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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咒迴)對不起,我讓你懷孕了》作者:灑節操的高二子【完結+番外】短篇。

《(咒迴)對不起,我讓你懷孕了》作者:灑節操的高二子【完結+番外】短篇。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35331個瀏覽者
文案:

「說來話長……」
男人不耐煩的瞥開視線,「那就長話短說。」
我花三秒斟酌了下語言,開口:「對不起,我讓你懷孕了。」
男人:「………?」
  
獵人小姐和術士殺手的愛情(相.殺)故事
涉及一點獵人的念能力設定
男主甚爾
短篇HE,無邏輯沙雕文,無刀
PS:崽是甚爾下的
  
內容標簽: 獵人 綜漫 少年漫 咒回
搜索關鍵字:主角:獵人小姐,甚爾 ▏ 配角:五條悟,伏黑惠 ▏ 其它:全職獵人,咒術回戰
  
一句話簡介:但孩子不是我的。
  
立意:願大家都有幸福的結局。

原創網

[ 本帖最後由 悠于 於 2023-4-20 13:27 編輯 ]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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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你揣崽了

  【1】

  男人深綠色的眼眸沒有什麼波動,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衣著平常的我,左嘴角帶著的那道疤揚起,「說完了?」

  「說完了。」

  就事論事而已,確實是因為我的原因,讓眼前這個男人懷孕了。

  因為他沒有什麼耐心的樣子,我就直接與他說了結果。

  而要從頭說原因的話——

  我在為金·富力士搜集制作游戲需要的念能力。

  走遍各個國家,搜尋各種奇異的念能力者(不限於獵人),用金錢與他們交換念能力數據——相當於買下他們的念能力。

  但念能力者大多都是相當自傲的人,且念能力可是人的私密信息,很少有人願意出售給我,因此我的進度非常緩慢。

  我甚至還上了枯枯戮山推開七扇大門拜訪揍敵客,可我口袋的錢實在是太少了,不夠「買下」他們的念能力數據,只得無功而返。

  但遵紀守法的納稅大戶、善良可愛的這一家人還是給我准備了一頓豐盛的晚餐招待我。

  嗚嗚嗚揍敵客家真好,裡面的人都朝善良,飯菜也好吃!

  在一個月前,我找到了一位念能力為『傳送』的小哥。

  他正處於非常缺錢的狀態,於是很爽快了把念能力數據賣給了我。

  我打開金友情提供的存儲盒子,確認屬於他的念能力數據好好的呆在裡面。

  小哥拿著戒尼笑得開心,說家裡弟妹的學費有著落了,同時還對我說:

  「啊,我對這個能力其實掌控的不太好,經常會不小心把自己『傳送』到別的地方去。」

  滋滋滋。

  出現了莫名的聲音。

  我警覺的抬頭,看向沒有外物的空中。

  「但到了哪裡都別害怕,遲早會回來的!而且不管在那邊呆多久,在這裡都是一瞬。」小哥豎起一個大拇指。

  滋滋啦啦。

  似是空間撕裂的聲音。

  倏然間!空氣中裂出了一條縫隙,將我整個人都吸了進去,而最後傳入耳畔的話——

  「畢竟,我曾在一個版圖都變了的地方生活了十年呢!」

  【2】

  下落的重力與劃過臉頰的空氣令我清醒,我眨眨眼,看著自己與地面百米的高度,飛速的調整身形,穩穩的落在了水泥地上。

  在路人們的還誒有反應過來之時,我幾下沒了蹤影,閃到一條小巷,拿起手機......沒有信號。

  而比起現在的落腳點,更重要的是——

  我打開的念能力存儲盒子,數著裡面的念能力數據。

  雖然在『傳送』發動之後,我很快關掉了這個盒子,但可以確定的是,當我『傳送』到高中時,有那麼一個瞬間,在我還未關上盒子時,有什麼從盒子裡掉了出去。

  在數完盒子裡留存的念能力之後,我少見的有點緊張。

  因為掉出去的不是那些用武力就能解決的念能力,而是......令人懷孕的念能力數據塊。

  雖然對有些家庭來說,這個念能力可以當做「救命之力」,但在我看來......不不不,不能這麼想。

  我搖著頭把險些冒出來的想法驅散。

  ——沒有垃圾的念能力,只有垃圾的使用者。

  懷孕念能力也是有著大用處的!

  【3】

  版圖不一樣的世界。

  貨幣不一樣的世界。

  文字不一樣的世界。

  我站在報刊前,望著完全看不懂的各種文字,勉強從圖形中看清了這個城市的線路。

  「小姐,你買不買啊?」

  穿著白大衫的大爺搖著扇子,看向穿著儉樸的少女。

  我想起之前在一家店裡拿出戒尼和獵人執照結果被轟出去的結果,默默搖了搖頭,將地圖放回原位,轉身回到了我剛剛降落的路口。

  望著這數秒就有百以上的人流量,我有點慌。

  要是讓一個無辜少女懷孕的話,我真是罪該萬死。

  時隔一個月,我終於找到了那位受害者,是個男的。

  幸好不是個無辜少女。

  我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接下來只要回收他身上的念能力數據塊......

  ......嗯...融合了?

  這念能力還會讓男人懷孕嗎?!

  【4】

  跟他說出我叫住他的原因之後,男人的眉頭微微一皺。

  我感覺他沒有信我的話,在我講出「說完了」之後,他直接轉身就走。

  這可不行!

  那個念能力數據塊真的和你融為一體了啊!

  我邁開腿追上,「這位先生,我說得可是真的!」

  他的腳步沒停,反而快了幾分。

  我也加快速度,正要追上他之時,男人的腦袋微微一轉,看向了與他即將並列的我。

  臉上出現了小小的詫異,但也是一瞬。

  也許他...不理解懷孕的意思?

  於是我正經了表情,一個發力跳到了他前面,伸出雙手做出攔路的動作,「先生,您妊娠了。」

  這樣的劇烈運動對孕婦...孕夫也不好啊。

  我補充了一句,「您再這樣跑,孩子會掉出來的。」

  甚爾被絆了一下,險些摔倒。

  作者有話要說:

  先放個腦洞在這裡hhhhhhh

  隔壁五條悟票完更新這篇

  ——爹你等我!我很快就會回來票你的!!


第2章 你抑郁了

  【5】

  他被一個人盯上了。

  還是個腦子有毛病的女人。

  甚爾覺得自己今天就不該走這條路出來買彩票。

  走另外一條路去賽馬不好嗎?

  他嘴裡叼著便利店最常見的萬寶路,卻沒有火星。

  別誤會,不是他不抽。是他每次點上火時,那個女人就會上前把火熄滅,最後還把打火機搶了。

  以全身咒力為代價,換取了天與咒縛的身體。但因為咒縛的強化過於徹底,他的眼睛反而被強化的可以看見咒靈,同時也得到了抗咒能力,甚至能讓咒靈住在自己的身體裡。

  換言之,就是舍棄了咒術師使用術式的可能,得到了超強的體術。

  不是甚爾自大,但單拼體術的話,他目前還沒有見到能勝過他的存在。

  但現在......

  他不耐煩的撓撓頭發。

  ......在他的全力下,他都沒有甩掉那個女人。

  【6】

  我截住了男人的攻擊,見到他平坦的腹部,回憶了下懷孕念能力主人的說辭:

  『將我的念能力打入身體,與之融合。融合時間需要一個月左右,如果成功融合,一星期後必定懷孕。』

  兩只腳踝並攏,夾住了男人朝我襲來的左手,而我的左手則握住了他的右手腕。

  啊,他的手腕有點粗,再加一只右手吧,不然握不緊。

  嗯...也就是說現在只是是融合成功的階段,一星期後,他會懷孕了。

  應該是這樣的吧?

  突然有些後悔,我在購買那些念能力的時候應該將能力的運用問得更清楚一些,畢竟念能力的使用範圍限制什麼的實在是太大了,萬一記錯了一點細節,就全搞砸了。

  下次買個小本本寫下來吧。

  男人的眉梢一挑,露出了余味的笑,緊接著,他的腿用力一頂,朝著我的腹部踹來!

  由於我的整個身體都橫在他的面前,雙腳雙手都算是被他反鉗制住了,無法空出四肢來防御,我的腹部就這樣直接暴露在他的腿腳之下。

  嘭!

  我的身體被擊中了。

  我也順勢松開了他的雙手,整個人向空中飛出了十余米。

  在到達最高點時,我後腰一扭,旋轉了兩圈,以腳落地。

  在腳接觸到地面之後,我小心翼翼的抬頭,「您心情好點了嗎?」

  孕期的人都會比較暴躁,得讓著他點。

  這個男人的力道對於我來說不痛不癢,剛才的玩鬧...我姑且是把全身覆蓋了『堅』,足以承受住他的一踢,而且我看出男人也沒用全力,還到需要用『硬』防御的地步。

  而且萬一用了『硬』,把他的腿踢痛了怎麼辦!

  我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這是我全身上下最軟的地方了,「您不滿意的話可以再來一腳。」

  甚爾:「......」

  【7】

  半夜,甚爾躺在出租屋的床上,總感覺有什麼東西在盯著他。

  明明五感已經很明確的告訴他:附近沒有人和咒靈。

  可他一閉眼,臆想中身後就會出現未知的存在!

  不停翻身,卻一直睡不著的男人坐起身,煩躁的咋了一聲舌。

  那個女人還是在天色暗下來後自己離開了,為避免被跟蹤,甚爾特地繞了一大圈才回到這個臨時窩點。

  他下了床,光著腳走到冰箱前,老化的電器已經沒有多少制冷功效了,他拿了一罐半冰不冰的啤酒,就要打開——

  「喝酒對身體不好。」

  我從冰箱後頭冒出了腦袋。

  甚爾:「......」

  甚爾:「你怎麼在這裡。」

  「看著你啊。」我理所當然的回答。

  「因為你嘴裡那個莫名的理由?」甚爾拒絕說出自己懷孕了。

  我大力的點頭。

  「啊!」

  男人把我從冰箱後揪了出來,提著我的後領子來到了窗前。

  開窗,扔下去,關窗。

  嘩——

  關窗之前,一道黑色的影子從窗戶之中閃過,甚爾的手已經由於慣性關緊了窗戶,他的右手搭在窗柩,背後滲透出了不自覺的冷汗。

  要是這個女人想殺了他的話......

  【8】

  「你叫什麼?」

  打不過,甩不掉,扔不走。

  甚爾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看著離自己手的不遠處、放著的那罐未開蓋的啤酒。

  「伏庫菈。」我坐在他男人的對面,直直的盯著他的肚子。

  大半天都沒有後續,我抬眸,望向男人昏暗背景中的深綠瞳孔,「你叫什麼。」

  「......」

  就在我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男人的喉結一動。

  「...甚爾。」

  【9】

  我賴著這個男人一周了,他頗為無語的看著被我啃干淨的冰箱內部,以及空了的泡面箱子。

  因為找到了「懷孕」的主人,本著內心的愧疚,我一定要好好看著他——所以我成功的...成了吃白飯的無用之人。

  「甚爾!我什麼都會做的!不要趕我走!」我抱住他的大腿,毫無獵人的尊嚴。

  「...你之前住在哪裡?」

  「山裡。」白天到城市裡找搜尋中招懷孕的人,晚上回山裡睡覺。

  實在不行隨便一棵樹上我都能睡覺。

  遺跡獵人就是這麼自信!

  男人明顯噎了一下。

  「......吃什麼?」

  「任何能吃的東西。」

  流星街我都呆過,雖然這樣說有點不雅,但在城市裡,我是絕對不會餓死的。

  他大概知道了,再問下去也是沒有結果的。

  「我這裡有份工作。」甚爾摸著下巴,「事成之後,你二我八。」

  【10】

  當我翻窗來到甚爾的住處時,他已經不在了。

  已經歸於平淡的氣味告訴我,我做工作離開的一整個白天,他都不在這個公寓裡。

  我摸著從小混混手裡買來的二手手機,艱難的閱讀著這個世界的文字。

  雖然比不上金,可在文字語言這一塊,我還是挺有天賦的。

  距念能力融合成功已經一周過去了,這期間甚爾沒什麼不對勁,我完全可以確認甚爾懷孕了!

  【懷孕之時離家出走,這是什麼情況?】

  我向萬能的網友尋求著答案。

  很快,一個回復映入了我的眼。

  『老子天下第一』:孕期抑郁

  作者有話要說:

  爹好香啊!!

  我啪的一下把懷裡不香的5t5扔了,很快啊(...你)


第3章 你軟掉了

  【11】

  感謝這位熱心的網友。

  她為我科普了一堆孕期知識。

  雖然看著她的網名『老子天下第一』非常狂傲,像一個中二的小朋友,但從她的知識普及面來看,我個人認為——

  她一定是一位正在備孕中、或者已經懷孕的母親。

  任何母親都值得尊敬。

  ......包括已經成為「母親」的甚爾。

  啊。

  與網友聊上的我回過神,火速從坐熱的地板上跳起來!

  當務之急,是要找到甚爾在哪裡啊!

  孕期抑郁的「准母親」一個人跑出去,可是超危險的啊!

