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獄的維爾希斯
孤立小島中央的阿茲卡班，在一片波濤洶湧中，沈默的佇立著。
而我，本應該是霍格沃茨優秀畢業生的我！
也已經在這個破地方待上兩個月了！
如果是平時待在家裏，又或者是在學校裏，兩個月時間並不長。我甚至會覺得它有點短。
但這是在阿茲卡班。
重覆一遍。
阿！茲！卡！班！
多待一秒鐘我都要瘋了！
這裏待的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食死徒！而我做了什麽！
什麽都沒做！
就算做了和他們相比也不值一提！
為什麽要把我放在這！
我的單間裏有一扇窗戶，但那只是一個石墻上的洞和幾根鐵柵欄。
這意味著，在阿茲卡班這個每天都在刮風下雨的地方，我每天都要待在一灘又一灘的水裏。
他們折斷了我的魔杖，開除了我的學籍，把我的名字刻在了霍格沃茨的恥辱柱上。
但我做了什麽？
我什麽都沒做！
我痛苦的蜷縮在潮濕的稻草上，拼命的揪著自己的頭發。
斜對面的單間裏以前住的是貝拉特裏克斯，臭名昭著的食死徒裏最可怕的那個。
聽說她用「鉆心剜骨」這個咒語折磨瘋了不少人。
和她，和他們相比，我做了什麽？
我什麽都沒做。
這群自以為是的審判者折斷了我的魔杖，給我亂扣罪名，讓我最愛的同學和教授們都不再愛我。
他們怎麽能這樣呢？
當獄友們痛苦的慘叫聲由近及遠，我就知道這是阿茲卡班的看守攝魂怪們吃飯的時間了。
可我本不該這樣的。
我本應該在霍格沃茨的禮堂中央作為優秀畢業生代表被人敬仰的。
我本應該和鄧布利多並肩而立——如果他死的不是那麽早的話。
可他們折斷了我的魔杖，把我扔進了阿茲卡班。
攝魂怪帶來的寒冷一點點逼近，霜花布滿生銹的鐵欄。
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突然就想起來自己被扔進來的原因——
在霍格沃茨畢業典禮上對一名同學施了不可饒恕咒，並導致其死亡。
唔，如果我把索命咒放到第一個施，也許我的懲罰會減輕一些呢？
也許讓我去聖芒戈治個病？
那樣也好，格林家祖傳瘋病的試驗品一定會為魔法界醫療事業做出巨大貢獻的。
如果那樣，我的名字就會以另一種方式進入《霍格沃茨一段校史》了。
說實話，目前為止我廢話太多了，我承認。
我聽到了女人的尖叫，但那也許是我自己的尖叫。
因為我看到了攝魂怪帶給我的最可怕的記憶，也感受到了被吸取靈魂的痛苦。
所以為什麽要這麽多廢話呢。
這得感謝之前住這間牢房的獄友。
他逃走了，也留下了逃走的方式——攝魂怪幻影移形無杖魔法
瞧瞧！幻影移形和無杖魔法！簡直就是為我這個霍格沃茨優秀……肄業生準備的。
我好愛你，麽麽噠！
是時候了。
我念出咒語，借助了一下攝魂怪的得意忘形，終於沖破了阿茲卡班的禁錮。
這和平時的幻影移形差不多，落地時一陣眩暈，但身下似乎多了什麽軟軟的東西。
我睜看眼，低頭看去——
一個臉色蒼白的紅發男人正笑瞇瞇的看著我。
他被我壓在身下，看起來卻一點也不生氣。反而用他的手托住了我的腰，生怕我摔下去或者跑了似的。
他的眼睛是一片清澈的綠，看著我的時候卻好像點燃了一團火。
他就那麽看著我，雙手依舊箍在我的腰上。
他說——
「維爾希斯，好久不見。」
維爾希斯？
除了那群傲羅逮捕我的時候叫過這個名字以外，我好像真的很久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了。
我下意識「嗯」了一聲。
但這並不代表我認識他。
我的手撐在他的胸膛上，似乎能感覺到他的心跳。
「我是維爾希斯沒錯但是……」
他的笑一點點僵硬在臉上。
「但是……你是誰？」
他眼裏的小火焰熄滅了，變成了滾滾濃煙，以至於我當時差點以為他要哭了出來。
但是他沒有。
這個男人笑了起來，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笑的捂著肚子在地上打滾。
我從他身上爬了下來，打量我幻影移形來到的地方。
看著……好像還是個監·獄呢？
瘋狂的笑聲在房間裏回蕩，他捂著肚子費力的擡起頭看著我。
他笑的眼淚都下來了，眼睛紅紅的。
就好像我說的那句「你是誰」真的像一個天大的笑話。
好氣哦，好想擡手一個阿瓦達——
哦我的魔杖被人折斷了，真遺憾。
過了一會，他的笑聲漸漸變小，他也能直起腰看著我了。
年輕的紅發男人走到我面前，眼睛裏帶著一種顯而易見的危險氣息。
「維爾小甜心。」
他把我逼近墻角，一拳砸在我頭旁邊的墻上。
我發誓我聞到血腥味了。
「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他一字一頓。
我是不是該點個頭呢？
他看起來可比貝拉特裏克斯嚇人。
不對，我是個女巫，而且是一個沒了魔杖也能用無杖魔法的女巫。
我的指尖點在他的太陽穴上，「昏昏倒……」
他再一次笑了起來，「又來？」
然後，砰！
*
女孩被打暈了過去，徑直倒在地板上。
紅發男人看著地板上的人，又反覆確認了幾遍。
哦傑羅姆，你還要確認什麽呢。
會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會用魔法的、那個黑頭發的女巫，還會有誰呢？
當然只有一個啦！
我的維爾希斯呀！
翻修後的阿卡姆單間，床勉強夠睡下兩個人。
傑羅姆抱起暈倒的女人，把她放在床上，蓋好了被子。
「好夢，維爾。」他做了個鬼臉，渾身上下都是喜洋洋的情緒。
然後他又補了一句。
「夢裏你會想起我。」
*
不得不說，格林家盛產瘋子，但也盛產天才。
結束了日常被毆打這項活動的維爾希斯·格林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鎖好門，倒了自己一身的煉制魔藥白鮮。
今天學習的內容是幻影移形。
她已經嘗試過很遠很遠的路了，現在要嘗試更遠一點的。
維爾希斯笑了笑，拍拍手，握緊自己的魔杖。
她成功了。
維爾希斯掉落在一個馬戲團的後場裏，現在是晚上十點，正是馬戲團表演的重要時刻。
她沒見過這些，又好奇的要命。
但那天的維爾希斯，並沒能看成一場表演。因為掉落在後場的她首先是聽到了一陣再熟悉不過的拳打腳踢的聲音。
她能指著自己臉上還沒消腫的巴掌印發誓，那種拳拳到肉的聲音自己聽著牙都酸。
所以，她用了點魔法，點著了那個打人的大塊頭的褲子。
然後，維爾希斯用魔杖挑起了帳篷的簾子，看到了一個一臉血的紅發男孩。
*
那天他們……說了什麽來著？
大概是這樣的。
「維爾希斯，我的名字。給你撒點藥粉，記得給這個名字燒香。」
「傑羅姆，我的名字。我讓你趕緊滾，記得你什麽都沒看見。」
可以說是，非常非常，友好的開頭了。
:)
作者有話要說：
1，維爾希斯被關進阿茲卡班的原因並不是她說的那樣。
2，維爾希斯不記得傑羅姆不是沒記住忘了而是……別的什麽原因。
3，記憶很快就找回來啦別急。
4，預計中篇，主要還是得去寫《凜冬玫瑰》。但是現在先讓我喜歡傑羅姆幾天。
讀者不評論就去開別的文的豆子hhhh
愛上傑羅姆了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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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交易的傑羅姆
我醒過來的時候是天黑，一睜眼就看到一個帶著詭異笑容的男人讓我脆弱的心臟差點退了休。
「晚上好啊，維爾希斯。」
他笑瞇瞇的說道。
「不好意思但是我真的不認識你。」
我想用幻影移形來著，但是我發現，出了阿茲卡班之後這個咒語似乎就不能用無杖魔法使用了。
或許攝魂怪和被恐怖記憶逼到極致的潛能才是我能逃出來的原因。
那真是謝謝攝魂怪了，謝謝你全家。
那個男人露出一種被我傷透了心的浮誇表情，臉頰兩邊鼓起，看的我好想摸一摸……
摸一摸？
似乎連手感都是似曾相識。
我突然回神，卻發現自己的手已經伸到了那個人的臉上。
軟軟的，嫩嫩的，實在不像是一個男人的臉。
他就像是條被主人撫摸的小狗一樣，一臉幸福的在我手心裏蹭蹭。
閉著眼，像是做了一個好夢。
「我一直有一個夢想，那就是這麽養著你。」
他突然睜開眼睛，眼神裏的狂熱卻讓我的手一抖。
他扣住我的手。
「就像是那個女人養著希巴一樣。」
我突然想起了點什麽。
*
【「也許未來我可以養著你……」
被打了一臉血的紅發男孩這樣對我說，在對上我的眼神時又轉了回去。
「就像是那個女人養著希巴。」】
哦……當時我是怎麽回應的呢？
當時我似乎對他的話感覺很不舒服。
【「別以為我不知道。」我惡狠狠的瞪著他。
「希巴就是那條蛇，你在罵我是一個寵物，一個畜生……」】
【他的眼睛閃了閃，然後笑了起來。
「是啊，就是這個意思。」】
*
「希巴是一條蛇。」
我突然說，但是眼睛卻盯著身上的被。
然後擡起頭。
「那個女人是你媽媽，對嗎？」
他的眼中突然顯出一種癲狂的喜悅，那團火焰又在一片綠中灼灼燃燒。
他俯下身子，靠近我。
「現在你想起我了，小女巫？」
我搖搖頭。
「也許我認識你，先生。但是我可能是被傲羅抓捕時打壞了腦子，再多的也實在想不起來了。」
「哦……別這樣。」
他撒嬌似的摔打著我身上的被，轉身下床又瘋狂的開始踩著地板。
我有點餓了，想下床找他要些吃的，但是似乎得首先安撫他一下？
攝魂咒聽起來不錯，但是沒了魔杖，三條不可饒恕咒似乎不適合一個無杖魔法並不十分出色的我。
我嘆了一口氣，掀起被——
慢著。
不是。
我的衣服去哪了！
「抱歉先生先感謝你收留了我，但是——」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樣一種表情，但是我看到了他用了一種戲謔的表情盯著我。
就像是等著我的下半句話。
「——我的衣服哪去了？」
「哦……是這事啊。」他搓著手指，坐回床邊。
「我給扔了。」
「……你得先給它脫下來才能扔……是這個意思嗎？」
「維爾，你可真聰明。」
他沖我一個飛吻，然後拿起旁邊的幾件衣服扔到了我懷裏。
「給你的。」
每一件都準確無誤的扔在了我的臉上，我冷著臉一件件往下拿，卻在拿下最後一件時，停住了。
那是內衣。
女人的內衣。
不是他給我扔了的那個，是一套嶄新的，還帶著粉色的桃心。
「愛你呦維爾！」
我擡頭看向他時，他這樣說。
我覺得我真的認識他。
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從幻影移形掉在他身上的時候就有了。
那種熟悉感過分的入侵了我的腦子，所以我似乎連穿衣服這種本應該私密的事情，都很自然的當著他的面做了。
他躺在床尾，離我不遠。盯著我，吹著口哨。
穿好了內衣，又套上肥大的娃娃裙一樣的黑白條紋外套。這些都是麻瓜的衣服，但是我好像天生就會穿這些似的。
我瞥了一眼看我穿衣服看的很開心的那個男人，問他。
「這裏是監·獄嗎？」
「是哥譚的阿卡姆瘋人院。」他說的慢條斯理，和介紹一個偉大的姓氏一樣嚴肅。
「那你是個瘋子？」
我很奇怪，格林家雖然祖傳精神分裂但是這不代表我一定會認識一個瘋子啊。
對於這個問題，他先搖搖頭，最後又愉快的點點頭。
「該我問你啦，維爾。」他從床上蹦了起來。
「你怎麽會進阿茲卡班？你也終於把你的父母殺死了？」
他比了一個用刀劃開脖子的動作。
「我餓了。」
我突然說道。
「養一個寵物也好，你總得給我點吃的吧。」
他又突然從床上蹦了起來，一路碎碎念不知從什麽地方拿出一個三明治遞給我。
我咬了一口，兩口……
他一直等著我的答案。
可我殺了他們嗎？
沒有吧。我記得他們還好好活著呢。
而且一直在做他們最喜歡的做的事情。
「我在畢業典禮上用不可饒恕咒殺了一個同學。」
我咽下一口三明治。
「我們以前認識的時候，我給你講過魔法界的事情？」
「所有。」他回答。
「那你為什麽會進瘋人院呢，你得了什麽病？我也許可以給你治一治呢。」
他突然發出一陣笑聲來。
「維爾，你跟我說過，你們那的瘋子都關進了叫阿茲卡班的監·獄。可我們這的阿卡姆瘋人院關的也只不過是罪犯。」
他湊到我耳邊，聲音如毒蛇吐信。
「你的身份倒置了，維爾。」
我把最後一口三明治咽了下去。
「你房間裏突然多出了一個人，他們不會管的嗎？」
「他們？」他擦去我嘴角的面包碎屑。「阿卡姆是我們的天堂，我們才是這裏的管事人！」
我不知道他這個「我們」是什麽意思。
但我知道我現在是被自己該死的幻影移形轉到了美國哥譚的一家瘋人院裏。
我要怎麽出去！
啊不對。
就算我出去了也無處可去，阿茲卡班的逃犯全魔法界都在追捕。
我擡起頭看著他，露出一個甜膩的笑來。
「那麽先生，你願意養我多久呢？可能會比正常寵物貴一點點哦。」
「哦，那得看你願意支付怎樣的代價了。」
我眨眨眼。
這……太他媽劃算了。
「衛生間在哪邊？」
他指了一個方向，我就沖了進去。
洗澡洗臉刷牙亂七八糟……
哦格林小姐，你可是在一間瘋人院裏。
我知道。
我點點頭。
那個聲音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笑聲，消失了。
我看著鏡子裏水淋淋的自己，三月以來阿茲卡班生活的折磨讓我瘦了不少，不過好在我以前不算太瘦，身上還有些肉。
眼眶下有淡淡的烏青，黑色的長發也不那麽有光澤了。
但格林家的基因真是好，除了祖傳瘋病，也祖傳美貌。
鏡子裏的我五官精致，但最好看的還得是那雙墨綠色的眼睛。
眼尾上挑，看誰都像是在鄙視。
非常，非常，完美了。
我又從衛生間裏沖出來，跳到了床上。
紅發先生被我壓在身下，我騎在他的腰上，而他好整以暇的等待我下一步動作。
「我魔杖被傲羅折斷了，現在又用不了幻影移形。」
我解開他的衣服扣子。
「所以？」他調整成了一個舒服的姿勢。
「所以我可能會在這家瘋人院待上一段時間了。」我摸了摸他的臉，我覺得自己的動作就像是在摸一條狗一樣自然。
「霍格沃茨優秀肄業生，睡一次讓我住一個月，逃跑的時候還有可能帶著你，怎麽樣？」
他好像很認真的想了想，手指抵在額頭，扁著嘴。
然後他告訴我。
「不行，睡一次住一天。」
「一個月。」
「一天。」
「一個月。」
「一天。」
……
我皺了皺眉，覺得這麽吵下去也不是個事。只好妥協一步。
「一周。」
他想了想，好像很不情願似的。
「成交。」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自己就突然被人壓在了下面。
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並不好，但我現在只是一個阿茲卡班的逃犯。除了妥協待在瘋人院裏，我的owls滿點全O成績單裏好像並沒有什麽能解決問題的辦法。
「你叫什麽名字來著？」
我突然問了出來。
他的動作一滯，然後笑了起來。
「等你想起來的時候自然就知道了。」
「好吧先生。」
我忍不住發出了一點聲音。
他笑的那麽開心，就好像這世上沒有什麽事情能讓他哭一樣。
其實也不對，笑的越開心的人對情緒最敏感，人也最脆弱。
這是我們麻瓜知識課的教授講的，後來聽說她被伏地魔弄死了。
虧伏地魔還是傳說中的好學生呢，一點也不尊重知識，那位教授……我真是太遺憾了。
他似乎不滿我一直走神，伸出手扯著我的嘴角非要讓我笑出來。
我打開他的手，他卻在下一秒一個用力。
我差點把眼淚疼出來。
「別這麽不合作，維爾。」他摸了摸我的臉。「我可不是像企鵝那樣的誠信的商人。」
「不是只有……」我在他的動作下頓了頓。「……不是只有不可饒恕咒能殺人，先生。」
「配合一點，甜心。」
他可能是覺得我生氣了，所以一點點減輕了力度。
我躺在床上，而他則握著一縷我的頭發，親吻著發梢。
我想我也許真的認識他。
在很久很久的很久以前。
不知過了多久，他俯下身子，輕輕的抱著我。
靠近我的耳朵，聲音沙啞低沈。
「為了最大的快樂，笑一個吧，甜心。」
過了一會，我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但屋子裏只有他詭異的笑聲，四處回蕩。
我想我真的認識他。
在很久很久的很久以前。
我看著那雙綠色的眼睛，像是回到了時間的某個節點。
我叫他。
「傑羅姆。」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這章會不會被河蟹……
應該不會吧，脖子以下啥都沒有啊
脖子以上都沒有！
維爾希斯的腦子不是被傲羅打壞的，就這樣
話說《凜冬玫瑰》那邊都寫了一半了還沒開車
這邊第二章就行了，主要還是看男主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傑羅姆這邊肯定能發生點啥，冬兵吧唧那可就不一定了
冬吧唧真的讓人操心
☆、無聊的維爾希斯
阿卡姆並不是我以為的那樣。
結束了一整天偷偷摸摸的觀察，我轉身盯著傑羅姆，而他聳聳肩表示自己也很無奈。
撒謊。
他一開始就在撒謊。
「你能在黑市上買東西嗎。」
我抽出一張紙，在上面飛快的列下一串文字。
「一根魔杖，或者這些做魔藥的東西。無論你能拿來其中的哪一個，我都能帶你出這個瘋人院。」
「你為什麽認為我一定要出去不可呢？」
傑羅姆挑眉看我，一雙眼睛裏滿是無辜。
「我出去有什麽好處呢？其實也只有你想出去吧。」
我看他一眼，笑了起來。「是啊，只有我想出去。但你還是能想辦法把我要的東西給我對不對？」
傑羅姆眨了眨眼。
「所以。」我說。「你又想一臉無辜的誘騙我和你做什麽交易呢，傑羅姆先生？」
他嘶了口氣，從欄桿上走到我面前。
「你真的，只想起來一個名字嗎？」
「難道我又無意識的說了什麽以前我對你說過的話嗎？」
「不。」他的眼睛黯淡下來。「沒有。」
「哦……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對他揚起一個微笑來。
「你這個表情讓我覺得你和外面的人嘴裏那個傑羅姆完全不一樣了。」
「外面的人？」
「這間房間之外，阿卡姆之內。」我又補了一句。「他們說你是一個……很有表現力的人。」
「表現力？」他再一次重覆我的話。
「不管怎麽說在阿卡姆待著是最安全的了。」
我沒有接他的話，起身開門。「就算英國傲羅不遠萬裏來追捕我，只要看見我還是待在瘋人院，他們可能也不大想搞什麽國際交流再把我帶回阿茲卡班了。」
「所以。」我沖他眨眨眼。
「我要去搞一個在阿卡姆的合法身份了。明天吃飯的時候見，傑羅姆。」
我快速關上了門，滿腦子都是眼不見為凈。
沒了魔杖，不可饒恕咒的使用就變得困難了。但這世界上並不是只有索命咒能殺人，也不是只有鉆心咒能折磨人。
更不是，只有奪魂咒能控制人。
而除此之外的所有咒語，不得不說，魔法界歷史上也難出我這樣的天才呀。
什麽鄧布利多格林德沃，什麽伏地魔救世主。
我是霍格沃茨有史以來最優秀的肄業生，即使名垂青史的神奇生物學家紐特也難以和我將要達到的成就匹敵。
【你太自大了。】
那個聲音說。
我很自然的甩了她一巴掌。
但為什麽，臉上火辣辣的疼的那個人，是我呢？
*
再次見到傑羅姆的時候，並不是「明天吃飯的時候」。
我正在和新來的芭芭拉聊天，她長的挺好看的，但不是我喜歡的那一款。
要我說，傑羅姆長的也挺好看，臉蛋白白嫩嫩的。他摸起來手感很好，其實用起來也不錯。
當時我正在和芭芭拉聊美妝雜志上新出的口紅，商量著怎麽從外面弄進來。
我說我是英國來的，不太熟悉情況，就連美國物價都得用英鎊換算。
芭芭拉一開始不太愛搭理我，但是女人之間——尤其是在阿卡姆這麽個奇葩地方裏的兩個正常女人——總是很容易聊起來。
她說了說男人和愛情。我談了談同學和校園。雖然話題不太有關系，但是我們很快就建立了塑料一般堅實的友情。
然後傑羅姆就吹著口哨走過來，跳過一旁的椅子坐了上去。
我和芭芭拉對視一眼，分別看起自己手上的雜志來。
傑羅姆一落座就開始和芭芭拉套起近乎，將近兩周沒怎麽見到，可他還是和之前一樣的可愛。
他先是叫人家美女，又和她討論殺了父母的快感。
芭芭拉面無表情，我偷偷在雜志上沿觀察。
傑羅姆的套近乎不管用，就直入主題講旁邊桌子上的眼鏡猥瑣男多麽有錢，又多麽……喜歡芭芭拉。
而芭芭拉看了一眼表示不感興趣。
哇哦，阿卡姆裏的愛情故事。
不過芭芭拉並不是阿卡姆唯一的美女，事實上，我得說——
「為什麽不看看維爾希斯呢？」芭芭拉突然蹦出來一句。
「讓你的老大多關註關註活潑的少女維爾希斯吧。」
突然被點名，我默默從雜志上擡起頭，視線正好和傑羅姆看過來的眼神對上。
然後兩個人都很快錯開。
「別這樣啊，金發大美女。」傑羅姆做了個鬼臉。
「是啊芭芭拉，那位大佬又不喜歡沒畢業的學生。」我也補了一句。
「小姑娘在這立足得有個好朋友才行。」
他說。
然後在一段絮絮叨叨的話之後補了一句。
「惡報總是無時無刻，且在所難免。」
我舉起遮臉的雜志的手一滯。
我給那邊的眼鏡大佬下咒離我遠點了嗎？我怎麽不記得。
我在哥譚弄的假身份是一個捅死了大學同學的美籍英國人。正式和阿卡姆諸位打了個照面的那天，的確有很多人想搞點不愉快的事情，但是都被我小小的教訓了一頓。
可我怎麽一點都不記得有這樣一位眼鏡大佬呢？
一定是阿卡姆審美流行芭芭拉這一類，可惜了我對自己容貌一向的自信。
芭芭拉為了證明自己有能力保護自己，現場勾引了一位大塊頭。
我和傑羅姆都不約而同的拄著下巴趴在桌子上，興致勃勃觀察了半天。
傑羅姆觀察的結果是——
「你的朋友是個大猩猩，而我的朋友無所不能。」
說完，還轉頭看向我，似乎在征求我的肯定好讓芭芭拉信服。
我瞥他一眼，他正捏著自己的臉，做出奇怪的鬼臉。
「啊芭芭拉，傑羅姆說的有道理。」我敷衍了一句。
最後他們又說了幾句，反正是達成了共識。芭芭拉離開座位要去坐上眼鏡大佬的賊船了，我覺得有點無聊。
「沒了芭芭拉我會很無聊的。」
我這樣對傑羅姆抱怨。
「阿卡姆的生活怎麽會讓你無聊呢，維爾？」傑羅姆坐到了芭芭拉原來的位子上。
「你這句話會讓阿卡姆裏有趣的人很傷心的。」
「你剛才和芭芭拉說話的時候就像個皮條客，傑羅姆。」
我看著他的表情一下子僵硬，卻又很快恢覆成那個笑嘻嘻的、校園陽光大男孩的樣子。
「是啊說的沒錯。」他補了一句。「但不是『像』，維爾。我就是。」
然後傑羅姆拿過芭芭拉隨手扔在桌面上的雜志翻了幾頁，最後又拿過我手裏的那份，仔仔細細的看了看我正看的那頁。
「口紅，哈？」他用手指抵著下巴，好像在認真思索一樣。
「我總得找點話題和芭芭拉聊。」我把他手裏那份抽出來扣在了桌子上。「我還挺幸運的，我找對了話題。」
「有趣的事情那麽多，你找了最沒趣的那一個。」
我翻了個白眼。
「那我難道要像那邊那個爆炸頭一樣用看著點心一樣的眼神看著所有人然後突然大笑嗎？」
那個爆炸頭在另一個長桌上應景的笑了一聲。
「不過他為什麽總是要用那種眼神看著所有人？他是因為眼神不好進來的嗎？」
「他喜歡吃人。」傑羅姆聳聳肩，拋給我一個無可奈何的眼神。「他叫格林伍德，肥油流進腦子裏了。」
「啊……格林是個好姓氏。」
我突然冒出來一句。
*
某天早飯之後的娛樂時間，芭芭拉躺在眼鏡大佬懷裏，大塊頭給她塗著腳趾甲。她說自己無聊了，大佬就開始給她講笑話。
我也在那條長桌上，旁邊坐著傑羅姆。
鬼知道那天我和傑羅姆談了什麽，反正最後我又突然去傑羅姆的單間住了一晚。
早飯的時候格林伍德拿這事開玩笑，說的話下流又惡心。
我用一種看著神經病的眼神看著他，但很快就發現這是我的不對了。
人家本來就是一個神經病呀。
所以我幹脆讓他的牛奶瓶爆炸開，連著液體和紙殼碎糊了他一臉。
傑羅姆大笑著拍手，還說我可以搞的更瘋狂也更有藝術感一點。
我說算了吧我這輩子最高的藝術成就也就是把同學倒掛在學校禮堂放血了。
「而且這不只是藝術成就，J。」我把勺子在麥片裏攪了攪。
「在畢業典禮的前一個晚上，在禮堂裏，不知道有多少個收了我信的人偷偷的拿那個可憐鬼練手。我這也是為學校的教學成績做出了自己的貢獻。」
「別看他們衣冠楚楚道貌岸然，實際上個個都該進阿茲卡班。」
我轉身看向那雙綠色的眼睛，而傑羅姆正以一副傾聽者的姿態面對我。
「那麽，那位可憐的倒黴鬼到底和你有什麽仇怨呢？」
他像個好奇寶寶一樣問我。
「好像也沒什麽吧……」
我仔細的想了想，然後認真的回答。
「可她偏偏是我那養尊處優的姐姐，這可真是讓人心煩。」
作者有話要說：
維爾希斯被關進阿茲卡班不只是因為殺了她姐姐
當然了，殺了她姐姐這一點也足夠讓她進去的了
ps，小仙女們有覺得傑羅姆ooc嗎？我好怕把傑羅姆小天使寫的ooc呀qaq
☆、有表現力的傑羅姆
「為什麽我每次看到你，你都是一臉血。」
維爾希斯跳上馬戲團小醜表演用的大圓球，剛剛站起來就被傑羅姆扯了下來。
「我每次看到你，你臉上也不是一點血都沒有。」傑羅姆白她一眼。
維爾希斯深吸一口氣，往臉上撒了點白鮮粉末，又用手絹擦了擦。
「現在什麽都沒有了對不對？」她對著傑羅姆做了個鬼臉，然後趁他不註意也撒了他一臉白鮮。
「你舅舅打人手法不錯哈，嗯？」維爾希斯問。
傑羅姆一邊抖落臉上的粉末，一邊笑著。「夠為納粹幹活的了。」
