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01
《[綜英美]都怪我太可愛！》作者：自習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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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迷霧暈染在透亮的玻璃窗上，水汽氤氳著滴落，淺金色的晨曦透過晶瑩的水珠映射出漂亮的光暈。天上漂浮著白軟軟的雲朵，偶爾一陣微風拂過，涼爽清新，減弱了夏日帶給人的炎熱潮悶感。
一個和往常並沒有太大不同的早晨。
艾薇拉在圖書館的用餐區吃完了三明治，而後一個人來到三層，輕車熟路的抽出一本有關近代史的書籍，「嘩啦嘩啦」，是書頁迅速翻動的聲音，看完手頭這一本，艾薇拉又伸手去拿新的，抽出，翻閱，最後放回，用時之短暫，是百分百會被正常人視作看著玩的行為。
在圖書館站了一上午，艾薇拉拿出手機點了披薩外賣，離開的時候手裡還抱了兩本磚頭似的文學類書籍。她繞過圖書館，穿過大草坪，步履輕松的朝著宿舍樓前進，夏日的午後，平坦的地面上不時有被風吹落的樹葉花瓣飄下，艾薇拉順手拍掉落在書皮上的小花瓣，眉頭微微皺起，她側過身子看了眼站在人工湖邊的那個人，又輕飄飄的移開了目光。
不討喜的味道，不討喜的人類。
停留不過短短一瞬，女孩抱緊懷裡的書籍，繼續往前走，「砰」的一聲，炸裂的窗戶碎片一股腦落到樓下花壇處，發出非常明顯的聲響，艾薇拉再一次停下腳步，轉過身，人工湖旁的年輕男子在聽到聲響的那一刻就迅速跑遠了，她抬起眼皮，視線越過重重阻礙，准確無誤的落到了那間明顯發生了事故的辦公間內，她看到了辦公室裡的現狀，四散的紙頁，飛濺的血跡，還有那些血腥可怖的肢體碎塊。
慘劇發生的突然，格蘭特·沃德以最快的速度趕到走廊上的時候，被這可怕場面刺激得不輕的教授助理正扶著牆干嘔，鼻腔處都溢滿了讓人不適的血腥味，格蘭特拿出手機，表情嚴肅的發了條消息——
約翰·莫泊桑死了。
「約翰·莫泊桑，MIT化學工程和生物科學系的榮譽教授，神盾局的人已經在暗處觀察他很久了，就在三小時前，莫泊桑因不明原因在自己的辦公室內『自爆』，當場死亡。」復仇者大廈會議室內，坐在最前方的尼克·弗瑞雙手合十放在桌上，表情嚴肅的掃視了一圈坐在會議室裡的人。
「神盾局現在已經無聊到去觀察做研究的大學教授了嗎？」托尼·斯塔克語氣懶洋洋地說，靠坐在椅子上的姿態也是懶洋洋的。
「神盾局有義務監控所有的危險因素以及有可能造成危險事件的人。」尼克·弗瑞答，「約翰·莫泊桑一直在私底下進行秘密研究，他在為某個組織效力。」
「可他現在死了。」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抬頭看向投影屏裡的畫面，有些擔憂的皺起眉頭，「是組織裡的人動的手？」
尼克·弗瑞：「這是個好問題，神盾局現在還沒探查到關於這個組織的有效信息，而莫泊桑已經是這半年內第四個『自爆』的人了。」
托尼：「沒有探查到信息？」
「這個組織一定存在，我需要更多的支撐證據。」尼克·弗瑞微微坐直身子，帶著壓迫性地看向會議室裡的其他人，「復仇者們，這就是我交給你們的新任務。」
「這個作者果然是騙子。」同一時刻，MIT女生宿舍樓內，艾薇拉表情沉痛的合上了手裡的書頁，「老板還說這本書的銷量非常好，人類在某些領域果然容易受到欺騙啊。」
舍友凱瑟琳已經習慣了她有時略顯古怪的說法，拿著口紅管朝她那看了一眼，「……你怎麼買了兩本一模一樣的書？」
艾薇拉：「因為這本書的名字叫做《解決你人生50%的問題》。」
凱瑟琳：「……」
凱瑟琳艱難提問：「你遇到什麼難以解決的人生大事了？」
艾薇拉：「沒有，只是想看看有智慧的人都是怎麼做的，沒想到被騙了。」
凱瑟琳：「……我覺得這應該不是作者的問題。」
艾薇拉朝她投去詢問的眼神。
凱瑟琳：「……」
算了，她還是閉嘴吧。
化好妝，換好衣服，凱瑟琳對著沙發上的艾薇拉送出一個隔空飛吻，高高興興奔赴甜蜜約會，舍友離開後，艾薇拉在房間裡獨自發了會兒呆，手指輕敲桌面，整個人瞬間移動到百公裡外的紐約市。
美國紐約，曼哈頓。
曼哈頓是一個一年365天，一周7天，一天24小時無時無刻不在堵車的地方，尤其是在工作日，打車可能比走路還慢。馬路上車流洶湧，捧著咖啡的年輕男女從玻璃門裡結伴走出，伴隨著濃郁咖啡香氣一起出現的還有那聲禮貌的歡迎下次光臨。
艾薇拉站在一家賣奢侈品的商鋪旁，沒人對她的突然出現表示驚異，好像她本來就該在那。
變化真大，艾薇拉想。
覺得無聊或是純粹想要休息的時候，她會讓自己陷入沉睡，沉睡的時間有長有短，不過，每一次蘇醒後，艾薇拉都能感覺到很明顯的改變。
人類總是富有創造性的，艾薇拉抬起眼皮看向街對面。
雖然他們也會做很多她不喜歡甚至不利於她的事情，艾薇拉依舊承認這個族群的優秀。
「呼……」年輕的黑發姑娘深吸一口氣，神態輕松的說，「這個世界還是很美……」
「砰砰」兩聲，是子彈連續射出的聲音，伴隨著陣陣高昂的尖叫，原本熱鬧繁華的商業街頓時淪為了□□發泄怒火的第一現場，艾薇拉看著倒在血泊裡的那些人，有些不悅的抿緊雙唇，在一眾或高聲尖叫或抱頭逃竄的人裡，一動不動站在原地的她堪稱最醒目的肉靶子，拿著槍支四處掃射的瘋子自然沒有放過她的想法，子彈一顆顆射出，又詭異的停留在半空中，艾薇拉什麼都沒做，只是靜靜看著那個人，子彈便像是理解了她的想法一樣，有意識的調轉了方向。
「砰砰砰砰！」星星盾牌橫亙在男人身前，幫他抵擋住了這波攻擊，確定再沒有子彈飛來後，史蒂夫·羅傑斯轉身一拳，直接把拿槍的男人打暈在地上。
「那個女孩不見了。」通訊頻道裡傳來鋼鐵俠的善意提醒，拿著盾牌的美國隊長抬頭一看，馬路對面早已空無一人。
「變種人？」
「我們可以咨詢一下X教授。」
「能夠操縱子彈的話……跟萬磁王好像有點像。」
「別的不說，這個孩子剛剛的作風確實挺像萬磁王的，你說是吧，隊長？」
史蒂夫·羅傑斯沒有回應這個問題，他把盾牌重新背回身後，等到警方人員面容嚴肅的抵達現場後就一言不發的離開了。
「紐約真危險？」入夜後，凱瑟琳帶著滿身酒氣回到宿舍，她坐在化妝鏡前取耳環，亮片指甲在燈光的照耀下折射出漂亮的光，「這就是你跑去紐約後的唯一感想？」
「我遇到了持槍歹徒。」艾薇拉說。
「是啊，你還遇到了美國隊長，紐約是個很特別的地方，那是被超級英雄守護著的城市。」
「我喜歡他身上的味道。」
「什麼？」
「你剛剛說的……美國隊長。」艾薇拉笑了笑，「他身上的氣味很好聞。」
凱瑟琳拿著卸妝棉的動作一頓，轉身看向她，「噢，親愛的，我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這樣誇隊長，超級英雄外出教訓拿槍的瘋子時可不會專門往身上噴香水。」
艾薇拉：「那一般人都是怎麼誇他的？」
凱瑟琳：「屁股翹，身材好，你知道的，隊長的胸肌可是很多男孩夢寐以求的東西。」
艾薇拉：「……我不知道。」
凱瑟琳：「哦，差點忘了，你是個毫無戀愛經驗的小白兔。」
艾薇拉：「……？」
人類的胸肌為什麼還會和戀愛經驗扯上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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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瑟琳：「對了，你剛剛說隊長身上的氣味很好聞，什麼氣味啊？」
艾薇拉：「干淨溫柔的氣味。」
如同被燃燒的松木香氣，干燥溫暖，帶著一種溫和冷靜的克制，在空氣中冉冉上升。
「嗯，隊長應該是很溫柔的人吧。」凱瑟琳說，「內心堅定的人往往都很溫柔。」
「——他們心裡都有光。」
……
復仇者聯盟的成員們最近有點憂愁。
神盾局的光頭局長給他們安排了個尋找神秘組織的任務，說神秘是真神秘，大家忙活了快一周也沒見到任何成效，也不知道這個組織裡的人是不是察覺不妙故意躲了起來，再就是曼哈頓前幾天發生了一起惡性持槍殺人事件，牽扯進了一名疑似變種人的陌生女孩，得知該女孩的能力是瞬移外加操縱子彈後，X教授對她產生了極大的興趣，只是他在運用了自己的能力後也沒成功找到對方，擔憂焦急之余就開始猛刷存在感。
主要行為大致可用以下模板來形容：上午好/下午好/晚上好，我親愛的朋友們，今天天氣不錯，你們在工作過程中/見義勇為時/日常休息裡有沒有看見熟悉的身影呢？
「……沒有。」鋼鐵俠一臉頭疼的放下了咖啡杯，「一有消息我們就會立刻通知你的。」
「好的。」聽筒裡傳來男人溫和低緩的嗓音，「拜托你了，托尼。」
「我覺得我們犯了個錯。」通話結束後，鋼鐵俠立馬說，「我們不應該把這個女孩的存在告訴查爾斯。」
「這個女孩讓他想到了萬磁王，他們曾是朋友。」娜塔莎明顯頓了一下，「或許現在也是。」
鷹眼：「如果他們之間真的存在某種聯系，這個女孩會不會去尋找萬磁王？」
「我覺得有可能，但最好不要，萬磁王的蹤跡連查爾斯都不知道，最重要的是，他對人類並不友好。」鋼鐵俠說，「我不希望萬磁王背後的壞蛋變種人團隊再添進什麼新鮮血液，瞬移和操縱子彈，這可不是過家家似的小能力。」
其他人一陣沉默，顯然都很贊同斯塔克的評價。
「有一件事我始終不明白——為什麼現場監控沒有拍到那個女孩？」娜塔莎雙手交疊環在胸前，眉頭微皺起來，「就算是瞬移，她也在街道上停留了一段時間，至少是監控可以錄下的時間，難不成她還有抹除監控的能力？」
「或許是有擅長電腦技術的同伴。」鷹眼說。
托尼：「不，監控沒問題，我已經讓星期五反復查過好幾遍了，沒有任何人為改動的痕跡。」
寬敞的會客大廳，圍繞著沙發一圈的復仇者們，場景緩緩拉遠，拉遠，最後成了倒映在黑色瞳孔裡的一副靜止畫面。
艾薇拉眼中的畫面。
女孩勾起唇角笑了笑，整個人再一次從原地消失，與此同時，復仇者大廈內，智能AI星期五因為托尼·斯塔克編寫的指令，第一時間給出了提示。
「Sir，我發現了你們正在尋找的那個女孩的蹤跡。」
托尼：「……地點？」
星期五：「紐約唐人街。」
托尼：「聽到了嗎，伙計們，你們誰想跟我一起去趟唐人街？」
「唐人街現在沒發生什麼事吧？」史蒂夫有些擔憂的問。
托尼：「噢，差點忘了，星期五？」
「唐人街一切正常，」智能AI盡職盡責的回答了問題，「先生想要尋找的那名女孩正在商鋪外的街道上跟華人女性們一起跳廣場舞，配樂是中國著名歌曲《最炫民族風》。」
托尼：「………」
托尼：「？？？？」
第2章 02
鋼鐵俠和美國隊長按照星期五給出的坐標迅速趕往了目的地。
兩人都是穿的再普通不過的日常服，只是托尼·斯塔克的鼻梁上架了一副非常騷包的黑墨鏡。
「考慮到我在紐約的名氣，想要安安靜靜接近那個女孩，我可不能露全臉。」鋼鐵俠推門走下車，拉風無比的限量版蘭博基尼吸引了唐人街內無數居民以及游客的注意。
「……或許你應該更低調一點。」史蒂夫·羅傑斯明顯很無語，抱臂站在跑車旁，等著同伴給他帶路。
「這已經是我能做到的極限了。」鋼鐵俠拉下墨鏡，朝著他調皮的眨了眨眼，「你知道的，斯塔克永遠不可能真的低……」
「Sir，您想尋找的那個女孩剛剛突然消失不見了。」智能AI的這句提醒終止了托尼·斯塔克的自我打趣，他向身側那人遞過去一個眼神，兩人一邊朝著原定的目的地走一邊聽星期五彙報最新情況，「監控沒有任何異常，也沒有人為入侵的痕跡。」
「憑空消失？」
「這是最符合現實的一種情況。」
「周圍人的表現呢？」
「很正常。」
史蒂夫：「……跟上次一樣。」
托尼：「這個女孩身上果然有古怪。」
話音落下，兩人已經抵達了華裔大媽們跳廣場舞的外圍，聚集在這裡的基本都是黃皮膚黑眼睛的亞裔，站在最前方領舞的阿姨旁邊放了個小型音響，大家隨著洗腦的旋律舞動著身子，廣場周圍不時也有好奇的游客路過，然後微笑著舉起手機拍照。
鋼鐵俠和美國隊長在廣場四周觀察了一會兒，也讓智能AI幫忙鎖定了現場人的面貌，就是沒有發現想找之人的蹤跡，史蒂夫·羅傑斯微微擰起眉頭，下一秒，面前突然冒出來一只手機，屏幕上顯示了一家中餐館的相關介紹。
「我餓了。」托尼·斯塔克理直氣壯的說，「你應該不討厭中餐吧？」
史蒂夫：「……不討厭。」
就這樣，慘遭尋人滑鐵盧的兩位超級英雄結伴去了主街上的粵菜館，這條街上全都是掛著不同招牌的中餐館，鋼鐵俠摘下墨鏡看了看粵菜館最上方的牌子，確定自己沒找錯後抬腿就往裡走，走了兩步，發現身後那人沒跟上來，轉身去看，眉毛有些意外的挑了挑。
「那不就是我們的目標對像？」他順著史蒂夫的目光看了過去，「她這是在……打麻將？」
艾薇拉正在進行一項非常考驗智力的娛樂活動——搓麻將。
她是一只閑不下來的球，在人間游蕩時總是熱衷於給自己找各種各樣的樂子，所以她並不介意自己的「特別」被復仇者聯盟的成員發現，還很好奇對方會采取怎樣的行動，大搖大擺的出現了。
她是一只閑不下來的球，也是一只隨心所欲的球，跟熱情的華裔大媽們跳完廣場舞後，超級英雄依舊沒出現，艾薇拉覺得無聊了，所以她沒有乖乖留在原地，而是一路晃悠到了主街上，並且很快發現了新樂趣。
「三筒。」
「五筒。」
「碰！」
經過剛開始的認真摸索，艾薇拉已經完美掌握了這個游戲的精髓，又一次美滋滋的自摸後，艾薇拉低頭抿了口放在手邊的粗茶，感慨地嘖嘖兩聲，「麻將這種東西到底是誰發明的啊？」
「當然是智慧的中國人民。」坐在她對面的卷發阿姨這樣說。
「那是哪一位智慧的中國人民？」
「不曉得。」阿姨直接飆了方言。
「你確定要在這兒等著？」同一時刻，麻將攤旁邊的餃子館裡，鋼鐵俠與美國隊長正面對面坐在最靠近門口的一張桌子旁，面前的餐桌上還放了兩盤熱乎乎的餃子，「你沒打過麻將，這個游戲很容易上癮，我敢保證他們打上一整天都不會停——噢謝謝。」托尼·斯塔克接過老板娘拿過來的叉子，順手就叉了塊餃子，「味道不錯，你嘗嘗？」
史蒂夫配合的拿起了叉子，「你原來打過麻將？」
托尼：「算是吧，不過這個游戲還是中國人玩的最好，by the way，你打算在這兒等多久？」
史蒂夫：「等她打完麻將。」
「好吧，如果你想這麼做的話或許我可以先給佩珀打個電話，她會感謝你為我們爭取的這個約會機會——」鋼鐵俠的語氣可疑的一頓，不用他多說什麼，史蒂夫已經主動轉過了身。
餃子館迎來了新的客人。
年輕女孩穿著再普通不過的T恤牛仔褲，皮膚白皙，黑發黑眼，典型的亞裔特征，只是五官輪廓要比亞洲人更立體深邃，有種混血兒的精致感。
她沒有避開兩位超級英雄看過去的視線，順手就從旁邊拉了把凳子，光明正大的坐了過去。
「我喜歡你身上的味道。」女孩看著托尼·斯塔克說。
鋼鐵俠有些意外的挑了下眉，他這是被小女生調戲了？
「不過我還是更喜歡他的。」艾薇拉笑著指了指旁邊的美國隊長，於是某位斯塔克先生也順勢把目光放到了史蒂夫·羅傑斯身上，「你背著我偷偷噴香水了？」
史蒂夫：「……沒有。」
鋼鐵俠頓時露出了一副「隊長你不誠實」的譴責模樣。
史蒂夫：「……」
頭疼的同時，正直的美國隊長也發現話題好像有漸漸跑遠的趨勢，謹慎開口道：「我們……」
「我知道你們是誰，順便說一句，我叫艾薇拉。」女孩微微笑起來，她的五官確實是東西方混血兒的感覺，不過相對來說更偏向東方人，眉眼彎彎的樣子顯出幾分幼態稚氣。
「既然如此，那我就直接問了——你是變種人嗎？」鋼鐵俠的嘴角翹起一個小小的弧度，語氣散漫隨意，和平常一樣不見正經，可是艾薇拉能從他看似輕松的狀態下察覺出一絲嚴肅和探究。
「如果我說不是的話，你們會把我帶回復仇者大廈審問嗎？」
「我們沒有資格限制你的人身自由。」史蒂夫·羅傑斯語氣平穩的說，他的氣質，他說話時的感覺，都會給人一種莫名的可靠感，「但是我們需要對你有所了解。」
「我可以加入復仇者聯盟嗎？」冷不丁的，艾薇拉說了這麼一句話，「我很厲害的。」
史蒂夫明顯愣了一下，旁邊的鋼鐵俠比他先開口，「女孩，你成年了嗎？」
「當然，我比你們都大，大很多。」艾薇拉說的一本正經，只是在場的另兩個人明顯都不相信，她長得就很顯小，這種話一出口，更讓人有了種小孩拼命假裝大人的幼稚感，鋼鐵俠往後靠著椅子，狀態像是放松了很多，「孩子，你真可愛。」
艾薇拉：「……」
感覺有受到嘲諷。
然後，完全出乎艾薇拉預料的是，美國隊長兩人好像都沒把她當做有威脅的可怕人物，雖然神盾局局長尼克·弗瑞還是在接下來的這段日子裡安排了特工在私底下監視她，艾薇拉也不由自主的產生了一種挫敗感。
是她還不夠強嗎？
如今的人類已經可以心安理得的無視他們偉大又強悍的地球媽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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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缺失想一出是一出的艾薇拉不知道復仇者聯盟都是一群經常九九六甚至還得零零七的超級社畜，只是他們這樣拼命工作並非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守護」，復仇者聯盟要處理的事情有很多，神秘組織的調查工作一度陷入瓶頸後，他們不得已把重心放在了其他事情上，當然，能讓復仇者們費心思付出勞動力的任務顯然都不輕松。
美國隊長跟鋼鐵俠都記得艾薇拉，在他們看來，艾薇拉就是一個擁有特殊能力但是缺少正確引導的孩子，神盾局的安排他們是清楚的，同時覺得很有必要，他們都不希望艾薇拉某天因為不法分子的教唆做出錯誤的選擇。
如此看來，「語言是誤會的源泉」這句話堪稱世界第一至理名言，艾薇拉一通真心表達，字裡行間都在說「我有多牛逼」，「我要讓你們知道我超級超級牛逼！」，到了美國隊長還有鋼鐵俠的耳朵裡就直接變成了「我可可愛愛沒有腦袋」，「我一定要努力吸引更多大人的注意！」
真·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這天下午，剛剛結束兩節專業課的凱瑟琳抱著一大堆課程作業需要的材料回了宿舍，剛打開門就看見艾薇拉捧著一本書在公共區專心致志的讀。
她學的專業是物理工程，忙碌的時候熬夜趕作業都是家常便飯，全靠苦咖啡續命，艾薇拉則是哲學與宗教學，日常的學業任務沒有她這麼繁重，只有寫論文的時候要死很多腦細胞。
凱瑟琳總覺得MIT哲學院的那些老師都是哈利波特的忠實讀者，布置給學生們的論文作業都不是按字數，而是按照紙張數量來的！幸好21世紀科技夠發達，不存在多少多少英寸的A4紙，不過學生們要寫的內容其實也沒有少多少……這麼想著，凱瑟琳頓時覺得手上的課程作業一點都不沉重了，表情悠閑坐在沙發上看書的艾薇拉也沒有很值得她羨慕……等等，艾薇拉的神色為什麼這麼嚴肅啊？根本不悠閑！
凱瑟琳：「小艾？你在看什麼呢？」
艾薇拉：「《解決你人生50%的問題》。」
凱瑟琳：「……？？」
你不是說這本書的作者是騙子嗎？？？
第3章 03
紐約州韋斯切斯特，澤維爾天才少年學校。
X教授操縱著輪椅來到辦公室外的走廊上。
「……教授。」
男人聞聲停下動作，對著走過來的人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怎麼了，琴？」
年輕的紅發姑娘手裡捧著厚厚的書本，神色略有些猶豫，「你要去尋找那個疑似變種人的女孩嗎？」
查爾斯抬頭看著她，漂亮的藍眼睛裡含著淡淡的寬慰之意，「你感覺到什麼了，是嗎？」
琴·葛蕾不由自主的咬了下嘴唇，「是，我能感覺到她的強大，可她並不是變種人。」
查爾斯點點頭，並不意外的樣子，「但我依舊決定要去見她一面。」
琴：「……那個女孩身上的力量並不邪惡，她應該不會討厭你。」
「當然，我也相信是這樣。」X教授笑著說，「別太擔心，我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馬薩諸塞州劍橋市，麻省理工學院外美食街，艾薇拉面無表情的坐在用餐區，下巴還有領口處都是濺上去的深棕色湯汁。
學校裡有不少人都說這家店的薄餅卷很好吃，可他們沒說吃這個餅超級容易糊一臉，艾薇拉在正式下嘴前還認認真真研究了一會兒，然並卵，依舊悲慘收尾。
「上帝啊，你快跟我回去換身衣服。」
美麗善良的凱瑟琳拉上艾薇拉就是一個百米衝刺，衝刺過程中還沒忘了去學校食堂買兩個新鮮出爐的小布丁。
「據說這是剛推出的新口味，論壇上有很多人推薦。」
換好干淨的新衣服後，艾薇拉跟凱瑟琳懷揣著激動的心情吃了一大口布丁。
「……」
「……」
寂靜。
詭異的寂靜。
大概五六秒後，伴隨著凱瑟琳那聲中氣十足的上帝啊，兩人不約而同跑去廁所，表情扭曲著出來後又一口氣喝掉了桌上的大半杯水。
「這個布丁為什麼這麼鹹？？」
餐廳的廚師們是結伴去大倉庫搶鹽了嗎？？？
艾薇拉沒說話，她拿出手機看了看凱瑟琳口中提到的推薦帖，神色沉重的嘆了口氣。
人間美好，無奈人心險惡啊。
凱瑟琳：「如果我是法律專業的學生，一定會以實際行動向他們表明我的怒火。」
艾薇拉：「如果我有錯，應該讓法律來制裁我，而不是讓我和你一起吃這麼難吃的鹹布丁。」
凱瑟琳：「……」
兩位女孩的寶貴友誼因為一份布丁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大危機，不過這一危機也沒有持續太久——艾薇拉被一通電話叫到了校長辦公室裡。
明亮寬敞的辦公室內除了穿著白襯衫發際線略有些危險的男校長外還有一名坐著輪椅，氣質非常溫柔的棕發男人。
「這是查爾斯，查爾斯·澤維爾，澤維爾天才少年學校的校長。」
艾薇拉有些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
「查爾斯16歲就從哈佛大學畢業，還拿過牛津大學以及哥倫比亞大學多個專業的博士學位。」
「嗯……」艾薇拉斟酌著點了點頭，「所以這跟MIT有什麼關系呢？」
你哈佛大牛津大甚至是哥大的優秀畢業生跟我麻省理工學院有什麼關系呢？
「我曾在MIT就讀過一段時間，那個時候認識了多倫奧。」X教授與旁邊的男校長相視一笑，艾薇拉也像是終於意識到了什麼那樣，連忙虛偽地小海豹拍手，臉上掛著再熱烈不過的假笑，「原來如此，厲害，真的太厲害了！」
X教授：「……」
多倫奧：「……」
察覺到主題好像有突然偏移的趨勢，X教授沒再繼續延伸剛剛這個話題，對著艾薇拉發出友善的邀請：「能和我去外面聊聊嗎？孩子。」
艾薇拉沒有拒絕。
午後陽光燦爛，步行道兩旁的花卉開得繽紛絢麗，在微風中搖曳生姿，X教授婉拒了艾薇拉幫她推輪椅的提議，兩人慢悠悠的晃蕩到了辦公樓外的一處草坪上。
「澤維爾先生，你想和我聊什麼呢？」
「事實上，我更喜歡教授這個稱呼——」查爾斯溫和一笑，「我跟復仇者聯盟的成員們很熟悉，更直白點說，我跟他們都是關系不錯的朋友。」
艾薇拉直接秒懂。
X教授：「我知道你不是變種人，我也知道你掌握著非常特別的力量，在我創辦的那所學校裡，有很多跟你非常相似的孩子，他們都很特別。」
「你想邀請我去你創立的學校？」艾薇拉試探性的問了句。
「不，我只是覺得，如果你有任何需要的話，我很願意提供幫助。」
「澤維爾天才少年學校也在劍橋？」
查爾斯搖搖頭，「學校離這裡還有一定距離，我是乘專機過來的。」
艾薇拉的臉上浮現出了明顯的疑惑，「你專門坐飛機從學校來這裡，就只是為了告訴我你願意幫助我？」
「這很重要，不是嗎？」查爾斯抬頭看她，蔚藍色的眼眸好似最上乘的藍晶石，溫潤清澈，「特別的人很容易感到孤獨，或許也會遭受許多許多的攻擊，艾薇拉，你是特別的，但你絕不是孤身一人。」
她的鼻間一直縈繞著一股氣味，渾厚溫暖的琥珀香，帶給人一種絲滑香醇如沐春風的感覺，這種味道，讓艾薇拉想起了凱瑟琳曾經在香水店裡給她的推薦，具體的名字已經不太能記清，但她始終記得凱瑟琳對那瓶香水的評價——
這是一款真正的紳士香。
夜已經很深了。
距離那場與X教授的交談已經過去了快九個小時，艾薇拉穿著睡衣站在陽台上，星星一顆一顆織成明亮的光帶，在深色的夜幕下，鋪墊了藍紫色的光景。
她閉上眼，思緒一點一點的放開，澎湃絢爛的思維空間裡，有一個溫柔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晰。
——「艾薇拉，你喜歡人類嗎？」
深沉夜幕下，女孩緩緩睜開眼，墨色的眼睛輕輕一眨，湧動出疏離的半透明色澤。美到妖異的藍綠色調，在籠罩著陰影的陽台上，顯出非人的冷漠。
「嗯。」她微微笑起來，身上那種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疏離感頓時削減了不少，「我想我是有點喜歡他們的。」
……
我討厭人類。
大概十五個小時後，艾薇拉親手打了自己的臉。
彼時，她正和好姐妹凱瑟琳外加一大群倒霉蛋抱頭蹲在銀行大廳裡，紐約街頭突然冒出來一個醜得不像人，力氣也大得不像人的恐/怖/分/子，艾薇拉還沒來得及出手，就被很有逃跑經驗的凱瑟琳拽著躲進了旁邊的銀行裡，人類總是柔弱的，艾薇拉可以理解，然後，就在她准備暗地裡制裁一波，讓恐/怖/分/子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的時候，哐當一聲，銀行裡突然闖進來另一群拿著槍的蒙面歹徒，惡聲惡氣的讓他們統統蹲下，艾薇拉依言照做，腦海中有一行字也在同時放大——
我討厭人類！
發泄怨氣不過短短幾秒，這一次，艾薇拉再沒給別人打斷她的機會，銀行裡的歹徒都在同一時間倒下，大廳裡的人們數臉懵逼的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變故，沒過多久，穿著戰衣的鋼鐵俠從天而降，打開頭盔露出臉的同時也把視線落在了角落裡站起的艾薇拉身上。
「嗯，這裡已經不需要我們了。」鋼鐵俠在復仇者的通訊頻道裡知會了一聲，「有位善良的女孩已經幫我們解決了麻煩。」
「女孩？什麼女孩？」
不顧鷹眼在頻道裡的詢問，托尼·斯塔克徑直來到艾薇拉身前，對她露出了一個飽含深意的笑，「又見面了，真巧。」
「下午好，斯塔克先生。」艾薇拉回了他一個純良無比的甜笑，「有什麼需要我幫忙嗎？」
「外面那個長相特別的人——」鋼鐵俠指了指自己的斜後方，「你能解決他嗎？」
「沒問題！立馬幫您解決！」艾薇拉回的非常迅速，一副深怕鋼鐵俠說話不算話的模樣。
「我這就去把他那張醜臉打得好看點！」
鋼鐵俠：「……」
「事實上，我希望你能速戰速決。」鋼鐵俠說，「隊長已經跟那個人打了二十分鐘，他也比最開始出現的時候厲害很多。」
艾薇拉完美get到了斯塔克先生的意思，所以她一點都沒皮，出門就是一擊即中，等到一身灰塵的美國隊長拿著盾牌走過來的時候她還特別驕傲的揚起了小腦袋。
史蒂夫：「……托尼？」
「我只是想幫你減輕點壓力。」鋼鐵俠語氣帶笑，表情裡卻帶著一絲嚴肅，「相信你也感覺到了，他的實力正在快速增強，就像一直處於憤怒狀態下的浩克——人類可以達到這個程度嗎？」
史蒂夫：「……他還是人。」
托尼：「可他身上一定發生了某種變化。」
兩人低聲交流著，背著箭筒的鷹眼以及一身黑色緊身衣的娜塔莎也很快走過來彙合。
「這就是你剛剛說的那位善良的女孩？」美艷特工掃了一眼不說話的艾薇拉，臉上勾起利落的笑，「我想我不是第一次見到她？」
托尼：「上次你應該和我們一起去唐人街。」
「大樓總需要人留守，更何況你們已經把細節轉述給我了——」黑寡婦對著艾薇拉伸出了一只手，「娜塔莎。」
「艾薇拉。」女孩眨著眼睛看向在場眾人，「……這是邀請嗎？」
「不是。」
鋼鐵俠和美國隊長異口同聲的說。
艾薇拉：「……」
她悲傷的嘆了口氣。
「你不是還在讀書嗎？」史蒂夫·羅傑斯語氣溫和，面罩下露出的那雙藍眼睛裡寫滿了不贊同，就像一個抓到學生上課不聽講，偷偷在桌洞裡玩手機的班主任，而艾薇拉正是那個讓他操心不已的皮小孩。
「……對不起。」黑發姑娘乖乖巧巧道了歉，美國隊長默默松了口氣，正准備說些什麼，艾薇拉又緊接著開口了
「但我下次還敢。」
第4章 04
回到學校後，剛剛才當完了英雄的艾薇拉遭到了自家好舍友的嚴刑拷打（大霧）。
凱瑟琳只知道她在某次外出去紐約的時候正好碰到了超級英雄，可她不知道艾薇拉跟鋼鐵俠這麼熟啊！
「其實也沒有很熟……」
「你閉嘴！」
凱瑟琳回憶了一下艾薇拉與鋼鐵俠的對話，又回憶了一下復聯一幫人站在大街上自然交流的模樣，直覺自己已經抓住了重點。
「你也是復仇者聯盟的成員？是他們安插在學校的臥底？」
「不是……雖然我也很想加入復聯，可是他們不同意啊！」
美國隊長臨走前的無奈眼神她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呢！
不用想了，這個男人絕對是她加入復仇者聯盟的最大阻礙！
「真的？」凱瑟琳表情狐疑的看了她好幾眼，「那你到底是誰？」
艾薇拉：「你媽媽。」
凱瑟琳：「……」
凱瑟琳讓艾薇拉切身體會了一下什麼叫□□的鞭打。
艾薇拉：「……？」
地球母親這個稱呼不是你們人類自己創造的嗎？怎麼還翻臉不認媽呢？？
被傷害了的艾薇拉陷在痛苦的回憶進度條裡加載了整整三分鐘，最後迫不得已接受了這個結果。
人類果然都是善變的！
晚飯在校園餐廳解決，艾薇拉懷揣著怒氣，一口氣吃了三大盤意大利面，旁桌的男同學表情驚恐的看著她，仿佛她下一秒就要暴起揍人。
吃這麼多，打人肯定很疼……艾薇拉詭異的get到了對方的意思，臉色黑黑的回了宿舍。
因為今天發生的這件事，她已經成功得到了鋼鐵俠還有美國隊長的聯絡號碼，那個被艾薇拉一下解決的醜人出現的突然，身上擁有的能力也很詭異，復仇者聯盟的成員們肯定要借此深入調查下去，艾薇拉沒再像之前那樣興衝衝的詢問是否有需要她幫忙的地方——這個世界是她的，只要她想，發生在這片土地上的任何一件事都瞞不過她的眼睛。
很多時候，為了讓過程變得更有趣，更具探索性，艾薇拉不會采取一鍵抵達的模式，但她偶爾也有偷懶的時候，有想立馬得知真相的時候。
——比如現在。
「滴、答、滴、答。」牆壁上的石英鐘發出規律的聲響，有風從陽台外吹進，窗邊的香樟樹葉也隨風簌簌而動，艾薇拉坐在陽光沒有籠罩的陰影裡，略顯昏暗的角落，她的眼睛卻莫名充滿了光亮，眼底的墨色緩緩流動著，裹挾著無數片段畫面漂浮起來，如同一大片墨汁在水中渲染開，有種奇異也神性的美。
「嗡嗡」「嗡嗡」突然響起的手機震動聲吸引了艾薇拉的注意力，她低頭去看，唇角勾起一個小小的弧度。
「HYDRA……」
九頭蛇。
時鐘的指針緩緩劃過零點，當整座城市陷入安眠，那些見不得光的黑暗力量便在陰影裡迅速滋長。
紐約郊外一棟早已廢棄的倉庫內，黑色藤蔓緊緊纏繞著斑駁凋落的白牆，倉庫裡沒有燈，清冷的月光從破破爛爛的玻璃窗戶外照射進來，將倉庫內的氛圍映襯得更加冰冷。
「89號實驗體已經被復仇者聯盟抓獲，尼克·弗瑞把調查權交給了復仇者們。」
「不是說不會出問題嗎？89號已經很強了。」
「復聯的那些家伙好像找了外援，一個叫艾薇拉的女孩。」
「接下來怎麼辦？我們的計劃還要繼續嗎？」
「當然要繼續。」站在最前方，一直默不作聲的男人突然開口道，「時機已經成熟，復仇者跟神盾局已經來不及調查更多東西了。」男人的半張臉掩在陰影下，語氣平淡到冷漠，「我們不會失敗。」
……
尼克·弗瑞失蹤了。
最開始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鋼鐵俠還以為神盾局的那些人想和復聯一起重溫愚人節。
尼克·弗瑞？那個心眼比馬蜂窩還多的人？他居然失蹤了？
「科爾森呢？」
「他正在想辦法尋找弗瑞的下落。」娜塔莎的表情明顯不太好，「神盾局現在的內部情況比較混亂，為了防止出現更多問題，他們已經把皮爾斯請了回來。」
「亞歷山大·皮爾斯？」鋼鐵俠端著咖啡杯坐在豪華高背轉椅上，看起來不是很擔心，「有他在應該會好很多，只是神盾局在短時間內恐怕沒辦法給我們提供有效幫助了。」
之前在紐約出現的那位長相奇異力大無窮的家伙目前正由復仇者聯盟關押審問，鋼鐵俠已經確定這個人背後還有隱藏的組織，他們想要弄清這個組織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更重要的是……該組織是否「創造」 了更多類似審訊房裡那個家伙的其他實驗體？
是的，他們已經知道對方是實驗體了。
他曾經是人，很正常的人，但他現在不算了。
娜塔莎：「我待會要去趟神盾局大廈，有事通訊聯系。」
托尼點頭表示回應。
黑寡婦離開後，鋼鐵俠繼續就著杯子裡的咖啡研究桌子上的那些資料，密密麻麻的文字圖像，看得人一個頭兩個大，他嘆著氣往後靠去，又一次發自內心的懷念起布魯斯·班納來。
大概在一年半以前，浩克突然失控毀壞了曼哈頓區的大部分建築，班納博士自責羞愧，脫離了復仇者聯盟，獨自離開了紐約，直到現在也沒出現。
他跟鋼鐵俠都是復聯的頭腦擔當，一個15歲就能從麻省理工學院畢業的高材生，一個世界著名物理學家，設計的核武器用過的都說好，兩人既是科技達人也是高智商天才，要是有他在，鋼鐵俠的研究（看資料）壓力絕對會小很多。
「克林頓跟娜塔莎呢？」
臨近飯點的時候，美國隊長提著一袋子東西回到了復聯大廈。
「克林頓回家看老婆孩子了，娜塔莎中午就回了神盾局那邊。」鋼鐵俠從靠椅上站起來，非常熟練的翻起了好隊友提回來的那一袋子東西，「噢，有我最喜歡的起司漢堡，謝了。」
史蒂夫·羅傑斯看了看桌子上的那一大疊資料，關懷道：「你一下午都沒休息？」
「是啊，有句話我必須得說——發起這個實驗的研究員簡直就是天才，可惜腦子不太好，嗯，明顯沒我——」
「哐當」一聲，玻璃應聲而裂，美國隊長反應很快，直接拽著鋼鐵俠躲到了另一邊。
「oh，shit，我的漢堡！」
斯塔克先生非常憤怒的換上了戰衣，借著驅動程序飛去了半空中。
「你們這些——」他可疑的頓了兩秒，就此失去了語言。
復仇者大樓外，綠油油的草坪上，排排列著六位長了奇怪翅膀，樣貌醜陋的「人」。
翅膀是金屬材質，羽翼與後背的交接處各伸出一排槍管，六人樣貌各異，卻是如出一轍的醜陋，人類的長相與某種不知名鳥類混搭在一起，創造出足夠驚悚的恐怖片特效。鳥人扇動著翅膀飛起來，對著鋼鐵俠囂張一笑，他渾身一個激靈，下意識就想離這群「人」更遠一點。
這都什麼玩意兒？？
不是，背後的研究員搞這種活體研究的時候能不能稍微注重一下實驗體的觀賞性與美感？？
戰鬥一觸即發，鳥人團隊自動分成兩列，一列朝著鋼鐵俠靠近，另一列則是迅速接近復仇者大樓，托尼·斯塔克低低咒罵一聲，一邊小心躲避著攻擊一邊努力阻礙鳥人們的行動，然並卵，天上飛的就是比地上走的要靈活，兩只漏網之鳥伸直了翅膀，急速飛進了大樓裡。
「隊長，小心一點，這些鳥人的戰鬥力可是跟他們的外表正好相反。」托尼·斯塔克調侃似的說了句，隱藏在鋼鐵頭罩下的臉色卻很緊繃。
「砰」的一聲，星星盾牌擊中了飛進大樓裡的一只鳥人，盾牌借力反彈，被穿著日常服的史蒂夫·羅傑斯輕松接住，鳥人同伴沒有給他任何喘息的時間，一邊射擊一邊怪叫著靠近，它伸出兩只手，或者該說是爪子，美國隊長用盾牌抵擋，但他沒想到這只鳥人的力氣也很大，整個人直接被甩了出去——
預料中的□□撞擊牆壁的聲音沒有出現，史蒂夫·羅傑斯被一股莫名出現的力量護了下來，他手持盾牌對著鳥人擺出防御的姿勢，眉頭微微擰起，試探性的喚了聲：「艾薇拉？」
翹著二郎腿坐在角落裡啃蘋果的艾薇拉明顯愣了下。
事實上，她並不是剛剛才出現，只要她不想，就沒有任何人可以發現她，監控或者其他高科技產品也一樣。
她的本體是地球，她是這個世界的主宰，可以依托任何存在而存在。
她可以是一朵雲，一盞燈，一塊地磚，甚至街頭吹過的微風。
所以她無處可見，也無處不在。
陷入驚訝中的艾薇拉沒有及時回應史蒂夫的詢問，他也不在意，丟下一句保護好自己後就重新衝了過去，艾薇拉連忙坐直了身子，她右手隨意一揮，樓裡這兩只鳥人包括大樓外正與鋼鐵俠戰鬥的鳥人便立馬失去了意識，她不再故意隱藏自己，主動走到美國隊長身邊，手裡還拿了一顆啃到一半的蘋果。
「你沒受傷吧？」史蒂夫語氣關懷的問。
「沒、沒有。」艾薇拉突然有些拘謹，她默默品味了一下，發現自己居然有點心虛，「我很好，是你受傷了。」男人穿著貼身的T恤還有黑長褲，胳膊上有劃開的傷口，額頭上都是汗，眼角以及嘴角處也沾有明顯的血跡，艾薇拉湊近去看，小心翼翼的碰了碰對方的眉毛，「你……」
「看樣子我來的不是時候？」托尼·斯塔克操縱著戰衣穩穩落下，打開頭盔露出那張明顯帶笑的臉龐，「你又幫了我們一次，艾薇拉。」
女孩抿嘴笑了笑，又低頭四處看了會兒，「我還是第一次來復仇者大廈。」
托尼：「被襲擊了的復仇者大廈——別擔心，很快就能重新修好了，你知道的，斯塔克工業從來不缺錢。」
艾薇拉緩慢眨了眨眼，「我以後也可以過來嗎？」
托尼：「當然——不過是作為客人。」
艾薇拉失望的哦了一聲。
剛剛脫下戰衣的鋼鐵俠跟身旁的美國隊長交換了一個有些無奈的眼神。
「你為什麼那麼想加入復仇者聯盟？」史蒂夫問。
「那你們又為什麼不願意我加入？」
「我們不想你陷入危險，你還很年輕。」史蒂夫語氣溫和，他笑起來的時候總給人一種溫柔妥帖的感覺，很舒服，很可靠，「你可以好好繼續你的學業，學習有趣的新知識，跟好朋友們一起逛街吃飯看電影，享受快樂又安寧的生活，而不是被迫卷入一個又一個危險中。」
「可這是你們的日常，不是嗎？」艾薇拉的臉上帶著純然的疑惑，她並不是真正成熟的，能夠全面思考深入思考的性子，她還在不斷學習的過程中，「你們幾乎每天都要面臨危險，替那些普通人抗住危險，現在，有這麼一個特別的，可以幫助你們讓你們減輕壓力的人出現，你想的卻是讓她遠離危險？」艾薇拉神色認真的注視著面前的男人，「你想保護我？」
「是。」史蒂夫·羅傑斯點頭微笑，湛藍色的眸子裡清楚倒映出眼前人的身影。
「我應該保護你，艾薇拉。」
第5章 05
正直的美國隊長以一記攻心之術徹底打消了艾薇拉加入復仇者聯盟的想法。
她在私底下默默思考過了，當「普通人」也沒什麼不好，不是編制內人員也不影響她大展身手嘛，反正她要幫他們，復聯的這些成員也不可能攔著她啊。
艾薇拉：驕傲叉腰.JPG
憑借非常硬核的一出手滅掉壞朋友的能力，艾薇拉已經在鋼鐵俠還有美國隊長那刷夠了好感度，具體表現於她因為無聊和兩人發消息求嘮嗑的時候對面基本都會回應，美國隊長的回應要更熱烈些，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過於關注艾薇拉的日常生活以及學業情況，一副巴不得她被紅塵俗事纏住手腳沒機會出去浪的架勢。
艾薇拉對此頗有怨念，無奈美國隊長實在是個很溫柔又慈祥（？）的人，艾薇拉面對他的殷切教導實在不好做出排斥的模樣。
鳥人襲擊事件發生後的這一周裡，艾薇拉都是安安分分的當著平平無奇的女大學生，干過最出格的事也只是在學校的林蔭道上把死死糾纏前女友不放的寸頭渣男狠狠湊了一頓。
獲得幫助的女同學明顯很感激她，說什麼也要留下她的聯系方式，無奈之下，艾薇拉只好把鍋甩給了某位有名氣又高調的斯塔克先生，「事實上，我是鋼鐵俠的妹妹，頭鐵俠。」
女同學：「……？」
艾薇拉：「維護民眾的生命安全是超級英雄的義務，你也不用太感激我。」
女同學：「……」
女同學果然不再糾纏，只是臨走前的眼神略有些怪異。
艾薇拉：她一定是被我的魅力折服了。
鳥人襲擊事件發生後的第二周，艾薇拉突然收到了鋼鐵俠的通訊，斯塔克先生一反常態，說話的語氣已經嚴肅得不能再嚴肅，艾薇拉從他的敘述裡迅速提取出要點：神盾局局長尼克·弗瑞重傷，黑寡婦失蹤，美國隊長失蹤，復聯跟神盾局都遭受著巨大危機！
鋼鐵俠沒有一句廢話，艾薇拉也沒有浪費哪怕一秒鐘，迅速定位了娜塔莎還有史蒂夫的位置然後發給鋼鐵俠。
「尼克·弗瑞怎麼辦？」
按照托尼·斯塔克的說法，對方現在還在復仇者大廈療傷呢。
「你能保護好他嗎？」鋼鐵俠問。
「當然。」
「那就交給你了，女孩。」通訊頻道重新歸於平靜，艾薇拉先去復仇者大廈幫尼克·弗瑞創造了一個保護罩，她感應了一下鋼鐵俠此刻的情況，發現對方已經成功聯系上了美國隊長，只是黑寡婦那邊依舊斷聯，鋼鐵俠按照艾薇拉給出的坐標快速趕了過去，她思考了一下，還是瞬移到了美國隊長身邊。
史蒂夫·羅傑斯正在進行一場肉搏戰。
九頭蛇裡的人向來不具備很強的道德操守，多打一的時候良心更不會痛，戰鬥中的美國隊長褪去了平日裡的溫和模樣，氣質冷冽鋒銳，有種無堅不摧的凜然感，艾薇拉一波強有力的助攻後，兩人也沒有多廢話什麼，借著艾薇拉的能力移動到了神盾局大廈的最頂樓。
明亮寬敞的辦公室，一面就是巨大的落地窗，因為光線非常充足，室內幾人的表情也被映照得格外清楚，前神盾局局長亞歷山大·皮爾斯手執槍口對准了娜塔莎，穿著戰衣的鋼鐵俠站在兩人對面，明顯受到威脅的模樣。
「托尼，你——」
話音未落，皮爾斯的臉色忽然變得極為難看，像是遭受了什麼攻擊般，踉蹌跪倒在地，手裡握著的手.槍也無力滑落了出去。
這下，都不用鋼鐵俠主動上前，黑寡婦已經看准時機劫過了手.槍，場上的形勢一瞬逆轉，斯塔克看了眼突然出現在辦公室裡的艾薇拉還有史蒂夫，不但不驚訝，臉上還顯露出了輕松的笑意。
托尼：「來得正好。」
史蒂夫：「多虧了艾薇拉。」
「這個人也是九頭蛇的成員？」艾薇拉指著地上臉色蒼白的皮爾斯問。
「……嗯。」鋼鐵俠表情古怪的回應了一聲。
「這個組織的人都好敬業啊……」黑發姑娘表情感慨的說了句。
事實上，就在鳥人襲擊事件發生後的第二天，艾薇拉就把自己「看」到的所有情報分享給了鋼鐵俠他們，她沒有刨根問底，只是順著「醜男」這個線索簡單挖掘了一下，她知道「醜男」背後的研究組織叫九頭蛇，這些人已經秘密進行了很長時間的人體實驗，但她沒有主動去「看」九頭蛇正在進行或是正在規劃的其他事情，她不了解的內情還有很多。
現在，知道九頭蛇能把尼克·弗瑞弄成重傷，能切斷復仇者聯盟各位成員間的聯系，還能假裝好人打入神盾局內部，其敬業程度，實在令球嘆服。
聽到艾薇拉的評價後，托尼·斯塔克沒忍住抽了抽嘴角，雖然他對自家早已離世的老頭子感情復雜，可神盾局到底是霍華德·斯塔克用心創立的，九頭蛇跟神盾局更是延續快一個世紀的死對頭了，他是萬萬沒想到現在的神盾局已經被九頭蛇的那些人滲透得這麼嚴重了！
就連前神盾局局長亞歷山大·皮爾斯都是九頭蛇的人，還神盾呢，泡沫板都比他們能抗！
鋼鐵俠心裡無語的很，已經徹底失去行動力，半跪在地上的亞歷山大·皮爾斯更是氣憤加悲憤，他並非不知道艾薇拉的存在，但他怎麼都想不到對方會是這種bug一般的設定，輕輕松松就攪亂了他的所有計劃。
皮爾斯又氣又恨，艾薇拉歪著腦袋看了他一會兒，很不屑的翻了個白眼，「歷史書上說了，輸家就要有輸家的風度，不能對贏家擺出這種仿佛便秘似的表情。」
鋼鐵俠看了她一眼，「哪本歷史書？」
艾薇拉：「《艾薇拉教您學歷史》。」
鋼鐵俠：「……」
皮爾斯：「……」
可憐的前神盾局局長都快要氣的厥過去了。
美國隊長一手握拳擋在唇邊，看起來正在拼命忍笑，拿著槍的黑寡婦跟旁邊的鋼鐵俠交換了一個眼神，臉上都是無奈也輕松的笑意。
不管怎麼說，神盾局跟復仇者聯盟同時面臨的這場危機也算是初步解決了，後續的掃尾工作或許麻煩，卻是他們早就習慣了的內容。
這些工作與艾薇拉無關，她也不太想跟著湊熱鬧，不過美國隊長又一次熱情邀請了她，說是等到復聯大樓徹底重裝完畢後一定帶她過去玩，艾薇拉美滋滋的應下了。
眼瞧著臉色蒼白的皮爾斯被真正的神盾局特工動作粗暴的押走，艾薇拉裝模作樣的抹了抹並不濕潤的眼角，感覺自己對「叛逆孩子」已經盡到了應有的關懷義務，便毫不猶豫拐去大廈外邊的蛋糕店裡買甜甜圈了。
她最喜歡巧克力口味的甜甜圈，這家蛋糕店制作的巧克力甜甜圈也是最受顧客們歡迎的，艾薇拉晚了那麼一秒，最後一份巧克力甜甜圈已經被前面的人買走了，她望著玻璃櫥窗裡那僅剩的草莓甜甜圈，眼角真心實意的濕潤了一下。
「那個……我這裡還有多的，我剛剛一口氣買了三個。」艾薇拉聞聲轉過身，穿著淺色衛衣的卷發男孩有些緊張的站在她面前，手裡提著一個小袋子，最上面還能看見包裝完好的甜甜圈。
好家伙，這就是讓她錯失最後一份巧克力甜甜圈的罪魁禍首啊！
艾薇拉看了他一眼，表情嚴肅的掏出手機，以一種詭異得仿佛在下病危通知書的語氣低聲道：「賣我一個，我給你轉賬。」
感覺自己不賣就要被暗鯊的彼得·帕克：「……好、好的。」
因為這個小插曲，兩人也算是勉強認識了，彼得·帕克猶豫一會兒，還是主動說了自己的名字，艾薇拉也禮尚往來的回應了他一句，之後，他們簡單交流了一下關於甜甜圈的品嘗心得，氛圍總算沒有剛開始那麼尷尬了。
回到學校後，艾薇拉先去食堂買了兩份布丁，並且再三強調不要新口味，只要普普通通平平淡淡的原味。凱瑟琳正在宿舍裡趕課程作業，嘴裡罵罵咧咧的，好像一個月來了29天大姨媽的樣子，情緒波動非常大。
「我給你帶了布丁，原味的。」
「噢，謝謝。」凱瑟琳頭都沒抬，直到面前那頁紙被她填的滿滿當當後才敢放松的伸個懶腰。
「對了，你下周末有事嗎？」她側過身子去看沙發上的艾薇拉。
「沒有，怎麼了？」
「我下周要回趟家，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我爸媽都挺想見見你的。」
「可以啊。」艾薇拉沒怎麼猶豫就同意了，「你家在哪啊？」
「……哥譚。」好舍友的語氣詭異的停頓了一下，只是艾薇拉壓根沒關注，她對哥譚這個城市比較陌生，想著去人家家裡做客總得帶點禮物吧，就去網上查詢了一下哥譚市的資料，搜索出來的首個詞條就是哥譚城市宣傳片，緊接其後的還有什麼哥譚首屆心理學科交流會，阿卡姆煙花表演等等。
艾薇拉認真觀看了宣傳片，對哥譚這座城市有了一個大致印像，又退回搜索框，輸入了「哥譚人最喜歡什麼」這一問題，贊同數最多的答案也很簡單：羅賓的內褲。
艾薇拉：「………」
艾薇拉：「？？？？」
第6章 06
因為之前的一系列變故，神盾局被迫隱藏到了暗處，尼克·弗瑞依舊擔任局長一職。
他在蘇醒後不久就想和艾薇拉當面交流一下，被鋼鐵俠阻止了，後續工作全部完成後，他又一次想和艾薇拉見面，被美國隊長阻止了。
從不輕言放棄的光頭局長看准時機，打算趁著復仇者聯盟的成員放松警惕的時候偷偷跟艾薇拉見一面，他計劃得很好，按理說也不應該出錯，沒想到艾薇拉在這個時候被凱瑟琳拐去了哥譚，尼克·弗瑞一番小心操作，最後還是撲了空。
尼克·弗瑞：「……」就很氣。
另一邊，懷揣著對哥譚市的美（錯）好（誤）認知，艾薇拉和凱瑟琳一起坐船抵達了碼頭。
哥譚是一座天然的海港城市，與擁有「明日之城」美譽的大都會隔海相望，她們抵達的時間不早不晚，下午三點多，恰好是日頭比較強烈的時候，只是哥譚這座城市的天氣明顯跟其他地方不一樣，天空灰蒙蒙的，好似罩著一層淺灰色的陰翳，入目是保存得很好的各種老式建築，幾乎隨處可見的哥特風尖頂，充滿了上個世紀的奇妙氛圍。
艾薇拉本來還覺得這座城市挺好的，一看就是極具文化底蘊的地方，只是，隨著距離不斷拉近，她真正的行走在了哥譚的街道上，看到了生活在這裡的人們，心情很快變得不甚美妙。
原因無他，這裡的氣味實在太不討喜了。
太多人身上都是艾薇拉不喜的陰濕腐朽的味道，還有她排斥的糜爛味甚至血腥味。
這些人表面看起來還算正常，只是神色裡帶著慣有的冷漠，對很多事都漠不關心的那種冷漠，艾薇拉看了眼身側的凱瑟琳，對方這一路上也沒露出過真心實意的笑，直至她們抵達哥譚西區一棟漂亮的小別墅後，凱瑟琳微微緊繃著的情緒才算是慢慢放松了下來。
艾薇拉什麼都沒說，但她已經明白凱瑟琳從前為什麼很少提到自己的家鄉。
從某種程度上說，艾薇拉也是一只「聞香識人」，「聞香判人」的球，她從不會和散發著惡心味道的人類有接觸，更妄論交好，凱瑟琳身上的氣味是她並不排斥甚至有點喜歡的，雖然這種味道跟她剛剛在哥譚聞到的其他氣味完全天壤之別。
凱瑟琳的父母都對艾薇拉十分友善，她也表現得十足乖巧，倒不是裝的，這對夫婦跟凱瑟琳一樣，都是哥譚少有的「清新」。
吃了晚飯，在客廳裡看了會兒電視，凱瑟琳帶著艾薇拉回了自己房間。她在劍橋市讀大學，一年也只回來兩三次，盡管如此，父母還是把她的房間整理的非常好，溫馨干淨，堆放著書籍的桌面更是纖塵不染，一看就是定期打掃過的。
「你們為什麼不搬家？」艾薇拉向來都是有什麼說什麼的性子，凱瑟琳的父母都有體面的工作，父親還是有台電腦就能賺錢的作家，兩人這麼多年下來積蓄肯定不少，賣了目前居住的這棟房子去其他更好一點的城市生活也完全不是問題。
「……他們不願意離開，這也是大部分哥譚人的想法。」凱瑟琳扯了扯嘴角，漂亮的琥珀色眼睛都黯淡了兩分，「哥譚是個危險又混亂的地方，可是出生居住在這裡的人們很少會有真的想要離開的想法，我算是一個異類吧。」她自嘲的笑了笑，「在我真的離開哥譚的那一刻，我就不算真正的哥譚人了。」
「這樣不好嗎？」艾薇拉說，「你並不喜歡這個地方。」
「是啊，我不喜歡。」
「但你非常擔心你的父母。」艾薇拉又是一語中的，「你跟他們談過嗎？」
「當然——不止一次。」凱瑟琳有些頭疼的按了按太陽穴，「算了，不說這個了，你有什麼想看的片子嗎？我櫃子裡有影碟。」
「嗯……」艾薇拉認真思考了一下，「小時代吧。」
凱瑟琳：「……？」什麼代？
艾薇拉：「是一部中國電影，我在推特上看過網友發的電影截圖，感覺那裡面的台詞還挺有道理的。」
凱瑟琳：「……什麼台詞？」
艾薇拉輕輕嘆了口氣，用憂愁又悲傷的口吻說：「沒有物質的愛情只是一盤散沙，都不用風吹，走兩步就散了。」
凱瑟琳：「…………」
成年人疲憊的目光.JPG
好在艾薇拉對看什麼電影這種事並沒有很堅持，凱瑟琳試探性的推薦了另外幾部後她也干脆利落的答應了。
兩個人窩在臥室裡看了一部喜劇片，艾薇拉又從網上找了美國隊長的紀錄片，投影到電視上看。
「你很喜歡美國隊長？」凱瑟琳問。
「嗯，目前認識的這些人裡我確實最喜歡他的氣味——」艾薇拉頓了一下，又說，「而且他人很好。」
凱瑟琳早就習慣了好姐妹這種有時顯得古怪的說法，也沒多想，繼續抱著抱枕看片子。
看完紀錄片，就著凱瑟琳媽媽為她們准備的小甜點，兩人高高興興聊到十一點多，然後上床睡覺。
小別墅裡有一間條件不錯的客房，但是凱瑟琳想讓艾薇拉和她一起睡，艾薇拉就沒拒絕。哥譚的天色黑得早，正式入夜後，空氣裡更是時時刻刻彌漫著詭異又肅殺的氛圍，一種山雨欲來的危險感。
「滴、答、滴、答。」牆壁上的石英鐘發出規律的聲響，艾薇拉一下睜開眼，墨色眼瞳明顯要比平日裡深邃許多，仿佛一片深不見底的深海。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視著黑暗中某點，瞳孔毫無波動，像是冷冰冰的鏡面，映射出鏡外的某個畫面——戴著口罩，穿了一身黑的高個男子，他手裡拿了一把槍，身形幾乎要和周圍的夜色融為一體。男人持槍靠近了小別墅，從衣兜裡掏出了類似用來開鎖的小工具，他腰上別著另一把消音槍，褲兜裡還裝了兩把鋒利的彈簧.刀——在艾薇拉眼中，這一切都無比清晰。
躺在床上一言不發的黑發女孩微微勾起唇角，眼底卻沒有絲毫笑意，「哢當」一聲，是手.槍掉落在地上的聲音，還沒來得及開鎖的男人悶哼一聲倒在地上，徹底失去了意識。
艾薇拉閉上眼睛，復又睜開，視覺瞬間放大，從小別墅，到相對安全的西區，再到整座城市。
她「看到」了很多，危險的，混亂的，荒謬的，邪惡的。
子彈穿過脆弱的肉.體，鮮血在地板上濺開一長道痕跡。
煙霧繚繞，燈光變換，有人從身後抬出一箱子的錢，換取另一箱成分不明的白色粉末。
艾薇拉觀看著，注視著，就這麼過了一會兒，她把目光移到哥譚碼頭，移到那個穿著奇怪制服的男人身上。
一襲黑色的蝙蝠戰衣，真實面容隱在冰冷的面罩下，只露出線條明朗的下巴，他從高高的集裝箱上輕松躍下，黑披風在半空中揚起漂亮的弧度。
「蝙蝠俠……」
「那批貨在哪？」
低沉又冷硬的聲音，像充斥著冰霜的寒冬。
「我、我不知道……」
「你當然知道。」蝙蝠俠俯身靠近地上那人，是明顯帶有壓迫性質的姿勢，「你是黑面具的手下。」
艾薇拉眨了眨眼，就像是要解答她的疑問那樣，女孩眼底飛速掠過了很多畫面，有關蝙蝠俠的畫面。
「真是神奇——」艾薇拉微微笑了下，「哥譚的蝙蝠俠。」
她抬起右手做了個打響指的動作，下一秒，哥譚碼頭上便有人從天而降，砸到了毫無防範的黑面具手下背上。
「噢該死！這都是什麼——」男人身子一抖，他小心翼翼的注視著蝙蝠俠的動作，穿著蝙蝠戰衣的黑暗騎士摘下昏迷之人臉上的口罩，語氣要比剛剛更加冰冷，「這是你的同伴？」
「不！當然不是！我根本就不認識——去死吧你這只臭蝙蝠！」
男人看准時機，從昏迷男子身上拿過了消音槍。
「B！」通訊耳機裡傳來焦急又擔憂的呼喊，蝙蝠俠身形靈活的躲過子彈，借著旁邊的集裝箱一躍而起，一腳踢暈了拿著槍的男人。
「你應該保持冷靜。」他語氣不變的對著耳機那頭的人說。
「……抱歉。」
這位黑暗騎士的畫風還真是與眾不同，艾薇拉默默徘腹了一句，順著這兩句交流找到了另一人的藏身點，看起來像是什麼洞穴，一個穿著日常服，模樣非常年輕的男孩正坐在電腦前劈裡啪啦的敲鍵盤。
「我剛剛已經追蹤到了另一批貨物的最新蹤跡，黑面具的那些手下balabala……」
男孩非常認真的講述著自己的發現，不過艾薇拉的注意力已經完全不在他身上了。
她看到了掛在洞穴牆壁上的一套制服，非常具有獨特性的設計，就跟她之前看過的網友回答一模一樣。
已知：哥譚人最喜歡羅賓的內褲。
已知：羅賓制服是紅黑相間外加同色披風的設計。
「……」艾薇拉將目光重新放到叭叭不停的男孩身上，神色不自覺變得憐憫起來。
真可憐啊。
那麼小就被別人覬覦內褲了。
第7章 07
「哥譚周末游」的第二天下午，艾薇拉和凱瑟琳一起去位於鑽石區的商業街上逛街喝下午茶。
哥譚的軌道交通非常發達，風格獨特的老式建築穿梭其間，時不時還能看見街巷牆壁上的誇張塗鴉，有種與其他現代城市截然不同的奇妙氛圍。
艾薇拉在商場裡給自己買了衣服褲子還有裙子，她的穿衣風格並不固定，沒有特別喜歡的，也沒有特別討厭的，有的時候懶得搭配了就隨便套件T恤牛仔褲，偏偏她又不會停下買新衣服的腳步，所以衣櫃裡有一大半的衣服艾薇拉還沒怎麼穿過。
商場對面有一家看起來挺高檔的咖啡館，艾薇拉以「雖然我們已經喝過了下午茶但是剛剛逛街買衣服的時候就把下午茶囤積的熱量消耗完了」為理由將凱瑟琳拉到了咖啡店門口——
然後她們就被店員攔下了。
「抱歉，這家店已經被韋恩先生包場了。」
艾薇拉愣了一下，她沒在哥譚生活過，也不關注財金新聞，自然不知道韋恩這個姓氏代表了什麼，但她並不缺錢，很多時候也是我行我素的直接作風，不像人類有那麼多彎彎繞繞的想法，也很少遵循所謂的人情世故，因此，除去剛開始的怔愣後，艾薇拉的回答可以說是非常耿直了。
「那我出雙倍的價格，你讓那個韋恩先生走，換我包場。」
凱瑟琳：「……」
咖啡店店員：「……？」
「等等，艾薇拉。」提著購物袋的凱瑟琳有些頭疼的拉住了她，「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吧。」
艾薇拉：「為什麼？」
凱瑟琳：「你一定要在這裡喝咖啡嗎？」
艾薇拉：「也不是，那你想去哪？」
「去旁邊那條街上看看吧。」凱瑟琳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她知道艾薇拉常常語出驚人，不過女孩對自己做出的很多提議並不帶有一定要完成的執拗性，「我記得那邊有一家很不錯的甜品店。」
「好啊。」黑發姑娘答應的非常干脆，仿佛她剛剛那句想要包場的話不過隨口一說，店員沒有做出任何異樣的表情，面帶微笑目送她們離開，只是，走著走著，艾薇拉又突然停下了腳步。
「小艾？」凱瑟琳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眼神慢慢變得微妙起來。
窗戶邊坐了一男一女，男人穿著一看就價值不菲的白襯衫，襯衫扣子散漫的解開兩顆，灰藍色的眼睛含著點點笑意注視著桌對面的女伴，一張迷人又帥氣的面龐，渾身上下都散發著讓人臉紅心跳的熟男魅力。
「那是布魯斯·韋恩，韋恩集團的CEO，整個哥譚最有錢的人——」凱瑟琳頓了一下，「也是全美最富有的人之一。」
話音剛落，坐在咖啡店裡的那個男人就像是察覺到了某種目光一樣偏頭看了過來，他看著窗戶外俏生生立著的兩位漂亮姑娘，臉上露出一個無往而不勝的屬於花花公子的笑容。
「Hi。」他用嘴型跟她們打了個招呼。
同行女伴有些不高興的瞪了他一眼，伸出一只手把布魯斯·韋恩的腦袋轉了回去，他也不生氣，順勢吻了吻女伴的指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嘖嘖嘖。」艾薇拉意味深長的感慨了一下，「現在的人類真會玩啊。」
她不認識布魯斯·韋恩，剛剛停下腳步更不是因為看到了帥哥。
她只是聞到了一絲有些奇妙的味道。
深沉的，穩重的，苦澀的，像是某種不知名香料在黑烏木上靜靜燃燒的味道，可以感覺到溫暖，但更多的還是一種埋藏得非常深的酸苦，一種沉甸甸的感覺。
這種氣味，怎麼看都不像是花花公子會有的。
艾薇拉勾起嘴角笑了笑，非常利落的收回了目光，「走吧，去甜品店。」
哥譚是一座很有故事的城市——生活在這裡的許多人也一樣。
悠悠揚揚的旋律從咖啡店裡的留聲機裡飄了出來，模特女伴穿著貼身的蕾絲長裙，仿佛撒嬌似的跟布魯斯·韋恩抱怨著最近的工作，他從善如流的進行安慰，思緒卻在同一時間迅速飄遠。
「亞力克·比伯，之前發生的好幾起入室搶劫殺人案的凶手，他跟黑面具應該沒什麼關系。」
沒有披上戰衣的蝙蝠俠想起了詹姆斯·戈登在前不久的回復，嘴角習慣性的含著抹輕佻的笑，他一手撐著下巴，灰藍色的眼睛深情注視著美貌的女伴，果不其然得到了對方的熱烈回應，女伴俯身向前，主動送上熱吻，也是在同一時刻，咖啡店內的電視機裡突然緊急插播了一條消息——
小醜越獄了。
這個危險指數堪比核武器的超級反派在阿卡姆瘋人院待了不到兩個星期就成功逃了出來。
布魯斯·韋恩神色一冷，他看似自然的推開了身前的女伴，低頭看了眼手機裡的訊息。
「抱歉，親愛的，我現在不得不先回公司一趟了。」以挑不出任何錯的花花公子作風哄完耍小脾氣的女伴，布魯斯·韋恩驅車回了韋恩大宅。
這個時候，哥譚各個商業街的廣場大屏幕都被小醜劫持了信號，人們表情驚慌的看著屏幕裡的那張油彩臉，紅到詭異的嘴唇咧開一個誇張的角度，小醜尖利的笑聲從大屏幕迅速傳到了在場所有人的耳朵裡。
「噢，蝙蝠，我想你已經發現了我留給你的禮——」
小醜的話沒能說完，發現好姐妹滿臉寫著害怕的艾薇拉毫不猶豫切斷了所有大屏幕的信號。
過了兩三秒，信號恢復，小醜那張極具辨識度的臉再次出現，「蝙蝠，我知道你正在看——」
啪的一下，信號又斷了。
就這樣，一心想跟蝙蝠俠「視頻通話」的小醜與一心想要切斷信號保護好姐妹的艾薇拉無聲戰鬥了四五個來回，硬生生把在場居民的恐懼指數下拉了好幾個度。
哥譚市民：……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在玩新型聲控游戲。
小醜非常生氣，因為他滿肚子的話根本來不及說完，艾薇拉也很無奈，因為對方總能找到機會恢復信號。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應該從源頭解決問題後，艾薇拉匿了，她去附近的商場裡順了張可以遮住樣貌的面具，瞬移到了小醜的所在地，而在凱瑟琳以及甜品店其他顧客眼裡，艾薇拉依舊安安分分坐在原位，跟他們一起看著電視機裡的畫面。
並不知道自家泉水已經被敵方入侵的小醜發現信號恢復正常後就立馬進入了正題，語速要比平時快上兩倍。
艾薇拉站在角落裡認認真真聽完，整個人又從倉庫裡消失了。
這個時候，小醜還在balabala說著蝙蝠俠聽了一定會生氣的話，行動力超強的艾薇拉輕松救下被小醜當做游戲籌碼的貓女以及芭芭拉，又把她們倆打包送到了蝙蝠俠面前。
全程仿佛在掛機的蝙蝠俠：「……」
他依舊保持了警惕，「你是誰？」
艾薇拉沒說話，本來她都想好了自己的新外號，既然臉上戴著的面具是紫色的，那就叫櫻雪紫吧，畢竟這類名字還可以無限延伸，只是，在真正與蝙蝠俠面對面的那一刻，艾薇拉突然失去了語言。
她聞到了那股非常熟悉的氣味。
沉重的，深厚的，溫暖卻苦澀的。
——屬於布魯斯·韋恩的氣味。
花花公子的另一個馬甲居然是黑暗騎士蝙蝠俠！
萌妹震驚.JPG
套著馬甲的布魯斯·韋恩將艾薇拉的沉默視作她身份不明必須保持高度警惕的又一有力佐證，四個人見面的地方是在西區的一處街道上，艾薇拉聽力很好，知道小醜現在還拿著毫無意義的沙漏在倉庫裡做倒計時游戲，本身就不是乖小孩性格的艾薇拉靈機一動，非常惡趣味的帶著另外三個人瞬移到了倉庫裡。看著前方激情演講的小醜，艾薇拉故意弄出了動靜，於是，等到小醜手拿沙漏轉過身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渾身散發著冰冷氣質的蝙蝠俠以及絕對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兩名人質。
小醜：「………………」
小醜以實際行動拒絕了艾薇拉為他安排的轉角遇到愛戲份，甜甜的言情劇立馬變成了刺激的動作片。若論格鬥技巧，這位三觀明顯不太正常的超級反派顯然比不過蝙蝠俠，艾薇拉看著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的小醜，很沒有同情心的小海豹拍手。
「加油！蝙蝠俠！你就是最胖……不是最棒的！」
蝙蝠俠沒有理她，蝙蝠俠把小醜揍得徹底失去行動力，然後給詹姆斯·戈登發去通訊，讓他准備一輛車把小醜送回瘋人院。
「哈，哈哈，蝙蝠，看來你又找到了一個不錯的幫手啊。」
小醜並不介意自己現在腫成了什麼豬頭樣，他總能抓住各種時機發揮自己的嘴炮技能，讓蝙蝠俠的心情變差。
「下一次——」小醜指了指站在不遠處的艾薇拉，「下一次，我們玩個不太一樣的游戲吧？」
蝙蝠俠的回答是毫不留情的一拳，小醜被這一拳湊得失去意識，終於閉上他那張賊能叭叭的嘴了。
一場鬧劇就此結束，艾薇拉取下面具回到店內，壓根沒給蝙蝠俠試探她的機會。
回程路上，慢慢放松下來的凱瑟琳非常認真的給艾薇拉科普了一下蝙蝠俠的來歷，還說對方是很多哥譚居民心目中的英雄，艾薇拉眨了眨眼，有些好奇地問：「可你們最喜歡的不是羅賓的內褲嗎？」
凱瑟琳的神色明顯茫然了一瞬，艾薇拉見狀，立馬拿出手機重新搜索了一遍之前搜索過的問題——
艾薇拉沉默了。
亮起的手機屏幕上是一條明顯更新過的回答——
提問：哥譚人最喜歡什麼？
答案：蝙蝠俠的內褲。
艾薇拉：「……」
你們哥譚人真善變。
第8章 08
哥譚之行結束了。
並不是非常樂意回到知識海洋中的艾薇拉見到了上門拜訪的神盾局局長尼克·弗瑞。
她重新高興了起來，但是尼克·弗瑞不太高興。
鋼鐵俠口中「心眼比馬蜂窩還多」的光頭局長可以說是一位重重度疑心病患者，在他得知艾薇拉可能擁有怎樣的能力又在之前的危機中出了多少力時，心下第一時間冒出來的想法不是感激而是懷疑。
懷疑艾薇拉的身份，懷疑她的真實想法，更懷疑她是否可以始終如一。
強大的朋友如果變成了敵人，他們要面臨的危機只會多不會少。
尼克·弗瑞總是想得很多，這大概也是他變成禿頭的最主要原因，他或許不像一些政客那樣口蜜腹劍，關注的只有自己的利益，他是把群體利益以及國家利益放在個人利益前的，是他把復仇者們召集到了一起，他也並非是那種沒有犧牲精神的人。
站在完全客觀的角度去說，尼克·弗瑞不是壞人，也算不上純粹的好人，呈現在艾薇拉面前的便是有些古怪的氣味，說不上討厭，但也喜歡不起來。
她完全可以猜到尼克·弗瑞過來的目的，但她不適應也不喜歡對方的說話風格——太隱晦太繞了，一點都不直接。
而艾薇拉又是很直接的作風。
剛開始，她還能勉強保持「我聽不太懂」「我對你說的不是很感興趣但是出於禮貌聽一聽」的模樣，後來就逐漸演變成了「這個人在說什麼鬼東西」「地鐵老爺爺看手機.JPG」
只是習慣性進行各種試探的尼克·弗瑞：「……」
他詭異的卡了兩秒。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懷好意？」沒等男人繼續開口，艾薇拉又像是突然反應了過來，她用勺子攪拌著杯子裡的咖啡，對著獨眼龍局長露出了一個明顯帶有惡意的笑，「如果我真的不懷好意，你又能怎麼辦呢，你們都打不過我。」
尼克·弗瑞：「……」
談話就此結束了。
掌握了一部分信息但是莫名被懟的神盾局局長面無表情的回到了車上，沒過多久，尼克·弗瑞突然接到史蒂夫·羅傑斯打來的電話，性格穩重的美國隊長很不高興的譴責了他的行為，語氣裡都是滿滿的不贊同。
「艾薇拉是個好女孩。」
「你不要總針對她。」
剛剛才被好女孩針對過的尼克·弗瑞：「……」
他表情冷漠的掛斷了電話，黑沉沉的一張臉有繼續朝著黑炭方向發展的趨勢。
「嗡嗡」兩聲，手機收到了新訊息，尼克·弗瑞低頭看了眼——鋼鐵俠發的。
他眼不見為淨的把手機扔進了儲物箱裡，默默啟動了車子。
糟心！
天藍雲清，咖啡店的櫥窗隔絕了外面嘈雜的聲音，裝修溫馨的小店內流淌著舒緩優雅的鋼琴曲，艾薇拉心情愉快的眯起眼睛，下一秒，手機忽然接到史蒂夫·羅傑斯打來的電話。
她順手按下接聽鍵，透亮的玻璃櫥窗上映出女孩笑眼彎彎的模樣。
「隊長？」
不知對面那個人說了些什麼，艾薇拉笑得更開心了，就在通話結束的最後一秒，她放下手裡的咖啡勺，非常自然的提議道：「想去看電影嗎？隊長。」
電話那頭的人沒有拒絕她的邀請。
大概半小時後，艾薇拉跟史蒂夫在百老彙附近的一條十字路口處彙合，從劍橋到紐約不過一眨眼的時間，嚴格說起來，美國隊長的速度還要比她慢一點。
男人穿著皮夾克，從馬路另一頭快步跑過來，艾薇拉站在緩慢穿梭的人群中，確確實實又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這個正在不斷朝她靠近的人其實很好看。
從內到外的好看。
進到電影院後，艾薇拉把買來的可樂放到一邊，偏頭去看身側那人，下垂眼加上迷離的淺瞳色，纖長的睫毛，純情無辜，給人一種溫柔且憂郁的感覺。
唇角向下是肅穆，雙眼上抬是悲憫，認真嚴肅是可靠，微笑的時候便是溫柔妥帖。[注]
精致也有男人味的長相，樣貌氣質都是無可挑剔的完美。
「怎麼了？」抱著爆米花的史蒂夫·羅傑斯有些疑惑的看向她。
「你長得很好看。」艾薇拉笑了笑，「我以前好像都沒誇你帥。」
於是史蒂夫也笑了。
已經熄滅了燈光的放映廳，大屏幕發出的光亮投射在他眼底，深藍色虹膜框進女孩笑眼彎彎的模樣。
「謝謝。」
他們看的是最近新上映的一部恐怖片，比起最開始從冰凍中蘇醒，對周圍一切都很陌生的情況，史蒂夫·羅傑斯現在已經很好的適應了現代的生活，但艾薇拉不一樣，她潛意識裡並沒有真的把自己當成人類去看待，她會學習，會習慣，甚至慢慢融入蘇醒後的這個世界，但她始終保持著自己的「特色」，像是略顯古怪的用語，過於直接的作風，時刻跳躍著的思維。
她沒有意識到這點，更不會過於在意這些，比如此刻，看著大屏幕上突然出現的鬼臉，黑發姑娘很不理解的問：「他們都知道這個地方有鬼了為什麼還要回去？」
史蒂夫：「因為Linda一直在做噩夢。」
艾薇拉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睡不好覺所以選擇回去找死？她想自殺？」
史蒂夫：「……」
史蒂夫艱難的調動著語言，「不……她是想解決這件事。」
艾薇拉很懂的點點頭，「嗯，她果然要自殺。」
史蒂夫：「……」
原本正害怕的其他觀眾：「……」怎麼辦，突然好想笑。
大屏幕裡，電影還在繼續，影片末尾有一個大反轉，女主角Linda本以為自己已經過上了正常的生活，卻在一個跟往常並沒有什麼不同的日子裡再度面臨了死亡威脅。
熱氣蒸騰的浴室，牆壁上懸掛的玻璃鏡上也覆有薄薄的一層霧，把上邊突兀顯現出的那幾個血色大字映襯得更加猙獰。
Hi，Linda.
