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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干物王!閃閃》作者:兔比南波灣【完結】

《(綜)干物王!閃閃》作者:兔比南波灣【完結】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24542個瀏覽者
文案:

橘愛里第一後悔的事,是在聖杯戰爭的召喚儀式開始之前沒有打掃房間,導致她的Servant睜開眼就看到了散落一地的游戲漫畫和輕小說
「雜修,品味如此之低劣。」
某金光閃閃的英雄王如是說
橘愛里第二後悔的事,是在聽到這句話後自尊心受挫,當即使用了一個令咒
「把這些全都看完,Archer!」
……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金閃閃:讓本王變成人類最古宅男,你以為這是誰的錯?
橘愛里:如果能重來,我要選saber
*
第六次聖杯戰爭,被譽為史上最強聖戰——
當超能力高中生用一盒過期草莓牛奶召喚出劍階死魚眼武士;當死神小學生與黑泥繃帶精聯合表演這波你在第一層我在大氣層;當七代目火影大人成為意大利某水產公司廢柴繼承人的新任家教;當最強狂化英靈的真面目是小粗腿龍……
今天的冬木市也很核☆平☆呢!

內容標簽: 綜漫 黑籃 齊神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橘愛里,金閃閃 ▏ 配角: ▏ 其它:

一句話簡介:靠宅躺贏聖杯戰爭

立意:追尋本源

原創網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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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章·雨幕

  下雨了。

  豆大的雨珠從天空劈裡啪啦地砸落,學生們撐著傘陸續離開學校。

  齊木楠雄剛換好運動鞋,正准備離開教學樓,突然,他仿佛感知到什麼,拿著傘站在鞋櫃邊一動不動。

  如果此時有人路過看一眼他,就會發現齊木同學的眼睛變成了鬥雞眼。

  『超能力·千裡眼』

  果然,在一樓門口,齊木看到了同班的同學橘愛里。

  她正在拒絕一個提出與她一起撐傘回家的男生,周圍還有不少男生伺機而動,只待那個男生失敗,再有另一個勇士接著上。

  不像學校裡公認的完美女神照橋心美,雖然橘愛里有著同樣令人驚嘆的顏值,但與照橋親切的氣質相比,盡管她並不高冷,卻依然讓人覺得有些疏離。

  難得有可以接近她的機會,追求者們躍躍欲試。

  然而不出意外,所有上前提出邀請的人全部無功而返。男生們垂頭喪氣地離開教學樓,臨走前不甘心地看了一眼橘愛里。

  她仍然站在原地,好像在等誰。

  齊木知道她在等的人是自己。

  齊木也知道,其實愛里帶了傘。

  早上的時候他在教室後面放傘的地方看到了她的傘,不是他特意留心,而是那把傘的傘面上印著各式各樣的動漫logo,實在太過顯眼。

  至於齊木可以如此確信她在等的人是自己……則是因為這個與他沒什麼交集的同班女學生對他的好感度高達100。

  可以跳過所有戀愛環節直接領證結婚生子未來一起進養老院的好感數。

  這讓齊木百思不得其解,他無法讀懂她的思想。

  迄今為止,齊木楠雄遇到的令他讀心術無效的人不多,除了燃堂力之外,就只有她。

  兩者相比,橘愛里甚至要比燃堂力更讓齊木頭痛。不僅是因為這份高得離譜的好感度,更重要的,這個女孩也有超能力,並且她的超能力似乎與蟲子有關。

  這是齊木通過透視所得出的結論。

  他看到她的身體裡有一只蟲子。一只不像地球生物,醜得出奇的蟲子在她皮膚下的血管裡游走。

  齊木不知道這是不是他讀不懂她思想的原因,不過他確定,橘愛里有可以控制蟲子的能力,他曾經親眼見到愛里趁沒人的時候讓一群獨角仙排隊幫她搬新學期的書。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什麼東西能讓齊木楠雄害怕,那只能是那些小小的一不注意就踩死的節肢動物。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自古蟲系克超能系。

  更何況橘愛里在學校的人氣非常高,與她說一句話就會受人矚目。無論出於哪一點原因,齊木都不想與她扯上關系。

  齊木站在鞋櫃邊,觀察了一會兒那位沐浴在眾人目光中而不自知的校園女神。她已經等了十分鐘,依然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呀咧呀咧。

  齊木無奈,只好走向門口。

  橘愛里看到他,眼睛一亮,女孩精致的小臉微微泛紅,呼吸有些急促,「齊木君,我沒帶傘,可不可以……」

  齊木沒有說話,他望向她的身後。

  橘愛里疑惑地眨眼,她轉頭,這才發現天空竟然轉晴了。

  明明上一秒還烏雲密布,這一秒卻天氣晴朗萬裡無雲。

  不用說,當然是某無所不能的超能力高中生為了逃避和喜歡他的女生一起撐傘回家而干脆改變了冬木市的天氣。

  *

  又失敗了。

  數不清第幾次接近齊木同學的計劃以失敗告終。

  橘愛里嘆了口氣,獨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她戴著耳機聽歌,腦海中滿是與齊木初遇時的畫面。

  七歲那年,愛里滿身傷痕地逃出古堡,倒在雨中。

  雨勢很大,伴著狂風傾盆而下,冰涼的雨滴落在她的身上是徹骨的寒意。小小的愛里渾身濕透,在大雨中瑟瑟發抖。

  就在這時,有人為她撐了一把傘,她費力地抬頭,看到一個粉色頭發的小男孩。

  「謝謝。」愛里垂眸,眼中是一片死寂的灰暗,「但是請把傘留給其他人吧,我很快就要死了。」

  小男孩問:「你生病了?」

  愛里搖搖頭。

  耳畔是無盡的雨聲,小男孩並沒有因為她的拒絕而離開,他始終站在那裡,為她撐著傘。

  小小的兒童雨傘為她擋住了暴雨,原本冰冷的手指漸漸有了些溫度。愛里感受到了一絲溫暖,像寒風中飄零的燭火,盡管微弱,卻足以照亮她漆黑的人生。

  不知過了多久,她聽到小男孩說:「別放棄,哪怕只有一點希望。」

  愛里抬頭,望向烏雲密布的天空,「如果這場雨能夠在三秒內停的話,我就不放棄。」

  要這麼大的雨瞬間停下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事,無異於奇跡發生。

  然而話音剛落,奇跡真的發生了,灰撲撲的天空竟然一下子放晴,仿佛有人擰了天空的水龍頭,驟雨頃刻間消失不見。

  天空蔚藍,小男孩的話響在耳邊。

  「說話算話。」

  但當她再次抬頭時,對方卻已經不見蹤影。

  改變天氣並不是一個小魔術,需要耗費大量的魔力,而且幾乎沒有魔術師會這麼做,所以橘愛里並沒有想到這會是那個小男孩做的,她只當是一個巧合。

  年幼的齊木在隱藏超能力這方面做得遠不如長大之後的他謹慎,他以為對方會把這當作一場夢很快忘掉。

  事實上,連他自己都忘了,在高中一年級的開學儀式上他並沒有認出愛里就是當年的小女孩,愛里卻一眼就認出了他。

  那個讓她重拾希望的人。

  歌單裡的歌差不多放完,橘愛里也正好走到家。

  她用鑰匙打開門,客廳裡沒有人,沙發前放了一堆的零食和飲料,電視上正在播放午間動漫。

  橘愛里覺得有些奇怪,她家裡那只金光閃閃的從者怎麼不在?

  她剛想開口喊吉爾伽美什的名字。

  忽然,浴室門打開,一個金發男人一。絲。不。掛地從浴室裡走了出來。

  對方顯然剛沐浴過,晶瑩的水珠順著光滑的皮膚,一路淌過緊實而充滿彈性的胸膛,順著線條分明如磚塊一般羅列的八塊腹肌,最後從小腹兩側流暢的人魚線滴落。

  橘愛里與眼前的裸。男對視兩秒。

  她反應過來,耳根都紅透,趕緊拿起沙發上的衣服扔給他,「為什麼不披浴巾!」

  吉爾伽美什從容不迫地穿上衣服,語氣理所應當:「王的肉。體是完美的,不需要任何遮掩和羞愧。」

  「……」

  即使早已清楚吉爾伽美什的性格,偶爾來這麼一下視覺刺激,橘愛里還是不太習慣。

  但是沒辦法,誰叫他是她召喚出的Servant呢。

  橘愛里是一個魔術師。這個世界上的魔術是指那些超脫常識的現像,而聖杯戰爭則是一個大規模的魔術儀式。

  七個御主將各個時代、各個國家的英雄召喚於現代,作為他們的從者進行戰鬥,當另外六組戰敗,剩下的一組Master和Servant就將獲得聖杯,聖杯可以滿足他們的任何願望。

  橘愛里受到了聖杯的感召,在手上出現令咒的第三天,她召喚出了Archer——古巴比倫的英雄王,吉爾伽美什。

  御主與從者之間會有感應,在英雄王滿身金光地出現在彌漫的霧氣中,橘愛里就知道,她的Servant很強。

  還沒來得及為抽到好牌而興奮,吉爾伽美什懶懶地抬眸,瞥了眼面前嬌小的Master,然後視線下移,他看到了滿地散落的書。

  ——不是常規意義上的書。

  在召喚儀式開始之前,橘愛里沒有打掃房間,她只是把那些漫畫游戲和輕小說放在茶幾上,給地板空出足夠的空間畫魔法陣。沒想到召喚成功的那一刻,因為魔力湧動而刮起巨大的風,房間內頓時一片狼藉。

  橘愛里十分不好意思,她想自己大概是給Servant留下了一個邋遢的糟糕印像。

  吉爾伽美看著那些漫畫和輕小說,冷哼一聲,「雜修,品味如此之低劣。」

  他的聲音充滿了失望與嫌棄:「沒想到書籍已經墮落至此,這個時代人類思想之貧瘠,甚至不如在本王統治下的奴隸。」

  英雄王的話深深觸痛了橘愛里敏感的神經。

  於是乎,橘愛里做了件如果放在RPG游戲裡一定是錯誤選項的事。

  她使用了令咒。

  令咒是御主所擁有的可以讓從者服從的絕對命令,一共三道,用完就沒了。

  在與公認最難伺候的職階弓兵見面不到三分鐘,她就使用了令咒——

  「令咒,聽令,把這些游戲漫畫輕小說全部看完,Archer!」

  吉爾伽美什也露出少許的驚愕,顯然他也沒有料到有人會為了這種事動用聖杯戰爭中起關鍵性作用的令咒。

  驚訝之後,便是勃然大怒。

  「膽子不小,竟敢命令本王做這種無聊的事!」

  礙於令咒的魔力,吉爾伽美什不得不拿起一本漫畫看起來。

  「憑你的諫言,就想讓這些不入流的東西入本王的眼?」

  他翻了兩頁漫畫,仍是滿臉不屑。

  「哼,從第一頁就能猜到結尾的無聊劇情。」

  ……

  半小時後,吉爾伽美什看完了第一本漫畫。他沒有說話。

  沉默寡言的英雄王比破口大罵的英雄王更令人畏懼。

  隨著時間的推移,令咒的魔力已經有所減退,現在吉爾伽美什想殺她輕而易舉,除非她再使用一道令咒。

  但那也意味著她與吉爾伽美什的關系徹底破裂。

  橘愛里淹了口唾沫,她看到吉爾伽美什站起身,朝她走來。

  心髒顫了顫,橘愛里緊緊地盯著他,生怕這位英靈大爺抬抬手,就讓她人首分離。

  僵持半晌。

  吉爾伽美什問:「雜修,這本漫畫的下一冊在哪?」

  作者有話要說:

  閃閃:真香。

  開新坑啦!

  愛里用的是間桐家的蟲魔術,專克齊神

  下一本《人在橫濱,負債百億》已開

  文案:

  謝邀,人在橫濱,負債百億,生活不易,貓貓嘆氣

  我叫黛,是某異能力集團「組合」Boss的女兒

  是的,我父親就是那個異能力名為氪金,靠鈔能力提高身體機能的美籍暴發戶。在我十六歲那年,我去倫敦留學出了車禍,母親以為我死了,傷心欲絕導致精神失常

  其實我沒死,我只是穿越到了另一個次元。在哥譚和紐約分別認了兩個首富干爹之後,我又穿回來了

  一回來就聽說我父親為了復活我,花光了所有資產,還差點炸了橫濱

  於是我從一個月十萬美金生活費的大小姐,變成了負債百億的貧窮少女

  為了還債,我加入了港黑、酒廠,偶爾還去彭格列跑跑腿

  然而光靠打工是遠遠不夠的

  干爹的情婦們給了我靈感

  凡是有錢人都成了我的目標,比如某港黑干部,赤司財團和跡部財團的大公子,甚至連熱心市民金先生都沒逃過我的魔爪

  每當他們在我的異能力影響下要求分手,並主動提出給我一大筆分手費時

  我都會淚眼盈盈,欲說還休:我要的是你的錢嗎?

  說著,我握緊了手中的眼藥水

  我哭了,我裝的.jpg

  PS:正文第三人稱。女主走腎不走心,cp未定。

  ————

  《金屋藏我》預收:

  盛嬌嬌是被金錢堆砌出的女孩。

  作為盛氏集團的獨生女,百億資產全由她一人繼承,娶了她何止少奮鬥幾十年,即便是那些豪門少爺也不得不換著法子討好她。

  這樣一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大小姐,理應眼高於頂,盛嬌嬌卻偏偏看上了楚煜。

  楚煜在楚家排行第二,雖不是長子,卻比長子更有出息。年紀輕輕事業有成,一雙桃花眼更是攝人心魂。

  只有一點,他是個私生子。

  盛嬌嬌給了一切她能給的資源。

  她等了好久,終於等到楚煜配得上她。

  可訂婚前夕,楚煜酒後吐真言:「那種嬌生慣養刁蠻任性的大小姐,要不是因為她能給我地位,幫我爭家產,我怎麼可能會喜歡她?」

  當晚,盛嬌嬌把楚煜的東西全扔出了別墅。

  此後數月,任楚煜耍盡心機,都再得不到盛嬌嬌一個側目。

  某次晚宴上,他看到她挽著一個娛樂圈小鮮肉的手,笑得千嬌百媚。旁人說那是盛大小姐的新歡。

  他終於再忍不住,露出一身瘋骨,將她禁錮在自己身邊,一分一秒也離不開她。

  「嬌嬌,我想把你藏起來。」

  【排雷】

  1.狗男人追妻火葬場。

  2.女主真霸總,男主很綠茶。


第2章 告白

  橘愛里不得不承認,吉爾伽美什會變成現在這個樣,有很大一部分是她的責任。

  萬人之上的英雄王此刻披著一件網購的橘色倉鼠外套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手邊是樓下超市買的大包裝打折薯片,唯一還算奢華的是從王之財寶裡拿出的黃金高腳酒杯,不過裡面裝的液體並不是酒,而是可樂。

  橘愛里嘆了口氣,轉身去廚房准備晚上的飯。

  吉爾伽美什在她身後道:「晚飯少做一點,本王已經吃飽了。」

  橘愛里看了眼桌上一堆還沒來得及扔掉的零食包裝,「真是的,明明說過晚飯之前不可以吃太多零食。」

  吉爾伽美什心情極好地哼了聲:「你是在嫉妒本王的完美身材吧,女人。」

  橘愛里一頓,嘴硬道:「才沒有。」

  其實吉爾伽美什說中了。

  以前愛里也很喜歡吃零食,尤其是看漫畫的時候,但自從某天她發現自己腰圍胖了一圈,愛里被迫開始控制零食的攝入量,而那些零食便全進了吉爾伽美什的肚子裡。

  吃這麼多垃圾食品都不長胖,還有八塊腹肌,實在是離譜。一定是因為英靈沒有實際的肉。體吧。

  橘愛里這麼想著,打開冰箱。

  冰箱裡裝滿了咖啡果凍,根據不同的材料和制作方法分門別類地排好。

  齊木喜歡吃咖啡果凍,這不難發現,向來面無表情的齊木同學只有在看到咖啡果凍時會眼睛發亮下頜稍抬唇角微微揚起——露出類似於喜愛的神情。

  因此橘愛里買了許多牌子的咖啡果凍,為了研究每個牌子的口感,她做過很多嘗試,試圖自己做出最好吃的咖啡果凍。

  然而她始終沒有機會把她做的咖啡果凍送給齊木。

  橘愛里家的冰箱不大,裝了那麼多的果凍,其他食材就裝不下了。她看來看去,最終只好選擇做咖喱。

  晚飯准備得差不多,就等咖喱煮好。

  橘愛里忙完,坐到沙發上休息一會兒。

  晚間動漫還有一個小時開始,電視上正在播放新聞,昨天有一起瓦斯泄露事件和兩起兒童失蹤案。

  最近冬木市的治安不太好嗎?

  吉爾伽美什對類似的社會新聞不感興趣,他把游戲機連上了電視,開始打電動。

  接近齊木的計劃總是失敗,橘愛里心情很低落,她想聽聽其他人的意見,但房間裡沒有別人,只有一只在打游戲的英靈。她不得已,只能選擇問吉爾伽美什,「吶,Archer。」

  吉爾伽美什熟練地操縱手柄,咬著薯片應了一聲:「嗯?」

  橘愛里坐直身體,一本正經地問:「如果你有喜歡的人,你是會默默接近,還是直接表白呢?」

  游戲打出了一個暴擊,敵方血量只剩一半。

  吉爾伽美什盯著屏幕,一邊打游戲,一邊回答愛里的問題:「都不。」

  橘愛里微怔:「那你會怎麼做?」

  吉爾伽美什道:「直接舉辦婚禮。」

  橘愛里噎了一下:「但是,你都不知道對方喜不喜歡你……」

  又是一個暴擊。

  游戲屏幕上出現KO,吉爾伽美什滿意地放下手柄,他翹著腿,拿起裝滿可樂的酒杯晃了晃,挑眉:「那重要嗎?能得到本王的垂青和憐愛,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絕對的榮幸。」

  橘愛里無言以對。

  果然這個問題問英雄王是沒有意義的。

  不過她想了想,盡管吉爾伽美什的建議不能采取,但或許她確實應該直接一點。

  她已經受夠了暗戀的滋味。

  有時橘愛里覺得她的心上人就像一塊石頭,任她如何暗示和撩撥,齊木都不會有任何反應。敏銳如她也很早察覺到了齊木在有意避她。

  這個認知讓愛里格外的難過,她總是在想自己究竟做了什麼事讓他討厭。

  總之,哪怕是拒絕,她也要勇敢邁出這一步。

  第二天。

  趁著早自習人不多,橘愛里偷偷往齊木的課桌裡塞了一張紙條。

  「齊木君,今天午休的時候,請來在二號樓後面的櫻花樹下。」

  齊木看到紙條上清秀的字體,就知道紙條出自愛里之手。

  他也大約猜到橘愛里約他的目的,很可能是想向他告白,以愛里的性格,如果當面直接拒絕,她應該就不可能再繼續糾纏。

  這樣也好,只是可能會傷到她的面子。

  真是個難題,該如何拒絕一個女孩的表白,而不至於讓她太丟臉?一整個上午齊木都被這個難題所困擾。

  午休鈴聲一響,愛里匆匆忙忙地跑到那棵櫻花樹下。齊木還沒有來,每隔幾秒愛里就忍不住看一眼時間。

  她既希望齊木快點來,又希望齊木走慢點,她迫切地想知道齊木對她的感覺,內心深處卻有道聲音告訴她,她已經知道了答案。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愛里站在櫻花樹下,微風吹起,花瓣像雨一樣紛紛擾擾地落下,紅色的發帶在空中飛舞。

  她擔心自己到時候會腦子一懵把准備的話全部忘掉,所以反復練習著告白時要說的話。

  雖然齊木君可能已經不記得,但是第一次見到齊木君,我就喜歡上你了。

  「雖然赤司君可能已經不記得,但是第一次見到赤司君,我就喜歡上你了。」

  不知道齊木君對我的感覺如何。

  「不知道赤司君對我的感覺如何。」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當齊木君的女朋友!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當赤司君的女朋友!」

  ……

  愛里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這聲音不是她的心聲,而是有人也在不遠處告白。

  不愧是學校裡的告白聖地。

  愛里有些好奇,偷偷往聲音發出的地方看了一眼。透過重重花影,她看到一個赤發少年。

  赤司征十郎?

  她知道赤司。對方是學校的風雲人物,在一年級時就擔任籃球部的部長,國中時期奇跡的世代也很出名。

  赤司是女生們茶余飯後最愛談論的幾個男生之一,愛里不可避免地聽過許多有關他的傳聞。

  外貌帥氣、會打籃球、還出身於大財閥家族。

  與各方面都在平均線徘徊的齊木君不同,赤司是標准的天之驕子,但不知為什麼,愛里覺得他們有些相似。

  耐心地等女生把所有的話說完,赤司方才說:「我很榮幸,但是很抱歉,我有喜歡的人了。」

  女生一愣,瞬間淚眼汪汪:「真的嗎?」

  赤司點頭。

  愛里也稍稍驚訝,那個赤司居然已經有喜歡的人了,究竟怎麼樣的人才能讓他傾心呢?

  告白的女生不甘心地說:「我能知道赤司君喜歡的人是誰嗎?」

  赤司沉默半晌,道:「三班的橘愛里同學。」

  哦,原來赤司喜歡的人是她呀。

  ……

  哎?!!!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有修改


第3章 命運之夜

  女生抹抹眼淚,跑走了。

  愛里還愣在原地,甚至沒有注意到赤司向她走來。

  「愛里小姐,剛才你都聽到了吧?」

  愛里一個激靈,慌亂道:「赤司君,我……」

  赤司輕輕笑了下,緩解尷尬的氣氛:「請原諒我把你當成借口拒絕她。」

  橘愛里一怔。

  半晌,她終於反應過來,原來赤司並不是真的喜歡她,只是想要一個擋箭牌。

  也是,雖然同在一個學校,但她根本沒有和赤司說過幾句話,赤司怎麼可能喜歡她呢。

  「每天應付學校裡的追求者浪費了我很多的精力和時間,但如果我有一個正牌女友的話,我想她們應該就會有所收斂。」

  赤司頓了一下,他看著愛里,一雙異色的瞳孔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如果愛里小姐可以幫我這個忙的話,我會非常感謝。」

  橘愛里認真道:「對不起,赤司君,我不能幫你這個忙。」

  她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被拒絕的赤司並沒有露出任何惱火的表情,他神色淡淡,凝視著她:「不必這麼快給我答復,放學之後我來接你,到時候再給我答案。」

  他抬起手,幫她取下沾在頭發上的花瓣,那只手骨節分明,修長瑩潤,無論是打籃球還是拿將棋的棋子都格外好看。

  赤司走後,愛里繼續等待齊木。

  不知為何,剛才那個女生哭著離開的畫面一直浮現在她腦海中。

  她承認她有些害怕。

  一樣的告白,一樣的結局。

  然而整個午休時間過去,直到下午第一堂課的鈴聲響起齊木都沒有出現,愛里不得不回到教室。

  齊木坐在座位上,她看著齊木的背影,卻提不起勇氣去問他為什麼沒有赴約。

  她隱隱猜到了一個答案。

  放學後,赤司如約來教室門口。

  人氣超高的籃球隊隊長一出現便引起了其他女生的注意,在得知他是來接愛里之後,橘愛里立刻被一群女生圍住。

  「吶吶,愛里,難不成你是在和赤司交往?」

  「真的嗎?我還以為赤司君喜歡的會是照橋那種類型的。」

  「愛里親,如果你和赤司交往了,請一定幫我要到黃瀨君的親筆簽名!」

  十級社恐的橘愛里最不擅長的就是面對七嘴八舌的一群人,她思緒飄忽,下意識往齊木的方向看了看。

  齊木仍舊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哪怕聽到了她與別人交往的消息也毫無波動,班裡絕大多數人聊的話題都是她與赤司的關系,只有齊木與海藤在談論著魔法社團下午的部活。

  心髒狠狠抽痛了一下。

  橘愛里突然站起身,周圍的同學被她嚇了一跳,她拿起背包走向赤司。

  「下午好,赤司君。」她走到他身邊,低聲說,「我答應你的提議。」

  好感度-5。

  齊木看到愛里對他的好感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了5點,從100變成了95。當然,她對赤司說的那句話也被齊木聽在耳中。

  一旁的中二少年海藤還在喋喋不休:「昨天我從家裡的倉庫翻出了一本有魔法陣和咒語的舊書,一定是我的祖先留下來的魔法書,今天下午的部活時間就用這個魔法陣來召喚大法師對付Dark Union吧!……喂,齊木,你有沒有在聽?」

  齊木敷衍地應了一聲。

  他看著橘愛里與赤司離開的背影,太陽穴突然針刺一般的疼了一下。

  就像夢到毀滅世界的那場火山大噴發一樣,突如其來毫無邏輯,有那麼短短的一瞬,他預感到未來他會為此刻的選擇感到後悔。

  *

  校門口停著一輛加長林肯,赤司紳士地為愛里打開車門。

  橘愛里坐進車裡,車內寬敞的空間並不局促,但依然讓她覺得緊張,她把短裙拉過膝蓋,挺直背脊:「其實你不用送我回家的,赤司君。」

  赤司說:「做戲就要做全套,不是麼,送女友回家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橘愛里有些後悔。

  剛才她一時賭氣答應了赤司的提議。可這顯然毫無意義,如果齊木真的一點都不喜歡她,又怎麼會在意她跟其他人交往呢。

  可現在答應都答應了,總不能又臨時反悔。

  橘愛里幽幽地嘆了口氣,林肯很快啟動,她出神地望著窗外的風景。車輛行駛到半途,愛里意識到不對勁。

  這不是回家的路。

  赤司注意到她變得警惕的表情,笑了笑:「別緊張,愛里小姐,馬上就到目的地了。 」

  橘愛里疑惑地眨眼。

  幾分鐘後,巨大的摩天輪映入眼簾,赤司所說的目的地竟然是冬木市新開的一家游樂園。

  「我看愛里小姐的心情似乎不太好,所以自作主張了一下,請原諒我。」

  說著,赤司打開車門,走下車,向車裡的女孩伸出一只手。

  心尖像被羽毛撓了一下,微微發癢。

  她握住赤司的手。

  赤司唇角微勾:「愛里小姐喜歡什麼游樂設施呢?」

  橘愛里想了想:「雲霄飛車。」

  赤司遲疑道:「雲霄飛車?」

  橘愛里點頭:「嗯,我最喜歡像雲霄飛車海盜船那樣刺激的項目。」

  赤司低咳了聲:「愛里小姐還真特別。」

  兩人一同到雲霄飛車的買票窗口排隊。排在他們前面的是與他們年齡相仿的一對高中生情侶,男生自顧自地說著福爾摩斯探案集,女生終於在沉默中爆發了。

  「真是的,新一每次都為了案子爽我的約。」

  「抱歉抱歉,蘭。」

  「不過既然這次你是為了去調查那些失蹤的兒童,我就勉強原諒你了。」

  雲霄飛車一次只能坐十幾個人,這一班正好最後攔到那對情侶,赤司和愛里要等下一輪。

  本以為不需要等多長時間,沒想到竟然發生了一起凶殺案。

  死者是雲霄飛車上的一名乘客。

  警車很快開進了游樂園,這個項目被暫時封鎖,愛里和赤司也作為目擊者接受警方的詢問。

  愛里深感最近冬木市的治安確實越來越不好了。

  所幸凶手很快被那對情侶中的男生推理出,對方似乎是非常有名的高中生偵探。

  一番折騰,不知不覺天已經黑了。

  剛發生凶殺案,雲霄飛車自然也不可能繼續營業。

  赤司遺憾道:「看來今天是玩不了雲霄飛車了。」

  「沒關系,下次有空的話,我們再一起來坐吧。」橘愛里拿出一個迷你籃球的手機掛件,「對了,赤司君,這個送給你,謝謝你帶我來游樂園。」

  赤司茫然地伸出手,接過那個籃球掛件:「這是?」

  愛里的神情微微得意,「這是剛才警察問赤司君問題的時候,我在一個射箭游戲的攤位贏來的。」

  赤司把那個籃球小掛件放在掌心,握緊,「愛里小姐真厲害,你是弓道部的嗎?」

  「不是的,以前有個人教過我射箭。」

  赤司很珍惜地把籃球掛件放進胸前的口袋裡。兩人重新回到車裡。

  窗外夜色如墨。

  雖然沒有玩到雲霄飛車,愛里卻覺得心情好了不少。她偷偷看了眼身旁的赤司,忍不住好奇:「赤司君想要一個正牌女友擋掉桃花,但是,為什麼是我呢?」

  是因為她正好在旁邊所以選了她嗎?

  「因為我覺得我們很相配。」赤司一本正經地說,還反問了她一句,「不是嗎?」

  愛里呆了呆,紅暈從臉頰蔓延到耳根。

  赤司似乎熱衷於逗她,端著下頜還想再說什麼。忽然,愛里喊道:

  「快停車!」

  司機趕緊踩了一腳剎車。

  赤司看著她:「怎麼了?」

  橘愛里神色微變,然後搖了搖頭:「沒什麼,只是突然想起有件事沒做,請讓我在這裡下車。」

  赤司蹙眉:「可是這裡離你家還有一點距離。」

  橘愛里堅定道:「沒關系,電車很方便的。」

  赤司見她堅持,只好答應。

  橘愛里下了車,立刻飛奔起來,剛才她感受到一股魔力在逼近。

  如果她沒猜測,應該是英靈的氣息。

  對方是衝她來的,所以她才會急著下車,不連累到赤司君和那位司機先生。

  橘愛里一路跑到附近的公園。天色已晚,公園裡只有她一人,她靠著滑滑梯喘氣。

  就在這時——

  「喲,小姑娘。」

  頭頂飛過一個藍色的身影。

  橘愛里下意識後退兩步,打量起眼前的英靈。男人身姿高大挺拔,藍發紅眸,肩上扛著一杆紅色的長。槍。

  武器是長。槍的話,對方應該屬於七大職階之中的槍兵,Lancer。

  庫丘林盯著愛里看了一會兒,懶洋洋地說:「找到她了,Master。」

  顯然他不在場的御主對他說了什麼話,庫丘林挑眉:「直接攻擊嗎?但是她的Servant似乎不在她身邊。」

  不知他的御主又說了什麼,庫丘林面露無奈:「小姑娘,我不想對你動手,你的Servant呢?讓他出來跟我打一架。」

  橘愛里摸了摸右手上還剩兩道的令咒。

  庫丘林耐心地等待了幾秒,見愛里竟然不打算使用令咒召喚自己的Servant,他輕嘖一聲:

  「還不叫你的從者來嗎?這樣下去會死的哦。」

  橘愛里渾身肌肉緊繃,准備著接下來要使用的魔術。

  突然,不遠處傳來腳步聲。

  橘愛里一愣,是過路人嗎?

  她轉過頭,庫丘林也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

  當她看到那抹赤色的頭發,橘愛里瞳孔一縮,渾身血液都凝固了。

  是赤司。

  把目擊者滅口是魔術師的規則,所以魔術師之間的戰鬥包括聖杯戰爭都是秘密進行的。

  僅僅不到四分之一秒的時間,橘愛里根本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她只看到Lancer衝向赤司。

  魔槍。刺穿了他的心髒。

  作者有話要說:

  眾知杯秘

  大狗老目擊者殺手了。

  本文發展十分刺激和魔幻,都有反轉哦。這裡女主不召喚閃閃是有原因的,以後會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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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亂鬥

  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感受到這樣的絕望了。

  她想起七歲那年的那場變故,凄厲的叫聲、鮮紅的血液,就像一場永遠無法醒來的噩夢一般纏繞著她。

  但現在不是頹廢的時候。

  橘愛里顫抖著跌跌撞撞跑到赤司征十郎的身邊。

  少年倒在地上,心髒被刺穿,血流了一地。

  Lancer早已拔出了長。槍,他自信地轉身。對付一個普通人,甚至不必使用自己的寶具,平A就夠了。

  庫丘林甩了甩槍尖沾染的血跡,他似乎對自己的御主不太滿意,低聲抱怨道:「盡讓我做這種令人厭惡的差事,這樣還算什麼英靈。」

  愛里茫然地捂住赤司的傷口,她的手染上他溫熱的血,指尖發出瑩瑩綠光,施展著治愈魔術。

  眼淚止不住地落下,她無助地祈求:「求你了,不要死,求求你……」

  她也不知道是在向誰祈禱。

  心髒損毀,一般的治愈魔術是不可能起效的,但她還是源源不斷地往赤司身體裡輸送魔力,也不管在這之後她和Lancer可能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只能做這些,除此之外,別無辦法。

  綠色的生。命。之。光閃爍。

  呼吸聲微弱。

  等等……呼吸?赤司君還沒有死?

  橘愛里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為了確保不是錯覺,她仔細地摸了摸赤司的頸動脈,雖然脈搏很弱,但他確實還活著。

  理論上Lancer不可能失手,但現在愛里沒時間多想,她不敢讓槍兵察覺到異樣,於是裝作放棄救赤司的樣子,偷偷留下一只蟲子繼續釋放治療魔術。

  庫丘林見那個傷心得仿佛快要暈倒的女孩站起身,對著自己抬起了那只帶有令咒的手。

  槍兵興奮地睜大眼睛:「哦?終於要召喚你的Servant來了嗎?」

  他燃起戰意,做好隨時戰鬥的准備。

  然而愛里只是虛晃一槍,她抬起手,然後轉身就跑。庫丘林挑眉,追在她身後。

  跟身手矯健的槍兵賽跑顯然不是個好主意,但愛里必須要引開他,不能讓他發現赤司還沒死。

  夜色之下,少女低聲吟唱:「Time alter,double accel!」

  固有時制御,二倍速。

  依靠二倍速魔術,愛里險險地躲過那即將穿過她頭顱的魔槍,不過槍尖還是在她的臉頰留下了一道血痕。

  傷口火辣辣的疼。

  不行,要更快。

  愛里深吸一口氣,繼續加快速度:「Time alter,triple accel!」

  固有時制御,三倍速。

  但即便使用了三倍速,也只是勉強與槍兵保持了一個不會被攻擊到的距離,想要徹底逃脫是不可能的。

  這個魔術對心髒的負荷非常大,愛里的體力也消耗得很快,她摸了摸手背上的令咒,咬咬牙,還是沒有打算召喚吉爾伽美什。

  再往前跑就是人流湧動的商業街。

  橘愛里腳步一頓,轉向一棟即將拆遷的舊樓。這裡遠離人群,不會再出現目擊者,而且樓內有許多廢棄的磚瓦和柱子,有利於她躲避攻擊。

  庫丘林覺得自己像在玩一個貓抓老鼠的游戲。比起愛里的狼狽不堪,他要游刃有余得多,庫丘林一邊追,還一邊有空和愛里聊天。

  「小姑娘,為什麼你就是不願意讓你的Servant過來呢?」

  橘愛里沒有回答。

  庫丘林摸摸下巴,自言自語:「難道說是因為你的Servant太弱了,即使召喚過來也救不了你?」

  他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如果從者太弱,那麼召喚過來也是買一送一,確實沒什麼意義。

  橘愛里心中苦笑,這話要是被吉爾伽美什聽到……

  「他很強。」

  橘愛里邊跑邊說。

  不管怎樣,王的聲譽還是要維持的。

  終於聽到了她的回答,庫丘林有些意外:「那就是你故意把他留在家裡,不讓他戰鬥?」

  心思卻戳中,橘愛里只好隨口胡謅道:「因為我的Servant太好看了,所以我想把他藏起來。」

  聞言庫丘林不禁笑出了聲。

  「有意思。」槍兵血紅的瞳孔中流淌著好奇的目光,「究竟是怎樣的美人能讓Master寧願獨自面對英靈,也要金屋藏嬌?」

  不,明明是金屋藏閃。

  愛里默默糾正他。

  一路逃到屋頂,她側身翻滾,躲過Lancer鋒利的魔槍,槍風掃到她身後的磚塊,直接把石磚劈成了碎渣。

  比想像中更可怕的威力,愛里心有余悸。

  屋頂地方開闊,沒有地方躲了,唯一的選擇就是跳下去。

  十層樓,三十幾米的高度,如果是有恐高症的人恐怕往底下看一眼就會兩腿發抖站立不能。

  愛里雖然沒有恐高症,但心裡也有些發怵,她知道如何在落地前用魔術緩衝而不至於摔成一灘肉泥,但僅僅是理論上,她從來沒有實際操作過。

  庫丘林拿著槍逼近。

  來不及了!

  愛里眼一閉,心一橫,跳了下去。然而呼吸節奏大亂的她沒有算好吟唱的時間,根本來不及使用魔術,眼看就要摔到地面……

  所幸有人穩穩地接住了她。

  耳畔風聲呼嘯而過,眼前隱約有金光閃爍,愛里睜開眼,看到一張俊美非凡的臉。

  「……Archer?!」

  作者有話要說:

  閃閃來救場了!

  直男狗哥:美人?就這?

  大狗又危了


第5章 懲罰

  男人一身華美的黃金鎧甲,在接住她的同時,身後展開十幾道巴比倫之門,無數把金光閃爍的寶具從門中釋放向後方追來的Lancer飛去。

  庫丘林不得不一邊躲避那些寶具的攻擊,一邊用靠槍與樓面的摩擦力改變自己下降的軌跡。

  吉爾伽美什摟著愛里的腰,穩穩地落到地面。

  見慣了對方在家裡穿著倉鼠外套的宅男扮相,現在吉爾伽美什一身戰鬥的戎裝,愛里竟差點沒有認出來。

  吉爾伽美什稍稍偏頭,他將她從頭到腳看了一遍,最終目光落在她臉頰的傷口上。

  腰上的手力道一重,愛里吃痛地悶哼一聲。

  「竟敢擅自切斷本王和你的感應,人類。」

  吉爾伽美什的語氣十分不滿。

  從者和御主之間的聯系是可以在一方遇到危險時讓另一方感應到的。但這個女人竟然擅自切斷他們之間的感應,要不是他閑來沒事出去散步的時候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魔力湧動,她就將成為聖杯戰爭史上第一個從樓上掉下來摔死的Master。

  愛里心虛地低頭,盯著腳尖。

  庫丘林站穩身體,他挑了挑眉,看著眼前金光閃閃的英靈:「這就是你的Servant,小姑娘?」

  槍兵這個職階永遠也無法理解弓兵為什麼可以用一副大爺的態度對待自己的Master。

  吉爾伽美什高傲地揚起下巴:「雜修,見到本王卻不叩拜,你該當何罪?」

  庫丘林一愣,隨即大笑道:「美是挺美,就是脾氣不太好啊。」

  吉爾伽美什大怒,身後的天空幾乎全部被巴比倫之門覆蓋。

  橘愛里已經數不清他開了多少道門,王之財寶如槍林彈雨一般淹沒Lancer。縱使是有『避矢之加護』的庫丘林也有些難以招架。

  兵戈撞擊聲響徹夜空,硝煙四起。

  愛里看得心急,英靈之間的戰鬥她沒有能力插手。

  那邊吉爾伽美什戰得正酣,沒顧得上理她,眼前藍色的槍兵還算有點本事,在這麼密集的寶具攻勢之下也能毫發無傷。

  這個矯健的身姿,加上這把紅色的魔槍,對方是出自哪裡的英靈他心裡已經有數了。

  吉爾伽美什唇角微勾。

  他故意露出了一個破綻,庫丘林果然上當,提著槍拉近身位,衝到吉爾伽美什面前。近戰顯然是作為Lancer的他更有優勢。

  然而就在他的槍尖距離吉爾伽美什的脖頸不到半寸的距離時——

  槍兵的手腳被四條銀色的鎖鏈縛住。

  『天之鎖』

  針對有神性的英靈的特殊寶具,神性越高越難掙脫。

  庫丘林有B級神性,雖然不是完全被禁錮,但還是起到了相當大的束縛作用。

  吉爾伽美什手一揮,從寶庫裡中抽出一把寶劍,准備親自取Lancer的首級。在他的認知裡,由他親自斬殺對於螻蟻來說是最高規格的死亡,對方應該心懷感激地接受自己的命運。

  糟糕了。

  橘愛里急得滿頭大汗。

  這就是她不想召喚吉爾伽美什過來的原因。只要她的Servant願意,聖杯戰爭就可以在一夜結束。

  而這,恰恰是她最不希望發生的。

  「就到這裡了麼……」

  這場戰爭,自己恐怕是最早退場的那個。

  庫丘林自嘲地笑了笑,他竭盡全力也無法掙脫天之鎖,只能認命地閉上眼睛。

  吉爾伽美什舉起長劍。

  兩個英靈都沒有料到,在這命懸一線之際,令咒紅色的光從一旁那個人類女孩手上綻放。

  「Archer,住手!」

  吉爾伽美什蹙眉,令咒的力量使他不得不停住動作。

  光芒散退,那枚像曼陀羅花形狀的令咒只剩下最後一劃。

  庫丘林驚訝地睜開眼睛。

  他沒有聽錯吧?這個小姑娘,不惜耗費一個令咒……為了救他?

