等等。」艾麗卡小聲說，她眯起眼睛，視線穿過巨大的玻璃窗，落在咖啡館一處不起眼的角落裡。
迪克也跟著壓低了聲音，詢問道：「怎麼了？」
「看到一個熟人，」艾麗卡的語氣顯得有些奇怪，她靈活地跳下平衡車，一路小跑：「我去打個招呼。」
迪克手忙腳亂地拎起平衡車跟在後面：「……等等我啊！」
明明剛才還說走不動了！女人真是難以捉摸。
靠在牆角的男人穿著套灰撲撲的運動裝，拉鍊拉高到下頜，臉上架著的黑色墨鏡把左側額角一道新鮮的長劃痕遮擋了一半，他這身打扮放在人群裡樸實平凡，半點不顯眼，就像一滴水融進大海。
男人看似漫無目的地左顧右盼了一會兒，從兜裡摸出一盒煙，因為牆上貼著明顯的禁煙標誌，所以他沒把煙點燃，而是朝著後門走去，看樣子打算找個吸煙區解決。
男人剛剛轉過身，只聽「砰」的一聲悶響，勁風掠過耳畔，一條胳膊從他身後探出，不輕不重地懟在牆上，攔住了他的去路。
「往哪兒走？」艾麗卡終於趕在男人覺察到不對前堵住了人，她輕輕籲出一口氣，低聲笑道：「你來這兒做什麼？」
男人下意識擺出了防禦的姿態，一隻手朝著腰後摸去，但在看清楚艾麗卡的臉後，他藏在墨鏡後的眼睛微微睜大：「怎麼是你？你……還活著？」
「你剛從非洲出來嗎？」艾麗卡嘴角一抽：「情報過時幾個月了？」
「差不多，」男人的回答隱藏著警惕與戒備：「你是來找我的？」
「算是吧，」艾麗卡挑眉，她輕輕一笑，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回答：「作為斯塔克工業董事長的助理，我想我有權利瞭解一個cia的頂級特工為什麼會在這個日子跑來我們家的場館。」
男人：「……斯塔克工業董事長的助理？？你？？？」
艾麗卡瞬間不開心了：「怎麼？不像嗎！需不需要我讓斯塔克先生給你打個視頻電話證明一下？」
「不用了，」男人把頭搖出了虛影，他舉起手機，低頭看螢幕上剛剛搜索出來的相關資訊，唏噓感歎道：「這個世界變得確實快了點。」
迪克端來三杯咖啡，可惜除了他自己，剩下的兩人顯然都沒有太大的興趣。
「我並不想知道你在做什麼，」艾麗卡用勺子攪拌著純白的拉花：「我只想確認你出現在這裡，不會對斯塔克先生和此次博覽會造成影響，畢竟這是我現在的工作，幹一行愛一行嘛。」
男人看上去略顯遲疑，他張了張嘴，沒有立即說話。
「不給我介紹一下嘛？」迪克饒有興趣地打量著男人，話卻是對艾麗卡說的：「你以前的同事？」
「我跟cia從來都沒關係，」艾麗卡意味深長地看了迪克一眼：「只是在某次任務裡遇見過……他叫伊森·亨特，隸屬於imf。」
imf，中情局不可能任務情報署的縮寫，組裡的特工全是精英中的精英，經常會被派往海外執行一些絕對不能被曝光的特殊任務。
迪克恍然大悟：「哦，懂了。」
「到此為止，」伊森的語氣很無奈：「別再繼續往下說了，你不會想把普通人也扯進來吧。」
普通人？理查·格雷森是普通人？艾麗卡忍不住在心裡吐了個槽，面上卻贊同地點點頭。她把咖啡推到一旁，雙手交叉抵在桌沿，略微向前俯下身，目光閃爍：「所以跟斯塔克工業、跟鋼鐵俠沒關係是吧？如果是這樣，我立馬就走，今天我沒來過這兒，也沒見過你。」
伊森或許猶豫了一瞬，但他很快便堅定起來：「沒關係。」
艾麗卡看出了對方的動搖，可她並沒有點破：「好吧，祝你一切順利——」
艾麗卡坐在裡面，迪克坐在外面，當艾麗卡起身時，迪克忽然按住了她放在桌面上的手。
片刻後一位身穿黑色長風衣、帶著圓頂禮帽的女士出現在了艾麗卡的視野中，她在伊森的身旁坐下，把攜帶的書籍輕輕放在桌上，空出的雙手交疊撐住下巴，嘴角一彎，露出優雅的笑容。
「嗨甜心，」女士的聲音沙啞低沉，帶了一股莫名的愉悅：「好久不見。」
「又來一個熟人？」迪克總感覺新出現的這位優雅精緻、頗具貴族氣質的女性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但就是想不起來。
艾麗卡：「…………」
艾麗卡看看滿臉無辜的伊森，又看看笑得像狐狸的女士，腦海中唯一的想法，就是滾去卡瑪泰姬從奇異博士那兒偷來時間寶石，將時間逆轉回十分鐘前。
如果上天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一定老老實實假裝沒看見縮在咖啡店裡等人的伊森·亨特。
cia的行動關她什麼事？天塌下來有鋼鐵俠頂著！
「今天有點累，我出現了幻覺。」艾麗卡面無表情地推著迪克的肩膀示意他快走：「我要回家睡覺了。」
「你就這麼不想見到我嗎？」女士失望地說，柔軟的嘴唇微微抿緊，看上去有些委屈：「我可是特意來見你的。」
「別，別別別，」艾麗卡就差把「驚恐」寫在臉上了：「能讓您出馬收拾局面的禍我這輩子都闖不出來，您抬舉我了。」
女士笑了起來，似乎艾麗卡的說法成功取悅了她。
在迪克的印象裡，就算在蝙蝠俠面前艾麗卡也是無所畏懼想皮就皮，頭一次看見她對一個人表現出如此直觀的害怕，這令他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你似乎很忌憚她？」
「她叫歐洛絲，」艾麗卡藏在桌面下的手摸索著握住了匕首，這讓她感到安全，她壓低聲音，咬牙切齒地說：「姓福爾摩斯。」
歐洛絲調皮地眨眨眼睛。
迪克一愣：「我想的那個福爾摩斯？」
艾麗卡：「是的。」
迪克沉默了好久，才感慨地說：「你認識的麻煩可真多。」
在所有被艾麗卡定義為「麻煩」的人或組織裡，歐洛絲是她最顧忌的，沒有之一。
九頭蛇也好，刺客聯盟也罷，還有許許多多的神秘邪惡組織，他們的存在都有一個目的。
或顛覆某國.政.權，或統治世界，或召喚異域怪獸降臨滅絕人類。
但歐洛絲沒有，她做一件事，可能就是閑著無聊，忽然想這麼做，就去做了。
不在乎得失，不考慮道德。
這種最可怕，因為找不到針對的弱點。
而且歐洛絲的智商極高，非常擅長偽裝欺騙，只要她願意，披上層溫婉優雅的皮囊，就能完美掩蓋一切危險而無人能發現。
艾麗卡第一次見到歐洛絲的時候還不到十六歲，那時她剛剛告別了離開刺客聯盟回到哥譚去復仇的傑森·托特，被拋棄的恐慌和失落感與日俱增——吃飯的時候下意識多備一份餐具，暗中觀察達米安狂虐手下時嘰嘰咕咕吐了半天槽卻得不到回應，半夢半醒之間喊人幫忙倒水，最後什麼也沒等到，把自己徹底渴醒……
塔利亞看不慣艾麗卡那副魂不守舍的德行，不顧達米安的反對把她關了小黑屋，半個月之後放出來，將她派去了英國執行雇用任務。
雇主就是歐洛絲，她付了高額傭金，只提了一個莫名其妙的要求——陪她說話聊天。
艾麗卡還以為歐洛絲是個閑得無聊的有錢人家大小姐呢，最開始也沒太在意。
聊天而已了，物件還是溫柔可愛的小姐姐，有什麼難的？這種簡單輕鬆來錢快的任務大家都喜歡，能落在艾麗卡頭上真的是掉餡餅了，畢竟她平時出的任務都是水裡來火裡去上刀山下油鍋的類型。
直到某天艾麗卡眼看著歐洛絲把她家大哥與二哥耍得團團轉，她才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哪個正常的小姐姐會從刺客聯盟裡雇人當保鏢啊！
估計上帝在創造歐洛絲的時候，原本是想先放「道德」的，但手一抖錯拿成了「智力」，還倒得溢了滿桌子，以至於其他人在歐洛絲的眼中，和水缸裡游來遊去的金魚差不多。
唯一值得慶倖的是這位高智商危險人物只是個普通人，不會魔法也沒有變種，平時心情不好也就虐虐她哥，大多數時候還是會老老實實待在某座隱秘的小島上拉小提琴，名為修養實則被監視，以防她無意間做出危害人類的舉動。
只有極其稀少的情況下，歐洛絲會被某個代號為「大英政府」的男人主動放出來，一旦出現這種情況，就意味著——
「有朝一日我竟然能看見imf和你組隊，世界真的要毀滅了，」艾麗卡小聲呢喃：「埃文斯博士誠不欺我。」
伊森一挑眉，歐洛絲目光閃爍。
「埃文斯博士？」伊森試探著問：「你說的是安東尼·埃文斯？」
作者有話要說： 東風小姐姐的出場挪到了這裡，和阿湯哥一起_(:3∠)_
第60章
「不知道, 不清楚，聽不懂。」
艾麗卡先是非常無情地對伊森施展出否認三連，然後又一把挽住正興致勃勃看熱鬧的迪克, 奮力推著他往外走。
「我們還要約會, 先走了，你們慢慢聊。」
迪克像只巨大的毛絨玩具熊般被艾麗卡推得不斷平移，他先是一愣，繼而面露喜色，回過頭看她, 興奮地問：「我轉正了嗎？」
艾麗卡感覺胃有點疼, 但頂著伊森神情複雜的注視, 和歐洛絲意味深長的目光，她還是咬著牙點了點頭：「是的是的你轉正了。」
迪克比了個「勝利」的姿勢，終於慢吞吞地站了起來，他探手攬住艾麗卡的腰，摟著她往外走去：「好的, 我們去約會。」
「我不同意！」
氣急敗壞的聲音迅速由遠及近, 可見說話人的速度是非常快的。
艾麗卡的思想還沒反應過來, 身體就先條件反射地給出了預警, 她抓起委委屈屈窩在沙發角落、差點兒就被遺忘的螞蟻玩具丟了出去。
「biu」的一聲響，螞蟻玩具正中紅心，砸在了達米安的臉上，留下一道淺淺的紅印。
「這是什麼？」達米安接住螞蟻玩具，面無表情地掃了一眼, 隨即目光一亮，情不自禁道：「可愛。」
所有人：「……」
「他的審美沒有救了，」艾麗卡悲傷地對迪克說：「很早之前我就意識到了這點，但我一直不願意正視，直到今天……」
迪克安慰地拍了拍艾麗卡的肩膀：「淡定。」
「如果我沒記錯，今天是工作日吧？」迪克打量著緊緊抱住螞蟻玩具不撒手、對他怒目而視的達米安：「你怎麼會在這兒？」
艾麗卡非常生氣：「你竟然學會了蹺課！」
達米安理不直氣也壯：「我有五個博士學位，我才不需要浪費時間讀中學！」
一直沉默圍觀的歐洛絲忽然開口，她望向達米安的目光中難得泛起一絲讚賞：「你說的有道理。」
「嗨歐洛絲，」達米安很隨意地跟歐洛絲打了個招呼，似乎才看見她：「口紅的顏色不錯。」
在艾麗卡和迪克一臉見鬼表情的注視下，歐洛絲微微一笑：「你學壞了，男孩。」
達米安不置可否。
艾麗卡跟迪克咬耳朵：「他什麼時候認識的大魔頭，我完全不知道！」
迪克學著艾麗卡的樣子壓低聲音：「我更不知道了。」
「女士們先生們，先談正事行不行？」伊森用手指用力揉捏著眉心，他看上去非常疲憊，仿佛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他長長地歎了口氣：「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我覺得你們兩個……不，你們三個，」艾麗卡把迪克往後拽了拽，跟其他三人劃出明顯的界限：「湊在一起，要麼毀滅世界，要麼拯救世界，反正都綽綽有餘，完全不需要其他人多嘴插手。」
達米安一臉不開心，他往艾麗卡和迪克那邊蹭過去：「別扯上我，我是來看展覽的。」
如果不是歐洛絲還淡定地坐在沙發裡，伊森真的很想立即起身走人。為了追查辛迪加的消息，這幾個月來他變成了通緝犯，不能回家，不能在公共場合待太久，除了對付原本該是同事的cia特工們，還得防備辛迪加暗地裡派出的殺手，早已經身心俱疲，全靠一口氣撐著，他覺得自己應該把精力集中在正事上，而不是躲在咖啡館裡看小姑娘的修羅場。
在被艾麗卡認出來的時候，伊森確實動過找她幫忙的念頭，但隨著無關人員越聚越多，伊森覺得還是單幹靠譜，一個有凝聚力的、配合默契的團隊才能打贏隱藏在黑暗中的敵人，臨時湊成的組合是不會有前途的。
先把歐洛絲帶走再說吧，伊森想，這位福爾摩斯大小姐的腦回路異于常人，做事全憑喜好，非常隨性，很少有人能摸到她的想法，他其實能感覺到歐洛絲並不是特別在意辛迪加的事情，之所以答應出手，完全是因為麥考夫的請求。
「安東尼·埃文斯，1968年7月5日生於德國漢諾威，曾就讀加州理工學院，考取了生物學博士學位……」
歐洛絲毫無徵兆地開口，像照著成稿念一般流暢地報出了埃文斯博士的生平。艾麗卡開始還有點驚訝，但轉念一想，已經被托尼查得底掉的事情，又怎麼能瞞得住「大英政府」，然後便淡定了。
艾麗卡很有耐心地聽歐洛絲念完，才語氣婉轉地說：「你說的這些——」
「——你都已經知道了，」歐洛絲從容地接下了後半句話，她話鋒一轉，聲音沙啞地笑道：「接下來我們說點你不知道的。」
艾麗卡挑眉。
「這位已經死去的幽靈博士曾在六個月前出現過，」歐洛絲修長的手指略微彎曲，有規律地輕輕敲打著桌沿，她目不轉睛地凝視著艾麗卡，嘴角上挑勾起一絲略顯詭異的笑：「具體地點是美國的田納西州……」
艾麗卡的瞳孔微微一縮，下意識抓住了迪克的手臂。
「……這段影像沒有官方記錄，唯一的備份也被徹底銷毀了，最後一個看到它的人是伊森·亨特，從imf發佈任務的全息投影中。」歐洛絲慢條斯理地說：「目前我們沒有證據能證明埃文斯博士還活著，你可以認為這些都是伊森瞎編的。」
六個月前，田納西州。
時間和地點都與艾麗卡任務失敗差點兒死亡的事件相吻合。
正是這件事改變了艾麗卡的人生，讓她脫離刺客聯盟，擁有了全新的生活。她一直以為這只是命運的巧合，但如果是有人暗自安排了一切呢？對方的目的是什麼？
艾麗卡把雙手輕輕按在桌面上，精神力如潮水般向著四面八方蔓延，很快將整座咖啡館籠罩起來。
她學著x教授曾經做過的那樣，在思維上將周圍無關人等全部隔離，構建出一個安全的絕不可能被竊聽的談話場所。
伊森敏銳地覺察到了有脫離他掌控的未知事件正在發生。
歐洛絲看了一眼手機，發現信號已經消失了，她無奈地眨眨眼睛：「我不喜歡變種人。」
「是什麼時候？」艾麗卡輕聲問：「埃文斯博士出現在田納西州的具體時間，精確到秒。」
「不知道，」伊森苦笑：「我只在全息投影上看到了他一閃而過的身影，上面沒記錄具體時間，只提到了大致範圍。」
埃文斯博士的出現是作為辛迪加舉的例子之一，用來證明辛迪加對世界各國的滲透程度到底有多深。當時情況緊急，伊森也是事後回憶整理大腦中的資訊時，才想起有這個人的存在。他查了自己能記住的所有被辛迪加提到的人，發現全都是已經死亡或失蹤的各國精英特工、科學家等。
辛迪加源源不斷地招募著危險分子。
艾麗卡沉思片刻，又問：「你們來這裡是為了找埃文斯博士？」
「如果不是你，埃文斯博士的線索現在已經斷掉了，」歐洛絲說：「我們來這裡，是因為——」
歐洛絲停頓片刻，看了伊森一眼：「沒必要對她隱瞞，我們的目的是找出辛迪加，而她能幫忙。」
伊森默默收回了捏住歐洛絲衣角的手，看樣子已經放棄了掙扎。
歐洛絲繼續說：「是因為——」
「艾麗卡，我找到了最新那封郵件發出的位置，和之前不太一樣，」賈維斯忽然開口：「就在會場裡，具體地點是……」
「——萊克斯集團。」
歐洛絲和賈維斯的聲音在一瞬間重合了。
又是萊克斯集團。
艾麗卡沒有太驚訝，仿佛這個答案早就已經埋在了心裡，只是一直沒提。
上次從大都會回來後，她有專門去瞭解過萊克斯集團，從托尼到巴基到提姆再到傑森，大家對萊克斯·盧瑟的評價驚人地一致。
「離他遠點，他不是什麼好人。」——艾麗卡被這樣警告了四遍。
博覽會的舉辦場地是斯塔克工業的地盤，萊克斯集團作為入駐的知名品牌，即使佔據了客流量絕佳的位置，也動不了手腳……吧？
安保雖然是哈比在管，但最終負責人是艾麗卡，要是真出了事，她難辭其咎。
艾麗卡有些煩躁：「他們有什麼問題？」
「不知道，這不是正準備去看麼。」伊森說。他和歐洛絲順著線索一路追查，發現盧瑟曾經接觸過辛迪加的人，聽說他今天也會來參加博覽會，所以才想要來看看。
最終線索都彙聚到了萊克斯身上。
艾麗卡想了想，把埃文斯博士給她發郵件的事情挑挑揀揀地說了，還把兩封中二郵件展示給歐洛絲和伊森看。
達米安不滿地盯著艾麗卡：「為什麼我不知道這事？」
艾麗卡隨口道：「現在你知道了。」
兩邊把已知的資訊拼合在一起也沒能發現新線索，最後還得去萊克斯集團的展位一探究竟。
伊森委婉地表示自己可以單獨行動，一幫人湊成堆實在是太顯眼了，艾麗卡、迪克、達米安和歐洛絲這四個人隨便哪個丟進人群裡，都是閃閃發亮一顆星，吸引四面八方的眼球。伊森身上還背著叛國的通緝令，萬一被目光雪亮的人民群眾發現舉報，引來員警就不好了。
艾麗卡：「……你以為你長得很低調嗎大哥？你找個鏡子照照你自己。」
五分鐘後。
歐洛絲親密地挽著艾麗卡的胳膊，兩人沿著樹蔭緩緩前行；
迪克態度強硬地摟住達米安的肩膀，強行製造出「兄友弟恭」的虛假場面；
伊森終於獲得了想要的自由，一個人在人群裡不動聲色地穿梭著，漸漸接近萊克斯集團所在的場館。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應該還有點要交代，明天直接在原章節上補充內容吧，今晚不在家，各種不方便，手機還要沒電了。
接下來我要一口氣日更到完結了。
不是flag_(:_∠)_
在拋棄滅霸之後，我終於寫了一直想玩的平行世界梗。
【系統提示：平行宇宙3的犯罪辛迪加即將登場，請做好戰鬥準備。】
【系統提示：玩家[艾麗卡]已被[達米安·奧古]鎖定。】
艾麗卡：？？？
第61章
盧瑟從侍者手中的託盤裡拿了一杯酒, 轉過身對不遠處靠在窗臺邊的托尼舉杯示意。
有那麼一瞬間，托尼臉上的表情看上去很詭異，但盧瑟並未太過在意。
天才總會出其不意地做出一些常人難以理解的行為, 想法也是天馬行空的古怪, 盧瑟自己也是個聰明絕頂的人，他能理解托尼。
兩人隨意聊了聊今天的天氣，華爾街的股票，就像在場的每位大佬互相寒暄的那樣，談話沒有明確目的……當然也可能是還未找到暴露真實目的的時機。
別有用心的閒聊和瞎扯淡畢竟還是存在細微的區別, 很快托尼就不知道說什麼了, 只能對著盧瑟微微一笑。
但他無須擔心, 因為救場的人已經來了。
提姆邁著優雅的步子從容淡定地晃進了「斯塔克-盧瑟」小團體的範圍。
「感謝我，」艾麗卡得意洋洋的、仿佛拖曳著波浪號的聲音在托尼的耳機裡響起：「是我召喚了德雷克總裁幫你解圍∼」
「多此一舉！」趁著盧瑟離開幾步，迎上去跟提姆握手的空檔，托尼側過身攏住耳朵，壓低聲音咬牙切齒地問：「你還需要多久？別仗著我不能隨便開口就一直嘟嘟噥噥地說我壞話, 快彙報進度！」
「進度就是歐洛絲和伊森已經抵達了萊克斯集團的展位, 正在找機會進入工作間, 」艾麗卡語氣輕快地說：「放輕鬆, 只要盧瑟不在，混進去就是易如反掌，誰讓作為安保負責人的我和他們是一撥的呢。」
正如艾麗卡所言，有她在前面擋著，這次行動的難度係數確實很低。
「我們進來了, 」伊森的視線像雷達般從左往右依次掃描著整個工作間，漸漸地，他的眉頭皺了起來：「等一下，有些不對勁兒。」
小小的工作間空無一人。滿地都是不同型號的電腦和堆成一團一團的資料線，角落裡放了一個巨大的圓筒形裝置，應該通著電，最外圈正明明滅滅地閃著光，猛一看像是從某個科幻電影的片場亂入來的。
歐洛絲拎起裙擺，小心翼翼地跨過雜物，在一台開著的電腦前蹲下，拽出鍵盤試著敲打幾下。
艾麗卡面帶微笑地把萊克斯集團的員工支使去泡咖啡，等人走後，才不滿地低聲說：「我最討厭『不對勁兒』這個詞……怎麼了？」
伊森沒有回答艾麗卡的問題，他看向歐洛絲：「你覺得這像是個普通的工作間嗎？」
「不，」歐洛絲輕聲回答：「看造型這似乎是個傳送裝置。」
「傳送裝置？」這個答案令艾麗卡一時茫然：「傳送什麼的？」
「不知道，不是我擅長的領域呢，」歐洛絲歎了口氣，拿出手機，開始搜索相關資料：「給我五分鐘，我學習一下。」
艾麗卡：「……」
伊森：「……」
賈維斯：「福爾摩斯小姐，其實你只需要把手機對準那個儀器，開啟攝影功能，我就可以幫你分析了。」
「謝謝，」歐洛絲面帶微笑地說：「但我還是更喜歡自己做出判斷。」
伊森：「呃……歐洛絲，告訴我你不是在開玩笑。」
「我覺得她沒有開玩笑，只是『五分鐘』這個時間確實誇張了一點。」艾麗卡說。她打了個響指，釋放出精神能量影響了周圍來來往往的路人，把他們腦海中「艾麗卡」的影像「刪除」掉，從而達到短時間內隱身的目的。「我現在進去找你們。」
「你進來了難道就有什麼幫助嗎？」雖然伊森這樣吐槽，但他還是走過去準備幫艾麗卡開門。
歐洛絲正速度飛快地看——或者說像掃描器一樣用眼睛錄入著專業書籍，聞言她頭也不抬地說了一句：「她的三個博士學位裡有一個是天體物理。」
伊森：「？？？！！！」
伊森被震驚到了，他保持著傻得有些可愛的表情緩緩打開了門，小聲呢喃：「也就是說，只有我的學歷是最低的咯？」
「當然不是，」艾麗卡安慰伊森：「歐洛絲一直被關在監獄裡，連中學都沒有上過，她沒有文憑的。」
歐洛絲迅速反擊：「艾麗卡的博士論文是找她弟弟代筆的，答辯的時候她們的家保鏢在教室後面站了一排，每個人手裡都舉著把槍，一旦教授說『不』，保鏢就拉開保險栓，對準教授那充滿智慧的腦袋瓜子毫不留情地扣下扳.機……」
艾麗卡的臉頰漲得通紅，她怒道：「才沒有，這是污蔑！別說的好像我們家是混黑道的！」
歐洛絲驚訝地睜大眼睛：「不是混黑道的難道還是做慈善的？」
賈維斯適當地插了句嘴：「我想這二者並不衝突。」
伊森：「……」我常常因為不能像你們一樣變.態而感覺到格格不入。
好在艾麗卡和歐洛絲並沒有一直變.態下去，很快兩人就結束了幼稚的互相抹黑行為，專注地各幹各的——歐洛絲繼續她「五分鐘精通天體物理學」的大神級計畫（雖然時間已經過去了四分鐘），艾麗卡則來到了奇怪的圓筒裝置前，認真仔細地端詳它。
「福爾摩斯小姐說的沒錯，這確實是個傳送裝置，」賈維斯借著艾麗卡所戴的眼鏡看到了裝置的全貌：「皮姆科技的實驗室裡有個造型類似的。」
「你還能看到皮姆科技的實驗室？當心皮姆博士告你竊取商業機密。」艾麗卡笑道：「你說的那是量子領域傳送裝置，比這個要複雜得多，這個很簡陋，像是小孩子搭出來的……我們要進去看看。」
如果是在其他的場景中，艾麗卡走進一個圓形管道，伊森不會產生任何擔憂的念頭，可能還會覺得很搞笑，但在這間小小的工作室裡，面對一個簡陋卻神秘的儀器，伊森心中升起了莫名的膽怯。
「等等，我覺得還是不要輕易靠近這玩意，」伊森出言制止：「萬一有輻射呢？」
歐洛絲變魔術似的從兜裡掏出一個小黑盒，對著神秘裝置的方向晃了晃，小黑盒發出滋啦滋啦的電流音，然後冷冰冰地說道：「未檢測到放射性物質。」
艾麗卡聳聳肩膀：「至少目前是安全的。」
就在艾麗卡即將跨入圓筒中的前一秒，她忽然感覺自己的脖子被什麼東西死死勒住了。
伊森臉色微變，他速度飛快地拔.出.槍，卻無法扣下扳.機：「艾麗卡，你脖子上的絲巾活了！」
絲巾旋轉成一片紅色的虛影，影子越拉越長，最後恢復了原本的斗篷形態，像一個人似的從背後抱住艾麗卡，努力把她往門口拖拽。
魔浮斗篷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安靜如雞的狀態，這讓艾麗卡差點兒忘記了它的存在。
艾麗卡艱難地抬起手摸索幾下，按住了不斷扭動的斗篷：「嘿，親愛的，你要做什麼？」
斗篷不說話，它也沒法說，只是堅持不懈地拉扯著艾麗卡。
「是奇異博士出事了嗎？」艾麗卡一邊順著斗篷的力道踉蹌著後退，一邊柔聲道：「你先鬆開我，我去卡瑪泰姬看看他……」
見艾麗卡跟斗篷溝通起來完全沒有障礙，伊森木著一張臉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有必要那麼驚訝嗎？」歐洛絲奇怪地看了伊森一眼：「你連她死而復生都接受了，卻接受不了她的絲巾其實是個會變形的魔法物品？」
伊森：「哈利波特的世界離我們這種麻瓜真的挺遙遠的。」
「你是麻雞，」歐洛絲一本正經地糾正：「我們英國人才是麻瓜。」
伊森：「……哦。」
鑒於斗篷一副「你不跟我走我就要勒死你」的兇殘架勢，艾麗卡只能先妥協，打算把空間門開在奇異博士身邊，直接看看他在做什麼。
反正也就是一眼的功夫。
然而艾麗卡今天的運氣實在不算好，壞事接二連三地發生，空間門剛剛畫了一半，她的耳機裡就響起了刺耳的警報。
賈維斯的聲音摒除了一切活潑的情緒，變得前所未有的嚴肅：「一級警報！尖端科學實驗室遭到入侵！請求支援！」
艾麗卡一愣，金色的光帶在她的指尖無聲消弭：「那是什麼？」
「尖端科學實驗室裡存放著宇宙魔方，」賈維斯解釋：「敵人已經突破了第二道防線！」
宇宙魔方的重要不需要多餘的語言敘述，艾麗卡立即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她沉聲道：「告訴我實驗室的地址，我現在就去。」
「我認為我們需要先離開這裡，」伊森忽然動作粗暴地抓住歐洛絲的肩膀，將她從椅子上提溜起來，拖著沖向門口：「快走！那個該死的裝置啟動了！」
呼嘯的風聲響起，圓筒形的裝置旋轉起來，速度越來越快。伊森帶著歐洛絲沖到門邊，發現門不知何時被人從外面上了鎖，他用力撞了兩下，發現沒用後直接對著門鎖開了一槍，將鎖打壞。
伊森先把歐洛絲推出去，然後回頭招呼艾麗卡：「你還在等什麼？！」
「不能讓它爆炸，」艾麗卡半點不慌張，只是有些糾結：「希望之後它還能恢復原狀吧——」
話音未落，紅光一閃，工作室瞬間安靜了，旋轉到極致的圓筒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隻造型可愛的巨大玩具熊。
伊森：「………………」
這個地球已經不適合我生活了。伊森動作緩慢地用手指理了理被風吹得亂七八糟的頭髮，表情木然地想。
「解決一個麻煩，然後是宇宙魔方……」艾麗卡松了口氣：「賈維斯，實驗室的地址？」
金色的火花憑空出現，旋轉著擴大成一人高的圓形，奇異博士從空間門中跌跌撞撞地走出來，他的額頭上有道很明顯的傷口，還在往外滲血。
魔浮斗篷從艾麗卡的背後飄走，「嗖」地沖向奇異博士，緊緊抱住了他。
艾麗卡緊跟著迎上去扶住奇異博士：「這是怎麼了？有人襲擊你？！」
「先別管我，」奇異博士按住艾麗卡的肩膀，他用了很大的力氣，五指收攏，關節微微泛白，捏得艾麗卡感覺到了明顯的疼痛：「你千萬別——」
目光掠過靠坐在牆角的巨大玩具熊時，奇異博士的聲音戛然而止，仿佛被玩具熊堵住了嘴。
「別什麼？」艾麗卡疑惑地問。
奇異博士閉上眼睛，長長地籲出一口氣：「別動用你的能力……已經晚了。」
「很奇怪，」賈維斯的聲音不像幾分鐘前那麼嚴肅，而是變成了深深的疑惑：「宇宙魔方被啟動了，但是敵人並未將它取走。」