「快把衣服脫了我看看。」維爾希斯頗有些興奮的搓搓手。
傑羅姆的動作停了下來。
「什麽？」那雙綠眼睛古怪的盯著維爾希斯。
「上藥。」她把白鮮拿了出來。「順便看看你舅舅的打人手法，今天是藤條還是皮鞭呀？」
「廚房裏可沒有皮鞭和藤條。」傑羅姆扯著臉做了個鬼臉。
他挽起袖子，把自己的右手遞到維爾希斯面前。
「可他做的餅幹是真好吃。」
維爾希斯看了一眼，那只手整個都被燙脫了皮，上面還有好幾個淡黃色的水泡。估計差不多是熟了。
「你舅舅在廚藝上可真有創造力。」維爾一邊撒藥粉一邊說。「和我媽有一拼。」
傑羅姆可能疼的太厲害，一言不發。就連表情都僵硬的厲害。
「我得回去了。」她站起身。「再不回去我姐姐那個小婊·子就要發現我不見去告發我了。」
「你還有姐姐？」傑羅姆似乎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
可維爾似乎不太想說，「那就是一個油嘴滑舌的小賤人，沒什麽好談的。」
然後幻影移形離開。
傑羅姆站在原地，發現手上的傷似乎好的差不多了。
但總有一些東西比手被摁進滾燙的湯鍋裏更加難以忍受。
比如說，現在，他孤身一人。
*
「巴拉巴拉巴拉。」
大佬在講一個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反正不好笑的玩笑，桌子另一側的瘋子們就像乖寶寶一樣拄著下巴趴在桌子上聽。
我極小聲打了個哈欠，就在這個空檔，阿卡姆就又迎來了一位新……應該是獄友，反正阿卡姆和阿茲卡班一個意思。
他說，你們聽好，老子是撒旦的啥玩意，快來臣服我吧……
反正我沒聽明白。
而阿卡姆眾：神經病吧你
大佬繼續講他那不好笑的笑話，可我覺得吧，要是勾搭他就能拿到自己想要的，那我或許可以試一試然後拿到一根魔杖。
可是這張臉讓我過度缺乏芭芭拉的勇氣。
轉身看向傑羅姆，伸手捏捏他軟軟的臉蛋。啊！還是這樣的手感好。
「甜心，有事？」他問我。
「沒有，就是感慨一下你手感不錯。」
他笑的嘴角揚到一個詭異的弧度，剛要說些什麽，新來的獄友又開始叫喊，打斷了他沒出口的話。
大佬的笑話又停下來了，阿卡姆眾又面無表情的看向那個「撒旦使徒」。
然後「撒旦使徒」突然倒在了桌子上，氣球一樣從嘴裏冒出許多紫色氣體。
氣體很快就在整個休息室裏散開，我立刻施咒扣在頭頂，又把左手和上面的咒語拍在了傑羅姆臉上。
啊，手感真好。
獄友們一個個倒下，傑羅姆沖我做了個「看他們什麽把戲」的口型，也裝作不行了的樣子躺在地上。
我立刻並排躺好。
門被炸開了，皮衣女舉著槍進來了，我們被卷吧卷吧塞進車裏，晃晃悠悠一路，而我居然真的睡著了。
醒的時候可能比其他被綁票的人晚一些，所以我醒的時候一個西裝男一臉驚奇，他說還以為下藥太多我被毒死了。
屋子裝修看來挺好的，我面前正好是一個頗具藝術感的金色天使雕塑。七個阿卡姆住戶都被綁的嚴嚴實實，而我和傑羅姆之間隔了個大西洋那麽遠。
「先生……」我暈暈乎乎的開口了。
「我叫西奧·加勒文。」他點點頭示意我繼續。
「那個……」我猶豫了一下。「但是你這個衣冠禽獸的樣子真的好像……我爸？你沒有什麽英國的親戚嗎？還是你就是我爸現在是要抓我回家？」
安靜，房間裏詭異的安靜，三秒後，發出一陣爆笑。
「抱歉，維爾希斯小姐。」加勒文忍住笑意。「但是我真的沒有……你這麽大的女兒。」
「我想也是。」我低下頭，小聲嘟噥了一句。「我爸怎麽可能離得開我媽呢，他們就算死也得死在一起啊。」
加勒文見我醒了，也就開始了屬於他自己的演講，說了說他要搞一個大新聞的密謀，順便誠邀我們的加入。
我想說一句我不殺和自己沒有仇的人這句話來著，但是沒等我說，之前的大佬就發言了。
我不知道他們之間是個怎樣的派系紛爭，反正之前的大佬由於說錯了話很快被現任大佬西奧·加勒文的手下（後來傑羅姆告訴我那是他妹妹）皮衣女戳成了一團……漿糊。
漿糊……
麻瓜殺人都這麽惡心的嗎？
這都是什麽審美啊？殺人要審美懂不懂！
前任大佬變成了漿糊，剩下的人也沒有什麽反對的言論要發表一下了。
西奧的演講裏把我們誇成了很偉大的人，什麽野心欲望還有美麗的。說實話，襯得上美麗這個詞的除了在綁的兩位女性和傑羅姆，看看其他肥頭大耳賊眉鼠眼的，可能真的就沒有人了。
最後大家在前任大佬那四濺的鮮血裏歡快的達成了一致意見。可我對那個西奧卻沒什麽好感。
可能是因為他長了一張我爸的臉，也有可能是因為我在霍格沃茨接受的教育就是永遠都不要相信反派。
當然了我雖然也是個反派但是……我殺過什麽和我沒有仇怨的人嗎？報覆過社會嗎？
沒有吧。
所以，我是個好人。
但是寄人籬下就不得不低頭，我和其他人一樣的乖乖聽話，也擺出了那副在霍格沃茨會被所有教授喜歡的樣子出來。
西奧的妹妹，也就是那個被我當做手下的塔碧莎帶著我和芭芭拉去收拾打扮，還挑了衣服。兩位美女選的衣服火辣無比。我正考慮要不要和她們的風格統一，就突然看到了一個粉格紋的寬松直筒娃娃裙。
領口有帶子系的蝴蝶結，好看的不得了。
我毫不猶豫的拿起了那件衣服。
塔碧莎又說要帶我們去玩，玩什麽我不知道，但是當我看到小皮鞭和一個腦子被塞進箱子裏的人之後，我大概就明白了。
「他死了嗎？」
我問塔碧莎，可那個人一聽到聲音就立刻嚇得縮成一團。
「哦，沒死。」我回答了自己的問題。
然後大家就開心的用小皮鞭抽著那個人在偌大的加勒文莊園裏走來走去。
其實我不大喜歡打人，但是看另外兩位打的那麽開心的樣子我也不好意思敗興，也跟著在屁股上抽了兩下。
我實在是很容易就給外人帶來我很好相處的感覺，尤其是在霍格沃茨的時候，他們就都這樣以為。
抽到一半，我看到了西奧·加勒文，便放下了鞭子去找他。
「加勒文先生你好。」
他回過身來，打量著我身上的裙子，堆出一個笑來。「裙子很可愛，維爾希斯。」
「謝謝。」我笑了笑。「先生，如你所言，我們都有自己的才能，但是我的才能最大程度的施展出來需要一點小小的……外力。你無所不能，應該可以幫我這個小忙？」
「盡管說。」
哦，他答應的倒是痛快。
「那麽先生，不知您是否可以通過一些有效的渠道在黑市上搞到一把……魔杖？」
加勒文的笑容僵硬在了臉上。
「就當我是個瘋子好了，多買幾把萬一哪一個有用呢？」
「維爾希斯。」那個長了張我爸臉的男人挑起眉毛。「我查過你們每一個人的過去，芭芭拉是戈登警探的前女友，格林德沃喜歡吃女人……只有你，我只查到了你進阿卡姆的原因——在大學殺了同學。」
他向前一步，端起手臂看著我。「你很神秘，這就是我選擇你的原因。」
「魔杖，多要幾把，這年頭假貨那麽多誰知道能不能買到真的呢？」
我打斷他的話，微微一笑，又跑回去和塔碧莎、芭芭拉去抽人了。
吃午飯的時候，我們把腦子在箱子裏的人一路抽到了餐廳。正好看到了第一場表演結束的男生們。
「傑羅姆，甜甜圈很甜嗎。」
我把鞭子放到桌子上，等著他的回答。
他穿著一件酒紅色的疑似睡衣的長袍。裏面的藍色襯衫露了點衣領，未扣的兩顆扣子，還有一點點胸口的白嫩皮膚。
哇，我突然美滋滋。
「自己嘗。」他好像心情很好的樣子，一邊掰碎甜甜圈一邊吹著口哨。
我俯下身吻了他一下。
「哇，好甜。」我又補了一句。「所以我不吃了。」
傑羅姆笑了起來，嘴角咧成尖銳的形狀。
「不得不問一句。」西奧突然不知道從哪出現的。「你們……」
「如果你要問關系的話。」傑羅姆朝我打了個wink。
「炮友。」
西奧的臉色出現了點微妙的改變。
「哦，這話太傷人了。」我嘟著嘴。「傑羅姆，你得猶豫一下，然後皺著眉頭，很不情願的說『哦我們是炮友』。你得有點表現力——」我把尾音拉長，捏著拇指和食指，在空氣中畫了一個拉長音符。
「再來一次，傑羅姆。」
「好的。」傑羅姆坐正身體還清了清嗓子。
他擺出猶豫和悲傷的模樣，皺著眉毛，一雙綠眼睛甚至還有點微微發紅，似乎眼淚下一秒就要流出來了。
他聲音低沈，他說——
「哦，加勒文先生。」他抽噎一聲。「我和維爾希斯小姐是炮友的關系。」
「怎麽樣？」他突然笑起來，還朝我揚了揚眉毛。
「完美。」我點點頭，轉身拿起格林伍德正要去拿的粉色甜甜圈。
「抱歉。」我咬了一口，沖他眨眨眼。
芭芭拉還在歡快的揮舞著小皮鞭，我走到那個可憐人面前，從裙子下抽出了那根加勒文先生給我找來的魔杖。
我的梅林啊，居然還是英國奧利凡德出品。
我對準那個倒在地上的可憐鬼念出一個咒語。
「鉆心剜骨。」
*
巫師怎麽能在麻瓜面前丟臉呢，可憐鬼的尖叫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註意力。
「新感覺，嗯？」我笑了笑，又念了一遍。
「鉆心剜骨。」
*
沒人註意到，維爾希斯突然黯淡下來的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維爾希斯小仙女不高興了
so sad
這邊的評論比《凜冬玫瑰》多……你們再接再厲，我可能一口氣把這個寫完都不會停hhhh
☆、完蛋的維爾希斯
房間裏靜的可怕，只有那個可憐鬼在地上不斷的抽搐，並發出慘絕人寰的尖叫。
我覺得他要把嗓子喊啞了。
過了一會，傑羅姆開始大笑。
於是在傑羅姆那富有感染力的笑聲帶動下，屋子裏的突然靜止的氣氛又緩和了起來。
格林伍德站到椅子上看了看我們這邊，又坐下。
「你怎麽做到的？」他好奇的問我，同時咬了一口甜甜圈。
「我是個女巫當然是用魔法啦！」
我把魔杖塞回裙子裏的暗扣，乖乖的站在芭芭拉身後。
西奧挑起眉毛，眼神裏帶著點奇怪的喜悅。他沖我笑了笑，就好像我是個意外之喜一樣。
可能長了這樣一張臉的人都喜歡長篇大論，他又開始鼓勵在桌諸位再接再厲。
我拿起他扔在桌子上的報紙，在頭版頭條說看到了一張加了馬賽克的照片。但依舊可以看清的是，那是幾個腦子被摔爆的人，還有他們身上的字母組成的一個單詞。
「瘋子幫？」
我想了想，給出了中肯的評價。「寫實但是不夠藝術。不過最後那個感嘆號真是點睛之筆，充分貫徹了不浪費原則。」
「謝謝。」傑羅姆突然站起來，揮舞著並不存在的帽子做出一個點頭致意的動作。「謝謝，我會繼續努力的。」
西奧說，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先毀滅哥譚市民的美好，然後再出手拯救，這樣他們就是我們的囊中之物啦。
傑羅姆看起來躍躍欲試，野心和欲望寫了滿臉。這讓他看起來更加誘人，也更加——甜美。
不過，「我們」？
這個詞的準確性還有待考量，事實上，上一個出現在我面前的，長著這張臉的男人，並不是一個喜歡分享的人。
所以我也不相信同樣長著這張臉的男人會樂於分享到手的哥譚。
尤其是，和我們這群阿卡姆居民。
也許是烙印在骨子裏的對這張臉的畏懼，西奧的視線轉到我身上時，我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
畢竟鉆心咒，真的好疼。
*
西奧並不會在意我的一點點小異常，他說，我們要開始一場表演，要上電視了，所以要學會演戲。每個人都要有自己的風格巴拉巴拉。
他開始讓在桌各位說正式宴會上常見的開場詞。第一個被點名的是一個滿頭泡面卷的猥瑣男人，叫道布金斯。
他說了兩遍都沒能讓西奧滿意，輪到格林伍德時，他誇張的像個喜劇演員，但西奧還是給了挺好的評價。
我瞥了眼傑羅姆，他正不耐煩的打了個哈欠。
西奧又看向那個大塊頭，想想還是算了。
「我能試試嗎？」我舉了下手示意。
西奧愉快的點點頭。
我清了清嗓子，坐在桌子上端正了姿態，把台詞說了出來。
「就像是廣播電視台的主持人，維爾希斯。」西奧搖搖頭。「你太正式了。」
我暫且把這話當做一個讚美好了。
最後，輪到了傑羅姆。
他帶著那種躍躍欲試的急切，同樣清了清嗓子，撐著扶手跳起來站到椅子上，展開了雙臂。
他先是用一種陰陽怪氣的語調，還帶著點可愛的小結巴說出了前一句。
「女士們——」
然後急轉直下為比我更正式的播音腔。
「和先生們。」
話尾揚起，「晚上——」
又落下。「好。」
簡直完美。
顯然西奧也這麽認為，他說他的聲音有一種「稚嫩的魅力」。我在心裏補了一句——床上也是。
得到表揚的傑羅姆笑了起來，依舊是那種壓低了從嗓子眼裏發出的陰測測笑聲。
西奧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這段笑聲也可以加進去。
當了會背景的芭芭拉繼續抽那個可憐鬼，西奧很高興我們三個合得來。
「就像媽媽，媽媽和女兒。」芭芭拉看著我的裙子補了一句。
「這不公平。」我跺了下腳，又系好蝴蝶結的帶子。「這屋子裏還是上學年齡的人又不止我一個！」
「看看報紙，維爾希斯。」
傑羅姆語氣冰冷。
我想起那個精彩的感嘆號，就發現自己還真是什麽都沒幹的那個。
「好吧，就我是幼稚鬼。」
我吐了吐舌頭，轉身給那個昏迷倒地的箱子人加了一個鉆心咒。
他又慘叫著蹦了起來。
芭芭拉白了那人一眼。「我還以為他死了。」
「很明顯沒有。」我接道。
西奧走過來看了看我們倆。「你們可別真的把市長大人弄死。」
「市長？」我像是抓住了他話裏什麽不得了的點，激動的重覆了一遍。然後沖到那個箱子人面前好好的打量著。
「啊，政府要員。真是難得！」
一旁的西奧在我打量市長的時候已經和芭芭拉說好了要做的事情，現在他轉向我，分別指著傑羅姆和芭芭拉。
「點燃頭條和熄滅希望，選哪個？」
我分別看向兩人，視線又轉回西奧面前。「那得看哪邊人不嫌棄我這個幼稚鬼。」
芭芭拉笑了一聲，舉著鞭子和塔碧莎離開，一路上高跟鞋踩在地板上滴滴答答，好聽的不得了。
我也許該穿的不那麽像孩子一些？
可我喜歡這裙子啊。
我看著她們倆性感的背影，突然蹦出來一句「我可不是蕾絲邊」之類的話。
西奧大笑起來，拍了拍我脖子上的小蝴蝶結。
「跟著傑羅姆吧，維爾希斯。」
我看了傑羅姆一眼，並沒有發現他眼裏半點情緒波動。
當時我就覺得，我自己一定是發生了點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但是，是哪裏呢？
挑武器的時候，我對於已有的二手魔杖表示心滿意足，只是坐在地上和猥瑣的道布金斯和大塊頭在箱子裏隨便翻翻。
道布金斯不愧在我心裏留下了猥瑣的印象，在我拿起一把銀亮亮的小刀時，摸上了我的手。
「你洗手了嗎？」我問他。
他只是笑，笑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我翻了個白眼，反手砍下他一根手指。
尖叫和笑聲亂成一團，我拎著窗簾擦了擦被濺上血的手背，對著道布金斯做了個鬼臉。
傑羅姆和格林伍德不知道什麽時候為了一把好看的武·士.刀吵了起來。
電鋸和刀刃相撞的聲音刺耳又讓人煩躁。
西奧從小門穿過來，阻止他們，說我們是一個團隊，我們不內訌。
哦，做夢。
我把小刀收好，繞過還在捂著手指的道布金斯，坐在窗台上看戲。
我本來心情很好的，因為我知道傑羅姆比那個格林伍德更有潛力，傑羅姆比他優秀不止一倍。
所以我知道不管發生什麽，傑羅姆都一定會贏的。
但當西奧拿出一把左輪手·槍說要讓他們兩個比輪·盤.賭時，我突然就緊張起來了。
我以為西奧肯定會把撞針拔了，但是看他一臉急切還準備躲血花的樣子，這個猜想就被徹底粉碎。
我發現自己的手在抖。
我以為自己只不過不算好人而已，但我真的不是個瘋子。
我看向笑的張狂的傑羅姆，突然發現一個可怕的事實。
我以為我在做戲。
但我愛上了一個瘋子。
*
「人總得有個起點，我有遠見、有野心、有腦子。」
對，你說的非常對，傑羅姆。
但是……
*
「格林伍德
什麽才是優秀喜劇的訣竅？」
他把槍比在太陽穴的位置。
然後扣動了扳.機。
第一槍。
「時機。」
「那什麽是勇氣呢？」
槍口反轉滑向臉頰。
那是第二槍。
「壓力面前保持優雅。」
他笑的越來越開心了。
「那麽…
誰是老大？」
嘴角揚起，嘲諷的笑容刻在所有圍觀者的眼底。
「我是老大。」
*
西奧說，愛會滋生嫉妒，這不利於團隊合作。所以他才殺了前任大佬。
那麽，我完了。傑羅姆。
*
「傑羅姆。」
她摘下鬥篷，一頭漂亮的黑發披散在肩上。
「要我說，你們馬戲團的那個靈媒一定是個神棍。簡直比我們學校的占卜課老師還不可靠。」
狹窄逼仄的房車裏，紅發少年正在吞咽一塊撿來的三明治。而他臉上的傷，還在滴著血。
他瞥了那女孩一眼，對她的話不置可否。
穿著黑鬥篷的女孩走到他面前，遞過一個玻璃瓶。
瓶子用木塞堵著，裏面有帶著細閃的白色粉末。
「這是什麽。」
傑羅姆噎的難受，從三明治上擡起頭去找水。他看了看女孩手裏的瓶子。
「這東西我可吸不起。」
「那東西我也沒有。」女孩直接把瓶子塞進他手裏。「這是我們那邊的白鮮，治傷口最好用了。」
「看起來就是一瓶閃粉。」
「它可比一萬瓶閃粉都值錢。」
傑羅姆又噎又渴，他撥開阻擋視線的女孩，找到水龍頭之後直接擰開，仰著頭往嘴裏灌。水順著他的破舊毛衣流到褲子、鞋子上。
不知道還以為他舅舅除了打了他以外還把他扔水坑裏了呢。
喝飽了水的傑羅姆癱坐回地板上，看著面前這個帶著鬥篷的女孩。
還有她額頭上的傷。
他一如往常的說著刻薄話——
「那它怎麽沒把你臉上的傷治好呢。」
帶著鬥篷的女孩怔了怔，握著白鮮的手停在半空。
「我習慣了。」
傑羅姆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來。
「我也習慣了。」
外面突然響起腳步聲，女孩回身看了眼窗外，再轉回來的時候，就看見了一個慌亂到發抖的傑羅姆。
「她要回來了你快——」
剩下半句話被堵在一個吻裏。
「照顧好自己。」
女孩拍了拍他握著白鮮的手。
「下次見……」
房車裏只剩下他自己。
門開了，喝的醉醺醺的女人一進來就吐了傑羅姆一身。
「你那是什麽表情。」
她扇了他一巴掌。
「就他媽跟被人上了似的。」
說完這句話，醉酒的女人就徹底醉倒在了地板上。
她倒下的時候，想要抓住傑羅姆，卻只抓到了一個玻璃瓶。
白鮮粉末撒了一地。到處都是亮晶晶的白色。
傑羅姆看著這一地的狼藉，笑了起來。
是啊，就他媽跟被人上了似的。
完全正確。
*
成功獲得了西奧的肯定和團隊裏領導地位的傑羅姆扛著武·士·刀笑了起來。
他走到坐在窗邊上的維爾希斯身邊，對著她的頭比了個爆·頭的手勢。
他看見的維爾的慌張，遠在他勝利之前。
「你暴露了，女巫。」
他說。
一雙綠眼睛裏是灼灼的火焰。
*
我暴露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貧瘠的語言是無法描繪傑羅姆玩□□賭時的樣子的
所以我簡略的寫了寫重點，希望各位可以在前文的準備工作之下，在心裏描繪出那個可愛小天使傑羅姆。
或許這就是刻畫他最好的方式。
傑羅姆，非常完美。
ps，評論就是更新的動力，小仙女們求評論啦啦
☆、狂躁癥的傑羅姆
【「我的，可憐鬼妹妹。」】
那個聲音這樣說。
*
睜開眼的時候，面前是傑羅姆。我正捏著他下巴，看起來似乎是要吻下去的樣子。
還是加勒文莊園，但是在傑羅姆的屋子裏。
「發生了什麽……？」
我有點懵，而傑羅姆的表情也在我說出這句話後，由厭惡變成了無所謂。
「我夢遊了？」我問他。
「先把你的魔法束縛解開再說話，甜心。」傑羅姆轉過頭去。
這時我才發現，我正以一種——騎在他胯上，捏著他下巴，不僅要強吻，而且要強上的姿勢完全壓制住了他。
而他的兩只手緊握在一起，高舉在頭頂。
我打了個響指，傑羅姆松開了手，又晃晃手臂。一個翻身把我壓在身下。
「你姐姐出來和我說話了，甜心。」他在我耳邊低語。
我整個人都僵硬了。
「她死了，傑羅姆。」我補上後半句。「被我倒掛在禮堂，施過三條不可饒恕咒，還放幹了血。你是麻瓜，而麻瓜上看不見幽靈的，更別提她也沒有變成幽靈……」
「但是她纏上你了。」
他無奈的嘟起嘴，在我唇角吻了一下，堵住了剩下未說出口的話。
我沈默了。
「她在我身上做的事情我一點記憶都沒有。所以，你說我們小時候認識，那是不是有可能……」
「你沒聽清我說的話，甜心。」他在我身上蹭了蹭，聞著我鎖骨上的香水味。
「你十八歲殺的她，我們認識的時候你十一。」
「而且。」他坐了起來，卻還留著一只手放在我的大腿上。
「我挺討厭你姐姐的，她一點都不溫柔。」說完，他的指尖在上面輕輕捏了一下。
我慢慢坐了起來，看著他的眼睛。
「她跟你說了什麽。」
「你姐姐挺喜歡我的。」
「沒了？」
「沒了，不過——」他拉了個長音。「你姐姐不是第一次借助你去做點什麽事情了，你不想好好想一想她都做過什麽嗎？」
「比如……」傑羅姆指了指自己。
我突然維持不住自己的表情。
「維爾，你是有多想活成你姐姐的樣子啊……」他嘆了口氣。
「可是她一點也不討人喜歡。」
「我會回去和她談談的。」我擠出一個笑，親吻他額頭上一縷不聽話的紅卷毛，揮揮手告別。
「是因為你不喜歡在下面，是嗎，炮友？」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就突然說出了那個詞，但房間裏一瞬間的安靜還是有的。
「兩個小時之後。」
他說，語氣是那種瘋子幫老大的嚴肅和掌控力。
「我的房間門口集合，然後去幹活。」
我笑了笑，轉身關上門離開。
*
維爾莉特我警告你，你離我遠點！
【我才不是維爾莉特，我是想要做維爾莉特的維爾希斯！我是你！】
她頓了頓。
【我是那個像維爾莉特一樣，敢做所有維爾希斯不敢做的事情的人。我是你呀，維爾。】
別叫我維爾！你也不用再出現了！
【我們都是維爾！只要你需要我，我就會站在你面前！】
她掐上我的脖子，抽出了她的魔杖。
【但只有一個維爾了，親愛的。】
格林家只有一個維爾。
那是我，小姐。
【是的，沒錯。】她笑了笑。
【格林家只有一個維爾了。那是你，小姐。】
*
我們坐在擁擠的消防車裏，我的二手魔杖在傑羅姆的指尖旋轉。
過了一會，他不知從哪裏拿出一個粉紅色的玩具魔法棒遞給我。
「藏起你的二手木棍，小女巫。」他見我沒反應，直接把粉紅色魔法棒打開，把我的魔杖塞了進去。
原來是個小盒子。我看了看他，禮貌的說句謝謝。
「你們談好了？」他問我，然後把粉紅色魔法棒塞到了我懷裏。
我看了看前座的格林伍德和道布金斯，搖了搖頭。
「但她重覆了我說過的話。」
傑羅姆好奇的湊到我面前，「那一定是什麽重點，快說來聽聽！」
我看著他，想了想。
「格林家只剩一個維爾了。」
傑羅姆突然露出一個笑來，黑眼珠在眼睛最上面盯著我，就好像再一次看穿了我的什麽秘密一樣。
「這就是我告訴你的那個，哈哈哈，這就是我告訴你的那個……哈哈哈……」
他突然停止了大笑，註意力再一次被其他東西吸引。
我握著幼稚但可愛的魔法棒，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見了一輛黃色的校車，遠遠的就能感受到一股青春活力。
我才十八歲，傑羅姆也是。可我們為什麽活的這麽糟糕呢。
哦，傑羅姆才不會覺得糟糕。
我開始想念與世隔絕的阿茲卡班了。
但是，青春萬歲。
*
傑羅姆帶著人上了車灑了汽油，歡聲笑語比那群哥譚高中拉拉隊還要開心
我不知道傑羅姆是不是念的哥譚高中，我也不知道這裏面是不是有他的同學。
但也許沒有。
因為按照傑羅姆的性子，如果這裏有他的同學，他應該會和他們「好好談談」的。
傑羅姆以為他們死定了。
但我知道，不會的。
這群人身上沒有將死的氣息，倒是道布金斯身上有。
為了不讓路過的魔法界人士看到我這張很可能被通緝的臉，我特地帶了個黑口罩，也穿著和霍格沃茨校服一樣的尖帽鬥篷。外面能看見的，只有我披散著的黑色長發和眼睛周圍的皮膚。
黑頭發綠眼睛並不是什麽特別的標志，更何況我還戴了黑色的隱形眼鏡。
可傑羅姆說，我這個樣子看起來更像是巫師了。
管他呢。
我跟在傑羅姆身後，看著被消防水龍頭沖上了汽油的少男少女們，突然就有點嫉妒。
倒不是嫉妒他們快要被活活燒死這件事。
我嫉妒他們在和我同樣的年紀裏，過著和我完全不一樣的生活。
我看向面前這個大笑著往別人身上潑汽油的男人，突然想起來，一位魔法界先哲說過的話了。
他說，十七八自是少年。
我們還很年輕，傑羅姆。
可我們怎麽就都瘋了呢。
【愛他就大聲說出來，雖然他這個瘋子肯定不會愛你。但是大不了一起死唄。】
她話裏的嘲諷讓我很生氣。
我看旁邊好像拉拉隊長的女生脖子上的項鏈挺好看的，就一把扯下泄憤。
傑羅姆回身看我，「甜心，怎麽了？」
【大不了一起死唄。】
她又說一遍。
我突然想起一些事情。
「和格林伍德賭的時候，你就不怕……」
「這就是為什麽我會是老大。」他打斷我的話，用沾滿汽油味的手粗暴的捏著我的臉，比了一個給嘴巴拉上拉鏈的動作。
「命運總是眷顧我，不管好的壞的。」
「另外。」他回頭看我。「我討厭別人以高高在上的姿態說教。」
大巴車裏尖叫聲痛哭聲亂成一片，可我總覺得沒有什麽東西會比我的心裏更亂。
【放我出去，你想要的都能得到——】
「就像是你殺了格林夫婦那樣嗎？」
我在心裏反問那個聲音。
「謝謝你，維爾莉特。但我不需要你了。」
下了車，一片安靜。
我看向坐在車門口的那個女生，晃了晃手裏的項鏈。
「一根項鏈換你的命，我打賭你不會死。」
她瞪大了眼睛，眼淚還在眼眶裏打轉，可就是掉不下來。
「相信我。」我又說了一句。
哥譚警·察趕到的不算晚，因為這邊是潑了汽油的大巴，所以他們不敢開槍。而傑羅姆他們已經開始單方面的槍·擊遊戲了。
我不大喜歡用槍，可也不想用魔杖。我看著傑羅姆一槍一槍、表演似的站在最顯眼的地方。