  吉爾伽美什面色陰沉,但他意識到什麼,冷哼一聲,收回了天之鎖。

  庫丘林的腦海中響起御主撤退的命令。藍色的槍兵消失在空氣中,臨行前,他目光復雜地看了一眼愛里。

  硝煙平息。

  愛里來不及面對吉爾伽美什的怒火,她以最快的速度跑向剛才的公園。赤司不見了,地上只留下一灘冰冷的血跡。

  那只留在赤司身邊施治愈魔術的蟲子告訴她赤司現在生命體征平穩,已經安全離開了。

  愛里松了口氣,她脫力地跌坐在地上。

  幸好他沒有死。

  沒想到赤司會下車來找她,正好撞見她和Lancer對峙的一幕,赤司君可是普通人,以後她該如何面對他……

  愛里正煩惱著,身後響起吉爾伽美什的聲音。

  「膽子不小啊,人類。」

  愛里一個激靈,她轉身,吉爾伽美什已經換掉了那身黃金鎧甲,他穿著白色上衣蛇紋褲向她走來。

  「竟然敢動用令咒的力量阻礙本王。」

  愛里偷偷抬眸看了一眼吉爾伽美什,雖然對方說的話令人心驚,但神態看起來似乎並沒有那麼生氣。

  愛里低著頭,認錯態度無比誠懇:「我錯了,王,無論你怎麼懲罰我,我都毫無怨言。」

  突然,吉爾伽美什俯身靠近她。愛里嚇了一跳,下意識往後退一步,卻發現自己的背後是一道金光閃閃的門。

  他就像早就料到她的反應,率先准備了一道巴比倫之門,讓她退無可退。

  吉爾伽美什捏住愛里的下頜,他眯著眼,低聲:「那就罰你陪本王一整晚,你知道本王想讓你做什麼吧。」


第6章 王之財寶

  當第二天早上門鈴聲響起,剛睡著沒多久的愛里不得不能怨念極重地從被窩裡起來去開門。昨晚她陪吉爾伽美什打了一整晚的游戲,她很後悔讓吉爾伽美什知道了steam這個東西。

  不知是不是因為熬了一夜的關系,她起來的時候頭有點暈,小腹隱隱作痛。

  敲門的人是房東,來提醒她今天交房租。

  橘愛里付房租付得十分爽快。

  畢竟吉爾伽美什的王之寶庫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如果說當英雄王的御主有什麼好處,首當其衝的就是基本不用為金錢所煩惱。

  一開始,橘愛里:「向Servant要錢的家伙算什麼Master,我還可以打工。」

  後來,橘愛里:「王,這個月能再賞我一百金幣嗎?」

  真香。

  被吵醒之後再睡已經睡不著了,愛里看了眼時間,上午的課大概只剩下一節自修,她決定今天干脆請個假。

  正好家裡也很久沒有打掃了。

  簡單的洗漱完,她向老師請過假,算好午休的時間給同班的同學打了個電話。

  夢原知予很快接通,關切地說:「喂,愛里,你今天沒有來學校,是不是生病了?」

  橘愛里應道:「有點感冒。對了,知予,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什麼問題?」

  「今天赤司君……」

  一聽到赤司的名字,夢原知予的聲音立刻變得八卦起來,她調侃道:「請病假還不忘關心男朋友,一天不見而已,你們也太黏糊了吧。」

  橘愛里只能干笑兩聲。

  夢原知予越說越起勁,「不過你沒有看到今天赤司君的籃球比賽真是太可惜了,誠凜和我們學校的友誼賽,多虧了赤司君的壓哨球。」

  橘愛里一愣:「今天?他在學校?」

  「是啊。」

  「他的身體沒事嗎?」

  「沒事呀,咦,為什麼這麼問?」夢原知予驚道,「難道說你們昨晚……?」

  愛里頓時臉通紅:「不是啦。」

  她趕緊掛了電話。

  愛里覺得奇怪,赤司恢復得這麼快,她的治愈魔術何時有這麼厲害了?而且不知為什麼,Lancer竟然沒有一槍斃命……愛里雖然心有疑惑,但很快就被空空如也的冰箱打斷了思緒。

  看來必須要去趟商場了。

  上周初中部的沢田學弟說今天要過來吃飯,她總不能只請人家吃咖啡果凍。自從她決定參加聖杯戰爭,她好像好像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那個孩子了。

  牛排、漢堡肉、豬排骨、奶酪、芝士、巧克力醬、甜餅干、飲料……

  愛里一邊思忖著菜單夠不夠,一邊往購物車裡放了兩片火腿。

  忙了一天,終於打掃完房間,晚餐也准備得差不多了。

  愛里做菜的手藝非常好,色香味俱全,擺盤也非常精致,這很合吉爾伽美什的胃口,他向來喜歡華麗的東西,對於食物也不例外。

  最後一道菜端上桌,愛里坐到餐桌前,她感覺今天腰格外的酸,她想可能是因為一次性做了太多的家務。

  正等著久違的學弟出現就可以開飯,誰知綱吉發來短信,說是突然有事不能來了。

  愛里嘆口氣,面對滿桌的菜有些發愁。她和吉爾伽美什兩人能吃的完嗎?

  突然,窗外掠過一道黑影。

  「是誰?」

  她升起警覺,立刻跑到窗邊。

  窗邊站著一個小蘿莉,愛里沒有見過她,猜測可能是附近新搬來的鄰居。小蘿莉一雙肉乎乎的小短手扒著窗沿,眼巴巴地瞅著房間的什麼東西,眼睛都不眨一下。

  愛里順著她的視線望去,發現她看的是餐桌上的那些食物。

  對方似乎有些怕生,一見愛里來了,趕緊躲到樹後,時不時地探出小腦袋看看愛里有沒有走。

  愛里被她逗笑,放輕聲音問:「你想進來一起吃嗎?」

  小蘿莉眼睛一亮,邁開粗粗的小短腿跑了過來:「可以嗎?」

  愛里點頭,打開窗,把她抱進了房間。

  小蘿莉像幾天沒吃過飯的樣子,一口吃了半碗米飯。

  愛里怕她噎到,趕緊給她倒了杯水。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康娜。」

  吉爾伽美什從房間中走出,看到原本他的位子上竟然坐了一個肉嘟嘟的小家伙,他不滿地挑眉:「這個小鬼從哪裡冒出來的?」

  愛里趕緊把康娜抱到自己腿上:「吉爾,不要嚇壞小孩子。」

  吉爾伽美什哼了一聲,坐到他的專座上。有時小朋友對氣場的感知要比大人敏銳得多,他們知道誰不好惹,吉爾伽美什只需輕輕瞥上一眼,就能嚇哭一個小朋友。

  不過康娜倒是沒有露出害怕的表情,她直直地看著他,目光中充滿了向往:「金閃閃的,像尼伯龍根的寶藏一樣。」

  「哦?小鬼,很有眼光嘛。」英雄王被輕易取悅了,「那本王就大方寬恕你的無禮。」

  有了康娜的加入,原本愛里擔心吃不完的飯被吃得一干二淨。

  吃完飯,愛里又端來飯後的甜點小蛋糕和冰茶。

  康娜看不見的尾巴愉悅得地晃動著,「我下次還能來嗎?」

  愛里揉了揉她的頭發,「當然。」

  康娜從加高的椅子上跳下來,揮舞著小短手:「愛里,拜拜。」

  愛里也向她揮手:「拜拜。」

  飯後的收拾工作做起來總是不如做料理時有動力,尤其是今天的碗筷要比平常更多一些。洗碗的時候比較無聊,愛里習慣一邊聽新聞直播一邊洗。

  電視上正在播報新的兒童失蹤案,失蹤的小孩越來越多,昨日帝丹小學又有四名小學生失蹤。

  說起來,昨晚Archer與Lancer的交鋒動靜不小,他們很有可能已經被聖杯戰爭的其他參與者通過使魔看在眼裡。

  現在她在明敵在暗,而她還不知道Lancer的master是誰。

  愛里一邊思考著下一步該怎麼辦,一邊把碗放在水池裡。剛打開水龍頭,突然,小腹一股熱流。

  這個感覺……

  愛里趕緊放下洗到一半的碗筷,以最快的速度奔向洗手間。

  怪不得今天自己總覺得腰酸,還有點肚子疼,原來是姨媽來了。

  盡管女生每個月必然會有幾天經期,但每次姨媽來的時候還是會覺得自己很倒霉。愛里感慨著不會有更倒霉的事發生了吧,然後下一秒就被打臉。

  她打開洗手間存放衛生巾的櫃子,發現裡面居然沒有衛生巾了,連一片護翼都不剩。

  愛里腦袋發暈,她深吸一口氣,坐在馬桶上思考人生。

  現在有三個選擇。

  第一,先在內褲裡墊衛生紙然後迅速去附近的便利店買衛生巾,但是鑒於她現在量比較多,血很有可能會弄到褲子上。

  第二,打電話給提供送貨到家服務的超市送衛生巾,但是這裡位置比較偏,送貨上門最快也要半個小時才能到。

  第三,問吉爾伽美什,你的王之財寶裡有沒有衛生巾?

  作者有話要說:

  三個選項,你們懂的。

  之前和朋友聊閃閃會不會幫女御主買衛生巾

  我說旺財裡應該有

  基友說,金先生的年代有生殖崇拜,因此現代意義上的衛生巾之類估計不作為寶物收藏的,取而代之的解決方法大概是:「心懷感激吧,本王這便令你這雜修今後數月不必受此等苦痛呀!哈哈哈哈!」

  我竟覺得好有道理

  #論英靈的正確使用方法#


第7章 最強職階

  愛里猶豫再三,還是無法向吉爾伽美什問出這麼尷尬的問題。

  就在這時,玄關處響起開門的聲音。

  愛里趕緊問:「Archer,你要出門嗎?」

  吉爾伽美什道:「今天是漫畫發售的日子,本王要去買漫畫。」

  漫畫店附近應該有便利店,愛里像找到了救星:「拜托了,請順便幫我買個東西!」

  「什麼?」

  愛里輕咳一聲,小聲說:「那個……女孩子的衛生巾。」

  吉爾伽美什挑眉:「哦?家裡沒有了?」

  愛里尷尬地應道:「嗯。」

  吉爾伽美什突然笑了起來,門外釋放出金色的光芒:「心懷感激吧,女人,本王這就從寶庫中賜你人類衛生巾之祖。」

  愛里一驚。

  難道說吉爾伽美什的王之財寶中還真有衛生巾?

  她半信半疑地把洗手間的門拉開一條縫。

  幾分鐘後。

  橘愛里面紅耳赤地把吉爾伽美什透過門縫遞給她的葉子扔掉:「這個不能用啦!」

  吉爾伽美什嘖了一聲。

  麻煩的女人。

  不過最終他還是答應幫她去便利店買幾包現代的衛生巾回來。

  愛里坐在馬桶上,數著天花板瓷磚的紋路打發時間。

  不知道第幾遍數整塊天花板的瓷磚,吉爾伽美什還是沒有回來。愛里看了眼時間,從他出門到現在已經過了快半個小時。

  愛里實在等不住了,再坐下去她的直腸末端粘膜下和肛管皮膚下靜脈叢可能就會發生擴張和屈曲形成柔軟的靜脈團。

  簡稱,痔瘡。

  最終她還是不得不采取方案一,自己去附近便利店去買。

  從把吉爾伽美什召喚出來至今,愛里幾乎從來沒有用過從者與御主之間的感應,甚至因為某些原因還常常切斷這個感應。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聯系吉爾伽美什。

  「你去哪裡了,Archer,我可是一直在家裡等著你!」

  吉爾伽美什的聲音從腦海中響起:「安靜,人類,本王正在懲罰一個挑釁本王權威的英靈。」

  原本的惱火像被澆了一盆冷水,愛里緊張起來:「英靈?是敵方Servant?」

  「沒錯。」

  「什麼英靈,能看出對方的職階嗎?」

  「應該是Saber。」

  愛里心中一震,三騎士中的Saber是聖杯戰爭中最強的職階,由於劍階各項面板的數值最高,他們往往是聖杯最強力的競爭者。

  如果吉爾伽美什和Saber打起來,想必是一場毀天滅地的大戰,愛里已經可以想像到雙方的對軍甚至是對城寶具亂轟的場面。

  英雄王又是打嗨了就什麼都不管不顧的性格。

  得趕快阻止他們。

  愛里這麼想著,以最快的速度奔向吉爾伽美什所在的地方。

  「等等,吉爾伽美什,先別動手,我現在就來找你!」

  ……漫畫店?

  愛里遲疑了一下,她一推開漫畫店的門,果然看到自己的Archer在和Saber在對峙。

  只是畫面似乎和她想像的不太一樣。

  「快點把你手上的最後一本Jump給本王,雜修!」

  「你老媽沒有教你先到先得這個道理嗎,混蛋。」

  愛里:?

  眼前的Saber並非想像中執劍的高貴騎士,相反,這個穿著白底藍花和服半只袖子垂下來的家伙看起來更像一個吊兒郎當的日本武士。

  吉爾伽美什冷嗖嗖地說:「竟敢對王不敬,不知天高地厚,這世界上所有的寶物都歸本王所有,包括你手裡的漫畫。」

  阪田銀時雙手插兜,從骨子裡散發出一股懶散的味道:「開什麼玩笑,看Jump可是阿銀我生前就有的愛好,不要隨便剝奪人家的人生意義啊,金發小子。」

  吉爾伽美什危險地眯起眼,金色漩渦在他身後出現。

  愛里嚇了一跳,這裡可是公共場所,她趕緊用屏蔽魔術麻痹了漫畫店內其他路人感知。

  還沒來得及阻止吉爾伽美什,她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算了,Saber,去其他的漫畫店買吧。」

  銀時掏了掏耳朵:「既然Master都這麼說了,這本Jump就勉強讓給你吧。」

  吉爾伽美什冷聲:「別想逃,雜修。」

  愛里驚道:「齊木君?」

  ……

  時間倒退到昨天下午。

  魔法社團,顧名思義研究魔法的社團,成員一共三人,社長海藤瞬、被海藤硬拉進去的齊木楠雄,以及為了接近某社團成員而加入社團的橘愛里。

  海藤抱怨著和赤司離開的愛里見色忘友,有了男友就連放學後的社團部活都不參加了。

  齊木看著那兩人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

  海藤按照家中舊書上的圖案用「血」(番茄醬)畫了個魔法陣,一本正經地念咒語。

  無事發生。

  海藤習以為常地聳了聳肩,為自己的失敗尋找合理的借口,「可惡,一定是Dark Union封印了我的力量。」

  中二少年不知道,他距離召喚出英靈只差一個關鍵的東西。

  ——媒介。

  「齊木,你也來試試吧。」

  齊木接過海藤遞來的咒語,興致缺缺地念了一遍。

  在念到第四個「盈滿」時,海藤面色急切地拍了拍齊木的肩膀:「你繼續,我先去趟廁所。」

  齊木把第五遍「盈滿」念完,他隨手拿起一盒草莓牛奶,在看到已經過期的生產日期時皺了下眉,正准備扔掉,突然,地上的魔法陣發出了耀眼的亮光。

  接下來發生的事,即使是齊木楠雄也無法預料到。

  銀發紅眸的武士站在了他面前。

  「初次見面,Master,Saber阪田銀時參見。」

  齊木試了一下,發現自己無法讀取對方的思想。

  他稍稍疑惑:「你不是人類?」

  「以前曾經是,現在嘛,是個英靈。」銀時見自己的Master對魔術一無所知,連聖杯戰爭是什麼都不知道,不禁撓了撓頭,「這可麻煩了。」

  他向齊木解釋了聖杯戰爭的起源和規則。

  「總而言之,聖杯就是一個萬能的許願機,無論什麼願望它都可以實現,譬如說有什麼遺憾想要時空倒轉修改過去,或是想要按照自己的意願改變世界。」

  齊木思考半晌,心道:「這不就是我嗎?」

  作者有話要說:

  虛假的寶物:聖杯

  真正的寶物:Jump


第8章 暗殺者

  齊木掐頭去尾向愛里講述了自己召喚銀時的過程。

  盡管齊木有超能力,但畢竟他不是魔術師,即便通過改造自己的身體擁有了魔法回路,可以吸收並轉化給Servant的魔力也寥寥無幾。

  吉爾伽美什對和不能發揮全部實力的Saber戰鬥也沒有什麼興趣。

  愛里得知事情經過,她思考一番,決定帶齊木去聖堂教會。

  在她的認知裡,齊木是意外卷入聖杯戰爭沒有自保能力的普通人,監督者神父會讓齊木知道究竟什麼是聖杯戰爭,如果齊木決定退出,他也可以向聖堂教會尋求庇護。

  「Archer,我帶齊木君去聖堂教會,你先回去吧。」

  吉爾伽美什打量了一番齊木:「你熟人?」

  愛里點了點頭。

  他冷哼一聲,賣了愛里一個面子。吉爾伽美什揮了揮手,帶著Jump新刊轉身化為光影消失在空氣中。

  聖堂教會是冬木市有名的地標,哥特式風格的教堂有著高高的穹頂,窗上的玻璃畫斑斕而神秘,灰暗的燈光仿佛是瞌睡人的眼睛。

  「聖堂教會作為中立地帶,會保護失去Servant的Master或者放棄資格的Master,其他御主不得橫加干涉。」

  愛里一邊向齊木介紹聖堂教會,一邊帶他走進去。

  她有些奇怪,通常教堂附近會有布有一些使魔作為眼目,今天這裡卻沒有任何使魔。

  走進教堂,靜謐的空氣中飄浮著淡淡的血腥味。

  愛里和齊木一怔,連忙跑到神像旁邊,莊嚴而慈悲的神像沾了不少鮮血,神父倒在一灘血跡中,他的屍體已經冰冷,完全沒有了生命跡像。

  齊木摸著他的頸動脈,半晌,搖了搖頭。

  愛里想到什麼,拂起神父的袖子。

  果然,神父手臂上歷屆聖杯戰爭剩下來的令咒全都不翼而飛。

  是誰殺了他,並且奪走了那些令咒?

  作為一個正常人,自詡的,齊木的第一反應是報警。

  但愛里阻止了他。

  聖杯戰爭的原則是戰鬥必須秘密進行,但有時還是不可避免地會鬧出大動靜,這個時候就需要有人來收拾爛攤子,為魔術師之間的戰鬥找一個科學而合理的理由,比如瓦斯泄露。

  當然,有時同一個理由用得太多會讓人產生冬木市人民是喝瓦斯長大的錯覺。

  現在神父自己死了,收爛攤子的人沒了,如果愛里和齊木報警,他們無法解釋神父的死因,警方不僅不可能查出凶手,還有可能因為知曉了某些秘密而被魔術師滅口。

  「聖堂教會應該會很快會派人來回收神父的屍體,新上任的監督者會處理還這件事。」

  愛里向齊木解釋道。

  齊木點頭,魔術師世界的規則他並不了解,只能聽愛里的。

  他觀察了一下神父的屍體,突然,他發現在屍體手臂的內側有用血寫的一串英文加數字,因為被袖子擋住了大半,要仔細看才能發現那並非單純的血跡。

  齊木把那串字符念了出來:「J1030.」

  愛里驚道:「這是……Dying Message?」

  她想了半天,總算想起這個詞,她曾經在推理小說中見到過。

  愛里默念一遍,記下神父留的這串英文加數字。不出意外,這個死亡訊息應該與害死神父的凶手有關。

  齊木把手放在背後,試圖趁愛里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把自己手上的透明手套取下來。

  齊木有一個很特別的超能力——心靈占蔔,只需要用手碰觸就可以解讀物體上附著的殘留思想和記憶。盡管平常這個超能力因為無法控制而被他稱為是「史上最爛的狗屎超能力」,為了封印住能力他還不得不一直戴著透明手套,不過現在這個超能力似乎有了用武之地。

  如果他觸碰神父的屍體、死亡訊息、或者是教堂的東西都有可能看到殺害神父的凶手。

  愛里正低著頭思考神父留下的這個dying message究竟是什麼意思。

  趁她沉浸在解讀死亡訊息,齊木偷偷取下手套,把手放在神父的眼鏡上。

  觸碰到玻璃鏡片的那一瞬間,紛繁雜亂的記憶頓時在齊木腦海中湧現,他定了定神,尋找他想要的信息。

  找到了!

  雖然那些畫面一閃而過,但還是被齊木捕捉到了。

  今天傍晚,有三個人依次來拜訪過神父,分別是一個少年,一個小男孩和一個男人。

  少年穿著初中部的校服,神態緊張地走進教堂,差點左腳絆右腳平地摔倒。他睜著一雙褐色偏橙的眼睛,看起來得像只受驚的小兔子。

  而那個戴著黑框眼鏡的小男孩則要從容淡定得多,眉宇間透出一股與他年齡不符的成熟。

  最後一個手舞足蹈跑進教堂的男人齊木在電視上見過,是被警方通緝的變態殺人犯,叫雨生龍之介。

  凶手是誰似乎很明顯了。

  齊木正想知道這三人分別與神父說了什麼,就在這時,原本靈體化的銀時突然現身。

  阪田銀時一反常態的表情十分嚴肅:「Master,有英靈來了。」

  齊木只好收回手。

  愛里也察覺了魔力的湧動,她趕緊轉向銀時:「Saber,你先躲起來。」

  銀時剛想問她和齊木怎麼辦,只見愛里一把拉住齊木的手,帶著他躲進懺悔室。於是銀時跟著隱匿氣息躲了起來。

  「橘同學,手……」

  「噓——」

  愛里食指放在唇上,示意齊木別出聲。

  教堂的懺悔室只有容納一個人的空間,在這個逼仄的小房間裡,兩人不得不靠得很近。

  愛里的注意力都在即將出現的英靈上,沒有注意到自己還握著齊木的手,而她握的那只手,恰好是齊木還沒來得及戴上手套的左手。

  之前說過,齊木的這個心靈占蔔的超能力是無法自行控制的,愛里的那些記憶碎片毫無征兆地湧入了他的大腦。

  全部都是與他有關的記憶。

  他的一舉一動,他上課時撐著腦袋看黑板的側臉,他吃咖啡果凍時唇角不自覺的上揚,他看到蟑螂時肩膀極細微的顫動。

  簡直就像在一部關於自己的紀錄片。不過從她的視角看,這些畫面就像加了濾鏡和柔光,他是從光芒中走出來的人。

  青澀的心動,甜蜜的想像,壓抑在心底不敢訴諸於口的愛意。

  暗戀像一顆酸酸甜甜的果子,入口是酸,回味是甜,咽下去卻是苦,即便如此,依然讓人甘之如飴。

  這可比一封告白信或是親口說上一百句我喜歡你都要刺激。

  她的所有心思,齊木都能感同身受。

  其實要停下這些回憶也很容易,少女的手纖細而小巧,他一掙脫就可以松開,但他卻遲遲沒有動。

  完全沒有察覺到身旁人的異樣,愛里透過縫隙,緊緊地盯著教堂的動靜。

  她想了想,湊到齊木耳畔低聲:「齊木君,一會兒要是被發現了,你就讓Sabsr帶著你趕緊逃跑,教堂後面應該還有一個門……」

  愛里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

  然而齊木根本一個字也聽不進去。她在他耳畔說話時,溫熱的氣息落在他脖頸的皮膚上,他能聞到她身上淺淺的若有若無的香氣。

  齊木身體微僵,他頭一回感到心髒跳動得如此之快,繞地球跑一圈都能面不改色氣不喘的人此時額頭上滑落了一顆細小的汗珠。

  說到一半,愛里突然頓住。

  有人來了。

  來者是Lancer,藍色的槍兵看到神父的屍體,嘖了一聲,「看來被人搶先了一步。」

  突然,他眯起眼,大喝一聲:「誰?」

  愛里以為是他們被發現了,緊張得一顫。

  然而庫丘林說的似乎並不是他們,槍兵仰頭,望向屋頂上方:「躲在懸梁上的英靈,請現身吧!」

  話音剛落,庫丘林一個極速的側身,躲過三枚朝他飛來的手裡劍。

  手裡劍釘在地板上,與此同時,一個身披火影大氅的英靈也落到了地面。

  作者有話要說:

  某柯,你也有被三選一的時候

  神父:我還沒涼透,你們在我的懺悔室干嘛呢

  晚上有加更


第9章 一血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漩渦鳴人,來自木葉的忍者。」

  庫丘林摸摸下巴:「忍者麼,那就是Assassin了?有意思。」

  沒有再一句多余的廢話,兩個英靈直接打了起來。

  兵戈相接聲不絕於耳,戰鬥快到令人眼花繚亂。

  雙方都是在速度上達到頂尖的英靈,以愛里的視力,如果不用魔術強化,幾乎只能看到一藍一橙兩道光影在空中碰撞。

  不過她隱約能感覺到這場交鋒是Assassin占了上風。

  明明是暗殺者,正面作戰卻絲毫不比槍兵差,真是可怕的英靈。

  但是……似乎有哪裡不對。

  通常來講,英靈之間戰鬥的首要原則是隱藏自己的真實身份,因為英靈的身世和過往常常與他的寶具和弱點有關,如果被敵方知曉會很麻煩。

  為什麼Assassin會這麼直接地暴露自己的身份?

  與哈桑這樣一眼就能看出職階的暗殺者不同,如果這位忍者有意隱瞞,甚至可以連自己是Assassin都不暴露。

  但他卻把自己的信息毫不顧忌地公之於眾……簡直像是有意為之。

  鳴人右手結出螺旋丸向庫丘林扔去,庫丘林快速閃避,而在他閃避的方向早已有數把鋒利的手裡劍等待著他。

  煙霧散去。

  庫丘林肩膀中了兩劍,鮮血順著他的手臂滴落。

  「哼,不賴嘛。」槍兵把手裡劍拔出,扔在地上,舒展了一下肌肉,重新調整拿長。槍的姿勢,猩紅的雙眸閃爍著興奮的光,「看來這下必須要拿出真本事了。」

  這個仗勢……是准備使用寶具了嗎?

  鳴人身體稍稍前傾,右手醞釀螺旋丸。愛里可以感受到那股高速旋轉的氣流中所蘊含的驚人威力。

  雙方都擺出了點成敗在此一舉的意思。

  Lancer的寶具,加上Assassin的忍術,這間教堂恐怕無法承受,余波大概也會殃及懺悔室。

  要逃跑的話只能趁現在了。

  愛里看了一眼齊木,齊木明白她的意思,兩人把手放在懺悔室的門上,愛里張口默念倒數三下。

  三

  二

  一

  她剛念到一,突然,教堂一陣劇烈的晃動,仿佛地震一般,牆壁裂開無數道縫,懸梁倒了下來,揚起漫天的塵埃。

  天花板破開一道大口子,然後,愛里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一只巨龍探進頭來。

  愛里睜大雙眼,瞪著眼前的龐然大物。

  她再三確認自己沒有看錯,那確實是一條雪白的巨龍。

  僅僅是一個眨眼的瞬間,巨龍張開血盆大口,直接吞了鳴人,連同查克拉球一起咽入肚中,連嚼都沒嚼一下。

  與此同時,忍者身上的魔力也消失了。

  戰鬥結束得猝不及防,愛里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

  Assassin……死了?!

  這個認知讓她僵在原地,渾身血液凝固,一股恐懼深深地將她淹沒。

  庫丘林看著巨龍,嘁了一聲,把槍扛在肩上,「虧我連姿勢都已經擺好了,沒想到你居然來了,Berserker。」

  巨龍發出一聲低沉的龍嘯,像是在回應Lancer的話。

  形勢一下反轉,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齊木心道,這可麻煩了。

  雖然他能想到36種逃脫的方法,不過無疑都是要暴露超能力的。當然,實在不行也只能這麼做了。

  畢竟愛里是個魔術師,並非常規意義上的普通人,現在他們還都被卷進了聖杯戰爭,在她面前暴露超能力者的身份是遲早的事。

  齊木用心靈感應直接與愛里交談,征求她的意見:「要逃麼?」

  只要她點頭,他會立刻帶著她瞬移到安全的地方。

  但是愛里沒有回應。

  齊木耐心地等著,然而幾秒鐘過去,愛里依然沒有任何反應。

  齊木疑惑地轉頭,他這才發現她臉色蒼白得可怕,手也冰冰涼涼的,仿佛剛才被吞掉的英靈是她的Servant。

  但是通過心靈占蔔與她思想部分共通的齊木知道,她並不是在害怕屋外的那條龍。

  她究竟是在害怕什麼?

  愛里突然捂著肚子,蹲下身,她開始拼了命地干嘔,像是在努力把肚子裡什麼的東西吐出來。

  巨龍嗅了嗅,似乎是察覺到了懺悔室有人。

  它一邊向懺悔室靠近,一邊張開那張血盆大口,准備把懺悔室裡的人吃掉。

  作者有話要說:

  此時康娜打了一個拉面味的嗝

  這個發展刺不刺激∼

  奇怪或者不合理的地方都有反轉和解釋的哈,別急


第10章 咖啡果凍

  巨龍鋒利的爪子距離懺悔室不到半尺——

  庫丘林道:「走吧,Berserker,繼續留在這裡會被教會的人以為是我們殺了神父。」

  他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懺悔室,扛著槍轉身離開。

  巨龍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跟在了Lancer身後。

  確定兩個從者都離開了教堂,齊木稍稍松了口氣,「他們走了。」

  他轉向愛里,「你還好嗎?」

  愛里已經停止了干嘔,她仍舊蹲在地上,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氣,腦袋昏昏沉沉,意識越來越模糊。齊木也半蹲下身,試圖扶她起來。

  然而他剛一碰到她,她就倒在了他懷裡。

  「橘同學?!」

  第一次看到齊木露出類似焦急的表情。

  但她卻意識渙散,眼睛慢慢合攏,怎麼都睜不開。

  愛里做了一個夢。

  夢中她還很小,爸爸媽媽牽著她的手,帶她去餐廳吃飯。

  很豪華的餐廳,邊上還有演奏小提琴的人,餐桌上擺滿了美味的食物。

  小愛里迫不及待地拿著刀叉:「這些愛里都可以吃嗎?」

  媽媽點頭,溫柔地撫摸她的頭:「是的,這些都是為愛里准備的,只有愛里一個人可以吃。」

  小愛里歪了歪腦袋,不解地眨著眼睛:「姐姐不可以吃嗎?」

  爸爸說:「不可以,這些全部都是愛里一個人的。」

  說著,他用勺子挖了一大勺冰激凌塞進小愛里的嘴裡。愛里被冰得打了個寒顫,冰激凌的寒意一路從食管滑到心尖。

  好不容易把冰激凌咽下去,媽媽又拿著一只雞腿放在她嘴邊。

  「吃啊,愛里,你怎麼不吃了?」

  她漸漸感到害怕。

  為了讓父母滿意,她拼命地往嘴裡塞食物,不斷地咀嚼著。爸爸媽媽見狀果然很開心,爸爸看著她,欣慰地笑道:「不錯,這才是我小泉的孩子。」

  小愛里有了一絲慰藉,吃得也更加賣力。她的小肚子鼓得越來越告,終於到了再也吃不下任何東西的程度。

  桌上擺著七個盤子,每個盤子裝著滿滿的食物。

  小愛里低著頭:「媽媽,爸爸,我真的吃不下了……」

  媽媽置若罔聞,微笑著端起一個盤子,「來,愛里,繼續吃呀。」

  她恐懼地搖頭,兩個大人一人捏住她的下巴,一人繼續喂她吃東西。

  她已經嘗不出味道,只覺得惡心想吐,肚子撐得無比難受。

  無論她怎麼祈求,父母都像沒聽到一樣,她不停地吃啊吃,直到她的腸子被撐破,胃液流出。

  ……

  愛里被嚇醒了。

  睜開眼看到了熟悉的天花板,她似乎躺在自己家的床上。愛里對剛才的噩夢心有余悸,她趕緊掀開衣服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這才松了口氣。

  太陽穴針刺一般突突的疼。

  她隱約想起自己之前是在聖堂教會,和齊木君一起,神父死了,Lancer和Assassin打了起來,然後Berserker出現吃了Assassin。

  想到這裡,愛里又摸了摸肚子。

  好奇怪。

  愛里下床去浴室洗了把臉,讓自己清醒一點,踩著柔軟拖鞋走到客廳。

  客廳裡開著明亮的暖橙色燈光,讓她仿佛從黑暗中掙脫出來置身於光明,整個人都放松了。

  她的Servant吉爾伽美什正在和阪田銀時比賽車游戲,齊木則坐在一旁喝茶。

  「這是怎麼回事?」

  齊木淡淡道:「你暈倒了,我們把你送到了這裡。」

  愛里疑惑:「齊木君怎麼知道我的住址?」

  齊木道:「手機裡有收貨地址。」

  「原來如此。」愛里想起自己在懺悔室的表現,還是在齊木君面前,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我失態了。」

  齊木打量了她一番:「身體還好嗎?」

  愛里張了張口,看起來欲言又止,最終什麼都沒有說。

  齊木忽然覺得有些眼熟,似乎以前什麼時候他也曾這麼問過她,一時卻又想不起是何時。

  吉爾伽美什的目光從屏幕上移開,「她是被嚇暈的,膽子未免太小了,人類。」

  愛里氣得嘟起臉,「Berserker真的很可怕,那可是貨真價實的龍,一口吃掉了Assassin。」

  吉爾伽美什語氣輕蔑,「區區龍而已,到底是畜生,只知道撕咬……」

  邊上的銀時暗搓搓道:「你輸了哦,英雄王。」

  吉爾伽美什一頓,趕快把目光轉回屏幕,屏幕上彈出「Defeat」,吉爾伽美什氣得扔掉手柄:「雜修,竟敢趁本王不注意的時候超車結束比賽!」

  銀時懶洋洋地往後一靠:「這是戰術啊,戰術。」

  兩個英靈吵了起來,齊木干脆用超能力屏蔽了自己的聽覺,他不動聲色地放下茶杯,觀察愛里的家。

  標准的一室一廳,裝修得很溫馨,但家中似乎只有她和這個英靈的東西,家裡沒有成年人。

  記得以前學校組織家長參觀活動,她的家長從來沒有出現過。

  愛里想,怎麼說齊木和銀時也是客人,指望吉爾伽美什招待他們是不可能了,於是她去廚房倒了飲料,又拿了點心。

  點心是咖啡果凍。

  打開冰箱門的時候,齊木一眼就看到了好幾排的咖啡果凍。

  愛里端著果汁和果凍過來,吉爾伽美什看到果凍,毫不留情地表達了自己的嫌棄:「怎麼又是這個,本王都快吃吐了。」

  聽他這麼說,愛里是經常吃咖啡果凍嗎?