「就算是超人也不能輕易觸碰啟動狀態的宇宙魔方，況且對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現在帶走空間寶石沒有意義，」奇異博士說：「將警報等級提升至最高，通知托尼和正義聯盟，告訴他們，準備開戰。」
「……我們遭到了來自平行宇宙的入侵。」
宇宙，瞭望塔。
完成工作交接的蝙蝠俠準備回家換身衣服，去參加明日世界博覽會的開幕式。
按照布魯斯·韋恩的性格，他才懶得出席由托尼·斯塔克舉辦的聚會，但兩個……三個……四個兒子都去了，剩下他一位空巢老人窩在家裡搞自閉，肯定會被阿福嫌棄的，還不如出門轉轉。
離開之前，蝙蝠俠習慣性地看了一眼監視螢幕……
……然後他看見地圖上出現了閃爍的紅點。
「唔，檢測到未被登記的空間門開啟了，」吃著漢堡的閃電俠隨便一瞥，含糊不清地說：「你順便去看看？還是我去？」
蝙蝠俠皺眉，把紅點放大再放大。
「這裡是紐約，曼哈頓區，xx廣場……」閃電俠湊過去：「咦，我記得鋼鐵俠的博覽會就在那兒舉辦？真想去看看，可惜沒時間。」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個傻的，存稿箱沒設置時間，就那麼幹放著……
_(:3∠)_
下章解釋為什麼艾麗卡、奇異博士和宇宙魔方同時遭到襲擊，以及奇異博士似乎什麼都懂的樣子（畢竟是利用s/l大.法看過結局的人）。
本來以為這章能寫到辛迪加入侵的，又得下一章了，唉。
第62章
艾麗卡滿心茫然地跟在奇異博士身後走出了工作間, 再後面是比她還要茫然的伊森。
只有歐洛絲對於奇異博士那句「我們遭到了來自平行世界的入侵」毫無觸動，相比之下她似乎更對奇異博士本人感興趣。
「你和我哥哥很像。」歐洛絲直白地說。
「你不是第一個這樣說的，但我並非夏洛克·福爾摩斯。」奇異博士左顧右盼：「我建議你現在就回英國去, 這裡很危險……很快全世界都會變得很危險。」
歐洛絲的眼睛亮晶晶的, 仿佛聽到了有趣的消息：「既然沒有一處是安全的，那我在哪兒又有什麼區別？」
奇異博士的目光終於落在了歐洛絲身上，他深深看了她一眼：「隨便你。」
伊森終於回過神來了。
滿大街人來人往，熱鬧得像是過年，完全看不出一絲一毫危機即將到來的預兆。
「他剛才是不是說了『平行世界』？」伊森用研究神經病的目光盯著奇異博士的背影：「他的精神狀況還好嗎？」
「他的腦子沒問題, 相信我, 」艾麗卡說：「但說老實話, 我現在也很困惑……敵人在哪兒？我該做什麼？我——」
仿佛有片輕柔的羽毛迅速飄過，帶起的微風攪出小小的氣團，擾亂了原本的空氣流動。
艾麗卡似有所感，她猛地轉身，看向不遠處。
碧藍色的天空下, 海鷗驚起, 展翅翱翔。
「那是什麼？」艾麗卡眯起眼睛, 她伸出手, 試圖捕捉掠過身畔的風：「告訴我……你們聽到了什麼——」
小孩子揪著家長的衣角索要冰淇淋……姑娘拉著男朋友的手腕撒嬌……達米安和彼得互相嘴炮……巨大的海浪聲！！！
龐然大物從海底冒頭，掀起數十米高的巨浪，將小船浩浩蕩蕩地推向遠方。
碼頭邊聽到動靜的人們好奇地四下張望，很快看到了從海面上緩緩而來的奇怪東西，它整體呈橢圓形, 線條流暢圓潤，顏色是閃著銀輝的珠白。
遊客們紛紛舉起手機拍照。
橢圓球距離岸邊越來越近，最後它脫離水面低低地飛了起來，正中央浮出一團耀眼的紅斑，朝岸上射出一束鐳射。
「砰！」一座小房子被擊中，炸得四分五裂，升起滾滾濃煙。
一瞬間的安靜後，所有人終於意識到了來者不善，哭喊著逃離，海邊頓時亂成一團。
艾麗卡睜開眼睛，指向會場的西邊：「有個奇怪的交通工具從海裡冒出來了。」
伊森：「？？？」
「他們把躍遷地點設置在海底。」奇異博士低聲說，他看向伊森：「等一下別驚訝，別奇怪，記得先救人。」
伊森：「呃我希望你能解釋得更清楚一點？」
「來不及了，」奇異博士雙手揮動，十指靈巧地結印，將龐大的魔法能量對著事發地點的方向用力推出：「有關辛迪加的事情之後會有人向你說明的，感謝你的調查，特工。」
狂風呼嘯而過，伊森和歐洛絲不得不舉起手遮擋住臉，等風平靜下來之後，他們發現周圍的環境已經變了。
街道上瞬間多了很多驚慌失措逃亡的人們，這些人還沒意識到自己已經離開了最危險的海邊，他們的呼喊引起了原本就行走在這條街上的人的恐慌，形勢隱隱失控。
「這算什麼？」伊森一把摟住歐洛絲的腰，帶著她靠近路邊，避免她被一個慌不擇路的小夥子撞到，他嘴角抽搐：「我還沒睡醒？」
「這裡距離博覽會有四個街區，」歐洛絲環顧四周：「我們都是被那位法師『傳送』過來的。」
「救、救命！」不遠處有人哭喊著：「快救救他！」
伊森大概知道奇異博士說的「救人」是什麼意思了，他認命地歎了口氣：「走吧。」
奇異博士的反應十分迅速，在更多的傷亡出現之前，他先果斷把無辜的普通人送離了戰場。
艾麗卡緊跟著畫了一道通往海邊碼頭的空間門，跟奇異博士一前一後地跨了進去。
飛行器在登陸前已經開啟了一輪掃射，以登陸地點為中心，周圍的幾百米內仿佛災難片的現場。
海水被熱氣蒸騰出淡淡薄霧，破碎的船隻殘骸在海面上浮沉，馬路斷裂，沿岸的不少建築損毀，原本熱鬧的海邊安靜得只剩下浪花拍岸的濤聲和巨大飛行器發出的嗡嗡聲。
飛行器還在緩慢迫近，但並沒有人從裡面走出來，也不知道那東西是無人駕駛的機器人，還是對方正在等待現身的時機。
艾麗卡壓力山大：「感覺像是在看全息電影。」
「你壓力大不是因為飛行器的緣故，」奇異博士似乎一眼就看穿了艾麗卡心裡的念頭，他沉聲說：「對方有一顆無限寶石，等一下保護好你自己。」
艾麗卡微微一愣：「什麼？」
「他們正是為了這些能量體而來的，」奇異博士解釋：「穿越不同的空間維度需要精准定位，散落的無限寶石就是最好的座標，當對方手裡的無限寶石同時接收到了至少三顆啟動狀態下的無限寶石發出的信號時，就能確認具體地點。」
同時接受到三顆啟動狀態的無限寶石發出的訊號……艾麗卡聽得有些頭暈，她感覺自己正隱隱觸碰到一個隱藏已久的秘密。
「你的阿戈摩托之眼，尖端科技實驗室裡的宇宙魔方，」艾麗卡單手按住太陽穴，奮力回想：「還有一個……是……我？！」
「現在不是解謎的好時機，」奇異博士的雙手手腕上現出了兩枚綠色的魔法陣圖：「出於種種顧慮，我一直沒有告訴你……你幻化萬物的能力，來自被封印在卡牌之書裡的乙太粒子，也就是無限寶石中的現實寶石。」
艾麗卡：「！！！」
「嘿，你們來得真快，情況如何了？」蜘蛛俠抓著蛛絲從天而降，湊到艾麗卡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
艾麗卡恍若未覺。
羅賓緊隨其後，一刀威脅地斬向蜘蛛俠，把他和艾麗卡隔開：「你離她遠點！」
艾麗卡一言不發。
「現在不是內訌的時候吧，」夜翼無奈地歎了口氣，按住羅賓的刀：「別鬧了。」
艾麗卡呆呆的沒反應。
「等等，」蜘蛛俠覺察到了異樣，他特意繞到奇異博士那邊去，近距離觀察艾麗卡：「她怎麼在發愣？」
「別擔心，沒什麼大問題，」奇異博士輕描淡寫地說：「重塑三觀而已。」
夜翼：「……我覺得這不太好吧？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知道了！」艾麗卡終於回過神來，她激動地一把抓住了蜘蛛俠的胳膊：「那四個『分區』裡，空白的那個！原來裝著的東西是乙太粒子嗎？」
羅賓奮力掰著艾麗卡的手，蜘蛛俠試圖把羅賓推到一旁，夜翼趕緊上去拉開他們：「我更迷惑了，分區是什麼？能不能說清楚？」
「夠了。」奇異博士頭都大了，他抬手一指不知何時已經停下來的飛行器：「請你們尊重一下遠道而來的敵人們，給他們點面子！」
飛行器光滑的表面出現了流動般的水波紋，一扇巨大的門緩緩浮現，三個身影出現在門口。
「這個世界看起來和我們的沒什麼區別嘛，」超女王饒有興趣地四處打量著：「嗯？奇怪，怎麼沒有人？不會是位置出問題了吧？」
「e01號定位紐約曼哈頓，沒有錯，」夜梟從陰影中走出，沉聲道：「我能感覺到另外兩顆寶石就在不遠處……那裡。」
超女王微微一笑，飛了起來：「那還等什麼？」
超女王像顆巨大的隕石從天而降，一拳狠狠砸在地上，將地面砸出一個巨大的坑。
奇異博士等人在超女王降落之前便閃開了。
「標記一號敵人，」蜘蛛俠對戰衣ai說：「女性，擁有飛行能力，速度很快，力量很大，初步估計……」
蜘蛛俠認真地看了看地上的坑。
「……比我要強。」他不太甘心地說。
「日安，小甜心們。」超女王姿勢慵懶地舉手打了個招呼，看上去完全不把奇異博士等人放在眼裡。她眼波流轉，依次掃過眾人，當看到夜翼胸前那只藍色大鳥的標誌時，目光明顯一亮。
「哇哦，」超女王眨眨眼睛，按住耳機，聲音沙啞地笑了：「夜梟，我找到了一個有趣的小傢伙，你一定喜歡他。」
夜翼從腰後抽出電棍，警惕地問：「她說的是我嗎？」
「好像是的，」羅賓語氣同情：「看來你的荷爾蒙已經散發到外星球去了，可喜可賀。」
夜翼：「閉嘴。」
「資料更新，」蜘蛛俠還在認真地記錄：「出現了一個新的名字，夜梟，目前尚未發現人在哪裡。」
投影在光學鏡片上的動作頁面右下角跳出一個對話方塊，頭像是托尼，戰衣ai凱倫說：「斯塔克先生來電。」
蜘蛛俠：「接。」
「我現在在尖端科技實驗室，海邊是什麼情況？」托尼開門見山地問：「賈維斯說發現不明飛行物，瞭望塔通知我有未被註冊的空間門開啟了。」
托尼先收到了尖端科技實驗室的警報，聽聞宇宙魔方出事，他二話沒說，當即就從宴會上告辭了，開啟最大速度往實驗室的方向趕去。飛到一半，賈維斯又發來了博覽會出事的消息，托尼飄在半空中一個頭兩個大，猶豫片刻後還是優先選擇了實驗室，畢竟宇宙魔方實在重要，再說他已經快到目的地了。
當然博覽會也不能放棄，托尼瘋狂給艾麗卡打了二十個電話，然而一個都沒接通，要不是賈維斯明確表示奇異博士和艾麗卡已經成功匯合了，托尼甚至以為艾麗卡是孤軍奮戰被揍得很慘，所以才沒時間接電話。
尖端科技實驗室沒有太過亂套，至少比博覽會的情況強。
因為今天值班的人是班納博士。
「親愛的小浩克，你能把班納先放出來嗎？」托尼跟一臉生氣扛著路燈亂砸的浩克商量：「我有事問他，或者你告訴我襲擊者在哪兒？」
賈維斯把監控錄影調出來給托尼看，浩克則憤憤地指了指屋裡，托尼順著他的指引望過去，看到地上躺著兩具燒得焦黑的屍體。
「呃……真噁心，」托尼差點兒吐了：「宇宙魔方還在？」
「不敢動，」浩克回答：「強大的……能量……」
托尼把浩克哄去外面的草地上玩，自己小心翼翼地走進裡屋。
宇宙魔方已經被啟動了，它的內裡翻滾著一團漂亮的瑩藍色光芒，像是雲層湧動的天空。
「能量值超標，」賈維斯封閉安全閘後打開了掃描模式：「但爆發的峰值已經過去了，正在穩定回落中，預計十分鐘後可恢復正常。」
托尼思考片刻，低聲說道：「他們的目的不是偷走宇宙魔方，而是啟動它，有什麼東西……或者人，被傳送過來了？」
賈維斯回答：「監控畫面顯示沒有空間門被開啟過。」
「這就奇怪了，」托尼皺起眉：「難道這些人是專門來送死的嗎？」
等宇宙魔方恢復穩定狀態後，托尼把它重新收進盒子裡。
浩克回去睡覺了，班納博士重新掌控了身體，他扶著牆跌跌撞撞地走過來：「宇宙魔方——」
「還在這兒，放心，」托尼拎起保險箱：「我覺得需要給它換個位置。」
班納博士揉捏著陣痛的太陽穴：「我去開飛機。」
趁著班納博士去啟動昆機的空檔，托尼給彼得發送了通訊請求。
蜘蛛俠絞盡腦汁地思考描述詞：「確實有個不明飛行物，從海底浮上來的，外表是蛋形，可以發射鐳射。入侵的敵人目前至少有兩個，一個像是女版的超人，能飛又能打，還有一個身份不明，我們正在跟女超人交手。」
「我已經通知了索爾和隊長，他們正在趕過去，我先安頓好宇宙魔方，」托尼問：「艾麗卡呢？」
蜘蛛俠微微側過臉，目光柔和：「她在我旁邊。」
「沒事就好，」托尼松了口氣：「讓她打開通訊器，接入內部頻道，保持連接，隨時彙報。」
蜘蛛俠向艾麗卡說了托尼的要求。
艾麗卡搗鼓了一會兒耳機，發現似乎壞掉了，信號燈完全不亮，她歎了口氣，把伊森給的耳機連上手機，打開賈維斯的app。
「你正在非法入侵這座城市，」奇異博士一臉嚴肅地發出警告：「請立即停止這種行為，否則——」
超女王歪了歪頭，再次飛起，直接沖向奇異博士。
奇異博士後退半步，雙手一甩，金紅色的能量光束化成一把刀，架住了超女王手上的護腕，發出金石相撞的脆響。
兩人正面交鋒。
夜翼握著電棍十分憂傷地看著神仙打架：「我覺得我插不上手。」
「是的。」蜘蛛俠不斷調整著發射蛛絲的角度，準備挑一個奇異博士和超女王分開的機會對超女王射出蛛網將其捕獲。
「別鬆懈，還有個人，」羅賓已經拔.刀了，他和夜翼背靠背：「我能嗅到那令人作嘔的腐爛氣味。」
「他就不能記得自己是個法師嗎？」看著糾纏在一起近身搏鬥的兩道影子，艾麗卡感覺頭疼欲裂，她召喚出三條深紅鎖鏈，其中兩條飄浮在周圍，將大家圍起來，組成一個保護圈；另外一條鑽入地下，向著超女王和奇異博士的位置悄然潛行。
被艾麗卡吐槽的近戰法師斯特蘭奇正節節敗退。
奇異博士硬接了超女王兩拳，當第三拳砸下來的時候，他手中的長刀終於無法抵抗，碎成星星點點的光片消散在空中。眼看超女王的拳頭就要跟奇異博士親密接觸了，忽然「砰」的一聲悶響，濃郁的深紅色霧氣從奇異博士胸前散開，將超女王淹沒。
深紅鎖鏈趁機從地底竄出，沿著超女王的腳踝蛇形而上，瞬間將她緊緊捆成一團。
「你！」超女王憤怒地掙扎著，但作為來自深紅維度的神奇魔法物品，深紅鎖鏈不可輕易被掙脫。
艾麗卡打了個響指，有些得意地笑了：「法師就應該苟在遠方趁機收人頭。」
「結束了嗎？」蜘蛛俠有些失望，然而話音未落，他忽然聽到了蜘蛛感應在耳畔震響。
蜘蛛俠與羅賓幾乎是同時竄了出去。乳白色的蛛絲在半空綻開成一張巨大的網，兜頭罩向不知何時出現在海灘上的人影；雪亮的刀鋒劃出圓潤的弧線，撞開疾馳而來的黑色利刃。
夜翼手臂一揚，接住了被羅賓的長刀打飛的暗器。指尖劃過的輪廓是如此熟悉，他低頭一看，愣住了。
「這是……」艾麗卡也很驚訝：「蝙蝠鏢？！」
蛛網在罩住目標的前一秒被利刃切得粉碎，殘骸雪花般紛紛揚揚四處飄灑。
夜梟被蜘蛛俠等人圍在中間，不遠處還有徐徐走來的奇異博士，明明處在劣勢的人是他，但他半點不慌，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嘴角露出的笑容令人莫名心冷。
他隱藏在披風下的手指微微一動，漆黑的披風縫隙間透出一絲耀眼的黃光，轉瞬即逝。
奇異博士忽然臉色一變：「艾麗卡，別——」
艾麗卡感覺腦海深處響起了「嗡」的一聲長鳴，這只是個開始，緊接著仿佛有人投下一枚炸.彈，引信燃燼，炸.彈.爆.炸，將她的靈魂炸得支離破碎，升騰而起的蘑菇雲淹沒了一切。
視覺、聽覺、嗅覺……就連對疼痛的感知都消失得一乾二淨，艾麗卡忘記了自己是誰、現在在哪兒，準備去做什麼，她呆呆地站在原地，就像一座雕像。
濃郁的紅色霧氣從艾麗卡的身體中滲出，翻湧著將她裹成繭型，巨大的書影憑空出現，書頁翻動，卷起呼嘯的氣流，沖向夜梟。
黃光閃爍，抵消了大部分氣流，剩餘的將夜梟撞得後退一步。
夜梟微笑著舉起手，中指上的戒指閃爍兩下，隨即光芒暗淡：「現在公平了。」
作者有話要說： 艾麗卡：你以為暫時封印了乙太粒子你就能打過我嗎？太天真了！卡牌之書四個區域，我還剩下三個可以用啊！
夜梟：？？？你作弊！
本文改幾個原作設定，說明一下——
夜梟=小湯瑪斯·韋恩，來自地球3
地球3的達米安·奧古是小湯瑪斯用被他誤殺的老爺的基因造出來的，相當於克.隆吧。
地球3的艾麗卡·韋恩是小湯瑪斯的女兒，但被達米安·奧古拐跑了。
其他的等出了場再補充吧。
想要瞭解犯罪辛迪加的故事，可以去看看原作的邪惡永恆和三體之戰。
第63章
這場直擊靈魂的偷襲來得快去的也快, 幾個眨眼之後，劇痛如退潮的海水般散去，艾麗卡從差點兒令她窒息的噩夢中蘇醒過來。
眼前的畫面閃過一陣陣五彩斑斕的色塊, 隨時間的推移逐漸銳化清晰, 心臟在胸腔裡劇烈地砰砰跳動著，額頭上沁出了一層細密的薄汗。
強制下線的思維重新登錄，艾麗卡就像一台老舊的、即將被淘汰的電腦，艱難緩慢地回憶起了之前被打斷的思考——
僅僅只是一眼，思維屏障就被擊得粉碎, 黃色光芒入侵她的大腦如入無人之境……這是怎麼回事？！
雖說艾麗卡在心靈感應方面的能力遠遠不及x教授, 但也不是可以被隨意揉圓捏扁的小可憐, 如此一邊倒的潰敗令她震驚得難以置信。
因為夜梟的攻擊，捆住超女王的深紅鎖鏈與主人短暫地斷開了連結，儘管只是微小的一瞬間，但還是被超女王抓住機會，奮力掙脫了桎梏。
超女王飛回夜梟身旁, 她活動了一下肩膀, 不輕不重地揉捏著手臂, 面色陰沉。
夜翼穩穩托著艾麗卡的胳膊支撐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你沒事吧？」
艾麗卡深吸一口氣, 緩緩抬頭，看向面前不遠處相依的兩人，她有很多話想問夜梟，但就在開口的前一秒，她忽然意識到自己身上發生了一件詭異的事情。
那原本遍佈四肢百骸的、隨時隨地都無比充盈、令她舒服又安心的魔法流消失了, 仿佛溪水江河被從源頭截斷，只餘下乾涸的水道。
她變回了原來的普通人。
聽不到艾麗卡的回答，夜翼很著急，隨後趕回來的蜘蛛俠和羅賓也以為艾麗卡受了傷。
「我沒事，」艾麗卡緩緩道，隨即她感覺不妥，又補充了一句：「……沒什麼大事。」
羅賓一看艾麗卡這吞吞吐吐的模樣就莫名來氣：「這有什麼不能說的！」
「他戴的那枚戒指上鑲嵌的是心靈寶石，」奇異博士按住艾麗卡的肩膀，他快速解釋：「兩枚寶石的能力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互相抵消，雖然他使用心靈寶石封住了乙太粒子，但作為交換，心靈寶石也陷入了休眠中。」
比起乙太粒子被對方剝離帶走，僅僅失去幻化萬物的能力，這個壞消息其實不難令人接受，畢竟在綁定卡牌之書成為秘術大師前，艾麗卡已經老老實實地當了二十年的普通人，現在不過是一切回歸正軌而已。
「別慌，你還有卡牌之書可以用，」奇異博士壓低聲音：「它被叫做『卡牌之書』是有原因的——」
「你們能不能使用人類的語言交談？」達米安打斷了奇異博士神神秘秘咬耳朵的行為，他有些不高興：「看起來你們兩個是這場襲擊的知情者，我要求情報分享。」
艾麗卡一手用力揉捏著太陽穴緩解殘存的頭疼，一手指向奇異博士：「問他，我也很迷茫。」
四個人一齊看向奇異博士。
在剛剛成為至尊法師的時候，奇異博士經常會使用阿戈摩托之眼徜徉過去、觀測未來，那時年輕無知的他心裡確實會升起一種「你們都是愚蠢的凡人，只有我看穿一切」的小小優越感，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心智的成熟），奇異博士的心態逐漸發生了改變。
被觀測到的未來是不確定的，會因為某個微小的改動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稍有不慎就會造成無可挽回的毀滅，因此奇異博士無法在時間法則的約束下「提前劇透」給其他人，他只能隨著事態的發展逐步揭開那些他心裡早已知曉的情節。
每到解謎的環節，奇異博士就很暴躁，這就像玩家遇到不可跳過的、已經觀看了無數遍爛熟於心的cg時會氣得恨不得砸電腦似的，奇異博士也不想一遍遍重複自己都能倒背如流的東西。
但他不得不解釋，除了他沒人能窺探天機。
「請自行提煉關鍵字做合理聯想，」奇異博士面無表情地說：「敵人是個名叫辛迪加的由超能力者組成的犯罪團夥，來自平行世界，使用無限寶石之一的心靈寶石感應到了我們世界上的另外三顆無限寶石的能量波動，設計在同一時間再度引發了三顆無限寶石的能量暴走後，他們確定了穿越空間的具體座標，這才能準確地躍遷到我們的世界。」
夜翼：「……我還是聽不懂，但我知道那些人想要入侵我們的世界，搶奪那什麼……無限寶石，對吧？」
蜘蛛俠：「為什麼心靈寶石能夠隔著次元壁的阻隔感應到另外的無限寶石的能量波動？」
羅賓：「隔著次元壁，那些人是怎麼做到在同一時間控制三顆無限寶石爆發能量的？」
奇異博士：「……」想死，解釋不清楚了。
艾麗卡：「辛迪加……辛迪加！等一下，我好像明白了，因為他擁有的是心靈寶石？但心靈寶石的能力這麼強大嗎？」
奇異博士見終於有人能理解他的意思了，欣慰地點點頭。
無限寶石的能量是多元宇宙級別的，它們的影響範圍之深遠，大大超過人所能想像的極限。
得到心靈寶石的夜梟傾聽到了來自各個宇宙的聲音，有時他甚至還能被帶去那些平行世界——當然是以靈魂或思維的形態——感受不同的氣氛，和平，溫馨，繁華，殺戮，戰爭……
聽到外來的奇怪聲音顯然不是正常事，這讓夜梟有時會分不清楚現實和虛幻的邊界，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大家都以為他已經瘋了——忽然微笑或暴怒，對著並不存在的人低聲私語，滿腦子稀奇古怪的想法。
強大的意志力令夜梟最終克服了副作用，徹底降服了心靈寶石為他所用。
心靈寶石告訴夜梟，像它這樣的能量體還有五個，它們被迫分散在各個世界，如果他想要獲得更強大的力量，就去把其他寶石都收集起來，到時候就算是神明也無法抵抗。
辛迪加所在的宇宙早已被徹底征服，站在最高的頂點，放眼望去皆是臣服的頭顱，這令他們深感無趣。
人生如此漫長，不找點樂子，怎麼活下去呢？
邪惡的超級罪犯們將目光投向了平行世界。
穿越空間的技術研發出來了，穿越空間的能量也可以由心靈寶石提供，但具體地點卻是模糊不清，像蒙著一層薄霧。
如何才能吹散霧氣？
心靈寶石表示它可以捕捉到從其他宇宙傳來的無限寶石們的信號，但有無數次元屏障的阻礙，信號很微弱，它至少需要三枚無限寶石同時爆發能量，才夠能確定具體地點。
就算身處同一世界，想要保證散落各處的三顆寶石同時被啟動，也是個十分艱難的任務，更別說辛迪加和其他寶石之間還隔著不知道多少個宇宙。
但這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最重被夜梟做到了。
有這樣一個荒誕卻浪漫的說法，在這世界上流傳的每個故事，都是另外宇宙的小小投射。
當你打開文檔，思索著敲出一行字的時候，你不會意識到，在與你相距無數個次元牆的隔壁宇宙，在億萬光年遙遠的荒蕪盡頭，一場爆.炸正安靜地擴散。
生命於死亡的塵埃中誕生，微弱的光芒閃爍，整個世界從此被點亮。
雖然不是創造世界，但夜梟的做法和上述傳說頗有幾絲異曲同工的地方。
他把自己的思維送到了隔壁宇宙，像個幽靈般四處遊蕩，挑選合適的對象短暫附身，在他們的腦海裡終日低沉絮語，發揮心靈寶石強大的蠱惑能力，洗腦感染了一大批平行地球上的原住民為他所用。這些人有的身居高位，有的行走於市井，他們滲透至各行各業，像隱藏在黑暗中的白蟻，對平行地球暗暗蠶食。
最先被確定的寶石是阿戈摩托之眼，它作為至尊法師的聖器，經常會被使用，很好發現；
第二被確定的寶石是空間寶石，紐約之戰的動靜太大了，而且之後正義聯盟和復仇者聯盟下屬的實驗室一直在對它進行各項研究；
最後被確定的寶石是乙太粒子，這顆寶石隱藏得最深，深到辛迪加準備好了一切，只差最後的座標，它也沒有半點動靜。直到半年前，才被捕捉到了微弱的能量波動。
「無限寶石會對它的使用者……或者說容器進行一定程度的改造，好讓他們符合它們的標準與要求，」奇異博士說：「我不知道他被改造到了什麼程度——」
艾麗卡微微一愣：「那我呢？」
「我們是特殊的，」奇異博士看了她一眼，目光意味深長：「阿戈摩托之眼吸收了時間寶石的負面能力，而卡牌之書則徹底馴服了乙太粒子……」
奇異博士對其他人簡單解釋原委的時候，夜梟和超女王也在就某個問題進行交流。
雙方在同一時間不約而同地保持了詭異的暫時和平。
「還好？」面對掙脫束縛逃回來的超女王，夜梟隨口詢問了一句，語氣中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關心，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但超女王毫不在意，她身姿妖嬈地貼近夜梟，展現出極大的熱情：「我受傷了。」
「是麼，」夜梟仍舊冷淡，面對美.色.誘.惑巋然不動的姿態令人佩服：「你應該更小心一些。」
超女王目光一沉，似乎終於對夜梟的反應不開心了，但她並沒有直白地提出這點，反而聰明地換了個話題：「就是她咯？」
夜梟沒說話，他略微上挑的嘴角已經給出了答案。
「你剛才……」超女王打量著夜梟：「你得到現實寶石了嗎？說好了把它送給我的，我要做個跟你一樣的戒指。」
夜梟眯了眯眼睛：「沒有，我只是暫時封住了那顆寶石的能力。」
超女王皺眉：「為什麼不把它搶過來！」
因為忌憚，夜梟在心裡默默地回答，心靈寶石忌憚那女孩身上的力量，不是乙太粒子，而是另外的……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令它無比熟悉……它想起了自己是怎麼離開地球的。
「我自有分寸，」夜梟不動聲色地說：「剝離寶石沒有那麼簡單。」
「那就把她抓回去，」超女王活動手腕，發出「哢哢」的聲響，她宣佈道：「反正她歸我了——」
「誰給你的自信？」耳機中傳來一聲嘲諷，有人囂張地打斷了超女王的話，並冷冰冰地警告：「離她遠點，她是我的。」
夜梟閉了閉眼睛，無聲地歎口氣。
超女王：「……」
修長纖細的手指緊緊攥起，憤怒的超女王一拳砸在了巨大的石塊上，將石頭砸碎成粉末。
「你管不管他？！」超女王怒道。
夜梟語氣淡然：「我為什麼要管他？從法律意義上講，我們不存在任何關係。」
超女王的憤怒驚醒了差點兒沉浸在奇異博士的故事中無法自拔的其他人。
蜘蛛俠問：「你不覺得放任他們這樣輕鬆愉快地交談會顯得我們很沒有面子嗎？」
「比起這個……」艾麗卡警惕地看向夜梟：「我剛才就想問了，你們不覺得他的打扮很像一個人嗎？」
黑漆漆的拖地披風，半露的面罩，胸前奇怪的標誌，藏有很多小暗格的腰帶……
蜘蛛俠摸著下巴若有所思：「聽你這麼一說，確實——」