伴隨著女人驚恐不已的尖叫聲，影片就此結束，給觀眾們留下了一個可供探討的懸念。艾薇拉跟史蒂夫結伴朝外走，她回想了一下剛剛看過的劇情線，感慨道：「那只鬼真是一只善良的鬼啊。」
史蒂夫：「……？」他立馬投去疑惑的眼神，「善良？」
「鬼想殺人不是很簡單嗎，可它一直沒動手，Linda第一次從樓梯上摔下來的時候還是它幫忙接住了——」艾薇拉停頓一會兒，眼底煥發出了比剛才還要明亮的色彩，「我知道了！這只鬼肯定暗戀她吧！」
史蒂夫：「……」
史蒂夫有些無奈的撫住了額頭，「……不，它是想折磨Linda。」有著漂亮藍眼睛的男人低頭看著艾薇拉，語氣溫和的說，「喜歡是很美好的情感，如果一個人真的喜歡另一個人，他就不會去做傷害對方的事——鬼也一樣。」
——「阿蘭娜，他為什麼一直握著這塊懷表？」
——「因為他舍不得。」
艾薇拉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那個晚上，那個時候，她的身邊還有同伴，她們站在滿是硝煙的戰場上，艾薇拉俯下身，看到了那名死去軍官手裡拿著的懷表，懷表裡是他跟另一個女人的合照。
「他為什麼一直握著這塊懷表？」
「因為他很愛照片裡的女孩，他舍不得離開她。」阿蘭娜站著那，銀白色的長發染上流動的月華，她的語氣那樣溫柔，注視著艾薇拉的眼神也很溫柔，「人類因愛而膽怯，可是大部分時候，他們又很勇敢。」
艾薇拉隱隱約約可以明白阿蘭娜口中的「勇敢」是什麼意思，軍官有心愛的人，他舍不得離開她，也害怕離開她，他這樣膽怯，但他依舊義無反顧的走向了戰場，面對了死亡。
人類真是矛盾的生物，艾薇拉那時想。
而在歲月急速流逝過的今天，她依舊沒有改變曾經的想法。
看完電影，吃了飯，艾薇拉准備回學校了，劍橋距離紐約並不近，美國隊長知道她能瞬移，也就沒有多此一舉的提出送她回學校的提議，兩人在一個十字路口分開，艾薇拉拐去街邊的一家面包店裡買了咖啡，然後慢悠悠的朝前走著。
身後一直有人不遠不近的跟著她，跟蹤技術勉強算是中上，只可惜，他想跟蹤的並不是普通人，甚至不是人，艾薇拉對於散發出惡心氣味的人類忍耐性也從來不高，對方從她出電影院的那一刻就盯上了她，要不是旁邊正好有一個長得帥氣味也很干淨的美國隊長挨著她，艾薇拉估計當場就要發飆。
「好臭啊……」
不是不討喜，完全就是讓她厭惡的味道。
「啪、嗒、啪、嗒。」馬丁靴踩在地面上，發出規律的聲響，穿著牛仔外套的男人謹慎又不失耐心的走在算不得明亮的街道上，嘴角含笑，眼底帶著股病態的喜悅。
喬安娜。
他注視著前方那個身影，無聲念叨著這個名字。
喬安娜喬安娜喬安娜……
「哈……」男人捂著嘴，低低笑出聲來，笑意一瞬隱去，留下的只有略顯古怪的癲狂。
你回來了啊……
你怎麼……還敢回來呢？
艾薇拉主動結束了你走我跟的游戲。
就在車來車往的大馬路上，她轉過身，對著身後那人微微笑了下，而在男人眼底，周圍燈光昏暗，廖無人煙，女孩一無所覺的走在他前方，毫無防備的樣子，就像無聲的邀請。
「喬安娜……」他順從心中的惡念迅速靠近，兩只手粗暴的掐上女孩纖細的脖頸時，四周的環境也在一瞬改變。
艾薇拉揪起對方的衣領，以非常不符合常規的姿勢將比她高了足足一個頭的男人提了起來，然後一路拖到警局——對方壓根掙脫不了。
「這是個殺人犯。」艾薇拉對著警局門口疑惑又警惕的警員說，「我大義滅親了。」
警員：「你是……？」
艾薇拉：「他媽媽。」
第9章 09
弗吉尼亞州，匡提科，FBI行為分析部總部。
BAU的各位成員圍坐在會議室的長桌上，面前放了一大疊場景不一，主角不一的受害者照片，這些受害者，無一例外，都是黑發黑眼的年輕姑娘。照片旁是受害者的相關資料以及拆開的屍檢報告，屍檢報告顯示，這些女孩全都死於窒息身亡。
經過一段時間的側寫排查，BAU已經將嫌疑人的範圍縮小到了最後三個人身上，主管亞倫·霍奇納拿起其中一張受害者照片，正准備說些什麼，坐在下方的加西亞忽然舉起手來，「霍奇。」她指了指手中已經接通的電話，「我想你應該聽聽這個。」
日行一善的艾薇拉正在警局休息室裡享用剛剛送上門的漢堡還有冰可樂。
她知道警局裡的這些警員為什麼希望她留下來，她也乖乖配合了。
吃著美食，順便用手機追追劇，過分年輕的女孩兒撐著下巴坐在角落裡，柔順的黑頭發披在肩上，被燈光映照出漂亮的色澤。
接受了聊天任務的珍妮弗·讓熱推門走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我叫艾薇拉。」女孩這樣說。
事實上，珍妮弗在走進這間休息室前就已經掌握了關於艾薇拉的基本信息，麻省理工學院的高材生，學的還是頗具神秘色彩的哲學與宗教學，MIT在劍橋，被他們視為嫌疑人之一的萊恩·米勒則是土生土長的紐約人。
可現在，他們卻一起出現在了匡提科，百裡之外的匡提科。
萊恩·米勒失去了行動力，按照值班警員所說，他就像一只鵪鶉那樣被年輕的黑發女孩提著領子揪到了警局門口——壓根沒有反抗的余地。
「我是珍妮弗·讓熱，你可以叫我JJ。」
友善的金發姑娘明顯要比艾薇拉之前碰到的神盾局局長會說話，她想知道更多的細節，艾薇拉也沒有隱藏的想法，她本來就是非常直接的作風，更別說珍妮弗·讓熱對她毫無惡意了。
「瞬移？」金發姑娘拿筆記錄信息的動作一頓，她抬頭看著艾薇拉，試探道：「你是變種人？」
「不，我比他們更厲害。」艾薇拉笑了笑，主動湊近了對方，「有一點我很好奇——這個世上存在著那麼多『與眾不同』的人，他們掌握了各種各樣普通人根本無法理解的能力，你們又怎麼確定犯罪的人就是一般人呢？」
「我們不會讓無辜者受傷，更不會讓犯罪者逍遙法外——無論他是否特別。」珍妮弗握著筆，神色嚴肅地說，「當然，我們也不會不自量力，BAU會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做好所有該做的事。」
艾薇拉看了她一會兒，輕輕嘆了口氣，「你們也真不容易啊……」
從警局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艾薇拉婉拒了珍妮弗送她去附近賓館的提議，一個人瞬移回了學校。
明明都知道她不是普通人了，卻還會習慣性的關注她的安危……艾薇拉摸著下巴思考了一會兒，很快得出結論。
果然，還是她長得太顯小了吧！
借著宿舍樓下的全身鏡，艾薇拉認認真真打量了一會兒自己，纖細的身材，一張明顯帶有混血兒特征的臉，五官精致輪廓深邃，卻又同時顯露出東方人特有的柔和。
她歪了歪頭，臉上勾起笑，看起來有種奇異的天真。
不管怎麼說，她還是很喜歡自己這副模樣的，從最開始擁有意識起，再到後來跟著另兩名同伴四處游蕩，她都一直保持著這個模樣。
——「艾薇拉很可愛啊。」
——「在你剛誕生的時候我就這麼覺得了。」
鏡子裡，女孩用手指點了點唇瓣，又飛快移到額頭處，做了個俏皮的敬禮動作。
你在我心裡也是最漂亮最溫柔的，艾薇拉默默想。
如果可以的話，真想再見你一面啊……
阿蘭娜。
「這是什麼？」
「艾薇拉留給我的聯系方式。」同一時刻，BAU總部辦公室，珍妮弗·讓熱將一張寫著電話號碼的小紙條從隨身攜帶的記錄本裡抽了出來，「她說……要是以後遇到了什麼難以解決的問題，可以給她打電話。」
「看來你們聊得不錯。」德瑞克·摩根不怎麼意外的笑了笑，「能夠輕松制住成年男性的女孩，能瞬移的女孩——善良的女孩。」
珍妮弗·讓熱沒有多說，只是妥善的收好了小紙條，「如果可以的話，真不希望我有不得不求助她的那一天。」
……
艾薇拉去復聯大廈參觀了。
財大氣粗的斯塔克先生借著之前那場變故，把復仇者大廈由裡到外翻新了一遍，巨大的停機坪，矗立在草坪中央的豪華建築樓，空氣裡都像是溢滿了金錢的味道。
艾薇拉站在明亮的落地窗邊，原本陰沉了一上午的雲在午後散開，溫暖的日光在天際繪出粼粼光弧，襯得站在窗邊的她都透出一股朦朦朧朧的美感來。
「三明治還有甜甜圈，我覺得你應該會喜歡。」美國隊長端著一大盤甜點走了過來，艾薇拉笑著道了謝，走去沙發旁拿了塊巧克力甜甜圈。
「你的口味跟彼得一樣。」穿著日常服的鋼鐵俠把剛倒好的牛奶遞給艾薇拉，又順手拿了塊盤子裡的三明治。
艾薇拉：「彼得？我想我認識他，我們第一次見面就是在甜品店裡，後來我也在紐約碰見了他幾次——他穿著紅色制服在天上蕩秋千。」
托尼：「是啊，因為他是友好的鄰家蜘蛛俠。」
艾薇拉：「我還以為他的業務範圍包含了整個紐約——上次在布魯克林碰到他的時候我就順手幫了他一把。」
托尼：「怎麼幫？像是上次那樣打個響指讓人昏迷？」
艾薇拉看了眼另一邊的美國隊長，搖搖頭，「我只是伸手拽住了那個搶劫犯，他拉不動我。」
鋼鐵俠的表情有些驚奇，「拉不動？他一個星期沒吃飯嗎？」
「不，只是因為我很重。」艾薇拉用餐巾紙擦干淨手，對著鋼鐵俠伸出了一只胳膊，「你試試？」
這個時候，娜塔莎跟克林頓恰好回來，他們外加一個美國隊長挺有興趣的站在沙發邊圍觀，傲嬌的斯特克先生沒把艾薇拉剛剛說的話放在心上，伸手那麼用力一拽——
沒拽動。
「……等等。」察覺不妙的鋼鐵俠故作淡定的取下手腕上的手表，又把袖口往上卷了卷，「這次一定行。」
然而還是沒拽動。
「你要換上戰衣再試一次嗎？」圍觀的黑寡婦笑著建議道。
托尼：「……隊長？」
善良的美國隊長配合的走了過來。
「……」
「…………」
寂靜。
良久的寂靜。
同樣敗北的史蒂夫·羅傑斯笑容溫和的放下手，臉上看不到一絲挫敗，無言以對的鋼鐵俠掩飾般的摸了摸鼻子，忍不住問：「你到底有多重？」
艾薇拉：「上億噸吧。」
鋼鐵俠：「……」
他眼神飄忽的看了眼艾薇拉剛剛坐過的沙發，「……這個沙發可不便宜。」
「嗯，我知道。」非常惡趣味的，艾薇拉一臉笑眯眯的坐了上去，「現在已經不像剛剛那麼重了，不然你再拉我一次試試？」
「謝謝不用了。」鋼鐵俠直接繞到她的正對面坐下，「你為什麼這麼重？」
「因為我很喜歡吃零食。」
鋼鐵俠假笑著扯了扯嘴角，明顯不太信。
關於體重的話題就此結束，艾薇拉雖然是來參觀的，也很懂得自娛自樂，復仇者聯盟的這些成員沒有一直圍著她，鋼鐵俠回到二樓繼續搞研究，黑寡婦跟鷹眼一起去健身房鍛煉，最後，整個三樓就只剩艾薇拉還有史蒂夫兩個人，她窩在客廳的沙發上吃點心玩手機，史蒂夫就在吧台旁邊喝咖啡看報紙，兩人就這樣各做各的事，完全不覺得尷尬，偶爾還會隔空交流一下。
很快到了吃晚飯的時間。
五個人的晚餐是在曼哈頓區的一家高檔自助餐廳裡解決的，艾薇拉說自己很能吃，土豪斯塔克一個電話打出去，整個餐廳一樓就都是他們的了。
事實上，艾·非人類·薇拉並不會真的產生飢餓或者飽脹的感覺，但她確實很喜歡各種各樣的美食，而且怎麼吃都不會胖。
感受到斯塔克先生讓她敞開了肚皮吃的誠意後，艾薇拉沒有猶豫，同樣回饋了自己的誠意，以秋風掃落葉般的無情態度解決了一盤又一盤精致美味的食物。
「……我現在相信她有上億噸了。」拿著叉子的鋼鐵俠對著桌邊站立的西裝侍者露出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最重要的是——她的肚子為什麼一直那麼平？？」
娜塔莎：「你該高興，艾薇拉一個人就能幫你吃回本。」
並不介意浪費錢的鋼鐵俠再一次露出了標准假笑。
本來嘛，按照平日裡的情況，自助餐都會規定相應的用餐時間，一般不超過兩小時，可惜這次情況特殊，餐廳老板是鋼鐵俠的粉絲，又一心想要回報偶像直接包場的暖心舉動，沒有限制他們的用餐時間，只是，在艾薇拉第N次端著大盤食物回到座位上的時候，復仇者聯盟的成員們就再沒見過笑容愉悅的男老板，更別說是趁機跟鋼鐵俠聊天合影了，鷹眼克林頓認真思考了一下，覺得對方多半已經脫粉。
聽到同伴如此猜測的鋼鐵俠：「……」
很好，他今天晚上就把這間餐廳買下來。：）
第10章 10
凱瑟琳跟她男朋友分手了。
理由是——
「我問他要是我跟他前女友同時掉進了河裡，他會救誰？他說他不知道。」
漂亮的棕發姑娘醉醺醺的坐在吧台上，面前放了一杯剛倒好的雞尾酒，艾薇拉撐著下巴坐在她旁邊，面前放了杯喝到一半的檸檬水。
「你跟他分手是對的。」
「為什麼？」
「你應該離掃把星遠一點。」
「……」
凱瑟琳明顯噎了一下，然後淚眼汪汪的端起了雞尾酒，「那個混蛋現在肯定在阿曼達那。」阿曼達就是凱瑟琳剛剛提到的前女友，「說不定現在他們正在愉快的滾床單呢。」
女孩的第六感總是能在很多時候發揮非常奇妙的作用——比如捉奸。
凱瑟琳選擇跟戀愛多年的男友分手當然不會只是因為那麼簡單的一個問題，失望都是一點點積累的，哪怕艾薇拉無法理解——拜拜就拜拜，下一個更乖啊，凱瑟琳在一開始還是選擇原諒，幸好，她現在終於脫離苦海了。
「我可以給你介紹靠譜又帥氣的男孩，你有什麼特別的要求嗎？長得高？富二代？」這俗話說得好，治愈感情創傷的最好方式就是盡快開啟下一段戀情，為了好姐妹的終身幸福，艾薇拉並不介意動用自己的能力。
這個世上的好男孩其實並不少，她隨便瞥兩眼就能「看」到。
「不了謝謝，我決定從此以後與學業為伴，物理就是我的愛人。」凱瑟琳煞有其事的說，「我要努力學習，爭取早日成為最年輕的物理學家！」
艾薇拉：「好吧，那我就在網上幫你多多留意一下效果不錯的生發劑。」
凱瑟琳：「……」
喝了快三杯雞尾酒的她頓時清醒了。
「嗚嗚嗚我當初是水裡進腦子了吧，怎麼會想不開來學物理呢！」事實證明，物理要比失戀更讓人崩潰，畢竟失戀不會讓人變成禿子。艾薇拉的本意是想表達一下自己的關心，沒想到凱瑟琳的注意力一下就被她拉過去了，好姐妹仰頭干掉杯子裡最後一口酒，開始聲淚俱下的控訴物理到底有多難。
從定態波函數到超弦理論再到聽起來就很高大上的反物質暗能量重整化群，凱瑟琳以超出人類正常水平的語速敘述著一般人以及大部分學渣絕對聽不懂的內容，末了還要加一句這個知識點真的好難，我花了足足兩天才把它弄懂，堪稱當代凡爾賽學一級研究者。
穿著黑馬甲，笑容邪魅的吧台小哥之前還會時不時對凱瑟琳拋個媚眼，現在則是自動拉開距離，連一個眼神都不願給了。
這個人肯定很討厭物理——智慧的艾薇拉默默做出總結。
「希腊悲劇詩人歐裡庇德斯說過，愛得太深，會失去榮耀和價值。」借著凱瑟琳蹭她檸檬水的時機，艾薇拉及時給出了自己的回復，「如果你真的想和物理相親相愛，那我建議你不要耗費太多的熱情在上面。」
「歪理，你這根本就是在說反話。」凱瑟琳握著酒杯斜了她一眼，「不過有的時候我還真是分不太清你們哲學生跟文學生的區別。」
艾薇拉笑了笑：「我最近剛剛了解了中世紀末發生的那場獵巫事件。」
凱瑟琳：「嗯哼，你覺得這個世上有女巫嗎？」
艾薇拉：「那你相信這個世界真的存在神明嗎？」
「上帝無處不在——這是我父親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或許也是因為這樣他才不願意離開哥譚吧。」凱瑟琳微微坐直了身子，「God，在我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時候，這個詞語已經出現過很多遍了，不是嗎？」
「恆心為義的，必得生命，追求邪惡的，必致死亡。」艾薇拉語氣平淡的念了一句聖經裡的話，表情略有些微妙，「人類果然很奇怪。」
奇怪又矛盾。
有人發自內心信仰著上帝，相信著所謂神明的存在，卻又在同時犯下邪惡血腥的罪。
不要憐憫行詭詐的惡人。
下流人在世人中升高，就有惡人到處□□。
人類實在矛盾。
也實在智慧。
回到學校後，因為強有力的酒精作用，凱瑟琳很快睡著了，艾薇拉始終可以保持晚睡早起的好習慣，所以她在第二天一早蘇醒後就去校內餐廳打包了她跟凱瑟琳的二人份早餐。
凱瑟琳感激又感動——直到她咬了一口餐盒裡成分不明的糖腌肉。
發現了好姐妹一瞬扭曲的表情後，秉持著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的准則，艾薇拉也小心翼翼咬了一口——
「…………」
「我剛剛突然想起來了……」艾薇拉語氣飄忽的說，「這個窗口以前是做黃桃罐頭的。」
凱瑟琳：「……」
凱瑟琳：「………………」
「很好，繼搶劫白鹽之後，我們的餐廳大叔又結伴去搶劫白糖了呢。」
MIT的校內食堂干脆直接改名叫沒有我們搶不到的調料吧！
……
夏日午後陽光舒朗，懶洋洋灑在道路兩旁的林蔭道間。
一陣清風拂過，樹葉在枝頭輕輕顫動，帶來不知名的淡淡香氣。
一輛看起來就價值不菲的紅色跑車靜靜停在麻省理工學院的哲學樓前，騷包的顏色，流暢的車身，每一處都彰顯著與主人如出一轍的張揚光芒。
「斯塔克先生。」
托尼·斯塔克摘下墨鏡看著她，嘴角勾起一抹笑，「今天這身不錯。」
「謝謝。」
艾薇拉今天穿了條特別容易翻車的淺色碎花裙，不過她皮膚白，五官也很精致，站在陽光下更是發光一般的好看，肌膚瑩潤通透，好似最上乘的白玉。
「先上車，邊走邊說。」鋼鐵俠紳士的幫她拉開車門，又獨自拐到另一邊上了駕駛座，車子啟動後，他便毫不猶豫進入了正題，「你還記得之前襲擊復仇者大廈的鳥人嗎？」
艾薇拉：「記得。」
托尼：「他們算是活體試驗的受害者，當然，不是每個人都無辜，九頭蛇的活體實驗基地零散分布在了不同國家的不同城市，按照弗瑞的推測，至少有五個——可我們只找到了三個，最新那一個是隊長找到的，他帶回來了很多已經廢棄的資料，按照資料上所述，這個實驗開始的時間遠比我們以為的還要早，這個最近發現的基地也已經在暗地裡存在很多年了。」
之前的神盾局都被九頭蛇浸透成了篩子，尼克·弗瑞沒能發現這些隱藏許久的基地也很正常，當然，在他看到資料的那一刻，再沒有人比他更適合扮演包公了。
「隊長找到的？那他受傷了嗎？」
鋼鐵俠確信艾薇拉完全明白他想表達什麼，可是女孩的第一句話略有些出乎他的預料。
「OK，我明白了。」托尼·情場老手·斯塔克用那種明顯帶笑的目光瞥了她一眼，「下次讓隊長過來接你。」
「好啊。」艾薇拉回應得非常干脆。
「你就這麼喜歡隊長？」鋼鐵俠完全不准備掩飾自己的好奇心，「我能問問理由嗎？」
「因為我最喜歡他身上的味道，你跟彼得的也不錯，但還是隊長最好聞。」艾薇拉語氣認真地說，「如果以後出現了比他更好聞的人，他就不是我最喜歡的了。」
托尼：「……」
這個發言為什麼這麼渣女。
老司機尼總覺得艾薇拉的這種解釋莫名色.情，偏偏她還一臉正氣，一本正經得像是在說什麼學術問題。
沉默兩秒後，托尼問：「隊長身上到底有什麼味道？」他很確信這位「老人家」沒有養成經常噴香水的習慣。
艾薇拉：「你為什麼不問你身上有什麼味道？」
托尼：「好吧，我身上是什麼味道？」
艾薇拉笑了：「你猜？」
托尼：「……」
現在的小孩真難搞。
十分鐘後，艾·難搞的小孩·薇拉被一臉不爽的斯塔克先生帶回了復仇者大廈，明亮的會議室裡，除了艾薇拉熟識的那幾張面孔，還有完全陌生的三個人，經過史蒂夫·羅傑斯的介紹，艾薇拉才知道他們到底是誰。
「班納博士之前因為一些原因暫時脫離了復仇者的隊伍，旺達跟幻視情況特殊，我們也是前幾天才聯系上。」從美國隊長的語氣裡可以聽出，他對於這三位同伴的回歸明顯很高興，發自內心的高興。
艾薇拉看了眼站在角落裡的幻視，哪怕對方看起來很像人類，艾薇拉也知道他並不是人，不過……
黑發姑娘有些疑惑的摸了摸下巴，機器人也會有禿頂的煩惱嗎？幻視為什麼不給自己設計個頭發濃密的發型呢？
「艾薇拉？」史蒂夫叫了一聲她的名字，「有什麼問題嗎？」
艾薇拉：「沒有，只是我之前都不知道復仇者聯盟原來有這麼多成員。」
「其實還有一個，不過不太靠譜。」鋼鐵俠懶洋洋地說，「他現在在阿斯加德。」
「阿斯加德？」艾薇拉明顯愣了下，然後微微笑了，「我以前去過這個地方。」
阿斯加德，北歐神話中阿薩神族的所在地，這顆星球也曾產生過自己的意識，只是在艾薇拉誕生前就已消逝。
——「我們艾薇拉是很特別的孩子啊。」
地球是整個宇宙中最後產生自主意識的星球，那個時候，跟艾薇拉一樣的存在也只剩下代表太陽的盧卡斯以及守護月球的阿蘭娜。
後來，他們都在一個跟往常並沒有什麼不同的日子裡意識消散，徹底消逝在宇宙中。
只有艾薇拉平安「活」到了現在。
聽到艾薇拉的回答後，復仇者聯盟的成員們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什麼都沒問，史蒂夫把一疊厚厚的紙質資料遞到艾薇拉面前，她低頭去看，密集且讓人觸目驚心的文字以極快的速度鑽進了艾薇拉腦子裡。
「……超過自身自我調節能力與抗壓性，失敗率較高。」
「……重度意識紊亂……精神崩潰……」
「……第二階段實驗失敗，實驗體能力失控，結果：死亡。」
「……第三階段實驗失敗，實驗體出現超強烈排異反應，已處理。」
「信仰超自然的罪惡根源無此必要，人類本身就能勝任於任何邪惡——」艾薇拉以正常人絕對做不到的速度瀏覽完了所有資料，「約瑟夫·康拉德說的。」
托尼：「好吧，我完全相信你是個哲學生了。」
史蒂夫：「這些資料你都看完了？」
「看完了。」艾薇拉抬眼看過去，「那麼——你們希望我怎麼做呢？」
二十分鐘後，艾薇拉帶著復仇者聯盟的一部分成員抵達了慕尼黑最南部的一座秘密基地裡。
瞬移幾乎不會耗費時間，之前那二十分鐘都用來集體討論外加准備裝備了。
慕尼黑的這座基地像是已經荒廢許久，通往基地中央的通道裡亮著幾盞破破爛爛的燈，撲面而來都是一股陳舊的灰塵味道。
艾薇拉本想走在最前面，無奈美國隊長太慈愛，奮力爭取也只得到了個第二的位置。一行人陸陸續續走進基地大廳的時候，艾薇拉突然感覺到了什麼，一瞬消失在原地，她回來得很快，返回的時候手裡還抓了個穿著一身黑的狙擊手，只是，還沒等她高高興興的找美國隊長邀功，現場就已陷入一片詭異的寂靜中。
原來，就在艾薇拉剛剛消失的那一瞬，史蒂夫·羅傑斯受到了一陣突如其來的襲擊，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是故意的還是學藝不精，鋒利的飛鏢沒對肉.體造成任何傷害，美國隊長的制服卻是實打實的劃破了。
劃破的位置還是胸部。
一回來就直面刺激現場的艾薇拉：「……」
這是不花錢就能看的嗎？
第11章 11
有艾薇拉這個行走的金手指在，復聯成員們搗毀基地搗毀得十分迅速。
迅速又成功。
在這個過程中，鋼鐵俠他們也抓到了一些隱藏較深的九頭蛇成員，由艾薇拉直接「快遞」回神盾局大廈。
「很好，我們接下來可以好好休息一陣了——順便修補一下你那脆弱的隊長制服。」任務結束後，一行人直接回到復仇者基地，作為大功臣的艾薇拉得到了非常豐富的零食獎勵，只是她暫時沒心情吃。
艾薇拉：……總覺得自己剛剛好像聽到了什麼很不得了的東西。
隨口調戲完美國隊長的鋼鐵俠繞到吧台給自己倒了杯酒，順便也遞給旁邊的班納博士一杯咖啡。
「修補制服？隊長的制服怎麼了嗎？」留守大廈的班納博士難掩好奇的問，「話說……隊長你怎麼穿著T恤牛仔回來的？」出發的時候還是穿的制服啊。
「……那是我給隊長買的。」艾薇拉有些心虛的舉起手來，畢竟她記憶力很好，之前在基地看到的那一幕估計這一輩子都不會忘了，「我覺得這一身更好看。」
並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的美國隊長立馬露出了溫和又不失感激的微笑。
艾薇拉：「……」良心隱隱作痛。
「噢，弗瑞的電話。」沒過多久，站在吧台邊的鋼鐵俠對著他們晃了晃手機，然後直接接通了電話，「他是來表達感謝的.」放下手機的鋼鐵俠自顧自的轉達了光頭局長的話，「那個偷看隊長胸肌的流氓算是實驗基地裡的首領，他提供了一些信息。」
「胸肌？」班納博士滿臉寫著茫然，「你在說什麼？」
「我先回學校了！」不忍心看大胸甜心被傷害的艾薇拉零食都不要了，直接瞬移回了學校。
「哇哦。」托尼·斯塔克意味不明的感嘆了一聲，「她可真是個善良的女孩。」
史蒂夫：「……」
回到學校後，艾薇拉旁若無人的進了一間正在上課的大教室，教室裡的老師還有同學們也像根本沒看見她那樣，認認真真講課聽課。
一堂課結束，艾薇拉接到凱瑟琳打來的電話，兩人在綜合樓前的草坪上彙合，手挽手朝著校外美食街走。
「我剛剛去醫院了，去看望埃裡克。」
艾薇拉記憶很好，堪稱過目不忘，不過凱瑟琳有時也會說她像金魚，只有七秒記憶，因為艾薇拉會將一些慣常到平凡的，或是她並不在意的人事物直接忘到腦後。
「體育部的那個埃裡克，你還記得嗎？我們關系不錯。」
艾薇拉還真不太記得了，只是凱瑟琳這麼一說，她就立馬從不甚重要的那部分記憶裡調出了一個男生的影像畫面。
一米八幾的大高個，黑發寸頭，身上肌肉發達，一看就是經常會健身的。
「哦，就是那個經常被錯認成體育老師的人吧？」埃裡克長得又高又壯，肌肉結實，還不愛笑，很多不認識他的人都會誤以為他是體育老師，扔鉛球就能扔十多二十米那種。
「他怎麼了？為什麼會進醫院？」不會是跟另一位肌肉boy來了場激情四射的solo戰吧？
最後這句話，艾薇拉沒有問出口，也幸好她沒問出口，因為凱瑟琳給出的回答十分出乎她的預料——
「埃裡克在宿舍裡養了只小倉鼠，叫布丁，倉鼠的壽命都不長，他今天中午回宿舍的時候就發現布丁死了，傷心得昏了過去。」
艾薇拉：「…………」
艾薇拉：「……？？？」
凱瑟琳：「我離開醫院的時候埃裡克還很難過，說是出院後一定會給布丁補辦一場葬禮。」
艾薇拉：「…………………………」
人類真是神奇。
總覺得好姐妹剛剛這句話裡槽點太多的艾薇拉欲言又止好一會兒也沒說出話來，兩人輕車熟路的進了一家披薩店，凱瑟琳按照以往的習慣點了兩份披薩外加三份小食套餐，她撐著下巴看了會兒窗外，感慨道：「埃裡克還是這麼善良啊，我記得他上學期就經常拿著食物去喂老校區那的流浪狗，被咬之後也沒放棄，打完狂犬疫苗又去了。」
艾薇拉：？人類迷惑行為大賞？？
我常因過於正直而與你們格格不入.JPG
事實證明，能在麻省理工學院就讀的學生們往往都會點亮一般人get不到的技能點，比如可以單手提杠鈴的埃裡克同學會因倉鼠的正常死亡難過得直接昏厥，導致他的可憐舍友在萬分驚恐的狀態下撥打了911急救電話，比如視物理為新愛人的凱瑟琳同學可以因為一個剛學會不久的知識難點在物理樓六樓走廊上與她的專業課老師據理力爭三小時然後成功引發老師的高血壓，導致一旁圍觀的教授助理在萬分驚恐的狀態下撥打了911急救電話，再比如好似當代饕餮出世的艾薇拉同學可以在吃完一整份十二寸披薩外加兩份小食套餐後依舊保持可怕的持續進食狀態，導致一開始建議她們少點點東西的女店主在萬分驚恐的狀態下做好了隨時撥打911急救電話的准備。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漸漸地，夜晚到了，流光溢彩的燈光在遠近的各式建築物還有招牌上流轉，暗沉的夜色也被渲染得熱鬧起來。
散發著食物香氣的披薩店內，凱瑟琳看著面前身姿纖細的好姐妹，發出靈魂叩問：「你吃飽了嗎？」
艾薇拉：「還行。」
「……那我們換家店繼續。」棕發姑娘對著一直關注她們的女老板露出了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她拿著包站起身，用紙巾擦干淨嘴的艾薇拉也跟著她一起站了起來，凱瑟琳發誓，女老板在這一刻絕對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神色。
美食街這一帶都是不同的餐館還有咖啡店面包店，凱瑟琳陪著艾薇拉轉戰另一家甜品店，再次發自內心的感慨起對方家境的優渥性。
按照艾薇拉這種食量，一般家庭可養不起，再加上艾薇拉沒申請過學業貸款，也沒借著不上課的時間外出兼職，很顯然，她在大學裡的一應開銷都由家中負擔了——哪怕她從未跟凱瑟琳提過自己的家人。
凱瑟琳以前也不喜歡說起生活在哥譚的父母，將心比心之下，她完全能夠理解艾薇拉的做法，無論原因是什麼，艾薇拉不說，她就不會問，這是作為朋友最基本的尊重。
並不知道好姐妹對自己產生了多大誤會的艾薇拉正在美滋滋的享用面前的雙球冰淇淋，吃著吃著，她又心血來潮拍了一張照，群發給了通訊錄裡的所有人——除了凱瑟琳。
自以為挺了解艾薇拉的凱瑟琳絕對不會知道，對方在這所學校裡的朋友始終只有她一個，艾薇拉給自己「創造」了這樣一種身份，她在按照自己的習慣適應這種身份，但她並沒有興趣跟學校裡的太多人建立更加親密的關系。
事實上，艾薇拉手機通訊裡的聯系人甚至都沒超過十人，除了凱瑟琳還有復仇者聯盟的那幾位成員，就只剩下X教授以及偶爾會有交流的彼得·帕克。
她之前倒是給BAU的珍妮弗·讓熱留過聯系方式，只是秉承著對方打來電話她也就知道電話的心態，艾薇拉沒有主動詢問珍妮弗·讓熱的手機號碼。
「我行我素」「我覺得怎樣高興就怎樣來」的作風在這一方面完全體現得淋漓盡致。
冰淇淋的照片發出去，陸陸續續得到了一些人的回應，每個人的回復也很符合他們的個人特色，艾薇拉一邊吃冰淇淋一邊打字，臉上掛著愉悅的笑。
凱瑟琳：「和誰聊天呢？」
艾薇拉：「剛剛是隊長還有彼得，現在是斯塔克先生——噢，隊長又給我發消息了。」
凱瑟琳笑了笑，偏頭去看窗外的夜景，這個時候，艾薇拉突然屈起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
「怎麼了？」
「年級群裡剛剛發了消息，關於這次的暑假游學。」艾薇拉示意凱瑟琳去看她的手機，「為期十天，可以選擇的地點有三個。」
「你想去哪兒？」不用艾薇拉多說，凱瑟琳知道她肯定會參加。
「西西裡，聽說那兒風景不錯。」
「好。」沒有任何猶豫，棕發姑娘笑著應下了，「我們就去西西裡。」
快樂的暑假即將到來，而在艾薇拉開啟美好的西西裡之行前，她還有件必須要完成的任務——期末考試，當然，這個總會讓無數學生流淚長黑眼圈的魔鬼階段對於艾薇拉來說還是很好度過的。
在暑期游學正式開始的前三天，艾薇拉跟凱瑟琳都已經做好出游准備，只可惜，這個世上偏偏存在著操蛋的墨菲定律，凱瑟琳不過是像尋常那樣說了句「希望我們去西西裡後哥譚一切都好」，第二天，她們就從社交網絡上得知了阿卡姆瘋人院被炸的消息。
在凱瑟琳這種哥譚原住民心裡，阿卡姆瘋人院還可以有另一個名字，叫做「你永遠猜不到他們想做什麼精神病集中營」，因此，看到這條消息後，凱瑟琳的臉色立馬就變了，腦海裡已經控制不住的想起所有可能發生的情況——沒有一種不糟糕。
善良且行動力超強的艾薇拉當然不會讓好姐妹一直這樣擔心下去，兩人瞬移回了哥譚。
確定父母都還身心健康沒有少胳膊少腿後，凱瑟琳大松一口氣，也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了艾薇拉的牛逼，兩人回到二樓臥室看了看最新消息，果不其然，這次的突發事件又和小醜有關。
「我記得……你們哥譚有蝙蝠俠，他也抓過小醜很多次了吧？」艾薇拉回憶了一下自己掌握到的信息，「他為什麼不殺了小醜？」
「……哥譚沒有死刑。」凱瑟琳笑了笑，是那種明顯帶著疲憊還有嘲弄的笑，「蝙蝠俠要當哥譚的黑暗騎士，他就不能動手殺人。」
艾薇拉眨眨眼，顯然不太理解，但她也沒有糾結太久，直接說：「那我把小醜殺了怎麼樣？我可以替你解決這個麻煩。」
「……不。」凱瑟琳的臉上還殘留著一絲聽到詢問後的震驚茫然，身體快於大腦，她伸出兩只手握住了艾薇拉的，「不要這麼做，小艾。」她深呼一口氣，盡量平靜地說，「不要為了我，不要為了我的父母，或者哥譚，或者其他任何的人事物做這種事，這與你無關。」
艾薇拉：「我只是不想你一直這麼提心吊膽。」
沒有無緣無故的恐懼，更沒有無緣無故的失去，艾薇拉知道這一切的源頭在哪，所以她覺得只要把源頭掐滅就好了。
「我知道，我知道——謝謝。」凱瑟琳笑了笑，這次是帶著包容還有溫度的笑，「只是你錯了，就算小醜死了，我的恐懼也不會消失，哥譚這座城市也不會變好——但我依舊很感激，真的，你願意為我這樣做，我真的很開心。」
不明白。
夜風帶來一絲涼意，艾薇拉靜默佇立在這座城市的最高處，腳底下高樓林立，黑暗中是無數縱橫交錯的道路。
人類的想法真的很復雜，時常會讓她感到困惑。
夜色很深，天幕上懸掛著零散的幾顆星星，纖細的身影在高台上消失，又一瞬出現在某處陰暗雜亂的小巷裡。
艾薇拉戴上剛剛從商場裡順來的cosplay面具，慢慢顯出身形。
「蝙蝠俠，我有一個問題想問——」
「嗖」的一下，艾薇拉的腳邊插上了一枚蝙蝠鏢，哥譚的黑暗騎士沒給她說完那句話的機會，低沉沙啞的聲音在小巷裡響起。
「滾出我的城市。」蝙蝠俠說。
艾薇拉：「……？」
這個男人好囂張啊？？？
在這種時候總是變得格外直男的布魯斯·韋恩以一句常用口頭禪撕毀了氣氛溫馨的月下交流劇本，沉迷各類學習無法自拔且對中國古早言情小說也略有涉獵的艾薇拉冷笑一聲，說：「很好，你已經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我——」
「噢，蝙蝠，你們正在進行什麼有趣的小游戲嗎？」
自帶蝙蝠俠GPS定位功能的小醜先生笑著打斷了艾薇拉還沒說完的霸總台詞，艾薇拉很不高興的翻了個白眼，小巷裡的蝙蝠俠也很憤怒——他剛剛就發現自己動不了了。
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艾薇拉附贈了小醜一個與蝙蝠俠同款的木頭人buff，不過神經病就是神經病，發現自己被定住後，小醜不但不驚慌，還立馬興奮了起來，嘴裡一直叭叭個不停，艾薇拉順手把他禁言，原本就不算好的心情頓時變得更差了。
然後她就給美國隊長打了個電話。
說起來其實有些奇怪，撥出電話的那一刻，艾薇拉什麼都沒想，只是這樣做了，而在挺久以後的一個時刻，在她有時也會突然回想起這件事的那個時段，艾薇拉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思。
——她是依賴史蒂夫·羅傑斯的。
說不出很具體的理由，也探尋不到最開始的萌芽，在她沒有認真剖析自己之前，這種依賴感就已經存在了。
「蝙蝠俠？」電話那頭的聲音明顯帶著詫異，並不知道復仇者聯盟與正義聯盟存在一定合作關系的艾薇拉按照美國隊長的要求解除了對蝙蝠俠的控制，黑暗騎士站在巷子裡安靜看著她，沒有交流的想法，更沒有離開的想法。
「……我覺得他要揍我了，史蒂夫。」
成功抓取重要關鍵字且很會聯想的蝙蝠俠開口了，「你是復仇者聯盟的人？」
「不是，」艾薇拉皺著眉頭看了他一眼，舉著手機朝外走去，「對不起，史蒂夫，我不知道你們也認識蝙蝠俠……」
年輕的黑發姑娘沒有意識到自己對史蒂夫·羅傑斯的稱呼已經從隊長變成了更顯親昵的名字，史蒂夫本人也沒有對此表示任何異議。
「你還在哥譚嗎，艾薇拉。」
「嗯，凱瑟琳也在這裡，她是我在MIT的朋友。」艾薇拉直接把小巷裡的蝙蝠俠還有小醜拋到了腦後，「我已經到家了——我是說，凱瑟琳的家。」
「那就好，早點休息吧。」另一邊，紐約復仇者大廈，史蒂夫·羅傑斯舉著手機站在窗邊，湛藍色的眼睛被透窗而來的夜色星光染上一層朦朧的深藍，他微微笑起來，眼尾泛起溫柔的弧度。
「晚安，艾薇拉。」
第12章 12
阿卡姆瘋人院被小醜還有他的臨時同伙炸毀後不久，蝙蝠俠就在配合哥譚警方將流竄出去的那些精神病罪犯一一抓回。
艾薇拉的出現實屬意外，而在蝙蝠俠把主動送上門的小醜關押至黑門監獄後，他就主動聯系上了復仇者聯盟，更准確點說，是美國隊長。
艾薇拉沒有解除小醜的禁身禁言，這種感覺其實很奇妙，女孩純粹是因為覺得吵才會讓小醜保持安靜，而在蝙蝠俠看來，再沒有比小醜那張嘴更令人厭惡且具有危險性的東西了，他當了那麼久的蝙蝠俠，還是第一次遇到安靜又乖巧的小醜，雖然是被迫的。
不得不說，這種體驗非常好，蝙蝠俠扛柱子似的把小醜扛回黑門監獄時還能語氣平靜的跟監牢裡的其他罪犯說說話，弄得這些人莫名慌亂了起來。
蝙蝠不可能這麼友善，他絕對在偷偷憋著壞！
蝙蝠俠不知道這些人在想什麼，更不在意他們是怎麼想的，心情確實不錯的他開車回到蝙蝠洞後就直接聯系了美國隊長。
「艾薇拉不是復仇者聯盟的一員，她確實擁有比較特別的能力，但她還很年輕，缺乏經驗，至於昨天晚上發生的那件事……」
正如蝙蝠俠暗自猜測的那樣，不止是這個叫做艾薇拉的女孩對美國隊長有著潛意識的信任感依賴感，美國隊長對她也是下意識的維護狀態。隔著一面清晰的投影屏，蝙蝠俠抿緊一雙唇，沒有多說什麼——
他完全可以借著剛剛這段話得出自己想要的判斷。
「B？你現在在蝙蝠洞嗎？」視頻通話結束後，另一條加密過的專用通訊頻道裡傳來了男孩略有些擔憂的詢問聲，「我跟阿福馬上過——」
「在韋恩莊園裡等我回來，別做任何多余的事。」身著蝙蝠戰衣的布魯斯·韋恩以絕對不容拒絕的語氣打斷了提姆·德雷克的話，「有需要的話，我會聯系你的。」單方面利落結束交談，蝙蝠俠運用自己的權限調查起了艾薇拉的有關訊息。
很尋常也很全面，或許不是那麼完美，但也正因如此，才符合一般人的情況。
蝙蝠洞內燈光不甚明亮，電腦屏幕發出的光亮與細碎的陰影一齊從男人臉上劃過，劃過他飽滿的額頭，灰藍色的眼眸以及單薄的雙唇。
布魯斯·韋恩面無表情的看著屏幕裡的資料，又意味不明的笑了下，之後，他輕車熟路的脫下身上的蝙蝠戰衣，開車回了韋恩莊園。
……
上午8點30分,哥譚西區，一間漂亮的獨棟小別墅內。
艾薇拉正和凱瑟琳同桌享用美味豐富的西式早點。
熱乎乎還散發著香氣的巧克力派，用糖漿以及奶油點綴的小松餅，中間夾有培根煎蛋的肉松三明治……煎蛋是半熟的，艾薇拉用刀子切開，澄透的蛋黃便一股腦往外湧，混合著切成一長片的培根還有鹹肉松，味蕾得到極大滿足。
「唔……好吃！」艾薇拉特別直率的豎起大拇指，「真的超好吃！」
「那就多吃點。」凱瑟琳把小蛋糕叉到她的盤子裡，「不用客氣，想吃多少吃多少！」
艾薇拉：「好的！」
因為阿卡姆瘋人院被炸毀的事故，凱瑟琳沒了參加暑期游學的心情，艾薇拉完全理解，所以她決定一個人去西西裡。
在哥譚度過又一個充實（充滿美食）的24小時後，艾薇拉獨自回到學校，做好最後的出行准備，乖巧等待旅行開始。
這次去意大利西西裡以及周邊城市進行暑期游學的老師學生一共有二十多人，艾薇拉秉持著「我不主動和其他人說話但是也不會故意無視別人」的准則，一路平安無事到了西西裡島。
抵達西西裡的當天晚上，艾薇拉接到史蒂夫打來的電話，說是蝙蝠俠需要她的幫助，黑發姑娘拿著手機看了眼跟她同房居住的另一名女生，干脆利落使了個障眼法。
七月盛夏，哥譚市的天氣卻是一如既往的不走尋常路，過早亮起的街燈讓整座城市提前入了夜，天空陰雲密布，暗沉沉的天幕上暈染開一團又一團愈發濃稠的黑色。
窗外的風景不斷後退，視野裡漸漸走近一片灰白的建築群，那些被鐵絲還有電網圍起的建築大樓越來越清晰，遠遠看去就是一座戒備森嚴的牢籠。
終於，車子抵達了黑門監獄門口，艾薇拉才剛剛彎腰下車，零散落下的小雨驀然變成了瓢潑大雨。詹姆斯·戈登繞去車後座拿了把黑傘，兩人同撐一把傘往裡走，艾薇拉偏頭看了他一眼，最後還是沒有「任性」的讓這場雨消失。
在詹姆斯·戈登以及兩名持槍警員的帶領下，艾薇拉平安抵達了關押小醜的那個小房間，房間裡除了安靜如雞的小醜，還有一身蝙蝠戰衣，渾身上下都寫著嚴肅深沉的蝙蝠俠。
蝙蝠俠讓戈登還有警員先離開，艾薇拉抬頭看他，他就直接說出了自己的請求，「我想讓你解除小醜身上的禁制。」
蝙蝠俠從來不是粗心的人，把不能動彈的小醜扛回黑門監獄時，他就默默做好了決定——
當個沒法說話的木頭小醜也沒什麼不好，事實上，再沒有比這更讓蝙蝠俠省心的方法了，可惜快樂總是短暫的，小醜再怎麼神經病再怎麼喜歡折磨人也不能磨滅他還是個人的事實，是人，就會有生理需求，比如上廁所。
蝙蝠俠抿緊一雙唇，思考該怎麼和艾薇拉解釋監獄獄警不想天天打掃小房間這件事，不過艾薇拉明顯不需要他的解釋，聽到蝙蝠俠的要求後也只是像征性的問了句，「所有嗎？」
蝙蝠俠可疑的沉默了兩秒，「……讓他能夠正常行動就好。」
艾薇拉懂了，艾薇拉輕輕打了個響指，坐在角落裡的小醜拼命往前一撲——臉朝地直接摔在了地上。
艾薇拉：「他看起來像是八百年沒吃東西了。」
蝙蝠俠：「……」這麼說也沒錯。
艾薇拉：「你看他的嘴巴，他絕對在罵你。」
蝙蝠俠：「……或許也有你。」
艾薇拉：「這有什麼，他又說不出話。」
蝙蝠俠：「……」
蝙蝠俠突然覺得艾薇拉的嘴損程度跟小醜也有的一拼了。
「我聽隊長說你正在參加西西裡的暑期游學？」雖然艾薇拉總有把話題越帶越偏的能力，跟她交流的這些英雄們也總可以及時的拉回話題，「你是瞬移回來的？」
艾薇拉：「是啊。」
蝙蝠俠看了眼地上的小醜，「你必須與目標面對面才能實施自己的能力？」
艾薇拉：「不是，我在其他地方也可以。」
蝙蝠俠：「那你為什麼要過來？」
女孩表情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是你讓我過來的嗎？」
蝙蝠俠：「……」
他有些頭疼的撫了撫額頭。
跟有「監控偷聽國家級運動員」「做計劃十級小能手」「挖坑話術超資深實踐者」等美譽的蝙蝠俠不同，艾薇拉一直都是干脆利落的直球選手，得知女孩可以無視距離空間實施自己的能力後，蝙蝠俠第一時間感知到的情緒本該是警惕還有懷疑，只是，艾薇拉的畫風實在過於與眾不同，跟強悍實力完全相反的是她近乎稚嫩的單純表達。
這不是一個心機深沉的異能者，她完全沒有隱藏自己的想法，直白得大膽，讓蝙蝠俠不由自主產生了一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因為他過於慎重了，因為他之前始終保持著放不下的懷疑。
明明……只要他問，女孩就一定會回答。
明明……復仇者聯盟的那些成員都很信任她，美國隊長也好，鋼鐵俠也好，這些人並不比他傻。
但他依舊持有懷疑。
他只相信自己的判斷。
並不知道蝙蝠俠經歷了多少頭腦風暴的艾薇拉做完「兼職任務」後就瞬移回了酒店，同房的另一個女生已經睡了，她拿出手機給美國隊長發了條消息，掀開被子上了床。
西西裡之旅的第一天，海島以絕對友善的態度歡迎著艾薇拉一行人的到來。
天空澄澈明淨，藍得好似迎風舒展的勿忘我，空氣裡都是陽光還有夏天的味道。
海灘邊聚集了不少游客，也有繪畫專業的學生趁著自由活動的時間背上畫板去海邊寫生。
海鷗鳴叫著掠過天際，潔白的浪花輕柔地拍打著岸邊的礁石，蔚藍的海水在日光的照耀下泛起粼粼光澤，天與海之間，大自然奏響了一首弘大且獨特的樂章。
午飯是在海邊的一家露天餐館裡解決的，吃完飯，艾薇拉他們又在領隊老師的帶領下去了好幾個當地不同的著名景點。
艾薇拉：這種游學旅行我建議每周都來一次，為期時間不少於七天。
就這樣，從日光正盛逛到暮色漸進，艾薇拉一行人乘車返回了酒店。
原本明亮的天空逐漸被絲絲橙紅色的光彩填滿，半紫半橘的色彩氤氳了西西裡的天空，像被打翻的顏料，又和諧的融為一體。
白天與夜晚的界限變得曖昧美好。
窗外風聲獵獵，帶著典型巴洛克風格的美景一一從視野中掠過，艾薇拉偏著腦袋看向窗外，表情在很短暫的一瞬裡有了微妙的變化。
她「感覺」到了不太一樣的東西。
就像一堆紅彤彤的蘋果裡混入了一大根綠油油的苦瓜，顯眼得讓她沒辦法忽略。
視野順勢張開，艾薇拉坐在快速行駛的出租車內，感知卻在很短的時間內准確無誤的定位了街邊一輛看似普通的黃色甲殼蟲轎車。
——存在生命活動的小轎車。
頓時被勾起興趣的艾薇拉沒有絲毫猶豫，瞬移到了甲殼蟲旁邊。
這是一輛無主的車子——艾薇拉知道，所以她直接拉開車門坐了進去，車子內部還算干淨，但也只是還算，與之相對的，甲殼蟲的外觀已經有些髒兮兮了，艾薇拉把車子開到附近的洗車行裡，財大氣粗的做了全車清洗，這一舉動明顯刷爆了某輛不明生命體的好感，艾薇拉開車返回酒店途中，小轎車就自發放起了好幾段旋律不同的甜蜜情歌。
「你叫什麼名字？」艾薇拉問。
「滋…滋滋……」轎車收音機發出斷斷續續的聲音，又趨於靜止，「我是Bee。」有個聲音這麼說，「晚上好，我最忠實的朋友。」這一次的聲音明顯跟最開始那句不同。
女孩兩手握著方向盤，重復道：「Bee？」
「是的，我在，我一直都在你身邊。」
這一次，聲音又不一樣了，聽起來還莫名有種電影台詞的感覺。
艾薇拉笑了笑，暫時沒說話，過了一小會兒，車內的收音機又開始放歌了。
「今天是陽光明媚的一天。」
「你是最耀眼的一道光焰。」
「當窗外寒風凜冽，我會供你取暖。」
「Bee，」艾薇拉神色慈愛的摸了摸收音機殼，「我不想聽這些，你給我放一首《小燕子》吧，要中文版的。」
下一秒，車內響起了熟悉的旋律。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來這裡，我問燕子你為啥來，燕子說，這裡的春天……」
「不對，」艾薇拉一秒變嚴肅，「我要聽的不是這個版本。」說著說著，她開始自己唱了起來，語氣也立馬變得活躍愉快，「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來這裡，我問燕子你為啥來，燕子說，要你寡，雨女無瓜，小盆友就應該有小盆友的亞子，好好毒樹，不要多寡閑事！」
大黃蜂：「………」
大黃蜂：「？？？？」
第13章 13
大黃蜂，艾薇拉從街邊拐回來的新型坐騎，車憨嘴甜，就是自帶的發聲器有點兒問題，說話總是斷斷續續又古裡古怪的，艾薇拉受不了這種委屈，順手就給它「修」好了。
大黃蜂不是地球生物，它的「根」不在地球，所以艾薇拉「看」不見大黃蜂來到地球之前的經歷，能夠掌握的所有信息都是大黃蜂主動告訴她的。
汽車人，霸天虎，火種源，賽博坦……還沒等艾薇拉從賽博坦這個熟悉的名字裡緩過神來，大黃蜂就以非常嚴肅的語氣說：「霸天虎的目的是要毀滅地球，在地球上重建新的家園。」
艾薇拉：「……」
出現了！對她心懷不軌的外星人！
事實上，大黃蜂雖然是汽車人裡比較傻白甜的那一類，但它並不蠢，更不會自己給自己挖坑，艾薇拉一上車就能發現它的不同，揮一揮手就能修好結構復雜故障許久的發聲器。
她很特別，且是本人並不介意展露的特別。
大黃蜂從艾薇拉的言行裡察覺到了一種類似霸天虎成員的「囂張」，當然，這種形容是褒義，在大黃蜂看來，女孩展露出的這種囂張等於實力很強也等於它可以尋求艾薇拉的幫助，與對方建立友好的合作關系。
知道自己已經成了外星人的攻擊目標後，艾薇拉並不慌張，不但不慌張，還很自在的看了兩場木偶戲。西西裡的木偶表演十分精彩，從布景到燈光再到服飾都是無可挑剔的完美，街頭巷尾也有不少售賣木偶娃娃的商店小鋪，造型各式，制作精美，比如身著盔甲的武士木偶，它們身上的衣服都由亮晶晶的金屬薄片點綴而成，搭配做工講究，色彩鮮艷的戰袍，更顯得威武華麗。
艾薇拉購買了兩套風格不同的木偶娃娃，打算作為伴手禮送給美國隊長他們，從西西裡離開後，來自麻省理工學院的游學隊伍又在意大利的其他周邊城市停留了幾天，為期十天的暑期游學結束後，艾薇拉回到明顯空曠了許多的校園裡，開始悄咪咪尋找汽車人還有霸天虎的蹤跡。
她沒把這件事告訴復仇者聯盟的成員們，大黃蜂還沒忍住表示了自己的疑惑，畢竟艾薇拉在平日裡也挺喜歡說起美國隊長還有鋼鐵俠等人。
「如果幫助別人僅僅是因為應該或者必須去做，而且因為這是正確的事情，那麼毫無疑問，這種人是真正的超級英雄。」艾薇拉復述了一遍她在網上看到的話，「用一件我自己就能輕松解決的事去麻煩他們，這是浪費資源，也是在耽誤他們去做更多他們想做的事，幫助他人，拯救他人——」說到這裡，女孩突然笑了下，「事實上，不該是他們保護我，我應該保護他們。」
說完最後這句話，艾薇拉發動自己的能力，帶著大黃蜂瞬移到了埃及中部一片廣袤無垠的大沙漠上。
碧藍的天空漂浮著幾朵流雲，明亮的陽光灑滿大地，微風送來干燥的熱意。
大黃蜂在落地的那一瞬就自覺變形成數米高的機器人，它用一只機械手托著小小的艾薇拉，還很貼心的幫她擋住了風沙。
「你很厲害，艾薇拉。」
黑發姑娘盤腿坐在大黃蜂的手掌心，表情驕傲的揚了揚下巴。
「你是人類嗎，艾薇拉。」
「不是。」她回答得直接，「大黃蜂，你的那些同伴還有霸天虎的成員會主動過來找我們嗎？」
「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我已經拿到火種源了。」艾薇拉舉起了手裡拿著的那枚古怪的正方體，「不然我們在推特上發條消息吧？順便再發個坐標？」
大黃蜂：「……」
大黃蜂：「？？？」
等等？我們不是一直在一起嗎？你什麼時候拿到的啊？？？
「就在剛剛，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要帶你過來？」艾薇拉從大黃蜂不停顫抖的掌心處感覺到了它的驚恐，「你們在地球，火種源也在地球，既然如此，就沒什麼能夠難倒我的。」艾薇拉拍了怕大黃蜂的右拇指，示意對方把她放下來，她走到沙漠附近的一處戈壁灘上，當著機器戰士的面憑空變出了一大頂帳篷，帳篷裡有沙發有電視，還有滿滿一桌子的美食，艾薇拉把火種源放到桌子上，又把盤子裡的葡式蛋撻挨個轉移到正方體上，然後美滋滋發了條推特——
【網購了一個挺有藝術性的正方體餐盤。】
視力很好圍觀全程的大黃蜂：「………………」
救命！它好像遇到了一個超級可怕的非人類！
不想挨個去找只想一網打盡的艾薇拉采取了普通人包括賽博坦人都理解不了的硬核方式，她相信自己放出的這個餌肯定可以引出很多條大魚，無奈大魚們的效率不太行，艾薇拉都快把放在火種源上的蛋撻吃完了也沒看見敵人的影子。
「建議你們跟九頭蛇學一學，他們絕對是我目前遇到過的最有行動力的組織。」
大黃蜂：「……」不想說話。
就這樣，一直等到夜幕降臨，帳篷裡的美食前後換了快三輪後，這個一眼望去毫無人煙的戈壁灘上終於迎來了新的客人。
有天上飛的，也有地上走的，艾薇拉撩開帳篷看了眼，打頭的是一輛她不清楚型號的坦克，履帶碾過戈壁沙漠，揚起的滾滾沙塵遮住了一部分視角。
「誒嘿，終於有——」
「是霸天虎！」
原本只是安靜停靠在帳篷邊的大黃蜂瞬間變形成高大的機器戰士，動作靈敏的衝了出去，艾薇拉也沒阻止，瞧見遠處的坦克跑車戰鬥機統統變成了跟大黃蜂非常相似的機械體後才輕車熟路的發動了自己的能力——
霸天虎的成員們還沒來得及放狠話就像多米諾骨牌那樣一個接一個倒了下去，大黃蜂的機械臉上出現了人性化的懵逼，又很快轉變成了更人性化的驚恐焦急。
「擎天柱！」
十多分鐘後，艾薇拉站在倒了一片機器戰士的戈壁灘上，面前站了六只比她高好幾倍的機器人。
她用火種源強迫霸天虎成員變回車形，給它們施加了禁身禁言，又用憑空變出來的帳篷把它們挨個罩了進去。
艾薇拉做這些事的時候，以擎天柱為首的汽車人都沒吭聲，就連最開始被誤傷脾氣最暴躁的橫炮也乖巧得像只小貓咪。
「霸天虎的成員應該不止這些吧？我的意思是——來到了地球的。」
「沒錯，它們的首領威震天還沒出現。」
擎天柱的聲音聽起來就很領袖範兒，沉穩又有磁性，語氣中甚至帶著人性化的和善。
「那我就在這裡等它過來，既然你都來了，它也一定會來。」這麼說著，艾薇拉突然把視線放到了大黃蜂身上，「果然沒對比就沒傷害，大黃蜂，你為什麼這麼矮？」
大·汽車人矮個擔當·身長僅五米·黃蜂：「……」
它當初就該從洗車行偷偷溜掉的。_(:з」∠)_
「你不是說火種源對你們非常重要嗎？用火種源能讓你長——」艾薇拉的話沒能說完，遠處突然出現了兩個小黑點，哪怕擎天柱它們剛剛已經見識到了艾薇拉有多厲害，察覺到敵人靠近的那一瞬間它們還是條件反射的擺出了准備戰鬥的姿勢。
怪只怪艾薇拉跟汽車人的相處時間還太短，她的人類形態也過於有欺騙性。
擎天柱它們動作默契的衝出去後，艾薇拉又重復了一遍「不出聲阻止然後揮揮手帶暈一片霸天虎」的騷操作，之後，仿佛現實版的葫蘆娃救爺爺，沙漠上倒下的霸天虎越來越多，憑空出現的大帳篷也越來越多了。
艾薇拉有理由相信霸天虎都是一群不太具備集體作戰意識的機器人，與此同時，它們又對自己的能力迷之自信，甚至敢一個人開著自己衝到大沙漠來。
「給你們一個友情提示，別再往前開了。」
又一次看見假裝跑車的霸天虎後，艾薇拉很有良心的提醒了一句，兩只狂派機器人隱隱察覺到不對，但它們在地球上隱藏至今還沒翻過車，得到指示後就急匆匆趕過來了，根本不知道艾薇拉是能用火種源盛蛋撻一揮手帶走一片賽博坦人的魔鬼，像征性的放了兩句狠話，自認不墮霸天虎的威名後就嗷嗷嗷地衝了過來——
然後姿態安詳的蹲進了隊友同款純色帳篷裡。
「這些車看起來真貴。」艾薇拉語氣感慨的說，「等我干完最後一票就把它們拉去車行裡賣了！」
全程被帶飛的汽車人：「…………」
已經被禁言的霸天虎：「…………」
小醜竟是我自己.JPG
「不對，還有坦克戰鬥機呢，得讓它們換個形態。」艾薇拉用手機搜索了幾款非常經典的跑車樣式，撩開旁邊的一間帳篷就要開始慘無人道的逼迫行為，這個時候，傳說中的霸天虎首領終於姍姍來遲，艾薇拉發現，就在威震天出現的那一刻，這些被關押在帳篷裡的霸天虎全都產生了非常激烈的情緒波動，可惜它們現在動不了更說不了話，整只機都快炸了。
出於某種不可明說（惡趣味）的心理，艾薇拉解除了其中一只霸天虎的禁言，下一秒，慷慨高昂且帶著明顯悲憤的聲音頓時響徹在了整個戈壁灘上——
「老大快跑！！！」
第14章 14
威震天一定是位很受愛戴的領袖。
它如此受愛戴就是因為它絕不會輕易放棄自己明顯踢到了鐵板的屬下。
——以上結論來自艾薇拉的親身調查。
在擎天柱的主動要求以及其余汽車人的友情科普下，艾薇拉放棄了用順手的騷操作，讓兩位不同派別結怨已久的第一領袖痛痛快快打了場架。
「說句真的，我還挺感動的。」艾薇拉語氣嘆息地咬了口小蛋糕，「沒想到一看就是反派的威震天居然這麼在乎它的下屬。」
汽車人：「……」
不，它只是想和擎天柱打架。：）
兩只身長十米的機器戰士在滿是風沙的戈壁灘上打得忘乎所以，並且毫無意外的引發了更劇烈的風暴，艾薇拉出於對威震天的敬佩（？），站在帳篷外圍觀了一小會兒，然後就干脆利落進了帳篷。
倒也不是因為無聊，就是外邊風沙太大，咬一口小蛋糕能進半嘴沙子，大沙漠裡的沙子顯然跟美味兩個字沾不上邊，艾薇拉稍微權衡了一下，覺得自己還是窩在帳篷裡比較好。
本來嘛，正常情況下，由擎天柱它們引發的大小風暴已經足以掀翻戈壁灘上的大部分帳篷了，但艾薇拉不想被風沙刮，她不想，帳篷就不會被掀翻。
要不是掐滅源頭的方法過於引人注目，艾薇拉都可以讓這片沙漠直接消失。
之後，也就是艾薇拉吃了三包薯片一袋果凍五包辣條外加兩塊黑森林蛋糕後，擎天柱跟威震天的一對一肉搏戰終於結束了，戈壁灘上的帳篷除了艾薇拉使用的那一頂，其余的基本都被波及，動彈不了的霸天虎成員或倒或翻在沙漠上，滑稽，無助，又可憐。
艾薇拉沒看到這場solo戰的最後結果，但她猜測多半是擎天柱贏了，因為關心下屬的威震天已經開始惱羞成怒的指責屁都放不出來的其他霸天虎。
「你們這群廢物！」
說不出話的霸天虎成員：「……」
不堪一擊.JPG
「我要收回剛剛的評價。」艾薇拉說，「真正關懷下屬的人絕對干不出遷怒這種事，威震天它崩人設了！」
汽車人：「……？？」
你為什麼還在關心這件事啊？？？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在艾薇拉這位行走的超強外掛加持下，汽車人一方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壓倒性勝利，艾薇拉覺得這屆外星人明顯不太行，霸天虎裡沒一個能打的，汽車人的戰鬥力也算不上很強，所以她決定自己藏好火種源，再把這些不能打的霸天虎拉去車行進行廢物利用。
然後被阻止了。
擎天柱顯然是個考慮周全很識時務的領導人，所以它能面不改色說出「火種源放在艾薇拉那裡確實更安全」這種話，不過鑒於艾薇拉談起霸天虎那些成員的時候都是一副豬養好了馬上可以宰的語氣，出於某種擎天柱不想細談的賽博坦人道主義精神，它還是出聲制止了艾薇拉的行為。
「我們可以聯系第七區的負責人。」擎天柱說，「他們知道變形金剛的存在，也能找到囚禁霸天虎成員的地點。」
「那他們會給我錢嗎？」艾薇拉問。
「……應該不會。」擎天柱可疑的沉默了兩秒，「你很缺錢嗎？艾薇拉。」
「也不是，按照人類的習慣來說，這叫有便宜不占是傻子。」
擎天柱：「……」
其余汽車人：「……」
「算了算了，反正我也沒損失。」艾薇拉有些吃力的揚起腦袋，「我可以把這些霸天虎交給你，但是大黃蜂以後必須跟在我身邊。」
她從馬路邊拐回來的小黃車車憨嘴甜，發聲器被修好後也會時不時朗讀一下優美的電影台詞或是播放好聽的抒情歌給她聽，艾薇拉挺喜歡它，暫時不准備放走它。
「那是當然，大黃蜂會留在你身邊保……陪著你。」及時意識到艾薇拉並不需要機器戰士保護的擎天柱順勢改變了說辭，「如果你有任何需要，隨時呼叫我們。」
火種源在艾薇拉身上，四舍五入就等於她是火種源，艾薇拉實力強悍是一方面，它們必須自覺擔起守護火種源的責任就是另一方面了。
包含大黃蜂在內，這次趕到了大沙漠的汽車人成員一共有六名，按照擎天柱的說法，它們還有一些聯系不上的伙伴，等到第七區的負責人抵達後，擎天柱它們也會繼續尋找遺落在地球各處失去音訊的汽車人。
艾薇拉覺得「遺落」這個詞運用得非常靈性，但她並不准備幫擎天柱開第二次外掛，賽博坦人對她造不成威脅，她也才剛剛結束了一場名為危機實為虐菜的沉浸式VR游戲。人不能太懶，懶久了容易廢掉，機器人也是一樣的道理，所以她絕對不會剝奪擎天柱它們進行艱難探索的機會。
有付出才有成長，艾薇拉相信，智慧的擎天柱一定可以找到遺落在地球上的所有汽車人！
帶著乖巧的大黃蜂溜回學校後，艾薇拉點進推特，選擇性的回復了一些留言，人太強就很容易感到寂寞，球也一樣，去校內食堂打包了好幾份美食後，艾薇拉開始無所事事的玩手機，玩著玩著，她又突然想起了遠在哥譚的小醜，考慮到這位仁兄獨一無二的搞事能力，艾薇拉覺得自己很有必要關注一下，免得對方興致一上來又把黑門監獄炸了。
艾薇拉想的很好，她也完全沒有高估小醜，只是被禁言的小醜實在承受了太多他這個水平不應該承受的委屈——艾薇拉把視野放到黑門監獄後就有些驚訝的發現小醜居然學會了手語！
從某種程度上說，小醜完全無愧於身殘志堅的典範，只是沒辦法運用話語術的他搞事水平呈現斷崖式跌落，更要命的是，他會手語，其他犯人不會啊，艾薇拉關注起小醜的這個時間點，恰好是他痛定思痛，開始想方設法越獄教其他人學手語的階段。
艾薇拉：「…………」
一時不知是小醜可憐還是其他被迫學手語的囚犯可憐。
不對，監獄獄警好像也挺可憐……畢竟他們每次如臨大敵尋找越獄的小醜時對方都只是在其他囚房兢兢業業教別人手語……
艾薇拉：良心怎麼會那麼痛.JPG
瞅瞅小醜現在在干嘛，是不是偷偷憋著壞本來就是艾薇拉心血來潮的想法，現在，知道對方過得不好……不對，是知道對方暫時沒機會搞事了，艾薇拉便將視野換到了凱瑟琳那邊。
好姐妹的父母始終不願意搬離哥譚，艾薇拉就稍稍費了點心思，確保這對夫婦時刻安全。
現在這個點，哥譚早已經進入危險的黑夜，路旁的行道樹在風中颯颯作響，燈光下搖晃的枝葉將破碎的影子打在路人腳下，身著蝙蝠戰衣的黑暗騎士站在高高的屋檐上，面前立了一道曲線妖嬈的影子。
察覺自己好像誤入了言情片場的艾薇拉抬高一只手，像征性的捂了捂眼睛——能從指頭縫看見眼球的那種。
她「看」到貓女邁著輕盈又不失曼妙的步伐，誘惑般的靠近了蝙蝠俠。
「哇塞，有點刺——嗯？？」
視野裡，戴著面罩的蝙蝠俠毫不猶豫推開了對方，動作之利落，姿態之排斥，完全擔得起鈦合金直男這一榮譽稱號。
曾在咖啡店外看見布魯斯·韋恩與女伴調情的艾薇拉：？怎麼回事？這麼辣的姑娘都不喜歡，哥譚首富變成蝙蝠俠後就沒有世俗的欲望了嗎？？
艾薇拉很失望，這種感覺類似於你辛辛苦苦攢了一個月的錢，去音響店裡買了號稱絕對能讓顧客百分百滿意的激情動作片，滿懷期待在電腦裡播放後才發現所謂的動作片只是清湯寡水的瑜伽教學片，別說是讓人血脈賁張的大尺度畫面了，瑜伽老師穿的瑜伽服都是長袖長褲！
艾薇拉：就這？就這？
黑發女孩罵罵咧咧的收回了視野，決定再也不要相信凱瑟琳給她科普的《布魯斯·韋恩與999位女郎的絕美愛情故事》了。
現在這個時代，好姐妹之間想要建立真正的信任感實在很難。
突然醒悟的艾薇拉化悲傷為食欲，一口氣吃掉了宿舍裡屯下的大部分零食，吃完零食，再次感到空虛寂寞冷的艾薇拉把視野放到整個紐約市，發現需要她幫助的人類後就順手釋放了一下自己的能力，正因如此，紐約市民度過了一個絕對祥和絕對平安的夜晚，大到持槍行凶，小到搶劫錢包……沒有一件壞事或是可能變壞的事情真正發生。
這所星球的絕對主宰想要這樣一個夜晚，於是這樣的夜晚出現了。
時針剛剛劃過零點，紐約郊外復仇者大廈，托尼·斯塔克停下手中的研究，走去旁邊的咖啡機那接了一大杯冰咖啡。
他拿起手機，點進推特，恰好看見艾薇拉剛剛發出的新動態，配圖是一桌子已經吃完的零食，文案也很直接，完全符合她表現在外的吃貨形像——
【如果不能零點的時候吃，零食又為什麼叫做「零食」呢？】
鋼鐵俠略一挑眉，順手評論了一句——
【零食就是你攝入量必須為零的食物。】
沒過一會兒，動態下面又有了新評論，留言人是美國隊長——
【這個牌子的巧克力我也吃過，味道確實不錯。】
艾薇拉立馬回復了他：【我這裡還有很多，你要嗎？】
美國隊長：【不了，謝謝。】
之後，動態評論區重新歸於平靜，被艾薇拉無視了的鋼鐵俠低頭抿了口咖啡，拿起手機給美國隊長發了條消息。
——你現在是不是在跟艾薇拉聊天？
對面回的很快。
——老冰棍：嗯，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覺得那孩子很快要來給你送巧克力了。
鋼鐵俠的這句話剛發出去，待在臥室裡的美國隊長就在意外又不是非常意外的狀態下看到了憑空出現的艾薇拉，女孩手裡還提了一袋子巧克力。
只是送「快遞」的艾薇拉沒在房間裡停留很久，然後，理所當然的，等到第二天早上，整個復仇者基地都知道艾薇拉千裡奔波，夜襲（？）了美國隊長的臥房。
剛剛睡醒就得知這一重磅消息的黑寡婦：「……」
現在的小女生作風真狂野。
第15章 15
暑假生活總是悠閑又愉快的。
放假期間，艾薇拉時不時就會去哥譚找凱瑟琳玩，還應X教授的邀請去了一趟澤維爾少年學校，她認識了琴·葛蕾，認識了斯科特·薩默斯，也認識了緋紅女巫的雙胞胎哥哥，外號快銀的皮特羅·馬克西莫夫。
因為艾薇拉可以隨心所欲的瞬移，快銀還興致勃勃地和她比試了一番速度，最後當然是輸了，三人小分隊和她也因此建立了不錯的友誼。
皮特羅性格跳脫，腦袋上經常戴著一架護目鏡，艾薇拉最開始其實不太能把這個喜好惡作劇，整天笑嘻嘻的男生跟「旺達哥哥」這一身份聯系起來，後來，她才知道，自己犯了人類經常會犯的先入為主的錯誤，緋紅女巫並不像艾薇拉以為的那樣屬於嚴肅又不愛笑的性格，得知哥哥在比拼速度這一拿手領域輸給艾薇拉後，她還主動發來了消息，語氣真誠的誇獎了艾薇拉。
「你怎麼會這麼想？雖然旺達比起剛加入復聯的時候已經成熟了很多，但她有時候也挺孩子氣的。」
昨天晚上剛下了一場小雨，公園裡醞釀著清新濕潤的氣息，艾薇拉捧著一杯咖啡坐在路邊的休息椅上，身側是比她高出一截的美國隊長。
「也許是因為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一直沒笑。」艾薇拉回憶著她與緋紅女巫的初次相見，「表情特別嚴肅，全程也沒說幾句話。」
史蒂夫嗯了一聲，「那個時候，她跟幻視剛剛回來。」
艾薇拉：「在那之前發生了什麼嗎？」
「……旺達的父親是萬磁王，一位對人類抱有極深惡意的變種人。」史蒂夫看著不遠處的花壇，眉宇間籠上一層淡淡的憂郁，「他在三年前策劃實施了一場非常惡劣的恐怖襲擊活動，旺達對此非常愧疚，她已經盡力做了所有她能做的，只是那種罪惡感一直如影隨形，所以她選擇離開。」
艾薇拉沒說話。
史蒂夫：「那不是她的錯——我們都知道，幸好，她身邊還有幻視。」
「嗯……」艾薇拉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這麼難過呢？」
身側之人朝她投去了疑惑的眼神。
艾薇拉：「你也在愧疚，說起當初發生的這件事時，你也很自責，好像這件事是你的責任，好像你曾不止一次遇到類似的事。」
「我只是……討厭戰爭。」空氣裡都是青草還有泥土的氣息，有雲團從他們頭頂飄過，陽光在男人臉上彙聚又消散，而他遺留在空氣中的尾音也像是化成了風，輕輕拂過艾薇拉耳邊。
「——任何形式的戰爭。」
因戰爭而生的人討厭戰爭。
因戰爭獲得榮譽的人討厭戰爭。
艾薇拉抬頭看他，認真看著他，那雙漂亮的湛藍色眼眸回望過來，寧靜深邃，像夜色中閃爍的耀眼星光，更像迷霧中的燈塔，指引人前行的方向。
不，不是那樣的人，艾薇拉默默想。
不是戰爭創造了他。
他自硝煙炮火中來，他因光明自由而生。
午後的公園，和煦的日光照在臉上，懶洋洋的，像是剛從一場舒適的午睡中醒來。艾薇拉兩只手撐在椅子上，鼻子微妙的動了動，臉上浮現出放松的笑。
「是雪跟松木的香氣。」
史蒂夫：「什麼？」
艾薇拉：「你身上的味道，很好聞。」
穿著日常服的美國隊長下意識抬起自己的胳膊聞了聞。
「不是香水，你自己也聞不到。」艾薇拉語氣小驕傲的說，「只有我才能聞見。」
正直的美國隊長一時不知該做出怎樣的反應。
「萬磁王現在在哪？」艾薇拉突然問。
「嗯？」史蒂夫·羅傑斯明顯沒反應過來。
「不是你說的嗎，萬磁王不喜歡人類，他在三年前謀劃了一場恐怖襲擊，旺達——還有你，你們都不希望發生這種事，既然如此，從源頭解決問題不就好了？」
這一次，美國隊長很快get到了艾薇拉的意思，「那次襲擊後，萬磁王被關押到了華盛頓一座專門為他設計的監獄裡，兩個月後，監獄被毀，萬磁王逃了出去，至今都沒出現。」
「我可以找到他。」艾薇拉聳聳肩道，「很輕松的。」
出於一種莫名湧現出的奇怪感覺，史蒂夫試探道：「找到之後你准備怎麼做？」
「讓他變回普通人？」艾薇拉回憶了一下有關變種人的情報，「他們都是因為天生的基因突變才會這樣，如果基因沒問題——」
「艾薇拉。」史蒂夫語氣嚴肅的打斷了她，「基因是每個人都會有的東西。」
女孩不太明白的眨了眨眼，「所以？」
史蒂夫：「……我不知道你還有修改基因的能力。」
修改基因，多麼驚悚的一個詞。
艾薇拉：「我很厲害的，我之前就說過啊。」
人類生活在這片土地，這座星球，而在距今無比漫長的最初時刻，這座美麗的藍白星上根本不存在生命。
人們在此誕生，繁衍，他們不斷學習，進化，創造，也在不斷索取。有人說，我們必須感謝地球母親，必須用心守護我們的家園，也有人強調人類與地球是相互依存和諧共生的關系。
——可艾薇拉不這麼想。
她不依靠人類，也不需要人類，她給予了這些人很多東西，也隨時可以改變拿回。
她只是沒有那麼去做。
從中央公園離開後，艾薇拉跟著美國隊長去了街邊的一家便利店，他們沒有繼續剛剛的話題，更准確點說，是美國隊長有意阻止話題繼續深入下去。艾薇拉吃了飯團，吃了三明治，還一口氣吃了三盒冰淇淋——史蒂夫沒有阻止。
因為這很正常，對於艾薇拉來說很正常。
艾薇拉有時會用慈愛慈祥一類的詞去形容史蒂夫·羅傑斯，對方給她的感覺也確實很像電視劇裡演的那種溫柔體貼的長輩。
但是他的體貼並不過分，不會給艾薇拉一種高高在上自以為是的感覺，這種關心是真誠的，輕盈的，讓人如沐春風的。
艾薇拉和他分享自己的生活，學業，休閑，她遇到的人，經歷的事，對方從來不會說你應該怎樣做或者必須做什麼，更不會說你不要做什麼，哪怕艾薇拉提到的只是日常生活裡非常普通甚至不值一提的小事，男人也會耐心聆聽，如果艾薇拉需要，他便會認真給出自己的建議。
因此，有的時候，越來越多的時候，艾薇拉不再說起慈愛慈祥一類的詞，不是長輩，是可靠的大哥哥，而她是被寵愛關心著的小朋友。
被寵愛的小朋友——凱瑟琳仿佛開玩笑似給出的評價。
而她很喜歡。
下午三四點，便利店裡客人不算多，兩人坐在靠窗的用餐區，艾薇拉的嘴巴一直沒停。就在她輕車熟路的撕開又一包薯片時，史蒂夫接到復仇者基地打來的電話，布魯克林區出現了一位疑似是變種人的暴力分子，警察根本不是對手，解決對方的任務就順勢移到了復仇者這邊。
美國隊長回復仇者大廈拿上了自己的盾牌，又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事發現場，有艾薇拉這位行走的超級加速器在，全過程都沒超過五分鐘。
著急救人的美國隊長沒有換上他那套標志性制服，不過他的實際戰鬥力也並不會因為沒穿制服削弱多少。艾薇拉注意到，就在對方出現在暴力分子面前的那一刻，人群的騷亂瞬間平息了，舉著手.槍如臨大敵的警察們也明顯放松了下來。
他還什麼都沒做，他只是安靜站在那，就能給人莫大的力量。
「美國隊長？」疑似變種人的暴力分子顯然也認出了他，男人嘴裡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哼聲，他張開雙手，做出迎接攻擊的姿勢，「來吧，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厲害。」
持槍警察開始很有經驗的疏散周圍的群眾，艾薇拉安靜站在街角，沒有加入不遠處的戰鬥。
「我還以為你會去幫他。」穿著戰衣的鋼鐵俠穩穩落到她身邊，語氣非常輕松。
「史蒂夫可以解決，那個人不是他的對手。」
托尼·斯塔克注意到了艾薇拉稱呼的變化，笑著摸了摸下巴，「你說得對。」他抬頭看向不遠處，肯定道：「隊長很快就能結束這場戰鬥。」
十分鐘後，這場美國隊長與變種人的solo戰以前者一盾牌敲暈了後者作為結束，鋼鐵俠提溜起男人的領子，直接就把對方扔進了警車裡。
「不回復仇者大廈嗎？」艾薇拉有些奇怪的問，「這件事是你們解決的，那些警察更打不過他。」
「你說得對。」本來想讓警員開車把男人運回復聯基地的鋼鐵俠很會順杆爬，「要不你幫忙快遞一下？」
艾薇拉沒有拒絕。
一行人瞬移回復仇者大樓後，美國隊長還有鋼鐵俠他們直接帶著昏迷不醒的男人去了審訊室，在這期間，X教授也主動打來了電話。艾薇拉特別自然的走去客廳那享受美味的小零食，同樣待在客廳裡的還有不參與審訊的緋紅女巫與幻視。
艾薇拉動了動鼻子，沒有聞見傳說中的情侶牌酸臭味，旺達身上還是她最開始聞見的那種清甜的氣味，幻視沒味道，因為他不是真正的人類。
客廳電視正在播放不久前發生的疑似變種人襲擊普通市民的事件，三個人面對面坐在沙發上，艾薇拉把她覺得最好吃的巧克力分給旺達，紅發姑娘笑了笑，跟她聊起了現在還在韋斯切斯特的哥哥。
「皮特羅前幾天給我發了消息，你們鬧矛盾了？」
「沒有吧？」艾薇拉不是很確定的說，「總不能因為我說了句大實話他就生氣到現在吧？」
旺達：「什麼大實話？」
艾薇拉：「我們當時玩了個游戲，一個人要針對另一個人說出符合事實的評價，當事人不能反駁，只能承認，不承認就輸了。」
「嗯……」旺達隱隱感覺到了什麼，「所以你說的是……？」
艾薇拉：「就算你比旺達早出生12分鐘也不能改變你妹妹有另一半而你沒有的事實，並且這個事實的持續時間有可能是一輩子。」
旺達：「……」
這也太狠了。
第16章 16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所以暑假結束得很快。
凱瑟琳拉著一行李箱的衣服零食回學校時，艾薇拉正對著那張新鮮出爐的新學期課表嗷嗷哀叫。
雖然她可以不動聲色又光明正大的逃課，但這並不影響她因為繁重的課程難過，因為她有一顆薛定諤的良心，時不時就會突然上線譴責她一下。
凱瑟琳：「我給你帶了很多零食，還有我媽親手做的小蛋糕，她知道你喜歡。」
艾薇拉：「良心是我心裡一個三角形的東西，我沒有做壞事，它便靜靜不動，如果我干了壞事，它便轉動起來，每個角都把我刺痛，如果我一直干壞事，每一個角都磨平了，就不會再覺得痛。」
凱瑟琳：「……？？」
艾薇拉：「由此可知，遏止我因為逃課產生愧疚的最好辦法就是一直逃課。」
凱瑟琳：「……？？」等等？你經常逃課嗎？？？
艾薇拉：「偉大的哲學家阿貝爾·加繆說過，不上課也沒關系，他說的對。」
凱瑟琳：「……」
完了，一個暑假回來，好姐妹徹底瘋了。
總之，因為新學期那張密密麻麻的課表，艾薇拉展現出了非同一般的超低承受力——她壓根沒有掙扎的想法。
然後，艾薇拉也確如一開始計劃的那樣，開始不動聲色又光明正大的逃課，就這麼逃了一周，艾薇拉放棄了，雖然她一直都覺得高興最重要，無奈心裡那顆薛定諤的良心太堅強，磨了一周也沒給它磨沒。
艾薇拉：「偉大的哲學家阿貝爾·加繆說過，上課很重要，我覺得他說的對。」
並不知道好姐妹利用障眼法逃了一周課的凱瑟琳：「……嗯，你高興就好。」
這學期，艾薇拉要上一門叫做《宗教人類學》的課，這門課是她們專業的必修課，也是難度很高掛科率同樣高的課，原因無他，授課老師的催眠能力實在太強了，偏偏他對自己的這一天賦不夠了解，看見學生神色疲憊眼皮也開始打架後就會很不爽的點人起來回答問題，同時瘋狂扣課堂分。
「馬丁內茲就是MIT的斯內普教授，不，他比斯內普更過分，畢竟斯內普只喜歡扣格蘭芬多的分，而馬丁內茲就是哲學院的老師。」
愛德華·馬丁內茲實在是位不夠友善的老師，每次下課後，艾薇拉都能聽見周圍同學的類似抱怨。
「是啊，也許對他而言我們都是被分到了斯萊特林的波特吧。」
「去斯萊特林的波特？這個形容真是太貼切了。」午餐時刻，艾薇拉跟凱瑟琳一起來到校內食堂，愛德華·馬丁內茲的難搞程度其他學院也略有耳聞，再加上艾薇拉的主動分享，凱瑟琳也不由自主產生了一種與哲學生們同病相憐的感覺，「幸好物理學院沒有像馬丁內茲這樣的老師，你知道的，他身上確實存在一些問題。」
艾薇拉：「或許他自己根本沒有意識到。」
「又或許他是故意無視了這一點。」凱瑟琳撕開番茄醬的包裝，把番茄醬一股腦擠到了盤子裡，「MIT裡的老師也並不都是優秀的，我的意思是——讓學生真心認可的優秀。」
艾薇拉聳聳肩，沒說話。
吃了午飯，兩人結伴往外走，凱瑟琳看了眼手機裡的消息，中途拐道去了體育館，「你先回去吧，我去找埃裡克。」
艾薇拉反應了兩秒。
哦，那個因為倉鼠哭暈在宿舍的人。
「你們在交往嗎？」
「沒有。」凱瑟琳笑了笑，「不過快了。」
艾薇拉點點頭，一臉若有所思的回了宿舍。
她下午沒課，凱瑟琳下午也沒課，兩人本來約好一起窩床上看恐怖片，只是艾薇拉現在也有點拿不准對方什麼時候回來了。
「小艾？」大概半小時後，凱瑟琳提著一個小袋子回了宿舍，她看到艾薇拉抱著枕頭坐在沙發上，一副遭遇了人生重大難題的嚴肅模樣，「怎麼了？你在想什麼？」
「……love。」艾薇拉抱著枕頭看向她，「我在想……一個人為什麼會喜歡另一個人？」
凱瑟琳放下手提袋，忍俊不禁的摸了摸她的腦袋，「那你想出答案了嗎？」
艾薇拉：「阿蘭娜說喜歡就是舍不得，盧卡斯說人類的喜歡很容易消失，史蒂夫說一個人如果真的喜歡另一個人，他就不會做任何傷害對方的事，還有人說喜歡這種情感是多巴胺大量分泌的結果，它可以向大腦傳遞興奮的信號。」
凱瑟琳茫然了兩秒，主要是艾薇拉剛剛說的這句話裡信息量還挺多的。
「阿蘭娜跟盧卡斯是誰？」
「很重要的朋友。」艾薇拉一開口就是很重要，「我們以前一起去過很多地方。」
凱瑟琳嗯了一聲，沒有繼續問下去，「那你跟隊長……」她後知後覺的發現了艾薇拉在稱呼上的變化，「史蒂夫啊哈？」
艾薇拉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她。
「沒事，就是想問問你對這句話的看法。」棕發姑娘從善如流的換了個說法，「你覺得他說得對嗎？」
艾薇拉點點頭，又搖搖頭，「只是不是所有人都會去做正確的事。」
「你說得對。」凱瑟琳完全明白她想表達什麼，「這就是哲學生的覺悟嗎，隨便一句話都那麼有道理。」
「可是最重要的問題依舊沒解決。」艾薇拉煞有其事的說，「我還是不明白一個人為什麼會喜歡另一個人，這個問題本來就是無解的嗎？」
「或許？又或者是因為正確答案實在太多了——你在干什麼？」
「給斯塔克先生發消息，他在這方面應該很有經驗。」
「我開始疑惑自己在艾薇拉心中的形像了。」紐約郊外，復仇者大廈，托尼·斯塔克放下剛剛發出新消息的手機，匪夷所思地看著客廳裡的其他同伴，「她居然問我我以前的那些女朋友為什麼會喜歡我？」
「女朋友？」站在吧台邊的娜塔莎意味不明的笑了下，「女伴或許更恰當。」
「whatever。」鋼鐵俠並不在乎的聳了聳肩，「你們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這個問題的重點在於——我很難獲得別人的喜歡嗎？這不是輕而易舉就能實現的事？」
「噢，也許在艾薇拉心中你就是這麼一個不討喜的人。」娜塔莎說。
「不可能，艾薇拉很喜歡我——」他可疑的頓了兩秒，「嗯……或許要比隊長少那麼一點點。」
突然被cue的美國隊長端著咖啡杯看了他一眼。
托尼：「……總而言之，艾薇拉在感情這一方面明顯缺乏經驗，而她知道我是能提供幫助的人。」
旺達：「艾薇拉有喜歡的人了？」
托尼：「maybe，隊長你覺得呢？」
再次被cue的美國隊長表情無奈的放下了咖啡杯，「我不知道，她沒和我說過這種事——也沒找我咨詢過感情問題。」
「哦那是當然。」站在酒櫃前的托尼·斯塔克隱晦的翻了個白眼，「她不可能問你這種事。」
史蒂夫：「為什麼？」
托尼：「因為她會害羞。」
史蒂夫：「……？」
「我不這麼覺得。」一身黑衣的娜塔莎從托尼手中拿過了那杯剛倒好的酒，臉上勾起利落的笑。
「是嗎？那我們打個賭？」
「可以。」兩人在美國隊長明顯帶著疑惑的眼神中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笑。
「有一點我必須要說明——我不認為我會輸。」
「好巧，我也是。」
史蒂夫：「……？？」
總覺得兩位同伴談論的話題跟他脫不開關系……
「斯塔克先生說喜歡不需要理由，有人喜歡他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時間一點一點流逝，燈光明亮的房間裡，艾薇拉幾乎是把所有計劃用來看恐怖片的時間花在思考喜歡這一無比抽像的哲學問題上，「斯塔克先生的答案跟其他人都不一樣，你說得對，也許這個問題的正確答案就是有很多種。」
「如果你那麼想弄懂這個問題，不如親身實踐一下。」抱著電腦坐在另一邊的凱瑟琳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建議道。
「不，我暫時沒有這種想法。」艾薇拉說，「以後要是有的話，我會嘗試的。」
就這樣，艾薇拉在學校裡度過了再平靜不過的一個月，每天基本就是教室食堂宿舍三點一線，復仇者聯盟那邊也沒遇到什麼重大又棘手的案件，復聯長期失蹤人口雷神索爾還在這期間來地球溜達了一圈，據說是為了看望因異地戀鬧脾氣的人類女友。
這天下午，為了犒勞勤奮學習的自己，艾薇拉背著包開啟了奇妙的倫敦一日游，說奇妙，主要還是因為她剛瞬移過去就被迫卷入了一場法師大戰，法師打架極注重美感，做出的手勢，披風還有衣角在半空中揚起的弧度都寫滿了高逼格三個字，艾薇拉面無表情的被邪惡法師劫持在天台，正對面站了位穿著紅披風面容嚴肅的胡子男。
艾薇拉：雖然但是……你們法師打架跟我這位碰巧路過的游客又有什麼關系呢？
艾薇拉：我只是個弱小可憐又平平無奇的女孩啊。
「放開她，卡西利亞斯。」奇異博士的身子微微緊繃著，警告的眼神注視著身著法師服的邪惡法師，「她只是個普通人。」
卡西利亞斯微微一笑，卡西利亞斯伸出一只手，用力把艾薇拉往天台下一推——
沒推動。
天台上的氛圍有一瞬凝滯，邪惡法師低頭看了眼原地不動的艾薇拉，黑發姑娘便回了他一個無辜又純良的笑。
卡西利亞斯：「……」
他不信邪的又試了一次。
然後差點平地摔倒。
「唉……」艾薇拉拽著背包帶，真心實意的嘆了口氣，她看了看周圍的邪惡法師，慢吞吞的坐了下去，屁股與天台地面接觸的那一瞬，原本完好光滑的一大片空地頓時裂開了好幾道讓人膽戰心驚的裂縫。
她一屁股就把地面坐裂了！
奇異博士：「…………」
奇異博士：「？？？？」
第17章 17
艾薇拉自認是只善良且愛護公物的球，所以她有意克制了自己，沒讓整棟樓都被她坐塌。
盡管如此，原先呈包圍圈站在她周圍的那些邪惡法師還是下意識後退了兩步。
「唉……」艾薇拉開始戰術性嘆氣，「我只是個平平無奇的過路人啊。」
剛剛才說艾薇拉是普通人的奇異博士：「……」
詭異的有了一種被打臉的感覺。
不管怎麼說，真正的普通人都不可能一屁股坐裂地面，卡西利亞斯並不頭鐵，發現自己沒辦法利用艾薇拉牽制奇異博士後就毫不猶豫選擇開溜，開溜前還很苟的往天台上扔了個黑暗魔法，紅披風博士動作靈巧的避開，而後很有經驗的追上了他們，不過短短幾分鐘，天台上就只剩下背著背包的艾薇拉了。
黑發姑娘拍著褲子站起來，隨意揮揮小手，天台地面便一秒恢復成最開始的模樣。剛剛經歷的這場變故對她來說只是一件沒必要在意的小事，艾薇拉很快就把奇異博士還有那些頂著黑化妝的邪惡法師拋到腦後，美滋滋拐進了街邊一家人氣挺旺的冰淇淋店裡。
二十分鐘後，艾薇拉握著賣相很好的雙球冰淇淋走到大馬路邊，她沒有規劃具體的游玩路線，只是隨心情走著，從路的這頭走到那頭，從一條商業街走到另一條商業街，堪稱當代刷步數小能手。
當然，在這個過程中她手裡也永遠拿著不重樣的美食。
「小偷！help！」
咬著熱狗經過一條人流量很大的十字路口時，艾薇拉突然聽到了馬路對面傳來的尖叫聲，穿著皮夾克的搶劫犯拽著搶來的挎包很快跑遠，艾薇拉抬起眼皮看了眼，立馬追了上去。
「然後你就進警局了？」
「別說了，我以後再也不想當善良的過路人了。」
平安回到學校後，艾薇拉跟好姐妹凱瑟琳分（抱）享（怨）了自己平白無故背鍋的悲慘經歷，語氣裡滿滿都是委屈，「我都說了，我是在跑步鍛煉身體啊！」
凱瑟琳：「噢親愛的，我們都知道你是在追那個小偷。」
「……可我不知道他有心髒病。」艾薇拉幽幽道：「心髒不好還去搶劫，他是怕自己死的不夠快嗎？？」
凱瑟琳：「不，我覺得他是沒想到會遇到你這麼能跑的。」
艾薇拉：「……」
感覺有受到冒犯。
黑發姑娘氣呼呼的坐回沙發上，然後氣呼呼的開了包薯片。
「好啦，別生氣啦。」凱瑟琳笑著摸摸她的頭，「再和我說說其他比較好玩的事，嗯？」
艾薇拉：「……我在倫敦遇到了一個穿著紅披風的男人。」
「紅披風？」凱瑟琳有些意外的揚了揚眉，「你是說超人？」
艾薇拉：「如果超人喜歡穿皺巴巴的藍色長袍，喜歡在脖子上戴綠油油的項鏈，還喜歡用獨特的豹紋腰帶，那應該就是他了吧。」
凱瑟琳：「……？？」
「好吧。」她妥協般的笑了笑，「我確定超人不會有這麼獨特的審美，雖然他那身制服——你懂的。」
艾薇拉笑著點點頭，「史蒂夫跟斯塔克先生的戰衣是最好看的。」
凱瑟琳：「我投蝙蝠俠一票，雖然我沒見過他。」
「我還以為你會選羅賓。」艾薇拉回想了一下自己在蝙蝠洞看到的羅賓制服，語氣莫名感慨了起來，「紅彤彤的，多喜慶啊。」