  齊木以為自己找到了同好,望向愛里:「你也喜歡吃咖啡果凍?」

  愛里沒有說話,臉微微泛紅。

  她對咖啡果凍只是一般,是她喜歡的人喜歡吃。

  雖然齊木君就在眼前,但按照愛里的性格她根本說不出做這些咖啡果凍的真正目的,原本打算保持沉默,自己內心悄悄的蕩漾一番。

  不料吉爾伽美什當場揭穿了她:「為了做給喜歡的人吃,不停地調整配方,竟然連續讓本王吃了一個月的咖啡果凍當甜點。你該當何罪?女人。」

  愛里頓時漲紅了臉。

  吉爾伽美什不知道她喜歡的人就是齊木,但是兩個當事人心知肚明。

  今天晚上在漫畫店遇見她時,齊木就發現那天下午她跟赤司離開時對自己的好感度從100降到95,現在又漲回了100。

  似乎也沒什麼特殊的原因。

  暗戀中的人總是這樣,嘴上說著我絕對不會再喜歡他,過兩天還是照樣會為他心動。

  齊木神情微動。

  愛里逃似的去了廚房。

  阪田銀時沉浸在甜食的美味中,沒注意到兩個御主之間的暗流湧動,他打心眼裡感慨:「成為英靈之後不用控制糖分的攝入實在是太好了,以前我吃甜點的時候可是要抱著得糖尿病的覺悟。」

  吉爾伽美什不想承認這個糖尿病英靈居然跟自己同為三大職階。

  阪田銀時咬著勺子,對身旁金光閃閃的英靈說:「你的Master是個好女孩啊,她喜歡的男人一定很幸福吧。」

  聽到前半句,吉爾伽美什哼了一聲,倒也沒反駁,不過聽到後一句,他面露不屑。

  「 她被那個男人拒絕了,連果凍都沒送出去。」

  「什麼?」阪田銀時拍桌,憤憤不平,「作為男人,唯獨少女的純情和心意,是絕對不能辜負的。」

  說著,他摸了摸下巴,滿臉的八卦和好奇:「究竟是哪個傻瓜拒絕了她?」

  齊木:「……」

  作者有話要說:

  齊神:有被冒犯到。

  齊神開始真香了,在這篇文裡沒有人可以逃過真香


第11章 人體煉制

  吃完甜點,愛里說起正事,她提出與齊木結盟。

  從之前在教會裡發生的事來看,Lancer和Berserker的御主應該是合作關系。無論從什麼角度分析,他們結盟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齊木雖然對聖杯依然沒有想法,但他見識到了從者之間的戰鬥,英靈的存在要超過他的想像,可見聖杯確實擁有讓奇跡發生的力量,他不希望這個聖杯落入惡人之手。

  嗯,就是因為這個。

  絕不是因為冰箱裡的那幾排咖啡果凍,或是其他什麼原因。

  愛里思考一番,道:「現在最主要的是要找出Lancer的和Berserker御主是誰,還有是誰殺了神父。Lancer看到神父的屍體說晚了一步,基本可以排除他和Berserker。」

  她頓了頓,繼續說:「如果我們進教堂的時候Assassin就一直躲在懸梁上,他就是最有可能殺了神父的凶手,他的御主可能奪走了那些令咒。」

  齊木稍稍蹙眉,他想起那三個依次出現在教堂的人,Assassin的御主應該就在其中。

  「對了,神父留下的那個dying message,齊木君,你有想法嗎?」

  齊木搖了搖頭。

  愛里瞥了一眼時間:「今天太晚了,明天是周末,我們去學校的圖書館繼續討論吧。」

  齊木道:「好。」

  愛里心中稍稍澎湃了一下,感覺像是約會一樣。

  第二天。

  早上出門前,愛里在房間裡試了半個小時的衣服,她拒絕了吉爾伽美什挑的那件蛇紋小皮裙,而是選擇了一件素雅的白裙子。

  周末的學校非常冷清,只有少數社團有活動。

  去圖書館的路上,經過籃球場,一顆籃球滾到她腳下。

  愛里停住腳步,她撿起籃球,抬頭看到了赤司。

  這還是那天晚上之後愛里第一次見到赤司。

  「赤司君,你的身體……」

  赤司接過她遞來的籃球,「已經沒事了,是你為我治愈的吧?」

  雖然施治療術的確實是她,但也是因為她赤司才會差點死在Lancer手上。愛里厭惡許多魔術師世界的規則,尤其是要對無辜的目擊者滅口這一條。

  她沉默著,沒有說話。

  赤司忽然握住她的手,把她拉到角落裡。

  「赤司君?」

  「你看。」

  到了一處隱秘的角落,赤司扯了扯自己的球衣衣領,露出大半胸膛,那裡的傷口已經完全愈合,只留下一道淺淺的疤痕。

  赤司握著她的手,按在那道傷疤上。

  雖然知道赤司是為了向自己表示他已經沒事了,但猝不及防觸碰到他的胸膛,還在發育階段少年已經有了一層薄薄的肌肉,常年運動的身體體表溫度要比常人高上一些。

  愛里像被燙了一下,下意識縮回手,「我知道了!」

  赤司向她笑了笑,沒有介意她甩開自己的手。

  愛里猶豫半晌,還是忍不住問道:「赤司君,為什麼你不問問我那天晚上的事?」

  「因為你看起來並不希望我知道。」赤司若無其事地整理衣領,「那天我不放心你一個人那麼晚回去,所以過去找你,沒想到不小心看了你的秘密。」

  愛里心中越發愧疚:「對不起,是我的錯。」

  赤司看著她,淡淡道:「這沒什麼,每個人都有秘密,愛里小姐。」

  愛里斂眸:「赤司君,我們還是不要繼續假裝情侶了。」

  他應該和她撇清關系,她不能

  赤司突然加重語氣:「請不要讓我白挨那一槍。」

  愛里一愣。

  赤司一本正經道:「就當那一槍是我接近你的代價,但是如果我付出了代價,你卻因此遠離我,那我不是更虧了嗎?」

  愛里張了張口,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反駁他。

  遠處響起籃球隊隊員的聲音。

  「赤司,你在這裡嗎?」

  赤司聽到了他們的聲音,向愛里微笑:「周一見,愛里小姐。」

  ……

  結果明明早出發了二十分鐘,到圖書館卻比約定的時間晚了五分鐘。

  齊木知道她遲到是因為半路遇見了赤司。

  學校就這麼大,用超能力很快就能找到她。當然,他也看到了赤司握著她的手往自己胸上按的那一幕。

  她對赤司的好感度要比普通人高很多。

  齊木看看那個被眾人前呼後擁的籃球隊隊長,又看了看玻璃窗倒映的自己,突然有些懷疑或許她只是喜歡這種長相的男生。

  「抱歉,齊木君,我來晚了。」

  愛里喘著氣說。

  她為了趕上約定的時間一路小跑跑過來,臉頰微微泛紅,連眼角都染上幾分醉態的紅意。

  齊木不動聲色收回視線:「沒關系。」

  愛里歇息片刻,便開始在書架上找書。

  《約翰福音》。

  愛里認為神父臨死前留下的死亡訊息,J1030,J是指John,而1030則是章節,即《約翰福音》第10章30節。

  「耶穌說,我與父原為一體……」

  愛里邊讀,邊把書上的原文記在本子上。

  齊木捕捉到了一個關鍵的概念:「三位一體?」

  這段是有很著名的三一神論的教義,但愛里不明白,神父留下三位一體的死亡訊息是想表達什麼。

  「是指殺害他的凶手是三個人嗎?」

  「但他身上只有一道傷口。」

  線索再一次中斷,愛里不由得陷入沉思,神父究竟是什麼意思。

  兩人想了一會兒,想不出什麼結論,只能先把《約翰福音》借回去慢慢研究。

  回去的路上,兩人隨意地閑聊著。

  「Saber在家裡嗎?」

  「嗯,我提供不了多少魔力,他需要靠睡覺恢復。」

  他們正說著,身後突然有人叫齊木的名字。齊木轉頭,看到了游太的媽媽。

  她匆匆忙忙地跑過來,急切地問:「齊木君,請問你有見到游太嗎?」

  「沒有。」齊木說,「游太怎麼了?」

  太太捂著臉,抽泣道:「他不見了……我只是去商店裡買個東西,讓他在公園裡等我,一轉眼他就不見了……」

  齊木皺眉。

  最近有很多兒童失蹤案的新聞,電視上幾乎不間斷地播報著。

  愛里看著游太的媽媽失魂落魄的背影,感到有些揪心,「如果自己會赤魔法就好了,就可以用水晶球幫忙找人。」

  可惜因為某個詛咒,她已經永遠無法再使用赤魔法。

  不過她這麼一說,倒是提醒了齊木,「有一個人可以幫忙找到游太。」

  學校裡的另一個超能力者,相蔔命。

  用手機聯系上相蔔命後,她立刻答應幫忙,帶著水晶球找到齊木和愛里。事關重大,為了看得更清楚,她甚至還把水晶球上那些貼紙全部撕了下來。

  相蔔命在水晶球上搗鼓了一番。

  很快,水晶球有了畫面。

  那是一間類似倉庫的地方,光線很暗,但勉強還是能看清有許多的孩子。齊木找到了游太,在游太身旁坐著一個戴黑框眼鏡,穿紅領結藍西裝短褲的男孩。

  他想起來,這個孩子就是那天去找神父的三人之一。

  這時,一個中東地區特色打扮的女人走進倉庫,她領了五個小孩出來。

  孩子們瞳孔渙散,像被催眠了一樣,乖乖地跟在她身後。

  女人帶著孩子們,走到一個褐色皮膚,金色頭發的俊美男人面前。女人低著頭,恭恭敬敬地說:「少爺,帶來了。」

  金發男人瞥了眼那幾個孩子,唇角微勾:「很好,你知道怎麼做。」

  女人點頭,把孩子們分別裝進透明的玻璃箱中。

  金發男人按下開關,一瞬間,玻璃箱內充斥著濃濃的黑霧,孩子們被黑霧吞噬,連**都沒來得及發出就化為一灘血水。

  所有收集到的能量通過管道凝聚在一起,最終通過某個裝置轉換成一塊純度極高的魔力結晶。

  金發男人把玩著那塊結晶,滿意地大笑:「不錯不錯,是上等貨色!」

  把這一幕看在眼中的三人面色皆變。

  相蔔命捂著嘴,差點吐出來,齊木神情冰冷。愛里握緊了拳頭,渾身顫抖。

  這是……使用活祭品的煉制工坊。

  「果然材料還是新鮮的好。」那個金發男人拍了拍手,指揮屬下,「再領幾個小孩過來。」

  女人應道:「是。」

  她再次走進倉庫,牽起游太和柯南的手。

  作者有話要說:

  齊木:我懷疑你只是喜歡我的臉

  柯南 危


第12章 兩個小偷

  愛里很懊悔,她早應該想到是他的。

  阿特拉姆·加裡阿斯塔,石油王的兒子。他的家族使用的就是通過活祭動物的阿拉伯咒術。

  這個時間點,又偏偏是在冬木市,她卻沒有想到這些兒童失蹤案是他干的。可能是因為對方曾經冠冕堂皇地說過他不會輕視人命。

  對於阿特拉姆這樣的富裕階層而言,奴隸只是資源,他不會把「能用錢買到的人類」當作人類來看。但沒想到他竟然還是對普通家庭的孩子下手了。

  齊木注意到金發男人出現時,愛里的瞳孔明顯縮了一下。

  不過現在情況緊急,他只能先問相蔔命:「知道這是哪裡嗎?」

  相蔔命蹙眉,她閉上眼睛感應了一會兒,然後搖了搖頭:「找不到,感覺很奇怪,就像被屏蔽了一樣。」

  愛里低著頭,說:「市區東面新興住宅的地下二層,冬木市的靈脈之一。」

  *

  第二批孩子被領過來,依次進入玻璃箱中。

  阿特拉姆剛要打開開關,忽然,光線一暗,機器停止了運轉。

  「怎麼回事?」

  耳邊一陣騷動,阿特拉姆掏出口袋裡的打火機。打火機的火光將黑暗照亮,玻璃箱竟然全部被破壞,裡面的孩子們都不見了。

  與此同時,倉庫的報警器響起。

  屬下慌張地跑來報告:「不好了,少爺,有魔術師入侵基地!」

  阿特拉姆皺眉:「什麼?」

  「他們闖進了材料庫,把那些孩子全部放了出來!」

  「可惡。」

  阿特拉姆低聲咒罵,「Lancer,你在這裡吧?」

  藍色的槍兵現了身,表情看起來不太情願。

  阿特拉姆命令道:「去把那些逃跑的祭祀品和入侵的魔術師抓回來。」

  庫丘林沒有動。

  「你怎麼還不去,聽不到我的命令嗎?」

  庫丘林仍然沒有動。

  阿特拉姆氣憤地瞪著眼前始終無動於衷的英靈,半晌,他氣極反笑,勾了勾唇角。

  「令咒,聽我的命令。」阿特拉姆打了個響指,紅色的光芒從他的手上釋放,「抓回逃跑的祭祀品,殺了入侵的魔術師。」

  庫丘林嘁了一聲,提著槍追了出去。

  盡管主觀上不願意,令咒的魔力卻讓他不得不服從阿特拉姆的命令。

  「Master,你可真不討人喜歡。」

  當然,這個不滿並非單方面的。

  阿特拉姆看著槍兵的背影,拳頭握得咯吱咯吱響。

  他只剩最後一枚令咒了。

  連這種普通的指示都需要動用令咒的力量來讓槍兵執行,他的令咒自然消耗得很快。

  阿特拉姆心情煩躁,狠狠踹了腳旁邊的機器:「這個Lancer也太不聽話了!沒用的廢物,既不像Archer那樣擁有強力的寶具,又不像Caster那樣可以陣地戰,如果我召喚的是其他英靈……」

  話音未落,電力恢復。

  黑暗的工坊明亮起來,機器重新開始運轉,監控屏幕上出現正在帶孩子們離開的齊木和愛里。

  阿特拉姆抬頭,正好看到那抹白色的倩影。

  他眯起眼睛:「哦?這不是偷走我聖遺物的未婚妻麼。」

  *

  一年前。

  迪拜的一座別墅內,阿特拉姆收到了從日本寄來的一個加密包裹,他特地吩咐過下屬,這個包裹價值千金,如果有閃失,與之相關的人全部難逃一死。

  屬下兢兢戰戰地雙手捧著包裹,呈給阿特拉姆。

  阿特拉姆拆開包裹,滿意地欣賞著裡面的東西,那是他准備的第二份聖遺物。

  加裡阿斯塔家族是中東新興家系的魔術師,不過一百年左右的歷史,近兩個世紀才加入時鐘塔。

  金錢買的到爵位,但買不到榮光。

  為了給家族鍍金,阿特拉姆決定參加遠東的魔術競賽——第六次聖杯戰爭。

  為此,他做了充分的准備,阿特拉姆不惜花大價錢在世界各地尋找兩個聖遺物。他曾經研究過歷屆聖杯戰爭的歷史,由於御主與從者的相性不和,內部矛盾常常會導致御主錯失聖杯戰爭。

  在阿特拉姆的眼裡,那些什麼所謂的英靈,來自各個時代的英雄,說到底也不過是供他驅策的使魔罷了。

  如果召喚出的Servant不夠強或是不夠聽話,他完全可以舍棄換一個新的。

  所以他准備了兩份聖遺物。

  阿特拉姆拿著包裹走到客廳,一個女孩正坐在沙發上。

  「愛里。」

  聽到他的聲音,女孩抬起頭,露出一張令人驚艷的面容。

  杏子似的眼,高挺的鼻梁,淡色的唇,五官精致得像擺在櫥窗裡的娃娃,正好她穿著一身黑色禮裙,長長的裙擺拖至地面。

  阿特拉姆攬過她的肩膀,「你看,這是來自你的國家的寶物,想必用它召喚出的英靈也來自那個國家吧。」

  女孩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她神色淡淡的,眼眸中也毫無波瀾。

  阿特拉姆覺得有些無趣。

  他的未婚妻漂亮是漂亮,但就像一個沒有靈魂的人偶,甚至連笑都不會笑一下。

  也罷,反正只要她為加裡阿斯塔家族誕下基因優秀可以繼承魔術刻印的子嗣,這個女人就沒用了。

  這麼想著,阿特拉姆也就沒有多在意。

  他怎麼也不會想到,這個看起來對聖遺物絲毫不感興趣的女人,會在訂婚儀式上趁他與賓客喝酒時,偷偷潛入他存放聖遺物的書房。

  書房裡機關密布,還有許多魔法結界。

  不過橘愛里來這裡已經兩個月了,當了兩個月悶聲不響的花瓶,足夠她把書房裡的所有機關和結界摸清楚。

  待蟲子把魔法陣啃噬干淨,愛里赤著腳,踩在柔軟昂貴的地毯上。

  聖遺物的位置並不難找,而且幸運的是,阿特拉姆竟然把兩個聖遺物放在了一個盒子裡。

  那個盒子有兩格,左邊放著世上第一條脫皮的蛇的蛻皮化石,右邊放著半張泛黃的《人間失格》手稿。

  參加聖杯戰爭需要用聖遺物召喚出英靈作為自己的Servant,擁有一個強大的從者就相當於聖杯戰爭已經贏了一半。

  她不會像阿特拉姆那樣舍棄自己的從者,所以左邊和右邊,她只能選擇一個。

  左邊,還是右邊?

  作者有話要說:

  阿特拉姆是fsn裡c媽的第一個御主,長得像伊阿宋的那個。

  左or右

  第一個影響世界線的選項。


第13章 死棘之槍

  愛里喚醒在倉庫中被催眠的孩子們,和齊木一起帶著他們逃了出去。

  剛才她在阿特拉姆的手上看到了令咒,果然他還是參加了聖杯戰爭。

  Archer的聖遺物已經被她偷走了,那麼他的從者應該是用《人間失格》召喚出的Caster吧。

  阿特拉姆把整棟新住宅的地下室全部買下改造成了這座魔術工坊,工坊內布局猶如迷宮,有無數的十字口,普通人和初次進來的魔術師很容易迷失在其中。不過愛里的蟲子在找路與排除錯誤選項方面非常有用。

  齊木看到烏壓壓的蟲子大軍眉角微抽,不過想到這些小東西的用途,只能強壓下內心的不適。

  很快,他們找到正確的出口。

  孩子們中的一個女孩停下腳步,四處張望著,似乎在找人。

  另一個孩子大喊:「步美,你怎麼了?」

  「柯南,柯南不見了!」

  愛里連忙問道:「有孩子沒有跟上嗎?」

  齊木聽到柯南的名字,微微眯眼。

  「我回去找那個孩子。」愛里對齊木說,「齊木君,你和他們一起離開,如果有什麼危險就用令咒召喚Saber。」

  齊木道:「我跟你一起去。」

  愛里愣了一下,然後否決道:「不行,這很危險。」

  齊木不急不惱,又重復了一遍,語氣很堅定:「我跟你一起去。」

  愛里拿他沒辦法,只得讓他跟著自己,暗暗祈禱一路上不要遇到敵人。

  然而最不希望來什麼就來什麼。

  兩人剛剛折返,轉頭就撞上了Lancer

  庫丘林看到愛里,嘖了一聲:「又是你啊,小姑娘,這次我可不能對你再手下留情了。」

  愛里看到攔在自己面前的槍兵,不由得微怔:「你是阿特拉姆的Servant?」

  庫丘林聳了聳肩,沒有否認。

  愛里有些疑惑,為什麼是Lancer,而不是Caster?

  受令咒的魔力驅使,庫丘林必須遵守阿特拉姆的命令,這次他沒有多廢話,直接提著槍衝了上來。

  Lancer槍勢凌厲,槍。尖擦過愛里的發梢,削落她幾縷發絲。

  好險,要是剛剛她沒來得及閃避,恐怕掉下的就不止頭發那麼簡單。

  愛里喘著氣,心有余悸。

  庫丘林挑眉:「怎麼,這次也不打算叫你的Servant過來嗎?」

  愛里摸了摸手背上僅剩一道的令咒,沒有召喚吉爾伽美什的意思。

  庫丘林再次提著槍攻來,愛里做好了防御的准備,沒想到庫丘林腳步一轉,轉而攻擊齊木。

  「Saber!」

  銀發武士擋住了這一擊。

  令咒閃爍著紅色的光輝,原本在家中睡覺被突然叫醒過來戰鬥的銀時眨了眨睡意朦朧的眼睛。

  庫丘林後退一步,看著銀時手中的洞爺湖,「Saber?」

  銀時環視了一圈四周搞清楚狀況,揉了揉一頭凌亂的卷發:「這可不得了啊,竟然剛起床就要跟Lancer打架。小伙子,讓一讓我這個骨質疏松的老人家啊。」

  庫丘林冷哼一聲:「你算什麼老人家。」

  「外國人可真不會尊老愛幼。」

  銀時嘴上懶洋洋地抱怨著,出劍的速度倒是極快。

  兩個英靈打了起來,幾個回合之後,雙方勢均力敵,誰也不落下風。

  愛里隱隱擔心,Saber的魔力供給是個問題。

  通過監控攝像觀看戰局的阿特拉姆也沒了耐心,命令道:「不要浪費時間,Lancer,用你的必殺寶具。」

  庫丘林一頓,他雙手持長。槍,深吸了口氣。

  愛里見此情形,意識到不妙,趕緊大喊:「Saber,快逃!」

  然而Lancer已經揮出了槍。

  『Gae·Bolg』

  逆轉因果的魔槍,以必中心髒為前題的「果」決定揮舞長。槍攻擊的「因」。因為結果已經注定了,一般的防御與回避不論怎麼做都毫無意義。

  這是干涉命運的詛咒。

  銀發武士以直覺閃避,但長。槍還是直直地穿過銀時的胸膛。銀發武士哇的吐出一口鮮血,半跪在地。

  在死棘之槍貫穿銀時的那一刻,齊木也感到心髒一痛。

  這就是從者與御主之間的感應麼……

  庫丘林收回槍,利落地甩掉槍尖的血跡,忽然,他意識到什麼,皺了皺眉。

  槍兵忍不住抱怨道:「又是高直感的英靈嗎?Saber這個職階可真是煩人。」

  銀時輕笑一聲,他咳出一口血,擦了擦唇邊的血跡。

  生前常常可以見到鬼的阪田銀時有很高的靈感和直感,所以才能勉強躲過Gae Bolg的致命一擊,沒有被直接擊殺。

  不過即使避開了關鍵部位,銀時還是受了重傷,庫丘林並不介意再補個刀。

  「看你這個奄奄一息的樣子,還有力氣繼續戰鬥嗎?」

  他一步步走向銀時,揚起長。槍。

  「結束了。」

  「開什麼玩笑!」銀時一聲大喝,他咬牙,扶著洞爺湖站起身,「就這點程度,還不足以折斷我的靈魂。」

  他看了一眼齊木,「Master?」

  齊木點了點頭。

  銀時得到御主的首肯,便放心地使用剩下的全部魔力。

  這個力量……愛里稍驚,竟然是A+級別的寶具。

  『武士之魂』

  只有遇到強敵時重傷瀕死才會爆發,將身體各方面機能均大幅度上調至足以與強敵匹配的程度,拼死一搏。

  素有白夜叉之名的男人像他生前在攘夷戰爭的戰場上那樣化身利刃,貫穿障壁。

  *

  材料庫裡的獻祭品一個不剩,Lancer使用了寶具卻未能將Saber擊殺。

  諸事不順,阿特拉姆忍不住大發雷霆。

  來報告的手下不敢撞槍口,猶猶豫豫地站在原地。

  阿特拉姆瞥了他一眼:「我讓你去找那個高中生偵探的下落,怎麼樣,找到了嗎?」

  手下簡直要把頭埋進**裡:「非常抱歉,少爺,那個工藤新一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找不到一點蹤跡。」

  阿特拉姆大罵:「廢物。」

  另一個手下顫抖著說:「少爺,說不定是因為他已經死了,Caster這個職階不需要御主提供魔力。」

  阿特拉姆沉著臉,面色陰沉不定。

  Lancer和Saber的戰鬥還在繼續,他闔眸思考片刻,撥通了一個電話。

  「小泉家的大小姐,我這裡出了些麻煩,借你的Berserker用一下。」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女聲:「別太過分了,阿特拉姆,上次我已經幫你解決了Assassin。」

  「呵,誰叫你的妹妹偷走了我的聖遺物,還違背了我們兩家的婚約。如果這件事被魔術協會知道了……」

  女人沒有辦法,只得咬牙忍耐:「好吧,我知道了。」

  *

  長。槍與武。士。刀相撞,擦出耀眼的火花。

  盡管依靠「武士之魂」,銀時短暫地壓制了一會兒庫丘林,但他魔力不足的弊端很快出現。僅剩不多的魔力已經不足以支撐他繼續使用寶具。

  更要命的是,曾經出現在聖堂教會的那頭巨龍也加入了戰局。

  面對Lancer和Berserker兩個英靈,銀時無力對抗。

  「二對一可不符合騎士道啊,西方的騎士。」

  庫丘林沒有回應銀時,他垂著眉眼,神色懨懨,「我的御主,是不相信我麼。」

  銀時轉頭,對齊木和愛里說:「Master,你們快逃吧,我應該還能撐一會兒。」

  就在這時,半空響起阿特拉姆的聲音。

  「愛里。 」

  聽到這個聲音,愛里身體一僵。

  阿特拉姆看著她的反應,滿意地笑起來:「我的小未婚妻,無論是你,還是你身邊的小白臉,一個也別想逃。我會讓你知道背叛我的下場。」

  作者有話要說:

  齊神喜提小白臉稱號

  這裡設定銀時的直感和呆毛一樣,所以可以躲過大狗的一擊。感覺狗哥的必殺就從未必殺過……

  銀時的武士之魂是五五開寶具,對手多強他就多強


第14章 補魔

  未婚妻?

  齊木瞥了一眼愛里,對方低著頭,肩膀微微顫抖。

  嘛,現在不是問這個的時候。

  雖然齊木有一點點的在意,嗯,主要是在意自己被當成了小白臉。齊木楠雄這麼想著,決定不再隱藏自己的超能力。

  齊木拍了拍愛里的肩膀,正想安慰她:

  「別……」

  「別害怕,齊木君。」

  齊木一愣。

  愛里不知何時恢復了情緒,她擋在他面前,「Berserker交給我,齊木君,你快逃吧。」

  他還沒來得及開口,愛里已經沒了蹤影。

  『固有時制御,四倍速』

  她直接用了自己可以承受的最大速度,引誘Berserker來追她,同時召喚出無數的蟲子。越是體積龐大的東西越是對靈巧敏捷的小蟲子沒轍。

  巨龍被這些層出不窮的小蟲子弄得煩躁不已,就像夏天在你耳邊嗡嗡嗡叫但怎麼都抓不到的蚊子。

  它一聲咆哮,從口中噴出高熱的火焰。

  愛里躲過鋪天蓋地的龍息,但熱浪還是將她的皮膚烤得生疼。

  Berserker追著她一路噴火,不多時,火勢蔓延到牆壁,這座魔術工坊都燃起了熊熊大火。

  齊木明白了愛里的意圖,他低聲喚道:「Saber,撤退。」

  銀時退後一步,收回洞爺湖,閃身進煙霧裡,「了解。」

  四周彌漫濃濃的黑煙為他們的撤退起了掩護作用。

  Lancer用槍尖揮開煙霧,兩個人類和Saber都已經不見了。

  庫丘林聽到他的Master阿特拉姆氣得跳腳的聲音:「趕快滅火啊!一群蠢貨!這可是我精心設計的魔術工坊!」

  比起御主的憤怒,庫丘林倒是笑出了聲:「挺能干啊,小丫頭。」

  龍息可沒有那麼容易撲滅,這個用兒童作為獻祭品的煉制工坊算是差不多毀了。庫丘林扛著槍,哼著小曲心情甚好地走在火光中。

  在長廊的盡頭,他看到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小鬼。

  令咒的魔力還未消退。

  「嘖,不走運的小鬼。」

  庫丘林拎起小男孩的衣領,余光卻瞥到了對方的手背上的令咒圖案。庫丘林立刻反應過來將人甩開,但手還是被繃帶綁住。

  小男孩變成了身穿風衣右眼纏著繃帶的清瘦男子,那雙鴛色的漂亮眼眸淡淡地瞥了一眼庫丘林,隨即消失在空氣中。

  庫丘林掙開繃帶的束縛,活動了一下手腕。

  「Caster?」

  *

  終於逃到安全的地方,愛里松開齊木的手,大口喘著氣。

  固有時制御非常耗體力,而且還是在龍口下逃生。

  愛里靠著小巷的牆壁,好不容易緩過神,她發現齊木一直盯著她看。

  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很狼狽。愛里有些後悔她早上挑了件白裙子,現在這件潔白的裙子一塊黑一塊灰,上面沾滿了塵土,還有一個裙角被徹底燒焦。

  畢竟是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不說把最好看的一面展現給對方,至少別像現在這麼一團糟,她毫不懷疑她的臉都是髒兮兮的。

  「齊木同學……?」

  「抱歉。」

  齊木移開視線,腦海中控制不住地浮現出她擋在自己面前說齊木君別害怕的樣子。

  被保護了。

  作為無所不能的超能力者,齊木很少體會到被保護的感覺,尤其是對方看起來比自己更害怕。

  愛里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發帶,想要整理一下亂糟糟的頭發,卻怎麼摸都摸不到,這才發現發帶竟然不見了。

  她臉色一白。

  齊木從口袋裡拿出那條紅色發帶:「剛才跑步的時候它掉了下來,被我撿到。」

  他撒了謊。

  剛才逃跑的時候愛里一直握著他的手,齊木自然不可能停下來去撿掉落的發帶。但是看她的表情,這條發帶似乎對她很重要。所以他用超能力,在一瞬間回到魔術工坊內找回了發帶。

  愛里沒想太多,只顧著失而復得的慶幸。她接過發帶,長長地松了口氣:「謝謝。」

  齊木不動聲色問:「你很喜歡這條發帶嗎?」

  「嗯,是一個很重要的人送給我的。」

  愛里的左手受了點傷,她試了幾下,怎麼都無法系上。

  齊木說:「我幫你。」

  銀時動作誇張地嗅了嗅:「你們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

  「什麼味道?」

  「戀愛的酸臭味。」

  他調侃著兩人,喉頭一甜,吐出一口鮮血。

  銀時的魔力嚴重透支,又無法從齊木那裡得到足夠的魔力供給,傷勢無法治愈,之後只能魔力衰竭消失。

  齊木皺著眉,即便是他,現在也沒有任何辦法。

  魔術是他不曾接觸的領域。

  銀時靠洞爺湖勉強支撐身體,笑道:「真是的,別這樣,Master,雖然你還是一臉面癱不過我感覺到了你對我的不舍。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想就這麼退場,美麗的犧牲可比不上活到最後一刻啊。」

  「但是,不過人生就是這樣,就像肥皂泡一樣脆弱,風一吹就呼呼的飛上了天,還沒等回過神,就啪地一下消失了。」

  他仰頭,費力地睜開被血糊住的眼睛,湛藍的天空倒映在他紅色的瞳孔中。

  銀時喃喃道,「又失敗了。抱歉了,老師。」

  「還有辦法。」

  齊木一怔,望向愛里:「什麼?」

  愛里說:「我有讓Saber不消失的辦法,不過……需要齊木同學的配合。」

  齊木爽快道:「沒問題。」

  只要能救Saber,暴露超能力他也在所不惜,無論愛里提出什麼要求,天上的星星他也能摘下。

  愛里低著頭,紅暈一路從耳根蔓延到脖頸:「我可以給Saber的Master,也就是齊木君補充魔力。」

  作者有話要說:

  補魔兩個方式。

  1.喝血

  2.會被屏蔽的那個,你們懂的

  這個選項完全由你們決定呀,請留言告訴我選擇!24或者48h後我統計


第15章 魔女

  他看到了一只蝴蝶。

  從蟲蛹中破繭而出,翩然飛至陽光下。

  那只蝴蝶有一雙非常漂亮的翅膀,陽光照射在透明的蝶翼上泛出金色的光,淺灰色的觸須柔軟而纖細,怯生生地觸碰這個陌生的世界。

  蝴蝶飛過人流匆匆的街道,飛過朗朗書聲的學校,最終,停在一座古堡的花園裡。

  「姐姐,你看,好漂亮的蝴蝶!」

  他聽到小女孩略帶驚喜的聲音。

  花上的蝴蝶像是受到了驚嚇,撲閃著翅膀就要飛走。

  「姐姐,快來!」

  小女孩一邊著急地催促著,一邊伸手試圖抓住那只蝴蝶。她原本站在花壇的邊緣,比地面高一個台階,這個動作讓她重心不穩,顫顫悠悠地向前跌去。

  齊木忍不住想伸手去扶她。

  然而雙手直接穿過了小女孩,他這才想起,這不是現實,是她的記憶。

  橘愛里的記憶。

  與她補魔時的親密接觸讓他看到了埋藏在她內心深處的往事,這一切看起來都那麼真實,仿佛身臨其境。

  這時候的愛里只有五六歲,小小的身軀,從花壇墜落時像只脆弱的雛鳥,叫人心尖一顫。

  小愛里跌倒在地上,膝蓋破了皮,她疼得眼睛都紅了,淚水在眼眶裡轉啊轉,另一個女孩把她扶了起來。

  是她口中的「姐姐」。

  平心而論,這對姐妹長得並不像。姐姐五官明艷大方,妹妹則秀氣精致,唯一相似的是那頭耀眼的緋紅色長發。

  齊木覺得有些奇怪,他記得愛里一直是深到偏黑的紫發。

  姐姐很認真地說:「不能哭哦,愛里,魔女一旦哭泣的話,是會失去魔力的。」

  聞言,小愛里吸了吸鼻子,眼圈紅紅的,但好歹把眼淚憋了回去。

  姐姐把手輕輕搭在她的傷口上,默念咒語,指尖發出淡淡的綠光,很快,她的傷口便治愈了。

  小愛里驚嘆:「好厲害呀,姐姐!」

  姐姐收回手,得意地叉腰:「那當然啦,愛里,你想學嗎?」

  愛里趕緊點頭,小臉上盛滿了期待。

  姐姐正要教愛里如何念咒語,忽然,身後傳來男人低沉刻板的聲音。

  「紅子,你在做什麼?」

  兩個小女孩一抖,愛里下意識躲到紅子的背後。

  「父親大人……」

  小泉正司皺眉,訓斥道:「我說過很多次,不可以教愛里魔術。」

  紅子低頭,「對不起,父親。」

  愛里咬了咬牙,從紅子身後站出來,她看著自己的父親,滿腹的委屈和不解:「為什麼?為什麼只有姐姐可以學習魔術,我卻不可以?難道我不是父親和母親的女兒嗎?」

  面對小女兒的責問,小泉正司沒有說話。

  一旁醜陋的僕人弓著背,笑眯眯地說:「老爺是為了二小姐好,等二小姐長大就能明白老爺的苦心。」

  「才不會,我最討厭父親了!」

  愛里越說越委屈,轉身跑走。紅子在身後叫她的名字。

  小泉正司看著小女兒的背影,深深地嘆了口氣。

  不是他不想教愛里魔術,而是他不能。

  魔術世界的規則,一個魔術師家系只能有一個繼承人,因為魔術刻印只能傳給一個人。雖然愛里擁有極其優越的魔術回路,但她已經有了一個姐姐紅子,所以注定只能過普通人的平庸人生。

  如果他教了小女兒魔術,天賦異稟的愛里身上沒有刻印,一旦被時鐘塔裡的那些魔術師們發現,結局不是終生被泡在福爾馬林裡作為標本進行研究,就是以聯姻為名淪為替魔術師繁衍優良基因子嗣的生育工具。

  即便小泉家是正統的赤魔法繼承者,他也無力以對抗時鐘塔為代價庇護她。

  讓她跟母姓,也是為了保護她。

  父親的苦衷,愛里不明白,她還太小了。

  她賭氣地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晚飯也沒有吃,半夜肚子餓得咕咕叫,偷偷跑去廚房,在冰箱翻騰了一陣,好不容易找出巧克力和牛奶。

  才吃了一口,就被抓了個正著。

  「愛里。」

  父親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充滿威嚴。

  愛里嚇了一跳,被牛奶嗆住,咳嗽了起來。小泉正司幫她輕輕拍背。

  緩了半天,憋紅的小臉終於恢復正常,愛里變扭地轉過頭,不去看父親。

  小泉正司沒有在意女兒還在和自己賭氣,他蹲下身,與愛里直視,面色沉重地問:「你想學魔術嗎,愛里?」

  愛里一愣。

  印像中父親本就是一個嚴肅的人,但這一次,父親似乎比以往任何時候還要嚴肅。

  她隱隱感覺到,這個回答很重要。

  重要到可能會影響她未來的人生。

  愛里想了想,最終,她選擇了點頭。畢竟神秘而絢爛的魔術世界對於一個懵懂的孩子來說實在太具有吸引力了。

  在見識過神奇之後,誰還甘願做腐朽。

  小泉正司蹲下身,他抓住愛里的肩膀,力道大得指腹泛白:「想好了,愛里!一旦進入了魔術的世界,你就永遠回不了頭了!」

  愛里吃痛地唔了一聲,她茫然地看著父親,不知道他說的永遠回不了頭是什麼意思。

  小泉正司的眼中流露出掙扎和痛苦。

  半晌,他松開了愛里,又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像在安慰她,也像是安慰自己,「我的好女兒,你會成為一個優秀的魔術師,也會成為小泉家的榮光。」

  愛里心中澎湃不已。

  「我會讓父親和母親為我驕傲的。」

  她說。

  從那天之後,愛里開始正式地學習魔術。

  但與姐姐不同,在她學習魔術的第一天,媽媽把她帶進了古堡的地下室。

  她的身體裡被放進了一條蟲子。

  愛里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手臂上的血管被割開,那條白色的幼蟲蠕動著胖乎乎的身軀爬了進去。她惡心地想吐,可是只要一動傷口就鑽心的疼。

  「這是什麼,媽媽?」

  母親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這是刻印蟲,愛里,它能改變你的魔術回路。」

  愛里聽得懵懵懂懂。

  媽媽好像哭了,眼淚一顆一顆地落下。為什麼呢,媽媽也很痛嗎?

  愛里忍著疼痛,為母親拭去淚水。

  「媽媽,別哭,會失去魔力的。」

  她笨拙地安慰道。其實魔女不流淚是小泉家赤魔法的詛咒,橘真希並不會受到影響,愛里只是找了個借口,她不想看母親哭得這麼傷心。

  母親卻因此哭得更傷心。

  改造魔術回路的過程非常痛苦。

  小小的愛里全身上下都纏著厚厚的紗布,每一天,她都要忍受身體被刀片割開一般的疼痛,晚上睡覺的時候身下要墊著厚厚的床墊,即便如此,滲血還是會把被單污染。

  沒關系。

  她告訴自己。

  再忍耐一下,這都是為了成為更優秀的魔術師,為了讓父母以她為榮。

  漸漸的,她習慣了,也可以說是麻木了。

  她的紅發也逐漸變成了深到黑的紫色。

  難得的休息日,今天不用去地下室,不過愛里依然在練習煉制符咒。

  小泉家是赤魔法的巫術世家,對水晶球占蔔、煉制符咒和魔藥均有涉獵。她初次嘗試煉制符咒,有了一點小進展,迫不及待地想要給父母看看成果。

  找了整座古堡,卻沒有找到他們。最後,在地下室的門口,她聽到了父母的聲音。

  他們似乎在商討什麼重要的事情,門虛掩著,只需要把耳朵貼上去就能聽到他們在說什麼。

  愛里並不想偷聽,但是那扇虛掩的門就像有魔力一般,不斷吸引她,召喚她。她仿佛著了魔,一步一步地靠近。

  她聽到了自己的名字,是媽媽的聲音。

  「正司,戰爭結束之後,愛里真的不可能活下去嗎?」

  「沒辦法,她是小聖杯。」

  愛里停住腳步。

  一股涼意湧上心頭。

  她把耳朵貼在地下室的門上,小泉正司的聲音無比清晰地傳入了她耳中:「這一切都是為了贏得聖杯戰爭。」

  橘真希的聲音透著幾分埋怨:「聖杯戰爭,就這麼重要嗎?」

  「當然了!」小泉正司說,「雖然小泉家世代繼承赤魔法,祖先創造的第二魔法卻在一代一代魔術刻印的繼承中消失,無論後世的繼承者如何努力都無法找回傳說中的第二魔法,小泉家也因此逐漸沒落。唯一的希望,就是擁有實現一切願望力量的聖杯。」

  他頓了一下,繼續道:「在上一次聖杯戰爭中,小泉家的家主曾差一點獲得聖杯,但是作為開啟鑰匙的小聖杯卻遭到破壞,導致聖杯沒有降世。十年後就是第六次聖杯戰爭,為了不再重蹈覆轍,最好的辦法……」

  橘真希微微顫抖:「就是讓一個有自保能力的人類成為小聖杯。」

  「沒錯。」小泉正司語氣沉重,「對於愛里來說,這是最好的選擇。與其平庸地渡過一生,或是被泡在福爾馬林裡變成標本,不如讓她成為小聖杯,盡管聖杯降世的時候她就會變成容器,但在此之前她能夠接觸魔法世界,最後為家族贏得聖杯,光榮地死去。」

  門外的愛里渾身發冷。

  腦海中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聽到了麼,愛里,這是一場騙局,他們讓你學習魔術,只是為了利用你。」

  愛里捂著頭,「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那道聲音又說:「事到如今你還是不願意相信嗎?那我就讓你看一下,你的未來。」

  四周突然變黑,愛里猶如墜入了無窮無盡的深淵。

  黑暗中,有什麼東西抓住了她,鋒利的刀刃捅進她的身體,在她的肚子上割開一道長長的口子。緊接著,七個肉塊塞進了她的身體,她難受得打滾,所有的器官都被壓碎,鮮血混著破碎的器官組織從她的眼耳口鼻中流出……

  「不要,不要——!!!」

  她發出凄厲的尖叫。

  一瞬間又回到現實,她仍舊站在地下室的門外,身體完好無恙,只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愛里大口喘著氣。

  地下室裡,橘真希哽咽道:「為什麼,為什麼是我的女兒……」

  愛里眼眶濕潤。

  母親的悲傷讓她心生慰藉。

  至少,至少他們並不是無動於衷,他們只是迫於無奈……然而下一秒,她的最後一絲慰藉也沒有了。

  小泉正司:「你不是還有另一個女兒嗎?」

  橘真希:「也是,還好我們還有紅子,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

  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

  腦海空白一片,只剩下這一句話在叫囂。

  等愛里回過神來,地下室鮮血遍地,兩具屍體倒在她眼前。

  凌厲的風吹過她的臉頰,幻化成一道具有人形的黑影。黑影伸出手,輕輕地抱了一下她:「欺負你的人,我會全部殺掉。」

  她跌坐在地上,淚水不知何時布滿臉頰。

  忽然,身後傳來腳步聲。

  紅子站在地下室的門口,她睜著眼睛,驚恐地看著這一幕。

  黑影松開愛里,轉向紅子。

  「不!不要傷害姐姐!」

  愛里拼了命地將那股黑影召回,禁錮在體內,黑影的戾氣在她的身體裡肆意碰撞,她疼得冷汗直流。

  可她不敢松懈,黑影隨時會衝出她的身體傷害姐姐。

  愛里咬著牙,站起身,跌跌撞撞地跑出古堡。

  外面下了大雨。

  她漫無目的地在暴雨中走著,不知走了多久,她渾身濕透,再也沒有一點力氣,倒在了地上。愛里能感覺到生命在流逝,但她沒有任何求救的想法。

  這樣也好,就這樣死去。

  一把傘撐在她頭頂,為她遮擋風雨。她抬頭,看到一個粉色頭發的小男孩。

  作者有話要說:

  先更一章回憶殺解釋之前的劇情,有人猜到了,小愛確實是小聖杯

  有一些私設和魔改

  補魔的方式明天再統計,好像現在是2的人多?我可能沒說清楚,選項裡其實沒有親親呀,是割破手指喂血or十八禁,選親親的就默認選1了

  本章的兩個選擇『是否選擇學習魔術』和『是否偷聽地下室』都是會改變世界線的重要選擇∼

  不同選擇導致的世界線我之後都會分別寫出來的,每個世界線對應的男主也都不一樣

  目前這條線大家應該看出來了,是齊神的主場,以後會陸續展開其他線並進行融合

  ps:看看文名,就知道誰的線最重要了☆


第16章 殺意

  原來她是那個時候的小女孩。

  魔力隨著那些支離破碎的記憶湧入齊木的身體,不知過了多久,他睜開眼睛。

  入目是愛里家的天花板。

  女孩躺在他身邊呼吸均勻,沉沉睡著,她的睡容是如此恬靜,唇角輕輕翹起,仿佛做了什麼甜蜜的夢。

  她似乎還不知道他看到了她的過往。

  幾個小時前,愛里提出可以為齊木補魔。補魔的方式有很多種,無外乎都需要身體接觸。愛里尊重齊木的想法,不過齊木覺得自己作為一個男性,還是把選擇權交給愛里比較好。

  於是愛里紅著臉,輕聲道:「那……就用親吻的方式。」

  齊木抱著公事公辦的態度:「好。」

  他知道她對自己抱有愛戀之情。以齊木的性格,對於喜歡自己的女生他向來是避而遠之,盡可能杜絕一切與她們親密接觸的機會,以防產生不必要的誤會。

  但這次是為了Saber,他的從者為了保護他受了重傷,這是救銀時的唯一辦法。

  沒有任何情。色,只是為了魔力。

  齊木是這麼想的。

  但當少女淡色的唇軟軟地貼上來,只是淺淺的觸碰了一下,卻仿佛產生了巨大的電流。

  剎那間兵荒馬亂。

  齊木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像升至半空陡然綻放的煙花,一下一下極快地跳動著。

  愛里也是第一次為其他人補魔,對像還是自己喜歡的人,她緊張得嘴唇哆嗦著,牙齒打顫,這樣的青澀引起齊木的憐惜。

  本應該是由她主導,他卻突然摟住她的腰,安撫道:「放松點,愛里。」

  愛里唔了一聲,仍然止不住地緊張。

  齊木低聲道:「張嘴。」

  他們靠得如此之近,呼吸間即可感受到對方的氣息,愛里已經陷入了暈暈乎乎的狀態,齊木說什麼,她就做什麼。

  齊木稍稍低頭,含住她的嘴唇,將那張柔軟的唇嘗了個遍,舌尖滑入,輕輕地掠過貝齒,滋味比想像中的更好,這種濕。熱的觸感讓他全身戰栗。

  魔力交換並不是一件輕松的事。

  一個綿長的吻耗盡了兩人的力氣。

  愛里幾乎給了齊木她所有的全部魔力,補魔結束,她疲憊地靠在床上,很快睡了過去。

  而接收到魔力後的齊木渾身酸痛,前所未有的魔力在他的魔術回路中亂竄,他需要一段時間調整自己的身體適應。

  在這段時間裡,他夢到了她的過去。

  那些與魔術相關的東西他並不是非常了解,但也大致明白了怎麼回事。

  小聖杯,作為聖杯容器的存在,當聖杯降世,她就會死去。所以明明擁有Archer那樣強大的從者,她卻處處避戰,甚至極少召喚吉爾伽美什。

  齊木在夢中與愛里達到了一定程度上的共情,他能感受到她的思想,她的悲傷,她的絕望,包括被蟲子啃噬神經的疼痛。好在他及時醒來,超能力才沒有失控。

  不過那道黑影究竟是怎麼回事……

  齊木看著愛里的睡顏陷入沉思,突然,僅僅是在一瞬間,齊木的頭一陣劇烈的刺痛。這感覺他並不陌生,因為以前也發生過。

  ——「預兆」。

  他就是靠這個超能力感知到未來火山爆發,因此拯救了世界。

  而這一次,他的預兆竟是針對面前的女孩。

  齊木的額頭淌下一顆汗珠。

  因為預兆給了他清晰的指引,他應該趁現在殺了她。

  迄今為止,這個奇怪的超能力讓他避免了無數次足以讓人類覆滅引起世界末日的災難,他的預知從來沒有出錯過。

  直覺不斷在叫囂,殺了她。

  齊木的手伸向愛里白皙的脖頸。

  「你在做什麼?」

  門不知道什麼時候開了,吉爾伽美什站在門口,英靈靠著門,冷冷地看著他。

  然而齊木只是幫愛里掖了下被子。

  他當然不可能殺她,即便他的超能力從沒有出過錯,他也不可能為了未來還沒有發生的事對她動手。

  既然還沒有發生,就還來得及。

  齊木披上外套走出房間,他關好門,對上吉爾伽美什的目光,毫不避諱對方審視的眼神。

  吉爾伽美什對這個膽敢直視自己的人類起了興趣。

  他打量了一番齊木,沒什麼溫度地勾了勾唇角:「有意思,沒想到這個時代還能出現擁有這種能力的人。不過無論能力再怎麼接近神,螻蟻終究是螻蟻罷了。」

  齊木垂眸。

  知道他超能力的人屈指可數,他的隱藏向來很好,連他自己的Servant都沒有發現端倪,這個金色的英靈卻看穿了他。

  不過齊木並沒有糾結於此,他還有更想知道的東西,直接開門見山道:「你知道她是小聖杯吧?」

  「當然。」

  「她體內的黑影是什麼東西?」

  那道黑影有著不可思議的力量,瞬間奪走了小泉夫婦的生命。愛里似乎也不知道那是什麼,但她可以把那股力量封印在自己體內。

  吉爾伽美什沉默半晌,答非所問:「這個女人是我的Master,就算有一天到了無法控制的地步,要殺也是由本王來動手。」

  他姿態高傲,俯視齊木:「怎麼也輪不到你。」

  聞言,齊木忽然笑了,他抬起頭,看著吉爾伽美什:「確實,你是她的Servant……而已。」

  一個詞點燃火。線。

  吉爾伽美什危險地眯起眼睛:「你說什麼,雜修。」

  氣氛微微凝結。

  就在這時,房間裡傳來腳步聲。

  門外一人一英靈默契地移開視線,裝作沒看到對方。

  愛里揉著眼睛從房間裡走出:「你們站在這裡做什麼?」

  吉爾伽美什道:「本王餓了,快去做飯。」

  愛里一愣,說:「但是我有點累了,今晚吃快餐好嗎?」

  吉爾伽美什毫不猶豫否決:「不,本王就要吃你做的。」

  愛里無奈,只能去冰箱裡看看還有什麼食材。

  還能怎麼辦,只能寵著了。誰叫他是她偷來的寶貝呢。

  齊木一直站在一旁,沒有說話。

  沉默的少年看起來好像在思考一些無比嚴肅的內容。然而事實上,他的關注點只在一件事情上。

  ——愛里對他的好感度變了。

  原本她對自己的好感度在和赤司離開的那天下午降為95,在漫畫店見面時升回了100,現在卻變成了99,又少了1點。

  頓時齊木腦子裡什麼都裝不下。

  什麼黑影什麼力量什麼世界末日,他現在只想知道,為什麼好感度會少了一點?

  齊木百思不得其解。

  想來想去,他就是想不出原因,最後他決定咨詢一下其他人。

  他的Servant經常說著女人怎樣怎樣的大道理,似乎經驗很豐富。

  阪田銀時補充了足夠的魔力,身上的傷已經沒什麼大礙,他剛從靈體化的狀態恢復為實體,他的御主就一臉嚴肅地對他說:

  「Saber,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說吧,Master。」

  「……是我的一個朋友。」齊木想了想,說,「原本有一個女孩,對我的朋友好感度是滿分,但是突然那個女孩的好感度下降了,會是什麼原因?」

  銀時挑了挑眉,看破不說破:「好感度降低之前發生了什麼事嗎?」

  齊木回憶了一番,特別的事……補魔麼?但他不能老實說補魔,不然就暴露了這個朋友就是他自己,於是道:「他們發生了一些……親密接觸。」

  銀時眉心一抽。

  過了一會兒,他語重心長地拍了拍齊木的肩膀:「好好鍛煉技術吧,少年。」

  作者有話要說:

  數了一下居然兩個選項的人數差不多

  怕被和諧,還是親親吧,也算一點點肉渣?(被打)

  齊神:我只是為了救saber,公事公辦,絕對不會動心……為什麼好感度少了1點啊啊啊?!


第17章 驗身

  齊木知道銀時應該誤會了什麼。

  他和愛里雖然孤男寡女在那個房間裡呆了很久,但只是為了補魔親了一下,其他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

  而且齊木自覺那個吻自己表現得還不錯,至少因為缺氧而臉憋得通紅率先退縮的人不是他。

  回想起那個甜甜軟軟的感覺,他竟有些意猶未盡。

  想要再嘗一次。

  齊木趕緊壓下這個念頭,繼續問銀時:「除了這個原因呢?」

  銀時推了推臉上不存在的眼鏡,一副人生導師的模樣:「總之,多在那個女孩表現一點男友力總沒錯,讓對方覺得你是個靠得住的好男人,少掉的那點好感度應該很快就會漲回來了吧。」

  齊木想了想,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

  但是,男友力這玩意兒,該如何表現呢?

  那邊愛里已經做好了晚飯。在愛里家蹭了一頓晚飯外加好幾個咖啡果凍作為飯後甜點,齊木心滿意足地帶著Saber回家了,一路上他依然在思考有關男友力的問題。

  而當吉爾伽美什看到齊木對這種甜到發膩的食物有著超乎尋常的熱愛,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對齊木更加的不待見,甚至勒令愛里以後沒有他的允許不准帶齊木回家,更不允許給齊木補魔。

  愛里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不過仔細想一想,給齊木補魔,最終魔力是到了Saber身上。吉爾伽美什作為她的從者,以英雄王的性格,把她的魔力當作他獨有的所屬物也不奇怪。

  愛里小聲辯解道:「我只是不想Saber死,每消失一個Servant,我的身體也會受到影響。」

  吉爾伽美什哼了一聲,全然不理會她的解釋,「離那個小子遠一點,否則本王會讓其余六個從者全部消失。

  愛里低著頭,沉默半晌。吉爾伽美什似乎在威脅她,而她討厭被威脅的感覺,尤其是在這件事情上。

  「恕難從命,英雄王。」

  吉爾伽美什危險地眯起眼,「別不識抬舉,人類,你知道違背本王的後果是什麼。」

  違背他的後果?大不了就是被吉爾伽美什賜一死,但是如果吉爾伽美什殺了其他的從者,她大概率也會死,既然橫豎都是死,還有什麼好怕的。

  愛里抬頭,態度堅決,准備和吉爾伽美什剛到底:「無論你做什麼,我絕不會屈服。」

  吉爾伽美什看著她,片刻,他緩緩吐出幾個字:「下個月,你錢沒了。」

  「……」

  「對不起,王,我錯了,我全聽你的。」

  第二天。

  愛里站在齊木的座位前,對他說:

  「齊木君,抱歉,下次可以去你家商議聖杯戰爭的事嗎?」

  齊木遲疑地點了點頭。

  是想以聖杯戰爭的理由去他家接近他吧,齊木這麼想著,畢竟愛里以前也常做類似的事,比如下雨天明明自帶了雨傘卻故意說沒帶,為了和自己撐一把傘。

  但是這次愛里的表情怪怪的,讓齊木一時無法確定她真正的想法。

  齊木又想起銀時昨天對自己說的男友力。以前愛里總是主動,如果換他主動一點,少掉的那一點好感度會加回來嗎?

  他沒有把握。

  一顆心惴惴不安,正猶豫著是否要開口。

  忽然,課桌下一只黑色長著翅膀和觸角的生物迅速溜過。

  下一秒,女孩們的尖叫響起:

  「啊啊啊,有蟑螂!」

  男孩之間也是一陣騷動,不少人煞有介事地跑到校花照橋心美面前說要保護她。

  在蟑螂出現的那個瞬間,齊木非常想瞬移到阿拉斯加,但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只能身體僵硬地坐在原處一動不動。

  那只蟑螂比它的同類要大不少,看起來像是變異了的,觸須尤其的長。

  它以極快的速度在眾人的課桌下游走,大家都暗暗祈禱它千萬別看中自己的書桌,在那裡安居落戶。

  一只蟑螂把教室攪得一團亂,直到愛里直接一巴掌拍死它。

  開玩笑,什麼樣的蟲子能嚇住蟲使。

  愛里輕松地解決掉蟑螂,對驚魂未定的齊木安撫笑了笑:

  「別害怕,齊木君,如果以後再有蟑螂的話叫我來就可以了。」

  齊木默然。

  他好像忽然明白了……男友力是什麼。

  愛里處理完蟑螂,洗了個手,坐回座位上。她拿出一張紙,在紙上寫下三個名字。

  沢田綱吉。

  江戶川柯南。

  雨生龍之介。

  那天去聖堂教會的三人。當然,她會知道這幾人去過聖堂教會,是齊木用了超能力,把那晚通過心靈占蔔看到的畫面悄無聲息地植入了愛里的意識中。

  愛里在紙上寫寫畫畫,最後用紅筆在沢田綱吉這個名字上打了個紅圈。

  *

  初中部放學要比高中部早一些。

  看到橘學姐發來的說下午去他家的短信,沢田綱吉非常高興。

  甚至興奮得在回家的路上摔了一跤。

  對於綱吉來講,沒有任何障礙物的平地摔是一件司空尋常的事,但今天似乎特別的不走運,他剛剛好摔進了一個水坑裡。

  綱吉渾身濕漉漉的,發梢滴著髒水,邊上路過的孩子都在嘲笑他。

  他喪氣地垂頭,書包的試卷也全部被水浸濕了。

  就在這時,他聽到一道溫柔的聲音。

  「沒事吧,綱吉君?」

  綱吉一個激靈:「學姐?」

  愛里向他彎了彎眼睛,把手帕遞給他。

  綱吉紅著臉接過手帕,手帕聞著香香的,好像用什麼花熏過,給人的感覺就像學姐一樣如沐春風,沁人心脾。

  作為一個所有科目平均分17.5,跳箱只能跳三疊高,支撐後回環一個都做不到的廢柴,綱吉的人生似乎一直是失敗的。

  一天回家,沢田奈奈說為他請了一個家庭教師,對方是一個缺錢的高中生,可以輔導他的學習。

  愛里學姐非常的溫柔,也很有耐心,同一道題她教了他很多遍,但下次考試他依然不會做。

  補習了三個月,綱吉的成績沒有任何進步。

  綱吉陷入了深深的自卑,學姐卻從未失去對他的耐心,她說,她相信未來綱吉君一定會成為一個非常優秀的男人。

  她說得那麼確信,就好像她真的親眼見過十年後的他一樣。

  後來學姐因為要去做某件事而辭去了家教的工作。

  學姐說:「我要去做一件有點危險的事,所以綱吉君不能再像以前一樣經常來找我了。」

  綱吉聽話地點點頭。他鼓了好幾次勇氣,還是沒能對學姐說出他真正想說的那句話。

  ——「我會努力成為學姐口中那樣的男人,保護學姐。」

  愛里和綱吉來到沢田家,沢田奈奈像以前一樣熱情招待愛里。

  綱吉洗了個澡,換上一身干淨的衣服。沢田奈奈為兩人端來熱茶和餅干,愛里客氣地捧起茶杯,與沢田奈奈寒暄了兩句。

  「聽說綱吉君有新的家庭教師了?」

  「是的,是一個很帥的男人呢,好像是外國人,金發碧眼的。」沢田奈奈歪著腦袋思考了下,「但是好像最近那位先生沒有再來了。」

  兩人聊了幾句,愛里目送著沢田奈奈離開綱吉的房間。

  她站起身,鎖上門,再關上窗,最後拉上窗簾。

  綱吉看著她這一系列的動作,不知道她想做什麼,茫然地眨了眨眼。

  「學姐?」

  愛里坐到綱吉對面,一本正經地凝視著綱吉,綱吉感受到她的認真,也挺著背,雙手放在膝蓋上,正襟危坐與學姐對視。

  「綱吉君,我有一個請求。」

  綱吉拍了拍瘦弱的胸膛:「沒問題,學姐,你說吧。」

  這還是學姐第一次向他提出請求,綱吉想,雖然他很弱小,但是他一定要盡可能幫助學姐。

  愛里咳了一聲,說:「那綱吉君,請脫光吧。」

  「好的,學姐!」

  綱吉把上衣的扣子全部解開,這才慢半天的反應過來。

  「等等……脫光?!?!?!」

  作者有話要說:

  愛里想干什麼你們知道吧(狗頭)

  時間線是reborn來做綱吉家教之前哦。


第18章 吊車尾

  廚房裡,沢田奈奈哼著歌准備晚上的料理。烤箱發出一聲「叮」,蛋糕做好了,她趕緊戴上手套把蛋糕從微波爐中拿出來。

  蓬松綿軟的巧克力蛋糕,湊近了可以聞到可可的香味,最上面一層還用淡奶油寫了一行字。

  「綱君,愛醬,干巴爹!」

  沢田奈奈非常滿意自己的作品,希望綱吉和愛里也會喜歡這個蛋糕。

  說起來,剛才綱吉的房間裡似乎傳出一聲驚叫,沢田奈奈不禁有些擔心,綱吉那孩子笨手笨腳的,是不是又摔倒了呢。

  她端起蛋糕和果汁,走到綱吉的門外,敲了敲門。

  「沒事吧,綱君?」

  推開門,沢田奈奈看到綱吉和愛里面對面坐著,綱吉臉紅得滴血,低著頭正在扣上衣扣子,扣了半天好不容易扣上這才發現扣錯了,只好解開來重扣。

  愛里倒是很平常地跪坐在榻榻米上,面前擺著一本參考書,時不時翻上一頁。

  沢田奈奈摸了摸下巴,她敏銳地察覺到了哪裡不對勁,房間裡的氣氛非常古怪。

  環視了一圈四周。

  她終於發現了!

  「房間裡是不是太黑了?」沢田奈奈一邊說,一邊走到窗邊拉起窗簾,「光線太暗看書對視力不好,會近視的哦。」

  愛里笑著站起身,幫奈奈拉窗簾,「也是。」

  陽光照進房間,屋裡瞬間亮堂起來,沢田奈奈滿意地拍拍手,「兩位,做功課做累了吧,要不要吃蛋糕?」

  她切兩塊蛋糕下來,和果汁一起端給愛里和綱吉。

  「好漂亮的巧克力蛋糕。」愛里贊嘆道,「謝謝。」

  綱吉好像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他心不在焉地接過蛋糕,卻沒拿穩杯子,差點把杯子裡的果汁打翻。

  「嗚哇——」

  「啊,綱君,小心!」

  看著綱吉手忙腳亂的樣子,愛里反倒卻松了一口氣。

  剛才她已經確認過了,綱吉身上沒有任何令咒。無論他與聖杯戰爭有什麼關系,至少他應該不是殺了神父的人。

  聖杯戰爭太危險了,出於私心,她不希望這個孩子參與這場戰爭。

  既然這次來綱吉家的目的已經達到,愛里便也不打算繼續呆下去。

  雖然奈奈很想讓愛里留下吃晚飯,不過她以家裡還有事為由先行告辭。奈奈十分惋惜,她正准備收掉蛋糕盤子,忽然發現綱吉的那份蛋糕還紋絲未動。

  而綱吉站在窗邊,出神地看著樓下愛里離去的背影。

  事情的發展已經完全出乎了他的想像。

  起初綱吉只是滿腹心事地去拉面店吃了一碗拉面,在拉面店遇到了一位自稱川平的銀毛大叔。

  「想知道你的學姐究竟要去做什麼危險的事麼?」

  大叔在他耳旁說。

  綱吉先是下意識點點頭,然後愣了三秒,才反應過來:「你怎麼知道學姐和我說要去做一件危險的事……不對,你是誰啊?!」

  對方推了下眼鏡,把一張畫有魔法陣和咒語的紙交給綱吉,滿臉神秘地說:「去參加聖杯戰爭吧,少年,所有你想知道的事都能得到解答。」

  「至於聖遺物……」川平思考片刻,隨手把桌上的一碗拉面推給綱吉,「就用這個吧,有點糊了,我不喜歡吃糊的。」

  說完便消失了。

  盡管這個奇怪大叔的所作所為讓綱吉一頭霧水,但在經過好幾天的猶豫之後,他還是乖乖照做了。

  他實在太想知道學姐說的危險的事是什麼。

  當然,當他用拿碗拉面召喚出了木葉的英靈,他從漩渦鳴人的口中得知危險的事就是聖杯戰爭,七個御主和七個從者之間相互廝殺,綱吉幾乎是立刻就後悔了。

  「啊!怎麼辦!我根本不會魔術!」

  綱吉抱著腦袋,感到前途一片灰暗。

  比起綱吉的惆悵,鳴人倒是很泰然,完全沒有因為自己的Master不會魔術而擔憂,反而安慰綱吉:「聽你說你是因為一個人才參加的聖杯戰爭?相信自己如果你足夠努力的話,就一定可以保護你想保護的人!」

  然而七代目火影大人的鼓舞並沒有讓綱吉燃起自信,他喪氣不已地說:「不行不行,我太弱了,是連撐杆跳都做不到的廢柴,更別提和魔術師戰鬥。」

  「誰說廢柴不能逆襲?」鳴人拍拍他的肩膀:「別看我現在這樣,其實我以前也是個吊車尾。」

  綱吉驚訝:「真的嗎?」

  鳴人點頭:「我是個忍者,在我的家鄉木葉,每個忍者都要忍者學校的畢業考試才能正式成為下忍。你知道我考了幾次才通過嗎?」

  綱吉眨眨眼。

  鳴人伸出三根手指,「三次,忍者學校的畢業考試我足足失敗了三次,全班就數我最差了。我的運氣不好,考到的忍術總是……」

  他頓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總都是我最不擅長的**術。不過即便如此,我依然相信命運是可以改變的,未來我可以當上火影大人。」

  綱吉聽得兩眼發光,鳴人身上披著火影大氅,他後來確實當上了火影。

  「好厲害!」綱吉像個纏著媽媽講故事的孩子,「那後來呢,你是怎麼當上火影的?」

  鳴人正要開口,忽然,他目光一凜,抱著綱吉就地一滾,在他們原來的位置留下三顆彈印。

  綱吉嚇得差點吐魂,鳴人抬頭,順著子彈飛來的方向望去。

  對面樓的樓頂站著一個身穿黑色風衣右眼纏著繃帶的青年。

  太宰治收起槍,坐回天台上,兩只長腿晃來晃去。他撐著腦袋,打量了一番沢田綱吉,輕笑道:「跟我的Master一樣,是個沒有魔力的普通人呢。」

  鳴人把綱吉護在身後,「英靈?」

  「沒錯。」太宰治大大方方地承認了,「初次見面,我是太宰治,來自橫濱的英靈,職階是Caster。」

  鳴人挑眉。

  既然對方直接亮出了身份和職階,作為回應,鳴人也不打算隱瞞:「我是漩渦鳴人,木葉的七代目火影,以Assassin之姿受到聖杯的召喚。」

  「Assassin麼……真是不走運。」太宰治笑眯眯地看著鳴人,「感謝於我的職階,即便御主是普通人,這本魔法書卻可以為我提供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魔力。」

  說罷,他揚了揚手中的書。

  沢田綱吉偷偷瞟了眼太宰治的書,封面上幾個大字讓他一愣。

  《完全自殺手冊》?

  這是什麼奇怪的書?

  鳴人向青年飛去幾枚手裡劍,沒想到對方的體術非常不錯,輕易地躲開了他的攻擊。

  太宰治雙手插兜,站立在高樓之上,俯視著下面的忍者。

  微風拂起他的發絲,太宰治斂著眉眼,淡淡道:「真可惜,雖然你很強,但是你的Master不是魔術師,甚至連魔術回路都沒有,你不能發揮出全部的實力。」

  綱吉越聽越自責,鳴人皺眉:「那又怎樣?」

  「別緊張,我沒有敵意。」太宰治滿臉無辜地舉起兩只手,看起來人畜無害,「我只是想問你一個問題。」

  他勾了勾唇,「你有沒有興趣,換一個Master?」

  作者有話要說:

  讓我看看2020年了誰還在家教和火影的坑底?

  哦,是我,那沒事了

  噠宰開始計劃通


第19章 忠犬

  姑且認作Assassin已經出局。

  回去的路上,愛里一直在思考聖杯戰爭目前的戰況。

  她和齊木結盟,現在銀時的魔力供給問題也解決了,暫時不用考慮Saber陣營。

  剩下還沒出現的Servant,只剩Rider和Caster,大概率江戶川柯南和雨生龍之介是他們的Master。

  先不說前者,後者是連環殺人案的凶手,專門對婦女和孩子下手,很典型的反社會人格,恐怕很難溝通,愛里也不想與他合作。但是解決掉他之後,他的Servant該如何處理是一個問題。

  想到這裡,愛里已經足夠頭痛,但她還有更大的問題。

  ——槍兵和巨龍。

  Lancer和Berserker看起來似乎處於合作狀態,既然Lancer是阿特拉姆的從者,那麼作為協力者的Berserker是誰的從者她大約已經猜到了。

  那個她最不願意面對的人。

  「汪!」

  愛里正在沉思中,一聲狗叫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看到一只毛茸茸的小狗飛快地從她身旁跑過,接著,一個男人追了上去。愛里下意識僵了一下,因為那個男人的發色和膚色與她的「未婚夫」阿特拉姆極為相似,都是金發,偏黑的深色皮膚。

  不過不同於阿特拉姆,眼前的男人是一頭利落的短發,長相似乎帶了幾分混血的感覺。

  男人身手敏捷地一把按住小狗,把小家伙提了起來。

  「哈羅!你這家伙,每次要給你洗澡你就逃得飛快。」

  小狗奮力掙扎著。

  男人威脅道:「如果你再跑的話,晚飯我就給你吃芹菜。」

  聞言,小狗一聲慘叫,隨即耷拉著耳朵窩在男人懷裡,不敢再造次。

  愛里看著這一幕,忍不住輕聲笑起來。

  芹菜是很有營養的蔬菜,但是有很多人不喜歡它獨特的味道,不僅如此,沒想到連狗不待見它。

  或許是那只叫「哈羅」的小狗可憐巴巴的小眼神觸動了愛里的惻隱之心,愛里從背包裡拿出兩根火腿腸,剝了包裝,遞到哈羅面前,「要吃嗎?」

  小狗仰頭看了看自己的主人,見主人沒有反對的意思,便開心地張口幾下把火腿腸吃掉。

  吃完火腿腸,哈羅意猶未盡地舔了舔愛里的掌心,親昵地搖起尾巴。

  愛里摸了摸哈羅柔軟的毛,向狗主人問道:「好可愛的狗,這是什麼品種的?」

  男人想了想,抱歉地說:「不好意思,其實我也不知道,它是條流浪狗,被我撿回來的。」

  「原來如此。」

  兩人聊了兩句,男人抱著狗離開。

  愛里走在回家的路上,繼續思考之前被狗打斷的問題。不過這麼一打岔,她剛剛想到哪裡來著?

  啊對,那個最令她頭疼的問題。

  Lancer和Berserker。

  與這兩個英靈的御主結盟是不可能的了,有什麼辦法可以不和他們戰鬥呢,至少她不想和Berserker的御主戰鬥。

  愛里再次陷入沉思。

  突然,身後又傳來一聲熟悉的狗叫,男人從她身旁跑過。

  愛里疑惑地眨了眨眼。

  難道哈羅又逃跑了嗎?

  「哈羅!你這家伙,每次要給你洗澡你就逃得飛快。」

  小狗在男人的懷裡掙扎著。

  「如果你再跑的話,晚飯我就給你吃芹菜。」

  ……

  似曾相識的一幕。

  愛里停下腳步,意識到不對勁。

  她抬起頭看了看四周,這才發現這條街明明她剛才已經走過了。空氣中隱隱有不同尋常的魔力流動。

  愛里重新邁腿,繼續向前走。

  狗叫聲再次響起,男人追在它身後,又說了同樣的話。

  果然。

  這裡是魔術師設好的結界。除了第一次,之後的哈羅和它的主人都只是投影,無限循環,重復著同樣的動作。

  紅色的霧氣不知何時彌漫在周圍。一片濃霧中,愛里看到了一抹高挑的身影。

  她身體輕顫,長長地嘆了口氣:「姐姐。」

  小泉紅子從濃霧中現身。魔女坐在掃帚上,目光冰冷地看著愛里:「不要叫我姐姐,我沒有妹妹,我的妹妹死在了七歲那年。」

  意料之中的回答,但愛里仍然覺得心被刺痛了一下。她努力鎮靜下來,改口道:「小泉小姐。」

  紅子抬起手,手背上有完整的令咒圖案。

  「好了,把你的Servant叫出來和我的Berserker戰鬥。這裡是我設置的魔術結界,不會被其他人看到,我們可以盡情地較量。」

  愛里低著頭,沒有反應。

  紅子蹙眉:「怎麼,難道你覺得你不召喚你的英靈,我就會對你手下留情嗎?」

  見愛里仍然沉默,紅子咬了咬牙,喊道:「Berserker,殺了她。」

  不遠處響起一聲龍嘯,巨龍在結界上空盤旋。

  愛里在心中思考著逃跑的方法,就在這時,藍色的槍兵也出現了。

  不好。

  如果面對兩個英靈,外加一個魔術師,她幾乎不可能全身而退。

  實在不行的話,只能召喚吉爾伽美什。

  愛里摩挲著左手上的最後一道令咒,有些難以抉擇是否要用掉它。

  巨龍的翅膀卷起狂風,將砂石吹到愛里的眼睛中,她條件反射地閉起眼。

  這是攻擊的最好時刻。

  愛里很快意識到了這一點,但她的身體跟不上她的反應,當她睜開眼睛時,紅魔法凝成的箭矢距離她的眼睛不到一釐米的距離。

  愛里僵在原地,恐懼地瞪大雙眼。

  電光火石間,極速飛過的一道藍光撞開了箭矢。

  ——有人為她擋下了這一擊。

  長。槍落地,又飛回庫丘林手中。庫丘林拿著槍側身擋在了愛里面前。

  愛里驚訝地抬頭:「Lancer?」

  紅子眯起眼:「你這是什麼意思,庫丘林?」

  「沒辦法,我這個人最不喜歡的就是欠別人東西。」庫丘林稍稍偏頭,望向愛里,無奈地攤手,「我還欠你一道令咒,小姑娘。這次就把我當做你的Servant,為你省一道令咒好了。」

  愛里知道他說的是那天晚上庫丘林被天之鎖困住,當吉爾伽美什差點殺了庫丘林時,愛里用一道令咒阻止了他,救下了庫丘林。

  凱爾特的光之子有著自己的榮耀,他不容許自己欠別人恩情不還。

  作者有話要說:

  熱心市民安室先生友情客串。

  無論是哪條線,大狗都瘋狂讓人心動。


第20章 嗅覺

  「快逃吧,小姑娘,你應該可以自己逃出這個結界吧。」

  聽到庫丘林的話,愛里卻沒有逃跑的打算。

  「既然說要我把你當成我的Servant,那我的從者戰鬥的時候,我又怎麼可能躲在後方畏首畏尾?」愛里頓了頓,語氣堅定:「我要和你並肩作戰。」

  庫丘林挑眉,「哦?」

  「那你可不要給我拖後腿啊,小姑娘。」

  「別小看我,Lancer。」愛里深吸一口氣,做好戰鬥的准備,「我會讓你看看我的本事。」

  庫丘林唇角微揚,猩紅的眼眸中浮現出幾分笑意,這個女孩總是會做出他預料之外的事。而之後愛里說的話,更是令他驚訝。

  「Berserker交給我,那個魔術師就拜托你了。」

  庫丘林不由得遲疑了一下。

  他沒有聽錯吧?

  一般不都是英靈和英靈打,御主pk御主嗎,怎麼她要手撕英靈?

  不待庫丘林回答,愛里已經衝了上去。

  巨龍隨著噴出熾熱的火焰,少女低聲吟唱,那火焰就像被冰雪覆蓋,轉瞬間化為蒸汽消散在空氣中。

  『虛數空間』

  極其罕見的魔術,只有屬性為虛的魔術師才可以使用的防御技能,無論是多麼威力強大的攻擊,一旦落到了虛數空間當中,就像一片雪花落入深沉的湖泊中,激不起一絲浪花。

  對於龍息這樣的大規模AOE攻擊,虛數空間是最好的防御手段,只要魔力足夠,虛數空間會將所有的火焰全部吞噬。

  不過這個魔術愛里平常很少使用,因為她還做不到很好地控制虛數空間,常常會把其他無關的東西也吞噬進去。

  所幸這個結界除了他們之外空無一物,她想吞也吞不到別的東西。

  紅子沒有想到愛里會主動選擇Berserker作為對手,現在她不得不面對庫丘林。

  槍兵如野獸般的作戰風格讓她難以招架,赤魔法是最為傳統的魔法派系,紅子對近身格鬥一竅不通,只能騎著掃帚躲避庫丘林的攻擊。

  庫丘林敏捷度極高,一瞬間的爆發更加可怕,再加上還有愛里為他提供的魔力加持和戰鬥支援,紅子漸漸不敵。

  即便心有不甘,但理智還是告訴她此刻不宜戀戰。

  「可惡,Berserker,撤退!」

  巨龍聽到她的命令停了下來。

  愛里悄悄松口氣。

  太好了,虛數空間使用得再久一點,力量不受控制,她難保不會將這個結界也吞噬。

  見紅子停手,庫丘林順勢收回長。槍,他原本就沒有與紅子戰鬥的意思,他只是想保護愛里。

  紅子憤憤地瞪了一眼庫丘林,轉身離去。

  愛里輕聲叫住她,「姐姐。」

  這回紅子沒有糾正她的叫法,也沒有理她的意思。

  愛里看著她的背影,兀自道:「之前你讓Berserker協助Lancer,是因為阿特拉姆在要挾你吧。繼承了魔術刻印的你,不可能嫁入加裡阿斯塔家族,唯一可以聯姻的我又逃婚了……」

  「你總是給我添麻煩。」

  愛里一愣。

  微風將魔女絳色的披風吹起,猶如日暮之時天邊扯出的煙霞,落日余暉映在紅子的眼中,她斂著眉眼,「有時候我時常在想,如果沒有發生那件事的話,我們會怎麼樣。」

  與姐姐在古堡花園玩耍的畫面依稀浮現在眼前。

  那些記憶太遙遠,像隔世經年,模糊不清,唯一記得的是那只漂亮的蝴蝶,翩然飛舞在兩個女孩指尖。

  但她和紅子都心知肚明,不會有如果。

  愛里從來沒有向紅子解釋過任何事,無論是黑影,還是小聖杯,直到現在,紅子甚至還不知道她的身體有一條刻印蟲。

  有時候,人需要一些動力才能活下去。哪怕那動力來源於仇恨。

  戰鬥平息,結界也逐漸消失。

  四周顯現出真正的景像,她果然早就不在遇到哈羅的那條街,再走幾百米就能到家了。

  「不錯啊,小姑娘。讓我刮目相看。」

  庫丘林對愛里的欣賞溢於言表。

  這樣漂亮、聰穎、有膽識,還願意與從者並肩作戰的御主,與他那個只會在背後耍小伎倆威脅女人的Master截然不同。

  庫丘林想,如果他的Master當真是愛里,他大概會毫無保留地獻出全部的忠心。

  Archer那家伙,幸運值絕對是Ex吧。

  庫丘林忍不住有點羨慕。

  愛里擔憂道:「Lancer,你這麼幫我,不怕阿特拉姆用令咒來懲罰你嗎?」

  庫丘林不屑地哼了一聲:「不必擔心,我的Master和你一樣只剩下最後一個令咒了,為了以後繼續命令我,他應該會把最後一個令咒用得非常小心。」

  聞言,愛里沒有放下心來,反而面色沉重。

  「最後一個?」

  「沒錯。」

  愛里想起那裝在同一個盒子裡的兩個聖遺物,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庫丘林扛著長。槍,對愛里說:

  「再見,小姑娘。」

  「再見,Lancer。」

  「下次再見面,我們就又是敵人了。」

  愛里彎了彎眼睛,女孩笑容明媚,像一朵飲足陽光綻放在冬日的向日葵。

  「那可不一定。」

  庫丘林挑眉,但他沒有繼續追問,而是揮了揮手,轉身化為光影消失在空氣中。

  愛里回到家。

  吉爾伽美什穿著那身倉鼠外套坐在客廳打游戲。

  還沒吃晚飯飢腸轆轆的愛里隨手拿起他身旁的那包薯片,剛把薯片咽下肚,吉爾伽美什就涼嗖嗖地瞥了她一眼。

  「你去哪裡了?」

  愛里想了想,決定如實回答。

  不說吉爾伽美什擁有全知全能之星,英雄王的觀察力和直覺都非常敏銳,在他面前撒謊完全是自討苦吃。

  「我去了初中部的一個學弟家裡,神父死的那天他也去過聖堂教會,我懷疑他與聖杯戰爭有關,但是沒有在他的身上發現令咒。所以我想,至少他應該不是殺了神父的人。」

  吉爾伽美什哦了一聲,沒繼續問下去,而是把注意力放回游戲上。

  愛里放松下來,她把脫下外套掛到衣架上,准備去廚房做飯。

  突然,吉爾伽美什扔掉手柄。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罩在愛里身上,愛里嚇了一跳,還沒反應過來,猝不及防就被吉爾伽美什壓在牆上。

  愛里眨了眨眼,心跳得極快。

  「Archer……?」

  吉爾伽美什微微俯身,湊到她脖邊,鼻翼稍翕,聞了聞。

  愛里被他這個動作弄得面紅耳赤,但又不敢推開英雄王,只能不斷往後縮,偏偏身後是堵結實牆。

  就這麼維持著這個微妙的姿勢好幾分鐘,吉爾伽美什終於開了口,他皺著眉,道:「你身上一股狗味。」

  作者有話要說:

  一語雙關。

  哈羅:?

  庫丘林:?

  閃閃:你是不是背著我在外面有狗了?

  愛里:……


第21章 噩夢

  狗?

  愛里眉心一跳,她頓了頓,解釋道:「回來的路上遇到一只小狗,因為很可愛,就忍不住摸了幾下。」

  她用手比劃著:「那只狗大概這麼大。」

  吉爾伽美什盯著她,那雙猩紅的眼睛瞧得她心裡發毛,愛里冷汗涔涔,只能面上強裝鎮定。

  過了一會兒,吉爾伽美什終於收回目光,「本王以前也養過獅子,它是唯一得本王允許可以在本王膝上撒嬌的生物。」

  愛里想像了一下那個畫面。

  似乎也只有威武的雄獅趴在吉爾伽美什的膝蓋上看起來沒有違和感。換做別的,孩子?女人?哪怕是吉爾伽美什的摯友恩奇都做出這樣的動作都會覺得有些奇怪。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白天經歷了一場戰鬥,愛里今天困得很早。

  吃完晚飯,才八點,她的眼睛就快睜不開了。

  吉爾伽美什原本想拉著她打游戲,見她一副困到不行的樣子,大發慈悲准許她回房睡覺。

  愛里打著哈欠,昏昏沉沉地洗完澡,換上睡裙,頭一沾到枕頭就睡著了。

  她做了一個夢。

  她夢到了吉爾伽美什。

  這不奇怪,她和吉爾伽美什之間有契約的聯系,在聖杯戰爭中,御主常常會夢到從者的生前。

  在夢中,她看到一片金色的沙漠。

  一座無比壯闊的國度橫亙於整片沙漠,風沙中響起美妙的樂曲聲,王國中的人民安居樂業,繁華昌盛。

  祭司們高聲吟唱著王的贊美詩,工匠徹夜將最古老的律法刻於石碑之上。

  而那位尊貴的英雄王則在高塔上俯瞰眾生,睥睨萬物,被稱為百獸之王的雄獅闔眸安然睡在他身旁。他的頭發比黃金還要燦爛,眼眸中閃爍著智慧的光,無盡的光輝照耀在王國的每一處角落。

  他就是光輝本身。

  一直到愛里醒來,她依然為夢中那宏偉的景像而震撼,她仿佛置身於一本史詩,人類最偉大的功業就在她眼前。

  這還是她第一次做到與吉爾伽美什有關的夢。

  拍了拍腦袋,讓頭腦清醒一點。

  她看了眼時間,才十點二十分,她不過睡了兩個多小時。

  嗓子渴得發干,愛里起身去客廳倒水。

  客廳亮著光,吉爾伽美什果然沒有睡。但是出乎意料的,他竟然在下棋。

  吉爾伽美什坐在沙發上,獨自一人擺弄著面前的棋盤。他左手端金色的酒杯,裡面裝著色澤艷麗香味醇厚的葡萄酒。

  愛里微怔。

  她已經忘了吉爾伽美什的杯子裡有多久沒有裝酒了,平常一直裝的可樂。

  吉爾伽美什拿著一枚棋子向前走了一步,他稍稍抬眸,目光落在她身上。

  「你醒了,愛里。」

  愛里忍不住停下腳步,多看了兩眼自己的從者。今晚的吉爾伽美什有些奇怪,平常他極少叫她的名字,總是以「人類」、「女人」稱呼她。

  吉爾伽美什瞥了眼自己身旁的沙發,示意她坐過來。

  愛里疑惑地走過去,卻遲遲不敢坐到他身邊。

  總感覺有什麼陷阱。

  要是換做平常,吉爾伽美什早就面露不耐。此刻的吉爾伽美什卻毫無惱怒之意,他輕笑一聲,睫毛如蝶翼顫動。

  「你在害怕什麼?」

  吉爾伽美什從未對她這麼溫柔過。

  他伸手,攬住她纖細的腰肢,只是稍一用力,她便重心不穩,跌進他懷裡。

  吉爾伽美什穩穩地接住她,低沉而磁性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本王發誓,你所擔憂的事,本王絕不會讓它發生。」

  吉爾伽美什的聲音像是有魔力,愛里瞳孔微散,喃喃道:「聖杯……」

  「聖杯算什麼東西。」

  他打斷她的話,語氣張狂又矜傲。

  天地間,也只有他一人能說出這樣的話。

  吉爾伽美什看著愛里,那雙如同蛇一般的瞳仁極盡蠱惑,他捏住她的下巴,像是絕對的命令,又像是曖昧的調。情,「今後你只需渴求我一人,為我一人存在。」

  愛里臉頰發燙。

  明明她知道哪裡不對勁,自己卻仿佛掉進了一道漩渦,任她如何掙扎,只會越陷越深,逐漸沉淪。

  那張薄唇一點點靠近,就在即將碰上的時候……

  愛里又醒了。

  她看著房間的天花板,腦袋暈暈乎乎。

  剛才,竟然是夢中夢?