「閉嘴！停止你那愚蠢的思想！」羅賓的語氣陰森森的：「我不覺得這個長得跟貓頭鷹似的猥瑣傢伙像——」
「——確實有點像蝙蝠俠，」夜翼低頭看向掌心：「他還有蝙蝠鏢呢。」
艾麗卡和蜘蛛俠攤開雙手，奇異博士望天，夜翼滿臉無辜。
「那只蟲子也就算了，」羅賓咬牙切齒：「你們兩個不拆我的台會死嗎！」
「喂喂，」蜘蛛俠擋在艾麗卡身前：「什麼叫『那只蟲子』？我有名字的！」
「好了，不要為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吵架，」夜翼勸道：「說好了給他們一點面子呢？」
「他們也在吵架啊，」蜘蛛俠指了指夜梟和超女王：「好像在鬧分手。」
拜超級聽力所賜，超女王當然聽到了蜘蛛俠在說什麼，她深吸一口氣，切換通訊頻道，冷冰冰地下命令：「夠了！該你們出手了。」
羅賓還想控訴什麼，忽然感覺頭頂迅速飄來一片陰影。
三個穿著黑黃配色制服、長相一模一樣的的男人共同舉著塊巨大的石頭從天而降，他們把石頭朝著艾麗卡等人丟下去。
蜘蛛感應提前震響，蜘蛛俠搶先一步躲開，飛走時還不忘用蛛絲黏住艾麗卡把她也帶走，夜翼和羅賓往不同的方向躲閃，只有奇異博士頭很鐵地站在原地沒動，他雙手揮舞，做出了一個朝前方推拒的動作，淡定地召喚鏡像維度作為屏障，將巨石擊得粉碎。
奇異博士有些悲傷：「你們就不能相信我嗎？！」
夜翼和蜘蛛俠站在樹梢上：「抱歉，條件反射。」
被蜘蛛俠抱在懷裡的艾麗卡聳聳肩膀：「我本來沒打算走，不關我的事。」
羅賓冷哼一聲：「我只相信我自己。」
被超女王召喚出來的人造人丟下石頭後散開，分別纏上了夜翼、羅賓和蜘蛛俠。
超女王緊隨其後，直奔艾麗卡而去，卻被奇異博士中途攔住了。
隔著一個無比混亂的戰場，艾麗卡和夜梟對視。
艾麗卡在心裡默默祈禱，從變貓變貓變小豬，念到變布偶變樂高變雕像，腹誹半天，夜梟還是夜梟，完完整整地站在原地。
「別白費力氣了，」夜梟似乎看出了艾麗卡心中的想法，他很耐心地解釋：「乙太粒子與秘術師，這樣的組合幾乎是無敵的，我們這邊沒有能夠對付你的人，只有封了你的能力，這場戰鬥才算公平。」
「現在就不同了，」夜梟微微一笑：「你渾身都是破綻。」
話音未落，無數蝙蝠鏢從夜梟的披風下打著轉飛出去，像漫天綻放的煙花。
蝙蝠鏢把其他人逼得更遠了一些，而夾在其中的□□緊接著爆炸，幾團濃郁的小型霧氣迅速蔓延開來，將低空與地面涇渭分明地分割成兩個部分。
夜梟在煙霧的掩飾下潛行，躲過了飛來飛去打得激烈的眾人，迅速逼近了艾麗卡的位置。
這種單純的格鬥戰沒有讓艾麗卡驚慌失措，反而令她心情激動，隱秘的好戰因數沿著血脈遊走，逐漸充斥整個身體。
這本該是她最為熟悉的主場，曾經多少次她徘徊在生死邊緣，最後就是靠一把短刀絕地翻盤。
……真是久違了。
艾麗卡緩慢地往後倒退著，她手腕翻轉，拔.出捆在小臂上許久不用的短刀往身前一橫，打開了夜梟丟過來的蝙蝠鏢。
一擊未中，夜梟和艾麗卡同時暴露了彼此的位置，兩人不再觀望，幾乎是同一時間撲出去。
蝙蝠鏢和短刀撞在一起。
「我有個問題，」錯身而過的一瞬間，艾麗卡低聲問：「你和蝙蝠俠是什麼關係？」
夜梟飛起一腳踹向艾麗卡的小腹，被她閃開後轉而探手去鎖她的喉嚨，他反問道：「不如我先問問你，你和達米安·韋恩是什麼關係？」
這個問題真的很奇怪，艾麗卡心想對方果然不是普通的反派，打扮得和蝙蝠俠差不多，還直言問她與達米安的關係……
她心裡忽然升起了一個可怕的念頭——難道這個貓頭鷹是平行世界的蝙蝠俠嗎？
臥槽！到底發生了什麼？平行蝙蝠俠成了一個反派！
要是這個貓頭鷹擁有和蝙蝠俠一樣的頭腦，那可就慘了。
是時候召喚我父親來對付他自己了，蝙蝠俠們的戰爭沒有人其他人能插手！
艾麗卡小聲吩咐賈維斯調出通訊錄，給蝙蝠俠發消息，順便問問為什麼開打這麼久了都沒有其他人趕過來支援。
「因為都被纏住了，」賈維斯回答：「無數的空間門在地球各處被開啟，超級英雄組織幾乎全數出動，去抵抗來自異世界的入侵者。」
艾麗卡聞言愣了一下，一直在等待對方露出破綻的夜梟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他用力把蝙蝠鏢捅向艾麗卡的胸膛。
蝙蝠鏢在距離艾麗卡還有一寸的位置被阻攔住了。
卡牌之書幻化的影子從虛空中浮現，一點點凝聚成實體，最後像一本真正的、攤開的書般懸浮在艾麗卡身前。但它又不單單是一本書，普通書本無法抵住銳利的蝙蝠鏢。
夜梟仿佛收到了某種提示，他猛地往後撤退，和艾麗卡拉開距離。
奇異博士用深紅鎖鏈纏住超女王，兩人纏鬥著路過，奇異博士大喊：「你是個法師啊！別跟他比拳腳了好嗎！」
艾麗卡：「……對哦。」
雖然乙太粒子的能力被封印了，但卡牌之書裡除了乙太粒子還有其他東西啊！
又是一把蝙蝠鏢飛了過來。
艾麗卡左手搭在書頁上，右手做了個「撈」的動作，抓出一張撲克牌大小的空白紙片。她鬆開手，紙片自動飛出去，撞上蝙蝠鏢。
白光閃爍，蝙蝠鏢消失了，紙片重新回到艾麗卡手中，她舉起來一看，發現白紙上出現了文字和圖畫。
反面是一副魔法陣圖，顏色淡紅，閃爍著點點銀光，仔細看能發現陣圖竟然在緩慢旋轉，仿佛是活的；
正面是手繪蝙蝠鏢的圖案，下方寫著簡單的描述：「蝙蝠鏢，強大的物理系暗器，擁有神秘力量的加持，看似最弱，但可切開萬物（非地球產物/超人不包含在內）。」
艾麗卡：「……」
好像找到了好玩的東西呢。
作者有話要說： 等下還有一章，每逢週三趕榜單_(:3∠)_
上一章忘記了，但評論裡裡有小天使科普啦，這裡再簡單說一下。
超人對應終極人（或者叫超霸= =）=克拉克·肯特
神奇女俠（戴安娜·普林斯）對應超女王（露易絲·萊恩——我沒寫錯）
蝙蝠俠（布魯斯·韋恩）對應夜梟（小湯瑪斯·韋恩，老爺的哥哥或弟弟，重啟前後設定不同）
反正地球3就是個反世界，本世界的超英在地球3就是反派，一切都是反著來的，大家反著看就行。
辛迪加和不義不是一個世界；
夜梟沒有被心靈寶石控制，他也沒被寶石的力量迷惑，哪個世界的老爺都是流劈的。
第64章
「我的卡牌可以吸收蝙蝠鏢！」
艾麗卡的語氣非常驚喜, 她又摸出了一張空白的卡牌，環顧四周躍躍欲試。
「它們能吸收別的東西嗎？比如人？」
奇異博士被超女王一腳踢飛，重重摔在地上, 朝艾麗卡的方向滾了幾下。
魔浮斗篷及時拉扯住他的身體, 帶著他重新飛起，飄過艾麗卡的頭頂。
一句話被沒好氣兒地丟下來：「我怎麼知道，你自己試試看唄。」
艾麗卡的熱情完全沒有被奇異博士的冷漠打消，相反她顯得更興奮了。
其他人都有互毆的對手，但是跟艾麗卡互毆的夜梟卻不知道躲去了哪裡, 都怪這些該死的煙……
很好, 艾麗卡想, 先試試能不能吸收煙霧吧。
艾麗卡丟出空白卡牌，煙霧像是被未知力量牽引，朝著卡牌一股腦地湧過去。
很快周圍的霧氣就都被抽幹了，艾麗卡甚至懷疑還有一些不屬於煙.幕.彈.的飄浮著的塵埃顆粒也被吸走了，因為空氣現在變得分外清新, 就像剛剛下過一場大雨。
卡牌背面還是一樣的魔法陣, 這裡不再贅述, 正面出現了變化, 圖畫是一團灰呼呼的煙，文字描述是「摻了雜質的煙霧，pm2.5嚴重超標，小範圍內釋放會造成環境污染，不建議使用。」
艾麗卡嘴角抽搐：「……感覺有點傻吊, 是我的幻覺嗎？」
沒了煙霧的遮掩，夜梟終於無所遁形，他像一隻巨大的鳥兒般蹲在樹上，在艾麗卡仰頭看他時，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你的對手不是我……唔，他來了。」
如果可以，艾麗卡真的不願意把後背暴露給夜梟，即使兩人此時相距甚遠，但誰知道夜梟會不會趁著她轉身的時候從披風下面掏出把.槍.來給她一子.彈，他又不是蝙蝠俠。
但是沒辦法，後方有人襲擊。
利刃急速劈下，帶著山崩石裂的氣勢和力度，狂暴地撕裂空氣，發出尖銳的長嘯。
艾麗卡估算了一下對方那一刀的力量，感覺單憑自己的力氣和手中的短刀，無法全力抵擋，便邊打算先用無堅不摧的卡牌之書本體扛一下。
她旋步轉身，魔法書聽從了她內心的吩咐，隨著她的轉動飄浮到前方，盡職盡責地充當護盾。
和儘管已經被猜到了身份、但仍然把自己裹成木乃伊的夜梟完全不同，來人根本沒有隱藏自己的意思。
別說面具和眼罩了，他連個眼鏡都沒戴，就那麼光明正大地露著臉。
太.刀和卡牌之書相撞的一瞬間，艾麗卡愣住了，她呆呆地、直勾勾地盯著那個用刀砍她的年輕男人，心中的震驚就像暴風雨時的海嘯一般，掀起了巨大的浪潮。
「你……」她張了張嘴：「你是——」
男人微微皺眉，再度揮刀，這一下的力度更甚之前，雖然仍舊沒能對卡牌之書造成什麼損傷，但卻把它砍得往後退了一小段距離。跟卡牌之書綁定的艾麗卡因此受到了很大影響，她全身一震，覺得有股巨大的力量迎面推了她一把，將她無法反抗地推倒在地。
「真弱。」男人手腕下壓，太.刀越過卡牌之書上方，刀尖輕輕抵在了艾麗卡的脖頸上。
艾麗卡：「……」
這意思是只要越過卡牌之書所在的位置，就可以對我進行打擊威脅了嗎？
那這本書有什麼用？再沒見過比這更廢的護盾了，還不如美國隊長的盾牌，至少盾牌面積大。
（卡牌之書：哼！等下就讓你高攀不起！）
「不過沒關係，」男人似乎完全不在意艾麗卡情緒激烈的眼睛，他輕輕一笑，自說自話：「也就是再費力調.教一遍而已……我有的是時間。」
話不能這麼說啊，艾麗卡暗自腹誹，你知不知道你給自己立了個flag！一般這麼說的人都沒有成功的！
男人覺察到了什麼，忽然猛地起抬頭，怒視不知何時悄然靠近的夜梟，他語氣陰沉地威脅：「離我遠點，你的理查在那兒邊。」
夜梟沒說話，他沉默地注視著男人。
氣氛變得比剛才還要緊張數十倍。
結合偷偷猜測的男人的身份，艾麗卡感覺自己像誤入了某個家庭倫理劇，頓時很尷尬。
這似乎並不是她應該出現的場合。
「要不你們先聊著，」艾麗卡偷偷召喚出一張空白的卡牌藏在身後，她邊說邊一點點往後蹭去：「我就不打擾了——」
男人輕輕「嘖」了一聲，乾脆彎下腰直接去逮艾麗卡，他像拎小雞仔似的抓住了艾麗卡胸前的衣襟。
在這個過程中，卡牌之書安靜如雞。
求人不如求己！艾麗卡滿心悲憤，忍住了大喊「非禮啊」的衝動，「啪」的一聲將空白卡牌貼在了男人的胳膊上。
……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男人在卡牌出現的時候看清楚了它的形象，並迅速判定這個玩意兒對他沒什麼傷害，他憋回了下意識反擊的衝動，語氣不虞：「你要做什麼？別掙扎了。」
天真的艾麗卡還不知道她剛才在鬼門關走了一趟，差點兒就被男人那深刻進骨子裡的變.態的條件反射給當成不軌之人暴揍了（雖然她確實心懷不軌），她現在的注意力大半都在卡牌上。
在離開男人後，卡牌自動翻了個面，掉回艾麗卡的手裡，艾麗卡餘光一瞥，發現卡牌還是出現了些許變化的——
正面畫著個萌萌的q版小人，雖然是q版，但個人特徵非常鮮明，讓人看一眼就能認出是誰。
文字描述和之前單純物體的描述不同，分了兩行：
「達米安·奧古，小湯瑪斯·韋恩製造，布魯斯·韋恩與塔利亞·奧古的兒子，刺客聯盟首領，對每個艾麗卡·韋恩都有謎一般的執著，安全起見，建議遠離。」
「撕開卡牌，獲得達米安·奧古的能力，持續時間至下張人物牌被撕開/大聲念出『停止』時。」
艾麗卡：「……」
我收回之前的話！我錯了！
卡牌之書一點兒都不廢！廢的是只把它當護盾使用的我！
這明明就是bug級神器啊！
真香！
（卡牌之書：呸！）
不過……
艾麗卡歎了口氣，遺憾地表示真是誠實的卡牌，她再也不能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前面這個長得跟她爹年輕時、或者她扮男裝時超級像的年輕人與達米安沒關係，一切只是美麗的巧合了。
艾麗卡看得到牌面，【達米安】自然也能看到，他雖然不明白那張奇怪的白紙怎麼就忽然寫出了文字，還是與他有關係的（大概是某種魔法吧），但他知道不能繼續讓艾麗卡持有那張牌了。
【達米安】去奪卡牌。
艾麗卡的反應力達到了她此生作為普通人的巔峰，在【達米安】的指尖觸到牌面的前一秒，她果決地將卡牌撕成兩截。
明顯能感覺到有力量湧進四肢百骸，甚至不需要思考，艾麗卡僅憑著身體的記憶便翻身而起，同時抓住【達米安】的小臂用力一擰，只聽「哢」的一聲輕響，【達米安】的骨骼輕微錯位，被迫鬆開了揪著艾麗卡衣襟的手。
艾麗卡輕盈落地，擺出防守的架勢，警惕地盯著對面的【達米安】和夜梟。
面對掙脫束縛的艾麗卡，夜梟冷靜地說：「你太大意了。」
「用不著你來教訓我，」【達米安】生氣地說：「我說過了，她、是、我、的。」
艾麗卡冷笑了一聲：「你怎麼那麼自信呢。」
有對比才能看得出高下，比起這個蛇精病的奧古，達米安頓時就不顯得熊了，再笑一笑更是乖巧很多！
「少說廢話，」艾麗卡不耐煩地撕開了畫著蝙蝠鏢的卡牌，獲得一枚據說被加持了神秘力量的、能切開一切地球產物的蝙蝠鏢：「要打趕緊來，打完了我還急著去收拾別的麻煩呢。」
【達米安】的回答是對著夜梟扔出一枚暗器將他逼退的同時，揮刀朝著艾麗卡沖了上去。
艾麗卡不得不承認，這個蛇精病版的弟弟……或者是哥哥，在力量和格鬥技巧上都遠遠大於她，大概是多活了幾年，加上一直在刺客聯盟被塔利亞使用極端手段訓練的結果。
如果達米安沒能來到哥譚，回到親生父親的身邊，或許將來的他也會變成這樣。
……真是萬幸。
「還有空走神？」【達米安】的聲音忽然逼近，他在艾麗卡的耳畔輕笑一聲，低沉沙啞，帶著冰冷的金屬質感，像某種從地獄爬出來的魔物：「你的膽子真的很大……」
蝙蝠鏢被彈飛，失去武器的艾麗卡空手在【達米安】的刀.刃上一按，後空翻躲開很遠。
並非是性別歧視，而是女性與男性原本就存在著身體上的差異，在天賦相差無幾的情況下，訓練到最後，一定是達米安的力量要大於艾麗卡。
跟他正面硬碰硬不行，遲早會輸……
艾麗卡邊躲閃邊思考對策，她迫切地希望這時能有個法系戰鬥人員路過一下讓她copy能力。
上帝應該是聽到了艾麗卡的願望，奇異博士再一次被超女王打飛，從她頭頂掠過。
「你就不能把格鬥術和法術結合在一起嗎！學以致用啊！」奇異博士非常無奈：「我怎麼會有你這麼笨的徒弟。」
「……我只是在適應，我還沉浸在失去乙太粒子的痛苦中。」艾麗卡嘴硬地狡辯了一句，召喚出三條深紅鎖鏈纏繞在自己周圍，像巨蟒一般虎視眈眈地瞄準【達米安】，準備找到合適的時機就放出它們。
夜梟：「你怎麼還沒解決他？」
超女王：「站在那兒劃水的人沒有資格說我！你以為秘術師很好對付嗎？！」
夜梟：「……」懷孕的女人可能都這麼暴躁吧，不跟她一般見識。
這人完全沒考慮到讓孕婦下場打架是件多麼殘忍且不人道的事情，但鑒於超女王並非柔弱的小可憐，辛迪加也不是什麼好人……管他們呢。
雖然不能copy奇異博士的能力，但他一句話點醒了陷入思維定式中的艾麗卡，也算是給出了巨大的幫助。
卡牌之書中儲存的魔法比奇異博士的所學還要高深莫測，且數量種類繁多，艾麗卡真想使用魔法進攻，本就沒有copy奇異博士的必要。
重拾信心的艾麗卡手指靈活地結著印，【達米安】知道不能讓她把完整的魔法陣圖畫出來，再度拔.刀進攻，卻被深紅鎖鏈阻攔。
魔法陣即將被畫完的前一秒，天空中有濃重的烏雲迅速集結，索爾從雲層之上降落，目射霹靂，一錘子狠狠砸在地上，雷暴以他為中心，朝四面八方綻開，無差別攻擊了所有人。
「吾友們！都還好嗎？」索爾聲如洪鐘地問。
……好也被你電死了啊！混戰的時候能不能不要使用大範圍技能！
艾麗卡的動作被打斷，氣得七竅生煙，她從地上爬起來，剛剛站穩，感覺脖子一涼。
一條冰冷的小黑蛇落在艾麗卡的肩膀上，對她「嘶嘶」吐著信子。
「哦！」艾麗卡恍然大悟，明白了洛基的意思：「洛基·奧丁森！」
「砰」的一聲悶響，淡綠色的煙霧蒸騰而起，同時艾麗卡感覺肩膀一沉，被壓得腰差點兒閃了，她抽了口冷氣，嫌棄地撥拉開雙手摟著她脖子的男人：「你這麼重，別壓著我——」
艾麗卡的話毫無徵兆地斷掉了，後半截被她咽進了喉嚨裡，死活發不出聲。
她終於意識到為什麼剛才呼喚洛基的名字時，心裡有一種淡淡的違和感在提醒她不要說話了。
「怎麼了？」洛基不解地問：「看到我這麼驚訝麼？」
「那個……」艾麗卡默默轉開頭，臉頰有點發紅，她像螃蟹似的橫著挪開遠離洛基，小聲提醒：「……要不你先把衣服穿上唄？」
唉，我平時也沒做多少壞事啊！這次報復洛基也是因為他之前戲弄我了！怎麼最後還是報應到我自己身上了呢。
洛基：「……」
洛基：「…………」
洛基：「………………」
重新爬起來的人們沒有立即打成一團，他們分成了兩撥，一撥非常有默契地沉默著圍觀洛基的luo.體，一撥朝著艾麗卡迅速沖過來，試圖捂住她的眼睛。
「不要看！」蜘蛛俠喊道：「艾麗卡！快閉眼！」
「就是！」夜翼說：「離他遠點！聽到沒有！」
羅賓沒說話，但他的臉色陰沉得可怕。
超女王姿態妖嬈地伸了個懶腰，對洛基露出曖昧的笑容，她親吻了一下自己併攏的手指，然後把手朝著洛基揮了揮，真心實意地誇讚道：「身材不錯。」
艾麗卡緊張地看看對此恍若未覺的夜梟，又看看超女王，心想這倆人的關係真的好複雜哦，難道這就是大人們的世界嗎。
「艾麗卡。」洛基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地說：「你真是……」
「你別看我！也別過來！」艾麗卡尖叫起來，她一手捂臉，一手對著洛基一揮，憑空給他變了身衣服套上：「啊……現在好多了。」
洛基不太舒服地扯弄著被系的很緊的衣襟：「這怪誰！」
「哈，我們要翻舊賬了嗎？」艾麗卡翻了個白眼：「所以是誰先扒了我的衣服！」
周圍再度安靜下來，只剩下艾麗卡那句「是誰先扒了我的衣服」一遍遍迴響，聲音不絕。
艾麗卡：「……」
給我個坑，我要鑽進去！我要告別這個尷尬的世界！
卡牌之書，聽到了嗎？求求你快幫我挖個坑！
（卡牌之書：我是聾的。）
蜘蛛俠、羅賓、夜翼和【達米安】像是被操縱的木偶，不約而同地看向洛基，biubiubiu發射死亡視線。
索爾感覺自己即將失去唯一的弟弟，他試圖挽回：「艾麗卡等等！唉，算了，不是那樣的……真的！你們聽我解釋！」
然而沒人搭理他。
洛基自己倒是滿不在乎，還出言嘲諷艾麗卡：「你再喊得大點聲？」
艾麗卡很心虛，很方，她努力轉移話題：「我覺得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我們去做。」
比如你們看那邊那對虎視眈眈的問題情侶和一個變.態.奧古。
比如平行世界舉兵入侵，正慘遭蹂躪的地球等待著英雄們去拯救。
諸如此類的。
「我覺得先理清楚你的爛帳比較好。」
出人意料的是，最先開口的人竟然是【達米安】，他身上暴怒的情緒被一點點收斂，轉換成了另外一種更加冰冷的、令人膽寒的氣息，他冷漠地將刀橫在胸前，看向艾麗卡，眼神很像是即將進攻的野獸。
「他跟你什麼關係。」
怎麼今天有這麼多人問我和這個和那個的關係！
真是莫名其妙！
艾麗卡感到很荒唐：「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你的話太多了吧。」
「雖然我也想問……」沉默的羅賓緩步上前，撞開洛基，和艾麗卡並肩站立，他拔.出刀，擺了個跟對面【達米安】看上去非常相似的姿勢：「……但還輪不到你開口。」
【達米安】的目光落在羅賓身上，出現了很微妙的變化，他注視著他，就像是透過一面可以回溯過去的鏡子，觀察著鏡子中屬於自己的倒影。
「你太弱了，」【達米安】說：「她不屬於你。」
「她當然不屬於我，」羅賓先出手了，他的聲音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憤怒：「她屬於她自己！」
一個奧古，一個韋恩，年長的達米安和年幼的達米安打了起來。
不知道其他人作何感想，這情景落在艾麗卡眼中，有一種詭異的時空倒錯感。
如果不是形勢不對，艾麗卡幾乎要抱著夜翼淚流滿面，激動地說「他終於長大懂事了」！
剛剛這樣想，艾麗卡就感覺夜翼抱住了她的手抽噎起來，且語氣欣慰，仿佛是終於看到小鳥崽會飛了的老母親：「你聽到了嗎？他終於長大了！你能原諒了他了嗎？」
艾麗卡：「……」
事實證明這樣做確實很傻，幸好我控制住了我自己。
艾麗卡心有餘悸地想。
作者有話要說： 之後來自平行世界的沒有外號且姓名相同的人一律外加【】，這樣就能分別了吧？
夜梟想要迪克，因為他的利爪在得知了自己父母死亡的真相後去找小丑，死在小丑手裡了；
達米安想要艾麗卡，因為他的艾麗卡去找利爪，然後一起死了。
真慘，嘖嘖嘖。
第65章
羅賓和【達米安】打得異常激烈。
兩人接受的都是刺客聯盟的正統格鬥訓練, 但【達米安】畢竟多活了幾年，經驗豐富且力量略勝一籌，看上去也更加手狠心黑, 完全不留情, 圍觀的艾麗卡非常懷疑他就是奔著打死人的目標去的。
很快優勢顯露出來，局面就漸漸朝著對【達米安】有利的方向傾斜了。
「你顧慮太多了，」【達米安】嘲笑道：「軟弱令你的刀鋒變得無比遲鈍……真是恥辱。」
羅賓的嘴角抿得緊緊的，面對平行世界的自己的嘲諷，他竟然沒有嘴炮回去, 而是保持了沉默。
看到弟弟被壓著打被欺負, 艾麗卡非常不高興, 她手臂微微一動，短刀從袖中滑出落入掌心中，冰冷的刀面緊貼皮膚。深吸一口氣，她做出了去幫忙的決定。
艾麗卡是達米安的影衛，是守護他一往無前的堅盾, 是幫他掃清障礙的利刃, 是他在出手時的策應, 只有艾麗卡下場時, 達米安才能做到無所顧忌放開手腳。
這是倆人多年配合養成的習慣與默契，與是否正在鬧彆扭/吵架/和好……統統無關。
然而就在艾麗卡剛剛跨出一步時，羅賓和【達米安】忽然異口同聲地喝止住了她。
——「你別管！」
艾麗卡被嚇了一跳：「你搞什麼？！」
這話是對羅賓說的。
又不是鬧脾氣的時候，先把人控制住查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最重要啊，艾麗卡想。
「這是我自己的事, 」羅賓咬緊牙關，硬抗住【達米安】的一拳，臉色微微發白：「你別插.手！」
「難得聽到他說了一句我贊同的，」【達米安】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驟然變得陰沉許多：「二打一……不公平吧。」
艾麗卡：「……誰管你啊！」
都開著太空船來入侵了，穿越時空的儀器都造出來了，科技水準看上去比我們先進幾十年不止，這種情況下講什麼公平，呸！
這可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
艾麗卡翻了個白眼，連槽都懶得吐，卷起袖子抽出一把空白的卡牌，丟飛鏢似的對準【達米安】嗖嗖嗖地射.了出去。那天女散花般的手法頗有蝙蝠俠的風格，不愧是一家人。
已經見識過卡牌威力的【達米安】在躲避與無視之間猶豫一瞬，選擇了後者。反正艾麗卡現在還沒解除卡牌賦予她的【達米安·奧古】copy狀態，就算【達米安】再被卡牌貼上一次，也不過是再讓艾麗卡多一次複製他能力的機會而已，對他本人沒有半點損傷，既然這樣就沒有躲閃的必要了。
【達米安】想的沒錯，但他忘記了一件事情，卡牌不止可以複製人的能力，還有收納物品的功能。
無數的空白牌滿天亂飛，總有那麼一兩張會貼到除了【達米安】以外的東西。
比如蝙蝠鏢，比如……刀。
【達米安】手中的刀忽然消失了，他目光一沉，猛地側過身，險之又險地避開了羅賓迎面劈下來的刀。
下一秒，羅賓手裡的刀也消失了。
羅賓眼神放空，表情懵逼，茫然環顧四周。
兩張儲存了物品的卡牌飛回艾麗卡身邊，像眷巢的小鳥般繞著她輕盈旋轉。
艾麗卡很尷尬，心說這卡牌的判定機制太迷了，既然可以封印接觸到的一切物體，那為什麼只有刀被收走了，【達米安】身上的衣服卻倖免於難呢？
羅賓和【達米安】並不知道艾麗卡在想什麼，但看她的表情也知道不是什麼正經東西，他們同時感覺背後一涼。
艾麗卡抓住封印了羅賓武器的卡牌，把它撕成兩半，解救了無辜的太刀後扔還給它的主人。
羅賓接住刀，十分無奈：「說了讓你別添亂！」
艾麗卡小聲嘟噥：「我又不是故意的……你怎麼不躲呢。」
【達米安】目光幽深地注視著艾麗卡。
「看我幹什麼，」艾麗卡警惕起來：「別想了，不會給你的。」
【達米安】歎了口氣：「真偏心。」
艾麗卡：「就偏心，就偏心！」氣死你，哼！
韋恩-奧古兄弟妹這邊打得熱鬧，其他人也沒閑著，被雷神一錘子震暈的複製人們像是不知疲倦又傷痛，又晃晃悠悠地爬了起來，各自鎖定了距離最近的人作為目標，不要命地發動攻擊。
這次被盯上的三個倒楣蛋是蜘蛛俠、奇異博士和洛基，不知出於何種想法，超女王開始也是沖著洛基去的，但中途被雷神阻攔住了，夜梟則終於對上了夜翼。
「不是吧，又來？」蜘蛛俠雖然嘴上哀嚎著，但動作卻不含糊，他控制著無數根蛛絲四處飛舞，把複製人拖上半空又砸向地面，弄得煙塵四起。
「你有什麼不滿的，我才是很倒楣，」奇異博士用深紅鎖鏈暴揍複製人，一下一下充滿怨念：「作為一個法師，我不喜歡這樣。」
洛基翻了個白眼，響指一打，綠色的煙霧聚攏又散開，把複製人變成了一隻懵懂綿軟的小白兔。
「說的沒錯，」洛基嘲諷地笑了：「真不理解你們為什麼折騰了這麼久，可能這就是傳說中的菜雞互啄？」
蜘蛛俠和奇異博士：「……」
「給你一個忠告，」奇異博士望著洛基，真情實感地說：「快閃開。」
身後勁風突起，洛基剛剛回過頭，就被暴怒的複製人一拳打穿了腦袋。
綠光閃爍，幻影散盡，又一個洛基黑著臉從樹後走出來。
這次輪到奇異博士嘲諷了：「被心靈寶石『祝福』過的人，不受變形術的影響，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
「簡單」這個詞被奇異博士特意重讀了。
洛基的額頭上有青筋在歡快地跳動著：「我看應該先教訓教訓你！」
蜘蛛俠驚恐地叫起來：「等等，你們不要在這時候打起來啊！有沒有人管管！」
混搭的超英隊沒被敵人打散，卻先要面臨內訌的危機。
所幸最後並沒有訌起來，兩個姍姍來遲的人打破了敵我雙方尚算勢均力敵的平衡。
漆黑色的摩托車發出野獸般的低吼，咆哮著由遠及近，沖.鋒.槍.噠噠作響，無數子.彈拖著長長的光尾飛行，在半空曳出明亮的弧線，硝煙與塵埃翻滾擁抱，裹挾在一起撲面而來，將戰場攪得更加混亂。