「阿嚏！」哥譚西區，韋恩莊園內，提姆·德雷克打著噴嚏從椅子上站起來，莊園大廳燈火通明，電視機裡正在播放常規的新聞節目，他端著咖啡杯走出來的時候又是一個噴嚏，引得沙發還有茶幾邊的那兩個人同時側目。
「提姆少爺？身體不舒服嗎？」面容和藹的管家阿福率先關心道。
「不，我想不是。」提姆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子，他把已經見底的咖啡杯放到茶幾上，彎腰的同時，布魯斯·韋恩手裡拿著的那疊紙質情報也就此引入眼簾，「你已經想好怎麼解決企鵝人了嗎？B？」
「不是解決，是控制。」布魯斯·韋恩淡淡道。
企鵝人，本名奧斯瓦爾德·科波特，出生於哥譚四大家族之一的科波特家族，財力雄厚，勢力龐大，手下掌握著哥譚的大部分非法產業。企鵝人性格狡猾，詭計多端，哪怕大部分人都知道他在做什麼，也很難找到能將他定罪的證據，他追求權勢金錢，不喜毫無目的的破壞或是殺人，他以這樣一種囂張也低調的姿態生活在哥譚，就連黑暗騎士蝙蝠俠都沒辦法把他抓進黑門監獄或者阿卡姆。
「我應該感謝那個叫做艾薇拉的女孩。」布魯斯·韋恩表情平淡的收起了桌子上的資料，「小醜最近很安分，沒有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搗亂，我才有更多時間去搜集企鵝人的犯罪證據。」
聽到這句話，提姆下意識看向了旁邊的老管家，臉上控制不住的露出了一點驚訝的表情。
感謝？這可不像蝙蝠俠會做的事，哪怕他心裡真的這麼想，也絕對不會輕易說出口，可是聽他剛剛的語氣又確實挺正常的，不像是話裡有話啊……
深知自家老蝙蝠有多難搞的提姆無可避免陷入了糾結中，布魯斯·韋恩並不關心他怎麼想，拿著那疊情報回到了二樓書房。
「要來點小甜餅嗎？」阿福問。
「當然，謝謝。」提姆笑著坐到沙發上，猶豫兩秒後還是掏出了衣兜裡的手機。
艾薇拉有公開的社交賬號，提姆·德雷克最開始搜集她的情報時就用小號順便關注了下，由於艾薇拉的日常動態基本都圍繞著吃喝玩樂這幾類內容，看得多了，提姆的心情也不由自主變得微妙起來。
就……有點不太能把動態裡這個愛吃愛笑，看起來跟普通大學生沒太大不同的女孩跟讓小醜實打實栽了兩回跟頭的狠人聯系起來。
管家阿福把一盤新鮮出爐的還熱乎的小甜餅端到了茶幾上，提姆伸手拿了塊，握著手機的那只手往下一滑動，恰好看到艾薇拉在十幾分鐘前發的新動態——
【Q：你們認為以下這些人物中哪一位的制服最好看？
A：美國隊長 B：鋼鐵俠 C：蝙蝠俠 D：超人 E：羅賓】
評論區討論的熱火朝天，提姆隨意掃了眼選項，下意識就想發C，思考一會兒後還是改成了E，沒想到他才剛把評論發出去艾薇拉就回復了他——
【我太感動了，之前壓根沒人選這個。】
提姆：……？？
他重新看了眼評論區，看得格外認真格外仔細。
很好，真的沒有。
提姆：……手裡的小甜餅頓時不香了。
事實上，作為蝙蝠俠的第三代羅賓，提姆·德雷克的羅賓制服已經經過了一次改良，由最初的紅黃綠三色制服改為了如今的紅黑配色，比起蝙蝠俠的全黑，明顯更有活力一些。
就像阿福經常說的：「提姆少爺是很樂觀開朗的人。」
【E？原來還有E選項啊。】
【羅賓是什麼？我只知道羅賓漢。】
【羅賓漢是誰？】
【夜翼為什麼沒上榜？我布魯德海文表示不服。】
【推主是哥譚人嗎？哥譚的義警居然占了兩個名額……】
【不，我覺得她是紐約人，而且還是美國隊長的超級粉絲……】
【我選E，因為我不知道羅賓制服長什麼樣。】
【我選E，因為大家都沒選這個。】
樂觀開朗的提姆少爺：「……」
別說了，他自閉了。
艾薇拉的推特粉絲有很多，follow名單裡甚至包括了鋼鐵俠以及美國隊長等人，因此，她的粉絲量一直都在穩步上漲中，這次發完新動態後因為參與討論的人比較多，還創造了很多熱詞條。
羅賓制服就是其中之一。
圍觀全程的提姆少爺：「……」
猛男落淚.JPG
第18章 18
愛德華·馬丁內茲死了。
凱瑟琳在校園論壇上看到了相關討論，還有半夜沒睡的學生用手機拍下了警車救護車進學校的照片。
「他們說馬丁內茲是被燒死的。」凱瑟琳的表情非常嚴肅，「就在昨天晚上——在他自己的辦公室。」
馬丁內茲是教授艾薇拉《宗教人類學》的老師，在校任職時間已經超過了三十年，雖然上過這門課的學生總是吐槽他催眠能力強，愛提問也愛扣分，完全就是哲學院裡最不討喜的老師，馬丁內茲突然身亡後，學生們卻不可能真的拍手稱快，很多人到現在還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在自己的辦公室裡被燒死，這件事怎麼聽怎麼覺得詭異，艾薇拉有一些疑惑，只是，還沒等她真的開始行動，學校裡突然迎來了幾位特別的「客人」，勉強也算是艾薇拉的熟人。
「我有想過要不要聯系你。」穿著白襯衫的JJ微笑著走到艾薇拉面前，「只是我覺得一般人可能不太樂意在學校看見工作中的BAU成員。」
艾薇拉：「我不是一般人。」
珍妮弗：「是啊，所以我過來和你打招呼了。」
艾薇拉看著JJ，又將目光繞至她身後，不遠處的大樹下站了兩個男人，一個皮膚黝黑，樣貌英俊，察覺到艾薇拉望過去的視線後還比較友好的朝她笑了笑，另一個頂著有些亂糟糟的短發，看起來非常年輕，氣質也挺稚嫩干淨。
艾薇拉沒跟JJ聊太久，BAU還有工作，艾薇拉自己也對馬丁內茲的死因愈發好奇，能讓FBI行為分析部的成員出動，也就證明這樁案件背後肯定有貓膩。
馬丁內茲絕對不是意外死亡，甚至……他有很大可能不是第一個被燒死的人。
愛德華·馬丁內茲的辦公室在哲學樓三樓，艾薇拉輕車熟路走到辦公室門口的時候，恰好碰到在這裡搜查線索的摩根還有瑞德，艾薇拉沒有進去，只是站在大門口看了一眼，只那麼一眼，她就知道這間辦公室裡到底發生過什麼，是誰進到這裡，又是誰一手策劃了這場害死哲學院教授的慘案。
「健康的人不會折磨別人，一般是被折磨的變成了折磨人的。」
「卡爾·榮格的名言。」穿著條紋衫的斯潘塞·瑞德主動走了過來，他一手拽著公文包，看起來十分緊張，很快，艾薇拉就知道他到底在緊張什麼。
「你知道害死馬丁內茲的凶手是誰？」
「嗯，我知道。」艾薇拉笑了笑，她抬頭看著眼前人，神色裡帶著很純粹的疑惑，「你從我的表情裡就能看出我在想什麼？」
「你沒有掩飾的想法，你也不反感——」瑞德停頓了一下，「你不反感我對你進行側寫。」
兩人交談的同時，德瑞克·摩根也走到了他們身邊，他聽到了瑞德最開始做出的總結，視線隱晦的落在艾薇拉身上，帶了點謹慎的審視意味。
艾薇拉：「我確實不反感，你們這種技能還挺有趣的，我的意思是，很厲害。」
兩位BAU的探員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德瑞克·摩根對著艾薇拉笑了笑，說：「你願意和我們去趟校長辦公室嗎？」
艾薇拉沒有拒絕。
因為昨天晚上發生的惡□□件，校長辦公室成了BAU組員們的臨時會議室，艾薇拉三人一起走進去的時候，BAU的其他成員已經全部聚集在此了，艾薇拉清楚這些人想要什麼，所以她直接說出了一個名字，附帶其他剛剛「看到」的訊息。
德瑞克·摩根拿出手機給加西亞打了個電話，不過幾分鐘後，他們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報。
整合所有情報，再加上靠譜的分析，真相立即浮出水面——
菲力克·亨特，麻省理工學院哲學院大二生，在他十六歲的時候，家裡突遇火災，這場火災帶走了菲力克的父親，也讓他的身心遭受了巨大傷害。
「烈火在憤怒中點燃，並將一直燃燒至地獄的地層，上帝給予了我的孩子考驗，他通過了這場測試。」菲力克的母親是一位虔誠的基督教徒，十六歲的少年在火災中逃生，親生母親認為這是奇跡，是上帝的贈予。可怕的火焰，親眼見證父親的死亡，還有母親喋喋不休的暗示，菲力克的心理就此發生扭曲，他患上了強迫性障礙症，這種病症的主要表現就是過度焦慮，宗教迷戀以及過度強迫，一種對於罪過的強迫性害怕，這會使他產生很嚴重的焦慮感，他被驅使著去做那些能緩解這種焦慮的事。
比如縱火。
在他看來，這是上帝給予的考驗，他就是上帝派來的使者。
菲力克·亨特第一次進行縱火是在他十七歲的時候，當初的那件人為事故裡無人傷亡，可愛德華·馬丁內茲已經是死在他手裡的第三個人。
他是受害者，也是凶手。
「說真的，畢業後不考慮來BAU任職嗎？霍奇肯定非常歡迎你。」
亞倫·霍奇納，BAU小組主管。
「我這相當於作弊，是走捷徑了。」面對JJ友善的打趣，艾薇拉的回答也很直白，「我可沒有你們這種過硬的專業素養。」
JJ捋著頭發笑了笑。
事實上，他們並不介意用特別的方法盡快抓到凶手，BAU一直都在和各種各樣的精神病罪犯打交道，他們想要拯救被害者，只是，在案件卷宗真正送到他們手裡的那一刻，往往都是以被害者的生命作為開頭。
很多時候，他們還是太被動了。
不過艾薇拉說的也沒錯，專業人士更應該有符合專業素養的心態，過於依賴不尋常的手段確實不應該。
BAU有自己的專機，這次的案件結束得出乎預料的快，他們也就沒浪費太多時間，乘專機回了弗吉尼亞。
一行人離開前，艾薇拉在手機裡存下了JJ、摩根以及瑞德的聯系方式，每個人的備注還不太一樣，比如瑞德就是187小天才，他告訴艾薇拉自己記憶力很好，一分鐘能讀兩萬個字，恰好艾薇拉也是只讀書超級快的球，兩人便約定好日後視頻比拼看書的速度。
「噢，甜心，我總算知道你為什麼會單身這麼久了。」穿著超短褲躺在沙發上的凱瑟琳語氣慵懶的說，「當然，那位瑞德博士也有不小的問題。」
「現在的人吃飽喝足後就想談戀愛，可我不一樣。」艾薇拉一本正經的說，「我根本吃不飽。」
凱瑟琳：「……」
畫風一下就突變了呢。
當事人一句話就把天聊死了，無語凝噎的凱瑟琳不得不被迫結束了這個話題。
「對了，萬聖節晚會你要參加吧？想好那天穿什麼了嗎？」
艾薇拉眨眨眼，沒說話。
「你得參加，親愛的。」凱瑟琳一下坐了起來，「你得跟我一起去」
艾薇拉：「好吧。」
凱瑟琳：「那我們明天一起去買禮服。」
「我有裙子。」艾薇拉說，「買個適合萬聖節當天戴的面具不就行了？」
凱瑟琳看了她一會兒，然後深深嘆了口氣，「我從未見過像你這樣不懂得展現自己魅力的人，親愛的，你很美，真的很美，你應該讓更多人發現這種美！」
艾薇拉：「行吧，不過我們也沒必要太著急，距離萬聖節還有一個多月呢。」
「是啊。」凱瑟琳微微一笑，凱瑟琳川劇變臉，一個猛虎撲食就拽住了艾薇拉，「我們明天一起去買禮服，好嗎？」聲音輕飄飄的，詭異又陰森。
艾薇拉：「……」
她果斷抬手敬禮，「Yes Sir！」
不管怎麼樣，禮服到底還是買了，艾薇拉全程都沒怎麼動腦子，因為凱瑟琳總會選到適合她的華麗又漂亮的小裙子。
時間仿佛被撥快的發條，一個多月一晃而過，很快，到了舉辦萬聖節舞會的這一天，艾薇拉下午就被凱瑟琳拉去學校外邊的理發店裡做了頭發，綢緞一般的黑發柔順披散在肩側，面容被羽毛面具遮去大半，只露出白皙精致的下巴，一襲亮紅色的長裙，吊帶收腰設計，勾勒出纖細的身體線條。
她踩著細高跟走進會場內，室內明亮的燈光灑在她身上，那麼漂亮的一團紅，仿佛正在燃燒的火焰。
艾薇拉並不排斥這場舞會，但也算不上喜歡，凱瑟琳進場後就去約定的地點尋找埃裡克了，艾薇拉端著小蛋糕站在角落裡，面前時不時會有上前搭訕的人，她統統無視，然後一個人溜去了二樓。
夜色透過窗台，給走廊鋪上了一層溫柔的玫瑰色，校園內十分安靜，不過耳邊隱隱能聽見從一樓舞廳傳來的歡笑聲。
艾薇拉摘下面具拿在手裡把玩，也是在這時，她接到了史蒂夫·羅傑斯打來的電話。
身著紅裙的身影一瞬消失，又一瞬出現在了最熱鬧的曼哈頓，艾薇拉朝前走了幾步，又嫌腳上那雙高跟鞋礙事，直接脫了踢到一邊。
「艾薇拉？」穿著制服的美國隊長快步跑近，他低頭看了眼女孩的光腳丫，不太贊同的皺起了眉頭，「不要光著腳走，會冷，也很容易受傷。」男人彎腰撿起了艾薇拉踢到一邊的高跟鞋，然後蹲下來幫她穿鞋。
「史蒂夫。」
「嗯？」
「我們今天有萬聖節舞會。」
「抱歉，我本來不想……」
「你怎麼不誇我漂亮？」艾薇拉笑著歪了歪頭，「凱瑟琳說我今天打扮得很漂亮，剛剛在舞會上也有很多人跟我搭訕。」
史蒂夫明顯愣了下，正准備順著艾薇拉的話說下去，午夜鐘聲突然敲響，艾薇拉看著眼前人，眼底浮現出更明顯的笑意。
「十二點了。」她笑得眉眼彎彎，「你看我這樣像不像午夜出逃的灰姑娘？」
晚風吹拂著他們的頭發，路燈將他們的身影拉長，而後交疊在一起。史蒂夫嘴唇微動，他慢慢抬高一只手，猶豫著，揉了揉艾薇拉的頭發。
「嗯。」街道兩側的霓虹灑在他的雙肩上，溫柔繾綣的燈光讓那張俊朗的面龐變得更加柔和。
「萬聖節快樂，辛德瑞拉。」
第19章 19
熱鬧的萬聖節夜晚，艾薇拉在史蒂夫的帶領下來到了街邊一處不起眼的大門外，旁邊的牌子上寫著布利克街177A號。
考慮到待會很有可能需要她出手，穿著裙子實在不方便戰鬥，艾薇拉從美國隊長那得到想要的誇贊後就立馬換了身衣服，T恤運動褲，腳上也是舒適的帆布鞋，利落又簡便。
「果然，帆布鞋要比高跟鞋舒服得多。」
史蒂夫朝她笑了笑，伸手敲了敲大門，就在他敲到第三下的時候，兩個人的身影同時消失在原地，艾薇拉感覺到了明顯的失重感，但也只是那麼一瞬，很快，她的兩只腳都踩上了實地，早已經有了經驗的美國隊長關切的詢問她是否不適，艾薇拉搖搖頭，目光越過沙發上的鋼鐵俠以及黑寡婦等人，直直落在了奇異博士身上。
「原來是你啊。」
「歡迎。」坐在正中央的奇異博士矜持的點了點頭。
托尼看看他，又看看艾薇拉，眉毛有些意外的揚了揚，「你認識至尊法師？」
艾薇拉：「嗯，打架很厲害的法師（Master）。」
「不要叫我碩士（Master），叫我博士（Doctor）。」斯特蘭奇習慣性糾正道，「是我讓隊長把你帶過來的。」
艾薇拉偏頭去看旁邊的美國隊長，男人眼底果然帶著明顯的歉意，艾薇拉知道，無論她有多厲害，史蒂夫私心裡還是希望復仇者聯盟的這些事能少牽扯甚至不牽扯到她身上。
「謝謝。」艾薇拉對著沙發上的奇異博士道了謝，「謝謝你讓史蒂夫帶我過來，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過我對接下來要做的這一切還挺期待的。」
同樣坐在沙發上的鋼鐵俠笑了笑，遞給了娜塔莎一個「我就知道會這樣」的眼神。
艾薇拉表了態，奇異博士也沒再耽擱，言簡意賅的解釋了一下目前的情況。
至尊法師的職責就是守護地球，這個職責乍一聽好像挺難搞的，守護守護，也就意味著他要顧及到的方面有很多，不過事實上，對於至尊法師而言最具威脅性的對手始終只有一個：黑暗維度統治者多瑪姆。
奇異博士的老師也就是上一任至尊法師古一與多瑪姆是死敵，現在，繼承了至尊法師稱號的斯特蘭奇跟多瑪姆自然也是死敵。
多瑪姆想要入侵地球，讓地球成為黑暗維度的一部分，這與至尊法師的職責相悖，也就注定雙方在一開始要走上這種不死不休的局面。
聽到這裡的艾薇拉：「……」
又來了，對她心懷不軌的外星人。
「多瑪姆很快就來，我用時間寶石看到了他降臨地球後的景像。」斯特蘭奇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阿戈摩托之眼，表情格外嚴肅，「你們對無限寶石應該有所了解，畢竟無限寶石之一的心靈寶石就在幻視那裡，運用時間寶石，我可以看到很久以後的未來，最開始，我看見自己利用時間寶石困住了多瑪姆，他不得不選擇離開地球，我還看到你們與我並肩作戰，共同擊退了他。」
托尼：「然後？」
「在我能夠看到的未來裡，多瑪姆成功占領地球和他失敗離開的概率基本持平，但這其中還存在第三種可能——」奇異博士的視線落到了艾薇拉身上，「只要艾薇拉出現，我們獲勝的幾率就是百分百。」
「百分百？」鋼鐵俠的表情略有些微妙，「這可真是個神奇的概率。」
史蒂夫：「所以你主動聯系上我們，還讓我把艾薇拉帶到了這裡。」
「我不想冒險。」奇異博士說的直接，「我可以死，為了守護地球而死，但我不希望那是毫無意義的犧牲。」他說的毫不猶豫，斬釘截鐵，聽到這一回答的艾薇拉也不由自主露出了感動又慈愛的表情，她走到斯特蘭奇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格外感慨，「我很感動，真的，沒想到你是這麼孝順的孩子。」
奇異博士：「……？？」
在場其他人：「……？？」
「多瑪姆什麼時候來？」心緒澎湃的艾薇拉一秒變臉，說起多瑪姆就像是說必須被鏟除的反.動分子，要多無情有多無情，「等他來了，我絕對揍得他爹媽都不認識。」
雖然多瑪姆現在已經不算人類，但他最開始也是一名巫師，意外發現黑暗空間後，為了成為黑暗空間的主宰才毫不猶豫舍棄了原本的肉身，墮落成了黑暗生物。
既然原先是人，那就肯定有爸媽，只是這個孩子明顯不像奇異博士那麼孝順，叛逆直接寫臉上了。
「他要是我兒子，我得氣的吐血三升血盡而亡。」這麼說著，艾薇拉又開始用那種慈祥又慈愛的眼神注視著奇異博士了，「幸好，你們完全不一樣。」
奇異博士：「……」
出於某種不可言說的感覺，至尊法師決定無視這句話。
「最晚一周，最快三天，多瑪姆肯定會到。」
「啊……」艾薇拉肉眼可見的失望了起來，「這麼慢？他是騎驢過來的嗎？」
在場所有人：「……」
鋼鐵俠表情無語的碰了碰美國隊長的手肘，瘋狂使起眼色。
還不管管？你家小姑娘這也太囂張了！
正直的美國隊長當然沒辦法從同伴的一個眼神中得知他對自己的調侃，不過這也不影響他察覺艾薇拉的用詞不當，語氣溫和的打起了圓場，「既然如此，我們也要好好做好准備——」他謹慎的看了眼奇異博士，「多瑪姆也有可能提前降臨地球。」
奇異博士沒說話，算是默認。
托尼：「嗯，說不定他一個小時後就到了。」
艾薇拉：「很好，這個速度我很滿意。」
托尼：「……」
求求你快閉嘴吧。
說完所有想說的內容後，奇異博士就用傳送陣把美國隊長等人送回了復仇者大廈，考慮到艾薇拉是這場大戰裡不可或缺的一份子，鋼鐵俠建議她直接在復仇者大樓住下，樓裡的空房間隨便她選，艾薇拉美滋滋的答應了。
「你不覺得艾薇拉有點像你？」跟尼克·弗瑞簡單說明完情況後，娜塔莎繞到吧台後面給自己倒了杯酒，「我的意思是，說話的氣人程度。」
「是啊，我覺得她挺可愛的。」借著黑寡婦的這句話，鋼鐵俠也順便誇了誇自己。
美艷特工無語的翻了個白眼，不再說話了。
另一邊，艾薇拉高高興興選了個看起來最順眼的房間，然後拿出手機給凱瑟琳打了電話，美國隊長抱著干淨的被褥還有睡衣走進來的時候，艾薇拉剛剛結束通話。
「我跟凱瑟琳說我今天晚上不回去了。」
史蒂夫點點頭，把睡衣放到一邊，又彎腰幫她鋪起了被子，艾薇拉走過去幫忙，臉上浮現出再明顯不過的笑。
「史蒂夫你真好！」
男人朝她笑笑，鋪完被子後就去客廳幫艾薇拉倒了杯牛奶。
「嘿，隊長。」還在客廳裡的鋼鐵俠舉起咖啡杯朝他示意，神色促狹道：「我有時覺得你對艾薇拉的態度真的很像人家老爸。」
史蒂夫無奈的彎了彎嘴角，「托尼。」
「那個孩子確實挺讓人擔心的，不是嗎？」鋼鐵俠意有所指地說：「尤其是這次事件過後，you know，類似這次這種事肯定不會只發生一次。」
有些東西，不公開談論並不代表不存在，只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心照不宣罷了。
托尼：「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這是彼得的叔叔告訴他的。」
史蒂夫：「可你並沒有邀請那個孩子加入復仇者聯盟。」
托尼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他低頭喝了口咖啡，沒再說話。
夜已經很深了。
送完牛奶的史蒂夫在退出房門的時候順手關上了門，透過房門的最後縫隙，他看到艾薇拉端著杯子喝了一大口牛奶，嘴邊很快沾上一小圈奶漬，眼底浮現出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溫和笑意。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可你並沒有邀請那個孩子加入復仇者聯盟。」
他突然回想起了十多分鐘前跟托尼·斯塔克的交流，他們之間是有默契的，他完全明白對方在表達什麼，也清楚之後該怎麼做。
他們都在盡可能的，都想盡可能的保護想保護的人。
安靜空曠的走廊上，史蒂夫微微垂著眼，略顯昏暗的燈光躍上睫毛，在眼眶處投下少許灰色的陰影，突然，他抬頭看向眼前某點，燃燒的赤金光圈突兀浮現，身披紅鬥篷的奇異博士一臉嚴峻的走了出來。
「多瑪姆來了。」
「哐」的一聲，是門被人一下推開的聲音。
「他來啦？」艾薇拉表情雀躍的跑到了史蒂夫身邊，好像她即將面臨的不是什麼凶險非常的打怪獸活動，而是美滋滋的郊游，「現在距離我們從紐約聖殿回來剛剛過了一個多小時，斯塔克先生真的是預言家誒！」
聽到動靜推門走出的鋼鐵俠：「……」
你這個孩子真是一點都不可愛。
第20章 20
黑暗領主多瑪姆的目標是地球，換言之，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類，更准確點說是有戰鬥力的人類都應該為了保護地球奉獻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事實上，對於活躍在各自城市的不同超級英雄們來說，彼此間的信息都有一定共通，像這種類似生死存亡的時刻，沒有人會當縮頭烏龜。
只是現實往往存在很多變故。
復仇者聯盟，神盾局，正義聯盟，X戰警……太多人已經做好准備，可事實上，他們壓根沒有加入戰鬥的機會。
「是我讓博士瞞著你們的，」多瑪姆入侵事件結束後的第二天，艾薇拉乖乖跟復仇者聯盟的成員們道了歉，「如果他直接告訴你們要把我帶到多瑪姆面前，你們肯定會阻止。」
在奇異博士看到的那些未來裡，他曾利用時間寶石創造了無限循環的永恆時間之流，在那樣一個空間裡，他無數次死去，又無數次復活，逼得失去耐心的多瑪姆不得不離開，所以，艾薇拉就順勢借用了這個結果，唯一不同的是，她在永恆的時間之流裡重創了多瑪姆，正如她一開始承諾的那樣，揍得爹媽都不認，灰溜溜的逃走了。
「所以……究竟發生了什麼？」表情嚴肅的美國隊長將視線移到了艾薇拉旁邊的奇異博士身上，「博士？」
「……我不知道。」斯特蘭奇說，「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你們解釋。」
他的思緒其實並不比留守原地的復仇者們清晰多少，因為他的腦海中一直都在反復播放不久前的那一幕。
絢爛，綺麗，輝煌，又震撼人心的一幕。
龐大的，裹雜著奇異氣息的強大力量，是能衝破黑暗的最明亮的光，也是能撕碎黑暗的最鋒利的光。
那是艾薇拉才有的，最原始也最神秘的，名為「創造」的力量。
——「這是什麼？阿蘭娜。」
——「是『守護』。」
在那遙遠的宇宙長河裡，曾有這樣溫馨的一幕，點點微光自銀發美人的指尖生出，好似黑夜中的螢火，漸漸在天幕處彙成璀璨的光幕，光幕凝聚又散開，化為獨特的雨，澆灌在大地，也撫慰了人們受傷的身心。
艾薇拉站在阿蘭娜身邊，看著不遠處的小孩一臉好奇的接住了一粒滴落在指尖的雨，他的臉上揚起有生氣的笑，他不再恐慌，不再害怕，伸出兩只肉肉的小手，牢牢抱住了本該死去的父母。
——「我也有這樣的能力嗎，阿蘭娜。」
——「你是獨一無二的，艾薇拉，我們都是，所以你的能力也是獨一無二的。」
——「想好要給自己的能力取什麼名字了嗎？」
爽朗的聲音從另一頭傳來，留著金色短發，面容俊朗的男人來到艾薇拉身邊，神色親昵的摸了摸她的頭發。
女孩笑了笑，藍綠色的瞳孔裡湧動著漂亮的半透明色澤，她抬起一只手，以三人站立的地方為圓心，無數鮮花競相綻放，很快，這片荒蕪又貧瘠的土地就變成了真正的世外桃源。
「Create。」她說，「這是我的能力。」
Create，創造，創造她需要的，創造她想要的。
「多瑪姆失敗了。」復仇者基地裡，以美國隊長為首的復仇者們還在向奇異博士詢問艾薇拉與黑暗領主對決的具體細節，同一時間，浩瀚宇宙中某顆銀白色的星球上，有人坐在金碧輝煌的殿堂中央，仿佛自言自語般說了這麼一句話。
「我知道他不可能成功。」男人說著，又慢慢笑了。
「艾薇拉很強大，也很幸運，她總是……這麼幸運。」
輝煌的殿堂被栽滿白玫瑰的大花園還有清澈的河流包圍著，宮殿外有修建得非常美麗的大教堂，然後便是人流繁華的主城區，穿著時髦的男男女女自然行走在大街上，明亮的日光從樹葉間灑落，籠罩著道路邊熙來攘往的人潮。
電影院，咖啡館，服裝店，廣場公園……任何一座現代城市該有的公共設施娛樂場所這裡全都不缺。
城市之外依舊是城市，或摩登或韻味，但都無一例外充滿了人氣。
就像另一座紐約，另一個……地球。
……
「要來點小餅干嗎，艾薇拉。」
「好的。」
入侵事件結束後的一周多，艾薇拉都住在復仇者大樓裡，這是尼克·弗瑞的「建議」，美國隊長還有鋼鐵俠其實都持反對意見，只是艾薇拉本人完全不覺得有什麼，為了避免雙方繼續僵持下去，她還很體貼的說了幾句光頭局長的好話，原因主要有兩點：一是不願關心她的人不開心，二是想多蹭幾天復仇者大樓裡的小零食。
對此，旺達表示非常羨慕，羨慕又佩服，因為艾薇拉的心態實在太好了！
「我之前還以為你是假裝開心，只是不想讓隊長他們太擔心。」旺達笑了笑，「現在這樣真好。」
艾薇拉看了她一眼，把盤子裡的餅干遞過去兩塊，「為什麼要假裝開心？」
旺達拿著小餅干，沉默了一會兒，像是在思考該怎麼解釋，「其實……其實我以前也有過類似的經歷，那個時候我還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能力，跟隊長他們一起執行任務的時候，因為缺乏經驗，犯了很嚴重的錯誤——」她抬頭看著艾薇拉，一字一句道，「我害死了很多人。」
「你感到愧疚嗎，因為那些死去的人。」
「是，我很愧疚，所以我並不排斥弗瑞局長那時候的提議。」
「什麼提議？」
「限制我的人身自由，也就是囚禁。」
旺達的聲音裡帶著一種壓抑的痛苦，因內疚而生的痛苦。
善良的人總是很容易受傷，因自己的錯，因他人的錯。
「弗瑞不是在囚禁我，他也囚禁不了我。」艾薇拉摸著下巴笑了笑，「他想試探，控制，也想保護，雖然我完全不需要他的保護。」說到這裡，女孩突然伸出一只手握住了旺達的，「旺達，我很喜歡你，我也喜歡史蒂夫，喜歡斯塔克先生，喜歡你們所有人，你們都是有能力的好人。」
「我有自己的感受，也有自己的偏好，所以我喜歡好人，所以我不想你一直活在無法挽回的過去，充滿痛苦的過去裡。」艾薇拉動作溫柔的摸了摸旺達的頭發，而在紅發姑娘眼底，面前的一切也悄無聲息發生了改變，她再次看到了那些熟悉的面孔，他們手牽手站在她面前，臉上帶著平和的笑，不再飽含痛苦，飽含怨恨與指責。
「旺達。」
男聲，女聲，年邁的聲音，稚嫩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從四面八方傳來。
「旺達。」
那麼溫和，那麼輕柔的聲音。
「Don』t cry。」
……
幻視最近不太開心。
中國有個成語叫做見色忘友，說的直白點就是有了對像忘了朋友，但他覺得這個所謂的包含了人類大智慧的詞語其實並沒有很高的可信度，不是見色忘友，而是見友忘色才對！
「幻視。」
這天下午，有些出乎幻視預料，自家女朋友沒再24小時纏著她口中善良可愛又貼心的艾薇拉，而是表情擔憂的走到了他身邊。
「你怎麼了嗎？小艾和我說你這幾天臉色好像不太好。」
剛剛高興起來的幻視：「……」
笑容逐漸僵硬.JPG
「有一點我很好奇。」坐在客廳沙發上休息喝咖啡的鋼鐵俠唯恐天下不亂的插了一嘴，「艾薇拉是怎麼從他那張臉上看出不高興的？」
幻視跟著旺達剛回歸復仇者基地的時候其實是人類態，只是過後不久就變回了機器人態，紅彤彤的一張臉，確實挺影響別人接收他的表情信號。
「我也不知道……」旺達思考了兩秒，又心情很好的笑了起來，「艾薇拉本來就很厲害。」
於是，繼膝蓋上中了一箭後，幻視的胸口處又被射了一箭。
「我……」
「艾薇拉？你要出門嗎？」
就在幻視准備說些什麼的時候，旺達突然眼尖的看到了背著小包走出房間的艾薇拉。
「嗯，我想去曼哈頓那邊逛逛。」
「那我們一起吧！你想看電影嗎？」
「我都可以。」
就這樣，兩人旁若無人的走到坐電梯的地方，順手按下了下樓鍵，等到她們一前一後走進電梯裡的時候，端著咖啡杯坐在沙發上的鋼鐵俠再也控制不住笑出了聲。
「臉色不太好啊哈？」他笑得兩邊肩膀都開始瘋狂抖動，「別太難過，兄弟，我會在心裡幫你譴責艾薇拉的。」
幻視：「……」
幻視：「……………………」
你還是先譴責一下自己吧。：）
第21章 21
艾薇拉是只很牛逼的球，在許多知情人心中，她更是擁有守護地球功績的，並不平平無奇的女孩。
只是，再怎麼不普通，艾薇拉也得完成她作為一名學生不得不面臨的任務——
期末考試。
考試一天天臨近，作為當事人的艾薇拉卻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美國隊長憂心忡忡，深怕之前的入侵事件給艾薇拉留下心理陰影，導致她不願再繼續學業，只一心想著拯救世界，明裡暗裡關心了很多次。
最開始，艾薇拉還沒get到對方的意思，只是，等她從復仇者大樓回到學校後，美國隊長還是會時不時詢問一下——
艾薇拉悟了，她發現自己之前還是太低調，沒能讓史蒂夫意識到她那顆圓圓的小腦瓜到底有多聰明，當即錄了個視頻發給對方，題目就叫我是如何一分鐘閱讀五萬字。
收到視頻的美國隊長：「……」
更愁了。
自覺已經展示完聰明才智的艾薇拉在發完視頻後又突然想起了她跟斯潘塞·瑞德的約定，發了條消息詢問對方是否有空後他們就直接通過視頻連線來了場「比比我們誰更快」的閱讀游戲。
當然，比賽比的不止是閱讀速度，還有他們的領悟能力以及理解能力，十分鐘過去後，兩人就自己在這十分鐘內讀完的內容互相討論起來，又由此延伸到其他知識點。瑞德是天才，艾薇拉也不遑多讓，她每次蘇醒後都會閱讀大量當代書籍，各方面都有，以便她更好的融入當下的大環境。
就這樣，兩人越聊越廣，越聊越深，視頻裡，斯潘塞·瑞德更是肉眼可見的興奮了起來，幾乎滿臉都寫著喜悅。
俗話說得好，天才總是孤獨的，因為過於聰明，在一些人眼中甚至會顯得怪異，這種時候，遇到另一位完全不遜於自己的同齡人就是非常值得高興的事了，如果斯潘塞·瑞德是一款游戲裡的人物，艾薇拉一定會發現自己已經刷爆了對方的友情值。
視頻通話結束後，艾薇拉走去窗邊看了眼窗外的天氣，如今正是寒冬，整座校園長期被皚皚白雪籠罩著，室外空氣凜冽，屋內卻是截然不同的溫暖，她在玻璃窗上哈出一口氣，隨心意畫了個小兔子的圖案。
「嗡嗡」兩聲，是手機收到新消息的提示，艾薇拉走到沙發邊拿起手機，解鎖後的屏幕上是一張溢滿了粉紅泡泡的雙人合照，一手比V，笑容明媚的棕發姑娘，還有她旁邊肌肉發達，表情卻莫名羞澀的短發男生。
艾薇拉笑了笑，正准備發消息回復，下一秒，凱瑟琳直接打來了電話。
「怎麼樣？」
「挺好的，我覺得你們萬聖節那晚就該在一起。」
「埃裡克太害羞了。」凱瑟琳語氣無奈，但更多的還是掩飾不住的雀躍，「你知道的，他這個人的性格就是這樣。」
艾薇拉點點頭，「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反差萌吧。」
好姐妹收獲了甜甜的戀愛，艾薇拉也是發自內心替她感到高興，現在距離聖誕節只有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了，凱瑟琳回到宿舍後又開始糾結聖誕節那天該穿什麼，艾薇拉捧著剛點的奶茶窩沙發上看書，偶爾給點自己的意見，棕發姑娘拿著一件收腰的毛衣裙站她旁邊比劃，順口詢問了她有關聖誕節的安排。
「不知道，應該會出去玩。」艾薇拉把書本放到一邊，放松的伸了個懶腰，「去我之前沒去過的地方。」
清晨的空氣裡帶著絲絲水霧，充滿涼意的冬季早晨，校園內的氛圍卻是十足的溫馨。
宿舍大樓的公共區佇立了一棵裝扮得格外精心的聖誕樹，小禮盒與鈴鐺相□□綴，還有漂亮的裝飾彩燈，樓道口的全身鏡上貼著可愛又有特色的主題貼紙，年輕的姑娘們手挽手從樓內走出，空氣裡都是歡快的味道——
一年一次的聖誕節來了。
已經提前做好計劃的艾薇拉開著大黃蜂來到有「明日之城」美譽的大都會，說是開，其實更像大黃蜂載著她，艾薇拉都不需要用手控制方向盤。車內比較溫暖，艾薇拉順手就從儲物箱裡掏出了一包瓜子，她偏頭看向車窗外，不斷後退的風景被籠罩在溫柔的晨色中，結伴前行的男男女女臉上笑容明媚，他們漫步在晴冷的陽光下，呼出的每一口氣好像都詮釋著幸福。
「大黃蜂，你們賽博坦人應該也有伴侶吧？」
「擎天柱曾經有，鐵皮好像也有過，我沒有。」
「嗯，我猜到了。」艾薇拉一點都不意外，「你有點矮。」
大黃蜂：「……」
車內收音機立馬播放起了《你為何如此冷漠》這首歌。
「誠實是人類的美好品德，你應該好好學習一下。」艾薇拉嗑瓜子嗑的格外起勁，「對了，擎天柱為什麼會和它女朋友分手啊？」
「……艾麗塔是被震蕩波殺死的。」大黃蜂的語氣裡帶著人性化的失落，「她是一名偉大的戰士。」
艾薇拉嗑瓜子的動作一頓，她拍了拍手，表情平靜的說，「擎天柱肯定非常懷念她。」
大黃蜂這時還沒有發現，就是從艾麗塔的話題開始，艾薇拉談到有關賽博坦人的事宜時，用的都是指示人類的「他」還有「她」，而非一開始的「它」。
「艾薇拉，我們到大都會了。」
聽到大黃蜂的這句話，女孩放下手裡幾乎見底的包裝袋，順手搖下了車窗。
大都會與哥譚隔海相望，這兩座城市就像相互依存又相互區別著的白天黑夜，不同於哥譚的陰冷怪異，美麗，明亮，充滿勃勃生氣，這才是大都會。
同樣的，就像紐約有復仇者聯盟，哥譚有黑暗騎士，大都會也有廣受民眾愛戴的城市守護者：超人。
艾薇拉在社交媒體以及各類網站上看過一些有關超人的新聞報道還有視頻資料，她的關注點向來不同於一般人，瞅見視頻裡那個一晃而過的紅披風時，想的都是超人跟她的速度到底誰更快。
1.5秒後，艾薇拉得出了結論：她更快。
擁有高速移動能力的皮特羅都跑不贏她，艾薇拉有理由相信，自己就是這顆星球乃至整個宇宙中速度最快的崽。
正午的格拉斯大道，滿眼都是摩登繁華，十字路口處的大型LED屏裡播放著各類奢侈品廣告，路上男女或是一人獨行，或是結伴同行，男人大多穿著昂貴的絲綢襯衫，女人腳踏十釐米高跟，纖細的高跟鞋在街道上踩出一首氣勢十足的戰歌。
這一塊區域相當於大都會的經濟中心，富豪萊克斯·盧瑟一手創辦的萊克斯集團就坐落在格拉斯大道的正中央，這棟足有上百米的豪華大廈算是大都會的一個標志性建築，大廈前人來人往，每個人身上都散發著讓人難以忽視的精英氣質。
從另外一條街一路逛（吃）過來的艾薇拉走到距離萊克斯大廈非常近的一家咖啡館裡，選了個比較靠窗的位置。這家咖啡館位置優異，裝修高檔，制作咖啡用的原材料也是國外進口，價格自然非常美麗，好在味道確實不錯，不至於砸了這家店的招牌。
艾薇拉給美國隊長發了條消息，又刷了會兒推特，抬起頭的時候恰好看見咖啡館外站的一個人，男人穿著再普通不過的方格襯衣還有黑長褲，手上提著公文包，另一只手舉著手機，像是在打電話。
抬頭不過那麼短短一瞬，重新低下頭後，艾薇拉又把注意力放到了眼前的手機上，也是在這時，咖啡館的地板突然莫名震動起來，她有些懵逼的拿起手機，抬眼瞥見站在店外的襯衣男一臉嚴肅的取下眼鏡，右手高抬，整個人直接上天了。
艾薇拉：「……？？」
不明原因的震動還在繼續，店員顧客一股腦衝出店外，刺耳的警報聲接連響起，艾薇拉隨大流去到一個震動沒那麼明顯的地方，臉上依舊帶著不解茫然。
不是，說上天就上天，當時咖啡館外邊還站了那麼多人，怎麼就沒有一個發現不對呢？？
腦子裡還在黑人問號，意識卻是條件反射的尋找起了剛剛那個男人的蹤跡，艾薇拉一個瞬移抵達目的地的時候，當事人正在半空中與另一名不明身份的人物進行殊死搏鬥。
「哐當」一聲巨響，身著標志性紅披風的超人被對手一拳揍到地面，又連續翻滾拖出十幾米的痕跡後才終於停了下來。
說來也很巧，他停下的位置距離艾薇拉也就是一只胳膊的間隔。
然後，就在超人因為突然出現的艾薇拉臉色大變時，身著黑色盔甲戰衣的佐德將軍大笑著落至地面，開口第一句就是艾薇拉再熟悉不過的霸道總裁味。
「我說了，地球是屬於我的！」
艾薇拉：「……」
艾薇拉：「……………………」
救命，你們這些腦殼有包的外星人就不能換顆星球折騰嗎？！！
第22章 22
佐德將軍顯然是個有理想的人。
從狂妄霸天虎到黑暗領主多瑪姆再到氪星來客佐德, 他們彼此之間並不熟識，卻都不約而同立下了一個偉大的目標：占領地球。
「我說了，地球是屬於我的！」
聽到外星來客這句飽含情感的「表白」時, 艾薇拉臉上掛起了地鐵老爺爺看手機同款表情，她的腦子裡不由自主浮現出一個名字：海倫。
在一些相關資料的記載中, 海倫是引發了特洛伊戰爭的美人, 她太美了, 引起了除丈夫之外，別的有權有勢的男人的覬覦, 戰爭也因此爆發。
艾薇拉：萬萬沒想到我有一天也能拿這樣的禍水劇本。
佐德將軍話音剛落，身著紅披風的超人就一下衝了出去，兩人從地面打到半空，又從高空墜落至地面，周圍的碎石混合著泥土一起飛濺開來，穿著黑色戰衣的佐德被怒氣值滿槽的超人死死壓制著, 他嘶吼著, 變得通紅的眼眸中充斥著怒火，念台詞的語氣也比剛剛更加強硬。
「你阻止不了我！我的軍隊很快就會抵達地球！這顆星球終將屬於我！！」
艾薇拉：「……」我聾了。
她一臉冷漠的拿出手機, 准備給美國隊長打個電話, 熾熱的紅色光柱從遠處急速射來, 伴隨著超人那聲焦急不已的閃開，艾薇拉的身影一瞬消失, 又一瞬出現在好似犯了紅眼病的佐德將軍身邊，一拳揍翻了對方。
充滿煙塵的空曠之地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像是人為砸出的土坑，德魯·佐德低咳著坐起身來，嘴邊掛著血絲，眼中是少有的驚詫以及迷惑。
「地球不歡迎不懂禮貌的客人。」漂亮的, 看起來柔弱又無害的年輕姑娘站在巨坑旁，居高臨下的注視著坑底那人，深色眼睛裡好似帶著無機質的冷光，「至於你的軍隊——他們更不可能有降臨地球的機會。」
艾薇拉的語氣十分平靜，就像在說今天晚上要吃什麼似的平靜，克拉克·肯特卻在這一瞬感受到了緊繃又肅殺的氛圍。
他謹慎的上前一步，還沒來得及表達自己的疑惑，女孩的身影又一次無故消失，與之一同消失的還有臉色愈發蒼白，仿佛生命就快走到盡頭的德魯·佐德。
——「我因守護氪星而存在，這是自我出生以來的唯一信仰。」
——「我們可以在這座星球上重建一個新的氪星，卡爾·艾爾，為什麼你要選擇人類？」
耳邊出現了這樣的聲音，超人握緊雙拳抬起頭，天上漸漸有雪花落下，絲絲縷縷，吻在他的睫毛肩側，仿佛不舍的眷戀。
——「為什麼你要選擇人類？」
超人想，這大概就是他與同類的最後一次見面，最後一次交談了。
「殺掉？當然沒有，我只是把他們送回了該去的地方。」
時間：聖誕節結束後的第三天，地點：紐約郊外復仇者大廈，艾薇拉吃著旺達給她烤的美味熱乎的小蛋糕，滿臉寫著正直。
「那個佐德不是帶了一幫軍隊過來嘛，我把他拎回軍隊成員面前，那個時候他們還沒抵達大氣層呢，正好，也不用前進了，直接回去吧，我就友好的詢問了一下他們是從哪兒來的，佐德的一個手下告訴我了，我就把他們送回去了。」
復仇者們：「……」
你對「友好」這個詞是不是存在什麼誤解？
艾薇拉：「他們最開始還不想回去，我就更加友好的跟他們交流了一下，最後結果不錯。」
復仇者們：「……」
快要不認識「友好」「交流」這兩個詞了。
「放假後有什麼安排嗎？」鋼鐵俠突然問，「直接在家裡待著？跟爸媽出國旅游？」
「我沒——」
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了艾薇拉正欲說出口的話，她有些好奇的拿起手機，來電提醒上顯示出X教授的名字。
艾薇拉接通了電話，「教授？」
「下午好，艾薇拉。」聽筒裡的那個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只是溫和裡又莫名帶上幾分急迫銳利，「我有一件事想讓你幫忙，你現在可以來學校一趟嗎？」
「沒問題。」艾薇拉答應的干脆，「我現在就過去。」
「查爾斯讓你去學校找他？」通話結束後，美國隊長率先道。
艾薇拉嗯了一聲：「教授說有件事想讓我幫忙——聽起來還挺著急的。」
「那你快去吧。」美國隊長動作熟練的裝起了小蛋糕，「有需要的話隨時聯系我們。」
艾薇拉超級乖的點了點頭。
輕車熟路的瞬移到澤維爾天才少年學校後，艾薇拉提著小蛋糕敲響了X教授的辦公室門，采光明亮的房間內，坐著輪椅的棕發男人放下手裡的青瓷茶杯，對著邁步走近的艾薇拉露出了一個再溫和不過的笑，「你來了，艾薇拉。」
時間倒退回一小時前。
午後的澤維爾學院，陽光灑在透亮的湖面，冬日裡難得的大晴天，天空像被洗刷過一般毫無陰霾，湖面泛著點點波光，似閃耀著的湛藍寶石，上課時間裡，教學樓外的莊園顯得有幾分空曠，寬闊的草坪上有少數幾個學生正在寫生，筆尖在精致的白紙上描繪出秀麗的風景。
一樓辦公室裡，查爾斯·澤維爾正在認真翻閱桌面上的書籍，手邊放了一杯冒著熱氣的英式紅茶。
突然間，「轟」的一聲巨響，仿佛什麼被炸開的聲音，查爾斯皺著眉頭合上書，操縱著輪椅來到辦公室外，漢克·麥考伊帶著一大幫學生從樓上下來，經過一番簡單了解，查爾斯才知道有個年紀比較小的學生在剛剛上課的過程中突然能力失控，力量外泄直接炸掉大半個教室。
「沒關系，別害怕，我們很快就能把教室修好。」
X教授溫柔安慰著內疚的學生，能力強悍的琴·葛蕾便在這個時候運用自己的能力迅速復原了被毀掉的教室。
「教授，這是我剛剛在角落裡發現的。」
修完教室後，琴·葛蕾把一本明顯有了年頭的日記本拿給查爾斯，日記本的封皮保存得還算完好，右下角是用鋼筆留下的署名：馬諾羅·澤維爾。
「馬諾羅是我祖父。」
辦公桌上整整齊齊堆積了大量書籍教案，查爾斯將翻開的日記本遞到艾薇拉面前，好讓她更清楚的看見裡邊的內容——
【這個孩子是突然出現的，她一眼就看出瑪麗懷孕了，那個時候我們都不知道這件事。
她對周圍的一切好像都很陌生，問我放在茶幾上的小盒子是什麼，我說那是相機，之後，我們還一起拍了合照。】
馬諾羅在日記裡提到的合照就夾在這頁日記旁邊，照片裡的女孩長了一張明顯帶有混血兒特征的精致臉龐，長發自然披散在兩側，臉上笑容甜美。
「嗯，這就是我。」不同於X教授最開始看到照片時的驚詫，艾薇拉表現得非常坦然，平靜又坦然，「不過，說句實話，我都不太記得這件事了，這應該是發生在……」
「九十多年前的事。」X教授語氣平靜的接上了她的話，「九十多年過去了，你還是一點都沒變。」
「倒也不是不能變，只是我更喜歡現在這副模樣。」艾薇拉把照片夾回日記本，又把日記本放到了X教授面前，「教授，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想問就問吧，我不會隱瞞。」
穿著毛衣馬甲的男人端起手邊的白茶杯抿了一小口，然後輕輕嘆了口氣。
「我明白。」
他明白，艾薇拉一直都是誠實坦率的性格，她從不說謊。
在這次的意外發生前，查爾斯只以為艾薇拉是比較特別的那類人，就像澤維爾學校裡的這些孩子一樣，有天賦，有實力，他們自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走上與普通人完全不同的道路。
變種人特別嗎？答案顯然是肯定的。
他們擁有獨特的基因，獨特的能力，無情又公平的時間在每個人身上留下無法磨滅的痕跡，他們身上也有這種痕跡，只是輕微許多，也淺淡許多。
變種人的衰老速度要比普通人慢上很多，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們不會老，不會死。
如此看來，艾薇拉根本不是比較特別，她是非常特別，極其特別，甚至……僅她所有的特別。
「你是人類嗎？艾薇拉。」
「不是。」
女孩的這句回答一出口，辦公室內頓時陷入了一陣短暫的沉默中。
「你會害怕我嗎？教授。」
「不會。」查爾斯抬頭看著她，眼底流轉著溫和也真誠的光，「我們都不會害怕你的，艾薇拉。」
聽到回答的這一瞬，艾薇拉腦子裡什麼都沒想，她沒有仔細思考X教授口中的我們究竟代指哪些人，又或者說，她隱隱約約可以猜到。
從澤維爾學院返回紐約後，艾薇拉在繁華熱鬧的曼哈頓漫無目的的閑逛了一會兒，她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做什麼，又總覺得自己必須做些什麼，所以她拐進附近的甜品店裡買了滿滿一袋子的甜品，然後瞬移去了復仇者大廈。
這一次，艾薇拉提前想好了抵達的位置——美國隊長的房間。
「艾薇拉？」
在澤維爾學院蹭了一頓豐盛的晚餐，又在曼哈頓消磨了一段時光，艾薇拉瞬移到房間裡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史蒂夫·羅傑斯像是已經對她的「夜襲」舉動習以為常，表情溫和的走到她身邊，「你跟查爾斯已經聊完了？」
「聊完了。」她把手裡提著的那袋甜品放到旁邊的桌子上，輕聲說：「教授問我是不是人類，我說不是。」她轉過身，主動走近兩步，眼睛一眨不眨地望進史蒂夫眼底，「史蒂夫，我不是人類，你會討厭我嗎？」
不是你會害怕我嗎，而是你會不會討厭我。
「……不會。」史蒂夫·羅傑斯強忍著想要後退的欲望，雖然他也有因為艾薇拉的直白感到震驚，但震驚歸震驚，心裡並沒有產生排斥反感的情緒，可是……
史蒂夫微微揚起下巴，他的鼻間嗅到了一股明顯的清香，一種清新的甜味，類似水蜜桃和青芒的混合，還帶有草木特有的芬芳。
兩人之間的距離那樣近，近到仿佛他一低頭，就能親吻到女孩的發頂。
「艾薇拉，我……」
「你有點緊張。」
女孩捋了捋散落在額前的頭發，兩人間的距離也順勢拉開，「不是害怕，也不是討厭，是緊張。」她抬頭看著眼前人，表情略有些疑惑，「為什麼會緊張？」
史蒂夫神色尷尬的看向別處，很不自然的轉移了話題，「那個，你想吃甜品嗎？我看你好像買了很多甜品過來。」
艾薇拉眨著眼睛看了他一會兒，直看得一身正氣的美國隊長想要奪門而逃，幸好，她沒有看很久，也沒再繼續追問剛剛那個問題，把袋子裡的甜品挨個拿出來後就美滋滋准備享用了。
一旦開始吃東西，艾薇拉的畫風就會變得格外簡單，簡單裡又透露出一絲自然而然的沙雕，端著杯子去咖啡機那接咖啡的鋼鐵俠察覺到了房間裡的動靜，禮貌的敲門走進——
然後更加禮貌的關門離開，全過程沒超過十秒。
「我覺得斯塔克先生剛剛的表情有點奇怪。」艾薇拉一本正經的說。
史蒂夫：「……」
「嘿，親愛的，還記得我們之前的賭約嗎？」端著杯子朝外走的托尼恰好碰到同樣出來接咖啡的娜塔莎，臉上掛起甜蜜的笑，「我知道你已經做好輸的准備了，對嗎？」
站在他旁邊的娜塔莎十分敏銳的看向了美國隊長的臥室門，嘴角勾起淺淺的弧度，「現在說結果還太早，不過你放心，我絕對是信守承諾的人。」
一無所知的艾薇拉在房間裡跟史蒂夫一起解決了所有甜點。
從前，美國隊長只以為艾薇拉的食量要比普通人大很多，現在，知道對方不是人類了，他就不由自主產生了一種猜測——
艾薇拉要靠吃東西才能維持能量嗎？
「怎麼會？」面對眼前人的直白詢問，艾薇拉的回應也很直接，「我只是喜歡吃這些好吃的，反正我又不可能撐死。」她輕輕打了個響指，原本只剩包裝盒的桌子上又憑空出現了一袋彩色糖果以及兩桶可樂，「據說八塊poprock糖跟一整桶可樂一起吃的話會讓胃爆炸，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試試看？」
史蒂夫：「……」
他一臉復雜的從袋子裡抓了一把糖出來。
poprock糖外加一整桶可樂，艾薇拉以她和美國隊長的實際行動表明了，傳聞果然不可信。
「太美的想像因為太年輕——又被騙了。」黑發姑娘老氣橫秋的嘆了口氣，一邊腮幫子因為裝著糖還鼓鼓的，像是偷偷藏食的小倉鼠，美國隊長一手握拳擋在嘴邊，努力控制著突然湧現的笑意。
燈光，話語，對視，還有投射在屋內地板上的，兩個朦朦朧朧的影子。
這是靜謐溫柔的冬日夜晚，懸掛著月亮的夜晚，閃爍著繁星的夜晚。
普普通通又美麗溫馨的夜晚。
……
緊張又刺激的期末考試周結束了。
艾薇拉周圍的大部分同學都擺脫了要死不活的拼命者模樣，美滋滋計劃起接下來的度假計劃。凱瑟琳想和男朋友來一場美妙的歐洲游，還很真誠的邀請了艾薇拉，不過艾薇拉不想當電燈泡，直接拒絕了。
她暫時沒做暑假的出游計劃，事實上，她也不怎麼在意，實在無聊的話，她還可以睡覺，把這一個多月的寒假睡過去——艾薇拉去年就是這麼做的。她有意識給自己定了個「鬧鐘」，確保她能按時醒來，免得一不小心睡過頭，又是幾十上百年後了。
很快，寒假正式開始，艾薇拉無所事事了一周多，每天的狀態基本介於無聊與不無聊間，就在她思考要不要干脆睡一覺的時候，艾薇拉突然想起彼得·帕克之前有說自己寒假的時候要去斯塔克大廈對面的披薩店裡兼職，興衝衝打去了電話。
通話結束後的第二天，艾薇拉就成了彼得·帕克在披薩店裡的兼職伙伴。
「你是怎麼做到的？」工作閑隙，兩人站在收銀台旁聊了會兒天，彼得·帕克知道這家店的兼職公告一個月前就撤下來了，店裡有一些正式工，老板算不上很缺人手，要不是他以前來店裡兼職過，這次還不一定能順利獲得這份工作。
艾薇拉：「我沒要工資，還給了老板一筆錢，我告訴他我就是太無聊了想隨便找點事兒做。」
彼得：「……你給了多少？」
艾薇拉：「差不多能把這家店買下來吧。」
彼得：「……？？」
「不過他只要了很少的一部分，還叮囑我要好好工作。」艾薇拉的語氣莫名感慨了起來，「老板真和藹。」
彼得：「……」
不，我覺得他只是怕你一言不合就把店盤下來了。
這萬惡的資本主義啊，這可恥的散發著芳香的金錢啊。
蜘蛛恰檸檬.JPG
就這樣，艾薇拉壕無人性的把自己砸進了披薩店，然後兢兢業業承擔起送外賣的工作，披薩店口碑不錯，距離斯塔克大廈也挺近，艾薇拉去大廈一樓送過幾次外賣，最開始那幾次，她都沒碰見鋼鐵俠，直到某天下午，結束了研究工作想要帶著美女秘書兼自家女朋友去看新電影的托尼·斯塔克突然捕捉到了一樓前台處那個讓他無比熟悉的身影。
「艾薇拉？」
「斯塔克先生，波茲小姐。」女孩身上穿著披薩店的統一制服，寬大的衣服包裹著纖細的身姿，頭發扎成高馬尾，看起來利落又俏皮。
「你這是——在兼職？」鋼鐵俠上下掃了她兩眼，笑著說，「最近很缺錢？」
艾薇拉搖搖頭，「只是因為無聊。」放在衣兜裡的手機突然響起，披薩店老板詢問她是否送完了外賣，送完的話就盡快回店裡送下一單。
「我該走了，還有工作沒完成。」艾薇拉把手機放回了兜裡，「祝你們約會愉快。」
女孩騎著店主配給她的小摩托離開了斯塔克大廈，托尼·斯塔克挑了挑眉，順手架上墨鏡，他跟佩珀·波茲一起來到停車場，動作紳士的幫女朋友拉開副駕駛車門後，托尼·斯塔克掏出手機，給正在布魯克林的美國隊長打了個電話。
「嘿，隊長，是我，我剛剛幫你點了兩份披薩外賣，記得簽收。」
紐約布魯克林區，晴冷的冬日午後，窗戶上泛起的點點霜霧融化在溫和的日光裡，有風從半敞的窗戶外吹進，帶來微涼也清爽的氣息。
史蒂夫·羅傑斯放下結束通話的手機，繼續手頭上的大掃除工作。
這裡是他曾經居住過的舊公寓，位於同樣有了年頭的老式建築樓裡，各方面的條件都很一般。
剛從冰封中蘇醒時，在他還不能很好的適應新時代，甚至隱隱排斥著周圍這一切的那段日子裡，史蒂夫住在這裡。
像街道上來來往往，再普通不過的一個人，生活在布魯克林的這些居民不會知道，這個樣貌俊朗，氣質端正但是沉默寡言的男人就是許多美國人敬佩敬仰著的美國隊長。
「叩叩」「叩叩」公寓外傳來敲門聲，美國隊長放下手裡的濕帕子，走去玄關處開門。
「艾薇拉？」
「史蒂夫？」
門被打開的那一瞬，雙方目光對上的那一瞬，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喊出了對方的名字。
「你怎麼在這？」
「你怎麼在這？」
這一次又是異口同聲。
「我來送披薩。」艾薇拉指了指手裡捧著的披薩盒，「我最近在披薩店兼職，跟彼得一起。」
史蒂夫點點頭，表情略有些無奈，「這個披薩應該是托尼幫我訂的。」他把門拉開更大的角度，示意艾薇拉進去。
「我之前確實在斯塔克大廈碰到了斯塔克先生，他跟波茲小姐在一起。」艾薇拉把披薩放到茶幾上，又以一種看起來莫名乖巧的小學生坐姿坐到了一旁的沙發上，「這是你的公寓？」
「我以前在這裡住過一段時間——我的意思是，加入復仇者聯盟前。」史蒂夫簡單收拾了下客廳裡的清潔工具，去廚房洗干淨手，然後拿著盤子叉子回到了客廳，「一起吃點嗎？」
艾薇拉動作熟練的接過了餐盤。
「嗡嗡」「嗡嗡」放在口袋裡的手機再次震動起來，不用想也知道是店主的電話，艾薇拉轉了轉眼珠子，理直氣壯的施加了障眼法，她端著盤子坐在沙發上，美滋滋咬了一大口披薩，與此同時，又有另一位穿著樣貌與她無二的「艾薇拉」快步跑到公寓樓下，騎著摩托車返回了披薩店。
托尼·斯塔克知道艾薇拉吃得多，也知道史蒂夫肯定會和她分享披薩，買的兩份十二寸披薩正常情況下是夠六到七個人吃的。
解決完披薩，史蒂夫·羅傑斯拿著盤子叉子回廚房收拾，出來的時候，整個公寓都變得煥然一新，地板也干淨得能當鏡子照。
深藏功與名的艾薇拉姿態乖巧的坐在沙發上，嘴角向上翹起，看向史蒂夫的一雙眼睛又黑又亮，像是在邀功。
「……謝謝。」男人走到艾薇拉旁邊，一只手落在她頭頂，輕輕揉了揉，女孩眨眨眼，突然抬高一只手，把自己的手掌輕輕覆到了史蒂夫的手背上。
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舉動。
史蒂夫神色一愣，他詢問性的看向抬頭注視他的艾薇拉，正准備說些什麼，女孩又主動放下了那只手，表情裡帶上幾分若有所思。
「……怎麼了？」
「有點奇怪。」艾薇拉的思維有時總顯得很跳脫，如果她不主動說，其他人基本猜不透她在想什麼，而這一次，艾薇拉顯然沒有解釋的打算，「我要回去了。」女孩直接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她對著史蒂夫笑了笑，還是往常那種自然又甜美的笑，「如果復仇者那邊有什麼需要我出力的地方，一定記得聯系我。」
史蒂夫配合的點點頭。
走到公寓樓外後，艾薇拉轉身抬頭，史蒂夫·羅傑斯站在三樓窗邊目送她離開，艾薇拉便笑著揮了揮手。
有點奇怪。
瞬移回曼哈頓區的披薩店後，艾薇拉又莫名想起了剛剛那種略顯古怪的感覺。
一種微妙又捉摸不定的感覺，以前從未有過的感覺。
「彼得。」
「嗯？」
「……算了。」
艾薇拉本想借著小伙伴再試驗一下剛剛的場景，只是，很莫名的，她又有些排斥這樣的行為。
「真奇怪啊……阿蘭娜。」
哪怕知道那個溫柔的，總是細心包容她，耐心為她解答疑惑的人早已經不在，艾薇拉還是習慣性叫出了這個名字，低低的一聲，更像自言自語。
「我有好多好多的疑惑……阿蘭娜。」
我有好多好多的疑惑，我總覺得，如果你還在的話，一定能幫我找到最完美的答案。
可是你已經離開太久了，那麼長的一段時間，我只好學會自己成長。
我很想再見你一面，見見你跟盧卡斯，不為解惑，也不為別的任何事。
我只想再見你們一面，我會得到誇獎的吧？那麼長的一段時光，我很努力學會了很多東西。
我知道，你們肯定會高興。
……
一個多月的寒假很快走到尾聲。
凱瑟琳最近正在家裡准備開學的有關事宜，除了收拾衣物行李外，她還得提前預習開學後要上的兩門必修課，被各種知識點折磨得頭昏眼花狂掉頭發的時候就會打電話向艾薇拉抱怨。
凱瑟琳：「物理真的好難啊，我當初為什麼要學物理啊嗚嗚嗚……」
凱瑟琳：「物理就不是人學的，要是我以後的孩子告訴我他想學物理，我一定把他腿打斷！」
艾薇拉：「這句話有點耳熟。」
凱瑟琳：「嗯，從我一個學醫的朋友那學來的。」
總而言之，已經不覺得無聊，每天都過得挺開心的艾薇拉幾乎每隔二十幾個小時就能接到凱瑟琳打來的電話，艾薇拉問她為什麼不給男朋友打，凱瑟琳說她打了，只是跟男朋友抱怨不如跟艾薇拉說話解壓。
「你總能用最簡單的話語撫慰我那顆飽受磋磨的心。」棕發姑娘煞有其事的說，「你就是拯救我靈魂的上帝！」
艾薇拉：「……」
艾薇拉：「隧道效應弄懂了嗎？」
凱瑟琳：「……」
她干脆利落的掛掉了電話。
之後這幾天，凱瑟琳還是會時不時的打來電話，談及的內容也不僅限於她跟物理知識點的相愛相殺，擴展了很多發生在哥譚市內的奇聞異聞。
於是，艾薇拉知道蝙蝠俠這段時間還是一如既往的靠譜敬業，身兼多職也沒有人格分裂，民風淳樸的哥譚市還多了位叫做紅頭罩的反英雄。
按照凱瑟琳的解釋加上艾薇拉自己的理解，反英雄代指的就是那些一心一意貫徹自身信念的人，無論這種信念是否符合普遍價值觀，又是否可以得到大多數人的認可。
他們是在做「好事」，只是采取的手段不那麼溫和。
以紅頭罩為例，他在哥譚活動的這段時間，沒騷擾過普通民眾，也沒傷害任何一個「好人」，他針對的都是這座城市臭名昭著的罪犯，他以冷酷的手段審問他們，然後殺死他們。
由紅頭罩親手解決的罪犯有很多，他跟蝙蝠俠的觀念截然不同，兩人也曾有過正面衝突。
「紅頭罩潛進黑門監獄想要殺死小醜，被蝙蝠俠阻止了。」凱瑟琳說，「其實我也不能理解
蝙蝠俠的這種做法，小醜就是一個巨大的威脅，他害死了很多人，只要他還活著，就一定會有更多人受到傷害，我以前不想你出手解決小醜，只是不願你去背負這個責任，但事實上，我並不希望小醜活著，紅頭罩懲罰了很多罪犯，他也有能力殺了小醜，蝙蝠俠為什麼要阻止呢？他就不能假裝沒看見嗎？」
「那樣就不是蝙蝠俠了啊。」艾薇拉笑了笑，「他要走的這條路沒有別的人能走，別人都走不下去的，這一點，我們都很清楚。」
聽筒那頭的人沒說話，艾薇拉只能聽見一陣若有若無的呼吸聲。
「是啊……」也不知過了多久，凱瑟琳終於開口了，語氣裡滿是感慨，「那樣就不是蝙蝠俠了。」
艾薇拉很了解凱瑟琳。
「蝙蝠俠要當哥譚的黑暗騎士，他就不能動手殺人。」——這是凱瑟琳的原話。
有的時候，出於各種各樣的原因，人們會控制不住的說出一些與本意相悖的話，又或者，經歷的事情多了，外界條件變了，他們也會慢慢改變自己的想法。
黑暗騎士不能動手殺人，最開始，艾薇拉還不明白凱瑟琳這句話的意思，現在，她明白了，完完全全的明白了，另一位當事人的想法卻也有了微妙的改變。
凱瑟琳知道艾薇拉想表達什麼，艾薇拉也很清楚她的想法，不止是直白展露的那一部分，還有她自己都沒意識到的細節。
——凱瑟琳剛剛提到了責任。
她說她不想艾薇拉背負殺死小醜的責任，她知道殺戮意味著責任，反之亦然，紅頭罩跟蝙蝠俠身上都背負有責任，他們正行走在相似又不甚相同的道路上。
——「蝙蝠俠就不能假裝沒看見嗎？」
他當然不能。
底線跟原則是他束縛自己的最後武器，如果他越過了底線，放棄了原則，不止他自己會動搖，周圍人也會動搖得更厲害。
小醜的死真的跟蝙蝠俠無關嗎？他是不是在縱容紅頭罩的殺人行為？如果蝙蝠俠也拋棄了不殺原則，我們又憑什麼相信他？
相信他代表正義，相信他會一如既往？
蝙蝠俠是人，是哥譚的黑暗騎士，也是許多人心目中的英雄。
如果他殺了人，他就不再是英雄，哪怕……他殺的是窮凶極惡的罪犯。
黑暗騎士一直都在負重前行，他堅定的走在一條幾乎看不到光也看不到未來的路上，死亡不是解脫，這個道理他很明白，只是有太多人不明白。
「我想我是敬佩他的。」通話結束前的最後十幾秒，凱瑟琳這麼說。
「我聽聞他，見證他，感謝他也質疑他，只是無論如何——我都該敬佩他。」
……
距離開學還有最後三天的時候，艾薇拉提前回了學校。
她並沒有固定的住所，或者說，她根本沒有住所，從小到大的經歷，親生父母，還有所謂的家庭住址都是她利用自己的能力「創造」出來的，這一切其實都不存在，但是，如果有人真的去了住址上的地點，他們可以看見漂亮的獨棟房屋，也能從鄰居口中打聽到有關艾薇拉以及她父母的許多情況，記錄在學籍信息上的家長電話，撥出後也一樣能得到回應，電話那頭的人會溫和詢問女兒在學校裡的情況，也會態度友好的捐出一大筆錢用於學校建設。
是虛假的，並不真實的東西，只是她需要這樣一個身份，所有圍繞她存在的人事物包括其他人的記憶便應勢而生。
同樣的，艾薇拉也不是真的需要一個固定的落腳點，她可以不休息，選擇睡覺只是為了讓自己更好的融入人類生活，看起來更像個人，或者純粹因為無聊。
返回學校的當天下午，艾薇拉接到凱瑟琳打來的電話，好姐妹以及好姐妹的父母都希望她能去哥譚住上兩天，等到正式開學那天再一起回學校。凱瑟琳知道艾薇拉能瞬移，提前一天就跟父母打好了招呼，因此，等到艾薇拉接受邀請抵達哥譚的時候，他們也沒覺得艾薇拉來的太快，還以為她一大早就出發了。
哥譚這兩天正在舉辦第二屆心理學科交流會，由政府部門牽線，邀請全國各地著名的心理學專家以及精神病專家去阿卡姆會診。
是的，之前被小醜炸毀的阿卡姆瘋人院已經修好了，據凱瑟琳所說，這已經是阿卡姆的第九次「重生」了。
「最近哥譚出現了很多生面孔，估計都是來這參加交流會的。」既然是心理學科交流會，就不可能只安排會診這一個環節，來自全國各地的專家們還會在中心區舉辦不下三場大型討論會。
作為哥譚的本地居民，凱瑟琳覺得開交流會這件事實在是槽點滿滿，更可怕的是，目前進行的居然是第二屆！
艾薇拉：「去年沒發生什麼意外？」
凱瑟琳：「……好像是。」
「那就不用擔心了。」艾薇拉心很大的說，「哥譚勉強也算一個旅游城市了。」
凱瑟琳：「？？？」
「你沒看過那支宣傳片嗎？布魯斯·韋恩拍的。」艾薇拉放下手裡的小餅干，拿出手機搜索出韋恩集團與土耳其航空合作拍攝的城市宣傳片，然後直接把手機放到凱瑟琳面前，「點擊量還挺高的，不少人在評論區裡表達了自己的心動。」
一臉懵逼看完宣傳片的凱瑟琳：「……」
這難道不是詐騙嗎？？？
吃了晚飯，二人姐妹團還是像以前那樣，窩在房間裡看完時長兩小時的電影，然後關燈睡覺，艾薇拉想起凱瑟琳之前告訴她的關於紅頭罩的傳聞，好奇心一上來，全知視角也就順勢打開了。
她非常輕松的捕捉到了紅頭罩的身影，又在不遠處「看」到了敬業巡邏的蝙蝠俠，幾乎沒有猶豫就瞬移了過去。
湊熱鬧小能手√
紅頭罩應該還在記恨蝙蝠俠上次的多管閑事，兩人剛一碰面，他就動作凶狠的衝了過去，艾薇拉坐在一旁的集裝箱上圍觀他們肉搏，鼻間除了那股熟悉的，屬於蝙蝠俠的深沉氣味，還能嗅到另一股微妙也奇異的味道，像是即將干涸的海水，又像黃昏時分的最後一場雨，沒辦法具體的去形容。
艾薇拉神色微動，視線輕飄飄的落在紅頭罩身上，不過片刻，她的表情就有了非常明顯的改變。
原以為是節奏緊湊拳拳到肉的動作片，現在才發現根本就是狗血難搞的家庭倫理劇！
艾薇拉：小貓咪被瓜圍住不知所措.JPG
認真思考兩秒後，艾薇拉解除能力，主動走了過去，她動作靈敏的躲過蝙蝠俠射出來的蝙蝠鏢，抬頭一看，渾身上下都寫著勞資不高興的紅頭罩已經舉起手.槍對准了她的心髒。
艾薇拉深深嘆了口氣，拿出手機開始播放那首感人肺腑男兒聽了都得流淚的《爸爸再愛我一次》。
紅頭罩：「………」
紅頭罩：「？？？？」
作者有話要說：
哥譚的城市宣傳片可以在B站上看到，悄咪咪說一句，大都會的也有。
截取一下宣傳片裡的台詞，讓大家感受一下詐騙性有多強——
「這座城市從舊時的印記裡成長，變成了繁華的大都市。」
「從華麗的劇院，再到精彩的夜生活，對這個充滿活力的城市，來一趟說走就走的旅行。」
「探索哥譚市再次崛起的原因，說不定你還有機會目睹本市的那些名人。」
「想了解哥譚市，此刻就是最佳時機。」
感謝在2021-05-24 09:00:00~2021-05-31 09:00: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華殘 20瓶；吃瓜丸子、羅非魚e 10瓶；次次 8瓶；奈安 3瓶；籠中鳥 2瓶；放開e淇淋、正經人很正經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23章 23
轟隆—轟隆隆——
雷聲穿過稠密的空氣, 整座城市都像是籠罩在陰沉的烏雲下。
街燈搖搖晃晃，在路邊的小水坑裡投射下淺黃色的影子，中心區人流湧動, 擁擠的十字路口，信號燈不停變換, 人們冷漠的腳步匆匆的與其他人擦肩而過。
哥譚東區一間老舊公寓內, 傑森·托德把重新拼裝好的武器別回腰間, 淺藍色的眸子好似無機質的鏡面，反射出冰冷的光。
工作台旁的牆面上掛著黑色緊身衣, 夾克外套以及一頂可以包住腦袋的紅色頭罩。
紅頭罩，傑森·托德為自己取的新外號。
今天是他回到哥譚的第二十一天，紅頭罩這個名字已經被越來越多的人聽聞——
包括蝙蝠俠。
他了解蝙蝠俠，他了解布魯斯·韋恩，所以他知道，這個名字一定能刺痛對方。
紅頭罩原本是哥譚市的一位罪犯的代號, 小醜還是普通人的時候曾假扮他的樣子搶劫了ACE化工廠, 恰巧那晚蝙蝠俠出現，使他失足落入化學池, 變成了如今的樣子。
「……紅頭罩。」哥譚的夜晚總是與危險相伴, 黑暗騎士堅定貫徹著他的信念, 對於化身紅頭罩的傑森·托德而言，他也有自己相信的必須實施的正義。
而這種正義, 是與蝙蝠俠的原則相悖的。
今天是傑森·托德回歸哥譚後的第二十一個夜晚，他與蝙蝠俠的第二次正面交鋒，紅頭罩一句話都沒說，以實際行動表達了他的憤怒與不滿。
心像是被熾熱的火焰炙烤著，強烈的不忿與痛苦裹扎著他, 裹扎著名為傑森·托德的靈魂。
他一次又一次的回憶起從前的那一切，小醜帶給他的絕望痛苦，突然復生後的混亂恐懼，以及……得知所有後續時的震驚怨憤。
或許，也有隱藏得非常深的，他不願表露出來的委屈。
為什麼？
他無聲質問著。
為什麼小醜還沒死？！為什麼你又有了新的羅賓？！！
「砰」的一聲巨響，被撂倒的集裝箱在地面上滾了兩圈，留下非常明顯的痕跡，紅頭罩一手按在腰間，武器被拔出的那一瞬，一枚蝙蝠鏢恰好擦著他耳邊飛去了他身後。
「叮！」是利器劃擦過集裝箱的聲音，紅頭罩微微側過身子，黑洞洞的槍口准確無誤的對准了來人的心髒。
「唉……」看起來柔弱又無害的年輕姑娘深深嘆了口氣，她從衣兜裡掏出手機，當著蝙蝠俠以及紅頭罩的面播放了那首旋律溫馨的《爸爸再愛我一次》。
紅頭罩：「……？？」
「你不該來這。」低沉又嚴肅的聲音，蘊含著明顯的不滿，只是，這種不滿也在透露另一種信號：女孩與蝙蝠俠是熟識的。
「我本來沒想出來，只是一不小心吃到了大瓜。」被紅頭罩用危險又冰冷的手.槍指著，艾薇拉也一點都不害怕，「我要去見小醜。」她看了眼一聲不吭的紅頭罩，又把視線重新放回蝙蝠俠身上「你和我一起去。」
蝙蝠俠一言不發，沒答應也沒拒絕。
紅頭罩看似平靜的放下手.槍，隱在面罩後的那張臉上浮現出了一個古怪的表情。
真稀奇，他默默想。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有人對蝙蝠俠說出這種直白到像是命令的話語後，蝙蝠俠沒有當場發飆的。
這個女孩到底是誰？
三秒之後，傑森·托德知道了答案。
「……我以為來這裡的只有我們兩個。」蝙蝠俠看了眼另一邊的紅頭罩，渾身都散發著不愉快的氣息。
艾薇拉意味不明的笑了下，注視蝙蝠俠的眼神就像在看死鴨子嘴硬很快就會被打臉的傲嬌怪。
小醜被關押在阿卡姆瘋人院的最裡層，哥譚第二屆心理學科交流會開始前不久，他就被全副武裝的警員們押送回了阿卡姆瘋人院。
原因無他，小醜是各位心理學家還有精神病專家的重點關注對像，這人瘋的太有特色了，該領域的許多大拿都是把他當做十分獨特的對像在研究。
艾薇拉帶著蝙蝠俠還有紅頭罩瞬移到最裡層囚房的時候，小醜正在睡覺，當然，他蘇醒的非常快，瞧見蝙蝠俠的第一時間，臉上就揚起了無比燦爛的笑。
「……我真的懷疑小醜暗戀你。」有她這麼個拉足仇恨的人形目標在，小醜最關注的依舊是蝙蝠俠，艾薇拉差點就要忍不住小海豹拍手了。
我的眼中只有你，我的心中只有你，多麼讓人感動的執著愛意！
「……原來是你。」蝙蝠俠假裝耳聾，沒有回應艾薇拉的調侃，反倒是紅頭罩，經過一開始的茫然震驚，看到小醜後的怨憤惱怒，他努力控制住了胸腔處不斷湧現的激烈情緒，將目前收集到的情報都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很快就有了可信度較高的猜測，「是你讓小醜變成了現在這樣。」
「沒錯。」艾薇拉笑了笑，「你不覺得這樣很好嗎？還能在哥譚大量科普手語的重要性。」
紅頭罩的心情有那麼一瞬變得格外詭異。
他當然知道艾薇拉口中的手語梗，事實上，因為強迫別人學手語這件事，小醜已經吸引了很多額外的仇恨。
黑面具的一位得力手下最近就在悄咪咪謀劃暗殺小醜的計劃，理由就是小醜給他還有他的兄弟造成了大量的學習負擔。
一位學渣不可怕，一大群學渣也沒那麼可怕，可怕的是學渣有後台還有武力。
「你不是想殺了小醜嗎？」傑森·托德還沒從那股詭異的心情中回過神來，艾薇拉就冷不丁說了這麼一句話，「雖然你們都沒問我今天過來的目的，但我知道你們都很好奇。」艾薇拉蹲到小醜旁邊，輕輕拍了下他的肩膀，小醜便毫無抵抗力的昏了過去。
「你可以動手了。」
紅頭罩看了眼倒在地上毫無意識的小醜，向前邁了一步——
「艾薇拉！」蝙蝠俠伸出一只手制止了紅頭罩的動作，視線卻緊盯著艾薇拉，「別這麼做。」
黑發姑娘笑了笑，示意紅頭罩繼續往前走，「別擔心，他現在動不了了，我是說——蝙蝠俠。」
紅頭罩有些驚訝的側過身，果不其然，對方整個人都被定在原地，維持著剛剛伸出手的動作。
「……為什麼？」艾薇拉沒有實施禁言，所以蝙蝠俠還能說話。
「如果小醜活著，就會有更多人受到傷害。」艾薇拉身體力行的表示對紅頭罩的支持，男人從腰間摸出一把匕首，很快靠近了昏迷不醒的小醜。
「傑森·托德，還記得這個人吧？」從女孩嘴裡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紅頭罩的身子不易察覺的僵硬了一下，他看了眼毫無異色的艾薇拉，又轉身去看動彈不得的蝙蝠俠，一種壓抑又沉重的氣機從蝙蝠俠的身上散發出來，只是這樣靜靜站著，就能感覺到那股難以用語言去形容的深沉得好似永遠不會見底的痛苦。
而這一切，僅僅是因為艾薇拉口中吐露的那個名字。
「傑森·托德死在小醜手上，他死得非常痛苦，你也能感同身受那份痛，你很自責，也很憤怒，所以你變得暴力魯莽，你用過激的手段去對待那些罪犯，很快，就有人說你變成了血腥又暴力的黑暗騎士。」
紅頭罩：「……」
他握著那把鋒利的匕首，心底感覺到茫然，與此同時，女孩的敘述還在繼續。
「你的精神瀕臨崩潰，每天晚上，你都會夢見那個孩子，夢見他凄慘死去的模樣，你聽不進任何人的勸告，無論你懲罰了多少罪犯，阻止了多少起暗地裡的肮髒交易，你的內心也沒辦法得到平靜，所以你想，或許你該換種方法，或許……你可以殺了小醜。」
紅頭罩：「！！！」
「現在也為時不晚，不是嗎？」艾薇拉的語氣裡染上了一絲蠱惑的味道，「讓紅頭罩殺了小醜，你可以見證這一切。」
蝙蝠俠沒說話。
「唔……這樣也不行嗎……」女孩看似苦惱的抓了抓頭發，又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麼那樣慢慢笑了起來，她跺了跺腳，以她站立的地方為圓心，囚房內的場景也開始飛速變化——已經炸成廢墟的倉庫，滿身傷痕，失去生命氣息的披風少年，還有半跪在地上，痛苦嘶吼的蝙蝠俠。
「差點忘記告訴你了，我不是人類——」艾薇拉三步並兩步走到蝙蝠俠身前，笑著說，「我可以復活傑森·托德。」
一臉震驚望著周圍景像的紅頭罩猛的轉頭看向艾薇拉那邊。
「用你的命換傑森·托德的復活，一命換一命，怎麼樣？」
這一次，蝙蝠俠沒再保持沉默。
「……我要怎麼相信你？」
我要怎麼相信你真的會復活傑森？
很簡單的一句話，暗示著蝙蝠俠的態度。
「不！」並不出乎艾薇拉的預料，紅頭罩語氣激動的制止了蝙蝠俠，「死人怎麼可能復生？你清醒一點啊！」
艾薇拉：「……」
你才是最沒資格說這句話的人吧？
不過，吐槽歸吐槽，艾薇拉心下還是默默松了口氣，幸好她活得夠久，見過的情景劇夠多，盧卡斯以前也當著艾薇拉的面開啟過戲精模式，有了強悍的實力做保證，艾薇拉裝起逼來也不至於太尬。
「懷疑是要講證據的。」察覺到復雜又僵硬的父子關系已經明顯有了緩和的跡像後，艾薇拉果然按捺不住自己的沙雕屬性了，「我們現在就去挖墳！等我成功復活傑森·托德後看你還有什麼話說！」
復生後直接從棺材裡爬出來的紅頭罩：「……」
想罵人。
不管隱藏在紅頭罩下的那張臉現在有多扭曲，艾薇拉還是兢兢業業的扮演著自己的惡人角色，她帶著蝙蝠俠還有紅頭罩瞬移到了傑森·托德的埋骨地，老父親布魯斯被艾薇拉一通騷操作騎臉，現在的思緒還有些混亂，不然他一定會懷疑艾薇拉為什麼要把紅頭罩帶到這裡來。
不過，蝙蝠俠終究還是經驗豐富的蝙蝠俠，他沒有混亂太久，艾薇拉也覺得自己鋪墊得夠多了，看准時機甩出了王炸。
「棺材裡沒人，傑森·托德已經復生了。」艾薇拉閉著眼睛，一手點在太陽穴，「他回到了哥譚，還給自己取了個外號叫紅頭罩……等等，紅頭罩？？！」
正在思考該怎麼阻止被蒙騙的老父親然後猝不及防被掀馬甲的紅頭罩：「……」
艸！
……
「以後請叫我金牌調解員。」
開學後不久，艾薇拉就在宿舍裡跟好姐妹凱瑟琳分享了她之前勇當惡人修復僵硬父子關系的偉大事跡，考慮到凱瑟琳只是一般人，沒有超級英雄那麼強的承受力，艾薇拉掩蓋了一部分內容，沒說她是非人類，只說她利用自己的能力還有聰明才智完成了這件事。
凱瑟琳：「原來如此，你能平安回來真是太好了。」
艾薇拉：「？什麼意思？」
凱瑟琳：「……我覺得你的演技可能並沒有你以為的那麼好。」
換言之，姐妹你已經憑借自己的「聰明才智」拉滿了蝙蝠俠還有紅頭罩的仇恨了啊！
「切。」艾薇拉表情不屑的斜了她一眼，「你也太小看我了。」
凱瑟琳：「……話別說得太滿。」
艾薇拉：「為什麼？」
凱瑟琳：「容易被打臉。」
「嗚嗚我錯了嗚嗚嗚……」調解事件結束後的第二周，艾薇拉接到美國隊長打來的電話，美滋滋去了復仇者大廈。
然後她就被教育了。
喪心病狂的蝙蝠俠把艾薇拉演情景劇那天說過的所有話一字一句記錄下來，弄成文本模式發給了復仇者聯盟的成員們。
每個字眼，每個標點符號都透露著讓人手癢的囂張。
「不是這樣的嗚嗚嗚，你們聽我狡辯……聽我解釋啊！」
「OK。」坐在沙發上的鋼鐵俠一臉和藹的放下了咖啡杯，「我們給你機會狡辯。」
艾薇拉：「……」
垃圾蝙蝠俠，居然告黑狀！
就這樣，裝逼經驗尚淺，還沒經受過社會毒打的艾薇拉直接就被韋恩先生挖的巨坑埋到近乎窒息，晚上留在復仇者大廈吃晚飯的時候更是一副經受不住風吹雨打的虛弱模樣。
艾薇拉：我太脆弱了，我就是一片海苔。
旁桌的緋紅女巫握著手裡的銀叉子，臉上寫滿了擔憂。
「艾薇拉只吃了兩塊牛排。」
幻視：「……？」
旺達：「她平常至少能吃五塊。」
幻視：「…………………………」
吃了飯，美國隊長帶著艾薇拉去草坪上散步，之前面對鋼鐵俠等人的時候，艾薇拉是悲傷加心虛，現在換了美國隊長，就是悲傷悲傷心虛心虛委屈委屈自責自責。
「對不起嗚嗚嗚，我以後再也不戲精了嗚嗚嗚……」
她抬高一只手想要抹一抹眼淚，結果發現自己愣是沒哭出來，身子略微僵硬了下。
「沒事的。」史蒂夫拍拍她的肩膀，語氣十分溫和，「托尼他們並沒有真的生氣，韋恩先生也准備了給你的謝禮。」
從某種程度上說，蝙蝠俠跟鋼鐵俠一樣，都屬於口嫌體正直的類型，甚至前者要比後者更嘴硬。
「我們都知道你的出發點是好的。」史蒂夫笑了笑，「最後的結果也很不錯，不是嗎？」
艾薇拉使勁點了點頭，「韋恩先生的謝禮……？」
史蒂夫：「就在托尼那裡。」
「我會記得回禮的。」艾薇拉仰著小腦袋笑得格外乖巧，「我保證。」
三天後，正在韋恩莊園召開小型家庭聚會的布魯斯·韋恩收到了艾薇拉給他的回禮——
滿滿一箱子的書，書名：《情商》。
蝙蝠俠：「……」
呵。
作者有話要說：
艾薇拉：蝙蝠俠必讀書目：《情商：為什麼情商比智商更重要》、《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緒》、《溝通的藝術》、《好爸爸勝過好老師》、《如何說孩子才會聽》……（以下省略500字）
老蝙蝠：呵呵。
哇嗚，又是新的一月了，大家六月快樂鴨！（悄咪咪說一句，這個月會有加更。）
第24章 24
開學後的日子過得還算愉快。
艾薇拉本來就是宅女, 除了上課的教室，日常待的時間最長的地方就是食堂還有宿舍，與她相反的, 凱瑟琳是妥妥的社交達人，學校裡的各類社團她就參加了不下三個。
新學期開學後, 學校出台了新規定, 增加了一欄名為社交分數的評定標准, 鼓勵學生多多參加社團活動，不止是學術性的社團, 娛樂類運動類也可以，凱瑟琳態度真誠的邀請艾薇拉加入她所在的羽毛球社，無奈艾薇拉實在不想動，經過一番慎重思考後，艾薇拉決定，她要自己成立一個社團！
對此, 凱瑟琳也是舉雙手支持, 還說艾薇拉要是缺人手的話可以找她幫忙。
眾所周知，成立新社團最重要的四點：策劃, 場地, 資金以及人員, 艾薇拉本來是毫無經驗的小白，但她足夠壕, 還有別人都沒有的金手指，不過短短一星期，學校方就審批通過了艾薇拉的策劃，MIT干飯社就此成立。
「什麼？」第一次知道社團名的凱瑟琳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干飯社？？」
「我召集了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艾薇拉臉上掛著迷之微笑, 「我相信，有了這些新鮮血液的加入，社團的美食科普一定能得到同學們的熱烈響應！」
凱瑟琳：「……」
艾薇拉為了新社團的成立付出良多，不但主動給學校捐了一大筆錢，還出資修建了新的校內餐廳，美名其曰幫同學們改善伙食，凱瑟琳知道這件事後，也就完全明白了校方為什麼這麼果斷。
如果要用一張表情包來形容的話，那就是——我也不想的，可她給的實在太多了.JPG
干飯社成員的第一次線下會面定在周六下午，地點就在校內體育館，艾薇拉作為社團團長以及第一負責人，精心設計了兩套非常具有特色的干飯社社服，線下會面這天直接穿著去了。
凱瑟琳作為艾薇拉當仁不讓的好姐妹，自然也陪同她去了體育館，寬敞明亮的體育館內，早早聚集起了一大幫不同性別，不同膚色的干飯社社員，艾薇拉讓提前雇佣好的搬貨小哥把社團制服以及社團徽章運到體育館挨個分發下去，不過短短半小時，現場成員們的面貌俱都煥然一新了。
永遠不過時的淺色印花款T恤，面料高檔，穿著既舒適又透氣，正面印有放開吃，敞開吃一行字，背面則是無比醒目的干飯人，干飯魂，只要他們穿著這件T恤在學校裡隨意溜達一圈，整個麻省理工大的學生估計都能牢牢記住他們，記住干飯社這個不走尋常路，不鳴則已，一鳴絕對驚人的新社團。
換好衣服後，成員們樂呵呵的聚在一起暢想社團未來的光輝道路。在這個世界上，有這麼一群人，他們聰穎智慧，充滿創造力，樂觀開朗，善於分享。
他們的名字就叫吃貨。
「社團可以定期開展一次團建活動。」
每個星期聚一次餐好像太頻繁了，那就一個月聚五次吧。
「大家要多多交流，有利於增進了解。」
一定要避免發生你喜歡生菜而我不喜歡導致的流血事件。
「對了，我們每隔一段時間還要對外發布美食科普以及美食安利，讓同學們都能吃得開心，吃出花樣。」
校內餐廳的培根三明治做的不錯，不過旁邊那個專門賣甜點的窗口很容易踩雷，美食街上好像新開了家披薩店，價格適中，就是分量有點少。
經過兩個多小時的認真討論，艾薇拉跟其他社員初步確定了干飯社接下來這段時間的發展要點以及活動重點，見面會臨結束前，艾薇拉從角落一個還未拆封的長箱子裡拿出了干飯社的鎮社之寶——
一把足有兩米高的巨型餐勺。
勺柄上寫著一句很簡單的話：就吃一口。
凱瑟琳：「………………」
這一口也太可怕了吧？！！
就這樣，眾社員將扛著勺子的艾薇拉簇擁在正中間，一幫人笑容燦爛的合了影，棕發姑娘表情復雜的站在艾薇拉身邊，詭異的有了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合完影，艾薇拉扛著好像能壓死她的巨大勺子回到角落裡，凱瑟琳下意識想去幫她，也是在這時，站在艾薇拉側後方的她看到了勺柄背面印著的另一句話：餓狼出世，吃窮MIT！
凱瑟琳：「…………………………」
多大仇多大怨啊！
……
下午的兩堂課結束，原本陰沉了一上午的雲在午後散開，陽光難得在天際染出金芒。
有小草從路邊的綠化帶中冒出新芽，隨著清風微微顫動。
近兩個月，因為身負干飯社社長的重責，艾薇拉過得格外充實，干飯社的業務範圍也從學校附近迅速擴展開來，就連同在劍橋市的哈佛大學也有所耳聞。
由艾薇拉一手創立的干飯社在推特上有專門的官方賬號，最開始只是校內的一些同學關注，口碑很不錯，畢竟他們的科（分）普（享）確實很全面也很認真，慢慢的，賬號下積累的粉絲越來越多，也有更多人在動態區分享自己的美食心得，甚至有人在評論的時候一聊鐘情果斷面基然後光速在一起的。
艾薇拉：學校今年不給我發個最佳社團獎實在說不過去哦。
干飯社的成功大大激勵了艾薇拉，所以她主動當起了外賣小妹，每當社員發現了她還沒解鎖的美食時，艾薇拉都會打包多份然後瞬移到不同的地方送溫暖。
這些地點包括了復仇者基地，澤維爾天才少年學校，位於皇後區的帕克公寓，甚至是匡提科BAU總部……
艾薇拉：球球快遞，使命必達！
「我覺得我們應該把這件事告訴艾薇拉。」這天下午，一個跟往常並沒有什麼不同的星期五，復仇者聯盟的成員們因為雷神索爾的突然到達以及緊急請求聚到了一起。商討中途，緋紅女巫猶豫再三，還是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我們都不知道這次去阿斯加德會發生什麼，多久才能回來，就算有一部分成員留守基地——」
「艾薇拉知道後一定會很著急的找過來。」美國隊長接上了她的話。
旺達：「嗯……我覺得我們需要艾薇拉，我也不想總是瞞著她……」
「沒錯，我們需要她。」有些出乎旺達預料的是，其他成員好像都不排斥她剛剛的提議，甚至，還讓旺達產生了一種他們本來也是這麼想的感覺。
「艾薇拉不是復仇者聯盟的成員，但我尊重她的想法，也完全信任她——我可不是那種執拗的老古板。」鋼鐵俠笑著跟旁邊的美國隊長交換了一個眼神，「別擔心，我已經發消息讓她過來了。」