  她摸了摸臉頰,果然燙得像發燒一樣。

  這太荒唐了。夢到吉爾伽美什的生前就算了,第二個夢算怎麼回事?

  愛里去浴室洗了把臉,強迫自己從那個泛著桃花色的夢中的清醒過來。冰涼的水撲在臉上,她果然感覺整個人都清醒許多。

  突然,澆在手上的水變得粘稠起來,空氣中飄浮著一股鐵鏽味。愛里感到不對勁,她低頭一看,不知何時起從水龍頭裡流出的不再是清水,而是鮮血。

  愛里嚇得後退一步。

  她撞到一個人,回頭,看到那頭熟悉的金發。

  愛里像找到了救星,下意識拽住吉爾伽美什的衣角:「Archer,有血……」

  話音未落,吉爾伽美什一把拍開她的手。

  「誰允許你觸碰我,雜修。」

  吉爾伽美什神色冷漠,語氣中充滿了嫌棄。愛里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

  王之財寶在吉爾伽美什的身後出現,寶具對准愛里。

  僅僅是一個瞬間,她根本來不及逃跑,那些寶具就穿透了她的身體,將她釘在牆上。

  劇烈的疼痛席卷而來,鮮血浸濕了她的衣服,順著她白色的睡衣滴滴答答地落下。

  吉爾伽美什面無表情地走向她。

  「你的使命是讓聖杯降世,人偶。」

  最後那個詞深深地刺傷了愛里。

  她顫抖著,看到吉爾伽美什揚起手。

  溫熱的血灑在她的臉上,愛里恐懼地睜大眼睛,看到自己的心髒在吉爾伽美什的手中跳動。

  ……

  「不要……不要!!!」

  愛里再一次醒來,這次她出了滿身的冷汗。

  竟然還是一個夢。

  但是剛才的夢太過真實,她似乎還能回想起鮮血的溫熱,愛里掀開被子,逃一般地跑到客廳。

  不要再是夢,求你了。

  她在內心不斷祈禱著。

  吉爾伽美什坐在沙發上,他穿著倉鼠外套,正在氪金抽卡。

  十連,八張SSR。

  「黃金律」似乎也影響了他的歐氣,吉爾伽美什滿意地關上游戲頁面。

  愛里就差激動得熱淚盈眶。

  ——是她的吉爾伽美什,是她的閃閃。

  她整個人松懈下來,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吉爾伽美什見愛里衣衫不整瘋瘋癲癲地從房間裡跑出來,頰邊還有淚痕,嘖了一聲:「你怎麼哭了?」

  愛里不知怎麼說,猶豫片刻,最終還是囫圇吞棗地說:「我做了噩夢。」

  「你夢到什麼?」

  「你。」

  「……」

  聞言,吉爾伽美什眉角一抽:「本王有這麼可怕?」

  作者有話要說:

  猜到夢裡的閃閃是什麼情況了嘛


第22章 綁架

  「本王有這麼可怕?」

  你好,有的。

  愛里拼命忍住才沒有一時衝動把實話說出來,畢竟吉爾伽美什還掌控著她的經濟大權,她不想得罪這位人形ATM。

  於是愛里換了一種說法,委婉道:「伴君如伴虎,哪怕是再賢明的君主,陪伴在他身邊的臣子和輔官也必然會時時刻刻提著一顆心。」

  吉爾伽美什挑了挑眉,似乎對她的回答還算滿意。英雄王不僅享受子民對他的擁立和愛戴,同樣也包括畏懼。

  愛里以為這個話題會就此止住,整個人剛松懈下來,誰知下一秒,吉爾伽美什又問:

  「那你夢見了本王什麼?」

  「夢見……」

  愛里猛的一頓,半句話都說不出來。淺淺的紅暈漫上臉頰,她低著頭,不敢看吉爾伽美什。突然,她又像想起什麼,肩膀微顫,漆黑瞳孔流露出恐懼的神色。

  吉爾伽美什被勾起了好奇。

  原本他只是隨口一問,他知道御主會夢到從者生前的一些事,吉爾伽美什以為愛里在夢中見到了他的烏魯克王國,這個時代的人難以接受公元幾千年前略顯血腥的神話歷史,也不算稀奇。

  但看愛里這副神情,她的夢似乎沒那麼簡單。

  他想知道她究竟夢到了什麼。

  「為什麼不說話?」

  愛里仍舊低著頭,她的腦海中紛亂如雲,思緒也是一團亂麻。

  眼前隱約浮現出那個說話格外溫柔,將自己拉入懷中的吉爾伽美什。一轉眼,他又變成了那個冷漠至極,面無表情地穿透她的胸膛將她的心髒剖出的男人。

  兩者反差太大,即使明知是夢,還是讓她忍不住陷入深深的疑惑。

  等了幾秒,愛里不遲遲開口,吉爾伽美什漸漸沒了耐心,他捏起她的下巴,紅眸微眯,「本王在問你問題,人類。」

  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拉進,吉爾伽美什英俊的五官驟然在眼中放大。

  剎那間,現實與夢境交織。

  愛里稍稍恍惚,她想起那個差一點點親上的吻。

  愛里抬眸,望向吉爾伽美什的眼睛,那雙瞳仁逐漸和夢境裡的重合。低沉的,極盡蠱惑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今後你只需渴求我一人,為我一人存在。」

  愛里咽了口唾沫,吞吞吐吐道:「夢到了……你要殺我。」

  一陣詭異的沉默。

  半晌,吉爾伽美什松開她,這個回答令他覺得無趣,吉爾伽美什看起來有些失望,「就這?」

  什麼叫就這。

  殺御主這種事可沒幾個英靈做得出來啊。

  愛里在內心吐槽,不過她還是點了點頭,只希望這一頁趕緊翻過去。

  她後退一步,嘗試轉移話題,向四周張望一番,目光落到游戲機的屏幕上。「這是什麼游戲?」

  吉爾伽美什頓了頓,語氣有些微妙:「一款Galgame。」

  愛里一怔,戀愛攻略游戲?

  雖然吉爾伽美什已經徹底淪為御宅族,不過他平常玩的游戲大多是競技類的moba或是賽車游戲,從來沒有見到他玩這種攻略妹子的游戲。

  愛里打開游戲,封面上是男主角與好幾個漂亮的美少女。

  這款戀愛游戲的畫風非常精致,幾個女主角的人物立繪不僅漂亮,而且各有特點,少女御姐蘿莉一應俱全。愛里粗略過了序章,發現游戲的劇情也算豐富,雖然主線是校園,但加入了平行時空的元素,鉤子留得恰到好處,愛里忍不住一直玩下去。

  但是很奇怪,一共十二章的游戲,吉爾伽美什竟然才玩到第三章,這很不符合他的作風。

  打游戲要不有錢,要不有肝,正好兩個吉爾伽美什都具備,他最不缺的就是時間和金錢。如果是可以通關的游戲,他往往會在一個晚上就把游戲打通關。

  所以愛里特別不希望吉爾伽美什又入坑了什麼通關時間長的游戲,她還記得當初吉爾伽美什一口氣打通《最終幻想12》,一百多個小時不挪地兒。

  幸好英靈沒有實際的肉。體,不然她實在很擔心英雄王金貴的小屁股會不會坐出壓瘡。

  愛里接著吉爾伽美什上次的存檔玩了起來。

  地點是放學後的教室,一個金發雙馬尾的蘿莉正在幫主角補習功課,夕陽落在女孩金色的長發上,她雙手叉腰,對主角說:

  「我幫你補習功課,只是完成老師吩咐我幫助同學的任務,才不是因為關心你呢!總而言之,你對我絕對沒什麼特別!」

  很典型的傲嬌人設。

  愛里了然。

  接下來,主角的回答選項有三個。

  A. 不管怎樣,謝謝井上同學幫我補習功課,我很感激,如果不介意的話,放學之後我請你去吃鐵板燒吧?

  B.雖然井上同學對我沒什麼特別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只有井上同學講的題我才聽得進去,明天也請井上同學幫我講題吧。

  C.那下次不找你補習了。

  三個選項中,吉爾伽美什毫不猶豫選了C。

  畫面變暗,人物頭頂冒出好感度-1。

  愛里:「……」

  吉爾伽美什:「……」

  英雄王看起來挺不服氣,直接關掉了屏幕:「垃圾游戲。」

  愛里默然。她總算明白怪不得吉爾伽美什沒把這游戲玩下去,即使玩下去了大概率也是BE結局吧。

  已經到了凌晨四點,明明很困,卻沒有睡意,反而越來越清醒。

  愛里喝了一杯熱牛奶,她回到房間,強迫自己閉上眼睛睡覺。明天還要上課,再不睡的話大概就會在數學課上睡死過去。

  戴著耳機聽了會兒輕音樂,睡意終於一點點湧上。

  朦朧之間,有風拂過她的臉頰,是窗戶沒有關好麼。

  愛里陷入沉睡。

  不知過了多久,愛里睜開眼,對上一雙鳶色的眼睛。

  她愣了三秒。

  然後反應過來,急得大喊:「Archer!」

  青年食指壓在唇上,向她眨了眨眼:「噓,愛里小姐,請不要做無意義的掙扎。」

  愛里心砰砰直跳,她試圖用感應聯系吉爾伽美什,但果不其然,聯系被阻斷了。

  愛里深吸一口氣,瞥了眼自己手上的令咒。

  還好,令咒還在。

  柯南道:「太宰先生,她似乎想用令咒召喚Archer過來。」

  太宰治摸了摸下巴。

  他將愛里從頭到腳仔仔細細地觀察了一遍,連一根頭發絲都沒放過。太宰治闔眸,沉思了好半天,他慢慢睜開眼睛,有種豁然開朗的清明。

  柯南:「你發現了什麼?」

  太宰治點點頭,煞有介事:「我發現愛里小姐的睡裙特別性感。」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太忙了,更新晚了一點orz

  昨晚突然有了個腦洞,求大家去康康我新開的預收!


第23章 名偵探

  江戶川柯南忍住想用令咒直接下令「自盡吧,Caster」的衝動。

  他有點後悔自己當初用《人間失格》手稿作為聖遺物召喚英靈,早知如此,如果換成《D阪殺人事件》,說不准他還能見到自己的偶像,江戶川亂步。

  江戶川柯南很崇拜亂步,他的這個化名就是取自亂步的姓。

  由此可見柯南對亂步的崇拜程度,僅次於福爾摩斯的瘋狂,而且由於亂步是日本人,這份崇拜裡還帶了一點本土情懷在。

  盡管聖杯召喚出的英靈似乎並不是歷史上真正的文豪,但無論是哪個世界的亂步,他都想認識一下。

  當然,這個後悔的念頭僅僅是在腦中一閃而過。

  柯南想,即使他不用《人間失格》,也絕不會給那個把孩子作為獻祭品換取魔力的人渣留下。

  幾個星期之前,那時江戶川柯南還是十七歲的高中生名偵探工藤新一。冬木市突然出現了許多兒童失蹤案,作為日本警視廳的救星,他毫不意外收到了來自警方的求助,希望他能夠幫忙尋找失蹤兒童的下落。

  這可以說是工藤新一遇到的最棘手的案件之一。

  因為犯人沒有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那些失蹤的孩子們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消失時周圍的監控攝像頭又恰好全部壞掉,顯然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這麼巧合的事。

  工藤新一百思不得其解,他甚至開始懷疑這是警視廳高層犯案,只有高層有權利能夠對這麼多的監控錄像動手腳,但找不出證據。

  目前為止還沒有發現那些兒童的屍體,這讓悲傷至極的家長們在膽戰心驚的同時又抱了一絲孩子還活在世上的希望。

  但這就更奇怪了。

  如果是人販子,要運輸這麼多的孩子,是如何通過安檢掩人耳目?如果沒有運輸,孩子們被集中關押在某個地方,什麼地方可以做到完全隱蔽不被發現?

  順著這個思路,工藤新一找到了市區東面新興住宅的地下二層。

  原本地下二層和地下一層都是小區的停車庫,不久前被一個經營石油的中東富豪全部買下。小區的業主們因此沒地方停車,引起了極大的不滿,開發商原本也不想賣,但是沒辦法。

  那個富豪給的實在太多了。

  富豪買下住宅區的地下兩層之後就徹底了封閉了出入口,沒有人知道他們在那裡做什麼。小區裡的住戶反應隱約聽到過動工建造的聲音。

  想投資地皮的話,市中心的土地顯然比郊區的地下更有投資價值。

  工藤新一怎麼想怎麼不對勁。

  於是他偷偷潛入住宅下的地下二層,在那裡,他目睹了一副不可思議的畫面。

  ——新一並沒有看到失蹤的孩子們,但他看到了會發光的魔法陣,以及正在念咒語的男人。

  「盈滿、盈滿、盈滿、盈滿……」

  阿特拉姆突然停了下來。工藤新一一個激靈,趕緊屏住呼吸,他以為正在偷窺的自己被發現了。

  不過所幸阿特拉姆停下並不是因為他。

  一旁頭上裹著紗巾的女佣問:「怎麼了,少爺?」

  「不行,我的魔力沒有達到頂峰,這樣下去是不能召喚出Saber的。」阿特拉姆放下手,手背上已經有了令咒的圖形,「算了,明天晚上再試試吧,反正聖杯戰爭還沒有正式開始,Rider,Caster,Lancer和Saber都沒有被召喚出來。」

  他斂眸,看著放在魔法陣中央的《人間失格》,冷哼一聲:「那個該死的女人偷走了我的聖遺物,召喚出英雄王吉爾伽美什,我一定要召喚出強大的Saber,讓那個女人和她的英靈死在Saber的劍下,叫她知道背叛我的下場。」

  女佣低伏著身,道:「少爺一定會獲得聖杯,實現光耀加裡阿斯塔家族的夙願。」

  阿特拉姆懶懶地瞥了她一眼,「今晚就到此為止吧,你去把東西收拾一下,明晚再進行召喚儀式。」

  「是。」

  阿特拉姆轉身離開,女佣整理完東西,也緊隨其後。

  房間內空無一人。

  只余趴在通風管道口的工藤新一僵在原地,汗水打濕了他的襯衫,貼在皮膚上,黏黏糊糊的,非常不舒服。

  但此刻他無心去管別的,滿腦子都是剛才的所見所聞。

  這遠遠的超出了工藤新一十七年的唯物主義認知。

  簡而言之,這不柯學。

  等了一會兒,確保阿特拉姆和那個女佣不會返回,工藤新一慢慢地從管道口出來。他走到魔法陣前,彎下身,用手指沾了下鮮紅的液體,放在鼻子下聞了聞。

  是人血。

  新一跌坐在地上,一時不知道該做什麼,他向來引以為豪的大腦已經轉不過來了。

  目光飄忽地環視了一圈四周,最終落到書櫃上。剛才工藤新一看得非常清楚,那個女佣就把放在地上的那個東西收進了書櫃的暗格中。

  新一站起身,模仿女佣的動作打開暗格。

  暗格裡躺著一卷手稿,新一粗略地看了幾眼,是太宰治的半自傳體小說《人間失格》。

  忽然,一道聲音突然在他的腦海中響起,不聽地叫囂著,拿走它,拿走它。新一就像著了魔一般,他起那卷手稿,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裡。

  ……

  琴酒的A藥正好幫新一解決了身份問題。

  阿特拉姆正在滿城搜羅那個盜走他聖遺物的小偷,雖然新一自覺沒有暴露,但阿特拉姆還是知道了東西是工藤新一偷的。

  畢竟第一次做這種事,新一想,下次如果有機會,他一定要向怪盜基德請教請教。

  變成江戶川柯南之後,名偵探徹底沒有了後顧之憂,他用《人間失格》召喚出了Caster,太宰治。

  阿特拉姆怎麼也不可能想到身為普通人的新一竟然縮小成了七歲的小學生。

  思緒回到眼前。

  太宰治彎著眼睛,笑眯眯地看著愛里,「吶,愛里小姐,如果你願意主動交出令咒的話,可以少吃很多苦頭。」

  愛里想都沒想,一口否決:「不可能。」

  她怎麼可能斬斷與吉爾伽美什最後的羈絆。

  太宰治輕嘖一聲,他伸出手,指尖撫過她手背的令咒,聲音很溫柔,說的話卻叫人毛骨悚然:「我的治療術不太好,強行剝除的話可能會有點痛,還請忍耐一下哦。」

  愛里顫抖著閉起眼睛。

  就在這時,耳邊響起機車的轟鳴聲,太宰治的手頓住。

  愛里的第一反應是吉爾伽美什來救她了。

  但想想又不對,雖然吉爾伽美什是機車廚,有一輛非常帥氣的哈雷機車,但是如果他發現自己不見了找到這裡來,以吉爾伽美什的性格,他大概會直接用王之財寶把這裡轟成廢墟。

  如果不是吉爾伽美什的話,那會是誰呢?

  作者有話要說:

  友情提示,這是個黑柯。


第24章 雙黑

  轟鳴聲越來越近。

  刺目的車燈將小黑屋照得通亮。

  江戶川柯南下意識眯了眯眼,想看清來者,身旁的太宰治干咽了一下,一把拽過他的手,無比認真地說:「Master,我們溜吧!」

  柯南:?

  愛里不由得心生好奇,她感受到了魔力的湧動,似乎來的也是個英靈。

  目前還沒出現的英靈就剩下Rider了,看這騎機車的架勢,大概率對方就是Rider。但是太宰治這個表現……難道說Caster很怕Rider嗎?

  她正在疑惑,下一秒,機車破門而入,在即將撞到他們之前來了個180度急轉掉頭,閃爍的尾燈拉出一道漂亮的弧線。

  飛揚的沙塵裡,愛里看清了騎在機車上的人。

  是個容貌俊美的青年。青年一身黑色,盡管個子不算高,身材比例卻是極好的,一雙腿又直又長。橘色的長發被風吹得有些凌亂,但帥氣不減分毫。

  中也從機車上翻身而下,動作流暢而敏捷,讓人賞心悅目。

  「喂,那邊的混蛋英靈!」

  一聲呵斥,叫住了試圖偷偷溜走的太宰治。

  「哎,混蛋英靈,在哪裡?」太宰治停住腳步,誇張地伸張脖子,在四周張望一圈,半晌,露出萬分驚訝的表情,明知故問,「難道說,中也你是在叫我嗎?」

  中原中也斜靠在機車上,單手插在口袋裡,冷哼一聲:「少裝傻了,不是在叫你,難道我是在叫鬼?」

  「嘛,其實受到聖杯感召,沒有肉。體的我們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是鬼?」太宰治攤了攤手,「變成英靈之後,書上講的大部分自殺方式都對我無效了,我可是非常苦惱呢。」

  「哈?本來那些自殺方式就對你無效吧,不然你怎麼會一直死不掉?」

  「這個問題就比較復雜了。」太宰治向中也揮了揮手指,神秘莫測地說,「就算我說了,以中也拳頭大的腦袋大概也無法理解吧。」

  「你這混蛋……!」

  中原中也怒氣衝衝地瞪著太宰治,與此同時,黑紅色的光在他身邊流動。

  愛里只看到中也的身形一晃,接著,他就以一個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來到太宰治身邊,一拳揍上太宰治的肚子。

  太宰治被打飛,在地上翻滾了幾圈才停下來。

  「痛、痛、痛,真的很痛!」

  「閉嘴,吵死了!」

  愛里眨眨眼,不知道為什麼,她感覺太宰治好像是在故意激怒中原中也。從惹怒的方式到挨揍的方式都是那麼駕輕就熟,簡直就像刻在基因裡那樣……熟練。

  很顯然,一旁的江戶川柯南也有同樣的感覺。

  柯南端詳了一番中原中也,又轉頭看看太宰治,道:「熟人?」

  太宰治抬起頭,向自己的御主露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算是。」

  中原中也嘁了一聲,「不要廢話,站起來,跟我戰鬥,我絕對不會把聖杯交到你這條青花魚手裡。」

  提到聖杯,兩個英靈的表情稍稍嚴肅了一些。

  太宰治與江戶川柯南對視一眼,Catser不知道和他的御主暗地裡交流了什麼,柯南推著愛里的椅子,似乎准備帶她離開。

  愛里意識到或許這是個好機會,向中原中也大喊:「救命!」

  中也看了眼愛里,微微蹙眉,嫌惡地說:「綁架小姑娘?你果然是變態,太宰。」

  太宰治鴛色的眼眸中流淌著難解的光,「還是那麼天真呢,中也,她可不是什麼普通的小姑娘。」

  中原中也視線下移,落在愛里手背上的令咒:「Archer的御主?哼,打不過人家的從者,就使用卑劣的手段對御主下手,果然是你的風格。」

  太宰治輕笑了下,笑意淺淺的,未至眼底,「這可不是什麼卑劣的手段,而是戰術,是聖杯戰爭默認的潛規則。」

  說著,他余光瞥向角落。

  有一只監視用的使魔已經藏在角落裡很久了。也就是說,從剛才中原中也出現到現在,所有的一切都被使魔的主人看在眼裡。

  太宰治不動聲色,側了側身,「中也,你參加聖杯戰爭的目的是什麼?」

  中原中也理所當然道:「那還用說,當然是為了獲得聖杯。」

  「我的意思是——」太宰治凝視著中也,「獲得聖杯之後,你要用聖杯做什麼?」

  中原中也頓了一下,他稍稍偏頭,目光晦澀,「拯救那座城市,在所有的悲劇發生之前改變命運,如果是聖杯的話,應該可以做到吧。」

  中也沒有說出口的名字,太宰治心知肚明。

  他微笑:「那我們的理想是一樣的,不如合作怎麼樣?」

  中原中也握了握拳,「不,我們永遠不會是一樣的。」

  他再一次衝向太宰治,兩個英靈打了起來。

  愛里注意到在戰鬥過程中,中原中也盡量避開太宰治的觸碰,不知是不是與太宰治的寶具有關。兩人很少使用魔力,幾乎是近身格鬥,當然太宰治單方面被揍得比較慘。

  塵土飛揚。

  太宰治喘著氣,半跪在地上。

  與他相比,中原中也則顯得從容許多,他理了理自己的帽子,向太宰走來,「回英靈座吧,太宰,橫濱由我來拯救。」

  太宰治聞言,卻笑了起來,「所以說你還是太天真了啊,中也。」

  突然,中也腳步一頓。他感應到了什麼,瞪大雙眼,一把拽住太宰治的衣領。

  「你這家伙,對我的御主做了什麼?!」

  面對中也的暴跳如雷,太宰治滿臉無辜,「我剛說過,這是聖杯戰爭的潛規則,我明明已經好心提醒過你了。」

  愛里這才發現,在剛剛他們打架的時候,江戶川柯南不知何時偷偷離開了。

  看來是柯南是去解決Rider的御主了。

  太宰治唇角微勾,「雨生龍之介,你的Master,與芥川的名字一樣啊。」

  中也氣得渾身發抖,但理智還是壓過了他的怒火,幾番思考,他推開太宰治,操縱重力。

  愛里發現捆住自己的椅子竟然飛了起來。

  椅子載著她一路飛到中原中也身邊,中也解開她身上的繩子。

  「坐穩了。」

  愛里還沒反應過來,中也摟住她的腰,把她帶上了機車。

  轟鳴聲響起。

  一陣黑煙,中也帶著她消失在視線中。

  太宰治被尾氣嗆得咳嗽了幾聲。

  江戶川柯南回到太宰治這裡,他發現愛里不見了,不禁皺眉道:「橘小姐呢?」

  太宰治道:「被中也帶走了。」

  柯南一愣:「為什麼中也要帶走她?」

  太宰治想了想,說:「Rider不像擁有獨立行動技能的Archer和自己有魔術供給的Caster那樣,一旦失去了Master,他很快就會消失。」

  柯南聽著,還是有點疑惑:「所以?」

  太宰治:「所以他帶走她,可能是為了……補魔吧。」


第25章 挖牆角

  愛里快要被顛吐了。

  她一手扒著中原中也的腰,以防自己從機車上摔下去,另一只手捂住嘴,避免自己憋不住了哇的一口吐在中也身上。

  這滋味實在是太難受了,如果可以選,她甚至覺得還不如繼續被江戶川柯南和太宰治綁著。

  會這麼想,也是因為愛里有一種直覺,她覺得江戶川柯南和太宰治只是想嚇一嚇她,並不會真的傷害她。

  畢竟如果綁架她的目的是奪走她的令咒,在她昏睡還沒有醒來的時候直接下手不是更好麼?一個沒有意識的人與一個清醒有反抗能力的人,無論是誰都會選擇前者吧。

  她相信江戶川柯南和太宰治絕對不是那種疏忽大意,或是因為不夠果斷導致錯失良機的人。

  柯南既然召喚出了C階的太宰治,不出意外,應該是用從阿特拉姆那裡偷走的《人間失格》的殘卷作為召喚媒介。

  話說回來,阿特拉姆也挺倒霉,准備了兩個聖遺物,竟然全被偷走,一個不剩。

  愛里有些疑惑,她是通過自己「未婚妻」的身份才成功盜走阿特拉姆的聖遺物,但柯南是怎麼做到的?

  他真的如表面一樣是個小學生嗎?

  原先愛里以為是太宰治控制了自己的Master,對於Caster來說,操控一個普通人的思想輕而易舉,可現在看來似乎並非如此。

  她曾經在書上看到過有可以使人永葆青春的魔術,不知道柯南是不是用了這種被視為絕對禁忌的魔術。

  長生不老這個詞聽起來實在太過誘惑,所以即便要付出難以想像的代價,也依然有很多魔術師前赴後繼地去嘗試。

  愛里試著以一個魔術師的思維去思考柯南擁有遠超普通七歲小朋友智商的原因。

  突然,一個顛簸,高速行駛中的車頭和車尾幾乎要成倒立豎直的一。

  愛里終於忍不住尖叫出聲。

  在她快要昏倒之前,中原中也終於停了下來。

  他看到後座上面如死灰的愛里,這才後知後覺想起什麼,「糟糕,忘記人類是無法承受這個速度了。」

  愛里強忍住胃裡的不適,她顫顫悠悠地下了車,兩腿還在發抖。

  以前她坐過吉爾伽美什的機車。吉爾伽美什心情不錯的時候會帶她去兜風,她覺得風吹過臉龐感覺很舒爽,風景也不錯,她很享受那種感覺。

  和坐中也的車完全不一樣。

  難道說是吉爾伽美什為了遷就她,特地騎慢了一些嗎?

  英雄王原來有這麼細心嗎?

  愛里不可置信,她又想了想,覺得有可能是因為座位不同導致的區別。

  吉爾伽美什喜歡讓她坐自己的前面,愛里身形比較嬌小,即使坐在前面也完全不會擋住他的視線。吉爾伽美什的手臂撐在她的兩側,像把她擁在懷裡一樣的姿勢,她稍稍往後,靠著吉爾伽美什的胸膛會覺得有安全感一點。

  不過如果換成中原中也的話……愛里稍稍比劃了一下他的身高,如果她坐在前面,中也大概什麼都看不見了。

  中也注意到她的視線,飄過他的頭頂。

  青年危險地眯起眼:「你在看什麼?」

  「沒、沒什麼……」愛里一個激靈,趕緊扯開話題,「我覺得你的帽子挺好看的。」

  中也一頓,他側身,摸了摸自己的帽子,語氣隱藏不住的欣喜,「你還挺有眼光的嘛。」

  「哈哈。」

  愛里干笑兩聲。

  「走吧。」中原中也邊往前走,邊說,「太宰那家伙應該找不到這裡來。」

  愛里小心地跟在他身後。

  她瞥了眼手上的令咒,猶豫片刻,還是選擇暫時不聯系吉爾伽美什。Rider看起來對她似乎沒有敵意,這是個好機會。

  愛里並不認為中原中也把她帶走是因為她喊的那一聲「救命」。她是Archer陣營的御主,對於中也來說也是敵人,對於聖杯戰爭的參與者來說,同情心是最要不得的東西。

  所以中也帶走她一定是有目的的。

  太宰治想的愛里自然也想到了,中也的目的,可能是需要她的魔力。

  根據愛里之前的調查,Rider的御主雨生龍之介是一個沒有魔術回路的普通人,中原中也的情況應該和阪田銀時差不多。現在雨生龍之介被解決了,中也在失去Master的情況下,魔力只會更加缺乏。

  如果可以用魔力拉攏他,那最好不過。

  愛里倒是無所謂給中也補魔,她本來就不希望任何Servant消失。

  每當有一個從者戰敗,作為小聖杯的她就會將其吸收,與此同時,她身體的某一部分也會發生變化,逐漸轉變為聖杯的容器。

  愛里看著中也挺拔的背影,試探性地問道:「Rider,你的身體還好嗎?」

  中原中也雙手插在口袋裡,酷酷地說:「還死不了。」

  愛里摩挲著自己的食指指腹,「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

  可以放血給你喝,讓你補充魔力。

  後半句話還沒出口,中原中也突然打斷她:「你的Servant是Archer吧?」

  愛里一愣:「是。」

  「英雄王,吉爾伽美什。」中原中也把帽檐壓低,「他應該是個很強的英靈吧?」

  愛里茫然地點了點頭,不知道為什麼中也會突然說起這個。

  中也說:「Archer是三職階之一,強大也是情理之中,不過弓兵這個職階的英靈出了名的不聽話。」

  愛里越聽越疑惑。

  「你失蹤這麼久了,他都沒有來找你,完全不擔心你的安危?」中也稍稍偏頭,余光落在她手背上的令咒,「真是個不稱職的Servant。」

  愛里斂眸,道:「不是他的錯,是我警覺性不夠。」

  中也挑眉:「你對自己的從者倒是很寬容。」

  愛里頓住腳步,她抬眸,與面前的英靈對視:「Rider,你究竟想說什麼?」

  中也也停了下來。他與愛里對視數秒,半晌,他咳了一聲,道:「……其實我也挺強的。」

  愛里的腦袋上冒出一個問號,她依舊聽得雲裡霧裡。

  「不僅是寶具,我的體術也已經到了巔峰造極的程度,即使是跟Saber或者Lancer打白刃戰也不會落於下風。」

  說著,中也的視線飄忽了一下,語氣也有些僵硬,「如果Master是你的話,我絕對會貼身保護,半步不離。」

  愛里眨眨眼。

  忽然,她反應過來。

  難不成中也這是在……挖牆腳?!

  作者有話要說:

  閃閃:本王好綠。

  chuya可是乖寶寶,所以這些話到底是教給他的呢(狗頭)


第26章 謀略

  愛里從驚訝中回神,稍稍鎮定了一點。

  想想也對,除了可以單獨行動的Archer,其他從者都不能沒有Master,為了繼續存在於現世,在御主死後他們會盡可能快的尋找新的御主。

  Rider這麼做也不無道理。

  只是愛里頭一回面對這種情況,不知該如何應對。她莫名有種對不起吉爾伽美什的感覺,盡管她並沒有打算答應中原中也。

  「抱歉,Rider。」愛里思考一番了措辭,「即使你不找新的御主,我想我也可以找到為你補充魔力的方法。」

  中也眯起眼:「如果我們不締結契約,你的承諾緊緊是空口無憑,我憑什麼相信你?」

  愛里啞然,一時說不出反駁的話。

  因為中也說的對,哪怕有實質的契約束縛,御主或是從者也有背叛對方的可能,更遑論她的口頭承諾。

  愛里有些猶豫是否要向中原中也坦白自己就是小聖杯的事。

  這大約是唯一可以換取中也信任的方法。

  愛里尚在猶豫,就在這時,中原中也眉頭一皺,眼裡閃過凌厲的光。

  「誰?」

  話音剛落,藍色的槍兵現身。

  愛里眼睛一亮:「Lancer!」

  庫丘林懶洋洋把槍扛在肩膀上,向愛里打招呼:「又見面了,小姑娘。」

  槍兵會出現在這裡愛里並不覺得意外,之前隱藏在角落裡的使魔她也注意到了。

  她認得那是加裡阿斯塔家族特有的使魔,Rider與Caster的戰鬥,包括Rider的Master被江戶川柯南解決,她被Rider帶走,這些阿特拉姆應該全部看在眼裡。

  果然,從庫丘林身後走出一個金發男子。

  中原中也警覺地盯著突然出現的Lancer陣營。

  「請別緊張,中原先生。」阿特拉姆舉起雙手,微笑道,「我沒有敵意,我是來找你合作的。」

  中也遲疑了一下,戒備不減,「合作?」

  阿特拉姆看著中也,反問:「Caster殺了你的御主,你不想要報仇嗎,Rider?」

  中也沒有說話。

  阿特拉姆道:「雖然我與Caster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不過我與他的Master有點過節。原本Caster是我的英靈,但是那個偵探小子偷走了我的聖遺物。」

  說到偷這個字,阿特拉姆瞥了一眼中也身邊的愛里。

  愛里下意識向後退一步,不過阿特拉姆的目光並沒有在她身上停留太久。

  「俗話說得好,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阿特拉姆打了個響指,「我是真心想與你結為同盟,為了顯示我的誠意,我會讓Lancer協助你殺了Caster。」

  庫丘林面無表情地站在一旁,看起來不怎麼情願,不過什麼都沒說。

  中也的態度似乎有些松動。

  愛里忍不住拽了拽他的衣角:「Rider……」

  中原中也碧藍的眼眸像凜冬的一潭寒泉,連光都化不開的冰冷。

  片刻,他對阿特拉姆說:「好,我答應與你合作。但是,我做這些只是為了我的Master。」

  阿特拉姆滿意地笑了:「當然。」

  *

  深夜。

  機車的轟鳴聲打破夜的寂靜。

  太宰治浮出水中,被水浸濕的頭發貼著他的側臉,水珠從他的發梢,順著他的下頜弧線淌落。

  太宰治看起來心情不錯,他像條人魚一樣游到岸邊,撐著腦袋向中原中也打招呼:「晚上好,中也。」

  中原中也的車不知何時開到了河邊,他動作熟練地跳下機車,嗤道:「自殺好歹也換個地方,居然在這麼清澈的河流自殺,簡直是污染環境。」

  太宰治笑眯眯地說:「英靈是不會被水淹死的,所以,這個動作應該被稱為入水∼」

  「心情不錯啊,Caster,但是很快你就笑不出來了。」

  太宰治聽到庫丘林的聲音,鴛色的眼睛微眯,他抱怨一般地說:「太過分了,中也居然聯合了別人來揍我,怎麼說我們也算是同鄉的英靈,居然一點情面都不留。」

  「少開玩笑了,誰會給你留情面。」

  黑紅色的光芒在中原中也身邊亮起,下一秒,碾壓性的重力向太宰治襲來。

  網織狀的魔力在水面散開,將中也的攻擊無效華。

  太宰治道:「難道說中也忘了,你的寶具對我無效。」

  中原中也道:「我當然知道,那這個怎麼樣?」

  話音剛落,中也跳入水中。撲通一聲,水花四濺。中原中也撈住太宰治的腰帶,把他往岸上一扔,庫丘林已在那等候多時。

  長。槍擦著太宰治的眉骨劃過,鮮血如一串紅寶石項鏈在空中散落。

  「嗚哇,差一點。」太宰治後怕地說,「我這張臉要是破相了,可是有很多女士會為之哭泣的呢。」

  沒人搭理他。

  太宰治還沒來得及歇口氣,中原中也又迎了上來,一腳將他踹飛。

  二對一。

  Caster自然不敵。

  太宰治背靠著一棵大樹,咳出一口血,擦了擦唇角的血跡。

  庫丘林的槍。尖抵住他的脖頸,槍。尖再往前一釐米,就可以穿破他的喉嚨。

  阿特拉姆的聲音突然響起:「Caster,給你最後一個機會,你的御主在哪裡?」

  太宰治低著頭。

  阿特拉姆等了三秒,沒有得到太宰治的回答,他下令:「動手吧,Lancer。」

  「永別了,Caster。」

  額前稀碎的發遮住太宰治的眼睛,庫丘林看不清他的目光,卻注意到那淡色的唇微微挑起。

  「那可不一定。」

  「……什麼?」

  庫丘林瞪大雙眼。

  有一股巨大到不可思議的力量突然禁錮住他的身體,讓他動彈不得,重力壓得庫丘林根本直不起身,連帶著手中的槍也拿不住。

  庫丘林望向罪魁禍首——中原中也。

  在不遠處觀戰的阿特拉姆臉色驟變,「你這是在干什麼,Rider?你居然背叛我?」

  「背叛?」

  中原中也嘖了一聲。

  他理了理頭發,又活動了一下手腕,仿佛從現在起才開始要動真格,在此之前他一直沒有認真過。

  「我早就說過,我做這些都是為了我的Master。」中也聳肩,「這些可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阿特拉姆怔愣半晌。

  終於,他意識到什麼,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仿佛為了證明他的猜想,太宰治笑了笑,他解開手上的繃帶,右手的手背上紅色的圖案赫然是令咒。

  ——他就是Rider的Master。

  作者有話要說:

  雙黑一起套路人渣

  這波啊,這波太宰在大氣層


第27章 幸運E

  他被騙了。

  阿特拉姆意識到這一點,怒火止不住地湧上心頭。從一開始就是一場騙局,是中原中也與太宰治專門演給他看的。上次太宰治故意在魔術工坊中現身,大概也是故意泄露蹤跡,他料到自己會派使魔跟蹤監視他,所以聯合中原中也自導自演了這一出。