紅頭罩的出場異常囂張酷炫，很符合他哥譚市黑.幫.老大的一貫人設。
相比之下紅羅賓就低調許多，他仿佛幽靈般無聲無息地潛入，借著煙塵的遮掩，將通電的繩索朝著夜梟身上丟去。
可惜一擊未中，夜梟似乎早有防備，在一片迷霧中也能躲閃得遊刃有餘。
艾麗卡劇烈地咳嗽著，火藥的味道太濃烈了，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還有人需要這片霧嗎？」艾麗卡抽出一張空白的卡牌：「沒有我就把它們處理了。」
紅頭罩：「……你喊這麼大聲就不怕暴露位置？」
「不需要了，」溫暖的手掌從背後搭上艾麗卡的肩膀，紅羅賓略微用力，將人攬進懷裡，避開了一枚蝙蝠鏢的攻擊，他的聲音裡含著笑意：「這是大紅強烈要求的，我告訴他裝逼沒用，他不聽，可能是最近槍.戰.片看多了。」
紅頭罩頭也不回地開.槍，給了紅羅賓一聲警告。
卡牌自動飛出，吸收了煙霧，周圍的空氣很快重新變得清新無比。
【達米安】的目光越過艾麗卡的肩膀，落在紅羅賓臉上，他嘴角一彎，露出個奇怪的笑容：「你的計畫失敗了。」
夜梟不置可否，還是那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冷淡模樣。
「沒事就好，」看到紅羅賓和紅頭罩，艾麗卡松了口氣：「我之前讓賈維斯聯繫你們，但他根本不搭理我，已經好久都沒有回復過我了……」
「對不起，」賈維斯的聲音忽然響起，帶著一絲焦慮：「我正在抵禦不明病毒的入侵，它增值的速度太快，消滅它們很吃力。」
艾麗卡微微一愣：「怎麼回事？」
「不清楚，正在調查，」賈維斯說：「只知道信號是從尖端科技實驗室發送出來的，這或許不是個好消息。」
真是多災多難的一天，到處都是麻煩和意外，數量龐大得艾麗卡都已經開始麻木了，反正解決完一件事情還有一件事情，源源不斷無窮盡也……
但困難也是分等級的，事到如今艾麗卡只有一個問題，她壓低聲音：「宇宙魔方在哪兒？」
賈維斯回答：「已經被先生帶走了。」
艾麗卡松了口氣：「那就好，至少不會有更糟糕的——」
「我並不這樣想，」賈維斯打斷了艾麗卡的話，他的語速忽然加快：「檢測到異常的天文現象；全球範圍內突發數起大規模的海嘯、地震……」
不需要賈維斯繼續說下去，艾麗卡等人也能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天色逐漸黯淡下來，太陽正在一點點消失，整個世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陷入黑暗中。
互毆的兩方架也不打了，吵嘴的友軍默契地閉嘴了，逃命的人們更加驚慌失措，所有人不約而同地停止了手上的動作，抬頭看向天空。
艾麗卡驚訝地問：「日蝕？！」
「不，不是，」紅羅賓神色凝重：「正常的日蝕速度沒有這麼快，需要一個過程。」
紅頭罩戒備的目光掃過四處分散的入侵者們，準備一有動靜就反擊，他眉頭緊皺：「那這他.媽是怎麼回事？」
「有人挪動了一個星球，遮擋住太陽，」紅羅賓深吸一口氣，眼中翻湧的情緒裡夾雜著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恐懼：「我好像明白了什麼，原來這一切都是反的。」
異變突生、地球上無數道未經許可的空間門四處開花的時候，正在宴會上與盧瑟隨意交談的提姆收到了從瞭望塔發來的示警消息，匆匆告辭。
盧瑟盯著年輕的德雷克總裁遠去的身影，目光幽深晦暗。
提姆給此時此刻分散在會場各個位置的兄弟們都發了消息，但沒有一個人回復他。
這讓提姆莫名感到忐忑。
找到隱蔽處換好裝備後，變身紅羅賓的提姆按照瞭望塔ai的指示，逆著驚慌失措的人群往最近的事發地點趕去，並不是艾麗卡他們現在所在海灘邊緣，是幾公里外的室內遊樂場。
抵達目的地後，紅羅賓遇到了一個小小的驚喜——紅頭罩正在不遠處跟入侵者槍.戰。
雖然雙方都只有一個人，但傑森·托特來博覽會是為了參觀閒逛不是為了打架，根本沒帶重火，所以火力明顯是對面更加猛烈。但紅頭罩無所畏懼，借助地形優勢跟敵人打起了遊擊。
紅羅賓加入戰局後，紅頭罩的壓力頓時減輕了不少，兄弟倆難得配合默契了一把，最終結果是紅頭罩以百發百中的神.槍.術逼得敵人沒法轉移陣地，紅羅賓則趁機毀了整個組合滑梯，將對方壓在下面。
入侵者昏過去了，紅頭罩收繳了他的武器，把自己武裝上，然後扛著沖.鋒.槍.晃悠到廢墟下麵，隨手扒開了人家的面罩。
……他看見了提摩西·德雷克的臉。
「你冷靜點，明顯不是我，」紅羅賓試圖安撫炸毛的紅頭罩：「也不是我的克.隆.人。」
紅頭罩：「你怎麼知道？」
「我就是知道。」紅羅賓翻出繩子把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捆上，向組織彙報自己已經抓住了一個入侵者。
入侵者很快蘇醒過來，他完全沒有被抓的恐慌，視線從紅羅賓的臉上隨便掃過，似乎很嫌棄他的造型，然後便將目光轉向了紅頭罩。
「他是誰？為什麼要在腦袋上扣個桶？」入侵者自來熟地問紅羅賓：「我的記憶裡似乎並沒有這麼一號人物。」
紅頭罩冷笑著揮出一拳，狠狠打在入侵者的小腹上，揍得他面色發白。
「老實說，這挺爽的，」紅頭罩看向紅羅賓，語氣陰森：「我是說揍他。」
紅頭罩重讀了「他」這個字，但紅羅賓知道他想說的是「提姆·德雷克」。
無視了紅頭罩隨時隨地的挑釁，紅羅賓問入侵者：「你是誰？」
入侵者微微眯起眼睛，目光狡黠，那神情很像提姆作為德雷克總裁出席商務談判會時的模樣，一看就沒安好心，滿肚子壞水。
「我是你啊，」他笑了，聲音愉悅：「另外的你。」
紅頭罩對於「平行世界入侵」的說法持懷疑態度，他覺得紅羅賓一定是熬夜寫代碼死了很多腦細胞才會如此犯傻，並建議他回家好好睡一覺，說不定能更清醒一點。
「你還真信他那套鬼話？」紅頭罩駕駛著摩托車沖過馬路，他嗤笑道：「又不是小孩子看的電視劇。」
紅羅賓坐在後座上沉思，他的手指無意識地在【提姆】身上滑來滑去，從臉頰到肩膀再到胸口。紅頭罩通過後視鏡觀察到了紅羅賓的動作，背後升起一陣惡寒：「你在幹什麼？！」
「嗯？」紅羅賓微微皺眉，把手停在【提姆】的胸前，仔細地按壓了幾下，最後竟然解開了人家衣服的扣子。
紅頭罩面色漆黑，聲音發木：「……我建議你找家旅館開個房，別在我的摩托車上幹這種事情。」
「你想什麼呢！」紅羅賓回過神來，好氣又好笑：「他的心臟是反的，偏向右邊。」
紅頭罩想了想：「說不定是天賦異稟？」
「不知道，」紅羅賓沉聲道：「線索太少了，先記下。」
蝙蝠家的23組合一路走走停停，救助了不少需要幫忙的普通市民，最終在海灘上找到了艾麗卡一行人，之後發生的事情，大家就都知道了。
「另一個【提姆】……」儘管周圍一片黑暗，艾麗卡的目光還是控制不住地朝著之前【達米安】所在的位置飄過去，她低聲道：「這裡也有一個【達米安】。」
「不止，」紅羅賓帶著艾麗卡不斷後退，去跟其他人匯合，避免在黑暗裡遭遇襲擊：「還有【蝙蝠俠】和【神奇女俠】。」
艾麗卡不敢貿然召喚其他魔法護盾，害怕光線會暴露他們的位置，只好握緊了短刀，她問：「你剛才說這一切都是反的？」
「只是個猜測，」紅羅賓說：「來自平行世界的我、蝙蝠俠、羅賓是入侵方……」
原本是正義代表的超級英雄們，在神秘的平行世界卻成立了名為「辛迪加」的犯罪團夥，善惡顛倒；
原本排行最末年齡最小的達米安，在平行世界卻成了早已成年的大人，年齡顛倒；
原本位於左側的心臟，在來自平行世界的人身上卻長在了右邊，身體結構顛倒；
……
確定這一點後，進入下一個疑問——
有能力對抗引力改變星辰位置的人只有超人，是誰擋住了太陽，答案不言而喻。
但超人為什麼要擋住太陽？他可是靠著太陽光的照射才能源源不斷地獲得力量。
除非……
艾麗卡理解了紅羅賓的意思，她緩緩睜大眼睛，呼吸急促：「既然一切都是反的，那對於超人來說相當於能源的紅太陽，就是平行世界【超人】的致命.毒.藥……所以他才要遮住太陽！」
遮擋住太陽，避免被陽光照射，保證了自己生命安全的同時，也掐斷了超人的供能。
「太陰險了！」
「不止如此，」紅羅賓繼續說：「我懷疑這位平行世界【超人】是靠吞噬氪星石來獲得力量的，如果真的是這樣，你說他在遮擋住太陽光後，下一步會去哪兒？」
艾麗卡：「……蝙蝠洞。」
作者有話要說： 先發了吧，其實還剩下一句話
第66章
當麻煩積累到一定程度之後, 有些人就會產生破罐破摔的淡然情緒。
所謂債多不壓身嘛，這時候愁也沒用。
艾麗卡就是如此，仿佛控制情感的開關被合上了, 她忽然淡定了許多, 淡定地抽出一把空白卡牌捏在手裡，淡定地舉起對著天空比劃了幾下，淡定地問紅羅賓：「你說，我要是突然把擋住太陽的星星挪走了，那個跟超人完全相反的壞蛋沒有防備, 是不是會死得很慘？」
紅羅賓：「……」你說真的還是在開玩笑？
「哦, 不好意思, 」艾麗卡想起了什麼，她一拍腦袋，欲蓋彌彰地改口：「我說的是『暈』，不是『死』，你聽錯了。」
紅羅賓心情複雜：「這不是重點……但你就是想弄死他吧。」原來沒開玩笑, 是真這樣想的嗎？
雖然艾麗卡的提議確實可以算作是個能立即打破當前僵局的辦法——如果她真的能辦到——但紅羅賓還是非常嚴肅地拒絕了。
「擋住太陽的那顆星星是月亮吧, 」紅羅賓說：「你把月亮變沒了會出大亂子的。」
星辰運行有既定的軌道和規律, 破壞規則會招致無法挽回的災難, 比如【超人】挪動月亮的位置遮住太陽後，導致重力瞬間發生巨變，在全球範圍內引起了無數的海嘯和地震。
僅僅是位移都會造成這樣恐怖的效應，更別說是一顆星球憑空消失了，哪怕只有短暫的一瞬間, 後果也是毀滅性的，脆弱的普通人類根本無法承受。
「我知道，」艾麗卡煩躁地揉亂了自己的頭髮：「但它總擋在哪兒也不行呀……等一下，【超人】不會一直把月亮推來推去，以確保他所在的位置永遠不會被太陽光照射到吧？」
紅羅賓想了想，謹慎地回答：「很有可能。」
「……這個超人在另一個世界到底是怎麼活下來的？」艾麗卡難以置信，非常想罵人：「他是從地獄來的魔鬼吧！」
紅羅賓歎了口氣：「誰說不是呢。」
或許是幸運女神的眷顧，艾麗卡和紅羅賓摸黑轉了一圈，把己方的其他小夥伴們都收集全了，也沒碰上一個敵方的壞蛋。
「我有種不太好的預感，」艾麗卡環顧四周：「就算是夜晚也不應該這麼黑吧，這裡可是紐約。」
日蝕開始、黑夜降臨之後，紐約城就像死去了一般，沒有一盞燈亮起，視線所及之處，光源只剩下了被遮擋的太陽最外圈的暗淡光輪、和點綴在天幕上的微弱星辰。
「不止如此，」夜翼從腰帶上取下聯絡器，示意大家看螢幕：「所有通訊都被掐斷了，至少我聯繫不上其他人，只剩下這個。」
世界屬於我們——不管夜翼怎麼搗鼓，聯絡器的電子螢幕上始終跳躍著這樣一句話，鮮紅色的大字在黑暗中明明滅滅地閃爍，簡直像是用血寫的，誰看了都會覺得不祥。
羅賓、紅羅賓和紅頭罩不約而同地去看自己的聯絡器，發現了同樣的情況。
但艾麗卡和蜘蛛俠卻沒有遇到這種恐怖的問題。
「我的戰衣姐姐還在的！」蜘蛛俠有點開心地說：「就是反應速度慢了不少？」
凱倫解釋：「我們正抵禦不明病.毒的入侵……很抱歉不能給你提供更多幫助了。」
「賈維斯也是。」艾麗卡戴上托尼送她的特製眼鏡，啟動虛擬操控介面後，發現整個螢幕被投影成了深紅色，右上角顯示信號等級的圖示降到了最低級，看來賈維斯已經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跟病.毒作鬥爭上：「情況不太好。」
紅羅賓手速飛快地拆解著聯絡器，試圖找出它們一起故障的真實原因，他頭也不抬地說：「至少你們還沒掉線……我現在擔心鋼骨是不是出問題了。」
鋼骨是個半人半機械的生化人，有點像擁有了實體的賈維斯，但他原本是個人類，並不像賈維斯一樣從開始就是個ai。
鋼骨可以隨時隨地監控整個地球，有時遇到突發狀況，由他通知對應地區的英雄負責人，比瞭望塔收到警報信號後再通知要快得多，按道理來講，今天這種平行世界入侵的特殊情況，鋼骨應該是最先知曉的，但從事發到現在，他半點反應也沒有。
艾麗卡拍了拍紅羅賓的肩膀安慰他：「往好處想，說不定鋼骨只是被不明病毒襲擊了。」
紅頭罩翻了個白眼：「如果這是好的情況，那不好的情況得有多糟糕。」
艾麗卡的臉上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意思，聲音也很嚴肅：「鋼骨就是那個入侵的病毒。」
夜翼和蜘蛛俠不約而同地去捂艾麗卡的嘴巴：「求你快別說了！」
艾麗卡掙扎：「……我真的不是烏鴉嘴！」
奇異博士倒是很淡定：「不用擔心，乙太粒子暫時被封住了，她做不到說什麼是什麼。」
「我以前也做不到好嗎！」艾麗卡滿頭黑線：「別貧了，快想想接下來要怎麼辦。」
一提起這個，大家瞬間安靜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所有人的目光都彙集到了奇異博士身上。
奇異博士莫名壓力山大：「你們看我幹什麼？」
「都在等你劇透呢，」艾麗卡語氣誠懇：「大仙，給指條明路唄？」
奇異博士搖搖頭：「未來是不可預測的，我現在說的話會影響你們的選擇，進而影響未來的走向，導致一個未知的結果。」
在場的都是文化人，或多或少都能理解奇異博士的意思，但只有洛基理解了卻仍然很不屑：「不能說，你就不會做嗎？」
奇異博士咬牙：「我正要做呢，你別打擾我謝謝！首先，我們需要抓住超女王，她懷著孕呢，不能讓她生下那個孩子。」
所有人：「……」
「那個，這不太好吧，」夜翼撓了撓頭：「你的意思是打掉人家肚子裡的孩子嗎？」
紅頭罩對奇異博士豎起了大拇指：「你狠。」
「為什麼要剝奪一個孩子來到這世上的權利？」雷神不解地皺眉：「就算它的母親是個邪惡的人……」
奇異博士單手扶住額頭，一臉生無可戀。
「我相信你有你的理由，」艾麗卡說：「但只是抓住超女王就已經很難了——」
艾麗卡話音一頓，蜘蛛感應震響，四隻羅賓小鳥不約而同地抬起頭，一道淡綠色的光從洛基的身體表面閃過，索爾揮起錘子，奇異博士召喚了鏡像維度。
巨大的玻璃鏡面遭到重擊，破碎成無數面，在空中潰散成星星點點的微光，超女王衝開碎片飛來，重重一拳砸下，被索爾擋住了。
「原來藏在這裡，」超女王獰笑著：「躲貓貓結束了，小可愛們，受死吧！」
「唔！」艾麗卡的心臟重重一跳，她翻過手掌，發現指尖上不受控制地跳躍起一簇簇深紅色的閃電，目光微微一亮：「封印似乎解除了？」
但這同時也意味著——
黃色光芒自背後襲來，照亮了無邊的黑暗，艾麗卡旋步轉身，凝聚出一枚巨大的紅色半透明盾牌，擋住了心靈寶石戒指的攻擊。
吃過一次虧的艾麗卡自然不會在同樣的錯誤上栽倒兩次，她源源不斷地抽調著乙太粒子的力量，精神屏障隨著強大魔力的注入極速擴展，構建了一層又一層堅固的防禦，將黃光的威脅徹底阻攔在大腦之外。
「我們來看看……」艾麗卡目光漸沉，她咬牙道：「這次到底是誰封印誰！」
紅色光芒暴漲，像爆.炸般蔓延出去，在一瞬間吞沒了黃光，但光芒散盡後，夜梟的身影卻不知消失去了何處。
艾麗卡甩著用力過度酸疼的手腕，頭頂升起一朵帶著翅膀的陰沉沉的雲，喀拉喀啦劈下幾道小閃電，她頗有些嫌棄地把雲撥拉到旁邊，茫然環顧四周，甚至打開了眼鏡的掃描模式，卻仍然沒能發現夜梟的蹤跡。
艾麗卡心裡「咯噔」一下，心想人呢？我不會把他給轟成渣了吧？這可說不準，畢竟那是乙太粒子的能量波啊！
「有人帶走了他，」安靜好久的賈維斯終於開口說話了：「但我只捕捉到了對方的影子。」
他一邊說一邊調出了艾麗卡所戴眼鏡上安放的微型攝像頭記錄下的影像。
艾麗卡在虛擬介面上操縱著視頻進度條來來回回播放，逐幀截取，最後終於看到了漆黑的夜色中閃過一道拖著長長尾巴的、纏繞著金黃色閃電光的紅色影子。
「我好像知道是怎麼回事了，」艾麗卡若有所思：「這是『神速力』的殘影吧。」
旁邊的紅羅賓聽到了艾麗卡的自言自語，他問：「也就是說，現在我們的敵人又多了個【閃電俠】？」
夜翼摸著下巴：「看起來這個【閃電俠】的關係和超女王不太好。」要不然怎麼會如此狠心地把一個孕婦留在敵人的包圍中。
「凱倫姐姐說沒有發現其他人的存在，」蜘蛛俠補充：「似乎就只剩下超女王了……真奇怪。」
「你們就不能團結互助一下嗎？」奇異博士語氣沉痛：「光在這兒站著看索爾一個人挨揍。」
作為一個純良的小可愛，蜘蛛俠聞言頓覺羞愧，正想去幫忙時卻被艾麗卡按住了肩膀。
艾麗卡呵呵：「說得好像你沒有幹看著似的。」
「我哥就喜歡挨揍，」洛基目光誠懇：「誰也別去幫他。」
其他人紛紛點頭：「好的好的。」
索爾悲憤地喊道：「……我不喜歡挨揍！」
索爾一時不察，被超女王的奴順套索套住脖子。
「服從我！」超女王將索爾掄起來摔向地面，她飄浮在半空，居高臨下地發號施令：「聽我的命令！」
索爾拼命掙扎，開始翻白眼。
「過分了啊，」艾麗卡嘖嘖搖頭：「我警告你快放下他，否則我不客氣了。」
自從乙太粒子的封印被解除、幻化萬物的魔法能力又回來了之後，艾麗卡就像翻身的鹹魚般抖擻起來，可見有了靠山就是囂張。
她舉起手對著超女王：「倒計時三個數，三，二——」
話音未落，空白的卡牌「嗖」地飛出去，貼在了奴順套索上，奴順套索「biu」地消失了，索爾身子一歪，摔在地上，很不舒服地咳嗽幾下，用力揉著脖子。
超女王咬牙切齒：「還有一呢！」
「一什麼一！」艾麗卡接住飛回來的卡牌，將其撕成兩半，獲得奴順套索一枚，她召喚出一群深紅鎖鏈，指揮著它們和奴順套索一起飛出去，對著超女王發動了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無死角的進攻：「我的字典裡不存在『一』這個詞！」
超女王逃跑的路線被奇異博士召喚的鏡像維度切斷，鋪天蓋地的深紅鎖鏈編成一張巨大的網頭兜頭罩下，將她死死捆住。
艾麗卡打了個響指：「搞定，收工了！」
索爾從地上爬起來，任勞任怨地充當了苦力的角色，扛著暈過去的超女王走回來。
「不覺得太順利了嗎？」蜘蛛俠撓撓頭：「之前我們打得那麼費勁兒。」
艾麗卡快膨脹上天了，她驕傲地說：「因為之前我的外掛被封印了。」
「那又怎樣，」紅羅賓無視了自誇的艾麗卡，他搖搖頭：「眼下這種情況，就算知道有陷阱，也不得不跳了。」
三個複製人沒出手，夜梟被【閃電俠】帶走，【達米安】乾脆就沒出現……對方擺明瞭是把超女王丟出去當誘餌的，可這誘餌又大又香，孤零零落了單，不抓回來真的是太虧了。
至於後續的麻煩，等出現了再說吧，反正現在需要解決的麻煩有那麼多，多一件少一件沒區別。
「他們要逃走了。」紅羅賓忽然說，他看向一直佇立在海水中的巨大飛行器。
飛行器發出轟鳴聲，緩緩浮空，周圍的海水被衝開。
索爾把超女王丟給洛基，使勁兒掄錘子：「追？」
紅影「嗖」地一閃，蜘蛛俠已經飛走了。
「我試試吧，」艾麗卡沒攔住速度飛快的蜘蛛俠，只能無奈地搖搖頭，她掏出一把空白的卡牌丟出去：「沒貼過這麼大的東西，不知道能不能吸收。」
事實證明卡牌之書果然是bug級神器，蜘蛛俠飛到半截，眼睜睜看著即將起飛逃逸的龐然大物毫無徵兆地消失在了夜色裡，驚得他差點兒從天上掉下來。
蜘蛛俠慢吞吞地挪回來了，他覺得他有點沒面子。
但沒人對蜘蛛俠發出調侃，大家都湊到了艾麗卡身旁，跟她一起閱讀卡牌上的文字說明。
——來自地球3的辛迪加瞭望塔（之一），由【韋恩】集團出資建造，搭載了一系列的毀滅性武器，一旦爆.炸，威力約等於同時釋放三十枚核.導.彈，危險指數七顆星；理論上來講需要手動開啟，逃生時間二十分鐘，但夜梟偷偷留下了暗門，可遠端操縱立即引.爆；被當成誘餌吸引注意力，目前內裡空無一人，人都跑光了，嘻嘻。
這段簡介的信息量真的巨大，光是「地球3」這個說法就令洛基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但看上去似乎只有洛基想得遠，其他人的關注點通通歪掉了。
誘餌……艾麗卡嘴角抽搐，行吧，有【閃電俠】在，夜梟早就跑得沒影了，就算沒被轉移視線也不見得能抓到他們。
但這個語氣……她盯著「嘻嘻」兩個字看了許久，總感覺這是卡牌對她發出的無聲嘲諷。
夜翼則這樣感慨：「果然，哪個世界的『蝙蝠俠』都是……咳咳。」
艾麗卡瞄了他一眼：「你想說的是控制狂吧。」
夜翼滿臉無辜。
紅羅賓倒抽一口冷氣，他用力拍了拍艾麗卡的肩膀，聲音中流露出無限期許，那神情活像是古代托孤重臣的帝王：「這東西你收好，千萬別把它放出去！」
蜘蛛俠還是有些擔憂：「變成撲克就不會爆.炸了吧？」
洛基對這幫人已經絕望，他翻了個白眼，發動嘲諷大.法：「說不定呢，往好處想，也可能只炸她一個。」
注意到了其他人友善的眼神，索爾立即不贊同地看向洛基：「弟弟，你怎麼能這樣說？太不禮貌了！」
洛基：「呵呵。」
艾麗卡默默掏出空白卡牌威脅：「我不介意把你也關進裡面感受一下爆.炸的藝術。」
抓住超女王後，大家看向奇異博士，表示「首先」已經完成，接下來該進入「然後」的階段，至於「不要讓超女王生下孩子」這一點，所有人都默契地忽略了。
但奇異博士只是微笑。
幾秒種後，艾麗卡的通訊器響了，鋼鐵俠的頭像在虛擬螢幕的右下角跳躍著。
奇異博士還真是個神棍……
艾麗卡邊想邊比了個安靜的手勢，按下接通鍵，托尼的聲音伴隨著槍.炮劇烈的轟鳴聲斷斷續續地響起：「情況如何？沒事了就過來幫忙！全紐約的罪犯都越獄了！」
在確認宇宙魔方沒事之後，托尼和班納博士開飛機去支援艾麗卡等人，路程飛到一半，太陽被【超人】推過來的月亮遮住了，瞬間周圍一片灰暗，信號中斷，雷達失靈，無法導航，賈維斯還受到了不明病.毒的攻擊……多虧了托尼從小就在夏威夷跟著霍華德學習如何開飛機（不），憑藉著高超的駕駛技術，他在一座高樓頂上成功迫降，避免了機毀人亡的悲劇。
飛機剛停穩，托尼就收到了示警，是紐約警方通過特殊內線向超級英雄發佈的求助，賈維斯評估後認為重要等級在s以上，便推送給了托尼。
距離曼哈頓最近的一座萊克島監獄被不明人士襲擊了，關押在裡面的犯人全部逃了出來，包括犀牛人、電光人和禿鷲等異常危險的超級罪犯，目前這幫瘋子正在紐約的大街小巷四處搞破壞。
托尼一聽頭都大了，他和班納博士帶著宇宙魔方，實在是不合適跟人卷袖子打架，但就在他跟賈維斯交流的時候，樓下的街道上已經有狂歡的罪犯在襲擊倉皇逃跑的市民了。
正義感與責任感不允許托尼對此視而不見，他跟班納博士商量了幾句，決定幫助市民們避開罪犯的攻擊。
加入戰局打了一會兒後，托尼發現美國隊長竟然也在附近，兩撥人迅速匯合，制定簡單了的作戰計畫——浩克開路，鋼鐵俠偵查，美隊救人。複聯小組像壓路機一般轟隆轟隆地一條街道一條街道地碾壓，效率非常高，抓捕了不少人。
「是告一段落了？」艾麗卡不太確定地說：「我們抓住了對方的一個人……兩個？」
她邊說邊看向紅羅賓，用目光詢問他和紅頭罩把平行世界的【提摩西·德雷克】弄哪兒去了。
「放在了一顆樹下，」紅頭罩發動摩托車：「我去找找看。」
艾麗卡滿頭黑線，心想你們把人丟在其他地方那麼久，現在去找，能找得到才怪呢。
然而紅頭罩竟然真的提留著還在昏迷中的【提摩西】回來了。
「帶著戰俘打架不方便，我們先把人放到複聯大廈裡吧，」艾麗卡對托尼說：「你給我發個定位，我們分兩路，儘快趕到。」
「好的，注意安全，」托尼讓賈維斯將位置分享給了艾麗卡：「路上看到逃犯，直接打死。」
頂著紅羅賓和夜翼懷疑的目光，艾麗卡面不改色地說：「會打暈的，放心放心。」
商量之後，大家一致決定讓艾麗卡和蜘蛛俠先把超女王和【提摩西】送到複聯大廈關起來，剩下的人則趕去幫助鋼鐵俠抓逃犯。
夜翼眉頭緊皺，語氣沉重：「如果萊克島監獄的犯人們都越獄了，那麼哥譚……」
「情況只會更糟糕，」紅羅賓歎了口氣：「現在只能慢慢來了，著急也沒用。」
根據艾麗卡提供的定位，奇異博士打開了空間門，他還在畫圈圈的時候，一枚火.箭.炮沖著剛開的空間門直勾勾地沖了過來，大家實在是不忍心看到接下來的悲慘畫面，於是統統閉上了眼睛。
奇異博士滿頭黑線，對旁邊這幫看熱鬧的混蛋們不抱任何希望，他利用鏡像維度吞噬了火.箭.炮。
「嗨史蒂芬。」托尼從天空俯衝而下，將一個扛著沖.鋒.槍的體型結實的壯漢撞翻在地。
蜘蛛俠機靈地一鑽，從奇異博士的胳膊下探出半個身子，用蛛絲把壯漢擊飛到牆壁上緊緊黏住，他聲音歡快地說：「斯塔克先生！」
「快去安置好俘虜然後趕緊過來幫忙。」奇異博士按著蜘蛛俠的腦門把他推回了另一邊。
其他人依次通過空間門，走在最後的是羅賓，他一手緊緊握著刀，腦袋低垂，看上去心不在焉。
自從太陽被月亮擋住、黑夜降臨後，羅賓已經沉默了許久，久到艾麗卡差點兒忘記他還跟著，這不太正常，就算羅賓平時話不多，也不會悶到這個地步。
「你怎麼了？」艾麗卡伸手攔住羅賓，她擔憂地望著他，輕聲問：「達米安？」
羅賓一把握住了艾麗卡的手腕，他用了很大的力氣，以至於艾麗卡瞬間有種骨頭要被捏碎的感覺，她臉上的表情扭曲了一瞬，但好歹硬生生地把呼痛憋回喉嚨裡。
「我……」羅賓注意到自己用力過猛了，他趕忙鬆開手，又遲疑地捧住了艾麗卡的手腕，見她沒有拒絕，這才小心地湊過去，朝著被自己捏出來的一圈緋紅吹了吹，輕聲說：「抱歉。」
艾麗卡用另一隻手揉亂了羅賓的頭髮，她頗為直白地指出：「你很不對勁兒，是因為那個人……嗎？」
當著羅賓的面，艾麗卡並不想稱呼另一個達米安的名字，她覺得不管叫什麼都彆扭，甚至就連奧古這個令她從小討厭到大的姓氏她都不願意賦予對方，於是只好含糊地哼哼過去了，她相信羅賓會明白的。
羅賓閉了閉眼睛，長長地籲出一口氣：「……是。」
「你在擔心什麼？」艾麗卡問道，但她沒等羅賓說話，就自顧自地回答了：「擔心自己將來有一天會變成他那樣？」
羅賓仍舊沉默。
他本不該對這個問題產生疑惑，儘管年輕，但達米安·韋恩一直是個心志堅定的人。以前在刺客聯盟，他堅信自己會像母親希望的那樣，成為一個合格的奧古；後來被蝙蝠俠接回家教導，經過不少觀念的衝突後，他開始逐漸瞭解父親的信念，潛移默化之下悄然轉變……
可有些東西是深深刻入骨髓血脈當中的，是難以改變、只能盡力去壓制的天性。