自從知道艾薇拉非人類的身份後，鋼鐵俠的想法就有了很大改變，倒不是覺得非人類與他們不同，做出犧牲也沒關系，而是他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了自己的狂妄與偏見。
哪怕這種偏見是出於善意的關心，哪怕這種狂妄是因為他深知背負責任的疲累。
但他想了很多，想了很久，最後還是覺得自己應該給出應有的尊重。
「別擔心，斯塔克先生，我會保護好你們。」
原本莊嚴美麗的阿斯加德王庭幾乎變成一片廢墟，艾薇拉看了眼愁眉不展的索爾，又看了看索爾身側表情嚴肅的鋼鐵俠，語氣輕松的安慰道。
「我知道。」托尼·斯塔克笑了笑，他靠近艾薇拉一步，抬高一只手揉了揉她的頭發，神色還有動作裡都帶著股長輩對待晚輩的慈愛感，「謝謝你，艾薇拉。」
這個動作美國隊長原來也做過很多次，艾薇拉緩慢眨了眨眼，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兩人做出相同的舉動時卻帶給了她完全不同的感覺。
艾薇拉偏頭去看旁邊的史蒂夫，對方也回了她一個微笑，她抓了抓頭發，有些苦惱也有些糾結的模樣。
「叮」的一聲，鋒利的長劍擦著索爾的身側飛過，也拉回了艾薇拉有些飄遠的思緒，她跟其他人一起注視著前方突兀出現的暗色霧團，像是墨汁在深綠色的水底暈染開來，樣貌美艷的黑發女人就這樣一步步踏著霧團走了出來。
索爾：「……海拉。」
死亡女神海拉，奧丁的第一個孩子，雷神索爾的姐姐。
擁有強悍戰鬥力的海拉曾經幫助奧丁征服了整個九界，她是阿斯加德的行刑官，也曾是雷神之錘的主人。奧丁是個有想法的統治者，成功獲得九界總領權後，他拋棄了以往的強硬作風，想要以德服人以禮治國，然而，女兒海拉比他更有想法，奧丁打夠了仗，海拉還沒有，奧丁想要活的善良一點，海拉不想，父女倆政見不同，各種理念分歧也越來越大，海拉不高興，奧丁比她更不高興，一怒之下，他也沒管這是和他一起打江山立下了許多功勞的大女兒，直接將海拉囚禁在了不見天日的未名之地，還特別狠心的抹掉了有關海拉的所有信息，要不是海拉衝破封印，直接殺上阿斯加德，雷神索爾都不知道自己居然還有個姐姐。
奧丁是眾神之父，也是阿薩神族的統領，他的戰鬥力原本可以很好的壓制除他之外的所有人，但他畢竟活了很久，衰老的同時，所擁有的強悍能力也在逐步退化，索爾的弟弟洛基本就不滿父親偏愛哥哥，之前在地球上搞事被關押回阿斯加德後依舊賊心不死，看准時機暗算了奧丁，奧丁變得虛弱，囚禁海拉的封印自然弱化了很多，更別說她還在不久後獲得了一個絕對牛逼的秘密武器，孤身殺上阿斯加德後便十分輕松的占領了這裡。
——以上，是艾薇拉目前掌握的所有信息。
說句真的，她覺得奧丁的育兒方式實在存在很大問題，養在身邊的大女兒叛逆暴力，拳打親爸腳踢親弟全都毫不留情，收養的小兒子狡猾心機，坑爸爸坑哥哥更是毫不猶豫。
不懂得包容，也不會友好溝通，做不到一碗水端平，對待最喜歡最器重的二兒子時也有很多讓人一言難盡的騷操作，像是覺得這個兒子太傻白甜就把他一腳踹去了完全不熟悉的地球，還拿走了人家最需要的武器。
暫且不論他讓兒子去地球歷練時有沒有得到地球本球的同意，光是索爾這位不同於普通人類的阿斯加德人有可能在地球上引起的騷亂，以及他本人很有可能面臨的針對威脅就挺不好搞的了。
地球上的能人異士超級反派那麼多，索爾又沒有趁手的武器，奧丁真的不怕他傻白甜的二兒子被變態抓去當小白鼠研究嗎？！索爾不是不死之身啊！！！
由此可知，這位老父親當得實在不夠稱職。
不過，考慮到對方現在還被海拉關押在某處不知名的地點，屬於復仇者戰營的雷神索爾又一心想把被囚禁的父親母親還有坑爹弟弟救回，艾薇拉覺得她還是應該先解決海拉，然後再跟奧丁委婉的提一下他那漏洞百出的養娃方式。
思慮不過短短幾秒，同一時間，以雷神索爾為首的復仇者們統統發揮出自己的最強戰力，迎戰死亡女神海拉。
「砰！」碎石混合著泥土一起飛濺，美國隊長一手執盾，另一只手握成拳頭狠狠揮出，拳風像刀子一樣凜冽。
艾薇拉沒有加入這場戰局，只是時刻關注著場上的情況，海拉擁有秘密武器，那是絕對強悍的武器，而在復仇者們的計劃中，艾薇拉也是他們所有的，絕無僅有的霸道武器。
他們不確定她是否可以對抗那股力量。
他們希望她可以。
「轟——」的一聲，地面上硬是被砸出一個大坑，灰塵混合著石塊漫天飛揚，海拉擦著流血的唇角緩緩站起，臉上勾起了一個奇異又微妙的笑。
來了。
就在海拉動作的那一瞬，艾薇拉也行動了起來。站在美國隊長等人的角度看去，這場戰鬥其實結束得很快，那些湧動著的，仿佛擁有生命的紅色流體可以侵蝕改變周圍的一切——卻不能影響艾薇拉分毫。
她就像一個行走的，擁有超強淨化能力的人形機器，她一步一步的靠近海拉，詭異的紅色流體被打散，又在她周身重新凝聚，保持著肉眼可見的距離，最後，這些紅色流體仿佛有意識的乖巧彙聚在一起，形成了散發著深紅色光芒的塊狀寶石，艾薇拉抬高一只手，這塊寶石便順勢飛進了她掌心。
「這不可能！」
第一次，雷神索爾從他這位手段狠戾的姐姐臉上看到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我不擅長審問。」拿著現實寶石的艾薇拉一臉無辜的看向身後眾人，「現在怎麼辦？」
「先把她打暈吧。」取下頭盔的鋼鐵俠一臉自然的提議道，「確保她不會再搗亂後我們才好尋找奧丁他們的下落。」
「也是。」艾薇拉配合的點點頭，她抬手往旁邊那麼一抓，手裡立馬出現了那只被她譽為鎮社之寶的巨大勺子，勺柄的正背面還都印著非常符合當代干飯人特色的經典台詞。
在場的復仇者：「……？？」
然後，並不出乎他們預料的，艾薇拉一勺子敲暈了海拉，又扛著勺子走到了美國隊長身邊，典型的細胳膊細腿，卻莫名給人一種剛剛割完麥子孔武有力的感覺。
「艾薇拉，你這個勺子……」
「是我們干飯社的像征。」黑發姑娘表情輕松的扛著兩米高的勺子，勺柄朝外，露出那行非常微妙的就吃一口，她理了理頭發，抬頭看向滿臉震驚的雷神索爾，眼神亮晶晶的說，「阿斯加德的危機應該已經解決了吧？你們這管飯嗎？」
索爾：「……」
他好想說不。
作者有話要說：
索爾：弱小，可憐，又無助。
被救出的洛基：……你是去中國捉了只饕餮來救我們嗎？
看到這裡大家也能發現，小艾確實是那種強悍到仿佛bug一樣的存在，除了目前還未正式露面的最終反派，其他的都相當於小boss，沒有太大威脅啦。
第25章 25
艾薇拉是只言而有信說話算話的球。
因此, 在他們成功救出奧丁弗麗嘉以及洛基三人後，她就比較委婉的提了提老父親養崽模式不太正確這件事，然後不那麼委婉的說了說自己想要品嘗阿斯加德當地美食的請求。
奧丁：「……」
奧丁同意了。
海拉帶著以太粒子也就是現實寶石一路打上阿斯加德的時候, 這裡的原始建築基本毀滅大半，雷神索爾找來的復仇者們外加人形大殺器艾薇拉成功阻止了海拉稱霸阿斯加德的陰謀, 只是, 死亡女神原本是想將傻白甜二弟解決後再重新修復阿斯加德被毀掉的建築, 現在，她被艾薇拉打敗, 主動權重新回歸了奧丁一方，重整阿斯加德的重擔自然也落在了他們身上。
換言之，艾薇拉想把阿斯加德吃窮……呸是她想在阿斯加德做客順便享受一番美食的話至少也要等王庭徹底被修復，阿斯加德的秩序基本穩定下來後才可以。
這俗話說得好，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心急喝不了熱糊糊, 心急更吃不上漢堡薯條意大利面通心粉披薩咖喱飯烤牛排煎鵝肝……
艾·資深吃貨·薇拉經過一番認真思考, 決定要給阿斯加德方預留足夠多的准（烹）備（飪）時間，不著急眼前這一刻, 當然, 她還是有自己的小心機, 一行人通過彩虹橋准備返回地球的時候，艾薇拉悄咪咪給守護這條通道的海姆達爾遞了張小紙條, 叮囑他慶功宴准備得差不多後就給她提個醒，反正他有千裡眼。
海姆達爾：「……」
鑒於艾薇拉是拯救阿斯加德的大功臣，正直的守護者沒有無視她的請求，心平氣和的收下了小紙條。
順利返回地球後，留守在復仇者基地的黑寡婦還有鷹眼以十足的熱情迎接了他們, 艾薇拉習以為常的蹭了頓復聯大廈的晚飯，之後，復仇者們開始認真商討現實寶石的歸屬，沒有太大異議，他們都希望由艾薇拉來保管這顆寶石。
「可以。」艾薇拉沒覺得麻煩，很配合的同意了，「寶石就放在我這，你們什麼時候需要的話找我拿就行。」
托尼：「說句真的，我可不希望有那一天。」
暫時沒有回學校的想法，艾薇拉便一個人回了房間，這間臥室算是她在復仇者大樓的固定住所，她拿著紅寶石坐在床邊的沙發上，表情略有些好奇。
按照奧丁的說法，現實寶石無疑是很厲害的，它可以改變現實，也可以創造現實，有了它，人們可以實現任何夢想與願望，無視所有的科學法則自然規律，不僅僅是和真實毫無區別的幻想，只要使用者願意，它也能夠化假成真，將虛幻的一切變為真實的現實。
「叩叩」兩聲，艾薇拉循聲抬起頭，穿著日常服的美國隊長端著一杯熱牛奶走了進來，他把牛奶放在沙發邊的小桌子上，艾薇拉抬頭看他，臉上揚起一個笑，「謝謝。」
史蒂夫在她對面坐下：「你在研究現實寶石？」
「嗯。」艾薇拉把手裡的紅寶石放到桌子上，動作自然又隨意，好像這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小物件，「斯塔克先生之前問過我一個問題，他問我是不是真的可以復生已經死去的人。」
史蒂夫：「……你怎麼回答的？」
艾薇拉：「我覺得我可以，但我從沒干過這種事。」
她是特別的，強大的，獨一無二的特別，愈發明顯的強大。
在地球意識誕生之初，艾薇拉遠不如現在這樣強悍，只是，在緩慢又快速流逝的時光裡，在她親身經歷的那段時光裡，艾薇拉能夠清楚感覺到自己日復一日的強大。
曾經，她也有同伴，比她還要強大的同伴。
這種強大就像一種無私的饋贈，讓他們站到了旁人無法想像的至高處。
他們的強大，是其他任何存在都無法比擬的。
從最初的最初到現在，艾薇拉已經見證了足夠漫長的時光，漫長到仿佛沒有盡頭的時光。
但她知道，並不是真的沒有盡頭。
消逝總是發生得突然，無私的饋贈也總有收回的那一天。
——就像盧卡斯跟阿蘭娜一樣。
黑發女孩重新拿起桌上的紅寶石，笑著問，「史蒂夫，你有放不下的遺憾嗎？」
史蒂夫：「……有。」
艾薇拉：「我也有。」
一塊，兩塊，三塊……周圍的一切仿佛褪色剝落的老照片，房內的原有場景漸漸崩塌，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幅與現代社會截然不同的復古畫卷。坐在沙發上的美國隊長看到了留有一頭金發的俊朗男子，看到了氣質溫柔身著長裙的銀發美人，也看到了靠在美人肩側，小聲撒嬌的艾薇拉。
「創造出的現實不是真的現實，所以，我面前的阿蘭娜跟盧卡斯也不是真實的他們。」艾薇拉起身走到幻像身邊，穿著復古長裙的阿蘭娜抬頭看她，臉上浮現出溫和的笑，「艾薇拉，你想去參加慶典嗎？」
「我知道……」艾薇拉側過身子看著史蒂夫，她從那雙美麗的湛藍眼眸裡看到了很多情緒，專注，溫柔，還有一絲不忍與疼惜。
「我知道，他們已經離開很久了——他們不可能再回來。」
……
萬物復蘇的初春時分，花壇的花新開了不少，空氣裡都是淡淡的清香。
碧藍的天空浮動著幾絲流雲，明亮的陽光灑滿大地，一個風和日麗，適合享受美食的下午。
接到美國隊長電話的艾薇拉迫不及待瞬移到了復仇者基地，然後美滋滋的等待彩虹橋開啟。
阿斯加德方負責的慶功宴已經准備完畢，除去留守基地以及懶得湊熱鬧的鋼鐵俠等人，艾薇拉、史蒂夫、旺達、幻視包括最近心情不錯的班納博士一同踏上了前（吃）往（窮）阿斯加德的通道。
「歡迎，來自中庭的客人。」雷神索爾站在守護彩虹橋的海姆達爾旁邊，另一側就是頭發扎成高馬尾，面容帶了幾分英氣的女神希芙。
事實上，除了有些憨憨的索爾，大部分阿斯加德人，尤其是以奧丁為首的中心團人物，對於被他們稱為中庭人的地球人都帶有一種居高臨下的輕視感，不過，在他們幫助索爾打敗死亡女神海拉後，這種狀況明顯改善了很多。
走過彩虹橋，來到已經煥然一新的王庭，索爾先帶著艾薇拉他們見了奧丁，艾薇拉心心念念著還沒吃到的美食，他們這一行人裡，處於領導地位掌握話語權的人明顯是美國隊長，因此，在雙方進行一些例行的簡單交流時，艾薇拉一句話都沒說，只是有些無聊的打量著周圍的裝潢。
沒過多久，艾薇拉突然察覺到一股非常明顯的視線，她循著那道視線看過去，站在弗麗嘉身側，身著阿斯加德特色服裝的洛基朝她露出了一個看似友善又有些意味深長的笑。
艾薇拉：我就靜靜地看你裝逼.JPG
交流結束後，一行人開始朝著宴會廳移動，坐在神王座上的奧丁一言不發目送他們離開，視線始終鎖定在剛剛根本沒說話的艾薇拉身上。
「……這個女孩不是人類。」
「可我覺得她是個好孩子，她幫助索爾救出了我們。」王後弗麗嘉語氣溫和的回應道，「我希望索爾能和她成為好朋友。」
「她一直都吃的這麼多嗎？？」寬敞明亮的宴會廳內，索爾看著大快朵頤的艾薇拉，臉上寫滿了難以理解，「我的意思是，她看起來不像是那麼能吃的人啊？」
站他旁邊端著紅酒杯的洛基很不優雅的翻了個白眼。
這個時候，餐桌上的艾薇拉已經開始解決手邊的另一盤食物了。
索爾：「……她不會被撐死吧？」
「不會。」史蒂夫含笑看了眼吃得正歡的艾薇拉，女孩吃東西的模樣並不粗魯，只是速度要比一般人快很多，凱瑟琳原來就有建議艾薇拉去做吃播，別的不說，光是她那副盡情享受的模樣就很能帶動別人的食欲了。
「明明都是同樣的抹茶蛋糕，可我總覺得艾薇拉盤子裡的要比我這塊好吃很多。」拿著叉子的緋紅女巫輕輕嘆了口氣，「真好啊，我也想要擁有跟她一樣的快樂。」
幻視：「……」
索爾：「……」
洛基：「……」
這個難度恐怕有點大。
吃了飯，艾薇拉去宴會廳外溜達了兩圈，藍絲絨般的夜幕像是寂靜的深海，點點繁星點綴其間，映照著天空下華麗璨美的王庭，清澈透亮的水面倒映著天空，仿佛明鏡一般，鑲有絲絲美妙的月華。
視線裡突然出現了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艾薇拉略微抬起頭，笑著，從對方手裡接過了那只蘋果派。
「這裡風景很好。」史蒂夫雙手倚在圍欄上，晚風卷著銀色月光吹過來，為他整個人鍍上一層淺淺的光暈。
艾薇拉低頭咬了口還熱乎的蘋果派，背靠著圍欄看向他，視線穿過層層歲月，抵達了七十多年前的那個夜晚。
她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史蒂夫獨自站在安靜的山坡上，身穿深棕色軍服，淺咖色的領帶在胸口處打了個端正的結，左領上別著金色勛章，一雙湛藍色的眼眸好似最上乘的藍寶石。
他姿勢筆挺的站在那，神色平靜冷淡，垂目看著山坡下威嚴的軍營。
突然間，起風了，晚風吹拂過山坡上的大樹，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風親吻著他的頭發，也親吻著他凜然俊朗的面孔。
似是有所察覺般，男人微微側過身，那雙湛藍色的眼睛跨越了長達七十年的漫長時光，與她溫柔對視。
咚、咚、咚，是心跳莫名加快的聲音，艾薇拉下意識抓緊了手中的食物，她深呼一口氣，猛地湊上前，用自己的小腦袋狠狠撞了下史蒂夫的胸膛。
「好了，我清醒了。」
史蒂夫：「……？」
艾薇拉：「沒把你撞疼吧？」
美國隊長神色茫然的搖了搖頭。
「OK。」艾薇拉強忍心虛的拍了拍史蒂夫的肩膀，「你繼續看風景吧，我回宴會廳看看還有沒有吃的。」
說完就腳底抹油跑得飛快，不知道的還以為背後有鬼在追。
「艾薇拉？」剛一跑回宴會廳門口，艾薇拉就迎面撞見了朝外走的旺達幻視，「怎麼了？有誰在後面追你嗎？」
「沒有，我就是想回來吃點東西。」
「你又餓了？」披著紅披風的索爾從旺達身後走了過來，「你這餓的挺快啊。」
聽到這句話，艾薇拉的臉上立馬揚起了一個友善的微笑，同時不帶任何威脅意味的活動了一下自己的雙手。
「其實我剛剛就沒吃飽。」伴隨著讓人牙酸的嘎嘣嘎嘣響，艾薇拉這樣說。
「那，那你快去吃吧。」索爾的語氣一下就慫了很多，「桌子上還剩了很多吃的！」
洛基：「……」
今天也是想揍蠢貨哥哥的一天呢。：）
從阿斯加德回來後不久，確確實實享受了許多美食的艾薇拉精心撰寫了一份名為「如何有效改善校內食堂餐食品質——以阿斯加德慶功宴為例」的五千字報告。
這份報告得到了干飯社內部全體成員的一致認同，之後，艾薇拉把這份報告上傳到了推特上，坐等其他網友評論。
然後他們的官方賬號就被封了，理由是傳播不實虛假信息。
艾薇拉：「……」
艾薇拉：「？？？」
艾·干飯社第一負責人·薇拉非常生氣，以她為首，社團裡的很多成員都與官方客服進行了認真交涉，最後，賬號倒是成功解禁了，只是推特官方要求她必須刪除相關文檔，以後也不能發布類似的虛假消息，作為二十一世紀的好青年，高材生，他們應該有理智分辨北歐神話與當前現實的區別。
艾薇拉：「……」
地球母親的五官開始不受控制地做起了布朗運動。
「別氣，別氣。」好姐妹凱瑟琳非常體貼的安慰起她，「不要跟無知的人計較，他們還沒發現這個宇宙的真相呢！」
「我沒生氣。」在心底默念了十多遍莫生氣後，艾薇拉的臉色總算恢復了正常，「我只是在剛剛突然發現了一個真相。」
凱瑟琳：「什麼真相？」
「無痛當媽果然是要付出代價的——」艾薇拉的語氣一下變得激動起來，「生出來的全是逆子！」
凱瑟琳：「………」
凱瑟琳：「？？？？」
作者有話要說：
小艾：居然封我賬號，你們這些逆子！
第26章 26
阿斯加德事件過後, 艾薇拉度過了一段很是平和的校園時光。
不像復仇者聯盟的成員，也不像BAU小組成員，艾薇拉不需要996, 更不需要007，她的身上仿佛自帶某種有規律的奇特buff, 每當一件事解決, 艾薇拉都能擁有充足的休息時間, 哪怕她並不介意這種忙碌，同理, 休息時間過後，也一定會有新的對於其他人而言非常棘手的事情找上她。
「你好，艾薇拉，我是瑪麗亞·希爾，神盾局現任指揮官。」
瑪麗亞·希爾與艾薇拉的第一次見面是在MIT的校內餐廳，彼時, 她才剛剛吃完桌子上的第三盤通心粉, 抬起頭的時候，恰好看見穿著長風衣, 氣質利落的女特工踩著高跟皮靴走到她面前。
「艾薇拉剛下課, 你去學校餐廳就能看到她了。」
這次會面前, 謹慎又細心的希爾特工先給組織顧問托尼·斯塔克打了個電話，拜托對方幫忙轉達想跟艾薇拉見面的請求。
作為神盾局的現任顧問, 托尼·斯塔克雖然嘴上不怎麼把門，干起正經事來還是很靠譜的。
「你帶照片了嗎？」電話那頭的人懶洋洋地問：「沒帶也沒關系，整間餐廳，吃東西吃得最多的那個就是艾薇拉了。」
知道艾薇拉的長相但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評價的希爾特工：「……」
最開始，她還以為鋼鐵俠在開玩笑, 畢竟有著花花公子億萬富翁等多種頭銜的托尼·斯塔克實在是個很愛開玩笑的人。
然後，並沒有過去很久，瑪麗亞·希爾發現鋼鐵俠說的是實話。
不帶任何的誇張手法修飾意味，是非常簡潔，非常直白也非常寫實的評價。
「你好。」吃了三盤通心粉的黑發女孩對著瑪麗亞·希爾露出了一個友善的笑，「斯塔克先生剛剛給我打過電話了，你吃飯了嗎？或者我們換個地方再聊？」
希爾特工點點頭，帶著艾薇拉上了停在校外的一輛黑色轎車，又讓坐在副駕駛的男特工去附近的面包店裡買她愛吃的甜甜圈。
艾薇拉：這個姐姐也太體貼了叭！
球球狂喜.JPG
情商很高的瑪麗亞·希爾成功刷足了艾薇拉的好感度，因此，兩人接下來的這段交流也進行得非常順利。希爾特工知道艾薇拉實力強悍，可以一人打敗死亡女神海拉，但她依舊沒料到對方的作風如此直白，堪稱硬核的直白。
「那就把蜂巢殺掉唄，除此之外還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瑪麗亞·希爾十分難得的卡殼了兩秒。
「你能定位蜂巢的位置嗎？」這個時候，原本一言不發坐在駕駛位上的男人開口了，他摘下墨鏡，對著艾薇拉露出了一個善意的笑，「我是菲爾，菲爾·科爾森。」
「你好。」艾薇拉禮貌的點點頭，「定位的話……你們不是說蜂巢現在就藏在紐約的某處嗎？我確實可以定位它的位置。」
穿著黑西裝的科爾森與後排的希爾特工交換了一個眼神，「好的，麻煩你告訴我們一個准確的坐標，我會聯系總部那邊讓他們派出人手。」
「你確定？」艾薇拉的表情略有些微妙，「我覺得這種方法不太靠譜，反而有痛擊己方隊友的嫌疑。」
通過瑪麗亞·希爾的認真介紹，艾薇拉對蜂巢這位來自外星的並不友好人士也有了一定了解，說得簡單點，對方的日常食譜裡是有人類這一項的，與此同時，偉大的神盾局已經通過殘酷的血的教訓得知蜂巢擁有「吃的越多實力就越強」的設定。
菲爾·科爾森完全明白艾薇拉想表達的意思，一時之間根本找不到有力的話語去反駁，當然，他也完全沒有反駁的機會，就在菲爾特工保持沉默的短暫幾秒裡，艾薇拉已經成功定位了蜂巢的位置——
神盾局總部。
「唉……」黑發姑娘嘆著氣發動了瞬移。
神盾局這個組織真是當代含水量TOP，時不時就被敵人輕松打入，如此不具備威懾力的安保水平，估計也只有艾薇拉看的某部動漫裡的酒廠組織能夠跟他們比一比。
紐約某區，神盾局總部大廈。
因為去年那次非常惡劣的九頭蛇入侵事件，神盾局被迫隱藏至暗處，大樓總部也順勢遷移。
艾薇拉瞬移到自己定位的那個地點時，已經被蜂巢寄生，外表上看不出任何異常的男特工剛剛把接好咖啡的馬克杯從咖啡機上移開。
變故只在短短一瞬，艾薇拉甚至沒給對方對上視線的機會，等到蜂巢陰沉著一張臉抬起頭時，它已經陷入了艾薇拉專門開辟出的獨立空間內。
在地球上，她根本不需要使用「創造」的能力。
她是這座星球的主宰，她可以隨心所欲的做任何事。
「你好，蜂巢。」女孩微微一笑，眼瞳也在一瞬變成了冷淡的藍綠色調。
妖異的，湧動著疏離光澤的眼睛。
這絕不是人類會有的眼睛。
「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艾薇拉並不傻，相反，她在某些事情上簡直敏銳得可怕，通過車裡的試探交流，察覺到瑪麗亞·希爾還有菲爾·科爾森對蜂巢的態度後，艾薇拉可以確定一件事：他們不想蜂巢死。
或者說，神盾局暫時不想蜂巢死。
也許是有什麼內情，又或許是想探查更多的情報，他們更樂意找到一種有效的，能夠控制蜂巢的手段，讓它暫時失去威脅性。
所以——
「你的弱點是什麼？」女孩一臉友善的詢問著，蜂巢給出的回應卻是毫不留情甩出的攻擊。
「唉，看樣子你是不想回答。」輕松化解了對方的攻擊後，艾薇拉十分戲精的嘆了口氣，然後，她以堪比川劇變臉的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當場變了個表情，「不回答行啊，我就有理由揍你了，反正我也不是真的想聽你的答案嘻嘻。」
蜂巢：「……」
蜂巢的表情出現了人性化的扭曲。
真沒想到啊，你這非人類還有兩幅面孔呢。
艾薇拉是只說話算話的球，她說要揍蜂巢，那就肯定要出手的，蜂·異人初代領袖·能力強悍·吃飽時連核彈都不怕·巢就這樣被戰鬥力足以碾壓它
的地球化身揍了個鼻青臉腫狗血噴頭。
艾薇拉是只說話算話的球，也是只很懂評價的球，如果要讓她高情商的評價一句，她會說蜂巢實在有點菜，假使要讓她低情商的評價一句，她會說蜂巢菜得能下三天的飯。
「說句真的，我還沒成年那會兒就能把你按在地上摩擦了。」
剛剛才被痛扁的蜂巢：「……」
不行，忍不了了。
身體跟尊嚴遭到雙重打擊的異人初代首領憤怒的朝著艾薇拉發出新一輪攻擊——
然後又被打趴了。
「你這不太行啊……」說著說著，艾薇拉又裝模作樣的捂了下嘴巴，「哎呀，差點忘了，你現在勉勉強強算是個人類，還是個男人，男人不能說不行。」
蜂巢：「……」
學習能力超強知識面超廣的它發自內心的覺得面前的女孩很像人類宗教定義中的魔鬼。
之後，也許是被打自閉了，也許是想換個方式對艾薇拉進行精神污染，蜂巢脫離了它寄生的宿主，當著艾薇拉的面露出了那張醜陋的，奇異的，小孩兒看了絕對能做一周噩夢的怪物臉。
「你……」
「我的弱點是真空。」蜂巢幾乎是以搶答的語氣說出了這句話，「真空環境下我會失去戰鬥力。」
艾薇拉：「……」
怎麼說呢，艾薇拉完全能從對方的回答裡猜到它的意圖。
無非就是我已經回答你的問題了我把我的弱點告訴你了所以你不能再打我。
「唉……」艾薇拉又開始戰術性嘆氣，「你回答得太晚了啊。」
蜂巢：「……？？」
這又不是高考，還要設定答題時間的嗎？？
聰慧過人能屈能伸的前異人族首領沉默兩秒，突然抓住了重點。
「如果我剛剛就回答了你的問題，你還會動手嗎？」
艾薇拉：「那要看你的表現能不能讓我滿意了。」
蜂巢：「……」
果然！它一開始就被騙了！這個凶殘的非人類只是想找借口痛扁它一頓！
委屈又憤怒的蜂巢強忍著怒氣，沒有出聲質問，對方的戰鬥力實在太強了，跟它就不是一個水平線的，曾經自負實力的蜂巢可以毫不留情吃掉在它看來無比弱小的人類，自然也能明白此刻不具備任何戰鬥力的它沒資格跟對方講道理提公平。
不過，識時務歸識時務，已經被碾壓兩次的蜂巢並不想再被碾壓第三次，很有眼力見的它敏銳的發覺了艾薇拉對它本體的排斥，蜂巢知道，它的本體在正常人類的認知中絕對是惡心又醜陋的，曾經，它無所謂人類如何看待，反正他們都是輕而易舉就能碾死的螻蟻，現在換了能吊打它的艾薇拉就不一樣了。
蜂巢想，它完全可以利用這一點將艾薇拉想要痛扁它第三頓的念頭打消。
於是，就在女孩有些狐疑的目光下，蜂巢極其賣力的展示了自己的醜陋，它由最開始那副奇特又醜惡的章魚怪形像慢慢轉化為了另一種樣子，這一次，蜂巢甚至沒有維持基本的人形，在艾薇拉逐漸變得驚恐的神色中，它一點一點的融化，最後變成了地上一攤粘稠的，明顯帶有自主意識的蠕動狀液體。
艾薇拉：「！！！」
救命！這是什麼人間慘劇！她的眼睛都快瞎了啊！
重金求一雙沒看過液態蜂巢的眼睛！
精神受到嚴重污染，san值開始瘋狂下降的艾薇拉手速飛快的往蜂巢身上下了個禁制，又用類似沙包袋一樣的東西把液態模樣的蜂巢裝了進去。
我為神盾局的和平付出了太多——艾薇拉扭曲著一張臉想。
她開辟出的這個獨立空間是非現實的，不過空間內的時間流速會與外界保持一致，等到艾薇拉拽著「沙包袋」回到神盾局二樓的時候，她的周圍就迅速圍攏過來一大群特工。站在最前方的尼克·弗瑞還是艾薇拉記憶裡的黑臉獨眼形像，他身後站著菲爾·科爾森以及瑪利亞·希爾，之前眼睜睜看著艾薇拉從車裡消失的兩人通過簡單打量確認艾薇拉無事後還默默松了口氣。
「我把蜂巢裝到這裡面了……」說著說著，艾薇拉又突然想起了之前被蜂巢寄生的男特工，很顯然，對方早就死透了，「你們有個男特工……」
「我知道。」尼克·弗瑞神色嚴肅的接上了她的話，「我的辦公室就在樓上，我們上去談。」
艾薇拉點點頭，配合的跟上了尼克·弗瑞，就在她經過主動讓出一條路的特工人群時，艾薇拉突然聞到了一股不太討喜的味道，她的視線狀若無意的從那些人臉上掃過，非人的大腦開始飛速運轉，很快就把這股氣味以及其中的某張面孔跟記憶中的男人對上了號。
不過短短幾秒，艾薇拉就用自己的能力「看」完了這個人從出生至今的所有經歷，臉上神色不變，心底卻在同一時間刷過了大量吐槽彈幕。
神盾局真的太水了！
「有件事我必須提醒你一下。」在辦公室裡談完蜂巢的有關情況後，艾薇拉以再真實不過的嫌棄表情告訴了光頭局長一則重磅消息，「格蘭特·沃德是九頭蛇間諜，還是組織裡比較受重視的成員。」
尼克·弗瑞的表情有一瞬凝滯。
「你們不是進行過很多次清理活動嗎？」前不久才用嘴炮打擊過蜂巢的艾薇拉一個沒收住，炮火直接對准了兢兢業業的神盾局局長，「要不你還是讓局裡的那些成員都來我眼前晃一圈吧，雖然有點費時間，也比你們之前采取的那些方法靠譜啊。」
尼克·弗瑞：「……」
坐在辦公椅上的弗瑞局長開始難以自持的大喘氣。
艾薇拉：「……？？」
她小心翼翼的靠近了對方，然後更加小心翼翼的問：「你有心髒病？」
尼克·弗瑞：「……」
求求你快閉嘴吧。
作者有話要說：
艾薇拉：叭叭叭叭叭。
弗瑞局長：卒。
本人在此鄭重聲明，我寫的是沙雕文，是小甜餅，不是小媽文學啊！！！你們不能在我的評論區傳播不實信息（嚴肅.JPG）
第27章 27
跟尼克·弗瑞彙報完相關情況還嘴炮了幾句的艾薇拉輕車熟路的蹭了頓神盾局大樓的飯。
裝在沙包袋裡的蜂巢需要安置, 隱藏極深的九頭蛇間諜需要處理，這都不是短時間內就能輕松解決的事。
既然如此，不如先吃飯——艾薇拉如是說。
臉色又黑了一個度的光頭局長語氣冷漠的拒絕了艾薇拉的提議, 不過他倒沒有制止艾薇拉的蹭飯行為，還讓表情復雜的希爾特工領著不熟悉路的艾薇拉去了一樓食堂。
然後她就出名了。
原因無他, 艾薇拉的食量實在大得令人震撼。
「我記得這個女孩是麻省理工大的學生？」一名與瑪麗亞·希爾關系不錯的女特工表情疑惑的走到她身邊, 「MIT的食堂這麼差勁嗎？她像是一星期沒吃飯了。」
明確知道艾薇拉之前吃了三盤通心粉的希爾特工陷入了可疑的沉默。
一個多小時後, 吃飽喝足心情美妙的艾薇拉神清氣爽的走出了神盾局大廈，如今正是傍晚時分, 天空呈現出一種水彩般的橘色與粉紫色，整座城市正一點一點被璀璨的燈火點亮，燈光與霞光相互交織，描繪出一幅絕對生動的美麗景像。
大樓外停下來一輛車，從車內走出的是艾薇拉再熟悉不過的兩個身影。她的視線落在與她還有一段距離的男人身上，艾薇拉看見晚霞籠罩在他周身, 將他的輪廓勾勒出一道朦朧的金邊, 好像他生來便如此耀眼。
就在這一瞬間，男人發現了安靜注視著他的艾薇拉, 微笑著一步步走近, 她一動不動站在原地, 心底驀的浮現出一股奇異的預感。
她知道正在朝她走來的人是誰，不是因為熟悉的身影, 也不是因為熟悉的面孔，就算她閉上眼，捂住耳朵，她也能清楚感知到對方的存在，無關能力, 更無關天賦。
她只是覺得這個人一定會出現在明亮又干淨的地方，投射在他身上的光線，輕拂過他周身的微風也一定是和煦又溫柔的。
「艾薇拉。」史蒂夫·羅傑斯站到她身前，眼底染上了淺淺的笑意，「你剛從大樓裡出來？事情都解決了？」
艾薇拉點點頭，她看了眼史蒂夫身後的娜塔莎，問：「你們也是因為蜂巢的事情趕過來的？」
史蒂夫：「嗯，弗瑞給我們打了電話。」
「那我……」她猶猶豫豫著說，「我跟你們一起上去吧？後期的收尾工作我也能幫忙。」
本來是想直接回學校，畢竟她這只球有時候也會犯懶，可現在不一樣了，如果是和復仇者聯盟的成員一起工作，艾薇拉就算是007一個月也沒在怕的！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當然沒意見。」娜塔莎笑了笑，「是吧？隊長。」
史蒂夫·羅傑斯遲疑著點了點頭。
就這樣，艾薇拉跟著他們兩個重新回了神盾局大廈，經過她之前的那番硬核操作，困擾神盾局許久的巨大危機已經輕松解決，蜂巢本就是九頭蛇花費了大量時間精力人力財力供養的異人，組織的建立初衷也是讓這位異人回歸地球，現在，蜂巢被神盾局所控，壓榨完最後一點價值後肯定會涼涼，九頭蛇這個組織以後也再掀不起任何風浪了。
「讓艾薇拉去審問蜂巢？」
最開始，尼克·弗瑞看到去而復返的艾薇拉時，表情明顯不太美妙，但他畢竟還是位精明的局長，很快調整好了心態，說話時的語氣更是八百年難見的和藹。
「原本我是打算過幾天再進行這項內容的，艾薇拉辛苦了一下午，也該好好休息一下。」尼克·弗瑞雙手合十搭在桌子上，注視著艾薇拉的眼神就像在看馬上被宰的小豬仔，「說起來還是我太低估艾薇拉了，蜂巢於神盾局於普通民眾而言始終都是一個巨大的威脅，能早一天解決也好。」
艾薇拉：「……」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在拐彎抹角的嘲諷我！
這句話跟「本來我還沒打算光明正大的壓榨你沒想到你主動送上門來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氣了」有什麼區別？！
她不是真的人，但神盾局的光頭局長是真的狗！
年輕的黑發女孩神色悲傷的嘆了口氣，不過，等她真的站到關押蜂巢的真空房間外後，臉上就只剩下糾結到扭曲的神色了。
又來！又來！為什麼她才剛剛吃完飯就要經受精神污染啊！
仿若戴上痛苦面具的艾薇拉咬咬牙，一股腦衝進了房間，大概半小時後，她帶著神盾局需要的所有情報快步跑出，面色蒼白，滿頭大汗，就像是經受了某種無比可怕的折磨一般。
「我……」被大驚失色的美國隊長還有黑寡婦扶到旁邊休息室後，艾薇拉喘著粗氣，以一種將死之人回光返照般的強硬語氣大聲道：「垃圾蜂巢，毀我食欲，我今天晚上都吃不下宵夜了啊！！！」
……
蜂巢涼涼了。
在神盾局拿到他們需要的所有情報後，對於大部分人而言極具威脅性的蜂巢當然沒有再存活下去的必要，同樣出了把力的艾薇拉也得到了一份非常合她心意的禮物：神盾局內部食堂飯卡。
專門定制，獨一無二，卡裡所設的額度也沒有上限，隨便她吃！
因為弗瑞局長的這一體貼行為，艾薇拉也打消了吐槽神盾局全稱的想法，畢竟要是結合起這個組織曾經干過的痛擊我隊友，保護我敵人的奇葩事，國土戰略防御攻擊與後勤保障局這個名字實在不具備匹配性。
國土沒有戰略防御攻擊缺失後勤保障局明顯更合適。
當然，這都是她拿到飯卡前的想法了。
蜂巢事件結束後，艾薇拉身上掛著的悠閑buff順勢啟動，與此同時，擁有金飯卡的她幾乎每天都會去神盾局的食堂吃飯，畢竟學校那幾間校內餐廳還有美食街上的各類餐館早就□□飯屬性滿值的艾薇拉挨個吃了個遍。
因此，不過短短四五天，神盾局上下去過內部食堂的人就都對艾薇拉的吃貨大胃王頭銜有了更深一步的體會，之後的較長時間裡也壓根忘不了，等到她和美國隊長確定戀愛關系後，特工們的第一反應也是，哦，那個特別能吃的女孩。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就這樣，掛著休息buff的艾薇拉在神盾局食堂吃了快一星期的飯後很快接到了新任務，這一次的任務發起者既不是神盾局人員也不是復仇者成員，而是某位穿上戰衣之後就會變成鈦合金直男的韋恩先生。
任務涉及的另一名成員艾薇拉也不陌生：傑森·托德，外號紅頭罩，布魯斯·韋恩的養子。
這樁任務涉及的內情其實有點復雜，傑森·托德死而復生後曾接觸過一種叫做拉薩路池的神奇池水，這個池水讓剛復生不久精神嚴重受損的傑森恢復了神志，卻也在同時影響了他的精神。
說的簡單點，這個池水是有副作用的，化身紅頭罩的傑森·托德行事偏激暴躁易怒甚至對作為養父的布魯斯·韋恩產生了極大怨念——這一切其實都有池水的影響。
假使讓艾薇拉不客氣的評價一句，她會說傑森·托德的腦子被池水泡壞了一部分，完全寫實意味的泡壞，從這一方面來說，傑森·托德無疑是個受害者——
他並不能自如的控制自己的情緒，然後便是想法還有行為。
得知這一真相的布魯斯·韋恩以蝙蝠俠的身份向復聯一方發出了請求，希望艾薇拉可以幫忙消除拉薩路池的不良影響。
花花公子億萬富翁不可能輕易知曉養子死而復生還來哥譚當了反英雄的事，所以布魯斯·韋恩披上了馬甲，給出的理由也很具有說服力——
紅頭罩這小子在我的城市來回搞事，還殺了不少人，我很生氣，就去調查了一下他的來歷，意外發現了他的真實身份，希望你們的外援能想辦法讓他那顆被泡壞的腦子恢復正常，這樣我就能把他打包甩回他養父那，免得他一天到晚跟我作對！
當然，這都是艾薇拉的自行理解，蝙蝠俠的措辭不可能這麼幼稚。
美國隊長把蝙蝠俠發來的郵件轉給了艾薇拉，她也干脆利落的答應了這件事，只是心底略有些心虛。
對方這麼大費周章的想理由換馬甲顯然就是因為他不願其他人包括復仇者聯盟的成員知道蝙蝠俠跟布魯斯·韋恩其實是同一個人。
可是艾薇拉知道啊！她早就知道了！
正因如此，她才有了一種自己在蒙騙對方，故意增加人家工作量的心虛感。
布魯斯·韋恩不想復仇者們知道他的另一層馬甲，艾薇拉尊重他的想法，沒有直接說破，但她還是借著不久後與蝙蝠俠的會面機會坦白了這一事實。
戴著面罩的蝙蝠俠：「……」
臉上浮現出了不知道該不該意外的復雜表情。
「其實我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覺得我們以後的交流可以更簡單些，也省去你寫八百字感想……不對，是八百字理由的時間。」
就拿這次這件事來說吧，既然艾薇拉完全清楚布魯斯·韋恩的所有身份，他就可以直接發郵件甚至發短信告訴艾薇拉：我兒子腦殼有病，你快來治治，哪怕是簡潔得不能更簡潔的有情況，速來，也遠比他以蝙蝠俠的身份撰寫的那封郵件強。
完全明白艾薇拉意思的蝙蝠俠：「……」
他戰術性沉默了兩秒，然後很有經驗的轉移了話題，「你找到醫治傑森的方法了嗎？」
「嗯。」艾薇拉直接從衣兜裡掏出了一管藥劑，「這個可以消除拉薩路池的所有不良影響。」
艾薇拉並不知道拉薩路池是什麼，她也沒花時間去調查，因為沒必要。
可以消除影響的藥劑，能夠淨化池水的藥劑，無所謂存不存在，只要她需要，她就可以創造。
安靜的蝙蝠洞內，蝙蝠俠伸手從艾薇拉手中接過藥劑，小小的一管，在室內燈光的照耀下呈現出純淨的銀白色光澤。
他的心裡有懷疑，哪怕是他主動請求了幫助，哪怕他已經不止一次見識過艾薇拉的特別。
他的心中依舊存有懷疑。
將藥劑妥善收好，除了那句該說的謝謝，蝙蝠俠沒再多說一句廢話，他知道自己很矛盾，既懷疑，也信任。
不過，無論如何，他會使用這管藥劑。
從蝙蝠洞離開後，艾薇拉沒急著回學校，她去中心區的大商場買了點禮物，然後提著一袋子東西去了哥譚西區，凱瑟琳的父親是自由小說家，大部分時間都是窩在家裡工作，艾薇拉跟他簡單聊了幾句，又說了說凱瑟琳最近在學校的情況，心情愉快的離開了小別墅。
「不過……你爸這幾天的心情好像不太好。」回到學校後，艾薇拉主動說起了這件事，「他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困難？」
聽到好姐妹這麼說，凱瑟琳一秒都沒猶豫，立馬打了個電話，通話結束後，棕發姑娘皺著眉頭坐到艾薇拉身邊，看起來有幾分擔憂。
凱瑟琳：「不是我爸，是住在我們家對面的一個領居阿姨，她最近的精神狀態有些奇怪，我爸懷疑是被□□徒洗腦了。」
艾薇拉：「□□？」
凱瑟琳：「漢娜——就是這個鄰居，她是我爸爸的高中同學，也是我媽媽的朋友，我還小的時候，兩家的關系也很好。」
艾薇拉非常敏銳，「後來呢？」
「漢娜阿姨的女兒在一次下班回家途中被搶劫犯殺害了，她只有這一個孩子，女兒遇害後，漢娜阿姨的精神直接崩潰，跟她丈夫一起搬離了哥譚。」說到這裡，凱瑟琳也忍不住嘆了口氣，「之後過了大概五六年吧，她又突然搬回來了，而且還是一個人，性格也發生了很大變化，有的時候還會精神失常，所以，其他人都把她當成精神病在看待，很少來往，我爸媽覺得她最近的表現有點奇怪，但也只有他們這麼覺得。」
艾薇拉了然的點點頭，沒再多問什麼，凱瑟琳把剛剛拿出的指甲油重新收回櫃子裡，表情莫名有幾分感慨。
「我還記得漢娜阿姨以前的樣子，她是個很溫柔的人，每次來家裡做客都會給我帶禮物。」
「哈麗葉特·比切·斯托說過，最痛苦的淚水從墳墓中流出，為了還沒說過的話和還沒做過的事，人類的生命太短暫，有可能經受的痛苦又太多。」艾薇拉低下頭，沒有去看凱瑟琳，她的聲音又緩又輕，像是細小的，靜默漂浮著的微塵。
「其實——遺憾痛苦之類的情感，也不止人類能夠品嘗。」
……
華盛頓西雅圖，FBI西北地區辦事處。
珍妮弗·讓熱拿著手機從小組辦公室裡走出，她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呼吸，一秒，兩秒，三秒……直至對她來說足夠漫長的十多秒過去後，她才盡量平靜的撥出了手機裡的那串號碼——
「是我，JJ。」如果此刻有人站在她旁邊，足夠仔細的去觀察她的狀態，那麼這個人一定會無比驚訝的發現，珍妮弗·讓熱拿著手機的那只手正在不易察覺的微微顫抖著。
「艾薇拉，我需要你的幫助。」
通話結束後的二十分鐘，做好准備的艾薇拉抵達了FBI辦事處門口。事實上，她是逃課過來的，今天是星期五，即將迎來美好周末的前一天，艾薇拉的課表卻從早上八點排到了晚上九點半，因此，剛剛結束了兩堂課的艾薇拉還跟凱瑟琳發消息調侃說這是她的黑色星期五，消息發出去沒幾分鐘，她便接到了珍妮弗·讓熱打來的電話。
布下障眼法，再回宿舍換了身更適合走（打）動（架）的衣服，艾薇拉瞬移到了西雅圖。
「亞歷克斯·羅德裡，四十六歲，西雅圖人，之前的固定住所位於西雅圖中心街區貝爾敦，不過我們現在懷疑這些信息都是偽造的，亞歷克斯這個名字也很有可能是假的。」跟在珍妮弗身後的艾薇拉剛一進討論室，BAU的小組成員們就以最快速度跟她分享了目前掌握到的主要情報，艾薇拉看了眼白板上穿著神父裝的男人相片，很明顯，對方就是這次事件的最關鍵人物。
「你們希望我怎麼做？」
「我們想你現在去地址上的這個地方，把羅德裡帶回來。」
「他有什麼特別的？」艾薇拉頓了一下，又問，「他不是人類？」
「我們也不確定。」亞倫·霍奇納說，他的語氣聽似沉著，卻又帶著一絲極力壓制著的怒氣，「事實上，FBI行動組已經抓過他一次，但他跑了，我們的人員朝他開了槍，對著大腿開的——他沒受傷。」
艾薇拉一下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我知道了。」她看了眼霍奇納，又看了看情緒明顯不太對的JJ，保證道：「我會把這個人帶回來，帶到你們面前。」
按照BAU小組給出的地址，艾薇拉瞬移到了亞歷克斯藏身的旅館內，她本以為自己很輕松就能將對方帶回，事實上，她也確實沒失敗，只是在這個過程中發生了一點她完全沒預料到的小插曲。
「砰」的一聲，是子彈射擊到地板上的聲音，艾薇拉看了眼被射穿的地板，又抬頭去看敞開的房間門，臉上浮現出再明顯不過的茫然。
怎麼可能？
對方為什麼還能逃跑？
輕松追上持槍逃走的亞歷克斯後，艾薇拉沒有多余的動作，只是像以往那樣隨意揮了揮手——
「砰！」「砰砰砰！」拿著手.槍的亞歷克斯毫不猶豫選擇射擊，艾薇拉瞬移到他面前，這一次，她沒再動用額外的能力，伸手一拳打在男人的鼻梁上，然後一個用力敲暈了對方。
這是第一次，違背她本來想法的，艾薇拉像普通人那樣采取了最原始的暴力手段。
失去意識的亞歷克斯緊閉著雙眼倒在地上，艾薇拉打開視覺，有些好奇也有些疑惑的看完了對方的過往經歷。
她想知道這個人為什麼能抵擋她的攻擊——
他有什麼特別的？
三秒過後，艾薇拉得到了答案。
這個人確實很「特別」，艾薇拉只能「看見」對方25歲後的經歷，他的「根」不在地球，在25歲前，他甚至沒生活在地球上。
帶著昏迷不醒的男人瞬移回FBI辦事處後，艾薇拉旁觀了一會兒BAU小組成員審問對方的過程，德瑞克·摩根用手銬將亞歷克斯拷在座椅上，又用半瓶礦泉水澆醒了對方。
他的手段堪稱粗魯，臉上的表情更是不加掩飾的厭惡，艾薇拉知道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表現，站在審訊室外的黑發女孩側過身子看了眼坐在大廳角落裡的JJ，主動走了過去。
「……那個孩子叫達格妮。」JJ低著頭，兩只手緊緊攥在一起，聲音裡帶著一種壓抑又洶湧的悲傷，「達格妮，在挪威語裡是光明的意思。」
珍妮弗·讓熱第一次見到達格妮是在禱告院的禮堂裡，穿著白裙子的少女安靜坐在禱告席的最後一排，瓷娃娃一般甜美的面龐上掛著再明媚不過的笑容。
哈利路斯禱告院是一間專門收養孤兒的禱告院，這些孩子與外面的普通孩子不同——他們身上都有缺陷。
比如達格妮，她生下來就是啞巴。
漂亮的少女喜愛畫畫，小小的素描本不但是她與其他人交流的工具，也是她抒發情感，展示天賦的有利渠道。
因為一場慈善演出活動，珍妮弗認識了笑容甜美，眼神純淨的達格妮，她們建立了格外奇妙的友誼，珍妮弗把少女當成妹妹在看待，繁忙的工作之余，更不會忘了帶上小禮物還有點心去看望對方。
然後，非常突然地，達格妮因為一場車禍身亡，珍妮弗震驚又悲痛，身為BAU小組一員的她自然有著旁人無法比擬的敏銳嗅覺與觀察力，她直覺達格妮的死亡有蹊蹺，哪怕這就是一樁看起來再正常不過的意外事故。
經過剛開始一段時間的小心取證，耐心潛伏，珍妮弗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BAU的其他成員在了解完所有的前因後果後也主動開始幫助她，在這之後，成員們經歷了一段非常艱難的調查取證階段，不是沒有貓膩，也不是沒有發現異常，只是掌握到的線索太零散太隱晦，不但不能作為有力證據，還大大限制了他們的調查進程。
然後，就在珍妮弗也忍不住感到迷茫焦躁的時候，馬裡蘭州反兒童犯罪組成員成功破獲了一起網絡販賣兒童案，思維敏銳的傑森·吉迪恩從這個案子裡發現了別人都沒有察覺的隱藏線索，並把販賣兒童的案子跟哈利路斯禱告院聯系了起來。
隨著調查一步步深入，原本隱藏在重重迷霧下的真相也一點一點被揭露出來。
哈利路斯禱告院根本就是個藏污納垢的地方，除了真正單純的孩子們，其他人要不就是罪惡案件的參與者發起人，要不就是了解所有真相卻佯裝不知的知情人。
他們不是溫柔慈愛的長輩，更不是心靈純潔的信徒，他們是披著人皮的野獸，毫無同理心的惡魔。
禱告院收養了很多無父無母或是因為身體殘疾被親生父母拋棄的孩子，這些孩子的身上都有一定缺陷，但他們足夠乖巧，足夠聽話，最重要的，擁有好看的長相，能夠吸引顧客還有買家的興趣。
這些孩子被「保護」得很好，他們不被允許接觸外面的世界，也幾乎沒有受到該有的教育，就像一張張潔淨的，可以任人塗畫的白紙。
沒有是非觀，什麼都不懂，不懂拒絕，不懂受辱，更不懂疼痛。
他們只是被利用甚至被使用的，包裝得非常精美的商品。
「禱告院的人沒料到我會這麼關注達格妮，他們沒有制止達格妮跟我的接觸，害怕我發現不對，卻會在私底下一遍一遍的叮囑她，給她洗腦。」珍妮弗緊握著自己的兩只手，因為過於用力，指節都隱隱泛白，「達格妮是個很聰明的孩子，她什麼都不懂，沒有人教她那些該學的知識，但她還有畫畫的天賦。」
達格妮的畫作是她抒發情感的最重要工具，很多時候，這個單純的少女甚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畫出色彩壓抑線條扭曲的作品，或許也是她能通過畫畫宣泄情緒的緣故，每次跟珍妮弗見面的時候，達格妮都不會表現出任何異常，她生來就是啞巴，珍妮弗自然沒辦法從她的言語或是說話的語氣中察覺不對。
「那場車禍……是意外，也不是意外。」
那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下午，春風送來孩子們優美的歌聲，幾只白鴿降落在濃密的綠蔭下，悠然地梳理著自己的羽毛。
穿著裙子的達格妮被神父壓在身下，她睜著眼睛看著窗外的白鴿，看它們展開小小的翅膀，一齊飛離了樹蔭，就在那一瞬，達格妮的心底突然有了想要離開的想法，或許也不是離開，她只是想去外面看一看，看看外面的天空，外面的街道，看看關心她的，總對她笑得十分溫柔的珍妮弗姐姐。
懷揣著這樣的想法，達格妮來到了禱告院的大門口，大門長期開放，畢竟哈利路斯禱告院表面上還是一座經常舉辦慈善活動，歡迎所有信徒前來禱告的半公共場所。
達格妮穿著她最喜歡的白裙子，一腳跨出大門，然後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她聽到了身後傳來的呼喊聲還有制止聲，但她假裝不知，只想盡可能的離禱告院遠一點，再遠一點，她的眼底只有前方，她的眼裡只能看見前方。
——所以她沒能注意到馬路旁急速駛來的大貨車。
猶如斷線的風箏一樣，穿著白裙子的少女被貨車撞出很長一段距離。
她短暫的飛翔了起來。
她就此陷入永遠安寧的沉眠。
時間一拉回最初，優美的旋律在禱告院裡流淌，人員頻繁的來往於舞台還有後台，為晚上的慈善演出做最後的准備。
穿著裙子，面容甜美的金發少女安靜坐在禱告席的最後一排，她臉上掛著再明媚不過的笑，室內的暖黃燈光打在她身上，暈染開溫暖又溫馨的色彩。
沒過多久，少女旁邊突然坐下來一位穿著白襯衫，和她一樣擁有漂亮金發的年輕女人，珍妮弗·讓熱偏頭看著少女，微笑道：「我是珍妮弗，你也可以叫我JJ。」
少女有些驚訝又有些驚喜的瞪大了眼，她無聲笑了起來，拿出筆，在隨身的素描本上寫下自己的名字：達格妮。
「你好，達格妮。」
慈善演出結束後，珍妮弗·讓熱從達格妮那裡收到了一份非常特別的禮物，幾乎可以說是栩栩如生的素描畫。
「我還是第一次發現自己原來那麼美。」珍妮弗笑著說，「你很厲害，達格妮。」
穿著白裙子的少女有些害羞的看了她一眼，又提起裙子行了個淑女禮。
謝謝。
她無聲表達著謝意。
謝謝你主動跟我說話，謝謝你對我的誇獎。
那個時候，她們都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珍妮弗不知道，她會是達格妮這短暫又灰暗一生中，真正能夠觸摸的光明。
……
艾薇拉決定調查亞歷克斯·羅德裡。
由網絡販賣兒童案，到哈利路斯禱告院裡發生的罪惡事件，FBI以及BAU經過層層調查，才最終把亞歷克斯這個隱藏極深的背後boss揪了出來。
亞歷克斯無疑很特別，他不是一般人，甚至算不上地球人，經過幾次很有目的性的試探，艾薇拉發現對方確實擁有抵擋所有攻擊的能力，普通人的攻擊對他來說都是無效攻擊，射出的子彈會被彈開，落下的棍棒會被彈開，就連最簡單的揮拳也無法對他造成任何傷害，與此同時，他還可以讓艾薇拉的特殊能力無效化，唯一奇怪的，如果艾薇拉使用的是普通的攻擊手段，這種攻擊就不會被抵擋。
「異人？變種人？外星人？不管怎麼說，總得有個物種吧？」回到紐約後，滿肚子裝著疑惑的艾薇拉主動尋求了鋼鐵俠他們的幫助，亞歷克斯的突然出現給了她一種不太好的感覺，以絕對強悍的實力行走在人間那麼多年，她還是第一次產生這種感覺。
類似一種微妙的預感，只是她遲遲抓不住關鍵。
「我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麼……現在，我想讓斯塔克先生幫我尋找一下這些人的下落。」艾薇拉把打印出的一疊照片平鋪在桌面上，一張照片代表一個人，全都是艾薇拉在亞歷克斯的過往中「看到」的人，明顯與他存在牽扯的人。
「沒問題。」鋼鐵俠與旁邊的美國隊長交換了一個眼神，語氣輕松的收下了照片，「有消息第一時間通知你。」
「謝謝。」艾薇拉抬頭去看托尼身後的史蒂夫，男人回了她一個明顯帶有寬慰意味的笑。
之後，也許是看出艾薇拉的情緒有點低落，旺達拉著她去大樓外的草坪上散步談心，史蒂夫站在明亮的落地窗邊注視了她一會兒，神色裡含著淺淺的擔憂。
「其實我剛剛很想問——你肯定也注意到了吧？」鋼鐵俠語氣平靜的走到他身邊，焦糖色的眼睛裡不含一絲笑，滿滿的嚴肅探究，「艾薇拉很特別，她本可以直接定位這些人的位置，再瞬移過去做她想做的事，問她想問的情報，這一切對她來說並不困難，甚至可以說輕松，可她卻來這裡尋求我們的幫助——」
「……艾薇拉的能力失效了。」美國隊長將視線移向不遠處的桌面，「她沒辦法定位這些人。」
同一時間，復聯大樓外草坪，心情明顯好了很多的艾薇拉接到了凱瑟琳打來的電話，對方問她今天是否回學校，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飯，艾薇拉利用障眼法逃了一整天的課，但她並沒有瞞著凱瑟琳。
給予了好姐妹肯定的答復後，艾薇拉笑著看向身側的旺達。
「我們學校外邊新開了家中餐館，想去試試嗎？」
於是，不過短短幾分鐘後，「快遞小能手」艾薇拉就帶著一臉期待的旺達瞬移到了學校附近的一間蛋糕店外，收到消息的凱瑟琳急匆匆跑出來，三人先去新開的中餐館坐下，沒過多久，作為家屬的埃裡克也提著一袋子奶茶走了進來。
「埃裡克！這裡！」
凱瑟琳笑著揮揮手，埃裡克便快步走向了她們，肌肉男的臉上露出了一個跟他外表截然不同的憨厚笑容。
「這是旺達，艾薇拉的朋友。」
「你好，我是埃裡克。」
「你好。」
最後一位成員落座後，凱瑟琳順手就把袋子裡的奶茶分了出去，艾薇拉看了眼氣氛明顯很黏糊的凱埃兩人，又看了看坐在她旁邊，表情帶笑的紅發姑娘，心底隱隱感覺到了刺痛。
差點忘了，這一桌子只有她是沒對像的單身狗！
後知後覺被秀到的艾薇拉握緊小拳頭，打算化悲憤為食欲，吃哭剛剛在短信裡說要請客的凱瑟琳，不過，這樣的想法也只持續了短短二十分鐘，二十分鐘後，艾薇拉就只剩下震驚茫然了。
竹筍炒肉絲，竹筍香腸，竹筍燉排骨，涼拌竹筍，梅菜燒春筍，竹筍香菇湯，春筍白拌雞，腊肉竹筍……艾薇拉看著桌上一一出爐的明顯跟筍脫不開關系的菜，內心受到了極大震動。
怎麼肥事？！這些菜為什麼這麼筍？？
凱瑟琳：「我一共點了十個菜，還有兩個沒上，菜上齊後大家再吃吧。」
艾薇拉的心裡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果不其然，最後那兩個菜還是跟筍有關的，一道油燜竹筍一道醬汁春筍塊。
艾薇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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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情緒極度不穩定的狀態下，艾薇拉連Dear這種她以前很少用的稱呼都說出口了，「你知道這些都是什麼菜嗎？」
凱瑟琳：「知道啊，老板說現在這個季節正好是吃竹筍的時候，建議我多嘗幾道。」
艾薇拉：「那你也嘗試的太多了吧……等等，我們不是一起進來的嗎？你什麼時候跟老板說話了？？」
她瞎了？？？
「跟你們彙合前。」凱瑟琳指了指桌上的手機，「我打電話預定了位置，還提前點好了菜，你們社團有挺多人來這吃過了，也是他們給了我老板的聯系方式。」
艾薇拉：「……」
艾薇拉頑強的換了個話題，「那……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別的菜品嗎，全都是竹筍，萬一旺達還有埃裡克不喜歡吃……」
「我沒問題。」寵女票的埃裡克立馬說。
「這些菜聞著就很香，味道肯定也不錯。」善良的旺達並不想讓艾薇拉的好姐妹再花額外的錢，微笑著附和了凱瑟琳的話，「而且這些菜裡也不止有竹筍啊，還有排骨雞肉香菇什麼的。」
艾薇拉：「……」
艾薇拉心態快崩了。
「你不喜歡吃竹筍嗎，我還以為我點的這些菜你肯定會喜歡呢。」這麼說著，凱瑟琳也用叉子叉了一小塊竹筍送進嘴裡，現在會用筷子的外國學生還是少數，中餐館的老板就很體貼的准備了各類餐具，用叉子吃中餐是有點怪，但他又不是來這普及中國文化的。
「嗯，很好吃。」嘗試了涼拌竹筍後，凱瑟琳又插了塊旁邊盤子裡的排骨。
艾薇拉：「？什麼意思？什麼叫你以為我肯定會喜歡？」
這是在暗示她筍嗎？
「大熊貓不就是吃竹筍的嗎，我覺得你跟它們很像，你們一樣可愛。」說這話的時候，凱瑟琳還往艾薇拉碗裡放了一小塊春筍，黑發姑娘神色復雜的吃了下去，凱瑟琳托著下巴看著她，眼神一下就亮了，「對對對，就是這種感覺！」她一臉激動的拿起手機，調出相冊裡的那張照片給艾薇拉看，「你快看！是不是很像？完全就是一模一樣啊！」
通過亮起的屏幕，艾薇拉看到了一只蜷縮著身子，正在歡快進食的黑白團子。
「好可愛！」同樣看到了照片的旺達眼神亮晶晶的湊近了艾薇拉，好像下一秒就要伸出魔爪rua一rua她。
艾薇拉：「………………」
山上的筍都快被你們奪光了。_(:з」∠)_
作者有話要說：
旺達（驚喜的眼神）：原來艾薇拉是熊貓成精！
艾薇拉（悲憤的眼神）：不是！建國後不能成精！
我說這一章是三更合一大家沒意見吧？日一萬真不是人干事，你們要是不誇我我以後就不寵你們了嗚嗚嗚……
第28章 28
「神奇」的亞歷克斯出現後, 又牽扯出了另一群「神奇」的人，除去剛開始的疑惑驚訝，艾薇拉也沒有過於關注相關事件。
托尼·斯塔克在幫她尋找這些人的下落, 艾薇拉也拜托X教授以及BAU的小組成員幫忙留意一下，真相總有水落石出的那天, 事情也總有解決的那天, 她確實沒必要一直擔心著急。
就這樣, 很快想通的艾薇拉重新回歸了幸福快樂的小日子。4月14號，黑色情人節當天, 艾薇拉跟好姐妹凱瑟琳一起去了迪士尼，黑色情人節，傳說中屬於單身貴族的節日，在這一天，打算過節的人們會讓自己生活在百分百的黑色世界裡，穿黑色套裝, 戴黑帽子, 穿黑皮鞋，喝不加糖不加奶精的咖啡, 享受黑咖啡的苦澀原味, 因為這個節日是由韓國人發起的, 因此，按照傳統, 韓國的單身男女們還會在這一天吃拌有黑色醬汁的炸醬面，「黑色情人節」也由此得名。
感覺這個節日還挺有意思的艾薇拉配合的遵循了傳統，從衣櫃裡拿出了那件幾乎沒怎麼穿過的黑色背帶褲，腳上也蹬了雙黑色的運動鞋。
加州迪士尼樂園一直都是很受歡迎的主題樂園之一，不僅僅是童心未泯的小孩子, 許多成年人也能在這感受到無與倫比的快樂。樂園內的餐食甜點都要比外面貴上一兩倍，盡管如此，艾薇拉也是照常保持著一邊走一邊吃的習慣，七美元一支的冰淇淋她都能面不改色吃上十多支。
「我們現在在地球上最快樂的地方，別讓我扇你。」
途中經過一間買紀念品的小商店時，艾薇拉兩人突然聽到了不遠處一位帶孩子的母親說出的精辟話語，她與旁邊的凱瑟琳對視一眼，好姐妹眼底是清楚浮現出的笑意。
「迪士尼就是地球上最快樂的地方了嗎？」
「對於很多人來說，確實是這樣。」
艾薇拉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抬起一只腳，主動跟上了那對母子。剛開始，凱瑟琳並沒有發現不對，畢竟這條路還挺寬的，周圍也有不少游玩設施，很多游客都在朝著同一個方向走，只是，走著走著，她又發現了不對，艾薇拉直接跟著那對母子去了兒童樂園！
兒童樂園，顧名思義，都是小孩子才能玩的項目，凱瑟琳看了眼站在小飛船項目旁的艾薇拉，又看了眼入口處的身高限制，猶豫道，「要不我們換個地方？找個能讓家長陪同的？」
不對，就算能讓家長陪同，她們也沒有小朋友來打掩護啊！
凱瑟琳：笑容逐漸僵硬.JPG
「你想在這裡玩？」艾薇拉有些驚訝的問。
「不是你想玩嗎？」凱瑟琳懵了。
「不，我只是跟著他們過來的。」艾薇拉指了指已經進去的小胖墩，「我很好奇他媽媽是不是真的要在地球上最快樂的地方扇他。」
提問：快樂球球的的樂子去哪兒找呢？
答案：那可就多了。
比如，去看看被收拾的熊孩子，去看看收拾熊孩子的好媽媽，還有去看看在地球上最快樂的地方被扇巴掌的熊孩子以及扇巴掌的好媽媽。
凱瑟琳：「……」
不愧是她認識的艾薇拉，這個腦回路才叫一個九轉十八彎，一般人沒得到指點還真跟不上。
「那你要一直跟著他們嗎？」
「算了。」艾薇拉看了眼站在圍欄處，舉著手機幫兒子拍照的年輕媽媽，「當母親的總是很容易心軟，她們實在太偉大了。」
凱瑟琳：「Emmmm……」
其實這句話也沒說錯，但她就是覺得艾薇拉的語氣有點古怪，從她們認識最初開始，每次談到有關「母親」的話題時，艾薇拉的表現都有點兒奇怪，像是欣慰，又像是……驕傲？
棕發姑娘渾身一個激靈，努力抑制住了越來越跑偏的思想。
什麼鬼，這有什麼好驕傲的，凱瑟琳有些無語的拍了拍自己的臉。
她家小艾還是個戀愛經驗為零什麼都不懂的小白兔呢！別說是當媽了，她能趕緊找個男朋友就不錯了！
從兒童樂園離開後，兩人終於回歸了正確的路線，還一連嘗試了好幾個刺激的項目，午飯是在園內的一家披薩店裡解決的，價格依舊美麗，好在味道不錯。
「下午我們可以去這個區域看看。」凱瑟琳用手機搜索了園內地圖，艾薇拉吸著橙汁湊過去看了眼，配合的點點頭。
「這裡有個池上飛車項目，據說挺好玩的，排隊的人應該也很多，我們早點——」
「哐當」一聲，像是什麼重物落地的聲音，凱瑟琳皺著眉頭看向聲源處，也是在這時，店內的掛畫突然劇烈抖動著掉落，腳下的木質地板也開始顫抖起來，店員還有游客一臉驚慌的跑出店內，艾薇拉兩人緊跟著跑出，她抬頭看向遠處的天空，深色眸子裡倒映出此刻的景像——
「砰」的一聲巨響，樂園上空升騰起巨大的火焰還有煙雲，摩天輪在一瞬炸成碎片，憨態可掬的米老鼠雕像伴著人們驚恐不已的尖叫聲從高空直直墜落。劇烈的爆炸聲在園內次第響起，美麗精致的樂園很快變成碎石四散的廢墟，艾薇拉轉身握住凱瑟琳的手，對方知道她想做什麼，表情嚴肅的叮囑她小心。
將凱瑟琳送回學校後，艾薇拉重新回到了事發地，接連而起的爆炸聲，漫天飛舞的煙塵，陽光穿過倒塌的店鋪，旁邊便是硝煙彌漫的城堡，艾薇拉的視野籠罩著整座樂園，她「看到」了火光裡的旋轉木馬，濃煙下已經徹底融化的冰淇淋，還有……在逃竄過程中也沒忘了牢牢牽住孩子小手的，弱小又偉大的母親。
——這裡本該是地球上最快樂的地方。
艾薇拉張開雙手，蓬勃的力量一湧而出——硝煙彌漫的樂園內，被損毀的一切正在飛速修復，不止是倒塌的建築，還有受傷的人們。
有黑點自遠處落下，又在接觸到艾薇拉設下的屏障後齊齊炸開，整座樂園已在她的保護下。
「比利！小心右邊！」
「弗萊迪！」
艾薇拉抵達戰鬥最激烈的半空時，身著不同色戰衣的六人正在與空中的戰鬥機飛行機進行激烈搏鬥，艾薇拉知道這六個人是誰，也知道這幾座配合默契殺傷力極強的戰鬥機並不是人為操控的飛機，而是來自塞博坦星，偽裝成戰鬥機的邪惡機械體。
曾以一己之力碾壓過霸天虎眾多成員的艾薇拉有理由相信，這些機器戰士同樣屬於不干好事的霸天虎陣營。
懸浮在半空中的黑發女孩沒有絲毫猶豫，表情冷淡，重拳出擊，也是在這時，樂園外屏障旁，陸陸續續開來很多輛不同型號的車子，外形為比爾特牽引卡車的擎天柱率先變形，然後，就在艾薇拉的遠遠凝視下，身長十米戰鬥力強悍的汽車人領袖突然發難，一拳揍翻了離他最近的爵士，艾薇拉一下皺起眉頭，帶著在場的所有賽博坦人瞬移到了千裡外的大沙漠上。
這是位於埃及中部的一片大沙漠，沒錯，就是能讓以威震天為首的那群霸天虎出現PTSD反應的大沙漠。
炮轟了迪士尼樂園的那幾只霸天虎已經被艾薇拉收拾了一遍，現在正排排倒在刮著風沙的戈壁灘上，另一頭，表現明顯不太對的擎天柱也被艾薇拉施加了禁身，被打的爵士以及其他汽車人都不知道擎天柱為什麼會突然動手，還是對他的好戰友好屬下動手，平常基本看不出表情的機械臉上浮現出人性化的疑惑。
「擎天柱，你怎麼了？」
「我們必須重建賽博坦，重建家園。」無比低沉的聲音，不再具有領袖般的溫和感，「遵從造物主的指令，在地球上重建我們的家園。」
艾薇拉：「……？」
艾薇拉：「他腦子壞了？」
汽車人：「……」
察覺不妙的救護車上前一步，嚴肅道：「擎天柱，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地球是人類的家園，人類是我們的盟友啊。」
擎天柱不為所動：「人類是敵人，地球也是賽博坦的敵人。」
「好了，他腦子確實壞掉了。」艾薇拉抬頭去看站在最後面，安靜如雞的大黃蜂，「Bumblebee，你們老大已經瘋了，我看你以後就不用跟汽車人聯系了，直接跟著我吧。」
大黃蜂：「……」
橫炮：「到底發生了什麼？擎天柱剛回地球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艾薇拉：「剛回地球？」
救護車：「一個星期前，擎天柱接到了來自宇宙中的求救通訊，是遺落在其他星球的汽車人成員發給他的。」
艾薇拉：「然後他就去了，回來後就變成這樣了？」
救護車表情凝重的點了點頭。
當然，這種「凝重」是艾薇拉感覺出來的。
「話說……你們都沒發現擎天柱的眼睛變了個顏色嗎？」艾薇拉語氣輕松，表情也很輕松，在她看來，發生在地球上甚至是宇宙中的很多事情都是可以輕松解決的，眼下也有心情開玩笑，「我還以為他是追求時尚戴了個美瞳呢。」
暫且不說瞳色改變後性格也隨之大變的問題，站在純粹欣賞的角度，艾薇拉還挺喜歡擎天柱現在的眼睛顏色，很漂亮的紫，就像迎風舒展的紫羅蘭。
「沒錯，擎天柱以前是藍色的眼睛！」在場的汽車人後知後覺發現了這個問題，艾薇拉有些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感覺這幾只汽車人都很有鋼鐵直男的氣息，就是那種女朋友精心化了約會妝後還會十分疑惑的詢問女朋友你出門為什麼這麼慢，之前明明挺快的憨憨。
「……擎天柱這個老大也是當得怪糟心的。」
艾薇拉想了很多，比如眼前的這只擎天柱不是真的擎天柱而是別的賽博坦人冒充的，比如前去營救戰友的擎天柱在變故發生前自知不敵，拼命留下了線索（把眼睛戳成紫色），希望留守在地球上的這些屬下能第一時間發覺不對，幫他恢復正常。
結果沒一個靠譜的。
智慧的艾薇拉有理由相信，哪怕是擎天柱腦子進水把自己刷成了大紅色，其他汽車人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只會高高興興誇贊自家老大審美水平高，這大紅色的漆看著就很喜慶。
「你們肯定都不知道怎麼才能讓擎天柱恢復理智吧？」腦補了一番真相的艾薇拉真心實意的為博派領袖鞠了把淚，「我有一個提議。」
救護車：「什麼？」
艾薇拉：「把他打醒。」
救護車：「……」
其余汽車人：「……」
身材高大的機器戰士們面面相覷了一會兒，都不知道該不該接受艾薇拉的提議，這個時候，個子最矮也就相對突出的大黃蜂一言不發轉過了身。
鐵皮：「大黃蜂？」
大黃蜂：「我不想眼睜睜看著擎天柱被揍。」
言外之意就是他同意艾薇拉「揍醒」擎天柱的方法。
其余汽車人：「……」
有點心動又有點猶豫。
「噗哈哈哈哈哈……」終於，剛剛一本正經給出提議的當事人沒忍住笑出了聲，艾薇拉捂著肚子彎著腰，臉都笑紅了，「我，我只是隨便開個玩笑啊哈哈哈，你們怎麼都信了啊哈哈哈……」
汽車人：「……」
汽車人：「……………………」
人類果然狡詐！
不對，艾薇拉不是人……
汽車人：猛男沉默.JPG
「其實吧，我覺得這個東西就能讓擎天柱恢復正常了。」玩笑歸玩笑，笑過之後，艾薇拉還是立馬掏出了火種源，「賦予變形金剛生命甚至是靈魂的火種源，比起擎天柱剛剛口中的『造物主』，火種源才是真正的『造物主』吧？」
艾薇拉的意思很簡單，無論是誰控制蠱惑了擎天柱，無論對方擁有怎樣特殊的能力，火種源都是絕對的爸爸。
在她看來，那個躲在暗地裡，根本不敢出現的所謂「造物主」不過就是個有點能力又有點小聰明的冒牌貨罷了，造物主？艾薇拉都很少用這樣的詞彙來形容自己，這次的搞事反派還真是一點都不懂什麼叫謙虛啊。
「艾薇拉說得對，火種源一定可以淨化擎天柱身上的邪惡力量，幫他恢復——」
救護車的話沒能說完，「哐」的一聲巨響，原本站立不動的擎天柱直接被火種源射出的一道光柱擊倒，神態安詳的倒在了地上。
「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拿著正方體的黑發姑娘一臉無辜的對上了機器戰士的眼睛，「火種源它有自己的想法。」
救護車：「……」
「擎天柱！」動作敏捷的橫炮率先跑到了擎天柱旁邊，這個時候，作為艾薇拉專屬坐騎，受到她不少熏（荼）陶（毒）的大黃蜂第一時間抓住了重點，「擎天柱的眼睛變回來了！他的眼睛變回藍色了！」
「哇哦。」聽到這句話的艾薇拉順手解除了擎天柱身上的禁錮，她輕車熟路的收好了火種源，兩手背在身後，下巴微揚，嘴角微翹，一副安靜等待誇獎的樣子。
「你還好嗎？擎天柱。」
「現在感覺怎麼樣？」
「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們的同伴呢？」
非常真實也非常現實的，在場所有汽車人的注意力都在恢復清醒的領袖身上，壓根沒人管艾薇拉。
沒人疼，沒人愛，我是地裡的一棵小白菜.JPG
「艾薇拉？」也是在這時，度過剛開始的茫然混亂，徹底清醒的擎天柱迅速回想起了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也知道他再一次獲得了艾薇拉的幫助。
「謝謝你，艾薇拉，我……」正直堅定，性格剛強的博派領袖難得卡殼了下，「很抱歉，為我之前所說所做的一切，真的很抱歉。」
「當老大的就是不一樣。」很好滿足的艾薇拉果然不失落了，「而且你也沒必要跟我道歉，被你打了一拳的是爵士。」
擎天柱：「……抱歉，爵士。」
「我沒有生氣，擎天柱。」爵士的語氣裡不含責備，只有擔憂，「你離開地球後到底發生什麼了？我們的同伴呢？你救下他了嗎？」
擎天柱：「……沒有，等我抵達那顆星球的時候，他已經死了。」
之後，擎天柱向艾薇拉還有他的汽車人同伴詳細敘述了接下來發生的事。
安葬完不知何故死去的汽車人後，擎天柱突然收到了新的訊息，新消息的發出地居然是變形金剛的母星賽博坦。汽車人跟霸天虎持續多年不斷加深的激烈鬥爭引發了一次又一次的戰爭，戰爭奪去了無數賽博坦人的生命，也毀滅了他們的家園，因此，在擎天柱抵達賽博坦星看到那一片廢墟時，心底沒有驚訝，只有不斷縈繞的懊悔悲傷。
自稱是造物主的昆塔莎便是在這時出現的。
她有著跟賽博坦人並無區別的機械體樣貌，身型嬌小，舉手投足間卻都帶著只屬於上位者的威嚴，擎天柱一開始難掩懷疑，他質疑對方的身份，也質疑對方的目的，只是很快，他便被昆塔莎蠱惑，回到地球後甚至一句話都沒說，以最快速度趕到了事發地，想要配合其他變形金剛毀滅人類賴以生存的家園。
這裡說的其他變形金剛無疑就是沙漠上排排倒著的之前還被艾薇拉懷疑是霸天虎的那幾架戰鬥機。
艾薇拉：「這麼說的話，他們也不一定是霸天虎咯？有可能跟擎天柱一樣，都被昆塔莎蠱惑了。」
這種猜測也不是沒可能，所以擎天柱配合的點了點頭。
「擒賊先擒王，我要去找昆塔莎。」暫且不說她控制蠱惑了擎天柱這件事，光是計劃毀滅地球，在地球上重建賽博坦的這一想法就夠艾薇拉把她拉進黑名單反復鞭打了。
「你想去揍她？」大黃蜂很懂的問。
「不止是揍。」艾薇拉說。
「那還有什麼？」大黃蜂有些遲鈍的問。
這一次，艾薇拉沒再直接回答，臉上掛起了略顯詭異的笑容，「你想聽高情商一點的說法還是低情商的說法？」
大黃蜂：「高情商的說法是什麼？」
艾薇拉：「我要跟她親熱親熱。」
大黃蜂：「低情商呢？」
艾薇拉：「宰了她。」
作者有話要說：
大黃蜂：害怕.JPG
第29章 29
艾薇拉提刀去宰昆塔莎了。
當然, 她的手上並沒有真的拿著一把刀，只是渾身上下每一根汗毛每一個細胞都散發著無與倫比的殺氣。
艾薇拉對敵人，尤其是來自外星的敵人並不會手軟, 就像她能毫無顧忌的說出「我去殺了小醜」這句話一樣，艾薇拉沒有用人類的道德標准要求自己, 她也不覺得有這個必要, 很多時候, 她選擇放對方一馬，她選擇遵循人類世界的法律法條, 道德准則，只是因為她想做，她樂意，而不是她必須這麼做，她害怕違抗之後的後果。
當初打敗霸天虎後，艾薇拉曾想把他們統統拉去車行賣了換錢, 被擎天柱阻止了。
對戰氪星來客佐德時, 考慮到對方是超人如今尚存的最後一名同類，艾薇拉便以較為「友好」的方式讓德魯·佐德以及他的軍隊回到了最開始停留的星球。
碾壓死亡女神海拉時, 復仇者聯盟的成員都在她身邊, 且海拉造反攻打阿斯加德也有奧丁沒教好孩子的責任, 所以艾薇拉沒采取過於激烈的手段。
綜上可知，她之所以留情都是因為她選擇留情, 而不是她忌諱奪走敵人性命這件事本身，因此，昆塔莎要是沒有任何能讓艾薇拉接受的真實理由，被打擾了樂園行還被針對攻擊的艾·地球本球·薇拉一定會毫不留情宰了對方。
塞博坦星是一個跟土星體積近似的巨大金屬行星，整座星球都由許多種不同屬性的金屬礦石組成, 自稱是「造物主」的昆塔莎如今就在塞博坦星上等候擎天柱等人帶來的好消息。
讓邪惡變形金剛占領地球，而後抽取地球的力量「復活」賽博坦——這是昆塔莎的計劃。
「你好，昆塔莎。」出於最後的球道主義，艾薇拉主動展示了自己的禮貌，還預留出了專門的時間讓昆塔莎解釋，「聽說你想占領地球？我很好奇理由。」
昆塔莎的回應是毫不留情發起的攻擊。
從擎天柱之前的敘述裡可知，昆塔莎無疑是個很傲慢的「造物主」，擎天柱剛抵達賽博坦的時候，她就因為擎天柱的「不敬」狠狠扇過他兩巴掌。
「你膽敢襲擊你的神？！」——這是昆塔莎的原話。
「你這位『造物主』明顯不太行啊，蝙蝠俠讓我滾出哥譚的時候我都沒動手扇他。」艾薇拉的語氣有些諷刺，甚至帶有她往常很少表露出的一種高高在上的不屑，昆塔莎被她話語裡的這種傲慢激怒，只是，無論她如何抓狂如何加大攻勢，艾薇拉都能輕松化解。
「我想知道理由。」這一次，艾薇拉不再友善，她伸出一只手放在被制住的昆塔莎頭頂，澎湃的精神力量自掌心迅速湧出，「我要知道理由。」
女孩的眼眸變成了一種剔透的藍綠色，好像最純粹的琥珀，眸子裡有縷縷微光閃過，像是一行行細小的數據代碼在熒屏裡飛速運轉。
「原來如此。」獲知信息不過短短一瞬，艾薇拉面色平淡的收回了自己的力量，這種探查方式並不會讓敵人覺得痛苦，因此，昆塔莎只表現出了被接連打臉的震驚憤恨。
「我給你放首歌吧。」冷不丁的，艾薇拉說了這麼一句話，她的臉上露出了與此情此景格格不入的溫柔微笑，溫柔得昆塔莎也不禁感到心底發毛。
「你一定會喜歡的。」
「全村老少等上菜？」返回地球後，艾薇拉先跟擎天柱他們見了一面，然後就回學校安撫了一直擔心她安危的凱瑟琳，「這是什麼歌啊？你為什麼要給昆塔莎放？」
艾薇拉采取了最直接的解釋方式。
她拿出手機播放了這首歌。
彼時，天真單純，對中國音樂文化根本不了解的凱瑟琳臉上還只掛著最純粹的疑惑，心裡沒有一丁點防備，然後，直擊靈魂的嗩吶聲猛地響起，還伴隨有陣陣震耳欲聾的鑼鼓聲以及鞭炮聲，凱瑟琳臉色一僵，身子也條件反射的抖了一下。
凱瑟琳：「？？？」這都是什麼啊？！！
第一次直面流氓樂器的棕發姑娘差點沒被這慷慨激昂的樂器聲當場送走，抬頭一看，自家好姐妹卻是絲毫沒受影響，還很有興致的在那合拍！
凱瑟琳：「？？？」你是魔鬼嗎？！！
房間裡，能把人靈魂震出□□的音樂還在繼續，MIT財大氣粗，住宿樓條件好，隔音效果也很好，可凱瑟琳還是很心虛，畢竟這音樂實在太不一般，這麼想著，棕發姑娘立馬以能參加奧運會100m短跑的速度急速湊到艾薇拉身邊，果斷按下了暫停鍵。
坐在沙發上用手合拍的艾薇拉默默投去了疑惑的眼神。
凱瑟琳假笑兩下，努力轉移了話題，「你還沒告訴我這是什麼歌呢。」
歌名神奇，歌曲也很神奇，編曲的人得多天才才能編出這種歌啊！
「哦，這是送葬的歌。」艾薇拉特別自然的說，「曲一響，布一蓋，全村老少等上菜，怎麼樣，是不是很貼切？」
凱瑟琳：「…………」
凱瑟琳：「………………………………」
她聾了。
……
親手解決了昆塔莎後不久，艾薇拉收到超人發來的消息，說是想和她見一面，艾薇拉欣然赴約，還在約定好的地點看到了另外兩個人的身影，一個熟悉，一個陌生。
「艾薇拉。」披著紅披風的超人微笑著走上前，他身上其實帶有一種跟美國隊長非常相似的溫和又堅定的氣質，艾薇拉想，要是超人也是人類，他身上的氣味肯定也很好聞。
克拉克：「這是蝙蝠俠，你們應該早就認識了，這是戴安娜，我的另一名同伴。」
「你好，艾薇拉。」跟身著戰衣的超人蝙蝠俠不同，有著美麗容貌的黑發女人穿了條貼身的連衣裙，氣質獨特又高貴。
「你好。」艾薇拉沒從對方身上聞見特別的味道，因此，她也知道，眼前的大美人並不是人類。
神王宙斯與亞馬遜女王之女，天堂島的公主，戴安娜·普林斯並沒有隱瞞艾薇拉的想法，主動告知了自己的身份。
「事實上，這次見面還是我提議的。」前不久發生在加州迪士尼樂園的那場變故算是艾薇拉一手解決的，比利他們雖然能變身，到底還是小孩，最重要的是，他們並沒有設置屏障保證樂園內其他人安危的能力。
「我一直很好奇你的身份。」有了蝙蝠俠的前車之鑒，神奇女俠當然明白艾薇拉是怎樣的作風，事實上，她在很多時候也不喜歡拐彎抹角，「我能從你身上感覺到強大的力量，純淨卻陌生的力量。」
考慮到戴安娜的半神身份，艾薇拉隱約能猜到對方的想法。
果不其然，戴安娜的下一句話就是，「你是神明嗎，艾薇拉。」
「不是。」艾薇拉回應得直白，而在這句簡單又直接的回答之後，女孩肉眼可見的猶豫了。
她一直覺得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並沒有什麼，剛剛也是差點就要說出答案了，奇怪的是，就在答案即將從嘴裡跑出來的那一秒，艾薇拉突然猶豫了。
如果正義聯盟的成員知道了真相，復仇者聯盟應該也會知道，可她還不想讓他們知道。
她不想讓美國隊長知道。
這是一種有些奇怪又後知後覺的想法。
在場的另三個人都能察覺艾薇拉的猶豫，戴安娜與旁邊的克拉克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沒再繼續追問。
「我知道了。」戴安娜笑了笑，「謝謝你願意為我解答疑惑。」
「嗯……」艾薇拉有些心虛的摸了摸頭發，「這也沒什麼，我確實不是神明，至於我的本來身份——」她看了看戴安娜，又看了眼戴安娜旁邊氣質截然不同的兩人，遲疑地說，「等到時機成熟的那一天，我肯定會告訴你們的！」
等她弄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猶豫後，自然不會繼續隱瞞真相。
戴安娜笑著點了點頭。
會面到此算是結束，很有目的性的蝙蝠俠最先離開，離開前倒沒忘了跟艾薇拉道謝，超人還有神奇女俠都知道同伴因為養子的異常情況向艾薇拉尋求過幫助，此刻也就沒為了對方難得表現出的友善而驚訝。
蝙蝠俠離開後，三個人一同往外走，艾薇拉瞥了眼穿著紅披風的超人，沒忍住道：「今天不是星期三嗎？你怎麼沒去上班？」
「上班？」克拉克茫然了兩秒，表情一下就變了，「等等，你怎麼知道……？」
他不記得自己還以偽裝時的身份見過艾薇拉啊，不對，重點不是這個……
「德魯·佐德來地球那天，我看到你了，那個時候你還沒變身，就在我休息的咖啡館外面打電話，我視力很好，能看見你脖子上掛著的記者證……啊，說起這個我還有個問題想問你，大都會的那些人都不知道你是超人嗎？我感覺你對這個馬甲也沒有很在意啊，當時直接就上天了。」說到這裡，艾薇拉還認認真真模仿了超人當時飛上天的動作，「那個時候周圍還有好多人呢，你膽子真大。」
克拉克：「……」
另一邊的神奇女俠忍俊不禁的低下了頭，接觸到同伴略顯哀怨的眼神後，她才沒什麼誠意的道了歉，「抱歉，不過我還是要說——你這個動作挺帥的。」
克拉克：「……」
克拉克果斷選擇轉移話題，「事實上，那些人確實不知道我的身份。」
克拉克·肯特與超人之間的區別當然不止一副眼鏡一身衣服那麼簡單，首先，作為大都會的城市守護者，超級英雄，一般民眾發現超人的身影時，他要麼是懸停在半空中，要麼就是處於高速飛行的移動狀態中，別人壓根看不清他的樣貌，此外，作為普通人克拉克·肯特，他還會調整自己的外表，氣質，改變骨骼密度，肌肉形狀，平常經常縮著身子，穿大兩號的衣服，還把說話的聲音提高了八度，最後，也是最關鍵的，超人會向他周圍那些人釋放干擾腦電波，模糊別人對他的印像，如此種種，已經完美說明了他對自己的這層馬甲十分在意，也從側面揭示了一眼看到他真面貌，此刻充滿疑惑的艾薇拉並不簡單。
同樣，因為超人早就見識過艾薇拉的特別，除去剛開始那會兒的驚訝，克拉克現在已經比較淡定了，還能語氣平和的跟艾薇拉解釋這一切偽裝。
「待會想去海德街那吃甜點嗎？」克拉克今天向報社請了一天假，正事干完後只想早點回大都會陪女朋友，戴安娜就不一樣了，所以她笑著發出了邀請。
「好啊好啊。」艾·地表第一干飯人·美食十級愛好者·薇拉當然不會拒絕，兩人在裝修精致的甜品店裡度過了一個充實又美麗的下午，臨分別前，艾薇拉還主動擁抱了黑發美人。
戴安娜的表情看起來有些驚訝，但這並不影響她接受艾薇拉的親近，表情溫和的回抱了她。
Yes！成功跟漂亮姐姐貼貼！
艾薇拉：萌妹羞澀.JPG
事實上，艾薇拉確實是一只比較顏控的球，除此之外，兩人初次見面，戴安娜就能帶她去甜品店裡吃美食，艾薇拉真是想不漲好感都不行。
從甜品裡獲得了超多快樂後，艾薇拉美滋滋回了學校，這人一閑下來就很容易想到嚴肅又正經的問題，球也一樣，艾薇拉回想起自己之前的異常表現，下意識就要去尋求凱瑟琳的幫助，但她又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描述細節，畢竟好姐妹還不知道她是非人類，只以為艾薇拉擁有比較特別的能力。
就這樣猶豫糾結好幾分鐘後，艾薇拉悟了。
遇到問題，為什麼不問問神奇海螺……不對，是神奇的鋼鐵俠呢？
她拿起手機給托尼·斯塔克發了條消息，確定對方現在就在復仇者大廈後立馬瞬移了過去。
「斯塔克先生。」
這是位於大廈二樓的研究室，復聯頭腦擔當，托尼·斯塔克與布魯斯·班納的常駐地，研究室裡現在就只有鋼鐵俠一人，艾薇拉小心避開地上的那些連接線，姿態乖巧的走到鋼鐵俠旁邊。
「你這次過來應該不是為了照片裡的那些人吧？順便說一句，我還沒找到他們。」托尼·斯塔克摘下鋼鐵手套，對著艾薇拉笑了笑，「說吧，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
艾薇拉：「我今天見了正義聯盟的人，超人，蝙蝠俠，還有神奇女俠。戴安娜問我是不是神明，我知道他們最想問的還是我的真實身份，我到底是誰。」
鋼鐵俠嗯了聲，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艾薇拉：「……我並不介意這件事，或者說，我以為自己不介意這件事，以前我總覺得告訴你們也沒什麼，因為你們都是好人，對我也很好。」
托尼：「所以你現在介意了？不對，你猶豫了？」
艾薇拉遲疑地點了點頭，「但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一想到身份揭露後你們可能會有的反應，史蒂夫可能會有的反應，我就非常排斥說出這件事。」
鋼鐵俠摸著鼻子笑了，「你這腦回路還真是跟一般人不太一樣，不該是你害怕我們，而是我們害怕你才對。」
「害怕？」艾薇拉茫然了兩秒，又突然緊張了起來，「斯塔克先生應該不怕我吧？」
「當然不怕。」托尼·斯塔克直接翻了個白眼，「沒人害怕，隊長也一樣。」
「我沒問過他這個問題……」艾薇拉猶猶豫豫地說，「我只問過他會不會討厭我。」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鋼鐵俠的臉上又有了笑，還是那種微妙的帶著促狹意味的笑，「相信我，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討厭你，更不可能害怕你，關於你的真實身份——說或者不說，由你自己決定，我可以保證的是，我們對你的觀感絕不會因為你的原始身份發生任何改變。」