  我打開隨身攜帶的念能力盒子,找出了追蹤的念能力。

  「『磁力』——『甚爾』!」

  【12】

  「甚爾先生真是好久不見了呢。」

  剛從浴室中出來的的美女身上還帶著熱氣,蒸騰而上。而坐在床邊的男性則是叼著一根煙——沒點火,面色不耐的思索著自己今日走過的路程。

  在確定那個腦子有毛病的女人離開過後,甚爾直接離開了家。經過大白天的轉移,他成功來到了鄰市,還碰巧遇到了一個以前有過交流的女人。

  前陣子的賭馬剛好花完了手裡的錢,一周來被白痴女人勒令禁酒禁煙,他本想去酒吧好好瀟灑一會,順便碰碰運氣能不能釣到個肥羊。

  結果今天的運氣特別好,還沒到酒吧呢,以前吃過的肥羊就自己送上門了。

  碎發遮住了野獸般的目光,甚爾露出了勢在必得的笑,三言兩語把這只肥羊哄得高興,帶他進了一家高級酒店開了房。

  ——這樣那個白痴就絕對找不到他了。

  待肥羊進入浴室洗澡時,心裡帶著莫名火氣的甚爾摸出了口袋裡的便宜香煙,後知後覺他在反應過來,自己身上沒有打火機,而且想喝的酒也沒有喝到。

  裹著浴袍的女人走進他,甚爾立刻作秀般的松開了剛才微微蹙起的眉頭,表現出『見到她很高興』的模樣。

  男人嘴上叼著未燃起的香煙,卻沒有回答她剛才的問題。

  「動作很快嘛。」

  他伸手要去拉面前美女的浴袍,卻被頭發還滴水的美女拍掉了手。

  那點力道和速度對甚爾來說比小狗的出拳還慢,他假笑著收回手,明知故問道:「怎麼了?」

  美女瞪視著甚爾,卻也沒多少生氣的情緒,「去洗澡!」

  ——一個男人對自己的迫不及待,那可是自己魅力的證明。

  【13】

  我順著磁力的指引,跑了好一會。

  越過炸呼呼的電車,我跳上站台,在路人的視線還來不及捕捉到我時,我繼續奔跑著。

  「...酒店?」

  我艱難的讀出了這座高高建築物的名字,即使我已經盡力學習了,但沒有假名標注出來的漢字招牌,還做不到全認得。

  「甚爾是到這裡...來出任務?」

  我記得甚爾也是有著職業的,需要經常到別處轉悠,偶爾他會跟我提一兩句,但也僅限於表面。

  不過作為獵人的我,在幫助金搜集念能力的途中,也會順手接一些任務賺點戒尼,補充一下購買念能力數據塊的資金。

  在聽過揍敵客的報價後,我才意識到念能力的市價是有多麼昂貴。從那以後,我接任務的要求直線上漲。

  即,錢多的第一位。

  可錢多的任務也意味著任務的艱難,不過大部分任務對我而言還是不算什麼問題的。

  也許是我的外貌不太起眼,我總是被任務發布人忽視——金這麼說過:矮小瘦弱的女孩子很少被人正眼看待。

  ——難道他們歧視女性?

  我是這麼問金的。

  但當我展示了獵人執照表示自己的正派獵人身份時,原本對我不屑一顧的雇主的態度會發生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他們鼻孔看人的神情瞬間沒了,雙手交叉笑臉相迎,把我當做客人一般的存在,甚至會格外出錢讓我住進高級別墅享受高檔的服務。

  ——不,人類和動物都是一樣的。並不是歧視女性,而是歧視弱者。

  金當時正在觀察一只捕食的惡獸,而他是這樣回答我的。

  【14】

  甚爾准備好了。

  甚爾的褲子脫了一半。

  甚爾即將——

  「甚爾!!!懷孕期間不能同房啊啊啊!!!!!」

  爬到了窗前,本打算看看甚爾在干嘛——如果是休息的話我就守著他;如果還沒睡的話我就進去和他打個招呼,順便彙報我的任務完成了。

  但沒想到沒想到

  甚爾居然在進行酒店半夜付費頻道裡播放的內容!

  剛剛被『老子天下第一』這位准媽媽科普了一堆,我想也不想的就是一嗓子嚎出來!

  甚爾!你不能犯錯啊!萬一......你做母親的機會就沒了!

  「......」

  想像一下,你正在情人的甜言蜜語中,逐漸陷入愛欲的漩渦,忽然二十層樓的窗戶上,扒拉了一個邋裡邋遢的人形生物,那眼珠子狠狠的瞪著你。

  於是床上的美女直接眼睛一閉暈了過去。

  而甚爾......

  見過更加醜更加惡心更加邋遢咒靈的男人自然不會被這個白痴女人的形態嚇到,畢竟這女人再怎麼上躥下跳,本質都是人。

  但是。

  甚爾低頭。

  看向自己脫了一半的褲子上方。

  ......

  他被那一嗓子嚎軟了。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是強化系的,腦子有時候不太正常

  所以甚爾...

  給我康康你脫了褲.子的樣子!!!


第4章 你產檢了

  【15】

  我幫床上的小姐姐整理好衣裝,把被子張開一抖,原本縮成一團的被子立刻變成了大翅膀,輕柔的蓋在了小姐姐的身體上。

  包括頭。

  裸著全.身的男人從浴室裡出來,臉上的表情淡淡的,沒有那種世俗的欲望。

  「甚爾!!衣服!!!」我抱起丟在床腳的衣服就要給甚爾遞過去,「萬一著涼了怎麼辦?」

  深綠色的眼眸居高臨下的瞥了我一眼,他抓起衣服就要往頭上套。

  「等!」

  我又抓住了他的手腕。

  沒有世俗欲望的男人被迫停下,眸子裡剛要燃起的火氣,就被有意識的壓了下去。

  ——別跟傻子白痴笨蛋講道理,講不通的。

  「干嘛。」

  我指著他裸.露的皮膚,肉色的軀體上還滴落著水珠。

  「身體還沒擦干啊。」

  【16】

  最終穿上衣服的男人一屁股坐在了床鋪的邊緣,想要從兜裡掏煙,卻又止住了伸手到一半的動作。

  「你到底想要什麼?」

  甚爾想了很久,這個女人的來歷會是什麼。

  之前黑家雇佣的殺手?

  禪院派出來滅口的咒術師?

  我軟趴趴的在地毯上土下座,座在他的對面。

  大意啊!懷孕人的內心都是超敏感的,我一定不小心氣到甚爾了,才讓他說出這樣的話!

  根據『老子天下第一』的說法,如果對方說出了這幾句話,就代表超生氣。

  分別是:

  你到底想要什麼?

  你想要我做什麼?

  我沒生氣。

  生氣程度依次遞增。

  「我想要...你平安安安」的把孩子生下來。

  「哧。」我的話還沒有說,對面的男人就用舌尖抵住牙齒,發出一聲嗤笑。

  「別說那種令人發笑的話了,直接說吧,你想要我的什麼?」

  想要他的腦袋,還是屍體?

  我抿了抿唇。

  甚爾真的好生氣啊,就是因為...

  我自認為隱晦的瞟了一眼他的下.半.身。

  好像孕期初期,懷孕之人的欲望會特別強烈?

  「你生氣了嗎?」

  「...我沒生氣。」

  這個白痴腦子裡又在想什麼?

  我:......

  完了,甚爾氣到用獵人執照(七輩子榮華富貴)都哄不好的地步了。

  【17】

  「那個啊,甚爾。」

  深夜,孤男寡女在酒店,卻沒有一點旖旎的氛圍。

  「就算實在是...為了孩子也要忍一忍啊。」

  「至少前三個月不行。」

  男人的薄唇下拉了一個弧度。

  他開始順著這個白痴的腦回路去思考。

  好像這個白痴,一直以為他...懷孕了?

  「切。」

  他站起身,兩步走到了在土下座的我面前,彎下腰,語氣裡帶了點咬牙切齒的意味,「我是男的,剛才你也看到了吧。」

  「嗯,我看到了。」

  看得可清楚了呢,根據我的目視,長度是【嗶——】,寬度是【嗶——】

  「我不會懷孕。」

  被不認識的可疑女人纏上,甚爾當然不會耐心對待,但從最初的交手試探,他就知道,這個女人不是好對付的角色。

  一周內,他無數次的想要殺了她,卻一直沒成功,最後選擇了一走了之。

  結果連走都走不掉嗎...

  他拒絕使用「逃」這個字。

  「不。」我抬起手臂,動作輕柔的撫上了甚爾的腹部,「這裡有一個生命在律動,我感覺的到。」

  那團念能力真的成型了啊!

  「......把你爬牆沒洗的手拿開。」

  「哦。」

  【18】

  我和甚爾又打了一架。

  分歧很簡單。

  我想要甚爾去醫院做個產檢。

  甚爾一臉看見猴子會說話的表情。

  我要帶他去。

  他不依。

  於是我倆在酒店的地下車庫打起來了。

  盡管我一直控制著不攻擊他,但......

  我看著自己裹著念能力的拳頭,又看看承受了衝擊、飛了老遠的甚爾。

  難道這是孕期抑郁之人的逃跑線路嗎?!

  我快速的跑進,把飛著的甚爾拽下來,又將其癱在停車場出口的地面上,捂上了他的腹部。

  「甚爾!孩子!你的孩子!!」

  深夜的停車場值班人員探出腦袋,露出了『今天原來是情人打.胎戲啊』的吃瓜表情。

  躺在地上的男人完全麻木了,在聽到白痴女人的下一句話前暈了過去。

  暈過去前最後的念頭是:

  他覺得自己的『天與咒縛』是假的。

  【19】

  戴著口罩的醫生看著我扛著的外露皮膚有幾道擦傷的男人,業務非常熟練的詢問,「外科?」

  我搖搖頭,把甚爾又往我的肩膀上靠了一點,「體檢。」

  醫生嘖嘖兩聲,現在的年輕人啊,不會打架把骨頭內髒都打出問題了嗎?

  我:「產檢。」

  口罩醫生的表情頓時變了。

  這大半夜的,高大的男人和瘦小的少女,莫不是...

  他露出的兩只眼看人渣一般的看著甚爾,對我柔聲道:「小姑娘先吃個緊急避孕藥,我打電話報警。」

  我阻止了醫生。

  「不是我做,是這家伙做。」

  「欸?」

  「懷孕的是這家伙。」我抓住甚爾的手上下擺了擺,像是cos玩偶一樣。

  「......」醫生的眼神疑狐了一下,腦子很快轉了過來。

  啊,這年頭流行『健康美』,不少皮膚白皙的美少女都去美黑了,還鍛煉自己的肌肉,真把自己練成個金剛芭比。

  好家伙,遇上懷孕,金剛芭比也是個女娃娃啊。

  彼時甚爾的指尖動彈了兩下,漸漸恢復了意識,從倚著我借力變成靠自己腳步的支撐。

  醫生收斂了剛才的懷疑。

  喲,瞧著這女士長得還有點凶。

  他笑眯眯的對著甚爾道:

  「女士,最近一次月事是什麼時候?」

  剛醒的甚爾:「...?」

  作者有話要說:

  爹是美女!

  美女!!

  美女!!!

  (神志不清)


第5章 你變性了

  【20】你能生的

  「預產期是——嗯嗯,12月22日。」

  我們來到了婦產科,女醫生掰著手指頭,算出了分娩的日子。

  她又掃了眼桌上的各種化驗單和片子,「女士你還真是健(壯)...健康啊。」

  這外表,這身體數據,她一眼都以為是個男的呢。

  我拍了拍坐在椅子上懷疑人生的甚爾,對著醫生微笑道:「不好意思,甚爾有那個...」我花了幾秒鐘回憶了下『老子天下第一』的話,「甚爾正在孕期抑郁中,精神狀態不太好。」

  醫生點點頭表示理解,她開了個單子,「接下來的這些日子,都要來產檢哦。」

  我接過單子向醫生道了謝,胳膊肘碰了碰在椅子上呆滯的甚爾,「走了哦,甚爾。」

  見他還是沒有反應,我便環上了他的肩部,將他架出了醫生辦公室。

  在婦產科樓層的走廊,經過廁所時,回過神來的甚爾化被動為主動,大臂勒緊了我的脖子,將我拐進了廁所。

  以為甚爾是想上廁所的我看到了門口的標識,忙出聲阻攔:

  「等等,甚爾,你現在是位女士!不能進男廁所。」

  「閉嘴!」

  區別於暈倒之前的低沉嗓音,現在他的音色高了一些,像是大提琴的低吟。

  不過比起女氣,更偏向於中性。

  【21】

  甚爾大力的一手撐在廁所的牆壁上,將我禁錮在他的身軀與牆壁之間的空隙中。

  我沒有看到他半黑的臉,伸出右手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劃出十釐米左右的長度。

  「甚爾,你短了這麼多欸~」

  半黑的臉變成了全黑。

  「閉嘴。」

  我大膽的往他的襠.部瞄了一眼,「我指的是身高哦。」

  「......」

  「你給我好、好、解、釋、一下!」

  暈倒醒來後不僅人在醫院做產檢,還真的成了產檢的性別?!

  「嗨嗨——」這是我能解釋的範圍,所以我非常快速的回答了。

  「『荷爾蒙曲奇』!吃下一塊就能轉變性別!時間為24小時,大概。」

  舉著從口袋裡掏出來的曲奇盒,我得意的向甚爾展示著。

  這是一個非常有意思的小姐...或者先生的念能力,畢竟擁有這種念能力,別說別人了,TA自己的性別都能變來變去。

  「哪有男人做產檢的啊。」

  這是常識啊,動點腦子想想就知道。

  甚爾的舌頭往後槽牙抹了一下,還真嘗到了點小麥粉的味道。

  這是趁他暈倒塞進去的?

  「所以等以後產檢的時候吃一塊,要生孩子的時候也吃一塊,這樣就能順順利利了~」

  順利你個頭!

  額上的青筋蹦出,性別轉換後也MAN的不行的甚爾奪過了我掌心剩下的幾塊曲奇,直接硬塞進了我的嘴裡。

  「你自己吃吧!」

  【22】

  變成男性之後,外表會有怎樣的改變呢?