「不要亂想，」艾麗卡把手搭在羅賓的肩膀上，她稍稍用力，讓他感受到重量，她定定地凝視著他的眼睛，認真地、一字一頓地說：「那是個顛倒的世界，一切都是反轉的，【達米安·奧古】的存在恰恰證明了你的品格。」
「他不是你，你也永遠不會變成他的樣子，你就是你自己。」
「他一無所有，但你還有父親，哥哥……你還有我。」
海灘上是長久的寂靜，空間門的另一頭卻到處充斥著槍.聲和哀嚎，相距不過幾公里的兩個地點仿佛兩個世界，艾麗卡和羅賓此時正站在分界處。
「我知道，」羅賓撇了撇嘴，他往空間門的對面走去，在艾麗卡的後背用力推了一把：「你快去吧，把人放下就趕緊過來，我還需要你呢。」
艾麗卡笑了，她背對著羅賓打了個響指，空間門旋轉著朝內塌縮，化為光點消失了。
艾麗卡和羅賓談話的時候，蜘蛛俠左肩扛超女王，右肩扛【提摩西】，乖巧地站在一旁安靜如雞，努力把自己融入黑夜中，直到羅賓的身影徹底消失，他才偷偷松了口氣，蹦跳著靠近艾麗卡。
「來吧。」艾麗卡召喚了通往復聯大廈地下三層的空間門，對蜘蛛俠做了個「請」的手勢：「勇士先走。」
以方舟反應堆供能的複聯大廈大概是紐約極少數沒有被斷電斷信號的地方了，附近倖存的市民們都在拼命往這邊跑，留守的鷹眼和娜塔莎開啟防禦系統，將為數不多的巡邏特工、專業工作人員和馬克盔甲編成兩組，一組堅守大廈，一組去大街上清理逃犯，救助需要幫助的人。
艾麗卡和蜘蛛俠進入複聯大廈的時候，賈維斯把他們的情況通報給了鷹眼，很快克林特便朝著地下禁閉室趕來，跟兩人打了個照面。
克林特看上去灰頭土臉的，但精神很不錯，他被蜘蛛俠的造型嚇了一跳：「謔！這是誰？」
「入侵者之二，」艾麗卡用指紋和虹膜驗證通過了關卡，將超女王和【提摩西】分別關在相距很長一段距離的兩個房間裡，防止兩人偷偷謀劃，為了保險起見，她不僅召喚了深紅鎖鏈將這他們牢牢捆住，還把房間的□□等級開到了頂級。
這一溜小黑屋是鋼鐵俠悉心研究、專門用來關押擁有強大超能力的超級罪犯的，就算是超人進去了也很難逃出來。
超女王一直昏迷著，但就在艾麗卡關門的時候，【提摩西】卻蘇醒了。
「哇哦，看看，這是誰，」【提摩西】緩緩站起來，透過門上狹窄的鐵窗靜靜望著艾麗卡，他嘴角上挑，露出個不懷好意的笑：「艾麗卡·韋恩……這個世界的你還活著呢，真是令我驚喜。」
艾麗卡面無表情，一言不發。
【提摩西】又說：「你見過他了嗎？他有沒有讓你跟他走？說實在的，姓韋恩的都是神經病偏執狂，夜梟是這樣，他也是這樣。夜梟的利爪死了，他就瞄上了理查·格雷森……這個世界是叫夜翼，對吧？至於你……」
【提摩西】的目光像雷達一樣掃描著艾麗卡，從頭到腳，末了他發出一聲嘲諷的笑：「你也在劫難逃。」
克林特感覺自己誤入了某個修羅場。
蜘蛛俠則在之前跟犯罪辛迪加對峙的過程中稍微瞭解了一下內情，大概能聽明白【提摩西】說的是什麼意思，但正因為能聽懂，他的心裡才感到非常不舒服，直覺告訴他，來自地球3的達米安·奧古和那個世界的艾麗卡·韋恩之間的關係非常奇怪。
蜘蛛俠在莫名鬱悶糾結，艾麗卡卻完全不為所動，她看著【提摩西】，眼中沒有絲毫的情感波動，仿佛他就是隨便掛在牆上的一幅畫，或者擺在角落的裝飾品，她語氣平靜地問：「你怎麼知道理查·格雷森在這個世界的代號是夜翼？你也是剛剛才到的吧，誰告訴你的？」
【提摩西】目光閃爍，臉上驟然閃過一副被噎到的神情，雖然他很快就恢復了似笑非笑的偽裝，但艾麗卡從問出問題開始就目不轉睛地盯著他，所以自然沒放過他一瞬間的色變。
艾麗卡挑眉，嘴角有些得意的彎起。
「……你還真是敏銳。」【提摩西】歎了口氣，無奈地說：「但這個我不能告訴你，我還不想死，不對你說你也不能把我怎麼辦，可要是我說出去了，辛迪加不會放過我的。」
艾麗卡被【提摩西】的邏輯逗笑了。
表面看他的想法有理有據，再怎麼樣艾麗卡都不可能為了得到情報而虐待甚至殺害他，那樣就跟犯罪辛迪加沒有區別了。
但是……
「看來你瞭解的情況也不多，」艾麗卡手腕一轉，拔.出捆在小臂上的短刀，刀刃在指尖旋轉成雪亮的一片，她慢條斯理地說：「我出身刺客聯盟……」
艾麗卡滿意地看到【提摩西】微微色變，隨口補充道：「別期望顛倒不顛倒了，有些東西就算換了個完全相反的世界，看起來也沒什麼變化，這點還真是奇怪……區別在於地球3的刺客聯盟首領是【達米安·奧古】，我們這裡是雷霄奧古，他的手段一點兒都不比他孫子差，我可是深有體會。」
鋪墊了這麼多，艾麗卡無非是在威脅暗示【提摩西】老老實實回答問題，別想著耍花招，鋼鐵俠他們不會對他刑訊逼供，她可以不一定。
【提摩西】在猶豫。
艾麗卡也沒催他，她轉了個身，靠在冰冷的門框上：「你可以好好想想有沒有什麼要交代的，我問出來和你主動說，那是兩種完全不同的待遇。」
說完艾麗卡關上小窗戶，啟動了小黑屋裡所有的防護系統，無情地把【提摩西】和外界徹底阻隔。
既然都來了，艾麗卡和蜘蛛俠決定至少上樓轉一圈去看看此時的情況，順便也對克林特講一下辛迪加的事情，大家互通消息，看看能不能發現新線索。
蜘蛛俠口述，艾麗卡隨時補充，克林特聽得有些發愣，看來平行世界入侵真的很難被接受，艾麗卡最開始也懵逼。
「……竟然是真的，」克林特輕輕抽了口氣：「這兒有個imf的特工，叫伊森·亨特，他帶著很多市民過來求助的時候，我還以為他在說胡話呢。」
艾麗卡：「……伊森在這兒？他怎麼樣？」
「還好？」克林特撓撓頭：「他跟娜塔莎出去清掃街道了，現在不在，等一會兒應該就回來了……他的同伴在這裡，是個女性。」
得知歐洛絲和伊森都沒事，艾麗卡總算放心不少。
「哦，對了，」克林特一拍腦袋，轉向蜘蛛俠：「梅姨也在這兒，正幫忙安置傷患。」
蜘蛛俠先是一愣，繼而雙手攥拳低吼了一聲「耶」，然後興奮地撲向克林特抱住了他：「我愛你！」
克林特：「……」不了吧，求求你別這麼熱情。
蜘蛛俠一溜小跑著去見梅姨了。
「等會兒我可能還會回來一趟，」艾麗卡想了想，又對克林特低聲說：「宇宙魔方還在斯塔克先生身上。」
克林特：「……這太危險了。」
「放心，我們現在就去，」艾麗卡笑道：「這裡就交給你們啦，還有小黑屋裡那兩個。」
「放心，」克林特比了個大拇指：「審訊交給娜塔莎准沒錯，她最在行了。」
艾麗卡在一樓大廳的角落裡找到了正在幫梅姨搬東西的蜘蛛俠。
因為蜘蛛俠不能暴露身份，所以他對待梅姨的態度就像是對其他普通市民一樣熱情，也不能多說話。
艾麗卡就沒那麼多顧忌，除了一開始躲避刺客聯盟時她往頭上罩過漢堡袋子，後來被達米安發現身份後，她就再也沒遮掩過，也沒有掩飾的必要了。
梅姨激動地抱住了艾麗卡，她湊到她耳邊小聲抱怨：「你們兩個！真是嚇死我了！」
「放心吧，他不會有事的，」艾麗卡眨眨眼睛，舉起手指發誓：「我向你承諾，我會保護他。」
「他也會保護你的，」梅姨輕輕刮了刮艾麗卡的鼻子：「他已經是男子漢了。」
看著蜘蛛俠小心抱著小女孩努力逗她高興的模樣，艾麗卡把那句「他還沒成年呢」咽回了肚子裡。
給克林特留下了一大堆桃心作為最後的保命符，之後艾麗卡在大樓的拐角處開啟了空間門，和蜘蛛俠一起來到戰況最激烈的街道上。
「你們的速度也太慢了吧！」鋼鐵俠從身後「嗖」地飛過去，掌心的粒子炮biubiu連.射.兩發，將蹲在三樓的兩個狙.擊.槍.手打暈過去，蜘蛛俠及時發射蛛絲黏住了兩人，把他們牢牢粘在牆壁上。
「跟鷹眼交換了一下情報，跟梅姨說了一會兒話，」艾麗卡召喚了無數條深紅鎖鏈從天空墜落，她控制著它們像蛇般瘋狂扭動起來，將沖過來的罪犯們打得抱頭哭喊：「箱子給我，我放回去。」
蜘蛛俠一手抱住艾麗卡的腰，一手射.出蛛絲黏在牆上，帶著她蕩起來，就在跟鋼鐵俠錯身而過的一瞬間，數道明晃晃的電光從天劈下，擊中了三人。
鋼鐵俠的盔甲可以吸收電能，蜘蛛俠的戰衣是防電的，艾麗卡有卡牌之書護身，三人都沒大事，只是被電光巨大的衝擊波撞得分散開來。
蜘蛛俠抱著艾麗卡滾落在低矮的房頂上，鋼鐵蜘蛛裝背後伸出八根細長卻堅韌的爪子死扣住地面緊急刹停；鋼鐵俠則朝著一面鑲滿玻璃窗的大樓側邊撞去，他做好了撞破玻璃摔在地板上的準備，但是預計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
艾麗卡在鋼鐵俠和大樓接觸的一瞬間開啟了空間門，直接將他送回了複聯大廈。
「回來你自己飛，我不管了！」艾麗卡喊了一聲，關閉傳送通道。
天空烏雲密佈，頃刻間大雨落下，絢爛奪目的閃電綿延千里。
電光人狂笑著落在房頂，犀牛人緊跟著爬了上來，禿鷲從遠方飛來，懸停在半空，巨大的機械翅膀扇起狂風。
蜘蛛俠和艾麗卡背靠背，神情嚴肅的戒備。
「認真的？」氣氛再緊張也擋不住蜘蛛俠的騷話，他笑道：「好久不見，你們看起來更加熱情了，不過我還是喜歡你們穿上囚服被關在鐵籠子裡的可憐模樣。」
「蜘蛛俠，今天是你的末日，」電光人說話自帶電音，非常有節奏感：「抓住他們，帶給犯罪辛迪加！」
艾麗卡冷笑一聲，無數深紅鎖鏈同時出現在最外層，像床邊垂落的幔帳，被風吹起後如絲帶般輕盈搖曳，把電光人、犀牛人和禿鷲圍了起來。
「辛迪加？這是你們一生中做出的最愚蠢的選擇！」
在所有通信全部被切斷、沒有信號沒有wifi、大街上滿是狂歡的罪犯的情況下從紐約平安回到大都會，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放在網路遊戲的副本中，大概就是地獄級別的難度。
但盧瑟做到了。
和複聯大廈一樣，萊克斯大廈成為了大都會人民的緊急避難所之一，盧瑟進門的時候放眼望去都是垂頭喪氣的市民。
安保負責人見到盧瑟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趕忙迎上來彙報情況。
盧瑟邊走邊聽，一路往地下研究室走去，在進入最後的保密電梯前，他問了安保負責人一個問題：「超人在哪兒？」
安保負責人一愣，緩緩搖頭：「不、不知道，沒有來過這裡……可能在別處？」
盧瑟嘲諷地笑了。
萊克斯集團最深處的實驗室中，一個穿著白大褂、頭髮亂糟糟、帶著金絲眼鏡的男人像沒頭蒼蠅似的來回轉圈，他臉上的表情異常分裂，上一秒還充滿激動，下一秒忽然就變成了深深的恐懼。
最後男人平地絆了一跤摔倒在地，他發出淒厲的哭喊聲，像是有看不見的魔鬼追在身後，一路爬著跌跌撞撞地蹭到了辦公桌下，抱著膝蓋瑟瑟發抖。
盧瑟進來後視線轉了一圈，發現了露出辦公桌的一片衣角，他皺了皺眉，大步走過去，提小雞似的把男人拎了出來。
「不！不要！放開我！讓我離開這裡！」男人胡亂擺動著手臂：「他們來了！他們來了！魔鬼！」
喊完這句話，男人的臉色立即變了，他嘴角微勾，還殘存著淚痕的眼睛流露出令人心驚膽戰的陰險與瘋狂：「哈哈哈哈哈……他們終於來了……我等了這麼久！」
盧瑟嫌棄地「嘖」了一聲，揮手在男人臉上劈啪閃了兩巴掌：「埃文斯博士？」
可惜埃文斯博士不像那些老舊的家電，用力敲敲打打就能重新工作，盧瑟的兩巴掌沒能讓他變得清醒，反而瘋得更厲害了，掙扎的力度都變大了很多。
盧瑟只得鬆開手，任由埃文斯博士縮回桌子下。
「你騙了我，」盧瑟語氣平靜：「看來你早就神志不清了，一直以來都是裝的，而現在，你終於不必在裝下去了。」
「嘿嘿嘿嘿……」埃文斯博士笑了，他抬起頭看向盧瑟，緩緩搖頭，聲音虛無縹緲：「不，我沒有騙你，是它在騙你……騙你們，它在說話……我警告過了，我警告過了……沒人聽……」
盧瑟淡定地抄起放在辦公桌角落的玻璃擺件，用力在埃文斯博士的腦袋上一敲，把人打暈過去，還翻出繩子將他捆了起來。
「你還有點用處，」盧瑟盯著埃文斯博士淌血的臉低聲說：「我需要知道你都背著我幹了什麼。」
盧瑟最初招募埃文斯博士的目的，是因為他需要這方面的人才來幫他做研究。
氪星人，多麼美妙的種族，在接受太陽光照射後，他們就能擁有無比強大的力量。
但在盧瑟心裡他們又是那麼的可惡，宇宙之大，去哪兒不好，偏偏要來地球生活。
不管超人獲得了普通民眾怎樣的讚譽，盧瑟始終不信任他，同樣的，他也不信任正義聯盟、復仇者聯盟、x戰警們……他認為普通人始終應該警惕，不能習慣於目前這種被超能力者保護的現狀。
盧瑟一方面忌憚超人的能力，一方面又覬覦超人的能力，最後他暗中組建了一支科研團隊，偷偷研究超人，研究如何打敗他，研究如何殺死他。
為了方便搞研究，盧瑟製造出了超人的克.隆.體。
當然不止一個，這種東西自然是越多越好，最好每一個都能為盧瑟所用……但盧瑟很清楚他不可能把超人克.隆.體的存在隱瞞一輩子，只要克.隆.體有所行動，就總有被人覺察的時候。
而對於正義聯盟來說，他們眼中的「盧瑟犯錯」就像出軌一樣，只有零和無數次的區別，被他們抓住一次，想要再取得正義聯盟的信任，就是難上加難。
可盧瑟不在乎這些，耐心的獵人會靜靜等待，等待一擊必中的時刻。
現在，是時候出手了，在其他超級英雄團隊忙得焦頭爛額，甚至不知所蹤的時候……
……拯救世界。
盧瑟這樣想著，走進了最後的房間。
培養器中隱約飄浮著一個人形，盧瑟給這枚「卵」設定的成熟時間是十年，現在只過去了五年，但他沒有多餘的時間等待了，只能中斷孵化，強行催熟。
蒼白的煙霧散盡，周身佈滿疤痕、面目猙獰看上去比死侍還要可怕的人緩緩走了出來。
「比紮羅？」盧瑟試探著叫那個怪物，他舉起一枚散發著瑩瑩綠光的氪星石：「現在聽我的命令，去穿上衣服，跟我——」
未說完的話被巨大響聲打斷，有人擊穿了層層天花板，像沉重的隕石般墜落，「砰」地砸在了地上。
大紅色的披風無風自動，煙塵緩緩散盡，露出了來人胸前巨大的「u」型。
盧瑟的臉色終於變了。
「萊克斯·盧瑟……」
來自地球3的超人反面、犯罪辛迪加的創始人之一超霸，對著盧瑟露出了猙獰的笑容，他緩緩伸出手，一字一頓地威脅道：「把、氪、星、石、給、我。」
盧瑟一個普通人倒楣催得在大都會遭遇了超霸、即將被翻來覆去蹂.躪的悲慘事件艾麗卡當然是不知道的，此時她正跟蜘蛛俠在一起抵禦「蜘蛛俠粉絲團」的狂熱粉絲們的攻擊。
最先動手的是電光人，他劈著閃電就沖過來了，人隱藏在一團光芒中心耀眼得無法直視，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雷神降臨。
蜘蛛俠將武器切換成了絕緣蛛網，毫不畏懼迎上去。
「唔，可憐的小姑娘，」禿鷲落地，目光放肆地打量著艾麗卡：「以為蜘蛛俠能保護你嗎？」
犀牛人對艾麗卡沒什麼興趣，咆哮著沖蜘蛛俠沖了過去。
「不，你錯了，我是來保護他的，」艾麗卡淡定地舉起手，指尖跳躍起一簇不太明顯的紅光，她用憐憫的目光注視著禿鷲：「你根本不知道我的力量，上一次我把阿卡姆的犯人們教訓了一頓後，他們再看見我都嚇得哭爹喊娘的……」
禿鷲：「？？？」這孩子說什麼胡話。
一秒鐘後，禿鷲後悔了，他親自體驗了艾麗卡的恐怖，終於明白這看似柔弱的小姑娘真的不是在說大話，她比蜘蛛俠可怕一萬倍。
犀牛人被蜘蛛俠一個過肩摔扔出去，他翻了個滾兒，迅速爬起來，正準備繼續沖，餘光忽然瞄到了一件與周圍景象格格不入的東西。
好奇心促使犀牛人扭頭看過去，他發現那是個躺在地上的半人高的樂高玩偶，詭異之處在於玩偶的眼珠子竟然在滴溜溜地轉，就好像它是個有生命的活物。
犀牛人被嚇了一跳：「這是什麼東西！」
艾麗卡仰起頭笑眯眯地看著犀牛人，她柔聲問：「你羡慕嗎？」
犀牛人難得陷入茫然。
「別著急……」艾麗卡背在身後的手輕輕地打了個響指，清脆的「啪」聲被淹沒在雨聲裡：「……你很快就能跟他一樣了。」
紅光閃過，籠罩了犀牛人，把他變成了和禿鷲樂高同樣大小的樂高玩具。
「還剩最後一個，」艾麗卡轉身，望著跟蜘蛛俠打得難解難分、越打越遠的電光人，不客氣地說：「我清場了！」
於是電光人也沒能倖免於難。
電光人變成了樂高玩具，這一幕是突然發生的，蜘蛛俠沒有絲毫防備，出擊的拳頭全力以赴，打在輕飄飄的塑膠上，直接把電光人樂高像風箏似的打出了大樓邊緣。
電光人樂高眼神驚恐，畫出來的嘴巴徒勞地張合，發不出一點兒聲音。
蜘蛛俠：「……啊啊啊！」
蛛絲「嗖」地飛出，黏在電光人樂高的腦袋上，蜘蛛俠在它被狂風吹走前把它救了回來。
電光人樂高仰面躺在房頂，兩根寬麵條淚從眼睛裡流出來，清晰地表達了它此刻劫後餘生的激動心情。
「艾麗卡……」蜘蛛俠心有餘悸地歎了口氣，無奈地說。
艾麗卡撅起嘴：「怎麼了！」
「沒、沒怎麼，」蜘蛛俠的求生欲望異常強烈，他小心翼翼地詢問：「這……」
「會變回來的，」艾麗卡說：「大約需要一天左右……我早該想到這個辦法的，方便快捷。」
蜘蛛俠心想這真的是有點可怕，不知道會給罪犯們留下怎樣的心裡陰影，最好被嚇得以後再也不敢作惡了。
「下麵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放下武器！速速投降！銀河護衛隊饒你們不死！」
巨大的聲音忽然響徹天空，一艘太空船突破厚厚的烏雲層，迅速逼近地面，在低空掠過，火箭浣熊一手扒著飛船艙門框，一手舉著個大喇叭，正努力地對逃竄的囚犯們廣播，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你別逼逼，你什麼時候這麼囉嗦了，」星爵把火箭浣熊提溜進飛船艙裡，端著脈衝.槍佔據了門口的位置，他喊道：「不要慫就是幹！」
冰藍色的雷射光束穿透雨幕，朝著地面無差別掃射。
「奎爾！」鋼鐵俠飛到跟飛船持平的位置怒道：「禁止向友軍開.槍！」
夜翼在鉤爪槍的幫助下飛過，他不客氣地吐槽：「應該是說禁止殺人吧。」
「少廢話！」羅賓的刀光在黑夜中亮得刺目：「還有四百二十六個在逃的！」
索爾邊飛邊釋放閃電，aoe幹倒一大片：「我來我來！」
「我挺喜歡『不要慫就是幹』這句話的。」紅頭罩騎著摩托車在街上來回轉圈，像個小型推土機似的轟隆隆橫掃，車開到哪裡炮.火就炸到哪裡。紅羅賓對他的行事風格非常不滿，但又不能在這個時候內訌，頂多只能在紅頭罩實在過分的時候以「手滑」之名朝他投擲羅賓鏢。
艾麗卡扶著蜘蛛俠的肩膀站上天臺邊緣，她大喊：「你們都停手！看我的！我要carry全場！」
……寒風吹過，沒人搭理她。
被忽視的艾麗卡非常生氣，她冷哼一聲，無視蜘蛛俠一把抱住她的腰、結結巴巴一疊聲地說著「nooooo你冷靜」，憤然開大了。
乙太粒子的能量波暴走，紅光瞬間彌漫了整條街道。
這一下動靜太大，所有人都停了下來。
煙霧散盡後，街上沒有一個還站著的人，只剩下樂高玩具們橫七豎八躺得到處都是。
艾麗卡抱著胳膊把頭撇到一邊：「哼！搞定！」
其他人：「……」
羅賓、夜翼和紅羅賓快速繞著街道飛了一圈，發現大部分越獄的囚犯都被艾麗卡變成玩具人了。
鋼鐵俠敷衍地擺了擺手，很不走心地哄道：「你厲害你厲害，你最厲害！行了，收拾玩具，收工回家，召集其他人開會了！」
艾麗卡得寸進尺，不滿地指責道：「你一點兒誠意都沒有！」
鋼鐵俠嘴角抽搐：「寶貝兒，你想要怎麼誠意？」
「等一下！」夜翼從街角抱起了一個樂高，舉高高展示給艾麗卡看，他的臉上滿是驚恐：「親愛的！小翅膀被你變成玩具了！怎麼辦！」
夜翼手裡的紅頭罩樂高臉上浮現出憤怒的表情，頭頂還冒出了一小簇紅彤彤的火焰。
羅賓：「哈哈哈哈哈！」
紅羅賓：「……咳咳。」忍住，不能笑。
艾麗卡：「……我不是故意的，我錯惹qaq。」
紅頭罩：賣萌有什麼用！
作者有話要說： 懶得分章節了，就這樣吧_(:3∠)_
1奇異博士說不要讓超女王生孩子是為了避免後續發展進入漫畫大事件達克賽德戰爭，感興趣的寶貝們可以去看看，很有意思的；
2漫畫裡從三體之戰到邪惡永恆，簡單概括一下就是盧瑟拯救世界，很多主世界的反派也跟著刷了一波好感度，比如寒冷隊長，形象瞬間偉光正起來……但本文主角不是禿子，也不能走原劇情，所以拯救世界的重任還是交給艾麗卡吧。
第67章
和其他被變成玩偶的人不太一樣, 紅頭罩玩偶看上去並沒有被短暫消除作為人的記憶，還能一定程度上活動胳膊腿。
這令艾麗卡非常感興趣，她挺想知道是什麼導致了紅頭罩玩偶的變異, 決定要親自把他抱回復聯大廈。
一路上紅頭罩玩偶都在不停地扭來扭去, 時不時踢個腿抬個胳膊偷襲，妄圖把艾麗卡掐死錘死以泄心頭之憤，可惜塑膠人的小拳拳沒有半點力度，圓手的弧度也不夠卡住艾麗卡纖細的脖頸，折騰半天完全沒成果, 倒像是在搞笑。
「不要生氣啦, 我真不是故意的, 」艾麗卡動作溫柔地撫摸著紅頭罩玩偶光滑的腦袋：「我以為你坐在摩托車上就不會被波及到了。」
紅羅賓拎起一個摩托車的玩具配件晃了晃，不知道是哪個零件鬆動了，摩托車發出哐當哐當的脆響。
紅頭罩玩偶聽到了，脖子「嗖」地旋轉了一百八十度，視線越過艾麗卡的肩膀直勾勾地落在紅羅賓臉上, 一副「你特麼放下老子的摩托車別胡來否則我揍你」的威脅表情, 可惜眼睛鼻子嘴都是畫出來的, 擺得再猙獰也半點威懾力都沒有, 還讓人覺得挺可愛。
夜翼雙手捧臉：「好久沒見過這麼活潑的小翅膀了！」
羅賓撇撇嘴：「傻透了。」
紅羅賓再也忍不住，彎下腰捂著肚子狂笑：「哈哈哈你一個玩具就不能消停會兒嗎！求求你像個玩具吧！你是想笑死我好繼承我的代碼嗎？」
紅頭罩：呸！誰稀罕你的代碼！
玩偶需要大約二十四小時才能變回真人，艾麗卡也不知道該如何提前解除這種滑稽的狀態。但要讓紅頭罩保持這個形態一整天實在是太委屈他了，況且現在又不是開玩笑的時候，非常時期, 每一個戰鬥力都彌足珍貴。
「……所以我會儘快研究出來怎麼救你的！」艾麗卡吧啦吧啦說了一大堆後宣佈道，她激動地握緊拳頭：「就像當初你想救我一樣！」
紅頭罩心想，那完蛋了，我最後也沒能救得了你，全靠你自己努力，所以你就要這樣報復我嗎qaq。
變成玩具後紅頭罩多愁善感了不少，他越想越難過，不禁悲從中來，只覺得生無可戀，痛不欲生，此生無望，無可救藥……
「咦？怎麼忽然哭了？」艾麗卡奇怪地看著紅頭罩樂高臉上的表情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兩根寬麵條淚從他頭罩的眼睛部位流下來，她疑惑地猜測道：「難道是被我感動的？唉別客氣，咱倆什麼關係嘛，這都是應該的。」
紅頭罩的表情立即切換成了冷漠：呸！當然是你應該的！這就是你造的孽！
克林特目瞪口呆地看著鋼鐵俠這幫人一車一車地往復聯大廈裡面拉巨型樂高玩具。
「這……這這這，」他結結巴巴地問：「都這時候了你們還不忘買這麼多玩具哄小孩嗎？想的真是周到啊。」
來複聯大廈求助避難的人裡有很多年紀並不大的孩子們，他們都被嚇得不輕，特別需要安慰一下。
「想什麼呢，」托尼從盔甲裡走出來，指揮著手下人把樂高們用繩子捆好，統統送去地下小黑屋，他翻了個白眼：「這些都是越獄的囚犯。」
克林特：「？？？」
克林特十分茫然，不太明白托尼的意思，他目光一轉，又看到一群白白嫩嫩的可愛兔子們簇擁著奇異博士蹦蹦跳跳地走了進來。
「啊，我知道了，」克林特一拍腦袋，指著乖巧的兔子們說：「這才是用來哄孩子們的。」
兔子們怯生生地用紅眼睛瞄克林特。
托尼嘴角抽搐：「並不是，那些也是逃犯。」是被奇異博士的魔法變的。
克林特：「……莫名其妙！不是很懂你們秘術師！」
托尼：「我又不是秘術師，跟我有什麼關係！」
把奇形怪狀的逃犯們關押好後，托尼又匆匆忙忙去了頂層實驗室確認宇宙魔方的安全。
娜塔莎從小黑屋裡出來，手上拎著資料夾：「我問出點東西，要不要開個會？」
「開開開，」托尼的聲音從大喇叭裡傳出來：「通知正義聯盟、x戰警、黑暗正義聯盟……總之所有超級英雄組織都聯繫一下，確認他們目前的狀況如何，這是一次宇宙級的大危機，我們需要團結一致才能度過。」
娜塔莎點點頭：「好的。」
另一邊，夜翼正在請求艾麗卡幫忙開個通往哥譚的空間門，紐約抓捕逃犯的活動暫且告一段落後，他們也需要趕回哥譚去抓從阿卡姆和黑門監獄裡逃出來的神經病們了。
「我也去幫忙吧，」艾麗卡想了想，說：「這時候你們需要我。」
與其一個個費勁巴拉地追捕，倒不如讓艾麗卡出手直接清場。犯罪辛迪加們正在有意識地收攏罪犯和知名犯罪團夥為他們效力，沒人敢保證這些超級罪犯們在大是大非面前能夠清醒地做出正確選擇，一旦他們投敵，這股力量會變成很大的麻煩。
夜翼：「那再好不過了。」
現在不是謙虛的時候，早一分鐘處理掉逃犯們，他們就能多一分鐘的準備，將來對付犯罪辛迪加時才能更有勝算，所以夜翼沒有推辭。
「我去跟斯塔克先生說一聲。」艾麗卡把紅頭罩樂高玩偶塞進夜翼懷裡，小跑著去找托尼了。
夜翼跟紅頭罩樂高面面相覷。
紅頭罩：別碰我迪基鳥！走開點！超凶！
夜翼用手指戳了戳紅頭罩樂高圓溜溜的腦袋：「哇小翅膀真的好可愛哦！」
紅頭罩：……媽的智障！
艾麗卡在頂層實驗室裡找到了托尼。
他正在研究宇宙魔方，聽到艾麗卡的腳步聲，沒等她開口，就頭也不回地說了一句：「去吧，注意安全。」
艾麗卡湊過去，目不轉睛地打量著防彈玻璃罩裡被機械爪控制著旋轉的宇宙魔方，她輕聲讚歎：「它真漂亮。」
「但也很危險。」托尼的視線在虛擬螢幕上飛快掃過，來來回回地默讀著掃描資料：「對了，還有一件事，那幫鳥兒們需要瞭解一下。賈維斯暫時擊退了入侵的病毒，但不保證那玩意兒會不會捲土重來。他追蹤到病毒的源頭並不是在尖端科技實驗室，那兒只是個偽裝，真正的源頭是在星際實驗室。」
星際實驗室，正義聯盟旗下的科研機構之一。
「難怪他們的通訊信號全部被掐斷了，」艾麗卡若有所思：「我們這邊有賈維斯，情況還算可控。」
艾麗卡把賈維斯查到的東西告訴了夜翼等人，還給他們每人送了一枚斯塔克工業出品的通訊器。
鋼骨音訊全無，正義聯盟成員之間的聯繫基本全都斷裂了，目前只能依靠賈維斯重新構建通訊網路。這要是放在平時，迪克也就算了，至少提姆和達米安是肯定不會接受一個名為「斯塔克」的通訊工具的，但非常時期，誰也顧不上傲嬌。
「他怎麼辦？」紅羅賓一邊調試著新機器，一邊看向紅頭罩：「把他放在這兒？」
紅頭罩臉上的表情又變了，他拒絕這個提議。
「還能怎麼辦？」羅賓撇撇嘴：「你們誰願意扛著個玩具打架就帶上他好了。」
沒人願意背著個巨大的樂高行動，那看上去真的蠢爆了，就連夜翼都把頭搖成了撥浪鼓。
紅頭罩：……你們給老子等著！
「乖，你先在這兒待一段時間，我們完事了就來接你，」艾麗卡摸了摸紅頭罩樂高的腦袋：「我會儘快想辦法解除你這種狀態的……我說真的！」
紅頭罩：滾滾滾！