  如果是Caster的話,鑽聖杯戰爭的規則空子,以英靈之身召喚出英靈也不是沒有可能。

  那個雨生龍之介就是一個幌子,他根本不是Rider的御主,太宰治利用他轉移所有人的注意力,隱藏自己的身份。

  形勢瞬間倒轉。

  二對一的那個一從Caster變成了Lancer。

  庫丘林本就是單體作戰比較強的英靈,並不擅長同時應對多個敵人,更何況太宰治和中原中也配合默契,在戰鬥中可以產生一加一大於二的力量。

  阿特拉姆氣得面部扭曲,不願接受自己被耍弄了的這個事實,「可惡……」

  庫丘林道:「Master,撤退嗎?」

  現在的情形,顯然撤退是最明智的做法,庫丘林以為他這個一貫最為膽小的御主會毫不猶豫地選擇逃跑。

  沒想到阿特拉姆突然冷笑了一聲,他站在原地,似乎沒有逃跑的意思。

  「你以為會謀略的只有你一個麼,Caster?」阿特拉姆看著太宰治,扯了扯嘴角,眼中流淌著涼薄的笑意,「我也准備了PlanB。」

  話音剛落,四周騰起白色的霧氣。

  中也被煙霧嗆得咳嗽兩聲。

  太宰治眯起眼,適應能見度驟然降低的環境。一片白霧中,鋒利的寒芒閃過。

  「中也,小心!」

  中原中也靠自己的直覺躲過了這一擊,武器擦過他的側肩釘在地上,他低頭,仔細一看,竟然是一枚手裡劍。

  與此同時,一道身影從霧氣中走出,中原中也與太宰治不由得睜大了眼。

  眼前的家伙赫然是不久前在聖堂教會被Berserker一口吞掉的Assassin,漩渦鳴人。

  庫丘林似乎也非常驚訝。

  「Assassin?」庫丘林看著眼前的英靈,活像見了鬼,「你不是被Berserker吃了?」

  漩渦鳴人笑了笑,突然,他拿著手裡劍攻向庫丘林。

  庫丘林下意識回擊,長。槍直接捅穿了鳴人的胸膛,鳴人倒地。

  然後,砰的一聲,「屍體」化作一團空氣,消失不見了。

  庫丘林微怔,下一秒漩渦鳴人的聲音又在他身後響起。庫丘林轉頭,發現漩渦鳴人竟然安然無恙地站到他身後,方才被長。槍捅到的地方完好無損,連衣服都沒破。庫丘林疑惑地握了握槍柄,方才的感覺,以他多年的戰鬥經驗,他確定自己剛剛確實殺了一個英靈。

  「這是我的寶具之一,忍術·影分。身。」

  漩渦鳴人解釋道:「我用影分身幻化出來的每一個分。身都是英靈級別的存在,那天在聖堂教會被Berserker吃掉的不過我的一個分。身。」

  「原來如此。」

  庫丘林聽說過類似的技能。

  就比如第十九任暗殺教團首領哈桑·薩巴赫,被稱為百貌哈桑的Assassin,召喚出百貌,就相當於擁有了一個刺客集團。

  庫丘林深深地看了一眼阿特拉姆。

  作為簽訂契約的從者與御主,他們卻並沒有信息共享,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Master是何時知道Assassin沒有死,又是何時與暗殺者有過聯系,他對此可以說是一無所知。

  「這樣就是二對二了。」

  阿特拉姆沒有注意到庫丘林的眼神,他得意地看著太宰治和中原中也:「Assassin,讓我見識一下你的實力。」

  「我是無所謂。」漩渦鳴人聳肩,「但是我的寶具需要消耗很多的魔力,你知道,我的Master是個沒有魔術回路的普通人。」

  阿特拉姆自然聽懂了鳴人的話外之意:「沒問題,我會為你提供魔力支持。」

  他拿出一塊水晶,是用無數兒童生命獻祭出的魔術結晶,裡面蘊含著豐富的魔力,那些魔力源源不斷地流向鳴人。

  有了足夠的魔力,漩渦鳴人直接開啟『九尾·查克拉』模式。

  漩他渾身被尾獸的查克拉包裹,燃燒出金色的火焰,那頭微卷的金發稍稍上翹,領口位置顯現出黑色勾玉的圖案。

  手中的查克拉球通過暴風卷成高速旋轉的漩渦,鳴人在螺旋丸中加入了極大的能量,螺旋丸被越搓越大。

  河水洶湧,碎石浮動,刺目的光芒劃破漆黑夜空。

  先是安靜了一秒,接著,所有力量集中在一刻爆發,天崩地裂的威力,冬木市上空出現巨大的蘑菇雲。

  幾公裡之外的人大概都可以感受到這場爆炸的余波。

  ——眾所周知,聖杯戰爭是秘密進行的。

  可以預想第二天電視上又會播出瓦斯泄露的新聞。

  風波平息,煙霧散去。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倒在了地上。

  鳴人收起了身體裡流動的查克拉,向阿特拉姆挑眉:「怎麼樣?」

  阿特拉姆看起來非常滿意。

  「不錯,不愧是木葉的火影大人。」他走向鳴人,唇角噙著笑意,「讓你跟著一個沒有魔術回路的普通人,實在是太屈才了。」

  庫丘林突然有個不好的預感。

  這大概是槍兵職階的英靈特有的預感。

  鳴人道:「既然我已經向你展示了我的力量,那麼按照承諾……」

  「當然,如果是我們聯手的話,聖杯一定會被我們收入囊中。」

  阿特拉姆明明是在對鳴人說話,卻轉向了庫丘林。他打了個響指,手背上令咒的光亮起。

  「自盡吧,Lancer。」

  作者有話要說:

  又要迫害大狗了


第28章 新從者

  長。槍貫穿胸膛,鮮血噴濺而出。

  槍穿透的人卻不是Lancer。

  庫丘林拔出槍,甩了甩槍尖沾染的血。原本他想在臨死前靠戰鬥續行與阿特拉姆同歸於盡,但是驚訝地發現自己似乎並沒有受到令咒的影響,他依然可以控制自己的身體。

  阿特拉姆低頭,驚恐地看著自己胸前血淋淋的一個大洞,滿臉不可置信:「不可能……這怎麼可能……我用令咒下的命令明明是……」

  他突然想起什麼,瞪著眼睛,望向自己的右手,然後他看到了令他絕望的一幕。

  阿特拉姆的右袖管空空蕩蕩。

  鮮血淌了一地,他的右臂掉在地上,手還維持著剛剛打響指的姿勢。

  ——有人斬斷了他的右手,連同他的魔術回路一起。弱化疼痛的魔術讓他甚至沒有察覺過來,手背上最後一道令咒還在,說明他的命令並沒有生效。

  「啊!!!!」

  阿特拉姆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弱化魔術的效果已經過去,疼痛席卷而來,伴隨著對接下來發生的事的恐懼。

  太宰治看著眼前的場景,鴛色的眼眸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有意思。」

  鳴人皺眉,望向太宰:「這和說好的不一樣,Caster。」

  太宰無辜聳肩:「別看我,這可不是我干的。」

  他轉頭,望向不遠處的河堤。

  少女站在河堤之上,夜風微涼,吹起她的長發,少女手中握著一把刻滿了魔咒的匕首,刀尖滴滴答答地落下鮮紅的血珠。

  中也明白了什麼,笑了一聲:「難怪說不要把女人逼上絕路,她們什麼事都干得出來。」

  「……橘愛里!」

  阿特拉姆恨得牙齒咯吱咯吱作響,「你這個該死的女人!加裡阿斯塔家族絕對不會放過你和你的姐姐!你們就等著被時鐘塔做成標本吧!」

  「這是聖杯戰爭的規則,既然決定了參加,就要做好死在這場戰爭的准備。」她頓了一下,「再說了。」

  愛里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阿特拉姆,那一刻,黑影似乎籠罩著他。

  「時鐘塔可不會庇護你,虛假的貴族。」

  阿特拉姆氣得吐血,但已無可奈何,他把最後一絲希望放在鳴人身上。

  卻見鳴人走到了太宰治的身後,而方才被打倒的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完好無損地站在那裡。

  「還不明白嗎,你被徹底愚弄了,阿特拉姆。」

  愛里斂眸望向陷入絕望的男人,目光三分憐憫,七分嘲弄,「Assassin也是Caster陣營,他們只是想騙你讓Lancer自盡罷了。即便你用掉了最後一個令咒,他也不會與你結契,因為Assassin的Master,也是Caster。」

  太宰治忽然笑出了聲。

  他像看了一出絕佳的好戲,拍了拍手,笑盈盈地看著愛里:「你怎麼知道我是Assassin的御主?」

  「因為神父留下的dying message。」愛里說,「三位一體,指的就是你們吧。Caster、Rider、以及Assassin,你們是同一個陣營的英靈。」

  太宰挑眉,他解開了另外一只手的繃帶,手背上果然又有三道令咒。

  「沒錯,是我殺了神父,奪走了他的令咒。但是……Assassin可是我通過正當方式獲取,是他的Master親手交給我的。」

  話音剛落,鳴人嗤了一聲,似乎對太宰口中的「正當方式」頗有微詞。

  太宰治並不在意鳴人的反應,「說起來,愛里小姐,Assassin的御主提出的條件還與你有關。」

  這回愛里倒是愣了,「與我有關?」

  太宰治彎了彎眼睛,笑意淺淺,未至眼底,「作為獲得Assassin的條件,沢田君要求江戶川柯南和我必須簽訂一份強制契約,契約的內容是……永遠不得傷害你。」

  愛里怔在原地。

  原本纏繞在她身上的黑影逐漸散去。

  太宰治眨著眼,眼神無比真誠:「所以,愛里小姐,如果你能主動交出Archer的話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哦。」

  她還沒說話,一旁的庫丘林突然哼了一聲,「她不會的。」

  「這個女人不可能輕易把自己的從者拱手讓人。」

  太宰治失望地「哎」了一聲,「真的嗎?真的不能再商量一下嗎?聖杯我可以分你一半哦。」

  中也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閉嘴吧,青花魚,不要做無用功。」

  兩個英靈吵吵鬧鬧,太宰治留下一句「如果改變主意的話可以隨時來找我」,便帶著中也和鳴人離開了。

  河面重歸寧靜。

  他們離開之後,愛里依舊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什麼。

  庫丘林皺了皺眉,有點擔心地喊了一聲:「小姑娘。」

  愛里回神,向庫丘林笑了下,笑容暖洋洋的,看起來已經恢復了正常。

  她反過來安慰他:「別擔心,Lancer,我不會讓你消失的。」

  雖然她已經與吉爾伽美什簽訂了契約,但即便沒有契約與令咒,還有一種方法可以與從者產生關聯,為Servant提供魔力。

  ——魔術同調。

  不過對御主的負荷極大,過程也很痛苦,愛里有些慶幸自己的身體被刻印蟲改造過,她身體超過一半都是魔術回路。

  不過……還有一個很大的問題。

  回到家已經接近凌晨。

  自己消失了一天一夜,家裡竟然與她被太宰抓走前沒有任何區別。

  吉爾伽美什打游戲的姿勢仿佛都沒有變過。

  「Archer……」愛里眉角微抽,「你一直在打這個galgame?」

  吉爾伽美什的眼睛一秒都不離開屏幕,「別吵,女人,本王即將通關第四條線,前三條線已經全部HE了!」

  愛里摸了摸燙到不行的游戲機,不禁懷疑道:「花了這麼長時間,你不會是把所有錯誤選項都過了一遍吧?」

  吉爾伽美什一頓,仿佛被戳中了真相,「大膽,本王需要那麼做嗎?這種無聊的游戲絕對難不住本王!」

  愛里幽幽地嘆了口氣,她不想過多糾結於這個。

  最後一個選項結束,達成HE結局。

  屏幕上跳出大團圓的CG,吉爾伽美什心情看起來還算不錯,愛里趕緊趁機問道:「吶,Archer,我記得你之前說過我可以養寵物的話吧?」

  吉爾伽美什挑眉:「怎麼,你是去了趟寵物店嗎?」

  愛里咳了一聲:「也算吧。」

  吉爾伽美什道:「本王允許你,你想養什麼寵物?」

  愛里小心翼翼地側身,庫丘林出現在她身後。

  「我想……我想養一只槍兵。」

  作者有話要說:

  愛里:我想……

  閃閃:不,你不想。


第29章 貓狗

  吉爾伽美什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了下來。

  與此同時,好幾道巴比倫之門在他身後出現,金光閃閃的武器全部對准了庫丘林。

  「喂喂。」庫丘林邊閃躲邊說,「我可不是來找你打架的。」

  愛里心驚膽戰地看著被那些武器釘穿的地板,心裡慶幸好在她家是一樓,不至於嚇到樓下的鄰居。

  不過修補地板大概會是一件大工程。

  「冷靜點,Archer!」

  愛里趕緊站到兩個英靈之間。

  吉爾伽美什終於停手,他高傲地揚了揚下巴,「本王允許你養寵物,但是狗,就算了吧。」

  庫丘林被踩到了雷區,整個人都炸了毛,危險地眯起眼:「狗?你這家伙,剛才說了狗這個字吧?」

  吉爾伽美什挑眉:「看門的畜生也敢與本王對視?」

  愛里的額頭淌下一滴冷汗。

  雖說在她帶庫丘林回家之前她就預料到吉爾伽美什不會與庫丘林友好共處,但要是這兩人真的天天一副劍拔弩張隨時開打的樣子,她可受不了。

  趁吉爾伽美什和庫丘林沒注意到她,愛里偷偷用手機打開網頁。

  輸入關鍵詞:

  「家裡養的貓和狗總是打架怎麼辦?」

  沒想到搜出了許多解答,看來許多人家裡都同時養了貓和狗,雖然自己家的貓和狗並不是真正的貓狗……希望網上的解答有用吧。

  愛里祈禱著,點開最上面一條「貓狗和平攻略」。

  『攻略一:保證適當距離』

  『當您的貓貓和狗狗開始共同生活時,最好先把狗栓住,與貓保持一定的距離,等它們熟悉了互相之間的氣味後才將狗放開。』

  愛里思考一番,跑到庫丘林面前,「抱歉,Lancer,可以請你暫時保持靈體化嗎?」

  庫丘林皺眉,剛要說什麼。

  愛里搶在他之前,低著頭小聲說:「對不起,因為魔術同調實在是太疼了。」

  庫丘林一怔,原來是因為這個。

  保持實體需要消耗魔力,而現在沒有御主的他魔力完全是由愛里通過魔術同調提供,確實魔術同調對魔術師的負荷極大。

  「沒問題,我會減少魔力的使用。」

  他迅速地收起了長。槍,靈體化在空氣中。

  吉爾伽美什瞥了眼愛里明顯使用過度的魔術回路,也將所有的王之財寶回收。

  ……

  居然真的有用!

  愛里暗自竊喜,繼續嘗試第二條攻略。

  『攻略二:適當的不公平措施。』

  『與狗相比,貓貓更容易吃醋,所以不要讓貓看到你對狗狗很好,它會認為狗搶了它的地盤,奪寵了,要表現出你更喜歡貓,對它好。』

  愛里走到吉爾伽美什身邊,小心翼翼地拽了拽他的衣角,「Archer,你生氣了?」

  吉爾伽美什冷哼一聲。

  愛里低垂眼簾,解釋道:「Lancer的Master死了,如果我不為他提供魔力的話,他就會死。聖杯吸收了他,我的一部分也會轉化為容器,所以我不得不把他帶回來。」

  吉爾伽美什的怒氣似乎稍稍消散了一些,因為他知道愛里說的是實話。

  小聖杯什麼的,真是麻煩死了。

  吉爾伽美什有些煩躁,但眼前的少女仰望著他,漂亮的眼眸中墜滿了星光,「不論發生什麼,吉爾伽美什是我的從者,是我的王,是我唯一的、永遠的王。」

  吉爾伽美什神色微動。

  他轉身,揮了揮手,「本王餓了,去做飯吧。」

  『攻略三:分開吃才吃得香』

  『貓狗尚未完全熟悉之前一定不要把它們的餐具放在一起,因為有的小家伙出於「護食」心理,將主人擺在一起的兩份食物都當作自己的,而將另一方視為入侵者。所以,雙方要保有自己的獨立餐廳。』

  也就是做兩份飯的意思嗎?

  愛里一邊想著該分別給吉爾伽美什和庫丘林做什麼料理,一邊走到廚房。

  料理台上擺著的模具和可可粉,是她前幾天去超市買的。

  愛里看到那些做巧克力的材料,突然想起什麼,趕緊打開手機看了眼日期。

  二月十三日。

  「糟糕!」

  她居然差點忘了這麼重要的事!

  愛里懊惱不已,立即把什麼貓狗和平攻略拋之腦後,撩起袖子開始攪拌可可粉和砂糖。

  等了半天也沒等到開飯的庫丘林和吉爾伽美什走進廚房,發現愛里什麼菜都沒做,忙著融化巧克力。

  庫丘林道:「這玩意兒太甜了。」

  吉爾伽美什:「本王不喜歡放榛子。」

  「又不是做給你們吃的,情人節是要做巧克力給喜歡的人吃。」

  兩個英靈一頓。

  他們這才注意到已經做成的巧克力上寫的字是:

  「齊木君Love」

  愛里一會兒看看冷藏室裡的巧克力冷卻得怎麼樣,一會兒又加牛奶和甜味劑,忙得不亦樂乎。

  「你們別站在這裡,擋著我做事了。」愛里推搡著他們,「對了,我現在沒空給你們做午飯了,你們自己出去買份便當吃吧!」

  說著,還把錢包掏出來扔給庫丘林。

  庫丘林:「……」

  吉爾伽美什:「……」

  庫丘林:「喂,Archer。」

  吉爾伽美什:「干嘛?」

  庫丘林:「我說,我們暫時停戰,一致對外吧。」

  吉爾伽美什:「本王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此時某粉頭發超能力高中生打了個噴嚏。


第30章 情人節

  好像有點偏甜。

  愛里放下那塊試吃的巧克力,泄氣地靠在料理台上。盡管嘗試了很多遍,但她始終覺得味道沒有做到最完美,但明天就是情人節,已經沒有時間再讓她繼續嘗試了。

  沒辦法,只能就這樣送給齊木君。

  愛里找出漂亮的包裝紙,把巧克力裝好,想了想,又在包裝紙上畫了個愛心。

  做完這些,她長呼一口氣,看看時間,竟然已經快到零點。

  疲倦感瞬間襲來,愛里覺得眼睛有些干澀,但她緊張得睡不著覺,她不知道明天齊木會不會收下她的巧克力。

  高一那年的情人節她就向齊木送過巧克力,只是沒有送成功。

  很奇怪,無論她怎麼把巧克力塞進齊木的書包、課桌、櫃子,最終巧克力都會莫名其妙地回到她自己手上。

  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愛里直覺是齊木並不想收她的巧克力。

  明明不久前還說過要就此放棄。

  愛里突然站起身,拿著巧克力走到垃圾桶前。巧克力在垃圾桶上方停留了好幾分鐘,最後,愛里還是把它小心翼翼地放進了自己的背包裡。

  最後一次,再試一試,如果這次再失敗了……

  她就會放棄嗎?

  喜歡這種事似乎不是自己可以決定的。

  一夜無眠。

  當鬧鐘鈴聲響起,愛里揉了揉眼睛,艱難地從床上爬起來。

  黑眼圈讓她看起來像某種珍惜動物。氣色實在太差了,愛里決定化個妝。她平時很少化妝,除了覺得沒有必要之外,她也不喜歡別人的目光過多的在她身上停留。

  當很多人一起看她時,愛里會覺得渾身不適,恨不得用毯子把自己藏起來,躲進角落裡。

  化完妝,愛里打起精神,走出房間。

  「Archer,早上好。」

  吉爾伽美什抬頭,盯著她妝容精致的臉看了一會兒,又轉過頭去,不理她。

  愛里懶得想英雄王又在和她鬧什麼變扭,她在屋子裡看了一圈,「咦,Lancer不在嗎?」

  「不知道,可能出去埋骨頭了吧。」

  愛里忍不住笑道:「什麼啦,他又不是真的狗狗。」

  吉爾加美什神色淡淡:「反正那家伙從昨天半夜就沒影了。」

  愛里微怔,庫丘林現在沒有御主,魔力來源全靠她,他應該不會離她太遠才對,庫丘林到底去哪裡了?

  「啊,不好,要遲到了。」

  愛里來不及去找庫丘林,只能背著書包匆匆出門。

  路上還沒跑幾步,就遇到了那個她既想見又不敢見的人。

  「齊木君……」

  齊木腳步一頓。

  「早上好,橘同學。」

  「早上好。」

  由於透視的能力,齊木很少關注其他人的外觀,畢竟無論多麼漂亮的皮囊下也不過是組織和血管。

  不過即便是他,也不得不承認今天的愛里格外的漂亮。

  他依然能看到她身體裡的蟲子,但向來最討厭昆蟲的齊木卻覺得那只小蟲子好像沒有以前看起來那麼醜了。

  因為趕時間,方才她跑得很急,柔軟發絲被微風吹起,紅色的發帶在風中飄揚,齊木總覺得空氣中能聞到似有若無的淡香。

  愛里的心砰砰直跳。

  這似乎是個好機會,路上只有他們兩個人,現在她把巧克力送給齊木的話不會被其他人看到。

  想到這裡,愛里悄悄把手伸向背包,那裡有她昨晚精心制作的巧克力。

  「吶,齊木君,今天是情人節。」

  「嗯,我知道。」

  齊木一眼看穿了她的小動作,也能猜出她想做什麼。不知為何,就像被她的情緒感染了一樣,他竟也有點緊張,不自覺放慢了腳步,放輕了呼吸。

  愛里拽著包裝紙的一角,只要稍一用力,就能把巧克力拿出來。

  就在這時。

  「喲,搭檔!」

  燃堂力突然從身後出現,親密地攬住齊木的肩膀,「放學後一起去吃拉面吧!」

  ……

  愛里嘆氣,松開了巧克力,默默把背包拉鏈拉上。

  齊木無奈道,「現在是上學路上。」

  燃堂力眨了眨眼,仿佛才反應過來:「對哦!那等放學一起去吧!」

  齊木嗯了一聲,有點心不在焉。

  有了燃堂力的加入,齊木和愛里心照不宣地同時終止了情人節的話題。愛里安慰自己,今天還有這麼久,總能再找到機會送給他的。

  來到學校,男生們正熱烈地討論著照橋心美帶來的巧克力會送給誰。

  作為完美無缺的美少女,雖然照橋平常很享受這種萬人矚目的感覺,但現在還是不免覺得十分困擾。

  照橋趴在桌上,滿臉沮喪。

  夢原知予問道:「你怎麼啦?」

  照橋猶豫了會兒,還是決定坦白:「我把我的巧克力從廁所窗戶扔了。」

  愛里惋惜道:「是那個裝在小袋子裡的巧克力嗎?看起來很好吃,扔掉太可惜了。」

  照橋道:「但我要是把它送給某個男生,他一定會被全校男生圍攻。」

  夢原道:「也是,話說回來,你要把巧克力送給誰啊?」

  照橋不說話了,夢原見八卦不成,便又轉向愛里:「愛里醬,你也帶了巧克力吧?」

  愛里點點頭。

  夢原擠眉弄眼:「是不是送給赤司君的?」

  愛里向她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課間休息時間,趁其他人不注意的時候,愛里拿出巧克力,深吸一口氣,為自己打氣。齊木不在教室,愛里正要去找他,在走廊的轉角,正好撞上了齊木。

  齊木似乎剛從樓下上來,手中還拿著一盒巧克力。齊木也沒想到會在這裡撞上她,他的超能力總是會忽略她。

  齊木以最快的速度把巧克力收進了口袋裡,但愛里還是看到了。

  她認得出,齊木手中的巧克力是照橋的。

  但是,剛才照橋不是說她已經把巧克力扔了嗎?

  齊木竟然撿起了照橋心美丟掉的巧克力……難道說,他喜歡照橋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嗎?

  愛里僵在原地。

  齊木剛想說什麼,窗外一陣喧鬧,愛里透過窗戶朝外看去,是一群男生把照橋心美圍在中間,詢問她巧克力的去處。

  愛里看著人群中的照橋。

  被神寵愛的女孩,與她正好相反,是生活在光芒中的天使。

  愛里沒有注意到有黑影正漫出自己的身體。

  黑影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議的程度,以齊木的視力,都只能勉強捕捉到黑影凝聚成利爪的形狀,伸向照橋心美。

  情急之下,齊木直接用超能力劈開了黑影。

  黑影如一團霧氣般散開,霧氣中的少女卻倏然倒地。

  齊木瞳孔一縮,他不知道他攻擊黑影,愛里會受到傷害。

  她跪倒在地,咳出了兩口血。

  愛里下意識捂住嘴,鮮紅的血順著她的手指淌落。

  齊木想去扶她。

  啪的一聲,她拍掉了他的手。

  齊木指尖微顫:「……愛里?」

  她擦了擦唇角的血跡,看著他,語氣卻出乎意料的平靜,「你不是普通人。」

  事到如今,也不可能繼續瞞她了。齊木垂眸,道:「我是超能力者。」

  聞言,愛里瞳孔微張,半晌,又低下了頭,「是麼。」

  他以為她會驚訝,會憤怒,會生氣,會埋怨他騙她,但他怎麼都沒想到,她只是淡淡的一句,是麼。

  她第一次對他這樣冷淡。

  愛里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她好像什麼都不在意了,她費力地站起身,身體仿佛有千斤重,肚子裡裝著什麼東西,即將衝破她的身體。

  她意識到了什麼。

  最不希望的事,到底還是發生了。

  愛里跌跌撞撞走了兩步,巧克力從她的手中滑落。

  齊木眼尖地看到了那盒巧克力,「這是……」

  「什麼都不是。」

  愛里俯身,撿起那盒巧克力,將它們掰碎,全部丟進垃圾桶裡。

  作者有話要說:

  推cp梓涼的《港黑首領白瀨君》超好看!

  文案:

  我,白瀨只是個普普通通的精神系異能者,異能名不可說,反正至今沒有人知道它的名字。

  從年少時候成為羊組織的第一任羊王,再到跳槽入職港黑後,一步步高升至如今的港黑首領,我的一路算得上順風順水。

  然而未等我對我自己光鮮的履歷倍感欣喜時,我驚覺我的左臂右膀們對我開始有想法。

  」那麼,親愛的首領大人,你想選擇哪個?」繃帶為本體的瘦如竹竿的柔弱男,笑容和善地詢問我的意見。

  原本在旁忠心耿耿的矮個貌美男,不自覺地豎起了耳朵等我的答案。

  此情此景,我選擇抽根煙冷靜下。

  」小孩子才做選擇,大人全都要。」以上這句話到底是哪個殺千刀說的,出來挨打。

  溫馨提示:

  *男主白瀨非原裝貨,但是他腦子有坑這倒是真的。

  **和舊文的白瀨性格屬性幾乎完全一致。另:cp未定。

  ***避雷針:男主白瀨一向利益當先,他鮮少感情用事,如若有,那多半是他在借題發揮以此設套。

  ****內含世界說明:文野、庫洛牌、齊神、死神小學生


第31章 異變

  她一個人走在街道上。

  是怎麼出的校門已經記不得了,她只知道自己現在情況很糟,不能在人多的地方停留,不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

  她快要控制不住黑影了。

  走了很久,愛里終於來到一處無人的角落,她靠著牆,大口喘氣。

  呼出的氣體迅速在空中凝成一片白霧,可見氣溫之低。

  愛里冷得瑟瑟發抖。她顫抖著伸出手,在地上依次畫了七個不同的小型魔法陣,其中六個魔法陣發出亮光,只有一個黯淡如灰。愛里凝眸,看著那個魔法陣的圖案。

  消失的是Lancer。

  愛里想起吉爾伽美什早上說的,昨晚庫丘林就出去了,大約是那個時候就遇到的敵人。

  魔術同調到底並不是御主與從者之間真正的契約,她並沒有察覺到庫丘林遇到了誰,甚至連庫丘林出了事都沒發現。

  但是按理來講,如果庫丘林戰鬥過,她應該是可以感知到的,畢竟庫丘林戰鬥需要魔力支持,而她就是庫丘林的魔力來源。

  只有一種可能。

  庫丘林壓根沒有戰鬥,還沒來得及使用魔力就被干掉了。

  愛里覺得不可思議,到現在為止所有的Servant都已經現身,並沒有誰強到可以一擊秒殺擁有「避矢之加護」的庫丘林。無論是吉爾伽美什,還是太宰治、中原中也、漩渦鳴人組成的三人陣營,庫丘林不至於毫無還手之力。

  攻擊他的是未知的家伙。

  有那麼一個瞬間,愛里想到了齊木。雖然此前她從未懷疑過齊木是超能力者,但細想一下之前所有的奇怪之處就合理了。

  從剛剛齊木劈開黑影的力量來看,如果是他的話,或許有可能做到秒殺庫丘林。

  但她相信不會是他。

  愛里調動全身的魔術回路,去尋找庫丘林可能殘留在冬木市的氣息。

  穿過街道、學校、公園……

  找到了!

  愛里費力地站起身,尋著方才找到的蹤跡走去。

  小朋友們正在公園裡排隊玩滑滑梯,嬉戲聲不絕於耳。

  愛里在長椅前停下腳步,細細地撫摸著長椅木質的紋理,這裡是庫丘林最後停留的地方。大概是不想和吉爾伽美什共處一屋,所以庫丘林跑到了這裡。

  愛里闔眸,殘存的魔力很少,只能讓她勉強拼湊出昨晚的場景。

  她看到庫丘林獨自一人坐在長椅上。

  有誰走到他身邊,她看不清那人的臉,但莫名的覺得有些眼熟。

  庫丘林的語氣很驚訝:「是你?不可能,你還活著……」

  話音剛落,一團黑漆漆的東西向他撲來,把他吞噬干淨。

  整個過程庫丘林完全沒有一點掙扎的機會,連槍都沒來得及掏出來。

  愛里睜眼,心髒在胸腔內撲通撲通的跳。

  看來殺了庫丘林的是他認識的人,並且在庫丘林的認知裡,那個人應該已經死了,所以他才會那麼驚訝。

  會是誰呢?

  在愛里的搗亂和太宰治的犯規下,這次的聖杯戰爭進度要比正常的聖杯戰爭慢很多。在昨天之前還沒有一個Servant消失,唯一在聖杯戰爭中死去的也就是阿特拉姆和神父。

  是神父?

  還是阿特拉姆?

  他們之間有人復活了嗎?

  突然,一道奶奶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緒。一個撐著傘的小朋友歪著腦袋問她:

  「姐姐,你不冷嗎?」

  愛里恍惚了一下,路過的行人好像大多撐著傘,她抬頭,這才反應過來,好像下雪了。

  潔白的雪花紛紛飄落,像輕盈的羽毛。

  外套還在學校裡,她只穿了條單薄的裙子,大腿和手臂全露在外面,即便是出了名不怕冷的日本姑娘也很少會有人在冰天雪地裡這樣穿。

  雪花直接落在她的皮膚上,她的臉頰,膝蓋,手腕都被凍得通紅。

  而她竟毫無感知。

  就在剛跑出學校的時候,她分明還能感覺到寒冷,可就在這短短幾個小時之內,她就察覺不到冷熱了。

  這個發現讓她無比恐慌。

  愛里狠狠地咬了一口自己的手臂。不疼,一點都不疼。

  她什麼都感受不到,連疼痛都沒了。

  除了無窮無盡的餓意。

  不是對食物的,而是對英靈。

  被殺掉的Lancer已經進了她的身體裡被她吸收,就像嘗到了開胃菜,現在她渴望吞噬更多的英靈。

  她知道這就像是一副多米諾骨牌,隨著一張牌被推倒,剩下的牌倒下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她的感知,她的疼痛,直到最後她的人格也消失,她就會徹底淪為聖杯的容器。

  淚水止不住地湧出眼眶。

  愛里無聲地哭泣著,淚水一顆一顆砸在雪地裡,將冰雪融化。

  公園裡的小朋友眨巴著眼,不明白這個姐姐為什麼會哭得這麼傷心。

  「別哭了。」

  愛里朝著聲音的方向望去,朦朧的淚眼模糊了眼前人的身影,但那道金色的光芒讓她覺得格外的安心。

  「Archer……」她揉著眼睛,跌跌撞撞走向吉爾伽美什,「我好害怕。」

  吉爾伽美什斂眸,神情是與平常極為不同的嚴肅,「有什麼東西在屠殺Servant。」

  愛里問:「你知道那是什麼嗎?」

  吉爾伽美什搖頭。

  「好了,別怕。」

  哄人這事吉爾伽美什做得不多,只能像發布命令一樣,硬邦邦地說,「本王不會允許你消失。」

  她一把抱住他。

  吉爾伽美什微怔。雖然他知道他的小御主現在大概害怕極了,但他沒想到她害怕的時候原來這麼主動,還會投懷送抱。

  愛里張口說了什麼。

  吉爾伽美什沒聽清。

  突然,手上一痛。

  愛里一口咬住了他。

  吉爾伽美什這才反應過來,愛里剛剛說的是,「好香。」

  作者有話要說:

  小聖杯要吃人啦

  閃閃快跑


第32章 黑泥

  齊木找不到愛里。

  她就像是他超能力的死角,齊木不知道這是因為她是個魔術師,還是她體質特殊。

  齊木有些後悔,早知如此,他就應該在她說「不要跟過來」的時候堅持跟上她。他是想陪在她身邊的,但他很害怕這樣做會惹她厭,那時她看他的眼神冷漠得令他心驚。

  齊木坐在座位上,出神地看著桌前一堆碎成渣的巧克力。

  不過有幾塊寫了字的巧克力意外得還算完整,能勉強把「Love」拼湊出來,在這個英文單詞之前則是他的名字。

  這本來就是要送給他的巧克力。

  他的超能力可以輕易地讓碎裂的巧克力恢復成原樣。

  但是人心呢?

  齊木預感到這次他流失的好感度大概不會再像以前那樣那麼容易就漲回來了。

  「齊木。」

  相蔔命叫道。

  齊木趕緊轉頭:「找到她了?」

  相蔔命點了點手中的水晶球:「在公園裡,和一個金發的男人在一起。」

  水晶球的畫面正好放到愛里撲進吉爾伽美什懷裡的那一幕。

  相蔔命眼中露出八卦的光:「哦?這是她的男朋友嗎?看起來挺帥的嘛。」

  齊木眉角一抽。

  「不是她男友。」

  他說。

  相蔔命聳聳肩。

  齊木起身,准備去找愛里。相蔔命突然驚慌失措地叫了一聲。

  齊木腳步一頓:「怎麼了?」

  相蔔命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就在剛剛,我好像看到了未來,世界末日的未來。」

  「什麼?」

  相蔔命望著水晶球的女孩,喃喃:「是她毀滅了世界。」

  這話要是讓別人聽到,肯定以為是兩個中二病在做不切實際的幻想。

  但在齊木見識過愛里身體裡的黑影後,他毫不懷疑那東西有毀滅世界的能力。而且最重要的,他攻擊黑影,愛里也會受到傷害。

  一陣沉默。

  齊木垂眸:「你的占蔔出過錯嗎?」

  相蔔命想了想,說:「沒有。」

  齊木並不是懷疑相蔔命的超能力,只是還抱有一絲希冀。但就在不久之前,愛里為他補魔的那一天,他自己也有過類似的預兆。

  超能力不會騙他。

  *

  被咬了。

  吉爾伽美什第一反應卻不是生氣。

  他自己也覺得驚訝,但他確實沒生出什麼怒火。吉爾伽美什捏住愛里的下頜,強迫她松口,自己把手抽了回來。

  手腕上紅紅一圈牙印,沒有咬出血,不過有晶瑩的口水。

  吉爾伽美什嘖了一聲。

  被吉爾伽美什像拎小雞仔一樣拎著後領拽開的愛里回神,她看著那圈牙印,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趕緊捂住嘴,驚恐地望向吉爾伽美什。

  吉爾伽美什冷哼道:「不知天高地厚,你還想吃了本王?」

  愛里聳聳的小聲說:「不敢。」

  吉爾伽美什放下她,轉身,「走吧,回家。」

  咦……沒有生氣?

  愛里眨眨眼,看著吉爾伽美什的背影,躊躇不敢上前。

  「還愣著干嘛?」

  愛里趕緊跟了上去。

  她踩在雪地上,鞋子早已濕透,但她像踩在棉花上,輕飄飄的,什麼感覺都沒有。

  忽然,一件極具吉爾伽美什審美的華貴貂皮大衣披在她肩上。

  愛里一怔。

  吉爾伽美什目視前方,沒有看她:「雖然你感覺不到冷,但是神經和皮膚是會被凍壞的,如果沒有感知要治療起來也更麻煩吧。」

  愛里的眼睛有些濕潤,她縮進吉爾伽美什的大衣裡。

  好溫暖。

  雖然她感覺不到冷,卻似乎對熱還又那麼一點感知。

  沒關系,還不是完全沒得救。

  至少現在的她還是個人。

  只要吉爾伽美什還在她身邊,英雄王是無所不能的,他一定會有辦法。

  「吶,Archer,你有沒有感覺你好像比剛召喚出來的時候,要稍微溫柔一點?」

  愛里剛這麼說,就被吉爾伽美什罵了一句雜修。

  「雜修,本王可不是對所有人都會施以恩賜。」

  「那你的意思是……我是特別的嗎?」

  「哼,你要這麼想,本王也不會否認。」

  「啊,我知道了,是因為宅!」

  「……什麼?」

  「宅會使人脾氣變好,也只有這個可能了。」

  「荒誕的猜測。」

  回家的路上,兩人隨意的聊著天。愛里唇邊噙著笑意,心情漸漸放松下來。

  他們沒有注意到,有一坨黑漆漆的東西正在向他們靠近。

  當吉爾伽美什發現的時候,那東西距離他不到半寸的距離。

  吉爾伽美什瞳孔微縮,他一把推開愛里,身後展開無數道巴比倫之門,金光閃閃的武器攻向那坨東西。

  然而他的王之財寶在接觸到黑泥之後,就像被污染了一樣,裂出漆黑的紋路,全部掉在地上。

  吉爾伽美什以速度和數量的優勢一刻不歇地向它攻擊,果然,對方污染王之財寶也是需要時間的,黑泥漸漸被數不清的武器淹沒。

  「到底是螻蟻,竟敢向本王挑釁。」

  只是這種程度的話,根本沒有拿出EA的必要,何況如此肮髒的東西沒有資格讓他拿出至高無上的寶物。

  吉爾伽美什這麼想著,他隨手拿了把劍,准備對對方致命一擊。

  就在這時,那團黑霧中隱約浮現出一個人影。

  她面露痛苦,向他伸手。

  「Archer,好痛。」

  吉爾伽美什遲疑了一秒。

  然而僅僅是這一秒的時間就足以讓黑泥吞噬掉他。

  ……

  吉爾伽美什消失在眼前。

  變故發生得太快。

  愛里跌坐在地上,睜著眼睛,淚水干涸。

  飽腹感隨機而來,已經無力回天了,他已經被她吃進了肚子裡。

  她拼了命地干嘔,用手指扣自己的喉嚨,說來好笑,就像是想把吉爾伽美什給吐出來一樣。

  她甚至想把自己的肚子剖開。

  突然有人握住她的手。

  愛里抬頭。

  「……齊木君?」

  「我在。」

  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冷靜,好像天大的事對他來說都算不了什麼。

  愛里一邊後退,一邊搖頭,「Archer也消失了,你快帶著Saber逃吧,不然我也不知道我會不會吃了他……」

  齊木皺眉,握緊了她的手,「冷靜點,愛里,剛剛我看到了,吃了Archer的不是你。」

  齊木的聲音喚回了一點她的理智。

  是的,那坨黑泥並不是她,不是從她身體裡跑出去的。能有這樣的力量,在一秒之內吞噬英靈,她大概猜到了什麼。

  聖杯。

  愛里突然鎮靜了下來。

  耳畔的風呼嘯而過,此時此刻,她從未覺得自己有那麼冷靜過。

  愛里深吸一口氣,擦了擦眼淚,對齊木說:「殺了我吧,齊木君。」

  齊木一滯。

  愛里認真地說:「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聖杯已經被污染了,絕對不能讓那種東西降世。如果你殺了我,聖杯沒有了容器,就可以阻止它出現。」

  齊木卻松開了她的手,「或許還有其他的辦法。」

  其實他們都清楚,這是唯一的解決辦法。

  愛里沒有繼續勸齊木,因為她知道齊木分得清孰輕孰重,她和世界……愛里自嘲地笑了笑,怎麼會有人將她看得比世界還重要呢。

  「拜托了,齊木君。」

  她釋然地閉上眼睛。

  齊木握緊拳頭。

  少女站在他面前,沒有任何防備,他可以輕易地取走她的性命,拯救這個世界。

  就像每一次他拯救世界一樣。

  第二天太陽會正常升起。

  不會有人知道他做了什麼,付出怎樣的代價。

  拳頭越握越緊。

  忽然,憑空刮起狂風,有一股巨大的力道將他們分開。愛里被風吹得站不住腳,差點摔倒時,跌進一個陌生而熟悉的懷抱。

  她睜開眼。

  金發,紅眸。

  愛里看著眼前的人,既驚喜,又不敢相信,聲音顫抖著,「Archer,你沒有死?」

  吉爾伽美什垂眸,瞥了她一眼,輕笑道:「本王不是你的Archer。」

  愛里一愣。

  吉爾伽美什修長的手指撫摸過她的臉頰:「你不是見過本王嗎?」

  愛里一時沒明白他的意思。

  吉爾伽美什眸光一凜,抱著她的腰向後急退,原來他們站的地方立著一把金色的劍,如果吉爾伽美什躲閃不及,就會被那把劍刺穿。

  愛里觀察著那把劍,心中奇怪,這怎麼像是王之財寶裡的武器?