  因為男廁的內部沒有鏡子,所以我不知道。

  但可以知道的是......

  我低頭,俯視著甚爾的頭頂,看到他剛才撐在我腦袋邊的手變到了我腋下的位置。

  甚爾很高,即使變成了女性後,身高大概也有170左右,還是比我原先高一截。

  原先。

  腦袋上的兩個發旋映入眼簾,我在心裡小小感嘆了一下。

  甚爾居然有兩個發旋,挺可愛的嘛。

  由於我之前一直穿著他人口中「老土」「遜色」的寬大運動衫,所以即使身量大了一截,也沒有出現爆.衫的畫面。

  同理,甚爾的骨架和肌肉也還在那裡,原先的緊身上衣和扎腰帶的褲子並不會滑落。

  正當我想著有的沒的,而甚爾也因為面前之人真的大變性別一時語塞之時,廁所的門口傳來了「啪嗒」一聲的物體掉落聲。

  我們兩人同時轉過腦袋,看向了這位內急進來解決生理需求而夾.緊.腿憋著的清瘦男子。

  男子的臉頰兩側內凹著,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

  ——我竟然遇到男同了!!!

  連手裡的東西掉了都沒反應過來去撿。

  不知為何,我的腦電波居然讀懂了他的意思!

  這怎麼行?誤會大了啊,甚爾他...她可是——

  我唰的一下按住甚爾的肩膀,轉變了姿勢,由甚爾壁咚我變成了我壁咚甚爾。

  「你眼瞎了嗎,這可是個大美女!」

  聽見『大美女』這個詞,懵逼之中的甚爾猛然反應過來,隨後嘴角一扯,露出個典型的皮笑肉不笑。

  『大美女』對我勾了勾手,我聽話的俯下腦袋把耳朵湊向他的嘴,視線內只剩下了他的頸窩。

  「嗷!!!」

  路人夾著腿(憋.尿憋得),顫巍巍的看著那個男人口中的『大美女』,抬腳狠狠揣向了男人的襠部。

  【23】

  我嘗到了蛋.疼的滋味。

  真特麼(嗶——)的疼!!!

  【24】

  「如果把疼痛分級的話,蚊子咬是一級疼痛,分娩是十級疼痛。」

  我趴在沙發上,一手刷著手機,一手捂著襠。

  「而蛋.疼,是無法測量的疼痛。」讀著『老子天下第一』發來的帖子,我的心拔涼拔涼。

  省略一些不可描述的過程,在與這位網友分享了【我被孕期抑郁的同居人踢了蛋】後,我們的聊天屏被他的「哈哈哈」刷屏了。

  甚爾那一腳完全沒留情,那一瞬間我都覺得自己能去天國了。

  最了解男人的還是男人啊。

  放下手機,我靜靜感受著蛋蛋的「余震」。

  「甚爾啊——」

  我慘烈的樣子似乎很好的取悅了他,他大發慈悲的回了我一個鼻音的「嗯?」

  「據說分娩時的宮縮最疼會超過十級,很多孕婦受不住都會暈死過去。」

  「......」

  比這個蛋疼低一點的疼痛,也是很疼的啊,不知道甚爾能不能忍過去。

  「刀切到軟組織為4-7級疼痛。」為人類可勉強忍受的範圍。

  我非常為甚爾著想,比出了剪刀手,做了個『剪』的動作:「甚爾啊,要不我們......剖腹產吧?」

  半晌。

  甚爾回了我一個字,帶著濃濃的嫌棄之味。

  「滾。」

  作者有話要說:

  好了,男女主性別徹底轉換——


第6章 你孕吐了

  【25】

  「唉?這個居然值二十萬元嗎!?」

  我把長脖子的單眼怪物從房頂拽了下來,望著這長相奇特、被甚爾稱為『咒靈』的東西。

  甚爾見我輕而易舉的把這只一級咒靈制服祓除,把准備出手的動作頓住,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似的繼續倚靠在牆角。

  這個女人......能看到咒靈嗎?

  他沒有咒力,也感知不到咒力,所以一開始並不能判斷此人是不是咒術師。

  咒術界太缺咒術師了,詛咒多得祓除不完,偏偏大多受益的普通人都不會為咒術師發放「工資」,甚至連有咒術師保護他們的行為都不知曉。

  而高專的政策又非常的「人性化」,有不想成為咒術師的畢業生,完全可以進入社會工作。

  這導致咒術界人才更加緊缺了。

  但有些受害者們可等不及,花了大筆的錢渴望「去除晦氣」,因此有些與咒術師為敵的詛咒師也會接一些私活為人們祓除詛咒。

  甚爾連咒術師都算不上,當然也不是詛咒師。

  但他接的任務包括且不限於祓除咒靈,只要給的錢夠多,管你是一般人、咒術師、詛咒師,他都照接不誤。

  這次的任務是祓除寄宿在某人房頂上的詛咒,雖然看不見詛咒,但被詛咒折磨了好久的平民還是花了大價錢發布任務,並等到了接下任務的人。

  甚爾原本是不打算帶我的,但熬不住我的死纏爛打——畢竟孕...孕夫一個人在外面干活,可是很危險的啊。

  【26】

  「好久不見了啊,禪院。這位是——」

  打著領帶的孔時雨看向跟在甚爾身邊的我,調侃道:「搭檔?」

  向來獨來獨往的『術士殺手』身邊居然跟了別的人?

  「別廢話,給我任務。」

  最初為了甩掉這個女人,他把臨時出租屋內的一些置辦都舍棄了,現在要尋找新的落腳點,很需要錢。

  「詛咒界最近上榜了好幾名新的咒術師,你要去取——」他們的頭嗎?

  「暫且不需要,給我祓除咒靈的任務。」知曉孔時雨之後的話語,甚爾出聲打斷了他。

  別的不好判斷,但這個白痴女人...好歹還是有著的法律觀念,剛進入他家的時候,他曾看見這個女人在手機上讀了一天的法條。

  她不會無緣無故的去殺人。

  ......

  於是原本只是想帶著我賺錢的甚爾,在看著我一人解決了一級咒靈,又看著手機短信提醒十萬元的進賬。

  ——這不是賺錢的絕佳工具人嘛。

  ——至於那個無釐頭的孩子,等他狠狠壓榨這個女人一番,就把他殺死吧。

  【27】

  「甚爾,我看賺錢也沒那麼難,以後你就別來了吧。」

  在一手錘爆困擾著咒術界很久的某只特級咒靈後,我看著甚爾手機短信發來的百萬元到賬短信,篤定道。

  「......」

  自從把這個笨女人當成了賺錢工具人之後,甚爾已經連續好幾個任務都沒有出手了,而現在,這個女人主動提出:讓她一個人出去做任務。

  扯扯嘴皮子,男人答應了,「好啊。」

  甚爾給了我與孔時雨的聯系方式,我需要任務的時候就問孔時雨要,有甚爾做擔保,孔時雨是不會克扣任務金的,且錢都是打到自己的卡裡,何樂而不為。

  然後第一天,短信嗶嗶嗶的提示音就沒停過,在新的出租屋裡看賽馬轉播的甚爾麻溜的給手機靜了音。

  結果到了晚上,甚爾直接打開最後一條短信,他的銀行卡余額突破了八位數。

  「......」

  以前他跟著白痴女人一天一個任務就是極限了。結果這個女人一個人出任務,僅僅一天就完成了這麼多件?

  翻看著白日發來的短信,各種彙款的數目參差不齊,有孔時雨彙來了百萬賬目,也有陌生賬號彙來的幾百幾千元。

  ——像極了路上看到詛咒,便直接向路人詢問「我幫您去除污穢,事成之後您要給我XX元」的傳.銷邪.教做法。

  我當晚沒有回家。

  第二天也沒有。

  ......

  一周後,甚爾看著自己的存款突破了九位數。

  【28】

  時間已經是半夜了。

  為了省事,我靜悄悄翻窗的進入室內,打算去洗個澡。

  一周不眠不休的祓除詛咒,即使是作為獵人的我也有些力竭了。

  當我踮起腳尖,朝著浴室的方向走去時,臥室的門被推開了。

  穿著白衫的甚爾抱臂,眼角吊著,是熟悉的嘲諷弧度。

  「鬼鬼祟祟的干什麼呢?」

  我舉起手做出投降的動作,「這不是怕你睡了嗎......」

  男人深綠色的瞳孔在昏暗的背景上隱隱閃著光,像極了森林裡的野狼。

  「那些任務都是你做的?」

  祓除了那麼多詛咒,怕不是把整個東京的詛咒都搞完了吧。

  見對方似乎有誇獎我的意思,我不好意思的笑笑,「還好啦——」

  「......」這個女人絕對理解錯了他的意思。

  「畢竟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離開,臨走前得給甚爾多存點錢。」

  【29】

  離開?

  男人的眉頭一挑。

  也就是甚爾腦子裡思索的這幾秒鐘,被我認為他不再有問題要問,於是我路過了靠著臥室門的甚爾,進了浴室。

  待我出來之時,我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

  是泡面的味道。

  我頓時感動的無以復加!

  甚爾!居然給深夜歸來的我泡了泡面,好賢惠!!

  坐在餐桌上的男人瞌著雙眼,在我滿眼淚花的靠近之時,他打開了泡面盒子,直接上手嗦起了面。

  我:「......」

  捂著一抽一抽的心髒,「甚爾,吃泡面沒有什麼營養,孕——」

  甚爾深綠色的瞳仁一轉,鎖定了我。

  本能的察覺到孤狼的敵視,我迅速改了口,「孕...養胎之人還是不要吃的好。」

  男人裂開的唇角下瞥,正打算懟回去——

  胃部突然的痙攣!甚爾感到喉管內的酸澀上湧,他連忙捂住口鼻,朝著廁所奔去。

  ......

  【30】

  發生了什麼?

  我大腦宕機了。

  ......

  我望著半跪在馬桶旁一臉菜色的男人,又看看馬桶內泡面之中的那一坨...小型的「胚胎狀」、像蟲子一樣大小的東西。

  指尖不停的顫抖,我一個滑鏟和甚爾一起跪下,手捂上他的腹部,語調中帶了哭腔和不知所措:

  「甚爾...孩子,孩子被吐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是的,是醜寶被吐出來了


第7章 你顯懷了

  【31】

  男人打開水龍頭漱了一個口,把口腔內的酸水吐出,甚爾沒好氣的把我一腳踢開。

  而我看著廁所裡的「胚胎」,眼淚要掉不掉,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

  甚爾:「......」

  被這個女人一搞,他那(因孕吐)抑郁的情緒直接消下去了一大半,被深深的無奈(吐槽欲)所覆蓋。

  「啊!還未出世的孩子,居然在廁所...坑裡夭折了嗎?!」

  醜寶在一堆泡面殘渣裡縮了縮身子,而我卻因為過於悲傷沒有注意到它的動作。

  「...你的腦髓被詛咒吃了嗎?」緩過神來的甚爾踢了踢我的後背,繼而用同樣嫌棄的眼神盯著廁所裡嘔吐物殘穢裡的低級咒靈。

  知道男人不能做產檢,還「特意」給他變了個性去檢查,結果這會兒腦回路居然認為孩子能從嘴裡被吐出來?

  已經想到『孕吐』這一層的甚爾拒絕使用『孕吐』這個詞。

  話說,女性孕育孩子的地方是子.宮,那麼男性......

  站在洗手池旁的男人不自覺的捂上自己的肚子。

  ......男性是在哪裡孕育孩子的?

  【32】

  男人用兩只手指把低級儲物咒靈拎起,放到水龍頭下洗干淨,順便衝掉了廁所裡的嘔吐物。

  桌上還剩下半碗泡面,但現在誰也沒心情吃了,我望著恢復原形的跟大肥蟲一樣的詛咒,不敢相信甚爾居然把這玩意兒養在肚子裡。

  「這,這東西...」

  剛說出『東西』這個詞,甚爾就飛快的睨了我一眼,求生欲強烈的我一個嘴瓢,「這寶寶有點醜啊。」

  甚爾:「......」

  甚爾:「......這是我工作時會用到的咒靈。」

  沒什麼智商,但調.教完畢後意外的很聽話,且可以藏匿在他無咒力的身體裡不被發現,總體而言是個好用的詛咒,外表沒有那麼重要。

  「那甚爾近段時間,就不要把它養在肚子裡了吧。」

  萬一又像剛才一樣反胃了,把醜寶寶吐出來又吞進去,不管對誰來說,都是不太好的體感吧。

  「工作我會去的!甚爾不需要出去!我負責賺錢養家!甚爾負責美貌如——嗷!!——瓜!」

  講到最後一個詞,我突然被甚爾敲了個腦瓜崩,牙齒咬到了舌頭,害得我發音超不准確。

  【33】

  最終甚爾沒讓我出去工作,說是我這幾天賺的錢已經很足夠了。

  「甚爾!是擔心我嗎?沒關系我身體力行!一夜七十次都可以!」

  我確實有一個晚上完成了七十次任務,被我騷擾的孔時雨都憤恨的問我不需要睡覺的嗎?!

  面前男人的表情飄忽了一下,「哦,那你挺厲害。」

  撇去剛剛發散的思維,甚爾恢復了無表情的神色。

  這個女人最近祓除詛咒的動作太大了,咒術界肯定對這片區域產生了懷疑。

  孔時雨那家伙在中介商上還算有點名氣,誰知道他會不會把他們的情報賣出去?