盧瑟在任何場合都不曾掩飾過自己對於超人的反對，就算超人站在他面前，他仍然能敢義正言辭眼睛不眨地罵他一頓。
但此時在萊克斯集團的地下實驗室裡、在自家地盤上、在強力保鏢氪星克.隆.人比紮羅身旁，面對雙目通紅笑得猙獰的超霸，盧瑟卻半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在盧瑟的認知裡，他並不害怕超霸，對於這個把他的世界他的地球攪得一團糟的狗.娘.養的混蛋，他只有滿腔的憤怒，恨不得在他臉上重重地砸下一拳，然後用氪星石塞滿他的嘴……
可盧瑟在發抖，不自覺地發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仿佛身體和思想已經徹底脫離。
「我說最後一次……」
超霸邁開腿，慢條斯理地走向盧瑟，一副閒庭信步的模樣，似乎完全不擔心盧瑟會不會趁機逃跑。
「……把氪星石給我！」
話音未落，超霸就飛了起來，朝著盧瑟沖過去。他的路線筆直，中途沒有拐彎的計畫，他把自己變成了一記重拳，一顆炮.彈……他要活生生撞死盧瑟！
「砰」的一聲巨響，天花板上又開了個大洞，真正的超人落在盧瑟面前，擋住了超霸的進攻。
「請你把那塊氪星石拿遠一點，謝謝！」超人奮力推著超霸遠離了盧瑟。
盧瑟：「……」
「不如交給我保管怎麼樣？」蝙蝠俠幽靈般出現在了盧瑟身後，他的態度彬彬有禮，手上的動作卻異常迅速，以不容拒絕的力道從盧瑟手中拿走了氪星石——準確來說應該是搶。
盧瑟：「…………」
超人和超霸打得煙塵四起，快把整個地下實驗室給拆塌了，蝙蝠俠拖著盧瑟往旁邊閃了閃，停在電梯旁，準備看情況不好就立即撤退。
「這是什麼？」蝙蝠俠仰頭打量著比紮羅，他的目光中充滿警惕：「你又幹了什麼好事。」
比紮羅歪著腦袋回視蝙蝠俠，一臉的茫然，如果他的皮膚沒有遍佈疤痕，這個動作會讓他看上去很呆萌。
「把氪星石給我，現在不是內訌的時候，」盧瑟歎了口氣：「我們需要聯合起來。」
蝙蝠俠不為所動：「跟你作對不算內訌。」
兩人的交談陷入僵局中，很顯然誰都不願意後退一步。
最後先妥協的人是盧瑟，畢竟能給比紮羅加buff令他變得更強力的綠氪石在蝙蝠俠手裡。
「好吧……」盧瑟感到頭很疼，他用力揉捏著太陽穴：「我需要這塊石頭令比紮羅的生理機能更加完善。」
盧瑟簡單對蝙蝠俠解釋了一下比紮羅的身份，他表示比紮羅是個非常強大的戰鬥力，在太陽被遮擋住的前提下，他們需要他。
「很快就不用了，」蝙蝠俠不置可否：「我們會——」
超霸飛起一腳踢在超人的胸口，將他踹了出去。
超人撞碎了一整面牆，躺在廢墟中艱難掙扎著爬起來，超霸的情況看上去也不太好，他的喘息聲比剛才劇烈了很多，在幽暗密閉的地下空間中清晰可聞。
「看起來他們都要不行了，」盧瑟忍不住嘲諷：「你還覺得不需要比紮羅嗎？」
蝙蝠俠懶得搭理盧瑟，他朝超人跑過去，單膝跪下，自己查看他的情況。
「我沒事，」超人說，他的聲音裡有種莫名的委屈：「就是有點餓。」
超人曬不到太陽光——沒有足夠飛出大氣層的力量——無法推開遮擋著太陽光的月亮——曬不到太陽光……
如此惡性循環。
超人：想念紅太陽qaq。
「原來你在這兒。」
又是一個沒有邀請便擅自造訪了萊克斯集團的失禮之人……或許是兩個？
金紅色的光影從天花板上的大洞裡跳下，強尼快客帶著夜梟出現在了超霸身邊。
「我從沒見你這麼虛弱過，」夜梟對超霸說，在超霸憤怒地反駁他之前，他從腰帶上取下一枚小盒子，打開後遞給了超霸：「只有這一塊，你湊活一下吧。」
瑩綠色的幽光照亮了超霸的臉，超霸轉怒為喜，一把抓起小塊綠氪石捏碎，深吸一口氣，將飄散的綠霧全數吸收。
「啊……」超霸發出舒服的喟歎：「真是美味……」
盧瑟黑著臉拽緊比紮羅朝蝙蝠俠與超人靠近。
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盧瑟真想把蝙蝠俠的腦子撬開看看他都在想些什麼，都到這個時候了，還疑神疑鬼地防著他，難道對面的幾個混蛋不比他更應該被防備嗎！
「看樣子他得到了補充，我們的英雄就慘多了，」盧瑟說：「你還不改變主意麼？」
恢復了些許精力的超霸用兇狠的目光鎖定了蝙蝠俠，他對夜梟說：「他手裡有一塊更大的綠氪石，我需要它。」
「我幫你？」強尼快客眨眨眼睛。
沒等超霸回答，強尼快客就消失了，金紅色的閃電瞬間出現在蝙蝠俠面前，一隻手從電光團裡探出，去搶蝙蝠俠的腰帶。
「你們的速度太慢了！」快客強尼哈哈大笑。
笑聲戛然而止，快客強尼的手在距離蝙蝠俠的腰帶只有一英寸的位置驟然停住，再也無法前進分毫。
數條從虛空中垂落的深紅鎖鏈將他牢牢地捆綁住，一點一點地往後拖。
快客強尼皺了皺眉，高速震動起來，試圖從鎖鏈的束縛中穿過去，但他失敗了，他驚恐地發現那些捆住他的鎖鏈的分子密度大得令他無法找到縫隙，而且那些分子非常安靜，它們根本不震動。
「快有什麼用？」一個懶洋洋的聲音說：「你們男性不是最忌諱別人說你們快了嗎？」
蝙蝠俠：「女孩子不要開這種玩笑！」
艾麗卡：「……哦。」
金色的火花砰地炸開，擴散成一人高的璀璨光圈，艾麗卡從圈中走出來，揮了揮手，快客強尼就被她指揮著深紅鎖鏈吊上了半空。
「別白費力氣了，」艾麗卡對把自己震得都變成了虛影的快客強尼說：「深紅鎖鏈是魔法系的物品，屬性是『絕對禁錮』，一旦被纏上，要麼打碎它，要麼等我大發慈悲幫你鬆綁，沒有第三個辦法，就算你把自己震成碎片，它都會緊緊跟著你。」
「蝙蝠俠在這邊嗎？」夜翼從空間門裡探出個腦袋：「哦！在的！看起來沒事，太好了！」
面對十分熱情跟自己招手的夜翼，蝙蝠俠選擇了無視，這做法令對面的夜梟產生了一絲極淡的情緒波動，他的目光刀鋒般射向蝙蝠俠，但只有短短的一瞬，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蝙蝠俠自然感受到了夜梟若有若無的敵視，這種敵視很特別，不同于普通的正邪相對，而是針對他一個人的，再加上夜梟的造型跟他差不多，聰明的腦子稍稍一轉，他大概就能猜到一些東西了。
夜翼從空間門裡走出來，他問艾麗卡：「你怎麼知道他們會在這兒？」
「心靈感應，」艾麗卡低聲回答：「而且除了蝙蝠洞，也就只有這地方能找到大量的氪星石了吧？」
艾麗卡用手抵住胸口，她能感受到夜梟身上的心靈寶石正在散發著冰冷卻充滿誘.惑力的黃色光芒，在艾麗卡的精神世界裡，那光芒就像是大海中穿透迷霧的燈塔，吸引著她一路前行。
搖搖頭驅散了心靈寶石對自己若有若無的影響，艾麗卡用力攥緊拳頭，又緩緩舒展手掌，乙太粒子從她的指尖大量逸散，悄無聲息地落在地上，緊貼著地面潛行，像翻湧的霧氣，像寧靜的小溪，一路朝著不遠處超霸和夜梟所在的位置漫去。
「之前讓你們逃了……」艾麗卡冷哼一聲：「這次別想再跑！」
關於艾麗卡等人是怎麼想到要去大都會的……
時間回到不久前。
通往哥譚的空間門被艾麗卡開在了韋恩莊園裡。
阿爾弗雷德聽到警報聲，端著槍匆匆趕到客廳，發現來的人是艾麗卡和小鳥兒們後，長長地松了口氣。
「你們沒事就好，」阿福說：「整個哥譚都亂套了。」
紐約市都有幾百個罪犯們在打.砸.搶了，哥譚市這種治安常年全世界倒數的城市自然也不甘落後，阿卡姆那幫瘋子們跑得滿街都是，黑門監獄裡的混蛋們則帶領著自己的勢力當街火.並，閉門關窗已經無法給哥譚市民安全感了，他們恨不得挖個坑躲進地下。
賈維斯在獲得了艾麗卡和紅羅賓的雙重授權後入侵了哥譚市大街小巷的攝像頭，簡單掃描後評估危險等級，很快制定出一個善後方案。
先處理上東城的貝恩和謎語人，然後是在碼頭搶地盤的企鵝人和黑面具，接著是把羅賓遜公園變成了亞馬遜雨林的毒藤女……
換好裝備臨走前，幾人先去蝙蝠洞檢查了一下氪星石的情況，確認所有的氪星石都被好好地收在保險箱裡。
「能不能給我一顆？」艾麗卡忽然問。
羅賓一挑眉：「你要氪星石幹什麼？」
艾麗卡：「對付【超人】。」
「別忘了地球3是反世界，」紅羅賓提醒她：「綠色氪星石很可能會給【超人】供能。」
「我知道，但沒關係，」艾麗卡意味深長地笑了，她輕聲說：「我說【超人】害怕綠色氪星石，它就能傷害到他。」
蝙蝠俠不在，蝙蝠洞裡的一切由老大夜翼做主（羅賓：憑什麼！），在他的允許下，艾麗卡得到了一塊氪星石。
做出這個決定的夜翼對此有著充分的解釋，且與艾麗卡的理由完全沒關係，他拍著艾麗卡的肩膀嚴肅地說：「每個蝙蝠家的人都應該有一塊屬於自己的氪星石！」
羅賓率先表示同意：「有道理，我就有。」
紅羅賓摸著下巴：「說的沒錯，我也有。」
此時正在複聯大廈角落裡躺屍的紅頭罩樂高表示去你們的！老子又特麼被開除出蝙蝠家了！
「但、是，」紅羅賓話鋒一轉，開始拆臺：「氪星石是為了對付氪星搭檔，可你們都沒有氪星搭檔。」我就不同了，我有。
艾麗卡：「……紮心了啊。」
羅賓非常不屑：「我有艾麗卡。」
夜翼心想我連艾麗卡也沒有，他抽了抽鼻子，頗為委屈地辯解：「我將來會有的。」
小鳥巡邏隊帶著名為艾麗卡的作.弊.器在哥譚市的大街小巷遊蕩，一路碾壓。
艾麗卡興奮地舉著喇叭廣播：「嗨！親愛的哥譚朋友們，我又回來了，你們想我嗎？」
曾經被變成玩具的反派們：「……臥槽！快跑！」
二十分鐘後，紅羅賓開的卡車拉了滿滿一車鬥的樂高玩具人，巡邏隊大獲全勝，滿載而歸。
回家的路上，艾麗卡忽然感覺心臟重重一跳，她閉上眼睛，眼前閃過無數亂七八糟的畫面，腦海中有個隱隱約約的聲音在呼喚。
「艾麗卡？」夜翼被嚇了一跳，還以為艾麗卡是能力使用過度了，他扶住她的肩膀：「你還好嗎？」
「我沒事，」艾麗卡搖了搖頭：「我要去一趟大都會……萊克斯集團的秘密實驗室……超霸和夜梟在那兒。」
艾麗卡放完狠話的一瞬間，紅霧暴起，像一塊巨大的幕布般朝著夜梟和超霸撲去，把兩人包裹起來。
「變玩具！」夜翼歡呼：「讓他們去跟小翅膀作伴！」
蝙蝠俠正扶著超人挪去旁邊平整一點的地方，聽到這話，腳下一個踉蹌差點兒栽倒。
黑暗中亮起一簇炫目的黃光，心靈寶石的能量波溫柔地擴散出一個圓弧面，抵住了乙太粒子的突襲。
至於超霸……超霸沒有做出任何抵抗，但他看上去似乎半點事都沒有。
夜翼震驚了：「怎麼會這樣？！」
艾麗卡先是迷茫，緊接著腦海裡biu地亮起一盞燈泡，她瞬間頓悟，哀怨地回頭看了超人一眼：「可能是因為超霸的魔抗是滿點吧。」
夜翼：「……」
超人乖巧又無辜地眨眨眼睛，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強尼快客，閃電俠的反面；超霸，超人的反面；夜梟，蝙蝠俠的反面（個人感覺跟辛迪加其他人相比，夜梟反的不是很厲害？）
玩個梗，大超的魔抗等於零，反轉之後超霸的魔抗就是滿點。
上一章改了一下盧瑟情節的順序，往後調了調，要不然後來艾麗卡和夜翼過來的時候時間錯不開，影響不大，已經看過就不用再看了。
今天看起來也完結不了了，又得推到明天去嗎【捂臉
第68章
超霸沒抵抗不是因為他自信, 而是因為他沒反應過來，他的腦子裡塞得可能都是稻草，再加上很久沒有吃到大塊的美味氪星石, 他又餓又沒精神, 整個人有點懶懶的。
等煙霧散盡，超霸終於遲鈍地意識到發生什麼事情之後，他憤怒了。
從來都只有他暴打別人的份，如今竟然有人膽子大得敢暴打他？！
超霸一聲怒吼，卷起袖子朝艾麗卡沖過去……
然後被夜梟揪住了披風。
「你幹什麼？」超霸很不滿意：「快鬆手！」
「先離開這裡, 」夜梟說：「你需要更多的氪星石。」
兩方相距甚遠, 夜梟的聲音又越壓越低, 幾句話之後艾麗卡就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了。
直覺告訴艾麗卡，超霸和夜梟要跑路了，事實果然如此，就在她控制著深紅鎖鏈去抓那兩個人的時候，超霸帶著夜梟「嗖」地飛走了, 速度快得堪比流星。
盧瑟對於放跑了這倆混蛋的結果很不滿意, 然而沒人care一個只能站在旁邊劃水的添頭是什麼想法。
超人本來想追, 但剛一邁步他就知道自己追不上了, 他實在是餓得沒精神，超霸好歹還吞了一小塊氪石，他卻什麼都沒有。
艾麗卡呆呆地仰頭盯著天花板上的破洞，她輕聲呢喃：「奇怪……」
是錯覺嗎？艾麗卡總感覺夜梟這個人很不對勁兒。
第一次他丟下了超女王，跟強尼快客跑了；第二次他丟下了強尼快客, 跟超霸跑了。
按照這種規律推算，接下來就該輪到超霸倒楣了吧？
但是為什麼？那幫人明明是一夥的，都是辛迪加的成員，夜梟沒道理故意把隊友送給敵人啊。
而且按照奇異博士的說法，辛迪加被心靈寶石蠱惑，想要收集更多的寶石獲得力量，但作為心靈寶石的持有者，夜梟除了剛見面時封印了乙太粒子外，就再沒有表現過對寶石的興趣了。
「哪裡奇怪？」蝙蝠俠的詢問打斷了艾麗卡的思路。
艾麗卡把自己的想法對蝙蝠俠講了，後者陷入沉思中。
「也可能是我多心了。」艾麗卡摸了摸鼻子，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如果是跟其他人隨意討論，哪怕說錯了她也不會覺得有什麼，但面對蝙蝠俠，她總有些忐忑。
蝙蝠俠動作緩慢地搖頭：「他……確實有問題。」
但他沒有繼續解釋這樣認定的原因，而是轉頭去問夜翼：「情況如何？」
夜翼把辛迪加的瞭望塔出現在曼哈頓之後發生的所有事統統對蝙蝠俠講了一遍。
「……我們現在還用著斯塔克的通訊器，」夜翼把小巧玲瓏的通訊器拿出來給蝙蝠俠看：「原定接下來的計畫是羅賓和紅羅賓留守哥譚，我跟艾麗卡去尖端科技實驗室。」
在勉強控制住局面後，就該去查找所有信號中斷的原因了。
夜翼和蝙蝠俠交談的時候，盧瑟勒令比紮羅穿上衣服，艾麗卡則蹲在超人面前歪著頭打量他，那神情很像一隻充滿好奇心的小貓咪。
超人哭笑不得：「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艾麗卡搖頭，從兜裡掏出一隻深紅色天鵝絨的小盒子。
本來超人是不會多想的，但艾麗卡的表情太認真了，令他不由得緊張起來：「等等！你先冷靜一下，現在不是好時機……不對，你還年輕！啊啊啊我在說什麼……」
超人糾結得雙頭抱頭。
聽到動靜，夜翼、蝙蝠俠和盧瑟同時向牆角看去。
盧瑟：「……」現在的小姑娘就不能靠點譜嗎！在這種危急關頭搞什麼！
蝙蝠俠：「……你們在做什麼？！」
只有夜翼認出了那枚熟悉的小盒子，他大驚失色：「不要啊親愛的！你失去理智了嗎！」
你們才是莫名其妙胡亂腦補，艾麗卡翻了個白眼，懶得解釋，直接無視了圍觀群眾，對超人緩緩道：「你需要綠色氪星石補充力量。」
一股看不見的能量波以艾麗卡為中心向著四面八方擴散，無形的域場瞬間籠罩了整座萊克斯大廈。超人那雙清澈明淨如北極天空般的藍色眼瞳周圍泛起一圈極淡的紅光，很快消失不見。
艾麗卡打開了小盒子，露出裡面散發著瑩綠色光芒的氪星石。
盧瑟難以抑制內心的激動：「她要謀殺超人？」
蝙蝠俠：「誰給她的氪星石？」
夜翼：「……我。」
令人意外的事情發生了，如此近距離面對氪星石，超人卻沒有受到半點影響，甚至臉上還出現了一絲欣喜的表情。
超人自己心裡也很清楚這不正常，但究竟哪兒不對，他卻說不上來。
「送給我的嗎？」超人靦腆而矜持地問：「我可以吃麼？」
艾麗卡把小盒子往前遞了遞：「就是給你吃的。」
「謝謝！」超人一把捏碎了氪星石，將綠色粉末一滴不漏地吸光了。
所有人：「……」
盧瑟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坐在角落裡啃氪星石的是超霸，剛才帶著夜梟走的才是超人吧！
「怎麼回事？」蝙蝠俠皺眉。
夜翼剛想搖頭，忽然回憶起了艾麗卡在索要氪星石時說過的話——我說【超人】害怕綠色氪星石，它就能傷害到他。
「奇異博士說她是個烏鴉嘴。」夜翼遲疑道。
艾麗卡很生氣：「呸，你才是烏鴉嘴！」
夜翼做了個投降的姿勢。
「乙太粒子的能力，只能嘗試一次，」艾麗卡站起來：「我不確定繼續修改現實會出現什麼麻煩。」
把「超霸用月亮擋住太陽」的現實修改掉可以從根源上解決問題，但修改這個現實所需要的能量太龐大了，再加上精准控制思想很難，艾麗卡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萬一她不小心把月亮的存在搞沒了，後果誰也承擔不起。
蝙蝠俠看上去對艾麗卡的做法不太信任，他剛想教育一下艾麗卡下次不要這麼莽撞，就見從半死不活狀態恢復到活蹦亂跳狀態的超人神情一凜，嚴肅地說：「各位，我們的朋友有麻煩了，需要幫助。」
千里眼功能重新上線，超人得以看到了此時遠在幾十公里外的尖端科技實驗室的情況。
「所有人都睡著了，有個人在操控這一切，他長得……」說到這裡，超人的聲音頓住了，他的眼睛微微睜大，語氣十分驚訝：「……他長得很像x教授。」
超人想直接飛過去，卻被蝙蝠俠揪住了披風。
艾麗卡在夜翼充滿期待的目光中打開了通往尖端科技實驗室的空間門。
換上盔甲的盧瑟表示他和比紮羅也要去，蝙蝠俠打量他一會兒，勉強同意了。
與其任由盧瑟帶著一個氪星克.隆.體瞎折騰，還不如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管更放心。
就像超人說的那樣，以尖端科技實驗室為圓心，方圓幾公里內靜得死寂，所有活著的生物都陷入了沉睡中。
一跨過空間門，艾麗卡就感受到了一股洶湧壓抑的情緒朝她猛地撲過來，像是餓了許久的野獸，把她當成了新鮮的獵物，試圖撕咬分食。
其他人的反應更激烈，魔抗為零的超人眼睛都紅了，比紮羅仰起頭對著天空怒吼，嘴裡噴出火焰，盧瑟眉頭緊皺，夜翼神情恍惚，只有蝙蝠俠看不出來有什麼變化。
艾麗卡趕緊釋放乙太粒子抹除了精神攻擊。
「無限寶石的持有者……」
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年輕男人握著手杖沿牆根緩步而來，他在實驗室前廳外的臺階上停駐，垂下頭用不帶任何感情的冰冷目光注視著一行人。
「……你還活著，說明夜梟失算了，哼，我早說過，他應該把心靈寶石交給我，我才是最合適的人。」
「不過沒關係，」年輕男人的眼中閃過一道微光，他抬起手，併攏食指與中指，按在太陽穴上：「乙太粒子歸我了！」
擁有心靈感應能力的變種人的鬥毆場景大概是這世界上最無聊的了，沒有絢爛的光效，沒有魔法的煙霧，沒有拳拳到肉的快.感，有的只是兩個人傻子似的站在原地互相瞪眼，仿佛誰的眼睛瞪得大誰就能贏。
而且他們還很快，思想一念千里，現實時間卻只過了不到一秒，往往其他人都沒反應過來呢，他們就已經結束了。
年輕男人的身體猛地一震，像是被一把看不見的錘子重擊了似的，他踉蹌著往後退了好幾步，用手杖點地，勉強支撐著搖晃的身體。
「x教授，」艾麗卡松了一口氣，她看向年輕男人身後：「幸虧你來了。」
年輕男人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轉過身：「你……是什麼時候！」
夜行者扶著x教授出現在了尖端科技實驗室的大門口，面對長相和自己十分相似的壞蛋提出的問題，x教授彬彬有禮地笑了：「剛到不久，你沒發現嗎？真的是太遺憾了。」
整個世界都被從地球3來的惡棍們入侵了，賽維爾學校當然也不例外。
但變種人們的戰鬥結束得很迅速，對方可能計算錯了方位，原本是想要進攻複聯大廈的，沒想到卻來到了變種人大本營，帶了一堆不太適合的成員，除了死亡風暴、權利戒與黑鳳凰外，全都是沒有超能力相對普通的人，比如胸口印著黑色九頭蛇標誌的【史蒂夫·羅傑斯】和一身白色盔甲的【托尼·斯塔克】這對倒楣蛋，夾在一堆外掛中瑟瑟發抖。
賽維爾學校裡有琴·格雷在，幾乎就能立於無敵狀態，如果對方的隊伍裡沒有正好跟她相對的黑鳳凰，她隨隨便便就能秒殺所有敵軍，有了黑鳳凰也不要慫，就是硬剛。
最後當然是琴獲勝了，她還吸收了對方的鳳凰之力，這令x教授非常憂愁。
「我怕她會變成第二個黑鳳凰，」x教授說：「所以給她構建了一個心靈枷鎖，暫時壓制住了她多餘的能力，我出門前她還在睡覺呢。」
艾麗卡嘴角抽搐：「好、好的。」
其他地方亂成了世界末日，賽維爾學校大事沒有，學生們有的還在睡覺，這是怎樣的一種牛逼啊！
把這消息往辛迪加所在的地方傳播一下，說不定能氣死一兩個。
來自地球3的x教授的反面被艾麗卡毫不客氣地一拳打昏之後，他施加在實驗室周圍的心靈控制自然就解除了。
但還有兩個比較麻煩的情況。
一是閃電俠和神奇女俠，這倆人在聯盟發現鋼骨無法被聯絡之後，特意趕來實驗室查看，但卻被心靈感應能力不輸給x教授的邪惡版查理斯控制住了思維，陷入他編織得十分複雜的心靈牢籠之中無法掙脫；
二是鋼骨，這人果然出事了，實驗室中的某個並不起眼的科研人員其實是已經被心靈寶石蠱惑洗腦了的辛迪加成員，他按照夜梟的指示，很早之前就偷偷在鋼骨的程式中植入了病毒，現在病毒被啟動，鋼骨被網格——也就是病毒——奪取了身體的控制權，已經離開實驗室，去投奔辛迪加了。
閃電俠和神奇女俠的問題好解決，交給x教授幫忙就好。
可鋼骨……
「他是被病毒控制了，這要怎麼辦？」超人撓撓頭：「想個辦法潛入網路世界去幫他？」
夜翼攤手：「但信號都被切斷了，而且我們的通訊設備全都被辛迪加那個網格入侵了。」
「賈維斯或許可以？」艾麗卡說：「我把情況向斯塔克先生反應一下，看看他怎麼說。」
賈維斯表示他一直在努力，但網格意外地強大，他需要時間。
這事著急也沒用，只好暫且放一放。
x教授很快喚醒了閃電俠和神奇女俠，兩人在思維迷宮中轉了不知道多少圈，精神萎靡。
「你還好麼？」超人關心地問神奇女俠。
戴安娜堅強地點點頭：「我沒問題！」
「那太好了，」超人非常高興，他語氣誠懇：「把月亮挪回正軌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神奇女俠：「？？？」你自己不能挪嗎？
超人現在還真辦不到推動月亮，他之前在艾麗卡的幫助下吃掉的一小塊氪星石並不足以補充他缺失的能量，而且艾麗卡的「扭曲現實」作用失效了，想要獲得力量，超人還是得依靠太陽。
「行吧，交給我了，」神奇女俠很無奈：「但我還需要一個人幫忙。」
最後神奇女俠帶著非常興奮的沙贊飛出大氣層，去推月亮了。
面對超人殷切的目光，沙贊拍拍胸脯，表示保證完成任務。
「拯救世界就靠我們了！」
尖端科技實驗室副本告一段落，艾麗卡打算回紐約去看看，她問其他人想去哪兒，她可以幫忙打開空間門，這樣省時間。
盧瑟看超人，超人看蝙蝠俠，夜翼看艾麗卡。
「我跟你一起去，」最先做出決定的人是x教授：「我們需要整合資訊，共同商討對付辛迪加的對策。」
蝙蝠俠點點頭：「嗯。」
於是一大幫人一起回到了紐約。
回來之後艾麗卡才發現蝙蝠俠的決定是正確的，因為她印象中所有超級英雄組織的領袖幾乎都出現在了複聯大廈的會議室中。
老大們去開會，艾麗卡不想旁聽，只帶了個耳機聽賈維斯的轉述，就溜達去樓下找小蜘蛛了。
蜘蛛俠注意到艾麗卡的臉上滿是倦容，眼神都開始發直了，便勸說道：「你去睡會吧，你今天已經夠累的了！」
艾麗卡：「可是……」
「別可是了，他說的沒錯，」夜翼拉著艾麗卡的手往客房的方向走：「現在沒有需要你做的事情了，好好睡覺，養精蓄銳。」
艾麗卡還想反抗一下，但施展大範圍的變形術非常消耗精神力，她確實很累了，夜翼把她推到床上、腦袋一挨枕頭，她就控制不住地閉上了眼睛。
陷入夢鄉前艾麗卡還在想，我應該還有一件事情沒有做，是什麼事情來著？
這一覺艾麗卡其實沒有睡多久，一個小時後她就蘇醒了。
身旁似乎有個奇怪的東西在用陰森森的眼神盯著她……艾麗卡一轉頭，視線跟表情憤怒的紅頭罩樂高對上了。
艾麗卡：「……」終於想起了我有什麼事情沒做了。
五分鐘後。
艾麗卡委委屈屈地只坐了一小半床角，她垂下頭，雙手交握按在胸前，語氣故意掐得柔軟：「我錯了，原諒我這一次嘛，下次再也不敢了。」
已經恢復正常的傑森·托特大爺似的歪在床上，一手漢堡，一手可樂，聞言冷漠地一哼：「晚了！」
艾麗卡見撒嬌無用，乾脆重重地一拍手，態度瞬間強硬起來：「你想怎麼樣！我們來翻翻舊賬！想當年在刺客聯盟的時候，你明明答應我……」
傑森一骨碌爬起來，把漢堡和可樂全都塞進艾麗卡的手裡，還給她錘了錘肩膀：「行行行你贏了，這事就此揭過，讓我們開始新的篇章吧。」
艾麗卡心滿意足地咬了口漢堡。
大佬們的會已經開完了，會議最終的決定就是幹他丫的。
本來己方的戰鬥力就不弱，完全是因為被邪惡陰險的地球3人打了個措手不及，才導致了開始的崩盤，後面形勢逐漸就拉回來了。x戰警那邊幾乎是碾壓，正義聯盟和復仇者聯盟稍微慘一點，但有二五仔夜梟的幫助，至少擒獲了超女王和強尼快客。後來鋼骨還在賈維斯的協助下裡應外合，一舉端掉網格，基本奪回了網路的控制權。
算算時間，神奇女俠和沙贊應該也快把月亮推走了，到時候太陽光一出來，號稱敵方最強戰力的超霸瞬間歇菜，剩下其他人完全不足為懼，頂多自己對付自己，要是還打不過，那就是丟自己的面子。
「他們已經去了。」幫忙給艾麗卡和傑森送飯的琴說，她被x教授勒令休息，在能完全掌控鳳凰之力前，不允許使用自己的力量，避免能力暴走。
紅頭罩一聽就怒了：「什麼！竟然不叫我，太過分了！」
「就是，這些人怎麼這麼膨脹！」艾麗卡也很生氣，臉頰鼓成了河豚：「沒了我這架要怎麼打！」
琴：「……我看最膨脹的人就是你。」
問清楚架在哪兒打之後，紅頭罩開著他心愛的小摩托車，帶著艾麗卡突突突直奔戰場。
艾麗卡：「……等一下，我們為什麼要騎摩托車，等你開過去黃花菜都涼了吧！」
紅頭罩：「我只有摩托車！要不然你去把老頭子的蝙蝠機偷出來？」
艾麗卡：「要什麼蝙蝠機，看我給你開空間門，一秒到站。」
紅頭罩：「煩死你們這些秘術師了！」
艾麗卡和騎著小摩托的紅頭罩穿過空間門來到戰場上時，天恰好亮了。
神奇女俠和沙贊在經過不懈努力後，終於成功把月亮推回了原有的軌道上。
正把超人壓著打的超霸發出了一聲淒慘的尖叫，他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雙手捂臉把自己蜷縮成一團，恨不得躲到地底下去。
「混蛋……混蛋！」超霸竟然哭了，他哭得特別慘，話都說不通順，斷斷續續的，像是快要斷氣了：「殺……殺了我吧！」