他一定很開心
他能很開心真好。
很快，他用光了子彈。而對面的GCPD們也註意到了這一點。
「誰有打火機！」他看了一圈隊友。
他們手忙腳亂找了半天，最後找到的還不算好使。
傑羅姆把打火機扔給道布金斯，讓他打著火。而自己把著消防車的側欄，準備離開。
「維爾，還楞著幹什麽，走啊。」他叫我的名字。
我最後看了一眼道布金斯，跑向消防車。
*
「我是個女巫。」
我這樣對傑羅姆說，當時，他正一只手抱著我的腰，一手握著側欄。
我們就以這樣的姿勢掛在消防車上，最後開到了安全的位置。
「是啊，我知道這一點。然後呢？」他看向我。
「所以我可以用魔法點燃那輛車。」我頓了頓，沒有握著魔杖的那只手試探著覆上他攬著我的手。
「但是現在道布金斯死了……」
「你總不是要為他哀悼一會吧。」他有些不耐煩，卻沒有撇開我的手。「你開始討人厭了，維爾希斯。」
「他是被塔碧莎殺掉的。」我暗示道。
「誰讓他是個蠢貨，難道我會讓他給我們拖後腿嗎？」
「要是有一天——」
「我。」他瞪著那雙綠眼睛看向我。「永遠都不會是失敗的那個，你只要記住這一點。」
我握緊他的手。「我只是想說那個西奧不可靠！」
被我握住的手突然反扣，腰上沒有攔著的力道，我險些從消防車上掉了下去。
我被嚇了一跳，轉身看著傑羅姆。
而他以一種帶著憎惡和鄙夷的眼神看著我。
他說。
「用不著你來管我，女巫。」
【需要我出來嗎，維爾。】
我看著那雙眼睛，突然湧上一股極強的淚意。
我說，不。
作者有話要說：
維爾希斯拒絕了維爾莉特
因為她喜歡傑羅姆呀
傑羅姆：你開始討人厭了，維爾希斯。
維爾希斯：因為我開始喜歡你了啊
一旦維爾希斯掌握了「愛」這門能力，就會越來越不像一個瘋子。
「如果我沒有愛上你，本也可以和你一樣酷的。」
誰知道傑羅姆能不能掌握呢。
也許不能。
言情線好棒！
愛評論的每一個人！愛你們！但是還是好希望有更多收藏了的小仙女也評論qwq
☆、冷漠的維爾希斯
我們的第二個任務是去GCPD搞一場大屠·殺。
因為我上次幾乎沒怎麽動手，所以加勒文這次特別指派了我去做那個重頭戲。
傑羅姆對於自己戲份的缺失表示強烈不滿，而且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我想我知道西奧·加勒文到底是什麽意思了。
傑羅姆的表現讓他很滿意，而「愛會滋生嫉妒」，這不利於團隊合作。
他知道傑羅姆不會愛上任何人，所以幹脆想借傑羅姆的手搞死我。
哦，悲情女巫為愛放棄生命。
想想都夠弱智的了。
我是誰，霍格沃茨有史以來最優秀的肄業生。怎麽可能會讓一個麻瓜的計謀得逞！
我努力找出自己當初那個感覺來，可是怎麽都不太對勁。
最後我們來到了哥譚警局，傑羅姆綁好了那個黑頭發的局長，讓格林伍德打開了攝像機。
他作為一個瘋子的時候最迷人。
而我，雖然也曾見過他小時候的樣子。但這一段記憶就像是生生從我腦中割去的一樣——
割去？！！！
我突然想起來一個咒語——
「一忘皆空？」我小聲念叨了一遍，看向手裏的粉紅色魔法棒。
突然一聲槍響。
格林伍德倒在地上。我嚇了一跳，擡頭看向舉著槍的人——
傑羅姆把槍收回，繼續對那個黑發女人說。
「抱歉，我的台詞。」他頓了頓。
「因為笑聲是最具感染力的了。」
後來他們又說了幾句別的什麽，反正那個女人吐了他一臉口水，還用頭砸了他的鼻梁。傑羅姆臉上的血一直流到領口，我想走過去拿水給他沖一下，後來想想又算了。
高高在上指手畫腳的樣子他又不喜歡。
他一邊說著自己被她整到了之類的話，一邊哈哈大笑。
馬上就要到我上場了，我把礙事的鬥篷扔在地上，露出裏面深藍色的雙肩帶小裙子，踩著黑色細高跟鞋走上局長在的圓台。
那支磚紅色的口紅我很喜歡，濃郁紅酒色系的眼影盤也深得我心。
我還記著自己走出房間時，塔碧莎驚奇的目光。
他們難道真的以為我只會穿娃娃裙裝可愛嗎？
我只是喜歡。
「傑羅姆。」我叫他的名字。
「別錄到我的臉，我可不想被抓回去。」
他看我的時候怔了一下，但很快就恢覆了那個瘋狂的模樣。
他知道我話裏的意思，露出一個笑來。
我看向那個女人，她說話時的樣子真像我在霍格沃茨讀書時超喜歡的一個教授。
哦，我被傲羅帶走的時候她已經是校長了。她很嚴格，但是人真的很好。
如果我面前的女人真的是那位教授呢，我是不是真的要——
「做你該做的，女巫。」
傑羅姆不耐煩的催促我。
和我畫風違和的粉紅色魔法棒點在她肩膀上，尖叫聲就那麽傳了出來。
她抽搐著，嚎叫著。
而傑羅姆哈哈大笑。
這就是鉆心咒的魔力，會讓一旁圍觀的傑羅姆笑的很開心。
那麽，如果面前這個被綁住的女人是那位教授呢？
我看向傑羅姆。
那我也會很幹脆的念出那個咒語。
「鉆心剜骨。」我又小聲念了一遍，聲音裏帶著細碎的顫抖。
我的戲份結束了。
傑羅姆現在要給那個可憐的局長開上幾槍，就等著她大出血不治身亡。
我走下圓台，在遍布屍體的GCPD溜溜達達，聽著高跟鞋踩在瓷磚上好聽的踢踏聲。
我走到一個轉角，看到一個身材高瘦的男人抱著一個姑娘躺在地上。
那姑娘在微微發抖，而那男人抱她抱的緊緊的。
裝死呀。
我把他們翻了個個，可他們還是繼續裝死。
「裝的還挺像。」我小聲咕噥一句，正好是他們能聽清的大小。
擡起頭時，我看見在哥譚市局正中央玩的正開心的傑羅姆。
再低下頭時，那個男人仍抱的那個女人緊緊的。
「好吧，被偉大的愛情感動了。」
我把那兩個人翻了回去。
「祝你們在我們離開之後生活幸福。」又補了一句。
「永遠在一起哦。」
他們依舊裝死。
*
西奧·加勒文的計劃失敗了。
我是說針對我的那個。
他可能沒想到，我會那麽心甘情願的念出咒語，只為了哄傑羅姆開心。
或許，也不算哄誰開心。我只是做了我想做的。
「加勒文先生。」
我走進那個芭芭拉和塔碧莎纏綿的房間，而西奧·加勒文正倒著咖啡，就好像沒看見旁邊兩個人的親熱似的。
「我想說謝謝你的二手魔杖。」
我看了眼沙發上的兩個人，那兩個人也同樣的看向我。
我甜膩的朝她們比了個心，說她們超酷。
「雖然第一次任務沒怎麽用上，而且還莫名其妙死了個道布金斯吧。」
說完，我深表遺憾的搖搖頭，眼神貌似無意間瞥向塔碧莎。
為了不惹人起疑，我也看向了芭芭拉。
又做了個「你們超酷」的口型。
芭芭拉朝我笑了笑。
「但是第二次任務簡直是不能更好了。我真該多看幾遍新聞。」
「正說有個任務呢。」西奧放下手裏的咖啡壺，視線從塔碧莎轉到我的身上。
「傑羅姆在外面呢，讓他專註些。」
我：？？？
「什麽意思？」我裝傻充楞的眨了眨眼表示自己很疑惑。「我來的時候也沒看著他呀？」
「另外。」我趕緊補了一句。「傑羅姆之前差點把我從消防車上扔下去，你知道多可怕嗎。」
西奧抱歉的笑了笑。「隊友之間總得有些寬容。」
「我猜格林伍德也這麽認為。」我不鹹不淡的懟了他一句。
「行吧看在這根唇釉的份上。」我拿起餐刀照了照嘴上好看的顏色。
「去幹活了，拜拜！」
我踮起腳尖轉了個圈，走的時候還分外貼心的關上了門。
走過走廊轉角，我就看見了靠在墻上發呆的傑羅姆。
他的眼神裏很空洞，沒有瘋狂沒有嘲諷，更像是死人。
我很少，甚至從來都沒有，看過這樣的傑羅姆。這讓我害怕。
「西奧說別讓你分心。」我輕輕碰了碰他的手臂。
我們都好像忘記了那些不愉快一樣。
也可能只有我單方面會認為那些是不愉快。
「他這話什麽意思我不懂，但反正你是隊長，那我就聽你的好了。」
我沖他笑了笑，在看到他的眼神裏又恢覆生機時笑意更加深刻。
傑羅姆看著我，「相比讓塔碧莎跟著我，西奧選了你還真是無比正確的選擇。」
「所以……到底要幹什麽？」
他走到我面前，捏著我的下巴，拇指在我的臉上蹭了蹭。
傑羅姆的聲音突然低沈下來。
「你會知道的。」
*
我們綁了他爸。
似乎無論是認識他小時候的我還是現在的我，腦子裏都沒有什麽有關於他父親的印象。
而我看著被綁的結結實實還有根絲帶捂嘴的瞎眼老頭，不用怎麽猜就知道他們關系一定不好。
傑羅姆是因為弒母進的阿卡姆，所以可能他爸爸也和他媽媽差不多家暴他？
但事實遠比我想的更殘忍。
*
傑羅姆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先是隨便說了點什麽。然後對著那個老頭，開始講一個故事。
「你還記得堪薩斯吧。」他懶洋洋的提起那個地方。「馬戲團每年都會去那個地方表演，就在我春天生日的時候。」
生日……
我突然擡起頭看著他。
傑羅姆繼續說下去，那雙綠眼睛裏的情緒已經濃的要滴下些什麽東西來了。嘴部肌肉有一點點的抽動，那是抗拒說出某個詞語的表現。
他的樣子，就像是回憶著什麽令人窒息的過去。
但那聲音最終還是一點點落了下去，帶著細軟的、意味不明的鼻音。
他說，「那有個男人，常常和我媽喝酒——」
最後那個詞他著重強調了一下，緩緩的從齒縫裏擠了出來。
「——私通。」
又補了一句。
「還把我打的半死。」
我伸出手想拍拍他的肩，但不知道為什麽，我的手就停在離他肩膀一英寸半的上方，再沒有落下去。
「他們能這麽瘋一整晚。」
他說道。
瘋一整晚……
我怔了怔，腦子裏突然出現了一個滿臉是血的少年。
好像是似曾相識的模樣。
「我記得有一次，那是我九歲生日……」
他一邊說著，一邊緩緩起身走向那個老頭，而我還在楞神。
傑羅姆的肩膀碰上我伸在半空中的手，他回身看了我一眼，又轉了回去。
我收回手，看著他一點點走近那個男人，用一種若無其事的輕松語氣繼續講述他九歲生日時發生的故事。
他的語調輕松，可他的背影的和腳步，沈重的讓人窒息。
「那時他們剛剛結束第一輪，喝酒，嘿咻，痛打傑羅姆。打算休息一下。總之——」
他頓了一下，拿起案板上的水果刀。
我們的視線有一瞬間的碰撞。
我不知道我是一種怎樣的眼神，但我知道傑羅姆很快收回了與我相對的目光。
「你和我都在拖車外。」他一邊說，一邊比量著那把水果刀。
「當時你說，『哭什麽，傑羅姆。』」
他轉換了一種語氣，是帶著哭腔的孩童聲音。
「今天是我生日，我媽媽和蛇舞男卻打我。」
我看著他，而他再沒有看我一眼。
夠了傑羅姆。
這故事夠了。
我突然覺得可笑，因為我也同樣記得高貴的格林夫婦對我念鉆心咒時的樣子。可近乎完全相似的故事發生在傑羅姆身上，哪怕是他自己的回憶，我居然都會覺得難以忍受。
「然後你說，這世界不關心你，或其他任何人，傑羅姆。你最好現在就明白這一點。」
【維爾希斯，沒有人在意你的想法，你也不值得我們費心去思考。別惹麻煩，別說瘋話，別做不該做的事。你最好給我記住了。】
哦，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傑羅姆對著那個男人攤開手，帶著一個笑容。
「然後你再沒說別的。」
作者有話要說：
希望每一個收藏的小仙女都可以評論biubiu！
一天三更我這麽可愛呢！
加起來一萬字！
你們愛我的對吧！
評論評論評論qwq
☆、戲精本精傑羅姆
When I was 17, my father said to me 17
當我17歲的時候 父親曾對我說
A wealthy man had the things I wanted
一個富有的男人可以給我想要的一切
Cut out a diamond ring, the house he built for me
珠光寶氣 金屋藏嬌
I made a promise to keep them haunted and I
我承諾我會把他的話牢記於心但現在
Blue dress, satin black, taking every piece of my soul
深藍長裙 黑色綢緞一點點撕碎我的靈魂
Blue dress, faded black, look me in the eye as they close，
深藍長裙 褪去黑暗凝視我的時候雙眼緊閉
Jerome, Jerome
傑羅姆傑羅姆
Jerome, why you treat me so cold
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冷淡？
Jerome, Jerome
傑羅姆傑羅姆
Jerome, the only love I've ever known
你是我此生唯一的摯愛
*
故事講完了，戈登警探也在這個時候敲響了房門。
我和傑羅姆對視一眼，他去捅刀，而我從窗戶繞了出去。
他們果然中了傑羅姆的計，而我本應該作為殺手鐧在戈登和他纏鬥時把戈登打暈的。但是當我看到戈登掐著傑羅姆脖子的時候，我就突然什麽都記不住了。
那個他講過的故事，我記憶裏流著血的男孩，他們都湧入我的腦子裏。
我一凳子砸在了戈登的腦袋上。
「傑羅姆，你沒事吧？」
我撲到他面前，用手指抵著他下巴看他脖子上的勒痕。
傑羅姆好像要說些什麽，但在我撲過來的時候，他突然閉上了嘴。
戈登警探長的挺好看，所以我沒往他臉上砸。但是他下手倒是挺狠，我懷疑我要是晚了一步，傑羅姆都可能被他掐死。
不，已經晚了。
在傑羅姆九歲的生日那天。
我擡起頭看著他，看著那雙帶著點疑惑的綠眼睛。我想說點什麽但是——
突如其來一個吻。
我楞住了。
而傑羅姆捧著我的臉，舌尖遊走於每一個角落。
我眨了眨眼，這就像是一個遲來的驚喜。我的鼻尖泛酸，也想做出點回應，但就在我摟上他脖頸的時候，傑羅姆猛地把我推到在地。
「可憐寶寶傑羅姆的故事讓我們的小女巫母愛爆發了嗎？」
他笑著問我，看向我的眼神極度鄙夷。
那是一種歇斯底裏之後的嘲諷。
我突然想起那些斷言——傑羅姆不會愛上任何人。
他就是個瘋子。
我臉上的神情由錯愕漸漸轉變成他喜聞樂見的落寞。傑羅姆笑的越來越開心，最後幹脆捂著肚子直不起腰。
「你不會真以為我一開始的舉動就代表喜歡你吧？」
他擡起頭，嘴角的弧度要揚到了天上去。
「又或者，是今晚的故事讓你覺得，我是一個需要被可憐需要被愛的——」語調驟降，卻像是鋸子劃過冰面，狠狠紮在我心上。
「——可憐蟲呢？」
我的手指握住裙角，把它們攥成了一團。
傑羅姆站起來，俯視著我。
「今天晚上還有最後的表演，別讓我失望。小女巫。」
而我只是看著那片裙角。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他愉快的告訴我。
「我們小時候根本沒見過，我就是想把你騙上床……」
撒謊。
可你為什麽要撒謊呢，傑羅姆。
我慢慢的站了起來，看著笑的不能自已的傑羅姆，擦掉了眼裏的濕意。
「很抱歉讓你覺得我是這樣一個蠢女人，J。但是在床上，你真的很可愛。」
我行了個屈膝禮，膝蓋微彎，脊背筆直。
「晚上見，瓦勒斯卡先生。」
我笑著對他說。
最後幻影移形離開這裏。
*
傑羅姆站在原地，像是很久以前在馬戲團房車裏的一個夜晚。
這世上總有一些東西比悲傷的過去和被摁進滾燙湯鍋裏更加難以忍受。
比如說。
現在，他再一次孤身一人。
*
我沒有直接回加勒文莊園，而是幻影移形到了阿卡姆附近。
我看著那高大的通電防護欄，似乎很難想起那些在裏面安逸生活的過去。
傑羅姆的瘋狂是迷人的，這一點毫無疑問。
所以我愛他，愛他的瘋狂。
但似乎也不僅僅是瘋狂。
也許是更多。
但我來的太晚了。
我那段被「一忘皆空」了的記憶，也許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而傑羅姆也永遠都不會愛上任何人。
這世上，有些人的巧合會鑄就一段美妙愛情。而我的巧合，就是一個只有我自己會唏噓不已的笑話。
我最後看了一眼阿卡姆外圍的欄桿，心裏突然有了一個好笑的想法。
也許某一天我還會回來，繼續在阿卡姆做一個不普通的住戶。
怎麽可能。
我搖了搖頭。
自己都開始嘲諷自己，覺得這腦子真是被推到地上撞壞了。
但是傑羅姆形象又出現在了我愚蠢的腦子裏，他笑著，說的每一句話都在彰顯他的野心。
也許他沒什麽野心呢？
或許，只是需要被在意呢。
但我來的太晚了，他已經不會愛了。
我選擇回到加勒文莊園，準備今晚的演出。
塔碧莎拿了超級好吃的小曲奇給我吃，自己卻一塊也不嘗。
我咬碎上面的一顆大杏仁，慢慢的嚼，突然發現這裏面好像還有一點……糖霜的甜味？
或許不是糖霜呢。
我看向塔碧莎，笑了笑，右手從裙底抽出魔杖。
*
因為我太過正式且怎麽也改不過來的播音腔，慈善晚宴的魔術表演裏，我並沒有一個可以上台的角色。
但播音腔也沒什麽不好吧，想想一個假正經的變態殺手，多帶感。
哦，也有可能，是西奧·加勒文不喜歡這種衣冠禽獸的設定呢？諷刺總是讓人難以接受。
我穿著那件深藍色的雙肩吊帶裙，細帶高跟鞋，畫著覆古妝容，拿著小手包，去演一位上流社會名媛。
我擺弄了下脖子上的項鏈，就是在大巴車上我搶來的那個。那是一個尖頂魔術帽的形狀，紫底黃星星，讓我想起來剛入學那些年校長鄧布利多的審美。
傑羅姆要演一個魔術師，芭芭拉當他的兔女郎助手，兩個人在舞台上先是假模假樣的比劃了一會，然後才是開場的重頭戲。
哦，我還有一個作用來著。就是一些高難度的魔術，例如分屍——我是說人體切割之類的，就得靠魔法上場了。
我把手伸進手包裏，握著那個粉色魔法棒，輕輕揮了兩下。
布魯斯·韋恩長的還挺好看，但看起來似乎也只有十五六那麽大。
施完咒，我下意識看向前方圓桌上的西奧。
他身邊的塔碧莎看起來神情恍惚，那是我奪魂咒施的太急的原因。
曲奇有問題，而我堅信那是西奧的原因。
傑羅姆穿著魔術師的燕尾服，帶著假胡子在台上蹦蹦跳跳，他似乎很享受這種在舞台上的感覺。因為所有台下觀眾都會望著他。
我突然想起來西奧對他說「你會受到萬眾矚目成為大明星」那句話時，傑羅姆眼神裏的興奮了。
他只是想要被在意。
盡管是一種極端方式的在意。
盡管傑羅姆永遠都不會承認。
還沒有到重頭戲，我戴上了耳機開始聽歌，幹脆坐在最後一張小圓桌上，這樣就可以最好的視角看他的表演。
【He was a quiet man
他是個安靜的男人
With blood stains on his hands
手上沾染著洗不去的血跡
The silver kissed him with scars so he□□y
銀刃在他身上留下深重的傷痕
I waited patiently,harmonic summer piece
我耐心等待播放著美妙的夏日樂曲，The desert echoes that drove me crazy
這孤寂的回響卻要讓我陷入瘋狂】
這首歌的名字就叫傑羅姆，我當時看到歌名的時候還有點恍惚，就好像我是在一場盛大的戲劇表演之中，無論傑羅姆還是我，都只是被牽線的木偶。
舞台上的他在笑，笑聲回蕩在大廳一直鉆進我耳朵裏。
【When I was 17, my father said to me 17
當我17歲的時候 父親曾對我說
A wealthy man had the things I wanted
一個富有的男人可以給我想要的一切
Cut out a diamond ring, the house he built for me
珠光寶氣 金屋藏嬌
I made a promise to keep them haunted and I
我承諾我會把他的話牢記於心但現在
Blue dress, satin black, taking every piece of my soul
深藍長裙 黑色綢緞一點點撕碎我的靈魂
Blue dress, faded black, look me in the eye as they close，
深藍長裙 褪去黑暗凝視我的時候雙眼緊閉
Jerome, Jerome
傑羅姆傑羅姆
Jerome, why you treat me so cold
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冷淡？
Jerome, Jerome
傑羅姆傑羅姆
Jerome, the only love I've ever known
你是我此生唯一的摯愛】
那首歌這樣唱到。
我看向舞台上的他。
傑羅姆，你是我此生唯一的摯愛。
*
重頭戲來了，西奧在前面沖我比了個手勢讓我上台。我把手包放下，握著魔杖的手藏在身後。一路穿過人群，從幕間上台。
傑羅姆拿著飛鏢，副市長做靶子。他壓低了聲音對著台下的觀眾。
「提醒一句，今晚誰都別想活著離開這。」
無知的觀眾仍在放聲大笑，只因為他們不知死期將至。
而他的飛鏢正中副市長的心臟。
人群開始驚慌。
槍聲響起。
我走上台，站在傑羅姆身後。看著他以自己最喜歡的，光芒萬丈的模樣站在世人眼前。
這就是他要的全部了。
*
西奧·加勒文按照劇本走，在傑羅姆打完那個威脅電話之後站出來「敢為天下先」。
我沒空看他那對著鏡頭說自己名字的浮誇可笑的演技，也不想聽他抑揚頓挫字字鏗鏘的正義言辭。
我看著旁邊被綁在圓盤上的漂亮黑發女人和穿著粉紅兔女郎衣服的芭芭拉。
「這就是你前男友的現女友嗎？」我打量著那個女人，問著芭芭拉。
「長的的確好看，但是黑金發色多BE呀。」
芭芭拉笑了起來，朝我打了個wink。
我把耳機摘下來塞進那個叫蕾的大美女耳朵裏。
「聽歌，放輕松，一切都會變好的。」
她看了我一眼，緊抿著嘴唇。
舞台上西奧·加勒文還在演講，我都不知道傑羅姆是怎麽熬過去的。
直到西奧說了一句話——
「你這個渺小卑微的人，只想求關註，真可悲。」
我不知道他們彩排的時候有沒有這句話，但我看見——傑羅姆的表情明顯僵硬了一瞬。
*
我討厭西奧·加勒文，討厭長著這張衣冠禽獸臉的男人。
討厭他們總是肆無忌憚的踩在別人的自尊心上，一腳一腳踩碎所有人的希望。
討厭他們的高高在上。
我討厭他們。
作者有話要說：
我在碼字app上記字數是4000+，不知道為什麽現在jjapp上就是3700+。
看在我巨能碼字的份上，日常求評
☆、冷靜的維爾莉特
「啊！我知道你內心有殘存的人性所以你要是劫持人質不如就劫持我吧！啊！讓這些可憐的人們回到他們的家人和孩子身邊……」
西奧的表演浮誇但勝在生動，台下也已經有了不少觀眾熱淚盈眶。
傑羅姆全程保持著露出八顆牙齒的笑容，盡心盡力的配合著他的表演。
但這太可笑了不是麽。
那麽，就不如我來做那個意料之外的變量。
*
西奧的演講被我突如其來的笑聲打斷。
「不好意思但我得給自己加一句台詞。」
我走到西奧面前。
傑羅姆疑惑了一瞬，隨即走了上來要把我往後台拖。
「沒你的台詞，女巫！」他在我的耳邊小聲喊道。
而我掙開了他的手臂，一只手拍在西奧的肩上。
「我得說，你剛才說話的時候，真的很像我爸在部裏拉選票的樣子。」
西奧的臉色一變。
但太晚了。
我「代替」了芭芭拉的任務，轉身抄起錘子就往西奧的頭上砸去。
「我下手可不會比兔女郎輕。」
我踩過真暈倒在地的西奧，朝著明顯慌亂了的芭芭拉眨眨眼。
但遠不止如此，在搶了她的武器戲份之後，我還要搶了她的台詞。
所以我朝著傑羅姆說道。
「真無聊，對吧？」
我看著他的眼睛，有許多不能說出口的話。
但他會明白嗎，這麽久以來我要告訴他的？
我為什麽要砸暈西奧，你會明白的對吧，傑羅姆？
但他只說了一句。
「夠了，女巫。」
我楞在原地。
原來一切都是徒勞無功。
*
他們默默走著劇本，而我站在台上楞神。
後來，就是傑羅姆挑選倒黴鬼和他一起上台表演。
他選了個胖老頭，用水槍戲弄過他之後再玩頭頂蘋果射擊的遊戲。
他就像個孩子，在精彩的表演之後渴望掌聲。
他又一次選中了布魯斯·韋恩。可布魯斯不見了蹤影，這讓他有些惱火。所以傑羅姆綁了他的管家，善良的小少爺就自動跑出來以命換命了。
但下一個出場的是舉著槍的戈登警探。
我下意識想帶著傑羅姆幻影移形離開，但是咒語偏偏在這個時候失靈了？
除了巫師，還有誰能用魔法？
我驚恐的看向台下，果然看到了不少熟面孔。
是英國傲羅。
是反幻影移形咒。
是西奧·加勒文搞的鬼！
怪不得，怪不得他能買到二手魔杖。各國政界高官都知道巫師的存在，一定是他通知了英國那邊要一網打盡！
我看著還在台上用刀比著小少爺脖子，對峙台下警探的傑羅姆。
他的紅發梳成了中分，正在舞台的燈光下微微反射著細碎的微光。
就像是我從阿茲卡班越獄的那天，突然掉進阿卡姆你的房間裏。
你的綠眼睛裏有兩團灼灼的火焰。
我可能沒有退路了，傑羅姆。
但你得有。
*
「傑羅姆，走！」
我剛跑幾步，就被身後的人一棍子打在了腿上。
我聽見了骨頭碎裂的聲音，回頭看去，是和我有著塑料一樣堅實友情的芭芭拉。
但我管不了那麽多了，隨便在腿上施了個加固咒後就繼續朝著傑羅姆爬去。但下一秒，我又被人在肚子上重重踹了一腳，徑直滾下了台。
是西奧。
他的臉上還淌著被我砸出來的血，但這無疑只會讓他的表演更加生動。
他對傑羅姆說，「夠了。」
而傑羅姆慢慢轉回身看著他，眼裏是疑惑。
不……
*
匕首插·進傑羅姆的大動脈，溫熱的鮮血從脖子裏湧出來灑滿舞台。
他的血滴落在台下，漫上我的深藍色裙子，凝成黑色的汙跡。
西奧說，這和我們的彩排不一樣，但是抱歉，英雄上場了。
而傑羅姆漸漸揚起一個笑，他說——
「你說過，我會成為……」
一切戛然而止。
傑羅姆帶著一個沾滿鮮血的微笑，停止了心跳。
*
【He was a quiet man
他是個安靜的男人
With blood stains on his hands
手上沾染著洗不去的血跡
The silver kissed him with scars so hea·vy