  甚爾冷笑兩聲,指尖按下手機的按鍵,飛快的把與孔時雨聯絡的賬戶凍結,並在之前把裡面的錢分批轉移了出去。

  最後,他把這個手機拆了,又把卡掰斷,拉著我的手就要朝門外走去。

  順便一提那只醜寶寶掛在了甚爾的身上。

  「要去哪裡嗎甚爾?」

  男人沒有回答我。

  我想起剛剛吐了的甚爾,也許...「是肚子餓了嗎?」

  說到這個我就來氣,剛剛整理房屋的時候,我發現垃圾桶裡全是方便食用的垃圾食品!甚爾我都給你賺了這麼多錢了怎麼可以還吃這麼沒營養的東西!

  三更半夜的外面有些冷,但這種程度的風對我構不成什麼影響,我看著露出手臂穿著短袖的甚爾,思考著要不要把我身上這小一號的外套脫下來給甚爾穿上,萬一感冒了就不好了。

  「那你好好負起責。」

  風吹散了空氣中的聲波,我倏的抬起頭。

  「白痴,心裡話都說出來了。」

  甚爾沒有回頭,只是握著我的手緊了緊,絲毫沒有松開的意思。

  【34】

  又一次搬離了出租屋後,甚爾這次在新城市租了個比較大的房子,我擁有了自己的臥室,不用再睡客廳的沙發或者甚爾臥室的地板上了!

  為此我高呼「甚爾萬歲!」「甚爾最好了!」

  雖然很不情願,但之後的每次產檢時期,甚爾都是臭著一張臉吃下了『荷爾蒙曲奇』,再由我推搡著去產檢。

  在一次因為『天與咒縛』過好的聽覺聽到了「這個女人,不會是那種...吧?」「也對啊,這樣外表像男的一樣,哪有人會跟她結婚啊...」這樣的話後,男人冷笑一聲,在下一次產檢的時候拿起盒子裡剩下的『荷爾蒙曲奇』往我嘴裡塞了進去。

  至於在醫院裡看到做牛做馬跑前跑後的「男性的我」之後,那些路人們也就不再嚼舌根了。

  ......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只小狗和小白兔做了朋友。」

  我捧著故事書,坐在甚爾的面前,而醜寶寶則躺在我的懷裡。

  下意識忽略了這幼稚園小朋友都不會聽的故事,甚爾的眉頭皺起,「你在干什麼?」

  我抬起書,把封皮展示給他看。

  在顯懷之後,我知道這些事情不能再等了,總不能讓寶寶天天聽賽馬廣播吧!

  而我的行為美名曰:「胎教。」

  【35】

  捂著頭上的包,我喪著臉趴在地毯上,醜寶寶在我肩上一拱一拱的,做著肩背按摩。

  甚爾的心情好難摸索啊!明明是為了孩子好,為什麼要打我?

  『老子天下第一』:孕婦的心情就是這樣不可琢磨啦,好好哄一下唄~

  ......我悟了!

  從之前這位網友貼切的建議來看,我就判定她是一位可能在備孕中、或是已經有了孩子的母親,現在她對孕婦如此感同身受,看來...我的猜測九成九是對的!

  但是一直這樣很打擊我的積極性啊!做飯說難吃,家務說打掃得不干淨,現在胎教講故事又被嫌棄...即使是獵人也需要誇獎的啊!

  『老子天下第一』:得了吧,一個女人願意為你生孩子,足以說明她很愛你了。

  ......嗯,這說的很有道理。

  但問題是——

  『獵人伏庫菈』:孩子不是我的啊。

  『老子天下第一』:......

  『老子天下第一』:節哀。

  作者有話要說:

  五條悟:草,接盤俠。


第8章 你卸貨了

  【36】

  能讓甚爾心情愉悅的事情不多。

  賽馬算一個。

  但他總是贏不了。

  逢賭必輸,逢輸必賭。

  看著電視的轉播畫面,甚爾氣得直接往我腦門上彈了一下。

  「干嘛啊!」我正在看未來寶寶出生要用的嬰兒床,冷不丁的挨了一個痛擊,語氣裡帶了幾分委屈。

  男人原本彈了我的手頓了一下,繼而往前撫上了我的腦袋。

  被寬大的溫暖手掌包裹,我的周圍剛飄出幾朵小花花——

  「不會打傻了吧,露出這麼蠢的表情。」

  我:「......」嚶。

  二星獵人能屈能伸,等甚爾卸貨了絕對要和甚爾再打一架!

  眼睛還是盯著電視的轉播,甚爾扔給我了一張邊緣泛著褶皺的地圖。

  「有特級咒靈要誕生了,在此之前祓除它,扣除中介,報酬有一千萬。」

  我接過地圖,打量了一下上面層層疊疊的等高線,最終確定這是在一座高山之上,而且地址距離現住地有些遠,當天是肯定趕不回來的。

  甚爾已經很少讓我出去工作了,偶爾的祓除咒靈都是當天就能回來、且報酬可觀的當地差事,而現在......

  「甚爾,預產期快到了吧,這個任務還是——」放放吧。

  男人深綠的瞳仁轉向我,我的話鋒也轉了,「還是讓我三天就給他搞定。」

  【37】

  三天絕對回不來。

  要坐新干線和巴士,還要徒步進山,甚爾估摸著,就算是以這個女人的體能,光是一來一回都要四天。

  現在已經是12月,那座山的海拔有很高,孔時雨在給他這個任務的時候特意囑咐道:最近有發生雪崩的危險,最好不好前往。

  怎麼可以不去?

  讓一千萬飛走嗎?

  嘛,只是雪崩的話,那個女人絕對死不了。

  而且,他也有需要提上日程的行動了。

  ......

  似乎是孕期激素分泌的影響,在甚爾吃下女人留下的『荷爾蒙曲奇』後,身材變得非常女性化,完全沒有當初那種毫無女人味的感覺。

  甚爾知道,那個...麻煩的白痴會圍在他身邊嘰嘰喳喳的轉,全是因為自己的「意外懷孕」。

  不管是讓男人懷孕、還是讓人直接變性的能力,都不是符合常理的。

  以白痴女人意外的職業操守,她不完成任務是不會回來的,這期間,足夠他離開了。

  屆時,就算她追上來,打完胎的他也和她毫無聯系了。

  ......如果能在雪崩裡死了的話,那就是一勞永逸。

  對,甚爾此行的目的,就是打胎。

  他才不會生下禪院的種。

  【38】

  「女士,這個月份,已經打不掉了啊。」甚爾當然不會像產檢一樣被白痴女人拉去正規醫院,他來的是也許營業執照都沒有的不入流小診所。

  ——還是從電線杆上看到的廣告。

  三流醫生連口罩也沒帶,他聽著這位孕婦腹部內穩定的胎心,不免勸誡道:「這個孩子,已經完全具備了『成人』的資格。」

  真的不打算讓他來到這個世界嗎?

  穿著寬大外衣的女人夾了夾眉頭,「那就取出來......」然後丟掉。

  絕對不能留在肚子裡等那個白痴回來。

  見女人真的是鐵了心,醫生也只能無奈的嘆口氣,「剖腹產的話,我這邊的設備......」

  面容冷酷的砸下一筆錢,「閉嘴,做就是了。」

  不管再怎麼折騰,傷到的都是他本體不存在的器官(子宮),『荷爾蒙曲奇』失效後,他最多就是肚子上開了道口子。

  「那先說好,孩子取出來後,你要帶走,可不能放在我這裡。」要是這個棄嬰被發現,他的小診所可開不下去了。

  「或者,您要是不想養的話,放在孤兒院也是......」

  被女人溢滿殺氣的目光一瞪,醫生果斷閉了嘴。

  ——啊...這不會是哪個□□女老大吧......

  躺上簡陋手術台的女人連麻藥都沒要用(因為一卸貨就要走),反而是醫生的手顫顫巍巍,比被手術的人還緊張。

  開玩笑?小崽子要是有咒力,絕對瞞不過『窗』,而且萬一繼承了禪院家的術式,絕對會被禪院抓回去。

  不管是在那種地方生活,亦或是碌碌無為的度過一生,都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身為父(母)親,甚爾直接替小崽子做了決定。

  【39】

  ......

  ......

  ......

  ......

  ......

  所以為什麼帶回來了?

  身體還沒有恢復,甚爾絲毫不顧及剛剛縫針的傷口,大大咧咧的坐在了地板上,看著被他放在絨毛地毯上的小崽子。

  診所的醫生還算盡責的給小崽子蓋了床小被子,也洗了個澡,不再是剛從母體裡出來的血淋淋的模樣。

  但即使褪去了胎衣,嬰兒的皮膚依舊是紅彤彤、皺巴巴的,軟軟的黑色胎發貼在頭皮上,微微睜開的眼睛是深色系的,甚爾也一時分不清是什麼顏色。

  他伸出手,觸碰了一下小崽子外露的皮膚。

  暖呼呼的。

  ......溫熱的。

  是活著的。

  好小。

  對比著自己手掌與嬰孩的大小,甚爾腦中很快的閃過「一根手指都能戳死他」「一只手可以直接掐死他」的想法。

  ......

  深夜,被小崽子哭聲吵醒的甚爾翻了個身,撓著頭去廚房泡奶粉。

  白痴女人在這之前就買了一堆新生兒的用品,甚爾當時沒有阻止的理由,也想著到時候會全部進垃圾桶,結果真用上了。

  ......

  【40】

  甚爾的預估是正確的,三天我果然回不來,是在第五天才回來的。

  拖著難得疲憊的身軀,我內心充滿歉意。

  特級咒靈的祓除並不是難事,問題是路上碰到了一點小麻煩——毫無征兆的雪崩讓我趕路的時間拖延了不少。

  「對不起甚爾,我......」

  已經恢復男性身軀的甚爾穿著寬松的上衣,但即便再寬松,我還是能看出——

  平坦的腹部,一點沒有孕育生命的痕跡。

  「啊啊啊!」我像得了癲癇一樣腳尖抽搐、開始亂蹦,「甚爾——孩子掉出來了?!」

  眼底帶著淡淡的青黑的男人這次卻沒說什麼反駁的話,他指了一個房間——那是我之前滿懷期待布置的嬰兒房,「你去看著小崽子,我要睡會。」

  小崽子怎麼這麼難養,這幾天他幾乎就沒睡過......

  「......唉?」

  我看到了甚爾的孩子。

  出生幾天後,嬰孩的皮膚不再有明顯的被羊水浸泡出的褶皺痕跡,小小的,可愛的。

  小崽子似乎是察覺到了不熟悉的氣息,鼻子一抽,就開始嚎:

  「哇哇哇!」

  伸出的手一頓,我整個人呆了。

  「怎麼哭了怎麼哭了?」

  我還沒摸到呢!

  啊啊啊小崽子還不會說話,我怎麼知道他要干什麼?!

  滿心的喜悅還沒有溢滿,就被嬰孩的哭聲弄的手忙腳亂。

  對了,對了,孩子哭了無非就那麼幾件事。

  餓了困了累了......還有啥?

  應該是餓了吧?

  而新生兒的食物是——

  我唰的一下抱起小崽子,就朝著甚爾的房間奔去。

  「甚爾!」直接衝進了臥室,我一個蹦跶,在空中蹬掉了拖鞋,跳到了甚爾的床上,床的虎軀一震被我無視掉,我急忙去掀甚爾的衣服,把小崽子往他的胸.口送。

  「奶,奶!孩子要喝奶了!!」

  作者有話要說:

  爹咪我要喝lailai~


第9章 你改姓了

  【41】

  甚爾木著臉,沒有理會嚎著的小崽子,一拳捶上了我的腦門。

  我硬抗著沒有退縮,繼續朝著所有嬰孩生命之源的『目的地』擠去。

  「......」

  剛剛閉眼沒一分鐘的男人爆發了,拎起我的衣領,連帶我懷裡的小崽子,把我倆丟出了臥室。

  「去廚房裡泡奶粉。」

  老子沒.奶!!

  一個屁股墩結結實實的落在了地上,我背靠著臥室的門,惦著小崽子緩緩站起身。

  「唉。」

  我拍了拍小崽子的背,安慰了一下剛剛被親爹...咪趕出來的寶寶。

  「崽子啊,你爹咪不給你喂奶,只有你阿爸幫你衝奶粉了。」

  同時擔任了爹地媽咪的甚爾被我冠上了『爹咪』的稱呼,而我...作為一家之主(自稱)、這個家的頂梁柱(自封)、讓甚爾懷孕的罪魁禍首(事實),就擅自給了自己一個『阿爸』的稱呼。

  臥室裡,重新翻了個身的甚爾閉上眼,假裝沒聽到門口的話。

  「如果你以後不想叫我阿爸的話,根據前面的爹咪的由來,你也可以喊我媽比。」

  就是媽咪和爸比的結合體。

  「......」

  甚爾覺得小崽子還是得自己養,不然這女人得把他兒子養成什麼鬼樣?

  【42】

  安撫好了小崽子,甚爾也完完整整的睡了一個回籠覺,待他醒來時,我已經叫好了一份外賣。

  我的料理水平真的不怎麼樣,雖說從原材料上勉強可以做到營養豐富,但味道...真的是勉強入口罷了。

  我對食物不挑剔,但甚爾不行啊!

  之前是安胎養胎,即使現在卸貨了,還是要坐月子的啊!!