超人沐浴在太陽的光輝中，形象異常高大，他擺了擺手，堅定地說：「不，我們不殺人。」
超霸絕望地昏了過去。
「這就結束了嗎？」紅頭罩有些茫然：「別了吧，我都沒動手呢。」
「結束？不，對我來說，一切才剛剛開始。」
低沉沙啞的聲音在每個人的耳畔響起。
一道裂縫在眾人前方不遠處被撕開，縫隙中爭先恐後地鑽出了一群群面目模糊的人，或者用僵屍來形容更為貼切一些，這些僵屍的周身源源不斷地散發出濃郁的黑霧，向著天空飄去，眨眼間就形成了遮天蔽日的烏雲，將好不容易才露出來的太陽再度擋起來。
裂縫忽然擴大了數十倍，一個龐大的影子晃晃悠悠地走了出來，等黑霧散開一些後，眾人才發現那是兩個人，一個男人，和他懷中坐著的女孩。
男人長得很像迪克·格雷森，至於女孩……
女孩手指一動，從虛空中撈出了一把黑漆漆的巨大鐮刀，她將鐮刀一頭拄在地上，緩緩抬頭，露出兜帽下麵無表情的臉。
來自地球3的艾麗卡·韋恩。
兩個已死之人，帶著亡靈大軍，入侵了生者的世界。
終於來了，夜梟長長地籲出一口氣。
至此，一切都在按照他的安排發展，這令他非常滿意。
「很好，」夜梟遠遠地望向利爪，輕聲說道：「你很快就要……真正復活了。」
作者有話要說： _(:3∠)_
哭唧唧的超霸（他真的很愛哭，不是我黑他）
第69章
索爾的視力很棒, 一眼就看出來領頭的兩人長什麼樣子了，他震驚地扭頭去看艾麗卡：「他他他他們……你？！」
等亡靈大軍逐漸逼近後，不僅是索爾, 其他人也都意識到了, 一時間無數的視線紛紛落在艾麗卡身上。
「怎麼回事？」紅羅賓倒抽一口冷氣：「那個奧古不是說地球3的利爪和艾……已經死了嗎？」
「你非得多一句嘴！」艾麗卡狠狠踩了紅頭罩一腳：「我現在宣佈烏鴉嘴的稱號歸你了！」
紅頭罩心想這也能怪我？他清清嗓子，拉開沖.鋒.槍的保險，頗有些心虛地無視了艾麗卡，假裝只聽到了紅羅賓的疑問：「你覺得那些人像是還活著的樣子嗎？管他們是死是活，反正跟我不是一撥的, 打就是了。」
夜翼一直都知道利爪死亡的事情, 但他覺得沒必要在意, 地球3發生的事情與他沒有半點關係，平行宇宙中相似的人和事太多了，如果他每一個都要糾結，日子就別過了。
但直到親眼看見利爪的那一刻，他才忽然意識到, 他沒法忽略這個長得跟他一模一樣的人。
「想什麼呢！醒醒！」羅賓一巴掌拍在夜翼的背後, 將他從沉思中喚醒, 惡魔崽子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惡劣, 但卻充滿了關心：「別看了，跟你沒關係的人有什麼好看的，來找事的直接打死。」
「黑燈戒，」奇異博士臉色蒼白：「那是……黑色燈戒……」
普遍為世人所知的燈戒有七種，即光譜之上的七色, 紅橙黃綠藍靛紫，分別對應憤怒、貪婪、恐懼、意志、希望、憐憫和愛七種情感，七種大名鼎鼎的綠燈俠哈爾·喬丹就是綠色燈戒的持有者。
但除了這些燈戒外，還有一種黑色的燈戒，它不代表任何感情，也不以任何情緒為能量。
它代表的是死亡。
這是一種非常非常危險的燈戒，它蘊藏的力量極為龐大。
「不……不應該是這樣的，」奇異博士難得現出了慌亂的情緒：「為什麼會有黑燈戒，這一切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每一個微小的偏差都可能會導致截然不同的未來，事到如今奇異博士也不清楚那奇妙的分叉節點到底在哪裡了。
或許是在他告訴艾麗卡卡牌之書中封印著乙太粒子時；
或許是在他說出「抓住超女王」時；
或許是當他在賽維爾學校第一次見到艾麗卡、警告她卡牌之書可以被人為剝離時；
或許是……
輕輕扇動的蝶翅最終引發了一場巨大的風暴。
沒有多餘的話，那個長得跟艾麗卡一模一樣的死神看上去也懶得跟別人交流，她揮了揮手，黑燈軍團朝著人群沖過去，混戰開始了。
不管是超級英雄還是邪惡反派，在黑燈軍團的眼中都只有一個身份，那就是獵物，這些從地獄爬出來的不死亡靈們像蝗蟲般圍攻活人，擊倒他們，掏出他們的心臟，令黑燈吸收情感後持續壯大。
已經死去的人們也不被放過，到處都是拖著長長尾巴飛來飛去的黑色燈戒，它們就像盤旋在墳場上的禿鷲，隨時準備獵食，虎視眈眈地搜尋著，一旦看到有人死亡，便立即沖上去附身，將新死之人轉化為黑燈的奴隸。
在巨大的危機面前，所有人不約而同地暫時放下矛盾，將「活命」作為第一目標，拼命抵禦黑燈軍團。
看見死神的第一眼，【達米安】就愣住了，他從未如此失態過，尤其是在並不應該的此時此刻，但他無法控制自己，注意力仿佛存在獨立的想法，全都一股腦兒地集中在了那個嬌小的身影上。
他張了張嘴，隔著並不算遙遠的距離叫出了她的名字，但他沒有收到回應，周圍的人太多了，聲音又雜又亂，不可能聽到的……
……嗎？
【達米安】的瞳孔猛地收縮，他看到死神終於向著他所在的位置轉過了身，她微微仰起下巴，比了個奇怪的手勢。
那是「告別」的意思，刺客聯盟內部獨有的秘密交流方式之一，一般會被用在任務完成、但人卻因為某種原因而無法撤退的時候，意思是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
【達米安】意識到了什麼，他猛地轉過身，一刀砍出，將一隻僵屍攔腰斬斷成兩截。
但是太遲了，僵屍堅硬無比的手臂已經先一步穿過了【達米安】的胸膛，掏出了他尚在砰砰跳動的心臟。
熾熱的鮮血灑得到處都是，僵屍半截身子癱在地上，歪著腦袋咧開嘴笑了。
疼嗎？或許吧，但【達米安】感受不到了。
一枚黑色燈戒飛過來，套進了他的中指上。
「聽我的話，」死神輕柔甜軟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蠱惑著他：「拿起刀……」
【達米安】閉了閉眼睛，再睜開雙眼時，瞳孔已是一片漆黑。
「這些東西根本殺不死！」紅頭罩雙.槍齊放，猛烈的火力有效壓制了黑燈使者們前進的腳步，但這只是暫時的，很快被轟成碎渣的黑燈使者們就在死亡的力量下重塑了身體，再次搖搖晃晃爬起來。
「好像也困不住。」蜘蛛俠頗為苦惱地發現蛛絲竟然會被從亡靈們傷口中湧出來的黑色「血液」所腐蝕。
索爾周圍雷光湧動：「想個辦法！繼續下去我們會被拖死的！」
蝙蝠俠發射了一枚燃燒.彈，將陷入圍攻中的盧瑟拯救出來，他大聲問路過的閃電俠：「綠燈俠在哪兒？！」
既然都是燈戒的持有者，綠燈俠應該會知道如何對付黑燈。
「我我我我不知道！」閃電俠正在拼命躲避黑燈戒指的追擊：「他很久都沒回過地球了！」
閃電俠跑著跑著，路過一個特殊的區域，他開始還沒意識到，但很快就反應過來，又倒退著跑了回去。
「為什麼你周圍一枚黑燈戒指都沒有啊！」閃電俠震驚地指著艾麗卡。
不僅沒有黑燈戒指，也沒有持有戒指的不死亡靈，艾麗卡周圍的十米之內空空蕩蕩，她像是被拋棄在了世界之外。
艾麗卡沒有回答閃電俠的話，從【艾麗卡】化身死神打開空間通道、帶著黑燈軍團降臨的那一刻起，她的腦海中就出現了一個無比強烈的念頭，在嘗試抵抗無效後，這個念頭以不容拒絕的態度控制著她遠離戰場，召喚出卡牌之書，專注地閱讀。
她知道這不正常，但她無法掙脫，仿佛身體和思想之間的連結被切斷，軀殼被另外的靈魂佔據。
卡牌之書的書頁無風自動，嘩啦啦地翻著，翻到某一頁後停了下來。
得不到回答的閃電俠很著急，他湊上去看艾麗卡在幹什麼，卻發現停住的那一頁是空白的。
「這是什麼東西？」閃電俠撓撓頭：「哎呀不管了！跟我來！」
說著他一把抱起艾麗卡，沒等她拒絕，就帶著她一陣風般沖進了不遠處混戰的人群。
亡靈們發出淒厲的哀嚎，尖叫著閃開，閃電俠和艾麗卡所到之處，黑氣紛紛退散。但等他們走後，那些不死者們又晃晃悠悠地回來了。
「真的有用！」閃電俠很開心，他激動地問：「你是怎麼辦到的？」
艾麗卡目光呆滯，仍然一言不發。
其他人也發現了閃電俠和艾麗卡這邊的異常情況，被追殺得難以支撐的人們都朝著他們所在的位置逃過去，場面變得更加混亂。
站在高樓上的死神眼中不再是空洞的黑，一點白光刺痛了她的視網膜。
她條件反射地閉上眼睛，淚水從眼角流出，沿著臉頰一路滑落。
「不要看。」低沉的聲音響起，利爪出現在死神身後，雙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沒關係，」死神撥開利爪的手腕，她輕聲說：「我想看看她……」
視線緩緩凝聚，死神低下頭，瞬間所有的事物都遠去了，沒有硝煙，沒有血光，沒有哀嚎，不死亡靈身上拖曳的濃郁黑氣消失不見，整個世界只剩下了那抹無比耀眼的白光。
「……看看我的反面，光明聖典的持有者，辛西婭夫人的繼承人。」
【我停留不了太久，時間不多了……】
控制著艾麗卡的執念開口說話了。
果然是身體被占了啊！艾麗卡心想。
【……但是不用擔心，這一切會結束的，你仔細聽我說，我叫辛西婭……】
名為「辛西婭」的記憶用溫柔的聲音在艾麗卡的腦海中絮絮叨叨，它控制著艾麗卡打了個響指，召喚出一張卡牌，牌面不是空白的，畫著圖畫還寫滿了字，這代表牌中已經封印了東西。
畫是一本純白色散發著溫柔光芒的魔法書，書頁攤開，左上方飄浮著一團紅霧，右上方飄浮著半顆綠寶石。
文字描述是這樣的：光明聖典，由至尊法師辛西婭夫人使用現實寶石乙太粒子製造，可以為所有者提供源源不斷的魔力，但主要用途是封印無限寶石，極為有效地隔絕了無限寶石散發的能量，避免有其他文明程度較高的平行宇宙（例如地球3）檢測到能量信號後入侵搶奪；曾經封印過一顆半無限寶石，其中半顆時間寶石在逆轉了艾麗卡·韋恩的死亡後回歸阿戈摩托之眼，剩下的一顆現實寶石融入艾麗卡·韋恩的血脈，成為她身體的一部分。
【你是至尊法師？！】艾麗卡非常驚訝，她試圖跟辛西婭溝通。
【不，嚴格來說我只是辛西婭夫人留下的記憶，】辛西婭回答：【聽我說，正在圍攻你們的亡靈是由黑燈製造的傀儡，能量來源於死亡，以吞噬情感為食，物理和魔法攻擊都無法對它們造成傷害，唯一能消滅黑燈的力量是純粹的生命，至於黑燈是如何產生的……】
地球3的艾麗卡背著達米安·奧古離開刺客聯盟，回到哥譚市。
她收到利爪的一封信，信上說他得知了一件事情，這令他陷入迷惑中，想找個人談談。
但艾麗卡沒有見到利爪，等待她的是早就埋伏好的小丑。
小丑殺死利爪和艾麗卡後，將他們的屍體分別分成六份。
屬於利爪的那份被擺在了夜梟追蹤膽敢反抗他統治的叛逆分子的路上，屬於艾麗卡的那份則被寄去了刺客聯盟。
拆開快遞的達米安看了一眼就瘋了，失去理智的他在盛怒之下屠殺了整座地牢，等到他清醒之後，屍體已經堆得小山那麼高了，視線所及之處全是血跡，濃烈的血腥味令人幾欲作嘔，幾個忍者跪在監獄門外瑟瑟發抖。
達米安把艾麗卡的屍體拼好後埋在了雪山上，然後就去哥譚找小丑報仇了，所以他並不知道，在他離開的第七天，墳墓被人從內部刨開，艾麗卡懷抱著一盞散發著幽幽黑光的燈，復活了。
黑燈吐出黑色的戒指，艾麗卡戴上戒指，朝著哥譚走去，她心裡有個強烈的願望，是她生前未完成的最後一件事。
她要見到利爪。
哥譚永遠是陰雨天，這世界沒有太陽，沒有光明。
披著黑色斗篷的艾麗卡像是一滴墨水般完美融入夜色之中，她站在韋恩家的墓地旁，把手搭在冰冷的墓碑上。
「來自地球的理查·約翰·格雷森……」蒼白的嘴唇微動，念出古奧的咒語，如果此時有普通人路過，他們只能聽到一堆無意義的亂碼，但艾麗卡知道自己說的其實是：「……復活！」
「砰」的一聲巨響，墳墓炸開，利爪從棺材裡爬了出來，他的手上戴著一枚黑色燈戒，他仰起頭，呆呆地望著艾麗卡。
艾麗卡握住利爪的手：「我來接你了。」
最先發現艾麗卡復活的人是夜梟，當他趕回韋恩莊園的時候，這裡已經快要被亡靈大軍佔領了。
但在夜梟面前，所有幽靈都謙恭地垂下了頭，它們目送著他一路走到客廳，見到了坐在利爪懷裡，正隨意翻看著一本書的艾麗卡。
「你用心靈寶石控制了我，」艾麗卡說話的聲音很慢，有些像網路延遲時不斷緩衝的視頻，她看向夜梟，眼中沒有一絲情感波動：「你想……要什麼。」
「你復活了他？」夜梟去碰利爪的肩膀，被他躲開了，落空的手在半空中停頓了一會兒，緩緩攥成拳頭收回來：「不，你沒有。」
艾麗卡合上書，她說：「死了，就是死了。」
「我看到過有關黑暗邪典的傳說，」夜梟的目光落在艾麗卡抱著的書上，書籍封面翻湧著濃郁的死氣：「一旦黑燈被點亮，死亡就不會停止，總有一天全世界會只剩下你們的同類。」
艾麗卡慢吞吞地點頭。
「但這是不可能的，」夜梟說：「不存在沒有天敵的東西，消滅黑暗邪典的方法是什麼？」
艾麗卡想了想，很誠實地回答：「光明聖典，但它不在這裡，它是由現實寶石製造的——」
「現實寶石？」夜梟打斷了艾麗卡的話，他的嘴角微微上挑，露出一個笑容：「這可真是……太巧了。」
地球3只有一顆心靈寶石，但人人都想要更強大的力量，在經過了漫長的扯皮後，夜梟同意了使用心靈寶石幫忙尋找剩下的寶石。
此時犯罪辛迪加已經確定了三顆無限寶石的位置，只待它們同時被啟動，就能確定具體地點，打開穿越通道了。
夜梟本來對征服平行世界沒有太大的興趣，但跟艾麗卡談話之後，他的想法發生了改變，他必須要找到那個世界。
至於夜梟的真實目的……他認為沒有跟其他人講的必要。
夜梟隱瞞了黑燈戒的存在，直至犯罪辛迪加離開地球3，都沒有人發現有一股黑暗的力量悄然降臨，正在吞噬整個世界。
反正這個世界已經夠黑暗的了，還能黑暗到哪裡去？
辛迪加離開後，艾麗卡自由了，夜梟的心靈寶石仍然能影響到她，但隔著一個世界壁壘，影響力被最大程度地削弱，她終於可以按照自身的意志、按照黑燈的意志無盡地吞噬了。
僅僅七天，殘破不堪、早已處在毀滅邊緣的地球3再也無法苟延殘喘，徹底滅亡了，所有生命都消失了，只剩下遊走的亡靈。
黑燈的光芒代替了太陽照耀世間。
吞了這麼多，艾麗卡還是感覺很餓，而且她會越來越餓，因為這個世界已經沒有能讓她吃的活物了。
「你滿足了嗎？」艾麗卡問，她窩在利爪懷裡，撫摸著他手指上的黑燈戒。
利爪想了想，搖頭。
艾麗卡跳下來，整理了一下淩亂的裙擺，把黑暗邪典拋出去，邪典在半空攤開，化為一盞散發著幽幽黑光的燈。
「我聽到他的呼喚了，」艾麗卡說：「他說他已經安排好了一切，我們可以過去了。」
艾麗卡一手握住利爪，一手伸進黑燈中，沿著夜梟留下的定位，以地球3整個世界凝聚的龐大死亡之力打破了平行宇宙的壁壘。
聽完辛西婭夫人的故事，艾麗卡的大腦一片空白，沒有任何想法。
【你懂了嗎？】辛西婭問：【我已經告訴了你消滅黑燈的方法，要快呀，遲了會重蹈地球3的悲劇。】
【所以這一切都是夜梟搞的鬼咯，】艾麗卡咬牙切齒：【我就知道這混蛋夾帶私貨另有目的！他是魔鬼嗎！為了復活利爪要拉全世界陪葬？！】
作為一段記憶，辛西婭表示自己不懂感情，不能理解夜梟的做法，也不理解艾麗卡的憤怒。
【我的使命已經完成了，】辛西婭說：【接下來就是你的任務了，祝你好運。】
辛西婭說完後就消失了，完全不顧艾麗卡聲嘶力竭地呼喚請她等一等。
「……別走啊我還有疑問呢！」不知不覺間拿回身體控制權的艾麗卡喊出了聲。
「什麼？什麼疑問！」閃電俠拍了拍艾麗卡的臉：「你別發呆呀快回答我的話！」
遮罩瞬間消失，整個世界的嘈雜一股腦兒地湧入耳朵，艾麗卡就像一隻被充氣充過頭的氣球，差點兒爆.炸。
「我我我，」她雙手抱頭：「你等等，讓我緩緩——」
黑影從天兒降，巨大的死神鐮刀橫著斬過來。
閃電俠抱起艾麗卡就跑，兩人險之又險地避開泛著黝黑光澤的刀刃，摔倒在石碓裡。
「很刺眼，」手持鐮刀的身影認真地說，她望著艾麗卡，再度揮刀：「不要再閃爍了，熄滅吧！」
閃電俠被一堆黑燈戒使者纏上——是真的纏上，它們抱大腿的抱大腿，摟腰的摟腰，一副恨不得把他吞進身體裡的兇殘架勢——動作慢了一點，沒能逃跑成功，艾麗卡只得自力更生，她雙手交叉抵在身前，純白色的卡牌之書浮現，驟然擴至半人大，像一面堅實的盾牌般擋住了死神之鐮。
卡牌之書的防禦能力一直是個謎，在面對【達米安】斬下的刀鋒時，它會被對方的巨力推得位移，連帶著艾麗卡也跟著後退，但在面對死神用死氣凝成的鐮刀時，它卻發揮了令人驚喜的作用，不僅穩穩擋住了進攻，還把鐮刀吞噬了一半，如果死神撤手的速度再慢一點，死神之鐮說不定就徹底消失了。
死神被激怒了，無數黑燈使者在她的召喚下紛紛掉頭，不要命地朝艾麗卡沖了過去，眨眼間艾麗卡就被黑色的浪潮徹底淹沒了。
「滾開你們這些混蛋！」索爾披著雷電飛來，像炮.彈似的落進亡靈大軍中，一錘子砸在地上，釋放出雪亮的電網，將亡靈們擊得煙消雲散。
但很快殘破的身體被再度修復，亡靈們又復活了。
一聲很輕的喟歎響起，明明戰場如此混亂，但這歎息聲還是傳入了每個人的耳朵裡。
艾麗卡撕開了辛西婭交給她的、名為光明聖典的卡牌。
仿佛迷霧中亮起的燈塔，或破開雲層普照大地的陽光，純潔神聖的白色光芒出現在黑潮正中央，向著四面八方極速擴散。
亡靈們大聲哭號著，比之前痛苦一百倍一千倍，被白光觸碰到的亡靈煙消雲散，再也沒有恢復。
死神臉色慘白，她緊緊握著巨大的鐮刀，身體不自覺地顫抖。
光明……該死的光明！
她不怕，她為什麼會害怕，她曾經用黑暗和死亡統治了一個地球，就會有第二個！
作者有話要說： _(:3∠)_
第70章
艾麗卡用光明聖典在遍佈黑暗與死亡的戰場上清出了一大片空地, 還活著的人們終於有了喘息的機會。
超英組織和反派中說話很有分量的人物們不約而同地朝著艾麗卡所在的位置聚集。
大家終於看到了獲勝的希望，他們必須要搞清楚這一切該如何結束。
「就算有光明聖典，我還是無法消滅黑燈軍團。」艾麗卡把手掌搭在光明聖典的書頁上, 源源不斷地釋放能量, 維持白光結界不被黑暗攻破，她沒有抬頭去看誰，也沒有指名道姓，但奇異博士知道這句話是對他說的。
「為什麼？」美國隊長奇怪地問：「你不是已經擊退那些僵屍了嗎？」
「擊退只是暫時的，」奇異博士解釋：「黑燈的核心是黑暗邪典, 它與光明聖典相互對立又彼此依存, 力量此消彼長, 吞噬了一整個地球3的黑暗邪典太強大了。」
超人眉頭緊皺：「沒別的辦法了嗎？」
盧瑟和夜梟異口同聲地說：「當然不是，除非——」
蝙蝠俠陰沉的目光利箭般射向兩人。
「你們怎麼在這兒？」鋼鐵俠掌心的粒子炮開始充能：「別以為我現在沒空收拾罪犯了。」
眼看因為危機而不得不聯合的超級英雄和反派們就要內訌打起來，艾麗卡閉了閉眼睛，主動開口接上了盧瑟和夜梟未說完的話：「除非黑燈的核心能源消失，失去了載體, 它只能沉睡。」
話音落下, 周圍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中, 每個人的眼神都是那麼奇怪, 他們短暫地對視，似乎在交換資訊。
只有閃電俠迷惑不解，他問道：「核心載體？那是什麼？」
白光溫柔地照亮了艾麗卡面容姣好的臉龐，她面對著所有人後退，雙手離開光明聖典, 緩慢地結著一個又一個複雜的手印。
「來自地球3的艾麗卡韋恩，化身死神的黑燈之主，」艾麗卡笑了一下，她認真看著閃電俠：「和死亡對立的是生命，只要她死而復生，黑燈就沒有了核心，那些被黑燈吞噬的人們自然也就能恢復正常了。」
「等等！」奇異博士握住了艾麗卡的手腕，打斷了她結印的進程，他嚴肅地說：「這是我的工作。」
「你很清楚時間沒有用，」艾麗卡歎了口氣：「就算把她的時間倒退回死亡之前，等將來那個轉著點一到，她還是會變成黑燈燈芯的，想要徹底避免災難發生，唯一的辦法就是抹除因果。」
而有能力抹除因果的，只有現實寶石的持有者。
艾麗卡的話讓所有人都沉默了。
如果敵人可以被物理、被魔法打敗，就算再辛苦再艱難，這幫大人也不會允許一個小姑娘做出犧牲；
如果修改時間線可以解決問題，至少還有奇異博士和閃電俠。
但抹除因果這種事，除了艾麗卡，其他人都無能為力。
「這就是你的目的，」艾麗卡看向夜梟：「從得知她復活時你就在這樣計畫。」
面對無數道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的眼神，夜梟顯得很淡定，他甚至還能笑得出來。
「你沒有別的選擇，」他說：「即使知道我在算計你，但你仍然只能按照我的指引來做。」
「是啊，」艾麗卡說：「如果不解決黑燈，這裡很快就會像地球3一樣，你用整個世界當籌碼，真是太可惡了。」
夜梟還想說什麼，忽然傳來「砰」的一聲悶響，他白眼一翻摔倒在地。
面對眾人複雜的目光，單純的浩克舉起雙手朝天吼了兩嗓子：「浩克！討厭！他！」
「幹得漂亮，夥計！」鋼鐵俠拍了拍浩克的胳膊鼓勵他：「再來兩下？」
索爾和超人死命拽住浩克，避免他聽了鋼鐵俠的話真的要對夜梟「再來兩下」把人直接踩死。
儘管夜梟死不足惜。
「謝謝你，」艾麗卡仰起頭，對浩克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我現在高興多了。」
浩克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安慰地摸了摸艾麗卡的頭髮。
黑燈軍團開始反撲，光明結界被一點點地壓縮。
不能再拖下去了。
艾麗卡重新結起被奇異博士打斷的法印，在她踏出光明結界之前，蝙蝠俠問了一個所有人都想問、但誰也沒能說出口的問題：「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我不知道，」艾麗卡想了想：「她的命運本不在這裡，隔著一層壁壘，應該不會對我們的世界造成太大的影響。」
蝙蝠俠：「……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那我就更不知道了，」艾麗卡回過頭對蝙蝠俠笑了笑：「或許很艱難，但我會努力活著回來的。」
僅僅只是扭曲「超霸用月亮擋住太陽」的現實，所需要的龐大力量都能令艾麗卡望而生畏，就更別說是修改死神的因果線了。
但艾麗卡不得不嘗試，夜梟太絕了，如果她做不到，整個世界就要跟地球3一起完蛋了。
她還沒活夠，還不想死，還有很多想吃的想玩的。
世界那麼美麗，變成廢墟該多遺憾啊。
「哦，對，差點忘了。」
剛往外邁出一隻腳，艾麗卡想起了什麼，又轉身回來了，她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走到夜梟身邊蹲下，毫不客氣地擼掉了他那枚鑲嵌著心靈寶石的戒指。
艾麗卡把戒指戴在自己的食指上晃了晃：「成功率加20%。」
奇異博士若有所思：「阿戈摩托之眼借給你？」
閃電俠聞言，立即熱切地望向奇異博士，只等艾麗卡一聲令下，他就搶過阿戈摩托之眼遞出去。
「沒有用，」艾麗卡嫌棄地擺擺手：「你有靈魂寶石嗎？我需要那個。」
奇異博士：「……沒有。」
艾麗卡：「再見！」
艾麗卡獨自走入黑燈軍團的包圍中。
那些亡靈雖然不敢觸碰她，但也不會離得太遠，很快到處都是一片黑暗了，只有她手中的光明聖典散發著溫暖明亮的光。
這條路沒人能陪艾麗卡一起走，從頭到尾都只是她一個人，就像很多年前她還是刺客聯盟的少主時，訓練結束後從地牢走回房間。
黑暗的盡頭是更加濃郁的黑暗，死神手握鐮刀站在巨石上，眼神不屑。
「我來了，」艾麗卡敷衍地晃了晃爪子跟另一個世界的自己打招呼：「你馬上就要真正復活了，開不開心？」
死神冷笑道：「復活？活著有什麼意思？直到死亡的那一刻，我才明白了自己存在的真正價值，那就是無盡的毀滅！」
艾麗卡嘴角抽搐，不知如何吐槽：「你的人生也太悲慘了。」
「你活得有多美好，我就有多悲慘，」死神語氣怨毒：「憑什麼？就憑我的世界是你們世界的反面？這種反面有什麼存在的必要！」
「呃……其實直到一年前我都過得挺悲慘的，」艾麗卡背在身後的手猛地攥成拳頭，乙太粒子能量化為的霧氣從地面蒸騰而起，瞬間將她和死神籠罩了：「說了你也不信，不如親自來看看？」
死神有沒有看到艾麗卡的記憶沒人知道，不過艾麗卡看到了死神的記憶。
「……這就是你和塔利亞的女兒？」十二歲的達米安·奧古已經很有壓迫力了，他大馬金刀地坐在沙發裡，饒有興趣地打量著怯生生縮在起居室角落玩布娃娃的艾麗卡。
「你弄個孩子做什麼？」達米安站起身，朝著艾麗卡走去：「好玩嗎？」
艾麗卡被達米安嚇得瑟瑟發抖，她轉身想跑，卻左腳絆右腳跌倒在了樓梯前。
一定會很疼！艾麗卡認命地閉上眼睛。
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因為達米安用手掌墊在了她和樓梯之間。
達米安從小習武，掌心滿是老繭，一點兒都不柔軟，還有很多兵器劃出來的猙獰傷疤，嚇壞過很多小孩子。
要是放在幾秒鐘之前，艾麗卡也會被他嚇得哇哇大哭，但現在不會了，她呆呆地盯著這個救了她的人：「謝、謝謝。」
「謝？」達米安笑了：「我很久沒有聽到過這個詞了。」
夜梟，地球3的小湯瑪斯·韋恩，對達米安一向很縱容，或許是因為他在小時候曾經誤殺了最愛的弟弟，所以便把一切都補償到了弟弟的兒子身上。
其實達米安並不算是「兒子」，他是小湯瑪斯使用弟弟布魯斯·韋恩的基因製造出來的，嚴格意義上來講應該是個克.隆.人，但是誰在乎呢。
達米安頗有耐心地陪艾麗卡玩了一下午，最終得出了一個結論。
「她是怎麼活到現在的？」達米安問：「她和這個城市，不，她和整個世界格格不入。」
艾麗卡像只懵懂的小貓咪，綿軟，乖巧，可愛，擁有一切小女孩該有的美好特質。但就像達米安說的，正常環境下成長起來的孩子不會像她一般天真，罪惡的土壤中只能開出血淋淋的花，長不出純潔無瑕的小天使。
「我要她，」達米安對夜梟提要求：「讓我跟我走……一定很好玩。」
夜梟對達米安的惡趣味不置可否：「隨便你。」
艾麗卡跟著達米安去了刺客聯盟，開啟了新生活。
天塌了——這大概是艾麗卡來到新環境時唯一的想法，達米安沒有因為她的身份而給她絲毫優待，他像對待所有被刺客聯盟抓來的小孩子一樣，冷漠無情地把她扔進訓練營裡，這翻臉不認人的態度就像是對著艾麗卡迎面甩了百八十個巴掌，令她終於體會到了這個世界的真實與殘酷。
該說艾麗卡不愧是小湯瑪斯·韋恩和塔利亞·奧古的孩子嗎？雖然被養廢了五年，但所幸血統優異，還有著挽回的餘地。
總之等達米安在忙過一段時間，又想起了艾麗卡，專門去訓練營看看她情況如何時，他發現小姑娘已經從軟萌小天使蛻變成從地獄爬出來的小惡魔了。