銀刃在他身上留下深重的傷痕
I waited patiently,harmonic summer piece
我耐心等待播放著美妙的夏日樂曲
The desert echoes that drove me crazy
這孤寂的回響卻要讓我陷入瘋狂】
那首歌，曾這樣在我耳邊唱到。
*
「我本來可以選擇去死，或者束手就擒——啊當然那和死沒什麽兩樣。但是我當時想，還是活著好，因為人只有活著才能做許多事情。像傑羅姆那種死了的就什麽都做不了了。所以我既然要去做事，那就得活著。」
我朝奧斯瓦爾德·科波派眨眨眼。
「被西奧·加勒文那種人當做傻子一樣對待的感覺不大好吧，企鵝先生？」
在他那好看的藍眼睛裏的憤怒註視下，我又補上後半句。
「被西奧多·加勒文殺掉所愛的感覺也不大好吧，企鵝先生？」
奧斯瓦爾德站了起來，用那種滑稽的步子走向我。沙啞的聲音裏帶著奇怪的尖銳。
「你想要什麽，格林小姐。」
「很簡單，別讓哥譚之王的腦子被仇恨蒙逼，那會造成很不好的結果。」
我俯下身註視著那雙還算好看的藍眼睛。
「維爾希斯就是被仇恨懵逼了腦子才會一沖動殺掉了那八個來逮捕她的傲羅。但我不會，因為維爾莉特永遠比維爾希斯聰明，還有冷靜。」
「維爾……莉特？」奧斯瓦爾德頓了頓，看向我。
「嗯哼，說白了就是人格分裂什麽的，現在我占掌控權，是維爾的主導。」
我握著那個粉紅色的魔法棒，在他耳邊揮了揮。
「我知道你不喜歡腦子不好使的人……但是，叫我維爾·格林吧。反正格林全家死光光就剩一個維爾了。」
說完，我看著這棟哥特式建築裏的蠟燭。
眼前的燭火明滅撲朔，像是誰眼睛裏曾經被點燃的火焰。
哦……那都是過去了，維爾。
「你已經做了很多愚蠢的決定了，科波派。現在緩沖期到了該冷靜下來了。」
我把一張紙條塞到他手裏。
「有事叫我，隨叫隨到。」
*
「你怎麽做到的，維爾希斯？」
我看著玻璃倒影裏的那個把一頭黑發剪短成男孩樣子，還染了英式紅色的女人。
她有一雙漂亮的墨綠色眼睛。
「你怎麽做到一口氣殺掉八個傲羅的呢？他們，他們可是傲羅啊。」
【我不想他們活著他們就那麽死了唄，和在畢業典禮上闖出霍格沃茨回到格林家殺了格林夫婦一樣……哦，我忘了，殺了格林夫婦的是你，維爾莉特。】
「別這麽說，維爾希斯。但是你真該看看瓦勒斯卡先生死後你的模樣的，和當時殺了格林夫婦的表情簡直完全一樣，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
【再說一次，殺了你爸媽的人是你，維爾莉特。請你去做你承諾過的事情，並且在完成那件事之前別再來吵我！】
「現在的維爾是維爾莉特，不是你，親愛的。我真懷疑維爾腦子裏不是有兩個人格，而是兩種狀態而已。一個會腦子發熱的維爾希斯占據了愛情，一個是她從小到大討厭的姐姐占據了瘋子。所以你能不能想辦法……別讓自己那麽蠢呢？那樣我也能少出現幾次，每次你要我出來都是累活。」
【抱歉，無能為力。】
「那就我來，早就說了讓我來你不聽。你要是聽了，現在你就和瓦勒斯卡在一起呢！」
【通過把他綁起來並且強上嗎？這風格太不優雅太不格林家了。】
「那是一時的，但更久的辦法就是下個奪魂咒，或者愛情魔藥，這些都可以呀。你不會連個魔藥都熬不好吧，霍格沃茨有史以來最優秀的肄業生？！」
【下藥？不愧是瘋子。你要我下了藥然後生下一個魔藥產物像伏地魔那樣？他學不會愛，腦子一抽就出去征服英國魔法界那個一畝三分地，殺了個教授就能自大的不得了的——】
「連生孩子都想出來了，你想的可真多啊。」
我翻了個白眼，摁住玻璃倒影上那女人的嘴。
「可是瓦勒斯卡都死了……太慘了，死的真是太慘了，你還跟我說孩子這麽長遠的……哦哦哦別生氣我知道這個玩笑有點過分了，親愛的，我道歉。」
「我不愛瓦勒斯卡，這就是我能幫你做成這些事情的原因。我是個瘋子，而你是個傻子！維爾希斯，你不愛他的時候多酷啊，瞧瞧你現在……」
我揪了一把腦袋上的紅頭發。
「這他媽是啥？！」
【如果我沒有愛上你，我本來可以和你一樣酷的，傑羅姆。】
「你知道這點就好。」
然後她徹底沈默了。
我不太喜歡我這個妹妹，說實話。
她太慫了，想做的事情都只有依靠我才能做成。
但這，就是我為什麽會存在的原因。
*
我透過玻璃，看著年輕的韋恩少爺和那個金發狐貍精接吻，還有不遠處偷偷傷心圍觀的小喵咪。
哦，這愚蠢的，該死的——
愛情。
作者有話要說：
維爾莉特上場，維爾·格林逆風翻盤hhhh
其實我很喜歡那種可以為愛搞事情的女主
但是我更喜歡酷酷的女主
無論如何，主角要酷
維爾希斯代表美好甜美的一面，是愛情
維爾莉特代表冷酷殘忍的一面，是瘋子
維爾希斯大部分時間是主導，但是當她愛上一個人，又或者因為感情問題，變得不酷之後
維爾莉特就會出來解決麻煩——
比如說
殺掉真維爾莉特的是憤怒的維爾希斯
殺掉格林夫婦的是作為保護者的維爾莉特
殺掉八個傲羅的是為了愛情的維爾希斯
現在，要解決西奧·加勒文的，就是在維爾希斯內心受傷無能為力且不夠冷靜之後，出現的維爾莉特。
你們……看明白了嗎……
☆、很抱歉的維爾希斯
維爾再一次看見奧斯瓦爾德·科波派的時候，他正在愛德華·尼格瑪的床上低聲哭泣。
哇哦……信息量好大。
「那個，維爾希斯，出來安慰一下我們未來的隊友。」
於是維爾希斯一把抱住嚶嚶嚶的奧斯瓦爾德，而奧斯瓦爾德在感覺到這是一個女人的擁抱時，立刻想到了他的母親。
所以哭的更兇了……
維爾希斯看了眼旁邊站著的，對自己突然的出現頗感興趣的尼格瑪先生。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了笑。
「維爾莉特，他好像在蹭我胸。」
她小聲咕噥了一句。
「……行了松手吧，我來處理。」她又對自己說道。
論——
同為人格分裂的病友，愛德華·尼格瑪和維爾·格林會多麽的惺惺相惜。
謎語人，愛德，還有維爾希斯，維爾莉特。
他們都會知道。
*
「你叫尼格瑪……對吧？」
「愛德，請叫我愛德。」
「我記得我見過你……」
「對，在GCPD，你沒殺我和我女朋友。」
「那……你女朋友呢？」
「死了，我殺的。」
「真遺憾。你長得這麽好看，現在居然沒有女朋友了。」
「我該說……謝謝？」
「說吧，我聽著呢。」維爾朝他眨眨眼。
*
維爾在這呆了幾天，看過了愛德如何重新鼓舞了奧斯瓦爾德的士氣，讓他重振了哥譚黑幫老大的氣勢。
她也看過了這倆人好的不得了的詭異友情，覺得自己莫名其妙被塞了一嘴狗糧。
她還和奧斯瓦爾德交流了一下手頭的有關於加勒文的消息，兩個人友好的達成了某些協議。
「說實話，戈登警探穿正裝的時候真好看。」
維爾舉起杯子，分別碰了碰奧斯瓦爾德和愛德的酒杯。
「當時他在探監加勒文，我忍了半天才沒沖上去掐死那個衣冠禽獸。」
「你當時在場？」奧斯瓦爾德看向維爾。「但你沒殺了他？」
「先讓他失望再死不是更有表現力嗎？維爾希斯和我都這麽覺得。」
「不好意思，打斷一下。」愛德華提出問題。
「但我沒明白你是說哪個衣冠禽獸，加勒文還是穿正裝的吉姆·戈登？」
「當然是那個加勒文啦，他長的就像是我爸。每次我看到那張臉的時候，我都懷疑我當時殺格林夫婦時失手了。但是……很明顯，我的追捕令不這麽覺得。」
愛德笑了笑，戳起一根薯條塞進嘴裏。
「如果我們用自己的方式解決了加勒文，GCPD總是要出來搗亂。」
維爾看著奧斯瓦爾德。
「所以反正戈登和加勒文對上了，那我們為什麽不去幫幫條子呢？」
奧斯瓦爾德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
所以第二天維爾就看見奧斯瓦爾德帶回來了一個受傷的戈登。
維爾：紅頭發綠眼睛，猜猜我是誰！不不不，什麽莉莉伊萬斯，難道你不會想起瓦勒斯卡先生嗎？啊對對對，我就是那天在舞台上搶了你前女友台詞的維爾希斯·格林。
於是，戈登心裏咯噔了一下。
*
把加勒文一鍋端的過程很有趣，黑幫和條子合作，韋恩家的人和街頭混混聯手。他們不僅救下了被綁架且正要被祭祀的韋恩少爺，還成功的找到了加勒文。
趁那麽多人一個不註意，黑幫打暈了趕來的警察，戈登、奧斯瓦爾德還有維爾綁了加勒文就跑。
戈登是為了哥譚安全才同意這倆和加勒文有仇的人綁票的。現在被五花大綁的加勒文被摁跪在碼頭，戈登在不遠處看著，奧斯瓦爾德和維爾默契的對視一眼，一起打開了裝備齊全的後備箱。
「今夜的哥譚很美，傑羅姆。」
維爾希斯說。
「你打半個小時，留他半條命，然後剩下的我來。要是我折磨他半個小時之後加勒文還沒死，你就繼續。循環往覆直到他生不如死……不還是算了。」
維爾擺擺手，和奧斯瓦爾德一樣抄起後備箱裏的棒球棍。
「我覺得生不如死也不行，那就直到他徹底死翹翹再停手好了。」
「這是為了我母親！」
奧斯瓦爾德揮下第一棒，目測是把西奧·加勒文的肋骨打折了幾根。
「說真的，維爾。我真挺喜歡你這個可愛性子的。」
「喜歡我的人一直沒幾個，奧斯瓦爾德……啊我能這麽叫你嗎？」
「當然。」他愉快的在加勒文的慘叫聲中砸下第五棒。「但是我也很喜歡別人叫我企鵝。」
「哦我第一次見你叫的也是企鵝先生。那麽企鵝，你在喜歡我的人裏可能排個前三什麽的，或者更往前。我們也許會是非常非常好的朋友呢。」
奧斯瓦爾德揚起那張濺滿了加勒文鮮血的臉。
「不勝榮幸。」
「但是吧……我覺得還可能是第一因為……」
她的臉色突然變得很奇怪。
「因為傑羅姆並不喜歡我。」
說完，她奪過奧斯瓦爾德手裏的棒球棒，惡狠狠的砸在了加勒文的身上。
奧斯瓦爾德看了她一眼，試探的叫起她的名字。
「維爾希斯……？」
「是啊，就是我。」
她抽個空朝著他笑了笑，然後把球棒扔在一邊，抽出粉紅色的魔法棒盒子。
「鉆心剜骨，您見過的，加勒文先生。念到我累了為止。」
*
加勒文最後還是被戈登用槍打死的。
因為他疼的受不了了，就去求戈登。
維爾和奧斯瓦爾德都沒有去攔著他。事實上，雖然他們曾說過要把他折磨致死，但一開始那個覆仇的勁過了之後，也就都無所謂了。
「傑羅姆不會回來了。」她說。
「我得說真好。」戈登看她一眼，轉身離開。
「認識你很高興，企鵝。但是我要走了。」維爾拍拍他的肩。
「我在我們這類人裏……你知道我和你們有點不一樣吧。」在得到奧斯瓦爾德的回應後，她繼續說道。
「我被我們這種人的全體成員通緝了，因為我在學校裏殺了我姐姐，還回家殺了爸媽。現在又多了幾個傲羅——就是我們那些人裏的條子的人命。他們會一直追著我不放的所以……我要去阿卡姆躲一陣子了。或許不止一陣子，是更久。」
「所以要說聲再見了，企鵝先生。你笑起來真的挺可愛的。」
一時間，奧斯瓦爾德居然不知道是不是該笑一下表示對朋友離開的遺憾了。
不過，那句「再見」說的有點準。
因為沒出半個月，奧斯瓦爾德居然就真的和維爾在阿卡姆再見面了。
*
維爾在碼頭附近散步。
其實說是散步也不準確，因為當太陽升起來的時候，她就又決定看日出了。
維爾希斯從小到大看過不少日出，比如說被格林夫婦以不夠優秀這樣愚蠢的名義施過鉆心咒之後，她總是怕的整夜整夜睡不著覺。
但維爾莉特就不一樣了，她往往能睡個好覺，所以維爾莉特幾乎從來都沒有見過日出。
「日出美嗎，莉特？」
【你喜歡日出？】
「只是陽光照亮的雲層有一點點像傑羅姆的發色。」
【也像你現在的發色……可我只知道我瘋了，而你本來不是瘋子的，希斯。】
「我現在也不是——」
【還記得愛德嗎，他們做的就很好，人格完美的融合了——】
「我不瞎。我知道那是理智碾壓了感情，那不是融合！我們這樣就很好，需要彼此的時候就出現。」
【那你什麽時候需要我呢，希斯？在瓦勒斯卡死了之後嗎？】
「閉嘴，莉特。」
【哦你還不知道你為什麽不記得瓦勒斯卡對吧？因為你給自己施了一忘皆空！因為你怕爸媽探查你的記憶之後再對你念鉆心咒所以你選擇忘了他！只因為你害怕！你根本不愛瓦勒斯卡你根本——】
「你說夠了？」
維爾看著已經升起的太陽，揉了揉眼角。
「你明明是我殺了維爾莉特之後才分裂出的人格，但你居然能知道十五歲那年發生的事情。我不得不懷疑我瘋的比我想象的更早。另外，關於我給自己施了遺忘咒……是的那是事實而我在你想要強上他之後也知道了。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會那麽——」她拉了個長音。「——的喜歡傑羅姆。」
「不管怎麽說，謝謝你的幫忙，莉特。但我要走別的路了，所以別攔著我。」
【我等著你向我哭喊著求救的那一天。】
「那你就等著吧。」
*
「傑羅姆，你相信『愛』這個東西嗎？」
十五歲的維爾希斯這樣問他。
傑羅姆指了指臉上還沒消腫的巴掌印。
「你覺得呢？」
「我相信。」
她跳下馬戲團裝戲服的大盒子，落地時摟住了傑羅姆的脖子。
「謝謝你接著我，J。」
「我沒想著接住你。」盡管這麽說，他還是扶著維爾希斯穩穩的下了箱子。
「你要胖死了，維爾。我的脖子沒被那個女人打斷但是要被你壓斷了。」
「總有一天我也會讓你相信，我發誓。」
「相信什麽？」他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的笑。
「你知道的，傑羅姆。」
維爾突然靠近他的臉。
「你知道的。」
*
「維爾希斯，你應該明白好孩子從不撒謊，就像是莉特，她從不……」
「不，媽媽，我沒有！」
一道咒語落下。維爾希斯哭喊著在地上打滾。
「給你十分鐘冷靜一下，否則就讓你父親用攝神取念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出去和人鬼混了。」
*
顫抖的手最終還是握上了魔杖。
那是一個咒語，全名為「一忘皆空」。
拆開來看，一旦遺忘，便是一片空白。
很好的名字啊。
可我很抱歉，傑羅姆。
我最後，還是沒能讓你相信那一點。
作者有話要說：
也許大家沒有發現……我從第一人稱改成了第三人稱
我明明很適合用第一人稱寫文的，但是之前因為高三所以太久沒寫現在我看看自己文筆簡直一塌糊塗
所以還是選擇了簡單的那種
第一人稱看作者君對人物的感受，可能因為我還很正常所以不會寫這個瘋子的感覺
就這樣，愛你們
ps，各位小仙女都看過哥譚對吧，所以不用劇透對吧……？
☆、沾花惹草傑羅姆
奧斯瓦爾德來了阿卡姆，維爾告訴他這是神經病院你冷靜點別和他們一樣。
奧斯瓦爾德走了，但是腦子好像不太好使了。
愛德來了阿卡姆，維爾告訴他這是神經病院真正腦子好使的那群病人都被加勒文搞死了你在這肯定很無聊快逃跑吧我相信你能做到。
愛德走了，但是走之前被人耍了好幾次，這讓他引以為傲的腦子很難過。
後來維爾又聽說韋恩家的小少爺來了，但是被愛德耍了一次現在已經走了。
還有戈登警探也來了，但是被阿卡姆院長找人打了一頓還催眠，但是現在反正也走了。
人們總是來了又走。
在原地的只有我一個。
*
【太無聊了，不出去玩一玩嗎？】
「你上次不是明確表達了『除非我哭著求你否則你不會出現』嗎？」
【狗說的。】
「……我懷疑你是在罵我。」
【哇，真聰明。不愧是霍格沃茨有史以來最優秀的肄業生。】
「行了閉嘴吧，我們出去逛逛。」
*
維爾在一家酒吧裏找到了東山再起並且掌控了哥譚黑幫的奧斯瓦爾德。
他們愉快的擁抱，喝酒，並且奧斯瓦爾德也欣然同意了給維爾找個零工提供保護的想法。
順便一提，奧斯瓦爾德不知道為什麽當上了哥譚市長。
黑幫老大也是哥譚市長，維爾覺得哥譚要完。
也不對。
哥譚一直千瘡百孔搖搖欲墜，壞的不能再壞，完的不能更完了。
如今的局面維爾覺得可能還是個好現象呢。
民風淳樸哥譚市的現狀為美國搞了個好榜樣，要是英國本土巫師如研究魂器搞永生的那位也能學一學，說不定英國魔法界早就不止一畝三分地了。要是能那樣，維爾肯定一畢業就給他打工啊，這活多適合自己啊。
不不不又不對了。
霍格沃茨裏挺多教授自己都喜歡，像是之前那位盧平教授吧，人就超級溫柔。簡直愛死他了。
就在維爾滿腦子跑火車的時候，一位金發大美女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肩。
維爾一回頭——
「呦，這不是打斷了我的腿的塑料好姐妹芭芭拉嗎？」
「很高興你還活著，女巫。」芭芭拉坐到她旁邊的椅子上。
維爾一舉酒杯。「沒什麽高不高興的，親愛的。我沒什麽要死的理由啊。」
「那……傑羅姆有？」
*
維爾在奧斯瓦爾德那辭職了。
很遺憾，因為她暴打了金□□亮妞芭芭拉。
當然，這世上總是少不了各種遺憾。
比如許下承諾卻不能實現。
比如能夠重逢卻不能相守。
比如找回記憶卻失去記憶裏的人。
比如，維爾希斯·格林和傑羅姆·瓦勒斯卡。
比如我和你。
*
有個叫德懷特的，腦子不好使的傑羅姆腦殘粉要覆活他，並且之前在阿卡姆院長的變態實驗下已經有了成功案例。
所以戈登警探告訴問維爾——
「你知道傑羅姆在哪嗎？」
「抱歉但是你上一句說的什麽……？」
「傑羅姆在哪？」戈登又問了一遍。
「不不不不是這個。」維爾忍住湧上鼻尖的酸楚。「你說那個叫德懷特的要幹什麽？而且之前有什麽成功的案例？」
戈登覺得自己腦子可能不好使了才會來問另一個傑羅姆腦殘粉這種事情，並且心裏瘋狂咯噔了一下。
在戈登警探接了個電話跑出去之後，維爾一下子支撐不住身體坐在了地上。
覆活這種事情聽起來都挺不靠譜的。要是那麽容易的話，伏地魔當初幹嘛殺掉了我們赫奇帕奇的院草呢？
但是——
維爾忍不住又要想。
這裏可是哥譚，人人腦子都不好使，最不缺的就是變態，任誰都得死好幾次化成灰了才能真的算結束。
所以……
他會回來的，對嗎？
【跟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你從沒說過這麽好的主意，維爾莉特。」
「很抱歉，維爾希斯。」
萊斯利——她就是之前在慈善晚會上被傑羅姆綁了的戈登法醫女友，但是現在又變成前女友了——她這樣說道。
「德懷特沒能成功覆活傑羅姆，所以他割下了他的臉皮。」
「有什麽好抱歉的。」
維爾裝作不在意的樣子聳聳肩。
「戈登警探不是說，傑羅姆不是好人所以覆活是壞事嗎……說真的除了那幫腦殘粉還有誰真的喜歡他希望他好呢……哈其實那邊腦殘粉、愚蠢低劣的模仿者，他們也不是希望他好對不對？因為他這麽壞所以當然，當然沒有人了……」
萊斯利看著她，拍了拍她的肩。
「畢竟你之前沒傷害過我……你還是在這靜靜吧。」
說完，她離開並且關上了門。
於是，法醫解剖室裏，只剩下維爾和傑羅姆的屍體。
她看著那塊白色遮屍布臉部位置上透過的點點猩紅血跡，那裏是傑羅姆被德懷特割掉的臉。
那一刻她忽然想起很多。
比如說，第一次見面時傑羅姆被打了一臉血，還有自己和他並不算友好的對話。
比如說，小時候的自己說習慣了傷害與疼痛，傑羅姆笑著說他也是。
比如說，某次從馬戲團的大箱子上跳下來，強行摟住他的脖子還說謝謝他接著自己，傑羅姆不情不願的小表情真的好可愛。
比如說，自己從阿茲卡班掉進阿卡姆，重逢的時候，他眼裏灼灼的火焰。
她好像忘記了所有有關他不好的記憶，畢竟死者為大，那就假裝他很好唄。
假裝……哈，自欺欺人。
維爾滑坐在法醫室的地磚上，眼眶通紅，身子發抖。
傑羅姆被加勒文殺掉的時候，維爾沒哭，因為震驚仇恨。
可是這世界上好像也沒有什麽會比給了希望再讓你重重失望這種事情更殘忍。
那雙綠眼睛裏的濕意不會再是一閃而過了，他們匯聚成淚滴，砸在和屍體同樣冰冷的地面。
*
「我怎麽每次見你，你都是一臉血呢，傑羅姆。」
維爾說。
「不過我也沒好到哪去，是吧？」
「哦……這個對話真蠢……對了傑羅姆我想起來了。」
「就在維爾莉特把你綁起來要強上了你之後，那些亂七八糟的過去就都一點點的想起來了。」
「是我害怕爸媽看了我的記憶之後打我……我當時太害怕了，實在是太害怕了，鉆心咒很疼的，傑羅姆。所以我給自己施了遺忘咒這樣他們就不會因為我違反了巫師保密法而打我了……」
「對不起，傑羅姆……當時我選擇忘了你。」
「我很抱歉……許下了實現不了的承諾……」
「我也很抱歉，沒能攔住加勒文。」
「抱歉……」
最後，維爾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擦掉了眼裏的淚水。沖著他的屍體露出一個甜膩膩的，討好一樣的笑容。
她笑著，傾身伏在他耳邊。
她說——
「我愛你，傑羅姆。」
然後掀起遮屍布，落在血淋淋的唇上一個吻。
血腥氣和淚水的鹹澀口感混雜在一起，也許會是最後最後的記憶。
可是——
我愛你，傑羅姆。
這句話會不會有點遲。
*
一雙綠眼睛猛地睜開。
*
「維爾小甜心。」
「或許你不知道，眼淚裏有鹽，滴在傷口上會很疼。」
傑羅姆這樣說道。
*
維爾看著突然睜開眼的傑羅姆，咽了口口水。
而她的眼淚還在稀裏嘩啦的往下流，一直流到他的傷口上。
「哦……瞧你白癡的樣子。但是……管他呢？」
傑羅姆翻了個白眼，然後伸手扣住她的後頸，向自己身上壓去——
他吻上了她的唇。
這個吻裏有血的腥味，有淚的鹹味，還有維爾身上紫羅蘭香水的味道。
亂七八糟的混在一起，實在不能說是好。
可維爾覺得，所有有過的吻裏，沒有一個會比這個更好。
過了一會，傑羅姆再一次把維爾推開，慢慢的坐起身。但在看到維爾的表情之後，他又補了一句。
「你的眼淚真是夠了，我的臉好疼。」
維爾不自然的轉過身去，拿起解剖室裏的一卷紗布。
傑羅姆跳下台子，頭暈的厲害。扶著操作台都差點倒在地上。他只知道自己現在頭暈臉也疼，而一切直到自己找到一面鏡子……
「哇哦。」
傑羅姆驚呼，對著維爾希斯指了指自己的臉。
「維爾，你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嗎？」
她轉過身來，手裏拿著一大卷紗布。
「這是個很長很長的故事，傑羅姆。」
*
紗布在臉上一圈一圈的繞，每繞一圈傑羅姆都會軟軟的哼唧一聲。
他坐在操作台上，一手扯著維爾的衣服下擺，一手抱著維爾的腰。在她給紗布打結時，就把纏滿紗布的臉靠在她肚子上。
「抱歉，萊斯利。」
維爾對著一旁被綁起來的法醫小姐道了個歉。
「但是我得先把傑羅姆的臉想辦法弄好，對不對。只要你乖乖聽話，什麽事都不會有的。」
「我說她什麽事都不會有了嗎，維爾希斯？」
但傑羅姆又補了一句。「可維爾說的沒錯，你要乖乖聽話。」
「哦對了，法醫小姐，你有點眼熟。」
傑羅姆頂著維爾系好的蝴蝶結走到萊斯特面前。
「我們是不是……」
說完，他做了個挺腰的代表嘿咻的動作。
萊斯利眨了眨眼，看了下一旁突然變得面無表情的維爾希斯。
「不，沒有。」她說，還附帶著一個表示自己被惡心到了的白眼。
「真的？」傑羅姆揉了揉頭。「啊，也許吧。」
「你就是綁架過她。」維爾希斯笑著拍了拍他的手臂。「僅此而已。」
「太遺憾了，她長的還挺性感的……」傑羅姆聳聳肩，卻好像突然才發現似的驚呼道。
「我記得你頭發是黑色，維爾。」
被綁的結結實實的法醫小姐看向那頭和傑羅姆同款的紅頭發。視線往下，卻看到了一張遠遠不只是面無表情的臉。
「真高興你看見了，傑羅姆。」
維爾希斯詭異的笑了笑。
「我還以為你瞎了。」
*
「維爾莉特，現在再把他砍死在解剖室來的及嗎？」
【啊，真酸。】
作者有話要說：
問各位小仙女個問題
你們覺得傑羅姆對維爾希斯是個什麽感覺呢
突然失去了評論，我有些驚慌失措
☆、瘋狂的維爾希斯
「那個能瞬移的咒語，叫……幻影移形的，對吧？」
換完了警服也看了新聞，並且知道了德懷特和自己腦殘粉去電視台搞事的傑羅姆這樣問維爾。
「對……」維爾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能帶著我嗎？」
維爾看了眼他的一頭的繃帶：「能……可是會有點不舒服。」
傑羅姆指著自己的臉。「會比這個還不舒服？」
「如果我失手了，你身體的某一部分就會留在原地或者移到另一個地方，俗稱分體。」維爾希斯嘆了口氣。「那和你現在這個樣子差不多，傑羅姆。」
「別拒絕我，維爾。」他靠了過來，頭上的紗布還滲著血絲。
「你知道你拒絕不了我。」
維爾看了眼還是被綁著的萊斯利，從口袋裏抽出那根粉紅色的魔法棒。
「哦，你還是留著那個呢，甜心。」傑羅姆笑了起來。「那你有沒有打開看過——」
維爾突然撲到了他的身上，以一種近乎包裹住他的方式緊緊的抱著他。
「抱緊我，傑羅姆。」
他怔了怔，然後也同樣抱住了維爾。
瞬移的感覺真的不大好受，就像是一把鉤子穿過肚子又把自己向後拖拽。
而維爾，她並不熟悉哥譚電視台的位置。這樣的幻影移形也容易出現分體的問題。但是，他說得對——
維爾希斯永遠都沒法拒絕傑羅姆。
所以她抱住了傑羅姆，如果分體，斷的也是她的胳膊腿。
一落地，本就頭暈的傑羅姆直接扶著維爾幹嘔起來。
她拍了拍傑羅姆的背，拽著他躲到墻後。傑羅姆看起來還是很不舒服，維爾看著往電視台大樓聚攏卻止步不前的警車，心裏也多少猜到了點情況。
傑羅姆一手扶墻一手拉著維爾，等到一開始的眩暈感過去之後，他又笑了起來。
「這太酷了，比坐過山車還刺激……啊，維爾，你喜歡遊樂園嗎，我突然有了一個好主意——」
「你來電視台幹什麽。」
突然被打斷，傑羅姆有點不開心。
「當然是來找我的臉。」
「可德懷特在裏面，你為什麽要讓我帶你來這啊。」
傑羅姆張著嘴看著維爾，就像在看阿卡姆的神經病，半天沒能說出話來。
「在GCPD眼皮子底下大變活人這個主意我很喜歡，但你們那些條子肯定更喜歡這個消息。」