  於是我花了大價錢,還付了遠超出菜肴本身的配送費,叫了一份月子套餐。

  雖然等甚爾醒來已經半夜了,菜也涼了。但問題不大,微波爐熱菜我還是很在行的。

  男人抱臂站在廚房門口,我連忙回臥室取了件外套給他披上,又把他按到了餐桌的椅子上。

  「甚爾,要注意休息。還有即使家裡開著空調,也不能只穿一件短袖啊!」

  他沒有回應,百般無聊的玩弄著我事先擺好的餐具,用眼神催促我快點上菜。

  【43】

  入口的食物很寡淡,卻也意外的鮮美。

  看到廚台上家裡原先沒有的包裝袋,甚爾就知道這絕不是我的手筆了。

  待甚爾吃了兩口墊墊胃後,我才忐忑不安的開口:

  「甚爾,時間...提前了?」

  預產期是12月22日,這孩子是提早了半個月出來啊,不管是母體還是孩子,都會有些虛弱的吧?

  有著『天與咒縛』的強悍身體,前幾天的手術刀疤已經快長好了,甚爾又吃了一口不知道什麼動物的肉,眼睛向我坐的位置瞥了一眼,答非所問,「你要走了?」

  「...???」我回了他三個省略號的點點和三個問號。

  大概是我的迷惘又惹到他了,甚爾小聲的嘖了一聲,繼續道:「現在這個小崽子落地了,你總沒有待在我這裡的理由了吧。」

  他可不會忘,九個月前,這個白痴女人就是用『你懷孕了』這個白痴理由硬粘在他身邊的。

  我回憶了下傳送念能力小哥的話。

  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感受到空間移動的前兆,即離開的跡像。

  投降般的舉起了手,我莫名的心虛:「......不會、不會走的啦。」

  如果對像是花季少女的話,我害她未婚先孕、甚至真的把孩子生出來了,是絕對要負一生的責的吧!

  對面傳來兩聲低沉的笑音。

  「那你可要說到做到。」

  我連忙點頭。

  ......

  「這是什麼?」繼不知名的肉,甚爾在湯裡又舀出了不知名的...樹根?

  我探頭一看,是我也叫不出名的植物。

  「大概是什麼藥材吧。」

  甚爾這才反應過來他吃得是藥膳。

  「...什麼功效?」

  我從手機上點出了那份『月子套餐』的頁面,遞給他看。

  功效一欄寫的是:滋養補氣......以及——

  催.奶

  砰!

  那天記憶裡最後的畫面,是男人額角跳動的十字青筋,和他拿著碗朝我靠近、給我灌湯的凶狠動作。

  【44】

  是的,我因為嗆到咳嗽一口氣沒上來暈過去了。

  ......

  好吧,其實是五天五夜和雪崩鬥智鬥勇,任務結束前我都沒瞌過眼,所以索性眼睛一閉就開始睡。

  絕不承認慌了零點零零零一秒的甚爾看著仰躺在地、嘴角漏湯的女人,打起了鼾。

  【45】

  醒來之後我在自己的房間裡,腦子啟動中,兩秒之後成功開機。

  接下來的半個月,我和甚爾一直在照顧小崽子,直到——

  「甚爾。」

  「......」

  他沒有回應我,但我知道他在聽。

  「小崽子叫什麼名字?」

  「......梅谷米。」

  「嗯,挺好聽的。」語言交流是沒有問題,但我還沒有把發音轉換成漢字的習慣。我腦中這個名字的寫法,用的還是我原先世界的語言。

  甚爾看著抱著小崽子...惠的白痴女人,指尖捻了兩下,偏過頭去。

  小崽子是在沒有營業執照的診所裡出生的,根本沒有出生證明。

  深綠色的眸子回望著小崽子已經隱隱透出與自己同色的眼瞳,甚爾從我的懷裡拎走小崽子,出了門。

  「欸等等......」

  「別跟來,馬上回來。」

  他要去辦.假.證。

  灰色地帶的『術士殺手』,對這些地方都了解的不能再了解了。

  被問到基礎問題時,即使面露不耐,甚爾還是都回答了。

  生日?

  記得...預產期是12月22日,那就寫12月22日吧。

  名字?

  「寫法是這樣——惠。」

  「姓氏是什麼?」有著職業基准的假.證人員沒有多問,但『惠』明顯是名字,不是姓氏。

  男人的眉頭蹙起。

  「......伏黑。」

  那個女人,是叫這個來著的吧?

  「把我的姓也改了。」

  扔出了自己的證件,甚爾要求假.證人員一同辦理。

  男人要改姓,實在是過於罕見了。

  假.證人員雖然沒有說出疑惑,但面上的表情還是被甚爾發現了。

  帶著傷疤的嘴角咧起,一手抱著娃的男人態度狂傲,「我入贅了,不行嗎?」

  「......」

  被殺氣鎖定,假.證人員對自己接待的客人露出一個標准的八齒笑容。

  行!

  在證件上您連性都能變,何況姓呢?

  作者有話要說:

  伏黑(fushigulo)的發音和伏庫菈類似

  但伏庫菈是名字不是姓氏

  ......

  嗯,都入贅了,快完結了(點頭)

  ——下周是考試周,更新會慢一些。


第10章 你路過了

  【46】

  滋啦滋啦。

  我抬頭看向虛無的空中。

  「怎麼了?」

  小小的惠坐在我的臂膀上,隨我一起抬頭望向虛空。

  「梅谷米醬啊,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最近這種老式電視的滋啦聲,在我耳邊出現的越來越頻繁了。

  頭發不服帖的翹起,五歲的孩子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什麼都沒聽到。

  「......這樣啊。」

  傳送念能力的小哥說,不管到了哪裡,之後都會回去的,小哥自己就曾在版圖都變了的世界生活了十年。且無論在這裡生活了多久,在原本的世界都只是一瞬的時間。

  一只手抱著小崽子,一手拎著從超市買來的菜。我看著惠疑惑的眼神,掩飾般的轉過了頭,「今天爹咪說會做壽喜鍋哦。」

  小崽子眼裡的倏然亮起了光。

  【47】

  回到家,把材料交給甚爾,我抱著小崽子靠到沙發上,開始看電視。

  之前惠曾抗議過,他不需要我抱,可以自己走。

  但我的回答是不由分說的抱起企圖逃跑的小崽子,可憐兮兮道:「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走的,抱梅谷米醬的機會可是抱一次少一次啊。」

  聽到這句話,小崽子半信半疑的掙扎了兩下,最後還是不做反抗,乖乖讓我抱起。

  甚爾見我一直抱著惠,表情都是很不屑,「他又不是沒腿。」

  ......

  「唉——」

  夾著裹了生蛋液的牛肉,我再一次嘆氣。

  近日來,我嘆氣的次數開始增多。

  我知道,那個滋啦滋啦聲就是提示我要回去的訊號,且只有我聽得見。

  我沒嚼幾次,直接吞下我叨念了好久的雪花牛肉,根本沒嘗出什麼味道。

  ......

  「唉——」

  捂著腰間流血的傷口,我用腳撥了撥正在化灰的咒靈屍體,確認對方死透後,用另一只干淨的手給孔時雨發短信,告訴他任務完成,快把錢彙過來。

  知道自己要走之後,我比甚爾孕期之時還要拼命的接任務賺錢。畢竟不止要養甚爾,連帶著惠的生活費也要湊齊啊。

  幾天的任務當然不會累到我,我知道是『自己要離開』這個想法遲鈍了我的身體,讓我在任務中都開始走神,才被這只咒靈傷到了。

  「唉——」

  寬厚溫熱的手掌蓋住我的腦袋,另一只手朝著我腰窩的傷口探去。

  有人的鼻息打在我的後頸,因為對這道氣息過於熟悉使得我沒有防備對方,才讓他近了身。

  「甚爾?」

  這個時間他不該在家裡和惠待在一起嗎?

  衣服在剛才的戰鬥中缺失了一個角,男人的手直接撫上了我的傷口,我想齜牙,但硬生生的忍住了,憋出一個面無表情的模樣。

  「你還是要走。」

  我慢吞吞的轉過身,微微昂起腦袋,望向男人深綠色的眸子。

  他的手離開了我的傷口,血液沾染在他的指尖,形成了一抹詭異的紅。

  男人沾著血液的手向自己的身上抹去。

  甚爾穿著白色的T恤,隔著一道衣料,他用紅色畫出了一條線,血液浸濕他的衣物,透出了布料之下、皮膚上的那道疤痕。

  ——啊,那是甚爾剖腹產()留下的痕跡。

  【48】

  「你要不要走隨你。」

  「老子跟你一起走。」

  【49】

  ......

  只要掌握對方的念能力,我其實也可以使用盒子裡的能力。

  像之前的『荷爾蒙曲奇』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所以我必須在『傳送』把我送走前,自己掌握『傳送』這個念能力。

  回到原先的世界後——因為我還在任務中,惠是肯定不能帶去的。

  甚爾至少是個成年人了,有自保的能力,如果能成功考出獵人執照的話,就能跟著我一起執行獵人任務了。

  等任務結束後,我再回來把惠也接走。

  為此,我將惠托付給了我最最最最最最最信賴的網友——『老子天下第一』

  與天下第一成為網友已經六年有余,她的孩子應該已經讀小學了,有著充分的育兒經驗,且從她分享的日常生活來看,這是個出嫁的大小姐,娘家非常強大。

  我在說出了我的煩惱後,她也非常熱心的說「把你兒子送過來就是了」這樣的話。

  於是乎。

  我和天下第一網友,要面基了!

  ......

  「你特麼怎麼是個男的!?」

  「你特麼怎麼是個女的?!」

  來到約定好的甜品店桌號後,看著已經在吃甜品的與『老子天下第一』完全符合的外貌特征——白發藍眼戴墨鏡——我當時還想不會是席巴的姐妹——結果那張臉,嫩就算了完全就是個男人啊!

  五條悟也震驚了。

  他原本以為自己的網友是個落魄的接盤俠加社畜加舔狗,看在他和自己還算聊得來,且認識這麼久了,見對方終於打動了女方要一起度個蜜月什麼的(此乃腦補)......

  他不介意稍稍照看一下網友舔的對像的孩子——反正不是自己養,讓五條家的佣人看著不餓死就好,結果——看起來和自己差不多大就算了這明明性別為♀啊!!

  在說出了暗號「エパパパパパパパパソよグ」之後,我和網友在同一張桌子上面面相覷。

  【エパパパパパパパパソよグ♀.хパ桃パ桃ソよグ——桃子和李子都屬於桃類,是日文的一種繞口令】

  又在同時順手祓除了給我們上甜品的服務員小姐姐肩膀上的詛咒後,我們再度大眼瞪大眼(因為我們的眼睛都挺大,所以大眼瞪小眼不成立)。

  【50】

  深吸一口氣,我接受了網友是個十七歲DK的事實。

  我掏出一張銀行卡,往他那邊送。

  「惠就拜托你了,天下第一先生。」

  五條悟:......聽別人念出自己的網名,有點羞恥啊。

  「裡面有十五億,孩子要吃什麼就給吃,要買什麼就給買,咱不差錢。」

  五條悟:......老子也不差錢啊。

  我又掏出了兩個瓶子,猶豫了一下還是遞了過去。

  本來以為天下第一是位三十歲左右的母親了,我是打算給她一瓶『魔女的瘦身藥』和『魔女的返老還童藥』的。

  【瘦身藥:吃一粒減1kg,吃的粒數比自身體重多便會死;

  返老還童藥:吃一粒的話會減一歲的藥,而影響只是肉體上的,知識及記憶會留下。要注意吃下比自己年齡多的數量是會死的。】

  「這你拿著隨便玩玩吧,別玩死人就行。」我介紹了兩瓶藥的功能,想著作為男性的天下第一也許不太需要減肥藥青春.藥這種東西,於是我想了想有什麼適合給男性的藥。

  一個燈泡出現在我的腦袋上。

  我再度掏出兩個瓶子。

  「長老的增高藥:吃一下一粒就可以長高一公分。」

  五條悟站起身,用實際演示告訴我,17歲的他就有接近一米九的身高。

  我面不改色:「萬一你以後身高萎.縮了呢。」

  五條悟:「......」

  我介紹起下一瓶藥:「長老的精力增強藥:能夠令肉.體的某個部位充滿精力,次數和耐久力無可挑剔。」

  五條悟:「......」

  這他還真不能實際演示。

  就算能演示,他的網友說不定也會來一句「萬一你以後【嗶——】萎縮了呢。」

  ......

  在愉快的會面結束後,我和五條悟一起去了幼稚園接孩子。

  我揮著手讓小崽子往這邊走,惠很乖巧,知道自己的新監護人來了。在我的暗示下,惠遵循著我事先的吩咐,喊了五條悟一聲:

  「干媽。」

  作者有話要說:

  暗處一般路過的甚爾:草!白痴女人的網友居然是五條悟?!


第11章 你歸根了

  【51】

  讓強化系的我完全吃透其他系的念能力,說到底還是太為難我了。

  雖然理論上說是可以掌握,但能不能真的熟練運用......三分靠努力,七分靠天意,剩下九十分就真的沒辦法了。

  滋啦啦的聲音越來越頻繁了,我有預感,這倆天我就要走了。

  我兩只手的指尖對對碰,想告訴甚爾我可能做不到帶他一起走——

  咕嚕。

  在男人如惡狼一般的深綠色瞳孔下,我把話連同嘴裡的咕嚕肉一起吞了下去。

  「消化掉的東西就不要吐出來了,知道嗎?」

  嚇得我直接把飯盒按到甚爾的臉上遮住他那看獵物的眼神。

  ——不然我怕我幻獸獵人的本能發作去rua他。

  不行啊,我可是個有原則的獵人!怎麼可以隨意動手動腳!

  於是乎我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傳送』的個體是我,但我來的時候,我隨身攜帶的物品也跟著來了,所以只要讓甚爾成為我的隨身攜帶品就行了。」

  我按著甚爾的頭,和他僵持著,另一只手掰開醜寶寶的嘴,就要把他往醜寶寶裡塞。

  「把甚爾放在好大兒的胃裡,我再把縮小的大兒吞了。」

  我自顧自的大力點著頭,覺得這個主意棒呆了,還能順便帶走大兒子,豈不美哉?