艾麗卡毫不猶豫地捅穿了跟她對打的小夥伴的脖子，聽到腳步聲，她警惕地回身擺出防禦的架勢，藍眼睛裡霧濛濛一片，只有瞳孔中央藏著銳利的鋒芒，像淬.毒的刀尖。
達米安笑了：「我喜歡她的眼神。」
在經歷了慘無人道的訓練後，艾麗卡成功加入刺客聯盟。
當然這絕非她的本意，但她想像中的未來原本是什麼，她已經不記得了。
唯一的目標經過成百上千次的洗腦後被深深鐫刻在腦海中，至死不渝。
——刺客聯盟的所有人都是首領的武器，成為最鋒利的那把，是存在的意義。
一個殺手的日常是什麼？殺人，逃命。
一次次在生死邊緣徘徊，一件件難度極高幾乎不可能被完成的任務，那些經歷就像磨刀石，將艾麗卡打磨得銳利而危險，最後她終於實現了目標，成為除了達米安之外，刺客聯盟最厲害的殺手。
達米安一件玩具玩了十幾年，總有膩味的時候。
他要尋找新玩具，誰也攔不住他，也沒資格攔，生氣嫉妒的人只能在私底下發發怨氣。
艾麗卡目標達成，沒了新的追求，極度空虛。
跟達米安相處久了，她不像最初那麼天真，也不像中間那麼怯懦，膽子稍微大了一點，學會「曲線救國」和「磨洋工」了，任務一出就是半年，前兩個月幹活，後四個月跑去哥譚找利爪玩，窩在韋恩莊園裡，直到達米安的怒氣條即將爆表，才踩著死線晃回來，總是在作死的邊緣試探。
又是一個作死的日子，艾麗卡趁著達米安去辛迪加開會的空檔，拿著利爪送來的信去了哥譚。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她終於一步跨過了死線，或者說被小丑硬拽了過去。
作死者恒死之。
體驗完了死神短暫卻「輝煌」的一生後，艾麗卡不得不感歎，這人就像個擺滿了杯具的茶几啊！
這要從哪兒開始抹起呢？感覺只要死神活在地球3，她遲早會變成黑燈燈芯。
艾麗卡來來回回地調整著時間軸，不斷往前往前往前……再往前就沒這個人了！
【糾結個球啊！】辛西婭忍不住咆哮：【現實寶石的能力之下沒有物理定律，不講邏輯，你想什麼就是什麼！】
【……你不是消失了嗎？】艾麗卡無語：【這麼隨便？】
【黑暗邪典裡還有一點殘留，是幾千年前我把厄裡斯趕回地球3時留下的，厄裡斯是黑暗邪典的創始人，曾經統治過地球3的大法師。】辛西婭說：【什麼隨便，你根本不瞭解現實寶石的能力，只要你想，整個世界都會按照你的意志發展！記得以後少想點，注意度，別玩得太過了，否則爛攤子還是你一個人收拾。】
艾麗卡嘴角抽搐：【我不會亂想的！】
【那可不見得，思想是最難控制的。】辛西婭意味深長地笑了：【現在，做你該做的吧。】
艾麗卡將時間軸撥回七個月前。
冥冥之中仿佛有一隻手操控著她，令她選定了這個微妙的時間點——
哥譚下著大雨，死神撐著一把漆黑色的傘，快步走過幽深的小巷；
大霧山深處陰暗的地下基地中，艾麗卡屏住呼吸，緊貼著牆根，身後跟著一小隊人。
虛空中響起古奧的咒言：「來自地球的艾麗卡·韋恩……」
哥譚，小丑拎著把刀，哼著跑調的歌，踩中一個個水坑，似乎在跳歡快的踢踏舞；
地下基地，「哢」的一聲輕響，艾麗卡的腎上腺素飆到頂點，她驚恐地回頭，看到同伴踩中了炸.彈。
「……復活！」
哥譚，小丑和死神擦肩而過，表情瞬間變得迷茫，他在原地站了很久，也沒想起來自己本要去做什麼；
地下基地外，艾麗卡神志不清地趴在廢墟上，她似乎丟失了一段記憶，忘記了自己是怎麼逃出來的。
艾麗卡離開白光結界沒多久，不遠處的黑潮中心就發生了劇烈的爆.炸。
天地之間安靜了一瞬，緊接著爆發了震耳欲聾的哭號聲，所有不死亡靈都在逃命，黑燈戒指紛紛離開他們殘破不堪的身體，向著天空飛去。
但就算飛得再快，黑燈戒指也逃脫不了徹底湮滅的命運，在半空就化為一陣陣黑霧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那是被無可抗拒的力量強行修改的現實，任何人沒有反抗的餘地。
遮天蔽日的陰雲終於消散，溫暖的太陽光重新照耀大地。
成功了嗎？！
大家相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動身朝原本的黑潮中心趕去，超人和閃電俠跑得最快，抵達目的地後，兩人呆呆地站住，動作一致地低頭看地面，一言不發。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心裡「咯噔」一下。
到底怎麼了？就不能說一聲嗎！
廢墟之下有什麼東西在拼命掙扎，把大石塊頂得一動一動的。
閃電俠盯著石塊邊緣露出的一小撮雪白的毛茸茸，目光深沉。
超人如夢初醒，趕緊蹲下來，幫忙把石塊挪走。
一隻身上沾滿了泥土的布偶貓打了個滾兒，它四爪著地，瘋狂抖動把泥土抖落，舒展身體伸了個懶腰，聲音柔軟地撒嬌：「喵∼」
所有人：「……」
「這這這，」彼得認出了布偶貓，他緊張地看向奇異博士，結結巴巴地問：「這是怎麼回事？！」
奇異博士卻松了口氣：「沒事，魔力暴走而已，這是最好的結果了，沒有生命危險，會慢慢恢復正常的。」
「喵？」布偶貓仰起頭，奇怪地打量著在它周圍圍成一圈的兩腳獸們：「喵！」
夜翼被毛茸茸的小可愛擊中了，他雙眼冒桃心，兩手捧臉：「它在說什麼呀？」
「什麼也沒說，就是喵喵叫，」洛基眯起眼睛：「不是單純的形態變化，她短時間內被抽空了力量，人形狀態會陷入沉睡，還不如變成貓，吸收能量恢復正常的速度要快許多。」
夜翼：「嗯？你在說什麼？」
洛基：「嗯？你在說什麼？」
兩撥人面面相覷好長一段時間後，洛基一拍腦袋，回過神來：「哦，你們不知道她曾經變過貓，被這幫人擼得到處跑……」
蜘蛛俠單手捂臉，托尼、史蒂夫、巴基、奇異博士等人的咳嗽聲此起彼伏，可惜已經太遲了，洛基已經把真相說出來了。
夜翼震驚了：「什麼！這只貓是艾麗卡？！」
「不然呢？」洛基指了指布偶貓：「看到它的尾巴沒，禿的，就是上次被斯塔克揪的。」
蝙蝠家集體朝鋼鐵俠發射死亡視線。
鋼鐵俠抬頭望天。
夜翼非常憤怒：「你們竟然背著我們擼貓！」
「就是！太過分了！」紅頭罩附和道。
紅羅賓和羅賓分別從兩人背後踹了他們一腳。
蜘蛛俠試圖趁著這幫人吵架的時候偷偷把布偶貓抱離戰場，然而他剛剛蹲下來，就感覺到死亡的陰影籠罩了他。
蜘蛛俠顫抖地抬起頭，和麵無表情的蝙蝠俠視線相對。
蝙蝠俠掌心朝內，手背朝外，做了個嫌棄的驅趕姿勢。
蜘蛛俠完全控制不住他自己，像螃蟹似的往旁邊挪出好大一塊空地。
蝙蝠俠單膝跪下，對布偶貓伸出手。
布偶貓歪著頭打量了他一會兒，細細地叫了一聲，身姿輕盈地起跳，穩穩地落在蝙蝠俠肩膀上，蓬鬆的大尾巴在他的臉上掃來掃去。
「別淘氣，坐好，回家了。」蝙蝠俠一手輕輕按住布偶貓，防止它不慎跌落或逃跑，然後轉身走了。
蜘蛛俠眼巴巴地望著蝙蝠俠的背影，神情渴望。
布偶貓抖了抖耳朵，像只活潑的小奶狗般沖著蜘蛛俠搖尾巴。
其他人還在吵。
有什麼好吵的呢？貓已經被老父親抱走了啊！
蜘蛛俠心情抑鬱地想。
不知道是哪個地球。
荒無人煙的海邊，【艾麗卡】蘇醒過來，發現【理查】躺在她的身下。
「嗯？」她神情恍惚，只覺得哪裡不對，但又說不上來。
「算了……」【艾麗卡】歎了口氣，輕輕拍了拍【理查】的臉：「醒醒，你還好嗎？利——」
利後面應該還有字，但【艾麗卡】忽然忘記是什麼了。
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理查】醒了。
「這是哪兒？」【理查】攥拳，敲打著陣痛的太陽穴：「我……發生了什麼？」
「我也不知道，」【艾麗卡】咬著嘴唇，眼神迷茫：「我的記憶有些混亂。」
「管他呢，讓我先躺會兒」【理查】翻了個身，平躺在柔軟的沙灘上，他凝望著湛藍的天空和幾隻低掠的鳥兒，低聲感歎：「這兒真美……我是不是很久沒見過這麼美的景色了？」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這個感覺放哪兒都不太合適，就放在這裡了吧】
蝙蝠俠在深海監獄中見到了夜梟。
夜梟被關在一座狹窄的隔間裡，牆上鋪滿軟泡沫，除了一張被固定在角落的床外，屋裡什麼都沒有。
當然這只是表面，其實牆中隱藏了無數的裝置，一旦夜梟出現越獄行為，那些裝置就會啟動，要他好看。
住在這樣的地方，別說是夜梟，就算是超霸……超霸還是算了，自從被抓住關起來後，他每天都在哭唧唧……就算是超人，也不可能逃脫。
夜梟沒想著離開，至少短時間內他知道自己走不了，可時間一長，總能找到機會的。
他現在只有一個願望，他想知道一個問題的答案。
蝙蝠俠沒等夜梟提問，就說出了答案，儘管並不是夜梟所期待的：「她不會告訴你利爪去哪兒了。」
夜梟長長地歎了口氣：「好吧，至少我知道他還活著。」
臨走的時候，蝙蝠俠忽然對夜梟說了一句話。
「我們都會凝視深淵。」
「但我跟你的區別在於，當深淵回望的時候……」
「……你眨眼了。」
夜梟無聲地笑了，走廊中的燈光穿過門縫，照在他略顯扭曲的臉上。
「砰」的一聲悶響，蝙蝠俠關上了門。
最後那段老爺和夜梟的對話，就是有關深淵的部分，出自動畫電影《正義聯盟·兩個地球的危機》，特此注明。
第71章
【番外】放開我姐姐！
儘管奇異博士和洛基再三保證, 艾麗卡的貓咪形態是因為魔力暴走，沒有生命危險，將來會慢慢恢復的, 但多疑的布魯斯並不相信這兩個人, 他特意請來了紮塔娜幫忙。
布魯斯帶著紮坦娜來到韋恩莊園的時候，發現所有人都在，包括坐著輪椅的芭芭拉，這幫人圍成一個圈，嘰嘰咕咕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精神異常集中, 根本沒發現又進來了兩個人。
布魯斯朝紮坦娜比了個手勢, 後者會意，做了個給嘴拉拉鍊的動作，然後兩人輕手輕腳地靠過去……
「她不喜歡吃這個，迪克你不要喂她了，」芭芭拉說：「換另一種試試？」
「那個試過了, 也不吃, 」提姆很發愁：「怎麼辦？總是不吃東西, 會餓死的吧！」
傑森卷起袖子, 端著滿滿一盆灑了貓薄荷的雞胸脯肉放下：「你們都走開，讓我來！」
「不行，這太兇殘了！」迪克反對：「小翅膀你怎麼能在飯里加貓薄荷呢？這是什麼黑暗料理！」
布魯斯：「……」
紮坦娜：「……噗。」
紮坦娜的聲音暴露了她和布魯斯的存在，孩子們紛紛回過頭打招呼：「回來啦！」
「回來啦！」小鳥們如夢初醒，驚恐地大喊：「布魯斯回來啦！」
「安靜！」布魯斯的額頭上有一根青筋正在歡快地跳動著, 他深吸一口氣：「你們給艾麗卡喂貓糧？！」
迪克茫然又無辜：「不然呢？小貓不吃貓糧吃什麼？它們吃不了人吃的東西啊！尤其是布偶貓這種珍貴的品種貓，它們的腸胃非常脆弱，一定要小心照顧……」
迪克巴拉巴拉地說了好長一串，一看就是事先認真地做過功課了，準備得特別充分。
然而冷漠無情的布魯斯並不care這些，他完全清楚這幫小混蛋們的不良居心。
等下記得把他們手機上的貓片拷貝一份，然後刪除原件……布魯斯一邊想，一邊態度強硬地把小鳥們趕出了起居室，還關上了門，禁止他們再進來。
小鳥們在外面瘋狂拍門，布魯斯通通無視，他一轉身，看到紮坦娜把一小捧貓糧倒在掌心中，布偶貓低頭湊過去吃得正開心。
布魯斯：「……」
我女兒吃貓糧了吃貓糧了吃貓糧了吃貓糧了……
老父親心情複雜。
「可能是剛才人太多了，她有些害怕，」紮坦娜笑著解釋：「喏，放心吧，她還是吃東西的，很乖呢。」
布偶貓搖晃著大尾巴，像是在附和紮坦娜的話。
布魯斯歎了口氣：「她怎麼樣？」
「沒有大問題。」紮坦娜輕輕摸著布偶貓的腦袋，然後手掌順著貓咪纖細柔軟的身體曲線一路往下擼到大尾巴，摸完後她故作驚訝地說：「呀，是只空心的貓呢，一點兒都不胖！」
布偶貓開心地「咪」了一聲。
紮坦娜的意見和奇異博士與洛基一樣。
「你要是不放心，再去問問康斯坦丁？」她笑著說。
「不用了，」布魯斯抱起布偶貓，揉著她蓬鬆的小腦袋：「我相信你。」
各大城市的災後重建工作在土豪集團的支援下如火如荼地展開了。
每個聯盟裡的每個成員都非常忙碌。
布魯斯韋恩和托尼斯塔克共同出席了一個慈善會，面對記者們的長.槍.短.炮，兩人維持著表面的塑膠友情，虛假地握了手，都非常用力，試圖讓對方喊疼。
托尼咬牙切齒地小聲說：「把艾麗卡還回來！」
「做夢去吧，」布魯斯冷哼：「我女兒憑什麼要『還』給你。」
托尼：「呸！再不還別怪我不客氣了！」
「你可以試試，」布魯斯微笑：「我倒想看看你要怎麼不客氣。」
最近正義聯盟的成員們都喜歡去瞭望塔值班。
因為蝙蝠俠每天都在瞭望塔，還帶著布偶貓一起。
閃電俠試圖用漢堡引誘布偶貓，但吃慣了頂級三文魚的布偶貓對牛肉漢堡不屑一顧。
「別給她喂那個，」蝙蝠俠頭也不抬地說：「她吃不了。」
是不想吃吧……看著把頭擰過去，舒舒服服地被神奇女俠撓下巴的布偶貓，閃電俠非常憂傷。
午飯的時候，閃電俠盯著布偶貓的貓食盆，饞得流口水。
蝙蝠俠：「……」我平時虧待你了嗎？
吃完飯，布偶貓想睡覺了，她選定的位置是超人的頭頂。
看來氪星人毛茸茸的小卷髮很符合布偶貓的審美。
超人倒是無所謂，他頂著只貓也能淡定地來回走，且走得非常平穩，令貓完全感覺不到一絲波動。
但收到求助信號的時候就有些麻煩了，布偶貓睡得很香，並沒有挪窩的欲.望，超人糾結了一會兒，決定把布偶貓抱在懷裡，帶著她一起出任務。
今天所有被超人救助的人們驚訝地發現超人的肩膀上趴只貓。
「好可愛！」大家歡呼：「鐵漢配奶貓，這是什麼神仙組合！」
超人的民眾支持率因此又上升了一撥，俘獲萬千迷弟迷妹。
達米安放學歸來，隨手打開電視機，想看看今天的新聞。
然後他看到了他那變成貓生活不能自理的姐姐一臉懵懂地趴在超人肩膀上，被電視臺大肆報導。
那個女主持人還總想去摸他姐姐。
「哢」的一聲脆響，達米安捏碎了遙控器。
「你去哪兒？」提姆打著哈欠從樓梯上走下來，往沙發裡一窩：「都這麼晚了。」
達米安表情冷靜，聲音決絕：「我準備送超人一個氪石蛋糕慶祝他的生日。」
提姆：「？？？」這孩子又抽什麼風。
提姆的目光隨意一掃，掃到了電視機，大螢幕裡還在報導超人帶貓出行的新聞。
提姆：「……」
「氪石蛋糕加我一個！」
但這事其實輪不到小鳥們搞破壞。
還有老父親呢。
布偶貓最近不知道從哪兒學來一個新遊戲，還特別喜歡強行跟人一起玩。
事情是這樣的——
夜巡結束後回到家的布魯斯困得上下眼皮恨不能永遠擁抱在一起，他草草洗了個澡，就把自己扔上了床，實在是懶得檢查床上會不會出現什麼奇怪的東西了。
比如逗貓棒，比如貓抓板，比如滾動球。
還比如貓本身。
其實這些都沒什麼，在經歷過多次翻身被貓抓板硌到老腰、不小心壓住貓尾巴被咬了一口等小問題之後，布魯斯已經習慣了，他現在完全可以做到在閉著眼睛睡覺的狀態下身體自動處理麻煩，如果碰到貓玩具就把它們通通踢下床，如果碰到貓本身就把她挪到另一個枕頭上。
但那是在布偶貓的遊戲沒有自動進化升級之前，布魯斯萬萬沒想到自家貓（閨女）的調皮程度就像坐了火箭似的直竄外太空，已經不是他能招架的等級了。
淩晨四點半，蝙蝠俠結束夜巡後的半個小時，他馬上就要睡著之前。
「咚」的一聲悶響。
布魯斯猛地清醒了，他感覺有個異常沉重的物體砸在了他的胸前，砸得他眼冒金星喘不過氣，差點兒就吐血而亡了。
是什麼東西偷襲我！
超人從天上掉下來了嗎！
布魯斯用力揉了揉眼睛，直到在他眼前揮著彩帶跳舞的小天使幻覺散去，他才看清楚了那個自從落下後就沒離開過他胸膛的東西。
布偶貓乖巧地臥著，一雙冰藍色的大眼睛在小夜燈的照耀下燁燁生輝，兩隻耳朵支棱起來，美得不可思議，在貓中是頂級顏值了。
「喵~」布偶貓柔柔地叫。
布魯斯：「……」
布偶貓：「喵~」
布魯斯：「你幹的？」
布偶貓：「喵！」
布魯斯：「等等，你哪兒來那麼大勁兒？」
布偶貓：「喵！」
布魯斯撩起衣服，在穿衣鏡前左照右照，發現胸口被印了四枚清晰的、紫紅色的爪印。
這特麼簡直不可思議，除非布偶貓有著大象的重量，否則再怎麼拍，也不可能拍出這種印子……吧？
嗯？等等！
布魯斯盯著牆壁上幾處淺淺的貓爪印，若有所思地摸下巴。
布偶貓等了半天，布魯斯都不搭理她，沒人跟她玩，她很不開心地趴在枕頭上睡著了。
第二天。
布魯斯將布偶貓鄭重其事地交給了迪克照顧。
「我最近有些忙，」布魯斯說：「你帶你妹妹一段時間吧。」
迪克差點兒以為自己在做夢，他開心地抱住了布偶貓：「沒問題！交給我！」
整整一天，迪克美得連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了，如果被乙太粒子附身的是他，他身上冒出來的鮮花和桃心能淹沒整座哥譚市。
好可愛啊，真的好可愛啊，怎麼能這麼可愛！艾麗卡不管是人還是貓都過分可愛！
迪克一直抱著布偶貓就沒松過手，貓咪也乖巧，讓人抱，從不鬧騰，偶爾還伸出粉嫩的小舌頭舔舔迪克的手指。
晚上睡覺的時候。
迪克跪在床邊，跟躺在床上咬滾動球的布偶貓商量：「今晚跟我一起睡好不好？」
布偶貓用前爪把滾動球撥拉下床，小跑到裡面的枕頭上趴下，甩著大尾巴看迪克。
迪克幸福地蓋好被子，閉上眼睛。
淩晨兩點。
「咚」的一聲悶響。
歷史總是驚人地相似。
迪克正在做美夢，夢中他養了好多好多布偶貓，每一隻都乖巧可愛，一堆布偶貓圍著他喵喵叫。
叫著叫著，布偶貓們忽然變成了巨大的恐龍，朝他沖過來，將他推倒在地，在他的胸口上跳踢踏舞。
迪克：「……我要窒息了……」
迪克睜開眼後迷茫了將近一分鐘，才意識到胸前傳來的痛感不是在做夢，他倒抽一口冷氣，低頭一看，發現胸前印著四枚梅花形狀的爪爪印。
這印記迪克非常熟悉，今天某個小淘氣的爪子沾了墨汁，在他的工作記錄上連印三頁大作。
但……但這不可能吧！布偶貓哪兒有那麼沉！又不是真的會跳踢踏舞的恐龍！
迪克跟布偶貓對視：「是你幹的嗎？」
布偶貓地眼睛睜得圓圓的：「喵。」
迪克胸疼頭也疼：「你是怎麼辦到的？」
布偶貓持續賣萌：「喵。」
迪克找了冰袋敷胸口，邊敷邊在他並不大的小臥室裡轉悠，試圖找出布偶貓是如何做到給了他「當胸一拳」的。
在看到靠近天花板的位置上留下了幾枚明顯的爪爪印後，迪克感覺自己找到了真相。
「你怎麼這麼能耐呢？」迪克哭笑不得，同時終於明白了為何布魯斯在把布偶貓交給他時，眼神如此的意味深長了。
第三天。
迪克將布偶貓鄭重其事地交給了傑森照顧。
「我最近加班，」迪克說：「你帶艾麗卡過一段時間吧？」
傑森表面不斷推辭，實際上雙眼放光，迪克看穿了他傲嬌的本質，在幾番言語上的交鋒後，成功把布偶貓送給了傑森。
傑森帶著布偶貓逛超市，買了好多好吃的好玩的，新貓爬架都買了一個，一人一貓窩在紅頭罩小小的安全屋裡，組裝了一下午貓爬架。
布偶貓對新買的貓爬架充滿熱情，晚上睡覺就鑽進最頂層的小木屋裡不出來，只有長長的蓬鬆的大尾巴露在外面晃來晃去。
傑森擼了兩把貓尾巴就去夜巡了，等他回來的時候，天都快亮了。
就算再困也得洗澡……傑森硬撐著洗完了澡，把自己扔上柔軟的小床，抖開被子鑽進去，蜷縮成一團。
五分鐘後。
「咚」的一聲悶響。
歷史就喜歡重複。
傑森發出一聲哀嚎，一把按住了重重撞在他胸口上的東西，他還以為是從窗外被打進來的炮.彈呢，結果睜開眼睛一看，被按住的是布偶貓。
傑森：「……」
傑森：「……啊啊啊你什麼時候學會的爬到天花板上再蹦下來謀殺別人！」
傑森是三位受害者中唯一一個沒有半點疑惑就道出了布偶貓行兇手段的人，因為他很小的時候餵養過的一隻流浪貓也愛幹這事，那流浪貓還是個賊胖的大橘。
布偶貓被咆哮的傑森嚇成了飛機耳：「咪嗚。」
「賣什麼萌！」傑森氣呼呼地說：「看看這四個梅花印！你幹的好事！」
布偶貓繼續飛機耳：「咪！」
「我說為什麼迪基鳥捨得把你送到我這兒來，」傑森用力磨牙：「他肯定也被你壓了。」
第四天。
傑森將布偶貓鄭重其事地交給了提姆照顧。
提姆抱著貓，狐疑的目光從迪克臉上轉到傑森臉上。
「你們搞什麼鬼？」小鳥寶的智商非常高，且並不為美色所惑，即使酷愛擼貓，也不會忽略顯而易見的細節。
迪克把盤子一推：「我去上班了！」
傑森：「等等我！」
提姆：「……」
不說就不說吧，一隻小貓咪能有什麼大事，頂多是那倆人害怕掉毛。
提姆給自己找了個理由。
提姆的作息時間是全家最可怕的，他經常會在大家都睡覺的時候精神地寫代碼，在大家都工作的時候呼呼大睡。
今天也不例外，提姆吃完早飯，就抱著貓回臥室睡覺了，他困得睜不開眼睛。
布偶貓趴在枕頭上打量著提姆，她伸出小爪爪輕輕地戳提姆的臉。
提姆沒有半點反應。
布偶貓放心了，她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跳上窗臺——
跑了。
是的，沒看錯，跑了，而不是像前幾次那樣靈活地貼著牆竄上天花板，然後再從天花板上跳下來把人砸得吐血。
布偶貓受夠了被送來送去，她幼小的心靈受到了沉重的打擊，她傷心了，她要離開這個冷漠的家。
布偶貓：哼！離家出走！
布偶貓順利地逃出了韋恩莊園，站在郊外的小路上，她的內心產生了一絲絲的迷茫。
我該去哪兒呢？
「哇。」
驚喜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布偶貓警覺地抬頭，看見一個銀色頭髮的大男孩正俯下身看著她。
「彼得，」快銀問彼得：「這是不是我們打算組團偷的那只貓？」
彼得：「啊啊啊啊啊艾麗卡你怎麼在這兒！」
彼得小心翼翼地靠近艾麗卡，見她沒有反對，便動作溫柔地把她抱進了懷裡。
「你認識我嗎？」彼得緊張地問。
布偶貓用蓬鬆的大尾巴拍打著彼得的手臂，她小聲「咪」了一下，伸出舌頭舔了舔彼得的手。
彼得的臉就像被扔進熱水中的溫度計，瞬間漲得通紅，且即將爆.表。
「看來沒錯了。」快銀打了個響指，一把抱起彼得：「走了！」
話音未落，一道銀色的影子「嗖」地消失在原地。
提姆是被達米安吵醒的，這個兇殘的惡魔崽子一腳踹開了他的臥室門。
「艾麗卡呢！」達米安咆哮道。
提姆眉頭緊皺：「喊什麼喊，不就在……」
旁邊的床位是空的。
達米安找遍了整座莊園，都沒有發現艾麗卡的蹤跡，他給所有人打了電話，一幫鳥兒們聚集在蝙蝠洞查監控，查到淩晨兩點，才發現布偶貓趁著提姆睡著，從窗戶溜了出去，一路跑出韋恩莊園，最後被彼得派克和快銀給帶走了。
達米安的怒氣簡直要把蝙蝠洞掀翻了：「她為什麼會離家出走！明明之前那麼乖！你們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關我什麼事！」提姆莫名其妙，他只是從傑森的手中接過布偶貓，抱著她上樓睡了一覺而已。
「大紅！」提姆迅速反應過來，他看向傑森：「你對艾麗卡做了什麼？」
「你應該問問是她對我做了什麼，」傑森深吸一口氣：「半夜不睡覺，爬到房頂上往下跳，差點兒沒把我壓死，迪基鳥，是不是你教她的！」
提姆：「……所以你才把她送給我照顧！你這個混蛋！」
「我冤枉啊，」迪克特別委屈：「我也是受害者，要找也應該找……」
四隻鳥兒同時想起了布偶貓最初是跟誰待在一起的，他們不約而同地沉默了。
「不能讓艾麗卡待在別人家，」傑森轉移話題：「我告訴你們，彼得派克那小子對她圖謀不軌。」
「他想得美！」達米安抽出太.刀，氣勢洶洶：「敢在我的地盤搶人，他們完蛋了！」
「走走走，」提姆說：「現在就去。」
迪克點頭：「說不定還能看見蜘蛛俠被壓的場景。」
其他人：「……」
迪克迅速改口：「我去開車。」
清晨四點半，蝙蝠家的一窩鳥兒躡手躡腳地摸到了彼得家的窗戶外面。
傑森動作熟練地把窗戶上的鎖撬開，向著屋裡爬去。
「咚」的一聲響。
歷史快重複吐了……嗎？
前半段歷史確實是重複的，被彼得抱回家的布偶貓很不安分地打算故技重施，她像往常一樣爬上了天花板，像往常一樣瞄準了彼得的胸口，像往常一樣鬆開爪子跳下去……
變故發生在後半段，當布偶貓落在彼得的胸前時，「咚」的一聲悶響中夾著小小的一聲「噗」，淺淡的紅霧散開，修生養息了一個月多的布偶貓終於從貓變成了人。
……或許是半個人？艾麗卡穿著一件粉絲的絲綢吊帶睡裙騎在彼得的腰上，她的頭頂支棱起兩隻軟綿綿的耳朵，靈活地左轉右轉；身後拖著一條毛茸茸的蓬鬆大尾巴，時不時甩一下……
彼得差點兒被壓死。
彼得睜開眼睛。
彼得受到了驚嚇。
彼得快被嚇死了。
「艾艾艾艾艾麗卡！」
彼得猛地直起上身，然後他發現這個動作導致他跟艾麗卡之間的距離瞬間拉近了，近到他能嗅到艾麗卡身上淺淡的花香，他的臉漲得通紅，趕緊又躺了回去。
「你……你，」彼得話都說不利索了：「你……沒事啦……」
艾麗卡眨了眨眼睛，頭頂的耳朵跟著一起動彈，然後她笑了。
「嗨彼得，」她緩緩俯下.身，把胳膊拄在彼得的胸口，用手托著腮，低頭看他，輕聲說：「嗯，我沒事了。」
聽見響動，傑森一把掀開窗簾，沖了進去，然後他看到了令他目瞪口呆的一幕。
隨後跟進來的鳥兒們也都一隻一隻地傻住了，直到達米安爬進來，看到眼前的場景，頓時被氣得七竅生煙，「刷啦」一聲拔.出刀，大喊道：「你這個該死的混蛋！放開我姐姐！」
作者有話要說： 猶豫了很久，但還是到這裡就結束吧。
完結之前我把自己寫的全文翻來覆去看了兩遍，感覺似乎沒一個人的好感度刷到了最高的，不管是小蜘蛛還是三少還是大哥二桶，都是差那麼一點點，不管選誰都覺得其他人的好感度更高會突兀。
我個人的感官大概是小蜘蛛最高，畢竟是剛一出場就把小姐姐撿回家的人。
我有罪，我檢討，下本一定注意，儘量少不寫這種只有女主carry全場、其他人幾乎插不上手的情節了，就刷刷日常小甜餅之類的_(:3∠)_
先標完結了，如果還有靈感，我會直接把番外添加到這章作話裡，或者在專欄裡另開一坑，省得你們買啦。
親愛的們下本見！喜歡就收藏一下唄，大綱順完我就開→公主日記[綜英美]，專欄從上往下數第一本，文案先定如下：
#伊蒂絲回家的那天，整個哥譚回想起了曾經被真·瑪麗蘇支配的恐懼#
蝙蝠俠新認的閨女和正常地球人的畫風完全不同。
迪克：伊蒂絲一笑，搶劫犯就放下武器暈過去了！
提姆：她那天給我唱了首歌，聽完之後我感覺整個人都被治癒了！
達米安：她能和動物說話！
傑森：只有我一個人覺得這特麼不對勁兒嗎？她怎麼活得像迪士尼公主似的！
伊蒂絲：可能因為我媽媽是阿芙洛狄忒吧。
傑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