維爾消化了一下他話裏的意思，然後，明白了。
傑羅姆，不想，讓傲羅，知道，我在這裏。
傑羅姆，不希望，我，被傲羅，抓走。
那麽是不是也可以進一步理解為——傑羅姆，不希望我走。
【你還可以更進一步理解為，他需要你的能力。僅此而已。】
「——閉嘴。」
「什麽？」傑羅姆看著她。
「不是說你……」維爾希斯皺了下眉。「是維爾莉特。」
「哇哦。」傑羅姆別過眼神，看向警車中間指揮帷幄的戈登。
「別讓你姐姐出來，我不喜歡她。」
你不喜歡她，那我呢？
當時維爾很想就那麽問出來那句話。
但傑羅姆會回答什麽，她似乎也知道。
如果傑羅姆說了什麽意料之外但卻是自己渴望的話，那傑羅姆就不是傑羅姆了。
「我知道了。」
這是她唯一能回答的。
「等我們的戈登警探把被挾持的人質救下來，再把德懷特帶出來。」傑羅姆似乎是揚起了嘴角，因為維爾看到了他臉上的紗布動了動。
「你就去偷輛警車，我去把德懷特帶過來。」
「好的，到時候三個人都在警車上。那我們去哪？」
「你不是說，我有很多追隨者嗎？」
傑羅姆轉回身看著維爾，右手拍了拍她的紅發。
「我要去告訴他們，我回來了。」
不知道為什麽，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她有一點點難過。
「被那麽多人喜歡並且追隨的感覺如何？」
傑羅姆看她一眼。
「不壞。」
「……傑羅姆。」
「又什麽事？」
維爾別開眼神，把他臉上紗布的蝴蝶結系的更緊了一點。「你什麽時候活過來的。」
「你是想問我聽到了什麽，對吧？」傑羅姆裝作很認真想了想的樣子，然後突然湊到她耳邊——
「那我得說，是全部。」
「……那你接受我的道歉嗎。」
「為什麽道歉呢，維爾。」傑羅姆用一種疑惑的、同樣也是稚嫩的語氣問他。
就像是十五歲的傑羅姆在問維爾——
「你為什麽忘了我呢。」
她已經知道傑羅姆的答案了。可總還是，有些不死心——
「我會遵守我的承諾的。」
傑羅姆突然變了臉色。
承諾？什麽承諾？
是不是要問愛為何物？是不是要自己對那種東西歌功頌德？
可這樣公平嗎，維爾。
你自己覺得公平嗎！
這句話像是個導·火·索，徹底激怒了傑羅姆。他轉身把維爾摁在了墻上。後背和頭都撞在堅硬的墻面，砸的她暈暈乎乎。
維爾疼的小聲吭了一下。
「你從未對我許下任何承諾，維爾希斯·格林。你也不用去履行任何承諾。」
「那你是說我可以走了？」她反問。
「沒人攔著你，維爾希斯。」傑羅姆突然松開手。
「是你選擇了跟隨傑羅姆·瓦勒斯卡，就和那棟大樓裏的人一樣。」
這話聽起來像是個諷刺。
就好像被剝掉臉皮的人不是傑羅姆，而是維爾希斯一樣。
因為一切都是心甘情願的事情。
「你是個瘋子，傑羅姆。」維爾說。
「沒錯。」他撇撇嘴。
「但你不是個傻子——」
「什麽？」
「——可維爾希斯·格林是。」她說。「可我是。」
所以你到底為什麽吻我呢，傑羅姆。
這個問題，維爾希斯已經不想再問了。
*
傑羅姆的計劃很管用，他穿著警服自然的接手了剛剛被戈登抓住的德懷特，帶著他上了維爾偷來的警車裏。
他一手開著車，一手拎著被裝進了物證袋裏的臉，大聲嘲諷著GCPD的愚蠢。
他一直把車開到電廠門口，然後下車，走進去，關上門。
現在傑羅姆的手裏拿著一個鋼釘的訂書機，他拿起自己的臉，放回原位——
維爾看了他一眼，好像知道了他將要做什麽。
「傑，傑羅姆……？」
他釘了下去。
傑羅姆聲音含混的叫了一聲，然後是第二下、第三下……
鋼釘釘進皮肉裏的聲音和捅人一刀的聲音差不多，但前者比後者更讓人牙酸。
維爾希斯收回了去扯他衣角的手，轉身面向那個「罪魁禍首」德懷特。
德懷特已經嚇的腿都抖了。
在傑羅姆壓抑著的叫聲，和鋼釘釘進皮肉的聲音混雜之中，維爾希斯走向德懷特。
她對他做了個口型。
我會殺了你。
最後一顆鋼釘釘進臉皮，傑羅姆攥緊的拳頭捶打在鐵皮汽油桶上。
過了一會，急促的呼吸聲漸緩。他慢慢走到德懷特面前。
「現在，我看起來怎麽樣？」他問。
「……非常好。」德懷特聲音顫抖。
可傑羅姆似乎是猶豫了一下，然後皺起眉毛。
「你……不會騙我吧，嗯？」
「不不不……看起來很好，真的。」
「那就好。」然後他轉向維爾希斯。
「維爾，我看起來怎麽樣？」
「如果能買到一瓶白鮮那我就可以……」
傑羅姆比了個噓聲的手勢。
「別這樣，你知道我的。」
最後，他打開攝像機，開始了覆活後給哥譚的第一個禮物。
他說了很多，但維爾記得最清楚的是一句話。
「死亡會讓你以全新的眼光看人生。」
也許。
但在你全新的眼光裏，依舊沒有維爾希斯的身影。
傑羅姆把德懷特綁在了椅子上，點燃引線等著他被炸飛。
明明前一句還是若無其事坦蕩蕩的「朋友之間割個臉算啥」。下一句就變成了「我不原諒你割我臉的事」。
傑羅姆那麽擅長撒謊，都懶得騙維爾希斯一下。
可他明明知道，哪怕是再拙劣的謊言。只要是他對自己說的，那自己就都會信。
「下一步去哪？」她問。
傑羅姆回身看著她笑了起來，鋼釘牽扯著嘴角揚起。
「不是說了嗎？我得去見我的粉絲團啊。」
*
【單純又愚蠢的，維爾希斯！】
「閉嘴！」
她抽出魔杖擊退了一個想要動手的腦殘粉。
「別煩我！」
「又是你姐姐維爾莉特？」
站在舞台上給粉絲團演講的傑羅姆朝著門口的她翻了個白眼。
「關好她別讓她出來。維爾你知道我很不喜歡她的。」
【不只是我！瓦勒斯卡也不喜歡你！】
「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你總是說自己什麽都知道，霍格沃茨有史以來最優秀的肄業生？！！——那你知道，我是什麽時候出現的嗎？換句話說——】
「殺了我姐姐之後，或者更早之前被格林夫婦打的滿地打滾的某一天。管他呢！誰他媽在意你哪天出現的！」
【——你是什麽時候愛上傑羅姆·瓦勒斯卡的呢？誰會愛上一個瘋子呢，維爾？誰又會欣賞一個瘋子的迷人呢——】
「……不……」
【——你知道的，只有瘋子會——】
「不，不關你事！」
【——可維爾希斯，只是個，單純的，傻子！】
*
而維爾莉特才是那個瘋子。
作者有話要說：
emmm不知道最後的暗示你們懂不懂
就是說——有關於維爾身體裏的維爾莉特分裂出來的時間，的那個暗示
然後說重點
因為這邊上章突然沒有評論，而《凜冬玫瑰》那邊突然又有評論了
所以我去嫖冬兵了
會回來的，但是誰知道一二三四多少天呢
依舊，愛你們呦！
☆、搞破壞的傑羅姆
召集了粉絲團的傑羅姆一行人就這樣浩浩蕩蕩的洗劫了韋恩莊園。
傑羅姆說要殺了布魯斯·韋恩，也順手砸了一個不知道什麽東西的雕塑。砸之前他問維爾希斯——
「同樣作為有錢人的小女巫，你告訴我，這個貴嗎？」他掂了掂手裏的雕塑。
「目測不是什麽名貴材料，但既然都擺在韋恩莊園了，那就有可能是名家手筆？」
年輕的布魯斯少爺不知出於何故——可能是因為自己家被打劫——顯然十分憤怒。
「那是我爸爸在跳蚤市場買來的，就是個紀念品。」
傑羅姆聳聳肩，「那就砸了。」說完就把雕塑扔了出去。
「這世上也不是人人都好運哈？」維爾看著布魯斯。「雖然你很有錢，爸媽也愛你，但不幸還是發生了。」
「這就很公平，維爾。」傑羅姆說，然後繼續看著他的粉絲在韋恩莊園裏搞破壞。
維爾看他一眼。
「不，還是不公平。」她走到布魯斯和他的管家身邊，蹲下，看著那個少年。
「有一天我看見你和你那個金發女朋友接吻——別用看偷窺狂的眼神看著我，我是意外看到的——好了說重點，而一只卷卷頭發的可愛小喵咪在不遠處非常傷心。」
「所以你是說哥譚小王子有做花心大蘿卜的潛力這一點不公平？」傑羅姆問。
「不……」維爾站起來，壓了壓視線到傑羅姆的眼睛上。
「我是說，在生活的摧殘之下他還能有『愛人』的能力。這太不公平了。」
傑羅姆頓了一下，然後沖著她翻了個白眼。
「是啊，這太不公平了。」
然後在一片砸碎東西的聲音裏，他走向維爾，把她往被人用槍指著的布魯斯身上不輕不重的推了一下。
維爾一下子沒站住，和布魯斯撞了下頭。
傑羅姆笑了起來。
「都是富二代，那你應該和哥譚小王子挺有共同語言的，嗯？對吧？」
維爾把著布魯斯的胳膊站穩，也同樣回傑羅姆以笑容。
然後她看向布魯斯，「所以你和加勒文家的那個金發小姑娘在一起了嗎？她叔叔西奧·加勒文不是好東西所以她肯定也不是，看她做作的小伎倆就知道了。還是那個小喵咪可愛一點。」
傑羅姆瞥她一眼，繼續和粉絲團搞破壞。
「小王子，問個事……」維爾碰了碰一旁的布魯斯·韋恩。
「父母很愛你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或者另一個問題，即使那麽多不好的事情發生了，你……為什麽還能像正常人一樣去愛別人。啊我不是渴望什麽父愛母愛的，我早就過了那個幼稚的年紀了，我，我就是好奇。也好奇你，別人的生活狀態什麽的……反正就是好奇。」
布魯斯和管家阿爾弗雷德對視一眼。
「父母很愛我的感覺……很好，很幸福……就是……你應該有過很開心的時候吧，那你應該懂？」
「後者差不多前者就算了。」維爾看著不遠處踢著一個羽毛抱枕的傑羅姆。
「那下一個問題呢？」
布魯斯想了想。
「也許是因為上一個問題。」
「上一個啊……」
維爾轉回頭看著他，面前少年的模樣被爐火的光芒籠罩，看起來柔和極了。
臉上的神情一看就是養尊處優不知生活艱辛的溫室小花朵才會有的安逸。
即使他的家正在被人打劫，布魯斯·韋恩的氣質涵養也不會因此而改變。
維爾揉了揉眼睛。
「我其實一點也不喜歡搞破壞。」她說。
正被打劫的布魯斯似乎有點驚奇似的，阿爾弗雷德也是。
「哇，真新鮮。格林小姐。」他不鹹不淡的嘲諷了一句。
「大家都是英國人彼此都客氣點不好嗎？」她頓了頓。「除了我的……家人以外。我好像真的沒殺過別的人。」
「維爾希斯不是個瘋子可是……」她苦笑一聲。
「可是維爾希斯喜歡瘋子啊。」
可是維爾希斯喜歡傑羅姆啊。
所以，還能怎樣呢。
年輕的韋恩少爺看著面前這個「瘋子傑羅姆的同夥」，突然陷入沈默。
「別用這種可憐我的眼神看著我，布魯斯·韋恩。」
維爾皺起眉。
「我現在還站在傑羅姆這對付你呢，瞎可憐人算是個什麽富二代的破習慣。」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傑羅姆突然大聲說道。
「哪位有表？我剛剛把掛鐘砸壞了。」
維爾把桌面上不知道誰的手機扔給他。
「看手機。」
傑羅姆接住她扔過來的手機，看了眼時間。
「是時候了，布魯斯。」
他走過來，手裏還有一把刀。
「現在，我要殺了你。」
*
傑羅姆還是沒能殺成布魯斯。
因為在最緊要的關頭，布魯斯突然說，你準備了這麽久造成了那麽多轟動結果現在殺了我的時候就這麽幾個人？不，這太不傑羅姆·瓦勒斯卡了。
而我們聰明機智的傑羅姆則說，我知道你是要拖延時間但是不得不說你說的很對。
維爾對此的表示是翻了個白眼。
「還記得我那個被你打斷了的話嗎，維爾？」
傑羅姆走到她身邊，親了下她的頭發。
「你喜歡遊樂園嗎？」
「我應該說喜歡嗎？」
「哦……甜心。」傑羅姆第無數次對她翻了個白眼。「聽從你的心。」
「那就是喜歡吧。」維爾回答。
「我得說你選對了。」傑羅姆揉了揉她的頭。
「順便說一句，我喜歡你的紅頭發。」
*
西岸的遊樂園現在是傑羅姆粉絲團的天堂。
他們不知道從哪裏綁來了那麽多人，並且把他們一個個架上了這裏的玩具。打地鼠的變成了打人頭，旋轉木馬現在是旋轉槍靶，還有傑羅姆正準備玩的這個「落湯雞」遊戲，裝滿了食人魚的玻璃水箱上掛了個西裝男人。
布魯斯被畫上了哭泣小醜的妝，嘴上的那道向下撇嘴的痕跡還是傑羅姆畫上去的一道血痕。
感謝被傑羅姆捅了一刀不知道死沒死的化妝師友情讚助。
維爾希斯看著傑羅姆單方面對布魯斯勾肩搭背還莫名其妙的耳語，滿腦子想的都是眼不見為凈。
哦，愛是一道光，綠的我心慌。
【他又不喜歡你，綠什麽綠？】
又來了……
「我不喜歡看他和別人那麽親密。」
【瓦勒斯卡又不是你的所有物。】
「不，他是。」
【他不是。】
「我說了，他是！」
維爾希斯抄起桌子上的飛鏢就朝那個嘴裏咬著氣球的女孩扔了過去。
正中靶心。
但她把力度控制的很好，那姑娘沒死。
可旁邊總有人喜歡補上那麽一槍。
「我說了，維爾莉特，他是。」
維爾希斯看著不遠處正和布魯斯說話的傑羅姆。
剛剛就在他玩落湯雞遊戲的時候，布魯斯不忍看西裝男人被食人魚吃掉，所以推了傑羅姆一把。傑羅姆有點不大高興，所以直接摁下按鈕把西裝男丟進了水箱。
食人魚瘋狂的撕咬著西裝男的血肉，水箱裏很快就猩紅一片。
「哦……真惡心。」
維爾希斯揉了揉太陽穴 。
傑羅姆又開始用訂書機釘自己松動的臉皮，而布魯斯偏偏挑這個時候挑釁他，所以很自然的被傑羅姆在手臂上釘了三個鋼釘。
釘前兩個的時候，布魯斯還可以很堅強的忍受。傑羅姆就很生氣——因為他喜歡看精英統治階級在自己面前示弱。
但第三個的時候，布魯斯實在疼的受不了了，大喊著讓他停下。
傑羅姆笑的很開心
維爾看著不遠處的那場鬧劇，皺了下眉。
傑羅姆是見過社會上各種黑暗面的人。對人性的認識，深刻又殘酷。
所以他認為，這世界本來就是瘋狂且混亂的。
所以，他才會去制造那些在他眼裏本就應該存在或者本已存在只是需要激發出來的瘋狂和混亂。
就像他說的那樣，「人人心裏都存在著殺戮，他們只是需要有個人告訴他們，去做。」
傑羅姆·瓦勒斯卡的身上沒有光。也沒有人能把他照亮。
所以，自己又為什麽還會有那些毫無意義的幻想呢？
維爾在這個混亂天堂裏閑逛，看著無辜橫死人的鮮血蔓延。
更何況，自己也不是好人。畢竟在維爾希斯·格林身上，哪會有光呢。
而照亮傑羅姆·瓦勒斯卡？那更是癡人說夢了。
她走到一把長椅邊，把脖子還在流血的屍體推到地上，又坐了上去。可還沒坐上一分鐘，一群打扮的很街頭混混——當然也很可能是街頭混混的人走了過來，其中一個人還拖著一個看起來頂多十歲出頭的小女孩。
「紅發妞，把椅子給我們讓開。」
拖著那個女孩的胖男人沖她嚷道。
維爾擡眼看著他視線又落到那個瑟瑟發抖的小姑娘身上。最後，她還是站了起來走向別的地方。
可沒走出三米遠，她突然聽到撕裂衣服的聲音。
還有小女孩的哭喊聲。
這聲音太熟悉了，不是麽。
於是維爾希斯轉回身，就看見了五個成年男人正準備對一個孩子下手的場面。
【維爾希斯！】
維爾莉特突然大叫她的名字。
她驀地睜大了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我欺騙自己前兩章只有一位小仙女評論是個意外
我看著作收42告訴自己一定會有奇跡的
下一章是非常非常甜且溫情的一章，已經碼好了但是評論太少不想發
日常求評論
☆、默契的維爾希斯
她選擇動手。
先抄起一旁的鐵管敲爆一個男人的頭，再揪著另一個男人的領子把他的脖子撞在樹幹上。血和眼淚糊了滿臉，她胡亂用袖子蹭掉，一把將還在顫抖的小姑娘扯到懷裏。
「今晚你們有那麽多大人能玩，卻選擇在長椅上扒一個十歲小姑娘的衣服？！！」
「別以為你根傑羅姆有一腿就能——」
維爾突然笑出了聲。
她從腦子已經成了漿糊的男人手裏拿出一把槍，準確的打爆了說話男人的頭。
懷裏的小姑娘不斷尖叫，拼命的把頭埋進維爾胸口。
現在剩下的兩個還會喘氣的，也學會了閉上嘴。
槍聲很快引來了傑羅姆，他身後還有幾個跟班，跟班還拿槍指著布魯斯。
他看了眼一地的狼藉，又看了看面無表情的維爾希斯。
「我還以為條子來了但是……勞駕哪位給我講一下這是怎麽回事？」
還活著的兩個男人講了來龍去脈，最後還說了一句要求把那個小姑娘還給他們。
維爾希斯明顯感覺到懷裏在發抖的小姑娘抖的更厲害了。
知道了事情緣由的傑羅姆看向她，語氣裏明顯的不耐煩。
「維爾，你不該破壞今晚的氣氛的。」他看起來很生氣。「現在，把那個小女孩還給他們。這是他們的所有物。」
「還？」
她擡起還沾著血的臉，看著傑羅姆。
「你喜歡今晚的氣氛我絕對不會破壞。可她才十歲，傑羅姆！」
「哇哦。」他裝作很驚訝的樣子。
「所以？可他們先找到了他，你總得遵循點禮貌，親愛的。」
維爾希斯沒說話，可她也沒有動。
傑羅姆走了過去，冷冰冰的槍口頂在她脖子上。
「你不能拒絕我，維爾希斯。」
「在你九歲生日那天。」她看著他。「就在堪薩斯的馬戲團裏，如果——」
槍口上移抵在她的額頭上，傑羅姆壓低的聲音像是毒蛇吐信。
「沒有，如果。」他一字一頓。
「你知道，我不喜歡別人高高在上對我說教。」
槍口離鼻子太近，維爾似乎已經能聞到那股淡淡的□□味了。
「如果我不松手，你會開槍打死我嗎。」
傑羅姆頓了一下，然後笑了起來。
「你覺得呢？」
「我覺得你會。」
他的眼神動了動。
「但我絕對不會松手。」維爾希斯說。
「你知道我為什麽討厭維爾莉特嗎。」
「一個故事，哈？」
盡管還是那副嘲諷的語氣，可傑羅姆握著搶的手還是不易察覺的移了移。
「在我們十歲那年，我爸爸第一次競選法律執行司司長，他為了那個位置，要把我們中的一個送上一個老變態的床。」
「我跟維爾莉特說，我們一起逃走吧。這個家我待夠了，一天都不想再受他們的折磨了。維爾莉特她說，好。」
傑羅姆看著她，沒說話。
故事的後來會如何，他似乎已經知道了。
「可她告發了我。」
「那天我在床上鬧的太厲害，雖然最後我的折騰沒什麽用，可我也咬破了那個老變態的脖子。格林夫婦因為我的不聽話，把我打了個半死。」
維爾希斯靠近了傑羅姆一點，在他的綠色眼睛裏看見了渾身是血的自己。
「那是我十一歲生日的前一天，但第二天我就學會了幻影移形，然後遇到了你。」
故事講完了，傑羅姆別開原本望著維爾希斯的視線，看向她死死護在懷裏的小姑娘。
他本來以為自己已經忘記第一天看到維爾希斯的場景。但在她提起那一天的時候，那天的記憶又那麽清晰。
披著鬥篷的女孩，被點燃的舅舅的褲子，一瓶白色的藥粉，還有一句毫不客氣的開場白。
他拍了拍那個小姑娘的頭。
然後擡起握著槍的手，轉向一旁等待著結果的男人，子·彈打在了他的臉上。
傑羅姆朝著維爾希斯笑了笑，把那個小姑娘往她懷裏一推。
「生日快樂，甜心。」他說。「這是給你的生日禮物。」
維爾希斯低頭看了那個還在哭的小姑娘一眼，又擡起頭看著傑羅姆。
「從覆活到現在你吃東西了嗎？」
傑羅姆對於這個問題的答案是一句嘲諷。
「我確信自己從覆活到現在都一直和你在一起，而你眼睛也能看見東西。」
過了一會，他在維爾希斯沾滿了別人的血的臉上親了一口，然後浮誇的捂著肚子。
「我好餓啊，甜心。」
「我去給你找吃的。」
她抽出那個粉紅色魔法棒盒子，抱起小姑娘向隱蔽處走去。
「別遲到，甜心。」傑羅姆朝她眨眨眼，用手裏的槍砸了下布魯斯的頭。
「千萬別錯過今晚最重要的表演！」
「知道了，傑羅姆。」
維爾在幻影移形前從樹林裏冒出個頭來，對著傑羅姆笑了笑。
*
維爾希斯把小姑娘放到警局門口，還給她清除了今晚糟糕的記憶。她瞥了眼GCPD裏亂糟糟的樣子，應急燈晃得人眼花繚亂。
今夜的哥譚一片黑暗，因為傑羅姆不僅炸掉了電廠還釋放了人們心裏的野獸。
所以現在要想招到一家買食物的店鋪，簡直是天方夜譚。
維爾看了看GCPD門口還能算是消停一點的街道，趕緊跑到一家便利店裏偷了一盒漢堡。她還順手拿了一瓶可樂，最後看貨架上還有餅幹，幹脆也拿了一袋。
帶著這點食物，她幻影移形回到了西岸遊樂園。
一落地，她就摔在了傑羅姆面前。幸好他現在是一個人坐在剛剛那條長椅上，周圍沒有什麽人，有的那幾個人也都忙的很沒看見維爾希斯的突然出現。
她扯著傑羅姆的褲子爬起，又和他並排坐下。傑羅姆懶洋洋的接過她遞來的漢堡，染著血的手指撥開漢堡的包裝紙，一口咬了下去。
在他咽下第一口後，維爾希斯擰開瓶子給了他一口可樂。
傑羅姆看起來並不餓，嘴裏的漢堡嚼的很慢，可樂喝的也很慢。
維爾打開餅幹的包裝紙，拿起一塊塞進嘴裏，也是慢慢的嚼。
在這個過程裏，他們只是看著這個遊樂場，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而沈默，也似乎成了一種無需多言的默契。
直到漢堡吃完，一瓶可樂你一口我一口的見了底。
維爾希斯不知道又從哪裏拿出一瓶夾心檸檬糖出來，遞給了傑羅姆。他倒出一粒放進嘴裏，又吹起口哨。
「好聽好聽。」維爾非常狗腿的說。
「你喜歡遊樂場嗎。」他問。
「你喜歡我就喜歡。」
他的語氣強硬了些，「我問你喜歡嗎。」
「……無感。」
「我就知道……」話尾落地。傑羅姆看了她一眼，然後一只手捏著她下巴，吻了上去。
維爾還是能嘗到那股血腥味，但更多的，是檸檬糖的酸和甜。
在那個吻快要結束的時候，傑羅姆把那顆沒吃完的糖用舌頭推進了維爾希斯的嘴裏。
「我不喜歡檸檬糖。」他的理由是這樣的。
「那你吐掉扔了就好。」而她的回答是這樣的。
如果是平時，那傑羅姆就一定要開始嘲諷了。
但現在，他沒有回應。
似乎是剝去皮囊的赤誠相見，沒有了小心翼翼和費心偽飾，就像是十一歲的維爾希斯突然出現在州北的馬戲團裏，開始了一場並不算是友好的初次相遇。
「今晚的壓軸節目會在淩晨上演。」
「我知道。」
「別遲到。」
「好的。」
然後又是沈默。
沈默變成了一種無需多言的默契。
維爾希斯往他身邊湊了湊，靠在他肩上。而傑羅姆沒有動。
西岸遊樂園裏的瘋狂和混亂還在繼續著。
「我聽見那句話了。」他說。
維爾希斯知道他指的是哪一句。
下一秒，冰冷的槍口指上她溫熱的脖頸。靠在傑羅姆肩膀上的身體一僵，卻又很快放松下來。
「但你不要指望我會給你什麽回應，更別指望我會——」
「當時我以為你死透了。」她打斷了他的話。「所以我當然不會指望你給我什麽回應。」
維爾希斯又補了一句。
「我也從沒想過你會有什麽回應。」
傑羅姆笑了笑，奇怪的笑聲支離破碎。
槍口移開她的脖子，變成了一個吻落在上面。
「你很聰明，維爾。」他又補了一句。
「也很知趣。」
他感覺到肩膀上似乎有什麽溫熱的液體滴落。傑羅姆看她一眼。
「你從未給過我什麽承諾。」
而維爾希斯回應的聲音裏帶著小小的哽咽。
「我知道……可是傑羅姆，你以後能不能對自己……好一點？」
一聲嗤笑。
午夜十二點，壓軸好戲上場。
*
傑羅姆換上了魔術師的紅色燕尾服，裏面是白色的襯衫和馬術褲子，黑色高筒靴擦的鋥亮。
他在遊樂園馬戲團的舞台上做主持，帶著他標志性的笑容，點燃了粉絲團的熱血激情。
就像是慈善晚會那晚，他的瘋狂，和他的迷人。
維爾希斯在台下看著，做他無數粉絲和觀眾中的一員。
如果瘋狂在我的眼中成了迷人，那麽維爾莉特，你是在哪一天出現的呢。
舞台上，他一槍打死了搶他話的粉絲，就像是血洗GCPD那天殺死格林伍德一樣。
而維爾莉特是瘋子，親愛的。我又是在哪一天開始討厭真維爾莉特的呢？
【成為瘋子，遇見瘋子。】
「遇見瘋子，成為瘋子。」
傑羅姆，好巧。
*
淩晨一點的鐘聲響起，布魯斯·韋恩將要被大炮炸死。
傑羅姆大笑著，開心的不得了。
台下的維爾希斯滿耳都是粉絲的歡呼聲。
而滿眼，都是那個十九歲少年的笑容。
瘋狂，但迷人。
作者有話要說：
讀者看文是獲得者
但正因為如此
作者從來都不欠讀者的
麻煩你們冷靜冷靜清醒一點
我的表現就是這個
ps，給咕咚小仙女和我換好了小仙女實名表揚，新章節給你們
兩個人的沈默那裏仔細看真的甜哦
真的
嚴肅臉
（因為傑羅姆的性格，這樣已經算是表白了吧）
☆、很無聊的傑羅姆
哥譚是個好地方。
人人身懷絕技，個個身手不凡。
維爾本以為可愛的韋恩少爺就要被炸死，結果戈登警探突然出現破壞了個氣氛。
哦，她忘了。布魯斯·韋恩今天並沒有那種要死了的氣息。他還能活很久呢。
戈登之後是特戰隊，特戰隊之後是大亂鬥。亂鬥發生的時候，維爾希斯第一反應就是帶著傑羅姆趕緊幻影移形跑路，可是等到她從台下跑上台的時候，不僅傑羅姆跑沒了影，就連本來要被炸死的布魯斯都拆了手臂上的鋼釘開鎖跑了。
維爾希斯非常無奈的看了一眼再次混亂的遊樂園，不禁感嘆起來。
「真是民風淳樸哥譚市。」
她抽出魔法棒盒子施了個定位咒，裏面的魔杖立刻指引了鏡宮的方向。
還有，人才輩出阿卡姆。
*
維爾希斯一進去，就聽見了不遠處傑羅姆在挑釁布魯斯的聲音。等到她在裏面繞上兩圈，挑釁聲又變成了打鬥聲。
她急急忙忙的用魔杖定位，可除去那些亂七八糟的鏡子和玻璃，他們離得實在太近。定位咒讓魔杖左右搖擺，維爾希斯好幾次差點撞墻。
所以等到她看到布魯斯和傑羅姆的時候，好像已經錯過了什麽好戲——
傑羅姆躺在地上，四肢攤平，而布魯斯坐在他腰上，表情猙獰。
維爾：……
雖然我很希望奧斯瓦爾德和愛德滾在一起，但是傑羅姆和別的男人擺這種姿勢簡直是辣我的眼睛。
維爾搖了搖頭，告訴自己要冷靜，畢竟自己染的是姜紅色的頭發而不是原諒綠——但要是真發生了自己也肯定會「當然選擇原諒他」。
可當她走到兩個人面前，並且看清了傑羅姆的樣子的時候，她似乎就不大能冷靜了。
被釘好的臉皮被外力扯的松動，接縫處是鮮紅的血肉和脫落的鋼釘。
躺在地上被打的很狼狽的傑羅姆看到了她，沖她露出一個笑來。
而維爾希斯眨了眨眼，幹脆利落的甩給布魯斯一個鉆心咒。
踹開忙著痛苦尖叫的布魯斯，維爾對著躺在地上的傑羅姆伸出手。
「我不是說讓你對自己好一點嗎。」她皺著眉。「你可以還手的。但你非要看著布魯斯殺人變成惡魔，那樣你就開心了？」
傑羅姆借力站了起來，靠在她肩膀上，整個人弓著身子，就像是個被踩壞了頭的大號蝦米。
「哦，是甜心啊。但是我可沒答應過要對誰好一點。」
「可你現在傷的太重了根本沒法幻影移形。」
維爾希斯看了眼還躺在地上尖叫著抽搐的布魯斯，用腳踹了他一下。
「你過一會就好了，一點後遺癥都沒有。」