  「怎麼樣!」

  嘣!!

  臉上留著醜寶寶口水的甚爾給我腦袋上來了一下。

  【52】

  最後還是順利的一起回去了。

  我這兩天24小時和甚爾黏在一起,甚至連上廁所洗澡都......

  都是隔著一道隨時可以打破的門。

  感應到滋啦啦的空間聲時,我第一時間環住了身邊男人的腰,『傳送』念能力大概把甚爾定義成了掛件,我成功把甚爾帶走了。

  回到賣給我念能力小哥的家,甚爾瞬間繃起全身的肌肉,如同踏入陌生環境的野獸,環顧著四周。

  而我則是適應良好的拍拍皺了的上衣,對著還保持送別姿勢的小哥豎起了大拇指,「你的念能力,超贊的!」

  在小哥眼裡,我只是消失了剎那都不到的時間。他的眼睛甚至沒捕捉到我消失的畫面,在我突兀的說出了前言不搭後語的話後,小哥才反應過來,我已經回來了。

  出於對獵人的信任,沒有戰鬥力的小哥對甚爾的存在也不警惕,他接受了我的誇贊,「謝謝。」

  【53】

  我拉著還在用懷疑視線打量小哥的甚爾,說著「走了走了」便出了小哥的家門。

  從包裡翻出了多年未開機的手機,果不其然......壞了。

  幸好我在回來之前,身上還帶著一些黃金,我輕車熟路的鑽進了這座城市的小巷,在典當行換到了戒尼。

  一路走來,有著殺手本能的甚爾下意識的觀測了路途的狀況,發現城市的格局與日本沒多大差別,語言也是聽得懂的,就是......

  男人看著各個商鋪的店名以及大屏幕廣告欄上的鬼畫符。

  ......這真不是什麼咒文嗎?

  本來根據餓無釐頭的說法,他還以為我是來自某個小國的偷渡外國人,吞進咒靈的體內帶進去......甚爾又想到了禁止外人入境的一些土著村落,畢竟思想再怎麼擴散,甚爾認為我至少是住在地球的吧。

  但從剛才的移動方式來看...

  「這裡也可以說是地球吧——畢竟我們也有月亮太陽,就是沒有日本美國中國這些國家,大陸版圖也不一樣。」

  如同我初次到達甚爾的世界一樣,我現在在屬於我的世界的報攤上拿了一份地圖,給甚爾展示著我的世界。

  ......

  甚爾感到無比的暢快。

  這是他未見過的世界。

  沒有禪院,沒有家族,沒有咒術師,一切都是實力說話。

  除了這符紋一樣鬼畫符的文字。

  我見念能力盒子快滿了,便與金見了一面。

  看我身邊居然有個陌生人,金的眼底閃過八卦的光。

  「喲!伏庫菈!居然拐了個男人回來,出息了啊!」留著胡渣的獵人前輩笑得猥瑣。

  「我不是我沒有!」我可不是那種拐賣人口的缺德獵人!

  「那你和這位小哥是什麼關系?」

  我想起對甚爾的承諾,認真道:「要負責一生的關系。」

  「哦豁——」

  拉長了音,金對我豎起一個大拇指。

  我:???

  手背一熱。

  我低頭。

  甚爾的掌心包裹住了我的手。

  【54】

  甚爾適應的很好,比我想像的要快得多。

  由於處於收集念能力的任務中,我們很多時候都要和非獵人的念能力者打架,一開始我還要攔著甚爾怕他被念能力者傷到,後面看他打得開心我就沒攔他了。

  我蹲在被打敗的念能力者身邊,語重心長:「本來和平交談讓你把念能力賣給我們就行了,偏偏偷襲我們,唉——獵人都是動口不動手,硬逼著我們出手可不好哦。」

  念能力者被甚爾打斷了幾根肋骨,鼻子裡還流出了紅彤彤的草莓汁。

  他氣呼呼的瞪著我們,一句話不說。

  「好,那就當你默認了。」

  我記得這張臉,這是個十年在逃殺人犯——為了資金,我也接過各種懸賞罪犯的任務。

  於是我相當正義的「拿走」了他的念能力,又轉頭把他送到了監獄。

  拿著一沓戒尼,我的周邊肉眼可見的飄出了小花。

  為此,我要獎勵我的得力干將!

  分出二分之一,我把錢給了甚爾,並給他指了路,悄咪咪的湊到他的耳邊,「那邊巷子拐進去後,在第二個門進入下樓梯,有條地下花街,裡面的男人女人唔!」

  說到一半,我突然被他捂住了嘴。

  「閉嘴。」他原本不錯的心情如飛機墜機一般下跌。

  猜測說錯話的我趕忙補救,「放心,我會小心的、不會再讓別人懷孕了。」

  「......」

  見甚爾的臉黑了一半,我立刻亡羊補牢:「我真的絕無二心!要懷也是讓你懷!」

  「......」

  沉默了一會,甚爾開口:「你剛才想說什麼?」

  他不覺得白痴女人的腦子會想到去花街找男人(女人)。

  「有條地下花街,裡面的男人女人也許會是喬裝的在逃犯,我們可以去打.野。」

  打.野是賞金獵人的用語,指抓逃犯。

  男人重重的呼出一口氣,松開了我。

  「走吧。」

  「欸?」

  「打.野去。」

  我:......我覺得你說的打.野和我說的打.野不是一個打.野。

  【55】

  ......

  帶著滿身的痕跡,我坐在床上懷疑人生。

  一臉饜足的男人側臥著,深綠色的眸子半瞌著。

  「......」

  左手夾著一根未點燃的香煙,右手擼著好大兒醜寶寶,我抖著嗓子不敢說話。

  惠醬,你媽比把你爹咪上了......

  對不起(>人<;)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惠惠:媽比不是早就把爹咪上了,還讓爹咪生下了我嗎?

  五條悟崩潰:都說了男人不會生孩子的啊!!


第12章 番外

  有涉谷事變的劇透,有漫畫原文,從108話開始

  【背景:詛咒師降靈出了禪院甚爾,甚爾奪回意識】

  以下正文

  尾神婆婆的降靈術,在她死後仍在繼續,然而並不是永遠。

  當她的孫子——也就是降靈術的容器的咒力耗盡之時,降靈便會終止!

  ......原本應該是這樣的。

  但從最開始,被禪院甚爾的□□情報覆蓋了的她孫子的靈魂便失去了咒力。

  再加上,禪院甚爾是完全沒有咒力的人,他的□□並不會消耗咒力。

  因此,術式便失去了終結的契機。

  數個非常規狀況的重疊,令術式徹底失控。

  現在的禪院甚爾,已經化身成為了一尊直至作為容器的軀體壞掉為止、都將遵照本能無休止戰鬥的殺戮人偶!

  只對強者展露獠牙!

  ......原本應該是這樣的。

  可降靈咒術,只能針對真正死去的人。

  這個世界的甚爾暫且不論,但現在召喚來的這個甚爾,還是活生生的人,並沒有死去。

  於是這個降靈,在一開始的意識混沌之後,他直接找回了自我,支配了這個身體。

  男人睜開了眼眸。

  剛才,他和伏庫菈還在未探索的森林之中。

  ......比他矮了一個頭的女人握住了他的手腕,但她的手對甚爾來說實在是太小了,根本不能一圈握緊。

  於是甚爾的手掌微微一抬,主動抓住了女人的細小手腕。

  然後滋啦啦一聲。

  面前的視線一暗一明,可景像卻不是之前的森林了。

  甚爾警覺的抬頭。

  ......

  陰沉著表情,將手中奪來的咒具『游雲』的兩頭相交,開始打磨。

  斬殺無數咒靈都不曾有過絲毫傷痕的特級咒具,直接在男人的蠻力下改變了形狀。

  身邊的那個老頭和幾個小鬼,估計都是咒術師吧。

  討伐咒靈?

  鞏膜的黑色漸漸褪去,他的意識越來越清醒。

  深綠色的眼眸反射著『游雲』的戾光,他將武器對准了前方的咒靈。

  沙灘,海水,陽光?

  算了,都無所謂。

  只要知道這是那個咒靈的領域就可以了。

  想要脫出領域,只能殺掉它。

  這個世界到伏庫菈的世界,具體的傳遞方法他可不知道。

  那麼,只能等伏庫菈來找他。

  無聲的咂了個舌,甚爾將心裡的煩悶壓了下去。

  ——我很快就出來了,你可別讓我等太久啊。

  淡然著表情,完全沒有之前斬殺咒靈的狂氣愉悅,甚爾將『游雲』深深刺入了咒靈的身體。

  「......呃啊...」隨著咒靈最後的呻嚀,剛才呈現在眾人景像驟然破碎,他們重新回到了車站裡面。

  真希震驚的看著將『游雲』從咒靈身體裡□□的男人。

  剛才將他們...其中還有兩個一級咒術師都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的咒靈,居然被一個沒有咒力的人祓除了。

  眼鏡掉了的七海也心有余悸。

  如果不是伏黑進來展開了領域,他們三人早已全滅了。

  然而現在最大的問題是——

  七海的目光緊盯著向這邊走來的男人。

  他是我們這一方的嗎...?!

  剛才真希向禪院家的老爺子——禪院直毘人詢問過,『他是誰?』

  『只是個亡靈罷了。』直毘人是這樣回答的。

  亡靈......

  老爺子是認識這個亡靈?

  正當眾人的警覺被走向他們的男人重新拉起的時候。

  「甚爾————」

  男人的腳步一頓。

  「甚——」

  「爾——」

  「爾——」

  伏黑惠確認了一下聲音的來源,微微轉頭看向了車站中間台的落地窗外。

  是外邊傳來的聲音?

  「Tou———」

  「Ji————」

  「Ji————」

  還在喊。

  拿著『游雲』的男人腳步停下了,沒再朝幾人走去。

  劉海下的額頭上迸出了幾道青筋。

  「甚————」

  在第四道聲音即將傳入耳膜時,男人剛才微曲的脖子猛然抬起,霎時打破了中台的玻璃,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喊道:

  「別叫了白痴女人!!!」

  ......

  「甚爾?」

  此時正是黑夜,探索著未在地圖上顯示的叢林,我抱著一條魚從河邊回來,就看到在篝火堆旁躺屍的男人。

  是太累了睡著了?

  我放輕了腳步,在路過篝火堆時「啪嗒」一下把還在我懷裡撲騰的大魚往火裡一扔,打算做烤魚。

  魚受熱後發出了啪嗒啪嗒的掙扎聲,聲響有點大。

  「你安靜點,甚爾在睡覺啊!」

  「你這個聲響,一般人都睡不著吧。」金從樹上探出一個腦袋,摸索著下巴上的胡茬,「不過真是安靜啊,甚爾一般可沒這麼平靜。」

  我點點頭,「是啊,連心髒和呼吸聲都沒了呢。」

  金:「......」

  我:「......」

  「啊。」×2

  我能察覺到的現像,金自然也能察覺到。所以甚爾沒了呼吸心跳,金應該第一時間就能知道...只是他的大腦下意識的沒有在意這份耳朵搜集到的訊息。

  「這是猝死還是毒死的?!」我急忙開始施展急救,「都說了不該吃未知的蝦的,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啊......」

  「不。」相較於趕著救人的我,金的態度倒是平靜了許多。

  他看著甚爾的身形,指向了甚爾的朝前指著的左手,「這是——死亡訊息!這是讓我們『不要停下來』!」

  「哦!!」我眨著星星眼望向金冒著睿智之光的眼瞳,「所以這個意思是——」

  「意思是他的靈魂去往了另一個世界。」金下定了結論,「伏庫菈,卡片的庫存都在你這吧,用『尋找』『追擊』效果的卡片。」

  「了解。」

  我掏出口袋裡的一疊卡片,直接抽起了我需要的那一張。

  「那我去了。」這個卡片的效果是追擊人的靈魂,並能夠追隨此人前往他所在的地點。

  ......

  「以上。」

  我尋著甚爾的聲音從高樓跳入車站,跟甚爾解釋我可是一發現他猝死就找過來了,絕對沒有拖延哦。

  「怎樣,這次我很快吧!」

  之前在貪婪之島上使用念能力——我們將『傳送』念能力制作成了傳送點——之時出了不少差錯,我們幾個試驗者被傳送到了世界各地,幸好大家最後都回來了。

  不過那次試驗中,甚爾被傳送到了流星街。

  等我根據『磁力』念能力找到甚爾的時候,他還生龍活虎(指沒缺胳膊少腿),就是太久沒洗澡身上都發酸發臭了。

  在流星街生存下來對甚爾並不難,可就算日常再邋遢,也不會有非流星街人對流星街適應良好。

  被男人掐著臉,我口齒不清道:

  『也算是看過我出生的地方了,就當是那種...回娘家?』

  男人一噎,明顯想到了其他層面的東西。

  半晌,甚爾對流星街發表了評價:『...你娘家真髒。』

  ......

  出現了一對陌生的男女,從熟絡的態度來看,他們還是相識的。

  男人幫助他們殺死了特級咒靈,且他們不像是詛咒師。

  七海建人的眼鏡已經在剛才的戰鬥中掉了,一級咒術師眯著眼,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敵友尚不明確的兩人。

  嘴角有著疤痕的黑發男人猛然轉身,對上了七海審視的目光。

  「再看就把你眼珠子扣下來。」

  我:「......」

  我:「他們是普通人吧。」不要用對懸賞犯的口氣對普通人說話啊!