「真的？」艾薇拉的表情有些驚喜，她看著面前臉帶微笑莫名顯露出幾分慈愛的鋼鐵俠，嘗試性的問了句：「那我要是說我是你媽媽呢？」
鋼鐵俠：「…………」
鋼鐵俠：「？？？？」
作者有話要說：
地球母親，永遠滴神。
艾薇拉：斯塔克先生說了，無論怎樣他都能接受！
妮妮：呵呵。
第30章 30
這俗話說的好, 凡事都要一鼓作氣，第二次會衰，第三次會竭, 因此，得到鋼鐵俠的親口保證後, 艾薇拉就毫不猶豫自爆了。
「雖然我沒談過戀愛, 也沒生過孩子, 但我覺得地球母親這個稱呼確實不錯，我很喜歡。」
鋼鐵俠：「……」
他的表情明顯空白了兩秒。
腦子開始急速運轉的同時, 聰慧機智見識過無數大風大浪的鋼鐵俠選擇遵循自己的第一直覺，語氣嚴肅的反駁了對方，「不，我們平常其實更喜歡用另一個形容詞。」
艾薇拉：「什麼？」
鋼鐵俠：「地球女兒。」
艾薇拉：「？？？」
年輕女孩的臉上寫滿了疑惑，眼底的懷疑之色濃郁得幾乎能溢出來，然並卵, 鋼鐵俠本來就是那種腦子轉的飛快有需要的時候都能把黑色說成白色的高（厚）智（臉）慧（皮）之人, 在這樣一個關鍵時刻，他不但擺出了非常正經的樣子, 好像大家真的常用「地球女兒」這一稱呼, 還在艾薇拉根本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帶她上了三樓, 把這枚重磅炸彈炸向了所有還在復仇者大樓的人。
「地球？？？」
「地球？！！」
從並不相同的標點符號裡就能看出，大家對這件事的觀感是有明顯區別的。
作為當事人的艾薇拉乖乖巧巧坐在沙發上, 兩手平鋪搭在膝蓋，標准好學生坐姿，第一次，嗜吃如命的她沒有朝著茶幾上的小零食伸出魔爪，而是對著正對面的美國隊長露出了一個又軟又乖還帶點小心翼翼的笑。
剛剛接收了爆炸性信息的美國隊長其實還沒太回過神來, 只是，察覺到艾薇拉看過去的視線後，他還是第一時間回了個帶有寬慰意味的笑。
艾薇拉放心了。
她姿態熟練的拆了包桌子上的小餅干，又順手遞給旁邊的旺達一塊。
旺達：「……」
心情更加詭異了。
明亮寬敞的大廳內，除了外出做任務的鷹眼以及長期留守阿斯加德的索爾，其余復仇者們全都齊聚一堂，注視著艾薇拉的眼神仿佛在看什麼世間少有的超珍稀動物。
比大熊貓還厲害的那種。
他們不開口，艾薇拉也就暫時沒出聲，吃完桌子上的小餅干後又新開了包薯片，嘴裡嚼的咯嘣響。
復仇者們：「……」
「地球……」穿著灰襯衫，鼻梁上還架了副眼鏡的班納博士率先開口了，「你說你是地球……這是什麼意思？」
「我的本體是地球，我就是地球意識的化身。」艾薇拉放下薯片，盡力解釋道，「我誕生在很久以前，只是比起其他早已消亡的星球意識，我是最年輕的。」
「已經消亡的意識？」史蒂夫突然想起了幻像裡的那兩張面孔，他遲疑著看向艾薇拉，女孩也順勢說了下去，「代表月亮的阿蘭娜，代表太陽的盧卡斯，在我誕生的時候，整個宇宙間便只剩下他們，他們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朋友——是朋友，也是我的引路人。」
托尼：「那現在呢？」
艾薇拉：「已經消亡了，就像阿斯加德，就像曾經一一消逝的所有星球。」
艾薇拉這麼說，在場的復仇者們也統統回想起了她第一次聽到雷神索爾還有阿斯加德時的反應。
她說：我曾經去過這個地方。
艾薇拉：「我以前跟著阿蘭娜他們去過很多地方，那些已經『死去』的星球，他們也曾是阿蘭娜跟盧卡斯的朋友。」
客廳內陷入了一陣短暫的沉默中，鋼鐵俠不動聲色的看了眼旁邊的美國隊長，率先問出了那個大家都很關心的問題，「星球的意識為什麼會消逝？」
「不知道。」艾薇拉誠實的搖了搖頭，「我們的消逝還有誕生都是很突然的，盧卡斯跟阿蘭娜還沒有離開的時候，他們就總告訴我要學會像人類一樣道別。」說到這裡，艾薇拉突然笑了笑，「我想了很久，我想，我們這種存在實在特殊，人類不會無緣無故的愛一個人，也不會無緣無故的恨一個人，你們的誕生都是有理由的，死亡亦然，可我們不同，出現的悄無聲息，也消失得悄無聲息，或許這就是人類所說的『公平』。」
這一次，客廳裡沉默的時間要比剛剛更久，站在沙發旁的娜塔莎注意到，就在艾薇拉語氣輕松的說出剛剛那番話時，原本緊繃背脊，姿態略有些僵硬的美國隊長明顯陷入了更深層次的焦灼中。
他掩飾的很好，但她依舊能看出來。
「哢嚓」「哢嚓」原本安靜的客廳裡突然出現了一陣明顯的聲響，娜塔莎循聲望去，或許是覺得自己已經說完所有能說的內容了，坐在沙發上的黑發姑娘重新拿起薯片，一個人在那吃得格外歡。
艾薇拉吃東西的樣子總是格外可愛又格外能引起別人的食欲，娜塔莎默默看著，嘴角不由自主勾起一個小小的弧度，又很快消退了下去。
唉……
她無聲嘆了口氣，心底無可避免感到了沉重。
或許是因為自身的想法天生與普通人不同，又或許是因為曾親眼見證了同伴的消逝，知道這一過程無法控制也無法阻止，艾薇拉表現出了一種全然接受的樂觀面貌。
可離去這件事本身，始終還是帶著讓人難以接受的悲傷感，更別說是無法預料悄無聲息的離去。
艾薇拉能夠感覺到其他人身上散發出的不良情緒，她也完全明白這是為什麼，心裡有點難過，又有點高興，艾薇拉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們，畢竟她也是真的控制不了自己的「死亡」。
在場這些人，只有年輕的旺達依舊保有對零食的興趣，因此，艾薇拉在進行常規又帶點掩飾意味的進食活動時一直沒忘了給旁邊的旺達遞點過去，希望能借這樣的舉動稍微稀釋一下客廳裡的詭異氛圍。
「你已經吃了一包餅干一包薯片三只果凍外加兩塊巧克力了。」就這麼過了一會兒，就在艾薇拉表面淡定心底各種慌張的時候，托尼·斯塔克開口了，調侃的語氣，帶笑的眼神，一看就是專門出聲解圍的。
艾薇拉：嗚嗚嗚斯塔克先生果然是天使。
艾薇拉：好人一生平安！
聽到鋼鐵俠的這句話，艾薇拉也是順杆爬的飛快，她把已經見底的包裝袋扔進旁邊的垃圾桶裡，嘆息著說，「才只吃了一包餅干一包薯片三只果凍兩塊巧克力，我的戰鬥力果然變弱了。」
「噗呲」一下，坐她旁邊的旺達沒忍住笑出了聲，盡管如此，裸眼視力都快有10.0的艾薇拉還是眼尖的發現好姐妹的兩只眼睛略有些紅，她佯裝不知的移開了視線，一邊拆新的零食袋一邊瘋狂給對面沙發上的幻視使眼色。
幻視：「……」
陷入人生重大難題。
在這無比短暫又千鈞一刻的關鍵時間裡，幻·旺達准男友·視明顯采取了不配合，不主動，不積極的疑似渣男原則，使眼色失敗的艾薇拉在心底吐槽了句機器人男友果然不靠譜，轉而尋找起另一位她無比信任也無比偏愛的超強外援！
迎上艾薇拉那雙好似寫著救救孩子的清澈眼睛後，史蒂夫·羅傑斯忍俊不禁的彎了彎嘴角，他沒有辜負艾薇拉的信任，所有的負面想法負面情緒都在一瞬收斂完畢，有他帶頭，加上鋼鐵俠有意無意的調侃補充，客廳裡的氛圍總算恢復了正常，艾薇拉的食欲也不再深受影響。
「剛剛真的太嚇人了，我都怕旺達直接在我面前哭出來，手裡的小面包頓時不香了。」
可怕的身份會談結束後，艾薇拉跟史蒂夫一起去復仇者大樓外的草坪上散步，她對史蒂夫總有一種本人都沒太意識到的依賴感，心裡的很多想法都能毫無顧忌的說出口。
「現在不緊張了吧？」
「不緊張了。」艾薇拉笑著指了指自己的上衣口袋，「你看我剛剛出來的時候都沒忘記揣兩塊巧克力進去。」這麼說著，女孩又習慣性的拿出一塊遞給眼前人，「吃嗎？」
史蒂夫配合的接過。
「艾薇拉。」
「嗯？」
她抬起頭，有些疑惑的看著他，那張溫和俊朗的面孔就在她眼前，被陽光照耀的額頭下是一雙漂亮的湛藍色眼眸，這雙眼睛此時正一眨不眨的回望著她，倒映著淺金色的日光，仿佛藏了兩泓清澈的山泉。
不知道為什麼，艾薇拉總覺得這一刻的史蒂夫·羅傑斯要比平常更溫柔。
「我希望你能更用心的照顧自己。」
男人抬起一只手撫摸著她的發頂，聲音比平時更低，帶著無比真誠的關心暖意。
「我希望……你能平安。」
「我想你應該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同。」史蒂夫·羅傑斯坐電梯返回三樓後，已經等候許久的鋼鐵俠放下咖啡杯，臉帶笑意的說出了這句再認真不過的話，「很在意？」
史蒂夫沒說話。
托尼：「我們都很在意艾薇拉，在意她的安危。」
史蒂夫抿了抿唇，抬腿走到托尼旁邊的沙發上坐下，鋼鐵俠的語氣聽似輕松，但他的眼底只能看見一點點笑意，因為同伴明了自身心意浮現出的笑意，很快，笑意消失，余下的只有嚴肅擔憂。
「是，我很在意。」史蒂夫直視著托尼·斯塔克的雙眼，一字一句無比鄭重的說——
「我很在意，我想盡我所能保護好她。」
作者有話要說：
讓我想想……可愛球球應該很快就能脫單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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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31
距離在復仇者大廈自爆身份已經過去快一周, 這一周裡，艾薇拉過得毫無壓力輕松愉快，只是心底隱隱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仿佛自己忘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
一周後，學校外美食街, 看到電視裡正在轉播的「超人智救三十歲孕婦與八十歲老太」的現代正能量新聞, 艾薇拉終於知道她為什麼會心慌了。
她忘記給正義聯盟那邊遞信了呀！
雖然她也沒弄明白自己當初為什麼不願意說出身份, 但她現在不排斥了啊，一點都不排斥, 既然如此，地球母親（艾薇拉堅信地球母親這一稱呼要比地球女兒更具有普遍性）當然不會做出厚此薄彼的事兒，立馬打了個電話給戴安娜。
彼時，黑發大美人正在法國盧浮宮進行日常的美學熏陶日程，艾薇拉一句我是地球直接把擁有半神之身的戴安娜砸懵了，見多識廣適應能力超強的天堂島公主很好的控制了自己的面部表情, 結束通話後就毫不猶豫買了回美國的機票。
這個時候, 她突然收到艾薇拉發來的短信。
——艾薇拉：對了，你知道我能瞬移吧？要我去法國接你嗎？
戴安娜：「……」
她淡定的回復了消息, 而後淡定的坐上回酒店的出租車, 最後淡定的給另兩名同伴打了電話。
「……這種事你應該當面告訴我。」蝙蝠俠跟超人的性格包括行事作風都存在明顯的參差, 不過戴安娜並不在意，畢竟她也是能毫無壓力對著布魯斯·韋恩喊出「男孩」這一稱呼的人, 「哦，所以你現在為什麼不掛了電話呢？」
聽筒那頭的蝙蝠俠：「……」
掛電話是不可能掛的，總而言之，正聯三巨頭就此約定好了見面的時間地點，等到正式會面的那天, 艾薇拉也像之前在復仇者大廈一樣，把所有能分享的信息全都說了出來。
「滾出哥譚？」今天是星期五，艾薇拉還有繁重的課程任務需要完成，等到女孩離開後，超人立馬將「炮火」對准了蝙蝠俠，深藍色的眸子裡含著點點笑意，「我想你以後恐怕沒立場對艾薇拉說這種話了。」
蝙蝠俠的嘴角明顯向下垂了些，渾身都散發出一股不愉快的氣息，他沒有出聲反駁，只是氣息深沉的離開了基地，超人站在原地目送他的背影徹底消失，臉上的笑意漸漸隱沒下去，他跟旁邊的神奇女俠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輕輕嘆了口氣，「艾薇拉她……」
「我不想她離開。」戴安娜說的直接，「盡管我們都沒辦法阻止——我知道，肯定不止我一人有這種想法。」
克拉克：「樂觀點想，結果或許沒那麼糟糕呢？艾薇拉之前不都好好的？」
「是啊……」戴安娜的語氣裡含著一種莫名的嘆息，她有些出神的望著眼前一點，像是要穿過重重歲月，望見遙遠時光裡的自己，剛從天堂島離開，對世事一無所知，天真又莽撞的她。
「希望能一直這麼樂觀吧。」
風格獨特的哥特式建築，充滿上世紀氛圍的老街巷，道路旁的小商鋪裡，男老板拿著一份新鮮出爐的報紙，有樂聲從旁邊的留聲機裡緩緩飄出，優雅浪漫。
這是哥譚。
是這座城市隱藏在黑暗罪惡下，被時光沉澱出的韻味。
回到莊園的布魯斯·韋恩跟管家阿福簡單交代完一些事項，然後徑直去到二樓書房，一整天都沒出來過。
之後近半個月，布魯斯·韋恩基本保持著這樣的狀態，老管家會定時去書房裡送餐點，收盤子，布魯斯·韋恩信任他，自然不會故意隱瞞自己的行為，書房的桌面上，沙發上都堆疊有大量資料，見得次數多了，翻看得多了，他也大致明白自家主人到底在干什麼，想干什麼。
「我以為您並不喜歡那位小姐。」盡管從未見過面，對於幫助過布魯斯·韋恩也幫助過傑森·托德的艾薇拉，阿爾弗雷德始終保有禮貌且友善的態度。
「至少不會因為一個還未發生甚至有很大幾率不產生的結果這樣大費周章。」
「……我只是保持著應有的警惕。」布魯斯·韋恩有些疲憊的按了按眉心，「無論怎樣，我們都應該做好准備。」
他信任艾薇拉，也防備艾薇拉，從對方第一次出現在哥譚，到她態度坦然的承認了自己非人類的身份，防備的心理始終存在，且與日俱增。
蝙蝠俠習慣性會把一件事往最壞的方向想，但他畢竟還是個有理智懂判斷的人，所以他知道，艾薇拉的存在對於大部分人而言都是利大於弊，現在，掌握了更全面更深入的信息，知道艾薇拉這樣的特殊存在並不是一點都不受限制，她足夠強大，在某一方面又顯得過於脆弱。
誕生得毫無理由，消逝得悄無聲息。
——她根本不能掌控自己的生命。
而從另一個更現實的角度考慮，如果艾薇拉死去，同時又有新的，對人類抱有敵意的星球意識誕生，失去庇護，壓根不具備同等級力量的人類將會遭遇什麼，完全可以預料。
「新的星球意識？」蝙蝠俠知道艾薇拉是知無不言的性格，因此，在他想到了最壞的結果時，就直接向最有可能知道答案的艾薇拉拋出了疑問，「宇宙裡已經很長時間沒誕生過新的星球意識了，我應該是最後一個。」
我們艾薇拉是很特別的存在——阿蘭娜跟盧卡斯從前總愛把這句話掛在嘴邊，好像他們都知道艾薇拉肯定是最後一個能夠擁有生命的星球。
這是一種冥冥中的感覺，後來，隨著她的力量越來越強，艾薇拉也能隱約觸碰到這種感覺。
「新生的意識並不強大，我的力量也是在誕生後才逐漸變強的，說的簡單點就是活得越久越厲害。」艾薇拉不像蝙蝠俠那樣擅長在死亡邊緣來回橫跳，也就沒能第一時間get到對方的意思，雖然她也知道自己總有一天會像曾經的同伴那樣無聲無息的消逝，但她總覺得那一天還很遙遠，她很少會因為這種可能感到失落，「你不用太擔心，就算真的有新的意識誕生，也不可能比我強，我們不可能打起來，星球意識與星球意識間不能互相傷害。」
說完最後這句話，艾薇拉的腦子裡突然快速閃過了什麼，她還沒來得及抓住，蝙蝠俠又有些急切的追問道：「什麼叫做不能互相傷害？這是你們身上的禁制嗎？」
「算是吧，我們施加在彼此間的攻擊都是無效的。」
艾薇拉的語氣略有些感慨，她想起自己當初第一次知道這條禁忌的時候還非要拉著盧卡斯跟她比劃，然後他們就在阿蘭娜包容又無奈的眼神下當場表演了個小學雞互啄。
代表太陽的盧卡斯擁有所有星球意識中最強悍的「毀滅」之力，只是，跟他與生俱來的能力不同，盧卡斯本身其實是很爽朗很陽光的性格，開朗得甚至有幾分幼稚，明明是他們當中年紀最大的一個，卻又能詭異的展現出跟年齡完全不符的孩子氣，當然，他也不是時時刻刻都那麼孩子氣，有些時候，盧卡斯會說一些聽起來非常深奧，而後細想總覺得帶有預示性的話語，艾薇拉記得他的樣貌，記得他說過的每一句話，記得他笑起來的時候，眼角眉梢顯露出的陽光，也記得，他沒說一句告別的話，十分突然地離開了她。
那是圍觀過無數次分離見證過無數次離別的艾薇拉第一次深刻體會到在意之人離開的滋味。
沒有盧卡斯了，也沒有阿蘭娜了。
他們永遠，只活在她的記憶裡。
……
一個跟往常並沒有什麼不同的下午，艾薇拉應奇異博士的邀請去了趟紐約聖殿。
穿著法師服的斯特蘭奇對她非常友善，還專門泡了杯茶給她，艾薇拉低頭抿了口杯子裡味道寡淡的茶水，腦海裡突然浮現出鋼鐵俠之前說過的一句話——
「那位至尊法師好像有點窮。」
從來沒缺過錢且很懂得享受生活的托尼·斯塔克一眼就能看出聖殿主人表面輝煌實則窮苦的日常生活，用來招待客人的茶水裡都看不見幾片茶葉。
當時，多瑪姆即將入侵地球的惡劣事件還沒解決，回到復仇者大廈的鋼鐵俠端著馬克杯，喝著用進口咖啡豆磨出來的香醇咖啡，無比肯定的說出了這句結論，還很熱心的想為對方介紹清潔大樓的工作，改善一下法師的貧窮生活。
現在看來，高傲的至尊法師多半沒有接受這個友善的提議。
喝完茶，艾薇拉從隨身的背包裡拿出了一些零食，她知道缺錢的法師肯定沒資本用美食點綴干淨的茶幾，干脆自己帶了吃的過來。
一心想談正事兒的奇異博士並不知道自己在艾薇拉心目中的形像已經這麼可憐了，他回想了一下自己之前預知到的內容，斟酌著開口道：「我已經知道你的真實身份。」斯特蘭奇本來想用敬稱，只是對著艾薇拉這張臉實在說不出口，好在艾薇拉壓根不在意，更不介意又多一個人知曉她的本來身份。
「我曾用時間寶石查看過你的未來，只是那個時候我什麼都看不到，在你主動向復仇者聯盟的成員說出自己的身份後我才成功看到了一些畫面——有的清楚，有的模糊。」說到這裡，斯特蘭奇將身子微微前傾，兩手交叉放在膝蓋上，是很嚴肅很認真的姿態，「其中有一個畫面——我看到你站在一座金碧輝煌的殿堂裡，旁邊站了一位看不清楚面貌的男子。」
「男子？」艾薇拉下意識就想到了那個人：「是史蒂夫嗎？」
奇異博士明顯愣了下，眼神一瞬變得微妙起來，「不，我們暫時不說這個——那個男人，他對你抱有很強烈的惡意。」
「哦，那肯定不是史蒂夫。」艾薇拉笑了笑，「你是想提醒我小心那個男人嗎？」
奇異博士皺著眉頭點了點頭。
事實上，他現在還是沒辦法清楚看到真正全面的，屬於艾薇拉的未來，只是，在他可以預見的那些或模糊或清晰的畫面裡，這個只是短暫出現過的，完全看不清面貌的男人給了斯特蘭奇一種不得不重視的危險感。
就好像……他可以傷害艾薇拉，他也一定會走上傷害艾薇拉的那條路。
「謝謝你，博士。」斯特蘭奇是好意，哪怕他給出的信息非常有限，艾薇拉也認認真真道了謝。
正事說完，艾薇拉吃著她自己帶來的那些小零食，跟奇異博士聊了些關於法師的輕松又愉快的話題，斯塔蘭奇知識面很廣，還給艾薇拉科普了挺神秘的亞洲四大邪術。
「借命，奪舍，養小鬼，降頭，這都是不被正統認可的邪惡法術。」
「真的嗎？」艾薇拉滿臉寫著不信，「四大邪術不是變性，整容，化妝跟PS嗎？」
奇異博士：「…………」
奇異博士：「？？？？」
作者有話要說：
奇異博士的日常：守護地球，守護地球，守護地球，一定要守護好地球。
地球本球的日常：吃零食，吃零食，吃零食，耍耍嘴皮子，繼續吃零食吃零食吃零食。
第32章 32
六月一號兒童節。
一年僅有一次的, 用禮物氣球，歡聲笑語點綴的美好節日。
童心未泯的艾薇拉跟澤維爾學院鐵三角一起去了臨近的海濱城市度假，四個人一輛車, 艾薇拉還調侃似的給他們四個取了個「走天涯單身團」的精辟外號。
最開始邀請凱瑟琳的時候，凱瑟琳已經和男朋友有約了, 高高興興想拉上旺達, 旺達也早已跟幻視商量好了月初的游玩計劃, 只有作為單身狗的他們一拍即合，來了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艾薇拉非常感動, 畢竟她已經被好姐妹見色忘義的屬性傷害兩次了，不過很快，艾薇拉就感受到了這個世界對她的深深惡意，四人團裡還有兩位戀愛預備役！琴跟斯科特如今正處於郎有情妾有意輕輕一戳就能把那層窗戶紙戳破的狀態！
「我還奇怪斯科特這次怎麼這麼積極。」艾薇拉小腦瓜轉得飛快，「他不會是想去海邊表白吧？？」
「有可能。」皮特羅贊同的點點頭，「可能性高達99.9%。」
艾薇拉：「……」
你直接說百分百吧。
「沒想到斯科特是這樣的人。」艾薇拉放下手裡的小餅干, 無比心痛的嘆了口氣, 「表裡不一，背信棄義, 像他這種人放在以前是會被脫光衣服吊在樹上打的！」
「？談戀愛就要被打, 這是你們家鄉那的習俗嗎？」快銀先是疑惑, 而後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你一直單身。」
艾薇拉：「……？？」
艾薇拉當場表演了一個惱羞成怒，「你會不會說話？我單身是因為我想單身, 我要把寶貴的時間奉獻給偉大的學習！」
快銀瞥了她一眼，而後無師自通了艾薇拉最拿手的小海豹拍手技能，「哇哦，那你真的太棒棒，太厲害了！」
簡簡單單一句話, 傷害性不高，侮辱性極強。
艾薇拉抽了抽嘴角，強忍著一巴掌扇飛快銀的欲望，她面色深沉的從背包裡拿出了兩個日記本，在日記本的內頁上寫下快銀的名字，天性跳脫，唯恐天下不亂的快銀湊過去看了眼，發現這兩個本子的名字都很特別，一個就在封皮上寫著「朱朝陽的日記本」，另一個則是「張東升爬山同行者名單。」
從某種程度上說，這兩個本子明顯就是艾薇拉的記仇小本本。
「很好，你已經被我詛咒了。」艾薇拉對著旁邊的皮特羅笑出八顆門牙，因為這個笑容實在過於燦爛，莫名顯出了幾分陰森詭異的感覺，「接下來這段時間你一定要時時刻刻注意自己的安全，小心飛來橫禍。」
然後快銀就被打了。
更准確點說是沙灘上有另外兩名游客吵架動手，其中一個還是女生，他去拉架，結果被連累了。
「……你是女巫吧。」四個人重新聚到一起後，皮特羅頂著腦袋上的大包，無比幽怨的說了句。
「說句實話，這種情況我也沒料到。」艾薇拉一臉無辜的看著他，「以前那些被寫名字的人至少要等一個星期才會出事呢，可能你確實太欠打了吧。」
這就完全是在瞎說了，艾薇拉武力值爆表，看不慣哪個人當場就能收拾了，壓根用不著記仇，本子拿來純粹為了好玩，畢竟之前追劇的時候略有些上頭，快銀還是第一個真的被記名字的人。
「我覺得艾薇拉說的沒錯。」斯科特忍著笑附和道，「你確實很容易得罪人。」
琴：「也確實很欠打。」
艾薇拉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對著皮特羅拋去了一個「看啊，都沒人願意幫你說話，你真可憐」的同情眼神。
皮特羅：「……」
呵呵。
午飯就在海邊的露天餐廳裡解決，吃了飯，四個人兵分三路，琴跟斯科特去打沙灘排球，皮特羅去玩衝浪，只有艾薇拉一個人背著包去附近的紀念品店裡挨個踩點，打算多買些禮物帶給紐約的朋友們。
這些或大或小的商鋪跟沙灘基本就隔了一條很窄的馬路，艾薇拉的視力本來就很好，站在合適的位置便能清楚看見馬路那頭的情況。
陽光直射到海面，反射出粼粼波光，大海像是鋪滿了碎金的淺藍綢緞，有種夢幻又純淨的美。
白色海鷗從淺藍色的海面上急速掠過，發出聲聲清脆的叫聲，海天一線，潮水溫柔地起伏，摩挲著金色的沙灘。
艾薇拉沿著長長的海岸線慢慢走著，從一間商鋪走到另一間，原本輕盈干癟的背包也漸漸鼓脹起來。她買了很多東西，吃的，用的，但更多還是跟大海沙灘有關的各類紀念品，背包越來越重，艾薇拉卻不覺得有什麼壓力，她一邊走，一邊買，同時也沒忘了嘗試各種海邊小吃，就連到處都在賣的冰棍，她也要吃不同牌子不同口味的。
就這樣，從日頭正盛一直走到了黃昏時分，估摸著時間也差不多了，艾薇拉瞬移回了一開始的沙灘附近，斯科特他們已經在臨近的餐廳占好了位置，艾薇拉背著明顯鼓起的背包走進去的時候還被快銀吐槽說是出去拾荒了。
美食當前，艾薇拉懶得理他，拉開椅子坐了下去。斯科特訂的這個位置非常不錯，一側正好對著大海，透亮的玻璃窗清晰無比的照映出窗外的情況。
橘色夕陽為遠處的海面鑲上一道璀璨的輝光，海浪一波一波地湧上沙灘，又不舍地離開，耳邊好像能聽見規律的海潮聲，艾薇拉撐著下巴望向遠處燦金色的海面，海灘上游人們的影子交織在一起，被夕陽拉的很長。
她微笑著收回視線，恰好發現對面的斯科特朝她身側投來的那抹溫柔又含著繾綣情愫的目光。
艾薇拉偏頭去看坐在她旁邊，正在認認真真看菜單的琴，嘴角揚起更明顯的弧度。
什麼才是人類所說的愛？
是不舍，是不願傷害。
也是勇敢又小心翼翼投注的目光。
……
「我一個人去玩了潛水，本來不需要裝備，但我又想試試戴上裝備之後是什麼感覺。」
海邊度假結束後，艾薇拉又借著復聯不那麼忙的時機把史蒂夫約了出來，兩人看了一場最近新上演的歌劇，又去附近的披薩店裡吃飯，只要是能聊天的時候，艾薇拉就會不停跟他分享自己的度假趣事兒，說著說著就說到了她獨自去潛水的事。
「剛潛下去的時候，還能看見照進來的陽光，底下有很多不同顏色不同形狀的珊瑚，像是彩色的森林，五顏六色的小魚游來游去，你伸手就能碰到，它們根本不怕人，然後，越往深走，光線就越弱，時不時會有一團黑漆漆的看不清是什麼種類的魚群從你眼前經過，就像在探險一樣，等到了更深的地方，眼前完全就是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我打開探照燈的時候，正好有條小魚擦著我鼻子游了過去，嚇了我一跳。」
說到這裡，艾薇拉忍不住笑出了聲，史蒂夫原本聽得認真，看她笑了，唇角也有溫柔的弧度。
艾薇拉用吸管攪拌著早已見底的杯子，突然問：「史蒂夫，你去海邊玩過嗎？」
男人點點頭，「不那麼忙的時候，托尼會帶著大家一起去度假。」
「那你有什麼很想去又一直沒去的地方嗎？」艾薇拉笑了笑，「我們可以一起去。」
史蒂夫微微一愣。
事實上，這不是他第一次聽到類似的話，艾薇拉對於吃喝玩樂這種事一直都挺熱衷，「我們去看電影吧。」「百老彙那邊新開了一家西餐廳，我們去試試吧。」「劍橋這邊好像要修主題樂園了，到時候可以一起去玩。」
我們，一起，女孩總能非常自然的說出這類字眼，史蒂夫以前總覺得是她不懂，她可能並不清楚一次又一次的邀請對於雙方而言究竟意味著什麼，不懂邀約背後，他每一次都欣然赴約的事實背後代表著什麼，又可以代表什麼。
「或許是你把事情想得太復雜了。」回到復仇者大樓後，史蒂夫遲疑地表達了自己的想法，托尼·斯塔克繞到吧台後面給他遞了杯酒，表情無語又無奈，就差在臉上寫下「沒想到你是這樣的戀愛小白」這一行字。
「艾薇拉的想法很好猜，因為她很坦率，你不覺得嗎，她一次又一次的邀請你，就是因為她很喜歡跟你在一起。」
艾薇拉的社交經驗確實不豐富，鋼鐵俠相信直到他老死那天，女孩都不可能修煉成真正的社交達人，但她是妥妥的直球選手啊！跟艾薇拉相處，不用猜，更不用多想，只從最基本的言行舉止裡就能獲知最核心的信息。
「現在只剩最後也是最關鍵的問題——艾薇拉有沒有意識到她對你的感覺，我覺得沒有。」托尼·斯塔克語氣篤定地說，「但她肯定喜歡你。」
「需要我幫忙嗎？」一身黑衣的娜塔莎從客廳另一頭走來，臉上掛著利落的笑，「艾薇拉在感情這方面確實很遲鈍，畢竟是單身了幾百年甚至上千年的人——完全的小女孩兒。」說到這裡，娜塔莎又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真是神奇啊，小朋友這種稱呼放在她身上居然一點都不奇怪。」
托尼：「你是在內涵隊長老牛吃嫩草嗎？」
娜塔莎沒說話，只是表情有了一點微妙的變化。
若要論年齡的話，隊長才是真的嫩啊……
智慧的美國隊長當然能從同伴的這種表情變化裡猜出她在想什麼，有些頭疼的按了按額頭，就在這時，艾薇拉突然打來了電話。兩人之前在披薩店裡吃飯的時候，史蒂夫也順勢反問對方有沒有很想去但是一直沒去的地方，艾薇拉當時沒想到，現在打這通電話就是為了告訴史蒂夫自己的答案。
「我想好了！我們一起去南極看北極熊吧！」
激動又興奮的聲音從聽筒那頭傳了過來，因為離得近，鋼鐵俠跟黑寡婦也能聽見艾薇拉飽含熱情說出的這句話。
沉默了大概兩三秒後，鋼鐵俠看著同樣沉默下去的美國隊長，發出靈魂叩問——
「北極熊不是在北極嗎？」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這樣的嘴瓢經歷，可能是太著急太興奮或者說的太快了，原本想要說的是一句話，最後說出口卻成了另一句話，尤其是關鍵字，直接說成另一種，然後自己根本沒意識到，等到身邊人反問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說錯了，小艾最後就屬於這種情況。
艾薇拉：嗚嗚嗚我真的不是故意說錯的嗚嗚嗚……
第33章 33
鐵一般的事實證明, 人一激動就很容易嘴瓢，球也一樣。
哪怕艾薇拉在美國隊長友善的提醒下及時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也很快糾正了, 屬性皮皮蝦的鋼鐵俠還是把這件事牢牢記在了腦子裡，打算一有機會就趁機嘲諷一下。
單純的艾薇拉不知道北極熊這個梗即將成為最能傷害她的沙雕梗之一, 確定要去北極看熊熊後, 她跟史蒂夫又在最短時間內商定好了相關的出游事宜以及觀賞路線, 畢竟北極除了可愛的北極熊外，還有同樣可愛的北極狐, 北極鯨，北極黃金鸻，北極鱈魚……
說起這個…肯德基最近好像新出了一款挺不錯的鱈魚堡啊……
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了，趕緊打住！
努力甩開有些危險的思想，艾薇拉猛吸了一大口酸奶, 好讓自己的思緒停留在比較正常的範圍內。她認認真真做了旅游計劃, 做到最後又發現，自己根本不需要計劃, 筆一扔, 衣櫃一開, 選了套看上去最順眼的衣服掛到外邊後就美滋滋等著雙人游開啟了。
都說出去玩是最費時間費精力的一件事，不過艾薇拉向來都是節約時間小能手, 由她帶著史蒂夫，兩人准備完畢後就直接瞬移到了目的地。本體為地球的艾薇拉不懼冷熱，不畏嚴寒酷暑，不同季節換不一樣的衣服穿也只是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更像正常人，而事實上, 她是不太喜歡把自己裹成厚厚一團的，這次來北極身上也只穿著非常簡便的衛衣運動褲。
史蒂夫是超級士兵，身體素質要比一般人優越太多，盡管如此，他也不可能像艾薇拉一樣只穿單薄的衛衣，白色高領毛衣外搭淺咖色羽絨外套，身上沒有作為美國隊長時的凜冽氣質，卻依舊能使人安心。
「我們肯定能看見北極熊。」頭頂是純淨的藍，腳下是純白的雪，兩人並肩走在厚厚的浮冰上，偶有一小灘冰雪在他們腳邊融化，好似最透亮的明鏡，照出一小片澄澈的天空，「說不定我一打響指它們就出現了。」
艾薇拉話音剛落，遠處一點，兩人視線所及處，真的有一大一小兩只北極熊漸漸走近，史蒂夫偏頭看了她一眼，眼底帶了點促狹的笑意，不知道為什麼，艾薇拉突然就有點害羞，掩飾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巧合，巧合，我剛剛只是隨口一說。」
確實是隨口一說，她可沒想那麼快就開始「作弊」。
不遠處，北極熊媽媽帶著可愛的北極熊寶寶慢慢靠近了艾薇拉，動物的感知力天生就比人類敏銳許多，它們喜歡艾薇拉身上的氣息，繞著她的褲腿來回打轉，史蒂夫站在她旁邊，淺笑著看著被親近的艾薇拉，那兩只北極熊沒有排斥他，卻也沒有搭理他的想法。
心情很好的艾薇拉摸了摸小北極熊毛絨絨的腦袋，又伸出一只手拉住了史蒂夫的衣角，男人向她投去疑惑的眼神，不過這種疑惑很快就轉變為了了然，艾薇拉主動親近了史蒂夫，那兩只北極熊也隨之黏上了他，女孩蹲下身，把整個腦袋埋進北極熊軟乎的皮毛裡，重新抬起頭的時候，臉上也沾染了一小塊冰漬，她捏了捏北極熊軟軟的耳朵，朝著旁邊那人露出了一個再明媚不過的笑，透過那雙漂亮的湛藍色眼眸，艾薇拉看見了燦爛笑著的自己，也看見了對方眼底透出的那股別樣的溫柔。
她一下站起身，猛地靠近了史蒂夫，對方下意識往後仰了仰身子，兩人間的距離卻沒拉開。
「史蒂夫。」
「嗯？」
「我這樣看著你的時候，你能看到什麼？」
男人微微低下頭，他看到女孩被日光雪色照耀的額頭，精致的眉眼，纖長又微微卷曲著的深色睫毛，還有睫毛下笑彎成月牙狀的黑亮瞳孔。
「……你在笑。」沉默一瞬後，史蒂夫這樣說，嗓音像是被地上的雪粒子揉過一樣溫柔松軟，「你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
你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我很喜歡你的笑容，也希望你每天都能像現在這樣開開心心。
「因為我很高興啊。」艾薇拉聽不見史蒂夫的心聲，她只是坦然又直率的表達著自己的想法，卻很奇妙的接上了史蒂夫沒有說出口的話，「心情好所以會笑，跟你在一起就是很開心。」
史蒂夫嘴唇微動，正准備說些什麼，艾薇拉突然歪頭看向了他身後，「咦，好多北極熊啊。」
遠處的雪地上，一群雪白的毛茸茸正腳步一致的朝著艾薇拉兩人靠近，仿佛拖家帶口都要見她一面，這些毛茸茸裡有已經成年的北極熊，也有很小只的熊熊幼崽，艾薇拉看著那只因為腳步不穩在雪地裡滾了一小圈的北極熊寶寶，表情莫名感慨了起來，「唉，突然好想吃糯米糍吧啊，蘸糖的那種。」
史蒂夫：「……？」
他無奈的笑了笑，為艾薇拉這無時無刻不在貫徹的吃貨屬性。
「接待」完成群結隊而來的北極熊一大家後，艾薇拉跟史蒂夫沿著雪地繼續朝前走，途中還看到了好幾只動作敏捷，模樣靈動的小狐狸，之後，估摸著時間也差不多了，艾薇拉當場造了頂帳篷，就跟之前在大沙漠一樣，帳篷裡各類設施一應俱全，餐桌上還擺放了許多新鮮出爐的美食，她去旁邊的洗手池那洗干淨手，拉開椅子坐下，又笑著招呼史蒂夫過去，男人脫下最外邊的羽絨外套放到沙發上，洗了手，配合的坐到艾薇拉左手邊的位置。
他一坐下，艾薇拉就把平常觀察到的史蒂夫比較喜歡吃的那幾樣食物移到了他面前，又拿出手機開始慣常的拍照發推特的一系列操作，史蒂夫幫她把盤子裡的牛排切好，艾薇拉叫了一聲他的名字，男人聞聲抬起頭，她就順勢湊到對方旁邊，笑嘻嘻比了個V。
「哢嚓」一聲，畫面定格，艾薇拉看了眼相冊裡的雙人照，美滋滋收起了手機。
享受完美食，艾薇拉順手收走帳篷，兩人繼續朝著前方行進。純粹的藍與純淨的白，前路一眼望不到頭，偌大的冰面上也只有他們兩個人，這種感覺其實很奇妙，就好像他們已經站在了天地的盡頭，一切的終點。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太陽緩緩落下，暖橘色的光籠罩著遠處的雪山，又映照著他們腳下的冰雪，廣闊的冰面上有許多融化的小小海面，仿佛雪白綢緞上的精致點綴，光線反射在海面上，泛出粼粼波光，艾薇拉蹲在一處破冰面旁，伸手去撈水裡的自己，史蒂夫就站在她旁邊，臉帶淺笑的注視著她的動作。
她側過身子抬起頭，曦光好似跳動的碎金，在男人額前投下淡淡的陰影，他的頭發被風吹得微微擺動，波瀾的光暈混合著淺透的藍色，在眼底暈染開好看的色彩，艾薇拉眨眨眼，伸出一只手扯了扯史蒂夫的褲腳，男人配合的蹲下，向她投去了疑問的眼神。
「……太陽下山了。」艾薇拉有些出神地凝視著遠方一點，太陽徹底隱沒在地平線下，橘黃色的光暈消失，留下的是逐漸暗沉下去的天空。
「可我還是覺得很溫暖。」
太陽消失了。
但她依舊感覺到了溫暖。
話語之後是一陣略顯微妙的沉默，氣氛隨著慢悠悠飄落的雪花變得更加令人沉溺。
艾薇拉緩慢眨了眨眼，又遲疑著伸出一只手，最後，這只手略帶點小心翼翼的落在了史蒂夫的頭頂上，女孩笑著，用一種小孩子終於得到了糖果的高興語氣說：「史蒂夫的頭發也好軟啊。」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沒表白呢？」北極之行結束後，史蒂夫·羅傑斯重新回歸了復仇者崗位，不過，比起他能解決多少搞事分子這件事，同伴們顯然更關注他跟艾薇拉的感情進展。
「這麼好的機會你就這麼放過了？」鋼鐵俠以一種寫滿匪夷所思四個字的眼神看向了一言不發的美國隊長，「拜托——你可別告訴我你是想等艾薇拉主動表白？」
「不。」史蒂夫搖了搖頭。
「隊長在害羞嗎？」難得八卦的旺達試探性問了句，「還是害怕艾薇拉拒絕？」
「她不會拒絕，就像你當初沒有拒絕幻視一樣。」鋼鐵俠端起咖啡杯，語氣肯定的說，「說起這個——你們當初是誰先表白的？」
旺達與身側的幻視對視一眼，笑著搖了搖頭，「沒表白。」
「我們都很清楚對方的心意，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幻視緊接著補充了句。
鋼鐵俠不說話了，只是挑著眉頭看向沙發上的美國隊長，一副「你快學學人家」的表情。
「滴滴」兩聲，負責整個基地安保系統的智能AI星期五突然開口了，「抱歉打擾了，Sir，但我發現了你想找的目標。」話音剛落，星期五就把目標人物的相關資料投影到了眾人面前，鋼鐵俠一直在幫艾薇拉留意那些照片裡的人，美國隊長也很關心這件事，所以他們兩個的反應最快，第一眼就認出了投影屏裡的人是艾薇拉想要尋找的，立馬撥通了電話。
這個時候，還在學校裡的艾薇拉正認認真真上著一堂剛選沒幾天的選修課，課程名稱就叫《人類愛情學》，發現鋼鐵俠打來的電話後，艾薇拉猶豫了一會兒，沒接，只順手回了條詢問的短信，這個時候，講台上的授課老師已經微笑著講起了下一個知識點，艾薇拉苦兮兮的皺起眉頭，感覺自己錯過了一個億。
沒過多久，第一次被艾薇拉拒接電話難掩疑問的鋼鐵俠發來了短信，一口氣發了三條，足見他有多驚訝了。
——斯塔克先生：？
——斯塔克先生：在干嘛？
——斯塔克先生：為什麼不接電話？
艾薇拉看了眼短信，認認真真記完筆記後才拿起手機回復了對方。
——我這幾天正在攻克一個世紀難題，暫時沒辦法充當外援。
——事情緊急嗎？
對面回的很快。
——斯塔克先生：什麼難題？學業上的？
——算是吧。
艾薇拉看了眼授課老師新展示出的PPT，最上方是很醒目的一行紅字：性與愛的關系。
——我在思考要怎麼才能把史蒂夫拐到我的床上。
作者有話要說：
妮妮：？？？
哇哦，現在的小女生作風果然很狂野。
第34章 34
艾薇拉是只腦回路清奇的球。
北極之行結束後, 她總覺得自己哪兒不太對勁，態度認真的尋求了好姐妹的幫助。
聽完艾薇拉的認真講述後，凱·好姐妹·瑟琳也給出了非常直白非常精辟的結論：你已經陷入愛情了！
誕生許久但是戀愛經驗為零的艾薇拉實打實的驚訝了一番, 驚訝過後就是更加認真的詢問環節。
開頭說了，艾薇拉是只腦回路清奇的球, 凱瑟琳一臉興奮的慫恿她去表白時, 艾薇拉覺得不行, 一是她不確定史蒂夫的想法，二就是她從來沒干過表白這種事兒, 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寫滿了心虛。
凱瑟琳十分無語，偏偏艾薇拉就是這麼固執，無奈之下，她也只好換個說法，讓艾薇拉去旁敲側擊一下美國隊長對她的看法，說白了就是要想辦法弄清楚史蒂夫到底喜不喜歡她, 要凱瑟琳說, 對方絕對是喜歡的，可艾薇拉不確定啊！更令人抓狂的是, 她同樣不知道該如何判斷一個人是否喜歡自己。
凱瑟琳：「隊長對你很好啊, 他一直都很關心你。」
艾薇拉：「斯塔克先生對我也很好啊, 他平常也很關心我。」
凱瑟琳：「……」
行吧，這天是沒法聊了。
有些時候很聰明有些時候又單蠢得過分的艾薇拉get不到凱瑟琳想表達的點, 卻又無師自通了一套好像正常又莫名詭異的邏輯——
她確定了自己的心意，但她不確定對方的心意，既然如此，就要想辦法讓對方的心意變得跟她一樣。
於是，艾薇拉立馬報了好幾門跟愛情研究有關的課程, 還特別坦然的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授課老師說了，□□與愛欲是會相互轉換的，有些時候，人們也會因為性產生愛。
——我在思考要怎麼才能把史蒂夫拐到我的床上。
艾薇拉畢竟不是人，她的想法作風向來直接，直接得甚至能略過羞恥心，同樣的，她已經習慣和鋼鐵俠訴說心事尋求幫助，如果她喜歡的是別人，也不會介意將類似的話語告訴史蒂夫。
——但我在這方面其實沒什麼經驗，要學的東西太多啦，我要盡快學會才可以。
收到消息的鋼鐵俠：「……」
他表情微妙的看向了沙發上的美國隊長。
史蒂夫：「？」
經過一番慎重思考，托尼·斯塔克沒把艾薇拉的大膽言論告訴在場的其他人，他以短信的形式告訴了艾薇拉有關目標人物的情況，還沒上完課的艾薇拉非常猶豫，這時，鋼鐵俠又緊接著發來了第二條消息。
——斯塔克先生：什麼時候出發你自己決定，我會通知隊長讓他陪你去。
艾薇拉頓時不猶豫了。
她果斷合上記載得密密麻麻的筆記本，隨手施了個障眼法，美滋滋瞬移到了復仇者基地。
基地大廳內，因為星期五提供的這些資料，氛圍已經不像最開始那麼微妙了，除了意外掌握更多信息表現略有些古怪的鋼鐵俠，其他人都是一副再正經不過的模樣，艾薇拉跟他們打了聲招呼，然後就拉上史蒂夫離開了，動作裡很有一股子迫不及待的味道，兩人離開後，在場眾人都把目光放到了托尼·斯塔克身上，他姿態散漫的聳了聳肩，一臉無辜道：「你們看著我干嘛？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娜塔莎：「真的？」
「要打賭嗎？」鋼鐵俠話鋒一轉，嘴角勾起明顯的笑，「就賭艾薇拉跟隊長什麼時候在一起。」
「你還說你什麼都不知道。」娜塔莎哼笑一聲，倒也沒有拒絕對方的提議，「我賭一個月，最快半月。」
「我賭一星期。」鋼鐵俠翹著二郎腿，語氣裡滿滿都是自信，「真可惜，這次你又要輸了。」
艾薇拉跟史蒂夫的目的地是哥譚的鄰近城市：布魯德海文，布魯德海文跟哥譚一樣都是海濱城市，最開始以捕鯨業發家，現在捕鯨業漸漸沒落，整座城市的產業結構也有了明顯變化。或許是哥譚的黑暗buff能量太強，除了外號「明日之城」的大都會，哥譚的很多鄰近城市，包括布魯德海文都只是表面看起來正常，隱藏在表像下的依舊是層出不窮的血腥罪惡。
兩人的降落地是第三監獄的一間單人囚房內，第三監獄臨海，通過小小的窗戶還能聽見窗外傳來的輪船起航的鳴笛聲，聽見這樣的聲音，鼻間好像也能聞見海水的鹹澀味。
艾薇拉朝著角落裡那人靠近幾步，男人表情驚疑不定的看著她，只是出於忌憚警惕的心理，暫時沒有動作。
布魯德海文的地下賭場行業發展的格外「繁榮」，賭場裡藏污納垢，背後的各個負責人也像是寄生在這座城市的巨大毒瘤，以各種見不得光的手段謀取著無數利益。眼前這位叫做裡斯坦的男人就是壟斷了布魯德海文近三分之一賭場行業老大的左右手，城市義警夜翼通過較長時間的認真調查才終於有機會把他送進監獄，正因如此，接收了指令的智能AI才能從官方的警務系統裡尋找到他。
「認識亞歷克斯嗎？亞歷克斯·羅德裡。」
「看」完了對方至今的生平，確定對方跟亞歷克斯一樣，都是非地球人，艾薇拉也沒有拐彎抹角，直接甩出了自己的問題。
裡斯坦表情陰冷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她身後的美國隊長，低下頭，以絕對的沉默回應了她，艾薇拉並不在意，從腦子裡捕捉了幾個亞歷克斯還有裡斯坦都不可能陌生的名字，張嘴就要說，這個時候，原本安靜，看起來並無攻擊力的裡斯坦突然從腰間抽出了一把手.槍，槍口對准了艾薇拉。
變故發生的突然，裡斯坦按下槍柄按鈕的動作更沒有絲毫猶豫，艾薇拉下意識動用了自己的能力，就在她習慣性抬起右手的那一瞬間，女孩後知後覺意識到了一件事——
裡斯坦跟亞歷克斯一樣，都能抵擋她的特殊攻擊。
於是，拿著手槍的男人沒有倒下，他成功射出了那枚子彈，千鈞一發之際，艾薇拉感覺到了頭頂刮過的一陣風，她的眼前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手腕處也察覺到了明顯的拉力，對方拉住她的一只手，又攬著她的腰把她往一旁帶去，自己用身體擋在了她面前。
「噗嗤——」
子彈射穿□□的聲音清晰可聞，艾薇拉的鼻間嗅到了一股刺激性的血腥味，她微微睜大雙眼，心底在這一瞬感覺到了強烈的，帶著茫然意味的刺痛感。
刺痛過後，就是鋪天蓋地席卷而來的憤怒。
這顆子彈沒有射在她身上，可她感覺到了疼痛，裹夾著憤怒的疼痛。
以監獄為中心，布魯德海文的所有人都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力量降臨，他們不由自主的望向了監獄的方向。忙碌明亮的警察局內，迪克·格雷森記錄案件詳情的動作一頓，沒等上司或是周圍的同事開口說些什麼，他直接衝到警局外，開門上車，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第三監獄。
有些出乎迪克預料的是，第三監獄雖然成了一片廢墟，監獄裡的犯人還有獄警卻沒受多嚴重的傷。
——只有裡斯坦是例外。
他渾身是血的倒在地上，看起來就剩最後一口氣了。
迪克·格雷森眼看著要死不活的裡斯坦被擔架抬上救護車，又找監獄裡熟識的人要了一份囚房裡的監控，最後當然什麼都沒發現，他皺著眉頭思索片刻，還是拿出手機給布魯斯·韋恩打了個電話。
「是我。」穿著警服的格雷森表情嚴肅的看著眼前的監控錄像，「有件事想和你確認一下。」
與此同時，紐約郊外復仇者大廈。
確定史蒂夫已經平安的艾薇拉一下就從沙發上竄了起來，她走到史蒂夫床邊，神色嚴肅的幫他蓋好被子，還很小心的避開了纏著繃帶的肩膀，房間裡的其他人互相對視一眼，體貼的為他們留出二人空間。
肩膀處依然留有痛感，只是這種疼痛對於經歷過無數戰爭的美國隊長而言實在算不了什麼，他的身體被超級士兵血清改造過，留下的傷口也會很快愈合，同樣的，哪怕受傷的是他，哪怕他很清楚一枚子彈根本要不了艾薇拉的命，史蒂夫依舊慶幸自己動作夠快，慶幸他幫艾薇拉抵擋住了這次的攻擊。
房間裡開著燈，還有明亮的光線從窗外射進，年輕的黑發女孩站在他面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受傷的肩膀，好像能盯出朵花兒來。
史蒂夫忍不住嘆了口氣，微微坐直身子，盡量輕松道：「別太擔心，我已經沒事了。」他抬高一只手，想要摸摸艾薇拉的頭發，女孩特別乖的把腦袋伸過來，史蒂夫看了她一會兒，右手下移，遲疑著握住了女孩的一只手，「我……」
「你好好養病。」艾薇拉主動把另一只手覆上，有暖意源源不斷的從緊握的雙手處傳來，她用自己的兩只手握著史蒂夫的，表情無比誠懇，「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我只好以身相許了。」
「你放心，等你身體恢復後我一定娶你。」
史蒂夫：「……」
史蒂夫：「？？？」
作者有話要說：
甜不過三秒，甜蜜在沙雕面前一文不值（bushi）。
後面有些場景上線後大家應該會懷疑男女主拿錯了劇本吧哈哈哈。
重傷住院裡斯坦：這年頭的助攻真不好當啊。
第35章 35
正直的美國隊長被艾薇拉一記直球打得大腦空白, 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然而這還沒完。
表情認真語氣更加認真的說完求婚宣言後，艾薇拉一下湊近過去，用軟軟的嘴唇在史蒂夫額頭上映下了一個淺淺的吻。
「吻眉心是珍惜的意思, 我在書上看的。」艾薇拉笑得格外燦爛，一雙眼睛也像是盛滿了日光, 明亮得不像話, 史蒂夫忍俊不禁的彎了彎嘴角, 像是感慨又像是無奈，直起身, 動作溫柔的親吻了她的頭發。
「吻頭發是什麼意思？」艾薇拉有些好奇的問。
「很喜歡的意思。」史蒂夫答。
「嗯，我也很喜歡史蒂夫。」艾薇拉說的直接，聲調也拔高了一些，推門走近的娜塔莎看了看他們，又側過身子看了眼身後的尼克·弗瑞，臉上浮現出再明顯不過的笑, 「看樣子我們來的不是時候啊, 局長。」
光頭局長的神色難得有幾分驚訝，不過, 這種驚訝也沒有維持太久, 很快轉變為了公事公辦的嚴肅, 艾薇拉現在正是高興的時候，看什麼都順眼, 也沒覺得尼克·弗瑞打擾了她跟史蒂夫的二人世界，主動離開了房間。
「斯塔克先生！」娜塔莎跟弗瑞局長都留在了房間裡，艾薇拉一出門就直奔客廳，鋼鐵俠還有班納博士正坐在沙發上聊天，「你有什麼推薦的適合結婚的地方嗎？你覺得史蒂夫更喜歡室內婚禮還是室外？」
「噗」的一聲, 托尼·斯塔克直接把剛喝進嘴裡的咖啡全都噴了出來。
「結婚？！」
「史蒂夫救了我，我要對他負責，我很喜歡他，他也很喜歡我。」說到這裡，艾薇拉還難掩驕傲的揚起了小腦袋，「他剛剛親我了！」
「噗呲」一聲，既鋼鐵俠之後，穿著灰襯衫的班納博士也解鎖了噴咖啡的新技能。
「恭喜。」度過了最開始的驚訝階段，托尼·斯塔克很快恢復了一貫的淡定模樣，「至於結婚這件事，你最好找隊長仔細商量一下。」
「真的要結婚？」班納博士滿臉寫著復雜，「會不會太快了？」
「互相喜歡的話就要一直在一起啊，談戀愛，然後共同組建家庭，婚姻對於人類而言不是很神聖的嗎？」艾薇拉說的一本正經，「如果我只是口頭上說喜歡，卻不願意跟史蒂夫結婚，他不會覺得我是渣女嗎？」
班納博士：「……」
班納博士艱難地開口了，「不，我覺得你對這種事可能產生了一些誤解……」他看了眼沙發旁的鋼鐵俠，男人翹著二郎腿，兩只手搭在沙發上，一副特別拉仇恨的看戲模樣。
「……算了。」班納博士無奈的嘆了口氣，「還是讓史蒂夫給你解釋吧。」
這句話說完的72小時後，依舊纏著繃帶的美國隊長確實向艾薇拉解釋了。
不解釋不行啊，就在他下床後，從客廳到草坪，從主樓到武器樓，途中遇到的每一位同伴都會用或興奮或古怪的語氣問他，真的要結婚了？什麼時候結？
只是靜靜養著傷結果發現自己馬上要變成已婚人士的史蒂夫：「……」
不用猶豫，罪魁禍首肯定是他家腦回路清奇的小朋友。
總而言之，經過史蒂夫的一番認真解釋後，艾薇拉算是暫時放下了結婚的念頭，男朋友的身體恢復迅速，艾薇拉高興之余，總算有心情去見見被她重傷的裡斯坦了。
當然，不止是單純的見面，她還有一個想法需要驗證。
跟只中了一槍且身體素質格外強悍的史蒂夫不同，裡斯坦是真的半個身子倒進了鬼門關，在重症病房躺了這些天也沒有蘇醒的跡像，為了避免自己一不小心弄死對方，艾薇拉下手的時候都格外小心，保證要讓這位人形線索發揮出最大的作用。
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後，艾薇拉沒有逗留太久，又緊接著瞬移到了華盛頓監獄，亞歷克斯·羅德裡就被關押在這。
她悄無聲息出現在囚房一角，對面就是穿著囚服坐在床上的亞歷克斯，艾薇拉抬起一只手，對准男人施放了特殊攻擊，她有意克制了攻擊的力度，就這樣，一次，兩次，三次……
第三次攻擊落下，艾薇拉察覺到了亞歷克斯身上發生的極其微妙的變化，在這之前，男人身上好像包裹了一層很有力，但是看不見也摸不著的「盾」。
現在，保護盾被打破，他成了真真正正完完全全的普通人。
艾薇拉嘴角微勾，輕輕一動手指，原本坐在床上的亞歷克斯就被一股突然出現的力量掀翻到了地上，肉.體與堅硬的地板碰撞，發出不小的聲響，持槍獄警一臉警惕的跑過來，艾薇拉再一動手指，手.槍自動浮空，射出的子彈准確無誤的落在亞歷克斯的大腿處。
很好，艾薇拉無視了痛呼出聲的亞歷克斯，悄無聲息離開了監獄。她拿出手機，給遠在匡提科的JJ打了個電話。
「你們可以給亞歷克斯實行死刑了。」
之前，因為亞歷克斯的特殊性，哪怕陪審團一致認為他應該被實行死刑，官方也沒辦法采取正常的手段，所有的普通攻擊都能被抵御，電刑施展不了，槍斃更不可能，只好憤怒又憋屈的把他關在監獄裡。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
「人們必須為自己的罪惡行為付出代價，不是嗎？」艾薇拉眯著眼睛去看頭頂的太陽，明亮到刺眼的光線，今天確實是個好天氣。她聽著電話那頭的聲音，臉上帶著笑，語氣也變得柔和許多。
「解決完亞歷克斯，我們一起去見達格妮——」
「她肯定很高興。」
……
亞歷克斯被執行死刑後不久，一直在重症病房苟延殘喘的裡斯坦也緊跟著嗝屁了，這兩人都是罪有應得，艾薇拉完全不遺憾，反正她已經掌握了自己想要的大部分訊息。
她還是沒辦法定位那些與亞歷克斯裡斯坦有所牽扯的特殊人物，但她並不著急，說的簡單點，這些人身上都有保護盾，艾薇拉的定位功能帶有一定的禁錮性以及攻擊性，所以她會被排斥，確定不了這些人的具體位置，也就沒辦法用強悍的攻擊力打破保護盾，但這算不上什麼大問題。
沒了可以抵擋她攻擊的這一屬性，這些人在艾薇拉眼中就不再特殊，也不再具有威脅性。
唯一值得關注的是——所謂的保護盾到底從何而來。
艾薇拉從周圍人那收集了大量信息，只是暫時沒發現有效訊息，X教授倒是認識擁有守護之力的變種人，但變種人的能力都對艾薇拉無效，站在亞歷克斯等人身後的絕對不是變種人。
結合她之前看到的關於兩人的過往經歷，艾薇拉確定，幕後大boss肯定是外星球來客，只是亞歷克斯畢竟不是主動暴露在艾薇拉面前的，跟之前遇到的那些幾乎快把「占領地球」一行字刻在腦門上的反派比起來，這位還沒正式露過臉的客人的真正目的依舊模糊不清。
艾薇拉是只佛系的球，所以她也沒有糾結太久，只想著找到更多的有關人物後再向他們了解更深層次的內情。
這些人究竟從哪裡來，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麼。
如果也是一幫不懂禮貌不懷好意的家伙，那她就稍微多費點心，把他們全部快遞回家吧。：）
從六月下旬開始，美國各個大學都開始陸陸續續放暑假了，MIT雖然不像有的大學那樣一口氣放15、16周，三個月的基本假期時長還是有的，艾薇拉拋棄了打工實習甚至是暑期游學等一系列選項，堅定的留在了史蒂夫身邊，男朋友工作繁忙顧不上她的時候艾薇拉也不會生氣，乖乖巧巧做自己的事，絕對不會打擾對方。
她的好友數量不多卻精，且均勻分布在了不同的地方，可操作性自然強。今天去哥譚圍觀男首富的八卦，明天去澤維爾學院偷摘教授最喜歡的郁金香，後天去第七區觀賞霸天虎牌特色冰棍，大後天又去匡提科教訓愚蠢叛逆的不肖子孫……總的來說，艾薇拉在剛放假的這段時間裡還是過得挺愉快的，愉快又充實。
暑假的前兩周過去後，考慮到紐約最近一直挺太平，復仇者聯盟也沒什麼工作，土豪托尼大手一揮，直接包了專機帶大家去國外度假，艾薇拉作為成員家屬隨行，鋼鐵俠也邀請了一心想加入復聯但是遲遲搞不到編制的彼得·帕克，除此之外，長期貓在阿斯加德平常根本看不到人影的雷神索爾同樣加入了這次旅行，跟他一起的還有他的人類女友簡·福斯特。
艾薇拉有理由懷疑索爾是在借公款旅游的機會哄女朋友，畢竟異球戀實在很容易出問題，一行人上了專機後，簡對他也是愛答不理的。
「索爾真可憐。」艾薇拉沒什麼誠意的說。
「不過你放心，我們絕對不會出現這種問題！」這一句對著鄰座的史蒂夫說，聽起來就格外有誠意了。
「嗯。」史蒂夫笑著應了聲，順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女孩的頭發順滑柔軟，還帶著一絲好聞的水果香。
「……我真的不明白佩珀為什麼要拒絕我的邀請。」托尼·斯塔克把目光從艾薇拉二人身上移開，語氣裡含著莫名的幽怨，「跟我一起旅行難道不好嗎？」
坐他旁邊的娜塔莎一眼就能看穿同伴努力隱藏的檸檬精屬性，很沒有戰友愛的笑了起來，「也許是工作太忙了吧，艾薇拉還在上學，所以有寒暑假。」
托尼：「……」
你還是別說話了。
復聯旅行團此行的目的地是以色列第二大城市特拉維夫，一座融合了多元文化的魅力都市，從時尚的摩天大樓到極具韻味的咖啡館再到游人如織的濱海沙灘，復古前衛是這裡的代名詞。
特拉維夫位於陽光海岸地帶，當地居民熱衷於各類戶外活動，無時無刻不在享受生活，同樣懂得享受的托尼·斯塔克一入鄉立馬隨俗，回酒店放好行李後就換了身更騷包的短褲短袖去海邊享受日光浴了。
美妙的日光浴很好的撫慰了鋼鐵俠那顆因為女朋友不在而受傷的心，但他並沒有幸福太久，因為艾薇拉跟史蒂夫也來沙灘上曬太陽了。
兩人都是非常正常的夏日裝束，除了胳膊大腿沒再露出其他地方，鋼鐵俠嘖嘖兩聲，覺得某只老冰棍實在保守得不像話，這麼好的機會擺在眼前了居然都不知道用美□□惑女朋友一下，他有些嫌棄的把墨鏡架回鼻梁上，余光瞥見不遠處那兩人，動作突然頓了一下。
古靈精怪總有很多想法的艾薇拉突然後退幾步，然後一個俯衝跳了起來，站在原地的美國隊長下意識張開雙手，下一秒，穿著白T恤，馬尾辮都在空中揚起了弧度的漂亮姑娘就像一顆星星那樣落到了他懷中。
女孩很明媚的笑起來，雙手摟著脖子，長腿圈住腰，整個人都像樹袋熊那樣牢牢黏在了男人身上，縱橫情場從不翻車戀愛經驗無比豐富的鋼鐵俠在看到這一幕後很詭異的有了種被閃到眼睛的感覺，他也清楚自己再看下去的話一定會受到更嚴重的傷害，偏偏就是移不開目光。
然後，正如他上一秒預料的那樣，女孩低下頭，主動親吻了對方。
鋼鐵俠：「……」
很好，這下不止是眼睛疼，牙也開始酸了。
「斯塔克先生！」彼得·鋼鐵俠頭號迷弟·純情少年·帕克端著兩杯鮮榨果汁跑過來，發現不遠處正在秀恩愛的艾薇拉兩人後還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紅耳朵，「喝果汁嗎？這是我剛剛在那邊買的。」
鋼鐵俠懶洋洋地嗯了聲，順手接過一杯，彼得咬著吸管喝了口自己的奇異果汁，好奇道：「波茲小姐這次怎麼沒過來？你應該邀請她了吧？」
猝不及防被扎心的鋼鐵俠：「……」
MD，以後出來玩再也不帶這個小屁孩了。
晚飯是在中心區的一家烤肉店裡解決的，艾薇拉自告奮勇接下了烤肉的重任，力求要把每一片肉都烤出讓人驚艷的水平，只是現實往往比較殘酷，面對烤盤上新鮮出爐的黑乎乎不知名物體，復仇者聯盟的大部分成員都擺出了禮貌又不失堅決的拒絕態度，只有美國隊長面不改色吃完了它們。
艾薇拉非常感動，真的很感動，只是，頂著托尼·斯塔克那副「隊長果然是勇士」的感慨表情，艾薇拉還是自覺卸任了烤肉重責，有效避免了男朋友因食物中毒被當場送走的悲慘結局。
吃了飯，大家各去各處，各干各事，艾薇拉每次出來玩都不會忘了給國內的朋友買伴手禮，這次因為是跟復聯一起行動，艾薇拉就沒買給他們的禮物，只有身份特殊的史蒂夫得到了一只造型可愛的木雕工藝品。
這類物品跟美國隊長的氣質完全不搭，史蒂夫·羅傑斯平常本來就是很典型的老干部作風，就連泡咖啡用的杯子都是最簡單的連數字花紋都看不到的馬克杯，因此，復聯的其他成員只要一看見類似的大小物件，就知道這肯定是艾薇拉送的。
史蒂夫的房間裡原本只有最基礎的幾類設施，現在也多了兩個被其他人戲稱為「艾薇拉之家」的置物架，架子上擺放的全是艾薇拉買給他的各種禮物，有懷表，有手辦，有汽車模型，還有玩偶拼圖胡桃夾子藍牙音箱等等物件，襯得整個房間溫馨不少，甚至有了一種奇特的童趣感。
買完禮物回到酒店，艾薇拉接到了凱瑟琳打來的視頻通話，好姐妹現在也正和男朋友享受美好的假期，因為待會就要去外邊的酒吧嗨皮，凱瑟琳打扮得十分火辣，抹胸條紋上衣搭配低腰牛仔褲，漂亮的馬甲線更是顯露無疑。
艾薇拉一直都知道凱瑟琳是美人，長得漂亮，身材也很好，蜜色的肌膚，腰細腿長，最重要的是有胸有屁股，典型的美國辣妹。
不同國家不同地區都有自己的審美偏好，艾薇拉看著視頻裡的熟悉面孔，腦子裡冷不丁浮現出一句話——
她現在的模樣是史蒂夫最喜歡的嗎？
在戀愛中遇到問題就想馬上解決的艾薇拉放下手機，噠噠噠跑去了史蒂夫的房門口，而在這段不短也不長的路程裡，女孩的外貌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高挑的個子，火辣的身材，五官明艷輪廓深邃，金發大波浪長至腰際，腳上踩了雙七釐米的高跟皮靴，是那種走在大街上絕對會有男人上前搭訕的類型。
變身金發御姐的艾薇拉站在美國隊長的房門口，抬手敲了兩下門，等到男人循聲過來開門的時候，她的臉上立馬掛上了燦爛的笑容，搭配她現在這張漂亮又明艷的臉蛋，甜美不在，有的只是風情萬種的誘惑。
「史蒂夫！」艾薇拉高高興興叫了對方的名字。
站在房門口的美國隊長：「……」
他下意識後退了兩步。
作者有話要說：
艾薇拉：？？？認真的？
又到了周末的加更時間，下午還有一更喲。
第36章 36
土豪斯塔克財大氣粗, 幫成員們安排的房間都是超級豪華的總統套房。
帶客廳的那種。
此時此刻，艾薇拉與史蒂夫正面對面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另一邊就是表情古怪的鋼鐵俠還有小蜘蛛。
艾薇拉看了他們一眼, 右手攥著左手，委委屈屈的說, 「我就是很好奇史蒂夫是不是更喜歡胸大屁股翹的女孩嘛。」
時間倒回二十分鐘前。
化身金發御姐的艾薇拉站在史蒂夫的房門口, 對著男人露出了再燦爛不過的笑, 陌生的金發美人朝著同樣站在房門口的美國隊長露出了一個明顯帶著勾引意味的笑，這一幕恰好被結伴返回的鋼鐵俠二人組撞見。
然後, 還沒等他們說些什麼，下意識退後兩步的史蒂夫又試探性的喚了聲：「艾薇拉？」
托尼&彼得：「？？？」
「嗯！」原本失落無比的金發姑娘一秒高興了起來，「是我！」
托尼&彼得：「……」
事實證明，史蒂夫對艾薇拉絕對是真愛，當然，這其中也不能忽略他本來就是個觀察力挺強的人的設定, 艾薇拉的樣貌變了聲音也變了, 但她身上的氣質還有情緒低落時會有的反應都是史蒂夫非常熟悉的，多看幾眼就能發現。
「我就是很好奇史蒂夫是不是更喜歡胸大屁股翹的女孩嘛。」
「所以你就給自己弄了個全身整容來見他了？」托尼·斯塔克有些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坐他旁邊的彼得·帕克卻是默默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 不是什麼狗血的第三者事件。
隊長果然很厲害, 這樣都能認出來。
「你還是快變回來吧。」史蒂夫顧忌艾薇拉的心情，不想把話說的太直接, 鋼鐵俠就沒這顧慮了，說完之後還拋給同伴一個「舉手之勞，不用太謝謝我」的嘚瑟眼神。
史蒂夫有些無奈的彎了彎嘴角，艾薇拉看了他一眼，猶豫道：「這個樣子你不喜歡嗎？其實我還可以變成男……」
「之前那樣就很好。」這一次, 美國隊長實在沒辦法保持沉默，語氣溫和卻又不失堅決的拒絕了艾薇拉，「不用有任何改變，你本來就不需要任何改變。」
艾薇拉眨眨眼，配合的變回了最開始的樣子，「其實我也最喜歡現在這樣，從我有意識開始，我就是這個樣子了。」
她在誕生後不久就見到了氣質溫柔的阿蘭娜，那個時候，艾薇拉的腦子裡還沒有關於「模樣」、「人形」的具體概念，她只是遵循自己的第一感覺，模仿著阿蘭娜創造了這樣一個軀體，說是模仿，她們的外表卻沒有多少相似之處，就連性格也存在著很明顯的差異，不過，比起第二眼看到的盧卡斯，艾薇拉確實更黏阿蘭娜一些。
烏龍事件解決了，鋼鐵俠跟小蜘蛛也主動離開了房間，艾薇拉抓著沙發上的靠枕坐到史蒂夫旁邊，一下湊近對方，男人深邃的眼睛因為過分靠近的距離略有些失焦，她卻仍舊能看到這雙湛藍色的眸子在室內明顯燈光的映照下閃爍出的點點微光。
跟之前的每一次一樣，映進對方瞳孔裡的屬於她的身影始終那麼清晰。
「史蒂夫的父母肯定也是很好看的人。」艾薇拉沒忍住戳了戳男人濃密纖長的睫毛，史蒂夫條件反射的閉了閉眼，卻沒伸手制止她的動作，「人類的長相都是遺傳自父母的，好看的人加上好看的人就會生出更好看的人——」說到這裡，艾薇拉突然頓了一下，「我們以後的孩子應該也很好看吧？但我以前沒談過戀愛，也沒做過戀人間常做的那些事，不知道能不能……」
「咳，咳咳咳！」正直的美國隊長一開始是想用假咳阻止艾薇拉繼續說下去，多咳幾聲後又悲催的變成真咳了，幸好艾薇拉非常關心他的情況，連忙給他倒了杯水，「快喝快喝！」
史蒂夫配合接過，心底詭異地松了口氣。
下一秒，他發現自己這口氣還是松的太早了。
「這確實是個問題，要是阿蘭娜跟盧卡斯還在就好了……」雖然他們三只球都沒有戀愛經歷，可艾薇拉對另兩名同伴就是有一種迷之自信，總覺得他們什麼問題都能解決，在她覺得苦惱的時候也一定能給出最完美的答案，「我以前沒跟阿蘭娜聊過這個問題，因為我沒有喜歡的人，現在想問也問不了了……」艾薇拉沉思著，又把目光放到身側的史蒂夫身上，她的表情格外嚴肅，像是在思考某種尤其重大的問題，「費爾巴哈說過，理論無法解決的疑難問題，實踐將為你解決。」她自顧自的點了點頭，然後一下站起身，抬手就要脫衣服——
「等等！」頂著女孩明顯帶著疑惑的眼神，史蒂夫額頭上的冷汗都快冒出來了，「我想……你餓不餓？我們一起去外面吃點宵夜？」
艾薇拉眼神一亮，沒有絲毫猶豫就同意了，「好啊！」她拿起桌子上的手機，渾身都洋溢著干飯人的快樂，「讓我查查這附近有什麼好吃的。」光速忘記自己剛剛想做什麼。
史蒂夫深呼一口氣，下一秒，垂在褲腿側的左手被艾薇拉牽起，她的手掌很小，可以被他輕松包裹住，男人溫柔的笑著，順從的，被艾薇拉一路帶出酒店，又快步抵達了距離酒店不遠處的一家特色餐廳裡。
「兩份法拉費，兩份沙威瑪，番茄蛋醬也來兩份，玉米條是小吃，那就先來三盤吧，哈瓦糕一塊多大啊？算了先來十塊，牛奶布丁的話……史蒂夫你也吃一個吧？剩下的我解決，這個也要十份……嗯，最後再來兩份三明治吧！」艾薇拉用流利的當地語言點完了菜，服務員注視著她的眼神就像在看魔鬼，當然，良好的職業操守並不允許他對此發表任何評價。
等待上菜的過程中，有些無聊的艾薇拉拿出手機，跟史蒂夫一起玩了幾把PK模式的連連看，事實上，平常一直老干部作風的美國隊長壓根不會在自己的手機裡下載游戲APP，但他畢竟是有女朋友的人啊！
為了給艾薇拉送體力，史蒂夫下載了消消樂，為了給艾薇拉送金幣，史蒂夫下載了鬥地主，為了給艾薇拉送英雄碎片，史蒂夫下載了推塔游戲，為了給艾薇拉送補簽卡，史蒂夫還下載了換裝游戲！
總而言之，要不是他日常用的手機內存足夠大，早就得換個新手機了。
兩人抵達餐館的時候是晚上九點多，艾薇拉吃東西的速度並不慢，但她一邊跟史蒂夫聊天一邊不停加菜，硬生生拉長了這頓宵夜的時長，從九點多鐘吃到將近十二點。
特拉維夫夜生活豐富，只是相較酒吧咖啡館等地，餐廳裡的客人明顯要少很多，艾薇拉將魔爪伸向了桌子上的最後一塊布丁，旁桌氣運丹田的一句「我們分手吧！」直接嚇得她差點沒拿穩布丁。
艾·吃貨屬性滿級·薇拉表情凶狠的看了過去，現在這個點，店裡就只剩他們還有旁桌一共兩桌客人，大聲說要分手的是一位穿著連衣裙，模樣非常漂亮的棕發女人，她對面坐了位套著淺色衛衣，看起來很像學生的俊俏少年，少年一臉驚慌的解釋著什麼，然而女人壓根不想聽，要分手的決心非常堅定，就這麼掰扯了好幾分鐘，少年不得不放棄，失落又傷心的離開了餐廳。
艾薇拉眨著眼睛目送他離開，心底浮現出淡淡的疑惑，剛剛一心專注於吃飯聊天，沒太關注旁桌的情況，但她對這個穿著連衣裙的女人還有印像，對方就比她跟史蒂夫晚進來一小會兒，只是那個時候女人的男伴並不是剛剛離開的小奶狗，艾薇拉記得很清楚，是一名穿著長風衣，看起來三十多歲的長腿帥哥。
先吃宵夜再談分手？吃宵夜的對像還跟分手對像不一樣？這是什麼操作？
天真單純的艾薇拉發自內心的疑惑了，史蒂夫關心的詢問了句，艾薇拉就直接說了。
「這個……」隱隱約約猜到什麼的美國隊長表情糾結的解釋道：「可能這個女生更喜歡穿風衣的男人，只是他們認識得比較晚。」
艾薇拉恍然大悟的哦了聲，「所以她才會提分手，因為她想跟後認識的這個男人在一起？」
史蒂夫神色微妙的點了點頭。
然後立馬被打臉。
就在艾薇拉跟史蒂夫都以為自己已經掌握了真相的時候，餐廳裡又走進來一位穿著黑西裝，渾身都散發著精英氣質的眼鏡男，眼鏡男一進餐廳就直直朝著棕發姑娘的位置而去，陰柔俊美的臉上浮現出溫柔的笑意。
「抱歉，公司臨時開了個會，會議結束後我就立馬趕過來了。」
「嘩啦」一聲，棕發女人直接把手邊那半杯水潑到了眼鏡男身上，「你又遲到了。」她的表情非常冷漠，語氣也很冷漠，「我們每次約會你都遲到，你根本不愛我，我們分手吧。」
艾薇拉：「……？」
史蒂夫：「……？？」
然後，就像之前跟小奶狗分手一樣，無論男人如何解釋如何挽留，女人都無動於衷，硬生生逼退了對方，等到眼鏡男離開後，她也依舊沒走，看樣子還在等人。
「……」艾薇拉一副三觀炸裂的表情看向史蒂夫，正直又專一的美國隊長看起來也沒比她好到哪兒去，兩人默默對視著，無比滄桑的嘆了口氣。
過了差不多二十分鐘，這間見證了年度狗血女海王事件的特色餐館果然迎來了新的客人，看到對方的樣貌後，艾薇拉由衷佩服起棕發美人的腳踩多條船水平，這一個個的，氣質不同風格不同，模樣卻都是挑不出錯的優秀，不知道的還以為在拍現實版的乙女愛情電影呢。
陽光帥氣的金發小哥坐到海王小姐姐面前，果不其然被一句「我們分手吧」貼臉，艾薇拉在心底為他鞠了把同情淚，沒想到女海王這次不走尋常路，破天荒的心軟了。
艾薇拉：哇哦，這是遇到真愛栽了嗎？
「不過我最近確實很忙，你要多多遷就我的時間，等到了周末才能聯系我。」女海王說。
「好好好，我都聽你的。」這是沒有被分手所以格外高興的金發小哥。
艾薇拉：……失策。
她在這一瞬深切體會到了找不到表情包來形容心情究竟是怎樣一種心情，結合海王小姐姐這熟練的提分手或是pua對方的操作，艾薇拉有理由相信，在她專注干飯事業順便跟男朋友聊天培養感情的時候，一定還有別的她沒注意到的受害者來到餐廳裡，然後或高興或失落的離開。
海王掌管著七大洋，魚塘裡怎麼可能只養了四條魚！
艾薇拉對自己的結論非常有信心，然而，她到底還是太單純，不知道能當海王的全是狠人，騷操作一茬接著一茬，完全出乎地球本球的預料。
金發小哥離開後，海王小姐姐重新點了杯飲料，而後似是疲憊的伸了個懶腰，艾薇拉精神一震，直覺今天的這場狗血直播馬上就能迎來結尾了，有些小興奮的拽住了史蒂夫的胳膊。
「來了來了，你等著看吧，待會進來的那個肯定是今天的最後一個！」
史蒂夫：「……」
女朋友的接受能力實在太強，總覺得她好像打開了什麼不得了的開關……
美國隊長提心吊膽，美國隊長憂心忡忡，二十分鐘後，他不擔憂了，就在他親眼看到那位傳說中的今日份最後主角時，所有的情緒統統化為了無盡的沉默。
除了沉默，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干什麼。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出明顯又規律的聲響，穿著包臀裙，塗著大紅唇的黑發美人身姿曼妙的來到女海王面前，彎下腰，給了對方一個帶著幽香的親吻。
「抱歉，我來晚了，讓你久等了親愛的。」
艾薇拉：瞳·孔·地·震
眼前發生的這一切實在超過了一只球能夠接受的範圍，就在女海王語氣淡定的說出那句「我們分手吧，跟你在一起我感覺不到□□」的羞恥度直接爆表的渣女語錄後，艾薇拉再也聽不下去了，以光速結完賬後又以光速拉著史蒂夫逃離了餐館。
擁有豐富夜生活的特拉維夫還沒有徹底陷入沉睡，艾薇拉站在光線昏暗的路燈旁，迎著半夜兩三點的微涼晚風瑟瑟發抖。
「女海王真是太可怕了……不對，特拉維夫這個地方真是太可怕了……」她顫抖著身子埋進了史蒂夫懷裡，「我的眼睛髒了，我的耳朵髒了，我那顆純潔又干淨的心靈也髒了！」
「以後再也不來特拉維夫了嗚嗚嗚……」
……
因為前一晚那非比尋常的經歷，艾薇拉整只球陷入半自閉，整整一天基本都窩在房間裡修補她那顆無辜被污染的心靈，幾乎沒出過門。
「艾薇拉怎麼了？」嗜吃如命的艾薇拉不但沒跟大家一起出去尋覓美食，還一連十多個小時沒露過面，其他人想不注意都不行，「你們吵架了？」
「……沒有。」史蒂夫一臉牙疼的打包著晚飯，「明天應該就好了，你們不用太擔心。」
雖然艾薇拉一直沒出過房間，體貼的美國隊長卻沒忘了用美食投喂自家女朋友，就這樣，經過整整一天的休整，外加不間斷的食物安慰，艾薇拉果然恢復了元氣，等到新的一天來臨後就興衝衝跑去沙灘上撿海星撿貝殼了。
男朋友超級無敵寵她，艾薇拉也要禮尚往來，她已經在網上搜過手工風鈴的相關教程，現在就想多收集點可供裝飾的小物件。
特拉維夫位於陽光海岸地帶，天氣總是出奇的好，海風親吻著柔軟的沙灘，遠遠還能看見雪白的海鷗在天際翱翔。燦爛的日光籠罩著這裡，淺藍的海面也被晴朗的天空映襯得十分耀眼，一切都是明朗又充滿生機的模樣。
艾薇拉手上掛著從酒店前台那要來的袋子，沿著沙灘邊緣一路走著，看見顏色漂亮花紋漂亮的貝殼海星就直接撿了扔袋子裡，只是顏值較高的貝殼海星並不算多，她認認真真撿了一個多小時也沒把袋子填滿多少。
黑發姑娘有些喪氣，又特別想喝冰鎮的鮮榨果汁，提著一小袋成品回了遮陽傘下面，也是在這時，歡快的手機鈴聲響起，艾薇拉從褲兜裡拿出手機順手接通，電話那頭傳來了熟悉的聲音，「是我，克拉克。」
克拉克·肯特這次是應同伴的請求來找艾薇拉幫忙的，他性格溫和，說話不氣人（神奇女俠的原話），所以這通電話就由他來打了。
克拉克：「我的朋友海王想拜托你幫他尋找一下他弟弟的蹤跡。」
艾薇拉：「……海王？」
救命！聽到這個稱呼後她PTSD又要犯了！
克拉克：「是的，他叫亞瑟，亞瑟·庫瑞。」
之後，性格溫和說話不氣人的超人就順勢跟艾薇拉解釋了一下海王的身世，被科普了新知識的艾薇拉沉默一會兒，小心翼翼道：「亞特蘭蒂斯允許一夫多妻嗎？海王有幾個老婆？」
克拉克：「………」
克拉克：「？？？？」
作者有話要說：
亞瑟：我不花心的。（委屈.JPG）
再放一本綜英美預收：我用馬甲拯救世界[綜英美]
生活處處有驚喜。
穿越來得猝不及防，隨之附贈的還有個聽起來不太正經的神奇系統。
【001竭誠為您服務】
【親愛的玩家，角色扮演來一發嗎？】
文西：？？？
————
騎著骷髏馬的亡靈，神秘的熊貓人，信仰聖光的德萊尼，支配黑暗的暗夜精靈……
——「紐約好像出現了兩個非常神秘的新組織。」
——「是啊，他們打架的時候還總愛說同一句台詞。」
——「什麼台詞？」
——「為了聯盟。」
——「不，是為了部落。
第37章 37
這俗話說得好,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生活在海底的亞特蘭蒂斯人也一樣。
美麗勇敢的亞特蘭蒂斯女王亞特蘭娜愛上了平凡的人類男子，並與他生下了擁有半人類、半亞特蘭蒂斯人血統的亞瑟·庫瑞, 後來，為了保護心愛的丈夫還有兒子, 亞特蘭娜不得不回到海底與另一個王國的國王締結政治婚姻, 而後生下了擁有純血統的二兒子奧姆。
奧姆出生後, 亞特蘭娜的國王丈夫不忿她心心念念著陸地上的那對父子，也不想再忍受頭頂長過青青草原的事實, 將亞特蘭娜獻祭給了海溝族。長大後的奧姆一直覺得母親的死亡跟亞瑟父子脫不開關系，且他自小就有一種海底人比陸地人更加高貴的迷之自信，掌握了權柄後就興衝衝開始搞事。
然後被亞瑟阻止了。
外號為海王的亞瑟在還未正式成為海洋領主之前就點亮了海選之子的超強buff，經過一番跌宕起伏的鬥智鬥勇，亞瑟成功打敗了同母異父的弟弟，阻止了對方想要毀滅陸地的陰謀, 與此同時, 被眾人以為早就死去的亞特蘭娜閃亮登場，原來她當年並沒有被醜陋的海溝族殺死, 而是躲在一個地方猥瑣發育, 眼瞧著時機成熟後就立馬跳出來刷臉。
無比懷念的母親還活著, 自己又被擁有海選之子光環的哥哥胖揍了一頓，奧姆後知後覺的醒悟了, 不再一心想著搞事，但他對同母異父的哥哥還是抱有一定的檸檬精心態，哪怕有慈愛的母親不停在他們兩個中間調和，奧姆的心態也沒有徹底穩定下來，時不時還得崩一下。
這次的事件起因就是心態稍微有些崩的奧姆怒氣衝衝搞了次離家出走, 然後很長時間都沒回去，亞瑟還有亞特蘭娜一開始都想著要給對方一點冷靜思考的空間，也就沒有大張旗鼓的去找，只是，時間一久，他們也覺得有點慌，既怕奧姆故技重施瞞著他們偷偷搞事也怕他在外面碰到硬茬不小心受傷，兒子不省心，當母親的自然也安心不了，亞特蘭娜越發擔憂小兒子的安危，可能是她想得太多，又或者是母子連心的緣故，亞特蘭娜連著好幾天都做了噩夢，她直覺奧姆肯定遇到麻煩了，開始動用各種力量尋找兒子的下落。
這個時候，他們還沒想到艾薇拉，好在亞瑟記性不錯，各種著急上火的時候突然想起復聯那邊有個非常厲害的外援，可以直接定位目標位置，立馬就找上門來了。
鑒於他跟艾薇拉沒正式見過面也沒有任何交情，正聯三巨頭之一，說話最不容易被拒絕的超人代替出馬了。
了解完所有的前因後果也很清楚對方此刻的需求後，艾薇拉沒有猶豫，迅速定位了奧姆的位置，她這態度還挺積極的，善良的超人也就忘了艾薇拉剛剛的神來一問，之後，為了防止突發的意外情況，艾薇拉還專門打開自己的視角看了看奧姆的現狀。
藍天，白雲，綠草地，一片打理得非常優秀的菜園內，奧·海王親弟·亞特蘭蒂斯前任霸主·疑似遭遇了磨難·姆正拿著把鋤頭兢兢業業的翻著土，威武偉岸的身姿都顯露出了一種難能可貴的樸實感。
艾薇拉：「？？？」
怎麼回事？目標如今不應該身處危機四伏的驚悚片片場嗎？怎麼一言不合跑去田園篇了？？
秉承著好人做到底幫忙幫到底的原則，艾薇拉順勢展開視角，力求更全面的了解奧姆的生活環境。
這是一座地處偏僻的小島，算不上與世隔絕，但也很明顯的區別於熱鬧的大城市，島上有很多跟奧姆一樣辛勤勞作著的人們，艾薇拉將所有人事物盡收眼底，很快就從這些男男女女裡看到了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
她看了一眼，又看了第二眼，第三眼，最終確認她看到的這個人就是旺達的親生父親，搞事能力十分強悍的萬磁王。
因為旺達還有史蒂夫曾經那番話的緣故，艾薇拉在網上看過不少有關萬磁王的報導，這裡面也包括了視頻照片，身份特殊的萬磁王顯然不是什麼無關緊要的人，所以她牢牢記住了那張臉，如今一個遠遠的照面就能認出。
涉及到萬磁王，這件事就沒有艾薇拉最開始想的那麼容易了，倒不是她覺得自己敵不過，萬磁王畢竟還是旺達的父親啊。
因為這個突然又重大的發現，復聯一行人全都回了酒店，艾薇拉開著視頻通話，電話那頭是眼巴巴等結果的海王，海王旁邊站著一臉淡定的超人，電話這頭就是艾薇拉跟復仇者聯盟的成員們，旺達坐在她對面，表情略有些不安，幻視握住她的一只手，默默傳遞著力量。
艾薇拉向來都是有什麼說什麼的性格，她剛剛「看」到了什麼，如今便一五一十的說了，最後還給了句超級真心的評價——
「他看起來跟新聞裡完全不一樣了。」
身上穿著普普通通適合勞作的衣服，手裡提著水桶，臉上雖然看不到太多笑意，卻也不是曾經那副戾氣滿滿的模樣。
托尼：「看樣子，萬磁王這幾年應該都在小島上隱居，島上的那些人肯定也是變種人。」
萬磁王憎惡普通人的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曾親眼見證過普通人對變種人的迫害。
不是一次兩次，而是很多次。
再加上他曾親歷過戰爭，見識過無數的黑暗血腥，想法自然而然就產生了偏移。
不過，想法偏激歸偏激，萬磁王對於跟隨他的屬下甚至是別的和他沒什麼接觸的變種人還是很有一種維護之心的，除去強悍的武力值，萬磁王其實也是個挺有人格魅力的領袖。
有了艾薇拉的信息在前，又經過一番認真討論，最後，大家一致決定由艾薇拉帶著旺達先去跟萬磁王見一面，能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談一談最好，實在不行再采取強制手段，反正不能讓奧姆繼續被困在島上。
「你怎麼知道他是被困的，說不定你弟弟在離家出走的這段時間裡突然挖掘了種田的新愛好，我想拉都拉不走呢。」艾薇拉一本正經的說。
電話那頭的海王：「……」
不，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商量好了大致計劃，艾薇拉帶著旺達瞬移到了小島上，當然，她在臨走前還很心機的捎上了美國隊長。
三個人的降落地就是小島最中心的石磚房，艾薇拉猜測這是萬磁王居住的地方，果不其然，他們剛在屋子裡站了沒幾分鐘，勞作結束的萬磁王就拿著一個空臉盆走了進來，雙方視線甫一對上的那一刻，艾薇拉萬磁王雙雙出手，一個釋放攻擊，一個抵御攻擊。
被艾薇拉護在身後的旺達語氣焦急的大喊出聲，萬磁王動作一頓，率先停止了攻擊。
「沒事吧？」史蒂夫上前一步，條件反射的詢問道。
「沒事，我多厲害你還不知道嗎？」艾薇拉表現得格外輕松，甚至沒有警惕另一邊的萬磁王。
她有無比強悍的實力，自然也能有這種無視對手的狂妄。
「……父親。」
有了旺達一出聲就制止萬磁王的事實在前，艾薇拉覺得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聊一聊這一策略也不是沒辦法實現，她扯了扯史蒂夫的袖角，示意對方跟自己出去，好為久別重逢的父女倆留出足夠的談話空間，沒想到萬磁王突然把視線落到了她身上，還一臉遲疑的喊了聲她的名字，「艾薇拉？」
艾薇拉：「……？」
她有些懵逼的看向對方，萬磁王反倒是一副非常認真的表情看著她，幾秒後，他臉上的疑惑驚訝慢慢散去，留下的只有確信篤定，「果然是你。」
艾薇拉：「……」
什麼情況？她失憶了嗎？？
等等，不要慌，她原來還見過X教授的祖父呢，應該也是一面之緣吧，問題不大問題不大。
女孩臉上的表情變化非常明顯，萬磁王確信她已經忘了自己，不過這也很正常，畢竟他們當初認識的時候他還是個小孩。
度過了最開始的驚訝，萬磁王也沒有繼續揪著艾薇拉不放，轉而跟旺達聊起天來，艾薇拉跟史蒂夫還沒來得及走出石磚房，萬磁王又是一副並不避諱的模樣，他們只好有些尷尬的站在旁邊聽完了父女倆的交流。
旺達現在的心情非常復雜，但她始終記得三人過來的目的，試探性的提了一句，萬磁王也很配合，向他們簡單敘述了一則「叛逆王子離家出走然後因為迷之自信惹怒變種人團伙最後被迫開啟種田生活」的有趣故事。
別看奧姆現在這麼乖巧勤勞，最開始那鼻孔都快翹到天上去了，明明是亞特蘭蒂斯養尊處優掌握過權柄的純血統繼承人，現在卻不得不干起打理菜園的樸實事業，怨念肯定特別深，也難怪亞特蘭娜會做噩夢。
從某種程度上說，奧姆如今確實遇到了麻煩，艾薇拉要是不來，這麻煩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解決呢。
曾經叱吒風雲說搞事就搞事的萬磁王帶領屬下過起了隱居生活，脾氣比起從前更是好了不少，艾薇拉他們想把奧姆帶走，萬磁王也沒阻止。
當然，這其中也有他作為第一領袖的全方面考慮，奧姆身份特殊，無故失蹤這件事又一下牽扯到了兩個超級英雄組織，萬磁王現在並不想高調，更不願意外界的人事物來打擾他難能可貴的寧靜生活，所以，帶走奧姆可以，只是作為交換，艾薇拉等人必須嚴格保密他的蹤跡，絕不能透露給第三方知道。