然後她又轉頭看向他。
「而你。」她把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身上。「我們現在只能用腿逃跑了。」
傑羅姆笑了笑，把將要滑落的臉皮往上挪了挪，嘴角流出一串血沫來。
維爾一邊扶著他往外走，一邊故作嫌棄的把頭發別到耳後。
「你可別把血蹭我頭發上。」
他摸了摸她的側臉，故意給了她一個滿是血腥味的吻。蹭的她臉上頭發上都是血。
維爾希斯瞥他一眼，沒說什麽，只是往外走。
鏡宮之外，GCPD明顯占了上風。
戈登和他的搭檔布洛克看見了維爾希斯和傑羅姆，舉著槍跑了過來。
傑羅姆突然笑了起來，一把推開了她。他舉著槍，瞄準了戈登。
「去阿卡姆找我。」
維爾希斯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抽出魔杖，可還未等念出一個幻影移形，就看見戈登一拳打開了傑羅姆。
那是皮膚脫落的聲音。
她猶豫了一下，杖尖指向戈登，卻沒看見瞄準了自己的布洛克。
可傑羅姆看見了。
他撲向布洛克，射·出的子·彈偏離了原定的軌跡，打斷了維爾希斯頭頂鐵球的鎖鏈。
當維爾希斯發現的時候，已經太遲了。
她想後退，卻慌張的被自己絆倒在地。
鐵球落下。
*
傑羅姆·瓦勒斯卡是阿卡姆的常客。
覆活之夜的鬧劇最終以GCPD的大獲全勝收尾，傑羅姆用鋼釘釘好的臉被戈登錯手打了下來，被送到醫院又給縫了回去。
「哦這針法……」
鏡子裏的人嘴角被拉起，似乎永遠都在笑。臉周有一圈淡淡的白色傷疤，那是隨意的針腳留下的痕跡。
傑羅姆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頗為無奈的聳聳肩。
「我的小甜心維爾看見了會難過的，她明明最喜歡捏我的臉了。」
可鏡子裏的男人眼神突然冷了下來。
「但我的甜心也許看不到了。」
那天晚上，戈登把自己的臉打了下來，布洛克朝著維爾希斯射擊。
自己那一推使子彈偏離了軌道，但落下的鐵球遠比那一顆子彈可怕。
鐵球落下，把絆倒在地的維爾希斯的右臂狠狠壓在了下面。別說可能壓到了臟器，光是看出血量就能殺死一個人。
血肉化作一灘泥濘，淡淡的血腥氣飄飄轉轉到了自己鼻尖。
那味道直到今天自己都還記得。
阿卡姆裏有瘋子，但也有一些不那麽瘋的。
傑羅姆上次來的時候，找到了大佬當靠山。可現在，已經有了掀翻一座城市、顛倒階級與秩序的能力，他也似乎不再滿足於那些過去了。
傑羅姆·瓦勒斯卡已經成了阿卡姆罪犯裏的頭頭。
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只是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在那個位置上了。
但是，傑羅姆覺得無聊。
非常，非常的，無聊。
他本以為阿卡姆是一座別人發現不了的寶庫——的確如此，可這座寶庫裏的無聊人士數不勝數，他不得不稍稍動點手腳清理一些。但這些都並沒有讓傑羅姆覺得有趣一些。
他還是會哈哈大笑，還是會搞一些有趣的惡作劇，還是會按照自己的心意擺弄那些木偶人。
而阿卡姆裏也有一些長的不錯的女犯，但可能是因為她們腦子不大好使，傑羅姆連和她們約一炮的沖動都沒有。
每晚都有自己精心設計的演出節目，每晚都有許多狂熱的觀眾，盡管這個舞台沒有慈善晚會或者是西岸遊樂園那些大，觀眾也沒有那麽多，但人總得學會知足吧？這些已經夠好了不是麽？
也許夠好了。
但這些都不夠有趣。
遠遠不夠。
傑羅姆·瓦勒斯卡第二次來到阿卡姆的時候，卻是第一次感受到了徹骨的無聊。
阿卡姆已經很久沒有來過新人了，前幾天來了奧斯瓦爾德·科波派，著名的企鵝，哥譚黑幫的老大。
不知道他又是怎麽混到今天這一步的，但誰會在意他是怎麽混到這步的呢？
好像維爾之前說，奧斯瓦爾德是她新認識的朋友來著。
傑羅姆本以為他會是個有趣的人，畢竟是維爾的朋友，可誰會知道，他居然這麽消沈這麽……
無趣。
這是個新玩具，傑羅姆作弄了他幾次，但也很快的厭棄了。
這一切一直到某天午飯的時候才結束。
傑羅姆坐在桌子旁邊，面前的盤子裏擺著那幾樣天天都能看見的食物。
大門打開，一個黑發女人走了進來，穿著一件過分寬松的阿卡姆病號服。
她走進食堂，她的黑發遮著她的臉。
也許是被排擠欺負的科波派坐的位置太靠門口，她第一眼就看到了他，還坐到了他那張桌子上。
她開口說話了，她說——「奧斯瓦爾德，你怎麽在這？」
這聲音真是太熟悉了，不是麽？
傑羅姆站了起來，他想，他也許需要自己的小甜心解釋一下——為什麽一來阿卡姆，反倒先和企鵝說起話來了呢？
*
維爾希斯看著狼狽的奧斯瓦爾德，突然就想起來自己在愛德家裏看到他的時候了。
失去了自己的母親，悲傷又絕望，不想活著。
「你還需要一個擁抱嗎？」
她下意識挽起袖子，卻發現這個動作對於現在的自己來說實在太有難度，所以她尷尬的笑了笑，放下手。
奧斯瓦爾德半張著嘴，似乎在顫抖，又似乎是想說些什麽但是不知從何說起。
維爾希斯用左手拿了一根他盤子裏的薯條，塞進嘴裏。
「你到底怎麽了？」
「我……我……維爾希斯你……」
奧斯瓦爾德突然瞪大了眼睛，他猛地退了一步，結果卻從長凳上掉了下去。
「啊……？」維爾希斯看著他，卻發現他是在指著自己身後，就好像是在怕什麽似的。
她下意識回頭看去——
*
「維爾希斯·格林小姐。」
傑羅姆一手背後，以一種鞠躬的姿勢附身靠近她，捏起她的下巴。
「好久不見。」
*
他以為她會被嚇到，又或者有什麽令人覺得有趣的慌張反應。
但維爾希斯沒有。
她向後瑟縮了一下，卻又突然沖上去抱住了自己——他當然註意到她只用了左臂。
肩膀上很快濕了一大片，傑羅姆皺起眉，把她的頭從自己肩膀上拿了下來。
那是他第一次看見維爾希斯·格林哭。
作者有話要說：
殘疾卡維爾希斯您拿好
其實這一章qwq也是有一點點甜的
ps，給小少爺了一個鉆心咒，可我還是愛你的，這都是維爾希斯的鍋！她背我不背！
☆、殘疾的維爾希斯
傑羅姆從來都沒見過她哭，事實上，小時候她看著自己眼淚汪汪的時候還挺多。
「所以……維爾希斯。」
他好像突然忘記了自己本來要問的問題，給了站在旁邊的傻大個一個眼色，把奧斯瓦爾德捂上嘴拖走。
傑羅姆越過長椅，坐了上去，一只手拖著下巴。
「難道有誰搶了我的小甜心的糖果嗎？」
維爾希斯現在已經冷靜下來了。
實際上，在自己從醫院的加護病房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很冷靜了。
而自己最慌張、也最疼的時候，是鐵球砸在身上的那一刻。
她把掛在下巴上的幾滴淚擦掉，看了一圈熟悉的阿卡姆食堂，然後對著傑羅姆露出一個笑來。
「很抱歉，傑羅姆·瓦勒斯卡先生。」
她頓了頓，看著他。
「但我可能以後都沒法使用我的能力了，所以……我對你來說沒用了。」
就像是給自己下了個死刑判決書。
傑羅姆歪了歪頭，好像沒明白她的話似的。「所以那個球砸爆了你的魔法？」
維爾希斯擡眼看著他，左手撫上肩膀，把那件過分寬大的直筒裙向下扒了扒。
暗紅色的傷疤像大樹的根莖蔓延在她白凈的肩膀上，一直向下，沒入衣領遮掩著的邊緣。
她又慢慢的擡起右手，把袖子擼了起來。
那只曾經纖細修長的手，現在也同樣布滿了那暗紅色的疤痕，在她的每一根骨頭上凝成猙獰的形狀。
「六個月，十三次手術，也許那些醫生覺得我是個有趣的病例，但現在我整個右手裏都是鋼釘……熬個魔藥都會抖，魔杖都拿不住，更別提那些手勢繁雜的無杖魔法……」她深吸一口氣。
「傑羅姆，我沒法用魔法了。」
他怔了一下，然後突然笑了起來。
「是誰給你的自信以為我需要你的能力才能做點什麽？」
傑羅姆湊近她的臉，綠眼睛看著綠眼睛。
「我殺人需要你遞刀或者是槍嗎？我在台上的時候需要你穿兔女郎的衣服嗎？我的野心腦子和才華，需要你的夢幻魔法給我勇氣嗎？」
「不不不可憐的維爾，你可能是砸到了腦子。」
最後，他這樣下了個定論。
「所以……」維爾希斯瞥他一眼。「你是說你完全不需要我這個存在。」
「……」他皺了下眉，又很快松開。
「可我的粉絲團總得有個團長吧。」
意料之外的答案。
維爾希斯笑了出來，「做你的粉絲團團長，你剛剛身後那位黑人朋友就很合適……說到朋友，奧斯瓦爾德剛才還坐在我對面呢，你看見他哪去了嗎？」
傑羅姆很無辜的聳聳肩。「你是說企鵝？他可能吃完就走了？」
她看了一眼只被自己吃掉了一根薯條的餐盤，又轉回頭看著傑羅姆。
「真的？」
「你覺得我在騙你？」
傑羅姆扯了扯嘴角，惡劣的笑容咧的更大了。
「不。」她搖搖頭，直接把奧斯瓦爾德的盤子拿到了自己面前，可還沒等她拿起叉子，盤子就被傑羅姆推遠了。
那正好是一個需要用右手才能夠到的位置。
維爾希斯輕輕皺了下眉。
她轉頭看向他，眼神裏有一絲不解。
傑羅姆從另一個人手裏拿過餐盤，放在了維爾希斯面前。
「好久不見，維爾。」他又說了一次。
於是維爾眨眨眼。
「好久不見，J。」
*
阿卡姆房間分配的很詭異，從前住的時候不覺得，現在突然就這麽覺得了。
維爾希斯的單間和傑羅姆的中間隔了一個奧斯瓦爾德的單間。
「奧斯瓦爾德，你能不能幫我跟傑羅姆說一句……」
「奧斯瓦爾德，告訴維爾……」
只想離那個瘋子傑羅姆遠一點的奧斯瓦爾德覺得很絕望。
在阿卡姆待了一陣子的維爾發現現在的阿卡姆和之前的差別還真是挺大。
院長醫生換人了不說，囚犯內部的……權力分配也很奇妙。
比如說上一次和傑羅姆待在阿卡姆的時候，他還在給前任大佬當皮條客，而現在，維爾希斯懷疑這裏有很多人想給他當皮條客。
晚飯後的休息時間，傑羅姆說在食堂會有一場有趣的表演。而維爾希斯去食堂的時候，裏面還沒有幾個人，燈光很暗，傑羅姆在中間的一張桌子上坐著，正指揮旁邊幾個人做爆米花。
高壓鍋裏放的玉米粒和糖粉，還有其他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可以看的出來，傑羅姆是一個很有創造力的廚子。
「抱歉，借用一下瓦勒斯卡先生。」
維爾直接把他從人堆裏拽了出來。
她坐在了角落裏的一張桌子上，傑羅姆坐在下面的長凳上撐著下巴看著他。
維爾希斯伸出左手摸了摸他的臉，指尖落在他的嘴唇上時，觸感也不再是以前的柔軟了。
「誰給你剪的頭發，有沒有人說你的頭像一個長草的白蘿卜？」
傑羅姆笑了起來，聲音沙啞詭異，再沒有當初西奧·加勒文說的稚嫩的魅力。
維爾希斯繼續說，「其實也不是很像白蘿卜，要我說就更像我家後院的地精……哦有關於地精可真不是什麽美好的記憶，如果我不能把地精全都抓起來扔走，那我媽就會打我。可那玩意實在太難抓了……」
傑羅姆朝她翻了個白眼。
「所以我現在像個地精？」
「不是，你這個莫名其妙的黑眼圈和蒼白的臉色讓你看起來也很像吸血鬼……我們學校之前一次有研學，我在羅馬尼亞見過一次真吸血鬼，他們長的都是一種要死不活的好看，其中有一個還要咬我來著——」
話音未落，傑羅姆的牙齒已經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跳動的大動脈和裏面奔湧而過的溫熱液體貼在一小片冰涼上，維爾希斯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咬一口嘗嘗嗎，吸血鬼先生？」她問。
傑羅姆伸出舌尖在她的動脈上舔了一下。
「不。」他回答。「我討厭白蘿卜討厭地精，也討厭吸血鬼。」
維爾希斯笑了起來，顫抖著推開他。「我以為你會很忙，結果你還會有時間和我閑聊。」
他看了眼手腕上並不存在的手表，搖了搖頭。「恐怕沒時間了，維爾，今晚的活動馬上就要開始了。」
食堂裏人越聚越多，就連他們所在的角落位置也站了不少人。
維爾拍拍他的肩示意他不用管自己，傑羅姆日常給她一個白眼示意自己根本就沒想著要管她。
他走到場地中央的一張桌子前，拿起那鍋做好了爆米花。
兩個男人帶著一個被布袋套頭的矮個子男人走了進來，傑羅姆遞給她一個眼神，意思是說，就是他。
維爾希斯看著那個一瘸一拐的人，心裏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猜測。
布袋摘下，果然是奧斯瓦爾德。
*
傑羅姆說要治好他的消沈，所以他們捉弄他、欺負他。傑羅姆想看他跳小醜舞，所以他們給他穿上了帶著大蝴蝶結的裙子，還用棍子打他的腿。
維爾希斯看著坐在椅子上吃著爆米花哈哈大笑的傑羅姆，突然有點無可奈何。
【這很傑羅姆·瓦勒斯卡不是麽？】
是，但是……
【你是不是要說奧斯瓦爾德是自己的朋友？天啊維爾希斯，你現在自保的能力都沒有了，麻煩你去討好傑羅姆而不是惹怒他好嗎！】
可這樣也太過分了。
【呵，多高尚啊你。】
維爾希斯還是選擇走向傑羅姆。而維爾莉特也只能恨恨的罵她一句傻子。
「你想要什麽？」她坐到他身後的桌子上。
傑羅姆面無表情的看著她：「無聊」
「肯定無聊。」
維爾希斯瞥了眼對面桌子上被人打的亂蹦的奧斯瓦爾德。
「奧斯瓦爾德是正經罪犯，而你是正經阿卡姆住戶，他要的是一種微妙的秩序，而你喜歡混亂。你們倆根本沒法溝通。」
傑羅姆塞進她嘴裏幾顆爆米花。
「你知道我討厭什麽，維爾希斯。」
他看了眼台上狼狽的奧斯瓦爾德，「很好，我已經開始覺得搞笑了。」
【看吧，他叫你全名了，他生氣了。】
「我知道我知道。」維爾希斯把奇怪味道的爆米花咽了下去。
「可我和奧斯瓦爾德在碼頭折磨西奧·加勒文的時候，合作的就很愉快。」
【愚蠢的，暗示！】
果然，傑羅姆瞥了她一眼。「別讓我也開始討厭你。」
維爾希斯向後退了一步。
而台上，曾經的哥譚大佬奧斯瓦爾德再也忍不住這種侮辱，他突然大喊一聲，朝著台下張開雙臂挑釁的傑羅姆撲來。
維爾希斯下意識拉著傑羅姆的袖子往後一拽。然而——
奧斯瓦爾德還沒等撲到他面前，就被早就準備好了攔在他身前的大個子一棍子打在了地上。
他躺在地上，嘴裏吐著血。
維爾希斯松開手，她瞥了那只曾經握著傑羅姆袖子的手一眼。
是右手。
周圍人起哄，說著「你被打倒了」這種話。
「你可不比弗雷德·阿斯泰爾。」
傑羅姆說完，一腳踹在他頭上。那群聽從他號令的人就好像得到了什麽指示一樣，開始圍毆躺在地上的人。而傑羅姆一邊離開，一邊說著什麽「明天再試一試」。
維爾希斯站在原地，被身後沖過去搶著打奧斯瓦爾德的人推了個踉蹌。
她在人群外，大喊一聲。
「夠了！」
外圍幾個大個子擡起頭看著她。
「我說，夠了。」
她又重覆一遍，壓住聲音裏的戰栗。
「有問題明天去問傑羅姆，但是現在——我說，停手！」
提起傑羅姆的確讓他們收斂不少，維爾希斯撥開人群把奧斯瓦爾德拽了起來，然後和他走出了食堂。
沒了玩具，玩家自然散場，維爾希斯和奧斯瓦爾德沈默的回了各自的房間。一句話都沒說。
而維爾希斯在關上房門轉身時，看見床上坐了一個男人。
*
傑羅姆抱著手臂坐在她的床上，眼神冰冷。
「我需要一個解釋，維爾希斯·格林。」
作者有話要說：
戀愛是不可能好好戀愛的
說到底維爾希斯還是像一個「正經罪犯」而不是「正經瘋子」
ps，說好了按那位數字小仙女說的那樣取的標題。
殘疾的維爾希斯
其實也不是很殘，就是手殘了熬不了魔藥治病也用不了魔法，羅琳的魔咒使用是要手勢的，盧平教授會用無杖魔法但是很顯然那樣肯定比用魔杖的更高端，所以……先用不了魔法了
pps，突然出現了53瓶營養液，不知道哪位小仙女灌溉的qwq麻煩舉下小手，其實砸雷和營養液都太破費啦，小仙女給我評論就好了qwq
☆、受虐狂的傑羅姆
「我的解釋就是你以後要是搞事情一定會用到奧斯瓦爾德所以別做的太絕，傑羅姆·瓦勒斯卡。」
維爾希斯說完，就拎著他的領子把他從床上拽了下去。
可傑羅姆反手一推，把她整個人甩了出去，他的手抵在她的頭上，把她壓在了墻上。
「你總是喜歡和我唱反調。」傑羅姆陰沈著臉。
「總是這樣。」
維爾希斯側著身子被他壓在墻上，頭被撞的很疼。她動了動脖子，那股力氣就變得更大。
「我很抱歉，傑羅姆。但是……你現在是想殺了我嗎？」
「我這是在給你一個機會，女巫。」他補了一句。「證明你自己配得上我那個無聊的粉絲團團長的位置。」
「怎麽證明。」
「你知道的，維爾希斯，你答應過我什麽你忘了？」
「我可從未給你過你任何承諾。」
維爾希斯把他的手往下移了移。
「這可是你說的。」
傑羅姆好像沒聽到似的，他的嘴角是揚起的，那是沒法更改的弧度，可任誰都看得出來他並不高興。
「證明給我看，然後讓我相信它——」
「不。」
她笑著打斷他的話。
「這不是愛，傑羅姆。這根本就不是。」
她扳著他的手，把它從頭移到了脖子上。維爾希斯笑著流出眼淚，眼睛也因為缺氧憋的紅通通的。
「而不管我多愛你，傑羅姆·瓦勒斯卡也永遠都不會愛上我。」
握在脖子上的手猛地縮緊。
「這真是太他媽公平了傑羅姆。」
聲音降了下去，變成一種冷漠的、沒有生機的低沈。
在近乎窒息中，她虛弱的笑了起來。
「這可真是，非常公平。瓦勒斯卡先生。」
他最終還是松開了手。
*
「先說句抱歉，奧斯瓦爾德。但你知道的，她喜歡傑羅姆。」
「不不不不，維爾維爾，我們是朋友對吧你記得的……」
未完的話變成了尖叫。
*
「現在。」
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我證明給你看了。」
他走了過來，兩個人像是都忘記了所發生的不愉快似的。
或許永遠都是那樣，只有維爾希斯才會覺得那是不愉快。
而傑羅姆不會那麽覺得。
維爾莉特也是。
「甜心你知道的，九點之前我必須回去，而管理員先生要給門上鎖，所以……」
傑羅姆發出了邀請。
「我不能留在你這，可你能去我那。」
維爾想了想，好像對這個提議很感興趣似的。
「好呀，沒法用魔法就只能和時間爭分奪秒了。」
那晚她又去了傑羅姆的房間。
「如果沒有愛情也能發生所有的一切，那我可真不知道愛是個什麽東西。」她這樣說。
而傑羅姆的回答和很簡單，他說——
「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那種東西。」
*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維爾在管理員開門後直接大咧咧走了出去，無視他驚訝的眼神，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洗漱和十分鐘的冷靜讓維爾看起來正常了些，然後就是早飯和午飯的時間全都不見人影。
她去和那個天天腦子上都帶著個布袋的、自稱是稻草人的變態合作熬藥。現代化學知識充沛的神經病和右手手抖只能用左手的魔藥高手一拍即合，稻草人通過亂七八糟的渠道也很快搞到了維爾要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材料。
一開始他還在質疑維爾腦子壞掉了，可當她費勁巴拉的把煉金藥搞出來之後，他就說不出來了。
煉金藥本就屬於高級魔藥，但也是其他高級魔藥的一種配料。可維爾要的不只是點石成金這種沒什麽大用的藥水，她要做的，是能讓骨頭和神經重新長好的藥水。
但對於一個右手手抖只能用左手熬藥的巫師來說，這未免難的離譜了些。
沒有坩堝，沒有魔杖，就連魔力波動都要顫顫巍巍的。馬桶管道被截斷，下面生了一小團藍色的魔藥煉火。
馬桶裏熬出的魔藥……梅林的胡子啊。
可我總得試不是麽。
畢竟是，霍格沃茨有史以來最優秀的肄業生。
她一邊笑著，一邊把煉金藥倒進稻草人的馬桶裏攪拌。
你明明知道你的手是誰砸壞的，維爾希斯。可你還是……那麽蠢。
穿著格子襯衫和毛衣的紅發少年看似溫和無害，可他骨子裏就是個變態的大個白蘿卜你明明知道。
你可憐他，愛他，但他這兩樣都不需要。
你以為你付出的就一定會得到回報……天哪，這不是霍格沃茨不是學校。而你面對的是傑羅姆·瓦勒斯卡，一個永遠都不會知道什麽愛的家夥。
就在你滿眼愛意的時候他卻在想著怎麽榨幹你最後一滴血怎麽讓你死。
你這可憐的、愚蠢的愛情！
你怎麽不說話了呢，維爾希斯？
還是……你已經死了呢。
*
稻草人的單間，馬桶裏咕嘟咕嘟的冒著顏色奇怪的氣泡。
傑羅姆過來敲了敲門，說今天晚上又有表演。
正往馬桶裏滴紫花地丁溶液的維爾手一頓，幹脆把一整瓶都倒了進去。她對著旁邊發呆的稻草人揮揮手，示意他去回答。
稻草人翻了個白眼，隨便說了點什麽把傑羅姆打發了。
「你真是……令人驚奇。」
稻草人看著維爾裝在瓶子裏的溶液，不知道到底是在對誰說話。
「再生魔藥一號，我要是喝了有什麽不良反應記得幫我叫管理員救命。」
說完，維爾仰頭一口喝盡了那淡綠色的液體。
稻草人看著她：「你確定？」
「當然。」維爾忍著口腔的刺痛感晃晃悠悠站起來，而右臂目前為止還毫無反應。
「要不然直接叫醫生也行。」
「不，我是說。」稻草人打量著維爾突然變白的臉色。「你確定我會幫你叫人嗎。」
小腹一陣巨痛，胃裏開始翻湧的維爾直接對著馬桶幹嘔起來。
稻草人不鹹不淡的提醒道：「你把下水管切斷了。」
她搖了搖頭讓自己保持清醒，又開始熬改良版再生魔藥二號三號。稻草人早就出去看傑羅姆今晚的表演了，而維爾在試了三次後續試劑後終於決定今天先放棄，明天再試。
於是她也離開了稻草人的房間去食堂看戲。
房間裏只剩下淡紫色的藥劑在馬桶裏小火慢燉。
*
維爾到的時候，正正好看見奧斯瓦爾德摁住傑羅姆的肩膀在他小腹（或者別的什麽地方）用力踹了一腳。
然後傑羅姆倒地，奧斯瓦爾德接連踹了無數腳，拳頭不斷的落在他的臉上，哥譚黑幫大佬企鵝人終於恢覆了該有的樣子。
維爾頗感興趣的站在外圍觀察，看見奧斯瓦爾德打的傑羅姆滿臉是血時，還忍不住往裏走了幾步去看熱鬧。
奧斯瓦爾德歡呼過後，沖著躺在地上起不來的傑羅姆說：「你再笑啊！你個死紅毛！」
結果，傑羅姆真的笑了起來，不僅笑的很開心，還一邊說著自己早就說好了會治好企鵝的消沈。
於是奧斯瓦爾德就用一種看神經病（本也該是這種表情）一臉震驚的看著傑羅姆。
旁邊看熱鬧的維爾也露出一個嘲諷的笑臉。
傑羅姆笑著，朝著奧斯瓦爾德揮揮手。「再來啊？」
這……瓦勒斯卡總是很喜歡別人打他？
這是小時候被打多了長大了就上癮嗎？
哦，這可真不是個好的愛好。
*
人群散場後，空蕩蕩的食堂裏只剩下一個靠墻旁觀的維爾和一個倒地流血的傑羅姆。
她伸出手，「起來啊。」
傑羅姆楞了一下，像是剛剛才註意到她在這似的。
他拽著她的手站了起來，可下一秒，就推著維爾把她反手壓在墻上。
「你他媽腦子——」
「你是誰。」傑羅姆問。
她的語氣突然收斂起來。
「維爾·格林。」
「維爾之後呢。」
一陣沈默。
「……莉特。」她不自然的別過頭去。「你又不需要她。」
「你閉上嘴然後讓她出來。」
「啊我還以為你不會發現呢，但是你怎麽發現了呢？嗯……其實有點晚的。」
傑羅姆蹭掉流到下巴上的血，摁著她頭的手更用力了些。
「我再說最後一遍，讓維爾希斯出來！」
可她好像沒聽見一樣，只是不斷的自言自語。「你還是當初在阿卡姆和芭芭拉搭話的時候可愛，現在你就像個大白蘿卜……」
傑羅姆把她扔到桌子上，維爾的後背撞上桌角，疼的她蜷縮起來。
她抓住他的衣服，眼眶通紅。
「你又不需要她！為什麽我不能在這！」
「最後一次警告！」
傑羅姆扯著頭發把她甩到地上，雙手掐著她的脖子。
手下的細弱白嫩好像只要一用力就會斷掉，可惜掌腹下蓬勃跳動的生命並不屬於維爾希斯。
「讓她出來！」
窒息的感覺讓她嘴唇發麻，她扯著傑羅姆的手腕，而右腿猛地踹在他的肚子上。
兩個人分別滾落兩邊，維爾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臉色通紅。
「瓦勒斯卡。」她叫到躺在另一邊地上彎著腰的男人。
「你是怎麽發現的。」
是怎麽發現的呢。他想。
小腹的巨痛讓他疼的流下汗來，可傑羅姆卻更加清醒了。
她不是維爾希斯恐怕有一段時間了，但那是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余光裏那個女人一邊扶著墻一邊咳嗽，脖子上除了剛才的勒痕還有幾天前的淤青。
他突然想起來了。
【「這真是太他媽公平了傑羅姆。」
「這可真是，非常公平。瓦勒斯卡先生。」】
原來如此。
傑羅姆站了起來，身後握著一根空心鋼管。
「維爾希斯是個小傻子，但你不是。」
「永遠都不會是。」
作者有話要說：
維爾希斯：人格不是我，身體是我的啊！快把鋼管放下！
傑羅姆：乖，我先把你放出來再說。
維爾莉特：你們這對狗男女！
傑羅姆怎麽發現維爾不是維爾希斯的呢，是在最後人都散場她突然出現扶起他的時候。
因為傑羅姆知道維爾希斯會心疼他，但維爾莉特不會。
仔細想想有點甜……吧，對不對？
☆、治病的維爾莉特
鐵管向維爾頭頂劈來，她立刻向右邊滾了過去。
「傑羅姆·瓦勒斯卡！」
她尖著嗓子叫了一聲，又趁著傑羅姆楞神的空檔跑到食堂工作人員盛飯區鎖上門。
「你和那些人又有什麽兩樣！」
她趴在玻璃上大聲控訴著。
「你和他們一樣都只會用各種各樣冠冕堂皇的借口掩飾！你就是個懦夫！」
「懦夫？」傑羅姆對著她翻了個白眼，用手裏的空心鐵管把玻璃敲的咣咣響。
「現在是誰躲在後面啊維爾莉特！」
「但我不需要借口，瓦勒斯卡。」
維爾露出個不屑的笑容。
「而你一直在給自己找借口！其實在你眼裏，維爾希斯和維爾莉特又有什麽區別呢？答案是沒有，沒有區別！你對我的厭煩就是你找的借口，瓦勒斯卡。其實我和維爾希斯在你眼裏什麽區別都沒有，你不需要維爾莉特也不需要維爾希斯，你誰都不需要因為你誰都不會愛上……天啊傑羅姆·瓦勒斯卡。」