  甩了甩棍棒上的血跡,甚爾隨意拎著『游雲』,語氣不善,「都是一群咒術師。」

  哪門子的普通人啊?

  「哦哦,咒術師。」我點點頭。

  嗯?

  「......咒術師?」

  我抬頭,看向車站內被毀的差不多的路牌。

  【涉谷站 大街口】

  啊,這個文字,是甚爾的世界啊。

  「這是回老家了嗎?」

  甚爾摸了摸自己降靈的身體,「不算是。」

  無論這並非本體的身體,還是這杆游雲,都不是『真實』。

  不過,白痴女人沒那麼快反應過來吧。

  「那,那!」

  我開始原地蹦跶,以顯示自己的興奮,「去看梅谷米醬吧!」

  我沒有注意到,那邊如臨大敵的黑發少年,忽然恍了一下身子。

  也難怪,突然聽到自己的名字,確實是做出反應。

  我掰著手指,「梅谷米醬應該快七歲了吧,上小學?要准備什麼禮物呢!」

  「是呢。」男人瞥了一眼眉頭緊皺的禪院直毘人,嘴裡應和著我,「已經七歲了。」

  直毘人額上滲出了汗水。

  甚爾死後一年,五條悟領走了他的兒子——伏黑惠,那一年...

  直毘人瞄了身旁的少年一眼。

  那一年,伏黑惠七歲,正在讀小學一年級。

  甚爾很明顯是『亡靈』,那麼那個女人...也是『亡靈』?

  唰!

  直毘人瞳仁一縮,撇開了頭。

  飛速而過的棍棒只留下了殘影,火辣辣的燙感從眼窩旁傳來。

  「都說了再看就代表你不要眼睛了。」曾經禪院家的廢物扯著狂氣的笑,對禪院的現當家大放厥詞。

  「啊啊啊甚爾冷靜點!對待老人家要有禮貌啊!」

  「你對尼特羅有禮貌嗎?」

  「尼特羅會長哪裡像老人家了?不要用外貌來衡量人家啊!」

  「嗤。」確實,沒見過那麼八卦鬧騰的『長老級別』人物。

  我一手指著直毘人,「這種行木將就連靈魂都在苟延殘喘一腳踏入棺材的人,才是真正值得禮貌對待的老人家啊!」

  七海:「......」

  真希:「......」

  直毘人:「......」

  伏黑惠:「......」

  「哈哈哈哈哈哈!」甚爾突然笑了,占據的身體隨著他的靈魂意願做出藐視的表情,「確實,都是個半死的人了。」

  既然這邊是甚爾的世界,那麼作為獵人的我就沒有解決騷動的職責了,我開始想著該給梅谷米買什麼入學禮物~

  「對對,要先去找天下第...五條悟。」我打開另一只手機,看看五條悟是不是在線。

  「五條...悟?」

  聞聲,我看向一位穿著西裝的金發男子。

  「你——您剛才,說了『五條悟』,對嗎?」

  我頷首。

  七海飛快分析著情報,「如果是名為『五條悟』的人的話,我想我認識他。」

  「哦哦!」我劃開手機,找出了去年我們在甜品店的合照,沒顧上看到我手機屏幕臉突然一黑的甚爾,我直接小跑到了西裝男的面前,將手機遞給他看。

  「喏,他長這樣。」

  站在七海旁的真希也湊過來看了一眼,只一眼——

  白發,藍眼,墨鏡。欠扁的笑容,對著鏡頭的剪刀手。

  另一邊還有個叼著勺子的女生...這個女生就是眼前人的模樣。

  五條老師的熟人?

  真希本想要好好看看這位女性,卻又突然想到那個男人的威脅...她不得不收回視線。

  雖然這雙眼看不見詛咒、也不是六眼,但她還是很愛護自己的眼睛的。

  七海想抬起手推眼鏡,抬到一半後知後覺自己的眼鏡已經掉了,於是便改為擦拭臉上的血跡。

  「我認識他。」

  不提那個男性對直毘人先生的敵視態度,至少這位女性還是很友善的(和那位男性比起來),且認識五條悟,有交好的可能。

  「太好了!」我松了口氣。

  沒想到這麼快就找到了!

  「那你知不知道,五條悟身邊有一個孩子,小小的,黑發,大概這麼高。」我在我的大腿處劃了一下六歲時惠的身高。

  「名字叫做梅谷米!」

  梅谷米、Megumi、惠。

  七海:這孩子就在你面前,雖然可能身高不太對。

  七海:「冒昧問一下,您與惠君的關系是?」

  「啊!」我一敲手掌,「我是他的媽——」比!

  嘭!!

  爆.炸而來的火光與轟鳴,打斷了我的話。

  我一手一個、腋下還夾著兩個,成功把老人男人女人少年帶離了爆炸中心。

  跳到了甚爾的身邊,我把四人放下,在他們警惕又帶著僥幸求生的眼神中,我望向了那位發出爆炸的人。

  的...人?

  我腦袋一歪,「火山頭?」

  好像有點眼熟。

  「感謝您的出手相助。」

  在另一位男人要戳眼珠子的目光下,七海飛快的離開了我的身邊。

  「啊!」我又是一拍手掌。

  「怎麼了!?」本來在我身邊就被剛剛那聲『我是他的媽...』給驚到的伏黑惠難以再忽視我,聽到我的一驚一乍後開始詢問我。

  我一拍腦袋,「這不是一千萬嗎?!」

  伏黑惠:「哈?」

  「就是以前做了個任務,在高山上祓除特級咒靈,報酬一千萬——本來三天就能解決的事情害得我拖了五天,錯過了梅谷米醬來唔唔唔!」

  錯過了梅谷米醬來這個世界的第一天!

  即便被甚爾捂了嘴,我也要在心裡大聲吶喊出我的遺憾!

  沒有見到剛出生的梅谷米醬!是我一聲的悔恨啊!!

  「你閉嘴。」

  甚爾的閉嘴,指得是我不許提這個話題。

  「唔唔唔唔!」

  為什麼啊!

  他靠到我的背後,輕聲道:「其他不用管,總之,這個世界不是『真實』的,無需多想。」

  「唔?」

  男人深綠的瞳仁一轉,看向黑發不服帖翹起的少年,「小子,你的名字是什麼?」

  問完這個問題,甚爾一發力,把我朝著那個特級咒靈推了過去。

  「你接下的任務,就自己搞完。」

  「...好的。」

  我三下五除二躍到了火山頭的背後,在漏瑚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折上了他的脖子。

  七海本想攔住我,但發現眼睛根本捕捉不到我的動作後,就收回了聲音。

  這個特級,可比陀良強了數個等級啊。

  什麼時候出現了像五條悟一樣輕松對待特級咒靈的人物?

  而且一下還來了倆。

  那邊的伏黑惠,覺得自己被一頭野獸盯上了。

  在男人的注視下,少年緩緩開口,回答了男人的問題:

  「伏黑惠。」

  哢擦。

  我一下擰斷了一千萬特級咒靈的頭,火山頭咒靈化成灰從我的手指尖流走。

  我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呆了。

  「什、什麼?」

  痛心疾首,掌心還帶著特級咒靈的屍灰,我捂上胸口,欲哭無淚:

  「梅谷米醬怎麼長這麼大了!我錯過了梅谷米醬多少的成長啊!!」

  「那,那個,您...」少年伸出手,似乎是想安慰失意體前屈的我,卻礙於各種原因不敢靠近。

  一秒鐘後,我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淚,「沒關系,五條悟絕對拍了一堆照片。畢竟梅谷米醬那麼可愛,他不可能不記錄!」

  伏黑惠:「......」

  好像,

  成長之中,

  自己的囧事,

  全被不靠譜的五條悟,

  拍下來了!!

  伏黑惠:......

  讓他想想,阻止這群人把五條老師從獄門疆放出來的可能性是多少?

  ......希望獄門疆能把五條悟的手機內存搞壞。

  ......

  詛咒師擋殺詛咒師,咒靈擋祓除咒靈,一行人就這麼往地下走去。

  「我有個姐姐津美紀。」說著,伏黑惠飛快了瞟了男人一樣。

  這位女性應該是他的生母,不是津美紀的生母,那麼...這個男人和津美紀母親結婚的事情,絕對瞞不住。

  從小崽子的眼光中讀出真相的甚爾:......

  艸,這個不能被伏庫菈知道。

  於是男人又俯身把嘴湊到我的耳邊:「這個世界是基於真實基礎上衍生的另一種可能性,任何事物與『真實』不符的都不要相信。」

  可惜,我的腦子已經接受了梅谷米有個姐姐的訊息。

  我:嗯......

  我:難道???

  我:真的!!!

  這個世界的我這麼厲害的嗎?

  我忍不住去瞟甚爾的肚子。

  一胎抱倆、一炮雙響!?

  ......

  呼——

  「怎樣的夢?」金看著手上新做的『黃粱美夢』卡片,問向作為試驗品的我。

  甚爾雙手環胸,「不是說醒來後都被會遺忘的嗎,除了做了一個美夢後,再無別的感想。」

  我唰的從床上坐起身,食指按住自己的太陽穴,「津美紀......」

  金一手摩挲著下巴,「好像有個例,會留下一段夢境中最深刻的記憶。」

  「津美紀。」我重復著這個詞。

  甚爾:「嗯?」

  我抬頭,直視著甚爾的雙眼,「我們有個女兒,叫津美紀。」

  男人眼皮一挑。

  「行,我懂了。」

  床又承載了一個人的重量,被褥中覆下了兩人的弧度。

  金:「......」我瞎了。

  他默默出了酒店房間,想著等會再來問卡片效果吧。

  ......

  我揣著生女兒的懷孕石,連哄帶騙的塞進了醜寶寶的嘴裡。

  「藏好了,絕不能吐出來。」

  好大兒乖乖的點頭。

  「甚爾,整理好了嗎——這次的遺跡探索,差不多要在裡面待兩個月,別忘東西了。」

  男人從房間出來,見我已經准備好出門,便直接將桌上的醜寶寶壓縮成球,輕車熟路的吞下,來到門口換鞋。

  「好了。」

  奈斯!

  我在暗處比了個大拇指!

  快來吧!津美紀!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最後中招的會是誰呢——


第13章 番外

  「伏黑,你東西掉了。」

  虎杖悠仁、釘崎野薔薇、伏黑惠作為東京高專的一年級生,相識不到一周。他們的老師以「大家要好好相處哦」為由,給他們派遣了一堆任務,美名曰磨合,自己則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虧他還是班主任呢。

  祓除完畢的二級詛咒已經連灰都不剩了,輔助監督伊地知正在打電話做彙報,悠仁看了看剛剛結束的戰場,眼尖的看到了一個反光的亮點。

  那是伏黑的東西。

  虎杖悠仁還記得,在自己學校與伏黑惠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對方的脖子上就掛著這個吊墜。

  於是悠仁便出聲提醒。

  但其實在悠仁剛剛發出一個音的時候,伏黑惠就發覺自己的東西掉了,環視了一圈,兩人幾乎是同時瞄到了那個閃光點。

  在悠仁的話語落下後,伏黑惠已經撿起了吊墜,用口袋裡的手帕擦了擦沾染的灰塵,重新將吊墜系到了脖子上。

  「哦豁~」兩個男生的動作自然瞞不過在場的第三個女生,野薔薇看到那個吊墜後,露出了青春期少年少女特有的八卦神情,「那是什麼啊,伏黑?」

  ——不會是和女朋友的情侶禮物什麼的吧?

  看不出來啊,伏黑這個悶騷居然交了女朋友!

  哇,這麼一想有點惡心啊。

  (老娘還沒交男朋友呢隊友一號居然有女朋友了!)

  野薔薇給悠仁打著眼色,示意隊友二號配合自己發問一下。

  悠仁接收了訊號,對著野薔薇豎起大拇指,表示我明白了。

  「接下來一起去吃飯吧!剛才看到了家中華料理店,想去吃吃看啊。」

  野薔薇:......

  野薔薇:你明白個鬼啊!

  五條悟:「錯了錯了!悠仁,野薔薇她不是這個意思!」

  野薔薇:「對啊!誰讓你挑起吃飯的話題了......欸?」

  悠仁:「這個聲音——」

  戴著眼罩的白毛擺出一個POSE:「醬醬!是你們最喜歡的班主任老師五條悟哦~」

  野薔薇:好遜。

  伏黑惠:......

  什麼時候升上二年級?他想要夏油先生來當班主任。

  只有悠仁對著白毛男人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哦!是五條老師!」

  彙報被迫中止的伊地知按掉了電話,「五條先生,現在您應該是在大阪......」

  「早就結束了,還買了伴手禮!」五條悟得意的叉腰,將手裡提著的袋子抖了抖。

  上前攬上了學生們的肩,五條悟拍了拍黑發少年的肩膀,「吶吶,惠,你的同學都想聽你的故事呢~」

  無德教師伸手指了指黑發少年脖子上的掛墜。

  伏黑惠:......他們沒說吧。

  但因為五條悟的動作,四人的腦袋幾乎都擠在了一起,面對兩雙好奇的眼睛,伏黑惠嘆了口氣,從脖子裡拿出了那條吊墜,打開了它。

  裡面是一張裁剪過的照片。

  一位女性抱著頭發略翹的小孩,她的肩上搭一只手,手臂的主人是黑發綠眼的男人,結合小孩的外貌,這三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野薔薇忽然有些不好意思,本來以為會是女朋友什麼的,結果居然是家人嗎。

  不過......這張照片的年代,過於久遠了吧。

  要帶在身上的話,一般都是近期的照片。

  難道的伏黑的父母......