當事人如此爽快，艾薇拉自然也很爽快，不過，考慮到X教授對這位舊友的關心，艾薇拉還是額外問了句，「那教授呢？他一直都很擔心你。」
萬磁王表情平淡的看了她一眼，「如果我想見他，我會主動告訴他。」
無論兩人立場如何，想法如何，他們終究還是彼此承認彼此在意的朋友。
聽到萬磁王的回答，艾薇拉比了個OK的手勢，她猶豫了一小會兒，還是道：「我們以前認識嗎？」
萬磁王點點頭，抬腿朝著屋外走，「出去說吧。」
艾薇拉對著旁邊的史蒂夫笑了笑，配合的跟上萬磁王的腳步。
小屋外，穿著普通看起來也很普通的男男女女都在認真做著手頭上的事，艾薇拉是完全的生面孔，她跟萬磁王一前一後從屋子裡走出來的時候，投注在她身上的或疑惑或警惕的視線立馬多了起來，她不在意，萬磁王也對著附近的手下拋去一個不用擔心的眼神，兩人來到一處寬闊的湖邊，湖旁還立了一架木質水車。
「你不記得了也很正常，我那個時候只有11歲。」
萬磁王與她面對面站著，比起圖像資料裡那個面容狠戾，冷漠殘忍的邪惡變種人領袖，如今的艾瑞克·蘭謝爾身上已經有了一種跟萬磁王這個頭銜截然相反的平和感。
艾薇拉看著他，透過他那張已經留下歲月痕跡但是依舊難掩英俊的面孔看到了他的曾經。
她看到了一個年幼的，渾身顫抖的小男孩，小孩攥著衣袖躲在父母的屍體旁，眼睛裡有恐懼，也有不服輸的倔強。
封存的記憶之匣順勢打開，艾薇拉在這一瞬想起了一切。
她是在萬人坑附近遇到了年僅11歲的艾瑞克·蘭謝爾。
無情的戰爭摧毀了小男孩的家園，也帶走了他的家人以及無數熟識之人的性命，艾薇拉不喜歡戰爭，卻也不會現身阻止戰爭，她順手救下了惶恐不安的艾瑞克，自那之後，小男孩就成了艾薇拉身後默默跟隨的小尾巴。
她沒有刻意掩飾自己的特殊，也不會故意把艾瑞克甩開，跟她在一起，艾瑞克就是絕對安全的。
小孩很聰明，知道這樣可以保命，他很聰明，所以他也很懂事，只安靜乖巧的跟著，絕對不主動添任何麻煩。
事實上，在這片土地上發生的任何事都不可能成為艾薇拉的麻煩，但她實在不喜歡戰爭，戰爭會勾起不好的回憶，一直跟在她身後的，聰明又懂事的小孩也一樣。
艾薇拉的心情並不美妙，她覺得蘇醒後見到的這個世界很無趣，很晦暗，她不想在這樣的大環境下生活，很快做下了重新睡一覺的決定。
沉睡前，她給小男孩留下了一些東西，然後簡單道了別，小孩確實很懂事，他也知道自己阻止不了艾薇拉的離開，分別的時候還在對她笑。
「我那時候總覺得你很強大，無可比擬的強大。」
被戰爭籠罩著的國家社會一片混亂，突然的意外和死亡每天都在發生，艾薇拉怕麻煩，又不想自己主動救下來的孩子白白送命，兩人在外行走的那段時間，艾瑞克直接過上了跟所有人都不同且是所有人都夢寐以求的平靜生活。
因為他們看不到他。
沒人可以傷害他，沒有任何的東西可以傷害他。
他是被保護的，他享受了這樣的保護。
突然降臨的戰爭，頃刻間被毀滅的家園，人們心心念念無比崇敬的上帝沒有出現，但他獲得過拯救。
哪怕只是很短暫的一段時光。
分別的最後時刻，艾瑞克知道了對方的名字，他主動問了，對方也配合的回答了。
——「我叫艾薇拉。」
「這麼多年過去，你還是一點都沒變。」
萬磁王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意，艾薇拉其實不太能把面前的這個人跟記憶裡的小男孩對上號，不過，聽到對方這麼說，她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句話教授之前也說過。」
萬磁王看了她一眼，倒是沒有詢問艾薇拉跟X教授的事，他目光直視著前方，突然道：「那個時候，你是可以阻止戰爭的吧？」
「如果你是指我的能力，確實可以。」艾薇拉回答的干脆，「不過我不會插手。」
她討厭戰爭，她也知道戰爭會帶走無數生命，但她不會去阻止，就像人類並不在意身體裡被細胞殺死的另一部分細胞。
她有悲傷的感覺，但她不可能悲傷每一條逝去的生命，這個世界上每天都有人出生死去，對於人類而言僅此一次的一生在她看來充其量也就是一場短眠。
最重要的是——
「戰爭永遠不可能被阻止，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戰爭。」艾薇拉笑了笑，「發起戰爭的是人類，結束戰爭的也是人類，厭惡戰爭的是人類，與此同時，卻也有人把這稱為『社會進程發展的必然。』」
「人沒辦法決定自己的命運嗎？有的時候，其實可以。」
外界的聲音奇妙地止歇兩秒，天空倒映在湖面，是很干淨的淺藍色。
艾薇拉側過身，看到朝她走來的美國隊長，她的臉上揚起明媚的笑，余光瞥見主動離開的萬磁王，表情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錯不錯，這個小孩沒白救。
「我以前確實認識艾瑞克。」不等史蒂夫主動詢問，艾薇拉就很直率的說出了真相，「不過那個時候他還沒成年呢，就是個11歲的小男孩。」
史蒂夫了然的笑了笑。
「……其實我有點不開心。」艾薇拉抬頭注視著他，又伸出一只手撫上男人的臉頰，「真遺憾啊，為什麼沒能早點遇見你呢，要是可以早點見到你就好了，現在好像有點晚。」
「不晚。」他順勢牽住她的那只手，眼底含著一抹微光，像是帶上了笑意，又顯得格外鄭重。
「一點都不晚。」
現在就是最好的時光。
相遇在這樣的時光，所以是最好的時光。
談妥了接走出逃王子的事宜，還意外得知萬磁王是她以前救過的小男孩，艾薇拉這次的小島之行可以說是收獲滿滿。
同樣的，她也沒有辜負自己地球第一吃貨走到哪都要蹭蹭飯的屬性，拉上史蒂夫還有旺達一起蹭了頓別具風格的島上農家樂。
艾薇拉跟史蒂夫的情侶關系展現得十分赤.裸裸，有過老婆有孩子但是現在還是單身的萬磁王直接被秀一臉，旁觀者旺達總覺得自家老父親看著隊長的眼神有點怪，像是審視又像是挑剔，吃完飯之後就難掩擔憂的把這個發現告訴了艾薇拉。
已經回憶起曾經的艾薇拉突然想起艾瑞克原來不知道她名字的時候都是以「姐姐」這個稱呼來代替的，她轉了轉自己聰明的小腦瓜，很快得出了結論。
「畢竟是上了年紀的人了，可能他不太樂意叫史蒂夫姐夫吧。」
旺達：「……」
旺達：「？？？」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終於寫到這裡啦，很早之前就想好的設定，本來是想寫艾薇拉帶著小時候的萬磁王生活一段時間像弟弟一樣照顧對方這種，後來又有了其他想法，多了別的設定，所以這段就簡化了。
真的寫到這裡後才發現老萬好慘啊哈哈哈，艾薇拉手握救命恩人還有姐姐這種身份，偏偏她又不會老，算是教授的半個學生又是旺達的好姐妹，男朋友的年紀雖然很大，外表看起來還是二三十歲，重逢之後老萬立馬陷入尷尬。
這種感覺就有點類似於家裡混亂的輩分關系，像是我媽，她是我外婆最小的孩子，然後我姨媽又是我外婆最大的孩子，導致我跟我妹妹的輩分一下就上去了，我姨媽的那幾個孫子孫女都得叫我姑姑，但是他們都比我大，而且是大了十多歲那種，壓根喊不出口……（捂臉）
第38章 38
「可能他不太樂意叫史蒂夫姐夫吧。」
艾薇拉腦回路清奇, 這次卻是勉勉強強抓住了一點真相。
萬磁王對史蒂夫確實有點想法，當初弱小可憐需要艾薇拉保護的小男孩已經長成了揮揮手就能毀滅半個體育場的超級大殺器，哪怕兩人現在站在一起, 別人也絕不會認為他們是姐弟，萬磁王還是詭異的產生了種要幫艾薇拉把把關的心態。
當然, 能被艾薇拉看上的史·絕世好男友·蒂夫完全經得住任何考察, 萬磁王觀察得仔仔細細, 審視得認認真真，沒過多久就發現, 這種把關壓根沒必要，他就只是被喂狗糧的凄慘設定。
經歷過無數大風大浪也品嘗過愛情帶來的酸甜苦辣的萬磁王當然不會像某些小年輕那樣對著甜蜜的情侶組合舉起憤怒的FFF團火把，確定史蒂夫是個不錯的戀愛對像後就把注意力轉到了親生女兒身上。
艾薇拉在蹭飯前已經把怨念頗深的奧姆王子「快遞」回了亞特蘭蒂斯，三人的小島行沒遇到任何困難也沒遇到任何阻礙，有艾薇拉這位行走的超強武器在，復仇者聯盟的成員們也不擔心他們會遇到危險, 正事告一段落後就繼續在特拉維夫度假了。
旺達與親生父親久別重逢, 老父親現在還是難得的溫和模樣，她就不想太快回去, 艾薇拉對於在哪度假並沒有執念, 萬磁王隱居的這座小島風景不錯, 蹭完飯後便也跟著留了下來。
女兒近在眼前，兒子卻在千裡之外的澤維爾學院, 萬磁王當然要先了解一下女兒的近況。
然後他便得知女兒也有了男朋友，對方還是擁有生命的機器人。
萬磁王：「……」
「你不會種族歧視吧？」接收到好姐妹的求救視線後，艾薇拉立馬開口道，「幻視人很好的，對旺達也很好, 你可不能棒打鴛鴦。」
萬磁王：「……」
他深呼一口氣，當場行使了自己的老父親權利，「我要見幻視一面。」
於是艾薇拉就把還在特拉維夫的幻視「快遞」了過來。
寧靜祥和的夜晚，小島地處偏僻，沒有受到現代化工業的污染，入夜之後的天幕上可以看見爭相閃爍著的星星，艾薇拉為旺達三人留足了談話空間，和史蒂夫一起繞著小島慢悠悠地散著步，月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在他們身上灑下斑駁又柔和的光芒，女孩的鼻息間俱是熟悉的溫和香氣，她握緊史蒂夫的一只手，撒嬌般的晃了晃。
「你覺得艾瑞克會讓他們在一起嗎？雖然旺達肯定不會因為艾瑞克阻止就和幻視分手，但是心情也會受影響吧？」
畢竟是有血緣關系的親生父親，得不到他的祝福認可，終究還是會感到難過失落。
史蒂夫：「別太擔心，萬磁王在這種事情上並不是不講理的人，只是作為父親有放不下的擔憂。」
艾薇拉眨眨眼，張嘴又是一記直球，「史蒂夫當了爸爸後也會有這種擔憂嗎？」
美國隊長無奈的彎了彎唇角，或許是這類話聽得多了，比起艾薇拉直接上手做一些容易讓他受到驚嚇的舉動，過於直白的話語倒是可以比較自然的接下，「有啊，我現在就有這種擔憂——作為男朋友的擔憂。」
「什麼啊？」艾薇拉一下湊近了他，表情格外真誠，「說出來我們一起解決！」
史蒂夫沒說話，只是這樣安靜的看著艾薇拉，他剛剛本來就是調侃性的一說，並不是真的在擔憂什麼，只是艾薇拉有點想歪了。
「你怕我跟你提分手嗎？」吃瓜經驗非常豐富的艾薇拉很有依據性的說，「人類戀情可以維系的時間確實有長有短，哪怕結婚之後也有離婚的，不過你放心，我會一直喜歡你的。」黑發姑娘笑了笑，一雙眼睛也彎成了月牙狀，「我活了那麼久見過那麼多人，也只喜歡上了你啊，我很喜歡你，不會再喜歡別人，如果史蒂夫以後不在了，我也不會喜歡別人。」
聽到這裡，原本說不出話的美國隊長立馬開了口，「你以後也會遇到很好的人——」他停頓了一下，好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更加溫和，「你會遇到更好的人，喜歡你的人，對你非常非常好的人。」
人類的一生太短暫，他會老，會死，他會離開她，可他不希望她永遠執著於這段過往。
是很溫馨的，美麗又獨一無二的，屬於他們兩個的時光。
可是終究要過去，也該過去。
「更好的人不是史蒂夫，我喜歡你，不喜歡『更好的人。』」艾薇拉握緊他的一只手，看著他，小心翼翼地說，「你不要難過。」
史蒂夫明顯愣了下。
「你不要難過，我不會喜歡別人。」艾薇拉語氣堅定的重復了這句話。
「……嗯，我不難過。」史蒂夫微垂著眼握緊她的手，反復摩挲著，裹雜著干淨氣息的身影緩緩靠近女孩身側，一絲微涼的觸感落在她額頭，帶著寬慰還有珍惜的味道。
「吻眉心代表珍……」
「代表珍惜。」史蒂夫笑著接上她的話，又輕輕地吻了下她的嘴角。
「這是獎勵。」
「獎勵？」
「嗯。」樹影在他臉上落下光斑，但卻遮蓋不住眼角的笑意，晚風吹拂過矗立的樹叢，發出沙沙的聲響，潤色了他略帶沙啞的聲線。
「給珍貴的孩子的獎勵。」
……
在小島上停留了差不多三天後，艾薇拉一行人結伴返回了紐約，鋼鐵俠他們也是在同一天乘專機離開了特拉維夫，不過飛機的速度顯然比不過艾薇拉，因為萬磁王之前說的那句話，她在抵達復仇者大廈後不久又一個人瞬移去了澤維爾學院。
「這次回去後，你可以把我的蹤跡告訴查爾斯，如果他想來找我的話就讓他來吧。」明亮的充滿典雅氣息的辦公室內，艾薇拉模仿著萬磁王的語氣說完了這句話，末了又有些感慨的搖了搖頭，「你們人類果然很善變。」
三天前還是「如果我想見他，我會主動告訴他。」三天後就成了「我確實挺想見他，你快去暗示他過來找我吧。」典型的易變性格，除此之外還有點傲嬌。
坐在輪椅上的X教授並不在意艾薇拉的這種感慨，突然得知舊友蹤跡，而且對方這幾年都是一心過著田園生活，沒再搞過事兒，X教授真的太高興了，就連頭發絲都在叫囂的高興。
「教授以後想去小島上的話可以讓我幫忙，我比專機更快，這種方式也沒那麼顯眼。」
艾薇拉一直記得她給萬磁王的承諾，雖然X教授這邊是萬磁王自己允許透露的，艾薇拉也想更小心些，每次都坐飛機過去的話還是存在風險。
查爾斯完全明白艾薇拉的顧慮，他也覺得再沒有別的比球球快遞更安全更靠譜的出行方式了，兩人當面定下了發快遞的時間，就在24小時後，艾薇拉就著茶水吃著盤子裡的小餅干，有些感慨的嘆了口氣，「教授跟艾瑞克的感情真好啊。」
艾薇拉直接叫了萬磁王的名字，X教授有些驚訝，她就順勢說了說自己跟萬磁王的過往。
「不過這都是過去的事啦，要不是當面碰見，我也記不起來。」艾薇拉簡單總結了一句，又把話題重新拉了回去，「教授跟艾瑞克是怎麼認識的？」
查爾斯笑了笑，「在海底認識的。」
有光線從窗外射進，男人的半邊身子籠罩在這淺金色的光暈裡，他含笑注視著沙發上的女孩，以讓人如沐春風般的溫潤嗓音訴說著那段塵封許久的過往。
意外的相遇，作為同伴時的惺惺相惜，越來越多無法避免的摩擦，以及……最終走向的決裂。
「這是一份很寶貴的友情。」艾薇拉說。
立場不同，觀念不同，不是能夠輕易調和的分歧，他們走上了完全相悖的兩條道路，盡管如此，兩人也沒有放棄這段友誼。
「明天下午，我來學校接教授。」艾薇拉笑著說，「你想好要穿什麼衣服了嗎？」
「當然。」X教授同樣在笑，「我可是很期待這次見面啊。」
查爾斯校長說話算話，等到艾薇拉第二天抵達澤維爾學院的時候，他確實已經認真打理好了自己。纖塵不染的白襯衫，纖塵不染的西裝褲，纖塵不染的黑皮鞋，加上那一頭濃密順滑，可以直接去拍洗發水廣告的深棕色秀發，真·坐輪椅的大美人。
艾薇拉：很好，這身約會裝我給滿分。
把校長美男「快遞」到偏僻的小島上後，艾薇拉回到學校宿舍繼續手工風鈴的重大業務，他們之前就說好了，X教授想離島的話直接給她打電話。
如今正值暑假，凱瑟琳還在哥譚，所以宿舍裡只有艾薇拉一人，她按照網上的教程兢兢業業穿著貝殼，弄著弄著，心底突然湧現出一股奇怪的感覺，好像她忘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女孩拿著風鈴線認真回想了一下，實在想不起來，很干脆的放棄了。
「應該只是錯覺吧……」把這股古怪的感覺迅速拋之腦後，艾薇拉繼續做起了手工。
前後斷斷續續弄了快一周，看起來非常別致的手工風鈴終於完成了，艾薇拉用禮盒把風鈴包裝好，興衝衝跑去了復仇者大廈，也是在這時，皮特羅突然打來電話，艾薇拉順手接通，振聾發聵的吼叫聲立馬從聽筒那頭傳了過來——
「艾薇拉你這個混蛋！見到我老爸後還不告訴我！你是故意的吧？！！」
艾薇拉：「……」
破案了，原來是這件事。
小伙伴怒氣深重，艾薇拉就臨時抱佛腳的了解了一下，事實證明，快銀對她的這種指責並不是完全站不住腳，不過全部的責任也不該由她一個人背。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作為緋紅女巫的親哥哥，萬磁王的親兒子，皮特羅理所應當擁有知曉內情的權利，只是包括艾薇拉在內的其他幾位知情人的想法都發生了那麼億點點偏差，X教授以為旺達已經告訴了皮特羅，旺達以為艾薇拉會告訴皮特羅，艾薇拉又以為X教授會告訴皮特羅，於是，顯而易見的，誰也沒真的告訴，皮特羅壓根不知道自家老父親已經棄武從文在小島上過起了隱居生活，要不是查爾斯的一句「艾瑞克昨天向我問起你了，你們還沒正式見過面嗎？」皮特羅估計還要被隱瞞很久。
艾薇拉：「很抱歉，我的朋友，為了彌補我的這個小錯誤，下次你想去小島上的時候可以滴滴我一下。」
皮特羅：「我現在就要去！」
艾薇拉可疑的猶豫了一下。
她禮物還沒送出去呢！
「我就知道……你果然是故意的……」電話那頭的小伙伴幽幽來了句，艾薇拉咬咬牙，把包裝精致的小禮盒放到了沙發上，「你等著！我現在過去接你！」
反正她速度快，這一來一回也花不了多少時間。
然後就被打臉了。
倒也不是小島上發生了什麼意外事件，就是之前一直嚷嚷著要見老父親的快銀突然產生了近鄉情怯的感覺，再三強調讓艾薇拉降落在一個不顯眼的絕對不會被發現的位置後又死活不准她離開，說是自己心態崩了，非常需要小伙伴的安慰。
艾薇拉：「好的，咱們現在就瞬移回去。」
正好趕上送禮物的好時候，完美！
「不行！」快銀當場表演了個無理取鬧，「我不回去！我還沒見我老爸呢！」
艾薇拉：「……」
艾薇拉決定不慣著他，「那你滾去見啊！我還等著跟史蒂夫過二人世界呢，影響別人談戀愛會遭天打雷劈的你知不知道？！」
女孩話音剛落，艷陽高照的天空上立馬響起了極具威脅性的轟隆聲。
屬性皮皮蝦的快銀並不害怕，特別大聲地吼了句：「太長時間沒見了，我不敢啊！」
艾薇拉：「……」
用最強悍的語氣說最慫的話，真有你的。
「有什麼不敢的？他是你爸，又不是你仇人，難不成還會拿刀砍你嗎？！」艾薇拉一秒暴躁，揪著快銀的領子就把他帶到了萬磁王面前。
彼時，拋棄了武力享受和平的萬磁王正提著滿滿兩大桶水朝著菜園前進，艾薇拉出現的突然，推出快銀的動作更是毫不猶豫，可憐的灰毛少年因為無法抵抗的慣性作用直接向前撲去，很有危機意識的萬磁王下意識後退兩步，「啪嘰」一聲，戴著護目鏡的快銀就這樣撲倒在了萬磁王面前。
艾薇拉：「感天動地父子情，不過我覺得艾瑞克應該不需要你行如此大禮。」
快銀：「……」
快銀：「………………………………」
「艾！薇！拉！！！」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行大禮事件後的一周裡，皮特羅對艾薇拉的怨念徹底實質化，因為X教授非常熱衷於去小島上找萬磁王下棋，艾薇拉經常都要往澤維爾學院跑，每次跟皮特羅碰見後，對方都會用那種足以殺死人的可怕眼神注視著她，不過艾薇拉並不在意。
「坐飛機要錢，坐火車要錢，坐出租也要錢，我從來沒收皮特羅的錢，他還這麼對我，實在太沒良心了。」
做人不能太過分，但是沒關系，她又不是人。
「我決定了，以後帶皮特羅去小島上一定要收他快遞費，也不貴，一次999吧。」
斯科特：「999塊？」
艾薇拉看了他一眼，笑了，「怎麼會？當然是999萬美元。」
斯科特：「……」
女人真可怕。
作者有話要說：
斯科特：女人真可怕。
小艾：實不相瞞，我也能變成男的。
斯科特：女人真可怕。
琴：（盯）
斯科特：……
女人一點都不可怕！
第39章 39
美國隊長把艾薇拉送他的手工風鈴連帶盒子一起妥善的收進了櫃子裡。
女孩表達喜愛的手段總是直白又坦率, 望向他時亮晶晶的眼眸，無數次明媚說出的喜歡，還有這一件件, 逐漸填滿小半個屋子的心意。
「說真的，我有點羨慕。」
托尼·斯塔克近一段時間內都在普通人類與檸檬精的兩種模式中來回橫跳, 有的時候還會特別幼稚的暗示波茲小姐為他准備一點驚喜, 好讓他也能體會一把被寵愛的感覺。
然後波茲小姐就把他的工作量翻了個倍。
「你工作的時候我會一直陪著你, 這也算寵愛。」波茲小姐這樣說。
「隊長這幾天好像在准備給艾薇拉的禮物。」始終保持單身的黑寡婦沒有鋼鐵俠的深切怨念，很自然的分享了情報。
「禮物？什麼禮物？」
「應該是生日禮物吧……」說到這裡, 娜塔莎突然頓了下，「你知道艾薇拉的生日是哪天嗎？」
「不知道，她沒說過，可能她自己都不記得了。」托尼懶洋洋地坐到沙發上，「問問隊長吧，如果那孩子真的要過生日了, 我也得准備份禮物送給她。」
「孩子？」娜塔莎笑了笑, 「這個稱呼可不適合艾薇拉。」
「在我眼裡她就是個小女孩。」鋼鐵俠理直氣壯的說。
「OK。」娜塔莎不置可否的比了個手勢，起身朝著電梯門走去, 「那我去問問隊長。」
「生日？」復仇者大樓外有一片很大的淺水湖, 史蒂夫獨自坐在淺湖旁, 面前立了一塊畫到一半的畫板，很多人都知道史蒂夫·羅傑斯在正式入伍前是一名美術科的學生, 娜塔莎自然也不例外，一看這畫板就知道同伴用心准備的禮物到底是什麼了。
「這幅畫不是送給艾薇拉的生日禮物嗎？」
史蒂夫笑了笑，「確實是送給艾薇拉的，但和生日無關——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哪天。」
「生日？不記得了，但我很喜歡夏天。」——這是女孩的原話。
夏天, 短暫又美好的夏天，陽光公平的照在每一個人身上，人們踏著光，也像是踩在軟綿綿的雲朵上，輕飄飄又暖洋洋。
攤開的書本，窗外吹進的夏風，桌上花瓶裡沐浴著陽光的鮮花，窗檐上的風鈴發出悅耳的輕響，每次呼吸都是自由爽朗的味道。
熱烈，明媚，干淨，治愈，所以是夏天。
「艾薇拉說她最喜歡夏天。」日頭正盛的午後，風吹過灌木叢，規律的蟬鳴聲不遠不近的傳來，在這樣一種奇妙的聲響中，史蒂夫的聲音也像是被潤色過的，溫柔得不像話，「我想送她一份禮物，能讓她開心的禮物。」
淺金色的光被茂密的樹葉打散，零零散散的照在窗沿邊的小花瓶上，花瓶裡插了一束濕潤的粉玫瑰，猶帶露珠的淺色花瓣，邊緣處折射出漂亮的彩虹色。
艾薇拉在八月的第一天收到了一件特別的禮物。
她小心翼翼的撕掉最外層的包裝紙，幾乎有人那麼高的超大畫板，入目第一眼便是巨大的香樟樹。
樹是流動的綠色，天空是干淨的靛藍色，海是變換的虹色，人是彼此依靠的，溫柔的粉白色。
藍天，白雲，陽光，微風，還有……懸掛在樹冠上的小小風鈴。
所有明媚又微醺的一切——像是裝進了整個夏天。
——「人類的喜歡很容易消失。」
——「那就沒有不會消失的愛嗎？」
——「永恆不變的愛意過於珍貴，珍貴的東西總是很難獲得。」
——「說不定我們以後能遇見呢」
——「小艾遇到喜歡的人了？」
——「以後應該會遇到。」
——「那我希望他對你的愛是不容易消失的愛。」
陽光穿過敞開的窗戶，暖暖地披在她身上，艾薇拉半蹲在她珍貴的夏天前，深色眼睛裡也盈滿了光。
「原來是這樣的愛啊……盧卡斯。」女孩彎起眼睛笑起來，臉頰處都浮現出了可愛的紅。
「不會消失的珍貴的愛，我會擁有這樣的愛。」
她已經擁有這樣的愛。
……
距離MIT開學還有一個多月，不想打擾史蒂夫工作所以大部分時間都很無聊的艾薇拉開始想方設法讓自己不那麼無聊。
復仇者大廈，澤維爾學院，甚至是萬磁王隱居的那座小島都是艾薇拉早已點亮的地點，她想去從來沒去過的地方打發時光，因此，哥譚大都會布魯德海文匡提科等地也被艾薇拉一口氣排除。
已經融入人類社會的汽車人如今正是分散在不同的城市享受寧靜生活，艾薇拉跟大黃蜂打聽了一下，最後決定去爵士「隱居」的費城溜達溜達。
費城別名「友愛之城」，是美國的前首都，也是美國歷史底蘊最深厚的城市之一，有了這樣的主體屬性，艾薇拉抵達費城後當然是先去各種各樣的博物館展覽館參觀，她也沒想著一兩天就參觀完，反正假期還長，她就算是在這住上十天半個月也沒問題。
費城的博物館美術館很多，還有自然而然劃分出的藝術區，歷史區，艾薇拉居住的酒店在中心區，這裡也是許多大型商場以及特色餐廳的聚集地。
她在高檔的五星級酒店住下，一日三餐都在外面解決，基本不重樣，每天了解一點費城的歷史，接受一小段時間的藝術熏陶，在街頭廣場感受這座城市的獨特人文氛圍，臨睡前再雷打不動的觀看一部唯美愛情電影，積累談戀愛的經驗，可以說是非常充實。
就這樣，在費城待了快一周，享受了將近一周的美妙生活，艾薇拉接到JJ打來的電話，邀請她一起吃晚飯，艾薇拉還以為對方又遇到什麼難以解決的問題了，結果人家就只是想和她吃頓飯。
珍妮弗：「我們三天前抵達了費城，當地警局邀請我們過來的，因為一樁比較棘手的案子。」
艾薇拉：「案子解決了？」
「解決了，所以我才給你打電話。」珍妮弗笑了笑，「我看了你在推特上的動態，知道你在費城。」
艾薇拉點點頭，叉了塊盤子裡的牛排送進嘴裡。
珍妮弗看了她一眼，突然問：「你談戀愛了？」
艾薇拉：「是啊。」
珍妮弗：「學校裡的同學？」
艾薇拉搖搖頭，「是史蒂夫。」
「史蒂夫？」金發姑娘反應了兩秒，切牛排的動作突然停下了，「是我知道的那個史蒂夫嗎？史蒂夫·羅傑斯？美國隊長？」
艾薇拉：「對啊。」
珍妮弗：「……」
她的表情很微妙的變化了下。
艾薇拉：「怎麼了？」
「……沒什麼。」拿著刀叉的珍妮弗輕輕嘆了口氣，「是我想多了。」
在BAU工作這麼多年，見識過不下百起的特殊案件，珍妮弗·讓熱當然也是一個有職業病的人，艾薇拉戀愛後時不時就會在推特上發一些明顯是戀愛中的女孩才會發的內容，只是，在這些足夠頻繁的動態裡，男方卻從沒露過臉，一開始，珍妮弗還沒想太多，慢慢的，她就習慣性的覺得哪兒不太對，腦子裡適時回想起了BAU曾經經手過的一件案子。
凶手是一名學習成績非常優秀的大學生，受害者則是他的女朋友，更准確點說，是他的女朋友之一，男生成績優異，對外形像也很不錯，私底下卻是個腳踩多條船的渣男，受害者是他的高中同學，三位女朋友裡最乖最聽話的一個，她很愛凶手，也很喜歡在社交平台上分享自己的生活，尤其是關於戀情的點點滴滴，心裡有鬼的凶手當然不願意配合，總是找各種理由拒絕，因此，兩人在一起快一年，女生發的那些動態裡也沒有一張凶手的正面照，充其量就是一個模糊不清的背影，要多隱晦有多隱晦。
之後又過了大半年，受害者在一次非常偶然的機會下得知了男友腳踩多條船的真相，性格乖巧又文靜的她因此大受打擊，不但想跟男方分手，還想把事情真相告訴另外兩名同樣被蒙在鼓裡的女生，凶手早就習慣自己處在掌控者的地位，不爽女生的反抗，惱羞成怒之下就將對方殺害。
「這個女孩也太傻了，男朋友總是躲躲藏藏不願意露面肯定有問題啊。」
明明這樁案子相較BAU經手的其他大案已經算是普通，珍妮弗還是對此留下了比較深刻的印像，就連同事加西亞語氣感慨說出的一句評價都記得非常清楚。
「原來是這樣。」聽完珍妮弗的解釋後，艾薇拉忍不住笑了起來，「史蒂夫不喜歡拍照，我也不想把我們的合照發在推特上，免得有人一天到晚給我發私信。」
美國隊長不但是超級英雄，也是超級偶像，艾薇拉沒有太多虛榮心，分享生活是一方面，在社交平台上大秀恩愛又是另一方面了。
「不過要是我真的遇到這種情況，你也不用太擔心，最後倒霉的絕對不是我。」
珍妮弗笑了笑，對此表示十足認同。
吃完飯，跟JJ告別，回到酒店的艾薇拉開始慣常的每晚一部愛情片活動，她在谷歌上搜索經典愛情片，按照詞條推薦一部部看下來，今晚正好輪到《洛麗塔》。
這部電影有兩個多小時，艾薇拉認認真真看到一半，鋼鐵俠突然打來了電話。
「在干嘛？」
艾薇拉已經習慣斯塔克先生在說正事前的簡單寒暄，非常誠實的回答了。
「在看《洛麗塔》。」頓了一下，補充道：「一部經典愛情電影。」
完全明白《洛麗塔》講了什麼的鋼鐵俠：「……」
他的語氣立馬古怪起來，「為什麼要看這部電影？」
艾薇拉：「因為這是愛情電影，我每天晚上都會看一部愛情電影，積累戀愛經驗。」
鋼鐵俠：「……那你昨天看了什麼？」
艾薇拉：「《魂斷威尼斯》。」
鋼鐵俠：「……」
沉默兩秒後，鋼鐵俠拿著手機衝到了美國隊長的房間裡。
「隊長。」托·前花花公子·尼痛心疾首地指責道，「你真的很禽.獸。」
作者有話要說：
史蒂夫：？？？
簡單點說，《洛麗塔》是未成年小女孩跟中年大叔的愛情故事，《魂斷威尼斯》是未成年小男孩跟中年大叔的愛情故事，小艾真的無意間就坑了隊長一把啊哈哈哈。
感謝在2021-06-07 09:00:00~2021-06-14 09:00: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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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40
鋼鐵俠當然不是無緣無故打來電話。
他對艾薇拉之前做出的請求非常上心, 星期五一直都在認真探查照片裡那些人的情況，既裡斯坦之後，智能AI又捕捉到了其中兩人的情況。
鋼鐵俠確信這些人身上都存在一定問題, 不止是因為艾薇拉的關注，也因為他們在信息世界中表現出的異常。人只要生活在這個社會中, 就一定會留下痕跡, 信息大爆炸的時代, 哪怕只有一串非常簡單的電話號碼，由此引申出的其余私密信息也會龐大得令人驚訝。
可照片裡的這些人不一樣。
除去身份特殊原本就游走在黑色地帶的裡斯坦, 亞歷克斯是神父，新發現的這兩個人一位是教師另一位是心理醫生，他們都是看起來很正常，擁有一定社會地位的普通人，可是，在鋼鐵俠掌握了這些人的樣貌信息, 在他借用智能AI的力量去尋找這些人的時候, 得到的結果居然是一片空白。
他沒能迅速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這是很不正常的, 好像他們刻意隱瞞了自身存在, 好像他們並沒有真的生活在這個世上。
托尼·斯塔克一早就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如今的結果更是這一猜測的有力佐證，他把搜集到的信息妥善保存好, 也是在這時，正在小島上與舊友交流感情的X教授打來了電話。
「我在島上看到了艾薇拉想找的人。」
萬磁王隱居的小島上都是願意追隨他或者受他庇佑的變種人，X教授時不時就會來這蹭蹭飯，聯絡聯絡感情，小島上的變種人數量不多不少, 他並不是每個都熟悉，這次的發現純屬意外，X教授一開始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變種人？」鋼鐵俠有些意外的挑了下眉，他還以為艾薇拉要尋找的都是身份正常的普通人。
「我問了艾瑞克，他說那個人的能力是隱身。」X教授的語氣裡含著淡淡的擔憂，「我知道你也在幫艾薇拉找尋這些人的蹤跡。」
托尼：「那丫頭現在還在費城度假，我給她打個電話吧。」
查爾斯：「好。」
於是，正在中心區酒店觀看《洛麗塔》的艾薇拉接到了鋼鐵俠打過去的電話。
「斯塔克先生，請不要欺負史蒂夫。」鋼鐵俠去房間裡調侃美國隊長的時候並沒有避著艾薇拉，通過還未掛斷的電話，艾薇拉清楚聽到了托尼的評價。
「史蒂夫才不是禽.獸。」
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美國隊長：「……」
眼神逐漸疲憊.JPG
皮完一把的鋼鐵俠很開心，壞心眼的沒做解釋，直接說起了正事，「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你想先去小島上還是去找另外那兩個人？他們一個在休斯敦一個在俄羅斯聖彼得堡。」
「我先去找教授他們，然後去休斯敦。」酒店臥房裡的艾薇拉已經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東西，「謝謝你，斯塔克先生。」
「不客氣。」已經把通話設置成免提模式的鋼鐵俠看了眼站他旁邊的美國隊長，問：「你一個人去嗎？」
「嗯，我一個人就可以，不用擔心。」聽筒那頭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女孩略微停頓一下，又說，「也請幫我轉告史蒂夫一句，讓他別太擔心。」
托尼：「OK。」
通話就此結束，鋼鐵俠瞥了眼一言不發的同伴，笑著說：「艾薇拉突然這麼禮貌，我還有點不適應了。」
史蒂夫忍不住笑了下，「她一直都很有禮貌。」
鋼鐵俠直接翻了個白眼。
與此同時，已經抵達地下停車場的艾薇拉跟大黃蜂簡單解釋了幾句，然後瞬移到了小島上。
X教授之前並沒有詳細詢問艾薇拉尋找照片裡那些人的目的，但他直覺不是什麼好事，發現目標人物後也沒有打草驚蛇，只是跟萬磁王互相交換了一些信息。
考慮到這次的男目標是擁有特殊能力的變種人，保護盾的強度或許要比亞歷克斯他們更厲害，艾薇拉一開始就下了狠手。
然後她就發現自己判斷錯了。
對方身上擁有的防御力並沒比亞歷克斯強多少，更准確點說是差不多的，於是，非常悲催的，她制造出的巨大動靜很快引來了島上的其他人，男人居住的房子已經變成一片狼藉，哪怕是來自種花家的兩個東北老爺們爭搶著買單，場面也不過如此了。
艾薇拉掛著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站在廢墟中央，作為老大的萬磁王非常無奈的幫她控制著局面，最後，艾薇拉還是帶著被制住的能隱身的變種人去了萬磁王的屋子，當著萬磁王還有X教授的面開始慣常的探查流程。
變種人叫布雷迪，今年26歲，萬磁王三年前帶著屬下來到小島隱居，又在這期間收留了一些無家可歸也無處可去的變種人，布雷迪屬於後者。
他在小島上生活了一年半，而他來到地球也不過短短兩年的時間。
是的，布雷迪的「根」同樣不在地球，艾薇拉只能「看見」對方抵達地球後這兩年的經歷，只是奇怪的是，布雷迪明明不是地球人，卻又對地球上的這一切非常熟悉，連最基本的適應期都沒有，看起來比原住民還像原住民。
「你不是地球人。」艾薇拉說的直接，「你來自哪裡？來到地球的目的又是什麼？」
布雷迪沒說話。
「這裡是我的地盤，保持沉默可不是什麼好手段。」艾薇拉勾了勾嘴角，深色的眼睛輕輕一眨，帶出幾分妖異的藍綠色，她站在布雷迪面前，語氣依舊平常，卻又帶著一股讓人難以抗拒的力量，「接下來，無論我的問題是什麼，你都會如實回答，沒有一絲一毫的隱瞞。」
布雷迪身子一僵，被迫看向了她。
艾薇拉：「你的名字？」
布雷迪：「布雷迪。」
艾薇拉：「什麼時候來的地球？」
布雷迪：「兩年前。」
艾薇拉笑了，她微微俯下身，繼續問：「你來自哪裡？」
布雷迪：「辛西婭星。」
坐在角落裡的萬磁王跟X教授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
聽到布雷迪的回答後，艾薇拉微微皺起眉頭，她對辛西婭這個名字非常陌生，哪怕是那些早已隕落的星球意識裡，也沒有叫「辛西婭」這個名字的。
思慮不過片刻，艾薇拉牢記下這個信息，又問：「你來地球的目的是什麼？」
布雷迪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了笑，一種帶著無上崇敬的謙卑笑意，他雙手握拳放在胸前，就像是在祈禱，「為了偉大的月……」
「砰」的一下，伴隨著讓人牙酸的碎裂聲響，布雷迪整個人直接在艾薇拉面前爆成了碎塊，變故發生的太突然，站在布雷迪面前的艾薇拉壓根沒反應過來，視野裡都是一片血紅。坐在一旁的萬磁王兩人迅速起身，表情都是肉眼可見的難看。
「沒事的。」X教授帶著模樣狼狽的艾薇拉走到屋外，又用毛巾幫她擦拭著臉上的血跡，艾薇拉眨眨眼，順手清理了自己，然後幫萬磁王清潔干淨了血腥恐怖的室內。
「布雷迪的身上有『禁制』，有人將他們派到地球，但又不希望別人得知他們來這兒的真實目的。」艾薇拉並不憤怒，也不恐懼，她只覺得惡心。
無論是對方這種殘暴的手段，還是TA在暗地裡實施的窺視行為。
就像軟體生物緩緩爬過手臂，跟之前那幾次不同，幕後之人對地球的覬覦讓艾薇拉產生了一種難以接受的生理性的惡心感，哪怕對方並沒有做出實質性的傷害舉動。
X教授：「布雷迪說他來自辛西婭星。」
艾薇拉：「我對這個名字沒印像，不是我知道的星球。」
「會不會是新生的意識？剛剛誕生沒多久的？」萬磁王已經從X教授那裡了解了關於艾薇拉還有星球意識的大部分信息，他的想法也是X教授還有很多人面對這種情況時會產生的想法。
「不，絕對不是。」暫且不說艾薇拉在很久以前就有的預感，更重要的是……
「新的意識誕生時，我會有感覺。」
星球意識之間存在一種奇妙的聯系感，所以，在艾薇拉誕生之初，阿蘭娜才能循著那股感覺快速找到她。
「斯塔克先生也發現了兩個人，一個在休斯敦，一個在聖彼得堡，我想去見見他們。」艾薇拉的心情並不像萬磁王他們那麼凝重，知道了辛西婭星的存在，也知曉了禁制的存在，她並不是毫無收獲，「既然是禁制，寫在紙上或是別的比較委婉的手段應該都不可行，我要換個方法。」
X教授：「你已經想好要怎麼做了嗎？」
艾薇拉點了點頭：「就從周圍的那些人開始，從和他們有所接觸的那些人開始。」
幕後黑手的騷操作精准踩爆了艾薇拉的雷點，她沒有耽誤更多時間，直接瞬移去了休斯敦，臨走前也按X教授的要求把他送去了復仇者大廈。
托尼：「艾薇拉呢？」
「現在應該已經到了休斯敦。」X教授一手扶著輪椅，向來溫潤的蘇格蘭口音裡帶上了些許擔憂，「有件事，我想你們必須知道。」
艾薇拉的降落地是休斯敦中心區第二大道的一棟雙層別墅前。
內森·詹姆士，擁有較高學歷以及良好社會地位的心理醫生，從他如今居住的這棟別墅就可以看出，他的收入同樣不低。
詹姆士顯然屬於這個社會中能夠享受優渥生活的較少部分人，他有老婆孩子，艾薇拉猜測，他跟周圍的鄰居同事應該也相處得很不錯。
就是這樣一個人，沒人真的清楚他的來歷，更不可能知道他來到地球的真正目的。
艾薇拉也不知道。
但她一定要弄明白。
在別墅外觀察了一會兒後，艾薇拉正好看見女主人帶著不過六七歲的小女孩走了出來，第二大道附近就有一個小型的兒童樂園，詹姆士夫人牽著女兒抵達了玩耍的地方，艾薇拉看准時機混了進去，兒童區裡有孩子，有大人，也有跟艾薇拉一樣的年輕男女，她拿著臨時變出來的棒棒糖去找小女孩搭話，結果對方壓根不理她，艾薇拉沉默一會兒，思考著要不要直接帶走對方，反正她可以用障眼法，實在不行就連媽媽一起帶走，作為內森·詹姆士的家人，母女倆肯定能提供一些信息。
艾薇拉想的很好，也迅速做出了決定，沒想到面前這個小女孩的動作比她更快，張嘴就是一聲尖叫——
「Help！Help！媽媽！媽媽救我！這裡有一個人販子！！！」
艾薇拉：「？？？」
你怎麼不按套路來？？？
作者有話要說：
現在的小孩都這麼精嗎？
球球懵逼.JPG
第41章 41
小莉亞無疑是個乖巧的姑娘。
爸爸媽媽告訴她的話她都會牢牢記在心裡, 學校裡的老師說要懂得保護自己，不能一個人跟陌生人說話，也不能吃陌生人遞過來的東西, 所有這一切，小莉亞全都記得, 也很認真的遵循著。
她是個很乖巧的姑娘, 也是個很聰明的姑娘, 黑頭發的年輕大姐姐一臉淡定的走進兒童樂園時，小莉亞就注意到了她。
會來娛樂區的都是住在這附近的居民, 彼此之間就算沒說過話也是見過不止一面的關系，小莉亞對艾薇拉的第一印像非常簡單，同時又帶著屬於小孩子的獨特智慧。
她想，這個大姐姐長得好陌生，她以前從來沒見過，對方肯定不是住在這附近的人。
然後, 黑頭發的大姐姐徑直來到了她面前, 還從身後拿出一根棒棒糖想和她說話。
小莉亞確定了，這個姐姐果然有問題。
「Help！Help！媽媽！媽媽救我！這裡有一個人販子！！」
小孩子也有敏銳的第六感, 小莉亞在這一方面更屬於孩子中的佼佼者, 她不知道艾薇拉的打算, 也不知道她以為的不懷好意的大姐姐其實不是壞人，她只是很純粹的相信了自己的感覺, 然後直接表達了這種感覺。
神獸出世，魔音繞耳，離她最近的艾薇拉表情有那麼一瞬扭曲，小女孩的尖叫呼喚立馬吸引了包括詹姆士夫人在內所有樂園人士的注意，艾薇拉罵罵咧咧的逃離了樂園, 又罵罵咧咧的拐進街邊的一家冰淇淋店裡，然後罵罵咧咧的吃了十多支雙球冰淇淋。
吃的時候還會用那種無比幽怨的眼神注視著店內的收銀員。
清清白白收銀員：「……」
美女，我們有什麼仇怨嗎？
艾薇拉的表情實在太可怕了，連帶著吃冰淇淋的樣子也變得凶狠起來，被注視的收銀員詭異的有了種自己正在被大卸八塊的恐懼感。
店裡的客人不算多，收銀員自然有大把的空閑時間，他不敢跟艾薇拉對視，偶爾小心翼翼的看過去時又會正好撞上對方幽怨的眼神，好像她無時無刻不在看著他。
嗚嗚嗚這位顧客真的好可怕，他能不能申請提前下班啊……
之後，或許是出於一種難以控制的心態，被針對的收銀員還是會忍不住去看艾薇拉，一眼，兩眼，三眼……就在他以為自己馬上就要當場猝死英年早逝後，吃完第二十二支雙球冰淇淋的艾薇拉終於動了，她用隨身攜帶的濕紙巾擦干淨手，然後推門走出了冷飲店。
一去不回的那種。
收銀員：太好了，活過來了。
收銀員：這是什麼人間慘劇嗚嗚嗚，他剛剛是在玩絕地求生吧，絕對是吧？！
吃完冰淇淋心情變好很多的艾薇拉沒管無辜又可憐的收銀員，她覺得自己之前還是太善良了，那麼容易就能解決的事兒，她為什麼要做無用功呢，直搗黃龍不行嗎？
懷揣著這樣的思想，艾薇拉不再猶豫，直接去了詹姆士一家居住的小別墅裡，因為剛剛在兒童樂園發生的小插曲，詹姆士夫人有些後怕的帶著女兒回了家，內森·詹姆士還沒下班，女人圍著圍裙在廚房裡忙碌，穿著蓬蓬裙的小女孩就在客廳裡看動畫片，艾薇拉先後讀取了她們的過往經歷，又著重提取了跟內森·詹姆士有關的部分，沒發現任何異常。
艾薇拉也不失落，按照詹姆士的身份，這樣的情況才是正常的。
大約一小時後，內森·詹姆士回了家，小女孩笑容明媚的跑去大門口，整個人直接撲到爸爸懷裡，圍著圍裙的美麗婦人端著一盤菜從廚房裡走出來，看到這一場景後臉上也浮現出了溫柔的笑意。
艾薇拉表情平淡的坐在沙發上，從她所處的這個位置，可以清楚看見一家三口的反應，穿著黑西裝的內森·詹姆士把女兒抱到了餐桌上，又轉頭給了妻子一個貼面吻，他的眼睛裡含著不作假的愛意，對著女兒是包容寵溺，對著妻子也是細心呵護。
「最近去診所裡預約咨詢的顧客比較多，等忙完這一陣，我們一起去加州度幾天假吧，莉亞不是很想去迪士尼樂園玩嗎？」
就在內森·詹姆士抵達家門口的那一刻，艾薇拉已經「看」完了他在地球生活至今的所有過往，客觀來說，詹姆士無疑是個好丈夫，好爸爸，沒有任何不良嗜好，更不會跟女同事玩曖昧，艾薇拉在他的過往裡看到了一些熟悉的面孔，其中就有亞歷克斯，只是，從大約兩年前開始，他跟這些人的聯系就慢慢斷開了，而且是他有意識的單方面切斷。
發現這一訊息時，艾薇拉當場就想給托尼·斯塔克郵寄兩朵小紅花。
太厲害了！太及時了！居然可以找到詹姆士這麼特別的線索人物！
斯塔克先生，永遠滴神！
吃完飯，妻子把收好的餐具拿去廚房清洗，已經換上家居服的詹姆士陪著女兒在房間裡玩了一會兒，等到了臨睡前，他又輕車熟路的從旁邊桌子上抽出來一本童話書，表情慈愛的給女兒讀了睡前故事，艾薇拉站在房門口圍觀這一溫馨場景，等到小女孩睡著後才主動現出了身形。
女兒的臥室門口突然出現了一個陌生人，內森·詹姆士下意識站起身來，以一種保護者的姿態站立在床前。
「你好，詹姆士先生。」她揮了揮手，已經陷入沉睡的詹姆士夫人悄無聲息出現在了女兒的床上。
內森·詹姆士：「！！！」
「別擔心，她只是睡著了，就像莉亞一樣。」艾薇拉豎起食指貼到唇邊，做了個噓聲的動作，「我不希望接下來的這場談話被第三個人打擾。」
詹姆士沉默一會兒，還是問：「你想談什麼？」
艾薇拉笑了笑，主動轉身朝著書房走去，詹姆士連忙走到床邊試了試妻子的呼吸——就如艾薇拉所說，女人只是睡著了。
他神色復雜的直起身來，配合的跟上了艾薇拉的腳步。
書房裡非常安靜，佇立的木質書架上整齊排列有很多關於心理學的專業書籍，正中央的辦公桌上還擺放著好幾副一家三口的合照，後進入的詹姆士順手關上書房門，艾薇拉在書房左側的沙發上坐下，而後伸出一只手，朝著走近的詹姆士做了個請的動作。
「認識亞歷克斯嗎？亞歷克斯·羅德裡。」基本的禮貌過後，沒有任何寒暄，艾薇拉選擇直入主題。
詹姆士：「……認識。」
艾薇拉：「這個人已經死了，不過是死有余辜，我從他那裡發現了一些有趣的東西，然後一路找到了你這裡，我知道你們有一個群體，人數應該不少，你們不是地球人，來到地球是有特殊的原因，我要知道這個原因，我也知道你沒辦法告訴我——來這之前，我跟布雷迪見了一面，他告訴我你們的母星是辛西婭星，他還想告訴我你們來這的真正目的，只是還沒來得及說完就死了——砰的一聲，整個人直接炸了。」
詹姆士的臉色非常難看，額頭上都冒出了冷汗，「所以——」他深呼一口氣，重新開口的時候聲線依舊是顫抖的，「所以——你還想知道什麼？」
「我想知道你們來地球的目的，就算你們都沒辦法直接說出答案，我也可以用別的，更委婉的方法找到答案。」說到這裡，艾薇拉突然笑了笑，「現在，我有兩個問題要問你，第一個問題：你為什麼要切斷跟亞歷克斯他們的聯系？」
詹姆士的表情沒有太大變化，艾薇拉這一連串的操作過於硬核，他並不意外女孩會知道這件事，「因為我不想再有任何牽扯。」
艾薇拉：「為什麼？」
詹姆士：「……我不能說。」
說出口就是落實了那件事，落實了他的想法，雖然他現在已經動搖得很厲害，但也沒到最後那步，他還可以自欺欺人的拖延一下。
「好吧，那就第二個問題。」
有些出乎詹姆士的預料，女孩並沒有死死抓著這個問題不放，他默默松了口氣，感覺籠罩在自己頭上的死亡陰影都飄遠了些，不過很快，詹姆士就發現自己想的太簡單了，不是不在乎，對方已經從他剛剛的那句回答裡推敲出了非常重要的信息。
「我的第二個問題是——你為什麼不驚訝？」艾薇拉慢慢俯身向前，這是一種略帶壓迫性質的動作，「我剛剛說起了布雷迪，他想把你們來到地球的真正目的告訴我，所以他死了，布雷迪應該不知道他的身上有禁制，至於你，你剛剛的反應真的很奇怪啊，有恐懼，有害怕，但是唯獨沒有驚訝，就好像——你已經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你知道有些東西是不能說出口的。」
艾薇拉一字一句闡述的非常清楚，與此同時，內森·詹姆士的臉色也越來越像死人了。
「你還挺聰明的。」艾薇拉放松的伸了個懶腰，走到辦公桌邊，從抽屜裡拿出了紙筆，「把你知道的，和你來自同一個地方的那些人的姓名住址都寫到這上面，有多少寫多少，說不定我能從他們身上找到解除禁制的方法呢。」
詹姆士猛地抬起頭來，他沉默的走到辦公桌旁，拿起黑筆，認認真真寫起了信息。
很好，艾薇拉的嘴角勾起了一個小小的弧度。
事實上，早在這場談話開始前，艾薇拉就想到了一個解除禁制的方法——運用她的能力，創造出可以消除禁制的東西，就像她之前幫傑森·托德創造的藥劑一樣。
但是這其中也有一個問題，她不確定創造出的東西究竟能不能奏效，就像她最開始遇到亞歷克斯的時候也沒料到對方可以抵御她的特殊攻擊。
如果這種禁制同樣可以抵擋她的創造力，是完全抵擋，還是依據她施加的能量強度來看，無論哪種情況，第一次的嘗試都是存在風險的，而且是很大的風險，但她不可能放棄嘗試，因此，她會選擇跟亞歷克斯一樣的對像。
原本就是外來的侵入者，如果他們還要去做那些違反道德違反正義法律的事，由她親手解決，也是理所應當。
半個多小時後，艾薇拉拿著薄薄的兩頁紙走出了雙層別墅。
夜已經很深了。
長長的馬路延伸消失在一棟棟樓房背後，幾盞散發著橘黃燈光的路燈佇立在含著些許躁意的空氣中，投擲下星星點點的光。
年輕的黑發姑娘把手裡的兩頁紙放進了攜帶的背包中，腳踩著夜色，一步步遠離了別墅樓。
喬治·奧威爾說過，在大欺騙的時代，說出真相才是革命性的舉動。
艾薇拉仰頭去看頭頂的廣闊夜空，嚴肅又深沉的黑，這是一個沒有星星的夜晚，她拿出手機給美國隊長打去了電話，熟悉的帶著溫和關懷的嗓音出現在她耳邊的那一刻，艾薇拉的臉上立馬浮現出了明媚的笑。
「你別擔心，我肯定會把這件事解決的。」她舉著手機，另一只手無意識的卷起了頭發，「但我還是想跟你撒嬌，怎麼辦啊史蒂夫，萬一我解決不了呢？萬一我最後失敗了呢？」
「別怕，我一直在你身邊。」聽筒裡的那個聲音充滿了耐心，溫柔又堅定，像是從心底剖出來的誓言。
「我會保護好你。」
作者有話要說：
既然不沙雕，那當然是要甜一下啦。
隊長真的世紀好男友啊嗚嗚嗚。
第42章 42
距離麻省理工大開學還有近一個月的時間, 艾薇拉想在開學前盡快解決所有事，就算不能徹底解決，也要有實質性的進展。
因此, 從內森·詹姆士那獲得了一部分名單後，艾薇拉沒有任何猶豫, 開始了最原始也最細致的「家訪」活動。
她沒有直接出現在這些人面前, 只是悄咪咪搜集著情報, 詹姆士列出的這份名單裡一共有三十三個人，艾薇拉猜測, 他們應該是同一批抵達地球的人。三十三人不算多，但她並不確定每一批次的固定人數還有這期間的時間間隔，如果下一批就變成了三千三百人呢？如果幕後黑手每隔幾分鐘就要往地球派人呢？
艾薇拉：魅力太大也是一種煩惱啊。
艾薇拉：球球嘆氣.JPG
名單上的這三十三個人，有九個人的現居住地已經更新，他們當中，有作家有大學教授還有公司高管, 艾薇拉發現, 她目前知道的這些辛西婭人往往都擁有一份很體面的工作，社會地位同樣不低, 哪怕是在地下世界討生活的裡斯坦也能混到比較牛逼的二把手位置。
唯一的問題是, 她沒能從這些人裡找到合適的實驗對像。
——他們都是清清白白的「普通人」。
從亞歷克斯到裡斯坦, 艾薇拉最初遇到的兩名辛西婭人都是品德低劣手染血腥的惡徒，有了這樣一種初印像, 她對整個群體的觀感當然不會好，只是，在這之後遇到的布雷迪還有詹姆士，一個剛來地球沒多久就嗝屁了，之前那兩年也是安分守己, 沒干什麼壞事兒，一個兢兢業業當著好丈夫，好爸爸，還有意切斷了跟其他同伴的聯系，完全就是兩種極端。
再結合名單上這三十三個人的情況，艾薇拉有理由相信，這些人來到地球的任務一致，目的一致，只是行事作風存在很明顯的差別，或許也跟他們本身的性格經歷有關。
只可惜，艾薇拉根本無從知曉這些人在辛西婭星的過往。
讀取記憶，觀察日常，從拿到名單的那一刻起，艾薇拉就在進行這樣的工作，絕對真實的記憶，加上他們與周圍人的相處，艾薇拉從中獲得了很多訊息，心中的疑惑也越來越多。
這些人應該不是恐/怖/分/子——他們周圍沒發生過莫名的流血事件，更沒有大型的恐怖襲擊事件，按照艾薇拉一開始的設想，如果有不懷好意的外星人來到地球，他們的想法基本都圍繞著「毀滅」「占領」這兩個目標，可辛西婭人不一樣，以內森·詹姆士為例，他在地球上已經生活了近二十年，其他人也一樣，只是因為最初抵達地球的年紀不同，現在的年齡存在些許差異，可是，哪怕是隱藏在幕後，干了很多見不得人的勾當的亞歷克斯，他的所作所為也跟「毀滅地球」這四個字沾不上邊，充其量就是在滿足自己的私欲。
同樣的，這些人在地球上正常生活，正常娛樂，如果他們是想用源源不斷的輸入行為來達到「占領」地球的目的，暫且不說辛西婭星有沒有地球這樣龐大的人口，讓本星球的居民全都去另一個星球上定居，究竟是誰「占領」誰還真說不准呢，就像詹姆士一樣，人家壓根就不准備回去了。
如此費力不討好的事，沒個二十年腦血栓真干不出來，艾薇拉的奇妙直覺告訴她，絕對不是那麼簡單。
「費了那麼大勁，花了那麼多時間，最後還是繞回來了。」紐約郊外，復仇者基地，在外奔波近一個月的艾薇拉表情沮喪的趕了回來，「還是要麻煩斯塔克先生繼續幫我追查。」最好直接揪出一個能讓她做實驗的目標。
「沒問題。」鋼鐵俠笑著比了個OK的手勢，起身走到了吧台邊，「要喝點什麼嗎？甜牛奶？」
艾薇拉：「82年的拉菲謝謝，再幫我兌點雪碧。」
鋼鐵俠：「……？」
他抽了抽嘴角，最後還是配合的給艾薇拉倒了。
不心疼不心疼，反正他有錢！
把兌了雪碧的拉菲遞給艾薇拉後，托尼·斯塔克順勢坐到沙發上，姿態特別放松，「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於是艾薇拉就以盡量簡短的語言給他解釋了目前的大致情況。
「嗯……」鋼鐵俠摸了摸下巴，看起來像是在思考什麼，艾薇拉吃著桌子上的小零食，已經做好了回答對方任何疑問的准備，沒想到鋼鐵俠的第一句居然是，「你給隊長帶禮物了嗎？」
「啊？」艾薇拉明顯沒反應過來。
「之前每次出遠門不都會記得帶禮物嗎？這次沒有？」鋼鐵俠壞心眼的笑了笑，「隊長說不定會難過哦？」
艾薇拉沉默一會兒，表情糾結的放下了小零食，「可我這次去過的地方有點多……而且我也不是出去玩的……」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史蒂夫不會真的在等她的禮物吧？現在瞬移回去還來得及嗎？？
艾薇拉的表情實在過於生動，幾乎要把她的心理活動寫在臉上了，托尼·斯塔克噗呲一下笑出了聲，艾薇拉動作一頓，眼神幽幽的望向了他。
「……你又騙我。」
「隊長現在還在華盛頓，跟娜塔莎一起做任務。」鋼鐵俠一臉自然的轉移了話題，「你要過去找他嗎？」
艾薇拉遲疑地搖了搖頭，「我要先回趟學校，然後再去費城。」
托尼：「又是費城？你還想繼續度假？」
艾薇拉再次搖頭：「大黃蜂還在那兒等我，而且JJ也給我發了短信——剛剛發的。」
托尼：「好吧，那你注意安全。」
鋼鐵俠知道艾薇拉口中的JJ是FBI行為分析組的成員，這個時候發來短信多半是要請求幫助的。
艾薇拉：「嗯，我知道。」
回到學校後，艾薇拉把隨身的帆布包放下，又換了身新的，同樣方便行（打）動（架）的衣服，她瞬移去了費城警局，BAU的小組成員正在臨時辦公室裡開會，艾薇拉推門走進去，率先看到她的斯潘塞·瑞德肉眼可見的松了口氣。
「抱歉，如果不是這次情況特殊，我也不想麻煩你。」打扮利落的珍妮弗·讓熱走到艾薇拉身邊，簡單介紹了案件情況。
一個月前，BAU應當地警方的邀請來到費城解決一樁棘手案件，事情解決後，JJ還主動跟艾薇拉約了飯，吃完飯的當天，艾薇拉因為鋼鐵俠的一個電話開啟了為期近一月的調查活動，另一邊，結束聚餐回到酒店的珍妮弗也接到了一個特別的「邀請」，更准確點說，是BAU小組的所有成員都收到了那份詭異的邀請函。
「凶手聲稱自己是當代的羅斯托屠夫，想跟我們玩個游戲。」
羅斯托屠夫其實是一個外號，代指上世紀80年代在俄羅斯犯下多起案件的連環殺手安德烈·齊卡提洛。安德烈在家人，鄰居，甚至是同事眼裡都有著較為良好的外在形像，只是因為性功能方面的隱疾導致了他的心理扭曲，按照警方當初的推測，死在安德烈手上的受害者不會低於五十人。
他選擇的目標往往都是年輕婦女還有孩童，而這位自稱是新時代的羅斯托屠夫，還給BAU小組成員發出了邀請函的變態殺人犯並沒有嚴格遵照「前輩」的行為規範。
他不殺年輕女人，只針對那些還未成年的男女童。
「每次犯案前，凶手都會以文字形式給我們留下線索，破解線索，就能找到那些被擄走的孩子。」斯潘塞·瑞德看了眼表情嚴肅的霍奇納，繼續說：「可是，每當我們破解了一個線索，趕去囚.禁那些孩子的地方時，就會有另一個地方的孩子遇害。」
艾薇拉：「凶手是故意的？他沒有告訴你們完整的線索？」
「線索沒問題，我們後來反復分析過，只是，我們一開始可能誤解了對方所說的這個『游戲』的性質，凶手並不打算讓我們救下所有孩子，他把其中一個地點以線索的方式告訴我們，他很確定我們一定會去這個地方，這樣，他就能毫無顧忌的殺死另一個目標——」說到這裡，德瑞克·摩根突然停頓了一下，「奇怪的是，我們曾在犯罪現場看到過凶手，他出現在了線索指示的那個地方，與此同時，又有被困在另一個地方的孩子慘遭殺害。」
艾薇拉：「他有幫手？」
德瑞克：「我們的側寫結果表明，凶手是個極度自傲也極度自戀的人，這樣的人只喜歡獨自行動。」
艾薇拉有點糊塗了，但她覺得BAU的這些人應該也挺懵逼的，不然不會找上她。
德瑞克：「我們跟凶手只有一次很短暫的接觸，沒太看清他的樣貌，這是當時監控拍下的畫面，也很模糊。」
艾薇拉倒沒問他們怎麼知道監控裡的這個人就是凶手，監控攝像頭拍下的照片確實很模糊，但這難不倒她。
從德瑞克手裡接過照片，艾薇拉瞬移到了監控的拍攝地，照片的拍攝時間是一個星期前，她便以最快的速度「看」完了對應時間內出現在這條街道上的所有人。
知道了凶手的樣貌後，艾薇拉直接開始定位，定位結果出來後，女孩的表情一下變得古怪，她瞬移回費城警局，以一種略帶微妙的語氣分享了自己的發現。
「我覺得凶手應該是變種人——他會分身。」
這俗話說得好，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艾薇拉運用過那麼多次能力，定位過那麼多人，還是第一次發現這種奇葩。
凶手是個很有儀式感的人，每次的犯案地點僅限一個城市，但他會分身啊！可以同時出現在不同的地方，自帶這樣的作弊外掛，還假裝友好的發什麼邀請函……
艾薇拉：嫌棄.JPG
BAU這邊出動人手需要時間，而且也很容易讓對方跑了，畢竟他們根本分不清本體與分體的區別。
艾薇拉就不一樣了。
不爽不肖子孫的地球本球重拳出擊，還很意外的在犯罪現場碰到了熟人——
兩個看起來都沒成年的小男孩，不過艾薇拉知道，他們身上擁有非常神奇的力量。
「等等，讓我先出出氣。」艾薇拉走到無法動彈的凶手面前，一屁股把對方坐成了重度骨折。
「好了。」她慢吞吞站起身，對著不遠處的比利還有弗萊迪做了個請的手勢。
「請開始你們的表演。」
比利&弗萊迪：「……」
無比默契的後退兩步。
作者有話要說：
比利&弗萊迪：實不相瞞，我們當時害怕極了。
第43章 43
因為一段奇特又驚心動魄的經歷, 比利·巴特森與他的五位小伙伴獲得了神奇的變身能力，每當他們喊出巫師沙贊之名，就會被一道魔法閃電劈中, 瞬間變身為擁有成年人體型的超級英雄。
費城近一周發生了多起兒童走失被殺案，比利與其他孩子一起生活在市中心的寄宿家庭, 負責照顧他們的維克多還有羅莎害怕他們被變態殺人犯盯上, 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他們注意安全, 上學放學都要一起走，絕對不能落單, 比利表面答應的好好的，轉個頭就去調查殺人犯的信息了，同一房間的弗萊迪最了解他，兩人默契的組了個隊，還想以自己為誘餌，把對方引出來。
事實證明, 他們確實成功了。
「謝謝, 真的太感謝了，要是比利跟弗萊迪出了什麼事——」羅莎停頓一會兒, 沒再繼續說下去, 「這是我剛剛烤好的小餅干, 希望你喜歡。」
「噢當然，它們看起來就很好吃。」艾薇拉伸手拿了塊小餅干, 又笑眯眯的看向了另一邊的那幾個小孩，站在最前面的比利與弗萊迪互相對視一眼，表情都很緊張。
在客廳裡跟維克多還有羅莎寒暄了一會兒後，艾薇拉又去房子外面的小花園那吹了會兒風，當然, 想吹風只是借口，她就等著比利主動找過來。
「你——」穿著黑T恤的小少年條件反射的看了看屋子裡的情況，深怕屋裡那兩名大人偷聽他們講話。
艾薇拉：「不用緊張，在維克多還有羅莎眼裡，我是你跟弗萊迪的救命恩人，你來花園找我說話是很正常的，而且這個距離，他們也聽不到我們在說什麼。」
「你到底是誰？」比利努力做出了強硬的姿態，只是底氣明顯不太足，「來這兒的目的又是什麼？」
「目的？當然是把『不小心』被抓走的小孩帶回家啊。」艾薇拉眨眨眼，又笑了下，「不過這也不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面了，今年四月份，加州迪士尼樂園，還記得嗎？」
比利茫然了兩秒，然後一下睜大了眼，「你、原來是你！」
艾薇拉特別戲精的嘆了口氣：「終於想起來了，你們這個年紀，記憶力應該很好啊，你在學校裡的成績怎麼樣？能進前100嗎？」
比利：「……」
總感覺被嘲諷了。
總而言之，確定艾薇拉確實沒什麼惡意，也不會向維克多還有羅莎揭發他們的特殊身份後，比利就沒再抱著過深的戒備心了，嚴格說起來，艾薇拉算是幫過他兩次。
「不接受也沒辦法吧，那個姐姐不是很厲害嗎？」比利還有弗萊迪回來後不久就跟另外四名小伙伴簡單說了說倉庫裡發生的事，還著重強調了艾薇拉擁有的強悍戰鬥力，「她一屁股就能把凶手坐骨折，之前在迪士尼樂園也能輕輕松松打掉天上的那些戰鬥機，然後嗖的一下消失，我們六個加起來也不是她的對手啊。」
「達拉……」孩子裡年紀最大的瑪麗有些頭疼的按住了額頭，「你可以不說這樣的大實話。」
黑皮膚的小女孩搖了搖頭，一本正經的說，「做人一定要誠實。」
比利：「……」
「她還沒走嗎？」同樣無語的弗萊迪果斷選擇換個話題。
比利：「沒有，她要留下來蹭飯。」
弗萊迪：「蹭飯？」
「有件事你可能不清楚，我這人最大的愛好就是到處蹭飯——」比利聳了聳肩說，「那個女人的原話。」
達拉：「明明是姐姐……」
比利還有弗萊迪都沒理她。
「蹭就蹭吧，反正她吃完飯肯定就走了。」弗萊迪最開始有些煩躁，過了幾秒又覺得無所謂了，「看她那麼瘦，估計也吃不了多少。」
然後就被打臉了。
「多謝款待。」頂著一幫孩子或驚恐或懵逼的眼神，艾薇拉慢條斯理的放下了手中的叉子，多虧了她的「勤勞」付出，餐桌上的這些食物不但沒有一絲浪費，還破天荒的來了次反向輸入。
並沒有細細統計自己究竟吃了多少的艾薇拉用餐巾紙擦干淨嘴，然後拿出手機給羅莎轉了五萬塊，等到對方因為提示音走到客廳那頭的時候，艾薇拉也以最快速度跑到外面，然後瞬移回了學校。
「羅莎？怎麼了？」
站在客廳沙發旁的女人有些無奈的看向維克多，「艾薇拉剛剛給我轉了五萬塊——她人呢？」
「剛剛出去了——」維克多停頓一會兒，臉上浮現出了同款的無奈神色，「應該已經走了。」
寄宿家庭收養照顧無家可歸的孤兒，具有一定的公益性質，政府部門也會給出相應補貼，但這並不代表他們可以過上很好的生活。
維克多跟羅莎都很明白艾薇拉的好意，無奈之外，也有說不出的暖意感動。
「原來那個姐姐叫艾薇拉。」
兩個大人看著手機裡的進賬提醒，商量著要不要打個電話表示感謝，與此同時，餐桌上的六個孩子也開始小聲討論了起來。
尤金：「大姐姐不但很厲害，還很有錢呢。」
達拉：「她以後還會來這裡看我們嗎？」
比利：「你很想她過來？」
達拉：「其實我挺喜歡她的……要是我以後也能像她那麼厲害就好了。」
「那你必須多吃飯，不能再挑食。」瑪麗笑著說，「艾薇拉就吃的很多。」
「可不是嘛。」坐在佩德羅旁邊的弗萊迪小聲吐槽了句，「我就沒見過像她那麼能吃的大人！」
佩德羅無比贊同的點點頭，「她的肚子好像無底洞啊。」
「你以後絕對不能和她一樣！」弗萊迪義正言辭的提醒道：「除非你也能變得和她一樣有錢！」
佩德羅：「我覺得不太可能。」
弗萊迪嫌棄的看了他一眼：「真沒追求。」
佩德羅：「……」
小胖墩佩德羅果斷選擇暴力。
「啊啊啊你松手！」弗萊迪當場化身咆哮帝，「打人不打臉！你不要捏我臉啊！！！」
……
復仇者基地最近發生了一件大事——蜘蛛俠彼得·帕克正式加入了復仇者這個大家庭！
對於彼得·鋼鐵俠頭號粉絲·復仇者聯盟第一擁護者·帕克而言，擁有了官方的編制身份無疑是件很令人高興的喜事兒，雖然因為他的未成年身份，彼得不得不跟托尼·斯塔克簽訂了所謂的未成年合約，沒得到指令不能隨便進入戰鬥區，也不能主動開啟戰鬥，小蜘蛛依舊感覺到了源源不斷的幸福，每天晚上寫家庭作業的時候都要忍不住哼兩句歌。
未成年怎麼了，反正他馬上就要畢業了，等他順利升上大學後，這份未成年合約自然不奏效了。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斯塔克先生突然不需要你了，直接把你踢出編制。」
艾薇拉有時候也挺皮的，小伙伴語氣欣喜的打來電話分享快樂時，她果然沒忍住腹黑了一把。
「不可能！」電話那頭的聲音立馬拔高八個度，「斯塔克先生絕對不會這麼做！」
「好吧，我就隨便說說而已。」艾薇拉一秒轉換態度，「那你想好大學要讀什麼專業了嗎？」
如果是那種特別費頭發日常任務還很繁重的專業，兼職蜘蛛俠也是有一定難度的。
彼得：「新聞媒體類吧，我以後想去當記者。」
「記者？」艾薇拉有些意外的挑了下眉，「我還以為你會去當攝影師或者幼兒園老師。」
前一種猜測當然是因為彼得·帕克熱愛攝影，享受生活或是外出參加游學活動的時候都會隨身帶一個相機，至於後面那個——
彼得：「幼兒園老師？為什麼？我看起來很適合跟小孩子相處嗎？」
艾薇拉：「不是，我覺得你蕩秋千玩得很好，現在的小孩兒不都很喜歡玩秋千嗎？」
電話那頭的人可疑的沉默了一會兒。
「我覺得……」彼得·帕克無比艱難的開口了，「他們應該不太適合這項娛樂。」
開什麼玩笑？他絕對不可能帶著小孩子飛上天啊！
「哈哈哈哈哈……」彼得的吐槽欲一瞬蹦到了最高，偏偏艾薇拉一點都不在意，隔著聽筒笑得格外囂張，「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嗎？總覺得你會連續三個月榮獲『孩子們最喜愛的老師』第一名。」
彼得：「……」
開始認真思考正直又正經的美國隊長為什麼會喜歡如此叛逆的一個人。
不對，艾薇拉好像不是人……
彼得：突然沉默.JPG
「跆拳道黑帶？挺厲害的嘛，要不要再考慮一下舉重？」
就在彼得陷入各種懷疑的同時，聽筒那頭突然傳來了新的動靜，像是有人推門走進，然後說了句什麼，艾薇拉也語氣愉快的回應了。
彼得：「跆拳道？舉重？」
艾薇拉：「就是凱瑟琳一個學醫的朋友，那個女孩的家裡人都不想她以後當醫生，怕遇上不講理的病人或者病人家屬，但她特別喜歡這個專業，為了說服家裡人也想了很多辦法，我聽說後就給了她一些建議。」
已經隱約猜到了真相的彼得：「……什麼建議？」
艾薇拉：「學一學跆拳道，練一練舉重，這樣她就能一拳打爆十個醫鬧。」
彼得：「……」
向優秀大學生低頭.JPG
作者有話要說：
小蜘蛛每日疑惑之一：為什麼隊長會喜歡艾薇拉這麼叛逆的女孩？
小蜘蛛每日疑惑之二：為什麼隊長會喜歡艾薇拉這種不走尋常路的女孩？
艾薇拉：謝邀，史蒂夫現在很忙，我可以代替他回答這個問題。
彼得：不不不，我不想知道了。
第44章 44
紐約布魯克林區舊公寓。
投射出暖黃光線的壁燈下, 正在工作中的烤箱散發著明亮又溫暖的橘色光芒。
伴隨著「叮」的一聲輕響，略帶苦澀的焦糖味道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光線透亮的廚房裡傳來輕微的瓷盤碰撞的叮當響，史蒂夫·羅傑斯戴上隔熱手套, 俯身將剛烤好的布丁拿了出來。
他不是一個擅長廚藝的人，所以這段日子裡的大部分空閑時光, 史蒂夫都會在舊公寓練習制作布丁, 最大眾化也是最多人喜歡的焦糖布丁, 制作的步驟並不復雜，但他還是反反復復練習了很多次。
跟以往的每一次一樣, 男人取下隔熱手套，挨個品嘗起新鮮出爐的小布丁，經過長時間的認真練習，史蒂夫的烹飪水平已經有了很明顯的提升，完全不像最開始那樣，一看就不是能送進嘴裡的東西。
吃完布丁, 美國隊長動作熟練的收拾起廚房, 他沒回復仇者大廈，在舊公寓裡睡了一晚後又開始已經熟悉的制作步驟, 等到比較完美的布丁成品全部出爐後就把它們挨個裝進了盒子裡, 然後走去樓下騎上了摩托。
中午11點30分, 璀璨日光不斷彙聚的時刻。
凱瑟琳陪著滿臉寫著高興的艾薇拉來到了校門口。
現在差不多是該吃午飯的時間，大門口來來往往不少人, 有人結伴朝著校外的美食街走，穿著棕色外套，臉上還架了副墨鏡的男人倚靠在拉風的哈雷摩托旁，回頭率簡直爆表。
艾薇拉沒管其余人的目光，目標明確的跑向大樹下, 碎花裙擺都被氣流掀起了明顯的弧度。史蒂夫摘下墨鏡，果斷上前一步，穩穩地接住了撲進他懷裡的女孩，繁花盛開著落到他身上，順利著陸的艾薇拉超級滿足的蹭了蹭他的脖子，兩只手改挽住男人的胳膊，臉上都是幾乎實質化的期待。
「禮物呢禮物呢？不是說給我准備了禮物嗎？」
史蒂夫有點無奈地笑著揉了揉她的頭，氣質是與作為美國隊長時截然不同的柔和。
「我給你做了一些布丁。」他把摩托後座上的食物盒連同袋子一起遞給了艾薇拉，「嘗嘗味道怎麼樣，不好吃的話一定要告訴我。」
「布丁？你做的？」艾薇拉驚訝的瞪大雙眼，眼底迸發出比剛才還要強烈的喜悅，「史蒂夫你也太賢惠了吧！」
史蒂夫：「……這個詞語不是這麼用的。」
艾薇拉壓根沒聽，她一臉珍惜的接過布丁，然後一下踮起腳，親吻了史蒂夫的唇角，「你放心！我肯定會心懷感激一個不落的吃完的！」
史蒂夫嗯了一聲，又有些無奈的笑了下，「也可以分給你的朋友們。」
艾薇拉的表情突然變得警惕：「你做了幾個啊？」
史蒂夫：「八個。」
「那還是算了吧。」她理直氣壯的揚了揚下巴，「八十個布丁都不夠我吃，更別說八個了，反正學校食堂也有賣布丁的，凱瑟琳想吃可以去食堂買。」
「……你這就是污蔑。」抱著一盒子布丁回到宿舍後，艾薇拉接收到了來自好姐妹的嚴肅責問，「我什麼時候說我要吃你的布丁了？」
美國隊長做給女朋友的布丁，她憑什麼吃？她配嗎？？
「真的不要？」艾薇拉小心翼翼的打開盒子，略帶點苦澀的焦糖味立馬在空氣中彌漫開來，「我剛剛仔細想了下，分你半個還是可以的。」
凱瑟琳：「……」
雖然但是……可恥的心動了。
就這樣，跟艾薇拉建立了非同一般友誼的凱瑟琳順利得到了好姐妹遞過來的一只隊長牌焦糖布丁——艾薇拉只是嘴上比較皮，一只完整的布丁她還是願意給的。
「嗯，好吃！」凱瑟琳毫不猶豫豎起大拇指，語氣莫名感慨了起來，「沒想到隊長這麼厲害，還會做甜品。」
長得帥，能打仗，性格好，人格魅力爆表，還會認認真真給女朋友准備驚喜，相比之下她家埃裡克真的太像廢物了啊嗚嗚嗚。
剛剛吃完第三只布丁的艾薇拉姿態放松的坐在沙發上，突然問：「你現在心情怎麼樣？」
凱瑟琳：「啊？」
艾薇拉：「吃到了好吃的東西後心情應該很不錯吧？」
史蒂夫親手做的布丁，那麼難得！吃到之後肯定超級開心吧？這樣她才好繼續接下來的話題啊！
「是吧？」凱瑟琳不懂艾薇拉問這個問題的目的是什麼，語氣裡帶著一股子不確定。
「那我就直說了。」艾薇拉無視了好姐妹的這種疑惑，不能再拖了，她要早點把真相說出來！
「其實我不是人。」對上凱瑟琳愈發茫然的眼神，艾薇拉采取了一貫的直球措施，「我不是變種人，也不是擁有特殊能力的普通人類，我不是人。」
凱瑟琳：「……」
雖然但是……聽起來為什麼那麼像在罵你自己？
「Emmm……」棕發姑娘拋去有些詭異的思想，斟酌著開了口，「那你是……？」
「地球。」艾薇拉笑著說，「我的本體是地球，我是地球意識的化身。」
凱瑟琳的表情空白了兩秒。
「地球？！！！」
是她想的那個地球嗎？教科書上所說的藍星？人類生活的這座星球？？？
「嗯啊。」艾薇拉點點頭，一副「我知道你肯定很驚訝但你沒必要這麼驚訝」的淡定神色，「史蒂夫他們一開始也是跟你一樣的反應，不過現在已經接受良好了。」
凱瑟琳：「……」
她沉默了很久，腦子裡在這一瞬劃過大量彈幕，最後，欲言又止了一次又一次後，凱瑟琳還是滿臉古怪的說出了那句，「那你跟隊長不就是母子戀了嗎？」
艾薇拉：「……？」
凱瑟琳：「地球母親啊，你經常掛在嘴邊的。」
艾薇拉：「……」
艾薇拉的臉上立馬浮現出小醜竟是我自己同款表情包。
「不。」年輕的黑發女孩一臉嚴肅地反駁了這種說法，「斯塔克先生說了，地球母親這種稱呼並不具備普遍性，我也只是隨口一說，以後不會了。」
凱瑟琳忍著笑點了點頭。
吃完布丁並不意味著吃完午飯，更別說艾薇拉可以一口氣吃下十頭牛，把身上的裙子脫下來，換上另一身更簡潔的衣褲裝，艾薇拉跟凱瑟琳默契的朝著食堂進發了。
見得次數多了，凱瑟琳也很快發現了艾薇拉在穿著打扮上的小心機，最開始，艾薇拉屬於各種風格都願意嘗試的狀態，只是維（暴）護（打）和（反）平（派）的時候更喜歡穿褲裝，等到她成功脫單，收獲了美國隊長這位與眾不同甜度爆表的男友後，艾薇拉就變了。
具體表現在於跟美國隊長見面的時候她有80%的幾率會穿裙子，因為這可以更好的展現她身為女孩的魅力。
——後面那句是艾薇拉的原話。
正因如此，今天下課後，突然收到美國隊長發來的短信後，艾薇拉才會專門跑回宿舍換了條漂亮的碎花裙，然後高高興興的去見男朋友。
凱瑟琳覺得這種心態非常正常，這樣的舉動也很正常，但她並沒有真的get到艾薇拉的意思，「穿裙子可以更好的展現我身為女孩的魅力」這句話的重點不在於魅力，而在於「身為女孩」這四個字。
不過很快，她就切身體會到了艾薇拉的想法。
因為她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模樣精致，留著一頭漂亮黑長發的好姐妹當場變成了身高一八八，五官深邃氣質迷人的黑發大帥哥。
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
開學後的第三個星期，凱瑟琳所在的羽毛球社跟學校的另兩個運動社團合伙來了次團建，其實就是變相的聯誼，艾薇拉也跟著去了。
她們兩個都有男朋友，這次參加團建純粹為了好玩，唯一不那麼美妙的是，凱瑟琳的那位渣前任也來了現場，因為對方恰好是橄欖球社的副社長。
「好久不見了，凱。」渣前任有一副好皮囊，可惜對待感情太垃圾，凱瑟琳朝天翻了個巨大的白眼，壓根不想理對方，偏偏男人還在那自顧自的說著話，「怎麼沒看見埃裡克？他沒陪你過來嗎？」說到這裡，男人突然笑了下，是那種很容易引起別人不適的帶點意有所指的笑，「我們分開後，你的眼光好像變差了啊。」
「凱瑟琳！」不等好姐妹發飆，艾薇拉直接拉著她去了另一邊，「你跟我去趟廁所。」
棕發姑娘深吸一口氣，配合的跟上了她的腳步。
「待會我去幫你報仇，你記得配合我一下。」進了廁所後，艾薇拉就說了這麼一句話，下一秒，在凱瑟琳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就當場變了個模樣
凱瑟琳：「！！！」
重新回到舉辦團建的包廂時，凱瑟琳的神色還有些恍惚，渣前任跟旁邊的同伴說了會兒話，再一次湊上前來，凱瑟琳看了他一眼，正准備說些什麼，包廂門又被人從外推開了。
穿著日常服，看起來快有一米九的黑發大帥哥，完全的生面孔，也因此顯得更加突出。
皮膚很白，五官輪廓俊朗深邃，筆直的大長腿包裹在面料輕盈的黑長褲中，就連手臂的肌肉線條都是精雕細琢的流暢，蘊含著讓人心動的力量。
一眼就能驚艷的類型，平常走在路上百分百要被搭訕的類型，他看了眼包廂裡的人，邁開大長腿朝著一個方向走，跟包廂裡的其他男生比起來，就像一疊十塊錢的人民幣裡混進了一張粉嫩嫩的百元大鈔，十足顯眼，十足出眾。
「凱瑟琳。」大帥哥徑直來到棕發姑娘旁邊，臉上勾起淺笑，「我聽朋友說你在這裡，就直接過來了。」說完還有些調皮的眨了下右眼，光明正大的傳遞信息。
姐妹我來啦！不要怕！我們一起弄死這個渣渣！
凱瑟琳：「……」
「凱，他是……？」渣前任的表情明顯不太好，是一種類似被打臉的不爽。
凱瑟琳沒說話，反倒是艾薇拉在她之前開口了，「這就是你那個前男友？沒看到真人還不知道，他比照片上要醜啊。」
渣前任：「……」
艾薇拉：「幸好你們分手了，他這個顏值明顯配不上你。」
「哈。」渣前任用舌頭抵了抵腮幫子，可能他覺得這個動作很帥吧，「你誰啊？凱，這是你朋友嗎？」他轉頭看向凱瑟琳，眉頭微微皺起，一副「你怎麼會認識這種人」的責怪表情。
嘔，艾薇拉心底嫌棄得不行，表現卻比渣前任更囂張，「嗯？我這個樣子還不夠明顯嗎？我是凱瑟琳的追求者啊。」她的臉上始終掛著淺笑，說話的語氣也很溫和，跟渣前任的自以為是不同，艾薇拉采取了高級陰陽怪氣法，光聽她的回答好像挺正常的，可她臉上卻明晃晃寫著「別裝了別裝了誰還不知道誰啊」這一行字。
渣前任的表情扭曲了兩秒，又把炮火對准了全程沒說話的凱瑟琳，「我就知道你不會喜歡埃裡克那樣的肌肉男，他——」
「唉……」懟渣男技能已經快滿級的艾薇拉果斷開口了，「埃裡克真是個幸運的男孩，我們關系不錯，上周還一起打過籃球，要不是他搶走了美麗的凱瑟琳，我肯定願意跟他當異性兄弟。」
凱瑟琳：「……」
「別這麼看著我，baby，你知道的，你值得最好的。」艾薇拉敬業的做出了無比深情的模樣，又把目光放到了臉色發黑，道行明顯不太夠的渣前任身上，「我愛的女孩太美好，也太有廉恥心，她不願意腳踏兩條船，不像某些人，總是吃著碗裡的又看著鍋裡的。」說到這裡，艾薇拉突然笑了笑，「我在網球社也有一些朋友，聽說你跟一個叫莫妮卡的女生走的挺近的？這樣可不好，阿曼達會生氣吧？」
「OMG！」
惱羞成怒的渣前任一言不合就想動手，艾薇拉還是維持著那副笑眯眯的模樣，然後一腳踹飛了對方。
「別擔心，我會付醫藥費。」包廂裡的氛圍因為這一變故變得緊張起來，艾薇拉對著被嚇到的金發女生露出了一個安慰的笑，從褲兜裡掏出錢包，慢條斯理的數了一大疊錢出來，「剛剛忘記說了，我是醫學生，看你的臉色好像有點腎虛，建議早去醫院做個檢查。」
她把那疊錢放到表情難看的男人旁邊，臉上掛著友善的笑。
「最後的善意提醒——沒有那個資本的話，還是少跟別人玩3/p哦。」
……
小醜又開始搞事了。
最開始聽說這個消息的時候，艾薇拉明顯愣了下。
自從這位超級反派被她弄成啞巴後，就漸漸顯露出了歡樂喜劇人的沙雕本質，不是在兢兢業業學手語，就是在兢兢業業教別人手語，與此同時還不得不承受部分「學生」的叛逆弒師行為，總之就是又慘又搞笑。
暫且不說小醜這次為什麼搞事，又是怎麼把搞事的想法真正付諸行動，有蝙蝠俠這位可靠且排外的黑暗騎士在，艾薇拉一般不會主動去摻和。
但這之中有一個很重要的前提——小醜不動她想保護的人。
當了這麼久的啞巴，學了那麼久的手語，還得想方設法躲避別人的暗殺，小醜不出所料的變態了，雖然他能說話的時候就挺變態的，這次壓抑了那麼久，後勁更是前所未有的足，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勾搭上了哥譚的其他反派，等到這場由小醜一手策劃的超級狂歡發生時，整座哥譚市都陷入了難以控制的混亂中。
艾薇拉很不高興，她覺得小醜實在不長記性，那些腦回路清奇願意跟著小醜一起發瘋的超級反派也不值得原諒。
所以她果斷出手了。
滿級神裝大佬進了新手村，一切的混亂都結束得非常快，艾薇拉沒管硝煙彌漫的哥譚市，揪著小醜的領子，連帶另幾個不干人事兒的超級反派一起瞬移到了郊外。
禁身禁言一出，以小醜為首的哥譚反派天團就都成了砧板上待宰的魚，頂著油漆臉的小醜不愧是被眾多心理學家精神病專家視為良好研究對像的典型人物，到了當下這個地步還有心情對著艾薇拉拋媚眼。
年輕的黑發女孩咧嘴笑了下，身形一瞬消失，又一瞬出現，她把手裡抱著的那幾件衣服統統扔到地上，對著表情漸漸有了變化的小醜露出了一個再明媚不過的笑容。
「知道換裝游戲嗎？」
哥譚的混亂已經逐漸平息。
身著黑色戰衣的蝙蝠俠飛速穿梭在他的城市，與助手羅賓以及眾多警局警員們一起進行最後的掃尾工作。
原本陰沉了大半天的天氣突然變得晴朗起來，天空是澄澈的藍，其間點綴著幾朵軟綿綿的白雲，過於燦爛的陽光給地面鋪上一層金粉。
對於哥譚而言，這是許多年都難得一見的好天氣。
蝙蝠俠眯著眼睛去看頭頂的太陽，加密過的通訊頻道裡傳來養子略顯古怪的提示聲，他微微皺起眉頭，按照對方給出的坐標迅速趕了過去。
哥譚東區廣場，被日光籠罩著的中心廣場上已經聚集了不少人，蝙蝠俠沒有輕易現身，只是站在臨近廣場的一個較高點上暗自觀察著。
廣場最中央是包含小醜在內的五名超級反派，他們有的穿著白紗裙，有的穿著超短裙，動作不一，姿態不一，不過手裡都拿著一塊寫有「pick me」的粉色牌子。
蝙蝠俠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最中間的小醜，不僅是因為對方占據了C位這一天然吸睛的位置，還因為舉著牌子的小醜身上穿著最出格且最與眾不同的豹紋比基尼。
蝙蝠俠：「………」
蝙蝠俠：「？？？？」
作者有話要說：
艾薇拉，一個可以用語言也可以用行動讓別人社死的可怕女人。
眼睛都差點被閃瞎的蝙蝠俠：很好，我已經知道罪魁禍首是誰了。
第45章 45
謎語人感到十分後悔。
他自認智商天下無敵, 就連黑暗騎士蝙蝠俠都要略微遜色幾分，平日裡最大的愛好就是設計各種刁鑽復雜的謎語游戲，再把其他人拉進自己的游戲中來。
謎語人是個極度自戀的人, 他並不覺得小醜有多厲害，也沒有默認對方在一眾超級反派中的領頭地位, 但他沒有拒絕小醜的邀請。
盛大的狂歡, 一場可以讓所有人參與進來的猜謎游戲, 他沒有理由拒絕，他無比期待著最後的結果。
當然, 要是他提前知道自己後來會面臨什麼的話，謎語人一定會在小醜找上門的那一刻就用拐杖把對方敲死。
「你這是什麼表情？」禁身手段並不會禁錮一個人的面部表情，倒不是沒辦法實現，只是艾薇拉覺得這樣更有趣。
「綠西裝，綠裙子，我可是充分考慮到了你的個人愛好誒。」頂著謎語人無比驚恐的眼神, 艾薇拉輕輕拍了拍綠色泡泡裙邊的灰塵, 她當然不可能親手幫這些人脫衣服，抬起右手打個響指, 簡單的換裝過程就這樣結束了。
「不錯, 挺好看的。」假裝沒看見男人腿上過於濃密的腿毛, 艾薇拉自顧自的點了點頭，她把目光移到謎語人旁邊的瘋帽匠身上, 臉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友善微笑，「OK，到你了，你喜歡長裙還是短裙？啊，差點忘了, 你現在沒辦法說話，那就短裙吧，長得矮不適合穿長裙。」
瘋帽匠：「……」
敲你媽！敲你媽你聽見了嗎！！！
艾·地球本球·薇拉心狠手辣，無論這幾名反派是真的咬牙切齒還是裝作不在意實則咬牙切齒，她都能面不改色的進行換裝游戲。
之前就說過了，如果眼神能殺人，艾薇拉也不會死——
她又不是人。
一鍵脫衣換裝後，艾薇拉又根據五個人的衣服風格幫他們搭配了適合的假發，謎語人是綠色泡泡裙加上齊劉海式黑長直，瘋帽匠走的性感辣妹風，艾薇拉就給他戴了頂金色齊耳假發，小醜的風格跟其他人都不同，別人是去參加選秀的，只有他安上翅膀就能走維密，當然，心黑的艾薇拉並沒有真的給小醜戴上翅膀，她只是選了一頂與眾不同的酒紅色大波浪假發，加上那身更加與眾不同的豹紋比基尼，絕對能讓選秀台上的小醜成為全場最靚的崽！
被迫舉著粉牌子的另外四人：「……」
對艾薇拉的恨意值頓時削減了一大半。
這俗話說的好，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不過眼前這種情況正好反了過來，除小醜之外的另四名超級反派都從這位手段變態，思想也很變態的同類身上獲得了莫大的安慰，只是這種安慰並沒有持續多久——
艾薇拉直接拎著他們五個去了中心廣場！
五個人都動彈不了，艾薇拉就很「好心」的幫他們擺好了pose，不同的風格不同的姿勢，唯一相同的就是手裡舉著的粉色牌子。罪魁禍首溜得很快，徒留他們五個在廣場中央隨風凌亂。
穿女裝就算了！穿好之後居然還得被這麼多人圍觀！這讓他們以後怎麼在哥譚混！
「噗呲。」頂著蝙·養父·蝠俠無比深沉的眼神，穿著羅賓制服的提姆還是控制不住笑出了吉，「艾薇拉真的很有想法啊。」
蝙蝠俠面無表情瞥了他一眼，「不一定跟艾薇拉有關。」話雖這麼說，他的態度卻不像是懷疑的，提姆早就習慣了老父親這種別扭的性格，聳聳肩，沒再說話。