維爾嘴角的嘲諷意味更深了一層。
「你真是可憐。」
他的笑容僵硬在臉上，下一秒，傑羅姆揮著鐵管敲碎了面前的玻璃。
維爾下意識用手一擋，碎片劃過手臂，血流了一地。
*
最後，因為獄警上鎖的時候沒找到他們，而他們在食堂鬧的聲音又太大。最後這倆人是被獄警帶走分別關起來的。
維爾手臂上不知哪條血管被玻璃碎片劃破了，不管怎麽止血都不管用。血跟不要錢一樣往外淌，很快就浸透了床單。
不不不，自己還不能死，雖然維爾希斯想死但是自己還不想死。她突然想起來之前維爾希斯進來的時候給過傑羅姆一小瓶白鮮，那是現在唯一能救自己的東西。
隔壁的企鵝肯定還沒睡著所以……
「幫忙傳個話唄，科波派？」
「……」
*
維爾：把維爾希斯之前給你的白鮮給我
傑羅姆：那又不是你的（此處有科波派友情重現的翻白眼）
維爾：你害得我手臂動脈大出血，這也是她的身體！
傑羅姆：把我的甜心叫出來，我肯定給你
維爾：最後一句，你不給我白鮮，她就要死了
傑羅姆：所以讓她出來吧，小羅蘭，你去睡覺不好嗎？
維爾扯了扯綁在手臂上的被單，上面凝固著大片褐色的幹涸血跡。
「科波派，告訴瓦勒斯卡。」她喘了一會。
「不是我不讓維爾希斯出來，是維爾希斯不想看見他了，明白？」
最後，科波派帶回了那一小瓶的白鮮。
維爾接過，灑在手臂上，血很快就止住了。
你會不會後悔呢，維爾希斯。後悔自己放棄的太早了？
因為就在你決定去死之後，瓦勒斯卡看起來可一點也不高興啊。
她笑了笑，把剩下半瓶白鮮倒進再生魔藥四號，一口氣喝了進去。
她的左手握著一把金屬叉子，此時正深深紮進她的右臂。只需輕輕一撬……
當啷一聲。
一顆接骨的鋼釘掉落在地面。
*
此後連著好多天，維爾都沒看見過傑羅姆。這不是個壞消息，但也實在算不上什麽好消息。
後來的某一天，企鵝越獄了。據說是愛德華·尼格瑪幫的他。
哦，我就知道。
維爾冷哼一聲。
我就知道這倆人有基情，哥譚大佬企鵝人和新新罪犯謎語人。
可好歹當初設計圍毆西奧·加勒文的時候，他們也和自己一起吃過飯商量過辦法啊。要逃跑能不能順便帶上我啊。
果然永遠都是愚蠢的愛情高於一切。
真不愧是「正經罪犯」。
但維爾更覺得他們這對是「正經」脆皮鴨。
再後來的某一天，維爾去稻草人的房間熬藥時發現，他最近還在偷偷熬一種強腐蝕性的藥劑。
馬桶上到處都是試驗品腐蝕後的痕跡，害的她熬魔藥的時候差點全都漏光。
雖然本質上是個馬桶，但好歹用它代替坩堝那麽久了。稻草人對自己的馬桶沒有感情，維爾都舍不得那麽浪費這種大好資源啊。
「所以你熬腐蝕劑能換個馬桶嗎？」
維爾左手攪拌右手灑白鮮。
「事成之後這個馬桶也算是一個功臣了吧。」
而頭頂布袋的稻草人的回答很簡單。
「你用我的馬桶能不能別那麽多廢話。」
「不能。」維爾反駁的幹凈利落。「反正你都無所畏懼了難道還怕我多說幾句話嗎？」
「你會有機會嘗試一下我的噴霧的。」
他陰涔涔的笑了一聲。
而維爾立刻來了精神，她左手腕向下一壓，被她切割肌膚鮮血淋漓的右手臂裏就又掉出來一顆鋼釘。
「那挺好啊，我正好奇我害怕什麽呢。」她一邊說著一邊往手臂上倒白鮮。
「維爾希斯那個膽小鬼怕的東西倒是多，可我害怕什麽我還不知道呢。」
被拆掉了鋼釘的血肉和骨頭在再生魔藥的作用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愈合，維爾笑瞇瞇的舉起自己的右臂在月光下欣賞那些觸目驚心的傷疤。
「哎，你現在手頭有沒有那個什麽噴霧，你噴我一下唄？」
稻草人瞥了眼被自己的血染透了半邊身子的維爾，布袋之下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神經病吧你。」
然後一腳把她踹出了房間。
維爾被踹的踉蹌一步，懷裏最後三瓶再生魔藥差一點掉在地上。她寶貝似的抱緊那些玻璃瓶，臉上的笑裏帶著點麻木和瘋狂。
「看看看看，維爾希斯。我就是比你聰明比你厲害。」
她自言自語著抱著瓶子往房間走去。
「取出鋼釘，骨肉再生。這樣我的手臂就好啦對不對？這樣我就能用魔法了是不是？多簡單的辦法啊，你怎麽這麽傻一直都想不出來呢？虧的你還說自己是霍格沃茨有史以來最優秀的肄業生。你簡直給《霍格沃茨一段校史》上和你在一頁的歷史名人丟臉！」
維爾洋洋自得的樣子像極了一個得到了糖果和誇獎的孩子。
而這種表情，是永遠都不可能在維爾希斯的臉上出現的。
「你怎麽不說話啊。你裝死也得有個限度吧？這都多少天了，你還不聲不響連個屁都不放一個！」
還是沒有反應。
她跺了跺腳。
「維爾希斯·格林！我他媽跟你說話呢！」
「禮貌！」
一個語調詭異的男聲從身後出現，嚇得她差點把手裏的瓶瓶罐罐一股腦扔了出去。
傑羅姆帶著一個模式化的笑容出現在維爾莉特面前。他背著手，脊背挺的筆直。
「和我的甜心說話要註意禮貌，小羅蘭。」
「別叫我小羅蘭。」維爾皺起眉。「而且，瓦勒斯卡先生，我和維爾希斯怎麽說話也輪不到你來多管閑事！」
「不不不不。」傑羅姆沖她搖著手指。「你身體裏的維爾希斯是我的小甜心，所以你對我的小甜心大吼大叫就關我的事。小羅蘭。」
一根粉紅色的魔法棒突然頂上他的額頭。維爾用右手舉著它，手腕還帶著難以察覺的輕微顫抖。
「別來惹我，你個小雜種。」她又補了一句。
「我可不是維爾希斯那個傻子，你說東就不走西。我是維爾莉特·格林，我他媽又不喜歡你個大白蘿卜！」
「呦呦呦，生氣啦？」傑羅姆側身別開了指著他的魔杖，從她手臂下輕巧繞了過去。
「就一句話，難道你不想走嗎？」
維爾舉著魔杖的手頓住了。
*
傑羅姆越獄了。
一個會催眠的瘋帽匠利用一個新來的小姑娘幹翻了看守員，一個會熬藥劑的稻草人用腐蝕性藥劑融化了傑羅姆房門的鎖。
他們一路高歌猛進，順帶著一路釋放了無數腦子不好使還要出來顛覆世界的囚犯。
傑羅姆過來拆維爾房間的門的時候，她正忙著用叉子撬骨頭上的鋼釘。
釘在腕骨上的三顆角度很討厭，就像是拔根上帶尖的立事牙一樣讓人心煩。
她咬著下唇，疼的手都在抖也沒能把那些拿下來。
就在這時，門開了。
「小羅蘭走了走了……」
他突然停住。
「你在幹嘛？」
「你瞎嗎？」維爾沖他吼了一句。「我拆釘子呢你看不出來啊。」
傑羅姆不自然的側了側身子。
「你哪有醫生專業？這一地的血，不知道還以為你在用叉子殺人。」
他幹脆走過去拿走了她手裏的叉子，在傷口上撒了一層白鮮，又用破舊的床單裹了裹她的手臂。
「走，越獄去。」
於是維爾就被一路拖拽著出了阿卡姆的大門。
「我有一種預感。」她頓了頓。「我可能不會再回來了。」
傑羅姆笑了一聲，沒說話。
獄警死的死，傷的傷，狂歡的囚犯們高呼傑羅姆·瓦勒斯卡之名，就好像他是個了不起的救世主。
阿卡姆大門口列著整整齊齊的兩行歡送隊，傑羅姆就好像是前來視察的政要高官一樣，故作嚴肅的對「列兵」敬禮致意。
走到門口時，他深深鞠了一躬。
是完美的九十度角，看的維爾都想上去踹他屁股一腳。
*
「小羅蘭，陪我去找一個人。」
「瓦勒斯卡先生，我拒絕。」
「不不不，你會想見到他的。」傑羅姆朝她眨眨眼睛。
「傑羅姆帶著維爾莉特和維爾希斯去見傑羅麥……天哪多好的故事。」
「……」維爾頓了一下。「誰是傑羅麥？」
他笑了起來。
「我哥哥。」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君的錄取出來了，問問有沒有在延邊大學的小仙女
☆、孤僻癥的傑羅姆
要想找到哥哥，就得先找舅舅。
要想找到舅舅，就得去飯館。
維爾說，那挺好，正好我餓了，你舅舅做飯好吃嗎？
「啊，我親愛的舅舅……他做的餅幹很好吃。」
說到「舅舅」這個詞的時候，傑羅姆看了她一眼，但她沒什麽反應。
不過也對，她是維爾莉特，又不是維爾希斯。
兩個人還是穿著阿卡姆的病號服，傑羅姆不知道從哪弄到了一把槍，維爾的右手還不算靈活，用起魔杖還是挺費勁的。
他們走在夜晚的哥譚街道，傑羅姆在前面蹦蹦跳跳，維爾揮著魔杖。
魔杖被放在一個玩具魔法棒盒子裏，這盒子是粉色的，還帶了個蝴蝶結，它比魔杖大了些，但握起來的手感還不錯。維爾還記得，這盒子是傑羅姆去點校車之前給她的，而那時候的維爾還是維爾希斯。
維爾希斯很珍惜這個小破盒子，盡管這只是一塊劣質的粉色塑料。
維爾突然很想把她揪出來罵一頓。
「我們去哪。」她問。
傑羅姆停止了那活潑的蹦蹦跳跳，轉過身來看著她。「不是說了嗎？去我舅舅的飯館。」
「就這麽——」她指了指兩個人身上的衣服。「——大搖大擺？」
「時間緊迫，小羅蘭。」傑羅姆挑眉。「和我的小甜心比起來，你事可真多。」
「我以為你很討厭維爾希斯呢。」她冷笑一聲。「她之所以是你那乖乖聽話做事的小甜心，是因為她口味奇特，喜歡後院地精一樣的大白蘿卜。」
傑羅姆看她一眼，又聳聳肩。
「隨你怎麽說。」
*
他們最後找到了那家小飯館，傑羅姆舉著槍和他親愛的舅舅打了個招呼，拉著維爾在落地窗旁的桌位坐了下來。話沒說兩句，戈登警探就立刻趕到，兩個人就只能躲在桌子下。
正義警探問傑羅姆舅舅他的去向，這位面向兇惡的胖廚子就說，他要是來找自己，肯定會被自己殺掉雲雲。
桌子下的維爾瞥了眼傑羅姆，後者正在揪桌子底粘著的不知什麽東西，根本沒空搭理她。
哥譚好警探走了，傑羅姆舉著槍又鉆了出來，維爾動作慢一步，所以當她從桌子下鉆出來時看到的就是——
傑羅姆把一團別人嚼過又粘在桌子下的口香糖塞進嘴裏。
「這可不符合健康衛生法，對吧？」
他一邊嚼一邊問對面的舅舅。
維爾怔了一下，然後下意識的伸出手去，捏住傑羅姆的下巴。
「吐了。」
傑羅姆明顯楞了一下，然後他似乎覺得她的行為頗為好笑似的，當著她的面又嚼了兩下。
維爾皺起眉，捏住他臉頰兩邊，一用力，他就乖乖張開了嘴。
「趕緊吐了。」她又重覆一遍。
傑羅姆翻了個白眼，把口香糖吐到了地上。
維爾緩緩收回手，又很奇怪的看著它。
不僅僅是因為右手，還因為……因為……自己為什麽要管傑羅姆呢？
他轉過身來看著她。
「你剛才就像維爾希斯。」傑羅姆笑著嘆了口氣。
「看來，我的小甜心並沒有你說的那麽不想見我啊。」
她的臉色一僵。
傑羅姆沒有再說什麽，而是和那個兇狠的廚子舅舅聊了起來。
維爾滿腦子都是傑羅姆剛剛說的那句話，至於其他的，她一點都沒聽進去。
維爾莉特不會在意傑羅姆，但維爾希斯會。
可自己、自己又為什麽會做出她才會有的舉動呢？
難道不應該是維爾莉特時不時控制維爾希斯嗎？那剛剛反過來的情況又是怎麽回事啊！
維爾強行鎮定下來，深吸了一口氣。
是因為你在裝睡，對嗎，維爾希斯？
而我永遠都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你，是這樣的吧。
就在這時，座位後突然沖出了一個長的極其高大的男人。他一把打開了傑羅姆手裏的槍，把他從座位拖到地上，還死死壓著他。
兇惡的廚子舅舅撿起傑羅姆掉下的槍，指在了維爾的頭上。
「你要殺他就殺他，我可沒參與到他弒母的案子裏！」維爾一邊叫著一邊鉆到桌子底下。「快快快開槍殺了他！我謝謝你了！」
她聽見一聲嗤笑，可不用想就知道是傑羅姆。另一聲則是嘲笑，來自他的廚子舅舅。
廚子手裏的槍不在指著維爾的頭，而是轉到傑羅姆的頭上。
「這裏有三碗湯，至於最後一碗熱湯。」他端起桌上那碗湯，踱著步走向微波爐。「我親愛的外甥，這是為你準備的。"
那這可真是太糟糕了傑羅姆，蹲在桌子下的維爾想著。
「不不不我求求你！不要！我求求你……」
他還在掙紮，被高個子捏住的臉呈現一種極為恐懼和痛苦的神色。傑羅姆轉頭看向桌下的維爾，發出一串語義含混不明的聲音。
「維爾希斯，他向你求救呢。」她看著他自言自語起來，握著魔法棒盒子的右手輕輕動了動。
「即使是這樣，你也不準備放棄你裝睡的偽裝嗎？他看起來好可憐啊。"
沒有回應。
「那這可真是太糟糕了。」
隨著微波爐叮的一聲，本就滾燙的湯現在和沸騰的開水已經是一個溫度了。舅舅帶著厚厚的棉布隔熱手套，微笑著朝傑羅姆走來。
他依舊在掙紮，從一開始越來越劇烈，到後來眼神裏的絕望。
「也許他當時並不是真的要你死呢？」不知道為什麽，維爾竟然也開始替傑羅姆在維爾希斯面前說起好話來。「你真的不救他了嗎？可是你明明說過，要讓他相信——」
她的自言自語被一陣慘叫聲打斷。
高個子掰開了傑羅姆的嘴，而他那個廚子舅舅則把燒的沸騰的熱湯倒進了傑羅姆的嘴裏。他拼命掙紮著，但沒有人留情，也沒有人救他。
維爾驀地握緊了手裏的魔杖。
【「廚房裏可沒有皮鞭和藤條……可他做的餅幹是真好吃。」
那只手整個都被燙脫了皮，上面還有好幾個淡黃色的水泡。估計差不多是熟了。
「你舅舅在廚藝上可真有創造力……和我媽有一拼。」】
昏暗的房間裏，他也曾這樣重覆著他父親的話。
【「然後你說，這世界不關心你，或其他任何人，傑羅姆。你最好現在就明白這一點。」】
嗆水的咳嗽聲和眼淚混雜在一起。
傑羅姆沒有再求救，就好像已經接受了自己的命運。
不……
維爾突然從桌子下沖了出來，一把推開了正給傑羅姆灌湯的廚子。高個子立刻一把掐住維爾的脖子，把她提到半空中。維爾手裏的魔杖掉在了地上，窒息感席卷而來。她想掰開那個高個子的手，可對方的手指似乎比她的手腕還粗。
傑羅姆倒在地上蜷縮成一團，捂著胃咳嗽著，吐出了混著血的熱湯。
然後，他幾乎是瞬間爬到掉在地上的槍旁邊，指著他舅舅的頭，對那個高個子說。
「放開我的小甜心，馬上。」
他的廚子舅舅舉著手，恨恨的看了傑羅姆一眼。"松開那個婊.子吧。"
高個子和廚子對視一眼，然後他提著維爾脖子的手向前一甩，扔到了傑羅姆的身上。傑羅姆下意識伸手一接，被那股力道壓得倒在了地上。
槍又回到了廚子的手裏。
*
感謝這世界上還有心地善良如韋恩小少爺這樣的人。
正因為這世界上還有這樣善良的人，所以即使壞如傑羅姆和維爾，他們也總是能絕處逢生。
傑羅姆撿起掉在地上 的魔法棒盒子，再一次遞到維爾的手裏，然後順勢握住她的手腕跑出了這個有著兩人糟糕記憶的飯館。
夜晚的哥譚街道一如既往的混亂無序，雜七雜八的小偷和強盜，還有捂著臉的在逃嫌犯和黑道大佬。哥譚是混亂者，也是秩序破壞者的天堂。維爾向來自詡為霍格沃茨有史以來最優秀的肄業生，不過此時此刻，奔跑在犯罪天堂的街道，夜晚的冷風吹在臉上，她卻覺得這種感覺格外的好。
維爾瞥了眼一邊在前面跑一邊哈哈大笑的傑羅姆，突然有點理解維爾希斯的瘋子式審美了。
跑出來之前，傑羅姆逼問出了傑羅麥的藏身地，一槍打死了廚子舅舅，還順帶嘲諷了一下救了他的布魯斯。
「紮克舅舅從沒停止過毆打我，無休無止……」因為燙傷了喉嚨，傑羅姆的聲音裏多多少少有些沙啞。他本來一直在笑的，可是說起這段回憶的時候，他沒有笑，甚至帶了點……委屈。
「從沒人幫助過我。」他補了一句。「從來都沒有。」
傑羅姆垂下眼睛，又眨了眨。
然後他擡起頭，就又是那副瘋子的神情。
「所以你腦子到底有什麽問題啊，布魯斯？」
午夜哥譚的街道上，他們依舊在奔跑著。
傑羅姆似乎永遠都在笑，笑得人心底發寒。
所以你腦子到底有什麽問題啊，維爾希斯？
她這樣問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更的好痛苦
評論好少嚶嚶嚶……
☆、反殺的維爾希斯
越獄的不止有傑羅姆和維爾，不知道他怎麽做到的，但是反正是做到了——
他召集了所有腦子不大好使的神經病罪犯舉行早餐會。
還是在企鵝家。
他倆成了朋友。
當然是在客套著那種，所以看著奧斯瓦爾德一臉的尬笑，維爾差點忍不住也跟著笑了出來。
長桌上只剩一個空位，維爾不知道傑羅姆還要等誰。現在，人才輩出阿卡姆的諸位基本上也算是濟濟一堂。
坐在主位，並且早就換上了西裝三件套的傑羅姆自然不用多說，和他相對位置的企鵝先生是又覆起的哥譚黑幫大佬。兩側坐著的也都各有長處：之前意外被燒毀容又改造的螢火蟲會噴火現在自己也防火，傑羅姆右手邊位置的是維爾，自詡為霍格沃茨有史以來最優秀的肄業生，目前還在被英國傲羅追殺。稻草人和維爾算是熟識了，但是畢竟大家都不是什麽好人，熟不熟的也不代表什麽。
還有一個冰人，會舉著槍冰凍。據說他變成這樣是為了他老婆，他好愛她老婆的，但是他老婆死掉了。
來自模範丈夫的愛情故事。
據說深愛都會悲劇。
在傑羅姆舉辦的強制早餐會上，維爾看了一眼旁邊坐著的冰人。心裏就忍不住的感嘆。
果然是愚蠢至極的愛情。
「甜心。」
坐在主位的傑羅姆突然叫她，還扔過去一瓶……白鮮。
「你昨晚給我的白鮮對燙傷還是那麽好用啊。」
說完，他朝她眨了眨眼。
真香。
維爾接過瓶子，似乎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於是就什麽也沒說。
但想了又想，她還是補上一句。
「我是維爾莉特。」
「我知道我知道。」傑羅姆做出一副「我懂你」的表情。
於是她也真的不好再說些什麽了。
一個傻大個在分肉，看起來鮮美多汁的牛肉排被他切開又手抖的掉在了地上。維爾看著那些肉就心疼，奧斯瓦爾德看著這些人就來氣。但是作為哥譚地下世界的大佬，作為一個在第一季用臥底和心機就終結了哥譚兩大黑幫勢力平衡狀態的企鵝。此時此刻，他依舊面帶一種神經質的敏感微笑，假裝自己真的很開心有這些朋友，並且也很不在意這些破壞似的。
傑羅姆看了眼時間，還差一點，但他並不著急，只是耐心的等著。
會催眠並且催眠術比奪魂咒還厲害的瘋帽匠最後一個到場，傑羅姆似乎在專程等他，瘋帽匠一來就直接坐到了傑羅姆左手邊的位置，正好是維爾的對面，
時間一到，傑羅姆優雅的起身，像個在正式場合的貴族那樣用銀叉子敲了敲手裏的高腳杯，示意大家看過去。
主要講的內容和維爾沒多大關系，她也就沒怎麽聽。分肉的傻大個很快走到維爾身邊，牛肉煮的正好，切開後裏面還帶著點恰到好處的血絲。格林作為一個純血姓氏，雖然不是貴族但也向來是照比著貴族的生活待遇來的。而維爾自從不為西奧·加勒文幹活以後，就再沒吃過好東西了。
想到這，她不禁深深看了一眼奧斯瓦爾德，心想，當有錢有權的人真是好。
可惜這位傻大個他手抖。
切好的牛肉徑直掉落在維爾的裙面又滾落在地上，肉汁濺了一身。
突然就沒了吃肉的興致。
她聞到牛肉的葷腥味，胃裏也莫名其妙翻滾起來。
維爾下意識捂住嘴幹嘔。
長桌上的其他人都被維爾這邊的混亂吸引了註意力，就連傑羅姆都看了過來。
「裙子弄臟了但也不至於惡心成這樣吧？」他打趣道，視線瞥到傻大個身上，臉色一變。他惡狠狠的拍了下桌子，對著那個正用手分肉的吼了一句。「卡爾，用叉子！」
維爾白他一眼，正想譏諷 ，那股反胃的感覺卻更深了。
對面的奧斯瓦爾德看著這一切，露出一個若有所思的微笑。
傑羅姆沒有再管維爾的狀況，而是繼續給在座的諸位分配任務。螢火蟲小姐姐最後問他該如何接手黑幫，他卻笑了起來。
「誰說我想幹那個來著」他好像是聽到了什麽有趣的笑話一樣。
「我是個藝術家，我只想給這座城市塗上瘋狂。等到我成了，我才不在乎你們這幫惡棍怎麽糟蹋這座城市呢。」
話尾語氣裏滿是不屑 。
維爾覺得自己越來越能理解維爾希斯那種對於瘋狂的欣賞了。
傑羅姆最後看向瘋帽匠，露出那個嘴角過分挑起的笑來。
*
維爾本來以為自己是要和傑羅姆去找他哥哥來著，可是最後卻變成了傑羅姆的單獨行動。
他讓奧斯瓦爾德找人給維爾的右手拆鋼釘，理由是無論是哪個維爾·格林，只要沒有她的能力就是個廢物，而人才輩出阿卡姆的惡魔小隊不收廢物。
奧斯瓦爾德對於這個請求欣然接受，而維爾對傑羅姆的說辭的答覆是——
「這個惡魔小隊的名字可沒有當初那個瘋子幫後面的感嘆號來的驚艷。」
傑羅姆去找哥哥了，維爾並不想跟著，因為一開始也不是她說要主動跟著，最重要的原因是，她還不喜歡大白蘿卜。
「奧斯瓦爾德呀，你不覺得和瓦勒斯卡合作會很麻煩嗎？你們的目標可並不一致啊。」
他紳士的笑了笑，沒說話。
「正經罪犯和正經瘋子怎麽可能合作呢？」維爾繼續她的自言自語，同時打量著一旁正要給自己打麻藥的醫生。
鋼釘落在白色鐵皮盤裏，有著叮叮當當的清脆聲響。
她瞥了一眼自己右臂上的鮮血淋漓，忍不住有點難過。
「除疤藥可是很貴的。」
「為老朋友嘛。」奧斯瓦爾德繼續端著那副虛偽的笑容。「沒什麽大不了的。」
「朋友？」維爾挑眉反問一句，看著醫生的針線在手腕肌膚上飛舞。「我可不是維爾希斯，可你們人人都把我當她。按照她的性格，原則是不能背棄的，所以她不會去打你，但我為了某些目的卻會這樣做……」她看向奧斯瓦爾德，眼神裏仍是那副屬於維爾莉特的輕蔑。
「所以，維爾希斯的朋友，企鵝先生。您依舊認為我是她嗎？換句話說，您難道會覺得謎語人是愛德？」
似乎是戳到了對方什麽不得了的痛腳，奧斯瓦爾德的表情一瞬間的僵硬。
但他還是漸漸緩和下來，用一種看似溫和無害的語氣對她說——
「但你們很快就會相同，維爾，我相信這一點。」
*
晚上的時候，傑羅姆還是沒有回來，還不到健康作息裏的睡覺時間。維爾就舉著正從麻醉中恢覆知覺，也正一點點開始變得疼的右臂在後院散步。
天已經黑了，小蟲子倒是不少，維爾希斯害怕蟲子，維爾莉特則是討厭了。
你還在裝睡嗎，親愛的？我占據你身體這麽久，和你的傑羅姆相處這麽久，你居然一點也不難過？難道你也不嫉妒嗎？
沒有回應。
好吧，可你還是在的對不對？你還挺關心他的，比如昨晚會給他一瓶白鮮，你一定很心疼他被灌了滾燙的湯吧，一個沒人愛從小受盡虐待的小朋友。
還是沒有回應。
行吧，你厲害。維爾聳了聳肩，可是壓抑不住心裏挫敗的怒火。
但是維爾希斯呀，她露出一個壞笑來，你不在的日子裏，你的小可憐傑羅姆已經開始叫我小甜心了喲——
【愚蠢。】一聲輕笑。
她楞了一下。
【從前是我無法控制你，我的好姐姐。】
維爾同樣笑了一聲，總算不裝睡了哈？虧你還記得——
【可現在……】維爾希斯拉著長音。【你難道就沒發現，是你控制不住我了嗎？】
維爾莉特的臉上突然露出一種極為恐怖的神色來。
就在這時，瘋帽匠突然走了過來。
他說，「傑羅姆需要我們。」
*
傑羅姆找到哥哥了，但就是他的哥哥傑羅麥實在挺聰明，反倒把他抓起來了。
所以怪不得傑羅姆死活都要把傑羅麥抓起來好好折磨並且殺掉呢，畢竟維爾希斯對維爾莉特存的也是這種心思呀。
真是有緣。
維爾跟著瘋帽匠和稻草人穿過了傑羅麥制作的巨大地下迷宮，一時間她竟有點當初在遊樂園鏡宮裏的感覺了。
不對，她厭惡的皺起眉。自己是維爾莉特，又不是維爾希斯。
瘋帽匠催眠了傑羅麥的忠實代理人一個叫艾可的漂亮金發小姑娘，莫名其妙還帶點嘲諷意思的，維爾覺得這個人和維爾希斯倒是挺像。
不是長相，更不是氣質。
是那顆紅彤彤的心。
他們最終和傑羅姆裏應外合，在出口截住了傑羅麥。
維爾遠遠看了一眼，傑羅麥果然和傑羅姆一模一樣，就是穿著打扮上有一種專屬上流社會的衣冠禽獸的氣質。
第一眼就反感。
維爾希斯討厭一切衣冠禽獸。
「好久不見呀，哥哥。」傑羅姆用槍指著他的額頭。「明明以前我才是帥氣的那個。」
話音未落，傑羅姆已經笑得不能自已。被剝掉又縫合的臉讓他的嘴角過分揚起，笑得越開心也就越猙獰。
閑聊了幾句別的什麽，戈登警探和他的助手永遠都會即使趕到，傑羅姆派稻草人和瘋帽匠去殺了他們，卻單單留下了維爾。
就好像特意讓她看這場好戲似的。
維爾只是看著他，眼神晦暗不明。
傑羅姆說，自從傑羅麥在那個夜晚逃走，自己等今天已經好久了，畢竟不是人人都有維爾希斯那種在畢業典禮上反殺的機會的，
傑羅麥說，自己逃走那是因為傑羅姆早就瘋了，天天都想著要殺了他。
「你把你人生中一切問題都怪在我身上，可實際上，傑羅姆。」
傑羅麥以一種悲憫的，高高在上的語氣這樣說道，
「你生來就是壞胚。」
「生來就壞，是嗎？」傑羅姆慢慢的重覆了一遍他的話，聲音低沈。
他的手肘撐在墻上，卻好像下一秒就要,就要倒下似的。
維爾突然想起傑羅姆殺掉他父親那晚講的九歲那年的故事了。
她現在和當初一樣是看客，是聽眾。心情也是一樣。
可我不是維爾希斯！
她的右手默默握緊成拳，卻疼的她下一秒松開。
接下來講述的是一個謊言和一個真相。
傑羅麥撒謊說傑羅姆要殺了他，他們的母親就把傑羅麥送走，並且從此放棄了傑羅姆。
怎樣放棄呢，維爾第一次見到他一身的傷痕就是證明。
【多麽熟悉的劇情。】維爾希斯小聲感嘆了一句。
傑羅姆憤怒控訴的聲音裏發著抖，他好像在笑，但誰都知道那不是笑。
「你讓我愛過的每一個人都與我反目！」他沖他的哥哥吼著。「我的，血肉至親！」傑羅姆又平覆下來，慢條斯理的補上了後半句。
「就像人說的，只要一天不順，誰都能被逼瘋。」
【「你生來就是壞胚。」
「生來就壞，是嗎？」】
不，不是的。
眼眶突然一陣溫熱。
不，傑羅姆，不是這樣的，你才不是生來就壞，你不是。
一時間，她好像想到了第一次見到傑羅姆的時候，又好像想到了自己。
「哥哥姐姐什麽的最討人厭了。」維爾冷不丁的說了一句，她走到傑羅麥面前，盯著那副衣冠禽獸的打扮。
「從小就這麽有撒謊天賦，精心構陷自己的弟弟，阿卡姆最優秀的住戶在你面前恐怕都要甘拜下風。」
傑羅姆突然笑了一聲。
「好久不見，我真正的小甜心。」
維爾希斯看著他，真的很想告訴他，傑羅姆，你才不是天生就壞。
可是太晚了。
真的太晚了。
作者有話要說：
字數超級多的一章
我真的討厭那些傷害了傑羅姆的人，而傑羅麥作為罪大惡極那位，即使他是真的小醜，我也真的真的非常非常討厭他。
日常求評論，快看這章維爾希斯幹翻維爾莉特啦！維爾希斯要雄起啦!