  當她抬起頭,竟然又看到了一個身穿戰甲的吉爾伽美什。

  愛里忍不住揉揉眼睛,確保自己沒有眼花。

  那兩個吉爾伽美什的目光在空中相撞,摩擦出挑釁的火花,誰也也不讓誰。

  「誰准你碰她的?」

  「本王碰誰,還需要你准許?」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同時有兩個吉爾伽美什存在?

  愛里徹底糊塗了,她著急想問清楚,誰知剛張口就吸進一大口空冷氣,惹得喉嚨發癢,忍不住咳嗽起來。

  身穿戰甲的吉爾伽美什皺眉:「這個世界的你身體怎麼還是這麼差?」

  愛里身邊的吉爾伽美什嘲諷道:「別裝得好像很關心她的樣子,把她的心挖出來的家伙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

  我懟我自己

  喜聞樂見世界線開始合並,干物閃和大狗都還會再上線

  下一章就是閃閃線了,閃閃在線色。誘御主未婚妻_ (:3」C)_

  明天入v,早上九點,有超肥更新掉落,感謝大家的支持!

  隔壁《人在橫濱,負債百億》已經開文了,更完這本**更,很快的,大概十幾號!


第33章 尾隨

  吉爾伽美什第一次見到橘愛里, 是在阿特拉姆的魔術工坊。

  少女個頭不高,卻耀眼而張揚,如果說每個人的靈魂都是一叢光芒, 那麼在場所有人的光芒加起來, 都比不上她。

  四周一片狼藉, 密密麻麻的蟲子將那些轉化儀器啃噬殆盡。

  這是阿特拉姆花了大價錢, 也花了精力設計的煉制工坊,將活祭品關在儀器內, 咒術裝置會自動將祭品轉化成能量並凝聚成純度極高的魔力結晶。

  十幾個孩子,大概可以制造出一塊結晶。

  當初阿特拉姆得意而驕傲地把工坊展示給吉爾伽美什看時,吉爾伽美什只是嗤笑一聲。

  如此大動干戈,蔑視人命,最終竟然得到的東西是C階的吉爾伽美什只需動動手指就可以得到的。而阿特拉姆卻以此為榮, 還以為自己創造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天才發明。

  吉爾伽美什覺得很無趣。

  聖杯戰爭很無趣。

  一群雜修在他的後花園裡,未經他的允許擅自爭奪他的寶物。

  在見到那個女孩之前, 吉爾伽美什一直是這麼認為的。

  所幸她的出現讓他對這場戰爭提起了一點興趣,千年後的這個世界雖然醜陋得無藥可救,但卻也有可愛的,有幸可以放入他寶庫的東西。

  少女一腳踩在阿特拉姆手下的腦袋上, 她沒有在意自己穿著一件超短裙, 對方只要稍稍把視線上移就能瞥見她裙下春光。不過當然,那個倒霉蛋絕不敢這麼做,不然他就會成為蟲子的飼料。

  「看看你都干了什麼!該死的女人,我的工坊——!」

  阿特拉姆哀嚎。

  愛里不屑地哼了一聲, 「這種低劣的工坊, 不僅玷污了魔術,更是髒了本小姐的眼, 有什麼存在的必要?本小姐大發好心幫你清理垃圾,你竟然還怪我,真是不知好歹。」

  阿特拉姆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別以為你是我的未婚妻,我就不會對你怎麼樣!我會告訴小泉正司這件事!」

  愛里眨眼,像聽到了什麼笑話,不顧形像笑得前仰後合,「找我父親有什麼用,是想向岳父告狀嗎?我勸你還是趁早回加裡阿斯塔家找你的那些美女知己哭訴說未婚妻欺負你吧,哈哈哈哈哈!」

  少女恣意的笑聲如銀鈴般在耳邊響起。

  阿特拉姆被他說得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青,像調色盤一樣精彩。

  明明是小泉家先提出的聯姻,這個女人沒有繼承魔術刻印,雖然天賦卓越,但徒有魔術回路沒有刻印,在魔術師的世界裡反而更危險。小泉正司讓她嫁到加裡阿斯塔家族,是為了尋求庇護。

  照理來講,她應該拼命討好他,盡快地誕下一個具有優越資質的孩子以證明自己的價值。

  她卻完全相反,甚至做出了毀掉他魔術工坊的事。她也不是想被退婚,只是吃透了他。

  知道他還舍不得退婚。

  愛里漂亮,強大,有性格。

  男人都有征服欲,而這樣的女人恰恰是男人最想征服的。

  阿特拉姆也不例外。

  因為征服不了她而提出退婚,這未免太失面子,就算真的有一天他要放棄她,那也應該是他磨掉了她尖銳的爪牙,玩夠了她,而不是現在。

  現在的阿特拉姆迫切地想讓愛里看到自己的力量。

  於是他打了個響指,「Archer,給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一點顏色看看!」

  原本以靈體化的姿態在高處看戲看得愉悅的吉爾伽美什瞬間就不愉悅了。

  他現身在兩人面前,冰涼的目光掃過阿特拉姆,而那個愚蠢的男人絲毫沒注意到,他正得意洋洋地向愛里揚起下巴,炫耀自己召喚出了多麼強力的一個Servant。

  就連那看似無法無天的少女都比他有眼力。愛里斂眸,向後退一步:「人類最古老的英雄王,你就是這樣召之即來?」

  阿特拉姆沒有聽出她的諷刺之意,對自己是吉爾伽美什的御主這個身份更加自得,「他是我的Servant,自然聽我的命令。」

  話音剛落。

  吉爾伽美什一聲呵斥:「大膽,雜修!區區聖杯的契約關系,也敢對本王下令?」

  猩紅的眼眸微眯,流淌出危險的光芒。

  阿特拉姆不禁打了個寒顫。

  原本還想在自己的未婚妻面前樹立威嚴,結果反而被吉爾伽美什打了臉。

  阿特拉姆覺得面子掛不住,甚至開始思考要不要使用令咒讓這個弓兵聽話一點。在阿特拉姆心中,什麼英雄王騎士王,在歷史上多牛逼又如何,被召喚出來就是供他驅策的使魔罷了。

  所以他准備了兩份聖遺物。

  一個不聽話,再換另一個就是。

  想到這裡,阿特拉姆決定先不使用令咒,畢竟他還要留著令咒召新的Servant,讓吉爾伽美什自盡呢。

  看這個滿口雜修的英雄王自盡一定會很解恨吧。

  阿特拉姆想像著那個場景,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吉爾伽美什瞥了一眼阿特拉姆,蛇一般的瞳仁仿佛可以看穿人心,但他什麼都沒說。或許是對愚蠢至極的人連理都懶得理,他轉向另一邊的少女。

  「女孩,你叫什麼名字?」

  「愛里。」

  她說,「我叫橘愛里,王。」

  「愛里。」吉爾伽美什輕輕重復了一遍她的名字,兩個音節流轉在唇間。其實在不罵人的時候他的聲音很好聽,低沉而磁性,讓人心尖發癢。

  愛里向吉爾伽美什微笑:「能讓英雄王記住我的名字,是我的榮幸。」

  吉爾伽美什欣賞她的落落大方而不失尊敬。

  英雄王是個很難相處的人,一味的討好會讓他覺得無趣,過度的叛逆又會引起他的怒火,這個尺度很難把握。

  不過眼前的女孩還算讓他滿意,他有興趣繼續了解一下她。

  她沒有讓他失望。

  當然,金先生不可能承認這屬於偷窺狂行為,至多至多,只是觀摩自己花園中的小精靈罷了。

  吉爾伽美什這麼想。

  小泉家的二女,在寵愛中與嬌縱長大的小姑娘。姐姐紅子繼承了小泉家的魔術刻印,是赤魔法的正統繼承人,比起姐姐肩上的責任,愛里似乎要自由得多,她可以盡情地學習自己喜歡的魔術。

  不同於對大女兒的苛責與嚴加管教,小泉正司夫婦對她稱得上溺愛,不過那份溺愛中似乎還包含了幾分憐憫。

  吉爾伽美什並不理解為何她父母會對她有憐憫。

  難道只是因為她沒有繼承魔術刻印嗎?

  在召喚之初,聖杯賦予了吉爾伽美什現代的知識,吉爾伽美什很清楚魔術刻印對魔術師來說意味著什麼,不過他依然認為沒有刻印也沒什麼,無傷大雅的小問題。

  顯然愛里也是這麼覺得。

  能學習魔術就已經很好了。

  七歲那年,當小泉正司問她願不願意學習魔術,她毫不猶豫選擇了願意。

  盡管刻印蟲剛植入身體那會兒有些痛苦,不過母親說那是為了改造她的魔術回路好讓她更好地學習魔術,愛里咬牙忍下來了。她相信以自己的天賦,加上努力,她會成為一個優秀的魔術師,她會讓父母為她驕傲。

  即便沒有魔術刻印,她也會成為小泉家的榮光。

  一個擁有獨立人格,完整靈魂,以及光輝理想的少女。

  這是吉爾伽美什對愛里的第二印像,完美得有些老套,吉爾伽美什說不上失望,但也沒有很驚喜。

  直到他看到小姑娘前腳剛答應父親會遠離聖杯戰爭保證自己的安全,後腳就用從一個波斯人那裡買來的古董進行了聖杯戰爭的召喚儀式。

  有點意思。

  那個古董應該是個假貨,但不知為何,她成功了。

  渾身漆黑像一道黑影一樣的英靈站在她面前,英靈的聲音像吞過燒灼的碳,嘶啞得令人揪心。

  「Servant安哥拉曼紐,應您的召喚前來。」

  「安哥拉曼紐?」愛里疑惑地撓了撓頭,轉身去翻文獻資料,「不應該是真理和光明之神奧爾馬茲德嗎?那個商人明明跟我說這是光明之神的聖骸布。」

  安哥拉曼紐攤了攤手。

  愛里思考幾番,未果,也不再糾結這件事,反正英靈都已經召喚出來了,總不可能再把他塞回去。

  「安哥拉……有點麻煩,我就叫你小安吧,可以嗎?」愛里笑盈盈地看著漆黑一片的英靈。

  英靈低頭:「隨您喜歡,Master。」

  「小安,你是什麼職階的Servant?」

  安哥拉曼紐像是遲疑了一下:「Assassin。」

  「原來如此。」

  外貌確實看上去和暗殺者比較符合,愛里也沒有多做懷疑。

  「那小安,我們一起加油,把聖杯贏回來吧!」

  「當然,我會竭盡全力為您戰鬥,Master。」

  愛里興奮地撫摸著自己右手的令咒。

  「爸爸,我一定會為小泉家贏得聖杯,找回丟失的第二魔法。」

  她興奮得晚上睡覺做夢話都在說這個,半夜裡,一道黑影突然出現在愛里床邊,如枯木一般的手伸向她。

  這個英靈……果然有哪裡不對勁。

  吉爾伽美什精神一振,正要打開巴比倫之門,卻發現安哥拉曼紐只是為愛里掖了掖被子。

  打開到一半的巴比倫之門又關上了。

  突然,那道黑漆漆的影子竟然浮現出一張嘴,對著他所在的方向笑了一下。

  吉爾伽美什瞳孔微張,然而下一秒,安哥拉曼紐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看見一下,消失在房間裡。連吉爾伽美什都不確定剛才那個詭異的笑容究竟是不是錯覺。

  第二天起床時,愛里以燙傷為名,把右手纏上了繃帶,以防小泉家的人發現她參加了聖杯戰爭。

  愛里謹慎地走到餐桌前,用左手拿起吐司。

  幸運的是沒人發現她的異常,小泉夫婦的注意力都在紅子身上,因為紅子把聖遺物給弄丟了。

  愛里咬了一口吐司:「姐姐,你在哪裡丟的?」

  紅子懨懨道:「修學旅行的時候,因為正好去清水寺,那裡魔力很充足,我就打算在那裡召喚英靈。」

  「啊,我們學校上次也說去清水寺來著,但是臨時改了主意,最後好像就你們和帝丹高中去了吧?聖遺物會不會被哪個學生撿到了?」

  「不知道。」紅子搖了搖頭,「真是的,都怪那個男生。」

  「男生?」

  「就是一個和快鬥長得特別像的男生,明明沒有血緣關系卻像雙胞胎一樣,我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回過神就發現放在口袋裡的聖遺物不見了。」

  愛里偷笑:「我知道了,快鬥君是姐姐喜歡的人,所以姐姐才會特別注意那個和他長得像的男生,對不對?」

  紅子頓時漲紅了臉:「才不是!」

  姐妹倆嬉鬧了一番,紅子泄氣地說:「用水晶球也找不到,這樣一來就沒法召喚Berserker了。」

  愛里安慰她:「父親會給你准備新的聖遺物。」

  紅子拿出一只漂亮的寶石耳環,耳環上刻有神秘的盧恩符文。

  愛里好奇地看著那只耳環,「這是新的聖遺物?」

  紅子道:「是的,這上面的符文是傳說中的『光之子』庫丘林親手刻的。」

  「庫丘林麼……那就是Lancer了。」愛里拍了拍紅子的肩膀,「至少Lancer比Berserker聽話很多,對自身的魔力消耗也不過那麼大。」

  「說的也是。」

  紅子振作起來,但還是有些擔心,「希望Berserker不要被其他的御主撿到。」

  去學校的路上有很多人向愛里打招呼。

  和姐姐紅子一樣,愛里是個大美人,成績優異,體能全佳,又樂於表現自己和幫助別人,無論是在男生還是女生之中人氣都很高。

  在學校,愛里幾乎何時何地都是被一群人圍繞的狀態,她也不嫌厭煩,像個發光發熱的小太陽。

  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會被光芒吸引。

  比如班裡的齊木同學。

  愛里站在教學樓前,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面露苦惱。恰好齊木路過,她便問道:「齊木君,我沒帶傘,一起回家嗎?」

  齊木面無表情地說:「不好意思,橘同學,我還有事,要先走了。」

  說完也不等她回應,就直接走了。

  愛里微怔,她幾乎從來沒有碰過到會拒絕她的男生。她對齊木的印像僅僅停留在同班同學,畢竟對方沒什麼特別,好像一切都很普通,沒想到會被拒絕。

  愛里也不在意,反正願意和她一起撐傘回家的人多的是。

  隨便挑了一個男生,在對方滿臉幸福的表情下,與他共撐一把傘。

  只是還沒走幾步路,愛里感受到一股魔力在向她靠近。

  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了下那個男生,她擔心被無辜的路人看到,立即跑到沒人的地方。

  龍嘯響徹雲霄。

  「Berserker……」

  愛里看到那只白色的巨龍,知道姐姐最擔心的還是發生了。

  某個有心人撿到了她的聖遺物,並且召喚出了Berserker。或者,也有可能聖遺物根本就是被有意偷走的。

  愛里解開了右手的繃帶。

  「小安,你在嗎,要准備戰鬥了!」

  安哥拉曼紐出現她身邊,「我准備好了,Master。」

  愛里點頭:「很好。」

  安哥拉曼紐:「先說好,Master,我很弱的。」

  愛里以為他只是謙虛一下,暗殺者職階不如其他職階強力,她也早有預料。

  巨龍的尾巴甩來,愛里用三倍速躲過,安哥拉曼紐卻被擊飛。

  接著,巨龍的龍息噴來。

  安哥拉曼紐在一片火光中痛苦地呻。吟著,然後消失了。

  連同他身上的魔力。

  愛里不可置信地看著她手上的三道令咒也逐漸淡去。

  就這麼,死了……?!

  不僅是愛里,連一旁的觀戰的吉爾伽美什都沒想到。

  吉爾伽美什嘖了一聲。

  弱得不可思議,果然之前在愛里房間以為安哥拉曼紐發現他只是巧合,以這個英靈那點微弱的本事,是不可能察覺到他完全隱匿的氣息。

  冒牌貨召喚出的Servant到底也是冒牌貨,這場戰鬥真是再無聊不過。

  不過……

  安哥拉曼紐戰敗後,只剩愛里一人面對Berserker。

  吉爾伽美什唇角微勾。

  愛里咬牙,正思考著該如何脫身,就在這時,一道金色的光芒閃爍。

  「……英雄王?」

  吉爾伽美什站在一杆路燈上,「人類,本王可以考慮幫一下你。」

  沒有直接說會幫她,代表幫助她有條件。

  她會以什麼樣的姿態求他呢?討他歡心呢?

  吉爾伽美什不禁有些期待。

  愛里仰頭,望向路燈之上的英雄王。她好像沒有很驚訝,目光沉靜,看了吉爾伽美什半晌,道:「在此之前,請允許我先問你一個問題,王。」

  吉爾伽美什挑眉:「問吧。」

  「我的內褲什麼顏色?」

  「白色。」

  ……

  吉爾伽美什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

  小姑娘抱著胳膊,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似笑非笑地看著吉爾伽美什,「從那天從阿特拉姆的魔術工坊回來,你就一直跟著我吧,王?」

  作者有話要說:

  閃閃:偷窺老婆被發現怎麼辦,急,在線等

  閃閃線的愛里地下室沒有選擇偷聽,也不知道自己是小聖杯

  跟這條世界線的愛里相比,齊神線的愛里是比較自卑的,但其實她從小是個驕傲大膽的女孩,敢直接質疑父親,夢想成為家族的榮光

  成長的路徑經歷的事不同,導致了不同的性格,就像遠阪家的櫻和凜


第34章 愉悅

  「雜修, 能夠得到本王的關注,是你至高無上的榮耀。」

  愛里第一次聽到有人把偷窺說得如此理直氣壯,不過此時此刻——她瞥了眼還在一旁虎視眈眈, 忌憚於吉爾伽美什而不敢貿然攻擊的Berserker。

  顯然現在得罪英雄王不是個好主意。

  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 沒有什麼比性命比更重要。

  「確實, 這是我的榮耀。」愛里說, 「但是,王啊, 如果我就此死在這裡,豈不是令您丟了面子?我的性命無關緊要,我覺不容許王因我而失格。」

  小姑娘一口一句王,演得很真情實感,好像真的在為他考慮。

  實則是在說如果受到他關注的小東西這麼輕易就死在了他的面前, 吉爾伽美什自己也會沒有面子。

  吉爾伽美什低笑一聲,縱容了她的「威脅」。

  適度的機靈和伶牙俐齒並不會讓他厭惡, 相反,他喜歡她以尊敬的口吻說這些話。她像一朵帶刺的薔薇,看起來美麗而危險,實際上刺是軟的, 還是能摘下來而不至於扎上手。

  就剛剛好在他的限度之內。

  「那好, 本王就幫你教訓一下這不知好歹的畜生。」

  無數道巴比倫之門在吉爾伽美什的身後浮現,金光閃閃的王之財寶不要錢一般地向Berserker釋放,很快將巨龍淹沒。

  愛里第一次見到吉爾伽美什的戰鬥方式,不禁站震撼得睜大眼睛。

  Berserker大概是收到了御主撤退的命令, 展開巨大的龍翼。

  吉爾伽美什也無心去追它, 本來他的目的就不是殺Berserker。

  硝煙平息。

  愛里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她把自己設置的魔術屏障接觸, 不出意外,她捕捉到了角落裡的幾只使魔。

  她的魔術屏障雖然可以遮掩普通人的視線,讓他們對這裡的動靜視若無睹,但是她攔不住魔術師的目光。

  剛才的戰鬥應該被不少聖杯戰爭的御主看到了。

  包括她密切關注著聖杯戰爭動態的父母。

  父親曾經嚴詞警告過她,不要參與任何聖杯戰爭的事,甚至一度要求在戰爭期間躲在家裡不出去。愛里覺得不解,明明她現在已經是個優秀的魔術師,有足夠的自保能力,哪怕和繼承了紅魔法的姐姐打她也不會落入下風,但父母就是特別擔心她的安全。

  如果被父親發現她不僅插手了聖杯戰爭,還成為了御主召喚出了Servant,父親一定會禁她的足,把她關在古堡裡直到戰爭結束。

  不能再回小泉家了。

  可是不回家的話,還能去哪裡呢?

  她正在思考,突然聽到阿特拉姆氣急敗壞的聲音。

  「Archer,你居然在Berserker面前暴露了自己的寶具,還沒有將Berserker擊殺!」

  阿特拉姆搖著頭說:「這太虧了,你的必殺技已經被聖杯戰爭的其他參與者看到,而我們卻什麼情報都沒有收集到!」

  愛里聽得眉角一抽。

  這個愚蠢的家伙不會以為王之財寶裡的那些武器就是吉爾伽美什的必殺技吧?難道他沒發現那些丟到Berserker身上被龍息烤過的劍他甚至都懶得回收了嗎?

  吉爾伽美什的臉色愈發陰沉,愛里毫不懷疑,如果阿特拉姆再說上一句,他就會命喪當場。

  她趕緊打圓場:「閉嘴,阿特拉姆,英雄王的決定,豈是你可以質疑的?更何況吉爾伽美什是為了救我。」

  吉爾伽美什冷哼一聲。

  阿特拉姆也不再說話,不僅是因為他感受到了吉爾伽美什那恐怖的氣場,也是因為愛里給了他台階下。

  愛里是他的未婚妻,為了救自己御主的未婚妻,這也能勉強為吉爾伽美什的擅自行動解釋。

  在她的圓場之下,凝結的氣氛終於稍作緩解。

  愛里眼睛轉了轉,「對了,阿特拉姆,我有一件事想對你說。」

  「什麼?」

  「從今天起,我要搬進你現在住的地方。」

  「哦?」

  阿特拉姆聽起來有些驚訝。

  吉爾伽美什也挑眉。

  愛里想的是,既然不能回小泉家,阿特拉姆那裡倒是個好去處。一方面阿特拉姆是她的未婚夫,為了參加聖杯戰爭,這個有錢的石油王之子也在冬木市購買了幾處房產,她以未婚妻的身份住進去再正常不過。另一方面,阿特拉姆也是聖杯戰爭的參與者,她可以隨時通過他了解聖杯戰爭的發展。

  唯一不好的一點就是這樣她就不得不每天面對她自大而無知的未婚夫,以及英雄王。後者她說不上反感,那種感覺很復雜,有點像吉爾伽美什對她的評價。

  既危險,又充滿吸引力。

  不過不同的是,在吉爾伽美什的心中,她是吸引力大於危險,那點危險僅僅只是無傷大雅增加情趣的點綴。而在她心中,吉爾伽美什的危險可是實實在在的,她不得不擔心自己哪句話惹他不高興,她就會小命難保。

  對於愛里所想,阿特拉姆和吉爾伽美什則完全沒有換位思考到。

  「她是來故意接近我,討好我的。」

  ——兩個人男人不約而同地這麼想。

  小泉家是不能回去了,行李衣服什麼的干脆去商場買新的好了。

  愛里走進一家內衣店。

  她挑完合心意的內衣,一摸口袋,面露難色。

  猶豫半晌,她幽幽地吐了口氣,走進試衣間內,對著空氣道:「Archer,你在的吧?」

  空氣中響起吉爾伽美什的聲音:「怎麼,錢不夠嗎,小鬼?」

  愛里有些不好意思,「吶,吉爾伽美什,王之寶庫裡的財寶真的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嗎?」

  「哼,那是當然。」

  吉爾伽美什本來根本不屑得回答這種在他眼裡理所當然的事,但看到她滿眼的期待,漂亮的眼睛裡閃爍著明亮亮的星。

  他忍不住說:「本王有一個叫黃金律的固有技能,即擁有財運纏身的命運,一輩子都不為金錢所困,隨便買一張彩票就能中獎。」

  愛里由衷感嘆:「太厲害了!」

  「那……你能幫我付款嗎?我帶的錢不夠。」

  「沒問題。」

  沒想到對方會答應得這麼爽快,愛里微怔,不過想想也是,金錢這種東西對於吉爾伽美什來說確實真的不算什麼,他哪天心情好大賞叫花子大概都可以賞好幾塊金磚。

  沒了資金顧慮,愛里盡情地試了好幾件衣服。

  她看中一件淡藍色的抹胸,質感很好,穿著也很舒服。

  剛准備放進購物袋,就聽到吉爾伽美什的聲音。

  「這件不好看,換一件。」

  「……」

  愛里憋住火。

  她對自己說,金主最大,金主最大。

  愛里放下淡藍色的抹胸,又拿起白色的運動型文胸。

  吉爾伽美什:「這個也不行。」

  愛里:「……」

  火快要憋不住了。

  她盡最大的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那,英雄王覺得哪件好看呢?」

  「那件黑色豹紋的。」

  愛里深吸一口氣,十分嫌棄地把吉爾伽美什說的那件放進了購物袋裡。

  阿特拉姆買了市區東部新興住宅區的一整棟樓。

  愛里隨便挑了一間房子,她沒有做別的,先是親手葬了安哥拉曼紐的聖骸布。

  她和她的Servant才相處一天一夜,說感情有多深自然也是不可能的。

  不過她還是很遺憾。

  愛里認為對自己從者的實力預估不當也是御主的責任,弱者有弱者的策略,或許不善戰鬥的安哥拉曼紐在其他方面有什麼才能也說不定,只是她沒有挖掘出來。

  原本信心滿滿,沒想到出師不利,她也只能放棄了。

  人生也不是只有聖杯戰爭,不是麼。

  愛里一直很想無時鐘塔學習,那裡有全世界最頂尖的魔術師。她覺得,小泉家死磕聖杯戰爭已經好幾代了,與其浪費時間在上面,不如去時鐘塔進修鑽研第二魔法,說不定會有進展。她從未向小泉正司提過這個想法,因為她知道父親是個固執的人。為了贏得聖杯,他似乎可以付出一切代價。

  愛里埋好安哥拉曼紐的聖骸布,回到她的房間裡。

  一只金色的英靈不知何時坐在了她的沙發上,手中端著高腳酒杯,像是在品酒。

  吉爾伽美什換掉了那套黃金戰甲,穿著白色襯衫和蛇紋褲子,耳墜是如他眼睛一般的紅寶石。這人怎麼穿都自帶一股貴氣。

  他半靠在沙發上,漂亮的鎖骨在水晶燈下熠熠生輝。

  對於吉爾伽美什的不請自來,愛里已經快要習慣了,她蹲下身整理行李。

  「英雄王,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吉爾伽美什半眯著眼,晃了晃酒杯,「愛里,你參加聖杯戰爭,是為了家族的榮光吧?」

  「是的。」愛里也不打算隱瞞,「我希望找回失傳的第二魔法,穿梭平行世界。」

  「你想穿梭平行世界,是對現在的這個世界有什麼不滿?」

  「不是的,我只是想實現真正的第二魔法,這樣就能做到能量無限,創造出真正意義上的寶箱。寶箱裡甚至可以一個獨立完整的世界,萬物存活於其中,包括平行時空的我,而高一緯度的我則決定那個世界的所有規則。」

  吉爾伽美什嘖了聲:「區區人類之軀,也想成為神?」

  愛里一頓。

  吉爾伽美什道:「愚蠢,只有愚者才會妄想超過人類領域的夙願,能夠決定規則的,天上天下,唯有一人,那就是本王。」

  愛里突然笑了:「你沒說錯,英雄王,我就是個愚者。」

  吉爾伽美什有些意外,他沒想到她會承認得這麼直爽。

  「有意思。」

  比起著急為自己的理想反駁辯解,或是礙於他的威嚴而心不甘情不願地噤聲,她的坦誠勾起了他的興趣。

  所以,她是在明知不可能的情況下,依然選擇追求自己的理想,而不是盲目地服從家族的安排。

  吉爾伽美什認為,稀有的愚蠢要比凡俗的智慧更加珍貴。

  「你越來越讓我感興趣了,愛里。」他身體稍稍前傾,靠向她,「原本我以為你是個不懂愉悅的人,不過我似乎看錯了。」

  「我的愉悅啊……」愛里從書包翻出了什麼東西,「我的愉悅就是這個。」

  吉爾伽美什看著她翻出來的一堆書,「這是什麼?」

  「漫畫和輕小說。」

  吉爾伽美什知道這些東西的含義,聖杯賦予他的現代知識也包含了這些,不過他沒有真的看過。

  「這很有趣?」

  愛里認真地點頭:「非常有趣!」

  吉爾伽美什隨手拿起其中一本,粗略地看了幾眼就扔到了一旁。

  他甚至覺得那不配稱之為書,這個時代人類的思想貧瘠至此,令他十分失望。

  她還是不懂真正的愉悅啊。

  吉爾伽美什想。

  他又從王之財寶裡拿出一只裝滿葡萄美酒的杯子,遞給愛里。

  「本王賞你的。」

  愛里眨眨眼,接過了吉爾伽美什的杯子。

  在這之前她沒有喝過酒,但她知道從吉爾伽美什寶庫裡拿出的酒一定是頂級貨,不喝怪可惜的。

  一股沁人心脾的醇香飄蕩在空氣中。

  愛里捧著酒杯,小心翼翼地嘗了一口。

  很神奇,美酒入喉,初嘗是苦,回甘卻是甜,叫她回味無窮,迫不及待就想嘗第二口。

  「真好喝……」

  愛里咕咚咕咚,把一杯酒全部咽下肚,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

  吉爾伽美什看著她喝完杯裡的酒,唇角挑起一抹弧度。

  突然,愛里把空了酒杯往他面前一扔。

  「續杯!」

  吉爾伽美什挑眉。

  她什麼時候變這麼大膽了?

  小姑娘面頰泛紅,眼角濕潤,眸光稍稍渙散。

  吉爾伽美什意識到——

  她喝醉了。

  看她喝得如此爽快,還以為酒量不錯,沒想到竟然是一杯醉。

  吉爾伽美什低笑一聲,決定看在她喝醉的份上,原諒她的無禮。沒想到小姑娘越來越大膽,竟然直接坐到了他的腿上。

  她看著他的眼睛,一本正經地說:「吉爾伽美什,我突然發現一件事。」

  「什麼?」

  「你長得很好看。」

  說完,吧唧往他臉上親了一口。

  淡色的唇擦過他的側臉,是柔軟的觸感,少女香甜的氣息縈繞在鼻尖。

  吉爾伽美什怔住。

  這樣的事,即便是從前想要向他求婚的女神都沒有做過。

  這是英雄王生平第一次……被調戲。

  作者有話要說:

  試圖教小姑娘愉悅的王反被愉悅了


第35章 誘導

  愛里揉了揉發漲的腦袋。

  她呆了好幾秒, 才反應過來昨晚她做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現在回想起來太過驚世駭俗,以至於她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脖子,確保它還在原位, 而沒有被盛怒的吉爾伽美什砍下來。

  還好, 她的脖子完好無損。

  而且出乎意料的, 在她模糊的記憶裡, 吉爾伽美什似乎並沒有生氣。

  他把她抱到床上去時,以為她已經沉沉睡去, 其實愛里還有意識,只是眼皮像被黏住了,睜不開眼睛。

  與想像中的不一樣啊,英雄王。

  愛里摸了摸略顯干澀的嘴唇,已經無法回想起昨晚具體的感覺, 但腦海中一浮現出那個金色的英靈,胸膛裡的心髒就砰砰砰跳得厲害。

  她頭一回這樣。

  或許是昨晚他的縱容, 她對他的畏懼又減少了幾分。

  愛里打起精神,起床洗漱,床頭櫃上的手機因為打來的電話太多而電量耗盡。

  她不情不願地給手機充上電。

  果不其然,小泉正司夫婦發了瘋一般的正在到處找她, 得知她人在阿特拉姆那裡後雖然放心了一些, 但父親還是勒令她盡快回到小泉家。

  到底為什麼這麼擔憂她呢?

  愛里無法理解。

  她嘆口氣,關掉手機,沉下心來開始研究第二魔法。

  這是她從七歲起就開始做的事。她不知道翻閱了多少次先輩留下來的魔法書,從最開始的看都看不懂, 到現在理論上的知識她已經滾瓜爛熟, 她已經有了小小的突破。

  愛里沒有像紅子一樣學習紅魔法,她並不會占蔔, 但在十六歲的生日時她還是向父親要了一個水晶球。

  那只看起來只是作為裝飾品的水晶球裡藏著一個小世界,是愛里運用最初級的第二魔法創造出來的。

  那裡有天空、海洋、人類……包括她自己。所有的一切都與現實世界別無二致,如果站在水晶球的緯度,那就是一個完整的空間。

  不過是靜止的。

  到目前為止,愛里還無法讓它像真正的世界一樣運轉起來,因為這需要耗費大量的魔力。

  可想而知,要讓一個世界運作,需要的魔力該多麼龐大,把愛里抽干了都不一定能支撐那個世界運轉一秒。

  這是愛里久久攻克不下的難題,也是她始終無法摸索到的,第二魔法的根源。

  愛里想,如果可以見到那位傳說中的寶石翁,或許作為世界上僅有的五位魔法使之一,他可以解答自己的疑惑。

  無論如何一定要去時鐘塔學習,像小泉家這樣閉門造車,是永遠不可能有進展的。

  愛里興奮地規劃著自己的未來,她在紙上塗塗畫畫。

  突然,心髒像被人一把攥住,愛里呼吸一滯,她手腳發軟,那支潔白的鵝毛筆掉在地上。

  一股難以言喻的奇怪感覺,愛里感到身體在膨脹,五髒六腑全都擠在了一起,她疼得滿身冷汗,跪倒在地。

  有什麼東西,跑進了她的身體裡。

  *

  冬木市的吊索大橋上方。

  Archer與Saber正在戰鬥。

  聖杯戰爭最強的兩個職階,他們之間的輸贏往往決定了聖杯的最終歸屬。

  銀發紅瞳的武士高舉寫有洞爺湖字樣的木刀,一瞬間,四周模糊,場景變化。

  吉爾伽美什打量著這片塵土飛揚的沙場,挑眉:「哦?這是……固有結界?」

  「怎麼樣,Archer?」銀發武士說,「這就是我的寶具。」

  白夜叉,Ex級的對軍寶具。

  固有結界,侵蝕現實世界的大禁咒,這裡是阪田銀時心像風景的具現化,過去他所親身經歷的,攘夷戰爭的戰場。

  「不錯!」

  吉爾伽美什瞳孔微張,極為難度地露出了認真對待戰鬥的表情。

  與此同時,戰場上出現了許多銀時的舊友。夜兔少女、新村志八、萬事屋的吉祥物定春,甚至真選組的所有人……

  「銀醬,你又遇到什麼厲害的家伙吧?」

  「真是的,每次遇到打不過的就叫我們來。」

  銀時撓了撓頭發,眼底流淌出懷念:「拜托了,各位,再幫阿銀我一次吧。」

  「嘛,既然萬事屋老板都這麼說了,沒辦法,就再幫你一次吧。」

  「這次的敵人好像很棘手啊。」

  越來越多的對手出現,吉爾伽美什卻愈發興奮。

  「Saber,你是本王認可的對手,本王會給予你最高的禮遇,親手結束你的理想!」

  「來吧,吉爾伽美什!」

  戰場上爆發出士兵的吼聲。

  吉爾伽美什祭出了他的最強寶具——EA

  天地乖離開辟之星,以冠有美索不達米亞神話中一神之名的劍。

  對於絕大多數英靈來說,阪田銀時的寶具已經足夠強大,但是偏偏他遇上了可以切斷空間的EA。

  只是一擊,戰鬥結束。

  結界消失,回到冬木市的吊索大橋上。

  阪田銀時咳出一口血。

  吉爾伽美什收起EA,銀發英靈消散在空氣中。吉爾伽美什轉身,余光瞥了一眼阪田銀時的御主。在整個戰鬥過程中,一直到Saber戰敗,那個少年自始至終面無表情地站在一旁。

  雖然少年身上沒有任何魔力,不過吉爾伽美什看得出他並非普通人。

  但既然他對自己和Saber的戰鬥沒有插手……阪田銀時是吉爾伽美什難得認可的敵人,他並不打算殺了銀時的御主。

  吉爾伽美什轉身離開。

  阿特拉姆的聲音突然響起:

  「你在干什麼啊,吉爾伽美什,趕快殺了Saber的御主啊!失去Servant的御主還可以與英靈締結新的契約,斬草除根才是最安全的做法!」

  吉爾伽美什懶得理他。

  誰知那個愚蠢的人類竟然動用了令咒的力量:

  「令咒,遵我的命令,殺了Saber的御主,吉爾伽美什!」

  ……

  這個該死的雜修!!