打（折）扮（磨）完以小醜為首的反派天團後，艾薇拉瞬移去了大都會，她知道蝙蝠俠很快就會聯系她，不止是因為她弄的這些騷操作，也因為小醜等人被施加的禁身。
果不其然，在艾薇拉吃完買來的第七根熱狗時，蝙蝠俠直接發來了短信，唯一不同的是，這次去瘋人院替小醜他們解除禁錮後，艾薇拉還應蝙蝠俠的邀請去了趟韋恩莊園。
管家阿爾弗雷德以極大的熱情迎接了艾薇拉，還親自去廚房烤了一大盤最拿手的小甜餅，艾薇拉超級滿足，心情一舉越過良好線，停留在了非常好一欄。
布魯斯·韋恩沒有拉著她詢問什麼嚴肅的問題，也沒有一直留在一樓客廳，但這並不會影響艾薇拉什麼，她的心態跟提姆·德雷克不一樣，無論布魯斯·韋恩在不在她周圍，艾薇拉都無所謂，還能旁若無人的看手機刷視頻，提姆有些佩服，他覺得自己永遠達不到艾薇拉這種境界——
布魯斯·韋恩身上的「大家長」buff實在太強了！
「打游戲嗎？」艾薇拉是只聰明的球，也是只體貼的球，蝙蝠俠還在一樓的時候，她沒有邀請提姆，現在，老父親走了，她果斷選擇出手。
提姆：「什麼游戲？」
「什麼都行，手機上的，電腦上的。」艾薇拉笑了笑，「我在這一方面很有天賦。」
於是他們一起去房間裡打游戲了。
艾薇拉的游戲水平確實不低，不止是因為她的流暢操作，更因為她永遠不帶重樣的嘴（罵）炮（人）實力。
如此豐富的詞彙量，讓人牙疼頭疼心也疼的暴躁輸出，沒有一定時間的積累是絕對達不到的。
「為什麼不殺人？你信佛嗎？」
「笑死，地球上所有佛寺供奉的佛祖都沒有你這麼慈悲。」
「我控了你快上啊，算了算了你還是走吧，趕緊滾蛋！」
「漂亮！剛剛這波絕對是傷敵零點一，自損兩千八。」
「你是什麼牌子的塑料袋啊，這麼能裝，算了，你還是去工地干活吧，我發現你特別能抬扛。」
「菜就是菜，電子競技菜是原罪，我往地圖上放條二哈都比你會玩，算了，還是不要侮辱可愛的狗狗了，人家也挺無辜的。」
兢兢業業砍著怪的提姆：「……」
一聽就是老游戲人了。
他們今天的運氣實在不太好，遇到的隊友非坑即菜，就算有了點能贏的苗頭，最後依舊以失敗告終，提姆的吐槽欲本來也挺旺盛的，無奈身邊的同伴輸出太強，頂著精致漂亮的臉，說著殘忍暴躁的話，聽著聽著，提姆不但不生氣了，還有點想笑。
真慘啊，電腦那頭的隊友們。
不過也是活該。
若按年紀來看，艾薇拉當提姆的曾曾曾曾曾（此處省略500字）祖母都夠了，但要說性格的話，他們還是很能玩到一塊的。提姆性格樂觀，說話也很幽默，他比大部分同齡人都更懂事，更聰明，與此同時卻沒丟掉身上那股子屬於少年人的鮮活朝氣，妥妥的寶藏男孩，至於艾薇拉，甭管她本身實力有多強悍，從復仇者們以及她周圍那些人的評價裡就能看出，艾薇拉的性子始終保有一種很純粹的孩子氣，不是讓人厭煩的幼稚，而是直率的可愛，知世故而不世故，看得再多經歷得再多也不受影響。
永遠坦誠永遠陽光永遠明媚明朗。
「他們還在房間裡打游戲？」二樓書房內，布魯斯·韋恩抿了口阿爾弗雷德剛剛端過來的黑咖啡，語氣隨意的問了句。
「是啊，提姆少爺看起來很開心，他很少有跟同齡人一起享受生活的機會。」並不是不清楚艾薇拉的身份，只是智慧又和藹的老管家更願意用尋常的，有溫度的眼光去看待她，在老管家心裡，艾薇拉就是一個熱心又活潑的好女孩，「他們相處的很好，老爺以後可以多邀請艾薇拉來莊園裡玩。」
布魯斯·韋恩沒說話。
他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略顯隨意的靠在椅背上，這樣的姿態屬於布魯斯·韋恩，而不是蝙蝠俠。
面前的辦公桌上放了幾疊已經整理好的資料，最中間則是一份新鮮出爐的當地報紙，哥譚的報社媒體效率超高，小醜等人剛被關進阿卡姆瘋人院不久，大街上就販賣起了以「哥譚反派組團出道」、「震驚！中央廣場竟出現五位女裝大佬，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為核心標題的各類報紙，配上的圖片十張裡有九張都是穿著比基尼的小醜。
想到自己不久前在中央廣場看到的景像還有那五個人被送進瘋人院時的難看臉色，布魯斯·韋恩低下頭，摸了摸鼻子，最後還是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你真厲害。」
「謝謝誇獎。」
跟提姆在房間裡打了兩個多小時游戲後，艾薇拉也順勢留下准備蹭晚飯，雖然莊園主人並沒有趕她走的想法，管家阿福也特別慈愛的邀請她留下，但這並不影響艾薇拉貫徹自己走到哪蹭到哪的行事原則。
你們挽留我跟我主動留下並不衝突嘛。
蹭飯小能手√
擁有強悍外掛的艾薇拉知道，財大氣粗的哥譚首富先後收養過三個兒子，大兒子現在在鄰市當義警，二兒子雖然腦子正常了，心裡還是有點別扭，只有如今擔任羅賓一職的提姆固定生活在韋恩莊園，不過，無論父子四人曾經有過多少矛盾，糾纏著上演了多少幕狗血虐心的電視劇情節，也不能抹去他們彼此是親人的事實。
因此，韋恩莊園並不會阻攔迪克或是傑森的到來，艾薇拉這次本來只是單純蹭個飯，她也沒想到這頓飯最後會演變成家庭聚餐，哪怕迪克還有傑森都用實際的言行表明了他們並不是事先約好，也改變不了二人同時抵達韋恩莊園的事實。
今天發生在中央廣場的那件事，他們兩個都知道，傑森更是混在人群裡近距離欣賞過了，他對小醜厭惡至極，艾薇拉又是只執行力超級強悍的球，每次都能把小醜折騰出新花樣，要不是他沒專門學過彩虹屁的10086種用法，現在絕對當場化身誇誇群群主，把艾薇拉誇到迷失，不過艾薇拉本來也是只挺容易滿足的球，傑森一句再簡單不過的「你真厲害」就足夠她高興了，回應的時候下巴還是微微揚起來的，仿佛被順毛的貓。
真神奇啊。
旁觀全程的迪克·格雷森無吉感慨了一句。
明明是那麼強大那麼特殊的存在，卻又出乎意料的純粹，是一眼就能看穿的類型。
吃了晚飯，艾薇拉也沒著急回學校，她一直記得下午的慘痛經歷，恰好提姆也是跟她一樣的想法，兩人重新回到房間裡開始拿著鍵盤大殺四方。
傑森最開始只是出於好奇圍觀，看著看著就自然而然加入了他們，艾薇拉還是那只「你菜你就要被我懟」的暴躁球球，不止手上瘋狂輸出，嘴巴也沒停過。
「你真棒，我還是第一次遇到打游戲水平可以蹦極式波動的人。」
「信號都點爛了，撤啊！算了，你們還是直接掛機吧，我可以一打十。」
「果然長壽老奶奶說得對，遠離菜雞，是長壽的第一要素。」
「真不明白有的人為什麼喜歡打游戲，就憑他一分鐘被殺二十次嗎？」
裝作無意路過房門口的蝙蝠俠：「……」
美國隊長喜歡這種類型？
陷入沉思.JPG
……
艾薇拉最近對中國民間傳說故事產生了很大興趣。
她很喜歡看書，閱讀的速度也很快，所以她能在較短的時間內獲知大量信息，堪比行走的百科全書。
中華民族擁有上下五千年的歷史，無比瑰麗的燦爛文明，艾薇拉讀過當代名著，也讀過較為晦澀的古言古篇，相比這些書籍而言，傳說故事的虛構性更強，內容或簡單或復雜，但都無一例外充滿了趣味。
「田螺姑娘？什麼田螺姑娘？」
「是我看的一個中國傳說故事。」艾薇拉微微坐直身子，向凱瑟琳簡單敘述起這個故事，「從前，有個家境貧寒的農民，靠給地主種田為生——」
凱瑟琳：「地主？」
艾薇拉：「就是那些有錢有土地的人。」
凱瑟琳了然的點點頭，「邪惡的資本家。」
「哎呀這不重要。」艾薇拉繼續往下說，「這個農民非常勤勞，每天工作都很認真，有一天，他在田裡撿到了一只特別大的田螺，覺得很驚奇，就把田螺帶回了家裡。」
凱瑟琳：「他太餓了？想把田螺煮了吃？」
艾薇拉：「當然不是……他把田螺帶回家養著了。」
「這也太奇怪了吧！」凱瑟琳滿臉寫著難以理解，「把田螺帶回家？養著？？」
艾薇拉：「……」
艾薇拉默默加快了語速，「接下來這段時間，他每次勞作完回家都會發現家裡被打掃得非常干淨，桌上還會提前擺好熱乎乎的飯菜，農民非常好奇這背後的原因，就偷偷躲在暗地裡觀察——原來這一切都是田螺姑娘做的！她可以變成人！」
「……」凱瑟琳看起來很想吐槽，但她忍住了。
艾薇拉：「知道田螺姑娘的身份後，農民非常驚喜，他愛上了田螺姑娘，兩人不久後就結婚了。」
這一次，凱瑟琳不再掩飾，朝天翻了個巨大的白眼，「當然啦，人家都天天給你做飯了你當然會愛上她啊，田螺姑娘本身也不醜吧？要是有個大帥哥天天給你做好吃的，你不會愛上他嗎？」
「當然不會。」艾薇拉一秒嚴肅，「我很專一的。」
她絕對不可能背叛史蒂夫！
凱瑟琳：「那你要是沒跟隊長在一起呢？如果隊長不是你的男朋友，又有別的長相帥氣的男生天天給你做飯，雷打不動給你送小零食，你不會心動嗎？」
艾薇拉：「……」
艾薇拉可恥的沉默了。
「你看吧？」凱瑟琳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樣，「所以這個故事到底想表達什麼？正常人都不可能拒絕田螺姑娘吧？」
「Emmm……有種說法是天帝，就是中國神話傳說裡的神明，他知道農民青年從小父母雙亡，孤苦伶仃，非常同情他，又發現農民是個很勤勞很善良的小伙子，就讓作為神女的田螺姑娘下凡去幫助他——」說到這裡，艾薇拉的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農民跟田螺姑娘是天定的緣分，我跟史蒂夫也很有緣分，我第一次去紐約的時候就碰到他了！」
「當時還有其他復仇者在。」凱瑟琳簡單補充了句。
「但我跟他交手了！他用盾牌攔下了我甩過去的子彈！」
「……所以？」
差點跟隊長打起來就是你們之間的緣分嗎？
沒有回應好姐妹的疑惑，艾薇拉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史蒂夫長得帥，會畫畫，還會做好吃的布丁——他就是我的田螺姑娘啊！」說完這句話，黑發姑娘直接從沙發上蹦了起來，一副鬥志昂揚的模樣。
「我想好了，我現在就去找史蒂夫求婚！」
凱瑟琳：「……」
凱瑟琳：「？？？」
作者有話要說：
文中關於田螺姑娘的那段對話幾乎就是我跟我舍友的原始場景重現，當時我還發了條微博吐槽呢哈哈哈，不過她的這個結論真的太精辟了！「當然啦，人家都天天給你做飯了你當然會愛上她啊。」真·人間清醒（大拇指）。
不過說起小時候看過的一些故事，真的挺細思極恐的，我之前在網上看田螺姑娘的故事時發現有個結局是田螺姑娘跟農民結婚後生了個孩子，有一次，這個孩子去河邊玩，被其他小孩罵是田螺精的孩子，然後他就回家把他母親的殼藏起來了，田螺姑娘就再也變不回田螺了，我當時看到的時候真的賊不舒服，又想起了某個把仙女的羽衣藏起來讓她飛不回天上的故事，真的太可怕了，還有點毀三觀。
第46章 46
艾薇拉是只行動力超強的球, 所以她很快選好了求婚戒指。
速度雖然快，質量同樣很有保障，戒指做工華麗又精致, 女戒用珍珠鑽石點綴成一朵小玫瑰的樣式，男戒則用碎鑽勾勒出了葉子的花紋, 清新高貴, 典雅別致, 在經典的黑絲絨軟墊上綻放著奪目的光芒。
凱瑟琳被好姐妹的突然決定打了個措手不及，只是, 在艾薇拉拿著戒指回來，眼睛亮晶晶的詢問她怎麼才能擁有一個完美的求婚場所時，她還是認認真真給出了自己的建議。艾薇拉微微揚起腦袋，一臉專注的聽著，凱瑟琳看著她，心底有無奈, 更多還是了然。
或許……也有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羨慕。
永遠坦率去愛永遠無所顧忌的表達愛, 追求愛——
這是艾薇拉。
「其實我有點想把求婚場所定在復仇者基地。」艾薇拉腦子轉的飛快，她瘋狂吸收著凱瑟琳提出的各種建議, 心底很快有了一個大致的計劃, 「不過這樣的話肯定就要拜托斯塔克先生他們幫忙了。」
「他們不會拒絕的。」凱瑟琳毫不懷疑的說。
「是啊。」艾薇拉笑了笑, 「不過在那之前，我也要好好計劃一下。」
求婚戒指買了, 求婚場所定了，接下來這一周，艾薇拉也在認認真真學習他人經驗，做著相關規劃，她拿出了比寫食物品鑒報告還要嚴謹的態度, 力求每一個重大事項以及每一處細微小節都不會出問題。
然後，還沒等她完成這份無比重要的求婚流程計劃書，遠在韋斯切斯特的X教授突然打來了電話——他給艾薇拉帶來了她非常需要的信息。
小島還是那個偏僻的小島，微風送來不知名的草葉香氣，被樹葉割開的天空呈現出干淨的淺藍色。
艾薇拉頂著一大幫變種人的目光來到萬磁王面前，又跟萬磁王一起走進了那間石磚房裡。
屋子裡有一個被綁起來的男人，看起來大概四五十歲，男人身邊還守了兩名變種人。考慮到對方擁有的特殊能力，在艾薇拉抵達小島前，萬磁王跟他的手下都會輪流在房子裡看守他。
每次要做正事的時候，艾薇拉都很靠譜，她「看」完了男人的過往，確定了兩條非常重要的信息——
不是地球人，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辛西婭人。
不是遵紀守法的人，曾經利用自己的能力殺害了不下20名年輕女孩。
完美符合她要找的小白鼠類型。
巴那德·米勒，這位劊子手的名字，大約一個星期前，巴那德因為逃避警方的追捕意外來到了小島上，他跟大部分的精神病罪犯一樣，非常懂得隱藏自己，在小島上生活的這段時間，巴那德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又因為萬磁王隱居的這座小島實在不是什麼好的犯罪地點，他在前幾天養好傷後就有了離開的想法。
然後，非常湊巧的，X教授在巴那德預計離開的前一天來到了小島上，艾薇拉渴求許久的小白鼠就這樣主動蹦到了她面前。
可能這就是天選吧，艾薇拉默默想。
「珍貴」的小白鼠來之不易，報廢了的話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找到下一個，艾薇拉又想著盡快解決這件事後就去跟史蒂夫求婚，運用能力的時候都顯得格外慎重。
當然，慎重歸慎重，大招還是要用的。
玄妙又磅礡的力量一瞬出現，然後迅速消失，屋子裡現在只有巴那德、艾薇拉以及萬磁王三人，穿著日常服的萬磁王表情嚴肅的看了眼艾薇拉手中的無色藥劑，又把目光放到了她臉上。
年輕的黑發女孩站在屋子中央，原本純黑的瞳色已經轉變為了奇特的藍綠色調，艾薇拉不斷抽取著那股名為「創造」的力量，整座小島也隨之顫動起來，像是對她的回應。
沒過多久，也就是短暫的五六秒，艾薇拉主動停止了這一切。
「好了，這次我可是小心小心再小心，希望你身上的禁制沒那麼頑固吧。」她將那管試劑注射進了巴那德的身體裡，藍綠色的眼睛輕輕一眨，帶出幾分妖異的金色，「如果這都不行，我也只能尋找別的辦法了，不過有一點我還是要強調一下——像你這樣的人，被炸成碎塊也是罪有應得。」
不等巴那德開口說些什麼，艾薇拉順手打了個響指，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冷冷的笑意。
「接下來，無論我的問題是什麼，你都會如實回答，沒有一絲一毫的隱瞞。」
巴那德抬起腦袋，無比順從的看向她。
艾薇拉：「你的名字？」
巴那德：「……巴那德。」
艾薇拉：「什麼時候來的地球？」
巴那德：「三十年前。」
艾薇拉：「你來自哪裡？」
巴那德：「辛西婭星。」
「那麼——」艾薇拉看了眼旁邊的萬磁王，兩人默契的朝後退了兩步，「你來地球的目的是什麼？」
跟布雷迪一樣，聽到艾薇拉的這句詢問後，巴那德的臉上立馬浮現出了帶著崇拜還有崇敬意味的神經質笑容，他雙手握拳放在胸前，就像一名狂熱的信徒，「為了偉大的月神，我們必須去到神之光輝未能籠罩之地，指引迷途的人們，引領他們走上正確的道路。」
艾薇拉：「……說人話。」
巴那德：「神的仁愛必須被更多人知道！偉大的月神需要更多虔誠的信徒！」
艾薇拉：「……」
都讓你說人話了喂！
她一臉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旁邊的萬磁王倒像在認真思考著什麼，艾薇拉瞥了他一眼，腦子裡靈光一閃，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不會吧……」萬磁王的視線默默與她對上，看樣子，他也跟艾薇拉想到一塊去了。
光輝未能籠罩之地，引領他們走上正確的道路，再加上後來的那句需要更多信徒，這不就是妥妥的□□傳銷嗎？！
難怪啊，難怪她之前一直搞不懂辛西婭人的真正目的，感情這一大幫人都是不走尋常路的，他們沒想毀滅地球，也沒想占領地球，他們只是過來搶人的！
從辛西婭星派出一部分人，再從地球上蠱惑帶走另一部分人，艾薇拉願意用一櫃子的零食打賭，辛西婭人的「偷運」行為絕對進行很久了！這個巴那德都在地球上生活三十多年了，被他成功洗腦的地球人得有多少啊！
艾薇拉：心痛.JPG
知道了這一真相，之前的很多疑惑自然而然就解開了，為什麼這個星球上會有變種人，因為他們的父母甚至隔了很多輩的祖先都曾是地球人，為什麼她發現的大部分辛西婭人都擁有體面的工作，良好的社會地位，因為優良的身份可以帶來廣闊的人脈，地位高朋友圈廣，別人天然就會對他們產生一種信任感，也就更利於這些人實施計劃。
之前探查的時候應該更仔細些的，艾薇拉想。
大部分辛西婭人都很聰明，也很謹慎，艾薇拉可以「看」到他們來到地球後的所有經歷，就像在看一部完全寫實的電影，她能從中獲得許多訊息，但是，也有一些內容是粗略劃過的，是她認為不那麼重要的的。
以內森·詹姆士為例，艾薇拉知道他是一名口碑很好的心理醫生，就職的診所內每天都會接待很多不同年齡，不同身份甚至是不同地區的患者，詹姆士工作認真，同時也很顧家，女同事刻意勾引，他會用無比嚴肅的態度拒絕，寵愛的女兒過生日，他寧願連續加好幾天的班也要在生日那天留出充足的時間陪伴家人。
艾薇拉「看」到了這些，了解了這些，但是同時，她並不會關心內森·詹姆士一日三餐吃了什麼，去到診所尋求幫助的那些患者又跟他說了些什麼，因為她那時候最關注的是詹姆士的本來身份，是他跟其他辛西婭人的聯系，這些人的蠱惑行為進行得非常隱晦，彼此之間有所交流的時候也幾乎不會提到相關的內容。
要是他們大剌剌的說出類似「你今天拐跑了幾個地球人啊」這種話，艾薇拉早就能發現不對了。
不過這也確實符合辛西婭人的作風，要知道，他們可是小心謹慎得連網絡世界都不會留存下太多信息的「透明人」啊。
艾薇拉相信，這樣的「誘拐」行為肯定已經進行了很長很長的時間，長到幕後的發起者能夠積累足夠多足夠龐大的經驗，在她壓根沒有意識到的時候悄無聲息的實施著相關計劃。
艾薇拉很不爽，雖然嚴格說起來，這種行為並不會對地球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人類這個群體的適應性本來就很強，換個星球生活，哪怕最開始很不習慣，後面也會迅速適應，但她向來不喜這種偷偷摸摸的行為，更別說一部分辛西婭人還在地球上肆無忌憚的進行各種犯罪。
除此之外，巴那德口中提到的月神也讓艾薇拉感到了不適。
在很久以前，阿蘭娜跟盧卡斯還沒有離開的時候，他們三個結伴走過了許多地方，那個時候，也有淳樸的人類視他們為神明，稱呼阿蘭娜是美麗的月神。
艾薇拉的想法向來簡單粗暴，在她看來，月亮是阿蘭娜，阿蘭娜就是月亮，如果這個世上真的存在月神，也只有阿蘭娜有資格擁有這一稱呼。
如今，有這麼一個不知身份不知底細的幕後之人拿月神當幌子，蠱惑帶走了那麼多地球人，艾·阿蘭娜頭號迷妹·地球本球·薇拉能高興才怪了。
之前就說過，艾薇拉是個不喜歡拖沓有仇當場就報了的性格，因此，了解了全部真相後，她的第一反應就是殺上辛西婭星，讓幕後大boss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艾薇拉想的很好，只是實際操作的時候遇到了一點兒問題——
她不知道辛西婭星在哪。
艾薇拉沒辦法直接定位別的星球的位置，除非她掌握了坐標，尷尬的是，就連巴那德這位原住民都不清楚辛西婭星的具體坐標。
作為「月神」的狂信徒，只要一說到有關母星還有「月神」的內容，巴那德就會當場化身「不說人話」的類型，艾薇拉默默理解了一下，對方那個意思就是他們壓根不在意這個，來到地球後只一心傳教，確認目標被成功蠱惑後就去接觸下一個，至於那些已經被洗腦的人，他們很快就會搬去辛西婭星。
到底怎麼搬？是有人來地球接還是擁有專門的傳送陣，巴那德都不知道，艾薇拉估計，別的負責誘拐的辛西婭人肯定也不知道。
這樣一環套一環，每一個關鍵處都是小心再小心，也難怪所有的辛西婭人都是這樣的謹慎作風了。
老大都謹慎成了這個鬼樣子，被老大洗腦（艾薇拉懷疑這個所謂的月神就是藏在幕後的操縱者），一心一意選擇跟隨TA的辛西婭人能不謹慎嗎？！不謹慎的壓根沒機會來地球吧！
要知道，諸如亞歷克斯裡斯坦這種在背地裡干著肮髒事兒，壓根沒有道德觀念同理心的罪犯都不會輕易泄露跟母星有關的一切，他們再殘忍再狂妄，對於辛西婭，對於「月神」都是十足的忠誠。
光從這一點來看，就能察覺出背後之人的厲害了。
艾薇拉：「博爾頓說過，信仰不止是一種受頭腦支配的思想，它也是一種可以支配頭腦的思想。」
萬磁王：「你准備怎麼做？」
艾薇拉將視線從面前的小花叢那移開，對著身側之人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
「別擔心，都會解決的。」
……
宇宙某處，辛西婭星。
占地面最廣，人口最繁華的第一城。
這裡佇立著整座星球唯一的月神之殿，跟其他聖殿不同，月神之殿供奉著真正的擁有神性的月神雕像，第一城的居民們幾乎每天都會對著月神之殿虔誠祈禱。
說起來也有些奇特，第一城，包括辛西婭星上的所有城市都是典型的現代都市的風格，哪怕擁有不盡相同的文化底蘊，也完全符合21世紀的城市樣貌，唯獨跟聖殿有關的一切，無論過去多久，始終保持著最開始的模樣，最原始的傳統。
辛西婭星上的每座城市都修建有聖殿，跟聖殿有關系的人員均為神職人員，只是，就像月神之殿永遠凌駕於其余聖殿，擁有絕對的超然地位一樣，月神之殿裡的神職人員也是非同尋常的一群人。
這群人同樣有領袖，被稱為大祭司的阿·尼克斯。
大祭司不老不死，永遠擁有年輕俊朗的面貌，沒人知道他到底活了多久，只知道他是被神眷顧的幸運兒，也是最虔誠最堅定的月神信徒。
「那些孩子怎麼樣了？」
金碧輝煌的殿堂內，身著白色祭司服的男人端坐在最上方，英俊的臉上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台下之人微微俯下身，說：「為了偉大的月神——神之光輝已經籠罩在他們身上，他們會是我神最虔誠的信徒。」
尼克斯點了點頭，他從寶座上站起，一步一步踏下台階，朝著聖殿後方走去，回話之人姿態謙卑的站在原地，他知道大祭司將要去往何處，月神雕像沐浴光輝之地，除了得到眷顧的大祭司，其他人都不能靠近。
「噠、噠、噠。」鞋底踩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發出規律的聲響，尼克斯面無表情的靠近了殿堂中的月神雕像，又從衣袍裡拿出了一顆散發著光芒的橙色寶石。
「之前是我考慮的不夠周到，地球上有那麼多超級英雄，辛西婭也應該有，不是嗎？」仿佛正在交談似的，他眼神專注地凝視著面前的雕像，眼角彎起淺淺的弧度，「地球有什麼好的，他們都應該選擇你，不願意也沒關系，有了靈魂寶石，再固執的人也會成為你的信徒——最虔誠的信徒。」
男人的唇角輕輕一扯，琉璃般的眼中映出窗外描摹的光。
「人類的靈魂啊……」他抬起一只手，語氣裡含著深切的嘆息，「要是你也有靈魂，要是我也能找回你的靈魂該多好啊。」
有光自彩色玻璃處映下，近乎栩栩如生的月神雕像，瑩瑩生光，將整個殿堂照耀得聖潔又明亮。
回到前殿住所後不久，尼克斯陷入了沉睡。
他做了一個夢，夢裡有紛飛的淺色花瓣，也有安靜傾瀉而下的月華。
溫柔的銀發美人站在月華中央，她在靜靜地凝望著什麼，被月華親吻的美人，仿佛一段不真實的投影。
——「尼克斯。」
她呼喚了他的名字，語氣不再溫和，月華下的美人轉過身，臉上表情嚴肅。
像是在責怪。
眼前的畫面一瞬破開，如同被打碎的鏡面，黑暗的漩渦將一切吞噬，尼克斯感覺自己正在下墜，一種強烈的失重感襲來，他猛地睜開了雙眼。
「哈……」一段難言的沉默過後，男人坐起身，自嘲般的抵住了額頭。
「我知道……我知道你很在乎艾薇拉。」無比寂靜的黑暗中，那雙琉璃般的眼瞳裡流轉著執拗又瘋狂的光芒。
「如果你想責怪我的話，就早點醒來吧——」
「快點醒來吧，阿蘭娜。」
作者有話要說：
主線副本開啟，小艾要去打大boss啦！
第47章 47
比利失蹤了。
更准確點說, 是比利和他另五名同樣擁有神奇力量的小伙伴一起失蹤了。
超人一直很關注這幾個孩子，因此，在認真調查一段時間依舊無果後, 他主動找上了艾薇拉。
彼時，暫時擱淺了求婚計劃只想盡快把幕後黑手抓出來的艾薇拉正在復仇者大樓裡整合所有已經獲知的信息, 了解內情的鋼鐵俠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建議說這次危機解決後艾薇拉可以帶著史蒂夫去北極度上好幾個月的假。
——順便看看企鵝。
艾薇拉：「……企鵝在南極。」
托尼：「是嗎？南極不是北極熊的棲息地嗎？」
艾薇拉：「……」
很好, 這個人絕對是故意的_(:з」∠)_
時隔一段時間再次被北極熊的沙雕梗傷害, 艾薇拉感到十分無奈，偏偏美國隊長此刻正在外地做任務, 無奈的艾薇拉失去了強有力的外援，表情逐漸委屈。
披著紅披風的超人就是在這時出現的。
找人對於艾薇拉來說就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可惜這次情況不同，她沒能成功定位比利等人的位置。
「失敗了嗎？」超人的深藍色眸子裡都是擔憂的情緒，「怎麼會失敗？」
「……因為他們沒在地球上。」沉默一會兒後，艾薇拉突然笑出了聲, 和以往的每一次不同, 鋼鐵俠跟超人還是第一次看到艾薇拉這樣笑，帶著怒意嘲諷, 甚至是從前很少表露出的傲慢。
「真厲害啊……真是肆無忌憚啊……」
完全沒把她放在眼裡呢。
歡快的手機鈴聲響起, 艾薇拉面無表情的接通, 聽筒那頭傳來了凱瑟琳有些焦急的聲音。
「小艾，你能幫我定位一下漢娜阿姨的位置嗎？我剛剛接到了家裡打來的電話, 漢娜阿姨已經失蹤快一個月了！除了我爸媽，根本沒人在意這件事。」
漢娜阿姨……艾薇拉的腦子裡迅速回憶起了關於這個人的信息——哥譚原住民，凱瑟琳的鄰居，曾因女兒遇害跟丈夫一起離開了哥譚，後又一個人搬了回來, 精神狀態不太好，周圍人都不願意和她來往，只有曾經作為朋友的凱瑟琳的父母比較關心她的情況。
回憶著以上信息的同時，艾薇拉也輕車熟路的定位了漢娜的位置——結果一片空白。
她微微眯起眼，心底算不上多意外，事實上，凱瑟琳的這通電話也給了艾薇拉新的啟示：那些沒辦法定位的辛西婭人裡，或許有一部分已經回到了母星。
不一定是保護盾的隱藏作用，這些人也有可能不在地球上了。
「別擔心，她現在應該沒有生命危險，只是要想找到她的話還需要一點時間。」
電話那頭的人明顯沉默了一會兒，「……我知道了。」頓了一下，又說，「那你也要注意安全。」
「嗯。」艾薇拉看了眼站在她對面的鋼鐵俠，微微笑了下，「那是當然。」
通話結束後，艾薇拉沒有一秒耽擱，把自己掌握到的所有信息告訴了尚且茫然的克拉克，她與鋼鐵俠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瞬移離開了復仇者大廈，艾薇拉離開後，托尼·斯塔克先給不在基地的成員們發了條消息，然後撥通了尼克·弗瑞的電話。
「是我。」他的語氣不再輕松，就連神色都是少見的嚴肅，「你還記得約翰·莫泊桑嗎？」
約翰·莫泊桑，麻省理工學院化學工程與生物科學系的榮譽教授，兩年前在自己的辦公室內離奇自爆身亡。
「按照艾薇拉的推測，所有辛西婭人的身上都有某種禁制，他們不能直接說出自己來到地球的目的，也不能背叛自己的信仰。」
寬敞明亮的會議室內，復仇者們與以菲爾·科爾森為首的神盾局特工們圍坐在長長的會議桌旁，表情都是如出一轍的嚴肅。
弗瑞：「信仰？」
托尼：「對『月神』的信仰，辛西婭人信奉『月神』——為了偉大的月神，我們必須去到神之光輝未能籠罩之地，指引迷途的人們，引領他們走上正確的道路。」
「所以他們來到了地球。」坐在尼克·弗瑞旁邊的娜塔莎嘴角勾起嘲諷的笑，「蠱惑地球上的居民，讓他們成為『月神』的信徒，然後去到辛西婭星——真是荒謬。」
「……確實荒謬。」尼克·弗瑞看了眼桌子上的照片，這其中就有約翰·莫泊桑的照片。
那個時候，他還以為莫泊桑在為暗地裡的某個組織效力，復仇者聯盟的成員們也認真調查過一段時間，只是沒什麼結果。
現在看來，莫泊桑根本不是因為蹤跡敗露被組織成員滅口，那些私底下進行的神秘研究也多半為了自救。
他不想回到辛西婭星，不想再當辛西婭人。
——他背叛了自己的信仰。
「艾薇拉呢？」了解完所有內情後，坐在最前方的美國隊長率先問出了這個大家都很關心的問題。
托尼：「她在想辦法解決這件事——她要找到辛西婭星的坐標。」
「我們不能光等著——」史蒂夫雙手交叉放在桌前，視線環顧會議室內一圈，「怎樣也好，盡可能的提供一些幫助吧。」
艾薇拉來到了紐約郊外一處空曠的湖邊。
她從復仇者大廈離開後先瞬移去了休斯敦，見完內森·詹姆士後才又瞬移回了紐約。
沒回復仇者基地，也沒回學校，她需要一個絕對安靜的，不被打擾的空間來展開視角，與此同時，沒有她在周圍不停晃，凱瑟琳還有史蒂夫他們應該也能少些擔憂。
暫時別見面了，等她完美解決了這件事，確定再不會有任何奇怪的威脅後，她一定會以最好的面貌去見她愛的人們。
順手創造出一個只有她能感知到的空間，艾薇拉閉上眼，視角卻以她所站立的地方為圓心，不斷向外延伸——
一座城市，一個國家，最後就是整顆星球。
繁華的中心區，熱鬧的夜市，寧靜的校園，馬路上結伴同行的人們；汽車的鳴笛聲，各種食物散發出的香氣，相互的交談聲，舉辦演唱會的場館內傳來的尖叫聲——
所有的畫面她都能看見，所有的聲音她都能聽見，所有的氣味她都能聞見。
這個星球上發生過的，正在發生的所有一切她都能清楚感知。
艾薇拉睜開眼，藍綠色調的淺色瞳孔裡帶有一種好似半透明質感的、奇異的流金色，她面無表情注視著眼前一點，身上展現出一種與人性完全割裂開的、涼薄淡漠的高高在上感。
無數信息仿佛實質化的小小符號，被她迅速獲取分解，這一次，艾薇拉要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更認真，更細致，她沒有放過任何一個微小的細節，她將不惜一切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空間內一切如常，空間外，太陽升起又落下，然後繼續升起，繼續落下，時間仿佛被撥快的發條，在規律重復的自然現像中快速流走。
艾薇拉重新回到現實中的時候，距離她在郊外湖邊開辟專門的空間已經過去近一個月，時隔一月拿出手機，艾薇拉切實體會了一把被短信電話轟炸的感覺，但她根本提不起興趣回復。
經過這一個月的不懈努力，艾薇拉總算確定了辛西婭星的坐標，只是最後的結果大大出乎她的預料——
辛西婭星的位置跟月球的位置是一致的。
最開始確認這個結果時，艾薇拉的心底湧現出了巨大的荒謬感，但她很快發現了不對：如今的人類社會，科學技術發展迅速，探索宇宙已經不再是無法實現的夢想，月球與地球擁有那樣緊密的聯系，曾在太空飛行的宇航員們也已經不止一次登錄了月球，如果月球上擁有生命，如果月球也像地球一樣生活著不少人類，宇航員跟相關的研究人員不可能一點發現都沒有。
可事實就是如此，月球在所有人類心中就是一顆跟其他行星沒什麼區別的天然衛星，不存在生命，也不具備讓人類生存的條件。
大偵探福爾摩斯說過，排除掉一切的不可能，剩下的再不可能也是真相，艾薇拉確信自己得到的結果沒錯，她不是遲鈍的人，或者說，她在這一方面總是敏銳的不像話，依據目前掌握到的所有信息，最接近真相的一種猜測就是幕後之人擁有可以創造空間改變空間的空間寶石。
多虧了博學多才的奇異博士，艾薇拉對無限寶石也有一定了解。
所以，她得到的結果是正確的，辛西婭星就是月球，有人利用空間寶石在月球上創造了這樣一顆星球。
「阿蘭娜……」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艾薇拉也有了一種隱約的預感，辛西婭這個名字在希腊神話中代指月亮女神阿爾忒彌斯，艾薇拉直覺辛西婭星的出現以及幕後之人的所作所為都跟阿蘭娜存在一定聯系，不過幕後黑手絕不是阿蘭娜。
她有這樣的自信，哪怕阿蘭娜已經離開那麼久，艾薇拉也是始終如一的相信她。
就算是「死而復生」，阿蘭娜也絕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讓我看看吧。」艾薇拉微微勾起唇角，剔透的雙眸湧動著疏離的半透明色澤，女孩眼底沒有一絲笑，只有悄然暈染開的冷漠傲慢。
「——看看你到底是誰。」
……
一個月的時間不長不短，但也足夠發生很多事。
聯系不上艾薇拉的這一個月裡，復仇者聯盟，正義聯盟，神盾局，X戰警甚至是駐守聖殿的奇異博士還有低調享受人類生活的汽車人都在盡可能的收集情報，為不知道什麼時候露面的艾薇拉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
他們的付出並沒有白費，當視線盲點被移除，當所有人都認認真真關注著同一件事的變化時，能夠看到的結果是很驚人的。
——地球上幾乎每天都有人「失蹤」。
人類是群居動物，除去極特殊的小部分人，大多數正常人都會與生活圈子裡的那些人建立一定聯系，但是這種聯系並不是永恆不變的，它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因素逐漸淡化甚至最終消失。
不在同一所學校了，不在同一個單位了，不在同一座城市了，人與人之間的聯系可以快速建立，也可以自然消失。
就像有的人會因為來到新環境後慢慢與從前的朋友減少交流，然後不再交流，也有的會在隔了四五年，甚至七八年後重新聯系。那些曾在我們生活中留下痕跡的人們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漸漸消失了，可是我們並不在意，或者說，我們往往會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後才恍然發覺，自己已經很久沒見過這個人了。
人類是群居動物，但也不是真的離了誰就不能活，因此，接受一些人的離開並沒有他們最開始以為的那麼難。
只是，這些人大概永遠不會知道，他們以為的正在世上某處安然過著新生活的人其實早就被外星來客洗腦，屁顛顛的搬離地球了。
「這些辛西婭人還真是厲害啊。」
發覺這一現像後，超級英雄們也迅速行動了起來，他們動了，隱藏在幕後的大boss也沒閑著，或者說，自從得到靈魂寶石後，尼克斯就簡單粗暴的定下了接下來的計劃。
地球上有的，辛西婭星也要有，如果沒有，就從地球上搶。
無論如何，他都要得到自己想要的。
於是，就在各個政府組織民間組織暗自警惕辛西婭人的誘拐行為時，超級英雄們也在一個接一個的失蹤。
有的甚至是在這之前就莫名失去了聯系。
在背後操控這一切的人好像打開了什麼不得了的開關，作風越來越肆無忌憚，仿佛他已經篤定別人不能把他怎麼樣。
憋屈的是，這也確實是事實，除了艾薇拉，再沒有別的人能完美解決這件事，偏偏他們壓根聯系不上對方，也不確定艾薇拉什麼時候能找到辛西婭星的坐標。
「……我相信艾薇拉。」
復仇者大樓內，旺達攥緊兩只手坐在會議室的靠椅上，眼底有不安，語氣裡的信任卻做不得假。
「如果艾薇拉不行，其他人就更不可能做到了，但我相信她會成功。」
這個時候，距離托尼·斯塔克失蹤已經過去快半個月，而在一個星期前，就在她剛剛結束跟皮特羅的通話沒多久，澤維爾學院裡的一部分變種人學生就離奇失蹤了，這其中也包括了皮特羅本人以及他的同伴鐳射眼。
「……嗯。」美國隊長安慰般的拍了拍旺達的肩膀，他的臉色略有些憔悴，事實上，在聯系不上艾薇拉且被迫直面了一個又一個變故的這段時間裡，大家都是肉眼可見的憔悴了下去。
「我們應該相信她，相信艾薇拉。」
「我剛剛好像聽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氣氛沉重的會議室裡悄無聲息出現了一個人，年輕的黑發女孩穿著再普通不過的T恤牛仔褲，頭發扎成高馬尾，看起來利落又俏皮。
「艾薇拉！」旺達猛地站起身，一下撲到她懷裡，艾薇拉眨眨眼，語氣裡帶著笑，還有一點莫名的感慨，「哎呀，看來我這個決定沒做錯，果然應該先回來見見你們的。」
直接衝上辛西婭暴打狗比or回去復仇者大廈見見親人們，半個多小時前，艾薇拉曾一個人站在湖邊認真思考了這個問題。
快速調節好心態後，她還是大致瀏覽了一下手機裡的消息，不看不知道，這一看，哇塞，信息量真是出球預料的大。
如果要問艾薇拉那時候是什麼心情，那大概就是「垃圾，等死吧。」、「我四十米的長刀已經按捺不住了。」
居然趁她不在搞她的人，賊膽包天吶！
地球本球非常生氣，只是，考慮到這段時間的變故有可能帶給幸存者的影響，艾薇拉還是決定先回去露個面，安安親人們的心。
「我已經確定辛西婭星的位置了，待會就提刀砍過去——只是一種比喻，總之，你們不用太擔心，我很快就會回來，帶著所有失蹤的人一起。」
艾薇拉笑得樂觀，整個人看起來也很放松，可事實上，她的心底並不是一點擔憂都沒有，只是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她不能再表現出任何不安了。
向來耿直的艾薇拉想，這大概就是她球生演技最高光的時刻。
艾薇拉演的超級賣力，加上現在這種嚴峻的情況，其他人也確實沒發現異常，不得不說，艾薇拉這副信心十足的模樣真的給了他們很大安慰。
臨分別前，會議室裡的其他人默契離開，為艾薇拉還有史蒂夫留下了貼心的二人空間，女孩主動湊近兩步，眉頭微微皺起，表情裡有心疼也有擔憂。
「最近肯定很累吧？」
「不累。」
「你撒謊。」她伸手撫上他的臉，拇指揩過他眼底的黑眼圈，「別擔心，我一定會解決好這件事，完美的解決它。」說到這裡，艾薇拉突然笑了下，「其實……我還准備了一份禮物給你，等這件事結束後帶你去看。」
史蒂夫點點頭，一手緊握著她的手，寬大的指節擠進她的指縫，直到彼此十指緊扣。
「艾薇拉。」
「嗯？」
「你會照顧好自己的，對吧？」
「當然啦。」
史蒂夫看著她，眉眼間慢慢浮現出笑容，溫和又堅定，陽光將他的側臉鍍成淺金色，一雙湛藍色的眸子像是藏進了整片星河的光芒，專注又清冷。
他看著她，低下頭，溫柔的親吻了他的女孩。
作者有話要說：
嗯，小艾最後這番話挺像在立flag的，不過大家放心，我絕對是親媽。
PS：親媽歸親媽，後邊的番外篇裡我已經決定要寫一個BE線的番外了，就是小艾離開之後隊長是如何悲傷哭泣痛不欲生的（大霧）。
第48章 48
艾薇拉順利抵達了辛西婭星。
空間寶石可以創造空間改造空間, 擁有這一無限寶石的人自然也可以隨心意決定是否要向她敞開大門。
按照艾薇拉一開始的推測，對方多半不想見到她，但是沒關系, 她可以用自己的力量劃破空間——既然現實寶石奈何不了她，同為無限寶石的空間之石當然也一樣, 只是她沒想到, 在她抵達月球後不久, 通往辛西婭的通道就自然而然的出現了。
了解她的實力？又或是本來就在等待她的到來？艾薇拉笑了笑，沒有任何猶豫, 邁步朝裡走去。
蔚藍的天空，寬敞潔淨的大馬路，路邊交頭接耳的人們，還有淺淺的香氣從鄰近的咖啡店內飄出……
呈現在艾薇拉眼前的是無比熟悉的現代城市樣貌，摩登，繁華, 充滿了明媚的煙火氣以及蓬勃朝氣, 恍惚間，她還以為自己來到了另一座紐約。
抵達辛西婭之前, 艾薇拉想的都是直搗黃龍, 擒賊先擒王這類的手段, 眼下，看著面前的這座城市, 她卻莫名有了種想要多多了解的想法。
於是她去街邊的甜品店裡買了一份巧克力甜甜圈。
作為一名當之無愧的超級吃貨，艾薇拉不僅會隨身攜帶手機，方便線上付款，也會習慣性的在兜裡揣點現金，反正就是一定要有錢讓她揮霍。
有點意外又不那麼意外的是, 她真的可以在這裡使用美元，美元是辛西婭星的通用貨幣之一。
「可能這就是傳說中的學人精吧。」艾薇拉咬著甜甜圈走在寬敞的街道上，天氣很好，陽光很燦爛，路邊的高大樹木也被日光剪下溫柔的碎影，她駐足在原地默默看了會兒，突然覺得自己之前的感慨挺沒必要的。
這裡不是紐約，無論它看起來多麼逼真，整座城市，乃至整個星球都只是被無限寶石創造出的虛假空間罷了。
人是真實的人，只是他們永遠看不清也窺不破真正的現實。
——辛西婭其實並不存在。
在月球上建立這樣一個星球，這樣的國家，這樣的城市，就連居民都要從地球上搶過來……
艾薇拉吃掉手裡的最後一口甜甜圈，視線略過前方的重重阻礙，落到了那處再顯眼不過的莊嚴建築上。
——「我看到你站在一座金碧輝煌的殿堂裡，旁邊站了一位看不清面貌的男子，那個男人對你抱有很強烈的敵意。」
艾薇拉笑了笑，她覺得所謂的命運真的是一種很玄妙的東西，未來明明是不可控的，人們在當下走出的每一步，做出的每一個決定都有可能改變原始的未來，但她還是跟奇異博士最開始預知的那樣，一步步走上了這條既定的路線。
沒有害怕，只覺得有趣，還有按捺不住的好奇。
到底是誰呢？艾薇拉想。
對她懷抱敵意，卻又想在月球上創造另一個「地球」。
「噠、噠、噠。」鞋子踩在地面上，發出輕微的聲響，艾薇拉一步步，目標堅定的朝前走著，就這麼走了沒一會兒，腳下的地面仿佛破裂的鏡面，一下碎裂開來，艾薇拉從細小的空間碎片中看到了折射出的扭曲殘像，她並沒有停下腳步，還是很有目的性的，不緊不慢的走著。
前方有光影色彩漸漸彙聚，殿堂獨有的彩繪玻璃窗靜靜描摹著陽光，這光從絢爛的玫瑰花窗外透進，照在莊嚴聖潔的殿堂中央。
然後，就像是人為按下了暫停鍵似的，艾薇拉突然停下了腳步，所有的情緒都在一瞬褪去，余下的只有空白茫然。
「阿、阿蘭娜……」
殿堂中央佇立著一座等人高的女神雕像，像是用某種質地上乘的白玉制成，身穿淺色長裙的銀發美人，雙目緊閉，唇邊銜著抹悲憫的笑。
璀璨的光芒自頂部投下，銀色長發染上光暈，披散在瑩潤的肌膚上。
殿堂內十分明亮，明亮又聖潔，靜立在殿堂中央的這座雕像沐浴著光芒，身上顯露出一種奇異的神性，更有一種近乎栩栩如生的感覺。
好像她下一秒就會睜開眼，神色溫柔的對你笑。
艾薇拉三步並兩步走過去，伸出一只手放在雕像上，微涼的並不含體溫的觸感，她眨了眨眼，鼻子突然開始發酸。
「阿蘭娜……」
「你這個反應倒是有些出乎我的預料。」穿著白色長袍的英俊男人從角落裡走出，臉上掛著看似溫和的笑，「畢竟阿蘭娜已經離開很久了，而你一直活著，活著認識了太多人。」
艾薇拉閉了閉眼，把所有的洶湧情緒勉力收起，她表情冷漠的看向身後那人，只這麼一眼，尼克斯就能確定，對方已經不記得他了。
「這個我倒不意外，事實上，我也不希望你一直記得我，那會讓我覺得惡心。」說到最後，男人基本是毫不掩飾他對艾薇拉的厭惡，臉色一瞬冷凝，又在下一秒突兀的浮現出笑，真·翻臉比翻書還快，「雖然我很討厭你，不過我還是樂意給你解答疑惑——順便說一句，我叫尼克斯。」
——「我叫尼克斯。」
——「這是我從教廷裡帶出來的孩子，他叫尼克斯。」
所有關於阿蘭娜還有盧卡斯的一切，艾薇拉都能記得分毫不差，哪怕尼克斯現在的樣貌氣質已經有了很大變化，這個名字一出來，再跟阿蘭娜一聯系，所有的畫面就都變得無比清晰。
「這是我從教廷裡帶出來的孩子，他叫尼克斯。」
記憶裡的小男孩是一副很瘦弱的樣子，身上穿著有些破爛的舊衣服，大半個身子躲在阿蘭娜身後，表情警惕的看著她。
小男孩長相精致，是一種偏向陰柔的精致，瘦弱的身材以及破舊的衣服都不能完全阻擋他的好看，琉璃般的眼睛澄澈干淨，卻又帶著一絲與年紀不符的深沉。
那個時候的艾薇拉並不在乎對方對她的冷淡，更不在意這個小孩長得有多好看，她關心的是阿蘭娜帶回這個孩子的目的。
「可能是因為孤單吧。」面對艾薇拉的直白詢問，溫柔的銀發美人這樣說，「如果只有我一個人清醒著，總還是會有些孤單的。」
艾薇拉愣住了，愣了那麼兩三秒，她開始磕磕巴巴的道歉，「對、對不起，我也不……」
「不是小艾的錯。」就像以往的每一次那樣，阿蘭娜從不會真的責怪她什麼，她總是很溫柔，那麼那麼溫柔，好似靜謐湖水上悄然灑落的月光。
「我知道，你也不想的。」她輕輕嘆了口氣，「我們都不想的。」
那是一段很特殊的時期，盧卡斯意識消散，她們失去了無比珍貴的朋友，自我意識也會時不時陷入沉睡。
阿蘭娜告訴她，這是很正常的現像，每當有星球意識隕落，其他的星球都會因此受到影響，他們控制不了陷入沉睡的時間，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醒來，唯一確定的是，在這個特殊階段結束後，其余存活的星球意識都會變得比以往更強大。
艾薇拉不喜歡這樣，不僅是因為無法控制的沉眠，也因為阿蘭娜口中的更加強大。
這樣的強大……就好像她們在吞噬同類的生命力，哪怕這一切只會發生在星球意識消散後。
艾薇拉覺得不安，覺得恐慌，從盧卡斯突然消失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底就有源源不斷的恐懼慌亂，無論如何也不會消失的悲傷。
她厭惡分離，也懼怕分離，而在阿蘭娜的這句話說出口後，艾薇拉又感覺到了難以言喻的愧疚感。
或許是阿蘭娜比她更強大的緣故，艾薇拉的沉睡次數要比對方多，沉睡的時間也更長。
她不在的時候，阿蘭娜只有一個人啊，阿蘭娜也會很孤單啊。
他們三個相互陪伴著走過那麼長的時間，經歷了那麼多事，甚至，在她還未誕生前，阿蘭娜跟盧卡斯就是彼此關心彼此溫暖著的同伴了。
她早該意識到這一點的。
她為什麼一直沒有意識到這點呢？
「……都會過去的。」艾薇拉的心裡依舊很難過，但她還是努力露出了明媚的笑，「我會一直陪著你，我會一直陪在阿蘭娜身邊。」
她很認真很認真的做下承諾，銀發美人笑著回望她，眼底都是柔和的光。
艾薇拉記得，那個時候，全程都沒說過一句話的小男孩也是一臉小心翼翼的牽住了阿蘭娜的手，他還是沒開口，只是臉上掛起燦爛的笑，澄澈的眸子裡都是堅定的光。
那個時候，她也是發自內心的覺得，有這樣一個孩子在真好，這樣，阿蘭娜就不會那麼孤單了。
「原來是你啊……尼克斯。」
回憶不過短短一瞬，艾薇拉在這一瞬記起了遙遠的過往，也大致猜到了尼克斯的想法，她的心底情緒復雜，手上動作卻沒停，懷抱著一種幾乎可以確定的試探性想法，有蓬勃的力量自艾薇拉手中湧出，伴隨著強烈的氣流朝著尼克斯的方向席卷而去——
下一秒，除了男人站立的位置，整個空間直接破碎消亡，尼克斯看著周圍湮滅為塵埃的一切，又看了看艾薇拉身後保存完好的女神雕像，臉上勾起陰柔的笑。
「你傷害不了我。」
「是啊。」艾薇拉一動不動站在原地，表情並不意外。
「阿蘭娜的守護之力……」她微微低下頭，聲音也變得很輕。
「這是她給你的『禮物』啊。」
作者有話要說：
反派尼克斯其實是個挺奇特的人，他對艾薇拉有嫉妒也有怨恨，只是想讓阿蘭娜復活的念頭牢牢蓋過了要找女主麻煩的念頭，可惜一直沒成功，現在跟女主正面剛上，這架是不打也得打了。
溫柔美麗阿蘭娜：失策啊，早知道這小子會用我的能力欺負艾薇拉，一開始就不應該管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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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49
16世紀初, 文藝復興最鼎盛的時代。
在佛羅倫薩的副王朱利亞諾·德·美第奇被刺身亡後的一個月，他與情婦所生的私生子朱利奧·迪·朱利亞諾·德·美第奇出生了。
而在朱利奧四十五歲這年，他榮升為了尊貴的教皇。
朱利奧任教皇期間無疑是美第奇家族權柄最為強盛之際, 這位在政治方面懦弱無能毫無建樹的教皇總是格外看中美第奇家族的利益，不惜一切也要讓最珍貴的東西成為家族的點綴。
金錢, 權勢, 無上的地位, 這些屬於尊貴的美第奇，與之相對的, 各種各樣的陰謀暗殺也在接踵而來。
尼克斯一直覺得朱利奧是個過於幸運的人，沒有像朱利亞諾那樣被刺身亡是他的幸運，錦衣玉食的長大，最後還能榮升教皇更是他的幸運，只是尼克斯一點都不樂意自己的父親擁有這樣的好運。
是的，父親。
他是教皇的私生子。
跟朱利奧一樣非正統血脈出生的尼克斯不像他的親生父親那樣從小就能享受優渥的生活, 克萊門特七世有太多的私生子, 他並不是多麼出挑的那一類，就連他的親生母親都是身份低賤的奴隸。
樣貌精致的女奴隸, 過於出眾的長相幫她贏得了教皇的注意, 也讓她能有機會生下教皇的孩子, 尼克斯繼承了母親獨一無二的美貌，從小就是雌雄難辨的好看, 可是這種好看並不能讓他過上輕松的生活，沒有教皇的寵愛，沒有這位父親的關心幫助，美麗的外表反倒會成為加速他走向滅亡的毒藥。
什麼時候會死呢，很多次, 他穿著灰撲撲的舊衣裳蹲在偏僻的角落裡，有些茫然的看著天空，猜測自己還有多少日子可活。
尼克斯知道他是沒有未來的人，未來很短暫，甚至一眼就能看到頭，他還沒有真的長大，有的時候，他也不想長大，不想這樣懷揣著不安，咀嚼著怨恨長大。
然後，變故發生了。
他短暫又晦暗的生命裡出現了光，一抹獨一無二又無比明亮的光。
阿蘭娜出現的那天，佛羅倫薩已經連著下了一周的雨，石子地被雨水浸潤了一次又一次，空氣裡都是濕漉漉的味道。身著白色長裙的女人從小巷的另一頭走來，銀白色的長發披散在腰際，腳步不急不緩，干淨的裙擺被風吹起小小的弧度，就像一朵在雨天裡盛開的白雛菊。
她的樣子太美麗了，干淨又美好，涼薄的雨水淋不濕她，就連肮髒的泥漬都不敢污染她漂亮的裙擺，尼克斯躲在簡陋的屋檐下，幾乎著迷一般注視著女人的身影，他的思緒有一瞬凝滯，視野裡鋪天蓋地都是那抹純淨的白。
下一秒，女人停下腳步，側過身子看向他，尼克斯渾身一個激靈，突然清醒了過來，他感覺到了羞愧，還有難以言喻的自卑，他低下頭，有些慌亂的，假裝自己是個莽撞的瞎子。
「你叫什麼名字？」
溫柔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時，尼克斯猛地抬起了頭，他條件反射的後退兩步，差點就要因為站立不穩摔倒。
「小心。」眼前人伸出一只手拉住了他，絲毫不介意他這副髒兮兮的模樣，「我叫阿蘭娜。」女人這樣說，她的臉上浮現出淺淺的笑，氣質縹緲恬靜，仿佛靜默佇立的百合花，「這麼說或許有些突然了……孩子，你願意跟我走嗎？」
雨還在下。
淅淅瀝瀝的小雨，砸在石子地上，很快就積起了一灘小水窪。
尼克斯緩慢眨了眨眼，他後退一步，深吸一口氣，然後小心翼翼的伸出了自己那只手。
「我叫尼克斯。」小男孩輕聲說。
「……我願意。」
人不可能一直幸運，反倒有可能一直不幸，作為教皇的私生子，尼克斯度過了近十年的不幸人生，他覺得不幸這個詞就是為他量身打造的，在某天，某個跟以往並沒有任何不同的日子裡悄無聲息的死去大概就是他能擁有的最好的結局。
他的人生不會有轉機，他從不認為自己可以變得幸運。
可是，可是啊……
小男孩牽著身邊人的手，一步步朝前走。
他一次也沒有回頭。
幸運的朱利奧的孩子。
幸運的孩子。
此生唯一一次，尼克斯有了感激的心理。
真好啊，他還能從那位不靠譜的父親那裡繼承一點寶貴的幸運。
真好。
……
浩渺又神秘的星空，無數星軌鋪就在暗色天幕中，形成恢弘璀璨的星海。
繁星不斷閃爍，星光彙聚成川流不息的星河，時間就在這樣靜謐又壯麗的景像中無聲無息的流走。
「阿蘭娜！」
有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安靜仰望星空的銀發美人聞聲轉過頭，臉上有溫柔的笑。
「我這次沒睡很久吧？」
「沒有。」
「那就好！」
看起來過分年輕的黑發女孩笑嘻嘻的抱住她，阿蘭娜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頭發，表情帶著慣有的寵溺。
「呼……」一言不發站在阿蘭娜旁邊的尼克斯默默松了口氣。
太好了，阿蘭娜不會再難過了。
人類總覺得時間是很寶貴的東西，尼克斯曾經也是如此，人們總會對獨特的，珍貴的，沒辦法一直擁有的東西產生強烈的渴望，可是這一切對於「神明」而言都無足輕重。
是的，神明。
尼克斯將阿蘭娜視為他的神明，聖潔又美好的，值得他虔誠去信奉的神明。
在阿蘭娜身邊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他很快長大，從幼年到少年再到青年，尼克斯非常了解自己，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思，也清楚的明白他對艾薇拉懷有的古怪又復雜的情感。
羨慕，嫉妒，感激，好奇……非常矛盾，卻又和諧的融為了一體。
那個時候，他還沒有怨恨。
什麼時候開始怨恨的呢？大概就是阿蘭娜從他面前消失的那一刻吧。
尼克斯是個很聰明的人，阿蘭娜跟艾薇拉也從不避諱在他面前談起某些話題，她們是很特殊的存在，她們沒辦法控制自己的誕生消亡，只是，在那一刻真的來臨時，她們會有感覺。
「我很抱歉，尼克斯。」
臨近消失的前一刻，阿蘭娜給了尼克斯「饋贈」，那是身為月亮所有的，純粹也強大的守護之力。
尼克斯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做，或許阿蘭娜對他還是有一份放不下的責任心，他是被她帶走的孩子，她有義務保護他，又或者……智慧的月亮早就察覺了他努力隱藏的深深情思，她希望他有足夠長的時間足夠多的機會去見識外面的世界，認識更多的人。
這樣，他就會慢慢忘了她。
意識的消逝無法阻止，更糟糕的是，艾薇拉已經陷入沉睡，阿蘭娜根本沒辦法將尼克斯托付給對方。
「小艾蘇醒後，肯定會非常難過吧。」
極度的恐懼與悲傷裹雜著全身，尼克斯無不悲哀的發現，阿蘭娜最在乎的始終還是艾薇拉。
到了這樣的時刻，她最遺憾的還是沒能跟艾薇拉道別，她最害怕的還是醒來後的艾薇拉會因她的消逝痛苦。
他開始怨恨。
真真正正的怨恨。
怨恨艾薇拉在這樣的關鍵時刻不見蹤影，無論他如何呼喚如何嘶吼都不願意出現。
怨恨艾薇拉被阿蘭娜這樣放在心上，因為沒能相見，阿蘭娜在離去的最後時刻依舊帶著遺憾。
這種怨恨並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淡化，反而愈發深沉。
阿蘭娜給予他「守護」，他擁有了不死之軀，擁有了漫長的生命，而在這足夠漫長的時間裡，尼克斯走過許多地方，見過許多人，也聽聞了許多事。
他知道艾薇拉的存在，他確定她一直存在。
那麼多的星球意識一個接一個隕落，盧卡斯離開了，阿蘭娜也離開了，最後就只剩下艾薇拉。
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是艾薇拉？！
憑什麼？憑什麼她能一直活著？！！
嫉妒，憤怒，痛苦，怨恨……太多太多的負面情緒裹扎著他，撕扯著他，尼克斯在這樣的黑暗沼澤裡越陷越深，他清醒地看著自己的沉淪。
就在這樣一種極度憤怒又極度清醒的狀態下，尼克斯有了一個決定——
他要復活阿蘭娜。
艾薇拉是幸運的，地球是幸運的，他要知道這種幸運從何而來，他將不惜一切代價復制這樣的幸運。
小心謹慎的制定計劃，然後更加謹慎的實施計劃，他不會失敗，他絕不接受失敗。
——「那是什麼？」
——「是月亮。」
在那遙遠的，幾乎快被時間長河掩埋的過去裡，有著清澈眼眸的小男孩也曾依賴的蜷縮在母親的懷抱中，臉帶好奇的注視著窗外的月亮。
溫柔的，皎潔的，美麗又高高在上的月亮。
天地間一片黑暗，只有它靜靜散發著瑩白色的光芒，照亮他的眼睛，也照亮了他的心。
「阿蘭娜……」
一次又一次，早已數不清的無數次，他強忍著心酸呼喚這個名字。
他的月亮。
能夠照亮他的月亮。
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寫到這裡突然覺得……阿蘭娜真的很白月光，她是小艾的白月光，也是尼克斯的白月光。
溫柔又美麗的月亮，哪怕只活在主角的回憶裡，也是非常驚艷的存在，寫到後面我都有點憐愛尼克斯了，但也只是一點點，大家不要同情他哦，如果他成功了，犧牲的就是小艾，日復一日經受思念折磨的就是我們胸大屁股翹的隊長了。
第50章 50
「轟——」
以艾薇拉站立的地方為中心, 無形的力量向外滌蕩，很快蔓延至整個空間。
周圍的場景詭異的定格兩秒，而後一瞬破碎消亡, 除去空間內站立的那兩人，以及艾薇拉身後的女神雕像, 所有一切皆在頃刻間湮滅為塵埃。
又一次。
艾薇拉放下手, 抬頭去看不遠處微笑佇立的白袍男人, 突然開始牙疼。
也不知道尼克斯這些年到底經歷了什麼，居然可以找到利用信仰之力加固守護盾的方法, 所有的辛西婭人，或者說是「月神」的信徒都能擁有「保護盾」，這是阿蘭娜的守護之力在他們身上的淺顯投射，換句話說，這些人點亮的「保護盾」全是盜版，只要艾薇拉有了准備, 輕輕松松就能打破。
——尼克斯就不一樣了。
他擁有絕對寶貴絕對真實的「饋贈」, 守護盾經過上百年的信仰滋養也已變得牢不可破。
星球意識之間不能相互攻擊，在艾薇拉誕生之初, 哪怕是擁有毀滅之力的盧卡斯也沒辦法傷害她, 新生的星球意識固然脆弱, 也永遠不必擔心來自同類的針對。
艾薇拉以前很滿意這點，現在卻想罵人。
站在一個完全客觀的角度去看, 尼克斯確實不能算新生的星球意識，充其量是半個月球加半個辛西婭星的結合，後者還是非自然誕生的人造星球，從這一點就能看出，他整個人的組成實在很奇特, 非正統，也不可能像真正的星球意識那樣越活越強大。
但是另一方面，艾薇拉也是真的傷害不了他，無論是所謂的「規則」承認了尼克斯的主宰身份，還是阿蘭娜在幾百年前給予的這份「饋贈」太強大，艾薇拉已經嘗試了很多次，每一次都以失敗告終。
每一次，尼克斯也完全沒有躲避的念頭。
「我說了，你傷害不了我。」他的眼角眯起彎彎的弧度，那笑意如孩童一般純真，又在下一秒毫無預兆的轉化為了森然的惡意，「你傷害不了我，也阻止不了我，接下來，輪到我出手了。」
男人的右手隨意在虛空中一抓，掌心便出現了兩顆散發著不同光芒的塊狀寶石，艾薇拉看著他手裡的空間寶石以及靈魂寶石，心底並沒有多慌亂。
無限寶石確實厲害，空間之石加上靈魂之石也肯定要比一顆現實寶石強悍，但她並不是受此制約的存在，就像尼克斯方才說的那樣——「你傷害不了我。」
她傷不了他，雙方角色顛倒後也一樣，如果非要說有什麼問題的話，大概就是他們誰都奈何不了誰，互相的攻擊根本毫無意義——
因此，她沒辦法像之前承諾的那樣，完美的解決這件事。
她暫時找不到解決的有效手段。
「轟——」的一聲，整個空間都開始劇烈地抖動，地面被一寸一寸地掀起，巨大的碎塊被狂風席卷漂浮在半空，然後四分五裂。
「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你。」
游刃有余的抵擋住攻擊時，艾薇拉也沒忘了她很在意的一件事。
碎裂的空間內突然出現了一長段無比真實的畫面投影，艾薇拉將這些片段推至尼克斯面前，好讓他更清楚的看見影像裡發生的內容。
強.奸，虐殺，黑幫火拼，毒.品交易……無比黑暗也無比血腥的一切。
「亞歷克斯，裡斯坦，安東尼，巴那德……」她一一點出這些人的名字，臉上忽而有了笑，冷冷的，帶著嘲弄意味的笑，「他們都是辛西婭人，是『月神』的信徒——你讓這樣的人，去當阿蘭娜的信徒。」
如此肮髒，如此醜陋的人類，他們怎麼會是月亮的信徒？
尼克斯的臉上再看不到一點笑，仿佛被戳中了痛點，也像是被狠狠冒犯一般，那張完全可以說是英俊的臉上有那麼一瞬扭曲，就在這一瞬，原本淡然立在不遠處的艾薇拉忽然感覺到了異樣。
就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被迫從她身體中抽離，非常的突然，也非常的迅速，她根本來不及反應。
「你以為，我擁有的只是一顆普通的靈魂寶石嗎？」
失去意識的最後時刻，艾薇拉聽到對方這麼說，他的聲音極其柔和，像軟體動物緩緩爬過身體，帶來一陣難以言喻的戰栗感。
「地球也會有靈魂嗎？我很好奇，不過現在，我更好奇另一點——失去靈魂的地球，會變成什麼樣呢？」
……
哥譚。
「哢噠」一聲，是手.槍保險拉開的聲音，子彈裹夾著尖銳的氣流朝著集裝箱上那人卷去，身著黑色戰衣的蝙蝠俠彎腰迅速避過，然後一個回旋踢向對方頭部。
子彈擦過他身側，砰砰打在他身後的集裝箱上，尖銳刺耳的金屬嗡鳴聲，空氣中立馬彌漫開灼熱又刺鼻的煙火燒燎味。
蝙蝠俠揮出一只手，迅速打落敵人手裡的槍柄，而後一個手刀，直接劈暈了對方。
他抬頭看向天空，明晃晃的大太陽懸掛在半空，不知疲憊的散發著熱量。
如今已是晚上八點，白晝卻沒有絲毫消退的跡像。
——哥譚失去了黑夜。
大都會。
漫天的風雪突然加劇，像是晦暗的幕布遮擋了一切。
冰藍色的天空，冰藍色的街道，從無限近一直延伸到看不透的無限遠。
一抹紅色的影子迅速從城市上空劃過，而後懸停在半空中，屋檐邊垂下的冰棱反射著銳利的冷光，整座城市好像都被籠罩在冰雪下，原本繁華的街道上幾乎看不見什麼人，超人表情嚴肅的注視著眼前一切，他伸出一只手，接住慢悠悠飄落的雪花。
一點冰涼的觸感，在他掌心迅速融化。
亞特蘭蒂斯。
魚群驚慌的四處逃竄，原本平靜的海底突兀浮現出好幾個深不見底的黑色漩渦，漩渦扭動著，擴大著，無情吞噬著周圍的一切。
深沉又凝重的黑，散發著不祥氣息的光暈，以某一點為中心無盡蔓延。
紐約。
視野裡有寒光一閃而過，尖銳的匕首猛地刺向美國隊長腿部，他飛速騰挪向後跳開，一手穩穩的執住盾牌，利落的身姿蓄滿力度，一腳命中敵方腹部。
與此同時，一道紅色的身影突然從斜角飛出，細長的白色蛛絲往上一黏一扯，蜘蛛俠飛身至敵方後側，射出的蛛絲准確無誤的黏住對方的眼睛，美國隊長看准時機給了男人一拳，將敵人重重打倒在地。
「轟隆—轟隆隆——」
頭頂的雷聲愈發響亮，磅礡的雨點劈裡啪啦砸在空曠的街道上，美國隊長看著地上已經失去意識的人，抬手摘掉了面具。
「隊長……」
彼得·帕克取下早就淋濕的頭套，因為雨勢過大，一雙眼睛都是虛睜著的。
美國隊長鼓勵般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兩人將昏迷的犯人扛回車上，然後結伴回了復仇者大廈。
——紐約已經連著下了大半個月的雨了。
坐在車後排的彼得偏過頭，窗外是飛速掠過的街景，天氣無比陰沉，大街上更看不到什麼人，有著「不夜城」美譽的紐約也像是被這種暗色侵蝕著，一點一點失去了生氣。
事實上，不止是紐約，美國，歐洲，乃至整個世界都莫名陷入了這種詭異的情況中。
暴雨，狂風，大雪，海嘯……顛倒的季節，混亂的天像，好似永遠也不會停止的異常災害，這座星球正在經受前所未有的超大危機。
差不多二十分鐘後，彼得·帕克跟美國隊長一起回到了復仇者大樓。
冰涼又帶著些濕漉漉味道的風從露天的室外吹了進來，彼得條件反射的抖了抖身子，他抬頭去看旁邊的美國隊長，整個人忽然愣了下。
男人穿著貼身的制服，有水漬不斷從淋濕的頭發處滑落，晦暗的天光灑在他臉上，眉目間是竭力想要隱藏的無力疲憊。
就像是在艱難旅途中咬牙前行的領頭者，背上有沉重的包袱，身後有需要他庇護的人，所以他不得不挺直背脊，堅強的向前走去，甚至……不敢表露自己的脆弱。
「到底發生什麼了啊……」
雨還在下，微弱的天光徹底消散，余下的只有深沉又粘稠的黑暗，彼得愣愣的站在落地窗旁，心底再次浮現出茫然，是比得知鋼鐵俠失蹤時還要讓人不安的茫然。
「艾薇拉……」他眨了眨眼，仿佛機械般的轉過身，一身特工服的娜塔莎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他身旁，嚴肅的臉色在雨點雷光的襯托下更顯嚴峻。
「……艾薇拉出事了嗎？」
娜塔莎沒說話。
「她什麼時候才——」仿佛人為按下了暫停鍵，彼得把已經湧到喉嚨口的話又重新吞了回去。
他頹然的低下頭，像被大雨淋濕的小狗，渾身都散發著低迷不安的氣息。
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艾薇拉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她還會……回來嗎？
「轟隆——轟隆隆——」
夜已經很深了，震耳欲聾的雷聲沒能被完全隔離在外，史蒂夫·羅傑斯直接從床上坐起，眼神是始終如一的清醒。
——「其實……我還准備了一份禮物給你，等這件事結束後帶你去看。」
——「你會照顧好自己的，對吧？」
——「當然啦。」
他已經習慣這樣的狀態，在寧靜又空曠的黑暗裡回憶女孩給他的承諾，不覺得疲憊，反倒會有一絲詭異的安心。
如果他什麼都不能做，如果他無法提供任何幫助。
他會選擇相信。
就像相信他自己，甚於相信他自己。
不要害怕等待。
安靜的黑暗裡，男人突然笑了下。
他不懼怕等待。
作者有話要說：
破案了，隊長確實拿的女主劇本，小艾在外星球跟反派鬥智鬥勇，留下隊長在地球各種揪手帕擔憂……
史蒂夫：害怕！焦急！無比害怕！無比焦急！
艾薇拉：莫慌莫慌，我很快就回來了！
這幾章都在走重要劇情，實在沙雕不起來，只好在作話裡輕松一下啦，不過我在開這篇文之前確實就有關於BE線的腦洞，之前還發微博了，有些小可愛應該沒關注我微博，我就在這重新發一遍吧。
在BE線裡，小艾和反派同歸於盡意識消散後，隊長度過了很長一段獨自一人的生活，突然有一天，他回到了過去，站在馬路邊看小艾和娜塔莎說話，耳邊有個聲音告訴他，你有十分鐘的時間，你可以過去，去到艾薇拉身邊，說任何你想說的話，親吻她擁抱她，可是隊長什麼都沒做，也什麼都沒說，他只是站在那，安靜又溫柔的看著她，直到一切結束。
第51章 51
陽光在地面灑上一層金粉, 五顏六色的彩旗隨風飄揚著，嬌艷欲滴的玫瑰花瓣被日光反射出妖異的光澤，樂隊奏起狂歡的旋律, 儀仗隊的成員們盛裝筆挺，騎馬持劍穿過擁擠的廣場。
「真熱鬧啊……」
微風攜來馥郁的花香, 一棟棟靜默佇立的房屋遠遠看去更像一塊塊彩色積木, 艾薇拉坐在高高的屋檐上, 漫天花舞之下，女王乘坐著尊貴的黃金馬車緩緩駛過華麗的紅毯, 兩側預備參加慶典的平民都對她致以了最熱情的問候。
「待會想吃什麼？」
「都可以——嗯……最好有肉，阿蘭娜你呢？」
「你決定就好，這方面還是你最懂。」
「什麼懂不懂啊，她就是貪吃！」說這話的時候，盧卡斯已經預料到艾薇拉會衝過去打他，動作敏捷的跳到了下面的街道上, 「來啊來啊, 你來打我啊。」
艾薇拉：「……」
拳頭硬了。
就這樣，兩人一路小學雞互啄式的來到了餐廳, 阿蘭娜早就習慣了他們的這種相處模式, 臉上的表情詭異的有幾分慈愛。
「別別別, 你可別對著我們露出這種表情。」盧卡斯一秒正經，氣質立馬就從調皮搗蛋熊孩子轉換為了成熟穩重帥大叔, 「我可是你們的老大。」
若按誕生的時間來說，盧卡斯確實是最有資歷的。
「哦。」艾薇拉敷衍的拍了拍手，「那你好棒棒哦。」
盧卡斯：「……」
盧卡斯就當沒聽見。
吃了飯，精力充沛喜好熱鬧的太陽本陽以一種完全可以說是迫不及待的姿態溜去了皇宮裡，艾薇拉對貴族還有女王是如何享受慶典的場景並不那麼感興趣, 她最喜歡的還是人間煙火氣，拉上阿蘭娜去附近的店鋪裡買了兩個面具，然後屁顛顛的跑到了大街上。
歡快的飛鳥，歡快的音樂，歡快的人群，一切的一切，俱被自天幕傾瀉而下的璀璨日光鍍上漂亮的金邊。舉著小彩旗的孩童帶著喜悅的笑顏，步伐歡快的從她身邊跑過，柔軟的發絲也在風中俏皮的搖曳著，艾薇拉轉過頭，笑容明媚的看向阿蘭娜，明快絢爛的視野裡突然闖進一個很有存在感的身影。
看起來大概二十多歲，一頭棕色的長卷發自然披散在腰際，，身上穿著古怪又大膽的衣裳，靜默站在不斷流動的人群裡看著她。
完全陌生的面孔，臉上神色哀傷，仿佛在擔憂什麼。
「怎麼了？」艾薇拉猛地回過神，她看了眼身側的阿蘭娜，又抬頭去看女孩原先站立的位置——那裡已經空無一人。
「沒什麼。」她自然的挽住阿蘭娜的胳膊，笑嘻嘻的朝前走著，「你看，那邊有人在賣花誒，我們也去買兩朵吧？」
艾薇拉沒把之前的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王城裡的慶典將會持續整整三天，她滿腦子都想著吃喝玩樂，還想在城裡買點兒紀念品，慶典過後，王城就不可能這麼熱鬧了，所以艾薇拉也在考慮接下來去哪個地方。
她想的很好，或者說，這樣的類似流程他們早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結伴在地球上行走，甚至是去其他星球游玩，漫長卻有趣的旅途。
「在想什麼？」香味彌漫的飯館裡，盧卡斯把切好的烤肉夾到艾薇拉盤子裡，又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怎麼了？怎麼老是心不在焉的？」
美食當前還走神，這不像他認識的艾薇拉啊。
「我覺得……我可能覺醒了什麼了不起的天賦。」
從在中央廣場附近看見陌生的棕發女孩起，艾薇拉總能在她周圍看見古古怪怪的人，戴著護目鏡的灰毛少年，身材火辣的黑衣女人，坐在輪椅上的英俊男人……樣貌不同，性別不一，穿著卻是如出一撤的古怪，其中甚至有個從頭黑到尾，仿佛蝙蝠成精的人。
「我不會是看到鬼了吧？你們覺得呢？」
「我覺得你是餓昏頭了。」這一次，盧卡斯沒再幫艾薇拉切好烤肉，他直接就把一整塊看著可以噎死人的肉塞到了艾薇拉嘴邊，「吃吧，吃完你就不會有幻覺了。」
「是幻覺嗎？」艾薇拉配合的張開了嘴。
如果是幻覺的話……會不會太真實了？
「也不一定是幻覺。」阿蘭娜笑著看向她，帶了點意有所指的感覺，「他們是你認識的人嗎？」
艾薇拉：「不認識啊，我以前沒見過他們。」
「就你那金魚一樣的記憶。」盧卡斯表情嫌棄地看了她一眼，「肯定是見過之後又忘了。」
艾薇拉：「才不是，他們穿的衣服那麼奇怪，就算一開始忘了我也會很快想起來的。」
「嗯，既然那麼在意的話，就好好想一想吧，最後肯定能想起來。」阿蘭娜這樣說，又順手摸了摸她的頭發，「別糾結了，先吃飯。」
艾薇拉：「……？」
這句台詞由仙氣飄飄仿佛喝露水就能活的阿蘭娜說出口怎麼就那麼怪呢？？
「你變了，阿蘭娜。」剛吃一口面包的盧卡斯痛心疾首的搖了搖頭，「你也被艾薇拉荼毒了。」
艾薇拉：「嘖。」
「下一站去克丘瑪雅吧。」吃飯吃到中途，阿蘭娜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
艾薇拉：「克丘瑪雅？那是哪？」
「一個與世隔絕的小部落。」阿蘭娜笑了笑，「再過幾天那裡會有一場大型的祭祀慶典活動，我想帶你們去看看。」
「好啊好啊。」艾薇拉答應的非常干脆，又用叉子去叉盤子裡的水果，發起提議的阿蘭娜與對桌的盧卡斯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男人低頭看著盛滿葡萄酒的小酒杯，片刻，輕輕嘆了口氣。
克丘瑪雅，一個規模較小卻有著深厚文化底蘊的印第安部落，克丘人堅信靈魂的存在，每年的夏末冬初，他們都會在部落內舉辦極其盛大的篝火慶典，這種慶典寓意迎接也寓意送別，迎接新一年的到來，送別已逝之人的亡魂。
「在慶典上以歡快的旋律送別同族，克丘人相信這樣的歌聲可以指引同族的靈魂去到真正的淨土，讓他們獲得永生的安寧。」
阿蘭娜的聲音很輕，像夏末黃昏的一段晚風，篝火燃燒的光芒映射在她臉上，為她整個人鍍上一層淺紅色的光暈。
艾薇拉：「靈魂這種東西真的存在嗎？」
阿蘭娜：「存在。」
艾薇拉：「那……我們也會有靈魂嗎？」
「或許。」阿蘭娜朝她笑了笑，「當我們越來越像『人』的時候。」
艾薇拉眨了眨眼，心底忽然湧上來一股很微妙的感覺，像是有羽毛在她心上輕輕撩撥了一下，有模糊的，沉澱得非常深的東西正從某處緩慢漂浮上來。
她的視線鬼使神差般的落到阿蘭娜身後一點，她看到了一個人，穿著奇怪制服，手執盾牌的男人。
高大的身影，英俊的面容，男人靜默佇立在大樹下，一片模糊又昏暗的夜色裡，有葉片隨風飄落，在他的肩頭滑落，那一片輕柔的綠，仿佛無邊暗色裡悄然盛放的溫柔春光。
男人無疑是特別的，跟艾薇拉之前看到的所有人都不同——他正在對她笑。
那麼溫柔的笑，似三四月輕柔吹拂過的和煦春風。
艾薇拉的鼻子突然開始發酸，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巨大的委屈感一下淹沒了她，委屈裡也有抑制不住的愧疚慌亂。
——「艾薇拉。」
腦子裡好像有根弦斷了，熟悉又陌生的氣味一下包裹住她，好似靜靜燃燒的松木香氣，干燥溫暖，帶著一種溫和冷靜的克制，無聲無息寬慰著她。
「艾薇拉。」
黑發姑娘表情茫然的抬起頭，眼底浮現出了點點淚光。
「怎麼哭了啊？」來人先是有些驚訝，後又表情無奈的摸了摸她的頭發，「果然還是小孩子啊。」
艾薇拉眨眨眼，心底湧現出的莫名情緒漸漸消退了下去，她看了看自己的周圍，不止是突然出現的男人身影，就連原先坐在她身旁的阿蘭娜現在也不知道到哪去了。
「珍貴的獨處時光，阿蘭娜留給我們的。」盧卡斯對著她很明朗的笑了下，非常奇怪的，艾薇拉又有那種想哭的感覺了。
「最近怎麼樣？」
「什麼？」
「我們艾薇拉最近過得還好嗎？沒有被別人欺負吧？啊……好像是有這麼一個，不過我還是應該好好誇獎你一下——」盧卡斯的臉上含著淺笑，沒有故意搞怪，也沒有幼稚的孩子氣，就像是面對最寵愛的妹妹那樣，非常認真的進行了誇獎，「做的很棒啊，艾薇拉。」
外界的聲音奇妙地止歇片刻，艾薇拉能從那雙漂亮的藍色眸子裡清楚看到自己的身影。
「即使我們都不在你身邊，你也很好的成長了。」
「遇到困難不會退縮，努力學習了很多東西，也知道如何保護想保護的人。」
「有過不安，有過害怕，也有過孤獨，盡管如此，還是很好的走到了今天，是非常堅強非常厲害的艾薇拉。」
男人微微俯下身，穿過無限遙遠的過去時光，那道飽含關心與鼓勵的視線終於真正落到了艾薇拉身上。
「做得很好，艾薇拉。」
「很高興見到你，艾薇拉。」
作者有話要說：
小艾：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作者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小艾：我哭了，我真的哭了。
作者菌：我哭了，我裝的。
第52章 52
「很高興見到你, 艾薇拉。」
「哇」的—聲，艾薇拉直接拽著盧卡斯的袖子哭了出來，身子—抽—抽的, 幾乎是嚎啕大哭的狀態。
「……你這孩子真是不禁誇。」盧卡斯最開始明顯嚇了—大跳，他拍著艾薇拉的肩膀柔聲安慰了她—會兒, 越拍力度越大, 硬生生轉移了艾薇拉的注意力。
「別、別打了嗝, 你、你這是謀殺嗝。」
「我這也是為你好, 你看你都哭成什麼樣了，史蒂夫·羅傑斯看到後絕對立馬跟你提分手。」
「不可能！」艾薇拉下意識反駁了對方, 反應過來後語氣立馬變得小心翼翼起來，「盧卡斯……」
盧卡斯：「干嘛？」
艾薇拉：「你回來了嗎？」
男人沒說話。
艾薇拉：「我……」
「不要難過，小艾。」盧卡斯的語氣突然變得溫和起來，「我在很久以前不就教過你嗎？要學會告別。」
艾薇拉低下頭，特別委屈的哦了—聲。
「你該醒來了，小艾。」帶著溫度的大手在她頭上輕輕撫摸了—下, 熟悉的聲音漸漸遠去, 卻又無比清晰的在她耳邊響起, 「快點醒過來吧, 艾薇拉。」
周圍的—切都在—瞬破開，如同被打碎的鏡面，黑暗的漩渦將所有光芒吞噬，艾薇拉感覺自己正在下墜, 朝著深沉的黑暗中下墜。
她不覺得害怕，周身有溫和的氣息環繞，熟悉得讓她落淚。下墜的感覺並沒有持續多久，濃稠的仿佛化不開的黑暗—點—點褪去, 艾薇拉看到了廣闊又美麗的星海，星海之上，—絲純白色的月光靜靜傾灑下來，光芒溢散的漣漪輕柔泛起，站在那束光中央的銀發美人緩緩轉過了身。
「艾薇拉。」
她無可避免的睜大了眼。
星與月，燦爛的漫天星輝倒映在女人眼中，—半晦澀，—半聖潔。
「……別害怕。」她嘆息著，緩緩走近，艾薇拉的目光執著追隨著她，眼底泛起酸澀的紅，「我不怕。」她主動邁開腳步，好似歸巢的鳥兒，徑直撲到了對方懷裡，「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會害怕。」
「嗯……」女人笑著撫摸了她的頭發。
「阿蘭娜。」
「我在。」
「我剛剛見到盧卡斯了。」
「我知道。」她的聲音很輕很輕，帶著懷念，還有—絲柔和的欣慰，「哪怕只是—小段記憶投影，也產生了自己的意識，因為他很關心你，我們都很關心你，艾薇拉。」
「盧卡斯說我長大了，說我是非常堅強非常厲害的艾薇拉。」
「當然，我們沒能陪伴在你身邊的這些時間，你真的成長了很多，我很高興，我可以放心了。」
阿蘭娜的語氣還是跟以往無異的溫柔，卻又隱隱夾雜著—些別的情緒，她沉默了—會兒，再次開口時，聲音是絕無二話的堅定，「我需要你的幫助，艾薇拉。」
「叮——」澎湃又純淨的力量，以她們站立的地方為中心，迅速向外滌蕩。
艾薇拉—下睜開了眼，她感覺到了難以言喻的鈍痛，仿佛靈魂被撕扯出肉身，又被重新推了回去。思緒茫然了兩秒，視野裡—片模糊，她眨了眨眼，目光落在不遠處，整個人突然清醒了過來。
「……尼克斯。」理智迅速回籠，艾薇拉在這—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敗。
她還是輕敵了，低估了對方的決心，也低估了尼克斯對她的了解。
「噠、噠、噠。」像是什麼人的腳步聲，從她身後傳來，艾薇拉轉過身，看到了踏著碎光—步步走近的阿蘭娜，—襲白色長裙，銀色長發染上淺淺的光暈，披散在瑩潤的肌膚上，她的臉上不含—絲笑，半邊身子美麗聖潔，另半邊則是截然相反的怪異恐怖，糾纏縈繞著漆黑的粘液。
「阿蘭娜……」除去最開始的驚喜，尼克斯的臉色已經變得比剛剛蘇醒的艾薇拉還要蒼白，像是支撐不住身體似的，他撲通—聲跪倒在地上，看起來快要哭了。
——「你讓這樣的人，去當阿蘭娜的信徒？」
「阿蘭娜……」
「是我。」
女人徑直來到尼克斯身前，微微蹲下身去，尼克斯近距離注視著這張美麗又醜陋的面孔，眼底沒有害怕，沒有厭惡，有的只是愈發明顯的愧疚自責。
「……我做錯了嗎？」
「是，你錯了。」
「……對不起。」
「我也該說對不起。」阿蘭娜微微笑了下，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溫柔，干淨聖潔的靈魂，不會輕易被黑色污染。
她動作輕柔的撫摸上尼克斯的臉頰，神色裡含著淺淺的嘆息，在男人近乎無動於衷的配合下，阿蘭娜抬起手，將反射出尖銳冷光的匕首—端送進了尼克斯的胸膛。
「阿蘭娜！」
艾薇拉—下站起身，她看到了同樣笑起來的尼克斯，男人的臉色那樣蒼白，注視著阿蘭娜的表情卻是—如既往的虔誠。
他愛她，是虔誠至深的愛。
他愛了她那麼久，而在最初的那時候，艾薇拉根本不懂什麼叫愛，她不知道那個漂亮的小男孩，在阿蘭娜身邊—天—天，慢慢長大的小男孩，是以怎樣專注又怎樣赤忱的眼神注視著他唯—的愛人。
在那之後，在阿蘭娜離開後的漫長歲月裡，他又是怎樣懷抱著回憶，咀嚼著痛苦，無望又強打起希望的等待那個人的歸來呢。
「阿蘭娜……」
穿著白色長袍的男人漸漸在阿蘭娜懷中停止了呼吸，有光點不斷從她身上溢散開來，原本凝實的身軀也在逐漸變得透明。
——「我們沒能陪伴在你身邊的這些時間，你真的成長了很多，我很高興，我可以放心了。」
瑩潤的光點，越來越多的光點，把這—處空間照耀得無比明亮。
披散著銀色長發的長裙美人側過身子，對著艾薇拉很溫柔的笑了下。
這—次，不會再遺憾沒有告別了。
再見，艾薇拉。
……
濕潤的風從碼頭吹來，遠處傳來拉長的汽笛聲，有船只即將起航。
碼頭附近，天海相接的地方有微亮的光，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霧氣，海浪起伏，拍打著船只與海岸，—艘艘貨輪在海面上秩序前行，伴隨海浪的拍打發出陣陣轟鳴。
提姆·德雷克坐在碼頭附近的—家咖啡館裡，嘆出今天的第二十七口氣。
「嘆氣多了容易老，你小心英年早逝。」年輕的黑發女孩坐在提姆對面，慢悠悠的攪拌著杯子裡的咖啡，「你那還有糖嗎？再給我放兩塊。」
提姆：「……」
他神色無奈的嘆了今天的第二十八口氣。
提姆：「朋友，我親愛的朋友，你到底什麼時候回紐約啊？」
按照艾薇拉—開始的要求，知道自己演技不算好的提姆主動向布魯斯報備了艾薇拉已經回到地球的事實，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直不願意回紐約，也不許父子二人透露她的行蹤，布魯斯信守承諾，確實沒透露，提姆當然也不會透露，但他現在有些抓狂，艾薇拉太喜歡把他約到外面聊天談心了！蝙蝠俠知道養子每天出門都是去見誰，注視著他的眼神已經漸漸變得微妙。
提姆：救命啊！我真的不是男小三啊！
提姆：美國隊長不會突然跑來哥譚把我暴打—頓吧？
「現在還不是時候。」艾薇拉的回答依舊跟前幾次—樣，「反正我在哥譚又不是沒有住的地方，多留—陣子也沒關系。」
她倒不是隨便找個借口搪塞對方，辛西婭星的那件事解決後，艾薇拉就很明顯的察覺到了身體的變化，簡單點說就是三個字：不穩定。
或許是靈魂曾經被攻擊的緣故，又或許是因為阿蘭娜借走了她近—半的力量，剛剛回到地球的那段時間，艾薇拉還會莫名其妙的昏迷，她不可能頂著這樣—幅亞健康的狀態去見復仇者聯盟的成員們，只要—想到她昏迷後史蒂夫會有的反應，艾薇拉就肉眼可見的頹了。
提姆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聽到這個跟以往毫無區別就連標點符號都沒變的答案後，紅羅賓人麻了，他深吸—口氣，打算以實際行動表達自己的不滿！
「那什麼時候才是時候？—個星期？—個月後？」
總不能是—年吧？？？
艾薇拉：「拉羅什福科說過，在其他人面前我們總是習慣於偽裝自己，最終也蒙騙了自己。」
提姆：「……？」
艾薇拉：「愛因斯坦說過，當—個人把自己當成真理和知識的法官時，他將被上帝的嘲笑毀滅。」