☆、很正確的傑羅姆
維爾希斯管傑羅姆借了槍，本來是計劃著用槍托砸傑羅麥的臉的，但是戈登警探永遠都會及時趕到。剛剛只打了一下，連點血都沒見到，維爾就被傑羅姆抓著手腕一路狂奔出了這座地下迷宮。
「我討厭他。」維爾希斯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可還是有時間表明自己鮮明的立場。
傑羅姆回頭看了她一眼，語氣裏滿是毫不在意。「我還以為你喜歡白白嫩嫩而不是大白蘿卜？」
「啥？」
維爾希斯一開始沒明白他的意思，可等到她明白的時候，嘴角止不住的揚起。
傑羅姆很別扭，但好在自己還能理解。
傑羅麥的基地在一片郊區的樹林裏，維爾希斯一邊跑一邊笑，笑到最後有點岔氣，肚子疼的不得了。她的速度一點點慢了下來，察覺到他異樣的傑羅姆回身看了她一眼，在發現維爾希斯捂著肚子的動作之後直接把她打橫抱起。
抱起的那一刻，維爾希斯還有點楞，從她現在的角度只能看到傑羅姆那過分揚起的嘴角，上面還不知道是沾染了什麽鮮紅的顏色。
一直到傑羅姆把維爾希斯塞進車裏，一行人全都聚齊開始跑路，她都保持著那副楞神的樣子。
而傑羅姆在前面吹著口哨開著車，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就好像剛剛把維爾希斯抱起來的動作只是因為她跑的太慢耽誤了進度，卻又不能把她丟下似的。
那麽，傑羅姆，你為什麽不能把我丟下呢。
維爾希斯心裏有一個猜測，但相信這個猜測的代價實在太大。她不想再和上次一樣和傑羅姆繼續討論那個公平與否的問題了。
她只相信，如果傑羅姆要殺了她，那他絕對會毫不留情的做到這件事。
「我以前口哨吹的很好的。」他這樣說，依舊是那種毫不在意只是隨口提起的語氣。
也許還有一點點的委屈呢。
維爾希斯在副駕駛上笑了笑，她的視線瞥向後視鏡裏後座上面無表情的稻草人和瘋帽匠，又轉到旁邊的傑羅姆臉上。
白色的傷疤扯起了傑羅姆的嘴角，他永遠都不可能像以前那樣吹一段不漏風的口哨了。
傑羅姆·瓦勒斯卡不需要憐憫也不需要愛，而維爾希斯·格林對他，也只是有一點點的心疼。
「你又不是靠吹口哨掀翻了哥譚。」她這樣說。
「你靠的是你富有感染力的笑聲和瘋狂的心，我親愛的J。」
*
快淩晨的時候，他們終於回到了企鵝的地下堡壘，維爾希斯又困又累，可她今天份的再生魔藥還沒有喝。右臂裏的鋼釘全都被摘了出去，現在正是一邊撒白鮮一邊喝藥的大好時機。她需要她的魔法，不僅僅是因為維爾希斯是霍格沃茨有史以來最優秀的肄業生，也因為她的能力才是她存在的最大價值。
她得做一個有利用價值的人，因為只有這樣她才有待在傑羅姆身邊的理由。
煉制白鮮快用光了，但看起來應該也夠支持到手臂徹底恢覆的那一天。維爾希斯往手臂上倒了一些，余光瞥見門縫下被塞進來一張紙。
好像是醫院化驗單什麽的。
維爾希斯撿起那張紙，上面還有奧斯瓦爾德的留言，大意為我早就知道我的老朋友維爾希斯會回來所以特意準備了一份大禮雲雲……
她輕輕皺了下眉，撕開了那張紙外面的膠封。
是一管血和一張化驗單，紙條上說，是自己做拆釘子手術那天收集的。
化驗單上有很多維爾希斯看不懂的數據，可有一個結果她看的明白。
維爾希斯懷孕了。
*
她腦子裏一片空白，但當她的腦子裏開始有東西的時候，維爾希斯就已經架起坩堝在熬魔藥了。
似乎是沒有經過任何考慮，維爾希斯只是在接受了這個消息之後就直接想出了最佳的解決辦法。
坩堝裏淺綠色的液體在咕咚咕咚的冒著泡，維爾希斯有條不紊的不斷加入各種需要的材料，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就像是那些年在霍格沃茨讀書時在課上做的那樣。她的眼神專註的就好像是在創造一件藝術品，可也只有維爾希斯自己知道，她正在毀滅一件藝術品。
似乎很多東西一開始就不應該存在，比如說一個孩子，比如說奢侈至極的愛。
維爾希斯自從壓制了維爾莉特之後就有些不一樣了，她變得冷靜，克制，也不再需要她的保護。
維爾希斯自己就能保護自己，她自己就是最好的保護。
熄火，裝瓶，一瓶瓶墨綠色的藥劑放在窗台上等待變涼。維爾希斯望著今晚被烏雲遮住的月亮，嘆了口氣。
也許就連很多的情緒，也本身就是多余的。
門開了，傑羅姆打著哈欠走了進來。
「我的小甜心，你知道自從我發現你姐姐又賴在你身上不走，我有多想念你嗎？」
維爾希斯回身看他一眼，笑了笑。
「我怎麽記得你和她上過了床也牽過了手，還一起奔跑在夜晚的哥譚街道上？」
「說真的，甜心。」傑羅姆懶洋洋的支起一個帶著些嘲諷意味的笑來。「在紮克舅舅餐桌下突然跑出來的那個，不是你嗎？」
「事實上那還真有可能是我。」維爾希斯站在他面前，看著他一身馬戲團魔術師似的燕尾服。
「嘖，瓦勒斯卡先生，問你個事」
余光瞥過窗台上那一排墨綠色的魔藥，維爾希斯忽然就很想聽到一些意料之外的答案了。
或者換句話來說，一些她渴望聽到的答案。
「嗯哼」傑羅姆一只手支在下巴上，盡管想偽裝出一副乖寶寶的樣子，可他也和當初那個剛進阿卡姆的少年犯不一樣了。
他現在是上位者。
乖寶寶的姿態和他的氣質有一種莫名的違和感，可維爾希斯好像不覺得，她走到窗邊，拿起一瓶還溫熱的魔藥。
月色給傑羅姆的紅頭發籠上一層好看的光暈。
「從小開始養大一個小瘋子小壞蛋的感覺怎麽樣？」
「沒試過。」
話音未落，維爾希斯就自己改了話題。
「那你覺得，活成你哥哥那種衣冠禽獸……不不不，我是說，你有沒有想過，可以試一試自己從小到大養一個小瘋子？」她又補了一句。「小瘋子小壞蛋有可能像你這麽可愛。」
傑羅姆一擡眉毛，看似答非所問的回答了她的問題。
「當然 ，我只可能養出來一個小瘋子。」
維爾希斯楞了一下，隨即露出一個了然的笑來。
是啊，他們只能養出一個瘋子，一個壞蛋來。
因為無論是傑羅姆還是維爾希斯，都不知道該怎麽正常的養出一個正常的孩子。
因為他們從來都沒有過一個正常的童年。
手心裏的魔藥已經冷了。
維爾希斯望著手裏墨綠色的藥劑，那綠裏泛著一種苦。
她看著傑羅姆，而傑羅姆正以一種「嘿，還楞著幹嘛還不快喝掉它」的姿態望著自己。
這幼稚的，愚蠢的愛情啊。
「傑羅姆，我才發現我其實並沒有自己以為的那麽了解你，不不不……」她又很快改口，就好像自己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似的。
「其實我很了解你，只是和我幻想的有些差別而已。」
他咧開嘴露出一個惡劣的笑容。
「維爾希斯，其實我們很了解彼此。這世界上，也只有我們了解彼此。」
「這可不是什麽好故事啊，傑羅姆。」
維爾希斯最後朝他笑了笑，然後舉起瓶子喝光了那些魔藥。
*
「我懷孕了。」她說，似乎需要用說出口來證明什麽似的。
傑羅姆的笑容僵硬在臉上。
「但你不用擔心，我親愛的傑羅姆，因為這個可憐的小倒黴鬼剛剛已經被我喝下的魔藥帶去了天堂。你要知道，並不是人人都能去天堂的。」
他怔了片刻，然後突然看向她手裏一直緊握著的玻璃瓶，一瞬間，那些所有她問過的莫名其妙的問題就都有了答案。
「快誇誇我，傑羅姆。」維爾希斯臉色蒼白的笑了笑，然後腳下一個不穩摔在了地上。
傑羅姆沒有去扶她，只是靜靜的看著她。
「你做的對，親愛的。」他說，嘴角一點點揚起。
「你做的很對，我的維爾，我的小甜心。」
傑羅姆笑了起來，笑聲裏帶著詭異和止不住的淒惶。
「這是你做過的最正確的決定了，維爾希斯，你果然很了解我。」
傑羅姆依舊在笑著，就好像他終於聽到了本世紀最優秀的笑話。
他附身落在維爾希斯唇上一個吻。
「你做的真是太對了，我的甜心。」
最後他說到。
作者有話要說：
這大概就是，非常了解自己的傑羅姆的悲哀吧
他也知道，維爾希斯的決定很對
對的讓人絕望
其實這也算維爾希斯給他下了一個判決書
但維爾希斯之所以這麽做的理由是因為傑羅姆自己，所以他也沒法說什麽
所以，這個決定無比正確
先甜後虐
《凜冬玫瑰》那邊的讀者讓我頭疼，這幾天先更這邊，爭取快點完結，然後寫超長番外卷
加作者君扣扣可以催更吧
☆、沈默的維爾希斯
稻草人研究好了笑氣，說是要抓一個人來實驗，大家都得去看。
維爾在屋子裏盯著坩堝就怕燒糊，瞥了眼旁邊無所事事但一臉急迫想要去看成果的傑羅姆。
她說，「我沒空，我不去。」
「今天對我來說可是個好日子，維爾。」傑羅姆慢悠悠的從床上走下來，一邊走向她一邊系著西裝上的領帶。
維爾希斯看著他，手裏的魔法棒攪了攪，又舀出一勺魔藥聞了聞。
「這是最後一瓶再生魔藥，我喝了就能好好用魔法了。」她側身，懶洋洋的掀起眼皮看著他。「今天也是我的好日子，傑羅姆。」
傑羅姆哼了一聲，手下的領結系的愈發奇怪，亂的不成樣子。維爾希斯看他一眼，把手裏的粉紅色魔法棒塞到他手裏，重新給他系起領帶。
他們挨得很近，維爾希斯的呼吸打在傑羅姆的脖頸處，溫熱的氣息讓他覺得有點不安。
傑羅姆以一種俯視的角度看著她，看著她微微垂著的睫毛，下意識吞咽了一下。他的手裏還握著那根魔法棒，就這麽看著這個在很久以前就送給維爾希斯的粉色魔法棒，猜想——或許她還是不記得這是個盒子？
維爾希斯把被傑羅姆弄亂的領帶解開，理好，又重新繞到他的淺黃色襯衫衣領下，她在系一個溫莎結，實際上，她也就只會這一種系法。
因為巫師大多穿巫師袍，而純血家族更是甚少、幾乎沒有穿西裝的。
溫莎結，還是前幾天她看奧斯瓦爾德的領帶結好看，學了好半天才學會的。
當時她就想，要是傑羅姆的領帶也是溫莎結，那麽那種瘋狂裏又帶了一點禁欲氣息的氣質，肯定很迷人。
事實也的確如此。
維爾希斯收緊後面的帶子，一個端端正正的對稱領結就這樣系好了。
維爾希斯擡起頭看著他，只是笑，眉眼都淡淡的。
維爾希斯有一雙眼尾上挑的綠眸，黑發自然披散的時候，會收斂起她大部分時間裏敏感尖銳的性子。
而留給傑羅姆的，是一種溫和包容的氣質。
傑羅姆看著她，最後別開了視線。
目光落在手裏的少女心魔法棒上，他熟練的露出那個嘲諷的笑來。
「維爾，我的小甜心，你就是個小傻子。」
「唔，這樣啊。」維爾希斯了然的勾唇一笑，再擡眸看向他時，眼神裏藏了些難言的情緒。
她說，
「傑羅姆，你能吻我一下嗎？」
「什麽？」笑容僵硬在臉上。「你可真夠無聊的。」
「那你抱我一下嘍。」她又補了一句。「就一下下！」
傑羅姆笑了起來，笑聲諷刺。
然後他把手裏的魔法棒塞回她手裏，大踏步走出房間。
「拿好你的盒子，小笨蛋。」
他最後說到。
*
坩堝裏的魔藥咕嘟咕嘟冒著泡，維爾希斯用魔法棒攪了攪，裏面的魔杖發出嘩啦嘩啦的碰撞聲。
維爾希斯有一個很樸素的夢想，但那也只是對普通人而言。
至於對她……那太奢侈。
喝下最後一瓶再生魔藥，右手又和從前一樣好用。她輕輕扇了扇鼻尖那縈繞不去的氣息，卻在發現是徒勞之後，自嘲的拿起一根蘸水筆，寫下一個名字。
傑羅姆說，今天是他的好日子。
「你能快點嗎？」門外的他催促一聲，可未等維爾希斯有什麽回應，門外就只剩一串離開時的腳步聲。
筆尖一頓，一顆墨珠暈染開來。
維爾希斯想了想，似乎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
「你相信愛嗎？」
「什麽？你在開玩笑吧。」
「你會相信的。」
*
瘋笑氣噴到那個年輕的商人臉上，他開始大笑起來，嘴角咧到一個恐怖的高度。
所有人都露出一種驚恐的表情，除了傑羅姆。
他以一種期待的、迫切的眼神註視著那個可憐商人的哈哈大笑，直到那個可憐鬼的眼睛流出血，嘴角撕裂，停止了呼吸。
在那個可憐鬼的死亡笑聲中，傑羅姆也被這種氣氛感染了一樣，瘋狂大笑起來。
「我們還需要好多這玩意。」他這樣說。
維爾希斯倚在門口，百無聊賴的打了個哈欠。
傑羅姆從從前做跟班的小弟儼然已成為如今的上位者。那麽，自己有了什麽改變嗎？
她想了想，恐怕是沒有。
「這死相真是醜的可怕。」
屍體倒地後，維爾希斯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
眾人的目光聚集到她身上。
「看我幹嘛？」她的視線從他們身上一一掃過，最後又落在傑羅姆的身上。
「這也太不符合殺人美學了吧。」
「如你之前所言，小甜心。」
似乎是因為在自己的好日子裏合適的人出場這件事很好的取悅了他，維爾希斯對他的事指手畫腳這件事第一次沒有把他惹怒。
「這很有表現力。」
她嗤笑一聲，滿不在乎的樣子讓周圍的人都下意識看向傑羅姆。
可傑羅姆好像再沒理過她，就好像他只是看在維爾希斯的能力的份上一次小小的包容。
他們的計劃是，換好衣服，去綁架。
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維爾希斯活動了下手腕，轉身去找衣服。
*
那是一件深藍色的連衣裙，款式很簡單，昂貴的是她的布料和手工。
深藍色的裙擺剛剛及膝，維多利亞式的黑色腰封用細帶子連著，在腰後系了一個小蝴蝶結，兩根手指寬的肩帶搭在單薄蒼白的肩頭。配上那雙黑色高跟鞋和精致覆古的妝容，維爾希斯覺得，自己更像是一個中世紀的吸血鬼。
傑羅姆說，他要在哥譚廣場舉辦一場大型party，所有人都會在狂歡中迎接哥譚的新生。
維爾希斯說，好好好，你說什麽做什麽都好。
她哄孩子似的語氣讓傑羅姆覺得略有些挫敗，所以他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再沒理過她。
*
傑羅姆用市政人質做威脅，想用一些小手段綁來傑羅麥和布魯斯。
他在市中心廣場的舞台上舉著話筒耀眼奪目，整個哥譚都如他所言的註視著他。
冰人兒和稻草人他們去了實驗室搶劫制作笑氣所需的材料，維爾希斯就陪著傑羅姆在市中心搞樂隊創作。
一旁有電子琴，可維爾希斯只會彈鋼琴，
但這並不妨礙他們之間的默契，維爾希斯彈著電子琴，那是一首很柔和的搖籃曲。傑羅姆雙手托著下巴像個乖寶寶一樣聽了一會，就又很快覺得無聊了。
而戈登警探永遠都會及時趕到。
於是正戲開始了，傑羅姆開始威脅戈登把他想要的傑羅麥和布魯斯帶來，戈登肯定不同意呀，這時候維爾希斯就彈了一個表示好戲開場的小配曲。傑羅姆嘴角一揚，摁下了炸·彈控制器開關。
一位局長炸成了一道絢爛的煙花。
維爾希斯捧場的鼓起掌來。
而全程，無論是鋼琴曲前後有多默契的配合，他們都沒有交談一句。
在這種極其不人道的威脅之下，戈登警探無奈的妥協了，他帶來了兩位人質，兩位人質也極其配合的乖乖坐下被捆好。
*
「任何家長都不會承認，但每個人都是偏心的。」
維爾希斯聽著他的演講，笑了笑。
突然想起很多以前的事情。
有關於你。
【「我聽見那句話了……但你不要指望我會給你什麽回應，更別指望我會——」
「當時我以為你死透了……所以我當然不會指望你給我什麽回應……我也從沒想過你會有什麽回應。」
「你很聰明，維爾。也很知趣。」
「你從未給過我什麽承諾。」】
他聽見的那句話是「我愛你」。
至於未完成便也無需記的承諾，那麽如今也無需提。
維爾希斯看了看手心裏的魔法棒，低頭落在上面一個吻。
槍聲突然響起。
*
傑羅姆肩部中彈倒在了地上，維爾希斯立刻跑了過去。
而原本被傑羅姆毆打暈倒在地的傑羅麥突然睜開眼睛。
他的手裏仍握著那把匕首。
維爾希斯越過倒在地上的傑羅麥，跑到傑羅姆附近，她拖著他向旁邊的小巷子裏走去，可GCPD很快的包圍了這裏。
維爾希斯施了一個幻影移形，兩人原本所在地方迅速變成一個收緊的漩渦。而傑羅麥擡手——
扔出了那把匕首。
*
他們降落在一個室內樓梯間裏。
維爾希斯落地時腿一軟，徑直跪在了地上。
鮮血滿上深藍色的裙擺，凝成一種沈重的黑色。
傑羅姆擡起頭，看到的就是一把橫插在維爾希斯心口的匕首。
他的眼神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慌亂起來。
維爾希斯想說些什麽，但每一個詞都伴著一口血，不僅弄臟了她今天精致的妝容，更像是口紅抹得過了頭。
傑羅姆的表情看起來不怎麽好，維爾希斯想拍拍他的肩告訴他沒什麽大不了的，但這些話一句都說不出來。
她想問，你現在能抱抱我了嗎。可還未等開口，傑羅姆就已經把她抱在懷裏，還顫抖著手在她的胸口倒上滿滿一瓶白鮮。
但這回，白鮮失效了。
「你不是個女巫嗎？」傑羅姆沖她喊了起來，右手按在傷口上努力想把血止住。「做點什麽維爾希斯！你快做點什麽！你要死了！」
傷口還在往外湧著血，就好像偏偏要和他作對一樣。
生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流逝，維爾希斯咳了一聲，只是看著他。
傑羅姆的聲音漸漸模糊起來，世界的色彩也暗淡下來。
維爾希斯想說些什麽，可在這個時候，她不僅說不出來一句話，也想不出一句。
她突然想到那封信。
一張染著血的信和粉紅色魔法棒被遞到傑羅姆手裏。
「維爾希斯·格林！」傑羅姆喊著她的名字。「你他媽還欠我一個承諾！維爾希斯·格林！你快做點什麽啊！」
可懷裏的身體在變冷。他只能抱的更緊。
傑羅姆·瓦勒斯卡以為自己可以在任何人死亡的時候大笑。
但現在，他發現他並不能。
*
「維爾希斯，我的名字。給你撒點藥粉，記得給這個名字燒香。」
「傑羅姆，我的名字。我讓你趕緊滾，記得你什麽都沒看見。」
*
他只是抱著她，直到耳畔她的呼吸停止。
直到世界安靜。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建議配合bgm食用，會超級帶感哦！
中文建議溱桑的《有關我》
英文就是《corpse bri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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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食用愉快
ps，是維爾希斯死的很爛尾嗎還是之前的be鋪墊你們沒有看出來？為什麽一個個反應都很迷茫？
|?ω?｀)
pps，還有一章才是結局啦，然後就是番外
☆、一個人的傑羅姆
維爾希斯第一次進阿卡姆的時候，當時的大佬看上了她。
於是大佬叫來了當時專門給他拉皮條的傑羅姆·瓦勒斯卡，指著休息室另一頭，正和芭芭拉看美妝雜志的維爾希斯說。
「一天之內，我要這個妞到我的床上來。」
傑羅姆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眼底的冰冷一閃而過。
「您這樣的閣下會喜歡這種學生妹？」傑羅姆譏諷的笑了起來。「她的胸好像還沒有旁邊那個金發妞的一半大呢。也不知道她下面的毛長齊沒有……」
「傑羅姆，你也不比她大多少吧。」
大佬一邊剔牙一邊瞥著維爾希斯，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粘在她的衣領附近。就像是能從那件過分寬大的直筒裙裏看出點什麽似的。
傑羅姆看著他，臉上的笑意加重幾分。
「可我能給你拿來更美味的點心。」他從下向上看著他，一雙眼睛無端端生出一股令人脊背發涼的陰冷。
「就那個金發妞，今晚你就能嘗到。」
*
「你剛才和芭芭拉說話的時候就像個皮條客，傑羅姆。」
「是啊說的沒錯。」他補了一句。「但不是『像』，維爾。我就是。」
*
屍體已經冷了。
血黏在白手套上，摘下來的時候扯痛了手背。
傑羅姆肩膀上中了一槍，此時此刻也在流著血。他瞥了一眼肩上的傷，隨手抓起一把染了血的白鮮撒在上面。
可為什麽這回血就止住了呢。
他松開手，冰冷的屍體滾落在樓梯上，卻沒有繼續向下翻滾而去。
血凝在深藍色的裙子上，變成一種苦澀而濃烈的黑。
這件裙子有些眼熟，傑羅姆記得在GCPD的那次大屠殺，還有慈善晚會的時候，維爾希斯都穿過。
這裙子很襯她的膚色和氣質，冷清而不冷漠。
傑羅姆·瓦勒斯卡清楚維爾希斯·格林的所有軟肋和致命傷。他們只有一個名字，那就是自己。
所以傑羅姆很清楚，維爾希斯永遠都拒絕不了自己。
她永遠都不會離開自己。
他用一種委屈巴巴的眼神看著她，看著毫無生機的、蒼白冰冷的她。
維爾希斯以前看到這種眼神，那麽無論之前自己做過多過分的事情，她都會第一時間忘記然後跑過來討好自己。
但是這次，沒有。
所以傑羅姆站了起來，手裏依舊緊握著她遞來的信和魔法棒。
粉紅色的魔法棒只不過是個劣質的塑料盒子，可維爾希斯好像從來都沒有記起來過，它是個盒子。
每次揮動魔法棒的時候都會有嘩啦嘩啦的細碎聲響，可粗心大意如維爾希斯，她好像也從來都沒有註意到過。
「霍格沃茨有史以來最優秀的肄業生就是這種水平嗎？」
他冷冷的嘲諷了一句。
沒有回應。
距離瘋笑氣的全市噴灑還有很長的時間，愚蠢的GCPD還在滿世界的尋找自己的蹤跡。
傑羅姆還有很長很長的時間可以在這裏陪著維爾希斯。
就像是小時候一起偷偷的溜到馬戲團前面偷看表演一樣。
*
「我從來都沒看過馬戲表演!好玩麽？」
她清澈的綠眼睛一閃一閃的，笑容簡單而純粹。
傑羅姆滿不在乎的瞥了她一眼。「沒見識的臭丫頭。」
「傑羅姆……」維爾希斯輕輕皺起眉毛，但又很快換上一副帶著點討好意味的笑。「那麽有見識並且見慣了馬戲的瓦勒斯卡先生能否帶著沒見識的我找到馬戲團舞台附近呢？」
視線相對的一刻傑羅姆才發現。沒法拒絕對方的是自己。
*
信紙已經被血浸透了。
維爾希斯躺在不遠處，傑羅姆坐在樓梯扶手上拆信。
*
此時此刻你在門外催我快點，而我還在寫這張留給你的便條
將死之人的氣息在我鼻尖揮之不去，但那是我的，也只會是我的
愛你愛你愛你……
無數個愛你可是還不夠
畢竟傑羅姆·瓦勒斯卡永遠都是我的小天使啊
從十一歲空降馬戲團到現在提筆去寫未知但必然的未來
我願意為你活著，也願意為你而死
可我也只能走到今天這一步了
時至今日我才發現盡管我愛你但實際上我並不十分需要你愛我
只是多多少少會有些失望罷了
但這裏是哥譚不是學校不是麽哈哈
很抱歉我違背了自己的承諾
那你就當做，我從未給過你任何承諾好了
沒有承諾就沒有違背承諾
沒有多余的情感就沒有畏縮和軟弱
而沒有我就沒有愚蠢的奢望
但我不能沒有你
我本以為我會成為耀眼的優秀的——和現在截然相反的人
可人總是踏入相反的河流
現在的想法當年去看也許可笑
可傑羅姆，遇見你真好
若你死了，我的故事便結束了。可我死了，你的故事仍在前行
點燃這座城市的瘋狂吧
因為人性究竟如何我們都知道
畢竟，這也是困擾我們一生的夢魘，不是麽？
此刻我將要落筆，因為你已經走了沒有等我
而今天，如你所言，是你的好日子
也許言盡於此吧，若我能僥幸活著……不，不會的
若你看到這封信
那就證明你還活著
如果只能活一個，我希望那個人是你
做你未完成之事，傑羅姆
點燃這座城市的瘋狂，把所有人都拉入和我們一樣的黑暗裏
你不需要愛我
可你需要知道，即使我知道自己要面對的是無解的死亡
我依舊可以堅定的說，我愛你
傑羅姆·瓦勒斯卡，在我離開之後請記住
我從未對你許過任何承諾
*
傑羅姆看著這封信，笑了起來。
你不知道自己已經實現了那個諾言，維爾。
阿卡姆重逢時，我給你的那套內衣上是什麽圖案你忘了嗎。
又或者，你似乎一直都忘記了我給你的粉紅色魔法棒是個盒子吧。
他打開那個盒子，魔杖和一個紙團同時掉在地上。
傑羅姆撿起那個紙團，再打開——
那是一枚從別人手上扯下的，傑羅姆認為蠻好看的戒指。
而在揉的皺皺的紙團上，他曾在上面畫過一顆心。
傑羅姆笑著，他瘋狂的大笑，嘴角揚到一個讓臉部肌肉酸疼的高度。
他捂著肚子，流著眼淚。
*
「你從未對我許過任何承諾，維爾希斯。」
「……因為你已經實現了你的承諾。」
這是未完的後半句。
傑羅姆松開了握著管子的手對著戈登露出一個嘲諷的笑來，從高樓墜落。
畢竟一切都太遲了。
*
傑羅姆·瓦勒斯卡從來都不愛維爾希斯·格林。
他只不過是在她身上能感覺到一點溫暖而已。
但如果那點溫暖也能算愛的話。
他要說，是的。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完
番外開啟
發送長評有機會點梗呦！
番外當然是甜甜甜啦，第一個甜甜甜番外是朝小仙女的梗，但是作者君要出門了，手機碼字更新不定，希望回來的時候可以看到好多好多小仙女的評論or長評（希望）哦！
記得想念我，愛你們
☆、番外~打開的盒子
前·哥譚罪犯·臭名昭著瘋子幫老大
傑羅姆·瓦勒斯卡先生
死掉了
*
「說真的，傑羅姆。」
躺在沙發上的維爾希斯咬了一口蘋果，酸酸的，超級好吃。
「誰又能分出來你和你哥哥的區別呢？」
窗台邊，白白嫩嫩的衣冠禽獸傑羅姆·瓦勒斯卡先生正了正騷氣的紫色領帶，又對著鏡子理了下頭發。
他轉回身，對著維爾希斯露出一個紳士至極笑來。
「叫我傑羅麥，艾可·格林小姐。」
維爾希斯嚼了兩下蘋果，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那你叫我維爾莉特好了，我總覺得傑羅麥的，啊，我是說你的那個助手還是代理人什麽的艾可小姐怪不順眼的。而哥哥姐姐這種糟糕的東西在一起才是最配的不是嗎？」
「哦，甜心。」傑羅姆翻了個白眼，用一種既抱怨又撒嬌——多半是撒嬌的語氣對她說。
「我好不容易才裝的像我哥哥，你得演她的助手，不是，是代理人，不對——」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臉。
「——魔法的東西就是不大好用啊。甜心。」
「我的變形藥劑可不會影響你說話發音，親愛的J。」維爾希斯又拿起一個紅潤的蘋果，脆生生的咬了下去。
「要知道即使是自己改良版的魔藥，我也從來不出錯，我可是霍格沃茨——」
「霍格沃茨有史以來最優秀的肄業生。」傑羅姆接上了她的話。
「知道了知道了女巫小姐。」他不耐煩的揉了揉嘴角，又看向她手裏的蘋果。「你吃的怎麽越來越多？」
「我吃的越來越多可你見我胖了嗎？」維爾希斯同樣白他一眼。「而且哪個孕婦不能吃？您給我找一個出來？」
視線落在維爾希斯的肚子上的時候，傑羅姆陷入了短暫的沈默。
兩雙綠眸都難得的柔和了一瞬。
「孩子怎麽養我可不知道。」
維爾希斯咬了一口蘋果，看向傑羅姆。
而傑羅姆沒有回應。
因為他們都沒有一個正常的童年，養孩子這種事……
不把孩子養的比父母還不正常就很不錯了，還能指望什麽。
「那就是養個小瘋子唄。」傑羅姆咧了咧嘴角，眼神卻有點慌亂。
「和咱們一樣養就——」
「不好意思，打斷一下。」
母性暴漲的維爾希斯立刻下意識捂住日趨圓潤的肚子。「我沒有打小孩或者給孩子念鉆心咒的習慣，這東西會留後遺癥的而且很疼！」
「……哦。」
傑羅姆沖她翻了個白眼。
這似乎已經成了一種傑羅姆諷刺維爾希斯之前的一個標志性動作。
「我也沒有，謝謝。」
頓了一會，咬蘋果的清脆聲響又歡快的響起。
時不時的還參雜了幾句讚美——
「傑羅姆，你買的蘋果真好吃！」
「哇，你還會做飯啊傑羅姆，你做的飯也好吃呀！」
「傑羅姆傑羅姆，你這麽可愛我好想日——」
「閉嘴！」
待在廚房給維爾希斯煎牛排的傑羅姆終於忍不住吼了一聲。
聲音很大，表情很兇惡，嚇得維爾蘋果都掉了。
「……那個，牛排好了。」聲音落了下來。「自己端還是……」
「麻煩瓦勒斯卡先生端牛排過來的時候順便幫我把蘋果撿起來洗了謝謝。」
「……」
「洗幹凈點，你兒子要吃的。」
「……哦。」
這一天，前·哥譚罪犯·臭名昭著瘋子幫老大的傑羅姆·瓦勒斯卡先生時隔多年又一次感受到那種被完全壓制而不能反抗的絕望。
*
今天是個好日子。
大著肚子的維爾希斯和傑羅姆一起去後街買水果和蔬菜，結果最後變成了被人用槍指著頭搶走了錢包的維爾希斯在死胡同圍觀了一下多日沒瘋狂作妖的傑羅姆虐待剛剛那個可憐的搶劫犯。
「……好歹民風淳樸哥譚市，萬一這家夥以後進了人才輩出阿卡姆呢？你玩一會就算了，我急著回家吃飯。」
雖然嘴上這麽說，但維爾莉特在死胡同玩著魔法棒把這門，盡管死胡同裏滿是血腥味和慘叫聲，她也沒多看一眼。
看著了怕吐出來。
總覺得這一段日子像一個奢侈的美夢，而傑羅姆壓抑著自己的瘋狂直到今天，這也只不過是個小小的發泄口而已。
那麽明天，後天呢？
維爾希斯揉了揉酸疼的腰。
但就當是個美夢又如何？嘗的苦已經夠多，所以只要有一點甜，維爾希斯都覺得自己不應該浪費。
傑羅姆從死胡同裏走出來的時候，感覺他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
「晚上想吃什麽？」
「你做的我都喜歡吃。」她又補了一句。「你小時候就自己做飯嗎？」
他挑眉反問，「不然你覺得？」
「我小時候怎麽不知道。」維爾希斯回應的語氣淡淡的。「小時候也沒吃過。」
「你覺得，每次見面都是一臉血的情況下，我會做飯給你吃？」傑羅姆用手帕擦了擦指關節上的血，然後才把手放到她的肚子上。
他一邊輕柔的撫摸，一邊用一種詭異的語氣說到。
「我愛你就像我的母親那麽愛我。」
維爾希斯看著他，漸漸揚起嘴角。
*
進產房之前，維爾希斯說。
「如果我難產了……」
「你難道指望我會保這個小東西」他笑了一下，漫不經心的坐到椅子上。「你知道我的，我不需要一個累贅。」
「我其實就是想說，還沒聽你說過愛我。」
傑羅姆的笑冷了下來。
「推她進產房，醫生。」
手術室的大門關上的一刻，傑羅姆說了一句什麽。
但聲音低的，恐怕連他自己也沒聽清。
*
維爾希斯醒的時候天已經很亮了。
傑羅姆還是躺在床上靠窗戶的那側，臉蛋是第一次在阿卡姆重逢時的白白嫩嫩。
他睡得不大安穩，下意識把自己圈了起來。熟睡時，閉著的眼睛會無意識的留一道小縫。他標志性姜紅色的頭發亂糟糟的揉成一團，還有幾根支楞在額頭上，看著讓人想替他捋平。
維爾希斯就這麽看著他，和之前無數個歡愉過後的清晨一樣。
她小心翼翼的靠近他，似乎這樣曖昧旖旎的距離能證明些什麽一樣。
然後孩子哭了。
維爾希斯迅速閉上眼睛。
被吵醒的傑羅姆睜開眼就看到一個差點貼在他臉上的維爾希斯。他皺了下眉，又很快放松下來。
他瞥了一眼床邊的搖籃，又把床頭的魔法棒盒子塞到她手裏。
「瑞吉餓了你快起床。」
然後自己火速轉個面躺下睡覺。
維爾希斯睜開眼，看向瑞吉。
也不知道當初傑羅姆怎麽想的，小醜這個詞拆開又拼了一下就是女兒的名字。偏偏維爾希斯一開始還沒發現，等發現之後孩子只對這個名字有反應就又沒法改了。
她用飛來咒拿來了奶瓶塞進女兒的嘴裏之後又用魔法推著搖籃。搖籃和魔法棒盒子碰撞了一下，魔法棒掉下床去。
維爾希斯撿起來的時候，搭扣已經壞掉了，輕輕一晃，裏面的魔杖就掉在了床上——
還有一個紙團？
維爾希斯拆開紙條，亮晶晶的戒指就掉進手心裏。
還有紙條上粉色的桃心。
她眨了眨眼，沒反應過來。
可是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卻是傑羅姆一句抱怨。
「你蠢透了，維爾希斯。」
他哼了一聲。
*
「傑羅姆·瓦勒斯卡先生，現在維爾希斯·格林正在誠摯的邀請你和她做一些健康的人類活動。」
「哦，說的沒錯，甜心。性的確是健康的人類活動。」
作者有話要說：
之前忘記說，維爾希斯的死法是參照hp裏貝拉特裏克斯殺掉多比的那個……
所以第一章就提到了貝拉特裏克斯的呀
盒子的事情我總提，大家和維爾希斯一樣沒註意qwq
總之我是埋了很多伏筆的，在大結局之後有興趣回頭看的各位都會發現那些伏筆噗嗤一次破土而出
這張番外是朝點的梗，寫長評的點梗甜膩膩
強行發糖會不會ooc……
當做au也就是平行世界看好了
揮揮
期待新的長評和點梗！qwq
ps，最後一句「性是一種健康的人類活動」是哥譚S116裏傑羅姆的一句台詞
☆、暮森豆的一些碎碎念
咳咳，本章主要就是來說廢話的
首先，這是我實際意義上第一次完成的長篇小說
雖然不到十萬字，但是意義極其的重大
很高興在這篇文裏遇到了這麽多的小仙女們
真的真的十分感謝你們對我的支持
說真的，盡管隔壁的冬兵同人《凜冬玫瑰》收藏一直比這裏多，字也比這裏多。但是，評論卻一直都不如這邊的小仙女熱情。
我永遠都記得會說「好」和「加油」的小仙女們。
也非常感謝那些理解維爾和傑羅姆，寫了長評的小仙女們。
沒有你們，我就沒有更文的動力。
你們永遠都不知道我在沒更文的那幾天裏是不是想過，這將又是一篇被我拋棄的文坑。
總之，感謝各位仙女對我的大力支持。
是你們的熱情讓這篇文有了完結的機會，讓維爾希斯和傑羅姆的故事畫上了一個完美的句號。
（雖然正文be了但是番外強行he了啊）
其實作者君還寫了一個傑羅姆和維爾希斯一邊寵孩子一邊教壞孩子，哥譚又出現了一個新的小惡魔的故事。但是寫著寫著，就發現目前為止的結局已經十分完美了，沒有必要畫蛇添足。
各位只要知道在維爾希斯反殺維爾莉特占據主導權之後的平行世界裏，他們開開心心的在一起並且發生了上面的那些事情就好啦~
更多的美好還是留給各位去幻想就好了。
我曾愛過傑羅姆小天使，也曾給過傑羅姆一個比我更愛他的維爾希斯。
他曾經被愛過，也愛過人。
就像是維爾希斯在那篇遺書裏說過的那樣——
「我願意為你而活，也願意為你而死
可我也只能走到今天這一步了」
那麽，就言盡於此吧
江湖之大，晉江水深
你我日後再會！
揮揮~
by：愛你們麽麽啾的暮森豆
作者有話要說：
各位仙女還可以去看看我的專欄點個作者收藏啥的
或者看看其他符合你口味的文嘞？
愛基妹的點《罌粟與王冠》
愛吧唧的點《凜冬玫瑰》
愛古風的點蒼茫山色，好多文呢~
愛hp的我有一個霍格沃茨專列qwq
雖然完結了但是不要取消收藏，可以放到一個壓箱底的書單裏唄
無論如何永遠愛你們
ps，作者君要做訂制印書有人要的嘛qwq，要是有的話在前幾章作話找我扣扣，沒有就算了自己做一本留紀念。qwq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