  吉爾伽美什的暴怒值直接突破了臨界,但令咒還是強行讓他轉身,向齊木楠雄打開了巴比倫之門。

  齊木也沒料到吉爾伽美什會突然折返,他詫異了一秒,躲過了吉爾伽美什的攻擊。

  少年用超能力離開了戰場。

  阿特拉姆還在惋惜剛剛錯過了最佳的時機,而吉爾伽美什猩紅的眼眸溢滿殺意。

  英雄王回到阿特拉姆的住宅。

  他本想直接去解決掉垃圾。

  失魂落魄的少女引起了他的注意。連吉爾伽美什自己都沒發現,他不自覺收斂了殺意,向她問道:「你怎麼了?」

  少女如夢初醒,她看著吉爾伽美什,「Archer,你剛才殺了Saber,是麼?」

  「是的。」

  愛里得到回答,心如死灰。

  她凄愴地笑了一聲。

  原來如此……

  所以他們才如此擔心她的安危。

  她還在傻乎乎地幻想著自己的未來,她所設想那些的未來全都是不可能實現的,她根本活不過聖杯戰爭結束。

  此時的愛里與之前那個矜驕的少女簡直判若兩人。

  吉爾伽美什被挑起了好奇心,他換掉了那身戰甲,坐到愛里身邊,耐心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愛里低著頭,懨懨道:「我就像一個笑話,活了十六年,才知道自己是個容器。」

  聰明如吉爾伽美什,聯想起之前小泉家奇怪的表現,一下就明白了愛里的意思。

  吉爾伽美什忽然放聲大笑。

  愛里被他笑得一愣,忍不住埋怨:「太過分了吧,吉爾伽美什,我可是要變成聖杯了!」

  她一想到自己未來的命運,既恐慌又害怕,淚水盈滿她漂亮的眼睛。

  吉爾伽美什撐著腦袋,似乎對欣賞她狼狽的樣子格外有興趣。

  「你在傷心什麼呢,愛里?」

  「當然是在傷心我是小聖杯。」

  「為什麼小泉家要賦予聖杯的鑰匙人形,讓你成為小聖杯?」

  愛里微怔,想了想,「大概是,小聖杯以前受到過破壞,導致聖杯無法降世,如果賦予小聖杯人形,讓它有了自保能力,就可以保證聖杯一定會在最終時刻出現。」

  「沒錯。」吉爾伽美什點頭,「小泉家贏得聖杯,破解第二魔法的秘密,這不就是你的理想嗎?既然最終你是為理想而死,應該很高興吧。」

  愛里徹底愣住。

  她想要反駁吉爾伽美什,一時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吉爾伽美什凝視著她,語調低沉:「愛里,你會想不通這個問題,是因為你還沒有看清自己的靈魂。」

  愛里喃喃:「我的……靈魂?」

  吉爾伽美什道:「你想要什麼,渴望什麼,你根本不清楚。」

  愛里說:「我想要,實現理想……」

  「錯。」

  吉爾伽美什毫不猶豫否定了她,但他看著她,語氣不可思議的溫柔:「沒關系,無論你說錯多少次我都原諒你,再想想。」

  愛里左思右想,想到頭疼,無助地捂住腦袋:「我也不知道我想要什麼……」

  吉爾伽美什抬手,攬住愛里的腰,將她帶進自己懷裡。

  英靈貼著她的耳廓,「你的理想,並不是真正的理想,只不過名為理想的枷鎖罷了。而現在,你以為是理想背叛了你,事實上,那只是你發現了真相。」

  愛里肩膀微顫:「如果真相是這樣,我做的一切就都沒有了意義,我不知道今後我還可以做什麼,反正我做什麼,最後都會淪為聖杯的容器。」

  吉爾伽美什嘖了一聲,他撫摸著她的臉頰,「愛里,你現在的樣子,簡直就像失貞的處女,失去了唯一的信仰,被虛無感淹沒。」

  愛里被他輕浮的比喻惹得耳根泛紅,「我……」

  「發現真相對你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你可以光明正大地擺脫束縛,去做你真正想做的事。如果暫時想不到想做什麼也沒關系,你永遠能在這個世界找到新的樂趣。」

  愛里有些動搖:「真的麼……」

  「本王向你保證——」

  吉爾伽美什看著她,那雙如同蛇一般的瞳仁極盡蠱惑。

  「有本王在的世界,絕不會讓你厭倦。」

  心跳得極快。

  愛里突然覺得手背一癢。

  淡紅色的光閃爍,她的手背上又出現了新的令咒。

  吉爾伽美什挑眉:「哦?看來聖杯再次認可了你。」

  愛里摸著發燙的手背:「但是我的Servant已經戰敗了,沒有英靈我是不可能參加聖杯戰爭的。」

  吉爾伽美什沒有說話。

  他不打算直接告訴她怎麼做。

  方才他說的那些,已經給了很多的暗示,如果她領悟力夠的話應該會明白該怎麼做。

  愛里沉默半晌。

  忽然,她抬手,推到了棋盤上弓兵棋面前的國王。

  「這麼說,我要找一個,對現有御主不滿意,想要換御主的從者。」

  吉爾伽美什唇角微勾。

  看來她沒有讓他失望。

  作者有話要說:

  熟悉的偷稅犯。

  閃閃使出渾身解數勾引御主的未婚妻(狗頭)


第36章 第二魔法

  愛里敲門的時候, 阿特拉姆正對著《人間失格》的殘存手稿沉思,聽到敲門聲,他連忙把《人間失格》收回暗格中。

  門被推開。

  阿特拉姆煩躁地踹了一腳桌子:「沒事別來煩我。」

  愛里腳步一頓, 從善如流地轉身, 「好吧, 那就不來打擾你了。」

  「等等。」

  阿特拉姆眯起眼睛。

  他的小未婚妻今天穿了一條黑色真絲睡裙, 她腳步輕盈,翩然而至, 將滿屋細潤的月光輕輕推了出去。

  阿特拉姆的目光落在愛里裸露的肌膚上,「什麼事?」

  愛里反問:「沒有事,我就不能來找自己的未婚夫了嗎?」

  阿特拉姆走上前,摟住她纖細的腰肢,「你今天倒是很聽話。」

  要是平常, 愛里早拍掉他的手,但今天她一反常態的乖巧, 任他摟抱毫無反應。這讓阿特拉姆的膽子愈發大起來。

  少女香甜的氣息聞得他心猿意馬,他想這麼做已經很久了。

  月色撩人,悄然漫過窗欞。

  「吶,阿特拉姆。」

  她輕聲喚道。

  「你早就知道了吧。」

  話音剛落, 他突然瞪大雙眼, 鼻尖血腥味越來越濃烈。

  愛里拔出扎進他小腹的匕首,血珠洋洋灑灑,像串寶石項鏈。

  阿特拉姆後退兩步,他瞪著愛里, 目眥欲裂, 「你竟敢……你這個該死的人偶!!」

  「人偶?」愛里稍稍偏頭,神態天真爛漫, 手中的刀刃卻泛出寒芒,「果然,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是小聖杯。所以在你眼中,我就是一個生育的工具,對嗎?」

  她低頭,不知是在感慨誰的命運:「真是可悲呢。」

  阿特拉姆只覺得她瘋了,他捂住自己的傷口,一邊逃,一邊呼救:「Archer!吉爾伽美什!快來救我!!」

  金色的英靈出現在他面前。

  阿特拉姆以為自己得救,還沒來得及高興,卻看到吉爾伽美什懶洋洋地靠在門上。

  「我說,愛里,你沒有一刀致命啊。」

  「抱歉,我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少女再次舉起匕首,半空寒光一閃,鮮血四濺,阿特拉姆瞳孔圓睜,不甘心地倒下。

  與此同時,愛里手背上的令咒發出紅色的光。

  愛里向英雄王伸出手:「汝身聽汝號令,吾命托於吾劍,若願棲身於聖杯,順此意,遵此理者,便回應吧。」

  吉爾伽美什低聲:「起誓,汝之貢品將化為吾之血肉。橘愛里,本王的新御主。」

  契約形成。

  愛里與吉爾伽美什的目光在空中彙聚,一人一英靈相視一笑。

  吉爾伽美什忽然俯身,湊到愛里耳畔:「他剛剛摸了你哪裡?」

  愛里眨眼,「腰。」

  她比劃了一下自己的身高,「你們男人抱我的話,大概都是摟腰比較順手吧。」

  吉爾伽美什哼了一聲。

  愛里似乎對如何哄英雄王開心已經摸出了一些門道,她仰望著吉爾伽美什,眼裡流動的光芒比夜空的星星還要閃亮。

  「死人的話就不必計較了,從今以後,我都會連人帶心地歸屬於英雄王。」

  這話讓吉爾伽美什很受用。

  他低頭看著小姑娘,嗓音低沉而磁性。

  「矜驕而又耀眼之人,投入本王的懷抱吧。」

  ……

  是不是做得有點過火了呢?

  吉爾伽美什半倚在床頭,這麼想著。

  愛里還在沉睡中,眉目間透出幾分疲色。畢竟是第一次,而且對像還是英靈。

  不過吉爾伽美什此刻感覺好極了,不僅是某方面得到了久違的滿足,還因為他現在的魔力處於充沛到快要溢出的狀態。

  沒有英靈會不喜歡這種感覺。

  吉爾伽美什撐著腦袋,看了小姑娘一會兒,又把目光移到床頭櫃上的水晶球。

  聽她說,這裡面似乎是用第二魔法創造的世界。

  吉爾伽美什隨手轉了兩下水晶球,水晶球沒什麼動靜,他便收回了目光。

  時間還早,吉爾伽美什不打算叫醒愛里。

  他獨自一人坐在沙發上,擺弄著面前的棋盤,金色的酒杯裝著色澤艷麗香味醇厚的葡萄酒,他時不時地品嘗一口。

  房間裡響起腳步聲。

  她醒了嗎?

  吉爾伽美什拿著一枚棋子向前走了一步,他稍稍抬眸,一愣。

  不是他的愛里。

  吉爾伽美什的第一反應是哪個有變化能力的英靈或是魔術師裝成了愛里,他差點就要動手殺人了,但是仔細一看,她們的靈魂是一樣的。

  聯想到床頭櫃上的那個水晶球。

  有點意思。

  吉爾伽美什決定陪她玩一玩。

  「你醒了,愛里。」

  小姑娘停下腳步,滿臉狐疑地望著他,那表情呆得有些可愛。

  吉爾伽美什忍住笑意,他瞥了眼自己身旁的沙發,示意她坐過來。

  小姑娘一步步走過來,卻遲遲不敢坐到他身邊。

  她端詳著他的臉,好像在等他發怒。但實際上吉爾伽美什一點沒有生氣的意思,他輕笑一聲,撐著腦袋問她:

  「你在害怕什麼?」

  小姑娘更呆了,張口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想說什麼。

  似乎要膽小一些。

  吉爾伽美什玩心大起。

  他伸手,攬住她纖細的腰肢,只是稍一用力,她便重心不穩,跌進他懷裡。

  吉爾伽美什穩穩地接住她,貼著她的耳廓說:「本王發誓,你所擔憂的事,本王絕不會讓它發生。」

  聽到他的話,小姑娘記起一些重要的事。她瞳孔微散,喃喃道:「聖杯……」

  「聖杯算什麼東西。」

  「今後你只需渴求我一人,為我一人存在。」

  他吻上小姑娘淡色的唇,小姑娘卻慢慢閉上眼睛,好像要睡過去了,突然,她睫毛輕顫,睜開眼睛看到吉爾伽美什,滿目驚愕。

  「吉爾……?」

  愛里不可思議地向四周看了一圈,「我不是在房間睡覺嗎?」

  吉爾伽美什無辜地聳肩。

  愛里低頭,看著坐在吉爾伽美什腿上的自己,「夢游?我什麼時候有這個習慣了?」

  吉爾伽美什笑了笑,「從今天開始有的。」

  愛里更加不明所以。

  她始終沒有想通那天晚上她是如何跑到吉爾伽美什懷裡的。

  不過與英雄王的相處意外的愉快,有一個最強的Servant就是可以為所欲為,小泉夫婦拿她沒有辦法。

  當然也是因為刻印蟲在她體內呆了這麼多年,她的身體已經被改造成了小聖杯,這是無力回天的事。

  愛里的情況越來越差。

  她逐漸嗜睡,日夜不分,一天裡幾乎有20個小時都是在床上渡過,當然,有時醒著吉爾伽美什也會讓她在床上渡過。

  不斷有英靈退場,聖杯吸收了那些英靈,她的身體也在一點點變化,從最初的察覺不到冷熱,到後來連疼痛都無法感知。

  「吶,吉爾,如果有一天我變成了聖杯,你會舍不得我嗎?」

  「不會。」

  愛里有點生氣,又有點傷感。

  「本王不會讓你離開本王的身邊。」

  吉爾伽美什說。

  溫柔的吻落在她眉間。

  看著日漸虛弱的愛里,吉爾伽美什卻沒有任何辦法。

  他不可避免地想起自己曾經的摯友恩奇都。

  當年對於恩奇都的離逝,吉爾伽美什同樣束手無策。

  但是還好,他還有機會拯救她。

  吉爾伽美什對愛里發誓:「本王會贏得聖杯戰爭,把聖杯送給你。」

  與最初得知自己是小聖杯時恐慌的心情不同,現在的愛里很平靜,倒也不是說她已經接受了自己的命運,而是她相信吉爾伽美什,她相信他會說到做到。

  愛里漫不經心地翻著漫畫書,「還剩哪些Servant?」

  吉爾伽美什:「Rider,Lancer,以及Assassin。」

  愛里一愣:「Assassin?」

  「是一個來自木葉的忍者。」

  吉爾伽美什說著也想起什麼,不禁皺眉。

  愛里問:「這可能做到嗎,同一次聖杯戰爭中,當一個職階的英靈戰敗之後,還能有其他這個職階的英靈被召喚出來?」

  吉爾伽美什沉思片刻,「不可能。」

  愛里突然覺得一陣毛骨悚然。

  如果漩渦鳴人是Assassin,那她曾經召喚出的安哥拉曼紐又是什麼呢?

  七大職階都已經有英靈了,安哥拉曼紐孤立在外,像一只孤魂野鬼,找不到歸宿。

  愛里很疑惑,但她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思考這件事。

  最終之日來臨。

  第六次聖杯戰爭,只剩下吉爾伽美什最後一個從者,他們是聖杯戰爭的勝利者。

  愛里陷入了長久的沉睡。

  說是沉睡也不太恰當,因為她已經徹底變成了聖杯,不會再醒來。

  吉爾伽美什看著黑漆漆的影子。

  「你是聖杯?」

  嘶啞如朽木一般的聲音說道:

  「沒錯。你的願望是什麼,吉爾伽美什?」

  「我要復活她。」

  吉爾伽美什說。

  他已經迫不及待,哪怕他意識到眼前的聖杯有些不對勁,可他已經無法忍受失去她的感覺,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聖杯回應了他的夙願。

  但那已經不是原始之初的聖杯,被安哥拉曼紐——此世全部之惡所污染的聖杯,聽到了吉爾伽美什的願望。

  它復活了橘愛里。

  一個憎恨著全世界的橘愛里。

  ……

  時間輪轉。

  空間錯位。

  在某個悄然轉動的水晶球裡,藍色的槍兵站在魔法陣內,向面前的少女行禮。

  「Lancer庫丘林,應您的召喚前來。」

  作者有話要說:

  看慣了溫柔閃,人渣閃要來了

  大狗終於要實現願望,讓漂亮小姑娘當他御主了


第37章 騎士永存

  庫丘林被召喚之初, 睜開眼看到橘愛里,第一反應是:

  Master竟然是個挺漂亮的小姑娘。

  他什麼時候有這麼幸運了?

  正當槍兵懷疑自己的幸運值是不是從E升到A時,阿特拉姆的聲音把庫丘林從幻想拉回了現實。

  「不錯不錯, 竟然召喚出了Lancer, 愛里, 你的天賦果然不錯, 哈哈哈哈哈!」

  男人笑得無比張狂。

  小姑娘則低著頭,耷拉著眉眼, 一言不發。

  庫丘林嘖了一聲,「喂喂,這是怎麼回事?」

  阿特拉姆用命令的語氣對他說:「Lancer,你聽好了,雖然你的Master是愛里, 但是你要聽令於我。」

  「哈?」庫丘林英眉一挑,他抱著胳膊, 冷冷地說,「抱歉啊,小子,我只會服從我御主的命令, 與我簽訂契約把我召喚出來的人, 好像不是你吧?再說了……」

  庫丘林頓了一下,他看著阿特拉姆手背上的令咒:「你自己不也有Servant嗎?」

  阿特拉姆冷哼:「別不識好歹,Lancer,就算是你的御主, 她也得聽令於我。」

  男人粗暴地捏住愛里的下巴, 壞笑道:「是吧,我的小未婚妻?」

  愛里明顯被他弄痛了, 一雙眼眸泛著淚光。庫丘林甚至已經做好了只要他的御主下令,他就拔槍捅死這個混蛋,但是愛里什麼都沒說,她忍著痛,點了點頭,甚至不敢多看庫丘林一眼。

  阿特拉姆這才滿意地松開她。

  男人走後,愛里脫力地跪倒在地上,眼淚一顆顆落下。

  庫丘林最看不得女人哭,他手忙腳亂,也不知該如何安慰自己的小御主。

  槍兵憋了半天,也沒憋出半句哄人的話,反倒是愛里揉揉眼睛,對他說:「對不起……」

  庫丘林微怔:「你跟我說對不起做什麼?」

  愛里小聲說:「你一定不想我這樣的人當你的Master吧。」

  庫丘林突然笑了。

  「沒有的事。」

  愛里瞳孔微張,像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

  庫丘林心想,雖然他的御主有個討人厭的未婚夫,不過這絕對不算他參加過的最倒霉的聖杯戰爭。

  英靈回到英靈殿時現世的記憶會被抹去,但大概是被人渣御主坑過太多次,庫丘林雖然記不得那些人渣具體是誰,不過被人渣御主坑的陰影已經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腦海中。

  庫丘林並不介意御主弱,他的要求已經放到最低,只要御主別用令咒讓他自殺就行。

  除此之外,某卑微槍兵已經別無所求。

  這次甚至算是運氣比較好的,小姑娘很好說話,事實上,從召喚出他以來,愛里從未指示過他做任何事。

  幫忙遞一下花生醬這種事除外。

  所有的命令都是阿特拉姆下的,庫丘林討厭聽從那個混蛋的指令,他當然可以反抗,只是他不想讓小姑娘為難。

  一旦他反抗,阿特拉姆一定會要求愛里使用令咒。

  小姑娘不得不左右為難,最終被愧疚淹沒。

  庫丘林不希望她為他而煩惱,小姑娘已經有夠多的煩心事了。

  每天看著她被關在房間裡,有時一上午什麼都不做,對著一面鏡子發呆,她讓庫丘林想到了金絲雀。

  愛里就像那種被圈養在籠子中的鳥,沒有自由,遙望天空,幻想著外面的世界。

  他問過她,為什麼不逃出去呢。

  「我是小聖杯。」

  她說。

  「從我七歲那年,媽媽把刻印蟲放進我的體內,她就告訴我,將來我會成為聖杯的容器,我必須保證自己的安全,等到聖杯降世。」

  庫丘林了然。

  他說:「去。他。媽的聖杯。」

  愛里睜圓了眼睛,眨巴眨巴,看著他。

  她以為所有的英靈都對聖杯有著強烈的渴望,其實不然,庫丘林不是唯一的例外,那只金閃閃的英靈也是。

  起初吉爾伽美什對愛里有點興趣。

  當英雄王看到躲在阿特拉姆身後的小未婚妻,他以為愛里會是個可塑之才,於是花費時間教她愉悅之道。

  但她卻不如他想像中的開竅。

  在吉爾伽美什的多次引導之下,她都沒鼓起勇氣拿起那把匕首,捅向阿特拉姆。

  這讓吉爾伽美什無比失望。

  不知為何,他給了她比其他人更多的機會,期待著她能有所反饋,但事實上,她早已失去了所有的驕傲。

  也是,一個從小作為聖杯容器被養大的女孩,與沒有靈魂的人偶無差,她怎麼會有勇氣去違抗命運。

  吉爾伽美什這麼想著,不再對愛里抱有任何期待。

  庫丘林對此很高興,他不喜歡那個閃閃發光的家伙老是來教他的小御主喝酒下棋,這很愉悅嗎?反正他是沒感覺出來。

  他只是很心疼小姑娘。

  他知道她很自卑,從來不會把自己心中所想說出來,他不得不去猜她的心思。

  這可太難了。

  要知道女人的心思是世界上最難的心思。庫丘林在一旁觀察著趴在窗邊看夜空看了好幾個小時的愛里,始終不能確定她到底在想什麼。

  或許什麼都沒想,只是在發呆而已。

  「吶,Lancer。」

  她輕聲喚他,讓庫丘林回神。

  小姑娘說話一向輕聲細語,軟軟的,像一根羽毛拂過心尖。

  「庫丘林,我們私奔吧。」

  庫丘林一愣。

  半晌,他低笑出聲:「好啊,Mastsr。」

  果然,女人的心思可真不好猜。

  吉爾伽美什那家伙費了半天勁也沒讓她開竅,她卻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偷偷開了花。

  「去哪裡,Master?」

  「去哪裡都好。」小姑娘歪著腦袋想了想,「Lancer,你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

  「愛爾蘭,可以嗎?」

  那裡是他的故鄉。

  庫丘林想去看一看千年之後他的故鄉變成什麼樣。

  愛里知道他的傳說,點點頭。

  她從幾十米高的樓上一躍而下,風從她耳旁呼嘯而過,她不是不恐懼,但她很清楚,Lancer會接住。

  在她落至半空時,庫丘林確實穩穩當當地接住了她。

  小姑娘很輕,抱在懷裡,不比一只兔子重多少,庫丘林抱著她,在建築物之間飛躍。

  「冷嗎,Master?」

  愛里搖搖頭,眼中流淌著興奮的光芒,她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像第一次意識到自己還活著。

  可惜這場說走就走的旅行還是沒有走成。

  金色的巴比倫之門覆蓋了夜空。

  庫丘林將愛里擋在身後,低聲念著咒語。

  槍來。

  穿刺死棘之槍飛到了庫丘林的手中,他揮舞著他的長。槍,一瞬間,他像回到了從前還在「紅枝」的日子。

  那個時候,他的槍只為他認可的人揮舞。

  庫丘林拼上了一切,不是為了聖杯,他只是想帶著她逃離這裡。

  即便她始終有一日會變成聖杯。

  可哪怕是幾天的自由,他也希望她能擁有。

  『Gae Blog』

  逆轉因果的魔。槍,最終還是偏離了一點。

  天之鎖牢牢地禁錮住了庫丘林,身為「光之子」的他無法掙脫天之鎖。

  一把劍穿透他的胸膛。

  庫丘林吐出一口血,跪倒在地。

  愛里瞪大眼睛,她憤怒地轉向吉爾伽美什,「誰准你對我的Lancer動手的?」

  一道紅光擦著吉爾伽美什的臉頰險險而過,幾縷金色的發絲飄落,吉爾伽美什從來沒想到她會向自己攻擊。

  他還以為這軟趴趴的小白兔真的沒有脾氣。

  被差一點打到了臉,換作別人,吉爾伽美什一定會讓這罪該萬死的雜修灰飛煙滅。但吉爾伽美什的注意力竟沒有放在這上面。

  他腦子都是她說,她的Lancer。

  不知為什麼,這句話在吉爾伽美什聽來格外刺耳。

  他不喜歡她說這樣的話。

  幾把巨劍從天而降,畫地為牢,將愛里囚禁在其中。

  吉爾伽美什挾著怒意,向她走去。

  愛里恐懼地跌坐在地上,渾身都在發抖。她是打心底裡厭惡並害怕著他。

  吉爾伽美什意識到了這一點,他心中生出一種古怪的情緒,他無法解釋,只能全部歸結於是憤怒。

  吉爾伽美什握住她的脖子,只需稍一用力,他就可以扭斷她的脖子。

  愛里臉憋得通紅。

  就在這時,一把槍突然刺向吉爾伽美什。

  吉爾伽美什堪堪躲過,轉頭,竟然是庫丘林又站了起來。

  他還以為槍兵已經死了。

  吉爾伽美什不屑地嘁了一聲,天之鎖再次鎖住庫丘林,王之財寶中又射出無數把武器,對准他。

  萬箭穿心。

  庫丘林發出痛苦的嘶吼。

  愛里的眼淚止不住落下,「不要,不要……不要……求求你了……」

  吉爾伽美什斂眸。

  她在為別人求自己。

  這個認知讓吉爾伽美什依然不怎麼高興,他轉向愛里。

  凌厲的槍風劃過身側。

  這回連吉爾伽美什都有些不可置信。

  庫丘林帶著那一身的傷痕,再次站了起來。他連站都不怎麼站得穩,卻執著地拿著槍。

  「夠了,Lancer,不要再站起來了……」

  「小姑娘,你聽我說。」

  庫丘林的眼睛被血糊住,他費了很大氣睜開,終於看到了她。

  紅色的眼眸中倒映出她的身影。

  他輕輕地笑。

  「你是我的Master,實在是太好了。」

  愛里的眼淚落下來。

  她匍匐著向前,努力去觸摸庫丘林。庫丘林亦然。

  只差一點點,她就可以碰到他了。

  小姑娘破涕為笑,她笑得那麼漂亮,漫天火光在她的眼中閃爍。

  他們之間只剩最後一釐米。

  鮮血飛濺,女孩的身體被穿透。

  庫丘林瞳孔狠狠一縮。

  愛里的心髒在吉爾伽美什的手中跳動著。

  「小聖杯不需要活著,只需要一顆心髒就足夠當容器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和五戰一樣,這個世界的閃閃有受到黑泥影響

  這本不長 馬上就要結局啦


第38章 此世之惡

  愛里在一片黑暗中睜開眼, 她聽到一道聲音。

  「你醒了。」

  「是誰?」

  對方還沒有回答,她卻已經知道了答案。

  看著黑影一點點散去,露出熟悉的面容, 愛里感覺自己像在照一面鏡子。

  「你是哪個世界的我呢?」

  「誰都不是。」

  愛里一愣。

  「我是被聖杯創造出來的。」她說, 「吉爾伽美什向聖杯許願復活橘愛里, 於是聖杯創造出了我。」

  愛里看著眼前與自己一模一樣的少女, 其實她早有預感,在七歲那年, 黑影第一次出現,黑影對自己說她會永遠保護她,那時她就隱隱察覺到了什麼。

  只是她一直不敢承認。

  說到底,罪惡的根源就是她,但是, 為什麼是她呢?

  眼前的少女像能聽到她心中所想,突然笑了起來, 「你是在思考為什麼是你嗎?」

  她頓了一下,「他和你一樣,也曾有過這個疑問。」

  愛里不解:「他?他是誰?」

  「聖杯。」少女說,「或者說, 安哥拉曼紐, 如果這樣說你可以理解的話。」

  愛里想起什麼,喃喃:「Assassin……不,那個沒有職階的英靈。」

  「他是Avenger。」

  「復仇者?」

  「沒錯,作為第八職階存在著的英靈, 背負著此世全部之惡的青年。」

  愛里仍舊十分茫然:「究竟是怎麼回事?」

  突然, 少女抬手蒙住她的眼睛,當少女的手重新移開時, 眼前出現了一座古老的村莊。

  一個青年被眾人聯合摁在地上。

  其中一人拿著樹枝捅穿了他的右眼,青年發出痛苦的呻。吟,另外幾人固定住他的手腳,用鋸木頭的鋸子切斷了他手足的肌腱。

  青年掙扎著,向村裡其他圍觀的村民的求救,但是沒有人理會他,就連他的親人,都漠然地看著他。

  青年發出凄厲的哀嚎,直到舌頭也被割下來。

  愛里捂住嘴,才忍住沒有發出驚叫。

  村民們商討著。

  「左眼留下來吧,把他的眼皮固定,讓他不能閉眼。」

  「只要切斷肌腱就行,手腳留著,讓他還能感覺到痛苦。」

  「惡魔!真的是惡魔啊!」

  ……

  愛里後退兩步,被眼前的場景嚇得發顫,她仿佛可以感受到青年的痛苦。

  少女再次遮住她的眼睛。

  「你一定在想,為什麼那些人要抓住他?他究竟犯了什麼滔天的罪行?」

  「其實啊——他什麼罪都沒有。他也不是什麼惡魔,他只是那個村落中一位沒有犯下任何罪行,也沒有建立什麼功勛的平庸青年。」少女緩緩訴說著,「和往常一樣,他去森林中打獵,回到村子時向村民們打招呼時,突然就變成了這樣。」

  「一定要追溯的話,大概就是村裡某個教法決定絕舉行一次活人祭祀,他因為太過普通,而被選作了祭品。」

  「你至少還有因果,但他卻連緣由都沒有。」

  愛里終於控制不住,輕聲哭泣。

  太可憐了……

  安哥拉曼紐,背負著所有人的怨氣,成為名為『惡』的祭品,他以品嘗痛苦的方式救贖了那些人。

  在安哥拉曼紐死後,他化為無名的亡靈,被束縛在山頂他一直以憎恨的姿態看著這個世界。直到被意外召喚出,成為第八職階的英靈,戰敗後被吸收進聖杯。

  所以聖杯才會變成那個樣子,不斷地吞噬英靈。

  「但是……」愛里想到了一個問題,「不是應該只有安哥拉曼紐出現的這個世界聖杯被污染了嗎?為什麼我的世界安哥拉曼紐並沒有出現,聖杯也變成了「惡」?」

  「世界是在不斷融合的。」少女答道,「這些世都是不成熟的第二魔法所創造出的世界,它們會互相影響,所以你看到了我,我們在本質上共用一個靈魂。」

  愛里艱難地思考道:「你的意思是,兩個世界的人也會逐漸融合?」

  少女說:「沒錯。」

  愛里眉眼微垂,睫毛顫抖著,「我也會變成……想要毀滅一切的存在嗎?」

  「本來是的。」

  愛里微怔。

  她用的詞是「本來」,難道說,還有轉機?

  少女搖著頭,似在嘆息:「被已經污染的聖杯創造出的我,與代表著此世全部之惡的安哥拉曼紐,我們的夙願本應該一樣,但是他附身的人格影響了他。」

  愛里一驚,「人格?」

  「就像我必須以黑影的方式依托於你,他也一樣,我們都不能在這個世界單獨存在,不過他附身的人格有些特別,似乎本身就有其他世界線的記憶呢。」

  聽她這麼說,愛里的心中已經隱隱有了一個答案。

  庫丘林在被聖杯吞噬之前,曾經說過「你應該已經死了」,他心中的已死之人……

  不是神父,也不是阿特拉姆。

  而是赤司征十郎。

  那天晚上庫丘林的**穿赤司的心髒,他本應該必死無疑。

  對於普通人,庫丘林沒有失手的可能。

  唯一的解釋,赤司並不是普通人。

  少女點頭,佐證了愛里的猜想。

  「赤司君……」愛里無法理解,「怎麼會是他?」

  在愛里的印像中,赤司是一個在魔術世界之外的普通人,與聖杯戰爭毫無瓜葛,他沒有魔術回路,家族也從未與魔術產生交集。

  愛里難以相信這樣的赤司會是安哥拉曼紐附身的人格,會是聖杯的本體。

  少女看著她,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問道:「你一定也想過,如果從一開始就沒有接觸魔術,當父親問你,你是否要學習魔術時,你選擇了拒絕,命運會不會有所不同,對吧?」

  愛里無法否認。

  確實她這麼想過。因為所有的悲劇看起來根源都在於她成為小聖杯,那麼假如她從一開始就不學習魔術,假如她是一個普通人,她會不會獲得平凡的幸福呢?

  少女道:「赤司君就來自這樣的世界。」

  她再次抬手,遮住愛里的眼睛,當她的手移開時,愛里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

  還是紅頭發,沒有被植入刻印蟲的自己。

  一顆籃球咕嚕嚕滾到小女孩的腳邊,女孩撿起籃球,抬頭,看到一個小男孩。

  「是你的籃球嗎?」

  「是的。」

  「我是橘愛里,小哥哥,你叫什麼?」

  「赤司征十郎。」

  時光荏苒。

  愛里看著兩個孩子慢慢長大,這個世界的她沒有學習魔術,她就像所有的普通孩子,過著再尋常不過的生活。

  學習是她生活的中心,為考試和成績煩惱,交幾個好朋友,偶爾參加一些社團活動。

  哨聲吹響,籃球落地,帝光以大比分領先。

  「赤司君,好厲害!」

  她從觀眾席上跑來,高興地遞給他一瓶運動飲料,看到他贏球,她似乎比他還要興奮。

  「愛里,馬上就要中考了,想好要考哪所高中了嗎?」

  「唔,赤司君去讀哪所高中呢?」

  「我的話,應該是洛山高校吧。」

  「在京都哎,好像很遠。」

  「是麼……不能像以前一樣經常見面了。」

  「笨蛋,當然可以啦!」少女得意洋洋地說,「因為我也決定報考洛山了!」

  少年眼中劃過一絲驚喜,但他不動聲色地說:「以你的成績,不一定考得上洛山。」

  少女像被澆了一盆冷水,抱怨道:「這我當然知道,所以,赤司君一定要每天都來幫我補習哦。」

  少年沒有立即答應她,但眼中藏著笑意。

  從告白,到戀愛,再到結婚,一切都是那麼理所應當。

  她好像真的能擁有幸福。

  但是結婚當天,愛里的家人沒有出席。

  「不是不滿意你,只是我家裡人,他們的性格比較古怪啦。」

  愛里這麼向赤司解釋,赤司也並沒有多在意。

  除了姐姐紅子偷偷送給愛里一條紅寶石項鏈作為新婚禮物,小泉夫婦對愛里甚至連一句新婚祝福都沒對她說過。

  他們的遠離是一種保護。

  一廂情願的保護。

  可紙終究包不住火,一個擁有魔術回路,卻沒有繼承魔術刻印,甚至連魔術都不會的人,在魔術師世界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新婚第二年,愛里就被時鐘塔發現,時鐘塔以保護之名將她抓走研究。

  就這樣,被泡在福爾馬林,渡過了漫長的歲月。

  她沒有再見到赤司。

  她不知道赤司有沒有找她,他是不是又結了婚,生了孩子,過著平凡而幸福的一生。這些她都不知道,她的余生都被困在那間小小的實驗室裡。

  事實上,赤司一直在找她,從未放棄,直至生命的最後一刻。

  只是普通人想要找到魔術師的蹤跡,幾乎是不可能的。

  赤司征十郎窮盡一生,也無法找到愛里。

  絕望之際,他聽到那個名為「惡」的英靈的聲音。

  赤司與安哥拉曼紐做了交易,作為找到愛里的交換,他必須將平行時空的自己連同靈魂與**全部貢獻給安哥拉曼紐。

  ……

  愛里的意識從這個世界抽出,久久不能回神。

  「你看,無論經歷多少個世界,悲劇似乎永遠會發生呢。」少女攤手,「這樣的世界,我想毀滅,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吧。」

  愛里陷入沉默。

  少女幽幽地吐了口氣,「新生的前提是毀滅,想要重獲新生,首先,這個世界的你需要被毀滅,而我與你又是一體的。」

  說到這裡,她輕聲笑起來,好像有了幾分把握,「能夠徹底殺死我的人可不多。」

  愛里很快想到一個人。

  少女看穿了她的心思,不禁蹙起眉頭:「齊木楠雄。」

  「是的,齊木君。」

  是這個世界的她,一直藏在心底的人。

  少女有些遲疑了,「如果不殺了你的話,我就會把這個世界毀掉,但是即便殺了你獲得新生,新長出的枝芽就不是從前的樹了。」

  齊木君,如果是你的話,會怎麼選擇呢?

  我與世界。

  愛里忽然笑了。

  她放心地閉起眼睛,似乎已經知道答案。

  作者有話要說:

  沒人猜到呀,其實黑泥是赤司君∼

  下一章結局


第39章 齊木楠雄的災難

  齊木楠雄說不清自己有沒有後悔。

  選拯救她, 還是選拯救世界。

  這是一個注定沒有正確答案的問題,擺在台面上是一個人的性命與七十億人類的選擇,如果讓衛宮切嗣來選, 他一定會毫不猶豫選擇後者。

  即便代價是付出他最珍惜的妻女。

  齊木楠雄不像衛宮切嗣那樣狠心, 但也沒有為了一個人拋下世界的勇氣。

  齊木想, 如果重來一次的話。

  他還是會選擇殺了她。

  畢竟天平的另一邊是整整七十億人, 誰能夠背負這麼多無辜之人的性命?縱使擁有再多的超能力,齊木楠雄也不過是一個只活了十七年的少年而已。

  而作為另一個選項的她, 已經做出了選擇,她把自己的性命交付於他。

  其實最終的結局應當是皆大歡喜的,安哥拉曼紐放過了橘愛里,此世全部之惡所附身的人格到底還是影響了他。

  那個世界的赤司征十郎似乎有著其他世界的記憶。

  齊木得知這件事後,恍惚了片刻, 這才明白為什麼那天愛里約他去櫻花樹下,赤司會對他說請別去赴約。

  想來好笑, 那時他以為赤司喜歡愛里,他甚至還試圖撮合他們。

  然而事實上,赤司只是想復活自己的她,可他卻舍不得傷害另一個世界的愛里。

  哪怕這個愛里對他而言, 除了長相是完全不同的另一個人。

  就像在這個用第二魔法創造出來的世界長大的少女, 從一開始就沒有植入刻印蟲,也沒有變成小聖杯,杜絕了一切悲劇的源泉,她在父母的寵愛, 姐姐的保護下長大。沒有繼承魔術刻印並不妨礙她成為非常厲害的魔術師, 時鐘塔對她有所覬覦,也不得不忌憚一下她家那只金光閃閃的英靈。

  她的眉眼幾乎與齊木記憶中的少女一模一樣。

  可還是有所區別的。

  比如這個世界的少女有著一有耀眼的紅發, 漂亮而張揚,和她的姐姐一樣。而他的女孩因為刻印蟲的影響,頭發是偏紫的黑色,她為這樣暗沉的發色而自卑,但他只是從未對她說過,他覺得這樣的顏色也很漂亮。

  他記得那天她的發帶飄揚在櫻花樹下,她以為他沒有赴約,其實他就站在不遠處注視著她,一直到她離開。

  再比如,這個世界的少女會主動教同學做題,坦然地接受其他人的誇贊與艷羨。

  而他的女孩從來不會在他人面前表現自己,即便考了第一名,她也從不去走廊的成績欄看成績。她只會趁放學後沒有人時再去偷偷看一眼,齊木曾順著她的視線望去,發現她看的是他的成績。

  她不知道那是齊木刻意做出的平庸假像,以為他當真只能考兩百多名,於是猶猶豫豫地跑來,害羞得話都講不通順,對他說自己可以幫他補習。

  這個世界的少女沒有對他說過這樣的話。

  她也不會在放學後故意停留,試圖尋找與他獨處的機會。

  放學的鈴聲響起,她像所有的學生一樣,整理好書包,慢悠悠地離開教學樓。大掃除的同學拿著掃帚當武器在嬉戲,灰塵在空氣裡翻騰,那些細小的顆粒在陽光照耀下竟像熠熠生輝的鑽石。

  沒人料到剛剛還晴朗的天空,會突然下起一場大雨。

  「太不可思議了。」

  海騰在一旁抱怨著。

  「明明上一秒天空一片蔚藍萬裡無雲,怎麼突然就下暴雨了,簡直像是有人在操控天氣一樣!」

  中二病小鬼的感知還挺靈敏。

  齊木一邊這麼想,一邊走到教學樓前,少女躲在屋檐下避雨的身影落入他眼中。

  雨聲淅瀝。

  秋雨一點一滴敲進他的心裡。

  「齊木君,我忘帶雨傘了,可以一起回家嗎?」

  少女聲音輕軟,熟悉的話在他耳畔響起。

  他腳步一頓。

  轉過頭,卻發現她並沒有在看他,少女拿著手機,嘟著臉頰,撒嬌一般的對電話那頭的人說:

  「Archer,我忘帶傘了,拜托了,來接我吧!」

  原來剛才是幻聽。

  齊木自嘲地笑了笑。

  「哎?游戲打到一半?真是的,到底是游戲重要還是Master重要!」

  「Archer再不來的話,我可是要用令咒了哦。」

  少女摸著手上僅剩一道的令咒張牙舞爪地威脅道,也不知道之前的那兩道令咒她又用在了什麼無關緊要的地方。

  當然,她一向最會把握尺度。

  她知道電話那頭的那個英靈不會因此生氣,都說吉爾伽美什是最難伺候的從者,但實際上對於相性好的御主,吉爾伽美什會把人寵上天。

  「為什麼不找Lancer……」

  愛里一頓,嗓音軟了下來,「前幾天帶他去愛爾蘭,是因為他說想看看千年之後的故土,絕對不是我要換從者的意思。如果你想去我也可以帶你去伊拉克看看,咳。」

  兩人又說了幾句,愛里掛掉電話。

  沒過多久,男人撐著一把金色的傘出現。

  少女冒雨小跑了一段路衝進他懷裡,他順勢摟住她的腰。

  雨幕漸深。

  吉爾伽美什余光瞥了一眼齊木,又很快收回目光,不過還是被少女注意到了。

  「你在看什麼,吉爾?」

  「沒什麼。」

  少女也不多懷疑,她現在只想趕緊回家把被雨淋到頭發洗一洗,於是催促著吉爾伽美什走快點。

  齊木遙望著他們的背影,一直到看不見為止。

  學生們陸陸續續離開學校,到最後,連值日生都走了,就只剩下他一人。

  齊木抬頭,在他的眼睛望向天空的那一剎那,烏雲就放晴了,讓不少在大雨中奔跑的人直呼見鬼。

  和以前一樣。

  他擁有超能力,能讓雨天轉晴,但少女的心卻再也不會因他而放晴。

  曾經有一個人,一喜一怒都隨他變化。

  是他親手抹殺了她。

  齊木走在街道上,人群熙攘。

  這裡是用第二魔法創造的世界,是一個全新的世界,所有的悲劇,所有的不可挽回都沒有發生。

  一切都很好。

  可是齊木還是忍不住地去想。

  假如時間倒退。

  倒退。

  退回那時她對他說,請殺了我,齊木君。

  他沒有用模棱兩可的態度回應,去尋找什麼所謂的其他辦法。他斬釘截鐵地搖頭,說,我不會殺你。

  少女睫毛輕顫,像一只振翅的蝴蝶。

  「可我是一場災難,齊木君。」

  「是麼,那又如何呢。」

  愛里似乎沒想到他會這麼說,不禁怔在原地。

  而齊木想,他只是把自己的心裡話說了出來。

  是啊,就算她真的是災難又如何呢。

  反正他齊木楠雄的人生裡原本已經充滿了災難。

  多她一個,又算得了什麼呢。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完啦,感謝看到這裡的你

  因為某些原因,很多的世界線沒有寫,在最初的構想裡我還想了很多其他的線,也埋過一些伏筆,像愛里對綱吉好是因為在某個世界逃婚去意大利見到過溫柔成熟的彭格列首領,包括噠宰的那條線,橫濱發生的事,沒有把這些線呈現給大家,我很抱歉也很遺憾。

  計劃開一本慎二性轉渣遍聖杯戰爭作為第二部,小愛里七歲父母死了肯定是有人把她撫養長大的,會射箭會做飯,還送了櫻同款紅發帶……是的就是那個男人!不知道有沒有人感興趣,如果開了的話這些劇情會在那裡補全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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