  悠仁的內心戲倒是沒那麼多,他探著頭,「欸,這個小孩是伏黑你嗎,那這兩人就是......」

  野薔薇狠狠剮了悠仁一眼。

  笨蛋!不要提起伏黑的傷心事——

  「是爹咪和媽比。」

  野薔薇:......哈?

  她剛剛幻聽了?

  就連悠仁也是眨了眨眼,呆滯了張大了嘴。

  爹咪和...媽比?

  哢擦哢擦哢擦!

  『幕後黑手』五條悟早就退出了三人的圈子,拿著手機開始狂拍。

  相機將野薔薇和悠仁懵圈的表情全部記下,五條悟這才滿意的起身,「是哦,是惠的雙親哦。」

  本來的一點愧疚被深深的吐槽欲所覆蓋,野薔薇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都多大的人了,居然還管父母叫爹咪媽比......等等,這個稱呼也不太對吧!!!

  「伏黑和父母關系很好啊。」悠仁雙手枕在腦後,「他們一定很恩愛吧。」

  「是啊,恩愛的不得了。」這次回答的不是伏黑惠,而是五條悟。

  「五條老師認識伏黑的父母嗎?」

  「......嗯。」

  說到這裡,五條悟竟然有了微微的頭疼感覺。

  「他們恩愛的度蜜月度了十年,已經十年沒回來看過惠了。」

  伏黑惠:「......他們會回來的。」

  續懵逼過後,野薔薇看向伏黑惠的眼神帶上了些微的憐憫。

  這就是「父母是真愛,孩子是意外」的典型嗎?

  ......

  「那個,你是不是伏黑的媽媽啊?」

  受邀來到吉野順平家做客的悠仁,在沙發上看到一個眼熟的女性。

  不久前,他就在伏黑吊墜裡的照片上見過。

  悠仁自認為他的記性還算不錯,而且......按理說那應該是伏黑母親十年前的照片了,但這樣看來,外貌基本沒什麼變化啊。

  我迷糊的瞥向這位問我話的少年。大腦沒有接受到他剛剛的問話。

  「不好意思。」我老老實實的捂住肚子,「我餓了,能不能給點吃的?」

  「當然,我會給報酬的。」

  穿著圍裙的婦人走過來,看向在沙發上躺屍的我,好笑的說:

  「你當時可是死死抓住我的手不讓我叫救護車的,說是沒有錢。」

  吉野凪將右邊的頭發撩至耳後,「結果要吃飯的時候就有錢了?」

  「我沒有錢。」我要誠實,現在我的身上只有在這個世界稱之為□□的戒尼,「但我會絕對會支付相應的...財務?」

  另一位劉海遮住右眼的黑發少年明顯不信,「夠了媽媽...還是報警交給警察吧。」

  他一回來就發現母親撿了個人回來,說是暈倒在公寓樓下不能不管...明顯是碰瓷吧!

  「算了算了。」吉野凪攔住了兒子想要報警的手,「剛好我們做了飯,一起吃吧。」

  我立刻從無力狀態蹦到了餐桌前,表情認真,「謝謝款待。」

  悠仁:「速度好快啊。」眼睛都沒有看清。

  順平:......果然還是報警吧。

  在聽著順平和悠仁聊電影聊得起勁,我插了一句嘴,「你們這個年紀的男孩子,都喜歡電影嗎?」

  那梅谷米醬也會喜歡電影吧!

  「不,每個人的愛好不同吧。」悠仁擺擺手,「就算是喜歡電影,也會有偏愛的類型和不喜歡的類型吧。」

  「這樣啊。」我抿了一口凪小姐遞給我的罐裝啤酒。

  那麼給梅谷米醬送什麼禮物好呢?

  「說起來,伏庫菈小姐。」悠仁很快又想起了一開始莫名被無視的話題,「你是伏黑的母親吧。」

  「伏黑?」和我的名字好像啊。

  「伏黑惠,是我的同學。」

  「哦,梅谷米醬啊。」我又夾了一口菜。

  嚼嚼嚼,

  吞下。

  嘭!

  我猛然拍桌站起身,「梅谷米醬?!」

  見到我激烈的反應,吉野母子都怔了一下。

  「那個,伏庫菈小姐,冷靜?」作為我情緒挑起人的悠仁微笑的勸我冷靜。

  「唉——」

  我沒忍住長嘆一聲。

  自從發現了醜寶寶的便利之處後,我也和甚爾一樣,各種東西往醜寶寶肚子裡塞,導致這次『傳送』和甚爾津美津紀分散後,我身上只有幾張零星的戒尼和獵人證。

  手機、金塊、生活用品什麼的都不在身上啊!

  「呃...」悠仁飛快的總結了一下我的遭遇,「也就是說伏庫菈小姐現在身無分文,證件也沒有,而東西都在另一個男人那裡?」

  我點頭。

  醜寶寶是甚爾的咒靈,自然是甚爾吞啦。

  ——雖然二胎過後甚爾每次吞都要好好檢查一下醜寶寶的肚子。

  吉野凪的視線在我身上停留。

  順平微微抽了一下嘴角,假裝在數碗裡的米飯。

  怎麼想都是被男人騙了吧。

  悠仁提議道:「我給伏黑打個電話吧。」

  說著,他拿起手機就要撥打。

  「不行!」我一下掐掉了他的撥號頁面。

  「怎麼了?」

  「怎麼可以讓梅谷米醬看到我這麼狼狽的樣子!我要准備好驚喜再去見梅谷米醬的!」

  我開始砰砰砰的捶桌子。

  吉野凪:母親的自尊心嗎?

  順平:這力道,別把桌子錘爛了啊。

  回憶起同學經常用留戀與期待的目光看著吊墜裡的照片,又想起五條老師說伏黑的父母十年沒回來看他了,悠仁吸了一口氣,「......我認為,您的出現就是最好的驚喜!」

  「吆西,那現在就去見梅谷米醬吧。」

  順平&悠仁:這主意改的好快!

  吉野凪搖搖手上的啤酒罐,「我覺得你還是打理一下自己比較好。」

  我急匆匆的跑進衛生間,在鏡子前看到了邋裡邋遢的「陌生」人。

  ......不愧是我,流星街的人忍耐力就是好。

  但是。

  這樣一幅流星街打扮去見梅谷米肯定是不行的啊!

  「那我先回去了,等伏庫菈小姐打理好後,順平和我聯系,我把伏黑帶出來,順平把伏庫菈小姐帶過來。」

  順平不滿的皺眉,「為什麼我要做這樣的事?」

  悠仁:「好的!那就拜托你們了!」

  吉野凪應下了,「交給我們吧。」

  順平:......哈?

  「等等,媽媽。」順平向吉野凪勸阻道,「虎杖先不說,那個女...伏庫菈小姐不管怎麼看都很可疑吧。」

  「確實是呢。」

  「但是啊,作為一位『母親』,我是相信伏庫菈的哦。」

  婦人摸了摸自己兒子的頭,「等順平做了媽媽也會...啊,順平成不了媽媽的啊。」

  吉野凪逗著自己的兒子,終於在少年的臉上看到了松動。

  「......」順平後退一步,不自在的撇開頭,「我知道了,我會送伏庫菈小姐去虎杖那裡的。」

  「嗯嗯,路上小心哦。」

  而此時在衛生間洗浴的我,將餐桌上的標本一般的小指握在手裡,另一只手捏爆了藏在陰影處的詛咒。

  ......

  「到底有什麼事,虎杖?」

  黑發少年雙手插兜,跟在另一位少年身後。

  「別問了伏黑,總之是個超級大驚喜就是了——」

  ......

  「伏庫菈小姐也看得見嗎?」

  在看到我捏爆了一只朝我們襲來的詛咒之後,順平的神色出現了一瞬間的破綻。

  感知到對方的害怕,我安慰道:「我會保護你們的。」

  凪女士家中的詛咒我都祓除干淨了,她不會有事的。

  隔著衣服摸了摸口袋裡的那截手指,我算是明白了。

  就跟幻獸獵人用來吸引動物的各種食物一樣的東西,這根手指是吸引詛咒的餌食嗎?

  本來想來嘗嘗看這根餌食的味道——我做幻獸獵人的時候經常和野獸同吃同住,奇怪味道的食物先不提,有些野獸的餌食還真是挺好吃。

  然後我被手指上的一股干蠟屍臭味勸退。

  這什麼?流星街的人都不吃!

  十米內八個詛咒,我開始重新預估手指餌食的威力。

  好家伙什麼餌料這麼神奇?

  當一只詛咒從背後襲來,直朝著順平的門面去時,還未等我出招,那只詛咒就被一刀兩斷,落在地上化了灰。

  我看見了熟悉的身影。

  「津美津紀!」我迅速朝著小跑跟在熟悉身影後的兩個女孩揮手!

  「媽比在這裡哦!」

  看到男人深夜中發綠的眼眸,本該惶恐的順平卻露出了『想吐槽但我不敢只好心裡吐了』的表情。

  ......媽比?

  我蹲下身,抱住了向我奔來的兩個女兒,轉身向順平介紹道:「順平!這是我的女兒,津美和津紀!」

  本是想要一個名為津美紀的女兒,但我和甚爾同時中招,最終只能將津美紀這個名字分到了兩個女兒身上。

  兩個小女娃非常開心的揚起笑容。

  「我是津美!」

  「我是津紀!」

  「啊......」黑發少年撓撓頭,「你們好。」

  這邊母女融洽,那邊甚爾的表情...他沒表情。

  男人衣著簡練,他俯下身子,撩起了我的一縷頭發。

  未干的頭發,新的香波味道——明顯洗過了澡,還和陌生男人在一起。

  白痴女人蹲在那人的腳邊,抱著兩個女兒和他不認識的男人說說笑笑。

  甚爾目光冰冷,將剛才斬殺詛咒的刀具舉起,看死人一樣的看向順平。

  順平求生欲爆棚,腿都開始不自覺的顫抖,「那個,伏庫菈小姐,你身後......」的那個男人怎麼回事啊!?

  我回頭。

  甚爾半垂著眸,嘴角微翹,雙手抱胸,整暇以待。

  一副氣定閑雲的模樣。

  順平:......

  美國總統變臉都沒您厲害。

  一手托著一個小寶貝,我蹦到了甚爾面前。

  「甚爾!順平要帶我們去見梅谷米醬啦~」

  還沒等甚爾回話,我懷裡的女孩們就嘰嘰喳喳了起來。

  「好了,津紀,梅谷米醬要來了,你要有做姐姐的樣子,明白了嗎?!」

  「嗯嗯。」名為津紀的小女孩點頭,「梅谷米醬可是我們的弟弟,我們可要好好關心他哦。」

  順平:...那個伏黑是虎杖的同學的吧,怎麼看都比你們大,是你們的哥哥吧。

  有了甚爾的護衛,我就不用再多費力了,所有被手指吸引來的詛咒全死於甚爾的短刀下。

  除了指方向,順平一路都不敢吱聲。

  而到了約定的公園,伏黑惠已經要被悠仁的拖延搞得不耐煩了,他正打算轉身離開時,就見到了公園門口的我們。

  與父親同色的眸子微微瞪大,少年保持著轉身到一半的姿勢,怔愣住了。

  「梅谷米醬!」

  我雙手一抬,把津美津紀往天上一拋,就一個虎撲朝著少年抱了過去。

  在順平堪稱驚恐的目光下,甚爾下前一步,把咒具別在腰上,兩只手穩穩接住了下落女孩們的後領子。

  「好高好高!」

  「拋高高!再來一次!」

  順平:......

  這就是咒術師的世界嗎。

  而那一邊,我把梅谷米醬撲了個滿懷,悠仁也繼承了五條悟的『優良傳統』,開了閃光燈在夜晚的公園裡狂拍『母子相聚』的照片,一邊自我感動著擦著眼睛,一邊把照片發到了一年級的群裡。

  【虎杖悠仁】:@五條悟.五條老師!伏黑的父母來看他了!!

  ......

  等五條悟趕到「母子相聚」的公園時,現場只留下了兩個少年和兩個女孩。

  悠仁和順平一人牽著一個女孩,而當五條悟看到這副畫面時,突然產生了最強的不祥預感。

  見到五條老師來了,悠仁先是上前介紹了能看到詛咒(擁有咒力)的吉野順平,希望能讓順平來高專讀書。

  幾句話講完正經事,少年接著將兩個女孩領到身前。

  「五條老師,伏庫菈小姐說要帶伏黑去參加什麼考試,就先走一步了。」

  順平則是遞出了那個凶惡男人給他的一張銀行卡,重復著自己都不信的話:

  「『裡面有三十億。這兩個孩子就拜托您了,天下第一先生』。」

  兩個女孩抬頭,盡力仰望著這位個子超高的男人。

  「我是津美。」

  「我是津紀。」

  「請多指教,干——」

  「停!!!!!」

  在自己的學生和即將成為自己學生的少年人面前,他五條悟還是要面子的!

  他網友怎麼回事,把他這裡當養育場嗎?

  本來好不容易接受網友是女性,終於理清(並沒有)了網友和她的舔的對像那邊的關系......

  然後六歲的伏黑惠直接展示出了禪院血脈,還繼承了十種影法術!

  好家伙,舔了個禪院?

  又好不容易擺平禪院那邊要人,結果現在最強的咒術師看著這與伏黑惠帶著幾分相似面容的兩個女孩。

  五條悟:「......」

  又是兩個禪院血脈?

  但現在最重要的是:

  五條悟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通了。

  『喂,悟?』

  「傑!快告訴我怎麼養女兒!我沒有經驗啊!!!」

  作者有話要說:

  五條悟,無痛當媽(霧)

  還有一截被遺忘的大爺被帶到獵人世界去了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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