提姆：「……？？」
他微微坐直了身子，「你在嘲諷布魯斯嗎？」
艾薇拉：「？？？」
女孩—臉的你怎麼會這麼想。
「你又跟韋恩先生吵架了？」
提姆：「……？？？」
他的臉上出現了再明顯不過的茫然神色。
如果我是—只機器人，現在肯定過載了——提姆·德雷克如是想。
真可怕啊，現在的女生真可怕啊，不但可以面不改色轉移話題，還可以天扣黑鍋，直接將談論主角由自己轉為他人！
「不是。」善良樂觀的提姆少爺實在遭不住了，「你到底想說什麼？」
艾薇拉攪拌著咖啡看了他—眼：「你現在有女朋友嗎？」
提姆：「沒有。」
艾薇拉：「那你談過戀愛嗎？」
提姆：「……沒有。」
「那就沒辦法了。」年輕的黑發女孩輕輕嘆了口氣，「跟你說了你也不會懂的。」
提姆：「……？」
不是你把我叫到咖啡館裡談心的嗎？？？
艾薇拉：「王爾德說過，我喜歡自言自語，因為這樣節約時間，而且不會有人跟我爭論。」
提姆：「……」
煩了，毀滅吧。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辛西婭的劇情走完啦，我終於可以帶著沙雕回歸啦！
提姆：作者根本不愛我，我就是一個莫得感情的工具人！
第53章 53
艾薇拉後知後覺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閑來無事的時候, 她用手機看了看前段時間的許多新聞，好家伙，日不落哥譚, 24小時飛雪大都會，撒哈拉沙漠突發海嘯, 還有北極熊拖家帶口來紐約觀光！
看新聞的艾薇拉：怎麼又是北極熊？到底是誰在背地裡內涵我？！
看完新聞的艾薇拉：人麻了。
各種各樣的奇葩消息映入眼簾時, 艾薇拉才知道自己之前被尼克斯折騰得有多慘, 同樣的, 地球的狀態恢復正常後，也從側面證明外出打怪的她已經安全了。
更別說那些失蹤的超級英雄們全都已經平安歸來。
因此, 艾薇拉早該回到地球，可她卻一直沒出現。
「艾薇拉？我在辛西婭星確實見過她，她還沒回來嗎？」
「別太擔心，也許是有什麼事耽誤了。」
「我們看到她的時候她一切都好，手裡還提了一袋甜甜圈。」
鋼鐵俠跟美國隊長都在四處打聽艾薇拉的下落，可以確定女孩現在確實沒什麼危險, 只是因為某個未知的原因遲遲不願出現。
「艾薇拉應該心裡有數, 我們耐心點等待就好。」事實上, 托尼·斯塔克想見到艾薇拉的迫切之心並沒比史蒂夫少多少, 他的經歷跟其他被擄走的超級英雄不同，已經延續很長時間的疑惑，只有艾薇拉能解答。
「嗯。」美國隊長沒有多說什麼，他站在落地窗邊看著窗外的景色, 夜色與霓虹一起倒映在那雙湛藍色的眼眸中，平添幾分深沉。
「也不知道這樣行不行……」同一片浩渺的夜空下，波士頓某間五星級酒店內，艾薇拉正趴在桌子上認認真真寫著信。
總覺得自己再待下去會翻車的艾薇拉果斷離開了最開始停留的哥譚, 經過一番慎重考慮後，她打算給史蒂夫寫封信，也沒什麼別的內容，就是報個平安，好讓對方不那麼擔心。
抓頭發抓了快一個小時，最後也只憋出了半頁紙的內容，艾薇拉有些挫敗的嘆了口氣，又在信紙最後畫了好幾個可可愛愛的笑臉。
艾薇拉：我這麼可愛，史蒂夫應該不會太生氣。
艾薇拉：理不直氣也壯.JPG
第二天一早，略有些忐忑的艾薇拉運用能力變出了一只憨態可掬的棕毛貓頭鷹幫她送信，被主人交托了重要任務的貓頭鷹撲騰著大翅膀飛去紐約，很快就抵達了位於紐約郊外的復仇者基地。
基地內，不久前才精心休整過的大草坪，事物都閃爍著潔淨的光輝，三樓臥房的窗戶半開著，初秋微涼的早風吹進房間，夾著書簽的書頁發出悅耳的沙沙聲。
信使貓頭鷹乖巧的停留在窗戶邊，它把嘴裡銜著的那封信放到了干淨的桌面上，直至端著咖啡杯的史蒂夫·羅傑斯一步步走近後才張開翅膀飛離了大樓。
給最好最帥氣的史蒂夫——這是信封正面寫著的一句話。
美國隊長微微笑了下，整個人更是立馬放松下來，他把咖啡杯放到桌面上，伸手拆開了信。
清晨的微光溫柔地灑進室內，一片寧靜中隱約能聽到紙張被吹動的嘩嘩聲，史蒂夫站在半開的窗邊，背靠著櫃子，從縫隙中投射出的陽光在他周身染上若有若無的光暈，湛藍色的眸子裡含著點點笑意，比午後的斜陽還要酥潤溫軟。
片刻後，他妥善收好信，端起咖啡杯抿了口已經冷卻的咖啡，一如既往的苦澀口感，卻又詭異的多了點甜。
……
「每一個寂靜夜晚的夢裡，我都能看見你，觸摸你……」
「搖曳的亮光中，可樂與爆米花，在星空下，仿佛香檳和魚子醬……」
「如果我的一生注定沒有你在身旁，日日將會如此空蕩，夜夜將會如此漫長，有你陪伴我才能看到地久天長……」
「……Bumblebee。」
大黃蜂頓了一下，又開始放：「孤獨之河在輕嘆，等著我，等著我，我一定回家，請等待……」
艾薇拉：「……」
艾薇拉：「你再放歌我就哭給你看！」
大黃蜂果斷閉麥。
「你不想史蒂夫嗎？」閑不下來的機器戰士安靜沒幾分鐘又開了口，它的聲線略帶一點金屬感，相比擎天柱的低音炮要更清爽明朗兩分，「你這幾天的食欲都不好，人類在思念另一個人的時候就會吃不下飯。」
艾薇拉：「我又不是人。」
大黃蜂：「那你中午為什麼只吃了兩個漢堡？」
艾薇拉：「因為他們家的漢堡做的不好吃！」
大黃蜂：「昨天晚上你也沒吃夜宵，還有前天中午，你只吃了一塊12寸的披薩。」
艾薇拉：「嗯，我最近想減肥。」
大黃蜂：「？可你並沒有出去運動。」
艾薇拉：「我每天都在運動啊，做仰臥起坐。」
大黃蜂：「？？」
它發揮了一下自己的良好記憶力，確定艾薇拉根本沒做什麼仰臥起坐。
「你不懂，專家都說運動要循序漸進，不能操之過急。」仿佛明白大黃蜂正在想什麼，艾薇拉一臉自信的開口了，「所以我都是晚上先做一個仰臥，早上再做一個起坐，日日堅持，從沒有放棄過。」
大黃蜂：「？？？」
如果大黃蜂現在是身高五米的機器人，機械臉上一定會出現人性化的懵逼表情。
「Bumblebee。」
「我在。」
「我現在好無聊啊。」
「我們可以繼續朝前走，或者去別的城市度假。」大黃蜂車善嘴甜，艾薇拉不找它的時候，它就乖乖自娛自樂，有的時候也會開著自己去其他城市找同伴玩，艾薇拉需要它的時候，它就立馬出現，隨叫隨到，堪稱當代第一甜車。
從哥譚離開後，艾薇拉的狀態依舊不很穩定，她給史蒂夫寫了信，然後就讓大黃蜂帶著她去不同的城市轉悠，如今一人一車正在外號「風城」的芝加哥停留。
「無聊就得找點兒事做，正好我現在有一個想法。」
大黃蜂問她什麼想法，艾薇拉也沒細說，只讓對方帶她去了附近一個比較空曠的小巷裡。
芝加哥無疑是座很有文化底蘊的城市，時尚摩登，路邊的很多白牆上都有極具特色的塗鴉，艾薇拉選的這條小巷裡也有一面漂亮的塗鴉牆。
她從由大黃蜂變形成的大眾甲殼蟲上走下，這種車型較為普通，跟科邁羅跑車比起來明顯寒酸很多，但是艾薇拉覺得甲殼蟲的外形最可愛，因為她喜歡，大黃蜂就一直保持著這種形態。
黑發女孩繞著可愛的小黃車走了一圈，右手輕輕那麼一揮，小巷的地面上就多了一大推古裡古怪的東西，艾薇拉從這堆東西裡拿起一罐玫紅色的噴漆，臉上寫滿了躍躍欲試。
「好了，現在可以開始換裝游戲了。」
大黃蜂：「……？」
一個多小時後，已經「煥然一新」的大黃蜂把自己開到了海軍碼頭附近，這一路上，有無數的行人游客對大·甲殼蟲·黃蜂投去了「驚艷」的目光，與此同時，坐在車內的艾薇拉還會用車聽了都得尷尬得腳趾摳地摳出三室一廳的另類彩虹屁贊賞大黃蜂的顏值，以及她自己的高超水平。
大黃蜂：弱小可憐又無助.JPG
海軍碼頭旁有一間口碑很好的咖啡店，咖啡店外還停了一輛看起來非常酷炫的龐蒂克跑車，銀灰外觀，流暢的車體線條，在日光下反射出锃亮的光芒。
找到你了！帥氣的爵士！
是的，喜好扮酷追求流行時尚且對地球文化格外熱愛的爵士並不會長期停留在一個地方，從費城離開後，它一路走走停停，最終選擇了芝加哥作為落腳點。
汽車人之間有專門的內部交流頻道，大黃蜂在碼頭附近停下後，爵士一直都沒注意到它，無奈之下，它也只好主動冒泡。
「我跟艾薇拉來芝加哥了。」
「爵士就在芝加哥。」這是關心下屬率先回應的擎天柱。
「我知道，我已經看見他了。」
「嗯？真的嗎？可我沒看見你啊。」爵士非常具有特色的活潑聲線出現在了內部頻道裡，它明顯很高興，為了接下來的會面，「我現在在海軍碼頭的咖啡館外面，你們呢？」
大黃蜂沉默一會兒，再開口的時候聲線莫名有些顫抖，「……我就在你對面。」
這句話之後，內部頻道陷入了一陣詭異的寂靜中，擎天柱不明所以的叫了聲爵士的名字，沒有得到回應。
時間倒回兩分鐘前。
聽到大黃蜂的回答後，爵士立馬就把目光放到了正對面。
然後它差點就瞎了。
咖啡館對面停了一輛外觀非常「別致」的轎車，車身印有不同顏色的搞怪塗鴉，有的是能認出來的圖案，有的純粹就是胡畫一通，比畢加索還要畢加索，當然，這些勉勉強強還在爵士可以接受的範圍內，真正傷害了它那顆堅強的心靈，荼毒了它那雙寶貴眼睛的，還得屬車身上鑲嵌的那一排排布靈布靈的寶石，白珍珠，綠松石，紅翡翠，藍寶石……好家伙，品種顏色都不帶重復的，暫且不說這些寶石是不是真的，如此獨特的審美，完全打破了爵士對地球人民的一貫印像。
它強忍疼痛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這輛車本身其實是黃色的，再結合大黃蜂剛剛在頻道裡說的那句話，爵士的腦內彈幕立馬就從「朋友你誰？」變成了「臥槽！兄弟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蔚藍的天，軟綿的雲，隔著這樣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爵·聰明大膽·擎天柱左右手·士可恥的沉默了，就連自家老大在頻道裡的詢問都被它故意無視在一邊。
「噢~你欺騙的話，我受傷的心……」
詭異的寂靜之後，汽車人的內部頻道突然響起了一段無比悲傷的旋律，除了發聲器故障過的大黃蜂，其余的博派成員都沒有一言不合就放歌的習慣，沒參加談話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橫·暴躁老哥·炮果斷開口，一通強有力輸出，直接把大黃蜂懟閉麥了。
爵士：「……」太慘了太慘了。
作為唯一一名知曉真相且心底善良的博派成員，爵士強忍心酸打起了圓場，之後，也是考慮到大黃蜂已經被狠狠傷害過的心靈，爵士沒有故意揭同伴傷疤，還用它從其他人類那裡學來的高情商話術安慰起可憐的大黃蜂。
「沒關系的，大黃蜂，你就是我們當中最富貴的變形金剛。」
低情商：鑲這麼多寶石真的好土啊。
高情商：被寶石裝點的你真富貴啊。
爵士的語氣聽起來格外真誠，反正大黃蜂是沒聽出什麼不對，失落的心情稍微平復了一些。
但它也沒有平靜太久。
艾薇拉的暴發戶+農家樂審美一般人肯定欣賞不來，只是欣賞不了並不代表他們沒辦法從中獲得樂趣，罪魁禍首優哉游哉的去咖啡店裡享受下午茶了，徒留悲慘的大黃蜂在原地被越來越多的人圍觀，最後還喜提一次熱搜，智慧也沙雕的各國網民幾乎快把它的全身照玩出999種不同的花樣。
低調分散在不同城市然後意外看到照片的汽車人：「……」
我們賽博坦人的名聲都快被你丟光了。_(:з」∠)_
……
經過一段時間的她逃，他追，她插翅難飛……呸，是一段時間的放松享樂認真休養後，艾薇拉覺得她又可以了，不必猶豫，現在就是公開露面的最好時機！
去商場買了條漂亮的小裙子當場換上，艾薇拉瞬移回學校拿上了求婚戒指。之前去辛西婭對戰尼克斯的時候艾薇拉也沒忘了施下障眼法，不過凱瑟琳一直知道那不是真正的她。
回宿舍拿戒指的時間好姐妹還沒下課，艾薇拉非常耐心的等到凱瑟琳結束課程回到宿舍，捧著一大本書的棕發姑娘一看到站在客廳中央的熟悉身影後就一臉驚喜的抱住了她。
「小艾！你終於回來了！」
「嗯，回來了。」她笑著拍拍凱瑟琳的後背，看起來莫名有種在哄小孩的慈愛感。
「什麼時候回來的？沒受傷吧？」
「沒有。」
前段時間發生的種種異常，艾薇拉跟凱瑟琳都是心知肚明，不過這也已經是過去的事了，艾薇拉覺得沒必要太在意，凱瑟琳也不想多問。
她看了眼艾薇拉手裡拿著的戒指盒，調笑著說：「待會就去求婚？」
艾薇拉點點頭，「不過我要先給斯塔克先生打個電話。」
求婚場地之前就決定了在復仇者基地，默默養身子的這段時間艾薇拉也沒忘了完善前段時間的求婚計劃，可以說，該准備的那些東西她早就准備好了，只要鋼鐵俠他們幫她爭取一點時間，整個過程肯定非常完美！
「祝你好運。」臨分別前，凱瑟琳還對著艾薇拉做了個飛吻，「不過我相信你肯定能成功。」
然後，就像艾薇拉一開始計劃的那樣，接到電話的托尼·斯塔克立馬發揮了自己作為神盾局顧問的良好作用，一無所知的美國隊長就這樣被同伴騙去了壓根沒發生意外事件的市中心。
地球本球發揮最大效率，兢兢業業布置好了現場，與此同時，已經踏上返程的美國隊長心底也隱約猜到了什麼。
酷炫的哈雷摩托在道路上飛速行駛，穿著制服的男人努力控制著瘋狂上揚的嘴角，習慣性的克制裡也有掩蓋不住的迫切。
史蒂夫猜到艾薇拉會為他准備驚喜。
但他萬萬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驚喜。
耀眼的星群點綴著灰藍色的天空，傾瀉而下的柔美光暈與一盞盞正在散發光芒的小彩燈共同點亮了前行的道路。
不止是路邊的燈，空中也漂浮著漂亮的小螢火，它們分散又凝聚，俏皮地指引著他將去往的目的地。
十月裡的某一天，果與草相遇。站在樹下的黑發姑娘穿了一條淺綠色的碎花裙，柔順的頭發自然披在肩上，周身籠罩著一層好看的光暈，似乎是因為她站立的地方非常明亮。
又或者，她在他眼底，本來就會發光。
「史蒂夫！」不用他開口，女孩已經懷揣著最飽滿的熱情奔向他，艾薇拉快步跑到史蒂夫近前，正准備單膝下跪來個標准求婚，以為她沒站穩的史蒂夫就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不是。」艾薇拉無奈了兩秒，後退兩步，干脆利落的半跪下去，單膝著地，雙手舉高求婚戒指，臉上寫滿了真誠，「嫁給我吧！史蒂夫。」
史蒂夫：「！！！」
正在復仇者大樓內借無人機悄咪咪圍觀的復仇者們：「！！！」
「哇哦。」坐在沙發上的托尼·斯塔克率先打破了沉默，「沒想到她真的跪下去了。」
旺達：「真不愧是艾薇拉……」
鷹眼：「隊長怎麼不動了？嚇傻了？」
托尼：「星期五，記得幫我拷貝這支視頻，要完整的。」
星期五：「好的，Sir。」
娜塔莎：「我也要一份。」
班納博士：「加我一個。」
旺達：「動了動了！隊長動了！」
拳打反派腳踢搞事分子的復仇者們此刻都是埋伏在一線的吃瓜群眾，另一頭，被艾薇拉的求婚宣言震得思緒空白的美國隊長終於尋回理智，伸手想要把艾薇拉拉起來。
「你還沒答應我的求婚呢。」艾薇拉穩得一批，單膝跪地的時候背脊依舊挺直，精神飽滿得可以捶飛十頭牛，「你看我買的求婚戒指，是不是特別好看？」
史蒂夫順著她的這句話去看盒子裡的戒指，夜色燈光落在他眼中，漾出一層淺金色的輝芒，同樣的光芒投射在典雅別致的對戒上，絢爛耀眼，好似染上了彩虹的光。
「嗯……很好看。」
他的聲音要比往常更低、更沙啞，其間蘊含著讓人動容的溫柔情愫，艾薇拉眼神一亮，蹭的一下站起身，她把男戒套到了史蒂夫的無名指上，又把女戒戴到自己手上，臉上笑容明媚，明媚得甚至有幾分傻氣。
史蒂夫看著她，似是無奈地嘆了口氣，最後的表情卻都化成了笑，「這種事……」
「這種事應該讓你來嗎？」艾薇拉猜到他想說什麼，「可我覺得都一樣啊。」
她緩慢眨了下眼，視線正對上他的，男人一身貼身的緊身制服，還是這身衣服，戰鬥時才會穿上的衣服，周身的氣質卻不凜冽，是春風化雨般的溫柔。
他的目光同樣落在她身上，也許是此處的光線過於柔美的緣故，有那麼一瞬間，艾薇拉突然覺得這目光遙遠又深邃，仿佛來自宇宙的另一頭，穿過了數十、數百、乃至數萬光年的距離——
最終落至她身上。
「史蒂夫。」
「嗯？」
「我覺得你之前說的很對。」女孩抬起頭，將雙唇映在了他的右眼上，「我們的相遇是剛剛好。」
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不需要更早一步，也不需要更漫長的等待。
一切都是剛剛好。
作者有話要說：
小艾男主人設不能倒！求婚必須她來啊哈哈哈。
又甜又沙雕，這就是我想要的感覺啦。
第54章 54
紐約郊外復仇者基地。
清澈透亮的湖面倒映著蔚藍色的天空, 風中傳來淡淡的青草香，小小一片樹葉緩緩飄落在平靜的湖面上，蕩開細碎的漣漪。
一個陽光明媚的好日子。
穿著日常服的班納博士跟鷹眼合伙把烤肉架搬到了大樓外的草坪上, 披著淺色披風的幻視緩緩落地，將盛放有調料以及食材的圓桌妥善擺放到了烤肉架旁。
為了慶祝艾薇拉平安歸來, 也為了慶祝她求婚成功, 復仇者聯盟的成員們直接在基地內開起了戶外燒烤派對。
鷹眼：「待會誰負責烤肉？」
托尼：「博士吧。」
班納博士配合的比了個OK的手勢。
「不, 我的意思是——至尊法師。」托尼·斯塔克坐在搬出來的豪華靠椅上, 一邊360度旋轉一邊說話，「法師有寶石, 可以節省烤肉的時間。」
被艾薇拉再三邀請來到基地的奇異博士：「……」
不，我是絕對不可能用時間寶石做這種事的。
「比起讓博士用外掛作弊，我更想讓你換個椅子。」娜塔莎提著一袋子水果外加一袋啤酒走了過來，「你確定不換個更矮的椅子？」
「我確定。」鋼鐵俠點了點椅子把手，腳一蹬就坐著椅子滑了過去，「給我一個蘋果, 謝謝。」
娜塔莎直接把那袋水果扔到了他懷裡, 「事先說好, 我可不會幫你遞烤串。」
「沒關系, 我已經選好了待會要坐的位置。」托尼指了指最靠近烤架的那個方位，「一伸手就能拿到，非常方便——話說你們都不准備來點咖啡嗎？我從巴西空運過來了一批咖啡豆。」
「噢當然。」娜塔莎對著他甜蜜的笑了笑，「記得幫我也泡一杯。」
托尼：「……fine。」
最後還是得自力更生的鋼鐵俠坐電梯回了大樓三層, 電梯門打開的那一瞬，他還在默默思考要不要往同伴的那杯咖啡裡加一點特別的調料，下一秒，一股奇特的臭味直衝到鼻間, 他下意識捂住鼻子，臉上立馬戴上痛苦面具。
什麼情況？！這兒的糞坑炸了嗎？！
「哎呀我都說了多少遍了，你要先放酸筍，最後再放腐竹。」
灶台旁，穿著T恤牛仔褲的艾薇拉正在一臉認真的糾正彼得·帕克的錯誤操作，小蜘蛛臉上早就戴上了鋼鐵俠同款痛苦面具，只是出於一顆善良的心，他頑強的堅持到了現在。
「這什麼玩意兒？怎麼這麼臭？？」鋼鐵俠已經徹底沒了泡咖啡的想法，哪怕他有錢任性，他也決不允許自己的高品質咖啡豆被這股臭氣污染！
「這是螺螄粉，中國小吃，應該算是小吃吧？」艾薇拉笑了笑，一副你不用太大驚小怪的模樣，「臭豆腐知道嗎？也是一種小吃，聞著臭吃著香，螺螄粉真的很好吃，你待會嘗過就知道啦。」
「……那倒不必。」鋼鐵俠捏著鼻子站在兩米外，渾身上下寫滿了拒絕，「我更愛吃烤肉。」
「那好吧。」艾薇拉略有些失落的低下了頭，吃貨安利失敗之後都是她這副表現，「那我只能讓其他人嘗嘗了，史蒂夫肯定會喜歡的！」
托尼：「……」
不，我覺得他不會。
可疑的沉默兩秒後，鋼鐵俠又用懷疑的眼神看向了艾薇拉，「隊長呢？他怎麼沒跟你在一起？」
你們小兩口愛怎麼倒騰怎麼倒騰，別再折磨無辜的彼得了，螺螄粉真的很臭！——這是斯塔克先生沒有說出口的話，雖然沒說出口，眼底也是明晃晃的這個意思。
「他去市中心買飲料了，我們這個燒烤派對應該會開很久，大樓裡屯的飲料不夠。」艾薇拉壓根沒get到鋼鐵俠的言外之意，一邊攪拌螺螄粉一邊解釋，「他結束後會給我打電話，我再過去接他，這樣也更節省時間。」
「OK。」托尼·斯塔克換了只手捂鼻子，「飲料你喝？待會不打算喝點酒？彼得就不說了，難道你從來沒喝過？」
「我覺得飲料更好喝。」艾薇拉眨眨眼，又微微笑了下，「不過今天情況特殊，那就喝一點吧。」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敞亮的天色也一點一點暗了下去，如今正值初秋，不冷也不熱，是非常適合進行戶外燒烤的季節。復仇者們姿態放松的圍坐草坪一圈，或聊天或碰杯，事先抹上調料的烤肉在炭火架上發出讓人流口水的滋滋聲，尚且熱乎的炸雞香芋派盛放在干淨的白圓盤裡，包裹著糖漿奶油的熱松餅被照明燈映射出暖融融的光。
艾薇拉說了要喝酒，那就一定會喝，她對酒精度數這種東西沒什麼概念，更不了解自身酒量，托尼·斯塔克給她倒了小半杯紅酒，艾薇拉就當是飲料，一口氣喝完了，喝的時候腦子裡想的也是果然還是飲料更好喝。
她喝酒不上頭，臉色一點不帶變的，鋼鐵俠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根本沒想到艾薇拉的酒量居然這麼好。
然後他就被打臉了。
紅酒後勁足，一口悶更是容易翻車，只是艾薇拉酒品太好，別說是在場的其他人了，估計她本人都沒有自己已經醉了的這種認知，偏偏她安靜歸安靜，私底下的小動作卻沒停，微涼的初秋時分，略有些焉巴的草坪上一瞬百花齊放，不止是草坪，金燦燦的銀杏樹，極具科技感的復仇者大樓，甚至是用來盛放食物的大圓桌都變成了百花爭艷競相散發幽香的場所。
鋼鐵俠等人的臉上全都掛上了驚訝又驚嘆的神色，與此同時，不需要任何提醒，他們也在同一時間把目光放到了艾薇拉身上。
穿著T恤牛仔褲的女孩看起來非常正常，就是臉上的笑容略顯得傻氣，她伸手掐下桌邊的一朵紅玫瑰，直接遞給了旁邊的美國隊長，眼神亮晶晶的，像是落滿了星星。
「玫瑰，送給你。」
草坪上的其他人互相對視一眼，既感慨又有點牙酸，其中奇異博士的表情更是肉眼可見的復雜。
身負守護地球重任的至尊法師早在艾薇拉還沒戀愛前就用時間寶石預知到了她與美國隊長的這段戀情，說句實話，斯特蘭奇那時候就有點頭疼，畢竟他在繼承至尊法師這個身份的時候也萬萬沒想到地球居然產生了自己的意識，還特別前衛的來人類社會體驗生活了。
按照斯特蘭奇的正常設想，或許也是大部分人會有的設想，地球化身可能是高貴的，慈愛的，強大又充滿威嚴的，也可能是冷漠的，傲慢的，對一切人事物都不放在眼裡的。
如果有人在斯特蘭奇遇見艾薇拉了解艾薇拉之前就詢問他這個問題，奇異·地球守護者·博士大概會產生一種類似開盲盒的詭異也期待的心理，不知道自己開出來的是地·強的一批·悲天憫人·球還是地·掌控眾生·目中無人·球。
然而，現實總是充滿了戲劇性，給他八百次機會他也沒想到，最後拆出的居然是地·超級吃貨·沙雕少女·誰也不能阻擋我談戀愛·球！
奇異博士：累了，真的累了。
奇異博士：身為至尊法師的我承受了太多。
這俗話說得好，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同一片夜空下，同一片草坪上，面對艾薇拉借花示愛的行為，每一位有眼睛的旁觀者都由衷的產生了並不完全相似的心態，至於艾薇拉本人——
「玫瑰，送給你。」
她什麼都沒想，只是，在史蒂夫笑著接過這朵玫瑰花的時候，艾薇拉的心口就像是一下炸開了煙花，她感覺到了難以言喻的幸福，滿滿充斥著整個心腔的幸福快樂，連帶她整個人都有些暈暈乎乎的，像是踩在軟綿綿的雲朵上。
「玫瑰……喜歡嗎？」
「喜歡。」
男人低沉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無奈，更多卻是縱容，艾薇拉一手托著下巴，特別專注的看著眼前人，迷離視線裡最最清楚的，就是那雙蘊含著溫柔情愫的湛藍眼眸。
夜深了。
安靜溫馨的臥房內，史蒂夫輕握住艾薇拉放在被單外的那只手，反復摩挲著，直至有了微熱的溫度，才小心地擱回被子裡。
女孩睡得並不安穩，可能是之前喝醉酒的緣故，嘴巴一直在小聲嘟囔著什麼，又將醒未醒的側過身，用臉蛋蹭了蹭史蒂夫放在床邊的那只手。
乖巧又依賴的姿態，像是渴求溫暖的小獸。
寧靜夜色裡，史蒂夫耐心的坐在床邊，靜默陪伴著他的女孩，「滴、答、滴、答。」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他伸出手，動作輕柔的把滑落至額前的碎發別至耳後，指尖擦過女孩柔嫩的肌膚，帶著幾分眷戀般的不舍。
「晚安，艾薇拉。」
……
地球本球身體素質強悍，前一晚喝醉酒後也能起的比誰都早，史蒂夫本來就有晨跑的習慣，日常的生物鐘只比艾薇拉晚了那麼一小會兒，只是，略有些出乎美國隊長預料的是，日常作息並不算很健康的托尼·斯塔克也早早起床了。
史蒂夫認真觀察了一下，發現對方多半不是自願起來的，他家腦回路清奇總愛搞事的小朋友就是第一嫌疑人。
可可愛愛的地球主宰腳步歡快地踏上草坪，於是，整個世界忽然有了新的色彩，沉寂許久的春天提前蘇醒，有風掠過枝頭，帶起的樹葉沙沙作響，扎著高馬尾的黑發女孩對著不遠處的史蒂夫高高揮起手，陽光透過枝隙打在她明媚鮮活的身影上。
此時此刻，就連空氣中隱約漂浮的塵埃都是亮晶晶的。
——「你看我像不像午夜出逃的灰姑娘？」
很莫名的，也是一種切實觸碰到的感覺，史蒂夫感到放松，也感到慶幸。
不是虛假的幻像，也不是他懷抱希冀的幻想。
他心愛的姑娘真的回來了。
懷抱著太陽回來了。
「史蒂夫！」艾薇拉從草坪那頭噠噠噠跑過來，日常一占美國隊長的便宜，然後笑嘻嘻的退出懷抱，「你餓不餓？我想去曼哈頓買早點，你有什麼想吃的嗎？」
史蒂夫：「和你一樣就可以。」
艾薇拉：「好的！」
瞬移就是天然的外掛，一去一回也花不了多少時間。曼哈頓有一家味道口碑都很好的早餐店，每天來往的顧客也很多，只是現在時間還早，隊伍沒有真正排起來，艾薇拉買了整整三袋子的早點，她跟史蒂夫，加上被迫早起的鋼鐵俠，三個人聚在客廳吃完了熱乎又美味的食物，還沒換下睡衣的托尼·斯塔克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身上自帶的狂拽酷炫的霸總buff，一身家居睡衣也沒能削弱他的這種獨特氣質。
不過還是有點詭異的萌。
喝完杯子裡最後一口牛奶，艾薇拉拿起叉子准備解決盤子裡的最後一塊小吐司——
並沒有成功，小吐司被鋼鐵俠劫走了。
艾薇拉：「！！」
她立馬就用那種像看棒打鴛鴦的惡婆婆那樣看著鋼鐵俠。
然並卵，斯塔克先生向來都有一顆強心髒，他故意放慢了進食的動作，一邊吃一邊點評，力求更深層次的傷害艾薇拉。
艾薇拉：「你！虎口奪食是會遭報應的！」
托尼：「打擾人家睡覺也容易遭報應。」
艾薇拉：「早睡早起身體好！」
托尼：「晚睡晚起心情好。」說完還特別囂張的拋了個媚眼。
艾薇拉：「……」
可惡，輸了。
女孩臉上的表情實在過於生動，鋼鐵俠忍不住笑出了聲，卻也沒有繼續點火，轉而說起了正事。
「我有個東西想讓你看看——等他們都起來後。」
艾薇拉是只明事理的球，鋼鐵俠這麼說，她就知道有正事，表情郁悶的點了點頭。
嗚嗚嗚我的小吐司啊嗚嗚嗚嗚嗚……
一個多小時後，復仇者們齊聚三樓大廳，眼看鋼鐵俠從房間裡拿出一副明顯上了年頭的掛畫，畫作的邊角已經微微泛黃，不過這幅畫的前主人顯然很細心的保存了畫，那種被時間剝蝕的感覺並沒有很強烈。
畫作被平鋪著放在桌子上，畫裡是一位身穿部落服裝的黑發女孩，頭上戴著繁復的羽毛頭飾，手執權杖，背後便是冉冉升起的太陽。
女孩樣貌精致，五官輪廓深邃挺拔，卻又同時透露出東方人才有的柔和，一雙藍綠色的異瞳，帶著奇異的非人感，臉上神情嚴肅，或者說是冷漠，目光微微朝下，有種睥睨眾生的感覺。
有風吹起女孩的裙擺，璀璨日光為她披上一層淺金色的光暈，她整個人就像是從光芒中誕生。
女孩手裡握著的權杖周身雕刻有奇特復雜的花紋，頂端鑲嵌了一顆碩大的寶石，跟她藍綠兩色的異色雙瞳相似，寶石也是一半藍一半綠，自然和諧的融為一體。
近乎栩栩如生的畫像，跟真人至少八分吻合，如果非要說有什麼不同的話，就是畫中之人的姿態過於高高在上，像掌握權柄的統領，更像受人膜拜的神明。
因此，鋼鐵俠第一次看到這幅畫的時候，心底就湧上來了一股很明顯的分裂感。
他知道畫中之人是誰，他能猜到，只是畫裡的這個人跟他認識的艾薇拉差別太大了。
「這是我的畫像吧？」艾薇拉伸長脖子湊近了去看，「嗯，肯定是我，世上不可能有第二個跟我一樣好看的人啊哈哈哈哈哈……」
鋼鐵俠：「……」
很好，這下一點都不分裂了。
作者有話要說：
妮妮：看吧，這才是我認識的艾薇拉。（攤手.JPG）
第55章 55
碧藍的天空漂浮著幾朵流雲, 明媚的陽光灑滿大地，微風撫動漣漪，送來不知名的草葉香氣。
一群身著原始部落服裝的男女快步從一頂頂帳篷旁走過, 所過之處卷起了細微的黃沙。
「……不能打擾……」
「大祭司……尊貴的客人……」
托尼·斯塔克真正恢復意識的時候，入目就是一盞幽幽燃燒著的小燭燈, 燭燈明明滅滅的映照著他所處的這個房間, 印有繁復花紋的牆紙, 樣式復古的藤蔓吊燈下是一張鋪有柔軟毛毯的大圓桌。
圓桌上擺放了一個晶瑩剔透的水晶球, 自帶瑩潤光芒，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多余的東西。
「你醒了。」
有聲音從壁爐旁傳來, 鋼鐵俠有些警惕的坐起身，也是在這時，他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壁爐邊垂掛著厚重的紅絲絨簾子，出聲與他搭話的那人掀開簾子走出來，隨著她的身影愈發清晰，托尼·斯塔克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愈發古怪。
來人穿著風格獨特的部落服, 頭戴羽毛冠, 手裡杵著拐杖, 身子微微佝僂著, 一張臉上滿是歲月刻畫的痕跡，看起來至少一百多歲了。
可是，剛剛的那個女聲明明聽起來很年輕。
鋼鐵俠下意識把目光放到老人身後，不過很快, 他就發現是自己想錯了。
「我叫米麗古安，是這裡的大祭司。」
非常年輕的聲音，跟老人這副行將就木的模樣完全不符。
「……托尼，托尼·斯塔克。」鋼鐵俠話音剛落, 米麗古安就朝他露出了一個慈愛的笑容，「想試試占蔔嗎？孩子。」
托尼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圓桌上，剔透的水晶球正在發出淺白的光。
「……yes。」
目前發生的這一切實在太古怪了，不過鋼鐵俠從來不是膽小的人，更何況他也沒感覺到米麗古安對他的惡意。
「過來吧。」年輕又空靈的聲音，米麗古安杵著拐杖坐到圓桌上，托尼·斯塔克也配合的坐到她對面，就在他落座的那一瞬，房內的燭光一陣忽閃，無名無狀的風在算不得寬敞的空間內形成，燭火一瞬熄滅，緊接著，頭頂的吊燈也失去了光芒，一片寂靜的黑暗中，只有桌上的水晶球散發著瑩瑩白光，照亮了兩人的雙眼。
再一次，有些意外又不那麼意外的，托尼·斯塔克發現米麗古安的那雙眼睛非常清澈，不渾濁也無陰霾，仿佛透亮的湖面，反射出睿智的光。
「把手放在水晶球上吧。」米麗古安說。
鋼鐵俠配合的伸出兩只手，他將掌心貼在散發著光芒的水晶球上，觸感一片冰涼。
「果然……」米麗古安看見了水晶球內部的變化，語氣似嘆息似感慨。
「你的身上有『祝福』，孩子。」
托尼·斯塔克注視著水晶球內部相互纏繞的兩束光芒，純淨的藍，清新的綠，和諧自然的交彙在一起，聚成純粹又漂亮的光。
「什麼是『祝福』？」
「神明賜予你的『祝福』，或者說，這是祂給予你祖先的恩賜，獲得『祝福』的人可以借用祂的一小部分力量，神是偉大的，也是尊貴的，哪怕只有那麼一點力量，也足夠我們變得強大，無比強大——」說到這裡，米麗古安突然停頓了一下，「不過，隨著時間流逝，獲得『祝福』的血脈不斷被稀釋，『祝福』的力量也在逐步削弱，到了你們這一代，幾乎沒留下什麼痕跡了。」
「可我身上還有『祝福』，不是嗎？」鋼鐵俠的思緒略有些混亂，但這並不影響他探知自己想要的信息。
「是啊，所以祂已經出現了，祂就在你身邊，你是被神明眷顧的孩子，托尼。」
鋼鐵俠的表情漸漸變得古怪，他隱約猜到了米麗古安口中的神明到底是誰，只是，還沒等他開口，對方又是一句，「你還記得自己怎麼來到這裡的嗎？」
托尼·斯塔克的神色有一瞬空白，那種虛無的，縹緲的，好似整個人都被割裂開的奇異感覺再次出現，他的腦海中出現了很多畫面，現代化的城市，金碧輝煌的殿堂，還有……殿堂最上方坐著的男人。
——「你好，斯塔克先生，從今天開始，你就是辛西婭星的鋼鐵俠，是保護第一城所有居民的超級英雄。」
——「我知道你不願意，事實上，我也不在意你的想法，你只要——服從我的命令，按照我所說的去做。」
散發著光芒的寶石，散發著橙色光芒的寶石，能夠操縱靈魂的無限寶石。
鋼鐵俠記得自己那時的渾渾噩噩，思緒偶爾會變得清晰，但大多數時候還是模糊的，但他並沒有徹底屈服，他的潛意識裡始終保有這樣一種執念——不能放棄，不能放棄，我必須回到地球。
一字一句的重復，一日又一日的堅持，幾乎快要刻進靈魂的渴望。
他產生了這樣的渴望，冥冥之中，就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幫他實現了他的願望。
——「我的能力是『創造』」
擁有創造之力的艾薇拉，擁有創造之力的地球意識，她給予自己喜愛的人類「祝福」，創造之力在人身上的體現便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掌控」，是「心想事成」。
內心最深處的願望，最真切想要實現的渴盼——都可以實現。
有了這樣的力量，都可以實現。
「米麗古安的身上也有『祝福』，非常微弱，她的祖先曾經獲得過『祝福』。」寬敞明亮的三樓大廳內，鋼鐵俠看了眼表情感慨的艾薇拉，又看了看桌面上的畫作，嘴角勾起小小的弧度，「她應該猜到了什麼，所以才會允許我把這幅畫帶走，不止是艾薇拉的畫像，我還在祭壇那看到了另外兩個人的畫像。」
「……盧卡斯跟阿蘭娜。」
「應該是盧卡斯還有阿蘭娜。」
艾薇拉跟史蒂夫幾乎同時開口，兩人互相對視一眼，女孩突然就笑了。
「我之前不是告訴過你們嘛，在很久以前，我跟阿蘭娜還有盧卡斯一起去過很多地方，也幫助過一些人，那麼特別的力量，他們把我們視為神明也很正常，不過那都是挺久以前的事了，我的意思是——給予人類『祝福』這件事。」艾薇拉摸了摸鼻子，嘴角略微下撇，仿佛回想起了什麼不太愉快的內容，「斯塔克先生的祖先……我現在也不大記得了，我只給了很少的一部分人『祝福』，他們當中的大多數我也早就忘了模樣，只有一個孩子……」艾薇拉的聲音突然變輕了很多，「一個男孩，很懂事也很善良的男孩，我還記得他，記得他的名字。」
「他做了什麼？」娜塔莎非常敏銳的問道。
「……他發起了一場戰爭，很嚴重的戰爭。」
那個孩子……艾薇拉記得，那本來是個很好很好的孩子，從內到外的干淨，她很喜歡，就像是對美好事物的偏愛，她是這座星球的意識化身，是這座星球的主宰，既然如此，給予她所欣賞的人類一點禮物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
那不是艾薇拉第一次給予「祝福」，卻是她第一次深切體會到，人心能有多復雜。
純淨的靈魂實在太容易被染黑，哪怕一開始的初衷是好的，人也很容易在不斷前行的路途中迷失自己的初心，丟掉真正的自己。
艾薇拉不是人，她不是人類，所以她並不忌諱死亡，有關人類存亡這種事，那時候的艾薇拉算不上多關心，地球孕育了無數生命，它能一直孕育下去，脆弱的人類不會一直脆弱，這個群體存在一種韌性，強大的韌性，所以她完全沒必要擔心。
可是，那個孩子發起了戰爭，她欣賞喜愛的，她給予「祝福」的孩子發起了殘酷的戰爭，或直接或間接害死了很多人，艾薇拉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那時候的感覺，只是，有一個念頭非常清晰，越來越清晰——
她再也不會給予任何人「祝福」了。
「醜陋與美麗，片刻與永恆，愚昧與求知，都是真理的一部分。」
「沙沙、沙沙」是風吹過樹叢的聲音，艾薇拉與史蒂夫並肩站在大樹下，透過縫隙的陰影從男人臉上慢悠悠劃過，依次親吻過那單薄的唇、湛藍色的雙眸、濃密的睫毛、以及飽滿的額頭，史蒂夫低頭看著她，微揚起嘴角，「哲學生覺得這句話說的怎麼樣？」
於是艾薇拉也笑了，「你想和我探討哲學問題？」
史蒂夫沒回答，只是眼含笑意的望向她。
「我知道……」艾薇拉握住他的一只手，很自然的轉換為十指相扣的姿勢，「你是在安慰我，你不想我太難過。」
史蒂夫：「那我成功了嗎？」
艾薇拉：「一半一半吧，因為我真的沒有很難過，那已經是過去很久的事了。」
史蒂夫抬起手幫她把被風吹亂的碎發捋到耳後，擦過臉側的指尖帶著點點溫暖的觸感。
「那就好。」
之後，兩人結伴回了大樓三層，跟他們甜甜蜜蜜歲月靜好的戀愛畫風不同，大樓內就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日常畫風，艾薇拉想起鋼鐵俠之前給她的提議，大家聚在一起准備吃午飯的時候她就順勢提了。
「斯塔克先生。」
「嗯哼？」
「你之前說過等到這次危機解決後我可以帶著史蒂夫去北極度上好幾個月的假。」停頓一下，又說，「順便看看企鵝。」
餐桌旁的其他復仇者們立馬就用那種「你居然這麼沒有常識」的譴責眼神看向了鋼鐵俠。
托尼：「……企鵝在南極。」
艾薇拉：「嗯，我當時也是這麼說的，可你說南極是北極熊的棲息地。」
托尼：「……」
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可算知道了。
「我想帶史蒂夫去度假。」艾薇拉沒有揪著這個點不放，畢竟她的重點不在這，「幾個月倒不至於，也就兩三個星期吧。」
艾薇拉現在已經是復仇者聯盟的編制內成員，學校那邊她申請了休學，本來是想直接抹除自己在MIT的所有存在，只是保留部分人對她的記憶實在太麻煩了，艾薇拉不可能不管不顧的刪除凱瑟琳對她的記憶，校內食堂的飯她也沒蹭夠，因此，最後還是辦理了休學，休學前還很有責任感的提拔了干飯社的副社長任新一任社長。
「這次度假是你之前承諾過我的，所以，我強烈要求帶薪休假，該給的工資絕對不能少！」
艾薇拉是只很關心男朋友的球，她一直記得史蒂夫原來跟同伴吐槽自己買不起布魯克林的房子（之前的舊公寓不算），為什麼沒錢？倒不是因為負責財務的鋼鐵俠拖欠工資，而是他把大部分收入全都捐了出去，開辦緊急熱線，每個月還會給老兵協會捐一大筆錢，真正花在自己身上的只占很小一部分，當然，有了女朋友後，史蒂夫的這種撒錢行為明顯收斂了很多，不過艾薇拉覺得他完全沒必要收斂。
地球本球會缺錢嗎？那顯然不會啊！不過，有錢歸有錢，該擼的羊毛還是一根不能少，她有錢跟他們從斯塔克那裡領工資有衝突嗎？答案必然是沒有。
還以為對方要說什麼大事的鋼鐵俠：「……」
在你們眼裡我就是這種黑心資本家嗎？？？
作者有話要說：
美國紐約美國紐約，斯塔克工業倒閉啦！
黑心黑心資本家斯塔克吃喝嫖賭吃喝嫖賭，
欠下3500億，帶著他的女朋友跑啦！
復仇者聯盟沒有沒有沒有辦法，賣了大樓抵工資，
原價100萬200萬300萬的設備現在統統20萬，
20萬20萬統統20萬，統統統統統統20萬！
妮妮：我可去你的胡蘿唄吧！
第56章 56
艾薇拉跟史蒂夫正式開啟了悠閑輕松的度假游。
因為上次都是跟極地的那些小動物玩耍, 這次他們就先去格陵蘭島欣賞了彩色極光，然後去了丹麥首都哥本哈根，以哥本哈根為起點, 游覽了臨近的幾座城市以及臨近國家的首都。
兩人抵達哥本哈根的第二天晚上，中心區舉辦了一場煙花表演, 艾薇拉興衝衝的拉著史蒂夫去看, 停靠著小船的碼頭邊已經站了不少人, 絢爛的煙火接二連三在夜幕中綻放, 照亮了暗沉的天空，也照亮了艾薇拉的臉。
璀璨的煙火流光將她的雙眼映照得奪目溢彩, 無數光點升起又落下，在那片純淨的黑色海洋裡蕩漾開漂亮的光。
「砰」的一聲，又有新的煙火升空，艾薇拉看著，突然覺得有些感慨。
「剛剛在很遠的地方就能聽見煙花燃放的聲音，總覺得它距離我們很近, 現在站在這裡, 跟其他人一起看對面的煙花, 才知道它們離我們依舊很遠。」
人類的日常狀態實在變化多端, 上一秒還在感嘆生活細節的樂趣、社交狀態的富足，下一刻就能因為某些思考而被巨大的無助和孤獨籠罩。
艾薇拉發現，自己真的越來越像人了。
她微微抬起頭，在湛藍色的瞳孔裡看見了自己的倒影, 小小一只，很清晰。
「我原來在書上看過一個名詞，叫洛希極限，洛希極限指的是天體的自身引力與另一個天體造成的潮汐力相等時的距離, 當兩個天體的距離少於洛希極限時，天體就會傾向碎散，繼而成為第二個天體的環，簡單來說，洛希極限就是指天文學上兩個天體之間互相吸引的最短距離。」
也可以代指戀人之間的那種最短距離。
最後這句話，艾薇拉沒有真的說出口，就在她開口說第一個字的時候，史蒂夫已經將視線從綻放的煙花處移開，此時此刻，他也是無比認真的注視著艾薇拉，沒有多余的話語，他了解艾薇拉的心思，也明白她的想法。
他總是很懂她。
這一點，艾薇拉同樣清楚。
矯情不是地球本球的代名詞，因此，艾薇拉也沒有感慨太久，迅速且自然的切換為了正常模式。
艾薇拉：「我餓了。」
史蒂夫：「想吃什麼？」
艾薇拉：「我剛剛看到那邊有賣丹麥酥的。」
丹麥酥可是丹麥美食裡當之無愧的TOP1，別問她怎麼知道的，問就是高級吃貨的基本素養。
史蒂夫：「好，我現在過去買，你就在這裡等我。」
艾薇拉表情乖巧的點了點頭。
若是按照一般愛情劇的套路，男主溫聲叮囑女主好好站在原地不要亂跑的時候，有90%的可能是在立flag，95%的可能回來後見不到人，但艾薇拉不是一般的女主，所以她堅定的守候在原地，愣是一步都沒移。在這期間，也有中途離場的觀眾擠著人群朝外走去，無辜的艾薇拉同樣被擠了好幾次，但她完全沒吃虧。
開什麼玩笑，地球的重量是一般人能比的嗎？她沒把這些人壓成半殘廢就算好的了！
大概四十分鐘後，美國隊長提著一袋子丹麥酥返回了碼頭邊，也不能怪他速度慢，那家專門賣丹麥酥的店本來就很受當地人歡迎，加上聞訊而來的游客，來看煙火表演的群眾，他能只排二十分鐘隊已經很不錯了。
艾薇拉站立的地方是碼頭邊的一個台階上，她的本來身高就不矮，史蒂夫沒怎麼費勁就能看到她，臉上揚起一個笑。煙火綻放的聲音不斷從身後傳來，艾薇拉看著不遠處快步朝她跑來的史蒂夫，腦海中忽然回想起一句歌詞——
Just say my name，stay right there，I』ll come running for you.
史蒂夫……
她無聲呼喚著這個名字。
史蒂夫史蒂夫史蒂夫……
「史蒂夫！」
伴隨著又一聲煙火升空的巨響，站在台階上的黑發姑娘大聲叫出了那個名字。
無論你在哪，聽到我的呼喊後，快快來到我身邊吧。
無論我在哪，叫出那個名字後，你都會來到我身邊。
……
雙人度假游的最後一站是瑞典首都斯德哥爾摩。
一座文化底蘊極其深厚，見證了無數歷史的古老城市。
斯德哥爾摩的市區分散分布在十四座島嶼以及一座半島上，七十余座橋梁將這些島嶼聯為一體，因此斯德哥爾摩還有個外號叫「北方威尼斯」。
被歷史文化渲染過的城市總是具有一種獨特的魅力，斯德哥爾摩無疑是個旅游勝地，莊嚴精美的王宮也是旅游景點之一，不過，艾薇拉抵達斯德哥爾摩後去的第一個地方並不是瑞典王宮，也不是什麼很受游客青睞的景點，而是胡丁厄東區的一間小酒館前。
酒館現在還是未營業狀態，艾薇拉看了看很有風格的異域裝潢，又看了眼酒館大門口的塗鴉，臉上浮現出略顯感慨的神色。
「真的變了好多啊，但是又有一種莫名熟悉的感覺。」
「是你以前來過的地方？」史蒂夫停頓一下，又說，「跟他們一起來的？」史蒂夫口中的他們自然就是指的盧卡斯還有阿蘭娜。
「有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艾薇拉拍了拍台階上的灰，一屁股坐了下去，「我見到他們了，就在辛西婭星上。」
史蒂夫微微一愣，邁開大長腿，走到艾薇拉身邊坐下，「那現在……？」
「已經離開了，可能會再見面，也可能再也見不到了吧。」艾薇拉笑了笑，語氣並沒有多傷感，「我以前總是會想起他們，現在也一樣，不同的是，我已經沒有任何遺憾了，得到了盧卡斯的誇獎，也正式跟阿蘭娜道了別，我覺得自己不應該再有遺憾。」
時間幾乎不會在艾薇拉身上留下痕跡，擁有無盡生命的她更沒必要感嘆時光的珍貴與無情。
但她認真思考過，在盧卡斯跟阿蘭娜離開後，她也是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了時光流逝帶來的刺痛感。
因為她不變，因為周圍的人事物太多變。
相遇過的人，交談過的人都成了一抔黃土，留下足跡與痕跡的土地亦被抹去。
太久了，真的太久了，過於漫長的時光，王權建立又覆滅，史書上記載的主角也換了數代，曾經無比熟悉的地標一點點模糊，森林變成戈壁，滄海變桑田。
過往無比鮮活的記憶被妥善保存在記憶之匣中，她一次又一次的回想，一次又一次的重溫，好讓這些寶貴的記憶不至於蒙上灰塵，只是，偶爾睜開眼，去看外面的新世界，感慨的情緒依舊會湧上。
沒了遺憾，但是依舊感慨。
「我知道，史蒂夫不喜歡永生，你不會選擇這條路。」
如果真的可以選擇，美國隊長大概也不希望自己從冰封中蘇醒，他不是貪婪的人，他一直覺得屬於自己的時代早已過去。
「我在一開始就沒打算讓你一直陪著我，我不覺得孤獨，也不害怕孤獨，所以我也不擔心你會離開——事實上，我感覺能陪你一起慢慢變老是件很幸福的事，我這張臉還從沒老過呢。」女孩很陽光的笑起來，溫柔的日光照進她眼底，那麼那麼明亮，「我不會嫌棄你，你也不可能嫌棄我，就這麼幸福的度過七八十年也很好啊，等等，你有超級血清，衰老的速度應該會比普通人慢上很多，那就一百年？」
聽到這裡，史蒂夫忍不住笑出了聲，悶悶的笑聲從喉中溢出，他用額頭輕輕碰了碰艾薇拉的額頭，又順勢落下一個吻。
「好啊，一百年。」
從小酒館離開後，艾薇拉跟史蒂夫一起去了附近的游樂園，地球本球真的很任性，美國隊長也是真的很寵妻，一個來到旅游城市後不到處參觀反倒要去爛大街的游樂園，一個女朋友說什麼是什麼，對方想去哪他都不會阻止。
眾所周知，游樂園裡也會賣各種各樣的小禮品小零食，價格很不友好，但這並不會影響艾薇拉花錢的欲望，從冒險區到兒童樂園區，史蒂夫提著整整兩袋子的紀念品，艾薇拉手裡拿著的吃食也連續換了好幾輪。
現在拿著的是一只比她臉盤還要大兩倍的花朵棉花糖。
吃棉花糖是項技術活兒，一不小心就容易糊一臉，艾薇拉當著史蒂夫的面做了一次良好示範，又把棉花糖遞到對方面前，美國隊長伸出空閑的那只手握住了艾薇拉拿著棉花糖的手，俯下身，輕輕咬了一口——
並沒有咬到多少，嘴巴邊還糊了一圈。
「噗呲」一聲，艾薇拉順從本心笑出了聲，又從衣服口袋裡拿出了濕紙巾，「看樣子，我們的隊長只適合戰鬥，不適合吃棉花糖啊。」
握著紙巾的手慢慢沿著史蒂夫的臉頰移動到下巴，一點點擦干淨黏糊的糖漬，男人的喉結無聲滾動了一下，艾薇拉動作一頓，抬起頭的時候正好撞進那雙有著溫柔情愫的湛藍眼眸中。
他們之間的距離那樣近，近到睫毛顫動時的細微幅度也能清楚看見，艾薇拉笑了笑，繼續把男人嘴邊沾染的糖漬擦干淨。
「棉花糖甜嗎？」
「甜。」
「晚上想吃什麼？」
「你安排就好。」
美國隊長話音剛落，艾薇拉就把髒了的紙巾直接扔進旁邊的垃圾桶，然後自然的牽住他的手。
「那邊好像有家旋轉餐廳，我們過去看看吧。」
「好。」
日落時分，秋風微醺，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暮色降臨前的最後一點陽光總顯得格外溫柔，並不熱烈的日光將兩人的影子慢悠悠拉長，一切都是美好的模樣。
美好又溫馨的模樣。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覺得把這章當成完結章也沒有任何問題，今天也是為別人的美好愛情流淚的一天啊。
第57章 57
艾薇拉跟史蒂夫並肩站在旋轉餐廳的大門口。
餐廳的裝潢看起來挺高檔, 透過最外層的玻璃窗也能大致明了餐廳內的情況，艾薇拉看了眼懸掛在大門口的提示牌，發出靈魂叩問：「禁止導盲犬進入這句話是給人看的還是給導盲犬看的？」
史蒂夫：「……」
美國隊長可疑地保持了沉默。
之後, 經過一番長達半分鐘（艾薇拉對待吃東西這種事很少猶豫超過10秒）的慎重思考，吃貨球還是決定換家餐廳, 旋轉餐廳的顏值確實不錯, 就是客人有點少, 艾薇拉總覺得自己會踩雷。
她拿出手機開始搜索附近美食, 最後選了家當地的特色餐廳，之後的大致流程就跟他們在特拉維夫差不多, 負責點單的餐廳服務員滿臉寫著懵逼，注視著艾薇拉的眼神就像在看魔鬼，不過，在最開始因為震驚詢問艾薇拉這個份量真的沒問題然後得到肯定的答復後，她也沒多嘴什麼了，兢兢業業記錄著菜名。
這頓飯一共吃了兩個多小時, 非常值得慶幸的是, 領桌並沒有出現奇怪的海王小姐姐, 艾薇拉回憶般的說起她那時候的感受, 現在想想依舊印像深刻，不過，感慨之余，她又有些好奇那幫主角的後續發展。
沒人規定地球本球不能吃瓜, 反正她也不是海王養在魚塘裡的魚，只要別迫害到她或者她周圍人的身上，圍觀一下還是很有樂趣的。
艾薇拉這麼想著，也開玩笑似的跟史蒂夫提了提, 她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點亮了言靈屬性，就在兩人吃完飯去街道上散步的時候，艾薇拉突然接到凱瑟琳打來的電話，好姐妹的語氣十分激動，艾薇拉還以為是埃裡克跟她求婚了，結果人家只是剛吃完大瓜所以迫不及待想要分享。
之前就說了，跟艾薇拉的宅女懶人屬性不同，凱瑟琳一直都是朋友圈很廣的社交達人，認識的人多，橫跨的範圍廣，也就意味著她有很多渠道可以知道身邊人甚至是身邊人的身邊人的故事。
這一次，她想跟艾薇拉分享的就是MIT男海王腳踏七條船結果不小心翻船最後被魚塘裡的某條魚狠狠攻擊下半身，差點失去男人尊嚴的瓜。
艾薇拉：「……」
艾薇拉：「這條戰鬥力強悍的魚不會也是男生吧？」
「你怎麼知道？」聽筒那頭的聲音聽起來格外詫異，「這個瓜你已經看過了？學校論壇確實有在談論這個的……」
艾薇拉：「……不是，我沒看過。」
地球本球深感心累的嘆了口氣。
她在十幾分鐘前還想著要是可以知道特拉維夫女海王的後續就好了，好家伙，現在直接來個性傳翻版！
好姐妹想要分享八卦的心思非常熱切，艾薇拉當然不會潑她冷水，拿出衣兜裡的耳機戴上，還給史蒂夫分了一只。
「你說吧，我聽著呢。」
「恩恩，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那個男生有一次跟女朋友A在外面吃飯的時候意外碰到了女朋友B，他就假裝自己是跟同學在一起，女朋友B沒發現異常，還跟女朋友A成了好朋友，之後不久，她就發現自己喜歡上了對方，直接表白了。」
艾薇拉：「？？？」
感情這不止是個海王翻船的狗血故事，還是我綠我自己的年度大戲？
等等……
艾薇拉：「兩個女生？？」
凱瑟琳：「對啊。」
艾薇拉裂開了。
都是在同一片土地上生活成長的人類，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多樣性啊？？？
艾薇拉：「所以後面……？」
凱瑟琳：「是的，就是因為這件事，她們發現自己被養魚了，雙女合璧揭露了那個渣男的真面目。」
艾薇拉：「……那個詞語叫雙劍合璧。」
「OK，雙劍合璧，反正這件事被曝光後，那個渣男的男朋友就特別憤怒的找上了他，然後一記斷子絕孫腳把渣男送進了醫院。」說到這裡，凱瑟琳還輕輕嘆了口氣，語氣聽起來特別惋惜，「怪只怪911的救護車來的太快了，最後還是成功救下來了，不過當時有在現場的同學拍了照片，還有他被送上救護車的視頻，叫的可慘了。」
艾薇拉：「……」
有點可憐又有點好笑。
她忍俊不禁的看向坐在旁邊的史蒂夫，正直的美國隊長完全就是一副「我不懂你們這些年輕人」的無奈表情。
通話結束後，兩人繼續沿著街道朝前走，夜晚的風略有些喧囂，艾薇拉本來只想安靜欣賞會兒夜景，肆虐的大風直接把她吹去甜品店了，秉承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原則，艾薇拉把單子上的所有甜點挨個點了一遍，又在店員無比驚恐的目光下美滋滋的吃完了。
艾薇拉：很好，今天的我依舊是位辛勤耕耘的知食分子。
艾薇拉：驕傲.JPG
……
結束度假回到紐約後，艾薇拉跟史蒂夫都接到了新任務。
作為一名行走的大殺器，同樣也是編制內成員的艾薇拉其實很少真的出任務，簡單點說，就是殺雞焉用宰牛刀，不是真正危急的情況，沒必要讓她出手。
可這次不一樣，倒也不是真的有什麼很緊急的狀況，復仇者聯盟的這些成員，鷹眼回家陪老婆孩子了，黑寡婦被光頭局長外派到了南非，鋼鐵俠強烈要求給他一星期的時間陪伴女朋友，總而言之，就是很缺人手，剛剛度完假的艾薇拉二人自然被抓了壯丁。
美國作者阿爾伯特說過：沒有比剛剛度過假的人更需要假期了，不過艾薇拉也只是嘴上皮皮，事實上，她完全充滿了干勁，其他人都知道艾薇拉戰鬥力強悍，幾乎是降維碾壓，這次接下任務後，他們更是切實感受到了艾薇拉的另一個大優點：快。
她總能高效率且高質量的完成各種任務，抓人揍人就跟玩兒似的，被針對的一眾罪犯and恐/怖/分/子and超級反派都感受到了地球母親對他們的深深惡意。
尼克·弗瑞覺得十分舒心，經歷了之前那段變故頻發又聯系不上艾薇拉的日子後，他也切身體會到了擁有艾薇拉的幸福，心情無比雀躍之際還給神盾局上下漲了波工資，這下，所有的神盾局成員都跟尼克·弗瑞一樣快樂了。
但他們並沒有快樂多久。
「轟——」
突如其來的爆炸聲震耳欲聾，城市上空升起巨大的火焰和煙雲，瞬間遮蔽了大白的天光，高聳的建築樓一瞬之間被炸成了碎片。
大都會的高空中有兩個影子正在纏鬥，被火光點亮的天際處出現了一個碩大的蟲洞，手執利器，身披盔甲的外星人軍隊源源不斷從蟲洞裡衝出，艾薇拉跟史蒂夫抵達現場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場景。
冷風呼嘯，風中漸漸彌漫開硝煙的難聞氣味，人群逃的逃，散的散，還有人一窩蜂躲進了尚未被波及的建築樓裡，可是艾薇拉知道，這些地方並不是時刻安全。拿著盾牌的美國隊長與聞訊趕來的正聯成員合伙疏散著群眾，努力護衛這些人的安全，艾薇拉果斷消滅了蟲洞，切斷了外星軍隊抵達地球的通道，她在那些殘暴的外來者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德魯·佐德，身體感覺到莫名痛楚的同時，冷冽的殺意也在一瞬爆發。
——「正式道過別了才不會有遺憾。」
艾薇拉有了一種隱約的預感，就像盧卡斯跟阿蘭娜曾經體會的那樣，雖然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反反復復的承受同伴沒有經歷過的痛苦，她也知道，有什麼事將要發生。
遠處的高空中，超人與毀滅日的對戰還在繼續，比起搞過一次事的佐德將軍，強悍的毀滅日明顯更符合「超人宿敵」這一設定，戰鬥力爆表，擁有超級快速的愈合再生能力，還可以在與對手的戰鬥中不斷提升自己，找到克制對手的方法。
所有殺不死我的東西，都將使我變得更強大——毀滅日完全是在身體力行的踐行這句有名的心靈雞湯，並不單純是說說而已，艾薇拉眼見著超人一拳擊碎了對方的心髒，毀滅日依舊安然無恙，還反過來揍翻了超人。
「史蒂夫！」艾薇拉瞬移到美國隊長身邊，幫他掃除了周圍的所有障礙，「你沒受傷吧？」
「沒有。」
湛藍色的眼眸不再溫和，手執盾牌的史蒂夫·羅傑斯變成了另一幅艾薇拉熟悉的鋒利模樣，眼底最深處鐫刻著銳利的戰意。
女孩欲言又止一會兒，伸出一只手，輕輕握住史蒂夫的。
——「正式道過別了才不會有遺憾。」
她保持著握住男人右手的姿勢，微微低下頭，剎那間，所有的一切都像被按下了暫停鍵，充滿硝煙的畫面定格在此刻，好似一場盛大的無聲默劇。
艾薇拉感覺到了更明顯的恍若撕裂般的痛楚，也感受到了一股愈發臨近的仿佛故事已經走到盡頭的宿命感。
——「艾薇拉，你很幸運，你總是這麼幸運。」
不是的。
女孩低著頭，看起來快哭了。
她不幸運，她也沒有得到任何偏愛。
她終究……還是要毫無選擇的走上這條既定的道路。
連接的手掌心帶著讓人心安的暖意，艾薇拉踮起腳，將唇印在史蒂夫的嘴唇上，唇瓣相觸的那一瞬，以兩人站立的地方為中心，磅礡的力量迅速向外滌蕩，無形的光暈籠罩開來，恢復行動力的史蒂夫遲鈍地眨眨眼，耳邊響起一聲輕柔的，很快就隨風散去的話——
「我愛你。」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最後一更，本文正式進入完結倒計時。
第58章 58
人死之後是什麼感覺？
艾薇拉有時也會思考類似的問題。
非常自然地, 由一個問題延伸到另一個問題，艾薇拉又想：星球意識消亡後是什麼感覺呢？阿蘭娜還有盧卡斯當時是什麼感覺？
艾薇拉不知道自己最初為什麼能擁有生命，她也不知道所謂的規則究竟是宇宙自然運行產生的法則還是某個至高無上的存在為她們施加的枷鎖, 但她很確定一點：分離總是難過的，她厭惡分離。
悲傷, 委屈, 不舍, 甚至是憤怒, 艾薇拉感覺到了這些情緒，她懷揣著這些情緒沉入了深深的黑暗中, 含著奇異溫暖的黑暗中。
要怎麼去形容這種感覺呢？就像經歷了長途跋涉的旅人終於回到故土，新生的嬰兒投入母親的懷抱，是喜悅，也是難以言喻的安心，艾薇拉感覺自己正在被治愈，她陷入了一種溫和卻迷蒙的狀態中, 她觸摸不到外界, 也感知不到外界的變化, 思緒時而清醒時而昏沉, 不過心底並不恐慌。
她知道自己不會被傷害。
時間是流動的，亦或暫停的，艾薇拉不清楚，她不知道自己在這樣一種奇異的氛圍中沉溺了多久, 等到她再次恢復清醒，真正擁有意識的時候，艾薇拉發現自己正孤零零的站在熱鬧繁華的紐約街頭。
來往行人如織，車流湧動, 她身上還是穿著離開前的T恤牛仔褲，傻愣愣的站在斑馬線前，周圍經過的男男女女卻都像是看不見她一樣，或沉默或說笑著從她身邊走過。
艾薇拉眨眨眼，試探性的去碰身邊人的衣袖——
沒碰到，更准確點說，是直接穿了過去。
女孩抿緊一雙唇，也沒有糾結太久，以最快的速度飄去了紐約郊外。
紐約郊外，復仇者基地，如今正值盛夏，窗外的蟬鳴聲不絕於耳，天空澄澈，萬裡無雲，是非常漂亮的湛藍色。基地臨海，璀璨日光在海面投下變換的光點，和緩的潮聲奏響一支浪漫的樂章，悠長曲折的海岸線像作家溫柔的筆觸，一直延伸到看不盡的遠處。
艾薇拉穿過毫無遮擋力的玻璃窗，來到三樓左側的那間臥房，屬於美國隊長的臥房，客廳處隱約傳來其他人的交談聲，艾薇拉看著置物架上幾乎沒有變化過的大小擺件，突然覺得鼻子酸。
床頭櫃上的紙質日歷告訴她，這是她離開後的第五年，艾薇拉不知道這五年裡發生了什麼，也不敢去想，明知自己現在是不存在於其他人眼中的幽靈，艾薇拉依舊感覺到了緊張，她有些局促的坐到床邊的沙發上，默默等待史蒂夫回來，這一等，就是足足七個多小時。
無比煎熬的七個多小時，在這期間，艾薇拉也不止一次去客廳或是基地的其他地方查看，她在研究室看到了鋼鐵俠，在武器樓看到了班納博士，也在客廳裡看到了旺達還有幻視。
這些地方全都沒有美國隊長的身影。
可能正在做任務吧，這麼想著，哪怕心情還是很緊張，緊張裡又有掩蓋不住的急迫，艾薇拉也不得不耐心的繼續等待。
她從日光正盛等到夕陽西下，她看深藍色的雲一點一點壓住了晚霞，夜幕悄然降臨，房間裡沒開燈，只有從窗外透進的一點光，淺色窗簾被晚風吹起小小的弧度，艾薇拉托著下巴，百無聊賴的坐在沙發上，然後，哢嚓一聲，有人打開房門走了進來。
艾薇拉知道那是誰，黑暗模糊了來人的輪廓，她一下坐起身，目光專注的追尋著對方。史蒂夫抬手按下房間裡的燈，又走去窗邊關掉窗戶，拉上窗簾，他整個人都沐浴在明亮的室內燈光下，模樣看起來跟五年前沒有任何區別，艾薇拉的鼻子又開始發酸，她想大聲喊出對方的名字，大笑著撲到他懷裡，可最後，她也只是安靜的，安靜又乖巧的坐在沙發上。
史蒂夫的樣子看起來有些疲憊，他從櫃子裡拿出一個醫藥箱，面無表情的處理起肩膀上的傷口，艾薇拉早在對方脫下衣服露出傷疤的那一刻就跑到了他身邊，眉頭死皺在一起，看起來非常心疼。
「md，是誰下了這麼重的手，讓我知道我一定弄死他！」
艾薇拉憤憤不平地放著狠話，哪怕她知道史蒂夫看不見她，全程也沒停止過叭叭，總覺得史蒂夫處理的不夠仔細，恨不得自己上手幫他擦藥，吐槽外加手舞足蹈，要是房間裡有第三個人能看見她，肯定以為艾薇拉是神經病。
上了藥，換了衣服，史蒂夫也沒上床睡覺，他坐在床邊，有些出神的看著置物架上的大小擺件，瞳孔映進明亮的燈光。
房間內十分安靜，安靜得甚至能聽見秒針走動的聲音，艾薇拉坐到史蒂夫旁邊，伸手去握他的手，並沒有真的觸碰，只是虛虛的做了個握住的姿勢。
「夏天到了。」冷不丁的，男人說了這麼一句話。
「夏天到了，艾薇拉。」
「滴、答、滴、答。」秒針走動的聲音還在繼續，窗外夜色已深，屋內卻是截然相反的明亮，艾薇拉失去語言般呆坐在床上，她看到史蒂夫默默站起身，關掉了房間裡的燈，深沉的暗色將窗簾染出淺淺的紋路，史蒂夫站在伸手難見五指的黑暗中，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他很長時間都沒再說話，仿佛一座靜默佇立在窗邊的雕像，看到他難過，艾薇拉也難過得不行，簡直要比沒能吃到每日特供的特色美食還難過一百倍。
安靜的屋內，窗邊是沉默站立的史蒂夫，床上是可憐巴巴掉眼淚的艾薇拉，明明知道對方看不見，女孩還是下意識擦干淨眼淚，想對史蒂夫笑一笑，就在這時，眼前的一切突然發生了變化，艾薇拉再次回到了那片深沉又帶著奇異溫暖的黑暗中，唯一不同的是，黑暗最深處出現了一扇小小的，仿佛可以通向外界的門。
她條件反射的朝著門所在的位置靠近，每走一步，身上就能感覺到明顯的力量被剝奪的感覺，沒有任何遲疑，艾薇拉不曾停下腳步，她堅定的走到了那扇門前，心底的那股預感也已經非常清晰。
走出去，跨過這扇門，她會死去，也會重生。
艾薇拉深吸一口氣，抬起腿，穿過了這扇門——無比刺眼的光芒奪去了艾薇拉的所有視線，她執拗的睜大雙眼，很快，視野裡的一切漸漸變得清晰，艾薇拉還聽到了人□□談的聲音以及汽車的鳴笛聲，她下意識攥緊雙手，終於，眼前的畫面完整呈現，艾薇拉看到了繁華的街道，手捧熱咖啡的年輕男女談笑著從她身邊走過，看向艾薇拉的目光裡還有不加掩飾的驚訝。
很快，艾薇拉就知道這種驚訝從何而來。
輕盈的雪花在路燈的映照下閃爍出點點微光，可能是有雪的緣故，月亮的輪廓也變得模糊，整座城市籠罩在一片銀白色的溫柔中，外出的人們大多套上了保暖的冬衣，穿著T恤牛仔褲的艾薇拉基本渾身都寫著「格格不入」四個字。
她有些無奈的笑了下，又連忙跑進了街邊的一家便利店裡，溫暖的暖氣徐徐籠罩至全身，艾薇拉劫後余生般松了口氣，發自內心的覺得當個普通人實在太不容易。
向便利店店員打聽了現在的日期，並不是她離開後的第五年，現在距離毀滅日降臨大都會也才剛剛過去一年時間，艾薇拉默默松了口氣，又開始憂愁要怎麼聯系史蒂夫他們，她這次回歸完全就是一窮二白的狀態，沒手機，沒背包，只有褲兜裡揣了兩張吃貨基金，艾薇拉摸摸下巴，准備用這僅有的兩張美元向店員換取一次打電話的機會，也是在這時，便利店大門突然被人從外推開，艾薇拉才剛抬起頭，整個人就陷入了一個帶著寒意的懷抱中。
說起來也很奇怪，明明她已經失去所有作為主宰時的能力，也不可能聞見人類靈魂的氣味，此時此刻，她卻再一次嗅到了熟悉的氣息，溫和干淨，攜著初冬室外的撲面涼意一湧而來。
可她並不覺得冷。
「艾薇拉……」
略顯沙啞的聲線，就像一根琴弦，在她心底重重撩撥了下。
「我在。」鼻子又開始發酸，不止是鼻子，艾薇拉的眼眶裡也泛起了淚意，「我在，我回來了，以後也不會再離開。」
史蒂夫沒說話，只是默默加深了這個懷抱，已經認出他是美國隊長的便利店店員一臉「我吃到大瓜了」的興奮表情，拿出手機就開始哢嚓哢嚓拍照，艾薇拉吸了吸鼻子，拉著史蒂夫朝外走，又問他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星期五捕捉到了你的身影，我恰好在曼哈頓做任務，托尼給我打了個電話——」史蒂夫停頓一會兒，聲線因為不自覺壓低而顯得有些沉重，「我們一直在找你。」
我們一直在找你，我一直在找你。
其實我的心底早就有了答案，只是始終不願放棄。
「對不起……」艾薇拉低下頭，手上下意識握緊，「我那時候就有一種預感，我、我從辛西婭回來後就有感覺了，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大都會被毀，最重要的是，意識消逝這一過程根本沒辦法阻止，我阻止不了，我只能接受。」
美國隊長輕輕嗯了聲，他將女孩低低埋著的腦袋捧起來同他對視，一字一句，語氣溫柔如從前。
「我沒怪你，真的沒怪你。」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艾薇拉。」
天空還在飄著雪，細小的雪花被五光十色的燈光映射出變換的色彩，雪夜街道，霓虹燈光下，兩人面對面站立，男人一身筆挺的制服，頭罩早已取下扔到摩托上，他神色溫柔的托住女孩的下巴，低下頭，在她眉心處印下一個飽含愛意的吻。
浪漫又唯美的一幕，被周圍的許多圍觀群眾忠實的記錄在手機裡。
額頭感覺到一點柔軟冰涼的觸感，帶著冬日雪花以及淺淺升騰的松木香氣，艾薇拉紅著一雙眼，像哭又像笑，她拽緊史蒂夫的衣領，一下踮起腳，將自己的雙唇印到對方的唇瓣上。
我一直在找你，其實我的心底早就有了答案，只是始終不願放棄。
我曾經擁有過許多東西，可我覺得，全部放棄也沒什麼大不了。
很多人總說堅持就是勝利，我很慶幸，他們說的是對的。
公平是一個悖論，我只是足夠幸運，因為幸運，所以才能放棄所有，然後得到所有。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完，接下來應該還有三個番外。
第59章 番外一
黎明掙脫黑暗的一角, 天剛微微亮，被封鎖的會場結束了最後一輪搜查。
身著制服的美國隊長手執盾牌走到會場外，雨點淅淅瀝瀝的落下, 很快打濕他半個身子，史蒂夫一條腿跨到摩托上, 突然有些走神。
——「史蒂夫應該更喜歡晴天吧？」
——「我可以送你一個大太陽。」
紐約已經連著下了一個星期的雨。
並不像之前的異常天氣, 僅僅是雨天出現的比較頻繁而已。
史蒂夫不討厭雨天, 事實上, 他對所謂的天氣變化並不很在意，復仇者聯盟的成員們也從不會因為天氣不夠方便而延後或是停止他們的日常工作。
如果非要說有什麼不一樣的, 大概就是他在這段時間會比以往更想念艾薇拉，他的腦子裡總會非常突然的浮現出艾薇拉曾經說過的一些話，做過的一些事。
如果艾薇拉還在……
史蒂夫抬起頭，有些陰沉的天空，雨絲不知疲憊的落下，落到他臉上, 帶著撲面而來的涼意。
如果艾薇拉還在, 她會送他一個大太陽。
回到復仇者基地已經是一個多小時後, 史蒂夫脫下制服, 換了身更日常的衣服。托尼·斯塔克站在客廳的吧台邊，順手遞給他一杯熱咖啡，「布魯斯他們明天下午過來——」鋼鐵俠偏頭看了眼窗外的陰沉天氣，突然笑了, 「我猜，明天會是個好天氣。」
告別會就在復仇者基地內舉辦。
正如鋼鐵俠一開始猜測的那樣，今天是個好天氣，無雨的清晨, 晶瑩的露珠浸潤了枝葉，淺薄的霧氣透著雨後林木的芬芳，天剛微微亮，陰沉了快一周的天空呈現出漂亮的靛藍色。
很快，太陽升起來了，淺金色的光暈籠罩著整個基地，穿著黑西裝的美國隊長把胸口處的白玫瑰放到那張有著燦爛笑臉的照片前，猶帶露珠的白色花瓣被日光折射出七彩的光。
「艾薇拉……」男人停頓一下，像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今天……今天會有很多人過來看你，我知道你肯定很高興。」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的話，我想葬在一個熱鬧的，永遠也不會覺得孤單的地方。」
他們曾經談論過有關死亡的話題，就在一個跟往常並沒有什麼不同的下午，女孩雙手捧住咖啡杯，淺笑著看向他，窗外的日光斜射進來，她的眼睛也充滿了光亮。
——「因為我真的很不喜歡孤單的感覺。」
基地內陸陸續續迎來了很多客人，布魯斯·韋恩要比正義聯盟的成員更早抵達基地，他的身後是穿著黑西裝的阿爾弗雷德以及提姆三人。
「我跟傑森發現了一款新游戲，匹配到的隊友都很厲害。」提姆盡量輕松的笑了下，「我猜你肯定會喜歡。」
正義聯盟的成員只比蝙蝠俠一家晚到那麼一小會兒，穿著黑色連衣裙的神奇女俠與超人走在最前方，然後就是海王亞瑟，女王亞特蘭娜以及王子奧姆。這場私人的告別會持續了很長時間，正義聯盟離開後不久，X教授就帶著他的幾名學生抵達了基地，琴·葛蕾在來的路上就已紅了眼眶，X教授俯身放下白玫瑰，蔚藍色的眼眸裡都是憂郁的哀傷。
「很久以前，我說過，如果你有任何需要，隨時來找我，但我知道，不是我在為你提供幫助，而是你不求回報的為我們做了很多。」
「謝謝你，艾薇拉。」
「這是你最喜歡的牛肉芝士漢堡——好吧，我也知道你喜歡的口味不止一種。」皮特羅半蹲下來，勉強笑了下，「不是說要吃遍全世界的美食嗎？我還以為像你這麼誠實的人永遠都會信守承諾。」
站在一旁的旺達抽泣著把腦袋埋進了幻視懷裡。
X教授一行人還未離開，穿著黑西裝的萬磁王就捧著一束猶帶露珠的鮮花抵達了復仇者基地。
「艾瑞克……」
萬磁王面無表情的蹲下身，把那束花放到艾薇拉的照片前，他什麼話都沒說，沉默了足足三四分鐘後才一言不發的站起了身。
看了眼站在X教授旁邊的快銀，又看了眼明顯哭過好幾次的旺達，最後，萬磁王將視線放到了美國隊長身上，男人沉默地回望他，唇角沒有一絲弧度，湛藍色的眸子深邃又深沉，仿佛一望無際的深海。
依舊沒有話，從頭到尾都沒開口說一個字的萬磁王就這樣離開了。
夕陽西下，霞光鋪滿天際，透亮的湖面反射出粼粼波光，送走了以尼克·弗瑞為首的神盾局一行人後，史蒂夫見到了面色憔悴的凱瑟琳，與她同來的還有身著黑西裝的埃裡克。
跟之前的萬磁王一樣，凱瑟琳只是沉默的半蹲在艾薇拉的照片前，一句話都沒說。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草坪上漸漸只剩他們三人，凱瑟琳慢慢站起身，因為長時間的蹲立，她的身子有些不穩的晃了晃，埃裡克眼疾手快的扶住她，臉上寫滿了擔憂，凱瑟琳半靠在男朋友身上，抬眼去看另一邊的美國隊長，突然問：「你會忘了艾薇拉嗎？」
「不會。」沒有任何猶豫，斬釘截鐵的語氣，「永遠不會。」
「那就好。」凱瑟琳笑了笑，眼淚一下流了下來，「要一直記得才可以，我們都要一直記得她，這樣，她才不會孤單。」
凱瑟琳跟埃裡克離開了，草坪上只剩史蒂夫一人，空氣裡彌漫著淺淺的玫瑰香氣。
——「你會照顧好自己的，對吧？」
——「當然啦。」
等待從來不是一件輕松的事，史蒂夫以為自己已經做好准備，他不是掌握主動權的一方，他沒有別的選擇，他只能接受。
無論什麼結果，他都要接受。
可是艾薇拉沒回來。
所有人都已經平安歸來，只有艾薇拉，她再也沒回來。
史蒂夫不想接受這樣的結果，他知道，他不願意接受這樣的結果。
The gods are strange. It is not of our vicesonly they make instruments to scourge us.They bring us to ruin through what in us is good，gentle， humane， and loving.
神是奇怪的，祂們不但借助我們的惡來懲罰我們，也利用我們內心的美好、善良、慈悲、熱愛來毀滅我們。
史蒂夫深深地呼了一口氣，他感覺到了心髒處纏繞的酸澀痛苦，就連眼底都開始泛起抑制不住的淚意。
他蹲下身，伸出手，輕輕撫摸著照片上那張燦爛的笑臉，冰冰涼涼的觸感，不是以往熟悉的溫度。
骨節分明的大手，無名指處套著一枚葉子樣式的銀質婚戒。
——「就算史蒂夫以後離開了，我也不會忘記你，更不會喜歡上別人。」
——「我只喜歡史蒂夫，不喜歡更好的人。」
他原來總覺得自己一生短暫，如此短暫的一生，憑什麼要讓那麼特別的艾薇拉懷念他一輩子，喜歡他一輩子。
可他現在很慶幸。
因為他可以用一生的時間去想念她，記住她。
她值得被記住，歲月長河不能模糊她的身影，更不能磨滅他們對她的記憶。
短暫又漫長的一生，理應用來銘記。
……
時間公平也無情，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復仇者聯盟的工作較以往並沒有太大變化，彼得順利從大學畢業，成為了《號角日報》的一名記者，之前跟鋼鐵俠簽訂的未成年協議也早已作廢。
跟曾經冒失還有點幼稚的小蜘蛛不同，彼得·帕克已經成長為了真正的超級英雄。
六月初夏，明朗也明媚的季節，或許是暑期人員流動較為頻繁的緣故，各類大小事件同樣頻發，或意外，或人為，解決這些事理所當然成了復仇者聯盟的任務。
這天下午，完美解決一樁發生在曼哈頓街頭的襲擊事件後，彼得·帕克跟美國隊長結伴回了復仇者大廈，兩人一起乘電梯的時候，史蒂夫·羅傑斯從制服裡掏出了那顆散發著紅色光芒的現實寶石，彼得偏頭看了他一眼，沒敢說話。
電梯抵達三樓客廳後，美國隊長徑直回了房間，彼得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臥房門口，無奈也感慨的嘆了口氣。
「回來啦？」
美國隊長推開門，年輕的黑發女孩坐在床邊，雙手撐著床沿，柔順的黑長發扎成高馬尾，隨著她微微歪頭的動作揚起一個小小的弧度。
房間裡沒開燈，有光透過玻璃窗射進，淺金色的光柱裡還能看見細小的塵埃，有種朦朦朧朧的質感，她笑著，雙腿活潑地晃悠著，小巧精致的臉，一雙黑色的大眼睛，又黑又亮。
「今天的任務難不難？沒受傷吧？」
「沒有。」史蒂夫笑著走過去，動作溫柔地摸了摸女孩的頭發。
那麼多年過去，她還是最開始的模樣，漂亮又鮮活的模樣。
史蒂夫知道她永遠不會老，無論是在虛假的現實裡，還是在真正的現實裡。
她永遠不會老，她在他心中，永遠都是最美好的模樣。
「今天天氣很好。」史蒂夫說。
「是啊，你想出去嗎？」
「小艾有想去的地方嗎？或者想吃的東西。」
女孩一下就笑了，「很多啊，所有沒去過的地方我都想去，所有沒吃過的美食我也要全部嘗一遍！」
「好，那我們一個個來，你想吃冰淇淋嗎？」
「嗯嗯！」
「那就去吃。」史蒂夫笑得無比溫柔。
「我們一起去。」
作者有話要說：
神是奇怪的，祂們不但借助我們的惡來懲罰我們，也利用我們內心的美好、善良、慈悲、熱愛來毀滅我們——王爾德《自深深處》
隊長不脆弱，他是清醒的，清醒的沉淪。
終於把這個BE寫出來了嗚嗚嗚，寫完的感覺真的太爽了哈哈哈。
第60章 番外二
重新回歸的艾薇拉變成了普通人。
失去了原有的主宰身份, 也失去了一切強悍能力的艾薇拉成了很容易被欺負的小可憐嗎？
答案顯然是沒有。
變成普通人的艾薇拉詭異的點亮了力大無窮的屬性，她現在確實沒辦法一屁股把人坐骨折，但她可以一拳把人打骨折啊！與此同時, 奇異·地球守護者·博士也心情復雜的發現艾薇拉在修習法術這一方面很有天賦，捏著鼻子當起了她的老師。
於是, 既主宰者身份被剝奪後, 艾薇拉不但沒變得一窮二白, 還很快擁有了新的身份, 加上以往的已有身份，堪稱當代成就小能手。
美國隊長的女朋友是她, 復仇者聯盟成員是她，神盾局編外人員是她，紐約聖殿新晉法師學員還是她！
艾薇拉：驕傲叉腰.JPG
作為一名身兼數職且力大無窮的普通人，艾薇拉每天的生活都很充實，早中晚，不同的三個階段, 有著明顯區別的三種畫風。
上午9點15分, 紐約布魯克林, 一輛黑色的小轎車正在舊城區的各個巷子裡快速穿梭。
「駕照？當然拿到啦, 哎呀我的開車水平肯定很厲害，根本不需要質疑——」
「砰！砰！」兩聲槍響，直接打斷了艾薇拉與通訊那頭之人的交流，她干脆利落的切斷了通話, 車尾也在這時被後面領頭的車撞上，艾薇拉不爽的嘖了一聲，車子被提到最高速度，雙方的距離也在慢慢拉開, 數不清的子彈快速擦過車身，玻璃窗也被震裂大半，她將轎車開進旁邊的一個巷子裡，一手背上副駕駛的背包，動作利落的棄車逃生。
追尋她的黑衣人同樣敏捷的跟了過去，艾薇拉身姿靈巧的穿梭在復雜的暗巷裡，偶爾還會用法陣做個弊。她逐個擊破了想要解決她的黑衣人，最後主動來到了大boss面前。男人跟屬下一同穿梭在小巷裡，艾薇拉利用傳送陣繞到他們後方，一個手刀劈暈了屬下，男人聞聲轉過身，只驚訝了那麼一兩秒，而後迅速反應過來，抬手就要拔槍。
艾薇拉的反應比他更快，重重的一拳揮出，拳風像刀子一樣凜冽，男人動作敏捷地一側身，氣流剛好擦著他頭發飛過，艾薇拉唇角微勾，又是一個伸腿掃出，在對方下意識後退躲避的同時，看准時機踢飛了他腰上的槍。
「好了，現在這樣才算公平。」女孩活動了一下手腳，同時非常具有威脅性的把手指掰的哢哢響，「友情提醒一句，我的力氣還挺大的。」
男人表情陰翳的看了她一眼，從另一邊腰側抽出了一把鋒利的短刀。
「啊，你還有刀。」艾薇拉看起來絲毫不慌，臉上甚至帶著笑，「這樣勉強也算公平吧，畢竟我力氣——」
艾薇拉還沒把話說完，男人就手執短刀衝了過來，光線被刀刃反射，照亮了他無比陰沉的臉色。
「叮！」的一聲，艾薇拉輕松避開對方的攻擊，一只腿抬起，重重踢到男人的手腕上，「哢嚓」一聲，像是骨頭碎裂的聲音，男人吃痛的後退兩步，額頭上一下冒出了冷汗。
「看樣子你不太擅長用這種武器。」
嘴炮的同時，艾薇拉也沒忘了給出自己的最後一擊，等到身著戰衣的鋼鐵俠卡著點來到小巷外的時候，一切早已塵埃落定。
「哇哦，不錯嘛。」托尼·斯塔克看了眼巷子裡昏迷不醒的眾人，有些調皮的吹了個口哨，「好了，接下來就讓神盾局的那些人來掃尾吧，我送你去博士那。」
艾薇拉嗯了一聲，把背包裡的那幾份文件挨個掏出，然後背著包離開了小巷。
中午11點40分，正好是該吃午飯的時間。
艾薇拉並不指望紐約聖殿的伙食有多好，畢竟法師們都是一群看上去牛逼其實很缺錢的大可憐。
曾經作為主宰的時候，艾薇拉從不會為錢財發愁，她的銀行卡裡存了一大筆錢，最重要的是，這筆錢永遠不會變少，現在，艾薇拉由地球主宰變成了普通人，存在銀行裡的錢沒有一下消失，但也不再是無窮無盡取之不竭的狀態，盡管如此，這些錢也夠她揮霍很久了。
提著三大包打包好的食物來到紐約聖殿，艾薇拉跟斯特蘭奇還有王坐在精美的長桌上享受完了美食，之後，沒再耽誤更多時間，奇異博士開始了一對一的高檔教學課程。
上一任至尊法師古一曾說奇異博士是她帶的那麼多屆學生中最出挑的一個，現在，奇異博士也有了跟老師差不多的想法，哪怕他在這之前從沒收過學生，也不影響他感受艾薇拉擁有的獨特天賦。
「今天上午有好多人追我，我就用傳送陣偷襲了他們。」
看吧，才只接觸學習了那麼兩三天，艾薇拉就能自然的畫出傳送陣了，這個世上的有些人當真是要得到偏愛的，斯特蘭奇確信，如果古一還活著，都不用艾薇拉主動開口，她就要想方設法把女孩拐去當自己的弟子了。
下午14點整，紐約聖殿內，艾薇拉正按奇異博士的要求釋放法術攻擊他。
漣漪翻轉，晃動的水幕中央盛開出銀色的六瓣花，周圍的一切擺設都像魔方一樣開始扭曲翻轉，有的還會相互拼接結合成嶄新的形狀，兩人所處的這方空間都因奇妙的魔法變換為了不符合任何物理規則的異度空間。
對戰還在繼續，指導也在繼續，艾薇拉側身避開奇異博士的攻擊，與此同時，她所停靠的木質書架也在一瞬破碎成無數碎片，碎片如同四下迸濺的冰晶，旋轉墜落至兩人腳邊，艾薇拉低頭看了眼，眼前的視野突然發生了扭曲。
「戰鬥的時候不要分心。」奇異博士說。
女孩笑了笑，重新集中起注意力。
「那你接下來也要小心了。」
下午16點25分，聖殿大堂。
艾薇拉跟奇異博士還有王一起坐在沙發上享受下午茶。
今天的學習已經完美結束，她提前預定了咖啡甜點，招呼另兩個人過來吃，餐廳的包裝非常精美，形狀搭配以及顏色搭配都令人覺得賞心悅目，艾薇拉吃著甜點，玩著手機，時不時還會跟另外兩個人交流一下，大概一個多小時後，美國隊長來到紐約聖殿接艾薇拉離開，她背上背包，在王一臉促狹的神色中離開了聖殿。
拉風的哈雷摩托就停靠在聖殿門口，艾薇拉輕車熟路的坐上去，兩只手輕輕摟著史蒂夫的腰，可以清楚感覺到的肌肉線條，手感非常好。
史蒂夫：「直接回基地？」
艾薇拉：「今天晚上有聚餐嗎？」
史蒂夫搖了搖頭，「克林頓回家了，托尼晚上也不回基地。」
艾薇拉眨眨眼，臉上的笑容一下變得格外燦爛，美國隊長轉過身子看著她，艾薇拉也順勢放開了自己的兩只手，「那我們也別回去了唄，多好的二人時光啊。」
史蒂夫笑了笑，伸手摸摸她的發頂，「那你想去哪？」
「我現在還不餓，先去兜風吧！」艾薇拉表情興奮的拍了拍坐墊，「快上來！我要摟你腰。」
史蒂夫配合的坐了回去。
就這樣，因為艾薇拉建議先兜風，兩人騎著摩托圍著曼哈頓繞了好大一圈。天色一點一點暗沉下去，繁華的中心城區，高樓大廈仍舊燈火通明，五彩斑斕的人間煙火連成一片五光十色的景像，映襯著靜默閃爍的星辰。
坐在摩托後座上的艾薇拉伸出一只手，有風纏繞親吻著她的肌膚，帶來一陣舒適的清爽感，她彎起眼睛笑了笑，低下頭，把腦袋靠在了史蒂夫的後背上。
晚上20點零5分，曼哈頓一家高檔餐廳內。
艾薇拉包下了露天的天台座，夜風帶來點點涼意，從他們所處的位置正好可以俯瞰城市夜景，腳下高樓林立，燈火通明，被光芒點綴的道路一直延伸到遠處。
天台上有正在演奏小提琴的樂手，優美的旋律伴著輕柔晚風飄蕩至艾薇拉耳邊，餐桌上鋪著紅布，紅布上又是漂亮的復古燭台以及盛放著精美菜肴的白瓷盤。
燭火搖曳，是溫暖的橙紅色，艾薇拉抬眼去看桌對面的史蒂夫，他的那雙眸子也被映成了漂亮的橙紅色，這抹暖色順著忽明忽滅的燭光蔓延到臉頰，把他整個人都襯托得格外俊朗。
「怎麼了？怎麼一直看著我？」男人放下手裡的刀叉，淺笑著回望她。
「看你好看啊，史蒂夫真的很好看。」艾薇拉也不說什麼復雜的形容詞，怎麼直白怎麼來。
史蒂夫唇角微彎，他把切好的小牛排挨個叉到艾薇拉的盤子裡，那雙湛藍色的眸子裡盛著明亮的光。
「史蒂夫。」
「嗯？」
「你覺不覺得我們現在這種氛圍很像要求婚？」
史蒂夫愣了一下，抬頭看著她。
「但是我已經求過婚了，這個過程早就已經完成了，所以——」她微微湊近了過去，似是詢問的語氣，表情卻很認真，「你覺得什麼時候辦婚禮最合適？」
「如果你是想問我的意見——」史蒂夫坐回位置上，很溫柔的笑了下。
「我的答案——隨時都可以。」
作者有話要說：
嗚嗚嗚嗚殺了我吧，就當是給你們的彩禮。
